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情曝光之后》 第1章 监控室里一声尖叫 “啊!”大楼的监控室里突然传出一声惊叫,声音之大甚至将监控室里的其他工作人员都吓了一跳。 “怎么回事?”保安队长王义不悦地质问道,他刚要发火,却见发出惊叫的保安杨大力颤抖着手指向屏幕,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 王义顺着杨大力手指的方向看去,不禁也倒吸一口凉气。只见屏幕上显示出一个男人一丝不挂地站在走廊中央,他的身体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姿势,仿佛被人操控一般。 “这是什么情况?”王义震惊得合不拢嘴,但作为一名经验丰富的保安队长,他迅速恢复了冷静。他立刻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并果断采取行动。 “快,跟我去看看!”王义边说着边戴上帽子,拿起电棍,朝着三楼飞奔而去。 当他们到达三楼时,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都瞠目结舌。那个男人——史书杰正赤身裸体地站在走廊中间,他的眼神空洞无神,仿佛失去了灵魂一般。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王义一边警惕地看着四周,一边试图接近史淑杰。然而,就在这时,似乎有一股神秘的力量控制住了史书杰,让他不由自主地向前走去。 王义和其他保安们惊愕地看着史书杰逐渐消失在走廊尽头,心中充满了恐惧与疑惑。这个离奇事件究竟意味着什么?他们是否能够解开这个谜团并保护好这座大楼内的人们呢? 史书杰上了四楼后,神色惊慌失措,脚步凌乱。他慌慌张张地跑进自己的办公室——406室,颤抖着双手迅速插上门,然后像被抽走全身力气般一丝不挂地倚在门上,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他的呼吸急促而沉重,心跳如鼓。 史书杰面色苍白如纸,嘴唇毫无血色,额头上满是冷汗,眼神惊恐万状,好像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仿佛关上门就能将外界的一切都隔绝在外。 然而,当他看到自己一具赤裸的身躯。他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身体,浑身瑟瑟发抖,声音也变得沙哑起来:“我的……我的衣服呢?” 他的脑海里一片混乱,完全想不起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史书杰心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他觉得这个世界变得越来越陌生、越来越可怕。他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只能无助地靠在门上,大口喘息着,试图平复内心的恐慌。, 他多希望这只是一场噩梦啊!但无情的现实却告诉他:这不是梦,而是真真切切发生过的事。 就在刚才,他还跟岳凤鸣约好了要来他办公室吃饭。饭后,两人坐在沙发上闲聊着。他问岳凤鸣给他找到挣钱的门路没有。岳凤鸣摇了摇头说:“我那里只有力气活,出力的活你又不愿意干,旱地捡活鱼的好事没有。” 史书杰听了无比失望:“唉,你是闷头发大财,天天吃香喝辣;我只能白菜豆腐过日子。” 岳凤鸣给他端过桌子上的一杯水,史书杰一饮而尽,不一会儿就躺在沙发上睡着了。过了好一阵子,他们才悠悠转醒。史书杰伸手去拿衣服穿,但却怎么也摸不到,他一下子清醒了许多,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的衣服不见了! 史书杰赶紧寻找。他把办公室里里外外都翻了个遍,甚至连桌子底下、沙发缝里都找过了,可就是不见衣服的踪影。史书杰想:这可怎么办?难道有人进来偷走了你的衣服吗? 史书杰皱起眉头,心想:“不可能啊,这里一直很安全,没有人会偷衣服。”他仔细回忆着刚才发生的一切,突然灵光一闪,说道:“会不会是我不小心把衣服扔到窗外去了?” 史书杰一起打开窗户边看看。当他们打开窗户时,多么希望树枝上挂着他的衣服。可是衣服像从未存在过一样。他们瞪大了眼睛,满脸疑惑和不解。 “衣服到底去哪儿了?”他喃喃自语道,心中充满了疑问。他皱起眉头,努力回忆着刚才发生的一切,但脑海里一片混乱。突然,一个可怕的念头闪过他的心头:难道有人偷走了他的衣服?这个想法让他感到一阵寒意从脊梁上升起。 他决定不再等待,必须要找到自己的衣服。于是,他毅然决然地打开办公室的门,一丝不挂地走了出来。他的心跳加速,脸颊通红,尴尬得无地自容。但此刻,他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只想尽快找到自己的衣服。 突然,他意识到一个问题——自己现在还没有穿衣服!他小心翼翼地左右张望,生怕有人看到他这副尴尬的模样。 他一边走,一边努力回想着刚才的细节。终于,他想起来了。原来,为了方便和岳凤鸣在办公室私会,他早就偷偷地将四楼的监控给破坏掉了。这样一来,他们在这里做什么都不会被人发现。想到这里,他心中暗喜,觉得自己真是聪明绝顶。 史书杰心里还是有些紧张和不安,他看着四楼一张张紧闭的办公室大门,意识到整层楼的人都已经下班回家吃饭去了。他叹了口气,心里想着:“这可怎么办呢?”突然,他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主意——到三楼去碰碰运气。