《笙歌烈酒漫长喉》 第1章 灭门 苗疆的冬夜,总是黑的较早一些,天边的火烧云滚了几下,眨眼沉入西边的山凹,苗家各户炊烟袅袅,正是晚饭时刻!喜鹊鸟“喳喳喳”的声音,在静霭的林间回荡。不远处的小村,灰蒙胧的,早已看不清模样,只能听见几只柴犬吠地时不时:“汪、汪、汪” 远处半山腰上,三间草屋窗户上,油灯映出的光,忽明忽暗间,一眨一眨的在黑夜山林间,却分外显眼。 “孩子他娘,又到一年冬天,每当入冬,林中的野味就会多一些,今年希望能早一点猎上大物,早些把大户的租子缴完呀!过个好年!” 油灯下,一个妇人,不紧不慢有一搭无一搭应着。看那夫妇二人装扮,男的国字脸,鬓角有须,身材魁梧,浓眉大眼,相貌威武,身裹一件不知什么兽的毛皮马甲,毛色外翻。中年妇人,她的面容如冬日的旭阳,看上去明亮但却挂有几分苍桑!常年操持家务,虽有几分疲惫,但又不失和蔼慈祥! “儿子又壮实长高了,一天天陪你山上山下的打猎,何时才是个头呀!”屋子墙上挂着一大一小两张猎弓,还有数张鹿和狐的毛皮!中年妇人一边低头整理着毛皮,一边像在自言自语地说着。 “我真希望一家人永远这样,当一辈子猎人,能怎样?再平凡点,不好吗?至少一家平安活着。”男人倚在门口边上的一把苗刀上,也像是对自己在低语。 “从辽东到苗疆十万大山,真的累了,这样的日子,我们早习惯了,烈儿还小,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吧!”妇人总算抬起头,望向魁梧的中年男人。 中年汉子的脸上,此时的皱纹像一把弯弯的刀,紧紧锁在国字脸上,不再言语,能听到的,此时只有胸腔中发出的低叹!是愤怒也是无奈,怪自己能力太小,也怪针对自己敌人的可怕。 夜晚安静的可怕,林中飞鸟的声音,都清晰可闻,风吹林中树叶,时不时发出“哗哗”的声音! “扑”的一声,林中栖息鸟儿,从巢中飞向了天际。喜鹊鸟又传出那声熟悉的“喳喳喳”的声音。 男人一个弹跳,抄起了身后的苗刀,向中年美妇用命令口吻说道:“林中有人,马上熄灭灯,快去喊烈儿,咱们准备离开这里。”中年妇女似早已习惯这样的生活,没有二话,吹灭油灯,奔向里屋,领出一叫烈儿的少年,黑暗中只能模糊地看清孩子身高,大约到中年妇女前胸那么高,身体瘦,但不弱小,一看就是常年没有养尊处优经过锻炼的结果。孩子没有显出害怕的样子,也是像经历过什么似的,很坚定,并没有慌乱! 屋外传来一声阴阴的似男又似女的声音:“四哥,我的小心肝,总算找到你了,这回就留下吧,妹子,可想你的紧呀!哈哈哈、咯咯咯” “阴老九,你个假娘们,还不动手,再啰嗦,我亲手给你俩蛋挤出来,成全你,让你变那个真骚货,哈哈哈······”刺耳的大笑,响彻林间。 “老八,你个腌臜泼才,闭上你那吃屎的坑,等收拾完老四,我再收拾你。”黑暗中看不清面容,只能感觉他咬着后槽牙恨恨的声音。“四哥,你被包围了,逃不掉的,再不现身,别怪妹子我无礼了。”立马回头跟身后几名手下悄声招呼“准备动手,杀无赦,不留活口”。 “慢着,我也该见见老朋友了,送她们一程,才刚刚好!”一个更阴寒之音,从老九身后飘来。“小姐,老奴,肖仁杰,求见。” 屋里传出“呀”惊讶一声!“肖总管,你,你,你还活着?”中年美妇吃惊地黑暗中望向中年男人。 “该来的终究还是会来,躲也躲不了,既然你们不想活,我也就成全你们!”中年男子大声向屋外喊着。推开了屋门,望向屋外黑暗中的数人。 “老奴,见过大小姐,能在有生之年,见到故人,不知是我的荣幸,还是小姐的不幸呀!”头戴着三角耳帽,身穿金钱绸缎夹袄,肖总管阴阴地向中年美妇抱拳。 “当年肖家一百五十八口,一夜灭门,我以为只活下我一人,没想到,肖总管,也活了下来,我想知道,除了我和你,还有没有人活下来了”中年美妇脸上早已挂满了泪痕,哽咽地问道。 “大小姐,你问我?哈哈哈,你为什么,不问问你身边那个叫熊山河的男人。他当年救走你,知道的不会比我少多少。”肖仁杰黑暗中,弄不清看何处,肯定望向了中年男人的方向。 中年美妇转过头看向自己的丈夫,没有说话。 熊山河与中年美妇四目相对,从目光中,中年美妇看到了丈夫的惭愧与后悔,也感觉到了无助的结果。 “大小姐,不要怨我,要怨就怨你的命吧!生在了衣食无忧的肖侍郎家,怨我们家老爷肖云峰侍郎,招惹了不该惹的仇家!你我都成了无法左右自己命运的棋子,任人摆布,想死想活,不过成为别人一句话的事。大小姐,你说好笑吗?哈哈,真他娘的,好笑。” “我知道自己贱命一条,死就死了,没想到,命比我好的大小姐,也是如浮萍一朵,老奴,看走眼了。今天,让我这个肖家的老奴体面地送大小姐一程吧,希望大小姐的来生,不要再出生争权夺利的官家,这该是我这个上了年纪老人的最后的忠告吧!” “哈哈,姓肖的,你说的好冠冕堂皇,我终于明白当年,杀手谷为什么非要肖侍郎全家性命,而唯独交待要留你总管一人活口,你才是真正出卖肖家的人。”熊山河似大悟道。 “你不觉得,知道的太晚了吗?要不是主仆一场,我为了圆自己的道心,也要送你们夫妇一场圆满!”肖仁杰有些心虚地应道。 “为什么,我问你,为什么?你都是我们家大总管了,我们家对你不薄呀!为什么出卖我们。”中年美妇肖妍泪流满面歇斯底里地向肖仁杰咆哮。 “为什么,为了活命,为了金钱,为了不当你爹的陪葬,你爹肖云峰,要干什么?你肖妍大小姐,不清楚吗?他所图太大,他要做掉脑袋的事,我想活着,好好活着,这个理由,够吗?”肖仁杰,早已面目狰狞,情绪失控。 “动手吧”肖仁杰向半人妖老九佘寒和莽汉老八马半山,发出命令。 “最后叫声,四哥,告罪了,愿来年的今天,会是你全家祭日”老八发声同时,人已冲向草屋,随后七八条人影,也操刀奔向草屋。 屋里熊山河惨笑着,看向妻子肖妍:“当年我带队杀你全家,你这些年,可有想过亲手杀我报仇吧?” “想,一直都想!我不能杀你,因为我首先杀不了你,再就是我爹最后临死前,求你留我一命,你背叛杀人谷,救下了我。再后来烈儿出生了,等他长大了,明白了,我才能心无牵挂地手刃他爹,最后我再结果自己,给我们肖家一个交待!”肖妍望向熊山河,苦笑着! “现在看来,是等不到了,孩子他爹,我知道你不是我肖家真正的仇人,你也不过是枚棋子,我肖家的仇家是肖仁杰这畜生,和他背后的势力!山河,今天你能替我肖家手刃此贼,我感谢你,但还是不会原谅你,我今天如果先走了,我会在奈何桥上等着你!”美妇肖妍怀里搂紧儿子熊烈,喃喃自语道:“我好苦命的孩子呀!” 熊烈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的父母,这也太乱了,第一次听的孩子,都懵了,什么跟什么呀!父亲是杀手,又是母亲家的灭门仇人;母亲是官宦人家的大小姐,还嫁给仇人的父亲,不得已也好,还是情愿也好,生下了自己,从出生就搬家,原因是躲避仇家。 今天仇家上门了,自己家又要灭门了,哎!!该说什么好呢! 肖妍已经泪流不止,经历两次灭门,是谁都无法接受的。这一次,会不会,更心疼于上一次,也只有她自己知道了。如果这次能活下去,会不会还不如死了呢?自己扪心自问。 第2章 野火烧不尽 熊山河已经来不及考虑这么多了,号称杀人谷的九屠之一老八--马屠马半山的泼火刀已经劈向面门,老八是练的硬功,一身铁骨把泼火刀耍的是虎虎生威,熊山河不敢大意,老八老九俩人屠,他了解,一阳一阴,一刚一柔,如果单一和每一个战,他准赢;如果二人合力战他自己,赢的面不大,但也不会输! 顷刻间,二人过了十几招,熊山河不光对付马半山,还要时不时阻止攻向妻儿的杂鱼们! “老九,快帮老八先灭了熊山河,其它人杀了肖大小姐和她儿子,扰乱熊屠的心智,化解他的招式!” “杀人谷九屠中的熊屠,不过如此,有店大欺客的嫌疑呀!今天我要看看,你是怎样死的,哈哈哈”肖仁杰放肆的大笑起来。 八马屠、九蛇屠听到肖仁杰讽刺杀人谷九屠的笑声,气得都鼻子冒烟了,二人使了个眼色,大声呵斥攻向肖妍娘俩的杂兵,“给我滚的远远的,这是我们九屠自己的事,谁再插手,我就先要了他的命”。杂鱼都马上撤出了屋子,谁都见过八屠、九屠的变态杀人手段,那个敢先不要命了。 八屠、九屠合力斗熊山河之际,肖仁杰慢慢走向肖妍母子:“大小姐,肖某人,当年有一事未明,想请教于你!” “恶徒,有屁就放,别惺惺作态”肖妍怒斥肖仁杰。 “肖侍郎当年被灭门时,临死求熊山河放过了你,有没有告诉你或交待你和熊山河过什么东西。”肖仁杰试探着问肖妍。 “什么东西?你个无耻之徒,全家都被你们杀了,还能留给我什么?”肖妍气得咬牙切齿。 “大小姐,如果你能交出我想要的东西的话,今天我可以放你们一家三口,平安离开这里”肖仁杰继续诱导说。 “你这个杂碎,别做春秋大梦了,有东西也不会交给你,何况我父亲当年也没有交给我什么东西,你想要就下去问我父亲吧!” “没有吗?如果真没有,最好;如果有,我要把你们全家抽筋剥皮,也要找到。”肖仁杰原型毕露狰狞地说,心中无名火起,抄起腰刀,奔肖妍杀来。 “大小姐,让我先结果你,再超度你那熊儿子和熊老公吧!”肖妍看到仇人奔自己杀来,恨从胆边生,为母则刚,也不再生半分女儿态,黑起脸,抽出外墙上挂着的一把剑,冲向肖仁杰。今天注定你死我活的话,我只是想活,而已! 熊山河看到肖仁杰与妻子肖妍战到了这一起,还看到妻子肖妍腿上已被砍了一刀,鲜血直流!肖妍何常会什么武功,不过是因恨拼命而已,要不是儿子熊烈,用猎兽弓在旁边帮衬着,肖仁杰每每要下黑手时,熊烈的兽弓箭就会射来,保护母亲。再加上一个发疯的女人,不计后果的乱砍乱杀,生不惧死,本身就很可怕。 肖仁杰几次要结过自己的大小姐,都没有成功,更加恼羞成怒了。“呵呵,流血而死,也不错,我看你身上还有多少血可流,小样,当年,我咋没有看出来,你还这么勇敢那。真是士别三日呀” “来,来,让我再在你身上砍几个窟窿,看你死不死?小杂种,等我弄死她,再来结果你个小孽种。” 肖妍听到肖仁杰的话,更受刺激了,剑已经当菜刀用了。 熊山河看到儿子与妻子都处在生死边缘,与二屠战的更加力不从心,败势已显。二屠早已不管谁在向肖妍娘俩动手了,他们尽显杀手本色,完成任务为第一要素,杀死熊山河一家。 熊山河已身中两刀,血肉外翻,流血不止。他早已忘记了痛疼,身上的痛,那抵上心里的疼。家马上没了,做了半辈子杀手,只知道杀别人,从来没有为死在自己刀下亡魂心疼过。但今天是自己被杀,感觉不一样了,他体会到了一个杀手的悲哀。 “大哭大悲的观世音菩萨,救苦救难的菩提老祖,如果有灵,请此时显灵吧!救救我的妻儿,我愿用我的命供奉佛祖们千秋万世。”熊山河此时笑了,对着八屠、九屠笑了,对着肖仁杰笑了,对着一帮众杀手笑了,对着妻儿笑了,对着天地万物笑了! 别人以为他疯了,就连熊烈也以为他疯了,只有满身是血的肖妍,能理解他,为什么笑了?因为她也笑了,此生太滑稽了,命运太可笑了! 二人双双倒在了血泊里,笑意仍在,挂在慢慢僵硬的脸上,但心里有无法释然的牵挂,也有无比轻松的释怀。仇没报,该杀的人也没有杀,我们什么也做不了,也不用去做了,结束了。 奈何桥上来相见吧,无论或早和或迟! 九屠佘寒用一双三角眼,邪味地望向早已麻木的熊烈。没有说什么,哪管一个变态杀手,在一个孩子面前杀死他的父母,再想说些什么,也不会说些什么。 手起刀落,孩子腹中一刀,倒了下去。“陪他们去吧!四哥,小妹,只能帮你到这了,一家人团圆了” 肖仁杰走到孩子跟前,看了看,又到熊山河与肖妍跟前检查了一下,发现完全死透了,放心了。 “把屋里屋外搜查一遍,看能不能找到主公所求之物。” “放火烧山,撤”十多条身影,穿过山峦,望见身后熊熊大火和惊起的飞鸟走兽们。众人在夜行衣掩护下,匆匆远遁! 半个时辰过去了。 大火灰烬中返回来一人,来到熊家烧毁的草屋前,找到屋角水缸从水里面拎出一个死活不知的孩子,又从外面搬进一具烧焦的孩子尸体放到另两具烧焦尸体身旁,扛起死活不知的孩子,大踏步离开了焚尸现场。 又过去了,半个时辰。 又回来一人,来人正是肖仁杰,他不放心杀人谷派出以八屠、九屠为首的杀手们,不放心熊山河、肖妍、熊烈的身死,更不放心那个藏在肖家人心中的秘密。 总之,他一个人返回了大火灰烬的草屋,又翻看三人尸体,尽管还是黑夜,大火烧过的黑夜,散发着焦糊味,只是黑夜更加黑了,但他查看三具焦尸,更加仔细。足足半个时辰过去了,他面对三具烧焦的尸体,一无所获。草屋也已经全部烧毁,只徒留模糊的四框,地下地上寻遍,只有烧焦生活用品和断头刀具,还有一个装有半缸黑灰水的水缸在房子一角,地下没有任何空的隐藏洞室。 明明应该有呀!可找过了,真得又没有,难道肖云峰让熊山河救肖妍时,没有交待什么,没有留给肖妍什么物件吗?不可能呀!肖仁杰来的目的不是单纯灭杀熊山河一家,他的目标是肖云峰当年究竟有没有留有后手,查找当年在肖府没有找到的东西。 此行回来,结果一无所获。只能证明熊山河一家,烧焦了,凉透了,肖仁杰愤愤地离开了草屋灰烬现场,回去找背后主子汇报! 第3章 南柯一梦 山洞里,黑衣人放下肩上的孩子,撬开孩子死了不能再死的嘴巴,把刚刚用水稀释完的不知名丹丸水,顺着牙根倒入喉中! “孩子,是死是活,全看你自己的造化了!天意不可违,我做了我应该做的,我心无愧了。” “这枚丹,有活死人、肉白骨功效,名叫无中生有丹!但愿丹老当初对我之言,不是妄语呀!” “苍天呀!我一生谎言无数,不管说过多少次谎话,如果非要证明有一次是真的,我希望就是这次吧!”黑衣人自言自语中,“求佛祖保佑这个孩子吧!” 十日 不长不短,但对于熊烈来说,十日,是一场梦!一场光怪陆离的梦! 梦中,他看到江南的杏花,幽暗的香气,飘渺于空蒙细雨中。父亲熊山河为母亲肖妍撑着一把油纸伞,慢慢地走在杨柳垂落的堤岸,堤岸的尽头,一束杏花雨下,有一探头探脑的少年,少年明媚的笑,叫醒了整个春天…… 梦中,他看到西北的大漠,万里黄沙中,清彻的驼铃声,由远及近的飘过,一群由骆驼组成的茶商队伍,领队的汉子,光着膀子皮肤晒得黝黑发着亮光,队伍中央骆驼上驮着一位美丽的姑娘,头蒙着细纱,露出大大眼睛,睫毛一闪一闪,那回眸的凝视,像沙漠的那方绿洲,和那一股和煦的风,拂过羞涩的脸庞…… 梦中,他看到塞上的牛羊,绿色的大草原秋高气爽,天上的飞鸟,俯瞰着牧羊的男人甩起了马鞭,何其响亮;牧羊的女人头戴着花环,唱起了民谣,搅动了星辰大海的心房!羊群中不时冒出的小脑袋,脸上憨憨的笑,胜过雨后彩虹那条七彩的光…… 梦中,他看到北国的风雪,冰清玉洁的树带,苍茫的雪原,六角的精灵洋洋洒洒落地在了大地上;风雪中的老奶奶搀扶着老爷爷,慢慢走来了,脚后的足印,深浅不一,似一串音符奏出最美妙的乐章…… 梦中,他看到了,昏暗的光线下,自已躺在了大石板上,想抬头细细打量,却发现头沉得,像坠了万斤巨石一般,抬头不再是星辰大海、春?花开,微微一动,也是大地塌陷、金光灿灿; 想呼喊,发现音还在喉咙中盘旋;只有眼珠可以在眼窝里打转。 “你终于醒了,丹老的无中生有丹,诚不欺我呀”一个陌生男人出现在熊烈的身边,自语道。 “别乱动,你刚苏醒,身上还没有力气,等完全清醒后,慢慢饮用一些水与食物,才能有力量说话或做一些轻微小动作,这些天,一直支持你身体养分的,是无中生有丹,现在你醒了,它供给也就结束了,现在只能靠你自己了”陌生男人在熊烈耳边小声提醒着。 “你,你--是--谁?” “我,我--在--哪--里?” “我,我--到--底--怎--么--了?” 熊烈用微弱的嗓音吃力地嚅嗫着,问陌生人,自己最迫切想知道的答案。 “这些问题,等你身体好些了,我会慢慢告诉你,先养好自己身体。我现在只能告诉你,我不是伤害你的人。你先睡一会儿,我出去搞些牛呀羊的奶,给你喝。”陌生人阻止熊烈继续问下去,离开了山洞。 洞里只剩熊烈,安静躺在用干草铺的大石板上,望着洞顶不规则的石头,再一次陷入沉睡中…… 又开始做梦了。 这是哪里? 只见入门便是曲折游廊,阶下石子铺成甬路,一路假山流水,菏叶飘香。走进府中明烛辉煌,人来人往。 “老爷回府,就去书房了吗?”一个中年男子,在问一个叫小梅的丫环。 “回总管,老爷把自己反锁书房,丫鬟小红都去送三次晚饭,都被退回来了,现在小姐和夫人又去了劝老爷用餐了。”叫小梅的小丫环应道。 “哟,咱们老爷,今天是怎么了?你去忙你的吧,我去书房看看老爷和夫人。”中年总管说。 老爷书房外,中年总管并没有直接走进老爷书房,而是悄悄地转到书房西花窗旁,站到了一棵芭蕉树下,静静听里面老爷在向夫人和小姐发着脾气。 “夫人,妍儿,你们来干什么?今天晚上,我不是告诉任何都不要打扰我吗?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办。” “什么非常重要的事,比你的身体还重要,晚饭都让后厨热三次了,你吃完再写奏表,不行吗?”夫人劝起了老爷,怕老爷不听自己劝,一边说话的同时眼神瞅向自己的女儿。 女儿明白母亲的意思,接着母亲的话题“爹,身体最重要,民以食为天,没有好胃口,怎么能为江山社稷出力呀!” “夫人,妍儿,我今天的奏表,关乎我的身家性命,如走漏半点消息,一不小心都是会灭族的,我要弹劾的人,势力权倾朝野,手眼通天呀!”老爷说话的语调,明显底气不足,难免有些外强中干。 “爹,咱势单力孤,不能蚍蜉撼树,没有切实证据在手,咱搬不倒朝中巨蠹,要学会先明哲保身,留得青山在,才能有柴烧。我们知道你是青官,并不畏死,但是要死也要死的有价值、有意义呀!” “对呀,老爷,妍儿,说得对,好不容易官居三品户部侍郎,成就百十多口大家族,一旦官家反复,鲁莽地拿鸡蛋碰石头,我们家顷刻间就会身死道消,祸起萧墙呀” “夫人,妍儿,肖某人常以清官自居,平时行事确也按清官标准要求自己;如果今天我没有掌握巨蠹贪腐实际确凿的证据,我又怎敢连夜写奏表上书弹劾,如果今晚的奏表与实据,明天早朝交到万岁爷手中,准能捅天一个窟窿,把朝中巨蠹彻底清理干净,我赌上我自己的前途与全族的命运,只求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 “老爷,既然你心意已决,我和妍儿今晚哪里也不去,就在书房陪你!亲眼看你写完弹劾的奏表,愿苍天能开眼,明日早朝,如愿搬倒朝中巨蠹,成就老爷的佳话传奇。” 风儿轻轻地吹过窗外芭蕉树叶,屋里传来沙沙响声,树下中年管家,早已不见踪影。 第4章 好好活一回 密室中,肖仁杰一动不动跪着。 一个头戴钟馗面具的男人,面具男人身边还站着三个面无表情的壮汉和一脸邪魅还笑着搔首弄姿的女人,她们手里各携带称手的防身兵器,均属于练家子。 “蝮蛇,主公,交待你要找的东西,找到了吗?”面具男人开口询问地下跪着的肖仁杰;肖仁杰知道叫代号“蝮蛇”的人,就是自己,自己只是这个阴暗组织中的一员,而问寻自己戴面具的男人在组织中代号叫“响尾蛇”,只是组织堂口领导层的一员,肖仁杰并不知道其真实姓名,这个阴暗组织叫五毒门,他们均隶属五毒门神龙堂。 “响尾大人,熊山河一家已歼灭,主公交待要找的东西,并不在熊山河与肖妍身上,我任务失败了。”肖仁杰回答。 “竹叶青,动手执行堂规,有功赏,有罪罚,蝮蛇上次做肖家暗子有功,赏了;但这次任务失败,还是要罚;你不要怨我心狠!就算是我,有错,也一样要接受堂主大王蛇的惩戒!” 只见叫“竹叶青”的妖娆妩媚女子,不说一话,从怀里掏出一个颜色青黑的药瓶,倒出一粒色彩斑斓的药丸,上前一手掐住肖仁杰的喉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药丸送入肖仁杰口中,直到看到,掐喉咙的手感觉到药丸,已经被肖仁杰吞入腹中,方放开掐喉咙的手,脸上又现出了刚刚邪魅的微笑。 整个过程,肖仁杰一动未动,当药丸吞入腹中那刻,肖仁杰面部表情起了翻江倒海的变化,五官扭曲,面部狰狞,豆大汗珠从前额滚落,双手抱头,自己揪下自己大把头发,头上鲜血淋淋,似疯似魔,癫狂一样。 “够了,给他三虫尸毒解药吧!他还有用,堂主还不会让他死,略做小惩吧!” 三个壮汉中的一个的,手拿判官笔的走上前,向癫狂的肖仁杰口中投放另一粒黄褐色药丸。 药丸入口后的肖仁杰,口中冒出血沫,全身瞬间发生痉挛,四肢不由自主的抽搐,眼皮外翻,昏死了过去。 -------------------------- “老八,老九,回来多久了?最近咋没有看到这俩兽呢”杀手谷中大屠鲍彪向身边的二屠、三屠问询。 “这俩货,联手杀死了老四,完成了谷主的任务,回来复命后,听说二人在谷主授意下,双双闭关了,谁都没见。”二屠牛无涯,鼻孔外翻,香肠一样厚嘴唇,一副地包天式的大牙,半露在唇外,齿上黄垢挂满,张嘴之间,恶臭扑面。 “老四没了,我们杀人谷九屠变八屠了。这老四死的一点不冤,一个杀手吗?不杀人了,学人家娶媳妇生儿子,他奶奶的,我们早该清理门户,跟他兄弟相称,丢人。就是老八、老九不去杀了他,我肯定也要灭了他。”三屠朱大聪恨恨地说。 “你个肥猪脸样,把你能的,你是老四的对手吗?”二屠牛无涯不服气怼起了老三。 “要说单打独斗,一对一单挑,只有大哥和我,才能杀死老四,你--不--行!”二屠故意拉长音伸出手指做出一个不雅的动作,向三屠比划着。 “牛屠子,找死!老四,刚走不远,我现在送你去见他吧。”一边吵嚷着,一边亮出自己的兵器,欲准备以命相搏的架式。 “你们俩给我滚的远远的,俩个聒噪货!一会儿,你们要弄不死对方,我回头把你俩全弄死。”大屠子看到吵嚷的二人,愤愤得说。 二屠、三屠子看到大哥,真的生气了,也不吵了,收起兵器,吹起口哨,大声嚷嚷着:“扯呼,我们放水去了!”转身二人没影了。 ----------------- 山洞里。 熊烈感觉唇齿间香香糯糯,再次睁开了眼。 陌生人正在往自己嘴中喂食乳白色的液体糊状物。 “你醒了,这是牧羊人家刚熬煮过的羊奶,要趁热喝,才好。”熊烈感激地向陌生人眨了眨眼,表示接受他的好意。 陌生人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把半碗羊奶喂完,又离开了昏暗的山洞。 熊烈又一个人安静地躺在山洞里,回想起这些天经历的、还有梦中的断断续续的片段。 这次他没有睡着,喝完羊奶的他,明显要比第一次醒来,状态要明白清晰的多,精气神要充足的多。 他终于想起来,十多天前的,那个可怕夜晚。 “父亲、母亲死了,最后,我不是也被杀了吗?我为什么会活着?” “为什么?有没有人告诉我,为什么?”熊烈心里感觉到很疼、很疼。 有人活着,其实已经死了;有的人死了,也许还活着! 这个世界,你眼睛能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也许就是别人想让你看到的; 人呀!总是可悲地相信自己,相信自己看到的就是真相。其实真相就在那里,你只是心瞎了盲了,总是视而不见,却还振振有词地向别人介绍真相在那里。 人太过自信,就是最大的自大,自以为是。 熊烈安静的闭上了眼睛,用心去琢磨体会!此刻,他忘记了山洞,忘记了陌生人,忘记那个夜晚,忘记了自己还活着,忘记了一切…… 他知道现在的自己,不配拥有追求真相的权力,就像一个贫穷的青年,不配追求那份奢侈的浪漫。 你觉得不配,就是差距;你还不具备,给她幸福的权力,你现在即使拥有了,也是你亲手想毁掉自己想要的那份幸福的开始。 他静静的躺着,大口大口喘着,人这一辈子都没有察觉到珍贵而去懂得珍惜的气体,只有体会过生死的人,才能更加知道,还能再一次呼吸到它,何其的珍惜,何其的不易。 “熊烈,你要活下去,好好活下去,只到你具备了,追求真相的权力!你才可以”熊烈在心里,默默地告诉自己。 “你能做到,一定能做到,你想要做到的自己,你想要成为的那个你,加油,人要为自己活一次,奋斗一次,就好!” “熊烈,你不要让我看不起你,为自己好好活一次。”熊烈用心在对熊烈说。 第5章 风起云飞扬 熊烈,终于学会了,安静的沉淀!终于懂得成长的路上,总有成长该付出的代价。 不再去问,陌生人是谁?为什么要拿一个世上最珍贵的丹药,冒天下之大不危,救活自己。 他相信,有因有果;他也相信,因缘际会! 总之,有时候知道了未必是好事,不知道反而并不是坏事;现在的熊烈,已经不想知道,因为他明白了,有一天总会有人让他知道,代价是什么,已经不重要,总不会差过这次付出生命的代价。 “还会有比这更差的结果吗?”他自问道。 想通了,没有了负担,不计较恩怨,人就会活的天真点,会更快乐,更愿意活下去了,不是吗? 不再计较黑暗,还会惧怕光明吗?是的,经历了黑暗,更会珍爱来之不易的光明。 山洞无日月,不知道过去了多少时间,熊烈可以下地活动了,陌生人来过几次,每次放下生活用品,就离开,很少与熊烈解释什么,偶尔会提醒一下,也仅此而已! 陌生人最后一次来山洞看熊烈,只对他说了一句话:“你可以自己离开山洞了,你要离开山洞的那刻,就是我与你分别的时候!江湖上,我是我,你是你,我们不再相见相认。”陌生人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山洞。 熊烈,此刻脸上挂满了泪珠,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爹娘被杀的那晚,他没有流泪;自己中刀倒下的那时,他也没有流出害怕的泪水;现在与一个陌生人分离时,他流泪了,流了一脸莫名的泪水。 他向陌生人离开的方向,抱拳,弯腰鞠躬,并悻悻地说道:“江湖再见,感谢不杀之恩。” 慢慢走出了昏暗的山洞,发现外面现在是夜晚,天空中繁星闪闪,对于一个很久没有看星空的人,今晚的天空,是无法形容的灿烂! 熊烈在天空下站了很久,直到感觉脸颊有微风拂过,他想起了什么? “起风了,真的起风了” 他自言自语说完,随便挑了一个方向,离开了。 黑暗中陌生人出现了,原来他并未离开,望了望熊烈选择离去的方向! “成长的过程,就是要面对孤独的风雨,学会隐忍,学会坚强!熊小子,去再活一次,活出精彩的自己吧!” “熊老四,你给我听好了,我,不欠你什么了,一命还一命,我还过你了,上穷碧落下黄泉,问心无愧!”黑衣陌生人说完,转身遁入了黑夜。 阳泉镇是走出苗疆十万大山后,遇到的第一个重镇,也是生活在苗疆十万大山里的人,唯一知道并希望有生之年能来此引以为荣的地方。 阳泉镇上是苗疆远近闻名的苗刀盛产地,整个苗疆使用的苗刀大部分产自这里。镇上有两个铁匠铺子,分别在镇东、镇西两面,东面较大的一个叫昌图冶铁铺,西面较小,只一个老匠人,和一个小学徒,名叫孙记铁铺。 孙记铁铺,小学徒要在师傅吃完早饭前,做好一天准备工作,先把冶炼炉火点着,再收拾好店内其它活计,打开了铺门,准备迎接新的一天铁匠工作的挑战。 打开门这刻,发现门外面,比平时多了一位衣衫褴褛的少年。“师傅,外面来了个乞丐。”小学徒上下打量着少年,并回头向屋里师傅喊话。 老铁匠放下手中的饭碗,来到门口打量一眼少年,吩咐小学徒。“去我饭桌上,拿个红薯给他,让他吃完,走人。”老铁匠转身走向铺里面,不再理会外面的少年。 红薯给到了少年手中,少年也没有客气,二话不说,就把整个红薯吃到了肚子里。 因为他不能客气,他走累了,也饿了,他是熊烈。 “吃完了,咋还不走,一会儿我这还要做生意呢!小兄弟,你看是不是另换一家呢?”老铁匠出来对熊烈商量着说。 “我去过东头昌图冶铁铺,他说他们不缺伙计、学徒工,他们还说你们这里招收学徒工,我就来了。” 老铁匠重新打量门口站着的少年:“你要做学徒,今年多大了” “十五”少年与老匠人对视的刹那,回答。 “不小了,学门手艺,总比一辈子当乞丐要好些;来我们这做学徒很辛苦,没有工钱,每天只管一顿午饭,你能行吗?”老铁匠问少年。少年点点头。 “你叫什么,孩子?” “我娘总说我有一身牛力气,一直叫我阿牛来着。”熊烈回答。 “小三子,领阿牛熟悉下,咱们铁匠铺,以后阿牛就是这里的学徒了”小三子放下手中的活计,一路小跑过来。 “咱们孙记铁铺,就我和小三子,俩人,人少点,但我孙如海,打铁三十年,对自己的手艺,还有些自信。”孙铁匠一说到自己打铁生涯,就眉飞色舞的,那份骄傲,在他褶皱的老脸上没有半分隐藏! “阿牛,跟我来吧!我领你熟悉一下咱们孙记铁铺。”小三子在熊烈前面引路,介绍完前面铺面,来到院中冶炼炉旁边,告诉熊烈一些他知道的冶炼打铁常识。 “前面是我们起居休息的地方,这里以后,就是我和你跟孙师傅学习打铁的地方。阿牛,你来了,我终于有陪我说话的人了。”小三子说话间,手舞足蹈的,脸上满面春风;可见小三子的高兴,是打心眼的,没有半点做作的意思。 所以说年龄相仿的人,更容易交谈,相识成为朋友的。 “阿牛,你咋不说话呀!就我一个人唠叨,孙师傅,都时常说我话太多。哎!你不会是个闷葫芦吧!完了,完了,我的小心脏,刚高兴一会儿,就要受伤了。”小三子一边说一边做出惋惜的古怪表情,弄得熊烈有一阵特别想笑,但终归没有笑,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继续一个人絮叨。 “孙师傅冶铁技术,在阳泉附近百里绝对是这个!”小三子竖起了大拇指。 “有多少大家族想专门重金雇请他,做自己家族私人冶炼师,都被他拒绝了。连东头昌图冶铁铺老掌柜都亲自登门,重金聘过他,并许诺他如果去昌图,可成为首席大掌柜,还是被他拒绝了;阿牛,你知道吗?他有很多的怪脾气……” “小三子,你在跟阿牛嘀咕什么呢?你今天的废话,太多了,快和阿牛来帮我干活了”老师傅也许听到了小三子的废话,也许了解小三子会说废话,制止他的罪行。 小三子一脸的意犹未尽,无可奈何,嘟囔了最后一句:“还没说完呢!”一脸的不情不愿,领着阿牛,开始忙活起来。 第6章 小小鲤鱼未化龙 做学徒的日子,总是很枯燥的! 从每天收拾屋子点燃炉火开始,到每天熄灭炉火整理工具为止。日复一日地重复着,永远是第一天干过的事情。 孙师傅一天一天的,永远是在冶铁、锤锻;每一天除了和俩小徒弟吃饭时间,还有锻造出成品锻具时,脸上才能挂起笑容,永远只是“呵呵、呵呵”几声,也仅仅只是几声而已。 小三子是孙记铁铺最快乐的,永远像个喜鹊一样,叽叽喳喳的没完没了,当然,他唠叨的对象,永远是那个叫阿牛的熊烈,时不时还与上门的客人进行攀谈。 熊烈除了干好自己要做的事情,还要不时听着小三子的倾诉,时不时还要应几句,做为小三子唯一的朋友与伙伴,他也必须这样。 这样的日子,也许是很多人,正在经历的日子。 做为阿牛的熊烈,正在经历着这样平凡又重复的人生,他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这不正是人生的另一种修炼,让性格变的更坚韧、更稳健。 大道至凡,大凡至简。 越简单的生活,才能看清自己身边以前的事与人;才能弄清自己,真正想要成为的模样; “阿牛,来孙记铁铺,多久了,还记得吗?”孙如海神经质地问起正在忙活着的熊烈。 “呀!半年多了吧!具体不记得了。师傅,问这个做什么?”熊烈不知所以地回答着孙如海。 “一百八十五天零三个时辰,到我们说话为止,师父,为你记得呢!”孙如海有那么一瞬间的愣神,但是眼神中又表现出很坚定。 “从明天开始,你不要做这些活了,这些活交给小三子负责吧,我教你冶铁!”孙如海说完,也不再问熊烈同不同意,转身走向冶炼炉,拎起锤,敲打起一块烧红的铁块,只见火花四溅…… 熊烈在看到铁块被敲打出火花的一刻,突然觉得好美!每一锤下去,叮叮铛铛的声音,很悦耳。仿佛突然明白了什么,但又什么都似不明白。 还是追问了一句:“师傅,为啥不让小三子,和我一起跟你学冶铁?” “小三子将来能做的,你和我做不了;我和你都可以的,小三子学不来;人各有命,不必强求。”孙如海一边捶打着铁花,一边似自言自语。 “叫师傅那天起,你们就是我的亲人了,我孙如海孤独半生,有你们足矣。” “小三子被我从路边捡到带回来那天起,我就认定他是我的儿子;阿牛,从我允许你叫我师傅那天起,你就是我唯一的徒弟。” 小三子在一旁听二人说话,很安静,头一次没有说话,他知道师傅的性格,似冶铁一样,每一锤下去,都掷地有声,很坚定。 师傅说自己不适合冶铁,这是真的。 他是真的不喜欢冶炼的工作,冶铁太死板,对着一块烧红了的铁锤锤打打,没意思;他愿意做的,是开门每天为孙记铁铺招揽生意,在前面与上门订制铁具的顾客交谈,是一天最开心的事。 “阿牛,冶铁前,先要学会我教你的荡秽三息三闭炁法,炁聚则生,炁亡则死。两耳须屏却外界一切干扰,如入万籁俱寂之境,凝韵听息。” “‘全仗天罡大搬运,胸中五气透南溟,上式顶起天灵盖,太乙搬运有神通’这是听息闭炁口诀,要谨记,每天早晚勤练习。”孙如海向熊烈传授听息闭炁口诀法门,边说边演示。 “阿牛,记住冶铁,也是在做人,冶炼好铁,记住每个过程,退火-正火-淬火-回火,每个过程都能教会你做人的道理。师傅不善辞令,不能事无具细地教你,学到什么程度,看自己悟性吧!” “一把好刀,要经过千锤百炼,每个细节恰到好处,淬火多一分,太刚,易折;回火缺一分,太韧,易钝;刚柔并济,大道所成。”孙如海看似在向熊烈讲解冶炼,可也似在追忆自己曾经的一生。 熊烈认真地听着,用心记住师傅的每一句话。 孙如海此时的表情,如果用海来形容,就是深邃如海;熊烈此时的表情,如果用铁来形容,就是坚定如铁。 师徒二人,早已忘记自己还身在孙记铁匠铺,忘记了不远处在招揽客人的小三子,忘记了燃着熊熊火焰的铁匠炉…… 二人的心游离到另一处空间,一个专属于师徒二人的地方,里面安静的,只有二人,二人听到了彼此的呼吸。 “阿牛,记住我说的话了吗?”孙如海有深意地望着熊烈,熊烈认真严肃地向师傅点了点头。 阳泉镇,最热闹的地方不是叫‘春风十里’酒楼的宾客满堂,也不是姐姐、妹妹们争芳斗艳的春语阁风花雪月场,更不是长乐赌坊那骰子掷后,公子们争相竞猜着大小吆喝的模样! 阳泉镇最热闹的地方,是与孙记铁铺、昌图冶铁铺在一条街上,叫芳茗楼的雅地,全城文人骚客均汇集于此,里面赌茗、茗战戏耍久负盛名,每晚还有皮影张为风雅墨客表演着“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小小鲤鱼未化龙,困在浅水卧马坑。”的皮影戏码。风雅骚客每每看到高潮,都有疾呼愤慨提笔写下自己诗篇的冲动! 风孝儒,正是这群风雅客中的一员,每每皮影戏表演高潮一到,第一个高呼,呐喊最响亮的就是他;第一个冲向戏台,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抹向皮影张的也是他。 他是阳泉镇上,不多的,几个早年,开科中举之人,外人都亲切地称呼他为风举人,当然芳茗楼上,厮混又得了一个混名“疯举人”,这回在阳泉,算是声名赫赫,真要疯了! 文人往往是会被名所累,难负盛名。风孝儒正如此,中举那会儿,意气风发,一身洒脱,天高海阔、风轻云淡;谁知中了举人后,‘风举人’一名喊了二十多年,再无寸功,比它晚中举人的,也高中进士了,是谁也会难免凄凉颓废。把仅存几许才华,每每发泄到芳茗楼上,才能找回曾经心中那份策马驰骋,这也应了那句诗话:“面苍然,鬓皤然。满腹诗书不值钱。”,正是有写下“芳菲不相投,青黄忽改色。”的诗句,戳中了多少像风孝儒一样,文人骚客的意难平。 第7章 风晨曦 “风举人又在芳茗楼品着茶,看着皮影,耍起茶疯了;又哭又叫,又跑又跳,不光骂人还动手打了人,真是疯癫得不行了。”芳茗楼外几名轿夫脚力聚在一起闲聊了起来。 “这喝个茶,还能发疯了,我也真是醉了。快通知他家人,赶快把他领回家去呀。” “芳茗楼打发小伙计,去他家找风家小辣椒去了,估计,一会儿就来了。风举人,也只有风家小辣椒,能请回家。” “那叫一物降一物,风举人再痞再混,也怕他们家这位小祖宗。他们家这祖宗听说是学武出身,因为风举人缘故,从小不喜文墨,喜欢舞枪弄棒。风举人拿她没有办法,送清云观拜师学习几年,刚回来,这不就赶上风举人又闹腾上了。” “快看,风家二小姐来了。”众人齐抬头看向,迎面奔驰而来一辆马车,车夫把马车稳稳地停在了芳茗楼门口,马车里走下来一少女,远观约十六七岁,英姿飒爽,一袭白衣,裹住玲珑身段,不显媚态,目光寒意凌冽如刀,怒意尽显娇嫩脸庞。 回头扫过围观的众人,围观的人群识趣地四散而开,都恨爹娘给少长两条腿,跑慢了,怕要殃及池鱼。 风举人听到楼下面人群嘈杂跑开的声音,知道来了最让他头疼的二丫头,这时,早已忘了自己装傻充愣疯癫模样,随之,换了一副可怜兮兮,兢兢憨态的样子,跑下楼。 看到了自己的姑娘,梨花带雨地控诉起芳茗楼内众人。“曦呀,你可算来了,他们合起伙,欺负我一人呀,你要为我讨回公道呀。” 小姑娘没有看风举人,因为他知道自己这位爹,平时什么德行,自打绝了功名仕途之路后,没有一天消停时候,全家人都让他折腾遍了,现在家里没意思,改出来炸街了。 你炸就炸吧!还总变了花样的耍,风家人琢磨这货闹腾就闹腾去吧,别过分就行吧!可每次都要被找上门,没办法,谁让他是风家老爷,两个姑娘只能轮流出来,为他善后。 风举人闹腾完,每次面对自己的女儿,刚开始还有内疚的意思,慢慢地次数多了,他也就跟女儿演上各类桥段的戏码,这不发现今天来的是府中会武术不好惹的二丫头,好汉不吃眼前亏,只能装可怜,准备以苦情戏打动她。 “曦呀,老爹,我只是来喝个茶,看场皮影戏,芳茗楼的人不分青红皂白,对我又打又骂,这还有没有天理王法呀!” 芳茗楼老板听到风举人的话,立马跑过来,一脸惶恐地说:“二小姐,我们芳茗楼对风老爷,一直以礼相待,不信你可以问一下,楼里喝茶看戏的各位恩客们。” 楼内众客人,都抬手为茶楼老板证明。 这让一旁的风举人,立马咆哮起来:“你们那只眼睛看清,不是他们欺负了我!” 风二小姐,冷冷地看向了风举人,风举人和二小姐对视一秒,风举人低下头,不再与芳茗楼众客人吵嚷。 “老板,我代家父向贵楼及众客人致歉,扰乱贵楼生意,产生一切费用,我们风家愿一力承担!打扰众位的雅兴,万望包容海涵。”风家二小姐向芳茗楼老板及众人抱拳。 “也没啥,我们开店做生意,总会遇到这样那样的事情,风老爷我们已经见惯不惯了,平常也闹闹,只要风老爷没有在我们这受委屈,就好,我们店也没啥损失,被风老爷扇一耳光的小伙计,怪自己不长眼,我们还要感谢风老爷出手管教。” 芳茗楼老板看向众茶客说:“你们有没有,与风老爷误会的,损失什么?正好,风小姐,风老爷都在,说一说。” 众人喝着茶,摆了摆手! 风二小姐向茶楼众人弯腰鞠躬,回头给风举人说了一句“回家吃饭了”,走向芳茗楼门口的马车。 “快看,风家拉车的马受惊了,在街道上狂奔呢。”街道上不知道谁喊了一句。 马车夫用尽浑身解数,也无法让受到惊吓马车停下,只能死命拽着缰绳,尽力保持车的平衡,大声对车内喊话:“马受惊毛了,二小姐快保护老爷。”并对外面街道上的行人,哭腔大声叫唤着“快闪开,快闪开!要出人命了,快闪开”。 情急的二小姐对车内的风老爷吩咐:“爹,抓紧车内护栏,我去帮车夫,停下马车”说完提起自己的寒霜剑,打开了车前门,来到车夫位置,从车夫手中接过缰绳纵身一跃,骑到了马背上。 受惊的马,发现有人骑到自己背上,跑的更快了。二小姐用力拽着缰绳,想勒住马儿,但终归是女儿身,胆量大但力气还是不足以停住飞驰的马车。 眼看着马儿不受自己控制了,再跑下去,自己练武之躯可以随之脱身保命,但车夫和风老爷,就凶多吉少了。现在唯一能让马有一线生机的办法,就是用寒霜剑,斩断马套,让马与车分离,但这样的速度下,老爷和车夫,还是会受重伤。 风二小姐,拔出了剑的一瞬,有些恍惚间,发现马车正前方,站着一个男人,准确地说,这是一个青年,一手攥着马儿笼头上的缰绳,一手紧紧抱住马头,马儿鼻子喘着粗气,停在他的面前。 “乖,好马儿,不怕,咱不怕了”青年抚摸着马头儿,小声安慰着它,受惊的马在青年安抚下,渐渐平静了下来,马儿不再喘着粗气,四蹄也不再瑟瑟发颤,跺着地面。 风二小姐一脸的惊讶,静静地看着停住马车,在安抚马儿的青年。 青年上衣敞开着,黝亮的胸膛,饱满而蕴含着无穷的力量;一双明亮而深邃的眼睛,历经岁月的沉淀与磨练,透着坚毅、沉稳的光芒; 风二小姐看到拦停住马车的青年,正是孙记铁铺叫‘阿牛’的熊烈,他早已在日复一日冶铁生活中,变成了身体健硕大小伙子了。 熊烈感觉到了马上那位风华绝代的少女看向自己火辣却无法置信的目光。 “姑娘,没事了,从马上下来吧!”熊烈的话,让风二小姐从愣神中反应过来。 “多谢,这位兄台,救命之恩。敢问,兄台贵姓?小妹,风晨曦,有礼了。”风晨曦跳下马,手握剑抱拳。 第8章 朋友的约定 “马车上没有人受伤吧?”熊烈没有回答风晨曦问话,只是反问了一句。 “呀!我的父亲还在车里,父亲你还好吗?”车夫从里面,打开车门,风晨曦看到了呆若木鸡的风举人。 风举人哆哆嗦嗦地望着风晨曦:“曦呀,我还活着吗?”。 风晨曦使劲向风举人点了点头,看来风举人被真的吓到了。 “车夫老王,送我父亲,先回家去吧!让他回去压压惊好好休息一下,告诉我姐一声,我一会儿自己回去。” 车夫下车,牵着马步行起来,他可不敢再出纰漏了。 风晨曦看着马车慢慢走远了,转回头继续问青年:“现在能告诉我,你的名字了吧?” “我,我叫阿牛,前面孙记铁铺铁匠孙如海的徒弟。”熊烈腼腆的挠了挠头说道。 “哦!!那你会功夫?”风晨曦继续问。 “不会,我只会打铁。”熊烈如实回答了她。 “不可能呀,能拦下这飞驰的马车,没有十年八年功夫底子,普通人决计做不到,还要保证人畜无伤!即使你天生神力,也办不到呀!”风晨曦瞪大了眼睛,一脸的问号,注视着熊烈的眼睛,想从他眼中发现点什么。 熊烈没有继续说话,他也直视起眼前这位俏丽的姑娘,这么近的距离看一个漂亮姑娘,熊烈心里是多少有点不适应,压迫紧张感,让熊烈毛孔冒出了丝丝汗珠。 之前只是觉得姑娘很漂亮,一直没有认真细看长什么模样,现在有机会细打量。 姑娘嘴角微微上扬的笑,像一束霞光;其眉目如画,眼睛灵动似水,一袭白衣胜雪,手握寒霜剑,面颊红润未施粉黛,尽显少女天生丽质模样。 熊烈有一瞬间走神了,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仙气飘飘的姑娘。 “哎!你看够了没?”风晨曦脸上微现怒意,心里还是很得意一番。 “呀!”熊烈羞涩地低下头,只觉得自己脸滚烫似火。“我真的不会武功。” “不会武功,还要去挡已经失控的马车,你可想过挡不住的后果吗?”风晨曦听完熊烈说自己压根不会武功,是真的生气了。 “挡不住,唯死而已!怕什么?但,我信自己,能挡住。”熊烈看似云清风淡地摆了一下手,看似很洒脱,其实也真的很洒脱。 此时风晨曦眼中的熊烈,很有正义感!如果做朋友的话,很值得信赖信任,是可以托付的那种。 但熊烈当时的心态,唯有自己最清楚,已经死了父母双亲,自己又差一点死去,现在还孤独活在世上,有那么一刻,他也曾嘲笑过死神,在死与不死之间,他不再怕死,死了更好,或许还能见到父亲、母亲。 “你说,我们能做朋友吗?阿牛。”风晨曦突然很冒昧地问了熊烈,还没等熊烈回答,又眼神如刀地冷冷的盯着熊烈,在等他回复,似他一个回复不恰当,就要拔剑将他杀死于眼前的架势。 “我一个铁匠铺学徒,你一个举人家小姐,我们做朋友合适吗?”熊烈有点自卑了。 “早知你会这样说,我狗屁小姐,不过暂时衣食无忧而已,出生在那,这也不是我能说了算的事,再者说做朋友必须要地位相等,实力相同吗,你给我说说看,这是什么狗屁道理。”风晨曦一脸的不屑表情。 “我们认识很久了吗?你了解我吗?我要是坏人呢?你还要做朋友吗?”熊烈问了一连串问题,想打消风晨曦想做朋友的想法。 “做朋友跟认识时间多久,有直接关系吗?有的人认识一辈子,也不会做朋友。我现在是不了解你,慢慢成为朋友,你把自己的过往说我听,我不就了解你了。你如果是个坏人更好办,直接杀了,我将来还能为民除害了,你死了成就我侠名,也尽了朋友最后的义务。”风晨曦是铁了心,想跟熊烈做朋友。 “那我并不了解你呀!你现在有很多朋友吗?”熊烈对风晨曦有顾虑,因为他知道江湖险恶。不是每一个好的动机,就会得到好的结果。 “成为朋友,你可以慢慢了解我。如果姐姐算朋友,我现在连你算上有两个;如果姐姐不算的话,我现在只有你一个朋友。”风晨曦还是没有放过熊烈,不管熊烈怎样,他已经是风晨曦的朋友了。 熊烈已经无话可说了,这风晨曦是他的克星呀,他感觉这个女人会是他这辈子都吵不赢的人。他默认了,朋友就朋友吧,人美,家境比自己优越,关键还会武功,这是什么狗屎运,今天被自己碰到了。 “什么江湖陷阱,不管了。这些条件摆在任何人眼前,谁不心动。朋友就朋友吧,反正现在不马上要我的命。”熊烈心里美滋滋地想着,嘴上说话依旧硬气。 “你不说话就是默认我们是朋友了,我们以后是朋友了,你现在还不告诉我,你学过武功,我看出来了,你肯定受过高人指点,身上有功夫。”风晨曦又绕到了之前的话题。 “我没有,真没有,连三脚猫的功夫,都没有学过,大小姐。”熊烈被这个话题折磨的,很是挠头。 “我们是朋友,你以后就叫我晨曦,不准喊我大小姐,记住了吗?阿牛。”风晨曦纠正熊烈的叫法后,接着说。 “阿牛,你自己想想,一匹马疯了还拉着一车人,以最高速度冲向你,得有多大力量,你一个凡人之躯,不费吹灰之力,给拦停了,还没让人、马任何一个受伤,你是神仙呀,你能做到。我是真的不信,除非你学过什么上乘武功,比如大挪移或太极气功类功法,那你拦住马的行为,就能说得过去了。”风晨曦为熊烈解释着,她怀疑他会功夫的原因。 “晨,晨曦,叫得有点不适应,你把我都分析糊涂了,我真没学过功夫,我只学过冶铁,这些年打铁,没少长肌肉增长力量,会不会是,一力降十会,有力气,有自信,我就敢拦住马车了”熊烈为自己不会武功也能拦下马车,辩解着。 “阿牛,我们是朋友了,对吧!”风晨曦突然不再纠结熊烈会不会武术。 熊烈点了点头,承认吧,不承认是朋友,风晨曦也有办法让他承认。 “那朋友的事,就是自己的事,阿牛,对不对?我的事,就是你的事,我有事需要你帮忙,你必须要帮我呀!我先声明,我不会让你干坏事的”风晨曦没有任何想让熊烈插话的机会。 “明晚亥时,来镇南,女娲庙等我,不见不散!我先走了。”阿牛想拒绝也没机会了,风晨曦说话间,音在人已走远。 第9章 阴阳双煞 “等很久了吧!我不来,你们会失望的!”一个阴阳怪气的女人声音,由远及近传了过来。 “他们何止会失望呀!听说在一直查找我们的踪迹。今晚我与老婆子,来会会你们。”另一个男人的怪里怪气的声音,同时,从远方传来。 “老规矩不变,年轻男的通通归我发落;女的留给你,老鬼,今天可不要坏我好事,你要胆敢坏老娘的好事,后果你是知道的,咯咯咯!”女人秽声秽语地笑着。 “小白脸子们,都被你玩死了多少了,你还不满足。你呀,真是无底洞呀!你真是全天下男人都玩不起的女人,嘿嘿!”男人发出不阴不阳的鼻音,男人明显害怕女的,不敢忤逆女的。 二人嘻嘻哈哈说笑间,来到了女娲娘娘庙前广场上。 今晚是满月之日,天空高挂着圆圆的月亮。柔和月光下,清晰能看清对方的模样。 “都出来吧!你们不是找我们阴阳双煞很久了吗?我和老婆子来了。”阳煞鬼冢穿着带有花纹的麻布衣服,肩上还披着灰色的羊毛毡,大大咧咧地吼着。 “愿意陪姐姐我双修的臭宝儿们,再不出来,姐姐我就不奉陪了,机会留给其它臭男人了。”妖里妖气说话正是阴煞神姬,身穿苗疆窄袖大对襟短衣,下身穿五彩百褶裙,身段火辣妖娆,一身妖媚无骨,虽已是半老徐娘,擅长采阳补阴之术,使余韵尚存,容颜未见衰老。 “让我公孙大娘先来,掂量一下,你这不要脸的臭娘们!还有几分手段,敢如此猖狂!”话音未落,一身道服老妇人从女娲庙旁边房顶飞出,提剑站立广场上方。 紧随公孙大娘身后又飞出七八人,均手握兵器,站在广场,形成圆状,包围了阴阳双煞,如果熊烈此时在场,会发现众人中有一手握寒霜剑的姑娘,正是风晨曦。 “清云观的公孙瑾与柏海青,俩牛鼻子老道,你们嫌自己命长呀,还是嫌你们这帮小牛鼻子们命长?让我俩送你们去见你们祖师爷吧!”阳煞鬼冢亮出自己的独门武器一对钢挝以迅雷之势攻向柏海青与公孙瑾。 公孙瑾、柏海青手中长剑,亮出清云观独门绝学清云八式,迎向鬼冢的一对钢挝,双剑对双挝,阳煞一人战清云观二人,并没有落下势。 公孙瑾与柏海青二人,刺、扎、撩、点、崩、击、截、抹,把清云八式剑意发挥到了极至,阳煞也是用双挝,把二人剑招一一拆掉,还时时刁钻地回击一下,要不是公孙二人多年的默契配合与江湖经验,饶是如此,双剑还是难敌阳煞钢挝,二人多有招架之功,无回击之力。 阴煞神姬此时与清云观其它人也打到了一起,神姬一把夜叉阴阴乾坤伞一出,伞面鬼脸似哭似笑在阴煞手中旋转发出机关钢针如雨点般,射向众道人和风晨曦。 远处与公孙瑾、柏海青缠斗的阳煞鬼冢,看到了阴煞出招的狠辣,甚是焦急,大声警告起阴煞:“你这娘们,出手忒狠,一上来就辣手摧花,别把那个女娃娃给弄死了,给我留下!”。 阴煞神姬也不回应阳煞,一把鬼面伞避绕过众男道人,直接攻向除她与公孙瑾之外,战斗中第三个女人---风晨曦,风晨曦用祖传的寒霜剑,使出清云八式与鬼面伞战到了一起。 “老鬼,这小妮子是真水灵,可惜呀!入错师门了,学的三脚猫功夫,是中看不中用。”阴煞神姬一把鬼面伞把风晨曦逼的步步后退,风晨曦早已乱了分寸,清云八式早已变成左挡右支。要不是旁边还有数位道人扰乱神姬的攻势,要不神姬还并未对她动杀意,风晨曦背部虽划出几道伤口,瞬间染红了她身上的白衣!但是并不致死。 “老婆子,咱可事先商量好的,俊男归你,俏妹子归我。你要弄花弄伤我的,我可就动你的了。”阳煞鬼冢边说边偷袭了离他近的一年轻男道人,顷刻间年轻男道人,脑袋面部中一钢挝,脑袋已碎,丧命神姬脚下。 “贼子,怎敢!我清云观要生剥你们。”公孙大娘看到阳煞又杀一人,大声呼喊,恨意充斥脸上,手上剑招式攻势更加猛烈凌厉。 “老鬼,你敢弄死我的。你的小妮子,也是不想要了吧!”阴煞神姬对风晨曦动了杀机。 一把鬼面伞瞬间攻向风晨曦的面部。 “老婆子,伞下留情,我弄死你俩个,你还有那么多,我就一个,死了就没玩的了。”阳煞边战公孙瑾、柏海青,腾不出手救阻止阴煞攻向风晨曦的鬼面伞。 “我不管,你杀我俩个,我只杀你这个。不还有那公孙瑾那老娘们,留你慢慢地玩,才更有意思。咯咯咯!”神姬一脸阴险的坏笑着。 风晨曦马上就要伤在鬼面伞之下。 一颗石子破空,撞飞了鬼面伞,阴煞神姬,一脸阴沉地,看向收回手中鬼面伞,伞上的被石子弄破一个大洞,伞上钢骨尽断;又一颗石子接踵而至,幸亏神姬反应较快,侧身躲过石子正面击势,愣是这样,阴煞神姬还是受了伤,吐出了一口鲜血。 “老鬼,有高人,风扯!保命”阴煞神姬,未看阳煞一眼,头也不回,向石子飞来的反方向逃去。 阳煞鬼冢余光早看清神姬的伞断,心里不再恋战,虚枪一枪,先假意攻向柏海青一挝,躲过公孙瑾的致命一击,向阴姬逃走的方向,尾随而追去。 “快追,别让这俩妖人跑了。”柏海青向众道人,吆喝着。 “道兄,慢,不必追了,让他们去吧!我们不是他们的对手,再追下去,只会徒增伤亡而已!我们还是先求见救我们的高人一面吧!”公孙大娘审时度势地对柏海青说。 “何方高人,救清云观门人,清云观柏海青、公孙瑾,愿求一见,当面致谢!”柏海清从公孙瑾话中反应过来,大声向石子飞来的方向,抱拳喊话。 半天,石子飞来的方向,静静地,没的任何声息。 “道兄,看来,对方不愿意见我们,一石子可惊退二煞,怕是世外高手,只求非敌亦友呀!我们还是先离开女娲娘娘庙吧!”公孙大娘平静地说。 公孙瑾继而又向石子飞来方向抱拳一拜:“清云观众弟子,谢谢前辈高人,救命之恩。” “师妹,窝囊呀!清云观一行七八人设伏,没伤敌人半点,自己倒搭俩,此仇早晚要找双煞算清楚。”柏海青一脸的懊丧之情。 “道兄,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我们是低估这阴阳双煞的实力了,清云观轻敌了,这次承认认栽了,报仇一事,我们要回清云山找观主,从长计议吧!”公孙大娘似安慰众人,也似跟柏海青商量。 “道兄,你先带众人先行离开,我还要和曦儿交待几句。”公孙大娘向柏海青抱拳说。 “曦儿,你先回家吧!这次回去,务必事事小心,如发现二煞踪迹,不要单独行动,须马上回清云山找我们商量。师父,留给一本青云祖师爷独创武学秘籍《青云一气决》给你,回去先自行参悟,不懂之处可回青云观找我或众师叔师伯们解答。” “师父,你也要保重,我晚一些回家,二煞被高人吓跑了,不会再回来了,我还约朋友在这里相见。”风晨曦接过师父送的秘籍,抱拳向师父施礼道。 “你要自己小心,为师先走了。”公孙大娘追向柏海青众人离去的方向。 第10章 血月传说 风晨曦问站在她背后的男人。 “刚才你和你师父分手时,我就到了,这个给你。”男人小心翼翼地掏出一瓶药粉,递到风晨曦手中。 “上好的金创药粉,我师父给我的,平时冶铁打铁时的刀伤、烫伤都很好用,你背上的伤,在流血。”熊烈指了指风晨曦的后背说道。 “皮肉之伤,无碍。你真的刚到?”风晨曦没有理会自己的伤,眼睛看向熊烈,满脸怀疑。 “你怀疑我?我真的刚到。你不是让我亥时来这里找你吗?我是按你约定的时间来的。”熊烈委屈地说道。 “我信你了。”风晨曦看到熊烈可怜兮兮的模样,选择了妥协。 月光静静地洒在女娲庙前,照亮了一切,地上新鲜的血渍依然可见,然而,又有谁会在意这里曾经发生过的江湖厮杀。 “阿牛,今晚我不是单独约你一人来此,还有别人。”风晨曦如实相告,“现在已是亥时了,该来的人,也马上就要到了。我先进女娲娘娘庙处理一下伤口,你先在外面为我守护一下。” 熊烈点了点头,转过身背朝女娲娘娘庙大殿。 不远处的月光下,快步走来了三人,在距离熊烈一丈外停住,上下打量着熊烈。其中一个华衣锦服的青年笑呵呵地对身边另两位同伴说:“风小姐,不光邀了咱们三人呐。” 华服长脸青年抱拳说道:“在下阳泉金家的金大元,与我同行的二人,分别是欧阳家小姐欧阳萍。”三人中唯一的少女,只是略微向金大元、熊烈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最后这位是阳泉有名武学世家的少主段枫。”叫段枫的青年,只是“哼”了一声,眼中那不屑的神情尽显无遗。 “金大元,你把咱们三人身份都告诉他,可知他是什么身份?我咋发现你像个缺心眼呢!”叫段枫的紫衫青年,不满长脸华服的金大元介绍自己。 “他叫阿牛,城中孙记铁铺的铁匠师傅,我特意邀请的朋友。大家刚才都已见过面了,没意见吧!”风晨曦说着话从女娲娘娘大殿走了出来,熊烈发现她在里面换了一身淡淡鹅黄的长裙,更显清纯明媚。 熊烈看向风晨曦,没有说任何话,只是朝着她新换的衣服眨了眨眼睛。 风晨曦明白他无非是想说自己有心机,早做了准备。 “我们能有什么意见,全凭风小姐做主,反正我们来,也是各取所需,只要他不妨碍到我们的行动,我们也不会和这种人计较什么。”阳泉武学世家少主段枫鄙夷地表态,“话说回来,他要是影响到我们,本少主的剑可从不长眼睛,风小姐,到时可不要说我们不给你面子,嘿嘿!”段枫真正做到了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在熊烈眼中,显得有些狰狞。 “阿牛,是我的朋友,他不会武功,段枫你不要欺负他,他若受了委屈,我会和你翻脸!”风晨曦听出段枫话中的意思,出声警告他。 “段大少,你有点出息,跟一个不会武功只会打铁的较什么劲,你可真有意思了。”欧阳萍终于开口说话了,任谁听了都觉得有些刺耳。 “大家都少说两句,我们来此是为何,难道是来斗嘴玩的呀!自己想要什么自己不清楚,还先起了内讧。”金大元听不下去,站出来制止了这不和谐的声音。 “我先把事情说清楚,免得一会儿大伙再起争议。”风晨曦一脸严肃地说道,“据祖父研究《易经》行卦占卜多年,结合万年历法,推算出今晚亥时在阳泉镇上会出现百年不遇的满月中的血月吞天现象。血月会造成全城半个时辰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据古代相关道家经文《周易参同契》记载,血月对普通人没有多大影响,只会造成些许的霉运;但百年一遇的血月对练武之人,功法提升大大有益,甚至能达到打通奇经八脉越级提升的地步。”风晨曦停顿了一下,接着说。 “当然这些也只是古经上如此记载,晨曦也并非特别清楚,至于接受了血月之人,是否能达到同样高的武学境界,因人而异,要看诸多方面的因素,比如身体对血月的承受能力、武学根骨、前期所学功法等等。” “同理,有好事,也可能会出现另一种反常情况,古经上说吸收血月不当也会使武学人士降级,甚至大损根基!我现在想问一下,有没有人想要退出,现在还来得及;一旦开始吸收血月,再想退出,我说了可就不算了。”风晨曦看向其他四人。 “我们就是冲着这次机缘来的,不会退出,对吧?”金大元看向欧阳萍与段枫。 三人对视几秒,点了点头。 风晨曦没有等熊烈答复,直接对他说:“阿牛,我知道你不会武功,但从你上次救马车的表现来看,吸收今晚的血月肯定对你有好处;同时,你能来也是帮我的忙,去女娲娘娘殿里,必须要凑够五人之数,我们刚好联系到四人,只差一人,组成金、木、水、火、土五行之阵,围绕阵眼女娲伏羲像,才能更好地吸收血月光华。” 熊烈一脸可怜巴巴地说:“接受血月之光,会不会对没有武功的人有生命危险,晨曦,我还没有娶媳妇,可不能稀里糊涂就这样死在这里了。” “不会的,接受血月光华的人多了去了,要是会死今晚阳泉镇不得死光了。你别怕,只要今晚你帮我这个朋友的忙,将来你娶媳妇的事,交个我,我肯定给你找一个让你称心如意的,比我还要漂亮的女人。”风晨曦信誓旦旦地说道。 “我不信,我帮完你,你翻脸不认账,我拿你也没办法呀。”熊烈听完晨曦前面说吸收血月光华可能会对身体产生不好的情况,极不情愿参与此事。 天空中的月亮,已经微微发出一圈淡淡的血光。 众人见熊烈不想帮忙,都着急起来,纷纷加入晨曦游说熊烈的队伍当中。 “阿牛,只要今晚,你肯帮我们这个忙,我欧阳萍也愿意为你找媳妇的事出力帮忙。如果找不到让你满意的,我发誓自愿成为阿牛的媳妇。你若不信,我把家传玉珏给你,凭此玉珏可去欧阳府无条件提亲,晨曦等均可为证。”欧阳萍为了让熊烈尽快答应,一狠心把自己当作赌注压上了,把家传玉珏从腰间解下递给了熊烈。可她毕竟还是个五官端正、身材婀娜的小姑娘,欧阳萍说完,自己精致的小脸羞得绯红,不再敢去看大家的目光。 “阿牛,只要你今晚愿意帮我们的忙,我们以后就是兄弟,阳泉以后谁要敢欺负你,你就报我段枫的名字,我去扒他的皮。我这有一瓶家族神药‘一品还魂丹’,有起死回生之效,送给你,权当之前话语不当对你的赔罪。”段枫把怀中珍藏的丹药,送到了熊烈手中,并做出诚心赔礼道歉的动作。 “我身上只有这个送你,我金家独门暗器霹雳雷火弹,不会武功的人也可以用,拿出往敌人身上扔出就行,杀伤力巨大,不要随意使用,切记小心。”金大元也不管熊烈要不要,就把一袋金家暗器,塞到熊烈手中。 “你们为了血月,真下了血本,我要不送阿牛点什么,都说不过去了。一个送人、一个送药、一个送防身暗器,我也没什么可送的,我就送阿牛一个承诺,我答应以后帮阿牛办一件事,只要不是违背道德纲常,不是我能力之外办不到的,阿牛你日后,想起要我做什么,随时可以告诉我,天地为证,我风晨曦在此立誓决不反悔。” “我是箭在弦上,今晚这个忙,帮也得帮,不帮也得帮。看在大伙热情的份上,我帮了,告诉我怎样做就行。”熊烈拍了拍胸脯,豪迈地说道。 “好了,血月马上来了,大家先去女娲伏羲殿,按五行方位围女娲伏羲神像坐好,听我下一步安排。”风晨曦焦急地指挥着众人。 第11章 何人为我做嫁衣? 女娲庙大殿里,五人分五行方位坐定,打量起女娲、伏羲神像,只见女娲娘娘一手里拿的是规,大家都知道是用来测量天空,可她另一手却拿一面大的铜镜子。同样,伏羲神像一手里拿的是矩,都知道是用来丈量大地,可他另一只手同样也拿一面大的铜镜子,大伙迷惑地看着神像。 外面天空中圆圆地的月亮,此时已经红了大半,红色的月光透过天窗投射到了伏羲手中铜镜中,伏羲手中铜镜把红色清冷的月光,没停留片刻通过角度再一次折射到了女娲手中铜镜上,女娲手中的铜镜上清冷的红色光华,并没有停留多久,而是直接通过女娲手中的铜镜再次折射到大殿厅上方琉璃穹顶上,瞬间整个大殿,全部沐浴在红色清辉的光华中。 “大家马上各自默默把自己修炼内力功法,自行发挥到极致,尽量把血月光华,通过五行之阵,相互辅助吸收,以期达到最佳效果。”风晨曦指导着。 金大元、段枫、欧阳萍各自运行自己家独门内功心法,头上肉眼可见聚了少许红色光团。 风晨曦运行的内力来自清云观青云老道独创内功心法《青云一气诀》,虽然很是生疏,但法门都还正确,头上也肉眼可见聚了一大团红色光球。 唯独熊烈没有学过功夫,只能看着众人吸收着血月光华,自己做为五行阵中一员,仅仅成为为其它人用身体传送血月光晕物质的作用。 金大元、段枫、欧阳萍、风晨曦四人全身心投入自己内力功法中,尽全力通过五行阵利用自己内力功法吸收着血月特有光晕物质;没有特别关注熊烈,因为他们知道熊烈不会武功,不担心熊烈能通过五行阵抢夺到什么,这也是他们找熊烈加入阵中的真正原因。 金大元三人不担心熊烈会吸收得到血月的好处,但他们担心熊烈会因血月物质通过五行阵传入熊烈身体不适,导致熊烈无法长久坚持,因熊烈身体造成功亏一溃,得不偿失。 只有风晨曦,通过熊烈拦疯马一事,女人直觉,感觉此人不简单,所以邀请他加入,帮助自己吸收血月,她并不担心熊烈身体会受血月影响,她还坚信血月肯定也能对熊烈,有所帮助。 金大元四人功力施展的越来越多,各自吸收的光球也越来越大。熊烈感觉身上莫名的清冷之气更浓,一股寒意袭向自己身体,他想起师傅孙如海教过的荡秽三息三闭炁法,默默在心中念起‘全仗天罡大搬运,胸中五气透南溟,上式顶起天灵盖,太乙搬运有神通’口诀,掐指运行起来。 身体瞬间感觉到一股暖意包裹起袭向身体的那股寒意,两股真气在体内较量起来。 二股气流经丹田神阙穴,经巨阙,过璇玑,达百会。在百会穴,二气流分道扬镳,其中寒流出云门,奔章门,达冲门,抵涌泉穴;暖流出神堂,经魂门、盲门,达殷门,至金门穴。二气周而复始循环了起来,熊烈也从刚才不适,感觉自己身体里,有种说不出的舒服感觉。 冷热交替中,熊烈又感觉体内多出一道红色光晕气流,在中和寒流与暖流,慢慢二气流在红色光晕气流帮忙下,发生了改变,二气流最终发生了融合,形成一股粗壮气流,流经奇经八脉。 此时熊烈身体上各毛孔中排出豆大汗珠,夹带着微弱的血丝,滑落下来。 金大元四人并没有感到熊烈发生的变化,也仅仅是风晨曦,刚才余光看到熊烈,头上冒出丝丝冷气后,面部多一层寒霜五官发生痛苦扭曲的表情,让风晨曦担心好半天,心想这次让熊烈加入,会不会是无意害了他。 内疚的同时,又看到熊烈脚底,冒出一丝热气,熊烈面部渗出大量汗珠,脸部红晕,明显比刚才,要好了很多,面部表情自然了起来,风晨曦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去。 熊烈此时内部感觉已经全身心徜徉在一片红色光晕的海洋中,摒弃外界的一切。只觉得自己此刻身体充满了无穷的力量、速度、耐力、柔韧力、协调力…… 正在疯狂吸收血月能量蜕变的四人,突然看到熊烈被一团红色光包裹住身体,形成一个大大耀眼的红色光柱,在他们面前。 金大元四人这才发现刚才通过修炼内力功法聚积的头上的红色光球,在慢慢缩小,甚至在不断的消失。 肯定是熊烈干的,他们现在用脚指头,也能想出来。 但他们不明白,熊烈做了什么。 他们想中断自己内力输出,不再通过五行阵,合力吸收血月的光晕,想保住现有的成果; 但他们此刻都明白,强行中断各自内力输出,破坏五行阵的平衡,会给熊烈造成吸收血月的影响,也会对自己武学生涯,造成不可逆的严重后果,不光毁掉自己武学根基,甚至可能丢掉自己生命的可能。 四股内力被一股强大的气流吸走了。金大元四人明显感觉到了运功的疲惫,但四人不得不坚持,每个人脸上身上都渗出了汗珠,他们现在已经不是自己在吸收血月的光晕,而是成为最初熊烈那样,四人只能睁睁地在通过五行阵为熊烈一人做嫁衣。 熊烈还是处在对外部感观无意识的状态中,并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没有感觉到身边除风晨曦外,其它三人咬牙切齿的怒意。 风晨曦虽然也成为五行阵中内力输出为熊烈做嫁衣的一员,但她并没有其它三人对熊烈此时的恨意,她邀请熊烈那时起,就希望熊烈也能从血月机缘中获利。只是她没有想到,熊烈一人得到了别人一辈子都得不到的东西。 她努力为熊烈,输出着自己的内力。其它三人,恨归恨,也没有停止,自己内力的输出,他们虽然不是很情愿,但都到这份上了,谁也不想自己把自己毁在这里。 三人无奈地闭上了眼睛,不去想其它的,一心管好输出自己的内力,希望此次吸收血月,多多少少能为自己,武学一途留下些许收益,自己也就心满意足,别无所求了。 第12章 ‘白无常\’ 天空中的月亮,在逐渐地退出血月的状态,恢复正常月亮的光辉。熊烈也从无意识状态中,醒过来。 五行阵终于也已经停止,熊烈,看到金大元四人看向自己无助又疲惫的眼神;他们看向自己有羡慕,有愤怒,有懊悔,也有微微的笑意! 熊烈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他开口问:“结束了吗?我有帮到你们吗?”一脸的无辜的。 金大元张了张嘴,终究是没有开口说什么;欧阳萍干脆就转过头,不想接熊烈的话茬;段枫脸黑了又红、红了又黑,还是没忍住,嘴里吐出一口鲜血,说:“兄弟,你真是优秀呀!我段枫在江湖上,还真是不知道有你这一号人物,现在我知道了。” 只有风晨曦一人,心平气和微笑地看着熊烈说:“阿牛,你觉得自己身体,有什么变化吗?” 熊烈被风晨曦的话,弄得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低头看向了自己。 只见自己原本,常年铁匠生涯微微发黑发亮的皮肤,明显变白了,握拳的手明显比以前更有力量,身体明显发生了自己不明所以的变化,只是自己并不知道,这是真正的脱胎换骨,是不折不扣的大机缘,大奇迹;面前的四人就在刚才合力帮自己吸收血月精华,让自己拥有至少不低于六十年一甲子的内力。 当然,熊烈获得的机缘最多,只是他不知道;风晨曦四人,开始也吸收到了血月精华,或多或少都有武学提升,只是知道自己也有提高,但还是觉得有些丢人,于是谁也不想说。 金大元、段枫、欧阳萍向风晨曦、熊烈抱拳“我们先回城了,回城巩固一下今晚收获成果。” “阿牛兄弟,我段枫对你的承诺,永远好使,记得有事来找我。”段枫走之前,回头对熊烈说。 “就不知有人的家传玉珏都给人了,会不会不认账”段枫一脸坏笑与幸灾乐祸地看向脸红的欧阳萍。 “哼,你今天也没捞到什么好处,还搭了一瓶祖传一品丹药,还有脸嘲笑别人。”欧阳萍愤愤地说,恨不得现在就用眼神刀了段枫。 “阿牛兄弟,记得拿玉珏上门提亲时,还愿意当我是兄弟,告诉我段枫一声,我和大元做为见证者,要讨要喜酒一杯。哈哈哈”段枫一晚憋了一肚子火气,总算洒了出来。 “痛快,江湖事江湖了,人生总要看得开,老金,去‘春风十里’喝酒去”段枫约金大元,去城中酒楼喝酒,二人离开了女娲庙。 “欧阳姑娘,玉珏还你,我不是段枫兄弟,想的那样。我要找媳妇的事,只是玩笑话,当不了真的。”熊烈不好意思,把玉珏拿在手中,欲还给欧阳萍。 欧阳萍脸像个熟透的红苹果,没有伸手去接熊烈递还回来的玉珏。“本小姐给出去的,从来不会再主动要回来,我的承诺依旧有效,你找媳妇的事,我会帮忙,等你什么时候,找到了,我会来取回,替我保管好它。”欧阳萍跑了,她一刻都不愿意留在这里,这里太尴尬了。 只剩下风晨曦与熊烈二个人,还留在原地。 “你为什么,还不走?他们都走了。”熊烈看向风晨曦。 “你不是一样没走吗?咋了让欧阳萍做媳妇,不合你心意,还是碍于年少羞涩,不好意思说出口,我可以帮你,只要你求我,我就去把她给你找回来。”风晨曦一脸得意的笑着,她感觉每次看到熊烈支支吾吾地吃瘪,她就很开心。 “你还欠我一个承诺,我不会就这样让你简单给还了。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记住别反悔呀”熊烈一脸憨笑着。 “我等你,想好了随时告诉我就行,我先走了,记得回铁匠铺,好好休息一下。”风晨曦叮嘱完熊烈,人走远了。 清晨,一缕阳光照射到了阳泉镇城东昌图冶铁铺。 只见铺前面主事的是一个穿着锦缎夹袄,长一副猴脸猴腮的模样的中年人,叫白世常;伙计们私下里都叫他‘白眼狼’,也有叫‘白无常’的。其实,当面谁都不敢这样称呼他,他在这里当管事的,已经有不少年头了,连老掌柜都要礼让三分。 “抓紧把这一千把苗刀装车,货主焦急着呢,都催我们三次了,今天早上不装完车,谁都不许吃饭。”主管白世常在后面库房里发着狠,对装车的众伙计们说着。 “可恨的白无常,这一大早上就要索命呀!早饭不让吃,还得装车干活。” “该死的白眼狼,我要画个圈圈诅咒你呀!快下地狱去吧。” 一群伙计边装车干着活,边在心里问候白世常的祖宗十八代们。 白世常站在库房门口,清点着往马车搬货的数量!也在监督着每一个伙计,防止他们偷懒。 这时,一个小伙计快步从前面跑到了库房,见到了白世常。 “白主事,掌柜让你装完车,去前面见他。”白世常向小伙计点了点头,算是知道了。 昌图会客厅里。 一个身穿长袍,戴着眼镜的老者,满头银发,面容和蔼,他就是昌图冶铁铺的老掌柜,他的手掌布满了岁月的痕迹,那是无数个日夜辛苦经营的印记。他的眼睛里充满了智慧和沉稳,仿佛能够看透世间的一切。 “这次的交易,白主事是如何看的?”老掌柜吴直,平静地问白世常。 “是再平常不过的一桩生意,没有什么不妥之处。”白世常面无表情地回答。 “大批量求购我们的苗刀,可有打听买家是谁?准备做什么吗?”老掌柜吴直问。 “我还真打听过了,对方说是江城府大户段家所购,为守护家院装备兵勇,与咱们出面交易恁老也熟识。”白世常笑眯眯看向老掌柜吴直。 “阳泉段家?”老掌柜随口。 “老掌柜果然明察秋毫,来和我们谈交易的是段家管事段少成。听他说阳泉段家是江城府段家的分支,所以为江城在办此事。阳泉段家是我们老客户,也多次购买咱昌图的上好苗刀,装备家族学武后生。”白世常回答着老掌柜。 “嗯嗯,我是真有些老了,一次平常交易吧!我也会多想。以后与段家交易,由你全权负责。”老掌柜自嘲着说。 “老掌柜,放心,我一定会办好此事。”白世常向掌柜抱拳说。 “世常,你去忙吧!让我一个人静静,人上了年纪,不服老是不行的”吴老掌柜悻悻地说。 第13章 二十四桥明月夜 孙记打铁铺中,自那一晚归来,熊烈惊觉自己的身体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以往,铁匠冶铁的工作让他倍感疲惫,而如今,却轻松得好似闲庭信步,且浑身仿佛有着无穷无尽的力量,每日皆是精力饱满。早上和晚上运行起孙如海所授的荡秽三息三闭炁法时,往昔毫无特别之感,此刻却骤然发觉,每每吸入体内的气流,犹如数万条灵动的蚯蚓在身体各个穴位穿梭游走,似乎它们在身体的各个部位急切地寻觅着出口,与此同时,身体还会不时泛起一阵阵红晕。 熊烈吞吐气息之际,周身竟出现红光,这一幕首先被小三子瞧见。小三子误以为熊烈身患疾病,赶忙寻来师傅孙如海。 孙如海目睹正在泛起红光运功的熊烈,并未加以打扰,而是悄然带着小三子离开。他对小三子道:“阿牛,兴许这几日打铁太过劳累,让他歇息几日,想必会好许多。小三子,你且去忙你的,阿牛这边,有我在,不会有事的。” 待小三子走远,孙如海复又返回熊烈练习吐纳之所。 “阿牛,我知晓,你近来定有奇遇。这些时日,我发觉你打铁的力度已然远超为师,为师甚感欣慰。每个人皆有属于自己的秘密,你若不言,我亦不会刻意探究追问。如今,你凭借自身的吐息法,已然能够感知身边诸事诸人,为师身上那点隐秘,自是也瞒不住你了。”孙如海稍作停顿,看向已然停止练功的熊烈,而熊烈只是静静地望着孙如海,并未言语,他在静待孙如海继续言说。 “为师曾为昆仑山门人,传授于你的荡秽三息三闭炁法乃是昆仑道家的无上练气心法。当初传你之时,本意只是助你提升冶铁之技,也仅是略作点拨,能否学会全然取决于你自身。然此刻,我既已表明曾经的昆仑身份,便不可再传授你昆仑武学,否则,你我皆会因你身负昆仑绝学,招来诸多不必要的麻烦。”孙如海不无顾虑地向熊烈诉说着。 “所幸,你所学的昆仑无上练气心法——荡秽三息三闭炁法,结合你的奇遇,于外在的吐纳表现上,产生了本质性的变化,且在昆仑练气的基础上融入了新的个人体悟,现今就连我也难以分辨,此功法是否仍是曾经的昆仑练气法。你不妨为自己这新的练气法另起个名号,往后莫要再称其为荡秽三息三闭炁法。” 孙如海静静地凝视着熊烈,满心期待着他为新功法命名。 熊烈皱起眉头,目光中满是沉思,缓缓说道:“师傅,这新功法的命名,我此刻着实想不出来。但我心里清楚,这功法能有如今的样子,全赖您传授的基础以及我的奇遇。我绝不想因它给您带来任何麻烦。师傅,还是您来给起一个吧,我毫无江湖阅历,怕是难以想出妥帖的名子。”熊烈一脸真诚地对孙如海说道。 孙如海微微颔首,语重心长地道:“阿牛啊,为师自然知晓你的心意。但这功法已然和初始的荡秽三息三闭炁法大相径庭,若不起个新名,日后恐怕会惹出麻烦。” “静中起妄念,动中忙欢喜,所求非所愿,不嗔方为缘。你所修练的气功法,虽原本出自昆仑,可经你融合吸收明月精华,产生了全新的变化。一改昆仑的刚猛雄魂之气,成就了属于自己的江南水乡明月高挂天空的柔静华美之气。昆仑的荡秽三息三闭炁法练气法门,最终成就也只是通气理脉;而依我之见,你如今的练气法门,倘若我没有看错的话,练成之后将会打通人体除正常十二条经脉之外,还能开启人体的奇经八脉,连带四条人体的络脉,总计能够打通人体至关重要的二十四条经脉络;甚至我猜想,待到大功告成那日,会开通人体的全部脉络,从而成就世间无敌之境。如此厉害的练气法门,自然要有个悦耳动听的名字,不如就称作‘二十四桥明月夜’吧,‘二十桥’寓意人体重要的二十四条经脉,‘明月夜’指此内功法借助了夜晚明月的华彩,这乃是此功法最为独特之处。” “‘二十四桥明月夜’,好听,以后就叫它了。”熊烈的脸上洋溢着满足的微笑。 其实熊烈并不知晓,自己那晚就已经打通了二十四条经脉,也许还不止如此。 熊烈咬了咬嘴唇,神色坚定地说道:“师傅,徒儿还有一事不明,为何您身为昆仑门人,却在这处打铁多年?” 孙如海长叹一声,目光变得深邃而幽远:“阿牛,其中缘由纷繁复杂,此时还不是告知于你的时候。你只需专心修习好这功法,切莫辜负了这番难得的机缘。” 熊烈重重地点了点头:“师傅,徒儿明白。不管未来之路如何,我定然会勤加修炼,不辱没这神奇的功法。只是师傅,徒儿若真有一日练成绝世武功,又该如何自处?” 孙如海拍了拍熊烈的肩膀:“阿牛,武功纵然再高,若心术不正也会步入歧途。你应当以正义为根本,凭借这身本领扶危济困,方为正途。” 熊烈眼神中闪烁着光芒,郑重其事地应道:“师傅的教诲,徒儿铭记于心,定然不会辜负您的期望!” “既然功法有了名字,师傅便再送你一礼,教你一个并非源自昆仑的剑招。为师早年闯荡江湖时所学的剑法,再结合后期的自悟,自创了五招剑式,名曰‘无情’。我只演示一遍,能否学会,就看你的悟性了。”孙如海拿起一双筷子,开始了剑招起手式,口中轻吟:“人无情,天地有情,尚可。剑无情,人有情,何为?” “少年仗剑天地宽”,孙如海手中的筷子作剑,瞬间惊鸿般划出一道弧形剑影,在熊烈眼前刺出繁花一片。只听孙如海大声提醒道:“这是第一式,看好了,第二式来了。” “吴勾饮血非等闲”,筷子幻化为第二剑挥出,顿时一片肃杀之意弥漫开来,仿佛要将天下所有不公平的人和事,尽数抹除清理干净。 “第三式、第四式来了,看好了,最是烟火人间事,星河斩落换酒钱。”筷子接连挥出了第三剑,风轻云淡,烟火味十足,尽显人间清欢;也挥出了第四式剑意,自由自在,洒脱豪迈,满是江湖快意人生。 “江湖半生孤独客,落花有意剑无情!”孙如海的筷子终于舞到了最后一式剑意,只见剑走龙蛇,银钩铁画,龙飞凤舞。恰似一个多情的剑客,半生的孤独磨平了棱角,逝去了多情,唯有那把剑未曾改变,从前无情,现今依旧无情。 熊烈有那么一刻,仿若静止了一般,痴痴地回想着孙如海“无情”剑意的五式。刚想问些什么,却发现孙如海早已离去。 他拾起刚才孙如海丢在地上的筷子,依着记忆中孙如海的一招一式,比划了起来。毕竟身体里有着“二十四桥明月夜”的根基,武学之道一招通百招通,很快他便把“无情”剑意练得有模有样。虽说招式已会,然而剑意尚未全部领会,还需在搏杀中慢慢体悟。 “阿牛,前面有个姓风的姑娘找你,师傅让你过去一趟。”小三子来到后面,找到了刚用筷子比划完的熊烈。 熊烈心中知晓风晨曦来了,快步走向前面铺子的会客之处。刚想打招呼,却发现来人并不认识,愣了几秒神,随即反应过来,快步上前搭话。 “我是阿牛,未知姑娘找在下所为何事,我们相识吗?”熊烈问道。 “我叫风楚楚,是风晨曦的大姐。昨日,风晨曦发现师门仇敌阴阳双煞的行踪出现在镇北鸳鸯渡,非要独自跟踪二人。我劝她莫要去,她绝非那二人的对手,可她不听。她说错过此次机会,便再难寻觅,最后我拗不过她,让她一人去了。临行前,她交给我一封信,一旦今日上午她还未归来,就让我来此寻你,把信交予你,她还说你看了自会明白。我先告辞了,我还要去趟清云山,通知一下她的师门,好派人救她。”风楚楚风尘仆仆,匆忙放下信,便匆匆离开了孙记打铁铺。 第14章 扬帆起航终有时 熊烈轻轻打开了风晨曦留给他的信。信中,仅短短一句:“人若不死,承诺必还。”然而,仅是这一句,却让风晨曦那微笑明媚的模样瞬间闪现在熊烈的脑海中。 “师傅,我的朋友有难,我定要去救她。”熊烈向着孙如海抱拳说道,面色焦急。 “你且想想,以你当下之能,可有把握从那江湖上恶名昭彰的阴阳双煞手下,救出你的朋友?”孙如海并未在意熊烈的急切,而是径直道出了心中的疑问。 “能否救出是一回事,敢不敢去救又是另一回事。在这江湖之事中,有些时候,并非一定要等到自身能力全然足够,才去行动,才要去做。此次若我不去,我的心无需他人动手,怕就已然死去。”熊烈望向远方,眼眶微微泛红。 “既然你心意已决,为师便不再劝你。人生总有那么几次热血冲动之时,为师年轻时亦有过,能理解你的感受。只盼你能成功救下你的朋友,且平安归来。从咱铺里取一把你亲手打造的剑带上,为师的小红马,也赠予你了。记住,要好好待它,早日归来。”孙如海的表情如何,熊烈无暇顾及,因为即便不看,从那话语中,他也能体会到其中夹杂着的沮丧、盼望,那是既矛盾又不舍,既难过又充满希望的复杂情感。 人生之途,每逢需要学会某些东西,亦或放弃某些事物之时,总是令人黯然神伤。 阳泉镇北门通往江城府的官道上,一位青年,一匹快马,一把利剑。 熊烈犹记得曾向风楚楚询问过,阴阳双煞现身之处,便是镇北通往江城方向的鸳鸯渡口。 快马飞驰,终于抵达了鸳鸯渡。 鸳鸯渡,乃是阳泉通往北方江城府的一处水路码头,规模不算大,然而运往江城府的货物,皆需在此装船,走水路运走。只因走水路前往江城府乃是最快的路线,若走旱路去往江城府,需绕上很远的路程,运输货物的费用也会比走水路高出一倍。 渡口码头上,装货的小工们正忙碌地往船上搬运着一袋袋麻包。瞧着众人搬运时吃力的模样,所装运的货物似乎是湖盐。这其实不难猜测,阳泉乃是上好湖盐的产地,鸳鸯渡常年装船运输的货物,大部分都是阳泉的湖盐。 “这位小哥,向你打听点事。”熊烈牵着马,朝一名搬运工走去。 “快说,我忙着呢。”搬运工满脸不耐烦地说道。熊烈心中清楚,他们这些力工,挣的本就是争分夺秒的苦力钱,对于会影响自己挣钱的人,自然不会有什么好态度。 熊烈从身上掏出几枚铜钱,递向搬运工,接着说:“小哥,我就问您几句,耽搁不了多少时间。” 搬运工接过铜钱,点了点头,说道:“快问吧。” “从昨天到今天,你们在此处可曾见过一位长相甜美、亭亭玉立,手中拿着一把剑的姑娘,身高大概这么高。”熊烈一边用手比划着,一边描述着。 “你说的是昨天搭乘段家货船离开的那个姑娘吧。”搬运工听完,毫不犹豫地回答了熊烈。 熊烈脸上露出诧异的神情,问道:“小哥,您能确定乘船离开的,就是我要找的姑娘吗?” “大兄弟,你别开玩笑了,这码头一年到头,别说是如花似玉的姑娘,就是能见到个普通女子都难。但凡来一个,这帮人还不像恶狗见了屎一样,恨不能把人里里外外看个透彻。哈哈哈。”搬运工指向旁边的一群搬运工,大笑着说道,话虽说得糙,理倒是这个理。 “段家的货船,是哪个段家?船上同行的还有别人吗,您有认识的吗?”熊烈接着问道。 “段家自然是咱们阳泉练武的段家啦,你居然不是阳泉人吗,连这都不知道。”搬运工投来略带怀疑的目光。 熊烈瞬间想起了段枫,向搬运工问道:“可是段枫家的货船?” “对,船上同行的有段家少主段枫和段家管家段少成。”离熊烈较近的另一个搬运工接过话茬。 “那您二位可知,段家的货船这一趟运货要去到哪里?”熊烈焦急地询问。 “听船上的杂役讲,阳泉段家这次送货的目的地是江城府的段家,船上好像还有昌图冶铁铺的管事‘白无常’。”搬运工像是又想起了什么,补充说道。 昌图冶铁铺与孙记打铁铺在同一条街上,彼此是竞争对手,虽说平时没有业务上的往来,但是对于熊烈来说,昌图冶铁铺主事“白无常”是谁,他还是知晓的。 “那现在这里可有船要去江城,我想搭船去江城。”熊烈询问搬运工们。 “巧了,我们正在装盐包的这艘船,装完货就要起航去江城送货,只是不知道船东家好不好商量。”搬运工挠了挠头,说道。 “小哥,您可知这正在装货的船是阳泉谁家的?管事现在何处?可否带我引荐一下。”熊烈向搬运工小哥抱拳,满脸诚意地说道。 “船主是咱阳泉大名鼎鼎的漕运大户金家,瞧,那不正是金家管事,过来了。”搬运工小哥指向正朝这边走来的一个大胖子。 熊烈待大胖子走近身边,抱拳将其拦住。 大胖子远远望去犹如一座肉山,走近仔细端详,有几分慈眉善目之相,嘻哈一笑之间,又似一位再世佛陀;眉宇之间略带一分豪迈之气,眼神里还闪过一丝睿智的光芒。 “敢问,阁下可是金家管事?”熊烈再次抱拳问道。 “正是,在下金一铎,忝为金家管事。不知这位小哥有何事情,金某可否帮得上忙?”那胖肉山瞧了瞧站在面前的熊烈,开口询问道。 “我是孙记打铁铺掌柜孙如海的徒弟,此次奉家师之命,前往江城办事。方才听闻金家也要往江城送货,所以想搭乘贵船一同前往,不知是否方便?”熊烈谨慎地问道。 “小兄弟,您有所不知,我们这是货船,并非客船。船上货物繁多、船体吃水又重,行驶速度本就缓慢,比不上客船出行便捷又舒适。”胖子金一铎试图劝熊烈打消搭乘他们船的念头。 熊烈没等他说完,便打断道:“金管事,借一步说话。”二人走到人少的一侧。 “我这儿有一样东西,想必金管事会认识,说不定见了它,您会改变想法。”熊烈从随身的袋子里,取出一颗黑黑的弹球,小心翼翼地交到了金一铎手中。 金一铎接过弹球,大为震惊:“你怎会有金家独门暗器?是如何得到的?还请从实招来。” “金管事,我不但有金家的霹雳雷火弹,而且还不止一颗,您猜猜,我是怎么得来的。”熊烈颇为得意地说道。 “你莫不是我家老爷金满堂在外的又一个私生子吧!但老爷有多少私生子,我心里都有数。老爷私生子的事情,也都是由我亲手操办的,绝无遗漏,不可能啊,你究竟是谁?”金一铎一边喃喃自语,一边追问着熊烈。 “金管事,咱也别兜圈子了,您别瞎猜了。我是您家少爷金大元的朋友,这霹雳雷火弹是他给我用以防身的。我只有一个请求,那就是此刻搭乘您家的船去一趟江城府,还请金管事行个方便。”熊烈直言不讳地向金一铎请求道。 “哈哈,这可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认自家人了。既然是少爷的朋友,那便是我们的贵客。不过,我还是不能让您搭乘这货船。”金一铎尴尬地笑着。 “都表明身份了,还是不能坐您家的货船吗!”熊烈脸上有些挂不住,面露不悦。 “不敢不敢!我怎能让少爷的朋友、我们家的贵客去坐货船。我即刻亲自安排金家的客船,送您这位贵客去江城府。我家少爷前几日也去了江城,您二位正好可以相聚叙旧了。”金一铎向熊烈抱拳,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而后小心地将手中弹珠还给了熊烈。 第15章 踏破铁鞋无觅处 金家客船悠悠行驶在楚江之上,熊烈与金一铎身处其中。从船上眺望,楚江两岸的山峦以奇险着称,危峰兀立,拔地通天,既雄伟巍峨,又险峻磅礴。置身其间,人刹那间变得无比渺小,抬头仰望,唯见一线天光。江水滔滔,碧波悠悠,江面之上白帆点点。山间绿草如茵,空中云霞变幻,比绝美画卷还要生动,比梦幻仙境更为美妙。云朵仿佛听人召唤,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时而端庄,时而妩媚,时而凝重,时而轻盈。 “金总管,我有一朋友昨日下午搭乘段家商船前往江城,迄今已过去约五个时辰。我与她有约定,我们这艘船,有可能赶上他们吗?”熊烈略带试探地询问金一铎,其实心中并未抱多大期望。 “哦,原来是这样。那你朋友搭乘的是段家何种船只,如果是段家货船,咱们或许还能赶上;要是段家客船,那追上的希望就很渺茫了。”金一铎从容不迫地说道。 “具体是段家什么船,我确实不太清楚。不过无论如何,金管事,烦请您吩咐船工,让咱们的船加快行驶速度,全力追赶。实不相瞒,我担心我朋友会遭遇危险。金管事,烦请您告知船工们,我定不会亏待大家,工钱由我来出,待江城上岸见到你们少爷金大元,我也会为诸位美言。辛苦大家!拜托各位了!”熊烈朝着金一铎以及众船工抱拳行礼。 “您太客气了,少爷的朋友,那便是我们金家的贵客,我们定会全力追赶段家的船。”金一铎与熊烈说完,便吩咐船员加快行船速度。 在这楚江之上,段家的商船甲板上站立着四人,分别是风晨曦、段枫、段少成与白世常。不过四人并未聚在一起交谈,而是两两分开一定距离各自交谈着。风晨曦与段枫正在交流练功的心得;段少成与白世常则在一旁轻声低语,所言内容只有他们二人能够听见。 段少成与白世常交谈了一会儿后,段少成向正对着自己的段枫使了个眼色,段枫立刻会意,对着背向段少成的风晨曦说道:“风小姐,甲板上风势强劲,您还是前往船客舱歇息片刻吧,养足体力,也好迎接接下来那段难行的险滩。” “今日确实风大,我也正打算去船客舱休整一下。”风晨曦说完,便走进了船舱。 “少主,这风家姑娘究竟去江城所为何事,可别坏了咱们的好事!”白世常满脸担忧地朝船舱的方向望了望。 “她说是要去江城与她师门之人碰面,追查师门的仇敌。我与她昔日有些交情,这才让她搭乘咱们段家的商船,依我看,她应当不会插手咱们的事情。”段枫笃定地说道。 “既然少主都这么讲了,白管事,那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只需等着交易完成,大把数钱便是!哈哈。”段少成满脸得意地对白世常说道。 “段少主的话,我自然是信得过,咱们之间的交易也不是头一遭,少说也有八九次了。只是今日船上多了这么个外人,我始终觉得心里不踏实。把丑话说在前头,她要是真断了我的财路,谁也别想拦着,我定要将她丢进楚江喂鱼,以泄我心头之愤。”白世常面色阴沉地说道。 “自然,倘若她坏了咱们的事,那就依老例处置,将她结果了沉到江里喂鱼。”段少成将目光投向段枫,见段枫沉默不语,便转而向着白世常表决心道。 午后时分,清风悄然停歇,楚江的江面上渐渐升腾起缕缕雾气。远处的山峦在雾气的笼罩下变得影影绰绰,只能依稀瞧见些许轮廓,宛如梦幻仙境一般。段家的船只悠悠行驶在楚江之上。 风晨曦察觉到雾气的升起,好奇之心油然而生,她离开船舱,来到了空无一人的后甲板处。放眼望去,满江的大雾袅袅升起,让她顿生心旷神怡之感。 船只似乎靠近了某个地方缓缓停下,前甲板上顿时传来一片嘈杂之声,听起来像是许多人正在忙碌地装卸货物。 风晨曦听到了船工们装卸货物的动静,但此事原本就与她毫无干系,她也没有前往前甲板一探究竟的想法,索性怡然自得地独自隐匿在这雾气弥漫的后甲板上。 “咯、咯、咯,明明讲好,货物要送往江城段府,由我与老鬼出面交接,究竟是哪个混蛋出的歪主意,非要老娘亲自到江上来接货。”一个女子的嗓音从另一艘正在装货的船上飘来,话语中满是抱怨与牢骚。 “别发牢骚了,主公。刚刚收到朝廷暗桩传来的秘信,说是朝廷已经有人开始留意咱们了,让咱们行事需低调谨慎。往后接货,都得改在这人烟稀少之地。”一个男子的声音耐心地解释着。 “这两人的声音怎如此熟悉,好像在哪儿听过。”风晨曦听到从另一条货船上传来的两个熟悉声音,不禁轻声呢喃。 “阴阳双煞,对,定是阴阳双煞的声音。”风晨曦终于回想起来,心中一阵窃喜: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正愁没机会,机会就送上门了。 风晨曦当即拔出腰间的寒霜剑,借助浓浓的雾气将自己的身形隐匿其中,小心翼翼地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缓缓靠近。 她心里清楚,自己孤身一人绝非阴阳双煞的对手,想要与之抗衡,唯有运用智谋。趁着这大雾弥漫的天气,先藏身于暗处偷袭其中一煞,待得手之后再作其他打算。 “老婆子,我先去找姓段的核对一下货物的数量,你留在这儿,好生看管货物。”阳煞鬼冢对着阴煞神姬说道。 风晨曦听到此处只剩下阴煞一人,心中不由得一阵狂喜。这不正是偷袭的绝佳时机吗?她在心中暗道:“哼,今日是你自寻死路,可怪不得我!” 只见风晨曦施展轻功清云纵,身姿轻盈如燕,悄无声息地落在了阴煞所在的船上。手中的寒霜剑如蛟龙出海,一记清云剑法的刺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刺向阴煞的后心。阴煞在江湖上闯荡多年,历经无数次生死之战,对于身后突如其来的凛冽杀气极为敏感。她身形如鬼魅般一闪,一个侧身险之又险地躲开了这致命的一剑。 风晨曦见一招落空,瞬间变招,将剑式改为撩式,剑刃如疾风般朝着阴煞扬起的胳膊袭去。阴煞此次接招太过仓促突然,眼看着一只胳膊即将不保,心中顿时慌乱起来。她急速向后撤步,想要躲避这凌厉的剑招。然而,风晨曦的剑虽然没有斩断阴煞的胳膊,但锋利的剑锋还是将胳膊边上的衣服划破,在阴煞的胳膊上划出了一道长长的伤口,殷红的鲜血瞬间顺着神姬的胳膊流淌而下,染红了衣服。 阴煞惊险地躲过这致命的杀招,顿时怒发冲冠,破口大骂道:“好个大胆的狂徒,竟敢来刺杀老娘,今日老娘定要将你大卸八块,一块一块地丢进楚江喂那些王八!” 风晨曦对神姬的叫骂充耳不闻,紧接着又施展出清云剑的崩式,朝着神姬的下身攻去。此刻的神姬已有了防备,只见她手中那把鬼脸夜叉阴阳乾坤伞“唰”地一下展开,伞面闪烁着诡异的光芒,稳稳地挡下了风晨曦的攻击。 风晨曦的寒霜剑与那阴阳乾坤伞碰撞在一起,迸发出一串耀眼的火花。风晨曦只觉得虎口一阵发麻,手中的剑差点脱手而出。但她毫不畏惧,借着剑身回弹的力量,身形快速一转,手中的剑如灵蛇出洞一般,再次朝着神姬的脖颈处削去。 神姬也不甘示弱,手中的阴阳乾坤伞舞得密不透风,犹如一面铜墙铁壁,将风晨曦的剑招一一化解。一时间,剑影闪烁,伞光飞舞,两人在船上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生死较量。 神姬瞅准时机,手中的阴阳乾坤伞突然发射出众多暗器毒针,如飞蝗一般射向风晨曦的面门。风晨曦见势不妙,立刻将剑式由攻转守,手中的清云剑如风车般快速旋转,运用清云剑的击式将射向面门的毒针纷纷击落。紧接着,她迅速运转青云一气诀,配合清云剑的抹式,如鬼魅般杀向神姬。 神姬见状,将手中的夜叉阴阳乾坤伞用力抛向空中。那伞在空中划过一道诡异的弧线,如离弦之箭一般直奔风晨曦的后背刺来。风晨曦无奈之下,只得撤回手中的剑回身自救。眼看那夜叉阴阳乾坤伞即将逼近风晨曦,伞中突然发动机关,喷出一股腥臭难闻的液体。 风晨曦眼疾手快,挥剑斩破脚下的船板,用船板挡住了伞中喷向自己的腥臭液体。只听得“嗤”的一声,那船板瞬间被腐蚀出一个大洞。然而,那股腐蚀性极强的液体并未停止,继续侵蚀着船板剩余的部分。风晨曦运起青云一气诀,抬手发力,将船板上的腥臭毒液震飞出去。同时,她用清云剑的截式,堪堪挡下了夜叉阴阳乾坤伞对自己的致命一击。 “小丫头,你胆子可真不小啊,我想起你来了,原来是清云观的人。那晚你是最俊俏的一个,把我家那老色鬼馋得口水直流。我们还没去找你,你倒敢独自找上门来送死。今天老娘就成全你,让我的阴阳乾坤伞送你上路吧。”阴煞神姬脸上露出一抹阴险的笑容,冷冷地说道。 风晨曦深知此战必须速战速决,否则今晚自己将凶多吉少。她假装做出一个想要逃跑的动作,神姬立刻将伞投掷而出,想要阻拦风晨曦的逃跑路线。 风晨曦见神姬的伞离手,立刻一个回身,再次如猛虎般杀向神姬。清云剑的点式、扎式如疾风骤雨一般,纷纷朝着神姬身上招呼过去。神姬毕竟是江湖阅历极为丰富的老手,面对这凌厉的剑招,她不慌不忙,沉着应对,巧妙地破解着每一式清云剑招。甚至还不时地伸出小手指,朝着风晨曦做出鄙夷清云剑法的小动作。 风晨曦见状,面色骤变,脸颊气得绯红。她暗中运用那晚血月下吸收的光华,并配合青云一气诀凝练于一指。突然,她迅速一剑朝着神姬的前胸抹去,神姬为了躲避这清云剑的抹式,只能迅速朝着风晨曦近身靠近。风晨曦看准时机,一指点中神姬的胸前。神姬情急之下,回了一掌。两人双双向后方飞退而去。 只见神姬口中喷出一股鲜血,五脏六腑显然受损不轻。她想要马上站起身来,却因内伤严重,挣扎了几下还是未能起身。 再看承受了神姬一掌的风晨曦,伤势也颇为严重,显然是采用了以伤换伤的打法。最终,她强撑着身体,手扶着寒霜剑缓缓站了起来,举着剑一步一步慢慢地朝着神姬走了过去。 神姬惨然一笑,看着举剑朝自己走来的风晨曦,心中懊悔不已:都怪自己太过轻敌,才落得如此下场。 第16章 波涛暗涌(一) “小娘皮,快住手,让俺老鬼来调教你这个不懂的小丫头!”阳煞鬼冢人未到,独门兵器钢挝已挡在阴煞神姬身前。 “老色鬼,再不来,你他娘要给我收尸了。”阴煞神姬终于看到阳煞鬼冢,愤愤地说完,昏死了过去。 随后赶到小船上的还有段枫、段少成、白世常,还有一个叫段华山的青年。 众人看到受伤不轻的风晨曦,和昏死过去的阴煞神姬。只会一点三脚猫功夫,拿一把匕首的白世常,大声咋呼着:“大伙一起上,弄死风家小娘们,把这敢断咱们财路的臭娘们,扔河里喂鱼。”自己边喊,但一步没敢向前动,眼睛看向身旁其它人。 段枫没有动,只是冷冷地看向风晨曦,没有问她什么,也没有说什么。 段少成抽出了腰刀,要动了,但是不经意瞅了一眼段枫后,打了一个冷战,又退后,没有再次出手。 叫段华山的男人拔出了剑向风晨曦,腹部刺了过来,风晨曦用清云剑法挡住,突然风晨曦感觉背后中了一匕首,血流了下来,染红了白衣一片。 只听白世常癫狂地大笑“我杀了她,我杀了她,你们看,我能杀了她”。 ‘啪,啪’清脆的两声大耳擂子,抽在大笑的白世常脸上,只见白世常捂着高高鼓起肿得老高的猴脸式腮帮子,疼得哇哇大叫起来。 一脸莫名其妙无辜地看向抽他的人,正是阳煞鬼冢。委屈地看着阳煞,心想“你的老搭档阴煞都让人弄昏死过去,你不报仇,我要杀她,你还打我干什么?” “这小娘们是我想要双修的人,现在谁也不能动她,我哪天吸干了她的阴气,我自己会解决她。你敢杀她,你也配。”阳煞鬼冢眼睛如刀地看向白世常,白世常只觉得裤裆里一股热流,顺着裤腿流到了地上。 “要不是看你还有些用,我一挝送你去见阎王。”阳煞刚刚朝白世常猴脸比划一下,白世常直接吓得猴脸白如纸跪在了地上。“还不快滚!狗东西。”阳煞大声呵斥,白世常连滚带爬,被几个船仆拖下了船。 阳煞用独门兵器抵挡住了杀向风晨曦的剑,叫段华山的年轻人知趣地撤回了剑,乖乖站在船一旁。 风晨曦这时,从怀里拿出一粒止血药,送到嘴里,继续拿剑指向众人。 阳煞举起钢挝用内力向风晨曦所站脚下船板,敲了一下。风晨曦只觉全身酥麻,拿剑的手不稳,剑已经掉在地上。众人还没有看清楚,阳煞上前封住风晨曦几处大穴,风晨曦软软的倒了下去。 风晨曦倒下的那刻,看向段枫,段枫看了一眼风晨曦,转头看向船头远方。 金家的客船载着熊烈、金一铎历经数时辰的航行,总算追上了段家货船。 熊烈登上段家货船,目光所及之处仅有货船的船员,风晨曦不见踪影,就连段枫、段少成、白世常也均未在船上。一股不祥的预感瞬间涌上熊烈的心头。 金一铎找来段家行船的大副询问:“你们船的少东家和段管事,去了何处?” “坐段家的客船离开了。”大副直言不讳地说道。 “那你可知他们离开去了哪里?”熊烈紧接着问道。 “不知道。”大副不冷不热地回答。 “那他们……”金一铎刚欲张口发问,熊烈抬手打断他的话:“别问了,问不出什么有用的,咱们下船继续找寻吧!” 熊烈、金一铎刚欲走下段家的货船,段家船副在甲板上冷不丁地说了一句:“阿牛,是否还记得女娲庙的那晚?”熊烈顿时一愣,停顿了数秒,赶忙追上早已走下船的金一铎。 二人回到了金家的客船。 金家客船上的船副走到金一铎耳边,嘀咕了几句后离开。熊烈瞧见,询问金一铎:“船副跟你说了什么?” “咱们离开后,段家货船上的船副给咱们船副打了一个旗语,刚才船副跟我说,对方旗语的意思是前方有危险,请停船靠岸休息!” “前方是何地?”熊烈问金一铎。 “乱石滩,那里水流湍急,还有暗礁石,就算是经验丰富、常年在此行船的老船员行驶到那儿都得格外小心,稍有不慎便会船毁人亡。也许是段家船副在提醒咱们金家船员过乱石滩时要注意休息,确保船员的安全吧!”金一铎边说边为熊烈分析着。 “既然如此危险,咱们还是听从劝告,让船靠岸,休息片刻再走吧!”熊烈对金一铎说道。 金一铎下令停船靠岸休息,休息完毕后再起锚。 “金管事,你待会儿盯紧段家的货船,要是他们前脚起锚出发,咱们后脚立刻跟上。”熊烈对金一铎说道。 “为何?”金一铎满脸不解地问道。 “一会儿你就明白了,金管事,咱们船上有没有段家的船旗,找找看,或许有用。”熊烈说得金一铎一头雾水。 “咱们船上没有段家船旗,不过奇怪的是,刚才有船员在岸上捡到了一杆段家的船旗。”金一铎说道。 就在熊烈与金一铎停船靠岸休息之时,楚江上游又驶来一艘客船,船上众人皆为道家装束,有的手执拂尘,有的手持利剑。船头站着一位漂亮姑娘,身着一身淡淡绿色罗衫,随风飘摆,肌肤如雪,笑靥如花。倘若熊烈见到,定然一眼便能认出这是风家大小姐——风楚楚,而这艘客船距离金家客船约有两个时辰的路程。 金家客船尾随着段家货船,朝着乱石滩驶去。 乱石滩对岸的最高峰上,能够将滩上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此时峰上有四人,分别是阳煞鬼冢、青年段华山、正在闭目打坐疗伤的阴煞神姬,以及被点了穴动弹不得唯有眼睛能睁着的受伤的风晨曦。 “你就瞪大你的眼睛好好在这儿看着,一会儿看看是那个最关心你的倒霉蛋,先掉入我为他精心打造的死亡陷阱里。”阳煞鬼冢对着被他点穴无法动弹的风晨曦说道。 “老婆子,你在此安心养伤,待你伤好之后再处置这丫头。我这就去为你报仇,这丫头竟敢伤你,我定要让她亲眼看着她的家人、朋友在她眼前覆灭,让她明白敢伤你所要付出的惨重代价。”阳煞对正在闭目打坐疗伤的阴煞神姬说道。神姬或许正处于疗伤的关键阶段,并未回应阳煞。 “段小子,你留下,替我照顾好神姬,也看住这个丫头。若出了差错,那可是要掉脑袋的。记住,一定要让她亲眼看到我在杀关心她的人,方能解我心头之恨。”阳煞临走前托付段华山留下,最后指着风晨曦说道。 此时,乱石滩上,阳煞安排了数十名黑衣杀手埋伏在两岸,只等猎物进入包围圈。 第17章 波涛暗涌(二) 段枫、段少成、白世常此时远在他方,正乘着段家的客船朝着江城缓缓前行,继续执行送货的任务。虽说货物已被买家中途接走,可船依旧在江面上破浪而行。 宽阔的江面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潮汹涌。两岸的阴影中,一群黑衣杀手严阵以待,他们目光凶狠,紧握着寒光逼人的苗刀和带着锋利倒钩的绳钩。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充满了致命的威胁,仿佛一群饥饿已久、准备扑食的恶狼。 一艘客船的轮廓在远处逐渐显现,随着距离拉近,船上飘扬的段字旗清晰可见。“该死!居然是段家的船。”阳煞鬼冢咬牙切齿地低声咒骂,他那狰狞的面孔在阴影中显得尤为可怖,“先按兵不动,等我的命令。” 杀手们闻言,握着武器的手更紧了,肌肉紧绷到极致,心跳随着船只的靠近急剧加速,紧张的气氛弥漫在空气中。 段家的货船缓缓驶过,江水不断拍打着船舷,发出沉闷的声响。正当众人以为危机解除,松了一口气时,又一艘挂着段字旗的客船进入了视野。 阳煞低声嘟囔:“真晦气,段家咋这么多船,他奶奶的,通知放行。” 第二艘挂段家船,通过乱石滩行程一半时,阳煞恍然大悟地拍着大腿:“快让旗兵通知,截杀第二艘挂段家旗的客船。”这道命令如同点燃了炸药桶,杀手们的呼吸瞬间变得急促,心跳如雷鸣,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完全沸腾。 刹那间,两岸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喊杀声。黑衣杀手们如鬼魅般从阴影中冲出,驾着小舟如离弦之箭般冲向客船。他们手中的绳钩带着破风之声抛出,准确无误地勾住了客船的旗杆和栏杆。紧接着,他们矫健地跃上甲板,犹如一群来自地狱的恶鬼。 金家客船上的船员们瞬间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吓得魂飞魄散,尖叫声、哭喊声此起彼伏,整个场面陷入了极度的混乱。 “金管事,快带大家躲进船舱,不要出来!外面我来挡!”熊烈的吼声在混乱中响起,他的声音坚定而有力,如同黑暗中的一道曙光。 金一铎早已吓得面无人色,但在这生死关头,求生的本能驱使他下意识地点头,匆忙带领着众人躲进船舱。 熊烈双眼通红,愤怒地拔出佩剑,如战神一般冲向登船的杀手。剑起剑落,鲜血四溅,熊烈的每一招都带着必死的决心。他全力施展“二十四桥明月夜”功法,内力激荡,周围的空气都仿佛被撕裂。 杀手们一个接一个地倒下,但后续的攻击却源源不断。 “射死他!”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剩余的杀手们纷纷取出弓箭,朝着熊烈疯狂射击。 箭雨如蝗,密集地朝着熊烈飞去。熊烈左躲右闪,手中的剑不停地挥舞,试图击落那些致命的箭矢。 “金管事,快把船开走!找安全的地方等我,一个时辰不见我,你们就走!”熊烈的声音在箭雨中显得有些沙哑,但依旧充满力量。 金一铎在船舱中听到命令,咬着牙启动船只,试图逃离这片死亡之地。 “想走?没那么容易!”阳煞鬼冢出现在一艘小舟上,他的眼中满是疯狂与杀意,“今天,你们都得死!” 此时的江面,血水染红了江水,喊杀声、惨叫声交织回荡,犹如人间地狱。 远处山峰上的风晨曦,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她的双手紧紧握拳,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却浑然不觉疼痛。 “你就等着看他怎么死吧!”阴煞神姬那阴冷的声音在风晨曦耳边响起。 风晨曦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目光又迅速回到江面上,心急如焚。 江面上,熊烈与阳煞鬼冢终于正面交锋。鬼冢的钢挝带着呼呼风声,每一击都仿佛能开山裂石,威力惊人。熊烈则咬紧牙关,奋力抵抗,他的衣衫已被鲜血染红,却丝毫不肯退缩。 “受死吧!”鬼冢一声暴喝,钢挝朝着熊烈的胸口猛刺过去,气势汹汹。 熊烈侧身躲避,这一击险之又险地避开。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每一个瞬间都充满了死亡的气息。 “段小子,我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可以行动了。你快下去帮老鬼斩杀下面那小子。让这死丫头,好好看着他被咱们剁成肉泥的惨状。”阴煞恶狠狠地向段华山吩咐道。 江面上,熊烈与阳煞鬼冢展开了激烈的交锋。鬼冢内力深厚,经验丰富,而熊烈虽内力同样强大,却因江湖阅历不足渐渐落入下风。鬼冢的钢挝招招凶狠,死死地压制着熊烈,在熊烈的头顶上方形成了一个犹如铜墙铁壁般的攻击网,似乎随时都能取走熊烈的性命。 在鬼冢眼中,熊烈此时就如同案板上的鱼肉,任他宰割。而在熊烈眼中,鬼冢又何尝不是被困在瓮中的鳖,这场战斗已然是一场生死较量。 鬼冢的钢挝以雷霆万钧之势朝着熊烈的前胸脏腑猛刺过去,挝所过之处,空气仿佛都被撕裂,发出刺耳的嘶鸣声,带着排山倒海的力量破空而去。熊烈急忙举起剑,拼尽全力抵住钢挝的强大威力,紧接着一个凌空翻跃,惊险地躲过了这致命的一击。随后,他回手施展出一式无情剑法,朝着阳煞鬼冢的腰间狠狠斩去。眼看鬼冢的腰间就要被破开,肚破肠流。可这老鬼毕竟狡诈多端,瞬间收回钢挝,挡住了这凌厉的剑锋,紧接着又展开了新一轮的凶猛杀招。阳煞鬼冢的钢挝改攻熊烈的下路,刚才的招式不过是虚晃一枪,转眼间,钢挝如恶虎扑食般朝着熊烈的裆下狠狠挝去,那架势仿佛要将一切都摧毁。熊烈深知鬼冢的下流无耻,却没想到竟会如此卑鄙无耻,他估计自己就算腾空而起,也难以躲避这从下往上的致命一挝。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熊烈急中生智,使出了内力“二十四桥明月夜”,化掌为气,朝着那向上掏来的钢挝用力抓去。阳煞看到这一幕,心中暗自嘲笑熊烈定是疯了傻了,这钢挝挥出的力量少说也有一二百斤,熊烈竟然妄图用血肉之躯抓住全力击来的钢挝。 鬼冢先是放肆地大笑起来,可笑着笑着,笑容却突然僵在了脸上,那是一种想笑却又笑不出来的憋屈表情。他万万没有想到,抓住钢挝的,竟然不是熊烈的整个手掌,准确地说,仅仅只是熊烈的两根手指,却如铁钳一般牢牢地捏住了阳煞的钢挝。 阳煞鬼冢见钢挝被对方捏住,心中暗想只能以内力较量一番。于是,他悄悄地将自己五成的内力通过钢挝暗自传输过去,心想若是对方不懂内力之道,此刻这捏着钢挝的手必定会当场废掉,骨头碎裂。 可惜的是,他根本不知道,对方虽然不懂内功的诸多法门,但一场奇妙的际遇加上之前修炼的无上道家吐纳心法,竟让熊烈无意之中修炼出了最为高深的内功心法。 熊烈的这一捏,同样也是运用了“二十四桥明月夜”的内力,只是熊烈自己也不清楚究竟用了几成功力。其实,内行人一眼便能看出,这可是熊烈的全力。 全力的“二十四桥明月夜”的内功与鬼冢的五成内力相互碰撞,既没有产生鬼冢想象中那种山崩地裂的恐怖之势,也没有出现如石沉大海般的无声无息。只见鬼冢的整个身体仿佛被一座无形的巨山撞击,一口鲜血再也忍不住,如雾状喷洒在空中。他手中的武器也脱手而出,慌乱之中赶忙运功护住全身。 此时,熊烈的左手中多了一样东西,正是阳煞那引以为傲的独门兵器——钢挝。 熊烈和鬼冢两人都愣住了,熊烈不明白自己是如何从刚才那左支右绌的劣势中突然扭转局势,反败为胜的;鬼冢则是满心的困惑与不甘,他明明占据着优势,却最终在内力的比拼中败下阵来。他这才明白,对方原来是内力深厚却剑招平常的江湖新手。瞬间,鬼冢仿佛变成了一个受了委屈的孩童,眼中满是想哭却又哭不出来的憋屈之感。 鬼冢自始至终都没有弄明白,其实自己的内力走的是刚阳的路子,而熊烈的“二十四桥明月夜”练的却是阴柔之美,二者本就相互克制又相互依存。熊烈的“二十四桥明月夜”已然小有所成,并使出了全力一击,而鬼冢的内力尚未修炼至巅峰境界,还小觑了熊烈这个江湖新人,仅使出五成功力,如此一对比,二人内力的高低强弱瞬间分明。 就在熊烈愣神的片刻,一把利剑以令人胆寒的凌厉迅猛之势,朝着熊烈的云海穴刺来。仓促之间,熊烈左手举着挝,右手持剑,拼尽全力抵挡下了来人这致命的杀招。 第18章 波涛暗涌(三) 偷袭熊烈之人,竟是段华山。段华山乃江城府段家老三段茂之子,于段家这一辈中,其武功天资颇为突出,因而被段府老爷子段正峰视作重点培养对象之一。 “段家小子,莫要与此人拼比内力,他的内力,就连老夫我都自叹弗如,当与他较量招式。”鬼冢朝着段华山道出了熊烈的弱点。 山峰之巅,阴煞神姬见阳煞负伤,心急如焚,全然不顾自身伤势恢复几何,提伞直奔江面,前来接应阳煞。临走之际,不忘猛力拍向风晨曦一掌,并高声对风晨曦喝道:“这一掌乃是送与你的,权当是下面那小子伤我家老鬼的利息,咱们之间的账,倘若这掌你未死,待我归来再慢慢与你清算!” 山上的风晨曦目睹了熊烈凭借内力击伤因轻敌而吃亏的阳煞鬼冢,心中满是难以言喻的欢喜。怎料,突然一记重掌袭向后心,一口鲜血喷涌而出,尚未听清神姬所言,人便已昏死过去。 江面的小舟之上,熊烈与段华山、鬼冢三人再度陷入激战。不知何时,钢挝重回鬼冢手中,此刻鬼冢已然明悟,坚决不给熊烈以内力比拼的机会。只见他手中那把钢挝上下翻飞,舞得虎虎生风,段华山手中的乌钢剑亦是配合得天衣无缝。 熊烈本就招式平平,那无情剑仅区区五式,且尚未完全领悟其中要旨。空有“二十四桥明月夜”这般极阴内力,恰似人身处宝山之中,满眼皆是宝贝,自己却无能为力,徒留无尽的唏嘘感慨。 阴煞神姬手提阴阳乾坤伞登上了小舟,加入到围攻熊烈的战团之中。 “你不在峰上疗伤,看护清云观那小妮子,如何也来此地了?”阳煞鬼冢满心不解地询问阴煞。 “还不是为了你这老色鬼,连个毛头小子都对付不了,让那小骚货白白看了一场笑话。不过如今你大可放心,我临走时送了那小蹄子一掌,此刻怕是已去见她的阎王大爷了。哈哈哈,也算为咱俩出了一口恶气。”阴煞得意洋洋地大笑着,嘲讽之意溢于言表,向阳煞说道。 阳煞听完阴煞的话,又羞又恼又气,“你个臭婆娘,你她娘的,就见不得我半点好。我每次相中一个双修炉鼎,最后准会死在你手里,你这个心狠手辣的毒妇。” “你个老不死的老色鬼,哪次不是我出手救你,要不然你早死在不知哪个骚货的裙下了。”阴煞一边挥动着伞攻向熊烈,一边嘴里不停嘟囔着。 二煞嘴上争吵不休,可手中兵器却一刻不停地朝着熊烈招呼过去。此刻的熊烈,早已狼狈至极,小腿、胳膊、后背,多处负伤,鲜血汩汩流淌,皮肉外翻,惨不忍睹。若不是其体内有“二十四桥明月夜”的极阴内力支撑,再加上多年打铁练就的钢筋铁骨,恐怕早已力竭身亡,横尸当场。 “阴阳二魔头拿命来!阿牛,晨曦,我们来救你们了。”远处一艘船破浪而来,一少女立于船头,高声呼喊,正疾速朝着阴阳双煞众人混战的小舟逼近。来船不是别人,正是赶来的清云观众人,船上风楚楚老远看到了混战中遍体鳞伤的熊烈,焦急地唤大家快去救援。 “清云观的牛鼻子们,张网等你们半天了,没想到,你们没到,却先来一条送死的杂鱼。我先把这条杂鱼炖了,尝尝鲜,再将你们这帮胆敢来坏爷爷好事的,一锅烩了!”阳煞鬼冢把方才对阴煞的邪火怨气,统统化作了对清云观众人的怒气。 在熊烈又接连遭受一剑一挝之后,风楚楚众人所乘之船总算及时赶到。 清云观来人,正是公孙瑾,风晨曦的师父,她径直杀向阴煞神姬;清云观的另一位白胡子老道玄贞道人,手持拂尘与阳煞的钢挝激烈交锋。熊烈并不认识他们,只是认出了船上的风晨曦大姐——风楚楚。他胡乱挥出一剑,逼退段华山,趁机跳出混战圈,一个箭步从小舟跃至风楚楚的船上。 他全然不顾自己身上各处不停流血的伤口,急切地对风楚楚说道:“快去先救晨曦,她被二煞掳上了西岸山峰之上,生死未卜!” 船上的风楚楚听闻之后,心急如焚。她自己并不会武功,此次为了营救妹妹,亲自前往清云观通知风晨曦的师门,又不辞辛劳坐船跟随清云观众人来到此地。 “我不会武功。”风楚楚红着脸,满心尴尬与歉意地对受伤的熊烈说道。 熊烈听完,随即对风楚楚说道:“你自己小心一些,我去救她!”说完便跳到一艘无人的小舟之上,运起内力护住受伤的自己,操控着小舟向着对岸山峰疾驰而去。 熊烈登上山峰,一眼便瞧见倒地生死不明的风晨曦。他来不及悲伤,赶忙上前扶起风晨曦,将脸贴近风晨曦的身体,感觉到其身上尚存些许余温,连忙往她口中塞入一粒段家的“一品还魂丹”,同时将自己的“二十四桥明月夜”功力从后心轻柔温润地输送进她的体内。 风晨曦本就只是受了重伤昏死过去。再加上自身也有血月的机缘,很快在“一品还魂丹”和“二十四桥明月夜”的助力之下,缓缓苏醒过来。 “阿牛,你来了。”风晨曦苍白的脸上逐渐变得红润起来,嘴角上扬的微笑,犹如初开的栀子花瓣般清新动人。熊烈脸上也由悲转喜,破涕为笑,恰似那清晨初升的温暖阳光。二人就这样相互笑着,已然忘却了身上的疼痛,忘却了身上还在流血的伤口。 “你姐姐来了,还找来了你的师父、师伯师叔们来救你了。”熊烈率先打破了这相视而笑的温馨画面。 “她们在何处?扶我去看看她们,我姐不会武功。”风晨曦瞬间紧张起来。 “你刚苏醒,身体元气大伤,能行走吗?让我背你呀!敢不敢?”熊烈顽皮地向风晨曦发出邀请。 “哼,我倒是希望你来背我,可是你身上的伤口还在流血,你不担心,我还担心把我的衣服弄脏呢。”风晨曦一脸狡黠地打量着熊烈,嘴角挂着坏笑。 “这天下已然污浊不堪,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你的衣服为何不能更脏一点呢?来,上来。”熊烈在风晨曦面前,缓缓蹲了下来。此时,远方传来一声“砰”的一声爆炸声。 熊烈背着风晨曦,身形矫健,如猿猴般跳跃,几个回合下来,便迅速抵达了乱石滩交战的岸边。 江面上,已然不见厮杀双方的身影,唯余满江的尸体,以及被黑衣人遗弃的数艘小舟和清云观众人乘坐过的客船。 此时,风楚楚从船舱中走出,望见岸上熊烈背上的风晨曦。她欣喜若狂地大喊:“晨曦,你还活着?” 客船靠岸,风楚楚笑靥如花,飞奔着冲向风晨曦。这时,风晨曦早已从熊烈背上下来,姐妹俩相拥而泣,泪如雨下。 “姐,你不会武功,怎么也来了?”风晨曦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般不停滚落。 “我是你姐,我若不来见你,怎能安心?临走时你还那般绝情。”风楚楚哭得梨花带雨。 “姐,阴阳双煞与我师父们呢?”风晨曦询问起清云观众人的去向。 “贫道见过,师姐,有礼了。”一个清云观小道士怀抱宝剑,向风晨曦深深低头鞠躬。 “刚才,远方传来一声炮响。阴阳双煞听到后,即刻带着黑衣人撤离了。咱清云观的师父与师伯去追击双煞和那姓段的了,临走安排我们四人留下,保护风居士,并让我们找到师姐,听从师姐的安排。” “姐,你马上返回阳泉家中,把我平安的消息告知咱爹娘。我要和阿牛去找师父们,找阴阳双煞算账。等一切结束,我就去见你们。”风晨曦安排风楚楚回家。 “你现今还有伤,跟我一起回家,养好伤再出来,难道不行吗?你一个姑娘家,一直在外,家里人着实放心不下呀!”风楚楚劝着风晨曦。 “姐,我身边还有阿牛,还有清云观的师父们,别为我担忧。你不懂武功,却为了我奔波这么远,差点把命丢在这里。姐,你快回家吧,你走了,我便没了牵挂。”风晨曦满怀感激地对姐姐说道。 “我还是放心不下你,晨曦。”风楚楚轻轻拍了拍妹妹的头。“阿牛,替我照顾好她。你有没有要我捎给孙师傅的口信,我可以为你传达。”熊烈感激地看着风楚楚,摇了摇头。 风楚楚深知妹妹的性子,一旦决定,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师弟们,把我姐护送回阳泉后,你们就先回清云山吧!等我和师父们,杀了阴阳双煞,就回师门找你们。”风晨曦又对清云观的四个小道士做出安排。载着风楚楚的客船返程了。 “咱们现在去哪儿?”风晨曦看向熊烈。 “刚才我观察你师父追击阴阳双煞的方向,似乎仍是陆路前往江城的方向,我们不妨也悄悄跟上,相机行事。”风晨曦点了点头,二人朝着江城方向追去。 第19章 特使大人 “晨曦,尽管你如今感觉已有所好转,然而终究仍有内伤未能全然痊愈。咱们还是得寻觅一处静谧之所,将伤养好,方可继续追寻你的师父,去追杀那阴阳双煞。”熊烈眉头紧皱,眼中满是忧虑,望着走了几步便有些气喘吁吁、香汗淋漓的风晨曦,满心疼惜地说道。 “阿牛,你的身上伤口也一直在流血,咱们的确需要寻个地方休养疗伤,如此才能为接下来的行动做好充分打算。”风晨曦微微蹙着眉,眼神中透着关切,她敏锐地察觉到熊烈的伤势同样颇为严重,故而认同了熊烈的提议。 “那咱们就沿着清云观中师傅追击的方向,缓缓行进。途中若发现适宜的地方,再做休整休憩的打算。晨曦,你觉得这样安排如何?”熊烈一脸认真,目光中带着征询看向风晨曦。 “阿牛,一切都依你决定便好。”风晨曦微微颔首,目光中充满了信任,嘴角上扬,给了熊烈一个温柔的微笑。 --------------------------------- 踏入江城段府,甫一进入会客厅,便能瞧见沉香木制的家具上精心雕刻着美轮美奂的图案,丝丝古朴典雅的气息缓缓流淌而出。厅堂正中央,矗立着一座硕大的红木香案,其上琳琅满目地摆满了各类古玩玉石,那璀璨夺目的光芒尽显富贵堂皇之气。一对青花瓷瓶中,几支翠竹亭亭而立,微风拂过,它们轻轻摇曳身姿,为这宽敞的厅堂平增了几分清新雅致之风。 中间那把太师椅上,端坐着一位须发皆白的老人,但其目光炯炯如炬,精神矍铄非凡,此人正是段家老太爷段正峰。 下方恭立着四人,其中有一位年纪约在五十上下的中年男子,头顶略显秃顶之态,此人乃是段家老三——段茂,在他身旁,站着刚刚赶回来的儿子——段华山。 另外两人,正是从阳泉远道而来的段枫和段少成。 “老三,这次可还顺利?”段正峰神色严肃,不苟言笑,言辞简洁犹如惜字如金,向着下方站着的秃顶中年男人发问。 “回父亲,此次交易顺利完成,货物已于楚江上与倭使成功交接。”段家老三段茂恭敬地回答。 “那就好,此事万不可出现任何纰漏,否则小心招致灭族之祸。”段正峰面色凝重,严厉地提醒着段茂。 “祖父,孙儿已协助倭使护送货物出了江城,剩余的路程,倭使已安排五毒门金蝎堂负责。”段华山朝着太师椅上正闭眼沉思的段正峰认真汇报着。 段正峰微微颔首,朝段华山点了点头,随后转头看向一直低头不语的段枫。“可是我阳泉分支的小枫儿?比起上一次相见,你又成熟长进了不少啊。” “枫儿见过祖爷爷,多年未曾与祖爷爷相见,祖爷爷依旧这般精神矍铄、身体硬朗、睿智非凡。孙儿在此,给您老请安了。”段枫赶忙跪下,向段正峰恭恭敬敬地磕着头说道。 “枫儿也向三叔、堂哥请安。”段枫说完,正准备向段茂和段华山磕头。 “华山,快把你堂弟扶起来,咱们一家人,无需如此客套。”段正峰微微抬了抬手,吩咐段华山道。 段华山上前扶起段枫。只听段茂说道:“枫儿,我与你父亲商量过,让你来江城,并非是让你参与段家的生意往来,而是想让你与我家你堂哥华山,还有你二叔家的堂妹芸儿,这些段家的后起之秀多多接触,熟络熟络感情,为日后光大发扬我段家武学贡献一份力量。” “侄儿谨遵叔父安排。”段枫双手抱拳,向段茂致以敬意。 “小枫,刚才华山提到楚江交货之时,发生了一个小插曲!与你们同船而来的姑娘,差点就杀死了倭使,险些坏了咱们的计划!”段茂像是突然想起此事,神色严肃地问起段枫。 “那是搭乘我们货船前来追查师门仇敌的一个同乡,谁能想到她要追杀之人,恰好就是前来接货的使者!这都是小侄的过错,遇人不淑,没有仔细查清,以致引狼入室,所幸未曾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日后小侄定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段枫满脸自责,懊悔不已地说道。 “不可有丝毫大意,段家能有今日之局面,皆是在刀口上舔血拼杀得来的!切不可因一时疏忽而成为全族的罪人呀!”段正峰长舒了一口气,语重心长、大有深意地对众人说道。 “我们众多与阳泉昌图冶铁铺的业务,都是通过其管事白世常单线联系交易的,他知晓我们段家不少秘密,对于这个人,我们必须谨慎对待,一旦发觉此人存有不轨之心,我们就……”段茂边向大家说着,边看向段少成,同时用手做出了一个抹脖子灭口的动作。 “三老爷,小的明白。”段少成心领神会地答复着段茂,瞧那模样,平日里没少干这种事情。 “少成,一会儿你陪着白世常先回阳泉,要时不时地对白世常来点敲山震虎的警告。让他清楚,唯有乖乖听从我们的吩咐,才能保住性命。明白了吗?”段茂眼神凶狠,紧紧地盯着段少成。 “属下明白,马上去办。”段少成唯唯诺诺,半跪着退出了会客厅。 “我乏了,你们也都下去吧!老三,把小枫的日常安排妥当,这将来会是我们段家的另一颗好苗子,大家都各自歇息去吧!”老爷子段正峰打了一个哈欠,显得有些懒洋洋地说着。 众人遂鱼贯而出,离开了会客厅。 --------------------------------- 楚江下游,数艘客货船于江面穿梭而行。 在其中最前方的一艘客船上,船舱之内坐着三人。这三人之中,有两人正是那令人闻风丧胆的阴阳双煞,此刻他们分别在闭目打坐,调养伤势。 “感谢主公派遣特使阁下前来接应我们,此次是我等太过轻敌,险些误了主公的大事。”阳煞鬼冢面带愧疚,朝着东北方向抱拳说道。 “你们倘若真误了主公的大事,那便是百死也难辞其咎。主公赐予我的这把‘日光文字斩’,定会拿你们的头颅开刀,亲试其锋芒。”角落里,一个形似鬼魅却又并非鬼魅的影子,声音阴森,幽幽戚戚地威胁着。 “特使大人,请放心。倘若真有那么一天,无需您动手,我和老鬼自会亲自剖腹,向主公谢罪。”阴煞神姬看向阳煞鬼冢,那眼神仿佛在看一个将死之人。 “五右卫门大人,清云观追杀我们的那些人,您是如何处置的?”阳煞鼓起勇气,对着黑影询问了一句。 “带头追你们的女道士已被擒拿,交给了江城五毒门分舵金蝎堂处置,要求拷问之后,分尸;那个老道士身负重伤逃走了,已交待段华山去查找截杀,务必在其返回道观的途中将其灭杀。其余的追兵,全部斩杀,夺取他们的魂魄赠予魔鬼。嘻---嘻---嘻。”黑影人说到最后,发出一阵诡异的笑声。 阳煞瞬间打了个冷战,身上的鸡皮疙瘩一下子冒了出来。 在中间的几艘货船,吃水极深,一眼望去便知运输着极重的货物。 最后的三艘客船上,高高悬挂着五毒门分舵金蝎堂那金色大蝎子的旗帜。船甲板上,不时有身着褐色堂服的金蝎堂弟子巡逻示警。 在其中一艘客船的船舱中,一个身穿白色堂服的中年人,向身边身着红色堂服的马脸青年问道:“大元,你说堂主交待我们,护送这帮倭奴的货物前往余杭出海口。这帮家伙运送的到底是什么?看这货船的吃水程度,似乎并非如他们所说的那般简单。” “傻子都能想到,这货船上的货物不全是他们所讲的苗刀。咱们还是先保住自己的性命要紧,少问少打听为妙。还记得上一次押船的那一批五毒门弟子,不全都被灭口了吗?”说话警告白衣堂服之人的,正是阳泉风晨曦与熊烈所认识的金家大少金大元,而他的另一个身份,乃是江城五毒门分舵金蝎堂火序列弟子。 第20章 红芍一朵解春忧 江城府五毒门分舵,一块明晃晃的金字牌匾高悬门首,院内“金蝎堂”的字号旗帜迎风飘扬。 五毒门金蝎堂的弟子严格依照五行划分为五个序列等级。金字序列的弟子乃是堂内的高层管理者,要么是资历最深,要么是武功最强之人,堪称整个堂口的底蕴力量,皆身着堂内的金色统一服装;木字序列的弟子属于堂内中层管理者,或是武功较为出色的弟子,被视作堂内中兴的中坚力量,统一身着绿色堂装;水字序列的弟子为众多弟子中的佼佼者,多是有上进心和上升空间的人才,统一着白色堂装;火字序列的弟子均是入门有些年头、小有成就之人,统一着暗红色堂装;最后的土字序列弟子,均是刚刚入门、听从指挥的小兵,他们资历尚浅,武功不高,是人数最多的一个阶层,也是金蝎堂的基础力量,统一着装为褐色堂装。 其中,金字序列的弟子仅有五人,分别是堂主沐阳,两位副堂主西门长霆和云中扬,以及两位护法左护法绿槐和右护法红芍。 金蝎堂的地牢之中,左护法绿槐手持一根荆棘遍布的特制皮鞭,正用力抽打绑在中间石柱上的一名身穿道装的中年妇人。只见那中年妇人已是鲜血淋漓、皮开肉绽,模样惨不忍睹。此人正是被倭特使抓获后交给五毒门金蝎堂处置的清云观公孙大娘,亦是风晨曦的师父。 站在一旁观看行刑的,还有金蝎堂的副堂主云中扬与右护法红芍。 “说不说,你们来了多少道人,与阴阳双煞因何事结下的梁子,说清楚了,我倒是可以给你来个痛快的。” “助纣为虐的畜生,来呀,杀了老娘,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公孙瑾怒目圆睁,一口鲜血,猛地吐了云中扬一脸。 云中扬恼羞成怒,夺过绿槐手中的鞭子,满脸血污,面目狰狞,使出全力抽向公孙瑾。那每一鞭下去,都可谓是鞭鞭见骨,寸寸断肠。公孙瑾纵然是江湖中人,却也经不起这般抽打,眼看再这样下去,必定性命难保。 公孙瑾放弃了挣扎,缓缓闭上了眼睛,一心等死! 有时候,一心求死,又何尝不是一种精神的自我救赎。人生犹如一场大梦,花开花落,云卷云舒,终有落幕之时! “堂主,快请息怒,这人还不能死,我们还要用她做诱饵,设伏,钓出‘金龟婿’。”左护法绿槐赶忙上前,夺回了副堂主云中扬手中的皮鞭。 右护法红芍从身上取出一枚丹药,递给身边身着褐色服装的弟子,吩咐道:“这颗丹药,给她服下,先保住性命,留着日后还有大用处。” 云中扬一脸茫然不解地看向右护法红芍,静静等着她给出解释。 “云堂主、左护法,难道你们不想成为他人的炮灰吗?古语常言:‘杀人容易,救人难;请佛容易,送佛难!’” “死在我们手中的江湖人士,还少吗?不管是谁抓来的,落到我金蝎堂手里,不死也得脱层皮。右护法,何时竟有了这妇人之仁了,这可不像你的作风呀!噢,我倒是忘了,右护法一直都是妇人来着!哈哈哈。” “嘿嘿!反正今天,我也打累了,先卖你个面子,明天看我心情,是否再来继续,走了,找个有活的小娘们,快活去了。”云中扬哼着“十八摸”的荤段子小调,一脸淫邪地走出了牢房。 “红芍,我们今天放过她,明天那倭国杀手回来,问起我们,我们该如何是好?”左护法绿槐满脸担忧地看向右护法红芍。 “如何是好?凉拌。我们是他豢养的狗,让我们咬谁,我们就去咬谁。”右护法红芍明显从心底看不惯倭人嚣张跋扈的模样。 “可咱们堂主,也下了命令,总不能为了个不相干的人,叛出五毒门吧!那可会成为五毒门的公敌,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也会被追杀到底。”绿槐不安地看着红芍,警告她救人的严重后果。 “谁说我要为了救她,就要叛出五毒门金蝎堂,我和你好不容易熬到现在这个位置,在五毒门除了门主及长老们,再就是各堂堂主,我们护法的权力,在全门都能冲进百人榜,我傻呀,叛变。”右护法红芍笑嘻嘻地说着。 “只要你不叛出五毒门,我全听你的!咋样?”左护法绿槐说道。 “你可想好了,你说这次听我的,大丈夫得说话算数!”红芍紧紧盯着绿槐的眼睛。 “带把的,有一个算一个,吐口唾沫碾个钉,一个萝卜一个坑。”绿槐信誓旦旦,却有些词不达意地说道,话里话外明显有爱慕之意。 “你奶奶的,你个大猪蹄子呀,什么时候,也学坏,变污了,好人你不学,偏学云中扬那一肚子的脏下水呀!”红芍怒气冲冲地,骂向绿槐。 其实绿槐知道,红芍并不是真的生他的气。只是看不惯他学云中扬的污秽模样,迁怒而已。 “你要听我的,事就成一半了。”红芍走近绿槐,在他耳边小声地说道:“我们只要这样……这样……还有这样……” 绿槐频频点着头,呼应着红芍的计划。 楚江的下游,一艘孤舟,逆流而上。 舟上仅有一个戴蓑笠的弓背老渔翁,独自划着小舟,看似正要去收网。 运货大船上,五毒门身着褐色堂服的弟子在甲板上巡逻,远远看到了准备去下网捕鱼撑着小舟的老翁。 他们相互打趣道:“这老头是不是傻,打个鱼,还要逆流行舟下网,也不嫌累得慌。” “太傻,活该,一辈子只能做个打鱼的,活不成人上人的模样。” “哈哈哈,你他娘的,太有才了,说得太对了,是那么回事。” “哎!快看,小舟上的老头,去哪了,人不见了。”一个五毒门金蝎堂弟子惊讶地呼唤身边的同伴,船上巡逻的弟子,一同看向江面的小舟,只见小舟上没有了老者,自己在水流中随意地打着转漂流。 “哎!真他娘见鬼了,一眨眼工夫,人不见了。”一名弟子自言自语地嘟囔着。 另一名弟子,刚要说些什么,一只湿漉漉正滴着水珠的大手,锁住了他的咽喉。 只听“咔擦、咔擦”两声,两名五毒门金蝎堂弟子,来不及发出任何声响,悄无声息地倒在甲板上。还没等船上众弟子有所反应,滴水大手所掌控的范围内的弟子已全部倒地,均为锁喉一招毙命。 货船上来人,正是小舟上的老渔翁,只不过现在的他没有一点刚才的弓腰驼背的迹象,身体笔直挺拔,脸被一红色判官面具遮盖着,显得诡异异常。 第21章 一只‘老鼠\’ 老渔翁干净利落地清除掉甲板上的巡逻弟子,悄然无声地走进了货舱。只见那一层层的货物整整齐齐地码放于船舱之中,在货物尤为显眼的地方,张贴着“小心火烛,切记危险”的醒目字样! 他谨小慎微地打开油沾纸包裹的箱子,成箱黑色的粉末瞬间呈现在老渔翁的眼前。老渔翁将其拿到鼻子边轻轻一嗅,一股浓烈刺鼻的硫磺味迅速传来。 “黑火药”老渔翁低声自语道。 “嗖”的一声,响箭骤然破空而去!后面的船上随即发出了警示有敌的信号。 “不好,敌袭,有人闯入货船了,快行动起来,保护好货物。”金蝎堂弟子扯着嗓子大声呼喊着。 五毒门金蝎堂副堂主西门长霆一马当先,如离弦之箭般冲出自己的船舱,凭借着出色的轻功,几个潇洒的翻腾,转眼间便来到了中间的货船上,毫不犹豫地亮出自己的兵器——春秋乾坤扇,瞬间与船上的老渔翁激烈地战在了一起。 “究竟是何人,竟敢来趟这潭浑水?”西门长霆怒吼一声,扇子贴腰近身,一式横扫千军凌厉而出。红色判官面具下的老渔翁眼疾手快,使出小擒拿朝着西门长霆拿扇子的手腕迅猛抓去。西门长霆反应极快,春秋乾坤扇回手一缩,巧妙地躲过了擒拿手,紧接着施展出阳春白雪,直逼老渔翁的面门。老渔翁身形一闪,头部快速侧闪,紧跟着攻向西门长霆的是通背拳式中的劫掌,他直接以手劫揽对方手足,不让其近身。 “嗖嗖”两声,暗器破空之声逼近,只见老渔翁的手中赫然多出了两枚手里剑。 “还有两下子,西门堂主,让我们合力将这只老鼠赶出船舱。”来人正是倭特使五右卫门,其身后紧跟着阴阳双煞。 “看来江城五毒门与倭奴勾结狼狈为奸,并非是空穴来风。小小忍者也敢侵犯我泱泱华夏,简直是自寻死路。”老渔翁义愤填膺,抑扬顿挫、铿锵有力地怒视着五毒门的西门长霆和忍者五右卫门等人。 五右卫门不动声色地向西门长霆使了个眼神,而后对着身边的阴阳双煞用倭语低声嘀咕了几句。 只见阴阳双煞不紧不慢地撤往船头甲板的边缘,阻断了老渔翁前往头前货船的去路,五右卫门也稳稳地挡在了正前方,故意留出了船尾的退路。 西门长霆心领神会,明白这架势是要让他引着来敌离开此船,逼迫对方前往五毒门金蝎堂所在的客船。 老者也洞察到了众人的企图,他深知船上存有火药,对方不想在打斗中引燃火药,导致船毁人亡。 老渔翁再次施展出通背拳中的搧掌,将西门长霆击退,而后迅速退向船尾,大声喝道:“来而不往非礼也,这个还给你们,这是回赠你们的。” 只见两把手里剑,如闪电般迅速,一个径直飞向忍者五右卫门,一个射向西门长霆。另外几粒圆黑色的球状暗器则朝着阴阳双煞飞去,最后几颗更是直接飞往船上堆放火药的箱子。 众人大惊失色,万万没想到这老头竟全然不在乎自己的生死,人还尚未离开,就要毁掉船上火药。 当老者扔出黑色弹球后,在后面五毒门客船甲板上负责防卫的金大元,远远地瞧见,心中顿觉有些似曾相识,大脑飞速运转,旋即大声呼喊船上众人:“快跳船逃命,那是可以爆炸的雷火弹。” 喊完,金大元自己已然离船,“噗通”一声落入江水中。老者也是毫不犹豫,在第一时间,纵身跳入江水中,瞬间消失了踪迹。 大家能够听明白的,早已匆忙逃离货客船,没有听清的,或是没有离开的,随着雷火弹的轰然爆炸,同时引燃了船上的火药,一场惊天动地的大爆炸瞬间爆发,所有未及逃离之人均已在硝烟中烟消云散。 楚江水面,一片惨不忍睹的景象,碎船屑、断手、断脚漂浮在江面上,还剩下前面未被火药直接炸到的客船,也在爆炸的余波中或多或少受到了破损。 四道身影从水下破水而出,飞身跃上未被炸毁的客船。这四人分别是忍者特使五右卫门、五毒门西门长霆、阴阳双煞。毕竟这几人身怀较高武功,江湖阅历也颇为深厚,能够逃出性命倒也在情理之中,不过他们还是均在爆炸中受了伤。其中,阴阳双煞受伤最重,只因他们先前就身负创伤,如今更是伤上加伤;其次则是五右卫门,虽说他武功高强,然而终归没有完全听清五毒门金大元刚才所喊的内容,故而比西门长霆跳水逃命慢了些许,受了爆炸余波的冲击,最终造成内伤;在这四人当中,受伤最轻的当属西门长霆,他第一时间听懂了金大元的警示,第一时间逃离了爆炸点。 “西门堂主,你们五毒门金蝎堂必须为此次护行任务的失败承担责任。我要即刻向我们主公汇报此事。”特使五右卫门紧咬着牙关,怒目圆睁地向西门长霆说道,其意图明显是要找五毒门做替罪羔羊,自己武功卓绝,尚未施展便已受伤,心中自是憋屈恼火至极。 “特使阁下,您如此言论,对我们五毒门而言,实在有失公允。对方显然是有预谋、有计划地冲着你们而来,我们五毒门金蝎堂也折损了众多兄弟,我们未找你们清算这笔账,你们反倒威胁起我们,你们倭国人未免也太不识好歹了吧!”西门长霆怒不可遏,愤愤地怼了回去。 “不管怎样,我的货物终究是在你们的地盘被歹人毁掉的,我也是在你们楚江上受的伤。日后,我定会找你们堂主算清这笔账。现在,请您和您的人离开我们的船,你们的失职造成的损失,我们绝不欢迎你们。”特使五右卫门朝着西门长霆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西门长霆亦是未做任何停留,怒气冲冲地回到了五毒门金蝎堂的船上。 “阴阳二使,你们先前往前方镇上养好伤,随时待命等我消息;我先去追查毁掉我们货物的这个混蛋,究竟是何来历?我若找到他,定要将他剥皮抽筋。”特使五右卫门向阴阳双煞交代完毕,施展水遁之术离开了船只。 回到甲板上的金蝎堂副堂主西门长霆,看到死里逃生、身着暗红色堂装的金大元,也被众弟子救上了船。他的模样狼狈不堪,倘若不是自己提前察觉暗器会爆炸,恐怕自己也早已性命不保。 “你是如何知晓敌人使用的是具有爆破性的暗器?你是否认识刚才袭击我们的人?还是另有其他隐情?从实回答我!”西门长霆目露凶光,恶狠狠地盯着金大元,仿佛只要他一个回答不当,便要血溅当场。 “回堂主,刚才袭击我们的人,我并不认识,但是他最后拿出用以袭击你们的暗器,我远远望见,感觉有点似曾相识。”金大元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那暗器,你似曾相识,可知究竟是何种暗器?”西门长霆急切地询问道。 “类似我们金家的独门暗器霹雳雷火弹一样的暗器,爆炸后威力惊人,杀伤力极大。堂主,您看,这便是我们家的独门暗器。”金大元小心翼翼地从腰包里掏出一粒金家霹雳雷火弹,毕恭毕敬地递向了西门长霆手里。 西门长霆接过来,翻来覆去地看了许久,也未能看出什么端倪,只是感觉手中这黝黑的弹丸,与船上袭击之人最后使用的物件,看上去有些相似。实际上,他此刻跟金大元一样,也无法确定两者是否为同一种暗器,毕竟偷袭之人的暗器仅是远远地瞧了一眼,紧接着就爆炸了,当时逃命要紧,谁还有心思询问暗器叫什么、产自何处,那简直是荒唐可笑。 “这种暗器随手扔出去,就能够爆炸吗?”西门长霆满心疑惑地向金大元问道。 “随便一丢,定然不会爆炸,倘若随便一丢就能炸,我们金家人随身携带,早就都被炸身亡了。这种暗器的发射需配合自身内力和手法,内力的强弱决定着这种暗器威力的大小,还能够掌控一定的爆炸时间,内力能够让它延时几秒再爆;当然,手法也极为重要,它决定着暗器的速度与攻击距离范围。”金大元详尽地为西门长霆讲解霹雳雷火弹的使用情形。 “堂主,我可以为您当下试验一下,我们金家暗器的威力,虽说我如今的内力尚不如堂主,但是我坚信我们金家的霹雳雷火弹,即便不能与刚才的爆炸相提并论,也是威力不凡的。”金大元摆出要投掷的架势。 “不必了,还是留到以后遇敌时再使用吧,我信你了。”西门长霆听到金大元要当场试验自家暗器,身上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刚才死里逃生的场景仍历历在目,怎能不心生后怕。 “你叫金大元吧!大元,等回到五毒门分舵,你去刑法堂就说传达我的命令,领一件白色堂服穿上,以后你便是水序列弟子,享受水序列弟子的待遇,往后就跟着我吧!”西门长霆努力强装镇定地对金大元说道。 “弟子,遵命!”金大元喜不自禁地回答。 第22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好运镇,坐落于群山的怀抱之中,风景美如画卷。街道两旁,屋宇错落分布,高低起伏,鳞次栉比。街道中央,车来人往,喧闹非凡,人声鼎沸。 或许,最早在此定居并为之命名的人,是期望自己一生顺遂,亦或是盼望居住于此、途经此地的旅人皆能平安如意。 小镇中央有一间酒楼,名曰五珍楼。其门口左边门框上书“聚八方宾朋”,右边门框则书“食五味珍馐”,横批为“五味酬宾”。 二楼的雅间内,一对男女正在用餐。男子身着浅蓝色对襟窄袖长衫,衣襟和袖口处皆用宝蓝色的丝线绣着雅致的竹叶花纹;对面的女子,腰肢纤细如柳,身着一袭粉色罗衫,显得格外妩媚动人。 这二人正是为追寻清云观众人而赶到此镇疗伤的风晨曦与熊烈。经过数日的医治,二人皆已痊愈,来到镇上更换了一身新衣,顺便到五珍楼品尝闻名遐迩的五珍之首——楚江刀鲚。 “晨曦,这楚江刀鲚与楚江河豚并称为楚江二鲜,每年二三月沿海溯江而上洄游产卵,于清明前食用,其肉味鲜美,肥而不腻,且略带微香。自古以来,诗人品尝后盛赞‘还有江南风物否,桃花流水鮆鱼肥。’”熊烈侃侃而谈。 “公子,您说得极是,这楚江刀鲚在此时节食用,最为美味。这可是本店的五珍之首,菜来啦,请品尝!”小二前来上菜,听到熊烈对楚江刀鲚的夸赞,也借机补充了几句。 “那我们今日可有口福了,待我稍后好好品尝一番,看是否真如你们所言那般美妙。”风晨曦略带怀疑地对二人说道。 “肯定能让您满意,吃过一次,定会盼着下一次。请趁热品尝,此时口感最佳。”小二一脸谄媚,笑着说道。 “小二哥,先别急着走,跟您打听一下,最近江湖上可有什么新鲜事发生?”熊烈出声留住了小二,此时风晨曦正在吃鱼,还不时地向小二竖起大拇指。 “你们竟然没听说?最近江城五毒门分舵可是热闹非凡,有两件事都与他们有关。”小二说道。 “哪两件,快说来听听。”风晨曦终于腾出嘴,赶忙说道。 “第一件事:听闻五毒门金蝎堂副堂主西门长霆,前几日在楚江上护送的货物,被不知名的江湖人士打劫并炸毁,损失惨重,五毒门死伤众多,副堂主也身负重伤,现今已回江城分舵养伤。五毒门同时派出大批死士,着手调查并追杀毁船伤人的凶徒;第二件事:五毒门金蝎堂前些日子抓了一名作奸犯科、在江湖上自称‘公孙大娘’的女道士,七日后,将在江城北楚江边上的望江楼公开处决,江湖各路人士可自愿前往观礼。” 风晨曦听到店小二的这番话,瞬间愣在了原地。熊烈连忙插话为她掩饰:“还有没有其他有趣的事?” “还真有一件。江城段家公子段华山,前几日发出江湖追杀令,曾言,谁能杀了他所提供画像上的人,悬赏白银五千。江湖许久未曾这般热闹,如今众人都蠢蠢欲动。你们二位小哥,该不会也想领这笔赏银吧!”小二笑嘻嘻地看向熊烈。 “当然,当然,如此一大笔赏银,谁能不心动?若我会功夫,我也想去!哎!即便真有武功,恐怕也是有命去,没命回哟,想想罢了,还是在此安稳做我的店小二来得安逸。”店小二没等熊烈回答,便自顾自地说道。 “小二哥,可有那悬赏的画像,借我们一观可否?”熊烈试探着询问店小二。 “有,有,段家在镇上各家店铺皆有发放,我这就给您拿去。”说罢,小二转身下楼。 “阿牛,我要即刻前往江城救我师父。这与你无关,你留下,养好伤便返回阳泉吧!”风晨曦红着双眼对熊烈说道。 “你是我的朋友,你师父被抓怎会与我无关?再者,我也答应过你姐——风楚楚,定会照顾好你。咱们一同去救你师父,你师父大后天处决,也就是再过两日,咱们还有时间筹备一番,从长计议。”熊烈坚定地回应风晨曦。 “来了,小哥,这是您要的悬赏画像。”小二哥敲门而入,将一张肖像画递给熊烈后,再次转身下楼。 风晨曦二人展开小二送来的画像。 “是玄贞师伯的画像,段家悬赏的竟是玄贞师伯,如此说来玄贞师伯并未被他们抓住。”风晨曦满脸惊讶,看向熊烈。 “应当是这样,你师父大后天在江城公审处决,恐怕是个陷阱!他们想必是在等我们自投罗网呢!”熊烈瞬间恍然大悟。 “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也毫不畏惧,我定要救师父。”风晨曦的疯狂已然盖过了理智。 “师父要救,咱们也不能送死,不能让五毒门和段家称心如意,咱们现在就收拾收拾,前往江城,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熊烈对风晨曦说道。 两匹快马在好运镇通往江城的官道上疾驰,马上之人正是熊烈与风晨曦。沿途春光旖旎,风景如画,然而再美的风光,也无法打动两颗躁动不安的心。 好运镇距江城府快马只需一天多的时间,二人仅用了大半日,便赶到了江城,抵达江城时早已人困马乏。 二人匆忙进城,此时城里的繁华景象不再是他们关注的重点,他们只想尽快找家客栈歇息,养足精神后,打听五毒门分舵准备如何处置公孙瑾之事。 与此同时,江城五毒门分舵金蝎堂右护法红芍房中。右护法红芍问左护法绿槐:“我与你说的第一步计划可准备妥当了?” “我办事,您放心,您让我煽动蛊惑华云扬,我已办妥,这个黑锅他背定了。”绿槐嘻嘻坏笑着说道。 “那咱们第二步进展如何,可有什么头绪了?”红芍听闻第一步按计划顺利完成,脸上泛起些许喜色。 “逃走的老道士,尚未发现踪迹;但今日下午,据可靠消息,有一对年轻男女,快马加鞭入住了城北悦来客栈,听闻正在多方打探咱们五毒门分舵打算如何处置那女道士的消息。”左护法绿槐不紧不慢地缓缓道来。 “有趣,绿槐兄弟,可有兴致今夜与我一探这对鸳鸯的身手?”红芍盯着站在她前方的左护法绿槐问道。 “哈哈,有何不可,我唯右护法马首是瞻。今晚何时动手,您定就行。”绿槐两眼放光,手痒难耐地说道,“咱们可别打草惊蛇,吓坏人家哟!” “不会,既然敢来,想必就已做好心理准备了,但愿,别让我失望呀!”红芍,似在对绿槐说,又似在自言自语。 第23章 圈套 深夜,一对黑衣人出现在江城城北悦来客栈。 “打探明白了,男的住地字乙号房,女的住地字甲号房。先去哪个?”说话的人是金蝎堂左护法绿槐,另一个人自然便是右护法红芍。 “先去男的地字乙号房,慢,什么人,鬼鬼祟祟的,出来吧!”红芍刚小声对绿槐说完,突然转头朝另一处房间厉声喝斥起来。 “不愧为金蝎堂的右护法,贫道已恭候多时了。”房间里走出一个银发银须的老道士,此人正是清云观公孙瑾的师兄玄贞老道。老道身后,还跟着一人,如果风晨曦在跟前,一定会认出是清云观自己的师叔柏海青。 “你,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左护法绿槐满脸吃惊地看着玄贞老道和柏海青。 “你们都能出现在这里,我们为何不会来此?后天你们金蝎堂就要处决我师妹,你们说我们会出现在何处?地字甲号房里住的是我的师侄。你们可否有点耐性,后天才是我们拼个你死我活、鱼死网破的时候。”玄贞老道冷眼看向二人。 “我要说,我们俩是出来散步的,一不小心就走进了悦来客栈,看到了你们,你们信吗?”红芍调皮地朝玄贞老道眨了眨眼睛。 “无量天尊,居士,你这是在说笑吗?”玄贞老道一脸的难以置信,对方口中竟说出如此荒唐的言辞。 “师兄,依我看,只有狠狠揍她们一顿,她们才能老老实实地说句人话。”柏海青愤愤地对师兄说道。 “来呀,打我呀,老杂毛,就是不告诉你。你能把我们怎样。”左护法绿槐也学着红芍的样子,开始向柏海青招手挑衅。 “哼,我这辈子还真没遇到过这样的请求,今天算是开眼了,小犊子,你等着,道爷我成全你们的要求。”柏海青咬紧后槽牙说道。 “那欠揍的小子,敢不敢来这里,比划一下。”柏海青话音未落,一个箭步,人已站到了客栈外面的街上。 绿槐看了一眼红芍,二人没有说话,绿槐拎着鬼头刀,来到了客栈外面,站到了柏海青的对面。 柏海青也不再废话,提剑杀向了左护法绿槐。绿槐的鬼头刀,所修功法是修罗刀法,一刀“金龙出洞”迎向柏海的青云剑法八式,柏海青使出青云剑“截式”,拦住了修罗刀式。绿槐大刀再来一式“单刀赴会”,直取柏海青中庭,要将对方立劈两半,柏海青丝毫不惧来刀,一剑使出青云“撩式”,直取绿槐握刀的手。柏海青深知,绿槐的鬼头刀重在刚猛沉稳,与内力配合,修罗刀法可有劈山填海之势!自己的青云剑法,走的是轻巧柔之道,剑招均在精妙奇巧,剑走轻灵。与绿槐的鬼头刀相较,自己的剑力小,对方的刀力大,只能在招式上取胜,不能力拼硬抗。 所以每招每式,柏海青坚决不和绿槐的鬼头刀纠缠。绿槐以刚硬功夫攻来,柏海青以柔术相抗,二人缠斗数个回合,难分高下。 柏海青眼见无法取胜,而绿槐也难以将他制服,此地毕竟是江城,乃是五毒门分舵所在,长久斗下去,对自己和玄贞师兄极为不利。于是,他使出一个青云崩剑式,击退绿槐的猛力强攻,跃出战圈,抬步朝着城外奔去,口中高喊:“这地方打得不畅快,小子,敢不敢跟道爷寻个宽敞之所,再决高下。” “老小子,休要逃走,敢跟你槐爷爷耍花招,江城方圆百里皆在我们五毒门的势力范畴之内,你能逃到何处,你这臭猴子,任你如何蹦跶也逃不出俺如来的掌心。”绿槐毫不担忧柏海青耍诈,拎着刀紧追柏海青而去。 悦来客栈里,红芍和玄贞老道士见绿槐和柏海青双双离去,并未加以阻拦。 “我今晚来此,原本是要见他们二人。”红芍目光看向从地字甲号、地字乙号走出的风晨曦与熊烈,“未曾想,却先遇到了道长。” “晨曦,见过师伯,见师伯安然,我心甚安。”风晨曦抱拳走向玄贞道长。 玄贞道长向风晨曦摆了摆手,示意不让他行礼,眼睛依旧紧盯着红芍,等着她下一步的动作。 “师伯,她乃五毒门的妖女,师父现今被关在五毒门分舵,咱们合力将她拿下,用她换回师父。”风晨曦眼中放光,余光扫向熊烈与玄贞道长。 “慢着,请听我一言,再动手不迟。你们觉得抓到我,就能顺利换回你们师傅?诚然,我承认,若真将我擒住,五毒门金蝎堂堂主或许会救我,从而交换你们的师傅,但前提是你们能够将我擒住。” “再退一步说,你们擒住了我,换回你们师傅,就能带着一个身负重伤之人,成功逃离我们五毒门的势力范围吗?况且还有一个江城段家,都在协助你们招惹的势力追杀你们,你们可有全身而退的把握?倘若不能,只为救你师傅,再白白搭上几条性命,值得吗?”红芍为众人剖析当下形势,让大家明晰当前的真实状况。 “值,只要能救回师傅,我即便死了,也值。妖女,休在此蛊惑人心,为了救师傅,让我上刀山下火海都可以。”风晨曦疯狂地冲着红芍怒吼。 “师侄,遇事需冷静,切勿冲动。你师傅我们必定要救,但不可盲目行事!要筹谋好营救与撤退的策略才行。”玄贞道长喝止住风晨曦。 “晨曦,我认为道长与五毒门的这位所言在理,我们不可冲动,公孙道长定然要救!我们不妨听听五毒门的怎么说,她既然敢深夜来此见咱门,想必有话要对我们讲。”熊烈对风晨曦与玄贞道长说道。 “小兄弟,有见识,我先自我介绍一番,我乃五毒门分舵金蝎堂右护法红芍,今晚,唐突来见二位,与你们欲救公孙前辈之事有关。”红芍一脸诚恳地说道。“请说下去。”玄贞老道焦急地看向红芍。 “我说我帮你们救回公孙前辈,我说我厌恶你们招惹的那帮嚣张的倭冬瓜们,你们定然不信。我乃五毒门金蝎堂的护法,自从公孙前辈被那帮倭冬瓜抓获后,就交给了五毒门分舵,如今关在我们金蝎堂的地牢,我有办法能安全救走公孙前辈,也能让你们安然离开五毒门的势力范围。但做这一切,是有条件的。”红芍狡黠地打量着众人。 “什么条件?只要能救出我师傅,我什么条件都能应你!”风晨曦情绪激动地说道。 “先说说你的条件听听。”玄贞老道满是怀疑地盯着红芍说道。 熊烈没有言语,静静地看着,也安静地听着,等着红芍接下来的话。 “倘若你们听从我的安排,便能安全救走公孙前辈,救走后,我需要你和他留下来,为我办一件事,首先你们得告知我,你们是谁,叫什么?”红芍手指向风晨曦与熊烈,说道。 “我叫阿牛,她叫风晨曦,公孙前辈是她的师傅,要我们做何事?”熊烈追问道。 “现今不能告知于你,等你们救走公孙前辈后,我自会与你俩说,我保证绝对不会让你们做违背江湖道义之事。”红芍边向二人说着,边举手发誓。 “若是违背道义之事,我们便当是你违约在先,我们便可自由离开。”熊烈郑重地说道。 红芍点了点头,继续言道:“明日阿牛与风晨曦去趟江城马场,那里自会有人告知你们救公孙前辈的计划与撤退方案,我先走了,切记按计划行事,不可乱来,出了事,后果自负。” 红芍走后,三人面面相觑。皆有些手足无措之感,难以置信刚才发生的一切,一个五毒门护法竟要帮他们救人,着实可笑,可事实,就是这般讽刺,现实,有时往往便是如此。 柏海青返回客栈,见到了三人,风晨曦为其介绍了熊烈。 “方才,那妖女来此作甚?你们为何都不言语。那个五毒门小子,最后逃走时说,回到客栈我便会明白一切,究竟她说了些什么,谁能告知于我?”柏海青一脸的迷茫。 “晨曦,你和阿牛,先去歇息吧,我慢慢给师叔解释今晚发生的所有事情。为保险起见,咱们今晚不在此留宿了。”玄贞道人一边看向柏海青,一边对风晨曦说道。 “你们务必保持警觉,咱们莫要中了五毒门的圈套。”玄贞道人临走时,叮嘱风晨曦与熊烈。 第24章 麦芽糖 江城马场,位处江城南郊五十里之外。 此地素有“千里大草滩”之称,地势辽阔平坦,水草丰美繁茂。放眼望去,广袤无垠,一片郁郁葱葱之景,数百匹马儿悠然自得,尽情地啃食着鲜嫩的青草芽儿,时而在草地上肆意翻滚,时而欢快地撒着欢儿。这里气候宜人,凉爽舒适,实乃马匹繁衍生息、茁壮成长的绝佳胜地。 风晨曦与熊烈此刻并肩伫立在马场边缘,纵览这千里草场,心神舒畅,内心满是难以言喻的清净与安详。熊烈深深地呼吸着清新的空气,往昔每晚因父母双亲惨亡的噩梦所带来的惊悸,此刻也烟消云散;风晨曦凝望着大草原上奔腾驰骋的骏马,近些日子因师父被俘而产生的焦急烦躁,也暂且抛诸脑后。 二人静静地凝望着远方,谁都未曾言语,就这般默默守护着属于自己的那份宁静。 忽然,草场上由远及近传来了宛如天籁般的歌声,那婉转欢快且明亮的曲调,一听便知是个小女孩所唱。 二人瞬间被这动人的歌声吸引,不约而同地循声而去。 熊烈和风晨曦跟随着歌声,一路来到了草滩的深处。眼前呈现出一片片绚丽的花海,熊烈和风晨曦很快便看出,这片花海并非全然天成,其中有很大一部分乃是人工种植的痕迹。 二人踏入了花海之中,然而歌声却戛然而止。就在二人好奇歌声为何骤停之时,风晨曦惊觉刚才在花海中前行的路径已然消失不见。 “阿牛,快看,前面没路了。”风晨曦赶忙提醒熊烈。 其实熊烈也已察觉,不仅前路消失,就连刚才进来的路也无影无踪。就这样,他们被困在了这花海之内。 “我们似乎进入到了某种阵法之中,如今前后皆被封堵,困在了这里,只是不知能否凭借轻功从这花墙上翻越过去。”熊烈略带猜测地对风晨曦说道。 “我来试试。”风晨曦话音刚落,便施展出清云观的轻功绝学清云纵,跃上了花墙。 “小心,不可轻易尝试……”熊烈刚想出声提醒,却见风晨曦已然跃上了花墙。 风晨曦凭借轻功站在花墙上,回头朝着下方的熊烈说道:“没事,我们可以凭借轻功在上面行走。”话还未说完,花丛中猛地飞出大量带刺的玫瑰,瞬间将她团团包围。熊烈急忙施展“二十四桥明月夜”,运气于掌上,凌空劈掌,将飞向风晨曦的玫瑰纷纷击落;与此同时,风晨曦也挥动寒霜剑,斩落了大半刺玫瑰。 经过二人的奋力拼杀,终于成功将风晨曦救下。风晨曦落地之后,只说了一句:“那玫瑰有毒。”便昏厥过去,倒在了地上。 熊烈赶忙上前扶住风晨曦,发现风晨曦虽避开了大部分带刺的玫瑰,但仍有少量玫瑰刺中了她的身体。熊烈用手试探了一下她的脉搏,察觉她的脉象平稳有力地跳动着,人仿佛只是沉睡了过去,暂时没有生命危险,熊烈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这花墙无法凭借轻功翻越,熊烈与昏迷不醒的风晨曦就这样被困在了这神秘的花阵之中。 正当熊烈为如何走出花阵而一筹莫展之时,歌声再度响起。这一次,歌声不再如之前那般婉转明快,其节奏变得时而急促,时而舒缓,熊烈听着,总觉得这歌声中蕴含着某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反正也走不出去,熊烈索性就地坐在花阵之中,静静地聆听着传来的歌声,独自一人放空思绪,在歌声的引领下,踏入了冥想之境。 渐渐地,身处冥想境的熊烈,置身于极地冰原。寒风凛冽刺骨,狂风肆意咆哮,放眼望去是白茫茫的一片冰雪世界。巨大的冰障宛如高大巍峨的冰墙,矗立在大陆边缘。不时有裂开的冰块坠入海中,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这些掉入海中的巨大冰块,形成了一座座大小各异的冰山。熊烈伫立在冰原之上,已然化作与寒冰融为一体的雕像,伴随着冰块的碎裂,融入了浩渺的大海。 渐渐地,身处冥想境的熊烈,又置身于万米正在喷发的火山之中。伴随着惊天动地的巨大轰鸣,石块飞腾翻滚,炽热无比的岩浆好似条条凶残至极的火龙,从地下喷涌而出,疯狂地吞噬着周围的一切。霎时间,方圆几十里都被笼罩在一片浓烟迷雾之中。熊烈置身于火海之中,犹如浴火的凤凰,瞬间化为灰烬,却又在眨眼间涅盘重生。 渐渐地,身处冥想境的熊烈,又身处高空。流动的彩云在空中时而翩翩起舞,那姿态似乎在微笑,又似乎是微醺的神态;斑驳陆离、五光十色的晚霞,把半个天空都编织成了光芒闪耀的锦缎;卷云丝丝缕缕地飘浮着,熊烈孤独地站在彩云之间,霞光万丈,却倍感高处不胜寒。 渐渐地,身处冥想境的熊烈,又回到了大草滩的花墙之中。绚烂的花海迷乱了熊烈的双眼,花丛中隐隐约约看到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女孩,在花海中朝着他微微一笑,仿若含苞待放的花蕾,更似穿梭于四季的精灵,在天地万物间自由翱翔于红尘之中。只见小女孩摘下一朵最为娇艳的花,递给了迷茫的熊烈,说道:“大哥哥,就叫‘拈花一笑乱红尘’可好?”熊烈先是点了点头,随后又不明所以地摇了摇头,小姑娘却依旧笑着,笑容如春风般美丽动人。 不知过去了多久,在熊烈心中,或许是漫长的岁月,也许永远不醒才是永恒。 终于,熊烈苏醒过来,环顾四周,花墙花阵已然消失不见,眼前唯有那个美丽的小女孩。熊烈满心迷惑,难道冥想中所见的一切都是真实的?可仔细想想又觉得不可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熊烈抱紧脑袋,只觉头痛欲裂,痛苦地回忆着。 “大哥哥,你之前被我的歌声引入定了,也就是进入了冥想境,你在冥想境自创了一招武学,我给它起名叫‘拈花一笑乱红尘’,还记得吗?”小女孩微笑着告知熊烈。 熊烈依旧头痛难耐,艰难地回忆着冥想中的点点滴滴。 “婆婆,你来告诉大哥哥,什么是冥想境,他是如何进入到冥想境的。”熊烈这时才留意到小女孩身后还站着一位老婆婆,老婆婆一直在为风晨曦输送功力进行治疗。 “我的朋友,怎么样了?”熊烈想起了风晨曦,向小姑娘问道。 “她中了千尘万花阵的玫瑰花毒,幸好婆婆出手,没有生命危险,放心吧!大姐姐,也是福祸相依,万花阵中的玫瑰花毒,有麻痹致死的功效,也有增加功力之效,她醒了,功力自然也就增加了。”小姑娘依旧一脸无邪地笑着。 “好婆婆,你就跟大哥哥说说嘛!”小女孩抱着老婆婆的胳膊撒着娇。 “你个鬼灵精,婆婆怕了你了,我说。臭小子,听好了。”老婆婆用手在小女孩额头上轻轻摁了摁,语气和蔼地说道。 “冥想的最高境界便是与宇宙融为一体,仅存微弱的意识,没有了肉体,没有了自我,达到无我的状态。正如《道德经》所提及:‘道之为物,唯恍唯惚。惚兮恍兮,其中有象。恍兮惚兮,其中有物。窈兮冥兮,其中有精。其精甚真,其中有信。’ 这很难用言语来描述,因为到达那个境界时,也就是道家所说的入定,也是佛家所说的禅定,都进入了另外一个维度,只可亲身去体验,无法用言语描述,只有快乐、喜悦,没有烦恼,所以很多人到达这个境界后都不愿出来,因为实在是太令人愉悦了! 当然,能够达到这个境界的人少之又少。这个境界分为九层,最高一层叫三昧造世境,我只是听说,但从未见过,不过从你的冥想境来看,你能最终创造出自己的功法,大概已经进入第四层冥想境界了。”老婆婆说完,又为风晨曦用掌力推拿了一番,然后告诉熊烈。 “不能碰她,明天她自己就会苏醒。”说完,转身指了指小女孩,又说道:“你个小鬼头,跟我走吧!不要打扰他们了。” 小女孩转身不情愿地跟在老婆婆身后,走出了屋子。 门将要关上的一刹那,小女孩那精灵古怪的小脑袋,又伸到屋里,朝着熊烈伸了伸舌头,悄悄地说道:“大哥哥,我叫麦芽糖,婆婆不让我随便告诉别人。” 门再一次关上了,屋外又传来了麦芽糖婉转动听的歌声。 第25章 迷局 夜晚,江城五毒门分舵的金蝎堂地牢。 地牢大门敞开,众多金蝎堂狱卒皆被迷晕瘫倒在地,两个蒙面黑衣人现身于公孙瑾被关押的牢房前。 “什么人?”公孙瑾怯生生地问道。 “来救你的人,委屈了。”其中一名黑衣人趁公孙瑾毫无防备,点中她的耳门穴,只见公孙瑾瞬间头昏倒地。黑衣人从其身上取下随身佩戴的“瑾”字身份玉佩,递给了另一个黑衣人,说道:“知道怎样做吧!”黑衣人点头示意,扛起公孙瑾大步迈出了地牢。 --------------------------------- 醉春楼的雅间里,三个人正在推杯换盏,彼此称兄道弟,相互吹捧。这三人不是别人,正是金蝎堂的副堂主云中扬、西门长霆,以及金蝎堂的左护法绿槐。 “西门兄,这次你们押运的货,查到是哪个不知死活的家伙干的,敢跟我们五毒门作对,简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绝对不会有好下场的。”云中扬向西门长霆询问道。 “有些头绪了,等我把他揪出来,定要让他悔恨自己的母亲为何生下他,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西门长霆恨得牙根直痒,用力猛吸一口酒咽下。 “西门堂主,我和云堂主知晓你此次受了不少气,听说那个叫五右卫门的倭国忍者,还在咱们沐阳堂主那里告了你一状。我和云堂主今晚设宴,为你洗去晦气,今晚咱们不醉不休。来,让兄弟敬你和云堂主一杯。”左护法绿槐端起酒杯,诚恳地邀请西门长霆和云中扬一同饮酒。 “兄弟有心了,真他娘的不值,咱们这些人整日里鞍前马后地拼命,好事没捞着多少,一旦出事,背黑锅的肯定是咱们。”西门长霆愤懑不平地说道。 “不说这些糟心的事儿了,好兄弟,今晚咱们哥仨,只管喝酒。一会儿喝完酒,我给西门兄弟安排几个娘们,咱们好好乐呵乐呵。”云中扬一提到女人,眼睛里顿时放出邪恶的光芒。 “云堂主,牢里那公孙娘们,虽说年纪大了些,但尚有几分姿色,明日就要处决,着实有些可惜呀!”绿槐笑嘻嘻地说着,有意提醒云中扬。 “你们还真别说,我自称情场浪子,闻香便能识遍天下女人,却还从未把玩过女道士,不知是何滋味,这次可真不能浪费了。老有老的韵味,不是吗?哈哈哈。”云中扬越说越起劲,满脸的坏笑。 “西门堂主,门口站着的那位兄弟,是你手下的吧?没人助兴,不如让他进来敬咱们一杯,如何?”云中扬看到了与西门长霆一同前来、站在门外的年轻人,眼神迷离地说道。 “兄弟,你可别吓着他呀,他在这次劫祸中救过我的命。让他敬你一杯倒可以,千万手下留情啊。”西门长霆深知色胆包天的云中扬不是善类,出声提醒道。 “云堂主,这是想要男女通吃,口味可真够重的呀!”绿槐幸灾乐祸地笑着,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 “哪能啊,我还不至于如此,就是让他进来敬咱们一杯,增添些酒兴罢了。”云中扬多少显得有些尴尬,毕竟被人识破了不良心思。 “大元,来,进来给云堂主与绿护法敬杯酒,以后,你还要多多仰仗他们。”西门长霆呼唤着门外的金大元进来。 金大元本是满心不愿进来,然而却毫无办法,只得硬着头皮,走到了云中扬身前,先是为云中扬、绿槐将酒杯斟满。云中扬趁着金大元倒酒之时,一只手搂住了金大元的腰,欲要上下其手。 “叫什么名字?以后,跟着我云中扬混,保你天天有酒有肉,还有娘们相伴玩乐!不必再去经历出生入死之险,只管尽情醉生梦死,如何?”云中扬面带笑意说着,搂向金大元腰的手,愈发用力。 “中扬兄弟,你喝多了,他是我的手下。你今日若想带走他,我可还没同意呢。这样,倘若你今天能把我灌醉,我就应承将他让给你,怎样?”西门长霆一把拽住云中扬的手,为金大元解围,并向金大元使了个眼色,示意其离开酒桌。 “西门老兄,你可别耍赖呀!绿槐兄弟,你来为我们做个见证,看看我今日,是如何将西门长霆摆平放倒的,来,上酒,不醉不归。”云中扬醉眼朦胧地大声叫喊着。 “不对,酒里有毒,云中扬,你个王八蛋,你好狠毒。绿槐兄弟,给我杀了云中扬,让他交出五步金蝎毒的解药。”西门长霆嘴角渗出了暗黑色的血,双目圆睁,怒瞪着云中扬。 绿槐与听到动静冲进屋内的金大元均抽出了兵器,将云中扬团团围住,“交出解药,否则,我们绝不客气。” 云中扬放肆大笑,说道:“绿护法,没想到吧,你们企图利用我,谋划着释放公孙那女人,让我做你们的替罪羊;我又何尝不是在利用你们,铲除西门长霆,以排除异己呢!” “你何时开始察觉的?”绿槐质问道。 “当第一天在地牢里,红芍护法阻止我鞭打公孙瑾时,我就已经想好,如何借助你们来除掉阻挡我前进之路的西门长霆。你们都以为我好色,没错,我承认,但我可不傻!当你煽动蛊惑我对公孙那女人动手时,我便不动声色,将计就计。不管今日我们玩的是李代桃僵,还是釜底抽薪,都无妨,不过,主角必须是我,这剧情必须由我来掌控!懂吗?”云中扬一脸的得意与凶狠。 “一个公孙瑾,生死与我毫无关系,我今日要的,并非公孙瑾的性命,而是西门长霆你的命!绿槐,你救不了他,还是先关心关心你自己吧!别像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还不自知。要不是我如今手下缺人,觉得你小子还有几分能耐,恐怕此刻你的小命也难保了。”云中扬提醒着绿槐,随后转头看向了西门长霆。 绿槐无奈坐下,运功一试,却发现自己手掌虎口出现了一条绿线。“别运功,运功只会加速毒液在你体内的进程,先护住心脉,待我解决完西门长霆,再来跟你清算咱们之间的账。”云中扬并未看向绿槐,继续对西门长霆说道: “西门老哥,你就安心去吧!一山不容二虎,我们在金蝎堂虽是两只掉了牙的老虎,但我也决不允许你夺走我想要的一切。”云中扬带着些许兔死狐悲的意味,对西门长霆说道。 西门长霆吐出大口鲜血,虚弱地问道:“云中扬,我进屋后一直提防着你在酒中下毒,可最终还是中毒了,我想知道,我究竟是如何中了你的五步金蝎毒?”。 西门长霆看向了金大元,金大元也回望着西门长霆。 “你总算明白了,没错,金大元自始至终都是我的人,是我一直想寻机安排在你身边的人,直到这次出任务,他出手救你,才有机会获得你的信任,得以跟随在你身旁。刚才你帮他解围,拽我的那一下,便是我最佳的投毒时机,现在,告诉你了,你可以安心去了。”云中扬笑着看向西门长霆。 “云中扬,我还有一问,你回答我,否则我会死不瞑目,这次的货,是不是你派人毁掉的?”西门长霆问罢,又咳出大口的暗黑色血块。 “你说是那便是吧,我自认为还真没那本事。”云中扬敷衍地说道。 “哈哈,哈哈,沐堂主,五右卫门先生,你们听清了吗?我的任务,完成了,这黑锅我死也不能背。”西门长霆吐出大口血水,双目圆睁看着云中扬,气绝身亡。 第26章 反杀 五毒门金蝎堂堂主沐阳,乃是一位年逾四十的中年人。乍一看去,其鹰视狼步、阳奉阴违,为人八面玲珑。那双灼灼的眸子,隐隐透露着其深不可测的内力。 沐阳身后跟进来的,有倭特使忍者五右卫门,而最后进来的则是金蝎堂右护法红芍。 云中扬瞧见这三人,却并未有任何动作,只因他深知,此刻不做挣扎,才是最好的挣扎。 “堂主,我错了,西门长霆与绿槐一同来陷害于我。我未请示堂主,便自作主张将西门长霆以五步金蝎毒就地正法,如今仅留绿槐交由堂主亲自处置,我知错了,请堂主责罚。”云中扬一脸无辜,跪在地上向沐阳请罪。 “云堂主,西门长霆负责护送五右卫门先生的货物,却保护不力,本就该死。只是念及曾经共事之情,我未杀他,欲给他一个将功补过之机。未曾想,他尚未寻得毁货凶手,便命丧于你的五步金蝎毒之下。云堂主呀,今日,你需给我和五右卫门一个合理且能活命的交待,方可!”沐阳并未看向云中扬,而是扫了一眼五右卫门和红芍。 “属下,明白,明白。”汗水顺着云中扬的额头不断滚落,他磕头如捣蒜一般。他心中明白,今日若无法给沐阳一个合理的杀死西门长霆的交代,自己这条小命怕是就要交代了。 “把解药给绿槐,我稍后有话要问他。”沐阳向云中扬下令。 绿槐服下解药,运功调息许久,总算站了起来,向沐阳抱拳说道:“谢堂主救命之恩。云堂主杀了西门堂主,还欲对我灭口。西门堂主查到他与楚江货物被毁有关;而我则查到他私会囚犯公孙瑾,并在为帮她逃走做准备。” “他私会公孙瑾,可有凭证?我且告知你们,如今公孙瑾已从我们的地牢被人劫走。我刚得到苏醒的狱卒汇报,去地牢救走公孙瑾的是两个黑衣人,他们用五毒门迷烟迷倒全部狱卒,大摇大摆走出牢房,带走了公孙瑾。”右护法红芍向沐阳堂主汇报着,也是在说与众人知晓。 “绿槐,你可有证据,证明云中扬与公孙瑾有私情,就是救走公孙瑾的黑衣人的幕后帮凶?”沐阳目光狡诈阴险地看向绿槐。“倘若你无法证明,那便是诬告,需受处罚,你可明白?” “回堂主,证明云中扬与公孙瑾有私情的证据此刻就在云中扬身上,您派人对他搜一下,自会有所发现。”绿槐笃定地盯着云中扬,说道。 “哈哈,笑话,天大的笑话!我恳请堂主,对我彻彻底底搜身清查,还我清白。”云中扬大笑着,毫不避讳地伸开双臂,坦然地让众人搜查。 “绿槐护法,由你亲自来检查,云某人决不会背负这不白之冤。”云中扬气愤地指定绿槐亲自对自己检查。“有劳绿护法了,查出记功,查不出认罚。”沐阳大声地对众人讲。 绿槐仔仔细细地对云中扬全身上下进行了一番检查,却毫无所获!他脸上满是不甘之色,心中暗自嘀咕:“不对呀,明明应该会有什么的,之前的预案明明说会在云中扬身上发现公孙瑾的身份玉佩,可为何没有呢?”抱着不甘放弃的念头,绿槐又在云中扬身上展开了二次查找,这一次,连云中扬的隐私部位都没放过,然而,依旧一无所获。绿槐仍不死心,紧接着对云中扬进行了第三次查找,这次更为仔细,连头发丝,乃至每一寸肌肤,都彻彻底底查了个遍,可结果还是一样,什么都没有。 绿槐刚欲对云中扬进行第四次搜查,一声“胡闹够了没有?”陡然响起,打断了绿槐的搜查工作。说话的正是一直在旁如同看猴戏般、始终未发表任何看法的忍者五右卫门,看样子是这场戏看得腻了,总归是需要一个结局。 沐阳也对这一遍又一遍的搜查感到厌烦至极,对绿槐的忍耐已然达到极限,犹如火山即将喷发。“绿槐,你必须为自己的行为承担后果。” 云中扬身上什么都没被搜到,可最看似无所谓的他,反倒为绿槐说起话来:“绿槐护法尽心尽力地搜查,为我洗刷了嫌疑。我觉得绿槐是个好人,我十分赞赏他对待工作一丝不苟的精神。沐堂主,我建议为绿槐护法给予一次口头表扬。” 绿槐的脸臊得如同一块大红布,若有个地缝,他定会毫不犹豫地钻进去。绿槐不时用眼神瞟向角落里的红芍,红芍却不知究竟哪里出了差错,一直低着头,不敢与绿槐对视。 “沐堂主,我认为绿槐护法调查的思路没有差错,方向是正确的,只是调查的对象或许有误。方才大家也都听到了,红芍护法说过,劫狱的黑衣人有两个,使用的是我们五毒门特有的迷烟,迷晕了所有狱卒,而后救走了公孙瑾。恰好,今晚合伙谋害我的,也是两人,西门长霆与绿槐。与公孙瑾勾结的,会不会正是这二人?还请堂主明察。”云中扬说得头头是道,让人不由得相信。 “哼!云堂主,现在由你对西门堂主的尸身以及绿槐护法进行搜查,同样,查出有功,查不出受罚。”沐阳向云中扬下达命令。 云中扬先是搜查了绿槐,未有所获,接着又对西门长霆的尸体进行了搜查,竟在西门长霆的内衣里发现了一块带有“瑾”字的身份玉佩,正是公孙瑾贴身的证明之物。 云中扬将其拿给在场众人查看,绿槐顿时懵了,红芍也呆住了,沐阳和五右卫门则在等着云中扬和绿槐给出解释。 一瞬间,绿槐与红芍恍然大悟,明白今日是在阴沟里翻了船,被云中扬摆了一道。二人看向门口站着的金大元,金大元与二人对视的那一秒,显得无比无所谓,满是得意与鄙视。 “将绿槐关押地牢,严加看管,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准探视。”沐阳向金蝎堂所有人下达堂主令。 “由于云堂主搜查有功,但又私自处死反叛者,功过相抵。现在,请云堂主与红芍护法共同追杀逃走的公孙瑾,务必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别让五右卫门特使看咱们五毒门的笑话。”堂主沐阳下达了第二份堂主令。 “我要和云副堂主、红芍护法共同追击敌人,她们应该跑不远。”五右卫门对沐阳说道。 第27章 一个锦囊 清晨,江城南郊的马场静谧而安详,宛如被时光遗忘的宁静角落。晶莹的露珠依然挂在枝头,在晨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微光,恰似一颗颗清澈的眼眸,见证着大自然的沉静与美丽。偶尔,远处传来清脆的鸟鸣声,宛如大自然谱写的乐章,在这宁静的早晨悠扬飘荡。 “我们在哪儿?”风晨曦缓缓睁开双眼,揉了揉眼睛,看到了身旁正在打坐的熊烈。 “你醒了,感觉好些了吗?我们仍在马场。昨天你中了千尘万花阵的玫瑰花毒,是这里的麦芽糖婆婆为你医治的。”熊烈回答道。 “麦芽糖是谁?名字如此奇怪。”风晨曦满脸疑惑。 “大哥哥,昨晚休息得怎么样?”门外传来一位小姑娘清脆的声音,人还未进屋,声音已先飘入屋内。 门开了,一个如同百灵鸟般的十二三岁小姑娘一蹦一跳地出现在熊烈面前。 “麦芽糖,起这么早呀!”熊烈微笑着和小姑娘打招呼。 “哎!大姐姐,你醒啦。”小姑娘发现正望着自己的风晨曦,赶忙打起招呼。 “你叫麦芽糖,对吗?”风晨曦询问小姑娘,小女孩认真地点点头,脸上洋溢着甜美的笑容。 “这是婆婆让我给你们送来的早饭,是早晨刚挤完加热的马奶,可好喝啦,大哥哥、大姐姐,快趁热尝尝。”小姑娘递给熊烈一个皮袋子装的马奶。 “婆婆还让我告诉大姐姐,这几天先不要运功,千尘万花阵的玫瑰花粉虽会让身体功力增长,但也要注意,提前活动会造成毒性反噬,一定要切记小心。”小姑娘一板一眼地告诫风晨曦。 “对了,大哥哥,我一个好朋友说‘只要你们能过了千尘万花阵’,就把这个托我交给你们。”小姑娘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递给了熊烈。 “交给我们的,是什么?”熊烈问道。 “一个锦囊。”小姑娘回答,熊烈低头看了看手中,那是一个类似用锦色绸缎制成的香包一样的物品。 “里面是什么,我不知道,她只说让你们在觉得危险的时刻打开。”小姑娘说完,看了看风晨曦与熊烈,接着说道:“婆婆说,二十里外有数十人正朝着马场赶来,我猜可能与你们有关,就先告诉你们啦!大哥哥,要小心呀!大姐姐,记住,现在还不能动用武功哟。” 数骑快马如闪电般朝着江城马场疾驰,此时已距离马场十里之外。 一马当先的正是五毒门金蝎堂副堂主云中扬,在他身后紧跟着倭忍者五右卫门,段华山亦骑着马紧紧相随,而落在最后的则是金蝎堂右护法红芍,在其身旁一直随行的是金大元。众人一路上皆沉默不语,处于队伍最后面的红芍显得格外安静,始终在后面默默跟随,除了马蹄声,几乎未发出任何声响。 红芍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可内心却好似即将打翻的油坛子,混乱不堪,七上八下,翻江倒海,各种滋味交织。她深知自己绝非云中扬的对手,难道自己真要彻底落败,连那最后的计划,都被对方洞悉,究竟是哪个环节出现了差错?如今想要通知风晨曦等人,显然已毫无可能。 红芍正暗自踌躇之时,突然,马上骑行的段华山猛地急行勒住缰绳,马匹嘶鸣,停在了原地。紧接着,前面的云中扬、五右卫门也纷纷停住马儿,随后调转马头聚到了一起。红芍与金大元也紧跟其后,停住马站立于原地。 “不对呀,云堂主,你究竟是如何确定人就在前面马场的?我们段家一直在江城各处精心布下人手,却并未发现劫狱之人逃往南郊马场。不过,我的人倒是发现之前逃走的玄贞道人和另一同伴在江城的藏匿之处,我们的人一直跟踪二人,并未发现他们曾去过金蝎堂地牢劫走公孙瑾。”段华山皱着眉头,满是疑惑地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谁说我们去马场是为了追回被救走的公孙瑾?”云中扬并未看向段华山等人,而是将目光转向了五右卫门。 五右卫门也看向了云中扬,此刻的云中扬不再是刚才那副唯唯诺诺的模样,平日里那满是淫邪的面孔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冷漠肃杀之相,脸上更是充满了腾腾杀意。 “俗话说‘看破不说破,我们永远是朋友。’段华山,你们段家做狗的日子想必是早就习以为常了吧,通敌卖国的勾当,这些年与我们五毒门可没少一起干!”云中扬怒目圆睁,言辞激烈地质问起段华山。段华山顿时一愣,完全不明白云中扬为何会突然跟自己翻脸。 “你要干什么,云中扬?”段华山愤怒地反问云中扬,大声呵斥道:“你是不是疯了,五右卫门特使还在这里,你这是在自寻死路吗?” “让他说下去。”五右卫门大声阻止了段华山,那眼神犹如在看一个将死之人,恶狠狠地瞪着云中扬。 “也没啥好说的,对你们这群将死之人,确实没什么值得多说的。总之,就一句话,你们倭人在我们大夏王朝的广袤国土之上,还没有资格如此嚣张跋扈。”云中扬神色冷峻,瞥了一眼身后马上的金大元。 金大元微微点了点头,看向红芍说道:“右护法,之前多有得罪了。公孙大娘已交给了金家管事金一铎,现已安全送出了江城,请您放心。玄贞道长与柏海青道长自愿留在江城,只是为了对付江城段家。” “一切瞒天过海,只为今日能够剿灭江城这群通敌的贼寇,多有得罪,只是委屈绿槐兄弟了。”云中扬双手抱拳,向红芍致歉。 红芍还未来得及与云中扬说些什么,只见五右卫门怒喊“迎风一刀斩”,其手中的日光文字刀瞬间挥出,迅猛地砍向云中扬。 “小心!”红芍的两个字刚出口,整个人已如离弦之箭般扑向五右卫门。她所使的兵器是软皮蛇鞭,其独门绝学乃是万蛇鞭法。只见她一招灵蛇吐芯,直击向五右卫门的面门,试图帮云中扬化解眼前的危机。紧接着,又施展出一招万蛇秽天,鞭影重重,向着五右卫门的全身横扫而去。这是一招蕴含剧毒的鞭法,就算敌人能够躲过攻击,多多少少也会被鞭子上的剧毒所沾染。然而,五右卫门不愧是高手,竟还是轻松躲过了此鞭,只因他内力浑厚,剧毒也无法靠近他的身体。 云中扬手持一把雁翎刀,施展出雁翎十八路刀法,与红芍的蛇鞭相互配合,双双攻向五右卫门。 金大元和段华山在马上一直未动,二人互相用眼睛余光瞄着云中扬三人的战场,同时双眼又一动不动地紧盯着对方。 “姓段的,你今天插翅难逃,欠江城的血债必须清偿。”金大元手中早已握住了金家独门暗器霹雳雷火弹。 “就凭你们,也配与我们段家作对?省省吧!”段华山怒喝一声,抽出一把乌钢剑,施展出家传绝技段家剑法,如疾风般杀向金大元。金大元手中的霹雳雷火弹也毫不犹豫地出手射向了段华山。 段华山深知金大元手中暗器厉害无比,急忙主动撤回杀招,惊险地躲过了霹雳雷火弹的攻击,随后再次杀向金大元。 “段华山,恐怕现在你们江城段家,也要大难临头了吧,可惜,你今天回不去,也救不了他们了,自作孽不可活。”金大元此时故意用言语激怒段华山。 “你找死!”段华山怒火中烧,杀招尽出,妄图顷刻之间就要了金大元的性命,然后立马赶回江城段家。 而这正中金大元的下怀,金大元灵活地躲避着段华山的杀招,耐心地寻找着一击必胜的战机。 此时,另一边的战场上,五右卫门一人对战金蝎堂的两位高手,却丝毫没有落入下风。他还用日光文字太刀斩伤了云中扬,多次逼退红芍手中的蛇鞭。 第28章 拈花一笑乱红尘 气氛紧张到了极点。周遭遮天蔽日的古木林立,风声呼啸,仿佛在为这场生死之战哀鸣。云中扬与红芍终究难敌五右卫门。那日光文字刀寒光闪烁,在阴沉的天色下显得格外阴森,再加上五右卫门那一流的忍术,接二连三地让二人陷入狼狈之境。 云中扬已然身中数刀,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衫,身上血迹斑斑,触目惊心。地上的枯草被鲜血沾染,显得越发凄凉。红芍的状况也好不到哪里去,若不是她鞭法纯熟,技艺高超,恐怕早已负伤。她的发丝在风中凌乱,汗水混着尘土,狼狈不堪。 “朋友,来了,还不出手,你要眼睁睁看着红芍护法与我被这倭奴斩杀吗?”云中扬向着远处的密林,竭尽全力地喊话。那声音在山谷中回荡,带着无尽的急切与悲愤。 林中悄然走出一人,红芍定睛一看,来者正是唤作阿牛的青年。此时,乌云压顶,仿佛要将整个世界吞噬。 五右卫门其实早有察觉,林中隐匿有人。故而在与云中扬、红芍的过招之中,他使出浑身解数,尽展杀招,妄图迅速结束这场战斗。没想到,即便如此,云中扬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了林中的异常。 熊烈刚才就已明晰,谁是敌谁是友。所以他一现身,便施展出‘二十桥明月夜’,同时加持无情剑意,如疾风般攻向了五右卫门。熊烈通过几次实战,已然明白无情剑式的精髓所在,在意不在形。虽说名义上是五式,然而实则非五招,随心所欲。无招胜有招,剑意无情,可人心有情。 所以,当他领悟了无情剑的精义之后,他的无情剑变得更加随性自如,更加冷酷无情,每一招出手,必是为了取人性命。 日光文字刀以一招‘八神太刀’,迎向熊烈的无情剑‘天地不仁,当以万物为刍狗’,却一刀落空。五右卫门紧接着又出一招‘月影斩神’,与熊烈的无情剑意‘谷神不死,是谓玄牝’激烈碰撞,纠缠在一起。此时,山谷中飞沙走石,昏天黑地。熊烈的无情剑意如滔滔江水,源源不断地攻向五右卫门。而五右卫门的日光文字刀则以‘居合斩’巧妙化解熊烈的无情剑。 五右卫门施展出‘忍术最终奥义’,同时击中了使用‘雁翎十八路’刀法的云中扬,以及施展‘万蛇鞭法’的红芍。二人瞬间均受重伤。熊烈的无情剑‘动之于死地,亦十有三’,也只是侥幸刚刚躲过这致命一击。所幸他身具‘二十四桥明月夜’,这才仅仅没有受伤。 如此下去,熊烈心中清楚,自己非但救不了云中扬和红芍,长此以往,自己也难以战胜这忍者五右卫门。一旦自己陷入险境,在林中隐匿观战的风晨曦,必定会被迫出手相救,如此一来,她的花毒伤势定会雪上加霜。 熊烈此时想到了托麦芽糖之手,由陌生人交予自己的锦囊。如今,朋友与自己的生命已处于极度危险之中,此刻无疑是打开锦囊的最佳时机。 红芍看到熊烈拿出了自己托麦芽糖交付给他的锦囊,整个人瞬间愣住了。她的心中如同掀起了惊涛骇浪,思绪纷乱如麻。 当初交给麦芽糖这个锦囊时,里面其实就是个空的,她原本只是想借这空锦囊,给熊烈一伙人鼓鼓劲,让他们多些勇气和信心去面对未知的危险,从未想过真的会出现如此生死攸关的时刻。 此刻,红芍的内心无比纠结,一方面,她觉得这空锦囊被打开实在有些荒唐;另一方面,又担心熊烈会因此感到失望和沮丧。她刚想出声制止熊烈打开,却发现熊烈已经动作迅速地将其打开了。 然而,令她感到意外的是,锦囊里竟然有东西。只见熊烈从怀中掏出锦囊,里面有一张字条,只见上面写着‘拈花一笑乱红尘’。 熊烈看完,顿时懵了。这分明是他在马场千尘万花阵冥想中自创的一式功法,麦芽糖还为其起了名字。可这仅仅是在冥想中完成的构想,尚未在实战中应用,这岂不是在开玩笑? 这个锦囊,难道真的是麦芽糖捉弄自己的吗?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她绝不可能在这生死攸关之际,拿大家的性命开玩笑。 当下这种危急情况,如果自己再不果断出手,继续犹豫不决,云中扬、红芍,甚至林中的风晨曦,还有自己都将遭遇灭顶之灾。 “红芍护法、云堂主,为我拖住他,多争取些时间。”熊烈话未说完,人已迅速打坐,进入了冥想境界。他想要在冥想境界中完善自己那自创的一式‘拈花一笑乱红尘’。 红芍和云中扬听到了熊烈的话语,他们虽然不清楚熊烈究竟意欲何为,但既然他请求二人拖住五右卫门,想必是有办法为众人解困。 二人全然不顾自身的伤势,拼尽全力,向着上忍五右卫门冲杀而去。 五右卫门敏锐地感觉到刚才现身的青年瞬间爆发出的强烈杀意,侧身躲避开云中扬与红芍的合力攻击,紧接着施展出大招“迎风一刀斩”,朝着在不远处冥想的熊烈狠狠劈去。红芍察觉到五右卫门的意图,手中蛇鞭猛地一挥,使出“佛口蛇心”这一招,然而却扑了个空。此时已晚,五右卫门的刀已然朝着熊烈斩去。 在这千钧一发的危急时刻,云中扬毫不犹豫地使出自己“雁翎十八路”的第十八式“雁翎问天”,整个人与刀融为一体,气势如虹地杀向五右卫门,与他的“迎风一刀斩”正面交锋。只听得一声清脆的巨响,云中扬的雁翎刀与五右卫门的日光文字太刀相互碰撞,刹那间火花四溅,光芒冲天,云中扬的雁翎刀竟断为两截,他口中鲜血喷涌而出,“小兄弟,我尽力了,红芍,为我报仇。”