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职专生墨门》 第1章大汉吴王遇刺亡,谋士猛将心茫然 大汉东吴吴王王府内,夜色如墨,灯火摇曳,却难以驱散空气中弥漫的沉重与不安。 仆从们脚步匆匆,神色间夹杂着惶恐与不安,引领着医术超群的华佗与张机,自太医院方向急匆匆赶来,他们的发丝凌乱来不及整理,衣袂随风翻飞,带起一阵阵急促而沉重的风。 王府内,此刻气氛紧张到了极点,平日里繁华的庭院此刻一片肃穆,连空气中都似乎凝固了呼吸。 长廊两侧,铁甲护卫如松般挺立,五步一岗,十步一哨,他们身披重铠,手持寒光闪闪的长戟,目光如炬,扫视着四周,任何风吹草动都无法逃过他们的警觉。月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在这些冷峻的面容上,更添几分不容侵犯的威严。 随后华佗与张机一同踏入后院那扇沉重的主卧之门时,门轴自动推拉的吱嘎声在这静谧的夜晚中显得格外刺耳。 门内,是吴王墨尘的寝室,也是此刻所有人心系之所。吴王府内的两位主母王妃乌慧与王妃蔡文姬,早已守候在此,她们的眼中满是忧虑与焦急,仿佛整个世界的重量都压在了她们瘦弱的肩膀上。 王妃乌慧更是情难自禁,泪水如断线珍珠般滑落,她的声音因哭泣而颤抖,却仍尽力克制,那份无助与绝望,让人心生怜悯。 王妃蔡文姬则在一旁,一边温柔地轻拍着姐姐的背,给予她无声的安慰;一边目光坚定,转向刚到的两位神医,眼中闪烁着恳求与希望的光芒,她的话语虽轻,却字字千钧:“请二位先生务必竭尽全力,救回吴王性命,东吴上下,皆感激不尽!” 华佗与张机对视一眼,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凝重与决心。他们缓缓点头,那不仅仅是对蔡文姬请求的回应,更是对医者仁心、救死扶伤的承诺。随即,二人快步走向榻前,只见吴王墨尘面色苍白,气息微弱,生死悬于一线。 此刻吴王墨尘寝室外的庭院,军师徐庶,在月光下显得格外焦急,他的步伐在青石板上急促而沉重,不停地来回渡步着,紧锁眉头,目光如炬,紧紧盯着贾诩,问道: “贾大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吴王为何会在府中遇刺?” 平日里总是淡然自若的贾诩,此刻却也难掩脸上的彷徨与凝重。他身穿一袭深色长袍,衣袂随风轻轻摇曳,却似背负着千斤重担。他缓缓摇头,声音低沉而有力:“吾之暗部,正全力追踪此事,然刺客行踪诡秘,难以捉摸。诸位稍安勿躁,暗部的能力放眼天下都是首屈一指的,相信不久便会有结果了。” 而素日里以不羁著称、酒葫芦从不离手的谋士军师郭嘉,此刻竟也收敛了往日的轻浮,正色站立,眼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认真与关切。他紧紧盯着贾诩,那眼神中既有对真相的渴望,也有对主公墨尘安危的担忧。他缓缓转身,目光直射向一旁静立如松的史阿,发出疑问道: “史统领,今日执勤的十二影卫,何在?为何在这戒备森严的王府之内,竟能让那刺客如入无人之境,来去自如?突破最后一层武艺高强影卫的防线?” 身形挺拔,负剑而立的剑客史阿闻言,身形微震,双手紧握成拳,随即又迅速松开,抱拳于胸,深深一揖,声音中带着几分自责与坚定:“禀军师,今日确是主公突发奇想,体恤影卫们连日辛劳,特命全员休假一日,以作休整。未曾想,正是这难得的闲暇,给了刺客可乘之机。” 随着史阿的话语落下,四周的空气似乎更加凝重了几分。郭嘉的眼神在夜色中闪烁,仿佛有无数思绪在脑海中翻涌。他缓缓踱步至庭院边缘,凝视着远处模糊的王府轮廓,心中暗自思量:这背后,是否隐藏着更为复杂的阴谋? 身形魁梧、面如重枣的虎卫统领典韦,屹立于庭院中央,他的身影在月光的拉扯下显得格外孤寂而悲壮。他的双眸中,既有自责的火焰熊熊燃烧,又有对主公深深的忠诚与痛惜。周围虽无人苛责,但每一声轻微的叹息都像重锤般敲击在他的心上,终于,这无形的压力将他心中的防线彻底击溃。 “噗通”一声,典韦双膝跪地,尘土飞扬间,他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却又被无尽的懊悔与自责紧紧束缚。泪水如断线的珠子,不受控制地滚落,与地上的尘土混杂,模糊了他的视线,也模糊了周围人的心。 他颤抖着声音,字字泣血:“都怪俺,都怪俺一时疏忽,守护不利,让主公身处险境,遭此大难……”言罢,他更是难以自抑,双手狠狠拍打着自己的脸颊,每一次响动都像是重锤击打在每个人的心上,让人心痛不已。 此刻集结于庭院中,吴王墨尘麾下重要的谋士和将领们面面相觑,眼中满是对典韦的同情与敬佩。 即便是平日里以沉稳著称,不轻易表露情感的高顺,此刻也被典韦的深情厚谊深深触动。他快步上前,那双平时握惯兵器的手此刻却异常温柔地按住了典韦不断自责的手臂,声音低沉而坚定: “典统领,你之忠心,吴国百姓人尽皆知。主公与你多次出生入死,吴国上下更不会责怪与你。此时,我们更应团结一心,共渡难关,而非相互责备。” 在高顺的搀扶下,典韦缓缓站起,尽管泪水依旧挂在脸颊,但他的眼神中却多了一份决绝与坚定。 许久过后,华佗与张机,两位医中圣手,一前一后,步伐沉重地迈出那扇紧闭多时的卧室大门。 众谋士与将领见状,心中一紧,纷纷从四面八方涌来,将二人团团围住,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压抑到极点的氛围。 贾诩率先跨出一步,声音虽稳却难掩焦急:“华院长、张院长,我主吴王,伤势究竟如何?请二位务必直言相告!” 华佗轻抚长须,眼神中满是无奈与忧虑,他缓缓摇头,叹息道:“吴王英勇,然此番受伤,实乃凶险异常。剑伤深入肌理,伤及脏腑,加之昔年连日征战,隐疾复发,情况实难言乐观。”言罢,他目光扫过众人,只见一张张脸上写满了震惊与不安。 张机则紧锁眉头,接过话头,声音低沉而有力:“我等已尽全力,施以针灸、汤药,力求稳住伤势,但吴王能否挺过此关,还需看他自身意志与天命所归。此刻,每一刻都至关重要,我等需时刻守候,不敢有丝毫懈怠。” 庭院内,烛火摇曳得更加剧烈,仿佛连风也感受到了这份沉重。谋士们面面相觑,有的低头沉思,有的紧握双拳,将领们则个个神色严峻,仿佛随时准备为吴王赴汤蹈火。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紧张感,每个人都清楚,吴王的安危,关乎着整个东吴的命运。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庭院的宁静,一名侍卫匆匆跑来,气喘吁吁地禀报:“边境急报,蜀军蠢蠢欲动,似有大规模进攻之势!”此言一出,众人更是心头一紧,局势的紧迫感瞬间升级。 然而,在这紧要关头,老成持重的贾诩却并未慌乱,转身面对众谋士与将领们眼中泛着不容置疑的光,厉声道:“无论外界如何动荡,我们都要守护好吴王,守护好东吴!” 随即,他们各自分工,有的去调集兵马,有的则留在庭院中,与华佗、张机一同守护吴王,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未知挑战。 第2章大汉柱国倾倒矣,天下又将大乱起 三日后,吴王墨尘骤然离世的消息如同惊雷,瞬间传遍了大汉十三州之地,迅速激荡在每一个子民的心头。大汉吴王府内,一片肃杀与哀恸交织的景象。天空似乎也披上了丧服,阴云密布,细雨如织,为这座昔日辉煌的府邸平添了几分凄凉。白绫如瀑布般从屋檐垂落,与风中摇曳的幔布相互纠缠,仿佛是大自然也在为这位帝国柱石的陨落而哀悼。 宫乐者齐鸣乐章,那乐声中却夹杂着难以言喻的悲怆,每一个音符都像是重锤,敲击在在场每一个人的心上。黄纸纷飞,如同冬日里提前降临的雪花,每一片都承载着对逝者的无尽思念与不舍,缓缓飘落,覆盖了青石小径,也覆盖了人们的心头。 哭泣声此起彼伏,哀哀欲绝,有王妃乌慧那撕心裂肺的悲泣,也有府中仆役们压抑的低泣,整个王府沉浸在一片悲伤的海洋之中。一干人等,无论身份高低,皆身着白衣麻布,面容凝重,步履沉重。 就在这沉重的氛围中,汉少帝刘辩,身着龙袍,面色凝重,却难掩眼底深处的一抹急切,他毅然决然地跨出金碧辉煌的皇宫,车轮滚滚,直逼吴王府而去,沿途百姓纷纷跪拜,目光中满是对未来的不安与对英雄的哀悼。他的到来,让原本就压抑的气氛更加凝重,众人纷纷跪拜,连哭泣声都暂时停歇,只余下风吹过白绫的呜咽声。 刘辩穿过人群,每一步都显得异常沉重,他的目光扫过四周,最终定格在那金丝楠木制成的棺木之上。棺木上雕刻着繁复的云龙图案,但此刻,它却成了承载死亡与哀伤的冰冷容器。 墨尘安静地躺在其中,这位曾经驰骋沙场、定国安邦的英豪,面容平静,仿佛只是进入了另一场悠长的梦,而非真的离去。 刘辩缓缓上前,目光在墨尘身上停留片刻,低头焚香作揖,每一个动作都显得那么虔诚而庄重。他轻声细语,似乎在向墨尘诉说着什么,又或是在默默祈祷,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得意,这丝情绪如同暗夜中的微光,一闪即逝。 随后刘辩低声安慰着遗孀王妃乌慧与王妃蔡文姬,他的话语温柔而坚定,既表达了对逝者的哀悼,试图去抚平她们心中的创伤。 “吴王墨尘,乃我大汉之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他的离去,是大汉不可估量的损失。”刘辩的声音洪亮而坚定,回荡在大堂之中,众人闻言,无不俯首再拜,泪水与汗水交织,共同诉说着对墨尘的敬仰与不舍。 在这一刻,刘辩的虚荣心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心中正幻想着恢复昔日汉室荣耀。 当今大汉天下十三州,吴王墨尘多年东征西讨后独占扬、荆、豫、交、司隶五州,并与凉州马腾父子结成同盟,打通了古丝绸之路,与西域各国通商贸易,西域和凉州的汗血宝马亦源源不断的供给给东吴,提升着墨家军的战斗力。在泉州建设港口,打造远航船,派遣士兵远渡重洋飞跃太平洋,沿着白令海峡抵达彼岸的美洲大陆带回种种经济作物并培育繁殖,解决了饥荒隐患。 魏王曹操称霸河北之地,独占兖,青,并,冀,幽五州,并扶持汉献帝刘协,与东吴拥护的汉少帝刘辩分庭抗礼,争夺着大汉朝的正统。向北不断征讨着鲜卑、乌丸、南匈奴,向东则讨伐扶余、高句丽、挹娄。向南采取着固守,曹操与墨尘两人似乎达成了某种默契一般,征讨异族时绝不会背后出刀。 强占着徐州的吕布,依靠骁勇善战的并州铁骑和个人勇武,硬生生夹在吴魏之间左右摇摆,勉强生存着。 至于蜀汉的刘备,出蜀门户的汉中郡落入吴王墨尘手中,此地常年派大将徐晃、姜维等领军十万镇守,东出的荆州又有黄忠、沙摩柯诸将配合长江上甘宁率领着无敌的东吴水师,刘备基本被困死益州一地,等待他的就是死局一般的境地。 ———————— 北魏都城,邺城,寒风凛冽,沉甸甸地压在巍峨的城楼上,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哀思。曹操坐在昏暗的议事厅内,烛火摇曳,映照着他铁青而复杂的面容,听闻墨尘英年早逝的消息,他手中的茶盏猛地一颤,滚烫的茶水溅落在衣襟上,却似未觉,心中涌动的悲痛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是年少轻狂的时光,他与墨尘相识于权宦横行的雒阳,两个意气少年风华正茂,书生意气,挥斥方遒,誓言共同拯救风雨飘摇中的大汉,彼此间的鼓励与信任,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指引着他们前行的道路。此刻,那些温暖的画面与冰冷的现实交织,让曹操的心如刀绞。 厅内气氛压抑,谋士们的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带着几分急促与不安。 此时戏志才与程昱,眼中闪烁着决绝的光芒,他们激昂陈词,主张即刻整顿兵马,挥师南下,欲借此机会一统江南。 然而,荀彧冷静而理智,他缓缓站起,语气坚定却又不失温和,分析着当前局势的微妙与魏国国力的局限,强调以此时的魏国兵力和粮食强行南北双线作战的风险与后果。 就在这时,司马懿与杨修并肩步入厅中,两人神色凝重,却又透着一股胸有成竹的自信。司马懿抱拳作揖,缓缓道出他们的策略——静观其变,利用吕布、刘备与墨尘之间的恩怨,让他们先与东吴缠斗,待东吴军力疲惫之时,魏国再雷霆出击,一举定乾坤。此计一出,厅内顿时陷入一片沉思,诸将分别从自己的角度分析思考着此计的可行之处。 曹操闭目沉思,手指轻轻敲打着扶手,每一次敲击都似乎是在权衡利弊,最终,他猛地睁开眼,眼中闪过一抹决绝与狠厉。“就依仲达、德祖之计!”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穿透了议事厅的每一个角落。 随着曹操的决定,一场精心策划的谋略悄然展开,邺城内外,暗流涌动,所有人都在等待那一刻的到来。 ———————— 徐州下邳城,夜色如墨,议事厅灯笼摇曳,映照出吕布那张因狂喜而略显扭曲的脸庞。他得知墨尘已死的消息,在他心中激起了前所未有的快意与豪情。吕布猛然站起,身形魁梧,如同山岳般撼动四周,抚掌大笑之声,带着几分不羁与狂妄。 笑声中,他眼中闪过一抹冷冽的光芒,仿佛已预见东吴的覆灭。随即,吕布高声下令,声音洪亮如钟:“臧霸、郝萌、曹性,尔等速速整军备战,三日之后,我要亲率大军,直捣东吴腹地,为我方雪耻!” 此言一出,议事厅内顿时沸腾起来,将士们群情激昂,纷纷响应,誓言要跟随吕布,踏平东吴,建功立业。然而,在这股狂热之中,却有一人眉头紧锁,那便是智谋过人的陈宫。他疾步上前道: “主公且慢!”陈宫的声音虽不高,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坚定,“此消息真伪尚待查证,东吴狡诈,恐有诈降之计,我军若贸然出兵,恐中埋伏,还望主公三思!” 吕布闻言,脸色一沉,直视陈宫,语气中满是不悦:“陈公台,你何时变得如此胆小怕事?墨尘已死,真乃天赐良机,此仇不报,我吕布誓不为人!你休要再言多虑,我意已决!” 说罢,吕布一甩衣袖,转身离去,留下陈宫一人站在原地,望着他决绝的背影,眼中满是忧虑与无奈。 ———————— 西蜀都城,成都。刘备在简陋的议事厅内,得知墨尘已逝的消息后,他的身影在摇曳的烛光下显得格外焦躁,脚步急促地在室内来回踱步,脸上交织着痛惜与决绝的复杂神色。 张飞站在一旁,眼神中闪烁着不加掩饰的快意,他粗犷地嚷道:“墨尘那厮,终于去见阎王了!大哥,咱们的机会来了!”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厅堂内回荡,带着几分不加掩饰的豪情与复仇的快感。 关羽则是另一番景象,他轻轻抚弄着长髯,眯起的凤眼中闪过一抹深思。他并未言语,但那沉稳的姿态中透露出一种超凡的冷静与睿智。 刘备终于停下脚步,目光转向了一旁的军师诸葛亮。诸葛亮手持羽扇,眉头紧锁,正迅速地在心中盘算着种种可能。片刻之后,他缓缓开口,声音虽轻却字字清晰:“探子传来的消息,汉少帝刘辩竟亲自吊唁墨尘,此事非同小可,但亦非全然无利。消息应属确凿,然我军不宜轻举妄动,以免落入敌手陷阱。吾意,当在汉中虚设疑兵,吸引敌军注意,而暗地里,我军精锐应迅速集结于荆州边境,待时机成熟,便如猛虎下山,一鼓作气,将荆州收入囊中!” 刘备闻言,眼中闪过一抹决绝之色,他重重地点了点头,声音坚定:“军师所言极是,就按此计行事!云长、翼德,即刻准备,我们要让世人看看,我刘备刘玄德,亦非池中之物!” 关羽、张飞闻言,纷纷抱拳应诺,眼中燃烧着熊熊斗志。 第3章吴王一梦述过往,人神初现续未央 深夜,东吴吴王府内,月色如银,却难掩四周弥漫的紧张与神秘。 以智计闻名天下的贾诩,此刻领着医道圣手华佗与医术高超的张机,三人步伐匆匆,却异常沉稳,每一步力求无声无息行走在吴王府内。 在他们身后,典韦如同铁塔一般,魁梧的身躯几乎填满了狭窄的走廊,手持双戟,目光如炬,警惕地扫视着四周,任何细微的响动都逃不过他那敏锐的感官。他深知肩上责任的重大,护送昏迷不醒的东吴之主墨尘,前往一处隐秘至极的密室。 华佗与张机轻轻将墨尘平放在早已准备好的弹簧床上,那张英俊却苍白无色的脸庞在烛光下更显憔悴。华佗与张机立刻上前,一个迅速打开随身携带的药箱,取出银针准备施针;另一个则仔细检查墨尘的伤势,眉头紧锁,仿佛在与时间赛跑,争分夺秒地寻找着救治的契机。 “二位院长务必小心,关乎东吴的未来。”贾诩低声叮嘱,眼神中满是对主公的关切与对未来的忧虑。 他转身对典韦再次强调守卫的重要性,典韦闻言,胸膛一挺,如同宣誓般捶打着自己的胸口,发出沉闷的声响,说道:“军师放心,此次护卫皆是多年的墨家军老兵,忠诚可靠,俺老典也会亲自日夜守护在此。” 与此同时,昏迷中的墨尘,似乎被某种力量牵引,跌入了一个遥远而模糊的梦境。 在这梦境的最深处,却是一片未知的混沌,他仿佛能听到远处传来的车水马龙之声,还有那钢筋水泥的大楼,感受到那份久违的思念与冲动,正悄然在心底复苏…… ———————— 公元2024年的某一天清晨,天边刚泛起一抹鱼肚白,海风携着微咸的气息轻轻拂过海边小城。 我叫秦尘,是一个刚大学毕业的普通小白,作为一名重度三国游戏爱好者,从小便喜欢三国故事,仰慕众多英雄人物。 比如那浑身是胆赵子龙,还有义薄云天关云长,以及智计百出郭奉孝,运筹帷幄诸葛亮。。。如果能生在那个时代,与他们相遇,相识一场该有多痛快。 我骑车感受着迎面吹来略带咸味的海风,晨曦的海景总是能让人能量满满迎接新一天的工作。 此时一辆炫目的跑车如同离弦之箭,轰鸣着从不远处的街道尽头疾驰而来,速度之快,几乎要撕裂空气。路旁的行人纷纷侧目,惊恐之色溢于言表。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只无辜的小狗突然从路边的草丛中窜出,显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庞然大物吓得不知所措,在马路中央瑟瑟发抖。 跑车的驾驶员显然也发现了这一突发状况,但车速太快,刹车已来不及。只见车轮在地面发出刺耳的尖叫,车身猛地一侧,试图避开那只无辜的小生命。 “砰——”一声巨响,如同雷鸣般震耳欲聋,跑车在剧烈摇晃中失去了控制,如同一头失控的野兽,直愣愣地朝正准备启动电动车的我撞来。 “***,完犊子了!!!”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我突然感觉到周围的一切都变得异常清晰而又缓慢。我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愕,脸上满是慌乱无措,出于本能的求生欲望,思考着紧急应对办法,但我已无处可躲。 随着瞬间猛烈的撞击,我被狠狠甩出,就在这一瞬间,过往的小二十年犹如走马灯般一闪而过,每一个细节都被无限放大,无限放慢。 “好不甘心啊,我的一生就要这样结束了么...喂,我还没谈恋爱啊,起码让我牵一次女孩儿的手...” 周围的人群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惊呼连连,纷纷停下脚步,有的掏出手机开始拍摄,有的则迅速向事故现场靠拢,想要查看伤者的情况。空气中弥漫着紧张与不安,每个人都在为这场突如其来的灾难感到震惊。 又过了一瞬,周围嘈杂的声音突然就没有了,我感觉自己的眼皮很重很累,直至光线泯灭,再也无法看清任何东西,脑海中只剩一片混沌。 我在一片混沌之中寻寻觅觅,周遭的一切仿佛都失去了实体,模糊而遥远,感觉自己身子轻飘飘的,宛如被无形的力量托举,每一步都踏在虚空之上,宛若置身于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梦境。 忽然,眼前迷雾中飞来一个身影,那是一位非男非女的存在,其容颜超越了性别的界限,美得令人窒息,仿佛是大自然最精致的手笔,汇聚了世间所有的柔和与刚毅。祂的背生双翅,羽毛闪耀着梦幻般的光泽,宛如古代神祇降临尘世,带着一股不容侵犯的圣洁与威严。那双翅膀轻轻拍动,每一次挥动都似乎在编织着空间的韵律,将周围的混沌渐渐驱散。 我呆愣当场,目光无法从那震撼人心的景象中移开,心中涌动着前所未有的敬畏与好奇。这时,祂开口说话了,声音清澈而深邃,如同山涧溪流与幽谷回响的完美结合,既温柔又充满力量:“吾乃人神,是神明喔,是这浩瀚宇宙间无数小世界的创造者,亦是它们的守护者,吾创造并掌管着十万万个小世界。” 我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与紧张交织在一起。他继续说道:“而你,正是吾所创造的一个小世界中的生命。吾一直关注着你,你似乎过着相当有趣的人生呢!因吾的一次疏忽,造成了一次不可挽回的意外,使得你的人生提前终结。别担心,吾是你的伙伴,决定再给你一次重生的机会,让你在另一个世界中重新书写自己的命运。” 人神手一挥,缓缓展开一幅幅异世界重生的画卷,那些画面如同流光溢彩的梦境,令人目不暇接。然而,在这众多选择之中,皇子、王爷、城主、将门等等显赫的身份竟无一在列,什么超能力,转生系统,召唤名臣武将统统没有,我此刻内心不免戚戚然起来。 第4章本是无忧少年郎,误入汉末前尘藏 似乎是感应到了我的想法,人神以一种超脱尘世的口吻解释道:“不可破坏原有的秩序与平衡,这是天地间不变的法则。但念你心怀执念,特赐你破例,保留前世记忆,以独特的姿态踏入新生。”祂的话语中蕴含着无尽的智慧与慈悲,让人心生敬畏。 也罢,于是我环顾四周,试图在这混沌中寻找一丝线索。最终,我的目光落在了一个看似平凡却又暗藏玄机的小世界之上——那是一个接近三国时间线的异界,历史的车轮在那里缓缓滚动,英雄辈出,烽火连天。 人神似乎看穿了我的选择,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赞许。随后,祂轻轻一挥衣袖,一道耀眼光团凭空而出,璀璨夺目,仿佛汇聚了天地间的所有光芒。那光团之中,蕴含着无尽的能量与未知的可能,让人心生向往又略感不安。 正当我准备踏入这未知之旅时,光团突然迸发出一股强大的吸力,如同黑洞般吞噬着周围的一切。我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波澜。就在这时,人神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不过总之,吾还是给你建议吧,你仔细听好了,你醒来之后,应该会有个男人在你身边,你就去依赖那个男人吧,然后帮助他...另外转生到此地的不止你一人,未来的路上,你将遇到形形色色的伙伴与对手。记住,好自为之,别死的那么快,我们还会再见的,秦尘。” 随后,我毫不犹豫地迈出了步伐,被那耀眼光团所吞噬。在那一刻,我仿佛穿越了时空的界限,所有的感官都被剥夺,只剩下意识在黑暗中漂泊,等待着未知的降临…… 我连忙抬手挡住耀眼的光芒,直到过了一小会儿光亮渐渐平和下来,周围也能听到虫鸣鸟叫声。 努力地睁开眼,刺眼的阳光穿透竹林映照在我脸上,有点略微的灼烧感,于是伸手挡了挡,欸?怎么回事啊?怎么是只小胖手?自己怎么变成了孩童摸样,这身上穿得怎么像是古装打扮啊,喂?有人嘛?这还是国内嘛,随后脑海中一阵阵信息涌来,突然头疼欲裂。 清晨山间溪流潺潺,水声清脆悦耳,如同天籁之音,在幽谷间回响不绝。 群山环绕之中有一处屋舍,依山而建,古朴而雅致。青瓦白墙,在岁月的洗礼下更显沧桑与韵味。炊烟袅袅升起,与山间云雾交织在一起,让人恍若置身于仙境之中。 在屋舍不远处的竹林平地上有一中年男子袒胸露腹,肤色黝黑,足着芒鞋,露出强壮粗狂的肌肉犹如铜铸一般,左手负背,右手持竹竿,倾身向前,急忙上前扶起摔倒的孩童,道:“尘儿,方才摔倒,可无大碍?” 看着眼前陌生而又熟悉,顿生亲近之感的中年男子,信息涌来这竟是自己父亲???***,我穿越了???还是古代异世界??? 而自己此刻正跟随着这位便宜父亲学习剑法,父亲见秦尘无大碍后随后又说道: “尘儿,剑乃百兵之首,君子之器,无故不离身。为父今日就教你一套剑法,看你能悟出几分。” “好的!老铁!...我是说,老爹!”秦尘奶声奶气大声回应道,讪讪一笑,不禁紧张地将手中的短木剑又握紧了一分。 赶快趁隙来到水潭边一照,只见那双清澈如晨露的眼眸里,透露着疑惑和不解。圆嘟嘟的小脸蛋,像是初绽的桃花般粉嫩,更添了几分稚气与可爱。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瞬间亮起,闪烁着光芒。内心os道:劳资***,不过还有点可爱的嘛,嘿嘿~ 片刻后,父亲缓缓抬起手臂,眼神深邃而锐利。手中竹竿轻点地面,激起一圈圈细微的尘埃涟漪。竹竿挥起,一声清脆的破空声响彻竹林,如同龙吟虎啸,势不可挡。 剑光如织,随着父亲的动作起舞,时而如流星划破夜空,留下一道道璀璨的轨迹;时而如细水长流,温柔而坚韧,展现着剑道中的柔与刚。每一式、每一划,都蕴含着深厚的内力与对剑道的深刻理解,仿佛能够引动天地间的灵气,与之共鸣。 所有山林间的喧嚣与浮躁都被隔绝在外。我屏息凝视,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随着父亲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做完调息,我被深深的震撼住,小小的心灵在这一刻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洗礼与升华。内心苦笑道:不是,哥们儿,你这也太快了,能不能0.5倍速再来一遍。 抱怨归抱怨,在父亲的要求下,亦舞起了刚才展示的剑法,一挑一劈之间倒也有模有样。 父亲亦不断提点着动作中的错漏,并耐心的一一纠正。 不知不觉间已到落日时分,空气中弥漫着柴火饭的香气。 “尘儿,夫君,饭菜已备好,先回来吃饭吧。”此时缓缓走来一位妇人,我凝视着这妇人同样生出一股熟悉亲近之感,只见她身着粗布麻衣,衣料虽简朴,却干净整洁,透露出一种质朴无华。 她的面容,未经脂粉雕琢,却自有一番清丽脱俗之气。 只好小心翼翼的收起木剑跟随这一世的父母回家。内心无奈道:既来之,则安之吧。fk! 随后一家人围坐在一张不大的小竹案前,伴随着阵阵悦耳虫鸣,摇曳舞动的篝火,虽餐食简单,却也是充满温馨。 吃完晚饭,我跃上山坡的一块大石头上斜躺着,吹着晚风,感受这份宁静和满足。 回忆起前世的种种,并思考着人神此举的目的,而自己既然重生转世,就应该闯荡一番,靠自己的双手和智慧裂土开疆、封王称霸。想清楚了以后的目标,秦尘开始整理起目前已知的线索,自己现在依然名唤秦尘,约模三四岁左右。父亲名为秦峰,虽为山中猎户,但奇怪的是擅使一手的好剑法。母亲一双巧手,擅长自己在家设计打造家具组装织布机,灵巧地编织出温暖的家常衣物。 秦尘此后便跟着父亲习武,进山狩猎。慢慢练就一身本领和勇力,攀壁附石,如履平地。有着对危险敏锐的感知力,以及能对事物保持长久的专注力。也正因此有着远超同龄人的实力。 第5章富春城内孙文台,一言不合出拳来 清晨的阳光穿透薄雾,巍峨耸立的山峦之间,古木参天,枝叶繁茂,一条蜿蜒曲折的山间小道旁,有一大一小两人正坐在树荫下小憩。 “如今朝廷宦官专权,对百姓横征暴敛,地方豪绅兼并土地,加上天灾连年,贫民百姓流离失所,卖儿卖女,甚至易子而食者比比皆是。”秦峰不免叹息说。 “当今陛下听信谗言,放纵宦官,身边尽是些阿谀奉承、中饱私囊之辈,乃至于造成今日之局面。” 秦尘乖巧地坐在一旁细细聆听着。内心无比悲观道:这回真成开局一把剑,装备全靠打了。 “为父教你剑法,传你武功,不求你建功立业,封侯拜相。只求你有一技傍身,能够在这个动荡、灰暗的乱世中安安稳稳的活下去。”秦峰温柔宠溺的看向儿子并抬手轻抚他的头说道。 “是,父亲,尘儿明白!”秦尘感受着父亲的情绪,眼神中又多了一份坚定以及守护家人的决心。 说罢,两人起身,收拾好打猎得来的山货和织布,继续往附近人口聚集的城池前行。 从和父亲的谈话中得知,如今是大汉朝延熹八年,当今皇帝是汉桓帝刘志。 汉桓帝即位初期,太后梁妠临朝摄政,大将军梁冀专权,皇后梁女莹专制后宫。待梁太后和梁女莹去世后,刘志便与宦官密谋联合司隶校尉张彪共同诛杀了梁冀。汉桓帝亲政后,册封皇后邓猛女与宦官“五侯”,然而邓猛女与五侯愈发骄横,刘志便将其全部贬黜,从而独揽大权。“五侯”被清算后,刘志任用了新一批宦官,他们排挤陷害忠良,争相阿谀奉承刘志。士人阶层和宦官之间的矛盾不断加剧,地方太守擅杀后宫美人的外亲及宦官,刘志大怒,继而兴起第一次党锢之祸。 乱世降临,风云骤起,那么留给自己的时间也不多了。首要目标:活下去!!! ———————— 不知走了多久,两人终是来到了一处官道,远处已能看见一座古城巍峨耸立,古城的城墙,经风霜雨雪,斑驳的青灰色石块上,每一道裂痕都镌刻着历史的沧桑与辉煌。城门上赫然写着“富春”二字,历经岁月洗礼,依旧熠熠生辉。 两人来到城门下,刚好城门缓缓开启,发出低沉而厚重的吱嘎声,坐在城门边等待入城的商贩和人群开始躁动,准备排队进入。 “尘儿,待会跟紧我,切勿走散。”秦峰耐心嘱咐道。 秦尘轻嗯一声点头应下。一副旅游观光的心态,内心暗暗道:噢,人真多,这古香古色的,赞呐~ 城门两旁有皆有士兵盘查,手持兵刃,身披铠甲,威风凛凛。 踏入城门后,一条青石板路蜿蜒伸展,两旁是错落有致的古宅与商铺,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茶香与商贩们的叫唤声。 阙门边上稀稀拉拉坐着一些披头散发、衣衫褴褛的人,面黄肌瘦,明显是长期营养不良。 秦尘见后不忍,于是将自己母亲制作的干粮从包袱中拿出,分发到他们手中。在得到他们一阵感谢的话语之后,也只是微笑回应,转身快步跟上了父亲。 这一幕却恰好被一容貌不凡、身着劲装的少年看到,少年身旁衣着华贵气质随和的中年人先言道:“乱世之中,人人明哲保身,能有如此善心者,实属难得。” 少年闻言,喜不自胜道:“父亲,我看那中年男子似是习武之人,那孩童也差不到哪里去,待孩儿去试他一试。” 少年身形如电,激射而出,瞬间化作一道黑影,直扑秦尘,拳风呼啸,带着破空之声,显然力道不轻。