于是,他匆匆离开了四楼,朝着楼梯走去。然而,他却忘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那就是三楼的监控摄像头还完好无损。当他来到三楼时,他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正一丝不挂地暴露在保安室的监控画面之中。 当他来到三楼的时候,整个人都处于一种茫然无措的状态。这一幕,让原本平静的午休时间变得异常紧张和尴尬。 而此时,保安队长正带着几个保安坐在保安室里。他们瞪大了眼睛,看着屏幕中的那个身影,心中充满了惊讶与疑惑。经过仔细辨认后,他们终于发现这个赤身裸体的人竟然是干部科的干事史书杰! “这……”保安队长一脸惊愕,嘴巴张得大大的,似乎不敢相信眼前所见。 “这不是史干事吗?怎么会这样……”一个保安低声说道,语气中透露出一丝难以置信。 “赶紧去看看吧!”另一个保安提议道,众人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于是,保安队长带领着几个保安来到三楼,一看人消失了,迅速朝着史书杰的办公室走去。他们敲史书杰的办公室门时,脸上的表情既尴尬又紧张。 此时。办公室里只剩史书杰一人,岳凤鸣早就在保安到来之前溜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史书杰心烦意乱地依在门上思考该怎么办,听到砰砰的敲门声,还是毅然决然地打开了门。门外站着一名年轻的保安,他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史书杰一丝不挂地站在门口,他脸上露出羞涩,迅速拿起一本厚厚的书,遮住了自己的敏感部位,然后转身走回室内,坐在沙发上。他的心跳加速,脸颊泛起红晕,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复杂的情感。 保安队长王义则一脸严肃,他的目光始终停留在史淑杰身上,似乎在思考什么问题。他慢慢地走进房间,脚步有些沉重,仿佛背负着某种压力。两人之间弥漫着一种尴尬而紧张的气氛,没有人说话,只有沉默。 保安队长疑惑地问:“史干事,能方便告诉我们发生了什么事吗?” 史书杰犹豫了一下说:“王队长,我今天吃过饭在沙发上休息了一会儿,因为下午要去公司报送个材料,怕把衣服弄皱了,办公室又没有人,所以脱掉衣服睡了一会儿,醒来发现我的衣服不见了,我在办公室到处找没找到,到外面也没找到,你能帮我找一找吗?” 王义知道这事自己的责任重大,办公室里的东西离奇失踪,上面追究下来,肯定是自己的责任。所以他决定要好好调查这件事情,找出真相。他开始仔细地检查办公室,寻找任何可能的线索。他发现窗户和门都没有被破坏的痕迹,这让他感到非常困惑。他想不通这些东西是怎么消失的。于是他又去查看了监控录像,但却发现四层的监控莫名其妙地坏掉了。这让他更加确信这里面有问题。接着,他查看了办公室的锁没有撬开的痕迹。最后,他决定向领导汇报此事,并请求他们给予帮助和支持。同时,他也希望能得到一些技术人员的协助,以便更好地解决这个谜团。 史书杰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实在太尴尬了,于是他灵机一动,故意将众人的注意力从他一丝不挂这件事上转移开,而是引导他们关注起他的衣服为何会离奇失踪这个问题上。这样一来,他就成功地把大家的关注点从他的身体状况转移到了另一个话题上,从而避免了更多的尴尬和羞耻感。 如果大家的注意力集中在他为什么一丝不挂上,就会暴露他和岳凤鸣在办公室偷欢的事。 但是如果保安队长揪住这件事不放,还是会暴露他的丑事。不如让这件事就此作罢,他不追究保安的责任,保安们把这件事瞒下来,两不追究。 史书杰平时和保安队长关系不错,他们曾经在一起喝过酒,两家住的不远,年龄相差不大,两家的孩子差不多大,好多人家因为孩子经常在一起玩,大人成为朋友,让独生子女家庭的孩子有个玩伴。他们两家也属于这种情况。只不过两家关系不是很铁。 史输杰压低声音对王义说:“哥们,给我留点面子,这件事别上报,我只不过是中午午睡时候没关门,不知什么人钻了空子,偷走了我的衣服,我不追究你们保安的责任,你让这件事过去,别让监控室以外的人知道视频的事,你哥我丢不起那个人!” 王义想了想说:“史哥,监控录像里录下了你一丝不挂的影像,上报不上报都留在那里。” “王哥,能不能把录像毁掉?兄弟记住你的恩情。” “哥,我们只管看录像,不会毁掉,不过录像一般能保存一周左右。这一周内没人翻看就不会泄露。我们保安队有纪律,只要你不往外说,我能保证消息不外泄。眼下最重要的是怎么给你弄套衣服穿,你不能老这样光着啊,是让嫂子给你送过来还是怎样?” 史书杰想了想说:“兄弟,别让你嫂子知道这件事了,她知道了会胡思乱想。你给我从商店里买条内裤,裤子和t恤我借你的吧,别忘了带条腰带。谢谢!万分感谢。” “好吧,时间不多了,我先办完这件事再说。”王队长匆匆走出去,开着队里的摩托车走了。其他保安也就没必要待下去了。他们回到保安室,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摇摇头。他们无语地继续看监控。 王义很快按照史淑杰的要求拿来了自己的衣服,买来了一条内裤。史书杰穿戴整齐去了公司报送文件。 下午上班时间到了,岳凤鸣到一楼打卡。她没像平时那样打完卡立刻往办公室走去,而是留在一楼和几个相熟的人聊天。 “刘大姐,你今天的妆容很精致。”岳凤鸣认真观察着刘姐的表情。她没有发现刘姐看她的态度和以前有什么不同。 “哈哈!哪像你天生丽质,不用化妆就美若天仙,你千万别化妆气我们。”刘姐边说边上楼去了。 “哪里!哪里!多谢夸奖。”岳凤鸣目送着刘姐说道。 “凤鸣,你在等我吗?”