话音刚落,云中扬便重重地倒在地上,就此殒落当场。 红芍根本来不及悲伤,手中蛇鞭再次凌厉地挥动,使出“豕分蛇断”,更加猛烈地扫向五右卫门的后背。五右卫门深知若不及时应对,自己必将身死道消,只得改攻为守,先将红芍解决,再去对付那未知的青年。 五右卫门施展出“忍术最终奥义”,同时配合拂舍刀法,朝着红芍攻去。红芍大喝一声“万蛇出洞”,然而最终鞭断脱手,好在总算化解了“忍术最终奥义”,但此时的她已无力再战五右卫门的拂舍刀法,只能用自己的身躯挡在熊烈身前,做好了以死为熊烈拖住五右卫门最后一秒的准备。 “拈花一笑乱红尘”的声音骤然响起,只见熊烈身形一动,一只手化为慈悲手兰花指,眨眼之间变化万千,轻轻拈向五右卫门杀向红芍的拂舍刀法。五右卫门大惊失色,急忙后撤日光文字太刀,却为时已晚,日光文字太刀瞬间化作碎片,纷纷掉落于五右卫门眼前,他握着太刀的手顷刻间筋断骨裂,握刀的手就此废掉,五右卫门猛地吐出一口鲜血,呆傻地看向眼前的青年,问道:“这是什么招式,传承自何处?” “拈花一笑乱红尘,没有师承,来自我的心中。”熊烈面无表情,冷冷地说道。 五右卫门脸上的表情似哭又似笑,自己忍术刀术钻研了大半辈子,却败在了异国一个朝夕之间使出一招的年轻人手中,究竟是可悲,还是可笑,他自己也已分不清。想到此生手已残废,再也无法重回武学巅峰,他心灰意冷,运起内力,冲向不远处的一块大石。没有人去阻止,对于一个心已死之人,阻止又有何意义?大石上瞬间涂满了他的鲜血和脑浆。 另一边,段华山正与金大元拼死相搏,二人也看到这边已然两死一伤。段华山早已被熊烈的那一招吓破了胆,早已无心恋战,手忙脚乱之间,已中了金大元一剑。 段华山已然不顾身上流淌的鲜血,一个箭步朝着林子边缘逃去。熊烈发现段华山逃走的方向,正是风晨曦藏身的隐秘之处,瞬间明白了段华山的险恶用意。 无情剑式“道冲而用之或不盈,渊兮似万物之宗”朝着段华山的后背空门攻去,段华山手中的乌钢剑已快要抵近风晨曦之处,然而后背已中无情剑式,一口鲜血忍不住喷向空中,手中的剑再也握不住,掉落在地,整个人也随之倒地昏迷不醒。 第29章 风雨同路 桥归桥,路归路,一切皆随缘而去。 终于将那通敌害群的奸佞之徒剿灭,然而红芍却丝毫没有欣喜之色。只因绿槐仍被牢牢囚困在金蝎堂的阴森地牢里,生死未卜。而那个自己向来最不待见的人,竟能展现出如此刚正不阿的风骨,实在令人意想不到。这一切看似都在自己的精心筹谋之中,可细细想来,又仿佛有诸多变数,并不完全在自己的计划之内。 “金兄,又见面了,着实想不到你们金家竟也会卷入五毒门之事。”熊烈脸上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迈着沉稳的步伐朝着老朋友走去。 “阿牛,前些日子,我就从金家管事口中得知你来到了江城。只是我一直忙于为堂里执行重要任务,实在抽不开身找你叙旧。等这边的事情尘埃落定,回江城醉春楼,我做东请你和风小姐好好畅饮一番。”金大元朝着幽深的树林高声喊道,声音在空旷处回荡。 “风小姐,出来吧,难道你真的不想见见旧友?我虽不明你一直隐匿在这树林中的缘由,但事到如今,也该现身了。” 金大元的话音刚落,只见风晨曦身姿轻盈地从林中缓缓走出。她目光先是冷冷地瞥了一眼地上昏死过去的段华山,随后便毫不犹豫地径直朝着金大元和熊烈走去。 “金兄,好久不见。方才情况危急,我未能出手相助,还望金兄多多包涵。”风晨曦的面容依旧苍白如纸,毫无血色,看上去虚弱不堪,身上的伤势显然还未痊愈。 “这说的是哪里话!你现在感觉怎么样?瞧你这模样,伤得不轻啊,一定要多加注意休养,切不可掉以轻心。”金大元满脸关切地询问风晨曦,目光中满是担忧。他敏锐地察觉到风晨曦的神情有些恍惚,似乎心不在焉。 “金兄,我并无大碍。你先跟阿牛聊一会儿,我还有要紧事,得先去找红芍护法打听一下,我师父如今身在何处?”风晨曦神色焦急,迫不及待地想要知晓师父的下落。 “风小姐,公孙前辈是你的师父吧?”金大元开口问道。风晨曦闻言停下脚步,微微颔首向金大元示意。 “风小姐,你的恩师,大概此刻正在回阳泉清云山的路上。事情是这样的,云堂主知晓你们和红芍、绿槐护法想要借助他之力救走公孙前辈,而他也想借此机会利用红芍、绿槐护法,借机铲除堂中一直与他作对的西门堂主,于是便和我一同上演了一出好戏。我们先下手为强,头一天晚上就潜入金蝎堂地牢,成功将公孙前辈劫走。公孙前辈被救出后,我安排金家管事金一铎,秘密且安全地将他送出了江城,此刻应该正在返回清云山的途中。之后的事,想必大家也都亲眼目睹了。云堂主的最终计划,是除掉倭使五右卫门,彻底斩断江城段家、五毒门与倭奴走私卖国的这条黑暗脉络。虽然云堂主最终不幸身死,但也算是按照他的计划,在众人齐心协力的帮助下,完成了除掉五右卫门这一艰巨任务。” “晨曦在此感谢各位为恩师之事费心费力,不遗余力地帮忙救助。大恩不言谢,晨曦还是要向各位深深致谢。”风晨曦言辞恳切,真诚地向大家抱拳致意。 “金兄,我师伯与师叔现在还在江城吗?”风晨曦突然想起了师门的玄贞道人与柏海青二人。 “我与云堂主来江城马场之时,曾吩咐他们藏匿于城中,目的是吸引段家的注意力,防止他们将全部力量投入到江城马场这边。至于我跟段华山说,二位正在城中负责清剿段家,那不过是为了激怒段华山而编造的谎言。单不说二位道长有没有能力铲除段家这棵盘根错节的大树,即便有,单凭二位道长也难以轻松办到。但我敢保证,只要二位道长在不主动招惹段家的情况下,自保并撤离江城,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金大元毫无保留地向众人道出了他与云中扬的全盘计划。 “我有一个疑问,想请教红芍护法,我和晨曦为何一定要来江城马场?况且里面机关重重,我和晨曦差点就把小命交代在里面了。”熊烈满是不解地询问红芍,风晨曦与金大元也齐齐看向红芍,静待她的回答。 “其实让你们来江城马场,并非我一人的主意。还记得我跟你们讲过,等公孙前辈的事了结,你们得帮我一个忙。”红芍看向熊烈与风晨曦,二人点头,确认有这回事。 “我实际上与马场的小姑娘是旧相识,我们曾打过一个赌约,无论采用何种方式,只要能成功闯进马场的千尘万花阵,便算我赢,若进不了阵,就算她赢。我和绿槐尝试了各种方法,却都无法进入其中。正当我们束手无策之时,恰逢你们前来江城营救公孙前辈。我本就对倭奴的嚣张跋扈极为不满,也有心让公孙前辈离开江城金蝎堂地牢,于是便与绿槐在深夜找到你们。原本是想借千尘万花阵试试你们的本事,一来瞧瞧你们是否具备营救公孙前辈的能力;二来验证一下你们后续能否陪我去闯荡那个地方,成为我的有力依靠;三来也期望着你们能替我闯过千尘万花阵,赢得赌约。当时确实未曾考虑到风姑娘会受伤,不过冥冥之中自有安排,你们二位不仅替我成功闯过了千尘万花阵,赢得了赌约,还在阵中各自获得了奇特的际遇。风姑娘虽然当下有伤,但依我推测,不久之后功力必定会大幅提升。阿牛得到了什么,无需我多言,相信你自己也心中有数。”红芍毫无保留地道出了自己的心思,顿觉心中轻松不少,心情也随之舒畅起来。 “原来是这样,公孙前辈已经成功获救,安全返回了清云山。不管是以何种方式救得,是精心策划,还是误打误撞也罢,我和晨曦既然答应了你,自当听从你的安排,在不违背良知正义的基础上,为你办一件事。你现在可以告知我们,需要我和晨曦做些什么?”熊烈迫不及待地追问红芍。 “当下还不是去办这件事的时机,风姑娘仍需调养身子,你也得巩固方才使用的功法,切不可每次对敌时都要进行冥想,这般危险的状况,我可不想再陪你经历一次。五毒门金蝎堂的事宜,还需我和金大元去处理善后。如今我们合力致使五右卫门最终自杀,云中扬的离世,都需要回堂向沐阳编造一个合理的说法,蒙混过去。还得救出左护法绿槐,因为去那个地方,少不了他的协助。另外关于昏死的段华山,此人本性不坏,不能直接将他斩杀,最好能够争取过来,为日后瓦解段家这棵腐朽之树做好准备。我打算先把他安置在江城马场,只要有千尘万花阵在,凭他的能耐,决然无法逃回江城。暂且让他消失一段时间,直至段家将他遗忘为止。”红芍将自己的想法与众人交流后,大家均无异议。 风晨曦、熊烈带着昏死的段华山,以及红芍一封要交给麦芽糖的简短信笺,匆匆赶回了江城马场。 红芍、金大元联络金蝎堂,取回五右卫门、云中扬的尸身,二人返回金蝎堂,面见沐阳,自导自演地编造今日所发生事件的经过。 第30章 投我以木李 江城马场的清晨,丝丝缕缕的雾气悠悠飘荡,与遥远的天际交融相连,如梦似幻,朦胧得犹如轻柔的纱幔和飘逸的棉絮。极目远眺,那是一望无际的苍茫,茫茫一片,让人仿佛置身于无垠的白色海洋之中。矫健的马儿在广袤的草地上尽情撒欢,它们的轮廓在雾气中若隐若现,宛如神秘的幻影。近观之下,芳草凝翠欲滴,那苍黛之色如烟似雾,恍惚间让人觉得如同踏入了仙境一般。 熊烈缓缓从打坐中睁开了双眼,惬意地伸展了一下自己的臂膀,眨了眨那明亮的眼睛,脸上又不由自主地挂起了那标志性的憨憨的笑。 屋外传来了熟悉且婉转动听的歌声,恰似清晨中灵动欢悦的百灵鸟在吟唱。熊烈闻声而动,轻轻推开屋门,迈着悠然的步伐向着歌声传来的方向走去。 来到了一处山岗,那宛如天籁的麦芽糖的歌声正是从山岗上那长长的马棚里悠悠传出。 “来了,还像个木头桩子似的杵在门外干什么,进来呀!大哥哥。”歌声戛然而止,麦芽糖那清脆悦耳的声音从马棚里传至门外熊烈的耳中。 熊烈快步进到了马棚,只见这长条式的房子,被一排排整齐的木栅栏有序地隔成了众多小房间。每个小房间里都配备着一个宽大的马槽子,有的槽子里马儿正悠然地吃草,有的则空空如也,想必那些马儿是跑到外面去尽情撒欢了吧!在其中一个小房间里,熊烈看到了麦芽糖,同时也看到了风晨曦,旁边还有那天曾见过的麦芽糖的婆婆。 三人面前,一匹母马正侧躺着努力生产小马驹。就在熊烈踏入的那一刻,母马顺利地产下了小马驹。熊烈好奇地凑上前去,只见刚出生的小马驹娇小玲珑,身体湿漉漉的,还被胎膜紧紧包裹着,显得黏黏糊糊,根本看不出究竟是什么毛色。然而,它那小小的眼睛却已然张开,对这个全新的世界充满了无尽的好奇。母马虚弱地抬起了头,竭尽全力地舔破包裹着小马驹的胎膜,向着小家伙发出“哼、哼”的轻柔呼唤声。小家伙摇摇晃晃地尝试站起,却又一次次倒下;倒下后,又顽强地爬着再次站起。在这反复的尝试中,它终于成功地站了起来,并且再也没有倒下。此时,大马兴奋地发出响亮的嘶鸣叫声,众人都能听出那是一种充满喜悦的欢呼。 “大姐姐,大哥哥,看呐,一个小生命诞生了,好可爱呀!”麦芽糖兴奋不已,紧紧地抱住了风晨曦,风晨曦也温柔地搂紧麦芽糖,脸上洋溢着欣喜的笑容。 婆婆抬头看了看熊烈,目光深邃,似在自言自语:“这些天,你虽有所精进,只是依旧未能领悟法门要意。但愿今日,来这里能对你有所启法,助你突破心中的枷锁桎梏。” 熊烈听出了,婆婆的话是专门说给他听的。他静静地凝视着老婆婆,没有贸然问出心中的疑惑,只盼着老婆婆能继续说下去,生怕自己的无知会打断她的思绪。 老婆婆还是慢慢地转身离去了,熊烈心中有那么一刹那的失望,但转瞬又释然了,觉得自己不该有如此执念,人家与自己非亲非故,不欠自己什么,自己也不该强求。 老婆婆走到了门口,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脚步戛然而止,对着门外的万物缓缓说道:“要学会敬畏生命,敬畏一切。慢慢呼吸,用心去体验天地之间的灵气,慢慢理解,慢慢发现,一花一叶一世界,大自然的一切都会成为自己的老师。” 言罢,老婆婆缓缓走了出去,麦芽糖也蹦蹦跳跳地跟着追去,马棚里,只剩下熊烈和风晨曦,两人相视而笑,沉浸在这新生的喜悦与生命的奇妙之中。 ------------------- 江城段府,在那宽敞的段府客厅里! 段正峰稳坐在庄重的太师椅上,下方站着段茂,挨着段茂身侧站着的是段枫,而段茂对面立着一个中年男子。只见他那乌黑色的头发凌乱不堪,半披在后肩上,脸上还留着未完全清理干净的粗壮胡茬。他那深黑色的瞳孔半睁半闭,浑身散发着慵懒之气,然而,一旦睁眼,那眼中熠熠闪烁的寒光,便给人增添了一丝彻骨的冷漠。此人乃是段家的二老爷,名叫段岳。 挨着段家老二身后站着的,是一位少女。看上去,她大约十六七岁的年纪,蛾眉淡扫,肌肤细腻且泛着柔光;樱桃小口,娇艳得仿若欲滴的晨露;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地拂过面庞,平白增添了几分诱人的风情。那灵活可爱的眼眸慧黠地转动着,透露出几分调皮,几分淘气,身着一身淡绿长裙,美得那般无暇,美得仿若不食人间烟火。这位正是段岳的独生女,芳名唤作段琼玖。想当年段岳为女儿取名,着实是颇费了一番心思,就连《诗经》“国风篇”都搬了出来,“投我以木李,报之以琼玖。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祖父,华山哥哥,有信息吗?不是让他去办事,为什么这么多天,还没有回来呀!”向段正峰发问的,正是段琼玖。 “小丫头,别胡闹,大人的事,你不懂,别瞎打听,去府里,跟你娘,多学学女红刺绣去。”段岳嗔怪女儿多嘴,欲将她打发出去,毕竟家族之事,并非她一个姑娘家能够插手的。 “老二,你别吓着我的小玖儿,来,玖儿,到爷爷这儿来,爷爷告诉你华山哥哥的去向。爷爷派他外出办事,事情尚未办完,他一时半会儿还回不来。你过几日,等他回来了,再找他玩耍,好不好?”段正峰温和地拉着孙女的手,满脸和蔼地与她商量着。 段琼玖调皮地眨了眨眼睛,紧紧拉着段正峰的手,说道:“爷爷不许和小孩撒谎,撒谎鼻子会变长。”说着,段琼玖向爷爷做了一个长鼻子的手势;段正峰也笑着向段琼玖比划了一个长鼻子的动作,爷孙俩相视大笑起来。 “玩去吧,要不去读些书,别听你爹娘的,女孩子学什么女红刺绣,那可不是咱们段家女人该做的事情。我一会儿,还要和你爹、你三叔、你小枫哥哥商量点要事。”段正峰将孙女打发出去,同时也不忘顺带教训二儿子段岳几句。 段琼玖本就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此刻愉快地蹦蹦跳跳,哼着欢快的小曲儿,跑远了。 方才因段琼玖在而满室的明媚阳光,随着她的离开,瞬间消逝,屋内气氛立刻变得阴沉昏暗起来。明显能看出段正峰、段茂脸上满是怒容;段岳脸上虽瞧不出怒意,但神情已然冷若冰霜;段枫脸上既无怒意,也不见笑容。 “查出来,华山的信息了吗?”段正峰目光冷冽如刀,直直地看向段岳和段茂。 “父亲,自打华山失踪,我就去过江城五毒门金蝎堂,问过沐阳。他说众人在追击贼人途中,中了埋伏。金蝎堂副堂主云中扬,倭使者五右卫门和咱们家华山均战死当场。我问过此次任务同行的金蝎堂右护法红芍,她告诉我,当时华山异常英勇,打退敌人多次进攻,最终因体力不支,被暗器击中,爆体而亡。我和二哥还去过他们所说的战斗中伏之地,在那一片血肉模糊的尸块中发现了这个。”段茂泪流满面,手颤抖着将一枚玉珏递给了段正峰。 段正峰强撑着扶着椅子把手,艰难地站了起来,接过儿子递来的玉珏,只看了一眼,便眼前一黑,直直地昏倒在地。 “快,快救人,二哥,救救父亲。”段茂急忙上前扶起昏死过去的段正峰,忙不迭地呼喊二哥段岳,请求帮忙救人。 众人顿时慌作一团,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 第31章 ‘木头疙瘩\’ 江城马场的小木屋中,熊烈在日复一日的冥想打坐里,他的心已然如同平静无波的湖泊,一丝波澜涟漪都不曾兴起;他全然忘却了时间的流逝,忘却了空间的界限,甚至忘却了自我的存在。 巫婆婆来过数次,却都未瞧熊烈一眼。每一次前来,只是专注地指导风晨曦如何去运行体内那因玫瑰花毒而造成的真气内冲。 在巫婆婆的悉心教导下,风晨曦慢慢地学会了运用这股真气内力,并将其融入到青云一气诀之中,使得自身的内力更上了一层楼。 “姐姐,你终于想起我来了,麦芽糖,想死你了,今天可是来讨要赌约来了。”马场的会客厅中,麦芽糖那一对可爱的羊角辫欢快地晃来晃去,尽显调皮之态。 她的对面正坐着五毒门分舵金蝎堂的右护法红芍,红芍一脸笑意盈盈地看着这个小活宝。 “咋地,欠我的东西要赖账呀!”红芍目不转睛地盯着麦芽糖,脸上带着笑说道。 “我是那么没有格局的人吗?早就为姐姐准备好了,你喜欢的九幽化龙鞭。”不知何时,麦芽糖的手中多出了一条黑灿灿的软软长鞭,那长鞭仿若蛇形,长约五寸,鞭头不时闪过烁烁寒光,锐利之气简直无可阻挡。 “这可是婆婆珍藏多年的宝贝,我讨要了好多回都没有成功,没想到这次这么大方就送给你了。听婆婆说,这鞭是由天蚕丝与天外陨石里的锐金精心打造编织而成,刀斧难断,水火不侵。”麦芽糖边说边露出一副有些舍不得送给红芍的神情,恋恋不舍的神态表露无遗,不过最终还是把九幽化龙鞭递给了红芍。 “哼,我倒是想给你,可是你这个臭丫头,会使鞭吗?空埋没我这件神兵利器,送给红芍这丫头,也算物得其所呀!”不知何时,巫婆婆忽然出现在二人面前,走上前来,满含深意地摸了摸麦芽糖的头。 “谢谢婆婆赠九幽化龙鞭,红芍定不会埋没此鞭。”红芍赶忙向巫婆婆抱拳深深一拜。 “婆婆今天就好人做到底吧!九幽化龙鞭配合这套功法,练成那天,也能‘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了。”巫婆婆说着,随手扔给红芍一本小册子。 红芍看向手中的小册子,只见上面四个大字映入眼帘——《龙行百步》。 “这不是鞭法,这是集内功与轻功于大成的步法,只要学成,遇敌时可退可进,正所谓‘龙行一步,百草沾恩;龙行十步,普降甘霖;龙行百步,万物逢春。’配合你的九幽化龙鞭,在江湖上行走必定无往不利呀!”婆婆颇为骄傲地说着,脸上浮现出难得且久违的笑容。 “红芍,谢谢前辈赠鞭和功法,此恩如同再造,愧不敢当。”红芍毕恭毕敬地向巫婆婆行了一个大礼。 “婆婆偏心。”麦芽糖嘴巴撅得高高的,故意做出一副生婆婆气的模样。 “你红姐姐有的,你也会有的,婆婆早就为你准备了,只是今天还不是交给你的时机,你个小气鬼,哭鼻子精。”巫婆婆满是疼惜地看向麦芽糖。 麦芽糖此刻已是满面春风,嘻嘻哈哈地笑着。她本来也不是真的生气,不过是有争宠的嫌疑,早就哼起了小调,跑出了门,临走还不忘向红芍喊道:“来呀,姐姐,去看木头疙瘩去呀!” “木头疙瘩?看什么木头疙瘩?”红芍满脑子都是疑问。 巫婆婆也笑了,对红芍说道:“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这淘气的坏家伙。”红芍向巫婆婆点了点头,出门追麦芽糖去了。 小木屋前,麦芽糖大声喊着:“木头疙瘩大哥哥,我来看你了。” 打开门的是风晨曦,风晨曦笑着看向门外的麦芽糖。“进来吧!”“后面还有一个,马上到了。”麦芽糖笑嘻嘻地对风晨曦说着。 “后面,谁呀?”风晨曦刚问完,只听到不远处传来“讨债的。”一副熟悉的面孔,出现在风晨曦的眼前。 “走吧,一起去看看木头疙瘩,咋样了。”麦芽糖领着二人进了屋,只见熊烈早已从冥想之境中醒了过来。 “谁是木头疙瘩?”红芍跟着麦芽糖进屋,看到了熊烈,熊烈也看到了红芍,憨憨一笑,说道:“右护法,别来无恙。” 红芍回头看向麦芽糖,问道:“他就是你说的木头疙瘩呀!” 麦芽糖十分肯定地说:“对呀,风姐姐,她平时叫大哥哥,‘榆木疙瘩’;婆婆,有时来这,看完大哥哥打坐,也会说,‘铁木疙瘩’,她们都这样说大哥哥,那么我说干脆,就叫大哥哥‘木头疙瘩’算了,省得大家今天‘榆木疙瘩’,明天‘铁木疙瘩’的。” 熊烈听完,略带羞涩地向众人憨憨一笑,风晨曦见状也忍俊不禁。 “还真挺像‘木头疙瘩’的。”红芍摇了摇头,同样笑了起来。麦芽糖也跟着咯咯直笑。 “麦芽糖,段华山现在在那里,还好吧?”红芍忽然想起了还被困在千尘万花阵里的段华山。 “段华山一直困在阵里,也许快疯了吧。”麦芽糖打趣地说道。 “再磨他一阵子,差不多,就放出来吧,给个教训,留下性命,以后也许会用上。”红芍向麦芽糖交代着,麦芽糖乖巧地点了点头。 红芍看向了风晨曦与熊烈,说道:“风姑娘,还有那位‘木头疙瘩’,答应我的事,还算数吧!”风晨曦与熊烈,不约而同地一起点了点头。 “当然,算数,右护法,想好了,让我们干什么了?”风晨曦问道,红芍也点了点头。 “想好了,陪我去趟七莽山吧,听说那里的风景美极了。”红芍目光呆滞,一动不动,似乎在追忆着什么,有瞬间的失神。 “七莽山在哪里?我们要去干什么?”风晨曦与熊烈几乎同时问道。 “在大夏国都商阳南,那是我爹娘生活的地方,也是七曜族灭族的地方,陪我去寻找一个答案。”红芍伤感地看向风晨曦、熊烈,满脸的茫然。 “七曜族,何为七曜族?七曜族灭族跟你有什么关系?”熊烈满心不解地问道。 “七曜族,顾名思义,是以彩虹的七种颜色命名组成的族群,红、橙、黄、绿、青、蓝、紫七部,我的家族就是红曜部,我的家族在一夜间被灭族,我的父母亲也在二十多年前的那次屠杀中丧生,我只是想弄明白究竟为什么会这样。”红芍看似平静地向众人讲述着这件事,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但是熊烈能够体会明白,人一旦对一件事恨到了极致,慢慢地也会像自己一样,不再有过多的恨意需要表达,只是麻木地活着,因为你会感到无比的无助、迷茫,既不知道亲人被杀的原因,也不清楚是谁下的毒手,更不知道该去恨谁,完全没有方向。 “我陪你去,反正我也是孤身一人,可以让晨曦先回家吧,毕竟这趟江湖之行,吉凶难测,她的家在阳泉,还有清云观的师傅。”熊烈看向红芍与风晨曦。 “我没有意见,只要你们中一人愿意陪我去就行,你们商量,我等你们给我一个结果就好。”红芍一脸无所谓地对二人说道。 “不用商量,我陪你去寻找答案,晨曦留下,回家吧!”熊烈语气坚定,毫无商量的余地。 风晨曦看出了熊烈眼中的坚决,没有说话,无奈地默默点了点头,不再看向红芍与熊烈。 熊烈深知自己也需要一个答案,真相或许无比残酷,可他愿意独自去承受。 当你看透一切的时候,其实失去比拥有更让人踏实,孤独这东西,你在意它,它便是孤独,你享受它,它便是自由。满心期待往往会有所失落,人无贪念则必有馈赠,选择你能承担的,承担你所选择的。 第32章 杯酒话别离 雕檐映日,画栋飞云,碧阑干低接轩窗,翠帘幕高悬户牖。醉眼于此消磨,倚青天可见万迭云山;吟魂为之勾惹,翻瑞雪且观一江烟水。白樱渡口,时闻渔父鸣榔;红鹩滩头,每见钓翁击楫。楼畔绿槐啼野乌,门前翠柳系花骢。 楼外,人声鼎沸,喧闹至极,小摊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楼宇内,女子艳丽多姿,琴奏舞曲美妙绝伦,吸引了众多欣赏者。 楚江边上,四层高的望江楼已然映入眼帘。紫红油漆在阳光的照射下,鲜亮地泛着光芒,镀金招牌在那一片红光中更是闪耀着金光。不愧是江城最大的北郊临江建筑,再加上绿树成荫,群山呼应,让人有种置身仙境之感。 望江酒楼,不单是外观引人瞩目,更有从望江楼转头望去的那一片山水之色。楚江水悠悠流淌而过,清澈的水面不时迎来送往各式的船舶扁舟,江面上一片欢腾之景。打渔人高昂的歌声在江面响起,引得鱼儿磷光闪烁。江边一排排轻垂的柳条,浅浅地亲吻着江面,醉了诗人,迷了游江娘子,江堤上尽是花语花香、莺莺燕燕。 “有客乘风来纵酒,长歌远送下滩舟”,江城北郊的望江楼上,众多人为远行的朋友摆酒斗诗,临别饯行。觥觥交错之间,赠别诗话说了一箩筐,杯中的酒却消不尽那寸寸离愁。 在望江楼上为熊烈、红芍饯行的人有风晨曦、麦芽糖,还有五毒门金蝎堂的金大元、绿槐。 前一段时间,金大元力证无罪,最终被释放出来,恢复了原职。红芍离开金蝎堂后,推荐金大元接任右护法一职。绿槐原本要求陪红芍去江湖中闯荡,终因金蝎堂人手凋零,堂主沐阳未答应,只好作罢。 “阿牛兄弟,一路上请照顾好红芍。绿槐先干为净,敬水酒一杯为二位壮行色。”绿槐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抱拳说道。 众人纷纷端杯敬红芍与熊烈,为他们的远行饯行。 风晨曦静静地看着熊烈,敬向熊烈的酒,她只是小呷了一口,便望向窗外的大江。“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待与何人说!” 风晨曦停歇片刻,又自语道:“多情无尽夜难眠,心惆怅,泪湿幽梦笺。往昔回忆涌心间,情如缕、萦绕魂梦牵。时光悠悠逝如烟,却难忘、旧日共欢颜。纵然岁月悄流转,万千绪、绵绵总相连。” “阿牛,晨曦再敬你,此去山高水长,晨曦不能身随,请保重!!”风晨曦转过头,再次端起杯对熊烈说道,眼角微微泛红,而后将杯中酒仰脖一饮而尽。 熊烈干了一杯,风晨曦又为他满上。说:“晨曦的朋友不多,阿牛,以前你问过我,我也回答过你,如果姐姐不算我的朋友,那你就是我的第一个朋友。晨曦再敬你,遇见你,山水一程,三生有幸!!!”风晨曦这次看着熊烈,一同喝完了杯中酒。 旁边的麦芽糖向红芍撇了撇嘴,小声咬耳朵:“真是个木头疙瘩,风姐姐都说得这么肉麻了,他还没明白吗?” “就你懂得多。”红芍用“一指禅”,轻轻拂过麦芽糖的额头。 佛说:“所谓,五百年的祈求,才能换来今生的一次擦肩。” 生命中的每个阶段都会有出乎意料的邂逅,有的人擦肩而过,却为你留下了惊鸿一瞥;有的人与你长相厮守,却只为你留下清风一缕。来来去去之间,总是忍不住叹息:“有的人成为了你的一场回忆,有的人成为了你的一场教训。” 喜欢一个人,又何尝不是藏在心里的惦念,好似时间的远近,也淡不去它的温度。在某一个回眸间,某一个低眉时,它化作了莫名的波澜,微漾在岁月流年里! “木头疙瘩哥哥,要离开了,麦芽糖没有什么要说的,只想把我随身戴了多年的这把开心匙送给你,愿你一路看到它,都能想起我,记得开开心心的。”麦芽糖摘下脖子上戴着的一把奇形怪状的金色钥匙,亲自戴在了熊烈脖子上,继续说道,“不准弄丢了,不准摘下它。” 望江楼二楼上,人来人往,人声鼎沸。有猜拳划令的食客,有酒楼打杂的小厮,有浓妆艳抹唱曲儿的,还有聚在一起看皮影戏的…… 总之,都是一群为美好生活奔波,为了活着而活着的人。 摆弄皮影戏的人,如果阳泉风孝儒在,定会认识,此人正是皮影张。 今天,皮影张为望江楼上演的戏,吸引了众多围观者,包括酒楼里忙里偷闲的小厮们。 “知道不,这皮影戏又名‘灯影子’,相传汉武帝因想念已死去的爱妃李夫人,当时齐国有个方术叫李少君,便发明了用油灯投射映照夫人生前的影像。他在晚上架起帷帐,点了灯火,汉武帝隔着帷帐果然看到了李夫人的身影,解决了汉武帝的相思之苦。这个故事说明皮影戏源于牵亡术,与信仰有关。到了唐代,僧侣们继承了这种招魂幻术,设置屏障,以灯火和影子作法事或讲演宣教,增强临场感效果。配合这些美好的传说,皮影戏流传至今。” “有学问,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呀!”看客中,几位颇有书生气质的人议论着,竖起了大拇指。 “知道皮影张今天为大家演啥吗?”大家都凑到跟前听着。 “今天皮影张为大家表演的是《金玉奴棒打莫稽薄情郎》,没听过吧!故事大概意思是穷秀才莫稽娶了团头家女儿金玉奴,后中高官嫌妻出身低,生出坏念想,推妻入江,后来妻子被莫稽上司所救,收为义女,二嫁莫稽,棒打薄情郎的故事。” “大伙光喜欢看皮影张的皮影戏,知道皮影张是谁吧?”众人摇了摇头,看向舞台上那个驼背的老者,正忙碌地整理着一大箱皮影道具。 “我今天索性一次给大家讲清楚,皮影张,据说来自京城,只知道姓张,祖上均是皮影戏出身,没有妻儿,孑然一身,行走江湖上演皮影戏为生,皮影戏演得栩栩如生,大江南北,得此雅名‘皮影张’。”众人听得津津有味,不知谁喊了一句:“快看,开戏了,看戏去了。”众人一哄而散,各自看戏去了。 皮影张今天上演的正是《金玉奴棒打莫稽薄情郎》,到关键时刻,剧情高潮时,皮影张手舞足蹈,还要随着剧情唱上几段。下面一众看客,叫好声、鼓掌声,此起彼伏,络绎不绝。 第33章 山外有山 风晨曦缓缓打开了,在望江楼临别时熊烈悄悄塞给自己的纸条。纸条上仅仅写着两个字——“熊烈”。 风晨曦愣愣地盯着这两个字,瞬间心潮起伏,思绪如潮水般汹涌而来。不知为何,在看完的那一刹那,她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酸涩,总有一种想要痛痛快快哭一场的冲动。 一个曾经自称“阿牛”的朋友,其真名竟是熊烈。不能以真实姓名示人,想必他定有难以言说、亦不敢向他人吐露的秘密吧。 然而,他最终还是对自己坦诚相告,这是否意味着在他心中,坚信自己永远是值得信赖的朋友呢?毕竟,自己和他曾一同经历过生死。只是,风晨曦不禁自问,自己是否真的值得熊烈如此义无反顾地信任? 风晨曦陷入了沉默,她试图理清自己和这个“木头疙瘩”究竟是何种关系。在熊烈心里,或许认为他们只是朋友关系。但除此之外,是否还有可能存在其他关系呢?风晨曦不敢再继续想下去,因为她害怕得到的答案。倘若并非单纯的朋友关系,如果是亲人关系,又或是恋人关系,那自己还会允许熊烈独自踏上那未知的行程吗?每当风晨曦的思绪触及此处,她都会产生一种想要狠狠掐死自己的感觉。她真的不能再想下去了,如果继续放任思绪蔓延,最终崩溃的那个人一定会是自己。她后悔了,真的后悔了,为什么当初要听从熊烈的建议,选择回家?难道回家就能寻回那份让自己不再后悔的感觉吗? 风晨曦与麦芽糖一同回到了马场,因为她想要见巫婆婆一面。巫婆婆虽然未曾明确表明,但从这些天相处的点点滴滴足以证明,巫婆婆对她各方面的关怀,早已远远超出了一位普通婆婆对他人的照料。自从巫婆婆亲力亲为为她融通玫瑰花毒、将内力引入她体内开始,即便没有师徒的名分,却也有了师徒的情分。她实在做不到默默无声、毫不声张地离开。她打算见完婆婆一面,再顺从自己内心的想法与指引去行事。 在马场的木屋里,巫婆婆望着失去往日明媚笑颜的风晨曦,心里便清楚,那个被麦芽糖称为“木头疙瘩”的人,准是和红芍那丫头离开了。 “丫头,婆婆给你讲个故事吧!也许听完这个故事,你的心里就能敞亮许多,或许还能对某件事或者某个人释怀。”突然间,巫婆婆的眼神变得无比温柔且温暖,宛如一位慈祥的母亲正在教导自己的女儿。 “很久很久以前,在一个宁静祥和的小山村里,一位母亲和自己的女儿相依为命地生活着。女儿是那般的可爱、美好、天真无邪,仿佛是上天赐予母亲的一个小精灵。她有一双晶亮的眸子,明净清澈,灿若繁星。有时不知她想到了什么,便会对着自己兴奋地一笑,眼睛弯得如同月牙儿一般,仿佛那灵动的韵味也随之溢了出来。”巫婆婆停顿了片刻,似乎思绪已飘回到了那段久远的时光,神情也凝固在了那个特定的空间里。 “有一天,女儿渐渐长大了,而母亲的脸上却悄然长出了皱纹。女儿告诉母亲,自己想去山外看一看,瞧瞧那里有着怎样与众不同的风景。母亲生平第一次对女儿发了脾气,告诫她山外会有坏人出没,坚决不许她随意前往山外。女儿第一次沉默了,她选择听从母亲的话,安静地留在小村里,继续陪伴着母亲生活。”巫婆婆再次停顿下来,静静地望向窗外,风晨曦和麦芽糖则安静地等待着她继续讲下去。 “母女二人继续过着平静的生活,本以为她们会一直这样相依相伴地生活下去。直到有一天,山外来了一个年轻的货郎。货郎身材高大,眉清目秀,英俊的脸庞让人过目难忘。他手握红枣木的鼓杆,摇动着水牛皮面式的货郎鼓,挑着担子走街串巷。担子一头装着针头线脑、花红梨枣、米花糖茶、野核桃;另一头装着女孩发夹、头绳儿、胭脂水粉、红丝绸。货郎鼓‘嘭嘭,嘭嘭嘭’的声音响彻了小山村的每一个角落。女孩一听到这声音,便迫不及待地追了出来。她看上了货郎担子里的那一条条红丝绸,愿意用自己亲手绣得精美绝伦的牡丹花样的鞋底来交换红丝绸。年轻货郎欣然同意,将红丝绸换给了她。女孩第一次满心欢喜地捧着红丝绸,欢快地跑回了家。”巫婆婆看向一直专心聆听故事的风晨曦和麦芽糖,接着往下讲述。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小山村里只要响起‘嘭嘭,嘭嘭嘭’的货郎鼓声,女孩必定会在第一时间跑出来,拿着绣有牡丹花样式的鞋底来换货郎的红丝绸。一来二去,终于有一天,充满好奇的年轻货郎,询问女孩为何每次都坚持要用绣牡丹花样式的鞋底来换自己的红丝绸。女孩没有回答,反而反问年轻货郎,山外到底是个怎样的世界?年轻货郎兴致勃勃地向女孩描绘了山外的景象,那是自由自在的梦想之地,有无垠的草原、宽阔的大海、层叠的高山、形形色色的人群,还有皎洁的明月和朗朗乾坤。”巫婆婆看向风晨曦与麦芽糖,继续娓娓道来。 “总之,山外的一切美好,货郎都不厌其烦地为女孩讲述了一遍又一遍。直到货郎讲得口干舌燥,疲惫不堪,女孩依旧静静地等待货郎休息够了,再继续为她讲述。” 巫婆婆又停了下来,风晨曦与麦芽糖焦急地催促着婆婆:“后来呢?女孩子怎么样了?”“婆婆,快继续讲下去呀!” 巫婆婆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许久之后,终于再次开口:“终于,有一天,老妈妈发现女儿不见了。她找遍了女儿以往去过的所有地方,却始终没有找到女儿的身影。后来,她从村里人的口中得知,自己的女儿跟着年轻的货郎,走出了大山,离开了小山村。老妈妈一夜之间仿佛苍老了许多,她独自一人安静地在小山村住着,痴痴地等待女儿归来。一年又一年过去了,最终,她也没有再看到女儿回到小山村,小山村也再也没有来过那个年轻的货郎。最后,老妈妈一个人,也毅然走出了小山村。” “山外到底会有什么?老妈妈走出山外,依旧看到了连绵不绝的大山。那女孩走出了山外,又看到了什么呢?难道她看不到山外有山吗?”巫婆婆似在自言自语,又似在讲给风晨曦二人听。 “爱而不得,放而不舍,求而不能,失之不甘,此乃执念。佛经读了千百遍,但佛却没有告诉我老太婆,‘放下’二字究竟该如何落笔。人生本就是一个不断得到与失去的过程,我们没有永恒的生命,也没有不老的青春。时间一到,该衰老的会衰老,该离开的会离开,我们终究不过是时间的匆匆过客。既为过客,又何必执着。然而,所有人似乎都长了两颗心,一颗是贪心,一颗是不甘心。你们说,是不是这样?所以,丫头,倘若你要问我怎样才能放下心结,我不知道该如何确切地回答你。但是,我要告诫你,去倾听自己内心的声音吧。就如同:春听风声,夏听蝉声,秋听虫声,冬听雪声,白昼听棋声,月下听萧声,山中听松风声,水静听欸乃声;去江湖中走走看看吧,去领略壮阔昂扬、壮杯激烈,去观赏长河落日圆、大漠孤烟直,去欣赏丹青水墨、杏花飘香的江南,去踏足白雪皑皑的塞北边疆,去感受芸芸众生,去探索江湖大千世界,去寻回最真实的自己。”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第34章 疑似故人来 在通往太平川的宽阔官道上,如风般疾驰过两匹矫健的骏马。其中一匹马上,端坐着一位俊美非凡的男子,他那乌黑茂密的头发随风飘动,一双剑眉英气逼人,然而其下却是一对细长的桃花眼,饱含深情,仿佛能让人在不经意间就深陷其中难以自拔。高挺的鼻梁犹如山峦般耸立,厚薄适中的红唇此刻正绽放着令人目眩神迷的笑容。 另一匹马上,是一位年轻的女子,她恰似一枝傲雪凌霜的寒梅,亭亭玉立于幽静的山谷之中,恬静而优雅地独自绽放。无论周围有多少人向她投来目光,她都宛如置身于空无一人的广袤原野一般,遗世独立。 “表妹,前方就要到你家所在的太平川了,马上便能见到姑妈与姑丈大人,你想必特别欢喜吧,也终于能够向二位长辈提及我们的婚事了。”骑在前面马上的青年,满面春风,笑意盈盈。 坐在后面马上的姑娘听到表哥坚定地要娶自己,即便她如傲雪寒梅般清冷,此刻也不禁满面春风,抿嘴轻笑时,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脸颊瞬间绯红一片。 在前往太平川的必经之路上,有颇具商机和眼光之人,开设了一家酒寮。这家酒寮规模不大,于路边搭建起两间简易的木屋,屋前摆放着五六张桌子,用以迎接南来北往的过客。店家是一家三口,夫妻俩带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儿。丈夫年事已高且耳朵失聪,脸上有大片被烫伤的痕迹,留下了半边脸的狰狞伤疤,在后厨忙碌着。妻子虽已徐娘半老,但仍有几分姿色,在前厅热情地招呼着客人。女儿聪明伶俐,那一双小眼睛眨巴之间,闪烁着聪慧狡黠的光芒,做着一些力所能及的杂务,为客人端茶递酒。 这家酒寮的招牌特色仅有两样:熏酱半岁小黄牛肉、十里香烧刀子酒。在这方圆十里八村,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就连太平川的本地人,也时常前来光顾这家酒寮,只为品尝那一口烧刀子酒搭配着小黄牛肉,感受那辛辣滋味过喉入腹如火烧般的独特体验! 今日,酒寮的生意颇为红火,外面的四张桌子都已坐满了客人。其中一桌坐着的两人,正是从江城远道而来的红芍和熊烈。他们点了小店的招牌菜熏酱小黄牛肉一盘,还有两碗面、一壶烧刀子酒,二人不紧不慢地吃着,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以消解行程中的疲惫。 熊烈对面桌的客人,正是方才路过此地并在此歇脚的表兄妹二人。他们点了小店的特色酱小黄牛肉,要了两碗面,还额外要了一壶白水,俩人边吃边聊了起来。 “表妹,这太平川的风光可有什么特别的讲究之处?我一路观察,觉得此处风水甚佳,风土人情淳朴浓厚,交通也颇为便利,实乃一块风水宝地。”青年将一路上的感慨做了个简要的总结陈述。 “这还用你说,这里山清水秀人美,不然我又怎会出生于此呢!表哥,你来这儿可是有福了,大开眼界了吧!” “表哥,别尽说些有的没的,一会儿进城,见到我爹娘,你可都想好怎么提咱们的事了?我可警告你,别真见了我爹娘,就怂了,把该说的话都给忘了。”姑娘一脸嗔怪地看向表哥,果真是女人变脸比翻书还快呀! “不能,不能,我此次前来,定要向姑妈、姑丈挑明此事,明媒正娶表妹,绝对不敢忘却,不敢忘却。”男人嘴上说着,眼神却多少透露出些许心虚。 熊烈猛灌了一口烧刀子,听着隔壁小情侣正热络地探讨着明媒正娶之事,他的内心忽然间也浮现出一个姑娘的倩影。紧接着,他又仰头灌下一口烧刀子,那辛辣的味道直蹿咽喉,再加上刚刚那瞬间汹涌澎湃的想念,他的眼角竟不由自主地呛出了串串泪痕。为了避免被红芍察觉,熊烈赶忙转头,将视线投向远处那蜿蜒的官道。 官道上,几匹快马风驰电掣般一闪而过。骑手们均身着黑色披风,头戴斗篷遮面,全然看不清面容。前面带队的貌似一男一女,仅从身形体态,熊烈就明显感觉极为眼熟,然而绞尽脑汁也想不起来究竟在何处曾有过交集。 熊烈眼睁睁看着快马朝着太平川方向疾驰远去,不知不觉间,眼角的泪痕早已被风吹干。他转过头来,恰好与对面的年轻姑娘四目相对。那姑娘瞬间面色如霜,提刀迈步,气势汹汹地向熊烈走来。红芍敏锐地察觉到姑娘的过激反应,迅速起身,一个箭步挡在姑娘身前,赶忙说道:“姑娘,这纯属误会。这位朋友刚才瞧见您,错把您当成了他往昔的一位挚友,请姑娘息怒,我在此替朋友向您赔罪!”红芍言辞恳切,急切地替熊烈解释。没想到,这番解释竟与熊烈心中所想如出一辙。熊烈听完红芍的话,内心满是惊诧,不禁感慨以后在女人面前还是得尽量收敛情绪,仅仅一个眼神,就被女人看穿了心思,仿佛在女人面前自己毫无秘密可言。他心中对女人这细致入微的观察力充满了敬畏,刹那间浑身的汗毛都竖立起来。 “表妹,是不是对面这个登徒子刚才盯着你瞧了?你若再敢如此放肆地看我表妹,信不信,我邹平挖了你这对狗眼珠,拿来当小爷的下酒菜。”名叫邹平的年轻人怒不可遏,一把抄起身边的剑,怒气冲冲地指向熊烈。 “误会,误会,这位兄弟还请息怒。我们这不过是小本买卖,实在经不起诸位大爷的折腾。各位还是请坐下继续安心用餐,小店可为各位客人再把好酒斟满。”酒寮老板娘显然是见过不少世面的人,为了避免发生争执从而造成酒寮的损失,赶忙现身阻止事态进一步恶化。 熊烈也赶忙站起身来,先是向老板娘诚挚地表达了歉意,声明纯属误会,绝非有意亵渎对面的姑娘,接着端起酒亲自向那对年轻小情侣解释,并作出了郑重的保证。这场风波这才得以平息,他回到自己桌与红芍喝完烧刀子,二人便翻身上马,踏上了官道。 “红芍,我方才看到一队黑衣披风、斗笠遮面的人,骑马朝着太平川方向去了,我感觉前面带队的那两人似曾相识,可就是怎么也想不起在何处见过。”熊烈一边竭力回忆,一边向红芍讲述刚才的所见。 “那我们也去太平川瞧瞧,看看究竟是什么人,在搞什么名堂?”红芍听完熊烈的叙述,对刚才熊烈所说的那伙人充满了好奇。 二人勒紧缰绳,掉转马头,朝着太平川方向疾驰而去。 那对青年表兄妹看到熊烈二人朝着太平川方向奔去,匆匆结完账,也扬鞭催马,紧紧追赶二人。 前面那队匆匆而过的黑衣人,万万没有想到,这里竟有他们熟悉的人存在。他们更不曾料到,身后有故人正在紧追不舍,却依旧继续命令众人按照原计划行事,一队人马心急如焚地赶往太平川。 红芍察觉到,在她与熊烈的身后,刚才那对年轻小情侣正策马急追而来。红芍转头看向并排骑马前进的熊烈,朝他身后努了努嘴,熊烈心领神会红芍的担忧,却并未表态,二人继续扬鞭催马前行。 年轻小情侣,追上熊烈与红芍,猛地勒住缰绳,挡住二人的去路。姑娘看向熊烈的眼神,依旧冷若冰霜。 “刚才,我也向二位解释过了,我真不是有意亵渎姑娘,我只是看到姑娘,因而想起了我的一位朋友而已,我绝非什么登徒子,究竟要我如何解释,二位才肯相信我。”熊烈语重心长地询问小情侣。 “看二位也是要去太平川,我奉劝二位小心行事,本姑娘不想在太平川再看到二位,表哥,咱们走!”年轻姑娘连瞧都不愿再多瞧熊烈一眼,便骑马不再与熊烈纠缠。 “小心着点,别再让我们碰到你俩,否则,有你们好看。”叫邹平的年轻人,威胁完熊烈,便策马去追赶表妹了。 经这二人如此一阻拦,熊烈想要追赶的黑衣众人,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熊烈与红芍二人寻思着,看来只有前往太平川里面去一探究竟了。 第35章 采花贼同党?(上) 熊烈与红芍并肩行走在太平川的街道之上,街道两旁罗列着茶楼、酒馆、当铺、作坊、庙宇、公廨等等。街道两旁的空地上,众多小商贩的叫卖呐喊声此起彼伏,一浪高过一浪,喧闹不已。路上行人熙熙攘攘,有的挑着担子行色匆匆地赶路,有的驾着牛车不紧不慢地送货,还有的赶着毛驴牵拉着货车缓缓前行。红芍与熊烈曾领略过江城的繁华盛景,目睹太平川这人来人往的热闹场景,并未觉得这小镇的繁华有何特别之处,似乎每一个地方都该是这般模样。 熊烈二人在小镇上兜兜转转了一圈,却丝毫未发现刚才那群黑衣人的行踪。于是,他们返回方才路过的清风客栈,要了两间上房住下,决定待到晚上再去探寻一番,毕竟那么多人,总归会留下些许线索的。 “客人,晚上尽量少出门,尤其是单身的姑娘。”送热水的小二哥特意指了指红芍,示意要多加小心。 “这地方名为太平川,近来却不怎么太平,常有盗匪出没。听闻前几日城里大户人家的几位姑娘,都惨遭糟蹋,即便报了官,也没查出个所以然来。”店小二热心地提醒着熊烈二人。 “小二哥,那你们这儿以前的治安也如此糟糕吗?”红芍漫不经心地问了店小二一句。 店小二听到红芍发问,顿时像打开了话闸子,竹筒倒豆子般向二人滔滔不绝地讲述起太平川往昔的美丽、祥和,曾经的夜不闭户,说到最后,忍不住重重地“唉”了一声,脸上尽显无力与无奈的神情。 “那是从何时开始变成这般模样的?”熊烈好奇地向店小二询问。 “大约是从两个月前开始的,具体是哪天,我也说不清楚。衙门两个月前就发了公告,称太平川出现了采花盗,让各家各户的年轻女子切勿随意出门,各商铺也都收到了衙门的口头告诫。”店小二向熊烈详细地叙述着事情的经过。 “小二哥,那你可听说,太平川哪家大户的姑娘,未曾被采花盗掳走过?”红芍突然兴致盎然地向店小二问道。 “史、林、贾、薛等大户似乎都报过官,我想想,好像有一家未曾被采花贼惦记,对,就是镇东柳家的女儿没有被抓走糟蹋。”小二哥掰着手指头,仔细思索了一番,总算弄清楚了城中大户里谁家没被采花大盗欺凌过。 “柳家为何没有被采花贼盯上,难道他家姑娘生得不够好看?”熊烈这次没有问小二哥,而是扭头看向红芍,这突如其来的注视让红芍稍感不适,脸蛋微微泛红。 “柳家姑娘美丑我不知道,但你提及她时盯着我作甚,难不成我就长得不好看啦?”红芍娇嗔地质问熊烈。 “对自己这么没信心呀,我看你,是想征询你的看法,你这说的是哪跟哪呀!”熊烈有些摸不着头脑,继续看向红芍,红芍略显难为情,不过熊烈也明白,刚才不过是红芍的一句玩笑话罢了。 “小二哥,可知柳家千金容貌如何?”红芍问起一旁正看热闹的店小二。 “我也未曾见过柳家千金,不过,听镇上见过她的人讲,柳家小姐柳俏棠那可是花容月貌,美若天仙。”店小二将听来的描述向二人绘声绘色地形容了一遍。 “那我倒是好奇了,这采花盗莫非瞎了眼?”熊烈忍不住喃喃自语起来。 “听说,这段时日柳小姐不在太平川家中,好像是去走亲戚了。”店小二听完熊烈的话,忽然想起了这一茬。 ----------------- 夜幕降临,熊烈二人悄然换上夜行装,悄悄溜出了清风客栈,来到了大街之上。最终,他们在一处宅院跟前止住了脚步。门廊上的两处红灯笼,将中门牌匾上那两个朱红大字“柳府”映照得清晰可见。 柳府的大门半敞着,二人透过敞开的缝隙往里瞧去,只见柳府的院内已然是一片混乱不堪。一群人正围着一个人激烈厮杀。熊烈与红芍距离院子尚远,根本无法看清究竟是谁在攻击谁,又是谁将谁团团围住,总之是一团难以理清的乱麻。 只听得院中传来女子的高喊声:“今天决不能让这个采花淫贼逃掉,表哥,我来为你守住门口。”与此同时,兵器相互碰撞的声响连绵不绝。 门外的红芍与熊烈清晰地听到这熟悉的叫喊声,不禁在心里寻思,究竟在哪儿听过呢?二人下意识地不约而同看向提刀朝着大门快步而来的女子。目光交汇的瞬间,二人不禁暗自叫苦,哎呀,这不是在官道上碰到的那个冷若冰霜的年轻女子吗?就因为熊烈多瞧了那么一眼,就要大动干戈的女人,这可真是“不是冤家不聚首”啊! 来人正是柳家的千金柳俏棠,她一看见熊烈二人,顿时怒火中烧,“表哥,捕快大哥,快来人呐,门口有采花淫贼的接应同党。”说着,她挥舞着一把寒刃刀,以狂风扫落叶之势朝着熊烈与红芍猛砍过来。熊烈眼看已经来不及解释,当即运用“二十四桥明月夜”的内力于掌风中,裹挟着红芍急速向后退去,避开大门的攻击范围。二人刚刚站稳脚跟,柳俏棠的寒刃刀又已经追杀而至,二人只得再次后退。与此同时,柳俏棠身后又猛地冲出三个人,其中一人正是在路上有过一面之缘的柳俏棠表哥邹平,另外两人则身着捕快服饰,明眼人一看便知其身份。 “早就看出你们俩不是什么好东西,原来和采花淫贼是一伙的,今天正好让小爷我宰了你们,为太平川的百姓除一大害。”邹平一看到熊烈和红芍,立刻就认出了他们。 “邹家少爷,别跟他们啰嗦,赶快把他们除掉。”其中一个捕快对话多的邹平说道。 柳俏棠手持寒刃刀,刀势凌厉得密不透风,朝着熊烈猛杀过去,邹平和另外两个捕快则一同攻向红芍。 “住手,听我们解释,我们不是淫贼,我们也不是和采花大盗一伙的。”红芍一边挥动着九幽化龙鞭,奋力格挡住众人的进攻,一边大声向对方表明。 “去地府跟别人说吧!去跟那些被你们欺凌过的女孩子说吧!”柳俏棠根本不给二人任何说话的机会,哪怕他们能辩解只言片语,她也根本听不进去,更不会相信。 熊烈与红芍这下彻底明白了,今天这场面俨然是个不死不休的僵局。只听得被柳俏棠逼得险象环生、眼看就要受伤的熊烈,朝着被围攻的红芍大声喊道:“必须先动手控制住他们,我们才有机会把话说清楚。” 二人瞬间心领神会,明白了这一点之后,他们均不再留有余地,不再像刚才那样只是一味地躲避对方的攻击,而是见招拆招,打得难解难分。熊烈施展出小擒拿手,试图夺下柳俏棠手中的寒刃刀,柳俏棠一眼就看穿了熊烈的意图,又岂能让他如愿以偿。她手中的寒刃刀结合寒月刀法,一招流星赶月直直地刺向熊烈的上身。倘若熊烈闪躲不及,瞬间就会前胸被刺个透心凉。 熊烈若是此刻运用“拈花一笑乱红尘”,固然能够击退柳俏棠,但这一招绝不能用在她的身上。他心里清楚,这一招是自己的独门绝技,威力究竟如何,说不定会让柳俏棠刀毁人亡。他与她之间不过是一场误会,并非生死仇敌,只需控制住对方就好。 他果断地施展出红芍在路上传授给他的“龙行百步”,现学现卖,成功躲过了柳俏棠的杀招。“龙行百步”配合“擒拿手”,直抓向柳俏棠的后肩锁骨。柳俏棠又怎会是“龙行百步”的对手。熊烈的手紧紧扣住柳俏棠的肩膀,顺势打落了她手中的寒刃刀,然后大声呵斥围攻红芍的三人:“住手,谁要是再敢出手,我就要了她的命。” 围攻的另外俩人此时早已伤痕累累,被红芍的九幽化龙鞭,配合“龙行百步”,打得浑身都是鞭伤。若不是红芍手下留情,他们恐怕早就命丧当场。俩人早就不想再继续围攻红芍了,可是谁都想逃跑,却又谁都不愿意率先跑开。在江湖上,宁愿流血负伤,也不愿承认自己技不如人。 听到熊烈大声喊住手,俩人真可谓是求之不得。俩人迅速后退,与红芍拉开一段距离,望着被熊烈控制住的柳俏棠,再看看自己身上流淌的鲜血,真的不敢再有任何轻举妄动,静静地等着看熊烈接下来要说些什么。 第36章 采花贼同党?(下) “诸位,现今能听我二人解释一番了吗?”熊烈目光扫向身旁的三位,那三位一脸无奈,轻轻点了点头。而被熊烈紧紧抓在手中的柳俏棠,冷哼一声,咬牙切齿道:“要杀便杀,有什么话快说!”熊烈并未理会她,接着说道: “我与同伴只是偶然路过此地,瞧见有人在此打斗,便停下来瞧个究竟罢了,我们绝非什么采花贼的同党,至于里面被诸位包围之人究竟是谁,我们也并不知晓。我只是在来太平川的路上,与柳姑娘和这位邹公子有过些许小误会,且早已解释清楚。未曾想,如今竟又被众人误当作采花大盗的同党。”两名捕快听闻,忙将目光投向邹平和柳俏棠,试图证实熊烈所言是否属实。 只见邹平先是点了点头,可当他看向表妹柳俏棠毫无反应时,又迅速摇了摇头。这一来,可把两名捕快给弄懵了,压根搞不清楚他们二人究竟有没有见过柳俏棠和邹平。两名捕快又将视线转向始终沉默不语的柳俏棠,熊烈察觉到柳俏棠的态度,手上抓着她肩膀的力度又加重了一分。柳俏棠顿时感到一阵钻心的疼痛,无奈之下,只得点头承认熊烈方才所说的确是事实。邹平见表妹柳俏棠点头,也赶忙跟着点了点头,从侧面佐证了熊烈所言不虚。 此刻,两名捕快在心里忍不住暗骂邹平和柳俏棠:“这两个大蠢货,差点把我们给折腾死。打了半天,弄得浑身是伤,人家却毫发无损。更可气的是,与我们大打出手的这两人,仅仅是在途中与邹平、柳俏棠产生过小误会的路人,根本不是什么采花贼的同党。”如今,打又打不过,骂也骂不得,真可谓是王八钻火炕,又憋气又窝火。 此时,在屋内围攻的众人,也留意到了门外的状况。在包围圈中,迅速撤出两名高手,正是带队抓捕采花贼的捕快队长邱一刀,以及太平川大户们花重金请来对付采花大盗的、在江湖上素有“八卦地堂刀”之称的姜昊天。 二人毫不犹豫地撇下采花贼,朝着门外飞奔救援而来。包围圈中的采花贼,察觉到围攻剩余众人中,没有武功高强之辈。于是,他挥动手中的钢挝,施展出绝技“猛虎十八式”,瞬间击中太平川重金聘请的两名江湖人士。这二人当场毙命,采花贼趁机杀出一个缺口,一个箭步,便冲出了包围圈,转眼间已出现在柳家的厢房之上。临走之时,他还不忘看向门外众人,并朝着抓住柳俏棠的熊烈大声喊道:“兄弟,柳家这小娘们,留给你享用,哥哥我就先回家等你!记得玩够了要回家呀。” 熊烈此时终于看清并认出,这采花贼竟然是风晨曦师门的大仇人,也是自己的死对头阳煞鬼冢。这家伙眼看要逃跑,还不忘使出一招借刀杀人、祸水东移之计,把自己当作垫背的替死鬼。众人望向熊烈与红芍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尤其是柳俏棠,那眼神仿佛要将熊烈生吞活剥一般。 红芍手中的九幽化龙鞭在“龙行百步”的招式配合下,猛地扫向围拢上来的众人,同时伸手拉住熊烈,急切说道:“木头疙瘩,快跑,以后再找机会解释!”熊烈这才回过神来,赶忙松开抓着柳俏棠的手,与红芍抬脚便要逃离此地。然而,众人又怎会轻易放过这所谓的“采花贼同党”呢? 熊烈身后追来的有“八卦地堂刀”姜昊天、捕快队长邱一刀、邹平、柳俏棠,还有太平川大户重金聘请的江湖中一对组合杀手,人称“八面阎罗”的阎心与罗一群。 众人一心不想放过熊烈与红芍,熊烈与红芍也在拼尽全力追赶逃走的阳煞鬼冢。众人一路追逐,直至跑出太平川五十里外。阳煞鬼冢总算成功甩掉了熊烈与红芍,心满意足地转身朝着太平川方向返回。 追踪熊烈与红芍的众人,最终还是追丢了目标,无奈之下只好分成三组。一组是“八卦地堂刀”姜昊天和捕快队长邱一刀;一组是邹平、柳俏棠表兄妹;还有一组是“八面阎罗”阎心与罗一群。三组人马分别朝着三个方向继续展开地毯式搜索熊烈与红芍。 邹平、柳俏棠表兄妹这一组搜索的方向,恰恰正是阳煞鬼冢返回的路线,自然而然,注定会与阳煞鬼冢这个大色魔不期而遇。 “柳家姑娘,今日你可真是要走桃花运啦,让我这个阅女无数、经验丰富的老家伙,来给你送温暖、送满足。”邹平兄妹闻声抬头,只见前方一张淫邪无耻、下流至极的脸,正不怀好意地笑着,目光死死盯着柳俏棠前胸,饥渴难耐地吞咽着口水。 邹平、柳俏棠瞬间便知晓,对方就是近几个月来在太平川为非作歹、祸害众多大姑娘和小媳妇的淫魔。今日对他们二人而言,无疑是一场生死攸关的恶战,于是剑、刀同时出鞘,悍然杀向淫魔。 柳俏棠挥动寒刃刀,施展出自己所学的寒月刀法中的“九天揽月”,朝着淫魔鬼冢的头颅猛力斩去。邹平手持一把清风剑,配合自己清风剑法中的“穆如清风”,刺向淫魔鬼冢的腹部。淫魔鬼冢见二人攻来的皆是杀招,当下也不再拖沓,手持钢挝,施展绝技“猛虎十八式”,同时凭借灵动的身法,巧妙躲过柳俏棠的“九天揽月”,钢挝一式“饿虎逢羊”逼退了邹平的清风剑招。紧接着,“猛虎十八式”连续使出三式“鲸吞虎噬、猛虎出山、为虎作伥”,邹平也连忙使出清风剑三式“清风劲节、风清月皎、清风高谊”。然而,终因邹平年轻气盛,内力不足,不敢与阳煞鬼冢的钢挝硬拼,若不是柳俏棠的刀法配合精妙绝伦,恐怕早就败下阵来。 最终,表哥邹平还是不幸被阳煞鬼冢的钢挝击中,口吐鲜血,狼狈败下阵来。此时只剩柳俏棠独自应战,她的刀法纵然精妙非凡,可终究敌不过江湖阅历丰富、内力深厚的老魔,很快柳俏棠已是香汗淋漓,刀法和步法逐渐凌乱,体力也渐渐不支。淫魔鬼冢见状,愈发兴奋起来,此时的柳俏棠,就如同猫戏老鼠、待熬的雄鹰、砧板上的肉一般,任其摆布。对淫魔而言,这场景别提有多令人兴奋了。 最终,柳俏棠力竭战败,邹平也身负重伤,双双被淫魔所控制。淫魔鬼冢在刚才与柳俏棠的战斗中,精神上虽得到了满足,但身体的欲望仍需发泄。这一次,他竟想尝尝别样的滋味,于是将目标转向了帅气的邹平。当着柳俏棠的面,他粗鲁地扯光邹平的衣服,邹平的身体赤裸裸地暴露在表妹面前,被迫上演了一场悲惨的“赤膊上阵”。 柳俏棠看到表哥遭受如此奇耻大辱,差点昏死过去。她此时满心愤恨,真想拿刀将淫魔鬼冢碎尸万段,以解心头之恨。然而,她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表哥一次又一次地在淫魔的摧残下,发出如杀猪般凄惨的叫声,响彻整个山谷。所见之人无不落泪,听闻之人无不伤心,真可谓是“惨绝人寰”。 最终,鬼冢玩累了,邹平也在鬼冢的肆意摧残下,昏死了过去。鬼冢扛起柳俏棠,心满意足地,连昏死过去的邹平都懒得理会,对柳俏棠说道:“咱们回家洞房,让我把刚才没有使出的几式,用在你这个如花似玉的小娘们身上。”说着,满嘴污言秽语地大踏步往太平川附近走去。 第37章 ‘伪君子\’ 在云雾的重重笼罩之中,山色空蒙荡漾,虚幻飘渺。几座山头形状奇异,巨岩壁立,好似摇摇欲坠,苍劲的树木与翠绿的翠竹点缀其间。幽深的峡谷里,升腾起神鬼难测的氤氲山气,宛如一幅神奇的轻纱帷幔,细腻而婉约地绘就了一幅山水画卷。粗犷的山峦别具一番别样的情趣,尽显万般迷人风情。 这便是位于太平川西南的蟠龙谷。阳煞鬼冢扛着昏迷不醒的柳俏棠,一路左拐右转,东躲西藏,还不时回头察看,见四周无人,便走进谷中,进入了一个人工挖凿而成的山洞。 刚踏入山洞时,感觉狭窄逼仄,前行一段路程后,眼前突然变得开阔起来。再往里走,渐渐没了人工挖凿的痕迹,天然形成了一个方形的厅室,洞顶悬挂着形态各异的钟乳石。一阵微风迎面吹拂而来,显然洞中有洞,与外界相通,形成了空气对流,使得山洞常年保持着干燥清新,实乃一处罕有的仙境之地。 只可惜这一处的良辰美景,被阳煞众人所霸占。阳煞鬼冢将肩上昏迷着的柳俏棠朝铺着干草的石板上随意一扔,还没来得及回头,就听到身后传来话语:“刚来就出去浪荡了,没浪够,还弄个小娘们回来享乐!你们男人全是一个德性,但凡碰到有点姿色的娘们,就迈不开步。” 阴煞神姬站在阳煞身后,看到了躺在干草上的柳俏棠,瞧着那俊俏的面容,不禁心生醋意。“一会儿,别把老娘的地方给弄脏弄乱了,否则我可饶不了你们。” “怎么可能呢!对了,主公让咱们来这个荒僻之地,到底所为何事,总不会只是让咱们来这儿逍遥快活的吧!” 阳煞鬼冢似乎带着些抱怨,又有几分陶醉地询问阴煞神姬。 “据江城五毒门分舵的暗探传来消息,上次前来督导接货的特使五右卫门,在追查上次货物被毁的过程中,不幸遇难身亡,咱们楚江这条货贸线路已然中断。主公此次派出风林火山四使来到大夏国,下令让我们来太平川接应风林火山四使之一的焚火使,听从他的调遣,重新打通苗疆火药武器这条货源通道。”阴煞神姬将上级的情报命令详细地给阳煞鬼冢叙述了一遍。 “暗探有没有打探到,究竟是谁有能力杀死一个上忍特使,下次咱们要是遇见,可得跑得快点,保住小命要紧,大夏国有句话说得在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阳煞鬼冢一想到杀死五右卫门的那个人,心中顿感恐惧,后背不禁冒出了冷汗。 “不清楚对方是谁。咱们往后还是低调行事为好。”阴姬提醒道。 “焚火使那家伙,都来太平川将近两个月了,把这里的娘们都给糟蹋遍了。他奶奶个熊的,我刚来就想着出去捡个漏,打打牙祭,结果就被镇上要抓他的人给围攻了,差点就把命给丢了,真他娘的晦气。不过福祸相依,我今晚也不算吃亏,享用了一顿小鲜肉,待会儿把这柳家的小娘们弄醒,陪我再快活快活,让她尝尝棍子炒肉的滋味。”阳煞一想到旁边还躺着个柳俏棠,马上就能肆意折腾一番,心里别提有多美滋滋了。 “小美人,醒了半天了吧!还不睁开眼瞅瞅我,让我好好稀罕稀罕。”阳煞色眯眯地望着一动不动的柳俏棠,仿佛在欣赏一件珍贵的艺术品。 “再不睁开眼瞧着我,我可就要动手了。”鬼冢做出一个要扒柳俏棠衣服的下流动作。 “啊”的一声尖叫,受到惊吓的柳俏棠不由自主地睁开了眼睛,同时又想起之前表哥邹平的悲惨遭遇:“你个畜生,不得好死,一定会遭报应的。” “小美人,你就尽情地喊叫吧!就算你叫破喉咙,今天也不会有人来救你。而且,我还要告诉你,你挣扎得越厉害,我就越刺激,越要好好收拾你。叫呀,大声给我叫!”阳煞鬼冢满脸狰狞,邪恶地笑着,缓缓走向瘫倒在干草中的柳俏棠。柳俏棠满脸绝望,她清楚今天难以逃脱被侮辱的命运,自己的人生尚未真正开启,今日过后,便要走向终结。她已然做好必死的打算,不再畏惧任何事物,睁大眼睛,怒视着命运对自己的不公。 “鬼冢,放开她,先把欠我的账算清楚!”熊烈手持铁剑,出现在山洞中鬼冢的面前。 柳俏棠起初听到有人出声喝止鬼冢,可仔细瞧看来人,竟是被视作采花贼同党的熊烈,这不是完了吗?一个还不够,居然又来一个,今天自己的身体怕是要遭受双重侮辱,这样活着还有何意义?连死了都不能保有清白之身,老天爷呀,我要诅咒你!此刻,柳俏棠万念俱灰,心一横,决意立马咬舌自尽,绝不能让这些畜生欺凌尚在人世的自己。 “柳小姐,我并非与他一伙,我也不是采花贼,你要相信我。”熊烈望向绝望的柳俏棠,再次向她解释这误会。 这解释不打紧,反倒更加激怒了正准备咬舌自尽的柳俏棠。她怒火中烧,心想我都要死的人了,你还在这里骗我,当我是三岁小孩那般好糊弄?明明你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却还在我面前屡次辩解。 想到这里,柳俏棠破口大骂起来:“你这个不知廉耻的臭流氓,我都要准备咬舌自尽了,你还在骗我。你比这个采花贼还要可恶,人家是明目张胆地觊觎我的身体,你这家伙,最为无耻下流,不光想玷污我的身子,还不敢承认自己的卑鄙行径。我柳俏棠最恨的就是你这样的伪君子。你们都想欺负我,你们这群畜生,我诅咒你们都下十八层地狱。我今天就算死了,做鬼也绝不会放过你们。”柳俏棠原本一心求死,可看到熊烈后,她不想死了,她要活下去,不论付出何种代价,即便今日遭受多人欺负,她也要活下去,直至有朝一日能亲手杀死眼前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如今熊烈成了她活下去的目标与动力。 熊烈看到柳俏棠眼中不再有绝望,此刻充满了复仇的灼灼光芒。他知晓柳俏棠对自己的误会愈发深重,眼下一时半会儿也解释不清,既然如此,那就无需解释,先解决阳煞鬼冢再说。 那边红芍已然与阴煞神姬交上了手,红芍手持九幽化龙鞭,施展《龙行百步》的步伐,施展出绝技“万蛇鞭法”,一招一式皆朝阴煞神姬扫去,打得神姬毫无还手之力。阴煞神姬使出鬼脸夜叉阴阳乾坤伞中的暗器,无差别地向众人发射毒针。红芍本就出自五毒门,对于暗器与用毒皆有涉猎和了解,故而并不担忧神姬的暗器;熊烈也凭借内功防护,鬼冢深知神姬的毒针,因而也不担心。唯有柳俏棠瘫软地躺在石板上,毫无任何防护,一枚枚毒针朝她飞射而去。熊烈眼疾手快,迅速站到柳俏棠身前,击落了所有射向柳俏棠的毒针。 阳煞鬼冢见阴煞处境窘迫,挥动钢挝,施展出“猛虎十八式”中的“猛虎下山”,趁着熊烈营救柳俏棠之机,火速前去救援阴煞。阴阳二煞合力攻杀红芍一人,红芍却并未处于下风,手中长鞭挥舞得虎虎生威。 熊烈见红芍一人能够抵挡阴阳二煞,自己也不再拖沓,上前轻轻提起躺在石板上的柳俏棠背在肩上。柳俏棠有了近身贴近熊烈的机会,她狠狠咬向熊烈的肩膀,瞬间熊烈肩膀鲜血直流。幸亏此时的柳俏棠身体力气尚未完全恢复,否则熊烈肯定会被咬下一块肉。熊烈疼得“啊”地叫了一声,顾不得柳俏棠,先向红芍招呼道:“先救人,你负责断后!” 同时捡起刚才阴煞神姬发射掉落在地上的毒针,运用十成“二十四桥明月夜”的阴柔内力于捏着毒针的手指,骤然向正在进攻红芍的阳煞鬼冢裆下发射而去。这一针并非要取鬼冢性命,但鬼冢却如同失去了整条性命,只见他放弃进攻红芍,一手捂住裆部,疼得满地打滚,鲜血从裆里顺着裤腿流淌而出,显然熊烈未曾打算放过鬼冢裆下那条惹祸的根苗。 红芍趁机脱离战斗圈,神姬也腾出功夫查看鬼冢的伤势。山洞中已无人胆敢追赶二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红芍、背着柳俏棠的熊烈双双离开蟠龙谷山洞,朝着太平川方向疾步而去。 第38章 幽潭寒水(上) 太平川幽潭前的绿竹林美不胜收。在这静谧的夜晚,皎洁的月光如轻纱般洒落在竹林之中,地上映照着斑驳的月影与摇曳的竹影。一阵轻柔的微风拂过,绿竹宛如优雅的舞者,随风摇曳生姿,竹叶相互摩挲,发出“沙沙”的轻响,与幽潭那清澈如镜的潭水遥相呼应,真乃“竹海通幽处,潭水月照人”之景。 月光下的竹林中,熊烈小心翼翼地放下了背上的柳俏棠,转头对着身后的红芍说道:“烦请红芍姐姐,为她解除穴道,让她恢复体力,放她回家吧。”熊烈为了避嫌,缓缓移步,站到了离二人较远的幽潭边上,静静地欣赏着这许久未见的月光,他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孤独而又坚定。 红芍未发一言,款步上前,双手灵动地为柳俏棠解开穴道,而后双掌贴于柳俏棠后背,以自身深厚的内力为其推宫过血,助柳俏棠恢复体力。柳俏棠在红芍的帮助下,终于缓缓地站了起来。 “这是你的寒刃刀,在发现你表哥昏迷的地方捡到的,给你。”红芍轻声说道,同时将寒刃刀递到了柳俏棠的手中。 “如果你还是觉得我是采花淫贼,你现在恢复了体力,也拿到了自己的兵器,尽管放马过来杀我,我随时奉陪。”站在幽潭边上的熊烈,目视着幽潭,声音清冷地说道,目光未曾看向红芍,也未瞧柳俏棠一眼。 柳俏棠紧紧地握紧手中的寒刃刀,双眸中闪过一丝犹豫,沉思片刻后,转身向红芍抱拳:“谢谢,这位姐姐的救命之恩!我想问我表哥,他怎样了,现在在何处?” “你表哥应该没有生命危险,现在或许已经回你家了,你还是快回家吧,外面晚上甚是危险。”红芍语气温柔,犹如对待自己的亲妹妹一般,满含关切地对柳俏棠说道。 柳俏棠向红芍抱拳再施了一礼,目光始终未曾看向熊烈所站的方向,转身向着柳家的方向快步而去。走出很远之后,传来她的一句:“别以为今晚你救了我,我就会感激你,下次见面,我定会要你好看!你给我小心点。”红芍看了看熊烈,无奈地笑了:“好人难做吧!” 熊烈也微微一笑,深深地吸了一口这清新的空气,说道:“谁说我要做好人来着,我做个人就好,凡事但求问心无愧罢了。” 红芍点了点头,深表赞同熊烈的想法,接着又说道:“她最后想必也明白,你和我并非她口中的采花贼,我想她只是个倔强的丫头,不愿在你面前承认自己的错误罢了,女人或许都有这种通病,也许此刻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呢!” “什么人躲在竹林里鬼鬼祟祟的,出来。”熊烈突然察觉到竹林中的异常,神色一凛,大声喝道。红芍也即刻停止说话,迅速抽出自己的九幽化龙鞭,紧紧握在手中,目光警惕地注视着竹林。 “小花,我们被发现了。”竹林中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只见林中缓缓走出三个人,一个男子,半张脸布满了狰狞的伤疤,在这清冷的月光下乍一看,似人更像鬼一般,令人毛骨悚然;还有一个中年模样的妇人,身着一身绿色的衣裳,在这绿竹林中,如果她不说话,旁人根本难以发现其身影,方才说话的正是她;另有一个叫小花的小女孩,那一双眼睛眨呀眨的,透着聪明伶俐的光芒。 熊烈、红芍仔细打量这三人,这不正是太平川官道上开小酒寮的一家三口人吗?心中甚是奇怪为何他们会在这深夜出现在此地。 “两位,对不住了,让你们赶上了,我们也不想灭口,只是这件事,除了我们一家三口,不想被第四个人发现,去死吧,明年今晚,我们一家会为你俩烧香超度的,动手!”女人神色狠厉,看向旁边一直未曾说话的半边脸伤疤的男人,做了一个灭口的手势。 只见那伤疤男人,猛地从手中的竹子里,抽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剑。他出手便是杀招,身形如鬼魅般直奔二人而来。红芍反应迅速,施展出“龙行百步”的身法,轻盈地躲开了这致命的一击。熊烈却不想回避,他深知在这样的局面下,避无可避,索性直接一招“无情剑”,剑意“谷神不死,是谓玄牝”,毅然迎向了疤脸男人的竹中剑。 铁剑和竹中剑交错碰撞,瞬间迸发出耀眼的火花,在这月夜之下显得格外夺目。疤脸男人立刻察觉到自己并不能瞬间将对方灭杀,大喊了一声:“老于,点子挺扎手。”被喊作“老于”的中年女子,不慌不忙地从怀中缓缓掏出一个似泥塑巢状的物品,一手稳稳托住,另一只手则握着一个紫色的小铃铛。她轻轻地摇动起紫色小铃铛,只见泥塑巢状物品中飞出数只小飞虫子,向着熊烈、红芍疾速飞来。 疤痕脸男人看到“老于”掏出这一物,恐怖之感瞬间浮现在脸上。本来他那半边脸上就已是累累疤痕,再加上此刻恐怖狰狞的面容,已全然不能用恶鬼来形容。倘若地狱里还有更为触目惊心的恶物,那此刻站在熊烈面前的这位,必定算得其中之一。红芍早已被吓得胆战心惊。 “快逃,洞夜胡蜂。”红芍借着月光,最先看清中年女人指挥飞来的是何物。 “你们还有机会逃吗?老于,这杀人的洞夜胡蜂从来没有失手过。”疤脸男人听到对方的提醒,脸上现出一种看向死人般的阴森笑容。 熊烈没有听清红芍说的是什么东西,但他已经发现马上飞到眼前的是一只只体型个头比蜜蜂还大的红色蜂子。红芍毫不犹豫地飞奔扑向熊烈,紧紧拉住他只说了一句:“幽潭寒水里,或许还有生机。”说罢,红芍拉着不明所以的熊烈,双双纵身跳入旁边的幽潭。几只毒蜂也毫不迟疑地随着红芍、熊烈跃入幽潭,跟着钻入潭水中。眨眼间,几只毒蜂便漂上了水面。中年女人摇着紫色小铃铛,让没有来得及飞入潭中的洞夜胡蜂返回手中泥塑的母巢中,用手捞起水面几只微微结了冰霜冻僵的胡蜂,放在手中一个不知名的布袋里,然后和疤脸男人、小花,一同望着潭水水面,静静地呆傻了半刻钟。 “你们说,他们还能活下去吗?”小花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看向疤痕脸男人和叫老于的中年女人。 “这幽潭外面看上去,波澜不惊,其实内部暗藏奇寒。我们想要的那物就在幽潭下,这么多年我们尝试了各种方法,都不敢入潭。他们俩,这样冒冒然地下去,你说,有活下来的可能吗?”老于看向一副天真模样的小女孩说道。 “那万一,他们就活了下来呢?”叫小花的小女孩,没有回答老于,而是继续紧盯着水面熊烈他们入水时,泛起的水花余纹。 “他们如果活下来,我们不就可以抓住他们逼迫他们再进入幽潭潭底为我们取出天魔老人留下的寒潭秘藏,然后,再用洞夜胡蜂弄死他们,让他们尸骨无存。”疤脸男人越说越兴奋,已然陷入了想入非非的境地。 第39章 幽潭寒水(中) 跳入幽潭水中的红芍与熊烈,瞬间便感受到一阵透骨的奇寒直逼五脏六腑。尽管手脚已然麻木得几乎失去知觉,但二人丝毫不敢返回水面,只得硬着头皮向着更幽深的潭水深处奋力游去。 当二人下潜了二十多米之后,寒意愈发浓重,身体仿佛被冻结,血液流动的速度明显变得极为缓慢。熊烈当即运起“二十四桥明月夜”,刹那间,那股彻骨的寒意竟神奇地转化为身体的丝丝暖意。要知道,“二十四桥明月夜”本就是汲取月阴寒光华修炼而成,遭遇这般奇寒,反而功力更上一层楼,大增不止。这幽潭寒水,恰是熊烈施展“二十四桥明月夜”的绝佳之地,不仅使其内力毫无损耗,反而让功力如滔滔江水般源源不断,似乎永无穷尽。 熊烈用强有力的臂膀紧紧搂住即将被冻僵的红芍,将“二十四桥明月夜”的功力从她的腰阳关穴缓缓灌输至头百会穴,最后一路抵达足下会溪穴,如此循环一周天。红芍身上那极度寒冷的感觉瞬间消散无踪,二人继续下潜,直至五十米处时,熊烈敏锐地察觉到红芍的身体开始逐渐出现意识模糊的状况,她全身的皮肤、嘴唇以及指甲都呈现出青紫之色。熊烈心里很清楚,红芍未曾像自己一样习过闭息之法,无法长时间滞留在水下,红芍的身体此刻急需呼吸,否则必将在这寒潭水中陷入万劫不复的生命危险。 熊烈此时已然顾不上所谓的男女之别,在他心中,活下去才是最为关键的要事。他紧紧抱住水中红芍的头,闭上眼睛,将自己体内的空气嘴对嘴地渡入红芍的身体。红芍从即将昏迷的边缘状态,慢慢清醒过来。在这漆黑一片的水中,她瞪大眼睛,视线模糊地望着熊烈那俊美的脸庞,大脑瞬间陷入一片空白,只能任由熊烈闭着眼抱着自己,吹气如兰。红芍的脸上由原本的青紫之色慢慢变得红晕,仿佛燃起了熊熊火焰,或许只有红芍自己心里明白,这不仅仅是生理上的变化,更是内心深处情感的萌动。毕竟长这么大以来,还从未有哪个男子曾以这样嘴对嘴的方式为自己进行人工呼吸,红芍不自觉地用已经恢复灵活的手臂,紧紧地搂住身前这个雄壮的大男孩的身体。 在这漆黑且奇寒无比的潭水里,熊烈就这样一直抱着红芍,一只手不停地为她灌输着内力,同时用嘴帮她维持着呼吸。当二人下潜至百米以下时,红芍始终睁着眼睛,第一个发现水底出现了一束朦胧的光亮。熊烈虽然一直闭着眼,不敢睁眼去看红芍,但他敏锐的感知力始终存在。他不光察觉到了潭底出现的亮光,还感觉到了红芍那温柔的烈焰红唇,以及近在咫尺来自红芍身上少女独有的如兰如麝般的迷人体香。 二人朝着那束亮光奋力潜去,待靠近才发现,亮光处乃是一扇石门,准确地说,是镶嵌在潭底一面墙壁上的石门。红芍用手指轻轻敲了敲熊烈的后背,示意他睁开眼看看如何才能打开这道神秘的石门。熊烈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缓缓睁开了眼睛,与红芍四目相对的瞬间,他也不禁感到脸上阵阵发热发红。闭着眼时,他还能够一直自我欺骗、自我安慰,然而一旦睁开眼睛,事实就摆在眼前,无论如何,他确实正在亲吻着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而少女还不得不配合让他亲吻自己,只因为在潭底百米以下的奇寒与巨大压力之下,绝不是她一人能够做到毫发无损地存活的。 那扇亮光门上的光芒源自一种在寒水中特有的、能够生长并发光的藻类植物。门的表面十分光滑,根本没有拉手之类的东西,熊烈用一只手搂住红芍持续输送着内力,另一只手则轻轻地抚摸着这扇发光的门,试图寻找打开它的办法。 突然,他摸到一个奇形怪状的凹槽,二人仔细查看,才发现发光水藻在这个地方浅浅地长了一层。这个奇怪的凹槽比其他发光藻类生长旺盛的地方要暗得多,如果不是用手触摸,仅靠眼睛看,还真一时半会儿发现不了。 这凹槽究竟是什么?熊烈有些茫然,红芍盯着凹槽看了许久,突然低头看向熊烈胸前挂着的金灿灿的开心匙,那奇形怪状的样子不正好和发光门上的凹槽一模一样吗?熊烈此时还和红芍保持着嘴上的亲密接触,红芍侧头看向自己胸前,他也能感觉到胸前挂着的开心匙,他知道这是麦芽糖在江城望江楼送给他的。 红芍轻轻摘下熊烈胸前的开心匙,递给了熊烈。熊烈按照开心匙奇形怪状的模样,将其按进发光门上的凹槽里。开心匙金色的光芒在发光藻类的衬托下,愈发耀眼,发出更为强烈的金色光芒。二人的眼睛瞬间被这强光刺激得两眼发黑,已经看不清周围的情况,耳朵只听到“咔咔”的声响,门开了。 发光门打开后,一股更为刺骨的奇寒喷涌而出,这股寒意阻挡了幽潭水流的流入,任何生命都无法踏入。 熊烈与红芍双双被突然从门后冲出的一股寒流,冲到离光门更远的潭水里。好在幽潭水的缓冲,让二人未受到这股奇寒的伤害。二人望着寒气在潭水中瞬间结成的冰墙,均是心有余悸,一阵后怕! 二人在冰冷的潭水中,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红芍经历了生死,再也无所顾忌,双手紧紧抱住熊烈。熊烈能感觉到,此时的红芍愿意为他做任何事,但他不能让她这样做。熊烈理智地告诉自己,红芍在这种环境下,只是下意识地求生本能,熊烈是她活下去的最后一根稻草,所以她紧紧抓住不放。可熊烈做不到对伙伴、朋友,还是生命旅程中的好姐姐,有任何下流无耻的想法。熊烈清楚地知道,自己刚才不管是给红芍灌输内力,还是嘴对嘴地输气,都只是希望她能在这寒潭中更好地存活下去,仅此而已。 熊烈搂着惊吓过度的红芍,慢慢向刚才光门的地方靠近。红芍在熊烈“二十四桥明月夜”源源不断的内力灌输下,恢复了镇定,感觉到熊烈的身体无比温暖,是她这辈子最想依靠的地方。她把熊烈搂得更紧了,生怕熊烈这一刻消失不见。 二人在熊烈的努力下,破开了刚才形成的冰墙,终于又游到了光门处。熊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取下门上凹槽里的开心匙,看着发光门后出现的一条连潭水都不流入一滴的通道,他们知道通道中有一股奇寒,可瞬间毁灭世间万物。 熊烈与红芍,这一次真切地感受到了门后的奇寒的危险性,这是一切生命的禁区。红芍如果现在能开口说话,肯定会阻止熊烈远离这里。但是熊烈的脾气,这一路走来,她多多少少也有所了解,他是不会放弃这次猎奇的机会的。 第40章 幽潭寒水(下) 熊烈怔怔地望着那寒气四溢的通道,满心踌躇,一时之间全然不知该如何进入这神秘之地。就在他百般无奈、愁眉不展之际,目光无意间落到了手中那奇形怪状的开心匙上。这开心匙上的图案究竟代表着什么?除了知晓其是一把钥匙外,他不禁好奇麦芽糖是从何处得到它的,又为何最终将其交给了自己?怀揣着这些疑问,熊烈运转起“二十四桥明月夜”三层内力至手心的开心匙中。刹那间,开心匙在他的手缝间绽放出耀眼的金色光芒,与此同时,一股热流从开心匙传递到他的身上,让他瞬间感受到一种暖洋洋的舒适,仿佛沐浴在春日的暖阳之下,无比惬意。 熊烈心中一动,又给开心匙增添了五成内力,这一次,从开心匙传递回的竟是一股更为炽热猛烈的热浪。“不会吧,这开心匙竟有如此神奇的功能!”他暗自惊叹,随即又将功力增加到八成。就连紧抱着他的红芍,也明显感觉到他们四周寒冷的潭水迅速升温,靠近他们的潭水甚至开始冒泡,似乎即将沸腾。她再也感受不到丝毫冷意,反倒如同置身于温暖宜人的温泉之中。 熊烈停止向她身体灌输内力,但并未中断为她做的人工呼吸。身处温泉般环境中的红芍,身体的各项机能逐渐恢复,只是尚不能自主呼吸,然而其他一切都让她感到格外舒适。 熊烈发现,当把内力全力运用于开心匙,达到十成时,开心匙会放射出刺目的金光。在这光芒的笼罩下,二人周围一丈之内,所遇的一切寒冰、寒气,瞬间消失无踪。 熊烈手持着光芒万丈的开心匙,紧紧搂着一脸惬意的红芍,缓缓朝着那散发着光芒的门后通道走去。当他们走过通道时,通道中那彻骨的奇寒瞬间消散。二人踏入通道,水流也紧跟其后涌入,随着他们不断深入通道内部,那些远离二人、超出开心匙范围的水流,瞬间在奇寒的作用下凝结成冰墙,紧接着冰墙破碎成粉沫,直至消失不见,又恢复成他们最初所见的空空如也的模样,仿佛无情地阻挡着一切生命的靠近。 熊烈终于得以腾出功夫,仔细端详这通道的内部。原来,通道的四周墙壁、地面以及穹顶之上,都镶嵌着一种特殊的暗红水晶物质。这些暗红如同水晶般的物质,正是通道中奇寒的源头所在。二人并不知晓墙内的暗红物质究竟是什么,因而也不敢轻易触碰。他们猜测,或许整个幽潭水的寒冷,都与这通道里的暗红水晶物质密切相关。倘若贸然破坏这暗红物质,二人难以预料会引发何种可怕的后果,他们决不愿意拿自己的生命去冒险尝试。 熊烈一只手紧紧簇拥着红芍,另一只手握着闪闪发光的开心匙,小心翼翼地在通道中缓缓前行。历经艰辛,他们终于穿越了这条通道,抵达了通道的尽头,一个神秘的密室出现在他们眼前。 映入二人眼帘的密室,与外面的通道截然不同。密室的各个角落里,人工种植着水潭中那种会发光的水藻,将室内照得格外明亮。他们看到里面摆放着一箱箱一柜柜的物件,还有各类生活起居用品。地上放置着一个蒲团,前方有一张供桌,桌上有一只空空如也的香炉,香炉旁边遗留下原主人尚未点燃的三根线香。不知这线香是由何种材料制成,静静地搁置在布满灰尘的桌子上,却未见丝毫损坏的迹象。供桌前方的墙壁上,左右两边各挂着一副对联,只见左边写着“千年寒冰洞”,右边写着“万年神仙家”。正中间则挂着一幅古画,画中是一位鹤发童颜的老人,身着长长的道袍,一手执拂尘,一手指向东方的某个方向,面容和悦,带着慈祥的微笑。二人觉得奇怪的是,画中老人的一切都显得正常无比,唯有头上那高高隆起的发髻,以及别发髻的发簪,与熊烈手中那奇形怪状的开心匙极为相似。 此时,红芍与熊烈早已解除了那种类似拔火罐式的呼吸方式。二人一进入密室,便察觉到这里有空气在流通。然而,这空气究竟是如何进入这位于水潭百米之下的冰洞的,他们却不得而知。同时,他们也发现密室中的寒冷程度虽然依旧,但已在人体可以承受的范围之内。熊烈没有完全收起手中的开心匙,只是将输送给它的内力降低到一分,使得屋子略微保持着一丝温暖。他不敢像方才通过奇寒通道时那样,给开心匙注入十分功力,唯恐开心匙发出的热量会焚毁这屋内的一切物品。 屋里的箱子打开后,里面仅仅放置着两套武学秘籍,一本是《化意拳谱》,另一本是《混元凌虚劲》。熊烈拿起《化意拳谱》,翻开首页,上面写着“拳无拳,意无意,无意之拳见真意;练拳容易伸筋难,筋长八尺天地翻。”随后,他又拿起《混元凌虚劲》,同样翻开了第一页,只见上面写着“混元罡气分阴阳,凌虚拒敌有砂罡,练功不识阴阳气,到老终是空一场。”他将书合上,递给身旁的红芍,说道:“我刚才大致翻阅了一下,觉得这《混元凌虚劲》更适合你来学习。这一路走来,在幽潭中我为你灌输‘二十四桥明月夜’,已然打通了你的奇经八脉,学习这套功法想必能够很快上手。这里就算弟弟占姐姐的便宜,权当是给你的补偿吧!”熊烈就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始终不敢正视红芍的目光。 红芍听了熊烈的话,接过这两本秘籍,脸上泛起一丝羞涩,说道:“若不是有你,我恐怕早已命丧寒潭之中。往后,不要再提及此事了,你的这番心意姐姐心领了,潭水中发生的一切,我从未怪过你。我先去角落里仔细参详领会一下这套功法,若有不明白的地方,再来向你请教。”熊烈轻轻点了点头。 看到红芍独自一人去到一边领悟《混元凌虚劲》功法去了,熊烈觉得有些无聊,便在密室中又转了一圈,却依旧毫无发现。他心中暗想,不应该呀,上面那一家三口,一见面便气势汹汹,恨不得立刻将他们置于死地,绝不会仅仅是为了这两本秘籍吧!那么,这个深潭底下究竟还隐藏着什么秘密呢?秘密定然就在这密室之中,绝对不可能在洞外的潭水里。 这里有着空气流通,可这空气究竟是从哪里吹进来的呢?有空气是否就意味着这里的密室并非唯一,是否还有尚未被发现的密室?熊烈想明白了这些,趁着红芍还在全神贯注地钻研着《混元凌虚劲》功法之时,再次仔仔细细地将密室检查了一遍,却依旧没有任何新的发现。神奇的是,感觉这空气似乎来自四面八方,可当你特意去寻找其源头时,却又无法确定究竟来自何方。 看来建造这个密室的人,定是一位惊才绝艳的天地奇才,否则怎能打造出如此巧妙绝伦的密室。 不找了,熊烈一时之间也毫无头绪,还是先歇息片刻吧,反正红芍参悟功法也并非一朝一夕之事,况且现在他们也无法上去,上面还有两个心怀不轨之人和一个名叫小花的孩子呢!熊烈走到供桌前的蒲团上,感到一阵疲惫,抬头望着画上的老人,渐渐地进入到了冥想的境界。 在冥想境中,熊烈只觉昏昏沉沉、浑浑噩噩,不明所以地看向自己。不知何时,自己早已飞到天外星空之中。无数的陨石化作绚烂的流星雨,朝着熊烈飞速袭来。熊烈化掌为拳,将飞向自己的一块又一块陨石碎片击落,只见漫天火花四溅,景象甚是壮观…… 第41章 抚叶三叹惊碧落 在冥想之境里,熊烈置身于苗疆的小木屋外,眼睁睁地看着父亲熊山河被杀手猛地挥刀砍中后背,身躯轰然倒下。鲜血如泉涌般汩汩流出,将周围的泥土浸染得鲜红,然而父亲仍拼尽全力爬行,艰难地朝着母亲肖妍所在的方向靠近。母亲也被杀手无情地刺中一剑,可即便身处这生死绝境,他们二人依旧紧紧地挣扎着牵住彼此的手,脸上带着释然的浅笑,携手共赴黄泉之路。菩提树下,传回第一声沉重的叹息! 冥想境中,熊烈的目光转向山海的遥远彼方,只见一位姑娘静静地伫立在那里,正朝着自己轻柔地挥手。海风狂啸,海浪汹涌地拍打着岸边的礁石,姑娘的话语被风浪声彻底吞噬,难以听清分毫。姑娘的面容模糊朦胧,但那熟悉的感觉却犹如细雨滋润心田,恰似春风温柔拂过。菩提树下,传回第二声幽长的叹息! 冥想境中,熊烈瞧见了阳泉的孙记铁匠铺。铁匠师傅孙如海满脸笑容,正朝着自己和小三子热情地打招呼。小三子已然成为铁匠铺的掌柜,而自己也成为了声名远扬的铁匠师傅,每日忙碌不休,胸膛被炉火映照得黝黑发亮,内心却是充盈着无尽的快乐,毫无忧虑。菩提树下,传回第三声深沉的叹息! 三声叹息过后,熊烈看到一位鹤发童颜的老人,身着长长的道袍,手持拂尘,神色和悦。旁边跟着的道童,定睛一看,那道童不是别人,正是熊烈自己。只听得老人唤道童:“小烈儿,把混元簪为师父取来。”熊烈依言从墙中的暗格里取出一形状奇异之物,恭恭敬敬地递给了老道人。熊烈觉得这个簪子莫名熟悉,却又叫不出具体名字,只是看到它,心中便涌起一股难以言表的喜悦,仿佛见到了阔别已久的挚友。老道人看着道童专注地注视着自己手中的混元簪,微笑着说道:“看着熟悉吧!”熊烈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那证明我托人交给你的混元簪,你收到了。答应为师要妥善保管它,因为它可以指引你,找到为师为你准备的秘藏,里面有你想要的答案。”老道人和蔼地对着道童熊烈说着,道童熊烈一脸迷茫,却还是点了点头。 “徒儿,记得下次看见为师,记得为我燃上三柱香,香燃,师傅就知道你来过,切记。”老人说完,笑着从熊烈眼前消失不见,在老人消失之后,熊烈耳中依旧隐隐约约地听着老人最后那似懂非懂的一句话:“这式由菩提树下三声叹息所悟,不如就叫‘抚叶三叹惊碧落’吧,记住了,这招轻易不要使用,切记!” 熊烈刹那之间,感觉自己仿佛失去了肉体,不再有自我的意识,仿佛进入了与万物融合的奇妙境地。渐渐地,他化作陨石,化作燃烧的流星;化作春风雨露;化作种子,化作土地;化作大海高山;化作苍穹上朵朵白云;化作天马行空,万里无垠。 熊烈终于清醒过来,他清楚地记得自己最后演化出了一掌,此掌威力惊天,可抽刀断水,开山裂地。只觉这招式类似‘拈花一笑乱红尘’,但却远比那招更为神秘莫测,令人难以想象,甚至让他自己都难以置信。熊烈回想起冥想境中三次回忆亲人、爱人、友人时的无奈叹息,心中久久难以平静,此时的心境,恰似伤心地抚摸过菩提树的叶子,舍弃不下,放下不能,心里时不时被一种莫名的力量占据,无法掌控自我。他猛地想起老人最后消失后留下的那模糊不清的一句话:‘抚叶三叹惊碧落’,熊烈还是惊出一身冷汗。 熊烈转头看向角落里正在参悟《混元凌虚劲》的红芍,发现她已然参悟完毕。红芍睁开双眼,看到容光焕发的熊烈,便知晓自己参悟功法之际,熊烈定然又入定修炼,且有所斩获。“如何,刚才参悟《混元凌虚劲》可曾遭遇阻碍?”熊烈向走向自己的红芍问道。 红芍摇了摇头,微笑着说:“有你为我打通最难打通的奇经八脉,再修习何种功夫都能事半功倍。对了,这个密室如此狭小,再未发现其他之物,不会仅此而已吧?”红芍满脸质疑的神情。 “不会,我刚才入定之时,见到了画像中的老人,他自称天魔道人,我乃是他曾经的道童。他言称这里为我留存了一个秘藏,不知是真是假。”熊烈也难以断定入定中出现的画面虚实,他自己也说不清,如果是真的,究竟代表过去时段发生的事件,还是未来某时段发生的事件,但他坚信冥想入定中的画面,绝非凭空臆造,定然与自己的经历有所关联,脑神经元将脑海中过去零碎的片段,重新组合形成未来可预见的事件。 红芍对于冥想入定这玄奥至极的事物,并非十分理解,故而也就没有发表意见,她陷入了沉默,期望熊烈继续讲述。 熊烈只是静静地看着墙上那鹤发童颜的老人画像,看着他一手执拂尘,一手指向下面供桌上的东方。熊烈顺着画像老人手指的方向,看向供桌上手指的地方仅有三株线香。熊烈瞬间忆起入定中天魔道人跟自己说过的话:“烈儿,记得下次看见为师,记得为我燃上三柱香,香燃,师傅就知道你来过,切记。” 熊烈走向供桌拿起了桌上的三株线香,插入香炉中,点燃线香。只见线香升起了缕缕轻烟,轻烟缭绕中,飘向了挂画中老人头上高高隆起的发髻,化为一奇形怪状的物品形状。 红芍吃惊地看向轻烟组成的奇形怪状的物品,“呀,这不是你手上的开心匙吗?” 熊烈此时感觉手中的开心匙,似乎要挣脱自己的掌控,熊烈松开抓取它的手,开心匙闪耀着金光。密室中除了墙上的画像,还有供桌上的香炉和地上的蒲团,其余一切都燃烧起来。红芍与熊烈二人运功抵御烧向二人的烈焰,静静地看着这一切,慢慢在眼前化作了灰烬。开心匙从空中掉落向蒲团的中央,蒲团中央也有一个类似开心匙凹槽的地方,开心匙恰好无误地落入了凹槽中,只听“咔咔”熟悉的声响,熊烈、红芍这才留意到脚下的蒲团,早已下沉到地面下方。挂老人画像的墙,往后退了两步,出现了一处可供人通行的通道。 熊烈、红芍走向通道,通道里面既无奇寒之感,也无其他特别之处。二人安静地走完通道,抵达一处比刚才大数倍的房间。这个房间里两面相对称的墙壁上各有一排书架,书架上摆满了琳琅满目的古书籍,皆是来自江湖各门各派不传的武功秘籍。熊烈走向标注少林篇字样的书柜前,随手抽出一本,看到上面写着《易筋经》,他惊讶地又抽出一本,只见上面写着《洗髓经》,熊烈惊得嘴巴都合不拢,再抽出一本,只见上面写着《楞珈经》,熊烈抽出一本又一本,《达摩心经》、《大慈大悲掌》《七十二房绝技》…… 熊烈惊出一身冷汗,这莫不是打劫了少林寺藏经阁?怪不得最后江湖上称老人为天魔道人! 红芍也无比惊愕,只见书架上标注着少林篇、武当篇、龙虎篇、昆仑篇、五岳篇、崆峒篇、峨眉篇、青城篇、五毒篇、丐帮篇、青云篇、三清篇……这简直是将天下武学,一网打尽! 二人均惊得无以复加!这无疑是天下武学的宝库! 红芍走到五毒篇顺手抽出一本名为《五毒秘籍》,又抽出一本正是自己学过的《万蛇鞭法》,红芍放回了《万蛇鞭法》《五毒秘籍》,抽出一本《千蛛万毒手》看了看,摇了摇头,这功法太过阴毒,自己不学为妙,折损阳寿,送回了书架中,又翻看了几本分别是《养蛊术》《奇诡毒经》《满天花雨》……红芍瞧了瞧都不是自己想要的,果断地一一放回了书架。 熊烈逐个门派都翻看了一遍,最后取走了昆仑篇里的一本《混元醉仙步》,红芍最后选中昆仑篇中的《流星追月鞭法》。 二人来到最里面的书架,看到了架上一行字‘域外天魔篇’,熊烈上前抽出一本,精致的封面上写着《天魔心经》四个字,熊烈翻开首页,映入二人眼帘的是两个字‘入魔’,二人怔怔地站在原地一刻钟有余,熊烈猛然清醒过来,脑海中久久回荡“习我天魔经,当身饲魔海。”熊烈回头发现站在他身边的红芍,眼睛已泛红,面部似痛苦狰狞,熊烈一指摁向红芍头部的百会穴,一手捉住红芍手臂,用内力控制住其心脉。过了许久,红芍眼睛里不再继续泛红,头部血管筋脉也不再暴起,心绪也归于平静,红芍终于“啊”地吐出一口浊气,清醒过来。 醒来看到熊烈的第一句话便是:“我还活着吗?”熊烈点了点头。 第42章 九境 “我刚才怎么了?”红芍向熊烈问道。 “入魔了。”熊烈告知红芍。 “就因为我看过刚才《天魔心经》首页那俩字?”红芍继续追问。 “是。”熊烈回答红芍。 “那你为什么这么快就清醒过来?”红芍不解地询问熊烈。 熊烈没有回答红芍,而是将《天魔心经》放回了书架里,接着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递给了红芍,红芍看到自己手中书上的名字是《降魔冥想境》。 “你的冥想入定和这本书有关系,对吗?所以,刚才的情况不足以引你入魔。”红芍询问熊烈。 熊烈神情庄重地点了点头,随后缓缓从红芍手中拿回《降魔冥想境》,极其认真仔细地翻阅了起来。 《降魔冥想境》第一章明确写道:冥想入境竟分诸多各种各样有效的引导方法,其中就有充满空灵之感的清冥法、如水般柔和的水冥法、如山般沉稳的山冥法、带着神秘气息流转韵味的气冥法、歌声引导的音冥法、有着大地厚重感的地冥法,以及蕴涵初始奥秘的元冥法等等。 第一阶段:需将对象妥善安置在意识之中,从而开启那奇妙的悟性,你已然幸运地找到了开始学习的关键途径,至此,终于能够满心欢喜地开启冥想之旅! 第二阶段:得把那如同脱缰野马般的意识用力拉回到正确的道路上来,你那仿若猴子般活跃且难以把控的意识在这个阶段老是会时不时地忘记自己究竟在做什么,你分散注意力到对象之外的时间,远比专注的时间长得多,你必须咬牙坚持住,并且还要让自己充满无尽的想象力来有力地应对容易忘记想象的糟糕状况。 第三阶段:要努力缩小意识与对象之间的距离,从而达到一种令人向往的忘我的奇妙状态,此刻,你的意识大部分时间都稳稳地停留在对象之上,每次分散注意力的短暂时间都相对较短,你可要好好静下心来想一想,用心去思考究竟怎样才能顺利地进入那神秘莫测的精神世界中的量子空间。 第四阶段:必须紧紧抓住一切可能的机会以实现令人惊叹的超越,你能够做到持续不断地专注于对象之上,然而却依旧还是会有令人烦恼的焦躁和让人昏沉的情况出现,这时候就要努力忘掉所有的纷扰,大胆地超越所有的阻碍,坚决脱离这种让人无奈的症状,脱离所有如影随形的心魔。 第五阶段:要努力掌控全局从而实现令人惊叹的化形,当你战胜了那让人烦躁的焦躁后,你就可以自由自在地随意行动,能够随着自己的心意潇洒地行动,甚至可以达到只需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能奇妙化形。 第六阶段:要让自己始终保持安静沉默的状态,让那神秘的神力和自己的身体自然而然地融合为一体,当你战胜了昏沉之后,精神和肉体以及所处的周围环境就已经能够和谐地融合在一起了。 第七阶段:天、地、人完全达到一种令人神往的合一境界,这时的你已经能够完全掌控哪怕是最细微的昏沉和焦躁,人心可以自由地离开身体,同时也可以随时潇洒地回来,从而达到那令人心醉的天人合一的至高境界。 第八阶段:只需付出一点点的努力,去深入了解并熟练掌握空间法则,接着就要以如拥有神奇魔法一般一句话创造出世间万物。 第九阶段:达到那完美的平衡宇宙三昧法,创造事物就如同呼吸一样轻松自如,你能够超脱一切世间万物,并且还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去自由改变。你内心无比渴望改变一切,当你成功掌控了时间法则,你便能够真切地创造出世界的规则,成为那令人敬仰的存在。 红芍看后觉得简直不可思议,这真的是武学秘籍吗?红芍不是特别肯定,对眼前这个叫阿牛的男人,此刻才感觉到陌生,他的冥想境令人匪夷所思,难怪会对天下武学毫无兴趣,弃如敝履。 红芍又看了一眼书架上写着“域外天魔篇”,“域外”是何处?难道是指天外?红芍想不明白,她觉得没必要再想下去。其实,现在连熊烈也有些迷糊了,自己为何能够自行进入冥想并入定,还能在入定中创造出连自己都解释不清的功法,自己莫非是来自域外某地?反正现在也想不明白,那就别去想了,顺其自然为好。 熊烈看完记住了冥想九境,将书放回原位,他和红芍来到了屋子中间的方桌前。刚才经过方桌时,看到上面放着一个神秘盒子、一个丹药瓶子、一个似古代圭表,底下分别标注着天矶盒、逆天改命丹、光阴圭。红芍伸手去拿天矶盒,可手经过天矶盒,竟径直穿越而过,根本没碰到天矶盒分毫。明明桌子上摆着天矶盒,自己却连边都摸不着,如此奇怪的事,红芍还是头一遭遇到。她赶忙又抓向天矶盒,结果还是和之前一样,天矶盒依然无法触及。红芍反复抓了好几遍,都感觉放天矶盒的地方空空如也。红芍看向熊烈,熊烈明白她是想让自己也抓一下试试。 熊烈伸手抓向天矶盒,同样没有感觉到任何东西,看着真切,二人却根本摸不着、碰不到,或许是自己缘分未到。 红芍接着抓向其他两样物品,依旧一无所获。红芍知晓桌上东西与她无缘,也就不再尝试,不再去拿桌上的任何东西。 熊烈也试着继续去拿桌上的其他物品,光阴圭熊烈也没拿到,但是中央丹瓶里的逆天改命丹却被熊烈实实在在地拿到了手里。熊烈想给红芍,红芍连连摆手说:“我与桌上三宝无缘,你拿到的,还是你自己保管,自己决定如何使用吧!” 熊烈也没有推脱,说道:“这桌上三宝,皆与有缘人有关,我能拿这瓶丹药,也许是我与它的缘分。其他二宝我们现在也拿不到,也不必纠结了,何时缘分到了,再回来取走便是!”红芍认同地点了点头。 “我虽拿到一瓶丹药,却不知这丹药有何功效,我先保管着吧,日后弄清楚了,再想好如何使用。”熊烈放好丹药瓶,和红芍又返回武学区,再次翻看了一遍,没有发现值得留恋的武学,二人穿过通道,回到了最早发现的密室。 熊烈从供桌前的蒲团中取回了开心匙,看到秘藏室自动关闭后,恢复了墙壁的原样,挂画、对联依旧挂在墙上,只是去往秘藏室的门消失不见了。 熊烈与红芍突然看到,明明刚才被开心匙烧毁的东西,又出现在密室,还摆放在原来的位置,二人恍若做了一场大梦。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二人又看向墙上挂着的老人画像,老人依旧笑着注视二人,与原来的表情毫无二致,供桌上东南角依旧还有未使用的三柱线香。感觉刚才是梦,但二人手里分别还拿着《混元醉仙步》和《流星追月鞭法》,熊烈摸向自己身体,那瓶丹药还好好地揣在怀中。 二人深知刚才看到的秘藏绝对真实,只是墙上这幅画,绝非像自己眼睛看上去那么普通简单。 二人刚才去过的地方,是否在太平川幽潭这百米深的奇寒洞中,他们暂时也说不清楚。 红芍很想让熊烈再一次点燃供桌上的三株线香,再去秘藏看一看,但瞬间清醒过来,发觉后惊出一身冷汗。只见熊烈的手推向自己,又救了自己一命。 “姐姐,这里是天魔老人的地方,心中的贪念与执念皆是心魔业障,在此处要不得!”熊烈仿佛预判到一般,向红芍摇了摇头。 自己转身找了个角落,坐了下去,拿起手中的《混元醉仙步》翻看研究起来。红芍压下心中的后怕,小心翼翼地坐在熊烈旁边,翻看起手中那本《流星追月鞭法》。 第43章 一个拥抱就好 在幽静的深潭之上,有个被唤作“小花”的小姑娘,正于竹林之中盘膝而坐,静心打坐。她身旁不远处,一位身着绿衣的中年妇女目光警惕,不停地环视着四周,仿佛在为其护法。 微风拂过,竹叶沙沙作响,其间还夹杂着稀稀落落的脚步声。只见一人从远处缓缓走近,绿衣女人老于抬眼望去,来者竟是一个半边脸布满烫伤疤痕的男人。只听那中年男人小声嘟囔着:“这都多少天过去了,幽林使大人,竟然还相信那掉入水潭中的一对狗男女没有死。” “你莫不是活腻了?竟敢质疑幽林使大人的决定。”绿衣老于赶忙出声制止,同时向半边鬼脸男人投去一个凌厉的眼神,仿佛在警告他,若再多说一句,定取他性命。 “山猫,今天是第几天了?你对我的决定,似乎颇有微词?”叫“小花”的小姑娘,并未理会绿衣老于的举动,直接将话抛给了来自太平川道边小酒寮的半边鬼脸男人。 半边鬼脸男人听到“小花”的问话,瞬间吓得匍匐在地,不停地磕头求饶,嘴里急切地说道:“第九天,小人决不敢质疑幽林使大人的决定,幽林使大人,您大人有大量,饶了小人一命吧。小人愿自断一指,诚心向幽林使大人道歉。”话音刚落,只见半边鬼脸男人从竹林中抽出竹中剑,毫不犹豫地斩向自己的无名指。 “慢着!”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小花”姑娘的声音刚刚脱口而出,其手中的苦无镖已然飞射而出,精准地击向了山猫手中斩向自己手指的竹中剑。只听得“当”的一声清脆鸣响,山猫被手中剑上传来的巨大冲击力带飞出去五六米远,接连撞倒了十多颗竹子。最终,他的身体被一棵更为粗大的毛竹挡住,这才止住去势。只见山猫落地之后,一手拄着手中剑,勉强支撑着身体,另一只手则不停地擦拭着口中不停流出的鲜血,半跪在小花姑娘打坐的方向。 “山猫,让你以后还敢自以为是,幽林使大人尚未发话,你就自作主张。”绿衣老于无视半边鬼脸男人的伤势,满脸嘲讽地说道。 半边鬼脸的山猫抬起头,怒视着嘲讽他的绿衣老于。绿衣老于看到半边鬼脸的山猫那愤怒的表情,不仅没有生气,反而笑得更加花枝乱颤。 叫小花的小姑娘,没有看向绿衣老于,而是继续不紧不慢地询问离她不远且半跪着的山猫:“山猫,已然过去这么多天,你可敢与我赌上一把,就赌这潭水下的二人,我赌他们依旧活着,而你认为他们早已身亡。倘若我赢了,就要亲手斩下你的无名指;若你赢了,我自会为你向主公请功一次。” 山猫一边吐血,一边艰难地说道:“幽林使大人,我跟您赌了。” “大人,快看,幽潭里有动静。”绿衣老于率先发现,幽潭上面翻起了阵阵水花。 小花与山猫二人同时将目光投向幽潭水面,只见水面瞬间如同煮沸的开水一般,剧烈地翻滚着,沸腾着。 山猫的脸本就半边烫伤,人不人鬼不鬼的,此刻看到幽潭发生的惊人变化,顷刻间脸色变得煞白,一丝血色也没有了,远远望去,就像竹林中突然冒出的一个恶鬼无常。 而叫小花的幽林使面部却没有任何变化,依旧波澜不惊,她那兴奋的眼神紧紧注视着水中的变化,仿佛早就知晓水中二人不会轻易死去一般。 绿衣中年老于倒是没有闲着,匆忙之中拿出了母巢与小紫铃铛握在手中,以作万全之策。 水花渐渐变小,水面终于冒出了两个人,不是别人,正是熊烈与红芍。只不过此时的二人,已不再有当初入潭时的狼狈模样。而是在经历寒潭洗礼,并于天魔洞参悟之后,红芍学会了《混元凌虚劲》、《化意拳谱》、《流星追月鞭法》;熊烈了解了《降魔冥想境》中的九个境界,在冥想境中悟到另一杀招,还学会了《混元醉仙步》,巩固了‘二十四桥明月夜’令其臻于大成,并且知晓了混元簪的使用方法,还从天魔秘藏中得到了逆天改命丹。 熊烈二人跃上水潭岸边,看到水潭边上的绿衣老于三人,熊烈问道:“这些天,三位一直未曾离开,难道就不曾认为我二人遭遇了不测?” “二位当初胆敢跳往水潭藏匿,我便打赌二人之中必定有人能在这寒潭之中存活,没想到,还真被我猜中了,二位,别来无恙呀!”叫小花的幽林使笑嘻嘻地望着熊烈二人说道。 红芍望着面前笑呵呵一脸无害的小姑娘,和蔼地讲道:“小妹妹好可爱,你居然如此相信我们会在这寒潭中活下来呀!” 绿衣老于刚要上前有所举动,那看似人畜无害的小女孩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绿衣中年妇女便又安静地退后一步,站在原地。 “大姐姐,你们肯定能够活下来,如今这不就活下来了吗?是吧,大哥哥。”小女孩笑着看向熊烈,绿衣女人和半边烫伤鬼脸男人,也齐齐将目光投向熊烈。 熊烈被众人这么一看,瞬间觉得浑身说不出哪里不太舒服。感觉到小女孩似乎意有所指,不免有些尴尬地笑了起来。 红芍看了看熊烈,尽管脸上还是挂着对小女孩如刚才一般的表情,但还是默默地主动靠近了熊烈一些。 “大姐姐不是刚才还说我可爱吗?为什么离我这小妹妹越来越远呀!”叫小花的女孩笑得比刚才还要甜美,任谁看了都会觉得乖巧可爱。 红芍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回答才能不伤害这个可爱的小女孩。 “我觉得我需要大姐姐一个拥抱就好,不知道,大姐姐,可否答应小妹妹。”小女孩一脸无辜,带着些许可怜的神情看着红芍。 红芍着实不知该如何拒绝一个可爱小姑娘的请求,刚要点头答应,只听见旁边的熊烈开口说道:“小妹妹,大哥哥也好想给你一个拥抱,不知道能否得到小妹妹父母的允许?”熊烈、红芍看向绿衣中年妇女和半边鬼脸中年男人,二人不笑不语,都看向小姑娘,一起点了点头。 小姑娘的神情看不出多少变化,只是比刚才笑得多了几分羞涩,“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帅气的大哥哥拥抱,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熊烈拽了一下红芍的衣角,大大方方地走向可爱的小姑娘,向小姑娘伸出了手臂,小姑娘也张开手臂扑向了熊烈。红芍看到这画面,有那么一瞬间觉得,仿佛是老朋友久别重逢,心中不免有些感动,瞬间涌起对刚才没主动拥抱小姑娘的些许歉意。 绿衣中年女人和半边鬼脸男人看向小姑娘张臂扑向对面的熊烈,脸上均浮现出不怀好意的笑意。 熊烈抱住了小姑娘,小姑娘也抱紧了熊烈。竹林瞬间刮过一阵狂风,吹得竹林中的竹子东摇西晃,竹叶哗啦啦地落了下来。 红芍、绿衣中年女人、半边脸男人都被刮过的强风,吹得难以睁眼。当三人睁眼看向小女孩与熊烈时,只见二人依旧紧紧抱在一起,笑得那般开心。 红芍看见二人拥抱在一起,心中很是欢喜;绿衣女人和半边脸烫伤男人看到熊烈继续抱着小女孩,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二人难以置信地看着小女孩,但是依旧没有做出任何出格的行为,只是静静地看着二人,仿佛是多年的挚友,拥抱在一起。 这看似温馨的一抱,实则暗藏玄机。又有谁能知晓,这乃是小女孩和熊烈两股强大内力在激烈地较量与试探。双方内力于体内汹涌奔腾,相互撞击,无形之力在二人之间激烈交锋。于是乎,狂风骤起,飞沙走石,周遭的竹叶被卷得漫天飞扬。 然而,在旁人眼中,此景或许只是一种‘也无风雨无晴’吧。他们只见两人紧紧相拥,笑得欢畅,却难以感知那内力较量的惊心动魄。其他人只当是久别重逢的真情相拥,这看似寻常的一抱,实则潜藏着无尽的凶险与暗潮汹涌,亦是一场无形的对决,无声的鏖战。 第44章 风林火山 “大哥哥的臂膀,好生魁梧有力,抱得我都有些喘不上气来了。”叫小花的小女孩娇羞地说道。 “彼此彼此,小妹妹的拥抱,也是极为有力,令人难以忘怀,大哥哥此生都不敢忘却。”熊烈云淡风轻地说着,只有叫小花的小女孩知晓,方才自己可是足足使了九成功力,却未能伤到面前这位大哥哥,反倒被他以一阵风化解。 “我们可为您效劳?小妹妹您这一等便是这么多天,不会就只要我一个拥抱吧!”熊烈笑着看着叫小花的小姑娘的眼睛说道。 “之前确有一些想法,不过拥抱过您之后,我改主意了,送上这一拥抱,权当为之前的无礼赔罪。”小姑娘依旧笑着看向面前的熊烈。 “那我们可以走了?”熊烈似在询问小姑娘。 “当然,是吧!”小姑娘看向绿衣中年老于和半边烫伤鬼脸山猫,大声询问,似在征求他们的同意。不远处的二人茫然地点了点头。 “幽林使,慢着!主公让你取这太平川幽潭潭底之物,你们三人潜伏多年,毫无建树不说,如今潭底之物被人眼睁睁地带走了,你还不出手,难道想要抗命不成?”一个红衣满头红发、长相颇为猥琐的男人,和另一个一身黑袍、半边脸都被遮住、身材较为玲珑且矮小、不知年岁几何的女子,二人现身于众人眼前,跟小姑娘说话的正是这黑袍女子。 绿衣老于与半边鬼脸山猫,已然认出了来人,赶忙说道:“拜见,焚火使、餍山使。”见来人并未理会他们,于是二人又退到了一旁,静静等待命令。 “于婆子、山猫,还不出手,更待何时?”红衣猥琐男人向在旁静静作壁上观的二人下达命令,二人迅速看向叫小花的小女孩。 “我的话不好使吗?还是你们耳聋了?要不让我把你俩这两只不听话的狗耳朵,剁下来尝尝鲜。”红衣猥琐男见二人看向一旁的幽林使,手一扬,只见两道寒光,直飞向绿衣老于和鬼脸山猫。老于与山猫顿时脸上大惊失色,万万没想到红衣男说翻脸就翻脸,一点情面都不留。 小姑娘抬手,地上两片竹叶飞起,两道寒光瞬间消失在老于与山猫的眼前。“打狗,还得看主人,老三,你过分了。” “不就是两只不听话的小虫子,爷我想什么时候捏死他们就什么时候捏死,老二,你能把我怎样?”焚火使看都不看被打落的暗器,用挑衅的眼神看向小姑娘。 此时,红芍终于看明白了,刚才来的人,乃是和小姑娘一伙的。红芍这才发现,是当初自己太过一厢情愿了,想不到面前这个可爱的小女孩,并非单纯可爱,而是个武林高手,还是老于、山猫三人中的头目,风林火山四使中的幽林使。她也刚刚反应过来,刚才熊烈与小姑娘拥抱,实则是两股内力相互试探下产生的气流形成了风,吹落了竹林的竹叶。小姑娘最后愿意放熊烈和她离开,也许是表明熊烈在拥抱小姑娘时,证明了自己更强的实力。红芍缓缓向熊烈靠了过来。 “你现在可以试试看!”小姑娘并未反驳焚火使的挑衅,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 “你以为我是被吓大的吗?试试又如何,早就看你不顺眼了,凭什么你是老二,老二算个屁。”焚火使怒喝一声,取出身后背着的锁镰,径直杀向小姑娘。 焚火使将手中的锁镰施展出无极心流锁镰术之长虹贯日,直袭向小姑娘。小姑娘连看都不看飞向自己头部的锁镰,只见她轻轻一跺脚下,身边落下的竹叶,瞬间化作一片片仿若飞刀般的暗器,飞向焚火使的锁镰。焚火使把手中锁镰,舞得如同一张风雨不透的网,堪堪挡住了这幽林使竹叶的攻击。 小姑娘手劈竹子,化为手中竹剑,剑影纷飞,人已不在原来的位置,攻向手握锁镰的焚火使。焚火使深感幽林使竹剑的威力,赶忙使用锁镰护住全身,掌中一物向着来袭的小姑娘喷出,空中立刻腾起一个大火球。小姑娘丝毫不惧毒火球袭向自己,一式冲天剑气劈开火球,攻向焚火使身前。焚火使的锁镰不得已,使出同归于尽的杀招,迎向小姑娘手中的竹剑。竹剑并未直接碰上焚火使手中的锁镰,而是改变进攻路线,以退为进,攻向焚火使的下身。焚火使的锁镰收缩圈成一个盾,挡住下身,上方继续发出毒火球,攻向小姑娘。 眼看焚火使一人难以战胜小姑娘,场下的黑袍餍山使加入了围攻幽林使小女孩的战局。只见黑袍人手上攻向小女孩的武器,并非寻常的刀剑,而是一种套在手臂上、伸出四根尖刀式的钢爪子,小女孩深知这是餍山使的独门兵器——手甲沟。 在二人的合力围攻之下,小姑娘终于不再占据优势。她的竹剑招式虽已尽出,却也未能再对焚火使与餍山使构成致命威胁。而此时的焚火使,在餍山使的加入协助下,士气大振,那把锁镰由守转攻,施展出无极心流锁镰术之偷天换日,配合黑袍餍山使的手甲沟近战之术,袭向小姑娘露出的空门后背。眼看就要得手,一直在旁边站着观战的绿衣老于和山猫脸色骤变,想要出手营救小姑娘已然来不及。 小姑娘并未闪避焚火使袭向自己后背的攻击,手中竹剑径直杀向近在咫尺的黑袍餍山使。焚火使满心以为即将得手,认定小姑娘即便不死也会身负重伤。黑袍餍山使使出浑身解数,拼命缠住小姑娘手中竹剑的攻势。远处看得真切的绿衣老于和鬼脸山猫不禁发出“呀”的惊呼。 就在焚火使自以为得手之时,突然感觉到来自身侧的危险逼近,匆忙撤回攻向小女孩后背的锁镰,将锁镰迎向身侧来袭之物。两件兵器在空中相撞,发出一声轰然爆鸣。焚火使、餍山使和小姑娘均感受到一股强大的热流朝着三人涌来。焚火使、餍山使距离爆鸣声最近,首当其冲,所受冲击也最为强烈。二人不同程度地受伤,其中焚火使伤势较重,红色衣服破损不堪,红色头发也有部分被烧焦,更是吐出一口鲜血,手中的锁镰在爆炸中受损,无法继续用于战斗;黑袍餍山使虽也负伤,但状况没有焚火使那般严重。 小姑娘幽林使似乎早有预判,在焚火使的锁镰转向与袭向他的爆炸物相撞的那一刻,她已然撤往绿衣老于与鬼脸山猫的身边。她看向一脸风轻云淡的熊烈与满脸笑意的红芍,向二人微微一笑,熊烈只是回以微笑,彼此心照不宣。 “闹够了没有?不齐心合力完成主公的任务,反倒在此互殴起来。外人未曾受伤,你们今天可是既要分出高下,也要决出生死吗?”一个老者从竹林中缓缓走出,朝着焚火使与餍山使所站之处踱步而来。 只见焚火使、餍山使、幽林使和绿衣老于、山猫齐齐跪地,口中说道:“参见,幻风使大人。” “自己家的事自己回去慢慢解决,今日主公的事最为重要。主公想要得到的东西,恐怕就在你们二人身上吧!”老者看向了熊烈与红芍。 “交出来,我相信幽林使的眼光,不会看错,我愿意放你们一马。”老者不紧不慢、有条不紊地对二人说道。 “看来,今天我们想要轻松离开此地,是不可能了。”熊烈看向了红芍,红芍心领神会,手中紧紧握住了九幽化龙鞭。 第45章 水牛儿 不知老前辈,要我们交出何物?我们着实不确定身上有没有,还望明示。”熊烈不慌不忙、不卑不亢地回答老者。 “别给脸不要脸,我们老大从来不会这般客气与别人说话。交出来,他们其余三使饶你们死活我不管,咱们刚才偷袭的这笔账还是得算清楚。”说话的正是生了一肚子闷气的焚火使,他身穿一身被炸破的红色长袍,顶着半边烧焦还略带硝石火药余烟、似黑似红的头发,狼狈之相十足。脸上早已被气成铁青,手上破损的锁镰早已收起,如今手中已换成了一把中规中矩的忍刀,正虎视眈眈地注视着熊烈与红芍。 “小兄弟,老夫劝你识相些,把幽潭下面得到的物品拿出来让我们瞧瞧,有没有,我们一看便知。莫要逼我们出手,到那时恐怕就由不得你我了。”幻风使老者软中带硬,用威胁的口气警告着熊烈。 “你这是在威胁我吗?”熊烈语气加重,略微拖慢速度,看向老者说道。老者笑了,说:“你认为是,那便是吧!交出来吧。” “我说我没拿下面的东西,你们定然不会相信;我说我拿了,可我也不知自己到底拿了啥,这事着实难办!”熊烈看向身边的红芍,二人相视,开心地笑了,因为只有他们二人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 “老前辈,我这就给您,这是我们在潭底发现的,您可要接住了。”熊烈随手从怀中掏出了霹雳雷火弹,运转内力抛向幻风使。 老江湖终归是老江湖,幻风使察觉情况不对,刚要后撤,却为时已晚。“匹夫,尔敢!!找死”话尚未说完,霹雳雷火弹已临近身边,发生了爆鸣。这次的爆鸣不同于之前偷袭焚火使那次,因为刚才熊烈在抛射过程中加大了力度,而且并非只抛出一颗,而是连发六颗。四颗飞向幻风使,只因熊烈觉得这不远处的老头威胁最大,所以特意“关照”了他,另外两颗则飞向了焚火使和餍山使。至于小姑娘与绿衣老于、鬼脸山猫,熊烈没有向他们发射霹雳雷火弹,原因他自己也有些说不清楚,反正是对小姑娘有些许好感,这是最主要的原因,或许也是不想伤害她吧。 霹雳雷火弹虽未抛向被称为幽林使的小姑娘,但是抛向幻风使的四颗霹雳雷火弹,小姑娘还是觉察到了。只见她用内力震落竹林大片竹叶,化为球体包裹住飞向幻风使的四颗霹雳雷火弹。四颗霹雳雷火弹在幽林使内力的作用下,爆炸的威力减少了一半,但这一半威力还是给幻风使老者造成了一定程度的内伤。只见逃出爆炸点范围的他,一身灰色长袍严重炸烂,多处衣不遮体,面部多处负伤,洁白的胡须已经焦糊,脸上污血与爆炸后的炭灰混杂,其狼狈模样比焚火使更甚,一张欲哭无泪、滑稽的脸上,只有搞笑,还是搞笑。 只听“咯咯咯”的笑声,从红芍所站之处传遍整片竹林,原来是红芍看到老者被炸后的憋屈模样,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来。第一次炸到焚火使时,红芍就想笑,最终忍了好久,还是没敢笑出来。这次看到老者的惨状,憋了又憋,还是没忍住,终于开心地笑了。幻风使此时听到笑声,羞得满脸通红,还未与熊烈交手,自己就已输得如此狼狈。 众人又听到一个男人的狂笑声“哈哈”响起,大家纷纷将目光投向笑声传来的方向。原来是那身着一身破烂红衣红袍、刚刚侥幸躲过熊烈霹雳雷火弹攻击的焚火使。他瞧见幻风使老者那狼狈不堪、被炸得衣不遮体且左躲右闪的滑稽又气恼的模样,没心没肺地大笑起来。实际上,此刻幻风使老者的窘态着实引人发笑,不光红芍和焚火使忍不住笑了,其他人心中也想笑,只是全都强忍着罢了。 幻风使听完焚火使的笑声,气得脸色瞬间涨得通红,愤怒地大跺一脚,咬牙切齿地冲着焚火使发出警告:“你他娘的再敢笑一下,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的狗头摘下来,天天当尿壶使!” 幻风使这一句话,吓得焚火使立马紧紧闭上了嘴巴。但红芍可不吃他这一套,依旧在那不停地笑着。 “我要弄死她!”老者彻底被激怒了,怒喊一声后第一个朝着红芍冲了过去,那架势仿佛不将红芍置于死地就誓不罢休,其他人也紧跟其后,准备对熊烈二人形成合围之势。 熊烈与冲过来的老者瞬间战到了一起,红芍则手持九幽化龙鞭与山猫、焚火使、餍山使也展开了激战。幽林使暂时未加入战斗,她和绿衣老于依旧站在原地,密切注视着战斗的进展,寻找着最合适的时机,企图一击必中。 红芍手握九幽化龙鞭,运用混元凌虚劲,施展出流星追月鞭法,与三人展开了周旋。只见山猫的竹中剑一招“罄竹难书”与红芍的“流星掣电”相互碰撞。红芍的流星追月鞭法向来以快、准、狠着称,在群战中极为有利。山猫的竹中剑以轻灵取巧为要旨,面对这种刚猛的鞭法,显然不是对手。焚火使最擅长使用的武器本是锁镰,然而锁镰被熊烈用霹雳雷火弹损毁,无奈之下,他只能选用自己的忍刀来对抗红芍的流星追月鞭法。他的忍刀利于偷袭,正面交锋也绝非红芍的敌手。餍山使装备着手甲沟,使用的是大力金刚鹰爪功,此武学在近身攻击时颇为拿手,可红芍的鞭法却不会让敌人轻易贴近身体近战。因此,这三人一时之间并不能给红芍造成太大的威胁,他们只是暂时将红芍缠住,阻止她有机会去协助熊烈。 幻风使老者已然与熊烈交上了手,老者施展出忍者奥义,并结合自己的手刀斩,向着熊烈猛力劈去。熊烈只能手持铁剑,运用无情剑意,脚下施展龙行百步与混元醉仙步,身上运转二十四桥明月夜的功法。二人交手数次,都深深感觉到今日所遇乃是旗鼓相当的对手,想要轻易战胜对方,绝对是不可能的事情。 幻风使向站在一旁观战的幽林使与绿衣老于,下达了围攻熊烈的命令。小姑娘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听从了老大的指令,指挥竹林中的竹子转化为木之战意,运用绝学《翻手云覆手雨》,如暴风骤雨一般袭向熊烈和红芍。老于也亮起母巢,摇响紫色小铃铛,指挥洞夜胡蜂朝着二人猛扑过去。熊烈和红芍顿感不妙,可是此时他们已经陷入众人的围攻之中,想要逃走几乎是不可能的了。就在这时,红芍想到了熊烈的绝学“拈花一笑乱红尘”,看向熊烈。熊烈明白红芍的意思,可这一招熊烈深知并不适合用于群战,而且他也不想将这招用在刚刚心生好感的幽林使小女孩身上。 熊烈本就是个普通之人,并非什么江湖侠客,他也无需被江湖的规矩所束缚。江湖上的善恶是非,原本就与他毫无关联。他踏入江湖,一是为了寻找父母被杀的线索,二是答应陪伴红芍寻找相关线索。他至今为止朋友寥寥无几,所以他格外珍惜身边每一份来之不易的好感。从一开始见到那可爱的小姑娘,他对她就没有什么恶意,因而也就不想伤害这个被称为幽林使、名叫小花的小女孩。 熊烈犹豫了一秒,最终调动二十四桥明月夜那雄浑的功力,用力一跺脚,形成一股强大的气流,将袭向二人的满天竹剑与洞夜胡蜂,全部震落。 熊烈与红芍这才有了喘息的机会,只听见远处传来一阵声响,走来一个驼背老者,手牵着一头普通水牛。他不理会正在打斗的众人,嘴里只是对着身边牵着的大水牛嘟囔着:“水牛儿,水牛儿,先出犄角后出头啊喂”…… 这声声清晰的话语,传到了众人耳中,传遍了林间小路的每一个角落。 第46章 误入 老者牵着一头水牛,缓缓走进了众人的视野。 这太平川幽潭附近虽说有几家住户,绿衣老于与鬼脸山猫是比较清楚的。因为他们在太平川路边经营小酒寮已有好些年头,为了幽潭底下天魔洞的宝物,做了诸多相关的功课准备,包括对幽潭附近的居民住户都逐一进行了摸排。此时,他们觉得走来的这驼背老人和这头水牛,定然不是这里的住户,或许只是路过罢了。 小姑娘、绿衣老于、鬼脸山猫停止了对熊烈、红芍的攻击,满是疑惑地看向驼背老人。幻风使、焚火使、餍山使三人也留意到了老人和水牛的到来,令幽林使及其手下都停下了手,警惕地注视着一人一牛。 老人一心一意地牵着水牛,从众人身边走过。待经过熊烈与红芍身边时,莫名地抬起头,惊讶地瞪着他们二人,说道:“这不是老孙铁匠家那小子,就知道在外面瞎胡闹,还不快回家,风家丫头可还在家等着你呢!” 众人皆有些发懵,一个乡下驼背老头,莫不是脑袋有毛病?来这里究竟想干什么?别人正在打架,他也不害怕,还说着些让人摸不着头脑、众人听不懂的话。 唯有熊烈与红芍听到驼背老者的话,心中不禁一惊。二人看向驼背老者,只见老人说完那句没头没脑的话后,也不理会众人,直接牵着水牛走向幽潭。众人的目光转向驼背老者,只见老人抚摸着身边水牛的头,自言自语道:“我跟你商量好的,不准耍赖,我们只玩一会儿,就离开。”老人松开了水牛的绳子,水牛跃进幽潭的寒水中,欢快地游了起来。水潭中的水牛,看上去极为喜欢这幽潭寒水,边游边四蹄扑腾着水花。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得目瞪口呆。 幻风使众人目不转睛地看向幽潭边上的一人和水中的一牛,都忘记了继续与熊烈和红芍交手。熊烈此时想起刚才驼背老人的话,看向红芍,使了个眼色,二人悄悄地退向竹林边缘。幽林使转过头,看见二人进了竹林,只是笑了笑,并未言语,回头又继续看向水潭里的水牛和岸边上的驼背老人。 绿衣老于与山猫发现熊烈与红芍不见了,刚要张嘴提醒身边的幽林使小姑娘,只见小姑娘转头冷冷地看向二人,那眼神让二人把到嘴边的话生生咽了回去。 终于,幻风使、焚火使、餍山使三人发现熊烈二人未经任何招呼就跑了。 “人都跑了,你们还在这看什么,快给我去追,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幻风使向众人下达命令。“幽林使和我留下,看看这老头子究竟要干什么?”焚火使、餍山使、绿衣老于、山猫奔进竹林,瞬间没了踪影。 “幽林使,你不觉得这驼背老头和这头水牛有些蹊跷吗?我和你尚且不敢进入这寒潭,而这老头和一头水牛竟敢进寒潭里游泳,难道不奇怪吗?”幻风使问站在不远处的幽林使小姑娘。 小姑娘摇了摇头,说道:“以前我看到这样的情形会觉得奇怪,咱们从未见过有人能在寒潭中存活下来。如今见得多了,也就没什么可奇怪的了,毕竟这世上,奇人异士辈出。” 只听幽潭边上传来一句:“总算有些见识了。”声音传到二人耳中,略显刺耳,可二人却无可奈何。 水牛已经上岸了,驼背老者也不理会不远处的一老一小,径直大摇大摆地牵上水牛,扬长而去。只听幻风使在后面问道:“敢问,阁下是何方高人?” 牵牛老人头也不回地,摆了摆手,“山间一野夫。” 幻风使与幽林使默默注视着驼背老者远去的方向,谁也没有加以阻拦。因为他们没有从驼背老人身上感觉到任何杀气,他们深知有杀气的并不可怕,自己尚有对抗之力;没有杀气,才是真正的可怕,这种境界称为返璞归真。不管是普通人还是江湖中人,任何人达到这种境界,都已高深莫测,不是他人能够轻易招惹的。 远处又传来了“水牛儿,水牛儿,先出犄角后出头啊喂”…… “刚才牵牛老人,认识你。”红芍向身边一同逃走的熊烈询问。 “应该是认识我们,我确实没有见过他,可他分明是认识我们的,他刚才肯定是为给咱俩解除困境而来。”熊烈毫无保留地将心中的猜测告知了红芍。 “那咱们就这么逃走了,他们不会找他的麻烦吧!”红芍满脸忧虑,目光担忧地投向身边的熊烈。 “我觉得不会,他既然敢来,那些人在他眼中,根本不值一提,我坚信,就算那些人胆敢出手,牵牛的驼背老人,也绝非他们想留就能留住的。”熊烈接着说道。 二人不敢朝着太平川的方向逃窜,而是专门拣选山路,朝着颖州的方向奔去。 二人历经翻山越岭,终于抵达了一处小村庄。看到庄里有十多户人家,房前屋后栽种的桃李散发着阵阵芬芳。小村里的街道上,老人们三两成群地聚在一起闲聊着家常,还有几个孩童在尽情地追逐嬉戏。 众人看到熊烈与红芍后,脸上瞬间写满了恐惧,眼神飘忽不定,躲躲闪闪。转瞬间,街道上的老人和孩子都匆忙跑回了家,街道顿时变得空旷无比,偶尔会有一只土狗匆匆跑过,再也看不到其他的什么。 “你有没有察觉,这个小村,有点诡异。”红芍终究还是没能忍住,向同行的熊烈发问。 “是有点,也许这里的人极少见到陌生人,对我们感到陌生,所以产生了恐惧心理,也有可能。”熊烈一边走一边仔细观察着四周,同时回复着红芍。 “在村里走着,除了老人、孩子,你有看到过身强体壮的成年人吗?”红芍再次提出自己的疑惑。 “这个时候,或许大人们都去田地里劳作了,家里的大婶们,也许正在家里忙碌着各种事务吧!”熊烈试着猜测,努力给出一个合理的回答来回应红芍的疑问。 “不会呀,现在眼看就要到晌午了,村里不可能只有老人和孩子吧!要不,咱们去几户人家问问,反正我也感觉有些饿了,得找户人家弄点吃的。”红芍停下脚步,与熊烈商量着。 “我想,你饿了是事实,被好奇心驱使也是真的!”熊烈笑着打趣红芍。 “难道你就一点都不好奇,这个小村藏着什么秘密吗?”红芍毫不避讳地反问熊烈。 “姐姐,小心好奇害死猫哟!咱们还是谨慎些为好,不过为了满足你的好奇心,那就去看看吧!”熊烈向红芍摊开手掌,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 二人走到一户人家门前,敲响了门。 第47章 诡异的小村 “我们都敲了几家门了?”红芍询问熊烈。 “九家了吧。”熊烈在心中默默数了数,回应红芍。 “嗯!确实是九家了,这小村也就十多家,咱们都快要敲遍了,却也没有人给咱们开门,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吗?”红芍一脸迷茫地望着熊烈。 “还有最后一家,咱们还要不要去敲敲试试。”熊烈询问红芍,红芍无奈地点了点头。 二人敲响了位于村最西边角落里的最后一户人家的门,“咣咣咣”,门栓响动了许久,依旧无人开门。红芍、熊烈分明感觉到里面有人,还传出了小声窃窃私语的声音。 “哥哥,不要去开门,我害怕!”这明显是个小女孩的声音。“别怕巧儿,哥哥会保护你。”一个小男孩的声音透过门缝传了出来。 “孩子们,我和这位大哥哥不是坏人,我们是来保护你们的,出来吧!我们绝对不会伤害你们。”红芍站在门外向屋里的小孩子隔着门说道。 屋里寂静无声,久久没有回应,方才小女孩与小男孩也不再继续说话,就连呼吸的声音都变得极为微弱。 熊烈与红芍站在门外,时间过去了很久很久…… 人的耐性终究是有限的,更何况,这里只是一个与自己毫无瓜葛的小村庄。不管这里曾经如何落魄或是辉煌,如何奇怪或是荒诞,都与自己毫无关系,自己不过是两个匆匆过客,这里本不该成为二人多管闲事的理由和借口。 “走吧,我收起我的好奇心,就当我什么都没说,也没看;就当你也没有听。”红芍终于向小山村的沉默妥协了,脸上满是无可奈何,满心的不甘。熊烈点了点头,二人朝着屋后小道走去。 “不要往那边走。”一声稚嫩的声音从二人身边传来,二人转过头,看到门开了,家门口站着两个单薄的身影,一个略高些,是个小男孩;一个矮小些,是个小姑娘,方才的话语正是从小女孩口中说出的。 熊烈与红芍二人愣了一下,瞬间又恢复常态,等待小姑娘继续往下说。 小姑娘自打说完第一句之后,与熊烈、红芍对视了一眼,便躲到了比自己高出一头的哥哥身后。 身材稍高的哥哥,此时见到两个陌生人,第一反应是捡起地上的烧火棍,做出防御架势,只要熊烈二人胆敢回头朝自己走来,便要给予狠狠的打击。 红芍感觉到这俩孩子犹如两只受过人类伤害的小野兽,见到人类,本能地亮出自己的尖牙利爪,随时准备给予致命一击。 “孩子,我们绝对不会伤害你们,我们不是坏人。”熊烈再次强调着对自己二人品行的说明。 “这边为什么不能去,你们若不告诉我们,我们就继续走下去。”红芍见孩子软硬不吃,改用激将法,说完便准备继续朝着屋后的小道走去。 “那里不能去,会走丢的,我们村庄所有孩子的父母,都前往这条路上走丢了,至今都没有回来。”高个男孩终于还是说出了阻止二人往屋后小路离开的缘由。 红芍听见男孩身后的小姑娘,听完哥哥的话,“啊”的一声哭了出来,可想而知,她是多么想念自己的父母。 “你们知道,你们的父母为什么都要去这条路上吗?”熊烈看向小男孩清澈的眼睛,等待二人回答。 二人思考了一会儿,都摇了摇头。 “哥哥,你还记得那个来咱们村庄给孩子发糖的大胡子叔叔吗?我看见他为每家孩子的父母发放了可以长生不老的仙丹,咱们的爸爸、妈妈好像也吃了大胡子叔叔的丹药。”妹妹想起了什么,跟哥哥说道。 “我记得那个发丹药的大胡子叔叔最后就是从这条路上离开的,走了以后就再也没有回来,每家孩子的父母才陆陆续续地从这条道上离开村庄,再也没有回来。”哥哥像是在回忆着,缓缓说着。 “那后来,再没有大人去这条路上,去找回他们吗?”红芍不解地询问两个孩子。 “村长爷爷,后来亲自从这里出去找他们去了。最后,村长爷爷满身是血地回来了,告诉村里剩余的人,不准再出村寻找他们,他们暂时回不来了,最后村长爷爷话还没说完就咽气了。”小男孩与小女孩不再惧怕熊烈、红芍,慢慢靠近二人,与二人交谈起来。 --------------- 太平川蟠龙谷的山洞中,宽敞的、钟乳石林立的天然大厅里,一位中年男人星眉剑目,不怒而威,端正地坐在上首正中的虎皮椅子上,虎视眈眈地望着下面左右椅子上的众人。椅子左面站立着一位俊美青年,他立体的五官如刀刻般俊美,整个人散发出一种威震天下的霸气。邪恶俊美的脸上此刻噙着一种放荡不羁的微笑,显得狂野不羁,邪魅性感。此青年乃是庆州庆王府外管事剑胆;椅子右面站立着一位身着淡绿色繁花宫装的女子,外面披着一层金色薄纱,宽大的衣摆上绣着紫色的花纹。三千青丝撩了些许简单地挽了一下,其余垂在颈边,额前垂着一枚小小的红色宝石,点缀得恰到好处。头上插着镂空飞凤金步摇,随着莲步轻移,发出一阵叮咚的响声,衬得她别有一番风情美丽可人之姿。此女系庆州庆王府内管事琴心。 左面椅子依次排列着:幻风使、幽林使、焚火使、餍山使。幻风使身边站着一个身着紫色衣服的佝偻老妪,老妪脸上涂着血红色的腮红,画着弯弯绿色的眉毛,眉毛下面一双眼睛眯成一条缝,暗黑的眼袋垂在眼睑下,眼睛一睁一闭间,闪耀着一道阴暗幽光;另外,鬼脸山猫和绿衣老于安静地站立在幽林使的椅后;焚火使后面站立着阴阳双煞,阳煞鬼冢脸色惨白,毫无血色,阴阳双煞均安静无声,面无表情;餍山使身后站着一个身穿纱衫的女郎,看似十六七岁年纪,似笑非笑,一脸精灵顽皮的神色,鹅蛋脸,眼珠灵动,另有一股动人气韵。 右面椅子上依次坐着一个中年男人,他有着黑亮垂直的头发,斜飞的英挺剑眉,细长且蕴藏着锐利光芒的黑眸,削薄轻抿的嘴唇,棱角分明的轮廓,修长高大却又不粗犷的身材,宛如黑夜中的鹰,冷傲孤清却又盛世凌人,孑然独立间散发着傲视天地的强大气势,他便是五毒门门主拓跋吉祥;拓跋吉祥身后站着两个男人,一个是江城五毒门分舵金蝎堂堂主沐阳,沐阳身着一身褐色长衫,双手背后侍立在旁,一脸冷光,注视着前方;另一个男人脸部长得又窄又长,好似马脸,两个细细的眼睛里镶嵌着一双泛黄的小眼珠,隐隐闪烁着黄鼠狼一般狡诈的目光,嘴角处含着一抹冷然的笑意,令人不寒而栗,他就是五毒门天华州分舵神龙堂堂主鲜于淦。 接下来的椅子上坐着一个身着一身浅蓝色纱衣,肩上披着绣有小朵绿色栀子花轻纱,腰间系挂橙色淡雅蝴蝶结,头发随意地挽了一个松松的髻,斜插一只淡紫色簪花,显得几分随意却不失典雅,略施粉黛,朱唇不点而红的少女。其身后站立着一位妖娆媚态的女子,嘴角边一粒细细的黑痣,略有妖意,举止之间流露一段风姿,只是缺少世间的礼仪姿态。 第三把椅子上坐着一个身着青色长衫,头围七色彩环,身后腰间挂着一个火石烟袋,手托老旱烟杆,嘴里一口一口不停地吸着的老者。只见不多时,头顶上丝丝烟雾腾起,烟雾中的此人,不见任何表情,依旧低头不管不顾地抽着赛神仙的老旱烟,满意地微眯着双眼;其身后站着一位青年,青年也是头戴七色彩环,身着青衫,手里握着一把剑,静静地注视着大厅。 第四把椅子上坐着的是一位满头白发的老者,正是江城府段家家主段正峰,其身后站着两人,分别是二儿子段岳和三儿子段茂。 第48章 断财路 只听那中间虎皮椅子上坐着的男人,向座下四使发问:“四使来中原这些年,生活可还习惯?有没有不适应之处,可及时与本王联系,本王定会在能力范围内,为各位解决一切难题。” 四人听到中间椅子上之人的问题,一同向此人抱拳,其中幻风使的老者答道:“我们四人来中原,为任务潜伏多年,生活还算适应。只是主公安排的任务,尚未达成,还需仰仗庆王爷多多帮忙!” “我说过,我与你主上是多年的合作关系,你们是她的手下,为她办事,小王我定会在能力范围之内,给予诸位帮助。”被称为庆王的人,不喜不悲地看着四使,应承着。 “庆王爷,我们四人确有一事相求,只是不知此时是否恰当。”幻风使四人看向虎皮座上的人。 “但说无妨,这厅中众人,均是与王爷我同心同德之人,都能为各位解忧。”庆王看向在座的众人,见无人有异议,便向四使开口说道。 “王爷,我主上追查多年的天魔洞,现世于太平川幽潭。本来我们四使准备许久,没想到被一少年与一少女捷足先登,抢在我们前面进入洞中取走了我们主上所寻之物,在其同党接应下,逃离现场。我们四人追查多日,未发现此人踪迹,求王爷,看在与我家主上多年合作的关系上,出动人手,追寻此二人,追回其手中天魔洞之物。事成,我定会报于我主上,为有功人员予以相应酬谢。”幻风使毫不隐瞒地在大厅上,将天魔洞之事说与众人听,并把熊烈与红芍的相貌告知大家。 “琴心,把四使刚才向大家描述的二人,速速绘成画像,向江湖上发出悬赏令,告诉江湖中人,此二人盗取了庆王府宝物,谁发现此二人踪迹上报庆王府,可给予赏金白银五千,活捉二人,送往王府,可领赏银十万,金千两。”庆王向身边一直未说话的淡绿色繁花宫装女子交待着。 “在座各位,均可参加江湖悬赏令,小王事后联系四使主上,还有厚礼相谢啦!”庆王看向下首众人,众人眼中均闪烁着贪婪的光芒,四使抱拳向众人谢过。 “不知王爷召集众人来此,所为何事?”右面下首椅子上的五毒门门主拓跋吉祥,向庆王询问 五毒门门主拓跋吉祥问完,第二排座上的少女也站了起来,向庆王抱拳:“王爷,只要用得着杀手谷的时候,您派人知会一声,就行,杀手谷定会全力以赴完成您交待的任务。” 第三排一直不曾言语、抽着旱烟的老者,也把旱烟袋中未抽尽的残烟叶往自己鞋跟上磕了磕,清了清嗓子,站起来道:“庆王爷的事,就是我们七莽山六曜族的事,我们以王爷马首是瞻。” 右面最后一排的段家老祖段正峰,也颤巍巍地站起来,领着两个儿子,向庆王鞠躬施礼,说道:“段氏玉峰老奴,带二名犬子,向庆王爷叩首,没有庆王爷就没有今天的江城段家,庆王爷的事,就是我段家最大的事。” “各位的忠心,日月可鉴,小王都记在心里。今天来此会见各位,主要是前一段时间,与我们合作的伙伴告知,事发生在江城的地盘上,有人故意断我们众人的财路,我们要查出来,究竟是何人吃了雄心豹子胆,敢毁我楚江上的货船,杀我合作方派出的特使。” “回王爷,我们江城段家,一直都在追查,毁坏王爷大计的贼人,可恨贼人狡猾,始终未有头绪,可恨贼子,老奴孙儿华山也命丧贼人之手,捉到我们段家定会将他们千刀万剐,以解老奴心头之恨。”段正峰老泪纵横,后面站着的段茂也泣不成声。 “段老爷子,现在还不是我们流泪的时候,我们要一起联手,查出幕后断我们财路之人,为你家孙儿,也为我们五毒门金蝎堂云副堂主报仇,为王爷分忧。”五毒门门主拓跋吉祥看向流泪的段正峰,缓缓说道。 “段老爷子、拓跋门主,前一段发生在江城的事,我也有所耳闻,我定会在事情查明之后,对亡者进行抚恤,有功赏,有过罚,二位不要产生嫌隙,还须与本王同心同德,一起查出幕后破坏之人。在座各位,现在我们首要之事,还是继续打通苗疆财路,加大对破坏者的追查,加强庆、丰二州出海口沿途货运的保护力度。”庆王制止了段正峰的哭泣,向大家说起接下来的任务安排。 “大夏有句古话‘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我们四使受主上安排,来此要服从庆王爷的安排,不光要追查破坏我们货船的人,还要与庆王阁下继续加大合作力度,把采购火药兵器的线路打通,促成我主与在座诸位的双赢。”幻风使老者向庆王及在座各位,说出其主上派四使来此的要求。 “好,有你们主上的支持,我心中便有了底气,在座各位,我先粗略地安排一下任务,详细的任务调整安排,我事后交给我的外事联络管事剑胆,与大家详细交待。”庆王脸上略露喜色,向在座众人安排接下来的任务。 “追查江城幕后破坏者的事,交给杀手谷谷主凤来仪去办,我授予你们杀手谷,先斩后奏之权,放开手脚去查,本王倒要看看是谁敢与我作对。”庆王看向下首右边第二排座椅上的少女和她身后的女子。 叫凤来仪的中年女人和身后的女子,向庆王抱拳:“谨遵王命。” “青老爷子,当年七莽山七曜部族变六曜族,你我都心知肚明,你回去给我好好彻查一番,被灭的红曜部还有没有余孽存在,是否还与京师皇族有往来,查到了我给你们重赏,所查余孽给我杀一儆百,我派我内务管事琴心相助各部,等待各位传回好消息。” 庆王身边琴心、六曜族青山老者和老者身后少年齐向庆王鞠躬,说道:“遵命!” “江城段家,为小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小王当铭感五内,我希望段家能继续做好沟通苗疆各处之职,为本王即将建成的大厦做好地基,看护好我们共同的财路。”庆王看向段正峰三人,满脸的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段正峰与两个儿子,脸上不敢露出半点表情,心里却还是喜滋滋的,听到准上司的表扬,都是十分高兴,齐声回道:“庆王爷谬赞了,段家实不敢当,段家做事,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就好了。” “小王听闻段家二公子家有一妙龄二八的小姑娘,闺名唤作琼玖,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知书达礼,唯独不爱习武功,段老爷子全家很是宠爱,不知是否?”庆王微笑着看向段正峰、段岳。 “王爷,我家确有一小女闺名唤作琼玖,没有王爷说得那么好,只是一个调皮捣蛋的乡下小丫头,入不了王爷的法眼。”段岳小心谨慎地回复庆王爷,唯恐一个不留神,得罪了庆王,给段家穿小鞋。 “看来,本王所了解的,还是很全面的,段家二公子,不要有任何顾虑,本王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家中世子已是弱冠之年,习武骑射样样精通,人品高雅,与段家小姐正好般配,小王想为自己家世子求一良配,天作之合!”庆王掩饰不住心中喜悦,笑出了极大的声音。 段岳刚要说什么,被段茂拽了拽衣角,段正峰也及时阻止了段岳,说道:“这不会是我家琼玖高攀了吧!如果小王爷和王爷真是相中我家琼玖,我家琼玖甘愿做小王爷侧室即可。” “爹,咱家琼玖,还是个不谙世事的孩子,太小了,再说王府礼仪全然不懂,怕是会唐突庆王爷和小王爷呀!”段岳情急地向父亲辩解着。 “段家二公子,多虑了,庆王府也不是龙潭虎穴,不会吃人的,再者说我和世子均是和善之人,段家不要有顾虑,我们不会让琼玖嫁到庆王府吃亏的,娶来我家我定会把琼玖当亲女儿看待。”庆王看向段岳,段岳在众人目光中,也只能无奈地点了点头,心里是何滋味,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该如何回去面对自己那个看似温顺,其实骨子里又倔又硬的姑娘,他真不敢想,段琼玖会干出什么来。 众人全部抱拳起身,恭贺庆王爷,喜得佳儿媳妇,庆王高兴得不时用手捋起了自己的胡须;段正峰、段茂也是高兴得合不拢嘴巴,段家终于可以跃过龙门,段琼玖可以飞上枝头做凤凰了,只有段琼玖那个真爹,打心里是高兴不起来,只是附和众人,抱以微笑而已。 第49章 老狐狸 “拓跋门主,小王有一事相求,不知门主可否应允?”庆王转头望向位于下首右边首座的五毒门门主。 “庆王爷,您太客气了,只要在本门主能力范围之内,自当领命执行。”拓跋吉祥极为客气地回复,不动声色地看向庆王。 “我想和您商量一下,让五毒门为我培养一个人才,让她去你们总舵任个职,拓跋门主不知可行否?”庆王一脸笑意地看向拓跋吉祥,等待着他的回复。 “当然可行,只是不知庆王爷,想让谁来我们五毒门任职。我们五毒门天天与毒物打交道,就怕吓坏了来人,或是哪天一不小心被毒发身亡,那可就没法向王爷交待了呀!”拓跋吉祥满脸笑意地向庆王答复着。 “拓跋门主,这样,您先不要急着拒绝我,您先见见我想安排的人,才好吧!”庆王依旧笑着,向厅洞外喊道:“瑶丫头出来见见,拓跋门主。” 拓跋吉祥、沐阳、鲜于淦一同看向洞厅门口,只见走进一个女子。她身穿白色绣着淡粉色荷花的抹胸,腰系百花曳地裙,手挽薄雾烟绿色拖地烟纱,风鬟雾鬓,发中别着珠花簪。眼神明亮,眉间点着一抹金调点,撩人心弦,果真是一位绝色佳人! 三人惊讶地看向来人,一时说不出话来,只听来人玉口轻启道:“八蛛堂端木瑶,拜见拓跋门主,还有沐堂主和鲜于堂主,见过庆王殿下,及在座诸位江湖前辈们。” 拓跋吉祥只是和八蛛堂堂主端木瑶点了点头,旋即转头看向庆王抱拳道:“王爷真是高瞻远瞩、深谋远虑,佩服佩服!” “哪里哪里呀!我只是和八蛛堂堂主略有交情,让她出面做我说客而已,拓跋门主多虑了。本王岂能不知‘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之理呀。”庆王并没有因为八蛛堂堂主出现,导致五毒门门主与二位堂主心理产生小小的变化,而起任何波澜,笑容依旧挂在嘴边,谈笑风声依然如故。 “王爷您的意思是说?”拓跋吉祥这位见过大场面的人,着实也有些懵。 “八蛛堂堂主只是我要向你们五毒门推荐之人的妹妹而已,与我其实毫无关系,这么说,可以吗?八蛛堂主,小王说得可对。”庆王看向八蛛堂堂主端木瑶,似在求证。 “拓跋门主,庆王所言句句属实,八蛛堂依旧还是八蛛堂,我依旧还是五毒门的我,从未改变过,以前是什么样,以后还会是什么样。庆王想要推荐进入五毒门试练之人,是我兄长不错,他能不能入五毒门,决定权在您手上,您决定就好。但说回来,我的这位兄长,人品才气,均属上乘,在江湖上也是翘楚,加入我们,决不会辱没我们五毒门。”八蛛堂堂主端木瑶信誓旦旦地向拓跋吉祥三人说道。 “我明白了,庆王殿下向我们五毒门推荐之人,不会是现在站在阁下身边的庆王府剑胆管事吧!”拓跋吉祥看向庆王身边始终未曾说话的帅气年青人,年青人向他微微笑一笑,不置可否。 “聪明人好办事,小王来此目的,明说吧!就四件,一要为世子婚事未雨绸缪,现在已经解决,我心甚慰;二是要让琴心协助七莽山青鸾长老追查一桩旧案;三是要见见我们金主派来的四位使者,我已见过,一会儿还要详谈;四是相求五毒门拓跋门主一事,为五毒门举荐人才,望门主看在小王薄面上,举贤不避亲吧!觉得我身边剑胆管事如何?”庆王询问的眼光,看向拓跋吉祥,还有沐阳、鲜于淦、端木瑶,几人相互对望几眼,都看向了门主拓跋吉祥。 “庆王爷都开了金口,我岂敢说不,只是不知王爷,让剑胆兄弟来我们五毒门,任何职,王爷,只要您想,我这个门主,马上就可离开五毒门,为剑胆兄弟让位避嫌!”拓跋吉祥脸上无风无浪、不喜不悲,似平静的水面,没有刮过一缕风丝! “看看,拓跋门主,还是多想了!”庆王向众人一摆手,满面春风地笑着。 “拓跋门主,剑胆只是暂入五毒门算列席,将来还是要回我庆王府任职的,你就看着给他点事干就行。我们不是来抢你这门主一职,来颠覆你们五毒门门内政权的,你把心放肚里,小王我让剑胆在你们这,这是为了更好与金主合作,与你们及时沟通有无而已。”众人听完庆王言论,都笑闹起哄起来,拓跋吉祥的脸终于有了一点笑容和来自别人嘲笑的潮红。 “大家安静了,我剑胆在庆王府任外部管事多年,从没有想过会离开庆王爷的一天,今天庆王爷为了让未来金主心安,派我前往五毒门任职,我觉得职责重大,我肯定要和五毒门师兄弟们共进退,将来以五毒门为荣,在五毒门拓跋门主带领下忠心为王爷办好事,决不为庆王府、五毒门丢脸。”剑胆诚恳地向五毒门和庆王爷表态。 “这们五毒门刚好还缺一个副门主,不如就让剑胆兄弟试试,王爷,你觉得呢?”拓跋吉祥试探地问起庆王爷。 “你们五毒门的事情,你门主说了算,我不好多参与。”庆王摆了摆手,脸上像开了花,和蔼地看着五毒门门主说。 拓跋吉祥心底骂了一句老狐狸,但脸上丝毫不变,笑意迎面地说:“庆王爷和剑胆兄弟没有异议就好,任职手续回总舵再补办。” “卑职们,参见剑副门主!”金蝎堂沐阳、神龙堂鲜于淦、八蛛堂端木瑶齐上前参见五毒门新任副门主。 剑胆和三人打完招呼,格外走向八蛛堂堂主端木瑶身边。 “端木瑶妹子,好久不见了,这次为了我的事,还麻烦你亲自来蟠龙谷一趟,辛苦了。”剑胆甚是愧疚地向面前端木瑶表达着。 “为了兄长的事,何来辛苦一说,关键我也帮不上啥忙,兄长任副门主一事,完全是庆王爷的功劳,与我们门主的任人为贤决定的,兄长还是以后,多为五毒门出力,才好对得起庆王爷和我们门主的一片苦心呀。”端木瑶为剑胆开解了心怀,众人一起抱拳向庆王爷致敬。 幻风使看见庆王为每位分派了任务,唯独没有安排四使做什么,略有着急地看向庆王爷。 庆王爷看到了幻风使的表情,猜到他的想法,向四使说道,“四位代表你们主上而来,你们主上有没有特别安排你们的任务。” 幻风使看着庆王,答复道:“回王爷阁下,我们主上安排我们要查明天魔洞秘一事,之前也都说过了,再就是让我们追查杀死特使五右卫门一事的凶手与毁掉货物的凶手,最后就是协助庆王,解决水运道路上一切阻碍,下次成功运回主上想要收购的物品。” “这样吧,按你们主上的意思,我再给你们分分组,各自负责一方面,四位,怎么样?”庆王看向四使询问。 幻风使、幽林使、焚火使、餍山使四人相互看了看后,同时向庆王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庆王的安排。 “凤谷主协助幻风使,追查杀死特使五右卫门与毁掉楚江货物的凶手,不得违命。”庆王看向杀人谷凤来仪,分派命令,凤来仪、幻风使向庆王抱拳接受。 “焚火使,带领你的人,继续追查幽潭天魔洞逃走俩人,务必要抓活,找到你们主上所需物品。”庆王看向焚火使及他身后的阴阳双煞,焚火使众人向庆王抱拳接受。 “餍山使,带领你的人,去往江城、阳泉,深入苗疆十万大山,联合段家段正峰老爷子,接触卖家,建立一个采购运输一条龙链点,我们让五毒门负责保护沿途货物。”庆王看向段家段正峰爷三,又看向五毒门拓跋吉祥众人,最后看向餍山使和她身后的人,众人均抱拳表示。 “幽林使,你还继续潜伏在太平川官道小酒寮里,各处有响动,随时带着你的人接应,平时多收集情报,多关注幽潭天魔洞,有没有新动向,还要时刻监控太平川有没有什么反常事情。”庆王看向坐在椅子上的小姑娘,小姑娘向庆王抱拳表示接受安排。 第50章 阵,如此熟悉 走在这样的山路上,迷雾仿若一层薄纱轻柔地萦绕于山间,使得原本就陌生的道路显得朦胧且神秘。在这层迷雾里,山石、树木、花草仿佛都被赋予了鲜活的生命,宛如一幅幅生动的画面跃然眼前。行走在这样的山路上,能够感受到雾气在肌肤上留下的清凉触感,仿佛每一寸肌肤都在畅快地呼吸着纯净的空气。山间迷雾所带来的清新气息令人心旷神怡,仿佛整个人都置身于大自然的温暖怀抱之中。然而,走在这样的山路上,不安的情绪却在心中纠结缠绕,前方究竟通向何处,变得难以确定,前方的道路是凄迷还是孤独漫长,无人知晓。 熊烈与红芍辞别了小男孩与小姑娘后,再次踏上了前往桃园村的那条道路。 这条路原本的模样,他们并不清楚,但此刻他们知晓至少这条道路靠近山谷,多有迷雾,弯弯曲曲地穿梭在桃树、李子树以及一些叫不出名字的果树之间。迷雾是如何形成的,他们并不了解,也无法确定。但行走在这条路上,还是感受到了别样的氛围。无论是从村中男孩女孩的口中听闻,还是亲自走在这条小山道上,尽管道路两边迷雾中隐约可闻遍山桃李的芬芳,二人依旧感觉到了心绪的不宁,忐忑不安的情绪是二人多年来未曾出现过的。 “阿牛,我们是不是迷路了,在这桃林中兜兜转转有几柱香的时间了吧?”红芍感到头晕眼花,走得疲惫不堪。 “你还记不记得江城马场的千尘万花阵,你与麦芽糖打赌的那次。”熊烈停下脚步,看向红芍。红芍也望着熊烈,脑海中飞速旋转,回忆思考着。 “我说怎么多少有些熟悉的感觉,这里有人懂巫婆婆的千尘万花阵,这些桃树的种植排列其实就是阵序,那阵眼在哪里呢?”红芍终于明白,为何走了半天,都无法走出这迷雾中的桃林。 “看到李子树了吗?奇数查数,每整十棵桃树后,就会出现一棵李子树,这便是破解的阵眼。整个阵依照奇门八卦排列,分有生门死门。有李子树的地方不一定全是生门,也可能会是死门陷阱。想要走出这个阵,还要略懂五行、九宫、八卦、奇门、遁甲。”熊烈滔滔不绝地讲着,红芍却听得如同天书,愈发迷糊。 “你说了这么多,可有办法破了此阵,让我们走出去。”红芍焦急地看向熊烈,满心期待他能给出一个满意的答复。 “我没有十足的把握。当年在江城马场的千尘万花阵,阵眼是毒玫瑰花,靠的是晨曦的误打误撞,也有一些运气。最关键的还是马场巫婆婆,爱惜晨曦的才华,她的千尘万花阵最后放了水,让我们平安走了出来。我相信现在被困在里面的段华山,就没有我和晨曦那么幸运了,恐怕现在还被困在马场阵中,早已磨掉了身上的锐气。”熊烈向红芍讲述起当年江城马场闯阵的往事。 “我们现在,不也困在阵里,走不出去吗?阿牛,我们不会困死在这里吧!”红芍想到二人当下的处境,心中涌起一阵悲凉。 “我想不会吧,既然有人在这里设此阵,我们进阵,怕是早已被设阵人察觉。我们先慢慢试着按巫婆婆当年教晨曦的法子试试,看能不能破开此阵。我想只要我们有破阵的行动,不管对错,对方都会很快出来见我们。”熊烈向红芍分析二人当下在阵中的形势,并大胆地作出猜想。 “《周易》云:‘易有太极,是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洛书》最早记录在《尚书》之中,其次在《易传》之中,《易.系辞上》说:‘河出图,洛出书,圣人则知’。传说上古时期有神龟出于洛水,其甲壳背上有此图像,排列成‘戴九履一,左三右七,四二为肩,八六为足,五居中央’的图形;八卦代表的意象是乾为天,坤为地,震为雷,巽为木,坎为水,离为火,艮为山,兑为泽。”熊烈一边自言自语,一边仔细观察着桃林所处的方位。一炷香的时间过去,在桃林的迷雾中,熊烈终于发现了阵眼的规律。 “桃花林中设阵为九宫后天八卦图,坎一坤二震三巽四五为正宫乾六兑七艮八离九为顺序;此阵生门为奇数顺序 s 路线,那个死门为偶形 s 路线,原来如此。”熊烈会心一笑,看向红芍。 “姐姐听我指挥,千万别走错,前数二十棵桃树右边会出现一棵李子树是生门震位,以此向左边数二十棵桃树会出现另一棵李子树,此树为生门巽位,走错一步阵眼就会发生变化,我们就要重新破解,此阵是高人所布,我观察还暗合六甲六丁,九星天数,不可小觑!”熊烈小心翼翼地告知红芍。 “前行右走再数二十棵桃树,就会出现一棵李子树,就是生门乾位,再接走左边数二十桃树,出现一棵李子树,就是生门艮位,以此循环,就应该能走出此阵。”红芍按照熊烈的提示,小心地绕过经过的李子树、桃树,缓慢地向前行进,生怕走错一步。 “很久没有人走到这里了,上一次能走到这的人,我都记不清了!不错,毛头小子,还懂得挺多的。”熊烈二人听到说话声,看到迷雾中一个妇人缓缓走来。 “敢问姐姐,可是设此阵之人?”红芍朝着走过来的妇人问道。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是也不是你们能奈我何。”来的妇人极其桀骜,并未将二人放在眼里。 熊烈仔细地打量着妇人,只见来人身着浅黄色带一点淡粉色的上衣,下衣是淡绿色的短裙,裙摆在风中摇曳。漂亮的栗色长卷发随风飘动,披于腰间。微微抿起薄薄的荷花般嘴唇,脸色略显苍白,但依旧明艳动人。黑色的大眼睛,眨动之间,让人觉得深不可测。 妇人也看向熊烈,并注意到了熊烈胸前的开心匙,大声呵斥:“小子,你胸前挂的可是开心匙,是不是从一个老妇人手中得到的,是不是她,派你们来找我的,回去告诉她,我早死了,不会回去了,让她死了这条心吧!”妇人说出这几句,像是歇斯底里地由心反抗,并向熊烈二人呐喊着。 第51章 相忘于江湖 果然不出所料,当熊烈发现桃园阵眼与江城马场有相似之处时,便将前胸的开心匙挂在了外面显眼的地方。 来人一眼就认出了开心匙,这究竟证明了什么?来的这个女人肯定认识江城马场中的麦芽糖或是巫婆婆,可她究竟是谁?此刻的熊烈与红芍并不清楚,因为他们未曾听过巫婆婆给他们讲述“山外有山”的故事,也不了解曾经在小山村中相依为命的娘俩,最后都走出了大山环抱的小山村。” 猜测是人类信任的最大敌人,这么说或许并不绝对。人与人之间倘若没经历过大风大浪,便很难做到百分之百地信任,所以猜测也就成了很正常的存在。猜测,存在相信和不相信两种可能,因此很多人会花费时间来验证它。 此时,熊烈与红芍猜测对方是否认识江城马场的巫婆婆,对面明艳的妇人也在猜测二人是否与自己曾经认识的人相熟。 “你认识我脖子挂着的这个开心匙,你还会江城马场巫婆婆的千尘万花阵,你和巫婆婆是什么关系?”熊烈问对面明艳的妇人。 妇人没有回答他,而是反问道:“你的开心匙是如何得到的?你回答我,我才能告诉你,我们就算是相互交换吧!” “这样也算比较公平,好吧!我的开心匙,是在江城望江楼一个叫麦芽糖的小姑娘受人之托,相赠的。”熊烈如实回答。 “这叫麦芽糖的小姑娘受何人所托,代何人相赠?”明艳妇人继续发问。 “我们说好的,我回答你,你也回答我一问,你是不是该回答我刚才的疑问。”熊烈没有继续回答妇人的发问,而是提出了刚才二人交易互问互答的事。 “在回答你的问题前,你可知道这个开心匙,曾经是我的,我岂能不认识它。”明艳妇人一脸释然地说。 熊烈和红芍听到明艳妇人的话,一脸惊愕。他们要是没有去过太平川幽潭底天魔洞前,也许不会如此吃惊,关键是熊烈二人刚从天魔洞出来,知道开心匙其实是天魔老人头上的混元簪,这么说来,眼前妇人还与天魔老人有关? “你的,怎么证明是你的?”熊烈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你们睁大眼睛,给我看好了。”妇人说完这句话,熊烈只见她手指掐诀,嘴里念道:“天道轮回,万物初始,大道无期,佛魔自知,度人度己,‘揭谛!揭谛!波罗揭谛!波罗僧揭谛!菩提萨婆诃’。” 熊烈胸前的开心匙发出了耀眼的血红色光芒,熊烈与红芍吃惊地看着胸前的开心匙,瞬间二人出现了阵阵晕眩的感觉,幸好明艳妇人没有继续念下去,开心匙的光芒在妇人口诀停止的一刻,也消失了。 “我记得开心匙发出的光芒是金色的,今天它为何会变成血红色了,还有让人恶心眩晕的感觉?”红芍问身边的熊烈,熊烈也是一脸茫然,二人同时看向明艳妇人,等着她回答。 “人以魔性主导开心匙,它就会发佛系金色护佑光芒;人以佛性主导开心匙,它就会爆发魔系血红色攻击光芒;你们既然能让它发出金色光芒,那么说你们二人要么身具魔功,要么去过魔居住或修练的地方,总之,与开心匙是结缘人,要不刚才,我对开心匙施念的佛《般若波罗蜜多心经》让它发出血红光,就会伤害到你们,而不只是眩晕了。”熊烈、红芍听完明艳妇人的一席话,一阵后怕。 “开心匙只认仅有几人为主,既然你可以戴着它,至今安然无恙,说明你是它要选之人,我已经用它伤不到你了,那索性让我说说它的事情吧!”明艳妇人低头思索了一会儿,想想怎样合理解释开心匙的事。 “我很小的时候,与父母生活在一个封闭的小山村里,那里很美,童年的我无忧无虑,父母也很疼我关心我,我就在这样的地方慢慢长大了。”明艳妇人脸上露出了让人羡慕的笑容。 突然,她脸上的笑容凝固了,接着说道:“直到有一天,父亲无意得到了一样物品,他称它为混元簪,他把它整天别在自己的发髻上,他开始还正常,只是跟我与我母亲说要离开小村,去外面修行一段时间,我和母亲也没有阻止他,他后来也回来过几次,最后他回来,给我和母亲留下了他的混元簪,说让我们好好保护它,告诉我们,他如果有一天没有回到小山村,未来它能指引我们找到他,带他回来。他这次走后,再也没有回来。” “后来,我的母亲对我说,这混元簪父亲曾说过只有父亲、母亲和我可以驾驭它,它有自己的灵性,如果未来还有人能驾驭主宰它,就会是它认可的另一任主人,或是上一任主人的衣钵传人。”明艳女人看了看熊烈,意有所指地看向其胸前的开心匙。 接着说道:“我父亲最后临走时,把他能驾驭它的方法告诉了我,无非两种,一种入魔,可与它融合可合二为一;另一种可暂时驾驭它,以佛系心经,但只能达到貌和神离。”明艳女人停止说下去了,似陷于思考中,自责、歉意、失望写在了此刻女人的脸上。 熊烈与红芍不知原因,也就只能静静陪着,没有说任何言语。过了一段时间,明艳女人总算从自己半游离的状态中清醒了过来。 “我说到哪里了,哦!只说最后吧,后来,我因为自己的原因选择了离开小山村,离开了自己的母亲,但把它留给了母亲,因为它是我父亲的,在我母亲手中或许会留个念想吧!”明艳女人用手指了指熊烈胸前挂着的开心匙接着说:“你胸前挂着的开心匙就是我父亲留给我母亲的混元簪,你们见过我的母亲,她还好吗?” “你的故事我们听完,我们已经猜到你是谁了,刚走进桃园阵中,我还只是猜测,现在证实了我的猜测是正确的,能摆下类似江城马场巫婆婆千尘万花阵的,恐怕只有她最亲近之人。你的母亲生活得很好,不过她从来没有和我们说过你和你父亲的事。我胸前的开心匙是我临离开江城时,她托与她生活在一起的小女孩麦芽糖送我的,送我时,我不知道送我的原因,不过经历了一些事情后,我猜到了她的一些想法。”熊烈如实地,把自己知道的都和盘托出地告诉了眼前女人。 “母亲,不是我和父亲绝情狠心,我们也有自己的追求,自己想要的东西,愿您能原谅我们,长大真的好痛苦!忠孝难两全。’”明艳女人此刻泪流满面。 ‘泉涸,鱼相与处于陆,相呴以湿,相濡以沫,不若相忘于江湖 第52章 曾经沧海难为水 人各有志,不必强求!一个小山村困住了父女,可困不住那颗渴望自由、羡慕无限天地宏大的热忱之心。 “姐姐,如何称呼?我们与家母算上半个香火缘,均受其恩惠颇多,无以为报,今天在此见到姐姐,也是缘份。”红芍满脸喜色,似见到自己失散多年的家姐一般。 “妹妹,我叫巫山云,既然你们与家母相识,那以后我们就以姐妹、姐弟相称,还不知弟弟、妹妹如何称呼?”巫山云破涕为笑,问起二人姓名。 “姐姐,小妹叫红芍,他叫‘木头疙瘩’。”红芍一脸坏笑,指了指熊烈,向巫山云说道。 “‘木头疙瘩’,这是什么名子!”巫山云望向熊烈,看得熊烈有些脸红。 “阿姐,红芍姐,开我玩笑呢!我不叫‘木头疙瘩’,我叫阿牛。”熊烈瞪了红芍一眼,悻悻地说。 “红芍妹子,阿牛兄弟,随着姐姐先离开这里幻阵,到姐姐家中一叙吧!”巫山云领着二人走出了桃园幻阵,往大山之涧而来。 一路上,远望那绿意荡漾的高山,低见那潺潺东流的河水,形成了一幅美丽的山水画。河水清澈,有着“水皆缥碧,千丈见底;游鱼细石,直视无碍”那样的清澈。透过这河水,你可以直视到水下的人情世故。这河水如一面明镜,照映着我,帮我脱下那虚伪的甲胄,帮助你还原成真正的自我。河水如此的透明,让人能一眼看到内心的最深处。 小溪从山涧流淌过,缕缕微风,丝丝凉意,瀑布飞流,峡谷幽深,森林深处,水声欲穿耳而过。站在悬崖峭壁,向下俯视,深浓的绿色,伴随着水声,生灵的叫声盘旋而上。 “姐姐,你居住的地方,真美,似人间仙境。”红芍被山涧美景深深折服。 “我当年跟随你们姐夫,走遍大江南北,最后选中此处居住,你姐姐我还有些眼光吧!”巫山云洋洋得意地向二人炫耀着。 山涧流溪的尽头,熊烈、红芍豁然开朗看到了一处开阔的山谷,山谷中出现三间大屋,更准确地说,是三间两层竹楼。楼外三三俩俩的农人,在劳作,熊烈走近,农人们均目光呆滞地看着熊烈二人,但是众多农人看到了巫山云,眼神瞬间变得有了光泽,均齐齐跪地拜她:“拜见,圣母,圣母恩泽苍生,福禄绵长。” 熊烈与红芍听到众人称呼巫山云,感到很是吃惊。巫山云察觉到二人的吃惊表情,毫不掩饰地向二人说道:“你姐夫和我在这里创立了一个教派,名子叫光明圣教,你们想不想加入光明圣教,有我的关系,你姐夫准能给你们开后门哟!让你二人成为圣教护法。”巫山云半玩笑半认真地和二人说道。 熊烈没有接巫山云的话茬,而是转移话题地问道:“这些人是光明圣教的教徒吗?从哪里来加入教派的,好像都似不怎么聪明的样子。” “那是你姐夫,从附近村屯招回的教奴,并不是真正的教徒。他们常年受你姐夫的药物控制,所以变得有些痴呆,你们不必理会他们,咱们继续走吧!”巫山云领着熊烈和红芍从农人身边走过,农人们均跪在地上,头都不敢抬起。 熊烈看了看红芍,红芍也看了看熊烈,二人均没有再开口寻问巫山云什么,只是默默地跟着巫山云,走向山谷中的大屋,沿途很多穿农家服饰的教奴,跪地向巫山云行礼,巫山云见惯不惯地,不时向熊烈、红芍讲解着山谷风景。 “姐姐,我是不是应该把开心匙,还给你,毕竟它曾经是你父亲的东西。”熊烈低头看到自己胸前挂着的开心匙,要摘下来还给巫山云。 “阿牛,这是婆婆给你的,你把它交给姐姐不恰当吧!”红芍提醒熊烈。 “对,这混元簪虽是我父亲之物,当年我离家出走,把它已经留给了母亲,既然母亲把它托付给阿牛弟弟,那肯定就有家母的道理,小弟你还是自己留下吧,将来说不定家父,在你和它的帮助指引下,或许会回到母亲身边,拜托阿牛兄弟了,好好替姐姐照顾好它们!”巫山云用感激的目光看向熊烈,并认真真诚地拒绝向熊烈要回开心匙。 熊烈深深吸了一口气,郑重向巫山云点了点头,继续把开心匙挂在自己胸前。 前面快到了竹楼,远远看去竹楼前站立两排教奴,有男有女。看见巫山云,振臂高呼:“拜见,圣母,圣母恩泽苍生,福禄绵长。”只见竹楼上方挂着四个镶金漆大字‘光明圣教’。 竹楼门打开了,走出一个中年满脸胡须的男人,男人后面跟着一男一女。两排教奴见到中年胡须男人,高喊:“圣主大人,英雄神武,四方一统。” 中年胡须男人笑容满面地迎向巫山云:“夫人,不向我介绍一下你身后,两位友人?” “红芍妹子、阿牛兄弟,快来拜见,光明圣教教主,也就是你们的姐夫。”巫山云连忙向熊烈与红芍介绍起二人面前长满胡须的男人。 熊烈、红芍齐抱拳向中年胡须男人一拜,说道:“阿牛、红芍参见光明圣教教主,见过姐夫。” “夫人,他们二人如何称呼你是姐姐我姐夫,这里可有故事,说给为夫听听”中年胡须男人脸上挂着一如既往的笑容,看向其夫人巫山云,也看向熊烈、红芍。 “夫君,阿牛、红芍曾是我母亲身边的故人,带着我母亲交给他们的使命,行走江湖,这不刚才误闯咱们桃园幻阵,你也知道我的阵法造诣均来我母亲当年的传授,二人认识我的母亲,当然也就能破我的阵法,我只能现身相见,没来得及与夫君相商,就认了二人为弟弟、妹妹,还望教主夫君勿怪!”巫山云向自己丈夫解释道。 中年胡须男人听着巫山云的介绍,不停点着头,说道“有这巧遇,原来是岳母大人的故人,那就是我们的亲人,叫弟弟妹妹应该的,姐夫是个粗人,唐突二位弟弟妹妹了,勿怪,屋里快请,给姐夫一个说歉意的机会。”中年胡须男人,满脸堆笑,让熊烈、红芍猜不出到底如何想法。 熊烈、红芍跟着巫山云、中年胡须男人走进竹楼厅中,一声惊讶叫声传来,众人齐看了过去,这时,刚进入竹楼厅中,未来及看楼内陈设,发现惊愕声音,来自眼前两个再熟悉不过的身影。 “你们俩,为什么出现在这里?”熊烈问向面前出现俩人,其中俩人睁大眼睛,中一女孩子反问道:“我还想问你们,为什么追来我舅舅的家里。” 熊烈、红芍发现面前二人,不是别人,正是在太平川救下的柳俏棠和邹平。 第53章 藏针 在光明圣教的竹楼前厅中,一场充满误会与纠葛的会面正在上演。 柳俏棠不经意间看到熊烈,太平川的过往瞬间涌上心头,她的内心不禁泛起一丝羞臊,但也隐隐有着些许感激。当她见到红芍时,先是羞涩地低下了头。 而邹平在看到熊烈与红芍的那一刻,往昔在太平川发生在自己身上的种种不堪回忆如潮水般袭来,愤怒瞬间填满胸膛,气不打一处来。他将自己所遭受的耻辱,尽管并非这二人所为,但在他心中却认定与他们脱不了干系,只想将这满腔的怒火尽情发泄到二人身上,甚至欲将他们置于死地。 只见邹平二话不说,抽出随身的青风剑,施展出清风剑法中的“穆如清风”一式,朝着熊烈与红芍猛刺过去,口中怒喊:“淫魔,拿命来,今天敢来我家,就别想活着走出这里。” 熊烈见此情形,也不得不提起手中的陨铁剑,以无情剑意进行招架。而红芍此时还站在远处,并未参与战斗,她急忙转头看向巫山云,说道:“姐姐,阿牛和我并不是采花色魔,我们与这邹公子、柳姑娘在太平川相遇,产生了一些误会,还烦请姐姐,先阻止邹公子,有话好好说。” 巫山云通过刚才与二人的接触交谈,大致了解到二人绝非采花色魔。她刚要出言阻止,却发现自己丈夫在向自己摇头,示意自己先不要阻拦邹平继续攻击熊烈。于是,她没有阻止二人的杀斗,而是走向光明圣教教主,也就是自己的夫君。 “红芍妹子,不用担心,我家小子决不是阿牛兄弟的对手,不管你们之前有啥误会,权当陪自己家孩子过过手,让阿牛兄弟当我儿子陪练一场。”光明圣教教主笑嘻嘻地向焦急的红芍说道。继而转头对身边一男一女吩咐道:“明月、清风,你们去平公子那边观战一番,决不能让平公子伤到我的阿牛兄弟呀。”然而,光明圣教教主那一脸皮笑肉不笑的神情,大有深意,他看向身边叫明月、清风的二人,只见二人转头各自拿起手中武器,向着战斗中的双方靠近,那架势大有出手相帮邹平之意。 此时,刚才还低着头的柳俏棠,看到自己表哥已经杀向熊烈,焦急地向表哥喊话:“表哥,快住手,这位公子不是太平川欺负我们的淫魔,他还救过我一命。” “你给我闭嘴,要不是他们和你,我也不会让淫魔那样糟蹋,他不是淫魔,我也不会放过他,我要让他去死,统统都要去死,死吧!死了我才甘心。”邹平此时已经眼睛充血,看向熊烈的目光中充满了仇恨的光芒。 “平儿,快快住手,不要再胡闹了。”只见光明圣教教主中年胡须男人话音未落,人已跃至邹平身后,急速出中指击中邹平耳门穴,邹平当即倒地,昏睡过去。 “清风、明月,把平公子送回他的寝室休养,等何时醒了,再告诉我。”清风抱起邹平,和明月一起离开了竹楼前厅。二人转出竹楼,来到竹楼后面的山洞,只见洞前石刻着“溪水桃源”四个篆书金字。 前厅里,中间座椅上光明圣教教主居中而坐,他身边坐着的是其夫人巫山云。在光明圣教主的另一边站着一个恭敬的老者,一身布衣长衫,苍白的胡须却依旧难掩他对教主和教主夫人的敬畏之情。 光明圣教教下首,熊烈与红芍比邻而立,他们对面站着的是俊美的柳俏棠,后面两组排班塑立着的是光明圣教的教众。 “快给阿牛弟弟、红芍妹妹赐座,刚才纯属误会,招呼不周,邹某人代犬子为二位赔礼道歉。”邹掌教面色惭愧,向二人做出赔礼的姿态。 红芍毕竟是在五毒门分舵任过护法的,见过不少人情世故,急忙拉着熊烈一起向光明圣教教主抱拳言道:“与令公子的误会而已,不过是一种叙旧方式,让邹教主不必介怀。”场面话众人说完,众人又高兴如常,仿佛之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柳俏棠也与二人重提起太平川的往事,对二人的救命之恩感激不已,并向二人说起,自从自己与二人分手后,表哥如何生了心病,舅舅想尽办法,找遍附近州府的医生,均不能医治表哥的心理疾病一事。她再一次为表哥的鲁莽出手,向二位致歉。 熊烈与红芍这才终于弄明白了,原来邹平在太平川被阳煞鬼冢鸡奸之后,身体外伤虽然很快恢复了,但心里却落下了病根。他对于所有人的触碰都产生了抵触,甚至连表妹都不再喜欢,产生了反感。 在光明圣教教主邹沧海的安排下,为熊烈与红芍准备了接风宴席。宴席上邹平也没有参加,仅仅是清风来过一次宴席,小声和邹沧海嘀咕了一会儿,邹沧海又安排他离开了。 “阿牛兄弟、红芍妹妹是我夫人娘家人,我和我的夫人能见到二位弟弟妹妹万分高兴,希望你们能在我光明圣教多住些日子,可以和我夫人,多说说岳母大人的事情,以解她思乡念母之苦。”邹沧海满面笑容,开心得像个孩子。 “教主,我们会的,我们会和姐姐多聊聊天,说说婆婆的事情。”红芍、熊烈在酒桌上微笑着,与邹沧海交谈着。 “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不要称呼我为教主,叫我姐夫,这里就是你们的家,想住多久就住多久,你们不要跟我见外。”邹沧海吩咐不远处跑前跑后张罗的恭顺的老者,“魇叟,以后阿牛兄弟与红芍妹妹就是我们光明圣教的贵宾,入桃园山涧来去自由,传掌教令授予二人客卿长老令牌。” “教主,不,姐夫、姐姐,你们太看重我俩,我俩二人不堪委此重任,这位老丈,先去忙吧,当不得真,我与红芍,接下来还有要事要办,不能在此久留。”熊烈端起酒杯,敬邹沧海与巫山云。 “你们有要事,姐夫也不敢久留你们,你们就在这住几天,这客卿令牌,我为二位留着,什么时间你们事办完了,再回来就是了,喝酒,今晚高兴,俏棠陪你舅妈娘家亲戚多喝几杯。哈哈哈”邹沧海发自内心的高兴,好像很久没有这样高兴过了,巫山云看到夫君的兴奋,心里也高兴不已,脸上洋溢着甜甜的笑容。 “姐姐、姐夫,我们路过山下桃园村,发现村里剩下全是老人和孩童,听他们说他们村壮年全部来咱这,做教奴了,姐夫,您是光明圣教掌教,能否为了村里孩子老人,适当放回一部分人回村去照顾家人。”熊烈想起桃园村那对小兄妹,开口与邹沧海商量起来。 “好说,好说,小事一桩,明天让魇叟安排一部分人,先回村照顾家里。”邹沧海脸上依旧挂着笑意,只是柳俏棠觉得舅舅的笑有些勉强。 第54章 魔音与心经 入夜,在巫山云的悉心安排下,熊烈与红芍二人被安置在光明圣教的客房青竹轩。柳俏棠因挂念后山的表哥,与二人话别后便离开了。客房中,只剩下熊烈与红芍。 红芍面露忐忑,说道:“我总觉得,有些心绪不宁,不知道为什么?” 熊烈回道:“教主姐夫那么客套,我都受宠若惊了,还有啥心绪不宁的。” “古话‘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阿牛,行走江湖大忌,得意忘形,要小心方驶得万年船。”红芍不忘提醒熊烈。 “红芍姐,你意思巫山云姐姐,真情是假吗,还是姐夫邹沧海今晚,对我们有所图呀!”熊烈借着酒意,质问起红芍。 “我不是那个意思,山云姐,肯定不会假的,那我们也要小心一些。”红芍认真地告诫熊烈。 就在这时,熊烈突然警觉:“谁在外面?”毕竟他功夫高于红芍,即便有些酒意,听力仍远超常人。 门被推开,邹沧海走在前头,冷冷说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兄弟,原来你都不懂呀,白瞎姐夫的心意了,还特意在饭桌上为你们加了点料。”随后,邹平、魇叟老者、清风、明月鱼贯而入,唯独不见柳俏棠与巫山云。 “姐夫,是何意呀!这么晚,有事吗?”熊烈惊讶地问邹沧海。 此时的邹沧海脸上早已没了酒宴上的笑容,有的只是一脸严肃和冷面无情。他跟身后的邹平等人说道:“动手快点,处理干净些,不要让夫人和俏棠发现。” 众人二话不说,操起各种武器朝二人攻来。熊烈、红芍赶忙运功招架,却双双大口吐出鲜血:“你卑鄙,给我们下毒,为什么我们没有发现?你给我们下了何种毒?”红芍出身五毒门,都未能察觉之前是如何中毒的,满心不甘。 “哈哈哈,死到临头,告诉你们也无妨,你们中了我圣教的无色无味的‘意鸾情迷散’,并不是什么毒药,现在是不是觉得浑身燥热,用功无力,很快你们就会成为平儿剑下的一堆肉,记得下辈子投胎,要长眼呀!哈哈哈。”邹沧海笑得愈发疯狂。 熊烈浑身燥热,心烦意乱,已无法入定使出‘沾花一笑乱红尘’,也无法使出‘二十四桥明月夜’,只能随意挥动铁剑,使出无情剑,奋力挡住邹平、魇叟老者、清风、明月众人的围攻,还得分神保护身上似火烧的红芍。小腿上,他早已中了邹平一剑,红芍也中了魇叟老者的毒烟,更加无力使出九幽化龙鞭。 熊烈一把铁剑死死护住红芍,借众人攻击之力,破窗冲出青竹轩,口中咳出大口鲜血,身上反倒恢复了部分力气,熊烈这才明白流出的血里含着药酒,反倒不再在意身上流出的血了。 邹沧海见众人迟迟杀不死熊烈,想到要是被巫山云发现,必定麻烦不小,心里一阵烦躁。事已至此,为了儿子的心魔,他顾不上许多,自己也跳了出来,手拿一面皮鼓,“铛铛”敲了起来,瞬间,红芍、熊烈感到魔音阵阵,头昏欲裂。 不知何时,柳俏棠已站在众人交战的不远处,向熊烈、红芍发出危险的提醒。 远处还站着一人,邹沧海不用想也知道是巫山云,此时的她正黑着脸,盯着邹氏父子一语不发。 “小心,我舅舅的货郎鼓,听说是来自域外的八面魔音,姐姐、阿牛,快快堵上自己耳朵,不要听下去。”柳俏棠听到舅舅使出八面魔音,再也无法装作视而不见,毕竟对方对自己有救命之恩,大声提醒红芍和正在交战中的熊烈。 “你个可恨的叛徒,我弄死他们,一会儿再收拾你。”邹平恶狠狠地看向远处不知何时来的表妹柳俏棠说道。 “俏棠,无须多言,过了今天,你表哥在太平川落下的心病,也许就会治好了,我不管什么误不误会,只要能让我儿子治好病,阿牛兄弟、红芍妹子,你们就成全我儿子邹平吧,快快去死吧!”光明圣教教主邹沧海终于不再伪装,放下虚伪的面具,狰狞地说着。 “舅舅……”柳俏棠看到邹沧海一心要帮邹平杀死二人,不由心寒,提着寒刃刀,挡在红芍与邹沧海之间。 “俏棠丫头,你给我闪开,为了我儿子,你是我的外甥,甚至连你舅妈都不行,谁也阻止不了我今天化解我儿子邹平心魔的机会。”邹沧海已然疯狂,此刻谁也无法动摇他杀熊烈与红芍的决心。 柳俏棠猝不及防,中了舅舅邹沧海迎面一掌,一个翻滚倒向交战的一旁,只见她脸部惨白,口吐鲜血,邹沧海这一掌着实下手不轻。巫山云看在眼里,急忙上前扶起吐血不止的外甥女柳俏棠。 明月、清风、邹平、魇叟老者围攻熊烈更是无所不用其极,下手皆是致命招数,而熊烈还顾及巫山云的情面,左躲右闪,始终不出任何杀招,打得畏首畏尾,狼狈不堪。 终于,“蹬蹬蹬”鼓声再次敲响,熊烈与红芍坚持了一会儿,均又吐出鲜血。 只听红芍对熊烈说道:“阿牛,出杀招吧,再不出,我们今天都要交待在这里了。” 邹沧海的鼓声越来越响,八面魔音让二人有一瞬间陷入幻境,即将丧失战斗能力。围攻熊烈的众人趁机刺中熊烈,只见他腹部、腿部、肩部均已受伤,鲜血从全身各处流淌而下,伤痛让熊烈瞬间清醒。 熊烈挥动铁剑,暂时挡住三人致命一击。此时,熊烈耳中传来巫山云极其细微的话语声:“还记得,刚才桃花阵中我跟你说过,开心匙两种使用方式,你现在注意看我手势,跟着我默念佛家《般若波罗蜜多心经》。”熊烈余光看向巫山云,看到她特意做出让自己能看清的掐指手势,耳中听到巫山云小声传来的口诀。 “‘天道轮回,万物初始,大道无期,佛魔自知,度人度已,‘揭谛!揭谛!波罗揭谛!波罗僧揭谛!菩提萨婆诃。’” 熊烈跟着巫山云有模有样地学了起来,口中轻声念着《般若波罗蜜多心经》口诀,只见胸前挂着的开心匙,瞬间泛起耀眼的血红色光芒。 邹沧海抱住头,已经痛得敲不响货郎鼓的八面魔音,邹平众人也同时抱头,丢弃手中兵器,痛苦地在地上打起滚,竹楼里但凡被开心匙红光照耀之处,所有教众均抱头痛苦不堪。 巫山云和红芍也头痛欲裂,但二人都明白这种痛苦的来源,均强自忍住,尽量不看向熊烈胸前的开心匙。 巫山云扶起头痛不止的柳俏棠,看向熊烈与红芍,四人相互搀扶着,没有理会地上抱头翻滚的邹沧海众人,离开了竹楼。 第55章 乖,听舅妈的话 在一片迷蒙的雾气笼罩下,巫山云步伐沉重,眼中满是不舍与决绝,缓缓地把熊烈、红芍、柳俏棠送出了桃园幻阵之外。四周的树木在雾气中若隐若现,仿佛沉默的卫士。阴冷的风悄然吹过,枝叶沙沙作响,增添了几分凄凉。 “阿牛兄弟、红芍妹子,我只能送你们到这里了。”巫山云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强忍着不让它们落下。此时,天空中乌云密布,仿佛也在为这即将到来的分别而黯然神伤。“你们自己一定要多多保重!千万不要再回到这里,也把我从你们的记忆中抹去吧。要是下次见到我母亲,我母亲问起你们,你们就告诉她,我早死了,就行了。这个东西收好,记得给我母亲看,她就会信了。”说着,巫山云用颤抖的双手,从怀中极其珍视地取出一物,那是一枚温润而古老的随身古玉。古玉上似乎还残留着她的体温,在微弱的光线下闪烁着柔和的光芒,宛如这昏暗环境中唯一的一抹温暖。 红芍伸出微微颤抖的双手,接过巫山云递过来之物。她仔细端详着这枚古玉,感受到了其中沉甸甸的分量。“姐姐,你为何不跟我们一同离开这里?这里如此危险,难道还有什么值得你留恋的吗?”红芍的声音中充满了不解和担忧,她望着巫山云,眼神中满是恳切。此时,偶尔有几滴冰冷的雨滴落下,打在她们的身上。 巫山云长叹一口气,目光变得悠远而深沉。“这里是我的家,那光明教圣教主邹沧海是我的夫君,邹平虽然是我的继子,但这是我的选择,不管这选择是对还是错,我都没有理由后悔!你们走吧,他们不会把我怎样,邹沧海对外人卑鄙恶劣,但这些年,对待我还是很好的,俏棠,能知道一些。”巫山云的目光转向柳俏棠,眼中流露出复杂的情感,有疼爱,有无奈,也有一丝愧疚。脚下的草地被雾气浸润得湿漉漉的,散发着泥土的气息。 “阿牛弟弟,红芍妹妹,把俏棠带走吧,她跟我的继子不合适,留在这里早晚会被邹平折磨死的,给她一个生路,跟着你们能活下去,也正好去江湖中历练一番。”巫山云的声音充满了哀求,她紧紧地握住柳俏棠的手,仿佛这一松手,就再也无法相见。风越发猛烈起来,吹得她们的衣衫猎猎作响。 “舅妈,我不走,我要跟你在一起,我不怕舅舅和表哥,他们会变好的。”柳俏棠撕心裂肺地哭着,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肆意流淌。她紧紧地抱住巫山云,不肯松手,仿佛一松手,就会失去整个世界。 “乖,听舅妈的话。”巫山云轻轻地抚摸着柳俏棠的头发,声音哽咽。“这里不是你一辈子能待下去的地方,你表哥也不是你的良配。你有自己的生活,要学会争取,要勇敢地生活下去。他们都是好人,舅妈一辈子做错过很多事,但这一次决对不会看走眼的,跟他们去江湖上闯一闯吧!太平川你父母那边,我会托人捎去书信,再者说你近期也不要回家,你表哥不会轻意放过你的,你学好本事,有了自己依靠,再回太平川吧!” 说完,巫山云猛然挣脱柳俏棠的拥抱,在众人还没来得及反应之时,转身飞奔回了迷雾幻阵中,动作娴熟地调整改变了阵法。 “姐姐,弟弟还有一事相求。”熊烈心急如焚,迫不及待地向阵中巫山云喊道。“姐姐,能否放了桃园村村民让他们回家,他们家中还有幼儿老人,需要照顾。”熊烈言辞恳切地向巫山云请求。 “放心走吧,我答应你们,我会找机会放回他们,不要再返回来了,替我照顾好俏棠,不要在此停留,邹平父子很快会追杀你们,你们身上中的‘意鸾情迷’春药的解药在俏棠身上,她一会儿,就会为你俩解毒,放心走吧!”巫山云的身影瞬间被浓浓的雾气所吞噬,只留下那渐渐远去的脚步声,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不舍与牵挂。雨开始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打湿了这片悲伤的土地。 三人各自调整状态,不敢有丝毫停歇,选准一个方向后,快速离开了这危机四伏的桃园山涧。 总有一天你会明白,任何关系走到最后,只是相识一场,大家也都是阶段性的陪伴。那些你放不下的人和事,岁月都会替你轻描淡写。这个世界上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你可以消沉,可以抱怨,甚至可以崩溃,但一定要懂得自愈。因为好起来的从来不是生活,而是你自己! 三人昼伏夜行,历经艰险,远远离开了桃园村山涧,终于来到了一处热闹非凡的镇上。 这座小镇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各种生意人穿梭不息,吆喝声此起彼伏。 三人在一家面馆角落里找了个位置坐下,跟店小二要了三碗热气腾腾的汤面,二碟清爽可口的小菜,便开始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这几天风餐露宿,三人也是提心吊胆,身心俱疲。女孩子的身体终究是吃不消,红芍、柳俏棠只顾低头狼吞虎咽地吃着面,而熊烈倒是没有完全放松警惕,一边大口吃面一边用余光仔细观察着面店的环境和邻座的客人。 这家小店不大,但也摆放着十多张桌子,被收拾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客人虽没有爆满,但也有五六桌的样子,店小二在食客间来回穿梭,脚不沾地地在厨房与前厅之间奔走忙碌,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熊烈三人坐在一个不引人注目的角落里,邻座吃面的是两个身强体壮的壮汉,嘴里喝着劣等寡淡且掺水的杏花酿,说话嬉笑间尽是小镇胭脂巷上哪个小娘子床上的风情万种、凹凸有致和井喷般的激情,酒后吹嘘的艳辞淫调不堪入耳,说到兴奋处,还不忘手舞足蹈地比划一下,仿佛身临其境一般,并且扬言还要再去胭脂巷里大战一番。 不时,惹得其邻桌的两位俏丽女子,向这两个壮汉怒目而视,干瞪白眼。这两个壮汉却依旧我行我素,不管不顾,继续吹着没边没际的牛皮,声音越来越大声,情绪也越来越兴奋。 熊烈只听到其中一年轻点的女子,跟自己同行年纪略大一些的女子抱怨:“姐,早跟你说,不要来这下三烂地方吃饭,你非说体验什么市井人间烟火气,现在好了,烟不烟火气我倒没发现,反正我挺生气,你看那俩猥琐男,就那德性还他娘牛皮吹上天,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看看。” 年长女子向年轻女子用手作一个,小点声的动作,放低声音说道:“咱姐俩来阳春镇,是碰运气的,希望早一点发现悬赏上的那对男女,抓到他们,我们就可以去庆王府领赏银了,我们本来就没有任何头绪,不来市井之地,打探消息,你说上哪里,能比这里更好一些。” “姐姐,这些市井大老粗一点没有文化,说得话粗鄙不堪,实在没法听下去。”年轻女人略有撒娇式地向年长一点的女人说道,眉头紧皱,一脸的厌恶。 “你都说他们是市井大老粗,当然是没有文化的呀,你就忍忍吧,看在赏银的份上。”年纪大一些的女人语重心长地说着,目光中透露出坚定和期待。 “你他奶奶的,别光想着小娘们裙下那点甜头,你看见没有,咱这阳春镇上,最近来了很多陌生江湖人。”一壮汉对另一个正在吹牛皮的壮汉说,神色变得严肃起来。 “兄弟,你有所不知了吧,听哥跟你说一说,最近江湖上庆王府不是广张贴江湖悬赏令,说是要捉拿一男一女,此男女为江洋大盗,偷走庆王府绝世宝贝,悬赏上说谁发现此二人踪迹上报庆王府,可给予赏金白银五千两,活捉二人,送往王府,可领赏黄金万两,你说光发现通风报个信,就够咱哥俩小酒喝上他几十年的,别说抓到这二人,要是运气高,二哥俩逮着这俩蒜球货,咱这辈子就吃香喝辣的了。”