而秦尘忽感危险,反应极快,侧身蹲下一躲,身形轻盈,如同风中柳絮,轻松躲过这一次攻击,同时施展一技扫堂腿,既防守又反击,展现出极高的武技与智慧。 少年脸色微变,出力过猛,闪躲不及,身体失去平衡眼看就要撞上秦峰,硬生生的扭转身体,以拳击地,翻身落稳。 “好,再来。”少年嘴角勾起一抹淡笑,斗志更胜。 秦尘已来不及发出疑问,心里直呼三字国粹。只见那少年右拳呼啸而至,秦尘深吸一口气,眸中闪烁着坚定与清澈,凝视着眼前少年出招中的破绽,却只见秦尘身形一拧,竟以不可思议的角度避开了这一击,并借着这股力量,身形暴起,一拳砸向黑衣少年的胸口要害。 两人同时后退数步,站定后,彼此对视,眼中既有对对手的敬佩,也有未竟之战的炽热。 少年意欲再出招时,秦峰站出厉声道:“黄毛小儿,为何突袭吾儿?” 话语简洁,却蕴含着不容小觑的力量。 秦尘幽怨地看着秦峰,内心暗暗道:你别救,千万别救我~就让秦尘卒,享年两岁半吧! “兄台且慢,手下留情,小儿孙坚,自小顽劣,自恃有几分勇力,平时就喜舞枪弄剑,今日遇见令郎,见猎心喜,于是出手想比试一番,绝无恶意,还望海涵。”中年人疾步上前,连忙一一作揖道歉,余光一瞟示意孙坚。 孙坚见状,立马上前站在中年人身旁作揖抱拳,绕绕头并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 “少年之间,意气相投,互相切磋,本无不可,但拳脚无眼,更应三思而行,切莫冲动,否则将为取祸之道。”秦峰说罢,转身欲走,不愿在此地多生是非。 中年人见状,忙拉着孙坚挡在秦峰身前作揖道:“在下孙钟,世代家住富春城中,小有薄产,吾观兄台似是进城贩卖,不如由在下代为收购,以表歉意。” 见秦峰面露难色,刚要出口推脱,孙钟又抢先道:“小儿与令郎也算不打不相识,兄台勿怪,今日便到吾舍一聚,饮杯酒水,可好。” 说罢,也不管秦峰反应,顺手牵过打猎得来的猎物和山货,眼神一瞥孙坚。孙坚会意,一把挽住小自己一个头的秦尘就往家里走。 秦峰父子争执不过,只好释然。 “也罢,孙兄盛情难却,秦某便叨唠一二。” 四人行走在城中街道上,须臾之间便来到了一座豪门大户前,其气势之恢弘,让过往行人无不驻足仰望,心生敬畏。门楣之上,悬挂着一块巨大的匾额,其上“孙府”二字金漆闪耀,熠熠生辉,青灰色的砖瓦在阳光下泛着古朴而深沉的光泽。 步入府内,眼前豁然开朗,只见亭台楼阁错落有致,曲径通幽,园中池塘碧水如镜,倒映着蓝天白云与岸边柳丝轻拂的倩影,偶有几尾金鱼穿梭其间,泛起层层细腻的涟漪。微风拂过,带来阵阵花香与竹林的清新,让人心旷神怡。各式灯笼高挂,又平添了几分神秘与庄严。 秦尘心中暗叹:后世曾传孙坚家乃孙武后裔却是不知真假,但出身士绅豪门当所言不虚啊。 第6章梅林树下结金兰,钱塘江边尽显威 正午阳光如熔金般倾泻于孙府之内的雕梁画栋之上,金色的光辉与朱红的门楣交相辉映,摇曳生姿,映照出玉石地砖上繁复精美的图案。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酒香与珍馐佳肴的香气。 宴厅中央,一座巨大的青铜鼎炉内炭火熊熊,热气与香气交织缠绕,直冲云霄,一张巨大的玉案铺展,其上摆放着精美的青铜器皿,闪耀着冷冽的金光和华丽的光芒。 孙钟身着华服,衣袂飘飘,端坐主位,神色泰然,举起角杯面向秦峰说道。 “秦兄海涵,小儿顽劣鲁莽,多有冲撞,所幸秦兄有纳海之量,孙某日后定多加管教犬子,今日定要多饮几杯,来,请~” “令郎英雄气概,一身豪迈之气,尤如猛虎,有霸王之姿,将来想必定可一飞冲天,封侯拜相犹未可知啊。”秦峰闻言回道,遂也举起角杯,遥祝孙钟。 ———————— 宴会的气氛愈发高涨。觥筹交错间,或高谈阔论国家大事,或低语细说风月无边,整个宴会厅洋溢着欢乐与祥和。 “当今这个世道,纷乱四起,只是可惜了秦兄弟一身好武艺,无处施展,甚至可惜啊。”孙钟感叹道。 “哈哈哈,功名利禄乃身外之物,秦某所求唯一家老小平安而已,至于其他便不做多想。”秦峰豁然解释道。 面对这份不似弄虚作假的淡然,更让孙钟对秦峰父子的敬重又多了一分。 就在这时,孙坚突然起身来到宴厅中央伫立,一一向孙钟和秦峰作揖道。 “父亲,孩儿与秦小兄弟虽只有一面之缘,但一见如故,亦有心心相惜之感,请父亲和秦叔今日做个见证,孩儿与秦小弟愿结为八拜之交,异姓兄弟。” 见孙坚眼神中流露出的那份坚毅和决绝,孙钟自是知道自家儿子的脾性,于是侧过身来望向秦峰征询意见。 面对如此情况,秦峰也只好先低声询问儿子的想法。 “尘儿,你可愿意?” 秦尘心中也是不知如何是好,一脸懵逼,心中不禁暗叹古人思维行事竟如此直接豪爽。不过转念一想,倒也释然,如今穿越异世界,倒是应该广交好友,多获取一些外部信息,对自己总归是有好处的。念及于此,便不再犹豫。 秦尘也起身来到孙坚身旁,遂向两位长辈作揖道。 “文台兄文韬武功,雄才大略,当世一流,乃江东猛虎也,且洒脱豪爽,儿愿与文台兄结为异性兄弟。” “好好好”孙钟闻言乐呵呵连赞三声,秦峰随后也微笑着尊重秦尘的想法。 “哈哈哈,江东猛虎,这个称号我喜欢,贤弟,挺会取名。”说罢,孙坚伸手搭在秦尘肩上。 “结拜祭祀之物还需准备一番,为父先行吩咐布置,吾儿稍后可带秦兄父子至后院梅林。”说罢,孙钟便出了宴厅招呼家中奴仆准备去了。 孙府后院梅林,两道身影并肩而立,显得格外誓死不二。 两人对视一眼,眼中闪烁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与信任。 两人同时迈出一步,将摆放在长桌上的两把长剑分别取走轻轻相碰,发出清脆而悠长的鸣响,紧接着,他们不约而同地单膝跪地,面向苍穹,双手高举过头,闭目沉吟,进行着古老而庄严的誓言。 “今日,我二人愿以天地为鉴,日月为证,结为异姓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生死不弃!” 话语铿锵有力,回荡在空旷的林间,激起一阵阵回响,仿佛连大自然也在为之动容。 ———————— 春去冬来,转瞬即逝,转眼间已过四年。 灵帝建宁元年(公元168年),时有宦官弄权,大将军窦武联合太傅陈蕃密谋诛杀宦官曹节,机事不密,反为所害,事败身死,反宦官集团以失败告终,曹节此后在朝中更加肆无忌惮,陷害忠良。 灵帝建宁二年(公元169年),夏四月癸巳,大风,雨雹。 天下灾害频出,叛乱四起,百姓民不聊生。 一艘行驶在江河中的船头上站立着一位少年,这位少年面容清秀中带着几分不属于世间的英气,剑眉星目,仿佛能洞察世间一切虚妄。他的发丝被随意束起,几缕碎发随风轻扬,增添了几分不羁与洒脱。他的皮肤在阳光下显得尤为白皙,仿佛初雪般纯净无瑕,却又透着健康的光泽。少年的衣衫虽略显朴素,却干净整洁,一袭青衫随风轻舞,宛如山间清风,又似林间翠竹,自有一股超凡脱俗的气质。行走间,步伐稳健而有力,每一步都散发着自信与从容,让人不由自主地被他所吸引。 此人正是如今已经年满七岁的秦尘,今日受孙家之邀乘船游玩。 当行船快至钱塘地界时,突遇一伙强盗海贼,专门劫掠往来运送货物的商船,这伙强盗十分嚣张,抢掠了商人财物后公然就在岸边分赃,吓得过往的商旅都不敢靠岸停住了船。 孙坚见状,对父亲说:“如今天灾连年,人心不古,此伙贼人甚是可恶,且看我去拿下他们!” 孙钟闻言,吓了一跳,连忙止住他,说:“贼人人数众多,非你一人能成之事!” 就在众人无可奈何之时,秦尘走到孙坚身边,坦然笑道:“兄长莫急,只需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孙坚听后哈哈大笑,同意并肯定了秦尘所出计谋。 只见孙坚提着刀,大步跑向岸边,一边跑一边向两边比比划划,装出正在调动人手包围这伙贼人的样子,而秦羽此时悄悄绕到岸边不易发现的角落压粗着声音喊道: “快快快,动作快点!!!” 贼人们远远望见,有一广额阔面,虎体熊腰,容貌不凡,手持锭刀,头戴红色纶巾的青年将领,以为大队官兵正赶来抓捕他们,吓得扔下赃物,四散而逃。 “贼人哪里逃,你孙爷爷来也!” 孙坚大步流星追了上去,边跑边大声喊着,不出几步一下就追上了吓破胆瘫坐在地上的人,手起刀落结果了这个倒霉蛋。 又觉得不过瘾,正欲起身再追。 秦尘见状连忙疾步来到孙坚身边,喊道:“兄长且慢,穷寇莫追。” 确认贼人不会去而复返之后,张舒一口气道: “兄长真乃猛虎也!” 孙坚得了夸赞,笑容更盛,道:“还得是贤弟的妙计。” 说罢,孙坚提溜着人头,两人一起往回走。 孙钟远远看见儿子手里似是提一黑色包裹,不时洒落红色宝珠,以为儿子见财起意,正欲开口教训教训。 岂料,当孙坚走进后,凝神一看,是一颗血肉模糊的人头,顿时只觉天旋地转,吓晕了过去。 第7章秦峰踌躇离家去,利刃屠匪身心俱 几日后,一条蜿蜒的河流上有一小舟缓缓前行,波光粼粼,映照着四周巍峨山峦的雄浑剪影。两岸,古木参天,枝叶繁茂,绿意盎然,阳光透过密集的树冠,斑驳陆离地照在船身上,光影交错地洒在小舟上的两位少年身上。 “贤弟,近日里总是见你闷闷不乐,一副忧心仲仲的样子,不知是为何?”孙坚一脸不解的问道。 “兄长有所不知,家父前些时日收到过一封信,之后便出门至今未归,也不知去向何处”说罢,看向手中握着的短剑,轻拔出鞘,剑身上刚劲有力地刻着一个古篆书的“秦”字。 剑刃出鞘的瞬间,一股凛冽至极的寒气扑面而来,让人不禁打了个寒颤。剑身之上,流转着淡淡的银光,既神秘莫测,又威严不可侵犯。 秦尘轻舞短剑,随着“嗡”的一声清脆而悠长的破空声,剑光如破晓之曦,猛然间撕裂了周遭的宁静。 “贤弟,好剑啊!这等神兵利器何处得来。”孙坚见状,兴奋问道。 “也不知那信中为何事,家父看后先是一副举棋不定、犹豫再三的模样,之后终于是下定决心一般,并未说太多话语,只是简单交代了一番便匆匆收拾出门去了。”秦尘略带忧虑地感叹,随后又郑重的说道:“这短剑便是家父留给我的。” 孙坚一副恍然大悟般的点了点头,抬手拍了拍秦尘肩膀安慰。便也不再多问,继续游舟河上,欣赏美景。 ———————— 远处,群山连绵,云雾缭绕,时隐时现,如同海市蜃楼,引人无限遐想。 秦尘陷入回忆,想起父亲临走时决绝中又带着一丝不舍的表情,半蹲在自己身前,从小腿处旁取下一柄小刃短剑交到自己手中,目光温柔且宠溺说道:“尘儿,这是为父当年习武出师时,师兄所赠,如今传给你,以作防身之用。父亲不在,保护好你母亲!” “孩儿谨记!”感受到父亲的情绪,秦尘回答亦是铿锵有力。 “好~吾儿性宽和,颇有君子之风,日后言行应当谨慎,遇事三思后行,但如遇不公可仗义执言,见不平亦拔刀相助。”秦峰随后面露满意欣慰之色。 “定不让父亲失望!”双手做托接过父亲手中的短剑。 随后,秦峰起身看向自己的妻子,紧紧握住妻子已长出老茧的手,感受着彼此掌心的温度,那是他们多年相濡以沫的证明。却是一时竟不知如何开口,去安慰自己面前这一生最爱的女人。 妻子的眼中闪烁着泪光,却强忍着不让它落下,抢先开口哽咽道。 “夫君,你且放心去罢,我们在家等你回来!” 秦峰如获救赎般的微微一笑,系紧包裹,转身出门,只是在看不到的角度,湿润了眼眶。 秦峰的背影在夕阳下拉长,显得格外坚毅而又孤独。回首眺望,映入眼帘的是昔日那熟悉温馨的家园以及久久矗立在门口不愿离去的妻子和孩子。随着秦峰的脚步逐渐远去,空气中弥漫起一种难以言喻的哀愁与悲壮。 妻子站在原地,望着那渐渐消失在视线尽头的身影,心中五味杂陈。终是沿着脸颊划下了一行泪。 ———————— 自孙坚勇斗强盗贼人事件之后,名声大震,十里八乡的都在议论,消息很快便传到了郡守那里,郡守爱才,非但没怪罪孙坚杀人之过,更加夸赞孙坚过人的勇气和智谋,遂任命孙坚为吴郡假尉。 孙坚本想带上秦尘一起去吴郡赴任,但秦尘念及家中只有母亲一个人,届时孤苦伶仃无所依,实在放心不下而婉拒了。 孙坚只好作罢,临走时交代秦尘,如遇事可去吴郡寻他。 不久后,秦尘又恢复到了往日的生活中,操练武艺,进山打猎,分担农活,进城售卖。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中,每一天都过得很充实。别说,身边突然少了这个有点虎的大哥,还有点不习惯,怪想念的。 收起思绪,秦尘像往常一样贩卖完山货出城,赶回家的路上。 林间山路蜿蜒伸展,穿梭于参天古木之间。阳光艰难地穿透密集的树冠,斑驳陆离地洒落在蜿蜒的小径上。 在无人注意到的角落,此刻有三人正鬼鬼祟祟远远地跟着秦尘,山路崎岖不平,脚下的路也变得更加难走,其中一个佝偻瘦小的人终于是受不了开口道:“大哥,这路也太难走了,跟的近了被发现,跟的远了又要丢,脚掌都磨起好几个水泡了。” 疑是匪首之人的雄壮大汉开口道:“你他娘的少废话,再抱怨我把你舌头割下来,我们花了那么多的时日,终于寻到这厮,都给我跟紧喽。” 另一精瘦高个见状,本也想顺势抱怨几句的,闻言只好谄媚陪笑道:“大哥说的对!” 随着山路的攀升,视线逐渐开阔,远处山峦叠嶂,云雾缭绕,一处翠竹林后的小院出现在三人面前,简单的一栋青瓦房两间茅草屋围着竹篱笆,门前和不远处都种着少许粮食作物和生蔬瓜果。屋前有一妇人矗立正眺望招手,此时少年快步奔至屋前,两人挽手而入。 精瘦高个发问道:“大哥看来是这里了,待会如何动手?” 匪首思考片刻,分别看向二人回答说:“你待会儿守在不远处接应,他和我二人先进入院中。” 佝偻瘦小之人收到命令,点头示意。 二人蹑手蹑脚,缓慢前行,岂料靠近篱笆时不慎踩中陷阱,触发机关,顿时响起一个个竹筒撞击的清脆声,秦尘暗叹不好,嘱咐母亲别出屋,拔出短剑夺门而出,看到两个凶神恶煞、鬼鬼祟祟之人,厉声大喝道:“尔等何人,来此意欲何为!” 匪首遂拔出身后大刀挥舞,露出淫邪般的笑;“吾等乃锦帆贼,那日你伙同富春孙文台杀我兄弟,今日特来报仇。今日就先拿你开刀,屋中还有一年轻妇人吧,等宰了你,也好让吾等兄弟三人开开荤,哈哈哈!” 秦尘闻言,摆好阵势,怒不可遏:“大胆贼人,口出狂言,今日必死!” 佝偻瘦小的手下遂举刀向前,面容狰狞一路踉跄地冲向秦尘。 秦尘并未退缩,他的身躯紧绷,如同即将离弦之箭,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秦尘猛地一跃而出,短剑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带着破风之声,一颗人头已是落地。 匪首显然没料到眼前少年竟敢主动出击,一时之间措手不及。大刀与利刃碰撞,发出刺耳的金属交击声,火星四溅。领头的匪徒踉跄后退几步,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 趁此机会,秦尘身形如同游龙般,短剑每一次挥动都伴随着匪徒的哀嚎。他的动作迅捷而精准,每一击都直取要害,没有丝毫犹豫与迟疑。 终于,随着最后一声沉闷的倒地声,两个匪徒皆已失去战斗力,倒在地上,随后便没了气息。秦尘站在原地,胸膛剧烈起伏,汗水顺着脸颊滑落,每一次呼吸都能清楚的感觉到心脏的跳动,陷入第一次杀人的心有余悸之中。 第8章乌家混世小魔王,暴走萝莉性张狂 发现屋外顿时没了动静,母亲小心翼翼扒着窗户看到了击杀匪徒后,依然持剑挺立在庭院中,浑身沾染鲜血的秦尘。 惊魂未定的她夺门而出,飞扑到秦尘身前一把抱住,瞬间鼻尖便嗅到儿子身上传来一阵浓烈的血腥气,急忙问道: “尘儿,你没事吧,可有受伤,让母亲看看。” 松开秦尘确认无恙后,随即又再次用力抱住。 感受着来自母亲的关切之情,秦尘先是定了定神,而后安慰道:“母亲,孩儿没事,并无大碍,只是那贼人刚才说有三人,这里只有两人,恐怕还有一人见同伴已死,已跑去通风报信了,此地不可久留,应早做打算。” 母亲努力地从刚才慌乱的情绪中恢复理智,顿了顿,一脸落寞又无奈地说:“唉,等了四年,你父亲终是没能回来,也罢,也罢,速速收拾一番罢,我们走。” 秦尘回到屋中更换掉带血的衣物,简单的拿了一些衣物和路上吃的干粮,便匆匆出门,走到门口,母亲回望曾经的家一脸不舍,以往一家人的种种美好回忆涌现,情不自禁视线湿润模糊。随后又转头看了看也在注视着自己的儿子,随即驱散脑海中的想法,领着秦尘趁着夜色向北走去。 ———————— 在那幽深莫测的山腹之中,一缕温暖而坚定的光芒划破了洞内的幽暗,火光跳跃,每一次爆裂都伴随着低沉的噼啪声,在空旷的洞穴内回响。 篝火旁,秦尘小小的身影显得渺小而坚毅,抬头望向母亲,母亲的面容在火光映照下时明时暗,眼中闪烁着对未来的担忧。秦尘终是忍不住开口询问道:“母亲我们这是要去往何处?” 母亲声音低沉富有柔性,缓缓开口道:“母亲本名叫乌廷芳,原本乃是一名墨者,从小生活在乌程县西边的乌家堡内。。。” “等等,乌家堡?乌廷芳???那母亲可认识项少龙?古天乐?”秦尘一脸真挚,忍不住打断母亲问道。 “尘儿,项少龙是何人,母亲未曾听闻。古天乐?亦是不知。”乌廷芳略带疑问回道。 秦尘心想难道是巧合,于是面露尴尬之色示意母亲继续。 “母亲自小生活在堡中,本应一生都去履行身为一个墨者的使命,后来因为一次下山历练的机会,意外结识了你父亲,再后来便是不顾父兄阻拦,逃出乌家堡跟随你父亲浪迹天涯,隐居山林间。你我此番之行便是乌家堡,只是不知父兄是否还似当年一般怪罪于我,尘儿且放心,母亲定保你无虞。” 母亲的语气时而轻快,时而深沉,每一个转折都恰到好处地勾勒出那段岁月的轮廓。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对过去的怀念与珍惜,同时也流露出对儿子深深的期许与爱意。 随着故事的深入,洞外的天色也渐渐入深开来,月亮高高挂起,但母子俩的心却因这份共同的回忆而紧紧相连,依偎着沉沉睡去。 ———————— 几日后当阳光穿透薄雾,斑驳陆离地洒在山间,金色的光辉与苍翠的林木交织在一起,此时此刻,秦尘两人已来到了乌程县地界,母亲示意继续往西两个时辰,便可到达乌家堡,于是两人加快脚步,继续赶路。 乌程县以西,有一座古老城堡巍然屹立,依山而建,仿佛是一位巨人托举住这座古堡,更显宏伟和庄重。城堡的墙体由巨大的石块堆砌而成,每一块石头都镌刻着历史的痕迹,被岁月雕琢得棱角分明。 整座城堡坐北朝南,堡墙设有垛口,四周各立角楼,城墙上有手持长戟巡逻的士兵,角楼上亦有张弓搭箭警戒的暗哨。整座城堡建筑布局围成一个王字,中间一竖为主干道,且同时担负泄洪作用,堡墙东西两侧又各开一门,用石桥连接,与两侧小一号的城堡西工院和东声楼相连,三座堡院互为依托,互防互联,呈一字长蛇阵。 城堡上空,一群乌鸦盘旋着,它们黑色的身影在夕阳的映照下拉出一道道长长的影子,不时发出几声嘶哑的啼鸣,为这座古老建筑增添了几分神秘与凄凉。而城堡的四周,则被茂密的森林所环绕,树木参天,枝叶交织,形成了一片遮天蔽日的绿荫。 秦尘二人一路上风尘仆仆,来到城堡下不远处,抬头一眺。只见堡墙垛口处有一眉目娇美,神姿秀丽的小女孩儿站在其上,双颊红彤彤的似搽了胭脂一般,无疑是个美人胎子。柔软娇嫩的右手持一木弓,左手轻捻缓缓拉开弹带,随着“嗖”的一声,一枚精心挑选的石子划破空气,带着小女孩儿的决心与希望,直奔那群乌鸦而去。 在堡墙垛口旁,站立着一个怯生生的小男孩儿,那双眼睛,大而圆,却紧紧盯着小女孩儿,他的小手高举,露出一段细瘦的手腕,因紧张而微微颤抖,奶声奶气焦急地喊道:“姐姐,快下来,危险!要是被父亲知道,又要罚你禁足啦。” “嘘~别吵,没看到姐姐正忙着呢嘛,你要敢告诉父亲,小心你的耳朵!”小女孩儿瞪向小男孩儿微作娇斥道。 小男孩儿闻言吓得不轻,双手捂住自己的耳朵。 见此,小女孩儿嘴角抹起一道弧度点头略作满意状。 正当准备补充石子再来一发时,余光瞟见堡墙下正矗立着也望向自己的秦尘二人,转过身来,双手叉腰,右手指出,道:“哪里来的流民,此处乃是乌家堡,生人勿近,速速退去,否则别怪本小姐不客气!”同时晃了晃手中弹弓。 她语言清脆,一入耳中,有种说不出的舒服好听,秦尘细瞧,只见她两只乌溜溜的小眼好奇的望着自己,眉目之间隐隐和母亲有三分相似,心中暗叹好美貌的女娃儿。 “小姑娘儿,我本是乌家堡人,十年前远嫁他处,今日归家探亲,还望通禀族长,这是我儿秦尘。”母亲急忙出口并拍了拍秦尘后背回道。 “哼,想蒙骗本小姐?以为本小姐是我那蠢弟弟般好唬弄的?”说罢,拉开空弹弓摆出欲射二人之状。 秦尘见此,将母亲拉至自己身后护住,眼神犀利又专注准备应对接下来的危险。 “住手!慧儿切莫伤人,速速下来,怎么把你弟弟也带出来了,胡闹~咳,咳,咳~”只见走来一儒服打扮的中年男子,说话间偶然伴着几声咳嗽,看向一旁一脸懵逼仍捂紧双耳的小儿子,无奈摇摇头。 他的步伐缓慢而沉重,略显疲惫,他的肤色略显苍白,缺乏健康人应有的红润,尽管身体状况不佳,但他的眼神中却时常闪烁着不屈的光芒。那是一种对生活的渴望,对美好未来的期许,即便是在病痛之中,也未曾熄灭。 当他凝视向秦尘二人时,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出现在脸上,双手扶墙,声音略显颤抖道: “小妹?是你吗?” “大哥,是我,我回来了~”母亲的声音哽咽,带着多年未见的颤抖与喜悦,听到多年未见兄长的声音,此刻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是放下,内心百感交集的情绪在这一刻释放,泪水已是止不住。 不一会儿,堡门缓缓开启,伴随着中年男子一阵急促的脚步,他的身形略显单薄,眼眶久久打转的泪水虽模糊了他的视线,却掩不住那双充满复杂情绪的眼睛。 兄妹二人,一前一后,在缓缓靠近,每一步都踏出了沉重与犹豫。 见状,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她加快步伐,几乎是小跑着冲向哥哥。 “哥……”她伸出手,想要触碰却又害怕这只是一个梦。哥哥的眼神瞬间变得温柔而坚定,他毫不犹豫地握住妹妹伸来的手,那份温暖瞬间传递至彼此的心底,驱散了所有的寒冷与不安。 “这些年在外面,你定是吃了很多苦吧。”哥哥的声音低沉而充满感慨。 两人相视无言,唯有紧紧相握的双手,诉说着这些年来的思念与不易。 此刻轮到秦尘一脸懵逼,不知如何是好,也只能愣在原地,不去打扰。 似乎是终于想起了自己,母亲收拾好情绪,略显尴尬地拉过秦尘向哥哥介绍道: “大哥,这是我儿秦尘。尘儿快叫舅舅。” 秦尘见母亲cue到自己,忙后退两步,“噗呲”一声,双膝应声而跪,叩首大拜:“外甥秦尘,见过舅舅~” “好孩子,快快起来,都是一家人不必行此大礼。”连忙伸出手去抬起秦尘,随后又道:“吾名冉,字坦诚,目前负责东声楼,传授堡中族人子弟研习圣言典籍,你二人且随我去宗庙见过父亲大人及宗老,再行安排。” 秦尘闻言,心中一惊?乌坦诚,乌坦城?于是开口询问到:“敢问舅舅,是否认识萧炎?” 舅舅看着面前这个便宜外甥一脸真心求教的表情,无奈回答道:“并不相识,这萧炎是何许人也?” 秦尘一听,揶揄着笑道:“无他,古希腊掌管异火滴神!!!” 就在舅舅思考着古希腊又是什么,刚想发问时,母亲抢过话语:“尘儿,怎地又犯颠?大哥勿怪,还请大哥安排。” 事毕,舅舅带着秦尘母子二人进入乌家堡,并招呼着堡墙上的姐弟俩一起跟着。 一行人自正南门入堡,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左右两侧的操练场,刀枪棍棒剑一应俱全,沿墙而立。一位老师傅正带领着一众弟子操练拳法,有些弟子发现堡内来的新面孔分心偷看,惹得老师傅一阵叱喝。 过了操练场,继续沿着由鹅卵石铺设的主干道前行,一座座精致的小院,排列有序,错落其中。看来这就是堡内的居民区了。 行至堡内后部,还存放着一块石制日晷,日晷过后便已到达宗庙。 堡内地形其实并不复杂,反倒四通八达,万一起火或有强敌来犯,都能第一时间做出及时的反应。估摸着堡内能容纳三四千人,加上此山的地形地势之险峻,堡墙上还设有机关弩机,只怕纵使十万雄兵亦是强攻不下。 第9章乌家玩世老顽童,玄鸟转世众人崇 宗庙巍峨耸立,石阶层层叠叠。 庙门两侧,雄狮石雕怒目圆睁,气势磅礴,守护着这方净土不受侵扰。 大厅之内,光线昏黄而神秘,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与岁月沉淀的木质香气,这香气袅袅上升,与高处缭绕的烟雾交织在一起,营造出一种超脱尘世的氛围。 四周墙壁,镶嵌着无数金色与黑色的图腾,它们或狰狞、或慈祥,每一笔每一划都蕴含着先祖的智慧与力量,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生敬畏。 中央,一尊巨大的神像端坐于高台之上,其面容威严,目光如炬,仿佛能洞察世间万物。高台处赫然刻着一个“墨”字。 此刻,宗庙内汇聚了族中长老和精英,他们皆身着黑色粗布素衣,面容肃穆,共同等待着即将召开的族会。 秦尘一行人进入庙中,人群自动分开。只见,左手边排首一人,头发斑白,留有长髯,身材高大健硕,肌肉虽不似年轻时那般紧绷,却依旧透着不屈的力与美,目不斜视、从容的站在一旁。 站立于族群聚会的中央,有一鹤发童颜的老人。他的身高虽不及常人,但那份由内而外散发出的威严与力量,足以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感受到一种难以言喻的敬畏。他身穿一袭由族中最优秀的工匠用传统技艺编织而成的长袍,长袍上绣着繁复的图腾,每一个图案都承载着族群的信仰与故事。族长手中握着一根拐杖,拐杖由古老的木材制成,表面被岁月磨得光滑如镜。 老人持拐轻敲击地面,那低沉而有力的声音在整个聚会场地回荡,嘈杂的人群声此刻便都安静了下来。舅舅顺势带着儿女站到了右手边排首的位置。 “哼,十年前你执意要脱离我乌家堡,与那人远走高飞,如今回来,又是哪般?”老人横眉怒目道。 母亲闻言,泪眼婆娑,双膝跪地,伏地大拜:“不孝女自知无颜面对族中之人,奈何家中遭难,我一妇人势单力薄,更无法护我儿周全,万般无奈之下只好返回族中,拜求父兄及各位宗老念惜往日情分,收留我儿,不孝女即刻离开,绝不逗留,日后必定日夜为乌家堡祈福,感恩戴德。”说罢,更是泣不成声。 见此状,纵是再铁石心肠之人此刻也只有一片柔情,老人刚才的怒意也随即稍减几分,面露悲悯不忍之情刚想言语,却被一名长老抢先开口道:“廷芳,你身为我族中之人,自是知晓族规,莫让我等为难。” 大厅之中的人群亦是再度窃窃私语。 此时气氛微妙,秦尘快速略微思考,于是计从心来。酝酿情绪,脚步一跨,来到老人身前跪地大拜,而后双手仅仅抱住老人大腿,幽怨又哀伤道: “外祖父,尘儿可想死你了。母亲在家时无一日不在对尘儿诉说着对您的思念,并时常提及外祖父的为人是如何的睿智、和蔼、令人敬佩。尘儿牢记心中,尤不敢忘,以为榜样。今日得见,更觉外祖父平易近人,终是一解这仰慕之情,相思之苦啊~”说罢,更是声泪俱下、泣不成声。 这演技怕是二十一世纪的偶像爱豆们看了都得竖个大拇指,喊一声哥。 “好孩子,好乖孙快快起身,既入我乌家堡,便与慧儿、垢儿一般喊我祖父便可。”老人拉起秦尘,仔细端详着,满意的点点头说道。 “父亲,这于礼不合,更有失体统啊!”舅舅迈步而出,作揖急言。 此时大厅众人又是窃窃私语。 “这孩子从小孤苦无依,随父母流浪在外,身世尤其可怜。若不是突遭变故,我祖孙二人此生怕是都不能相见。况且小老儿已近耳顺之年,怕是时日无多,今日便不讲理法,只论亲情,任性一回。”拉起袖口,轻抚眼角,假装抽泣,做出一副拭泪的样子,边说边拄拐,一路踉跄着来到神像边。虔诚作揖一拜,并转身不急不慢、掷地有声地对众人说: “老夫昨夜有幸得墨家先祖托梦,言道将有玄鸟转世入我乌家堡,今日果见一群乌鸦盘桓堡中,久久不散,如今一想,先祖所说玄鸟转世必是尘儿,绝无他人。众长老、执事以为如何。” 语毕,众人又是一阵低声细语的讨论之声,于是老人看向左手边排首之人问道:“三弟,你说。” “大哥,我没意见!”依旧是站在一旁,云淡风轻的回道。 闻言,老人点了点头轻嗯一声,随后又看向自己的儿子,问道:“坦诚,你说呢。” “全凭父亲大人做主。”舅舅作揖回道。舅舅本意就想带妹妹二人回家,此刻便也由父亲“胡闹”一回。 老人遂看向众人,众人齐口皆回道:“族长英明。” “好,尘儿即入我乌家堡,认祖归宗,当以墨者身份自居,将我墨家发扬光大。今日老夫便收你入堡,望你能牢记使命,继先祖之遗志,匡扶世人,救济天下。”说罢,示意墨尘来神像前跪拜三叩。 “尘儿,定不负祖父及族中宗老厚望~”秦尘言语真挚,叩首道。 “此时天色已晚,坦诚,你且去安排他们母子二人的住处,众人各自散去罢。”老人不急不缓的说:“尘儿留下,我还有话与你说。” 待众人散去,诺大的宗庙之中,只剩祖孙二人,气氛有点说不出的尴尬。秦尘鼓起勇气怯生生问道: “祖父,您刚才言道先祖托梦我乃玄鸟转世,此事可当真?” 老人得意般的哈哈一笑,回道:“哈哈哈,痴儿,族中规矩甚多,我若不这么说,他们又怎会同意你母子二人回归,尤其是你那个舅舅,平时最是循规蹈矩,老夫平日见了都巴不得绕道走,嫌烦。但你母亲从小活泼好动,灵气十足,深得我心,怎料当初你父亲不知是给她吃了什么迷魂药。。。”埋怨地说着,怒意渐盛,心想当着孙儿面还是要有个长辈样,于是又开口道: “慧儿现在便有你母亲小时候几分模样,老夫平时对她倒是宠爱放纵了些,垢儿却是随了他父亲那般古板,日后与她姐弟二人相处,你可多用心照看些。” “孙儿明白。”秦尘听完郑重回道,感叹祖父良苦用心,不仅傲娇,还是个女儿奴。平时还要装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唉,做男人真难,做族长真难~ 第10章墨门往事已随风,墨家剑法舞长空 “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人生天地之间,若白驹之过却,忽然而已。” 夜幕低垂,家族的古堡内,烛火摇曳,将昏黄的光影斑驳地洒在厚重的石墙上,营造出一种既庄严又神秘的氛围。祖父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如同远古的钟声,在空旷的大厅中回响,每一字一句扣人心弦。眺望神像,缓缓开口讲诉墨家往事。 春秋战国时代,当时社会存在四种阶层“士、农、工、商”,士是有读的落魄贵族,商人手中又掌握着巨额的财富,一群没书读甚至大多数是文盲的工农阶层自然才是社会真正的底层。 墨家初代钜子墨翟,拥有大毅力从一介放牛娃到木匠再一步一步爬到士人阶层,但在这个过程中他深深体会到,当时的社会根本就是一个被主流儒家思想腐蚀的糜烂世界。儒家满口仁义道德,本质上还是依附于宗族,成为让他们贪图享乐的工具。富者愈富,穷者愈穷。而要打破这种阶级固化,则需要一种新的知识、一种新的信仰传达给工农阶层。 