岳凤鸣的好友白一冰走过来拉起她的手说道,“走,我们一块儿上楼吧。”不容分说岳凤鸣被拉着上四楼。 “凤鸣,周末我们几家带孩子去峄山玩吧?我女儿吵着要和他们几个小伙伴一块儿去玩。玩够了我们去吃正宗的邹城川味面。” 岳凤鸣仔细观察着白一冰的表情,发现她的表情和平时没有两样。听了白一冰的话,她心里暗自漾起波澜:明天又要和史书杰一家玩,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她们四家除了她家只有两口人,白一冰家三口,史书杰三口,还有杨晨曦一家三口。史书杰的老婆就是于如嫣。 岳凤鸣小心脏砰砰乱跳。闹出史书杰走光这一出,没有人知道吗?明天四家还要一起出去游山玩水、吃吃喝喝,难道大家一点风声都没听到吗?别人不知道,她和史书杰还能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吗?现在不知道,等事情曝光出来,别人记起来他们第二天竟然一起玩,还不笑话他们脸皮太厚,毫无底线?不行,要找个理由拒绝。 “白一冰,明天我有事,你们三家去吧,我们不去了。” “你明天有事我们改星期天吧?”白一冰已经走上五层,朝着四层的岳凤鸣喊道。走廊里回音太大,岳凤鸣怕吵到别人连忙说:“下了班再说,我等着你。” 整个下午,岳凤鸣怀里像揣着只小兔,她几次抬头观察同事的反应。可是同事埋头工作,和平时没有两样。她一下午心神不宁,临下班了,接到了于如嫣的电话。 电话的音乐响了半天,同事小范督促她:“岳姐,电话!” 岳凤鸣刚才想让电话一直响到自动挂机,造成无人接听的效果,可是同事一提醒,她没办法不接听,心里埋怨:多管闲事,我又不是聋子,还不知道有电话? 岳凤鸣无奈接听:“喂!如嫣,有事吗?” “你忙什么呢?半天不接电话!” “哈哈,对不起,让你久等了。啥事?” “我告诉你,今天是周末,史书杰不回家吃饭。” 于如嫣还没说完,岳凤鸣心虚:史书杰不回家吃饭跟我有什么关系?他又没约我一起吃晚饭:“如嫣,啥意思?”岳凤鸣强压住心里的怒气,装出温柔的语气说道。 “他不回家方便我们几个聚会啊?我在喜来登订好了位置,下了班不见不散。吃完饭我们去ktv练歌。孩子送给奶奶或姥姥,就我们四个闺蜜疯一回。挂了,不见不散!” 没有商量直接拍板了。岳凤鸣电话还举在耳边。同事小范看到她心不在焉的样子摇了摇头说:“姐,对方挂电话了。” 岳凤鸣尴尬一笑放下了电话。 岳凤鸣在纠结矛盾中渡过了一下午。下班的时间一到,她背上包马上走人。来到一楼,她刚打上卡,白一冰喊她:“凤鸣,于如嫣喊我们去喜来登聚餐,就我们四个,我老公会有意见的!你说怎么办?” “这个你自己看着办,反正我没有这个烦恼。我接了我女儿送到我妈那里就过去,半个小时后喜来登见!”岳凤鸣说完独自走了。 史书杰一下午也是在忐忑中渡过。他只想着他一丝不挂的视频可别被别人翻看到,保安室的人可别把这个劲爆的消息传出去。这个矿说大也大说小也小,和大城市相比,那就是个小蛋壳。而且这个矿除了分配来的大中专毕业生,其他居民都是淄博矿老矿区及其周围农村整个搬迁过来的。大家亲戚连亲戚,邻居连邻居。你在矿上千万别乱说话,你说那个人的坏话,转脸就传到那人的耳朵里,谁知道谁和谁有什么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呢。他害怕一旦一个人嘴巴不严说出去。这个时候恐怕半个矿区的人都知道了。舆论的力量大得很,众人的唾沫星子淹死人,何况他现在正处在考核的关键期。干部科正科长今年年底就退休了,副科升正科,他这个老科员是不是该递补成副科? 人生关键就是那么几步。大学毕业这几年,他在干部科任劳任怨,跑断腿磨破嘴,当儿子当孙子赔笑脸,迎来送往,别人打他的左脸,他把右脸奉上,打完还要赔不是:“哎呦,别把您的手打疼了。” 史书杰工作上认认真真,兢兢业业,不敢出一点错。可是年底评先树优他排不上号,科长挑完副科挑,副科挑完报上另一个科员的大名,谁让他在这个地方一无后台又无金钱呢。他有的就是工作吃苦耐劳的精神。他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的道理,他想用自己的努力感动上级。 可是,这次提副科难啊!不能说难于上青天,难度大无边。另一个科员梁恩栋听说是总公司副总的小姨子的小姑子的外甥。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只要说上话,就比他这个两眼一抹黑的大学生强得多。他的长处是工作从来没出过错,如果生活作风出了问题,等于葬送了自己的政治生涯。一辈子当个科员,他绝不甘心。 想到这里,史书杰下定决心,无论花多大代价他要阻断消息外泄。 史书杰把报送的材料又检查了一遍,确认正确无误后递交上去,然后走出办公大楼。在大门口,他遇到了他的大学同学岳凤清。岳凤鸣、岳凤清,两个人有没有关系?岳凤清可是公司党委书记的小儿子。 “史书杰,你有公干啊?”岳凤清问道。 “岳凤清,我上交我矿晋升职称的材料,你忙什么呢?” “我今年刚调到公司组织部。你今天别走了,下了班找个地方咱俩喝两杯。” “恭喜!改天吧,我今天有约了。我今天开车来的不能喝酒,过几天我带你嫂子过来,让她开车,我们好喝两杯。” 岳凤清一想也对:“好吧,改天联系。” 告别了老同学,史书杰觉得他在这里不孤单了。听说前年老同学升为副科,今年调动肯定又升职了,已经是组织部正科级,一辈子同学三辈子亲,关键时刻老同学能不能帮自己一把? 史书杰觉得自己真是被逼疯了,在这个没有后台,没有人脉的地方,挖空心思想要升职,盘算着每一个可以利用的熟人,怨不得在他眼里没有真感情,只有利用。 史书杰告别了老同学,掏出手机给饭店老板打了个电话:“喂,喜来登吗?” “是的。” “晚上还有空房间吗?” “请问您几个人?” “不是很确定,大约是六个人。” “好的,有八个人的一个房间,挤一挤能坐下十个人。” “好的,我们空一点坐六个人。