刚才没有吹够牛皮的壮汉,又找到了另一个可以接着吹下去的话题,顿时神采飞扬,手舞足蹈起来。 “哥,你先停会儿,你还没有说这一男一女都长啥样呢,没准这笔横财,就属于咱们兄弟的。”略瘦些,不太擅长吹牛皮的壮汉,着急地打断了滔滔不绝的同伴,急切地问道。 “咋了,兄弟,心动了,我劝你还是小命要紧那,江湖上现在都快要翻找的底朝天了,连我们这样边陲小镇,都来这么多陌生人,我们俩还是省省吧,没事折腾一下胭脂巷那些娘们,我们还能顶一阵子,真刀真枪的活,咱俩怕是玩不转,我跟你喝个小酒,吹个小牛,就图痛快一下嘴。”刚才吹个不停的壮汉,喝了一口酒,略有些清醒地跟同伴说着,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畏惧和犹豫。 “那万一让咱哥俩,正好捡一漏呢!运气来了挡也挡不住,你快跟兄弟说说,一男一女长啥样?”刚才问话的壮汉略有些焦急地向对面壮汉追问着,目光中闪烁着贪婪和渴望。 “长啥样,我也说不好,反正就是男得普通的很,听说兵器是一把铁剑;女得长得比胭脂巷那些娘们要好看的多,怕是床上活计,好不过她们,听说她使得武器,江湖叫做九幽化龙鞭的武器,我没见过,只是听说,具体什么样,在镇中心江湖公示栏上有画像,你可以自己去看看。”壮汉不耐烦地说着悬赏公告上看过的男女画像的样子,脸上满是不在乎的神情。 第56章 悬赏 当邻桌两女子悄声聊起抓悬赏令男女时,再结合刚才俩壮汉也提及庆王悬赏令之事,熊烈瞬间格外警惕起来。 当壮汉又提到男的使铁剑,女得使九幽化龙鞭时,熊烈与红芍听到瞬间身体一激灵,汗毛都立了起来,各自伸长耳朵,仔细听了起来,心中暗想:“悬赏令上说的不会是我们吧?” 柳俏棠也听出了悬赏令上两人是熊烈与红芍,抬头看着二人,眼睛里明显带着疑问,仿佛在问:“你们俩看着老实,究竟去庆王府,干了什么大事,让人悬赏通缉了?” 熊烈小声跟红芍、柳俏棠说道:“我们还是去镇中心公告栏确认一下,庆王悬赏令上,通缉的是不是我跟红芍,才好定下一步计划。” 红芍心里犯起嘀咕,小声问熊烈:“你们认识庆王是谁吗?反正我是不认识,他悬赏通缉我们,我们咋惹他了?” “我也不认识,我怎么知道他为何要捉我们,会不会跟天魔洞藏宝有关,还是桃园山涧邹平父子有关呢!你认识庆王吗?”熊烈看了一眼柳俏棠,问道。 “不认识,我感觉舅舅、表哥也不会认识这样大人物。”柳俏棠摇了摇头,同时也为邹平父子做出了证明。 “我想呀,这叫庆王的要抓我们,肯定跟天魔洞与东夷风林火山这四个玩意有关,走去镇中心公告栏先看看再说,再尽量不要去人多地方,别让人认出来。”熊烈小声地对红芍、柳俏棠说道。 三人悄悄走到店家柜台处结账,然后走出面店,直奔镇中心公告栏而来。 三人来到镇中心公告栏前,只见人群熙熙攘攘,把公告栏围得水泄不通。熊烈试图往前挤,可前面的人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 红芍着急地说道:“这可怎么办?根本看不到啊!” 柳俏棠眼珠子一转,说道:“我身材小,我从旁边钻进去看看。”说着,她便灵活地从人群的缝隙中钻了进去。 不一会儿,柳俏棠费力地挤了出来,脸色煞白,说道:“果真是你们俩的画像,那上面把你们描述得可凶神恶煞了,还说你们犯下了滔天罪行。” 熊烈皱起眉头,说道:“这简直是胡说八道,我们什么坏事也没做。” 红芍咬了咬嘴唇,说道:“先别管这些,赶紧想办法离开这里。” 三人殊不知,在他们走出面馆门口的那一刻,刚才年纪大的女人向年轻女人说道:“这三人刚刚走过身边的侧影,咋这么眼熟?” “是呀,你不提醒,我还真是没注意,不会是画像中的男人和女人吧?”年轻女子随口一说。 年长女子恍然大悟道:“妹,你说得一点没错,刚才经过我们身边的,正是我们要找的人,只是旁边多了一个女人,快先追上他们,跟踪他们,找合适机会下手。”年纪较轻的女人,听年纪大的女子说发现了目标,显得格外兴奋。 在熊烈三人走出面馆后,两个女人也匆匆结账,跟踪三人而去。 镇中心广场上,公告栏前站满了围观人群,里面有小镇衙门的公差,也有庆王府中的人,还有江湖中的猎人,当然还有四使的线人,更多的是围观看热闹的人,熙熙攘攘,好不拥挤热闹! 三人远远看到了广场上的人群,停住了脚步。熊烈略有些尴尬地看向红芍、柳俏棠,不知为何,他没有马上开口说话。红芍明白他不能和自己公开去公示栏前,看公示栏上张贴了什么,因为太平川的误会,他也不好意思跟柳俏棠开口说这个事。 柳俏棠看出了熊烈的憋屈模样,知道他的想法,心中暗窃喜,心想:“活该,叫你再敢欺负我。” 但她脸上什么都没表现出来,转身避开看熊烈憋得像茄子一样的脸色,怕自己一不小心忍不住,笑喷出来,那就更尴尬了。 柳俏棠转头对红芍说道:“姐姐,你不方便现身,反正这里也没人认识我,我去公告栏,看看回来告诉你。”红芍点了点头,熊烈站到了红芍身后,没有说话,只管紧紧盯着远处广场上的人群。 “我们去广场对面茶馆等你。”熊烈话音未落,人已迈步向对面茶馆走去,红芍也马上跟上。不远处远远跟着的姐妹俩,二人分开,姐姐跟着熊烈二人走入茶馆,妹妹去追走向广场人群的柳俏棠。 柳俏棠走向广场人群,挤到人流中瞬间不见了身影。熊烈、红芍二人也找了个人稀少的小茶馆走了进去,二人静静地选了一个临窗,可以看到镇中心广场的位置坐了下来,观察着外面的情况。 一盏茶的时间,柳俏棠回到了广场对面的小茶馆,来到二楼看到了熊烈与红芍,与二人对视一下,也没有说话,径直又走出小茶馆。待柳俏棠走远,熊烈二人也结账向柳俏棠走进的胡同追了上去。 柳俏棠在前,走走停停,熊烈二人在后跟着,三人转眼间走出了小镇,奔镇外不远的小渔村而去。小面馆的姐俩也远远一前一后,跟着三人向小渔村方向而来。 熊烈二人在河边上的小渔船上追上了柳俏棠,红芍看到站在小渔船上的柳俏棠,有些懵,心里想着:这么快弄来一艘小渔船,还真不能小瞧这小姑娘。 “姐姐,上船了,你们还不快过来,还要我亲自去请你们呀!”柳俏棠面带腼腆的笑容,边向二人说着话,边招着手。 二人跳上小船,红芍问道:“哪里找得小船,你怎么知道这里有河有渔船?” “姐姐,这个小渔村叫鲤鱼凹,这条富春河最负盛名的就是出产金色大鲤鱼,个大肥美,可媲美鳜鱼!我以前陪表哥来过这里,所以我自然熟悉,这小渔船是村中李大伯的,我上次来就坐过他家渔船。”柳俏棠指着摇船的大伯,向二人介绍着。 渔民老李,摇着船,向柳俏棠问道:“小姐,没和上次公子一起过来吗?我还一直给你们留着我的桂花酿,可香着嘞,没敢偷喝,你们郎才女貌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不知什么时候能喝上小姐、公子的喜酒呀,老李也不知道有没有这个口福呀!啧啧!”柳俏棠听到摇橹的老李这么一说,心中升起了无限美好的回忆,嘴角上扬,由心的笑了笑,可马上笑容又变得苦涩。 “大伯,过去的事,不要再提了,我有事要到河对面,你送我们一程可好,等以后有时间,再来品尝你的桂花酿,记得给我留着,你不准偷喝哟!”柳俏棠顽皮地向李老伯微笑着眨了眨眼睛。 “放心了,小姐,我老李最守约,你记得要早点来,可不要等我老李头死了,你才来,那我就喝不到小姐的喜酒了。”老李一边摇着船,一边向柳俏棠说着玩笑话。 柳俏棠也陪着老伯笑了,笑过之后又哭了。 船到了对岸,李老伯停下船问道:“姑娘,是不是遇到什么为难事了,不要难过,生活就是要好好活着,人一生,哪有一帆风顺的,像我们每天捕鱼一样,有一天也许运气好,能捕到大鱼,还鱼货满仓;唉,也有那么一天,什么都会抓不到,一天白忙乎一场,但不管咋样,不照样要活着吗?只要肯努力付出,总会有收获的一天,听大伯的,自己努力加油,是花总有绽放的一刻!” “嗯”柳俏棠擦干了眼泪,点了点头,和李大伯挥了挥手,和熊烈、红芍跳上岸,对着摇船远去的大伯,喊道:“老头,好好活着,等着本小姐的喜酒。” 李大伯听到柳俏棠的话,笑了,划着渔船,唱起了富春河中捕鱼歌。 第57章 北方有佳人 阳春河边上,两位女子拦住了摇船的老李头。 “老头,刚才被你渡过河的三人,你可认识?他们跟你说了些啥?” 渔民老李一眼就看出这二人来者不善。方才那柳丫头像是遇上了难事,他可不想把柳俏棠的事透露给陌生人,于是装傻充愣地摇了摇头。 “我们姐俩,可是远远瞧见你和她们有说有笑的。别跟我们说你不认识她们,她们究竟要去哪儿?说了有赏钱,听明白了吗?要是不说,哼,那你就自求多福吧!”姐姐上一秒还满脸堆笑,下一秒脸色就变得阴森起来,开始威胁老李头。 “我们只是随便聊了几句,真不认识她们,她们就说要去河对岸。”老李头小心翼翼地回答着二人的问话。 “那你现在马上送我们去河对岸,追上她们!”姐姐语气强硬地命令老李头。 走在前方官道上的熊烈三人,柳俏棠率先开口说道:“富春镇广场公告栏张贴的悬赏令上正是姐姐二人。上面写着,你们去过庆州庆王府,偷走了庆王府大夏皇帝御赐给庆王世子大婚的鹣鲽情深红嫁妆与郎情妾意金镶玉耳环等多样价值连城的物品。世子大婚在即,务必要追回失物。庆王府特悬赏五万两黄金捉拿二位,还张贴了你们的画像,我看画得还挺像。你们到底去过庆州没有?我看了都信了,你们这样出去肯定会被别人抓走领赏,不如便宜了我,合着让我抓二位送往庆州庆王府领赏,这也叫肥水不流外人田,不如做个顺水人情,牺牲二位,送我一场富贵,姐姐二人可有不同意见?”柳俏棠一脸坏笑地嘻嘻说道。 “妹妹打住,先别说我俩连庆州在哪都不知道,更别说偷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什么世子结婚御赐之物,我们要这些东西干啥?纯纯他奶奶的造谣,这就是有人刻意挖好的坑,等着我和阿牛跳呢!这个庆王是个啥玩意,我们得罪他了?抱他家孩子跳井了?要这么明目张胆地陷害我们呀!”红芍一脸委屈,看向熊烈二人。 “他们在明,我们在暗。这明显是想让整个江湖把我们揪出来,既然他非要如此不仁,那就休怪咱们不义!柳姑娘,可知庆州在哪个方向?我们去会会这个三头六臂的庆王。”熊烈下定决心要弄明白悬赏令的事,向柳俏棠询问庆州的方向。 “祖宗,你不是脑子坏了吧!他们在悬赏找我们,我们还要自投罗网呀。”红芍听到熊烈要去庆州找庆王,吓了一大跳,急忙阻止熊烈这可怕的想法。 “红芍姐,你听我说,听过灯下黑吗?越是看似最危险的地方,其实往往是最安全的地方。明知山有虎,我们偏向虎山行,反其道而行,这是敌人万万想不到的。”熊烈十分自信地向红芍和柳俏棠阐述着,说得头头是道,让二人无法反驳,只能静静地听他讲。 “庆州好像在咱们现在所在地的东南方位,我也不肯定。我只是听我表哥、舅舅在桃园山涧光明圣教里说起过,我们离开光明圣教走的是东南方向。那庆州应该还在我们现在的东南方。听舅舅说,光明圣教离庆州约二十多天的路程,我们离开光明圣教也有五六天了,再向东南走十多天,估计就到了吧!具体怎么走,咱们还是走走找处人家问问。”柳俏棠不太确定地向二人介绍着庆州的方向。 “现在要是有幅大夏国州府舆图就好了,也就不用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走乱撞了。将来去京城南找七莽山七曜部族也好有个方向,能省走不少冤枉路呀。咱们到了庆王的地盘,高低让庆王老儿给咱们准备好一幅大夏国州府舆图。”熊烈越想越兴奋,嘴角时不时上扬的笑容,让红芍和柳俏棠有那么一刻觉得,熊烈或许脑子真有问题,而且问题还不小。 “对了,知道我为啥不在富春镇和你们细说公告悬赏令的事吗?那是因为我看到一个咱们都认识的人,我不确定他们发现我了没有,你们猜猜会是谁?”柳俏棠突然想起刚才急匆匆领二人走出阳春镇的原因。 “咱们都认识的人,除了你舅舅一家,那就是在太平川遇到的人。排除你舅舅一家,肯定是在太平川咱们共同遇到过的人。妹妹,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跟我们说说在广场究竟看到了谁?”红芍面色焦急,而熊烈一脸平静,看似无意却又似有意地说道:“你不会看到阴阳双煞中的一个了吧,是阴煞,还是阳煞?” 柳俏棠圆睁双眼,呆呆地看着熊烈,一时像见了鬼一样。熊烈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她惊讶失态的样子,她都没发现自己惊呆的模样是那么美,如天边一瞬的火烧云,惊艳了整个天空,整片晚霞夕阳。 柳俏棠红着脸反应过来,问道:“你是咋猜中的?是那个淫魔阳煞。当时看到他,我真想上前杀了他。不过,我还看到他身边站着在太平川曾与我们共同围绕过采花大盗的‘八面阎罗’阎心与罗一群和‘八卦地堂刀’姜昊天。” “这有啥好奇怪的,他们本就是江湖杀手,唯利是图之辈。这悬赏令很让江湖上的邪魔歪道、魑魅魍魉心动,估计现在全都出动了。你看到谁,都不该觉得奇怪。”熊烈平静地继续说着,眼睛还沉浸在刚才柳俏棠那美丽的模样中,满眼都是欣赏。柳俏棠脸更红了,让熊烈看得不好意思,只好向红芍求救。 “姐,你倒是说说他,他平时都是这样盯着一个人看个不停的。”红芍其实也被柳俏棠惊艳到了,要不是自己是女的,还真不好说会怎样。 “有人有些过了,看看就行了。我知道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但也仅仅看看就行,别被人再当成淫魔。”红芍提醒熊烈要适可而止,别太过分。 “红芍姐,我一直看她,还不是因为她长得确实……怎么说呢!咱们得找个地方,重新往丑打扮一下,这太显眼了,到哪儿还不是第一个被别人发现?”熊烈支支吾吾地向二位解释着。柳俏棠虽然被熊烈盯着看够了,可听了熊烈的话,心里还是美滋滋的,很是受用。不管现在熊烈让她改头换面做什么,她都不想提出反驳的理由。 第58章 心动 “这有何难,现在正是该派我上场了,红芍姐、阿牛哥,一会儿找户人家,让我好好出手为你们改变一下,保准出来连你们自己都不认识自己。”柳俏棠兴奋得手舞足蹈,双眸中闪烁着跃跃欲试的光芒,仿佛即将登上期待已久的舞台,要一展自己的绝技。 “你是说,你懂易容之术,还能通过化妆改变我们的样貌?你会这个?”熊烈头一次听柳俏棠提及自己会易容化妆术,由于从未见过,他那满是怀疑的目光紧紧盯着柳俏棠,忍不住反问道。 “对呀,我会易容化妆术,这也是女子学习化妆术中的一种,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大多数漂亮女孩子都会变妆手法,这都不懂。再者说,你们从来也没问过我,有啥好怀疑的。一会儿看我给你们变戏法,千万别眨眼,会惊掉你们的下巴。”柳俏棠语气坚定而自信,脸上挂着狡黠而俏皮的笑容,仿佛在为即将给众人带来的惊喜而暗自得意。 三人前方出现一户农户,从里面走出来。熊烈此时换上一身农户男主人耕地时穿过的麻衣,虽是粗布麻衣,带着劳作的痕迹,可女主人精心浆洗了好多遍,虽说简朴,却干净舒坦;红芍换上农家女主人平时干活时的素服,那素服裁剪合身,干净简单又大方得体,让红芍心中甚是满意;柳俏棠穿上这家农户女儿未出嫁时穿过的衣服,恰好合身。三人也依照农户平时的穿衣风格,柳俏棠模仿着农家一家三口的样貌为三人装扮起来。 大半天过去,从农家走出三人,走在大道上有说有笑,三人看起来更像是一家人,爸爸、妈妈和女儿,他们正是在柳俏棠精心化妆下改变模样的熊烈、红芍三人,如今就算是熟悉的人见了,也难以马上认出他们。 三人继续朝着东南的庆州方向前行,在一处偏僻的芦苇荡边上,熊烈突然神色一凛,向红芍、柳俏棠二人使了个眼色,三人瞬间背靠背成品字形站定。 “出来吧,跟了一路了,藏头露尾可不是江湖人的行径。”熊烈朝着茂密的芦苇丛怒声喝道,声音如洪钟一般,在空旷的原野上回荡。 “本来想找个合适的地方偷袭,既然早就被你们发现了,没什么好说的,快快束手就擒,别逼我们动手。”随着一声娇喝,芦苇丛中缓缓走出了姐姐。只见她面容冷峻,眼神中透着一股狠厉。 熊烈三人定睛一看,走出来的正是富春镇小面馆里坐在他们对面吃面的姐俩。“另一个人呢?”红芍话音未落,一道白色的身影从另一边的芦苇丛中如鬼魅般杀出,直冲向红芍。 红芍反应极快,瞬间握紧九幽化龙鞭朝偷袭自己的白衣女人挥去。只见她娇小的蛮腰灵活扭动,那九幽化龙鞭瞬间化作一道道黑影,上下翻飞,鞭影交错,相击作响,犹如众多黑龙在愤怒地咆哮飞舞,令人目不暇接、眼花缭乱。 那偷袭的白衣女人也绝非等闲之辈,她手中的剑如白蛇吐芯,嘶嘶如风,又如游龙穿梭,精准地游走在红芍周身。剑式时而轻盈如燕,剑点如雨,细密而凌厉;时而骤如闪电,带着破风之声,芦苇叶在剑风之下纷纷崩裂,四下飞溅。 二人正难分高下,对攻数招之后,柳俏棠娇喝一声,加入战斗。只见她手中的寒刃刀闪烁着寒光,施展出自己的绝学《轻灵化月诀》,一式化月为灵,刹那间,在偷袭白衣女子的身边只见寒光乱舞,如银月洒下的清冷光辉。柳俏棠粉色的身影如雏燕般轻盈,如月夜下飞舞的粉蝶,围绕着白衣女子周身旋转,刀光与身影交织,形成一幅美丽而致命的画面。 眼看白衣女人渐落下风,占不到任何便宜,黄衣姐姐再也按捺不住,娇叱一声,飞身杀向二人,欲要帮白衣女子,熊烈岂能让她如愿,只见他身形一闪,一把铁剑早已如一道黑色的闪电挡在黄衣女子身前,“你不是一直想找我吗?我先来会会你好了”。 二人不再多言,顷刻间,已交手数招。黄衣女子手握赤墨剑,舞动起来如风中摇曳的花瓣,轻盈而迷人,她的《鬼才十一剑》婀娜多姿,每一击向熊烈攻去,都带着刁钻的角度和诡异的剑势,让熊烈的无情剑感到棘手。渐渐地,二人交手的速度越来越快,剑影交错,地上的芦苇絮花被剑气激荡得漫天飞舞,二人仿佛置身于大雪纷飞的冬天,只不过,二人身边萦绕的是白色芦花罢了。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如闪电般袭向熊烈,只闻兵器未到,先闻人语声:“他的命是我的,我要亲手将你抽筋剥皮,以解我心头之恨。”这声音充满了无尽的怨毒和杀意。 来人正是在太平川蟠龙洞被熊烈废了俩卵蛋的阳煞鬼冢,此刻他双目血红,面容扭曲,仿佛从地狱中爬出的恶鬼。只见鬼冢手持一把钢挝,施展出《猛虎十八式》中的猛虎下山,那钢挝带着凌厉的风声,真如一头凶猛的下山猛虎,气势汹汹地扑向熊烈,恨不得立刻将熊烈撕碎拍成肉泥,每一招一式都使出了十成功力,钢挝所到之处,空气都似乎被撕裂。 就在双方激战正酣之时,芦苇丛中又走出几人,熊烈、红芍、柳俏棠的余光瞥见,来人正是‘八面阎罗’阎心与罗一群和‘八卦地堂刀’姜昊天三人。 只听‘八卦地堂刀’姜昊天大声说道:“我先去对付那个男的,你们俩夫妻,去拿下那悬赏令上使鞭的娘们,咱们就大功告成,这趟合作准能发财了。”说罢,他那魁梧的身躯如一座小山般冲了过来。 只见‘八卦地堂刀’姜昊天毫不拖沓,一把八卦大刀在他手中挥舞得虎虎生风,施展出地堂刀法,主攻熊烈的下三路。那大刀犹如一条凶猛的巨蟒,在地面上蜿蜒游动,刀光闪烁,直逼熊烈的双腿。而阳煞则挥动手中的钢挝,攻向熊烈中路,招式狠辣,钢挝带着呼呼风声,直取熊烈的胸膛。黄衣女人的《鬼才十一剑》如点点寒星,主攻熊烈上面,剑势如雨,封锁了熊烈的上方退路。熊烈周身瞬间被围得风雨不透,然而他面无惧色,眼中闪过一丝坚毅。 熊烈身形灵动,手中的剑如灵蛇出洞,《二十四桥明月夜》配合《无情剑诀》,施展出《混元醉仙步》,在三人的围攻之中游刃有余地周旋。他的身影如同飘忽不定的鬼魅,剑式变幻莫测,时而化解敌人的攻击,时而发起凌厉的反击。 而另一边,红芍施展出《龙行百步》的身法,身形如游龙一般飘忽不定,运用内功《混元凌虚劲》结合《流星追月鞭法》,手中的九幽化龙鞭仿佛化作了一条燃烧的火龙,鞭影重重,气势如虹。与柳俏棠使用《轻灵化月诀》配合《寒月刀法》,刀光与鞭影交织成一片绚丽的光影。早已让白衣女子累得香汗淋漓,气喘吁吁,她的脸色苍白,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疲态,但仍在苦苦支撑。 突然,‘八面阎罗’阎心与罗一群二人如幽灵般加入,让白衣女子稍得喘息之机。 罗一群所使的兵器是一根哭丧棒,一端用两个人的头骨和一根人的腿骨铁水包裹住,那哭丧棒在他手中挥舞得阴森恐怖,棒风呼啸,仿佛来自地狱的哭嚎。他的招数诡异,专攻对手的穴位,每一击都带着致命的威胁。阎心所使的兵器是类似招魂幡的灵旗,灵旗舞动,风声猎猎,同样具备下毒、点穴、袭杀的功能,二人兵器不同,但师出同门,招数也相似,相互配合默契,一攻一守,一进一退,能够达到御敌的奇效。 ‘八面阎罗’阎心与罗一群二人选择围攻柳俏棠,白衣女子则趁机调整呼吸,独自应对红芍的九幽化龙鞭。一时间,战斗分为三拨,熊烈独自迎战黄衣女子、阳煞鬼冢、外加‘八卦地堂刀’姜昊天,丝毫不落下风。他的剑法凌厉,身形飘忽,在三人的围攻中如闲庭信步,每一次出剑都带着强大的气势和精准的判断。 红芍的流星鞭法与白衣女子的长剑交锋,双方难分伯仲。红芍的鞭法刚猛有力,带着熊熊怒火;白衣女子的剑法轻盈灵活,试图寻找红芍的破绽。一时间,鞭影与剑影交错,两人的身影在芦苇荡中来回穿梭,衣袂飘飘。 柳俏棠面对‘八面阎罗’阎心与罗一群二人,略显吃力。她咬紧牙关,手中的寒刃刀挥舞得密不透风,身形不断后退,试图寻找敌人的破绽。但阎心与罗一群的配合天衣无缝,让她难以找到反击的机会。 此时,三人的武功在实战中已分出高低。这场围攻仍在继续,但众人各怀心思,黄衣女子与白衣女子一伙,表面上齐心协力,实则各有盘算;‘八面阎罗’阎心与罗一群和‘八卦地堂刀’姜昊天看似一伙,但也心存二意,都想在这场争斗中获取最大的利益。正所谓“清酒红人面,钱帛动人心”。 而唯独一心想要报仇、要熊烈众人性命的只有阳煞一人,如今的他,柳俏棠的美色早已无法令他心动,因为他那为女色心动的不倒银枪,早已折断在太平川蟠龙洞中,满心只剩下对熊烈的仇恨和杀戮的欲望。 第59章 各怀鬼胎 纵使主公所求天魔洞之物在熊烈众人身上,阳煞鬼冢此时却早已忘却自己的主要任务。仇恨已然蒙蔽了他的双眼,任谁遭遇这断子孙根之仇,都会欲除对方而后快,在鬼冢心中,此仇刻骨铭心。 一把钢挝如疯如魔般朝着熊烈杀去,就连黄衣女人和“八卦地堂刀”姜昊天也有所察觉,阳煞绝非只为悬赏令这般简单,必定是仇深似海,从他看向熊烈那迸出滔天杀气的双眼便可知晓。然而,即便阳煞杀招尽出,仍未能对熊烈造成致命伤害,急得他眼角都似要流出鲜血。只见他大声向“八卦地堂刀”姜昊天与黄衣女子说道:“可愿助我杀死此獠,条件你们尽管提。” “你们谁愿助我杀此獠,我下半生可为其做牛做马,可指天为誓!”鬼冢同时向那边正与红芍、柳俏棠交手的“八面阎罗”阎心与罗一群和白衣少女大声请求。 众人先是集体一愣,全然不清楚阳煞鬼冢在搞何名堂。大家皆觉得鬼冢的请求突兀且有些可笑,究竟是什么让他如此自信,认为自己有能力为他人完成不同寻常的心愿?总之,众人还是深切地感受到了阳煞那强烈的杀意,不杀死熊烈他誓不罢休。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难以猜出阳煞为何非要对熊烈杀之而后快。唯有红芍、柳俏棠明白,熊烈与鬼冢之间有着深仇大恨。 “你到底为何非杀他不可,莫非有不可告人的目的?”黄衣女子质问起鬼冢。她和白衣少女跟阳煞鬼冢四人并不熟悉,只是机缘巧合,几伙人同时跟踪到刚易容完的熊烈众人,知晓熊烈与红芍是庆王悬赏令上之人,为了庆王悬赏金而对熊烈出手。黄衣女子姐俩并不清楚鬼冢是何人,而鬼冢一反常态要杀死熊烈,反倒让姐妹二人起了疑心。 其实,就连和阳煞鬼冢一起组队围剿熊烈的“八卦地堂刀”姜昊天和“八面阎罗”阎心与罗一群,三人虽为雇佣杀手,也曾参与太平川雇抓采花盗贼事件,知晓阳煞鬼冢曾经的不耻行径,对他抱有戒心。他们早认为鬼冢这般非要斩杀熊烈,绝对是抢功行为,对他的请求嗤之以鼻。非但不帮忙,反而放松了对熊烈众人的围攻,大有作壁上观之势。 黄衣女子与白衣少女此时更是迷惑不已,不知阳煞这一伙到底意欲何为。“我姐俩帮你。”白衣少女弃了攻击红芍,转向熊烈这边而来。红芍岂能让她如愿,九幽化龙鞭流星追月一式,直接封死她欲奔熊烈的方向。原本还在与熊烈交手的“八卦地堂刀”姜昊天,看到红芍扫向白衣少女的鞭法,急忙出刀改攻红芍,一记地堂刀法中的千军万马,破开红芍阻向白衣少女的鞭网。“八卦地堂刀”姜昊天已与红芍战至一处,二人瞬间刀鞭过招数十回合,只听见鞭声在空中犹如一道炸雷,爆出瀑雨般哗哗的声响。 白衣少女会合黄衣女子二人杀向正在厮杀的阳煞鬼冢与熊烈的交战现场。阳煞见黄衣姐俩真愿相助自己击杀熊烈,心中一阵感激。嘴上刚要开口表达,不料白衣少女的柒婳剑,在躲过熊烈铁剑相交之时,划出一条优美弧线,攻向背对自己猝不及防的阳煞鬼冢。鬼冢此时毫无防备,待他察觉明白过来,只能收回攻向熊烈的钢挝,用钢挝硬挡白衣少女柒婳剑使出的神出鬼没一剑。此剑看似平常,却又深藏诡异,鬼冢已然身中此剑。鬼冢实在不明此剑如何能在自己防守之下,将自己腹部贯穿,强忍着疼痛问了一句:“这一剑可有名字?” “《鬼才十一剑》剑一:神出鬼没。”白衣少女不加掩饰地回答阳煞。 “你是天下四才之一的鬼才剑东方云霓的什么人?”阳煞说话都有些力不从心,声音小了许多。 “鬼才剑东方云霓正是家师。既然知道了,就快滚,再不走,别怪我剑下无情。”白衣少女朝阳煞鬼冢杏目怒睁,大有一生气可令山河变色之态。 “你,你小小年纪,如此嚣张,今天我认栽了,我记住你了,不会放过你的。”阳煞最终还是坚持不住,身体流着血,踉踉跄跄地走进芦苇丛中。不过临走时,看了一眼“八面阎罗”,三人对他的伤依旧无动于衷,连看他一眼都懒得。 此时,熊烈、红芍、柳俏棠因为白衣女子的迷惑行为,众人早已停止了互攻,均看起戏来,心中都暗自猜测着。 “你们为何不马上离开,你们不是和他一伙的吗?”黄衣女人问起还站在原地的“八卦地堂刀”姜昊天、“八面阎罗”阎心与罗一群三人。 “我们为何要走,本来都为了悬赏令,不要老学着吃独食,就你们那点道行,还不配,知道吗?”这次说话的是“八面阎罗”中的阎心,众人听着他那鬼里鬼气,干哑嗓子发出的声音犹如多年的老树皮。 “如此的话,有些难办,不如让我们打一场,胜得留下,输得滚蛋。”黄衣女子与白衣少女脸上无悲无喜,面色平静,看着三人说道。 “八面阎罗”阎心与罗一群夫妻俩和“八卦地堂刀”姜昊天相互对视一眼,并向黄衣女子点了点头,示意同意二人的说法。 “打就打,放马过来,就好。”“八面阎罗”中的阎心那沙哑撕裂的声音再次响起。 众人在相互交谈约架之际,谁都不再关注熊烈三人,仿佛早已将熊烈三人的存在抛诸脑后。 “我想问一下,你们打你们的就好, 我们不妨碍你们了,我们可以走了吗?”熊烈终于开口了,不过声音极小,似是怕打扰众人。 这一句话,引来了五人一致冷冽的目光,仿佛熊烈再敢多言一句,众人就要亲手将他撕碎。 “让他们自己玩也挺好,省不少事,阿牛,来姐姐这边,歇会,给她们做会儿啦啦队,加加油、助助威!”熊烈不再与五人搭话,配合地听从红芍的安排,来到二女中间,席地而坐。 “动手吧!”还不忘朝五人说道,用自己的态度表明,自己不再惹事。 同时不忘回头与二女嘀咕着:“还能遇到这好事,看一群大傻缺打架,这辈子都没碰上过,刺激!” 第60章 剑侍十一 “我去,弟弟,你们睁大眼看好了,我姐俩一会给他们仨,都嘎了,瞧好吧。”黄衣女人边向熊烈说着,最后还不忘给熊烈抛个媚眼。 “好呀!愿姐姐心想事成!”熊烈也配合地说了一句,惹来对面‘八面阎罗’三人齐刷刷地目光攻击。 “姐姐,给妹妹掠阵,我自己先会会他们。”白衣少女冲黄衣女子说完,话音未落,还未等到黄衣女子答复,人已提剑杀向‘八卦地堂刀’姜昊天、‘八面阎罗’阎心与罗一群三人。 姜昊天三人在江湖中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对于杀戮偷袭早已习以为常。白衣少女提剑杀到,三人并未慌张,反而是沉着应对,配合得有章有法,毫无漏洞可乘。这让白衣少女感觉到三人江湖经验极为丰富,有时江湖经验确实能决定一场约架的胜负。 白衣少女手中柒婳剑一剑恰似寒霜,朝三人中的‘八卦地堂刀’姜昊天挥去,姜昊天以八卦刀地堂式招架。白衣少女的剑法源自鬼才剑圣东方云霓独创的《鬼才十一剑》,只见她身法轻盈,矫若游龙,出剑看似毫无章法,实则每次剑道诡异,达到出其不意之效,令人捉摸不透,难以招架。 《鬼才十一剑》,剑一曰神出鬼没,如幽灵般悄然夺命;剑二曰遮天蔽日,剑势铺开如乌云压境;剑三曰追星赶月,快捷无比仿若划破夜空;剑四曰风卷残云,带起烈烈剑风;剑五曰幻影迷离,真假难辨令人陷入迷阵;剑六曰雷霆万钧,似惊雷乍现震撼人心;剑七曰迂回曲折,如灵蛇般诡异多变;剑八曰空灵飘逸,仿佛踏云而来;剑九曰排山倒海,汹涌澎湃的剑力无可阻挡;剑十曰翻天覆地,搅动乾坤使天地变色;剑十一曰混沌归一,凝聚所有剑气之精华,爆发出毁天灭地的力量。此剑法一旦施展,敌人在这层层递进、变化无穷的剑势之下,只能陷入绝望与惊叹之中,毫无还手之力。每一剑的使出,都是对敌的巨大威慑,更是对剑道至高境界的不懈追求,令世间剑客皆为之仰望,堪称剑中传奇。 ‘八卦地堂刀’姜昊天只有躲闪之力,毫无反击之机。‘八面阎罗’阎心与罗一群二人眼见白衣少女剑法超群,靠姜昊天一人难以抗衡,二人相互使一眼色,合力攻向白衣少女。只见白衣少女口中喊出剑二:遮天蔽日,剑势铺开如乌云压境;手中柒婳剑化作一道乌光,瞬间化解姜昊天的八卦地堂刀攻势,斩向扑向自己的罗一群。柒婳剑与罗一群手中的哭丧棒交错,划出银光朵朵,旋即少女柒婳剑又划过一道弧线,转攻向来袭的阎心。其运剑如风,身法如影,看得熊烈、红芍、柳俏棠三人瞠目结舌、目瞪口呆,只听柳俏棠口中嘟囔着:“刚才她与我们交手,咋没觉得她如此厉害呢!莫非给我们藏了一手,要不是现在知道她的功夫出自江湖四大高手之一鬼才剑圣,习得《鬼才十一剑》,看来刚才咱们肯定都要吃亏的,阿牛,好好看看,对付她有没有什么办法?” 白衣少女此时把手中柒婳剑使得时幻时真,虚实不定,让熊烈三人观剑,一时云里雾里。而与之交战的姜昊天三人,更是险象环生,三人除了招架,已无还手之力。 熊烈三人细看姜昊天三人,已是多处受伤。‘八面阎罗’阎心与罗一群二人中,手持武器招魂幡灵旗的阎心,手中灵旗早已破破烂烂,损坏程度惨不忍睹,身上多处剑伤,鲜血淋漓;罗一群手中哭丧棒,如今多数时候都在护住二人,早已失去进攻先机,只求二人不命丧白衣少女柒婳剑剑下,其身上也是多处剑伤,还在苦苦支撑;而受伤最重的当属‘八卦地堂刀’姜昊天,如此继续下去,早晚定会伤亡。 黄衣女子一直未出手,在旁边静静看着白衣少女一人施展《鬼才十一剑》,并不时用余光观察熊烈、红芍三人的动向,不时嘴角微微上扬,一抹笑意浮上脸庞。 突然,交战人群中传出沙哑撕裂的声音:“我们输了,女侠,请住手吧!我们夫妇愿意退出庆王悬赏令,退出江湖,以后只愿苟活人世。”说话之人,正是‘八面阎罗’阎心。此时,罗一群又身中一剑,血流如注,手中哭丧棒已断为两截,瘫坐在地,已丧失斗志,眼中死意弥漫。 ‘八卦地堂刀’姜昊天,也低下头,满脸泪痕,手颤抖着,鲜血不断流出,手中握紧自己的八卦刀,向自己颈部抹去。待白衣少女反应过来,抢救已来不及,姜昊天的刀已抵近自己咽喉部,众人只能闭上眼睛,等着悲剧发生。 就在众人都认为姜昊天已无力回天时,一声清脆的石子撞击金属的声响“当”,响彻在众人耳中,震得众人耳膜嗡嗡作响。众人睁眼瞧去,只见姜昊天手中的八卦刀已脱手,飞到身前数尺,姜昊天抱着握刀的手,瑟瑟发抖,颈部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两眼充满了不知所措! 当别人都在为姜昊天活下来而庆幸时,唯独熊烈近似于嘚瑟地眼望天空,没有看向呆傻的姜昊天。谁也没看清打掉姜昊天手中刀的是什么东西,只有站在稍远处一直用余光监督熊烈的黄衣女子,看清了是熊烈在姜昊天刎颈部的时刻,踢飞脚下一颗小石子撞击姜昊天手中八卦刀所致。 白衣少女脸上充满歉意,收剑静静站到了黄衣女子身后,像一个犯错的小孩子一样,躲在家长身后,等待处理。 姜昊天总算清醒过来,向着芦苇荡中抱拳,大声说道:“不知是哪位前辈出手阻止救下晚辈。”姜昊天大声呼喊,芦苇丛中惊起几只飞鸟。姜昊天继续抱拳说道:“晚辈刚才做事鲁莽,考虑不周,现今晚辈捡回一命,已无死志,愿回家刻苦习武,以期有朝一日,再寻白衣女侠,报今日之耻!”说完,头也不回地跑入芦苇丛中,踪迹全无。 此时,‘八面阎罗’阎心与罗一群已相互止住了流血,相互搀扶着,向黄衣女子、白衣少女抱拳一拜,未说任何话,便转身离去。 白衣少女从黄衣女子身后走出,问黄衣女子:“姐姐,我刚才是不是出手重了,我刚才只图一时痛快,差一点杀了他们仨。师傅说让姐姐陪我走这一趟江湖,尽量不要造杀孽,体验人间万千疾苦,方能懂得鬼才剑道真意之境,从而领悟剑十一的真谛,真正学会他的十一剑传承下去。” “姐姐做主人的剑侍十一,已经半辈子了。要想学会主人毕其一生创出的绝学剑十一,不光要有极高的悟性,还要感受人间冷暖,体验众生之苦,懂得悲天悯人。刚开始学习都会有个过程,只要你知道错在哪里,知错能改,就会善莫大焉,剑十一的精髓意境就会在对错之间,慢慢得到积累,进而达到升华。”黄衣女子向白衣少女似师者一般,谆谆教导着。 人生就像一本书,写满了春夏秋冬,写满了成长的历程,写满了生命的坎坷,也写满了曾经的辉煌。翻开是故事,合上是回忆。谁都不完美,多一些珍惜,少一些抱怨。愿你有一天:见人间,眼无是非;望岁月,心有风景…… 第61章 分道扬镳 有人不相信轮回,一年四季就是轮回;有人不相信因果,贫富美丑就是因果。有人不相信无常,生老病死喜怒哀乐便是无常。世人不知有因果,因果何曾饶过谁?动心起念皆是因,当下所受皆是果,一念愚即般若觉,一念智即般若生。 “姐姐,我知道错了,下次不再轻易拿别人试炼剑十一。今天,幸好有高人在,及时出手救下一命,要不我练剑十一的道心,要受损了,我真心感谢救下我道心之人。”白衣少女感谢地向芦苇丛中一鞠躬,黄衣女子看了一眼不远处,装傻充愣的熊烈,没有点破,只是向熊烈展示出友好式微笑。 “走吧,咱们去庆州凑个热闹,看看庆王到底葫芦里唱得是哪一出戏。”黄衣女子向白衣少女说道。 白衣少女满脸的惊讶,指着不远处熊烈三人,悻悻地问道:“咱不是要抓他们去找庆王府领赏金去吗?” “现在我改主意了,兄弟,我不知道庆王为什么要出悬赏令,满江湖抓你们,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这里一定有故事,你们一定有庆王感兴趣的东西,我们想明白了,也不想抓你们去领赏,我们姐俩,也想去庆州凑回热闹,不知道顺路不,要不结伴同行,为表诚意,我们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鬼才剑圣东方云霓的剑侍十一,你们可以叫我十一就好,我身边的妹妹,也与你们交过手,咱们也算不打不相识。”黄衣姑娘剑侍十一还没有说完,白衣少女脾气略急躁地插了一句。 “本姑娘行不更名,慕容云朵,十一姐的主人,是我的师傅,十一姐你还没有回答我,为什么改主意了,庆王悬赏金难道不令你心动吗?”白衣少女向众人说完,又转头向黄衣剑侍姑娘问道。 “让我们心动的,整个江湖人都会趋之若鹜的;金箔动人心,是好事,也是陷阱,懂吗?丫头,你好好看看他们俩。”剑侍十一用手指了指熊烈与红芍,“庆王悬赏令上二人,看他们能为了一堆世子狗屁婚嫁之物动心吗?再回头想想庆王,能为了这点事,搞这么大阵仗吗?我猜测,他们同样不知道为什么,肯定他们也想去庆州想弄明白事情原委,我们想要去看热闹,那不如我们同行”。 “还真有明白人,比我都明白,刚开始我看到悬赏令赏金都心动了。”柳俏棠还是一脸的坏笑,笑得十分明媚动人。 “我们犯天条了,庆王要满江湖悬赏我俩。”红芍自嘲地笑着打着哈哈。 “你倒是个明白人,不过我们要是同行,人太多目标太大,你们就算不抓我们,保不齐还有张三李四惦记抓我们领赏,我们还是分开去庆州较好,你们说呢?到庆州外面聚齐,再打探庆王搞得是阴谋还是阳谋,再制订计划不迟。”熊烈说出自己看法,目光看向剑侍十一和慕容云朵。 “这样也好,我和云朵先行一步,到庆州先以旁观者身份,旁敲侧击探探庆王的悬赏真实目的。你们慢慢跟来就好,反正你们仨,也都易容过,一会儿半会儿,其它人是认不出来的。”没等剑侍十一姑娘说完,柳俏棠提出质疑。“我们都易容了,连我们都认不出自己了,你们是如何找到我们的。” 慕容云朵听完柳俏棠的问话,“咯咯咯”地笑了出来。 只听剑侍十一解释道:“至于那伙人如何找到你们的,我们不知道,但我们是,唉!你们有所不知,我这调皮妹妹,有一特殊技能,就是属狗的,鼻子特灵敏,凡是被她闻过的,不管改变成什么样,她都会记忆深刻,本身我们在富春镇小面馆就发现你们,一路跟踪你们过河来到这里的。” “姐姐,你骂人,不跟你说了”慕容云朵假装生气地转过头,不看剑侍十一。 “这么说,我们就明白了,看来我的易容术,还是可以的。”柳俏棠眼睛又充满了自信的光芒。 “那我们就说定了,到庆州府外面再联系,现在路上分开,各走各的。”熊烈同意黄衣剑侍十一的提议。 一日后,富春镇一处宅院中,客厅里正中椅上座上一人,正是东夷四使中的焚火使。与焚火使平起平坐的左面是一个脸上有刀疤印、一脸横肉的中年男人,正是五毒门副门主归海空空。这次他带出来神蟾堂堂主一老妪轩辕黛和圣蚣堂主一老者叶知秋,二人均坐在下面椅子上。焚火使右面坐着是一绝色美女,所有人都不敢直视她的眼睛,因为她曾独自创下江湖闻名已久的一大公案,让青城门二千门客一夜灭门的壮举,她就是杀手谷副谷主百里红樱。她扫视过在座的每一个人,只有归海空空与焚火使与她短暂地对视过几秒,没有任何交流,其他人没有谁敢与她对视一秒。焚火使与阳煞鬼冢最大的爱好是欣赏美丽的女人,但他右面座上这位副谷主,却并不在他们的计划内,因为他们知道自己没有第二条命,可以招惹这个手上沾满无数鲜血、有着天使般美丽面孔,降临到世间的魔头。 下面椅子上坐着是焚火使的手下阴煞神姬,另一个一脸的颓废、满面苍白的阳煞鬼冢,也有杀手谷四凶中的两凶,一个叫蒯无情,长得人高马大,另一个叫斛无义,浑身滚圆、膘肥体壮。另一边椅子坐着镇族长马之远站在众人的下首,陪着笑脸,他们明白这些人是县令陪同庆州庆王手下来特意打过招呼的人,都是自己惹不起的人。 “焚火使,听说你的手下发现庆王悬赏令的人,并与他们交过手,剩半条命如丧家犬,逃回来了,有此事吗?”说话的正是煞气冲天的杀手谷副谷主百里红樱。 百里红樱问完,始终静悄悄的,没有一人说话,连当事人阳煞鬼冢都不敢接话回答,因为他知道,要想活得更久一点,最好的方式,就是管好自己的嘴,不是每次说完话,都可以全身而退,这次绝不是自己可以随意敢去插话的,话多了,小命随时随地就可能丢了。 “是,百里谷主,消息果然准确,看来什么都瞒不了你。让我这里逃回来的丧家之犬,向百里谷主及在座各位,说说当时具体发生的情况吧!阳煞,把你知道的全部讲给大家,你的小命百里谷主能不能给你留住,就看你自己的造化吧。”焚火使没有看百里红樱,盯着阳煞鬼冢面无表情地说着。 阳煞鬼冢此时已经站了起来,全身哆嗦着,像筛糠一样,他不敢看百里红樱,毕竟也是老江湖,他自我做着深呼吸强制镇定几秒,在心里想了想,才开始把追踪、围剿,最后如何败给鬼才剑圣东方云霓的徒弟,受了如此重伤,才拼命逃回来报信的经过说了出来,唯独没有说出自己准备杀死对方的事。 第62章 令行禁止 “十一姐姐,刚才为什么改变主意了?我们之前不是商量好的吗?抓二人去庆州庆王府领完赏,然后拍拍屁股走人吗?”离开芦苇荡的白衣少女慕容云朵,仍对刚才黄衣剑侍十一的决定存有疑问。 “知道是谁救下的八卦地堂刀吗?”黄衣剑侍十一说道。 “不是藏于芦苇丛中的前辈吗,连八卦地堂刀都向芦苇丛拜谢了。”白衣少女慕容云朵未加思索,脱口而出。 “错,我看得真真的,是悬赏令上的那个男的,是他们称呼阿牛的少年,他用脚下一个极小的石子,救下的八卦刀,这回明白了吧,我为什么改主意了。”黄衣剑侍十一向白衣少女慕容云朵解释道。 “对方这么看也不是高手,难道他在隐藏自己武功,像我们练习的剑十一性质一样,那是因为我们并没有完全掌握剑十一的精髓,答应师傅不轻易使用而已。”慕容云朵面有质疑地向剑侍十一姐姐说着。 “我猜测咱俩加在一起也没有把握能活捉他们,所以我要采取智取,我们一路和他们去庆州,看准时机再决定出不出手,明白了吗?”黄衣剑侍十一继续说道。 “十一姐,你早这样说,我就明白了。”甜美的笑,挂在了慕容云朵的脸上。 “你个直肠子丫头,我给机会说了吗?早说你早露馅了,心里藏点事,长点心吧。”剑侍十一挖苦慕容云朵没长心,慕容云朵调皮地向剑侍十一扒了扒眼睑,翻出半边白眼仁,吐出半条舌头,算是回敬剑侍十一了。 而此时,远在富春镇族长客厅里,众人也从阳煞嘴里得知,悬赏令上已易容的熊烈与红芍等人,在鬼才剑圣东方云霓剑侍和徒弟的保护下,正一路往庆州庆王府邸而来。 百里红樱问完阳煞,终于看了一眼焚火使和空海归归二人。二人皆是江湖道上行走多年的人物,怎会不明白,如今是三方与庆王协作,共同制定抓捕方案,追回东夷岛主所觊觎天魔洞之物的时候,此刻并非藏着掖着,躲在后面坐收渔翁之利,看鹬蚌相争之时。 百里红樱先开口说话了,大有深意地看着焚火使说道:“这本来就是庆王帮你们东夷岛主设的套,我们不过看在朋友合作与利益互补两方面出手帮忙,这次出力首功还是要以焚火使东夷朋友们为主呀!” “百里谷主所言极是,我们五毒门为这配合庆王殿下给东夷岛主唱好这出戏,都把我和五毒门两个堂主请了出来,不管怎样,还是以焚火使者为主为好,我与百里谷主尽量配合,最后是皆大欢喜,杀手谷和五毒门,庆王,还是东夷岛主各取所需吧!” “二位,谷主、门主,听我一言,为了我们主上,你们所代表门派和庆王个人都付出巨大人力物力,我代表我们主上感谢的话就不多讲了,成功为我家主上取回所需之物,定要厚报诸位大恩大德,在此我们就不要分彼此,勿需客套,大夏国有句俗话说得好‘绳往一股拧,劲往一处使,才能成事。’在事成之前,还需同舟共济呀。” “我们现在首先,要派出快马抄近道,通知庆州庆王阁下,让他派出高手选地设伏在前方阻击我们的敌人,我们按鬼冢提供的线路,追杀围堵,不给他们喘息之机,争取早日完成主公交付的任务。”焚火使说完看向百里红樱和归海空空二人,想听取二人意见。 “焚火使,别客套,我和归海门主刚才交换了意见,这次行动,我俩一切听从你的安排,全力配合,你吩咐吧!”百里红樱一脸诡异的笑,笑得焚火使心里已经炸开了毛,这是他觉得来大夏面临最大的一次人事危机,不管以前他多么嚣张,在杀神百里红樱面前还是不够看,深感底气不足呀! 不知二人刚才交换了什么意见,自己在二人面前几斤几两,自己还是清楚的。虽然是东夷人,来大夏国这么多年,坏事做尽,自己也算是个恶人,以前只是听别人说起杀手谷百里红樱这个杀神,从没有亲自面对面见过,不觉得什么,听说她狠辣是一方面,但倾国倾城的容貌是另一面,一个色胆包天的人,没有见到真人前,还是存在一睹芳容想入非非或是征服欲十足的幻想的,可今天见到百里红樱的真人,却发现处处觉得骨子里透着捉摸不透的杀意,威慑着心神,之前一切幻想早已烟消云散,因为他明白再美的女人,可惜是个扎手的毒玫瑰,还是小命要紧,无福消受,也没有那个胆量消受呀! 就连名不见经传的五毒门副门主归海空空,他觉得也不是什么善人,他见到二位心里明白了,大夏国绝对是卧虎藏龙,不是东夷小岛可以随处横行不法之地,自己以后还是夹着尾巴做人,能够活久一点,兴许还能留个全尸魂归故里吧! 所以极尽谦卑地说道:“谢百里谷主与归海门主的信任,吩咐不敢当,我们东夷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强龙不过江’,我觉得还是入乡随俗更好一些,我听从二位安排。” “既然焚火使这么谦虚,咱们三位无论从名气、阅历、手段、人品,还要得是百里谷主为人中龙凤,此次任务百里谷主任指挥,没有人敢不服,对吧,焚火使。”归海空空给焚火使借坡下驴的机会,焚火使心中感激,不停点着头。 百里红樱听到二人恭维,也不做作,说道:“既然大家要把指挥重任给我,我就勉为其难,丑话说在前面,我指挥可以,但出现违背的,别怪我翻脸不认人,令行禁止,令违者死。” “谨遵百里谷主令,百里谷主言出法随,令行禁止,请谷主下令。”焚火使、归海空空带头,向百里红樱抱拳说道,下面众人也跟随,没有人敢提出不同意见。 “相信悬赏令上众人,决不敢明目张胆走官道,阴煞神姬,尽可能快马加鞭从大道赶往庆州庆王府报信,把悬赏令上人行踪如实说明白,让庆王安排杀手截杀他们去庆州走小道必经之路——庆州西北的邙山,邙山奇险易守难攻正是设伏最佳地点。” 百里红樱停了停继续说道:“我们人数众多,一起行动特别显眼,不如暂时先分两队,归海门主和焚火使带领五毒门众人为一队;我领杀手谷众人一队,跟踪追击猎物,二队邙山下汇合,众人看如何?” 在座众人再一次向百里红樱高呼:“百里谷主言出法随,令行禁止。” 第63章 城外邙山(一) 熊烈三人行走在庆州城外邙山的小道上。这山路狭窄得犹如羊肠,蜿蜒曲折,铺满了枯草落叶。途中还不时会遇到漫流的山泉,地面湿漉漉的,让人脚下直打滑。自从进入邙山,选择了这条罕有人迹的阡陌小道,三人便一直处于半爬半行的艰难状态中前行。 红芍紧握着九幽化龙鞭,时不时抽卷着山路两边的树枝以作辅助,再加上其“龙行百步”的技能,尚可勉强前行。熊烈终有“混元醉仙步”技能伴身,虽跌跌撞撞,却也能缓慢跟着。唯有柳俏棠既无兵器辅助,也没有能为自己加分的轻功可施展,仅有的内功《轻灵化月诀》虽是来自江南水乡月夜听潮阁的功法,具备轻功基础,然而真正用于爬山走路时,还是颇为吃力,不时香汗淋漓。熊烈二人不得不时常停下步伐,等待柳俏棠跟上。 “前方是邙山哪儿?”红芍眺望着远方大山中出现的一条窄窄的峡谷,向柳俏棠发问。熊烈也注意到了前方的景象,回头看向步履蹒跚的柳俏棠。由于熊烈二人从未看过庆州附近的山川舆图,所以满怀期待地盼着柳俏棠能够给出答案。实际上,柳俏棠也未曾来过庆州邙山,只是曾听舅舅提及过,略有耳闻罢了。她并不确定那是哪里,但还是把曾经听过的一句关于邙山的诗念给了二人听。 “‘今古北邙山下路,黄尘老尽英雄。人生长恨水长东。幽怀谁共语,远目送归鸿。’曾听舅舅提起过庆州邙山归尘谷凶险异常,前方会不会就是他提到过的归尘谷,我只是胡乱猜测,并未亲身来过,仅供参考。”柳俏棠喘着粗气,满头汗珠,停下脚步,注视着远方的峡谷。 “前方峡谷杀气弥漫,是个设伏的绝佳之地。倘若我所料不错,这一路上平安无事,毫无风险,并不意味着我们的敌人会放过我们!正所谓‘是故知命者不立乎岩墙之下。’前方不管是不是归尘谷,我们还是小心为上!”红芍提醒着熊烈和柳俏棠。 “你们先在此等候,我一人去前方峡谷查看一番。一个人行动,万一遭遇危险也更容易脱身。如果我一炷香的时间还未回来,你们就离开,千万不要来找我,切记!”熊烈与二女商议着,二人点头应允。随后,熊烈离开二女的视线,朝着前方的归尘谷走去。 熊烈走进归尘谷,谷中弥漫着乳白色的山雾,眼前的雾,仿佛一条溢满奶浆的河流,恬静温柔地卧在邙山的怀抱之中。山谷的半山腰上,黄栌木遍布,枝叶繁茂如云。谷中的岩石形态各异,有的像巨兽伏地,有的像仙人指路。山壁上爬满了青苔,偶尔还能看到几株顽强生长的野花,在这静谧的环境中绽放出绚烂的色彩。 这风光旖旎的山谷里,没有一丝风儿,然而在熊烈的心中却仿佛刮过一场无名的狂风。山谷安静得出奇,所能听到的只有熊烈的脚步踏在枯叶碎石上发出的“咯吱、咯吱”的响声。 突然,远方浓雾中,四支箭破雾而出,直奔熊烈身体的四处重要穴位而来。熊烈听风辨位,四支箭全部射偏。只见熊烈依旧稳稳地站在原地,紧接着,峡谷雾海中又飞出八支响箭。熊烈施展“混元醉仙步”灵活挪移,飞来的八支箭有七支射偏落地,而其中一支则被熊烈接在手中,原封不动地掷回大雾中,只听“呀”的一声惨叫,似有人从雾中半山腰滚落,坠入山谷之中。 雾中人停止了射出偷袭的飞箭,浓雾瞬间窜出十多条人影。其中有熊烈熟悉的面孔,如焚火使、幻风使、阴阳双煞,其余则全是陌生人。众人隔着浓雾,死死地盯着熊烈,仿佛在看一头困在笼中仍在挣扎的猎物,归尘谷中弥漫着浓浓的大雾和逼人的杀气。 “小子,又见面了,怎么只有你一人,你的同伴都去哪儿了?”说话的是四使的老大幻风使,他的身边站着他的两个手下,嗜血鬼婆和阴寒童子。一个是鬼气森森的老妪,另一个是头冒丝丝寒气的小娃娃。熊烈看着二人,一个似在鬼笑,一个似在沙哑哭泣。 “我为何要告知于你?你们三番五次纠缠,究竟意欲何为?莫非觉得我好欺负,还是认为你们自己命长!”熊烈看到幻风使,听到他的问话,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无名之火。 “好大的口气,都已死到临头,还这般逞强,真是可笑至极。”焚火使整个人笑得前仰后合。 “有那么好笑吗?”说话的是一个绝色美女,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个人的耳中。焚火使听到这声音,立马止住了笑,憋得满脸通红。焚火使的反应,让所有人都感到不适和别扭,归尘谷中的气氛瞬间变得压抑而微妙。 “不好笑,就不要勉强自己。”说话的依旧是那个身穿一身红装的倾国倾城的美丽女子。此时,众人的目光都聚焦在红衣美女身上。一些认识红衣女子的人看向她时,眼中满是敬畏;一些不认识她的人,看她时,眼中满是贪恋之色,心中更是想入非非。 此时人群中一个被众人簇拥着、身披锦袍的中年人,看向她的眼神充满了无限的欣赏之情。因为这个星眉剑目的中年人,正是庆州的庆王。他深知,敢对东夷焚火使说出这番话的人是谁。唯有杀手谷的副谷主,人送外号“杀神”的百里红樱。 “臭娘们,你是谁?是谁给你的胆子,敢跟我们东夷焚火使这般说话。”替焚火使出头的,是幻风使身边的鬼气森森的老妪。 “你给我闭上你那张鸟嘴,你知道她是谁吗?你就敢指责她,你不要命了吗?”焚火使听到幻风使身边的手下嗜血鬼婆替自己打抱不平,吓得后背冒出丝丝冷汗,立即言辞激烈地制止了嗜血鬼婆,心有余悸地抬眼看向一身红装的百里红樱。 “百里谷主,教训的极是,这种场合,我失态了。”焚火使对红装女子表现得极为谦恭,让人感觉二人存在上下级关系。 嗜血鬼婆是个江湖人,善于察言观色。终于从焚火使又惧又敬的神色中,看出了自己刚才招惹了一个根本惹不起的女人。此时的她,脸上不再鬼气森森,而是一副如霜打的茄子般的模样。 没等任何人说话,她就狠狠地抽起自己的大嘴巴,一边抽一边自言自语:“让你多嘴,敢得罪百里谷主。”顷刻间,嗜血鬼婆左右开弓,抽自己两面脸颊各二十几个大嘴巴。众人只见嗜血鬼婆刚才还是满脸褶皱的老脸上,两面腮帮早已肿得老高,不见一丝褶皱,嘴角不断渗出血丝,口中仅有的几颗牙齿,也在吐血时,掉落在了面前的地上。 第64章 城外邙山(二) 幻风使早已看不下去,向一身红装绝色美女百里红樱说道:“大夏国有句谚语说‘打狗还要看主人’,杀手谷的小妮子你过份了,我来大夏,听过别人说起你,大夏的一帮孬种们都怕你,我们东夷人,可不是你们这帮软泥巴捏的软骨头,你想把我们怎样就怎样,别人怕你,我们东夷人可不怕你,我当年杀人的时候,你恐怕还在娘胎里吧!”幻风使说完,鄙夷地注视着百里红樱。 “幻风使大人,是属下有眼无珠、口无遮拦得罪了百里谷主,差点就坏了东夷主人的大计,罪该万死。”满脸肿得早已跟猪头似的嗜血鬼婆,跪在幻风使的面前磕头如捣蒜般说道。 “大哥,咱们现在和百里谷主,是属于同盟关系,不要因为一点小事,就小不忍乱大谋呀!别忘了主公给咱们的使命。”焚火使向幻风使使劲眨着眼睛,嘴上不忘提醒着幻风使。 “呵呵,真是好笑,你们东夷人,别忘了,你们这是在哪里,这地方叫大夏,可不是东夷,等这里事了了,我会找你,让你明白,在别人家里,要学会尊卑礼貌,什么叫大夏的客随主便。”百里红樱笑靥如花,全然不顾及幻风使挑衅的眼神。 “二位听小王一劝,二人都是本王的朋友,这次又都为了悬赏令上的事而努力,大家更应该精诚团结、合作共赢才好,可不要因为区区小事,心生嫌隙。”庆王双手背后,微微仰头,脸上挂着看似平和却透着威严的笑容说道。百里红樱与幻风使面子总是要给的,江湖人情世故,谁也不愿得罪一个深谙江湖规矩的王爷,并且庆王地盘庆王出面,这个台阶必须要下呀! “庆王爷,今天有你调解,我们这边当什么没发生,以后与杀手谷,井水不犯河水,百里谷主,我们为刚才的事冒犯致歉,希望你大人大量,不要放在心上,还需同心协力,共同对付眼前我们的敌人。”幻风使一改刚才的傲慢无礼,当庆王面先向百里红樱表态。 “哪里,哪里,刚才也是我无礼在先,幻风使及东夷朋友勿怪,小女子,同样也在此给各位道歉,在庆王殿下见证下,与各位摒弃前嫌,共同携手御敌。”百里红樱不管喜欢不喜欢幻风使等人,庆王说话了,他这个面子还是要给的。 “这就对了,二位今天小插曲翻篇了,以后谁也不许再提,呵呵!今天本王为诸位搭了这个戏台子,你们都是主角,可不是在这里唱砸了自己的场子呀,让人家看笑话。”庆王双手抱胸,笑着摇摇头,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你就是庆王吧,我这一介小民,所犯何罪,为何要悬赏诬陷我?”熊烈开口问起庆王。 “大胆,刁民,敢这样质问王上,听没听过有这样一句俗语,叫做‘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为了找到你,王上说你如何就是如何,需要解释吗?”说话正是五毒门副门主归海空空,边说边看向庆王,脸上还挂着谄媚的笑容。 “不需要吗?听过‘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这句话吗?”熊烈反问归海空空,脸上看不出喜怒哀乐。 “好一句‘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牙尖嘴利,逞口舌之快,可不是好兆头;只要你能交出太平川幽潭底下所得之物,本王就撤掉江湖悬赏令,放过你们,送你们安全出庆州境。”庆王眯起眼睛,嘴角上扬,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微笑着跟熊烈交流,尽显儒家仁义之风。 “太平川幽潭底下,那是哪里,我没有听说过呀!”熊烈一脸无辜的表情,继续盯着锦袍中年星眉男人。 “没去过,好,好,我可以信你,至于别人信不信,就不好说了,本王,做到仁至义尽,对得起你那句‘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了。”庆王转过身去,双手负在身后,冷哼一声,正要离开归尘谷。 “王爷,与我们大夏国的敌人--东夷人交往,合伙对付一个大夏臣民,你还好意思说对得起社稷臣民吗,对得起我朝王室列祖列宗吗?”熊烈厉声质问欲转身离开的庆王,只见庆王停下了脚步,听到熊烈最后两句话,身体微微发颤。 “你找死!”从庆王牙缝中挤出三个字,看来庆王被熊烈揭了底牌,终于恼羞成怒,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庆王刚说完三个字,一直跟在庆王身后的遮面黑衣人,突然一个转身,二话不说向熊烈输出致命的一记杀招。虽然与熊烈相隔数丈,即使熊烈早有心理准备,还是在黑衣人的突然攻击下,造成了内伤。熊烈都没看清对方究竟向自己打出一拳,还是一掌,其实在场的任何人,也没有看清,究竟发生了什么。 只见熊烈吐了一口血,立马后撤,想与黑衣人拉开距离。熊烈发现自己根本就不是黑衣人的对手,好歹,黑衣人突袭一招后,打伤了熊烈,再没有追赶熊烈,趁他受伤,再次出手要他的命。黑衣人出手击伤完熊烈,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回到庆王身边,依旧像不存在一样,如影子般杵在庆王身后。 “刚才,不过是个小小的教训,记住本王是个惜才之人,你还算个人才,已经很久,没有人敢这样跟本王说话了,上一次敢和本王顶撞的人,早让影子送去投胎转世了。记住,不是本王杀不了你,是我不想。乖乖地,交出东西,我在此承诺放你们离开。”庆王撇撇嘴,斜睨着熊烈说道,随后转身走进浓雾中,和后面跟着的黑衣人影子,一起消失在雾中。 刚才,熊烈发现庆王,还抱着‘擒贼先擒王’的想法,想对庆王出手,现在发现自己太天真了,幸好,没有出手,要不怎么死得都不知道。 归尘谷半山腰在黄栌树下,悄悄隐藏着两个女人,一直在偷偷窥视归尘谷中的发生的一切。当黑衣人出手击伤熊烈时,只听其中白衣少女对身边黄衣女人,小声说道:“刚才黑衣人出手的招式,很熟悉,像我们剑十一的起手式。” 黄衣女人点了点头,说道:“来庆州,看来我们来对了,这里有我们要找得人。” 这两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与熊烈众人在芦苇荡分手,相约来庆州外相聚的慕容云朵和剑侍十一姑娘。 “剑侍姐姐,用不用跟踪庆王与黑衣人。”慕容云朵贴耳问穿黄衣的剑侍十一。 “不用,先不要打草惊蛇,既然来了,找到他是早晚的事;我们先看看归尘谷里,这个善于藏拙的小子,究竟要如何化解今天的困杀局。”黄衣剑侍十一,跟慕容云朵小声说着,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谷中发生的一切。 第65章 城外邙山(三) “他还有同伙,我们要小心呀”阳煞鬼冢告诉一起攻向的阴煞神姬。 “怕他个鸟,分开正好各个击破,让我们先立个头功,一起上,给我往死里揍他。”阴煞听完阳煞的话,想起阳煞的断根伤,想想以后再也不能跟阳煞鸳鸯戏水了,气不打一处来。 二人乾坤阴阳伞与钢挝分攻熊烈的上下盘,试图给予全方位、无死角地打击。当然,如果是以前刚到阳泉的熊烈,此刻肯定完蛋了。可这会儿的熊烈,早已不和阴阳双煞是一个等级的了,熊烈在二人的强攻下,犹能游刃有余。 焚火使眼看俩手下拿不下熊烈,心中早已火大,不管三七二十一,与幻风使打过招呼后也拎着锁镰下了场。这边幻风使连忙招呼二手下,分别是嗜血鬼婆、阴寒童子,二人也参与围攻熊烈。现在场下是五人合攻熊烈一人,然而熊烈并未落下风。 看那嗜血鬼婆,脸肿得又红又圆,但手中握着一把精铁打造的玄冥鬼手,长三尺八寸,一头为仿人手式的利爪,一头为暗器孔,内藏淬炼过剧毒的针式暗器,见血封喉,杀人于无形,使人防不胜防。 再看那阴寒童子,其实是个大头的侏儒,手拿一双冰魄太阳针,长约一尺,武器与身高齐平,当童子双手拿冰魄太阳针时,甚是滑稽,仿佛是一桩二柱。但此刻最让熊烈头疼的正是手执一双冰魄太阳针的大头阴寒童子,此童子所练功法《冰魄寒冰诀》,每次冰魄太阳针打穴的同时,还发出寒冰煞气,这股寒冰真气给熊烈带来不小的威胁。 身穿黑袍的嗜血鬼婆,身形如鬼魅,手中鬼爪寒光闪烁,伺机而动。灰衣的阴寒童子则潇洒地舞动冰魄太阳针,攻势如虹,每一次刺出一针都带着凌厉杀意。而身披青衣的阳煞,手持钢挝,威猛如虎,每一步都带着沉重的力量。 在他们中就数上身苗疆窄袖大对襟短衣,下身穿五彩百褶裙的阴煞,手中的鬼脸夜叉阴阳乾坤伞,攻守兼备。另一人是一身红袍似火的焚火使,双手负后,看似平静,但手紧握着锁镰,随时准备出手。 五人围住了熊烈,兵器相撞,火星四溅。打斗声、喊杀声交织在一起,惊心动魄。他们身形变幻,招式精妙,让人眼花缭乱,一时难分胜负,归尘谷中,风云涌动,一场惊心动魄的激战正在上演。 只见,熊烈脚下走着《混元醉仙步》,运行全身的是《二十四桥明月夜》,手中握着陨石打铸的铁剑,《无情剑诀》把剑意发挥到了极致,合围五人均被无情剑意威压所震慑,剑气纵横,五人均不能靠前。 归海空空看到众人围住熊烈,大喝一声:“小子,我来会会你,你只要肯交出来,王爷所说之物,可饶你一命!” 手提环首刀,长三尺九寸,背刃有龙雀环,兼金镂空作一龙形,刀身遍赤,寒光烁烁,刀刃扑面嗜血气,如饮血吹毛断发之利。 焚火使五人,看到五毒门副门主归海空空手持龙雀环刀,与熊烈的那把不闪任何光芒,如黑炭般的铁剑,交战到了一起,刀剑之威,周身杀气弥漫,五人略微往后撤,让出二人交战场地,仍作包围之势。 熊烈手中看似一把普通铁剑,却能与归海空空自认为手中至宝龙雀环刀,交手数回合,熊烈手中普通铁剑,不见任何损伤,让归海空空很是好奇。归海空空手中龙雀环刀,出自大夏国铸刀世家之手,不说天下第一,也是数一数二的兵器谱上的至宝,平时断敌之刀剑,如砍瓜切菜,杀人如无形,占尽刀锋剑利之便。 如今与熊烈手中一把无名铁剑,交手数回合,不占一点便宜不说,还完全看不出自己能胜过对方的可能,这让归海空空心中不免有些郁闷,心想:“这是什么事,是自己托大了,自己手执利器神兵,还不能擒住一个年纪轻轻拿一把普通铁剑的小子,这以后传到江湖上,不得让人笑掉大牙。”手中攻势更加迅猛了几分,一把龙雀环刀如风地斩向熊烈全身,早已没有轻看熊烈欺他年轻之态。 熊烈踏着《混元醉仙步》,躲避过归海空空手中龙雀环刀,一把由自己亲手拿陨石锻造的再普通不过的铁剑,与归海空空斗得有来有回。时间一长,惹得归海空空怒气心中生,自己江湖成名已久,打不过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浮躁之感自然而生,难免会出现更加急迫想擒住熊烈的想法,速战速决是归海空空的想法,可在实力面前,这个想法是难以立刻就实现的,归海空空招式加快,不免就会出现破绽,一对手眼里,一个小小的破绽都是致命的,归海空空也知道自己有些过于急功,但他不在乎,他不认为这样的破绽,熊烈有机会可以伤到自己。 就在归海空空还自以为是,杀招不断强攻,放弃防守时,熊烈在以退为进中,终于找到归海空空的进攻破绽,一剑刺向归海空空的右边小腹。归海空空刀已经攻向熊烈上身,此时发现刀前的熊烈已经躲过这一击,脚步滑到归海空空的右边,并发出致命的一剑。 在最危机时刻,明眼人都知道归海空空在这种情况下,肯定要吃大亏了。眼疾手快的杀手谷副谷主百里红樱,果断出手了。 只见她手里武器是一把叫做霁月晴空的弓,拉满弓弦如贯月流星式一箭,射向马上欲伤到归海空空而得手的熊烈。熊烈正要一剑给忘形的归海空空右腹一个透心凉时,忽听到耳边传来破空的箭鸣,知道不妙,《二十四桥明月夜》配合《混元醉仙步》发动极限速度,后撤脱离与归海空空的厮杀,也勉强闪躲过百里红樱射向自己的一箭,但还是在箭的余威下,伤到自己的手臂,鲜血顺着握剑的手指,滑落到地下泥土中。 冷汗直流的归海空空,握着龙雀环刀已退到众人包围圈中,连连抱拳向百里红樱说道:“多谢百里谷主,要不是你仗义出手相救,怕是今天我要血流当场呀!” “不必客套,我们现在是一个阵营的,相互帮衬是应该的。”百里红樱手里依旧扯满弓弦,张弓以待看向略显狼狈的归海空空说道,此时归海空空身边两个堂主一左一右保护着,左边是神蟾堂堂主轩辕黛;右边是圣蚣堂堂主叶知秋。 “我观察你半天了,交出你不该拿东西,我们都会卖庆王一个面子,放你一条生路!”众人不去看,也能听出来,那个老者幻风使终于又开口了。 “我一直不明白,你们东夷倭奴究竟所图我们大夏国太平川幽谷何物,非要大张旗鼓派出四使,联合庆王搞出这一出。”熊烈满眼肃杀之意,看着幻风使老者,问道。 熊烈这么一问,归海空空与百里红樱众人也不觉看向幻风使老者,众人眼睛里尽是疑问。 第66章 城外邙山(四) 老者幻风使眯起眼睛,目光中透着一丝阴鸷,看着众人发出疑问的目光,冷冷地从牙缝中挤出四个字:“无可奉告”。 “不过主公当时安排我们四使任务时,曾提到过,如果有一天发现有人早我们四使一步,先进入幽潭底的人……”正说着话的焚火使眉头微皱,神色略显急切。 “住嘴,老三,再多话,家法伺候!”幻风使怒目圆睁,狠狠地瞪了焚火使一眼,焚火使顿时噤若寒蝉,乖乖闭上嘴,一脸惶恐地安静站在一边。熊烈很想听焚火使说下去,而此时众人眼中的焚火使,像个犯错后胆战心惊的孩子,低着头一声不吭地站在那里。 “你们不告诉我,我怎么知道,你们主公要得是什么?我总不能把我身上所有物品都给你们吧!”熊烈双手一摊,脸上露出无奈又略带嘲讽的神情。 “你可以把身上东西所有让我们看一遍,我们只选我们主公需要那个,或是你可以告诉,你是如何靠什么办法,进入到幽潭深底的,我们不相信你的功法特殊,还是你的身体强壮,这些都无法轻易进入到奇寒幽潭底下,只要你告诉我们依靠什么进入,并把这件东西交出来,同样可以放你离开这里。”幻风使双手抱胸,表情严肃,目光紧紧盯着熊烈,一脸笃定地说道,然后静静地等熊烈给予答复。 熊烈听完幻风使的话,眼神中闪过一丝警惕,瞬间明白了,自己胸前的开心匙和身上的逆天改命丹,才是他们东夷人想要得到的东西。他明白这东西决不能交给他们,他们一旦得到开心匙,很可能就有办法进入到幽潭天魔洞,而他知道天魔洞里,不光收藏着大夏国当今所有的武学,还有来自域外天魔大法,更有熊烈至今都没有能力带出的天矶盒和光阴圭,自己身上从天魔洞带出至今都没敢尝试使用的逆天改命丹,也决不能让他们知道。 “我是怎样进入到潭底的,我哪里知道,你们东夷人追杀我们,我们没有办法,跳进幽潭,拼命下沉保命,最后就到了幽潭底了。至于下面有什么,又黑又冷什么也看不清,我们怎么知道有什么吗?我们最后是如何活下来的,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又怎样才告诉你。再者说,你们想进去,我那天功夫高深了,你们也在那幽潭边等我去追杀你们一次,你们被我杀死前,也跳进幽潭里,说不定也就一下掉到深潭底下,你们不就知道潭底有什么了?”熊烈挑着眉,一脸戏谑地说道,眼中满是挑衅。 “胡说,胡说,你他奶得,纯属于胡说八道,你当我们是三岁小孩子呢!大哥,这小子,一派胡言。”焚火使气得满脸通红,暴跳如雷。 百里红樱与归海空空众人也被熊烈一番言辞,弄得暗笑不已。 “小子,逞口舌之利,你是要敬酒不吃,非要吃罚酒吗?别给脸不要脸。”还没等幻风使说什么,脸肿得如猪头的嗜血鬼婆,呲牙咧嘴地说道,说话还呜呜咽咽的,让人听得不十分清楚,因为脸肿加上嘴里的牙齿,刚才自己给自己抽嘴巴,全部抽掉了,说话有些兜不住话音。 “鬼婆子,你还是少说点话吧,呜呀呀的,听不出说了些什么。”嗜血鬼婆旁边的大头侏儒阴寒童子撇了撇嘴,一脸嫌弃地提醒她。 嗜血鬼婆狠狠地瞪了一眼阴寒童子,呜咽说道:“你给老娘,死一边去,你这个看了让人倒灶的玩意。” “你来打我呀,我就是欠揍,你们能把我怎样?”熊烈调皮地朝嗜血鬼婆吐了吐舌头,脸上挂着坏笑。 “你个龟孙子,我是真忍不了你,老大,你不要拦我,让我去把这个龟蛋,狠狠收拾一顿。”看着熊烈挑衅自己,嗜血鬼婆气得牙床子都咬出了血丝,两眼瞪得像铜铃一样,充血红了,如疯狗一样,恨得马上冲上去撕了熊烈,才解恨。 “鬼婆,你不要中了他的激将法,你还不是这个人的对手,退下吧!”幻风使眉头紧蹙,神色严峻,不像嗜血鬼婆那么冲动。 “一把年纪,气性还挺大!”刚要退一边的嗜血鬼婆,听到人群中传来的话语,大声质问:“是谁在说话,有种,你给你姑奶奶滚出来。” 嗜血鬼婆一双贼眼骨碌碌地乱转,在人群中挨个看了一圈,最后停在杀手谷副谷主百里红樱身后在低头交谈一男一女身上。 “你们俩杂碎,偷着说老娘,敢不敢出来认了。”嗜血鬼婆用手指着那交谈中的中一男一女说道。 “你找死吧,自不量力的老母狗!东夷岛上的老畜生!”那一男一女也不惯着嗜血鬼婆,骂骂咧咧地走出人群中,直奔嗜血鬼婆而来。 归海空空认出走向嗜血鬼婆二人分别是杀手谷中二凶,是跟随百里红樱的手下,男的叫蒯无情,手持开山斧,身强力壮,一看就是魁梧大力之士;女的叫斛无义,手拿一条九节钢鞭,长相不妩媚,也不十分难看,身体略高于蒯无情,二人江湖行走多年,是一对夫妻组合,对敌主打组合名‘无情无义’。 嗜血鬼婆从来就不是个省油的灯,还没等二人走到跟前,迎面射出数枚见血封喉的毒针,二人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二人手中武器尽力格挡,打落数枚毒针,还有一枚射中蒯无情持开山斧的右手。 只见蒯无情右手中毒针处瞬间变得乌青,手持开山斧,已从手中脱落,斛无义迅速上前,为蒯无情点中身上几处大穴,阻止毒血上行,侵入心脉;蒯无情自己马上坐下,运功暂时锁住手臂中毒针处毒素游走。 “无耻鬼婆子,快交出解药!”斛无义一条钢鞭,朝嗜血鬼婆打来。 “这就是招惹我的下场,你们死有余辜!本来为那小子准备的,不过我想想,还是用在你们身上更合适,你们就等死吧!哈哈哈!”嗜血鬼婆一阵鬼笑,觉得总算出了口恶气,心里别提多么舒坦,手中鬼手不觉与斛无义一条钢鞭过招数回合。 二人打得不可开交时,嗜血鬼婆感觉脸上中一巴掌,刚要消肿些半边脸,又顷刻间肿得奇高,连一边一只眼睛也因为肿,而看不见,嗜血鬼婆用另一只眼睛,定睛一看,刚才抽自己脸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会儿还站在远处没有言语过的百里红樱,不知道何时,已经到了她与斛无义交战的跟前,抽完自己一巴掌后,没有再继续出手,而是厉声喝道:“交出解药,饶你性命。” 第67章 城外邙山(五) “百里谷主,不要以大欺小,你也看到了,是他们先招惹我,我才对他们出手的,只要他们肯和我道歉,我就双手奉上解药!”嗜血鬼婆看见打自己是百里红樱,知晓硬刚对自己没好处,连忙软了下来,眼神闪烁,边后退边以退为进说道。 最终在百里红樱出面,让蒯无情、斛无义给嗜血鬼婆道了歉,嗜血鬼婆也不情不愿地交出了解药,事件暂时告一段落。 “还在等你们出手呢!咋又上演狗咬狗的戏了。”熊烈看了嗜血鬼婆被揍后,也没有刚才嚣张的劲了,又故意煽风点火起来,脸上挂着幸灾乐祸的表情。 “你个小杂种,要不是留着你还有用,早他娘死了八百回了。”嗜血鬼婆被熊烈一激,心里本来就窝囊,现在变成心头无名之火,腾腾就烧了起来,怒目圆睁,咬牙切齿地骂道。 “鬼婆,闭嘴,你再敢说一句,家法伺候!”幻风使眉头紧皱,怒喝道,制止了口无遮拦的嗜血鬼婆。 “小友,你能进入幽潭,你就有了和我们合作的筹码,今天我们不用动手,不如坐下来,谈谈合作,交个朋友,岂不更好吗?”幻风使招呼焚火使等全部退下,站到了幻风使身后,脸上带着看似和善的笑容。 “这是我们的诚意,我们好好谈一谈,你我都知道刀剑无眼,那为什么不聊聊呢!”幻风使进一步加大攻心力度,目光殷切地看着熊烈。 “我想知道你想怎么聊法?”熊烈摆出一副十分感兴趣的表情,上下打量着幻风使。 “小友,别着急,咱们可以慢慢聊,直到双方都满意为止,你看可好?”幻风使不紧不慢地说着,一副胸有成竹、极有耐心的样子。 “我如何信你们,江湖险恶,刚才还要把我除之而后快,现在突然又大转弯,这真有些受宠若惊呀!”熊烈打着哈哈,一脸怀疑,一副不信不依不饶的样子。 “你不用信他们,可以信庆王殿下。”浓雾中走出了刚刚陪庆王离去的称影子那一身黑衣装束的人,此人面无表情。 “庆王是设悬赏令做局的人,我因为什么信他?”熊烈像在问黑衣人,也像在自语地问自己,眉头紧锁。 “你信不信他,很重要吗?这是庆王的地盘,你都站在他的家里,还担心什么?如果想杀死你,这些人早就杀你了,你有把握顺利离开吗?”黑衣人换位思考地问熊烈,眼神中透着一丝压迫。 “我想试试!”熊烈平静地看着黑衣人的眼睛,那只眼睛透着一丝煞气,如凌冽的刀锋,看一眼就能穿透心灵。 “庆王爷交待过,你有的是机会,早走晚走不在乎这一时,倒不如去庆王府做完客,参加完世子大婚,再谈好下一步合作,你该何去何从,庆王爷说随你心意。”黑衣人做出邀请的手势,语气平淡。 熊烈看看幻风使、百里红樱、归海空空众人,又盯着黑衣人摆出的手势,陷入了沉思。 现在的局面,熊烈也看明白了,想轻易走,也不可能,真要一走了之,他又心有不甘,这件事没有解决明白前,早晚也是心病,走到哪里,也不是个办法;他虽然不知道庆王真正的实力,但其身边黑衣人影子,就可以看出,他绝对不是简单的王爷。 “也好,既来之则安之,我很想知道,庆王爷,为什么这样眷顾于我?难道我有魅力,不成。”熊烈嬉笑着,试图打破自己的尴尬处境,脸上挤出一丝不自然的笑容。 “小友的魅力,现在是无人能及,咱样就一起受邀参加完世子大婚,再一起想办法探讨幽潭事宜。”幻风使接着熊烈的话茬说下去,满脸堆笑。 “诸位有请。”黑衣人看着熊烈在众人带领下,走进了浓雾中,他最后一个才要走进归尘谷大雾中,但临走前,回头看了一眼归尘谷半山腰黄栌树的方向,低头略作沉思状,最后抬脚走进雾中消失了。 “姐姐,他是不是发现我们了,刚才看向我们所藏身之处了。”白衣少女慕容云朵,在发现归尘谷中众人从大雾中离去后,神色紧张地问黄衣剑侍十一。 “也许吧!如果真是他,早就应该察觉到我们在此,如果他始终察觉不到,那才不正常呢!”剑侍十一眼睛里闪着光,却平静地跟慕容云朵说着,神色从容;慕容云朵听出了剑侍十一话语的骄傲与自豪。 “姐姐,我们现在怎么办,是不是也进庆州,找机会潜进庆王府里。”慕容云朵寻问起剑侍十一,眼神中充满期待。 剑侍十一点了点头,二人离开黄栌树下,消失在大雾里。 数个时辰过去了,归尘谷外,小小山道中,红芍、柳俏棠二人遵从熊烈的要求,一直在这里远远观望归尘谷内情况,时不时隐约听到谷内传出阵阵兵器撞击声音,二人知道里面情况险恶,柳俏棠多次想冲进谷中帮助熊烈御敌,都被年纪略长的红芍阻挡。 红芍告诉柳俏棠,熊烈一人看似危险,从时断时续的兵器交战声中判断,围攻他的人,并不曾想立刻要了他的命,他一人是安全的,正如走时熊烈所说,一个人没有牵绊,逃起来更方便,他身上有天魔洞的秘密,那些人还是有所顾及,交战有投鼠忌器之感。 “红芍姐,好久谷中未传出声音了,也不知道阿牛,现在如何了,过去这么长时间,我们还是悄悄入谷看看,我们总不能一直躲在这里吧!”柳俏棠脸上充满了焦虑,显得十分烦躁,眉头紧蹙。 “俏棠,你不是一直不喜欢阿牛吗?咋还关心他的安危起来了。”红芍借机调侃起心情低落的柳俏棠,嘴角上扬。 “红芍姐,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开我的玩笑,我们是一个团队,你难道就不担心他吗?”柳俏棠说完这几句,感觉不妥,一朵红云跑上半边脸庞,低下头。 “担心,怎么不担心,他是我的弟弟,这一路为了帮我找寻真相,陪我跋山涉水、风餐露宿,经历生死,还有谁,有我们姐弟的友情,他的生死便是我的生死,我岂能不看重,不为他担心。”红芍有那么一刻,陷入与熊烈从江城一路走来的记忆片段中,点点滴滴早已超越了普通的友情,现在二人是真得有生死交情的姐弟,眼神中满是牵挂。 “那你还有心情,开我玩笑。”柳俏棠假意生气了,柳俏棠的举动,让红芍心中一热,再也找不到太平川那个泼辣跋扈形象,脑海中这一次多出一个和蔼知性善解人意的漂亮姑娘。 第68章 决战‘仙桃园\’ 庆州,乃是大夏屈指可数的大州府,亦是闻名遐迩的鱼米之乡,处处彰显着繁华富庶的景象。这座城清晰地分为南城与北城,南城乃是商贾云集、贸易频繁之地,众多的酒肆、客栈、当铺、杂货铺等等各类商铺鳞次栉比,热闹非凡;北城则是尊贵的庆王王府坐落之所,除了那宏伟壮丽、气势磅礴的王府,还有一系列有条不紊的行政管理机构。当然,在城中最负盛名的寻欢作乐之处,同样位于北城,那便是令人浮想联翩的“仙桃园”。 乍一听这个名字,或许不少人都会误以为这里是有着满园果树的园子。但倘若您真这么想,那可就大错特错了。真正的鲜桃园里,的确是瓜果累累、飘香四溢,桃子、李子、杏子等等各类果子挂满枝头,花香弥漫在空气中,清澈的溪流潺潺流淌,还有不辞辛劳、辛勤耕耘的果农们忙碌其中。然而,这个所谓的“仙桃园”虽说也有花、有水、有人,也有各类水果。但这里的花却是浓妆艳抹、风情万种的女子,水则是能让人纵情欢乐、调情嬉戏的酒水,人自然是形形色色的男男女女。他们远比果农们要忙碌得多,有的男子喝得酩酊大醉,东倒西歪,不省人事;有的则一边听着曲儿,一边将那咸猪手肆无忌惮地伸向唱曲娘子的酥胸,丑态百出,如同猪拱白菜一般;还有的更是放纵不羁,刚刚从女子的房间里汗流浃背地滚出来,裤子都还没来得及提起,就迫不及待地走出来向同来的伙伴炫耀,声称这个“桃子”鲜嫩多汁,滋味妙不可言,远比上次那个“烂桃子”要美味许多,随后大手一挥,将大把大把的金银赏赐给老鸨,那副志得意满、心满意足的劲头十足。 此时,老龟、老鸨们为了留住客人,那谄媚的呼喊声此起彼伏,生怕客人们下次不再光顾自家的“仙桃园”。而楼上的女子们每当听到楼下男人粗俗不堪的叫喊声,下意识地用手紧紧捂住自己,心里却不由自主地勾起那股难耐的、痒痒的异样感觉,仿佛熟透的蜜桃即将绽放。 “小桃红,世子殿下,这几天咋不来咱桃园了,你们是不是没伺候好,把财神爷得罪了。”老鸨子扯着嗓子大声吼叫,那声音尖锐刺耳,犹如有人杀了她的爹娘一般,声嘶力竭,震耳欲聋。楼上各屋的女子们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怒吼吓得心惊胆战,赶忙将房门紧紧关闭,生怕稍有不慎出声引来老鸨子手下的龟腿子们一拥而上,把她们关进那暗无天日的密室,遭受两天的断水断粮之苦。 “哎呀!是谁惹老妈妈生气了,我们世子殿下就两三天没来,桃园的姑娘们,就受不了啦?哪里可是又难受了,世子殿下,今天可是养精蓄锐,要好好放松一下。”就在这时,从“仙桃园”那庄重的正门缓缓走进来两个锦衣华服的青年。他们年纪轻轻,约莫十八九岁的模样,生得英俊潇洒、风流倜傥。说话的是一位身着云绵纹服的青年,他生就一双迷人的桃花眼,刚一进屋,那双色眯眯的眼睛就不安分地四处乱瞟,似乎在急切地寻找着什么,目光中透着令人不寒而栗的淫邪光芒。 在一番肆意窥探之后,那邪恶的目光最终停留在了老鸨子身上,上下不停地打量着。 “青公子,今天莫非是又想跟我老人家过过招,我上次让你体验的三十年功力,独门绝学---戏水大法,还没过够瘾。”老鸨子说起这话时,脸上满是不可一世、骄傲自满的神情,仿佛这世间无人能与之抗衡。 “老妈妈还是放过他吧,上次你可是让他半年都没敢在我面前提起过你的‘仙桃园’,他是真怕你了,有空把你看家本领教教我,我身板比这皮皮虾要强很多,经得起你的磨练!”云绵服青年身边,一个身着淡粉华服的青年,一边嬉皮笑脸地插科打诨,一边用眼角余光不停地扫过云绵纹服饰青年的胯下,那神情中透着几分难以言喻的狡黠。 “世子,你又在嘲讽兄弟,哪天给兄弟机会,让你见识一下兄弟的威猛雄风!我管叫整个仙桃楼都对我俯首称臣,哈哈。”被老鸨叫做青的公子,昂首挺胸,自我吹嘘着,那模样仿佛真有通天彻地之能。 “兄弟,你行不行,可不是你自己说了算,仙桃园老妈妈最有发言权,是吧,老妈妈。”世子在这个话题上,依旧是那副轻蔑不屑、看不起云绵纹青年的态度。 “有没有新来的姑娘,让我们开开眼;世子,这几天,被他父王为了世子大婚一事,关在家里好些天,今天,总算趁他庆王老爹外出公干,才得以逃出庆王府,来你的仙桃园,轻松轻松,老妈妈快去把你们这服务最好的,为世子解解闷。”世子故意配合着青公子,在老鸨子面前又是晃腰,又是扭脖,又是耸肩,做出一副迫不及待要享受的样子。 老鸨子和她身边几个龟公们,一看到两个青年这般架势,顿时慌了手脚,乱成一团。老鸨子忙不迭地楼上楼下大声呼喊着,龟公们更是脚下如同安装了风火轮一般,一溜烟地把楼下、楼上各屋的女子们,迅速地请到了大堂两位青年的面前。 云绵纹青年怂恿着庆王家世子,上前精心挑选了三个妩媚动人、身姿婀娜且屁股滚圆的女子,簇拥着向楼上的闺房快步而去。 还没等世子众人走向楼上房间,云绵纹青年在世子后面,扯着嗓子大声说道:“兄弟我今天可是舍命陪世子,来婚前放松,你可要记住兄弟这份人情,新婚夜可不要表现不佳,丢兄弟脸面。” “我去,就你屁话最多,哪壶不开你偏提哪壶,王爷给本世子安排段家那姑娘,会比仙桃园里的女子更迷人吗?我在仙桃园里都应付自如,小姐妹们送本世子外号‘仙桃园神枪无敌小霸王’,大婚之夜,你瞧好吧!准让段家姑娘心满意足,哈哈哈”一连串狂妄不羁的笑声,响彻了整个“仙桃园”。 “吹牛皮!我到时就看看姓段的世子妃怎样收拾你,听说姓段家也是武学世家,世子,你怕是到时,说得不如做得好!”叫青的云绵纹服青年连连摇头叹息,脸上满是质疑和不屑。 “老妈妈,别冷落我的兄弟,给他挑几个出类拔萃的女子,让我的兄弟开心开心,让女子给我堵上他这张让人生厌破嘴。”世子话还没完全说完,就被那三颗“桃”迫不及待地推进了房间,龟公在后面,赶紧手忙脚乱地闭门,可还是立马传出了满屋春光无限的嬉笑打闹、淫声浪语之语,衣服如同雪花般在空中肆意乱飞。 “这就开始了,世子每次来,也没有今天这样猴急呀!门还没有关,就迫不及待了。”龟公关门时,看到世子这般急切的举动,心里不禁犯起了嘀咕。 其实他又怎能真正体会到世子此刻的心情呢?世子一想到庆王老爹给自己安排的江城首富武学世家段家那位叫段琼玖的姑娘,定为自己的世子妃,内心就充满了抗拒和不满,别提有多别扭了。他甚至不敢在庆王面前表达自己的不情愿,只能在心里把段家姑娘段琼玖咒骂了千百遍。 这几天被庆王关禁闭,世子不惜以绝食来抗议,但还是没有改变庆王的决定。下个月的大婚日子庆王已经敲定,这个婚结也得结,不结也得结。今天总算趁庆王出府,世子得以溜出王府,来到“仙桃园”肆意放纵一番,以此来排解这么多天心中郁积的烦闷,同时也向这些女子们展示自己那所谓的魅力和威风。 第69章 入府 在庄严肃穆的庆王府琉璃议事客厅中,王爷高坐首位,其身旁分别伫立着来自归尘谷的黑衣人,此人以黑面具遮面,名曰影。还有一位身着淡绿色繁花宫装的女子,正是外出执行任务阶段性归来的庆王府内管事琴心。 “王爷,此前您交付于我的前往七莽山六曜部族追查红曜部余孽一事,现已略有眉目。此番前来复命,小女子特意将七莽山橙部首领肖云逸爷孙二人带回了庆州,待一会儿让他为您详细呈报。”管事琴心一边说着,一边将目光移向下首左边第五排的一位老者。 老者连忙从椅子上起身,同时招呼身后站着的少年,二人一同向上座的庆王抱拳作揖。只听见身穿褐色长袍的老者说道:“庆王殿下,老奴乃七莽山橙部的肖云逸,今日携孙儿肖岩,拜见庆王。今日有幸得见王爷千岁,您英姿飒爽,风度翩翩,实在令人钦佩敬仰。王爷您威名远播,威震四方,实乃我大夏社稷之洪福啊!” “肖老,您太过赞誉了!快快请就坐吧!”庆王被肖云逸这一番恭维,心中那叫一个舒坦,只见此时庆王的脸上早已是满面春风。 下面的座椅分左右两面,依次分两排而设。左边依次坐着幻风使、熊烈,还有就是七莽山橙部首领肖云逸。幻风使后面站着嗜血鬼婆、阴寒童子二人,而熊烈则是孤身一人,身后无人站立。 七莽山橙部首领肖云逸是一位年约八旬的老者,不知情者,瞧他那精神矍铄、神采奕奕的模样,还以为他不到六十岁呢。其身后站着一个少年,看上去十七八岁左右,一副老成练达之态,面对众人时镇定自若、波澜不惊。 右面依次坐着江城段家家主段正峰、杀手谷副谷主百里红樱、五毒门副门主归海空空,还有光明圣教教主邹沧海与夫人巫山云。其中,段正峰后面站着的是段茂,还有熊烈的旧识段枫。熊烈在庆王府见到段枫,心中格外高兴,他没有戳破二人的关系,只是脸上看过段枫后洋溢起莫名的笑容。虽然他尚未弄清楚,江城段家为何会出现在庆州庆王府中,而且依礼节还坐在右首上位,可见庆王与段家关系非同一般。 百里红樱身后站着的依旧是蒯无情、斛无义二人,归海空空身后站着的是神蟾堂堂主轩辕黛与圣蚣堂堂主叶知秋。 光明圣教教主邹沧海与夫人巫山云二人身后站立着其子邹平与徒弟魇叟。邹沧海看了对面座椅上的熊烈,目光扫过便迅速转向别处。倒是夫人巫山云看到熊烈先是瞬间的惊讶,而后马上面容转为平静,只是脸上有些许的笑意,虽不那么明显,但对于熊烈而言,这就足够了。邹沧海的徒弟魇叟,眼睛眯着,仿佛谁都不想见一般,根本不想搭理对面的熊烈,只有邹平的眼睛始终紧盯着熊烈,一刻也不放,眼睛里似乎冒着怒火,仿佛要将熊烈整个人燃烧殆尽。 “琴心,从今日起,把江湖悬赏令撤了吧。这不,今日悬赏令上的正主,阿牛少侠已经被我请回了王府,作为王府嘉宾,在座的贵客们,可以相互认识、熟络一下,以便交流!”琴心顺着庆王目光所看左边第三椅子上的方向,看到一个面带微笑,脸庞肤色略黑,眼神清澈,稍带腼腆的青年,那人正是熊烈。 他之所以能坐在这庆王厅中,从庆王欲追捕的阶下囚,一跃成为王府的座上宾,在座的很多人都不明白。其实就连熊烈自己也不清楚自己为何会有如此戏剧性的转变,也许只有庆王这位主人,知晓其中缘由,但无人敢问,也无人愿意问。江湖中人都明白,行走江湖最忌讳的就是打听自己不该知道的事情。如今庆王不说,熊烈本人也不问,就这样维持着一团和气倒也不错,至少不主动触及自己不清楚的危险,以免招来杀身之祸。 熊烈也乐于暂时接受庆王安排的宾客身份,他深知自己已置身于重重包围的庆王府里,想要轻易脱身,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既来之,则安之,走一步看一步,以不变应万变,静静等待观察,弄清楚庆王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才能寻找合适的机会,摆脱自己身处险境的困境。 从归尘谷无故受邀,再到来到庆州庆王府那一刻,其实熊烈就已经想明白了,这是一场与自己有关的戏。不管戏中自己所承担的角色是什么,自己都要演下去。因为熊烈知道,人生如戏,全凭演技。这次是生是死,除了看自己的运气,最为重要的还是要看自己的演技。他始终觉得自己暂时没有生命危险,是因为自己还有用处。只要一天太平川幽潭底的秘密不被他人发现,自己的命就最为珍贵,庆王和东夷人不会轻易让自己死去。 从今日熊烈所坐的位置,熊烈也能感受到自己的价值。在座众人,虽然他并非每个人都认识,但从心底的感觉中,也能明白在座之人在庆王眼中皆有一定地位,每个人都如同一颗筹码,在庆王心中代表着不同的地位罢了。 众人刚才还在交谈,但发现庆王开口并有意无意地将话题指向悬赏令上的主角,一个坐在左边皮肤偏黑的青年。认识他和不熟悉他的人,都将目光转移到他这里。不少人心中暗自思索,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庆王为何赋予他在此落座的权力,都想不明白个中缘由,只能在庆王与熊烈之间,目光小心地来回查看,试图探寻那一丝自己尚未明白的因果。 “庆王殿下,我们为何要和一个悬赏令上品行不端的小辈同起同坐,这要是传到七莽山六曜族,传到江湖之中,我这老脸,还要不要了,这让江湖人如何评说于我。”第一个提出反对意见的,正是坐在熊烈身旁的七莽山橙部首领老者肖云逸。 众人的目光纷纷看向老者,几个想说又不敢提的,如归海空空、邹沧海二人均随声附和。幻风使身后的嗜血鬼婆,也显露出对熊烈的不满神情,小声嘟囔着,只是不敢让幻风使听到。 表示对熊烈不满的,还有归海空空后面的两个堂主,自己区区五毒门的堂主,都还没有混到座位,一个年纪轻轻,在江湖上默默无闻之辈却被庆王奉为上宾,仅仅通过庆王的悬赏令,才了解知道他是谁,实在是可笑至极。 在不满的人群当中,当属邹沧海身后的其子邹平最为愤怒。他一开始就发现,对面坐着熊烈,自己的表妹柳俏棠就是被他拐跑的,如今还不见踪迹,气得眼睛都要喷出火来。一直在邹沧海私底下的告诫下,要忍耐,小不忍则乱大谋。现在看到老者肖云逸提出了反对意见,众人似乎想来个墙倒众人推的戏码,自己又怎能不趁此机会推波助澜一番呢!没等邹沧海有所表示,他就大声说道:“王爷,让一个悬赏令上的贼子,堂而皇之地坐在这里,我们不服。” 当然,对熊烈表示不满的,还有段正峰和其身后的段茂,二人只是在这与庆王世子联姻的关键时刻,稍微有所收敛,不敢明面表现出来。 除了这些反对熊烈成为庆王座上宾的人,还有一些不发表意见的,就比如幻风使和他身后的阴寒童子,百里红樱和她身后的二凶蒯无情、斛无义,还有黑衣人影。因为他们深知熊烈的重要关联,庆王无非是想从熊烈手中,为东夷主上弄清楚幽潭底的秘密。 还有熊烈的旧识旧友,如巫山云、段枫二人见到熊烈,打心眼里说不出的高兴。熊烈为何成为庆王的座上宾,她们并不关心,也不反对。 第70章 嗔怪 庆王府的琉璃议事客厅,雕梁画栋,金碧辉煌。厅外阳光炽热,透过雕花窗棂洒进厅内,形成一道道光影交错的图案。 “肖首领,此一时彼一时,那悬赏令实乃本王为邀得阿牛少侠而施的权宜之计。本王邀阿牛少侠为特约嘉宾,自有本王的考量,难道还需向肖首领请示不成?”庆王起初还面带几分平和,可话到后来,脸色骤变,双目圆睁,眉梢高挑,声音冷厉如冰,致使厅中众人瞬间如坠冰窖,不由地周身泛起鸡皮疙瘩,后背冷汗涔涔。 唯有黑衣人影与熊烈对这尴尬氛围未露异色。只因黑衣人的面具遮掩,旁人难以窥其神情;而熊烈本就泰然自若,毕竟这一切皆因己而起,他又何惧之有。 “刚才,是谁在本王面前高声叫嚷不服,是不服谁,莫非是不服本王的命令?”庆王此刻已是怒容满面,眼神森冷如刀,直直地看向邹沧海与邹平,“邹教主,你这教子之法可真是‘精妙’呀!竟敢于众人面前冲撞本王,本王的颜面,难道就如此不值一钱?我邀你们来参加世子之婚,难道是让你们在我面前胡言乱语,公然质疑本王邀客的决定?今日,邹教主你务必给本王一个能服众的说辞,否则本王虽在筹备喜事,却也不介意让这喜庆染上血腥,为世子的婚事添一份别样‘景致’。” 此时的光明圣教主邹沧海已然后背冷汗潺潺,他与夫人巫山云、徒弟老者魇叟,拉着早已被庆王的言辞吓得双腿颤抖不止如筛糠的儿子邹平,一同跪地于庆王面前。 厅外的微风悄然吹入,却未能减轻厅内的紧张气氛。 “是邹某教子无方,致使这孽子冲撞了王上。这孽子与对面的阿牛少侠,存有旧日仇怨,今日一见,一时冲动,冒犯了王爷,还望王爷宽宏大量,饶他一命。”邹沧海指着儿子邹平,向庆王抱拳请罪道。 庆王眼中寒芒闪烁,杀意四溢,鼻翼微微翕动,紧咬着牙关,对着跪地的光明圣教众人说道:“这着实让本王为难了,若不惩处他,本王的威严何存;若惩处他,又有悖本王的初衷。如此吧,邹沧海,你儿子今日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逃!他竟敢当众忤逆本王,总要付出些代价的,否则本王日后何以服众。” 庆王一个眼神扫向黑衣人影说道:“邹教主,教子无方,自扇嘴巴五个,其子断一臂,留一命,逐出王府。” 巫山云听闻庆王的话,眼神无助地扫过众人,最终停留在熊烈面前,虽未言语,但恳请之意尽显。 “慢,庆王爷,阿牛,有事相求,不知可否一讲?”熊烈抱拳起身。 厅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众人的目光齐齐聚焦在熊烈身上。 庆王向影摆了摆手,示意其停下,又向站起的熊烈,招了招手说道:“请讲,本王愿闻其详。”此时庆王面色稍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好奇与期待。 熊烈清了清嗓子,说道:“世子即将大婚,王爷又何必为了一个少不更事的孩子,动如此大怒。实不相瞒,王爷,这光明圣教众人与阿牛颇有渊源,光明圣教教主夫人巫山云乃在下认的义姐,这邹平论起来,应当尊称我一声舅舅。方才也是他对我这个舅舅有所误会,才会冲撞王爷。”熊烈稍作停顿接着说道,“事出有因,还望王爷高抬贵手,放过光明圣教众人。阿牛从未求过王爷,此次相求,日后定当有所回报。” “哈哈”大厅中传出庆王爽朗的笑声,此刻他的脸上阴霾尽散,眼中满是赞赏,“阿牛,你都这般说了,本王岂会执意做恶人?光明圣教邹沧海,听好了,今日之事本王可以既往不咎,但日后你们若胆敢再犯,休怪本王不留情面,旧账新账一并清算。” “多谢王爷饶命之恩,光明圣教日后定唯王爷之命是从,绝不敢再犯过错。”邹沧海领着光明圣教众人,向庆王不停磕头。 “别只顾谢我,莫忘了是谁为你们求的情。”庆王开口提醒光明圣教众人。 “阿牛兄弟大度宽容,邹沧海在此谢过,有礼了。之前皆是我们的不是,有王爷见证,我向你赔个不是,还望你大人大量,莫要记挂于心。”邹沧海与夫人巫山云,及弟子老者魇叟都拜谢了熊烈,邹平虽心有不愿,但在生死关头,还是不情愿地拜谢起熊烈。 巫山云脸上明显重现笑容,朝熊烈微微一笑,未发一言,熊烈明白巫山云的无奈,理解她的选择,也只能报以微笑。 “肖头领,你方才似乎对本王的安排颇为不满,本王刚才未听清,可否为本王再述一遍。”庆王此时,不再关注光明圣教这边众人的表现,而是将目光转向七莽山六曜部族橙部首领肖云逸这边。此刻庆王又恢复了那威严冷峻的神情,目光如炬,令人不敢直视。 橙部首领老者肖云逸,方才目睹了庆王处置光明圣教的场面,早已吓出一身冷汗,也领悟了不该强出风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 “肖老,还不向王爷请罪,难道真想罪上加罪不成?”跟肖云逸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带他参加王爷世子大婚的王府内管事琴心。 肖云逸不再如先前那般趾高气昂,赶忙拉着孙儿肖岩,齐齐向庆王跪地,不停磕头说道:“王爷,请宽恕小老儿,小老儿不知天高地厚,竟敢肆意忤逆、揣测王爷圣意!” 庆王斜睨着肖云逸,不紧不慢地说道:“本王原以为肖老是个明智之人,未曾想,竟也如此糊涂。既然你已知错,本王若不在众人面前给予你相应惩戒,日后,本王的下属若都学你肖云逸这般,岂不是乱了纲纪?” “琴心,肖头领是你请来的,你说说,给予他何种惩处,才配得上他此次对本王的出言不逊。”庆王转头问向身边站着的内管事琴心。 “回王爷,肖云逸带头扰乱王爷会客,敢质疑王上安排,万死不足以抵其罪。但念在肖云逸之前一直为王爷的大计奔波效力,在追查红曜部余孽一事上出力甚多,还请王爷从轻发落。”王府内管事琴心说完,静候庆王发话。 “好一个从轻发落,阿牛,此事本王想听听你的看法。”庆王未接琴心的话,而是将话题抛给了熊烈,他老谋深算地看着熊烈,想瞧瞧他要如何处置七莽山六曜部族橙部首领肖云逸。 “此事皆因我而起,其实我并不嗔怪在座各位对我存有看法。实言相告,我对自身亦有思量。王爷,您想啊,论年岁我尚年轻;论成就我一无所有;论江湖地位与经验,我更是一片空白。那我凭何敢坐在王府王爷的会客厅里?在我看来,肖老,只是将我的顾虑宣之于众,为我着想,提醒我年轻路途漫长,莫要受人欺凌。实无忤逆王爷之意,只是就事论事,谈不上质疑王爷的权威。况且当下正是王爷用人之际,还请王爷莫要怪罪在座诸位。” “以德报怨,阿牛,本王果真没有看错你。”庆王欣然一笑,脸上满是欣慰与满意。 第71章 有梦可想 在宽敞的厅中,庆王携着犹如死神降临般令人胆寒的眼神,缓缓扫过在场的众人。刹那间,众人皆噤若寒蝉,方才那些蠢蠢欲动对熊烈抱有不同看法的人,此刻也都纷纷低下了头,甚至不敢稍稍抬眼直视庆王那犀利的目光,唯恐一个不小心,自己的小命便要不保! 只见庆王优雅地端起面前桌子上那精致的琥珀杯中盛满的屠苏酒,朝着站立着的众人说道:“阿牛方才的一番言语,令本王深感汗颜。今日的话题因他而起,诸多争议也因他而止。本王决定此次不处罚任何人,但在此郑重声明,若再有同样的事情发生,胆敢挑战本王权威之人,你们可要小心了,嘿嘿!”庆王脸上虽挤出了一抹笑,然而那笑容却无比阴险。但凡看过和听过这笑声的人,都觉得这个笑,更像是一把直直刺入心房的利刃,杀人于无形,又似被蚂蚁疯狂啃噬的肉骨头,总之,给人的感觉是一种无尽的折磨且令人痛苦不堪。 “都端起面前桌上的屠苏美酒,敬你们当中那个敢出来继续挑战本王的英雄!”庆王说完,便豪爽地仰起脖子一饮而尽,放下酒杯后,转头对琴心说道:“这里暂且交给你了,我和段亲家去内府碰个头,协商一下世子大婚的家事。替我照顾好各位,待一会散了,带阿牛来见我,我有话要与他交心。”琴心连忙点头应承着。 随后,庆王身后跟着宛如幽灵般的黑衣人影,领着段正峰朝着王府内院走去,而段茂与段枫则留在了会客厅,与众人一同畅饮起了屠苏酒。 跟在庆王身边的段正峰,此时小心翼翼地开口说道:“庆王殿下,不是说好要给那小子一个下马威的吗,为何就这样轻易放过他了?” “段老呀,你也都看到了,这招敲山震虎根本不管用呀!你还得为本王重新谋划谋划,这小子绝非等闲之辈,可不是省油的灯呀!我们想让他乖乖地听话,把他所知晓的一切都告知于我,这才是本王的最终目的。”庆王一边向前走着,一边向段正峰抱怨着。 “那就不能直接将其关入王府大牢,严刑逼供一番,我就不信他不说出王爷您想要知道的东西。”段正峰一脸狠厉,怂恿着庆王关押熊烈。 “先攻心为上,当然,如果一切方法都无法撬开这家伙的嘴,最后实在没有办法了,也只有这一个办法可用了。”庆王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满脸愁容地摇了摇头。 “段老,世子的婚事你们家准备得如何了,琼玖那孩子的工作可做通了吧!段老,咱丑话说在前头,可不要等到花轿到了你家门口,送回来的却是个空轿,丢你段家脸是小事,我庆王府可跟你丢不起那人哟!”庆王话锋一转,将话题转到了两家的亲事上,他一字一句说得极为认真,向段正峰仔细交待着。 “不会的,琼玖那孩子虽然在段家有些娇生惯养,平日里也会撒撒娇,但总归是识大体的孩子。将来嫁入王府,绝对会成为咱王世子的贤内助。”段正峰提及孙女段琼玖时,心中不免有些骄傲,但同时心中也清楚这孩子,有优点也有缺点。正直坦荡、光明磊落、聪慧担当,若是她的优点,那她的缺点便是眼里永远揉不进沙子,决不会向一切不法不公正的人和事妥协。段家这些年背地里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段正峰早已在族中所有人面前立下规矩,决不能向孙女段琼玖透露半点风声。在孙女琼玖的眼中,段家是个武学世家,是靠着经营一些正当行业起家的,段正峰这个爷爷更是家族中最正直的担当。 其实段正峰心里明白,在孙女段琼玖的心中,有着对于自己婚姻的一个美好梦想。如果有一天能自由自在地闯荡江湖,并结识一个武功品德均属上乘的少年郎,二人结伴行走江湖,惩恶扬善,结为侠侣,双宿双飞,那该是多么美好的事情。 或是嫁一个本分的农夫,寻一处世外桃源隐居起来,过着男耕女织,相夫教子的农妇生活,与自己的男人相亲相爱,平淡而又幸福地度过一生。 又或是嫁一心考取功名的书生,二人相伴,挑灯夜读,一朝高中,名满京都,姑娘相依不离,书生轻言不弃,一起苦尽甘来,携手白头。 段琼玖每当与爷爷谈起自己的婚姻观时,爷爷都只当孙女尚未长大,是一个小女孩的胡思乱想,总是笑着说她太过天真!告诉她作为江城富豪家的千金大小姐,要风有风,要雨得雨,怎能如此简单地就把自己给嫁了。 段正峰的思绪,飘到了孙女段琼玖平日里的种种表现,又回想起刚才庆王爷的说法,觉得在与庆王世子联姻之前,一定要认认真真地见一次孙女段琼玖,要不然这小丫头嫁入王府之时,半道说不定会弄出什么乱子。光靠二儿子段岳一人劝说其女儿段琼玖,肯定会出现纰漏,段正峰越琢磨心里越不安,但又不能让庆王瞧出端倪,只好说道:“琼玖这孩子,是我们段家最为优秀的,能嫁入王爷家,那真是她前世修来的福气,我这个做爷爷的,实在是有些舍不得呀,王爷,在琼玖这小丫头嫁入王府之前,我这个做爷爷的真得回去见见我的孙女,和她好好谈谈嫁到王府的规矩,别真嫁到了王府,再一个不小心冲撞了王爷和世子,我们段家可是百死莫恕呀!” “段老亲家,在大厅本王说的那些话,那不过是吓唬外人的,咱们可是自己家人,本王不会如此苛刻,你尽管放心,琼玖嫁入王府,我定会让世子好好待她,她若是受了一点委屈,我就拿世子问罪,唉!这么久了,世子去哪了?”庆王突然发现自己回家这么久,都没有见到世子的身影,便向身边走过的世子身边伺候的丫环询问。 “回王爷,我们也正在四处找寻世子殿下,可一直没有找到。”伺候世子的身边丫头和小厮们诚惶诚恐地回答着。 “要你们有何用,再找不到世子,小心你们的狗头,还不快去给我找。”庆王怒不可遏地喝斥着众家丁小厮丫头们。 “影子,马上去一趟世子常去的地方——‘仙桃园’,找到给我带回来,不要让别人发现了。”庆王回头小声与黑衣人影交待着。 不远处的段正峰仅仅听到“仙桃园”三个字,心里便已经猜到庆王世子所去的地方,乃是庆州出名的烟花之地。他心中暗想,一个王府世子,去那里倒也属于正常。他假装什么都没有听见,边焦急地问庆王:“世子不在王府吗?” “段老,这小子平时就喜欢到处瞎逛,我教训多次,也不见他长记性,我让黑衣人去找他了,一会儿找到,我再收拾他。”段正峰看见庆王一脸怒容,却不知道现在的庆王是在演给他看,还是真的为世子的鬼混而生气。 于是接着庆王的话,说道:“王上,何必为了此等小事动怒,王上圣体重要,可千万别伤了身子,再说世子殿下年轻,终归是孩子心性,等成家有了世子妃,就会好了,长大了自然也就懂事了,便能为王上分忧了。”段正峰谄媚地笑着,说着。 第72章 ‘桃\’出事了 在那“仙桃园”中,世子正于二楼房间内,与三位女子共处一室。此刻,他疲惫地倒在云锦大被里,努力调整着气息,似在为后续之事蓄力。那三位女子同样娇弱无力地瘫倒在床边,发丝凌乱,春光乍现。 门外突然传来一个身着云锦纹、名叫马青的纨绔青年的声音,“世子,还活着吗?用不用本少帮帮你呀!” “你给我,滚远些,本世子正忙着要事!”隔着门,一声怒喝传进马青的耳朵里。马青倒也不恼,脸上依旧挂着笑意,嘴里打趣道:“世子您可得悠着点!” “你……”二楼屋里传出世子愤怒的声音。马青听见,笑得愈发淫荡了,心中暗想道:“世子,不行了吧!累完犊子了,出个声,都没有娘们叫春声音大。” 过了约一盏茶的时间,屋里没有再传出任何声响。马青以为世子累倒了,便自己去楼下酌起龟公早已为他泡好的大红袍。他一边悠闲地摸着鲜桃肉嘟嘟的臀部,一边吩咐龟公:“上楼,给本少从门缝给我汇报一下,模仿得好,本少重重有赏。”随手扔给龟公一锭银子。拿到银子的龟公,一溜烟就上了二楼,扒着门缝偷窥去了。 只见那个龟公上去得快,下来得也很快,三步并作两步,跑下了二楼,腿还没有站稳,嘴里就带着哭腔,对着老鸨说道:“妈妈,你快上二楼看看,咱家‘桃’出事了。” 马青听见下楼的龟公没有先来向他汇报,而是第一时间到老鸨面前,他心里明白楼上准是出了变故。于是,也没了心情喝茶,同样是三步两步,冲向二楼的世子房间。与他同时冲向二楼的还有老鸨及众龟公们,他们一同推开了房间的门。 映入众人眼帘的是三个衣裳不整、神色迷蒙的女子,软软地靠在大床边,似是昏厥过去,生死未卜。那大床上的云锦被褶皱不堪,而世子早已不见踪影。众人只见二楼房间挨着后院的窗户,窗棂损坏,窗纸破裂。 只听老鸨哭丧着脸,对众龟公喊道:“我的世子祖宗呀,你去哪了,这不是要了妈妈我这条老命吗?还看什么看,狗日的,快去后院把世子找回来,找不到他,洗好脖子等着,全部都跟老娘,一起为世子殉葬吧!” “妈妈,快来,看看她们仨,还有气息,没有大碍。”马青呼唤着早已心慌意乱的老鸨子。老鸨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奋力推开挡在前面的龟公,三步并作两步,冲向倒在床边的三个女子。 “快打盆清水来,给我唤醒她们。”老鸨子此时已不再六神无主,瞬间有了几分精神。 水泼到三个女子的身上和脸上,她们逐渐清醒过来。只听,清醒过来的女子,瞧见老鸨,“啊呀”一声,泪如雨下,向老鸨哭诉起来。 “妈妈,您可算来了。刚才世子正与我们姐妹在屋时,屋里突然闯进俩陌生提剑的女子,世子被她们抓走了,临走还把我们弄昏了过去。” “哪来的两个混账女子,竟敢抓走世子!你们三个真是不中用,连世子都看不住。”老鸨子已然气急败坏,一屋子人居然连世子都看丢了,还被两个女子劫走,她气得捶胸顿足,嚎哭起来。 被派去后院寻找世子的龟公们回来了,说道:“妈妈,后院找遍了,不见世子身影,不过后院有人瞧见抓世子的人,好像朝南城方向去了。” “马公子,事不宜迟,快快通知庆王府,就说世子被歹人掳走了,速速全城搜寻,我也马上组织仙桃园的人手去南城找寻。”老鸨很快冷静下来,迅速与世子的好友马青商议。 “世子,被何人带走了?”马青与老鸨子及众龟公,还有在场的众人,循声看去,只见仙桃园不起眼的角落中走出了一个身着黑色夜行装、戴着面具的怪人。 一个离黑衣人最近的龟公,因丢失世子怕被老鸨子责罚,心中怒气难消,看见黑衣人,生气地问道:“你是何人,如何进来的,莫非是抓走世子歹人的同伙。” 只见黑衣人抬手一挥,一道寒光闪过,刚才还在说话的龟公,瞬间没了声响,眼睛圆睁,直直地望着前方。众人只见其脖颈鲜血喷涌而出,他刚要抬起的手,也在瞬间停滞,最后头与身体分离,倒在地上。 仙桃园里的众人看到这一幕,惊得目瞪口呆,四周鸦雀无声,无人敢发出一丝声音,只是呆呆地看着地上身首异处的龟公尸体和面前神色不明的黑衣人,全然不知方才究竟发生了何事。 时间过了约莫一刻钟,仿佛过去了许久,伴随着女人们的一声惊呼,“啊,杀,杀人了。” 仙桃园里的众人这才回过神来,第一时间都想逃离,可双腿早已吓得瘫软,半步也挪动不得,只能眼睁睁地或站着或瘫倒在地,还有的如马青一样,吓得裤裆湿了一片。 “我再问一遍,世子是被谁掳走的,掳去了哪里?”黑衣人再次发问,声音冷冽。这次众人看清了,黑衣人刚才挥出的那道寒光,是一把闪着幽光的剑,剑首上面雕刻着一头逼真的黑乌鸦,这把剑此刻正指向离他较近的老鸨子下颚。 只听老鸨哆哆嗦嗦地说道:“刚才世子是被俩陌生女子,从二楼掳走,朝南城方向去了,求大侠饶命,我们可不敢有害世子之心啊,大侠,饶命呀。” 众人听见,黑衣人说道:“马上让你的人,去南城挨家搜寻世子下落,找不到世子,就等着这里覆灭,这只是小小的警告!” 众人再看向黑衣人时,他已消失无踪,只见老鸨子脸上出现一道深深的血痕,鲜血汩汩流淌。 “还不全部去南城给我把世子找回来,都想在这等死吗?”老鸨子一手捂着脸上的伤口,面容因痛苦和愤怒而扭曲,向仙桃园众人怒声吼道。 众人闻言,纷纷朝南城奔去,整个仙桃园此时,只剩下满脸血污的老鸨子,还有一个被吓得魂飞魄散的纨绔富家公子马青。 老鸨子看了一眼吓怂了的马青,发怒道:“看你那怂包样,咋还不快滚,难道要等老娘给你亲自喂奶,不成?” 马青费力地挪动了两步,这下更让老鸨子生气了,向他“呸”了一口带血的浓痰,并不自觉地向他咒骂了一句:“废物玩意,就只能跟老娘在床上耍威风的劲,要不是看在你有个有钱的老子份上,老娘现在就剁碎了你,喂狗。” 第73章 鬼才剑九 庆州南城。 北城仙桃园的龟公及众打手们,风风火火地直奔南城而来。一路查探下来,众人最终围住了杂货铺后巷子一处独门宅院。只听一声尖锐的哨响,院门被粗暴地撞开,众打手如鬼魅般迅速跃入院中。 院中一片寂静,这寂静显得与众人的焦躁情绪格格不入。龟公们面色阴沉,眼中闪烁着凛冽的光芒,一挥手,众打手便如饿狼般凶猛地扑向各个房间。一时间,屋内乒乓作响,桌椅翻倒在地,各种物品被扔得到处都是。然而,一番搜寻过后,却并未发现他们要找的两个女子和世子。 “可恶,难道消息有误?让那俩娘们挟持世子溜了?”龟公咬着牙,愤怒地低吼着。 正当众人焦躁不安之时,忽然从屋顶传来一阵银铃般清脆的笑声。众人惊愕地抬头望去,只见一黄衣一白衣两个身着飘逸长裙的女子,并肩而立,面带嘲讽地看着他们。 “哼,一帮蠢货,我们姐俩没有招惹你们,你们竟敢上门来找我们的麻烦,真是不想活了。”白衣长裙女子冷笑着说道。 龟公怒目圆睁,“你们逃不掉的,快把世子交出来,给你们留个全尸。” “柿子,什么柿子、梨的,交出来,凭什么要给你们?至于吗?为了一柿子,就要杀人。”黄衣女子不明所以地冲着地上众人问道。 “装糊涂,给我将她们拿下!看你们还嘴硬到几时?”龟公愤怒地命令仙桃园的众打手们。 “你们究竟是哪来的一帮蠢蛋,看着就很欠揍,好久没有和人交手了,手都痒痒了,姐姐让我们今天给他们上一课。”还没等黄衣女子要说什么,只见白衣女子身形一闪,如鬼魅一般从屋顶冲进了地上的人群。仙桃园众打手见状,也纷纷毫不犹豫地扑向白衣女子。白衣女子身手敏捷,在人群中穿梭自如,丝毫不落下风。 “教训一下就行了,不要弄出人命。”始终站在屋顶上观看的黄衣女子,对下面人群中的赤手空拳的白衣少女喊道。 “知道了,姐姐,我不用柒婳剑,照样打得这帮龟孙子们,一会儿哭爹喊娘。”白衣少女说话间,已经用拳脚功夫,把一众仙桃园打手,纷纷打翻在地。 白衣女子得意地看着满地的打手疼得哭天喊地,抱着断手断脚哀嚎着,均伤势严重,却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交出世子殿下,这里就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声音低沉而有力,从院门外,传进白衣少女与黄衣女子及地上众打手的耳中。地上仙桃园众打手听声音,知道是谁来了,此时屋顶的黄衣女子听声音也迅速从房上来到白衣少女身边,二人同时向门口望去,只见一道黑光从破门而入,一个黑衣面具人手持一把雕刻乌鸦剑首的金乌剑,瞬间与白衣少女的柒婳剑、黄衣女子的赤墨剑,三把剑激烈地战在一起。 在这紧张万分的气氛中,黑衣面具人丝毫不为所动,他身如鬼魅,手中金乌剑带着凌厉的黑光,瞬间与白衣女子的柒婳剑和黄衣女子的赤墨剑碰撞在一起,发出铮铮鸣响。火星四溅之间,三人各自闪退几步,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因这激烈的交锋而微微震颤。 黑衣人面具人暗自心惊,这两个女子的剑法竟然已经如此凌厉,大大超出了他的预计。尤其是那白衣少女,剑法高超,剑气逼人,让他不得不全力以赴。他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战意,手中的金乌剑也挥舞得更加猛烈。 白衣少女眼神冷峻,绝美的面容上满是坚毅,娇喝一声,再度飞身向前,柒婳剑挽起朵朵剑花,如雪花般向黑衣面具人袭去。那剑花每一朵都蕴含着强大的剑气,所过之处,空气都被割裂。黄衣女子也不甘示弱,赤墨剑一挥,带着一股雄浑之力紧跟其后。她柳眉紧蹙,目光紧紧锁定黑衣面具人,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力量。 黑衣面具人冷哼一声,金乌剑在他手中仿若有了生命,左挡右劈,将那汹涌而来的攻势一一化解。他的动作行云流水,丝毫不见慌张,每一次出剑都恰到好处,精准地挡住了白衣少女和黄衣女子的攻击。战斗愈发激烈,整个小院都被剑气充斥,房子的墙壁和小院的地面上出现了一道道深浅不一的剑痕。三人你来我往,招式越发凶狠。 突然,黑衣面具人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他趁着黄衣女人剑势后撤的瞬间,身形猛地一转,金乌剑带着一股劲风,狠狠地朝着黄衣女子横扫过去。黄衣女子大惊失色,急忙边撤剑边回防,但已然来不及了。黑衣面具人的这一击势大力沉,紧接着抬起一脚结结实实地踹在了黄衣女子的腹部。黄衣女子只感觉一股剧痛袭来,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飞去,重重地撞在了墙壁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她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嘴角溢出一丝鲜血,手中赤墨剑险些脱手。但她强忍着疼痛,努力让自己清醒,目光依然紧紧盯着战场,心中满是不甘和愤怒,想着如何再次加入战斗,去帮助白衣少女共同对抗这个强大的敌人。此时白衣少女面露决绝之色,使出一招绝境之技——《鬼才十一剑》之剑三之技,剑三曰追星赶月,快捷无比仿若划破夜空;只见柒婳剑光芒大盛,竟生生抵住了金乌剑新一轮的攻击。 然而,黑衣面具人岂是易与之辈,他一声冷哼,手中金乌剑猛地一抖,一道更为浓郁的黑光如墨般喷涌而出,与柒婳剑的光芒激烈碰撞。白衣少女只觉一股强大的压力扑面而来,她咬紧牙关,全力催动内力,一连使出三式鬼才十一剑招式,才能与那股黑暗之力苦苦抗衡。 黑衣面具人步伐诡谲,身形如魅般飘忽不定,金乌剑带着无尽杀意,不断地朝着白衣少女攻去。时而如毒蛇般刁钻,时而如猛虎般凶猛,每一剑都带着致命的威胁。 只听墙边重伤的黄衣女子提提醒白衣少女,说道:“慕容云朵,看清他的剑招,记在心里,他使出的剑招正是鬼才十一剑招,你未领悟那几式。” 白衣少女耳中听着黄衣女子的提醒,手中柒婳剑也不敢有丝毫怠慢,鬼才十一剑式化作一道道绚丽的光影,或挑或刺,或劈或斩,将黑衣人如风暴般的攻击一一化解。但她的额头上已经布满了细密的汗珠,气息也渐渐变得急促起来。 两个人在小院中你来我往,剑影交错,每一个瞬间仿佛都生死攸关。院中杂物在剑气冲击下纷纷破碎,碎屑漫天飞舞,黄衣女子用赤墨剑拼命格挡住袭向地上的仙桃园众人身上的剑气,只是少数人还是被剑气所伤,生命岌岌可危。 此时,白衣少女也顾不上其它,她心中明白,这是一场极其艰险的战斗,但她眼神中充满了坚定和不屈,她要用自己的力量守护心中的信念,哪怕付出生命的代价也在所不惜。 就在这时,黑衣面具人突然使出了一招诡异的剑招,旁边黄衣女子看得分明,正是鬼才十一剑之第剑九之势,剑九曰排山倒海,汹涌澎湃的剑力无可阻挡;金乌剑如一道黑色的闪电,径直朝着白衣少女要害刺去。白衣少女心中一惊,急忙侧身躲避,手中硬生生逼出了鬼才十一剑之剑六招式,剑六曰雷霆万钧,似惊雷乍现震撼人心;挡住黑衣人剑气的大半余威,但还是被剑气划破了手臂,鲜血顿时流淌而出。 然而,她并没有丝毫退缩,反而借着这股伤痛,爆发出了更强的力量,柒婳剑光芒大盛,与黑衣面具人再度交手到了一起。 只听黑衣人大哼一声,说道:“鬼才十一剑,看来后继有人了,可以接下我的鬼才十一剑——剑九之人,只有寥寥数人,现在又多增加了一个你。世子看来并不在你二人手上,看在同习《鬼才十一剑》的机缘下,二位,好自为之,今天到此为止。”黑衣面具人在没有任何预兆的情况下,瞬间脱身离开了与白衣少女、黄衣女子交战的小院战场。 白衣少女正是慕容云朵,而黄衣女子是剑侍十一,二人望向黑衣面具人消失的背影,追问一句,“你是谁,与鬼才剑圣东方云霓前辈是何关系?” “你们现在还不配知道。”黑衣人头也不回地说了一句,随后消失在二人的视线里。 第74章 献计 庆州北城,庆王府中,小客厅里。庆王心事重重地坐在一张藤椅上,微眯着眼睛,倾听着面前内管事琴心的汇报。他不时认可地点着头,还不忘时不时插上一句,下达指示和命令。 只听琴心说道:“王爷,探子传回消息,世子在仙桃园,被两个江湖女子挟持去了南城。黑衣人已带王府手下赶过去了,相信不久就会传回世子的消息。” “在本王的眼皮子底下,竟敢劫持世子,这是谁给的胆子?琴心,好好派人给本王查查,查到了我要让他们好看,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吃不了兜着走。”庆王满脸怒容,显然无法相信有人竟敢在自己的地盘上劫走自己的儿子。 “琴心,传达本王令,谁能找到这两个大胆的女人,救下世子,本王重重有赏!反之,若世子有个三长两短,伤害我儿之人,定要千刀万剐,方能解本王心头之恨!”庆王停顿了一下,缓了缓情绪,紧接着又问道:“刚才你说世子是在户部尚书马全忠家公子马青的诱引下,去仙桃园玩乐,世子被人抓走,而马公子却安然无恙回府了,是这样吗?”“是。”琴心应了一声。 “那找回世子,马青与仙桃园暂且放过;若找不回世子,马青与仙桃园都要为我儿抵命!琴心,记住,一个都不许留。”庆王恨得牙根痒痒。 “王爷,段老已经带着段茂先生离开了,把段枫留在了王府。还有就是光明圣教邹家父子刚才在前厅,说是有要事求见王爷,不知王爷是否愿意见他们?如王爷不想见,我这就去前面,挡了他们,就说王爷身体不适,容后相见。”琴心汇报完,停下注视着庆王的面部表情,等待着庆王进一步的指示。 “段老先回一趟江城也好,省得日后闹出笑话,不好收场。至于段枫公子留下,王府的任何事都不要告诉他,允许他自由出入王府,但是王府禁地要提醒他,严禁任何人擅自闯入。”庆王说完,思考了片刻,接着向琴心吩咐道:“让邹家父子在前厅会客厅等我,我处理完一些事情,就去见他们,警告他们不要信口胡言,小心祸从口出,凡事要三思而后行。”琴心回应后,转身刚要离开小客厅。 只见庆王睁开眼睛,说道:“琴心,七莽山六曜部族橙部首领肖云逸追查红曜部余孽一事,进展如何?” “回王爷,光顾着汇报别的事,把这茬给忘得死死的了。六部首领包括青部首领青山、橙部首领肖云逸,在前一段时间的追查中,确实从绿部得到了一些有用的信息。据绿部线人回报,绿部首领绿水,曾与当年红曜部首领红云私下关系甚好。当年六部剿灭红曜部时,唯独不见了红云的女儿红蝶儿。从肖云逸那里听说,绿水有个儿子叫绿茵,当年曾暗恋过红云的女儿红蝶儿。六部共同剿灭红曜部一年后,伤心欲绝的绿茵最后离开了六部,去向不明!有人好奇向绿水打听其儿子的去向,绿水每次被人打听,就会很生气地回道:‘不要再提这个逆子,绿部以后与这个逆子恩断义绝,就当他死在外面,从此逐出绿部族籍。’”琴心不紧不慢地说道。 “有点意思,看来想找到这红曜部的余孽,还得从绿部族的绿水身上下手。”庆王阴险地坏笑着,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 “王爷,卑职有一点不明白,不知能否请教王爷?”琴心藏在心中许久的疑惑,此刻希望能得到庆王的解答。 “你想问我什么,我心里清楚,无非是红曜部余孽就只剩一个孤女红蝶儿,我为何要耗费如此多的人力物力去寻找她,并且找到她后不允许杀死,要活着带回我这里。”庆王注视着琴心的眼睛,没有马上回答,只是说道:“是人就会有秘密,知道得多了并非好事,只要照做便是,千万别去猜测,也别细细琢磨,更别动什么歪脑筋,否则,性命难保。”庆王与琴心对视过后,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属下知错,记住了,以后再也不敢揣测王爷的心思。”琴心抱拳并鞠躬向庆王赔罪。 庆王一摆手,“下去吧,让邹家父子等着我。” 前厅里等待庆王的只有邹沧海与邹平二人,客厅没有邹沧海的夫人巫山云和徒弟魇叟。 邹氏父子站在前厅,内心满是忐忑。邹沧海的手不自觉地搓着衣角,眼神时不时瞟向门口,仿佛庆王随时会出现。 邹平则在一旁不停地踱步,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心里七上八下,既害怕庆王怪罪自己说错话而受责罚,没能争到功劳,反而给光明圣教和父亲惹下麻烦。 “爹,你说这次我们再说阿牛的坏话,庆王会不会再次发火呀?”邹平停下脚步,小声地询问邹沧海。 邹沧海咬了咬牙,沉声道:“事到如今,也只能如实禀报了。我们现在是在押宝,瞒着你姨娘巫山云,出卖她的情报,希望这次押在庆王身上是正确的选择。” 邹平深吸一口气,点点头道:“愿姨娘知道后不要怪罪我们,我们也是为了她好,总不能为了一个外人,阻碍咱家的荣华富贵吧!”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对于父子二人来说都如同煎熬。他们不知道等待着他们的将会是怎样的命运,只能在前厅里,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静静地等待着庆王的到来。 在漫长的等待中,庆王终于缓缓而来,出现在前厅邹氏父子的面前。看到庆王到来的那一刻,邹平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在胸腔中剧烈跳动,仿佛要蹦出嗓子眼儿。他的喉咙发干,吞咽口水都变得异常艰难。他时不时地舔着嘴唇,双手紧紧地绞在一起,手心里满是汗水,双腿微微颤抖。 此刻,邹沧海站在一旁,面色凝重,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不安和忧虑。他时而握紧拳头,时而又松开。他不时看向邹平,似乎想要跟他说些安慰的话语,但又不知从何说起。 邹平心中想着,父亲一定和自己一样害怕,毕竟面对的是庆王,稍有不慎说错话,就可能导致全家遭殃。他暗暗告诫自己,一定要镇定,可越是这样想,那紧张的情绪就越发如潮水般涌来。他害怕自己说错话,害怕庆王的反应,害怕这次打阿牛的小报告,会给自己和父亲带来灾祸。他的双腿颤抖得更加厉害,仿佛站在悬崖边上,稍有差池就会坠入万丈深渊。 “你们不是找我有事,要告诉我,为什么都站着看着我,不说话呀!”庆王看出了二人紧张的情绪,率先开口,试图为二人打破僵局。 “庆王殿下,我们父子打听到,一些关于您的嘉宾阿牛身上的一件宝贝,听我夫人说这件宝贝和她的父母有些渊源。”邹沧海如实禀报。 庆王打断了他的话,“这与我有何关系,宝贝是他的,跟我毫无关联,对了,阿牛身上会有宝贝?有什么宝贝?你们可别瞎说,乱嚼舌根,小心我拔了你们二人的舌头。”庆王表情严肃,恐吓着二人,吓得二人身体一哆嗦,连忙摆手表示不敢乱说。 “阿牛的宝贝是脖子上挂着的一把钥匙形状的东西,听我夫人讲这件物品,原来是他父亲的旧物,他父亲离家外出时留给她的母亲,现在她母亲把这件东西交给了这个叫阿牛的青年身上,这件物件我的夫人和阿牛都称呼为开心匙,听我夫人说,这件东西,灌输魔功,会发出金色光芒,能为身边的人治愈伤病;灌输佛法,会发出血红色光芒,会让身边一定范围内的人,遭受到致命攻击;当这东西发金光时,会让佩戴之人,不惧怕任何烈火与寒冷。”庆王听着听着,抬手打断邹沧海的话。 “你刚才说什么,能否再说一遍,我没有听明白。”庆王脸上神色阴晴不定,一脸的迷茫。 邹沧海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脸上的汗水瞬间如雨般滚落下来。 第75章 旧恨绵绵无绝期 邹平看到自己的父亲在庆王面前明显紧张起来,心中不禁一紧,生怕他继续说错话,连忙接过庆王的话,说道:“庆王殿下,我父亲年纪有些大了,怕是记不清楚,还是让我,接下来为您好好说一下吧。”庆王微微颔首,示意邹平赶快说下去。 邹沧海与邹平清楚地察觉到,庆王对于他们所说的东西,似乎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于是越发积极地讲述起来。 “我父亲刚才说阿牛脖子上挂着的是我姨娘家族的名为开心匙的宝贝,给它赋予魔功,便会发出金光,能够救助他人。”庆王缓缓地晃了晃头,说道:“不是这句话。” 邹平接着说道:“这宝贝还可赋予其佛法,会发出血红色光芒,能取人性命。”庆王再次晃了晃头,说道:“你接着说,好像也不是这句。” 邹平又说道:“阿牛这脖子上挂着的宝贝,还能抵御严寒酷暑,冰冻水火皆不能侵。”庆王脸上顿时大喜,说道:“就是这句,这东西能抵住酷寒之地,这么说,我终于知道阿牛是如何来到幽潭底下了,哈哈哈,你们父子立了大功一件。” 听到庆王的话,邹沧海父子大喜过望,他们深知这次不但没有惹怒庆王,而且真正压对了宝,趁着庆王对阿牛的开心匙兴致正浓时,急忙献计道:“王爷,想不想得到阿牛脖子上挂着的开心匙,卑职有一策,能为王爷搞定阿牛,轻松为王爷得到他脖子上挂着的开心匙。” “什么办法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得到阿牛的开心匙?”庆王那迫切想要得到开心匙的欲望,让他绝不会拒绝放过任何能够立竿见影且行之有效的方法。 邹沧海那贼溜溜的眼睛骨碌碌地乱转,谨慎地四周看了一遍后,依旧不放心,对儿子邹平说道:“上门口给我看一下。” 待邹平快步走向门口后,邹沧海凑近庆王身边,小声附在庆王耳边嘀咕起来,只见说到兴奋之处,二人眉飞色舞,手舞足蹈。 待邹沧海说完自己的谋划后,庆王连连称赞,说道:“邹卿家,真是当世谋臣,就按你的计策执行,缺少或准备什么,只管跟王府管事琴心说,只要你父子为本王把此事办好,事后你父子二人加官进爵,荣华富贵全部包在本王身上了。” “谢,王爷,卑职回去马上就去办,并且还要为王爷把此事办得漂亮。”邹沧海谄媚地向庆王说道。 二人对视一秒,会心一笑,邹沧海带着邹平离开了王府的会客厅。 庆王待邹沧海父子离开,身影走远以后,唤过管事琴心吩咐道:“你派王府信得过的心腹,给我盯紧邹氏父子俩,一旦发现二人跟我玩猫腻,许你先斩后奏的权利,给我……”庆王用手比划一个灭口的动作,接着交待道:“要做得人不知鬼不觉。” 琴心点了点头,那熟练的模样一看就是没少为庆王处理这样的事。 出了庆王府的邹平迫不及待地询问起父亲邹沧海,“你刚才跟庆王说什么了,为什么他突然这样兴奋。” 邹沧海得意地向邹平卖起了关子,笑着说道:“山人自有妙计,不要多问,你就好好配合我唱好这出戏,以后荣华富贵少不了咱爷俩的。” 邹平听到父亲邹沧海胸有成竹地说着,心里瞬间飘了起来,觉得自己又行了。 邹平和邹沧海正高兴地走在王府那幽静而曲折的道上,两旁的树木郁郁葱葱,微风拂过,树叶沙沙作响。突然邹平停住了脚步,仿佛魔怔一般杵在原地,眼睛直直地望着王府甬道上瞬间过去的三个身影,一下子陷于了痛苦的回忆之中。 邹沧海发现儿子邹平突然的不对劲,关切地问道:“平儿,你是怎么了?可有什么不舒服?” 半天过去了,只听邹平哽咽着断断续续地说着,那回忆犹如潮水一般把他又拉回了太平川蟠龙洞中,那个令人终生难忘的漆黑夜晚。 “爹,我刚才看到欺负我那个东夷畜生,令我一生受辱的恶魔了。”邹平说完,咬牙切齿地望向那三个逐渐远去的背影,双眼几乎要喷出火来。 他刚才一打眼看到的不是别人,正是此时受邀成为庆王府客卿的东夷焚火使者和他的手下阳煞鬼冢与阴煞神姬三人,其中当年在蟠龙洞鸡奸邹平的正是阳煞鬼冢。 邹沧海一听,脸色顿时变得阴沉无比,仿佛乌云密布的天空,他紧紧握住了拳头,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说道:“平儿,莫要冲动,这里是庆王府。”邹平深吸一口气,努力压制住内心翻涌的仇恨,可双眼依然死死地盯着那三个逐渐远去直至消失的背影。 “爹,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邹平的声音仿佛从牙缝中挤出,带着无尽的愤恨和决绝。邹沧海心疼地看着儿子,他深知那一夜给邹平带来了多大的痛苦和屈辱。 “平儿,我们从长计议,既然他们如今在王府,那我们便找机会,一定让他们为曾经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邹沧海安慰道。邹平缓缓点了点头,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让那些人血债血偿。 “平儿,我们先回去,按计划搞定阿牛这小子脖子上的所挂之物,也算为我们父子,出了光明圣教那次被他在眼皮子底下领走俏棠之耻辱。”邹沧海说着,心中涌起对阿牛的无比憎恨。 邹平听到父亲的话,纠结地望着阳煞远去的方向,心中虽然充满了仇恨,但也明白现在还不是找他报仇的最好时候,眼下要先解决阿牛的事,才能更好地在王府,得到庆王的认可,从而找机会除掉自己的仇人。 邹沧海回到王府为其安排的住处,只见这处院子虽然不大,但也布置得颇为精致。见到夫人巫山云时,她正愁眉满面地坐在石凳上。 巫山云说道:“夫君,这几天我总觉得眼皮跳个不停,是不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夫人,别整天胡思乱想了,我今天有个好消息要和你分享!”邹沧海笑容满面地说道。 “好消息,在别人屋檐下,会有什么好消息?”巫山云疑惑地盯着邹沧海。 “夫人,前些天,我们不是在王府见过阿牛兄弟吗?他当时还不记前嫌地救过平儿,我知道夫人一直想找机会感谢阿牛兄弟,夫人不妨在王府咱们暂时住处,设宴款待阿牛兄弟,夫君支持夫人与阿牛兄弟叙旧,并感谢阿牛兄弟,顺便问问俏棠如今怎样?” 巫山云完全不信地注视着邹沧海,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你不是,从不喜欢阿牛,每次我不经意提到他,你都义愤填膺地训斥我,今天为什么变了,我有点不认识你了,你不会对阿牛有什么想法吧,让我做局钓阿牛吧!”巫山云说着,一动不动地注视着邹沧海的眼睛,连他眨眼都不放过,想要找寻其中说谎的蛛丝马迹。 邹沧海连忙摆手,掩饰被巫山云说中自己的谋划后,心中那丝慌张,神色焦急地说道:“夫人,你误会了,我是真的改过自新了。经过这些日子,我也明白了阿牛兄弟是个重情重义之人,以前是我心胸狭隘了。我现在真心希望你能帮我们创造,和他交好的机会,也算是弥补我以前的过错。” 巫山云依旧半信半疑,但看着邹沧海真诚的样子,心里也有些动摇。她微微皱眉,思索了片刻后说道:“好吧,那我暂时信你这一次,不过要是让我发现你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别怪我翻脸,从此我们夫妻恩断义绝,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第76章 试酌新丰酒,遥劝阳台人 熊烈最终还是被巫山云给请了回来。邹沧海一见到阿牛来了,脸上立刻堆满了笑容,连忙拱手说道:“阿牛兄弟,可算把你盼来了。” “邹兄,客气,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巫姐姐相请,做兄弟的岂能不来。”熊烈一脸谦恭和蔼,笑容满面。 “阿牛兄弟,你我也算不打不相识,为兄以前多有得罪之处,还望兄弟海涵。你以德报怨,每次为老哥哥留足脸面,可见兄弟胸襟之宽广,重情重义之侠者风范。”邹沧海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真诚,丝毫看不出有虚情假意的成分。 “邹兄,过誉了,这是兄弟应该做得,如何能得到兄长的褒奖呀,这是折煞小弟呀!”熊烈略带惭愧之意,看向旁边一直没有说话的巫山云,说道。 “兄弟,今天姐姐邀你来,就是为感谢兄弟,之前能仗义直言救下山云一家,夫君,我提议共同敬阿牛兄弟一杯!”一直微笑未开口说话的巫山云,此时边说边端起了杯中酒,看着邹沧海建议道。 “好,你看光顾和兄弟说话,忘记敬酒了,还是夫人提醒,惭愧,惭愧,来,阿牛兄弟,夫人,让我们共同举杯,祝我们友谊地久天长,干杯。”邹沧海说完,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然后望着熊烈。 熊烈把酒放在鼻子前闻了一下,脸上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他轻轻抿了一口酒,然后看着邹沧海说道:“试酌新丰酒,遥劝阳台人。邹兄,这是醇香无比的新丰酒吧!好酒,兄弟当浮一大白!”说完,熊烈把杯中酒,一饮而尽。 邹沧海大笑,说道:“阿牛兄弟,果然是个懂酒之人呀!这新丰酒可是我特意从家里带出来的,这可是陈酿呀,只为今天和兄弟共饮。” 巫山云此时看到熊烈,极其喜欢新丰酒,作为请客之人,此刻也是特别高兴,满面春风地说道:“我记得上次阿牛兄弟,在姐姐家说过,喜欢喝这新丰酒,姐姐特意让夫君把家里带来的陈酿,今天拿出来与你分享。” “阿牛自打上次品尝过巫姐姐家这口辛辣绵长的新丰烈酒,就打心里喜欢上了它,从姐姐家走后,每每想起它,都是和挂念姐姐一样牵肠挂肚呀!”熊烈说完,又端起杯中酒,说道:“借花献佛,敬邹兄与巫姐姐,我们都与这新丰烈酒有缘,干杯!” “兄弟,我看出来了,你想念你姐姐是假,你惦念我家珍藏的新丰烈酒,才是真呀!”邹沧海半开玩笑地说着。 瞬间,熊烈的脸有些泛红,也不知道是因为新丰酒的缘故,还是邹沧海的戏说所致。 “别听你姐夫的,阿牛想念姐姐,也是真心的。来,我们继续喝酒,今天在姐姐这,只图一高兴,兄弟可要不醉不归。夫君,把你为兄弟准备的好酒,都拿出来,今天尽兴!”巫山云豪迈地,拍起胸脯保证着。 三人一杯杯畅饮着新丰美酒,说起了柳俏棠,也说起了江城马场,还聊到了光明圣教,最后聊到了庆王。 不知不觉,几坛新丰酒,早已下肚。巫山云不胜酒力,已经不再喝酒了,只是陪着熊烈说着话。 而邹沧海与熊烈还在继续斗酒,邹沧海看到熊烈已有些醉意,便有一搭无一搭地说道:“阿牛,听你巫姐姐说起过,你脖子上挂着一奇特的物件,叫什么开心匙,对吧!上次,你就是用它破解我的八面魔音,让我头痛不已呀!”邹沧海边说,边看了一眼巫山云,像是在跟她求证。 巫山云听到邹沧海提起了阿牛的开心匙,想起自己告诉过他,破八面魔音之物正是阿牛脖子上挂着的开心匙所为。巫山云没有否认,点了点头,回应了邹沧海。 “嗯,有此事,这开心匙还是江城巫婆婆,赠于我保管之物,不知邹兄,提起它,为何呀?”熊烈承认了开心匙这一回事,因为他也看到巫山云点头了。 “为兄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好奇,很想借来一看,不知可否?”邹沧海一脸平静地看着熊烈,说道。 熊烈不假思索地从自己脖子上摘了下来,递到了邹沧海手中,说道:“一个挂件而已,邹兄,想看就看吧!” 邹沧海小心地接过熊烈递过来的开心匙,细细端详起来。怎么看都只是一把古朴的玥匙,没有什么奇特之处,唯独有些不一样的,可能只是材质不同。这开心匙看上去材质绝非普通金铁所制作,邹沧海一时也说不上来,这开心匙到底是用什么材质所制。 “阿牛兄弟,这开心匙借为兄,佩戴几天,可好?”邹沧海不禁露出一丝贪婪的目光,这丝目光正好被旁边的巫山云看到。 “这是阿牛的随身之物,你要戴它何用?夫君,快还给阿牛兄弟,我母亲交给他保管,肯定有深意。”巫山云马上阻止邹沧海想占为己有的想法。 “夫人,恐怕今天这开心匙不是你我能说了算的,阿牛,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我们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呀,你说过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邹沧海根本没有看一脸醉眼茫然的熊烈,也没有看他的夫人巫山云,而是看向门口正推门而入的众人。只见首先进来的有邹平、魇叟,随后进入的有王府管事琴心和庆王,还有王府一众兵勇。 “王爷,沧海,幸不辱命,这便是开心匙。”邹沧海向庆王抱拳,递上了手中熊烈的开心匙。 “好,好,好,甚好,邹教主明大义,识大体,将来是可造之才呀!”庆王大喜,不停地夸赞邹沧海。 邹沧海与邹平听到庆王的赞赏之言,心中洋洋得意,心想这个邹家找到了好得靠山,以后背靠大树好乘凉,从此可以高枕无忧了。 父子二人正暗自高兴,只听巫山云,指着邹沧海厉声说道:“邹沧海,你这小人,拿别人的东西,交换自己的荣华富贵,还如此心安理得,呸,我都为你的行为感到害臊。” “夫人,人不为已,天诛地灭。况且,这本来也不是他的东西,既然不是,自然是天下有德者居之,庆王就是这天下有德之王,开心匙理应归庆王所有,这有什么不妥。”邹沧海恬不知耻大言不惭地强词夺理说着。 第77章 鱼和熊掌 “这开心匙的所有权属于阿牛,给与不给,都轮不到你邹沧海做主,你在这里大放厥词,还说什么有德者居之,我倒想问问你们,算哪门子有德之人?”巫山云气得面色通红,声音都因为愤怒而颤抖,怒目圆睁地指着邹沧海等人,毫不留情地大声斥责。 “夫人,庆王在此,请息怒。先听为夫一言,今日之事是我对不住阿牛兄弟,但夫人和阿牛兄弟也要为我邹沧海考虑一下。大夏有句话说得好,‘匹夫无罪,怀璧其罪’。阿牛有如此宝物,若不献给庆王,必定会连累我和你巫姐姐一家。不如忍痛割爱,将其送给庆王,做个人情,也为自己谋个好前程。夫人啊,我这可都是为了阿牛兄弟着想,为我们家打算啊!你们可不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啊!”邹沧海声泪俱下,哭得涕泗横流,那可怜兮兮的模样,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朝着巫山云和熊烈哭诉起来。 若不是巫山云与邹沧海共同生活了二十多年,对他的品性了如指掌,见他这般痛哭流涕的模样,恐怕真的会被他的伪装所迷惑。“邹沧海,别再演戏了,你的演技太差了,骗别人的东西,还想让被骗的人帮你数钱,你太过分了。”巫山云怒不可遏,双眼仿佛要喷出火来。 邹沧海见一计不成,又生一计,立刻连滚带爬地来到阿牛跟前,紧紧抱住他的腿,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喊道:“阿牛,你现在肯定恨死我了,你就杀了我吧!你姐也恨我,都不要我了,这次我是真的想帮你,做人怎么就这么难啊,你快动手打死我吧!” 熊烈看着邹沧海这副丑态百出的模样,心中又气又无奈,他愤怒地甩开邹沧海的手,大声说道:“邹沧海,你别再惺惺作态了,我算是把你看透了。” 邹沧海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但他迅速又爬了起来,继续纠缠着熊烈:“阿牛兄弟啊,你听我说,我真的是有苦衷的。” 这时,庆王一脸诡谲的笑容,带着不屑一顾的表情,踱步走到熊烈与邹沧海之间,慢悠悠地说道:“阿牛少侠,本王终于知道你为何能潜入寒冰幽潭了,原来靠的是这宝贝。王府宝贝众多,若不是这东西有耐寒功效,本王未必能看得上眼。说说吧,你看上本王府中何物了?若暂时没有看上的,本王也可以给你时间,慢慢挑选。” “王爷,现在开心匙已在您手中,我还有选择的权力吗?”熊烈心里明白,此刻自己身处庆王府,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哈哈,本王可不想日后落人口实,被江湖人说是杀人越货之徒。本王给你保留这个选择的权力,想好后可随时来找本王。”庆王说完,得意洋洋地拿着开心匙,准备带众人离开。 “嘿嘿,别以为拿走了开心匙,王爷就能称心如意。有些东西,不是你的,即使拿到手里,也无法发挥出它应有的功能。”说话之人,正是邹沧海的夫人巫山云,此刻她看似平静,实则心中充满了无奈与愤懑。 庆王停住脚步,回头狠狠地瞪着巫山云,语气凌厉地问道:“什么意思?把话说明白些。” “王爷,可知这开心匙的来历?邹沧海我只告诉他些许皮毛,至于阿牛,我之前在光明圣教,曾简单对他提及。这是一个关于鱼与熊掌的故事,听完后,王爷若还是觉得非取走不可,那便请便吧。”巫山云不紧不慢地说着,眼中透着一股坚毅与决绝。 巫山云向王爷和众人缓缓道来,将那个小山村中,父母和睦、一家三口幸福生活的美好场景细细描绘,以及父亲如何机缘巧合得到开心匙,又如何因它经常离家,导致父母争吵不断,最终家庭的温馨不再的经过,一一详细讲述。 她还提到了父亲发现开心匙具有魔、佛两面性,用得好可为宝,用不好则可能成祸,父亲本想放弃,却又舍不得,最终因它而入魔。在入魔离开家前,父亲将开心匙交给了唯一信赖的女儿,并告诫她不要轻易激活使用,还告诉了她一段佛家口诀,可操控开心匙。后来,女儿才知道,这段口诀只能让开心匙变得嗜血,却无法发挥出它真正善良的一面。 女儿长大后,经不住外面世界的诱惑,跟着一个花言巧语、欺世盗名的货郎离开了大山。巫山云说到这里,狠狠地看了一眼心虚的邹沧海,接着说道。 女儿深知不能带走开心匙,否则会重蹈父亲的覆辙,于是将其留在了小山村,陪伴着孤独的母亲。 母亲或许是因为思念丈夫和女儿,或许是想为开心匙找一个归宿,也离开了小山村,带着开心匙,最后将它托付给了一个懂它的青年。这个青年第一次使用开心匙时,意外激发了它善良的一面。直到有一天,因缘际会,青年遇到了那个父亲的女儿,才知道开心匙还有邪恶的一面。 “王爷,这就是鱼和熊掌的故事。”巫山云看了看屋里的所有人,他们都听得云里雾里,苦苦思索着开心匙与鱼和熊掌之间的关系。 “得到它是要看缘分的,你们今日的行为,我不觉得与它有一丝缘分。若非要说是缘,那也只能是孽缘。是善是恶,并非人人都能轻易左右,正如这鱼和熊掌的故事。但我相信,在这里,只有阿牛,能让开心匙发挥出你们想要的结果。王爷,是带走它,还是留下,您自己决定吧。”巫山云说完,静静地看着庆王的表情,屋里所有人也都屏住呼吸注视着庆王,只有邹沧海父子用难以置信且挑衅的眼神,狠狠地瞪着巫山云。 邹沧海谄媚地对庆王说道:“王爷,别信她的鬼话,今日取不取走开心匙,全凭王爷您做主。” 庆王没有理会邹沧海的话,这让邹沧海感到十分尴尬,站在那里不知所措。庆王看了看手中那不知是何材质、看似石又似金的钥匙,又看了看巫山云,最后将目光落在熊烈身上,说道:“本王可以相信你们,也可以把它还给你们。不过,本王有一个条件,只要你承诺为本王办一件事情,本王之前的承诺和你交换一个条件照旧有效。你何时想好,就可以对本王说,本王绝不反悔。本王要你办的事情,一定是在你能力范围之内的,但本王不会让你去杀人,也不会让你去送死。” “王爷,现在开心匙已在您手中,我还有选择的权力吗?”熊烈紧皱着眉头,额头上的青筋微微凸起,双眼满是愤懑却又不得不强压怒火,目光中流露出深深的无奈与屈服。他紧咬着牙关,脸部的肌肉因愤怒而微微颤抖,却又深知此刻自己身处庆王府,人在屋檐下,只能暂且低头。 “我答应你。不过,王爷,要对今天发生的一切,既往不咎。”熊烈目光如炬,眼底燃烧着愤怒的火焰,那坚定的眼神仿佛要将庆王看穿,但又夹杂着一丝无奈的妥协。他的嘴角紧绷,脸上的线条显得格外冷峻,仿佛在极力克制着内心汹涌的愤怒。 庆王也不再迟疑,直接把开心匙还给熊烈,带着一众人,离开了。 第78章 上门 此刻,在庆王府外,氛围紧张且凝重得让人几乎窒息。王府世子在那位身着翩翩红装的女子以及一袭紫衫装扮且背着刀的俏丽少女押送之下,艰难地拖着沉重的步伐,缓缓挪动,终于抵达了王府那威严的大门前。 世子原本还算勉强维持着的镇定神情,在望见那熟悉无比的庆王府时,瞬间土崩瓦解。他的内心此刻犹如翻江倒海一般,充满了恐惧、羞愧与一丝侥幸交织的复杂情绪。恐惧的是不知自己此番能否安然脱身,羞愧的是自己竟如此狼狈地被两个女子挟持,而那一丝侥幸则是觉得终于到了自家门前,或许还有转机。 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一屁股瘫坐在门前,不管那二女如何羞辱与喝斥,他都仿若未闻,像一摊烂泥似的赖在地上,纹丝不动。他心里想着:“只要我赖在这里不走,府里的人总会发现不对劲,定会出来救我。这两个该死的女人,等我得救,定要让你们生不如死!” 蓦地,远处传来一声中气十足、震耳欲聋的高呼:“是来找人吗?何必搞出这么多事端,把世子交出来,我自会告知你们二人,你们想找的人在王府中的近况。” 世子听到这声音,心中燃起一丝希望,暗自期盼来者能救他于水火。 二人闻声转头望去,只见一个全身被黑衣紧紧包裹着的遮面之人正迈着沉稳如山的步伐缓缓走来。那身影在灿烂的阳光下显得愈发神秘莫测,令人无端生出了几分深深的忌惮。 “谁告诉你,我们就是来这里找人的,我们姐妹俩就不可能是单纯为了惩恶扬善,让他以后再不敢将我们女人当作玩物,肆意玩弄于股掌之间。”那一身红装的靓丽女子柳眉一挑,眼神中满是坚定与不屑,声音清脆而响亮地回应道。她的目光中燃烧着正义的火焰,仿佛要将这世间的不公统统焚烧殆尽。 世子听到这话,又羞又恼,心中咒骂道:“等本世子脱了险,定要将你们千刀万剐,以解我心头之恨!” “这个世界,总有那么一些嘴硬且自寻死路之人,那就让我来成全你们。”黑衣人那低沉的嗓音仿佛从幽冥地府传来,阴森恐怖。话尚未说完,那雕刻着黑色乌鸦图腾的剑已然如闪电般直直刺向红装女子红芍的咽喉。其速度之快,如同流星划过夜空,让人几乎来不及眨眼,更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然而,红芍也绝非等闲之辈。她反应迅速得如同闪电,几乎是在瞬间就抽出手中的长鞭。那长鞭如灵蛇一般灵活舞动起来,迎击而上。长鞭与剑在空中瞬间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金属撞击声,火星四溅,犹如璀璨的烟火在瞬间绽放。临战前,红芍还不忘急切地叮嘱紫衫少女柳俏棠:“看好这个狗杂种,别让他跑了,一会儿还有用。” 不远处,一身白衣的慕容云朵和穿黄衣的剑侍十一早已来了多时。她们睁大了眼睛,看清了黑衣人的面容,慕容云朵忍不住惊呼:“是红芍!”原来,这红衣女子正是庆王悬赏捉拿的要犯。慕 容云朵和剑侍十一曾与她交过手,对她的容貌和身手自然是记忆犹新,一眼便能认出。而另一位紫衣少女,便是柳俏棠无疑了。 只见红芍手握九幽化龙鞭,脚踏《龙行百步法》,她身形灵动得好似翩翩起舞的仙子,步伐轻盈得仿佛踩在云端。每一步都仿佛蕴含着某种奇妙的韵律,让人捉摸不透。而她施展的内功心法《混元凌虚劲》,更是让她的气息悠长而深厚,仿佛有着用之不竭的力量。在这样的功法加持下,她将一套《流星追月鞭法》使得威风凛凛,出神入化。那长鞭时而如疾风骤雨般密集攻击,让人应接不暇;时而如轻柔的柳枝般灵动缠绕,让人深陷其中无法挣脱,让黑衣人一时也难以近身。 而黑衣人手中的武器正是金乌剑,那剑身闪烁着冰冷刺骨的光芒,仿佛能吞噬一切光明,将世间都带入黑暗之中。他运用的剑法是《鬼才十一剑》,只见那剑三追星赶月,快如闪电,仿若能划破夜空,带着无尽的杀伐之气。黑衣人显然意图速战速决,以求尽快救下世子,免得拖泥带水,生出更多变故。故而一出手便是必杀技,打算先解决红衣装束的红芍,再对付紫衣的柳俏棠。毕竟她们掳走世子,若是让庆王知晓,定然会让自己遭受办事不力的罪责,所以从一开始出手,就没打算留下活口。 慕容云朵见黑衣人使出了师傅的绝学《鬼才十一剑》剑三,不禁为红芍捏了一把汗。她不顾剑侍十一的阻拦,脱口而出:“红芍姐姐,小心他的剑!他要攻你天鼎、扶突二穴,你用长鞭攻他小腿下面的阳交、光明穴,那是这式的破绽!” 黑衣人听到慕容云朵的话,知道这《鬼才十一剑》剑三致命奇袭,已然失去原本用意,只能撤剑重新换招式,同时,一边出招一边向白衣少女威吓道:“你敢把《鬼才十一剑》招式的缺陷,透露给别人,你想当鬼才十一剑的叛徒吗?不怕别人学会知道了,要了你的命吗?” 此时,黄衣女子剑侍十一,也马上阻止白衣慕容云朵继续说下去,只听她急切地说道:“到此为止吧,云朵,决不能把师门绝学泄露给别人。”而慕容云朵也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不妥,便抿了抿嘴唇,不再言语。但她的目光依然紧紧地盯着场中的激烈战斗,心中默默为红芍祈祷着,双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 只见红芍的长鞭如灵蛇般灵动飞舞,与黑衣人的剑不断激烈碰撞,发出铮铮鸣响,如同战鼓轰鸣。每一次碰撞都迸发出耀眼的火花,仿佛是夜空中璀璨绽放的绚丽烟花。黑衣人剑法凌厉,剑影如织,每一剑都带着致命的威胁,仿佛能撕裂虚空。然而,红芍丝毫不惧,她的鞭法变幻莫测,时而如蛟龙出海,气势磅礴,直攻黑衣人要害;时而如蛛网般缠绕,试图困住黑衣人手中之剑。两人你来我往,打得难解难分,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因他们的激烈战斗而变得炙热起来,让人仿佛置身于熊熊燃烧的火炉之中。 “给我闭嘴,想死的话就继续说下去。”黑衣人边杀向红衣的红芍,边恶狠狠地警告着旁边的二女。剑五幻影迷离,真假难辨令人陷入迷阵;黑衣人趁红芍分神之际,金乌剑已刺中她的肩膀。鲜血瞬间涌出,染红了她白皙的手臂,也浸透了她的红衣,分不清哪是血,哪是衣服的颜色。 世子看到这一幕,心中一阵慌乱,“这可如何是好,若是这女子支撑不住,我岂不是更危险了?” “住手!再不住手,我杀了他!”柳俏棠见红芍受伤,心急如焚,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她提起庆王世子,将寒刃刀抵在他的咽喉。世子的脖子上立刻出现了一道血痕,鲜血顺着刀刃缓缓流下。 世子吓得脸色惨白,“别杀我,千万别杀我!” 黑衣人投鼠忌器,在又给红芍小腿补上一剑后,终于退出了战斗圈,停止了进攻。 白衣少女慕容云朵看到黑衣人已退到了一边,她心急如焚地走向受伤的红芍身边,小心翼翼地扶住她,把身上师门上好的金创药递给了红芍,说道:“姐姐,快把血先止住,这是我师门上好的金创药。” 红芍来不及说声谢谢,接过慕容云朵的金创药,迅速倒在了流血不止的伤口上。 此时王府大门已经打开,王府侍卫早已把门外发生的一切报告给庆王。庆王刚从熊烈那里出来,领着琴心,后面跟着邹沧海一众人来到门外,看到了柳俏棠的寒刃刀正威胁着世子的性命。 庆王大惊失色,额头上冒出了冷汗,却又小心翼翼自降声调地说道:“姑娘,咱先把刀放下,有话好好说。” 世子此时犹如看到了救星,“父王,救我!” 第79章 红曜族的故人 世子瞧见了不远处的庆王,终是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委屈,“哇”地一声哭了出来,边抽泣边带着哭腔喊道:“父王,救我,快救我呀!您要是再出来晚一会儿,儿子怕是就再也见不到您了。” “你给本王闭嘴,你个混账东西,等这事了了再跟你算账!”庆王怒声呵斥,此时那锋利的刀还架在世子的脖子上,他哪敢托大,措辞小心谨慎地与已止住鲜血并与柳俏棠站在一起的红芍二人协商,“二位女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本王定当竭力满足二位,但请千万手下留情,饶了这不成器的畜生一命。” “我们也不想行此险招,奈何王府机关重重,守卫森严,我们姐妹不得不出此下策,冒天下之大不韪,触怒王爷虎威。我们见王爷的理由很简单,就是希望王爷能平安交出之前在邙山归尘谷中抓走的悬赏令上的青年阿牛。”红芍目光坚定地看着众人,不紧不慢、有条不紊地说出自己的请求。 “我说咋看着你面熟呢,原来跟之前悬赏令有关,姑娘可能还不知道吧,本王已经解除对你们的悬赏令了,阿牛少侠现在还是本王的座上宾。你如果不信,琴心,快安排人叫阿牛来这见这俩位女侠,快去!”庆王神色略显急躁,毕竟世子还在柳俏棠的寒刃刀下,生命随时受到威胁。 此时,在人群中的邹沧海、邹平早已认出了自己的外甥女和表妹。当他们认出紫衣少女正是柳俏棠时,顿时惊出一身冷汗。他们怎么也想不到,一向温柔懂事的小姑娘,短短几个月不见,再次见面,竟然会在劫持自己正巴结的庆王府世子,这简直是不要命了。 邹平几次都忍不住,想要跟表妹交谈,设法解救世子,却都被父亲邹沧海用眼神给阻挡了。邹沧海毕竟是个久经江湖的老手,他心里清楚,在这个节骨眼上主动上前承认与柳俏棠的关系,就算能救下世子,也会在庆王心中留下不好的印象,甚至可能会惹来祸事。但如果一直不承认与劫持之人的亲属关系,顶多算是办事不力,没有与抓世子这件事发生直接关联,这样或许还能保住自己的前途。 王府大门缓缓打开,这次来的人有熊烈和巫山云,还有七莽山六曜部族橙部首领肖云逸,以及在王府附近闲逛、听到王府大门有人闹事而特意赶来凑热闹的阴阳双煞二人。 庆王一看又来这么多人,眼睛狠狠地瞪向琴心,似在责备她:“让你叫阿牛一人来这,怎么通知了这么多不相干的人。”琴心看到来了这么多人,也着实有些懵了,她赶忙转头小声询问自己得力手下。平时办事向来稳妥的手下,这次居然犯了这样的低级错误。手下赶忙向琴心解释,他只按要求联系了阿牛,而巫山云是因为不放心阿牛,所以非要跟来,其他的人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赶过来。琴心小心地走到庆王跟前,把事情简单地向庆王汇报了一下,庆王无奈,也只能点了点头,不再追究责任。 邹沧海看到巫山云跟着熊烈来到大门前,心中愈发紧张。他瞅准机会,悄悄靠近巫山云,小声告诉她,对面劫持世子的人是柳俏棠,让她千万别上前与她相认。其实,随着熊烈出来,来到大门前的那一刻,巫山云就已经看到了用刀挟持世子的柳俏棠。她当时就愣住了,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直到听到邹沧海的告诫,她才最终确定对面紫衣少女正是柳俏棠,而那个红衣服且受伤严重的女子是红芍。 巫山云很想上前,与二人说些什么,为红芍做些什么,但她内心十分纠结。正在她暗自纠结的时候,她看到熊烈已经走向了二女。红芍和柳俏棠也看到了王府中走出的熊烈,二人押着世子迎向了熊烈。众人只听到红芍关切地问熊烈:“阿牛,他们没有为难你吧?你还好吗?” 熊烈向二女点了点头。熊烈一出王府,就看到了红芍和柳俏棠劫持世子,他心里明白,她们这是为了救自己。他的眼眶微红,深情地对二人说道:“红芍姐,俏棠,我没事,你们放心,我们还是先把世子放了吧!” 熊烈没等她俩反应,紧接着抱拳向世子赔礼:“多有得罪,还请世子见谅。”红芍和柳俏棠听了熊烈的话,犹豫片刻后,放开了世子。世子连滚带爬地跑向庆王,跑出数丈远后,还不忘回头恶狠狠地看着红芍和柳俏棠叫嚣道:“你俩给爷爷我等着,一会儿我不把你们抽筋剥皮、碎尸万段,我跟你俩姓。”柳俏棠怒不可遏,举起手中的寒刃刀,怒目圆睁地看着狼狈的世子,做了一个斩首的动作,吓得世子不敢再多言,头也不回地跑向庆王府大门,躲在了众王府侍卫人群中,被王府侍卫重重保护了起来。 熊烈看都不看放走的世子,马上抱拳向庆王说道:“王爷,这二人是我的朋友,因为我来了王府,二人误会了王爷,为了见我才无心绑了世子。一切罪责因我而起,请王爷要处罚就处罚我,不要为难我的朋友们。” 庆王刚想开口说些什么,身后的管事琴心就叫住了他,指着不远处的七莽山六曜部族橙部首领肖云逸说道:“王爷,肖老有事要和您汇报。” 庆王向肖云逸招了招手,问来到身边的肖云逸:“肖老,什么事这么重要?非要此时向我汇报吗?”肖云逸郑重地点了点头。 “你最好简短扼要地说,你知道这里还有一堆烂摊子要等我去收拾。”庆王对肖云逸要说的事显然没有多少耐性。 “王爷,我接下来要跟您说的,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我怀疑这里有当年七莽山七曜部族红曜部的故人。”肖云逸故意压低声音,只有庆王身边的人能听到他们的对话。 “是谁?”庆王明显对肖云逸的话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对面现在正和青年阿牛站在一起的那个受伤的红衣姑娘,我虽然不是十分肯定,但我怀疑她就是当年红曜部族长红云放跑的余孽,红云的女儿。”肖云逸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让二人身边的人都为之一震。 庆王听到肖云逸的话,眉头紧紧皱了起来,他看了看红芍,又看了看熊烈,心中暗自思量。他深知当年红曜部族的叛乱,给七莽山带来了巨大的损失,如果红芍真的是红云的女儿,那么她的存在对于七莽山和他的大计来说,始终是一个隐患。 “你能确定吗?”庆王的语气中充满了怀疑,他紧紧地盯着肖云逸的眼睛,试图从他的表情中找到确切的答案。 肖云逸点了点头,说道:“在她小的时候,我曾去红曜部做客,见过她几面。虽然那时她还小,但我对她的印象很深。我只是怀疑,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年的小姑娘也长大了。不过,她的相貌和红云有几分相似,红曜部也早已不复存在,但我刚才看到她的第一眼,就觉得她很可能就是当年的那个小姑娘。我觉得有必要深入调查一下。” 庆王听了肖云逸的话,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他再次看向红芍,仔仔细细地端详着她的面容。过了好一会儿,他缓缓地说道:“你还别说,经你这么一提醒,我觉得她眉目之间,的确与当年的红曜部红云有几分相像。” 第80章 对与错 肖云逸听到庆王如是说,心里不由得甚是得意,那脸上不知不觉间已是春风满面。他趁热打铁道:“王爷,我们当下还不能轻举妄动,打草惊蛇,需得按兵不动,顺藤摸瓜,查出红曜部所有余孽,以及剩余六族与其暗中勾结、互通消息之人,将他们全部一网打尽,永绝后患!” “嗯,你说得在理。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去操办吧,一定要查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庆王点了点头,神色严肃地说道。 “是,王爷。”肖云逸恭恭敬敬地领命道。 “好了,这里的事情就先这般吧。琴心,你去安排一下,给世子压压惊。”庆王说道。 “是,王爷。”琴心应声道。 庆王吩咐完琴心后,将目光转向熊烈三人,脸上挂着和善的笑意,对红芍与柳俏棠二人说道:“一场误会罢了,幸好二位女侠手下留情,让本王见识到了二位的侠肝义胆,为了阿牛竟敢如此两肋插刀,这样的江湖朋友,本王交定了。阿牛,可愿为本王引荐一二?”庆王那充满期待的目光看向了熊烈。 “王爷,胸襟似海,能不计前嫌,阿牛在此愿为我二位同伴之前的鲁莽行为,向王爷、世子做出道歉。王爷有什么要求,阿牛愿为我二位同伴一力承担!”熊烈与红芍、柳俏棠三人一同向庆王抱拳致意。 “阿牛,这么说,可是见外了,本王向来是对事不对人。世子是什么样,我心里还是比较清楚的。二位女侠,毕竟没有伤害世子之心,也没有伤世子性命之实,为你敢如此行事,抛开世子这一层关系不谈,本王还是颇为佩服二位的。敢问二位女侠如何称呼?”庆王一脸真诚地说道。 柳俏棠看了一眼熊烈与红芍,随后对庆王说道:“本姑娘坐不改名行不改性,姓柳名俏棠。”她说完,又指了指熊烈跟前的红芍介绍道:“这位是我的红芍姐姐。” “王爷,绑架要挟世子之罪,我们姐俩愿打愿罚,请不要牵连无辜!”红芍接过话,一脸坚定地说道。 “好一个愿打愿罚,既然二位承认有罪,那本王就成全你们二位。”庆王刚要说下去,熊烈无比紧张地说道:“王爷,她们姐俩要挟世子,一切皆因我而起,惩罚当以我为主,我甘愿接受王爷的处罚。” “嗯,我怎会忘了你,既然如此,本王就处罚你们三人。惩罚你们什么好呢?让本王先想一下。”庆王托起下巴,陷入了思考状态。突然,庆王一拍巴掌,像是想起了什么,说道:“就惩罚你们三人必须接受世子大婚观礼邀请嘉宾,在世子大婚前,可以自由出入王府,期间不准擅自离开庆州府,世子大婚后可以自行离开。这处罚交由王府影子剑客监督。”庆王边说边看向一边站在暗处的影子,“她们三人出现特殊情况,唯你是问!”影子慌忙向庆王抱拳,连声称遵命。 红芍二人相互看了看,不由得心中忐忑。看似惩罚,却又不似惩罚,一时之间弄不清庆王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二人不自觉地又同时看向熊烈,熊烈心中多多少少猜到了一些庆王的小心思,嘴上不说,心中想法也不便表露出来,只是向庆王抱拳,接受处罚。红芍二人见熊烈如此,也就怅然接受庆王的惩罚安排,不再多言。 一旁的剑侍十一、慕容云朵和一众人等都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一个结果。平时眼里揉不进沙子的庆王,会忍下别人挟持自家世子这等事,事后还邀请挟持者为座上宾。 正当众人还为此事失神,百思不得其解时,庆王的眼睛此时盯着离熊烈三人不远处站着的黄衣的剑侍十一、白衣的慕容云朵。当六目相对,慕容云朵二人感到了来自庆王眼神中透出的丝丝寒意,虽然二人看到庆王望向二人的眼睛依旧含着笑意。 “二位是何人?让本王猜一猜,从二位手中使用的不凡之剑与招式,刚才的言谈之间,可是来自鬼才门,师从大夏王朝四大宗师之一鬼才剑圣东方云霓?”庆王笑着说着,看向慕容云朵二人。 “王爷所说不错,我二人正如王爷所猜想一样。但是我要澄清,我们二人并没有参与绑架世子要挟王爷一事。我们只是遵从师父之命,游历大夏江山千山万湖,磨砺练剑心境,而到达庆州,偶遇此事而已。”黄衣的剑侍十一向庆王解释着,侃侃而谈。 “好一个‘偶遇此事而已’,二位就不想解释一下,当日为何偷偷出现在邙山归尘谷里,而后又尾随众人,来到庆州庆王府外吗?”庆王还是在笑着,不过众人也听出来了,话里话外多少有些问责之意了。 “十一姐姐,我们反正也没有参与王府一切事宜,我们就告诉他们何妨,我们来此刚开始也是行至富春镇上发现王爷的悬赏令,并偶然发现悬赏令上的阿牛与红芍及与二人同行的柳姑娘三个,先出于对此事的好奇,然后才是动了想得到悬赏令巨大诱惑,尾随阿牛来到的庆州外邙山归尘谷,本来我二人商量阿牛归尘谷有危险,我们就出手相救,可最后发现王爷并没有伤阿牛之意,但在归尘谷无意间发现与阿牛交手之人中,有我们鬼才门人的踪迹,所以我们姐俩又跟随众人进入庆州庆王府,想弄个明白原因。”慕容云朵向庆王说完,目光先看向剑侍十一,发现她并没有怪自己心直口快,又把目光投向一边的影子,一边的影子听完,没有抬头,似与自己毫不相干一样。 慕容云朵向熊烈三人抱拳,说道:“请原谅我们姐俩,我们虽然不是坏人,却一开始想利用你们,得到悬赏令上的财物,我对自己可恨的行为,向你们三人做出道歉。” “江湖事,很难分说一个对错,我们仅仅只是立场不同而已,没有谁原谅谁,姑娘言重了。”熊烈对于慕容云朵的道歉,不温不火地回答着,话里多少有些被人利用后的不快。 “江湖中本来就是如此,太认真的人,不适合行走在世间风浪里,还不如回家做农夫,过自己朝九暮五、晨起晚归的平淡生活。”话音出自一边一直未曾说话的黑衣人影,众人只见他头继续低垂着,很像自言自语,却又并非自言自语。 “好,既然二位是鬼才门的,本王也与你们师傅鬼才剑圣东方云霓有过数面之缘,说来也是,因缘际会。刚才二位也说了影子剑客的确是鬼才门故人,是你们师傅让留在本王身边,磨砺鬼才十一剑之士,平时做本王暗卫贴身保护本王安全的。既然二位来了庆州,这就是本王的客人,本王同样邀请二位参加世子大婚之礼。”庆王诚意相邀慕容云朵二人留下。 第81章 不可无 一场风波竟悄然落幕,并未如众人所设想的那般,掀起惊涛骇浪、血雨腥风与刀光剑影,而是平淡如水地收场。然而,在庆王和熊烈心中,虽表面看似风平浪静、波澜不惊,但他们清楚,不久之后将会有一场更为汹涌澎湃的风暴在悄然酝酿!只待一个更为恰当的契机,便会 “砰” 地一声,如火山般猛然爆发开来。 庆王在影子的伴随下,返回了庆王府,自此深居简出、再未踏出;熊烈三人与巫山云一同前往庆州南城,临时租下了一处清幽的宅院,在世子大婚前便居住于此;慕容云朵二人也应允了庆王的邀请,他们并未与熊烈等人一同居住在南城,而是在北城距离王府不远的明月楼里包下一个雅致的房间,安心住下,静静等待着世子大婚之日的临近。其余人则在庆王府的精心安排下,各自在王府统一租下的明月楼各处房间中住下,以等待参加这隆重的世子大婚之典。 夜幕降临,明月楼二楼的一处房间内。 “姐姐,为何庆州会有鬼才门的人呢?是师傅特意安排的吗?” 说话之人是慕容云朵,她那清澈的双眸中满是疑惑,急切地询问着身旁黄衣的剑侍十一。 “具体情形我也并非了如指掌,我只是听主人略微提及过,他为了将鬼才十一剑的精髓发扬光大,曾精心选定了十一个资质超凡脱俗的人,赠予天下十一把名剑,让这十一个人去往不同的地方历练剑招。这庆州被称为剑九的,或许便是主人的第九剑侍。我是主人选定的第十一剑侍,我们十一人彼此素未谋面、互不相识,但相同的是都会在不同程度上领悟鬼才十一剑法的精妙。” 黄衣剑侍十一有条不紊地向白衣慕容云朵道出自己所知晓的事宜。 “师傅将鬼才十一剑传授于我时,也并未告知我,还有这么多人在同时学习呀!我不太明白你们为何不是师傅的徒弟呢?” 慕容云朵道出自己的满心疑惑。 “我们只是剑侍,是为主人背剑护道之人;而你是主人的徒弟,是主人未来的传承。虽说我们现在以姐妹相称,但实际上你是我们的半个主人,我们剑侍一生为主人服务,每次离开主人身边皆是因为各自肩负着自身的使命。我如今的任务便是陪你出来历练鬼才十一剑的心境,直至你何时寻得这份学剑心境,体悟到用剑大宗师之境,我的任务便宣告结束。说白了我是主人的剑侍,实则现在真正算是你的剑侍才对。” 黄衣剑侍十一缓缓地解说着,对面的慕容云朵则微微蹙眉,全神贯注地聆听着。 慕容云朵听完剑侍十一的话后,似有所悟般喃喃自语道:“如此说来,那个叫剑九的,也是身负任务才会出现在此地吧!却不知究竟是什么任务。” “既来之,则安之,反正我们也是游历四方,寻觅剑道契机,无论到哪里皆无妨,只要能提升用剑境界,我们便达成目标。我有种直觉,我们的机缘,源自那个叫阿牛的青年身上,只要跟着他,我们的用剑之道便能得以提升。” 黄衣剑侍十一轻声安慰着慕容云朵。 慕容云朵点了点头,深表赞同剑侍十一的说法,说道:“姐姐如此说,我也有同感,正好借着庆王世子婚礼的邀请,我们对阿牛多做些了解。我总感觉他的身上有种难以言喻的秘密,但他身上还有种积极向上的蓬勃动力。” “我们要多留意一下阿牛与那个叫红芍的姑娘,我总感觉今日庆王最后执意要邀请我们参加世子婚礼,云朵,你有没有注意到,庆王之前身边一直有一老者在与他小声交谈着什么?这里面肯定有不为人知的事情。” 剑侍十一把之前的细微末节与慕容云朵说起,并条分缕析地进行着推断。 “原来是这样呀!姐姐,我们用不用去提醒一下她们。” 慕容云朵听到剑侍十一的分析后,顿时心急如焚。 “不用,云朵,你呀!让我说什么好呀!我们只是萍水相逢,你之前就是有些热情过度了,如此在这波谲云诡的江湖上行走,可不行呀!早晚是要吃亏的。至于庆王也好,阿牛众人也罢,还有那个至今都不清楚目的的剑九,我们都不能太过亲近,也不能太过相信他们,我们要学会处处谨小慎微呀,人心叵测,古话说得好‘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剑侍十一越说越神色凝重,目光中透着万分谨慎。 “姐姐,我知道江湖中尔虞我诈时有发生,但我总觉得红芍与阿牛决不是坏人,我们应该提醒一下她们。” 慕容云朵听完剑侍十一的话后,不以为然地说道。 “云朵,坏人会把自己是坏人的字样写在自己脸上吗?好与坏不是自己说了算,得看他们做了些什么。我们没有必要提醒她们,如果她们连这点都看不清楚,就不配行走江湖,也正好吃些亏才能够长点教训;再者说了,我看他们三人除了姓柳的姑娘,江湖阅历少了些,剩俩个心中都藏着自己的秘密,不像是能让他们随便可以吃亏的人,你就不要替别人操这份闲心了,我们还是想想,弄清楚那个会鬼才十一剑的剑九,在庆州到底要干什么?” 剑侍十一不紧不慢地向慕容云朵说着。 慕容云朵总算听了剑侍十一的话,认同了她的一些说法,重重地点了点头。 正当剑侍十一与慕容云朵在明月楼二楼交谈之时,明月楼三楼出现了三个夜行衣装束之人,他们并未走明月楼的正门,而是身轻如燕地翻窗而出,一跃跳下三楼,悄然消失在夜色之中。 这三个黑衣人穿街走巷,凭借着敏捷的身手躲过城中巡逻的甲士,避开打更的更夫,悄悄来到了庆州南城的一处静谧小院外。三人相互对视一眼,只见其中一人留下来放风,另外两个黑衣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施展轻功飞身跃上小院内的屋顶,来到了正对着屋内人睡榻的地方。他们轻手轻脚地拿掉房上的瓦片,露出一个小孔,正好能隐约看清屋内小孔正下方有一妇人正睡得极为香甜。 只见一黑衣人从怀中掏出一团似毛线般的物品,小心翼翼地从上方孔洞放了下去,一直到线放到离熟睡妇人口中一尺左右处。另一黑衣人则从手中拿出一只发着诡异绿光的小瓶,轻轻地打开,往细细的线上滴下几滴瓶中的液体。只见隐隐还泛着些许淡淡绿光的液体,缓缓流淌向下方熟睡的妇人,滴落在熟睡中微微轻张的嘴唇的妇人牙齿上,顺着牙齿滑落进口腔中。 黑衣人迅速收回了线,轻轻盖上刚刚拿走的瓦片,二人施展轻功小心地离开了房顶,回到院外与第三黑衣人汇合。 三人刚聚到一起,还未来得及说话,就听到一声冷哼:“哼!你们好大的胆子!” 第82章 剑无情还是人更无情? “啊!” 巫山云猛地喷出一大口一大口的鲜血。这声凄厉的惨叫,宛如夜枭的嘶鸣,打破了屋内的宁静。不远处另一张榻上尚在熟睡着的红芍和柳俏棠,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猛地惊醒。二人急忙起身,快步奔至巫山云身旁,费力地扶住那摇摇欲坠、正大口吐血的身躯。 隔壁房间的熊烈,在这声惨叫响起的瞬间便从睡梦中惊醒。他如同猎豹一般,迅猛地一个箭步冲出屋外,朝着那在夜色中一闪而过的三个黑影疾追而去。 夜色如浓稠的墨汁,将整个世界紧紧包裹,狭窄而幽深的街道在黯淡的月光下显得阴森恐怖。熊烈的脚步声在寂静中回响,仿佛是这死一般寂静中唯一的生机。 三个黑衣人如鬼魅般穿过蜿蜒曲折的街道与狭窄逼仄的巷子,发觉身后紧追不舍的熊烈,且仅仅只有他一人。三人在一处荒废已久的宅院前停下了脚步。 “我一直以为你挺聪明的,没想到,居然是个爱管闲事的死脑筋,既然我们三个逃不掉,索性我们也不装了。” 其中一个黑衣人率先打破沉默,语气中满是不屑与嘲讽。 另一个黑衣人紧接着说道:“爹,跟一个死人,还有什么好装的,反正今天我就想要他的命。” 说罢,他利落地脱去夜行装的面具,露出了真实面容,正是邹平。 “本来就只想悄无声息地干掉巫山云,好向庆王那边诬陷你们杀死我的夫人,逼迫你们就范!如今,已然被你发现了,我们就更换计划,干脆直接灭了你的口,早就看你不顺眼了,每次有你在,我邹沧海总觉得,被你压了半头,你他娘的,就是我喉中那根鱼刺,不拔不快。” 熊烈只见第二个脱下头套的正是光明圣教教主邹沧海。那第三个黑衣人的身份,也就不言而喻了,肯定是邹沧海的徒弟魇叟。 此时,这座废弃的宅院仿佛被一种诡异的氛围笼罩。四周杂草丛生,在微弱的月光下,那些杂草的影子如同恶魔的利爪,肆意伸展。破旧的墙壁在风中发出 “嘎吱” 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往昔的沧桑。 “好一帮丧尽天良的东西,巫姐姐可是你的夫人,你却如此狠心待她,只因她不肯与你同流合污来对付我们,你们就要杀了她吗?” 熊烈看清这三个黑衣人正是邹沧海、邹平父子三人,怒不可遏地指责起邹沧海。 “哼!小子,你懂什么?” 邹沧海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阴鸷,“在光明圣教的大业面前,个人私情算得了什么?巫山云屡次违背我的意愿,妨碍我的计划,她早就该死!” “爹,别跟他废话,直接杀了他!” 邹平在一旁挥舞着手中的清风剑,剑身反射着清冷的月光,显得格外阴森。 “不错,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在光明圣教的大是大非面前,即使是我的夫人巫山云也不行,她屡次犯我忌讳,坏我好事,早就留她不得了,送她一个体面的死法,已是我太过仁慈了。” 邹沧海停顿片刻,接着说道:“小子,别替古人担忧了,还是考虑考虑你自己的处境吧,说说,今晚想怎么个死法?” 邹沧海与邹平以及旁边的魇叟,都阴恻恻地笑着,那笑容在月光下显得扭曲而狰狞,仿佛今晚吃定熊烈一般。 风悄然吹过,扬起一片尘土,让这紧张的气氛更显压抑。 “你们这群丧心病狂的家伙,为了权力和私欲,竟然连自己的亲人都不放过,简直天理难容!” 熊烈双目喷火,怒发冲冠,“我今天就算拼了这条命,也要为巫姐姐讨回公道!” “小子,那臭娘们不是一直护着你吗?现在就弄死你,去陪她,让她黄泉路上有个伴,也不寂寞。” 邹沧海越发疯狂起来,熊烈此时觉得邹沧海多少有些癫狂了,邹沧海与邹平三人率先朝着熊烈发起了进攻。 邹沧海手持那面独特的货郎鼓,猛地一挥,施展出其绝学《八面魔音》。刹那间,诡异的魔音如潮水般向四方汹涌蔓延,仿佛要将人的灵魂都吞噬。邹平则手持清风剑,剑势凌厉,将那上乘武学《清风剑法》施展得淋漓尽致。他的剑如疾风骤雨,带着必杀的决心向熊烈刺去。魇叟也不甘示弱,挥舞着手中的双钩,从侧翼攻向熊烈。三人紧密配合,一同向熊烈发起了狂风暴雨般的凌厉攻击。 只见熊烈瞬间身躯散发出阵阵森冷寒光,他仰望着今晚那淡雅的月光,运起自身内功心法《二十四桥明月夜》。内力在体内如江河奔腾,他踏着《混元醉仙步》那灵活多变的步伐,身形如同飘忽不定的鬼魅。手中的剑猛地刺出,使出《无情剑诀》,口中喃喃自语着:“人无情,天地有情,尚可。剑无情,人有情,何为?” 熊烈的身形在三人的攻击中穿梭自如,手中的剑化作一道道冰冷的闪电。每一次挥舞,都带出凌厉的剑气,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人无情,天地有情,尚可。剑无情,人有情,何为?” 他不断重复着这句话,仿佛这是他战斗的咒语,为自己注入无穷的力量。 邹沧海的《八面魔音》虽然厉害,那诡异的声音试图扰乱熊烈的心神。然而,熊烈凭借着《二十四桥明月夜》的深厚内力,硬是抵挡住了魔音的侵蚀。他的心神坚定,不为所动。邹平的《清风剑法》如疾风骤雨般凌厉袭来,剑剑致命。但熊烈总能以《混元醉仙步》巧妙避开,他的步伐轻盈而飘忽,让邹平的攻击一次次落空。同时,他手中的《无情剑诀》一次次反击,每一剑都精准而致命,在三人的围攻之下丝毫不落下风。 “哼,你们以为这样就能困住我吗?” 熊烈大喝一声,声音如雷霆般在夜空中炸响。他的剑法陡然变得更为凌厉,每一剑都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他的眼神如炬,仿佛燃烧着无尽的怒火。 邹沧海三人心中不禁升起一丝慌乱,他们着实未曾想到熊烈竟如此难以对付。 战斗愈发激烈,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被剑气割裂,形成一道道肉眼可见的涟漪。熊烈的眼神愈发冰冷,“人无情,天地有情,尚可。剑无情,人有情,何为?” 他的声音仿佛能够穿透人心。突然,他看准一个时机,身形一闪,如鬼魅般消失在原地。下一刻,他径直朝着邹沧海刺去。邹沧海大惊失色,连忙挥动货郎鼓进行抵挡。但熊烈的剑势太过凶猛,宛如流星坠地,直接将货郎鼓刺穿,剑尖直逼邹沧海的咽喉。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邹平不顾一切地冲了过来,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熊烈的剑。熊烈一惊,迅速抽回剑,但邹平已然身受重伤。鲜血从他的伤口喷涌而出,在月光下显得触目惊心。 邹沧海和魇叟趁机发起更为猛烈的攻击,魔音更加刺耳,剑招更加狠辣。熊烈一时之间有些应接不暇,身上的衣衫被剑气划破了几道口子。然而,他心中的信念却越发坚定,“人无情,天地有情,尚可。剑无情,人有情,何为?” 他定要为巫山云报仇,他要让这些心肠狠毒的人付出沉重的代价。 此时,狂风呼啸,吹得树叶沙沙作响,仿佛在为这场激烈的战斗呐喊助威。 熊烈目光冷冽,全身气势再度暴涨。他身形一闪,瞬间绕到了邹沧海和魇叟的身后,剑势如狂风暴雨般攻向他们。他的剑快如闪电,每一剑都带着雷霆万钧之势。邹沧海和魇叟急忙转身应对,但还是被熊烈的剑气击中,连连后退。他们的脚步踉跄,几乎站立不稳。 而邹平强忍着伤痛,再次提剑冲了过来,与熊烈展开近身缠斗。熊烈丝毫不惧,手中的剑与邹平的剑不断碰撞,发出阵阵刺耳的声响。火星四溅,照亮了他们扭曲的面容。 邹沧海和魇叟见状,也一咬牙再次加入战团。四人在这狭小的空间内你来我往,打得难解难分。周围的树木被剑气波及,纷纷折断倒地。木屑飞扬,弥漫在空中。随着战斗的持续,邹沧海和邹平以及魇叟三人渐渐体力不支,他们的动作变得迟缓,呼吸也愈发急促。而熊烈却仿佛不知疲倦一般,剑势越发凌厉,每一剑都带着必杀的决心。 “你们都该死!” 熊烈怒吼一声,声音仿佛来自地狱的咆哮。手中的剑发出一道耀眼的光芒,如同烈日当空,直接将魇叟的剑击飞。魇叟惊愕地瞪大了眼睛,还没来得及反应,熊烈的剑已经刺向了他的胸口。剑入胸膛,鲜血飞溅。邹沧海和邹平想要救援已经来不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魇叟倒了下去。 此时的熊烈如同杀神一般,冷冷地看着剩下的两人,“今日便是你们的末日!” 接着,他再次挥剑,朝着邹沧海和邹平攻去。 邹沧海和邹平眼中闪过绝望之色,但他们并未退缩,而是相互对视一眼,决定拼尽最后一丝力气。他们怒吼着,将全身的功力都汇聚起来,使出各自的绝招。邹沧海的魔音变得更加尖锐刺耳,仿佛要撕裂人的耳膜。邹平的剑招变得更加疯狂,不顾一切地向熊烈攻去。 “小子,你别得意太早,就算死,我们也要拉你垫背!” 邹沧海声嘶力竭地喊道。 “没错,跟我们同归于尽吧!” 邹平也跟着大喊。 然而,熊烈的实力太过强大。他侧身一闪,避开了邹沧海的魔音攻击。同时,手中的剑轻轻一挥,便破解了邹平的疯狂剑招。剑势如影随形,不断地在他们身上留下一道道伤痕。鲜血染红了他们的衣衫,但他们依旧死死地支撑着,不肯倒下。 就在这时,天空中突然划过一道闪电,紧接着雷声滚滚。闪电照亮了他们狰狞的面容,雷声仿佛是上天的怒吼。熊烈微微一怔,趁着这个间隙,邹沧海拼尽全力,用最后的力量发出一道强大的魔音,直冲向熊烈。熊烈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打得有些措手不及,身形不禁晃了晃。 邹平见状,趁机扑向熊烈,紧紧抱住他的双腿。熊烈怒不可遏,疯狂地挥舞着手中的剑,想要挣脱邹平的束缚。邹沧海趁机再次发出魔音,干扰着熊烈的行动。在这一番激烈的争斗中,三人都已经到了极限。最终,随着一声沉闷的响声,邹沧海和邹平双双倒在了地上,气息奄奄,已丧失战斗能力,成为待宰的羔羊状态。而熊烈也疲惫地站在原地,大口地喘着粗气,汗水湿透了他的衣衫。这场惊心动魄的战斗,至此暂时落下了帷幕。 “你们俩畜生,交出解药,快快救救舅妈一命,舅妈要死了,我不会原谅你们的”。不知何时柳俏棠抱着奄奄一息的巫山云,站在离三人不远处。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愤怒与绝望。红芍迅速跑向还在喘着粗气熊烈前面,拿出九幽化龙鞭控制住邹沧海和邹平。 第83章 ‘半轮明月\’ “哈哈哈,已然无药可救啦,原本我是为那小子所准备的,未曾想最终却用在了自己夫人身上。”邹沧海猛地吐出一大口鲜血,指向熊烈说道:“此毒名为‘半轮明月’,乃是光明圣教于北刹国获取的镇教之宝,既无配方亦无解药,巫山云啊,你听好了,只怪你,有眼无珠,此生轻信了不该信之人,你错付于我,却还不对我忠心耿耿,宁愿将秘密告知一个外人,也不愿说与我听,你死有余辜,哈哈哈!” 一记响亮至极的鞭子抽打在狂笑不止的邹沧海脸颊之上,正在放肆大笑的邹沧海,瞬间感觉脸上传来火辣辣且直刺入心肺般的疼痛,脸上出现一条又深又阔的伤口,皮肉外翻且鲜血淋漓,邹沧海止住了笑声,随之是抱头痛苦地翻滚起来,只见手持九幽化龙鞭的红芍,大声呵斥道:“畜生,让你笑,你继续给我笑下去呀!”手中的鞭子,如疾风骤雨般又甩出数十下,抽打在地下不停翻滚的邹沧海身上,每抽出一鞭,红芍嘴里都发出咒骂之声,邹沧海已然顾不上狂笑,嘴里早已变成不停的求饶之声。 柳俏棠早已看得是泪流满面,抱着怀里奄奄一息的巫山云,转过身不再去看地上痛苦翻滚着的亲舅舅邹沧海。 “表妹,你快救救他吧,他可是你的亲舅舅,你让她别打了,再这样打下去,恐怕你舅舅命不久矣。”一旁躺着毫无力气、身负重伤的邹平,看到自己父亲被红芍毒打着,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微微抬起头,向表妹柳俏棠求助道。 邹平看着柳俏棠迟迟未曾阻止红芍的鞭打,眼看着父亲邹沧海就要暴毙眼前,赶忙想到了什么,大声说道:“表妹,只要你让她停止抽打我父亲,放我们一条生路,我就告诉你,这‘半轮明月’毒虽无法可解,但我也有办法能暂时保住她的性命,你让她快停手。” 还未等柳俏棠开口求情,红芍也听到了邹平的话,迅速停下手中的鞭子,指向邹平道:“赶快说,如何才能暂时保住性命。”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聚集到邹平跟前。 “表哥,都到这时候了,你还不快说,难道非要看着舅妈、舅舅死在你眼前吗?”柳俏棠焦急地望着邹平,焦急地期盼表哥邹平说出救人的办法。 “平儿,不要告诉他们,让巫山云去死,反正我们说了也是一死,不如共赴黄泉,道上有人作伴,哈哈哈。”