墨子名义上反儒,实则反对王权贵胄的剥削和世家大族的压榨,在获得工农阶层的响应下,墨家因此应运而生,墨学亦成为与儒学分庭抗礼的存在。 墨门首领称为钜子,门人皆被称为墨者。墨家既有懂得机关制作的手艺人,也有部分不得志的落魄人。 墨子一生集大智慧于一身,其所著《墨经》、《墨辩》亦是被世人封为经典。墨家机关术即使是“木匠之祖”鲁班,也只能甘拜下风。 墨子兼爱,摩顶放踵利天下为之。 至战国末期,强秦西出函谷,一统六国,墨家就此分成三个学派。相夫墨,游说学派,游历天下倡导墨学思想,但无后盾,终成笑话;邓陵墨,游侠学派,反对战争慷慨赴义,最终也只是化为乌有;相里墨,研究学派,依附于强秦,亦帮助始皇完成“书同文,车同轨”。 至汉武帝时,因“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墨家至此便销声匿迹,远走他乡,来到乌程,为躲避祸乱,便建立乌家堡以求自保,极少行走世间。 秦尘耐心地听着祖父的讲诉,心中对墨子更是敬重之至,对墨家更是钦佩不已。 后世网络上一直有个说法,墨子或许也可能是一个穿越者,一名坚实的共产主义拥护者,故而被称为穿越回2500年前的老党员,先秦时代的马克思。 清末民初,当时“西学东渐”的浪潮开始冲击风雨飘零中的华夏大地。因为上千年的封建统治,导致部分极端思想开始排斥传统文化,于是在这种形势下,一群以梁启超为首的有志之士发现原来两千年前的墨家思想是如此适合如今。于是尘封已久的墨家思想才得以再次宝剑出鞘的侠客之姿重现,华丽涅槃成了一种以民为本、注重逻辑学和科学的新墨学从而完美融合进了之后的共产主义中。 ———————— 祖父领着秦尘来到宗庙后院处,示意秦尘插上门栓。 秦尘拿起木栓,只觉手感轻盈细腻,清凉透亮,明明是木制却犹如古玉一般,上面四周刻有尺寸刻度,似是量尺,中间一“墨”字,更是苍劲有力。纵是心中纳闷,却也顺手插上,来到祖父身旁。 此时夜色渐深,月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下斑驳陆离的光影,为这幽静的空间披上了一袭银色的纱幔。院内。 院落正后方巍然屹立一座祠堂,门楣之上,繁复的图案在光影交错中若隐若现。 祖父脚踏台阶,缓步走上高台,步入祠堂,一股沉郁而庄严的气息扑面而来,那是香火与古木交织的味道,混合着淡淡的檀香,让人不由自主地放慢了脚步,心生敬畏。 中央,烛火摇曳,光影斑驳,没有秦尘料想中供奉历代先祖的牌位,而是一面篆文的“俠”字牌位矗立。 祖父来到牌位前,昂首肃穆,陷入沉思,而后低沉地说: “想要真正了解墨家,就必先要从这个‘俠’字讲起,左边是一个人字,表示一个人的行为;而右边是一个‘夹’字,是一个大的人带着两个小的人。是说有力量的人要帮助弱小的人。一个人即使武功不高,但只要心怀家国天下,便可称之为侠。侠者,虽武功高强,但绝不恃强凌弱,具有见义勇为,舍己助人的品行。” “尘儿谨记祖父教诲,侠之大者,为国为民!”秦尘受到感染,亦是不自觉脱口而出。 秦尘陷入思考,回忆起后世一部著名电视剧关于墨家的片段,其中墨家钜子令内暗藏锦卷,前半截是上卷“墨氏兵法”,下半截是墨氏剑法补遗三大杀招。剧中男主剑法因此突飞猛进,直觉也变得更加敏锐,为以后应避种种危险打下基础。于是开口提问到:“祖父,尘儿听闻过墨家钜子持令可统领天下墨者,墨家剑法神乎奇技,墨氏兵法亦是料敌决胜千里之外,不知可为真?” “哈哈哈,钜子令,你方才便已见过。至于墨家剑法,亦可传你,凡是族中之人皆可学我墨家典籍兵法。”摸了摸胡须笑着回道。 “尺有所长,寸有所短,取长补短,相得益彰。在老夫看来,如今拿来当门栓倒是刚刚好。你且细心观察,用心体会,老夫现便将墨家剑法演示一二。” 说罢,来到院中,双眸微闭,深吸一口气,那气息悠长而深邃,仿佛能吸纳天地之精华。随着他双眼猛然睁开。他的双手缓缓握住手中的拐杖,杖身寒光闪烁,在日光下更显冷冽。 随着一声低沉而有力的喝声,身形暴起,如同猎豹捕猎前的蓄势待发。他的步伐轻盈而迅疾,每一步都踏在了无形的节奏之上。拐杖在空中划出一道道银色的轨迹,每一划都伴随着尖锐的破空声,震得人耳膜生疼。紧接着,他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挥舞起杖身,剑光如织,密不透风,形成了一片璀璨的剑网,将周围的空间完全封锁。 就在这紧张激烈至极的时刻,突然收势,抽杖而立,动作流畅而自然,仿佛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剑舞从未发生过一般。他站在那里,面带微笑,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超然物外的宁静与从容。 “夜色已深,你且回去早些休息,日后当勤加练习。” “是,尘儿告退。”秦尘作揖一拜。 当走到门口,拔开木栓时,摩挲着钜子令上面的刻度,于是转身回头朝祖父作揖一拜而后道: “尘儿以为,在渺茫天地间,每个人都是一个微小尘埃,但汇聚在一起力量却非常强大。就像这钜子令上铭刻的刻度,只要汇聚在一起,便能无限延长,拥有无限的希望。我想这才是墨子他老人家想传递给后人的吧。” 说罢,秦尘潇洒转身,踏出院门。 回味着秦尘方才所言,祖父仰望着空中的一轮明月,哑然一笑:“呵呵,这个臭小子。。。希望嘛,看来老夫是真的老了。哎呦~~许久不练,一把老骨头都快散架了” 在东张西望的看了看确认旁下无人后,一瘸一拐的慢慢走出了后院。 嘴里嘟囔着“莫非老夫一番戏言竟成真。”随即,苦笑着摇摇头。 第11章乌家憨萌小正太,光之使者谁不爱 清晨,天际初破晓,天边还挂着几缕未散的夜色,一名少年便已悄然起身,踏着微凉的晨露,步入了乌家堡内操练场上,身着一身淡蓝色劲装,既显得清爽又透露出少年的朝气蓬勃。 少年手中紧握一柄短剑,剑身古朴无华,泛起幽幽寒光。随着一声低沉而有力的吼声,少年身形暴起,瞬间跨越数尺距离,剑尖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啸声,剑光如影,快若闪电,时而如龙腾九天,威猛无匹;时而如燕归巢,灵动异常。少年时而侧身闪避,剑尖轻点地面,激起片片碎石,展现出不凡的身法与轻功;时而又正面迎击,剑锋直指苍穹,誓要将所有阻碍一剑斩断。 随着最后一剑的挥出,缓缓收剑入鞘,少年脸上洋溢着满足与自豪的笑容。汗水沿着他坚毅的下巴滑落,滴落在衣襟上,形成一朵朵细小的水花,那是他努力的印记,也是成长的见证。 此人正是秦尘。心中不禁感叹这墨家剑法当真奥妙无穷。 “尘哥,父亲命我来喊你,待会儿可去东声楼一同参加早读。”一阵奶声奶气的声音传来,正是昨日已见过的怯生生的小男孩儿。 秦尘观察着憨态可掬的小表弟,倍感亲切。抬手招呼示意他近些来,小男孩儿步履如飞来到身前,秦尘于是拿起叠放在一旁的外衣,在口袋中一阵翻找捣鼓,掏出一个泥质小人。小人身体线条为红紫白三色,胸口有一莹莹发光的蓝色晶石,眼睛闪烁着乳白色的光芒,头部是银色的,凹凸有致,额头上的水晶晶莹剔透,散发出神圣的气息。 “既然你唤我声哥,这个小老弟我便认下了,此物便赠予你,作为见面礼。”说罢,递到小男孩面前。 “尘哥,此为何物?怎地如此。。。我都不知如何形容了。”小男孩儿如获至宝般双手捧过,仔细端详着。 “此物名为迪迦奥特曼!!!”墨尘点头微笑道。 于是墨尘孜孜不倦地给小老弟略微科普了一下奥特曼家族的起源,平成三杰,以及与各种各样怪兽战斗的故事。小男孩儿一开始听的云里雾里,后来慢慢听到奥特曼是怎么勇斗怪兽甚至牺牲自己,变得津津有味并且深陷其中。 果然,没有一个男孩儿能拒绝奥特曼,无不相信光的力量。 通过询问小男孩儿得知,他名叫乌垢,昨日与他一同的小女孩儿是他姐姐,名叫乌慧,虽平日里,喜欢作弄自己,霸道跋扈了些,但其实为人不算太坏。父亲乌冉,通晓书画,精于医术,长久以来身体便一直不好,只负责在东声楼内教授族中子弟习文认字。负责西工院的是那日宗庙中排在左侧首位之人,也是祖父的三弟,性格古怪,不易亲近,自小醉心研究机关遁法,甚至到了痴迷的程度,自命雅号“南派三叔”,久而久之,族中子弟便也称他为三叔。 墨尘听完心中了然,对族中人物认识已有个大概,告诉小乌垢先行一步,待自己返回住处简单梳洗一番,随后就到。 ———————— 晨曦的阳光穿透薄雾,如同细丝般温柔地拂过东声楼青灰的瓦檐,将斑驳的墙面镀上一层淡淡的金辉。 四周,古木参天,枝叶交错间漏下斑驳陆离的光影,为这静谧之地平添了几分神秘与幽深。 秦尘步入东声楼,只见石板小径两旁,错落有致地摆放着各式石雕与盆景,它们或苍劲古朴,或精致玲珑。 进入讲堂,秦尘选了一靠窗的座位坐下,阳光透过窗棂,洒在斑驳的案桌上,金色的光斑与古朴的竹简纹理交织在一起,营造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庄严与宁静。 翻开竹简,其上便是墨子所著《墨经》,舅舅乌冉正端坐于讲台之上耐心的一一讲解经文中的晦涩难懂之处,看到秦尘略微停顿,微笑点头示意。 而就在秦尘正前方不远处小乌垢双手捧书正聚精会神的听着父亲的讲解,不时顿首似是解开了心中疑惑一般。其身后正坐着偷吃东西的乌慧,她将竹简展开竖放,趴在案桌上,摆出一副埋头苦读的样子。 “力,刑之所以奋也。力,重之谓。谁能来解释一下这句话的意思?”舅舅看向台下提问道。 此刻,讲堂内鸦雀无声,安静的可怕,大家都假装很忙,冥思苦想,回避着讲师的视线。片刻过后,只见一只粉嘟嘟的小手举起,小乌垢怯生生地扶着桌案站起,作揖一拜,说到:“回禀父亲大人,这句话的意思是说力是物体加速的原因,重力和重量并不相同。” 舅舅看着自己的小儿子一脸欣慰满意的点了点头,示意他坐下。而后再度看向台下提问道: “墨子提倡仁、义、忠、孝、行。又怎么理解呢?” 讲台下又是响起窸窸窣窣之声,见小乌垢又要举手站起,选择略过。看向了其身后处的乌慧,出声道: “慧儿,便由你来为诸位同学阐明一二。” 乌慧心中“咯噔”一声,眼疾手快地收好小零食,犹犹豫豫地站起,对着左右同学挤眉弄眼,寻找外援,见到周围众人纷纷回避后,于是支支吾吾地尴尬一笑道:“女儿。。。不知。。。” “唉,站着!”舅舅无奈地摇摇头说道,随即又看向角落里坐着地秦尘,开口道:“尘儿,来说说看。” 秦尘深吸一口气,整理着思绪,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随后起身,作揖一拜道: “墨子讲仁、义、忠、孝、行。即为不以目的去爱人、让利但不求回报、做有利于国的事、做有利于父母的事、不受欲望控制做事。” “好,不错不错,秦尘第一日来听讲便有如此深刻理解,尔等当以为学习榜样,尤其是你慧儿。”舅舅肯定了秦尘的回答而后看向低头罚站一脸委屈的乌慧微微厉声道。 而秦尘,只是谦逊地微微一笑,轻轻坐下,继续专注地聆听着接下来的课程,眼中依旧闪烁着对未知世界无尽的好奇与向往。 殊不知,乌慧此刻正低头恶狠狠的瞪了自己一眼,暗暗记恨,以至于发生后面一连串的故事。 第12章乌家堡前初相遇,一入寒潭定终身 正午时分,已是到了东声楼放学时间,族中子弟们已是走得干净。舅舅独留下秦尘,夸赞秦尘天赋绝佳,意气风发尤胜当年自己,简单的嘱咐几句并鼓励一番之后,秦尘辞别了舅舅。只是不知道无人注意的角落里有一双眼睛正盯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秦尘出了东声楼,正准备返回住处,行走在石桥之上时。 只听“咻”的一声,一颗普通的石子瞬间化作一道流星,带着尖锐的破空声,直奔秦尘后背而去。石子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速度快得令人咋舌,而秦尘也并非等闲之辈,身形一展,如同鬼魅般向左侧身,顺势一个翻转并急退数步,仔细观察之后,只见他身形一晃,如同鬼影般在原地留下一道道残影,出拳挥向了一旁的灌木丛。 见秦尘攻势已至,终是不敢托大。赶紧起身双手叉腰,昂首傲视,嘟着小嘴急忙道:“哼,秦尘,你敢。” 秦尘看清此人,正是乌慧。于是赶紧收力,但拳风阵阵,依然吓得乌慧花容失色,连连后退数步,来到石桥低栏处,被石栏绊倒,身体失去平衡,飞出石桥,要看就要跌落下崖,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秦尘一个飞扑,伸手一抓,右手稳稳地握住了乌慧的手腕,左手扒在石桥边缘上,指尖因过度用力而泛白,汗水沿着他坚毅的下巴滑落。 然而,就在这时,失重的悬空感使乌慧内心感受到深深的恐惧,看了看深不见底的峭壁,第一次觉得死亡离自己是如此之近,双脚在空中无助地蹬踹,但这无疑会给秦尘大大增加救人的难度。 终于秦尘左手不堪重负,两人瞬间失去了这微妙的平衡,向着无底的深渊坠落而去。 风,在他耳边呼啸而过,带着刺骨的寒意和无尽的危险。但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救人! 秦尘迅速调整姿态,用尽全身力气,将乌慧紧紧拉向自己,左手掏出短剑插入壁中,顿时火光四溅,沙砾飞起。秦尘肌肉紧绷,汗水如雨,但他的眼神中却闪烁着不屈的光芒,寻找着应对之法。终于锁定住下方一颗生在悬崖壁处的粗大歪脖子树,左手用力一拧剑身减速,双脚一蹬,跃向树干处,双脚踩实后,借着树干反弹惯性,右手一提,将乌慧一把揽住,之后整个人背靠崖壁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乌慧脸色苍白,眼神中充满恐惧,双手颤抖紧紧抓住秦尘后背,身体紧贴,甚至都能听到他剧烈的心跳声。 秦尘低头看向怀中的乌慧,眼中闪过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别怕,有我在。” 她轻“嗯”一声,轻轻点头,声音虽微却清晰可闻。 迅速扫视四周,寻找着可能的逃生之路,他的目光最终锁定在不远处崖底的一个小水潭,那里或许能成为他们的落脚点。扒起崖壁上的一块石头,往下一丢,确认水深安全后,告诉乌慧自己的想法以及注意点。 秦尘一咬牙,抱着乌慧,用尽全身力气向前一跃,身体紧绷,直直插入水潭。 ———————— 潭水深邃不见底,碧绿中透着几分幽蓝,宛如一块镶嵌于群山怀抱中的巨大翡翠,四周峭壁如削,直插云霄,其上覆盖着苍翠欲滴的林木,风过时,枝叶摩挲,发出阵阵低沉而悠长的回响。 而在这深山水潭之畔,正有一对少年少女爬向岸边,死里逃生,正是秦尘和乌慧。 随即秦尘起身脱下湿漉漉的衣物搭在附近的树枝上,露出上身优美的肌肉线条。乌慧平日在堡里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哪见过这般,脸色唰的一下红的飞起,扭头甩向一旁,惊慌道:“秦尘。。。你。。。你想干嘛”。 “曾经有位荒野求生大神贝爷说过,失温是户外最危险的杀手。”说罢,秦尘自顾自的去收集一些干树叶和枯树枝,迅速点燃了一堆篝火。留下一脸呆呆的乌慧,思考着贝爷是哪位远古神自己怎未曾听闻。 火光,在这幽暗潮湿的环境中显得尤为珍贵而温暖。两人围坐在篝火旁,火焰烘烤着湿透的衣物,水汽蒸腾而上,与周围的冷湿空气相遇,形成一圈圈朦胧的雾气,缓缓升腾,气氛顿时变得暧昧,少女不时娇羞偷偷看向少年,精致的五官,高挺的鼻梁,剑眉星目,器宇轩昂,看得乌慧一颗少女芳心悸动。两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 待衣服烘干,二人穿好衣物之后,秦尘起身准备出发,但见乌慧迟迟不动,便来到身前询问查看。 “尘哥哥,我。。。我好像左脚扭到了,站不起来。”乌慧低首小声抽泣道。 秦尘闻言,伸手托住乌慧的左脚,轻柔的褪去鞋袜。只见雪白晶莹的小脚,如玉之润,如缎之柔,脚背的肉色便如透明一般,冻胶粉偶般的脚背下隐隐映出几条小青筋,这时一碰到她温腻柔软略微红肿的足踝,心中不禁一荡。乌慧亦害羞低头,樱桃小嘴衔着衣角,轻嘤一声。 这要是让乌家堡人看到此情此景,怕是都要惊掉下巴,何时看到天不怕地不怕的乌家堡混世小魔王有如此这般楚楚可怜的小女儿之状。 秦尘于是寻来一根树枝,削成几根木棍,又从自己衣角处撕下几条布条。先将木棍轻轻覆盖在红肿的脚踝上,随后,用布条一圈又一圈轻轻地交错缠绕。过程中,少女咬紧牙关,看着一丝不苟为自己包扎的少年,眼神中闪烁着异样的情愫。 “好了,野外条件简陋,只好先如此应急处理,待回到堡内,再行医治。所幸不是很严重,但还是不宜走动,这一路还是我背你为好。”说罢,转身蹲下,示意乌慧上来。 乌慧起身,看着显得格外坚毅的脊背。身躯缓缓前倾,轻轻的伏在他的背上,双手环抱从后秦尘,她的双眼紧闭,嘴角偶尔因疼痛而微微颤抖,却倔强地没有发出一声呻吟,那份坚韧,也令秦尘对乌慧改观,刮目相看。 秦尘起身,紧贴的背上,与少女的体温交织在一起,少女的身躯轻盈,柔韧无骨。耳边甚至能感觉到阵阵的呼气。不禁定了定神,环顾四周,辨认方位,寻找着回到乌家堡的路。 第13章林涧屠虎救二人,典韦乌家忘前尘 在崎岖不平的山间小道上,背影在长长的影子中显得格外渺小,秦尘身背乌慧艰难前行着。而那紧紧依附在他背上的少女,脸色苍白如纸,双眸紧闭。 四周,是密不透风的林木,树影婆娑间,仿佛隐藏着无数未知的危险。偶尔,几声野兽的低吼穿林而过,更添几分紧张与不安。秦尘脚下的步伐虽显沉重,却异常稳健,每一步都踏得坚定而有力,誓要将背上的少女安全带离这片危机四伏之地。 突然,一阵急促的枝叶摩擦声打破了周围的宁静,秦尘猛地停下脚步,警惕地环顾四周,将背上的少女搂得更紧了一些。他的心跳加速,拔出短剑紧握,准备随时应对可能出现的危险。 然而,片刻之后,那声响逐渐远去,并未有真正的威胁出现。少年轻轻松了一口气,但眼神中的警惕并未有丝毫放松。 突然,一阵急促而沉重的呼吸声从林间深处传来,打破了这死寂般的宁静。 只见一头斑斓猛虎从黑暗中跃出,双眼闪烁着嗜血的光芒,如同两团燃烧的火焰,直勾勾地盯着二人。那虎身庞大,肌肉虬结,每一步踏出都震得地面微微颤抖,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威胁与恐惧。 猛虎低吼一声,前爪猛地一蹬,瞬间化作一道黑影,向二人猛扑而来。风声呼啸,带动着周围的草木疯狂摇曳,仿佛连天地都为之色变。 秦尘来不及多想,凭借着本能侧身一闪,堪堪躲过这致命一击,但那股扑面而来的腥风仍让他不寒而栗。乌慧亦是吓得花容失色,更加紧紧抱住,双腿夹紧。 猛虎怒吼,张开血盆大口,试图咬向秦尘,却被他灵活躲过,短剑顺势而下,重重刺向猛虎坚实的脊背上,奈何虎皮太厚,加上背着乌慧施展不开,短剑卡住,来不及拔出,秦尘脱手落地激起一阵尘土飞扬。然而,这猛兽岂是那么容易就被击退的?它猛然转身,再次扑向秦尘,利爪闪烁着寒光,直奔其咽喉而去。秦尘失去唯一武器,就在感叹吾命休矣时。 只听“咻,咻”的两声,两块人头大小略带铁锈斑点的石头破空而来,砸向猛虎。电光火石之间,一名身材魁梧的青年闪现而出,眼疾手快,抄起一根粗木棍,同时借势一推,将猛虎逼退数步。 就在这紧张激烈的对峙中,青年瞅准了一个破绽,木棍猛然加速,如同离弦之箭,直击猛虎的眼睛。猛虎痛呼一声,庞大的身躯失去了平衡,摔倒在地。青年趁机上前,木棍如雨点般落下,精准击中短剑处,每一次击打都伴随着猛虎绝望的哀嚎,直到它终于无力地瘫倒在地,不再动弹。 周围恢复了平静,只剩下青年粗重的喘息声和远处渐渐消散的兽吼。夕阳下,他的身影显得格外高大,蓬松的头发和满嘴的胡须身浴虎血之后,仿佛一位来自地狱的恶鬼。 吓得乌慧更是不敢与其直视。 秦尘心有余悸,定了定神,走上前来,放下乌慧。抱拳作揖道:“壮士勇力无双,举世罕见,我二人多谢壮士救命之恩。” “哎,也是这大虫此前与你纠缠时已受剑伤,才有破绽,俺才好作势杀之,这便宜俺可不占你的。”青年慌忙摆手,笑呵呵的答道。说罢,抽出深深嵌入虎身的短剑,递给秦尘。 秦尘接过,收好短剑,接着又说:“我二人乃此处不远乌家堡人,不知壮士名讳,为何在此荒山密林之中?” 青年低头不禁叹息一声,开始缓缓讲诉事情缘由。 自己姓典名韦,陈留己吾人,只因长得魁梧高大些,自小便被乡人所惧,少有好友。唯一的朋友便只有襄邑刘氏,有一日刘氏与睢阳人李永结仇,来与自己说,当时自己当场便答应去帮刘氏报怨。 李永曾任富春县丞,家中守备甚为严谨,自己便驾车载着鸡酒,伪装成等候别人的闲人。当李永府前开门,亲自出府之时,身怀匕首截杀了李永,再慢慢走出来,取出车上刀戟,步行离去。由于李永住处靠近集市,整个集市的人都震惊不已。虽然有几百人追赶自己,但却无人敢近身。后来行了四五里,遇上李永的伙伴,双方转战,自己便脱身而去。只是那刘氏却是一口否认当日之事,自己不敢回家,只好逃入山林。 秦尘听完,心中震惊,啊?你是典韦?被曹老板称为古之恶来的那位,看来自己这悬崖没白跳,正在思考着是否自己多跳几次,就能多结识一些能人义士之时,身旁的乌慧气愤愤的说道: “这刘氏甚是可恶,明显拿你当刀使,典大哥你放心,待本小姐腿好了,定去为你讨个公道,为你做主。你若暂时无处可去,可跟我二人回堡。我爷爷是乌家堡族长,定会答谢你的。” 秦尘看出了典韦的犹豫,于是又在一旁劝说忽悠一番,终于典韦答应跟随二人回乌家堡暂住,也算有个落脚之处。 乌慧熟练的再次爬上秦尘的背,典韦扛起一旁的老虎尸体,捡起那两块赫黄色石头。三人你一言我一语,趁着天色未黑寻找着出路。 ———————— 此时,乌家堡内众人已乱作一团。秦尘和乌慧已失踪近半日,鉴于最后出现的地方便是石桥,且附近有打斗痕迹,便组织众人出堡寻找。这一找便已至天黑,众人遂点起火把,大声呼唤,在黑夜的林间摸索着。 乌慧听到熟悉的呼唤之声,兴高采烈得手舞足蹈,忘记了此刻还在秦尘背上,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幸亏秦尘功夫底子够,不然怎耐得住乌大小姐在自己身上的这般造。 “我在这,我在这。。。”乌慧努力挥起小手,朝远方大声喊道。 众人得到回应,于是辨别声音方位,向三人方向靠拢,三人亦是走向火光处,双方终是在一处空地处相遇汇合。 秦尘放下乌慧,乌慧立马单脚飞扑到祖父怀中撒娇抽泣,哭得那叫一个梨花带雨,讲诉着这一路以来的种种凶险以及秦尘是如何的英武不凡,二人怎样的险象环生。 众人这才将注意力看向秦尘,以及身背老虎犹如地狱恶鬼一样的典韦此刻正努力组织五官面露微笑,以示友好。可在旁人看来,那扭曲的五官加上身浴虎血就犹如神庙中的天王像一般怒目威严,胆小的看了怕是晚上做梦梦里都是典韦。 第14章南派三叔叹石纹,西工院内话匠人 翌日,乌家堡内操练场上。 秦尘身姿挺拔,汗水沿着他坚毅的下巴滑落,滴落在坚硬的石板上,瞬间蒸发,留下一道道模糊的痕迹。他双眸如炬,闪烁着不屈与挑战的光芒,紧盯着对面那位如山岳般沉稳的典韦。典韦肌肉虬结,每一块肌肉都仿佛蕴含着无穷的力量,他的眼神深邃,透着一股不容小觑的威严,但嘴角挂着一丝淡淡的笑意,似乎对这场比试成竹在胸。 秦尘身形一闪,如同猎豹般迅猛,直取典韦侧翼。他手中的短剑化作一道银色闪电,划破空气,带着尖锐的破风声。典韦却不慌不忙,脚步沉稳地一侧,轻松避开了这凌厉一击,同时右手成拳,裹挟着呼啸的风声,向着秦尘的胸口轰去。 秦尘眼疾手快,短剑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剑尖轻点,借力打力,将典韦的攻势化解于无形。两人瞬间陷入了激烈的交锋,剑影与拳风交织在一起,让人眼花缭乱,难以分辨。每一次碰撞都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声响,震得周围观战的人群耳膜生疼,却无一人退缩,反而更加兴奋地呐喊助威。 “好,尘哥,真厉害。”坐在场边的小乌垢不禁拍着小手鼓掌。一旁的乌慧面露不悦,气鼓鼓伸手拧住弟弟耳朵道:“闭嘴,尘哥哥,也是你能叫的?你以后只能叫大哥”,大有一副后世女粉丝维护自家爱豆的架势。 放开小乌垢,迅速拿起准备好的竹筒,一瘸一拐地快步走向秦尘:“尘哥哥,累了吧,先喝口水。” 秦尘见状,无奈道:“垢儿年幼,慧儿身为姐姐别老是欺负他啊。”伸出手去摸了摸小乌垢的头。乌慧亦是朝小乌垢做了个鬼脸。 “我无事,尘。。。大哥。”小乌垢嘿嘿一笑。 秦尘接过竹筒,递给典韦,典韦看了看气氛表示谢绝。自顾自走到一旁,拿起昨日那两块石头开始锻炼。 秦尘打开竹筒,简单喝了几口,只觉入口甘甜,隐隐有花香,唇齿留香。看向乌慧痴痴地望着自己一副渴望得到夸奖的模样,秦尘说道“此水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呐~”乌慧听完,害羞得双手捂脸,脚尖掂起止不住的在地上画圈。 一旁的小乌垢看后无语至极,这是谁,这还是我姐嘛。 秦尘走近典韦,好奇发问拿这两块石头回来作甚,细细一看,这不是铁矿石嘛。典韦笑憨憨的回答只是觉得这两块石头比普通石头重,耐摔,于是便给捡了回来。 “尘儿,这两块铁矿石能否交给老夫,老夫必将练出绝世神兵。”秦尘转身回望,只见一头发斑白,身材健硕,手抚着长髯正笑吟吟地看着自己的老者。出声之人正是西工院三叔。 秦尘询问典韦,典韦回答说:“嗨,两块破石头有啥,拿去拿去。”遂递给三叔。 “典壮士,你这矿石是何处拾得,可还有?”三叔捧着两块矿石,美滋滋地问道。 典韦于是回忆着,诉说昨日遇到秦尘两人并出手擒虎的过程,大概说了个方位,说铁矿石就是在那发现。 三叔闻言大喜,吩咐院中子弟,速去典韦所诉地点勘察。自己则开心地迈着小脚步回了西工院,走之前嘱咐秦尘,稍后无事可到西工院一趟。 ———————— 西工院内,有一颗参天古木挺拔而立,枝叶繁茂,遮天蔽日,形成了一片幽静的绿洲。两旁,各式各样的木工工具错落有致地摆放着,从古老的锯子、刨子到精致的雕刻刀,每一件都闪耀着金属特有的冷冽光泽。空气中,除了那淡淡的木香,还隐约夹杂着松脂与油漆混合的独特香气。 秦尘走在青石板路上,看到工匠们埋头研究,或是略作思考状,或是锤击、或是锯割,热火朝天。 在一间外墙覆盖着碧绿藤蔓的大仓库里,三叔祖正仔细捧着铁矿石端详,不时摇头,又不时喃喃自语。 秦尘疾行几步,步入仓库内,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硫磺与矿物特有的清新,交织成一种难以言喻的韵味。四周墙壁上,镶嵌着各式各样的矿石标本,从璀璨的紫水晶到深邃的黑曜石,从绚烂的孔雀石到神秘的萤石,它们如同星辰般错落有致,每一块都散发着独特的光芒。 “小子秦尘,见过三叔祖。”秦尘走进作揖一拜道。 “噢,尘儿来啦。族中之事吾平时甚少参与,不过大哥交待要对你关照一二,可吾一生均浸淫在木土小技之上,今日唤你来西工院,你看看可有想学的?”三叔正了正身体,语气平缓地说道。 “尘儿从小便听‘庖丁解牛’的故事,对工作执着、对所做的事情和生产的产品精益求精、精雕细琢的匠人尤其钦佩,匠人精神更是尘儿一辈子都需要学习的。今日入西工院一观,更是自叹蹉跎岁月,心中不免砥砺自己日后还需更加努力。”秦尘恭敬地回答道。 “哈哈哈,场面话大可不必,西工院内不容半点弄虚作假,一就是一,二就是二,想入西工院也并非那么容易,吾将考你一番,你看这上好的铁矿石,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充分提炼,锻铁成钢。”三叔爽朗大笑道,说罢,晃了晃手中的铁矿石。 秦尘略作思考开始回忆,汉代这个时期已经出现了和现代冶铁类似的高炉结构,采用高温冶炼法,高炉炼铁的产物是生铁,再通过炒钢工艺制成钢也可以制成熟铁。到了南北朝进一步提升,就是将含碳量高的生铁和含碳量低的熟铁,按照一定比例一起加热并锻打,使得生铁脱碳,熟铁渗碳,从而得到一块近乎完美的精钢。 想到此处,秦尘胸有成竹地答道:“我有一法,名曰灌钢法,又造宿铁刀,其法烧生铁精以重柔鋌,数宿则成钢。以柔铁为刀脊,浴以五牲之溺,淬以五牲之脂,斩甲过三十札。” “妙,妙,妙,当真后生可畏。尘儿,以后东声楼上完早课便可来西工院,与吾等推理探讨一二。”三叔喜笑颜开,面露欣慰之色。 “喏,尘儿谨记三叔祖教诲。”秦尘作揖一拜。 秦尘提议,既然铁矿石是典韦首先发现,不然就由乌家堡为他打造一副兵刃精钢短戟和盔甲,倒也不失为一桩美谈。三叔听完,点头欣然应允。 之后二人更是激情探讨,屋内灯火通明了一夜,三叔沉醉在秦尘口中的一个个奇思妙想之中。乃至于第二天一早秦尘出了西工院时,是顶着一对熊猫眼。无奈先回住处补觉,睡上一天再说。 第15章枣袛油锅捞铜金,终收典韦表忠心 典韦来乌家堡也有月余,乌家堡也待人友善,秦尘与乌慧平日更是对自己坦诚相待,绝无利用之心。怎奈何自己终究是外人,都有点不好意思再住下去了,遂决定今日早练过后向秦尘表达离开的想法。 二人晨练结束后。 秦尘站在那里,胸膛起伏不定,脸上洋溢喜悦与对自我的肯定。而典韦,则以一种复杂的眼神望向秦尘,既有钦佩也有不舍,但他知道,自己今天就要离开,就在下定决心要开口时,乌家堡外突然人声鼎沸,汇聚来了一群人。 这群人沿着乌家堡门口,泾渭分明相持而站,手中或拿铲、锄、耒及耜。大有一言不合就开架的架势。 “肃静,尔等何人,来此所为何事?”秦尘听到动静,带着典韦走出堡门大喝道。 见乌家堡来人,人群变得安静,此时人群中走出来一个拄拐老者,愤愤不平抱拳一拜道: “回禀这位小大人,小老儿,乃是山下枣家庄人,承乌家堡厚恩,平日里扫荡贼寇,护一方平安,更是无偿分发农具,粮种。原本相安无事,岂料对面李家村人寻衅滋事,入我庄园,最终双方,互殴械斗,皆有死伤。”说罢,李家村人不服对方说法,人群之中喋喋不休。 典韦怒斥一声,众人见状,瞬间服软。秦尘指着其中一个最为激动的人,让他作为代表发言。 “这位小大人,明明是枣家庄的人不守约定,明明轮到我们李家村灌溉水田,却抢夺水源,我们气愤不过,上门讨个说法,岂料对方态度恶劣,出手伤人,我等只好自卫反击。” 听完概述,秦尘心中了然。在典韦耳边细声吩咐一番,典韦点头入堡准备去了。 不一会儿,典韦扛出一个青铜鼎,置放于人群中央,并不断的往鼎里倒满油,之后便开始堆材烧鼎。此刻乌家堡门口已是挤满了看热闹的人,众人都好奇秦尘到底要干什么。 秦尘站上一处小土堆接过典韦递过来的简易版扩音小喇叭语重心长的说道: “各位相亲父老们,我乌家堡行便民之举,保一方水土,护一方平安,乃是我等义不容辞之事。奈何如今天下税收逐年递增;旱、涝、蝗、雹各种天灾不断下,粮食收入逐年递减。