我订下了。请记下这个人的名字,王义,王义请客。” “好的。” 史书杰没敢留下他的名字,这次请客目的不纯,能留下记录的不能出现自己的名字。 史书杰订好饭店,又打电话通知了王义:“喂!王哥,请你通知监控室的保安下了班到喜来登喝酒,我要谢谢大家为我保守秘密。” “太客气了,没有原则性错误就行,不然我们都承担不起。我还要谢谢你没追究我们工作中的失误。” “王哥,你放心,我能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就是在办公室睡觉,为了赶着审材料中午没回家,怕把衣服压皱巴了,所以把衣服脱了放沙发靠背上了,我有裸睡的习惯,睡迷糊了,以为是家里呢,随手把内裤也脱了,可惜忘了从里面锁上门,这不衣服丢了,你们没从监控中看到是谁把我的衣服偷走了吗?” “没有,你们那一层的监控恰巧坏了。下午我们看了半天,什么也没发现。真是的,怎么这么巧啊?福尔摩斯也不一定能破案啊!” “好了,我们晚上见,拜托王哥把看过录像的保安都叫上,没看过录像的就别叫了,防止范围扩大化。” “好的。” 他们约定好以后,史书杰又去家家悦超市买了几条好烟,准备吃完饭每人一条好烟,堵上他们的嘴巴。史淑杰一阵肉疼,他来自农村,父母现在年纪不大,不要他们的养老钱,可是他不像其他年轻人,结了婚有了孩子,吃穿养孩子全靠父母,他们是新的啃老一族。年轻人不想啃老,父母还不愿意:“儿来,我给你转点钱吧?” “不用,我们又不是没钱。” “转点吧,你们带小孩出去玩玩,读万卷书也要行万里路。” “好吧,好吧,转吧,不转您睡不着。” 他可倒好,没人给他一分钱,生活全靠他们自己,他又没外快,全靠死工资。开了工资不禁花,想存下点等孩子到了四五岁给孩子报个班学个特长,他们两口子要在穿衣吃饭上精打细算。有时候他感到一种窒息感。媳妇年轻爱打扮,不让她买衣服,带出去丢的是他的人,买衣服买化妆品的钱在他眼里可是天价。儿子才三岁,辅食不能少,一罐奶粉上百,一个月最少三罐奶粉,这还是他限制他儿子,只让他儿子晚上喝一次。不然他承受不起。 孩子们的玩具是最大的开销。商人真是刁民,瞄准女人和孩子掏空男人的腰包。 再苦不能苦孩子,咬紧牙关也不能让孩子在伙伴面前自卑,玩具少不了。孩子不能苦,老婆不能亏,只能亏自己。因此,他不敢吸烟,不敢喝酒,只有在场面上不得不逞英雄。不然,他家月月光。 史淑杰不知道今天到底去几个人,他不好确定买几条烟。多买一两条吧,马上要过八月十五了,剩下的拿回家过节的时候当做礼物送给老父亲。 老父亲在老家抽烟从来都是买最便宜的哈德门。他作为儿子看到老父亲抽这么便宜的烟很自责。可是有什么办法?他作为一个男人挣不来多少钱,满足不了所有的需求。 史淑杰往上升职的欲望特别强烈,职务越高工资越高。作为一个男人他需要工资高点,让妻子儿子生活好点是他的责任。眼下最急切的是把丑闻压下去,不让它传扬开去。不然,别说升职加薪,就是在干部科待下去都成为问题。 史书杰一切都处置得当开车往回赶,来到矿上,他出差不用打卡,早早到饭店等着王义带人过来。 离下班时间还有十几分钟,史淑杰在包间等着。他的脑子闲不下来,他回忆起中午的情景。是谁在什么时间神不知鬼不觉地偷走了自己的衣服?为什么单偷他的,岳凤鸣的为什么一件不少? 四层的监控被自己破坏只有自己和岳凤鸣知道,如果不知道监控被破坏,偷走他的衣服全都暴露,他的麻烦可就大了,自己绝不会放过他不说,矿上领导知道了,自己会受处分,偷别人衣服的人在同事中间就是社死之人,一次不忠,永不再用。 史书杰越想越糊涂,岳凤鸣肯定值得信任,他们两个在办公室偷情的事一旦暴露,她还能活着吗?史书杰首先排除的是岳凤鸣。那会是谁?自己的竞争对手梁恩栋? 梁恩栋和自己同岁,比自己参加工作早四年。自己从小学到大学毕业整整十六年,比不上头悬梁锥刺股的孙静和苏秦,算不上囊萤映雪的孙康。可是自己从小懂得知识能改变命运,要想从穷乡僻壤的农村走出去,到黑夜都被路灯照亮的城市去,只有拼命学习。 史书杰是小村庄第一个考上大学的农村娃。乡亲们羡慕得不得了,直到现在,乡亲们教育自己的孩子:“你看史家二小子,好好学习考上大学,不用夏天一身水,冬天一身泥地扛着铁掀跟土坷垃作战。” 史书杰成了农村娃的榜样。榜样的力量强不强大,就像灯光强不强烈。他要让自己这个小宇宙燃烧起来,变成四邻八乡孩子们的指路明灯。所以毕业以后不敢松懈半分,勤勤恳恳地工作,希望升职加薪,活成乡亲们羡慕的样子。 五年前,和自己的漂亮妻子在农村小院里拜天地时,乡亲们更加羡慕,全村人都到场祝贺。奶奶领着孙子,妈妈抱着女儿,男人们帮着抬桌子搬板凳,好像自己结婚是村子里的公事。他们让自己的儿孙看看,史家二小子读书的作用:从农村飞出去的金凤,领回来城里的金凰,凤凰于飞,多么美好! 史书杰每次回家,一定让自己和老婆于如嫣穿戴整齐。他宁可不吃不喝也要让自己外表光鲜亮丽。从老家村中间的路上走过,后面一定有羡慕的目光追随。然后就是:“你看,史家二小子的生活多么滋润,孩子们,要努力啊!” 史书杰想到这里坚定了目标,一定不能因为这件丑事贻误了自己的前途。自己已经不完全属于自己,自己是属于史家,是史家的骄傲,是爸爸妈妈的底气。自己如果因为这个丢了前途,爸爸妈妈在村子里抬不起头来,在亲戚面前抬不起头来。自己是那个小村子孩子们的榜样,榜样塌方,人们的希望在哪里。 史输杰想到这里又出去买了几条烟,他决心给见到录像的人每人两条好烟。他真的肉疼,可是咬着牙也要撑下去,他决心这个月不吃肉了,只吃馒头蘸酱油,酱油拌米饭,省下好吃的让儿子吃,儿子长身体不能缺乏营养,再省点让媳妇吃,媳妇需要营养,不然脸色暗淡丑成黄脸婆,带出去他脸面无光。他一个男人,糙一些没关系。 一切准备妥当时间也差不多了。史书杰站在饭店门口等待客人的到来。远远的,王义带着四个人过来了。