停止鞭打的邹沧海,稍显精神了些,就马上阻止邹平告知众人救人方法。 红芍再度举起鞭子,以风驰电掣之势又朝邹沧海头盖骨抽去,等柳俏棠发现要阻止红芍时,已来不及说出口,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眼看这一鞭抽下去,邹沧海凶多吉少,熊烈急忙闪到邹沧海身前,转身生生用后背挡住红芍生气时甩出的致命一鞭,只见熊烈后背衣服瞬间裂成两半,鲜血汩汩流淌下来。 红芍看到抽中了熊烈,气瞬间消了一半,心疼地收起手中的鞭子,急忙查看熊烈的伤情。熊烈对关心他的红芍说道:“我的伤不碍事。”又盯着邹平问道:“邹公子,快快告诉我们,如何能阻止‘半轮明月’的毒继续侵入心脉,救回巫姐姐。” 邹平看到刚才熊烈用自己的身体阻止红芍继续鞭打自己的父亲,心中也涌起了感激之情,于是也不再隐瞒,说道:“我就直说了,不瞒各位了,这‘半轮明月’毒,来自北刹国,自从被光明圣教带回大夏后,但凡我见过中此毒者,皆已身亡,我父亲刚才并未说谎,中此毒确实没有解药。” “你找死吧!都这个时候,你敢耍我们。”红芍听完刚才邹平的话,脸都气绿了,大声呵斥道。 “红芍姐,你先消消气,我相信我表哥在这个时候,肯定话没有全部说完,肯定有办法救回我舅妈。”柳俏棠急忙劝解起脾气瞬间暴躁起来的红芍。 “邹公子,你继续说下去。”熊烈没有看向其他人,眼睛紧紧盯着邹平,认真聆听着。 “身中‘半轮明月’剧毒能暂时活下去的办法,我是多次用光明圣教的囚徒做过活体实验,最后还真就让我找到了暂时可以活命的办法。”众人认真地听着,都在等邹平继续说下去。 “那就是用极寒内功心法配合特殊的针法,封住中毒者的心脉周围穴位,可延缓毒素的蔓延速度,但这也只是权宜之计,无法真正解毒,而且每隔一段时间就得重复一次,否则毒素依旧会迅速扩散。”邹平缓缓说道。 众人听后,神色各异。熊烈皱起眉头思索着可行性,红芍则半信半疑地看着邹平。 然而就在这时,熊烈却突然感觉到一阵眩晕,他心中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他看着自己的双手,发现上面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些黑色的纹路,他意识到自己竟然也中毒了。“不好,我也中毒了。”熊烈艰难地说道。 红芍大惊失色,连忙扶住熊烈,随手点中熊烈周身几处大穴,护住其心脉,以延缓毒素的蔓延,眼中充满着焦急和心疼。 “这可如何是好?”柳俏棠也慌了神。 邹沧海看到这一幕,却哈哈大笑起来:“好,你总算上套了!苍天呀!大地呀!我今天赔上徒弟一命,总算可以亲手杀了你,以解我这许多日,心中对你的怨恨了。” 柳俏棠愤怒地抽出手中的剑,剑尖抵近了邹沧海的喉咙,大声对邹沧海说道:“舅舅,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你疯了吗?你已经要杀死了舅妈,为什么还要杀了阿牛,阿牛怎样得罪你了,非死不可!你说呀?” “丫头,你胆子越来越大,为了一个外人敢拿剑杀你的亲舅舅了,我的外甥女长大了,长本事了,你动手杀了我呀!你个畜生。”邹沧海牙根狠狠地咬着,眼睛眨都不眨地,恶狠狠地盯着柳俏棠手中的剑。 柳俏棠在邹沧海目视下,终是不敢有更进一步的造次,放下了手中剑,擦着眼泪,放下怀中的巫山云,扑向红芍扶住中毒的熊烈身边,轻声问道:“阿牛,你现在还好吗?如果你死了,我柳俏棠发誓,我也不活了,我为我的舅舅伤害了你,向你道歉,一命还一命,我不能亲手杀了他为你报仇,他毕竟是我的舅舅,但我有权利杀了我自己,代他为你偿命。” “傻丫头,我死不了,你也死不了,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我们谁都不允许先死,明白吗?”熊烈声音低哑,明显因中毒,身体变得虚弱起来。看在心里的红芍、柳俏棠,眼泪止不住,顺着面颊滑落下来,红芍与柳俏棠分别一人攥住熊烈一只手,用身体扶住熊烈欲倒下的身体。 “想不想,知道你是如何中毒的?我想你现在大抵已经猜到了,不错,就是你用后背为我挡下那一鞭时,在你伸手护住我的时候,我为了报答你,送给你货真价实的‘半轮明月’品尝一下,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们了,我夫人巫山云根本就没有中‘半轮明月’之毒,她只是中了光明圣教另一种剧毒噬魂散而已,本来我不想让她受如此痛苦,但为了以假乱真,不得已让她受苦了,不过她没事,噬魂散有解药。”邹沧海边说边向躺在自己身边的巫山云嘴中,塞进一物,众人看得真切,都知道这是噬魂散的解药。 “哈哈,小子,你就没有这么幸运了,‘半轮明月’没有解药,不过,一时半刻你还不会立刻死去,你还有足够时间,为自己留下遗言,你就慢慢等着体会‘半轮明月’带给你神奇的体验吧!”邹沧海边兴高采烈地说着,边从自己腰间又掏出两粒漆黑圆丸,一颗放到自己嘴中咽了下去,另一颗交给一边的邹平,让他也吃了下去。 只见,不多时,二人恢复了体力,双双站了起来,熊烈众人已经知道刚才邹沧海父子二人吃得不过补充体力及内力的相关丹药而已。 邹沧海一手抱起地上的巫山云,一手挽着儿子邹平,没有继续看中毒的熊烈三人,就要离开这里。 红芍一手扶着熊烈,一手拿起九幽化龙鞭,朝邹沧海父子,喊道:“给我站住,我们允许你们走了吗?你们伤了人,就可以随便离开吗?留下你们的命,再说。” 邹沧海听见背后红芍的话,也没有特别惊讶,边继续走着,边说道:“我的徒弟已死在你们的手里,你们到现在还没有死一个人,并且我们父子刚才也受了重伤,你们难道觉得自己吃亏了吗?这个账你们自己再好好算一算,你们只是中毒,还没有死透,不吃亏。” “红芍姐,让他们走,他们走了,才能回去马上救活巫姐姐。”熊烈声音发颤地说着,明显已经没有多少力气,生命之火已经马上要熄灭,已接受油尽灯枯了。 红芍恨恨地收回了手中的九幽化龙鞭,与柳俏棠默默地看着邹沧海父子,抱着巫山云,走远了。 第84章 ‘明月\’对‘明月\’,人生几何 熊烈望着流泪不止的红芍与柳俏棠,勉力挤出一丝笑容,自我宽慰道:“哭什么,我又不会死,你们信我,先扶我找个安静之处,我要自行疗毒,我就不信,这世间还真有能药死我的毒药。” “反正我已跟你说过,你若死了,我也不活了。”柳俏棠哽咽着向虚弱不堪的熊烈保证着,而后对一旁流泪的红芍说道:“我们若死了,姐姐杀了我舅舅,为阿牛哥报仇的事,就交给你了。姐姐,你要答应我,把我和阿牛埋得近些,我害怕孤单,有阿牛哥在,我就不害怕了。”柳俏棠边哭边向红芍交代着身后事。 “俏棠,阿牛还没死呢,别胡思乱想,我们和阿牛还有好多事没做,我们谁都不会死的。现在阿牛都没放弃自己,我们要相信阿牛。我相信他不会被‘半轮明月’毒死,俏棠,你要相信我。姐姐当年曾在五毒门金蝎堂任职,虽无法破解这什么破‘半轮明月’之毒,但凭我多年所见剧毒的经验,可以肯定地告诉你,这点毒根本不可能毒死阿牛,我们先想法子,为他找个隐秘安静的地方为他护法疗毒。”红芍年纪稍长于柳俏棠,遇事较为沉稳,不像柳俏棠那般悲观慌乱,也不像熊烈那般过度自信,更多的是干练与处变不惊,这与她曾经历的过往以及后来在五毒门分舵金蝎堂任右护法有直接关系。其实还有一层缘由让红芍坚信不可能毒死熊烈,那就是她曾与熊烈在天魔洞经历过生死,只有她最了解眼前这个皮肤黝黑、浓眉大眼且一脸英气的青年身上,究竟隐藏着何种难以言喻又无法估量的能量,这种能量一旦觉醒,她相信这世界根本无人能抵挡,无人能阻止那源自这个年轻人自身那股宇宙元般的冲击,那必将是天翻地覆、毁星灭日的力量。红芍坚信,这世界或许会毁灭,但阿牛绝不会被任何力量打败,更不会被所谓的“半轮明月”毒死。 柳俏棠在红芍的感染下,渐渐不再哭泣,而是与红芍一同扶住身体渐软的熊烈,赶回了先前他们共同租住的南城那处单独小院。三人进了院中屋子,红芍让柳俏棠即刻关闭屋门,守在外面不让任何人进来,她要以内力辅助熊烈将“半轮明月”逼出体外。 熊烈虽感觉身体因中毒而有了虚弱和临时脱水症状,言语略有迟钝,但意识还算清醒,让红芍扶自己到里屋榻上靠近窗边的位置,借着窗外透入的丝丝月光,自己打起坐来。红芍只见他默默运起内功《二十四桥明月夜》,自己也盘膝坐到熊烈身后,运起内功心法《混元凌虚劲》,一掌拍到熊烈的后背上,将自己的内力源源不断地输送过去。只见红芍香额上沁出点点汗水,熊烈却毫无变化,红芍突然感到来自熊烈身上传回的丝丝寒意,令她顿感痛苦,脸上瞬间变得扭曲起来。 同时虽中了毒的熊烈,也感觉到身后来自红芍巨大的痛苦感觉,熊烈立刻以内力震开红芍拍向自己后心输送内力的手掌,红芍停止了脸上痛苦的抽搐,吐出一大口夹带些许冰块的血液,红芍稍感好转,就听到盘膝而坐的熊烈用微弱的声音对她说道:“红芍姐,你帮不了我,我的内功修炼的是阴寒之气,你的功法是纯阳,我们内力相冲,我的内力加上身上的剧毒,会让我伤了你,你快退到屋外面,和俏棠一起为我护法,别让任何人靠近我。”红芍知晓熊烈并未骗她,她现在确实没能力帮到熊烈,再坚持下去,只会给自己带来更危险的处境。她果断站起身来,对着闭眼打坐运功中的熊烈说道:“阿牛,你放心好好运功排毒,我和俏棠在外面为你守着,不让任何人打扰你。”红芍说完,默默退出了房中,为熊烈关上门。 当红芍退出房间那刻,熊烈瞬间感觉全身犹如被无数细针同时穿刺般刺痛,每一寸肌肤都仿佛在被烈火灼烧,又似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脑袋如同要炸裂一般剧痛,眼前开始出现重影,半轮明月的幻影在眼前不断晃动,令人头晕目眩,几欲呕吐。喉咙干渴得如同吞下了滚烫的炭火,却发不出半点声音。身体不由自主地抽搐着,四肢扭曲成怪异的形状,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肆意摆弄。心脏跳动得越来越快,仿佛要从嗓子眼蹦出来,每一次跳动都带来一阵难以忍受的绞痛。肚子里仿佛有一团狂暴的气旋在翻滚搅动,肠胃似乎要被绞碎。冷汗如瀑布般涌出,瞬间浸湿了衣衫,整个人仿佛置身于痛苦的深渊,无法挣脱,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极致的煎熬,生不如死。 熊烈心中明白这是自己的内功《二十四桥明月夜》在逼毒过程中,身上所中的“半轮明月”毒的反噬发作了。他更加坚信自己的内功肯定对驱除“半轮明月”剧毒有效果,否则这毒不可能反噬得这么快,反应如此激烈。熊烈嘴角溢出丝丝血痕,一遍又一遍地在痛苦中挣扎着,他相信,只要自己不向剧毒妥协,自己的功法必定能清除身上的剧毒。 《二十四桥明月夜》再一次运遍周身各处大穴,熊烈此时身中“半轮明月”的毒也早已随着内力运行至周身各处大穴。 在一次又一次的挣扎中,熊烈恍惚中见到了自己的母亲肖妍和父亲熊山河牵着手,走到自己身边,用手轻轻抚摸自己的头发,小声呢喃着:“烈儿,你来了;让妈妈看看,烈儿长大了,也长帅了。” “母亲、父亲,这么久你们都去哪里了?烈儿,想你们了。”熊烈上前紧紧抱住了母亲肖妍与父亲熊山河。 “烈儿,不哭,你看这是谁?”母亲肖妍从自己的身后,拉出一个略显扭捏的少女出来,只见她袅袅婷婷地走上前来,仿佛带着春日的微风。那精致的面庞如粉雕玉琢般,眉眼弯弯,似蕴含着无尽的柔情与喜悦。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如瀑布般垂落在肩头,随风轻轻舞动。她的肌肤白皙如雪,透着粉嫩的光泽,仿佛吹弹可破。那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微微上扬着,露出灿烂而温暖的笑容,让人如沐春风。她身着一袭淡粉色的长裙,裙摆随风飘逸,更衬得她身姿绰约,如同下凡的仙女一般,美得让人窒息,让人沉醉在她那春风满面、貌若天仙的绝世容颜之中。那少女见到熊烈首先打起招呼:“阿牛,好久不见,你还好吗?”。熊烈看到少女的第一眼就惊呆了,嘴里磕巴起来,道:“风---晨---曦,你怎么才来,我,我想你了。” 第85章 特来送一程 熊烈沉浸于这虚幻的重逢情境之中,泪水不由自主地潸然而下。然而就在此刻,那痛苦之感再度如汹涌潮水般席卷而来,猛然将他拉回到现实。他紧紧咬着牙关,竭力让自己保持清醒,持续顽强地与体内的剧毒进行抗争。 时光一分一秒地流逝,熊烈的身体已然疲惫到了极致,但他的意志却愈发坚毅。忽然,他感觉到一股奇异的力量在体内涌动,仿若那“半轮明月”毒在做最后的挣扎。熊烈集中精力,全力引导着这股力量,试图将其彻底驱逐出体外。 这“半轮明月”毒极为顽固,与熊烈的内功《二十四桥明月夜》几番较量下来,并未彻底分出胜负。熊烈心中清楚,下一次再度进行的一番决战,必须要分出高下,也要决出生死,不能再拖延了,自己的身体已然承受至极限。熊烈从一开始就没有阻止毒素在身体某一固定点,而是为了能更快排出毒素,随着功法的运行,让毒素自行顺着周身大穴游走于全身,以寻觅有利的突破契机,从而逼出毒素。 熊烈坚信自己的《二十四桥明月夜》功法,他心里知晓,这套功法吸收来自血月的韶华,至阴至寒,与他所中的“半轮明月”毒,他感觉冥冥之中存在着某种关联,尽管他还不知“半轮明月”之毒具体由何种物质制成,但自从他中毒伊始,就在体内感觉到,这“半轮明月”绝对与月亮的光华有关,《二十四桥明月夜》必然能够克制这种毒素,虽然不敢肯定说能够即刻清除中毒者的毒素,但压制其复发周期,那是肯定的。 熊烈不再迟疑,想通了这一点后,稍作歇息,再度发动了《二十四桥明月夜》,这次直接运行全身二十四处大穴。熊烈心中所想,这一次要来一场破釜沉舟的较量,不是自己死去就是这“半轮明月”消亡。此时的熊烈,双眼圆睁且布满血丝,周身被寒气包裹,竟出现了一层薄薄的寒冰。这“半轮明月”由周身各处穴位,足少阴肾经从足底涌泉穴起始,沿着下肢内侧向上运行,与其他经脉相互交汇沟通;还有多条经脉的气血携带着‘半轮明月’的毒素,也会沿着身体的不同部位向上传输。这些经脉气血与毒素在运行过程中不断交汇融合,最终通过督脉等经脉向上到达汇集到了头顶的百会穴。 恰在熊烈运功的生死关键时刻,外面的小院中迎来了不速之客,只听一声哨音传来,焚火使带领着阴阳双煞出现在小院之中。 “大半夜的,你们这帮东夷人来此想干什么?快给我滚出去!”红芍怒叱这未请自来的众人。 “小娘们,别这么凶嘛,大爷我见过的女人当中,就没你这样敢对我龇牙咧嘴的。”只见焚火使色眯眯地盯着红芍和柳俏棠,口中的舌头不自觉地舔了一下自己的上唇,一副迫不及待的模样,将二人视作自己盘中之菜,如同猫盯着老鼠,眼中闪过淫邪贪婪的目光,头也不回地对身边的阳煞鬼冢说道:“他娘的,你信不信,我就好这一口,越刚烈的娘们,味道越正,老子就喜欢,难以征服的,一会儿,我先上,让我吸过这小辣椒的味,再留给兄弟你,别告诉我,你那玩意废了,就没有别的手段玩了,换个方式更有意思,哈哈哈”。焚火使闭上眼睛,朝着空气中做出一个深呼吸的动作,说道:“鲜,空气中飘着一股熟悉的味道,娘子,快准备好,一会儿要挣扎得越厉害越好,我等不及了,我来了。”焚火使色眯眯地扑向红芍二人。 “狗杂种,你个老色坯,太平川你这色魔的账,还没找你算呢,你还敢如此,让我们姐俩,今晚就送你这色鬼归西,也为太平川被你欺辱的姐妹们报仇。”柳俏棠话未说完,人已提起寒刃刀与冲上来的焚火使战在了一起。 这边阴煞神姬也和红芍打到了一起,阳煞鬼冢看到众人都打到一起,他趁机来到房门前,对焚火使与阴煞说道:“你们先阻止她们,让我先找到,那个小杂种,宰了他,以报当年太平川蟠龙洞,他毁我命根之仇。”说完就准备推门而入,红芍眼疾手快,岂能如阳煞所愿,一条九幽化龙鞭在与阴煞交手瞬间,突袭到阳煞的眼前,《流星追月鞭法》中最为凌厉的一式“星原辽阔”袭向阳煞准备推门的手,阳煞急忙撤回推门的手,阳煞知道若是硬接这一鞭,自己的手肯定要报废掉,自己不死也得残废了。 转头说道:“好狠的女人,看来今天不先收拾掉你们,我就没有机会,进去弄死,那个狗杂种,来为自己报仇,那让我们先废了你们。”阳煞手持钢挝,与阴煞一起加入到攻击红芍的行列中。 这边与柳俏棠斗得难解难分的焚火使,一记锁镰使出自己的绝学《无极心流锁镰术》,挡下了柳俏棠《寒月刀法》后,腾出时间,说道:“别以为我们不知道,刚才邹老儿把你们那叫阿牛已经中毒,命不久矣的消息,在明月楼里告诉了我们大伙,我们不过是赶过来,为阿牛兄弟送行的,来的人不止我们,一会儿杀手谷的百里谷主和五毒门的归海门主,也要来了,你们等着接待吧,不会让阿牛兄弟走得失望的,哈哈” “邹沧海,你大爷的,我今天要是能活下去,总有一天,会找你算账,你们这帮落井下石的玩意,不得好死。”红芍听完焚火使的话,气愤地咒骂起来,手中九幽化龙鞭,挥动抽打愈发风驰电掣、狠辣无比起来。 百里谷主,你听听这院里嘈杂的声响,想来那焚火使已然和那个叫阿牛的及其两个帮手交上手了,咱们也赶紧加入其中,好从中谋取些好处,可别真让那叫阿牛的一命呜呼了,好处都让东夷岛上的那些杂种们给抢光了。庆王一直对这叫阿牛的小子加以维护,这小子身上必定有令庆王惦念之物,可万不能落入外人之手呀!”归海空空那两只眼珠子,滴溜溜地在眼窝中乱转,满是心眼地紧紧盯着百里红樱,怂恿她去对付红芍她们,自己则妄图坐收渔翁之利。 “归海门主的这番好意,百里已然铭记于心。我们杀手谷向来都是直截了当地行事,通过接单杀人、收取酬金的方式于江湖中谋求生存。我们有着一条不成文的规矩,那便是绝不以杀人越货为乐,若不是名单上明确之人,我们定然不会擅自出手将其灭杀。并且,我们只杀该杀之人,绝不滥杀无辜,倘若有人妄图利用我们去达成不可告人之目的,我们必定会严词拒绝。同时,对于每一个任务,我们都会谨慎对待,确保行动的隐秘性与公正性,不受任何外界因素的干扰。我们坚信,唯有如此,杀手谷才能在这波谲云诡的江湖中长久立足。” 百里红樱回头瞥了一眼归海空空,接着像是对身边两个手下“四凶”之中的蒯无情、斛无义吩咐道:“我们就在这里稍等片刻吧,在谷中久居,江湖上的一些事、一些规矩,都有些看不明白了。”蒯无情瞅瞅斛无义,斛无义也有些茫然,二人并未太理解谷主话语中的深意,但也不敢贸然发问,只得安静地退至后面,站在距离小院不远之处。 “百里谷主,当真是志趣高雅之人,我们五毒门却不敢苟同。既然你们杀手谷不愿涉足这摊浑水,那就由我们五毒门来代劳吧!不过事先说好,我们五毒门绝非贪得无厌之人,所获好处,皆会有百里谷主的一份。”归海空空言罢,向百里红樱抱拳行礼,同时对身边的两位堂主,即神蟾堂堂主轩辕黛和圣蚣堂堂主叶知秋下令道,“给我杀进去,务必在第一时间夺得那阿牛身上之物。”两位堂主点了点头,只见轩辕黛手中紧握一条幽冥软索,另一位堂主叶知秋手上不知何时已戴上一只银光闪闪的诡异手套,二人与手持龙雀环刀的归海空空,一同冲向小院之中。 第86章 赴死 小院中,红芍与柳俏棠已然和焚火使、阴阳双煞激战许久。若不是焚火使尚存那一丝邪念,妄图以猫捉老鼠之态调戏二女而未下死手,恐怕红芍和柳俏棠早就难以抗衡这三人。即便如此,柳、红二人此刻也已深陷困境。 当归海空空三人冲入院子时,红芍和柳俏棠已然察觉。她们深知今日凶多吉少,唯有走一步看一步,能撑多久是多久。反正今日唯有死战,早已不抱求生之望。这般想着,二人使出的每一招每一式皆为同归于尽的路数,狠辣至极,只攻不守,只求伤敌。不多时,她们身体已是血迹斑斑,甚至不知自身何处受伤,红芍和柳俏棠已然忘却伤痛源自自身,即便全身血流如注,却依旧是拼命打法,一时迫使来犯众人不得不后退,只因众人皆想占便宜,谁也不愿未得丝毫便宜便落得身死消亡、两败俱伤的下场。 “来啊,你们来杀啊,阿牛哥要死了,本小姐也不活了,你们来得正好,让我找个垫背的,杀一个够本,杀一双我赚了!来啊,不怕死就过来,和我们姐俩玩命,看看他娘的谁命够硬,看看我的寒刃刀能不能砍死你们这帮杂种,你们快来杀我们啊!只要有我们在,谁也别想进这房门,打扰阿牛哥疗毒!”柳俏棠口中淌着血沫,早已头发散乱,满脸血污,圆睁双目,如痴如狂般紧盯着前方众人,口中大声斥责与咒骂着,往昔的靓丽形象早已荡然无存,此刻犹如母夜叉降临,一心只想与众人拼命,早将生死置之度外。 红芍此刻虽未言语,但她手持九幽化龙鞭,与柳俏棠背靠背紧紧相依,二人恰好堵住进入房间的门口,仿若矗立的两面金刚菩萨,只不过是浑身浴血的金刚罢了。红芍已然相当疲惫,已无多余精力说话,她此时只想借这片刻喘息之机,多多蓄力,以便给来犯之敌致命一击。 “真他娘的晦气,早知这俩娘们如此难缠,我们也没必要来占这便宜。倒不如学学百里红樱,在外面候着,等里面鹬蚌相争,也倒好,唉!都冲进来了,要是再退出去,定会被百里笑话。”归海空空一进院子看到红芍和柳俏棠如疯魔般死战的情形,已然懊悔来得太早,五毒门说不定不但占不到便宜,还得先做他人的炮灰。这时,与归海空空一同冲入的五毒门二位堂主,见此情景也是一怔,即刻傻眼,心中暗想,竟如此惨烈?邹沧海那老家伙,不是说她们都中毒要死了吗? 只听归海空空大声吼道:“此时还犹豫什么,谁第一个杀进门,夺得那小子身上的宝贝,功劳就归谁。给我杀了她们俩!”五毒门二位堂主互相对视一眼,大喊一声,便杀向红芍与柳俏棠姐妹俩,归海空空手持龙雀环刀紧紧跟随,扑了上去。焚火使与阴阳双煞见五毒门人在归海空空的带领下,要抢夺自己即将拼死得来的成果,亦是急红了眼,三人不再有其他杂念,只想尽快上前杀死二人,打开房门抢在五毒门人之前,夺得阿牛身上的东西。 就在双方即将短兵相接之时,红芍与柳俏棠齐声怒吼,身上爆发出一股更为强大的气势。红芍手中的九幽化龙鞭如灵蛇般舞动,带着呼呼风声,每一击都威力惊人,直接抽向敌人。柳俏棠则挥舞着寒刃刀,刀光闪烁,与敌人的兵器不断碰撞,发出阵阵火花。五毒门众人和焚火使等也不甘示弱,纷纷使出各自的绝技,一时间小院中刀光剑影、喊杀声震天。归海空空的龙雀环刀挥舞得密不透风,带着强大的力量砍向红芍,但红芍身形灵活地躲避着,同时鞭子狠狠回击。五毒门的二位堂主一个使幽冥软索,一个使乾坤嗜血手套,从不同方向攻击柳俏棠,柳俏棠凭借着敏捷的身手和顽强的斗志一次次化解危机。焚火使和阴阳双煞也不断施展狠招,与红芍和柳俏棠激烈交锋,小院中的战斗愈发激烈和残酷,地上血迹斑斑,双方都已伤痕累累,但却依然没有停止的迹象。 眼见着红芍与柳俏棠再坚持须臾片刻,便会有性命之忧,归海空空和焚火使众人心中不由得暗自欣喜起来。此时红芍看了柳俏棠一眼,柳俏棠便心领神会地与红芍合力朝着归海空空攻去,当二人合力施展出杀招攻向归海空空时,归海空空与焚火使皆明白,这是二人即将力竭而拼死一搏了。此时焚火使朝着阴阳双煞言道:“趁此刻她们无暇顾及守门之时,我们赶快夺门冲进里面去,弄死中毒的阿牛,找到我们想要之物。” 只听得门开了,率先冲进去的并非焚火使众人,而这人进去后又迅速将门关上。当焚火使众人反应过来,欲再次开门时,却见门外多了两个人,焚火使和归海空空看到拦在门外的两人正是杀手谷“四凶”之中的蒯无情与斛无义,其对外面众人说道:“我们百里谷主让我们告知你们,说你们辛苦了,这里面的事,她一人包办了,你们可以歇息了。” “什么,百里谷主还说了什么?”众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听到了什么,他们此刻早已忘却要诛杀红芍与柳俏棠,归海空空与焚火使一干人等,望着那门,叹息着,他们知晓了刚才进去的是谁,更明白自己单独尚不是百里红樱的对手。就在众人为攻不攻进去左右为难,为谋取好处而犹豫不决时,稍作喘息的红芍、柳俏棠各自手持武器,全然不顾众人,朝着门口阻拦看门的蒯无情、斛无义杀去,她们想要冲进去保护熊烈,出手便是自己的看家致命招数,一时让“四凶”之二的蒯无情、斛无义倍感压力。 原本二人在方才众人的战斗中一直未曾参与,击退乃至击杀此刻已然伤痕累累、身心俱疲的红芍、柳俏棠二人,本是绰绰有余,然而在临近院前,百里谷主不知为何,吩咐二人,待谷主进入房间后,对于所有企图闯进屋里之人,都要不惜一切代价拦下,甚至可以将其杀死,唯独红芍、柳俏棠若要攻进屋里,只许阻拦,不许使出杀招,至于个中缘由,虽谷主未言明,他们不敢问,但他们心里也明白,谷主不许肯定有其不可为之道理。 在蒯无情与斛无义于不伤红芍和柳俏棠的前提下,竭尽全力与二人激烈缠斗,竭力阻止二人进入房内,以此为百里红樱争取尽可能多的时间之际。门外的焚火使正与归海空空轻声商议着:“既已前来,坏人的名声也担了,总不能就这般两手空空回去,倘若此事传扬出去,岂不是要被江湖之人耻笑至死啊!” “那你说该如何是好?打又打不过里面的那位,此刻想冲也冲不进去。”归海空空满脸皆是懊恼之色。 “事到如今,我们不如先将外面这两个女子解决掉,接着顺势对阻拦我们进去的那两人出手,我就不信我们联手,还会惧怕他们杀手谷。”焚火使与归海空空瞬间达成共识。二人旋即同时向自己的手下下令,再度朝着门口缠斗的四人攻去,然而此次,他们已然想通,欲致红芍、柳俏棠于死地,顺便再将杀手谷的蒯无情、斛无义解决。 一场混战再度拉开帷幕,红、柳二人再度被众人围困,陷入艰难苦战之中,这一回再也无人手下留情,很快红芍腹部便中了焚火使的锁镰,红芍最终难以支撑,手捂住自己鲜血不止的腹部,眼前一黑便瘫倒下去。 柳俏棠在看到红芍倒下的那一瞬间,方寸大乱,提起手中之刀,扑向倒地的红芍,也恰在这一时刻,身后露出空当,让归海空空等人寻得了一个一击毙命的绝佳机会,只见归海空空的龙雀环刀朝着柳俏棠后心狠狠劈来,倘若这一招得手,柳俏棠将会即刻被劈成两半,当场丧命。 “归海老儿,速速住手,不得再伤害柳姑娘!”远处传来一声怒喝。归海空空眼睁睁看着一物朝自己袭来,赶忙撤回龙雀环刀,挡在身前,也顾不上再去劈杀柳俏棠,待到归海空空反应过来,被自己挡落在地的乃是从远处赶来的白衣少女慕容云朵头上拔下的普通头簪。与白衣少女一同前来的,还有身着黄衣的剑侍十一,二人已然手持长剑,站立在柳俏棠与倒地生死未卜的红芍身前,与焚火使、归海空空等人形成对峙局面,战斗一触即发。 第87章 华山,归来 江城那广袤无垠的马场之中,微风悠悠拂过,周遭绿草如绒毯般铺陈开来,天际之上白云悠悠,在澄澈湛蓝的天空中缓缓游移。风晨曦忽而就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喷嚏,而后喃喃自语道:“今日究竟是何缘故,至此已连连打了好多个喷嚏。难道是昨晚梦到了阿牛与红芍姐姐的缘故,难道他们现在,真得如梦中一样遭遇了什么?” 站在其身后的老婆婆,亦望着这天地间的景致,宽慰道:“人常言,日有所思则有所梦,想来应是阿牛那小子与红芍离开我们许久了,致使你在不知不觉间心生对他们的思念,此思念容易乱人心神呐。” “婆婆,我昨天晚上,还真得梦到了红芍和阿牛,他们身边还有另一个姑娘,她们都受了重伤,在被一大帮子人围攻,后来,我哭着哭着就醒了,也不知道她们最后怎么样了?”风晨曦向身后的巫婆婆诉说着自己昨晚的梦,脸上不知不觉早已挂满了泪痕。 老婆婆叹了口气,接着说道:“人生如白驹过隙,转眼间芳华散尽,已是白头。”巫婆婆的感慨,如深秋的风,带着无尽的沧桑与悲凉。她望着远方,浑浊的眼中满是对生命无常的无奈。“生命啊,如那奔腾不息的河流,匆匆向前,不曾为谁停留。从青春的朝气蓬勃到如今的白发苍苍,仿佛只是一瞬之间。时间,这无情的刽子手,一点点剥夺着我们的年华,让美好的回忆也渐渐模糊。人生之路,充满了曲折与坎坷。曾以为梦想触手可及,却在岁月的磨砺中渐行渐远。那些爱过的人,错过的事,都如风中残烛,摇曳着消失在记忆的深处。如今,回首往昔,只留下满心的遗憾和对岁月的嗟叹。然而,即便人生匆匆而过,即便已至暮年,我仍感恩这一路的风雨,感恩那些曾经的欢笑与泪水。它们共同编织成了我生命的画卷,虽不完美,却独一无二。或许,这就是人生的真谛,在有限的时光里,体验无尽的悲欢离合,然后带着满足与释怀,走向生命的尽头。” 巫婆婆微微仰起头,任由风拂过她满是皱纹的脸庞,那风中似乎也带着她一生的故事。“其实啊,我也很想念我的女儿呀,还有红芍啊。也不知道我女儿在外面过得好不好,有没有受委屈。红芍那孩子也是,总是那么善良乖巧,真希望她们能快点回来,让我好好看看她们。哎,我这心里啊,总是空落落的,每天都盼望着她们能出现在我眼前。”风晨曦听了,轻轻地抱住老婆婆,柔声道:“婆婆,别太难过了,她们肯定也很想念您的,说不定哪天就回来了呢。” 正当二人交谈时,远处一个小女孩身边跟着一个姓段的朴素的男人缓缓走了过来。小女孩眨巴着灵动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风晨曦和老婆婆。 “婆婆,姐姐,你们在说什么呀?”小女孩脆生生地问道。 风晨曦微笑着摸了摸小女孩的头,说道:“我们在说一些思念的人呢。”小女孩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转头看向巫婆婆,说道:“婆婆,我陪您一起等她们回来。”巫婆婆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轻轻握住小女孩的手。 “晨曦,婆婆结合你寒霜剑教你的《寒霜剑心诀》学会几成了?”巫婆婆岔开话题,突然向身边还沉郁在思念情绪中的风晨曦问道。风晨曦一愣,赶忙回答道:“《寒霜剑心诀》前八式全部学会了,只有最后一式‘寒影碎星凌冽斩’尚没有学会,始终不得其要领。” “心里有人放不下,婆婆教你的《寒霜剑心决》怕是此生再无大成之日呀!你在这里继续练下去,也没有太多意义了,唉!想突破自己,怕是解铃还须系铃人呀!去江湖上走一遭吧!现在就有个好机会,对吧?段小子,听说你们家最近很是热闹呀,有女要嫁往庆州庆王府世子。”巫婆婆看也不看,小姑娘身边一直安静站在一侧的青年,随口说道。 “婆婆,华山已许久未归段家。历经这些时日在马场阵中的磨砺,勤修武功,我深知往昔所为,乃大夏所不耻。我决意往后永远随婆婆研习阵法,再不回段家为恶。”站在麦芽糖小姑娘身旁的那位瘦瘦的青年,正是昔日被熊烈众人擒获的段家老三段茂之子段华山。起初几年,他一直被困于马场的千尘万花阵中,数年的阵中时光,竟让他自行领悟了阵中奥秘。出阵那日,巫婆婆慧眼识珠,认定段华山乃研习阵法的绝佳人选,惜才之心顿起,决意将自身阵法衣钵传于他。 “段小子,阵法有时可通人心、晓世事。若想精研天地阵法,首要洞悉天地经纬,知晓世间轮回,领悟世情练达,明晰万物阴阳。你若想更上层楼学好阵法,第一步便是入世观形。” 段华山听闻,神色郑重地点了点头,道:“婆婆,弟子谨记教诲。只是这入世观心,具体该如何去做,还望婆婆指点。” 巫婆婆微微一笑,说道:“入世观形,便是让你投身于尘世之中,去观察世间万物的形态变化,人情冷暖。你要用心去感受,用眼去观察,从细微之处洞察事物的本质。比如风雨雷电的变幻规律,山川河流的走势脉络,人心善恶的微妙转变。” 段华山若有所思,问道:“婆婆,那我是否要在这尘世中历经磨难,方能有所感悟?” 巫婆婆轻抚段华山的肩头,道:“磨难自是不可避免,但也是成长的契机。在尘世中,你会遇到形形色色的人和事,有善有恶,有喜有悲。你需保持一颗清明之心,不为外物所扰,方能在这纷繁复杂的世界中,领悟阵法的真谛。眼下就对你,对晨曦而言,是个机会,你俩不妨借你段家庆州嫁女之机,结伴江湖一行,一为晨曦了结心结,突破《寒霜剑心决》最后一式‘寒影碎星凌冽斩’找机缘;二为段小子你自己入世观形,能为以后更好理解更高深阵法做准备。去游历四方,见识城中繁华,目睹人心的贪婪与狡诈;在偏远的乡村,感受人性的淳朴与善良。” “晨曦,我虽教过你《寒霜剑心诀》,我们有师徒之实,却无师徒之名,只因你之前已有师傅。此次我建议你与段小子一同历练,但这仍需你自己拿定主意。倘若你愿借此契机历练一番,就陪段小子去趟段府,二人寻机加入送嫁队伍,前往庆州历练,定会对你大有益处。”巫婆婆大有深意地对风晨曦说道。 未待风晨曦作出答复,巫婆婆接着又对站在一旁思索的段华山说道:“段小子,这么多年过去,段府一直以为当年你已战死在追击家敌的路上。此番回去,你得想个妥当的、能让段家接受你归来的理由啊!”段华山从恍惚中回过神来,郑重地点了点头。 第88章 说客的承诺 “老爷,老爷,快,快来看,大喜!大喜呀!”段管家一路狂奔而来,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地猛地推开了段府小议事厅的门,莽撞地冲了进来。只见这位管家年约五旬,身材稍显发福,圆胖的面庞满是汗水,那汗水顺着他松弛的脸颊流淌而下,恰似一道道涓涓细流。他的眼睛不大,却透露出一股子机灵劲儿,此刻因匆忙赶路而布满了红血丝。那眉毛稀疏且杂乱,犹如两蓬杂草横亘在额头之上。蒜头鼻子下面,一张阔嘴大口喘着粗气,嘴唇因干燥而微微起皮。他身着一件深蓝色的长衫,衣摆处沾染了些许灰尘,显然是在匆忙之中无暇整理自己的仪容。 厅中此时家主段正峰正与二儿子段岳、三儿子段茂一同商议着孙女段琼玖嫁与庆州庆王世子的大婚事宜。只因琼玖死活不肯嫁庆州庆王世子,近些日子甚至以绝食相抗,众人正为此事绞尽脑汁地商讨对策。 “管家,你身为咱府的老人,究竟何事竟让你这般沉不住气,如此失了分寸?段府如今这混乱不堪的局面,你难道还不清楚吗?不说如鸡飞狗跳般的乌烟瘴气,也算得上是一团乱麻,哪来的什么大喜之事?你莫不是脑子糊涂了不成?进门之时居然连段府向来定下的规矩都全然抛到了九霄云外,还不赶紧给我滚出去!你那一双眼睛莫不是白长了?难不成不想要了?没瞧见我们正在与老爷进行着重要的议事吗?像你这般毫无规矩地大呼小叫,成何体统!稍后我定要让你好好地温习温习段府的规矩,让你长长记性,看你往后还敢不敢如此肆意妄为!”未等段家家主段正峰开口,段茂已然犹如一头发怒的雄狮,朝着管家大声咆哮,怒目圆睁,满脸涨得通红。 这些时日,关于侄女段琼玖闹婚死活不嫁的事情,让父亲段正峰将不敢直接向孙女宣泄的怒火,接二连三地撒到了自己与二哥的身上。自己身为三叔,对于侄女的这桩婚事,心中颇为赞同,却也因是侄女的关系只能敢怒不敢言,憋闷已久,正愁着无处宣泄这满腔的怒火。今日这不长眼的管家,慌里慌张地就这么撞到了自己的枪口上,他自然是要借机狠狠地痛斥一番,方能解心头之恨。若不是父亲与哥哥在场,恐怕他早就怒不可遏地冲上前去,狠狠地揪起管家的衣领,毫不留情地将他直接扔出这议事厅的门外,让他好好尝尝自己的厉害。 管家被三爷段茂这一通劈头盖脸的斥责,总算清醒过来,深知此刻正值段府议事之时,自己如此贸然闯入,着实唐突,已然犯了段府的大忌。赶忙“噗通”一声,双膝跪地,口中满是懊悔之意,战战兢兢地一边磕头向众人赔罪,一边颤抖着说道:“段老爷,二爷、三爷,华山少爷回来了。” 段茂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双手死死地攥住管家的衣领,怒声喝道:“你这狗东西,为逃避罪责,什么谎话都敢编造!连我那已逝的儿子,你都敢信口胡诌,今日你若不说出个所以然来,我定不会轻饶了你。” “茂儿,你先放开他,让他把刚才的话,说个清楚。谁回来了,人在何处?”段正峰终于发声制止。一旁的二儿子段岳也走上前来,轻轻拍了拍弟弟段茂的肩膀,说道:“你先松开管家,让他把事情讲明白,你这般冲动,怎能解决问题。”段茂这才松开紧攥着管家衣领的手,站到一旁,眼睛斜视着管家,嘴里小声嘟囔着些什么。 段岳上前扶起跪在地上的管家,说道:“段管事,详细说说,究竟是何事,让你如此惊慌失措。”“回段老爷、二爷、三爷,方才是小的没有讲清楚,段华山少爷,安然归来了,此刻人就在府外。” 听闻此言,众人皆是一惊。段正峰率先起身,快步向外走去,口中说道:“快,快随我去看看。”段岳与段茂紧跟其后,脸上满是难以置信与急切的神色。 来到府外,只见一位身姿挺拔的青年静立于此,虽历经风霜,却依然难以遮掩其眉宇间的飒爽英气。段茂瞧见眼前之人,眼眶瞬间盈满泪水,声音颤抖地说道:“华山我儿,真的是你?”段华山微微露出笑颜,快步上前跪地行礼:“父亲,爷爷,二伯,我回来了。”段正峰匆忙扶起他,仔仔细细地上下打量着,激动不已地说道:“天佑我段府,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众人相拥,涕泪横流。 众人将段华山迎入府中,一番殷切问询之后方才知晓,原来段华山当年身负重伤却并未身亡,幸得他人施救。凭借自身超凡的悟性,他深得施救之人的赏识,这些年便留在那里潜心钻研高深阵法。现今,他在阵法方面总算略有小成,师傅准许其下山归家,向家人报个平安并有所交代。 “爷爷,父亲,二伯,我回来路上,听闻咱段府与庆州庆王府世子欲喜结良缘,可是琼玖妹妹的大喜之事?二伯,琼玖妹妹在哪?”段华山将所闻之事一股脑地问了出来。 “确是你琼玖妹妹的大喜事,你琼玖妹妹在闺房呢,此刻恐怕还不知你归来,若知晓,怕是早就来见你了。”段岳神情略显忧郁地说道。 “岳儿、茂儿,今日华山也回来了,值得高兴!咱们暂且忘却之前那些不快之事。华山,虽说你多年未归,但琼玖妹妹不想嫁庆州庆王府世子这档子事,咱们也不必瞒他,告知于他,让他一同帮忙,想想有无良策,劝劝琼玖那执拗的丫头。毕竟他们小哥俩自幼感情深厚,此次华山归来,兴许就是冥冥之中的注定,是天意啊,帮咱们解决这些天所遇最大、最令人头疼的难题。” 段华山听闻此言,眉头紧皱,说道:“琼玖妹妹为何不愿嫁?这庆王府世子难道有什么不妥之处?” 段正峰长叹一口气,道:“这庆王府世子倒也并非穷凶极恶之徒,只是有着些世子公子哥的常见毛病,平日喜爱遛马走鹰、戏耍花魁、听曲饮酒,此类行径也算稀松平常罢了。再者,庆王府权势遮天,我们段府若公然拒绝这门亲事,不单会惹来祸端。况且王府能瞧上咱家丫头,也并非辱没了她。嫁入王府成为世子妃,琼玖往后的日子自是衣食无忧。华山呀,此次你刚归家,尚未得片刻闲暇歇息,爷爷便给你安排这般棘手的任务,爷爷心中也着实过意不去。只是你妹妹嫁入庆州王府世子之事,已然迫在眉睫。我们已与庆王府商定了婚嫁的良辰吉日,可琼玖这丫头,这段时日把府中搅得乌烟瘴气。到了日子若不将你妹妹送往庆州,怕是庆王即刻就会翻脸无情,段府也将大祸临头呀!” 段华山握紧拳头,神色坚毅:“爷爷、父亲、二伯,你们不必烦忧。我定会想办法劝妹妹嫁往庆州庆王府,并送嫁庆州确保琼玖妹妹安然无恙,绝不让她受半分委屈,我此刻先去见见琼玖妹妹。” 说罢,他转身便朝琼玖的闺房走去。来到门前,他轻轻敲门,道:“琼玖妹妹,是我,华山哥哥。”屋内传来琼玖惊喜的声音:“华山哥哥,你真的回来了!”门开,琼玖满脸泪痕地扑进段华山的怀中,哭诉着自己的委屈和无奈。段华山安抚着她,心中已有了一番谋划。 段华山轻轻拍着琼玖的后背,和声说道:“妹妹,先别哭,把你心中的想法都告知哥哥。”琼玖抽泣着,断断续续地说道:“华山哥哥,那庆王府世子声名狼藉,我若嫁过去,定然不会有好日子过。我不想成为攀附权贵的工具,只想寻得真心待我之人。” 段华山微微点头,目光中透着决然:“妹妹放心,哥哥明白你的心思。我既然已经承诺护你周全,就必定能够做到。妹妹,当下我们需先应下嫁往庆州王府之事,否则咱们整个段家恐怕将会面临灭顶之灾。到了庆州,哥哥自会为你筹谋,设法解除这桩婚约。”段琼玖最终无奈地点了点头。 第89章 ‘三月\’融合 在这风云变幻的世界之中,熊烈再次运起那神秘莫测的《二十四桥明月夜》功法。只见他周身的大穴处,缓缓升腾起丝丝缕缕的白雾,那白雾轻盈缥缈,仿佛是从仙境中飘然而至。须臾之间,这些白雾竟神奇地幻化成了薄如蝉翼的冰层。那冰层之上,隐隐散发着一种神秘的光华,乍一看去,仿若清冷的月辉,然而细细品味,却又不尽然。熊烈心中暗自思忖:“这来自北刹国的‘半轮明月’之毒,虽来势汹汹,却也不过如此。此番我再次全力运行此功法,定能将这可恶的毒素从周身穴位彻底驱除体外。” 就在熊烈暗自为功法逼毒初见成效而欣喜不已之时,屋外对红芍、柳俏棠等人的围攻之势愈发激烈起来。喊杀声、兵器的撞击声交织在一起,令人胆战心惊。然而,此时的熊烈根本无暇顾及外面的状况,他深深地明白,自己此刻就如同那 “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一旦中断运功逼毒,随时都有可能命丧黄泉。当下,唯有摒弃一切杂念,静心专注地运功排毒。因为他清楚地知道,留给自己的时间已然所剩无几,成败在此一举。 突然,“哐当” 一声巨响,屋门被猛地推开。而此时,熊烈运功排毒恰好处于最为关键的时刻。在这恍惚之间,熊烈瞧见进来一人,那是一位身着红衣的女子。她身姿婀娜,宛如一朵盛开在烈火中的玫瑰。熊烈刚欲张口询问来者何人,却猛地喷出一口鲜血。那鲜血落地的瞬间,竟化作了一坨血冰。熊烈心中顿时涌起一股不妙的感觉,他深知自己即将走火入魔。 这位红衣女子不是别人,正是杀手谷的副谷主百里红樱。她那绝美的面容上此刻满是冷峻,目光紧紧地盯着熊烈。她目睹了熊烈此刻脸上那痛苦至极的神情,心中明白,正是因为自己的贸然闯入,致使熊烈运功排毒即将陷入走火入魔的癫狂之态。此时的熊烈,早已停止了运行内力心法。他的双手在空中胡乱地抓挠着,神智已然不清,面部表情极度扭曲变形,仿佛是被恶魔附身一般。 “哼,早就瞧你不顺眼了。如今正好趁你病,要你命。就让姐姐我送你一程吧,下辈子长点眼睛看清楚,可得记着姐姐,我呀,记得来找姐姐报仇。” 百里红樱手握那把闻名遐迩的霁月晴空弓,运起强大的内力,瞬间化作一支锋利无比的利箭。她那樱桃小嘴一声怒喝 “皓月当空”,随即朝着疯癫不止的熊烈心口疾射一箭。本就相距极近,再加上又是百里红樱施展其成名绝技,她心想,此箭一出,熊烈必定必死无疑,绝无半分生还的可能。 箭已射出,百里红樱定睛看向熊烈。然而,她顿时惊呆了。只因她看到自己的 “月之箭” 射中熊烈的心口后,熊烈的心口处肉眼可见地渗出丝丝血痕。而那血中似乎蕴含着某种神秘的物质,恰似夜空中闪烁的点点月光。熊烈之所以未即刻殒命,乃是因为他虽已走火入魔陷入疯癫,但身体遇袭之时,会本能地自行运转其武学心法《二十四桥明月夜》。在其尚无意识的状况下,自行护主。 百里红樱一边紧紧地盯着尚未气绝的熊烈,一边口中嘟囔着:“没想到倒是我小瞧了你,还算有点能耐。但你且记住,小子,你的本事终究还是不够大,乖乖等死吧!” 话音未落,百里红樱手中的霁月晴空弓早已蓄势运功。她朝着近在咫尺的熊烈接连射出三箭,那三箭箭箭皆指向熊烈身体的致命部位。百里红樱根本不等熊烈的身体做出反应,也不管熊烈是死是活,又大喝一声 “寒月决”“皓月当空”。接着,她连续朝着中箭后痛苦不堪的熊烈再度射出五根以内力化成的箭。此次与先前射出的有所不同,只见这五只内力化成的箭,分别射中熊烈前胸、后背的五处大穴。内力之箭并未直接没入熊烈的身体消失不见,而是前后穿透,化作五只冰箭暂且留在熊烈体内。乍一看去,熊烈前胸是五只冰箭的尾羽,后背相对透出的则是五只尖锐锋利至极的冰箭头。那箭头上还沾带着熊烈身体里的殷红鲜血,触目惊心。 “这回你总该一命呜呼了吧!我倒要看看你死不死。” 百里红樱射完这些箭后,没有继续发箭。而是跃至离熊烈有些距离的地方,微微喘着粗气。她紧紧地盯着中箭后苦痛万分的熊烈,口中喃喃自语。百里红樱就这么看着,脸上的表情发生了奇异的变化。从刚射完箭时的胜券在握、自信满满,一会儿变成怒不可遏,最后变成目瞪口呆、惊诧万分。“你居然还没死,你究竟是个什么怪物,你还算是个人吗?” 此时的熊烈,仿佛是从无尽的黑暗深渊中艰难挣扎着。他先是脖颈处的青筋暴起,如同一条条蜿蜒的青色小蛇。随后,他的脑袋极其缓慢地晃动着,仿佛每一次移动都需要耗费巨大的力气。他拼尽全力,仿佛在与一股无形的重压对抗。终于,缓缓地抬起了头。他的双眼布满血丝,那血红的颜色犹如燃烧的火焰,又似无尽的血海,让人望而生畏。面部的肌肉因为极度的痛苦而剧烈抽搐着,每一道纹路都写满了狰狞,每一次颤抖都仿佛在诉说着他所承受的巨大折磨。他的喉咙里发出犹如从地狱传来的低沉嘶吼:“想杀我,没那么容易!” 只见他那颤抖的身躯突然散发出一股强大的内力波动。那些深深插入身体的冰箭虽然让他痛不欲生,每一丝肌肉都在抽搐,每一口呼吸都带着沉重的呻吟,但他依旧顽强地抵抗着。渐渐地,那些冰箭竟开始一点点融化。 百里红樱见状,面色惨白,如同一张毫无血色的白纸。她那美眸中满是惊惧,仿佛看到了世间最可怕的景象。此时,透过窗户,可以清晰地看到外面的天空中明月高悬夜空。那清冷的月光如轻纱般洒入屋内,给整个房间增添了一种神秘而宁静的氛围。熊烈本就因修炼《二十四桥明月夜》内功而吸收了血月光华,同时中了邹沧海从北刹国带来的‘半轮明月’剧毒。如今又中了百里红樱蕴含月亮功法 “寒月决” 的‘月之箭’。这三者相互碰撞、交织,在他体内产生了奇异的反应。只见光芒闪烁,内力翻涌,竟促使熊烈最终融合了‘半轮明月’之毒。他成功地走出了走火入魔的境界,令其《二十四桥明月夜》功法达到了全新的高度。熊烈猛地站起身来,剑眉倒竖,双目圆睁,强大无匹的气势瞬间爆发,让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固。 “我记起你了,你是杀手谷的百里谷主!你与我有何仇怨?为何非要置我于死地,且箭箭皆是致命杀招!” 熊烈怒吼着,面庞因愤怒而涨得通红,仿佛是熟透的苹果。双目仿佛要喷出火来,那愤怒的火焰仿佛可以燃烧一切。他的身形如鬼魅般一闪,刹那间便到了百里红樱的面前。百里红樱慌乱之中再次举起霁月晴空弓,眼神慌乱,妄图抵抗。然而,熊烈仅是轻轻一挥掌,便轻而易举地将她手中的弓夺至自己手中。 “我倒是要谢谢你,若无你射出那欲取我性命蕴含月亮功法 “寒月决” 的‘月之箭’,我恐怕此生都会深陷走火入魔的疯癫之境,即便活着也是生不如死。而如今,你这欲取我命的‘月之箭’不仅助我摆脱走火入魔之境,还无意间促使我控制并融合了‘半轮明月’之毒。我如今的《二十四桥明月夜》功力与身体中的‘半轮明月’之毒相互结合,功力已然更上一层楼,虽说我尚不知究竟到了何种境界。” 熊烈此时面色冷峻,眼中透着一丝决然。他手中握着百里红樱的霁月晴空弓指向她的脖子,沉声道:“虽我不知你为何定要取我性命,但我有种奇异的感觉,我们之间存在着某种因果,冥冥之中相互联络着。你杀不了我,我亦不能杀你。终有一日,我定会弄明白,此等感觉究竟源自何处,又是因何而起?弓还与你,你走吧!” 百里红樱神情木然,呆呆地接过熊烈手中递来的霁月晴空弓。她的眼神中满是迷茫与困惑,心中不停地回想着熊烈所说的话语。 就在这时,屋外传来一阵嘈杂的呼喊声:“小杂种,你死了没?没死就给爷爷赶紧滚出来,你休想逃脱!乖乖将庆王垂涎于你的宝物交出来,我们也好送你一程,让你在这世间少受些折磨。告诉你,你的那两个相好,一个被我们打得奄奄一息,生死未卜;另一个也即将被我们送去见阎王!哈哈哈。” 第90章 一战震江湖(上) “砰” 的一声震耳巨响传来,并非是门被打开,而是屋内的窗瞬间碎裂,木屑散落一地。一个黑影如鬼魅般,骤然出现在方才还狂笑不止的归海空空面前。 “你,你,你是人,还是鬼?” 归海空空目睹眼前突然多出的身影,吓得语不成句,浑身颤抖。“归海门主,有时鬼比人善良得多!人,才是这世间最可怖的恶鬼!” 归海空空总算是看清了眼前的人,正是中毒的阿牛,也是自己此行的目标之人。 “装神弄鬼,快交出我们想要之物,要不,我们现在就把你变成鬼,你那俩相好的,一个怕是早断气了吧!你想不想也变成那一具冰冷的尸体。” 归海空空看清是阿牛后,瞬间又壮起了胆子,心中暗自思忖:“哼,不过是个无名小卒,我何惧之有。” 说着,手中的龙雀环刀愈发嚣张地指向熊烈。 “刀,不错,你不配用这把刀。” 归海空空听到熊烈这话时,刚想开口大骂,却见熊烈正拿着自己的龙雀环刀仔细端详。突然,熊烈向与五毒门神蟾堂堂主轩辕黛激战正酣的柳俏棠问道:“柳姑娘,认识这把刀吗?” 柳俏棠听到声音,扭头看向熊烈。见是他,瞬间欣喜起来,虽觉得眼前的阿牛有些异样,却又说不清具体何处不同。与此同时看过来的还有正与圣蚣堂堂主叶知秋交手的慕容云朵,她瞥了一眼熊烈,发觉熊烈似有变化,却也说不出究竟是哪里变了,万分惊讶地说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此话果真不假!阿牛兄别来无恙!说起这把刀的来历,柳姑娘或许不知,我却是了如指掌,本就不属于他,此刀出自西狄国铸刀名家三千流沙之作,归海老儿不过是杀人越货所得,好一颗明珠暗投呀,这归海老儿怕是连它十分之一的神髓都未能发挥出来!这样好东西,落到归海老儿手里可惜了。” 此时,柳俏棠一边竭力应对着轩辕黛的幽冥软索,一边急切地喊道:“阿牛,你没事就好,红芍姐姐被他们打昏过去了,你快去看看红芍姐姐。”“红芍姑娘的血已止住,五脏的伤颇为棘手,我只能暂且用内力维系她的性命,你们还是尽快想办法为好。” 地上躺着气息奄奄的红芍,为其疗伤的黄衣剑侍十一一脸焦灼,满心忧虑。 “小杂种,你究竟是如何抢走我的龙雀环刀的,速速还我,否则待会儿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归海空空虽嘴上这般恐吓着,但心里早已直发颤,毕竟自己的龙雀环刀是如何落入这阿牛之手,他也并非十分清楚,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后退,只想离熊烈越远越好,他真切地感受到了熊烈那汹涌的杀意。 “红芍姐姐是你伤得?” 熊烈此时怒目圆睁,眼中怒火仿佛能将一切焚烧殆尽。“不,不,不是,不是我干的,是他,是他……” 归海空空边慌乱后退,边结结巴巴地说着,手指哆哆嗦嗦地指向不远处正密切观察事态,准备一有不妙就溜之大吉的焚火使。此刻归海空空内心充满了恐惧和惊慌,只想赶紧撇清关系。 “大夏国的人,大大的坏呀,不是你提议与我们合作一起诛杀那俩小娘们的,然后一起再灭掉百里那娘们和这小子,杀人时你跳得老高,这会儿想推卸责任,一会儿他不杀你狗日的,我们也不会放过你个小人。” 焚火使大声与归海空空怒怼,满脸愤怒,内心却在想着如何全身而退。 “归海空空和焚火使,今日你们谁也休想逃脱!归海空空,可想尝尝自己的刀砍在自身是何滋味?” 熊烈目光紧盯着手中的刀,对着步步后退、神情略显慌张的归海空空喝道。 “你莫要过来,莫要过来,把刀扔过来便罢。往后咱们井水不犯河水,我归海空空再不与你相见!” 归海空空只觉眼前这青年周身散发着煞气,带来强烈的压迫感,今日这般情形,堪称此生闯荡江湖以来最为危急的时刻。 “哼,方才不是妄图杀人夺宝吗?此刻我就在此,你想要的,尽管来取!” 熊烈一手掂量着手中龙雀环刀,漫不经心地扫了众人一眼,冷冷说道。 “我现今只求我的龙雀环刀,其余的,还是留给焚火使大人与百里谷主吧。” 归海空空话音刚落,焚火使、蒯无情、斛无义三人的目光如利剑般刺向他。只听得焚火使怒喝道:“你这混账东西,我见过无耻之人,却从未见过像你这般厚颜无耻之徒。你今日若不死,就给本使等着,把你那屁股洗干净了,等我来收拾你,定让你菊花残败满山!” 归海空空此时哪还顾得上其他,随他们爱说什么便说什么吧,先过了眼前这一关再说。归海空空身为江湖上五毒门的副门主,即便内心惧怕到了极点,可为了自己的宝刀以及江湖颜面,绝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丢了脸、畏缩不前。倘若连一个江湖无名小辈都能让他如此畏惧,往后别说是在五毒门,就算在整个江湖恐怕都再无立足之所。 归海空空一声暴喝:“神蟾堂堂主、圣蚣堂堂主,二位此时不动,更待何时?平素我待二位不薄,今日二位定要帮我夺回龙雀环刀,拜托了!” 只见归海空空话音未落,身形已如飞箭般跃起,径直朝着手握龙雀环刀的熊烈扑杀过去,口中怒喝道:“小杂种,还我刀来!” 与此同时,神蟾堂堂主轩辕黛、圣蚣堂堂主叶知秋分别撇下正在交手的柳俏棠与慕容云朵,各自手持幽冥软索、乾坤嗜血手套杀向熊烈。后面的柳俏棠与慕容云朵赶忙奋起直追,试图阻拦二人。只听得不远处刚与归海空空交上手的熊烈对二人说道:“二位辛苦了,你们暂且稍作歇息,替我照顾好红芍姐姐,这里交由我应对!” 熊烈深陷三人的围攻之境,却毫无惧意,其眼中反倒燃起灼灼战意。他身形恰似鬼魅般一闪,巧妙避开归海空空那凌厉至极的一击。紧接着,他当机立断地施展出 “二十四桥明月夜” 这一绝世武学。 只见熊烈周身刹那间散发出红、蓝、紫三色光芒,内力仿若汹涌澎湃的波涛在其体内激荡不休。他手中的龙雀环刀在光芒的笼罩之下威力骤增,顺势一挥,便与轩辕黛的幽冥软索重重碰撞,迸射出一串夺目火花。轩辕黛顿觉一股强悍的力量汹涌袭来,手中软索险些脱手而出。叶知秋趁机从侧方攻来,那戴着乾坤嗜血手套的双手携着阴森寒气直逼熊烈。熊烈反应迅疾无比,一个侧身,抬腿猛地踢向叶知秋的手腕,同时借助内力的冲击,令叶知秋的攻击瞬间化为泡影,整个人向后踉跄数步。 归海空空见此情形,挥舞着手中的利刃,刃上闪烁着诡谲的绿芒,显然涂抹了剧毒。然而,熊烈在 “半轮明月” 被吸收之后,已然对剧毒具备了完备的抵御之力。他身形犹如闪电,在三人的攻击之中穿梭自如。在 “二十四桥明月夜” 功法的加持之下,他的力量远超平素,只听得 “铛” 的一声震耳巨响,归海空空竟被震得虎口阵阵发麻,手中的毒刃险些坠落,而熊烈却稳若泰山,纹丝未动。 熊烈趁此间隙,迅速调息,再度主动出击。他身形快若疾电,瞬间冲向归海空空。刀光在光芒的映照下恰似幻影闪烁,归海空空躲闪不及,被熊烈一刀砍中肩头。那股狂暴的内力夹带着刺骨的寒气和剧毒,瞬间侵入他的体内,使其惨嚎一声,瘫倒在地。“老贼,这般滋味可还好受?” 熊烈不苟言笑,对着倒地的归海空空说道。 叶知秋与轩辕黛眼见门主倒地不起,生死难测,内心焦急如焚。二人旋即各自施展出自身绝学,分别是圣蚣堂的《蜈影毒煞功》和神蟾堂的《幽蟾噬骨功》。此二门武功乃是两堂立堂之绝学,唯有堂内屈指可数的几人得以掌握。这两门武功均极为阴毒,向来为江湖正道所鄙夷,二人行走江湖时极少使用,二堂也唯恐因此成为江湖的众矢之的。此刻二人使将出来,实乃拼命之举,只因这两门功法皆蕴含剧毒,哪怕只是与衣物相触,便能令对手中毒暴毙。二人拼死相搏,一心只想触碰到熊烈衣角,便可让其小命不保。然而,他们却小觑了熊烈,在未中 “半轮明月” 之毒前,这些毒功或许确有必杀之效。但如今,自打 “半轮明月” 之毒被《二十四桥明月夜》融合之后,熊烈已然不惧任何毒功。二人与熊烈交手愈久,愈发心惊胆寒、心灰意冷,只因自己的计划已然失效,致使二人招式错乱,变得手足无措。熊烈瞅准时机,手中龙雀环刀施展出《无情剑诀》的一式 “问情”,无情地划过叶知秋的胸膛。那融合了剧毒与寒气的内力瞬间侵蚀叶知秋的经脉,他口吐鲜血,倒地身亡,就此命丧黄泉。 轩辕黛见两人一死一伤,心中的恐惧已然攀升至顶点,深知大事不妙,全然不顾归海空空的死活,猛一个箭步跃起,朝着小院外的东北方向仓惶逃窜。然而,熊烈怎会给他这般机会,运转《二十四桥明月夜》,朝着轩辕黛逃走的方向隔空挥出一击。只见一道紫光闪过,只听小院外传来 “啊” 的一声凄厉惨叫,一重物轰然坠地。 此时,战场一片死寂,众人皆被熊烈的威猛霸气所深深震撼。 第91章 一战震江湖(中) “俏棠,这把刀确实不错,内蕴神韵,归你了。”熊烈话音方落,手中那柄龙雀环刀,恰似流星飞矢,不偏不倚地朝着远处观战并监视焚火使三人动向的柳俏棠脚下疾掠而去。柳俏棠扫了一眼脚下的龙雀环刀,眉头微微蹙起,檀口轻启道:“我已有了寒刃刀了,一直使用还颇为顺手,实无必要再换刀的。”柳俏棠清晰地记得寒刃刀乃是表哥邹平当年相赠之物,虽说表哥如今已然性情大变,物是人非,但她心里对这把刀的情谊依旧存在。 此时,在帮黄衣剑侍十一为内力受损的红芍进行救助的慕容云朵听到了柳俏棠的话,赶忙对她说道:“柳姐姐,这龙雀环刀来历非凡,在归海空空手中简直是辱没了它,柳姐姐您是用刀之人,这把刀若在您手中,发挥出它全部的威力,才不辜负铸刀人的一片苦心呀。” 柳俏棠聆听着慕容云朵的话语,心中不禁泛起层层细微的涟漪,那澄澈的眼神中流露出些许犹豫与惊喜交杂的神色。她在心底暗暗思忖:“这龙雀环刀着实是把难得的绝世好刀,阿牛哥竟然将它给了我,难道他对我……”这般想着,柳俏棠的脸颊之上悄然泛起了一抹娇羞的红晕,随后说道:“阿牛哥第一次给我礼物,我肯定收下,谢谢阿牛哥!”边说着,心里仿若灌了蜜一般美滋滋地想着:“这算不算定情信物呢?这是不是意味着他对我有意?哎呀,我这是怎么了,怎么对得起受伤的红芍姐姐呀。”柳俏棠瞥了一眼地上重伤且仍处于昏迷之中的红芍,眼中的愧色愈发浓重起来。 正当柳俏棠接过熊烈赠予的龙雀环刀时,一直在旁寻觅机会企图逃走的焚火使,向两个手下阴阳双煞递了个眼色,自己则缓缓向后挪动着碎步。他深知红芍是被他锁镰所施的《无极心流锁镰术》所伤,红芍此刻重伤在身,虽说黄衣剑侍十一已为其止住了血,但他清楚自己这一招极为狠辣,红芍即便不死也必定重伤致残。更何况能否救得回来,尚不可知。方才他也目睹了眼前的阿牛已非昔日在太平川的那个青年,现今的阿牛与当年幽潭前的青年相比,有了本质上的变化,可谓大相径庭。不知阿牛有何奇遇,武功竟已在自己之上。刚才阿牛一人对战五毒门归海空空三人,有死有伤,这已然验证了他的猜想。此时,若不逃走更待何时?难道真要步归海空空三人的后尘吗?自己从东夷国而来,主公交付的任务在身,现今还不能殒命,任务未完成,对不起主公知遇之恩,死不瞑目啊! 焚火使刚欲转身跳跃逃离,背后传来此生所遇最为危险的声音:“就想这般走了吗?你们仨不想跟我交代些什么?”说话之人正是望着重伤的红芍,对其他一概不顾的熊烈。 “阴阳双煞,我命你二人给我挡住他,事后,本使必有重赏!”焚火使下达完命令,连看其他人一眼的胆量都没有,施展出平生所学奋力一跃,跳上小院房顶,正欲再跃逃出小院,却惊觉站在房顶的另有其人,不是别人,正是悄然至此的熊烈。焚火使惊愕地望着面前不远处的熊烈,他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熊烈是如何在阴阳双煞阻挡的情况下,好似未发生任何争斗一般,出现在此地。实则,焚火使又怎会知晓,阴阳双煞早已不是如今熊烈的对手。熊烈的内功心法《二十四桥明月夜》在一连串的巧合之下,已然发生蜕变,成为了最为上乘的武学,不但百毒不侵,功力奇寒,更是迅疾如月光流星,绝非当下的阴阳双煞所能比拟,二者不可同日而语,既然想要阻止熊烈,早已是有心无力了。 “是自己动手,还是让人帮你动手!”焚火使清晰地感受到来自熊烈那汹涌澎湃的愤怒,此人已然怒到巅峰之境,哪怕未显露出半分,却也犹如雷霆万钧般骇人,仿若洪荒亘古之时的狂暴之态!焚火使心里明白,今日之事恐怕难以善了,为了求得一丝生机,唯有拼死一搏。 他决然摒弃了逃走的念头,唯有全力一战,施展出平生绝学《无极心流锁镰术》,与眼前的熊烈展开生死较量。小院里的众人皆噤若寒蝉,无人敢出声,他们都清楚地知道,此刻这里是熊烈的主场,是生是死,全由他来决断。 只见焚火使双手挥舞着锁镰,那锁镰好似灵动无比的黑蛇,在空气中呼啸着穿梭,带起阵阵凌厉的风声。他腰间的忍刀闪烁着冷冽寒芒,随时准备出鞘,给予致命一击。与此同时,他暗暗催动毒火之力,那诡异的毒火在掌心时隐时现,毒火燃烧时发出“滋滋”的声响,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气味,只等最佳时机,给熊烈带来致命的威胁。 熊烈却丝毫不露惧色,他施展出内功绝学“二十四桥明月夜”,周身瞬间散发出一层柔和而坚韧的红、蓝、紫三色光芒,将那可怕的毒火轻松抵御在外。光芒与毒火碰撞的瞬间,迸发出耀眼的火花,如同绚烂的烟火。熊烈的内力中蕴含着奇寒之气,他身形如鬼魅般一闪,以快到让人难以捕捉的速度冲向焚火使。所过之处,地面结起一层薄薄的冰霜。焚火使尚未反应过来,便已被熊烈迅猛击中,瞬间身负重伤,口中喷出一股鲜血,染红了身前的地面。 然而,这场激战尚未结束。熊烈自后背抽出陨石铁剑,施展出一招无情剑式。剑光一闪,宛如璀璨流星划过沉沉夜空,璀璨夺目却又携带着无尽的肃杀之意。 “小杂种,快快住手!敢伤我东夷国火使,你还有命活吗?”小院外陡然现出三人,说话的正是三人中为首的老者,焚火使虽身负重伤,但不用去看,也能听出来人正是四使中的老大--幻风使,其身后跟随的必定是嗜血鬼婆和阴寒童子二人。 那嗜血鬼婆身形佝偻,满脸褶皱,犹如干枯的树皮,一双眼睛透着血红色的光芒,尖锐的牙齿外露,散发着一股血腥之气。她身着暗红色的长袍,上面绣着诡异的符文,双手如枯树枝般干瘪,指尖长出锋利如刃的黑色指甲,仿佛能轻易撕裂人的皮肉。 阴寒童子则身材矮小,面色苍白如纸,眼神阴冷似冰窟中的寒潭。他头戴一顶黑色的兜帽,只露出一张小嘴,嘴唇发紫。身上穿着黑色的棉衣,却无法掩盖其周身散发的阴寒之气,让人不寒而栗。 熊烈听到了来人的话语,也看到了这三人正是庆王府的座上宾——东夷的幻风使三人。他冷冷说道:“这里是大夏国,小小东夷岛国一倭奴罢了,敢如此狂妄,竟敢伤我红芍姐姐,死十万次都不够!给我死吧!”此刻,熊烈的双目犹如燃烧的火焰,手中的剑更是闪耀着寒光,一刻也未曾停歇。剑身划过空气,那尖锐的呼啸声仿佛是在为即将到来的杀戮奏响序曲。 “幻风使大人,救命呀!再不快些出手,恐怕这次真得要为主公尽忠了。”焚火使用尽毕生余力,朝着幻风使奔来的方向声嘶力竭地呼喊着。他的声音中充满了绝望与恐惧,仿佛在黑暗中拼命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终究熊烈的《无情剑法》出手太快了,快如闪电,迅若疾风。焚火使终因伤势太重,况且又是近距离面对熊烈,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抵挡动作,便被这无情一剑狠狠击中。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焚火使重重摔倒在地,扬起一片尘土。他的衣衫破碎不堪,伤口鲜血汩汩流淌,犹如决堤的江水,止也止不住。仅有微弱的气息呼出,再也无法吸气了,生命的光芒在他眼中迅速黯淡。 第92章 一战震江湖(下) “竖子,你敢!”远处传来幻风使愤怒到极致的怒喝,那声音仿佛能震碎苍穹。焚火使倒下的一刻,幻风使三人也同时赶到熊烈与倒地的口吐鲜血的焚火使眼前。幻风使看着怒目圆睁已经不能再说出一句话的焚火使,已经气得暴走状态,整张脸因为愤怒而扭曲得不成样子。只听他对身边的两位手下嗜血鬼婆和阴寒童子,恶狠狠地吼道:“动手,今天我要活刮了他!” 幻风使双手一挥,手刀带着劲风呼啸而起,直逼熊烈而去,使出自己《忍者最高奥义》与《风神诀》。熊烈侧身一闪,动作敏捷而迅速,手中的剑顺势一挥,剑气与幻风使手刀夹带之劲风碰撞,发出“砰”的巨响,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被这股强大的力量震得颤抖起来。 嗜血鬼婆怪笑着伸出修炼多年的玄冥极阴鬼手,指尖的锋利指甲如鹰爪一般向熊烈抓来。她的笑声尖锐刺耳,让人毛骨悚然。熊烈毫不畏惧,提剑迎上,与鬼婆展开激烈的近身搏斗。每一招每一式都充满了力量与决心。 阴寒童子使用诀学《冰魄寒冰诀》让熊烈周围的温度骤然下降,冰霜迅速蔓延开来,所到之处皆被一层厚厚的寒冰所覆盖。只觉一股寒意袭来,仿佛瞬间置身于冰天雪地之中。这冰寒之气对于其它人来说无疑是致命的威胁,然而对于修练至阴至寒之内功心法《二十四桥明月夜》的熊烈来说,却犹如鱼得水,好不快活。 熊烈敏锐地察觉到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他一边与众人激烈战斗,一边偷偷运起自己的内功《二十四桥明月夜》。那股阴寒之力源源不断地涌入他的体内,与他自身的内力相互交融,使得他的内力愈发醇厚。 只见熊烈剑势越发凌厉,每一剑都带着破风之势,仿佛要将这冰寒的空气都斩裂开来。他的身姿在剑光、风声、寒气之中穿梭自如,宛如一位绝世的剑仙,不受任何束缚。他的眼神坚定而专注,紧紧盯着面前的敌人,不放过任何一个破绽。 而幻风使、嗜血鬼婆和阴寒童子三人也不甘示弱,他们配合默契,招式越发凶狠。幻风使手刀的劲风呼啸不止,试图打乱熊烈的节奏;嗜血鬼婆的玄冥极阴鬼手如影随形,想要抓住熊烈的破绽;阴寒童子的冰魄寒气持续释放,试图压制熊烈的内力。 一时间剑光、风声、寒气交织在一起,场面惊心动魄,令人胆战心惊。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被这激烈的战斗所凝固,让人忍不住为熊烈捏一把冷汗。 阴阳双煞望着地上已然死透的焚火使,又瞧着场中幻风使三人与熊烈激战正酣。之前那想要逃走的念头,因幻风使的到来已然消散,二人只得操起各自的兵器,彼此呼喊着为对方鼓气,气势汹汹地冲向交战的四人,妄图加入围攻熊烈的行列。 正在一旁歇息的柳俏棠,见阴阳双煞放弃逃离,转而回来围攻熊烈,当即柳眉倒竖,杏眼圆睁。她提起手中寒刃刀,身形一闪,稳稳地挡在二人面前,怒喝道:“你们两个不男不女的老杂毛,不逃反倒回来送死,今日就让本姑娘将太平川的旧账与今日的新账,跟你们算个清楚!” 阴阳双煞见柳俏棠横刀阻拦,互相对视一眼。阴煞冷笑道:“小丫头,休要如此猖狂,今日便是你的死期!”阳煞也跟着附和:“莫要以为你一人能拦住我们!”说罢,二人挥舞兵器朝着柳俏棠攻去。 “那算我一个,可以了吗?”说话的正是从屋里走出的红衣女子,杀手谷副谷主百里红樱。她出屋先是朝熊烈战斗的方向看了一眼,紧接着大步走向柳俏棠跟前。也没与柳俏棠打招呼,直接就对还处在懵逼状态的阳煞鬼冢出手了。 “你个猪骚货,她对你出手了,你可要当心呀!还不快出手。”阴煞神姬挡下百里红樱对阳煞鬼冢的一击,说道:“老色鬼,看见漂亮的,眼睛就转不动了吧,别忘了,你自己还有没有那本事!” “你娘的,别哪壶不开提哪壶,我在想她刚才不是和我们一起来捡漏的,也是来结果那小子的,为何她现在跟那小子穿一条裤子了,刚才在屋里,二人不会是有一腿了吧!” “我呸,满嘴污言秽语,你给本谷主去死吧!”百里红樱嘴上说着,手上提起了霁月晴空弓,加持自身内力《寒月诀》,大喝“月之箭”,就要朝阳煞射去。 此时,熊烈那边的战斗愈发激烈。幻风使双手舞动,《风神诀》使出的劲风如怒龙般呼啸,携带着摧毁一切的力量直扑熊烈。熊烈目光坚定,身姿稳若磐石,他沉腰立马,手中长剑挥舞,剑风呼啸,与那劲风激烈碰撞,发出阵阵刺耳的爆鸣声。每一次碰撞,都激荡起一圈圈肉眼可见的能量涟漪。 嗜血鬼婆见状,怪叫着伸出如鹰爪般的锋利指甲玄冥鬼手,以刁钻的角度向熊烈抓去。熊烈侧身闪躲,动作行云流水,同时长剑回刺,剑刃在空气中划过一道寒芒。鬼婆险险避开,却也被凌厉的剑气划破衣衫。 阴寒童子的《冰魄寒冰诀》,使得周围的寒气愈发浓重,冰霜迅速蔓延。熊烈只觉刺骨的寒意不断侵袭而来,然而他凭借着《二十四桥明月夜》的内功心法,将这股寒意缓缓吸纳,转化为自身内力。他的内力愈发雄浑,剑势也越发威猛,每一剑挥出,都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 熊烈看准时机,猛地一剑刺向幻风使。幻风使急忙挥掌抵挡,却被强大的剑力震得后退数步。他面色阴沉,再次加大风力,狂风化作无数风刃,向熊烈席卷而去。熊烈不慌不忙,剑舞成圆,形成一道剑幕,将风刃纷纷挡下。 在这激烈的战斗中,熊烈丝毫没有退缩之意,反而越战越勇,眼神中充满了对胜利的渴望和坚定。 “庆州许久未曾如此热闹了,诸位皆是本王请来的客人,在本王这主家面前,相互厮杀攻伐,未免太不将本王放在眼里了吧!此刻立刻马上,在本王面前停止争斗,本王自会给各位一个公正的裁决。倘若不合诸位心意,再行拼杀也不迟。”小院中来者正是北城庆王,他龙行虎步,气势威严。其身前依旧站着那位如同影子般不动声色的黑衣人,一身黑衣仿佛与这皎洁的月夜中显得格格不入。 庆王身旁左边一道靓丽身影庆王府内管事琴心,她身姿婀娜,面容姣好,一笑有几分媚态。右边则站立着一位青年,多数人并不识得。阴阳双煞与幻风使目光扫过,倒是认出了青年,正是庆王与五毒门门主拓跋吉祥协商后,安排到五毒门任职副门主的庆王府外管事剑胆。剑胆神色冷峻,目光犀利。 庆王身边还站着几位陌生面孔,百里红樱目光扫过一眼,心中暗自嘀咕:“五毒门的大当家都来了,这庆王究竟意欲何为?其余几人,她看过之后并不认识,心里猜测定然不是寻常人物。看来这庆州城的水远比想象中要深得多。” “百里谷主,庆州城有些事并非你所能参与,有些人也不是你随意出手就能杀之的。今日你尚未造成任何后果,此间似乎便没你什么事了。速带你手下去城外邙山吧,你们谷主凤来仪还在那里等着你呢。”庆王面无表情,声音冰冷,仿若对着面前虚空说话,目光自始至终都未落在一身红衣的百里红樱身上。 百里红樱收起手中的霁月晴空弓,对面前的阴阳双煞怒视一眼,然后朝庆王轻点了下头,也不管庆王是否看她,对不远处的手下蒯无情、斛无义吩咐道:“我们出城。”百里红樱余光扫了一眼熊烈所在的方向,头也不回地带着手下离开了庆州南城小院,马蹄声疾,一行人朝着城外邙山方向奔去,扬起一阵尘土。 第93章 我要,对谁有所交待? “现在这里有点意思了,拓跋门主、小笠原君,你们瞧瞧今日这局面,究竟该怎样化解,方能让阁下称心如意?”庆王此番并未与小院中的熊烈及众人言语,而是朝着身旁中年魁梧的五毒门门主,以及身边一位身着华衣锦缎,却脚蹬一双木屐之人,不慌不忙地交谈起来。 “这能有何难处?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此乃天经地义之事。我五毒门三人虽说学艺未精,可也不能就这般白白死伤。庆王,此处乃是您的庆州,您务必为我五毒门主持公道啊!”开口之人正是五毒门门主拓跋吉祥。 “谁说不是呢?这杀人总归得有个缘由吧!究竟为何?在您庆王的地盘,竟敢杀我们东夷使者。今日若没有一个合理的说辞,我们东夷虽为岛国,但也绝不畏惧你们大夏。我虽受您庆王专邀来参加贵世子下个月的大婚,可也是东夷各部与庆王联络之人。今天,我倒要瞧瞧庆王殿下,如何处置杀我东夷使者之人。”说话的正是身着奇装怪服的东夷特使小笠原一郎。 小笠原一郎刚说完话,只见幻风使带领着手下嗜血鬼婆、阴寒童子,还有阴阳双煞全部向小笠原一郎半跪致意。幻风使更是说道:“不知笠原将军阁下驾到,有失远迎!此间还请笠原将军阁下为我们东夷使者之死主持公道。杀我们东夷焚火使人的,就是我们面前正在交手之人,此人也是庆王世子大婚,庆王邀请的观礼嘉宾。” 庆王眉头微皱,打断幻风使众人与小笠原一郎的见面请辞,目光威严地在众人身上扫过,沉声道:“本王自会彻查此事,若真有人肆意妄为,定不轻饶。但若是事出有因,也当公正裁决,还众人一个真相。”拓跋吉祥冷哼一声:“庆王,我可等着您给个满意的交代!”那小笠原一郎则眯起双眼,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让人难以捉摸他心中所想。 “现在谁先来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庆王神色冷峻,目光如电,扫视着小院中的众人。此时的院中,站着众多身影,大致可分为三个阵营。庆王跟前刚到小院的一众人自成一伙;另一伙是以幻风使为首的东夷之众,其中包含嗜血鬼婆、阴寒童子、阴阳双煞,总计五人;再有就是以正在为重伤的红芍进行救治的熊烈为首的一伙,成员有柳俏棠、慕容云朵、剑侍十一,以及躺在地上重伤昏迷不醒的红芍。 “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焚火使的遗体还静卧在小院中,小院内外还有五毒门副门主归海空空与五毒门圣蚣堂堂主叶知秋的尸首横陈在那。庆王,大夏有句俗语,叫杀人偿命,杀人者就在您眼前,正是那阿牛这混蛋,您可不能袒护他,我们今日定要他以命相抵,为焚火使及五毒门的兄弟报仇啊!”就在幻风使声嘶力竭地控诉熊烈之时,五毒门门主拓跋吉祥早已安排身为五毒门副门主的剑胆,对重伤未死的神蟾堂堂主轩辕黛展开救治。轩辕黛逃到小院外,被熊烈的《二十四桥明月夜》内功远程震伤,侥幸未死。经过门主拓跋吉祥与剑胆的全力救助,她已缓缓苏醒过来。当她睁眼瞧见五毒门门主的那一刻,瞬间便委屈地“呜咽”哭了起来。一个堂堂门主,竟能在江湖众人面前哭得如此悲切,也算江湖中的一桩奇闻轶事了。但她确确实实地哭了起来,或许这次,于她而言,无论是身为女人,还是身为五毒门下属,都经历了生死一瞬的惊险,索性便真情流露了一把。毕竟,女人哭吧哭吧不是罪,感觉委屈之时,也唯有眼泪不会枯萎。 “轩辕堂主,有我在,绝无人敢再于我面前伤害五毒门之人。此地有我为你撑腰,往后莫再哭泣。此次,权当你是最后一次以女子之身,在我面前落泪!”拓跋吉祥宽慰着下属,目光转而投向庆王,说道:“殿下,此处乃您的地界,我不敢喧宾夺主。如今我的人在您的地盘,有伤亡之况。若不给五毒门一个交代,实难说得过去。我与东夷使者诉求相同,杀我门人者,不论何种缘由,皆需以死抵罪,为我那逝去的副门主归海空空、圣蚣堂堂主叶知秋偿命。同时,我还要求,杀人者死后其身上所有物品,我五毒门拥有优先选择之权。此事方能罢休,否则,莫怪本门主在庆州失礼,届时还望庆王多多海涵。” 五毒门门主拓跋吉祥话音方落,只听得站在庆王身后不远处的东夷联络特使小笠原一郎,朝着庆王说道:“王上,我东夷与王上向来是多年的合作伙伴。此番我东夷使者命丧于庆州,在您的治下身亡。王上,务必给我们一个说法。杀人者偿命,此乃大夏国约定俗成之律法。杀害我东夷之人者,必须死。倘若此事,王上有所偏袒,我们往后的合作必定受影响。我也定会回东夷,将此间所发生之事,全盘告知我家主公,让主公联合东夷诸雄血洗大夏沿海居民,与大夏开战,直至杀到我们满意为止。” “琴心,近来莫非我耳朵出了岔子?怎总觉着有苍蝇在耳边‘嗡嗡’乱响?琴心,方才拓跋门主和小笠原将军与我说了些什么,你可听清?”庆王伸手揉着自己的耳朵,望向身旁不远处的拓跋吉祥与小笠原一郎,二人此刻心如明镜,知晓这是话语中的威胁之意,致使庆王心生反感。 “回王爷,门主和将军是恳请您,为他们死去的人伸张正义,诛杀杀害他们之人。”琴心谨慎地措辞,唯恐令局面愈发紧张。“琴心,你且告知他们,本王只依事实论断,绝不偏袒任何一方,亦不会因我的地盘或是任何人的威胁而欺压任何人。”庆王的声音洪亮,小院的每一处角落都清晰可闻。 庆王说完此话后,那锐利的眼睛终于看向了熊烈这边,他缓缓低头,目光专注地注视地上重伤的红芍片刻。脸上浮现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极为复杂的表情,似怒焰燃烧,又似心疼万分,还仿佛有其他诸多难以言明的情绪交织其中,那狰狞的表情让人不寒而栗,他厉声道:“阿牛,他们的话,你可都听清楚了?杀人者偿命,你对此可有什么交待,不想对我们说清楚吗?” “王爷,好一个‘杀人者偿命’,哈哈,简直是天大的笑话!谁伤了我的红芍姐,就必须要偿命!这些未经我允许便私自闯入我小院的歹人,个个心怀叵测,妄图趁我中毒之机,杀了我们,夺走我身上之物。王上,您好好问问他们,他们来这里难道不是为了谋财害命?在这朗朗乾坤之下,他们竟敢行此恶事,死在我手里,那是他们罪有应得!我行事光明磊落,问心无愧,我究竟要对谁有所交待?又有谁来为我受重伤的红芍姐交待?”熊烈怒发冲冠,双目圆睁,话语掷地有声,慷慨激昂、义愤填膺,仿佛心中熊熊燃烧的怒火即将汹涌而出。 小院里阴阳二煞与受重伤的轩辕黛听着熊烈的这番言辞,不由自主地悄悄地低下了头。他们神色极为复杂,既有愧疚之色隐隐浮现,又似饱含无奈之情,在这剑拔弩张的紧张氛围中,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第94章 ‘平头哥\’精神 “杀了我们的人,无论因何缘由,你今日都必须以命相抵,小杂种,你莫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今日要你性命的不仅有我们五毒门,还有东夷使者。庆王殿下,此处毕竟是您的地盘,您来定夺此事该如何处置!”五毒门门主拓跋吉祥,如看将死之人一般,冷冷扫了熊烈一眼,便不再理会,转而抱拳向庆王问询。 “竟敢杀害东夷使者,就该料到会有今日这般结局!小子,你就乖乖等着受死吧!不将你扒皮抽筋,难解我心头之恨!此前在江城,我东夷特使五右卫门被杀一案尚未查清,如今在庆州,你又当着我们的面诛杀我东夷焚火使,大夏简直毫无王法可言!庆王殿下,您说说此事该如何处置?”小笠原一郎回想起江城五右卫门死因未明,凶手未获,心中的愤恨令他牙根咬得咯咯作响,恨不能当下就将熊烈碎尸万段,好为所有在大夏丧生的东夷之人讨个说法。 “来呀!我杀得还不够!伤了我红芍姐,你们谁都别想走,我定要杀了你们为我红芍姐报仇!”熊烈并未被众人的威胁所吓倒,反倒被激起了更强烈的复仇欲望。 “此事,唉,江湖向来是弱肉强食,强者生存,王法道义也不过是为当权者的利益所制定,这道理浅显易懂。依本王之见,五毒门副门主归海空空、圣蚣堂堂主叶知秋以及东夷焚火使固然有错在先,然而罪不至死。你阿牛即便占理,但杀了人,必然要为自己的杀戮行径付出代价。我向来对你颇为欣赏,可你杀了不该杀之人,连我也无法袒护于你。五毒门门主、东夷小笠原一郎将军,还有阿牛,今日皆在此处,本王有个提议,绝不偏袒任何一方,不知诸位是否愿意一听?” 五毒门门主拓跋吉祥与东夷小笠原一郎一同望向庆王,此地乃是庆王的大本营。一个多年来充当庆王的马前卒,一个是庆王的合作伙伴代表,二人自是不敢公然与庆王唱反调。无论庆王提出何种建议,他们都得仔细聆听。而阿牛在这众多势力当中本就处于最为弱势的一方,深知身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 庆王安静地等待了片刻,见三人皆未提出反对意见,这才缓缓开口道:“五毒门门主、小笠原将军,我不阻拦你们为死去之人报仇,但我有个提议,你们每人不得使用兵器,各自对阿牛出手一次。你们二位皆为武学一品高手,早已在江湖声名远扬,倘若对付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还大动干戈,一旦传扬出去,恐怕有损名声!”庆王未等二人回应,便转头看向熊烈,说道:“小子,你可敢不主动攻击,仅靠防守,接下两位一品高手各自的一招绝学攻击?哼,你如今在江湖上连四品都算不上,虽说方才杀了三人,其中更有三品的归海空空,或许只是运气使然。在真正的一品高手面前,你怕是不堪一击,谅你也没这个胆量吧!” “怕?我阿牛从来不知‘怕’字如何书写,王爷,您只管让他们动手,我又不是未曾经历过生死!”庆王不等熊烈把话说完,便转头看向拓跋吉祥与小笠原一郎,问道:“二位意下如何?” “杀他,有我,一招足矣!更何况我们俩个一品高手出手。我刚与小笠原将军商议过了,可以让他使用自身任何兵器与武学,我们二人不用兵器,各自只与他过一招。他若不死,此事就此作罢,往后我们相见也不再提及此仇。”五毒门门主拓跋吉祥说道。小笠原一郎同时向庆王点头,表示同意。 “大家皆无异议,那在开始之前,我还有最后一个提议。各自一方皆有伤者,应当先将伤者妥善安顿好,而后再行开始。五毒门的伤者,就让你们副门主剑胆安排人手送回五毒门进行医治;琴心,阿牛这边重伤的红芍姑娘安排送往庆王府,让府中最好的医师为其诊治。你们三人,谁愿意陪着红芍姑娘前往庆王府?”庆王看向方才为红芍疗伤的柳俏棠、慕容云朵、剑侍十一三人。 三人相互对视一番,只听黄衣剑侍十一说道:“云朵,我们与红芍众人,不过是萍水相逢,仅是出于道义相互援救。我们还是让柳姑娘陪同红芍前往庆王府疗伤吧!”慕容云朵看了一眼熊烈与柳俏棠,嘴唇轻动,似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未开口,只是向剑侍十一点了点头,随后与黄衣剑侍十一一同退至小院的一角,默默地注视着熊烈。 庆王望着熊烈,神色郑重地说道:“阿牛,放心将红芍姑娘交予本王救治。本王向你承诺,只要今日你不死,本王定会还你一个生龙活虎的红芍。并且,本王也向你保证,陪同红芍一同前往的柳姑娘,也会毫发无损地归还于你。” 熊烈眉头紧紧拧成了一个疙瘩,嘴唇紧抿,沉默的氛围仿佛能压垮人的脊梁。良久,他才从牙缝中艰难地挤出话语:说道:“王爷,希望您言出必行。”庆王表情肃穆,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俏棠,烦劳你照顾好红芍姐姐,阿牛在此拜托了。”熊烈的声音带着微微的颤抖,向柳俏棠深深鞠了一躬。当他抬起头时,不敢与柳俏棠的目光对视,匆匆别过头去。可那眼角闪烁的泪光,却暴露了他内心的波澜起伏。他的心中犹如压着千钧巨石,沉重得让他几乎无法呼吸,他不敢想象,这一次的分别会不会是永诀,自己今天能否活着走出这个小院。 柳俏棠早已泪流满面,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声音哽咽却坚定地说道:“阿牛哥,你一定要万分小心,你也一定要活着回来。我和红芍姐会一直等你,我们说好的要一起仗剑天涯,看遍世间的繁华美景。”她的目光中满是不舍与担忧,那凄楚的眼神仿佛能刺痛人的灵魂。熊烈的身体微微颤抖,他强忍着内心的悲痛,努力挤出一丝微笑。然而,那笑容却比哭还难看,带着无尽的苦涩与决绝。 庆王随即吩咐道:“剑胆、琴心,速速按照安排行事。” 只见剑胆迅速行动起来,有条不紊地指挥着手下,将五毒门的副门主归海空空与圣蚣堂堂主叶知秋尸身,还有伤者神蟾堂堂主轩辕黛,小心地抬上马车,安排妥当后,一行人匆匆离开了小院。而另一边,琴心则引领着柳俏棠,坐着马车护送着伤势严重的红芍姑娘,朝着庆王府的方向而去,焚火使的尸体也让幻风使安排阴阳双煞送走了。 此时,小院中仅剩下庆王与其影子护卫,还有慕容云朵、剑侍十一,气氛愈发沉郁凝重。拓跋吉祥和小笠原一郎目光阴鸷地紧盯着熊烈,眼中的杀意犹如实质,那凶狠凌厉的目光仿佛下一秒就要将他碎尸万段、挫骨扬灰。熊烈深吸一口气,竭力平复着自己如惊涛骇浪般翻涌的心情,使紧张的情绪渐渐平复。他活动了一下手脚,调整自身的状态,准备迎接即将降临的生死考验。微风拂过,扬起他的衣角,他的眼神坚毅而决然,毫无半点退缩之意,恰似一位即将冲锋陷阵的无畏勇士,舍生忘死。 第95章 一品?不过如此 在这深沉的月夜,小院宛如一座被遗忘的孤岛,沉浸在一片肃杀的氛围之中。惨白的月光冷冷地洒落在斑驳的地面,勾勒出诡异而扭曲的阴影。四周的墙壁仿佛是沉默的卫士,却又透露出一种令人不安的压抑。风悄然掠过,带起地上枯黄的落叶,沙沙作响,像是幽灵的低语。角落里那株早已凋零的老槐树,枝干嶙峋,在月光下如瘦骨嶙峋的魔爪,伸向未知的黑暗。它那残存的几片叶子,也在风中瑟瑟发抖,随时都可能被扯落,融入这死寂的夜。院中那口古老的石井,井口周围布满了青苔,井水映着月光,泛出阴森的光芒,仿佛深不见底的黑洞,要将一切吞噬。围墙边的杂草在风中胡乱摇曳,相互摩擦发出尖锐的声响,仿佛是在进行一场绝望的争斗。整个小院被一种令人窒息的寂静笼罩,唯有偶尔传来的几声寒鸦的啼叫,划破这死一般的沉寂,更增添了几分肃杀之气。 “小子,准备好受死吧!我秉持东夷武士道精神,现给你一个选择,你是想自己体面地死去,还是愿接我一招,瀑血而亡?”说话的正是东夷联络特使小笠原一郎。只见他双手空空,未持武器,但庆王深知小笠原一郎最擅长的武器便是他那如刀般的身体,其双手经修炼已熟练如刃,所练的乃是东夷一刀流绝学《影刃斩》,且早已臻至出神入化、登峰造极之境。 熊烈冷漠地凝视着小笠原一郎,说道:“坏人,往往都死于废话太多。你到底出不出手?再不出手,天都亮了。我给你出手的机会,可别中看不中用!赶快出手吧,让我领教一下东夷一品高手的风范。” “小子,如此张狂,受死吧!这将是你在这世上所说的最后一句话。”小笠原一郎双臂交叉于胸前,运起真气,肉眼可见一圈气流环绕其周身循环,双手掌上明晃晃地被斗气包裹。 庆王见此情形,知晓小笠原一郎此招非同小可,连忙大声呼喊周围众人,速速来到他与影子护卫身后。 “听说过没?小笠原将军家族中的绝学《影刃斩》,乃是我们东夷国数一数二的绝技,亦是一刀流中最为神秘的武学。尤其是这武学中最高深的一式,名曰‘影刃灭世斩’,极少数东夷人曾有幸目睹。东夷武士传说,见过这一式的人,皆已身死道消。这一式在东夷还有个别称,叫做‘送葬人’。不知小笠原将军是否会此式,若会,又能有几成功力。今日,但愿能见识到东夷一刀流这最为神秘武学的至高一式。”说话的正是那个头大如斗、身体如侏儒般矮小的阴寒童子。 众人皆将目光投向他,只见东夷老者幻风使与嗜血鬼婆,眼中满是骄傲,看向熊烈的眼神,饱含着鄙夷与惋惜;慕容云朵在人群中听闻了阴寒童子的话语,先是为熊烈暗暗捏了一把汗,又在心中默默为熊烈做起了祈祷。人群中的剑侍十一与影子,沉默不语、面无表情地听着阴寒童子所言,静静地注视着场中的小笠原一郎,其身边围绕着的真罡之气,不知他们在思索着什么。 庆王看了一眼小笠原一郎的真罡气,又将目光转向一直未再言语、在小院角落静静观战的五毒门门主拓跋吉祥。拓跋吉祥与庆王对视一秒,又紧盯着场中即将交手的小笠原一郎与熊烈,终于大声说道:“小笠原将军,给我留他一口气,我们五毒门还有出手报仇的机会。” “小子,让你临死前,见识一下我们家族至高至圣的一式——‘影--刃--灭--世--斩’,死吧,这是你死前我赐予你的荣光,安心去吧!”小笠原一郎大声怒喝。 只见小笠原一郎的“影刃灭世斩”一出,仿佛整个世界都被卷入了一场毁灭的风暴当中。那凌厉的气势,恰似万马奔腾,携带着无可阻挡的冲击力。 小笠原一郎的身影瞬间化作一道模糊不清的幻影,手掌上的斗气仿若一把开天辟地的神刃,光芒璀璨却又弥漫着死亡的气息。这光芒所至之处,空间被无情撕裂,发出尖锐的爆鸣声,仿佛是空间在痛苦地哀嚎。 小院中的建筑物在这股威力下犹如纸糊一般脆弱不堪,砖石崩裂,墙壁坍塌,扬起漫天的尘烟。地面上出现一道深不见底的巨大裂痕,犹如大地被巨人用巨斧劈开,裂痕不断延展,令人触目惊心。 空气被急剧压缩,随后又猛然炸开,形成强大的冲击波,向四周扩散。所经之处,草木皆被连根拔起,卷入半空,而后又被强大的力量绞碎成粉末。 这“影刃斩”的威力,仿佛能够摧毁世间万物,让人在其面前感到极度渺小与脆弱,仿佛下一刻就会被这股恐怖的力量吞噬得无影无踪。 就在小笠原一郎怒喝着发动“影刃灭世斩”的瞬间,熊烈已然迅速运转起《二十四桥明月夜》内功,雄浑的内力如滔滔江水般充斥于周身各大穴位之间,脚下踏着《混元醉仙步》,身形如风般飘忽不定。同时,他口中念念有词:“天道轮回,万物初始,大道无期,佛魔自知,度人度己,‘揭谛!揭谛!波罗揭谛!波罗僧揭谛!菩提萨婆诃’。” 当小笠原一郎那毁天灭地的“影刃灭世斩”如猛兽般袭向熊烈之际,熊烈的胸前蓦地飘浮起一物,泛起的红光,刹那间将他映得如同浴血战神。众人只觉天地之间仿佛有万马奔腾,气势磅礴,又如汹涌澎湃的潮汐滚滚而来,更似惊天炸雷轰然响彻天边。流光四溢中,小笠原一郎的手刀与熊烈全力相撞,那股骇人的气波余威瞬间如狂暴的飓风,不仅将小院中残存的房舍连根拔起、化为齑粉,更是以排山倒海之势冲向在场的众人。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见五毒门门主拓跋吉祥双手托起一钵盂,怒喝“万毒钵盂,起!”一道璀璨夺目、绚烂至极的彩色光罩瞬间升起,将众人紧紧拢起,护在其中,使其得以在这恐怖的真罡气冲击下安然无恙。 小院中刹那间尘土漫天飞扬,遮天蔽日,犹如末日降临。地面在这两道绝世真气的碰撞下,被摧残得支离破碎,阡陌纵横,深沟巨壑交错纵横。眼前的众人望着彩色光罩外的世界,只觉已面目全非,这里哪里还是繁华的庆州城中的小院,分明变成了城外邙山那险峻崎岖、沟壑纵横的山岭,高低起伏,仿佛被上苍的巨手肆意揉捏。 小院在短暂的喧嚣后归于安静,然而尘土依旧如狂龙般肆意飞舞。五毒门门主拓跋吉祥缓缓撤去了万毒钵盂的光罩,众人隐隐约约看到场中站立着一人,正是东夷的小笠原一郎。 “将军,那小杂种死了吧?”第一个发问的正是东夷的嗜血鬼婆,她那尖锐的声音中透着急切与贪婪。 “这还用问?你没看见小院中,除了我们,刚刚与将军激战过后,就只剩将军一人傲然而立吗?”东夷幻风使愤怒地斥责着多嘴的嗜血鬼婆,眼神中满是不屑。 二人正相互训斥着,院中的小笠原一郎却只是默默凝视着前方那巨大的深坑,犹如一尊雕塑,一动不动,一言不发。五毒门门主、庆王还有影子护卫、剑侍十一皆紧盯着小笠原一郎面前的大坑,神色凝重,心中满是忐忑。慕容云朵也痴痴地注视着那大坑,心早已凉透,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不知不觉从她那苍白的面颊上滑落下来。 “不可能,决不可能还活着!”小笠原一郎嘴里不停喃喃自语,眼神中满是难以置信和惶恐。 就在众人都心怀各异之时,突然听到坑底传来一阵犹如来自地狱深渊般的狂笑,伴随着冰冷的话语:“一品,不过如此!”这声音仿佛来自九幽地府,令在场所有人都不禁毛骨悚然。 在场的众人听到这仿佛来自地府的笑声,心中尽是怆然!唯有慕容云朵,在听到这声音的瞬间,原本正哭泣着的她,却突然笑了起来,这是发自内心深处的笑。就连身着黄衣的剑侍十一,都是破天荒地头一次看到慕容云朵笑得如此璀璨,犹如天边闪耀的启明星,光彩夺目,令人惊艳。 慕容云朵的泪水还在不受控制地流淌,可那绽放的笑容却在泪水中愈发灿烂。在听到那来自地府的笑声时,她的内心仿佛经历了一场狂风骤雨般的激荡。 起初,恐惧和绝望如沉重的阴霾笼罩着她的心。她害怕熊烈真的就此消逝,那无尽的担忧让她的泪水如决堤的江河。然而,当那熟悉且充满力量的声音在坑底响起,她的心瞬间从深渊被拉回了光明之处。 这一刻,她的笑是一种解脱,是积压已久的紧张与恐惧瞬间释放后的宣泄。那笑声中饱含着对熊烈还活着的惊喜与庆幸,仿佛是黑暗中突然亮起的明灯,驱散了所有的阴霾。 她在心中默默念叨:“他还活着,他真的还活着!”那是一种失而复得的狂喜,让她的灵魂都为之颤抖。之前的悲伤和绝望有多深,此刻的喜悦就有多强烈。她不在乎周围人的目光,不在乎自己哭得狼狈,笑得疯狂,因为在她心中,只要熊烈安好,整个世界都变得不再重要。 这种复杂的情感交织,让她的笑声中带着哭腔,哭腔中又满是欢愉。那是一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心情,只有她自己能真切地感受到其中的滋味。 第96章 死亦无悔 “决不可能,你究竟身上藏着何种秘密,一个连四品都未达到之人,竟能挡下我一品强者的一击而不死。”小笠原一郎望着从土坑中踉踉跄跄走出、身体血污狼藉狼狈不堪的熊烈,犹如见了鬼魅般惊问道。 “一品?哼,一品很了不起吗?不过如此。”熊烈眼中似有利刃,满是对小笠原一郎的不屑。 事实上,小笠原一郎决然不会知晓,方才熊烈已然使出了自己近乎全力的《二十四桥明月夜》内功心法,与此同时,还施展出平素行走江湖时引以为傲的《混元醉仙步》躲避轻功,却也仅仅只是堪堪避过一品的小笠原一郎的少部分攻击伤害。在这生死攸关的最危急时刻,他忽然忆起身上所挂着的开心匙。他实难料想这开心匙能否将自己从这水深火热中拯救出来,然而事出紧急,也只能有病乱投医,口中不自觉地念起巫山云所传授的《般若波罗蜜多心经》。刹那间,开心匙闪耀着红光,将他护在其中,甚至还不由自主地对小笠原一郎发起了攻击。这使得小笠原一郎原本打算使出的十成功力一击,瞬间为了自保而降为七成。熊烈在身体受到保护,且攻击难度又同时降低的情况下,竟奇迹般地以四品之力,接下了看似江湖一品的全力一击,并得以存活。看似是心存侥幸,实则又何尝不是一种必然。 “他娘的,不管了,老子反悔了,你如今必须死!‘影--刃--灭--世--斩’”小笠原一郎陡然暴喝出声,欲再度施展大招击毙眼前的熊烈。 此刻,熊烈的身体已无力接下小笠原一郎的第二次攻击。他如今的身体状态,根本无法将《二十四桥明月夜》和《混元醉仙步》发挥到极致。他的身体遭受了重创,也无法保证再次发动开心匙时,自己会不会遭到反噬。他望着小笠原一郎,缓缓闭上了眼睛。 一把柒婳剑,一位如花似玉的少女,挡在了重伤的熊烈身前,“言而无信,无耻之徒!”熊烈听到这声斥责,睁眼看清身前之人那曼妙的背影,知晓眼前准备替自己挡下小笠原一郎致命一击的,乃是鬼才门的少女慕容云朵。“慕容姑娘,你不是他的对手,别管我了,快,快离开这里。” 熊烈艰难地从嘴中牙齿间,挤出一丝力气,边说着,边伸出自己那满是血泥的污手,想推慕容云朵离开这里。“他不讲信用,他敢出手再伤害你,我就跟他拼了。”慕容云朵倔强地挺直了身体,熊烈的一推并没有起到预想的结果,但熊烈看见眼前弱小的身影如山般坚韧地挡在自己身前,他突然不知从何处又升起了无限的力量,原本是无奈的死亡,变成了求生欲望,他瞬间想活下去,为了愿意为他舍身挡致命一击的人,他都不能再退缩,他要活下去,求生意志占据了他身体的每个细胞,他身体小宇宙,爆发了,他把慕容云朵拉到自己身后,再一次用身体挡在慕容云朵前面,冲着小笠原一郎喊道:“动手呀!我不会怕你们东夷人,她与此事无关,你不能伤害她。” 此时,身着一袭黄衣的剑侍十一,眼睁睁地瞧见慕容云朵已经和熊烈并肩站在了一起。她那原本还试图保持中立的模样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惊惶与急切,只见她迅速抽出腰间的佩剑,大声高呼道:“少主,你这是不要命了吗?对面那可是江湖准一品的高手啊,你赶快回来,莫要再这般任性妄为!” 慕容云朵也在同一时刻看到了心急如焚的剑侍十一,她的目光中满是对剑侍十一的理解与感激。她心里比谁都清楚,这位一直被师门安排在自己身边,尽心尽力保护自己的剑侍十一姐姐,那发自肺腑的关切,无一不是源于对自己生死安危的深深担忧。但她仍旧目光坚定如炬,决然地对剑侍十一说道:“十一姐姐,你就不要管我了。我这一生,从来不曾为自己所做的选择而感到后悔。其一,是我有幸正确地选对了师傅,能够跟他老人家潜心学习《鬼才十一剑》;其二,便是在今日,我要坚定地选择保护他,哪怕为此付出生命的代价,让我死在这里,亦无怨无悔。姐姐,如果我今天不幸身死,拜托你替我照顾好师傅。”说罢,慕容云朵伸出纤细的手指,直直地指向满身血污、狼狈不堪的熊烈,那明亮的眼眸之中,全然都是要拼尽全力保护熊烈的执着想法,没有丝毫的犹豫与退缩,有的只是一往无前的决然和无畏。 一声暴喝:“住手,小笠原将军,还不住手,容我劝你一句,你难道不想活着回东夷吗?想想你在东夷的妻儿,倘若再也见不到你这位丈夫,你的孩子再也见不到父亲,那将会是何等悲惨的景象。你可知你面前这位,乃是大夏国四大宗师之一鬼才剑圣的唯一徒弟吗?她今日若有哪怕一丝一毫的损伤,你别妄想活着回东夷,就连你在东夷的亲人,也命不久矣!”说话之人并非他人,正是一直守护在庆王身边、从未曾说过只言片语的影子。 庆王听着身边影子的话语,只是和善地朝发飙的小笠原一郎点了点头,默认影子所言属实不虚。他仿若早就知晓影子所说的眼前少女的身份,没有看向身边的影子和白衣少女慕容云朵,而是朝着小笠原一郎说道:“说好的,你只出手一招,他若不死,你往后再也不能出手重提此事。你倘若此时再度出手,恐怕会让我也无法在日后继续与你们东夷人深入合作。你们主公倘若知晓合作中断是因你而起,小笠原将军,你回东夷还能有立足之地吗?” 小笠原一郎听完庆王和影子的话,整个人呆立当场,万万没有想到,眼前突然冲上来挡在熊烈身前的少女,竟有着如此惊人的背景。他那本欲出手的大招,在身体一顿之下,硬生生停了下来。此刻,他的内心陷入了极度的矛盾与挣扎之中。 他那充满杀意的眼神中,此刻透露出一丝犹豫和不安。他有着再强烈不过的杀人之心,可一想到自己这一出手可能带来的严重后果,他的手就忍不住颤抖起来。他不能不为自己的前途和命运着想,若因一时冲动而得罪了这大夏国的宗师权贵,他在东夷的主公恐怕也不会轻饶了他。 更何况,还要为自己远在东夷的亲人考虑。倘若自己这一出手,那随之而来的报复,或许会让他的亲人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他不敢想象亲人们因为自己的鲁莽而遭受苦难的场景,更不愿去想那可能出现的悲惨结局。 这一系列的顾虑如重重枷锁,紧紧束缚住了他的行动。最终,他那汹涌的杀意被理智压制,不得不停下了手中即将发动的攻杀之举。 “罢了,我今天不会再杀你了,但你小子给我听好了,你以后如果让我知道,胆敢再善杀我东夷人,老夫就算是拼了这条老命,哪怕搭上远在东夷家人的性命,彻底赔上自己的前途,我也誓要将你赶尽杀绝,绝不手软!”小笠原一郎双眼死死地盯着受伤的熊烈,那眼神中充满了愤怒、不甘与矛盾。他紧握的拳头因为极度的克制而微微颤抖,心中的杀意如汹涌的潮水般起伏,但理智却如沉重的礁石,一次次将其压制。 他深知此刻收手意味着放过眼前的敌人,可若执意出手,那后果又绝非他所能承受。这种矛盾的煎熬让他的面容都显得有些扭曲,最终,他还是强忍着满心的不甘,从牙缝中挤出了这番狠话。 紧接着,他极不情愿地把目光转向庆王与五毒门门主拓跋吉祥,说道:“我的一式,没有杀死他,今天,我认栽了;门主,该你了,杀了他,咱们报仇的事,就看你的了。”说罢,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无奈和失落,仿佛将自己未尽的杀意和期望都寄托在了拓跋吉祥的身上。 第97章 万毒归一 小院在小笠原一郎的“影刃灭世斩”疯狂肆虐过后,宛如一片末日废墟。坑洼随处可见,尘土漫天飞扬,空气中弥漫着令人几近窒息的凝重气息。一阵风吹过,吹得那残败的树枝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仿佛在为即将来临的生死对决奏响悲戚的哀歌。 小院中,重伤的熊烈强撑着身躯,尽管他的眼神坚定且决绝,可依旧无法掩盖那深深的疲惫与伤痛。身旁的慕容云朵一眼便瞧出了熊烈的隐忍,心疼不已,她缓缓伸出手,试图搀扶他一把。熊烈满怀感激地望了一眼眼前的慕容云朵,却挣扎着推开了慕容云朵那柔嫩的纤纤玉手,拒绝了她的好意。慕容云朵的眼神中盈满了担忧与心疼,那目光仿若能将千年的坚冰融化,此刻她的眼眶泛红,又争气地眼泪婆娑。 “轮到我了,小子,你可真是让我看走了眼,若不是你杀了我五毒门副门主和圣蚣堂堂主,我还真想交你这个朋友,可惜呀!我现在还是要出手杀了你,现在做好准备了吗?我这一击乃是我平生最为得意的招式,定不会让你失望,会让你死得干脆,不再受痛苦折磨。”五毒门门主拓跋吉祥,在角落中观察熊烈许久,终于还是开口说道。 “他都伤成这样了,你们还要继续,非要他的命吗?就不能让他歇息片刻吗?你们算什么江湖一品高手,我瞧不起你们!”慕容云朵大声呼喊,声音传遍整个小院。她竭力想为熊烈争取身体恢复的时机,她也清楚今日之事,熊烈无论如何都要给小院众人一个交代,这场杀劫是熊烈注定无法逃脱,而自己又无力干预阻止的。所以她只能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帮助他,慕容云朵在心中默默呼喊:“阿牛,不要让关心你的人失望,你要好好活着。” “小丫头,莫要存心庇护他,我们的忍耐力可是有限度的。要不是忌惮你身后之人的强大势力,恐怕此刻你根本不会有跟我们说话的机会。”小笠原一郎紧紧地盯着慕容云朵,眼中闪烁着愤怒的光芒,他那阴沉的脸色显示出内心的恼怒,终于忍不住出言威胁并严厉地警告起慕容云朵。 “慕容姑娘,快离开这里。倘若今天阿牛我侥幸能够在这场恶战中存活下来,日后定会报答姑娘今日舍命保护的大恩大德。”熊烈一脸坚定地跟慕容云朵说完这番话,便不再看向慕容云朵,而是毅然转头看向不远处正背手而立、场外观战的庆王,声音洪亮地说道:“庆王殿下,在我即将与五毒门门主交手之前,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庆王殿下能够成全。”庆王微微眯起眼睛,目光平静地看着熊烈,轻轻地点了点头,语气沉稳地说道:“但请明说,只要是在本王能力范围内的,一定成全于你。” 王爷,阿牛今日生死未卜。倘若今日不幸战死于此,有三个心愿恳请王爷成全。其一,我死后,请王爷务必全力救治红芍姐姐,使其恢复健康,并无条件允许柳姑娘自由离开王府;其二,在我与门主交战之前,烦请王爷将慕容姑娘带离小院,我实不愿她留在小院,以免影响我与门主的交手,且事后也莫要为难慕容姑娘和剑侍十一姑娘;其三,我欲得一壶辛烈至极的酒,敬过往,敬来生,敬今日之我。”熊烈一脸肃穆,郑重地说出自己的请求,他的双眸如闪电般紧紧盯着庆王,目光中满是期待与恳切。 “你的要求倒是不少,不过,本王全应了你。定会治好红芍,也会无条件放柳姑娘离府。剑侍十一姑娘,还不带走慕容姑娘,难道非要本王亲自请她离开不成?”庆王对着熊烈说道,同时扭头朝着场边上的剑侍十一高声喝道。同一时刻,庆王又看向身边的影子,道:“影,身上可有烈酒?” 影子看了一眼庆王,又冷冷地扫了一眼熊烈,应声道:“别浪费,这可是上好的绿蚁酒,喝完,记得酒葫芦要还我,我还得用它打酒。”说着,从腰间解下一个小葫芦,扔给了熊烈。熊烈接过影子的酒葫芦,打开便自顾自地喝了起来。 这时,剑侍十一听到庆王的命令,身形一闪,瞬间便至慕容云朵身旁,低声说道:“少主,莫要再任性了,快随我离开。”慕容云朵贝齿紧咬着红唇,满脸皆是不情愿。但她深知此时此乃阿牛的心意,唯有自己离开此地,阿牛方能心无旁骛地迎战五毒门主拓跋吉祥。她此刻万般无奈又满心不舍,只好狠狠地瞪了一眼庆王和五毒门门主,回头对着不再看她一眼的熊烈说道:“阿牛,你一定要活着,否则,这辈子我定会恨你的。”言罢,一步三回头地跟着剑侍十一缓缓离去。 熊烈见慕容云朵离开,心中稍稍安稳了些,深吸一口气,将所有的杂念都抛至脑后,目光炯炯地看向五毒门门主拓跋吉祥,身上的气势逐渐攀升,仿佛要与这天地一较高下。 拓跋吉祥感受到熊烈的气势变化,脸色愈发地凝重,双手暗暗运力,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变得沉重不堪。 大战一触即发,庆王与小笠原一郎带领余下众人,远离了小院。 “想好了,如何接下我这一式吗?小子,我不妨告诉你,我这一招名曰‘万毒归一’,乃是收集天地间之奇毒修炼而成,我送予你,但愿你能喜欢。”五毒门门主拓跋吉祥仰头向天,深深吸了一口气,随之而来的是“哈哈哈”的张狂大笑。 “小子,受死吧,万毒钵盂,起,《万毒归一功》之万毒归一。”只见拓跋吉祥一只手托着一红色钵盂,钵盂口上喷出彩色光罩,将拓跋吉祥周身笼罩,他的另一只手借助万毒钵盂之势,一道彩色真罡气,以迅猛之势朝着正在抬头仰脖喝绿蚁酒的熊烈袭去。 熊烈见拓跋吉祥的彩色真罡气袭来,却不慌不忙地把酒葫芦扔还给了百米外的影子,脚踏《混元醉仙步》,朝着彩色真罡气喷出一口烈酒,体内全力运转起《二十四桥明月夜》。熊烈刚喷出的绿蚁酒,瞬间化作一道寒冰真气,只见拓跋吉祥的彩色真罡气如同一条暴怒的狂龙,熊烈的寒冰酒真气恰似一只凶猛的冰虎,二者狠狠地碰撞在了一起。 然而,奇异之事发生了,不知是这股五毒门门主的彩色真罡气似产生了灵性,还是熊烈的《二十四桥明月夜》内力致使喷出的绿蚁酒产生的寒冰真气发生了变异,彩色真罡气与寒冰酒真气,相撞后,短暂停滞在二人之间,瞬间相融在了一起。 五毒门门主与熊烈,还有场外的众人,因这一幕发生得太过迅疾,都懵了,不知场上究竟发生了何事。 突然间,场中融合了寒冰绿蚁酒的彩色真罡气,再一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继续朝熊烈杀来,众人终于看明白了,场上一品的拓跋吉祥,发动一品境的内力,再次推动起变异的彩色真罡气。 第98章 淬毒之体 熊烈终究还是未能躲过五毒门门主拓跋吉祥那威力骇人的彩色变异真罡气。众人只见熊烈大口喷出中毒后夹杂着碎冰的腥臭味黑血,痛苦的神情瞬间布满他的面庞。肉眼可见,熊烈的头上、胳膊乃至全身都发生了惊人的变化。起初,他的肌肤由正常肤色转为浅黑,而后又逐渐加深至深黑。此刻的熊烈紧紧抱着头,身体不停地颤抖着,局部肌肉痉挛抽搐,仿佛正承受着无尽的折磨。这种死亡的阴霾笼罩着在场的每一个人,拓跋吉祥的“万毒归一”所带来的中招死法,令在场众人无不毛骨悚然、胆战心惊。每个人心中都暗自思忖,往后与人交战皆可,唯独这五毒门,定要能避多远就避多远。 “小子,我知晓,此刻我说什么,你也无法听见了。你中了我的‘万毒归一’,这仅仅是你痛苦的开端。你会缓缓感觉到自己的骨头犹如万千蚁虫疯狂啃噬,内心仿佛有无数毒虫肆意钻咬。你的身体会逐步变黑,接着由黑转绿,由绿变紫,历经多重毒变。每一种毒变都会侵蚀你的筋脉、血肉,让你的身体机能逐渐崩溃,直至最后化为一滩令人作呕的毒水,永远留在这尘世之中。”五毒门门主拓跋吉祥看到熊烈痛苦的表情,对自己‘万毒归一’甚是满意,不觉脸上洋溢出阴险的笑容,这令场外小笠原一郎众人看了为之无比心惊。 “恭喜,门主,杀了这狗杂碎,让我们今日大仇得报!门主的毒功,堪称冠绝天下。今日有幸得见,真让我们大开眼界,果然是名不虚传。往后我们东夷来大夏合作,还得多多仰仗门主的大力支持。”小笠原一郎此时对五毒门门主的毒功推崇备至,言语之间尽显谄媚之态。 庆王看了一眼身旁不远处的小笠原一郎,眼神微眯,嘴角不自觉地多出了一丝冷笑。紧接着,他又将目光投向场中的两人,一个是风采卓然傲立、一脸阴笑,宛如在欣赏着自己毒功亲手打造的杰出“作品”一般,注视着眼前痛苦不堪的熊烈,其身体颜色变幻不停,早已被折磨得不成人形。另一个则是依旧伫立着的熊烈,在中了“万毒归一”后,身体正经历着痛苦的转变。 此时,五毒门门主望着中毒至深的熊烈,身体发生着种种变化,却依旧屹立不倒。五毒门门主心中不由得感到万分吃惊,暗自思忖道:“平日里,中我‘万毒归一’之人,也就坚持几秒,变色几次,便会倒地暴毙身亡,化为一滩腥臭的血水。他娘的,今天这小子,中了我这招,莫不是见鬼了?不但坚持表演了这么长时间,竟然还不死,真是活见鬼了。” 拓跋吉祥心中满是诧异,看向手中运功托在半空的万毒钵盂。只见那万毒钵盂中,一丝丝一缕缕的彩色烟雾正不知不觉地缓缓借住空气流向痛苦的熊烈。而熊烈那边,似乎有一只无形的手在向拓跋吉祥手中的万毒钵盂召唤。“我靠!”拓跋吉祥心中一惊,暗觉非同寻常。这万毒钵盂里面乃是我五毒门历代掌门历经西戎国、东夷国、南越国和大夏国收集的奇门之毒,每一种毒都是历经生死考验,方才采集到手,化为毒气,被收集在这天下可存奇毒的万毒钵盂之中。今日这万毒钵盂莫非是中了邪,怎么会如此这般?向来它都不会自动释放里面的毒气,而里面的毒气,想要释放出来也只有五毒门掌门知晓使用的功法口诀。 拓跋吉祥顿感情况极为不妙,“今天真是活见鬼了,万毒钵盂里面的奇毒,再这样下去,怕是要消耗殆尽了。五毒门历代掌教的心血,那可是五毒门最大的底蕴,最深的依仗呀!决不能毁在我的手中。”拓跋吉祥当即运功,念出收功口诀,大喝一声:“万毒钵盂,收!”试图收起悬浮在半空中的万毒钵盂,阻止里面的奇毒无故流向熊烈的身体。 场外的众人,瞧见场上的拓跋吉祥突然间变得手忙脚乱,伸出双手想要极力捉住半空中的五毒门至宝万毒钵盂。此时的五毒门门主,全然没了刚才的风采,不再是那副得意洋洋、静观自己得意“产品”的模样,转而换上了一副好似喝过黄连水一般的苦瓜脸表情,万般无奈地向场中的庆王和小笠原一郎求助道:“王爷,小笠原将军,快快出手助我杀了对面那小子,阻止五毒钵盂的奇毒向他那边流失。” 场外众人皆是一脸惊愕,方才还是熊烈中了“万毒归一”即将死去的态势,可眼下这一秒究竟发生了何事,竟让五毒门门主拓跋吉祥如此惶恐,说话都显得语无伦次。庆王、小笠原一郎齐声问道:“门主,究竟发生何事了?怎会如此惊慌。” “一时半会儿也难以说清,你们还是赶快出手吧,再不出手,恐怕就迟了,这小子简直是个魔鬼呀!我的万毒钵盂,你快快停手啊!”拓跋吉祥说话时明显已带着哭腔。场外众人面面相觑,你瞅瞅我,我瞧瞧你,一时之间都没了主意。这打着打着,怎就变成了这般模样?庆王看了一眼小笠原一郎,小笠原一郎似心有灵犀,不再犹豫,施展出自己的大招“影刃灭世斩”,真罡气化作一轮如弯刀般的劲气朝着身体仍在扭曲挣扎且已中毒的熊烈斩去。 奇事再度发生,只见万毒钵盂发出耀眼的红光,瞬间强光闪过众人的眼睛,使人根本无法睁开双眼。与此同时,这光芒幻化成一面光盾,成功阻止了斩向熊烈的“影刃灭世斩”,减缓了其斩击的速度。经过一番激烈的对抗,“影刃灭世斩”冲破了万毒钵盂形成的光盾,余威径直斩向了中毒且已失去意识的熊烈身体。 中毒痛苦挣扎的熊烈,虽然此刻已然神志不清,但潜意识中,当“影刃灭世斩”袭来,他的本能保护机制瞬间启动。只听依旧处于极度痛苦中的他,暴喝一声,身体如离弦之箭一般冲向那“影刃灭世斩”袭向自己的真罡气。一阵雷鸣般的碰撞响声骤然响起,伴随两物撞击产生的绚烂火花,场上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众人皆缓缓睁开了眼睛,只见万毒钵盂已经稳稳地落在了拓跋吉祥手中,停止了运行。拓跋吉祥看向手中的万毒钵盂,其颜色早已由鲜艳的红色变成了暗淡的黑灰色。拓跋吉祥满心困惑,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一向使用起来得心应手的五毒门至宝,今天为何会如此反常。他反复查看,眼中满是心疼之色。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场中经历过“影刃灭世斩”与“万毒归一”双重考验的熊烈,他依旧如劲松般笔直地挺立在那尚还留存着些许模糊轮廓的小院场中。只不过,曾经沾染在他身体上的污泥,仿佛被岁月的洪流冲刷殆尽,那触目惊心的血迹,也如同被神秘的力量抹去了痕迹,消失得无影无踪。众人眼前出现的,是一位身着破破烂烂、布条缕缕挂落的衣衫的青年。那衣服上的裂口,在诉说着他今日所经历的苦难与折磨,是真实发生过的。然而,此刻的他,已然脱胎换骨,原本憔悴的面容焕发出青春的光彩,身姿挺拔而矫健,每一寸肌肤都散发着蓬勃的生机与活力,帅气十足。只见他略显腼腆地抬起头,嘴角上扬,露出温和的笑容,向众人轻轻打过招呼。 随后,他向不远处还愣在原地的小笠原一郎、拓跋吉祥,还有庆王,说道:“今日不难不死,我要谢谢诸位的成全。” 庆王,缓了缓神,目光中满是惊讶,仔细地打量着熊烈明亮且没有一丝伤痕的身体,问道:“我曾听闻,有一种体质,需在万毒中淬炼,在千锤百炼的重击之下,方可成就一种练武圣体。阿牛,你小子,今天莫不是走了狗屎运,成就了百年难遇的淬毒之体吧!” 小笠原一郎、拓跋吉祥听着庆王的话,惊得嘴巴张得老大,半天都合不拢了。 第99章 谜,一样的自信 熊烈满心困惑,全然不知自己究竟是何种状况。他从未听闻过所谓的淬毒之体,然而此刻,他能清晰地察觉到,在小笠原一郎和拓跋吉祥二人的猛烈攻击之下,自己非但未死,身体还发生了显着的变化。但他并不确定这巨大的转变是否由这二人直接造就。 他暗自思忖,或许是在与拓跋吉祥交战之前,当影子给自己递来绿蚁酒时,他趁机偷偷吞服了从幽潭天魔洞得来的一粒逆天改命丹所致。当时在天魔洞,他得到了天魔老人留下的一瓶逆天改命丹,后来他发现这瓶中总共仅有三粒逆天改命丹,便一直小心翼翼地贴身收藏。他始终觉得这丹药绝非这个世界能够造出之物。今日,在生死攸关的极限时刻,他也顾不得这丹药是否靠谱,只想与拓跋吉祥的“万毒归一”拼死一搏。他深知,人若活着,一切皆有希望;人一旦殒命,所有的一切便都失去了意义,再多的争执与仇恨,也都将烟消云散,再多的权力,也化为云烟,再多的宝物,也不属于自己。于是,他毫不犹豫地偷偷服下了这世间仅存三颗中的一颗逆天改命丹。 实际上,熊烈自己尚且不明就里,不晓得为何会成为庆王口中的淬毒之体。实则,这归因于熊烈所修炼的内功心法《二十四桥明月夜》。此前,他在不经意间融合了北刹国的“半轮明月”之毒,而这独有的毒性,成功吸引了五毒门门主手中的五毒钵盂的注意。这五毒门的历代掌门曾涉足西戎、东夷、南越等地提炼奇毒,唯独未曾踏入北刹。当这万毒钵盂察觉到熊烈身体内源自北刹国的“半轮明月”奇毒时,兴奋得难以自抑,妄图将此毒据为己有。未曾料想,在熊烈身中万千奇毒的混沌之际,他体内所中的北刹国奇毒“半轮明月”,早已不再是单纯的毒,而是与熊烈的内功心法《二十四明月夜》,以及杀手谷百里红樱的神弓绝学“寒冰月之箭”深度融合。 区区一个万毒钵盂根本无法从熊烈体内获取到这种北刹国奇毒。在熊烈的身体与万毒钵盂的反复拉扯之中,熊烈无意识地对万毒钵盂成功实施了反制,致使这万毒钵盂无条件地成为了熊烈身体毒素的供给体。就这样,五毒门几代人苦心积攒而成的天下奇毒,拱手送给了熊烈,于不知不觉间造就了熊烈的淬毒之体。当下的熊烈,实际上就如同最初的万毒钵盂一般,只是他自己尚未知晓,自己的身体已然化作容纳万毒的器皿罢了。熊烈此刻,并不知道,自己已然是天下至毒之人,这万毒钵盂所具备的能力,熊烈此时也早已掌握,只是在自己的潜意识里并不清楚,一旦自身遭遇危险,他便会不自觉地施展出来,惊煞四方。 小笠原一郎和五毒门门主拓跋吉祥,双目圆睁,眼中满是愤恨与不甘,冷冷地盯着前方那个衣衫褴褛,然而身体却未受丝毫损伤的熊烈,恨不能将后槽牙咬碎。他们的眼中喷射出邪恶的毒火,熊熊燃烧着愤怒与不甘。 他们清楚,今日自己着实失算了。他们二人皆是一品高手,本以为此次出手,定能将这个区区江湖四品的熊烈置于死地,为死去的同门复仇。却未曾料到,即便联手,也未能伤其分毫。明日,这等糗事定会迅速传遍整个江湖武林,为了几个同门复仇不成,反倒丢尽了颜面,以后,五毒门在江湖上怕是再无立足之地了。 拓跋吉祥满脸颓丧,朝着庆王与小笠原一郎抱拳躬身,喟然长叹道:“唉,今日一败,以后,江湖上再也没有五毒门的立足之地了。”言罢,便再不发一言,转身落寞地离开了庆州南城小院。 “殿下,我需即刻将今夜所发生之事,汇报给东夷主公,恳请他关注大夏这个人物。此人身手不凡,若不尽快将其除掉,日后恐会成为东夷与大夏交易的重大阻力因素。殿下,请放心,我不会再出手找他麻烦。方才光明正大地较量都未能将他置于死地,我们武士道精神,向来只允许正面攻击。至于将来主公如何安排,会派何人出手,那便不是我所能左右的了。反正,我以武士的荣誉保证,绝不在背后对他出手。”小笠原一郎面色阴沉地向庆王抱拳致意后,也转身离开小院。在离开之时,他还恶狠狠地瞪了熊烈一眼,那眼神中似蕴含着无尽的幽怨与恼恨。 庆州南城小院,方才那场激战过后,小院已变得断垣残垣。院墙多处坍塌,残垣断壁凌乱地东倒西歪,墙头上的枯草在萧瑟的风中不住地瑟瑟发抖,破碎的砖石瓦砾堆积如山。 院内,熊烈静静地站着,目光一动不动地望着院外那剩余二人的影子和庆王。“王爷,现在就剩我们了,有话就直说吧!” 庆王眼神闪烁显得极其复杂,心中如压着一块巨石。他看着面前的熊烈,满是疑虑。在他心中暗忖:这个年轻人与红芍的关系一直不明不白,关于红芍受伤之事,他的回答至关重要。自己一定要判断他是否会说假话,若是他敢欺骗,定不饶他。随后,庆王紧盯着熊烈,缓缓开口:“还是不能瞒过你,我想知道红芍姑娘是被谁所伤?你和红芍姑娘是什么关系?”说完,便以一个父亲的威严审视着熊烈。 “王爷,熊烈不明,您为何平白无故关心起红芍姐来?”熊烈目光紧紧锁住庆王。 庆王原本脸上洋溢着的和煦笑容,瞬间阴沉了下去。“实不相瞒,我见这红芍姑娘,极为投缘,总感觉她好似我一位素未谋面的故人,你信吗?”言罢,庆王微微闭眼,似乎在追忆着什么,少顷,脸上重新绽开笑容,此刻那笑容恰似春风般温暖明媚。 熊烈默默注视着庆王的神情变化,静等庆王缓缓睁开双眼,二人再次四目相对。然而这一次,两人都缄默不语,一炷香的工夫转瞬即逝。 最终,熊烈还是没能继续坚持下去,开口道:“王爷,您胜了。红芍姐是我一生一世的好姐姐,此次她为护我周全,阻挡欲杀我的东夷焚火使和五毒门副门主归海空空才受了重伤。不过,伤她的那二人,已被我除掉。红芍姐虽伤重垂危,但我坚信她不会殒命,因为我决不会允许此事发生。”熊烈言辞间,自信如钢铁般坚定。 “她伤势那般严重,你哪里来的自信,这般断言?”庆王看着眼前的小伙子,满脸狐疑。 “我自有应对之法,只是不便透露给任何人,还望王爷海涵!”熊烈一脸的高深莫测,庆王一脸的疑问,终是摇了摇头,无奈地说道:“随我回王府,救人去吧。” 三人离开了,城南一处阴暗角落中,一双眼睛默默盯着三人离去的方向,角落走出一个驼背的老者,默默倒背手,手里握着旱烟袋,走远了。 第100章 黄栌林中的妇人 庆州城外邙山那片黄栌林,微风轻拂而过,一片片黄栌叶摇曳生姿,恰似一群灵动的黄蝶悠然起舞。黄栌林周边,山峦连绵起伏,山势险峻而巍峨。山峰似利剑般直耸云霄,云雾缭绕其间,为山峰蒙上了几分神秘的面纱。 山路两侧,黄栌林与嶙峋山石相互辉映,时而有飞鸟从林间飞掠而过,发出清脆的鸣叫声,在山谷中悠悠回荡。 山路上,一位身着红装的少女迎面走来。她眉如远黛,双眸似秋水盈盈,眼神中透着灵动与聪慧。鼻梁挺直,樱桃小口不点而朱。一头如瀑的黑发高高束起,随着她的步伐微微晃动。她肌肤胜雪,在红衣的映衬下更显娇艳。那红衣剪裁合身,腰束锦带,勾勒出她纤细的腰肢和婀娜的身姿。只见她后背背着一张弓,英姿飒爽中又不失少女的娇俏。 少女远远跟着两个人,待她走近山凹,原本站着的二人,齐刷刷地半跪下来,并齐声高呼:“拜见副谷主大人!” “翟无法、氐无天二使,谷主为何来了庆州?”红衣少女显然熟识半跪着的二人,也未跟二人客套,直接发问。 半跪的二人抬头,瞧了一眼红衣少女,沉思片刻,其中一人说道:“我二人只知晓此次谷主的庆州之行,乃是受庆王邀请参加世子大婚,庆州城外的安保工作,谷主吩咐我二人在此等候,迎接于您,她在前方黄栌林崖峰等您!我们就不陪您上去了。” 红衣少女微微颔首,道了声“知道了”,吩咐身边跟着的两个人也在此处等候,而后自己径直朝着黄栌林崖峰攀爬而去。 此刻,在黄栌林崖峰之巅,立着一位身着海蓝色披风的妇人。她身形挺拔似松,静静地矗立在那里,犹如一幅定格的绝美画卷。清晨的第一缕霞光,宛如一位温婉的画师,用其神奇的画笔,轻柔地为妇人勾勒出一层淡淡的金边。妇人微微仰头,双眸映照着初升的霞光,那霞光洒落在她的面庞上,恰似羊脂美玉般细腻柔润。倘若不仔细端详她眼角那几缕浅浅的鱼尾纹,定然会以为她是一位青春永驻、容颜不改的妙龄少女。她的发丝在微风中轻轻飘拂,仿若在与那轻柔的霞光一同曼舞;她的披风随风烈烈作响,仿佛在向这壮丽的晨曦倾诉着悠悠过往。 “来了,此趟江湖行,可有收获?”妇人立于崖峰之上,目光始终凝视着远方那一缕霞光,悠悠地向身后走来的红衣少女发问。 “娘,您怎么来庆州了?您在杀手谷多年,久未踏入江湖,难道是不放心女儿吗?”红衣少女望着山崖边上静立、沉醉于观赏初晨霞光的妇人,满心不解地说道。 “红樱,前段时间,庆王来信提及你,我便决定出谷来庆州看看你。娘许久未来庆州了,上一次来这黄栌林,还是与你父亲并肩,一同共赏这霞光。如今回想,宛如大梦一场。”妇人的声音里夹杂着几分沧桑与怀念,眼神中流露出一抹淡淡的忧伤,她心里自然深知江湖的凶险莫测。 眼前这位面露忧伤的妇人正是杀人谷谷主凤来仪,而她身旁站着的红衣少女自然是离开庆州城小院赶来此地的百里红樱。 百里红樱轻轻走到妇人身边,伸手挽住妇人的胳膊,轻声说道:“娘,莫要伤怀。父亲若在天有灵,也定然希望您安好。”百里红樱心中虽有些许无奈,但她渴望在江湖中闯出一番名堂,故而尽量表现出坚强之态。 凤来仪微微侧身,爱怜地摸了摸女儿的头,说道:“红樱,娘知晓你有自己的抱负和追求。只是江湖诡谲险恶,切不可麻痹大意。此次你既然有所收获,日后行事更要谨小慎微。” 凤来仪心中暗自叹息,既期望女儿能够功成名就,又担忧她遭遇危险。 百里红樱眼神坚定地点点头,“娘,女儿明白。只是这江湖纷争不断,若想置身事外,谈何容易。女儿定会全力以赴,不辜负父亲与您的期望。” 她在心中默默发誓,定要成为令母亲骄傲之人,哪怕前方荆棘密布,也绝不退缩。 此时,霞光愈发璀璨绚烂,将母女二人的身影映照得格外明晰。山风拂过,黄栌林沙沙作响,百里红樱漫不经心地闲话着。 “娘,您还记得在我很小的时候,逃离了我们杀手谷,上了杀手谷必杀榜的那个九屠之一的熊山河吗?有印象吗?”百里红樱眼睛望着前方的霞光,心里想起了庆州小院中的阿牛。 “为何突然提起他?他是杀手谷的叛徒,这辈子就算他化作齑粉,我都不会忘记他,我恨他,别在我面前再提起这个人。”凤来仪原本和蔼慈祥的脸上,因为百里红樱提到熊山河,瞬间变得狰狞可怖。只见她凤目圆睁,眼珠子好似要夺眶而出,原本舒缓的眉头紧紧蹙起,如两座高耸的山峰。嘴唇紧抿,毫无血色,苍白如纸。洁白的牙齿紧紧咬合,咯咯作响,那力度仿佛能将钢铁咬断。额头上青筋暴突,如条条扭动的毒蛇,那愤恨的模样仿佛要将熊山河千刀万剐,方能解心头之恨。 “娘,您这是怎么了?”百里红樱被母亲凤来仪那瞬间迸发且来势汹汹的怒容给吓得花容失色,满脸惶恐与惊诧,声音颤抖地问道。 “此地从今往后,只有谷主与副谷主,绝不存在娘与女儿的关系!哪怕在无人之处,你也必须称呼我为谷主。我们仅仅是上下级关系,绝对不要再随随便便在我面前提及这个人,清楚了吗?百里红樱副谷主。”凤来仪故意一字一顿地说道,刻意将最后“百里红樱副谷主”这七个字拖得老长,那语气里满是不容置疑的威严。可见她对熊山河的怒意已然达到了极点,甚至因此迁怒到了百里红樱的身上。 百里红樱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怒容满面、神情冷峻的母亲凤来仪,听完她这番话,整个人都懵了。不过是顺口提一下熊山河,怎会引发如此轩然大波?难道真让这个世界天翻地覆了吗?竟然能让她连母女之情都不顾及,这熊山河究竟在杀手谷犯下了何等不可饶恕的天条,才会让一个女人恨到如此深入骨髓的地步? 一声清脆的鸣叫传来,凤来仪与百里红樱同时抬头,看到天边飞过一对飞鸟。雌鸟与雄鸟并肩翱翔,它们的翅膀扇动起来,节奏整齐得犹如同一首和谐的乐章,仿佛正在空中跳着一曲优美绝伦的舞蹈。雄鸟微微侧过头,那温柔如水的目光深情地注视着雌鸟,雌鸟则轻轻依偎向雄鸟,它们的羽翼轻轻触碰,传递着无尽的柔情蜜意。在飞翔的过程中,它们的身姿协调默契,每一次振翅都饱含着深深的眷恋与爱意,完美地展现出相互依存、不离不弃的深厚情感。 “连你们也敢在我面前如此放肆,给我死,死去!”百里红樱只见母亲凤来仪怒目圆睁,瞬间拔出手中的剑,朝着天空中的一对飞鸟狠狠挥出。二鸟敏锐地察觉到来自地面的危险,只见那雄鸟毫不犹豫地展翅挡在雌鸟的身前。刹那间,雄鸟的翅膀被凤来仪凌厉的剑锋斩断,雄鸟那残缺的身体直直坠落,砸在崖峰百里红樱与凤来仪的脚下,“呜咽”鸣叫一声后便断了气。空中的雌鸟见雄鸟为救自己身死,在天空中一声接着一声嘶鸣着,那声音凄惨悲切,似人类极度痛苦的啼哭一般。它围着地上的百里红樱与凤来仪,还有雄鸟的尸体不停地展翅飞翔,始终没有丝毫逃走的意思。凤来仪举剑正欲再次挥向天空中唯一飞翔的雌鸟,嘴里嘟囔着:“它都死了,你还活着,有什么意思?让我成全你!” “娘,我错了,以后再也不敢在你面前提起那个人了,你放它走吧!你已经杀了它的伴侣了,还不够吗?”凤来仪握剑的手,已经被跪在自己眼前的女儿百里红樱死死拽着。 正当百里红樱拼命拽着母亲凤来仪的手,为雌鸟苦苦求情时,天空中的雌鸟发出一声凄厉的长鸣,随之如离弦之箭般冲向地上雄鸟的尸体,一头撞死在百里红樱和凤来仪眼前。二人只见雄鸟尸身前,瞬间迸溅出一团触目惊心的血污,雌鸟以如此惨烈决绝的死法,与雄鸟并排躺在了黄栌林崖峰之上。 百里红樱目睹雌鸟死得如此壮烈,不知不觉中,两眼直直地盯着地上那一对飞鸟的尸体,缓缓放开了撕扯母亲凤来仪的手。凤来仪也被雌鸟的惊人举动瞬间惊呆了,她举起手中的剑,疯狂地砍向雌鸟的尸体,大声骂道:“我要杀了你,你们为什么可以双宿双飞,为什么?”地上二鸟的尸体,被近乎疯狂的凤来仪砍成了一堆血肉模糊的血泥。 凤来仪一边疯狂地砍着,一边对着地上那一堆血肉模糊的血泥,声嘶力竭地骂着:“叫你们‘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作连理枝’,都给我去死!统统去死!”她的脸庞因愤怒而扭曲,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近乎癫狂的恨意。 百里红樱望着如此疯狂的母亲,内心充满了震惊和痛苦。她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曾经那个和蔼可亲、善良温柔的母亲形象。那时的母亲,总是面带微笑,眼神中充满了关爱和温暖,对自己呵护备至。可眼前这个面目狰狞、满心仇恨的女人,与记忆中的母亲简直判若两人。百里红樱呆呆地站在那里,心乱如麻,她不知道到底哪个才是母亲最初的真实形象,也不明白是什么让母亲变成了如今这副可怕的模样。 第101章 送亲 正所谓“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在江城府通往庆州的那条古老官道之上,一支规模宏大且热闹非凡的送亲队伍正徐徐向前行进。队伍前端,唢呐手们使足了力气,腮帮子高高地鼓胀起来,吹奏出欢快激昂、振奋人心的乐曲,那嘹亮的声音直冲向云霄,似乎决意要将这满心的欢喜传递到世间的每一处角落。 紧接着,噼里啪啦的鞭炮声猝然响起,红色的纸屑如同天女散花一般漫天飘飞,恰如璀璨绚烂的烟火盛景。队伍的正当中,一顶华贵至极的花轿在众人的紧密围护下缓缓向前移动。这花轿以珍贵的金丝楠木作为框架,上面精心绣制着精美的花鸟图案,绫罗绸缎随风摇曳舞动,闪烁出令人目眩神迷的璀璨光芒。 抬轿的轿夫们步伐整齐而一致,稳稳地托举着这承载着无尽希望与幸福的花轿。在花轿的两侧,丫鬟们手提花篮,不停地撒出娇艳欲滴的花瓣,为这送亲的路途铺设了一层美轮美奂的绚丽花毯。 送亲的队伍里,一前一后骑着马的两人格外引人瞩目。前面骑马的那位,正是新娘的堂哥段华山,这是此次送亲的女方正式代表。他身着一袭黑色的劲装,领口和袖口镶嵌着细密的银色纹路,腰间束着一条宽边的黑色腰带,上面挂着一柄精致的佩剑,整个人显得挺拔且干练。 他那浓密的剑眉斜插入鬓,深邃的眼眸好似寒星,深邃而锐利,然而此刻却被忧虑重重笼罩。高挺的鼻梁之下,紧抿的薄唇线条紧绷,透露出他内心的纠结与挣扎。那紧握着缰绳的大手,骨节分明,彰显着力量与决心。可就在此时,这双手却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暴露出他内心的不安与惶恐。 他骑在马上,身姿笔挺,却时不时地微微仰头,望向远方,眼神中满是担忧与迷惘,仿佛在探寻着未知的谜底,又像是在为即将降临的未知变数而满心焦虑。 而后面骑马之人,竟是女扮男装的新娘段琼玖。她身着一袭月白色的男子华服,宽袍大袖却难以遮掩其玲珑婀娜的身姿。那纤细的腰肢仿佛弱柳扶风,不堪一握,却又隐隐透着坚韧的力量。 她头戴玉冠,几缕俏皮的青丝从冠中钻出,随风轻轻拂过她白皙娇嫩的脸颊。那精致的五官在男装的衬托下,别具一番迷人的魅力。剑眉微蹙,双眸明亮似星辰,目光坚定中却又交错着丝丝缕缕的忧愁与迷茫。 此刻,她的内心犹如一团乱麻,对于这强加于自身的婚事,满心抗拒却又深感无奈。一想到即将嫁入那全然陌生的庆王府,面对难以预测的未来,一股寒意便自心底油然而生。她实在不明白,为何自己的命运不能自主掌控,为何要沦为家族利益的牺牲品。 她深知庆王的权势滔天,也深知这场婚姻背后暗藏的政治博弈,可她不过是一介弱质女流,无力抗衡这一切。未来的日子究竟会是何种模样?庆王世子究竟是怎样的人物?自己能否在那深宅大院中觅得一丝温暖与自由?‘一入侯门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无数的疑问在她的脑海中翻涌盘旋,使得她的眼神愈发迷茫,忧愁恰似阴霾,紧紧笼罩在心头,挥之难去。 在他们身后,一群身强力壮的家丁紧紧相随,挑着装满金银珠宝、绫罗绸缎的担子,充分彰显着家族出手不凡的丰厚陪嫁。 队伍的后方,乐师们奋力敲打着锣鼓,欢快的节奏极具感染力,让人不禁想要随之纵情起舞。整个官道都沉浸在这一片欢乐的海洋之中,仿佛时间都为这喜庆的时刻而悄然停驻,只为见证这一场由家族送往王府的盛大联姻。队伍的末尾,是两队衣着鲜明、标识清晰的队伍,约有二百多人。其中一队来自庆州,算是迎亲之伍,负责沿途守护送亲队伍的安全;另一队来自新娘的娘家,是段家看家护院的丁勇们,此次随队而来,只为确保新娘能够平安顺遂地抵达庆州庆王府。 队伍最前头,一位身着正七品官衣、骑马而行的官员,正是庆王此次派往江城段府迎亲的司礼官迟皓。他沿着这段官道行进了一段路程后,猛地勒住马儿的缰绳,让自己的坐骑驻足于道边。随后,他掉转马头,朝着那顶金丝楠木花轿缓缓走去,唱了一喏,恭敬地道:“下官有礼了,请准世子妃,前方路途迢迢,甚是遥远,下官斗胆恳请准世子妃准许于此处稍作歇息!” 只听得花轿中传出女子轻柔的声音:“辛苦大人,妾身愿听从大人安排!”女子话音刚落,女扮男装的准新娘段琼玖,也赶紧勒住胯下骏马,与堂哥段华山一同来到花轿跟前。只听段琼玖压低声音,在花轿前轻声说道:“姐姐,这一路真是辛苦您了!” 花轿窗边的垂帘,轻轻掀起了一角,露出一张容颜绝美、倾国倾城的女子面庞,她微微启唇,轻声说道:“只盼这般能为妹妹争取到些许时间,好与华山师弟共同商量出一个绝妙的金蝉脱壳之计,助妹妹成就一个锦绣前程!” 花轿里李代桃僵之人,正是巫婆婆交待给段华山一同外出历练的风晨曦。原本,在花轿从段家出发迎娶之时,里面坐着的的确是段琼玖本人。然而,她本就对出嫁庆州心生反感。怎料,在出江城的半路上,风晨曦意外出现。段华山为了掩人耳目,让风晨曦与段琼玖互换服装。于是,风晨曦堂而皇之地成为了“伪新娘”,而准新娘段琼玖则摇身一变,成为了护亲队伍的一员。 如今,一切发号施令之权,皆由“伪新娘”风晨曦掌控,一路行来,竟无人察觉,也未曾遭遇特别棘手之事。风晨曦本就为了突破《寒霜剑心诀》的最后一式“寒影碎星凌冽斩”而寻觅机缘,对这意外的经历自是乐在其中。她坐在花轿中,心中满是对突破功法的期待,每一次颠簸都仿佛是修炼路上的一次考验,每一丝外界的声响都成为了她集中精神的助力。而准新娘段琼玖身着男装隐匿在迎亲队伍之中,竟无人识破。她之前因要嫁往庆州世子府而堆积的满心沮丧,此刻因这看似荒诞的身份转变而烟消云散。她不再是那个被家族安排命运的女子,反倒成为了一个旁观者,仿佛置身事外,心情格外轻松愉悦。一支迎亲队伍,于这二人心中化作了一场前所未有的奇妙游戏。她们身处江湖的风波之中,心却早已逃离了世俗的束缚,飞往那高远的庙堂之外。 第102章 大夏诸国世界舆图 庆王府的潇湘院中,那小小的院子早已是“红了樱桃,绿了芭蕉”,一片生机盎然之象。 在潇湘院中称作碧澜榭的屋中,庆王默默地看着熊烈正在给受重伤的红芍喂丹药,柳俏棠则在床边谨小慎微地照料着。 “阿牛,小兄弟,你敢保证这丹药,当真能救活这红芍姑娘吗?”庆王满脸焦虑,迫不及待地问道。熊烈边轻柔地喂着丹药,边笃定地对庆王点了点头,言辞恳切地说道:“王爷,我的药,肯定能救红芍姐,您就放心吧!” 庆王和柳俏棠并不了解,但熊烈心里却明明白白,这颗丹药来自幽潭天魔洞,名唤逆天改命丹。此前他还未充分认识到其珍贵价值,经过自身亲身尝试,这才清楚这丹药不仅具备起死回生、修复残躯的奇妙功效,更有着为服用之人扭转命运、助人逢凶化吉、改变运势格局的强大作用。 熊烈喂给红芍的这颗逆天改命丹,乃是天魔洞中仅存三颗中的第二颗。熊烈为了救活重伤垂危的红芍,心里没有一丁点儿可惜的念头。这本就是他与红芍拼命从天魔洞弄出来的,红芍的伤也是因他所致,于情于理,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说,让红芍服下这颗逆天改命丹,熊烈的心里都不会产生一丝半毫的惋惜之情。在熊烈的心中,自己的红芍姐比百颗、千颗逆天改命丹还要重要。 庆王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熊烈与重伤昏迷的红芍,心潮起伏。不知不觉中,几天前庆王府秘室中的画面在眼前浮现。 秘室中,庆王面前跪着一位老者,正是七莽山曜圣族橙部首领肖云逸。他恭恭敬敬,诚惶诚恐地禀报道:“我已经安排我的孙儿肖岩回部落仔细查探,已从绿部寻得了关键的突破口,许绿部副主事绿无知以金银财宝和如花美眷,从他口中探知绿部首领绿云之长子绿茵当年的去向。原来,他是与当年红部首领的女儿一同销声匿迹的。绿云的儿子如今在江城五毒门分舵金蝎堂,改名为绿槐,是金蝎堂的左护法。碰巧的是,金蝎堂曾经的右护法也叫红芍,而王爷您所遇到之人,同样叫红芍。”肖云逸的脸上时而流露出得意洋洋的神色,时而又变得阴云密布。他战战兢兢地偷觑着庆王的脸色,企图从中窥探出些端倪,可惜庆王听完汇报,脸上却依旧没有显露出半点儿喜忧之色。 庆王仅仅对肖云逸说了一句话:“辛苦了,肖老,这件事,未经本王许可,切莫再提及。至于红芍,交由本王处理,任何人都不准再插手过问。你先退下吧!” 肖云逸愣了一下,他猛地想起一件有关庆王爷的陈年旧事,刹那间吓得冷汗如瀑,身子禁不住颤抖起来,战战兢兢地小心回道:“王爷,卑职与橙部对此事,必定守口如瓶,还望王爷莫要迁怒于橙部与在下孙儿肖岩,我老糊涂了,真是该死呀。” “不会,当然不会,你们做得很好,本王心中有数,会为你们记上一功。回七莽山,看看曾经辉煌的七曜族吧!本王过段时间也会去看看,那里毕竟也曾风光无限,是吧,肖老?”庆王面对冷汗涔涔的肖云逸,面带微笑,宽慰地说道。肖云逸更加汗如雨下了,他始终不敢抬起头来,瞬间,他仿佛看到了自己和橙部的未来命运。 “老儿明白了,明白了,告退,求王爷看在肖老儿,勤勤恳恳为王爷鞠躬尽瘁的份上,留下七莽山橙部,继续为王爷效力吧!”肖云逸说完,这才战战兢兢地再次抬起头看向庆王。庆王微微一笑,那笑容却让人难以捉摸。慢慢地,肖云逸的脸上,也勉强绽出了一丝笑容,他拼尽了全身的力气朝庆王磕着头,一下又一下,地上很快出现了一滩触目惊心的血渍。 秘室中,肖云逸听到庆王的脚步渐行渐远的声音,却依旧没有停止磕头的举动。 良久,肖云逸终于不再磕头,而是艰难地从地上缓缓爬了起来。他头发散乱,狼狈不堪,先是抑制不住地哭泣着,那哭声悲切凄惨,仿佛要将心中所有的委屈和恐惧都宣泄出来。哭着哭着,声音却慢慢变成了放肆的仰面大笑,笑声中透着无尽的凄凉与绝望。他就这样一跌一撞地走出了庆王府秘室,身影孤独而又落寞。 “王爷,七莽山橙部来人,有事禀报。”琴心的一声汇报,将庆王从纷繁的思绪中猛地拉回了现实。 “何事?”庆王微微蹙起眉头,神色中带着一丝疑惑问道。 “回王爷,橙部首领肖云逸前些天,返回部落,自缢身亡了。”琴心一脸严肃认真地向庆王说道。 “他没有留下什么遗言吗?”庆王脸上依旧没有丝毫的波澜起伏,语气平淡地问道。 “回王爷,留了,让其孙肖岩接任部落首领,继续为庆王爷效力!” “知道了,取消本王之前定的七莽山之行计划吧,橙部更换新首领,代表本王,送些贺礼吧!”庆王目光平静如水,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仿若在讲述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云淡风轻地对管事琴心说道。琴心点了点头,恭敬地退出了潇湘院外。 “阿牛,快看!红芍姐刚才似乎身体动了一下。”柳俏棠满脸惊讶,目光紧紧锁定红芍的身体,任何细微的变化都不曾放过。“快看,快看,红芍姐又动了,瞧她的眼皮在动呀!太神奇了,阿牛哥。”柳俏棠对红芍身上的微妙变化激动不已,全然不顾男女之别,甚至也不顾屋中不远处的庆王,径直上前紧紧抱住了熊烈,激动的泪水夺眶而出,瞬间打湿了熊烈的半边胸膛。 庆王听闻柳俏棠的呼喊,当即站起身来,快步走到红芍床前,目光专注地细细端详红芍,脸上瞬间洋溢起欢喜的神色,随后又静静退回刚才所站的地方,压低声音对已经与柳俏棠分开的熊烈说道:“看来你并未欺骗本王,你当真有本事能救活她,着实让本王大开眼界,对你也不得不刮目相看。你可愿为本王效力?本王向来极为重视人才。”庆王说完,双目紧紧盯着熊烈,目光中充满期待。 有那么一瞬间,熊烈真心觉得庆王看起来,似乎也并非那般可憎可恶,甚至还透露出些许可爱的模样。 “王爷,阿牛生性散漫惯了,实在不习惯被人约束管教,多谢王爷的美意,我还是觉得独自一人更为自在逍遥。”熊烈一脸认真,言辞恳切地回答着庆王。 庆王露出一个惋惜的表情,这般模样让熊烈愈发觉得庆王也有着讨人喜欢、亲切近人的一面。 “强扭的瓜不甜,本王自不会强求!不过你日后若考虑清楚,想要为朝廷效力之时,大可来找本王,本王定当为你举荐一二。本王对你的这番承诺永远作数。此刻,你若想要些什么,本王今日心情愉悦,倒是可以考虑满足你的要求。”庆王的目光始终未曾从熊烈身上移开,直盯得熊烈颇有些手足无措。 “王爷,阿牛还真有一事相求,还望王爷切勿吝啬。”熊烈这次直视庆王,庆王大手一摆,说道:“在我府中,有的,可以开口,没有的,你别开口,本王不许。” 熊烈微微一笑,“求王爷一张大夏相邻诸国的世界舆图,这要求应该不过分吧!” 庆王亦笑了起来,“不过分,容后,本王会让琴心为你送来。”庆王轻轻拍了拍熊烈的肩膀,接着又走向床边看了看红芍,然后,转头对床边的柳俏棠说道:“好好照顾她。你也可以向本王索求一件事或者一个物品!记住,只要不过分,本王定然答应你。” 庆王此刻的心情明显比刚进屋时要好上许多,他带着琴心,一前一后走出了庆王府的潇湘院的碧澜榭。 第103章 衣钵之缘 “大人,迎亲队伍前方,道路之上有一位骑牛的妇人,正缓缓前行,致使我们的队伍难以通过。照此情形行进,必然会延误婚期啊!”迎亲队伍中的行路前导兵,满脸焦急地向迎新司礼官员迟皓汇报着当前的困境。 “你们难道都是一群死人吗?你们身为王府亲兵,居然连让个挡道的老妇人让开道路都办不到?这点芝麻小事,还要我亲自出马处理吗?王府养着你们究竟有何用处!滚开,一群没用的狗东西!”迟皓怒不可遏,将行路缓慢所积攒的怨气一股脑儿地全都撒在了王府亲兵的头上。待迟皓气冲冲地赶到前方解决问题时,那小兵望着他的背影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嘴里低声骂道:“什么玩意儿,我好歹是王府的一只狗,你连狗都不如,还敢在我们王府亲兵面前大呼小叫,若是误了婚期,小心你那条狗命不保。” 迎亲队伍的前方,一群迎亲的王府亲兵将一位骑着老黄牛的老妇人团团围住。有人用力去牵牛,试图强行拽走它;有人则对着老妇人说着强硬威胁的话语。然而,那老妇人却仿若未闻,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装傻充愣、装聋作哑。毕竟这是迎亲的喜事,还是不宜动用武力、见血。搁在平常,王府亲兵哪能受得了这般气!亲兵中有几个较为懂事的,继而又换上和颜悦色的表情,说起了软话,也就是些讨好的小话,许下金银财帛,央求老妇人开恩让出一条道路,好让迎亲队伍先行过去。 骑牛的老妇人依旧纹丝不动地坐在牛背上,目光专注地看着自己的老黄牛,对周围的一切视若无睹。 迎亲司礼员迟皓看到了前方喧闹吵嚷的众人,他奋力拨开人群,快步走到骑着牛的老妇人面前,仔细地上下打量了老妇人一番。只见眼前的老妇人,身着附近农户的寻常打扮,面部尽显苍老之态,皮肤松弛,脸上层层叠叠的褶皱,犹如岁月刻下的深深沟壑。从其嘴边窥视,牙齿似乎早已脱落不全。可再观其头发,却是一头乌黑亮丽的黑发,不见半分银丝。倘若不细看面部的细节,仅从背后瞧见这一头黑发,还会误以为是个年轻之人。 “奶奶,我的亲奶奶呀!您就行行好吧!让我过去,您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只要是我迟皓能力范围内的,一定照办。让我们过去吧,这可是庆州庆王世子的大婚啊,要是耽误了,不单我这个官位保不住,就连我的脑袋也要搬家呀!您老人家,就行个方便,让我们先过去,好不好?”迟皓满脸谄媚之态,为了自己的身家性命和前途,全然放下了身段,苦苦哀求着骑牛的妇人。 那老妇人却并未搭理迟皓的话,而是将目光投向了迎亲队伍中的花轿,陷入沉思之中。众人皆摸不透这个老妇人到底在盘算着什么。 迎亲队伍中的花轿停滞在路上,轿夫们换了一批又一批。一路走来,花轿始终稳稳地在众轿夫的肩上,从未有过一刻落地。他们纵使再累,也绝不敢将新娘的花轿放置于地上。“老张,前面又发生了何事?这次咋比之前停的时间还长?”一名轿夫忍不住发起了牢骚。“我们只管抬好花轿,其他一概不管,出了事有兵有官顶着,还轮不到咱们操心。” 就在这时,轿内的“伪新娘”风晨曦把随轿的段琼玖的伺候丫头唤来,说道:“你去打听一下,问问你们琼玖小姐和华山公子,看看前方究竟发生了何事?”那机灵的段家小姐琼玖的随嫁丫头,赶忙跑到后面找到骑马的段华山和女扮男装的准新娘段琼玖,把花轿内的担忧告知了二人。段华山与男装的段琼玖随即朝着队伍前方赶来,想要弄清楚前面的状况。 骑牛的老妇人撇开众人动了起来,然而她既没有和老牛让开迎亲的山道,反倒是独自一人以极快的速度冲向迎亲的花轿。迎亲队伍前导的王府亲兵和众多鼓乐手,在毫无防备、来不及闪躲的情况下,被冲撞得东倒西歪。刚要前来查看的段华山,眼见一人影朝着花轿冲来,率先抽出宝剑护住身后丝毫不会武功的妹妹段琼玖,并大声喝道:“快快停下!哪来的贼人,竟敢冲撞迎亲的花轿!” 老妇人如风一般,迅速掀开了花轿的窗帘,扫了一眼轿中的“伪新娘”,说道:“还算漂亮,可惜不是你。”老妇人的话语,轻轻传入轿内风晨曦的耳中。 段华山刚听到这话音,就感觉手中一阵麻痹,自己仿佛被人点中了穴位,行动力瞬间被制住。他眼睁睁地看着眼前一位满面褶皱的老妇人,正细细打量着身后怯生生的堂妹段琼玖。只见那妇人看过段琼玖后,那张满是皱纹的老脸瞬间焕发出久违的喜悦之情,顷刻间似乎脸上的褶皱都舒展了不少。 她笑嘻嘻地自言自语道:“天机老杂毛,这次倒是没有说谎,我的衣钵之缘,果真就在这迎亲队伍里呀!”老妇人目不转睛地盯着段琼玖,一刻也不肯放松,看得段琼玖心里直发毛。只听老妇人说道:“好可爱的女娃娃,记住你面前的人,我乃千面,往后,会成为你的师傅。若有人胆敢欺负你,只管提及我的名号,我定让他们好看。这个给你,权当是见面礼。”段琼玖只觉得手腕一热,祖传的绿翡翠玉手镯瞬间化为了齑粉,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闪烁着似金又似银光芒的手镯,已然牢牢地戴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段琼玖大吃一惊,问道:“这是什么?我的祖母绿翡翠手镯呢?那可是我母亲的遗物。”“这是我的千相镯,是我的信物,凡是拿着它的人,要么是死人,要么是我的亲人。见它如见我,往后谁见了它还敢动你,我定要杀他全家。也算是补偿你母亲留给你的祖母绿翡翠手镯吧!我在庆州等你,解决你的这段孽缘。” 此时,迎亲队伍中的王府亲兵和段家送嫁的丁勇纷纷回过神来,将老妇人围了个水泄不通。老妇人看都没看众人一眼,只听得她发出一阵诡异的“哈哈哈”笑声。唯有段琼玖一人并没有察觉到有何异样,只是满心惋惜地看着地上掉落的祖母绿翡翠手镯变成一堆绿色粉末而愣神。而当她抬起头时,却发现迎亲队伍众人皆痛苦地抱住自己的头翻滚,花轿此时也早已落地,轿夫们也在痛苦地呻吟着,轿中的风晨曦与外面的段华山以及队伍前方的司礼官迟皓也都在抱头翻滚。 “好徒儿,看在你的面子上,略施小惩,就不取众人性命了。为师在庆州王府,等你!”话音刚落,众人皆从痛苦中清醒过来,抬头再看,老妇人早已不见踪影,就连老妇人的黄牛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第104章 大婚 清晨,朝晖乍现,庆王府内外已然是一片忙碌而又喜庆的景象。朱红色的大门敞开着,门楣上高高挂起了大红灯笼,鲜艳的红绸在晨风中轻轻飘动。 家丁们穿梭于庭院之间,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各项准备工作。庭院的四周,摆满了盛开的鲜花,争奇斗艳,芬芳四溢,为整个王府增添了一抹绚丽的色彩。 正堂之内,数张雕花梨木大桌依次摆放,桌上堆满了各种彩礼。彩礼皆被分门类捆在长方形油漆桌上,披红挂绿,好不热闹。第一台上放置着一柄紫檀三镶白玉如意,温润的玉质在阳光下闪耀着柔和的光芒,象征着吉祥如意。旁边则是“通书”和“礼单”,那泛黄的纸张上用娟秀的字体写着迎娶的吉期吉时和应趋避之事。 接下来的几抬,摆满了女用钿子珠花、朝珠首串,以及四季的精美首饰,多数镶嵌着璀璨的翡翠,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再往后,是一摞摞华丽的袍褂衣料,一匹匹流光溢彩的绸缎,还有那整整齐齐码放着的金银锞子,犹如小山一般。 除了这些珍宝彩礼,还有四抬喜字馒头,每个都足有一斤重,上面印着的红“喜”字鲜艳夺目。四只被染成红色翎毛的鹅,分别装在两个精美的笼子里,由两人小心翼翼地抬着。酒海也有四坛,二人抬一坛,坛体红漆鲜亮,上面绘着蓝色龙凤图案,栩栩如生。 而在王府的各个角落,也都有着别样的忙碌。厨房中,炊烟袅袅升起,厨子们正精心准备着丰盛的婚宴佳肴。香气弥漫开来,令人垂涎欲滴。 在王府的新房,更是别有一番景致。室内经过精心的粉刷,焕然一新,处处透着温馨与喜气。花梨紫檀、红木螺钿制作的全堂家具摆放得错落有致,古玩陈设如如意、瓶坛、座钟、盆景等,也都安置在恰当的位置,彰显着王府的尊贵与典雅。 窗户上贴着精美的大红喜字剪纸,床上铺满了象征吉祥的红枣、花生、桂圆、莲子,寓意着早生贵子。床榻周围,红色的帷幔轻轻摇曳,给整个房间增添了几分浪漫的气息。 王府的下人们忙得不亦乐乎,他们脸上都洋溢着喜悦的笑容,为这场即将到来的盛大婚礼贡献着自己的一份力量。 随着各项准备工作的就绪,王府大婚的吉时也越来越近,整个王府都沉浸在一片浓浓的喜庆氛围之中,等待着那激动人心的时刻到来。 在庆州城那巍峨的大门之外,四名王府官员稳坐于高头大马之上,个个精神抖擞,意气风发,充当前导之职。他们目不转睛地朝着江城女方家所在的官道方向急切眺望。 “想必快来了吧,不久前司礼官迟皓就传回了消息,早就快到邙山归尘谷了,此时应当快要接近城池了!”说话之人乃是四人中岁数稍长的官员,他官居从三品,乃庆王世子傅陈开。只见他眉头微皱,神色间带着几分急切与期待。 “陈师,今日乃是世子纳世子妃的大喜之日,您作为师傅,是不是有些过于紧张了?此前咱们已经派出了探马,每隔十里相迎,一切皆已安排得妥妥当当,断然不会出现差错的,您老就把心妥妥地放进肚子里吧!”这番话语出自王府武官,那官居正五品上的谘议参军周云鹏之口。他一脸从容,目光坚定,似乎对此次迎亲之事信心满满。 另外两名官员看了看,并未发表自己的意见。这二人分别是王府的东、西阁祭酒,官居从七品上,名字分别是盈来和宋往。 众人正满心焦急地翘首以盼之时,远处忽然传来了锣鼓唢呐的欢快声响,远远地传了过来。城墙上负责了望的士兵,扯着嗓子大声喊道:“来了,来了,迎亲的队伍,来了。” 只见四人也在马上远远瞧见一队数百人的迎亲队伍浩浩荡荡地走来。队伍高举着庆王府的牌匾,队中彩旗迎风飘扬,那大红的花轿威风凛凛,朝着庆州城门稳步而来。只听得东阁祭酒盈来高声喊道:“吉日,入我东阁门,鞭炮响!”刹那间,全城响起了炮竹噼里啪啦的喜庆鸣叫。 “司礼官迟皓,见过四位大人。”迟皓赶忙在马上向四人抱手作揖,四人齐声说道:“迟大人,此行辛苦,请引领队伍入城吧!”随后,五人合为一处率先入城,后面紧跟着那顶大红花轿。轿后并辔而行的二人二马,分别是送亲段家的领队段华山,还有一直守在花轿外男儿装扮的准新娘段琼玖。入城之际,准新娘段琼玖故意压低了头,神色紧张地贴近堂哥段华山,并马而行,压低声音说道:“哥,这都到了庆州,马上就要进庆王府了,轿里可是晨曦姐,会不会穿帮了,咱们会不会招来灭族之祸呀!哥,你得快想想办法呀,反正我是死也不嫁庆王世子。” 段华山连忙向段琼玖做了一个噤声、注意别让人听见的动作,止住了堂妹的话语。他小声安慰段琼玖说道:“你晨曦姐,现在还在轿中假扮新娘,她比你还紧张呢!如今咱们已是箭在弦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你要是早能为了段家着想,也不至于今日这般狼狈。愿老天保佑你,也护佑咱们段家吧!一切都只能随机应变了。” 王府的宾客早已纷纷就位,这场盛大的婚礼设在王府最大的议事厅中。厅内明烛高照,高朋满座。熊烈早早来到了大厅,而在庆王府的潇湘院碧澜榭里,柳俏棠留下来照顾刚刚苏醒且转危为安的红芍。 此时的熊烈,于大厅中瞧见了鬼才门的慕容云朵和黄衣剑侍十一。慕容云朵也在同一时刻看到了熊烈,她宛如一阵疾风般冲向了熊烈,仿佛是相识多年的老友一般,猛地将熊烈紧紧抱住。熊烈被她抱得死死的,几乎喘不过气来。大厅中数百号人,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了熊烈与慕容云朵。熊烈的脸瞬间红透到了耳根,而慕容云朵却看都不看大厅中的众人,她此时的眼中,只有满满的阿牛,那个她心心念念的人就活生生地站在自己眼前。 剑侍十一瞧出了熊烈的尴尬,要知道这里可是世子大婚的礼堂,主角并非他们俩。但此刻全礼堂的目光都聚焦在了二人身上。她连忙快步上前,拽住那紧紧拥抱熊烈不放的慕容云朵,压低声音在其耳畔说道:“少主,够了,大家都在看着你们呢!”“谁愿看谁看,那是他们的自由,我可管不着,反正阿牛活着,我就开心得不得了,他们也管不着。”慕容云朵倔强地狡辩着。 “慕容姑娘,庆王夫妇来了,看来世子大婚,马上就要开始了,我们是庆王邀请来观礼的,参加完婚礼之后,咱们再叙旧吧!”慕容云朵听了熊烈的话,终于松开了抱着他的双手,转而变成单手挎着熊烈的手臂。慕容云朵这一亲密的举动,让旁边的剑侍十一感觉,就好像生怕熊烈跑了,瞬间消失不见似的。熊烈此时,也只能腾出一只手,挠了挠头,摆出一副既来之则安之的态度。毕竟慕容姑娘在最为危险的时刻是最想要保护自己的那个人,她今日无论怎样做,熊烈都不会觉得过分。 在二人相拥之时,现场众人的目光中,有充满羡慕的,也有恨意满满的。这其中就包括邹沧海父子、五毒门门主拓跋吉祥,还有东夷的小笠原一郎等人。现场还有很多认识熊烈的,比如百里红樱、巫山云、幽林使,她们此时看向熊烈的眼神,显得十分矛盾且复杂。百里红樱身边有一双眼睛,顺着百里红樱盯向熊烈与慕容云朵之时,也看向了熊烈与慕容云朵,她刹那间,脸色都变了,心中升起无数疑问:“太像了,太像了,这不可能,那晚不是将熊屠一家都杀死了吗?” 现场的大多数人,熊烈并不认识。毕竟彼此之间毫无交集,认识与否对于熊烈来说,也无关紧要。 司礼官高声宣布世子大婚此刻开始,要求现场保持安静,紧接着全场鼓乐齐鸣! “迎世子妃!大典正式开始!” 第105章 不速之客的请求 礼堂内鼓乐喧天,外头鞭炮声震耳欲聋。 蓦地,空中传来一阵爽朗至极的笑声,“哈哈哈,竟是如此热闹!我这老婆子也来凑个热闹。”话音未落,一阵疾风呼啸而至,裹挟着落叶与沙石,朝着大厅内观礼的宾客猛然袭去。众人惊惶,匆忙紧闭双眼。庆王身边的影卫以及厅里几位一品、准一品高手皆迅速摆出迎敌之姿。只因高手们远比常人敏锐,深知来人弄出这般大的动静,绝非寻常之辈。此人之能,绝非一品江湖高手所能企及,要么是宗师级别,要么也是江湖准宗师级别的顶尖高手。 “许久未曾在江湖走动了,如今这江湖怎的这般模样,竟无一个能入得了老婆子法眼之人。今日倒是难得,让老婆子遇见一个稍有资质的,我要定了!”待众人终于看清时,只见礼堂台上那原本准备为世子举行典礼之处,此刻正伫立着一名妩媚的中年妇人。她全然未将台下的宾客放在眼中,只是冷冷地朝着庆王夫妇所在的方向望去。 “前辈,今日您能莅临世子大婚,实乃我庆王府的莫大荣幸。恕本王眼拙,未能及时识得贵客驾临,有失远迎!还望前辈告知尊号,以便本王为您妥善安排。”庆王抱拳行礼,他虽未曾见过眼前之人,但其在江湖历经多年,又怎会不知眼前这妇人绝非江湖无名之辈,乃是自己绝不能轻易招惹之人。 每个家族门派、高官贵族都为自家后辈准备了一份备忘录,上面清晰罗列着江湖中武力值最高之人的排名。一旦碰上这些人,务必尽量避开,切不可与他们产生任何嫌隙,毕竟这些可都是要命的主儿。在庆王府的名单上,便有着大夏赫赫有名的四大宗师,分别是夜雨、狂刀、鬼才剑圣、千面;其后还列有数位准宗师级别的人物,其中有天机道人、无花亦无果、明王等等,以及江湖中几个隐秘的门派。 “老妪乃千面是也,来此庆王府,不为旁的,只为求徒而来,还望王爷给这个薄面。”中年妇人开门见山,丝毫没有与庆王迂回周旋之意。 台下众人,闻得台上妇人竟是江湖四大宗师之一的千面后,刚刚还保持着武力防御之态的他们,瞬间冷静下来。前面之人乃是自己绝不能招惹的存在,纷纷低下了头,相互间窃窃私语起来。唯独熊烈,并不知晓江湖中的四大宗师是谁,对于台上的妇人,满不在乎,心中暗想:爱谁谁,与我何干。 庆王夫妇虽心中早知对方身份绝不简单,但听其言后,才惊觉自己之前的想法实在是太过天真,不是过于简单,而是根本就远远低估了。 “老前辈,今日您大驾光临,令我庆王府蓬荜生辉!不知您所求之徒究竟是何人,本王又能如何为前辈效劳?还请前辈明示!本王愿肝脑涂地,在所不惜。”庆王不愧是久经江湖、见识过大风大浪之人,在宗师面前,说话亦是不卑不亢。 “老身,前段时日见过天机道人一面,为自己的衣钵传人卜了一卦,正应今日庆王府世子的大婚之事。不巧,庆王眼光独到,我所求之徒,正是庆王世子的挚爱,我那徒儿唤作段琼玖。老身也只能厚着脸皮,求庆王与世子割爱了。”妇人面不改色,目光凌厉,直直地逼视着庆王夫妇。 庆王夫妇听完,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好一阵头晕目眩,心中叫苦不迭。这叫什么事儿呀!好不容易为儿子挑选了一位佳媳,又是广散喜帖,又是精心筹备,眼瞅着这大婚就在眼前,偏偏在这当口来了四大宗师之一的千面,还说自己那准儿媳竟是她选定的衣钵传人,这玩笑可真是开大了。 “前辈,不知此事是否还有商量、回旋的余地?这王府世子的大婚之事迫在眉睫,我们王府的娶亲之事总不能沦为一场江湖笑柄吧!”庆王强自镇定,客气地询问着高高在上的千面。他心中知晓,此事怕是难以善了,但自己身为庆王府之主,却又不得不如此应对。 “我早就为王爷想好了,这个你看看,李戴桃僵,是个不错的选择。”庆王手中,接住从妇人手中飞来一物,那是一张普通信纸。庆王展开信纸,只见上面寥寥数语:“准新娘段琼玖,并不在婚轿中;花轿中是一位姓风的姑娘,老身已为世子验证过,此女美艳如霞,身负武功,与爱徒比,只好不差,但她资质不适合成为我衣钵传人,我以内力控制她周身几处穴道,现在只能乖乖在花轿中,嫁入世子,待与世子大婚,入洞房,不必管她姓段,还是姓风,你们全了面子,又得了美儿媳,我也领走我好徒弟,我们都各取所需,何乐不为?” 庆王看完,只是心照不宣地向千面妇人无奈点了点头,不动声色,说道:“前辈,想得周全,就按前辈所请。本王是好面之人,前辈大驾光临,本王有个请求,还望前辈,可以答应,希望前辈留下观礼后,为本王做背书,让世子大婚,锦上添花。” “王爷,给老身这么大面子,老身岂能一走了之,我暂且留下,做一回江湖俗人。”叫千面的中年妇人说道。庆王夫妇马上脸上喜形于色,赶忙告诉下人,速速安排贵宾高位,为千面就坐。 司礼官来到庆王身边听庆王低声吩咐几句后,司礼官高声吆喝道:“世子大婚,正式开始,世子、准世子妃隆重登场。” 场馆两边的门纷纷打开,一边,世子身着华丽的新郎官服,在几位侍童的搀扶下,迈着沉稳的步伐,缓缓走上中央婚庆礼台。世子剑眉星目,面部轮廓如刀削般分明,挺直的鼻梁彰显着他的坚毅,薄唇轻抿透露出几分紧张。他那深邃的眼眸犹如寒星,闪烁着光芒,一头乌发高高束起,更添几分英气。 另一边,几名陪侍丫环小心翼翼地搀扶着一名一身红装、凤冠霞帔的新娘子,步入婚礼高台。新娘子头上的红纱巾轻轻飘动,隐约可见其娇美的面容轮廓。那凤冠上镶嵌着的宝石熠熠生辉,霞帔上的金丝线绣制的图案栩栩如生。新娘子肌肤胜雪,眉如远黛,双眸似秋水般盈盈动人,挺翘的鼻梁下,樱桃小口不点而朱,在红纱的映衬下更显娇艳欲滴。她莲步轻移,身姿婀娜,每一步都显得端庄而优雅,仿佛从画中走来一般。只是行走姿态有些僵硬,不细看并没有人可以看得出来。 第106章 重逢 人群角落里,一位驼背老人,目光紧盯着新娘脸上的纱巾,轻轻运气如风,准世子妃新娘头上的纱巾,便随风飘落。刹那间,在场众人无不屏气凝神,目光皆被新娘那惊世的容颜深深吸引。 只见她眉如远黛,微微上挑的眼角带着几分妩媚风情,深邃的双眸犹如一泓清澈的泉水,波光潋滟,顾盼之间光彩照人。鼻梁挺直而秀美,宛如精心雕刻般精致无双。那樱桃小口不点而朱,微微上扬的嘴角带着一抹娇羞的笑意,恰似春日里绽放的桃花,娇艳欲滴,动人心弦。 她的肌肤如雪般洁白细腻,光滑如玉,在温暖的阳光下仿佛散发着柔和而迷人的光芒。一头如瀑的黑发柔顺地垂落在肩头,更衬得她面若芙蓉,艳若桃李。那精致的五官完美地组合在一起,形成了一幅令人如痴如醉的绝美画卷。她亭亭玉立,身姿优雅,微微颔首时尽显端庄,轻抬玉手时更显柔美。真可谓是“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艳动四方,让在场所有人都为之倾心倾倒。 新郎官世子望着眼前的佳人,整个人都痴了,两眼绽放着炽热的光芒。他自诩此生御女无数,但这般极品的女子,却是从未遇见过。原本他还反对父王提议的这门亲事,可如今看到自己的新娘仿若天上仙子,不禁心生惭愧,暗自思忖:“这岂不是让我赚大了,本以为是东施效颦,没想到竟是西施如面呀。” 庆王夫妇看到准儿媳如此美艳动人,又瞧着自己儿子这般心满意足、急不可耐的模样,心想这小王孙儿算是有着落了。二人看向高座上贵宾席中的千面宗师,三人目光交汇,夫妻二人的眼中满是感激之意,心中暗叹:“这本是弄巧成拙,却成就了世子的一段佳缘,当真是天意呀!”二人早已欢喜得合不拢嘴。 慕容云朵看到场中准世子妃的面容,忍不住对身边的黄衣剑侍十一低声说道:“世间竟还有如此艳丽可人的女子,如同天仙下凡一般。这要是嫁给世子,着实有些可惜了。真是同人不同命,世子出生便含着金汤匙,这娶媳妇也太顺遂了,能有这般貌美的姐姐嫁给他,老天实在是不公呀!”“少主,您小声点,要是让庆王和世子听到了,咱们可就没好果子吃了!”黄衣剑侍十一赶忙阻止慕容云朵的口无遮拦。 场中的百里红樱看着准新娘的绝美容颜,也惊得仿佛见到天人。但她此时一颗心并不在新娘身上,而是不时偷偷看向熊烈所站的地方。突然,她作为女人敏锐的第七感察觉到似乎要有大事发生。因为她看到熊烈刚才还喜笑颜开、神色轻松,但当他发现台上准新娘的面纱被吹落的那一瞬间,他的眼睛瞬间定住,目光犹如钉子般一动不动地紧紧盯着场中的准新娘。顷刻间,他的脸上充满了从未有过的愤怒,那愤怒好似汹涌澎湃、无边无际的大海,又像深不见底、阴森恐怖的深渊,令人胆战心惊。熊烈的愤怒深不可测,刹那间,他身上的皮肤开始接二连三地发生颜色的变化,先是变得通红如血,仿佛被熊熊燃烧的烈火疯狂灼烧;紧接着又转为青紫之色,好似被极度严寒的冰霜肆意侵袭;最后竟呈现出诡异的黑色,犹如被浓稠的墨汁无情浸染。他身上的毒素也在不知不觉中疯狂涌动起来。 此时的场中众人惊觉身边熊烈的变化,纷纷从准新娘身上转移目光,齐齐看向熊烈。 “少主,万万不能靠近他,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剧毒无比凶险,阿牛好似被什么激发了身上毒素,如今他已成万毒之体。”黄衣剑侍十一,望着全身皮肤颜色不断变化的熊烈,急切地阻止慕容云朵靠近这毒体缠身的熊烈。 “今日可算是让本宗师开了眼,不虚此行了!此地竟然藏着淬毒之体,如此逆天的体质,竟能让本宗师撞上!妙极,妙极呀!原本以为本宗师那徒儿段琼玖的天生冷月之体就已世间罕有,未曾想,在此处还能遇见此等奇物!小子,你注定是要被本宗师收入麾下的!”高座上的千面,目光灼灼地盯着人群中的熊烈,霸气说道。 庆王留意到人群中的骚乱源自下方熊烈所站的方向,众人此时早已纷纷远离熊烈,唯恐被那剧毒误伤,在四周围成了一个圈,紧盯着发生变化的熊烈。此时,台上的准新娘也将目光投向了这边,她美丽的脸庞瞬间变得痛苦不堪,那原本娇艳动人的面容扭曲了模样,似乎在竭力挣扎着什么。只见她嘴里嘟囔着:“阿牛,熊烈,阿牛,熊烈,你在这里,我总算找到你了。”紧接着,她的身体仿佛产生了一股无名的强大力量,好似冲开了千面所设的穴道,又仿佛打破了《寒霜剑心诀》的最后一式“寒影碎星凌冽斩”的屏障。强大的力量使得她嘴里流出了丝丝鲜血,她已然能够行动,毫不犹豫地撕裂身上的新娘红装,不顾一切地冲向人群中的熊烈,全然不顾熊烈此刻乃是毒体之身。 熊烈一只手运气成风,试图挡住冲来的美丽佳人,口中大声呼喊:“晨曦,莫要过来,我身上仍有剧毒,容我散功之后你再靠近。”熊烈紧闭双眼,努力平复体内翻涌的气息,慢慢地,他的身体由黑色转为紫色,再由紫色变为红色,最终回归原本的肤色。 人群中有一双眼睛,自始至终都未曾离开过熊烈的身体。只见此人一开始还是满脸诧异,渐渐地变成了极度的惊恐,最后化作了满腔的愤怒,她嘴里喃喃自语:“小杂种,你竟然还活着,如今还长了这般本事。”她正是杀人谷谷主凤来仪,一个极度自傲、自恋又自卑的女人。在她的世界观里,不属于自己的,让自己心生羡慕的事物,都应当被彻底毁掉、抹杀。 角落里的驼背老人,静静地观望着场上的风云变幻。当然,凤来仪的一举一动,也从未逃过他的敏锐目光。他在角落处神色清冷,默默地抽着自己的水烟袋,仿佛世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却又仿佛一切都尽在他的掌控之中。 《七绝·欣喜重逢》 红尘万里巧相逢,心海翻波意万重。 别后相思今得解,欢颜难掩醉情浓。 第107章 一掌之求 回归本真的熊烈,用尽全力紧紧拥住了眼前那令他日思夜想的人。 庆王目睹此景,脸色瞬间变得铁青。要知道,这原本是儿子的准新娘,是他未来的准儿媳,如今却与他人在众目睽睽之下相拥,而且还是在如此众多的人面前。他怒不可遏地对身边的官员亲兵大声呵斥:“养你们这帮废物有何用?还不赶紧上前将他们分开,把我的儿媳给带回来!” 影与琴心当即提剑而出,紧接着谘议参军周云鹏也率领数名亲兵,上前驱散宾客,将熊烈和风晨曦重重包围。 此刻的熊烈与风晨曦,完全沉浸在彼此的世界中,对身边发生的一切浑然不觉。他们紧紧相拥,熊烈将下巴轻轻搁在风晨曦的头顶,风晨曦则把脸埋在熊烈的胸膛,彼此的心跳声仿佛是世间最美的旋律。他们互诉着思念之情,倾诉着衷肠。 “你叫熊烈,对不对?你不叫阿牛,咯咯咯。”风晨曦那清脆如天籁的笑声,在庆王世子婚礼的大厅中久久回荡。她的眼眸中闪烁着泪光,那是喜悦与激动的交织。 “我叫什么,真的那么重要吗?你只需记住,我永远是你的阿牛,便足够了。你还欠我一个承诺,可不许耍赖,我快要想好了,你一定要办到呀。”熊烈轻柔地举起小手指,缓缓在风晨曦的鼻梁上刮过,那动作充满了怜爱。风晨曦也伸出小手指勾住熊烈的小手指,两人的手指紧紧相勾,她回应着:“阿牛,你可以慢慢想,我愿意用一生的时间等你!” 庆王听闻,更是怒发冲冠:“你们还愣着不动手?如今进了这喜堂,穿上了世子妃的礼服,生是我庆王家的儿媳,死也得是我王家的鬼!” 影子瞬间出手,一出手便是《鬼才十一剑》的剑七式迂回曲折,只见他身形如鬼魅般飘忽,剑势凌厉如风,直攻向背对他的熊烈。他本意只是想将二人分开,并非有意伤害他们。眼看这凌厉的剑招即将击中熊烈的后背,却发现熊烈毫无躲闪之意,依旧在与风晨曦深情叙旧,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他们无关。 旁边的慕容云朵实在看不下去了,这鬼才十一剑的剑七式若是真的刺中熊烈的后背,熊烈即便不死,也得重伤半条命。慕容云朵即刻挥出柒婳剑,那剑身闪耀着奇异的光芒,她娇喝一声,同样以一招《鬼才十一剑》挡下了影的猛烈攻击。剑与剑相交,迸发出耀眼的火花,转而与影四目相对,激烈地交起手来。 当双方打起来时,大厅中不会武功的人,都被庆王的官员迅速遣散。此时留在这的,竟然全是武林中的各路高手。众人纷纷亮出武器,只等庆王一声令下,随时都准备向熊烈发难。在这些人心中,这般绝世美女凭什么能与这小子卿卿我我?此时若能对付这小子,庆王定然会对自己另眼相看,自己的前途飞黄腾达也就指日可待了。厅中的武林人士,一时间个个摩拳擦掌、磨刀霍霍,虎视眈眈地针对起熊烈。 然而,其中唯有巫山云、百里红樱、剑侍十一,还有角落里那位沉默的驼背老者,同时门口处的段华山和段琼玖,均没有心思对付熊烈。他们或是神色复杂地看着场中,或是低头沉思,仿佛在权衡着什么。 “聒噪!晨曦,这里太过吵闹,我们寻个安静的地方,继续畅聊。”熊烈眼神如锋利的刀刃般扫了一眼四周磨刀霍霍的众人,众人竟被吓得纷纷后退。 “小子,别妄想走了。你身边的小女娃子,我已答应庆王,让她做他的准儿媳。至于你,我也相中了,可以跟我回西域青羊宫,成为我的另一徒弟,跟着我,我定不会亏待你。”千面说道,他的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眼神中却透着难以捉摸的光芒。 “你是谁?你有什么权利,决定别人的人生?”熊烈满脸怒容,极为不满地朝着千面大声质问道。 “我是谁?哈哈哈,真是个天大的笑话!这在大夏国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你不妨问问这大厅里的众人,我究竟是谁?我虽不敢说能掌管大夏的所有事务,但至少在我选择收谁为徒这件事上,迄今为止还没有人胆敢公然阻拦。”中年妇人千面在庆王婚礼大厅中,放肆张狂地大笑起来,全然无视在场众人。庆王微微抬起头,目光闪烁,最终还是不敢言语半句。 “阿牛,她可是大夏国声名赫赫的四大宗师之一,与我家师北燕鬼才剑圣东方云霓齐名的西域千面前辈。你或许刚刚踏入江湖还不太清楚,除了她之外,四大宗师还有中原的夜雨,南国的狂刀,共计四位前辈。这四位前辈分别坐镇四方,威名震慑整个大夏。以后若有机会,我定会为你引见我恩师北燕鬼才剑圣东方云霓与你相识。”慕容云朵边说着,边与影激烈地交着手。不过,当慕容云朵提及她的恩师北燕鬼才剑圣东方云霓时,明显感觉到影子手中的《鬼才十一剑》招式出现了短暂的停顿,紧接着与慕容云朵的交手,也变得心不在焉起来。有意无意地避开慕容云朵的杀招,自己的进攻也变得迟缓起来。 “小子,好本事呀!身边居然还有个老鬼的徒弟在帮你!我说你怎么有如此胆量跟我说话,万万没有想到呀!”西域千面宗师似乎有所领悟地说道。 “千面前辈,我乃鬼才剑圣之徒慕容云朵,在此向您老恭敬问安!您老贵为宗师,不知此次如何有心涉足江湖之事,我们这些小辈之间的纠葛,实在不敢劳烦千面前辈您大驾。”慕容云朵迅速退出与影的交战,抱拳向着高台贵宾席上的千面诚挚致意。 “小丫头,老鬼调教得倒是挺懂礼数。至于你跟前那毒小子嘛?有些胆大妄为,我看上他了,就先出手教教他做人的道理!”千面说着,缓缓站了起来。“小子,你如此不知天高地厚,可有胆量接我老妪一掌?” “有何不敢,今天就是天王老子在此,我也决不允许任何人命令我的晨曦做任何事,她只能属于我,没有第二种选择。”熊烈站在晨曦面前,浑身上下散发着铮铮傲骨。 “阿牛,你疯了吧,千面前辈可是大夏国四大宗师之一,你想接她一招,这不是痴人说梦吗?”慕容云朵焦急地冲熊烈喊道,脸上写满了惊恐与不安。同样有此想法的还有场中众多武林高手,甚至包括庆王本人,都认为熊烈是得了失心疯了。当然,有人为熊烈感到担忧,亦有人暗自心中窃喜,心想这小子,怕是要踢到铁板了,这次小命难保是早晚的事。 “阿牛,我相信你,我会和你共同承担这一掌之威,生死与共。”只有风晨曦深情地望着熊烈的眼睛,因为她深知今日唯有接下这堪称死亡的一掌,他们才有资格拥有未来。 “我同样深信于你,阿牛,我与俏棠妹妹前来陪你和晨曦妹妹,一同承担这一掌。”远处,柳俏棠小心翼翼地搀扶着重伤未愈的红芍,步履蹒跚,缓缓地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慕容云朵见前面几位都选择相信熊烈,也不再有丝毫犹豫,大声说道:“算我一个,不管了,要死,就都死吧!” “小子艳福不浅,还有这么多姑娘,愿意陪你接受死亡,唉!难道是我真的老了吗?这个世道变了,有人拼死一搏还有人甘愿陪死。” 人群中百里红樱也很想站出来,帮熊烈承担这一掌,但她还是犹豫了,母亲凤来仪就在身边,怕是这举动,会遭到母亲的反对,同样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心底,总有一种对眼前男人莫种的好感。 其实人群中,还有一个妙龄女子,看见了熊烈第一眼,并一直关注留意着熊烈,他的一举一动,深深震撼着少女的心灵,这是不是就是我梦中想要的那个白马。我现在没有一点武功,我能为你做什么?段琼玖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问自己,我只能在心里默默为这个叫阿牛的男孩祈祷,“愿你不死,愿你未来更辉煌”。 第108章 最终的决定 “想好了,小子,为那丫头愿接我掌,死了,可有意义?”未及熊烈开口,千面接着说道:“接我一掌,不死,你与那丫头,往后一切决定,我绝不过问。” “前辈,我准备好了!”熊烈秉持着自己的原则,有些事,哪怕死,也决不能向对方妥协,风晨曦被迫嫁世子这事,哪怕让他付出生命的代价,他也绝不答应。 “小子,城门外见!有种的,来吧。段琼玖,我徒儿,也让你见识一下为师的风采”千面话音刚落,人便如疾风般,携起角落正为熊烈神伤的段琼玖,二人瞬间消失在世子的婚堂之中。 熊烈转身面对身边的柳俏棠和红芍说道:“我一人去就行,此乃我个人的决定。俏棠,扶红芍姐回去歇息。红芍姐,你已为我死过一回,这一回就让弟弟独自去面对。相信我,你弟弟没那么容易被打倒。”熊烈走上前紧紧拥住红芍,红芍对于熊烈的亲昵举动,毫无不适,宛如亲姐姐一般,将头贴近熊烈坚实的胸膛。“阿牛,我们一路走来,姐姐唯有一个心愿,那便是希望你能好好活着。姐姐知晓,你已长成大男孩,今日晨曦也在,我明白阻拦不了你,但我可以不成为你的累赘,我还是那句话,活着,我和俏棠等你和晨曦归来。” 柳俏棠望着熊烈,欲言又止,又看了看熊烈身旁的风晨曦,最终还是没能鼓起勇气说出心中所想。就在她准备扶红芍离开时,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停下脚步,转头看向礼台上的庆王,她猛地向庆王抱拳,问道:“王爷,先前在潇湘院的碧澜榭您曾对我说过的话,可还算数?”庆王微微一愣,沉思片刻后,说道:“自然,本王说出的话,向来一言九鼎,你如今想好所求何事了?”柳俏棠轻点了点头,以此作为给庆王的间接回答。 庆王静静地凝视着扶着红芍的柳俏棠,耐心等待着她开口。“晨曦姐姐并非世子殿下的良配,俏棠恳请王爷,收回成命,放晨曦姐姐与阿牛离开,为世子殿下另择世子妃。” 还未等庆王回应,一直没有机会发言的庆王世子,突然向庆王王妃撒娇道:“母妃,我不管是段琼玖还是风晨曦,我就要刚才那个,今日父王和母妃若不为儿臣做主,往后儿臣再也不娶世子妃。” 庆王妃尚未开口,一旁的庆王听闻世子的话,勃然大怒:“逆子,你敢!”世子听到庆王老爹的怒吼,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缩了一步,脑袋也低了下去,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王爷,息怒!今日乃是王儿大婚,谁能料到会出现这等荒唐之事。段家之女,被大宗师看中,收为徒弟。本想着王儿看中了,这宗师之女定为李代桃僵的人选,如此也能保住体面。谁曾想,一切看似顺理成章,中途却杀出个不知来历的晦气刹神。别说是王儿,就连我也是满心的愤懑。” “王妃,本王又何尝知晓,今日会出这档子事。身处世王家,外人皆道权力滔天,无所不能。可又有谁知,这世道,这天下,并非只我们一家掌控着生杀大权,我们这样的权贵,也有招惹不起的存在。今日王儿大婚,还是顺其自然为好,切不可将事态扩大。大宗师能够亲临,难道你不知,那远在朝堂之上的天机老道,会毫无察觉吗?天机老道又在谁的身边效力,王妃,你可曾想过?”庆王这一番话,令庆王妃与世子皆不敢再多言,只见世子赶忙上前搀扶了王妃,二人缓缓退至庆王身后。 庆王安抚完世子与王妃,目光再度投向了红芍与柳俏棠,说道:“此事,已然超出本王所能掌控的范畴,这位姑娘,是否继续嫁予本王家世子,已非本王所能决定。”红芍身上负伤在身,听完庆王的话,满是质疑地说道:“您儿子的大婚,倘若不是您这位王爷说了算,那还能有谁能够替您一家做决定?”旁边的柳俏棠,也对红芍的话表示赞同,顺势点了点头。 “本王世子此前欲娶的世子妃,乃是江城段家之女,名曰段琼玖。然而,你们方才也已得知,段家之女已被千面前辈收为爱徒,同时千面前辈,指定花轿里的这位姑娘嫁入我家世子府中。”庆王一边说着,一边看向风晨曦与熊烈,那眼神之意甚是明显,仿佛在说,你二人莫要怪我,此事真的与我们家毫无关联,我们亦是受害者。 庆王接着说道:“如今这位姑娘,能否继续嫁与我家王儿,并非由我们家做主,千面前辈的决定,方才是本王最终的决定,你们可听明白了?” 红芍与柳俏棠相互对视,一脸茫然。熊烈与风晨曦听完庆王的话,愈发坚定了与千面一战的决心。红芍拉住还欲与庆王争辩的柳俏棠,说道:“若想让他安心一战,就莫要回头。我们留在此处,只会令他更为担忧。”言罢,二人毫不犹豫地转身,头也不回地走出礼堂。 熊烈转头环视四周,最终目光定格在慕容云朵身上,欲言又止,似乎在内心权衡着某些事情。“我要去。谁也阻拦不了我。”慕容云朵坚定地看着熊烈的眼睛说道。“少主,您……”剑侍十一刚要接着说下去,却被慕容云朵及时制止。 “去,见识一番,确为好事。并非人人皆有胆量和实力去观摩大宗师出手的契机,但是,我现今尚无能力护你周全!你务必小心。”熊烈对慕容说完,拉起风晨曦的手,迈着大步,头也不回地走出礼堂,朝着城门方向径直而去。慕容云朵看了一眼身旁的黄衣剑侍十一,说道:“姐姐,就莫要跟去了,千面前辈知晓我的身份,看在师傅的面子上,想必也不会出手杀我,放心吧!我去观战,也是为了寻觅提升自己《鬼才十一剑》剑式的磨砺之机。”慕容云朵言罢,匆匆去追赶熊烈二人。 大厅里众多一品高手,皆未有所动作,只是静静地看向庆王。庆王亦无前去观摩之意,众人便安静地坐回原位。庆王和他们心中皆明了,宗师的世界,绝非任何人能够随意涉足。稍有不慎,前方或许便是万劫不复之地。他们可不想在今日这世子大婚之时,让自己陷入绝境。 “红樱,老老实实地坐着,那小子的生死并非你能操心的。我们若不想命丧于此,最好的法子,便是装聋作哑。”凤来仪瞧出了女儿百里红樱躁动不安的心,冷冷地说道。 第109章 城门外 庆州城门外,起风了,四周空空荡荡,不见一个行人的踪影。此地往常乃是庆州的出入要冲,繁华热闹,各类经商的小商贩穿梭如梭,行人更是摩肩接踵,熙熙攘攘。或许有人事先知晓,那风中伫立着那位妇人,其身旁还站着一个俏生生的丫头,准备要在这干什么。 如今城门前空旷寂寥,仅站着风晨曦与熊烈二人,还有追上来并肩而立的慕容云朵。 “小子,明知老身的身份,还敢前来,这世上之人,要么是真的愚蠢至极,要么就是不相信死亡的存在。”千面宗师盯着面前的三人说道。 “妮子,你也来了,你师傅难道未曾告知你,见到我们这类人,该如何自处?你是不是料定我不敢伤你。我告诉你,伤你,我无所畏惧,杀你,倒还不至于!老鬼的徒弟,我心里还是有数的,老鬼的面子,我还是得给。”显然,千面宗师这话是说给慕容云朵听的。 慕容云朵早料到她会这般言语,因而并不感到惊讶,反而倔强地说道:“前辈,云朵此次前来,便是求死的,您不必有所顾虑。您大可全力一击,云朵若死,亦毫无怨言。我此刻可为我师傅留个字条,就言是自己一心求死,与前辈无关,让师傅莫要与前辈起冲突。” ‘哈哈哈’,千面宗师放声大笑,看上去,似乎许久未曾这般开怀,脸上的表情因这笑而显得有些僵硬。“古灵精怪,一直以为老鬼收徒,多少能稳重严肃些,看来是我想错了。妮子,你当真如此想?那我便成全你。老鬼那边,大不了,再度争斗一番,我又不是未曾与你家那鬼师傅交过手。”千面宗师这次是真被慕容云朵给气笑了,不过很快,又神色一正,紧盯着慕容云朵说道。 慕容云朵懵了,这本就是她不想对方出手,才找的说辞,这咋反倒给对方下手的借口呢!心想,她娘的,不会弄巧成拙了吧!这下我们要惨了。 “段丫头,站在为师身边,不管发生什么,记住都不要害怕。今天也是为师,教你的第一课,看仔细了。”千面对着段琼玖说完,把愣神的段琼玖借助风力,拽到了身后。对着面前熊烈三人说道:“机缘到了,三位要接住了。” 只见千面宗师轻抬手掌,刹那间,风云变色,天地间仿佛陷入了末日的混沌。一股毁天灭地的气息从他掌心凝聚,瞬间变成磅礴的小宇宙,继而喷薄而出,狂风如万马奔腾,携带着滚滚沙尘,形成遮天蔽日的沙暴。沙石在狂风中飞旋,发出尖锐的呼啸声,似是恶鬼的哭嚎。 天空中乌云密布,电闪雷鸣,仿佛被这股恐怖的力量所激怒。千面宗师面前熊烈三人的直观感觉,如大地剧烈颤抖,裂缝如蛛网般迅速蔓延,山川崩塌,江河倒流。那掌力所至之处,空间被极度扭曲,光线也被吞噬,一切都在这无敌的力量下分崩离析。 周围的生灵在这威压之下,无不瑟瑟发抖,灵魂深处涌起无尽的恐惧。这一掌,仿佛是上苍的愤怒,要将世间的一切都化为虚无,其气魄之宏大,气压之沉重,足以令天地为之颤抖,日月为之无光。 “死了,死了,我去,这会儿,我是真他娘的要死了。”熊烈看着眼前的末世场面,心里的想法,不自觉地对身边的风晨曦与慕容云朵说道。 风晨曦与慕容云朵何尝不是面对千面宗师这绝世一掌,这一掌如末日般向三人袭来。 --------------------------------- 千面宗师施展出自己那惊世骇俗、足以毁灭世间万物的一掌之后,周遭的空气仿佛都被瞬间抽干,恐怖的压力让天地都为之变色。熊烈虽然嘴上说着自己快死了,但手上依然没有放弃抵抗。他双目圆睁,眼中燃烧着不屈的火焰,怒声高呼:“《二十四桥明月夜》,万毒之体!” 只见他的身体内部仿佛有一座汹涌澎湃的火山即将爆发,强大的能量在经脉中疯狂奔涌。一股炙热的气流从他的丹田处升起,迅速蔓延至全身。先是他的皮肤泛起一抹鲜艳的红色,那红仿佛是地狱深处燃烧的业火,炽热而妖冶,仿佛要将周围的一切都焚烧殆尽。 紧接着,这红色逐渐加深,转为深沉的紫色。每一寸肌肤都被这浓郁的紫色所覆盖,散发出诡异而危险的气息,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剧毒,让人望而生畏。 随后,这紫色愈发浓郁,直至变成如墨一般的黑色。此时的熊烈,整个身体犹如被黑暗吞噬,深邃而神秘,仿佛来自无尽的深渊,带着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恐怖力量。 与此同时,因为《二十四桥明月夜》的功法运转,一层厚厚的坚冰迅速包裹住他的身躯,晶莹剔透的冰层闪烁着寒冷的光芒,仿佛是他最坚固的战甲。 毫不犹豫地,熊烈挺身而出,坚定地站到了风晨曦和慕容云朵这两个女子的面前。他那伟岸的身影宛如一座不可逾越的山峰,准备迎接千面宗师这足以致命的一击。他的身姿中透露出无畏的勇气和坚定的守护之意,哪怕面对如此强大的敌人,哪怕深知这一击可能会让自己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他也绝不退缩。 --------------------------------- 在千面宗师那惊世骇俗的一掌之下,天地间仿佛陷入了末日的混沌。