多少人家破人亡,多少良田变成荒野。都是为了生存,我理解你们,但也有不能理解的,因为我相信万事皆有法可寻,有据可依。” “农耕灌溉之事,刻不容缓。今日我便在此处设一鼎,将十枚铜钱放入煮沸的油鼎之中。你们当中的谁能拿出几枚,所代表的村庄便获得水源几分。”说罢,便从口袋中掏出十枚钱币,在众目睽睽之下扔入油鼎。 看着锅内翻滚着漆黑的热油,热浪滚滚,众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突然,人群中走出一人,他面容沉静如水,眼神中闪烁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与决绝。一步步接近那沸腾的油锅,四周的喧嚣似乎在这一刻凝固,只剩下油锅中油泡破裂的“噼啪”声,如同死神的低语。 “枣家庄,枣袛愿意一试!”抱拳朝众人道。 只见他深吸一口气,毫不犹豫地将手缓缓伸向了那沸腾的油锅。 然而,就在所有人的心提到嗓子眼时,奇迹发生了。他的手仿佛穿透了油层,直接探入了锅底,迅速抬起,手中竟稳稳地握着七枚金光闪闪、完好无损的铜钱!那铜钱在灯光下闪烁着诱人的光泽,仿佛是刚刚从深海中打捞起的珍宝,而他的手,除了因高温而微微泛红,竟无丝毫灼伤之迹。 人们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仿佛刚刚目睹了世间最不可思议的奇迹。 “好,枣袛勇气可嘉,感动上天,因此才能从油锅之中捞出七枚铜钱而出。尔等可还有话说?”人群分开,祖父步伐沉稳走来,带着不容侵犯的威严说道。 众人见族长道来皆收好手中农具,肃穆行礼,眼神中充满了尊敬。 “尘儿,自作主张,还请祖父切勿怪罪。”秦尘跳下土堆,连忙来到祖父身侧作揖一拜。 祖父看着秦尘心满意足,丝毫没有责备之意,俯身到秦尘耳边轻声说道:“你且放心去做。” 受到肯定,于是秦尘转身面向众人说道:“水源不足,便需要从别处山上开渠引水,人手便从各村庄中抽调,此事便交由这位大公无私的枣袛全权负责。另外,我乌家堡还会负责新造数十套农具,灌溉水车等来帮助大家。希望大家团结一心,共渡难关!” 众人闻言喜极而泣,皆跪地而拜,感谢乌家堡的大恩。秦尘忙制止众人,并承诺到会派堡中医士前往治疗受伤村民。最后留下枣袛,仔细端详着这个日后发起屯田制,为曹操挣家底的男人,此刻他还只是其名不显的一个憨厚年轻人,秦尘只是鼓励以及简单地嘱咐了一番,种下一棵种子。 典韦注视着秦尘今日的种种表现,遂心中下定决心,做出一生中最重要的决定。 ———————— 待众人散去,只剩秦尘、典韦二人。二人寻一大石头坐下,望着山下的风景,不禁感慨万千。 这时典韦突然问秦尘能不能教自己写字,秦尘不解问,典韦说以前在乡里没什么文化,没学识,也没什么朋友,老是被人嫌弃,被人看不起,希望自己有朝一日也能像秦尘今日一样受人尊敬,因此想学写字。 秦尘遂顺起一根树枝,在地上写了“典韋”二字,典韦亦有样学样,一笔一划颇为认真的写着,不一会儿,看着自己写的歪歪扭扭的名字喜笑颜开,心满意足地对着秦尘憨憨傻笑,秦尘也不禁哈哈大笑。 突然间,典韦单膝一弯,庞大的身躯抱拳一拜,激起一片尘土。声音低沉而坚定,不容置疑:“俺,典韦,愿以此身,投效麾下,誓死追随,永不背叛!” 秦尘见状一惊,“典大哥,你这是作甚,速速起来。”连忙伸手抬起典韦,却是犹如高山一般纹丝不动。 “俺本来今天是要辞行的,乌家堡的人待俺好,主公也仁义,但俺始终觉得自己是外人。不过今日俺发现自己错了,为了小小的自尊心放弃心中大义,也辜负主公的拳拳之心,现在俺只想献此身,报效主公,求主公收留。”典韦目光如炬,坚毅果敢道。 片刻的沉默后,秦尘释然大笑道:“哈哈哈,好,我今日得典大哥相助,天下之大,何处去不得。” 典韦闻言一喜拜谢,表示自己还未有字,求主公赐字。秦尘淡然一笑道:“那日初见你以无上神力擒服凶虎,沐浴虎血犹如古之恶来,便取字恶来如何。” 典韦闻言大喜又是再拜。秦尘亦伸手抬起典韦,典韦起身,两人相视,哈哈大笑。 第16章汉代玻璃首问世,乌家族人诚众志 冬去春来,秦尘来乌家堡已有三年。 熹平元年(172年)乌家堡操练场内。 典韦一声暴喝,如同雷鸣般响彻云霄,他猛地一跃而起,双手持戟裹挟着风雷之势,向秦尘轰击而去。秦尘身形一展,如同猎豹般敏捷,长剑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精准地挡住了典韦的攻势,并借力打力,将典韦的力道巧妙化解。 随着时间的推移,比试逐渐进入了白热化阶段。典韦的攻势愈发猛烈,每一击都蕴含着排山倒海的力量;而秦尘则凭借着灵活的身法和过人的智慧,一次次化险为夷,甚至开始寻找反击的机会。 “嘿嘿,主公,小心了!”典韦身形未动,只见他手腕微翻,铁戟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以不可思议的速度与角度,迅速向秦尘掷出。秦尘不敢大意,作势后仰一躺,堪堪躲过,铁戟寒光凛冽势大力沉的嵌入堡墙之中。秦尘看后一阵后怕,还好自己反应快,不然就英年早逝不可,享年十岁。这还是典韦没出全力的情况下,但又想到这么强的典韦以后是自己人,心中又是安心不少。 典韦走到墙边,用力拔出铁戟。一双精钢制成的铁戟重八十斤,戟杆粗壮无比,表面雕刻着繁复的图腾,铁戟的刃口锋利异常,戟尖闪烁着寒芒。兴高采烈,又是轻舞一番道:“多谢主公,这双铁戟,俺用着趁手得很。” 秦尘起身,乐呵呵满面笑容地说:“这多亏了三叔祖,苦熬数月,亲自为你我打造此等神兵利器。”秦尘遂拿起手中的长剑,以精钢辅以陨铁打造而成,剑体通身墨黑,其上不时流转着幽邃而璀璨的光芒,宛如漆夜中的银河一般,剑身刻着“墨星”二字。 “欸,无妨,无妨。吾许久未曾打造兵器,此番也好动一动,不然身子骨都要生锈了。”三叔一副精神抖擞,双眼炯炯有神,似乎也很满意自己的作品。 秦尘又询问了三叔,新式农具曲辕犁的打造进度,三叔说已命人加速赶制中,不出两日便好,更是夸赞秦尘年纪轻轻对器具机关之术的造诣,堪称天才。秦尘老脸一红,害羞的摆摆手。 其实,汉代使用的直辕犁耕种时,由于回头转弯不够灵活、起土费力,效率并不是很高。而曲辕犁出现于唐代后期江东地区,操作时犁身可摆动,富有机动性,便于深耕,且轻巧柔便,利于回旋,更适用于江南多山的水梯田。 “吾今日来,还有一好消息,哈哈哈。”三叔抿着嘴笑道,卖足了关子。秦尘和典韦疑惑,倾身聆听。 只见三叔小心翼翼的从怀中取出一个木盒。缓缓打开木盒,只见一抹耀眼的光芒瞬间爆发而出,那是一块晶莹剔透、纯净无瑕的透明物体,它光滑如镜,清澈见底,仿佛能映照出世间万物最真实的模样。典韦更是瞪大了眼睛,张着大嘴巴,一副惊呆了的模样:“这,这,这是何物,俺从未见过。。。” “此物名曰玻璃,尘儿,怎么样,吾可是按你的说法烧制出来了。”三叔抚须,一副意气风发的模样。 “三叔祖匠心独具,尘儿一辈子怕是都望尘莫及了。”双手比大拇指,连连称赞道。 秦尘心想既然玻璃都已经研究出来了,趁着三叔的兴奋劲儿还没过,脑筋一转,嘿嘿,决定给三叔上上强度。 于是乎,两人又在西工院挑灯夜谈整整一晚。 其实玻璃的制作方法并不难,主要有由石英砂粉、贝壳粉、草木灰、少量铅。之后按一定比例调配,放入耐高温容器烧制,即可得超透明水晶玻璃。 加热黑曜石产生发泡体,作为隔热材料,制作整形炉。并通过浇铸制作铁质吹管,而后把加热的液态玻璃吹起膨胀,即可得玻璃杯,玻璃碗。。。 通过不断地水磨玻璃片,磨成中间凸四周凹的光滑圆形镜片,即可得凸透镜、放大镜、老花镜;磨成中间凹四周凸的光滑圆形镜片,即可得凹透镜、近视镜。 又以凸透镜为物镜,凹透镜为目镜,适当调节两者位置,即可得望远镜。在此基础上,物镜和目镜均选用大块凸透镜,中间加两块三角棱镜,一块横放,一块竖放,即可得天文望远镜。 秦尘步入西工院仓库,看到桌上琳琅满目闪耀着光芒的玻璃制品,以及双手抱胸站在一旁俯首挑眉、斗志昂扬的三叔,摆出一副我还能再干三天三夜的模样。于是秦尘决定,在乌家堡举办一次商品见面会,给这个时代一点小小的震撼。 ———————— 翌日清晨,乌家堡操练广场上人潮涌动、人声鼎沸。 秦尘身着礼服正装,打着蹩脚的领带,缓步登上高台,左手扶腰间佩剑,右手持简易扩音喇叭喊道:“尊敬的各位宗老,各位嬢嬢。敬爱的族长大人,亲爱的小伙伴们。大家早上好啊,我是今天的主持人秦尘,今日天朗气清,惠风和畅,很高兴我们能欢聚一堂,在这美好的日子里,一起分享收获,分享喜悦。来,话不多说,我们马上展示第一件商品。” 随着一阵激昂的鼓点骤然响起,乌慧双手小心翼翼捧一木盒上台,轻移莲步,来到高台中央,缓缓取出木盒中的玻璃杯,并绕场一周展示着。秦尘开口并介绍道:“此物名曰玻璃杯,薄如蝉翼,晶莹剔透,用来盛酒作杯最为合适,推杯换盏,更具风情。来来来,传递下去,各位可近些看。不过小心,此物易碎。” 此刻场下的人群纷纷踮着脚尖,伸着脖子无一不想看看这珍奇异宝的样子。 紧接着,激昂的鼓点再响起,乌慧这次捧着略大一号的木盒上台,这次绕场展示的是两幅精美木制眼镜。秦尘适时介绍道:“此物名曰近视镜和老花镜,欲要展示此物,还需请族长大人和乌冉大人上台来协助一二。” 祖父和舅舅相视一笑,不知道这小子搞什么鬼呢,无奈由他去了。不一会儿,两人已是来到台上,秦尘让出位置,对着祖父和舅舅询问道:“敢问族长大人,是否平日看书会感到字迹细小模糊不清,必须要拿远才能看清上面的字迹?乌冉大人,是否平日远处物体看不清楚、眯眼视物、时常视物疲劳呢?” 二人听后,均点了点头。 秦尘嘴角微微一笑,道:“来,请族长大人和乌冉大人一同佩戴此物。”指导着二人戴上老花镜和近视镜。 “能,能看清了,我能清晰地看到远处山巅的树了。。。”舅舅言辞激动,喜出望外。 “我也能看到竹简上的字了,而且是这么近。”祖父拿着秦尘塞过来的古籍,亦是喜笑颜开。 每个人的度数并不一定,还需要去仔细调试,秦尘对二人交代一番后,送高兴不已的二人下台。 第17章墨门威名何时成,从此唤名曰墨尘 送完二人下台后,此时台下的人群早已围得水泄不通,摩肩接踵。 见状,秦尘端起大喇叭激昂喊道:“各位孃孃,姨姨,美丽的姑娘们别急,这最后一件商品就是为你们展示的。” 乌慧步履轻盈的缓缓步入高台,拿出木盒中的铜制玻璃镜。绕场一周展示,顿时镜子在阳光的照耀下流光溢彩,闪耀出璀璨的光芒,令人炫目却又不舍得移开眼。 秦尘微笑开口道:“此镜名曰玻璃镜,不同于铜镜。清晰度更高,折射光线更好。以此镜照人,更能突显女性之美。” “那我等如何拥有此物。” “是啊,此等珍宝不知价值几何啊?” 秦尘,闻言乐悠悠笑道:“唉,这位嬢嬢问到点子上了,我乌家堡内人人皆可使用,并且免费,有兴趣者可前往西工院报名,不日,进入新成立的玻璃厂学习制作。先到先得哈,欢迎大家踊跃报名,后续制作售卖完还会给大家分发工钱。” 大家伙儿一听,反应快的已拼了命的往西工院跑,反应慢的落在后头只恨爹娘没给自己多生两条腿。至于西工院那边秦尘已交待好了三叔严阵以待,摆好架势,应付热情的人群,加上有典韦这尊凶神维持秩序,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注意安全,小心危险啊!”开口大喊,秦尘望着乌压压的人群往西工院跑,这场产品会总算圆满落幕,不由放心轻叹一声。 —————————— 此时会场内还有祖父和舅舅矗立着,似乎是在等待自己。 秦尘翻下高台,快步走向二人,作揖一拜:“尘儿,擅作主张,还望祖父和舅舅切勿怪罪。只是尘儿觉得,我乌家堡秉承墨家先祖之理念,然为维持生计和运转,一直对外贩卖攻城器械和兵刃,每每想到此,尘儿便痛心疾首也。此番开设玻璃厂,也是希望乌家堡能有多一种选择,多一个出路。” “好好好,尘儿你能有如此想法,此番作为,反倒令我等作长辈的惭愧了。擅起兵戈,实非我墨家所愿,然乱世之下,岂有完卵。老夫一生所能做的最多就是保护这乌家堡内一众老小平安。老夫老了,剩下的就交给你们年轻一代吧,你且放心大胆去做,祖父相信你!”语重心长,说完祖父释然一笑。 “尘儿,舅舅也支持你,只是这成品欲售往何处,售价几何?可无计划,还需缓缓图之。”舅舅肯定,还是略显担心的问道。 “祖父,舅舅请放心,尘儿已想好,先带一些样品去吴县看看,那里商贾云集,达官贵胄甚多。对此等稀罕之物定是趋之若鹜。”秦尘意气风发地说着,心中也无具体计划,只有个大概方向,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吧。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秦尘看清来人,正是乌慧,只见她走到秦尘身前,看到秦尘也正注视着自己慌乱的整理着头发和衣裙,低声撒娇道:“尘哥哥,人家今天帮你一整天忙前忙后的,可累坏了,你要怎么谢我?嘻嘻嘻。” “有有有,自然有,若是无慧儿帮忙,今日这展示会定是黯淡无光。真不愧是我乌家堡之花。”揶揄着微笑道,秦尘从身后掏出一个精致花纹古朴的银质小镜子,镜背镶嵌七彩晶石,递向乌慧“喏,这不是给你备着呢嘛。” “多谢,尘哥哥,你真好~”乌慧小心接过,拿在手中,反复观看,只觉光照透人,爱不释手。 “吁,多~谢~尘哥哥,你~真~好~”小乌垢在一旁有样学样地小声嘟囔着。 乌慧听到,转身恶狠狠地瞪着小乌垢。 小乌垢一惊,立马撒开腿跑,乌慧随即也大步追了上去。 “尘儿,你既有决定,此物你且收着,日后行走天下,切勿莫忘墨家之训,祖父老了,见不得离别,到时候便不去送你了。”说罢,从怀中掏出一物。 秦尘接过祖父手中之物,定睛一看,怎么是钜子令,大惊道“祖父,这?”慌忙跪下,双手托着钜子令道“尘儿,年纪尚小,何德何能,能受此物。” “你年虽少,有老成之风,昂昂千里之驹。才学傲人,做事沉稳,难得的是亦有一颗赤子之心,胸怀天下苍生。这是祖父深思熟虑后做出的决定,希望你能带领乌家堡走出去,重振墨家往昔荣光,实现先祖理想。”缓缓说道,伸出手去试图扶起秦尘。 秦尘仔细聆听着祖父的话语,感受到一种不容置疑的决心,朝着祖父,磕头三拜道:“尘儿惶恐,愿接此令,定不忘先辈之遗愿,此生所愿天下之法,为生民而立;不因高贵容忍,不因贫穷剥夺。这世间,再无压迫束缚,凡生于世,都能有活着的权力,有自由的权利,亦有幸福的权力。愿终有一日人人生而平等,在无贵贱之分,守护生命,追求光明……生而平等,人人如龙。尘儿,在此立誓,并改名墨尘,以此明志。” “好好好,好孩子,快快起来。”祖父情绪激动,眼眶的泪水在隐隐打转。 —————————— 两日后,乌家堡门口。 “大哥。。。”小乌垢一脸不舍,手里捧着墨尘新送给自己的戴拿和盖亚。 “尘哥哥,要不,你把慧儿也一起带去吧,我想跟你一起去。”乌慧拉着墨尘的衣角哭着撒娇。 “胡闹,尘儿此行对我乌家堡极为重要,带着你还要分神照顾你。”舅舅站出拖走扒拉着的乌慧。 “放心,玻璃厂那边有老夫在,一切都在按部就班中,等你带好消息回来。”三叔双手抱胸咧嘴一笑。 “尘儿,此行路途遥远,干粮是否已备足够,路上切勿小心。如遇不顺,早日回堡。”母亲一脸担忧。 墨尘紧了紧身上的包袱,朝着每个人来了一个大大的拥抱,后退一步朝着众人作揖抱拳道: “各位亲友,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就到这里吧,请各位珍重,等我回来。” 说罢,墨尘示意典韦出发,两人一齐上马,拍马而出,身影逐渐远去。 堡墙上,祖父泪眼婆娑左手拄着拐杖,右手扶矮墙,眺望着二人骑马拐进远山之中,终是消失不见。 第18章死道友不死于吉,荒山野岭遇张机 官道两旁,古木参天,枝叶繁茂,四周,群山巍峨,层峦叠嶂,山巅之上云雾缭绕,宛如仙境。山风呼啸而过,带着山林间特有的清新与凉意,墨尘深吸一口气,此时正带着典韦坐在路边一块枯木上小憩。 就在这时,缓缓走来一位身着古朴破损道袍,走起路来摇头晃脑的道士,定睛一看发现注意到了墨尘二人,眉头微皱,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预感,暗暗窃喜。随即加快步伐,向着墨尘疾行而来。 不一会儿,终于走到墨尘身前,一双眼神锐利如鹰观察着此时正饶有兴致看着自己的墨尘,向左绕三圈,又向右绕三圈,手捏道家法印,嘴里振振有词,不时又发出啧啧之声。 “哎呀呀,糟糕,糟糕。这位小友,贫道掐指一算,你最近会有血光之灾啊!”道士一副仙风道骨,煞有其事地说道。 “你这死道士,敢在这胡言乱语,咒我主公,看俺今日不剁了你!看看俺的铁戟可利否?”典韦怒气冲冠,拿出铁戟,就欲出手砍了道士。 墨尘不慌不急,倒是来了兴趣,想看看这道士葫芦里究竟卖什么药,遂制止了典韦,对着道士回答: “小子墨尘,敢问道长,说我血光之灾是何意?可有解法。” “墨尘小友莫急,莫急。贫道于吉,曾有幸获无上天师所授《太平经》,略懂天地阴阳五行之术,贫道观小友印堂发黑,不日恐遇不测啊,然小友今日巧遇到贫道,便是与我有缘,也罢!!!贫道这便教你解救之法。”说完,从肥大宽松的道袍之中,摸出一个铜铃和一张道符。 “此铜铃和道符乃是受过无上天师神力加持过的,小友只需烧掉此符放入碗中和水送服入口即可,并佩戴此铃静心斋戒三日,便可化此劫。”笑眯眯地看向墨尘。 “道长如此大义,解救于我,小子都不知该如何报答了。”墨尘作势发问道。 “唉,修行之人,不求回报,只是贫道这身上盘缠已用尽,这。。。”转身做出一副为难的模样,手中摆出一个六的数字手势。 墨尘盯着于吉手中做工粗糙的铜铃、画得歪歪扭扭的符文,不禁问道:“于吉道长,你这小商品在义乌一大堆啊,就要六钱,未免也太黑了吧。” “墨尘小友,此乃仙器,切莫胡说嗷,义乌是何地啊?”于吉急忙解释又问道。 “抱歉,道长,小子从小接受的教育是生病了就看医生,不搞封建迷信。你这生意在我这,怕是做不了的,请吧!”墨尘冷哼一声,抬手指向路边。 于吉又欲开口,只见典韦正怒目而视自己,再待下去也是无趣,便意兴阑珊地离去了。 墨尘回忆着后世记载中关于于吉的记载。 江表传曰:时有道士琅邪于吉,先寓居东方,往来吴会,立精舍,烧香读道书,制作符水以治病,吴会人多事之。后来因为妖言惑众,蛊惑军心,为孙策所不喜,终被孙策斩杀。 没想到在这穷乡僻壤遇到了于吉,摇摇头便不再多想,喊上典韦上马继续赶路。 两人骑行了一会儿。秦尘远眺着,不远处,正有着两个匪徒,拦路抢劫,拿刀威胁一个身着文人儒服,面容白净,约摸二十出头的青年人,而青年人口中正焦急地解释劝诉着什么。 墨尘咧嘴一笑,心中不禁激动一番,小说中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场景终于轮到我上场。 “呔,大胆匪徒,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调戏。。。呸,竟敢拦路抢劫。兄台莫慌,我墨尘来也。”墨尘深吸一口气,猛然间从马背上暴起,如同天降神兵,一脚踹向最近的一名绑匪,力道之大,竟将其直接踹飞数米,重重摔在地上,手中的大刀也随之脱手。 其余一名绑匪见状大惊,惊恐转身欲逃,却被典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截住去路。 青年人见状,忙大声制止道:“义士,还请手下留情!” 墨尘和典韦听罢不解,不知道怎么还有人质为绑匪求情的。 “在下涅阳张机张仲景,听闻吴县城中同济堂有个绰号“王神仙“的名医,对治疗扼背疮很有经验。于是跋山涉水,前去拜师学医。不巧,在此地路遇劫匪,所幸他二人并未伤害在下性命,只是索取钱财。在下略懂医术,看他二人脸色不对,唇白齿寒,似是传染瘟疫之症。身为医师,不能坐视不管,刚想劝说他二人带我一起回去看看,不料二位义士正好出现。”青年人赶紧走到墨尘二人面前解释道。 “啊?你是,张机,张仲景?”墨尘一脸呆滞,不可置信。 “正是,义士认识在下?”张仲景不解问道。 墨尘讪讪一笑,没做回答,示意典韦别为难二人,并询问二人住在何处,此番带路回去是医治病人的。 ———————— 一路上墨尘好奇心作祟,抓着张仲景攀谈了好一阵,只觉年轻的医圣谈吐优雅,为人谦虚,极具人格魅力。 “别怕,仲景兄,我墨尘会保护你哒。”墨尘握拳手比大拇指指向自己,故作低沉而有力的声音。 张仲景无奈摇头笑了笑:“此番之行只为救人,不是去打打杀杀的。” 留下独自呆愣在原地的墨尘,心中不禁感叹道:不愧是医圣,这思想境界真高! 说话间,一行人便来到了一座气势磅礴,矗立于山巅的土匪山寨,它依山而建,错落有致,寨墙由巨石堆砌,历经风雨侵蚀,却依旧坚不可摧,山寨的大门紧闭,厚重的木门上钉满了铁钉,如同猛兽的獠牙,透露出不容侵犯的威严。四周,警戒的哨兵在隐秘处巡逻,他们的身影时隐时现。 那二人冲着山寨内大喊一番,示意开门。片刻后,大门打开,墨尘三人跟着他们进入山寨中,只见狭窄的青石巷道两旁,错落有致地排列着简陋却坚实的木屋,空气中夹杂着烟熏火燎与酒香肉味。 抬头望向高处,一座气势恢宏的大堂矗立其间,屋顶覆盖着青瓦,檐角飞翘,宛如一只展翅欲飞的雄鹰。大堂内,几根粗壮的梁柱支撑着整个空间,梁上挂着各式各样的兵器和战利品,每一件都散发着寒光。 第19章山寨上又遇于吉,秦尘献策抗疫情 一位身形魁梧如山岳,面容坚毅若磐石的汉子,缓缓步入那古朴而粗犷的山寨之内。他的双眼深邃,眉宇间透露出不屈的霸气。 他的步伐沉稳有力,每一步都踏得地面微微震颤,身后,跟随着一群同样精悍的山越勇士,他们手持长矛、短刀,眼神中满是对首领的敬仰与忠诚。 山越首领步入中央的大厅,这里聚集了山寨的几位重要人物,他们或坐或立,见到首领到来,纷纷起身相迎,眼中闪烁着期待与敬畏的光芒。 首领环视四周,凝视着墨尘三人,声音低沉而有力:“你二人带他们三个回来作甚,我不是早说,要钱,只要钱。” “大帅,此三人声称是医师,可解瘟疫,小的心想正好带回来医治感染生病的兄弟呐~” “噢?医师,刚才还有人带回来一个道士说也能治好呢,带上来。”言罢,他双手紧握成拳,仿佛能听见骨骼间轻微的摩擦声。 不一会儿,山越士兵押着一个身着古朴破损道袍的道士来到大厅,墨尘见状,不敢相信又揉了揉眼睛:“呦,这不是于吉道长嘛!” “墨尘小友,想不到这么快又见面了,你我当真有缘,呵呵。”于吉不禁苦笑自嘲道。 “你们认识?”首领发出疑问。 两人几乎是同时回答。 “不认识!”墨尘低沉回。 “认识!!!”于吉大声回。 “哎,老子管你们认不认识,只要你们能治好山寨内染病的兄弟,我严白虎承诺不伤害尔等性命。否则,,,哼!!!严舆,你带他们先去看看染病的病人。”严白虎恶狠狠地瞪着众人。 “是,大哥。”只见一名身形精瘦之人,应声站起,抱拳道。 ———————— 一行人跟着严舆,在山寨内左拐右拐,来到山寨的一角,几间由粗犷原木搭建的隔离病房内。 走进病房,一股混合着草药与病体虚弱气息的复杂味道扑鼻而来,令人不由自主地皱起眉头。屋内简陋脏乱差,几张由兽皮覆盖的木床紧挨着墙壁摆放,每一张床上都躺着一位面色苍白的病人,他们的呼吸声时轻时重,如同秋风中摇曳的烛火般脆弱。 张仲景立马上前一一查看每个病人的病症,以及病情严重程度。 墨尘看向一旁的于吉,揶揄道:“于吉道长,你不说也能治嘛,不上前看看?展示一番仙人道法。” “墨尘小友,贫道精通的乃是五行占星卜卦之术,趋吉避凶尚可,治病医人之术并不擅长啊。嘿嘿”于吉讪讪一笑。 不一会儿,张仲景问诊完,询问严舆山寨内是否还有,头疼脑热,浑身无力的症状不明显的患者。严舆回答说似乎还有一些,略作思考后,张仲景表示,这间房内染病的人病情比较严重,不容乐观,但所幸发现及时,疫情现在还没大范围的爆发开来。 于是众人商议决定还是回到大厅,禀报首领严白虎后再做定夺,也好做下一步的计划部署。 众人回到大厅。 严白虎端坐在主位之上,听着严舆描述着事情的经过以及张仲景陈述着病情,忍不住开口问道: “那到底怎么样?能不能治好啊?” 张仲景不急不慢缓缓的回道:“回禀大帅,患者发病时之所以会怕冷、寒战,原因可能是体表受到邪气的侵袭。持续高烧说明体内有热,而且还伴随着喘息咳嗽的肺部症状,这是肺部有热的表现,那么在下料想能够发汗驱散体表邪气的黄麻、能够清除肺热的石膏为主熬制成的‘麻杏石甘汤’或许会有奇效。” “同时山寨内还应保持清洁勤洗手多通风,房间内经常烧熏甘草,熬制菊花、金银花、双黄连给未患病的人饮用,以做预防。患病之后,出现轻微症状的人也应立马隔离开来。”又补充说道。 墨尘听着张仲景的叙述,不自觉地想起前世小时候生活在农村,有一个土方子不知道能不能用,于是悄悄拉过张仲景询问道,说出银翘散单方中的药材。 这个方子中的金银花、连翘辛凉轻宣,透泄散邪,清热解毒为君;薄荷、牛蒡子辛凉散风清热,荆芥穗、淡豆豉辛散透表,解肌散风为臣;桔梗、甘草以清热解毒而利咽喉为佐;竹叶、芦根清热除烦,生津止渴为使。诸药相合,共成辛凉解肌,宣散风热,除烦利咽之功。 张仲景听得入迷,频频点头,双眼炯炯有神迸发出光芒,就像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感叹自己从青少年时期就热爱医学,果然医学没有止境,必须终身坚持学习,活到老,学到老。日后更需刻苦努力学习来获得知识。并感谢了墨尘愿意向自己分享这个单方,也代病患向墨尘表达感激之情。 墨尘不好意思的绕绕头嘿嘿一笑,心里暗叹道:您老才是真圣人。从无到有的过程何其之艰难,我只是有幸站在巨人的肩膀上。 ———————— 山寨的广场上,火把高擎,映照着一张张坚毅不屈的脸庞。严白虎站在高台上,声音虽因连日操劳而略显沙哑,却饱含力量:“我们,是血脉相连的一家人!瘟疫虽猛,但人心更坚!今日,我们众志成城,誓要共抗此难!” 言罢,他率先脱下厚重的外衣,卷起衣袖,露出布满老茧的手臂,那是无数次搏斗留下的痕迹。他亲手接过一碗碗由张仲景精心熬制的草药汤,逐一递给围拢而来的寨民。 寨中的妇女们,平日里温婉如水,此刻却化身为坚韧的战士。她们穿梭于简陋的木屋间,用煮沸的草药水擦拭每一个角落,用布帛包裹着草药,为病患敷上,每一个动作都透露着不容小觑的细心与坚决。孩子们虽年幼,却也懂得分担,他们帮忙传递物资,用稚嫩的声音唱着古老的歌谣,为寨中带来一丝丝慰藉与力量。 夜深人静之时,山寨的临时医馆内每晚都灯火通明,张仲景以及墨尘和山寨内的医师不眠不休,争分夺秒地诊断病情,调配药方。他们的额头布满了细密的汗珠,眼中却闪烁着不屈的光芒。 第20章众人庆功话誓言,芳心暗许城门前 转眼墨尘一行人来到山寨已近月余,空气中仍弥漫着淡淡的草药香与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余韵。 山寨的入口,原本森严的寨门缓缓开启,寨内的居民们忙碌而有序,或提桶取水,清洗着因疫情而封闭的院落;或手持扫帚,细心清扫着每一寸土地。不远处,一群孩童在空旷的场地上嬉戏玩耍。 夜幕降临,山寨被点点灯火所点亮,大厅之内,梁柱上挂满了五彩斑斓的绸缎,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佳肴美酒,香气四溢,令人垂涎欲滴。正中央,一张巨大的圆桌周围,山越首领严白虎与墨尘、张仲景、典韦和于吉围坐,他们的脸上洋溢着喜悦,庆祝着此次“大获全胜的战役”。 宴会一开始典韦就抱着一只大野猪腿大快朵颐起来,于吉也顾不上仙风道骨的人设抓起一只烤鸡就啃,看来这段时间里是真的累坏了。 “哈哈哈,吃,来,大家都动手罢,不够还有。”严白虎喜笑颜开,示意众人。 “此次山寨能安全渡过瘟疫,多亏了张神医和墨尘小兄弟,严某是个大老粗,先饮此杯,代山寨众人感谢!”说罢,手中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大帅,言重了,此乃我辈医者义不容辞之事。我族过去曾因瘟疫丧失人口以至衰落,亦曾为早死和枉死的人不能被疗救而悲伤,于是勤奋研求前人的遗训,广泛地搜集很多医方,希望能弄通解决对于伤寒病的问题。直到有一天,再也没有瘟疫。”张仲景遂举杯饮尽,回应道。随后又苦笑着说: “当今天下士人,不重医药,对上不能治疗国君和父母的疾病,对下无法解救贫苦人的病灾和困苦;只是争着去追求荣华权势,踮起脚跟仰望着权势豪门;重视那些次要的身外之物,轻视抛弃养生的根本之道。使自己的外表华贵,而使自己的身体憔悴。” “皮之不存,毛将安附焉?”墨尘一阵见血道。 “墨尘小兄弟说得没错,实在是令人痛心啊!士人昏迷糊涂,无人清醒明白,不珍惜自己的生命。像这样地轻视生命,还谈什么荣华权势呢?而且,他们即使做了官也不能爱护别人,顾及别人的疾苦;不做官又不能爱护自己,顾及自己的隐患,遇到灾难,碰上祸患,身处在危困的境地,糊涂愚昧,蠢笨得就像没有头脑的废物。悲哀啊!”说完,张仲景又是举杯大饮一口,隐隐有点醉意上头。 墨尘没想到医圣竟然是一杯倒,而且酒后还是个小话痨,心中不禁感叹果然人无完人啊。伸手拍了拍张神医的肩膀以示安慰。严白虎闻言,似乎也是想起了伤心事一般,大吐苦水。 汉朝奉行“和集百越”民族怀柔政策,到汉末时,经过三四百年的民俗融合,山越人在习俗、劳作等行为上与汉人并无一二。他们经营耕种,采矿冶炼,拥有甲胄众多。但朝廷始终不信任他们,经常派兵围剿。朝廷无能,官吏欺压,战乱频发,大家为避祸只好聚集在深山一起生活。 “苛政猛于虎也。”墨尘不禁感慨道。 “我若主政,定为生民立命;无论高贵贫穷,一视同仁;大家生而平等,追求光明,珍爱生命,人人如龙。孩童上学、病人就医、安居乐业。这世间再无强取豪夺之事,亦无需再弃子卖女。”墨尘站直端起酒杯,慷慨悲歌、仰天长叹。 “好,若真如墨尘小兄弟所言,本帅愿带领这两万山越兵归顺于你。哈哈哈”严白虎脚踩矮凳,碰杯。 “到时若有用得着张机之处,在下也定义不容辞。”张仲景脸色微醺,眼神却清醒坚定起身一同碰杯。 周围的世界仿佛在这一刻静止,只剩下他们彼此间深邃的目光交汇,无声地诉说着千言万语。 ———————— 远处,江水滔滔,波澜壮阔,吴淞江如一条银色的巨龙,自东向西横贯而过,水面上波光粼粼,映照着天空的变幻莫测。 墨尘带着典韦、张仲景、于吉一行四人辞别了山越严白虎,骑马赶路两天后,终是到达吴郡治所吴县。 吴县城门巍峨,高达数丈,其上雕刻着繁复的图案,虽经风雨侵蚀,依旧透露出不可一世的威严。 四人通过城门,步入城内,街道两旁,古木参天,枝叶交错,形成一道道翠绿的拱门,阳光透过密集的叶缝,洒下斑驳陆离的光影,为这古老的街巷增添了几分神秘与幽静。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与泥土的芬芳,那是从城中的庙宇与田间地头飘散而来的,让人不由自主地沉醉其中。 