史书杰脸上挂着明媚的笑容挥挥手,等他们走近了,从王义开始逐个握手表示欢迎。 他们都落座,史输杰给他们倒茶点烟,小心地伺候着。 菜摆上桌,史书杰给大家斟满酒,大家推杯换盏,他好生劝酒,直到大家酒足饭饱,又把装着好烟的包挂到每个人的自行车把上。王义有点醉意朦胧,他拍着史书杰的肩膀说:“哥们,擎好吧,大家心里都明白,把这件事说出去对谁都没有好处。说不定我们中的保安要被送回原来的采煤队,吃阳间饭干阴间的活。我回去吓唬他们,谁如果把秘密泄露出去,他第一个回到井下去。你放心,他们几个都是借调上来的,还没有正式调入保卫科。所以,他们比谁都小心,不会惹事的。”送走他们,史淑杰一屁股坐在地上。他想放声大哭一顿,可是,一个男人没死爹没死娘,你哭个什么劲,被人当成神经病也不是不可能。 史书杰眼含热泪正坐在地上,忽然于如嫣、白一冰、岳凤鸣和杨晨曦从包间里走了出来。 因为史书杰来的早,在包间一直没出来,所以没有看到自己的妻子和三个闺蜜来这里。现在他这个狼狈的样子被她们几个看到,真想地上马上出现一个地缝,他像孙猴子一样立马遁形。 于如嫣跑过来蹲下惊讶地问:“老公,你怎么在这里?你这是怎么了?来,我拉你起来。哎呦!怎么这么沉!岳凤鸣,白一冰,杨晨曦,你们谁过来帮我一下?” “史书杰,你没事吧,你自己试着站起来,对,没事,不用我们拉。”白一冰鼓励史书杰但是没有动手,岳凤鸣想伸把手被白一冰挡了回去:“别动,让人家两口子自己解决,我们拉拉扯扯算什么?闺蜜要和闺蜜的老公保持距离。” 岳凤鸣感到不自在,几个人只有她自己知道史输杰为什么崩溃地坐地上流泪,今天中午他该是多么无助、羞愧、害怕,一个人一丝不挂地跑出去找衣服,他惊恐万状的样子真像一只受惊的小白兔。 岳凤鸣想伸手安慰安慰史书杰,可是被白一冰挡开了,没有办法安慰史书杰,她只能用眼神传递对史书杰的同情。 史书杰有点微醉,但他心里非常明白,不能让大家看出来他和岳凤鸣的关系,他没有看岳凤鸣,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岳凤鸣。他低着头,眼睛看向于如嫣:“如嫣,你们怎么来了,是专门来接我的吗?谢谢!我没事,只是有点累了,中午忙着审材料,下午送到局里,回来又喝酒应酬,我们回家吧。” “好的老公,我扶着你回家。白一冰,我不去ktv练歌了,你们去吧,我要回家照顾史书杰。” “我们也回家吧,麦霸不去还有什么意思!”白一冰没经过她俩同意自顾自走了。岳凤鸣想和于如嫣一起扶着史书杰回家,可是史书杰躲过伸过来手,史书杰明显是抗拒。她讨了个没趣,悻悻地跟着杨晨曦一起走了。 于如嫣扶着史书杰回到家,给他倒了杯蜂蜜水让他喝下,又给他烧了热水让他洗了个热水澡。史书杰舒服点了,他抱着于如嫣哭起来:“老婆,我对不起你!啊!啊!” 于如嫣被史杰弄得莫名其妙:“老公,什么对起对不起的,你喝醉了我伺候你一下没什么的。我坐月子的时候你不是伺候我伺候得舒舒服服的,我剖腹产不能下床,你又喂饭又倒屎倒尿的,月子恩情记一辈子。” 史书书杰醉人不醉心,他心里明白,他和岳凤鸣的事爆出来会伤于如嫣有多深。他现在后悔了,不该让岳凤鸣爬上自己的床,他不想离婚。离了婚会对儿子造成多大的伤害他无法想象,尤其是他在乡亲们中的形象会大打折扣。他是个要面子的人。 “老婆,对不起!”史书杰反复就是这样一句话,搞得于如嫣有些蒙圈:“对不起,对不起我什么?你说明白。” “没什么。对不起!” “好了,你睡吧,睡醒了就好了。以前就是这样,喝了酒不舒服睡醒一觉什么事都没有了。睡吧,来,我哄你,儿子不在家,你变成小宝宝,我来哄你睡觉喽。” 史书杰依偎在于如嫣怀里,嘴里不停地说着“对不起”慢慢睡着了。 第二天是周六,史书杰一觉醒来,宿醉的感觉不舒服,他的头一阵阵疼,胃里着火一样恶心想吐。他真的恨酒,谁再说酒是个好东西他就想和谁打架,当场的英雄,背后的狗熊。喝酒时有多欢,酒后有多焉。 于如嫣熬好了小米粥,煮了几个鸡蛋,昨天的馒头回笼蒸了蒸。 “老公,吃饭了,你昨天喝酒了,今天不能吃油腻的,吃点清淡的,喝碗小米粥,吃个水煮鸡蛋,就着小咸菜吃半个馒头养胃。”于如嫣轻声慢语地说着,给史书杰把饭端到跟前。 “谢谢!”史书杰端起碗喝了几口小米粥。小米粥早就熬好了,不热不凉,喝进胃里果然舒服多了。看来于如嫣早就起床了,为了给自己熬一口喝的,周末没顾上睡个懒觉。 史书杰不是个白眼狼,他是个知道感恩的人,他深深地感激妻子为他做的一切。 “谢谢!” “嗨呦!怎么还客气上了,我俩还分你我。”于如嫣笑着弹了史淑杰一个脑瓜崩。这是于如嫣调皮的时候的表现。她坐下来说,“老公,你昨天喝醉了,没来得及跟你说,今天我们四家约好带孩子们一起去爬峄山,完了去喝邹城川味面。” 要搁平时,史书杰想也不想会马上答应,可是今天他犹豫了:“我今天还是不舒服,你带着孩子去吧。” “那怎么行!我们儿子了需要爸爸妈妈的陪伴,平时你总是忙,周末不陪他玩一玩,他会缺失父亲的爱,男孩子需要父亲的陪伴,才能变得勇敢坚强。” “什么道理,我就这一回不陪他,他就懦弱了?我今天头疼得很,开车不安全。” 史书杰心里的话不能告诉于如嫣,他现在不想出去,看到人想起一丝不挂的惊恐场面,他会浑身打颤:老婆大人开恩啊,饶了我吧,过一段时间就好了,我现在可能是应激反应出现了恐惧症,十分焦虑。她们几个出去玩一天,自己是不是去城里医院找个心理医生看看。 他们正商量去与不去的问题,白一冰电话打过来了:“喂!于如嫣,你们怎么回事?我们三家都在你楼下等着呢,快下来吧!” “喂,白一冰,史书杰他说他很难受,不想跟着去了,让我带着史雨琛跟你们一起去。” “反了他了,不行我上去拧它的耳朵,他不舒服可以不开车,我开一辆,杨晨曦老公开一辆,你三口坐我家的车,我们挤一挤,岳凤鸣坐杨晨曦家的车。我们几家少一个不热闹,孩子们玩得不带劲。你和史书杰说,娘们唧唧的,矫情!” “我打开免提了,史书杰都听见了。史书杰,你再不答应,白一冰上来撕你耳朵了!” “好了,服了你们了,我投降行了吧,我去!