风晨曦置身于这股毁天灭地的威压之中,周围的空气都似乎凝固,令人窒息。 然而,就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风晨曦的内心却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坚毅。风晨曦手握寒霜剑,眼神中透露出决然的光芒。 强大的压力如潮水般袭来,风晨曦的身体微微颤抖,但她的意志却如钢铁般坚定。她深吸一口气,摒弃杂念,将心神完全沉浸在自己所修炼的寒霜剑心诀之中。 过往修炼的种种心得与感悟在她脑海中飞速闪过,那一直难以突破的最后一式“寒影碎星凌冽斩”的秘诀逐渐清晰起来。 风晨曦感觉到体内来自《青云一气诀》的内力在疯狂涌动,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她引导着这股力量,汇聚于剑身之上。 就在千面宗师的掌力即将击中她的瞬间,风晨曦猛然爆发。她挥舞着手中的剑,剑身在强大内力的灌注下,散发出冰冷刺骨的寒芒。 她的动作犹如行云流水,剑式凌厉而又精妙。一剑斩出,周围的空间仿佛都被冻结,一道璀璨的剑光如同寒星般闪耀,以无可阻挡之势迎向千面宗师的掌力。 在这一刹那,时间仿佛静止,风晨曦成功突破了《寒霜剑心诀》的最后一式“寒影碎星凌冽斩”,展现出了令人惊叹的威力。 --------------------------------- 而慕容云朵看见了千面宗师发动了那足以灭世的一掌,心中顿时一紧,暗叫不好:“这下完蛋了。师傅出门时,都再三告诫自己,一定不要招惹宗师层面的人物。可如今这局面,如何是好?”她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 口中更是声嘶力竭地大喊:“千面宗师,你不能杀我,刚才我是跟你开玩笑的,你不能当真呀!”她的声音在这紧张的氛围中显得格外凄厉,带着深深的恐惧和不甘。那话语仿佛是她最后的挣扎,又或者是在向命运做最后的抗争。 千面宗师那恐怖的掌力携带着排山倒海般的压力席卷而来,慕容云朵只觉呼吸困难,仿佛有一座无形的大山压在身上。但就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强烈的求生意志在她心中爆发。 与此同时,慕容云朵的手不由自主地紧紧握住柒婳剑,仿佛那是她此刻唯一的依靠。只见她身形一闪,毫不犹豫地施展出《鬼才十一剑》的前七式。然而,面对千面宗师的强大压力,前七式竟也难以抵挡。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慕容云朵的脑海中灵光乍现,瞬间领悟到了一直未曾参透的第八剑。只见她紧闭双眸,摒弃外界的一切干扰,全身心地沉浸在对剑式的感悟之中。慕容云朵娇喝一声,手中的柒婳剑仿佛有了生命一般,随着她的意念而动。 她身形如风,轻盈地跃向空中,身姿曼妙却又蕴含着无尽的力量。剑在她手中舞动,如同一缕轻烟,飘忽不定,让人难以捉摸其轨迹。每一次挥剑,都带着一种空灵的韵味,仿佛与周围的天地融为一体。剑影闪烁之间,似有云雾缭绕,如梦如幻。柒婳剑所到之处,空气都被切割出一道道细微的波纹,发出清脆的鸣响。那剑势看似轻柔,实则蕴含着惊人的威力。 慕容云朵整个人仿佛进入了一种忘我的境界,她的心神完全沉浸在这第八剑“空灵飘逸”之中,将其精髓展现得淋漓尽致。。这一刻,慕容云朵仿佛与剑融为一体,真正体会到了这一招的精髓。 第110章 末日成神 熊烈三人此刻仍深陷在千面宗师那惊世骇俗的一掌灭世之中,无法自拔。与此同时,场中的第四人段琼玖,也亲眼目睹了千面宗师这威力绝伦的一掌所造就的恐怖场景。然而,她丝毫不会武功,只能独自一瘸一拐地在大地断裂形成的沟壑间艰难爬行。她的脚上和胳膊上布满了血渍与泥污,头发凌乱不堪,脸上也沾满了尘土,显得蓬头垢面。身上的衣服早已残破不堪,裸露出的皮肤被四处横生的树枝刮得伤痕累累。 四周是一片荒芜破败的景象,狂风呼啸着席卷而过,扬起漫天的沙尘,迷蒙了人的双眼。段琼玖满眼所见皆是一片哀鸿遍野的惨状,不知名的野兽正肆无忌惮地撕咬着死人的腐肉,那野兽咀嚼吞咽人骨的声音,“咯吱咯吱”作响,令人毛骨悚然。 “阿牛、晨曦姐,你们在哪?我在这儿,你们听到了吗?快来救救我。”她一边艰难地爬行着,一边声嘶力竭地哭喊着。每次哭喊时,还得时刻警惕着不远处的野兽,生怕它们听到自己的声音,将自己当作口中的美食。她哭得声嘶力竭,喊得精疲力竭,声音早已嘶哑,内心充满了无助与迷茫。 她突然想起了什么,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千面前辈,千面前辈,我是段琼玖啊!您之前说要收我为徒,之前我并不愿意,只是想暂时应付您,然后找机会偷偷溜走。但现在,我彻底改变想法了,我再也不会欺骗您,我发誓今生定要做您的徒弟,绝不反悔。求求您,快救救我呀!我是您的徒弟,我会听话的,我是琼玖。我一定会认认真真地跟您学功夫。”段琼玖边说边哭,同时还要时刻留意着远处那些正在大快朵颐腐肉的野兽。 段琼玖真的累了,确切地说是哭累了,喊累了。她脸色苍白如纸,没有一丝血色。她困极了,很想闭上眼睛好好睡上一觉,可身旁那些来回奔走的野兽让她不敢有丝毫懈怠。这些野兽为了争抢一条人腿,相互撕咬,争斗不休。头顶上的太阳高悬,炽热无比,晒得她有一瞬间感到眩晕发昏。周围没有一丝云彩遮挡,火辣辣的阳光直直地照射下来,仿佛要将大地烤焦。她的嗓子红肿疼痛,极度渴望能喝上一口水。她环顾四周,却发现周围没有一处水源,只有动物的尿液汇聚而成的尿坑,以及人的血液流淌在一起形成的黑色血污坑,上面飞舞着成群的蚊虫,污血中更是爬满了令人作呕的蛆虫,空气中弥漫着浓烈刺鼻的血腥味。 段琼玖又累又怕,又惊又渴又饿,孤身一人在这血腥的末世战场中缓缓蠕动着。因为她觉得自己就连爬行的力气都几乎耗尽,只能如此艰难地向前挪动。脚下的土地干裂,每挪动一步都扬起一阵尘土。 就在她陷入极度绝望的时刻,前方突然出现了一匹马,马上坐着一个人,正朝着她迎面而来。她拼尽了身体里残存的全部力量,抬起头,看向马上之人。她再次泪如泉涌,用那已经沙哑得不成样子的嗓子,哽咽着喊出了对方的名字:“段华山,哥,你到底去哪了?为何还不救我回去,我好想见爷爷,父亲和三叔他们!快救我。” 此时,天空中乌云开始聚集,隐隐有雷声传来,却不见一滴雨落下,只是让这氛围更加压抑沉闷。马上的段华山迅速向地上的段琼玖伸出了手,就在二人的手刚刚触碰到一起时,远处突然飞来一支响箭,不偏不倚,正好命中了马上的段华山。段华山瞬间从马上坠落,掉在了段琼玖的眼前。他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呻吟,只是吐了一口鲜血,便当场断气。与此同时,受到响箭惊吓的马儿一声嘶鸣,四蹄腾空而起,转眼间跑得无影无踪。段琼玖望着地上段华山的尸体,想哭,却只是喉咙里发出几声呜咽,再也流不出一滴眼泪,因为她深知自己的泪水早已流干。她吃力地抱着段华山的尸体,目光呆滞地望着天空,旁边来了一只野狗,围着她们转了一圈又一圈。 段琼玖清楚,这只野狗盯上了哥哥段华山的尸体,可她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它得逞。野狗几次呲牙咧嘴,想要抢走段华山的尸体,每一次段琼玖都拼尽全力将段华山死死抱紧。野狗甚至张嘴咬了段华山的脚,也咬了段琼玖的脚,段琼玖的脚上鲜血直流,她痛苦地呜咽着,却再也流不出眼泪。野狗抢累了,终于走了。段琼玖把哥哥段华山的尸体抱得更紧了。在烈日的暴晒下,段华山的尸身渐渐开始腐烂。段琼玖却依然紧紧抱着,不肯松手,还一边继续向着前方缓缓蠕动。 她就这样坚持了好些天,连自己都记不清具体的时日。最终,段华山的尸身还是不可避免地慢慢腐烂了。首先掉落下来的是段华山的头颅,接着是身体的其他部位。最后留在段琼玖身边的,只有一只白骨森森的左手掌骨。她终于再也支撑不住,在这一刻,她迷迷糊糊地看到了爷爷和父亲还有三叔,一起找到了她。她缓缓闭上了眼睛,可很快又隐隐约约地感觉到,有人往自己干涸的嘴里一滴一滴地滴进了什么液体。她感觉到嘴里渐渐不再那么干燥,慢慢感觉到生机又重新回到了自己的身上。 不知究竟过去了多长时间,段琼玖缓缓地再一次睁开了眼睛。她第一眼看到的,是爷爷段正峰、父亲段岳,还有三叔段茂。她终于见到了自己日思夜想的亲人,积压已久的委屈瞬间如决堤的洪水般奔涌而出,她泪如雨下,和三人紧紧相拥在一起,哭泣着,嘴里断断续续地说着:“华山哥哥,死了,华山哥死了。”段岳轻柔地安慰她:“快好了,都会过去的,我们还活着,你也还活着,一切都会慢慢好起来的。” 段琼玖哭了许久,突然感到一阵干呕。她疑惑地问父亲:“你们用什么救活我的?”她认真地咂巴着嘴唇,嘴里传出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她瞬间明白了一切。她惶恐地看向四周,那些还直挺挺躺着的尸身,有的伤口仍在流淌着鲜血,血滴落下的瞬间,下面都有一个容器在接着。两具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尸体出现在眼前,风晨曦和阿牛。 “不,不,这不是真的,你们都做了什么?你们给我喝的到底是什么?你们不是我的亲人,你们是魔鬼!”段琼玖声嘶力竭地嘶喊着,声音凄厉而绝望。旁边的段正峰、段岳都低垂着头,对她的指责充耳不闻,仿佛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与无奈之中。段茂却突然大喝一声:“这里是末日!这里的生存法则就是弱肉强食!你不杀他们,终有一天,会被他们所杀。只有杀了他们,喝了他们的血,你才能活下去,你说我们能有什么办法?” 段琼玖哭得肝肠寸断,她奋力爬向阿牛与风晨曦的尸身,用尽全力将两人紧紧抱住,声泪俱下地说道:“我不管,他们俩谁也不准动,他俩是我的朋友!”段琼玖四处寻找工具,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自己挖了一个深深的坑,将阿牛、风晨曦小心翼翼地埋了进去,而后独自默默守护在坟前。 段琼玖就这样日复一日地守着,段正峰与段茂先后离开了,只剩下父亲段岳还陪在女儿身边,时不时送些食物过来。有一天,段岳出去寻找食物,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段琼玖等了一天又一天,心中焦急万分,正准备出去寻找自己的父亲,突然发现三叔段茂又回来了。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自己,眼神里满是对食物的贪婪。 “三叔,这么多天,你和爷爷去了哪里?琼玖想念你们。对了,你有没有看见我的父亲,他出去好几天了,不知道去哪了?” “我看见了,二哥现在正在陪你爷爷呢!他们找到了一大堆食物和水源,让我来带你过去。快跟我走吧。”段茂说道。段琼玖听到三叔的话,没有丝毫怀疑,回头对着阿牛和风晨曦的坟,喃喃说道:“我去去就回来。” 段茂在前面领着段琼玖,小心翼翼地穿过一段又一段危机四伏的危险区域,终于在一片荒芜的地方停了下来。段琼玖望着满地的白骨,惊恐地问段茂:“三叔,你不是要带我找爷爷和父亲吗?他们呢?为什么带我来这?” 段茂脸上露出阴森恐怖的笑容,冷冷地说道:“你难道没看见?他们就在你眼前,这森森白骨,有你爷爷的,也有你父亲的。这里真的没有什么可以吃的了,只有你了,不要怕,很快的,没有痛苦,你闭上眼就好了。”段琼玖看见段茂不知从何处抽出一把明晃晃的尖刀,猛地刺向自己的小腹。她瞬间觉得一阵钻心的巨疼从身体传来,紧接着,一道明亮的光从她身体闪耀而出,段茂的刀还未来得及抽出,段琼玖身体散发的寒光,瞬间将他冻成了一具雕塑。 第111章 冷月圣体 末世的夜晚,清冷淡然,一轮圆月高悬于空。段琼玖从失去所有亲人的沉重噩耗中缓缓清醒,入目所及,依旧是白骨堆积如山。她望着眼前已然化作冰雕的三叔,心底不禁泛起丝丝寒意。她仔细查看了自己的身体,竟未发现丝毫伤痕。她清晰地记得,三叔的尖刀曾刺入她的小腹,而在自己昏死过去之前,看到了从身体中迸发出的一束耀眼强光,撕裂了末世的苍穹。 她无暇思考这束强光的由来,此刻心中所想,只是尽快在这白骨堆中寻找到父亲段岳和爷爷段正峰的碎骨,好生安葬,以免被野兽吞食。 她在累累白骨间,一遍又一遍地苦苦翻找。然而,所有白骨看上去几乎一模一样,没有任何痕迹能够表明,哪一块属于爷爷段正峰,哪一块又是父亲段岳。这一次,她是真的疲倦不堪了,在清冷的月光下,她一屁股瘫坐在地,大口大口地深深吸气,那一刻,段琼玖甚至感觉自己仿佛要将天空中的月亮吸入腹中。她有些茫然地望着天空中月亮洒下的清辉光芒,发觉自己的身体在这月光之下,再次闪耀出光芒。一股无形的威压袭来,使得段琼玖不得不盘膝而坐,凝心静气。这月华之力纯净且清冷,进入她的经脉之后,迅速滋养并拓宽着经脉。 段琼玖望向那泛着清冷之光的月光,瞬间看到天空中似乎浮现出一段经文。段琼玖毕竟是大家闺秀,曾受爷爷和父亲的悉心培养,段家的私塾并未限定只有男孩子能够读书。 她抬头读出天空中经文的内容。《冷月心经》入门口诀:“月冷寒辉,心守静笃。意沉丹田,灵聚天门。观月之形,悟心之性。气息绵绵,神思冥冥。” 她读完之后,全然不明白其中之意,于是又读了一遍,却依旧感觉懵懂。这篇经文为何会这般莫名地出现在此处?她只觉每读一遍,身体便有一种奇异的感觉,倍感轻松;每多读一遍,身体似乎又充满了无尽的力量。她未曾停歇,一遍接着一遍地诵读下去,就连她自己也未曾料到,这篇经文竟对她有着如此巨大的神奇力量。她不再关注身旁的末世景象,她的心全然沉浸在天空中悬挂着的半空中的经文之中,她的身体也全身心地投入到那轮高挂天空的明月里。丝丝凉意的月华之光透过段琼玖的身躯,渗入她的五脏六腑,打通了她的奇经八脉。段琼玖的双眼闪烁着与月亮如出一辙的光辉,这股冷冽的光辉,吸引着末世夜晚中那些嗜血的野兽们。它们三五成群,仿佛嗅到了什么,朝着段琼玖打坐的地方聚拢而来。顷刻间,段琼玖身边百米之内被各类嗜血野兽围了个水泄不通。但这些野兽只是贪婪地盯着月光下的段琼玖,谁也不敢率先发动袭击。段琼玖把天空投射下来的《冷月心经》经文,念了一遍又一遍,终于在不知念过多少遍之后,停了下来。她的双眼,不再有最初的柔善,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寒光。她终于将目光投向四周的嗜血野兽们。这一刻,被她目光扫过的野兽,那冷艳的光芒,瞬间让它们改变了最初的凶残模样,转而变成一副瑟瑟发抖、半跪在地的姿态。这一刻,末世里所有的野兽,心中都发起了抖。不管是在外觅食的,还是在洞中安睡的,都被惊醒,集体朝着这末世月光闪耀之处,虔诚朝拜着。 段琼玖此刻头上月光如链,身间清光乍现,体内形成一股无形之力。这一刻,她闭上眼,宛如月下的一尊月神,恬静而神圣;睁开眼,寒光四散,仿若一头月下的月寒兽,不怒自威,一股煞意弥漫周身。 庆州城门外,城门的暗影之中,缓缓走出一位驼背老者。“没想到你的千相幻掌,不减当年呐。这四个小家伙想要完全苏醒,还要看各自身上的潜力与自身能力呀。我很想瞧瞧,你相中的这个小娃娃和看中的女娃娃,谁在你的千相幻掌威压之下,能更好地突破自己的极限。” “你这老东西,总算肯露面了,不再躲在你的龟壳子里啦。咋这么有闲心,来搅和你老妹子我教训自己的徒弟呢?”千面宗师悻悻地说道。 “唉,你这老家伙,越来越不上道了。你身边打坐的女娃娃,拥有‘冷月圣体’不假,你私授她《冷月心经》,我也不管,毕竟是你一厢情愿要人家做你徒弟。可那边那个青年,你还是别打他的主意。他那一身淬毒之体,还有血月功法,如果我没有走眼,怕是有了些许昆仑老道的影子。他身上你发现没,胸前还挂着的物件,眼熟吧?那是什么你不会不知道,还有那人的标识,你和我还是不要打他的主意为好!”驼背老人为千面宗师详细地解释着。 “你个老东西,从来就是无利不起早。今天来这,不为我家女娃娃的冷月圣体,也不为那青年的淬毒之体而来,那是为什么?总不会要抢人家老鬼的唯一弟子吧。那女娃娃也着实不错,鬼灵精怪的,老鬼的《鬼才十一剑》前八式也是耍得有模有样,假以时日,怕是又一武林高手。”千面宗师嘲讽起驼背老者。 “除了这三人,场中不还有一女娃娃吗?我不会退而求其次,她将来在我的教导下,也是前途不可限量的。老太婆,你敢不敢打个赌,就拿这女娃和你那天生具有冷月圣体的女娃一比,我能在十年内把她调教得更强一些。”驼背老人眼睛里闪着光芒,看得千面宗师有一些心虚。 “怕你呀,比就比。十年后,你说我们领她俩去哪比,让谁做裁判才更公允一点。”千面宗师不以为然,心想一个是冷月圣体,一个什么都不是,冷月圣体本就比普通人练功事半功倍,这十年下去,我还怕你中原夜雨不成。 “就去你们西域昆仑山找昆仑老道,咱们俩的事,也不能让那老东西闲着,不是。”夜雨宗师说道。同时,二人说到昆仑老道,不由会心笑了起来。 “哇塞!这家伙究竟在搞什么名堂?怎么就醒过来啦?还真是小瞧你了!”千面宗师带着满是惊讶的询问声,和夜雨同时把目光转向了熊烈所在的方向。只见熊烈宛如雕塑般一动不动,双眼紧紧地盯着千面宗师和面前那位陌生的驼背老人,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和警惕。熊烈看着那驼背老人觉得在哪见过,只是大脑一片空白,始终想不起来,他终于还是忘了幽潭边那牵牛,而过的老人。 地上的段琼玖、风晨曦、慕容云朵仍然被困在千面的千相幻掌之中。其中,段琼玖独自一人在那儿盘膝打坐,而另外两人则各自手持兵器,就好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呆呆地杵在原地,一动不动。 “你醒了多久啦?我们刚才说的那些话,你又听到了多少?”夜雨宗师看似漫不经心地向熊烈发问。“醒了有一阵子了,你们所说的话,我基本上都听到了,只是其中有些内容,我实在是弄不明白,还烦请夜雨前辈能为我指点一二。”熊烈抱拳行礼,一脸诚恳地问道。 “不明白就算了,总有一天,你自然而然就会懂的。现在你只需要记住一点就行。”夜雨宗师缓缓说道。 “还请大师明示。”熊烈再次抱拳,神色愈发恭敬。 “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安排,一切都顺应自然就好!好比天阴了,就可能会下雨;天晴了,那就把衣服收一收。”夜雨这番话看似没什么重点,熊烈似乎也听得云里雾里,反正两人就这么相互凝视着对方,一个不再继续追问,一个也不再做出回答。 第112章 后会有期 “敢问夜雨前辈,您这是要收晨曦为徒吗?”熊烈一脸认真地向中原夜雨询问道。 “嘿,你这不都听到了嘛!”夜雨站在熊烈跟前,那表情仿佛在说“这还有假?” “我在这儿先替晨曦谢过前辈了。但是,我,我和晨曦,您……”熊烈这会儿急得抓耳挠腮,说话结结巴巴,颠三倒四的。 夜雨瞧着熊烈那滑稽样儿,忍不住笑出了声,连忙摆手说道:“得得得,你这啥意思?哟,我懂了,你先歇会儿,瞧把你累得!你是不是想说,你和晨曦以后还有没有戏,还有没有机会再见面呐?”熊烈瞪大了眼睛,跟捣蒜似的直点头。 “我不过是收个徒弟罢了,又不是限制她的自由。至于以后你们俩咋样,那还不是你们自己说了算!我是师父,又不是关囚犯的狱卒。等她学成之时,你们照样自由自在的呀!不过这段时间嘛,我可得把她从你身边带走咯。但我跟你保证,下次见面,还你一个活蹦乱跳、水灵灵的大姑娘!”夜雨宗师跟熊烈说着,这可把熊烈感动得不行,心里直嘀咕:“不愧是江湖上的大宗师,没一点儿架子,对我这样的小角色都这么客气!” “我实难知晓你究竟是如何从千面那老家伙的千相幻掌下挣脱清醒的,但我对这一掌的威力可是了如指掌。千面此次全然没有取你们几位性命的心思,掌风中仅存幻相和威压,毫无实质的杀伤力。你们被困于其中,能否突破,全然取决于自身对武学的参悟。这掌风乃是千面的拿手好戏,既能困敌而不伤其分毫,也能伤敌却不使其受困。总之,这老家伙,说是让你接她一掌,实则是令你们借这一掌之力突破自身武学的桎梏,攀登武学的巅峰境界。你们呐,无疑是跟着她那个姓段的天生具备冷月圣体的女娃娃沾了光!”夜雨宗师神色郑重,言辞恳切,目光深邃地望向一脸傲态的千面宗师。 “你呀,就是嘴硬!明明是好心赐下机缘,还非要装出一副教训人的模样,何必如此呢?好人已然做了,就别再佯装恶人。赶快先把老鬼的徒弟和我心心念念的那女娃娃唤醒吧。”夜雨眉头微皱,似有嗔怪之意,又似云淡风轻,那神情复杂难测。夜雨与千面,无论怎么看,都宛如相交多年、知根知底的老友一般。 在夜雨宗师的连连催促之下,千面宗师无奈地长叹一口气,随后犹如作法一般,撤去了自己的千相幻掌。熊烈惊见风晨曦、慕容云朵、段琼玖三人皆口中喷出一口鲜血,触目惊心。千面宗师旋即快步上前,护在段琼玖身后,迅速运功为她梳理经脉、引导脉络,调和阴阳二气,以防在幻境中突然停功导致走火入魔。与此同时,夜雨宗师也如千面宗师一般,奔向风晨曦与慕容云朵二人身后,全力为她们二人施以救助,同时急切地吩咐熊烈:“把这两粒理气丹,分别给她们二位服下。” 最终,在千面宗师撤去千相幻掌,并在二位宗师的倾力帮助之下,三人保住了性命,武学境界也得以巩固。三人彻底苏醒过来,面面相觑,你瞅瞅我,我瞅瞅你,仿佛刚从另一个世界归来,眼神中充满了恍惚与迷茫。毕竟末世与现实的巨大差距,任谁也难以一时适应。尤其段琼玖,哭得最为厉害。她沉默不语,清醒后的第一时间,瞧见了熊烈与风晨曦,哭着却又笑了起来,猛地扑向风晨曦,将她紧紧抱住。这一举动弄得风晨曦一脸茫然,不知所措。“姐姐,这是真的吗?”段琼玖边哭边抽噎着说道。风晨曦也用力抱紧了段琼玖,她并不知晓究竟在幻境中段琼玖看到了何种景象,只能轻声附和道:“嗯。” 此时,最为感觉孤独的,当属慕容云朵。她清醒之后,看到段琼玖身旁有千面宗师悉心照料,风晨曦那边不仅有熊烈关怀备至,还有一个驼背老头在关切问询,唯独自己身边空无一人。自己刚从千面宗师的幻境中挣脱而出,那末世的阴霾依旧深深笼罩着她的心灵。虽说《鬼才十一剑》成功参悟了第八剑,可如今回想起来仍心有余悸。她抽抽搭搭地朝着不远处的千面哭诉道:“我不过就是拿话激了你一下,你都是宗师了,还至于用这般狠毒的招术来对付我们几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吗?你这心肠也太歹毒了,我见到我师父,定要狠狠告你的状!” 千面宗师听着慕容云朵的这番话,竟第二次笑了。她尴尬地挠了挠自己的头,笑着回应道:“随你便吧,小丫头,真有意思,你现在不活得好好的嘛!你找老鬼能告我什么状?要不是你入了老鬼的门,我还真想把你也收作弟子呢。” “你别想得太美了,我才不做你的徒弟,我师父可比你好多了,我现在不知道为什么,都有点想她老人家了。”慕容云朵一想起师父,哭声愈发响亮起来。风晨曦看了熊烈一眼,那眼神分明在说:她可是为你而来,你倒是照顾一下面前这位小姑娘的情绪呀!熊烈犹豫了一下,还是走向慕容云朵跟前,说道:“慕容姑娘,谢谢你,为我愿一起阻挡宗师那一掌,现在我们都活下来了,我和晨曦很感谢你。” “不用你们谢,这是我自愿的,生死我自己负责。”慕容云朵抬起满是泪痕的脸,眼神倔强而坚定。她抽噎着继续说道:“我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就没想过要什么回报。我只是觉得,有些事情该做就得做,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我愿意为了心中的正义和情谊挺身而出,哪怕面对的是强大如宗师的敌人。现在能活着,是幸运,可就算不幸死了,我也绝不后悔。你们不必觉得亏欠我什么,我慕容云朵做事,只求问心无愧!” 风晨曦缓缓走了过来,郑重地伸出了手,说道:“我乃风晨曦,能与你相识,实乃幸事。阿牛能有你这样的朋友,我由衷地感到高兴。感激之情,无需多言,我与阿牛,认定你这个朋友,今后愿与你生死与共,同历风雨。” “我慕容云朵,向来独来独往,从未有过朋友,也不期望有什么朋友。此地于我而言,不过是个陌生之所。罢了,我走了。”慕容云朵并未与风晨曦伸出的手相握,而是猛地转过身去,双手不自觉地紧紧攥着衣角,肩膀微微颤抖,迅速抬起衣袖抹去眼角的泪水。她紧盯着阿牛,眼眶泛红,嘴唇紧抿,眉头微微蹙起,一脸倔强与恼怒。晶莹的泪珠在她的眼眶中打转,却被她倔强地憋了回去,她微微仰起头,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 “千面大师、夜雨大师,承蒙你们的悉心教诲。日后若有机会,欢迎来辽东燕地,我和家师定会盛情款待。就此别过,后会有期!”言罢,他向大夏两大宗师抱拳致意,而后潇洒地转身,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庆州城。 第113章 勾栏听曲 庆州城华灯初上,繁华之景如潮水般汹涌而来。街道两旁,店铺鳞次栉比,旗幡迎风招展。卖小吃的摊贩扯着嗓子吆喝,声音此起彼伏,那四溢的香气,如无形的手,牵引着行人纷纷驻足。绸缎庄内,色彩斑斓的绫罗绸缎在璀璨灯光下闪耀着迷人的光泽,仿佛梦幻的织锦;珠宝店里,璀璨夺目的珠宝首饰熠熠生辉,令人目不暇接。街边,杂耍艺人施展着惊险刺激的绝活儿,引得围观者阵阵喝彩,叫好声不绝于耳。 熊烈与风晨曦在这喧闹中欢快地穿梭,每瞧见新奇的玩意儿,便兴致勃勃地凑上去瞧个仔细。风晨曦在一个卖糖人的摊位前停住了脚步,饶有兴致地凝视着摊主熟练地画出各种栩栩如生的形状,随后买了两个,与熊烈一人一个,边品尝着这甜蜜,边继续前行。熊烈则在一个武器铺子前挪不开步子,他拿起一把精致的短剑,爱不释手地比划了几下,眼中满是喜爱与渴望。 二人穿过熙熙攘攘的街道,一座规模宏大的勾栏赫然映入眼帘。 踏入勾栏,里面宛如另一个奇妙的世界。嘈杂声、欢笑声、丝竹声交织成一片,热闹非凡。堂中人头攒动,座无虚席。舞台上,轻纱幔帐随风轻舞,烛火摇曳,映照着演员们精心描绘的精致妆容。 舞台上,烛光柔和摇曳,照亮了表演者曼妙的身姿。乐师们轻拨琴弦,古腔古调悠然响起。那曲调,时而悠扬婉转,如泣如诉,仿佛在讲述着一段凄美哀怨的爱情故事;时而欢快激昂,似万马奔腾,让人热血沸腾。 只见那名歌姬身着华美彩衣,莲步轻移,宛如仙子下凡。乐师们各持乐器,二胡的悠扬、琵琶的清脆、古筝的婉转,相互呼应,汇成一曲美妙绝伦的乐章。歌姬朱唇轻启,歌声如黄莺出谷,清脆动听,又似潺潺流水,婉转缠绵,令人陶醉其中。 台下的看客们神态各异。有的目不转睛地盯着舞台,沉醉于这美妙的歌声,仿佛灵魂都被勾走;有的交头接耳,低声品评着歌姬的唱功和容貌,言语间满是赞赏与挑剔;还有的则一边轻摇折扇,一边随着节奏微微点头,一脸的惬意与享受。 富家公子哥儿坐在前排,身旁的侍女小心翼翼地不断为其斟酒,他手握着酒杯,眼神迷离,嘴角挂着一抹满足的微笑,似已沉浸在这声色犬马之中。不远处,几位文人墨客围坐一桌,他们时而凝眉沉思,时而击掌叫好,全身心沉浸在这艺术的氛围之中。 熊烈与风晨曦找了个位置坐下,静静聆听。风晨曦微微眯起双眼,手指随着节奏轻轻敲击着桌面,整个人都沉浸在这美妙的旋律之中,仿佛世间的一切烦恼都已离他远去。熊烈则不时点头,嘴角上扬,眼中满是陶醉,那神情仿佛是在与这音乐进行着一场无声的对话。一曲终了,二人仍意犹未尽,不禁为表演者大声喝彩,那声音中饱含着他们对这精彩表演的由衷赞美。 只听风晨曦兴头大起,大声吆喝着在人群中穿梭如织的小二:“来一壶上好的‘醉春风’!”很快,小二便送上了满满一壶“醉春风”酒。熊烈拿起酒壶,为风晨曦面前的酒杯斟满。 只见风晨曦,毫不犹豫地端起熊烈刚满上的“醉春风”酒,仰头一饮而尽,说道:“阿牛,你我分别至今,岁月悠悠,你可还记得阳泉的风二小姐?今晚就让我陪着你,咱们不醉不归,可好?” 熊烈为自己倒了一杯“醉春风”,沉默不语,只是深深地看着风晨曦,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随后,他仰脖将这杯酒一饮而尽,可他喝完,双眼竟已湿润。他依旧没有说话,但那饱含深情的眼神,胜过千言万语。 “阿牛也好,熊烈也罢,人生得一知己,死而足矣。我不想追问你的过去,风晨曦只想知道,在你的未来,是否有我的一席之地。” 风晨曦目光坚定,言辞恳切。 此时,又有一位舞者翩然而至,她身姿婀娜,如同弱柳扶风,长袖轻舞,恰似彩云追月,仿若一朵娇艳盛开的花朵,璀璨夺目。这精彩绝伦的表演,引得台下掌声如雷,轰然作响。整个勾栏内,气氛热烈至极,仿佛时间都在此刻凝固停滞,唯有那动人的旋律和精妙绝伦的表演,令人如痴如醉,深陷其中,难以自拔。 “在我人生最为迷茫无助之时,我有幸遇到了至善至美的你。你宛如上天赐予我手中的灵丹妙药,让我深切感受到这个世界的温暖,赋予我直面自己糟糕人生的勇气。你为我设定了生活的目标。我不知晓自己的未来究竟如何,但我深知,我的未来中,你定是那颗最为闪耀的星星。我定会如呵护自己的眼睛一般,在有你的岁月里,将你视作我最为明亮的眼睛。”熊烈情绪略显激动,说起话来,时断时续,然而却是极其认真专注。 “够了,有这些已然足够。我要随夜雨前辈前往京城,夜雨前辈收我为徒,我深思熟虑再三,最终下定决心。我知晓我们俩当下存在差距,我期望有朝一日,能与我的阿牛并肩立于山峰之巅共赏朝阳。我决不愿有朝一日,身处山脚下,只能仰望于你,成为你的负累。”风晨曦说完,仰头饮下一杯“醉春风”,目光望着勾栏中的众人,心中却在憧憬着与阿牛一同伫立在昆仑山峰,看潮起潮落,共赏大夏的秀美风光。她想着想着,情不自禁地偷偷笑了。 熊烈望了她一眼,不解地问道:“你的未来之中,可有我的一席之地?” 风晨曦并未看他,依旧紧盯着戏台,说道:“你猜猜看?你身边有那众多美女环绕,还担忧我的未来里会不会有你?” 熊烈一怔,沉默不语,只是端起酒杯,饮下一杯“醉春风”,自嘲地笑了笑。醉意朦胧中自吟道:“《临江仙·勾栏情》 昔日同游今聚首,勾栏把酒言欢。 前听曲韵意阑珊。 月光倾照处,心事诉卿前。 风雨沧桑情未改,相思梦里常牵。 衷肠互诉忆流年。 繁华终有尽,情谊永绵延。” 风晨曦终于转头看向熊烈,眉梢眼角含着笑意说道:“傻样儿,竟还学会作诗了,来,来陪我喝酒,小二,再来一壶‘醉春风’。” 熊烈从来未曾醉过,今晚他却渴望醉上一回,就一回,他在心中暗暗告诉自己。风晨曦向来不曾喝过今晚这般多的酒,但她今晚与熊烈就想一直畅饮下去。桌上已然喝完了四五壶酒,二人眼神迷离,已有了几分醉意,这次轮到熊烈,大声喊道:“小二,上酒。”醉过方知酒浓,爱过才知情重。 夜色渐深,两人的身影在烛光的映照下,显得越发朦胧。他们的笑声和话语交织在空气中,仿佛要将这一夜的时光都填满。风晨曦的脸颊绯红,如盛开的桃花般娇艳动人。熊烈的目光中透着温柔与坚定,仿佛想要透过这朦胧的醉意,看清彼此的内心。 “阿牛,你说以后我们还能像今晚这样吗?”风晨曦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慵懒,醉意朦胧。 熊烈紧紧握住她的手,说道:“一定会的,不管未来如何变幻,我都会始终伴你左右。待我完成自己的事,便去京城寻你。” 此时,窗外的月光如水般倾泻而下,洒在勾栏的屋檐之上,宛如一层轻柔的银纱。屋内的两人,沉醉于这如梦似幻的氛围之中,世间的一切烦恼皆被抛诸脑后。 酒已喝至尽兴,曲亦听到心满意足,徒留满地的酒具,在勾栏的桌前微微摇晃。 人生恰似一场又一场的悲欢离合,聚散皆由缘定,半点不由人心! 每一次分别又何尝不是为了期待下一次更美好的重逢?人生之路,犹如蜿蜒曲折的长河,有平缓,有湍急,有相聚的欢乐,亦有离别的悲伤。那些共度的美好时光,如同璀璨星辰,镶嵌在记忆的苍穹,熠熠生辉。然而,分别的时刻,总是让人黯然神伤,仿佛心被撕裂,痛彻心扉。可正是这一次次的离别,让重逢的期待变得更加炽热,更加珍贵。正如这夜的风晨曦与熊烈,他们深知未来的路充满未知,但心中那份对重逢的坚定信念,如同明灯,照亮前行的黑暗。聚散无常,命运多舛,可只要心中有爱,有期待,每一次的分别都将是下一次重逢的序曲,奏响生命中最动人的乐章。 第114章 孤寂 又是一轮崭新的黎明破晓,绚烂的朝霞升腾而起之时,庆州城门外,徒留一道孤寂的身影,痴痴凝望着庆州外通往远方的官道,满心迷茫。 风晨曦随夜雨宗师离去,千面宗师亦成功说服段琼玖,在段琼玖告知段华山之后,二人踏上返回西域之路。庆王与世子终因这无法抗拒的外部因素,决然放弃婚礼的继续举行,诸位宾客也纷纷踏上归程。庆州城中明月楼内,尚有三伙人未走,其一为长期包住甲子天字号房的东夷小笠原一郎等人,其二是五毒门下属堂里之人,最后一伙则是杀手谷的凤来仪,以及百里红樱。 邹沧海、巫山云已然离开,然而他们终究未能劝住邹平,邹平执意一人留下,决心留在庆王身旁,成为庆王的卫士。庆王权衡再三,应了邹平的请求,将其编入庆王府影卫,归影子管辖。 此时,庆州邙山道口,白衣少女正向黄衣少女撒着娇:“姐姐,我的十一好姐姐,我往后必定都听您的,您就莫要再生我的气啦,您如此美丽动人,若被我气坏了身子,我可如何是好呀?”黄衣少女怀抱宝剑赌气,对白衣少女不理不睬。 二人正僵持闹着,远方缓缓走来一位身着黑衣之人。尚未靠近,黄衣少女剑侍十一瞬间抽出赤墨剑,指向黑衣身影,厉声喝道:“你来作甚?” “送少主一程。本应尽地主之谊,怎奈剑九身负任务,不便与少主过多接触,望少主恕罪。听闻少主于老妖精千面的千相幻掌下突破了《鬼才十一剑》之第八剑,实乃可喜可贺!特为少主送上主人早前置于此处的一瓶丹药。主人吩咐,一旦少主在此突破第八剑,此丹药方可交付少主。唯有突破第八剑,这玉鼎丹才可服用,助少主向第九剑蓄力,以期有朝一日观尘突破。”名为剑九之人,向黄衣少女抛来一物,黄衣少女轻轻用手中剑稳稳接住,拿至手中,打开用鼻子轻嗅一下,放回丹瓶,随手扔给了白衣少女慕容云朵,并说道:“他未曾骗我们,这是主人的玉鼎丹,我曾在主人身边,与它有过一面之缘。收好了,眼下尚非服用之时。” “剑九尚有任务在身,不远送,少主请自便。”黑衣影子向慕容云朵致意完毕,转身朝着庆州方向而去。 名为剑九的男子,在踏出几步之后,仿若被某种思绪牵扯,蓦地止住了步伐,扭转过头,朝着白衣少女慕容云朵沉声道:“少主,依属下之见,您最好莫要再苦等那个唤作阿牛的青年了。他身上的秘密仿若繁星般繁多,即便庆王有心放他一马,明月楼的那几拨人,也决然不会轻易饶恕他。他实乃极度危险之人,少主在他的事情上,还是尽量少牵涉其中为妙。剑九,言尽于此,听与不听,全凭少主自行决断。”此番转身过后,他当真决然离去。 身着黑衣的剑九消失在视野之中,黄衣剑侍十一缓缓收起剑,对着白衣少女慕容云朵说道:“走吧!你不是曾经承诺过,往后都会听我的吗?咱们继续这游学之旅吧!反正你也说了,此地已无任何令你留恋之物。”语罢,黄衣剑侍十一伸手推了推发怔的慕容云朵。 “谁说我要在此时离开此地的,姐姐,你仔细想想呀,那小子身上藏着诸多秘密。倘若这些秘密落入他人之手,咱们可半分好处都捞不着。这就好比一个价值连城的宝贝,明明就在咱们脚下,咱们仅仅低头瞧了一眼便转身离去,宝贝被旁人拿走,咱们岂不是白跑这一趟?姐姐,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慕容云朵急切地说道,那模样像是急于证明自己的观点,白皙的面庞因为激动而泛起了微微的红晕。 “你呀,少在我面前说得头头是道,好像很有道理似的。你那点小心思,我还能不清楚?醉翁之意不在酒,人家都有心上人了,你就趁早死了这条心吧,别再惦记他了。”黄衣剑侍十一皱着眉头,一脸严肃地说道。 “姐,咱们来此不也是为了在游学中寻求第九剑的突破吗?说不定这第九剑的奥秘就和第八剑一样,全都藏在那小子身上呢?姐,咱们先别走啦,留下来观察一阵子好不好嘛?”慕容云朵说着,双手拽住黄衣剑侍十一的衣袖,来回摇晃着,娇嗔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央求,双眸含着盈盈泪光,嘟起小嘴,“姐,你就答应我吧。那阿牛身上的秘密或许真的对咱们至关重要,说不定能助咱们在剑道上更上一层楼。咱们要是就这么走了,以后定会后悔的。” “哼,你这丫头,我看你就是被那阿牛给迷住了,什么剑道突破,都是借口。”黄衣剑侍十一白了慕容云朵一眼。 “姐,我对天发誓,我真的是为了剑道。再说了,就算我对那阿牛有点好感又怎样?难道我连追求自己喜欢的人的权利都没有吗?”慕容云朵跺了跺脚,脸上满是倔强。 “你呀,真是拿你没办法。不过我可警告你,别把自己陷进去,那阿牛可不是个简单的人物。能在两大宗师面前,不失分毫之人,这天下也没有几个人,连庆王都不行。你自己掂量一下吧!”黄衣剑侍十一无奈地叹了口气。 “谢谢姐姐,我就知道姐姐最好了。”慕容云朵破涕为笑,紧紧抱住了黄衣剑侍十一。 城门外,熊烈身侧,此刻正立着一人,此人不是旁人,恰是此次前来送妹妹段琼玖的段华山。 “许久未见啊!如今我已成为江城马场巫婆婆的徒弟,真得感激当年你的不杀之恩,也正因如此,我才有缘结识师傅她老人家,这也算是因祸得福了。此次我本是送妹妹来庆州,让她嫁入庆王府。谁曾想,家妹竟要我帮她设法避婚。万万没想到,事情竟演变成如今这般模样,婚事黄了,家妹也远走西域。晨曦姑娘在我师傅那里论起来,也算我半个师姐。她如今也远走中原京城。师傅让我行走江湖历练一番,说是入世观形,方可成就高深阵法。咱们算是旧相识,不知阿牛兄弟,是否愿意与我结伴闯荡江湖?我知晓自己当下的功夫尚不如你。然而,在阵法方面,我还算小有成就。对于你在江湖上的探险之旅,兴许能有所助益!”段华山向熊烈缓缓讲述着自己的过往经历,表达着想要与熊烈同行之意。 “华山兄弟,与我一同行走江湖,恐怕会遭遇诸多危险,难道你毫不畏惧?你要清楚,我与东夷人早有深仇大恨,与我结伴同行,定会将你牵连其中。一旦东夷人察觉你与我在一块儿,只怕江城你的段家,往后也难以安然无恙啊。”熊烈转过头,目光凝重地看向段华山说道。段华山听闻,不禁一愣,他之前确实未曾考虑得如此周全。 “阿牛,经你这般提醒,确实如此。我不能公然与你同行,那我便在暗中陪伴你。但凡你有所需要,我定会随时现身。如此一来,总不至于让段家被东夷人发现与你们走得亲近。告辞!”说完,段华山抱拳行礼,转身匆匆离去。 熊烈静静地站在原地,目送着段华山逐渐消失在庆州的远方。 第115章 发难 熊烈在城门口静立许久,思绪纷飞,诸多故人旧事涌上心头,同时也忆起昨晚上在勾栏里与风晨曦共饮的“醉春风”,如今唇齿间仍残留着那缕酒香,然而共饮之人,却已奔赴京城。 “来很久了,莫不是又想突然对我发难,来一记致命一击?”熊烈对着不知何时立于城门暗处的那一身红衣似火、默默凝视着他的女人说道。 红衣女子宛如仙子般从城门飘然而出,远远望去,恰似一团跃动的火焰。女人手中始终握着那把霁月晴空弓,这把弓亦如其主人一般,无论置于何处,皆是最为耀眼的存在。弓身由幽蓝的神秘木材精心打造而成,弓弦由天蚕丝编织而成,闪烁着迷人的月华之光。两端镶嵌的宝石璀璨夺目,周围环绕着细密的金丝花纹。中央的水晶吊坠内蕴含着朦胧雾气,下方的铃铛清脆悦耳。弓把处包裹着兽皮,上面绣着神秘符文,边缘点缀着颗颗珍珠,此弓着实集华丽与力量于一体。 “在这很久了吧!城门起风了,还是回去吧!这里并非你该长久滞留之所。”红衣女人行至熊烈背后,仿若相识已久的老友那般说道。 “回那里?回不去了,从父母携我自辽东一路辗转至苗疆,最终来到此地,我已不记得自己究竟归属何方,又该回到何处。我似一颗浮萍,早已在这波谲云诡的江湖中腐朽,天大地大,却再无我的容身之所。”熊烈回想起自己坎坷多舛的人生,念及自己的双亲,目光望向远方。他强忍着,泪水在眼眶中打转,终究未曾在红衣少女面前滑落。 “你的父母双亲还健在吗?我的父亲,早已离世,母亲虽在,有时却如同不在一般。你是浮萍,却是颗自由自在的浮萍;而我不是浮萍,却渴望成为与你一样的浮萍。”红衣少女站在熊烈身后,自顾自地倾诉着,甚至未曾留意熊烈的表情,仿佛她只是一个急于宣泄内心话语的人。这时的熊烈则像个无比合格的倾听者,不再插话回答,也不再发表任何不同立场的表态。 “还记恨南城之事吗?有时人在做事之前,往往并不清楚自己究竟想要做什么。其实很多时候,待到事情做完,才恍然发觉,那并非自己期望的结果,也并非非做不可之事。就比如在南城,我走进你中毒的屋子,看到你当时那般痛苦,我所能想到的,便是一箭给你一个痛快的解脱,不愿你遭受剧毒的无尽折磨。可最终我错了,你并非那般脆弱的生命,你的坚定在那一刻深深震撼了我,令那一刻,至今仍历历在目。从那时起,我便不自觉地开始关注你,我也不想如此,只是心中莫名有一种想要保护你的冲动,我也不知为何?唉,我知晓,这定然不是因为爱情,有时我感觉你与我之间,更似亲情。”红衣少女滔滔不绝地说了半天,其实她自己也不清楚究竟想要表达什么,只是想到什么便如实说了出来。 熊烈安静地聆听着,依旧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每次看到你,我都会想起一个人,虽然我的母亲严禁我提及此人,可我总是不自觉地,看到你便会想到他。我出生时,听母亲说他已叛逃出了杀人谷。他被杀人谷清理门户之事,也是我从他人之口得知的。他当年留在谷中的画像,我曾见过,你们眉宇之间极为相似。这便是我为何每次见到你,就会想起他的缘由吧!”红衣少女不停地说着,道出了每次见熊烈会想起那个人的冲动之因。其实一直都是她在独自诉说,熊烈始终未曾参与其中,但当少女提及因为一个人,才每次见他会想起时,熊烈的肩膀不自觉地微微耸动了一下,这细微的动作,还是被细心的红衣少女捕捉到了,她并未戳破,只是继续如之前那般讲述着。 “他曾是杀手谷里的一个传奇人物,能够以一己之力击破百甲,创下一日单杀的惊世佳话。杀手谷中至今仍有不少人对他的事迹津津乐道。然而,后来他参与了一起针对朝野肖侍郎家的袭杀任务,在那个雨夜,他再也没有回到杀手谷,就此叛谷,登上了杀手谷追杀令的榜首,杀手谷领导层为之震怒。在这十年间,从辽东一路追杀他至苗疆。据说当时参与追杀他的八叔马半山,事后提及此事时,形容他全家死状极其惨烈,最后一场熊熊大火,彻底抹除了他的前世今生。不知为何,有时,我总觉得他还活着,我是真心希望他还活着,我从未见过他,仅仅在谷中见过那唯一的一张画像罢了。自从见到你,我愈发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熊烈听着,终究还是没能忍住,脸上缓缓挂起了晶莹的泪珠。 “别说了,求你不要再说了,我不想听下去了。”熊烈满脸泪痕,转头看向红衣少女,红衣少女的眼神中满是惊诧。“你这是怎么了?” “小杂种,以为你早死了,万万没有想到,你还活着,一直活在我的眼皮底下。今天就让我送你去见你的爹娘团聚!”一个恶狠狠的声音从庆州城中传出,顷刻间,一行人在一个美艳中年妇人的带领下,出现在城门外,熊烈与红衣少女的身前。 “娘,你们跟踪我。”红衣少女,看向来人中的中年美妇,质问道。 “红樱,你给我滚过来,这小子,我找他,很久了,他是我的仇敌,今天必须要死。动手,今天但凡杀了他的人,可以晋升副谷主一职,也定为本谷主的未来接班人,红樱,我也可以作主嫁与你们。”来人正是杀手谷谷主凤来仪。 红衣少女,听着母亲凤来仪的话,脑袋都瞬间停滞空白了几秒,她总算听清楚母亲的话。“你跟他究竟有什么仇,为了杀他,你连女儿都不要了,你还是我的娘吗?你说呀?这到底为什么?苍天呀!”红衣少女正是杀手谷的副谷主百里红樱。 “谷主,先慢着动手,我们是杀手,不是畜生,红樱是我们看着长大的,他的父亲百里长空,也是我们杀手谷,可敬的一号人物,谷主,你要是把她都当赌注压上,她是你的女儿,我们无话可说,但我们也有原则,杀人我们不含糊,但是红樱是我们的副谷主不假,她其实在我们眼里还是个孩子,谷主,你的仇恨我们万死也为你报,可红樱是无辜的。”说话的是一个身材高大魁梧的壮汉,他犹如一座铁塔般矗立在那里,浓眉大眼,目光中透着坚定与正直。古铜色的肌肤在阳光下泛着油亮的光泽,仿佛经过千锤百炼。宽阔的肩膀仿佛能扛起千斤重担,粗壮的手臂肌肉隆起,青筋暴突,彰显着惊人的力量。一身黑色的劲装包裹着他雄壮的身躯,腰间束着一条宽大的腰带,更显得他威风凛凛。 第116章 生死局 说话之人乃是杀手谷九屠之一的六屠龙平安。在六屠身旁分别站立着两人,其右侧是一位身姿颀长的中年男子,身形虽瘦削,却尽显干练之态。那修长的双腿和挺直的脊背,仿若蕴藏着无穷的力量。他面容英俊,五官立体深邃,双眸明亮如星,眼神中透露出睿智与沉稳。他身着一袭剪裁得体的黑色长衫,腰间束着一条宝蓝色的腰带,愈发显得身姿挺拔。头上戴着一顶精致的黑色纱帽,几缕发丝从帽檐下散落,更添几分不羁之态。手中握着一把白玉折扇,扇骨上雕刻着精美的花纹,尽显儒雅气质,此人正是九屠之一的老五羊不凡。 龙平安左侧则是一个较为矮小瘦弱之人,身形极不协调,令人观之不适。窄小的肩膀,细弱的胳膊,短而弯曲的双腿,比例严重失调。脑袋偏大,与身体极不相称。他身着一套剪裁欠佳的昂贵服饰,不仅未增其风采,反倒更凸显出身材的缺陷。他便是九屠之一的老七鱼欢。 而在龙平安身后的两人,熊烈一打眼瞧见他们,不禁忆起苗疆的那个漫长冬夜,想起了那场熊熊大火,还有母亲肖妍和父亲熊山河临终之时,那一声声无奈的苦笑。 龙平安身后站着的,正是身形似莽汉、身体坚硬如石的八屠马半山。只见他浓眉大眼,阔口方鼻,一脸的络腮胡子,粗壮的脖颈犹如石柱,双臂肌肉隆起,好似蕴含着千钧之力。而九屠佘寒则生着一双三角眼,眼尾上吊,目光阴鸷,眼神中透着狠辣与狡黠。他颧骨高耸,脸颊消瘦,薄唇紧抿,给人一种冷酷无情之感。 九屠佘寒夹着声说道:“小子,命大呀!在我的刀下亡魂不计其数,还真没听过有能活下来的,你小子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今天就让我送你下去,找四哥去团聚吧。”他的声音,熊烈这辈子都不会忘记。佘寒终于认出了熊烈,话里对于当年没能杀死熊烈格外遗憾。 佘寒没再跟熊烈废话,手持一把薄如蝉翼的蛇形刀猛地冲向熊烈,出手便是杀招。他清楚面前的青年虽曾是当年的少年,但这么多年过去,其身手已不可同日而语,自己绝不能阴沟里翻船,成为杀手谷的笑话。 他施展出沉吟已久的成名绝技《阴影蛇刀》中的阴蛇嗜心,以刁钻的角度直刺熊烈心脏。百里红樱看了一眼佘寒,并未惊讶,她没提醒熊烈,而是冲正要攻向熊烈的佘寒喊道:“九叔,快退,你不是他的对手。” 九屠对百里红樱的话不以为然,认为她小瞧了自己,手中的刀一刻未停,继续杀向百里红樱身后的熊烈。这可让百里红樱犯了愁,她深知眼前看似平静的熊烈,实则像即将爆发的火山。若自己不出手救马上冲到熊烈跟前的佘寒,怕是后果不堪设想。毕竟她在杀手谷长大,与这些人多少有些感情,若不出手阻止,日后定会后悔。 百里红樱手握霁月晴空弓,朝攻向熊烈的九屠高呼:“‘月之箭’,九叔,快退,保命要紧。” 此时,熊烈双眼死死盯着佘寒,心中仇恨如烈火燃烧。多年来,他无时无刻不想将仇人碎尸万段,此刻仇人就在眼前,他感觉血液都沸腾了。 当年那惨烈的场景再度浮现,父母的惨状、佘寒狰狞的面孔,如刀般刺痛他的心。熊烈双手紧攥成拳,指甲几乎嵌入肉中,身体微微颤抖,这并非恐惧,而是愤怒至极的表现。 此刻的他,犹如即将喷发的火山,内心怒火压抑到极点。佘寒的一言一行,都像火上浇油,让他的愤怒愈发浓烈。 当佘寒的蛇形刀猛刺过来时,熊烈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毫不退缩,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杀了他,为父母报仇! 瞬间,熊烈身上气势爆发,仿佛周围空气都凝固了。他迅速侧身避开佘寒刁钻的刀锋,同时右手猛地探出,精准抓住佘寒握刀的手腕。 佘寒只觉一股巨力传来,手臂竟无法动弹。他大惊,想挣脱,却发现熊烈的手如铁钳般死死钳住他。 熊烈脸上露出冷酷的笑,那是多年仇恨即将得报的快意。他用力一扭,佘寒手腕传来“咔嚓”脆响,骨头折断。 佘寒惨叫,熊烈不停手,左手握拳,带着排山倒海之势砸向其胸口。佘寒喷出鲜血,身体如断线风筝向后飞去。 然而,熊烈不打算放过他,紧跟上佘寒倒飞的身体,连连挥拳,每一拳都饱含无尽愤怒与仇恨,似要将多年苦痛全部发泄。 在熊烈狂风暴雨般的攻击下,佘寒毫无还手之力。他眼神充满恐惧与绝望,怎么也想不到当年的少年如今如此强大。 最终,熊烈身体变得墨黑,眼前的佘寒连刀带人也成了一团漆黑的冰团。佘寒没来得及看这世界最后一眼,生命之火便熄灭。众人只见熊烈如死神般一手挡下并吸收百里红樱为救佘寒而射向自己的“月之箭”,一手轻松捏碎佘寒冰冻的头颅。 众屠皆惊,这还是人吗?明明看似实力相当,怎一出手就轻松杀死杀手谷成名多年的九屠佘寒。 解决完佘寒,熊烈站在原地,大口喘气。他眼神依旧冰冷,仿佛在警告其他人,谁敢伤害他和亲人朋友,下场就会和佘寒一样。周围众人被熊烈恐怖的实力和凶狠手段所震惊,看他如同看来自地狱的死神。 “一起上,为老九报仇!他已是强弩之末。大家切勿吝啬手段,把看家本事统统拿出来,让这小子好好见识见识我们杀手谷的厉害!”说话之人乃是杀手谷谷主凤来仪,此刻的她双目早已泛红,怒不可遏。 “阿牛,快走!我娘乃是准一品战力,你如今还不是我娘的对手,况且这里还有九屠叔叔们,其中六屠叔叔龙平安和五屠叔叔羊不凡都是二品战力,九叔仅仅只有三品而已。你快走呀!”百里红樱心急如焚,为了救熊烈,全然不顾及杀手谷众人的底细,一股脑儿地全说了出来。 可此时的熊烈,刚刚发现自己的杀父杀母仇人,已然陷入了疯狂,又哪里听得进去百里红樱的提醒与警告?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便是不惧一战,哪怕拼得一死,也要拉几个垫背的。 熊烈已然处于暴走状态,身体早已变成了淬毒之体,此刻的他已然百毒不侵,并且周身散发着冰冷的剧毒,普通人一旦触及,身体瞬间便会腐烂而亡,即便是一品高手与之近身肉搏,也要敬而远之,轻易不敢与之接触。然而,他毕竟江湖经验太过匮乏,这种毒体虽是优势,却也存在劣势。他过度依赖自己的身体,往往导致其它功法无用武之地,诸多招术无法正常施展,特别是冥想天魔境与无情剑,皆受到淬毒之体的限制。若想要运用其它招术,就必须返回最初状态,方才可行。 当然,长期维持淬毒之体的状态是极为耗损自身内力的。虽说《二十四桥明月夜》乃是极上乘的内功心法,内力源源不断,精纯无比,但若不是无意习得此功法,为他的身体提供源源不断的内力供给,那这淬毒之体恐怕早就先将他自己毒死了。 而当下,仅一个凤来仪是准一品高手,一时之间或许还不至于让他一击致命。但切莫忘了,杀手谷还有二品的六屠龙平安和五屠羊不凡,其余的七屠鱼欢和八屠马半山,也具备准二品的实力。此番前来之人中,还有蒯无情、斛无义、翟无法、氐无天这四凶,早已是三品高手。如此众多的杀手谷高手共同围攻熊烈,对熊烈而言,绝对不是一件小事,这无疑是一场生死之局。 第117章 破局(一) 熊烈震天一声怒嚎,恰似山涧蛟龙的咆哮,又仿若下山猛虎的怒吼,刹那间,如离弦之箭般杀向杀手谷众人。本来经百里红樱这一喊,风来仪原以为熊烈会权衡利弊,惧战而逃,可如今看来,是自己想多了,这小子今日怕是在劫难逃。 百里红樱瞧见熊烈已与九屠战至一处,他那一身淬毒之躯,毒焰冲天。与他缠斗的有具备二品武力的六屠龙平安和实力接近二品的八屠马半山,另外还有拥有三品实力的翟无法、氐无天二凶,也加入了围攻熊烈的战阵。而在外围,还有二品的五屠羊不凡和准二品的七屠鱼欢,以及三品的蒯无情、斛无义,而杀手谷谷主凤来仪则在一旁虎视眈眈地注视着,其真实目的恐怕是担心熊烈惧战拼命,虚晃一招,而后逃窜。 然而,唯有百里红樱明白,今日熊烈必定是决死一战。因为她隐隐有种感觉,当年八叔、九叔在苗疆为杀手谷执行清理门户的任务时,所杀之人,怕是眼前这位名叫阿牛的青年的血亲。也就是说,当年被杀死的叛逃杀手谷的四屠熊山河,其嫡亲便是阿牛。他一直隐忍至今,乃是在蓄积力量,如今敢表明身份,想必是具备了一定的实力。今日敢于与杀手谷一决旧日恩怨,必然是不死不休、你死我活的局面。她想要阻止,怕是无能为力,此刻她心急如焚,既担忧熊烈的生死安危,又害怕看到杀手谷众人再有损伤。私心乃是人之常情,百里红樱是人而非神,她亦有私心,只是当下内心极为矛盾。她不知该帮谁?于情于理,她更应当站在杀手谷的立场,听从她母亲凤来仪的指令,杀掉熊烈。可在她的心中,有一种声音始终在提醒着她,自己面前的这位青年,旁人都可以杀他,唯独自己没有杀他的资格,自己绝对不能去杀他,倘若他死了,自己定会悔恨终生。 “娘,能不能放他一条生路,杀手谷与熊山河的旧日恩怨,为何一定要牵连他的家人。杀手谷不是一向有原则吗?难道在熊山河之事上,就能够舍弃我们的原则吗?娘,求求您了,饶他一命,女儿往后一切都听从您的安排。”百里红樱匆匆来到并未参战、只是观战的杀手谷谷主凤来仪身前,双膝跪地,为熊烈苦苦求情。 “大胆,放肆,你莫非是要质疑谷主的命令,你是想要叛离杀手谷吗?现在你给我起来,亲手去将他杀死。”凤来仪丝毫不为女儿百里红樱的求情所动容,看到百里红樱为熊烈求情,反倒对熊烈的怨恨愈发深重,那种仇恨,绝非“恨之入骨”四个字所能形容。 “今天,他必须死。”这便是凤来仪留给女儿百里红樱的最终命令。 熊烈当下的真实战力,方才堪堪接近三品。在未曾变异成淬毒之体前,他不过区区四品。与拓跋吉祥的那一战后,他机缘巧合地获取了拓跋吉祥“万毒钵盂”中的万中剧毒,从而造就了这奇异的淬毒之体,其战力也随之飙升至三品,且逼近三品之境。因其功法出类拔萃,每逢与人交锋,关键时刻总能突破三品,甚至有时凭借接近三品的实力,便能瞬间秒杀三品的对手。在他人眼中,熊烈的三品战力,实则远超江湖中寻常的二品战力。 此刻,他正与拥有二品武力的六屠龙平安、实力接近二品的八屠马半山,以及具备三品实力的翟无法、氐无天二凶展开一场恶战。然而,在这场大战之中,熊烈并未太过吃亏。此刻他所展露的淬毒之体,哪怕是面对一品高手,也能周旋抗衡,不落下风。正因如此,杀手谷派出的这四人一时间也难以将他制服。他们深知此理,故而一直采取游走战术,刻意避免与熊烈近身交战,企图慢慢消耗他的内力与体力,以便为后续的致命一击做好准备。 拥有准二品战力且身材高大的八屠马半山,瞅准熊烈正与二品武力的六屠龙平安激战之际,猛地抽出那把寒光闪烁的泼火刀,施展出自己的绝学《斩马刀法》,朝着熊烈毫无防备的后背空门狠狠劈去。熊烈又岂会疏于防备身后?眼看马半山这凌厉一刀即将把自己劈成两半,他瞬间加持《二十四桥明月夜》功法,脚踏《混元醉仙步》,那淬毒之身如鬼魅一般冷不防地抓向马半山的泼火刀。马半山见状,大惊失色,急忙撤刀,怎奈为时已晚,那刀已然被熊烈牢牢抓住。刹那间,马半山只觉拿刀的胳膊犹如被剧毒侵蚀,瞬间变得乌黑一片。 就在此时,百里红樱再也无法安坐旁观。毕竟,平日里八叔马半山最为宠爱她,若此时不出手相救,只怕马半山性命难保。只见她娇喝一声,提起那把霁月晴空弓,大喝道:“《寒月诀》‘月之箭’!”瞬间连发三箭。其中一箭直直射中马半山中毒的胳膊,阻止剧毒继续再渗入马半山身体;另外两箭则朝着正下死手的熊烈疾射而去。熊烈此刻眼中只有仇人,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对任何攻击全然不顾。他的身躯毅然迎向百里红樱射出的两发“月之箭”,身上顿时伤痕累累,情况极为严重。若在往常,这两箭熊烈定能凭借内力将其吸收,化为自身功法的潜力。但此次,为了急于诛杀眼前杀害父母的仇人八屠马半山,他硬生生地接下了百里红樱这两箭。同时,他急速转身,致使身体露出空门,正巧被拥有二品战力的六屠龙平安瞅准时机,一记致命的凌空掌狠狠击中。瞬间,熊烈那淬毒之体也感到五脏六腑一阵剧痛,一口带着剧毒的黑血不受控制地涌上喉咙,猛地喷射而出。 而此时,马半山趁机逃离了熊烈的攻击范围,成功躲开了这致命的绝杀。七屠鱼欢迅速上前,手起刀落,斩断了马半山那沾染剧毒的手臂。马半山这才总算保住了一条性命,匆匆撤往战圈之外。熊烈此刻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马半山离去,毕竟他的身旁此时还有二品的龙平安、准二品的鱼欢,以及拥有三品实力的翟无法、氐无天二凶。进攻依旧在持续,而熊烈如今已然负伤,那淬毒之体的防御能力明显大不如前,众人的攻势愈发猛烈,熊烈已是伤上加伤。照此情形发展下去,熊烈已然萌生死志,对今日能否活着离开这庆州城外已毫不在意。 作为第一个伤到熊烈的百里红樱,心如刀割,眼中满是自责,心中不停地念叨着:“为什么?你这是何苦,赔上自己的性命,值得吗?你倒是快逃呀!”只见熊烈在二品龙平安的强力阻击下,愈发显得力不从心。口中黑血汩汩涌出,外面的衣服已被毒血浸染得一片乌黑,眼神已然麻木,空洞无神,心中唯存一念,那便是杀人,今日定要杀人,哪怕最终被杀。 死,并非可怕之事,真正可怕的是即便死去,也未能为爹娘报仇雪恨。杀人者依旧逍遥于世,自己又怎能在此时轻易死去,这般死去,有何颜面去见九泉之下的爹娘。杀与被杀,仿若一道魔咒,紧紧禁锢着熊烈此时的心灵。他绝不能放过眼前这些杀害父母的仇人,然而当他发觉,若再如此僵持下去,报仇恐怕只是一种无望的奢望时,他的身上骤然爆发出有史以来最为恐怖的气息,宛如地狱的死神降临凡间。在场众人皆清晰地感觉到,场中弥漫起无形的凛冽杀意。 熊烈的内心在痛苦地挣扎,他深知自己肩负着为父母报仇的重任,这是他生存的意义和动力。每一次回想起父母惨遭杀害的惨状,他的心就如被万箭穿过,痛不欲生。那份仇恨在他的心中燃烧,犹如熊熊烈火,永不停息。他恨自己的力量还不够强大,恨这些仇人至今仍能逍遥法外。如今,身陷如此困境,他感到绝望与愤怒交织,几乎要将他的理智吞噬。但他又怎能就此放弃,怎能让仇人继续得意,怎能让父母的冤魂无法安息。这种强烈的执念在他的心中激荡,使他的双眼布满血丝,面容因极度的愤怒而扭曲。 突然,场外一直未出手的二品五屠羊不凡,神色紧张地提醒众人:“小心,他要狗急跳墙,要发疯了,全部人后撤,不要被喷出的血沾染上。” 第118章 破局(二) 且看熊烈怒目圆睁,即将爆发,似要拼尽全力向空中喷洒体内那剧毒无比的黑血。二品的五屠羊不凡、六屠龙平安,准二品的七屠鱼欢三人,呈品字形将熊烈紧紧围困,紧接着各自施展出看家本领。其他三品战力则纷纷有序撤往外围。 六屠龙平安双手隔空,迅猛地施展出凌厉至极的掌法,朝着空中的毒血接连劈出数掌,大片毒血瞬间被震散开来;五屠羊不凡手中那柄白玉折扇亦是挥舞不停,连扇数下,眼看就要近身的黑毒血转眼消失大半;七屠鱼欢施展出天残腿,只见他那两条一长一短、形态奇特的腿中较长的那条,猛地摆出一个犹如鲤鱼摆尾的刚猛动作,朝空中那长腿奋力一劈,空中散出的黑毒血又分解了不少。在三人齐心协力的猛烈攻势下,熊烈暴怒喷出的毒血,飘至空中的基本上都被清除殆尽。 三人再次逼近,掌风、扇影、腿劲齐齐而出,熊烈真切地感受到来自这三位二品高手的强大攻击,他那淬毒之体在三人持续的强攻之下,渐渐内力衰竭,淬毒之体的威力也逐步减弱。此刻的熊烈再也没有了进攻的能力,只能极为被动地进行防守,杀手谷众人也清晰地察觉到熊烈已不复最初的威猛战力,如今仿若一只没牙的老虎,只能任人击打。 百里红樱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她迅速调整好霁月晴空弓,声嘶力竭地大声呼喊:“住手,赶快住手,再这样下去他真的会死的!”泪水如决堤之水,不由自主地从她那娇美的面颊滚滚滑落,“各位叔叔,求求你们,再不住手,就别怪侄女无礼了!《皓月当空》、《寒月决》‘月之箭’五连发,射!”百里红樱怒射而出的五箭分别射向围攻熊烈的五人,分别是龙平安、羊不凡、鱼欢、翟无法、氐无天。五人深知百里红樱‘月之箭’的厉害,忙不迭地迅速闪躲开来,这也为熊烈争取到了极为宝贵的一丝喘息之机。 熊烈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身上的黑色缓缓褪去,先是转为红色,接着再转为紫色,最后终于恢复成正常人的肤色。众人总算得以看清,熊烈已然内外皆伤,口中鲜血不断喷涌而出,身上各处更是血流如注。他此时即便不再遭受进攻,倘若流血不止而得不到及时救助,恐怕也是在劫难逃。 熊烈已然变成了一个血人,百里红樱早已哭得梨花带雨,毫不犹豫地站在他身前,阻挡杀手谷众人再次围攻。百里红樱满心悲痛地背对着熊烈说道:“都伤成这般模样了,为何还不离去?难道非要把命丢在这里才甘心吗?你已经杀了九叔,也伤了八叔,这难道还不够吗?” 继而,百里红樱再度面向杀手谷众人,声嘶力竭地喊道:“要杀他,就先杀了我!娘,你干脆连我一起杀了吧!”此刻的她已然陷入歇斯底里的状态,那凄厉至极的哭喊声,犹如杜鹃啼血,令人不禁为之动容。 凤来仪的双眼早已被熊熊燃烧的仇恨所蒙蔽,只见她双目泛红,怒不可遏地冲着百里红樱吼道:“你这是要叛谷吗?再不躲开,我就成全你这个逆子,给我动手,杀了他!”说罢,凤来仪再次向杀手谷众人下达了冷酷的命令。 杀手谷众人先是看了一眼毅然决然地站在熊烈面前的百里红樱,而后又将目光投向谷主凤来仪,心中不禁犯起了嘀咕:今天这是怎么了?究竟是何种深仇大恨,竟让谷主非要杀了眼前这个青年,甚至连母女之情都无法阻挡这滔天的仇恨? 就在这时,羊不凡率先出手了,只见他手持白玉折扇,一式扇骨穿魂,直逼熊烈面门而去。百里红樱没有再多说一个字,手中的霁月晴空弓瞬间连发三箭,每一箭都饱含着必杀之意,毫无保留。她深知,今日想要救下熊烈,就意味着自己与杀手谷必须彻底决裂。在母亲凤来仪和熊烈之间,她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抉择,最终还是决定听从内心的声音。她绝不想看到母亲凤来仪亲手杀了熊烈,正如她也绝不允许有一天熊烈会对凤来仪痛下杀手。 紧接着,龙平安与鱼欢也加入到了阻拦百里红樱、欲杀熊烈的队伍之中。百里红樱的箭如流星般连续射出,她仿佛化身为箭神一般,手持霁月晴空弓,坚定不移地立于熊烈身前,一次又一次地击退了杀手谷众人如潮水般的进攻。熊烈眼睁睁地看着百里红樱为自己所做的一切,原本对她还犹如坚冰般冷漠的心,也逐渐开始松动、融化。为了自己,她真的是拼尽了全力,这般情景绝非寻常人能够演绎出来的。 就在熊烈口吐鲜血、思绪万千之际,杀手谷的三个二品高手和四个三品高手,已然被百里红樱死死地阻挡在熊烈身前,无法前进分毫。熊烈正大口喘息着,突然,他感觉到自己身边袭来此生从未有过的巨大危机。他心里明白,如果这次偷袭无法躲过,恐怕自己离死亡也就不远了。 熊烈的心中涌起了无尽的绝望,因为他已经清楚地知道,在自己背后偷袭之人是谁。他看到一直站在外围冷眼观战的凤来仪不见了,一个准一品高手的袭击,本就致命,更何况还是怀着满腔仇恨的偷袭,其后果可想而知。他心如死灰,喃喃自语道:“爹,娘,烈儿,来找你们了,我想你们了。”滚烫的热泪顺着他的脸颊滚滚而下。 与此同时,百里红樱始终密切关注着母亲凤来仪的动向。她心里明白,这里最可怕的人当属准一品的母亲,而她一直尚未出手。一旦她出手,必定是最为致命的一击。她曾在心中无数次地问自己,如果母亲出手,自己该如何应对?可她始终想不出答案,但她清楚地知道,结果必然是熊烈必死无疑。 然而,最令人担忧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百里红樱清楚地意识到,此刻的熊烈正面临着生死攸关的时刻。她已经没有时间继续思考下去了,要么这样,要么那样,她的脑海中如闪电般闪过一幕幕画面。凤来仪的绝杀一掌最终还是拍了出去,凤来仪激动得放声大笑:“小杂种,你终于还是死在了我的手里,熊山河,你睁开你的眼睛看看,你该为你的背叛付出代价,这代价就是斩草除根!” “娘,娘,你疯了,醒醒吧!不要被仇恨蒙蔽了双眼。”百里红樱毫不犹豫地用自己的身体挡下了凤来仪的绝杀一掌。她气息奄奄,鲜血从口中不断涌出,艰难地说着话。 “红樱,红樱,你快醒醒呀,别睡过去。”杀手谷众屠们纷纷停止了对熊烈的攻击,六屠龙平安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抱起了倒地的百里红樱。众人迅速将百里红樱围成一个圈,拼命地往她身上灌输内力,试图挽救她的生命。百里红樱看到自己被杀手谷的众位叔叔紧紧围绕着,嘴角艰难地扬起了一抹欣慰的笑容。 这时,熊烈也察觉到凤来仪袭向自己的那致命一掌被什么东西阻挡住了。他定睛一看,只见身后众人正围着百里红樱,拼命地呼喊着。他瞬间明白了,原来是百里红樱舍命为自己挡下了这一掌。看着地上奄奄一息的百里红樱,熊烈心急如焚,很想冲上去将她紧紧抱在怀中,可是杀手谷众人却没有给他这个机会。他只能眼含热泪,木然地傻站在杀手谷众人身后,痴痴地望着气息微弱的百里红樱。此刻的百里红樱已然命悬一线,但她还是挣扎着转动眼球,望向自己心心念念的熊烈。当她看到熊烈还活着时,眼角犹如盛开的桃花般,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凤来仪终于清醒了过来,也明白了所发生的一切。她像疯了一样,奋力拨开众人,扑向百里红樱的身体。当她看到自己的女儿满脸鲜血,脸上却带着笑容,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时,她的心如刀绞。“红樱,红樱,你醒醒啊,娘,错了,真的错了,你别吓娘,娘是个苦命人,现在只有你了,你千万别不要娘呀,你醒醒啊!”凤来仪拼命地摇晃着百里红樱的身体,可是百里红樱却如同沉睡了一般,任凭凤来仪如何呼唤,都没有任何反应。杀手谷众人中,有许多人都忍不住落泪了,这是他们谁都未曾料到的结局。 熊烈此时也呆呆地望着这人间悲剧,早已忘却了一切。和杀手谷众人一样,他早已热泪盈眶。世间的仇恨究竟是什么?在百里红樱面前,他们都释然了,放下了彼此之间的仇怨,也瞬间忘记了自己究竟为何而来。 “红樱,你醒醒,娘记得你最喜欢红色,等你出嫁的那天,娘给你准备这世上最红最好看的嫁妆,娘要看着你出生,看着你嫁人,看着你生子,看着你以后的每一天。”凤来仪紧紧地搂着百里红樱的身体,一刻也不愿松开。 第119章 苦命人 “我们都是苦命之人啊,孩子!别埋怨爹娘,这是你的命呐!你救下了你的亲弟弟,熊四哥。你的女儿走了,去见你了,你一定要在那边照顾好她!咱闺女是个顶好的孩子呀,我百里在此拜托了。”众人闻声纷纷转头,只见一位不知何时出现的沧桑老者。 熊烈抬眸看向来人,只见这是一落魄老人,身着叫花子般的衣裳,头发蓬乱,两只眼睛于乱发之间透出,目光炯炯有神。 “孩子,你受苦了。你父亲可是熊山河?你母亲是肖妍?”老人看了一眼紧盯着自己的熊烈,继续说道,“你莫要用这种眼神瞧着我,我对你的了解,比你自己都来得清楚。方才救你的小姑娘,你可知她是谁?又可知她为何要救你?”熊烈摇了摇头,他着实不清楚其中的因果。 杀手谷的六屠——龙平安与众人听到老者的话,仿若恍然大悟一般,跌跌撞撞地向前一步,满是质疑地问道:“您莫非是杀手谷的老谷主——百里长空?您不是早就离世了吗?”旁边其他的屠们也终于反应过来,“对啊,老谷主,不是早就死了吗?凤来仪谷主,亲自为自己的丈夫发的丧呀!这怎么还活过来了。”“这老谷主,不是红樱的父亲吗?难道红樱走了,把老谷主从地府给换了回来?”不知是谁的这一句话,让众人瞬间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早已失去一胳膊,刚刚止住血的八屠马半山,个子高大却显得有几分傻气,问道:“您是人是鬼?真的是红樱把您从地府换回来的吗?您当真是老谷主百里长空?快说,再不说,我们可就不客气了。” “马半山,你真是越活越憨傻呀!这回丢了一条胳膊,该长点记性了吧!大白天的,尽说些傻话。”老人满是不满地斥责道。 “真的是谷主,您还活着,是谷主,他老人家还活着。”马半山扑腾一下跪在老人面前,杀手谷众人也紧跟着纷纷跪下。 唯独熊烈没有跪,他也着实没有理由跪下,他甚至连百里长空是谁都未曾听闻过,跪个毛线呀。 地上还有一人,那便是始终抱着百里红樱的凤来仪,她也没有跪。因为她压根就不清楚此刻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她一心抱着女儿百里红樱,嘴里不停地念叨着:“红樱,好孩子,咱不怕,有娘在,不怕。”同时,还不时地向众人比出噤声的手势,“别出声,我们家红樱睡着了,别惊醒她!瞧,她睡得多香甜呀!”凤来仪用脸亲昵地蹭了蹭怀中抱着的百里红樱,‘吱呀’地哼起了乡间摇篮小调,轻轻拍打着百里红樱的身体,仿佛在哄她入眠。 “你也是个苦命之人呀,得到时不知珍惜,放手了却又苦苦强求,唉,你呀,这是上天在惩罚你呀!”老者走上前,轻轻抚摸着凤来仪的头,而凤来仪却似早已失去知觉一般,对老者的抚摸丝毫不在意。 老人不知何时,眼角悄然挂起了泪痕,或许是从他注视凤来仪手里抱着的百里红樱那一刻起吧。“乖女呀,爹来晚了,你可千万不要怨爹呀!这回你总算可以去找你的亲生父亲了,我也为你,为你父亲熊山河能在那边再次相遇相见而感到欣慰。熊老四,你可得照顾好咱女儿,她要是有一丁点委屈,我见到你的时候,绝不会放过你,记住了!” “你刚才说什么?她是熊山河的女儿?”熊烈听完老者的话,难以置信地指着百里红樱问道。 老人点了点头,说道:“没错,百里红樱是你的同父异母的姐姐。她虽是我的闺女,但并非我百里长空的亲生女,她的生父叫熊山河,在杀手谷有个外号叫四屠,她的母亲是凤来仪。想当年,凤来仪和你父亲乃是杀手谷的一对恋人,当凤来仪身怀六甲之时,你父亲接受了我的一道命令,前往朝廷去执行肖侍郎的任务。期间不知究竟发生了何种变故,他在那个雨夜带着你娘肖妍叛逃了杀手谷,自此再也没有回来。至于他为何抛弃凤来仪叛逃杀手谷,至今仍是个谜团,我也一直在追查。”老人停顿了约莫一刻钟,众人都静静地等待着。 老人对着熊烈继续说道:“现在你该明白凤来仪为何如此执着、热衷追杀你了吧!你的父亲无情地抛弃了她,她怨恨这世界对她的不公,才变成了如今这般模样。她在杀手谷与你父亲相处时,一直都是善良温柔的,直到那个雨夜,得知你父亲再也不回杀手谷了,她闹腾了整整一晚。从此以后,她就慢慢地变了,最终成了今日的样子。”熊烈点了点头。 “她本性并不坏,后来她利用与我成婚,甚至是想给红樱一个有父亲的童年,不让红樱遭人耻笑。她那时满心想着的都是为红樱不受委屈,对此我从不怪她。但她渐渐地被仇恨蒙蔽了双眼,迷失了心智,将灵魂出卖给了魔鬼,萌生出夺权的心思,设计杀害于我,妄图掌控杀手谷的大权,只为她一人寻私仇。后来,杀手谷竟变成了她一人想要追杀你们全家的工具。”老人回忆着凤来仪的过往种种,眼睛逐渐变得浑浊,脸上淌下了纵横交错的惋惜之泪。 “孩子,你还想要为你的父母亲报仇吗?你的仇人,从另一个角度来讲,也是你的另一位亲人。想报仇,我不会阻拦你。眼前的仇人,你可得想好了,她既是你父亲的恋人,更是你姐姐的母亲,你自己决定,动手与否,我只给这一次机会。”老人突然神情严肃起来,指着地上疯傻的凤来仪,向熊烈问道。 众人听完百里长空的这番话,都愣住了,原来这里面竟有如此之多的故事,如此之深的怨恨。其实熊烈听后,也是万万没有想到,这里面竟藏着这么多不为人知的隐情,自己此前从来不曾知晓,眼前的仇人凤来仪竟是自己同父异母姐姐百里红樱的母亲,也是父亲的恋人,一切的缘由皆是父亲的桃花债。如今父亲已逝,姐姐也不在了,唯一存活下来的自己和凤来仪,都是这场悲剧的受害者。 熊烈看向已然精神不正常的凤来仪正痴痴傻傻地抱着百里红樱,他将目光转移到百里红樱身上,久久地注视着,随后回头向老者抱拳说道:“感谢您,再一次救我于危难之中,大恩不言谢。我与杀手谷的凤来仪的恩怨,就到此为止吧,我日后不会杀她,也烦请杀手谷能善待于她。正如您所说,她已然受到了上天的惩罚,我们就不必再雪上加霜了。” 老人听完熊烈的话,说道:“机会仅有这一次,你若放弃了,那我便带她们娘俩回杀手谷了,江湖再会。”熊烈见这位叫百里长空的老者,吩咐杀手谷众人收拾起被熊烈杀死的九屠的尸体。老人走上前安抚凤来仪,不知用了何种办法,让凤来仪乖乖地抱起百里红樱的身体,众人随后离开了庆州城门。 熊烈蓦地似想起了什么,冲着叫百里的老者喊道:“感谢您在山洞中的照顾,赐我熊烈再生之恩。” 老人似乎耳背,依旧带领众人向前行进着,不经意间,熊烈还是看到老人不经意地挥了挥手。 第120章 魅惑如舞 熊烈拖着那伤痕累累的身躯,迫切地需要寻个安身之所来休憩,同时对身上的伤势加以疗治。然而,他却陷入了迷茫,不知该去往何处。庆王府是断然不能再去了,庆王世子的大婚终究被自己给搅黄了,如今的庆王正气得无处撒火,此时若去,岂不是自找麻烦?而独自前往荒山野外,也绝非良策,那里不但缺衣少食,缺医少药,倘若伤势还未养好,自己再落得个饿死的下场,那可就全完了。他正为此事发愁呢! 就在这时,熊烈瞧见从庆州城门缓缓走出一顶粗布轿子,直直地朝着他而来。待到轿夫们来到熊烈面前,其中一名轿夫望见满身仍在渗着血丝的熊烈,心中害怕得直发颤,却还是强打着胆子,问道:“敢问,阁下可是阿牛少侠?”熊烈瞧着对方只是普通人,这才郑重地点了点头。 “我们老爷有请,请阿牛少侠上轿!”另一个轿夫紧接着说道。熊烈只觉莫名其妙,这可真是巧了,自己刚想着找个休息的地方,就有人送来了轿子。虽说是好事,但还是先问清楚心里才能踏实些。熊烈并不着急上轿,而是向轿夫问道:“你们家老爷贵姓,找我所为何事?我与他可曾相识?”轿夫赶忙回答:“我家老爷姓马,与少侠此前并不相识。我家老爷说了,只要少侠肯屈尊赏脸,大驾光临马府,那便是让我们马府蓬荜生辉了。老爷曾经在京城为官,此处只是他的一处房宅,正好近期在此小住一段时日。听闻少侠在庆州已声名远扬,故而特想与少侠结交一番。” 熊烈沉思了片刻,觉得轿夫的这番话倒也在情理之中。想来自己以阿牛之名在庆州历经数战,声名想必早已传开,这也不足为奇了。于是,他登上轿子,说道:“烦请带路吧!” 轿夫穿梭在庆州城中,熊烈刚从大战中活了下来,身上不但有伤,更多是的身心俱疲,在轿夫一高一低的颠簸中,靠在轿中,睡着了。 一阵极其剧烈的晃动过后,轿中的熊烈猛地惊醒。他刚欲开口询问轿夫究竟发生了何事,却瞬间察觉到情况不对。 熊烈听到一个妩媚至极的声音,娇滴滴地说道:“少侠,到地方啦,还不快快下来呀,这里可是养伤的圣地,男人最逍遥快活的所在。”不等熊烈有所反应,轿帘被一只温柔似水、香气袭人的女人的玉手轻轻掀开。熊烈只见一位华美艳丽的女子,毫无拘束地将他从轿中用力拽了出来。 熊烈一脚迈进这陌生之地,眼前俨然是一处烟花酒巷。华灯初上,五彩的灯笼绽放出迷离梦幻的光影。道路两旁,楼阁高耸入云,雕梁画栋,奢华之气尽显无遗。巷子里,青石铺就的地面被岁月打磨得光滑如镜,映照出灯笼的斑斓色彩。微风拂过,带着丝丝缕缕的花香,那是从路边精心栽种的花丛中散发出来的。 巷中,身着绫罗绸缎的女子们个个巧笑嫣然,身姿婀娜多姿。她们有的倚门而立,秋波流转;有的轻歌曼舞,腰肢款摆。而那些富家公子、达官贵人则在其间穿梭游走,左拥右抱,沉醉于纸醉金迷之中。丝竹之声悠扬婉转,不绝于耳,欢笑声、调笑声相互交织,此起彼伏。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酒香和脂粉香气,令人心醉神迷。这里仿佛是欲望的乐园,是放纵的天堂,然而在这表面的繁华背后,却也潜藏着无尽的空虚与落寞。 熊烈望着眼前的场景,一时之间呆若木鸡。自己究竟是如何来到这地方的?方才的两名轿夫又去了何处?看着眼前形形色色的男女,满目的春光旖旎。他实在是弄不清楚自己身处何方。 只见刚才那声音如魅、柔若无骨的女人,在前面向熊烈说道:“少侠,快来呀!莫要再东张西望啦,这些庸脂俗粉,怎入得了少侠的慧眼。来里面,有惊喜哟,好多姐姐,还在等着抚慰您受伤的心灵呢!” 熊烈在迷茫中终是被这魅惑的女人带上了一处红阁楼。阁楼上不见外面巷中的喧闹景象,取而代之的是随风飘拂的红纱幔帐。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身影,在榻上慵懒地侧卧着。一身薄如蝉翼的轻纱,紧紧裹着那曼妙美丽的玉体。窗外,明月高悬,洒下银白的光辉,透过半开的窗户,映在屋内的地上,像是铺上了一层霜雪。 熊烈愣住了,眼前如此妩媚动人的少女,不是别人,正是自己心心念念的姑娘——风晨曦。 “晨曦,我莫不是在做梦吧!怎会是你,你不是已经走了吗?”没等熊烈继续说下去,风晨曦如乳燕投林般扑向前来,紧紧地抱住了熊烈。那一抹红唇,热烈地吻向熊烈的嘴唇。熊烈瞬间觉得眼前的一切不再是梦,在这真实的情境中,一个女子与自己深情相拥。少女的体香丝丝缕缕地传入熊烈的鼻中,熊烈忘却了自己的伤痛,全心全意地与眼前的少女风晨曦相拥在一起。他的双手搂着那薄纱透出的如玉般的娇躯,不知不觉间身体燥热难耐,仿佛有一团烈火在体内燃烧。耳中传来少女风晨曦如兰如麝的迷人声音:“烈哥哥,今晚,晨曦,想成为你的女人,你可要温柔待我,千万莫要弄伤了妹妹。” 熊烈满脸欣喜地望向风晨曦,不住地点着头,那炽热的目光仿佛要将她融化。而他的手,则被风晨曦紧紧地握住,缓缓地放在了她那最为柔软的胸口。熊烈的手甫一触碰到风晨曦那高耸之处,仿若被一道强烈的闪电击中,不由自主地发出了颤抖的低吟!他的理智瞬间被拉回,急忙快速挣脱风晨曦那如藕般的玉手,边后退边说道:“不,不,晨曦,这并非我所期望的。” 风晨曦的美眸紧紧地盯着手足无措的熊烈,似乎想要将他内心的每一丝小心思都一眼望穿。她轻迈莲步,缓缓地贴近熊烈的耳垂,呵气如兰,轻声说道:“哥哥,你难道心里已经没有妹妹了吗?妹妹我呀,今日只是想要征服你而已,你怕什么,我又不是老虎,我不会把你怎样的。” 说罢,风晨曦那纤细的手指轻轻划过熊烈的胸膛,带来一阵若有若无的酥麻感。她的眼眸中闪烁着勾人心魄的光芒,似有一团火焰在熊熊燃烧,充满了无尽的魅惑。那娇艳欲滴的红唇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迷人的笑容,仿佛是一朵盛开在黑夜中的罂粟花,散发着致命的吸引力。 周围的空气仿佛也变得暧昧起来,弥漫着风晨曦身上那股迷人的香气,让人心神荡漾。她那婀娜多姿的身姿轻轻摇曳,如丝般的秀发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摆动,每一下都仿佛在撩拨着熊烈的心弦。风晨曦微微仰起头,眼神中透着一丝哀怨和渴望,声音愈发娇媚地说道:“哥哥,你可知妹妹的心,一直都在你这儿呀……” 熊烈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脑门,内心的欲望与理智在激烈地斗争着。他望着眼前这位千娇百媚的女子,那是他心心念念的风晨曦啊,如此的妩媚动人,让他几乎难以自持。然而,他的内心深处却有一个声音在呐喊:不能这样,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熊烈紧紧地咬着牙关,努力克制着自己,额头上甚至冒出了细密的汗珠。他艰难地别过头去,不敢再看风晨曦那充满诱惑的眼神,声音略微有些颤抖地说道:“晨曦,别这样……我对你的感情,并非如此……” 此刻,屋内的气氛紧张而又暧昧,仿佛一根紧绷的弦,随时都可能断裂。风晨曦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失落,但很快又被更加浓烈的魅惑所取代。她轻轻咬着嘴唇,再次靠近熊烈,那柔软的身躯几乎要贴到他的身上。 第121章 公子阿离 “哥哥,哥哥,烈哥哥,晨曦来了。”熊烈闻声抬眸,只见风晨曦身上的轻纱已然松解,那如玉般的娇躯全然展露,峰峦高耸,引人遐思;密林幽深,神秘诱人。熊烈目睹此景,脑中瞬间热血奔涌,全身燥热难耐,仿若有熊熊烈火燃烧。刹那间,他的身体先是涨得通红,紧接着又转为青紫。《二十四桥明月夜》功法自行游走于周身各大要穴,一股冰寒之气陡然生出,自心底油然而起!“淬毒之体”瞬间激发!熊烈携带着周身剧毒,迅速将自己牢牢围住,形成一个密不透风的毒阵,把自己严密地保护在其中。 “哥哥,你这是干什么,难道是妹妹的身体对你没有丝毫诱惑力吗?”风晨曦嗔怪地说道,一边轻拢起身上的轻纱,娇躯微微颤抖,缩到了熊烈的毒圈之外。她那眼神中充满了对熊烈的不满与哀怨,似是受到了极大的委屈。 “烈哥哥,风姐姐,不是你的菜,那我们都来了,你可要好好对我们呀!我们究竟谁的身材,更合乎你的品味。”一声嗲嗲的声音,悠悠地从那红纱幔帐之中传出。熊烈放眼望去,只见五个身着薄如蝉翼的少女,身姿婀娜多姿,排成一排向着自己款款走来。柳俏棠、段琼玖、慕容云朵,最后竟然还有本应死去的百里红樱。 当熊烈的目光触及到那本已逝去的姐姐百里红樱的那一刻起,他的脸色,瞬间犹如乌云密布般腾地全黑了下来,怒不可遏地大声喝骂道:“哪里来的妖人,竟敢如此放肆,你们这是自寻死路?” “哥哥,我们来让你,随便占便宜,你可要懂得怜香惜玉呀!可不要伤我们的心呀。”风晨曦怒笑着,打趣道。 “最开始,我一直以为你就是风晨曦,可是我错了,直到我身上淬毒之体被动激发防御时,我才知道把你误认成风晨曦,也才明白我心中对风晨曦是多么想念,可你终不是。你只是模仿了风晨曦的身体,却无法拥有风晨曦的神韵。她们更可笑,连我姐姐百里红樱,都不放过,你们太过份了,你们究竟是谁?快快说出来,不然今天就是你们的忌日。”熊烈终于不再与眼前的众人纠缠下去,使出了从万毒钵盂中继承过来的绝学‘万毒归一’,大喝一声“收”。 眼前的一切虚幻,瞬间化为齑粉,消失无踪。 熊烈定睛看过去,地上依旧是那个粗布轿子,轿边静静地躺着两个轿夫,生死状况不明。 在一处城外空旷之地,不远处站着两个妖冶女子。她们身着艳丽的东夷吴服,身姿曼妙婀娜,腰肢如柳般纤细,轻轻扭动间尽显风情万种。那白皙的面容犹如羊脂玉般温润,却又带着几分妩媚的红晕。一双狭长的凤眼微微上挑,眼波流转之间,似能勾魂摄魄。嘴角上扬,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浅笑,透着几分神秘与狡黠。朱唇轻启,贝齿若隐若现,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诱惑。 “你们是谁?受谁唆使,来魅惑于我?”熊烈看清两个妩媚且妖异的女子,怒火中烧,大声质问起面前二人。 “姐姐,看来,我们姐俩小看这小子的定力了,没想到,以我江湖失传已久的魅功之魅毒,加上阿离布置出来的幻术,竟然还是无法把他毒毙在这温柔乡里,可惜了我们今天精心的布局。还动用了师傅的宠兽狐七岁。”一身东夷桃花吴服的女子对着另一身东夷梨衫吴服女子说道。 “我们的魅术,闻名东夷,却在这里,遇到如此强劲的对手,不除掉他,怕是以后我们一身魅骨再也无用武之地。狐七岁,使出拿手好戏,今天我们有一场硬仗要打,不想死,就使出全力!” “嗷嗷”,愤怒的叫声从草丛中传出,似在宣泄着无尽的怒火。紧接着,草丛中猛然窜出一只火色狐狸,它的皮毛犹如熊熊燃烧的烈火,鲜艳夺目;一双红眼好似鲜血一般,散发着森冷的光芒,紧紧地盯着熊烈,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它的獠牙外露,闪烁着寒光,嘴里喷出灼热的气息,四爪抓地,蓄势待发,随时准备向熊烈扑去。 原来是你这扁毛畜生,你个八爪鱼的,竟在背后暗设迷障,坑害你大爷我!看大爷我不好好收拾你,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熊烈怒目圆睁,死死地紧紧盯着那火红狐狸,心中暗自咒骂不迭。 “哼,我可不是什么八爪鱼,我乃是英俊潇洒、风趣逗逼的阿离公子。你这小子简直是在自寻死路呀,还妄想着做本公子的大爷,真是白日做梦,美死你了!你胆敢欺负魅大师的两位双修女弟子,魅大师绝不会轻饶了你,你迟早会死在魅大师的手中。倒不如让本公子来结果了你,本公子还能给你个痛快的,分分钟就能让你一命归西。”熊烈的心海中,瞬间传来了这般好似狐狸的回音。 熊烈不禁一怔,目光直直地盯着那火红狐狸。只见那火红狐狸眼睛半眯着,似在假寐。突然,熊烈的心海中,又哐啷传回一句:“臭小子,看什么看!本公子如此帅气迷人,岂是你能这般无礼直视的?再敢这么盯着看,我先弄瞎你那对眼珠子,然后再要了你的小命!”熊烈刚听完这一句,那火红狐狸便睁开双眼,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眼中满是挑衅的意味,仿佛火药一触即燃。 “你不是八爪鱼,你是个帅帅的小狐狸呀,看你大爷我,还真是瞎了这只老狐眼呀!唉,帅帅的小狐狸,你叫什么来着?我是你大爷这事,这事你还真别不信,我就问你一个问题,回答对了,就能证明我是不是,你大爷。小狐狸,敢不敢让我问,不过问之前,咱们要有个君子协定,谁也不允耍赖。”火红狐狸听着对面熊烈的恭维夸自己帅,心里那叫一个美,半眯着眼睛,几只黑须子,被自己的大舌头,舔了又舔,甚是快意。 “说好了,人类,都是大骗子,你不要学我主人魅大师,这老灯就是把我骗到手,一直让我为他卖命,还时不时地被他收拾。”小狐狸虽然被夸得五迷三道,但还有几分理智,不至于昏了头。 狐狸与熊烈,一人一畜牲,就这么对望着,让东夷设计袭击熊烈俩女人,都感到一阵头大。二人心想:“这俩货,在干啥,总不会在这里大眼瞪小眼,用眼光杀敌吧!” 只见火红狐狸,回头看了看二女,似知道二女心声,抛给二女一个鄙夷的眼神,那眼神仿佛在说:“你们这两个小丫头片子,懂个啥!”让她们慢慢体会;转头继续看向熊烈,面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但是熊烈却再次听到了火红狐狸的心音:“你叫什么,是叫‘我大爷’吗?我叫阿离,‘我大爷’,你以后见到本帅狐,称呼我为阿离公子。” 此时,熊烈心里暗暗叫苦,他清楚这狐狸居然能够洞悉任何人的心音,所以丝毫不敢有冲动的想法。而那火红狐狸呢,也在嘀咕:“哎呀呀,这可麻烦了,眼前这个年轻人居然能和我心意相通,我可得小心着点,千万不能瞎琢磨。万一我刚想‘这家伙不会憋着什么坏招吧?可别把我给坑了!’就被他知道了,那可就糟糕啦!我还是老老实实,别动歪心思为好。” 就在这僵持不下的时刻,突然一只小鸟飞了过来,“嗖”的一下停在了旁边的树枝上,歪着头看着他们,眨巴着小眼睛,好像在说:“你们到底打不打呀,不打我可飞走啦!我还有好多虫子等着去捉呢,可没功夫在这陪你们干耗着!”这小鸟的出现,让原本紧张的气氛瞬间变得有些滑稽起来。 第122章 狐妹子,你在哪里? “阿离,你大爷的,你在干什么呢?快快布迷阵,结合我们的魅功,收拾眼前这小子!”一身东夷桃花吴服的女子,望着火红狐狸与眼前的青年一直对峙着,瞬间脾气暴躁起来。 “我靠,这娘们,都知道他是我大爷,这世道,从东夷来一趟大夏,我难道是来认亲的吗?对面这个人类,是我大爷?我这帅帅的狐公子,可真不敢相信!”火红狐狸刚想到这里,发现熊烈看向自己的眼神带着坏坏的笑,完了,自己的想法又被他知道了,赶紧停止乱想! “阿离,我是你大爷这事,没跑了。如果本大爷没有说错,你的任何想法,都逃不过本大爷的手心。咱们是一家的,你能听到我的心音,我也能洞悉你的想法,咱们可以无障碍交流。你可别对我有任何不良的想法和做法,只要你敢动一点歪心思,你大爷我马上就会知道,并且立刻让你好看。不信,你可以试试,大爷我说得对不对?”熊烈用心音,眉飞色舞地与火红狐狸交流着,这可把东夷的两个女子看得一愣一愣的,毕竟她们听不到狐狸与熊烈交流的心音。 “姐,这阿离这死狐狸与对面那龟孙子,在干什么呢!阿离,迟迟不动手布迷阵,咱们二人,没有阿离的迷幻阵,可不是那小子的对手呀!”一身东夷桃花吴服的女子对着另一身东夷梨衫吴服的女子说道。 “阿离,还不快动手,小心我回东夷前,把你关在师傅的灵狐幽禁阁,让你被阁中万年寒冰冰冻。”火红狐狸听到一身东夷梨衫吴服女子的话,腿瞬间打起了寒颤,不停地颤抖着。 火红狐狸霎那间,刚才还清澈如水的眼睛,变成了赤红,看向熊烈的眼睛,仿佛要喷出火来。熊烈又听到了火红狐狸的心音:“我大爷,对不住了,不跟你死磕下去,我要是一旦被魅之华夜、惑之晴舞这俩死骚娘们,关进那灵狐幽禁阁,怕是生不如死呀,接招,受死吧!我大爷,唉!” 火红狐狸心音刚落,一招红色烟雾在众人身边升起,熊烈立刻觉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狐狸骚味,他赶忙闭嘴憋气,这狐狸放出这气味,肯定不简单。熊烈在烟雾中,突然再次感受到火红狐狸的心音:“我大爷,这是本公子的迷障销魂烟,送给大爷,作为见面礼,笑纳呀!不过就是有点本公子的尿骚味,别介意,这烟是本公子用自己的体内分泌物所合成,多吸不致命,只是令敌人麻痹,并产生幻觉,好给那俩娘们,施展魅功,让你销魂致死的机会,好好享受吧!” “阿离,我日你大爷的,这味,简直了,你一天吃啥了,这味,算是我此生闻过最难闻的气味了。”熊烈心里想着,火红狐狸阿离躲在自己的迷烟中发出“吱吱”的叫声,如果熊烈此时能看清迷烟后的火红狐狸,就会看到火红狐狸此时正欢快地快速小步跳跃着,尾巴也不停地甩动,以此来表达一击必中的喜悦。 熊烈咒骂着火红狐狸阿离,蓦地,自己再一次回到最初刚到时的烟花酒巷。 这里的整条街道都弥漫着淡淡的酒香与胭脂香。姑娘们站在各个角落,毫不掩饰地搔首弄姿,频频向走来的熊烈招手打趣。“来呀,公子,快来快活呀!来本姑娘这里,保证让您销魂,让您快活似神仙。”整个街道上,充满了赤裸裸的肉欲诱惑。迷茫中的熊烈,脸上挂着痴痴傻傻的笑,望着巷子里这一堆娇艳欲滴、争奇斗艳的女子们。那些女子们有的身着薄纱,身姿曼妙,眼神妩媚;有的朱唇微启,笑语盈盈,娇嗔可爱;有的腰肢扭动,风情万种,让人目眩神迷。熊烈被这一片旖旎景象迷得晕头转向,脚步也不由自主地朝着那些女子迈去。 “我去,我大爷,就这点定力呀?一帮红粉骚娘们就把你搞定了,我还想着再准备送你几份大礼呢!一上来就完蛋了,我都替你觉得臊得慌呀!以后,别大爷大爷地叫了,对,我这记性,你没有以后了,拜拜,后会无期呀!”火红狐狸躲在这粉色迷烟中,观察着熊烈的一举一动,心里不住地感慨。 走向卖弄风情女子的熊烈,身子顿了顿,似乎听到了什么,脚步停了几秒,随后又再次迈开那慢腾腾的步伐,继续朝着众女子走去。 “我靠,我还以为我的迷障销魂烟对他失效了,让他又听到了我的心音,我还是小心为妙,万一这小子很鸡贼,我的后继手段怕是要落空呀!” 在这群卖弄风情的女子当中,有两位尤为引人注目。一位身着艳丽的玫红色薄纱裙,身姿婀娜多姿,腰肢纤细仿若柔柳。她肌肤似雪,眉眼饱含深情,朱唇不点自红。一头如瀑的黑发随性地披散于肩头,女子轻扭腰肢,眼波流转间犹如春水荡漾,娇嗔地轻咬下唇,嘴角勾起一抹若隐若现的浅笑。她微微仰头,修长的脖颈宛如优雅的天鹅,口中轻轻吐出如兰般的气息,声音娇柔婉转:“公子,快来呀,奴家在此等候多时了。”与此同时,她周身散发出一股奇异的香气,仿佛具有蛊惑人心的魔力,使得熊烈的脚步愈发急促。 另一位则身着一袭水蓝色的露肩长裙,裙袂飘飘,宛如仙子。她的眼睛犹如璀璨星辰,眼角微微上挑,满是无尽的魅惑。她扭动着腰肢,步步生莲,手中的丝帕轻轻挥舞,媚眼如丝,盈盈秋波中似乎蕴含着绵绵深情。她轻抬玉手,手指如葱般纤细,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娇声说道:“公子,莫负奴家这一片痴心哟。莫要让奴家久等,快到奴家怀里来。”只见她周身散发出一层淡淡的粉色光晕,如梦如幻,令熊烈的眼神逐渐迷离,意识也开始变得模糊。 熊烈的心神渐渐被这两位女子吸引,心旌摇曳,脚步不由自主地加快,缓缓朝着她们靠近。这两位女子见状,相视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暗自施展起媚功。她们的眼神愈发勾魂摄魄,身姿也越发摇曳生姿,仿佛要将熊烈的魂魄全部勾走。 “魅之华夜、惑之晴舞这俩死骚娘们,可真是下了血本啊!我要是个普通狐狸,哪能招架得住这等诱惑,怕是早就丢盔弃甲了。唉,我那迷人的小狐妹子,快来诱惑我吧,本公子才不怕这诱惑呢!我的狐妹子,你究竟在哪里?阿离哥哥我想死你啦。”迷烟中的火红狐狸瞧着熊烈被东夷的两位女子的魅功迷得神魂颠倒、晕头转向,它自己心里也直痒痒。它不禁暗暗想道:“瞧瞧魅之华夜、惑之晴舞那勾魂摄魄的妩媚之态,简直让人骨头都酥了。我这颗狐心也跟着躁动不安起来,要是能有个成双成对的小母狐狸在我身旁,与我相依相伴,那该有多好。”想着想着,它竟情不自禁地流出了长长的狐狸口水,那模样甚是滑稽。 第123章 ‘我大爷\’还是我大爷? 火红狐狸一边浮想联翩,一边紧盯着烟雾中熊烈的动向。只见熊烈一步一步朝着魅之华夜和惑之晴舞走去,完全被二人的魅功所迷惑。 “姐姐,这不对劲呀!之前咱们让阿离协助咱们幻化为风晨曦,都没能把他迷住,咋这次这么轻易就让他上钩啦?会不会有啥猫腻。”惑之晴舞一边施展着魅功,一边对魅之华夜说道。 “难说会不会跟那狐七岁那家伙有关!我总觉得这家伙好像跟这小子有事儿瞒着咱们,咱们可得小心着点!打起精神来,妹子,再撑一会儿,说不定餍山使和小笠原一郎马上就能赶过来,一起围攻这小子。”魅之华夜安抚道。 迷障销魂烟依旧弥漫,烟雾中那魅惑二女正使尽浑身解数,施展出平生绝学魅功,拼命想要吸引并诱杀熊烈。然而烟雾之外,却是另一番交易。 “我大爷,咱可说好了,我这临阵倒戈,那可是宠物界的大忌,您可不能言而无信啊!您要是不帮我收拾这俩坏娘们,帮我夺回禁锢我自由的灵狐幽禁阁,把我从那死鬼魅老贼手里解救出来;还有您答应过本公子,要给我找个千娇百媚的小狐妹,您可得说话算话。我这才帮您收集这俩娘们的魅功之毒,供您的毒体所用。跟您十年为期,到时还我自由。”火红狐狸心里那叫一个七上八下,总觉得自己好像被眼前这个看似老实憨厚的“大爷”给忽悠了。 事到如今,他仔细一想:“自己这回真是没退路了,这些年那东夷魅老贼没少利用自己干坏事,帮他设迷障祸害了多少东夷小姑娘。自己每次又得到了啥?不过是些吃食肉干罢了!老子是灵狐,又不是头猪,别以为给点吃的,我就忘了您把我关在灵狐幽禁阁七年的仇,还有受尽万山寒冰之毒的恨!老子这一条腿伤,就是拜您这魅老贼所赐。今天,老子找到‘我大爷’了,只要‘我大爷’能把那娘们手里的灵狐幽禁阁弄到手,我就自由了。您老儿就在东夷,给本少把屁股洗干净等着,看我不收拾您!”火山狐狸眼神冷酷地盯着烟雾中那群搔首弄姿的女人们,又看了看烟雾中慢慢走向魅之华夜的熊烈。 “阿离,你大爷的,你瞅瞅你,把我幻化成啥样了?就这么好色吗?见到女人就这副德行,下次能不能把本大爷的形象幻化得好点儿。”此时在烟雾外的熊烈,正和火红狐狸一起关注着烟雾中由火红狐狸用幻术幻化出的熊烈,那家伙正被二女调戏着,一副像吸多了迷烟痴痴傻傻的样子,被二女蹂躏得惨不忍睹。 火红狐狸转过头,和身边的青年用心音交流道:“咋样,我的幻术还算凑合吧!虽说没完全模仿出大爷您的神韵,但也能以假乱真不是?这俩货还算有点脑子,察觉到烟雾里的您不大对劲,这可不怪我,毕竟‘我大爷’跟您混的时间还太短,以后有机会,本少肯定能幻化出更逼真的您。” “阿离,这烟雾中的魅功之毒,我的淬毒之体也吸收得差不多了,再这么下去,恐怕这俩货要察觉了,该我亲自出马,亲手收拾这俩女人了。你快跟大爷我说,曾经威胁你、囚禁你的灵狐幽禁阁在哪个女人身上?”火红狐狸这回没用心音交流,只是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熊烈无奈地瞅了一眼火红狐狸,心里暗自说道:“关键时刻指望不上你,还得让你大爷我自己找!赶紧给我准备障眼术,我要去烟雾里会会这俩不要脸的女人。” 阿离的障眼术让熊烈悄悄近身到了魅之华夜、惑之晴舞与幻化的假熊烈一丈左右的地方。 只见二女相互使了个眼色,瞬间不再是刚才那副妩媚淫荡的模样,转而变成冷峻杀意满满的神态,二女直接朝着熊烈藏身之处冲了过来。其中穿着梨衫吴服的魅之华夜说道:“狐七岁,算你识相,还不快滚过来将功补过,这次饶了你,再有下次,小心我用灵狐幽禁阁把你折磨到死。”说完还低头扫了一眼自己胸前,烟雾里出现了垂头丧气、像打了败仗似的火红狐狸,慢吞吞地走向身着梨衫吴服的魅之华夜身前。 二女与不再是幻化之身的熊烈交起手来,熊烈这会儿正面对着二女,多少有点脸红,刚才幻化之身被二女无情调戏的场景还在眼前晃悠呢。 “你们到底是咋知道那不是我本人的?”熊烈一边与二女过招,一边提出心中的疑惑。 “我们是谁?知道不?我们身怀魅功,连真人假人都分不清?开什么玩笑!一开始,你给我们姐俩出难题,我们就得接招,再说这场戏,我们姐妹俩才是主角,你也太自以为是了,以为说服一只灵宠,就能逆风翻盘?你难道不知道,那骚狐狸的命脉,还攥在我们姐俩手里,它能翻出什么花样来。”身着桃花服饰吴服的惑之晴舞,一脸得意地说道。“小子,那狐狸当双面内奸可不是头一回了,你要信它,怕是小命不保哟。” 熊烈一边打,一边狠狠瞪了一眼像没事儿人似的火红狐狸。 “看什么看,不会是本少又变帅了,不成。再者说,你也拿不到灵狐幽禁阁,我跟着大爷你,也是死路一条。”熊烈耳中传来火红狐狸的心音,余光看到了火红狐狸的无奈与颓废。 熊烈知道,人生在世,诸多无奈。常觉有些事,即便拼尽全力去做,也终是无用功。仿佛命运总爱捉弄,付出与回报难成正比。明明心怀目标,疲惫奔波,却常难以抵达梦想的彼岸。事与愿违是生活的常态,期望总是被现实无情打破。可即便如此,我们仍在这崎岖的道路上艰难前行。或许,人生的意义并非仅仅在于达成目标,而是在这一次次不尽人意中,磨炼心智,让灵魂得以成长,从而拥有笑对风雨的勇气。 “‘我大爷’,接住了!”熊烈尚在愣神之际,心间忽然传来火红狐狸的声音。与此同时,只见一物朝自己疾速飞来。熊烈根本来不及思考这飞来的究竟是什么,他也无暇多想,只是在心中暗道:“信你,赌一把!” 熊烈毫不犹豫地稳稳接住了飞向自己的物件,低头看向手中之物,那似阁又似楼的物件,熊烈揣测,这大概就是火红狐狸的命门——灵狐幽禁阁。 “狐七岁,你竟敢造反,你是不想活了吗?妹子,咱们施展合技,杀了这小子,夺回灵狐幽禁阁,再好好收拾这臭狐狸。否则,就算咱们回到东夷,放跑了狐七岁,师傅也绝对不会饶过咱们姐妹俩。”熊烈抬眼望去,只见魅之华夜捂着自己的酥胸,手上鲜血汩汩流出。熊烈瞬间明白了,刚才火红狐狸趁着魅之华夜二女与自己交手的空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发起了偷袭。只见火红狐狸目光狡黠,身形一闪,犹如一道红色的闪电,瞬间跃至魅之华夜身前。它那锋利的爪子猛地探出,以极其刁钻的角度朝着魅之华夜胸前藏着灵狐幽禁阁的地方狠狠抓去。 第124章 阿离,你最后的决定真帅 魅之华夜和惑之晴舞双手相扣,身姿如同翩翩起舞的蝴蝶般轻盈旋转起来。她们的发丝随风飘拂,双眼绽放出奇异夺目的光芒。魅之华夜口中念念有词,那声音如魅如幻,仿佛能勾人心魄;惑之晴舞则发出尖锐的哨音,哨音与咒语相互交织,形成一股无形且强大的声波。随着她们旋转速度的加快,周围的烟雾瞬间化作无数粉色的丝带,如同灵蛇一般向着目标迅猛缠绕而去。一旦被这些丝带缠住,目标的心智会在瞬间陷入混乱,各种幻觉纷至沓来,内心的恐惧和欲望被无限放大,进而失去抵抗能力,只能任由二女随意摆布。 火红狐狸看见二女施展出自己的合技大杀招“魅心噬心诀”,不禁大惊失色,心中迅速传音给熊烈:“大爷,信我一次。” 熊烈听完,只觉自己再一次陷入火红狐狸阿离的幻术中。熊烈眼前,竟出现了两只翩翩起舞的彩蝶,二蝶相互交织,舞动在一起。熊烈心中再度传来阿离的心音:“大爷,不要怕它们,不过两只蝴蝶而已,快收拾它们吧!”熊烈明明刚才知晓进入阿离幻境中时,魅之华夜和惑之晴舞二女双双发动了合技,可如今眼前却只是出现两只弱不禁风的蝴蝶。这幻境内外的差距如此之大,让他不知该相信哪个。熊烈在不知所措的情况下,只能运用《二十四桥明月夜》,同时从背后抽出陨石铁剑,施展出《无情剑决》悟出的第一层剑决“忘情”,口中颂吟着:“人无情,天地有情,尚可。剑无情,人有情,何为?” 所谓“忘情”,乃是熊烈自悟所得:忘情者,忘却情感,不为情感所动。修炼者需通过冥想和修炼,将自身的情感逐渐淡化,以达超脱之境。在修炼过程中,修炼者要不断反思自己的情感,找出其根源,并加以克服。唯有忘却情感,方能真正掌握剑道的精髓,实现人剑合一的至高境界。 这一式“忘情”其实是在打铁师傅孙如海无情剑五招的基础上,经演变结合自悟冥想而来。 只见,一剑在幻境中展现出天地之气,朝着两只蝴蝶凌厉斩去。两只蝴蝶大惊失色,慌忙迅速飞走。可即便如此,一只蝴蝶的翅膀还是被锋利的剑锋折断了。在另一只蝴蝶的帮助下,二蝶跌跌撞撞地飞远了。 幻境终于消失了,熊烈眼前,不见了魅之华夜和惑之晴舞二女。火红狐狸阿离依旧站在熊烈眼前,兴奋地蹦蹦跳跳,“吱吱”叫个不停,那模样仿佛在说:“大爷,我就知道你能行,看把那俩家伙吓得,哈哈哈!”它的尾巴欢快地摇摆着,眼睛里满是得意和欢喜,似乎在为自己的幻术助力成功而感到无比自豪。熊烈明白这是阿离开心的声音,不禁也露出了一丝微笑。 “阿离呀,这可是你拿命夺回来的,这个还给你!”这一次,熊烈没用心音与火红狐狸交流,而是在四下无人时,当面直言道。说着,他将一物朝火红狐狸阿离扔了过去。火红狐狸心里跟明镜似的,熊烈扔给自己的准是那关乎自己自由乃至生死的灵狐幽禁阁,也就是自己的七寸把柄。灵狐幽禁阁不偏不倚落在火红狐狸眼前。 “大爷,您这是闹哪出呀?您不想要这宝贝物件啦?这可是掌控我小命的玩意儿,只要谁攥着它,本公子就得乖乖听话,像个孙子似的。这么重要的东西,您真不稀罕?咱不是还有十年之约吗?这十年里,您要是掌控了它,我不得时时刻刻对您唯命是从,您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您让我抓鸡,我绝不撵狗。”熊烈心间传来阿离充满疑惑的声音,再看那狐脸上,满满的都是难以置信,仿佛在说:“大爷,您莫不是逗我玩呢?” “我和你有十年之约不假,可这并不意味着,这十年要让你没了自由,把生死交到我手上,把灵魂卖给我。既然你叫我大爷,从我被你唤作大爷那一刻起,你就是我的家人。咱之间的感情,可不是靠这么个物件维系的。我想要的,是一只快快乐乐的阿离公子,一只自由自在的小狐狸,这就足够啦。十年只是个约定,留下还是离开,随你高兴。”熊烈目光诚挚地看着火红狐狸,缓缓说道。 “大爷,您就不怕后悔今天的决定?”“不会!”这一问一答,熊烈平静如深潭静水,火红狐狸内心却如沸水翻腾。 火红狐狸四蹄一阵乱刨,扬起灵狐幽禁阁和地上的尘土。只见灵狐幽禁阁飞起,直朝远处一处山谷谷地飞去,眨眼间,就没了踪影。 “走吧,十年,本公子陪您闯荡,天涯海角都成!只要您不抛弃我,我就绝不离开您。”火红狐狸阿离抬起头,望着熊烈,传出了自己的心音。 “阿离,你最后的决定真帅。”熊烈听完火红狐狸阿离的话,感慨道。 “阿离,我还有一问,就是你自称阿离公子,可刚才那俩东夷女人为何称呼你叫狐七岁?”熊烈好奇地问道。 “嗷嗷!”火红狐狸阿离听完熊烈提及狐七岁这个名字,愤怒的吼声瞬间响彻山谷。“大爷哟,这狐七岁可是东夷那魅老贼用来羞辱我的!他把不听话的我关押在灵狐幽禁阁整整七年,让我在里面受尽万年寒冰的折磨。最后把我放出来也是为了警告我,每次叫我狐七岁,意思就是再不听话,我的名字可能就变成狐八岁,甚至狐百岁,一直关到我死在那鬼地方为止。我自己给自己取名叫阿离公子,这个名字,只有您一个人知道,现在也只有大爷您有权这么称呼我。” “阿离,介不介意,大爷我再问你一个问题。”熊烈说道。 “大爷,您别费那劲儿了,我都猜到您要问啥了,是不是想问刚才我用幻术助力您轻松战胜那东夷俩骚娘们的事儿,到底是咋做到的?”熊烈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 “这不过是我的一个小技能罢了,能帮别人提升功力,变得更厉害;同时呢,还能附加幻术,让进攻的人觉得自己强大无比,敌人弱小得可怜,从而增加友军的战斗信心,降低敌人的意志力、精神力,让敌人觉得自己必败无疑。当然啦,我的这技能,对跟我同级或者比我弱的才有奇效,碰上一品、宗师高手,就没啥特别的效果啦。我用了幻术,让那俩女人眼中的您变成了一个超级巨无霸,而在您眼里,她们俩就幻化成了两只小蝴蝶,就这么简单。”火红狐狸阿离耐心地为熊烈解惑。 “阿离,我还有一问。” “哎呀,您还有完没完啦!日子长着呢,大爷!把您的问题先攒着吧,以后有的是时间给您解答,我先走咯!对了,您的伤,我已经给您治好啦,这也是我的另一个技能哟。”熊烈心中刚听完阿离的心音,就看见阿离撒腿向前方跑去。 “阿离,你个小兔崽子,等等你大爷我呀!我就是想问你到底几岁了,不想说就算了,我不问还不行吗?等等我呀!”熊烈一边喊着,一边撒开脚丫子去追赶被自己的问题吓跑的阿离。 第125章 回首向来萧瑟处 在庆王府的潇湘院碧澜榭的屋中,红芍的脸色红润,气色相较之前明显好了许多。她向一旁悉心照顾自己的柳俏棠问道:“可打听到城门外,风姑娘走后,阿牛的去向了吗?”只见柳俏棠摇了摇头,眼神空洞,似在沉思。 “姐姐,我听守卫城外门的兵士向庆王汇报过,风姑娘走后,阿牛又在城门外与杀手谷的人展开了一场激战,好像他们之间存在着宿怨,其中还有百里红樱。最后阿牛好像负了重伤,至于他之后去了哪里,守卫就说不清楚了。”柳俏棠回忆着说道,“这段时间,你一直在修养,庆王特地派管事琴心过来叮嘱过我,先不要把这些告诉你,等你养好伤再说。今天若不是你追问,我也不会过早跟你讲。” “阿牛是个福大命大之人,我相信他不会有危险。根据我对他的了解,他这会儿,恐怕又遇上什么奇遇了!这么长时间没有他的消息,我心里总归还是有些担心。”红芍似在对柳俏棠说,又像是在喃喃自语。 “妹妹,还是在王府里多多留意,看有没有阿牛的消息。我相信庆王的人一直都在关注他,毕竟他身上有庆王惦念的东西。”红芍终于从自己的思绪中抽离出来,转头对柳俏棠说道。 “红芍姐姐,庆王在你养伤期间,来过潇湘院碧澜榭外面多次探视问询你的病情,而且每次都仅仅带着琴心一人。在小院外,琴心先从我这里了解完你的状况,然后再到院外,报告给庆王。庆王对你,不会有什么不良企图吧!我总有这么一种感觉。”柳俏棠停顿了一会儿,边寻思措辞,边观察着红芍的反应。红芍见状,赶忙催促道:“妹妹快说,你到底有什么感觉,我怎么一点都没注意到。” “姐姐可曾听过一句话‘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你昏迷生命垂危之时,我曾见到庆王来到你的病榻前,他那焦急如焚的眼神,我当时并未太在意。但通过不断接触和观察,我发现只要你出现在他身边,便能让他倍感高兴,每次来,他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嘴角那微不可察的浅浅笑容,都让我心生疑惑。我有个大胆且可怕的猜想,不知对不对,也不知道跟你说合不合适。”柳俏棠看向红芍,察觉到红芍脸上满是疑惑的表情。 “快说,我想听下去!”红芍再一次催促起柳俏棠。 “姐,会不会有一种可能,你是他朋友的女儿,亦或是你长得像他在意的某个人,也或者你就是庆王的私生女。唯有如此,才能解释庆王每次看你的眼神,那里面处处充满了小心翼翼的疼爱,似涓涓流水般轻柔;有愧疚交织的溺爱,仿佛要弥补过往缺失的时光;更有一丝期许,盼你未来顺遂,不受风雨侵扰。我有这种感觉已经很久了,一直没有跟你提起。我也知道自己的想法有些荒唐,不过咱们在这庆王府也住了一月有余,不但庆王府的人对咱们一直礼敬有加,况且庆王世子大婚时出了那么大的一档子事,也没有人敢来借机找咱们的晦气,你难道不觉得很奇怪吗?俗话说得好,‘事出反常必有妖’,姐姐,你好好想一想呀!”柳俏棠说完,蓦得,还坐着的红芍,站了起来,反驳柳俏棠的话,道:“不可能,这决不可能。这里是庆王府,我出生在远在庆州千里外的地方。这根本没有任何关联,这决不可能。” 柳俏棠这一番话,让红芍瞬间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 回忆片段一: 在广袤无垠的大草原之上,蓝天白云仿若近在咫尺。轻柔的微风徐徐拂过,携来了青草与野花的馥郁芬芳。一家三口正在这片美如画卷的天地间纵情嬉戏玩耍。 脚下是嫩绿且绵软的草地,宛如一块硕大无朋的绿色绒毯,向着天际无尽延展。五彩斑斓的野花星星点点地散落于草地上,恰似璀璨夺目的宝石。远处,成群的牛羊悠然自得地啃食着青草,偶尔发出几声低沉的哞叫。 父亲身姿矫健,在草地上追逐着欢笑奔跑的女儿,“红蝶儿,我要追上你了,你跑不了,爸爸,要捉到你了。”他的面庞上绽放着灿烂的笑容,眼眸中满是慈爱与欢喜。母亲则静静地伫立在一旁,手中握着一束刚刚采摘的野花,笑意盈盈地望着父女俩,阳光倾洒在她的脸上,映照出温柔的光芒。 女儿仿若一只欢快的小精灵,咯咯的笑声在草原上悠悠回荡。她时而扑进父亲温暖的怀抱,时而又紧紧拉住母亲的手欢快地旋转。一家三口的身影在这片辽阔的草原上显得这般温馨和睦。 天空中,几只雄鹰盘旋翱翔,似乎也被这欢乐祥和的氛围深深感染。草原的尽头,连绵起伏的山脉在蓝天白云的映衬下显得雄浑壮阔。在这片生机勃勃的大草原上,一家三口的幸福时光仿佛永远定格,成为了永恒的美好。 回忆片段二: “红蝶儿,红蝶儿,快跑,跟着绿茵,快跑,千万别再回来。”呼喊声中,那个被唤作红蝶儿的小姑娘在名叫绿茵的小男孩拖拽下,极不情愿地离开了浑身浴血的男人。这个男人正是小女孩的父亲,他所在的部落正面临着一场宛如灭族般的残酷屠杀。 此刻,他仅存着最后一口气,奋力斩杀着身旁那些欲对自己女儿下毒手的杀手。他口中猛地吐出一口鲜血,却依然咬牙坚持战斗。 旁边一直协助他们部落抵抗的,是另一个部落的首领绿水。绿茵正是他的儿子。绿水看到绿茵拉着小女孩拼命往外跑去,赶忙招呼自己的人,一路紧跟在两个孩子身后,拼死杀出重围,护送孩子逃出敌人的包围。 绿水本想再次杀进去营救其他人,却终究被部落里的其他族人死死拦住。因为里面实在太过凶险,不能抛下自己部落的族人不管,再让自己身陷绝境。 只见绿水,被众人紧紧阻拦,奋力挣脱却无法脱身,他嚎啕大哭,悲声道:“红石大哥,兄弟我没有能力保护好您的族人,我有罪啊!我能做的就只能救走你的女儿!”他的声音充满了痛苦与无奈,泪水混着汗水不停地流淌。身旁的族人们也是满脸悲愤,却又无可奈何。 回忆片段三: 在蜿蜒崎岖的小道上,两个衣衫褴褛的小乞丐正艰难地前行着。只见其中一个小乞丐对另一个说道:“红蝶儿,我们一路风餐露宿,历经了无数艰辛,终于快要逃离那充满杀戮的可怕之地了,想必他们再也追不上我们。”说话的是一个名叫绿茵的小男孩,他的声音带着些许疲惫,却又透着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 “我还是害怕,我们不能停下脚步,必须逃得离我们七曜族越远越好!绿茵,我一定要学功夫,为惨死的父母报仇,为我们部落那些无辜的族人报仇。”叫红蝶儿的小女孩,身体在微微地瑟瑟发抖,然而她那充满仇恨的眼神,却坚定地注视着远方家乡的方向,两只小手死死地攥着,骨节泛白,仿佛下定了决心要为报仇而顽强地活下去。 “好,我陪你学功夫,不管走到天涯海角,我都会保护你。我们去前面的小镇,这一路上我都听说,那里有个很大的门派,叫什么五毒门,好像正在招徒,也不知道我们有没有那个运气能混进去。”绿茵的眼中闪烁着一丝希望的光芒,尽管脚下的路崎岖不平,他的步伐却没有丝毫的犹豫。 “我们不能再叫红蝶儿和绿茵了,我们既然活着逃出来了,就必须要有个新名字,新身份,决不能让人追查出来。”红蝶儿似乎想起了那些血腥恐怖的追杀场景,神情无比谨慎地对绿茵说着。 “我全听你的,你好好琢磨一下,我们起什么名字为好。”绿茵一脸崇拜地看向穿着乞丐服的红蝶儿那稚嫩却又透着坚毅的脸庞,在他心中,她就是自己今生最心心念念、想要守护一生的人,她的命比自己的命还要重要。 此时,小道两旁野花绽放,微风轻轻拂过,花瓣纷纷飘落。“那么我改名叫红芍,你看我们身边那一株株红色的芍药花,开得多么鲜艳夺目!你呢?就叫,就叫……”小女孩正说着,却被小男孩的惊叫吸引了过去。 “红蝶儿,哟,不,红芍,你快看,那一株株红色芍药花边上长着的大树,是什么树,好粗壮,叶子好茂密呀!” “你鬼叫什么,吓我一跳,那是大槐树,你难道没有见过吗?一惊一乍的,再这样,我就要揍你了。对,对了,我想到了,你就叫绿槐。你看这红色美丽的芍药花长在大槐树边上,相互依靠,相互扶持,共担风雨,不正是我们未来的写照吗?”小姑娘忘记了小男孩刚才的大叫,为自己起的名字而感到满意,不禁沾沾自喜起来。 “红芍,绿槐,好听,我有新名字了,红芍,我有新名字了,我叫绿槐。”小男孩兴奋地忘记了一路逃走时所经历的辛苦磨难,高兴地一路小跑,跑向那棵粗壮的大槐树,张开双臂与它深情拥抱着。 柳俏棠惊见红芍脸上有泪水滑落,红芍方才显然是在哭泣。 “姐姐,你哭了,难道是我言语不当,把你惹恼了?”柳俏棠忆起自己先前说过的话,急忙过来认错。 “并非如此,俏棠妹妹。我刚才回忆起人生中的某些片段,不知不觉就哭了。但我也认真思量过,正如你所说,庆王确实未曾在我的人生中出现过。我认为你的想法大概不太可能成立。不过,你所讲的庆王对我的那些反常表现,我们应当重视起来。这里面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只是目前我们还不清楚。我的伤也快好全了,我们应当马上离开庆王府。不管庆王有何企图,我们都得尽快离开这儿,去找阿牛,一起想办法弄清楚庆王如此反常的原因。”红芍神色平静且郑重,说完便轻轻拭去了脸上的泪痕。 第126章 举棋落子 庆王半卧于一张雕花檀木大床之上,床幔乃是用上等丝绸织就,绣有精致的云纹图案,华美非常。床边置有一座小巧的香炉,袅袅青烟升腾而起,带着淡雅的香气悠悠弥漫于空气中。琴心恭立在一侧的案几旁,正给庆王汇报着诸事。案几上文书与笔墨摆放得整整齐齐,墙上则挂着名贵的书画,墨香与书香交织,更显文雅。透过半开的窗户,可见窗外精心修剪的绿植,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为整个房间增添了几分静谧与祥和之韵。 “她起疑了?”庆王慵懒地向琴心发问。 “是,已有了想要离开的迹象。”琴心恭谨答道。 “伤好利索了吗?”庆王又问道。 “已恢复七成,在练武之人中,剩下那点伤,已算不得什么大事。”琴心再次回答。 “她要走,便让她走吧!有些事,对她,我只能做,还不能言说!现在都闷着吧,虽然终有一天要面对,我只希望这一天来得晚一些,她的恨意少一些,就够了。”庆王似在吩咐琴心,又似在喃喃自语。 “知道了,王爷,小笠原一郎的人,正在对那个叫阿牛的青年动手,他们动用了东夷魅术,却还是被他逃脱了。我们要不要做些什么?”琴心请示庆王。 “不必了,密切关注就好,让他们自己折腾去吧!东夷这几条泥鳅,翻不起什么大浪。我们的重点,在剑胆那,有消息了吗?”庆王不经意地一问。 “回王爷,剑胆已经传回信了。”琴心一脸平静,似早就知晓庆王的心思。 “他怎么说?”庆王面色如同一潭深水,深不见底。 “五毒门里面水深流杂,鱼龙众多。最大的鱼不是拓跋吉祥,而是五堂中的神龙堂。这些人似乎听命于朝堂,恐怕不是王,也是侯,至于具体属于哪一级,听谁之命,还没有头绪!”琴心将剑胆的话详细汇报给庆王。 “让他继续卧着,怎么舒服怎样来,啥时这条老杂鱼,吞钩了,再动起来,不迟。跟我比耐性,在这大夏国,本王还从未怕过任何人。”庆王笑了,那笑容中满是得意之色。 “遵命,王爷。是不是,让狂刀老前辈,适当来一下王府,震慑一下那些宵小之辈,要不,王府近来,怕是过于孱弱,难免成为四方豪杰的笑柄话题。”琴心请示道。 “好刀要用在刀刃上,谁都知道本王为何在这庆州,治理了这么多年,却能无风无浪。连天机老鬼都没有把握抓住我把柄向王上进言,进而对庆州发飙。世子大婚之事,这个结果也好,朝堂上见本王如此窝囊,无兵无权无势力,是他们乐见的最好结果。西域千面看似是天机点拨而来,顺带看看本王的近况,其实何尝不是从另一层面,也是在帮本王未来几十年,下一盘好棋。之前拿走我的一切,迟早是要还给我的,我定会要他们连本带利,一起归还。”庆王脸上现出诡异的笑,琴心隔着纱帐,能看到庆王紧咬着牙关,狠意十足地说着这番话。 “王爷,我们还要帮东夷人,困住阿牛,去幽潭深处,找宝吗?”琴心突然问道。 “东夷是一把剑,用好了可斩敌,控制不了也能自伤。我是答应要帮他,可他得拿出我想要的来交换;这是大夏国,他明白,他想得到的,本王也想。拿那样东西,还不是时候,现在即使都在幽水寒洞,机缘不到,也是望洋兴叹。东夷那主,比我们消息都灵通,小笠原一郎也好,风林火山也罢,不过就是那主在为自己摇旗呐喊而已,想告诉大夏这帮老鬼们,无非到时,他也想分杯羹,别把他忘了。” “那王爷,阿牛那边下一步如何处理。”琴心始终看不透庆王下一步的棋子落子走向。 “他的背后是个谜,暂时本王还看不透。他突然跃到庆州,定是那方高人的棋子,似乎与北燕鬼剑有牵连。中原夜雨、西域千面均没有动他,反而有种高深莫测之感。我们还是在他身上多留意,以不变应万变!为好,等见到南国狂刀,再说吧!”庆王一想到熊烈,本来心中还燃着一股熊熊火焰,突然如被泼下一盆冷水,庆王瞬间打了一个冷战,话也没有了想说下去的欲望了。 “你可以先下去了,这里没你什么事了。”庆王提及熊烈后,顿感身心俱疲。 “遵命!”琴心应道,却并未即刻离去。 庆王抬眸瞧了一眼,问道:“还有何事?” “回王爷,我观察那柳俏棠姑娘似是惯用刀,而且我认为其资质尚佳。此前,王爷不是与狂刀前辈交谈时,无意提及要为他寻觅一个徒弟。王爷您也清楚,狂刀前辈性情火爆,而这柳姑娘,您也看出来了,动静皆宜,恰符合他的要求。”琴心有条不紊地说着,却被庆王打断。 “琴心,你告诉本王,你不会是收了她什么好处吧!让本王推荐,此事倒并非大事,可你还未曾问过本王,愿不愿意呀!”庆王的语气中略带嗔怪。 “王爷,是琴心多嘴了,请降罪处罚!”琴心面露愧疚,一副办事不力、深深自责的模样。 “这是好事,成人之美,本王也并非小气之人,只是不知这把刀,磨锋利之后,将会指向谁呀?”庆王眉头微蹙,似有深深的担忧。 “狂刀前辈,听从王爷调遣,那这把刀,自然也是属于王爷您的呀!”琴心赶忙说道。 “有变数,这把刀,最终在谁手中,可能你、我,还有狂刀都说了不算。”庆王故作神秘地缓缓说道。 “哪还有谁,能掌控这把刀?”琴心满脸不解。 “他,还记得世子大婚时,本王给柳姑娘的那一个承诺,她是如何用的。”庆王说着,目光投向琴心。 “明白了,那就不要推荐她吧!毕竟她也是变数。”琴心当即推翻自己先前的想法。 “你错了,变数未必就是坏事。就按你说的办,把她推荐给狂刀吧!后面的事就顺其自然。我总归还有些识人之术,但愿不会看走眼。”庆王最终还是摒弃了自己之前的顾虑,决定将柳俏棠推荐给身为四宗师之第三战力的狂刀。 庆王之所以做出这样的决定,实则是经过一番深思熟虑的。他深知狂刀前辈的威名和实力,若能得一合适的徒弟传承衣钵,自是美事一桩。而柳俏棠虽有变数,但她所展现出的资质和潜力,让庆王觉得值得一试。尽管未来难以预测,但庆王相信,凭借自己多年的阅历和经验,能够在一定程度上把控局面。他愿意冒这个险,给柳俏棠一个机会,也给狂刀一个觅得佳徒的可能。或许,这一决定会在未来引发一系列意想不到的结果,但庆王已做好了应对各种情况的准备,他期待着这一尝试能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而非是无法收拾的乱局。 第127章 麻烦上门了 风景旖旎的山谷之内,青山层叠,翠影摇曳,绿水悠悠流淌。璀璨绚烂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罅隙,洒落下一片片斑驳的金辉。 一位青年身姿矫健挺拔,面容之上带着纯真无邪的笑意。一只火红的狐狸犹如灵动的火焰在草丛间穿梭,那蓬松的尾巴摇曳生姿,恰似一团燃烧着的绚丽云霞。 青年与狐狸在这美如画卷的世界中嬉戏玩闹。狐狸时而如一阵迅猛的旋风般欢快地奔跑,引得青年在后面奋力紧追;时而像个顽皮的孩子俏皮地转身,与青年相互逗趣。他们的欢笑声在山谷间回响,仿佛与轻柔的微风、婉转的鸟鸣、潺潺的溪流声共同编织成一曲和谐的乐章。周围的花朵似乎也被这份欢乐所浸染,绽放得愈发娇艳欲滴,整个山谷都沉浸在这温馨且美好的氛围之中。 “我大爷,我们好像被盯上了!不止一伙。”火红狐狸阿离一边与熊烈嬉闹着,一边用心音向熊烈传递着消息。 “嗯!看你的了,其中一伙肯定有东夷人,别让他们识破了,就不好玩了!”这回熊烈也没有直接开口说,而是将自己的想法通过心音的方式传达给火红狐狸阿离。 “瞧好吧,大爷,我们让他们玩得不亦乐乎!!”阿离瞅着熊烈,露出了她最迷人且妩媚的狐笑。 “魅之华夜、惑之晴舞,魅老鬼的火狐是你们弄丢的,你们若还想好好活下去,就赶紧抓回它,将功补过。我和笠原将军在旁协助你们,我俩主要对付那个阿牛,让阴阳双煞配合你们,你四人负责抓捕狐七岁。”餍山使严厉地命令着四人,四人唯唯诺诺地应承着。 “哎,这一人一狐狡猾得很,况且这狐七岁还会迷障法,咱们还是小心为上,千万别让他们跑了。”惑之晴舞对着众人说道。 “这一人一狐再怎么狡猾,不过均未达到二品战力,咱们这边小笠原将军可是实打实的一品战力,看他们在一品面前能耍出什么花样?”餍山使看到一脸不屑的小笠原一郎,心里的底气愈发足了。 “让我们快追,再靠近他们一些,给他们来个出其不意的袭击,一击必杀。”小笠原一郎神态沉稳,给众人带来了满满的自信。 这也不能怪小笠原一郎如此自信,事实上,一个一品武者对付一个区区三品的熊烈,确实有些大材小用。何况火红狐狸并未入品,只会迷障法,会些协助防御的技能,攻击力并不高。在每一个一品武者眼中,这根本不值一提。小笠原一郎对这一人一狐并未放在眼里,拿下他们,在小笠原一郎看来不过是小菜一碟,没有任何难度,更不会出现上次一招未能杀死熊烈的情况。毕竟,那次有庆王在场,规定只能使出一招,那时熊烈还未达到三品,自己也有些轻敌。这次可不同了,有了上次的经验,并且没有庆王和其他人在场,所有武功都可以施展,不再限定一招一式,而熊烈也未达到一品的战力,自己杀他,易如反掌,绝无让其逃跑生还的可能。 正当小笠原一郎暗自分析时,这边熊烈与火红狐狸阿离也没闲着,一人一狐迅速抵达山谷深处。后面追赶的小笠原一郎众人,远远看到一人一狐往山谷深处而去,山谷深处平日里常年笼罩着一层灰蒙蒙的天然雾气,在谷中缓缓飘浮着。 众人来到跟前,魅之华夜提醒众人小心,不要让狐七岁借雾逃走,小笠原一郎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仿佛在说:“怕什么,我堂堂一个一品武者,岂会惧怕这谷中的雾气?他们即便躲在这雾里,我也无所畏惧。” 四人最终进入到了谷中的大雾里,此时这谷中,一人一狐不知去向,四人只能不停地运功,用各种方法驱散身边游走的雾气,并朝着前方追去。 “大爷,这地方好多雾呀,后面这帮孙子,怕是很难找到我们。”火红狐狸阿离心音熊烈。 “这地方倒是你设障伏击好地方,我们就在 这里陪他们玩玩!阿离,一会儿,你利用谷雾,设障让他们分不清是雾还是障,来一次,猫戏老鼠游戏,可好?”阿离收到了熊烈的心音,兴奋之情溢于言表,一蹦一跳,开心的不得了。 “阿离,这谷中多雾,又没有任何动物踪迹,也没有鸟鸣,你觉不觉得,太安静了,除了我们还有后面追杀我们的东夷人,会不会这谷中另有什么玄机。我们别以为自己是猎人,其实倒成了这谷中的猎物,还是低调些,小心点,为好!”熊烈入谷,除了看见满谷雾气,再就是最多的是一些树木外,没有发现有任何鸟类或动物生存的痕迹,这让熊烈心中有些担忧,看见得意忘形的阿离,用心意提醒了起来。 经熊烈这么一说,这小狐狸顷刻就坚起了两只灵敏的小狐耳,四下倾听起来,他围着熊烈身前身后几米处,都细细用自己狐耳辩听过,最后终是无奈地摇了摇头,心音传给熊烈:“大爷,这地方确实只有树木,除了我们,还有后面四个追来的人,再也没有其它活物,好象一处死地,安静的可怕,这地方还是尽早离开为妙。” “那你说,后面有追兵,很可能还有一品高手,我们跟本就不是他的对手,我们如何才能返回离开这地方。”熊烈看着无辜的阿离,一时也没有主意。 阿离并没有心音回答熊烈,它转过头隔着雾,盯着前方,一动不动,熊烈也觉得前方雾里有些不同,他也说不好是哪里不同。 “阿离,你发现什么了?”熊烈心音问道。 “大爷,我们好像这一次,真遇到了麻烦了,比外面追我们那波,还麻烦。”熊烈终于听到了小狐狸阿离的心里话。他心里咯咚一声,沉了下来,他知道阿离是狐狸,肯定对雾中的感知比自己敏锐,前方一定有令它感觉到的危险。 “阿离,麻烦既然咱们躲不过去,干脆就面对。先解决后面这麻烦,再说!”熊烈停下了脚步,转回头,眼神坚定地看向后面大雾中来的方向。 “这雾有些诡异,正是伏击的好地方,众人小心,别着了这一人一狐的道。”小笠原一郎提醒众人。 “雾气更浓了,有人,前面有人,是那家伙,快追!”餍山使说完,快速与小笠原一郎运功,冲向雾中发现熊烈身影的方向,其它四人一组继续寻找火山狐狸的踪迹。 第128章 那谷,那雾,那牛鼻子老道 熊烈与狐狸阿离商议妥当,决定分头行动以吸引东夷众人,进而寻机各个击破。熊烈负责引开一品的小笠原一郎与准二品的餍山使,而剩下的四个三品战力则交由火红狐狸阿离处理。况且,这里还有阿离的老熟人魅之华夜和惑之晴舞,正所谓知己知彼,应对起来自然更为容易。 熊烈成功地将小笠原一郎与餍山使引走,而阿离这边也迅速布好了迷障。 “这里怎么会有那阿牛?阿牛不是正被笠原将军与餍山使大人追杀吗?”阳煞鬼冢满心疑惑。 “准是那狐七岁的迷障法,就是不知道这阿牛是真是假。万一这里是真的,我们千万不能分开。这狐七岁最擅长的就是迷障蛊惑人心,大家千万要小心,可别着了它的道。”魅之华夜赶忙提醒众人。 “你看那俩家伙,分开了,我们四人追那个,还是两个都追?”阴煞神姬焦急地问道。 “我们四人不要分开,我们只追那狐七岁就行。至于那叫阿牛的青年,餍山使不是说过要她跟小笠原将军负责吗?”惑之晴舞与魅之华夜的意见一致,毕竟她们是最了解这只狐狸的迷障法的,她们深知火红狐狸一旦分开,就会给狐狸可乘之机。 她们越是了解火红狐狸,火红狐狸阿离又何尝不了解她们。所有的幻术、魅术不过是谁更技高一筹罢了,在心智不坚、定力不强且不懂行的人面前,那可以说是屡试不爽。但从另一种层次来讲,在懂行的人面前,这就需要更为高深的道行! 此时,魅之华夜、惑之晴舞的魅术,对阿离毫无作用;可阿离的迷障却对她们中的任何一位都存在一定威胁,她们不得不小心提防。 然而,再怎么提防又有何用?她们只要敢追这一人一狐,就已然着了阿离的道了,只是她们毫无察觉,这便是最好的证明。 “大爷,他们分成两伙,分别去追我们了,等他们发现不是我们,我们怕是早就溜之大吉啦,这帮家伙正好跟里面那位,碰一碰,有没有命回来就看他们的造化了,咯咯!”阿离在与熊烈交流时,不经意间为自己的杰作感到好笑,狐脸上洋溢着得意至极的笑容。 “我们还等什么,跑呀!不跑,难道还要给这帮杂碎收尸呀!”熊烈对阿离的杰作甚是满意,不费吹灰之力,就把麻烦交给了最大的麻烦,那就没有麻烦了。 他想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从他们一进谷,谷中最深处的一位老者就已经盯上他了,他还以为只要不往深谷走下去,就不会招惹这里最大的危险。 “阿离,我们往回走多久了,我咋觉得不大对劲呢,这些雾气当中,总感觉有只眼睛在死死地盯着我们,我们不会也中了迷障眼法了吧!”熊烈与身边的火红狐狸交流着,满心的狐疑。 此时,火红狐狸阿离也完全弄不清自己身处何方了。它一脸无助地看向熊烈,满心的苦楚却难以言说,自己玩了一辈子迷障,哪曾想有朝一日竟也会迷失方向,这可真是走不回去了,唉!阿离紧紧盯着熊烈的手臂,突然冲上去狠狠咬了一口。 熊烈疼得没能忍住,“呀”地大喊了一声,嘴里脱口就嚷道:“阿离,你这是要造反啊?竟敢偷袭你大爷我!”此时熊烈的手臂已是鲜血汩汩直冒。 火红狐狸盯着熊烈流血的手臂,熊烈被阿离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给整懵了,刚要收拾阿离,举到半空那还在流血的手臂却悬停在了空中,他惊异地发现自己的血并未直接滴落到地上,而是飘浮起来,朝着雾中的某个方向飘去。 “大爷,跟上!”火红狐狸来不及多做解释,径直朝着那滴血飘走的方向追去,熊烈似乎有所领悟,没再追问,强忍着疼痛,跟在火红狐狸身后,朝着血滴飘去的方向奔去。 “小狐狸,你倒有点本事,居然知晓刺血之道,能够破本仙尊这雾中障,不错,不错呀,你们休想逃走,本仙尊正缺一个灵宠,就你了。”谷深处,只见一位老道士身着一袭破旧的灰袍,白发如雪,随意地束在头顶。他身形清瘦却挺拔,眼神深邃中透着几分邪气,仿佛能洞悉人心最黑暗的角落。手中握着的桃木剑刻满岁月的痕迹,嘴角上扬时,那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让人根本捉摸不透他到底是正是邪。仙风道骨的气质中,隐隐散发出一种不羁的邪魅。 “本想先收拾那几条送上门来的杂鱼,不过如今看来,这一人一狐才是本仙要抓获的重点,你们俩是逃不掉的。这雾兽乃是我从昆仑师兄那里盗来之物,你们想轻易离开,除非是昆仑的弟子,懂得昆仑修气法门!否则雾兽绝不会给你们一丝逃走的机会。”邪魅老道人自信满满,丝毫不担心被他人听到,因为他坚信,此地再无旁人。 “大爷,别停,前面有亮光,你的那滴血就是飘向那里然后消失不见的,我坚信,那就是这雾中迷障的离开之门,快跟我来。”火红狐狸阿离一边用心与熊烈交流着,一边片刻不停歇地朝着浓雾中透出的亮光奔去。 一人一狐朝着亮光拼命追赶,却发现这亮光离他们越来越远,他们越是追赶,亮点就越小,若不追,亮光点反倒停住,不再有变化。 “阿离,先别追了,这里是出口不假,可其中定有玄机。”熊烈和火红狐狸一前一后,早已累得气喘吁吁。“阿离,停下,让大爷我运功歇息一会儿,这么一直折腾下去,你能撑得住,大爷我可吃不消呀!” 阿离还是停了下来,回头瞅了一眼熊烈,眼神里满是鄙夷。 “你大爷的,你这是什么眼神瞅你大爷我?你是火狐,追了这半天,你不累,难道大爷我就不累吗?再说了,咱们就这么盲目地追下去,这辈子都别想跑出这大雾。就算知道前方亮光是迷障之门,咱们不还是没办法吗?”熊烈被阿离那鄙视的眼神搞得心里一阵憋屈,忍不住发起了小脾气。 “大爷,还是您厉害,骂我都不忘把自己也一块儿捎带上,哈哈哈!”火红狐狸一脸坏笑。 “阿离,我去你大爷的!”熊烈心里刚冒出这一句,又硬生生给憋了回去,这心里憋着比嘴上忍住不说更让人难受,熊烈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 这一切都逃不过能够洞悉人心的阿离,熊烈这滑稽的模样,把火红狐狸阿离逗得在地上打起了滚,不时仰起头,嘴巴大大地张开,露出尖锐的牙齿,眼睛眯成一条缝,发出一连串类似于“咯咯咯”的较为低沉的笑声,那笑声仿佛在说:“熊烈啊熊烈,你可真是太逗了!” 熊烈则是一脸哭相,心里暗暗叫苦:我这辈子头一次,居然被一只畜生给嘲笑了,这要是跟风晨曦说,不得被她笑死呀! 第129章 昆仑的,不可能呀! 熊烈彻底不再理会那笑得前仰后合的阿离,独自一人安静地坐了下来,缓缓调整呼吸,周身悄然运转起《二十四桥明月夜》。这套功法宛如为他那疲惫不堪的身心开启了一道神奇的宣泄之门,瞬息之间,他只觉浑身无比轻松,仿佛所有的疲惫都被一扫而空。 那火红的狐狸漫不经心地将目光投向远方,在距离它们极为遥远的地方,有一个若隐若现的亮点。那光亮忽然闪了一闪,恰似一只神秘的眼睛轻轻眨动了一下,紧接着便开始移动起来。 阿离瞬间止住了那肆意的笑声,眼睛一眨不眨地紧紧盯着那光点,先是匆匆咽下一口水,紧接着又不由自主地吞了一口口水。它满心震惊,觉得这简直是不可思议之事,那亮光竟然越来越大,朝着一人一狐所在的方向,不紧不慢地靠近。 熊烈此刻正全心全意沉浸在《二十四桥明月夜》的吐纳之中,对于身边发生的一切变化浑然不觉。这功法以往都是在强敌临近或是激烈战斗之时才会被他运用,要么用以辅助增强自身实力,要么用于抵御敌人的攻击,总之,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在休憩的间隙还动用此功的先例。 “阿离这家伙,到底在搞什么名堂!这半天都没一点动静,该不会是笑得失了神智昏过去了吧,这真有那么好笑吗?”熊烈许久都没有听到阿离的声音,心中顿觉怪异非常,于是抬起头去查看阿离究竟在做什么。这不看还好,一看之下,才发现那火红的狐狸就在身旁不远处,如雕塑一般一动不动地直直凝视着远方。直到此时,熊烈才惊觉,周围的浓雾不知何时开始变亮,远处的亮光点也在不断变大。 阿离眼睁睁看着那亮点忽然停住,不再向自己这边靠近,它满心疑惑地转过头,试图寻找其中的缘由,却发现熊烈此时早已停止了运功吐纳,正用一双充满疑惑的眼睛在自己身上上上下下地打量着。 “大爷,你究竟做了些什么?那光门之前一直慢悠悠地向我们靠近,我们逃出这里原本是大有希望的,可现在,也不知道为什么它突然就不动了?”小狐狸阿离满心的疑问犹如一团乱麻,无比期待熊烈能给自己一个合理的答案。 “阿离,我也着实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熊烈面对光点先是靠近变大,而后又戛然而止不动的诡异情况也是一头雾水,心中同样被满满的疑问所充斥。 而在谷中的那位面容邪魅的牛鼻子老道,始终自称本仙尊。他满脸的难以置信,用力地揉了揉眼睛,嘴里不住地喃喃自语道:“神了,这小子难道是昆仑的?这绝不可能呀!昆仑都封山一百多年了,我那牛鼻子师兄怕是也快要羽化登仙,驾鹤西去了吧!可这小子,用的分明就是昆仑的吐气之法呀,虽说在细微之处略有不同,但归根结底也是殊途同归罢了。” “有趣,真是没想到,居然还有与昆仑同脉之人。只是不知这小子究竟是从何处学来的昆仑吐纳之道。小子,我邪云道人,如今还缺一个弟子,若能将你精心打造一番,让你继承我昆仑派至邪一道,倒不失为一个绝妙的主意。”老道目不转睛地盯着雾中的熊烈,心中已然改变了最初想要将他置于死地的想法。 当熊烈正满心困惑、不知所措时,那火红的狐狸又如同方才那般,猛地倒地翻滚,时不时地仰起脑袋,嘴巴大大地张开,尖锐的牙齿显露无遗,眼睛眯成了一条细缝,同时发出一连串类似于“咯咯咯”的较为低沉的笑声。 “阿离,你又抽什么风啦?”熊烈看到狐狸阿离再次笑了起来,回想起刚才的情形,气冲冲地问道。 “大爷,您先别管我,您瞧瞧那光点,有没有动静?”阿离焦急的心音传入熊烈脑海。 熊烈一愣,领会了火红狐狸的想法。“没动。”熊烈看着狐狸更加猛烈地翻滚大笑。“大爷,那光点真的还没动吗?” “没有。你快别闹了!我觉得你的笑没啥用。”熊烈制止着阿离的笑。 “不可能啊,刚才我就是这样笑的,都快把我累死了,要不是我的笑,那能是什么原因呢?”阿离在心里自言自语。 “大爷,您刚才到底做了啥?能不能再重复一遍,验证一下。”熊烈心中传来狐狸阿离急切的心音。熊烈原本不想有所行动,可一看到阿离那可怜巴巴、充满哀求的小眼神,顿时没了脾气,开始认真回想刚才的情景,就在狐狸嘲笑自己的时候,自己究竟做了些什么? 他看到小狐狸阿离一脸的疲惫之态,想起自己之前也有过相同的感受,于是他缓缓坐下来,周身运转起《二十四桥明月夜》内功吐纳心法,成功驱赶了身体的疲惫之感。 熊烈学着小狐狸阿离的样子,再一次重现当时的场景,重新打坐,开始吐纳,让周身运行起《二十四桥明月夜》功法。 “大爷,动了,那光点朝咱们这边过来了,咱们有救了!”正在打坐的熊烈听到了小狐狸阿离兴奋的心音,明白是自己的功法吸引了雾中的光亮点,使其朝自己这边靠近。 “大爷,别停下,坚持住,咱们很快就能逃离这可怕的雾中迷障了!”小狐狸在心中对着熊烈高声呼喊,熊烈受到鼓舞,更加起劲地吐纳起《二十四桥明月夜》心法。光点越来越近,火红狐狸与熊烈跟前的雾气逐渐变得稀薄,光线也越来越明亮,光门只差一点点,就要靠近他们了。 小狐狸阿离瞪大了那双灵动的狐狸眼睛,熊烈在吐纳之间头上也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谷中深处的老道终究还是坐不住了。“小子,你们倒是有些本事,不过被我老道看上的东西,还从未有能轻易逃脱的。雾兽,何在?速速阻止这一人一狐,别让他们逃出光门。”老道将手中的桃木剑向空中用力一抛,两团浓雾瞬间从谷底深处如闪电般极速朝着光门冲来。 “大爷,快,快,大雾又涌上来了,咱们赶紧朝光门跑啊!”小狐狸阿离,发现谷深处极速而来的浓雾,心中暗叫不好,大声呼喊让熊烈停止吐纳,立刻朝着光门奔去。然而,一人一狐还是慢了一步,光门在浓雾逼近之时,迅速远离了熊烈与阿离。 谷深处传来一声怒吼:“你们与本仙尊有缘,还想走?休想!” 第130章 劫数(上) “大爷,快跑,谷底那麻烦,要追来了。”小狐狸阿离焦急的心声在熊烈心间急切响起。 “阿离,那大雾快追上我了,快来救我!”熊烈惊惶地呼喊着,眼看着一团浓浓的雾气,如汹涌的潮水般朝着自己和火狐阿离滚滚而来。他运足内力,施展出《二十四桥明月夜》,与狐狸如风一般向着那远处若隐若现的发亮光点拼命奔出。可那浓雾仿佛拥有无尽的力量,追赶二人的速度快如闪电,顷刻间,熊烈与火狐阿离,再次被这浓重的大雾紧紧包围,方才那希望的光点一瞬即逝,消失得无影无踪,一人一狐终于精疲力竭地瘫坐在原地。他们深知,后面的麻烦已然临近,他们已然逃不出这眼前的雾迷障了,唯有真真切切地与谷底那未知的是人还是其它麻烦见上一面,发生一些不可避免的交集。 一人一狐终究没有坐以待毙,而是强打起精神,决定与这麻烦正面过招,毕竟麻烦已经找上门,能避则避,避无可避也只能硬着头皮应对! 熊烈继续运起《二十四桥明月夜》全力防御起来,火狐阿离同时施展起强大的幻术,令此刻的熊烈看上去愈发深不可测。 “小狐狸,没有想到,你竟有这等手段,看来本仙,是越来越喜欢了!哈哈哈”谷深处,传来由远及近的狂暴笑声,犹如滚滚惊雷在山谷中回荡。 “大爷,玩蛋了,麻烦是大宗师级别的,我的这点小伎俩,被他一眼看穿了。”小狐狸心中躁动地心声焦急地提醒着熊烈,声音中充满了恐惧与不安。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阿离,大爷我先出手阻挡他,你趁机逃走,能走多远就走多远,以后再也不要回这里。大爷若出不了这雾谷,咱们的约定也就结束了,你自由了,天空任鸟飞,海阔凭鱼跃吧!”熊烈深情地看着小狐狸的眼睛,心中默默地想着,每一个念头都饱含着对阿离的不舍与牵挂。 阿离,望着熊烈,眼圈渐渐地红了。狐狸向来不会为谁轻易流眼泪,可这一次,阿离,只想为熊烈,流一次,就一次,足够了。 小狐狸阿离没有发出任何心声,它已经不需要发任何心声,此时它任何的心声,早已被它义无反顾的行动证明了一切。因为它毫不犹豫地,冲向谷最深处那最浓的迷雾中,它只想凭借自己的一技之长,去会一会谷深处那强大的麻烦,为熊烈传回最后的交手一招一式,为熊烈创造一丝能够逃走的机会。 “阿离,你要干什么?”熊烈眼睁睁地,看着小狐狸阿离冲向了浓雾深处的谷底,话音刚出,欲抬脚追向小狐狸,心中传回阿离坚定的心音:“大爷,你要活下去,阿离,一生只认你为阿离的大爷,快走,我来为你拖住这麻烦,我会把他最后出手几式,详细地告诉你,记住了,别担心我,快走,大爷。” “小狐狸,你胆子不小,敢自己送上门来,你别走了,留下吧,为本仙尊,看家护院正好。哈哈哈”谷中传出那麻烦嚣张而清晰的声音。 熊烈脑海中传来阿离被一掌拍倒前的,阿离对于那一掌的细致描述。“阿离,阿离,你这是何必呢!你就是给我创造一个机会,我也是逃不出这大宗师级麻烦的手掌心呀,你何必要为我做如此巨大的牺牲。”熊烈想到谷底已被拍生死不明的小狐狸阿离时,心中一阵剧痛,他好久没有这般心痛的感觉了,当父母惨被杀害时,当百里红樱香消玉殒时,当红芍为自己拼命拒敌生死之间时,才有过这样撕心裂肺的感觉,现在又出现了,不过,这次,仅仅是为了一只火红狐狸而已。 熊烈站在原地,未曾有丝毫逃离的念头。他心里十分清楚,对方的功力高深莫测,远在西域千面和中原夜雨之上,只强不弱。他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在这大夏国,除了这二人,还有南国狂刀、北燕鬼才剑圣这四大宗师,究竟还有谁能够凌驾于他们之上,达到宗师之上的级别。因为在他的认知里,整个大夏国从未听闻过有比四大宗师更厉害的大宗师级人物存在。 熊烈一人步伐沉稳而坚定地朝着浓浓大雾深处的谷里缓缓走去,他的眼神中没有丝毫的犹豫与退缩。他已然能够坦然直视自己内心对于宗师上级别的恐惧,此刻他的心中唯有阿离。这是他的阿离,哪怕是宗师之上的人物,也没有任何理由从他身边夺走。如今的阿离,早已是他视作亲人般的存在,他一定要让阿离重新回到自己身边。 “你不怕死?我让你死,如同捏死一只蚂蚁。你不怕?”熊烈终于看清谷中大雾深处站着一个面部狰狞的老道人。只见他手执拂尘,一身白衣胜雪,从背部看,倒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模样。可当他转过身来,那面容却让人不寒而栗。他的脸上布满了如沟壑般纵横交错的皱纹,一双眼睛深陷在眼窝里,犹如两口黑暗的深井,透射出阴森寒冷的光芒。鹰钩鼻下的嘴巴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那泛黄的牙齿参差不齐,仿佛随时都能将人咬碎。他的皮肤苍白如纸,在这浓雾之中更显得阴森恐怖,仿佛是从地狱中走出的恶鬼一般。 如鬼魂般的老道人说出的每一句话,都好似无形的刀剑,狠狠地割裂着熊烈的身心,给熊烈带来一种沉重无声的压迫之感。熊烈仿佛置身于一把锋利无比的刀锋之下,摇摇欲坠。老道人的话语竟如此威力无穷,已然让他的五脏六腑剧烈翻腾,口中不断渗出鲜血。若不是身上有《二十四桥明月夜》夹杂昆仑吐纳法的内力上乘功法苦苦支撑,他恐怕早已命丧当场。 “你老实告诉我,你身上的吐纳法,学自哪里?不说实话,本道中仙,立刻送你羽化归西。”鬼魅的老道人,话音刚落,熊烈便吐血不止。熊烈强撑着遭受内伤的身体,没有回答这宗师之上的老道人,而是用尽全力说出了一句令老道人都为之一怔的话:“把我的小狐狸阿离,还我。” 此刻的熊烈,尽管面色苍白如纸,嘴角鲜血淋漓,但那坚定的眼神和不屈的神情,仿佛在诉说着他对小狐狸阿离的执着与深情,哪怕面对如此强大的敌人,也毫不退缩。 “哈哈哈哈!”谷中那癫狂的大笑之声如滚滚惊雷,连绵不绝,震耳欲聋。老道人笑得面容扭曲,极为妖异,那笑声中满是放肆与畅快,仿佛来自九幽深渊的恶魔在肆意宣泄。他那狭长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眼神中透着让人不寒而栗的狡黠与阴鸷。他已经许久许久未曾听过,敢在这迷雾谷中于自己眼前,有人敢如此这般毫无畏惧地同自己讲话了。 他被眼前这不知天高地厚的青年逗得前仰后合,心中暗自嘲讽着,若不是这青年身上散发着昆仑吐纳法若有若无的气息,自己怕是早就将他生吞活剥,大快朵颐,拿来下酒了。 老道人终于止住了那让人毛骨悚然的狂笑,他那如鹰隼般锐利的目光直直地落在熊烈身上,只见他那阴冷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讶异。熊烈吐着的红色鲜血正诡异地慢慢变成了黑色,而他的身体肤色也如同被恶魔诅咒一般,由鲜艳的红逐渐变作暗沉的紫,最终化为令人胆寒的黑。 老道人一身如雪的白衣在风中猎猎作响,他身形高大却略显佝偻,仿若被岁月压弯了脊梁。可那满头凌乱的白发,又似张狂的野草,肆意生长。他的脸庞犹如干枯的树皮,刻满了岁月的沧桑与邪恶的痕迹。那高耸的颧骨下,深陷的眼窝里一对浑浊的眼珠,时而闪烁着贪婪的光芒,时而透露出残忍的杀意。他的鼻梁高挺而尖锐,仿佛能将人的灵魂刺穿。薄唇微张,吐出的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冰冷的寒意:“你原来拥有淬毒之体来防御本仙道的宗师上的伤害,如此大胆之举,怕是也无济于事,我照样能将你捏死,如同捏死一只微不足道的蚂蚁。不过,我现在不但想知晓你与昆仑那无极老道是何关系,我更要得到你的淬毒之体,有了淬毒之体,昆仑老道,咱们旧帐可以清算一下了。你今天遇见本仙道,注定是本仙道人的缘分。速速老实交代,也能少受些折磨,成全了本仙道,你今生在这世间走上一遭也算不冤了。” 第131章 劫数(中) 熊烈此刻,尽管尽显淬毒之体的威猛,却在眼前这位白衣胜雪的老道人面前,被折磨得不成样子。只见那老道人五指如钩,紧紧扣住熊烈的头盖骨,疯狂地运起功力,贪婪地吸允着来自熊烈身上的剧毒。老道人的手臂时而变得火红,时而转为红紫,最终化作暗黑之色。熊烈痛苦地呻吟着,身上的淬毒、功力乃至珍贵的生机,正通过颅骨上紧扣着的五指,源源不断地传给了那邪魅的老道人。只听老道人放肆大笑,高声喊道:“天助我也,无极老杂毛,没有想到吧,上天是眷顾我青云的。不,我是邪云,我是让你们昆仑永远也高攀不起的邪云道仙。你们等着,待我大功告成之日,我定会亲自上山夺回我所失去的一切!” 熊烈越是竭力运功抵抗,便越觉得身上流失的功力愈发汹涌,自身的生机也在飞速消逝。原本风华正茂、意气风发的他,在功力被瞬间抽离的瞬间,面容犹如被一只无形的恐怖巨手无情揉捏。原本紧致而富有光泽的光滑肌肤,刹那间变得松弛不堪,好似枯萎凋零的花瓣,毫无生机地耷拉着。纵横交错的皱纹,以令人瞠目结舌的速度在脸上蔓延开来。那双原本炯炯有神的双眸,光彩迅速黯淡下去,变得浑浊而失神,仿佛历经了千年的沧桑磨难。一头乌黑亮丽、浓密柔顺的秀发,瞬间变得花白稀疏,仿若深秋的枯草。原本挺拔健壮的身躯,此刻也佝偻下去,仿佛被抽去了脊梁骨,整个人如同被岁月残酷侵蚀的枯木,往昔的生机彻底荡然无存。 再瞧那原本苍老邪魅的老道人,在将功力吸入体内的瞬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惊人变化。干瘪枯瘦的身躯逐渐变得丰满壮实,松弛褶皱的皮肤重新变得紧致且充满弹性,深深的皱纹如同退潮的海水一般迅速消退。眼神也由起初的浑浊不堪转为犀利无比,其中闪烁着狡黠而阴狠的光芒,周身散发着令人胆寒的邪魅气息。身姿变得矫健轻盈,活力四射,仿佛重新获得了新生,焕发着勃勃的生机与力量。 “混沌老道,你瞎了眼,让你偏心无极道人。我邪云才是天资卓越,你们不许我碰的昆仑主峰之绝学,我仅靠昆仑偏峰之功,一样能够崛起。早晚有一天,我的修为定会远超昆仑巅峰,力压混沌、无极你们两个老杂毛。”刚才还形容憔悴的老道人,如今吸收了熊烈淬毒之体的功力,已然变成中年模样,他一脸兴奋地,朝着昆仑山的方向放肆大笑着。 募得,变得年轻的邪云道人立在当场,骤然间不再笑了。原本那重获新生、充满活力的身体,竟变得越来越黑,直至成了如墨般的深沉色泽。他脸部的青筋根根浮起,犹如蜿蜒的蚯蚓,面部因极度的痛苦而扭曲狰狞,显得极为恐怖。 他原本扣紧熊烈头盖骨的手臂,疯狂地运功试图阻止那源源不断吸入体内的剧毒,然而一切皆是徒劳,剧毒依旧如决堤的洪流般汹涌地进入他的身体。绝望之下,邪云道人只能举起另一只手掌,动用全身的功力,狠狠拍向熊烈的身体。 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熊烈的身体如断了线的风筝般飞起数丈,而后重重地摔落在地,身体瞬间枯槁如柴,大口大口的鲜血从口中喷出,气息微弱,仿佛下一秒就要没了生气。 邪云道人此刻也未能幸免,剧毒的侵蚀让他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衰老起来。他全身颤抖着,身体不停地禁脔,每一寸肌肤都在传递着难以忍受的痛苦。“他娘的,这是要害我呀!无极老杂毛,准又是你干的好事,把这货送我眼前,让我用两仪灵元互换诀,你早就在这小杂种体内,为我设了一个致命的坑,我又让你算计了。”邪云道人声嘶力竭地怒吼着,两眼之中充满了对口中无极道人的滔天恨意,那恨意仿佛要化为实质,将无极道人千刀万剐。 “老杂毛,本仙道这两仪灵元交换术虽未能将这小杂种的全部生机尽数取走,但他此刻已是生死难料!哼,至于本仙道身上这点微不足道的毒,又能奈我何?本仙道自会有妙法化解。雾迷障中的你们这帮杂鱼,就乖乖成为本仙道功力提升的垫脚石吧!”邪云道人面色狰狞,双目圆睁,那充满戾气的眼神仿佛能将人瞬间吞噬。他双手挥舞,全身散发出滚滚黑色毒气,如同一团汹涌的恶浪,疯狂地扑向了浓雾中的小笠原一郎与餍山使。 顷刻间,在这场实力悬殊的一品与宗师的对决中,结果毫无悬念。只见邪云道人猛地一挥衣袖,一股强大的力量汹涌而出,仅一招,小笠原一郎便被其死死制服,毫无反抗之力。小笠原一郎瞪大双眼,满脸的惊恐与绝望,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生机如决堤之水,源源不断地流入邪云道人体内,而自己则如一根泛起黑亮光泽、气息奄奄的人棍。 这惨不忍睹的一幕,让餍山使等人毛骨悚然,恐惧如瘟疫般迅速在他们心中蔓延开来。 此刻,众人早已魂飞魄散,哪还有心思去寻找关于熊烈一人一狐,唯一的念头便是尽快逃离这犹如噩梦般的大雾。然而,逃出这大雾,又谈何容易!众人如无头苍蝇般,朝着各个方向疯狂奔走。可最终,他们绝望地发现,身后站着的依旧是那在两仪灵元交换术下,仿若魔神降世般的邪云道人。 邪云道人双手抱胸,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冷笑,冷冷地说道:“就凭你们也想从本仙道手中逃脱?简直是痴人说梦!”他那阴森的目光犹如利剑般,紧紧地盯着餍山使、魅之华夜、惑之晴舞、阴阳双煞,却并未再次出手。然而,仅是这冰冷无情的注视,便已让这五人如坠冰窖,内心防线彻底崩溃。 餍山使身体剧烈颤抖,双腿发软,几乎要瘫倒在地,嘴里不停地喃喃自语:“完了,完了,我们都要死在这里……”魅之华夜和惑之晴舞花容失色,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娇弱的身躯在恐惧的冲击下摇摇欲坠。阴阳双煞面如死灰,彼此紧握的双手满是汗水,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绝望与无助,仿佛在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第132章 劫数(下) “阿离,阿离,我们这是在哪里?”熊烈悠悠地从混沌迷蒙中挣扎着站了起来,只觉浑身有着一种不可思议的轻松,这轻松却反而让他如坠云雾,满心困惑。他清晰地记得,就在那不久前的恐怖瞬间,自己被那邪恶至极的邪云道人狠狠地拍出致命一掌,生命在对方那狰狞的目光中瞬间凋零。他多年苦心修炼的内功,还有那独特的毒体,被那道人如饿狼般贪婪地吸食殆尽!当时的自己,形容憔悴如枯木,仿佛生命的烛光在狂风中摇摇欲坠,即将熄灭。 然而此刻,熊烈却惊喜地感受到一股又一股生机,好似温暖柔和的涓涓细流,持续不断地涌入自己的身体。他的皮肤就像干涸已久的大地迎来了滋润万物的甘霖,一点一点地恢复生机,变得圆润且充满光泽。这种奇妙的变化让他仿佛穿越时光,回到了青春焕发的岁月,活力如汹涌澎湃的潮水在体内肆意奔腾,光芒四射。 熊烈放眼望去,眼前的世界中,唯有那如燃烧火焰般的狐狸阿离与自己并肩而立在一团如梦如幻的云霞之下。那云霞色彩绚烂至极,红得如烈烈燃烧的火焰,紫得似神秘莫测的烟雾,橙得像天边醉人的晚霞。四周是一片浩瀚无垠的虚空,深邃得令人心悸,仿佛能将人的灵魂都深深吸引进去,永无归期。曾经那恐怖的邪云早已消散得无影无踪,谷中那遮天蔽日的茫茫大雾也消失不见,就连周围的一草一木都好似从未在这世间存在过。 这片空旷的世界里,寂静得让人害怕。没有微风轻拂的声音,没有鸟儿欢快的鸣叫,只有死一般的沉静。偶尔有几缕若隐若现的微弱光芒在虚空中闪烁,宛如遥远星辰洒下的细碎微光,给这神秘的空间增添了几分神秘莫测的氛围。 熊烈满心焦虑,再次开口,声音中充满了急切与迷茫:“阿离,我们现在在哪里?我们不会是都死了吧!这难道是虚幻如梦的幻境?” 可那火红狐狸此次却安静得异乎寻常,既没有以往那活泼灵动的姿态,也没有那熟悉且令人安心的声音传来。 “阿离?”熊烈的呼唤愈发焦急,他的双眼写满了渴望与期盼,迫切地想要一个答案,想要弄清楚眼前这奇异得令人难以置信的状况。 “大爷,是我做的,这是我的心境世界。您没有死,您身上的丹药发挥了神奇的作用救了您。只是,我可能需要休息一段时间了,没办法陪您了,我送您离开我的心境世界,下次相见,我会向您解释这一切的。”熊烈清晰地看到眼前的火红狐狸,眼中满是无法掩饰的疲惫,身体摇摇欲坠,眼看就要支撑不住,昏昏欲睡过去。阿离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身影渐渐在熊烈眼前的心境世界中模糊消失。其实并非火红狐狸真的消失了,而是它拼尽全力将熊烈送出了自己的心境世界。 熊烈离开了阿离的心境世界,放眼望去,自己所站立的地方,并非当初与邪云道人被困的山谷。这究竟是何处? 熊烈感觉自己身处颠簸的轿子里,他抬起头,打量着这方寸之地,这不正是那顶轿子吗?自己怎么又回到了这里?熊烈猛地打了一个冷颤,身上惊出了一身冷汗。 “我在哪里?这是哪儿?”熊烈大声呼喊着,轿子也随之停了下来。熊烈掀起粗布轿子的帘子,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轿夫。 “我为何会在这里?”熊烈向两个轿夫问道。 轿夫满脸迷茫,不明白熊烈为何会有此一问。 一个轿夫看向熊烈,发觉熊烈也是一脸的不知所措。“我们要去何处?”熊烈继续追问。 “我家老爷,姓马,邀请阿牛少侠去府中做客,刚才少侠睡着了。”一个轿夫壮着胆子,支支吾吾地回应道。 熊烈看了一眼两个轿夫,只见两个轿夫的眼睛清澈无比,看起来两个轿夫似乎并未撒谎。熊烈自己都不敢相信,狠狠地掐了自己胳膊一把,一阵疼痛传来,这是真的。 瞬间,熊烈觉得自己的身体充满了无限力量,身上并没有伤痕,只有一些血污。熊烈似乎想要求证什么,运起了《二十四桥明月夜》,让身体慢慢变红,继而变紫,最后变黑。 两个轿夫被吓得连连后退。一炷香过后,熊烈运功完毕,周身检查了一遍,均安然无恙,还惊喜地发现自己的功力又有了大幅提升,已然不再是三品之境,此时已然达到了二品武学的境界。 熊烈喃喃自语:“一切都是梦吗?阿离,阿离,你大爷的,你是我的梦境?”他还是难以置信,颤抖着双手摸向自己揣着逆天改命丹的地方。手里托起丹盒,轻轻打开,熊烈只觉脑袋嗡的一声,望着盒中仅剩下的唯一一颗丹药,嘴里喃喃道:“不可能,梦竟是真的?” 突然,怀中一物触动了他的神经,他伸手摸了一下,身上如被雷击般,打了一个寒颤。怀中不是别物,正是那熊烈再熟悉不过的灵狐幽禁阁。熊烈心中嘀咕:“不是让阿离踢进了悬崖谷底了吗?为何一直都还在我身上。” 须臾间,熊烈似想通了,也不再为阿离纠结!长长的叹息一声,一切皆是命数,自己的劫数,来得终究躲不过,阿离不管去了哪里?我们还会有相见的一天,只要自己活着,一切皆有可能! “你们不是要送我去马府,做客吗?我们该走了。”熊烈对着地上还神情恍惚的两个轿夫说道。 两个轿夫如梦初醒,慢慢从地上爬了起来。他们不敢相信地相互看着,心中还浮现着自己死亡的片段,愣神片刻,才拍打身上的泥土,对熊烈说道:“少侠,我们刚才怕是累睡着了,做了恶梦,怠慢了少侠,请谅解,这就马上送少侠去马府。” 熊烈上轿,两个轿夫抬起粗布小轿。此时,四周是一片荒凉的野外,杂草丛生,远处的山峦在阴沉的天色下显得影影绰绰。秋风瑟瑟,吹得枯草沙沙作响。一个轿夫疑惑地问起另一个:“这是哪里?我们如何把少侠抬到了庆州城外了。” “别问了,快走,这地方是我们不该来的,走左边,走快点,保命要紧,别问什么也别说。”一个轿夫谨慎地提醒着,脸上满是惊恐。 二人之后很默契,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抬轿的步伐更加快了几许。熊烈听了二人的话,也没有出声,因为他心中还在反复琢磨着,火红狐狸去哪了,邪云老妖道是否就在从粗布轿子帘子缝看到的远处那漂着大雾的谷中。 轿子飞快地离开这里,后面的林中,树叶簌簌作响,几道身影跃起。熊烈如果见了,肯定会认识的魅之华夜、惑之晴舞。只听魅之华夜说道:“我刚才做一个梦,好像弄丢了师傅的狐七岁。”惑之晴舞:“我也做了一个梦,好像我们和小笠原将军与餍山使大人一起去下面谷中寻找狐七岁,遇到一个可怕的妖道人,把小笠原将军杀死,变成枯尸,正要对我们下手,梦就醒了。” 此时山谷中,雾气弥漫,阴冷潮湿。一个邪魅的身着白色道袍的如鬼魅般的道人,正用阴骘的眼神隔着谷中大雾,看向外面。他嘴里嘀咕道:“还是小看了这狐狸与那青年,有如此手段,懂回溯疗伤法,你们跑不了,被我邪云看上的人和狐,天涯海角,都逃不了。等着我,昆仑上的无极道人和混沌老师傅,我邪云会证明我比你们都配拥有整个昆仑,我才是昆仑正统传承。” 第133章 旧人旧事,湿了眼眸 粗布轿子缓缓进了庆州,两名轿夫历经艰辛,终于望见了马府那巍峨的轮廓,那颗忐忑不安的心,总算渐渐平静了下来。两名轿夫小心翼翼地把轿子从马府后门抬了进去。熊烈在轿中隐约听见,似府中管事之人正在对轿夫训话:“去了这般久,可把老爷想见的贵客请来了?”熊烈尚未听到轿夫如何回答。耳中便传出一名长者之音:“轿中可是阿牛少侠?老夫此番冒昧相请,还望少侠见谅。这里是马府私人之地,平素除家人进出,罕有人随意打扰,还算安全,特请少侠下轿入府一叙。” 熊烈掀起轿帘,眼前立着两位老者。前面那位身着锦缎袍子,眉须皆白,面庞清瘦却不失红润,一双眼睛清澈明亮,透露出和善与睿智,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抹慈祥的微笑。后面那位老人则一脸警惕之色,眉头紧蹙,双目如鹰隼般锐利,紧紧盯着轿中的熊烈,那紧绷的面容仿佛在宣告,只要熊烈稍有不轨之举,他定会毫不犹豫地挡在锦袍老者身前。 熊烈向二人抱拳,做了个请的手势,说道:“马老,言重了,阿牛只是粗鄙山野乡人,不懂礼数,若有举止不当之处,还望马老海涵!” “马管事,快快请阿牛少侠,幽静会客厅叙话。”慈目老者吩咐后面鹰眼马管事,马管事连忙应着,边说边在前面引路,说道:“阿牛少侠,这边请!” 二人陪同熊烈穿过马府院中高翎大屋,来到一处极幽静之所。此处小径蜿蜒,两旁翠竹摇曳,微风拂过,发出沙沙的轻响。石径旁,几簇不知名的野花绽放,散发出淡淡的芬芳。一座小巧的假山矗立在角落,流淌而下的清泉在石间跳跃,发出清脆的声响,角落里还有一个扫地的驼背聋哑老翁,他只顾低头打扫着院内的地,对走过的三个不管不问。 走进屋内,说是会客厅,在熊烈眼中更像是院中修行之处。屋内光线略显昏暗,几缕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地面,形成斑驳的光影。屋正中,供奉着一尊金身罗汉。那罗汉金身璀璨,宝相庄严,眉梢眼角都透着慈悲与祥和。罗汉的双目微微低垂,仿佛在怜悯世间的一切疾苦。身上的袈裟线条流畅,褶皱纹理细腻入微,仿佛随风飘动。在罗汉像前,檀香袅袅升起,烟雾缭绕,给整个屋子增添了几分神秘和宁静的氛围。 由此可见,这屋内主人有着一颗向佛向善之心,渴望在这纷繁尘世中寻得一份心灵的宁静与慰藉。 熊烈与老人缓缓移步走进罗汉像前。老者神情肃穆,双手合十,虔诚地向罗汉作揖膜拜,而后点燃檀香,插入香炉,闭目焚香祷告。待祷告完毕,他抬起头来,已是泪眼婆娑地凝视着熊烈。老人这般举动,让熊烈满心疑惑。然而,不知个中缘由的他,也就未做出任何举动,只是静静地把老者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既没有多余的动作,也没有开口说更多的话语。 不知何时,熊烈的周身竟微微泛起光芒,时而呈金色,时而现红色,光芒闪烁,颇为奇异。熊烈瞬间察觉到自己的开心匙,在此处被悄然无形地触发。那位老者不经意间余光扫了一眼熊烈,嘴角微微上扬,浮现出一抹浅浅的笑容。 “马管事,退下吧!记住,不准任何人靠近这里,我与阿牛少侠,有话要说,记住了吗?”老者此刻总算收起了平素的温和,变得严厉起来,声音低沉且有力,仿若洪钟一般。那鹰眼般犀利的马府管事,面对老者的命令,丝毫不敢有半分怠慢,忙不迭地连声应着。要知道,马管事乃是老爷一直为官直到告老还乡时最为信任之人,他也是最了解马老爷的人。他心里清楚得很,老爷的命令,一旦下达,绝不会因任何人而改变决定。 马管事欲言又止,心里想着留下保护马老爷,可马老爷那如刀般犀利的眼神,瞬间将他刚萌芽的念头斩杀得一干二净。他不敢再多说什么,只好唯唯诺诺地躬身退出罗汉堂。待马管事的脚步声渐渐走远,熊烈听到老者语气中带有几分挑衅地说道:“少侠,这里就剩老夫与少侠二人了,少侠敢不敢陪老夫去罗汉堂最里面的会客室中一叙。” “就你我二人,老先生,你又不懂武功,难道不担心我,起歹意吗?既然老人家不怕,我有何足道哉呀!客随主便,这点道理,我是懂得,请老人家前面,带路。” 老人爽朗地大笑起来,看了一眼熊烈,道:“道长,诚不欺我,看来老夫,等你这么多年,值了。” 熊烈一怔,有瞬间的愣神,因为,最近,耳中听过无数次道人,今天来到马府,老人也就在刚刚提到的道长,这么多巧合之下,看来此事绝不简单,似有一张无形的大网,一直都笼罩着自己前行的道路。 “老人家,敢问,当年是何位道长,提到我会出现在这里?你会不会,认错人。” 熊烈急切地追问。 “不会,我等的人,就是你!”老者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无比的神态。 “您老,如此,确定!” 熊烈继续追问。 熊烈看到老人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为何?”熊烈锲而不舍地追问,因为,他是真的迫切想知道这马府究竟是怎么回事。 “当年昆仑山的混沌道长游历大夏京城,与我有一面之缘。那时,老夫尚在京城为官,时任户部尚书,他为我指点,在我归老之时,可定居庆州,因为那里有一个人,会和我的人生发生交集,这个人,等到了,我此生的功德也算圆满。”老人缓缓看了一眼屋内一角悬挂的一面古朴铜镜,正与熊烈身上发出的微微光芒,相互辉映。熊烈也顺着老人的视线,发现了屋中那面铜镜,好奇地打量着,静静地等待老人,给予相应的解释。 “这面铜镜不是我的,是道长交待于我,转交给你的,它在这里等你,好多年了,今天,它也终于等到你了。”老人不作多余解释,亲自取下铜镜,交给一脸茫然的熊烈。 铜镜到了熊烈手中的那一刻,熊烈身上之前由开心匙发出的光芒,顷刻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换来的是无比的身心舒畅。熊烈有那么一刻,感觉身上的灵狐幽禁阁,似乎动了一动,仿佛也感觉到无比的舒畅。当熊烈想仔细瞧时,发觉又似没有动。 一切都在别人的算计之中,自己能做些什么?熊烈在心底默默地问着自己。既然一切的一切,早已如此安排,不如就做顺水之舟,来之安之,也好。熊烈收下昆仑混沌道人的古镜,没有再问什么,只是静静地等待着老人。 当过户部尚书的马全忠,也就是熊烈面前的这位老人,沉思片刻,似在为这次谈话精心措词。终于,他还是缓缓开口了:“少侠,不管你是叫阿牛,还是我听城中人言,你还叫熊烈,都没有关系,今天这里只有你和我,就当是一个长者的倾诉吧!今天出我口,入君耳,只此一次,可好?”四目相对,相互点头,老人接着说道:“有些旧人旧事,听听就好,不要铭记在心中,记得多了,人心太累!有些旧事还不是你这个年纪,该去承担之事。” “这人生啊,就像一场漫长的旅途,充满了未知和变数。有些事,是命中注定的缘分,躲也躲不掉;有些情,是岁月长河中的匆匆过客,留也留不住。我在这官场中摸爬滚打多年,见过了太多的权谋争斗,也经历了无数的风风雨雨。如今,我已告老还乡,只想求得一份内心的安宁。可这命运的丝线,却还是将你我牵连在了一起。或许,这就是上天的安排,让我在这暮年之时,还能为这一段缘分尽一份心力。只愿你能在未来的道路上,坚守本心,不为世俗的诱惑所迷失,不为艰难险阻所阻挡。人生的路还长,愿你能走得坦荡,走得无悔。”老人说着,熊烈听着,二人没有其它动作,只是熊烈发现,老人忆起旧人旧事,似乎眼睛湿涧了,有些许泪痕。 第134章 安不安宁,天晓得? “少侠,老夫花费余生精力苦苦寻觅之人,便是你。今日,老夫便将自身经历讲述与你,还望少侠倾听一二。”老人的双目犹如两汪深不见底却清澈纯净的泉眼,紧紧凝视着熊烈,仿佛要将熊烈内心的所有活动轨迹洞悉无遗。 “老夫历经大夏三朝,曾居户部尚书之位,掌管着国之命脉,自然而然也就成了他人眼中最大的靶子。今日能有与少侠交谈之机,实乃难得!一次次朝堂上的权谋争斗,一次次以无辜生命为垫脚石,老夫能安稳至今,得以告老,只为求得一分安宁净土。每一个深夜,梦回往昔,都会从惊悸中醒来。老夫曾信道,也曾拜佛,人生最大的转折,莫过于昆仑混沌道长的指点迷津,才让老夫这条残命得以留存,有幸遇见少侠。”老人眼中光芒闪烁不定,深深地陷入对自己人生的回忆与思索之中。 “哎!实不相瞒,少侠莫要见笑,老夫本非良善之辈,在这朝堂的大染缸里,若为好人,又怎能存活?然而,老夫虽非善人,却也有着自己的做人准则。无论怎样的权力倾轧,老夫对大夏的忠诚始终坚定不移,从未有过丝毫改变。” 老人提及自己对大夏的忠贞,眼中再次燃起了充满期待的光芒,慷慨激昂地说道:“无论是谁,倘若妄图颠覆大夏,不论出于何种缘由,定然是老夫的敌人,乱世贼子,必当诛杀!” 老人轻抿一口茶,神色略显凝重,继续说道:“这些年,老夫见惯了人心的险恶、权谋的阴诡。可即便如此,老夫从未想过放弃对大夏的守护。只愿在这余生,能看到大夏国泰民安,繁荣昌盛。” 熊烈听得入神,不禁抱拳说道:“前辈的赤诚之心,晚辈敬佩!” 老人微微一笑,摆摆手道:“罢了罢了,只盼你日后也能心怀家国,有所作为。” 名叫马全忠的前大夏户部尚书,眼睛充满了犹豫的光芒,思索再三,对着眼前陌生人熊烈说道:“一直说些冠冕堂皇之言,想说点真心话还是有心理负担,本不想把自己这些年,午夜梦回的惊悸想告,但转而又想起昆仑道长之言‘言当尽,心坦言!你遇到之人,就是你心的匙,可以解开心中所有难’,反正这活这么久了,够本了,死就死吧!愿我现在所说的话,能让少侠,对我少一些反感。” 熊烈不知道接下来,面前这位老人想要说些什么,也就没做置评,只是静静等待,静静听着,做一个合格的听众。 老人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大夏,外围有三股势力,北方以青侯为主,南方以庆王为首,西方以召王为尊,三方势力名义听从大夏中央朝堂,实则暗地各有盘算,都在扩张自己的势力范围。这三方彼此牵制,又相互勾结,使得朝堂局势愈发复杂。而在朝堂内部,各方势力也是明争暗斗,为了权力和利益不择手段。老夫身处其中,如履薄冰,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 熊烈皱起眉头,问道:“那前辈,如今这局势可有破解之法?” 老人摇摇头,叹道:“难啊!但老夫以为,若要稳定朝局,需得有一位英明之主,洞察各方势力的动向,平衡各方利益,同时整顿吏治,选拔贤能之士,加强中央集权。” “老夫今日得见少侠,心中欢喜万分。话却说得远了,老夫还是讲讲自身之事。朝堂风云,相信未来自有英明之主把控。老夫之归隐,乃自行提出,来这庆州,乃是听从混沌道长指引,只为解决与少侠的一段牵绊。” 老人停顿片刻后,说道:“我还是叫你熊烈吧!”熊烈闻听马全忠呼唤自己的名字,心头有那么一瞬的失神。这个名字,唯有自己父母与风晨曦知晓,旁人皆不知晓,这着实令他万分诧异。 “你莫要这般眼神望着我,多年以前,混沌道长便已向我说起过你的名字,更是将你我之间那错综复杂的渊源细细道来。我在庆州翘首以盼之人,正是昔日户部侍郎肖云峰的外孙,肖妍之子熊烈。”熊烈满脸惊愕,双眸紧紧锁住眼前的老者,那模样恰似在凝视一个高深莫测的谜团。 熊烈强自镇定心神,声音微微发颤地问道:“那这渊源究竟为何?还望前辈明示。” 马全忠缓缓抬起手,轻轻捋了捋那如雪的胡须,而后悠悠开口道:“此事啊,当真是说来话长。遥想当年,你外祖肖云峰在那威严的朝堂之上,刚正不阿,凭借着一颗赤胆忠心直言进谏,却因此触怒了一众当朝权贵。那时,奸人从中使坏,恶意诬陷,竟将你外祖污蔑成欲颠覆大夏的乱世贼子。老夫那时未能洞察真相,竟误信了那谣言,错把你外祖当成了居心不良之人。又深知朝堂上的奸人欲将其除之而后快,老夫虽与你外祖曾是亲密无间的至交好友,然而出于自保的私心,竟未伸出援手。最终,导致了你外祖满门惨遭不幸。自此以后,每当午夜梦回,肖云峰一家那惨不忍睹的景象便如鬼魅一般萦绕在我的脑海,成为了我的梦魇,日夜折磨着老夫。直到混沌道长告知我,我选择归隐庆州,会遇到肖家后人前来,助我完成一桩心愿,方能弥补我心中这无尽的愧疚。老夫左思右想,料定这后人,必定是你。” 熊烈皱起眉头,陷入沉思。“前辈所说,实难置信。但既然命运这般安排,还请前辈告知,这心愿究竟为何事?”马全忠抬头望向远方,神色凝重:“此事关乎大夏未来,如今言之尚早,敌人过于强大。待你在游历中成长,我的心愿自会达成。” 熊烈不再插话,只静静聆听。他已明白,当年外祖父一家惨遭灭门,马全忠并未参与,只是未施援手。身处要职的他,为保官位,不想卷入“颠覆大夏乱世贼子”之事中。他无法评判老人做法的对错,毕竟身处混乱之中,谁也不敢保证在那一刻,为保家人不会选择自保。熊烈并无责怪老人之意,他只想多了解真相。 马全忠老人继而缓缓说道,又似自言自语:“人生至此,娶妻生子,于父母病榻前尽孝,乃圆满之事;考取功名,在朝堂效力,亦圆满;官至尚书,位高权重,亦觉圆满。曾以为所达成的一切皆已满足。然今思之,大夏国运势转变,退位归隐之际,内心能否真正安宁?唯有上天知晓。” 在漫长人生旅程中,马全忠历经风雨与荣耀。他在家庭中尽享天伦之乐,仕途上凭借才华与努力登上权力高峰。曾以为这就是人生全部,此时,他的内心充满了复杂的情感。曾经的荣耀和权力如过眼云烟,他开始反思自己的一生,思考这所谓的圆满是否真的能让心灵得到永恒的宁静。在这寂静的时刻,他不禁仰天发问,却又深知,答案或许只有那高深莫测的上天才能给予。 老人久久凝视着熊烈,心中默念:“但愿混沌道长,所言,全应在眼前青年身上,能够担起大夏未来的风雨。” 第135章 王,心动的女人 红芍与柳俏棠二人离开了,庆王府的潇湘院碧澜榭。庆王处马上就得到了手下的汇报。然而,此刻二人的离去,却似在这宁静之地投下了一颗小小的石子,泛起了微微的涟漪。 庆王微微转头,对着自己的管事琴心缓缓说道:“走,就走吧!有些事,顺其自然便好。”琴心身后不远处站着一人,此人身高七尺有余,宛如一座巍峨耸立的铁塔,令人望而生畏。一头蓬红如燃烧火焰般的头发,在风中肆意飞扬,恰似跳动的红色精灵,尽情彰显着他的狂放不羁。他那身材粗壮无比,坚实的肌肉仿若钢铁铸就一般,每一处线条都充满了雄浑的力量感,仿佛蕴藏着无尽的爆发力。 他手中紧紧握着一把长刀,刀身闪烁着冷冽的寒光,那光芒仿佛能穿透人心。这把刀,乃是他在武学之路上最为忠实的伙伴。那烈焰刀法在他手中施展得酣畅淋漓,出刀迅猛如雷霆乍现,刀势雄浑有力,仿佛能将山河斩断。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干净利落,没有丝毫多余的拖沓,尽显宗师的非凡风范。 他的眼神犀利如鹰隼,深邃而锐利,透露出坚定无比的意志和无尽的战意。在他的目光之中,仿佛能看到那刀光剑影的江湖岁月,看到他一路走来所历经的艰辛与荣耀。他静静地站在那里,就如同一座不可撼动的雄伟山峰,散发着令人敬畏的强大气息。无论面对怎样强大的强敌,他都毫不畏惧,始终以手中之刀,坚定地扞卫着自己的尊严和荣誉。 “王爷,要不要告诉她们,那青年阿牛现在就在马府做客呢?”琴心轻声询问庆王。庆王微微摇头,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摆了摆手,示意无需多言。 “王爷,我去会会这俩小妮子。”那烈焰头男人,声如洪钟,开口说话了。庆王缓缓看向烈焰头男人,神色中带着一丝担忧,说道:“狂刀,此举是否大材小用了呢?你若出手,我实在担心……”庆王话还未说完,烈焰头男人一抬手,果断地打断了庆王的话。 “王爷,尽可放心。我南国狂刀虽然有个‘狂’字不假,但在王爷面前,我自是知道分寸的。我不会伤二人的性命,毕竟里面有一个使刀的孩子,天分着实不错。若真能成为我的弟子,我狂刀这一身武学也算后继有人了。”南国狂刀向庆王抱拳行礼,言语中充满了坚定。 “前辈,我观柳姑娘性子刚烈,绝非轻易会认输屈服之人。前辈如何能降服她,让她做你弟子呢?”南国狂刀看了一眼说话的琴心,眼神中甩出一个不屑的神色。“如此发问,便是对我狂刀的耐力提出质疑呀!我虽鲁莽,但我有足够的耐性。我可以跟她不断较量下去,慢慢磨掉她的性子。这是我收徒的第一步,不管她是不是我徒弟,反正我认定了就是了。总有一天,她会承认的。” 琴心头一次从大夏一代宗师口中听到如此奇葩的收徒道理,这简直就是死缠烂打呀!堪比追女现场。可这是宗师收徒弟呀,实在没道理呀。琴心又怎能知道,当宗师发现一个契合自己收徒潜质的人时,是多么的不容易。大千世界,芸芸众生,不是每个人都有学刀的潜质;也不是每个学刀之人,都能成为学习狂刀刀法的传人的潜质。这次,让狂刀终于发现了柳俏棠,狂刀即使身为宗师,也要放下宗师颜面,强人所难,只为收下柳俏棠为自己武学的传承人。 南国狂刀一门心思全在收徒一事上,向庆王匆匆说了几句后,便迅速出府,朝着红芍与柳俏棠离去的方向追去。庆王望着南国狂刀远去的背影,心中担忧顿起,生怕狂刀一时失手,伤害到红芍二人。于是,他立刻命令影与琴心速速去追赶红芍二人,以确保她们的安全。 众人皆走后,庆王身后悄然走出一妇人。她身着黑衣黑袍,不施粉黛,宛如幽灵般悄然无声。庆王头也不回,反问黑衣妇人道:“来多久了?” “不久,刚刚才到。看来王爷有了牵绊呀!王爷这么多年,心开化了呢。这江山,这天下都未曾令王爷的心融化过吧!”黑衣女子凑近庆王,吹气如兰。庆王不用回头,也知道自己后面站着的是谁。 “这么多年,你收收你的媚功吧,媚娘。你媚术虽高,但一次又一次用到本王身上,不觉得浪费吗?本王不年轻了,再也干不出年轻人激情的事了。要不是你当年拿本王开涮,本王会有今天的麻烦吗?本王会为了一个叫红云的女人,灭掉一个部落吗?这么多年,你知道我认可的只有你。说爱吧,年纪大了,不再像小孩子那般轻易说出口。你呢?一次次的试探。我知道你是东夷人,我们似乎没有未来。可没有未来,就不可以创造吗?”庆王身后的黑衣黑袍女人,听到庆王的话,有那么一刻处于愣神状态。她似被庆王的话打动了,眼角微微发生了变化。此刻只有她自己知道,其实庆王也察觉到了。黑衣黑袍女人知道这些年自己始终活在阴暗的、见不得光的黑暗中。她的每一次出现,都令眼前这个叫庆王的男人伤心不已。可她更知道这是她的任务,也是她的宿命。她和他没有结果,更没有爱情,只有如同嫖客与娼妓般的肉体交易,追求着利益最大化。 然而,庆王的话却如同一颗投入心湖的石子,泛起了层层涟漪。黑衣女子心中不禁涌起一丝复杂的情绪,她开始重新审视自己与庆王之间的关系。或许,在这漫长的岁月里,他们之间并非只有冰冷的交易和宿命的束缚。她微微垂下眼眸,陷入了沉思。 庆王也在等待着她的回应,空气中弥漫着紧张而又微妙的氛围。他们的命运,是否会在这一刻发生转折? “你这次来,可是东夷那主又有新任务了吧!否则,不会轻易让你再接近我。”庆王打破了这份沉默。黑衣女人微微垂眸,片刻后才缓缓开口。 “并非我主,而是我师父发现他那不争气的关门弟子——魅之华夜、惑之晴舞闯了祸,似乎弄丢了师父通过东夷高人在大夏昆仑山下抓获的灵狐。这只灵狐对我师父至关重要,师父特命我来找王爷帮助,找回灵狐。” “一只狐狸而已,大夏多得是,随便抓一只带回去,不就交差了吗?”庆王此刻已没了刚才见到黑衣女人时的激情状态,重新换回严肃的面孔,轻描淡写地说道。 “错了,王爷。这只狐非其它狐可比,它的重要性,怕是连我也赶不上。如果师傅拿我们徒弟与这只狐狸比,他宁愿要这只狐狸,也不会要我们。这个比喻,王爷应该知道它的重要性了吧!”黑衣黑袍女人的比喻虽然有些夸张,但却贴切实际。如果真这么比较,狐狸的价值,确实要高过她们三人。 庆王皱起眉头,陷入沉思。这只灵狐究竟有何特殊之处,竟让东夷之人如此看重?他心中隐隐觉得,此事恐怕没那么简单。“这灵狐有何特别之处,值得你师父如此大费周章?”庆王问道。 黑衣女人轻叹一声,“具体我也不知,只知道师父对它极为重视,似乎与某种神秘的力量有关。” 庆王来回踱步,思索着此事的利弊。帮助黑衣女人寻找灵狐,必然会卷入东夷的事务之中,可若不帮,又怕得罪了她背后的势力。“此事我需考虑考虑。”庆王说道。 黑衣女人微微颔首,“王爷慎重考虑是应该的,我会在此等候王爷的决定。”两人再次陷入沉默,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氛。 第136章 三个女人一台戏 “姐姐,我们没有阿牛的消息,如此匆匆离开王府,是否不妥”柳俏棠在红芍身后,紧紧追赶红芍有步伐,问道。 “你也说过了,庆王这段时间对我们关怀备至,我们已经受宠若惊了,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再不走,我怕自己都忘记了自己此生江湖的目的。我要找到灭族的真相,我要为父母报仇。”红芍激动起来,她想到自己的身世。 “那我们离开王府,去哪儿找阿牛呀”柳俏棠没有太多主意,只是和红芍絮叨着。 “走一步算一步,赶紧离开这庆王府的是非之地再说!”红芍头也不回地冲后面的柳俏棠喊道。 “错啦,姐姐大错特错哟!”一个俏皮的声音从不远处悠悠传来。红芍抬眼望去,只见一位白衣少女娉娉婷婷地走来,那不是别人,正是离开庆州却又始终未走的慕容云朵。后面紧跟着一位黄衣少女,乃是鬼剑门的剑侍十一。 红芍看向慕容云朵,嘴角扬起婉约的笑容,说道:“妹妹,快说说,姐姐哪里错啦?”柳俏棠也不生气,快步跟了上来,就像见到多年未见的老朋友一般,热情地跟慕容云朵打起招呼:“妹妹,这些天你竟然没走。”慕容云朵笑脸如花,回应道:“姐姐没走,妹妹我哪敢先走呀。”柳俏棠一脸坏笑,调侃道:“为啥呀?不会是专门在等人吧!等我们呢,还是等那个人呢?”在场的人都心知肚明“那个人”是谁,可谁也不说破,只是表情不一地尴尬笑着。 只听那黄衣的剑侍十一鼻子里“哼”地一声冷哼,这声音就像一颗小石子扔进了平静的湖面,让场面瞬间更加尴尬了。白衣少女慕容云朵呢,那小脸蛋红得呀,就跟熟透了的红苹果似的,嘴里却还硬气地说道:“姐姐,别取笑妹妹了,妹妹心里一直想着二位姐姐呢,可姐姐却心里憋着一肚子坏水,净欺负妹妹,哼,不跟你们说了。”