张仲景遂作揖与墨尘道别,寻那“王神仙”学医而去,墨尘亦依依不舍还礼道别。于吉这时站出来表示,自己在城中购有一处小院,墨尘若在吴县期间有空,便可到自己家中做客,告知地址后遂也离去。 就在墨尘思考着接下来要去哪里时,一匹健壮的战马突然从客栈旁失控地冲出,马蹄声轰鸣,如同雷鸣般震撼着每一寸空气。马匹的双眼圆睁,满是惊恐与不安,显然是被什么突如其来的声响所惊吓,失去了理智般地在狭窄的街道上狂奔。 行人纷纷尖叫着四散逃开,眼看就要撞向一名少女。墨尘毫不犹豫身形矫健,从人群中跃出,飞身扑向少女,抱着护住,随后翻滚几圈稳稳落地。 典韦见状,深吸一口气,双腿猛地一蹬地面,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般射向马匹。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他迅速接近,右手猛然探出,精准无误地抓住了马匹颈间的鬃毛,横扫马腿,借势一按,整个人死死地压着马匹,丝毫动弹不得。 随着马匹的挣扎逐渐放缓,直至最终停下,周围的喧嚣也慢慢平息下来。人们纷纷围拢过来,目光中满是敬佩。 “多谢少侠出手相救!”少女盈盈一拜,偷瞄着眼前拯救自己的俊美少年,眼神中充满了崇拜。 墨尘只是微微一笑,摆了摆手。 这时客栈的老板急匆匆跑来,对着典韦和墨尘深深一揖,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多谢壮士和这位少侠出手相救!如若不弃,还请移步到小店饮杯酒水,聊表感谢之情。” 墨尘风度翩翩淡然一笑,不以为意,心想反正暂时无处去,就先去客栈暂住也好。于是询问客栈老板,可还有空房,自己和典韦二人刚来吴县,希望找个落脚之地。 客栈老板闻言喜不自胜,更是承诺愿意免费招待二人,自己最好结交豪义之士,墨尘执拗不过只好随往。 此时少女仍痴痴地呆愣在原地,直到墨尘转身欲走了才缓过来,急忙开口询问道:“不知恩公名讳,小女子来日也好作报答。” “不用谢,我叫墨尘。”墨尘背身边走边摇手道别。 转身便消失在了夕阳的余晖之中,留下了一个潇洒而神秘的背影,让少女久久难以忘怀。 第21章于吉测算紫薇现,兄弟二人赴寿宴 翌日清晨,吴县城外的军营。 第一缕阳光如同万道金箭,穿透薄雾,洒在营寨之上,将一排排整齐划一的营帐染上了一层耀眼的金黄。营帐间,旗帜猎猎作响,红如烈火,黑似深渊,各色交织,随风飘扬,发出阵阵呼啸。 营中,战马嘶鸣,铁蹄声此起彼伏。营寨四周,深沟高垒,如同铜墙铁壁,将这片土地紧紧守护。 昨日墨尘向客栈老板攀谈打听了一番,才知道孙坚赴任吴郡假尉之后,此刻正率部驻守在吴县城东外不远处。于是一大早便带着典韦出门,一路打听寻着军营而去。 两人行至军营不远处,只见一位身着古朴破损道袍的老道士正拽着一个相貌英武不凡年轻军官的手不依不饶。墨尘走近一看,心中不禁一乐,这都是自己的老熟人了,正是于吉和孙坚。一颗八卦之心熊熊燃烧,示意典韦也一同放缓脚步,仔细听听他们二人在说什么。 “孙都尉,贫道于吉,曾有幸获无上天师所授《太平经》,略懂天地阴阳五行之术,亦会观星测运,趋吉避凶。昨晚贫道夜观天象,隐隐有紫薇之气,日月之象,闪烁于吴县城东不远处。不得了啊,不得了,今日一看果然,孙都尉广额阔面,虎体熊腰,容貌不凡,正是大富大贵裂土封侯之相更是能惠及后世子孙。唉,只是。。。”于吉把头一扭,摆出一副惋惜的模样。 “只是什么,你快说啊?”孙坚不耐烦的问道。 “只是这紫薇之气中隐隐泛着红光,只怕孙都尉命中应有一大劫。”说罢,再度摇了摇头并窥探着孙坚反应。 “噢?那然后呢?”孙坚一脸冷漠的说。 “哎,也罢。相逢即是有缘。孙都尉勿忧,贫道这里有受过无上天师神力加持过的铜铃一副,贴身佩戴。有此物在,可破世间诸邪、可镇一切鬼魅、可佑阖家安宁,可保一方太平。”摸了摸胡须装出一副世外高人模样,而后双手在胸前摆出了一个十的数字手势。 孙坚心里将信将疑,刚想出手驱赶走于吉之际,墨尘已走到身前,揶揄着道:“于吉道长,又见面了哈!这么早就出门搞业务呢?” 于吉听着声音耳熟,侧身一瞅,发现是墨尘,止不住咧着嘴笑道:“贫道当真和墨尘小友有缘呐,只是这。。。搞业务是何意啊?” 孙坚循着声音转身一眺,正是自己结拜兄弟秦尘,顿时喜不自胜大步流星走到身前来了个结结实实的熊抱:“贤弟,一段时日不见,可还好?嗯,个头似乎长高了些许。哈哈哈” “兄长,别来无恙啊。你倒是越发的威武不凡了,不若我们换个地方说话,听小弟慢慢道来。”墨尘挣脱开这份突然而来沉重之爱,涨红着脸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 “哈哈哈,对,瞧瞧我光顾着高兴了,走我们进城找个酒楼边吃边说,也好让为兄为你接风洗尘,近地主之谊。”孙坚不好意思的尴尬一笑。 “孙都尉,这。。。”于吉矗立捧着铜铃,小心翼翼的询问道。 “既然你与我贤弟相识,今天本都尉心情好,诺,给你十钱。”说罢,收下铜铃,随手丢出十钱给于吉。遂带着墨尘和典韦,一行三人往城中走去。 “嘿嘿,开张了,开张了,今日首单十钱入账。”于吉望着走远的三人作揖一礼,激动嘴里小声嘟囔着。 ———————— 吴县城一座繁华的酒楼内,人声鼎沸,热闹非凡,一股浓郁的酒香与各式菜肴的香气交织在一起,扑鼻而来,令人不禁精神为之一振。 中央舞台上,一群身着华丽汉服的舞姬正翩翩起舞,轻纱曼舞,如同仙子下凡,她们的身姿轻盈灵动,随着音乐的节奏旋转跳跃,裙摆翻飞间,仿佛带起了一阵阵穿越时空的微风,让人不由自主地沉醉其中。 墨尘一行人上到二楼,挑了一处靠窗的位置坐下。不一会儿,便上齐了一桌子的菜。墨尘介绍着典韦,并诉说着自从和孙坚分开后的遭遇,以及现在自己改名的事,兄弟二人推杯换盏,孙坚也是大吐苦水。 原来孙坚起初赴任这个吴县假尉时一副雄心壮志,暗下决心誓要做出一番成绩。岂料来了吴县方知,县中官吏皆来自吴郡各大家族,尤其是四大姓,顾、陆、朱、张。各大家族世代彼此联姻,官场之中的关系错综复杂,盘根错节。即使是军中亦不可避免,孙坚现在是左右皆受制于人,犹如困在笼中的猛虎,憋屈至极。 “唉,贤弟,当初兄长曾夸下海口,如今自己却是这般境地,实在惭愧啊!”孙坚叹息着低头扭向一边。 “兄长切莫自责,如今小弟我这不是好好的嘛,有道是‘天生我才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兄长乃英雄人物,他日定可踏破凌云于九天之上,切莫再做此等唏嘘之状。”墨尘坚定着地凝视着孙坚。 “好,来,再饮此杯,典壮士,也请~”孙坚收拾好心情,眼神之中亦是重新点燃熊熊火苗。 典韦遂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坐在一旁吭呲吭呲大快朵颐起来。孙坚细细打量着墨尘新收的这名贴身侍卫。黝黑粗犷的外表下,一身强于常人的体魄,多年习武的经验告诉自己,此人很强,需要警惕,甚至很危险。心里狐疑道:贤弟究竟是哪里找的这般神人。 墨尘看到孙坚盯着典韦一顿打量,心想不好,兄长虎劲儿怕是又要犯了,两人要是大打出手,谁受伤亏的还是自己。于是转移话题,提醒着孙坚道:“兄长,小弟此番来吴县其实是受族中之命,做点小生意,推广一下商品的,不知兄长,对本地的商贾可有了解。” “这城中商贾之流亦是唯顾陆朱张四家马首是瞻,为兄平时少有交往。但贤弟难得求我一次,为兄厚着脸皮也是定为你把此事办成。”孙坚语气坚定的说道,随后仔细思考了一会儿,又说: “明日,这吴县城中吴家家主举办寿宴,想必届时定是城中的各大世家,商贾名流齐聚。为兄便以着都尉的身份去讨两张请帖来,咱们兄弟也去凑凑热闹,哈哈哈。” “如此甚好,多谢兄长,一切全仰仗兄长了。”听到好消息,墨尘终于也是长舒一口气。自己盘算着明天也要好好准备一番,来个闪亮的登场。 第22章吴家寿宴少女见,秦尘献礼琉璃艳 吴姓的起源可以追溯到古代的吴国,吴国的始祖太伯、仲雍为了让贤于其弟季历,从而来到江南地区,建立了勾吴古国。他们的子孙后代以国为姓,称吴氏。在吴姓的早期历史中,就已经形成了多个分支。这些分支大多以地域、官职、封号等命名,吴郡吴氏便是这其中的一支。 吴家府邸内张灯结彩,红绸高挂,一派喜庆祥和之景。宾客们络绎不绝,身着华服,面带笑靥,踏入这装饰得金碧辉煌的府邸。 宴会厅内,中央设有一张巨大的寿桃桌,上面摆放着各式珍馐美味,香气四溢,引人垂涎。 吴家家主,一身锦袍,须发皆白,精神矍铄,端坐于主位之上,接受着众人的祝寿之词,面上虽带笑意,但眼中却偶有精光一闪而过,似在洞察着四周的一切。 墨尘、孙坚带着扮作侍从的典韦三人一同进入吴府。寻了一处靠后偏僻的位置坐下,等待开宴。 随着一阵悠扬的丝竹之音,寿宴正式拉开序幕。宾客们纷纷就座,目光聚焦于正中央的高台之上,那里即将上演一场别开生面的献礼仪式。 突然,一阵急促而有力的鼓点响起,打破了现场的宁静,宣告着献礼的高潮即将来临。只见一群身着劲装、手持长戟的武士,步伐整齐划一地步入会场,他们眼神坚定,气势如虹,为这场寿宴平添了几分肃杀之气。 在武士们的护卫下,一辆装饰得金碧辉煌的马车缓缓驶入,车轮碾过红毯,发出沉稳而有力的声响,仿佛每一步都踏在了所有人的心弦上。马车停稳,一位身着华丽锦袍的青年缓缓步出,他手持一卷精致的卷轴,面带微笑,眼神中闪烁着自信与敬意。 “今日乃吴老大寿,晚辈顾家顾括特备薄礼,愿吴老福如东海,寿比南山。”青年朗声说道,随即展开卷轴,只见其上绘有山河壮丽,龙凤呈祥,寓意深远,引得在场宾客纷纷赞叹不已。 “好好好,多谢顾家,有劳顾贤侄了,快快请上座。”吴家家主面带笑容示意。 随着一阵急促而有力的鼓点响起,原本喧嚣的宴会厅渐渐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聚焦向了舞台中央。只见一位身着华丽汉服的少女,头戴珠翠,面若桃花,手持一柄流光溢彩的长绸,缓缓步入场中。她的步伐轻盈而坚定,每一步都似乎踏在了宾客的心弦上,激起层层涟漪。 音乐骤然间变得激昂起来,那少女身形一展,如同凌波微步,瞬间化作一道绚丽的彩虹,在舞台上空自由翱翔。长绸在她手中仿佛有了生命,时而轻柔如丝,缠绕指间;时而刚劲有力,划破长空。 随着舞蹈的深入,气氛愈发紧张激烈。鼓点越来越密,如同千军万马奔腾而来,而那位少女却在这狂风暴雨般的节奏中更加游刃有余。她忽而旋转如风,裙摆飞扬,如同盛开的莲花;忽而低身下腰,长绸如龙,几乎触及地面,却又在瞬间腾空而起,留下一道道令人惊叹的残影。 在一阵震耳欲聋的鼓声后,舞蹈达到了最高潮。少女身形猛然一滞,随即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完成了一个高难度的旋转跳跃,长绸随之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如同银河倾泻,绚烂夺目。 当最后一丝鼓声消散在空气中,少女缓缓收势,面带微笑,向四周鞠躬致谢。宾客们这才如梦初醒,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声。 少女招呼着等待在场边的少年,少年亦手捧礼盒来到场中,展开礼盒,盒中放着一枚乳白古玉,形似雪花,随后二人朝着吴家家主一拜。 “孙儿吴悠/吴景,祝祖父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少女和少年同时开口道。 “好好好,悠儿、景儿有心了。”看着乖巧的二人止不住笑吟吟的。 “诸位今日能来老夫寿宴,老夫荣幸之至,特花重金前往西域商人处购得葡萄美酒一坛,请诸君共饮,品尝一二。”说罢,遂吩咐府中婢女仆从打开酒坛,给众宾客分酒。 “且慢!”一声爽朗之声骤然响,众人停止动作,面面相觑寻找着出声之人。 这时只见,墨尘身着华服起身手持一方锦盒,步伐稳健而有力,眼神中闪烁着自信。缓缓步入台中央,对吴家家主作揖一拜:“小子乌家堡墨尘,久仰吴县吴老贤名,今日特带贺礼前来祝寿,祝吴老日月昌明,松鹤长春。” 宾客们纷纷侧目,低声议论,猜测着这锦盒之中究竟藏着何等珍稀之物。 阳光照射进会场,映照在他俊朗的面容之上,墨尘微微一笑,从容不迫地轻启锦盒,一抹绚烂的彩光骤然跃出,宾客们纷纷惊叹,眯眼再看。只见墨尘缓步来到酒坛旁,轻舀半勺葡萄酒小心翼翼地倒入杯中,随着酒液的注入,众人只见,杯身晶莹剔透,宛如红宝石雕琢而成,内中蕴含着流动的酒液,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美得令人窒息。 “此乃我乌家堡之珍品,名为‘流光溢彩玻璃杯’,特为吴老寿辰献上。”墨尘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每一个字都清晰地落入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引起了一阵不小的轰动。 “此杯加上这西域佳酿乃绝配,令在下有感而发,斗胆作诗一曲,请诸君品鉴。”墨尘缓步边走边吟,饱含深情。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厅堂内,鸦雀无声,随后掌声雷动,赞叹之声此起彼伏。吴家小姐吴悠更是认出,眼前这个才华横溢的少年便是那日城门口舍命相救自己的恩公,眼神之中崇拜仰慕之情更甚,久久锁定墨尘无法自拔。 “好好好,礼好,诗更妙,没想到墨小公子年纪轻轻就有这般诗才。”吴家家主容光焕发稍显激动着笑道。 “晚辈这里还有玻璃镜一对,眼镜两副赠予吴老。”说罢,先是对着吴家家主深深一揖,随后示意典韦来到台中央,并打开礼盒。 顿时,厅内所有目光都被那锦盒中之物所吸引——那是一面古朴的青铜镜子,但镜面异常光滑,微光闪烁。 “此乃我乌家堡之瑰宝,名曰‘流光玻璃镜’,能映人心,照世间万物之本质。愿吴老持此镜,照见世间真善美,永享太平盛世。”墨尘缓缓说着字字铿锵有力。 老太爷颤抖着双手接过镜子,眼中闪烁着震惊和激动的泪光。 墨尘此刻轻轻掀开另一个盒子,只见盒中静静躺着两副精致的眼镜,镜片晶莹剔透,边框则以精铜打造,镶嵌着数颗细小的晶石,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此乃我乌家堡之臻品,名曰‘明眸眼镜’,观世间万物,清晰无碍,寓意吴老慧眼识人,明辨是非。”墨尘话语中充满了自豪。 墨尘各介绍着近视镜和老花镜的妙用,宾客们纷纷发出惊叹之声,有的更是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眼前所见。吴老太爷亦是面露惊喜之色,他缓缓伸出手,颤抖着接过这副眼镜,轻轻戴上。那一刻,仿佛整个世界都变得更加清晰。 “好!好一副‘明眸’!”吴家家主赞不绝口,眼中闪烁着泪光。 第23章孙坚求婚惨遭拒,决心平叛立功去 “来,墨小公子和孙都尉请移步上座。哈哈哈”吴家家主喜上眉梢,邀请着。 于是墨尘和孙坚便来到靠近主位的位置坐下,正好是吴悠的正对面。此刻吴悠一双眼神柔情似水紧紧盯着墨尘。 “贤弟,你看。那吴家小姐一路上偷瞄着我得那个紧吖,你说她是不是对我有意思吖?”孙坚兴奋地用肩膀推了推墨尘小声问道。 “兄长英俊威武,哪家小姐看了不迷糊。”墨尘顺着孙坚的话,哄着他说。 其实墨尘怎不知吴家小姐的心思,只怕她真正有意思的是自己。但自己那日所救乃秉持心中正义所为,并无其他目的。佳人之情无福消受,况且乌家堡里还有一人望穿秋水地等着自己回去,无奈摇摇头回避着吴悠的视线。 但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听到墨尘‘鼓励自己’的一番话后,孙坚内心终是不再迷惘,更是坚定了娶眼前少女为妻的决心。 只见孙坚身着锦袍,缓慢起身,步伐稳健,眼神坚定,大步流星而出,行至吴家家主面前,深深一揖,声音洪亮,响彻全场:“吴公在上,晚辈吴郡假尉孙坚,孙文台。今日虽第一次见,但吴家千金吴悠的美丽倩影深深停留在下脑海挥之不去,特向吴家提亲求婚!”此言一出,犹如石破天惊,整个宴会厅瞬间静默,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了这位不速之客身上。 吴家家主眉头微皱,旋即又舒展开来,他深知这突如其来的求婚背后定有不凡之意。他缓缓起身,目光深邃地打量着孙坚,仿佛要穿透他的灵魂,看清他的真心与决心。 此时,一名侍从上前,轻轻揭开手中的托盘,露出一只精致的玉匣。孙坚接过玉匣,双膝跪地,双手恭敬地呈于吴家家主面前,声音诚挚:“孙某此行仓促,没什么准备,但此匣中乃是我家传之宝,翡翠龙凤佩一对,寓意龙凤呈祥,愿以此物为聘,求娶吴悠小姐,共结秦晋之好,此生不渝。” 随着孙坚的话语落下,宴会厅内再次响起一阵低语,而吴悠,这位被众人议论纷纷的佳人,此刻心中五味杂陈,满眼柔情地望向墨尘,多么渴望站出来的是他,内心忐忑不安。 就在这时,吴家家主缓缓站起身,目光深邃地扫过众人,最终落在孙坚身上,语气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孙都尉,我吴家虽非名门望族,却也讲究礼数与门当户对。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强求不得。今日之事,就当未发生,望你理解,也望你日后能寻得真正属于你的良缘。” 言罢,吴老爷轻轻一挥手,示意下人将孙坚请出吴府。 孙坚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未曾料到,自己竟会遭到如此直接的拒绝与羞辱。周围宾客的目光从好奇转为惊愕,继而化作一片窃窃私语,气氛变得异常尴尬。 孙坚脸色苍白,手微微颤抖,最终只得在众人的注视下,狼狈离去。 墨尘也未想到,事情竟然发展到如此境地。怕出意外,于是辞谢众人,赶紧一路追了上去。 “唉,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墨尘感慨而发。 “啊?主公,你问俺啊?俺是个大老粗,也不知道啊?”典韦摸着后脑勺,努力思考着,憨憨一笑。 逗得墨尘喷出一口盐汽水,哈哈大笑,典韦见状也莫名地跟着哈哈大笑起来。 ———————— 只从那日出了吴府,孙坚便把自己关在军营不出来,整整三日。墨尘一直托人递话想找机会劝劝这位兄长,怎么说也是因为自己的话,孙坚才敢去求婚的。心里还是有点小愧疚在。 就这样,孙坚三日不出军营,墨尘也在军营口守着三日。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而凌乱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如同黑色闪电般穿越营门,直奔中军大帐。 “紧急军情!许生叛乱,大军压境!”传讯兵的声音穿透夜色,响彻整个军营,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般敲击在战士们的耳膜上,激起层层涟漪。 中军大帐内,孙坚一个鲤鱼打挺作势弹起,双手拍脸,提醒着自己振作。并命人去传守在营外的墨尘二人进来。 不一会儿,二人来到中军大帐内,见到已经梳洗过后,整个人焕然新生一般的孙坚。墨尘牵挂的心终于是放心不少。 不等墨尘开口,孙坚抢先说道:“贤弟,我知那吴家嫌我出身微寒,祖上并非豪门望族。但大丈夫岂能郁郁寡欢,我已想明白了,用成绩和事实说话,从我开始我孙家便可为豪族。” “兄长所言甚是,小弟受教了。”墨尘谦逊地回道。 “会稽许生叛乱了,我孙文台的机会来了,憋屈了这么久,终于可以好好去发泄一下。贤弟,你可愿与我前往,有你的计策和谋略,小小许生,手到擒来。你也好积攒军功,早日为官。”孙坚双手拍打着墨尘肩膀询问道。 墨尘犹豫思考片刻后,说道:“好,不过我在吴县还有事情未了,需待我完成族中交代之事,定来与兄长汇合,共同扫荡叛军。” “哈哈哈,好,我便等你,到时你我兄弟联手,必将所向披靡。”孙坚一扫阴霾,眼神中再次充满了希望。 ———————— 中军大帐内,孙坚与将领们围坐,火光映照下,他们的表情时而愤怒,时而忧虑,讨论声此起彼伏,却都围绕着如何迅速应对这场突如其来的叛乱。 孙坚环视四周,声音低沉而有力:“诸位,许生狼子野心,竟敢作乱为祸一方。但我们身为汉家将士,岂能坐视不管?此战,非去不可!也非胜不可!” 话音刚落,营帐内顿时议论纷纷,有人担忧兵力不足,有人忧虑粮草不济,更有人提出应等待朝廷援军。 然而,孙坚的眼神却愈发坚定,他猛地一挥剑,剑光如电,斩断了案上的一角,也斩断了所有犹豫与退缩。“兵贵神速,每一刻的拖延都可能让无辜百姓遭受更多苦难。我决定,即刻点兵,由我亲自率军出征,平定叛乱!尔等有愿意的勇士,便跟我出发;不愿意的懦夫,留在此处,孙某也不强求。” 此言一出,营帐内先是一静,随即一个个将领们纷纷起身,誓言旦旦,誓破叛军。 夜色中,号角声起,划破长空,军营瞬间沸腾起来,士兵们迅速集结,整装待发。孙坚独自站在高台上,望着下方整装齐备的军队,约有一千余人愿意同去,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与悲壮。 “出发!”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大军如同洪流般涌出军营,马蹄声震天动地,火把连成一片,照亮了前方未知的道路。孙坚独自一骑当先,他的身影在火光中拉长,显得那么孤独而又坚定。 第24章吴郡四姓渊源长,酒楼聚会言经商 在客栈昏黄摇曳的烛光下,墨尘、典韦和于吉一桌三人聚在一处,墨尘向于吉询问是否了解吴县城中的各大世家,于吉无耐地摇头并表示自己虽时常穿梭于吴越两地,但对各大家族族史却不甚了解。 这时吴县客栈的老板,一个面容沧桑却眼神锐利的中年人,缓缓放下手中的账本,目光穿过熙熙攘攘的食客,最终落在了墨尘三人身上。他站起身,步伐稳健地穿过热闹的大堂,引得周围人纷纷侧目。 “两位小少侠。”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语调悠扬引人入胜,“既然有缘相聚于此,不妨让在下为诸位介绍一番我吴县的风土人情,尤其是那在这片土地上根深蒂固、影响深远的四大家族。” 他微微一顿,目光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仿佛即将揭开的是一段段尘封的秘密。 ———————— 东汉顺帝时,始设吴郡,吴郡得江东鱼米之利,又有太湖辐凑,故而人杰地灵。虽地广人稀,但江东才俊疏不逊色,其中便以吴郡四姓为首之。 顾氏相传乃越王勾践之后,顾氏顾奉,于明帝时曾受业于名儒程曾门下,后官至颍川太守,同族顾氏顾综官至尚书令。东汉顾训,五世同堂,家有百口,衣食均等,长幼有序。 陆氏于西汉时迁入吴地,是江东大族中实力最强的。陆氏陆闳美姿貌,为光武帝所喜,累迁为颍川太守、尚书令。至其孙陆续时,已经世为族姓,门第初成。陆续乃东汉名士,以孝至名,长子陆稠位至广陵太守,中子陆缝位至乐安太守,少子陆褒,力行好学,不慕荣名,连征不就。陆褒之子陆康,年少即仕郡里,以义烈出名,恩威为治。族弟陆纡任吴县城门校尉一职。 朱氏于西汉迁入吴地,朱氏重义轻财、爱养吏士,因而广受游侠豪客敬重,在吴地中颇具美名。 张氏相传为开国功臣张良之后,其七世孙张睦于两汉之交时始居吴地。张氏张允为吴郡名士,轻财重义,名声显于州郡。 吴郡四姓。顾厚、陆忠、朱武、张文。 吴郡顾陆朱张四姓齐称,不但在于其皆出吴郡,更在于其内部相互联姻,形成了一个利益链的整体,一荣俱荣,一陨具损。 墨尘回忆着后世史书中关于四家之中出的名臣武将。 首先顾氏顾雍,现在应该是四岁,授业于汉末大儒蔡邕,蔡邕奇异顾雍之才,特赠自己之名。后来顾雍出仕一路从合肥长-会计郡丞-东吴尚书令-东吴丞相。顾雍其子顾绍,博览群书,与其舅陆绩齐名。 陆康之幼子陆绩,还有十几年才出生,驰名于三国,年少成名,博学多识,星历算术无所不精,简直是三国的‘爱因斯坦’。 朱氏朱桓、朱据两兄弟,也还有五年才出生,有姿貌膂力,又能论难,文武兼备。 张氏张温少年时修养节操,容貌奇伟,文辞优雅。为太子太傅,并出使蜀汉。 随着老板的话语落下,墨尘静静思考着接下来的流程。 ———————— 吴县酒楼内,灯火辉煌,人声鼎沸,却又不失秩序井然,正中央的宴席上,金樽玉箸,琳琅满目,映照着天花板上悬挂的精致宫灯,流光溢彩,将整个空间装点得既奢华又不失雅致。 随着一声清脆的铜锣响,原本喧闹的酒楼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汇聚向了宴会的主桌。那里,顾、陆、朱、张四大家族的代表,身着华服,面带威严而不失和煦的笑容,依次落座。他们的到来,如同四股无形的力量,悄然间让空气都凝重了几分,预示着这将是一场关乎家族荣耀与未来合作的重要聚会。 顾家代表顾括,手持一柄雕龙玉扇,轻轻摇曳间,透露出不凡的气度,他的眼神深邃,仿佛能洞察人心,其身旁坐着一个四岁孩童,一副小脸粉雕玉琢,精致可爱。不时与身旁宾客低语,言语间尽显其家族深厚的底蕴与广博的人脉。 陆家代表陆康,则以一袭素雅长袍亮相,虽不显张扬,但举手投足间流露出的温文尔雅,让人不敢小觑。他轻抚着案上的青铜酒杯,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重大决策,偶尔抬头,与顾家族长交换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朱家代表朱治,则是今日宴会上最为耀眼的存在,一身火红长袍,如同烈焰般炽热,他笑声爽朗,频频举杯,与各方宾客交谈甚欢。 而张家代表张允,则以沉稳著称,他端坐在席间,目光如炬,不时审视着四周,仿佛在评估着这场宴会背后的种种暗流涌动。 其余吴郡各大世家的精英也皆汇聚一堂,分席而左,气氛紧张而热烈。 突然,一阵清脆的玉磬声响起,打破了宴席上的微妙平衡。只见一位身着五彩斑斓黑礼服的少年缓缓步入大厅,他步伐稳健,眉宇间透露出一股儒雅随和的气质,正是墨尘。他的到来,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原本喧闹的大厅瞬间静了下来,只剩下窗外偶尔传来的风声。 微微一笑,举起手中玻璃酒杯,环视四周,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诸位,今夜聚此,不仅是为了品尝美酒佳肴,更是为了共商我吴县乃至大汉的未来。然则,世事如棋局局新,我辈当如何自处,方能不负家族厚望,不负这大好时光?” 言罢,他轻轻放下酒杯,目光锐利如鹰,扫视着在座的每一个人。这一番话,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一粒石子,激起了层层涟漪。众人面面相觑,心中各有盘算,有的暗自思量对策,有的则已开始酝酿反击之言。 就在这时,酒楼内的侍者吹灭蜡烛,墨尘身后的幕布之上,一抹奇异的光芒骤然亮起,如同初升的太阳穿透了厚重的云层,瞬间照亮了整个空间。光影交错间,一幅幅生动逼真的画面开始在幕布上缓缓流淌,而这一切,都得益于二楼那台神秘透着光亮的木盒,墨尘通过小孔成像的原理,事先制作的简易投影仪。 整个酒楼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聚焦向舞台。 第25章熙熙攘攘利益衡,推得四方商会成 “诸位!”墨尘立于讲台之上,声音洪亮,如同晨钟暮鼓,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在下墨尘,今日有幸在此,与众位共话盛况!”言罢,他轻轻一挥衣袖,一幅幅精美的画卷通过映射展现在众人眼前,上面绘制的是丝绸之路上驼铃声声的繁华,商船往来于汹涌海面的盛况等等。 “自古以来,商贸乃国家之根本,百姓之生计。而我大汉,更是以丝绸之路为纽带,连接东西,通商万国。今日,我便要与诸位一同探讨,如何在这风云变幻的商海中,乘风破浪,再创辉煌!”墨尘的话语慷慨激昂,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敲击在每个人的心上。 四周,宾客们或坐或立,议论纷纷,眼神中满是对即将上演的演讲的好奇与期待。几位身着华服的家族代表们,或手持折扇轻声交谈,或品茗论道不时望向讲台,眼中闪烁着精光,仿佛能从中嗅到商机。 “吴郡河道纵横,湖泊密布,向西与太湖相通;向东汇入江海。农耕蚕桑,人民殷富。贩夫走卒,商贾云集。既有政令通达之天时,又有毗邻江海之地利,更有经贸巨贾之人和。在下提议,由我乌家堡牵头,成立四方商会...” 随着演讲的深入,大堂内的气氛愈发紧张激烈。墨尘时而引经据典,阐述商贸之道;时而列举实例,分析市场变化;时而慷慨陈词,激励人心。 总体来说,就是乌家堡负责采购原料、生产的玻璃制品等,除了可以少量自己使用销售外,其余大部分会将商品的销售授权给四方商会,让四方商会帮忙售卖商品获得利润,四方商会首先邀请入股的便是顾陆朱张四家,再加上乌家堡,按所得利润后分成,五家各得两成。后续商会发展壮大,如有想入股成为新股东则需征得五家全部同意。 且四方商会在某个地区拥有相应独立的销售权利。商品的具体定价由内部共同商定完成,杜绝哄抬物价,恶意竞争。甚至在自己负责区域之下还可以再设置二级三级四级销售,获得销售权,而后加入的则需缴纳一笔入盟费。获得二级销售资格且达到一定年限、额定销售额,优先考虑晋级入股。 在该模式下可以直接通过四大家族的资源进行销售,包括资金资源,人员资源等,而且所需要的成本费用大大降低,较具备经济性。 可以直接利用四大家族的家族优势进行分销和配送,能够实现快速的市场覆盖,较具备有效性,所需要的时间成本更少。 四大家族之所以能够首先成为初始股东,就是因为其拥有一定的人脉和社会关系,在销售的过程中可以在更大程度上发挥其社会关系,使分销过程更具备优势性和专业性。 宾客们听得如痴如醉,有的点头赞同,有的眉头紧锁陷入沉思,更有人激动得拍案叫绝。 四家代表是何等精明之人,在墨尘的讲解下一点就通,更何况这玻璃杯,镜子,眼镜此时更是奇货可居,价值不可估量。 墨尘更是当场承诺,乌家堡会无惧挑战,不断开拓创新,研究出新产品,定同加入四方商会的各位砥砺前行。 