我去!快穿衣服,我去姥姥家接史雨琛,你准备要带的水壶啊什么的。” 四家两辆车向着峄山进发。 于如嫣、史书杰和史雨琛上了白一冰的车,这辆车正好是个商务车,他们两家六口坐这一辆车正好。 来到峄山,他们没有坐索道,开始大人牵着孩子的手往上爬。爬了没多远,小孩子累了爬不动了。 史雨琛张着小手说:“爸爸抱!”史书杰鼓励儿子说:“小小男子汉可勇敢了,爬到前面大石头那里爸爸就抱好不好。” “好的。”史雨琛奋力地跑到前面,一气爬到两百多米远的大石头前面停下了。史书杰和孩子承诺了,没办法只好抱着孩子爬山。其他三个孩子和史雨琛一样大,一个让爸爸抱着,另外三个也住下了,坚决让爸爸抱着。 岳凤鸣和老公离婚了,她的女儿莫小曼没有爸爸抱,岳凤鸣只好充当爸爸抱着莫小曼往上爬。 于如嫣、白一冰和杨晨曦三个人背着水壶不抱孩子上山还累得气息不匀,她们看到岳凤鸣背着包抱着孩子,给岳凤鸣竖起大拇指。于如嫣把岳凤鸣的包接过来背在自己身上,走了一段她想替岳凤鸣抱一会儿孩子,可是莫小曼不让她抱。 岳凤鸣累得满头大汗,脸上精致的妆容早就花了。她用手一抹脸上的汗水,睫毛膏顺着汗水流下来,像个小丑特别狼狈。 史书杰不愿见到岳凤鸣。史书杰经历了昨天的惊险一幕,他像一只被蛇咬过的农夫,再也不想和蛇打交道,看到蛇尽量躲得远远的。史书杰故意加快步子走在前面,早已把大家抛在后面。他故意小声逗他儿子:“史雨琛,你看前面那块大石头像什么?像不像一只猴子,你大声喊,泼猴,哪里跑,我追上你了。” 史雨琛不知是计,大声喊着:“爸爸抓猴子!爸爸快点追上那只猴子!” 大家不知怎么回事,以为真的有猴子,后面两个爸爸抱着孩子往前追。三个爸爸把后面四个女人和一个孩子抛出老远。 其实三个爸爸谁也不想帮岳凤鸣抱孩子。放下自己的孩子抱别人的孩子,再好的关系也觉得不合适。所以他们三个男人你追我赶甩下女人,四个女人轮流抱着、背着还能落下一个孩子。 岳凤鸣一看三个男人已经跑老远,她很委屈,现在她一个女人充当爸爸的角色有点力不从心,早知道不跟她们来了,这不是欺负她没有老公吗?早知道不听他们的,坐索道上山多省力气。她好伤心,眼睛里蓄满泪水。 白一冰一把抢过孩子说:“岳凤鸣,别逞强了,我们四个一人抱一会儿,你歇会儿。” “对,我刚才就说替你抱一会儿。” “是的,岳凤鸣,孩子不让我们抱,你给她讲讲道理。孩子虽然小,她什么都能听明白。” “不了,你们上山吧,我从这里往下走,在山脚下等着你们。” “岳凤鸣,我们坚决不让你掉队。”白一冰说着,不经过孩子同意抱起来往前走。三岁的莫小曼伸着小手“妈妈!妈妈!”地叫着,岳凤鸣看到女儿要哭了,急忙跟上来和白一冰并排走,一只手抓着女儿的手安慰道:“小曼,妈妈累了,让阿姨抱一会儿,妈妈歇一会儿再抱你,不然我们追不上哥哥们了,你看,白阿姨抱着你走得多快,追啊!追哥哥。” 在岳凤鸣的安抚下,莫小曼注意力集中在前面被爸爸们抱着的三个哥哥身上,不再注意是谁抱着她。白一冰累了换成于如嫣。岳凤鸣同样在一旁握着女儿的手,不知怎么的,岳凤鸣的身体抗拒和于如嫣接触,就像两块同性的磁铁,触到于如嫣赶快移开,最后干脆不再握着女儿的手。 莫小曼一看妈妈走在后面,挣扎着伸着小手喊妈妈。于如嫣抱着孩子爬山本来就很艰难,孩子用力往后挣,她脚步不稳一个趔趄差点摔下石阶,吓得她赶紧放下孩子站在通往山顶的石阶上,两边的大石头怪兽一样好像朝她扑过来,她一阵心慌,真后悔坚持往上爬,带孩子应该坐缆车。 现在爬到半山腰,后悔也晚了。于如嫣紧紧抓着莫小曼的小手,安慰她不让她乱动:“莫小曼,站稳了,妈妈来了。” 岳凤鸣刚刚踹口气,于如嫣接过去没走多远就把孩子放下等着自己,心想:于如嫣不想抱就别接过去,还没走几步就换人,倒来倒去麻烦。她一把抢过女儿气呼呼地往前走去。 她们几个过“狗爬洞”时,岳凤鸣抱着女儿弯着腰往前爬,不小心一脚踩空,脚崴了,她知道叫喊无用,忍着痛一步一步艰难往山顶上爬。等到了山顶停下来时,脚撑不住,一下子蹲石头上。大家慌忙把她扶起来,于如嫣“呀!”一声,大家一看,岳凤鸣的脚已经肿了起来。杨晨曦接过莫小曼,大家扶着岳凤鸣,这回他们接受了教训,坚决坐缆车下山。 大家来到山下,开车先找诊所,给岳凤鸣看了伤贴上了膏药,简单吃了点面条,几家人悻悻地各自回家了。 晚饭时,于如嫣挂念岳凤鸣,给她打了个电话:“喂,凤鸣,你的脚崴了没法做饭,我做点给你送过去吧?” 岳凤鸣不想麻烦别人,她现在特别想一个人静一会儿:“如嫣,你还得照顾史雨琛吃饭,算了吧,我们娘俩凑合过一晚,明天我干妈从老家回来就好了。” “嗨呦凤鸣,我做好可以让你史哥给你送过去。”傻乎乎的于如嫣不知道防着闺蜜,她俩都搞一块儿去了,还把老公往人家跟前推。 岳凤鸣一听史书杰要过来,赶紧拒绝:“算了吧,史哥他抱着孩子爬山累了,不会答应的。” “他不答应我拧他耳朵。”于如嫣大包大揽地夸下海口。 于如嫣把冰箱里好吃的拿出来,专门给岳凤鸣娘俩做了两个菜,一个蒜蓉大虾,只给史雨琛留了两只,其余都装到饭盒里,又做了一个炒青菜,拿了几盒牛奶,准备让史书杰到食堂买几个馒头。 饭盒打包好,她喊道:“书杰,凤鸣脚崴了没法做饭,她干妈回老家了,我做了两个菜,你给她送过去,我在家里再做我们吃的。” 史书杰听到于如嫣的话心里骂道:“你这个傻瓜,我躲还躲不迭呢,你倒好,把我赶着别人跟前推。要是监控录像被暴露,人们看到我去岳凤鸣那里,两下联起来一想,就能猜到我们两个的事。” 史书杰想起前年岳凤鸣刚离婚,岳凤鸣和一岁的女儿住在过渡楼上。 过渡楼是矿上最早的单身职工宿舍楼。八十年代初,这座矿井刚刚建成,大批从大中专院校和技工学校分配来的学生住在这里。 这些楼房是筒子楼,只安装床铺,室内没有厕所,更没有煤气管道。每一层有一个洗刷间,洗刷间里面是公厕。二十几年后,矿区家属宿舍越建越多,单身职工越来越少,这个矿成了一座小型城市。