说完,慕容云朵一转身,小嘴一撅,做出一副生气的模样,这模样呀,更显得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妹妹,别生你俏棠妹子的气了,她跟你一样,这些天,净跟我提阿牛了。你俩呀,谁也别说谁了。”红芍这一句话,就像一阵春风,瞬间让慕容云朵破涕为笑起来。可柳俏棠却一脸怒意地看向前面的红芍,抱怨道:“姐姐,我们是不是一伙的呀?你咋还帮别人呢?” “俏棠,你呀!不是姐姐说你,你和云朵,我当然得先帮你呀,你可是我的亲妹妹呢。但云朵呢,我也一见如故,特别想交下这个妹妹。有句话说得好,帮礼不帮亲,姐姐我可是个讲真话的人,你怎么可以让姐姐撒谎呢?”红芍摆出一脸无辜的表情,那模样就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黄衣剑侍十一终究还是没忍住,打断了这段剧情。“少主,还是说正事吧!” “哦,对了,妹妹,刚才你为什么说姐姐的想法错了,还大错特错呢?姐姐有些不明白,你给姐姐说说,为什么?”红芍满脸疑惑地问道。 “庆王这段时间对你无微不至地关照着,姐姐,为什么要离开庆王府呢?这样的照顾,小妹我可还没有人让我享受到呢。如果庆王肯这样下功夫照顾我,我肯定是不走了,就在庆王身边住下。”慕容云朵一脸羡慕地说道。 红芍听后,露出一脸无可奈何的表情,问道:“姐姐我可不行。你不说自己是何目的就这般关怀备至地照顾,这会让我寝食难安。我这个人,不会愿意无缘无故接受别人照顾的。” “你也知道,施以恩惠必有所图的道理呀,姐姐!我还以为你不知道这个道理呢!既然你知道,为什么就不想追究原因呢?”慕容云朵刚说完这话,红芍与柳俏棠似被一语惊醒梦中人一样,恍然大悟。 “对呀,姐姐,我们为什么不找出被细致关怀照顾的原因呢?这里肯定是有原因的。也许就是我之前和你猜测的那样。我们得弄明白原因再离开庆王府呀,这可是最直接接近庆王的机会,也是弄明白真正原因的机会。如果离开庆王府,那以后想知道原因,可就更难了。” “你们的意思,我好像有些听懂了,可是我有些怕,有些担心,心里七上八下,总觉得像有些东西,在云里雾里,不敢靠太近,太少一定会伤到自己。”红芍道出心中的疑虑,一脸惊愕表情。 “红芍姐,你想呀!有些事情不是你不想知道,就不存在的呀!庆王为什么会对那样,一定是有原因呀,你不是在一直想知道你们红曜族灭族原因吗?会不是会跟庆王有关系?你想过吗?”慕容云朵提出自己的想法,这令萎靡的红芍精神一振,眼前一亮。 剑侍十一、柳俏棠还有慕容云朵同时看向红芍,红芍也看着三人,她觉得慕容云朵的建议有道理。没有再提出反对意见。 “姐姐,我们还是回庆王府,摸清原因后,再离开庆王府不迟,至于阿牛哥,我们还是让慕容妹妹给她稍信报平安吧!”柳俏棠看上去还是有些犹豫,但看向红芍眼睛后,还是决定要陪她共同走回庆王府,有些友谊还是比爱情更珍贵,有时选择往往是这样的。 “那个你们的同伴阿牛的青年,现在在马尚书府邸,现在正做客,庆王都知道,你们没有听说吗?”说话正是一直未曾开口的黄衣少女剑侍十一。 “你是说阿牛哥,还是庆州?”柳俏棠听到阿牛的消息,眼神眼神明眸如光,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红芍姐,我们先找阿牛哥汇合后,再作打算呀!”柳俏棠提议道。 “你呀你,还说慕容姑娘,刚刚不就打脸了,一知道阿牛的消息,立马心都要飞到人家哪里了。”红芍故作生气地说道,马上引起慕容云朵的共鸣,:“姐姐,原来你才是那个急着想找阿牛的人呀!哈哈哈。” “你们合起伙来,欺负我呀!看我的龙雀环刀,接招!”柳俏棠欲要抽刀作出找众人拼命的架势,立马吓得众人哄堂大笑地跑开了。 “哟哟,有的人被人说中,急了,要出人命呀!快逃呀!”慕容云朵一手拉着红芍,一手拉着黄衣的剑侍十一,笑逗着,跑远了。 “你们给我站住,看刀!”柳俏棠手里挥舞着龙雀环刀,大声叫嚷着。 第137章 强扭的瓜 “你们给我站住,哎呀,红芍姐,慕容姑娘等等我!”柳俏棠追得气喘吁吁,满头香汗。 募得,一座巍峨耸立的铁塔般得红发如风男人,矗立在四人中间,正好站在柳俏棠追三人的路上,要不是柳俏棠看得及时,差一点就和这铁塔火焰般的头发的人撞到一起,其它三人也都察觉到什么,分别驻足回头观望,身后何时出现的此人,分明众人刚才路过没有此人任何踪迹呀,他是如何突然出现在这里的,众人怀疑地看着中间壮硕男人,后背明显背着一把刀具,但是什么样的刀,众人无法看明白,只感觉眼前的,虽然还没有说话,但杀气十足,分明非善类。 柳俏棠更是一脸的懵逼状,抬眼望向铁塔男人,说道:“好狗不挡路,你没有听说过吗?快给本姑娘让开路,小心我要你的狗命。”龙雀环刀早已在手,一副铁塔男人不让路,就要让他好看的架势。 “好刀,龙雀环刀,怎么会在你手,他不是在五毒门归海空空那个废物手里吗?我早想宰了他,把刀弄到手,那天送给我未来的徒儿,看来我徒弟,眼光不错,自己就弄来了,好,有本事,为师没有走眼,入我狂刀一门,合格了。”铁塔男人不是别人,正是从庆王府追来的四大宗师之一的南国狂刀。 “你徒弟,谁是你徒弟?你给我闪开,再啰嗦,我就要了你的命。”柳俏棠依旧看眼前红发铁塔男人如无人般存在。 “柳姐姐要当心,此人是大夏与我师傅齐名的存在,南国狂刀宗师,我们都不是他的对手。”慕容云朵其它三人早听出对方是谁,不得不出声提醒一脸初生牛犊不怕虎的虎丫头柳俏棠。 “我说呢!他为什么?不怕我的刀,原来我是踢铁板上了,哎,狂刀啥来,我叫柳俏棠,刚才你说谁是你徒弟来,是不是徒弟走丢了,我们帮你找呀!”柳俏棠知道对方是四大宗师后,立刻收敛一些,还是没有完全收起獠牙。 南国狂刀笑了,也不看其它三人,只是专注看向柳俏棠。看得柳俏棠一身的不自在,柳俏棠如果在平时,早就急眼骂人了,可现在知道对方刀法了得,四人合伙都不是对方的对手,也只能先忍着,手中刀握得死死得,手心里全是冷汗,心想:“他娘的,狗东西,不会是看中老娘了,这可咋整,我可不是你这铁塔红发的菜呀,我还要找我的阿牛哥,快滚呀,宗师王八蛋,别挡我的路。” 红芍三人也傻站在原地,谁都不敢先动,因为她们都知道,南国狂刀刀下从来就不会留下活口,只要敢对他动手的人,准死,而且还是一刀致命,三人手里连摸兵器的勇气都没有。 一秒如一世,慕容云朵三人在南国狂刀背后,冷汗直流。终于还是南国狂刀开口了:“两个小娃,还是鬼剑的门人,手里两把剑不错,可惜我不是使剑的,要不是还真怕没有忍住,上去抢了,干起杀人越货的勾当,那东方云霓妹子,怕是要找我拼命来了。”南国狂刀看也不看身后的红芍说道:“至于你,使鞭的,你不适合做我的徒弟,庆王对你有兴趣,我可没有,你不想死,快快滚回庆王爷身边吧。”口气没有一丝一毫的客气,说话感觉冷如寒冬。 当南国狂刀看上柳俏棠那一刻,立马语气和善起来,温柔的生怕吓跑柳俏棠,一脸的宠溺之情。 “好,不愧是我狂刀看中的弟子,有我的狂劲,可狂得资本不够,使刀如何,先让为师看看。”话没有说完,南国狂刀人已到柳俏棠身后,众人均没有看清,龙雀环刀出现在南国狂刀手中,他用手颠着刀,看向一脸懵的柳俏棠,手里依旧在握着如刀的空气,傻傻地站在原地,眼睛看着南国狂刀手中自己的龙雀环刀不知如何到了他的手上。 “实力不够,才是三品下,还要跟为师,练几年再走江湖,才不能丢为师的脸面。给你五年时间,为师送你一个一品上的实力,天下用刀,除我之外,每一人。”南国狂刀根本没有在乎众人看自己痴傻的眼神,自顾自地说着,众人听着。 听着南国狂刀的话,柳俏棠真正的傻眼了,平时的硬气,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这跟眼前铁塔男人,实力差距是天与地呀!抬手捏死自己如捏死一只蚂蚁呀!这还敢咋呼呀,不是找死吗?但柳俏棠一想到了马府中还有自己心心念念的阿牛哥,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又长贯如宏呀,底气十足,怕你南国狂刀干啥? “我才不管你是南国狂刀,还是北国什么,快还我龙雀环刀,我还要去城里马府找我阿牛哥。”柳俏棠的话,把红芍三人吓得心砰砰直跳到嗓子眼里,更让一脸傲气的南国狂刀一愣,立刻脸上又挂起了雨后彩虹般的笑容,自语道:“就是你了,我一身刀法,由你给我传承吧!” “我不稀罕你的刀法,我要跟阿牛哥闯江湖,你跟我闪开,再不闪开,我就和你翻脸,管你宗师还不是宗师,我要走。”柳俏棠根本就不买南国狂刀的账。 “丫头,阿牛是谁?他在哪里?他是你什么人?”南国狂刀终于还是怒了,他的怒不为什么,他只为柳俏棠嘴里口口声声的阿牛,这个人原来是自己收徒弟的拦路虎,我南国狂刀要找到他,要了他的命,断了这丫头的念想,再收它不就更容易一些吧,这样练刀的好苗子,这些年还是头一次遇到,决不能因为一个什么狗屁阿牛,就毁于一旦,我要先去找那个叫阿牛的,要了他的命。 “阿牛,在哪里?我再问一遍。”南国狂刀眼睛嗜血,变得通红,声嘶力竭地朝柳俏棠喊道,柳俏棠终于感觉给阿牛惹祸了。 南国狂刀身后一个声音传来,“前辈,阿牛,现在在马府做客。”说话正是黄衣的剑侍十一,众人皆看向她,红芍、慕容云朵眼中分明,有些抱怨,不想让剑侍十一说出阿牛的下落,柳俏棠更是恶毒地瞪着黄衣剑侍十一。 四人相互看着,四人面前的南国狂刀,早已红着眼不见了踪影,四人谁都知道,他现在去了哪里。可谁又能不允许他去呢? “十一姐姐,我一直很敬重你,你为什么,要告诉南国狂刀前辈,阿牛的踪迹,你这样做,让我瞧不起你,大丈夫死当死,但不可出卖朋友呀!”说到质问剑侍十一的是慕容云朵。 “少主,我要纠正一下你的话,几处错误,第一,我们都不是什么大丈夫,我们是小女子而已;第二,我们也不是那个阿牛的朋友,什么亲的人;第三,你们知道不知道,我们刚才面对的是什么实力的人,南国狂刀,红眼必杀人,这我们四人加在一起不够他一刀解决的,我们还有任务在身,主人让我们来江湖历练,不是来游山玩水,交朋唤友来着。”黄衣剑侍十一诚恳地把自己想法说了出来。 柳俏棠听完剑侍十一的话,捡起地上南国狂刀丢下的龙雀环刀,看也不看剑侍十一一眼,直接朝城中马府方向而去,红芍也抬眼追去,慕容云朵看了一眼剑侍十一,说道:“十一姐,我知道你一切为我好,但我还要追求自己的路,我要阻止南国狂刀。” “少主,不可,你肩上还有圣主的重任,你不可为了一个陌生的阿牛,就任性。”剑侍十一的话,还没有说完,慕容云朵早已提剑奔城中马府方向追柳俏棠与红芍而去。 剑侍十一叹气一声,说道:“孽缘”,不得已也追了上去。 第138章 杀意贯天 马府之外,伫立着一位红发如焰、身躯似铁塔般的男人,他便是名震南国的狂刀。只见他双目如血般深红,紧紧盯着马府门前那高高悬挂着的朱红金字牌匾,上书“马尚书第”四个大字,笔力雄浑,熠熠生辉。他就那样静静地站着,却迟迟没有直接叩响大门。他心中深知,这四个字乃是大夏帝亲笔所书赐予,其份量之重,犹如泰山压顶。在这朝野上下,无人胆敢对其有丝毫造次。 马全忠,乃是大夏历经三朝的元老重臣。多年来,他为朝堂殚精竭虑,立下无数功勋。凭借着卓越的功绩,他荣登尚书之位。最后,因在朝堂当今帝当年争夺太子储位之事中立下大功,遂退位归隐庆州。夏帝为表恩宠,特亲自书写府邸金匾,更明令天下,见此字如帝亲临。此等荣耀,实乃世所罕见,也让马府在庆州乃至整个大夏都成为了令人敬仰的存在。那朱红金字的牌匾,在阳光的映照下,愈发显得庄重威严,仿佛在诉说着马全忠辉煌的过往和无上的荣耀。 “狂刀,求见,马老尚书。”南国狂刀声若震天响雷般,在马府外,响起。 门开了,走出之人,正是马府双目如鹰隼般管家老人,他看向门口的南国狂刀,只是简单说道:“这不是你该来之处,还是请回吧!”马府老管事再也不看狂刀,抬手欲关门。 狂刀一声“慢,好久,不见,鹰七前辈,大隐隐于闹市,中隐隐于江湖,原来前辈一直待在马府。”“好久没有人,这样称呼我了,我都快不记得了,江湖上再也没有什么鹰七,现在只是马府管事,阁下,还是自己离开最好。” 狂刀本就争得一个‘狂’字,当然听不下去眼前老人的命令口吻,说道:“江湖早没有‘鹰视狼顾’的天下了,现在的江湖不再是前辈的世界,前辈,好像许走没有在江湖上行走了,怕是江湖上前辈,不知道在下的名号,我现在在江湖上朋友曾有名号叫‘南国狂刀’,本名冷啸风是也。” 老管家头也没抬,自顾自地关起了门,似根本没有听见狂刀之言。 “老匹夫,你找死,一个看家护院的,叫你一声前辈,是给足你面子,别不知好歹,以前你是江湖金牌杀手,现在你只是个马府一只狗,别不识抬举,快给叫马尚书出来,我的刀,可不认什么前辈鹰七还是九。”狂刀终于抽出了后背那把刀,这刀好久没有示人,江湖上有个传言,狂刀的刀从不示人,示人即杀人。 马府鹰眼老人,还是抬头看了看南国狂刀抽出在手的那把刀,刀寒光耀眼,锋利无比,人乍一看,煞气十足,可见刀不凡,曾杀人无数,是武器中极品利器。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妖刀’顾明堂的‘十步’刀如何在你手里?据我所知顾明堂的刀从来是刀不离身,除非是他死了。”老人鹰眼寒光如刀,没有继续看刀,而是盯着南国狂刀问道。 “家师所赠。”南国狂刀道。 “你是顾明堂的徒弟。”老人鹰七盯着南国狂刀,看到南国狂刀提到‘妖刀’顾明堂,眉宇间明显有得意之色,最终南国狂刀还是向鹰七点了点头,算是回答了他的问话。 “‘十步’刀在你手里,这就说得通了,看来阁下的刀法得到了‘妖刀’的认可,才配使用这‘十步’必杀之刀呀!我看来不是你的对手了,但我不怕你,你敢在马府胡来,我依旧拿命与你换命,说说,你来马府要干啥?”鹰眼老人终于还是没有关门,而是在门口问门外站着的南国狂刀。 “杀人,来杀一个,不是马府的人。”狂刀手里寒光飒飒的‘十步’,证明狂刀所言不虚。 鹰眼老人一愣,徐徐道:“他现在与老爷在一起,你进不了马府,杀不得此人。” 狂刀明晃晃的‘十步’在手,继续问道:“那何时可杀?”马府管事鹰眼老人,看了一眼狂刀,道:“非杀不可,有缓吗?” “无缓,非杀不可,此人不死,我徒弟难收。”狂刀杀意已决,鹰眼老人从寒光‘十步’上,看出了狂刀收徒的决心。 “那好,你等着,我这就去为你向老爷汇报,找人,让你杀。”老人鹰眼一抬,也不再与狂刀说下去,转身向府中罗汉堂方向而来。 马府罗汉堂前,鹰眼老人半跪向前尚书马全忠请罪,道:“老爷,卑职无能,不能阻挡门前闹事之人,他点名要杀阿牛少侠。”鹰眼老人边说,边看上马全忠身边的熊烈,他看见熊烈并没有因为有人想要杀他,而感到惊慌失措之相,反而感觉熊烈,对别人要杀他之事,并不在意,要杀他的事,他如在听一件与自己无关之事一样。 “什么人,是你江湖上无法战胜无法阻挡的,今天怕是头一遭呀!老七。”马全忠略有些疑问地,看向自己面前半跪着的马府管事--鹰七老人。 “是‘妖刀’顾明堂的传承弟子,手里拿着顾明堂的‘十步’必杀刀,叫什么?哦,对了,叫南国狂刀。”老人年纪还是明显有些忘事了,最终还是想起了外面红发铁塔男人的名号。 “现在大夏四大宗师之一的南国狂刀,他要杀阿牛?”马全忠看向熊烈,眼睛一动不动,似在询问:“你与狂刀有旧怨还是宿仇。”熊烈自打与火红狐狸阿离有心语互动后,现在多少对人的一些心声表达,能看懂,他摇了摇头。 马全忠用手不自觉地挠了挠自己满头白发,眼神变得犀利起来,问道:“他没有说,一定要杀阿牛的原因吗?” “有,有,好像是说,阿牛少侠影响他收徒弟了,阿牛不死,他的徒弟难收。”鹰眼老人回答了马全忠的提问。 “你影响他收徒?”马尚书用疑问的眼神看向身边的熊烈,看到熊烈听的云里雾里。马全忠又转向看身边鹰眼老人鹰七马府管事,问道:“知道他收的徒弟是谁吗?”,老人无奈地摇了摇头。 第139章 来一刀 “去见见他吧!我想知道,他为何要杀我。”熊烈终于打破长久的沉默,缓缓开口说道。那低沉而坚定的话语,宛如在这寂静空间中荡起层层涟漪。 马全忠与鹰七同时将目光投向熊烈,眼神中交织着复杂的情绪。马全忠那饱经沧桑的面庞上,眉头微微皱起,眼中流露出担忧之色;鹰七则神色凝重,目光如炬,似在思索着什么。片刻之后,他们的眼神又渐渐转为惊讶,仿佛对熊烈的决定感到不可思议。 “你想好了,南国狂刀乃是四大宗师之一,手中更有‘中原妖刀’顾明堂的‘十步’宝刀,那可是杀人于无形之物。无论是武力值还是兵器,皆能轻易取人性命。阿牛少侠,你可要三思呀!”鹰七急切地提醒着熊烈,言语中满是关切。他的心中似乎已然浮现出那血腥的画面,仿佛看到熊烈血溅七步、毙命当场的惨状。 “少侠,不要意气用事。遇强当避则避,在江湖上,这并不丢人。”白发苍苍、胡须根根如银针般的尚书马全忠,也好心地阻止熊烈。他深知以熊烈二品之身,去会见宗师级的南国狂刀,无疑是极其危险的行为。那恳切的话语,如同一位长辈对晚辈的谆谆教诲,满含着担忧与爱护。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南国狂刀,我想见见。并非我不怕死,而是即便怕死,南国狂刀也不会放过我。这马府他都能找到,想来这庆州怕是没有他找不到的地方吧!”熊烈的话语虽平静,却透露出一种无奈与决绝。马全忠与鹰七听了,心中皆是一震,他们不得不认同熊烈的话。逃,肯定是逃不了的。有些事,终究总要面对。 此时,马府大门缓缓打开。熊烈抬眼望去,只见门外站着一位铁塔般的红发大汉。那红发如火,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大汉单手抓住一把寒光闪闪的刀,随意地扛在肩上。他那凌厉的目光紧紧盯着马府大门走出的三人。走在最前面的是马府管事鹰七,他神色凝重,眼神中满是警惕。紧跟其后的是一位黝黑肤色的青年,此人气息沉稳,步伐波澜不惊,举手投足间竟有一副大家风范,当然,这是熊烈。最后一位则是白发老人,胡须如雪,此人正是历三朝尚书马全忠。他虽年事已高,却依旧精神矍铄,眼神中透露出睿智与沉稳。 “啸风,见过马尚书!”狂刀冷啸风拱手作揖向白发白须的老尚书拜道。 “不敢当,南国狂刀,闻名久矣,大夏武学肱骨。不知来老夫府上,为何事?”马全忠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心里明显不是很高兴。 “啸风,近日看上一练刀悟性极佳之人,想收为门生弟子,可惜,这孩子心不在练刀之上,心里有一个叫阿牛的羁绊,我要为这孩子斩杀叫阿牛的人,断去她的心魔,才好更好步上刀之圣境,早日达宗师之途。还望老尚书,看在家师顾明堂的面子上,交出府中阿牛,让我杀死他,好让我徒弟早日断了念想。”红发铁塔壮汉南国狂刀,说出自己来马府目的。 “狂刀,为了收一徒,就要杀一人,是不是过于儿戏了,你况且与这叫阿牛的人,本就与你不相识,与你也是无怨无仇呀!”尚书马全忠道。 “错,老尚书,断了我收徒的路,就是要了我狂刀的传承,这还不是仇吗?我与这阿牛,不共戴天。”南国狂刀握“十步”刀的手,又抓紧一些,‘十步’杀意弥漫,众人皆有感觉。 熊烈看了狂刀手中见血封喉的杀人利器,并没有怯意,反而往前一步,直视南国狂刀与手中的“十步”,言道:“大师收徒,与我阿牛一介后辈,有何干系?为何非赶来马府杀阿牛,这理有些说不通。阿牛,不愿做枉死鬼,还请狂刀前辈,与阿牛说个明白。”熊烈眼睛一如往常,并没有对大夏宗师感冒。 “你就是阿牛,我要杀你,还要给你理由,你把自己高看了吧!你是谁?要不是我要收徒,我要收的人,心中口中皆有你,我这‘十步’从不为无名之人,出刀,你就幸福去吧,能死在这名刃之下,也可以死而无憾了。”南国狂刀手执‘十步’,杀气冲天,指向熊烈面额。 “马老尚书,啸风,无礼了。”南国狂刀语尽,手中‘十步’化为一道长虹,朝熊烈头招呼即到。熊烈没有想到南国狂刀并没有看起他这个无名之人,视普通人如草芥,自己一个二品,在宗师眼里是个可有可无之人。熊烈说是没有防备,其实他在想要见宗师级别的狂刀时,心里也进行衡量盘算,战力战术在心中做了比较,他知道这狂刀一个‘狂’字,决不是浪得虚名,自己能不能活着,能不能活下去,就拜这个字所赐吧! 熊烈全身早已运起‘二十四桥明月夜’,‘混元醉仙步’只见他身形如鬼魅般闪动,周围仿佛升起一层朦胧的之光,,似血红如月之光,将他笼罩其中。此时,南国狂刀的“十步”刀已至眼前,熊烈不慌不忙,施展出之前心中默念千遍万遍“抚叶三叹惊碧落”,熊烈恰似伤心地抚摸过菩提树的叶子,舍弃不下,放下不能,心里时不时被一种莫名的力量占据,无法掌控自我。他的闪动都恰到好处地避开了“十步”刀的攻击。同时,他的双手如灵动的蝴蝶,不断变换着招式,时而轻盈如羽,时而刚猛如雷。每一次出手,都带着一股强大的气流,让周围的空气都为之震荡。 南国狂刀见自己的攻击屡屡被熊烈避开,心中不禁大怒。他加大了攻击的力度,手中的“十步”刀如狂风暴雨般向熊烈袭来。然而,熊烈他的身形越来越快,在一次巧妙的闪避之后,熊烈找到了一个机会,他猛地一掌拍出,这一掌蕴含着他全身的功力,如同排山倒海般向南国狂刀袭去。 南国狂刀感受到这一掌的威力,心中大惊。他连忙举起“十步”刀抵挡,然而,熊烈的这一掌威力实在太大,“十步”刀竟然差点被震得脱手而出。南国狂刀踉跄后退几步,满脸震惊地看着熊烈。他万万没有想到,一个二品的后辈竟然能够挡下他手中的‘十步’必杀之刀。 第140章 又一刀 南国狂刀冷啸风瞪大了双眼,满脸的难以置信,目光紧紧地锁定在眼前这位看似平凡的二品青年身上。残阳如血,将天边染得一片通红,那如熔金般的余晖肆意地洒落在这片古老的土地上,为整个场景增添了一抹悲壮的色彩。秋风瑟瑟,卷起地上的落叶,在空中打着旋儿,仿佛也在为即将到来的生死之战而紧张不安。落叶飘飘荡荡,似是无奈地诉说着即将到来的风暴。 冷啸风的脸庞在残阳的映照下,轮廓显得格外分明。他紧咬着牙关,腮边的肌肉微微鼓起,那愤怒与不甘的情绪如即将喷发的火山般在心中涌动。他的眉头紧锁,形成一道深深的沟壑,仿佛承载着他内心的震惊与疑虑。那双眼睛中,怒火如同燃烧的烈焰,又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他无论如何也无法相信,这样一个年纪轻轻、品阶不高的后生,竟能有如此惊人的实力。在他漫长的江湖生涯中,见过无数奇人异事,但眼前这一幕,依旧让他觉得匪夷所思。他心中暗忖:“这世界当真有些事,不是仅凭眼睛就能判断的。奇迹,往往在最意想不到的时候出现。”冷啸风微微眯起眼睛,眼神中流露出复杂的情绪,有震惊,有不甘,更有一丝隐隐的警惕。 熊烈静静地站在那里,眼神中透露出一抹坚毅。他深知自己这一掌,绝非偶然的奇迹,而是自己真正实力的展现。回想起那“抚叶三叹惊碧落”,他一直不敢轻易在实战中使用。一方面,他对这一招式还未能做到信手拈来、得心应手;另一方面,他已经见识过“拈花一笑乱红尘”那越级杀敌的强大威力,深知“抚叶三叹惊碧落”同样不可小觑,这可是他的底牌。他的脑海中浮现出天魔洞中天魔道人的那句话:“不要轻易尝试使用它。”如今,仅仅是这《降魔冥想境》中的第二式便有如此威力,他实在难以想象,若是以后将其它几式全部学会,又会是怎样一番惊天动地的效果。但熊烈转头一想,自己这两式还不知道是如何学会的,连他自己都不清楚,还惦记其它七式,真是痴人说梦,异想天开。此时,风渐渐大了起来,吹得他的衣衫猎猎作响,仿佛在为他的勇气和实力欢呼。熊烈微微抬起头,望着天边那如血的残阳,心中涌起一股豪情。他知道,这场战斗只是他江湖之路的一个新起点。 马全忠与鹰七呆若木鸡地看着面前背朝他们、名叫阿牛的青年,眼神中满是惊诧。他们的眼睛睁得滚圆,仿佛要从眼眶中蹦出来一般。此时此刻,他们早把对面手拿“十步”神兵的南国狂刀抛到了九霄云外。他们的心中充满了震惊,鹰七自认为以自己十成功力,对敌手拿名刀“十步”的南国狂刀,也不能如眼前这个青年一样,可以毫发无损地挡下南国狂刀一击。他知道南国狂刀在江湖中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如今却在一个无名小辈面前栽了跟头,这让他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打击。只见南国狂刀冷啸风的脸色如同猪肝一般,时而暗红,时而黑紫,变幻不定。他们心想:“这世界到底是怎么了?连四大宗师之一的南国狂刀都被这青年逼得歇斯底里起来。眼前这个二品武力的青年,让南国狂刀阴沟里翻船,这要是传出去,名声可就全毁了。不行,必须杀了这个青年,亡羊补牢,为时未晚。”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紧张的气氛让人喘不过气来。马全忠的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鹰七则紧张地注视着场中的局势,心中盘算着各种可能的结果。 “小子,原来你隐藏得如此之深呀!差一点就让老夫名声丧尽,受死吧!”南国狂刀冷啸风怒吼一声,手中的“十步”闪耀出更加冷冽的光芒,仿佛要将周围的空气都冻结。马全忠、鹰七知道,这一次南国狂刀是要下死手了。阿牛若是不死,定会让南国狂刀如鲠在喉,寝食难安。他的心中也涌起一股杀意,他可不想因为这个青年而让自己的名声受损,继而影响自己收徒弟计划。他暗暗运起功力,准备随时一举将这个青年击杀。而此时的阿牛,依旧静静地站在那里,他的背影如同山岳一般沉稳,让人看不出他心中究竟在想些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一场惊心动魄的大战即将拉开帷幕。风呼啸着,似乎在预示着这场战斗的惨烈。风如利刃般刮过脸庞,让人感受到一种刺骨的寒冷。场中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仿佛只要一点火星,就会引发一场惊天动地的爆炸。 只见南国狂刀冷啸风怒目圆睁,手中“十步”微微颤动,仿佛在回应着主人汹涌的怒火。冷啸风深吸一口气,将毕生功力汇聚于双臂,准备施展出他的宗师绝技。 “十步破乾坤!”冷啸风大喝一声,手中“十步”瞬间爆发出强烈的光芒,刀气如汹涌的浪潮般向四周扩散。地面在刀气的冲击下,纷纷龟裂,碎石飞溅。狂风呼啸而起,仿佛要将整个天地都卷入其中。残阳的余晖被这强大的刀气冲散,天空瞬间黯淡了几分。秋风在刀气的压迫下变得更加狂暴,肆意地呼啸着,卷着沙尘漫天飞舞。 冷啸风身形如电,挥舞着“十步”向阿牛冲去。刀光闪烁,每一刀都蕴含着毁天灭地的力量。周围的空气被刀气切割得支离破碎,发出尖锐的呼啸声,那声音仿佛是无数冤魂在痛苦地哀嚎。 阿牛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但他的眼神虽然看似依旧坚定。但只有熊烈自己最清楚,他只有二品实力,虽然‘抚叶三叹惊碧落’可以越级伤敌,但也决不可能与成名已久的南国狂刀冷啸风的对手,况且这式只是用在奇袭起奇效,而第二次再在一个宗师人物前面使用,无非是自寻死路,他对自己几斤几两,还是清楚的。现在是对方攻上来了,要他的命,他没有说理的地,只好硬着头皮准备迎接冷啸风的攻击。熊烈心想,自己真是命苦呀,刚从狼窝逃走,这又要进虎洞呀!这次是死定了,但也不能引颈就虏。 就在冷啸风的刀即将砍到阿牛的瞬间,阿牛的身体突然莫名地被一股力量一拉,再次奇迹般地躲闪,以不可思议的速度避开了这致命一击。冷啸风的刀砍在地上,发出一声巨响,地面出现了一道深深的沟壑,那沟壑仿佛是大地被撕裂的伤口,触目惊心。 “你是怎样做到的?”手持‘十步’刀的南国狂刀还是忍不住问起了闪到一旁的熊烈。南国狂刀好奇自己全力一刀,不说会劈海裂地,也能瞬间抹杀一个肉体凡胎,可今天是遇见鬼了,咋地?就是没能如愿以最快速度杀死眼前青年,而还在前尚书马府门口,被前尚书马全忠与马府管事鹰七注视下。冷啸风的脸上写满了困惑与不甘,他的眼神紧紧地盯着熊烈,仿佛要从他的脸上找到答案。马全忠和鹰七也瞪大了眼睛,满脸的惊愕,他们完全无法理解阿牛是如何躲过这致命一击的。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紧张的气氛让人喘不过气来。 第141章 还来一刀 其实,阿牛始终不明白自己究竟是如何躲过南国狂刀那致命一击的。他又怎能想到,自己身上竟藏着灵狐幽禁阁里的阿离。阿离虽处于沉睡状态,但潜意识却依然存在。在熊烈最为凶险的时刻,阿离下意识地助力了一把。熊烈对此毫不知情,其他人更是无从知晓。南国狂刀眼见阿牛安然无恙,心中更是诧异。但他见熊烈也不作任何解释,只觉眼前这个青年断不可久留。假以时日,此子必会在武学上超越自己。今日若不将其灭杀,明日他必将成为自己的心腹大患。南国狂刀多年来行走江湖,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早已见惯了生死。他绝不会心慈手软,因为他深知,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眼前这个青年一旦成长起来,必定会亲手取了自己的性命。与其等到那时,不如趁其羽翼未丰,斩断他发展的道路。 “十步断红尘!”这一声轻喝,如惊雷乍响,仿佛能震碎苍穹;似狂涛怒卷,仿佛要把整个天地都卷入其中。只见南国狂刀冷啸风手中的“十步”刀闪过一道仿佛能割裂时空的冰冷寒光。这一刀出手,似有开天辟地之威,仿佛能将整个世界一分为二。怕是熊烈再也没有招架之力。 “慢,冷啸风!眼前的青年,你不会看不出,假以时日,他必是我大夏未来的武学栋梁之才!你向来收徒惜才,为何不能给他一个机会?”老尚书马全忠终于按捺不住,出言阻止。 手持“十步”刀的南国狂刀,并未立刻发动攻击,只是紧紧注视着面前的熊烈。他并没有看向尚书马全忠,而是冷冷地说道:“给他机会?我若给他机会,我还能活到今天吗?江湖上,我狂刀灭杀的人不计其数。若都给机会,我岂有活路?今天这人死定了,怪只怪他是我收徒的阻路石,还敢在我面前卖弄自己的能耐。每一个理由都足以让我杀他。受死吧!你下辈子投胎,不要再遇到我南国狂刀。” 熊烈眼见南国狂刀话音未落,手中“十步”刀便以极速向自己斩来。那刀光如飒踏流星一般,瞬间朝自己的身体袭来。熊烈来不及多想,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逃。他深知自己所有的技能在此时都不足以挡下这致命一击。然而,逃又谈何容易?眼前之人可是大夏的四大宗师之一,而自己仅仅是二品之身,实力相差悬殊。死,他心有不甘;生,却又希望渺茫。熊烈的绝望无人能够体会。他还有许多事情要做,还有深仇大恨未报,他怎能甘心就这样死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南国狂刀的“十步”刀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斩下。刹那间,天地变色,风云涌动。刀光所至,仿佛连空气都被撕裂,发出阵阵刺耳的声响。这一刀,仿佛凝聚了南国狂刀毕生的功力,势要将熊烈斩于刀下。那强烈的杀意,让周围的人都不禁胆寒。这一刀,惊天地,泣鬼神,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为之震撼。熊烈似乎已经感受到了死亡的临近,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绝望与不甘。但在这生死关头,他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夺命的一刀向自己斩来。 一刀过后,熊烈身形摇晃,再也站立不住,半跪着的他口中猛然吐出大口鲜血。他万万没有想到,在这恐怖的一刀之下自己竟然还活着。在他恍惚之间,只见一人站立在自己与南国狂刀之间,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马府管事鹰七。熊烈望向他,他露出一抹虚弱的笑容,面色惨白如纸,早已失去了血色。他没有对熊烈言语半句,而是首先看向面前的南国狂刀,声音虚弱却坚定地说道:“我用自己一命,换这人一命。你可知,你这一刀,虽未立刻取走他性命,却让他遭受了前所未有的重创。他如今经脉尽断,即便侥幸存活,在没有奇医奇遇的情况下,他的下半生也如同废人一般,生与死已无区别,又怎会对你构成任何威胁呢?你又何必如此执着,非要赶尽杀绝。我鹰七在这世间虽只是一个小小的马府管事,但我也有自己的信念与坚守。今日,我便用我的生命,来守护我心中认为值得守护之人。” 说完,鹰七又转头看向马府老尚书,眼中满是眷恋与不舍:“老爷,我这一辈子跟着您,知足了。从年追随您左右,见证了无数的风雨与荣耀。这些年来,我为您鞍前马后,从未有过半点怨言。这一次,愿我的决定是对的,希望这个人活下去。真如昆仑山道长之预言,可以拯救大夏苍生。马老,鹰七走了,希望下辈子还能来服侍您。”鹰七面带笑容,血却如汹涌的洪流般从身上喷射而出。实际上,他早已身中“十步”刀的绝杀,那一刀的威力巨大,瞬间将他的身体从腰部斩为两截。上半身摇摇欲坠,下半身则无力地瘫倒在地。他的脸色惨白如纸,眼神却依旧坚定地望着马老尚书和熊烈。伤口处的血肉模糊,露出了森森白骨,让人不忍直视。殷红的鲜血在地上蔓延开来,仿佛一朵盛开的死亡之花。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生命的气息在迅速流逝。他努力地想要保持着站立的姿势,仿佛在向世人展示他最后的忠诚与勇敢。但最终,他还是无法抵挡死亡的降临,上半身缓缓倒下,与下半身一起躺在了那片血泊之中,永远地停止了呼吸。 马全忠看着倒地气绝的鹰七,再看向半跪着的熊烈和不远处手持“十步”刀的南国狂刀,怒喝道:“南国狂刀,这里是马府!你竟敢在这里杀我马府贵客与我的管事,你实在是太放肆了!今天这青年如果被你杀死在我马府前,我就豁出这张老脸,去京城御前参你!到那时,别说是大夏武林不会容你,怕是这一方天地也容不下你!” “参就参吧!眼前青年是我收徒的拦路石,今天我是一定要杀了他的,得罪了,马老尚书。”刀尖还滴血的“十步”刀在南国狂刀手里再次被提了起来,那冰冷的刀锋直指半跪的熊烈,仿佛死神的镰刀再次挥向了绝望之人。 第142章 最终一刀 南国狂刀宛如一座不可撼动的山峰,傲然屹立于天地之间。他手中的“十步”刀,似有灵性一般,散发着令人胆寒的凛冽寒光。那寒光,如冰锥刺骨,让人不敢直视。他的眼神锐利如鹰隼,仿佛能穿透世间万物,直抵人心最深处。 突然,南国狂刀动了。“十步”刀在他手中犹如一条咆哮的巨龙,挥舞而起的瞬间,带起一阵狂暴的狂风。这狂风呼啸而过,似要将一切都卷入其中。刀势雄浑无比,仿佛承载着千钧之力,每一刀的挥动,都似能将虚空割裂成碎片。空气在刀的强大压迫下,发出尖锐刺耳的呼啸声,那声音如同恶魔的咆哮,让人胆战心惊,灵魂都为之颤抖。 而当他施展出大招“十步碎苍穹”时,整个天地都为之变色,周围的环境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马府门口原本宁静的大地,此刻被刀势划出无数道深深的沟壑,纵横交错,犹如一张巨大的蜘蛛网。坚硬的岩石被粉碎成细小的沙砾,在风中飞扬。地面上的花草树木,要么被连根拔起,要么被斩断成无数碎片,散落一地。 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尘土气息,让人呼吸困难。狂风依旧呼啸着,仿佛在为这惊天动地的一击而欢呼。天空中,云彩被刀光的余威冲击得四散开来,露出一片湛蓝的天空。阳光透过稀薄的云层洒下,却无法驱散那股弥漫在空气中的肃杀之气。 那一刻,天地间仿佛只剩下那一道璀璨至极的刀光。这刀光如闪电般划过天际,速度之快,让人根本无法捕捉。刀光所过之处,一切都被无情地粉碎。无论是坚硬如铁的岩石,还是钢铁般坚韧的意志,在这一刀之下,都显得无比脆弱,不堪一击。 南国狂刀的身影在刀光中若隐若现,他的气势如同战神降临,威风凛凛,不可一世。那股强大的压迫感,让周围的人都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仿佛只要稍有异动,就会被这恐怖的刀势瞬间吞噬,消失得无影无踪。 半跪在地的熊烈,身形虽显狼狈,却散发着不屈的斗志。他之前已遭受南国狂刀的致命一击,经脉俱断,然而,那顽强的战斗意志如同熊熊烈火,在他心中燃烧不息。他绝不允许自己这般窝囊地死去,内心的声音在呐喊,在咆哮,坚决不允许自己倒下。 他口中不自觉地默念起神秘的咒语:“天道轮回,万物初始,大道无期,佛魔自知,度人度己,‘揭谛!揭谛!波罗揭谛!波罗僧揭谛!菩提萨婆诃。”胸前持着的开心匙透过衣裳发出耀眼的红光,那光芒如同一轮初生的红日,炽热而夺目。与南国狂刀手中的“十步”刀散发的寒光相互辉映,瞬间,南国狂刀手中的“十步”光芒暗淡了下去,而红光却愈发盛大,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照亮。 熊烈被胸前那一团红光包围起来,宛如置身于一个神秘的保护罩中。南国狂刀手中的“十步”发出呜咽之声,似在哭泣,仿佛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力量正在崛起。南国狂刀头疼欲裂,他深知面前这红光包裹下的叫阿牛的青年,不但没有在自己的“十步”刀下死去,反而又掀起了新的波澜。再这样下去,自己必将陷入被动。 老尚书马全忠本以为这次阿牛的结局已定,面对莽夫般的南国狂刀,自己真的无能为力做些什么。但当他看到熊烈身上的红光,感受到自己有头疼之感时,他的心中涌起了无数的思绪。他想,这或许是上天的旨意,不让这个勇敢的青年就此陨落。这团红光,仿佛是希望的火种,在这黑暗的局势中点燃了一丝光明。他开始期待,期待着熊烈能够借助这股神秘的力量逆转局势。他知道,这场战斗不仅仅关乎着熊烈的命运,也关乎着无数人的未来。他紧紧地盯着那团红光,心中默默祈祷,愿力量与勇气伴随着这个青年,让他能够战胜强大的南国狂刀。 南国狂刀心中翻涌着惊涛骇浪。自打成为宗师以来,他从未遭遇过如此诡异的场景。手中的“十步”向来是杀人利器,从未发出过这般悲鸣。他的刀法如神,除了面对师傅顾明堂之外,从未在五招之内杀不了一个区区二品武学的青年。此刻,他的内心被惊讶填满。 他深知,今日若杀不死眼前这个青年人,以后在这江湖上怕是真的再无立足之地。“既然‘十步’都杀不了你,那我就用自己身体为刀,送你最终一刀。你临死能见到我从未透露的这一霸刀之术,可以死而无憾了。”南国狂刀冷啸风咬着牙,眼神中透露出决绝。他终于下决心,动用自己刀术中最隐秘之刀——身中刀,誓要灭杀眼前这个泛着红光的熊烈。他的身体紧绷,仿佛一把即将出鞘的利刃,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杀气。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力量,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撕裂开来。他知道,这是一场战斗过后,无论是自己还是眼前的年轻人,都会成为这江湖中的话题。 南国狂刀冷啸风面色冷峻,如寒霜笼罩。他的双眸中燃烧着决然的火焰,那是一种不顾一切的疯狂与坚定。眉毛紧紧拧在一起,仿佛在诉说着他此刻内心的决绝。 他缓缓挺直身躯,每一个动作都带着一种沉重的压迫感。双手紧紧握拳,青筋暴起,仿佛在蓄积着全身的力量。他微微低头,目光紧紧盯着泛着红光的熊烈,如同锁定猎物的猛兽。 接着,他开始运气,气息在体内汹涌奔腾,仿佛即将喷发的火山。他的身体微微颤抖,那不是恐惧,而是力量即将爆发的前奏。随着力量的不断汇聚,他的身体散发出一种令人胆寒的气势。 随后,南国狂刀猛地向前踏出一步,脚下的地面瞬间龟裂。他的速度极快,如闪电般冲向熊烈,整个身体如同离弦之箭。在冲刺的过程中,他的身体微微前倾,仿佛一把即将斩落的巨刀。 当他靠近熊烈时,他大喝一声“身刀合一”,声音如雷霆般震耳欲聋。他高高跃起,身体在空中旋转,带着一股无可匹敌的气势。他的身体仿佛真的化作了一把锋利的刀,散发着凛冽的寒光。在这一瞬间,天地仿佛都为之失色,只有南国狂刀那凌厉的身影和他那必杀的决心。 第143章 磨刀石 南国狂刀如一道炽热的火焰影刀,以雷霆之势斩向红光耀眼的青年阿牛。然而,当这把刀斩进红光之中时,南国狂刀的心中涌起了惊涛骇浪。在那璀璨的红光里,他看到的不光是阿牛一人,还有一个驼背的老翁。仅仅一眼,南国狂刀的脑海中便如闪电般回忆起此生所见过的所有武林名人。一个名字瞬间浮现,对了,马府出现了鹰七——鹰视,那就少不了狼顾——顾三郎。当年,江湖那一对组织“鹰视狼顾”名气传遍大夏南北,在实力最强、名声最盛之时却消失于江湖。传言二人得罪仇家,最后死在漠北,如今看来,这二人早已被老尚书马全忠收于麾下。 一个念头在南国狂刀心中泛起:“鹰七死了,这顾三郎不为他报仇杀我冷啸风,而是在与这青年做什么?”南国狂刀终于看清楚了,“狼顾”的驼背老翁手中拿着一面镜子,镜子的光芒与熊烈胸前的开心匙发出的红光相互辉映。只见熊烈头上的涌泉穴发出丝丝血气,时不时伴随着痛苦的表情,甚至比“狼顾”顾三郎的表情还狰狞而痛苦。 “这是在传功,还是疗伤?”化为身刀合一之身的南国狂刀,在刀斩向二人那一团红光时,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那顾三郎的驼背老翁,看也不看斩向自己的南国狂刀的影刀,回了一句:“传功,也疗伤。” 此时的南国狂刀,心中充满了疑惑与不安。他不知道这神秘的传功与疗伤意味着什么,也不清楚自己接下来该如何应对。那团红光中的两人,仿佛有着无尽的秘密,而他却如同一个局外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不知所措。他的刀势虽猛,却在这一刻陷入了迷茫,仿佛迷失在了这神秘的红光与未知的局面之中。 南国狂刀的内心如同一团乱麻,纠结与挣扎在其中疯狂交织。他怎么也没想到,今日要杀的这个年轻人竟会如此棘手。那些接连不断的变故,如同重锤一般,一下又一下地砸在他的心上,让他原本坚如磐石的杀心开始出现裂痕。 那个青年,明明只是二品之境,却仿佛有着无尽的神秘力量在守护着他。自己,一个宗师级别的存在,此刻却在他面前显得如此无力。这巨大的反差让南国狂刀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之中。 “我学刀究竟是为了什么?难道就是为了在这一刻遭遇如此挫败吗?”这个问题在他的脑海中不断盘旋。他本是为了收一个徒弟,才动了杀心,可如今,这一切似乎都已脱离了他的掌控。道心的混乱,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迷茫。 “不杀他,我以后别说收徒,武功怕是也再难寸进。可我真的能杀得了他吗?”南国狂刀的心中充满了矛盾。他既渴望成功地斩杀眼前的青年,以维护自己宗师的尊严和道心的稳定;又害怕再次失败,让自己陷入更深的困境。 他再次抽出后背那把“十步”,握在手中的那一刻,他感受到了这把刀的变化。曾经杀人无数、散发着凛冽寒气的“十步”,如今却仿佛失去了灵魂,变成了普通的兵器,甚至似要挣脱他的手逃离这里。但他紧紧握住,不肯放手,因为这是他最后的希望,也是他最后的倔强。 “你还能杀得了他吗?此时,怕是晚了,收手吧!”老尚书马全忠,已经看出大夏四大宗师之一的南国狂刀冷啸风的道心因为眼前青年已乱,手持‘十步’的手,已微颤。 “杀得了,要杀;杀不了,我也要杀。”南国狂刀的话语中带着一丝颤抖,那是他内心恐惧与坚定的碰撞。他缓缓向红光中的熊烈走来,头疼欲裂,七窍隐隐流出鲜血,虎口的疼痛也在不断提醒着他此刻的艰难处境。但他依旧没有停下脚步,因为他知道,一旦停下,他可能就再也无法找回自己的道心和尊严。 南国狂刀那声“去死吧!我才不管你是谁?给我死吧!”仿佛是他对命运的最后抗争。他手持“十步”,不顾一切地冲向红光中的熊烈,宗师的傲气在这一刻展露无遗。杀意如烈火般熊熊燃烧,暂时压制住了内心的恐惧。他明白,无论结局如何,这一刀他必须斩出,因为他是大夏四大宗师之一,他的尊严不允许他退缩。 然而,当他斩向红光的“十步”被红光中站起的青年震飞时,他的世界仿佛瞬间崩塌。“十步”稳稳地插在地上,摇摇晃晃,如同他此刻动荡不安的心。南国狂刀傻傻地看着眼前胸前仍有一团红光的青年,看着他口中吟念着什么向自己走来,手中还握着驼背老翁刚才手里的镜子。 南国狂刀清晰地感受到,眼前的青年早已不是二品之身,自己的逼迫竟让他摇身一变,成就了一品武学之列。他身后走出的驼背老翁,让老尚书马全忠也惊讶不已。这个平日里在马府中扫地的聋哑人,此刻却展现出如此神秘的一面。 聋哑又驼背的老人向惊讶的老尚书开口,声音虽沙哑却带着一种释然:“老尚书,请原谅顾三郎。我与鹰七,还有这个叫南国狂刀都是一样的使命,为眼前这青年做一回磨刀石。鹰七与我的使命已结束,鹰七死而无憾,我狼顾也得偿所愿。我走了,这里事了了,三郎也就不与哥哥相见了。”老人虽在与老尚书说话,却向远处一抱拳,仿佛隔空对着某人诉说。转身看向熊烈,眼神中充满期许:“好好使用我那一身功法,我的使命结束,江湖有缘再见吧!”老人转身,收起地上鹰七的尸身,头也不回地离开。留下一脸懵的老尚书马全忠、一脸木讷的南国狂刀和熊烈,他们都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又隐隐感觉到了某种难以言喻的变化,没有人阻止驼背老翁的离开。 待驼背老翁离开后,远处慢慢向马府走来一人。南国狂刀认识这个人,当他看到来人时,泪水忍不住流下。与此同时,远处还赶到了四人,柳俏棠、红芍、慕容云朵和剑侍十一。他们的到来,让这个本就充满神秘的场景更加复杂,每个人的心中都充满了疑问,仿佛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 第144章 做我‘妖刀\’的徒弟吧! “好呀,不是宗师,却有如宗师的气魄!乱我弟子的道心,好手段,昆仑那混沌老道没有走眼。”远处缓缓走来一位老人,他与方才离去的驼背老翁截然不同。此人一身邪气,非仙非道,反倒妖气逼人。那如瀑的长发披肩而下,随着微风轻轻飘动,给人一种神秘莫测之感。后背腰间别着一把弧形弯刀,刀身散发着隐隐的寒光,仿佛在诉说着它曾经的辉煌与杀戮。 他的眼神矍铄有光,如利剑一般,先是扫过南国狂刀。南国狂刀被这目光一扫,心中竟涌起一股莫名的寒意。那老人的眼神中似乎蕴含着无尽的威压,让身为宗师的南国狂刀也感到一阵心悸。随后,老人又将目光投向熊烈。熊烈在这目光的注视下,只觉得浑身不自在,仿佛自己的一切都被对方看透。老人的出现,让整个场面更加扑朔迷离,也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陷入了深深的疑惑与不安之中。不知道这位神秘的老人究竟是谁,又会给这场争斗带来怎样的变数。 “马老尚书,安好?我那刚走的三弟,还是不愿意见我呀!”老人对着老尚书马全忠微微一作揖,而后又似喃喃自语般说道。 老尚书马全忠看着眼前之人,神色凝重,缓缓开口道:“妖刀顾明堂,你不是早不问江湖事了吗?今天,如何得空,来我庆州马府?”马全忠确实认识这位老人,多年前曾与他有过交集。这妖刀顾明堂在江湖中是最亦正亦邪之人,功夫高深莫测。江湖中这般亦正亦邪且功夫高深之人本就少之又少,老尚书虽身处庙堂,却也时刻关注着江湖之远。 “来见一见这混沌老道慧眼识得人,还有我要收徒,就是被我那不成器的徒弟看上的女娃娃。”老人提及收徒一事时,狠狠瞪了一眼自己的徒弟——宗师级的南国狂刀。这一眼吓得南国狂刀冷啸风连忙低下了头,冷汗瞬间顺着后背流淌而下。 老人走到一脸不知所措的柳俏棠跟前,说道:“姑娘,你师兄南国狂刀没有那个能力收你,我有。跟我学刀吧,我能把你培养得比你那不成器的师兄还名满江湖,可行?”柳俏棠看着眼前这一身妖气的老人,心中没有反感,但也升不起一丝好感。奇怪的是,别人都畏惧老人的目光,她却没有这种感觉。 神秘的老人见姑娘沉默不语,便转身走向拥有一品武学境界的熊烈,开口说道:“我的徒弟南国狂刀无法杀你,但我可以。不过,我不会杀你,个中缘由暂不能说。我虽一生杀人无数,却不包括在场的各位。以后,你自会明白其中因果。那个女孩子资质上佳,适合练刀,未来前途不可限量。若跟我学刀,我能给她更好的前程,将来在江湖中她会成为你的得力助手。想要走得更远,就得提前布局,有明有暗,才能走好下一步。我和我那傻徒弟,又何尝不是朝堂上某人的棋子呢?”说完,这位被称为妖刀顾明堂的老人转头对着老尚书马全忠道:“老尚书,权谋之术你最为精通。我的顾家三郎都甘愿在你府上扫地十年,着实令人佩服。现在还不知你府上藏着多少江湖高手。我那徒弟狂刀不自量力,在马府前大动干戈,这不是茅厕里点灯吗?”妖刀的这句话让南国狂刀心中一震,意识到自己来马府杀人实在莽撞。 “天下人都觉得宗师就是武学巅峰,其实不然。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个世界就是如此。无知是人的大敌。终有一天,你会为自己的傲慢和无知付出代价。回到你的世界,好好反思,找回自己的本心,方能有所成就。”妖刀顾明堂看着自己的徒弟南国狂刀,虽有不满,但又不忍深责。 “多谢师傅教诲,弟子记住了,这就回去。师傅也要保重身体,弟子告辞。”南国狂刀准备离开,脚步却微微一顿,看向熊烈说道:“我会再来挑战你,等我!”接着,他又转头看向柳俏棠,眼神中满是不舍。但他也明白,柳俏棠不会成为自己的徒弟。他觉得自己作为师傅还不够格,还需磨砺。于是,南国狂刀放下宗师的傲慢,向柳俏棠抱拳行礼,说道:“师妹,愿你跟随师傅,勤奋学习,将来超越师兄,成为武林刀法大家。” 柳俏棠脸颊绯红,娇嗔道:“谁是你的师妹?我还没答应拜那妖老头为师呢!别乱认师妹。” “柳姑娘,这妖刀老人可是江湖前辈高人,你可别错过这个机会。就连我的师傅鬼才剑圣,见到他都要尊称前辈。”说话的正是一直在旁边默默倾听、未曾插话的慕容云朵。 “俏棠,这可是个难得的学习刀法的好机会。眼前这位老人,虽然姐姐我也不了解,但我觉得他肯定是世外高人。你若跟他学习刀法,未来必定不可限量。”红芍终于开始劝说柳俏棠。远处,妖气老人的山羊胡子微微翘起,听到二人的话后,高兴起来,说道:“二位丫头,有眼光,有见识。”接着又对柳俏棠说道:“小丫头,考虑好了吗?愿不愿意跟我学刀,给个痛快话,我老人家还忙着呢。求着拜我为师的人排队都能排到东海去,就算是东夷岛国那些玩三癖的来求我,我也不收。想好了没?” “柳姑娘,跟前辈学刀是个不错的选择。我们都不懂刀,只有你了解刀,所以你最适合学习刀法。正如红芍姐和慕容姑娘所说,这是一次难得的机会。学习刀法,将来能有个好前程,我阿牛为你高兴。”熊烈不愿意柳俏棠错过这次难得的机遇,怕柳俏棠意气用事拒绝妖刀老人,所以没等柳俏棠说话,就提前开始动员起来。 “吹得东海都起浪了,就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会误人子弟。”柳俏棠嘴里小声嘟囔着,明显对妖刀老人刚才的话不服气。 “阿牛哥,我跟他学习刀法,不过你要答应我,要时不时和红芍姐来看我。不然,我会想你们的。”柳俏棠在众人的劝说下,算是答应了妖刀老人收她为徒的请求。 “朗朗乾坤,真不知道我妖刀是怎么混到这步田地的,还学会上赶着求人拜师了,真他娘的刺激!”老人自嘲起来,这明显是在给自己找台阶下。 老尚书马全忠配合地仰头大笑起来。妖刀老人听到老尚书的笑声,心里犯起了嘀咕,说道:“你个老东西,以后可不要乱说啊!不然,我会来马府找你单挑。” 在场的人都笑了,连柳俏棠和平时不苟言笑、亦正亦邪的妖刀老人本人也笑了起来。 第145章 邀东海做客 妖刀顾明堂,长发灰白,肆意披肩,于众人之间,格外醒目。腰间那弧形弯刀,煞气四溢,令人胆寒。他虽面带微笑,可眼神威压扫过之处,众人皆纷纷低头,不敢与之对视。 顾明堂望向熊烈,熊烈显然极不适应被这般厉害的人物关注,身上压力陡增。只听妖刀顾明堂半开玩笑地说道:“小子,莫要惧这压力。你要明白,这压力乃是你成长之路上必然要经历的过程。若想成为力挽苍生之人,就必须学会承受每一次的压力,无论其来自何方。压力,并非洪水猛兽,而是磨砺心智的利器。它能让你在困境中不断锤炼自己,使你变得更加坚韧、强大。当压力降临时,你要学会坦然面对,保持镇定从容,做到谈笑风生,面色不改。切不可被压力所左右,乱了方寸。只有如此,你才能在这纷繁复杂的世界中,走出属于自己的道路,成为那个能够担当大任、力挽苍生之人。” 熊烈恭敬地向妖刀顾明堂请教道:“前辈,您教训得极是。可这承受的压力,是否与自己的武学等级有关呢?比如说宗师级的承受能力肯定比一品强得多。还有,前辈,磨砺这种承受能力,您有没有适合的地方推荐给晚辈呢?” 顾明堂微微颔首,缓缓说道:“承受能力与武学等级确有一定关系,但并非绝对。往往有的一品之人承受压力的情况比宗师还要强,就如我们常说的硬骨头。有一个地方,是我最为熟悉的磨砺压力的绝佳之地,那便是我所居住的东海。东海之水,乃是磨砺一个人承受能力的最好所在。你若想让自己意志坚强,承受力强大,就随我去一趟东海翠鸣岛。最为关键的是,东海不光有海,还有那天下武学排名第二的存在。想要磨砺自己的武学,最好最快捷的办法,便是承受一下天下第二的无形之压,如此你便会知道这世界上,什么才是武学造诣的巅峰模样。” 顾明堂停顿片刻,又继续说道:“你身上有两件法器,就是刚才将你那经脉尽断的身体神奇恢复的那两件。”熊烈知晓妖刀所指。妖刀接着说道:“我只认识其中一件,那个称‘狼顾’叫顾三郎的人,其实是我的三弟,家中名顾明郎,在家行三,外面人称三郎。他方才手持给你传功并帮你疗伤之物,如果我没有看错,乃是昆仑山混沌真人的法器阴阳镜中的疗伤圣器阳镜。你有所不知,他的阴镜才是最厉害的攻击兵器,但这强大兵器不在他手中。传言他曾与东海武林第二之人决战于东海之上,最后被天下第二打落东海,封存在东海海神洞。曾有无数江湖好手前去寻找阴镜,最终皆败于天下第二之手,铩羽而归。你可想去东海寻到阴镜?可敢亲自见见天下武林第二人?” “能与前辈一叙,阿牛才知晓这天下之大,自己犹如蝼蚁,犹如井底之蛙,不知天下除了四大宗师,有前辈这样的人物,还有昆仑山混沌道长一众人物,还有那东海上的天下第二。阿牛很想见识一番,并去东海翠鸣岛前辈的居所做客,对自己的意志力进行磨砺。我并不贪图什么阴镜,当然,若能得之更好;不得也不能强求。”熊烈对着妖刀侃侃而谈。 “好,有志向!昆仑山那帮牛鼻子,没有看错人。我见到你也深感欣慰,只是不能收你为徒,有些可惜。”妖刀顾明堂老人说完这话,看了一眼人群中站着的柳俏棠。柳俏棠听到妖刀的话,大声问道:“老头,你什么意思?难道收我为徒,还委屈你了?我不如阿牛哥?那你为什么还要死皮赖脸地要收我为徒?”柳俏棠的话一出,惊得在场众人,特别是红芍、慕容云朵、剑侍十一都惊掉了下巴。这可是宗师都不敢如此对话的主,只有老尚书马全忠脸上依旧微笑不止,心想:“妖刀,这次你是遇到对手了,这丫头的脾气,招人喜欢。” “我哪里敢说你不好?这小子什么都好,可他不是学刀的料,我就是想收他为徒,也没屁用呀。他没法与你比,你才是未来可以辉煌我刀界的人,我主要是来收你为徒。好了,我也不和这小子啰嗦了,你呀,跟我回东海吧,那里才是你的广阔天地,天高任鸟飞,海深凭鱼跃。”妖刀老头把自己一生不曾说的小话、好话全部用在安抚这个不愿成为自己徒弟的柳俏棠身上。说完,妖刀看到柳俏棠小脸还紧绷着,没有笑模样,急得妖刀老爷子抓耳挠腮,看向熊烈与众人求助。 熊烈见状,心中不忍,他深知妖刀前辈对柳俏棠的一片爱才之心。于是,熊烈上前一步,轻声对柳俏棠说道:“俏棠妹子,妖刀前辈如此看重你,实乃你的福气。东海之地,广阔无垠,定能让你大展身手。前辈也是一片苦心,希望能将自己的毕生所学传授于你,你又何必如此固执呢?” 众人也纷纷附和。红芍温柔地说道:“俏棠,妖刀前辈名震江湖,能得他的教导,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事情。你若去了东海,必能成就一番非凡的事业。”慕容云朵也点头道:“是啊,俏棠,你天赋异禀,若能在妖刀前辈的指导下修炼,将来必定前途无量。”剑侍十一则诚恳地说:“柳姑娘,妖刀前辈的诚意大家都看在眼里,你就别再让前辈为难了。” 老尚书马全忠捋着胡须,微笑着说道:“丫头啊,妖刀前辈这是真心为你好。东海翠鸣岛,那可是个充满机遇的地方。你去了,定能有所收获。莫要辜负了前辈的一片心意。” 在众人的劝说下,柳俏棠的神色渐渐有所松动。妖刀顾明堂看到了希望,连忙趁热打铁,再次诚恳地说道:“丫头,我知道我刚才的话可能让你有些不舒服,但我真的是真心想收你为徒。我会倾尽全力教导你,让你成为刀界的传奇。跟我去东海吧,那里有你的未来。” 柳俏棠看着众人期待的目光,又看了看妖刀顾明堂焦急的神情,心中的倔强终于有了一丝软化。她微微垂下眼眸,沉思片刻后,缓缓说道:“好吧,既然大家都这么说,那我就跟你去东海。但你要是不好好教我,我可不会客气。” 妖刀顾明堂一听,顿时喜上眉梢,连忙说道:“放心吧,丫头,我一定会好好教你的。”众人也都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妖刀顾明堂神色冷峻,迈着沉稳的步伐缓缓走向熊烈。熊烈尚未反应过来之际,一只布满岁月痕迹却蕴含着无穷力量的手已然拍在了他的天灵盖上。众人见状,纷纷大惊失色。柳俏棠更是焦急万分,大声叫嚷道:“老头,你要干什么?快放下你的手,他若有个三长两短,我定与你拼命。”然而,妖刀此次并未理会她的呼喊,那只手依旧稳稳地搭在熊烈脑海的天门穴上,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信我,闭上眼睛。” 老尚书马全忠目睹这一幕,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对着一众人缓缓说道:“这阿牛的运气到了。”众人这才定睛细看,只见妖刀手心里丝丝功力如灵动的丝线一般,缓缓地由妖刀顾明堂之手,从熊烈的脑门流入其身体。那功力仿佛有生命一般,在接触到熊烈身体的瞬间,便如涓涓细流般开始在他的经脉中流淌。 妖刀顾明堂双目紧闭,全神贯注地控制着功力的传输。他的额头渐渐渗出细密的汗珠,脸色也略显凝重。随着功力的不断注入,熊烈的身体开始微微颤抖起来。他的面色时而潮红,时而苍白,仿佛正在经历一场激烈的战斗。妖刀的功力在熊烈的身体里不断游走,冲击着他的经脉和穴位,为他打通着一道道关卡。 一炷香的时间仿佛无比漫长,众人都紧张地注视着这一幕,大气也不敢出。终于,妖刀停止了传功。他缓缓地从地上站了起来,身体微微有些摇晃,显然消耗了极大的精力。而地上的熊烈还沉浸在打坐之中,仿佛进入了一个神秘的境界。 只听妖刀顾明堂对熊烈身边的人说道:“我把自己二成功力传给他了,加上我家三郎的八成功力,现在我顾家赠他十成功力。这小子若运用得力,怕是很快就会突破一品境界。昆仑老道看上的人,我妖刀顾家也乐于添柴助力一把。” 妖刀转头看向柳俏棠,说道:“一会儿他就会醒来。你有什么话与这小子说完,便来找我。我们该回东海翠鸣岛了。你若不好好学刀,就会被这小子落下,到那时,不但不会成为他的未来帮手,怕还会拖人家后腿。”柳俏棠明显听进去了妖刀顾明堂的话,说道:“啰嗦老头,快先走吧,我一会就赶到,找你兑现你要教我成为使刀宗师的诺言。” 妖刀笑了,手轻轻抿了一下胡须,头也不回,抬手作揖,算是和在场众人告别。那身影在阳光下渐行渐远,留下众人沉浸在这震撼的一幕中,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 第146章 此‘毒\’非毒 妖刀顾明堂携柳俏棠离开了庆州马府,踏上了返回东海翠鸣岛的路途。熊烈与柳俏棠分别之际,郑重承诺,待他与红芍之事完结,便前往东海看望她。同时,熊烈也向妖刀前辈许下诺言,定会前往东海磨砺自身意志力,亲身见识天下第二的强大实力。 熊烈与红芍、慕容云朵、剑侍十一缓缓离开了马府,行走在离开庆州的官道之上。四周静谧,唯有他们的脚步声轻轻回荡。慕容云朵率先打破了这片沉默,她轻声说道:“柳姐姐跟妖刀前辈走了,我们接下来该去往何处呢?之前我曾建议红芍姐姐返回庆王府,追查庆王关心红芍的原因,或许能从中找出一些蛛丝马迹。阿牛,你觉得这个主意可行吗?” “你们以后就叫我熊烈吧!长久以来,我一直自称阿牛,实乃有不得已的苦衷。这么久了,我们也算是生死之交。红芍姐、慕容姑娘还有剑侍十一姑娘,我真名叫熊烈。我有着不便明说的原因,与红芍姐一样,皆有家仇未报。”熊烈并未直接回答慕容云朵的问题,而是道出了自己的真实姓名。然而,红芍三人并未感到惊讶,因为“阿牛”这个名字着实太过普通,眼前这个男人定然有着属于自己的故事。熊烈不说,她们也不会去问,这便是江湖之人的默契,她们都深知此理。 “我曾经的名字,也并非红芍。在七曜族中我的红曜族被灭之前,我侥幸逃了出来。那时,我叫红蝶儿。我与绿族的青梅竹马少年绿茵一同逃至江城五毒门分舵。最后,我们改名为红芍和绿槐,成为了五毒门金蝎堂的左右护法。再后来的一切,熊烈兄弟便全都知晓了。我一心找寻灭族仇人,而他也一直陪伴着我。如今,我明白了你陪着我查找的原因,因为你也有家仇,也在追查自己的家仇,对吗?”红芍凝视着熊烈的眼睛,轻声问道。熊烈微微点头,没有否认红芍的问话。 “你们都当着我与十一姐的面,说出了自己的隐私。为了公平起见,我们是不是也应该说出自己的一些秘密呢?”慕容云朵看着二人倾心相向,故作严肃地说道。 “我是自愿说出的,你们若不想说,我们也没有意见。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我认为你们是值得我信任的人。我熊烈愿把我的悲喜生死相告,无需再对各位有所隐瞒!这在以后也将不再是秘密。你们听听就好,不要有心理负担,我也不要求你们坦白自己的隐私秘密。”熊烈诚恳地说着,眼神中没有丝毫欺骗之意。红芍点了点头,认同熊烈的说法,缓缓说道:“我也是自愿相告,毕竟自己是谁,我想让你们知道。你们一路陪伴着我,我的生命已然与你们紧密相连,可以说你们已经是我的家人。我的名字叫什么已不再重要,重要的是一路有你们陪着,就好。” “说得好!知道不知道,其实并没有那么重要。风雨同舟,情义手足,这才是最为重要的。就如同我与剑侍十一姐一起步入江湖,一路受她呵护一般。在这里,我想对十一姐说声谢谢。”慕容云朵听着熊烈与红芍的话,心底那份对剑侍十一的感激之情被深深触动。她的目光落在剑侍十一身上,眼中满是温暖与感动。剑侍十一微微颔首,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她知道,这份情谊,将会一直伴随着她们,在这充满挑战的江湖中,成为她们前行的力量。 “少主,快不要如此说,保护你本就是我的职责所在。只要你安好,能体悟《鬼才十一剑》剑法之精髓,那便比什么都重要。”身着黄衣的剑侍十一悻悻地说道。 “我们还是莫要在此处相互倾诉衷肠了,还是好好打算一下下一步该去往何处?又该做些什么吧?”紧接着,剑侍十一没给慕容云朵进一步煽情表达的机会。 ‘咯咯咯’,一阵清脆却带着几分诡异的笑声传来,四人这才惊觉,前方不远的官道上,不知何时竟站着一位黑衣女人。她肆意大笑,笑声妩媚无骨,仿佛能穿透人的灵魂。“把我要的东西留下,才允许你们离开。哦!小妹妹们,你们一个个长得可真是标致水灵,全是一水的美人胚子。跟姐姐混吧!姐姐会把东夷魅术传给你们,让天下的男人,都拜倒在你们的石榴裙下!哈哈哈,可好?”女人的话语中充满了诱惑,风中飘散出一种奇异的香味。熊烈初闻此香,竟说不出这是何种香味,反正这种香味,在红芍与慕容云朵身上从未曾闻到过。这香味沁人心肺,让人一旦闻到便流连忘返,难以忘怀。 “快捂住口鼻,这香味有古怪!”熊烈与红芍几乎同时出声提醒慕容云朵与剑侍十一二人。熊烈毕竟是淬毒之体,无论何种毒,都会引起他身体的反应。而红芍是在五毒门长大,对于毒也相当敏感。慕容云朵二人虽不懂毒,但也察觉到了这香味的奇特之处。然而,尽管在二人提醒之际,她们还是中了丝丝香毒。眼前开始出现模糊的影像,二人抽出剑,身体却已站不稳,只能一手拄剑,半跪于地。 “交出解药,不然,别怪我对你不客气!”熊烈手持铁剑,对着眼前的黑衣妇人威胁道。 “吆,小奶狗,牙都还没长齐呢,就敢对姐姐我龇牙咧嘴呀!你这样的小奶狗,姐姐石榴裙下可不知道有多少。姐姐的合欢十香散,那可是好东西,姐姐都有点舍不得给你们用呢!让多少小奶狗欲死欲仙。有点本事,姐姐倒要看看你们能挺多久,来跪舔姐姐。”黑衣女人一脸魅笑,虽然脸上已有了些岁月的痕迹,但依旧难掩曾经的美丽。可以想象,这女人在年轻时绝对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只可惜如今却成了一个美丽的坏女人。熊烈眼前也开始出现模糊的景色,他不明白自己身为淬毒之体,为何还会受此影响。 “我知道你身上是淬毒之体,可这严格来说不是毒,只是男女房事的助兴之物罢了。要知道,最高明的‘毒’并非是毒杀人,而是那种能够屠戮人心的‘毒’。你们关系如此之好,都敢将自己的隐私相告,那姐姐就来帮你们认识这世界的真相,让你们相互了解得更彻底一点,来一次一丝不挂的坦诚深入相见吧。你的淬毒之体在这方面也是防不胜防呢。等着姐姐一会儿好好调教你们吧!”黑衣女人的笑容愈发妩媚动人,仿佛能勾走人的魂魄。熊烈苦苦坚持着,心中满是痛苦与挣扎。他从未想过会陷入如此窘迫的境地。 但更让他感到难为情的是,此时,他依稀看见面前的三位女伴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刚开始,她们还较为痛苦,面容扭曲,似乎在与体内的怪异感觉作斗争。慢慢地,她们的脸上都浮现出燥红,如同盛开的娇艳花朵,头上均渗出丝丝汗珠,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晶莹的光芒。她们手里不停地撕扯着身上的衣服,仿佛那衣服如同束缚她们的枷锁,急于挣脱。看向熊烈的眼神,就像是饿了很多天的狼狗,充满了渴望与急切,仿佛下一刻就要扑上来。熊烈心中大惊,他努力保持着理智,试图寻找解决困境的方法,可那股怪异的感觉也在不断侵蚀着他的意志,让他倍感艰难。 熊烈神志模糊间,用手中铁剑柄对准先冲上来的红芍,一剑点中她的昏死穴道,红芍第一个昏倒在熊烈眼前。熊烈又举剑欲对第二个冲向自己的慕容云朵出手,可黑衣女人看清了熊烈的行为,又岂能这么轻易让他再出手。她手中多出一粒黑色弹丸,迅速扔向手持铁剑的熊烈。 “你小子有艳福在眼前,不趁机享受一番,还不领姐姐我的情,那可不行。我最喜欢亲自监督教导你们这帮少男少女,领略人生男欢女爱。”黑衣女人的话语充满了邪恶与放荡,让人不寒而栗。此时的熊烈等人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机之中,他们该如何摆脱这困境呢? 第147章 有些事,有些人 熊烈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试图阻止慕容云朵扑过来的计划彻底落空。那黑衣女人扔向他们的黑色弹丸,在熊烈与慕容云朵的身旁轰然爆开,刹那间,无数粉色飞沫如烟雾般弥漫开来,迅速钻进二人口鼻之中。紧接着,熊烈只觉脑袋一阵炽热,身体仿佛完全脱离了自己的掌控。他眼睁睁地看着慕容云朵半裸着娇躯,如同一朵盛开的娇艳花朵般扑向自己怀中。熊烈的内心在疯狂呐喊:“不,不,不要,云朵,不要。”然而,他的言语是如此无力,此刻的他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 慕容云朵在那粉色药沫的强烈刺激下,做出了许多她这辈子都不敢想象的大胆动作。她的理智告诉她,自己与熊烈此刻都已失去了自控能力,但在她的内心深处,却似乎有一个小小的声音在说,她愿意接受眼前这个青年。她也不清楚这究竟是何种心理在作祟,然而,在这一刻,黑衣女人的举动无疑帮她实现了心中那潜藏的渴望。她仿佛忘却了一切,心中不再有任何顾虑。今天,对于她而言,无疑是人生中最为快意的时刻。她尽情地沉浸在这奇妙的感觉之中,二人如同被打开了潘多拉魔盒一般,贪婪而自私地交织在一起。那少男少女之间的神秘世界,在这一刻被彻底开启,短时间内,根本无法停止。 黑衣女人望着眼前这一幕,脸上露出复杂的神情。她先是笑了,那笑容中带着一丝得意与满足,仿佛自己的计划已然成功。然而,很快,她的笑容便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泪痕。她看着眼前少男少女那饱满而充满活力的躯体,心中涌起无尽的感慨。她想到了自己充满辛酸的半生,岁月在她的脸上和身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嫉妒与羡慕,望着慕容云朵身下一丝血红,喃喃自语道:“哇,这丫头还是个雏呀!这小子有艳福了,哎,如果我再年轻几岁,这小子这股劲就轮不到这小丫头了。今天,暂且成全你们吧。不过,你们最好在清醒之后,乖乖交出我要的灵宠,否则,我还有一万种手段,让你们陷入欲仙欲死的境地,永远无法自拔。” 在慕容云朵与熊烈深陷那无法自控的漩涡之时,一旁身着黄衣的剑侍十一也未能幸免,同样中了黑衣女人的合欢十香散。她的面庞早已染上潮红之色,然而,与慕容云朵相比,她尚多了一分自控之力。但这仅存的自控力在那强烈的药力冲击下,也显得如此脆弱。她艰难地迈着步子,每一步都仿佛重若千钧,心中充满了矛盾与不甘。 她的内心深处,充满了对死亡的渴望。她觉得,唯有一死,才能摆脱这令人羞耻的困境。然而,她又清楚地知道,自己身上还有保护慕容云朵的重任,她不能就这样轻易地死去。眼下,她的身体已完全不受自己控制,在绝望之中,她想到了唯一的办法,那就是杀死眼前这个唯一的男人。只有这样,才能断绝自己心中那如洪水猛兽般的欲望。 黄衣剑侍十一的身体缓缓靠近正在交织中的熊烈与慕容云朵。在这一刻,她将全身的意念集中起来,紧紧握住手中的赤墨剑,猛地向熊烈后背刺去。只听得熊烈一声惨叫,那剑已然深深地刺进了他的后背。熊烈身下的慕容云朵,虽然身体依旧不受控制,但意识尚存。她惊恐地发现熊烈受了伤,嘴里吐出鲜血。她的目光落在剑侍十一手中的赤墨剑上,那剑正刺在熊烈的后背。慕容云朵用尽全身余力,迅速拔出熊烈后背的剑,怒目圆睁地看向黄衣剑侍十一,把剑扔还给剑侍十一。 剑侍十一欲再次挥剑刺向熊烈,但此时的慕容云朵已经恢复了部分意识。她岂能让剑侍十一就这样杀了熊烈?慕容云朵毫不犹豫地用自己的身体挡在熊烈身前。此刻的慕容云朵与熊烈虽赤裸着身躯,但他们早已不在乎这些。 “云朵,你给我让开!今天,杀了他是最好的结局。他死了,才能保住我们的清白。他死了,我也就不会失身了。”剑侍十一的手颤抖着,紧紧握住赤墨剑,指向受伤的熊烈。熊烈在被剑侍十一刺中后,也多少恢复了部分意识。他看到自己与慕容云朵赤裸的模样,脑海中浮现出自己对慕容云朵所做的一切。此时,他的脸红得如同熟透的苹果,比起后背正在流淌的鲜血,这一幕更让他无法接受。他在心中不停地问自己:我对慕容姑娘到底干了什么?而对于剑侍十一要杀自己,他的内心已然可以接受了。 “十一姐姐,我慕容云朵已经是他的人,我决不允许你来伤害他。”慕容云朵说完这句话,脸上羞的绯红,但很快她又镇定起来。 “好,没想到,我的无意之举,倒成全一对璧人,我是无心插柳呀!你们还得谢我这个月老。”三人听到不远处声音,反应过来黑衣女人还在不远处静静观看着现场表演。 熊烈终于手握起自己的铁剑,心中满是愤怒与羞愧。他暗自发誓,一定要让这个邪恶的黑衣女人付出代价。他的眼神变得坚定而冷酷,身体中的力量仿佛被这股怒火点燃。起手式《无情剑法》的忘情,剑势如狂风骤雨般凌厉,每一招都带着决绝的杀意。他的剑在空中划过一道道寒光,仿佛要将空气都割裂开来。此刻的他,忘却了身体的疼痛,只想着为自己和慕容云朵讨回公道。 慕容云朵就没有熊烈那么洒脱,她还是从地上捡起一片碎布,稍微遮住自己桃峰溪水。她的心中既有着对黑衣女人的愤怒,又有着一丝羞涩。她拿起自己柒婳剑,施展出《鬼才十一剑》第八剑空灵飘逸。剑影如梦如幻,仿佛带着一种空灵的美感。她的身姿轻盈如燕,剑法灵动而优雅,每一剑都蕴含着她的决心和勇气。 剑侍十一也没有再次攻击赤溜溜的熊烈,而是提着赤墨剑使出《鬼才十一剑》剑六雷霆万钧。她的心中同样充满了愤怒和不甘,她要让这个黑衣女人为自己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她的剑势如雷霆般威猛,每一剑都带着强大的力量,仿佛要将大地都震动起来。 三人的攻击如潮水般涌向黑衣女人。黑衣女人却满脸戏谑,丝毫不惧。“哇塞,这是要提起裤子不认帐呀,老娘这样的事见多了,三个刚才还都还挺卖力的,怕是一会儿对付老娘我,要变软脚虾吧!咯咯咯。小家伙,那你兄弟变小了,火气不足呀,老娘,不喜欢,只有那使剑的小丫头,没见过世面,还勉强凑合着用吧!”黑衣妇人满嘴的秽语,让三人脸红一阵儿,白一阵儿。他们的心中充满了愤怒,但同时也因为这羞辱之语而有些慌乱,功力发挥也极不稳定。特别慕容云朵很想撕这黑衣妇人的嘴,她的眼神中燃烧着怒火,手中的剑更加凌厉地刺向黑衣女人。她在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让这个女人为她的言语付出惨痛的代价。 第148章 排山倒海 慕容云朵手持柒婳剑,施展出《鬼才十一剑》第八式空灵飘逸。剑影如梦如幻,她的身姿轻盈如燕,剑法灵动而优雅。每一剑都蕴含着她的决心和勇气,剑势如灵动的精灵,在空中飞舞。 然而,心中的愤怒如火焰般燃烧,驱使着她不断挥剑。她以极快的速度,将《鬼才十一剑》的前八式依次使出。剑招连绵不绝,似汹涌的波涛,一浪高过一浪。每一剑都比前一剑更快、更猛,仿佛要将心中的愤怒全部倾泻而出。 在挥剑的过程中,慕容云朵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熊烈对她所做的事情,熊烈那如狂风暴雨般的进攻,是如何从一个少女变成真正的女人。那些画面既让她羞涩,又让她感受到了一种别样的情愫。正是这种复杂的情感,给予了她《鬼才十一剑法》新的灵感。 她手中之剑,剑势愈发凌厉,似狂风骤雨般,每一招每一式都仿佛在与内心翻涌的情感激烈抗争。突然之间,一股雄浑而强大的力量自她体内如潮水般涌动开来。在这股神秘力量的冲击下,她恍惚间仿佛听到了剑的深情呼唤,那声音似从遥远的天际传来,又似在耳畔低语。她敏锐地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突破契机,仿佛一扇通往更高境界的大门正在缓缓打开。 剑侍十一始终全神贯注地关注着慕容云朵的剑之使用情况。他目光如炬,神色凝重,在一旁急切地提醒道:“云朵,此刻正是服下主人玉鼎丹的最佳时刻,万万不可犹豫。” 慕容云朵一边挥舞着手中之剑,一边迅速从怀中取出鬼才剑九替师傅交给自己的玉鼎丹。那黑色的丹丸在她手中散发着神秘的光泽,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力量。慕容云朵毫不犹豫地一仰脖,将丹丸吞了下去。玉鼎丹刚一入腹,慕容云朵瞬间感觉有一种似曾相识之感涌上心头。她的脸上瞬间出现潮红,内心也开始躁动不安。 熊烈和剑侍十一目睹了慕容云朵吞下玉鼎丹的情形,心中不禁大惊。他们暗想,这玉鼎丹莫不是与刚才黑衣妇人的合欢十香散有异曲同工之效?而慕容云朵也切身体会到了玉鼎丹带来的真实反应。不过,与合欢十香散不同的是,合欢十香散服完后,心中满是男女之间的旖旎情思,而玉鼎丹服下后,慕容云朵的眼里尽是柒婳剑。她感觉自己与剑之间仿佛达到了神魂合一的奇妙境界,心中所想皆是鬼才十一剑的精妙剑招。 慕容云朵紧紧握住柒婳剑,那剑柄在她手中仿佛有了生命一般。她的眼神中透露出无比的坚定与决绝,仿佛没有任何力量能够阻挡她前进的步伐。她将全身的力量集中于剑上,剑势瞬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原本灵动如飞燕的剑法,此刻变得气势磅礴,如巍峨的高山、汹涌的大海。 随着一声清脆而响亮的娇喝,慕容云朵施展出了《鬼才十一剑》第九式——排山倒海。剑势如汹涌澎湃的巨浪,带着无可阻挡的强大力量向四周疯狂扩散。空气仿佛都被这强大的剑势所扭曲,发出阵阵震耳欲聋的呼啸之声,仿佛在为慕容云朵的强大力量而惊叹。慕容云朵眼神凌厉,手中柒婳剑微微颤动,仿佛在回应着她内心的汹涌战意。她深吸一口气,将全身的力量汇聚于剑上,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被这股强大的气场压迫得凝固起来。 只见她身形一动,如闪电般向前冲去。手中柒婳剑在空中划过一道绚丽的弧线,剑势初起,便带起一阵狂风,吹得周围的尘土飞扬。随着剑势的展开,一股强大的力量如同汹涌的海浪般向四周扩散。 剑影重重,似有千军万马奔腾而来。每一道剑影都蕴含着排山倒海的气势,仿佛能将一切阻挡之物都摧毁殆尽。剑刃所过之处,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声,仿佛在为这强大的剑法而欢呼。 慕容云朵的身姿轻盈而矫健,她在剑势中翩翩起舞,如同一位剑之女神。她的眼神坚定而专注,心中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用这强大的剑法向黑衣女人讨回公道,守护自己和熊烈的尊严。 剑势越来越强,周围的地面开始出现裂痕,石块被强大的力量震得四处飞溅。整个空间都被这股强大的剑势所笼罩,让人感受到一种无法抗拒的压迫感。 当剑势达到巅峰之时,慕容云朵发出一声娇喝,柒婳剑猛地向前刺出。一道巨大的剑气如同巨龙般咆哮而出,带着毁天灭地的力量冲向黑衣女人。这道剑气所过之处,一切都被瞬间摧毁,仿佛没有任何东西能够抵挡它的威力。 慕容云朵傲然挺立,手中柒婳剑散发着强大的气场。她心中的自信与力量如熊熊烈火般燃烧,那不仅仅是剑法突破带来的喜悦,更是内心深处对正义的执着追求。如今,她真正成就女人之身,剑法也变得更加沉稳有力,每一次挥剑都仿佛带着岁月的沉淀和人生的感悟。 熊烈望着慕容云朵,眼中满是惊喜,虽然他不清楚这剑法变化意味着什么,但看到她如此强大,心中由衷地为她高兴。那喜悦如同春日的阳光,温暖而明亮。 剑侍十一则面露惊叹,她一眼便看出慕容云朵突破了《鬼才十一剑》的剑九排山倒海。她深知这一剑剑意的来之不易,绝非寻常之人能够体会。那是在绝境中绽放的光芒,是勇气与智慧的结晶。 黑衣女人原本嬉笑的面容瞬间凝固,当她察觉到慕容云朵剑意的新变化时,心中涌起一股不安。她意识到,这个小丫头的剑招已不是自己可以轻易对付的了。她的心里慌乱起来,懊悔不已。“本想给这些小奶狗们尝尝甜头,却没料到用劲过猛,让他们变强了。本以为能从心理和身体上打击他们,使他们关系分崩离析,变成一堆垃圾,可万万没想到,起了反作用力,反而让他们变得更强了。这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亏大了。”她的眼神中充满了焦虑与无奈,仿佛看到了自己即将面临的失败。 黑衣妇人怒目而视,对着熊烈厉声道:“臭小子,你拿走了东夷的灵宠我师傅的狐七岁,快乖乖交出来。再就是小笠原一郎和餍山使众人都去哪了,最近音信全无,希望你老实交代,不然我们东夷是不会放过你的。”慕容云朵听得一头雾水,满脸疑惑之色,而熊烈却是心知肚明。 熊烈毫不示弱,大声回应道:“你们的狐狸去哪儿了,我如何知道?再者说你们的人丢了,不见了,找我做什么?你们又没花钱雇我替你们看着,莫名其妙。我们还没人问罪你个疯婆子,一遇到我们,就给我们下春药,这个账先算一算。我的红芍姐还在昏迷着,现在没醒,你先交出解药,再说。”熊烈试图转移话题,不想承认与灵宠之事有任何关联。 黑衣妇人冷哼一声:“你们同伴,死不了,我懒得杀她。这个丫头有些来头,我不会要她的命。刚才发骚时,我允许你敲昏她,怕你小子猴急真得连她也办了。有些人的面子,还是要给的。过一时半刻合欢十香散劲在体内吸收后,自己就会醒了。但是,你叫熊烈,刚才我听见了,你可不要赖账,我找你要灵宠是有根据的,你快交出来,别怪我反脸!”她的眼神中透露出威胁之意,仿佛随时准备与熊烈动手。 “小子,还不承认?你刚才分明说出我的灵宠是狐狸。我可从未提及灵宠是狐狸,你究竟是如何得知的?快老实交代吧!”黑衣妇人此时总算听出了熊烈说话的漏洞,仿佛抓住了一根关键的线索,脸上露出得意之色,眼神紧紧盯着熊烈,迫切地想要从他口中得到答案,以解开心中的疑惑。那语气中充满了质问与威严,仿佛不容许熊烈有丝毫的隐瞒。 第149章 较量 “你瞧,我的记性真是差。你要找的灵宠乃是一只火红的狐狸,对吧?我曾见过,当时那灵狐一直跟在两个东夷女子身旁。对了,你提及过的那个叫小笠原一郎的人,长得似浪人一般。他带着一帮人前往庆州附近的东面山谷,那里雾气弥漫。他们似乎要去拜见一位道人,而带着灵狐的两个女人也一同前往了,怕是你正在寻找的灵宠也被带入了谷中。” 熊烈眼珠一转,想到了那雾谷中的邪云道人,身上不禁打了个寒颤。 “你如何能证明你所说的话是真的?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在骗我?”黑衣女人眼神妩媚,如水般无骨地盯着熊烈的眼睛,试图判断熊烈是否在撒谎。 “爱信不信,我就是一说,信不信随你。都一把年纪了,还没有辨别能力,我也没办法。”熊烈没有看黑衣妇人,而是眼睛紧紧盯着地上躺着的红芍。红芍的脸色正在慢慢褪去红晕,尚未苏醒,但呼吸正常,暂无危险,熊烈见此,心里稍稍安定。 熊烈关心红芍的这一幕,自然逃不过老江湖黑衣妇人的眼睛。她一眼便看出地上的女孩或许是个不错的掌控眼前这个小男人的手段之一。以她多年对付男人的经验,眼下的局面全是她的拿手好戏。在她心中暗忖:哼,这群人绝非我这个老狐狸的对手。我定要好好利用这个女孩,让这小子乖乖就范,为我所用。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开始盘算着下一步的计划。 黑衣妇人心中清楚,必须立刻控制住那昏迷的女孩子,绝不能让这男孩与剑术高超的女孩有机会反应过来并保护她,否则自己的计划必将落空。 于是,她决定采取麻痹缓冲之计,开口说道:“我先前没说明白,你们眼前昏迷的这位同伴,虽暂无生命危险,但如果不使用合欢十香散特有的解药,或者马上与她男欢女爱,即便她醒来,也定会留下些未知的后果。至于具体会是什么,很难说清,也许是记忆丢失,也许是其他状况。” 手握柒婳剑的慕容云朵立刻质问道:“你刚才不是说这合欢十香散不会对红芍姐造成影响,她一会儿就会醒来且没有生命危险吗?” 黑衣妇人接着说道:“我说过吗?即使我说过,那你们信我就好了;你自然没事了,你已与他巫山云雨,无需解药。可她与她就另当别论了,以后会出现何种后果,谁也不知。你们也清楚,这合欢十香散本就是男女情事的助力药,吸入身体后若不进行阴阳调和,怕是违背了制药人的初衷。至于后果究竟是什么,我也不清楚。反正我这里有解药,你们若想让地上的姑娘和那个拿剑的姑娘不发生意外,这小子就必须亲自带我去庆州东面有雾的山谷,为我找回灵宠,我才能把解药交给你们作为交换。”黑衣妇人说完,顺带看了一眼地上昏迷的红芍与手拿赤墨剑还在微微颤抖的剑侍十一。 熊烈听到黑衣妇人的威胁,要他再去一趟雾谷,瞬间想到了谷中的邪云道人。他深知自己绝不是邪云道人的对手,这次也不会有人来救他,进去只有死路一条。于是,他理智地摇了摇头。 “你不愿意?你不想拿解药为那两位姑娘解合欢十香散的余毒?那想救这二位姑娘,办法就只剩下一个了。你自己再牺牲一次肉体,为二位姑娘脱衣解带一番,亲自上阵。我倒是不介意再亲眼看看你们大战一场。哈哈哈……”黑衣妇人笑得更加淫荡。她赌定,即使这男人肯这样做,手握剑的姑娘也宁死不肯。况且,这男孩似乎特别尊敬地上昏迷的女孩,他也绝不会对昏迷的女孩做出这种事。 黑衣妇人的确是在赌人性。此时,熊烈与剑侍十一已然清醒。熊烈与慕容云朵的那次云雨交融,乃是在药物作用下,两人均失去理智且身体不受控制,加之慕容云朵本就对熊烈怀有情愫爱慕,事后他们的负罪感相对较少。然而此刻,熊烈望着剑侍十一与昏迷的红芍,决然做不到那样的事。剑侍十一更是不能允许熊烈如此,她宁愿死也不愿当着黑衣妇人的面,与一个自己毫无想法的男人发生这般事情。熊烈深知红芍有自己所爱的人,而他自己也有心中的白月光,若他与红芍做出这样的事,那还不如现在就让黑衣妇人杀了他们,生与死之间,也是有些事可为,有些事即使身死也不能为,现在的熊烈与红芍,如此。 他们三人陷入了极度的困境之中,一边是道德与情感的坚守,一边是生命的威胁。熊烈的内心充满了矛盾和痛苦,他既不想屈服于黑衣妇人的威胁,又担心红芍和剑侍十一的安危。剑侍十一则坚定地守护着自己的尊严,哪怕付出生命的代价也在所不惜。而昏迷的红芍,虽不知自己正处于如此危险的境地,但一旦醒来,也必将面临艰难的抉择。 “交出解药,放过她们,我带你去雾谷。”熊烈在两难之间,最终还是选择了最为危险的雾谷之路。 “你当我老婆子傻吗?解药现在给你们了,你又不带我去雾谷,那时我该怎么办?”黑衣妇人眉间带着笑,一脸狡黠之色。 “你不傻,我们也不傻。你想让我带你去雾谷寻灵宠,不先付出点诚意,好像不太好吧!”熊烈明显不想这么痛快地就带黑衣妇人去雾谷。 一时间,双方陷入了尴尬的境地。黑衣妇人毕竟是江湖上行走多年、阅历丰富之人,她知道对方肯定会提出一些要求。于是,她首先打破僵局,问道:“你小子心计还行。你说我该怎么做,你才能带我去雾谷寻我那狐狸灵宠。” 熊烈看了一眼地上昏迷的红芍,又看了一眼手握剑、警惕地注视着自己的剑侍十一。他果断地问黑衣妇人:“先交出一个人的解药,救一个人。待我把你带到雾谷,你再把救另一个人的解药交给我,可行?” “如意算盘打得够响。别跟我玩花样,我随时有办法让你们都再体会一次之前那欲死欲仙的感觉。不想的话,要学会听话。这是救你们一人的合欢十香散解药,你们自己定,先救谁吧!”黑衣妇人把手中早已准备好的小药瓶扔给了熊烈,嘴里露出邪恶的笑容。 剑侍十一看到黑衣女人扔给熊烈的合欢十香散一人份解药,眼神中对小药瓶充满了无限渴望,手中的剑不知不觉握得更紧,仿佛随时会剑杀向熊烈,夺到解药小药瓶。 熊烈没有看剑侍十一,接过黑衣妇人一人份合欢十香散小药瓶后,第一时间不假思索地将药瓶抛向握剑的剑侍十一手中。这样的举动让站在不远处的黑衣妇人多少有些失望,这并非她想看到的结果。当剑侍十一接到熊烈抛过来的解药时,也是一脸茫然不解。她知道自己一路来并不是十分喜欢这青年,他自己也清楚这一点。可为什么他不第一时间救助对他来说比自己更重要的红芍,而是救自己呢?她想不通。其实,连剑侍十一身边的慕容云朵也是有些惊奇,眼前自己喜欢的男人,他的魅力永远如此让人难以捉摸。 此刻,众人的心思各异。黑衣妇人在盘算着如何确保熊烈能乖乖带她去雾谷,又担心他会耍什么花招。剑侍十一心中满是疑惑和复杂的情绪,她不明白熊烈的选择背后究竟有着怎样的考量。而慕容云朵则对熊烈的行为感到好奇的同时,也更加深陷于对他的爱慕之中。至于熊烈,他或许有着自己的打算,也许是出于对剑侍十一的某种特殊情感,又或者是有着更深层次的策略考虑。但无论如何,他们都清楚,这场危机还远未结束,接下来的路依旧充满了未知与挑战。 第150章 再踏雾谷 “小子,药我已按照你的要求给了,现在赶紧在前面为老婆子带路吧!”黑衣妇人微微扬起下巴,语气中带着一丝催促,提醒着熊烈。 熊烈转过身来,目光中满是坚定与决绝,他望向慕容云朵和剑侍十一,缓缓说道:“慕容姑娘,你与剑侍十一姑娘暂且留下,一定要为我照顾好红芍姐。我向你们保证,一定会把红芍姐的解药给带回来。”说完,他深情地看了一眼躺在一旁的红芍,眼神中充满了关切与担忧。 慕容云朵听到熊烈的嘱托,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微微垂下眼眸,轻声说道:“以后,你叫我云朵就好,我已经是公子的人了,再也不是什么慕容姑娘了。”她的面颊绯红,如同春日里盛开的桃花,娇艳欲滴。她的心怦怦直跳个不停,仿佛新嫁人的小媳妇般,羞涩中又带着几分甜蜜。她的身上瞬间多了几分女儿媚态,让人看了不禁心生怜惜。 剑侍十一听到慕容云朵自称是熊烈的人,心中多少有些不适。她微微皱起眉头,顺嘴说道:“少主,我们……”话刚出口,她又突然停住了。她也不知道,今天过后,这慕容云朵与熊烈究竟是个什么关系,以后该怎么称呼二人才好。毕竟以前,只有她和慕容云朵相伴左右,而现在慕容云朵却愣要捆绑一个熊烈进来。她心中暗自思忖着,自己与慕容云朵的关系,似乎因为熊烈的出现而变得复杂起来。而且,自己有一天回鬼才门,见到门主该如何解释自己与慕容云朵的关系呢?剑侍十一越想越觉得头疼。 “别在老婆子跟前来这一套,我见多了。赶紧交待完,快带路,去寻灵宠!”黑衣妇人不耐烦地打断了两人的亲昵交谈,她的脸上露出一丝不屑,仿佛对这种儿女情长的场景早已司空见惯。 “好呀!我既然答应了你,带你去雾谷寻找你们的灵宠,那你也一定要遵守承诺,把合欢十香散的解药交给我。”熊烈郑重地向黑衣妇人提出自己的要求。黑衣妇人也毫不拖沓,干脆地点了点头,表示没有意见。 慕容云朵和剑侍十一静静地看着熊烈带着黑衣妇人朝着庆州东面的峡谷走去。慕容云朵的脸上明显写满了担忧,眉色凝重,那担忧的神情仿佛化不开的浓雾。而剑侍十一的脸上则没有多余的表情,虽然她已经吃过了解药,身体状态也在慢慢好转,握剑的手不再继续发抖,但在她的心中,熊烈似乎依旧如同陌生人一般。在她看来,生死本就无常,他们其实真的不算熟悉,又何必用虚伪的表情去表现呢?这便是剑侍十一的真实心声。地上的红芍脸色红晕,呼吸正常,可依旧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十一姐,你说熊烈会遇到危险吗?我要不要追上他,去帮他呢?你来照顾红芍姐吧。”慕容云朵的心中明显充满了对熊烈的担忧,熊烈一离开,她便坐立不安,仿佛失去了主心骨一般。 “少主,他让我们留下保护红芍是有深意的。他不想我们受伤,相信他一人可以应对。我们就不要自行为他增添负担了吧。”剑侍十一的一番解释多少让慕容云朵的心境稍安了一些,不再像刚才那么焦虑不安。她也没有闲着,握紧手中的柒婳剑,开始反复演示《鬼才十一剑》的一至九式。几次提剑按剑十口诀进行突破,但却没有任何灵感,不得章法。看来想要学会《鬼才十一剑》并非易事,她索性只练习前九式的剑招剑意,一招一式,全神贯注,仿佛要将自己融入这剑招之中。 雾谷边缘上一男人和一黑衣妇人在慢慢靠近,熊烈自打上一次知道这雾谷中的雾的厉害,如何肯二次轻易走进雾中,在离雾还有一段距离时,熊烈停住了脚步。 “你为何不走了,不是要带我去谷中找灵宠吗?”黑衣妇人警惕地看着停下脚步的熊烈问道。 “这马上就进雾谷了,你答应给的解药,该给我了吧!”熊烈提醒黑衣妇人,黑衣妇人娇媚的一笑,道:“小子,江湖险恶,让姐姐今天给你上一课,这都到地了,我为何还是付你解药呀!姐先走一步,至于解药,等下次见到姐再说吧!你那同伴死不了,不如你再做一次善事,说不定那小妞也是雏呢!那你可是赚大发了”黑衣妇人说着,人已冲进大雾中,不见了。 “你,你个老妖婆,言而无信,不得好死。”熊烈看向大雾中不见了的黑衣妇人,大骂道,他知雾谷里有谁,他没有追进去。 熊烈望着大雾,感觉雾里在向自己移动,他转身想马上离开这危险之地,但为为时已晚,雾里传来熊烈最不想听到之声音。 “本来想出去找你与那小狐狸,没想到这么快,你就回来了,还带来一个娘们,来都来了,这次就别走了。一块留下吧,你每次来都为本道仙带这些奴仆。哈哈哈”声音正是雾谷那邪云道人。大雾快速向熊烈移动,虽然熊烈在极速奔逃,但这雾移动的速度也是相当快速,眼看就要把熊烈吞噬。 熊烈一刻也不敢停下步伐,他脑海想起邪云的两仪灵元互换诀的恐怖场景,他已死过一次,是阿离救了自己,现在咋不长记性呢!熊烈脚下又加快了几许,熊烈心想“这要是再给抓回这雾谷,自己准完蛋。” “小杂种,你跑不了,乖乖交出那只狐狸,本道仙可以网开一面放你一马!”雾中声音越来越响,仿佛就在熊烈耳边响起。 “妖道,我不会信你的,抓到本小爷,再说那些废话吧!”熊烈心里很害怕,但是嘴上从来不饶人,边快速奔逃,边向移动大雾里喊话。 熊烈一手伸向腰间的灵狐幽禁阁,心里默默地呼唤着:“阿离,阿离,你在哪里?你大爷我需要你,救命呀!” 奔跑中的熊烈,有那么一刻,明显感到自己手捂着的灵狐幽禁阁似微微动了一下,很快又感觉沉静了下来,疲于奔命的熊烈一丝希望燃起,瞬间又熄灭了。 “阿离,我知道,你一直都在,就是不知道你现在是什么状态。”熊烈边跑边向自己腰间灵狐幽禁阁嘟哝着。 “大爷,你好烦呀!就不能消停会儿,这才几天呀,就又敢回这里,你是不要命了吗?”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传到熊烈的心里,熊烈一顿,开心地咧嘴笑了,嘴里嘀咕道:“你个臭狐狸,早知道,你在偷懒,还不救我。” 熊烈一高兴,停顿那几秒,后面大雾终于追上了他。那邪云的声音再次响起,“这回看你往哪跑!” 第151章 战邪云(一) “你他娘的,臭妖道,简直欺人太甚!本大爷今日还就不逃了,我倒要看看你能奈我何?”熊烈猛然转过身,停下奔跑的步伐,怒目而视着向自己包围而来的大雾。那大雾也是一顿,竟愣在原地,随后雾气升腾在空中,缓缓现出一张雾人脸形,熊烈一眼便认出,这正是邪云道人的脸。 “你小子,有种!竟敢不怕本道爷,你究竟哪来的自信?谁给你的勇气?”雾人张牙舞爪,面色狰狞地吼叫着。 “是你逼我的,邪云!今日我们必有一死,我希望躺下的是你。”熊烈冷冷地盯着雾人扭曲的脸庞,心中明白自己已被邪云气得怒火中烧,而邪云显然是要来报复自己了。 “大言不惭!今日我便用两仪灵元互换诀吸干你。下辈子记住本道爷,别再让我遇见你。哈哈哈!‘千道门’!”浓雾瞬间幻化成雾人,口中大喝一声。只见那雾气如汹涌的潮水般涌动,眨眼间化为千个道门。顷刻间,天空中霞光万丈,异光漫天,刺得熊烈睁不开眼睛。他尽力抬起一只手遮挡光芒,透过指缝,看到天空中千道门中各端坐着一位三清道祖,他们手执佛尘,威严地望向地面上的熊烈。 那千道门中的三清道祖,仿佛来自远古的神只,周身散发着神秘而强大的气息。他们的面容庄严肃穆,眼神中透露出无尽的威严。每一位道祖的佛尘都仿佛蕴含着天地之力,轻轻一挥,便能搅动风云,毁灭万物。那千道佛尘同时朝熊烈一挥,看似平淡无奇,实则暗藏杀机。熊烈深知这邪云妖道的厉害,他所会的绝非寻常武林功夫,全是各类旁门左道术法,令人难以想象。绝不可小觑,必须格外小心,能躲则躲,能避就避,毕竟自己的功夫暂时无法与这神秘术法相争。 “大悲手!”熊烈没有丝毫犹豫,迅速运起从顾三郎传承得来的武学,体内同时运转“二十四桥明月夜”相辅。他气运丹田,双掌聚力,猛地拍向空中千道门后的大雾。 只见熊烈双掌拍出,一股磅礴之力如汹涌洪流般冲向天空。那凝聚着“二十四桥明月夜”内力的大悲掌法,瞬间爆发出璀璨光芒,光芒之中隐隐有梵音回荡,似有万千佛陀诵经加持。 掌力所至之处,空气都仿佛被撕裂,发出阵阵轰鸣。那千道门后的大雾在这霸道至极的掌力冲击下,剧烈颤抖起来。雾中的三清道祖神色也为之一变,他们手中的拂尘急速舞动,试图抵挡这股强大的力量。 三清道祖面容肃穆,眼神中透露出决然之色。他们口中念念有词,一道道神秘的符文从他们身上飞出,在空中交织成一张巨大的光网。这光网散发着神圣的气息,仿佛能够抵御一切攻击。 与此同时,三清道祖身上的光芒愈发耀眼,他们的身体仿佛与天地融为一体。他们双手结印,一道道强大的灵力从他们手中涌出,汇聚成一股巨大的力量,迎向熊烈的大悲掌法。 天空中,光芒与力量的碰撞引发了一阵剧烈的震荡。周围的空间都仿佛扭曲起来,狂风呼啸,电闪雷鸣。那千道门在这强大的冲击下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可能崩塌。 邪云一脸诧异,眼神中满是惊愕与疑惑。“几日不见,何处得来机缘,竟然是佛界‘大悲手’。没有几十年的佛前参悟,怕是使不出这种气魄。小兔崽子,你去过西域万佛堂?何人肯将自己积累毕生参悟的佛系功法醍醐灌输给你,让你有如此成就。” 邪云的话语如同一颗颗石子投入熊烈心中,泛起层层涟漪。熊烈也是一脸茫然,他只知道刚才那一击是无意使出的一招,可究竟是来自“狼顾”顾三郎还是“妖刀”顾明堂,他确实不清楚。更别说这功夫来自西域万佛堂了,那西域之地,他连影子都未曾到过,究竟是什么模样都毫无头绪。然而,自己刚才却实打实地使出了西域万佛堂的“大悲手”,成功攻击并抵挡了邪云的术法“千道门”。 熊烈心中思绪万千,他努力回忆着过往的种种经历,试图找到一丝线索。难道是在某次不经意的瞬间,接触到了与西域万佛堂有关的人或事?又或者是冥冥之中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引导着他?他的眼神中透露出迷茫与困惑,却也隐隐有着一丝坚定。 “我大爷,厉害呀!之前咋就没有发现呢!”熊烈的心海中又传来阿离的惊讶之声。熊烈看了一眼腰间的灵狐幽禁阁,嘴里嘟哝一句:“别说风凉话,没死,就滚出来,一起干这老杂毛。” 然而,熊烈只听到了阿离的声音,却不知前一次雾谷之行,为了救被邪云的‘两仪灵元互换诀’险些吸干濒临死亡的熊烈,阿离毅然动用了自己九条命中的一条,还打开自己心境世界,为熊烈争取到了逃走的机会。如今阿离虽未死,但元气大伤,一时半刻还需困在阁中自行恢复,根本无法出来相助。 “大爷,你自己小心,阿离很想出去助你一臂之力,可是我如今还做不到,多给我些时间。我会让那老杂毛生不如死。”熊烈心中再次传回阿离的声音。熊烈听出了阿离的无奈与不舍,他深知上一次自己能起死回生,定是让阿离动用了不可说的隐私与秘密,怕是付出了不小的代价。熊烈想到这,心里涌起了对小狐狸厚重的歉意。 阁中的小狐狸毕竟是灵兽,它瞬间感受到了来自熊烈心中无限的歉意与感激之情。它回音熊烈:“大爷,你这是怎么了?我不是没死吗?一个大男人,咋还要为我掉眼泪,别让邪云看到,别让我瞧不起你。我相信,只要你肯动脑筋,邪云肯定不会是你的对手的。” 当然,熊烈与阁中小狐狸阿离的心音对话,都是在一瞬间完成的,邪云丝毫没有察觉。熊烈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情绪,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在邪云身上。他知道,现在不是感性的时候,他必须冷静下来,寻找击败邪云的方法。尽管没有阿离的帮助,但他不能放弃,他要凭借自己的智慧和勇气,战胜这个强大的敌人。 第152章 战邪云(二) 邪云施展出神秘术法“千道门”,只见那千道门户之中,三清道祖高坐云端,仙姿伟岸,宝相庄严。三清道祖手中佛尘轻轻一扬,刹那间,邪云的话音竟似从三清道祖口中传出,如洪钟大吕般响彻天地:“五雷诛邪大法,灭杀此獠!” 天空瞬间色变,仿佛被无尽的神威所笼罩。五方雷池应声而现,每一方雷池都蕴含着毁天灭地的力量。那雷池之中,五色雷光闪耀,犹如巨龙翻腾,雷声滚滚,似要震碎虚空。天雷如暴雨般倾泻而下,直奔熊烈所处之地轰来。熊烈心中明白,这来自四方的五色雷池,一旦被任何一处击中,必将粉身碎骨,万劫不复。 此刻的熊烈,已无处可逃,亦无处可躲。这四方雷池封锁了所有退路,让他陷入绝境。空中的雾人看到熊烈的窘迫之相,张狂大笑道:“小杂种,交出灵狐,道爷给你一个痛快的。” 一道强雷轰然击中避无可避的熊烈。在那电闪雷鸣之下,熊烈瞬间变得焦黑如炭,皮开肉绽,惨不忍睹,几近濒死之状。然而,熊烈之所以还能一息尚存,只因他身具顾明堂与顾三郎的十成功法,自身更有内功法《二十四桥明月夜》护体。此时的熊烈尚不知,他身上还有昆仑道家法宝阴阳镜中的阳镜,此乃自我疗伤圣器。也正是这面阳镜,在关键时刻发挥出神奇的力量,不断修复着熊烈受损的身躯,让他不至于在五雷大法的强雷之下爆体而亡。 面对这恐怖的五雷诛邪大法,熊烈咬紧牙关,强忍着剧痛,努力思索着应对之策。他深知,若不能找到破解之法,自己必将葬身于此。他集中精力,调动体内的功法,试图抵抗那不断落下的天雷。每一道天雷落下,都让他的身体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但他始终没有放弃。熊烈在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活下去,为了自己的使命,为了那些他在乎的人。 熊烈清楚地知道,留给他思考破解之法的时间已然所剩无几。若不能在下一波强雷来袭之前想出对策,自己必将性命不保。 “我大爷,你还记得顾三郎给你传功时,动用过昆仑圣器阳镜,你隐约听到有一术法配合阳镜,可作为防守之用,不知道你还记得没。”熊烈的心海中传来小狐狸阿离焦急的提醒心音。 熊烈闻言,急忙从手中掏出昆仑阳镜。此时的他已顾不上五雷从哪个方向袭来,只是自顾自地举起阳镜,镜面朝向五雷袭来的方向。神奇的是,那来自“千道门”袭向熊烈的五雷,仿佛遇到了避雷针一般,纷纷偏离了攻击熊烈的方向。 端坐的三清道祖看到熊烈手中亮出的昆仑法器,定眼注视着阳镜。雾中人邪云也倍感诧异,他终于认出了熊烈手中之物,这正是来自昆仑的法宝阴阳法镜。 “昆仑镇山之宝阳镜,如何会在你小子手中?莫不是你这毛贼去昆仑盗来的?看样这阳镜在你手里,还不会使用,快快交给本道爷,让本道爷给你演示一番。”邪云认出了昆仑法器,垂涎欲滴。他心想,这法宝一直在昆仑混沌师尊手中,从来不离身,自己与师兄无极真人尚且不能得到,如何会出现在这毛头小子手中。 熊烈也确实说不明白这阳镜的来历。他只知道这镜子是马府老尚书受人所托,交给自己之物。后来,自己在狂刀冷啸风的击杀下,经脉尽断,幸得马府扫地老人“狼顾”顾三郎用阳镜为自己传功并施救,这才险胜狂刀冷啸风半式,侥幸活了下来。后来,从狂刀的师傅“妖刀”顾明堂口中得知,这是昆仑法器阴阳镜中的阳镜,而阴镜现被东海天下第二留在东海海神洞。若想得到阴镜,需要去东海挑战天下第二,才有资格去闯海神洞。 “大爷,我想起来了,有一招叫什么,叫‘镜花水月’的法术从给你传功的顾三郎嘴上提到过,就是不知道如何用法。”小狐狸的声音再次传进熊烈的心海。熊烈经小狐狸提醒,也对当时受伤严重时顾三郎传功的场景进行了回顾,想起确有此事。他竭力回想起顾三郎用阳镜时的部分口诀,特别是使用“镜花水月”的口诀。 熊烈嘴中反复对着阳镜喊着“镜花水月”,可阳镜没有丝毫反应,这让熊烈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镜子还是没有产生任何共鸣。 当熊烈对阳镜喊出“镜花水月”时,空中大雾里的邪云心中大惊。他怎么会阳镜的口诀?这一旦要是被这小子使用了阳镜,怕是自己这点道行,要遭殃,自己根本不是昆仑阳镜法器的对手。可再细看熊烈,一直在喊,阳镜却没有反应,这他才确信熊烈并不是直接从师尊手中得到的阳镜,根本不会使用阳镜口诀。这昆仑阳镜来历不明,他笑了,心中也没有刚才那么担心了。 “小杂种,速速交出混沌师尊的昆仑阳镜,否则道爷即刻要了你的命!”雾人邪云面容狰狞,恶狠狠地喝道。 熊烈紧盯着手中的镜子,心中满是失望。这昆仑阳镜虽在此时成为阻挡五色雷的媒介,可自己却全然无法掌控其使用之法。然而,他也并非毫无收获,至少这镜子暂时还能保他性命。他一手托起阳镜,高高举过头顶,同时心中盘算着另一贴身之物。虽不确定这物件究竟能否起作用,但他也只能一试。熊烈默念起《般若波罗蜜多心经》,一只手轻轻按在胸前的开心匙上。刹那间,红光从开心匙中绽放而出,将熊烈笼罩其中。 雾中的邪云只觉头部一阵剧痛,他本能地认为这古怪之事定与雾外的熊烈脱不了干系。“我定要弄死你,你究竟在搞什么鬼?”邪云怒声咆哮。 那红光正是由熊烈胸前的开心匙发出。与此同时,熊烈手中的阳镜也开始有了反应。起初,阳镜发出柔和的光芒,似在与开心匙的红光遥相呼应。熊烈的思绪不自觉地飘回到顾三郎掐指念“镜花水月”的场景。他依样画葫芦,模仿着顾三郎的动作。这一次,阳镜果然有了强烈的反应。刚才还柔和的光芒瞬间变得清冷无比,一股凛冽的杀意自镜中散发而出,迅速蔓延至整个雾谷。雾谷中的所有生灵,都清晰地感受到了这股来自正在被雷劈的熊烈身上的杀意。 第153章 战邪云(三) 刚才还不会使用师尊的阳镜,此刻为何竟能运用自如?这世道究竟怎么了?一件道家至高法器,竟被一介区区一品武夫征服并破解使用,我昆仑道家颜面何存!邪云幻化的雾人满脸迷惘,死死盯着手拿阳镜的熊烈。阳镜散发着清冷杀气,寒气飒飒如风。其实,现在熊烈手中的阳镜只是误打误撞启动了功能的一角。熊烈仅是模仿马府前顾三郎使用中的“镜花水月”,他只知道这口诀可以让镜子防御起来,阻挡邪云术法攻击自己而已,并不十分清楚镜子还有何其他妙用。 雾中邪云的脸庞明显十分气愤,且对熊烈手中的阳镜极为畏惧。道家法术“千道门”的威力也大不如前,五雷术攻击熊烈,比之刚才差了许多。熊烈感觉邪云的法术威力减弱,他本就是个得理不饶人的主,邪云法术攻击一缓,他的讥讽之声便骤起:“贼老道,刚才那雷术,不过是给爷挠了挠痒,现在咋不继续了?本少爷还没有享受够呢,你为何不继续?这难道就是你的能力吗?我是真看不起你呀!”听着熊烈的讥讽话,天空中大雾里邪云的脸明显起了变化,雾气越来越浓。邪云的道家法术“千道门”中,端坐正中的三清道祖手中佛尘扬起,指着地上的熊烈道:“你是找死,让本祖师送你羽化!看招,‘雾里乾坤’。” 熊烈正在为刚才阻挡了邪云的五雷术而得意呢,突然看到天空大雾上“千道门”冲出滚滚大雾。雾里隐约间可见南天门上四大天王持国、增长、广目、多闻手持兵器,身后还跟着五方五老、雷祖、斗母元君、二十八星宿等一众仙踪,直奔地上的熊烈而来。熊烈看到这法术引来的景象,心中大惊,这是要彻底取他性命啊。别说这么多仙人,就是一个也让他难以承受。这邪云使得到底是什么法术?早知刚才不激邪云了,这可咋办是好?也不知道这手中阳镜与自己胸前的开心匙能否挡下这“千道门”冲出的滚滚大雾。这回不是雷,而是肉眼可见邪云老儿术法中的仙人呀! 在熊烈被惊吓得一头汗时,这滚滚大雾还是来到了熊烈眼前。当先雾中持国天王手拿琵琶,拨动弦子,一记光线奔熊烈而来。熊烈欲拿手中的阳镜抵挡,却发现这一记光线透过阳镜,直奔心窝而去。熊烈连忙运功抵挡,可普通功夫如何是邪云邪术的对手?熊烈只觉眼前一黑,吐出一口鲜血。他看向那条光线,透过自己的衣裳穿进自己身体,自己衣服还冒着丝丝黑烟。他不知道自己为何被光线穿进身体却没死,这是胸前的开心匙起了作用。 “大爷,还不快快使用阳镜中的‘镜花水月’。”一个声音由心里传来。但“千道门”浓雾里其它各仙也各自手持兵器,杀到熊烈身前,欲置他于死地。 熊烈捂住受伤的前胸流血的洞口,另一只手举起阳镜,口中吟诵着开心匙的《般若波罗蜜多心经》。开心匙泛起红色光芒,阳镜呼应泛起金色光芒。 “此时,不动用‘镜花水月’,更待何时?”心中小狐狸阿离比任何时候都变得急不可耐。 熊烈眼神一凛,大喝一声:“一镜敌万法,‘镜花水月’,给我破天下邪术!”只见阳镜光芒大盛,一道璀璨的金光如利剑般射出,瞬间照亮了整个天空。那光芒仿佛一轮新生的烈日,散发着无尽的威严与炽热,光芒所及之处,空间都似乎微微震颤。 金光以摧枯拉朽之势冲向那滚滚大雾。当先的持国天王,被这耀眼金光击中,琵琶上刚刚弹出的光线瞬间消散于无形,天王那高大的身影在金光的冲击下如同脆弱的沙雕,开始崩塌。增长天王挥舞着宝剑,试图抵挡金光的侵袭,但那看似锋利无比的宝剑在金光面前却如同一根脆弱的树枝,被轻易折断,天王的身躯也渐渐模糊。广目天王怒目圆睁,手中的螭龙刚欲腾飞而起,却在接触到金光的刹那化为虚无,天王的身形也开始摇晃不稳。多闻天王的宝伞尚未撑开,便被金光冲击得支离破碎,天王的身影也在光芒中逐渐淡去。 而在他们身后,五方五老、雷祖、斗母元君、二十八星宿等一众仙踪,面对这强大的金光,也纷纷失去了往日的威严。五方五老手中的法器光芒黯淡,雷祖的雷电之力被金光压制得无法释放,斗母元君的法相开始破裂,二十八星宿的星芒也被金光吞噬。他们如同梦幻泡影般,在金光的冲击下一个又一个地消失,那原本气势汹汹的“千道门”法术所幻化出的滚滚大雾,也在金光的照耀下迅速消散,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熊烈站在原地,手持阳镜,威风凛凛。他身上散发着一股不可战胜的气势,仿佛一位降临人间的天神。周围的一切都被金光笼罩,大地在光芒的映照下闪烁着神秘的光辉。风停了,雾散了,世界仿佛在这一刻静止,只剩下熊烈和他手中那散发着无尽光芒的阳镜。他成功地破解了邪云的强大法术,为自己赢得了生机,也向世人展示了阳镜“镜花水月”那令人震撼的威力。 终于,大雾彻底散尽,整个谷中的场景清晰地呈现在眼前。这是一个纵横交错的长长峡谷,地势复杂多变。随着大雾的散开,熊烈看到一条蜿蜒的路径直通谷底。而刚才进入谷中的黑衣妇人,此刻还被困在一处谷峦之中,未能走出困境。 就在雾散的瞬间,熊烈发现黑衣妇人的同时,黑衣妇人也瞧见了熊烈。只见她大声呼喊:“小子,你差点骗老娘误入这鬼地方,险些要了老娘小命,快救我,我现在就给你合欢十香散的解药。” 熊烈并未立刻出手相救,他神色冷峻,冷眼望向黑衣妇人。黑衣妇人显然刚才在这谷中吃尽了苦头,没有丝毫犹豫,直接隔空抛向熊烈一物。熊烈伸手接住,甚至都没有多看一眼,因为他心里清楚这抛来的东西是什么。 “邪云老贼道,滚出来见我!你不要躲起来,躲过初一,你躲不过十五,我会找到你的。”熊烈说着,欲迈步走向谷深处,完全没有理会被困在谷峦迷阵中的黑衣妇人。黑衣妇人眼见熊烈拿了自己的解药却还不救自己,竟然要离开,心中大急,喊道:“好弟弟,快救救姐姐,当初都怪姐姐,姐姐以后再也不敢欺负弟弟了。” 熊烈看也不看一脸狼狈相的黑衣美妇,只是冷冷地回了一句:“姐姐?我呸!你是谁姐姐?你还记得你在不久前,还给我上了一课来着,说什么江湖险恶,不得不防。这样吧,你先在里面多待一会儿,等我从里面收拾了老妖道邪云后,再看我心情,决定是否来这里救你。”说完,熊烈头也不回地沿着路径向峡谷深处走去,只留下黑衣妇人在谷峦迷阵中干着急。 第154章 做牛马 熊烈毅然往谷中深处走去,随着脚步的迈进,四周的氛围愈发阴森恐怖。越往里走,那景象犹如一幅来自地狱的画卷缓缓展开。山丘沟壑之间,枯尸残骨随处可见,层层叠叠,仿佛在诉说着无数悲惨的过往。那些枯骨有的已残缺不全,有的则以诡异的姿势扭曲着,在昏暗的光线下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 地面上,干涸的血迹如同暗红色的蜘蛛网般蔓延开来,诉说着曾经发生的惨烈杀戮。空气中弥漫着腐朽和死亡的味道,令人作呕。周围的树木早已失去生机,干枯得如同被地狱之火焚烧过一般。树枝扭曲着,仿佛在痛苦地挣扎,树皮干裂剥落,露出黑褐色的树干,如同绝望的手臂伸向天空。 终于,熊烈来到了谷的最深处。他的目光首先被那间茅草屋吸引,然而,屋前的景象却比上一次来更加触目惊心,简直如同人间的屠宰场。几具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屋前后,散发着死亡的气息。熊烈定睛一看,从这几具枯尸上,他看到了熟悉的影子。那是东夷上一次追杀自己的人,其中有小笠原一郎与餍山使等人。他们如今已变成了干尸模样,显然是被邪云的“两仪灵元互换诀”吸干了精华。看着这一幕,熊烈心中一阵后怕,他不禁想到,若不是阿离,现在这群尸体中怕是会有自己的一具干尸吧!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仿佛被一股无形的恐惧紧紧包围。周围的寂静如同沉重的压力,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风悄然吹过,带起地上的沙尘,仿佛是死者的哀怨在空气中飘荡。熊烈站在那里,久久无法平静,心中充满了对邪云邪恶功法的憎恶和对自己命运的感慨。 “你还真敢进来!你就不怕本道爷的‘两仪灵元互换诀’?若不是你有我师尊的阳镜,本道爷早就将你收拾了,又岂能容你破我昆仑之雾,来到我的茅屋?”茅屋中传出邪云的声音,这声音犹如一道惊雷在熊烈耳畔炸响,让他立刻高度戒备起来。毕竟,熊烈与邪云已经打过两次交道,每一次都是在生死边缘徘徊,九死一生。这家伙绝非省油的灯,自己现在虽然破解了他的道家术法,但面对他本人,究竟会不会像上次一样狼狈不堪,实在难以预料。然而,这次确实是一个机会,除恶务尽,熊烈心中暗下决心,即便拼得一死,也要亲自会一会这人间的魔鬼。他紧握着手中的阳镜,眼神坚定,全身的肌肉紧绷,如同一只蓄势待发的猎豹,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恶战。 “滚出来,你不是很想得到我手中的灵狐与这昆仑阳镜吗?我来了,出来拿呀!”熊烈在茅屋五米前驻足,大声朝屋内喊话。 屋内沉默了,静静的,邪云没有发出一丝声响!熊烈明白这是这贼老道又在为自己挖坑,越是没有声,里面会越危险。熊烈只猜对了一半,而他想不到的是邪云此刻也在虚张声势,因为刚才他的确受伤了,阳镜破了他的‘千道门’,阳镜来自昆仑混沌道人,但邪云的法术也是学自昆仑混沌道人之手,这阳镜是邪云法术的克星,邪云心知肚明,熊烈运用阳镜强行破了邪云的施法,这也间接地击伤邪云,要不岂能让熊烈大摇大摆来这谷底茅屋前。 “再不出来,我就先拆了你的茅屋,看你玩什么伎俩!”熊烈抽出后背的铁剑,《二十四桥明月夜》配合手中的剑,一式‘无情’挥向眼前的茅屋,只见剑锋过之处,尘土飞扬,顷刻间茅屋一角被砍断掀翻,从外面可看到里面情景。熊烈见邪云正在用‘两仪灵元互换诀’分别一手一个摁在两人天灵盖上,吸收二人精气,二人痛苦地挣扎着,熊烈看清两人,不是别人正是老熟人,分别是阴阳双煞二人。 但见邪云不断吸取二人,邪云半边已经恢复青春模样是阳煞鬼冢,熊烈肉眼可见,阳煞鬼冢身体在枯萎,慢慢失去了神彩与活力;另一边还差一些,没有吸收完全的是阴煞神姬这边,阴煞神姬虽然也命在旦夕之间,但尚有活力,现在阻止还能救回来,此时熊烈听到阳煞鬼冢仅剩的微弱气息之声求向自己,:“小子,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救救我那老婆子一命,我看自己也活不成了,这是报应,顺便做点好事,给我个痛快的,杀了这妖道,下辈子我愿意为你做牛马报答。” 熊烈看不下去了,果断出手了,当然,他不是听了阳煞鬼冢的话,他是觉得邪云该死,不拿人命当一回事儿,他只想救下眼前被邪云孽杀之人,不管是阴煞阳煞也好,还是阿猫阿狗也罢,做为人,正常的人,他都要出手。 邪云在熊烈要袭来,已经顾不上阴阳双煞死活,想强制不计后果从二人身上吸取血气精华,两只手已经不再摁二人的头,而是想用两手分别戳穿二人胸膛,直接从心中取血气精华。在这关键时刻,熊烈怎能让他得逞,救下二人也是间接地阻止邪云变强。 “无情,剑来。”熊烈手握铁剑对着邪云当头一剑劈过,邪云只有弃阴阳双煞,回身与熊烈的剑斗在一起。 “别欺负道爷,我只会法术,没有其它手段,我的功夫也不差,你小子,今天尝尝道爷的手段。”邪云说着,手下功夫并没有闲着,他这些年不光学会邪门法术,更多的学会还有阴毒功法。“本道爷好久没有找人试练自己的《嗜血阴煞功》了,看到满谷的残骸了吗?这就此功的成果,今天你胆敢再来我雾谷,我就让你尝尝这功夫的滋味如何。” 邪云双目陡然变得赤红如血,浑身散发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气息。他双手猛地一抬,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被这股邪恶的力量所扭曲。只见他口中念念有词,一道道黑色的雾气从他身上涌出,如同无数条毒蛇般在空中蜿蜒盘旋。 熊烈心中一凛,紧紧握住手中的铁剑,全神贯注地盯着邪云的一举一动。邪云身形一闪,如鬼魅般朝着熊烈扑来,那速度快得让人几乎无法反应。他双手成爪,带着尖锐的风声,向熊烈的胸口抓去。熊烈连忙挥剑抵挡,剑与邪云的爪子相碰,发出一声刺耳的金属撞击声。 邪云的力量极大,熊烈被震得手臂发麻,连连后退。但他并没有丝毫畏惧,反而眼神更加坚定。他再次挥剑,剑势如狂风暴雨般向邪云攻去。邪云却毫不慌乱,他身形灵活地躲避着熊烈的攻击,同时不断地释放出黑色的雾气。这些雾气一旦接触到物体,便会迅速腐蚀,发出滋滋的声响。 熊烈不得不小心应对这些雾气,他一边挥剑驱散雾气,一边寻找着邪云的破绽。邪云似乎看出了熊烈的意图,他突然发出一声怪笑,双手猛地一合,一股强大的力量从他手中爆发出来。黑色的雾气瞬间凝聚成一个巨大的旋涡,朝着熊烈席卷而来。 熊烈见状,连忙施展《二十四桥明月夜》中的绝技,身形如闪电般在旋涡周围穿梭,试图找到突破的机会。然而,这个旋涡的力量实在太过强大,熊烈几次尝试都未能成功。就在他感到有些绝望的时候,他突然发现旋涡的中心似乎有一丝破绽。 熊烈毫不犹豫地将全身的力量集中在铁剑上,然后朝着旋涡的中心猛刺过去。只听一声巨响,旋涡瞬间被打破,黑色的雾气也消散得无影无踪。邪云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击打得措手不及,口中喷出一口鲜血。 但邪云并没有就此罢休,他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眼神中充满了疯狂。“小子,你以为这样就能打败我吗?太天真了!”他再次施展《嗜血阴煞功》,周围的环境变得更加阴森恐怖。黑色的雾气再次涌出,这次的雾气比之前更加浓郁,更加邪恶。 熊烈知道,这场战斗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他深吸一口气,调整好自己的状态,准备迎接邪云的最后一击。邪云双手舞动,黑色的雾气如同一条巨大的蟒蛇,朝着熊烈扑来。熊烈紧紧握住铁剑,眼神中充满了决绝。他大喝一声“忘情”,迎向了那条黑色的蟒蛇…… 熊烈只听邪云大呼:“去死,你这该死的,是无极道人派你来的,还是别人,你的昆仑阳镜如何得来?昆仑混沌道祖是你什么人?” 一连串的追问,听得熊烈云里雾里,迷茫的很,这邪云莫不是疯了,什么无极什么混沌,这那跟那呀,熊烈不知道这是啥玄机,乱,太乱。 第155章 有什么不同? 熊烈全然听不懂邪云所言,索性不再去琢磨邪云妖道的话语究竟何意。他手中铁剑一刻不停,全力抵御着邪云功法《嗜血阴煞功》所化如巨蟒般汹涌袭来的掌风。 无情剑与嗜血阴煞掌疯狂缠斗,一时间难判二者孰强孰弱。熊烈全身运起《二十四桥明月夜》,剑上不时闪烁着寒冰之气,还夹杂着“半轮明月”毒气。邪云的阴煞功掌法更是阴毒至极,每一道掌风都仿佛带着死亡的气息。 二者激战之处,周围一切生灵皆在瞬间化为冰粉。原本生机勃勃的地方此刻已是惨不忍睹,一片狼藉。大地被寒冰与阴煞之气割裂得支离破碎,空气中弥漫着死亡的气息。 “死吧!”熊烈听到邪云发出一声震天断喝,心知这是邪云功力全面爆发,欲将自己置于死地。他不敢有丝毫大意,双眼紧紧盯着邪云。只见邪云掌风所化蟒蛇瞬间变黑,散发着令人胆寒的邪恶气息。那蟒蛇张着血盆大口,仿佛要将熊烈一口吞下。熊烈大喝一声,手中铁剑光芒大盛,全力挥出一道剑气,与黑色蟒蛇狠狠撞在一起。 刹那间,天地变色,巨大的冲击力让周围的山石纷纷炸裂,尘土飞扬。寒冰与阴煞之气交织碰撞,发出刺耳的声响。熊烈只觉得一股强大的力量扑面而来,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飞去。他强行稳住身形,嘴角溢出一丝鲜血。而邪云也不好受,他被反弹的力量震得后退几步,脸色微微发白。 但战斗还未结束,双方都知道这是一场生死之战。熊烈再次举起铁剑,眼神中充满了决绝。邪云也调整状态,准备发动更猛烈的攻击。他们如同两尊战神,在这片废墟之上继续展开一场惊心动魄的生死对决。 “小杂种,几日不见,倒是变强了不少,怕是最近又有奇遇吧!莫不是昆仑又送了你什么好处?哼,昆仑的一切都应该是我的。”邪云怒喝着,说完这几句后,眼神忽然变得迷离起来,他望向西方,似在追忆着什么。 此时,熊烈的心海再次传来灵狐阿离的心音:“大爷,这是好机会,不要犹豫,快使用顾三郎传承的‘万佛朝宗’,让这老杂毛死去。”熊烈心中满是疑问,通过心声传给了幽禁在灵狐阁中的阿离:“我还以为你睡着了,阿离,刚才那么危险,你干什么去了?也不出声帮你大爷我出出主意。” 小狐狸虽未现身,却在里面为自己鸣起不平:“大爷,你真是没良心呀!阿离哪次不是为了你舍命相陪?刚才不过是小憩一会儿罢了。再者说,我还是相信大爷你的实力的,但凡你有一点危险,我也早就感知到了,肯定会不遗余力地相帮。大爷,快动手,机不可失呀!” 战场上,气氛紧张到了极点。邪云还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中,而熊烈则在心中快速盘算着。他知道,这或许是击败邪云的最佳时机,但使用“万佛朝宗”也存在着风险。然而,形势紧迫,容不得他过多犹豫。熊烈咬咬牙,决定放手一搏。他暗暗调动体内的力量,准备施展顾三郎传承的强大功法。 风在呼啸,仿佛也在为这场即将到来的生死对决而紧张。邪云依旧望着西方,仿佛对即将到来的危险毫无察觉。熊烈的眼神变得坚定起来,等待着最佳的时机。 熊烈眼神一凛,手中铁剑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他缓缓抬起的手掌。一股浩瀚如海的力量在他掌心涌动,仿佛能掌控天地万物。他的脸上满是坚毅,眉头微微皱起,目光紧紧锁定邪云。 “万佛朝宗!”熊烈大喝一声,手掌向前推出。刹那间,金色光芒如潮水般从他掌心涌出,光芒万丈,照亮了整个战场。那光芒中,仿佛有万千佛陀的身影若隐若现,庄严肃穆,令人心生敬畏。熊烈的手臂微微颤抖着,显然是在承受着巨大的力量反冲,但他依然咬牙坚持,眼神中透露出决绝。 金色光芒以排山倒海之势向邪云席卷而去。所过之处,空气被压缩得发出爆鸣声,大地也在这强大的力量下颤抖不已。狂风呼啸,飞沙走石,整个战场如同末日降临一般。熊烈微微眯起眼睛,抵挡着狂风带来的沙尘,身体紧绷,如同蓄势待发的猎豹。 邪云惊恐地看着这一幕,他从未见过如此强大的掌法。但他毕竟是邪道高手,不甘心就这样束手就擒。他疯狂地调动体内的《嗜血阴煞功》,黑色的阴煞之气如墨汁般涌出,试图抵挡这致命的一击。 然而,在“万佛朝宗”的强大威力面前,邪云的阴煞之气显得如此渺小。金色光芒瞬间吞噬了黑色阴煞之气,继续向邪云逼近。熊烈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胜利的微笑,但很快又收敛起来,全神贯注地控制着掌法的力量。 邪云绝望地看着越来越近的金色光芒,他知道自己已经无法逃脱。但他仍然不甘心,他发出一声凄厉的吼叫,想要做最后的挣扎。 就在金色光芒即将击中邪云的那一刻,邪云突然爆发出一股强大的力量。他的身体瞬间膨胀起来,仿佛要爆炸一般。黑色的阴煞之气也变得更加浓郁,如同实质一般。 “轰!”金色光芒与邪云的身体碰撞在一起,发出震天动地的巨响。强大的冲击力让周围的山石纷纷炸裂,尘土飞扬。光芒与黑暗交织在一起,形成一幅惊心动魄的画面。熊烈被反冲力震得后退几步,他单膝跪地,用手掌撑着地面,大口地喘着粗气。脸上露出疲惫之色,但眼神中依然闪烁着胜利的光芒。 片刻之后,光芒渐渐散去。邪云躺在地上,气息微弱,他的身体被“万佛朝宗”打得千疮百孔,已然奄奄一息。熊烈站在原地,脸色苍白如纸。他虽成功施展出了这来自西域万佛堂的佛门功法“万佛朝宗”,但也消耗了巨大的力量。毕竟他只是懂其形,尚未真正参悟佛门功法,不具备更为强大的威力,不过是依心中所念照葫芦画瓢罢了。他望着倒在地上的邪云,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大爷,不要放过这贼道人,他会‘两仪灵元互换术’,一旦给他足够时间,他必会祸害其它生灵,为自己续命的。”小狐狸阿离的心音在熊烈脑海中响起。熊烈“嗯”了一声,重重地点了点头,他赞同阿离的说法,不能给濒死的邪云道人留有使用邪术的机会。 正当熊烈欲向倒地的邪云走去时,二人打斗的战场上,突然踉踉跄跄地冲出一人。熊烈定眼一看,那是之前被邪云用‘两仪灵元互换术’没有弄死,后被自己救下的阴煞神姬。只见她手中阴阳乾坤伞猛地冲着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邪云发出了致命一击。邪云身上肉眼可见地喷出大量绿色的液体,他大声痛哭,发出杀猪般的嚎叫。熊烈看到地上邪云被阴煞神姬阴阳乾坤伞绿色液体喷中的部位,迅速肉烂剩骨,随后骨碎。此时的邪云早已不是完整之体,惨不忍睹。 只听邪云大叫:“给我来个痛快的!师傅您老人家,不传承我邪云,毕竟我心术不正,我没有怪您,可您也没有传承无极,哈哈,无极,你不争不抢,难道就不是伪善吗?不是一样没有得到师傅的传承吗?我们有什么不同?我现在身虽灭,但还是不服你,无极。”邪云的声音渐渐微弱,直至消失,他的眼中满是不甘与怨恨,生命的气息也彻底消散在这片充满血腥与战斗痕迹的土地上。而熊烈看着这一幕,心中感慨万千,江湖的纷争与恩怨,何时才能休止?他轻叹一声,转身准备离开这个充满血腥与悲伤的地方,去寻找那或许永远也无法到达的宁静与安宁。 熊烈走了,临走前望了一眼瘫坐在阳煞鬼冢尸身边的阴煞神姬,他微微皱起眉头,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复杂的情绪。熊烈没有说什么,只是摇了摇头,叹息一声,那叹息中似乎包含着对这场争斗的无奈与感慨。 刚要走出不远,便听见阴煞神姬的声音传来。阴煞神姬缓缓抬起头,眼中带着一丝感激与决绝,她的声音微微颤抖着说道:“谢谢,刚才出手,我会带鬼冢回东夷,再也不踏上这大夏的土地,为非作歹!” 熊烈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他的脸色冷峻,嘴角微微下撇,冷冷地说一句:“好自为之。”那语气中带着警告,也有着对未来的一丝不确定。随后,他毅然转身,向谷中来时路走去,身影渐渐消失在远方。 在阴煞神姬与熊烈话别之时,阳煞鬼冢的尸身以肉眼难以察觉的微微动了一下。从地上残缺不全的邪云尸身上,飘出一残魂,悄然隐遁于阳煞鬼冢的身体里。这一幕,无人察觉,仿佛是命运的又一次转折。那残魂带着邪云的不甘与怨恨,或许在未来的某一天,又会掀起新的波澜。但此刻,这片土地上暂时恢复了平静,只留下战斗后的疮痍,见证着曾经的激烈与残酷。 “大爷,我总感觉哪里不对?这邪云这次死得太容易了,不会是有诈吧!”小狐狸阿离的心音充满了疑虑,那声音中透着不安与警惕。 “阿离,那老贼道早骨烂如泥了,还有什么不相信的,你难道不相信,你大爷我吗?我现在可是帅气逼人,武功盖世呀!不说一个邪云,就是一百个,也不在话下呀!”熊烈心中满满是对刚才杀死邪云道人的自豪感,他微微扬起下巴,眼神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 “嗞,我草!自以为是。”小狐狸没有出来,也能感觉出满脸的不屑之气,仿佛能想象到它那小小的脸上露出的鄙夷表情。此时的熊烈却并未在意小狐狸的反应,他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继续大步向前走去,然而那隐隐的不安却如同乌云一般,在他心底的角落悄悄蔓延开来。 第156章 这是交易 熊烈走回了雾谷出口,前方谷峦迷阵中突然传来了娇滴滴的一声熟悉的声音。那声音仿佛带着无形的丝线,轻轻缠绕在熊烈的心间。熊烈心知肚明这是谁在呼喊自己。 此时,迷阵周围的雾气似轻纱般缓缓飘动,给整个场景增添了一抹神秘的色彩。淡淡的光线洒下,勾勒出黑衣美妇那曼妙的身姿。她缓缓在迷阵中,身姿摇曳,每一步都似踏在人心尖上。那一身黑衣紧紧裹着她玲珑有致的身躯,勾勒出诱人的曲线。她的眼眸如秋水般荡漾着无尽的柔情,微微上挑的眼角带着一抹勾人的妩媚。红唇轻启,声音如蜜般甜腻:“弟弟,我的亲弟弟,快救出姐姐,姐姐出来随你处置,我的人,我的真心,弟弟也可以随时需要,随时享用!” 黑衣美妇微微扭动着腰肢,似弱柳扶风,说不出的妩媚无骨。她轻轻抬手,玉指如葱,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仿佛在施展着某种神秘的魔法。她的发丝在微风中轻轻飘动,散发着迷人的香气,让人不禁沉醉其中。那眼神中流露出的渴望与诱惑,仿佛能将人的灵魂都吸入其中,让人难以自拔。周围的花草似乎也被她的魅力所感染,微微低垂着,仿佛在向她臣服。而那雾气在她身边缭绕,更增添了她的神秘与魅惑,仿佛她是从仙境中走出的妖魅,让人既心动又畏惧。 “收收你那一套吧!你的那一套对我无用!中年老女人而已,再美,我也不稀罕!你把这套魅功用在别人身上吧!”熊烈面色冷峻,语气平淡,那话语如同一柄利刃,瞬间斩断了黑衣妇人的魅惑之术。 黑衣妇人闻言,顿时没了脾气。她怔怔地站在那里,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失落与无奈。也许真如眼前的青年所言,自己真是老了,再好的魅惑就是年轻,再好的魅功敌不过岁月这把杀猪的刀。 “弟弟,我的魅功如今真得对你无用了,看来真是老了,姐姐,不想跟你炫耀年青时迷惑过多少如你一样年青健硕的,姐姐石榴裙里拜倒多少男人,如庆州庆王这样的达官贵族,现在依然是我的崇拜者,多少男人为我如醉如狂,你不觉得我美吗?”黑衣美妇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哀怨,她缓缓地说着,同时早已自己脱掉黑衣,露出紧着贴身的小内衣。那玲珑有致的身材在光线下若隐若现,高峰山峦起伏,引无数男人遐想。然而,熊烈却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头,不为所动。 周围的雾气似乎也感受到了这尴尬的气氛,变得更加浓郁起来。风轻轻吹过,黑衣妇人的发丝随风飘动,却再也无法勾起熊烈心中的一丝涟漪。她就那样站着,如同被岁月抛弃的花朵,曾经的娇艳与魅惑如今已渐渐凋零。 “弟弟,你叫什么?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我叫媚娘,来自东夷岛,是魅大师的大徒弟。你之前见过的魅之华夜、惑之晴舞是我的两个师妹,也是师傅的两个性奴而已。”黑衣妇人缓缓说着,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与沧桑。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回忆,仿佛在回忆着曾经的过往。 “之前对付你们,也是带着师命而来,为找到师傅豢养的灵兽火红狐狸狐七岁而来。我到大夏了解到最后我那两个不成器的师妹把灵兽弄丢在你手里,我才设法用计对付你们,利用美色与合欢十香散逼你们内乱就范。没想到最终灵兽没有找到,却把自己陷在这雾谷迷阵中。你已经对付了谷中那个妖道人,我知道不是你的对手了。我只求你能高抬贵手,放我一马,只要你能救我离开这迷阵,我保证马上离开,不找你麻烦,马上回东夷。我也不说假话,至于以后师傅再派何人来对付你,我就管不着了。求你,救我出来。”黑衣妇人自言自语着,她的语气中充满了哀求。 此时,雾气在他们周围弥漫着,仿佛在为这场对话增添了一份神秘的氛围。熊烈低头不语,静静地听着黑衣妇人的诉说。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让人猜不透他的心思。风轻轻地吹过,吹动着黑衣妇人的发丝,也吹动着熊烈的衣角。在这寂静的氛围中,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 “对了,你跟前那个没有醒来的姑娘,你知道她是谁吗?怕是不知道吧!这样,我们做个交易,只要你救我出谷峦迷阵,我就告诉你她的身世。”叫媚娘的黑衣妇人始终见熊烈不为自己言语所动,终于想起要在红芍身世拿出做文章。她赌对了,这一句话说出,让冷漠的熊烈,头缓缓抬起,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与关切。那深邃的眼眸中仿佛有无数思绪在涌动,他紧紧地盯着黑衣妇人,似乎在判断她话语的真实性。周围的雾气依旧弥漫着,仿佛也在等待着熊烈的决定。风轻轻吹过,树叶沙沙作响,为这紧张的气氛增添了一丝不安。熊烈的嘴唇微微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声音,他的内心在激烈地挣扎着,不知是否该相信这个充满魅惑与危险的黑衣妇人。 江湖经验向来敏锐的媚娘,心中笃定红芍这个女人的身世定然触动了面前的青年。她深知此次要想成功逃出迷阵,关键就在于把握好节奏。而此时,熊烈满脸警惕地看着黑衣女人,缓缓说道:“我怎能轻易相信你?你曾让我们吃过大亏。你的话,我不得不慎重思考。不如你先透露一部分内容,让我听听,也好判断真假。”在这迷阵之中,气氛紧张而凝重,每个人都在权衡利弊。 “那个叫红芍的姑娘,十有八九便是来自大夏京畿南七莽山七曜部族中被灭族的红曜族的少主红蝶儿姑娘吧。当年灭族之际,她被人救走,从此改名叫红芍。弟弟,你说姐姐猜得可对?”媚娘一脸得意,她的这番话在熊烈心中掀起了巨大波澜。熊烈表面看似平静,实则心急如焚,当看到迷阵中的媚娘突然停顿不说了,更是焦急万分。然而,他又怕被眼前的女人看出端倪,只能极力压抑心中的念头。可熊烈这点小心思又怎能骗过一个阅历丰富的老江湖呢?媚娘笑了。 第157章 有没有一种可能 “不回答,就当我猜对了,可否答应救我,并放我安全离开这里了。”媚娘笑着,等待熊烈的答复。 “你在威胁我吗?”熊烈冷冷问道。 “这不算威胁吧!各取所需,人之常情。我如果全把知道的都说了,你却不救我,我又能拿你怎么办?当然,如果你不想了解这个叫红芍小姑娘的身世,我也不强求。不过,这世上除了背后那个当事人,但他不会说,再没有任何一人比我更清楚红芍身世的来龙去脉。我今天如果困死在这雾谷,真相就永远消失了。你若想要这样的结果,就请自便,离开就好了。”媚娘不愧是老江湖,把握人心的手段确实有一套。 “让她说下去,我想知道她知道多少关于我的一切。”熊烈定睛看去,站在谷外不远处,慕容云朵与剑侍十一搀扶着已然苏醒过来的红芍,早已站立多时。现在看上去,红芍脸上还有潮红,身体强制控制着不适,在与熊烈也与困于迷阵中的媚娘说话。 “这是解药,云朵,给红芍姐服下去。”熊烈把从媚娘得来的合欢十香散解药,扔向了慕容云朵,并说道。服下解药的红芍,脸上红潮在渐渐退出,身体也不再感觉无力,不再需要慕容云朵与剑侍十一搀扶。 在这雾谷之中,气氛紧张而微妙。媚娘以红芍的身世为筹码,试图换取自己的安全离开。熊烈心中充满了对红芍身世的好奇,又对媚娘的动机保持着警惕。而红芍,作为关键人物,她的身世之谜似乎即将揭开,却又充满了未知的变数。慕容云朵和剑侍十一在一旁,也被卷入了这场充满悬念的纠葛之中。 “哟,都来了,我想先离开这迷阵,再说可以吗?妹妹们。”媚娘看到红芍也来了,咂吧着嘴,道出了大家的顾虑:“你们也知道,我就算出来了,也在你们眼皮底下,逃不了,你们又怕我什么?” 红芍众人看向熊烈,她们不确定熊烈能否破解这迷阵。红芍问道:“熊烈,你可有能力帮她,走出这谷峦迷阵?” “我破不了,这阵肯定又是来自昆仑道门,我怕是没这本事。这里面有玄机,要不她不是早就破解出来了。”熊烈回答了红芍,间接地也说给迷阵中的媚娘听。熊烈没有说谎,他确实破不了这昆仑的两仪四象阵。 阵中的媚娘顿时急了:“早知道你不会,我还跟你墨叽这半天,老娘差点着了你的道。完了,这要是出不去,我不得饿死在这迷阵。”媚娘一阵头大绝望,再也没心情卖弄风情、施展媚功媚术了。她似霜打的茄子,瘫坐在阵中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别哭了,你还死不了。虽然我不能破解这迷阵,但只要你肯告诉我们,我们想知道的,我保证会想办法让你走出这迷阵的。”熊烈看到迷阵中的媚娘哭得真切,动了恻隐之心,还是答应了救她。 “你说得是真的,只要我说了红芍身世的秘密,你就想办法救我,我能信你吗?我可以信你吗?”媚娘看着熊烈,眼神中带着怀疑问道。 “你不信我,你还有第二选择吗?”熊烈反问迷阵中的媚娘。 “没有,你真的可以救我?”媚娘知道,再这样拉扯下去,一旦熊烈真的失去兴趣,吃亏的肯定是自己。她最后再确定一遍,说了一句:“我从来没有如此窘境,但愿你不要骗我,不然,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熊烈冷冷看着阵中的媚娘,不远处的红芍早已对阵中人要说的话翘首以盼了。慕容云朵与剑侍十一也没有插任何话,她们也想知道这迷阵中之人,究竟想说些什么。 “我在说红芍姑娘的身世前有一个要求,请红芍姑娘离我被困的谷峦迷阵近一些,我只想清楚详细地告诉她本人,我所知道的一切。”媚娘请求众人道。还没有等熊烈与慕容云朵等人答复,红芍抢先一步开口说话:“行。”便走向了媚娘被困的迷阵而去,她太迫切想知道当年灭族发生的事了。等众人反应过来,红芍已经接近了迷阵,甚至到达迷阵边缘处。 慕容云朵看着红芍一时情急,心里不免有些担心,道:“姐姐,要小心。”熊烈也看着已经走向迷阵边上的红芍,喊道:“红芍姐,快回来。” 二人正警告向迷阵靠近的红芍,此时两仪四象阵发生了变化,阵边缘再次升起了雾气。众人眼睁睁地看着雾气包围了红芍,一转眼红芍在众人眼前不见了,连剑侍十一都被眼前突然发生的变故,惊得大叫起来。 “这阵,为何会发生变化,红芍姐去了哪里?媚娘,你说,你把红芍,弄哪去了?”熊烈大声质问起阵中的媚娘。 阵中传出媚娘爽朗的笑声,熊烈与慕容云朵三人听到阵中传来话语:“我要是真说了,你们怎么会乖乖地交出那灵狐,不如这样,我现在手里有你们的人,还有你们想要知道的秘密,我们再做一次交易,小子你交出灵狐给我,我还给你红芍,并讲出红芍被谁灭族的真相,你们觉得这个建议如何,你们也不损失什么,那灵狐本来就是我师傅所豢养之物,物归原主不是正好。哈哈哈。” “你不是不懂这阵,你是如何做到诱红芍姐入阵的?”慕容云朵心直口快,说出众人的疑问。 “妹妹,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个阵本来就是我提前布好的,本来不为了你们,而是为了对付谷中那妖道,不被他杀害,而精心为他设计的。不过后来,我发现,这小子进谷,杀了那妖道,我改主意了,将计就计,给你们用上。我明白自己不能跟你们硬碰硬,我已经不是你与这小子的对手。为了找回我们东夷圣兽灵狐狐七岁呢!我只能采取些小伎俩,让你们见笑了。”阵中传来媚娘的话,熊烈这才明白,刚才自己实在是太可笑了,这次又被眼前这女人骗了。现在红芍姐还被这个女人抓到迷阵中去了,而自己是真的不会破解此阵。 在这神秘的山谷中,局势变得愈发复杂。媚娘的狡诈让众人陷入了困境,红芍的安危也牵动着每个人的心。熊烈心中充满了懊悔与愤怒,他责怪自己的大意,又对媚娘的诡计感到无奈。慕容云朵则焦急地思考着对策,剑侍十一也紧张地注视着迷阵,期待着能找到解救红芍的方法。而媚娘,此刻在阵中得意洋洋,她似乎掌握了主动权,等待着熊烈等人的抉择。然而,这场交易究竟会走向何方,红芍能否平安归来,一切都还是未知数。 第158章 成年人的选择 “灵狐被谷中邪云道人杀死了,我没有什么灵狐可以交给你。想活着离开大夏,就马上交出红芍姐,束手就擒。”熊烈面容冷峻,看不出丝毫情绪波动。 “熊小子,这么快就变得沉稳了,可姐姐我可不是初入江湖的雏儿。灵狐在不在你身上,可不是你随便说说它就不存在了。它是灵狐,即便你我都没了,这家伙也不会死,明白吗?你可知那家伙所豢养之所,师傅起名叫灵狐幽禁阁。其实,这是家师后来为这法器取的名。当初家师在昆仑山发现这法器,后来才在里面找到控制灵狐的法门。家师与昆仑道人做出交易,换取了控制这法器的法门后,才将其改名为灵狐幽禁阁,用来继续豢养灵狐并进行控制幽禁。当然,后来家师为了防这狐狸一手,也不得不在这法器上动了手段。这法器是否在你身上,家师也就一目了然了,还要狡辩吗?”媚娘目光落在熊烈腰间高高突起的部分,嘴角微微上扬。 “原来如此,阿离,听清了吗?你的老东家,还在灵狐幽禁阁里下了手段,防了你一手,有办法解决吗?”这次熊烈并未用心音与阿离交流,而是直接用语言提醒了灵狐幽禁阁中的火狐阿离。 “早知道那个老东西不是个好东西,没想到还在我的居所下手段害我。放心,大爷,我会解决的。一会儿,对面迷阵那骚娘们就无法锁定我的居所了,以后除了大爷你,谁也别想发现我的存在。”阿离语调慵懒,用心音与熊烈交流着。 “咦,怪了,灵玉对灵狐幽禁阁的感应消失了。刚才还在这小子身上,突然就没有了。”媚娘一脸诧异,看向迷阵外的熊烈,质问道:“熊烈,你做了什么?刚才不会提醒那个狐七岁逃走了吧!我警告你,你的伙伴红芍还在我手里,想要她活着,最好不要耍花招,给我找回灵狐,要不,就给你同伴收尸吧!” “你敢!你不想活了,尽管去杀了她!你就不怕她背后那些你说过的势力吗?”熊烈只是从媚娘之前的话语中联想猜测到红芍背后肯定不简单,实则他也就是随口一说。但他发现自己仅仅这么一说,就让东夷媚娘一愣,这瞬间的表情,足以证明自己说得不会错得太离谱。红芍的身世与灭族肯定关联当今一些权贵有关,只是现在还不能确定是谁。看来,对面这中年妇人肯定是知情的,就是不知道她知道多少。想要弄清红芍的身世,熊烈知道还得从这中年妇人身上着手。只是这妇人极不简单,自己若不好好想想应对的办法,还真怕被这妇人再坑一把。 熊烈眉头紧锁,陷入沉思。他明白,现在的局势对他极为不利,必须尽快想出一个万全之策。他开始仔细分析媚娘的话,试图从中找到破绽。同时,他也在思考如何利用周围的环境和资源,来打破目前的困境。而媚娘在迷阵中,也在密切关注着熊烈的一举一动,她心中同样充满了警惕。她知道,熊烈不是一个容易对付的人,稍有不慎,自己可能就会陷入绝境。在这紧张的氛围中,双方都在暗暗较劲,等待着对方露出破绽。 熊烈紧盯着迷阵中的媚娘,眼中仿佛要喷出火来。只见媚娘不知何时已将受制于她的红芍提起。她一只手掐着红芍的脖颈,那纤细的手指如同冰冷的铁钳,让红芍难以挣脱。另一只手捏着五根颜色各异的针,在迷阵昏暗的光线中,那些针闪烁着诡异的光芒。猛地,媚娘将针朝红芍后脖颈处的穴位刺了下去。只听红芍被刺后,发出痛苦的撕心裂肺的叫声,那声音仿佛一把利刃,直直地刺进熊烈的心中。仿佛这五根针击中了红芍的要害之处,她的面目瞬间扭曲,变得极其狰狞恐怖,早已不再是青春年少的模样,而是瞬间苍老了几十岁,皱纹如沟壑般在脸上纵横交错,头发也变得花白干枯。 这一幕,让阵外的慕容云朵和剑侍十一再也不忍心看下去。慕容云朵的眼中噙满泪水,双手捂住嘴巴,试图阻止自己发出惊恐的叫声。剑侍十一则紧紧握住剑柄,身体微微颤抖,既为红芍的遭遇感到痛心,又对眼前的局势感到无奈。 此时的熊烈,牙根紧咬,牙齿仿佛要被咬碎一般。他的双手紧紧攥成拳头,指节发白,青筋暴起,仿佛随时都要炸裂开来。眼角欲裂,怒火仿佛要喷涌而出,将整个迷阵都燃烧殆尽。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着,呼吸急促而沉重,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发泄心中的愤怒。 “熊烈,快想办法救救红芍姐,你如果有那灵狐,就快交给她,再这样下去,红芍姐怕是没命了。”慕容云朵用恳切的眼神看着熊烈,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的声音带着颤抖,只盼着熊烈能满足媚娘的条件,为救红芍做出让步。 “东夷老女人,你找死!快放了我红芍姐,她如果不能安全出阵,你也别想活着离开大夏。不管你能逃到哪里,我熊烈发誓都要找到你,灭杀你,我还要杀了你那该死的师傅。现在放了红芍姐,我们还有商量的余地。”熊烈早已怒气冲天,他的声音如雷鸣般在山谷中回荡。如果这一刻媚娘离开了迷阵,他肯定会将这女人撕成碎片,让她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惨痛的代价。 “还敢威胁老娘,你不是说我不敢动这丫头吗?我就动给你看看。交不交出灵狐,你自己选,再不交出,我就要了她的命。别怪我,丫头,如果你有下辈子,就怪他,他为了一只狐狸,愿意放弃你,他才是杀你的人,不要怪我,上路吧!”媚娘另一只手里又不知何时取出了五只针,那针尖在微弱的光线下闪烁着寒光,仿佛在向熊烈示威。欲再次刺向红芍后脖颈。 “你住手,我输了。灵狐狐七岁在我身上的灵狐幽禁阁中,我现在就交给你,只要你不要再伤害红芍姐,你现在让我做什么都行。”熊烈来不及与阿离交流,直接从腰间取出灵狐幽禁阁,用力地扔向迷阵中。那灵狐幽禁阁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仿佛承载着熊烈的无奈与愤怒。 媚娘手拿着灵狐幽禁阁后,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说道:“熊烈,我可没答应你,交出灵狐幽禁阁,就会放了红芍。要不这样,我们再玩个小游戏,结果让我满意了,我就会放了这叫红芍的丫头,如何?” “快说,你还有什么要求,才能放了红芍姐。”熊烈早已迫不及待,他的声音中充满了焦急与愤怒。对阵中女人的恨意如滔滔大海般汹涌,仿佛要将媚娘淹没在这无尽的恨意之中。 媚娘鄙夷地看着暴跳如雷的熊烈,笑了。那笑容中充满了嘲讽与不屑。道:“太年轻了,遇到一点事,就心浮气躁,成大事,太难,能否成长起来,不好说呀!你现在不适合,我发现你真的不是我的对手,看来某些人高看你了,你令我很失望。” 媚娘缓了缓,接着说道:“这个世界,是残酷的。好东西面前,永远是要选择的,没有人能把所有好事都占尽,你也不行。现在在红芍与你面前喜欢你的小丫头之间做出选择,要想红芍活下来,回到你身边,就给我杀了喜欢你的那个叫慕容的小姑娘。要是想留住那个慕容小姑娘的命,我现在就替你灭杀红芍。给你一柱香时间考虑,我在这里看结果,要快,要不,我就先杀红芍给你看,哈哈哈!”谷峦迷阵中传出放肆的大笑,那一刻,似对熊烈进行着无情的嘲讽。那笑声在山谷中回荡,让熊烈的心更加沉重。他站在那里,愤怒与无奈交织在一起,不知该如何抉择。 第159章 里应外合 “阴险,小人!要想杀我就直接来杀呀,何必要拿别人的命来威胁阿牛哥!”慕容云朵听完阵中媚娘的话,怒不可遏,早已没了往日的淑女形象,朝着阵中破口大骂。 熊烈瞥了慕容云朵一眼,只见慕容云朵身边的剑侍十一,已然手中紧握赤墨剑,眼神冷峻地盯着熊烈的一举一动,仿佛只要熊烈敢对慕容云朵出手,她便会不顾一切地与熊烈拼命。 熊烈又将目光投向迷阵中的媚娘与红芍。此时,媚娘给他出的这道选择题,让他明白自己根本无法完成,无论选谁都是错误答案,而且他也不能选。救人必须杀一人,这样的救人方式还有意义吗?他在心中不断质问自己。 “如果救红芍,必须杀人,我希望你可以更改选择方向,把慕容姑娘换成我。我可以为救红芍姐,放弃自己的生命,其他人都不可能。”熊烈此时心中不再纠结,他深知为救红芍,去杀除了自己之外的任何一人都是绝不可能、不被允许的。只有杀自己,自己才有这个权利。毕竟,想救红芍本来就是自己的事。 “不行!你的命,现在与我此生相联。以前你的死活我管不着,现在我慕容云朵看上的人,决不允许死去。阿牛哥,你要明白,这骚婆子在拿红芍胁迫你,想玩你,搬回上一局自己失利的面子而已。”慕容云朵提剑而立,怒意满满,对熊烈提出的选择方向强烈表示抗议不满。 熊烈看着慕容云朵,心中涌起一股暖意,但他也明白,自己不能退缩。他缓缓说道:“云朵,我知道你是为我着想,可红芍姐我是必须要救的。我也明白她拿红芍做文章,要我杀你,无非是惧怕咱俩功夫太高,她一人对付不了我们。她利用手中红芍姐做人质,分化挑拨咱俩的关系,最好是让我们彼此出手,杀死对方,为她逃走扫清障碍。这又何止是面子那么简单呀!” 此时,阵中的媚娘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她为自己的歹毒计划而满意。而红芍则满脸痛苦焦急,她不想因为自己让熊烈和慕容云朵陷入困境。剑侍十一紧紧握着赤墨剑,时刻准备着为慕容云朵而战。熊烈心中暗暗盘算着,如何才能在不伤害任何人的情况下救出红芍。 “大爷,你可不要忘了,我可是最为帅气的阿离。这娘们,此生最大的错误,就是不知道我已然跟随大爷你了。她此时若是要召回我,我在阵中便能给你玩一把里应外合。定要让这娘们以后见了大爷,再也不敢如此嚣张。”正当熊烈苦恼着该如何救出阵里的红芍时,阵里灵狐幽禁阁中的阿离传来了它的心音。熊烈心中顿时一阵欢喜,原来自己在未经过阿离同意的情况下就把灵狐幽禁阁给了阵中的媚娘,而这一切都是火狐阿离在默许。看来这小狐狸早就在筹划着如何对付阵中的媚娘了。 “你不早说,让我这般着急。现在该如何办,就看你的了,可不要让我失望!”熊烈不动声色,用心音向火狐狸阿离传话。 “好来,大爷,你就等着瞧好吧!这娘们今天怕是没有做个好梦,要尿炕了。嘻嘻,嘻嘻。”熊烈的心中传回阿离那充满戏谑的笑声。此时的熊烈,心中多了几分期待,仿佛看到了胜利的曙光。他想象着阿离在阵中会如何施展手段,如何巧妙地与自己配合,将媚娘的阴谋彻底粉碎。而阵中的媚娘,却还沉浸在自己的算计之中,丝毫没有察觉到即将到来的危机。她依然紧紧地掌控着红芍,以为自己胜券在握,却不知一只小小的火狐即将给她带来意想不到的打击。 “一柱香的时间,很快要到了,我不管你们考虑得怎样,要干什么?要么杀了那个丫头,要么我手里的这丫头,就死。”媚娘恶狠狠地警告外面众人。她的眼神中透露出决绝与狠厉,仿佛在向众人宣告,她绝不会手软。 熊烈死死地盯着阵中的媚娘,心中的杀念愈发浓烈。“阿离,要如何里应外合联手对付这臭婆娘,要快,不能让她杀了红芍。”熊烈心急如焚地用心音联系灵狐幽禁阁中的阿离。 “一会儿,你们要配合我演出戏,要逼真,成功关键在这俩骚娘们身上,记住做到前紧后松,松紧适度就行。”阿离的心音终于在熊烈的心海中响起。熊烈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又随后摇了摇头,刚要再用心音问些什么,远处两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打断了熊烈想要心音阿离的话。熊烈抬眼望去,看清楚远方来人正是东夷魅大师的另两个徒弟魅之华夜、惑之晴舞。二者人未到声已到:“恭喜魅姐姐,完成了师命,抓回了狐七岁,我们接到你的传信,先来接应你了,后面马上要赶到的还有幻风使、幽林使分别和他们的手下,姐姐不要担心,我们还通知了庆王殿下,让他派人来接应你。” 熊烈、慕容云朵、剑侍十一皆望向二人,手中剑不约而同地抽出,阻住二人接近谷峦迷阵的去路。“阿牛哥,不要让这二人进入迷阵,与媚娘汇合,先拿下二人,做为和媚娘交换红芍姐的筹码。”慕容云朵提着柒婳剑,没等熊烈有所反应,第一时间冲向二人,与魅之华夜、惑之晴舞战在一起。随后,剑侍十一也使出《鬼才十一剑》之剑五幻影迷离,配合起慕容云朵刚觉醒的剑九排山倒海,强势攻向二人。 熊烈提着手中剑,眼睁睁地看向来的二女,心中反复琢磨着阿离提醒的“前紧后松,松紧适度”这八个字的含义,思考着如何做才能做到。 突然,熊烈看到慕容云朵的《鬼才十一剑》刺中了惑之晴舞的肩膀,只见她整个肩膀瞬间鲜血淋淋。这一幕让阵中的媚娘看见,初始并没有任何反应,嘴中还嘟哝着:“丢人,学艺不精,还敢来救我。”然而,当她又看到剑侍十一又刺中了魅之华夜的一只大腿,同样鲜血汩汩而来时,媚娘明显有些在阵中坐立不安起来。她意识到,再不快采取些什么,怕是这俩货真要废在自己眼前。回东夷没法跟师傅交待,毕竟这俩是师傅的泄欲工具,不能这样就死在自己眼前。此时的媚娘,心中焦急万分,她开始思考着应对之策。 “做的好,前紧做的可以。”熊烈心中响起阿离的心音赞许。熊烈的目光从受伤的二女身上移开,转而看向迷阵中坐立不安、似乎欲自乱阵脚的媚娘。在这一瞬间,他的脑海中思绪如飞。他回想着之前的种种情景,阿离的提示,众人的行动,以及媚娘的反应。突然,他有所领悟,脸上露出一抹笑容。 他终于明白了阿离所说的“前紧后松,松紧适度”的含义。前紧,便是要给媚娘足够的压力,让她感到紧张和不安。而现在,他们已经成功地做到了这一点。接下来,便是要适当地放松,给媚娘一种错觉,让她以为有机会扭转局势。 于是,熊烈提剑杀向二女。他的动作果断而凌厉,仿佛要将二女置于死地。然而,只有他自己知道,这只是一场戏,一场为了对付媚娘而精心策划的戏。他的目的并不是真的要杀死二女,而是要通过这种方式,进一步刺激媚娘,让她做出错误的判断。 当熊烈的剑逼近二女时,慕容云朵和剑侍十一也配合着他的行动,做出更加激烈的攻击姿态。他们的脸上都充满了决绝,仿佛不达目的誓不罢休。而此时的媚娘,在迷阵中看着这一幕,心中的焦虑和不安达到了顶点。她开始思考着如何才能解救自己的师妹,同时也在寻找着逃脱的机会。 这场战斗,看似激烈无比,实则充满了策略和算计。熊烈等人在阿离的指挥下,一步步地将媚娘引入他们的陷阱。而媚娘,却浑然不知,还在为自己的处境担忧。在这个充满危机的谷峦迷阵中,一场惊心动魄的较量正在上演。究竟谁能笑到最后,成为这场战斗的胜利者,一切都还是未知数。 第160章 救人 天色阴沉,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息。媚娘被困于阵中,眼睁睁地看着受伤的魅之华夜和惑之晴舞,心急如焚。她大声叫道:“快住手,放了这俩蠢货!” 慕容云朵却并未立刻停手,手中的柒婳剑如闪电般再次刺中了惑之晴舞拿剑的手臂。惑之晴舞闷哼一声,手中的剑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会掉落。媚娘看到师妹手中的剑已经握不稳,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恐惧。她知道,以师妹现在的状态,随时会有被敌人的气剑斩杀的可能。 熊烈三人也没有停手之意,他们仿佛被战斗的狂热所支配,眼中只有敌人。媚娘在阵中看得眼红了,她的内心充满了矛盾和焦虑。再这样下去,魅之华夜和惑之晴舞必死无疑。可那是师傅最得宠的性奴,如果不救,回东夷让师傅知道,必定会受到重责。媚娘深知师傅的脾气,以她对师傅的了解,怕是自己会性命不保。 “住手,再不住手,别怪我不客气!我手中还有你们那半死不活的丫头。如果你非要鱼死网破,我不介意先杀了我手上这丫头。”阵中的媚娘恶狠狠地一手拎起手中因中针痛苦不堪的红芍,一边恫吓众人住手。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决绝和疯狂,仿佛一只被逼入绝境的野兽。 慕容云朵抬剑指向地上的惑之晴舞,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犹豫。熊烈这边与剑侍十一早已制服了魅之华夜,他们静静地等待着下一步的指示。众人此时方才抬眼,对阵中的媚娘对视起来。空气中仿佛弥漫着硝烟的味道,紧张的气氛让人几乎无法呼吸。 “马上交出红芍姐!你若再敢动红芍姐一下,试试!我立刻就要了她俩的命。”慕容云朵厉声开口,手中之剑已然紧紧抵近惑之晴舞的咽喉。那锋利的剑锋几乎将咽喉处的皮肤划破,惑之晴舞的鲜血顺着柒婳剑的剑尖缓缓流下,在阳光下闪烁着刺目的光芒。 “你们竟敢威胁老娘!行走江湖,我向来不会被威胁。不就是杀人吗?你们若真敢杀我师妹,大不了一拍两散,今天谁都别想好过!”阵中的媚娘怒目圆睁,手中的针已准备刺向手中提着的红芍。 “都给我住手!”远处传来一声断喝。众人闻声望去,只见远处缓缓走来两个人。熊烈、慕容云朵和剑侍十一皆警惕起来,不知来人是敌是友,手中对着魅之华夜和惑之晴舞的剑握得更紧了。而阵中的媚娘深知自己所布阵法的精妙,她坚信,没有自己的允许,谁也无法闯入,哪怕是一只苍蝇。此刻,她满心好奇来人是谁,能否为自己这尴尬的境地带来转机,让自己从被动困于阵中变为主动出击。 待来人走近,大伙终于看清楚,原来是庆州一方雄主庆王本人和王府黑衣影卫鬼才剑九。 “王爷,这里似乎不关你的事吧?何人竟敢劳驾王爷大驾来到如此险地?你之前不是答应过我,不管我用什么方法寻回丢失的灵狐,你都不会阻止吗?”媚娘看到庆王,顿时来了兴致,话语中带着几分娇气。 媚娘察觉到庆王的目光紧紧盯着阵中自己手中受伤的红芍,急忙说道:“王爷,你看,我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我怎会忘了王爷的叮嘱呢?看来这丫头与王爷的关系确实微妙。我不过是借这丫头威胁一下外面那些毛头小子和那两个不知死活的丫头罢了,不会真要她的命的,王爷莫要心疼。我向你保证,下不为例。这就马上完好无损地将她还给王爷。当然,这丫头身上被我刺的针,乃是我们东夷秘术《灵芒破潜针》。此针法仅仅是刺中其穴位,对她只有好处,没有害处。看似在伤害她,实则我是在用此不传之秘术激发她的身体潜能,开启身体法门秘库,为她日后学习更深奥的武学之路扫除障碍!王爷,她与你的关系,你虽未与我细说,但媚娘还是能猜到一些。当然,媚娘也决不敢轻易造次。也正是因为你与她的关系,我才助她这个机缘,使用东夷不传秘术来突破她人体的桎梏,她的未来必定不可限量。” 庆王微微眯起眼睛,冷冷地看着媚娘,沉声道:“这么说,我还要替她感谢你了!还不马上释放红芍姑娘。” 媚娘媚笑如花,目光如水般投向庆王,娇声道:“王爷,媚娘请罪还来不及呢,岂敢居功呀!” “王爷,这红芍姑娘肯定是马上要放回的。但还得麻烦王爷一件事情,阵外受伤的两人是我东夷的师妹,叫魅之华夜和惑之晴舞,王爷也是认识的。恳请王爷搭救一二,这份情,媚娘会记在心上,日后定会相报。”阵中的媚娘一边取下刺在红芍脖颈间的针,一边朝着外面的庆王说道。 庆王的目光转向熊烈这边,熊烈连忙向庆王抱拳道:“王爷,别来无恙。” “阿牛,王府世子大婚之事,我不怪你。但是你也不要拿庆王府太当一回事,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招呼也不打一声就离开。我这次来,只带了影卫一人,没有问责你的意思。你是不是也得卖我一个面子呀,放了你们抓到的这俩人。”庆王语气和煦地向熊烈众人请求道。 熊烈回头分别看向慕容云朵和剑侍十一,说道:“云朵,放了她们吧!”慕容云朵收起了手中剑,点了点头,同时向剑侍十一使了个收剑的眼色。惑之晴舞上前扶起伤势更加严重的魅之华夜,一瘸一拐地走向谷峦迷阵。众人只见阵中一角闪出一个出口,走出精神矍铄的红芍。慕容云朵赶在庆王与熊烈之前,第一时间上前,抱住了红芍,反复问道:“姐姐,你还好吗?那臭娘们没有伤着你吧!让我看看,她伤你的脖子好了没有?” 红芍看上去明显比之前更有活力与精神,没有丝毫受伤的迹象。她的眼睛里充满着光芒,身上仿佛有使不完的劲头。 “慕容妹妹,我没事。刚开始她用针扎我时,我有瞬间昏厥的感觉,现在什么感觉都很好,好像身上有无穷的力量,总感觉身上起了莫名的变化,又说不好哪里变化了。”红芍激动地说道。 惑之晴舞扶着魅之华夜走进迷阵,迷阵在媚娘的操控下,准备关闭。这时,一个声音从谷中传来,“我来了”。 此时,山谷中微风轻拂,树叶沙沙作响。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形成一片片光斑。众人的身影在光斑中若隐若现,紧张的气氛中又多了一丝神秘的色彩。媚娘站在阵中,神色复杂,手中的动作微微停顿。庆王微微皱眉,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疑惑。熊烈等人也纷纷转头,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心中暗自揣测着来者是谁。红芍从慕容云朵的怀抱中挣脱出来,眼神中带着警惕。而慕容云朵则紧紧握住手中的剑,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危险。 第161章 岁月之玉 一人拖拖拉拉地抱着另一个人,缓缓朝着谷峦迷阵靠近。众人定睛一看,终于认出,来人竟是一个女人——东夷阴煞神姬。而她怀中所抱之人,正是死在谷中邪云手中的阳煞鬼冢。 媚娘也认出了来人,惊讶地瞪大双眼,望着阴煞神姬,道:“你竟然没死。”阴煞神姬微微颔首。 “媚娘,小笠原一郎将军与餍山使皆死在了这谷中。若不是阳煞拼死相护,我恐怕也难以逃脱,差点命丧于此。”阴煞神姬说到这里,不自觉地将余光扫向了熊烈。 “你先进阵里再说。”媚娘打断了神姬的话,打开阵中一角,让神姬进入阵中。 阴煞神姬抱着阳煞鬼冢,步履沉重地走到媚娘身边。她的眼神中满是悲伤与疲惫,仿佛历经了无数的磨难。她轻轻地将阳煞鬼冢放下,动作轻柔得如同放下了心中的一块巨石。她的发丝在微风中轻轻飘动,脸上的尘土与血迹诉说着她刚刚经历的一场惨烈战斗。媚娘看着阴煞神姬,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她能感受到神姬的痛苦与无奈,也明白在这充满危险的山谷中,生存下来是多么艰难。 此时,山谷中的气氛更加凝重。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阴煞神姬和阳煞鬼冢身上,心中充满了疑问与担忧。 “媚娘,阳煞死了,我们主公交待给我们的任务失败了,我也该先把阳煞送回东夷故乡了。”阴煞神姬似自言自语,又似在与媚娘告别,神情尽是低落忧伤。 “姐姐,你说餍山使也死了。”说话的是进阵来的惑之晴舞,阴煞神姬微微点头。 “师姐,你不是拿回了灵狐幽禁阁了吗?找到那该死的狐七岁了吗?我们还是尽早离开这里,回东夷找师傅复命吧!”惑之晴舞这次是在跟媚娘说话。 “准确地说我只找回了它。”媚娘手托着灵狐幽禁阁,“至于灵狐——狐七岁在不在幽禁阁中,我也说不好。以我对这灵狐狐七岁的了解,它最不愿意待的地方,就是这灵狐幽禁阁。这阁中曾被师傅找主公求大夏皇帝,找那昆仑山道家法术进行了封禁,里面对它来说,就是个囚笼,它是不会轻易回到这里面的。但现在也说不好这灵狐去了哪里。我来时师傅交给我一个可以感应灵狐的红玉,就是这个。”媚娘手中不知何时又多出一块红色古玉。明眼人一打眼就知道这玉绝不简单,晶莹剔透,闪着温润的红光,给人一种舒适温暖之感。 “这红玉一直时感应到,时感应不到,我也被弄糊涂了。我总感觉这狐七岁就在附近,但也不确定。”媚娘说给阵里众人听,当然阵外的人也隐约可以听到。 “大爷,看住那娘们手中那块红玉了吗?找机会弄咱手里,对我们有大用。”阵外熊烈的心海响起狐狸阿离的心音。熊烈看向阵里媚娘手中闪过红光的古玉,点了点头,道:“我们哪有机会靠近这娘们,才能得到它,并抢回你的灵狐幽禁阁呢?” “有机会,大爷,你再等等,一会儿有人会帮你。”阿离并没有直接跟熊烈交待谁能帮它,整得神神秘秘的,令熊烈一头雾水。 “这玉能感应狐七岁,真不错,让我拿着试试感受一下。”惑之晴舞道。媚娘把玉递给了她,只见在惑之晴舞手中,红光更加闪耀。 哈哈哈!终日打雁被雁啄了眼睛。”一阵张狂的笑声骤然响起,这笑声来自媚娘。紧接着,“呀”的一声惨叫传来,令人心惊。只见拿玉的惑之晴舞被媚娘一剑穿胸,鲜血顿时汩汩流出。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可惊坏了阵内的阴煞神姬和阵外的熊烈、慕容云朵、红芍以及剑侍十一。 “还是被你发现了,不愧是那老东西的徒弟,你是如何猜到,我们都是假的?”说话的是阵外的庆王。此时,阵中被媚娘刺中胸膛的惑之晴舞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有媚娘手中的剑泛着寒光,仿佛从未刺中过任何人,剑上的血迹也已然消失不见。在惑之晴舞消失的地方,地上静静地躺着一块没有光泽的红玉。 “她俩你模仿得极像,连我一时都分辨不出来。毕竟我们与你待在一起的时间还是较长的,但是你并不了解庆王。庆王从来在我的媚功下,都不会如此冷漠。你低估了我与庆王的关系。还不快快自行消失,难道还要我一剑一个,亲自破了你的幻术吗?”媚娘眼神凌厉,话语中满是威严与自信。她紧紧握着手中的剑,仿佛只要对方稍有异动,她便会毫不犹豫地再次出手。 “好,很好,我认输!但你还是无法轻易捉我回东夷,送给那老东西,任他处置。”庆王这边脸上充满了不可琢磨的笑意,只见庆王向不远处的熊烈眨了眨眼睛,庆王及他身边的影卫也消失在无形。慕容云朵、红芍、剑侍十一一连续的变故,早惊得嘴巴已合不拢了,只有熊烈脸上现出浅浅的笑,他知道又是这个臭阿离搞的鬼,自己的认识的逗比阿离回来了。 阵中的魅之华夜也早已没有任何受到伤害的迹象,她向媚娘现出满脸的嘲笑,伸了伸舌头,做了个鬼脸,道:“师姐,不玩了。”她早已捡起掉地上的古玉,顺势抛给一脸懵的阴煞神姬,道:“替那个人收着吧!还了人情,欠着,很累的。”神姬低头看向手里古玉,抬头再看魅之华夜,也已无影无踪了。 媚娘剑指向阴煞神姬,道:“岁月之玉,还我,这是我师傅的至宝,是与灵宠沟通的媒介,交出来还给我,我不会为难你带着阳煞回东夷。”阴煞被媚娘这一提醒,心动了,低头看向地上躺着的阳煞鬼冢尸体,这一眼不要紧,阳煞的眼睛突然睁开了,媚娘与阴煞神姬同时出口嚷道:“你没死。” 二人又觉得不对,同声道:“又是那货干的?死人都不放过。” 第162章 祸水东移 睁开眼的阳煞鬼冢,并未将目光投向阴煞神姬,而是紧紧盯着媚娘手中的灵狐幽禁阁。他的脸上露出鬼魅般的笑容,“踏破铁鞋无觅处,小狐狸,原来你一直都躲在这里,让本道爷找得好苦。快,再给本道爷使一次你上次帮那小子逃走的回溯疗伤法,让本道爷回归道爷仙体。这具烂躯壳实在别扭,根本不适合本道爷的仙风道骨。” 阵外的熊烈与阵中的阴煞皆已听明白,这阳煞的声音与口吻,竟与谷中死去的邪云道人一模一样。阿离这时也给熊烈传来了心音:“这是邪云自己的一魄,用《两仪灵元互换诀》在身灭前,强行灌输给死去的阳煞,想在适当时机借尸还魂。只为找到我,逼我使出上次救你之法,挽救他消失的尸身。如今我在灵狐幽禁阁中,被他发现了,所以他提前为了抓我,就提前暴露了自己的阴谋。大爷,阻止他。” “媚娘,神姬,他不是阳煞鬼冢,他是邪云道人,快打开阵,你们不是他的对手,只有我手中的阳镜,才可以再次将他置于死地。”熊烈听完阿离的心音,焦急地向阵中的媚娘与阴煞神姬喊道。 “别唬我,姐姐我可不是被吓大的。你们休想再次夺走灵狐幽禁阁。之前那套把戏,装神弄鬼,行不通了。这次说什么也不会让你们再联合骗我了。快滚!还演戏演上瘾了,狗屁邪云,你有能耐就来姑奶奶我手中抢呀!”媚娘跳起脚,朝着地上睁开眼且已经站起来的阳煞鬼冢,又朝阵外的熊烈众人,大骂道。 “媚娘,快让他进来,他说的是真的。再不让他进来,我们都要遭殃。这不是阳煞鬼冢,真的是谷中那个邪云的声音,快呀,再不打开就来不及了。”阴煞神姬有些歇斯底里地朝媚娘大叫起来,声音中甚至带着一丝哭腔。 “你难道也和他是一伙的?你们还演,演得真像。不过再像,我也不信了。快交出岁月之玉,不然,有你好看。”媚娘大笑,朝着所有人在大笑,包括占领阳煞鬼冢的邪云。只听从阳煞鬼冢嘴里吐出几个字:“有点意思,不给,我就自己来拿了,小娘子。” 媚娘看到没等她跟阴煞要回岁月之玉,这时站着的阳煞鬼冢已经说话,连给自己考虑的机会都没有,便已向自己走来。媚娘看到阳煞鬼冢脸上带着邪魅的笑,看自己就像看一个猎物般,那眼神中满是垂涎欲滴。 此时,气氛紧张到了极点。媚娘依旧固执地不肯相信邪云借尸还魂之事,而邪云占据的阳煞鬼冢却步步逼近。阴煞神姬心急如焚,却又无法说服媚娘。熊烈在阵外焦急地踱步,手中紧紧握着阳镜,却无法进入阵中对抗邪云。而阿离在灵狐幽禁阁中,也在焦急地思索着应对之策。邪云的脚步越来越近,媚娘的心跳也越来越快。她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但又不甘心轻易相信别人。她紧紧握住手中的灵狐幽禁阁,仿佛这是她最后的救命稻草。邪云走到媚娘身前,伸出手,缓缓地向灵狐幽禁阁抓去。媚娘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心中充满了恐惧。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是继续坚持自己的判断,还是相信阴煞神姬和熊烈的话。 媚娘毫不迟疑地挥剑刺向阳煞鬼冢,这一剑刺出,那场景惊得媚娘目瞪口呆。只见长剑如闪电般直直穿透阳煞鬼冢的身躯,然而,令人毛骨悚然的是,竟没有一滴血流出,阳煞鬼冢的脸上也不见丝毫痛苦之色,依旧朝着媚娘露出那邪魅的笑容,那只手坚定不移地伸向媚娘手中的灵狐幽禁阁。就在阳煞鬼冢的手即将触碰到灵狐幽禁阁的那一刻,媚娘终于如梦初醒,察觉到眼前这阳煞鬼冢的诡异之处。她没有片刻犹豫,猛地将手中的灵狐幽禁阁抛向不远处的阴煞神姬,大声吼道:“拿好了!阵西北角已开,快带着灵狐幽禁阁与岁月之玉回东夷,交给我师傅。我用此阵拖住他,快走!”阴煞神姬稳稳地接住了灵狐幽禁阁,她一言不发,抬脚便朝着阵西北角那已敞开的缺口狂奔而去。此时,背后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怒吼,那声音如惊雷般响彻山谷:“臭娘们,找死!” 熊烈、红芍、慕容云朵和剑侍十一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阵中,只见阳煞鬼冢手中竟握着一颗鲜血淋漓且热气腾腾的心脏,那颗心脏在他手中还一蹦跶一跳地。再看向媚娘,她的前胸已然出现一个拳头大的透明窟窿,媚娘低头看着自己的伤口,吐出一口鲜血,便轰然倒在了血泊之中。 “站住!交出那只灵狐,否则,你也别想活。”阴森恐怖的声音在阴煞神姬的耳畔炸响。阴煞神姬哪里敢回头,只顾着拼命向前奔跑。身后的声音再次传来:“一个小小迷阵,竟敢盗用我们昆仑的两仪四象阵,还整得不伦不类,真以为能难住我?雾兽,给我破!”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只见刚才迷阵四周再次升腾起浓厚的雾气,雾气中的阳煞鬼冢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熊烈四人已深深感受到了来自邪云的恐怖,他们均手握兵器,严阵以待,随时准备迎接来自阳煞鬼冢的偷袭。 熊烈突然发现一团人影朝自己飞奔而来,他下意识地抽剑欲刺,一阵心音适时响起:“大爷,是我们,我们后面才是邪云。”熊烈众人定睛一看,奔跑而来的正是阴煞神姬,而在她的后面还有一团模糊的影子,那正是阳煞鬼冢。阴煞神姬早已气喘吁吁,大声呼喊着众人:“救我!只要你们能救我,这两样东西就是你们的了。”熊烈看到了灵狐幽禁阁和媚娘口中的岁月之玉,已被阴煞神姬强行塞到了自己手里。而阴煞神姬则如受惊的兔子一般,迅速躲在了众人身后。熊烈心里清楚,此时这两件东西可都是烫手山芋,此时也顾不得考虑阴煞神姬的目的是不是准备往自己这祸水东移,但他也明白,这两样东西自己势在必得。既然都送到家门口了,自己哪有不要的道理呢?不用想,必须先收拾了眼前的残局,干掉阳煞鬼冢,也就是那一缕残魂的邪云。不过,这到底是不是自己的东西,还真不好说。 第163章 借尸还魂 阳煞鬼冢如汹涌的恶浪般快速逼近,气氛瞬间紧张到极点。熊烈眼神一凛,手中陨石铁剑舞动,《无情剑法》的凌厉剑气纵横,配合《二十四桥明月夜》那如梦如幻的招式,以一往无前之势迎向敌人。慕容云朵和剑侍十一也毫不示弱,只见他们身形如电,《鬼才十一剑》中的剑九“排山倒海”带着磅礴之力,剑七“迂回曲折”则灵动诡谲,两道剑光交错着杀向阳煞鬼冢。与此同时,红芍娇喝一声,手中九幽化龙鞭仿佛化作一条凶猛的蛟龙,《流星追月鞭法》使得鞭影重重,狠狠抽向阳煞。阴煞神姬虽明知眼前之人并非真正的阳煞鬼冢,可这身体毕竟是阳煞鬼冢的,她终究还是不忍心用出鬼脸夜叉阴阳乾坤伞中的剧毒腐蚀性液体进行偷袭。 然而,阳煞鬼冢却如同没有任何感觉一般,当三剑一鞭击中阳煞鬼冢时,却如同击中了没有生命的物体。此时,她只能眼睁睁看着三剑精准地刺中阳煞的要害之处,一鞭也狠狠抽中阳煞的重要穴位,可阳煞鬼冢却毫无反应,依旧凶猛异常。反而拿着独门兵器钢挝,使出自己曾经绝学《猛虎十八式》,一记猛虎下山攻向众人,让阴煞神姬仿佛觉得阳煞又活过来一样。 熊烈四人越是奋力击打阳煞鬼冢,虽然招招致命,却如同砍在一颗烂木头上一般,仅仅掉落一丝肉,而对于没有痛感的阳煞鬼冢来说,众人的攻击仿佛只是在挠痒痒。可时间一长,众人也渐渐吃不消了。阳煞鬼冢的《猛虎十八式》虽是普通武学,在力气方面是力压众人一筹的。众人仿佛面对一个力大无穷之人,此人不需要休息,不知疼痛,还一刻不停地朝众人袭来。众人终于感觉到了深深的头痛,“这邪云是他妈想累死我们,拖垮我们!”熊烈总算明白了这妖道的目的,此时的他,身上早已累得疲惫不堪,不知所以了。 “再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我们肯定会被他先累死,就算不累死,最后也会如同杀媚娘一样容易,死在他手里。”红芍满脸无奈地看向熊烈,眼神中充满了急切与期望,盼着熊烈能快些想出办法。熊烈不禁回想起之前在谷底的情形,那时他们还能应对这邪物,因为这货会用一些道术,而且其所修阴毒功法《嗜血阴煞功》都被自己手中昆仑阳镜和自己强制接受顾明朗的西域万佛堂武功所压制。可如今,这家伙根本就不使用任何道术与邪魅功法,他们的招式对他全然无用,就如同对牛弹琴一般。 熊烈此刻也深感棘手,他现在所面对的并非昆仑山上的道术,而是邪云偷习自西域鬼道之术中的普通旁门——借尸还魂术罢了。这让众人见识到了江湖之诡异,一时之间还真有些难以应对。他们只能用普通功法对抗,可这终究只是蛮力相抗,终有力竭之时。虽说昆仑阳镜中术法极多,但对于熊烈来说,却如同空有宝山却识不得真宝,中看不中用,实在令人焦急万分。 “我自己来挡住他,红芍姐、云朵,你们众人快离谷,我有办法对付他!”熊烈大声喊道,然而说出这话时,他的心里其实也是忐忑不安的。他现在确实还不知道该如何对付这偷修鬼道的邪云,但内心深处却有一种莫名的感觉,觉得自己就是邪云的克星,既然上次能收拾他,这次也一定能将他彻底解决。 “你不是为了保护我们,随便说有办法吧!哥哥!我可跟你说好了,你要是有意外,云朵,也不想活了。”慕容云朵用怀疑的目光紧紧盯着正与阳煞鬼冢交手的熊烈。 “没有骗你们,我是真有办法对付这家伙,你们快离开,红芍姐,带她们走。”熊烈语气坚定地命令起红芍。 红芍无奈,只能收起九幽化龙鞭,转头与慕容云朵说道:“我们还是选择相信他吧,毕竟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熊烈是福将,他每次都能逢凶化吉,肯定是有原因的。我们要相信你的熊烈哥哥,云朵。我保证熊烈如果出了问题,我会和你一起面对,他也是我的弟弟,对吧。”因为红芍出阵后,慕容云朵把外面发生的事,全部跟她说了一遍,包括自己中了合欢十香散后,把自己的第一次交给了熊烈的事情。红芍听后,心中有了一丝落寞,因为在红芍心中有风晨曦和柳俏棠这道关,她知道这二人也喜欢熊烈。但很快,她又为二人无意的结合感到高兴,自己多了一个妹妹,本来就是一件高兴的事。 此时,熊烈与阳煞鬼冢激战正酣。熊烈手中的陨石铁剑挥舞得密不透风,剑影如狂风骤雨般袭向阳煞鬼冢。每一剑都带着凌厉的气势,仿佛要将空气都割裂开来。然而,阳煞鬼冢却丝毫不惧,他挥舞着钢挝,那沉重的兵器带起阵阵劲风,与熊烈的剑不断碰撞,发出清脆的金属交鸣声。熊烈身形灵活地闪动着,时而跃起,时而俯身,避开阳煞鬼冢的凶猛攻击。他的眼神专注而坚定,紧紧盯着阳煞鬼冢的一举一动,寻找着破绽。阳煞鬼冢的攻击如猛虎下山般凶猛,每一招都充满了力量。他的钢挝带着强大的冲击力,砸向地面时,甚至能掀起一片尘土。熊烈不断地抵挡着阳煞鬼冢的攻击,手臂被震得微微发麻。但他没有丝毫退缩,反而更加勇猛。他施展出《无情剑法》中的绝招,剑势如闪电般刺向阳煞鬼冢的要害。阳煞鬼冢急忙用钢挝抵挡,却被熊烈的剑势逼得连连后退。熊烈趁机再次发动攻击,剑影如雪花般飘落,让阳煞鬼冢应接不暇。 “这又何必呢!我如今借尸,只是一缕鬼魂,你砍刺的不过这具尸体而已,你是捉不到我的,你能奈我何?快快交出灵狐和那个红玉,我说不定会考虑,给你们一个痛快的,别不识抬举,我现在早已不是昆仑道家,如果非要说什么,那就算个鬼修士吧!你毁了我的肉身,想不到我还跟鬼门学了鬼道。哈哈哈。”受死吧!小子。 第164章 五鬼噬魂术 “邪云,别得意,这世界有些事,从来就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遇强则强,你不怕这回,还毁在我手里。”熊烈并没有被邪云占据阳煞鬼冢尸体的一丝残魂吓到,反而知道对方是无实物之体,嗤之以鼻。 “你敢小看鬼道,小子,那你瞧好了,你死定了。雾兽,困住他,看我不要了你的小命。”邪云不再动用阳煞的蛮力,而是命令雾兽在熊烈周围腾起了大雾,想利用鬼魂身份,在借助浓雾想先戏耍熊烈一番,然后,再结果他,抢夺熊烈手中的灵狐幽禁阁、岁月之玉还有昆仑的阳镜。 “红芍姐,熊烈被大雾困住了,我们看不见雾里的具体情况,我们用不用帮他。”慕容云朵一门心思在熊烈身上,熊烈有一丝危险,都让她倍感紧张。 “云朵,我们还是听从熊公子所言,稍安勿躁,等待他的好消息。”黄衣的剑侍十一安慰起坐立不安的慕容云朵起来。 大雾里,早已是邪云那缕魂的天下了,他要不是因借阳煞鬼冢之体,在雾中可以游走任何方位,熊烈只能是一动不动,手里紧握陨石铁剑,高度戒备邪云那缕魂支配阳煞之躯偷袭自己。虽然如此,但还是无法预判出阳煞袭击自己的方位,只能暂时被动防御着,这让熊烈很是被动。 邪云躲在阳煞身躯里,在雾中偷窥着紧张兮兮的熊烈,终于有了报仇的机会,一脸得意,幸亏当初没有听师傅、师兄的专心学习道家学术,而是偷学了西域鬼灵宗之术,今天得已借尸保存一线生机,对付熊烈:“小子,不怕我邪云,听过西域鬼灵宗的五鬼噬魂术吗?没有听过吧!一会儿我用此术送你一程呀!” “看来你是如此孤陋寡闻呀!这个世界究竟是个什么样子的,你没有完全明白吧!你的武学根基来自道宗昆仑,身上现在还有西域万佛堂的影子,只是你不懂这天下之大,无奇不有,除了正气三家佛、道、儒,还有旁门的道,我之前的煞气功法来自魔道,现在的道来自鬼道,不跟你废话了,交出我想要的,看在昆仑山师尊的份上,今天可以饶你不死。”附身在阳煞鬼冢身上的邪云,有些不耐烦了。 “哈哈,邪云,说了半天废话,不管你鬼道还是魔道,终究无法对抗人间浩气正道。