酒楼内,灯火辉煌,映照着一张张或凝重或狡黠的脸庞,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不容忽视的紧张氛围。 窗外夜色如墨,偶尔传来的街市喧嚣似乎都被这厚重的木门隔绝在外,只留下室内沉重的呼吸声和偶尔煽动折扇的细碎声响。吴家的代表,一身锦袍,须发皆白,精神矍铄的老者,拄拐缓缓步入会场,他的每一步都似乎踏在了众人的心弦上,引起一阵不易察觉的波动。 “吴家吴然代表吴家,申请入盟。”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有力,如同晨钟暮鼓,瞬间让整个会场静得只剩下呼吸。随着他的话语落下,四周的目光如同利剑般齐刷刷地射来,有的充满好奇,有的则是赤裸裸的审视与质疑。 墨尘的目光在吴家代表与其余股东之间游移,似乎在衡量着这场申请的分量。“吴家近年来在扬州内各大小郡县商贸的成就,确实有目共睹。”他的话语不急不缓,却如同巨石投入湖面,激起层层涟漪。 “吴老德高望重,吴家经营向来更是诚信为本,为我等后辈楷模。我宣布,今夜入盟者可免除入盟费,且商会提供技术支持,销售概念培训。前三个月如有亏损全由四方商会承担,三个月后自负盈亏。” 话音刚落,会场内立即响起了激烈的讨论声。支持者们纷纷赞誉吴家的商业才华与诚信经营,而反对者则质疑四方商会背后是否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担忧加入会打破现有的平衡。 会场内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仿佛一根紧绷的弦,随时可能断裂。墨尘见状,轻敲桌面,示意众人安静。“此事关乎重大,需从长计议,但请各位记住机会只限今夜。一个时辰后,务必给在下一个答案。”他的话语如同定海神针,让躁动的会场逐渐平息下来。 随后,每个人都在心中盘算着自己的利益与立场,拿不定主意的纷纷派出自家仆从携带这个惊天消息回府咨询家主,一时间酒楼内人头攒动,各家仆从一贯而出一路疾跑向着自家府邸而去。 墨尘随后来到一桌案前坐下,独自品茗,略作休憩。典韦矗立警戒左右,夯声夯气问道:“主公,他们会答应嘛。”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墨尘端起手中茶杯一饮,而后会心一笑,已然尽在掌握。 ———————— 一个时辰后。 四名身着各式华丽服饰的家族代表,并肩步入会场,他们身后跟随着各自家族的智囊团,气势逼人。 “诸位,今日我等四大世家,愿加入四方商会,日后与诸君共商大计。”领头的陆家代表,陆康,声音沉稳而有力,他环视一周,目光如炬,仿佛能洞察每个人的心思。他的身后,顾家的代表顾括,手持一柄精致的折扇,轻轻摇动,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张家的代表张允,则以一身淡雅的文人袍,沉稳中不失坚韧,他的每一个动作都透露出不凡的教养与决心;至于朱家代表朱治,则是身材魁梧,目光如电,仿佛随时准备应对任何挑战。 此言一出,会场内顿时安静下来,气氛变得异常紧张。其余各大世家们面面相觑,心中暗自盘算,四大世家的加入,无疑将打破现有的微妙平衡,是福是祸,尚难预料。 此时,缓缓站起,他的目光深邃。“四位代表的诚意,我已明了。但四方商会,从不是简单的利益结合体,它更承载着无数商人的梦想与希望。入盟之事,非同小可,需经诸位慎重考量。” 话音刚落,会场内议论纷纷,四大世家的代表们,则是交换了一个坚定的眼神,一口齐声道: “我等定以诚相待,精益求精,以百姓之心,创造百姓之福。” “好,我宣布,四方商会首次股东大会,圆满成功。”墨尘高举酒杯慷慨激昂,思潮澎湃。 众人遂纷纷高举酒具,遥遥祝望。 第26章张机求医终得方,吴悠遭拒心受伤 清晨,薄雾如轻纱般缭绕在客栈周围,晨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斑驳地洒在青石板路上。 墨尘,身着一袭黑白墨色儒衫,步伐慵懒,睡眼惺忪。昨夜四方商会结束后,除了少量不愿意加入的提前离去外,以四大家为首的吴郡世家们更是拽着墨尘一直聊到后半夜,细细研究着商会的规则制度,如何运转等等,墨尘也是一一耐心讲解后世成功企业的模式,但也只能讲个大概。饶是如此,众人亦是孜孜不倦地围住墨尘提问,最后还是靠着典韦一身蛮力硬生生挤开一条路,并承诺明日再续才能返回客栈休息。 刚踏出客栈木门的瞬间,一阵凉风拂面而来,携带着露水的清新与远处山林的幽邃。不经意间,一抹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 那人,正是医术高超、名满天下的张仲景。张仲景身着一件朴素的长袍,眼神中却闪烁着智慧与慈爱的光芒。他手持一卷泛黄的竹简,正低头沉思,似乎对书中的某个病例颇感兴趣,眉头微蹙,神情专注。 墨尘微笑着上前打招呼,张仲景闻声抬头,迅速合上医书,将其塞进袖中,看见是墨尘喜出望外,于是两人略微攀谈了一番,聊着分别后这些日的经历。 原来那日分别后张仲景当天便寻到同济堂,上门拜访虚心地求教“王神医”,向他学习独门药理偏方。 而同济堂“王神医”已经七十多岁了,还没有子女。他整天惆怅后继无人,饭吃不下,觉睡不着,慢慢忧虑成病了。因为行业内有一条墨守成规的潜规则就是郎中们,只把医术传给自己的子孙,一般都不外传。 当地的郎中们,来给“王神医”看病,都缩一头。老先生的病谁也看不好。越来越重了。张仲景知道后,就奔“王神医”家来。 张仲景察看了病情,确诊是忧虑成疾,马上开了一个药方,用五谷杂粮面各一斤,做成丸,外边涂上朱砂,叫病人一顿食用。 “王神医”知道了,心里不觉好笑!他命家人把那五谷杂粮面做成的药丸,挂在屋檐下,逢人就指着这药丸把张仲景奚落一番。 亲戚来看他时,他笑着说:“看!这是张仲景给我开的药方。谁见过五谷杂粮能医病?笑话!笑话!“ 朋友来看他时,他笑着说:“看!这是张仲景给我开的药方,谁一顿能吃五斤面,真滑稽!滑稽!“ 同行的郎中来看他时,他笑着说:“看!这是张仲景给我开的药方。我看几十年病,听就没听说过,嘻嘻!嘻嘻!“他一心只想这件事可笑,忧心多虑的事全抛脑后了,不知不觉地病就好了。 这时,张仲景来拜访他,说:“恭喜先生的病好了!学生斗胆。“沈槐一听恍然大悟,又佩服、又惭愧。张仲景接着又说:“先生,我们做郎中的,就是为了给百姓造福,祛病延年,先生无子女,我们这些年青人不都是你的子女吗?何愁后继无人?“ “王神医”听了,觉得很有道理,内心十分感动。于是,就把自己的医术全部传授给了张仲景和其他年轻的郎中。 墨尘仰头轻点,一脸恍然大悟,原来如此的模样,张仲景说自己近日就会离开吴县,返回涅阳。墨尘闻言,提议不如和自己顺路一起走,一来安全,二来也想邀请张仲景去乌家堡做客,三来也请张仲景看看舅舅的旧疾。 张仲景听后同意,欣然同往。并约定好两日后,城门口集合出发。 送别张仲景后,此时,一名身着淡绿罗裙的丫鬟,步履匆匆来到墨尘身前。她的步伐虽急,却又不失轻盈,轻启朱唇,声音虽细,却清晰有力,原来她是吴家吴悠的贴身丫鬟,受吴悠之命,邀请自己明日共同出城踏青。 “多谢吴小姐美意,明日我必定准时赴约。”墨尘的声音里满是诚挚,他轻轻颔首道。 墨尘摸了摸光滑细嫩还未萌出细软胡须的下巴,想不通吴悠可能是为了感谢吧,算了不管,自己刚好趁此机会说明一下,考虑到此处,便不再多想,返回客栈内匆匆吃过一些简单餐食,又再次去到酒楼内给各大世家科普和讨论着四方商会的大小事宜。 ———————— 翌日,吴县城门口。 墨尘带着典韦两人一身轻装,只见吴家小姐吴悠和吴景早已伫立等候,看见墨尘二人轻移莲步小跑着来到身前,简单寒暄一番示意二人可上另外备好的车辆。 微风拂面,带着泥土与花草交织的清新香气,那是秋天独有的芬芳,直抵人心,令人心旷神怡。 不远处,几处炊烟袅袅升起,那是烧烤的烟火气,墨尘正手持长签,手法娴熟地翻转着烤架上的鹿肉,眼神专注,不时加着木炭在火堆中噼啪作响,火星四溅。肉串在火上翻滚,油脂滴落,发出“嗞嗞”的声响,混合着香料的气息,诱人垂涎。香气四溢,引得典韦和吴景哈喇子直流。 墨尘取下烤好后的肉串,一一分发到众人手中。典韦还从未吃过这等美味,犹如猪八戒吃人参果似的囫囵吞枣后,还不停舔舐着长木签回味着。 突然,一阵强风袭来,吴景提议想去放飞风筝,便兴高采烈地跑到一片开阔的草地上引导着丫鬟仆从准备着。典韦则仰躺在一旁双手枕头,嘴里咬着木签剔牙,享受着这片刻的温馨宁静。 吴悠提议想去附近采花散散步,问墨尘是否陪同,墨尘便点头告知了典韦一声,二人向着远处走去。 吴悠身着华丽的汉服,衣袂飘飘,身形轻盈穿梭于五彩斑斓的花海之中,一双巧手正编织着一个花环。 然而,这份宁静与美好被天空中突如其来的乌云迅速打破,原本淡蓝的天幕转眼间被厚重的铅云覆盖,墨尘抬头望向天空,只见一道道闪电如同利剑划破天际,紧接着,豆大的雨点倾盆而下,毫无征兆地袭击了这片宁静的田野。 墨尘急忙拉着吴悠寻找避雨之处,慌乱中,一座古朴的凉亭映入眼帘,拼尽全力奔跑。脚下的泥土因雨水而变得泥泞不堪,终于,两人气喘吁吁地冲进了凉亭。 吴悠偷瞄着雨水顺着墨尘的发梢滑落,却掩不住他清冷而俊逸的面容。是她暗恋已久的少年,她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因奔跑而急促的呼吸,还有此刻微微发红的脸庞。 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双手紧握成拳,鼓起勇气,决定趁此机会向他表白心中的情意。她声音微颤,却坚定地开口:“我……我喜欢你很久了,那日城门口相遇,我便喜欢上你了。” 然而,回应她的却是长久的沉默,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尴尬与紧张。雨势似乎更大了,每一滴都像是重重敲在她的心上。终于,墨尘开口了,声音平静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决绝:“对不起,吴小姐,在下当日所救,乃举手之劳,绝无私心和半点男女之情。” 那一刻,她的心仿佛被无数利刃撕裂,疼痛难以名状。雨水与泪水交织在一起,模糊了她的视线。她低下头,不让对方看见自己脸上的泪痕,内心却翻江倒海,五味杂陈。手中的花圈也不知何时掉落在地上,凉亭外,风雨依旧肆虐,而凉亭内,两颗心却因这突如其来的大雨和残酷的拒绝,变得异常遥远。 后来吴景撑伞领着众仆人来寻墨尘二人,只见姐姐一副失魂落魄但却倔强地矗立着,急忙上前询问,吴悠只是冷冷地回了一句自己无事,无精打采自顾自地一路小跑返回马车。吴景见状,恶狠狠地瞪了墨尘一眼,狠跺一脚花环,赶紧跟上姐姐而去。 典韦来到墨尘身边,示意典韦别将今日之事说出去。典韦应声一喏,心中感叹道自家主公这般该死的魅力,惹得众姑娘小姐们追逐哭泣,实在是太正常不过啦。墨尘要是知道典韦此刻是这么想自己的,估计会喷出一口老血。 墨尘弯腰捡起掉落在地上刚被吴悠姐弟踩烂的了花环,轻叹道: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心恋落花。 第27章陆家陆纡收难民,乌家堡前叛军行 翌日,吴县城门口,城门校尉陆纡,身披铠甲,腰间佩剑,立于城楼之下,面容严峻如铁,双眼如鹰隼般锐利地扫视着进出的行人与车马,周身散发着一股不容侵犯的威严。 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傍晚的宁静,一队快马自远方疾驰而来,尘土飞扬,遮蔽了半边天际。陆纡眉头紧锁,双手不自觉地握紧了剑柄,心中暗自警惕。这非比寻常的景象,在平日里宁静的吴县城门口显得尤为突兀,预示着将有大事发生。 随着马队逐渐靠近,陆纡能够清晰地看到骑手们脸上焦急的神色,以及他们身上沾染的血迹和破损的衣物,显然是刚从一场激烈的战斗或逃难中脱身。为首一骑,高声呼喊:“城门守将何人,急报!会稽许生叛乱,沿途村庄遭劫,百姓流离失所,恳请速开城门,放我等还有身后难民入城避难!” 不一会儿,城门四周,难民潮汹涌而至,他们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眼中闪烁着对生存的渴望与绝望交织的光芒。孩子的哭声、老人的叹息、妇女的低泣,在城门外回荡,撕扯着每个人的心弦。陆纡的心头不禁泛起一阵酸楚,但职责所在,他必须坚守岗位,维护这座城的安宁。 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自城内而来。一队骑兵如黑色风暴般席卷而至,他们身披重甲,手持长枪,气势汹汹。领头的将领高声喝令,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城门校尉陆纡何在?速速开城,接收难民!” 陆纡见状,迅速做出反应,他大吼一声,声音洪亮如雷鸣,瞬间镇住了混乱的局面。“列队!开城门,大家别乱,听指挥,有序进城。”陆纡转身,对身后的士兵们下达了一系列紧急指令。士兵们迅速行动起来,与此同时,安抚着那些因突如其来的变故而恐慌的难民,他的声音坚定而温暖,如同一束穿透阴霾的阳光,给予人们一丝希望。 难民们闻言,纷纷跪倒在地,感激涕零。 城门缓缓开启的那一刻,士兵们则迅速行动起来,在陆纡的指挥下,形成一道道人墙,引导难民按秩序进城。 然而,就在这时,人群中突然响起一阵尖叫,一名瘦弱的孩童在混乱中被挤倒在地,眼看就要被踩踏。陆纡眼疾手快,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俯身将孩童抱起,护在怀中,同时大声呼喝,用身体为这孩子筑起了一道安全的屏障。 这一幕,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动容。难民们开始自发地维持起秩序,相互搀扶,缓缓向城内移动。 墨尘也看到了刚才的一幕,快步走到陆纡身前,作揖抱拳道:“陆校尉,治军严谨,大公无私,令在下佩服。” “原来是墨公子,末将身为城门校尉职责所在罢了,墨公子若想出城,还请在旁稍等,待难民进城完后,再出城。”陆纡抱拳还礼,不卑不亢道。 于是墨尘微笑着点点头,带着典韦靠后等待,此时张仲景恰好前来和自己汇合,二人闲聊着。 直到太阳高挂,天色大白,随着最后一批难民也安全地踏入了吴县的城中。墨尘三人辞别了陆纡,骑马出门往乌家堡的方向而去。 回望着吴县的城门,墨尘知道,这只是开始,接下来的挑战将更为艰巨。 ———————— 乌家堡堡墙之上,警戒的士兵身披铠甲,手持长矛,宛如铁铸的雕像,屹立不动,眼神锐利如鹰,时刻警惕着四周的一切风吹草动。 大门缓缓开启,发出沉闷而厚重的声响,仿佛在宣告着新的一天的到来。门后,一队装备精良的骑兵整装待发,他们身着银色战甲,战马雄壮,马蹄轻踏地面,激起一阵阵尘土飞扬。每一名骑士都紧握着手中的长枪,目光坚定。 此时,乌家堡的最高处,祖父立于城楼之上,他的一手拿着望远镜,一手紧握在城墙的垛口上,他的目光穿透了薄雾,眺望着远方,眼中闪烁着决绝与智慧的光芒。 随着日头逐渐升高,薄雾开始慢慢散去,乌家堡的轮廓也变得更加清晰起来,堡墙上新增设了床弩,被精心布置在城墙的隐蔽角落,每一架都张着漆黑的弩臂,寒光闪闪的弩箭整齐排列。不远处,投石机矗立,宛如钢铁巨兽,巨大的抛臂直指苍穹,下方装载着沉重的石块。 突然,一名哨兵从城垛上探出头来,急促的哨声划破了清晨的宁静,他高声呼喊:“敌袭!敌袭!”这一声呼喊如同点燃了火药桶,瞬间引爆了乌家堡内的紧张氛围。守卫们迅速就位,床弩手们拉动弓弦,投石机旁的工匠们则全力转动绞盘,准备将巨石送入敌阵。 随着敌军如潮水般涌来,城头瞬间被浓厚的硝烟和震耳欲聋的喊杀声所笼罩。就在这时,一阵低沉而有力的机械声在古堡的一角响起,那是床弩的咆哮,如同远古巨兽的怒吼,震人心魄。床弩的巨箭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划破空气,带着不可阻挡的气势,精准地射向叛军密集之处,一时间,人仰马翻,血花飞溅,叛军的攻势瞬间被这股突如其来的力量撕裂开来。 而另一边,投石机也不甘示弱,它们如同巨兽之口,吞吐着巨石与火球。随着指挥官的一声令下,数枚巨石带着呼啸的风声,划破长空,狠狠砸向叛军的阵营,伴随着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叛军的阵型被彻底打乱,恐惧与绝望在叛军之中蔓延开来。 城墙上,乌家堡的弓弩手们乘胜追击,箭雨如注,誓死守卫身后的家园。 战斗愈发激烈,空气中弥漫着浓厚的血腥与焦灼。在床弩与投石机的双重打击下,叛军的攻势逐渐失去了嚣张的气焰,而乌家堡守军们则越战越勇,每一次射箭,都是对叛军嚣张气焰的有力回击。 敌军的残兵败将终于溃不成军,仓皇逃窜。 墨尘三人远远瞧见乌家堡处冒着浓烟,心急如焚下拍马加快赶回,拔出墨星剑护卫着张仲景。命令着典韦前去扫荡贼寇,典韦得令嘿嘿一声,抽出双戟,轻轻一舞,拍马所过之处无人能挡,犹如虎入羊群,锋利的戟忍无情地收割着敌军的性命。 “是少堡主!少堡主回来啦!!!”一名哨兵眺望着一眼认出了墨尘,兴奋高声喊道。 第28章墨尘归家喜洋洋,宗庙大厅议招降 墨尘领着张仲景以及扫荡完返回的典韦来到乌家堡门前,此时祖父闻讯已站在堡前等候。 “祖父,尘儿幸不辱命。”墨尘下马来到祖父身前作揖一拜道。 祖父忙扶起墨尘,伸手拍打着墨尘衣服上的落叶和灰尘,说道:“尘儿一路上风餐露宿辛苦了,先回家梳洗一番,休息好了之后再来宗庙会事厅。”一脸慈爱的看着墨尘。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乌慧一下子飞扑到墨尘怀里,述说着这些时日的思念。 墨尘听后心中感动不已,遂向祖父介绍着张仲景,直言其乃当世名医,此番特意寻回是给舅舅看病。祖父听后恍然大悟对着张仲景抱拳作揖道:“张神医妙手仁心,还请快快进堡,老夫已命人备好热水和热食。” 张仲景赶紧作揖回礼道:“乌堡主严重了,所谓医者父母心,这都是在下本职。乌堡主,这些敌军尸身还请速速处理,否则长时间暴露野外,容易引起瘟疫。” 祖父点头应允,于是命人去收殓众敌军尸身,集中一处焚烧后掩埋。 ———————— 墨尘此时正在自己的房间沐浴着,整个人埋进微微发烫的热水之中,浑身的毛细血孔都舒展开来,慵懒地躺靠着。 手边一块黑亮如墨、散发着淡淡清香的脂类固体引起了墨尘的注意,拿起细细端详,这不是肥皂嘛。 自己只是将肥皂的简易制作方法告知了母亲,没想得到她还真的做出来了,即把山茶油、猪油与研磨至极细的皂角粉、决明子粉末混合,再辅以少量蜂蜜与竹炭,这样便能创造出一种既能深层清洁又能滋养肌肤的简易肥皂。 墨尘用着肥皂清洗一番,顿觉整个人焕然一新,心情也轻松不少。 梳洗完,换上新衣服,走到小院处,母亲已备好了热腾腾的食物微笑着守候在一旁了,墨尘急跑几步到母亲身前,深情一抱“母亲,尘儿回来了!” 母亲相拥着怀中的墨尘,泪眼婆娑抬手宠溺地摸了摸头说:“回来就好,尘儿似乎还长高了不少呢,来,先吃东西吧。” 墨尘依依不舍地松开母亲,来到院中的小桌案前坐下,顿时惊呆了。 只见一碗热气腾腾的青菜鸡蛋面摆在桌上,墨尘询问道:“母亲,难道也是你做出来的嘛。” 母亲边用衣袖擦拭眼角的泪花,看着秦尘此刻震惊的模样,噗呲一笑回道:“自然是,方法不都是你教母亲的嘛,我平日在堡内无甚琐事,于是想起你说的方法,仔细尝试一番。后来反复试错之下,研究出了这面条、甚至是油条,豆浆,肥皂等等,母亲也将方法分享给堡中的亲友,现在乌家堡内这些都不算稀罕物。” 墨尘听后,恍然大悟般的点了点头。心中不禁暗叹到母亲的发明创造天赋,天生就是一个科学家。 碗中面条白皙如玉,根根分明,吸饱了汤汁后更显饱满诱人。墨尘拿起筷子轻轻挑起一箸,面条滑入口中,先是那细腻的弹性在舌尖跳跃,紧接着是鸡骨汤的醇厚与青菜的清新交织而来的绝妙滋味,还有那鸡蛋的嫩滑,三者相辅相成,构成了一场关于味觉的华丽舞蹈。 这一刻,所有的等待与期待都化作了唇齿间的满足与幸福。仅仅是一碗鸡骨汤青菜鸡蛋面,仿佛让墨尘穿越时空,回到了现代的生活。 墨尘捧起大碗,饮尽最后一口汤,仍然回味无穷,眼角不自觉地流下两行泪。母亲见状急忙询问怎么了,墨尘一脸满足地答道,实在是太好吃了! ———————— 乌家堡的宗庙大厅内,烛火摇曳,将古朴的梁柱与庄严的祭坛镀上了一层神秘而紧张的光辉。空气中弥漫着沉重的檀香,与门外偶尔传来的夜风低吟交织在一起,营造出一种压抑至极的氛围。 乌家堡上下几十名族人围坐,面色凝重,目光交汇间,仿佛有暗流涌动。桌上,几盏精致的油灯散发着微弱却坚定的光芒,照亮了每个人的脸庞,也照亮了即将揭晓的家族命运。 祖父端坐主位,须发皆白却眼神锐利,缓缓站起身。他环顾四周,声音低沉而有力:“今日,我们聚集于此,一是为墨尘归来我族未来该当如何;二是为今日流寇山越四起,虽对我乌家堡来说毫无威胁,但万一频繁劫掠山下村庄遭受损失,我族又该如何应对,诸位可畅所欲言。” 话音刚落,大厅内众人顿时低首思考,随后响起阵阵讨论之声。 墨尘突然起身,缓步来到大厅中央,他的每一步都似乎踏在所有人的心弦上,让整个大厅的呼吸都为之一滞,朝着祖父作揖一拜,随后朝着众人道: “当今天下动荡,百姓困苦不堪,人人自危,不堪负重者皆遁入山林,加入山越形成流寇,打家劫舍。而我乌家堡,作为守护一方安宁的古老家族,责无旁贷。况且我此番前往吴地,已与吴郡四大家族商定同盟,守望相助,带回了巨量的订单数,新建好的玻璃厂需要稳定的生产环境以便完成生产。所以,小子认为与其清剿费时费力,不如前去劝降晓以利害,除去隐患,一劳永逸。” 随着墨尘的讲诉,大厅内的气氛俞发紧张。一些年轻的族人代表不禁握紧了拳头,眼中闪烁着决绝与勇气;而老一辈的族人代表则面露忧虑,似乎在回忆往昔的战火与牺牲。 此时,张仲景闻言心中情绪复杂,从座位上缓缓起身至大厅中央,朝着众人作揖道: “在下涅阳张机,此番前来乌家堡做客,本不应出言置喙。但在下自小习医,以拯救太天下人性命为己任,况且这些流寇原本也是普通单纯的老百姓,若非官府不作为,迫不得已之下,才会这般如此。山寨之中亦是拖家带口有老有少的。在下同意墨少堡主所言,不应全部赶尽杀绝,而是尽力去招降安抚。” 此言一出,大厅内顿时炸开了锅,讨论声、低叹声此起彼伏。 祖父面色铁青,双手紧握成拳,他深知,这一刻,乌家堡的命运将何去何从,全在于接下来的决策和行动。 “诸位族人,乌家兴衰,在此一举!”祖父的声音穿透喧嚣,如同雷鸣般响彻大厅,“我们不仅要守护这片土地,更要守护我墨家心中的信念与荣耀。尘儿,既然是你提出的招降,想必心中也有计较,我乌家堡定全力配合你。即刻起,全族动员,准备招降安抚事宜。” 随着族长的号令,大厅内的气氛瞬间从紧张转为激昂。族人们纷纷起身,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他们知道,这一次,不仅是为了生存,更是为了传承与荣耀、墨家的信念。 第29章斥候小队长乌拉,秦尘设计埋伏他 在昏沉的暮色中,一位身姿矫健、衣衫略显凌乱却目光坚定、眼神锐利的青年,领着墨尘和典韦,悄然穿梭于密林深处。四周,古木参天,枝叶交叠间,仅有几缕斑驳的月光艰难地穿透,为这幽暗的路径添上一抹诡谲。 “少堡主,请紧跟我,这山中的路,复杂多变。”青年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步都踏得极为谨慎。他手中的长刀轻轻触碰着沿途的灌木,发出细微却清脆的声响,在这寂静的密林中显得格外刺耳,也无形中为两人行进的路途增添了几分紧张与刺激。 饶是自小在深山中长大的墨尘,也不得不佩服身前青年这一身野外行走探查的本事。 墨尘不禁好奇,便闲聊着发问这青年的姓名。青年微笑着回答道,自己名叫乌拉,自小便喜欢在密林中探索犹如野猴子一般,不爱学习,因此坦城先生希望我克己复礼,约束己身;又因为我在家中排行老二,故取梅兰竹菊中的兰字。先生便给赐字克兰。 啊?乌拉?乌克兰?墨尘听后一脸懵,心想真有这么巧啊?摇摇头尴尬一笑,便继续赶路着。 一旁的典韦看了,心里直犯嘀咕:唉,自己这主公啥都好,就是偶尔喜欢一个人偷笑,尤其在这大半夜,怪瘆人的。 随着深入,山间的风声似乎也变得急促起来,夹杂着远处山贼山寨中隐约可闻的喧嚣与灯火阑珊。墨尘的心跳不禁加速,他能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压迫感,那是来自未知危险的预兆。 突然,一阵急促的鸟鸣声划破了夜的宁静,紧接着,几束微弱的火光在不远处忽明忽暗,显然是山贼的巡逻队。乌拉立刻停下脚步,迅速将墨尘和典韦拉至一处隐蔽的岩石后,三人紧贴着冰冷的石壁,屏息凝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少堡主,山贼狡猾,我们必须更加小心。”乌拉低语着。透过岩石的缝隙,他们看见巡逻队缓缓而过,手中的火把在夜色中摇曳生姿,映照出一张张警惕而凶狠的脸庞。 待巡逻队远去,三人才缓缓站起身,继续引路,但脚步更加轻盈,仿佛融入了夜色之中。乌拉一边前行,一边向墨尘详细讲解着山寨的布局、守卫的换岗时间以及可能存在的薄弱点,每一个细节都描绘得生动而具体。 随着地势逐渐升高,前方隐约可见山寨的轮廓,那是一片由木石堆砌而成的坚固堡垒,在夜色中更显狰狞。乌拉停下脚步,回头望向墨尘,眼中闪烁着决绝与期待:“少堡主,这便是离我们乌家堡最近且最大的一处山贼老巢了。” 墨尘揶揄着一旁的典韦说道:“恶来,我观这山寨中虽有两千余人,但能战之力的青壮年不过四五百,给你两百我乌家堡精锐,你能不伤尔等性命的情况下,擒获他们嘛。” 典韦听后轻蔑一笑,抱拳回答道:“不过一群乌合之众罢了,远不如我乌家堡装备精锐,只需五十,便可手到擒来。” 墨尘哈哈大笑,盛赞着典韦的自信和勇武,心中已有一计。 一旁的乌拉听着主仆二人的对话,想起那次为寻找墨尘和乌慧,初次见肩背猛虎,身浴虎血的典韦。不禁一阵冷激灵,现在仍心有余悸。 ———————— 秋风萧瑟,墨尘孤身立于山贼山寨那荆棘密布的寨门前,夕阳如血,将他的身影拉得老长,仿佛是与这片荒凉之地对峙的孤胆英雄。山风呼啸,带着几分不祥与肃杀,吹动着他散乱的发丝,也吹响了他手中紧握的墨星剑,剑尖轻颤,发出阵阵嗡鸣,似乎渴望着即将到来的战斗。 他嘴角勾起一抹不羁的冷笑,目光如炬,直勾勾地望向那紧闭的寨门道: “喂!山上的鼠辈们,可敢出来一见?” 墨尘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山寨的每一个角落,带着不容忽视的力量。话语间,他故意放慢了语速,每一个字都像是锋利的刀刃,切割着空气,也切割着山贼们紧绷的神经。 随着这句话的落下,山寨内顿时响起了一阵嘈杂,紧接着,几个身影如同鬼魅般从阴影中窜出,山贼们手持刀枪剑戟,满脸凶相,显然是山贼中的精锐。他们包围住墨尘,刀尖闪烁着寒光,直指其要害,气氛瞬间紧张到了极点。 然而,面对这重重包围,墨尘非但没有丝毫惧色,反而嘴角的笑意更浓了。 “哼,就这点能耐吗?还是说,你们山寨里,就只剩下这些见不得光的家伙了?”墨尘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轻蔑,但更多的是一种诱惑,仿佛在说:“来吧,让我看看你们真正的实力,或许,我会给你们一个意想不到的机会。” 随着他的话语落下,墨尘身形猛地一展,如同猎豹般扑向最近的一名山贼。剑光如龙,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啸声,直取对方咽喉。那山贼大惊失色,匆忙举刀格挡,却只听得“铛”的一声巨响,长剑轻易地将对方的兵刃震开,留下一道深深的剑痕。但就在众人以为胜负已分的瞬间,墨尘却突然收剑,身形暴退,佯装败退,留下一地惊愕的山贼。 “哈哈,就这点本事也敢来挑衅我们山寨?”山贼头目狞笑着,挥手示意手下追击。然而,墨尘的眼中却闪过一丝狡黠。 随着山贼们逐渐深入山林,四周的环境开始变得复杂多变。突然,典韦率领着乌家堡精锐们从密林深处倾泻而出,山贼们眼中满是恐惧与震惊,一时间惨叫连连,局势瞬间逆转,追击而来的十几人瞬间被制伏。原来,这是墨尘事先安排好的伏击,利用山林的掩护和精心布置的陷阱,将敌人一步步引入死局。 墨尘迅速锁定了一个看似头目模样的山贼,随即剑尖抵在了其咽喉之上。 “说!你们山寨的头领是谁?”墨尘的声音低沉而冷酷,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那山贼被吓得面如土色,颤抖着声音道出了头领的名字及其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包括山寨的布局、防守弱点以及即将到来的一笔不义之财的劫掠计划。 得到这些信息后,墨尘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意,计上心头。命令典韦把山贼们一起绑在树桩上,留下两个人看守,并扒光山贼们的衣服随后换上,押着山贼头目,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只留下满地的狼藉和山贼们无尽的恐惧。 第30章智破山寨屠匪首,建镇义乌增人口 夜幕如厚重的帷幕,悄然降临于这险峻的山峦之间,墨尘身着一袭粗犷的山贼服饰,面色冷峻,眼神中却闪烁着不容小觑的决绝。他率领着乌家堡的精锐士兵,悄无声息地穿梭于密林与峭壁之间,每一步都踏出了不容置疑的坚定。 随着他们逐渐接近那座灯火阑珊的山寨,空气仿佛凝固,每一声虫鸣都显得异常刺耳,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暴。墨尘压低声音,对身旁的士兵们做了最后的部署,乔装打扮的跟随自己进入山寨,剩余人手埋伏在外随时准备接应。墨尘的每一个手势、每一个眼神都透露出不容置疑的领导力,让队伍中的每一个人都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紧迫感与信任。 然而,命运似乎总爱与人开玩笑。