这些单身宿舍楼变成了新婚夫妻的过度楼房,也就是小夫妻结了婚没分到房子住在这里等待分房子,矿上的房子建好,他们搬到新房把这里的房子上交。 新婚小夫妻住在这里不想吃食堂,把房子改造一下,把凉台当厨房,买个煤气灶,弄张小方桌,安个抽油烟机,简易厨房建成。他们在这里过起了小日子。不过,这里没有煤气管道,使用煤气就要用煤气罐。岳凤鸣和老公离婚后,住在他们结婚时的过渡楼里。 那一天下着大雪,岳凤鸣家里没有煤气了,于如嫣知道后催着史书杰去给岳凤鸣家罐煤气。自己冒着风雪把煤气罐扛到岳凤鸣家,满身是雪花,嘴里呼呼冒着热气,额头上都是汗。 岳凤鸣感动得眼里蓄满泪水,手里拿着毛巾给史书杰擦汗,让史书杰脱下外套抖落身上的雪。 史书杰脱下外套,从身上往上冒着热气,双腿累得站立不稳,打了一个趔趄。岳凤鸣心疼地一把扶住史书杰:“史哥,谢谢你!”两个人毕竟年轻,史书杰血气上涌,一把抱住岳凤鸣,两人拥抱在一起,两个人纯属生理吸引,岳凤鸣贴紧史书杰的胸,胸前的柔软刺激着史书杰年轻的心。史书杰吻过来,两个人吻着抱着移步床上滚起了床单。 过后,史书杰一个劲地道歉:“对不起,岳凤鸣,都是我的错,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于如嫣,这是我们第一次,也是我们最后一次。可是,他们每次都这样说,一直说了两年。每次他们秘密约会后,岳凤鸣偷偷往他钱包里放几百块钱。 史书杰心知肚明,钱夹子里别说多几百,多十块钱他都能察觉出来。他知道岳凤鸣心疼他,给他塞了零花钱。 史书杰和岳凤鸣的关系保持了两年多,岳凤鸣每次想和史书杰一刀两断,让自己的生活回归到正常轨道上来,可是不知哪一天又疯狂地想念岳凤鸣。他的大脑管不住身体,身体很诚实,发誓不久两个人又纠缠在一起,他已经习惯了。如果不发生监控录像事件,他的生活一直这样下去,他活得挺滋润。可是,监控录像事件让他心惊胆寒,万一暴露出去他将万劫不复。他深知两个人的关系再继续下去风险十级,他评估一二,决定不再继续,他要当断则断,不受其乱。 史书杰从食堂打了十个馒头:你不是脚崴了吗?我给你多买几个馒头,再买两包香肠,馒头就香肠能维持好几天。 史书杰提着馒头和菜来到过渡楼,他敲了敲岳凤鸣的家门在门外喊道:“岳凤鸣,于如嫣让我给你送来了饭。” 岳凤鸣正坐在沙发上陪女儿看绘本,听到史书杰敲门喊道:“好的,谢谢!请进。” “不了,我放门口了,我儿子还等着我回去吃饭呢。”史书杰知道岳凤鸣脚不方便走路,从屋里走出来得有几十秒,他把饭菜放门口走下楼在楼下给她挥挥手道别。 岳凤鸣黑着脸站在楼上的走廊里。他还没出来,史书杰一阵旋风一样下楼了。从昨天开始,史书杰没有给过她一个眼神,见了她躲着走,就像躲瘟疫一样。他一定是吓破胆了,看他还老纠缠自己不? 昨天史书杰找不到他的衣服了也是拼了,一丝不挂地出去找。她确定,整个四楼没有其他人,就只有他们两人没回家。自己经过走廊溜回自己办公室时没有看见史书杰,他去哪里了?难道光着身子去别的楼层了?天呐!四楼的监控被史书杰破坏了,可是其他楼层可好好的,他去其他楼层会怎样? 岳凤鸣不敢想了,一想到史书杰一米八白白嫩嫩的大个子暴露在监控里,监控室里的保安可没睡着,他们大睁着两只眼睛发现监控里出现一个光屁股的,还不像看怪物一样。 岳凤鸣想起来他回到自己办公室以后,听到外面脚步声凌乱,那肯定不是一个人,那一定是保安队长带着保安上来了。她当时没敢开门,错过了一场热闹。 天呐!当时一定是保安发现了史书杰一丝不挂地出现在监控里,来到四楼找到史书杰询问原因,史书杰怎么说的?看来没事,他一定蒙混过关了。昨天晚上史书杰在喜来登喝醉,一定是请保安喝酒了。 昨天晚上,她们四个闺蜜也在喜来登聚会,可是天太热,她们开着空调把门关得紧紧的,恐怕冒出一点凉气。她们下了班各自安排好孩子,去的时候各个房间紧闭着门,她们根本没有发现谁在喜来登喝酒。 怪不得史书杰一整天躲着自己,怕被别人发现和自己的关系。哈哈!好戏还在后头呢,你不是怕监控录像曝光吗?请保安室里的人喝酒,压下此事,七天之后录像被覆盖,从此就没人能看到那精彩的一幕了。我是干什么的?矿上的整个监控系统都是我安装的,呵呵!我要留一手…… 于如嫣在厨房里正忙活,见史书杰不到二十分钟就回来了,问道:“老公,我没来得及蒸米饭,你没给凤鸣买两个馒头吗?” 史书杰一阵心烦:凤鸣,凤鸣,你这个傻瓜能不能不提凤鸣?我现在一听到岳凤鸣的名字就想起监控录像的事,一个头两个大。可是他心里的话不能说出来。他想了想说道:“买了,给她买了十个大馒头,还买了两包香肠,这几天不用老挂牵她了。明天星期天,准备一下我们回老家一趟,我们好久没回去了,爷爷奶奶想他孙子了。快到中秋节了,准备点礼物,不要花太多钱,意思意思就行,我爸妈就怕我们花钱,东西拿多了落一顿埋怨。不过要准备好我们三口穿的衣服,准备最漂亮的。” “知道了老公,啰哩啰嗦的,像老婆娘的裹脚布一样又臭又长。去,和儿子一起洗手准备吃饭了。”于如嫣嗔怪一声回到厨房盛饭了。 一盘子西红柿炒鸡蛋端上桌,接着是一小两大碗米饭。 “就这,没有盘青菜?”史书杰看到餐桌上就一盘西红柿炒鸡蛋出口问道。 “老公,冰箱里没有菜了,今天我们去爬山没来得及买。青菜炒了给凤鸣送去了,就剩两个西红柿,我们凑合一顿,明天一定买。” “知道了,明天不用买了,我们回老家,爸爸、妈妈一定给我们带满满一后备箱新鲜蔬菜。”史书杰说着从冰箱里拿出老干妈辣酱和一瓶子咸菜,用小勺子舀了一勺子拌米饭就咸菜开始吃起来。他不爱吃西红柿炒鸡蛋,不喜欢酸酸甜甜的味道。可是他不喜欢儿子喜欢。 于如嫣抱歉地看了史书杰一眼,给儿子用西红柿炒鸡蛋拌上米饭,又用小风扇吹吹凉,对儿子说:“史雨琛,今天有你爱吃的西红柿炒鸡蛋拌米饭,妈妈看看你能不能像小猪一样把一碗米饭都吃光?” “妈妈,我不要像小猪一样,我要像爸爸一样多吃饭长高高。”史雨琛抬起小胳膊比划着。 “真乖!你看爸爸吃饭多香啊,爸爸吃饭香,长得又高又帅,我们史雨琛向爸爸学习,一定吃得又快又香。”