我今天就是要对付你这小破魂,打得你魂飞魄散,再也不能来世投胎为人。”熊烈听完邪云的话,不以为然道。 “好,有骨气,那让我看看,今天是我魂飞魄散,还是你小子死在这里,五鬼噬魂术”邪云躲在浓雾中气的牙根直痒痒。 此时,他支配阳煞鬼冢身体开始吟唱古老而神秘的咒语。咒语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是从地狱深处传来的呼唤,每一个音符都充满了邪恶的力量。随着咒语的吟唱,浓雾中的气氛变得愈发压抑,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阴气和鬼气。 周围的能量开始向他汇聚。空气中的阴气和鬼气如同旋涡一般围绕着他旋转,逐渐形成一个黑色的能量球。能量球不断压缩,变得越来越小,同时也越来越亮,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光芒。当能量球压缩到极致时,突然爆炸开来,五道黑色的光芒从中射出,分别落在阳煞脚下五芒星阵的五个角上。光芒消散后,五只形态各异的鬼灵出现在阵法中。 第一只鬼灵身形高大,全身肌肉隆起,皮肤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暗红色,犹如燃烧的火焰。它的眼睛闪烁着血红色的光芒,口中露出锋利的獠牙,双手持有一把巨大的黑色镰刀,镰刀上缠绕着黑色的火焰,仿佛可以收割一切生命。 第二只鬼灵身形瘦小,如同一个孩童,但它的面容却极其狰狞,眼睛凸出,嘴巴咧到耳根,露出一排尖锐的牙齿。它的身体周围环绕着一层黑色的雾气,雾气中不时闪烁着绿色的鬼火。它的手中拿着一根魔杖,魔杖顶端镶嵌着一颗散发着诡异光芒的宝石,据说这颗宝石可以吸取人的灵魂。 第三只鬼灵是一个女性形象,她的头发长长的,遮住了脸庞,只能看到一双散发着幽蓝色光芒的眼睛。她的身体漂浮在空中,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的长袍,但长袍已经破旧不堪,上面沾满了血迹。她的双手伸出,指甲又长又尖,如同锋利的爪子。她的口中不断发出一种尖锐的叫声,让人听了毛骨悚然。 第四只鬼灵是一个无头鬼,它的身体高大强壮,手中拿着一把巨大的斧头。它的脖子上不断涌出黑色的血液,滴落在地面上,发出“滋滋”的声响。它的身体周围弥漫着一股血腥的气息,让人闻之欲呕。 第五只鬼灵是一个影子般的存在,它没有实体,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它的身体可以随意变形,时而拉长,时而缩短,时而扭曲。它的身上散发着一股强大的吸力,仿佛可以将一切物体都吸入其中。 邪云再次睁开眼睛,眼中闪过一道寒光,他的目光锁定在远处雾中熊烈身上。只见邪云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他伸出双手,指向熊烈,口中念动咒语。五只鬼灵接到命令后,立刻朝着熊烈四周飞去。它们的速度极快,如同闪电一般,瞬间就穿越了空间的距离,来到了熊烈的面前。 第一只鬼灵挥舞着手中的镰刀,向熊烈发动攻击。镰刀上的黑色火焰燃烧得更加旺盛,形成一道巨大的火焰刀刃,向着熊烈砍去。熊烈感受到了强大的威胁,他连忙举起手中的陨石铁剑进行抵挡。但是,鬼灵的力量太过强大,镰刀轻易地突破了熊烈的防御,砍在了他的身上。熊烈的身体被砍出一道深深的伤口,黑色的火焰立刻附着在伤口上,开始燃烧他的灵魂,熊烈发出痛苦的低嚎。 第二只鬼灵挥动手中的魔杖,魔杖顶端的宝石发出一道绿色的光芒,射向熊烈。光芒击中熊烈后,立刻化作无数条绿色的丝线,缠绕在他的身上。这些丝线开始吸取熊烈的灵魂力量,熊烈感到自己的力量正在迅速流失,只见熊烈的脸色变得苍白,身体也开始颤抖起来。 第三只鬼灵伸出锋利的爪子,向熊烈的心脏抓去。她的爪子轻易地穿透了熊烈的胸膛,抓住了他的心脏。熊烈发出一声惨叫,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女鬼灵口中发出一阵诡异的笑声,她用力一捏,熊烈的心脏瞬间破碎,他的灵魂也随之消散。 第四只鬼灵举起手中的斧头,朝着熊烈的脖子砍去。斧头落下的瞬间,熊烈的头颅高高飞起,鲜血从他的脖子中喷涌而出。无头鬼灵接住熊烈的头颅,将其放入口中,开始咀嚼起来。同时,它的身体周围涌出更多的黑色血液,这些血液化作一道道黑色的触手,向熊烈的身体缠绕而去,将他的灵魂彻底吞噬。 第五只鬼灵化作一道黑色的影子,将熊烈笼罩其中。影子开始不断收缩,强大的吸力将熊烈的灵魂从他的身体中拉扯出来。熊烈的灵魂在影子中挣扎着,但却无法逃脱。最终,影子将熊烈的灵魂完全吸入其中,消失不见。 第165章 可怜之人必可恨之处 在熊烈身中邪云一缕残魂的五鬼噬魂术,最终身消玉殒之际,远在昆仑山最高峰公格尔峰之巅,一位童颜鹤发的道人静静地伫立在皑皑瑞雪之上。他双手倒背,目光深邃地眺望远方,那云中霞光折射出的影像如梦如幻,仿佛蕴藏着无尽的奥秘。道人时而微微颔首,似在沉思;时而轻声呢喃,似在自语。“五鬼噬魂术,这些年,清云还学过鬼道,真是难为他了。” 在他身后,站着一位手执拂尘的道人。此人看不出具体年纪,灰色的道袍与头上灰白的须发相互映衬,只让人感觉岁月在他身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迹。他沉默不语,只是静静地聆听着师尊的话语,不时也抬起头,望向云端的影像。他的嘴角不时微微一撇,却再无其他动作。 “无极,你身为清云的师兄,难道不想为这个师弟做些什么吗?难道你真忍心看着你的师弟最后魂飞魄散不成?你与清云在我身边多年,清云今日之境遇,以及你的成长,为师皆有责任。不管你们选择何种道路走下去,皆是定数。为师从不干预天道,但此次昆仑之灵的出现,却破了为师百年的道心。为师不得不出凡入世,引导昆仑之灵回归本心正道,同时也借此证悟为师百年之修行,为了下一个百年。”瑞雪之上的老道人依旧没有回头,话语声虽轻,却仿佛带着无尽的威严。言罢,他飘然离去,身影渐渐在公格尔峰巅消失,只留下一片宁静的雪色。 身后的灰袍道人手执拂尘,恭敬相送。他的嘴唇微微动了动,说道:“至于师弟青云的恶行,该如何处置,请师尊明示!” 此时,老道人已离公格尔峰极远,在灰袍道人眼中似一个小点。但他的声音却清晰地传来,传入灰袍道人的耳中:“一切随缘,不必干预天道。在能力范围内尽量保全即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问世间谁又不是可怜之人呢?去吧。”灰袍道人再次朝着师尊远去的方向深深一拜,而后转身面向虚空,举起手中拂尘,口中念念有词。一道敕令自他手中飞出,直奔虚空云中的镜像而去。 公格尔峰巅,风依旧在吹,雪依旧在飘。灰袍道人的身影在这壮丽而又神秘的山峰之上,显得格外渺小,却又充满着一种坚定的力量。他深知,自己肩负着师尊的嘱托,也肩负着对师弟的一份责任。而在那遥远的天际,老道人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只留下无尽的思索和对未来的期许。 昆仑山的巍峨与神秘,在这一刻更加凸显出来。那高耸入云的山峰,那洁白无瑕的瑞雪,那变幻莫测的霞光,仿佛都在诉说着一个古老而又神秘的故事。而在这个故事中,灰袍道人和他的师弟清云,以及那位高深莫测的师尊,都将扮演着重要的角色。他们的命运,将与昆仑之灵紧密相连,也将与天道的运行息息相关。未来的路,充满了未知与挑战,但灰袍道人心中却有着一份坚定的信念,那就是遵循师尊的嘱托,尽力去保全师弟,同时引导昆仑之灵回归正道,为这世间的和平与安宁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 朝堂之外,此时老尚书马全忠已然置身于京师唯一一处有兵权驻扎并进行护卫的道府——天机府。顾名思义,天机、天机,可堪破天机,在最为关键的时刻能够辅助当权者趋吉避凶。 天机老人说是老人,他却没有传统印象中的仙风道骨,也没有那种看上去充满城府的模样。他的眼睛尤其特别,纯净得如同孩子一般,甚至带着一种傻傻的神情。他的脸庞布满岁月的痕迹,却没有沧桑之感,反而透着一种天真无邪。头发略显凌乱,随意地散落在肩头。他身着朴素的长袍,颜色暗淡,毫不起眼。他站在那里,就像一个普通的老顽童,让人难以将他与神秘莫测的天机联系在一起。然而,正是这种看似平凡的外貌,隐藏着无尽的智慧与奥秘。 马全忠见到这样的天机老人,却露出了笑容,缓缓说道:“倘若有人见到天机老人,很难不被他的外貌所欺骗,此乃天机之中的天机,是世人太过愚钝,看不透、堪不破这天机之道。这天机之道,神秘莫测,非寻常人所能领悟。” 天机老人看似痴傻,实则蕴含着无尽的智慧与洞察力。他能洞察世间万物的变化,能预知未来的走向。在这风云变幻的朝堂之上,天机府的存在犹如一颗定海神针,为国家的稳定与安宁提供着重要的保障。马全忠深知天机老人的价值,也明白天机府的重要性。他此次前来,定是为了寻求天机老人的指点,以应对当前复杂的局势。 “老东西,知道你会来,最好的花雕,我早已备好了。有没有兴趣,喝上二两?”天机老人似乎有着未卜先知的能力,他背对着来人,脸上带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双手依旧不紧不慢地摆弄着桌前精致的酒具。如对待老朋友般,那酒具在昏黄的灯光下闪烁着温润的光泽,仿佛在诉说着过往的故事。 马全忠迈着沉稳的步伐走进房间,听到天机老人的话,眼睛瞬间一亮,哈哈一笑道:“别说二两,我有故事,你有酒,再来二两,又何妨?”他用力吸了吸鼻子,那醇厚的酒香瞬间钻进他的鼻腔,肚中的酒虫顿时被勾起,整个人都显得有些迫不及待。马全忠走到桌前,看着天机老人,脸上露出一副馋相,“你这老家伙,每次都拿好酒诱惑我。” 天机老人转过身来,笑容更加灿烂,眼中闪烁着光芒,“好,一言为定,今夜,我们就是二两之局。你个老家伙,每次来就为了我那二两酒。这次说不好,就别想二两复二两。”他轻轻提起酒壶,缓缓地将酒倒入两个小巧的酒杯中,那金黄色的酒液在灯光下散发着诱人的光芒。天机老人的笑容格外爽朗,能懂未来过去之人,他能有如此开怀的笑,实在是不容易。天机老人与老尚书马全忠都深知这份情谊的珍贵,他们珍惜每一次的相聚,珍惜这二两酒带来的片刻宁静与温暖。 马全忠看着酒杯中的酒,眼神中满是渴望,“你这酒,真是让人垂涎欲滴啊。不过,你可别太小气,多倒点。” 天机老人白了他一眼,“你以为这是普通的酒吗?这可是我珍藏多年的花雕,岂能让你牛饮。”他端起一杯酒,轻轻地抿了一口,闭上眼睛,细细品味着那醇厚的味道。 马全忠也端起酒杯,学着天机老人的样子抿了一口,然后长叹一声,“好酒啊!这酒就像我们的人生,越品越有味道。” 天机老人微微点头,“是啊,人生如酒,有苦涩,有甘甜,有平淡,有浓烈。只有经历过种种,才能品味出其中的真谛。” 马全忠放下酒杯,眼神变得深邃起来,“你说,我们这一路走来,经历了这么多风风雨雨,到底是为了什么?” 天机老人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说道:“为了心中的信念,为了那份责任,为了守护我们所珍视的一切。” 马全忠微微颔首,“说得好。我们虽身处不同的位置,但都有着共同的目标。只是,这世间的事情太过复杂,有时候让人感到迷茫。” 天机老人拍了拍马全忠的肩膀,“迷茫是正常的,但我们不能失去方向。只要我们坚守本心,就一定能找到正确的道路。这次庆州之行,见到该见之人了吧!” 马全忠没有直接回答了天机老人,而是端起酒杯,“你不是懂天道吗?来,为我们的信念和责任,干一杯。” 天机老人举起酒杯,与马全忠轻轻一碰,“干!”两人一饮而尽,相视而笑,那豪爽的模样仿佛回到了年轻时的岁月。 第166章 死鬼,去哪儿了? “我去,这么快就死了?这小子不过如此。”邪云望着满地的狼藉,却并未立刻上前去寻找昆仑阳镜、灵狐幽禁阁以及岁月之玉。他依旧躲在浓雾之中,谨慎地观察着四周,心中满是疑虑。他实在难以相信,熊烈就这样轻易地被自己的五鬼噬魂术所召唤出的五只鬼灵给消灭了。 邪云低声自言自语道:“感觉五只鬼灵所吸食的灵魂,并不似做假呀!分明是人的灵魂。可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这小杂种,怕是诡计多端。我现在不能再次使用《五鬼噬魂术》了,毕竟自己也只是一缕残魂。再弄不好,鬼灵把自己当血食给吞了,那就不妙了。还是先召回那五只鬼灵再说吧。”浓雾之中,邪云开始施展法术,试图收拾残局。 然而,邪云却惊得眼睛圆睁,难以置信地自语道:“真他娘见鬼了,这五只鬼灵去哪儿了?怎么与自己一点联系都没有。”此时,五只鬼灵早已与邪云那一缕残魂断开了联络。邪云在阳煞鬼冢的身体中,紧张地看向雾中的每一个角落,却始终没有发现鬼灵的踪迹。他的身上惊出一身冷汗,深知这五鬼噬魂术的关键在于培养五只鬼灵,然后才是控制噬魂的术法。如今,这术法的主体没了,自己多年的心血也付诸东流。他完全不知道这五只鬼灵现在究竟在哪里。这五鬼噬魂术乃是他对付别人的不泄之秘,不到万不得已时,他轻易不会动用五只鬼灵。这下可好,召唤一次,就不见了踪影。这怎能了得! 邪云不甘心,再一次念起《五鬼噬魂术》的咒语,想要再次寻找五只鬼灵。他绝不相信别人有能力控制住自己这五只豢养多年、以血食饲养的鬼灵,更不相信它们会脱离自己的掌控。他打死也不相信会出现这样的情况。随着邪云周围再一次升腾起阴煞的死气,五只鬼灵却依旧似石沉大海,没有任何消息。邪云的心中,不祥之兆愈发强烈。 邪云身处的浓雾仿佛凝固了一般,沉重地压在他的四周。那雾气不再是之前若有若无的神秘,此刻却如同一堵堵密不透风的墙,将他紧紧围困其中。周围的空气仿佛也变得黏稠起来,每一次呼吸都显得格外艰难。 地上的狼藉在这压抑的氛围中更显凄凉,残破的景象如同一个个无声的警告。远处,隐隐传来的风声似是哀怨的低鸣,仿佛在诉说着即将到来的危险。邪云脚下的土地似乎也失去了往日的坚实,变得虚软而不可捉摸。那曾经熟悉的阳煞鬼冢此刻也散发着诡异的气息,阴森的感觉从脚底直窜心头。黑暗中,偶尔闪过的一丝微弱光芒,都能让邪云的神经瞬间紧绷,仿佛那是未知的威胁在悄然逼近。 头顶的天空被浓雾遮蔽得严严实实,看不见一丝光亮,如同一块沉重的幕布,笼罩着邪云内心的恐惧与不安。他在这充满未知与危险的环境中,紧张的情绪如同一根即将绷断的弦,随时都可能在这压抑的氛围中彻底断裂。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五只鬼灵怎会凭空消失?”邪云心中充满了疑惑与不安,“难道有人在暗中作梗?可谁又有这样的本事能控制我的鬼灵?”他的脑海中不断闪过各种可能的情况,却又一一被自己否定。“不行,我绝不能失去这五只鬼灵,它们是我多年的心血。”邪云咬着牙,眼神中透露出决绝,大叫道:“五只死鬼,你们都去哪里了?不管是谁,敢动我的鬼灵,我定要让他付出惨重的代价。”然而,尽管心中充满愤怒与不甘,邪云却也清楚地意识到自己此刻的处境十分危险。他不知道敌人究竟在哪里,也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这种未知让他的恐惧不断蔓延,心中的紧张情绪愈发强烈。 浓雾似乎被邪云的愤怒所感染,开始翻涌滚动起来,如汹涌的波涛般剧烈起伏。周围的空气仿佛也被点燃了怒火,变得炽热而躁动,让人呼吸困难。地上的残枝败叶被邪云散发出来的怒气吹得四处乱飞,发出沙沙的刺耳声响。 远处的天空中,乌云开始聚集,黑压压地笼罩着大地,仿佛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那沉闷的雷声如同邪云内心的咆哮,震得人心惊胆战。黑暗中,偶尔闪过的电光,照亮了邪云狰狞的面容,他的眼睛里燃烧着熊熊怒火,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燃烧殆尽。 邪云脚下的土地也开始颤抖,仿佛在畏惧他的愤怒。周围的树木被这股强大的气场压得弯下了腰,树叶簌簌落下,如同在为即将到来的风暴而颤抖。在这充满压抑和愤怒的环境中,邪云就像一个即将爆发的火山,随时都可能喷发出毁灭一切的力量。 “看到了吧!大爷,这邪云,自己已经乱了,鬼魂也有害怕的时候!这个机会,正好,是时候让他魂飞魄散了。”一个声音在浓雾中的熊烈心中响起。熊烈眼睁睁看着雾中被灵狐阿离幻化而成的假熊烈魂飞魄散,心中对邪云的《五鬼噬魂术》充满了畏惧,那阴森恐怖的气息仿佛还萦绕在周围,让他不寒而栗。同时,他也深切地感受到了这五鬼的凶厉,那股邪恶的力量仿佛能穿透灵魂,令人胆战心惊。 熊烈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目光紧紧盯着被阿离耍得团团转的附身阳煞鬼冢身上的邪云那一缕魂魄。他用心音与灵狐幽禁阁中的阿离交流道:“阿离,若不是你了解岁月之玉之中带有辟邪之雷,有驱鬼之能,再加上你的幻术,我怕是绝非邪云《五鬼噬魂术》的对手呀!现在岁月之玉在手,弄死邪云这一缕魂,确实易于反掌。不过我有个大胆想法,不知可不可行。刚才邪云的五只鬼灵,已被我们镇压,我没有用岁月之玉中的雷彻底毁灭,只是暂时困于雷阵中。我在想,有一天,可不可收为已用,只是暂时没有想好,如何收为已用,现在为此头痛不已。” “大爷,真敢想,不过,阿离,就喜欢佩服敢想敢做之人。有岁月之玉灭这五只鬼灵简单,但要收复,绝无可能。你想呀,这可是邪云专为自己《五鬼噬魂术》培养多年之鬼物,也只有他可以轻松操控。这五只鬼灵必不是善类,要它们听话,肯定要以血食饲养,可这损阴德之事,不是大爷能干出来的呀!它们是好用,可有利必有弊,阿离,还是建议大爷,为不让鬼物在世间为非作歹,五鬼灵连同邪云,一起用岁月之玉灭了为好。” “阿离,就没有其它两全其美的办法,来控制这五只鬼灵吗?这五只战斗力,可是爆表呀,灭了,实在可惜。”熊烈心有不甘,望着浓雾中惊慌失措的邪云,大声对其喝斥道:“邪云,给我消停会儿,你完蛋了。”他的眼神中透露出纠结与挣扎,一方面是对强大力量的渴望,另一方面是对道德底线的坚守。在这浓雾弥漫的战场上,熊烈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不知该如何抉择。 第167章 敕杀令 “不用考虑,鬼灵绝对不适合你。”阿离以心音劝说熊烈远离鬼灵,“还是我们灵兽最为适合。我们开启了灵智,可以为大爷你处理任何事情,并且决不会要挟你,更不会像鬼灵那般准备人祭血食等怪异癖好。最关键的是,频繁使用五鬼噬魂术会让施法者的心灵逐渐被黑暗所侵蚀。施法者可能会变得越来越冷酷、残忍,甚至失去自我。” 熊烈微微点了点头,算是回应阿离的说辞。然而,他的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不甘。他对着灵狐幽禁阁中的阿离心音道:“有的适合光明正大地行事,比如阿离你;有的则喜欢玩阴的,譬如豢养一些魂魄之灵。要想拥有保命手段,必须要全面具备,好的要有,坏的也得有。但若是要用其它生灵之命来养这样的精神,或是出卖自己的灵魂,我熊烈决不会做。我如果要用这些鬼灵,也必须按照我的方式来管束,决不能让它们来控制我。我作为主体,它们必须绝对服从我,不服从就只有死路一条。等着看好戏吧,阿离。” 这次,灵狐幽禁阁里的阿离陷入了沉默。半天过去了,没有一丝动静。过了许久,阿离再次开口说话了:“大爷,你认为收服鬼灵,利大于弊,对吗?” “至少,现在看来是这样。等我的好消息。”熊烈这次没有用心音,而是直接说了出来。在说话时,熊烈的眼睛看向了躲在阳煞鬼冢身体里的邪云那一缕残魂。这一眼,令寄身在阳煞尸身内的邪云残魂瞬间打了一个冷颤,让身死许久的阳煞尸身都不自觉地颤抖起来。邪云残魂朝着声音发出的地方望去,大声喝道:“是谁?给道爷滚出来!你藏不住了,本道爷可看见你了。” “小小残魂而已,还如此嚣张!不怕我现在就灭了你。”熊烈的话音再次响起在邪云的耳畔。这次,轮到这小小残魂害怕了。自己是鬼魂,为什么就看不见说话的人呢?“你是人是鬼?我看见你刚才被我的《五鬼噬魂术》所杀死了,为什么还可以说话?” 在阳煞鬼冢身上寄存的邪云眼中,那空空如也的浓雾里,话音仿佛幽灵般漂浮在空中。这比让他见到真正的鬼还要可怕,毕竟他自己才是货真价实的鬼魂。 “你,你,你没有死?我那五只鬼灵去哪儿了?”邪云残魂惊恐地望向空中,眼神中满是惊悚。他怎么也想不通,明明亲眼看着对方被自己的《五鬼噬魂术》所杀,为何此刻还能听到其声音。 正当身处阳煞鬼冢身体的邪云惊得不知所措时,浓雾正上方的天空中,飞来一物。邪云、熊烈以及雾团外面的红芍、慕容云朵和剑侍十一皆有所察觉。那是一个金光闪闪、写满金字的金券。金券在空中散发着耀眼光芒,仿佛蕴含着神秘而强大的力量。邪云紧紧盯着金券,心中满是疑惑与不安,不知这金券的出现意味着什么,也不清楚它与消失的五只鬼灵是否有关联。熊烈眯起眼睛,仔细观察着金券,试图从中找寻线索。红芍等人也紧张地注视着天空中的金券,等待着后续发展。 只见金券光芒愈发耀眼,其上金字如跳动的火焰,散发着神秘强大的气息。邪云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熊烈凝视着金券,眉头微微皱起,他感觉到金券中蕴含着巨大能量,绝非善物。众人疑惑之际,金券上的金字突然光芒大盛,一道威严的声音从中传出:“邪云,你叛逃道门,违背门规,身习魔功与鬼道,为祸世间,今日吾以昆仑敕杀令,将你诛杀。”声音回荡在天地之间,如雷霆般震撼人心。 邪云惊恐地喊道:“无极,想杀我,你不配!”当敕杀令的金光如同一道迅猛无比的闪电般轰然击中邪云时,那场景着实令人胆战心惊。刹那间,整个空间都被这耀眼夺目的光芒所笼罩,强烈的光芒刺得人几乎无法睁开双眼。邪云所在之处,瞬间便被这道强大无比的金光完全吞没。 邪云的心中涌起无尽的恐惧和绝望。他怎么也没想到,师兄竟会如此决绝,对他下这般狠手。“我不甘心!”邪云在心中怒吼,“我只是想追求更强大的力量,为何要置我于死地?”那道金光携带着无尽的威严与浓烈的杀意,以摧枯拉朽之势狠狠撞上了邪云所附身的阳煞鬼冢。只听得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如同惊雷在耳畔炸响。金光与阳煞鬼冢接触的瞬间,强大的冲击力使得周围的空气仿佛被瞬间压缩,随后又猛地爆开,形成一圈圈肉眼可见的冲击波向四周疯狂扩散。 阳煞鬼冢的身体在这道金光的冲击下,瞬间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黑洞。那黑洞边缘焦黑一片,散发着刺鼻的焦糊气味,仿佛被高温瞬间灼烧过一般。邪云的残魂在这强大的冲击下,陷入了极度的痛苦之中。他发出一声撕心裂肺般的凄厉惨叫,那声音仿佛是从灵魂深处迸发出来的绝望哀嚎,尖锐而又凄厉,在空气中久久回荡,让人听了不禁毛骨悚然,心生无尽寒意。金光在邪云身上持续肆虐,仿佛要将他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抹去。邪云的气息在这道金光的打击下迅速萎靡,他的命运仿佛在这一刻被紧紧地握在了这道充满杀意的敕杀令金光手中。 熊烈知道这敕令金光对邪云的伤害,不亚于自己岁月之玉中的辟邪之雷的威力。 在熊烈思索的瞬间,敕令上金字再次发动金光。这一次,熊烈觉得金光不仅要杀死邪云的残魂,还要对阿离幻阵中的自己下手。同时,熊烈的第七感告诉他,浓雾外面和自己相关的三个人及阴煞神姬都要遭殃。 千钧一发之际,熊烈突然出手,岁月之玉中的辟邪之雷化作一道强大的力量射出,与金色光芒碰撞在一起。光芒四溅,强大的冲击力让周围的浓雾都被震散开来。熊烈大声说道:“邪云作恶多端,诛杀他是你们师门的事,我也不会参与,可我们并不是你师门的人,想杀我们,你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我们不会死在这不明不白的敕令之下。” 那威严的声音再次响起:“都是死人而已,还大言不惭竟敢阻拦昆仑敕令。”熊烈傲然回应:“我乃熊烈,行正义之事,不会坐视无辜之人被滥杀。”声音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权衡着什么。然而,众人只见空中金光敕令光芒更盛,上面所有金字如暴雨般朝地上众人以及阳煞鬼冢身上的邪云那缕残魂一起攻击而来。 刹那间,天地仿佛被这金色光芒所笼罩,强大的威压让人喘不过气来。众人心中皆是一紧,深知这一击的威力绝非之前可比。熊烈面色凝重,他知道此时必须全力以赴。他再次调动岁月之玉的力量,辟邪之雷在他周围形成一个巨大的护盾,试图抵挡这如潮水般涌来的金字攻击。红芍、慕容云朵、剑侍十一和阴煞神姬也纷纷施展出最强的手段。红芍手中九幽化龙鞭挥舞,剑气纵横,形成一道鞭幕,阻挡着金字的落下;慕容云朵手持柒婳剑,剑舞成圆,化作一个防护结界;剑侍十一则紧握赤墨剑,眼神坚定,配合慕容云朵准备随时迎接攻击;阴煞神姬也撑开了鬼脸夜叉阴阳乾坤伞,自己全身躲在伞里。 金字如雨点般砸在护盾和鞭、剑幕上,发出阵阵巨响。熊烈等人全力抵抗,但这攻击实在太过强大,他们渐渐感到吃力。然而,他们没有丝毫退缩之意,心中充满了不屈的斗志。在这生死关头,他们必须坚持下去,为了自己的生命,也为了正义。 第168章 老登,给我老实点? 在如雨般璀璨的金字光芒笼罩之下,众人的处境越发艰难,狼狈之态尽显无遗。此刻,受伤最为严重的当属附身在阳煞鬼冢之上的邪云的那一缕残魂。阳煞尸身已然千疮百孔、破烂不堪,如同被狂风暴雨肆虐过的破旧旗帜。邪云的那一缕残魂,也已濒临魂飞魄散的绝境。这金劵之令本就是为了诛杀他而存在,此刻正散发着无尽的威严与杀意。 仅次于邪云鬼魂受伤程度的是阴煞神姬、剑侍十一和红芍。他们几人早已浑身浴血,变成了名副其实的血人,仿佛从惨烈的战场中刚刚挣扎而出。邪云的雾兽在敕令金劵的攻杀之下,也渐渐趋于溃散,仿佛风中摇曳的残烛,随时都可能熄灭。 受伤较轻的慕容云朵,因有剑侍十一全力相助,所受之伤皆被剑侍十一奋不顾身地抢着承担。慕容云朵的《鬼才十一剑》早已突破前九式,在剑术上有了全新的认知和感悟。其剑锋如飞瀑般汹涌澎湃,在防护上更是做得极为出色,极大地减少了如剑般的金光攻击。 而熊烈身上则未受任何伤害。他身上有岁月之玉和开心匙的保护,还有灵狐幽禁阁中的阿离从旁协助。最为关键的是,他身上携带着昆仑法宝阳镜。这敕令金劵本就出自昆仑,自然无法对他造成丝毫威胁。 此时,在敕令金劵的强大攻杀之下,熊烈被阿离保护起来的幻阵也破灭了。邪云终于看清了身边不远处正在用岁月之玉阻挡着敕令金劵金字攻击的熊烈。然而,此刻的熊烈早已无暇顾及他。熊烈迅速移动岁月之玉中的辟邪之雷化作的护盾,朝着慕容云朵、红芍、剑侍十一和阴煞神姬而去。“快,云朵、红芍姐,你们快向我靠拢,来我护盾下面。”终于,众人纷纷围聚在熊烈周围,金光的攻击强度瞬间减弱下来,众人得以获得了宝贵的喘息之机。 邪云的一缕残魂此刻可谓是真正的残败不堪。金字光芒愈发强烈,邪云的那一缕残魂,消亡似乎就在眼前。他满心不甘,这绝不是他一生所追求的结局。他曾渴望生生世世长存于世,他的目标是登上昆仑之巅,他的想法是超越昆仑所有道义的束缚,去追求比昆仑之灵还要久远的伟大之事。 他声嘶力竭地呼喊着熊烈,声音中充满了绝望与祈求:“救我!我愿意为你百年为奴为仆。我拥有许多珍贵之物,只要这次你肯救我,我的全部都将属于你,包括如何操控那五只鬼灵和《五鬼噬魂术》。我的一切都是你的,求你救我。”此时的邪云,眼神中早已没有了开始时的邪恶,取而代之的是对虚空中敕令金劵斗大金字的无尽恐惧。 熊烈看了一眼狼狈至极的附身于阳煞鬼冢的邪云残魂,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我如何能救你?你刚才还要杀我们,这么快就忘了吗,老登?”邪云急忙回应道:“刚才我想杀你们,夺宝,那是我鬼迷心窍。现在我就要魂飞魄散,一切都变得不再重要。我以后再也不敢,也不会杀你了。我深知自己永远不会是你的对手,不管是道法、魔功还是鬼术,皆受制于你。我真心愿意接受你的管束与保护,说的都是真心话。我从不后悔遇见你,虽然曾经想杀了你,但我也知道那永远只是一种奢望。你是我的克星,请救我。我愿意成为你口中的老登,为你牵马坠镫,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老登,我如何信你?你可是屡次三番想要我的命。”熊烈目光中满是怀疑,紧盯着即将魂飞魄散的邪云。邪云急切地说道:“救我!我一生谎言无数,但若此生非要说一次真话,那便是这次。你不是一直渴望收服五鬼灵吗?我若死了,鬼灵也会烟消云散。”此时的邪云说话的机会已然不多,阳煞尸身即将被金字光芒彻底击溃,雾兽也无法护住他那一缕残魂。邪云残魂陷入绝望,大声诵读起昆仑道家之语:“太一救苦天尊,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人道渺渺,仙道茫茫。鬼道乐兮,当入生门。仙道贵生,鬼道贵终。仙道常自吉,鬼道常自凶。高上清灵美,悲歌朗太空。惟愿天道成,不欲人道穷。北都泉苗府中有万鬼群,但欲遏人算,断绝人命门。阿人歌洞章以摄北罗酆,束诵妖魔精,斩馘六鬼锋。诸天气荡荡,我道日兴隆。” 熊烈满心疑惑,不明白邪云残魂所念为何,只好用心音询问灵狐幽禁阁中的阿离:“阿离,这该死的老登在念叨什么?你可知道?”阿离回复道:“大爷,他好像在背诵道家经《太上洞玄灵宝无量度人上品妙经》,似乎是在超度亡魂、净化自己的灵魂。” “老登,信你这一次。告诉我如何救你,快些,否则你魂飞魄散了,我可就没办法了。”熊烈不知为何决定救邪云那一缕残魂。邪云听到熊烈的话,长舒一口气,说道:“太一救苦天尊,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无量天尊。”熊烈打断他:“老登,你给我老实点,快说,如何救你?”邪云并未生气,此时他的残魂眼中满是感激之光。只听他说道:“五鬼灵是否被你控制?我也是鬼魂。”熊烈瞬间明白,岁月之玉中的辟邪之雷开始在阳煞残体周边环绕。 就在这时,虚空之上传来一声断喝:“小子,找死!竟敢干涉昆仑道门清理门户。”熊烈毫不畏惧,怒声回应:“我们也算昆仑道门的吗?连无辜之人都要杀的道门,还谈什么道义?去你娘的昆仑道门!有本事,来与我一战。只要你杀谁,本爷就要救谁!你昆仑能把我怎样?” 在这万分紧张的局势之下,熊烈的话语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其中满含着对昆仑道门霸道行径的强烈不满与坚决反抗。邪云那一缕残魂在生死边缘苦苦挣扎,摇摇欲坠,而此时熊烈的抉择无疑成为了决定局势走向的关键。 此时,虚空之中传来的那声断喝,仿佛携带着无尽的威压,如汹涌的波涛般向众人压来。然而,熊烈却毫不畏惧,他眼神坚定如磐石,心中似乎有着自己不可动摇的坚持。岁月之玉中的辟邪之雷在阳煞残体边上不断闪烁,光芒忽明忽暗,仿佛在静静地等待着熊烈的下一步指令。 邪云眼巴巴地看着熊烈,心中满是感激与期待。他深切地明白,自己的生死此刻完全掌握在熊烈手中。而熊烈的勇敢与果断,如同黑暗中的一束光,让他看到了一丝渺茫却又珍贵的希望。 周围的众人也被熊烈的强大气势所深深震撼。他们望着熊烈,仿佛看到了一个不屈不挠的战士,正勇敢地与强大无比的昆仑道门进行着激烈的对抗。慕容云朵、红芍、剑侍十一和阴煞神姬等人,心中也不由自主地涌起了一股敬佩之情 第169章 首战无极 “哼!小小普通人,你怎敢如此放肆妄为!你不过是一介微不足道的凡夫俗子,仅仅凭着学会了那点可怜的微末功夫,就胆敢挑衅昆仑道宗,简直是胆大包天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今日,道爷我必定要让你深深地铭刻在灵魂深处,认识到昆仑道宗的威严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必须让你学会对昆仑道宗应有的敬畏与谦卑!” 虚空中,那愤怒之声如同万雷齐轰,爆发出毁天灭地般的无尽怒火汹涌澎湃而来。仿佛能看到说话之人那怒目圆睁、犹如战神之眸般的模样,眼中燃烧着的熊熊怒火,好似能将整个宇宙都焚烧殆尽。那怒火中蕴含着的强烈威压,仿佛能在刹那间将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小普通人碾压成虚无。每一个字都恰似泰山压顶,重重砸下,“砰!”使得整个空间都剧烈颤抖、几近崩塌。那对熊烈阻止金字敕令的怒火,更是如同狂暴汹涌、无可阻挡的岩浆洪流一般,随时都可能喷薄而出,将一切敢于挑战昆仑道宗权威的存在彻底吞噬、化为乌有!“哼!你就等着承受道宗的怒火吧!” 岁月之玉中,辟邪之雷紧紧围困着阳煞鬼冢残体中的邪云那一缕残魂。在被收进岁月之玉的那一刻,邪云残魂怒视虚空,那愤怒如同汹涌的火焰在燃烧,愤然道:“无极老儿!你简直欺人太甚!你莫要以为自己高高在上便可为所欲为。哼!我邪云虽如今只剩一缕残魂,被困于此,可我也绝不屈服于你的淫威。你仗着自己那点权势,肆意妄为,对我赶尽杀绝,你就不怕遭报应吗?” 此时,虚空中传来无极老儿那冰冷而威严的声音:“邪云,你这孽障,胆敢与我作对,今日便是你的死期。你以为凭借那小子就能逃脱我的手掌心?简直是白日做梦!” 邪云残魂怒不可遏,大声吼道:“无极老儿,你休要张狂!你以为你能永远掌控一切吗?你小心自己的下场,不会比我好到哪去。我邪云哪怕只剩这一缕残魂,也定会找机会让你付出惨重的代价。” “哈哈哈……”无极老儿发出一阵狂傲的大笑,“就凭你?一个将死之人,也敢口出狂言。今日,谁也救不了你。” 邪云残魂咬牙切齿道:“熊小子,速速将我关进岁月之玉,我来指导你使用昆仑阳镜,对付这无极老儿,看他还如何为非作歹!我就不信,他能一手遮天。” 熊烈此时听到邪云残魂的请求,全然不顾虚空中传来的金字威压,反而更加快了岁月之玉中辟邪之雷收困邪云残魂的进程。只听熊烈冲邪云残魂说道:“辟邪之雷会对你的鬼魂有所伤害,你若想活命,就只能忍耐。我会尽量控制,将伤害降到最小,你也用自己的手段抵御辟邪之雷的伤害吧。”邪云残魂回应道:“我早有心理准备,快动手吧!若我此次在辟邪之雷加持下魂飞魄散,那便是我的命,怨不得任何人;若我在辟邪之雷下活下来,我便有无限未来。动手吧!” 岁月之玉发出的辟邪之雷围绕着阳煞鬼冢残体,邪云的残魂已然做好一切准备。熊烈突然想到一事,对邪云的残魂道:“五鬼灵还被我困在岁月之玉中,虽现在均虚弱不堪,但还有些保命实力。我现在把它们释放出来,你收回也可作为保命的有利条件。”熊烈说完,指挥岁月之玉释放了五鬼灵。邪云残魂念起《五鬼噬魂术》的咒语,五鬼灵瞬间消失在术咒之中。“熊小子,动手吧,老登,准备好了。”邪云再也没有先前的一丁点傲气,而是极尽谦卑地跟熊烈说道。 “快住手!你真的想死吗?放开青云那昆仑逆徒,想死,本道爷成全你们!敕令金杀,灭众生。”虚空中那道声音再次传出,这次,他看见熊烈真要救下邪云,彻底动了杀心。这一次,那声音中蕴含的杀意如同汹涌的海啸,铺天盖地而来。 只见虚空中一道璀璨的金字光芒闪耀而起,那光芒如同烈日般耀眼,散发着令人胆寒的威压。金色光芒迅速蔓延,仿佛要将整个天地都笼罩其中。那光芒所到之处,空间都似乎在颤抖,仿佛无法承受这股强大的力量。 此时,地面上的熊烈、慕容云朵和红芍感受到了这股恐怖的威压,他们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邪云残魂见状,急忙对熊烈喊道:“熊小子,快!动用昆仑阳镜,这是你们唯一的机会。那无极老儿的敕令金杀威力巨大,但昆仑阳镜可抵御其攻击。快,没时间了!” 熊烈心中一凛,他知道此时生死存亡之际,容不得半点犹豫。他迅速集中精神,准备动用昆仑阳镜。而慕容云朵和红芍也紧张地看着熊烈,心中充满了担忧。 虚空中的金字光芒越来越强烈,仿佛随时都可能落下,将他们彻底毁灭。邪云残魂继续喊道:“熊小子,记住,昆仑阳镜的力量源自你的信念和勇气。只有坚定信念,勇敢面对,才能发挥出它的最大威力。” 熊烈深吸一口气,眼神中透露出坚定的决心。他紧紧握住昆仑阳镜,感受着其中蕴含的神秘力量。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准备迎接无极老儿的敕令金杀,为了自己和伙伴们的生命,为了正义,他必须勇敢地战斗下去。 敕令金杀,灭众生!”虚空中那道充满威严与杀意的声音如惊雷般炸响。瞬间,一道璀璨至极的金字光芒如流星般坠落,带着毁天灭地的恐怖力量。 红芍、慕容云朵、剑十一和阴煞神姬只觉一股无法抵挡的强大威压扑面而来。那金字光芒尚未近身,强大的冲击力便已让他们站立不稳。光芒逼近,如同一柄巨大的利刃,无情地切割着空气。 红芍首当其冲,被光芒的边缘扫中,身体猛地一颤,一口鲜血喷出,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她踉跄着后退几步,差点摔倒在地。慕容云朵惊恐地瞪大了眼睛,试图躲避,但那光芒速度极快,她只来得及微微侧身,肩膀便被击中。一阵剧痛传来,她的衣袖瞬间被撕裂,鲜血汩汩流出,染红了半边身子。剑十一挥剑抵挡,却被光芒的力量震得虎口开裂,长剑脱手而出,他整个人也被击飞数丈远,重重地摔落在地,口中不断涌出鲜血。阴煞神姬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她的身体被光芒笼罩,仿佛被无数利刃切割,黑色的雾气四处飘散。 就在他们陷入绝望之际,熊烈果断祭出昆仑阳镜。昆仑阳镜一出现,便散发出一道柔和而强大的光芒。这光芒如同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迅速迎上了敕令金杀的金字光芒。 当两道光芒碰撞在一起时,整个空间都仿佛凝固了。强大的能量冲击让周围的一切都在颤抖。昆仑阳镜的光芒虽然看似柔和,但却蕴含着无穷的力量。它顽强地抵挡着金字光芒的攻击,一点一点地将其逼退。 随着时间的推移,昆仑阳镜的威力逐渐显现出来。它的光芒越来越强烈,将金字光芒逐渐压制。最终,金字光芒在昆仑阳镜的强大威力下渐渐消散,化为虚无。 红芍、慕容云朵、剑十一和阴煞神姬看着眼前的一幕,心中充满了震惊和感激。他们疲惫地躺在地上,庆幸着自己在关键时刻被昆仑阳镜所救。而熊烈手持昆仑阳镜,眼神坚定,仿佛在告诉所有人,只要有昆仑阳镜在,他们就不会被轻易击败。 第170章 北燕寒地 “阿牛,那虚空之中之人究竟是谁?那欲杀我们的金字又是什么呢?”红芍望向熊烈询问道,此问亦是代表众人说出了心中的困惑。慕容云朵、剑侍十一以及阴煞神姬纷纷将目光聚焦在熊烈身上,静静地等待着他为众人解惑。 熊烈缓缓抬起头,望向虚空,眼中满是敬畏之色,开口说道:“此乃昆仑道宗的敕杀令。这是昆仑道宗在追杀门派叛逆之时所使用的道门之术。乃是邪云的师兄无极,为了击杀师弟邪云那最后一缕残魂而施展的手段。然而,不知究竟是何原因,他竟想要将我们也一并诛杀。我唯有动用阳镜,才得以化解无极敕杀令所带来的危机。”熊烈说完这番话后,众人之中,尤其是慕容云朵,脸上明显流露出对熊烈的无限仰慕之情。 “雾谷的危机已然过去,我们也该离开这里了。你有什么打算呢?”熊烈转头看向阴煞神姬。 阴煞神姬的脸上尽是落寞之意,她向众人抱拳行礼,说道:“阳煞的尸身也已不见踪影。我决定暂且不回东夷复命了。出于道义,我想先将鬼冢和媚娘的死讯,告知庆州的庆王以及幻风使与幽林使大人。至于救命之恩,容我日后在江湖之中再行报答。至于那灵狐、幽禁阁与岁月之玉,皆是公子凭实力所得,神姬决不敢索回。江湖再见,后会有期。”说完,神姬向众人道别,独自一人毅然决然地离开了雾谷。 “阿牛,我要回庆州,去见庆王。你们刚才也都听到了,媚娘对我设计,道出了关于庆王了解的一些与我身世有关的事情。”红芍言语之间尽是对自己身世灭族仇恨的悲愤。这是她此生难以磨灭的痛,熊烈对此最深有体会,所以熊烈点了点头道:“我陪你再回庆州见庆王。”慕容云朵听到熊烈所说,也连忙跟着附和道:“我也要跟阿牛哥,再回庆州。” “不必了,你们不用跟我回庆州。”红芍神色坚定,“我想明白了,这事是我一个人的事情,还是让我一个人面对。再说,通过这么多天与庆王的接触,我了解到王府对我照顾有加,我相信回庆王府是我最好的选择,我不会有什么危险的,你们放心。况且,我还有事要拜托阿牛与慕容姑娘。”红芍表明了想一个人回庆州见庆王的心愿,其实她内心也渴望慕容姑娘在以后的人生旅途上照顾熊烈,但她真的说不出口,并非因为自己不好意思,而是心中有风晨曦、柳俏棠二人让她放不下,所以话到嘴边,她只能改口。“我希望二位先为我去趟大夏国都商阳南七莽山,那里是七曜族世代居住的地方,为我查一下红曜部灭族后,我爹娘最后究竟是因为何事、得罪了谁而被杀的整个过程。” 在红芍的请求下,熊烈和慕容云朵陷入了沉思。熊烈看着红芍那坚定又略带哀愁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他深知红芍的身世之痛,也明白她此刻想要独自面对庆王、解开身世之谜的决心。 经过一番思索,熊烈郑重地点了点头,对红芍说道:“好,既然你心意已决,我们便尊重你的选择。你放心回庆州,我们定会前往大夏国都商阳南七莽山,为你查明红曜部灭族后你爹娘被杀的真相。” 慕容云朵虽有些不舍与担忧,但看到熊烈的决定,也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她望着红芍说道:“红芍姐姐,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我们会尽快为你找到你想要的答案。” 红芍渐行渐远,身影逐渐消失在回庆州的官道尽头。她孤身一人,却满怀信心,因为她了解熊烈,深知他答应的事情一定会办到。熊烈、慕容云朵以及剑侍十一望着红芍远去的方向,心中明白,他们必须踏上远行之路,前往大夏国都。 熊烈内心有着强烈的渴望,他的第七感告诉他,在大夏国都商阳南七莽山,也有他自己想要追寻的真相。慕容云朵与剑侍十一身负使命,从北燕寒地来到大夏各处历练,旨在体会寻找《鬼才十一剑》最后几式剑招的灵气与灵感。她们渐渐觉得,熊烈所到之处,正是她们能够练成十一剑的契机所在。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她们都想跟随熊烈。而随着相处,慕容云朵逐渐被熊烈的人品、功夫和魅力所折服,慢慢喜欢上了他。此次熊烈决定为红芍前往大夏国都商阳南七莽山,慕容云朵毫不犹豫地一口答应。剑侍十一本就是为了保护慕容云朵而来,她主人认定慕容云朵是最有希望练成《鬼才十一剑》扬名九州之人,自然也会跟随前往。 随后,熊烈和慕容云朵开始筹备前往大夏国都商阳南七莽山的行程。他们收集相关的信息,准备必要的物资,为即将开始的艰难调查做好充分的准备。他们心中怀揣着对红芍的承诺,决心不辜负她的信任,全力以赴地去揭开那隐藏在岁月深处的悲惨真相。 在熊烈的心中,前往大夏国都,不仅仅是为了完成对红芍的承诺,更是对风晨曦临别时的承诺。他不想让自己等待太久,因为他深知风晨曦是此生自己最想去关怀的人,是那个无论如何都要为她甘心付出所有的人。此刻,他的心早已飞奔到大夏国京城四大宗师之一的夜雨前辈那里,因为在那里,他能够见到自己最思念的那个人——风晨曦。 然而,此时,在北国那广袤而寒冷的燕地,有一处如梦如幻般的神秘之地。那里,一座由冰晶精心雕琢而成的宫殿傲然矗立,闪烁着璀璨而神秘的光芒,仿若天上龙王的宏伟居所,散发着令人惊叹的威严与壮丽。 宫殿之中,一位女子宛如冰雪女神般静静伫立。她身披一袭与外面冰雪别无二致的洁白披风,那披风轻柔得如同天边的云朵,又冷冽得恰似冬日的寒霜。披风微微飘动,仿佛在诉说着一段古老而神秘的故事。女子的容颜绝美如画,恰似由冰霜精心雕琢而成,清冷中透着高贵,让人不敢轻易亵渎。她的肌肤如雪般洁白细腻,仿佛吹弹可破,散发着一种纯净而迷人的光泽。眼眸如寒星般明亮璀璨,深邃得仿佛能容纳整个宇宙,闪烁之间,透露出无尽的智慧与威严。眉如远山含黛,微微蹙起时,便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油然而生。 她每迈出一步,都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威压感。那脚步轻盈而沉稳,仿佛踏在人心之上,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生敬畏。她的身姿挺拔如雪山之巅的青松,傲然屹立于天地之间,不屈不挠。她的气质高贵而冷艳,仿佛是冰雪的化身,散发着一种让人望而生畏的神秘力量。她的存在,仿佛让整个宫殿都笼罩在一层神秘而庄严的氛围之中,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她微微侧首,对着身后一个戴着黑色面具的人,声音清冷而威严地问道:“朵儿现在在哪儿?我的十一剑她领悟参透几式了?”那声音如同寒冰撞击,清脆而冷冽,在宫殿中回荡,让人听了心中一凛。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无尽的力量,让人感受到她对剑术传承的执着与威严。她的目光坚定而深邃,仿佛能穿透一切迷雾,寻找着心中的答案。在她的身上,散发着一种宗师独有的威严与魅力,让人不禁为之折服。 第171章 像极了冰雪的女人 “启禀宗主!鬼才剑七急讯传来,数日前,少主现身庆州。如今,少主对《鬼才十一剑》之参悟已达剑九之境,其威势浩如排山倒海,雄浑至极,无可匹敌。”黑色面具之人单膝跪地,神色肃穆,郑重回禀。 那位宛如冰雪仙子般美丽的女子微微颔首,绝美容颜之上绽放出如冬日骄阳般璀璨夺目的笑容。“妙极,你们少主天赋超绝,确为吾鬼才十一剑传承之不二之选。吾之剑法,终得后继之人。”她的声音清脆而威严,恰似黄钟大吕,在空气中久久回荡。 “少主天赋异禀,实乃研习宗主剑法传承之绝佳人选。以少主之能,回归宗门之日定当不远。届时,必能将宗主之宗门风采大力弘扬于江湖,引领宗门迈向更为辉煌之巅峰。吾等愿以生命追随宗主与少主,为宗门之荣耀,不惜肝脑涂地,虽万死亦不辞。”黑色面具之人语气激昂澎湃,眼神中透露出坚如磐石般的信念。 冰雪女子微微抬首,望向远方,那目光仿佛穿透了无尽的时空,看到了大夏的壮丽山川。在她的脑海中,鬼才门不断壮大,如同一颗颗生机勃勃的种子,在北燕与南国遍地生根发芽。有那么一刻,她为自己选对了传承之人而无比自豪与高兴。 “回宗主,鬼才剑七还报,说少主除了有剑侍十一相保护同行外,还与一个青年同行。”黑色面具人接着向那位白衣披风、如冰雪般美丽的女子汇报道。 “一个青年?或许只是朵儿在路途之中偶然结识的伙伴罢了。朵儿向来甚少交友,如今交上一位江湖朋友,倒也并非不可。”女子浅笑过后,此刻依旧如冰雪雕塑般伫立在宫殿大厅之中。她神色冷峻,不苟言笑,那强大的威压使得身边的任何生灵都不敢大口喘气。黑色面具人跪在地面,身体微微颤抖,似有瑟瑟发抖之势。 “还有事吗?黑面。”冰雪女人此刻并未看向黑色面具人,只是察觉到他虽未继续言语,却依旧跪在自己面前,没有起身离开的意思。 “回宗主,剑七还有事汇报,是关于少主和少主身边青年的。”黑色面具人神色闪烁不定,似有难言之隐。 “何事?这般婆婆妈妈可不像你黑色面具下该有的作风。说,少主与那青年有何瓜葛?”此时冰雪女人似有怒意,她的眼神冰冷如刃。黑色面具下的男人此刻已然冷汗如雨,身体也早已微微颤抖起来。 “少主与青年似是有情侣关系,好像少主已经……已经……”黑色面具人支吾着,不知自己该说什么,话语已然不成句子,更不敢继续说下去。 “黑面,你想说什么?”冰雪女人此时面色如万年寒冰般冷峻,那彻骨的寒意仿佛能在瞬间将黑色面具人冻成冰雕。她的声音冷冽如刀,“说下去!” “请宗主息怒!”黑色面具人急忙说道,声音中满是惶恐与不安。他深知宗主对少主寄予了无比厚重的期望,而这突如其来的消息,确实让他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措辞。然而,宗主的威严不容置疑,他不得不硬着头皮继续汇报,“据剑七传报,少主似乎已经对那青年动了真情。两人举止亲密,似有……似有私定终身之意。”说完,黑色面具人深深地低垂着头,根本不敢去看宗主的脸色,他的身体因紧张而剧烈地微微颤抖着,仿佛秋风中的落叶。“请宗主息怒!黑面斗胆恳请宗主责罚,剑七所报虽未必全然可信,但宗主需详察此事。” 宫殿大厅之中,冰雪女子听闻黑色面具人的汇报后,脸色瞬间阴沉得如同即将降临的狂风暴雨。她那原本如冰雪般美丽绝伦的面庞,此刻却仿佛被层层寒霜紧紧笼罩,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那炽热的火焰似乎要将世间的一切都焚烧成灰烬。 她一直以来都对少主寄予了深切厚望,将鬼才十一剑毫无保留地倾囊相授,满心期望着少主能够带领宗门走向辉煌的巅峰。可如今,却得知少主与一青年似有情侣关系,这让她内心深处涌起一股强烈的被背叛之感。她的心中翻涌着愤怒与失望的浪潮,那股强烈的情绪仿佛即将冲破胸膛,喷薄而出。 她猛地一甩衣袖,一道强大无比的气浪如同汹涌的海啸般席卷而出。周围的空气仿佛在瞬间被冻结,发出轻微的咔嚓声。黑色面具人跪在地上,身体颤抖得更加厉害,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冰雪女子的怒火如同汹涌澎湃的海浪,一波又一波地冲击着周围的一切,让人胆战心惊。 然而,即使在这般暴怒之下,她的美丽依旧令人惊叹不已。那如冰雪雕琢般精致的容颜,即使被愤怒所笼罩,却依然散发着一种冷艳至极的魅力。她的身姿依旧挺拔如苍松,白色披风在风中微微飘动,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她的威严与高贵。 她的怒气与暴躁的脾气,与她的美丽形成了极为鲜明的对比。那美丽如同一朵盛开在冰天雪地中的圣洁雪莲,高洁而冷傲;而她的怒火则如同狂暴的暴风雪,肆虐而无情。这种强烈的反差,让人既敬畏又惋惜。敬畏她的威严与强大力量,惋惜她被愤怒所侵蚀的内心。 冰雪女子那原本如冰雪般澄澈透明的眼眸,此刻却似两团熊熊燃烧的蓝色火焰,仿佛能将世间万物都焚烧成虚无。她紧咬着那如花瓣般娇艳欲滴的嘴唇,咬得那么用力,以至于嘴唇微微发白,隐隐有血丝渗出。 “岂有此理!”一声怒喝从她口中爆发而出,那声音犹如九天惊雷炸响,震得宫殿大厅嗡嗡作响,久久回荡。她的娇躯微微颤抖着,愤怒如同汹涌澎湃的潮水,在她心中疯狂地翻涌奔腾。 她猛地一挥手,一道凌厉至极的寒风瞬间席卷而出,所过之处,桌椅瞬间粉碎,帷幕被撕裂成碎片,纷纷扬扬地飘落。她那如雪的发丝在愤怒中狂乱飞舞,仿佛无数条愤怒的银蛇在扭动。她的脸色铁青,好似被寒霜冻结千年的坚冰,随时都可能崩裂开来。 她怒目圆睁,眼中的怒火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吞噬。那强大的威压从她身上散发出来,让周围的空气都变得沉重无比,让人几乎无法呼吸。此刻的她,不再是那个如冰雪般美丽的女子,而是一座即将喷发的愤怒火山,随时都可能爆发出毁灭一切的强大力量。 “请宗主息怒,息怒。”黑色面具人已然身体如筛糠般颤抖起来,声音中充满了恐惧与不安。 第172章 白月光与朱砂痣 “朵儿,现在去哪儿了?黑面,把知道的都说出来吧。”冰雪女子声色俱厉,那威严的话语如同寒冰利箭般射出,让人心生畏惧。 “回宗主,剑七传报,正一路跟随少主北上,少主与那青年似乎结伴去往大夏国都商阳方向。”黑色面具人恭恭敬敬地回道,声音沉稳却难掩紧张。 “剑侍十一哪里去了,为何一点消息没有。”冰雪女子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表情变得古怪起来。她那如冰雪般美丽的面庞上,此刻微微皱起眉头,眼神中流露出疑惑与思索。 “回宗主,剑侍十一也与二人同行中。”黑色面具人不敢有丝毫隐瞒,把知道的全部汇报给了冰雪女人。 “这十一跟我学剑有些年头,她虽然是剑侍,可每每我总能以一个平常弟子身份来严格对待她,所以才有她的今天,这次我把宗门少主交给她看护,她会第一时间汇报宗门。”冰雪女人这次是自语,她的声音很轻,却充满了疑惑与不解。黑色面具人并没有敢插话,只是在冰雪女人不远处,静静地小心关注冰雪女人的任何细微动作,生怕稍有不慎便触怒了宗主。 “黑面,我近期要出宗去一趟大夏国都见一见青侯,你们的少主,我会为你们找回来的,你先退下去吧!关于少主的事,我不想在宗中听到任何不利于少主的话,明白吗?”冰雪女人说完,冷冷地看了一眼黑色面具男人。只是这一眼,黑色面具男人口吐鲜血,身体猛地一震,仿佛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击中。他强忍着痛苦,连忙低头应道:“是,宗主。属下明白。”随后,他缓缓起身,脚步有些踉跄地退了出去。 熊烈与慕容云朵、剑侍十一三人在与红芍分别后,便一路风雨兼程、马不停蹄地朝着大夏国都商阳方向赶去。一路上,慕容云朵的心中满是困惑与不安。她时不时地看向熊烈,却只能捕捉到他那若有所思的神情和刻意保持的距离。 终于,慕容云朵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疑虑。“阿牛哥哥,这一路以来,你为何对云朵如此不冷不热呢?难道是云朵做错了什么吗?还是云朵真如别人说的那样,如老虎般可怕,让你躲着我?”慕容云朵的声音微微颤抖,话语中饱含着委屈与期待。她的心里七上八下,既害怕听到否定的答案,又渴望从熊烈那里得到一个解释,让她能够安心。 熊烈听到慕容云朵的质问,顿时满脸羞得通红。他的内心此刻如同汹涌的波涛,混乱而纠结。他知道自己的态度让慕容云朵伤心了,可他又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在他的心中,风晨曦的身影始终挥之不去,那是他曾经的理想首选,是他心中最柔软的角落。虽然与慕容云朵有了肌肤之亲,但他总觉得这份感情来得太突然,让他有些不知所措。他不敢直视慕容云朵的眼睛,害怕看到她眼中的失望和伤心。“云朵,不是你的错……”熊烈嗫嚅着,却不知该如何继续说下去。他的心里充满了愧疚,他知道自己对慕容云朵不公平,可他又无法轻易地改变自己的内心。 曾几何时,谁还不是谁的白月光?谁还不是谁的朱砂痣?在这纷繁的世间,每个人的心中都藏着那么一抹纯净的白月光,那是遥不可及的美好,是夜深人静时的思念与怀想。那白月光或许是年少时的一次心动,或许是记忆中一个温暖的笑容,它如璀璨星辰般照亮了心底最柔软的角落。 而朱砂痣,那是刻在灵魂深处的印记。是曾经热烈爱过又失去的遗憾,是岁月流转中无法忘却的伤痛。它如一朵盛开的娇艳花朵,虽带着刺,却让人难以割舍。 我们在人生的旅途中,追逐着白月光,又被朱砂痣牵绊。有时,我们为了那白月光而奋力前行,不顾一切地追寻着心中的理想之爱;有时,我们又被朱砂痣的炽热所灼伤,沉浸在过往的回忆中无法自拔。 然而,无论是白月光还是朱砂痣,它们都是我们生命中的一部分。它们教会我们爱与被爱,让我们懂得珍惜与放下。也许,我们会在某一时刻,突然明白,白月光虽美,却遥不可及;朱砂痣虽痛,却也是人生的一种历练。 让我们怀揣着对白月光的憧憬,珍惜着朱砂痣的回忆,勇敢地在这漫长的人生路上继续前行,去寻找属于自己的真正幸福。 “少主,我们还是与阿牛保持距离为好,不要刻意去为之,我们也有自己师门的使命,希望少主不要忘了主人的期盼与嘱托。”黄衣剑侍十一始终是清醒的,她不是一个可以被爱冲昏头脑的女人,她只是一个江湖人!自己的生死,不由自己决定。 慕容云朵看着剑侍十一,目光中流露出复杂的情绪,像是在看一个大姐姐一般。此时的她,虽还未与剑侍十一的看法相同,但经剑侍十一这一番话提醒,她的思绪瞬间飘远。 她的眼神变得悠远而深邃,脑海中浮现出远在北方燕地宗门的师傅——人称剑圣、大夏四大宗师之一的东方云霓。她想起自己当初为何要远离宗门,踏入这充满江湖纷扰之地,与人间烟火共舞。那是因为她心中怀揣着远大的抱负,她渴望在这江湖中历练成长,成为师傅的骄傲,成为宗门的自豪。 她回忆起师傅那威严而又慈爱的面容,想起师傅对自己的悉心教导和殷切期盼。她深知自己肩负着重大的使命,不能因一时的儿女情长而忘却了自己的初心。她咬了咬嘴唇,心中暗自下定决心,不能再被感情左右,要以大局为重。 剑侍十一看着慕容云朵神色的变化,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她知道,少主虽然年轻,但聪慧过人,定能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她自己作为一个江湖剑客,从小就学会了不任性,明白只有听话才能在宗门小心翼翼地活下去。直到跟主人学了《鬼才十一剑》,她才觉得自己的人生有了目标,她要为自己的剑而活,为了守护少主和宗门的荣誉而战。 在这喧嚣的江湖中,她们都有着自己的使命和责任,不能被感情轻易牵绊。慕容云朵深吸一口气,眼神逐渐变得坚定起来,她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第173章 一地鸡毛的爱,如此卑微! 慕容云朵望着熊烈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满是复杂的情绪。那背影曾让她觉得无比伟岸,如今却又无比孤独。她渴望追上去与他并肩而行,可自尊却如一道枷锁,束缚着她的脚步。抬起又放下的欲行脚步,尽显她内心的挣扎。 爱一个人,真的好难。慕容云朵在这一刻深刻体会到了这句话的含义。曾经,她真心喜欢眼前的这个男人,然而现在,那种真心错付的感觉却如影随形。并非她不再喜欢,而是熊烈的态度让她觉得自己多情了。对《鬼才十一剑》的认知与领悟,在她看来都不及爱这个男人艰难。剑不会让她伤神,可爱上这个心中有着白月光的男人,却让她时失神伤。慕容云朵陷入了深深的迷茫与痛苦之中。 “云朵,云朵。”剑侍十一的呼喊声将失神的慕容云朵拉回现实。“呀!姐姐。”慕容云朵一脸懵地转头,看到身边的剑侍十一。 剑侍十一看着慕容云朵,认真地说道:“别去想了,虽然我心中没有可以爱的人,但是我心中有剑,足已。剑有时比人要好得多,剑从来不会欺负我,它只懂得保护我。相信十一,放手吧,练好剑法,不辜负主人,不辜负师门。云朵,你是个聪明的人,你知道我说的话的意思。” 提到北燕寒地那个属于二人的门派,提到慕容云朵的师傅剑圣东方云霓,剑侍十一的嘴角扬起一丝笑意。在她心中,东方云霓是自己的恩人,只要是东方云霓的命令,她一定会做好。如今保护少主慕容云朵,甘心陪同她体验江湖、感悟鬼才十一剑,这也是源自东方云霓的命令。剑侍十一暗下决心,一定要做好。 “姐姐,你说,我已经是阿牛哥的人了,他还不能放下风姐姐吗?”慕容云朵,那个情窦初开的小姑娘,此刻满心都是对爱的困惑与矛盾。 她不明白,为何自己将所有的第一次都给予了那个叫阿牛的男人,而他却始终不能放下风姐姐。她的心中充满了不解,那是一种深深的迷茫,仿佛置身于一片迷雾之中,找不到爱的方向。 她曾以为,爱就是全心全意地付出,就能换来同等的回应。她毫无保留地将自己的真心交付给阿牛,期待着他能给予她同样炽热的爱。然而,现实却如同一盆冷水,浇灭了她心中的憧憬。她看着阿牛心中牵挂着风姐姐,那种被忽视的感觉让她的心隐隐作痛。 她陷入了矛盾之中,一方面,她爱着阿牛,那份爱如火焰般在心中燃烧,让她无法割舍。她回忆起与阿牛相处的点点滴滴,那些温柔的瞬间,那些甜蜜的话语,都让她舍不得放手。另一方面,阿牛的态度又让她感到无比的失落和伤心。她开始怀疑自己的爱是否值得,是否只是一厢情愿。 她在爱中挣扎,不知该何去何从。她既想继续坚持自己的爱,努力让阿牛看到自己的好,又害怕再次受到伤害。这种矛盾的心理让她备受煎熬,她就像一只迷失在爱的森林中的小鹿,彷徨而无助。 此时的熊烈感情复杂而矛盾。他并非没有感受到慕容云朵的深情,只是风晨曦的身影在他心中太过深刻,让他无法全心全意地回应慕容云朵的爱。他知道自己对慕容云朵忽冷忽热,时而冷淡,这并非他的本意,却又无法控制自己的情感。 每当看到慕容云朵那失落的眼神,阿牛的心中都会闪过一丝愧疚。他想对她说些什么,却又觉得任何言语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他明白,自己的行为伤害了慕容云朵,可他又无法放下心中的风晨曦。 在阿牛的内心深处,他对慕容云朵也有着一份特殊的感情。她的善良、纯真和执着,都让他为之动容。然而,这份感情在风晨曦的光芒下,显得那么微弱。他在两者之间徘徊,不知该如何抉择。 有时候,熊烈也会问自己,这样对慕容云朵是否公平。他知道自己的行为很自私,但他又无法克制自己对风晨曦的思念。他陷入了深深的矛盾之中,一边是心中的白月光,一边是眼前深情的慕容云朵。 熊烈的心态如同被迷雾笼罩,他看不清自己的感情,也不知道该走向何方。他只能在这复杂的情感中挣扎,任由自己的行为伤害着慕容云朵,同时也折磨着自己。 “十一姐姐,我想念师傅她了。”慕容云朵的声音微微颤抖,一向坚强的她,此刻却在剑侍十一的面前落下了泪水。那一颗颗晶莹的泪珠,仿佛承载着她心中无尽的委屈与痛苦。 她从不后悔与熊烈相遇,更不后悔深深地爱上了他。即便在东夷媚娘的合欢十香散的作用下,她将自己的第一次交给了他,她也没有丝毫的悔意。她爱得那么热烈,那么纯粹,只因为她真心地以为,自己的付出可以改变些什么,可以让熊烈的心中有她的一席之地。 然而,她错了。她深爱的这个男人,自始至终心中都只有一个叫风晨曦的女人。她就像是一个不速之客,意外地闯入了他们的世界。她曾天真地以为自己可以插队成功,却未曾想到,无论她如何努力,熊烈的心始终坚定不移地爱着风晨曦。 她明白,那个女人就在自己和熊烈即将要去的地方。她能想象到,当熊烈见到风晨曦时,那眼中满是爱意的模样。而她,只能在一旁默默地看着,心中满是酸楚。 她的心中充满了矛盾。一方面,她爱着熊烈,爱到无法自拔,她渴望能和他在一起,哪怕只是片刻的温暖。另一方面,她又恨自己的无能为力,恨熊烈的心中只有别人。她在爱与恨的边缘挣扎,痛苦不堪。 她觉得自己的爱如此卑微,就像尘埃里的花朵,努力绽放却无人欣赏。这一地鸡毛的爱,让她心力交瘁。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真心换来的却是这样的结果。她感到无比的难受,仿佛整个世界都失去了色彩。她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是继续坚持这份没有结果的爱,还是勇敢地转身离开。但无论她如何选择,心中的伤痛都难以磨灭。 “一地鸡毛的爱,如此卑微,如此难受!”慕容云朵喃喃自语,泪水再次模糊了她的双眼。 第174章 籍籍无名之辈 “哭吧,哭一会儿,也许会好受些。”剑侍十一轻轻拍了拍慕容云朵的肩膀,温柔的动作中满含关切。随后,她缓缓将慕容云朵搂入怀中,似要用自己的怀抱给予慕容云朵温暖与慰藉。剑侍十一的眼眶微红,那晶莹的泪珠悄然落下,既是为慕容云朵那爱得不值得的深情而流,亦是心疼的见证。 “姐姐,前方到哪里了?阿牛哥去哪儿了?”慕容云朵强忍着心中的悲痛,努力从悲伤中挣脱出来。她抬眼望去,前方已不见熊烈的踪影,满心疑惑之下,唯有询问剑侍十一。剑侍十一微微抬眸,望向前方,语气平静地说道:“方才见你伤心落泪,他心中不忍,却又不知如何劝慰。他让我转告你,务必冷静。随后便先行一步,他说会在前面的小镇中等我们。”彼时,微风轻拂,路边的树叶沙沙作响,似在为这凝重的氛围增添一丝灵动。 “要我冷静!”慕容云朵半信半疑地看向熊烈离去的方向,歇斯底里地嚎道:“要我冷静,你马上要见到风姐姐了,我还要冷静,我不要冷静,不要。”她双眸通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痛苦让她原本娇艳的脸庞此刻显得苍白而憔悴。 剑侍十一静静地看着她,没有言语。她深知此刻任何话语慕容云朵都听不进去,因为爱从来都是自私的。十一身着一袭淡黄色劲装,腰间束着黑色腰带,长发高高束起,显得干净利落。她的眼神中流露出无奈与心疼,面对慕容云朵这般模样,她着实不知该如何劝慰。 慕容云朵不明白,自己把一切都交给了熊烈,这个男人为何就不能对自己负责。但她却忘了一个事实,熊烈并未爱上她。只是在合欢十香散的作用下,发生了一些不该发生的事情。熊烈不愿欺骗自己,更不想欺骗慕容云朵,他的心早已被那个去往京都跟随四大宗师之一夜雨学武的姑娘带走了。 熊烈一边走着,一边陷入沉思。突然,他感觉到身边的环境发生了变化,一股强大的威压煞气扑面而来。他微微皱起眉头,心中涌起一股不安。抬眼望去,前方出现一个人,身姿挺拔如苍松,宽肩窄腰,每一处线条都仿佛经过精心雕琢,散发着力量之美。一头乌黑的长发随意束起,几缕发丝在微风中轻轻飘动,那发丝如丝般柔顺,在阳光的映照下泛着微微的光泽。 熊烈细细打量此人,只见他面容冷峻,棱角分明。剑眉斜飞入鬓,英气逼人。双眸深邃如寒潭,似能洞察万物,偶尔闪过星辰般的光芒。高挺鼻梁下,薄唇紧抿,尽显坚毅威严。古铜色肌肤散发沉稳气质,脸颊上一道浅疤增添沧桑霸气。 身着一袭黑色长袍,质地精良,阳光下微微泛光。长袍上金色纹路细腻精致,如古老图腾,散发神秘强大气息。领口暗金色滚边,绣着小巧符文,低调奢华。腰间黑色腰带宽厚结实,镶嵌硕大黑曜石,深邃光芒仿佛能吸收光线。腰带上古朴玉佩,色泽温润,雕工精细,图案复杂神秘。 此人每步踏出,气势逼人,周围气流旋转涌动,呼啸作响。他气场强大,令人无法直视,宛如天地主宰。熊烈在其威压下,深感自己渺小如蝼蚁,但眼神毫无畏惧,燃起不屈斗志。眉宇间透着自信与从容,似对一切尽在掌控。 “敢问兄台,阻我去路,我们认识?”熊烈小心地询问来人。 “不认识。”面前之人语气冰冷,简短地回应。 “我们有什么过节?宿仇?”熊烈再度小心翼翼地问道。 “以前没有。”依旧是简洁明了的回答,没有丝毫拖沓。 “那就是说,现在我在哪里,得罪阁下,还请兄台明示,熊烈在这里请罪,赔礼。”熊烈极尽小心,他清楚对方拥有接近宗师级的战力,绝非自己能够轻易战胜。从对方的衣着与沉稳劲,熊烈能感受到来人必定是来自有实力的大门派。 “籍籍无名之辈,你也配问我?你只记住,我是来要你命的人,来世记住,别招惹你不该惹的人。”来人微微扬起下巴,眼神中带着傲然之色。他冷峻的面容在说出这句话时,更显威严。黑色长袍随风轻轻摆动,金色纹路若隐若现,仿佛在诉说着他的不凡。然而,熊烈并未被这句话所震慑,他挺直脊梁,目光坚定地与来人对视。尽管对方气场强大,衣着华贵,眉宇间满是自信,但熊烈心中的不屈让他毫不退缩。在这个充满挑战的时刻,熊烈深知自己不能被对方的气势所压倒。即使被视为籍籍无名之辈,他也要为了自己的信念而战。 “我死前,只想求一明白,我熊烈到底惹了什么不该招惹的人。”熊烈此时明白,自己即便再谦卑低下,今天对方也不打算放过自己。与其如此,不如硬气一回,江湖之中,总有几次需要骨头硬的时候。 小子,当真不知你招惹了谁?今日我便明明白白告诉你,慕容云朵乃是我鬼才门的少主,你欺负了她,便只有死路一条,明白了吗?”此人恶狠狠一字一句地将因果说与熊烈听。 熊烈闻言,满脸惊讶,对来人问道:“慕容云朵是你们鬼才门的少主?那你是谁?” “我是谁,重要吗?一个将死之人,问这么多,过分了。”来人显得极为不耐烦。 “你不说明白是谁?我怕你死了,不知道如何来传达你死讯。”熊烈亦是星眼冷目,直直地盯着宗师级来人的眼睛。 “够狂!多说无益,让我见识一下你有几斤几两。”来人话音未落,手中之剑已然出鞘。只见一道寒光闪过,来人施展出《鬼才十一剑》剑三之式,强大的剑气瞬间弥漫开来,仿佛能割裂空气。剑势如狂风暴雨般攻向熊烈,所过之处,空气发出阵阵爆鸣之声,气势惊天动地。 面对来势汹汹的攻击,熊烈不敢有丝毫怠慢。他眼神一凝,手中长剑一挥,施展出《二十四桥明月夜》配合无情剑诀。刹那间,清冷的月光仿佛降临在这片天地,剑影闪烁,带着无尽的杀意迎向敌人。 双方剑招相接,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强大的冲击力让周围的土地都为之震颤,尘土飞扬。然而,在来人的《鬼才十一剑》之下,熊烈渐渐被逼入劣势,节节后退。 来人的剑势犹如狂风暴雨,每一剑都蕴含着宗师级别的深厚功力。剑影闪烁之间,仿佛能撕裂空间,强大的气场让人胆寒。剑招所过之处,空气被切割得支离破碎,发出尖锐的呼啸声。 熊烈拼尽全力抵挡,但对方的攻击实在太过凌厉。《鬼才十一剑》剑三之式,剑影重重,如鬼魅般难以捉摸。一道剑光闪过,熊烈躲闪不及,左臂被划出一道深深的口子,鲜血喷涌而出。他咬紧牙关,强忍着疼痛继续战斗,但心中也不禁暗暗震惊来人的实力之强。 紧接着,来人再次发动攻击。剑势如雷霆万钧,带着不可阻挡的力量袭来。熊烈奋力挥剑抵挡,却被强大的冲击力震得手臂发麻。又一道剑影划过,熊烈的胸口被刺中,鲜血瞬间染红了衣衫。他踉跄着后退几步,脸色苍白,但眼神中依然充满着不屈的斗志。 尽管熊烈施展出《二十四桥明月夜》配合无情剑诀,剑影清冷如月,杀意凛然。然而,在来人深不可测的功法面前,他的攻击显得有些无力。每一次交锋,熊烈都能感受到对方那强大到令人绝望的实力。 随着战斗的持续,熊烈身上的伤势越来越多。他的衣服被鲜血浸透,身体也逐渐虚弱。但他依然顽强地站着,手中的剑紧紧握着,不肯放弃。来人看着熊烈那倔强的模样,眼神中闪过一丝赞赏,但手中的剑却没有丝毫留情。他再次挥剑,剑势更加凶猛,仿佛要将熊烈彻底击败。 第175章 惺惺相惜 “我着实小瞧你了,未曾想到你绝非江湖中籍籍无名之辈。以我如今的功夫造诣,对付普通江湖之人可谓绰绰有余,但你显然不在此列。你究竟是谁,我并无兴趣知晓,可你竟敢欺负鬼才门少主,那便是罪该万死。”黑袍华丽男子一边说着,手中剑招却丝毫不停,一剑比一剑狠辣,招招都欲取熊烈性命。 “大爷,这般下去恐非好事。你有阳镜、岁月之玉、开心匙,还有我阿离以及那帮死鬼们,为何不让我们去与这厮过过招?何苦弄得自己遍体鳞伤呢!”熊烈听到了来自灵狐幽禁阁阿离焦急的声音。 熊烈并未立刻回应阿离,而是手持陨铁剑,施展出《无情剑决》中的一式“无情”,再度迎向黑袍高贵疤脸青年手中不知名的剑。使出剑招后,熊烈确定自己从未见过这剑法,他深知这肯定不是《鬼才十一剑》的剑招。 “熊小子,这剑法乃是昆仑的三才两仪剑,你可得小心了。此剑乃是昆仑不传绝学之一,想来对方必定与昆仑有着深厚渊源。”熊烈忽闻来自岁月之玉里邪云那缕尚未散尽的残魂之语。熊烈眼眸一亮,一边招架着黑袍华丽男子的攻击,一边回应岁月之玉中邪云那缕残魂:“老东西,我还以为你魂飞魄散了呢,没想到你竟醒了。” 残魂在岁月之玉中再度开口:“多谢熊小子愿意保我这一缕残魂。我以牺牲三只鬼灵,抵挡住了岁月之玉里辟邪之雷的威势,这才得以保住残魂一命。如今在剩下两鬼灵的相助下,方得苏醒。” “客套话容后再说,现在该如何对付这昆仑的三才两仪剑?”熊烈此刻无暇与刚刚苏醒的邪云残魂叙旧,黑袍男子似乎察觉到熊烈身上似有秘密,剑招施展得更加迅猛激烈。只见那黑袍男子手中之剑如闪电般穿梭,剑势凌厉至极,每一招都带着强大的压迫感,仿佛要将熊烈瞬间吞没。剑气四溢,周围的空气都被搅动得如狂风呼啸,场面极为震撼。熊烈在这强大的威逼气势下,身形不断后退,额头上渐渐渗出细密的汗珠。 黑袍男子手中剑势如狂风暴雨般,施展出三才两仪剑的精妙剑招。只见他身形闪动,剑影重重,时而如天威浩荡,剑势磅礴仿佛能压垮万物;时而如大地雄浑,沉稳有力让人难以抵挡;时而又如人势灵动,变化多端让人捉摸不透。两仪之力在剑招中流转,阴阳交替,刚柔并济,让熊烈一时之间陷入困境。 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被这激烈的战斗所搅动,狂风呼啸着,吹得树叶沙沙作响,似在为这场惊心动魄的对决呐喊助威。远处的山峦在昏暗的天色下显得格外肃穆,仿佛一群沉默的见证者。 黑袍男子手腕一抖,剑如灵蛇般蜿蜒而出,直刺熊烈的咽喉。熊烈侧身一闪,险险避过这致命一击,同时手中陨铁剑顺势横扫,带起一阵凌厉的风声。黑袍男子轻轻一跃,避开熊烈的反击,接着剑势一转,从上而下猛劈而来。熊烈急忙举剑格挡,只听“当”的一声巨响,两剑相交,迸发出耀眼的火花。 岁月之玉中的邪云残魂以一种笃定的语气傲然说道:“熊小子,莫要慌张!这三才两仪剑虽威力非凡,却并非无懈可击。昆仑剑法之三才两仪,以天、地、人对应阳刚、阴柔与灵动。其阴阳平衡看似稳固,实则有迹可循。你且听好,这天之阳刚,虽势大力沉,却易失于灵活。你可先以灵动身法诱其出招,待其力尽之时,迅速反击其破绽之处。地之阴柔,看似绵柔无力,实则暗藏杀机。你需以刚猛剑势强行突破,打乱其节奏。至于人之灵动,变化多端,你则要以不变应万变,等待时机,一击必中。如此,方能破解三才两仪剑之平衡。” 熊烈与黑袍男子的战斗已然进入白热化阶段。黑袍男子的三才两仪剑招愈发凌厉,如狂风骤雨般向熊烈袭来。而熊烈则凭借着对剑招破绽的敏锐洞察,顽强抵御着这凶猛的攻势。 天空中,乌云如汹涌的波涛般翻滚得更为剧烈,雷声滚滚,仿佛在为这场惊心动魄的对决擂动战鼓。地面上,飞沙走石,狂风怒号,周围的树木在战斗的余波中剧烈颤抖,树叶似雪花般纷纷飘落,为这场激战增添了一抹肃杀之气。 黑袍男子身形如鬼魅般再次一闪,瞬间变换位置,从多个刁钻的角度向熊烈发起攻击。他手中之剑犹如灵动的毒蛇,每一招都直逼熊烈的要害之处。熊烈则全神贯注,凭借着敏锐的直觉和灵动的身法,一次次化险为夷。他手中的陨铁剑挥舞得密不透风,剑影交织成一道坚不可摧的防线。 然而,黑袍男子岂会轻易被熊烈压制?他突然施展出一招前所未有的剑式。这一招融合了三才两仪剑的精髓,威力磅礴,剑势如排山倒海般向熊烈汹涌而来。熊烈瞬间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巨大压力,但他没有丝毫退缩之意。他深吸一口气,调动全身的内力,将陨铁剑的威力发挥到极致。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熊烈的脑海中闪过邪云残魂的话语,他再次全神贯注地寻找黑袍男子剑招中的破绽。终于,他发现了这一招看似强大无比,实则在剑势的转换之处存在一丝极为细微的破绽。熊烈毫不犹豫地抓住这个稍纵即逝的机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挥剑刺向破绽之处。 黑袍男子大惊失色,他万万没想到熊烈在如此危急的时刻还能找到破绽。他急忙回剑防守,但已然来不及了。熊烈的剑如闪电般刺中了黑袍男子的肩膀,鲜血顿时汩汩涌出。 黑袍男子踉跄后退几步,眼中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他望着熊烈,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他从未想过自己有生以来会遭遇如此危机,眼前这个小子不但看破了自己三才两仪剑的破绽,还让自己中剑受伤。他对熊烈的反感不知不觉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惺惺相惜之感。他不再认为熊烈是可随意欺辱之人,此刻才真正觉得自己终于遇到了旗鼓相当的对手。 此时,天空中的乌云渐渐有了变化的趋势。那翻滚的乌云仿佛也在为这场激战的转折而惊叹。地面上的飞沙走石也慢慢平息下来,周围的树木停止了剧烈的颤抖,树叶飘落的速度也减缓了。战斗的余波似乎在这一刻得到了暂时的缓解。 黑袍男子稳住身形,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决然。他知道,这场战斗不能就这样结束。他再次举起手中的剑,剑上的光芒虽然有些黯淡,但依然散发着强大的气息。他看着熊烈,说道:“你确实让我刮目相看,我承认你是我的对手,今日之战,我要全力以赴,小心了。” 熊烈也毫不畏惧,他紧紧握住陨铁剑,眼神中充满了坚定。他回应道:“来吧,一决高下。” 两人再次陷入激烈的战斗之中,剑招交错,身影闪烁。 第176章 终究不是对手 黑袍疤脸男子,手持净世剑,施展出《三才两仪剑诀》,与此同时,其体内《江花胜火功》汹涌奔腾。他的剑法恰似一轮烈日当空,光芒万丈,炽热无比。剑影闪烁之间,仿若有百万雄师汹涌奔腾而来,每一剑都携带着毁天灭地之威势,仿佛能将虚空瞬间撕裂。那剑招变化万千,时而如巨龙腾空,气吞万里山河,震撼乾坤;时而如猛虎扑食,威风凛凛,霸气四溢。在这浩瀚空间之中,黑袍疤脸男子的凌厉攻势如汹涌巨浪般排山倒海般袭向熊烈,其气势威震四方,令天地为之变色。 而熊烈,毅然施展出平生绝学《无情剑法》,剑出绝情,饱含着无尽的决然之意。剑招挥洒之际,仿佛能斩断世间一切情感羁绊,踏入无情之境,让他的剑法更加纯粹、犀利无比。配合《二十四桥明月夜》,那剑影恰似清冷明月,皎洁如雪,却又带着刺骨的冰寒。轮铁剑法同时使出,剑势沉重如山岳崩塌,每一剑都仿佛能将大地砸开一道深不见底的裂痕。熊烈的剑招,既有流星划过长空般的迅猛无匹,又有巍峨山岳般的沉稳厚重,同样展现出了震撼天地、令人胆寒的强大气势。 黑袍疤脸男子与熊烈激战正酣,净世剑如灵动游龙般穿梭,光芒闪耀之际,剑气纵横交错,如利刃般割裂空气,发出尖锐刺耳的呼啸之声。每一招都蕴含着天地阴阳至理,或刚猛霸道如泰山压顶,令人窒息;或灵动飘逸似清风拂面,令人心醉。剑势所及之处,空间仿佛都在剧烈颤抖,威势震天动地,仿佛能将整个世界都卷入这场激烈的战斗之中。 熊烈的无情剑法亦是凌厉至极,剑出无情,斩断一切虚妄。剑影如闪电般疾驰而过,快若流星陨落,每一击都带着决然的杀意。剑招之间,毫无拖泥带水,冷酷而高效,仿佛世间万物在这无情剑法面前都变得脆弱不堪,那股肃杀之气弥漫开来,令人胆战心惊。 两种剑法分别配合各自内功,一个似烈日骄阳,炽热狂暴;一个如月光冷冽,冰寒刺骨。在这战场上激烈碰撞,光芒璀璨四溢,劲气汹涌澎湃。整个场景犹如末日之战,震撼人心,让人叹为观止,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静止,只为见证这场惊世之战。 “哼,莫要以为看破了《三才两仪剑法》的破绽,伤我一次,便能再次得逞。小子,你若今日能活下来,可为伤我这一次吹嘘一辈子了。我拓跋擎苍,此生鲜有人能伤我,你算一个,哈哈哈!”黑袍高贵的疤脸男子脸上无怒无悲,却还笑着,手中之剑挥舞得更加凌厉。 “你姓拓跋,乃大夏国姓,非侯即爵。你究竟是谁?又为何为鬼才门出头?”熊烈一边与对方激烈过招,剑势一招快过一招,心中的疑问却如鲠在喉,忍不住脱口而出。 黑袍青年拓跋擎苍满脸微笑,手中使剑的动作愈发迅猛,口中也不停歇:“还算有些见识,不似个土包子。我那庆王叔向来眼光独到,竟对你这般看重。不过,我这王叔多年来韬光养晦,究竟藏着多少心思,可不好说。他如此待你,怕也不是毫无目的。我对他,可不敢掉以轻心。”言罢,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与思索。 熊烈此刻终于恍然大悟,眼前这位身着黑袍尽显低调贵气之人,竟是庆王的侄子,大夏王室之人。熊烈愈发困惑不解,自己与慕容云朵之间纯属私人之事,怎会与大夏王室之人扯上关系?这岂不是多管闲事?想到此处,熊烈心中的怒火更盛,剑法也变得更加无情决绝。此时,两人明显都全力以赴地攻向对方。然而,熊烈深知,自己依旧不是眼前这个自称拓跋擎苍的青年的对手。这家伙的武学造诣明显比自己高出一个层次。方才对方受伤,一是因为轻敌,二是得益于昆仑邪云的帮助。而且对方所使的《三才两仪剑诀》竟出自昆仑,只是不知他是如何从昆仑习得此剑法。 “你看来有许多疑问?你现在的噪怒让你的武学,此刻没有再战胜我的可能。”黑袍青年拓跋擎苍脸上的冷酷无情已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始终挂着的微笑。在他们所处的这片大地上,风呼啸而过,扬起阵阵沙尘。残阳如血,将他们的身影拉得长长的。然而,在熊烈眼里,这笑却更让他感到毛骨悚然,他甚至觉得还不如拓跋擎苍一直保持着最初那欲杀他时的模样。 拓跋擎苍心中暗自思忖:这小子倒是敏锐,看出我身份不凡后,定是满心疑惑。哼,不过这些事又岂是他能知晓的?我倒要看看他能憋到何时。 “我就是有疑问,你会说吗?”熊烈手中剑没有停下,开口接话。此时,周围的风声似乎更大了,吹得他们的衣衫猎猎作响。 “不会。”拓跋擎苍依旧笑着,如戏耍一般。他心中又想:让你在疑惑中挣扎吧,你越想知道,就越摸不透,这种感觉定能让你备受煎熬。 “那不得了,还这么多废话。”熊烈没好气地说道,手中剑法却渐渐露出疲态。此时的他,犹如狂风暴雨中的一叶扁舟,在拓跋擎苍那如汹涌浪潮般的攻势下苦苦支撑。拓跋擎苍的剑势越发凌厉,每一招都似雷霆万钧,仿佛能将天地都劈开。他的剑法如同一头凶猛的巨兽,无情地吞噬着周围的一切。那《三才两仪剑诀》在他手中施展开来,剑气纵横,光芒闪耀,将整个战场都映照得如同白昼。 熊烈的无情剑法在这强大的压力下,逐渐失去了往日的锋芒。他的剑招变得迟缓,每一次抵挡都显得那么吃力。他的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绝望。但他依然咬紧牙关,顽强地抵抗着。 就在这时,拓跋擎苍突然大喝一声,手中之剑如闪电般刺出。那剑势快如流星,带着一股不可阻挡的力量。熊烈连忙举剑抵挡,却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冲击力传来,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飞去。他的手臂一阵剧痛,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衣袖。他重重地摔落在地上,口中喷出一口鲜血。 拓跋擎苍居高临下地看着熊烈,脸上依旧有笑。他缓缓地举起手中之剑,指向熊烈,仿佛在宣告着他的胜利。“你,终究不是我的对手。” 第177章 笑不活了,睡了别人的女人? “要杀便杀,我熊烈绝不屈服!”熊烈坐在地上,怒目圆睁,望向拓跋擎苍手中那柄净世剑,脸上满是鄙夷与不屑。 拓跋擎苍手持净世剑,却并未立即斩杀熊烈。此时的他,心中对眼前这个青年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二人交手过后,这种感觉愈发强烈,他有一种直觉,在某个特定的时空里,自己与这青年必定有着某种关联。 “不服?有何不服?你那三脚猫的功夫,尚不知鬼才门少主位重几何,也不明白鬼才门少主与我是何种关系,就敢与其往来,你还不知罪,不心甘死去?”拓跋擎苍言辞犀利,目光如炬。 熊烈听到对方说自己功夫如三脚猫,心中更加不服,嘴撇了撇,小声嘟哝道:“三脚猫还能伤你,你也不过如此。” 此时,岁月之玉里传来了邪云那一缕残魂的声音,悄然传入熊烈的心海。“熊小子,我在昆仑时曾听说大夏有个隐讳的说法。据说大夏王室为了统治江湖各大门派,令王室子女与各大门派未来的少主婚配,以此来制约江湖各势力的平衡。你眼前这小子不会是跟鬼才门有什么婚约吧?那鬼才门少主不会是这小子将来的未婚妻?如此一来,便说得通了。”熊烈头一次听到这个说法,瞬间为之前的事情恍然大悟。 熊烈急忙把自己的想法传递给岁月之玉中的邪云,道:“我睡了这小子的未婚妻,这不完蛋了吗?这次死定了,昆仑老道,快想办法救我。”岁月之玉里的邪云一脸无奈,不知该如何回应。 而在灵狐幽禁阁中,阿离扯着公鸭嗓子狂笑不止。“慕容姑娘是这小子的未婚妻,这不扯蛋吗?我还心思出了灵狐幽禁阁后,叫慕容丫头为大娘呢!这不扯吗?变别人的了,这下尴尬了。”阿离觉得这是它此生遇到的最滑稽的事,实在忍不住不笑。“大爷,你真吊,我要笑不活了,你睡了别人的女人?” 阿离心海传来熊烈心音大怒:“你给我闭嘴,臭狐狸,再乱嚼舌根,小心我拔了你的舌头!”阿离听完,不但没有收敛,反而在里面笑得更加放肆。 “杀吧!快杀吧,真是的,这叫什么事呀!晦气。”熊烈一脸愤懑,这次干脆直接将脑袋伸向拓跋擎苍手中的剑前。熊烈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直接把拓跋擎苍给整懵了。这是干什么?这小子真的不怕自己宰了他吗?拓跋擎苍杀过无数人,还是头一次遇到有人在自己剑下求死,这是在侮辱自己吗?拓跋擎苍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他觉得这是熊烈看不起自己。他挑起熊烈掉在地上的剑,直接丢给熊烈,道:“不服,是吧!那我们今天再继续打,直到干服你为止。” 熊烈看着面前拓跋擎苍丢过来的剑,满脸惊愕,瞪大了眼睛看着拓跋擎苍。“就你,叫拓跋擎苍呀,我可不打了,明知打不过你,给个痛快的,不行吗?告诉爷,让我也别当糊涂鬼,你在大夏是什么身份,别人如何称呼你?” 拓跋擎苍看着可怜兮兮的熊烈,再一次破涕为笑。“你小子,有点意思,那好,我先说说自己,听完,你就准备死去吧!”熊烈长舒一口气道:“好嘞!”熊烈是真不想跟眼前这人再打下去了。不过,熊烈也感觉到,这眼前的青年不知什么原因,对杀自己这件事动摇了。自己现在暂时不用死了,至于以后杀不杀自己,以后再说吧。 拓跋擎苍微微扬起下巴,那冷峻的面庞上神色傲然至极。“我是大夏国镇北王拓跋域之子拓跋擎苍。自幼,便生长于那豪门世家之中。家族的荣耀与使命,自小便如影随形。文韬方面,饱读诗书,谋略过人;武略之上,更是成就非凡。我拓跋家族,多年来为守护大夏的江山社稷,不辞辛劳,南征北战。在那烽火连天的战场上,家族勇士们奋勇杀敌,开疆拓土。我自小痴迷武学,命运眷顾,得以幸遇高人指点。自此,刻苦修习,剑法日益精进,终至卓绝之境。在这广袤的江湖之中,能与吾匹敌之人少之又少,鲜逢敌手。 在我大夏国,一直有着这样的传统,王室中待子女成年,便许以他们与江湖上的大门派、大门阀联姻。我当然也未能幸免。我被迫联姻对象,乃是北燕之地大门阀鬼才门的少主,人送称号鬼才小剑圣的慕容云朵。此前,我收到鬼才门中我未婚妻的师父传书,书中提及你与我未婚妻关系暧昧不清。我心中顿生疑虑,好奇之心大起。为解心中困惑,我毅然决定前来一探究竟,看看我那未婚妻的究竟是何眼光,喜欢上了一个什么样的人。却万万没想到,我的庆王叔竟然也对你格外青睐有加。哼,你这小子见过才发现真有过人之处,胆子也不小,竟敢还和我交手。不过,若不是我对你心存好奇,你恐怕早已命丧我之剑下。你还不是我对手,更不是慕容云朵师傅的对手,我劝你,想活命,就离慕容云朵远一些,慕容云朵不是你可以碰的,她是朵带刺的玫瑰,可是要人命的。多年帝王家生存经验,有句话送你,过早锋芒尽露,成长不起来的,想活命,还是学学我的庆王叔,韬光养晦,才是长久之策。” 拓跋擎苍说完,目光先是缓缓落在手中的净世剑上,剑身闪烁着神秘的光芒,仿佛在诉说着过往的荣耀与杀戮。随后,他又将视线转向熊烈,眼神中依旧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有轻视,有疑惑,最终还是摇了摇头。他仰头望向北方的远方,那片广袤的天际线仿佛承载着他的思绪与感慨。“不过一只小虾米而已,不值得让我去杀,你想弄死他,就自己来吧!未婚妻,我的未婚妻,可笑。”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嘲讽与无奈,似乎对这桩所谓的婚约充满了不满。 熊烈听完对方的话,也顺着拓跋擎苍的目光望向北方。他看到拓跋擎苍脸上的无视与鄙夷,心中对他那个所谓的未婚妻——慕容云朵的愧疚更加重了几分。在他眼里,慕容云朵原来也是这个世界被别人利用的那个人。不过区别就是,她或许还怀揣着一丝对美好的憧憬,而自己却在无意中成为了这场权谋游戏中的一个意外因素。熊烈的心中充满了矛盾,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慕容云朵,也不知道自己在这场复杂的局势中该何去何从。 “不过,名义上慕容云朵还是我的未婚妻,我不能因为她的做为,坏了我江湖上的声誉,你们俩总要给我个交待,不是你,便是她,下一次相面,记住,给我想要的交代!”拓跋擎苍轻轻弹了弹手中净世剑锋,脸上不再有笑容,而是极其严肃认真地对着熊烈说完,转身离开了一脸茫然的熊烈,在熊烈视线中走远了。 第178章 对弈 此刻,苍梧山上,两位老者正全神贯注地对弈。二者皆具超凡脱俗之仙风道骨。其一乃是来自昆仑山的混沌道长,身着一袭灰衣道袍,材质古朴,仿佛历经岁月洗礼。混沌道长面容清癯,双眉如剑,斜飞入鬓,透着一股凌厉之气。眼眸深邃似海,仿佛藏着无尽的智慧与沧桑,目光流转间,似有星辰闪烁。鼻梁高挺,如山峰般笔直,给人一种坚毅之感。嘴唇紧抿,线条分明,微微上扬时,又似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让人捉摸不透。额间一道若隐若现的纹路,似是神秘的符文,更增添了他的神秘莫测。白发如雪,随意束起,随风飘动,尽显超凡脱俗之态。 他一手执棋,棋子在指尖微微转动,似在斟酌落子之处;一手执拂尘,洁白的拂丝轻轻飘动,似能拂去尘世喧嚣。每下一子,他都要凝神静思许久,目光虽落在以木石为子、天地为棋盘的棋局之上,实则在思索着人生的玄妙。 对面的老翁同样仙姿卓然,身着一袭素白长袍,衣角随风轻轻摆动,仿佛与山间的云雾交织在一起。他白发如银,整齐地束于脑后,几缕发丝在微风中轻扬。面庞清瘦,轮廓分明,眉如远山含黛,微微上扬的眼角透露出岁月沉淀的睿智与淡然。双眸犹如深潭之水,宁静而深邃,偶尔闪烁着若有若无的光芒,似能洞察世间万物。他身姿挺拔如松,静静地坐在那里,便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又带着一种超凡脱俗的空灵之感。双手随意地放在膝上,手指修长,骨节分明,仿佛随时都能挥就一幅天地画卷。整个人散发着一种神秘而又迷人的气息,仙姿卓绝,令人心驰神往。 他静默不语,任由时光在两位老人面前悄然流逝,似与这苍梧山的天地融为一体。 “师弟,当初你放苍梧之灵出山,我反对过吗?而现在昆仑之灵现世,你又何必如此紧张呢?我们不如好好下好自己的棋,这比什么都重要。”混沌道人边落子,边与对面老者有一搭无一搭,聊起天来。 当初,苍梧之灵被放入尘世,乃是二人共同商议且经混沌道长同意之举。可如今,混沌道长却放出了昆仑之灵,这让老翁模样的灵宝道人满心疑惑。他望向混沌道长,眼神犀利无比,不解之意溢于言表。“师兄,当初将苍梧之灵放入尘世乃我们共同决定,如今你又放出昆仑之灵,究竟是何道理?你应当清楚,昆仑之灵乃天下之根本,其出世绝不容有半点差池,稍有不慎,世间便可能走向毁灭。你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吧?” 混沌道长微微闭着双眼,双手未动,仍在思索着下一步棋该落于何处。良久,他缓缓开口:“灵宝道人,我们相识多久了,你可还记得?你的心思,我岂会不知?苍梧之灵入世,不就意味着昆仑之灵的重生吗?这难道不正是你所期望的吗?棋里棋外,无论是我所居的昆仑之灵山,还是你所居的苍梧之灵山,皆为身外之物。我们师兄弟争斗几辈子,文斗武斗皆有,如今也该换个花样继续斗下去,如此才更有意思,你觉得呢?” 叫灵宝的老道手捋如雪般洁白的胡须,哈哈大笑起来:“混沌师兄,此次我们都不要插手干扰,让苍梧之灵与昆仑之灵去明争暗斗,而我们二人则坐壁上观,岂不是更有意思?哈哈哈。” “好,就依你所言。这棋就这般走,高,实在是高。妙极,灵宝,这是我从你这里听到的最有创意的想法,贫道就陪你玩上一场。”混沌道长总算落下一子,这才抬起头,看向对面白发苍苍的灵宝道人。 此时的灵宝道人,眉宇间透着凝重与疑惑之色。他对混沌道长放出昆仑之灵的举动深感不解。苍梧之灵的入世,本就携带着诸多未知的影响,如同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泛起层层涟漪。而如今昆仑之灵的出世,更是让局势变得扑朔迷离,仿佛在原本就错综复杂的棋局上又增添了无数变数。 混沌道长却显得格外淡定,他静静地沉浸在棋局的思考之中,仿佛世间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内。他深知灵宝道人的心思,也明白这场博弈的关键所在。苍梧之灵与昆仑之灵,一个是引子,如同星星之火,点燃了这未知的局势;一个是根本,犹如稳固的基石,影响着整个天下的走向。两者的命运交织在一起,如同两条相互缠绕的丝线,紧紧牵动着天下的命脉。 灵宝道人捋着胡须,眼神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他提出让二灵明争暗斗,自己与混沌道长作壁上观的想法。这既是一种大胆的尝试,如同在黑暗中勇敢地迈出一步,探索未知的道路;又是对命运的一种挑战,似是向那不可捉摸的未来发出的一声战吼。他渴望在这场新的争斗中,找到真正的答案,解开心中长久以来的困惑,就像一位执着的寻宝者,在茫茫的迷雾中寻找着那珍贵的宝藏。 混沌道长被灵宝道人的想法所触动,他意识到这或许是一场前所未有的棋局。放下棋子的那一刻,他仿佛也放下了心中的执念,准备迎接这场充满未知的挑战。他的动作轻柔而坚定,如同一位沉稳的舵手,在汹涌的海浪中调整着航向。他们二人,就如同两位高明的棋手,静静地等待着二灵的争斗,期待着这场棋局的最终结果。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又带着一丝谨慎,仿佛在凝视着一幅尚未完成的画卷,不知道下一笔会勾勒出怎样的风景。 “这局棋呀,总是难见终了。罢了,不如改日再接着对弈。”混沌道长微微叹气,目光从棋盘移向灵宝道人,“我那两个弟子着实令人不省心,整日争斗不止,一心只想消灭对方。他们为何就不能学学我们呢?你瞧这天地,虽千差万别,却能和谐共处。我们亦当如此,即便处于对立之境,亦可在竞争中共同成长。”混沌道长意味深长地看着师弟灵宝道人。他的眼神中既有对弟子的无奈,又有对天地之道的深刻领悟。二人心有灵犀,都相视而笑,不过区别在于,混沌道长笑得得意,是爽朗的大笑,仿佛他已经看透了世间的一切,对未来充满了信心;灵宝道人笑得憋屈,是哭笑而已,似是心中还存有一丝疑虑,对这场棋局的走向仍有担忧。 混沌道长忆起自己的两个弟子,眼神中满是无奈,忧虑重重。“他们自幼一同长大,本应亲如手足,可如今却势同水火。他们只知一味争斗,全然不懂相互理解与包容。反观我们,虽观点理念时有不同,却能安然坐下,心平气和地对弈,于棋局中探讨天地之道。我们尊重彼此想法,共同追寻真理。” 混沌道长接着说道:“我们在这棋局里,既能洞悉对方策略,又可欣赏彼此智慧。每一步棋皆是一次交流,每一次落子皆为一种思考。而我的那两个弟子,却只知凭借武力解决问题,丝毫不懂得用智慧化解矛盾。” 灵宝道人微微颔首,回应道:“师兄所言甚是。或许我们可从这棋局中觅得启示,引领他们踏上正途。我们不妨以这棋局为例,让他们明白,对立并非一定要你死我活,竞争亦能成为共同进步的途径。恰似这棋盘上的黑白棋子,虽相互对立,却又彼此依存,共同成就这精彩棋局。” 灵宝哭笑着道:“这棋总有下完的一天,下棋就是为了分出胜负输赢;不似师兄,总是悔棋,把一盘棋,下成了我们的一生。” 混沌道长听完,更是笑的得意非常。他微微扬起下巴,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说道:“人生如棋,只是我们做为棋子尚不自知而已。陪师兄下棋,是痛苦的还是快乐的,你知我知,天知地知,总之,你与我要下完这局棋。”混沌道长打起了机锋,喜笑颜开。他的笑容中蕴含着对人生的豁达,对命运的坦然,仿佛在告诉灵宝道人,无论棋局如何变化,他们都要坚定地走下去,直到最后一刻。 第179章 你不管,我管 “侯爷,您在战场上向来杀伐果断,此次为何竟放过那个曾带给您耻辱之人?您当真能咽下这口气吗?”拓跋擎苍身旁,伫立着一位如冰雪般美丽的女子。她神色清冷,宛如寒霜笼罩,那精致的面容犹如冰雕玉琢,细长的柳眉微微蹙起,眼眸中闪烁着清冷的光芒,仿佛藏着无尽的秘密。她的双唇紧抿,微微上扬的嘴角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傲气。 拓跋擎苍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一座巍峨的山峰,沉稳而不可撼动。他的面庞如同被冰川雕琢过一般,线条硬朗,棱角分明。一双深邃的眼眸犹如寒潭,波澜不惊,透露出无尽的冷漠与疏离。那微微上扬的剑眉,似是在诉说着他的坚毅与不屈。他的薄唇紧抿,没有一丝温度,仿佛世间的一切都无法引起他的兴趣。他的身姿挺拔如松,散发着一种强大的气场,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拓跋擎苍不回头,却也知晓身旁之人是谁。她不仅是慕容云朵的师傅,还曾点拨过他《鬼才十一剑》的前几式。只因她并非鬼才门的传承弟子,所以《鬼才十一剑》的最终传承人选定为慕容云朵。此女子正是来自北燕的鬼才门宗主东方云霓。她身姿挺拔,气质出尘,那冷淡的神情中透着一丝傲然。一袭白色长袍随风飘动,宛如仙子下凡。 “宗主能忍,我为何不能?”拓跋擎苍冷冷地回道,脸上不展现一丝一毫的表情,让江湖经验老练的鬼才门宗主,江湖四大宗师之一的剑圣东方云霓也猜不出,这个混迹江湖,又生在庙堂的因与父镇北王一起北寒之地戍边立有军功,受封为青侯爷的男人的心思。 “侯爷的意思,是让我也不过问,随便来一个江湖鼠辈,诱拐我鬼才门未来门主继承人的罪责吗?”东方云霓脸上有愤怒,但在面前这个王室侯爷面前,没有立刻发作出来。 “我试过了,这个你说的鼠辈,有些实力,怕给他成长的空间,会有作为。至于我与你们少主的婚约,也是拓跋王室所定,并非本侯本意。这应该是宗主知道的,何必要咄咄逼人。” “宗主能忍,我为何不能?”拓跋擎苍冷冷地回道,那声音仿佛是从冰窟中传出一般,不带一丝一毫的温度。他的脸上如同覆盖着一层寒霜,冷峻而漠然,没有展现出任何的表情。这般模样,即便是江湖经验老练的鬼才门宗主,江湖四大宗师之一的剑圣东方云霓,也难以猜出这个混迹江湖,又生在庙堂的男人的心思。他因与父亲镇北王一起在北寒之地戍边立有军功,受封为青侯爷。那一身的威严与神秘,让人望而生畏。 “侯爷的意思,是让我也不过问,随便来一个江湖鼠辈,诱拐我鬼才门未来门主继承人的罪责吗?”东方云霓的脸上有愤怒之色在涌动,那精致的面庞微微泛红,眼眸中闪烁着怒火。然而,在面前这个王室侯爷面前,她终究没有立刻发作出来。她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双手紧紧握拳,微微颤抖着。 “我试过了,这个你说的鼠辈,有些实力,怕给他成长的空间,会有作为。至于我与你们少主的婚约,也是拓跋王室所定,并非本侯本意。这应该是宗主知道的,何必要咄咄逼人。”拓跋擎苍的话语依旧冰冷,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他深知自己身处的位置,许多事情并非自己所能左右。而眼前的东方云霓,虽为鬼才门宗主,却也在这复杂的局势中有着诸多无奈。 “哦!敢与我们青侯手下过招,确有实力,我突然对朵儿看上的人,有了一丝兴致。”东方云霓微微眯起双眸,眼神中闪烁着一抹复杂的光芒。她手中轻轻把玩着剑柄,那精致的剑身散发着微微寒光。 青侯拓跋擎苍依旧面无表情,只是那冷峻的眼神微微一动,仿佛平静的湖面泛起了一丝涟漪。“哼,不过是宗主口上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鼠辈罢了。”他的声音冰冷而低沉,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东方云霓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青侯此言差矣,能在你手下过招之人,又岂会是泛泛之辈?”她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挑衅,眼神紧紧盯着拓跋擎苍。 拓跋擎苍微微皱起眉头,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东方宗主,莫要忘了,你我虽立场不同,但如今这局面,还是应以我们的大局为重。” “大局?青侯口中的大局,怕只是为了维护你自己拓跋王室的利益吧。与我们鬼才门有几许好处呀!”东方云霓毫不退让,言辞犀利。“至于我鬼才门,自然有我们的考量。青侯与我们家朵儿的婚约可是皇家所定,朝堂江湖皆知,可不是我东方云霓一人说了算。” 拓跋擎苍的脸色愈发阴沉,“本侯从未想过要与那慕容云朵有过多纠葛,这婚约不过是王室的安排。” “哼,青侯说得轻巧。这我们鬼才门少主就是你未过门的媳妇,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你与我都没有权力去改变,她慕容云朵也不能。侯爷,你的女人有了其它心思,你大度可以不管;我作为鬼才门的掌舵人,慕容云朵又是我指定的少主传人,我不能不管。”东方云霓说完,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决绝。 她微微提起手中宝剑,优雅地作揖,那身姿犹如傲雪寒梅,清冷而高傲。随后,她转身离去,白色长袍随风飘动,宛如一朵白云渐渐远去。 被她称作青侯的拓跋擎苍站在那里,久久凝视着东方云霓离去的背影,心中涌起几许感慨。微风轻轻拂过,吹起他的衣角,他微微摇了摇头,那冷峻的面庞上浮现出一抹复杂的神色。嘴上自语道:“小子,你完了,这是你的命,谁让你去招惹这个叫慕容云朵的女人。我都不愿意与这个女人有任何瓜葛。”拓跋擎苍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无奈,那无奈犹如深沉的湖水,波澜不惊中却蕴含着无尽的忧愁。他深知在这复杂的局势下,许多事情都身不由己。权力的争斗、家族的责任、王室的期望,如同沉重的枷锁,紧紧束缚着他。他无法挣脱,也无力反抗。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那叹息声在风中消散,仿佛在诉说着他内心的纠结与矛盾。那叹息声中,有对命运的无奈,有对局势的担忧,也有对自己无法掌控人生的惆怅。而此时的熊烈,还在一路对慕容云朵感情愧疚患得患失中。他满心沉浸在自己的情感世界里,全然不知危险已然悄悄逼近。他怎会知道这剑圣已盯上他,他的生死可就悬了。他茫然地走在未知的道路上,心中被对慕容云朵的爱与愧疚交织缠绕,丝毫没有察觉到那即将降临的风暴。命运的齿轮无情地转动着,他就如同暴风雨中的一叶扁舟,在汹涌的波涛中飘摇,不知前路何方,也不知等待他的将会是怎样的命运。 第180章 解铃还须系铃人 熊烈刚与拓跋擎苍一番交手后,对自己与慕容云朵之间的种种纠葛有了更为深入的了解。他意识到,不能再这般无知地躲避下去了。有些事情若不说明白,一味地回避,终究是过不去的。不管慕容云朵是否与他人有过婚约,又或是那鬼才门少主的尊贵身份,都让熊烈深感不妥。自己平白无故就被鬼才门追杀,想想实在是冤枉得很。 熊烈心中暗自思忖:“我定要等慕容云朵前来,将这一切都弄个明白,绝不能再如此糊里糊涂下去。” 此时,在灵狐幽禁阁中,一道狐狸阿离的心音回响在熊烈的心田:“大爷,听你们人类总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这回你把慕容姑娘给睡了,那心里肯定是无比风流吧!嘿嘿,你就别装了。” 而在岁月之玉中,被辟邪之雷所困的邪云那残魂也没消停。即便在忍受着岁月之玉的辟邪之雷的猛烈攻击,他仍有闲情与小狐狸阿离一唱一和地搭起话来:“我说小狐狸,你可真是会挑时候捣乱。没看到熊小子这马上就要还风流债了吗?哈哈,有好戏看喽。不过话说回来,熊小子这桃花运可真是不一般呐,惹上了鬼才门少主,这以后的日子可有得热闹了。” “阿离,你就别拿我开涮了,让我心里静静,好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补救一下呀!”熊烈此时满脸的无可奈何,他不再是用心音与灵狐幽禁阁中的阿离沟通,而是在四下无人之际,直接从嘴里说出了这句话。此刻熊烈心中一阵烦躁,他实在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般地步,被鬼才门追杀也就罢了,如今还被这两个家伙调侃,真是让人头大。 “邪云,你个老小子,岁月之玉里的辟邪之雷都不能让你消停会儿吗?信不信,我给你增加辟邪之雷的数量,让你魂飞魄散。”与此同时,他也没有放过邪云,放话威胁起岁月之玉中被困的那缕残魂。 此时,阿离不知在干什么,没有立刻与熊烈打起嘴仗。而岁月之玉中的邪云那缕残魂,听到熊烈的威胁,顿时害起怕来,急忙说道:“熊小子,别误会,我真的是在帮你。你可别乱来啊,这辟邪之雷已经够我受的了,要是再增加数量,我可就真的完了。你想想,我要是魂飞魄散了,谁还能在关键时刻给你出出主意呢?再说了,我刚刚也只是和小狐狸开个玩笑,哪能真的看你陷入困境而不管呢。你现在的处境确实棘手,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解决。你先冷静下来,好好想想对策,我也帮你琢磨琢磨。”熊烈听了邪云的话,心中虽仍有怨气,但也觉得他说的有几分道理,自己确实需要冷静下来好好思考应对之策。 “大爷!情况紧急,怕是再没有多余的考虑时间了。”灵狐幽禁阁中的阿离满脸焦灼,声音急切地喊道,“找麻烦的人已经来了!我们现在还有时间,要不您赶紧先躲一下吧!我能清晰地感知到来人实力非凡,绝非您一人可以应付得了的。” 熊烈听闻阿离的话,眉头紧锁,眼神中满是无奈与迷茫。他在心中暗暗思忖:我又能躲到哪里去呢?天下之大,竟似乎没有我的容身之处。此刻的他,心中涌起一股深深的无力感,仿佛被命运扼住了咽喉,无法挣脱。 岁月之玉中的邪云那一缕残魂更是焦急万分,他的声音中带着慌乱与急切:“熊小子,听我的,赶紧回头先去与慕容姑娘会合。要知道,她可是鬼才门少主,身份尊贵,手段非凡。在这危急时刻,或许只有她能够帮到我们。而且,你一定要明白,若你遭遇不测,我这残存在岁月之玉中的魂魄怕是也会随之消散。我虽习有鬼道,知晓借体还魂之法,可若你不在了,那这一切终究也是无用啊。我不想就这样永远消失,我还有未完成的使命,还有诸多的遗憾。熊小子,你可一定要想办法活下去啊!” “好,听你的,我们去找慕容云朵!麻烦因她和我关系而来,解铃还需系铃人。”熊烈已然不是初出茅庐的青涩少年,他深知对方的实力绝非自己所能抗衡,暂避其锋芒无疑是最为明智的选择。于是,熊烈毫不犹豫地掉转头,踏上了来时的路。 此刻,慕容云朵在剑侍十一的耐心劝说下,情绪虽已渐渐稳定,但内心却依旧如波涛汹涌的大海般难以平静。她十分清楚自己身为鬼才门少主,肩负着沉重的责任,剑传承对于门派的重要性不言而喻。然而,每当她的思绪触及熊烈,心中便会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波澜。那个勇敢无畏、在困境中依旧顽强不屈的男子,不知不觉间已在她的心底深处扎下了根。 她陷入了极度的矛盾之中。一方面,理智告诉她,必须以门派利益为重,坚定不移地守护剑传承的使命,绝不能因个人感情而有所动摇。可另一方面,情感却让她对熊烈难以割舍。每当她试图狠下心来选择剑传承时,熊烈的音容笑貌她的脑海中不断浮现,让她犹豫不决。 “我究竟该怎么办?门派的重任压在我的肩头,我不能辜负大家的期望。可熊烈……他的身影为何总是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他的勇敢、他的坚毅,还有他看向我时那温柔的眼神,都让我如此眷恋。我好想他,在这纠结的时刻,要是他在我身边该多好。”慕容云朵在心中默默叹息,眼神中满是纠结与迷茫。 而此时的她,全然不知熊烈正在匆匆赶回她的身边。她在内心深处苦苦挣扎着,一遍又一遍地拷问自己究竟该如何抉择。感情之事,向来难以捉摸,未来更是充满了无数的不确定因素。她仿佛置身于一个错综复杂的十字路口,每一个选择都可能引领她走向截然不同的命运之路。她紧蹙着眉头,眼神中满是纠结与迷茫,在责任与情感的天平两端艰难徘徊,不知何去何从。 “你走不了!你是我鬼才门未来发展的绊脚石,必须清除你。感谢朵儿把你提前带到我的面前。”熊烈的耳边清晰地传来一个冰冷女人的话音。这声音带着强大的威压,有那么一瞬间,熊烈竟完全无法动弹。若不是灵狐幽禁阁中的阿离动用了某种禁术,此时的熊烈只怕只能眼睁睁地原地等待那可怕女人的到来。 在阿离的帮助下,熊烈终于能动了。他来不及考虑其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马上见到慕容云朵,否则,怕是再没有机会了。那可怕的女人就在不远处,随时都可能追上来。熊烈咬紧牙关,拼命向前奔跑,心中的紧迫感如影随形。他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将会是什么,但他清楚,只有见到慕容云朵,或许才有一线生机。此刻,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慕容云朵的面容,那是他在这绝境中唯一的希望和动力。 第181章 两难 慕容云朵心中正思念着,抬眼瞬间,瞧见远处奔来一人,不是熊烈还能是谁?“你……你不是去前面小镇上等我们了吗?怎么又回来了?”慕容云朵看到心心念念的人,不自觉激动起来,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 “云朵,快救我。”熊烈一见到慕容云朵,如见救星,还没完全稳住身形,就急切地说了一句,这让慕容云朵满心疑惑。 “阿牛哥哥,这是怎么了?”慕容云朵惊愕地问道。黄衣剑侍十一也觉得今日的熊烈不同以往,为何如此狼狈。 “我后面有你们鬼才门的高手在追杀,现在只有云朵能救我。”这句话,熊烈既是说给黄衣剑侍十一听,也是说给慕容云朵听。此时,慕容云朵也明白了事情的缘由。 “后面是鬼才门的谁要杀你?有云朵在,鬼才门的人不会对你怎样,相信我,鬼才门没人敢伤你,放心吧!”慕容云朵终于有了表现的机会,她可不能让鬼才门的人伤了自己的心上人,拍着胸脯保证道。她觉得自己作为鬼才门少主,有能力在鬼才门人面前救下熊烈。 此刻,远处传来一个女人威严十足、杀意凛然的声音:“朵儿,如果是我要杀了他呢?” 此时,山谷中寂静无声,唯有这声音在空气中回荡,惊起一群飞鸟。秋风瑟瑟地吹过,枯黄的树叶纷纷飘落,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风暴而颤抖。慕容云朵一听便知,这是她再熟悉不过的师父的声音。她心中一阵激动,着实想念自己的师父了。黄衣剑侍十一也立刻听出了鬼才门宗主的声音,连忙恭敬地跪在地上,口中喃喃道:“主人,你来了。” 声音由远及近,愈发清晰。慕容云朵和剑侍十一满心兴奋,然而熊烈却如听到丧钟一般,脸色瞬间变得愁苦,像个霜打茄子似的,手中紧紧抓着陨铁剑。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沉重的压力让人喘不过气来。远处的山峰在云雾中若隐若现,给人一种神秘而压抑的感觉。天空中乌云密布,仿佛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朵儿,如果不是你,我如何会亲自来这里。你面前的人是鬼才门最大的变数,今天若不杀此人,以后怕是再无机会。”一个女子冰冷的声音清晰地传到慕容云朵和剑侍十一的耳中。 慕容云朵焦急又困惑地回头看向一脸委屈、不知所措的熊烈,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大声问道:“师傅,为什么一定要杀他?阿牛哥他从未做过任何伤害鬼才门的事情呀!师傅,您一向明察秋毫,这次为何如此决绝?” “没有为什么。杀了他,就是为宗门立下大功。慕容云朵、十一听命,杀了此人。”女人的声音愈发冰冷,熊烈知道她离自己更近了。 慕容云朵还想继续追问,可她看到黄衣剑侍十一抽出赤墨剑,一式《鬼才十一剑》中的剑三“追星赶月”,已然向熊烈杀去。剑刃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仿佛一道闪电划过。 “十一姐姐,你快住手,他是阿牛哥,一路上与我们并肩扶持而行到如今。他没有做过任何可对鬼才门造成破坏的事,你为何如此无情,竟要出剑杀他?”慕容云朵又急又气,声音中带着愤怒和不解。 “少主,杀阿牛是主人的命令,我没有办法。阿牛,十一得罪了。少主你让开,主人马上要赶到了。我只是一个剑侍,主人让我杀谁,我就杀谁,对不住了。”剑侍十一面无表情,但眼神中却流露出一丝无奈。 熊烈连忙运用手中的陨铁剑格挡下剑侍十一的攻击。金属的撞击声在山谷中回荡,震得人耳膜生疼。 慕容云朵也抽剑,攻向剑侍十一,口中大声道:“姐姐,快撤剑,要不,云朵只有得罪了。师傅向来疼我,若知道我与阿牛哥的情谊,定不会如此绝情。姐姐莫要逼我。” 同时,她也明白师傅马上就到了,便急忙跟熊烈大声说道:“阿牛哥,快跑,来人是我师傅,人称剑圣,是大夏四大宗师之一。你不是她的对手,我也不是。快走,再不走,就真的来不及了。” “天大,地大,哪里会有我的容身之地?我能跑哪儿去?云朵儿,我今天不跑了,我要见见你的师傅。毕竟我们有些事,早晚是要见她说个明白的。”熊烈见到慕容云朵的那刻,想明白了许多。他被慕容云朵在关键时刻还能站在自己一边所感动,他想要跟慕容云朵有个结果。他知道自己有责任,对一个爱自己、关怀自己的女人,不能轻易去逃避,哪怕前方是死亡。他作为这个女人的男人,必须勇敢面对。此时,风渐渐小了,但紧张的气氛却丝毫没有减弱。 “云朵儿,谢谢,你师傅要来了,你还能维护我。”熊烈挡下剑侍十一的剑,朝远方的方向坚定地说道:“我不逃避了,我就在这里,等着你,来吧!”周围的一切仿佛都静止了,等待着即将到来的风暴。 此时,在灵狐幽禁阁中,阿离听到了被辟邪之雷所困于岁月之玉中的邪云那缕残魂,正不停地嘟哝着。邪云的声音中满是焦虑与不安:“完了完了,小狐狸,这熊小子是不是傻呀?不赶紧跑,还非要在这里等那用剑的娘们。那娘们可不是好惹的主,绝非省油的灯。这次我们跟着这小子算是倒了大霉,死定了。死在那娘们剑下的亡魂不计其数,我们这次恐怕要跟着这熊小子一起完蛋。早知如此,还不如当初死在我师兄敕令金杀之下呢。完了,熊小子,你绝对不是那用剑娘们的对手。” 阿离听着邪云的絮叨,心中涌起一股烦躁。它那灵动的眼眸中闪烁着怒火,朝着岁月之玉中的邪云残魂怒喝道:“老道,你烦不烦?你这絮絮叨叨的,实在是太让人厌烦了。我真想现在就灭了你这缕残魂,闭上你的乌鸦嘴。此时,我们绝不能扰乱大爷的心。” 阿离的心中其实也充满了担忧,但它知道在这个关键时刻,不能自乱阵脚。它虽然对熊烈的决定感到不解,但也敬佩他的勇气。它明白,熊烈是个有担当的人,他决定留下来面对那用剑的女人,一定有他的理由。阿离暗自思忖着,无论如何,自己也要和熊烈共同面对这场危机。 而邪云呢,在经历了最初的慌乱之后,渐渐冷静下来。他知道自己此时的抱怨无济于事,于是,他开始诵起了经文。“尔时,太上老君。以永寿元年正月七日,在太清境上太极宫中,观见众生。亿劫漂沉,周回生死。或居人道。生在中华,或生夷狄之中,或生蛮戎之内,或富或贵,或贱或贫。暂假因缘,坠于地狱。为无定故,罪孽牵缠,魂系阴司,受苦满足,人道将违。生居畜兽之中,或生禽虫之属,转乖人道,难复人身,如此沉沦,不自知觉,为先世迷真之故。受此轮回,乃以哀悯之心,分身教化,化身下降。至于蜀都,地神涌出,扶一玉局,而作高座。于是老君升玉局座,授与天师北斗本命经诀,广宣要法,普济众生······” 阿离听着邪云诵起的经文,心中一动。它虽然不是很懂道宗经文,但它能感受到邪云的心意。它知道,邪云这是在为熊烈诵经,希望熊烈能够逢凶化吉,遇难呈祥。阿离的心中涌起一股暖意,在这危机四伏的时刻,邪云的举动让它感受到了一丝希望。 第182章 最好听的笑话 在一片静谧却又弥漫着紧张气息的山谷中,微风轻轻拂过,树叶沙沙作响,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风暴奏起不安的前奏。 此时,剑侍十一猛地停下手中向熊烈攻去的鬼才十一剑招。她静静地站在一旁,眼神冰冷地注视着熊烈,那目光犹如寒夜中的利刃,让人不寒而栗。随后,她又将目光投向慕容云朵,微微一瞥,沉声道:“主人,马上要到了。她的剑法冠绝江湖,独步天下,无人可及。你真打算与主人交手?”熊烈微微一怔,瞬间便明白了剑侍十一的言外之意。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看向剑侍十一,眼中满是善意,脸上也现出少有的冷静,仿佛一座沉稳的山峰,不为即将到来的风暴所动。 慕容云朵听了剑侍十一的话,面色变得极其难看,如同被乌云笼罩的天空。她深知师傅的为人,却怎么也想不通师傅为何说熊烈是鬼才门必杀之人,为何熊烈是鬼才门最大的变数。她的心中如同翻江倒海般,反复思索着师父刚才的话,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着她。她隐隐觉得这次熊烈凶多吉少,仿佛一只陷入绝境的困兽。她绝不能让师傅就这样杀掉熊烈,心中不停地念叨:“怎么办,师傅,为什么?”此刻,她的脑海中满心都是熊烈的生死,根本来不及多做考虑。因为她知道,师父马上就到了。她急切地拉起熊烈的手,眼中满是焦灼与哀求,声音颤抖着说道:“快,跟我走,别在这犯傻了。我师傅要杀你,她绝不会轻易放过你的,快走,求你了。”熊烈此时看到慕容云朵脸上挂满了泪痕,那一颗颗晶莹的泪珠,如同断了线的珍珠,每一颗都饱含着她的担忧与恐惧。 “我不走,我要见见你的师傅,为了你,我也必须见她。”熊烈固执地想要挣脱慕容云朵拉着他的手臂,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倔强,仿佛一头不肯屈服的雄狮。他的心中充满了对慕容云朵的爱与担当,他知道,作为一个男人,他不能让慕容云朵和剑侍十一独自面对师门的怒火。 “快走,祖宗,算我求你了。等我以后见到师傅弄明白原因,我再找机会让你见她还不行吗?现在,你必须马上走,再不走真来不及了。我们俩都不是她的对手,想从她手下活下来,没有机会的。快走。”慕容云朵心急如焚,声音中带着哭腔。她仿佛看到了即将降临的灾难,心中充满了绝望与无助。她今天一定要把执拗的熊烈拖走,再不走,师父一到,熊烈必死无疑。 “我走不了,云朵儿,我不是不想走,我逃不掉。就算能逃,我作为男人,也不能让你和十一两个人独自面对师门的怒火。”熊烈的眼神中透露出无奈与决绝,他知道自己今天生死难料,但他绝不逃避。他明白,自己一路走来,哪一天又是平安度过的呢?他知道今天自己怕是遇到了人生又一大危机,却不知道如何化解。但逃避,绝不是他的选择。 “快带云朵走吧!这里我留下来,面对主人。”剑侍十一实在看不下去了,她的声音打破了紧张的气氛。她知道,一会儿主人到了,自己这句话,就是死罪。但她不管了,她只想着慕容云朵会更好。慕容云朵的选择,她无条件支持,就如同听从东方云霓一样,错了也要听。可现在,她迷茫了,在门主与少主之间,她总要选一个,但她真的不想放弃另一个。她希望慕容云朵和熊烈此刻能从东方云霓手上逃掉,而自己默默等待主人的到来。要打要罚,还是要命,都随她。 熊烈和慕容云朵同时看向剑侍十一,慕容云朵满脸的泪痕,如同被雨水打湿的花朵,凄美而动人。她声音哽咽地说道:“姐姐,我不走,我要和你一起面对师父。阿牛哥,现在快逃,我和姐姐为你拖延时间。”慕容云朵放开了熊烈的手,毅然决然地来到了剑侍十一的跟前,朝着师傅来的方向与剑侍十一一起跪了下来。 “你们这是要造反吗?”一声怒嚎如同惊雷般在山谷中响起,来自慕容云朵跪下去的远方。那声音充满了愤怒与威严,让人胆战心惊。“小兔崽子,你跑不了,今天你死定了。” “谁说我要跑!”熊烈的声音坚定而响亮,回荡在山谷中。慕容云朵与剑侍十一,满脸焦急,她们知道今天的熊烈的小命怕是悬了。 “有些胆量,你不怕死。”随着这声音逐渐临近,熊烈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正前方。只见一个身影仿若神只降临般,不紧不慢地徐徐走来,来人正是东方云霓。她的登场极具震撼力,一袭华美的长袍在风中肆意飘摆,宛如从精美画卷中款款走出的仙子。她的面容绝美无双,恰似由冰雪精心雕琢而成,每一处线条都完美得恰到好处,浑身散发着清冷而又高贵的独特气质。那一双眼眸,犹如深邃的寒潭,似乎蕴含着无尽的智慧与神秘。她每一步落下,都仿佛踏在众人的心弦之上。她眼神坚定而威严,仿佛能够将一切洞察得清清楚楚。在她身后,还跟着几个戴着面具的人。他们的到来,使得整个场景瞬间被庄重与威严所笼罩。 “师傅!”“主人!”慕容云朵和剑侍十一满脸惶恐,双膝跪地,恭恭敬敬地向来人请安。 “哼,回鬼才门再与你们清算旧账。”东方云霓那一双原本俏丽的眼眸此刻却如寒冰般冷冽,她狠狠地瞪了一眼地上跪着的二人。随后,她微微侧头,向身后的面具人下令:“黑面,给我牢牢盯着这二人,不许她们离开这里半步。若有谁敢乱动,你们可先斩后奏。”东方云霓身后,几个戴着面具的黑衣人齐刷刷地应道:“诺!”紧接着,他们迅速抽出宝剑,将慕容云朵和剑侍十一紧紧围困起来,剑刃在阳光下闪烁着森寒的光芒,令人胆寒。 “师傅,阿牛哥犯什么错了?为什么你一定要杀了他?他是我的爱人。”慕容云朵虽然被面具人包围着,但她仍不顾一切地为熊烈大声质问师傅东方云霓。她满脸泪水,声音颤抖着说道:“师傅,求你放过阿牛哥。他一路上尽心尽力地保护我和十一姐姐。”慕容云朵泪如雨下,那一颗颗晶莹的泪珠仿佛诉说着她内心的痛苦与无助。 东方云霓微微眯起眼睛,看着慕容云朵,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朵儿,你可知你是我鬼才门的骄傲,我对你寄予厚望。自小,你就是我的亲传弟子,悉心教导,盼你能将鬼才门发扬光大。而如今,你却为了一个外人,公然质疑我的命令。”东方云霓的声音虽然依旧冰冷,但却多了几分无奈。 慕容云朵泣不成声,“师傅,我知道您对我的期望,我也一直努力不辜负您的教导。可是,阿牛哥他不一样,他在江湖中给了我从未有过的温暖和爱意。师傅,求您成全我们吧。”慕容云朵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着。 “我的命令,从什么时候开始,你竟敢质疑了?我要杀人,还需要理由吗?他敢玷污我鬼才门的少主,就该死,死一万次,都不够。你现在为了一个外人,竟敢违背我的命令,他就更该死!”东方云霓的声音冷得可怕,每一个字都如尖锐的冰刺,狠狠地扎在慕容云朵的心坎上。 东方云霓独自一人,一步一步缓缓向伫立在那里的熊烈走去。随着她的靠近,熊烈感觉到一股扑面而来的强烈杀意。他本能地想要抽出手中的陨铁剑,然而此时的他感觉自己仿佛被一种无形的重压死死钳住,瞬间根本无法动弹分毫。巨大的压力让熊烈嘴角渗出丝丝鲜血。“你不是要见我吗?我来了。”东方云霓的声音冰冷彻骨,仿佛来自幽冥地府。 熊烈之前有面对宗师级别的狂刀、千面、夜雨甚至妖刀顾明堂的经验,他此时虽在流血,但宗师的压力磨砺下,他还是能动了,他缓缓抽出陨铁剑,眼神中坚定地看着眼前的剑圣东方云霓。 “你一个宗师,要杀我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一品武夫。你觉得公平吗?”熊烈从流血的嘴中艰难地挤出一句话。 “你跟我提公平,哈哈哈,笑死了,这是我听过最好听的笑话。”东方云霓似乎听错了一般,大声嘲笑道:“公平,从来,就是强者决定的,你一个弱者,还要公平,你不配,我能亲手杀你一个刚步一品境,算是你的荣幸。现在给你机会,让你死前体验一下,我的鬼才门剑法‘无边剑海’,死吧!”东方云霓无名指提气指向前面的站立的熊烈,紧跟着不知从何而来的满天剑气包围了熊烈。 瞬间,无尽剑气如狂暴的海洋般汹涌而来,仿佛能将整个世界吞噬。那剑气所过之处,空气被切割得支离破碎,尖锐的呼啸声令人胆寒。每一道剑气都如闪烁着寒芒的利刃,带着令人胆寒的杀意。熊烈身处这“无边剑海”之中,只觉四面八方都是死亡的威胁。无数剑气如流星般飞速袭来,速度快到极致,让人根本来不及反应。剑气未至,那强大的压迫感已然让熊烈呼吸困难,仿佛有一座巨山压在身上。 第一道剑气狠狠撞击在熊烈祭出的开心匙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巨响,开心匙光芒闪烁,勉强抵挡住了这一击,但熊烈也被震得气血翻涌。紧接着,更多的剑气如潮水般涌来,昆仑阳镜和岁月之玉也纷纷发挥作用,光芒大盛,试图抵挡这恐怖的攻击。然而,东方云霓的“无边剑海”威力实在太过强大,剑气源源不断,仿佛无穷无尽。 剑气纵横交错,在空气中留下一道道耀眼的划痕。每一道剑气都蕴含着宗师级别的强大力量,足以开山裂石。熊烈在这剑海之中左支右绌,身上的衣衫被剑气割破,露出一道道血痕。鲜血从伤口处汩汩流出,染红了他的衣衫。 但熊烈并未放弃,他紧咬牙关,眼神中透露出坚定的意志。他挥舞着陨铁剑,试图抵挡这铺天盖地的剑气。陨铁剑与剑气碰撞,发出阵阵金铁交鸣之声,火花四溅。然而,每一次碰撞都让熊烈的手臂一阵发麻,他感觉自己的力量在这强大的攻击面前逐渐耗尽。 “无边剑海”中的剑气越来越密集,熊烈的处境也越来越危险。他的身上不断增添新的伤口,鲜血染红了他周围的地面。但他依然顽强地抵抗着,不肯轻易屈服。他知道,自己不能就这样死去,他还有许多事情要做,还有许多人在等着他。 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熊烈的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求生欲望。他拼尽全身力气,将体内的《二十四桥明月夜》真气运转到极致,试图寻找一丝生机。然而,东方云霓的攻击却丝毫没有减弱的迹象,剑气依旧如狂风暴雨般向他袭来。此时,熊烈清晰地听到慕容云朵在向自己师傅东方云霓为自己求情中,“师傅,不要杀他,朵儿,以后听你的话,你放过阿牛吧。”可东方云霓根本不听徒弟任何求情,不给熊烈任何可以活下去的可能,‘无边剑海’中千万道剑气,化为实质,朝熊烈身体光速刺来。 第183章 有利益,就是;没利益,就是狗屁! 不过区区一品,竟这般顽强,至今仍未倒下。哼,如今我算是信了青侯所言,你确实是个难缠的家伙。但本宗主今日决意取你性命,你必死无疑。”剑圣东方云霓一边操控着凌空的凌厉剑气疯狂袭向熊烈,一边对伤痕累累却依旧苦苦支撑、不肯倒下的熊烈暗自称奇。“还不死?那就再尝尝这一式‘满天剑雨’!”东方云霓运转真气,瞬间将剑气化作为无数利刃,如暴雨般更加疯狂地朝着熊烈倾泻而下。 此时,被戴着黑色面具之人用剑紧紧抵住脖颈的慕容云朵,心中痛苦至极,脸部因极度的悲愤而扭曲变形。她歇斯底里地朝着师父哭喊:“师父,求求您,放过阿牛吧!我与他相识相知,历经无数风雨,早已在心中许下誓言,此生不离不弃。我答应过他,若他死了,我也绝不独活。阿牛他是无辜的,他从未有过与鬼才门为敌之心,为何您一定要置他于死地呢?师父,求您看在徒儿一片真心的份上,放过他吧。” “朵儿,你放肆!你可知道眼前这个男人将来会成为谁?他将来必定会是我们鬼才门的死敌。我们鬼才门若想拥有未来,就必须在今日杀了他。”东方云霓怒声教训着慕容云朵。 “少主,这个男人乃是鬼才门未来的重大变数。宗主以替天机老人办事为条件,才让天机老人算出,少主将来游走江湖时喜欢的那个男人,就是宗门未来最大的敌人。少主,你要相信宗主,相信天机老人的预言,这个男人绝不能留下,他是我们鬼才门的大敌。”黑面具人将东方云霓为何一定要杀熊烈的原因告知被剑看管着的少主慕容云朵。“今日宗主是铁了心要杀他,少主,你就不要再管这个男人了。” “黑面,我平时待你们不薄吧?”慕容云朵质问着拿剑围困她的黑色面具领头之人。 “少主,您平日里一直关爱属下,黑面感恩在心。”黑色面具的男人恭敬地说道。 “那就得罪了!我有自己必须要救的人,你现在要么杀了我,要么就给我躺下。”慕容云朵话音刚落,手中的柒婳剑已然出鞘。《鬼才十一剑》剑六雷霆万钧,恰似惊雷乍现,震撼人心。慕容云朵一式直接攻向围困她的黑色面具人。黑色面具人一声惊叫,连忙挥剑抵挡。几回合下来,黑衣黑面具人的腿与腹部均中剑,鲜血汩汩流出。然而,黑色面具人没有退却,反而死死支撑着。“快给我让开,再不让开,你今天就死在这里。”慕容云朵双眼早已通红,对着眼前的黑衣黑面具男人怒喝道。手中的剑攻击速度更加迅猛。当黑衣面具人再次中剑后,手中的剑脱手而出,他无奈地放弃了进攻慕容云朵。慕容云朵提剑朝着受伤严重、正在艰难抵挡东方云霓剑气的熊烈飞奔而去。 “宗主,属下无能,没有控制住少主,请治罪。”黑衣面具人在慕容云朵冲出围困后,第一时间大声向东方云霓汇报。 东方云霓早就看到了刚才的一幕,她继续杀向熊烈,继而说道:“朵儿,长本事了,为师的命令,都敢违抗。黑面,你退下疗伤去吧,让她过来,我现场教教我这个好弟子。”东方云霓说得轻松,听不出任何怒气,反而让人觉得她似乎早就知道黑衣面具男人挡不住慕容云朵,故意让她过来一样。 “不要过来,云朵儿,你师父今天要对付的是我,你不要过来,你师父剑法无双,我们不是对手。”熊烈此时早已血流如注,身上的伤口触目惊心,有的伤口深可见骨,鲜血不断涌出,将他的衣衫染得鲜红一片。他看到慕容云朵不顾一切地提剑朝自己奔来,心中焦急万分,不想让慕容云朵受伤。 慕容云朵听着熊烈的话,脸上早已梨花带雨。她微微颤抖着嘴唇,深情地望着熊烈,缓缓说道:“阿牛哥,从遇见你的那一刻起,我的生命便有了不一样的色彩。我们一起走过的日子,那些欢笑与泪水,都深深地刻在了我的心里。如今,你身处险境,我又怎能坐视不管?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我也绝不退缩。是我连累了你,但若能与你生死与共,我亦无悔。阿牛哥,你一定要坚持住,我们说好要一起看日出日落,一起走过这漫漫江湖路。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离开你。” 此时,东方云霓的剑气越发凌厉,仿佛要将一切都摧毁。慕容云朵咬紧牙关,用自己的身体和手中的剑为熊烈筑起一道防线。熊烈看着慕容云朵为了自己如此拼命,心中充满了感动和愧疚。他挣扎着想要站起来,继续战斗,但身体的伤痛让他几乎无法动弹。 战斗还在继续,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氛。每一道剑气的碰撞都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这场生死之战的激烈与残酷。 慕容云朵双眸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她深吸一口气,紧紧握住手中的柒婳剑。随后,她微微屈膝,将身体的重心下沉,仿佛在积蓄着无穷的力量。紧接着,慕容云朵猛地一跺脚,身形如闪电般跃起,手中的柒婳剑在空中划过一道绚丽的弧线。 她手腕轻抖,柒婳剑瞬间爆发出强大的剑气。那剑气如汹涌的海浪,一波接着一波,层层叠叠地向前推进。慕容云朵的身姿轻盈而灵动,她在剑气的环绕下,如同一位翩翩起舞的仙子。她的剑法变幻莫测,时而刚猛有力,如泰山压顶;时而轻柔婉转,如微风拂面。 慕容云朵使出平生所学《鬼才十一剑》剑九排山倒海,汹涌澎湃的剑力如怒海狂涛般无可阻挡。只见剑气呼啸而出,似有千军万马奔腾之势,强大的力量仿佛能将世间万物都碾碎。那磅礴的剑力与师父东方云霓攻向熊烈的漫天剑气激烈碰撞,一时间,空气都仿佛被撕裂,发出阵阵刺耳的爆鸣声。 “很好,不错,朵儿,这次江湖行,你对我教你的《鬼才十一剑》领悟颇深,竟已能使出剑九式,有长进。看好了,今天为师亲自演示《鬼才十一剑》剑十曰翻天覆地,搅动乾坤使天地变色。”东方云霓的声音沉稳而有力,仿佛来自远古的神只。随着她一声断喝,东方云霓手中虽无剑,却胜似万剑铺满天际。那剑气纵横交错,如同一张巨大的罗网,将整个天空都笼罩其中。每一道剑气都蕴含着毁天灭地的力量,仿佛能将整个世界都颠覆。 “看好了,《鬼才十一剑》最终境界就是随心所欲控剑于心,剑人合一,浑然天成。小子,死吧!你成为我朵儿的练剑石,这是你的命。”东方云霓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不可违抗的威严。她的眼神如利剑般锐利,紧紧盯着熊烈,仿佛在宣告他的命运已经注定。 在这震撼的场景中,东方云霓犹如一位剑道宗师,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道剑气都蕴含着无尽的奥秘。她不仅仅是在施展剑法,更是在向慕容云朵传授着剑道的真谛。她希望慕容云朵能够通过这场战斗,深刻领悟《鬼才十一剑》的精髓,从而在剑道上更进一步。 慕容云朵目不转睛地看着师父的演示,心中如同掀起了惊涛骇浪般充满了震撼和敬佩。她深知师父的强大,那是一种仿佛能主宰天地的力量,让她既敬畏又向往。她明白自己在剑道上还有很长的路要走,那是一条崎岖而漫长的道路,但她并不畏惧。相反,心中那追求剑道巅峰的决心如熊熊烈火般燃烧得更加旺盛。她暗暗发誓,一定要将《鬼才十一剑》融会贯通,成为像师父一样的剑道高手,站在剑道的巅峰,俯瞰这世间的风云变幻。 但今天不行,她要救下心上人。她没有时间再去琢磨《鬼才十一剑》剑十那深奥的奥秘,因为此时的她已因剑十受伤,殷红的鲜血染红了自己的衣裳,如同绽放的朵朵红梅。那疼痛如细密的针芒,不断刺激着她的神经,但她不能退。她清楚地知道,自己如果此时躲开,熊烈一定会死在师父的《鬼才十一剑》剑十之下。熊烈是她生命中的一道光,她不能失去他,哪怕付出自己的生命也在所不惜。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身影如闪电般出现在慕容云朵的身边。那人手中的净世剑挥舞,使出平生所学《三才两仪剑法》。剑气纵横,如蛟龙出海,带着一种一往无前的气势,与东方云霓的《鬼才十一剑》剑十之式激烈碰撞。 “青侯,你过分了,这是我宗门的家事,你为何要掺和。”东方云霓看清楚来人,正是拓跋擎苍。她的眼神中透露出愤怒与不满,自己宗门之事,岂容他人插手。她的气势如汹涌的海浪,向拓跋擎苍压迫而去。 “告罪,告罪,东方宗主,我来一是为了自己未婚妻,毕竟有些事,江湖舆论上还是要过得去才行;再就是你要弄死这小子我看着有些好感,仅此而已,你尽力出手,我全力抵挡,这也正是我在一介宗师手下磨砺自己最好的方法。”拓跋擎苍说出自己的最终目的,脸上现出甜甜的笑容。但那笑容中却隐藏着一丝狡黠与算计。他深知这场战斗对自己的意义,既能在江湖上树立自己的形象,又能在与宗师的战斗中提升自己的实力。 “谁是你的未婚妻,你说话给我小心些。”慕容云朵也看清来人,她知道自己与拓跋擎苍的婚约事,是江湖门派与朝廷的平衡关系。自己心中从未承认此事,而这个青侯叫拓跋擎苍也从来没有把自己当什么未婚妻。二人以前仅仅是名上而已,从未放在二人心上。而现在拓跋擎苍的出现,让慕容云朵再次想起之前婚约一事,怒气更盛。她的眼神中燃烧着怒火,仿佛能将拓跋擎苍烧成灰烬。此时拓跋擎苍懒得理会慕容云朵的想法,因为他知道慕容云朵是不是自己未婚妻一事,一切要从自己利益出发,有利就是,没利就是狗屁而已。 战场上,剑气四溢,光芒闪烁。每一道剑气的碰撞都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仿佛在宣告着这场战斗的激烈与残酷。东方云霓的《鬼才十一剑》剑十之式如天崩地裂般强大,而拓跋擎苍的《三才两仪剑法》也不甘示弱,如太极之圆,生生不息。慕容云朵夹在中间,心中充满了矛盾与挣扎。她既感激拓跋擎苍的出现,又对他的目的感到愤怒。而她心中对熊烈的担忧始终如影随形,让她无法平静。 这场战斗,不仅仅是一场武力的较量,更是一场心理的博弈。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目的和想法,在这剑与气的交织中,展现出人性的复杂与多样。 第184章 混沌归一 “好,今日之事,倒是有几分趣味了。朵儿,你且听好,你与青侯之间的事,为师不管,但你与这小子之事,为师必定要管。你钟情的这小子,今日必死无疑。这并非与你商量,而是为师的命令。小子,你也听好了,不论你前世是谁,今日你都在劫难逃。要怪,就怪你遇到了我的朵儿,认命吧!”东方云霓此时已然抛开宗师风范,杀熊烈之心让她如一头狂暴的雪兽,双目赤红。她施展出《鬼才十一剑》的最终招式——剑十一曰混沌归一。此招凝聚所有剑气之精华,爆发出毁天灭地般的强大力量,仿佛能将天地都撕裂开来。 在东方云霓即将使出这惊世大招之际,她朝对面的青侯说道:“青侯,利益至上,此时不走,难道要为这小子陪葬?朵儿,先交给你保护。” 拓跋擎苍岂会不明白这是东方云霓的警告。他趁着慕容云朵全神贯注抵挡剑气之时,瞬间出手偷袭。一指点中慕容云朵的穴位,慕容云朵在昏倒前,怒视着拓跋擎苍,说道:“无耻小人,你……” “你是我的未婚妻,我不会对你怎样。虽然我现在依旧对你毫无兴趣,但这是我与宗主的交易,利益至上。”拓跋擎苍抱起昏倒的慕容云朵,转头对满身伤痕的熊烈道:“兄弟,自求多福吧!你的死活,我真的不关心。我为利益而来,现在我走了。”拓跋擎苍不等熊烈反应过来,便迅速离去,同时也带走了慕容云朵。 东方云霓的《鬼才十一剑》最终招式如狂风暴雨般向熊烈袭来。那恐怖的剑气好似无数狂暴的恶龙,携带着毁天灭地的力量汹涌扑至,所经之处,空气被狠狠割裂,发出令人胆寒的尖锐呼啸声。地面在这强大剑气的冲击下,如同脆弱的琉璃般寸寸龟裂,碎石漫天飞溅。 岁月之玉中的邪云那缕残魂焦急地对灵狐幽禁阁中的小狐狸阿离喊道:“小狐狸,你不是会时光回溯之术吗?此刻性命攸关,快用此术救熊小子。”小狐狸阿离气得浑身毛发都竖了起来,怒声吼道:“邪云老道,我日你老母!你当我这狐光回溯之术是随便想用就能用的吗?上次在雾谷我用了这术法之后,至今还躲在灵狐幽禁阁里修复心神呢!那时,你用《两仪灵元互换诀》要弄死我大爷,你狗日的,你忘了吗?我不得已动用了狐光回溯术,才得以保住大爷的小命。然而,这术法的反噬之力也是极其可怕的。术法结束后,我瞬间失去了实体,灵魂也遭受了重创。至今,我都在灵狐幽禁阁中苦苦修复心神,稍有不慎,便可能永远消散,再也别想醒过来。若想再次使用狐光回溯之术,必须先修养好这次的神之伤,等有了实体才能进行下次。现在你叫我用,我拿什么用?哼!你狗日的,都是你害的,你还在这里瞎叫唤。” 小狐狸阿离眼睛灵动地转着怒骂,道:“邪云,你不是懂鬼道术,就不能想办法救我大爷,你老小子,再不救他,他要是死了,你也就完蛋了。你不是还会《两仪灵元互换诀》你到是跟那凶娘们使去呀,还他妈的《五鬼噬魂术》,你倒是快想办法呀!” “我也没有实体,我被熊小子弄的,就一残魂而已,还困在岁月之玉辟邪之雷中脱不了身,连找个借体都不可能,我比你也好不到那去,会他妈啥,有用吗?真他娘的晦气,这次要是真是烟消云散,窝囊呀!”岁月之玉的邪云现在,只剩下不停叹气的份了。 “我想起来了,小狐狸,你不是会幻术吗?这是幻化一个熊小子,像当时我使用《五鬼噬魂术》时的样子,不就能救下这小子命吗?”邪云那缕残魂眼里闪起了希望之光,他焦急地询问起灵狐幽禁阁中的阿离。“我是懂幻术,可这幻术得在什么样级别人前才好使,在普通人和似你般仅剩一个残魂或是武力值较低的人才好有用,并且还要配合相应的环境,才可能使用,而眼下这娘们可是一名货真价实的宗师,我那点道行如何能迷惑住她,我不让她活扒了皮,怕是也不剩什么了,你这个老杂毛,净出损人不利已的法子。快省省吧!等死吧,我反正没有救这小子的招了,全看他自己的造化了。”灵狐幽禁阁中的阿离气愤地回怼邪云道,邪云残魂听到阿离的话后,刚燃起的希望瞬间又破灭了。 此时,那恐怖的剑气如汹涌的洪流般,悍然冲破了熊烈身前的昆仑阳镜与开心匙的保护。昆仑阳镜在这强大的冲击之下,光芒骤然黯淡,旋即被神秘力量召唤,眨眼间便消失在天际尽头;开心匙则剧烈颤抖着,发出绝望的嗡鸣声,最终不堪重负,光芒也逐渐暗淡,重新挂回到熊烈的脖颈之上。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危急时刻,灵狐幽禁阁从熊烈身旁陡然飞出,恰似一道璀璨夺目的流星,带着决然无比的气势,与那恐怖的剑龙狠狠相撞在一起。刹那间,天空中爆发出一阵耀眼至极的光芒,仿佛无数颗太阳同时炸裂开来。巨大的冲击波向四周疯狂扩散,所到之处,山峦崩塌,大地颤抖,树木被连根拔起,飞沙走石,呈现出一片末日般的惨烈景象。 灵狐幽禁阁中的小狐狸阿离,原本正在苦苦修复心神。然而,此时却被这强大的冲击力再次打回原形。它的毛发凌乱不堪,眼神中充满了痛苦与不甘。它的灵魂在这冲击下再次遭受重创,仿佛随时都有可能消散。而熊烈,在这可怕的冲击下也受到了极其重大的伤害。他的身体如同断线的风筝一般倒飞出去,口中喷出一大口鲜血,染红了天空。他的气息变得微弱至极,生命仿佛在这一刻走到了尽头。周围的一切都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只有那残留的剑气和冲击波还在肆虐,似乎在默默诉说着这场战斗的惨烈。 “岁月之玉,带我们走。”灵狐幽禁阁中的阿离在自己神志即将丧失之际,动用自己对岁月之玉仅存的记忆发出命令。 熊烈那残破的身体,在一团红光的映照下,瞬间消失在东方云霓的眼前。 “小杂种,你哪里逃,逃到天涯海角,我鬼才门也不会放过你。”东方云霓来到刚才熊烈站立的地方,看着那残破不堪的大地,心中充满了恨意。 第185章 天机难测 苍梧山上,那两位道人身形挺拔,一位童颜鹤发、星眉剑目,正准备落子之际,手忽然微微一颤,连忙捏起棋子,脸上露出了深深的担忧之色,缓缓地将目光投向对面那一直沉默不语的清瘦道人,仿佛在自己耳畔轻声呢喃道:“这局棋可真是多灾多难啊,这一步棋走得实在是太险了,差一点就又得从头开始了。” “师兄,您明明清楚他还远远不是宗师的对手,为何就不出手相助呢?要是您出手了,他或许就不会伤得这般严重了。”清瘦道人紧盯着静静躺在老道人下棋手边那再熟悉不过的昆仑阳镜,满是疑惑不解。 “我们绝不能随意去干预昆仑之灵的重生轨迹,更不能违背天道的安排,这些你都是清楚的,我们只需做好引导的工作就完全足够了。”混沌老道人抬眼望向自己的师弟,眼神中透着坚定与严肃。 “那要是实在忍不住,非要进行人为干预,会出现什么样的后果呢,师兄?”清瘦道人刨根问底地追问着。 “我也实在说不准具体会怎样,这往后的这百年修行之路,恐怕会有大量的心魔趁虚而入。至于下一个百年,还能不能像现在这样平静,我都不敢去想了。”白袍老道人缓缓地将手中的棋子轻轻放在棋盘上,这次他没有去看清瘦的灰袍道人,而是将目光聚焦在身边从虚空之中归来的昆仑阳镜上。他伸出右手,小心翼翼地将阳镜拿在手中,看着那原本熠熠生辉的镜面如今变得暗淡无光,口中喃喃低语道:“这丫头的剑法‘混沌归一’还真是有着非同寻常的威力,只是现在都不知道他这次伤得有多严重,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能苏醒过来,重新恢复他的实力。也许五年,也许十年,也许更久······” “师兄,那昆仑山脚下的那只灵狐不是正在他身边陪着他吗?它可是懂得一些相当厉害的逃命之道,我们还是别再忧心了,继续下棋吧。”灵宝道人一眼就看出了混沌道人的担忧,连忙出言安慰道。 “他身边可不单单只有这只灵狐,我还特地安排了清云的一缕残魂在他左右呢,就是不知道这缕残魂能起到多大的作用。”老道人依然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不停地自言自语着。 “师兄,看起来好像连苍梧之灵也参与进来了,还稍微帮了他一把呢。”灵宝老人那狡黠的目光,让混沌道人瞬间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他轻轻地、仿佛只有自己才能听到似的,呢喃道:“真的是这样吗?” “那他现在究竟去哪里进行疗伤呢?”灵宝道人急切地看向混沌道人。 混沌道人微微皱眉,思索片刻后说道:“你我都清楚,现在他正处于极为危险的时刻,那灵狐动用了从远方得来的那块神秘的岁月之玉,巧妙地遮挡住了一切可能的窥探和算计。就连天机府那位神通广大的人物,在近期也没办法探查到他们的去向,更别想让那丫头再循着蛛丝马迹去找到他了。我想,他或许会去一些极为隐秘、不为人知的地方,去寻求那一丝可能的生机,但愿他能够平安度过这一劫难,重新振作起来。” “那师兄,你说灵狐、残魂以及阳镜、岁月之玉皆出自你手,这是否算是你出手干预了呢?”灵宝道人满心疑惑地问道。 身着白袍的老道人微微摇头,缓缓说道:“算,也不算。” 灰袍道人急忙追问:“如何说?” 混沌老道人耐心地向灵宝道人解释道:“说是算吧,这阳镜、岁月之玉,甚至还有那灵狐与清云最后一缕残魂,都是我提前在江湖中预判并留下的。我只为保护他不早夭,能顺利成长起来。说是又不算吧!这仅仅是留下,只是预判,并未实际参与其中。就如同下棋一般,提前洞悉对方的棋路,有了部分安排,只是先行之招罢了。” 说到这里,混沌道人不禁想起当初昆仑灵狐被东夷岛子上那个叫魅的人带走一事。那时,混沌道人看在大夏帝的脸面上,传授了收管昆仑灵狐的法门。而他这么做,不过是为了图谋魅手中的那一块红色玉珏,其实那就是大夏苍梧山脚下丢失后流落至东夷的岁月之玉。混沌道人为自己以灵狐引出并借机收回岁月之玉的计划感到些许得意,想到这里,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 混沌道人深知,自己的这一系列举动虽有谋划,但也只是在命运的棋局中提前布下几颗棋子,至于最终的走向,仍充满了未知。而他也在等待着,看这盘棋究竟会如何演变,昆仑之灵最终的结果是自己无法干预的。 天机府中,静谧的氛围仿佛凝固了一般。天机老人端坐在那里,对面站着如冰雪般美丽却又冷若冰霜的女子,她乃是鬼才门的宗主剑圣东方云霓。在一旁,还有一位面无表情之人,正是青侯——拓跋擎苍。 “他还活着吗?天机前辈。”青侯拓跋擎苍率先打破沉默,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与担忧。 东方云霓紧接着追问道:“天机,你算出这小子逃去哪里了吗?” 此时的天机老人面前,龟壳与数枚铜钱整齐摆放。天机老人缓缓伸出颤抖的手,他看似童子模样,然而,那头上却长出了令人作呕的脓疮。那脓疮溃烂不堪,黄色的脓液不断渗出,散发着刺鼻的恶臭,仿佛是从地狱深处涌出的邪恶之物。每一个脓疮都如同一颗颗恶毒的诅咒之果,似乎在诉说着天机老人窥探天机所付出的惨痛代价。 “我能卜出天机,但也会被天机反噬,这一身脓疮就是报应。”天机老人的声音中透着无奈与沧桑,“我费尽心思酿酒,只为化解自己的劫数。这‘冰雪莲’乃是我采集天地间至寒之物,融入了神秘的灵力酿制而成。每一滴酒都蕴含着我对摆脱诅咒的渴望。”说罢,天机老人吩咐手下,给二人斟上两杯“冰雪莲”。 天机老人微微闭起双眸,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的心境逐渐平静下来。他的面容庄重而肃穆,仿佛在进行一场神圣的仪式。他轻轻拿起龟壳,那龟壳在他修长而颤抖的手指间,显得格外古朴神秘。他缓缓地摇动着龟壳,那龟壳在他手中仿佛有了生命一般,发出轻微的沙沙声,如同古老的咒语在低语。随后,他将龟壳高高举起,那动作缓慢而沉稳,仿佛在托举着整个世界的命运。又猛地向下一掷,龟壳落地的瞬间,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仿佛是命运的钟声在敲响。天机老人凝视着龟壳的落点,眼神中流露出深邃的思索,那目光仿佛能穿透时空,看到无尽的未来。 接着,他又小心翼翼地拈起那几枚铜钱,一枚一枚地放在掌心,感受着铜钱上那若有若无的神秘气息。他的手指轻轻摩挲着铜钱的边缘,仿佛在触摸着岁月的痕迹。然后,他将铜钱轻轻一抛,铜钱在空中旋转着,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如同夜空中的星辰在舞动。当铜钱落下时,天机老人迅速地观察着它们的排列方式,眉头微微皱起,那皱纹如同岁月刻下的沟壑,诉说着他无数次与天机的较量。 天机老人的双手不断地舞动着,时而掐指计算,那手指灵活地跳动着,如同在弹奏一曲神秘的乐章。时而轻抚龟壳和铜钱,仿佛在安慰着这些承载着命运的神器。他的脸色时而凝重,仿佛面临着巨大的难题;时而困惑,仿佛迷失在命运的迷宫中;时而又闪过一丝惊喜,仿佛捕捉到了一丝天机的线索。额头上渐渐渗出细密的汗珠,在灯光的映照下,闪烁着晶莹的光芒。然而,无论他如何努力,那神秘的天机仿佛被一层厚重的迷雾遮盖,始终无法清晰显现。 良久,天机老人无奈地叹了口气,缓缓摇头道:“吾已尽力,却无法算出那小子的去向。这天机似被一股强大的力量遮蔽,难以窥探。”东方云霓与拓跋擎苍对视一眼,眼神中满是失望与忧虑。 第186章 把他埋了吧! 在大夏京师商阳之南,有一处山谷,恰似人间仙境。桃花盛开,如粉色的云霞悠然飘落山间,微风轻拂,花瓣便似灵动的精灵般轻盈飞舞,仿若一场绚丽梦幻的花雨。清澈的溪流潺潺流淌,奏响悦耳动听的乐章,溪水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银色的光芒,一路欢腾着奔向远方。山谷之中,绿树繁茂成荫,那一片片枝叶相互交织,宛如为大地撑起了一把巨大无比的绿色巨伞。鸟儿在枝头欢快地歌唱着,为这宁静的美景增添了一抹活泼灵动的气息。 山下的小村庄宁静而安逸。错落有致的房屋,屋顶的瓦片在阳光下泛着古朴的光泽,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故事。村庄周围是一片片绿油油的农田,麦浪随风轻轻摇曳,恰似绿色的海洋泛起层层涟漪。田间的小径上,偶尔会有扛着农具的村民缓缓走过,他们的脸上洋溢着朴实而温暖的笑容。村庄中央,一口古老的水井静静伫立,井水清澈甘甜,如同大地的乳汁,滋养着一代又一代的村民。傍晚时分,袅袅炊烟袅袅升起,给整个小村庄披上了一层温馨而朦胧的面纱。 “柔儿,等等我呀,你跑啥嘛?后面又没有大灰郎。”一个圆滚滚如球状的青年,后肩背着一个药篓子,药篓子里满满当当装着一篓子山里刚采回来的草药。他在后面气喘吁吁地叫唤着,努力追赶前面一同采药归来的俏丽小丫头,盼着她能等自己一会儿。这青年胖得好似一个移动的肉球,每跑一步,身上的肉肉都跟着晃动,仿佛在进行一场独特的“舞蹈”。“后面没有大灰狼,但是有个胖球儿在追我呀,我当然要跑快点,要不就让他追上了。”叫柔儿的小丫头古灵精怪,十分调皮。她不时回头朝肉墩墩的青年做着各种鬼脸,那模样可爱极了。她的笑容灿烂得如同春日的阳光,迷人得让人陶醉。 “淘气的柔儿,你给师兄站住,师兄真的跑不动了。”叫柔儿的少女突然停住了脚步,肉球状青年总算追上了她。他看到柔儿在停着的前方,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地上的一个人,准确地说,是一个满身血污、不知死活的人,也许就是在看一具尸体。肉球青年也愣住了,早上进山路过这里的时候,这里可没有这“不明物体”呀。“哎,这里啥时候冒出个死人了?”长得肉嘟嘟、喜庆感十足的青年低声嘟哝着。“柔儿,快来师兄这里,我保护你。”少女小嘴一翘,满脸不认可地说道:“得,得,你可拉倒吧!上次,不记得是谁保护谁了吧?还你要保护我呢,连只小山蛇都怕得要死,还好意思说保护我。”少女不屑地说着,边向满身污血的人靠近。“柔儿,净说那话,你小心点,出点啥事,我可没法跟师姐、师父交待。”肉嘟嘟青年伸着那几乎看不见的胖脖子,好心提醒着叫柔儿的少女。 少女缓缓低下头,仔细打量着地上的“死人”。只见那人满身剑伤,皮肉翻卷,骨头都露了出来,腿骨已然断裂,胸骨也多处塌陷,那模样真是凄惨无比。她嘴里小声嘟囔着:“这也太惨了吧,这是和谁有多大的仇啊?非得把人打成这样才甘心。”这时,肉嘟嘟的青年总算是壮起了胆子,慢慢走上前来瞧了一眼,说道:“柔儿,快走吧,一个尸体有啥好看的。这人肯定是跟人结下了深仇大恨,才被人活活砍死的。” “师哥,你快看他的手里分别好像握着什么东西呢,你快来扒开他的手看看,会不会有宝贝呀。”小丫头看着地上“死人”手里紧紧攥着,鼓鼓的,心里一下子就活泛了起来。 “宝贝?宝贝在哪呢?”肉嘟嘟青年一听到“宝贝”二字,眼睛瞬间就闪起了光芒。对地上满身血污的尸体,他也不再畏惧了,而是兴奋地跑到少女身边,眼睛不停地眨动着,询问少女宝贝的去向。 “师兄,你看他的双手,都好像攥着什么东西呢,你去给打开,看一看嘛。”少女话还没说完,肉嘟嘟的青年早已迫不及待地扑向地上的“死人”。他两只手紧紧攥起“死人”的手,使出吃奶的力气掰起“死人”的手掌。半天时间过去了,肉山般的青年用尽了自己全身的力气,可就是掰不开这“死人”的两只手掌。只见他气急败坏地说道:“死了都还攥这么紧,你个守财奴!我还不信了,你不松开是吧?一会儿可别怪我手黑。”说着,少女就看见肉山青年从背后的药篓子里抽出挖药的药刀,就要剁向地上“死人”紧攥着的手指。 “师兄,快住手!”少女急忙大喊道。那声音清脆而急切,仿佛一道惊雷在肉嘟嘟青年的耳边炸响。肉嘟嘟青年被这突如其来的喊声吓了一跳,手中的药刀停在了半空中,满脸疑惑地看向少女。少女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忍,说道:“师兄,我们不能这么做呀。这人已经这么可怜了,我们怎么能再伤害他呢?说不定他手里攥着的东西对他来说很重要呢。”肉嘟嘟青年听了少女的话,脸上露出一丝犹豫,但眼睛还是时不时地瞟向“死人”的手,显然对那可能存在的宝贝还是念念不忘。 “我爹常说,‘要与人为善,救人一命胜过七级浮屠’。我知道他虽是‘死人’,我们也不能对他进行随意的亵渎。”少女眼神清冷地看向师兄手中握着的药刀,缓缓说道:“师兄,我看你还是放下药刀吧,这样还能立地成佛呢。” 肉嘟嘟如山般的青年,嘴巴鄙夷地翘起,轻得不能再轻地吐出一个音:“屁!”,他看了一眼少女,到底还是没敢再造次,将药刀再次扔回了药篓子里。“我听你的,走吧。”肉山青年抬腿往前走,可迈了几步后,他发现叫柔儿的少女并没有跟上。他回头看去,只见那叫柔儿的少女依旧站在原来的地方,静静地注视着地上满脸血污的“死人”。肉山青年无奈地转头又走了回来,眼睛看向少女,充满了疑问,说道:“我都放过他了,你咋还不走了呢?这是没完没了了吗?” “师兄,我们把他埋了吧!好人做到底。”少女的声音中带着些许伤感。她的眼神中流露出怜悯之情,仿佛看到了这个“死人”生前的悲惨遭遇。她的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冲动,想要为这个不幸的人做最后一件好事。肉山青年听了少女的话,脸上露出为难之色。他挠了挠头,说道:“柔儿,这可不是个轻松的活儿啊。再说了,我们也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干嘛要费这么大的力气呢?”少女坚定地看着肉山青年,说道:“师兄,不管他是谁,他现在都已经这么可怜了。我们不能就这样扔下他不管。如果我们不帮他,还有谁会帮他呢?”肉山青年看着少女那坚定的眼神,心中一软,叹了口气说道:“好吧,好吧,谁让我拿你没办法呢。那就听你的,把他埋了吧。” 第187章 呦呦鹿鸣 都怨你,非要把不知道是谁的人埋了,这连晚饭都要耽误了,今晚怕是要饿肚子了。”肉嘟嘟的肥胖山男人生气地嘟囔着,目光瞥向身边的少女。然而,当少女抬头与他相视的那一刻,肉胖山男人顿时知趣地闭上了嘴巴。 少女不知为何,走着走着,眼眶渐渐泛红,伤心地抽泣起来。肉胖山听到身边少女的哭泣声,惊愕地低头看向她,急忙说道:“柔儿,师兄也只是发发牢骚,你可别生师兄的气呀。以后,我都听你的还不行吗?快别哭了,咱马上就回鹿鸣书院了。要是让师姐、师父听见,肯定以为我欺负你了。” “你就是欺负我了,我要把你告我爹与师姐知道,看他们不罚你。”叫柔儿的小丫头故意做出一副要有所行动的样子,这可把肉胖山吓得脸上渗出汗来。他赶忙擦了一把汗水,小声央求小姑娘道:“柔儿,好师妹,我的祖宗呀,师兄怕你了,前面就到鹿鸣书院了,你快先把眼泪擦干行吗?” 此时,夜幕悄然降临,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二人匆匆返回鹿鸣书院,远远便望见那熟悉的轮廓在夜色中若隐若现。走进书院,朱红色的大门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更加庄重。门檐下悬挂的灯笼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宛如夜空中闪烁的星星,为归来的人指引着方向。微风轻轻拂过,灯笼轻轻摇曳,光影在地面上晃动,如同灵动的精灵在翩翩起舞,为这宁静的夜晚增添了一抹灵动之美。 踏入书院,庭院中的银杏树此刻像是沉默的守护者,静静地矗立着。月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在地面上形成一片片斑驳的银影,仿佛一幅神秘的画卷。白天热闹的庭院此刻显得格外寂静,只有偶尔传来的树叶沙沙声,仿佛在诉说着古老的故事,让人不禁沉浸在这宁静而神秘的氛围中。 正堂内,几盏油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那高大的书架在昏暗中仿佛更加深邃,仿佛隐藏着无尽的智慧和秘密。书桌上的笔墨纸砚静静地摆放着,等待着明日学子们再次挥洒才情,续写知识的篇章。 教室中,一片如墨的漆黑笼罩着,白日里那清脆悦耳的朗朗读书声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令人心悸的寂静。透过窗户,只能隐约瞧见模糊的桌椅轮廓,这景象却如同神奇的画笔,在人的脑海中勾勒出白天学童们在此专心致志学习的生动场景。那充满朝气与活力的画面,仿佛刚刚发生过一般,清晰地浮现在眼前,让人不禁心生感慨。 后院的花园在夜色的映衬下,展现出别样的迷人风情。那些奇花异草在皎洁月光的温柔抚摸下,显得愈发神秘莫测。它们仿若来自遥远异世界的灵动精灵,散发着令人陶醉的迷人魅力,每一朵花都如同精心雕琢的艺术品,美到让人惊叹,仿佛一幅梦幻般的画卷在眼前徐徐展开。小溪依旧潺潺流淌,那清脆的水声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清晰,恰似一曲美妙绝伦的音乐,奏响着自然的旋律。溪边的石头上,仿佛还残留着学童们白日里的欢声笑语,让人深切地感受到那份纯真与快乐,仿佛时光在这一刻倒流。 整个鹿鸣书院在夜色中宛如一幅宁静而美丽的画卷,散发着浓厚的文化气息和深沉的历史底蕴。它就像一座神秘的知识宝库,静静地等待着人们去勇敢探索、去用心发现,传承着古老的智慧和璀璨的文化。 此时,一位女子如仙子般飘然而至。她身姿绰约,似杨柳扶风,一袭淡蓝色的长裙随风轻摆,仿佛与夜色融为一体。她有着一头如丝般柔顺的长发,在月光下闪烁着神秘的光泽,宛如黑色的瀑布倾泻而下。那精致的瓜子脸,肌肤如雪,细腻光滑得仿佛能掐出水来。眉如远黛,微微上扬,带着一抹英气;眼眸如璀璨的星辰,明亮而深邃,仿佛藏着无尽的秘密。她的嘴唇不点而朱,微微开启时,似有千言万语欲说还休。她便是师姐,那美得让人窒息的容颜,此刻却布满寒霜。 师姐柳眉倒竖,美眸圆睁,双手叉腰,怒气冲冲地说道:“你们两个真是胆大包天!这么晚才回来,到底干什么去了?是采药去了,还是打算在山上住下呀!你们知不知道师父和我有多担心?”她来回踱步,脚步急促,“尤其是你,作为师兄,怎么如此没有分寸?陪着师妹出去,也不知道早点带她回来。你们可知道这山中危险重重,万一出了什么事,该如何是好?”师姐越说越气,声音也提高了几分,“要是遇到猛兽要是迷失了方向怎么办?你们就这么不懂得保护自己吗?”她停下脚步,指着他们,手指微微颤抖,“下次再这么晚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你们!”胖肉山青年低垂着头,一声不敢吭,只是默默聆听着师姐的训斥。一旁鬼精灵般的小师妹柔儿也大气不敢喘一下,她深知师姐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虽然嘴上严厉,心里却是无比疼惜他们。师姐心中满是担忧,她既气师弟师妹这么晚才回来让师父和自己担心,又心疼他们在外奔波劳累。可她明白,不严加训斥,他们下次可能还会如此,为了他们的安全着想,她不得不狠下心来,用严厉的话语掩盖自己内心的关切与温柔。 “晨曦,让夜柔与水一山进来。”一个威严的声音从大厅悠悠传出。三人心中一凛,他们知道这是鹿鸣书院的院长,他们的师父夜雨在发话。这位院长身形虽有些驼背,却精神矍铄,他是夜柔的父亲,更是凭借儒术成就宗师之境的传奇人物。 夜柔和水一山则面露忐忑之色,他们知道师父向来严格,此次回来这么晚,必定要受到处罚。但夜柔心中也有些委屈,毕竟采药途中遇到了一些意外情况,才耽搁了时间。 三人缓缓走进大厅,只见一位身着长袍的老者端坐在正中央,他便是鹿鸣书院的院长夜雨。夜雨面容严肃,眼神中透露出威严,让人不敢直视。尽管他的脊背微微弯曲,但那矍铄的目光仿佛能洞察一切。 “跪下!”夜雨一声令下,夜柔和水一山不敢违抗,立刻跪在地上。风晨曦站在一旁,欲言又止,她心疼师弟师妹,但也知道师父这么做是为了他们好。 夜雨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人,语气严厉地说道:“你们可知错?”夜柔咬着嘴唇,轻声说道:“师父,我们知错了。我们去采药,途中遇到了一些麻烦,所以才回来晚了。”水一山也连忙附和道:“师父,都是我的错,我没有照顾好师妹,请师父责罚。” 夜雨微微皱眉,沉默片刻后说道:“你们可知,让为师和你们师姐担心,是何等罪过?你们在外面,随时都可能遇到危险,若不懂得遵守规矩,如何能让为师放心?”他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今日,你们就去后山面壁思过,好好反省自己的过错。” 夜柔和水一山低下头,不敢反驳。 第188章 医者仁心 鹿鸣书院的后山面壁处,胖得如肉山般的青年水一山,他微微侧头,瞅了一眼身旁正在面壁却已然打起瞌睡的师妹夜柔,心中内疚之意如潮水般涌起。 夜柔看似一脸睡意朦胧,然而就在水一山偷看她的时候,她猛地瞪了一眼这个胖得如球般的青年。水一山那圆乎乎的脸上带着惭愧之色,轻声说道:“你都这般困乏了,嘴上却还是不饶人。我只是看到你如此模样,心中着实为你感到心痛。师妹,为何不将我们采药途中遇到死人,而后又做好人好事,为那死人掩埋,以至于耽误了回来时间这件事告诉师父和师姐呢?” 夜柔闻言,瞬间变了脸色,一脸严肃地说道:“小胖子,快住嘴!这件事必须保密,谁都不能说。”她那斩钉截铁的语气,让水一山立刻闭上了嘴,不敢再发出一丝声音。 此时,后山的微风轻轻拂过,树叶沙沙作响,仿佛也在为这紧张的气氛增添了一抹神秘的色彩。而水一山和夜柔,就这么静静地站在面壁处,心中各自有着不同的思绪。水一山一方面为自己连累师妹受罚而内疚,另一方面又对师妹坚持保密的决定感到疑惑。夜柔则紧紧抿着嘴唇,眼神坚定。 “为什么不能对师姐说呢?”水一山终究还是没能忍住心中的疑惑,开口问道。他那圆胖的脸上满是纠结之色,目光紧紧地盯着夜柔。然而,话刚出口,他便立刻后悔了。他深知身边这位师妹的脾气,若是她不想说的事情,无论自己怎样追问,都不会有结果。 “我有一种感觉,我们在路上遇到的那个人,绝不简单。我们就这样把她埋了,却没有弄明白其中的原因,我心里始终觉得有些不妥,但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夜柔微微蹙着眉头,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忧虑。她缓缓地面对着墙壁,声音轻柔却坚定。水一山静静地听着,心中也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安。 “师兄,我要把他挖出来,你陪我去吧!”夜柔突然转过身,目光灼灼地看着水一山。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和决心,仿佛这件事对她来说至关重要。水一山被这突如其来的要求吓了一跳,他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 “柔儿,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水一山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他不敢相信夜柔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夜柔看着水一山那副惊讶的模样,微微叹了口气,再次重复道:“师兄,我说我想去把他挖出来,看一看。我觉得今天我们处理得太匆忙了,也许遗漏了什么。我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劲。” 夜柔的语气坚定而执着,水一山却陷入了沉思。他知道夜柔一旦决定的事情,很难改变。但挖开一个已经埋葬的人,这实在是一件让人难以接受的事情。 “师兄,你答应我了,不要反悔,谁反悔谁是小狗,以后就要听对方的。”夜柔见水一山犹豫不决,连忙说道。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狡黠,仿佛已经吃定了水一山。水一山无奈地看着夜柔,心中充满了矛盾。 “我答应你什么了?”水一山是真的不知道刚才夜柔又对自己说了什么。这一刻,他的大脑一片混乱,仿佛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夜柔看着水一山那副茫然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 “师兄,你可不能反悔。我刚才说今晚一会儿,等前面我爹和师姐睡了,我们偷偷溜出去,把那人再挖出来,我想再检查一下。”夜柔再次强调道。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仿佛这件事对她来说意义非凡。 水一山听了夜柔的话,心中更加纠结了。他想象着大半夜去挖一个死人的场景,就觉得毛骨悚然。而且,他们在采药山上走了一天,已经疲惫不堪。 “人都那样了,腿断了几截,胸骨也断了,人早就没有了呼吸与心跳,还挖出来检查什么?师妹,大半夜的,我们在采药山上走了一天了,你不累吗?”水一山试图劝说夜柔放弃这个疯狂的想法。他的脸上满是疲惫和不情愿,眼神中也透露出一丝恐惧。 “好呀,你个死胖子,口是心非,刚才还一个劲地点头答应,现在马上就要反悔呀,我以后不理你了。”夜柔听了水一山的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她那娇俏的脸上满是愤怒,声音也提高了几分。水一山看着夜柔那副生气的模样,心中一阵慌乱。 “柔儿,别生气嘛,我不是不想去,只是觉得这件事太危险了。而且,我们也不知道那个人到底是什么身份,万一惹上什么麻烦怎么办?再者,要是让师父与师姐知道,我们就惨了。”水一山连忙解释道。他的脸上满是讨好的笑容,眼神中也充满了关切。此时,鹿鸣书院的后山依然静谧,微风轻轻拂过,树叶沙沙作响,仿佛也在为他们的纠结而叹息。 夜柔听了水一山的话,微微皱了皱眉头。她知道水一山说得有道理,但她心中的不安却越来越强烈。“师兄,我不管,我一定要去看看,我爹和师姐那里,我会为你挡下,你也知道我爹与师姐都是好人,刀子嘴豆腐心,我们快去快回,他们是不会发现的。我总觉得那个人身上有什么秘密,我们不能就这样置之不理。”夜柔坚定地说道。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决心,仿佛无论遇到什么困难,她都不会退缩。月光洒在她的身上,为她增添了一抹神秘的色彩。 水一山看着夜柔那副坚定的模样,心中无奈地叹了口气。他知道自己无法改变夜柔的决定,只能陪着她一起冒险。“好吧,柔儿,我陪你去。但是,我们一定要小心,不能被别人发现。”水一山无奈地说道。他的脸上满是担忧,但眼神中也透露出一丝坚定。 夜柔听了水一山的话,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师兄,你最好了。我们一定会小心的。”夜柔说道,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半夜寂静时分,整个鹿鸣书院宛如沉浸在深沉的睡梦中。四周万籁俱寂,唯有偶尔传来的几声虫鸣,微微打破这死一般的宁静。两个身影悄然离开了后山,偷偷溜出了鹿鸣书院的后门。 今夜,月色格外皎洁,如水的月光倾洒在大地上,仿佛给整个世界披上了一层银白的纱幔。借着月光,可以清晰地看到,前面的人身形瘦小,正是鹿鸣书院的夜柔。她身姿轻盈灵动,行动敏捷如一只活泼的小鹿。夜柔的眼神中满是坚定与期待,仿佛前方有重大的事情在等待着她。后面紧跟着一个身胖如山的男人,乃是夜柔的师兄水一山。他那圆滚滚的身体在月光下显得颇为滑稽,然而脸上却尽是担忧与无奈。水一山一边小心翼翼地走着,一边不时地回头张望,生怕被人察觉。他们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清晰,每一步都仿佛重重地踏在他们紧张的心上。 夜柔紧紧地咬着嘴唇,心中的不安与好奇相互交织。她深知这次行动充满危险,但内心的冲动却无法抑制。她总觉得那个被他们埋葬的人身上潜藏着重大秘密,而这个秘密或许会改变鹿鸣书院的命运。水一山望着夜柔那坚定的背影,心中满是无奈。他明白自己无法阻止夜柔,只能默默地跟在她身后,守护她的安全。 他们沿着一条小路缓缓前行,月光洒落在他们身上,拉出长长的影子。周围的树木在月光下显得格外阴森,仿佛隐藏着无数神秘之事,夜柔的心跳越来越快。 夜柔心中有着几分自信,这份自信源自她的药理之术。这么多年来,她跟随父亲夜雨学习的并非武功,而是采药、制药、看病和救人。当年,夜柔的娘亲也是一位医者,可惜去世得早,只给夜柔留下了一手看病救人的草稿。如今的夜柔已然成为鹿鸣书院附近十里八村的小神医。附近的乡亲们有病有灾时,以前都求助于鹿鸣书院的宗师夜雨,可这些年夜雨时而出现,时而不见踪影,神龙见首不见尾,有病也难以见到他,于是只能求助夜雨唯一的闺女——夜柔。 夜柔平时看似调皮,但在医病救人之事上,从来都不马虎。她总是认真、亲切、和蔼地接待和医治每一位患者,这使得附近乡镇的村民对鹿鸣书院的夜柔的认可度,远远超过了鹿鸣书院的院长夜雨。夜柔心中始终怀揣着对生命的敬畏和对病患的怜悯。她深知自己肩负着救死扶伤的重任,每一个病患都是一份信任,每一次医治都是一次使命。她渴望用自己的医术为人们带来健康和希望,让每一个生命都能绽放出光彩。这种医者仁心,驱使着她不断努力,不断进步,无论面对多大的困难和危险,她都不会退缩。 第189章 活了?这个傻子 “师兄,就在前面的吧?”夜柔微微侧头,询问后面胖胖的师兄水一山。此时,月光洒在他们身上,勾勒出淡淡的轮廓。水一山闷声“嗯”了一声,便再也不想说话了。夜柔也不再理会他,只顾着往前方跑去。她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急切,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在召唤着她。 “师兄,你快看。”后面赶上来的师兄水一山听到师妹夜柔的话,随着她手指指向的方向看去。这不看还好,一看惊得水一山一身冷汗。前面不正是白天自己与师妹埋葬那个死人的地方吗?然而,此刻他看到的不是葬那死人的坟包,而是土堆已然被挖开了,里面早不见白天那死人的身影。 “卧槽,这怎得还活了不成。”水一山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他与夜柔急忙上前细细查看,只见土里有一道道手指抓过的抓痕。水一山对着师妹笃定地说道。他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清晰,带着一丝恐惧和疑惑。夜柔看着那些爪痕,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安。她不知道这个被他们埋葬的人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但她知道,这件事情一定不简单,他们必须要弄清楚其中的缘由。 “师兄,快看,这里有脚印,他好像往这边走了,我们跟上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夜柔紧盯着地上的痕迹,目光中满是好奇与坚定。她微微侧过身,对身后的水一山说道。此时,月光如水般洒落在他们周围,为这片神秘的土地增添了一抹静谧的氛围。 “柔儿,太晚了,我们还是回去吧!要不师父师姐知道,非得给我逐出书院不可。再说了,你也不会功夫,我也就会师父救我的《浩然正气歌》的一式半式,对付这山林野兽还可以,万一遇到更厉害的,我可就不灵了,自身尚难保,更别说保护你了。咱们回书院吧,柔儿,别任性了,这人是死是活跟我们书院也没有任何关系。”水一山满脸担忧,语气中带着急切的劝说。他那圆胖的脸上写满了不安,目光不时地扫视着周围,仿佛随时会有危险降临。 “不,师兄,柔儿今晚,一定要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夜柔多少对眼前这胖胖的男人,有些生气,继而说道:“胖子,你要是怕了,就先回去吧!我一个人也没有关系,今晚有月光,并不黑,况且这地方我也熟悉,再向前走几里,就是那个小村子。”夜柔的态度很坚决,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她的眼神中闪烁着倔强的光芒,微微扬起的下巴透露出她的决心。夜柔深知自己心中的那份好奇与不安,如果不弄清楚这件事情,她恐怕难以安心。她相信自己的能力,即使没有师兄的陪伴,她也能应对可能出现的情况。而且,她对这片土地的熟悉程度让她有一定的底气。那个小村子就在不远处,她相信在必要的时候,她可以找到帮助。水一山看着夜柔那坚定的模样,心中充满了无奈。他知道自己无法说服夜柔,只能暗自祈祷不要遇到危险。他咬了咬牙,决定继续陪伴夜柔,尽管他心中充满了恐惧,但他不能让夜柔一个人冒险。 “走呀,看什么?活祖宗,我怕你了,今晚,死活我水一山都随你了。”水一山无奈地说道,话语刚落,他竟感觉一身轻松。仿佛今晚是个不归路,可他也深知没有办法,一切只能随缘。 “胖子,这才对嘛!不啰里啰嗦,就是我的好师兄。师兄,那好,咱们走着,我保护你。”夜柔调皮地向水一山说道,脸上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月光下,她的眼神明亮而坚定,仿佛充满了无尽的勇气。水一山看着夜柔那副模样,心中既无奈又感动。他知道,这个小师妹一旦决定的事情,十头牛都拉不回来。而自己,也只能陪着她一起冒险,无论前方等待他们的是什么。 他们沿着地上的脚印继续前行,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周围的树林在月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阴森,偶尔传来的几声夜鸟的叫声,更是增添了几分紧张的气氛。夜柔紧紧地盯着前方,心中充满了好奇和不安。她不知道那个被他们埋葬的人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消失不见,又为什么会留下这些脚印。她只知道,自己必须要弄清楚这一切,否则她将无法安心。水一山则紧紧地跟在夜柔身后,时刻保持着警惕。他虽然心中害怕,但为了保护夜柔,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 “嘘!”前面的夜柔突然好像发现了什么状况,连忙用手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水一山见状,大气也不敢喘,那胖山般的身体随着夜柔的目光,缓缓看向远方一处山岗。水一山定睛一看,只见山岗上白天死去的那人此刻竟一人静静端坐在那里。那人身上发着与天空月光一样的光芒,不过,山岗上这个男人发出的光比天空中月亮的光更深更耀眼。 “他在干什么?”水一山以极小的声音询问夜柔。夜柔白了水一山一眼,满脸不情愿地回答道:“好像借着月光在练功。”此时,夜柔的心中充满了疑惑和惊讶。她怎么也没想到,白天那个被他们认为已经死去的人,此刻竟然会出现在山岗上,还散发着如此奇异的光芒。而水一山则是满脸的惊恐,他不知道这个人究竟是什么来历,为什么会有如此神奇的能力。他们静静地站在那里,不敢发出一丝声响,生怕惊动了山岗上的那个人。