正当他们即将潜入山寨核心之际,一阵突如其来的喧嚣打破了夜的宁静——一名巡逻的山贼意外撞见了他们的行踪,惊呼声瞬间划破了夜空。墨尘心中一凛,但脸上却没有丝毫慌乱,他迅速做出反应,隐秘地抽出短剑抵住头目后背,手势一挥,示意头目说话。 “瞎叫唤什么,是老子。算那小子跑得快,饶他一条狗命。哼!”头目面露难色急忙开口说道。巡逻的山贼见是熟人便放松了警惕,朝着另一方向巡逻去了。 墨尘继续押着头目,一路小心翼翼,神经紧绷警惕着四周,一行十几人进入山寨内。 “什么人!”一声暴喝自山寨高处传来,紧接着,火把如流星般划破夜空,将四周照得通明。墨尘的心猛地一紧,知道已经瞒天过海无望,只能迅速应变。他迅速打出手势,示意队伍转为战斗模式,同时低声喝道:“按计划行事,速战速决!” 刹那间,原本寂静的夜色被刀剑交击的火花与嘶吼声所充斥。 战斗全面爆发,山寨外埋伏的精锐士兵也冲入加入战斗,墨尘与士兵们配合默契,时而分散突击,时而集火围攻,每一次出击都精准而不致命。火光映照下,他们的身影在山寨内穿梭,如同鬼魅,让山寨的守卫们措手不及,纷纷倒下,痛哭哀号。 墨尘身形如电,穿梭于敌群之中,每一次挥剑都精准无误,直取关键处,令敌人丧失行动力。他的眼神冷冽如冰,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决。在一次激烈的交锋后,高呼一声恶来,只见典韦猛地一跃,直扑山寨首领所在的高台。山寨首领见状,大惊失色,慌忙挥刀迎敌,却只见典韦身形一晃,已绕至其侧,铁戟挥舞,一颗人头跌落,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贼首已毙,尔等速速投降,放下武器不杀!”典韦一声暴喝,声如洪钟,传遍整个山寨。 随着首领的倒下,山寨内的反抗瞬间瓦解,余下的守卫纷纷投降,整个山寨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沉寂之中。火光中,士兵们乘胜追击,将剩余的敌人一一制服。墨尘站在高处,此时才一阵后怕,所幸完成了这看似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 翌日,乌家堡的宗庙大厅内。 族人们或神情凝重,或低声交谈,缓缓步入宗庙之内,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紧张与期待。 两侧,乌家宗老们分列而坐,祖父一身黑袍,面容沉毅,立于主位之前,目光如炬,扫视着在场的每一位族人。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穿透了宗庙的每一个角落:“诸位族人,今日召集大家于此,是为了一事——如何妥善安置近日俘获的流寇山贼。” 此言一出,宗庙内顿时鸦雀无声,只余下烛火噼啪作响的声音,每一声都似乎敲打在众人的心头,激起层层涟漪。族人们面面相觑,眼中既有对敌人的愤恨,也有对未来不确定的忧虑。 就在这时,一位年轻将领挺身而出,他身着墨色长袍,手扶腰间长剑,英姿勃发,正是乌家年轻一代中的佼佼者——墨尘。他大步流星,行至族长面前,拱手道:“族长,我辈墨者,当以仁义为本,但亦不能忘却家族之安危。我建议,将俘虏分批看管,同时设立教化之所,以德行感化之,使之日后能为乌家所用,或至少不再为敌。” 话音刚落,宗庙内顿时议论纷纷,有的赞同其仁义之举,有的则担忧此举是否过于冒险。墨尘的提议如同一石激起千层浪,让原本沉闷的氛围瞬间变得热烈而紧张。 祖父沉吟片刻,目光深邃,似乎在权衡利弊。最终,他缓缓点头,声音坚定:“尘儿之言,甚合我意。但此事关乎我乌家堡兴衰,务必谨慎行事。即刻起,由墨尘全权负责俘虏安置之事,务必做到既不失我乌家之威,又能彰显我族之仁义。” “我们乌家堡,历史悠久,但近年来,资源日渐匮乏,外患频仍。单打独斗已非长久之计,唯有团结一致,方能抵御风雨。”墨尘继续说道,语气中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力量,“因此,我提议将俘虏们打散到山下李家庄和枣家庄之中,给予他们耕具,开垦荒地。所食皆自己劳动所得,设立教化,禁止作奸犯科。同时应扩大村庄规模,成立集镇。这样人人有房住,顿顿有饭吃,他们也便不会想着进山为寇了。” “此法可行,不知新镇取何名?”舅舅点头微笑,发出疑问。墨尘看舅舅面色红润,想必是这几天经过张仲景的医治调养身体慢慢好转恢复了些许。 “既然新集镇成立的初衷是为我乌家堡的仁义,那小子斗胆取名:义乌镇!而镇上一切事务可交由枣袛负责,这段时日,他夙兴夜寐,始终奔走于两个村庄之间,所做功绩,大家有目共睹,心悦诚服,想必定能胜任。”墨尘义正言辞,铿锵有力的说道,说罢,看向了站在末尾位置的枣袛。 此时,受墨尘之命前来的枣袛站了出来,声音铿锵有力: “族长,我等愿为义乌镇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无论是开山辟路,还是抵御外敌,都请交给我们!” 他的话语如同一声号角,瞬间点燃了在场所有人的热情,族人们纷纷响应,誓言响彻宗庙,回荡在乌家堡的上空。 第31章截获消息护商队,鲁豫托孤取名讳 待众人散去,宗庙大厅中只剩墨尘未走,祖父便料想定是还有话要跟自己说。于是开口询问,墨尘便细细诉说着那日俘虏山贼头目交代的秘密以及那个计划。 ———————— 天幕低垂,乌云如墨,遮蔽了乌程县官道上最后一丝天光。风,带着不祥的呼啸,穿梭在枯枝败叶间,仿佛连大自然都在为即将到来的风暴而颤抖。官道两旁,密林深处,暗影涌动,一双双贪婪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 鲁家商队,一列满载货物的马车,在昏黄的火把照耀下缓缓前行,商队成员们面色凝重,紧握着手中的武器,却也难掩心中的忐忑。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夜的寂静,数十名山贼如同幽灵般从四面八方涌出,瞬间将商队团团围住。火光映照下,山贼们面目狰狞,手持钢刀、长矛,发出阵阵嚣张的狂笑。 “站住!领头的是谁?出来!识相的把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否则!!!”山贼首领策马而出,声如洪钟,手中的大刀在空中划过一道寒光,直指商队首领。商队中人面面相觑,紧张的气氛几乎凝固。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远处传来一阵更加响亮的马蹄声,伴随着震天的呐喊,一支精锐的骑兵队伍如同黑色洪流般席卷而来,领头者正是身披银甲、手持墨星剑的墨尘。 “住手!”墨尘一声怒喝,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山贼们纷纷转头,只见这位将领身后,数十名骑兵列阵以待,铁甲寒光闪烁,气势如虹。墨尘策马上前,长枪直指山贼首领,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无畏:“光天化日之下,尔等竟敢拦路抢劫,今日,便是尔等的末日!” 山贼首领见状,脸色微变,但很快便恢复了狰狞的笑容:“哼,区区几个酒囊饭袋的官军,也敢来管我们黑风寨的闲事?兄弟们,上!”随着他的一声令下,山贼们纷纷咆哮着扑向商队和骑兵队伍,一场激烈的战斗瞬间爆发。 火光与刀光剑影交织在一起,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典韦身先士卒冲出,一双铁戟轻舞如龙,每一次挥动都伴随着山贼的倒下。骑兵们紧随其后,铁蹄踏过之处,山贼们纷纷溃散。战斗愈发激烈,每一次交锋都伴随着生死较量,但墨尘和乌家堡骑兵队凭借着过人的武艺和坚定的信念,逐渐扭转了战局。 “在下临淮东城县鲁家鲁豫,多谢将军出手搭救。敢问小将军所属何部。”一位身着华服、面容坚毅的中年汉子策马来到墨尘身前深深作揖一拜。 “在下乌家堡墨尘,目前白身,尚无官职。此乃皆我乌家侍卫勇士。”墨尘亦是抱拳回礼道。 突然间,空气中传来了一阵细微却急促的破空声,那是箭矢划破夜空的预兆。墨尘反应极快,几乎是在声音响起的瞬间,他便猛地拔出墨星剑,企图劈开这突如其来的暗箭。但箭矢在空中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墨尘虽劈断箭杆,但箭头最终还是狠狠地扎进了鲁豫左肩,鲜血瞬间染红了衣襟。 “啊!”鲁豫痛呼一声,却咬紧牙关,没有让身体的晃动影响到座下的马匹。 墨尘右手紧握墨星剑,厉声喝道:“所有人,戒备!有埋伏!” 随着他的呼喊,骑兵护卫们迅速反应,纷纷将商队成员护在身后,形成了一道坚不可摧的防线。空气中弥漫着紧张与肃杀的气息。 ‘山贼们’见状,也不再隐藏身形,从四周的黑暗中蜂拥而出,手持精良兵器,发出阵阵狰狞的咆哮。他们的眼中闪烁着贪婪与疯狂的光芒,仿佛要将眼前的商队吞噬殆尽。 墨尘高举墨星剑,看了眼已是疼晕在马背上的鲁豫,振臂高呼:“恶来!杀!”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商队护卫们如同猛虎下山,与‘山贼们’展开了激烈的搏斗。刀光剑影中,喊杀声、兵器碰撞声交织在一起。 最终,‘山贼们’被彻底击溃,纷纷丢下武器,四散而逃。 墨尘捡起遗落的武器,印证了自己心中所想,顿时怒火中烧,下令典韦押着未死的劫匪,率众骑前去荡平他们的老巢,负隅顽抗、冥顽不灵者杀无赦,愿意投降者带回义乌镇安置。 自己则先轻骑带受重伤的鲁豫和商队众人返回乌家堡。 ———————— 乌家堡的夜色如墨,寒风穿堂而过,带起一阵阵刺骨的凉意,却似乎连这凛冽都无法穿透客房内那凝重而紧张的氛围。烛光摇曳,映照在神医张仲景紧锁的眉头上,他身旁,是昏迷不醒、脸色苍白如纸的鲁豫,伤势之重,令人触目惊心。 张仲景的双手每一次按压、每一次施针,都凝聚了他毕生的医术与对生命的敬畏。汗水沿着他沟壑纵横的脸庞滑落,滴落在冰冷的石板上,瞬间被吞噬得无影无踪,正如他此刻心中那份对时间流逝的无力感。 “脉象微弱,气血两亏,加之这致命的箭伤,直逼心脉……”张仲景喃喃自语,声音低沉而沉重。 突然,鲁豫的身体猛地一颤,嘴角溢出了一丝黑血,这一幕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心头一紧。 鲁豫悠悠转醒勉强睁开眼,那双曾经锐利如鹰的眼睛此刻却布满了温柔与不舍,他望着墨尘,眼中仿佛有千言万语,却只能化作一声微弱的呼唤。 “墨小恩公……我……不行了。”鲁豫的声音细若游丝,却字字清晰,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他最后的力气。“我……我妻子,还有我那刚满周岁的孩儿……就托付给你了。请……请你务必照顾好他们,让他们……远离战火,平安……度过此生。我离家时匆忙,还未来得及给孩儿取名,不如由墨小恩公赐名。” 墨尘颤抖着双手,轻轻握住鲁豫那只已失去温度的手,仿佛试图以此传递一丝温暖,看着眼前这位重情重义的父亲,顿时心中百般滋味,竟恍惚间也是想起了自己的父亲,于是开口道: “鲁家主对家人情意深重,令在下肃然起敬。在下不才,替令郎单名一个肃字,字子敬如何。” 话音刚落,鲁豫微微泛起嘴角,“好......好名字......好”,随后眼中光芒渐暗,呼吸也随之停止。 墨尘的眼眶瞬间湿润,他重重点头,许下了此生最重的承诺。 不一会儿,墨尘从深沉的哀思情绪中抽离,起身喊来鲁家商队的管事,询问着前因后果,于是又命人打造棺椁,方便鲁家商队送鲁豫回家。 原来鲁家此番经过乌程,是为前往钱塘经商,售卖冬天防寒的衣物和被褥。怎知途径乌程境内竟路遇劫匪,折了家主性命。此时商队内众人情绪低落,自己也不知如何是好。 墨尘听着鲁家管事的诉说以及在现场发现的劫匪所使用之兵器,心中已然了解大概,告知鲁家管事这些防寒的衣物和被褥自己正好也需要,不如就由自己平价收购,商队也好早早返回。另外还承诺授予鲁家分销商的资格,可以在临淮售卖乌家堡的最新商品。 墨尘细细给管事解释一番小商品的用处和经营模式之后,管事感激涕零拜谢而去。 送走管事后,随后墨尘叫来乌拉,交给他一个包裹和自己的一封书信,让他速去尽快交给吴县的四方商会。 第32章义乌镇上小骚乱,枣袛认主金不换 清晨,薄雾如轻纱般笼罩着乌家堡。 乌家堡的城门在晨光中缓缓开启,鲁家商队的送棺椁队伍,一列列黑衣肃穆,步伐沉重而有序地步步远去消失在视线尽头。 墨尘面容凝重,肃穆远望,心中的悲愤和不忍久久不能散去。但他明白此刻还有很多事需要自己去做。 ———————— 在接收了附近两处山越流寇之后,此刻的义乌小镇人口已直逼两万余人。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如何在这方新天地,建立新秩序、维护好新旧居民之间的平衡正是墨尘此刻需要做的。 义乌镇内尘土飞扬中,工人们的身影显得格外忙碌而焦躁。 突然,一阵激烈的争吵声划破了空气的宁静,起初两方工人因一块地界划分不清争执,后迅速升级为新旧居民的民族仇恨,拳头与工具的碰撞声此起彼伏,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火药味。人群开始聚集,紧张与恐慌迅速在整个工地蔓延开来。 就在这时,一道挺拔的身影穿梭于混乱之中,正是平日里低调却深受百姓们敬重的枣袛。他面容严峻,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定,每一步都走得稳健而有力,仿佛每一步都踏在了人们的心弦上。 “住手!”枣袛的声音如同惊雷,瞬间压过了四周的喧嚣。他大步流星地走向冲突的核心,双臂张开,如同守护者的姿态,将双方工人硬生生地隔开。汗水沿着他的额头滑落,滴落在尘土中,却丝毫没有动摇他分毫。 “少堡主宽厚仁义,对我等向来一视同仁,从未做出强取豪夺之事。尔等莫忘了以前过的是什么日子,现在又过得怎么样,但凡尔等有点良知,还是个人就该收起那骄傲和蛮横,把力气花在正确的地方,我等是在建房,不是来拆房。”枣袛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有力,直击人心。他环视四周,目光如炬,每一个与他对视的工人都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 “没错!”墨尘带着典韦还有乌慧姐弟两前来,独自登上一处高台继续说道: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我等皆生活在大汉的土地上,都身为大汉的子民,一样流淌着炎黄血脉,理应不分你我,何来山越与汉人之分。况且如今天下天灾连连,更应做到团结一心,携手克服此次难关。你,是一个儿子,或是一个丈夫,可能还是一个父亲,想想你的家人,难道你不想让她们以后不用再东躲西藏,担惊受怕的过日子嘛,还有你作为一个男人,一个有担当的人,这样歧视欺凌他人,与那些霸道欺负你们的官吏何异,难道就不该为此感到羞愧嘛?” 墨尘言辞犀利,怒指着闹事的二人。二人皆羞愧低头,不敢言语。随后看了看众人又语重心长道: “我墨尘保证,只要大家都能踏踏实实的,就一定能把往后的日子过好,在此,我们来个‘约法三章’:第一,所有争执,必须通过合理途径解决,不得私自斗殴;第二,明确分工,各负其责,减少误会;第三,加强沟通,建立互信,共同为新家园的顺利进行努力。如果觉得我墨尘说的不对,想就此离去的,我也绝不限制他人自由。” 虽然偶尔还有不满的低语,但整体已回归秩序。墨尘站在高台中央,望着这一切,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欣慰。 墨尘下了高台,枣袛一脸惭愧,小跑着来到墨尘身前:“枣袛无能,愧对少堡主嘱托,今日之事还需少堡主出手,实在是惭愧。” 闻言,墨尘微笑着拍了拍枣袛肩膀以示安抚道:“哎。枣袛你之为人我甚是了解,你之才能大家亦是有目共睹,切莫妄自菲薄。不知,你是否嫌我尚幼,可愿认我为主?” 枣袛一听,单膝跪地抱拳,感激涕零道:“如蒙主公不弃,枣袛愿用此躯,为主公效犬马之劳。” “好好好。我有枣袛,可无忧矣。”墨尘上前扶起枣袛,并握紧了他的双拳。 “此刻天气要慢慢转凉了,冬天马上来了,料想镇中百姓家中过冬的物资怕是不够,我已命人拉来一些粮食、木炭以及抗寒衣物和被褥,你稍后负责一一分发下去,辛苦你了,自己也要多注意身体。” “属下惶恐,并无苦楚,能为主公出力,为百姓多做一点事,属下只觉身心舒畅。主公仁义之至,真乃圣人降世。”枣袛淡然一笑,轻轻地摇了摇头。 说罢,典韦突然插科打诨道:“哼,怕你是不知道,俺家主公乃是玄鸟降世,自有圣人气运。” 乌慧闻言,一副你小子还算识相也是抢着话说:“就是,我家尘哥哥入堡那日,我便已知。” 乌垢随后补声,奶声奶气义正言辞道:“我大哥,天下无敌~” 看着典韦和乌慧姐弟三人‘围剿’着枣袛,枣袛一脸不可置信,后又是频频点头深信不疑。墨尘只能无奈地站在一旁插不上话。只是他不知道的是,他是玄鸟降世的传说将会在此刻从义乌镇流传开来,而此三人则是日后对自己最坚信不疑、最乐于传播、最虔诚的‘信徒’。虽然自己从未主动去宣扬此种说法过。 眼看三人是要越说越离谱了,忙打断他们,吩咐枣袛落实任务去。 三人在镇内一路慢悠悠的闲逛着,看着处处都是一副热火朝天,勃勃生机的模样,心里顿感欣慰。 此时,小乌垢从袖子口袋里掏出一个梨,心里正美滋滋地准备咬上一大口,乌慧见状,迅速一把夺过,并拧了拧小乌垢耳朵娇斥着:“小样儿,什么时候偷藏的,还想独吞?学坏了啊!” 小乌垢一脸无辜,双眼委屈巴巴地都快哭了,嘀咕道:“姐,我是你亲弟弟吗?” “不是,你捡来的!”乌慧斩钉截铁的说道,丝毫不管不看小乌垢,并拿着梨在他衣服上擦了擦确保干净。而后莞尔一笑,温柔地递给墨尘说道:“尘哥哥,吃梨!” 墨尘见这两活宝儿好气又好笑,遂接过梨,再次递给小乌垢并摸了摸他的头。小乌垢捧着失而复得的梨绕到墨尘身旁,转哭为笑着啃了起来。 “晨哥哥你看,他是假哭!”乌慧跺着小脚都要被气死了。 墨尘忙另一手拉住乌慧安抚着说道:“哎吖,慧儿,垢儿还小,你莫老是欺负他。” 乌慧就坡下路,顺手挽起墨尘的胳膊,一脸幸福满足。 就这样三人偎依漫步在镇中,一路往回乌家堡方向走。 看着三人日常打闹的小插曲,全程后面跟着的典韦忍不住噗呲的笑,可又不敢发出声音。 第33章枣袛府内话屯田,乌拉紧急回堡前 初冬的清晨,天边刚泛起一抹淡蓝,寒霜轻覆在义乌镇的每一个角落,仿佛给这方天地披上了一层薄纱。墨尘踏着细碎的银白,行走在由自己亲手建设起来的小镇石板路上,每一步都显得格外沉重而又充满自豪。 这半月里,墨尘除了在乌家堡就是天天往山下的义乌镇上跑,终于赶在下雪之前盖好了足够的房屋供人居住,墨尘看着眼前一排排整齐排列的房屋,干净的街道,心中不由得恍惚。 沿途,居民们纷纷走出家门,开始了一天的劳作。见到墨尘,他们的脸上立刻绽放出温暖的笑容,“早啊,墨少堡主!”声音里满是亲切与熟悉。墨尘微笑着点头回应,眼神中闪烁着感激与回应的温暖。 不远处,一群孩童穿着厚重的冬衣,在巷口追逐嬉戏,他们的笑声清脆悦耳,如同冬日里最动听的乐章,为这宁静的小镇增添了几分生机与活力。 墨尘不禁放慢了脚步,目光温柔地追随着那些奔跑的身影,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怀念与向往。似乎是回忆起了前世自己小时候在乡下过年无忧无虑的景象。 穿过曲径通幽的小巷,墨尘终于来到了枣袛家前。院门紧闭,门环上挂着薄霜,显得格外清冷而庄严。墨尘深吸一口气,抬手用力叩响了门环,“咚——咚——”的声音回响着。不多时,门内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门轴缓缓转动,发出低沉的吱嘎声,门缝渐开,露出一张略显惊讶的脸庞,正是枣袛,他显然未料到这么早会有访客,而且还是自家主公。 “主公,快快请进!”枣袛忙作揖相迎。 墨尘未及多言,只微微颔首,遂跟着枣袛进屋,两人便围坐在火盆旁,伸手烤着火聊天。 “这天寒地冻,主公一大早前来,不知有何急事?”枣袛面向墨尘发出疑问。 “抱歉了,枣袛。一大早来打扰你。是关于屯田之事,刻不容缓。”言罢,语气中透露出不容拒绝的力量。 “主公客气,为主公效力乃属下的本分,有事尽管吩咐便是。”枣袛一丝不苟凝神注视着墨尘说道。 墨尘述说着,现在义乌镇人口增多,接下来还会有各种各样的问题,首先粮食问题就必须解决,第一年还能吃着往年的存粮,第二年开始就需要不断开垦荒地,提高粮食产量,选用高产的粮食品种等,墨尘相信有枣袛和西工院共同研究下应该不是大问题。 食物的丰富性必须提上来,让义乌镇百姓能吃上肉食,蔬菜,水果。这样不仅能提高人体的生理机能、抵抗能力外,还能降低生病的概率。 于是墨尘提出想建猪肉、鸡鸭鹅、鱼肉养殖场,并把其中的要点诀窍一一诉说给枣袛听。就比如猪是杂食动物,不挑食,生长迅速,能为百姓提供大量稳定的肉食。能吃植物根茎、果子、树叶,也能吃昆虫、小鸟等肉食,饲养起来很省事。但爱干净,需要经常打扫猪圈,幼年时需要阉割等等。 枣袛拿笔在竹简上一一记下,整个人如听仙乐般沉浸在新知识中无法自拔。 直到深夜,墨尘才大概将一些要点难点说个七七八八,打着哈欠返回乌家堡睡觉。 ———————— 清晨,寒雾缭绕,乌家堡的操练场上,一片银装素裹,霜冻的地面在微弱的晨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静谧而又压抑的氛围,仿佛连呼吸都能凝结成冰。 典韦,身高八尺有余,赤膊上阵,在晨光中更显魁梧,宛如一尊不可撼动的战神。他手持一双重达八十斤的铁戟,寒光闪烁,每一次挥动都伴随着低沉的呼啸声,划破寂静的操练场,激起一阵阵凛冽的寒风。 墨尘,身形修长,眼神坚毅,紧裹着紧身劲装,与典韦并肩而立,显得既灵活又不失力量感。他手持一柄墨星长剑,剑身细长,寒光内敛,仿佛随时准备出鞘,划破这初冬的寒意。 典韦率先发难,铁戟猛然挥出,带起一股狂风,直扑墨尘而来。那铁戟在空中划出一道璀璨的银色轨迹,气势如虹,仿佛能撕裂一切阻碍。墨尘身形一闪,如同鬼魅般轻盈躲过,长剑顺势而出,剑尖轻点,在空中留下一道道细密的剑影,与典韦的铁戟交织在一起,金铁交鸣之声不绝于耳。 两人你来我往,战得难解难分。典韦率先发难掷出铁戟,长戟如龙出海,带着呼啸的风声直扑而来。主角身形微动,轻盈地侧身闪过,长戟稳稳地插入堡墙,他望着自家主公,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墨尘也缓缓收剑入鞘。 “恶来,还是你厉害,刚才我已使出全力,还是未能近你身,伤你分毫。”墨尘不禁感叹道。 “嘿嘿,主公你已经很不错了,能和俺过两招。”典韦拔出铁戟冲着墨尘憨憨一笑。 “不错什么不错!”祖父拄着拐杖站在一旁,对着二人造成的损坏指指点点:“不是经常告诉你们,乌家堡是我家,文明靠大家,这里的一花一草都要好好爱护。看看,这墙都被你们划烂了咯,再打下去乌家堡都要被你们拆了。晚饭前必须复原,否则不给饭吃。”说罢,继续拄杖晨练散步去了。 两人相视哈哈一笑,无需言语,已尽在不言中。 ————————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而沉重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打破了四周的沉寂。只见骑士身着紧身劲装,背负着长弓短刃,正是被墨尘派出月余返回的乌拉。 冲到堡门口,翻身下马,乌拉快步上前,他的脚步在青石板上回响,步伐中透露着难以掩饰的兴奋与自豪。沿途的族人纷纷投来询问的目光,但他只是点了点头,示意情况紧急,无暇多言。他双手紧握着一个用粗布紧紧包裹的物件,那包裹不大,却仿佛承载着千斤重担,每一步都显得小心翼翼,生怕有任何闪失。 来到操练场,见到墨尘和典韦二人,一一抱拳作揖。 “少堡主,我回来了!”乌拉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胸膛中迸发而出,充满了完成任务后的释然与对墨尘的忠诚。 墨尘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赞许,随即站起身来,缓缓走向乌拉。 “终于……”墨尘的声音低沉而充满感慨,他伸出手,缓缓接过那件器物,仿佛接过了整个世界的重量。 第34章贪官宴上亮身份,顾括赴任解民愤 乌程县内,夜色如墨,灯火阑珊中透着一股不寻常的喧嚣。县令府邸前,张灯结彩,红绸高挂,一场盛大的筵席正悄然拉开序幕,却非为庆祝民生之喜,而是县令借由生辰之名,大行贪污受贿之实。 府邸大门外,车马喧嚣,各路官员、富商络绎不绝,面带谄媚之色,怀揣着不可告人的目的踏入这奢靡之地。府内,丝竹之声不绝于耳,舞姬翩翩,彩袖翻飞,与周遭的暗流涌动形成鲜明对比。 就在这浮华背后,墨尘身着便装,眼神坚毅,身旁是威风凛凛的典韦,手持双戟,气势逼人。他们二人扮作上门祝贺的富商和护卫悄无声息地穿梭于宾客之间,目光如炬,审视着每一个贪婪的面孔,心中怒火中烧。 突然,一阵刺耳的铜铃声响起,那是县令为宣布“重头戏”而特制的信号。宾客们纷纷停下手中的杯盏,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主座上的县令,只见他肥头大耳,满面红光,正得意洋洋地展示着一件件价值连城的贿赂之物,每一件都是民脂民膏的结晶。 墨尘见状,紧握双拳,眼中闪过一抹决绝。他轻拍典韦的肩膀,两人对视一眼,无需多言,默契已生。典韦身形一动,如同猛虎下山,瞬间便出现在了县令面前,双戟交叉,寒气逼人,吓得他连退数步,整个宴会厅的气氛瞬间凝固。 “大胆狂徒,竟敢擅闯宴席!”县令惊慌失措,色厉内荏地喊道。 “我非狂徒,我乃吴郡郡守所任命的新任假尉墨尘。你身为县令,不思勤政爱民,反而大肆贪污受贿,鱼肉百姓,更是勾结山匪劫掠过往商队,执法者犯法。今日,即刻罢免其职,待押解回郡所候审!敢胆反抗,格杀勿论!”墨尘缓步上前,声音沉稳而有力,遂从包裹中取出任命文书和官印高举头顶展示给众人,随后正色道:“如今人证物证具在,更是有郡守开出的文书为证。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只要肯交代事实,我保证定会酌情轻罚;尔等若是执迷不悟、助纣为虐,按律同罪处之。” 宾客们面面相觑,惊恐万分,有的试图逃离,有的则跪地求饶,却无人再敢轻举妄动。 就在这时,县令眼见大势已去,斜视瞟了一眼埋伏在暗处的一名亲信,竟妄图趁乱刺杀墨尘以图自保。典韦眼疾手快,铁戟一挥,只听“铛”的一声,金属交击的火花四溅,紧接着那亲信便如断线风筝般飞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动弹不得。 县令见状,彻底绝望,瘫倒在地,口中喃喃自语,似乎在诉说着自己的不甘与悔恨。然而,一切都已无法挽回。在主角的示意下,典韦大步上前,手起戟落,干净利落地结束了县令罪恶的一生。 整个宴会厅陷入了一片死寂,随后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百姓们久受压迫的怒火终于得以释放,他们纷纷涌入府邸,见证了这激动人心的一刻。而典韦及那些乌家堡带来的部下们则是分开人群警戒着四周。 只见一群身着劲装、手持长戟的武士,步伐整齐划一地来到府邸前,他们眼神坚定,气势如虹,威风凛凛。 在武士们的护卫下,一辆装饰得金碧辉煌的马车缓缓驶过,车轮碾过青石板,发出沉稳而有力的声响。马车停稳,身着一袭玄色官服,衣袂飘飘,面容冷峻而坚毅,眼中闪烁着智慧与决心的青年人缓缓走入府邸大门,周身仿佛自带一股不容忽视的气场,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月光恰好从云层中透出,洒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为他平添了几分威严与神秘。 墨尘定睛一看这位新任县令,巧了么这不是,正是吴县四大家的顾家顾括。 “诸位乡亲,顾某乃郡守任命的新任县令,初来乍到,便闻此地县令有贪腐受贿、欺压百姓、官匪勾结之事,特来查明真相,还大家一个公道。”顾括的声音不高,却清晰有力,穿透了喧嚣,直击人心。他环视四周,目光锐利,仿佛能洞察每一个细微的情绪波动。 突然,人群中一名衣衫褴褛老者挺身而出,声音颤抖却坚定:“大人,我们皆是受了冤枉,田地连年歉收,县令却还加征税赋,家中已是揭不开锅,这才不得已聚众而来,望大人明察!”此言一出,周围人群纷纷附和,情绪再次高涨。 顾括闻言,眉头紧锁,但眼神中却未见丝毫慌乱。他抬手示意众人稍安勿躁,随即转身对身旁的家吏低语几句,家吏迅速离去,显然是去调集卷宗,查明真相。 “诸位放心,顾某在此立誓,定当秉公处理,绝不姑息任何贪腐之徒,也绝不冤枉任何一个无辜之人。坦白从宽者,亦会酌情轻罚。”他的话语掷地有声,仿佛一颗定心丸,让原本躁动的人群渐渐安静下来。 此言一出,人群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与欢呼,其中也有一些脸色阴霾,眼神飘忽不定之人暗暗下定着决心。 “顾兄,久违了!”墨尘的声音低沉而有力,言语间透露出相逢的意外与感慨。 “是啊,墨兄,一别数月,依然是风采依旧啊。”顾括的声音虽平静,但眼神中却难掩激动之色。 两人相视一笑,简短的寒暄一番。一阵夜风吹过,灯笼摇曳,顾括吩咐着手下兵士驱散人群,整理好府邸。相邀墨尘步入大厅,逐一揭晓解惑。 原来一个月前,乌拉带着人证劫匪首领和物证官府兵器前往吴县四方商会后,吴郡各大世家内部关于是否帮助墨尘是有过犹豫和反对声音的,后来是在顾陆朱张四大家的极力推崇之下拍板做出决定。联名请求郡守罢免乌程县令,并为表功绩提拔墨尘为乌程县假尉,招募乡勇,训练兵士,前往增援平叛。而顾括则是个人原因自己讨了个新任县令的差事。 送走墨尘后,厅内屏风后走出一个四岁孩童,一副小脸粉雕玉琢,精致可爱。顾括走进孩童蹲下低声轻言道:“雍儿,但愿你所说不会错,我们顾家押宝墨尘是对的。”遂看向门外繁星点点漆黑的夜空,墨尘将会带来怎样的改变,接下来的日子里,可是越来越有趣了。 第35章招募兵勇树军威,雄师初成山可推 乌程县的县衙门前,晨曦初破,天边尚挂着几缕未散的夜色,虽是身处寒冬,却已是人声鼎沸,气氛异常紧张而热烈。墨尘身着一袭简洁却不失威严的衣衫,立于高台之上,目光如炬,扫视着下方摩肩接踵、满怀期待的百姓们。他的身旁,站着一位身形魁梧、面容刚毅的壮汉——典韦,手持一杆长戟,宛如铁塔般屹立,不怒自威,引得周围人群不时投来敬畏的目光。 “乌程县的乡亲们!我乃郡守新任命的乌程县假尉墨尘,我来自此处西边不远的乌家堡,说起来我们都是同乡。”墨尘的声音洪亮有力,穿透了人群的嘈杂,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值此乱世,外有强敌环伺,内有盗匪横行,我乌程县欲保一方安宁,非有铁血之师不可!今日,我在此招募勇士,不论出身贵贱,但求忠勇之心,共赴国难,守护家园!” 话音刚落,人群中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与欢呼声,仿佛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热血沸腾的气息。 “我听说就是这位新任假尉大人,昨晚冲进那个贪官府邸手刃了他。” “是啊,那个乌家堡我也听说过都是一群仁义侠气、救济百姓之人。” “你们看假尉大人身旁那位护卫了么,犹如一般,想必县尉大人定是有大本事的。” “我还听说新任假尉墨尘,乃是玄鸟转世。” ———————— 招募的告示前,人潮涌动,议论纷纷,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决心与期待。有的青年紧握双拳,眼中闪烁着对未来的憧憬;有的老者虽步履蹒跚,却也毅然决然地排队报名,誓要为子孙后代争取一片安宁之地。更有几位身怀绝技的江湖人士,相互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较量之意,显然都欲在这乱世之中一展身手。 墨尘穿梭于人群之中,亲自询问每一位报名者的意愿与特长,时而点头赞许,时而眉头紧锁,展现出一位领导者应有的严谨与细致。而典韦则如一座移动的堡垒,默默守护着主公,任何试图捣乱或挑衅之人,只需一眼便能让其退避三舍。 随着时间的推移,太阳逐渐升高,县衙门前的气氛愈发高涨。一支由各色人等组成的队伍逐渐成形,他们之中有农夫、工匠、也有江湖侠客,但此刻,他们都怀揣着同样的信念,誓要在这乱世之中,守护家园,博一个前程。 等墨尘一一登记好报名者的姓名、年龄、户籍等信息已是下午。墨尘交代众人这不是最终确定名单,明天还需要到城外兵营处集合,合格者才能留下,享受优渥的待遇。遂带着典韦往军营处而去。 乌程县的城外兵营处,墨尘立于高台上,目光如炬,扫视着下方黑压压的人群,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对未来的忐忑与不安。 “将士们,我乃郡守新任命的假尉墨尘,想必你们也听说昨夜那贪官已被我斩杀,你们往日种种,或是迫不得已,我一概既往不咎。但日后若是再犯,我定不再留情。今日有心想走的人,我不会挽留,军中会分发给您们钱币和粮食,可自行离去;但若愿意留下来与我并肩作战,驱逐叛军,守卫家园,挺起胸膛做一个男子汉,我承诺只要有我一口吃的就绝不会亏待兄弟们。”墨尘振臂高呼,声音响彻整个兵营,直击人心。 “干了!” “真真正正做一个真男人。” “驱逐叛军”...“守卫家园”...... 除了三两个走出军营外,台下的士兵们都整齐划一的喊着口号,而这一切,都被墨尘看在眼里,他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微笑,心中暗自思量:军心可用,何愁天下不定? 翌日一大早,乌程县的军营内,朝阳初升,将天边染得一片赤红,也将这即将进行重大变革的场景蒙上了一层凝重与决绝。墨尘身着一袭紧身的黑色劲装,立于高台之上,高台上的帐幕内还坐着县令顾括和顾雍此次也是受邀前来。他们的眼神锐利如鹰,扫视着下方列队而立的士兵们,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不同的情绪——有紧张、有不安、也有期待。 四周,寒风呼啸,带着几分刺骨的凉意,却似乎也在为这场即将上演的筛选添上一抹肃杀之气。典韦,身披重铠,手持一对骇人的铁戟,如同铁塔般矗立在墨尘身旁,他的目光同样冷峻,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 “今日,我等面临的不只是敌人的刀剑,更是自我挑战的考验!”墨尘的声音通过简易扩音器回荡在整个军营中,他缓缓走下高台,步入队列之间,每一步都显得异常坚定。 “我们需要的,是能在战场上与我并肩作战的勇士,而非负担。因此,我将与典韦将军一同,亲自检验,淘汰年老体弱者,留下年富力强者。淘汰者亦可领取少量钱粮回家去。”话语间,墨尘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容置疑的决绝。 随着一声令下,紧张激烈的选拔正式拉开序幕。包括墨尘在内的乌家堡士兵们也是一同参加着选拔。 首先是负重跑,新兵们背负着沉重的沙袋,步伐虽显踉跄却坚定不移。墨尘亲自领跑,每一步都踏得地动山摇,他的身形矫健,仿佛不知疲倦,激励着身后的每一个人。汗水如雨,滴落在滚烫的地面上,瞬间蒸发,留下一道道白色的痕迹,见证了他们的坚持与毅力。 紧接着是格斗训练,典韦,这位威猛无双的猛将,成为了新兵们的指导老师。他手持木枪,身形如电,穿梭于新兵之间,每一次出招都伴随着呼啸的风声,让人目不暇接。典韦时而严厉呵斥,纠正错误;时而耐心讲解,传授经验,他的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敲击在新兵们的心上,让他们深刻体会到战斗的残酷与荣耀。 弓箭训练场上,一排排新兵手持长弓,屏息凝神,对准远处的靶心。墨尘亲自示范,拉弓如满月,箭矢离弦,划破长空,精准无误地命中靶心,引来阵阵惊叹。随后,新兵们纷纷效仿,虽然初时箭矢纷飞,但随着训练的深入,他们的箭术也逐渐精进。 举重与投掷标枪的训练同样激烈。新兵们在沉重的石锁与锋利的标枪间穿梭,每一次举起与投掷,都是对自我极限的挑战。墨尘在一旁密切关注,适时给予鼓励与指导,确保每位新兵都能在安全的范围内发挥出最大的潜力。 最后,是队列训练。在整齐的步伐声中,新兵们逐渐学会了团队协作的重要性。他们如同一个人般行动一致,每一个转身、每一个踏步都显得那么有力而协调。 整个训练过程紧张而激烈,但正是这样的训练,让新兵们逐渐蜕变,从一群散兵游勇成长为合格的战士。最终,起初军营内浩浩荡荡约摸六千人的队伍,直接淘汰一半,现在只剩三千人。 墨尘登上高台站定后,猛地拔出腰间长剑,剑光如龙,划破长空,发出清脆的声响。“诸位将士请记住,我们生于乱世,当以保家卫国为己任!今日,我们虽为新兵,但明日,必将成为守护这片土地、守护百姓安宁的坚不可摧之盾!” 话音刚落,四周的将士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声,齐喊“保家卫国”,眼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芒。 县令顾括,也从帐幕内走出,面带欣慰之色,他缓步上前,高声祝贺道:“好一番激昂之词,吾辈当以此为鉴,共筑乌程县之铜墙铁壁!诸位新兵,尔等乃我乌程之未来,望勿负韶华,奋勇向前!” 军营内的气氛达到了沸点,帐幕内端坐的顾雍此刻内心亦是被点燃。 新兵要从队列训练开始,队列训练中培养部队坚决服从命令的良好军风,真正做到令行禁止,军令如山;以队列训练为基础,方能训练各种战术配合,训练各种阵法的排列、演化。 无论是使用刀枪,还是爬城越险,都需要良好的体力和灵活的身手。兵士入伍之后荷重物练身力达到增强体力的效果。每一种兵器都需要平时刻苦练出一身武艺。弓箭为诸兵器之首。拳术也是军队教战的一个传统项目,战场上,如果万一失掉或损坏了手中的武器,必然要与敌人手搏拳法的高低就有了十分明显的作用。 而南方多沼泽的地理特点则需制定独特阵法,墨尘想起了后世老家的明代名将俞大猷。 戚家军的鸳鸯阵是中国古代阵法之一,中国明代军队抗击倭寇时采用的一种疏散的战斗队形。戚继光根据东南沿海地区多丘陵沟壑、河渠纵横、道路窄小和倭寇作战特点等情况,首次应用了此阵。以形似鸳鸯结伴而得名。“鸳鸯阵”不但使矛与盾、长与短紧密结合,充分发挥了各种兵器的效能,而且阵形变化灵活,正好抑制住了倭寇优势的发挥。 巧的是戚家军当时也是在金华、义乌处募兵而建,彪悍勇武之师。 ———————— 乌程县军营内,伙食帐篷显得格外繁忙而有序,只见一群身着粗布衣衫的伙夫,在烟熏火燎中穿梭。铁锅中,猪肉被切得方正,与滚烫的油脂相遇,瞬间爆发出“嗞嗞”的声响,诱人的香气瞬间弥漫整个营地,让人不由自主地吞咽口水。 不远处,几只活蹦乱跳的鸡正被熟练地宰杀、拔毛、开膛破肚,准备成为另一道硬菜。鸡肉在特制的酱料中腌制片刻后,被串上铁签,置于熊熊烈火之上,翻转间,金黄色的外皮逐渐焦脆,内里却依旧保持着肉质的鲜嫩多汁。 而另一边,鱼肉的处理同样讲究,新鲜捕捞的鱼儿在清澈的水中稍作清洗,便被片片分割,每一片都薄如蝉翼,晶莹剔透。随后,这些鱼片被轻轻滑入滚烫的鱼汤中,瞬间化作一道道白色的精灵,在锅中翩翩起舞。 瓜果蔬菜区,则是另一番生机勃勃的景象。翠绿的青菜、雪莹的白梨、金黄的香蕉……五彩斑斓,琳琅满目。伙夫们手法娴熟地将它们一一洗净、切配。 而这些伙食皆是由义乌镇供给。兵士们围坐在篝火旁,品尝着美味的佳肴,仿佛每一口都能驱散自己身上的疲惫。这一刻,他们知道,无论前路多么艰难,只要有这份来自后方的支持与温暖,他们就无所畏惧。 县令顾括立于中军帐内,眉头紧锁,目光穿透重重人影,最终落在墨尘那略显疲惫却依旧挺拔的身影上。他的话语中夹杂着几分难以置信与赞叹。 “唉,顾某在吴县多年,未曾想这军旅之中,竟能有如此非同凡响之处。”顾括轻轻叹息,缓步走向墨尘“瞧瞧这军营的伙食,荤素搭配,色香味俱全,竟是连我这县衙之中也难寻一二。”说着,眼神中不禁流露出一丝羡慕。他抬手轻拍墨尘的肩膀,那力度里藏着几分欣赏与钦佩。 墨尘闻言,微微一笑道:“大人谬赞了,军中将士以保家卫国为己任,身体乃是根本。此等伙食,皆是上下一心,勤勉耕作,精打细算所得。” 第36章少年意气曹阿瞒,救下卞氏入曹府 曹操祖父曹腾自小便被其父曹节送入宫中,曹腾性温谨平步青云,举名士广布人脉。三十年终成权宦,一家人鸡犬升天。 曹腾又感自己膝下无子,于是在自家族中挑选伶俐之人收为养子,取名曹嵩。而曹嵩自己有两个儿子,嫡长子曹德,庶出曹操。 京都雒阳,四世三公的袁府内,夜幕降临,袁府内灯火通明,映照着金碧辉煌的梁柱与繁复雕花的窗棂。其气派自不待言,朱红大门巍峨矗立,门楣之上,金漆雕龙栩栩如生,仿佛随时欲腾云驾雾而去,彰显着袁家世代累积的尊贵与权势。 袁绍,作为袁家年轻一代的佼佼者,身着华服,衣襟上绣着繁复的云水纹,眉宇间透露出一股不怒自威的英气。他手持一柄精致飞刀,刀刃在烛光下泛着寒光,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提议进行一场飞刀游戏,以助酒兴。 “诸位,今宵月明风清,何不添些乐子?”袁绍的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同时又不失风趣,“吾欲以此飞刀,向孟德兄投掷,权当玩笑一场,诸位以为如何?”言罢,他目光扫过在座众人,最终定格在曹操身上,眼神中既有挑衅也有几分不易察觉的试探。 曹操,一袭素衣,却难掩其不凡气质,他闻言微微一笑,眼神中闪过一抹精光,仿佛早已洞察袁绍的心思。缓缓转身,面对袁绍,那笑容中既有从容不迫,又藏着几分难以言喻的锋芒。“本初兄有此雅兴,操自当奉陪。”言罢,他轻轻整理衣襟,步伐稳健地走向袁绍,周身散发出一股不容忽视的沉稳之气。 随着曹操的靠近,周围人的呼吸似乎都为之一滞,连空气中都弥漫起一股紧张的气息。袁绍嘴角笑意更甚,手腕一抖,飞刀划破空气,带着尖锐的啸声,直奔曹操面门而去!这一瞬,时间仿佛凝固,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紧跟随那道银色的轨迹。 然而,曹操身形未动,仅是眼眸微转,仿佛能洞察先机,于千钧一发之际,轻轻一侧头,飞刀擦着他鬓角飞过,深深嵌入身后的屏风之中,震得木屑纷飞。这一幕,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禁倒吸一口冷气,赞叹之声此起彼伏。 许攸、张邈、任琼等人见状,先是一愣,随即纷纷赔笑,上前打圆场,他们的笑声中带着几分尴尬,既有对袁绍‘豪迈之举’的附和,也有对曹操敏捷身手的赞叹。“哈哈,好,阿瞒果真是身手不凡,我等佩服之至!”许攸率先开口,打破了场中的沉寂。 曹操微微一笑,眼神中闪烁着自信与淡然,仿佛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不过是他日常中的一个小插曲。“哪里哪里,不过是侥幸罢了。”他的话语谦逊,却难掩那份与生俱来的傲骨。 宴会继续,但气氛已与之前大不相同,每个人心中都暗自思量,这场看似轻松的飞刀游戏,实则暗流涌动,让人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位看似温文尔雅,实则深藏不露的曹操。 ———————— 在夕阳的余晖下,繁华与喧嚣交织的雒阳街头,曹操、袁绍与许攸等一行人漫步于城中,街巷间人声鼎沸,却掩不住一抹不易察觉的压抑。三人谈笑风生,步伐中带着几分不羁,却也不时留意着周遭的民生百态,偶尔调戏着路过的漂亮小姐们。 突然,一阵微弱却引人侧目的哭声穿透了喧嚣,吸引了三人的注意。不远处,一位衣衫褴褛、面容憔悴的女子跪坐在地,身旁是一块简陋的木牌,上书“卖身葬父,乞求善心”。她低垂着头,泪水无声地滑落,滴落在干涸的尘土中,溅起一圈圈细微的涟漪。过往行人匆匆,大多只是投以同情的一瞥,便匆匆离去。 曹操的脚步不由自主地放慢,他的目光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既有对世间疾苦的同情,也有对世道不公的愤慨。他缓缓走近,蹲下身来,轻声询问女子的遭遇。 女子抬头,便颤抖着声音,泪眼婆娑中诉说着家中变故。自己名叫卞玲珑。卞家世操卑贱职业,是以声色谋生的歌者舞伎。本过着虽不富裕却也安宁的日子,直至朝中宦官张让权势滔天,其手下如狼似虎,肆意侵占百姓田地。她家那几亩薄田,本是父亲一生心血,却在一夜之间被强取豪夺,家中顿时断了生计。父亲不堪打击,忧愤成疾,最终含恨离世,留给她的只有无尽的债务和冰冷的遗体。 而今,她孤苦无依,只能出此下策,以求能让父亲入土为安。 说到此处,女子已泣不成声,周围聚集的百姓也纷纷投来同情的目光,却无人敢言。曹操眉头紧锁,目光如炬,面露怒色,拳头紧握,恨不能立时拔刀相助;而站在一旁的袁绍,神情冷漠,嘴角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似乎对这等“小民之哀”并不以为然,他轻轻摇晃着手中的折扇,眼神中透露出一种高高在上的疏离。 许攸见状,连忙上前几步,试图缓和气氛,他低声在袁绍耳边说了几句,声音虽轻,却难掩其附和之意,似乎在劝解袁绍不必为此等小事动怒,更不必插手。然而,这番话非但没有平息曹操心中的怒火,反而让他更加坚定了要为此事讨个公道的决心。 曹操与卞玲珑平视,那双眼中竟也闪过一丝温柔。“卞姑娘,你的遭遇我已知晓,我愿助你葬父,并给你一个安身之所。”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能穿透一切阴霾。 曹操不顾旁人眼光,亲自抱起那具冰冷的遗体,命人送往附近的义庄安排后事。 随后,他转身便带着卞玲珑回府,却未料二人到家门口时已等候着一位神色严峻的女子——正妻丁夫人。 丁夫人见曹操带回一陌生女子,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眼神中满是质疑与不满。她冷冷地站在门口,仿佛一道无形的墙,将二人隔绝开来。曹操见状,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他深知丁夫人的脾气,却仍选择温柔以对。“夫人,此女身世可怜,我欲收留她,望夫人能体谅。” 丁夫人冷哼一声,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曹阿瞒,府内之事自有规矩,岂能随意带外人入内?” 曹操没有退缩,他深知自己的决定可能引发的后果,但那份从心底涌出的怜悯与责任感让他无法视而不见。他陪笑着,眼神中满是恳求与坚持,一步步向丁夫人靠近,试图用自己的方式化解这场突如其来的危机。 最终,在曹操的坚持与恳求下,丁夫人虽未完全释怀,却也未再阻拦。女子得以踏入曹府,而这一幕,也成为了府中众人日后津津乐道的话题。 第37章机智过人曹孟德,大闹张府大丈夫 汉桓帝末,依靠曹腾的关系,加上得体的待人处世,曹嵩官拜司隶校尉。 到了灵帝即位,擢拜曹嵩为大鸿胪、大司农,先后掌管国家的财政礼仪,位列九卿,位高权重。 曹嵩并不像养父那样是个清廉之人,多年为官,因权导利,曹家可谓富甲一方。 曹嵩中年得庶子曹操,开始时,曹嵩本来并不太喜欢这个儿子,因为曹操年轻气盛,没有功名却爱舞枪弄棒,与袁绍交好,好为游侠,常常为曹嵩闯来一堆麻烦。曹操的叔叔看不惯甚至也经常给曹嵩打曹操的小报告。 由于他的叔父多次打小报告给曹嵩,曹操很烦他。后来,某日曹操在路上见到叔父,就假装眼歪嘴斜流口水。叔父感到奇怪,问他怎么了。 曹操说:“突然中风了。” 叔父赶紧去告诉曹嵩。曹嵩很惊愕,就把曹操喊过来。曹操便不假装中风,口貌如故。 曹嵩问:“叔父不是说你中风吗?现在好了?” 曹操说:“我本来就没有中风啊。只是叔父不喜欢我,所以有这种无中生有的事情吧。” 曹嵩于是产生疑心,从此叔父再告什么,曹嵩始终不再相信。曹操因此更加肆意妄为了。 ———————— 夕阳如血,斜洒在雒阳曹府那雕梁画栋的院落之中,为这古朴的宅邸披上了一层金辉。晚餐时分,府中上下忙碌而有序,铜炉中袅袅升起的香气。 厅堂之内,烛火摇曳,光影斑驳,映照在家主费亭侯曹嵩那张威严而不失慈祥的面容上。他端坐于主位,身着华服,眉宇间透露着久经官场的沉稳与威严。 身旁,嫡子曹德,一位面容清癯、眼神中透露出几分迂腐与守旧的中年人,正慢条斯理地品着杯中佳酿,不时与曹嵩低声交谈,言语间透露出对家族未来的忧虑与期盼。 忽闻门外传来一阵轻盈的脚步声,曹操今日身着一袭简洁却不失雅致的便装,以其独有的不羁与才情,悄然步入厅堂。这位家族中的异类,平日里以机智过人却行事不羁著称,今日却显得格外安静,端坐在一侧,目光深邃,仿佛在沉思着什么。 “阿瞒啊,”曹嵩终于开口,声音沉稳有力,打破了厅中的宁静,“近日来,你确实收敛了许多,不再像从前那般闯祸生非,为父甚感欣慰。你兄长也时常在我面前夸赞你,说你长大了,懂事了。” 曹德闻言,亦是轻轻点头,眼中难得地流露出一丝赞许之色,但随即又恢复了他那固有的严肃与保守。“是啊,弟弟,你能如此,实为家族之幸。三日之后,便是张让大人的生辰宴会,你我兄弟二人,定能借此机会,为我曹家赢得更多的声望与资源。” 提及张让,厅内气氛顿时更加凝重了几分。张让,当朝权宦,一手遮天,其生辰宴会自然是雒阳城内的一大盛事,能受邀前往,无疑是对家族地位的一种认可与提升。曹操闻言,灵机一动,眼神中闪过一丝锐利,暗暗下定决心,三日后的宴会,定不靠家里,用自己的方式来解决。 ———————— 雒阳,夜色如墨,张让府邸灯火辉煌,映照出一片繁华背后的暗流涌动。寿宴之上,觥筹交错,宾客们或低语密谋,或高声谈笑,空气中弥漫着权力与欲望交织的气息。 曹嵩,身着华服,面带微笑,携其嫡子曹德与庶子曹操步入张府。曹操,眉宇间藏着不凡之气,目光锐利如鹰,对周遭的繁华似有所不屑,心中却暗自盘算。他紧握着手中的重礼,每一步都显得沉稳而坚定。 宴至高潮,乐声悠扬,舞姬翩翩,曹操却借酒意微醺,悄然离席,穿梭于繁复的亭台楼阁之间。他心中目标明确,系上布巾遮面,直奔张让最为隐秘的内室而去。月光透过窗棂,洒在他坚定的眼角上,映照出一抹决绝。 内室之中,烛火摇曳,曹操迅速而无声地翻找。终于在书柜上的一个暗格中找到了卞玲珑的奴契。手指刚触及那冰冷的粗纸张,便觉一股寒意直透心底。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门外传来细微的响动,惊起了他一身冷汗。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曹操并未显露丝毫慌乱,反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张让的侍卫们,如同鬼魅般出现在门口,双方目光交汇,瞬间火花四溅。曹操心知已无可避,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他怒喝一声,身形暴起,用脚一踹,一把躲过侍卫手中寒光凛冽的长戟。舞戟如风,将狭窄的空间化作一片死亡之域。侍卫们纷纷惊呼,却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势逼得连连后退。 庭院之中,乐声骤停,宾客愕然。只见曹操身形矫健,戟影重重,每一击都携带着破风之势,将空气撕裂。他的眼神中没有丝毫畏惧。张让闻讯赶来,脸色铁青,怒喝道:“大胆狂徒,竟敢在此撒野!” 就在战斗达到白热化之际,曹操的面罩不慎滑落,露出了他那张坚毅而年轻的脸庞。这一变故非但没有让他退缩,反而更激发了他的斗志。 曹操冷笑,戟尖一挑,直指张让,道:“吾非狂徒,只为公平正义而来!今日之事,乃我一人所为,我曹操曹孟德一力承担!”言罢,他借力一跃,身形如龙腾空,直奔府邸高墙。侍卫们蜂拥而上,箭矢如雨,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翻墙而去,留下一串爽朗的笑声在夜空中回荡。 庭中,宾客们被突如其来的喧闹声惊动,纷纷投来惊异的目光。曹嵩见状,面色大变,急忙上前向张让赔罪,言辞恳切,态度卑微。张让望着那一堵墙,眼中闪过一丝阴鸷,但碍于众目睽睽之下,只好强压怒火,做出一副大度之态,笑道:“曹公不必介怀,令郎顽皮,些许小事,不足挂齿。今夜之宴,还望尽兴。” 于是,寿宴继续,但空气中却多了一份难以言喻的紧张与微妙。 这一夜,雒阳城内,曹操之名,悄然间在权贵与百姓之间传开,成为了一段传奇的序章。而他与卞玲珑的命运纠葛,也从此刻起,被紧紧绑在了一起。 第38章涉险抢契身相许,立志为汉渡风雨 曹操自张让那府邸的侧墙猛然窜出,街巷间,灯火稀疏,摇曳的光影在他脸上投下斑驳陆离,那双锐利的眼眸中闪烁着不容置疑的决绝与警惕。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自不远处巷口传来,打破了这份短暂的宁静。曹操身形一滞,迅速环顾四周,寻找最佳的藏匿之地。他的目光锁定在一座废弃的柴房后,身形一闪,便如同鬼魅般隐入其中。透过破败的门缝,他紧盯着那逐渐靠近的身影,手指悄然握紧了腰间的佩剑,汗水沿着额角滑落,滴落在尘土中,瞬间被吸收得无影无踪。 那队人马匆匆而过,显然并未发现异样,待他们远去,曹操才缓缓松了口气,但紧绷的神经并未完全放松。 终于,在穿过最后一条狭窄的巷子后,曹操远远地望见了自家府邸那熟悉而温暖的灯火。 曹操疾步如风,穿过府邸曲折幽深的走廊。月光稀薄,夜色如墨,将他紧锁的眉头映衬得更加深沉。穿过曲折的回廊,直抵卞玲珑的房间之外。 他深吸一口气,轻轻推开房门,一股温热而清新的水汽迎面扑来,混合着淡淡的花香与女子特有的体香,瞬间将他从外界的寒意中抽离。屋内烛光摇曳,映照出卞玲珑刚沐浴完毕的曼妙身姿,她长发如瀑,随意披散在肩上,几缕湿发贴在脸颊边,更添了几分不加雕饰的自然之美。她的眼眸在烛光下闪烁着柔和而诱人的光芒。 曹操的目光在那一刻凝固,心中难以言喻的情愫悄然滋生。他强压下心中的波澜,缓缓走向卞玲珑,手中紧握着那份从张让府邸九死一生盗出的奴契,本应是冰冷而沉重的物件,此刻却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卞玲珑转过身来,见到曹操,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是温柔的笑意。她的笑容,如同春日里的一缕暖阳,瞬间融化了曹操心中的坚冰。他试图开口,却发现自己喉咙干涩,只能将手中的奴契默默递出,眼中满是复杂难言的情绪。 然而,就在这微妙的瞬间,空气中似乎流淌着某种不可抗拒的魔力。卞玲珑轻轻接过奴契,指尖不经意地触碰到了曹操的手背,那丝凉意与温热交织,仿佛触动了某种开关,让两人之间的氛围瞬间变得微妙而炽热。 曹操的眼神开始变得深邃,他再也无法克制内心的冲动,猛地向前一步,将卞玲珑紧紧拥入怀中,两人的身体紧紧贴合,仿佛要融为一体。卞玲珑惊呼一声,却并未抗拒,反而顺从地依偎在他坚实的胸膛,两人之间仿佛有千言万语,却都化作了这无声的拥抱。 夜色渐浓,房间内春意盎然。烛光摇曳中,两人的身影交缠在一起,激情与爱意交织成一幅动人的画卷。窗外的月光似乎也为之动容,悄悄隐入云层,不愿打扰这份难得的温存。 一夜风流后,当第一缕晨光穿透云层,洒进房间,只留下满室的旖旎与温馨,曹操望着身旁熟睡的卞玲珑,心中涌动着前所未有的坚定。他轻轻握起她的手,温柔轻声许下了承诺:“待时局安定,我必娶你过门,给你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做我曹操的女人,此生不渝。” 这句话,不仅是对卞玲珑的深情告白,更是他内心深处对于未来的期许与承诺。在这一刻,所有的阴谋与算计,都暂时被抛诸脑后,只剩下两颗紧紧相依的心,共同迎接着未知的明天。 ———————— 清晨,待薄雾散去,曹操依依不舍地出了卞玲珑房间,踏着沉重的步伐,穿过静谧的庭院,去往大厅,每一步都似乎踏在了心头的重石之上。 曹操步入大厅,空气中仿佛凝固了一般,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波澜。 大厅内,烛火摇曳,映照着一张张神色各异的脸庞。父亲曹嵩端坐于主位,面容凝重中带着几分疲惫,眼神中透露出对儿子的深切关怀与无奈;嫡子曹德,一脸迂腐之色,嘴角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言语间满是对弟弟“不争气”的失望,最终,在一声沉重的叹息中,拂袖而去。 曹嵩见状,缓缓起身,步履蹒跚地走向曹操,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感。“阿瞒,我已亲自前往,替你向张让道歉,并献上厚礼,总算赎回了你盗取的奴契。他也答应,看在祖父和为父的面子上既往不咎。”话语间,既有作为父亲的无奈妥协,也有对儿子安危的深深忧虑。 曹操闻言,心中五味杂陈,既有对父亲牺牲的感激,也有对权臣当道、世态炎凉的愤慨。他紧握双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却强忍着没有发作。此时,丁夫人坐在一旁,脸色冰冷如霜,目光如利剑般穿透空气,直刺曹操心底。她不言不语,但那沉默中蕴含的愤怒与失望,比任何言语都要来得更加刺骨。 就在这时,一阵微风穿堂而过,带起丁夫人衣袂轻扬,也似乎吹散了大厅内的一丝沉闷。曹操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卞玲珑的身影,那个温柔如水、却又坚韧不拔的女子。他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感,既有对丁夫人多年陪伴的愧疚,也有对卞玲珑深深的爱恋与不舍。 “父亲,关于卞玲珑……”曹操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坚定。 曹嵩闻言,眉头紧锁,沉默片刻后,长叹一声:“罢了,罢了,区区一卑贱舞姬。你既已决定,我又能如何?只是,你要记得,身为曹家之子,你的每一个决定都关乎家族兴衰。纳妾之事,需妥善处理,莫要让家中再生波澜。给旁人看了我曹家笑话。” 丁夫人闻言,脸色更加冰冷,但她终究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默默地转身,留下一道决绝的背影,消失在晨光之中。 “孩儿不孝,让父亲失望了。”曹操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深处挤出,饱含自责与决心。他缓缓跪下,姿态谦卑,眼神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坚定与决心。 曹嵩步伐稳健缓缓地走到曹操面前,没有立即扶起他,而是以一种深沉而温暖的目光注视着他。片刻的沉默后,曹嵩轻声开口:“我儿能知错而改,实乃家族之幸。记住,人生路长,难免有行差踏错之时,关键在于能否及时回头,重新出发。” 曹操闻言,心中涌起一股暖流,眼眶不禁微湿。他深深一揖,声音更加坚定:“父亲教诲,孩儿铭记于心。从今往后,我必多读书,广开才路,结交天下有名望的士人,以智慧与德行,重振我曹家声威,不再让家族因我而蒙羞。” 曹嵩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欣慰的笑容,眼中闪烁着满意与骄傲的光芒。他伸出手,轻轻拍了拍曹操的肩膀。 “好!我儿有此志向,我曹家何愁不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