月光洒在他们身上,仿佛给他们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夜柔紧紧地盯着山岗上的那个人,心中充满了好奇和探索的欲望。她想知道这个人究竟是谁,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能力。而水一山则在心中默默祈祷,希望这个人不要发现他们,不要给他们带来危险。 同时,水一山心中依旧充满了对眼前人的惊愕。他眉头紧锁,心中暗自嘀咕道:“没想到,这个傻子伤得那么重,咋就活了呢?还在练功。”水一山的眼神中流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他那圆胖的脸上写满了疑惑与不安。他无法理解眼前所发生的一切,这个白天还气息全无的人,此刻却在山岗上散发着神秘的光芒,静静地练功。他的心中涌起无数个疑问,这个人究竟是什么身份?他为何会受如此重的伤?又为何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恢复并开始练功?水一山感到自己仿佛陷入了一个巨大的谜团之中,而这个谜团的答案似乎隐藏在那神秘的光芒背后。他紧张地注视着山岗上的人,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第190章 我是谁? 山岗之上,月色如水,银辉洒落,光芒依旧皎洁得如同梦幻之纱。那受伤的男人盘腿而坐,双目微闭,双手缓缓抬起,掌心向上,仿佛在承接来自天地间的神秘力量。只见那清冷的月光如同丝丝缕缕的银线,缓缓地聚拢在男人的周围,渐渐地将他笼罩其中。男人面色凝重,全神贯注地引导着这月光之力,在体内运行着“二十四桥明月夜”功法。月光的光辉在他身上闪烁着,如同神秘的符文,每一次闪烁都似乎在修复着他受伤的身躯。随着功法的运转,男人的气息逐渐平稳,身上的伤口也在这神奇的月光之力下慢慢愈合。 良久,男人缓缓睁开双眼,停下了功法的运行。他那深邃的眼眸望向夜柔与水一山的方向,声音低沉而有力地说道:“朋友,来多久了。” 夜柔听到男人的话,心中猛地一惊,瞬间惊出一身冷汗。她暗暗思忖:“竟然被发现了,此人的功力果然深不可测。”而一旁的水一山,身体肥胖,此刻更是因为做了亏心事而惊慌失措。他想要站起来逃走,可双腿却严重不听使唤,不停地上下打颤,仿佛被定在了原地一般。 就在这时,一阵阴森的笑声传来。在夜柔的右前方,一个女人缓缓走出。她身着一袭黑色长袍,长袍上绣着五彩斑斓的竹叶青蛇图案,在月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诡异。她的面容冷峻,眼神中透露出无尽的阴险与歹毒。一头乌黑的长发随意地披散在肩头,随着微风轻轻飘动,如同一条条黑色的毒蛇在舞动。她的手中拿着一根黑色的法杖,法杖顶端镶嵌着一颗散发着诡异光芒的宝石,仿佛随时都能释放出致命的毒雾。 女人一步一步地走近,每一步都带着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压迫感。紧接着,又有两个男人从黑暗中走出。其中一个男人身形佝偻,背部高高隆起,如同背着一座沉重的山峰。他的眼睛被一块黑色的布蒙着,手中拄着一根弯曲的拐杖。尽管眼盲,但他的耳朵却微微颤动着,仿佛能听到周围最细微的动静。他的脸上布满了皱纹,如同干涸的土地一般,散发着一种古怪而神秘的气息。他身着一件灰色的长袍,长袍上布满了斑驳的痕迹,仿佛经历了无数岁月的洗礼。 另一个男人则瘦得如同竹竿一般,仿佛一阵风就能将他吹倒。他的脸色苍白,眼神中闪烁着阴毒的光芒。他穿着一套黑色的紧身衣,凸显出他那瘦骨嶙峋的身材。他的手中拿着一对锋利的匕首,匕首在月光下闪烁着寒光,让人不寒而栗。 三人站在一起,散发出一股强大的邪恶气息,让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一般。 “小子,有些本事,本来以为我们哥几个隐藏的够隐蔽的,可还是被你看破了。不想死的话,就说说你是谁?为何出现鹿鸣书院附近,破坏我们的计划。”那个瘦得如竹竿一样的男人,首先说话了。他的声音如同冰冷的月光,极冷冽且没有一点温度感。那声音仿佛能穿透人的灵魂,让不远处的夜柔与水一山听着,身上不知不觉都起了鸡皮疙瘩。他那阴毒的眼神紧紧盯着受伤的男人,手中的匕首微微晃动,似乎随时准备发动攻击。 “你们打断了我在此疗伤,我还没有问你们是谁,你们倒恶人先告状,先追问起我来了。你们在这鬼鬼祟祟要做些什么?”夜柔与水一山听到了白天那个死人开口了。受伤的男人面色冷峻,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愤怒。他缓缓站起身来,身上散发着强大的气场,仿佛一座不可撼动的山峰。他的目光扫过三人,突然,夜柔与水一山听到白天受伤男人在喃喃自语着:“我是谁?我是谁?我是谁呀!你们谁知道我是谁?我咋忘记自己是谁?竹竿子,你认识我吗?认识就告诉我呗。我这是在哪里?”那迷茫的话语在夜空中回荡,让原本紧张的气氛多了一丝诡异。 “竹叶青、响尾蛇这小子功夫很好,要小心,怕这小子是在装。我们不要上这家伙的当,今晚取消行动,先干掉这小子。”瘦得如竹竿般的男人目中全是警惕,边握紧手中的匕首,边向身边女人和另一个眼盲男人示警。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却充满了狠厉。那瘦长的身形在月光下微微晃动,仿佛随时准备扑向猎物的毒蛇。 而此时,那个驼背眼盲的男人静静地站在一旁,虽然眼睛被蒙着,但他似乎能感受到周围的一切。他手中的拐杖微微颤抖着,仿佛在蓄势待发。他那佝偻的身躯如同扭曲的老树,散发着一种古老而神秘的气息。他的耳朵微微动了动,似乎在捕捉着周围最细微的动静。 那个身有竹叶青蛇图案的女人则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阴险的笑容,手中的法杖散发着诡异的光芒,让人不寒而栗。她的眼神如同冰冷的毒蛇,紧紧盯着受伤的男人。那黑色的长袍在夜风中轻轻飘动,仿佛随时都能释放出致命的毒雾。 而躲在不远处的夜柔与水一山听了三人言语,知是三人极其危险,更不敢有什么动作,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喘,夜柔听明白了白天被自己与师兄埋的那个男人好像失忆了,已经不记得自己是谁?这让夜柔想探知对方身份,心中有一丝失望。 此时,夜柔眼睁睁看着那二男一女都手握兵器,彼此间无需言语,仅一个眼神交汇便心照不宣地悄悄向白天受伤男人靠近。她太清楚这三人的歹毒用心了,他们决然不会轻易放过眼前这个白天受伤的男人。夜柔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焦急万分。她自己也不明白,仅仅与这男人在白天有过一面之缘,可当看到他奇迹般活了下来时,心中竟暗暗为他欢喜。而此刻再度出现的危险,又让她不由自主地为这个男人忧心忡忡。 尽管她根本不清楚白天这个男人究竟是好人还是坏人,但在夜柔心中,她已然单方面认定他是好人。正是因为这份主观的判断,才使得她在这么晚的时候,宁愿冒着被书院中的老爹和师姐发现并处罚的风险,也要前来将这男人挖出来确认其真正生死,只因心中怀揣着想要帮助他的念头。她始终觉得,作为一个医者,没有认真检查就判断一个人死去,然后草草决定将其埋葬,这是不礼貌且不严谨的行为。所以她毅然决定在大晚上亲自将他挖出来,再认真确认一番。若她不来,心中便会有强烈的愧疚感和负罪感。可如今,她亲眼确定这白天受伤男人是真的活了,心中的负罪感已然消散,但新的危险却又接踵而至。 二男一女手中的兵器闪烁着寒光,如闪电般朝着还在原地傻傻地纠结自己是谁的白天受伤男人面门袭去。那锋锐的兵器仿佛能撕裂空气,带着致命的威胁。 夜柔看在眼里,不觉“呀”的一声惊叫出声。那声音中充满了惊恐与担忧,在寂静的夜空中显得格外突兀。而此时的水一山,听到师妹的惊叫,吓得早已魂飞天外。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心中暗叫:“死丫头,这是完了,我们要嗝屁在此了。”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仿佛看到了自己即将面临的悲惨命运。 第191章 我好像在哪儿见过你? 那瘦得如竹竿般的男人手中握着一把锋利的匕首。匕首的刀身细长,在月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寒光,仿佛能轻易地划破空气。刀刃极其锋利,削铁如泥,上面似乎还隐隐刻着一些诡异的纹路,散发着一股阴毒的气息。他的攻击方式灵活而敏捷,如同鬼魅一般。他快速地挥舞着匕首,身形不断变换位置,让人难以捉摸。匕首时而刺向要害,时而划向四肢,攻击角度刁钻,速度极快,让人防不胜防。 身有竹叶青蛇图案的女人手中拿着一根黑色的法杖。法杖通体漆黑,顶端镶嵌着一颗散发着诡异光芒的宝石。法杖散发着强大的魔力波动,仿佛能操控周围的元素。她的攻击方式主要是通过法杖释放出各种魔法攻击。她轻轻挥动法杖,便会有黑色的雾气涌出,雾气中蕴含着剧毒,一旦接触到人体,便会迅速侵蚀人的身体。或者她会念动咒语,从法杖中射出一道道黑色的光线,光线如利箭般快速而致命。 驼背眼盲的男人手中拄着一根弯曲的拐杖。拐杖看似普通,实则暗藏玄机。拐杖的材质坚硬无比,似乎是由某种神秘的金属制成。拐杖的头部雕刻着一只狰狞的怪兽,怪兽的眼睛闪烁着红色的光芒。他的攻击方式主要是依靠拐杖的力量进行近战攻击。他虽然眼盲,但行动却丝毫不显迟缓。他用力挥舞着拐杖,拐杖带着强大的力量,所到之处空气都仿佛被撕裂。他还能通过拐杖感知敌人的位置,准确地发动攻击。 “总算是忍不住了。我本来想收拾完这傻小子,再来抓鹿鸣书院你们俩蠢货。其实刚才你们到来,我们早就发现了,不过看在这傻小子在练功疗伤,就没有揭穿你们俩。大晚上,本来想干点坏事,没想到,鹿鸣书院的千金就来这里,看来是得来全不费功夫。我们今晚任务,能完成了,不用怕你那个宗师老爹夜雨出手了,也不用跟你那该死师姐动手了,天意。”瘦得如竹竿般的人阴险地看了一眼夜柔与水一山的藏身之地,缓缓说道。他的声音阴冷而狡诈,如同一条隐藏在暗处的毒蛇。 此刻,三人的兵器全部攻向傻傻站在原地的眼前男人,那凌厉的攻势仿佛能将一切都摧毁。然而,三人脸上却洋溢着藏不住的笑容,那笑容中充满了得意与残忍。 就在三人同时将兵器攻向那个白天受伤男人的面门之际,空气中仿佛瞬间弥漫起紧张而危险的气息。 瘦得如竹竿般的男人挥舞着那对锋利的匕首,身形如鬼魅般一闪,匕首以极快的速度刺向男人,带起一阵尖锐的破风声。那细长的刀身在月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寒光,仿佛死神的镰刀,直逼男人的咽喉。 身有竹叶青蛇图案的女人挥动黑色法杖,瞬间涌出一团黑色的雾气,雾气如毒蛇般蜿蜒前行,朝着男人迅速笼罩而去。雾气中蕴含的剧毒散发着刺鼻的气味,似乎能在瞬间侵蚀人的身体,让人不寒而栗。同时,她口中念念有词,法杖顶端的宝石光芒一闪,一道黑色的光线如利箭般射出,直射男人的额头。 驼背眼盲的男人则用力挥舞着弯曲的拐杖,拐杖带着强大的力量,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狠狠地砸向男人的头顶。拐杖头部雕刻的狰狞怪兽眼睛闪烁着红色光芒,仿佛要将男人吞噬。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那个正在纠结自己是谁的白天受伤男人,似乎突然感受到了致命的威胁。他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身体本能地做出反应。男人迅速侧身一闪,堪堪避开了瘦竹竿男人的匕首。同时,他抬起手臂,运转体内的功力,一股强大的气流从他的掌心涌出,直接将那团黑色的雾气吹散。面对女人射出的黑色光线,男人脚下一蹬,身形如闪电般向后跃去,险之又险地躲过了这致命一击。而对于驼背眼盲男人砸来的拐杖,男人则顺势一个翻滚,躲开了攻击范围。 尽管男人成功地避开了三人的第一轮攻击,但他的脸上却露出了片刻的凝重神色。只见他迅速后退几步,身形敏捷地离开三人直接攻击的范围。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迷茫与困惑,口中说道:“你们快住手,你们还没有告诉我是谁?就打人,妈妈说这是不礼貌的,我要回家,跟妈妈告你们的状,你们要小心,妈妈很厉害哟,你们淘气不听话,她会打红你们的屁股的。”白天受伤男人的话,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一颗石子,让三人听了一阵眩晕,这是哪跟哪儿。 那个被称为竹叶青的女人,嘴里嘟哝道:“疯子,还是个傻子,这是,这是他妈遇到个什么玩意,腹蛇,快动手宰了他,好恶心。”女人的脸上满是鄙夷之色,她那冷峻的目光紧紧盯着白天受伤的男人,仿佛在看一个令人厌恶的怪物。她手中的黑色法杖微微颤抖着,似乎迫不及待地想要释放出致命的攻击。那五彩斑斓的竹叶青蛇图案在她的黑袍上显得格外诡异,仿佛随时都能活过来,给敌人致命一击。 “澹台韶瑛,少在这里使唤老子,平时,在堂中就没少给老子气受,今天出任务,别把自己当什么领导,我肖仁杰早他妈的,看你不顺眼了,再指派我,小心我弄死你。”这个瘦竹竿般男人正是竹叶青女人口中外号叫‘蝮蛇’五毒门京城分舵神龙堂的左护法肖仁杰。此刻,他的眼睛恶狠狠盯着神龙堂外号‘竹叶青’叫澹台韶瑛的女人,眼中满是怒火。可以看出,平时这叫‘竹叶青’叫澹台韶瑛的女人没少给他下绊子,让他此时咬牙切齿,恨得直痒痒。他那瘦长的身形微微颤抖着,仿佛随时都会扑向对方。手中的匕首紧紧握着,闪烁着寒光,仿佛在诉说着他的愤怒。 “‘蝮蛇’过分了,她可是副堂主之一,你知道堂中规矩,以下犯上是要三刀六眼的,你愿意试试吗?”眼盲的老人正是神龙堂另一个副堂主外号‘响尾蛇’万俟唾。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手中的拐杖微微晃动着,仿佛在警告‘蝮蛇’肖仁杰不要轻举妄动。 正当这三人在打嘴炮时刻,夜柔看到白天受伤男人眼睛看着三人,最后视线停在那个瘦竹竿叫‘蝮蛇’肖仁杰男人身上,久久不肯离开,并在嘟哝着:“我好像在哪儿见过你,我记不清了,头好疼呀,我的头,我的头······”受伤男人蹲在地上,抱住自己的头,痛苦万分。他的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眉头紧锁,仿佛在努力回忆着什么。那迷茫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痛苦和无助。 此时,夜柔早已不再躲下去。她不顾水一山的拦挡,冲出来奔向受伤男人而来。此时,她知道眼前这危险二男一女今晚埋伏在鹿鸣书院附近,大概是为了自己。她此刻暴露了,走是不可能了,只能面对。而现在白天男子,好像受了这几人的什么刺激,在地上抱头痛苦万分。她要先管这个男人的安危。夜柔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坚定,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关切和勇气。她快速地奔跑着,长发在风中飘动,仿佛一位勇敢的女战士。 第192章 带上他 三人方才还在激烈嘴斗,此刻却同时停下,目光一致投向冲过来的小姑娘夜柔。只见夜柔紧紧抱住地上那头疼不已、脸上血痕未干且掺杂着些许泥土的青年。她温柔地将一粒药丸塞进青年嘴里,轻声安慰道:“不怕了,不怕了,妈妈在家等你呢。不怕了,吃了这药睡一觉,马上就回家了。”夜柔就像在安慰一个孩子般,然而在神龙堂三人以及远处水一山的眼中,分明是一个比小姑娘还高大的男人,正靠在她那弱小的肩膀上,而后竟进入了梦乡,还打起了鼾声。 此时,神龙堂的三人头一次遇到如此诡异的状况,他们面面相觑,谁也没有出声打扰。远处的水一山更是噤若寒蝉,仿佛小姑娘夜柔肩膀上靠着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凶猛的猛兽,一旦惊醒,后果不堪设想。 “别让他跑了。”还是瘦竹竿似的肖仁杰眼尖,他瞧见不远处的水一山总算鼓足勇气,抬腿朝着鹿鸣书院的方向仓皇逃去。这时,神龙堂的另外两人也动了起来。只听那被称为竹叶青的女人澹台韶瑛说道:“他跑不了。”话音未落,她已然朝着水一山逃去的方向疾追而去。不多时,肖仁杰便看到澹台韶瑛费力地倒拖着一个胖乎乎的东西缓缓走来,她的动作有些迟缓,看上去十分吃力。准确地说,她把水一山给拖拽回来了。响尾蛇万俟唾听到由远及近那杀猪般的嚎叫,他那褶皱如老树皮的脸上,挤出一丝阴险的笑容。 到了跟前,蝮蛇肖仁杰道:“何不就地结果了他,会省很多力气。”竹叶青澹台韶瑛喘着粗气,没好气地说道:“人我也是追回来了,要弄死他,你来。别以为我不知道这死胖子可是鹿鸣书院的。出门的时候堂主大王蛇可是交待过,能不对鹿鸣书院动手,就尽量不动。毕竟那里可是有宗师坐镇。你如果觉得活够了,不妨现在就动手试试。” “你以为我不敢,八婆。”蝮蛇肖仁杰眼睛恶狠狠地盯着竹叶青,提起手中的匕首,径直朝地上还在哼唧的水一山走去。 “蝮蛇,现在可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这鹿鸣书院的夜雨前辈,不是我们神龙堂可以得罪的。这次请夜姑娘前来,也是情非得已。切勿造次,要以大局为重。”出来说话的正是神龙堂副堂主万俟唾。 “蝮蛇”肖仁杰终究还是停下了脚步,黑着脸转头回到自己原来的位置,嘴里嘟哝着:“哼,别以为我怕谁?我只是更守组织纪律而已。” 竹叶青澹台韶瑛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翻了一下白眼,以此表示对某人的不屑。 夜柔看着眼前的三人,心中满是疑惑,开口问道:“鹿鸣书院可是得罪各位了?” “不曾,我们与书院无任何过节,只不过是奉命行事。”“竹叶青”澹台韶瑛回应道。 “那既然没有过节,我们又不熟悉,为何不让我们回书院?”夜柔继续追问。 驼背且眼盲、脸似老树皮一般难看的万俟唾缓缓说道:“你和你的师兄就先听我们安排,委屈几天。我们不会对你做什么,过几天,我们会放你回鹿鸣书院的。” “你们有什么目的?我要是不配合呢?”小姑娘再次反问道。 万俟唾露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说道:“那老夫就不敢保障你和你师兄的安全了。你也看出来我身边这高个兄弟,脾气可不好。”夜柔瞬间打了个冷颤。 “要我跟你们走,可以,不过,我有个请求,得带上他。”夜柔指了指正在怀中睡得正香的血污青年。 “不可能,他是扎手货,要不是神志有些问题,怕我们加在一起都不一定是这货的对手。”这次万俟唾还没来得及说话,“蝮蛇”肖仁杰便抢着说道。“竹叶青”澹台韶瑛也默契地点了点头,这是她头一次与“蝮蛇”肖仁杰观点如此相同。 “不带着他,我和师兄是不会跟你们去任何地方。”夜柔的语气无比坚定。 “那就杀了这个人,断了你的念想。反正,我们行动前,也对鹿鸣书院做了调查,这家伙不是你们书院的,他的死活,你们书院怕是无人过问。”说话的正是“竹叶青”澹台韶瑛,只见她手中已举起法杖,准备随时击杀睡着的青年。 “你住手,你要是这样做,我就死在这里。”夜柔早已有了决断。此时,她手中多了一把白天上山采药的小刀,刀尖紧紧抵住自己的咽喉。只要女人敢采取动作,她就马上结束自己的生命。 一时之间,空气紧张到了极点。“竹叶青”三人都愣住了,他们平时杀人无数,却从未有人拿自己的命来威胁过他们,这是头一次。“蝮蛇”肖仁杰的匕首瞬间提起,迈步朝夜柔走来。就在这时,只听“竹叶青”澹台韶瑛大声叫道:“别过来,你再往前走一步,我就亲手杀了你,这是命令。”随后,她又看向夜柔,说道:“姑娘,咱有事好商量,你放下手中刀。” “蝮蛇”肖仁杰刚要发火,却马上听清了“竹叶青”澹台韶瑛的后半段话。他抬眼看向夜柔,只见刚才自己的一步动作,让夜柔的刀尖已经划破了自己的脖颈,鲜血汩汩流出,染红了小姑娘的前胸,如同一朵美丽而鲜艳的花朵。他深知自己刚才若再往前走一步,现在这柔弱的女孩夜柔怕是早已命丧当场。他感受到了这小姑娘的决绝决心,脑海中不禁浮现出小姑娘死后,鹿鸣书院的夜雨追杀自己的场景,以及神龙堂被血洗、人畜不留的可怕画面,顿时不寒而栗。 夜柔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视死如归的坚定,她紧紧握着那把采药小刀,仿佛那是她守护心中信念的最后武器。刀尖抵在纤细的脖颈上,微微颤抖着,却没有丝毫退缩之意。鲜血顺着刀刃缓缓流下,那一抹触目惊心的红色,如同燃烧的火焰,在空气中散发着决绝的气息。 她的脸色苍白如雪,但眼神却明亮如星,直直地盯着“竹叶青”等人,仿佛在向他们宣告自己的决心不可动摇。那小小的身躯里,此刻爆发出了令人震撼的力量,仿佛一座不可逾越的山峰,坚不可摧。 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寂静得让人窒息。“蝮蛇”肖仁杰停下脚步,目光紧紧地锁定在夜柔身上,他的心中充满了震惊。他从未见过如此勇敢的女子,为了一个陌生人,竟然不惜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他的手微微颤抖着,匕首在手中仿佛有千斤重。 “竹叶青”澹台韶瑛的脸色也变得极为难看,她手中的法杖微微垂下,不知该如何是好。她本以为这个小姑娘只是在虚张声势,却没想到她竟然真的敢对自己下如此狠手。她的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有敬佩,有无奈,也有一丝恐惧。 万俟唾那老树皮般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凝重,他知道,今天遇到了一个棘手的问题。这个小姑娘的决心让他们陷入了两难的境地,如果继续逼迫,很可能会导致不可挽回的后果;但如果就此妥协,他们的任务又该如何完成? 在这紧张的氛围中,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每一个人的呼吸都变得沉重起来,每一个人的心跳都清晰可闻。夜柔的鲜血一滴一滴地落下,在地上汇聚成一小滩红色的湖泊,那是她用生命书写的誓言,是她对正义和善良的坚守。 “竹叶青”澹台韶瑛转头看了看“蝮蛇”肖仁杰,随后二人一同将目光投向眼盲的老树皮万俟唾。也不知是不是驼背眼盲的“响尾蛇”万俟唾有所感应,只听得他缓缓说道:“答应你了,带上那傻小子,放下手中刀吧。” 夜柔紧绷的神经并未立刻放松,她警惕地看着三人,手中的刀依旧紧紧抵着自己的脖颈,鲜血仍在不断渗出。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怀疑,不确定这三人是否真的会信守承诺。 “竹叶青”微微皱起眉头,再次看向夜柔,说道:“姑娘,我们既已答应,便不会食言。放下刀吧,莫要再伤害自己。” “蝮蛇”肖仁杰虽心有不甘,但也知道此时不能再刺激夜柔,便沉默不语。 万俟唾那如老树皮般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等待着夜柔的回应。 夜柔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你们最好说到做到,否则,我就算拼上性命,也不会让你们得逞。”说完,她小心翼翼地放下手中的刀,脖颈处的伤口让她感到一阵刺痛,但她强忍着疼痛,目光坚定地看着三人。 此刻,空气中的紧张气氛稍稍缓解,但夜柔心中的担忧却并未完全消散。她不知道这三人究竟有何目的,也不知道未来等待着他们的会是什么。但为了保护怀中的血污青年,她愿意冒险一试。 第193章 我哥,夜风 山洞中,水一山见四下无人,关切地问师妹夜柔:“师妹,你的伤,可好些了?为了他,你如此拼命,值得吗?”原来,“竹叶青”三人将夜柔带到这处山洞后,交待几句便退出了洞外。 夜柔毫不犹豫地回答:“我的伤,暂无大碍,死不了。我是医者,对自己的伤势心中有数。别问一个医者救人值不值得,在我看来,救每一个人都是值得的。”她的眼神坚定,心中立志做个好医者的想法从未动摇。 水一山满心疑惑:“他们是什么人?捉我们俩要干什么?” 夜柔微微皱眉,思索片刻后说道:“他们的具体身份我也不清楚,但从他们的交谈中,可以推断出他们是某个门派杀手组织的成员。至于为何捉我们,我猜测怕是与这次书院的新一届掌院选举有关。” “这书院选谁做掌院,跟你我有什么关系?捉我们干啥?”水一山不解地嘟囔着。 夜柔看了一眼满脸委屈的水一山,继续解释道:“捉我,肯定是想将我作为要挟我爹的筹码。至于你,纯粹是多了一个人质。师兄,你受苦了,都是我连累了你。我爹担任掌院多年,此次想退下来,推举师姐做新一届掌院。怕是书院里有人不服,想用捉我的方式来要挟我爹和师姐,从而搞些见不得人的小动作。”夜柔思维敏捷,方才那些人没有杀他们,她便已猜到此事或许与鹿鸣书院掌院人选有关。 “妹,这是哪儿?妈妈呢?”夜柔身边那个浑身血污的青年,瞪着一双铜铃般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夜柔,满脸疑惑地问道。 水一山好奇地打量着血污青年,那眼神就像在看一个稀奇古怪的怪物。他撇了撇嘴,嘟囔道:“嘿,这小子抽啥风呢?居然把柔儿当成他妹了,真是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柔儿,快告诉他,你可不是他妹呀!” 血污青年一听水一山这话,顿时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一下子蹦了起来,怒气冲冲地看向水一山,大声吼道:“你胡说!她就是我妹,她就是我妹!你再敢胡说,我就揍你!”说完,还真的高高举起了手臂。吓得水一山连连后退几步,他心里可清楚得很,这青年会功夫,而且看起来还很厉害的样子。要是真动起手来,自己肯定得吃大亏。 血污青年的手悬在半空,没有直接劈下去,而是对着后退的水一山逼问道:“你快说,她是我妹,她就是我妹妹!”水一山无奈地看了一眼夜柔,夜柔不但没有任何阻止的意思,脸上还带着些许笑意。水一山又转头看向血污青年,心里暗暗嘀咕:这家伙有点智力问题,好汉不吃眼前亏,我还是妥协吧。于是,他苦着脸说道:“她是你妹,她真是你的妹妹。我刚才就是跟你开个玩笑,我错了。” 血污青年这才放下了手,开心得像个孩子一样笑了起来,还得意地说:“小胖子,你还是那么可爱,我原谅你了。”这时,水一山听到夜柔“扑哧”一声笑出声来。他看看夜柔,又看看血污青年,尴尬地笑了笑,那模样比哭还难看,活像一个被霜打了的茄子。 “哥?哥哥,真没想到,活了这么久,今日竟有哥哥了。”夜柔一边低声自语,一边兴奋地手舞足蹈起来,那模样开心得就像个天真无邪的孩子。 血污青年缓缓上前,紧紧地抱住了夜柔。夜柔没有丝毫闪躲,任由那双满是血污却又无比温暖的大手轻轻抚摸过自己的发际。在那一刻,她仿佛感受到了那份久违的、除了父亲夜雨和曾经的母亲才能给予的爱抚。那种感觉好亲切,一切既显得那么不真实,却又无比真实自然。 “好,从今天起,我有哥哥了,我找到哥哥了。你就是我哥,不过,哥,你得有个名字呀!小胖子,你觉得我哥叫什么好听呢?”夜柔满脸喜色,开心地询问身边不远处的水一山。 “叫大傻子,他傻,你也傻呀!你还当真了一样,快拉倒吧!”水一山皱着眉头,满脸无奈地训斥夜柔道,“胡闹,纯粹是瞎胡闹!” 夜柔却不以为然,撅着嘴说道:“他叫我妹,我就叫他哥,这有什么不对?我就认他当哥了,他以后就是我的哥,谁也别想再欺负他,你也别想。”夜柔狠狠地瞪了一眼神情充满不屑的水一山,然后转头看向血污青年,轻声道:“哥,你把我抱疼了。”血污青年听到这话,赶忙松开了手,眼神中满是关切和歉意。夜柔看着血污青年,脸上再次绽放出灿烂的笑容,仿佛拥有了这个哥哥,她就拥有了全世界。而水一山则站在一旁,看着这对“奇怪”的兄妹,无奈地摇了摇头,嘴里嘟囔着:“怪事年年有,今年还特别多,他娘的,这都叫什么事儿啊!” 夜柔与血污青年完全不理会水一山,径自走到山洞的一角,开始热烈地讨论起来。水一山站在远处,好奇地观察着二人。只见他们一会儿争得面红耳赤,仿佛两只斗气的公鸡;一会儿又高兴得像两个天真无邪的孩子,拍掌大笑起来。“惨了,不会真让这傻子把师妹也给带傻了吧!这下可真惨了,这回书院怎么和师父交待呀。”水一山看着他们这般模样,心中不禁犯起了嘀咕。 终于,夜柔欢快地跑了过来,双手兴奋地晃动着水一山那胖得不能再胖的脑袋,大声说道:“师兄,我哥有名字了。”水一山此刻早已被夜柔晃得头昏眼花,气恼地说道:“他叫什么,关我屁事,放手,快放手。”夜柔松开了水一山的头,满脸喜色地说道:“师兄,以后叫我哥,夜风。” “夜风,夜风,夜雨,风雨,这小子比你爹还亲,名都比师父的靠前,还叫夜姓,真是疯了,疯了。”小胖子水一山嘴中不停地嘟哝着,一脸的不情愿。他那圆滚滚的脸上写满了无奈,仿佛在诉说着自己对这个夜柔突如其来的“哥哥”的不满。然而,夜柔却丝毫不在意水一山的反应,她的心中充满了对这个新哥哥的喜爱和期待。在她看来,夜风的出现,就像是黑暗中的一道光,给她带来了温暖和希望。 第194章 一堂晨课 晨曦微露,鹿鸣书院在一片静谧中渐渐苏醒。金色的阳光如轻纱般洒落在古老的建筑上,给书院披上一层柔和的光辉。 远处,悠扬的钟声缓缓响起,仿佛穿越了时光,在空气中回荡。这钟声,像是一种召唤,唤醒了书院中的每一个生命。书院的庭院中,花草树木还挂着晶莹的露珠,在晨光中闪烁着如宝石般的光芒。鸟儿在枝头欢快地鸣叫,为这宁静的清晨增添了一份生机。 学子们陆续从各自的居所走出,他们身着素色长袍,面容沉静而专注。有的手捧书籍,低声诵读;有的驻足于庭院中的石碑前,凝视着上面的文字,若有所思。先生们则在书房中整理着书籍,准备开始新的一天的讲学。他们的身影,沉稳而庄重,仿佛是知识的守护者。 在这鹿鸣书院的清晨,时光仿佛凝固,一切都充满了宁静与希望。这里,是知识的殿堂,是心灵的栖息地,每一个角落都散发着智慧的光芒。 明德堂大厅里,夜雨掌院居中而坐,一袭青色素袍,气质沉稳,缓缓吩咐自己弟子风晨曦道:“晨曦,今天的早课,还是诵《浩然正气歌》吧!你来主持吧!” 在掌院旁边,左右两边各有一位副掌院。左边是一位老者,姓丘名万元,出身大夏儒学世家。他身着深灰色长袍,质地虽不华丽却透着古朴的韵味。头发虽已花白,但梳理得一丝不苟,宛如岁月精心雕琢的银线。面容清瘦,那饱经风霜的脸庞上,皱纹如岁月刻下的沟壑,每一道都似乎藏着一段故事。他的眼神深邃而睿智,犹如一潭沉静的湖水,偶尔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仿佛能洞察世间万物。此刻,他脸上带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嘴角微微上扬,那笑容中带着几分世故与狡黠。他看向掌院夜雨时,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敬重,却又隐隐含着自己的主张。而当他的目光投向副掌院拓跋沅芷时,眼神中多了几分试探,似在寻求一种认同。他微微扬起下巴,双手交叠在身前,身体微微前倾,仿佛在等待着一个至关重要的回应,那姿态既有着学者的矜持,又有着为某事的急切。 右边的副掌院拓跋沅芷,年纪与风晨曦相仿。她身着淡紫色罗裙,身姿婀娜。一头乌黑的长发如瀑布般垂落在肩头,发间点缀着几缕精致的珠饰。她的面容秀美,眉如远黛,眼若秋水,肌肤如雪。掌院夜雨说完后,她微笑地看向学员中的风晨曦,微微点头,既表示同意,也表达着支持。那笑容如春日里的花朵般娇艳动人,又带着一种温和的力量。 “掌院,我们的《浩然正义歌》多以阳刚之气,灌顶之势,晨曦来院时间还不是很久,她虽然较为优秀,可毕竟是女弟子,还是掌院的首徒丘默相较于晨曦更适合来主持,不是吗?拓跋掌院,你说呢?”说话的老者正是夜雨左边的副掌院丘万元。他脸上的笑愈发复杂,那微微上扬的嘴角似是在维护着某种传统的秩序,又似在小心翼翼地对掌院的决定提出委婉的质疑。他的眼神中闪烁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固执,仿佛在坚守着自己心中认定的规则。那笑容中还带着几分长辈的威严,却又在不经意间流露出一丝对新势力崛起的担忧。那微微眯起的眼眸,如同深邃的古井,让人难以捉摸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那名叫丘默的弟子在副掌院丘万元提出建议后,微微低下头,眼神中闪过一丝渴望,却又很快被克制住。他的心中犹如有一团炽热的火焰在燃烧,对主持早课的渴望如汹涌的海浪般不断冲击着他的理智。然而,他又不敢公然违背掌院的决定,更不想驳了副掌院老者丘万元的面子。他的双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又缓缓松开,显示出他内心的挣扎。他犹豫片刻,才缓缓开口道:“掌院,弟子丘默自知才疏学浅,晨曦师妹聪慧过人,掌院所定必有深意。弟子不敢妄言谁更适合主持,唯愿听从掌院安排,与师妹们一同研习,共同进步。”他的话语谦逊而恭敬,那看似真诚的言辞背后,却隐藏着他的虚伪。他的声音平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仿佛在努力压抑着内心的波澜。 “我们女子就不可以研习大夏儒家典籍的权利吗?《浩然正气歌》虽阳刚、亦阴柔;丘副掌院好像多虑了,我也研习,你们是知道的,我就是女人。”副掌院拓跋沅芷同样微笑着,看着老者丘万元。她的笑容如春风拂面,看似温和却带着坚定的力量。她的眼神明亮而锐利,仿佛能穿透人心。她身姿挺拔,淡紫色的罗裙在微风中轻轻飘动,更增添了几分优雅与自信。她微微扬起下巴,毫不退缩地回应着丘万元的质疑,展现出女子在儒家学术领域中同样不容小觑的气魄。那微微扬起的眉毛,如同展翅欲飞的蝴蝶,彰显着她的果敢与坚毅。 “好了,不过就是让晨曦来主持一下早课,万元与沅芷不必争了,丘默也是我的学生,会有机会的,今早先让晨曦来主持的。”掌院夜雨发话了,声音虽不高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副掌院老者丘万元微微一怔,脸上的表情迅速变换,那原本复杂的笑容此刻多了几分讨好与顺从。他缓缓转头看了一眼拓跋沅芷,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随后轻咳一声,道:“掌院所言极是,是我一时心急,考虑欠妥了。我呀,真是老糊涂了。我本意也是为了书院着想,对事不对人,若有言语不当之处,请拓跋掌院海涵。晨曦、丘默皆是我们鹿鸣书院的后辈中较为出色的,无论谁来主持,我都是支持的。”他的话语如潺潺流水,看似诚恳,却又带着一种刻意的圆滑。他微微躬身,双手交叠在前,尽显恭敬之态。那花白的头发尽显岁月的痕迹,而他的眼神中却透着世故与精明。他深知此时不宜再坚持己见,于是迅速调整态度,试图挽回局面。他的言辞中充满了对掌院决定的尊重,同时也巧妙地为自己之前的行为找了个台阶下,既不得罪掌院,又不至于与拓跋沅芷关系闹僵,尽显其为人处世的圆滑之道。 此时,丘默听闻掌院的决定,心中虽有失落与不甘,却不敢表露分毫。他的脸上立刻堆满了笑容,那笑容中带着刻意的谦卑与顺从。他微微低头,拱手说道:“掌院英明,晨曦师妹才华出众,由她主持早课实乃最佳之选。弟子定会虚心学习,努力提升自己,期待日后能为书院贡献更多力量。”他的言辞华丽而虚伪,看似对掌院的决定心悦诚服,实则内心充满了嫉妒与不满。他的手指不自觉地微微颤抖,泄露了他内心的波澜。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翳,却又迅速被他掩饰过去。他深知此时不能表现出任何不满,否则必将引起掌院的反感。 “下个月就是书院年终大考,丘掌院不必在这里争一时之长短,这们之前与掌院都商量过了你们作为副掌院有权各推荐三名,我作为掌院可推荐四名,共计鹿鸣书院十名出类拔萃的弟子参加,文试与武试两场,淘汰制,决出第一名,也就是作为我们书院未来的掌院后备人选资格,与二位副掌院参加这次新掌院大选。我做掌院也好多年了,毕竟年纪大了,书院需要年轻人进行创新建设,鹿鸣书院是年青人的舞台,未来由谁带领走向辉煌,是很重要的,丘掌院也拓跋掌院回去多琢磨一下吧!”掌院夜雨在风晨曦开始主持晨课未开始前,跟旁边两个副掌院说道。 丘万元和拓跋沅芷均点头同意,只是不同的事,拓跋沅芷只是微笑,但丘万元脸上更多的是皮笑肉不笑,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让拓跋沅芷多少有些鄙夷,背后尽是弯弯绕,还表现的无所谓似得。 第195章 分忧 青侯府恰似一幅静谧的画卷,朱红色的大门尽显尊贵与威严,门上牌匾上“青侯府”三个大字苍劲有力。府内亭台楼阁错落有致,回廊蜿蜒曲折,假山水池点缀其间,营造出清幽之美。 庭院中,花草繁茂,香气四溢。云水塌置于一片绿荫之下,拓跋擎苍惬意地躺在上面,沉浸于这片刻的安逸。大丫鬟流溪及其他丫鬟们恭敬地站在一旁,随时等候主人的吩咐。流溪身姿婀娜,手中拿着一把精致的团扇,目光不时落在拓跋擎苍身上,眼神中既有敬畏又有关切。微风轻拂,吹起她的发丝,更添几分柔美。整个青侯府弥漫着宁静而优雅的氛围。 此时,冰雪般的女子东方云霓现身府中。她一袭白衣胜雪,长发如瀑,眼神清冷,宛如九天仙女下凡,周身散发着一种让人不敢轻易靠近的气质。 “东方宗主,那小子依旧踪迹全无,你派往西域之人可有消息传回?”拓跋擎苍享受着流溪的按压手法,百无聊赖地问道。 “尚无消息,天机曾言此子与昆仑山有关联。你我皆认为,若他未死,定会前往昆仑养伤休憩,可如今派出之人却一无所获。或许,他真的已丧生于我的剑十一‘混沌归一’之下。”东方云霓缓缓道来。 拓跋擎苍微微抬头,看向站在东方云霓不远处的慕容云朵。她今日身着淡紫色长裙,面容姣好,眼神中却带着一丝迷茫与木然。“宗主,我给予你的蛊虫可还好用?我这未过门的媳妇,下手还是轻些为好。说不定哪天本侯心情大悦,会想起她,让她如流溪一般伺候本侯。一个鬼才门的少门主,若能有流溪之雅,想想被她伺候便觉舒畅。” “侯爷,你身边流溪之辈众多,又何必在乎我们鬼才门一少主。她于我鬼才门有大用,对侯爷而言却可有可无。侯爷还是莫要打朵儿的主意为好。若不是此次朵儿因我强杀她的心上人,与我闹得不可开交,我也不会求助侯爷的蛊虫来临时操控她。待时间流逝,她自会冲淡对我的恨意。我的初衷乃是为了鬼才门与侯爷,她总有一天会明白我的良苦用心。”东方云霓虽为剑圣,但看向如今的慕容云朵,眼中满是惭愧之情。 正当几人交谈之际,一小丫鬟悄然走近,来到流溪身边耳语几句后便离开。拓跋擎苍看了一眼大丫鬟流溪,只见流溪停下手中动作,道:“侯爷,外面神龙堂堂主求见侯爷。” “流溪,此等之事本侯早已交待过,你可自行作主。”拓跋擎苍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 流溪小心地瞥了一眼鬼才门宗主东方云霓和神情迷茫的慕容云朵,说道:“侯爷,神龙堂求见,不知是否会影响东方前辈与侯爷的交谈呢?” 鬼才门的东方云霓何等聪慧,自然听出了流溪的言外之意,随即马上起身,欲向青侯告辞。 青侯看了一眼流溪,又对请辞的东方云霓道:“宗主,你我本为一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这神龙堂堂主,宗主还是见见为好,日后也好通力合作,为我分忧。”青侯示意东方云霓留下,又摆手让流溪安排神龙堂堂主鲜于淦进来。 神龙堂堂主鲜于淦的到来,使得气氛瞬间紧张起来。他身形高大,气势威严,一袭黑色劲装尽显沉稳与果敢。深邃而锐利的眼神仿佛能洞察世间一切。鲜于淦,绰号大王蛇,那如蛇眸般犀利冰冷的目光让人不敢直视。他身上散发着一种危险的气息,仿佛随时都能发动致命一击。他静静地审视着周围的一切,心中不停盘算着各种局势。“见过侯爷,见过东方宗主。” “这里东方宗主与我的未婚妻慕容少主,都是自己人,你但说无妨。我交待你去鹿鸣书院办的事,进展如何?”青侯拓跋擎苍一语点明众人与自己的关系,让大家放心谈话。 “回侯爷,鹿鸣书院夜雨掌院的闺女夜柔一众人等,我已安排人请到神龙堂一处隐秘山洞进行看守,只等侯爷发落安排。”神龙堂堂主小心地汇报着。 “一众人等?我不就是让你小心请夜雨前辈的女儿一人吗?为何会出现一众人等?”青侯拓跋擎苍语气中充满疑问,这让神龙堂堂主惊出一身冷汗。“回侯爷,在请夜柔姑娘之时,出现了小插曲。”神龙堂堂主将夜晚按计划请夜柔时发生的事情,包括出现一个傻子,夜柔死活非得和傻子在一起,并在山洞与傻子互认哥哥一事,仔仔细细地向青侯拓跋擎苍做了如实汇报。 青侯拓跋擎苍听完,安静地思索了一会儿,笑着说道:“竟有这种事。本来还担心这小丫头会出什么状况,如此一来,倒也好。心里有了惦念的人和事,我便不担心她的安危了。这让我们有充足的时间在鹿鸣书院把竞选掌院一事安排妥当。夜雨宗师可以不听本侯的安排,那你的鹿鸣书院可得为本侯做点事呀!这个新掌院必须是本侯认可的才行。” 青侯的目光悠悠转向神龙堂堂主,神色间带着几分漫不经心,问道:“五毒门中我庆王叔安排之人,现今状况如何?可有消息传来?” “回侯爷,您提及的副门主剑胆,近来一切顺遂安稳。他如今仅负责操办门中后勤事宜,权限有限,故而不常来神龙堂过问诸事。”神龙堂堂主字斟句酌地向青侯汇报着庆王安插在五毒门的人事动态。 “安稳便好。我已许久未见到你们门主拓跋吉祥了,忆起上一次相见,还是在七莽山七曜族之地。时光荏苒,多年已逝。替本侯向你们门主转达问候,让他莫要总是在庆王叔那边周旋,闲暇之时也来京师走动,与本侯亲近一番。本侯对他实则颇为关爱。”神龙堂堂主闻听此言,恭敬应下,脸上却依旧波澜不惊。 “话说回来,你们五毒门神龙堂分舵地处皇城脚下,长久以来为皇室处理那些不便示人的事务,着实委屈你了。此次唤你来,本侯并无他意,只是想让你与鬼才门东方宗主相互熟识。往后,本侯还需仰仗二位。二位届时可切莫推脱。”青侯的话语不徐不疾,目光在东方云霓和鲜于淦之间流转。二人瞬间领会青侯之意,连忙应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等一番场面之语。 “如今,东方宗主要寻一人,正巧堂主你手下人脉广阔,何不帮东方宗主一把呢?”青侯把东方云霓欲寻找熊烈一事,看似不经意提了出来。 “哦,东方宗主欲寻找何人,不知晚辈,可否为前辈分忧。”神龙堂堂主鲜于淦眼睛放出光芒。 第196章 何人敢? “师父,我听今晨去后山面壁阁送饭的师弟说,柔儿师妹和水一山师弟不在后山面壁阁。我刚才匆忙去后山仔细确认了一番,据后半夜值夜的更夫所言,她们好似从书院后门悄然离开书院。我顺着她们可能的踪迹寻觅,在离我们书院不远的山凹里发现了打斗痕迹,还清晰地看到有人拖拽水一山师弟的印记,怕是二人遭遇了什么人的暗算,如今去向未明。晨曦特回书院请示师父,我们是不是应当马上组织书院众人去寻找二人。”风晨曦满脸皆是焦急之态,眉头紧锁,眼中透露出深深的担忧。 “为师本以为,在这大夏,我身为宗师,不会有人敢动我们书院的一草一木,想不到自己的女儿和弟子还是有人敢动。”夜雨本就是驼背老人,此刻他缓缓踱步,眉头拧成一个深深的“川”字,脸上的皱纹似乎也因忧虑而更加深刻。他那微驼的背仿佛承载着更多的沉重,缓缓说道:“晨曦,你说说,当今世上,谁会有这个胆量,敢与宗师为敌。怕是也屈指可数吧!”他的声音略显低沉,带着几分威严,又有几分无奈。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思索的光芒,似乎在努力回想可能的对头。那微微颤抖的双手显示出他内心的不平静,尽管身为宗师,在面对自己亲近之人可能遭遇的危险时,也难以完全保持镇定。他停下脚步,转身看向风晨曦,等待着他的回答,同时也在心中盘算着接下来该如何应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 风晨曦微微皱眉,神色凝重地说道:“师父,江湖中素有‘北剑圣,南狂刀,西千面’三位宗师与师父齐名,他们皆具备与师父您掰手腕的能力。然而,据徒儿所知,北剑圣为人正直,剑法高超却从不恃强凌弱,行事光明磊落;南狂刀虽性格狂放不羁,但也有着自己的行事准则和底线,不屑于用这般龌龊的手段;西千面神秘莫测,但其向来独来独往,追求武道极致,应也不会做出此等行径来对付师父您。”说到此处,他轻轻摇了摇头,眼中透露出一丝思索的光芒。 接着,他又继续分析道:“再者,大夏以外的势力中,东夷岛国、北刹国、南诏国、西宛国皆有一定的实力。东夷岛国擅长忍术,但其多在海上活动,与我们内陆庆州处活动较为频繁,且师父您平日也并未与他们有过多的冲突,想来他们不会贸然行事。北刹国以武力着称,但近年来与我们大夏也并无明显的争端,无缘无故对我们书院出手的可能性不大。南诏国地处偏远,其国内局势复杂,自顾不暇,应也不会费力来招惹师父。西宛国虽与我们有贸易往来,但一直相安无事,也没有理由采取如此见不得人的手段。”风晨曦一边说着,一边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脸上满是担忧与疑惑交织的神情。 他微微抬头,看向师父,眼神中带着一丝犹豫,继续说道:“至于大夏皇室,这其中的关系就较为复杂了,徒儿不敢妄加揣测,还需师父您自己来考量。徒儿只是将所了解的情况如实告知师父,希望能对师父有所帮助。”此时的风晨曦,眉头紧锁,眼中透露出对师父的关切和对当前局势的担忧,静静地等待着师父的回应。 “你是说柔儿之事,与大夏王室有关连?”夜雨紧蹙眉头,目光深深地看着自己的爱徒风晨曦,眼中满是忧虑与思索,随后缓缓陷入了沉思。他那原本就有些佝偻的身躯在这一刻仿佛更添了几分沉重,双手不自觉地背在身后,微微踱步,似乎在努力梳理着这复杂的局势。 “师父,晨曦只是基于目前的情况进行分析,至于是与不是,最终还需师父您来定夺。”风晨曦微微颔首,神色郑重而又带着几分忧虑。他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着师父,继续说道:“师妹一直以来,师父您只让她专心学习医术,并未涉猎武功。师妹为人谦和善良,平日里在十里八村都被尊称为‘小神医’,她一心治病救人,从未与他人结怨,更是鲜有仇家。此次师弟与师妹一同失踪,依徒儿之见,带走他们二人的人应不至于立刻危及他们的生命,或许只是以此来要挟师父您,目的在于此次书院掌院大选,想让您在其中为某人铺路而已。”风晨曦边说边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脸上透露出对师妹和师弟的担忧,以及对这背后阴谋的愤怒和无奈。他微微皱眉,眼神中闪烁着思索的光芒,仿佛在努力寻找更多的线索和应对之策,同时也在等待着师父的回应和指示。 “砰砰”,清脆而急促的敲门声音骤然响起,在安静的屋内显得格外突兀,瞬间打破了屋内师徒二人原本专注的谈话氛围。 “进来。”夜雨被人打断思绪,眉头微微一蹙,眼中闪过一丝不悦,语气比平时加重了许多,那声音中带着明显的烦躁与不耐,仿佛被打扰是一件极为恼人的事情。 门缓缓推开,走进来的是夜雨的大徒弟丘默。他刚一进门,目光便先投向了旁边站立的风晨曦,眼神中似乎带着些许复杂的情绪,只是一闪而过,让人难以捉摸。随后,他才转向师父,恭恭敬敬地抱拳行礼道:“书院来了朝中天机老道人求见师父,人在会客厅呢。”说罢,便静静地站在一旁,等待师父的回应。 夜雨面无表情地向大徒弟丘默吩咐道:“速去照顾天机老道,为师马上就来。”他的声音平淡,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丘默连忙应了一声“是”,接着又忍不住偷偷盯了一眼风晨曦,那眼神中似乎包含着某种未言明的疑惑或者担忧。然后,他才缓缓转身,脚步沉稳地默默退出了师父的屋,轻轻关上了门。那关门的动作极为轻柔,仿佛生怕发出一点声响再次惊扰到屋内的人。 待丘默离开后,夜雨静静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耳朵却仔细地听着丘默的脚步声渐渐远去。突然,他毫无征兆地大笑起来。这笑声起初有些低沉,随后逐渐放大,在屋内回荡。 夜雨心中暗自思忖:“这天机老道在此时前来,必定事出有因。我正为柔儿和水一山的失踪之事烦恼,猜测着各种可能的幕后黑手。而这老道在江湖中向来神秘,且与各方势力都有或多或少的联系。他此时出现,极有可能与这件事有关。若真是如此,那或许就是解开谜团的关键线索。我之前一直陷入迷茫,不知从何处寻找突破口,如今这老道的到来,说不定正是转机。不管他是受何人指使,还是知晓什么内幕,只要他来了,就有机会从他身上找到关于柔儿下落的蛛丝马迹。哈哈,看来事情终于有了一丝转机,我倒要看看他究竟能给我带来什么样的消息。”想到这里,夜雨的眼中闪烁着兴奋与期待的光芒,原本因担忧而沉重的心情也稍稍放松了一些,这便是他大笑的原因所在。 “晨曦,你猜对了,这故弄玄虚的人说客来了,柔儿怕是有信了,走,一起会会这懂天机的老道,来为谁跑腿,这次要是不给个说法,我就打断这老东西的腿。”夜雨突然来了精神,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仿佛一下子找到了事情的突破口,整个人的状态都变得不一样了,之前的沉重和忧虑瞬间被一种跃跃欲试的急切所取代。 “师父,你是说,这大夏赫赫有名的天机道人绑架了师妹?”风晨曦一脸的不相信,她的眉头紧锁,眼睛里充满了质疑。她微微摇了摇头,似乎觉得这个猜测太过离奇,难以接受。 “我说是他了吗?”夜雨此时却显得高深莫测,脸上挂着一丝神秘的微笑,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让人捉摸不透的意味。 “不是他,他为何人做马前卒?”晨曦追问道,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好奇和疑惑,紧紧地盯着师父,希望能从师父那里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问得好,我们一起看看不就知道了。”夜雨说着,便大步向门口走去,步伐坚定而有力,仿佛对即将面对的事情充满了信心和期待。风晨曦见状,也连忙跟上师父的脚步,心中虽然满是疑惑,但也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充满了好奇。 第197章 江湖不分大小,书院江湖 在那古朴宁静的书院会客厅外,一阵爽朗却又带着几分不羁的大笑声传来,“哈哈,有趣,你师父在干什么呢?”说话之人正是来自大夏朝堂的天机老人。只见他身着一袭深色长袍,长袍上绣着神秘的纹路,虽略显陈旧,却透着一股古朴的韵味。他迈着稳健的步伐,尚未踏入会客厅,那独特的气场便已先至。他有着一张童叟无欺的娃娃脸,皮肤白皙,眼眸明亮,然而,那看似无老态的面容却因常年窥探天机,头皮上长出了大大小小的脓疮,脓疮处不时冒出刺鼻的粘液,让人不禁对他又多了几分敬畏与好奇。 此时,夜雨宗师正朝着会客厅走来,刚到门口就听见了天机老人的笑声。他踏入屋内,打趣道:“天机,你个老邦菜,什么话题让你笑成这样,你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说说来我这书院所为何事?”夜雨宗师今日身着一件宽松的灰色长袍,腰间系着一条黑色的丝带,丝带上挂着一块温润的玉佩。他虽身形略微驼背,但眼神中却透着犀利与睿智。 大徒弟丘默赶忙起身,向师父夜雨汇报:“天机前辈问起了师妹们,我在向他说起晨曦师妹与柔儿师妹一些书院生活的事,引起天机前辈的无故发笑。”丘默身着一袭蓝色的书院弟子服,身姿挺拔,面容英俊,眼神中透着对师父的敬重和对知识的渴望。 “哦,你都说你的师妹何事?让这老东西捡这么一大便宜,都笑脱相了。”夜雨一边说着,一边看向徒弟丘默,眼神中带着几分好奇,同时也不忘调侃天机老人。 风晨曦也面露疑惑,表情略带嗔怒,略带调侃地问起丘默:“师兄,你向前辈说我们什么了,让前辈笑话起我们。”风晨曦身着一袭粉色的罗裙,裙摆随风轻轻飘动,宛如一朵盛开的桃花。她面容姣好,眼眸中闪烁着灵动的光芒,此刻脸颊微微泛红,更增添了几分俏皮与可爱。 天机老人看向夜雨,打断众人的话,道:“老伙计,听说你们书院掌院你要不想干了,想好了吗?这干得好好的,说不干就不干了,这么大岁数还耍小孩子脾气。” “你消息倒是灵通,年纪大了,想图个清闲,这还不行吗?况且我有徒弟,可以培养成掌院,我还坚持个什么劲。”夜雨说着,脸上洋溢着自豪的神情。天机老人看着他,虽驼背但说起自己徒弟时,脸上光芒万丈,那份自豪与骄傲,让天机老人这个从不收徒的人,心里不禁起了羡慕之情。他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思索的神色。 “好,好,有徒弟就是好,看来我也要收徒弟了。这天机占卜多了,对自己无益呀!哎!老伙计,我看你身边这女娃子就不错,可不可转让,把她让给我,我把自己毕生的天运术传给她,也算不绝我手里这门祖宗传下来的东西。”天机老人看着风晨曦,一脸的真诚朴实无华,眼神中充满了期待,让这里任何人都觉得此刻的天机老人是发自内心的真诚。 “我有这么多弟子,你偏偏选她,这让我说你什么好,老家伙眼光不错,她也是我们书院的重要人选。我劝你,不如选一下别人呢?”夜雨像跟一个老朋友一样地建议起了天机老人,同时微微摇了摇头,似乎在为天机老人的选择感到不解。 “天运术是要看天份的,你个老家伙,你以为人人都能学呀!你的武学要看资质,我的天运占卜术,就不要看呀!想让我断后,你就明说,至于吗?好了现在让这丫头学不学,还言之过早,你和她都考虑一下,我也不是非要她学,天机常说,时候不到,不强求,随缘吧!”天机老人说到这一脸的沮丧之情,溢于言表,他无奈地叹了口气,眼神中闪过一丝落寞。 “别扯没用的了,说说,你来我书院要干点啥?不至于就为收徒而来吧!”夜雨直截了当地问起了天机,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急切,想要尽快知道天机老人的真正来意。 “我是真想只为收你身边娃娃而来,可惜呀,我想说的事,也许现在就让你猜着了,还那多废话,想不想让你姑娘和你那胖徒弟回来,我就是一个给人捎话的,成不成你自己看着办?我从不参与你们书院与我那捎话人的事。当然,你这老东西想什么,我还是能知道一二,别绕圈了,直接点,明白人就些明白事,当然只限我们俩,让你的这俩徒弟回避吧!”天机老人神秘兮兮地说道,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 风晨曦与丘默在天机老人的暗示以及师父的眼神示意下,默默退出了书院会客厅。 行至一处角落,丘默突然一个箭步冲上前,硬生生挡住了风晨曦的去路。他的双眼瞬间瞪大,眼神中燃烧着炽热又带着几分疯狂的渴望,紧紧盯着风晨曦,急切地说道:“师妹,我对你的心意,你难道真的从来就没有一丝察觉吗?从师父把你带回书院的那一刻起,我就彻底被你吸引住了,我是真心喜欢你啊,这份心意你真的就一点都感受不到吗?师父的传承我可以不跟你争,但是这掌院之位你可得帮帮师兄我呀!” 风晨曦眉头紧皱,脸上浮现出深深的厌恶与冷漠,她狠狠地瞪了丘默一眼,那眼神仿佛能射出冰碴子,冷冷地说道:“师兄,我们只是师兄妹,我对你从未有过其他任何想法,希望师兄能尊重我。我从来就不想跟书院的任何人争强好胜,但是师父交待的事情,我定会尽心尽力去完成,即便可能触及某些人的利益,也请多担待。师妹还有师父交待的功课没做完,麻烦师兄让开。” 看着风晨曦渐渐远去的背影,丘默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五官几乎扭曲在一起,他咬牙切齿,从牙缝中挤出恨恨的话语:“臭娘们,别给脸不要脸!追我丘默的人多得是,你别得意太久。有一天我要是当上这书院掌院,有你好受的,到时候我要让你跪着来求我,像狗一样舔我的脚,你给我等着!”此刻,丘默的眼神中透露出浓烈得近乎实质化的杀意,那疯狂的欲望仿佛要将周围的空气都点燃。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极其邪恶的笑容,自言自语道:“等我学成之时,那个偏心的老东西,你也必将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惨重的代价。我会让你们都知道,我丘默才是这书院真正的主宰,所有的一切都应该归我掌控!” 风晨曦迈着匆匆的步伐,几乎是小跑着前行,她真的是一刻也不想和丘默再有任何纠缠。她的内心此刻犹如一团乱麻,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她觉得丘默既可怜又可悲,自从自己来到书院成为夜雨师父的徒弟后,似乎无形中确实挡住了丘默曾经的许多光环。曾经,丘默是夜雨一直骄傲的存在、在众人眼中备受瞩目的大徒弟,而如今,却渐渐变得如同透明人一般。她深知这并非自己的本意,自己只是一心跟随师父学习,努力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可她也明白,在丘默看来,自己或许就是那个“罪魁祸首”。她不禁在心中暗自叹息,这份无奈和无辜让她感到有些压抑。 她一边快速走着,一边还在不由自主地想着丘默的事情,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忧虑和迷茫。她不知道该如何化解与丘默之间的这种尴尬局面,也不知道自己以后该如何与丘默相处。就在她陷入这些思绪无法自拔的时候,迎面走来一位身穿书院学生院服的小姑娘。 风晨曦的思绪被暂时打断,她微微抬起头,看着眼前的小姑娘,眼神中还有着尚未消散的沉思之色。当小姑娘叫住她并告知拓跋沅芷副掌院找她时,风晨曦先是一愣,心中涌起一丝疑惑,下意识地问道:“她找我有事吗?”虽然她心里也清楚,这个小姑娘可能并不知道具体原因,但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此时的她,心情有些忐忑,不知道这位副掌院找自己所为何事,毕竟在这书院中,每一次与他人的接触都可能带来一些未知的情况。 “学姐,真的很抱歉,拓跋掌院没说,只是让我来请你。”小姑娘略带羞涩地说道。风晨曦看着小姑娘那单纯的模样,心中的无奈稍稍减轻了一些,她并没有怪罪这个小姑娘,而是继续问道:“拓跋掌院在哪里?”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想要尽快弄清楚情况。 “她在后山的风雅阁等你。”小姑娘说完,做了一个离开的动作,然后转身走了。风晨曦站在原地,望着小姑娘离去的背影,心中更加疑惑不解,她一个人喃喃自语道:“她会找我何事?去看看。”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好奇和不安,脚步却不由自主地朝着后山的方向走去,同时心里也在不断猜测着拓跋沅芷找她的各种可能原因。 第198章 温暖的抱抱 在昏暗幽深的山洞里,四周弥漫着潮湿的气息,洞壁上时不时有水滴落下,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让这寂静的空间更显阴森。夜柔再一次焦急地抱起头疼得几近昏厥的夜风,她的眼神中满是担忧与心疼。在这里,她最常面对的就是夜风突如其来的头疼病,那毫无征兆的发作,每次都如同恶魔一般折磨着夜风,也揪着夜柔的心。每次发作时,夜风都会胡言乱语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让夜柔感到无比困惑又无奈。 夜柔虽身为医者,且医术在同龄人中也算小有所成,可面对夜风的这种症状,却始终束手无策。这让她每一次抱着夜风的时候,内心都充满了深深的自责,她觉得自己是那么的没用,为何连自己亲近之人的病痛都无法治愈。 “妹,这是哪里?我们的妈妈呢?”夜风又一次从昏迷中悠悠苏醒过来,他那迷茫的眼神中透露出孩童般的无助。这句话,夜柔已经听过太多遍了,可每一次,她都会不厌其烦地温柔回道:“哥,妈在家里,这里是山洞,妹,很快带你回家,好吗?”每次说完,夜风都会在夜柔温暖的臂弯中缓缓沉沉睡去。 每次看到这个自己认下并起名夜风的男人,夜柔都感觉是那么亲近,仿佛他真的就是自己血浓于水的哥哥,那种亲切感没有比这更真切的了。她轻轻地为怀中的大男孩唱起娘生前常为自己入睡哼唱的摇篮曲,那轻柔的歌声在山洞中回荡,仿佛带着一种神奇的力量,能安抚人心。夜柔看着怀中叫夜风的大男孩,在歌声中渐渐睡的安稳后,才笑着停住嘴中的哼唱,可她的笑容中却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苦涩与忧虑。 “柔儿,你就一直这样对这个傻子,好下去吗?他就是个脑子坏了的傻子,你对他再好,也没用,他是治不好的,我们不能把他带回书院,他就是个累赘。”胖胖的水一山看着夜柔每次为夜风头疼忙得满头大汗,衣衫都被汗水浸湿,很是心痛地说道。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无奈和焦急,毕竟他们被困在这山洞中,情况不明,而夜风的状况又让他们的处境更加艰难。 “师兄,我不许你这样说我哥,他不是傻子,他只是脑袋受了伤,他有一天总会好的,想起自己是谁?他决不是我的累赘,以后,不许再诽谤他,要不,柔儿会跟你翻脸的。”水一山知道,这是夜柔真的生气自己了,夜柔瞪向自己的眼睛中燃烧着怒火,那眼神仿佛能将他穿透,让水一山实实在在地感觉到了寒意,他不禁打了个哆嗦。 “就算你认他做哥,但这种情况,我们也不是办法呀,虽然捉我们那帮人没有对我们做什么,那也不能一直这样下去吧,真盼书院那边,师姐与师父快来救我们,我是一天不想和这傻……”夜柔瞪了水一山一眼,吓得水一山把刚要出口的“傻子”两个字生生咽了回去,“我是一天不想在这待下去了。哎柔儿,你说这两天,你那哥哥,叫什么来,对,夜风,他不头疼时,一个人安静坐角落里,在想什么呢?” 经水一山一说,夜柔也想起这几天,自己怀中现在正沉沉睡去的大男孩,确实是经常在不头疼的时候,一个人默默地在角落打坐。她也很好奇,可是被夜风时不时的头疼弄得心力交瘁,都快忘了还有这回事。她皱着眉头,仔细想了想对水一山说道:“不清楚,怕是在琢磨自己是谁吧,更像是在练习某种功法,具体看不出什么,现在他这种状况,时而清醒时而糊涂,怕是自己也不知道具体干什么,他现在做的一切,可能都是无意识的。”夜柔说着,目光再次投向夜风,眼神中充满了担忧和迷茫,不知道他们未来的命运将会如何,在这艰难的困境中,又该何去何从。 “妹,你在想妈妈吗?”夜柔又一次听到夜风那带着些许懵懂的声音,她立刻意识到自己怀中的大男孩醒了。夜柔轻柔地抚摸着夜风的头,眼中满是温柔,轻声说道:“哥,你睡醒了。”夜风眨着那双明亮的大眼睛,嘴里发出一声轻轻的“嗯”,算是回应了夜柔。 “我该静坐了。”夜风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这让夜柔瞬间想起刚才水一山的话,于是随口问了一句,“哥,静坐要干什么呀?” “我也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反正静坐让我见到了我们的妈妈和其它一些人,一些事,还看到了火山喷发时那壮观的景象,滚烫的岩浆滚滚而下;大风呼啸着吹过,仿佛要将一切都席卷而去;雷电划破长空,那耀眼的光芒和震耳的轰鸣声;还有小草努力地生长,一点点从土里钻出来,嫩绿的芽儿充满生机;花儿绚丽地盛开,五颜六色的花瓣娇艳欲滴;鸟儿在枝头欢快地歌唱,那悦耳的声音仿佛是大自然最美的乐章。还能听到心跳声,那是生命的节奏,和妹的喘息声,真得好美妙······”夜风毫无保留地说着他在静坐中所想到的一切,那种天马行空的描述仿佛将他带入了一个奇幻的世界,让他在这一刻,暂时忘掉了许多现实中的困惑,也似乎在慢慢想起更多的东西。但他还是不清楚自己究竟是谁,这里又是哪里。他只知道眼前这个瘦小却充满活力,有着大大的眼睛的女孩,是自己可爱又俏皮的小妹妹,他牢牢记住了夜柔反复告诉他的名字,自己眼前的小妹妹叫夜柔。 他真得好高兴,在这里有自己的一个妹妹。他情不自禁地向前伸出双手,抱起了夜柔,动作中带着满满的喜悦和亲昵。一旁不远处的水一山,顿时大惊失色,大叫道:“你快放下她,你想要干什么你?你”水一山还想继续说下去,可是当他的眼神触及到夜柔的眼睛时,他愣住了,不再说什么了。因为夜柔的眼中分明闪烁着幸福的光芒,她很享受这个叫夜风的大男孩的拥抱,她觉得这是一个来自哥哥的温暖拥抱,让她感到无比安心和快乐。她幸福地笑着,在这一刻,她们俩仿佛忘记了自己还身处昏暗潮湿的山洞中,忘记了旁边还有水一山的存在,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彼此,沉浸在这浓浓的亲情之中。 在夜柔与夜风沉浸在属于他们自己世界的那一份喜悦中时,与此同时,书院的会客厅里正进行着一场意义非凡的对话。只见夜雨一脸焦急地问道:“我女儿与我的徒弟现在究竟在哪里?”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担忧和急切,毕竟自己的亲人下落不明,这种心情可想而知。 “我只能告诉你,她们现在很好,很安全,没有任何人敢对她们做出什么,因为她们有一个宗师的父亲和师父。这大夏没有人敢伤她们。至于,她们在哪儿?我现在还不能对你说,你也听了我那捎话人的意图,他只想你们书院选掌院时,你不要一言堂,要采取公平合理方式,让书院产生新的掌院即刻。”天机不紧不慢地徐徐道来鹿鸣书院背后之人的目的,他的语气平稳,似乎对这一切都胸有成竹。 “就这样简单,这有点太自信了吧,他肯定,在我不主动干预下,他想要扶持的人,会成功成为下一届书院掌院。”夜雨紧皱眉头,心中满是疑惑,他很好奇这背后之人究竟是何方神圣,竟然有如此能力想要为自己一手打造的鹿鸣书院更换掌舵人,这可不是一件小事,其中的利害关系错综复杂。 “老东西,这简单吗?你难道就这样对自己创造的书院不自信吗?”天机笑了,他那童颜上的笑容,看似天真无邪,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笑容背后更具城府,仿佛隐藏着无数的秘密和算计。 而此时的风晨曦也即将走到书院后山的风雅阁,那里副掌院拓跋沅芷正静静地等着她,不知道等待着风晨曦的又会是怎样的一番对话和局面呢。整个书院似乎都笼罩在一层神秘的氛围之中,各方势力暗流涌动,每个人都在这场未知的棋局中扮演着自己的角色。 第199章 暗流涌动 风晨曦轻轻推开了风雅阁楼那扇略显古朴的门,踏入屋内的瞬间,便看到了副掌院拓跋沅芷正站在窗前,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的身上,勾勒出一道柔和的轮廓。 “你来了。”风晨曦听见拓跋沅芷的声音,那声音里带着满脸的笑意,仿佛能驱散这屋内的一丝清冷。风晨曦微微皱眉,心中暗自揣测着副掌院此次找她的目的,开口道:“副院找我来此,有事吗?” 副掌院拓跋沅芷转过身来,脸上依旧挂着那如暖阳般的笑容,眼神中透着一丝亲切:“非得有事才约你吗?你看,这里只有我和你,在众人面前,你自然可以称我为副院,可在这里,我们还是以姐妹相称吧!晨曦,我毕竟长你几岁,你在没有其他学员在场时,就叫我姐姐吧!这样我们之间也能更亲密些。”风晨曦心中不禁一紧,她还是芥蒂拓跋沅芷的身份,毕竟她代表着大夏皇室,在这书院之中,身份地位颇为敏感,她不敢轻易答应,只是默默站在那里,没有回应。 拓跋沅芷似乎看出了风晨曦的顾虑,向前走了两步,继续说道:“没事的,我们在人前以职务相称,人后以姐妹相称,没有什么不妥,现在叫我沅芷姐就好。”她的眼神中透着一丝期待和坚持,似乎很希望风晨曦能接受她的提议。 风晨曦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轻声说道:“那,那行吧,沅芷姐,你真得找我没什么事?”她的眼中依旧充满了疑问,目光紧紧地看着拓跋沅芷,试图从她的表情中找到一些线索。 “书院这次要推荐十名优秀学员,出来参加掌院竞选后备资格赛,我决定推荐你,还有另外两名为陆秋禾、华子羽。这是我与你师父夜雨提前商量过了,你师父推荐中会有你其他的师兄弟们,比如丘默。你有什么想法?”拓跋沅芷缓缓说道,目光始终没有离开风晨曦,观察着她的反应。 “为什么由你来推荐我参选?”风晨曦不解地问道,她的心中犹如一团乱麻,充满了疑惑。她一直深知这书院中的关系错综复杂,自己在书院中向来只是一心努力学习修炼,对于这些涉及到权力争斗和背后势力博弈的事情,她始终都尽量避开,仿佛置身事外是她给自己筑起的一道保护墙。如今却突然被卷入其中,而且还是由副掌院拓跋沅芷亲自推荐,这着实让她感到万分意外,就像平静的湖面突然被投入一颗巨石,掀起了层层涟漪。 拓跋沅芷轻轻微微地叹了口气,那叹息声悠长而沉重,仿佛是从灵魂深处溢出,其中似乎满满地包含着诸多无法言说的无奈与深沉的感慨。她的眼神在刹那间变得有些迷离而深邃,宛如那无尽的夜空,似乎深邃的眼眸之中藏着无数不为人知的故事,那些故事或许承载着岁月的沧桑、权谋的纠葛以及内心的挣扎。她缓缓地挪动脚步,每一步都像是带着千钧之重,缓缓走到椅子旁,然后略显疲惫地坐下。 随后,她抬起手,那只手在空中略微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思考着什么,接着才缓缓示意风晨曦也坐下。她稍稍整理了一下思绪,这才开始缓缓地解释道:“夜柔与水一山被捉这件事,你是知道的,这背后的操盘手实际上就是我们皇室长久以来的一贯做法。这鹿鸣书院乃是你师父夜雨一手费心费力兴建起来的,多年以来,书院一直默默地为大夏输送了众多出类拔萃的优秀人才。一直以来,书院都坚定地远离庙堂之外,保持着自身难能可贵的独立性和纯粹性。然而,在某些心怀叵测之人的眼中,这却成了大夏的一块心病。他们认为书院不受掌控,便随时可能成为不稳定的因素。所以,皇室才派遣我出任了副掌院。这些年,正因为我一直在鹿鸣书院中竭尽全力地努力保持着与大夏皇室相对中立的立场,不偏不倚,公正无私,才得以与你的宗师师父相安无事,维持着书院的微妙平衡。但这次你师父退出掌院连任,这一变动让朝野上下那些野心勃勃之人看到了希望,他们都妄图争夺这里,为自己培植朝堂力量,因此对这次的掌院之位格外重视起来,简直是虎视眈眈。我虽然是大夏的人,但如今也因为坚持中立,不屈从于那些野心家的意愿,成了某些野心人的眼中钉、肉中刺。所以我与你师父经过深思熟虑商量,这次一定要选一个公正无私,能够带领书院坚决不做朝堂某些人的傀儡的人来管理书院,为大夏的未来负责,绝不能让书院成为王室某位野心家为非作歹的舞台。我和你师父把这重任想压在你身上,但这次,你可得打败那些野心家想保举上位的卑鄙家伙。”拓跋沅芷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担忧和信任交织的复杂情感,那担忧犹如阴霾笼罩,她深知风晨曦即将面临巨大的压力和前所未有的挑战,那些挑战可能来自各方势力的明枪暗箭;而那信任则如同一束明亮的光,她从心底相信风晨曦有这个能力去应对,相信她能在这场风暴中坚守正义,为书院的未来撑起一片蓝天。 风晨曦听后,心中顿时五味杂陈,各种情绪如同潮水一般涌上心头。她感觉自己仿佛瞬间被卷入了一场巨大的风暴之中,而这场风暴的中心就是书院的掌院之争。那是一个充满权谋与争斗的旋涡,她似乎能看到其中的暗流涌动,感受到那无形的压力向自己袭来。 “沅芷姐你是说,这次书院掌院人选会受到大夏朝堂人背后推波助澜。”风晨曦看着拓跋沅芷,眼神中带着一丝忧虑和求证的意味,那忧虑在她的眼中闪烁,仿佛是对未知危险的警惕,她渴望从拓跋沅芷那里得到确切的答案,以确定自己所面临的局势究竟有多么严峻。拓跋沅芷点了点头,表情严肃得如同寒霜降临,她的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凝重,说道:“这次书院危机,远比你了解的还要严重,各方势力在书院培养安插的人,都会在这个时候出来兴风作浪,搞各种阴谋诡计。庆王、召王、青侯还有太子党,他们之间的争斗错综复杂,如同一张交织的大网,让人难以看清其中的脉络。甚至不排除有些勾结一些外部势力,他们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可谓是不择手段。但晨曦你不要担心,有我和你师父在,虽然你师父现在因夜柔被人牵制住手脚,但他的威名还是有强大的震慑力的。我名义上背后还有大夏皇帝,这些他们还是要面上有所顾及的。”风晨曦听着这些,心中的不安稍稍减轻了一些,但她也明白,自己即将面临的是一场艰难无比的战斗,那将是一场对智慧、勇气和毅力的巨大考验。她必须要做好充分的准备,每一个细节都不能放过,每一种可能都要考虑到,才能在这场风暴中站稳脚跟,守护住书院的尊严和未来。 正当风雅阁中拓跋沅芷与风晨曦在进行着深入谈话之时,在书院那藏书楼里一个昏暗的角落里,丘默也正在与副掌院丘万元悄悄地进行着密谈。 “家叔,小侄这次无论如何都一定要坐上掌院这个位置。自从那风晨曦来以后,那夜雨那老东西,就再也没有把我当成他的徒弟来认真对待过。我一定要当上这书院掌院,好好给他们点颜色看看。”丘默满脸愤恨地对着角落中一直黑着脸、尚未吭声的副掌院丘万元说道,他的眼神中闪烁着不甘和野心的光芒,双手不自觉地握紧,仿佛已经看到自己坐上掌院之位的场景。 “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千万别让其他任何人知道我们的关系。一定要小心提防拓跋沅芷那臭娘们,她可是大夏帝安插在书院中的眼线。她要是知道了我们的关系,对你能否当选掌院,将会造成极大的阻力。你要清楚,我虽然是陪着你师父算是这书院的元老了,但是在利益面前,我啥也不是,根本就没有一点话语权。我现在也只能尽力保你,把自己当选的那一票投给你而已。”丘万元在众多势力交织的局面中,深知自己的渺小和无力,他无奈地叹着气,脸上露出一丝苦涩的神情,眼神中透露出对现实的无奈和对未来的担忧。 “咱们丘家未来能不能够再创辉煌,就看这次掌院你能否当选了。虽然我们背后现在有青侯在支持,但是你也不能明面上得罪你的师父,还有那个叫风晨曦的女娃娃。这关键时候,还指不定谁会在背后踩你一脚,那说不定就是万劫不复呀!”丘万元语重心长地叮嘱着丘默,他的声音在昏暗的角落里显得有些低沉而压抑。 “家叔,小侄明白,现在要隐忍,待我羽翼丰满之时,再和这帮人好好计较。”丘默想到未来的情景,不禁得意起来,在黑暗中他偷偷地笑了,那笑容中带着一丝狡黠和期待。 “记住就好,我们必须要紧紧抱住青侯这棵大树,才有资本与他们争斗下去。现在青侯把夜柔捉走了,你师父怕是要投鼠忌器,一段时间内会夹着尾巴做人。你这个时候可千万不能让你师父看出你的小心思呀。”丘万元再次强调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谨慎和警惕。 就在书院内部有人暗自打起了掌院的小心思时,书院外面的局势也同样暗潮涌动。庆州的庆王、兰州的召王、青侯以及大夏的太子等一众人等,都在为鹿鸣书院掌院大选默默做着准备,可谓是未雨绸缪。 第200章 第三境界 “这些天,那傻小子咋不说自己头痛了,自己在那里静坐,柔儿真是的,这是让这小子带傻了吧,一直陪着他,还一动不动像看什么宝贝似得,真他娘活见鬼了。”胖子水一山这是连着三天都被夜柔与那傻小子的行为,感觉到迷茫。“这一坐就是一天的,不分时间地,谁正常人会这样,怕也只有柔儿信这个傻子在练功吧!我说就是脑子坏了,傻不拉矶的。” 在昏暗幽深的山洞中,夜风静静地坐着,身旁是不远处他的妹妹夜柔。此刻的他,因受伤失忆,心智犹如混沌未开的孩童,眼神中透着迷茫与纯真的交织。山洞内弥漫着潮湿的气息,洞壁上闪烁着微弱的光芒,那是一些不知名的矿石在黑暗中散发的幽光,映照出夜风略显苍白的面庞。 三天前夜风就缓缓闭上双眼,进入了冥想状态。他的意识仿佛飘荡在一片虚无之中,没有过去的记忆作为指引,只有内心深处那一丝若有若无的本能在牵引着他。在这片混沌的意识世界里,起初是一片寂静和黑暗,仿佛时间都已停滞。 渐渐地,一些模糊的光影开始闪烁。他看到了一些陌生又熟悉的场景,有激烈的战斗,刀光剑影交错,喊杀声震天,但他却看不清那些人的面容,也不明白自己为何会置身其中。接着,又出现了一个温柔的女子身影,面容模糊不清,只是感觉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关切和爱意,那身影似乎在向他诉说着什么,可他却听不真切,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悲伤和渴望。 就在这时,一道奇异的光芒突然在意识深处亮起。这光芒如同一束穿透迷雾的灯塔之光,照亮了他混沌的意识世界。夜风的心神被这光芒吸引,不由自主地朝着它靠近。随着距离的拉近,光芒越来越强烈,他感受到了一股温暖而强大的力量在其中涌动。 在这光芒的中心,夜风仿佛看到了一面镜子,镜子中映照出的却是他自己,但那是一个完整的、充满力量的自己,眼神坚定而锐利,身上散发着一种令人敬畏的气息。他看到自己在施展一种强大的功法,举手投足间,天地变色,山河震动,那股强大的攻击力仿佛能够摧毁一切邪恶。 夜风的心中陡然涌起一股极为强烈的渴望,那是他对找回曾经强大自我的深切期盼。他缓缓伸出手,试图去触摸镜子中的自己,就在他的指尖轻轻触碰到镜面的那一刹那,一股汹涌澎湃的力量,宛如决堤的滔滔洪水一般,迅猛地涌入他的身体。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开始微微颤抖起来,四周的空气似乎也被这股强大的力量所搅动,竟形成了一圈圈清晰可见的涟漪,仿佛空气中都弥漫着这股力量的波动。 这股力量在他的体内肆意游走,强劲地冲击着他身体的每一条经脉、每一个穴位。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脑海中仿佛有一道坚固的枷锁,正在被这股力量缓缓地打开。紧接着,一些零碎的记忆片段如潮水般在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他看到了自己曾经身处苗疆的十万大山,看到了那夜那场惊心动魄的杀戮场景,他终于看到了心心念念的母亲肖妍和父亲熊山河,他也看清了那砍向自己的刀是握在那个瘦高个的人手中,那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回响,他不顾一切地冲向肖妍,然而这一切却又如此虚幻不真实,他猛地扑了过去,却扑了一个空,悲伤的泪水忍不住夺眶而出;他看到了阳泉的铁匠铺,孙师傅和叫小三子的孩子都在那里,他瞧见铁匠铺窗外那熟悉无比的俏丽身影,一如往昔那般美好,他满心欢喜地想开窗和她打招呼,可就在窗户打开的瞬间,那姑娘羞涩地跑远了;他看到了江州马场上欢快嬉闹的小姑娘麦芽糖正和叫红芍的姑娘玩耍着,旁边还站着微笑不语的巫婆婆,他不由自主地想要走近这嬉戏的二人,可当他看到婆婆那如刀般锐利的眼神时,只能停下脚步,在原地默默地望着;他看到一个提着刀、满脸怒容追着自己的泼辣姑娘,大声叫嚷着“淫贼,你给我站住”,他吓得不敢停下脚步,因为那姑娘挥起的刀有一刻几乎就紧贴着自己的脖颈,仅仅一毫米之差,他惊得跑得一身冷汗;他看到一个红衣飘飘的女孩,手中提着一把名为霁月晴空弓的神弓,挡在自己身前,他眼睁睁看着她倒在自己面前,口中吐出的鲜血与她的红衣相互映衬,显得格外妖艳,他急忙弯腰抱起女孩,却发现一切都是徒劳,女孩和她的红衣瞬间化为清风飘远了;他又看到了那个使剑的身影,一身紫衣挡在冰雪般美丽的女人面前,满脸泪痕,口中说着“师父,放过他”,可那冰雪女人还是无情地一剑袭来,刹那间天地仿佛都为之变色,日月无光。他拼命挣扎着向那手中虽无剑但却有无数剑气袭向自己的女人挥出一拳,眼前的冰雪女人和紫衣姑娘却瞬间消失不见了…… “好疼呀”,夜风慢慢睁开双眼,依旧能真切地感觉到那道袭向自己的剑气,仿佛斩断了自己灵魂最深处的那道执念,也斩断了自己的妄想。此时,夜风发现自己依旧还坐在那处山洞里,眼前的景象一片狼藉。地上躺着一个血肉模糊的女人尸体,旁边还半蹲着一个身着高大黑色劲装的男人,这个男人显然受了极重的伤,嘴里大口大口地吐着鲜血,看上去随时都有死亡的可能,眼前的这一切让夜风感到十分惊讶。 一个瘦小的小女孩,眼睛圆溜溜的,一动不动地惊讶盯着自己,他知道这是夜柔。“妹,这里怎么了?是谁干的?” 夜柔还沉浸在害怕和惊吓之中,她努力强自镇定下来,说道:“哥,你在这里静坐了三天三夜,你现在醒了,对刚才自己做了什么还有印象吗?” 夜风依旧摇了摇头,他是真的不清楚自己干了什么,他只记得最后冰雪女人剑气杀向自己,自己只是对她挥了一拳而已。 现在的夜风确实从自己的冥想中醒来,他的双眼闪烁着如同星辰般锐利的光芒。他霍然站起身来,身上瞬间散发出一股强大无比的气势,仿佛周围的空气都因他的气势而凝固。此时的他,已然成功突破了内心的重重障碍,找回了曾经失去的力量。 他的攻击力得到了极大的提升,现在他已然领悟并能够施展《灵犀破妄拳》。只见他猛地一拳挥出,犹如蛟龙出海般气势磅礴,带着一种无坚不摧的强大力量。拳风呼啸而过,所到之处,空气被硬生生撕裂,发出阵阵如雷鸣般的轰鸣之声,那威力足以轻易地击碎巨石,摧毁敌人坚固的防御。而且,他的感知能力也变得更加敏锐异常,能够在瞬间察觉到周围环境中的细微变化,哪怕是极其微小的动静都逃不过他的感知,从而提前做出精准的应对。无论是隐藏在暗处的敌人,还是即将到来的潜在危险,都无法逃脱他那敏锐的感知。 夜风紧紧握住拳头,深切地感受着体内涌动的强大力量,心中充满了坚定的信心。他深知,自己已经踏上了一条全新的征程,将带着这份强大的力量,去守护自己所珍视的一切,去勇敢地对抗世间的邪恶。而身边的夜柔,看着夜风的巨大变化,眼中充满了惊讶外,就是惊喜。 “你,你,你杀人了。”胖得如桶般的水一山,嘴角还挂着鲜血,颤抖着手指向地上死了的女人,以及受伤严重的男人惊恐地说道。 “胡说,我,我什么时候杀人了?”夜风满脸委屈,他定睛看清地上已死的女人正是捉他们的“竹叶青”澹台韶瑛,而那个受伤的男人,他从未见过并不认识,但如果青侯在此,肯定能认出这就是神龙堂堂主“大王蛇”鲜于淦。 “你是谁?我从来没有受过如此大的伤,你是第一个伤我的人。”受伤濒死的高大男人嘴里淌着血,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他实在无法相信,一个平日里被人认定为痴傻、只是静坐的人,竟然能在无意识的一掌之下,打死了自己神龙堂武功仅次于自己的略上一品的副堂主“竹叶青”澹台韶瑛,还将自己这个半步宗师级别的人物,也逼到了接近濒死的时刻。 神龙堂堂主“大王蛇”鲜于淦,心中思绪翻涌。他暗自思忖:“四大宗师如今就算与我一战,也不可能一招就让我受到这般严重的伤害,虽说其中有我大意的因素存在,但也绝不至于如此。这个看似痴傻的人究竟是谁?他难道也是半步宗师不成?可是,从他的气息和表现来看,又确实不像,他顶多算只是一品境上而已。可他又明明确实伤了我这个半步宗师。” 鲜于淦怎么也想不明白,此刻的“夜风”,武力值确实只是在一品境上。然而,这次的冥想境却非同寻常,他真正进入了第三境界。这第三境界神秘而强大,乃是一种极为高深的武学领悟境界。在这个境界中,夜风的身心仿佛与天地万物融为一体,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周围环境中每一丝细微的能量波动,并且能够将自身的内力与这些外界能量相互呼应,形成一种独特的共鸣。这种共鸣使得他的内力在瞬间得到了极大的增幅和凝练,每一丝内力都蕴含着超乎寻常的力量。 当他进入第三境界的那一刻,脑海中仿佛有一道灵光闪过,无数武学招式和心法在他的意识中交织融合,最终演化出了那威力绝伦的《灵犀破妄拳》。这拳法并非普通的武学招式,它蕴含着一种洞察万物、破除虚妄的神秘力量。每一拳挥出,都仿佛能打破空间的束缚,直接命中敌人的要害。而且,这拳法的威力不仅仅在于其强大的攻击力,更在于它所附带的一种精神威压。当对手面对这拳法时,会不由自主地产生一种恐惧和无力感,仿佛自己的一切行动都在拳法的掌控之中。 夜风这无意识的一掌,正是《灵犀破妄拳》的雏形展现。尽管他还未能完全掌握这拳法的精髓,但仅仅是这一掌之力,就已经蕴含了足以让任何一个宗师都不敢正面直视的威力。这一掌所爆发出来的力量,犹如一场毁灭性的风暴,瞬间席卷了整个空间。其能量波动之强烈,甚至让周围的空气都发生了扭曲和震荡。对于一品武境的人物来说,这一掌无疑是致命的,根本没有任何抵挡的可能,直接就会被这股强大的力量所灭杀。而对于鲜于淦这样的半步宗师来说,虽然他的实力强大,但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也遭受了重创,体内的经脉被这股力量冲击得七零八落,脏腑也受到了严重的震荡,生命气息在这一刻变得极为微弱,仿佛随时都可能消散。 第201章 强者为尊 “妹,这位大叔是谁?真的是刚才我一拳杀了那个女人,伤了这个大叔吗?”夜风对眼前的状况,依旧满心怀疑,他实在难以相信自己竟有这般能耐。 夜柔用力地点了点头,说道:“没错,你静坐时,这大叔和那个叫‘竹叶青’的女人来到洞里查看我们的情况。地上那叫‘竹叶青’的女人想要动手弄醒你,我不允许,她就威胁我,还出手打了师兄,接着就看到你出拳了,最后那女人被你轰死了,这大叔倒是有些本事,居然能活下来,你的一拳也让师兄受了轻伤,不过我不会功夫,却也没受到你任何伤害。” 夜风在静坐冥想中,忆起了诸多事情,唯独忘了自己的名字,也不知自己究竟要做什么。他反复追问自己,可越是想弄清楚,脑袋就越是疼痛,最终他只得放弃思索。后来他索性不再纠结自己是谁,这妹妹叫自己夜风,感觉也还行,在不清楚自己究竟是谁的时候,就暂且把自己当作夜风吧。 夜风指着地上身着高个黑公劲装、正在吐血的男人,大声呵斥道:“这是哪里?你们是什么人,在这里干什么?想活命,就老实配合我们,如实回答。你要是不想说,也行,我马上走出这个山洞,把这地方给屠了,自然就能知道答案。” 男人吐出一口血,眼中充斥着满满的惊恐与对求生的极度渴望。他丝毫不敢犹豫,声音艰难且断断续续地回答夜风道:“这里是五毒门分舵神龙堂地洞,我便是这神龙堂堂主,绰号‘大王蛇’,名叫鲜于淦。死在少侠拳下的乃是我们神龙堂副堂主,绰号‘竹叶青’,名叫澹台韶瑛。我们受五毒门指派,在京城专门为王室贵族处理一些不可告人的事务。此次捉拿鹿鸣书院的夜柔姑娘,纯粹是因为王室中有人妄图掌控书院选掌院一事。恳请少侠与夜姑娘大发慈悲,饶我一命啊!我对天发誓,往后必定全心全意地为少侠和姑娘效力,绝无半点异心。只要少侠肯饶我性命,无论让我做何事,我都必定竭尽全力,哪怕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我深知自己犯下了大错,但我真心愿意将功赎罪,为少侠和姑娘肝脑涂地,只求能留我一条活路。”鲜于淦身为江湖人,深谙察言观色之道,明白弱肉强食、强者为尊的道理。他清楚自己面前的这个青年有能力杀了自己,甚至铲平这神龙堂。他渴望活命,所以必须低头,学会忍气吞声做人。此刻无人能救他,唯有求饶,在他看来,保命乃是一个江湖人最需掌握的技能。 “妹,你不是医者吗?给大叔瞧瞧,到底能不能活下去,可别让他死了。这神龙堂听他讲得倒是挺有意思的,不如咱们就在这儿住下,既来之则安之嘛。接下来,咱们去神龙堂好好整顿一番,那些为非作歹的,就送他们去见他太爷;听话且有心改过自新的,就给他们个机会,把他们组织起来为咱们办事。”夜柔闻言走上前去为鲜于淦查看伤情,将身上治疗内伤的药物给他服下,又让水一山为其进行简单救治。毕竟这鲜于淦是个半步宗师级别的人物,内力颇为深厚,虽说吐了不少血,但只要不再受到像刚才夜风那样的攻击,就不至于立刻丧命。他毕竟是神龙堂堂主,在这地方也算是一方霸主,还有着救命的神龙丹,服下之后伤情逐渐稳定,也慢慢恢复了些生机和精气神。 夜风缓缓注视着鲜于淦的情况变化,知晓他暂时死不了,便又接着问道:“大叔,你们神龙堂最高的功夫是什么级别?谁的功夫最高?神龙堂到底是个怎样的组织,组织架构又是如何?你慢慢说来听听。” 鲜于淦此时早已如惊弓之鸟,全然失去了做任何抵抗的能力。他着实被夜风在冥想境中无意使出的一拳所展现出的威力震慑住了,那一拳竟造成一死一伤的战绩,这让他内心充满了恐惧。他深知,这神龙堂可经不起夜风这样的几拳折腾啊。想到此处,他的后背不自觉地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仿佛能感觉到那丝丝凉意顺着脊梁骨缓缓流下。他的神态中满是谦卑,甚至带着几分谄媚,小心翼翼地说道:“神龙堂内最高功夫是半步宗师,再往下就是一品、准一品之境,多数组织头目处于二品、三品之流,其余的只是普通武夫罢了。” 水一山忍不住插嘴道:“堂主,神龙堂谁是半步宗师境?”鲜于淦微微抬头,看了一眼胖胖的水一山,若是搁在平常,水一山这样冒昧地问自己,他定会毫不犹豫地取了水一山的性命。可如今,他哪敢有这般放肆的举动,这里有一双仿佛能随时要了他命的眼睛紧紧注视着自己,他必须得小心谨慎一些,否则怕是性命难保。他赶忙认真地回答道:“就是在下,我刚迈入半步宗师境不久,却没想到就被夜风少侠这一拳打落回一品境上。而地上死于少侠之手的副堂主‘竹叶青’也不过是一品境上而已。”鲜于淦说完,脸上露出了一脸的沮丧与无奈,那神情仿佛是一个失去了最珍贵宝物的人,又像是一个从云端瞬间跌落谷底的失败者,充满了失落和无助。 当他说出自己是半步宗师境时,夜风、夜柔还有水一山都不禁露出了极为惊讶的表情。夜风原本平静的眼神中瞬间闪过一丝诧异,他微微皱起眉头,心中暗自思忖:这看似普通的神龙堂堂主竟然有如此高的武功境界,可却在自己无意识的一拳之下被打落境界,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自己的力量为何会如此强大?他的脸上浮现出了疑惑与惊讶交织的复杂神情,嘴巴微微张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夜柔更是瞪大了眼睛,她那明亮的双眸中满是惊愕。她一直以为更是瞪大了眼睛,她那明亮的双眸中满是惊愕。她一直以为这神龙堂只是一个普通的江湖组织,堂主的武功应该也不会太过高强,却没想到竟然是半步宗师境。她下意识地捂住了嘴巴,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仿佛看到了一件极其不可思议的事情。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心中涌起了无数的疑问:这半步宗师境在江湖中已经是相当厉害的存在了,那夜风哥哥的一拳究竟蕴含着怎样的力量?他到底是什么身份?为何会有如此强大的实力? 水一山则是直接张大了嘴巴,足以塞进一个鸡蛋。他的眼睛瞪得圆溜溜的,脸上的肥肉因为惊讶而微微颤抖。他呆呆地站在那里,半天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结结巴巴地说道:“半……半步宗师境?这……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他的声音中充满了震惊和惊叹,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那原本就胖胖的身体此刻因为惊讶而显得有些僵硬,整个人仿佛被定在了原地,一动不动地看着鲜于淦,仿佛要从他的脸上找到答案,以确认自己是否听错了。 就在水一山和夜柔在各自惊愕中时,夜风问鲜于淦神龙堂组织架构情况。只见鲜于淦小心从怀中掏出一张娟绣,递给了一旁边的夜柔,夜柔接过的空隙,从娟绣上看到上面大字写着神龙堂组织架构字样,夜柔没有看下去,而是转手把娟绣递给了打坐的夜风,道:“哥,这好像是神龙堂的组织架构,你看看。” 夜风打开娟绣细看到,上面书道:“神龙堂组织架构 一、堂主 - 堂主:鲜于淦(绰号“大王蛇”) - 负责神龙堂的整体决策和管理,是堂内的最高领导者,统筹堂内各项事务,对重大事项有最终决定权,直接管理副堂主和左右护法。 二、副堂主 - “竹叶青”澹台韶瑛:协助堂主处理堂内事务,主要负责情报收集与分析,以及部分对外联络工作。她领导着一支情报小队,通过各种渠道收集京城及周边地区的消息,为神龙堂的行动提供信息支持。其情报网络覆盖京城的各个阶层,从市井百姓到王公贵族的府邸,都有她的眼线。小队成员人数约为 20 人,他们擅长伪装、潜伏和打探消息,经过严格的训练,能够在不引起注意的情况下获取有价值的情报。 - “响尾蛇”万俟唾:主管堂内的财务和物资调配。负责神龙堂的经济收支管理,确保堂内有足够的资金支持各项活动。同时,他还负责物资的采购、存储和分配,保障堂内人员的装备和生活所需。他手下有一支财务团队,包括账房先生 5 人,负责记录账目和核算收支;采购人员 10 人,负责在市场上采购物资;仓库管理员 5 人,负责物资的保管和发放。整个财务和物资管理体系相对完善,保障了神龙堂的日常运营。 三、左右护法 - 左护法 - “腹蛇”肖仁杰:主要负责神龙堂的内部纪律和人员训练。他制定并执行堂内的规章制度,对违反纪律的成员进行惩处。同时,他负责训练新成员和提升现有成员的武功水平,拥有一批经验丰富的教练团队。教练团队共有 15 人,他们根据成员的不同基础和特长,制定个性化的训练计划,包括武功招式、内力修炼、实战技巧等方面的训练。左护法还定期组织堂内成员进行比武和考核,以激励成员不断进步。 - 右护法 - “眼镜蛇”卞文蕙:负责神龙堂的对外行动和安全保卫工作。他带领一支行动小队,执行各种任务,如保护堂内重要人物、袭击敌对势力、执行特殊任务等。行动小队成员人数约为 30 人,他们都是武功高强、经验丰富的江湖好手,擅长各种武器和战斗技巧。在安全保卫方面,右护法负责布置堂内的防御设施,制定安保计划,确保神龙堂的驻地安全。他还与情报部门密切合作,及时了解外部威胁,采取相应的防范措施。 四、堂主直属卫队 - 堂主直属有一支精锐卫队,人数约为 50 人。他们是从堂内众多成员中挑选出来的精英,武功高强、忠诚度高。卫队成员直接听从堂主的指挥,负责堂主的安全保卫工作,以及执行一些特殊的、机密的任务。他们经过严格的训练和筛选,装备精良,配备有锋利的武器和精良的防具。在关键时刻,这支卫队是堂主的得力助手,能够发挥重要的作用。 五、基层成员 - 普通弟子:人数众多,约为 200 人左右。他们是神龙堂的基础力量,负责执行各种日常任务,如巡逻、守卫、传递消息等。普通弟子经过一定的基础训练,具备一定的武功水平,但相对来说不如护法和卫队成员高强。他们按照不同的小组进行划分,每个小组由一名资深成员带领,负责特定区域或任务的执行。 - 外围成员:神龙堂还有一些外围成员,人数不定,大约在 100 - 200 人之间。这些人分布在京城及周边地区的各个行业和角落,他们不直接参与神龙堂的内部事务,但在需要时为堂内提供各种支持和帮助,如提供情报、掩护身份、协助行动等。外围成员与神龙堂保持着一定的联系,但相对较为松散,他们的身份通常不为人知,以各种普通身份作为掩护。 六、秘密据点与情报网络 - 秘密据点:神龙堂在京城及周边地区设有多个秘密据点,用于隐藏人员、储存物资和进行秘密活动。这些据点分布在不同的位置,有的在繁华的市区,以商铺、民居等形式作为掩护;有的在偏远的郊外,如山洞、废弃的庄园等。每个据点都有专人负责管理和维护,配备了必要的生活设施和防御措施。据点之间通过秘密通道或暗号进行联系,形成了一个相对隐蔽的网络,方便神龙堂在不同情况下进行活动和转移。 - 情报网络:除了副堂主领导的情报小队外,神龙堂还拥有一个广泛的情报网络,涵盖了京城的各个层面。这个网络包括在官府、商界、江湖门派等内部安插的眼线,以及与一些情报贩子、江湖消息灵通人士的合作关系。通过这个情报网络,神龙堂能够及时获取各种政治、经济、军事和江湖动态的信息,为堂内的决策和行动提供有力的支持。情报的传递方式多种多样,有专人传递、暗号传递、飞鸽传书等,确保信息的及时和准确。 七、堂内规矩与奖惩制度 - 堂内规矩: - 绝对服从堂主和上级的命令,违反者将受到严厉惩处。 - 不得泄露堂内机密,任何成员一旦发现有泄密行为,将面临严重的惩罚,包括但不限于废除武功、逐出堂门甚至处死。 - 严禁同门相残,成员之间应相互团结协作。如有内部纷争,需通过堂内规定的程序进行解决,私自斗殴者将受到三刀六眼处罚。 - 执行任务时,必须全力以赴,不得临阵脱逃或敷衍了事。对于成功完成任务的成员,将给予相应的奖励;而对于失败或失职的成员,将根据情况进行问责和处罚。 - 奖惩制度: - 奖励方面: - 对于为堂内做出重大贡献的成员,如获取重要情报、成功完成关键任务、在武功修炼或其他方面有突出表现等,将给予丰厚的物质奖励,包括金银财宝、珍贵的药材、武功秘籍等。同时,还会在堂内进行表彰,提升其地位和声望,有可能获得晋升的机会,担任更高的职务或获得更多的权力。 - 设立功劳簿,记录成员的功绩,功劳累计到一定程度的成员,将有机会获得堂主的亲自传授武功或得到其他特殊的培养机会,为其在江湖中的发展提供更好的条件。 - 惩罚方面: - 对于违反堂内规矩的成员,根据情节轻重进行处罚。轻微违规者,可能会受到警告、罚款、减少物资分配等处罚;较为严重的违规行为,如泄露机密、违抗命令等,将受到禁闭、体罚、降职等处罚;对于严重危害堂内利益或犯下不可饶恕罪行的成员,将被处以死刑或永久逐出神龙堂,并在江湖中发布通缉令,使其无处容身。 - 建立监督机制,由护法和堂主直属卫队负责监督成员的行为。对于举报他人违规行为并经查实的成员,将给予一定的奖励,以鼓励成员相互监督,维护堂内的纪律和秩序。” 第202章 迷心蛊 夜风仔细地看完了娟绣上所呈现的神龙堂那颇为完善的组织架构,随后缓缓开口道:“你们神龙堂的组织结构倒是构建得挺周全的,不过当下似乎缺了一位副堂主呢。”说罢,夜风的目光扫向了地上躺着的‘竹叶青’澹台韶瑛的尸体,接着又将视线投向了身着黑色劲装的高个男人‘大王蛇’鲜于淦。就在这一瞬间,‘大王蛇’鲜于淦只觉一股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他下意识地低下了头。尽管他并未真切感受到来自夜风的明显杀意,但那道眼神却让他内心涌起深深的恐惧。他毕竟曾经踏上过半步宗师境,凭借自身的阅历和感知,他深知夜风的眼神所蕴含的意味绝不仅仅是杀意这般简单。那是一种看似柔和,却有着一种人畜无害表象下的可怕力量,仿佛能洞悉一切,让他感觉自己在这眼神之下无所遁形。 “不,不,我们神龙堂现在缺的可不是副堂主,而是堂主啊!我这个曾经的堂主作恶多端,任凭少侠处罚。从今往后,神龙堂的一切都听从少侠安排,少侠您就是神龙堂的堂主。”鲜于淦急切地说完这番话,还不忘小心翼翼地抬眼观察夜风对自己提议的反应。然而,夜风依旧只是浅笑着,并未发表任何言语来表明自己的态度。这使得鲜于淦顿时陷入了极为尴尬的境地,他绞尽脑汁地思索着,究竟还有什么条件能够打动眼前这个看似温和无害的青年呢。他不敢轻举妄动,只能静静地等待着青年给出回应。 “我来当你们堂主?大叔,你这不是要害我吧!这怎么能行呢?我可是被你们俘虏之人啊,就我这样的来做堂主,能服众吗?要是不服,难道要把他们都杀光?那神龙堂的人都死绝了,我要是这么干,岂不是成了屠夫了?大叔,你可别坑我!”夜柔听到夜风的话,高悬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眼前这个哥哥,还是她记忆中那个善良的模样,那眼中熟悉的光芒,是良善与温柔交织而成的呀。 “我哥哥才不稀罕你这神龙堂堂主之位呢!”夜柔朝着鲜于淦扮了个鬼脸,还调皮地吐了吐舌头。 鲜于淦刚要开口,试图缓解这尴尬的气氛,可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突然整个人就像被抽走了力气一般,直直地倒在地上。他的眼睛瞪得极大,口中开始不停地吐出白沫,那副模样甚是吓人。他艰难地从嘴里挤出两个微弱得如同蚊蚋般的字:“救我……”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水一山、夜柔、夜风都愣住了。只听水一山眉头紧皱,喃喃自语道:“这神龙堂本就擅长用毒,位列五毒之一,到底是什么毒能把堂主折磨成这样?” 夜柔反应极快,立刻上前,蹲下身子凝视着倒地不起的鲜于淦。水一山见状,也想上前帮忙查看,刚伸出手,却被夜柔一把拦住。“师兄,现在情况不明,贸然触碰他可能会有危险。”水一山被夜柔这一拦,顿时惊出一身冷汗,赶忙将手缩了回来。 “妹,你看出什么端倪了吗?”夜风满脸忧色,额头上的青筋因紧张而微微凸起,他的双眼紧紧盯着夜柔,眼神中满是焦虑与期待。 夜柔眉头深锁,宛如两道曲折的山峦,她沉吟良久,每一秒的沉默都像是在加重空气中的紧张氛围。终于,她缓缓开口道:“他现在的状况,着实不像是寻常中毒。方才师兄的话倒是点醒了我,若不是中毒,可那些症状却又与中毒极为相似,难道……他是身中蛊虫了?而且这蛊虫似乎正在操控他的行动,大家务必小心。” 夜柔的话音刚落,地上原本还在口吐白沫、抽搐不止的鲜于淦,竟猛地睁开双眼。那双眼睛空洞无神,恰似两口干涸的古井,没有丝毫人类应有的情感与光彩,就像一个被邪异力量操控的木偶一般。紧接着,他直挺挺地站了起来,身体僵硬得如同生锈的机械,每一个动作都带着一种诡异的不协调。随后,他朝着夜风与夜柔的方向,如同一头发狂的蛮牛般疯狂地冲了过去,那气势仿佛要将一切阻挡在面前的东西都碾碎。 水一山见状,没有丝毫犹豫,庞大的身躯如同一座移动的小山,迅速挡在了夜柔与鲜于淦中间。他那肥胖的脸上写满了坚定,试图用自己的身体阻止鲜于淦疯狂的冲击。然而,被蛊虫控制的鲜于淦就像完全失去了理智,他抬手便朝着水一山狠狠地扇了一巴掌。只听“啪”的一声脆响,这一巴掌犹如惊雷炸响,其力量之大超乎想象。水一山整个人就像一片脆弱的树叶般被扇飞了出去,在地上接连翻滚了好几圈,沿途扬起一片尘土。他的嘴角立刻溢出鲜血,那血中还夹杂着几颗断牙,在尘土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刺眼。他的半张脸瞬间肿得像个巨大的馒头,原本就不大的眼睛被挤成了一条缝,模样狼狈至极。水一山躺在地上,口中发出如杀猪般凄惨的嚎叫声,那声音在空旷的地方回荡,令人毛骨悚然。 夜柔看着水一山的惨状,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但她此时无暇顾及,因为被蛊虫控制的鲜于淦正朝着夜风冲去。夜风眼神一凛,毫不犹豫地朝鲜于淦面门再次挥出灵犀破妄拳,拳风呼啸,隐隐带着灵力的光芒,似要冲破眼前这疯狂的敌人。 “哥哥,先控制住他,我想看看他中了哪种蛊虫,这对我们日后应对此类情况大有裨益。”夜柔眼中闪烁着医者特有的执着光芒,那是对未知病症的探索欲望,即便在如此危险的时刻,她依然想要弄清楚鲜于淦身上究竟中的是何种蛊虫。 夜风听闻夜柔的话语,双脚猛地一跺,混元醉仙步瞬间施展而出。他的身形快若闪电,那步伐看似毫无章法、凌乱不堪,实则蕴含着奇妙的规律。每一次落脚,都有奇异的光影闪烁而出,如梦如幻。 在鲜于淦那僵硬且充满力量的攻击下,夜风身形如电,轻松地左闪右避。紧接着,他猛地一个转身,身姿仿若鬼魅一般,瞬间绕到了鲜于淦的身后。只见他双手飞速结印,脸上神情凝重而专注,额头逐渐浮现出细密的汗珠。此时,一道道柔和的月光之力从他的指尖倾泻而出,宛如潺潺的溪流,这些力量在半空之中迅速凝聚,化作了一道道闪着皎洁月光的灵绳。这些灵绳仿若拥有生命的灵蛇,张着“大口”朝着鲜于淦疾飞而去,刹那间便缠绕在了鲜于淦的四肢和腰间。 夜风眉头紧皱,牙关紧咬,双臂用力一拉,试图将灵绳收紧,以此来限制鲜于淦的行动。可鲜于淦像是一头发狂的蛮牛,疯狂地挣扎起来,那灵绳竟被他挣得微微颤抖,隐隐有了松动的迹象。夜风见状,眼神愈发坚定,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划过他那坚毅的脸庞,滴落在地。他加大了月光之力的输出,手臂上的青筋暴起,宛如蜿蜒的小蛇。 “哥,你好厉害!你刚才使用的是月亮的力量吗?真的好神奇呀!”夜柔兴奋地跳了起来,她的眼睛里闪烁着骄傲与羡慕的光芒,就像夜空中最璀璨的星星。她目不转睛地看着夜风,小脸因激动而变得通红,那模样仿佛在看世间最了不起的英雄。 夜风微微点头,看了一眼夜柔,眼中满是宠溺:“妹,这家伙不知被什么控制了,浑身蛮力,要不是这月亮之力精纯,还真制不住他。你快来检查一下!” 夜柔听到这话,总算不再盯着夜风犯花痴。她深吸一口气,目光重新落在被缚在地上的鲜于淦身上。只见鲜于淦一身死青之色,眼神呆滞地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脑袋胀得青紫,仿佛随时都会炸裂一般。夜柔眼中闪过一丝凝重,随后迅速恢复了自信而有魄力的目光。她快速从手中取出几枚银针,那银针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寒芒。她的手如疾风般挥动,以迅雷之势准确无误地封住了鲜于淦头部和身体的几处大穴。刹那间,众人惊奇地发现,鲜于淦身上的淤青以及暴涨的情况开始减轻,身体也在慢慢恢复原本的模样。 夜柔微微皱眉,口中低声嘟哝道:“还想自爆,遇到我夜柔,你就别想了!”说罢,她从容地从身上的小药箱中取出一把小巧精致的医刀和一个小取药瓶子。她毫不犹豫地拿起医刀,在自己的中指上轻轻割破一个小口,殷红的鲜血立刻渗了出来,滴进了小瓶子里。紧接着,她又快速地用医刀割破了鲜于淦手臂上的一处血管。一开始,从伤口流出的是暗黑之血,那血液散发着一股刺鼻的腥味,令人作呕。随着时间的推移,血液的颜色慢慢转为暗红。这时,夜柔小心翼翼地把滴了自己鲜血的小瓶子放在鲜于淦手臂流出暗红血液的地方,随后又从药箱中取出一粒红色药丸。她将药丸捏碎,轻轻地放在鲜于淦流血的伤口处,把剩余的药沫仔细地撒入鲜于淦口中。 众人目不转睛地盯着,只见一条半透明的、类似于蜈蚣的多足虫,从鲜于淦手臂的伤口流血处缓缓爬了出来。这虫子浑身散发着诡异的气息,无数的足不停地蠕动着,令人毛骨悚然。它慢慢地朝着夜柔滴下自己血的小瓶子爬去,夜柔屏住呼吸,眼睛眨也不眨,全神贯注地盯着。就在那半透明虫子进入瓶中的瞬间,夜柔眼疾手快地封住了瓶口。与此同时,地上的鲜于淦“嗯”了一声,像是从一场可怕的噩梦中解脱出来一般,极其疲惫地昏死了过去。 夜柔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那如释重负的模样仿佛刚刚卸下了千斤重担。她小心翼翼地举起手中的小瓶子,就像捧着世间最珍贵的宝物。她的脸上绽放出自豪的笑容,那笑容如同阳光穿透云层,灿烂而耀眼。她看向夜风和水一山,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声音里都透着满满的成就感:“捉到它了!这家伙可狡猾着呢,处处都透着小心机。要是我不是个经验丰富、合格的医者,肯定就被它给迷惑了。哼,现在看你还怎么逃!” 她骄傲地凝视着小瓶子里那只半透明的多足古怪虫子,那眼神就像一位在战场上凯旋的英勇战士看着自己缴获的珍贵战利品。虫子在她的血液中拼命挣扎,每一次蠕动都让夜柔的眼神更加专注。她的每一个动作都谨慎至极,从手指的微微弯曲到手臂的轻轻晃动,无不透露着小心,仿佛这小小的瓶子里装着的不是一只虫子,而是关乎整个世界安危的神秘力量。 “柔儿,瓶子里是个什么虫子,让你如此谨慎小心。”水一山眉头微皱,满脸好奇地问道,这也正是夜风心中想问的。 “这是蛊虫中最难炼制的‘迷心蛊’蛊虫。”夜柔晃了晃手中的瓶子,眼神里既有对这虫子的警惕,又有对自己成功捕捉它的得意,“它只有少女的血加上万蛊丹才可以引出并捉到,而且一旦离开宿主逃掉,就很难再抓到了。它刚才还妄图自爆宿主来迷惑我呢,不过它还是小瞧我了。小东西,你就乖乖的,让我好好研究一下你。”夜柔的语气像是在对夜风和水一山解释,又像是在和瓶子里的虫子斗嘴。 小虫子像是听懂了夜柔的话,它那小小的眼睛里竟似闪过一丝愤怒,恶狠狠地瞪了夜柔一眼,然后猛地甩动它那多足的身体,用尽全力把头撞向瓶壁,“砰砰”的撞击声仿佛是它对夜柔的抗议和挑衅。 第203章 一缕春风过 水一山目光中满是好奇,紧紧盯着夜柔手中小瓶内那只半透明的多足怪虫,它正凶猛地撞击瓶壁。水一山不禁询问:“这蛊虫是如何炼制的?又怎样用于控制人心?” 夜柔轻晃瓶子,缓缓说道:“据我父亲所述,迷心蛊虫的炼制之地是在云雾缭绕山谷深处那终年不见天日的幽闭洞穴。首先,要找寻九只生于极阴之地的黑纹血蛾,其双翅上血纹诡异,月光下泛着幽光。再找来七只冰蓝晶蝎,蝎尾毒针晶莹剔透,含有麻痹神智的寒毒。把这些毒物置于一个由千年寒玉制成的瓮中,瓮内壁刻满古老控魂符文,在黑暗中闪烁着幽微蓝光。 随后,加入三滴忘忧花提炼出的花蜜,花蜜有迷惑心智之效。再倒入半碗冥河河水,河水散发死亡与冰冷气息。接着,用一块沾染至阳之气的火山岩封住瓮口,将瓮放在洞穴中央的聚灵阵上。聚灵阵由七七四十九颗蕴含灵力的黑曜石组成,能汇聚天地灵气,加速蛊虫蜕变。 在七七四十九天孕育期内,每日子时需向瓮中注入自身鲜血滋养蛊虫。最终,存活下来的那只蛊虫就是迷心蛊。 当迷心蛊植入人体后,中蛊者眼神逐渐空洞,似失去灵魂的木偶。原本灵动的面部表情逐渐凝固,只剩茫然。随着蛊毒深入,中蛊者会无条件听从下蛊者指令,仿佛自主意识被抽离。下蛊者若令其冲锋陷阵,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中蛊者也会毫不犹豫前行,动作机械麻木,眼中毫无畏惧、犹豫,彻底沦为被控制的傀儡。” 水一山听完,眼中闪过一丝兴奋:“柔儿,你已抓到这只迷心蛊虫,此物如此厉害,若能大量炼制,是否可操控军队攻城略地?” 夜柔白了他一眼,严肃道:“这种想法过于天真。若迷心蛊虫易炼制,早被野心之徒用于控制他人、制造祸乱,天下必将大乱。” “迷心蛊虫当真就没有制衡之法?中了迷心蛊虫的人最后会怎样?”夜风满脸怀疑,眼神锐利地看向夜柔,他压根不信迷心蛊虫有那般神奇的威力。 “哥,这迷心蛊虫确实没办法制衡。中了此蛊的人,只能被它操控,最后会彻底失去自我,完全听从下蛊之人的命令,直至死亡。就像今天,我为鲜于淦引出蛊虫,虽说救了他一命,但也对他造成了伤害。他苏醒后,功力必定大减,至于会减少多少,我们无法确定,这和中蛊者自身中蛊时间长短有关,中蛊时间越长,功力削减得就越厉害,反之亦然。还有,之所以不轻易取出蛊虫,是因为这迷心蛊虫一旦离开人体,就会自行兵解,它的这种特性就是为了防止别人轻易掌握迷心蛊虫的养殖培育方法。”夜柔耐心地向哥哥解释着。 “难道就没有一种方法,既能取出中蛊者身上的迷心蛊虫,又能让其功力不下降吗?”夜风继续追问,大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 “哥,我真不知道。如果不把蛊虫取出来,中蛊者最后就会变成行尸走肉,任人摆布、宰割,能保住性命就不错了,哪里还顾得上功力降不下降啊!”夜柔拼命地摇着头,作为医者,她此前从未考虑过这个问题。 “妹,你手中瓶里的蛊虫为何到现在还未自行兵解?”夜风眉头紧皱,目光如炬,紧紧盯着夜柔手中瓷瓶里那只正在疯狂撞击瓶壁的多足怪虫,满脸的不解。 夜柔微微扬起下巴,神色凝重地说道:“一般的蛊虫一旦离开宿主,便会立刻兵解。但这只不同,它有着特殊之处。准确来讲,这只蛊虫刚被植入神龙堂堂主身体不久,尚未完全掌控宿主的躯体。而且,蛊虫的主人对它并非十分重视,它在其主人眼中处于一种可有可无的状态。这只蛊虫是潜伏蛊,其目的是在暗中影响神龙堂堂主,并且不能让堂主有所察觉。本来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可没想到哥哥你的外力作用,使得这蛊虫提前发作了。这反倒让我有了可乘之机,将它捉住。也正因它没有接到主人下达的兵解命令,所以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夜风与水一山听着夜柔的解释,只觉得脑海中仿佛有一团迷雾,那些话语就像在云雾中穿梭的飞鸟,难以捉摸。但为了不让夜柔尴尬,二人还是似懂非懂地点着头,眼神中仍残留着困惑。水一山挠了挠头,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询问些什么,却又怕暴露自己没听懂,只能又闭上了嘴。夜风则眉头紧锁,努力想从夜柔的话中理出更多头绪,眼睛一直盯着那只还在瓶中挣扎的蛊虫,仿佛想从它身上找到理解的突破口。 一个鬼才门弟子满脸紧张地悄悄拉了拉身旁另一个弟子的衣角,小声问道:“这是少主房中第几次砸东西啦?”被拉的弟子眉头紧皱,眼睛里满是恐惧,他微微颤抖着回答:“不记得了,反正这次少主被宗主强行捉回山后,就一直这样,没个消停。” “为什么是咱们在这儿守着呢?那向来陪伴少主左右的剑侍十一姑娘去哪儿了?”提问的弟子眼中满是疑惑,可刚一说完,另一个弟子就像见了鬼一样,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急忙捂住他的嘴,低声呵斥道:“快住嘴,你不要命了吗?这种事也是你能打听的?咱们鬼才门最近气氛诡异得很,稍有不慎,脑袋可就没了。” 那被捂住嘴的弟子眼中闪过一丝惊恐,赶忙点头。过了一会儿,他才缓过神来,小声说道:“咱们鬼才门到底出什么事了?最近怎么人人都神秘兮兮的,感觉像有大祸临头一样。”旁边的弟子环顾了一下四周,确定无人注意后,才凑近他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想活命的话,就闭上自己的嘴巴,老老实实的,别多问、别看那些不该看的,也别瞎打听。咱们现在就只管看好少主,有任何情况随时向宗主汇报,其他的一概与我们无关。” 慕容云朵失魂落魄地瘫坐在冰冷刺骨的地上,周围是一片杂乱无章的狼藉,仿佛是她内心世界崩塌后的具象化。她的发丝凌乱地散落在脸颊两侧,几缕头发被泪水浸湿,黏在那满是泪痕的脸上。她的眼神空洞而绝望,像是一潭失去了生机的死水,只有在看向怀中陨铁剑和喃喃自语时,才会闪过一丝微弱的光芒,那是她灵魂深处仅存的希望与眷恋。 她手中紧紧握着那瓶断愁酒,手指因用力而泛白,关节处凸起,好似要把这酒瓶嵌入掌心。每一次仰脖灌酒,酒水都会有一些洒落在她那已经破旧不堪的衣衫上,在衣料上晕出一片片深色的痕迹,就如同她那无法消散的哀伤。烈酒入喉,带来的不是解脱,而是更深刻的痛苦,那辛辣的感觉顺着喉咙一路烧到心里,却也无法驱散她心中如冰窖般的寒冷。 她怀里的陨铁剑,被她的双臂紧紧环绕,像是抱着这世间最珍贵的宝物。她的身体微微颤抖,那是情绪崩溃到极致的表现。她把头一下又一下地撞向陨铁剑,每一下撞击都发出沉闷的声响,仿佛是她心碎的声音。额头上已经有了擦伤,鲜血渗出来,和着泪水一起流下,滴落在剑上和地上,分不清是血还是泪。那暗红色的血迹在剑柄上蔓延,像是用生命书写的思念与悲苦。她的嘴唇不停地颤抖,反复念叨着“阿牛哥,你在哪儿?你还活着吗?”那声音沙哑而微弱,却在这寂静的房间里如泣血的杜鹃啼鸣,令人心碎。 那陨铁剑柄上,残留着暗红色的血迹,那些血迹像是一条条曲曲折折的蚯蚓,在剑上蜿蜒爬行,透着无尽的悲凉。慕容云朵只有在自己的额头撞向手中陨铁剑,鲜血涌出的那一刻,心中那如狂涛般的痛苦才能稍稍平息,才能找到一丝想要活下去的勇气。 因为她真真切切地感觉得到,在她的小腹那一处柔软之地,有一个全新的生命正如同春日里的种子一般,在悄然孕育着。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奇妙感觉,仿若冥冥之中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她的身体里轻声诉说着这个美好的秘密。这就是女人的第七感吧,它就像一道划破黑暗的曙光,那么耀眼,那么温暖,直直地照进了她那几乎被绝望填满的心房。这感觉让她坚定不移地相信,这个小生命是上天对她和阿牛哥那刻骨铭心爱情的最好见证,是他们在这纷繁乱世中相爱过的珍贵馈赠。 她深知,自己已不再是为自己而活。为了阿牛哥,那个刻在她灵魂深处的男人,为了他们爱情的结晶,她必须要好好地活下去。哪怕前方是荆棘密布,哪怕未来是狂风暴雨,她都不能倒下。 每一次对阿牛哥的思念如汹涌澎湃的潮水般向她席卷而来,那头痛的感觉就像无数把利刃在她的脑海中肆意搅动,几乎要将她的理智完全吞噬,让她脆弱的身躯在这剧痛中几近崩溃,仿佛下一刻就会被这排山倒海的痛苦淹没。而且,她还敏锐地察觉到自己的身体有些异样,这种异样不单单是因为腹中那正在孕育的小生命。还有一种如丝线般的奇异感觉,在她的经脉里、血液中若有若无地蔓延着,像是在诉说着一个她尚未知晓的秘密,可她现在无暇去探究。 此刻,她满心满眼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拼尽一切保护好腹中这个脆弱的小生命。这个小生命就像是黑夜里的一盏明灯,是阿牛哥留给她的希望之光,哪怕要付出自己的一切,哪怕要与整个世界为敌,她也要守护到底,让这盏希望之灯永不熄灭。 慕容云朵缓缓举起手中的断愁酒,那酒瓶在她颤抖的手中显得有些沉重。她刚想再将那辛辣的液体灌入喉咙,慰藉一下自己那千疮百孔的心,可就在这时,她突然感觉到腹中似有轻微的动静,就像有一只小手在轻轻地触碰她。那一刻,她的脸上第一次绽放出了笑容,那笑容如春花绽放,带着无尽的温柔与慈爱。她的嘴唇微微颤抖,轻声嘟哝道:“小家伙生气了呢,娘知道了,娘以后要好好活着,为了你,也为了你爹。” 说着,她用力一甩手,将手中还未喝完的断愁酒朝着房间的墙上扔去。酒瓶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伴随着“砰”的一声巨响,酒水四溅,在墙上留下了一大片斑驳的酒渍,就像一幅肆意挥洒的画卷。慕容云朵看着那满墙的酒渍,像是突然从压抑的黑暗中挣脱出来一般,放肆地哈哈大笑着。那笑声是如此的响亮,如此的畅快,穿过那扇紧闭的房门,传进了屋外看守的两个鬼才门弟子的耳中。这两个弟子被这突如其来的笑声吓得面面相觑,不知所措,他们实在是猜不透这又是哪出戏,少主这是怎么了? 第204章 一语生死论 商阳的夜晚,仿若天神将璀璨银河整个倾落人间,那光芒似要冲破天地的樊篱。大街小巷中,烛灯如海,每一盏都似燃烧的太阳,它们交相辉映,编织成一张光的巨网,光芒直冲霄汉,比繁星更加绚烂夺目。楼阁亭台像是被太阳神洒下的金粉细细涂抹,金碧辉煌,恰似九重天上的仙宫降临尘世,威严而壮丽,整个城市都在光的怀抱中震颤、欢呼。 而这辉煌之极处,便是太子的府邸。府门之上高悬的“昭明麟殿”牌匾,其上之字犹如神龙携凤翱翔于九天,尽显皇家尊贵无匹之气。今夜,光芒最盛之地乃承运殿内。太子端坐在上,神色威严。太子洗马立于一侧,手捧书卷,轻言细语为太子剖析局势,每一言都如智慧之泉,流淌着治国安邦之良策。太子詹事则目光如炬,将各方情报娓娓道来,宛如一位掌控全局的军师。还有那太子舍人在旁,细心记录,以备不时之需。 承运殿内烛火通明,今夜来访的三朝元老老尚书马全忠身着一袭暗紫色长袍,袍上用金线绣着的云纹在烛光下若隐若现,宛如流动的祥光。腰间束着一条黑色玉带,玉带上镶嵌的玉石温润细腻,彰显出主人的尊贵身份。他头戴黑色高冠,冠上的玉簪晶莹剔透,几缕白发从冠下散落出来,更添几分儒雅沧桑。马尚书面容清瘦,岁月在他脸上刻下了深深的皱纹,但那双眼睛却依然深邃有神,犹如夜空中闪烁的寒星,仿佛藏着无尽的智慧。他手持一根檀木拐杖,顶端镶嵌着一颗圆润的明珠,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晃动,散发着柔和的光晕。 太子微笑着看向马尚书,拱手道:“马老,您此次前来,可是为鹿鸣书院掌院而来?” 马尚书微微躬身,手中拐杖轻点地面,回礼后道:“殿下英明。老臣虽已退野,但这鹿鸣书院意义非凡,关乎我大夏国之文脉传承,是儒家学说重地,本朝尚儒,此乃国之根基所在。这掌院选举,就如同为大夏挑选文化之脊梁,更是重中之重,老臣怎能不来?” 太子点头,眼中满是敬重:“马老心怀社稷,时刻挂念国之根本,令本宫钦佩。您觉得此次选举,可有哪些关键之处?” 马尚书微微皱眉,捻须沉思片刻,缓缓说道:“殿下,鹿鸣书院乃培育人才之地,犹如一座孕育明珠的宝库。长院者需德才兼备,德为基石,如大厦之根基,不可动摇。才为栋梁,支撑起书院之辉煌。其不仅要有渊博学识,仿若那浩瀚星河,无尽无穷,更要能洞察世事,心怀天下学子,似那高瞻远瞩之雄鹰。此次选举,当重品行、学识、儒学理解深度,不可只看虚名啊。当为大夏再培育出更多夜雨、杜星澜之流。 此杜星澜,堪称当世大儒。其生于书香世家,自幼浸淫儒学经典,对儒学之领悟,非同龄人可比。他博古通今,上知三皇五帝之治世,下晓百家争鸣之精要,其学识之广,如汪洋大海,深不见底。论儒学理解深度,他能于晦涩古籍中挖掘真谛,于细微之处见儒学大义,曾着书立说,解读经典,引得四方学子前来求道。他心怀天下学子,常游历四方,于民间讲学,无论贫富贵贱,只要有心向学,皆倾囊相授,犹如一盏明灯,照亮无数人求知之路。其才思敏捷更不必说,朝堂之上,曾以儒学之理,为国家大政出谋划策,所提之建议,犹如妙手回春之良药,让国家之发展更合儒家仁政之理念。” 太子赞同地说:“马老所言极是,我与这前掌院夜雨有数面之缘,却对儒学大家名动商阳的杜星澜,知之甚少,很想有机会马老可不本宫引见一二。本宫亦希望鹿鸣书院选出一位能引领书院走向辉煌之人,为我大夏培育更多栋梁之才,让儒家之光辉照耀我大夏每一寸土地,使我大夏文运昌盛,百姓皆受其惠。” 马尚书目光深邃如渊,眼眸之中似有璀璨光芒闪烁,宛如夜空中最亮的星辰。他微微欠身,语气中满是欣慰:“殿下有此等高瞻远瞩之见识,实乃我大夏之福泽。老臣亦盼望着能在此次庄重的选举仪式中,倾尽自己的绵薄之力。愿这鹿鸣书院在新掌院的英明引领之下,恰似鲲鹏展翅,扶摇直上九万里,成为我大夏永不磨灭的璀璨文化瑰宝,庇佑我大夏千秋万代,让儒家圣学之光,永照我大夏每一寸山河。”马全忠缓缓抬起手,捋了捋那如白雪般的胡须,神色愈发神秘,轻声说道:“太子殿下,可知这杜星澜现今在何处?” “嗯……”太子略作沉思,目光在马全忠脸上逡巡,看到他那神秘兮兮的表情,突然灵光一闪,张口而出:“让我猜猜,他人不会现在京城马老府上吧!”太子话一出口,马全忠先是一愣,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不过瞬间便又恢复过来,脸上堆满了笑容,那笑容里满是赞赏:“人都说殿下聪慧过人,犹如那七窍玲珑心一般,今日老臣才真正知晓,这传言绝非虚言呐!殿下这等敏锐的洞察力和聪慧的头脑,实乃上天赐予我大夏的珍宝。殿下如此资质,日后定能带领我大夏走向更加繁荣昌盛之路,真乃万民之幸。” 太子安静地看着马全忠,心中已然猜到几分。从马全忠的神情和话语中,他明白马全忠是有意要推荐杜星澜担任鹿鸣书院掌院一职。太子心中暗自思忖,这杜星澜的才名他早有耳闻,若真能担当此任,或许真能为鹿鸣书院带来新的辉煌。马全忠见太子若有所思,便接着说道:“殿下,这杜星澜之才,老臣已向您略有提及。他不仅是儒学大家,更是心怀天下的仁人志士。他的才学、品行和对儒学的深刻理解,都与这鹿鸣书院掌院之位无比契合。若他能出任,定能让书院焕然一新,培育出更多如夜雨般的高洁之士,为我大夏的文运昌盛添砖加瓦。殿下若能出面推荐,此乃功在当代、利在千秋之举啊。” “马老,可否让本宫先见见大夏这当世大儒,听听他对大夏这鹿鸣书院掌院一事,如何说?本宫才好有所决断。”太子目光明睿盯着老尚书马全忠。 “当然,这是当然。”马全忠微微欠身,神色恭敬,“臣会马上安排杜学士与殿下会面。杜学士此刻应该是去了鹿鸣书院见他师兄夜雨,臣这就派人前去传话于他。” “哦?有意思。”太子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杜星澜的师兄是夜雨?这我竟从未听闻,马老,您可否为本宫解惑?”太子满脸好奇与惊愕交织的神情,目光紧紧盯着马全忠。 马全忠面露难色,眉头微微皱起,犹豫片刻后说道:“殿下,这个……老臣也只是偶然听闻只言片语,具体情形并不知晓,实在是怕不能向殿下讲清楚他们之间的关系啊。”他看着太子那充满期待的眼神,知道此刻不能让太子扫兴,于是缓缓开口,将自己所知道的关于这两位儒学之士师兄弟关系的传闻道来。 “早年,老臣听闻二人一同在大夏全国游学。一日,他们在泰山相遇,机缘巧合之下,二人同时来到泰山的舍身崖前。彼时,正见一老翁站在崖边,似有轻生之意。二人赶忙上前劝阻,老翁却给他们抛出一道难题,说是要用自己所学过的知识或方法来阐释‘生’与‘死’,二人需各选一个回答,若回答能令他满意,他便放弃轻生之念。”马全忠停顿一下,像是在回忆,然后又神色认真地继续说道。 “殿下,您不妨猜一猜,当时夜雨与杜星澜各自选择回答什么?”马全忠目光看向太子,眼中带着一丝期待。 太子微微皱眉,沉思片刻后道:“嗯……杜星澜选择了生字,夜雨宗师选择了死,对吗?” 马全忠听闻此言,顿时愣住了,眼中满是难以置信。太子从马全忠的表情便知晓自己猜中了,嘴角微微上扬。 马全忠回过神来,眼中满是惊叹与赞赏,赶忙躬身行礼:“殿下,您之聪慧实乃过人,真真是让老臣大开眼界、刮目相看啊。诚如殿下所言,杜学士选择了生,夜雨大师选择了回答死。至于后续之事……”言罢,马全忠仿佛灵魂出窍一般,思绪瞬间被拉回到当年那个轰动大夏的场景——泰山舍身崖前,夜雨与杜星澜和老翁的那场惊世骇俗的儒学之辩。 彼时,泰山舍身崖前,气氛凝重得如同被千年寒霜所笼罩,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心头。夜雨与杜星澜站在老翁身前,宛如两座儒学之峰,面对那欲轻身的老翁,一场关于生死的深刻思辨就此展开,仿若命运之轮开始缓缓转动,将三人紧紧锁在这思想交锋的旋涡之中。 杜星澜身姿挺拔如松,目光坚定似炬,望向那无尽的远方,宛如在追寻生命的真谛。他神色庄严肃穆,犹如宗庙中供奉的圣像,声音沉稳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古老钟鼎中传出的洪音:“生,乃天地之大德,是万物起始之妙。恰似那混沌初开,鸿蒙之光洒下,赋予世界生机。人得生,如受天之厚礼,此乃命运之眷顾。于儒家之道,生者身负重任,宛如身负家国之山川。当以仁爱为基,那是生命之源泉,流淌在每一个行为之中,践行道德伦理,如同在人间铺设通往大同之径。吾以为,生是希望之种,自天而降,撒于世间,萌发出无数可能。在家庭之中,生为传承之链,坚固而神圣,上承先辈之德,那是家族之根,深深扎入岁月之土;下启子孙之贤,是家族之枝叶,向着未来之阳伸展。以孝悌为本,此乃家族和睦繁荣之基石,使家族如繁茂之林,屹立不倒。于社会,生如繁星璀璨,各自发光,相互辉映,编织出文明之锦绣画卷。一人之生,能为他人遮风,如巨树庇护小草;能为家国添砖,似蝼蚁聚而成堤。其过程是修身之途,以礼义约束自身,如缰绳驾驭烈马;以智慧启迪心灵,似明灯照亮暗夜;以忠信为处世之则,若磐石稳住根基。生之珍贵,在于其为仁德展现之舞台,一举一动,皆可传递温暖与善意,如春风化雨,润泽万物,故不可轻弃,当珍视而善用之。” 夜雨则在一旁如渊渟岳峙般静立,待到杜星澜话音落下,他向前迈出一步,步伐沉稳而坚定,神色从容,毫无一丝惧色,仿若即将踏入战场的无畏勇士。他气定神闲地论起“死”:“死,非为恐惧之渊,在吾儒学中,死亦有其大义。死乃生命之终章,却并非意味着终结,而是一种壮烈的谢幕。若为正义而赴死,恰似凤凰涅盘,于浴火中重燃世间大义之火,那火焰将烧尽邪恶与黑暗,照亮人类灵魂的苍穹。当国家危难,如大厦将倾;百姓困苦,似蝼蚁失巢。仁人志士当挺身而出,不惜此身,以血肉之躯扞卫正道。此死,是牺牲,是奉献,是将一己之躯化作桥梁,以一己之亡,换万众之生。死亦为一种警示,如高悬之剑,寒光凛冽,让世人明辨是非善恶,知荣辱,守正道。它是对道德的最高扞卫,是在必要之时,对生命价值的升华,使平凡之躯拥有不朽之魂。死可轻于鸿毛,亦能重于泰山,为义而死者,虽身死,其精神永存于世,如江河长流,奔腾不息,永不干涸,成为后人前行之灯塔,指引道德之方向,使世世代代之人能沿着此光,走向光明之彼岸。” 二人之言,如金石相击之音,铮铮作响,在舍身崖前久久回响,似要冲破云霄,直达天际。老翁听闻,却只是微微皱眉,缓缓摇头,那眼中有一丝失望之色,道:“错,大错特错。”言罢,竟又转身欲再跳崖轻生。二人见状大惊,急忙再次阻拦,齐声说道:“您老,告诉我们,究竟错在哪里,若您道明,我们便不再阻止你跳崖。” 老人长叹了一口气,那叹息声中似有无尽的沧桑,他看着二人,目光中带着一丝怜悯:“汝等听好了,今日便让你们长点见识,日后,莫要再在人前轻易谈生死。生死岂是汝等这般简单论断?生,非仅为履行责任、承载使命之途,亦非仅为展现仁德之舞台。汝等只看到生之光明,却不知生之苦累。每一个生命自诞生,便被命运之丝线牵扯,或困于贫穷,或苦于病痛,或陷于情仇。世间万物,生生不息,却也在这生之轮回中受尽折磨。此乃生之全貌,岂是仅用希望、仁爱能概括?” 老人顿了顿,又看向二人,继续说道:“至于死,亦非仅为正义而死才显其价值。汝等可知,多少人因无知、因无奈而死?又有多少人在命运的捉弄下,如蝼蚁般消逝?死,是生命的终结,这终结或许有意义,或许毫无价值,但它是万物的归宿,不可美化,亦不可贬低。生死相依,如昼夜交替,是自然之理。生中有死之阴影,死中有生之预兆,岂是汝等用大义、牺牲能一言蔽之?” 二人听闻,仿若被晴空霹雳击中,刹那间愣在当场,脑海中一片空白,随后便陷入了深深的沉思。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只有风在舍身崖边呼啸而过,似在诉说着命运的无常。 突然,夜雨的眼神变得迷离起来,像是被一种神秘的力量所牵引,他竟似着了魔般,嘴唇微微颤抖,嘴中不断嘟哝着:“我明白了……我明白了……”话音未落,他竟毫不犹豫地当着杜星澜与老翁的面,纵身跳下了那深不见底的舍身崖。这一举动,如同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在杜星澜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老翁见状,脸上却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轻声说道:“这是真明白了,舍得死,就会生。”他转身看向杜星澜,只见杜星澜满脸愧疚,眼神中尽是因未能阻止夜雨赴死而产生的痛苦与自责。老翁缓缓说道:“在这里安静地住下吧,好好琢磨一下如何才能更好的生,那时你便会明白他为何选择去死。” 老人正欲抬脚离开,刚迈出一步,却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重要之事,停下脚步说道:“他如果没死,他的成就会高过你,不过这都不重要。记住,等他归来,和他一起来山上玉皇顶找我。” 马全忠微微眯起眼睛,沉浸在回忆中,继续说道:“所幸天怜英才,夜雨跳下崖后并未身死。在那崖下,他与孤独为伴,与日月同辉,在黑暗与光明的交替中度过了漫长的五载。那崖下的五年,仿若一场灵魂的修行。或许是那无尽的寂静、艰苦的环境,让他对生死有了更为深邃的领悟,宛如凤凰涅盘一般,从而成就了儒家宗师之境。只是,不知为何后来他们二人以师兄、师弟相称,这其中的缘由,他们从未对外人提起,如同一个被岁月尘封的秘密,便也就无人知晓了。” 太子认真听着马全忠的讲述,心中也对夜雨与杜星澜关于生死之论与老翁所言,陷于了深深的思考中······ 第205章 老头子,是不想干了 当商阳城太子府中老尚书马全忠在与太子夜话时,这时鹿鸣书院的静书斋也迎来一位客人。 夜雨,这位在江湖与书院之间都有着独特地位的人物,脚步匆匆却又不失沉稳地来到了静书斋前。他轻轻推开那扇略显古朴的门,目光如炬,瞬间便被斋内之人吸引。只见那人身着的月白色儒家长袍,宛如月光洒落在人间织就而成。那银线绣成的云水纹,似有云雾在袍上飘动,每一针每一线都彰显出一种超凡脱俗的高雅气质,仿佛能将人带入一个充满诗意与哲理的世界。腰间的深紫色丝绦紧紧束着,丝绦质地柔软却坚韧,就像主人的性格一般。而那枚玉佩,更是世间罕有的美玉雕琢而成,玉色纯净通透,仿若汇聚了天地间的灵气,光华在其中隐隐流转,宛如夜空中最亮的星辰,虽不耀眼却无法让人忽视。 再看头上,黑色方巾规整地戴着,头发一丝不乱地束于其中,几缕发丝像是顽皮的精灵,垂落在耳边,轻轻晃动,为这端庄的形象增添了几分灵动的儒雅气息。面容犹如精心雕琢的美玉,清俊得让人赞叹。双眸深邃无比,恰似那深不见底的幽潭,其中仿佛藏着无尽的智慧,犹如宇宙星辰般璀璨神秘。嘴角那抹温和的笑意,就像春日里最轻柔的微风,能吹散人们心头的阴霾,让每一个见到他的人都如沐春风。他举手投足之间,那种儒家学者特有的风范自然流露,负手而立于这鹿鸣书院的静书斋中,与四周静谧的氛围完美融合,仿佛他本就是这宁静画卷的一部分。然而,在他的气质中,又似乎带着某种神秘莫测的使命,令人忍不住想要探寻。 夜雨一眼便认出,此人正是自己的师弟杜星澜,他略带惊讶又有几分欣喜地开口道:“杜师弟,你向来深居简出,今日什么风把你这稀客给吹来了?” 杜星澜听由远及近的脚步声音,还是回头看向驼背的老者,“夜雨师兄,别来无恙。” 昏黄的烛火在静书斋中轻轻摇曳,光影在墙壁上晃动,仿佛在聆听着二人的对话。“我们有多久没有见面了?”夜雨微微抬起头,岁月在他脸上刻下了深深的皱纹,那佝偻驼背的身影在烛光映照下更显沧桑,他的眼神中却有着见到师弟的一丝温暖。 “不记得了,好久好久了。”杜星澜微微仰头,陷入回忆,“我们在泰山舍身崖那场儒学申辩就好像在昨天一样清晰。那时,师兄你站在崖边,衣袂飘飘,言辞犀利又充满智慧,风采真是令人折服。而我,不过是个初出家门、满腔热血却懵懂无知的毛头小子。那时我正在不畏风雨地展开全国游学,在舍身崖上,师傅的几句点拨,就像一道光照进了我迷茫的世界,让我在儒学之路上找到了方向,也才有了今天的些许成就。”杜星澜说着,眼中闪烁着光芒,那是对往昔岁月的怀念,对师傅教诲的感恩,嘴角的笑容里满是对过去的珍视。 夜雨轻轻一笑,笑声在静谧的书斋中回荡,“你今天怎么会在深夜来我这儿?可别告诉我只是为了找师兄我叙旧,也别说你是来和我辩学的。你看你,现在已然是名满天下的儒学大家了,在儒学的造诣上,这世上怕是没有几个人能与你相提并论了。”夜雨看着杜星澜,眼神平静而深邃,如同望着一汪平静的湖泊,那湖泊深处藏着对师弟成长的欣慰和感慨。 杜星澜微微皱眉,神色变得严肃起来,“日子过得可真快啊,师兄。我听说了一个消息,说是你要辞掉这书院掌院之位。这可不是一件小事啊,它关乎的不只是你个人的荣辱,这书院乃是儒家文化的重要传承之地,一直以来都受到朝堂的高度重视。师兄,你可曾想好要如何自处?”杜星澜的目光坚定地看着夜雨,眼神清澈如水,亦如一潭平静的湖水,只是这湖水之下,是对师兄深深的担忧和关心。他静静地站在那里,等待着师兄的回答,四周的空气仿佛都因这份凝重而变得有些沉闷。 昏黄的烛光在静书斋里摇曳,光影在二人身上晃动,仿佛也在聆听着这一场有关传承与交替的深刻对话。 “师兄我已老了,岁月不饶人啊,你也看到了。”夜雨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沧桑,他微微佝偻着年迈的身躯,那曾经挺直的脊梁仿佛被岁月的重担压弯。他脸上却带着温和的笑意,目光平和地看向杜星澜,继续说道,“我们应该为年轻人腾出空间了,这一方舞台,早晚都要交到他们手中,为什么不选择在现在呢?这是自然的规律,也是时代的需要啊。” 杜星澜眉头微皱,眼神中透着一丝坚定,“师兄,你错了。依师弟之见,你我深受儒学熏陶,一生秉持儒学之大义,而儒学首言‘孝悌’,这其中蕴含的道理深刻而悠远。老者,他们是家族的根基所在啊,就像那参天大树的粗壮树干,承载着整个家族的重量。他们更是经验与智慧的宝库,每一位老者都是一部活着的史书。”杜星澜向前一步,神色越发庄重,“师傅曾经教诲我们:‘吾十有五而志于学,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你看,老者们历经了那么多的岁月,他们在时间的长河中摸爬滚打,逐渐达到了‘耳顺’‘从心所欲’的境界。他们的心智如同经过千锤百炼的精钢,成熟而坚韧;他们的见识就像那广袤无垠的天空,广博而深邃,岂是那些未经世事的后生们可以轻易企及的?” 杜星澜的声音在静书斋中回荡,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他们用一生的实践和体悟,精心呵护着家族传承的规矩,这些规矩如同家族的灵魂,指引着家族的每一个人。而且,在这江湖之中,老者们就像一盏盏明灯,为后来者照亮前行的道路,指引着方向。再者,儒学一直尊崇‘礼’,这‘礼’是我们为人处世的准则,是社会和谐的基石。而老者们,他们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是‘礼’的生动诠释者。他们从生活的细微之处展现出对传统礼仪的尊重和遵循,无论是庄重的祭祀之礼,还是日常待人接物的礼节,都为年轻一代树立了最好的榜样。如果我们将这些老者弃之如敝屣,就如同亲手斩断了我们文化传承的链条,这是对儒学根本的亵渎啊。师兄,你可不能以‘老了’这样简单的理由来搪塞师弟啊。” 说完,杜星澜紧紧盯着师兄夜雨的眼睛,目光中满是期待,他渴望从师兄的眼神中找到一丝认同,同时也准备好迎接师兄可能提出的反驳,因为他深知,这场关于价值的辩论,关乎的不只是师兄个人的去留,更是一种文化和精神传承的坚守。 静书斋内,烛光微微晃动,在墙壁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夜雨深深地看了一眼杜星澜,缓缓开口道:“师弟,岁月流转,可你这性子却一点没变啊,还是那般执拗。今晚,师兄我实在没有心思与你像往常那样,展开一场如同儒家论坛般引经据典、你来我往的激烈辩论。师兄我现在啊,只希望能像师傅当年那样,用最简单、最质朴的话语,把这事儿给你说明白,也让那些一直为鹿鸣书院掌院更替之事忧心忡忡、议论纷纷的人能理解。” 夜雨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有疲惫,有释然,“你仔细听好了,师弟。你就把这话原原本本地转达给他们:‘我老头子,是真的不想干了。’这就是我的真心话,再没什么其他的缘由。我想,这样总该能行了吧!希望大家也别再为此事费心了。”他的声音虽平静,但其中蕴含的情感却在这静谧的书斋中弥漫开来。 一时间静书斋,真是安静下来,杜星澜看着师兄夜雨,没有再说什么,夜雨也是微笑着看向自己的师弟。 第206章 掌院之争(一) 今日,乃是我们鹿鸣书院掌院后备大选的重要日子。阳光洒在古老的书院建筑上,为这庄重的场合增添了几分神圣的光辉。书院广场上书院所有学员都在站立等候着。 “你知道吗?今天丘默师兄可是这次掌院后备大选最热门的人选呢!”一位身着淡雅衣衫的书院女学员,正与身旁瘦高的男学员低声私语,她的眼中闪烁着兴奋与崇敬交织的光芒。 “那是当然。”男学员微微点头,神色中满是认同,“丘默大师兄是掌院夜雨的得意大弟子,在儒学功夫的领悟上,无人能出其右。而且啊,他相貌英俊非凡,就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翩翩公子。他家更是我们大夏的望族,声名远扬于华夏大地。我还听说,副掌院丘万元就是他的族叔呢。这次大选,他成为掌院后备简直就是十拿九稳,这选举啊,估计也就是走个过场罢了。” 他们正说着,身后又有两个学员凑了过来,加入了这场讨论。其中一个眉飞色舞地说道:“你们还不知道吧?这次丘默师兄背后可有京中王侯支持呢!这局势,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次大选,没有丝毫悬念,肯定是丘默师兄当选呀!” “你们呀,可别把事情想得这么简单。”另一个学员摇了摇头,脸上露出神秘的神色,“我可听说了,这次大选连朝中太子殿下都极为重视。太子殿下特地派遣了咱们大夏的儒学大家杜星澜大师,还有三朝元老马全忠马老尚书来担任此次书院选举的裁判呢。而且啊,这次书院邀请的观礼嘉宾那可都是大有来头。庆王、召王、青侯都会亲临现场,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也来了不少。三大宗师之一的北剑圣东方云霓,就是现任江湖最大门派鬼才门的门主,他会来;另外两大宗师西千面千秋月和南狂刀冷啸风也都在受邀之列。还有江湖五毒门门主,以及向来不喜欢参与江湖纷争的西域万佛堂掌门普慧圣僧,据说也会前来。” “这还不算完呢!”又一个学员迫不及待地接口道,“这次大选可真是惊动了大夏朝野。我听说,陛下都派了皇室代表来参加,还邀请了不少外国嘉宾观礼。东夷那边来了个宗师级别的代表,是个叫魅大师的家伙,他的幻术堪称出神入化,咱们可千万别去招惹他,否则怎么丢了小命都不知道。” 最初说话的那个女学员突然神秘兮兮地笑了起来,压低声音说道:“这次推荐的十名书院优秀学员,可都不简单,各方势力错综复杂。就说风晨曦学姐吧,她只是掌院夜雨的徒弟,没什么背景。我看啊,这次选举她怕是要提前出局了,第一轮说不定就会被淘汰呢。” “是啊,这十个人里,哪个没点后台?”另一个学员附和道,“陆秋禾师兄是庆王的人,华子羽师兄是召王殿下的人,刘惋溪一直以来都是朝堂掌兵权的镇北王的人,后来镇北王还把她送给了自己儿子青侯,她算是青侯支持的人。” “还有那何芷萱,”瘦瘦高高的女学员一脸羡慕地说道,“她可是大夏名门望族当朝何尚书的孙女,身份尊贵着呢。那个冰诗雅,是手握兵权的辽东将军冰寒的掌上明珠,从小就备受宠爱。” “那上官逸尘、司君浩、澜书他们呢?你们知道不?”一位学员满脸好奇,眼中闪烁着八卦的光芒,扯着嗓子问道,“他们的背景可都不简单呢,说出来能吓你们一大跳!”周围的其他人一听,顿时来了精神,纷纷竖起耳朵,眼睛里满是期待。 “上官逸尘啊,那是镇东将军的三公子。那司君浩更了不得了,是当朝大司空的嫡孙。”这位消息灵通的学员顿了顿,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还有澜书,听说他是当朝与太子同父异母之人呢!这事儿在朝野外都传遍了,可大家都只敢私下议论,谁也不敢明目张胆地说啊。” “什么?”后面一位学员忍不住惊叫道,声音因为过于激动而有些变调,“那不就是皇帝的私生子吗?他这身份如此特殊,居然还来参加咱们书院的掌院选举,图个什么呢?” “小点声,你不想活了,别拉着我们陪葬。”旁边的人赶忙紧张地制止他,眼睛不安地向四周张望,“今年这掌院之选可是藏龙卧虎啊,各方势力交织,谁能当选,现在说还为时尚早呢!你们看,那夜雨掌院一门心思想要推举自己的爱徒风晨曦上位,可我看呐,没那么容易。这风晨曦,武功没到宗师级别,文采也称不上大家,就他这水平,怎么和那些背景深厚的人比?依我看,他败北是迟早的事儿。”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之时,书院那口大钟突然“当当当”地响了起来,声音在空气中回荡。 “快看!是丘默师兄来了!”一个眼尖的女学员突然兴奋地大呼起来,那声音如同清脆的鸟鸣,瞬间划破了嘈杂的空气。紧接着,人群像是被点燃的火药桶一般,一下子沸腾了。 “丘师兄!我们爱你!我们支持你!”女学员们的呼喊声此起彼伏,仿佛要将天空都冲破。她们的眼中满是爱慕与崇拜,脸蛋因为激动而泛着红晕,就像一朵朵盛开的桃花。有的女学员甚至激动得跳了起来,挥舞着手中的丝帕,那丝帕在空中飞舞,如同一只只彩色的蝴蝶。旁边的男学员们也被这热烈的气氛感染,跟着欢呼起来,现场一片混乱,却又充满了激情。 在众人目光的簇拥下,丘默款步走来。他身姿挺拔如松,一袭白衣胜雪,衣袂飘飘,似仙人下凡。微风轻轻拂过,他那如墨般的长发随风舞动,更添几分潇洒。他的面容俊美绝伦,五官精致得如同上天精心雕琢的艺术品,剑眉斜飞入鬓,双眸深邃明亮,仿佛藏着漫天星辰,鼻梁高挺,唇色如樱,微微上扬的嘴角带着一抹似有若无的微笑,尽显儒雅风度。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众人的心尖上,让那些爱慕他的女学员们心跳加速,欢呼声也愈发响亮。 风晨曦的出现宛如一颗石子投入平静湖面,刹那间,原本喧闹的场面像是被施了魔法般安静下来。偌大的场地上,只有寥寥几人还在为她呐喊,那声音在寂静中显得有些单薄。 突然,不远处的人群里传来一声清脆响亮的呼喊:“晨曦妹妹!”那声音仿若山间跳跃的清泉,在这一片寂静中格外突兀。风晨曦闻声望去,只见台上站着一位美得动人心魄的女孩,那便是红芍。她身着一袭华丽非凡的服饰,裙摆随风舞动,恰似一朵盛开在风中的牡丹,娇艳欲滴。那是用上等绸缎精心裁制而成的裙子,绸缎上绣着的牡丹图案精美绝伦,金线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璀璨耀眼的光芒,每一针每一线都似在诉说着奢华的故事。风晨曦一眼就认出了她,眼中闪过惊喜。她不知道是,红芍是陪着庆王一同来到鹿鸣书院观礼的。红芍那精致的面容上洋溢着无比真诚的笑容,眼神里满是鼓励,恰似冬日暖阳,让风晨曦原本有些紧张的心一下子涌起一股暖流。风晨曦刚想回应红芍的呼喊,朝她用力地挥手打招呼。 然而,另一边又传来声音:“晨曦姐,我也来了。”风晨曦赶忙转头看去,只见不远处站着一个女人,有些陌生又带着几分熟悉。她仔细一瞧,认出来那是在庆州熊烈身边的慕容云朵。慕容云朵身着一袭素色轻纱长裙,裙摆上用银线绣着若隐若现的云朵图案,当她走动时,那身姿如梦似幻,如云般缥缈。她腰间系着一条淡蓝色的丝带,那丝带随风轻摆,更衬得她身姿婀娜。她的头发简单地挽起,几缕发丝垂在脸颊两侧,为她增添了几分柔美之态。只是,她的眼神和表情中却透着些许僵硬。这时,红芍也看到了慕容云朵,热情地打招呼:“慕容姑娘,你也来了。”慕容云朵只是微微点头。其实,慕容云朵中了蛊虫迷心蛊,这可恶的蛊虫影响着她的情绪,让她在面对外界的人和事时都显得有些木讷,但对于风晨曦和红芍,她还是认得的。 就在风晨曦还在疑惑慕容云朵为何有些不对劲的时候,又一个声音传来:“晨曦姐,过得还好吗?你忘了妹妹了吗?”风晨曦赶忙打量这个向她打招呼的女人。只见那是来自西域的段琼玖,她就像一束从西域而来的绚丽阳光。她身着色彩斑斓的西域服饰,那是一件紧身的短上衣,五彩的丝线在上面绣满了神秘而又迷人的西域图案,有展翅欲飞的灵动飞鸟,有绚烂多姿的奇异花朵。上衣的领口和袖口都镶嵌着闪闪发光的宝石,那些宝石在阳光下折射出五彩的光芒,仿若星辰。下身是一条宽松的长裤,裤脚用金线绣着精致无比的花边,每一处花纹都彰显着独特的匠心。她的腰间系着一条宽宽的腰带,上面挂满了各种各样的铃铛和小饰品,走起路来叮当作响,宛如奏响了一首欢快的异域之歌,充满了迷人的风情。她的头上戴着一顶华丽至极的帽子,帽檐上垂着一串串圆润的珍珠和彩色的羽毛,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就像微风拂过的珠帘。她的面容更是绝美得让人移不开眼,大眼睛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星,深邃而明亮,仿佛藏着无数神秘的故事。高挺的鼻梁,红润的嘴唇微微上扬,露出洁白的牙齿,笑起来还有两个可爱的酒窝,就像盛满了蜜一般甜。风晨曦仔细一想,记起来了,“段妹妹,你跟你师父从西域赶过来的?这一路真是辛苦了。”风晨曦的脸上露出亲切的笑容,她深知这一路的奔波是何等不易,心中对段琼玖能来支持自己充满了感激。段琼玖笑着点点头,她那明亮的眼睛里闪烁着对风晨曦真挚的喜爱,彩色的珠串在她的发间晃动,更增添了几分迷人的异域风情。 风晨曦抬头看了一眼观礼台,台上早已坐满观礼嘉宾,风晨曦一眼认出了其中有庆州的庆王,还有西域段琼玖的师父千面宗师,还有一个童颜鹤发的人,正是天机老道人,其它的人她都不认识。 在主持台上,风晨曦看到了自己的师父夜雨,也看到了副掌院丘万元和拓跋沅芷,另两个人她并不熟悉,但她猜到是谁? 第207章 掌院之争(二):起疑 三声悠扬的钟鸣缓缓回荡在广场上空,仿若古老的召唤。钟声过后,广场中央那巨大的香炉中,焚香缓缓燃起,烟雾袅袅升腾,给整个广场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副掌院拓跋沅芷神色庄重,她先是朝着掌院夜雨微微躬身行礼,得到掌院示意后,才转过身,面向广场上的众人,声音朗朗地说道:“各位,今日是我们书院的掌院后备大选,这是书院的盛事,也是各位展现自身才华的绝佳机会。在场的十位推荐书院学员,你们都是书院中出类拔萃的佼佼者,经过此前的文试,你们已经用自己的才华证明了实力,全部顺利过关。” 拓跋沅芷微微停顿,目光从每一位学员脸上扫过,继续说道:“然而,接下来的考验更为艰难。你们即将面对的,是对武学、心境、人品与格局的综合考量。考场的第一轮,是由掌院亲自邀请西域宗师千面与万佛堂高僧普慧大师精心打造的试练幻境。这幻境的神秘之处,连我也并不知晓其中详情。千面宗师和普慧大师早已在幻境之外等候各位了,他们二位将担任此次试练幻境的守关人。” 说着,拓跋沅芷指了指广场边的那面湖水,“大家看,通过这面湖水的倒影,我们可以看到诸位在幻境中的表现。希望你们都能全力以赴,展现出自己最好的一面,我们在这里拭目以待,期待各位都能取得优异的成绩。当然,如果在里面一旦出现危险,或者某位学员想要放弃,只需使用吹听响特制的求救口哨即可,千面宗师与普慧大师就会立刻出现在你面前,带你安全离开试练幻境。吹响口哨算做放弃试练,当然每人口哨不同,一旦被别人为你吹响,也算自动出局,请各自保管好自己口哨,不要轻易让别人吹响你有口哨。每人还有一个保命蜡丸,捏碎可保命一次,要保管好,一旦被别人得到同样会失去自己救命的机会。” 拓跋沅芷再次停顿,环顾四周后,又道:“通过这一轮考验的胜出者,将进入下一关。下一关所在之地是书院的后山禁地,那里承载着书院最大的底蕴,也是书院隐藏多年的最大秘密——儒家修行之地,心魔修罗场。届时,我和丘万元将与上一关的胜出者一同进入。而且,此次还有夜雨掌院和杜星澜大儒亲自坐镇,更有特邀请的四位宗师前来助阵,他们分别大夏两位宗师是剑术通神的剑圣东方云霓、刀法凌厉的狂刀冷啸风,以及神秘莫测的东夷魅大师和北刹安德烈大师。同时,还有几位应邀嘉宾,他们为了让自己的弟子能提高武学境界,也想陪同弟子一同进入。其中包括庆王推荐的红芍姑娘,她才情出众、武艺非凡;鬼才门少主慕容云朵,智谋过人且身手矫健;西域千面宗师推荐的弟子段琼玖姑娘,想必也是天赋异禀;还有万佛堂普慧大师推荐的弟子,想必也有其过人之处,还有青侯与天机大师也将亲自参与其中。希望大家都能顺利通过考验,为书院的未来贡献自己的力量。” 当副掌院拓跋沅芷的话音落下,十位书院推荐学员便毫不犹豫地朝着试炼幻境的方向而去。他们的身影刚消失在众人视线中,广场上瞬间爆发出阵阵欢呼,那声音如同汹涌澎湃的浪潮,一浪高过一浪。 “丘默师兄加油!我们爱你!”一群年轻的学子满脸涨红地呼喊着,眼中满是对师兄的崇拜。“华子羽师兄,我们支持你!你一定能行!”他们挥舞着手中的旗帜,为心中的英雄呐喊助威。“陆秋禾师兄,你是最棒的,可不能让我们失望啊!”呼喊声此起彼伏,汇聚成一片热闹非凡的海洋。“何芷萱师妹,师哥支持你,一定要平安出来啊!”一些男学员朝着何芷萱离去的方向大声喊着,眼中满是关切。“刘惋溪师姐,你要打败他们,让大家看看你的厉害!”这一声声呼喊,饱含着众人对学员们的期待与祝福。 正当广场上每个啦啦队都在高呼时,风晨曦等十人已经来到了位于书院湖山之外设立的禁地试炼幻境跟前。只见幻境前方,早有四人静静地等候着他们的到来。其中有一位老妪,她的头发虽已雪白,但身着一身色彩鲜艳的华服,那华服上精致的图案在阳光下闪烁着神秘的光芒。其他学员都未曾见过这位老妪,然而风晨曦却认识,因为老妪的身边还有一个她最熟悉不过的身影——正朝自己挥手致意的段琼玖,由此风晨曦断定,这位老妪定是西域千面宗师千秋月。 在老妪不远处,站着一位胡须皆白的老僧,而老僧身边的人更是让风晨曦惊讶不已。那正是普慧老僧,他身旁之人是段华山,是段琼玖的堂哥,也曾是风晨曦在江场马场的师弟。只见段华山朝着风晨曦抱拳,诚挚地说道:“师姐,一切都好。”风晨曦见到段华山的那刻,心中同时想起了一个身影,那是自己心中最美好的柔软,眼眶瞬间泛红,眼中噙着泪珠道:“都好,没想到,在这里能见到师弟你。”二人只是简单问候,并未做过多交流。 然而,这简短的相遇却让另外九名参加试练的学员心中泛起了波澜,均涌起一股不忿之情。他们暗自思忖,这试炼幻境难道是风晨曦事先有所准备?难道是掌院夜雨暗中放水?他们觉得这太不公平了,可终究没人敢当面说什么,只是在心中把夜雨和风晨曦的祖宗都问候了千遍万遍,那眼神中也多了几分复杂的神色。 普慧高僧先对十名学员开口介绍道:“这试炼幻境虽是我与千面宗师所设,不要小看这场试炼,是存在危险的,如果稍有不慎,就可能丧失心智在里面,所以要万分小心。当然,如果觉得危及生命,可以吹响这个口哨,吹响口哨可算为自动放弃,会马上传出幻境。” 千面宗师接着开口了,“当然,为了公平起见,我们都不进入幻境中,只是在外面等待大家。但是你们每人身上还有一个救命的蜡丸,只要在危险时,可捏碎保命一次,千万小心,祝各位成功。幻境共分六关,我只能向你们透露第一关为力关,后五关是什么,就只能靠自己体会了。请入试练幻境吧,试练开始!” 十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一脸的不可思议。风晨曦第一个迈步走进了幻境,这让其它九人,更增加了对她的怀疑。只听刘惋溪小声对身边的何芷萱说道:“这肯定是早有心理准备,我们要小心呀,可不能被她当猴耍了,要不要结盟,一起对付她。”何芷萱点了点头,小声附和道:“我们先合伙灭了她,让她倒霉,我最恨这种人,没关系没后台,就他娘的玩阴的,必须弄死她。” 丘默看到风晨曦第一个进入试炼幻境,也马上跟着进入,怕风晨曦先进入里面有什么企图,嘴里嚷道:“晨曦师妹等等我,师兄来了。”他心中也是对风晨曦防备不已。 陆秋禾与华子羽相互看了一眼,没有说什么,各自带着诡笑,也跟着丘默之后步入了试炼幻境。紧接着刘惋溪、何芷萱二人也看了一眼对方,有默契地进入幻境。 最后外面只剩上官逸尘、司君浩、澜书三人,他们倒是没有交流,一起默默跟着众人进入了幻境,但心中想些什么,没人知道。 “师父,你说风姐姐能不能过了你和普慧大师设下这试炼幻境之地。”段琼玖一脸焦虑地问起师父千面宗师,只见老妪看了一眼幻境,道:“我之前觉得她能过,但现在觉得悬了。”当千面老妪说出口,普慧高僧单手打了一个禅印,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普慧高僧微微阖目,口中念念有词,“世间诸事皆有因果,此女福缘深厚,但人心叵测,这幻境不仅考技艺,亦考人心,她若能秉持初心,或有生机。这试练幻境犹如尘世苦海,诸般诱惑、危险皆是业障。他们十人各有造化,却也各怀心思。风晨曦虽有不凡之处,但此刻被众人猜忌,怕是举步维艰。只愿他们在这幻境之中,能勘破迷障,不被嗔痴所控,若能如此,方有希望通过考验。”千面宗师微微点头,目光仍注视着幻境入口,神色凝重,似是担忧这试炼结果会超出她的预料。 第208章 掌院之争(三)力关 十人中最后一个踏入试炼幻境的是冰诗雅,她刚进来便瞧见了与众人初入时相同的景象。一座高山巍峨耸立在眼前,山上云雾蒸腾,如梦似幻,在那缥缈的雾气之中,隐隐约约能看到有建筑层层堆叠,只是那通往山上的路,竟是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青石阶梯。这阶梯仿佛是通往神秘之境的唯一途径,要想抵达山上,就只能老老实实地一步一步沿着它向上攀爬。 这时,性急的上官逸尘早已按捺不住,连个招呼都没和大家打,就径直朝着阶梯走去。当他的脚刚踏上青石阶梯的第一个台阶时,一直留意周围的冰诗雅突然惊叫起来:“快看!天空上的云雾在变化,像是要传达什么信息给我们!”众人听闻,纷纷抬眼细看。只见空中的云雾开始翻滚涌动,迅速地组合排列起来,不多时,文字渐渐清晰,众人凝目望去,竟是“压力承受关”。 众人正满心疑惑之际,上官逸尘已然率先踏上了那神秘的阶梯。刹那间,他闷哼一声,身体下意识地微微下蹲,像是在全力抵御这突如其来的千钧重量。只见他额头青筋暴起,如蜿蜒的小蛇,眼神却愈发凌厉,宛如燃烧的火焰,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继续向前冲去,只是那步伐变得无比沉重,好似绑上了重重的铅块。 众人这才惊觉,每向上攀爬一节台阶,身体就仿佛被一种无形且强大的力量笼罩。那压力犹如汹涌澎湃的潮水,从四面八方无情地涌来,狠狠冲击着每一个人。双腿像是被灌注了铅一般,每一次抬起都需耗尽全身的力气,仿佛这座神秘的山是一位严厉的考官,正在残酷地考验着他们对不同程度压力的承受极限。 众人眼睁睁地看着上官逸尘一脸痛苦地向上攀爬了十几个台阶后,不得不停下喘息休息。见此情形,众人也不敢有丝毫怠慢,纷纷踏上了那散发着神秘气息的青石阶梯。 风晨曦刚一接触那股压力,眉头便紧紧皱起,宛如麻花一般。他的呼吸瞬间变得急促起来,好似破旧的风箱,每走一步都像是在与看不见却又无处不在的敌人进行殊死搏斗。他的身子微微摇晃,如同狂风中的残烛,双手不自觉地紧紧握拳,以此来对抗那逐渐增强的压力。 冰诗雅踏上阶梯的瞬间,娇躯轻颤,那压力如同泰山压顶般沉重,她那原本白皙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雪,毫无血色,额间瞬间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宛如清晨荷叶上的露珠。然而,她眼中透着无比的坚韧,贝齿紧紧咬着下唇,留下一排深深的齿印,一步一步缓慢而坚定地向前挪动。 丘默刚一踏上台阶,那压力便如潮水般疯狂地向他涌来,他的双腿猛地一弯,差点就跪倒在地。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眼中先是闪过一丝惊慌,但很快便镇定下来,双手撑着膝盖稍作休息后,咬咬牙继续艰难地向上攀登。 在这巨大的压力差之下,走在最前面的依旧是满脸痛苦的上官逸尘,此时他已经走了五十多步。在他身后依次跟着丘默、陆秋禾、华子羽、冰诗雅,这几人也都走了四十多步的样子。此刻,丘默等人有超越上官逸尘的趋势,他们虽然同样举步维艰,但上官逸尘的状况显然更加糟糕。他每再向上攀爬一台阶,豆大的汗珠便从身上不断滚落,眼睛因过度吃力而睁得极大,眼中布满血丝,嘴唇微微颤抖,隐约有泪花在眼眶中闪烁,可他强忍着,那纤细的手臂因用力而肌肉紧绷,青筋凸显,一步一步地向上艰难挪动,仿佛每一步都用尽了生命的全部力量。 风晨曦走在其他人后面,他虽然也承受着巨大的压力,感觉吃力万分,但毕竟还没有走进五十步内,也就尚未体会到上官逸尘所承受的那种仿若天崩地裂般的巨大压力。在风晨曦后面和前面各有一人,分别是刘惋溪和何芷萱二人。这二人一边吃力地攀爬着,一边眼睛时不时地偷偷瞅向对方,眼神交汇间似乎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就像在暗中密谋着什么重大的计划。 在队伍的最后面,缓缓走着的是澜书。他就那样静静地站在青石台阶上,仅仅迈出了五步,便不再向前,宛如一只慵懒的猎豹,在暗处窥视着猎物。他微微扬起面颊,一抹神秘莫测的笑容在嘴角绽放,那笑容好似平静湖面下隐藏着无数漩涡的深渊,又似夜空中乌云背后那狡黠的明月,仿佛每一丝笑意都裹挟着无数不为人知的秘密,让人捉摸不透。 刚走在澜书前面几步远的司君浩,像是心有灵犀一般,缓缓回过头来,目光落在澜书身上,紧接着也跟着笑了起来。他迈着不紧不慢的步伐,那悠然自得的模样,就像是在自家花园中散步一般。他满不在乎地开口说道:“我在前面等你,不着急,先让这帮蠢货在那儿卖命地爬着,咱们有什么好怕的?”他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澜书听到,话语中充满了轻蔑与不屑。他边说着,边带着一种胸有成竹的神态望向上方那些正拼尽全力努力攀登的众人。他的眼神里,讥笑像是肆意生长的荆棘,密密麻麻地布满了整个眼眸,那不屑的神情仿佛在看一群自不量力的蝼蚁。 “你当心被他们听到,在我身边是感受不到一点压力,正因为我身上有那个人赠的释压石,走慢点,演戏要演全套,你可不能提前让他们知道。”澜心压低声音提醒司君浩,那声音低沉得如同夜风吹过古老城堡的角落,带着一种神秘的紧张感。司君浩听闻,微微点头,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谨慎,小声回应道:“公子,瞧好吧,等这些家伙被折腾得精疲力尽,咱们就可以行动了。到时候占尽先机,准能把他们气得吐血。只是难为上官兄弟和诗雅妹子了,他当这出头鸟,那可是为公子您吸引了不少视线呢,这样才能在他们毫无防备的时候出其不意啊。” “放心吧,你们为本公子所付出的,我全看在眼里,日后我会让那人加倍补偿给你们的,跟我混亏不了你们。”澜心面上挂着温和的笑容,那笑容如同春日暖阳下盛开的花朵,看似真挚动人。然而,他的心中却在暗暗偷笑,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他心中暗自思忖:“这风晨曦、丘默,还有那陆秋禾、华子羽、刘惋溪,你们怕是还不知道我是谁吧?就凭你们也想和我争?这东西我看上了,那就是我的,你们若是执意要抢,那便是自寻死路。”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如同黑夜中的寒芒,转瞬即逝。 就在试炼幻境里的十人各自怀揣着隐秘心思攀爬青石阶梯的时候,书院的后山禁地前,早已有几人先行赶到。 “师兄,今儿个这里是书院的考场之一,恐怕会有人看守吧!”夜柔满脸紧张地看向如肉球般滚过来的水一山,开口询问道。她的目光中满是担忧,眉头微微皱起,那模样很可爱。 “怕什么?不是有你在嘛。咱们又不是没到过后山,以前常来这儿采药呢。这禁地虽说咱们没进去过,可咱们也没啥好怕的。再说了,后面不还有夜风那家伙嘛,虽然他看着有些木讷呆傻。”水一山嘴上说得轻松,可心里其实对夜风有几分忌惮。那夜风虽是一副呆呆的模样,但真要动起手来,他可招架不住。 “你要是再敢说我哥一句坏话,我就让他揍你,死胖子!你最好给我管好你的嘴,小心我把你打成猪头,哦不,你本来就是猪头,要是再乱说,就把你打成狗头、羊头。”夜柔恶狠狠地瞪着心虚的水一山,眼中仿佛有怒火在燃烧。水一山一听,顿时不敢吱声了,他太清楚夜柔的脾气,只要她一声令下,夜风肯定会毫不犹豫地对自己动手。 “柔儿,你和夜风跟神龙堂堂主到底说了些什么呀?怎么他就像个乖孙子似的,把我们偷偷送出了神龙堂?”水一山为了缓解尴尬,转移话题道。他想起在神龙堂地洞中的场景,那鲜于淦苏醒后,在夜柔与夜风简短的几句交待下,就瞒着堂中众人,恭恭敬敬地把他们送出了神龙堂地界,之后三人便悄悄返回了鹿鸣书院后山。 “就不告诉你,死胖子。你要是再乱打听,我真让哥哥揍你。你就说你抗不抗揍吧?你这一身肥肉,多揍几次就知道我们说啥了。”夜柔一脸坏笑地盯着水一山,眼中透着威胁。水一山见状,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满脸的无奈。 “哥,我们已经到鹿鸣书院的后山啦。你瞧,今儿个可是选拔掌院后备的大日子呢!”夜柔兴奋地拉着夜风的胳膊,眼睛亮晶晶的,像是藏了万千星辰,“咱们也去凑凑热闹吧。我知道爹爹说过后山禁地危险,不许我们私自进去,可只要有哥哥在,柔儿就什么都不怕。” 夜柔一边说着,一边调皮地晃了晃夜风的手臂,眼神里满是坚定。夜风静静地看着妹妹,脸上没有丝毫反对的神情。对他来说,来或者不来,是妹妹夜柔决定的。只要妹妹想来,他便会毫不犹豫地陪伴在侧;妹妹若是不想,他也不会有半分念头。在他心底深处,总是有一种莫名的感觉,仿佛这个妹妹是上天赐予他最珍贵的礼物,是历经千辛万苦才来到他身边的,所以他绝不愿意让妹妹有一丝一毫的不开心。 “等会儿要是遇到看守的人,都交给我来应付。哥哥和胖师兄你们只管跟着我进去就好啦。”夜柔拍着胸脯,自信满满地说道,那副小大人的模样甚是可爱。水一山在一旁听着,胖脸上露出一丝犹豫,但看到夜柔那不容置疑的眼神,也只好把担忧咽了下去。夜风则依旧默默地站在妹妹身边,守护着她,就像一座沉稳的小山,给人无比安心的力量。 在试炼幻境中,十人于青石阶梯艰难攀爬,这是一场残酷的挑战。 上官逸尘眉头紧皱,低声嘟囔:“这阶梯越来越难爬了,陆秋禾那家伙怎么如此之快。”此时他已至第八十几阶梯,而陆秋禾一马当先,已踏上九十阶梯,身姿似飞鸟般矫健,还回头大喊:“哈哈,你们就努力追吧!”丘默和华子羽相互对视一眼,华子羽喘着粗气说:“不能让他们把距离拉太大。”二人步伐坚实,额头上汗珠闪烁,那是努力的象征,朝着八十多级台阶迈进。冰诗雅停在七十多级台阶,面色苍白,仿若耗尽了力气,每抬脚都艰难无比,嘴里念叨着:“坚持,一定要坚持。” 风晨曦原本在冰诗雅之后,她目光坚定,准备加快速度。这时,刘惋溪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她偷偷看向不远处的何芷萱,微微使了个眼色。然后,刘惋溪看准时机,突然惨叫一声,整个人向前扑去,重重地摔倒在地上,双手捂着脚踝,表情痛苦地喊道:“哎哟,我的脚,好痛啊!”这声呼喊吸引了风晨曦的注意,风晨曦急忙停下脚步,毫不犹豫地跑过去,眼中满是担忧,边跑边喊:“惋溪,你怎么样?”她快速蹲下身,伸手去扶刘惋溪,完全没注意到何芷萱正从侧面悄悄靠近,嘴角挂着一抹阴狠的笑。 何芷萱猫着腰,脚步轻盈又迅速,就像一只准备捕食的猎豹。她在靠近风晨曦的瞬间,猛地发力,用肩膀狠狠地撞向风晨曦,口中还恶狠狠地喊着:“哼,想超过我,没门!”风晨曦毫无防备,被撞得整个人飞了出去,在青石阶梯上一路翻滚,身体与台阶碰撞发出“砰砰”的声响。 何芷萱得意地仰起头,双手叉腰,发出一阵尖锐的笑声:“哈哈,活该,这就是和我作对的下场。”刘惋溪也不再伪装痛苦,从地上爬起来,脸上露出阴险的笑容,和何芷萱击了个掌,说道:“还是我们的计划妙啊,看她还怎么跟我们争。”两人手拉手又蹦又跳,那副嘴脸尽显恶毒与得意,眼中闪烁着得逞后的兴奋光芒,仿佛已经看到了风晨曦的惨败。 可没过多久,她们发现风晨曦并没有如她们所愿滚落到山底失去登顶资格,风晨曦仍有继续试炼的可能。刘惋溪和何芷萱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阴毒,又心生一计。 刘惋溪凑到何芷萱耳边低语几句,两人决定启用苦肉计。刘惋溪猛地一推何芷萱,何芷萱整个人朝着风晨曦滚落的方向飞了出去,“啊”的一声惨叫后,重重地摔倒在风晨曦的脚下,狼狈不堪。 何芷萱摔得满脸尘土和擦伤,头发凌乱地散在脸上。她眼中燃烧着愤怒与仇恨的火焰,看向风晨曦的眼神依旧充满恶意,咬牙切齿地骂道:“都是你这个扫把星,要不是因为你,我怎么会这样!”接着,她像是突然反应过来,又转向刘惋溪的方向,声嘶力竭地吼道:“刘惋溪,你这个背信弃义的小人!我真是瞎了眼才和你一起算计别人,没想到你连我都不放过,你不得好死!” 风晨曦看着何芷萱这副惨状,心中虽对她之前的行为仍有怨恨,但还是忍不住动了恻隐之心。她伸出手,准备搀扶起痛苦的何芷萱。何芷萱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就在风晨曦靠近时,她突然伸手去抢夺风晨曦脖子上挂着的救命口哨。这口哨是特殊的比赛道具,只要吹响,佩戴者就会自动退出此次试炼比赛。 风晨曦万万没想到何芷萱会来这一手,她急忙侧身躲避,同时用手护住口哨。何芷萱见状,更加疯狂地扑上来。风晨曦又惊又怒,大声喊道:“你们太过分了!” 二人在挣扎中滚作一团,风晨曦拼尽全力保护口哨。在混乱中,风晨曦抓到了何芷萱脖子上同样的口哨,她意识到这是唯一摆脱困境的办法。千钧一发之际,风晨曦猛地扯下何芷萱的口哨,用尽全身力气吹响。 哨音响起,一道光芒笼罩住何芷萱,这意味着她被强制退出比赛。刘惋溪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她怎么也没想到,这次的算计不仅没有成功,反而让何芷萱失去了比赛资格。风晨曦则气喘吁吁地站在原地,眼中满是对两人的失望和愤怒,同时也庆幸自己保住了继续试炼的机会。 这哨声惊动了幻境内和幻境外所有人,大家均睁大眼睛看向这一刻发生的事情。 第209章 掌院之争(四)沼泽之困 幻境内外,“何芷萱淘汰。”那声音仿若死神冰冷的宣判,在书院广场上空无情回荡。学员们顿时瞪大双眸,满脸尽是不可思议之色,刹那间,嘈杂的议论声如沸水般涌起:“这怎会可能?何芷萱首轮就被淘汰?她武力值达一品,儒学文考亦为上佳,实力并不逊于在场任何人,怎会如此?”而在邀请席台与书院主持台上,众人皆神色冷峻、一脸严肃,默默聆听这结果,不露丝毫情感波动。 风晨曦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艰难地爬上青石阶梯后,却惊觉周围已不见其他人的踪迹。眼前是一片广袤无垠、望不到边际的沼泽,那浑浊不堪的泥水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恰似大地张开的血盆大口,似要将世间万物统统吞噬。风晨曦望着这片沼泽,满心迷茫,她深知绝不能在此裹足不前,可在这毫无提示的幻境之中,她别无选择,只能朝着一个方向摸索前行。她心里明白,幻境里的每一处场景都是对众人严酷至极的考验,只是她实在猜不透这沼泽之中究竟潜藏着何种玄机。 风晨曦一咬牙,踏入了沼泽。每迈出一步,那沼泽就好似有无数双无形的手,紧紧地拽住她的双腿,令她举步维艰。四周刺鼻的沼气肆意弥漫,视线也变得模糊不清。突然,她小腿处传来一阵刺痛,低头看去,竟是一只吸血毒虫正试图钻入她的皮肤。她赶忙伸手将其拍落,却惊愕地发现,周围的草丛里、泥水中,无数吸血毒虫正蠢蠢欲动,它们那狰狞可怖的模样,宛如噩梦的具现,令人毛骨悚然。 就在风晨曦在沼泽中艰难前行之时,前方隐隐传来痛苦的呻吟声。她费力地拨开如迷雾般浓重的沼气,竟看到了深陷沼泽的刘婉溪。此时的刘婉溪正被一群吸血毒虫疯狂攻击,她的身上已满是伤口,鲜血汩汩渗出,那些毒虫像是闻到血腥味的鲨鱼,越发疯狂地朝她扑去。这时刘婉溪也看到了风晨曦,她声嘶力竭地呼喊:“晨曦师姐,救我!我不想死在这儿。之前是受何芷萱蛊惑,才与你为敌,你千万别怪我,救救我!”风晨曦看着刘婉溪,心中一紧,尽管上一关刘婉溪与何芷萱的所作所为令人不齿,但在这危机四伏的幻境中,生命的脆弱让风晨曦放下了过往的恩怨。她毫不犹豫地冲了过去,手中寒霜剑挥舞,运起夜雨所授绝学《仁风圣儒剑法》的第一式“仁风拂柳”。只见剑出之时,仿若微风轻拂杨柳,看似轻柔无力,却巧妙地化解了刘婉溪周围吸血毒虫的攻势。那些毒虫似乎有了心智,感受到风晨曦剑法的威胁,竟转而全部朝风晨曦汹涌扑来。风晨曦强忍着内心的恐惧,独自向潮水般涌来的吸血毒虫发起了战斗。 此时,好不容易得到一丝喘息之机的刘婉溪,赶忙趁机脱离了毒虫的围困。她第一时间朝着远处狂奔,边跑边朝着被毒虫重重围困的风晨曦大声喊道:“晨曦师姐,你一定要坚持住啊,我这就去找其他人来救你!”可她边跑边看向风晨曦的方向,嘴角却不自觉地泛起一抹得意的冷笑,低声呢喃道:“傻不拉几的,还学人家救人,你就乖乖死在这儿吧,本姑娘可走了。” 只见风晨曦手中的寒霜剑光芒大绽,全力施展《仁风圣儒剑法》的第二式“礼义怀仁”。刹那间,剑招幻化成一道道光幕,宛如儒家道德铸就的坚固之墙,散发着温和却不容侵犯的力量,将如潮水般扑来的毒虫暂时阻隔开来。 然而,这些吸血毒虫密密麻麻,铺天盖地,它们疯狂地撞击着光幕,前赴后继,仿佛不知恐惧为何物。风晨曦渐渐感到力不从心,额头布满了汗珠,手臂也因用力过度而微微颤抖。有些毒虫瞅准时机突破了光幕的防御,再次如恶魔般扑到她身上,狠狠地叮咬,吸食着她的鲜血。风晨曦紧咬下唇,忍住钻心的疼痛,脑海中浮现出夜雨师父的话语,此剑法的精髓是以仁心为引,方能化万物之力。 生死之际,风晨曦目光愈发坚定,她深吸一口气,使出了自己从未尝试过的第三式“智者乐水”。刹那间,她的剑法如水般灵动,身形轻盈旋转,寒霜剑带起一阵猛烈的旋风。那旋风似有生命,所到之处,吸血毒虫如被收割的稻草般纷纷被绞杀,残肢断臂散落一地,血腥之气弥漫。但高强度的剑招让风晨曦体力快速流失,每一次挥剑都似有千钧之重,愈发艰难,可她眼神中的决绝丝毫未变。 刘婉溪逃了一段距离后,却惊恐地发现自己仍深陷沼泽。周围沼气越发浓重刺鼻,如死神的触手般侵蚀着她的意志。更可怕的是,不知从何处又冒出大量吸血毒虫,窸窸窣窣地围了过来,密密麻麻如黑色的噩梦之云。刘婉溪吓得脸色惨白,发出惊恐的尖叫,拼命挣扎,慌乱中却陷入更深的泥沼。 试炼幻境外,千面宗师与普慧高僧静静地看着幻境内的一切,默不作声。站在二人身后的段华山和段琼玖看到风晨曦被沼泽吸血毒虫围困,段琼玖心急如焚。毕竟是女孩子,没有段华山那般定力,她忍不住开口问普慧高僧:“大师,我的好友风晨曦姐姐不会真的要葬身于这些沼泽吸血毒虫之口吧!求求您,救救她。” 普慧高僧道了一声佛号:“小施主莫急,世间万物皆有因果,亦有定数。风晨曦于试炼之境遭此磨难,实乃其修行之机缘。此沼泽之困、毒虫之扰,看似绝境,实则为锤炼其身心之熔炉。佛曰:‘一切法无我,得成于忍。’苦难如金刚之砺,能磨其性,使其坚忍如磐石。于痛苦中磨砺,于困境中挣扎,方知生命之珍贵,意志之刚强。此乃造化设下之关卡,若能破之,则如凤凰浴火,涅盘重生,其境界必更上一层,日后成就不可限量。此乃磨砺成佛之路,我等只需静看。” 千面宗师同样手捋长须,安慰段琼玖缓缓说道:“徒儿,无需过度担忧。风晨曦如今受困,此乃修行之常事。尘世如棋局,困局即是学习之契机。她所遇之艰难险阻,恰似磨刀之石,于磨练中,方能知晓自身之不足。困境可迫其挖掘潜力,挑战极限。所谓‘不经一番寒彻骨,怎得梅花扑鼻香’,若她能破此困厄,必能突破自我,成就大我。此乃成长之必然,亦是迈向强者之路的试炼。如果每遇到一处困境,都要人帮,那有如何才能成长起来,你呀,以后,也要这样,总有离开师父那天,要学会这些才行。” 幻境内,刘婉溪终究还是忍受不了沼泽中大量袭来的吸血毒虫。绝望之下,她捏碎了自己的救命蜡丸,瞬间便置身于另一个场景——火山喷发之地。她刚要查看四周,就见迎面走来两人,正是澜书和司君浩。司君浩没等刘婉溪回过神,便劈头盖脸地骂道:“总算找到你这臭娘们了,你是怎么把何芷萱推下力之承压关的?你把我们公子的人害死了,就得赔偿公子,不然今天我就把你扔到火山熔岩里烧死。” 刘婉溪总算反应过来,大声朝司君浩说道:“你少诬陷我!那是何芷萱自己找死,没那本事还主动请缨去对付风晨曦,最后被风晨曦反杀了,凭什么怪我?有本事你找风晨曦算账去啊!她在沼泽地里,这里离那儿远吗?不远的话我们就去找她算账。” 澜书制止了司君浩,说道:“不远,火山区隔壁就是沼泽。我们刚才上了青石阶梯,来到火山区和沼泽区的分界处,遭遇了一些生物攻击,突围时和上官逸尘、冰诗雅分散了,他们二人可能闯进了沼泽区。我们正想找到他们,不如你带路,先对付风晨曦,然后再和我们一起对付其他人,怎么样?”刘婉溪看着澜书和司君浩,心中暗想:“先利用他们干掉风晨曦这个眼中钉,再说,书院不是有意安排风晨曦当书院掌院吗?”想到这儿,她朝澜书点了点头,同意与他们结盟。 “那就带路吧!我希望我们的合作是真诚的,不要有欺骗,否则,你知道后果。再说了,你一个人从沼泽区来到这儿,说明你的救命蜡丸已经用过了,没了。如果不好好跟我们合作,你可就没有退路了。”司君浩坏笑着威胁道。 “哼,既然知道,还怕我害你们吗?”刘婉溪被人看穿底牌,一脸气愤。 这时,幻境内外再次响起声音:“上官逸尘淘汰。” 澜书和刘婉溪一愣,司君浩恨恨地说:“这小子太窝囊了,这么快就完了,本来还指望他能为公子出力呢,真是个废物。” 刘婉溪一脸不可思议地问:“他不是有救命蜡丸吗?为什么这么快就淘汰了?真让人想不通,难道他在幻境里遇到更厉害的东西了?” 澜书看了一眼司君浩,说:“也许是吧,我们得小心点。我们先要找到冰诗雅汇合,然后再去对付风晨曦。”司君浩赶忙附和:“是,是,人多力量大。” 刘婉溪觉得这两人似乎有什么事瞒着自己,可又猜不出来。她哪里知道,一开始司君浩、上官逸尘和何芷萱、冰诗雅就把自己的救命蜡丸和那位传说中的皇家私生子做了交易,现在这三人的救命蜡丸都在澜书口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