于如嫣看着可爱的儿子鼓励道。 小家伙听到妈妈的鼓励,拿着小勺子一勺接一勺,吧嗒着小嘴吃得可香了。于如嫣把留下的两只大虾剥了虾壳,拿出专门的食物剪刀剪成一段段撒在米饭上。 于如嫣看着一大一小两个帅哥,让她饿三天也愿意。 吃完饭,于如嫣开始收拾碗筷。史书杰喝着于如嫣给他泡好的茶,享受着饭后的休闲时光。他看着贤惠的老婆和活泼可爱的儿子,闹心的事放到一边,他觉得很满足。 于如嫣收拾干净坐下来陪儿子玩。儿子跑过来喊:“爸爸,下去玩。” 这两天惊心动魄的经历让史书杰心有余悸,如果放在平时他会毫不犹豫地抱起儿子牵起妻子的手下楼去玩,可是他现在真没心情,摸着儿子的头说:“儿子,爸爸抱着你爬山累坏了,不能陪你去玩,你跟妈妈去好不好?” 史雨琛嘟着嘴巴点了点头,娘两个关上门走了。史书杰终于有了独处的时间。他品着清香的茶,茶叶像一剂清醒药,让他脑子更加清醒。他把这两天发生的事一一复盘,想想问题出在哪里。 他和岳凤鸣一起吃过饭,岳凤鸣给他泡了一杯清茶岳凤鸣端起清茶让自己喝了半杯,没来得及穿好衣服就迷迷糊糊睡着了。多亏是夏季午休时间长,不然自己醒不过来同事们都到了,想掩盖都没有办法了。 史书杰想到这里一阵后怕,他捂住闷闷的胸口下决心,那是最后一次背叛于如嫣。他必须悬崖勒马,不然等着他的就是万劫不复。他想的头疼,洗个澡躺床上再继续想,想个开头睡着了。于如嫣和儿子什么时候回来的他一无所知。 儿子想过去抱爸爸,于如嫣一把拉住他说:“儿子,爸爸累坏了,嘘!” 儿子听话地学着妈妈“嘘”了一声。于如嫣给他洗了澡,娘俩在另一个房间睡着了。 过渡楼上,岳凤鸣和女儿吃着于如嫣派史书杰送来的饭菜,觉得于如嫣真是太善良了。她们从小玩在一起,于如嫣有了好吃的总是第一个想起自己,她对自己掏心掏肺。不管自己和史书杰在一起是谁的错,她都对不起于如嫣,她坚决要和史书杰一刀两断,坚决不能被史书杰控制。 半夜,岳凤鸣脚疼得睡不着,看着熟睡的女儿,她不知该爱还是该恨。女儿是她十月怀胎生下的宝贝,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她应该全身心地爱她。可是,女儿的出生直接把她打入十八层地狱,钉在了耻辱柱上,女儿不是他老公的种,她也不知道是谁的种,用前婆婆骂的话女儿就是个“野种”。 记得女儿呱呱坠地时,医生告诉老公莫雨森女儿是a型血时,他直接怔住了。他们都学过生理卫生,知道他们两口子都是o型血,无论如何也生不出a型血的孩子,不用做亲子鉴定就知道孩子不是老公的。 老婆婆一听孩子不是自己家的血脉,连月子也不伺候了,直接甩脸子走人。老公深知对不起岳凤鸣,将就伺候完月子,从此,老公住进婆婆家,留下一个月大的女儿和身体没完全康复的岳凤鸣。 岳凤鸣几乎天天以泪洗面。看着小小的女儿,她无比委屈。能怨她吗?她是无辜的,无论她爹是谁,女儿都是她亲生的。可是老公也不能怨自己,自己是受害者。 想当初,岳凤鸣和莫雨森也是自由恋爱。莫雨森从高三开始给岳凤鸣递纸条,岳凤鸣忙着备战高考没功夫理他。直到高考结束,岳凤鸣考上大学,而莫雨森陷入爱而没人理的纠结中影响了学习,高考成绩受了影响,只考了个中专。 岳凤鸣大学毕业回到矿上当上了宣传科的科员,而莫雨森已经在洗煤厂工作了一年。莫雨森下了班就在办公大楼堵着岳凤鸣,坚持送岳凤鸣回家。整整两年,莫雨森终于把岳凤鸣追到手。他们领了结婚证分了过渡楼。 领证当天,莫雨森的妈妈摆了两桌。莫雨森激动得端酒杯的手有些颤抖,他终于抱得美人归,追到了他心中的女神。 当晚,他们在过渡楼布置新房准备结婚的东西,莫雨森微醺着搂抱着合法妻子,情不自禁地互相把自己交给了彼此。 他们彼此为初恋,初经人事都很青涩,都很珍惜,都很手忙脚乱。反正快举行婚礼了,他们不怕怀孕。领证时查过体,领过生育证,孩子来了是上天给他们的结婚礼物。以后,他们住在过渡楼,过起了小夫妻的生活,夜夜狂欢。 他们白天上班,晚上有时间散散步,骑着车子四处溜达。有一天,莫雨森骑着自行车带着岳凤鸣去玩,神使鬼差地钻过了铁路涵洞。 津浦铁路是个分水岭,铁路以西两公里就是矿区,车水马龙,像个小城市,铁路以东是塌陷区。地下的煤炭开采上来,地面塌陷,形成小小湖泊。湖泊周围荒草丛生,成年人站在野草里看不到头顶。湖泊中间用煤矸石垫起了一条路,这条路通向远方的村子。不过这条路人迹罕至,女人们是不敢单独从这条路上经过的。 莫雨森骑着自行车,岳凤鸣坐在后面搂抱着他的后腰,两个人沉醉在真正的蜜月幸福中。他们专门去没人的地方,恨不能在野地里欢好,来一次野合刺激自己的神经。 天暗下来,岳凤鸣提醒道:“雨森,快回去,听说塌陷区不安全,是女人的禁区。” “亲爱的,女人的禁区,女人跟着男人还是禁区吗?我们骑到水边就往回返。” “老公,回去吧,我害怕。” “亲爱的,别怕,有老公在,专治一切牛鬼蛇神!” 莫雨森吹着牛皮往前骑,刚来到水边,听到后边有摩托车的引擎声,他下了车子等待摩托车过去然后往回骑。 摩托车越来越近,两辆摩托车一前一后,前面的摩托车后座上坐着一个彪形大汉。再近些,他们看清了三个人都戴着大大的墨镜,根本看不清三人的脸。 莫雨森把岳凤鸣护在身后,尽量往边上靠。 两辆摩托车来到他们跟前开得很慢,慢到几乎停下了。坐在后座上的男子朝岳凤鸣看了看,岳凤鸣把头低了又低,只让人看到她的头顶。 天边的最后一丝光亮消失,周围黑灰一片,火车轰隆隆地驶过后便是一片沉寂。蚊子成群地飞过来扑在人的脸上。岳凤鸣不敢抬手扑打蚊子,乖乖充当蚊子的晚餐,她只盼着两辆摩托车赶快驶过,他们小两口骑上车子逃回家里,再也不到这个荒凉的地方来了。 突然,前面一辆摩托车加大油门,后座上那个彪形大汉一把捞过岳凤鸣抱在怀里,摩托车嗖一下穿出老远。后面一辆摩托车紧随其后。莫雨森懵了,还没反应过来,两辆摩托车越来越小,岳凤鸣凄厉的哭喊声也越来越小。 莫雨森反应过来骑上车子追了过去,他拼命蹬着车踏板,自行车飞一样向前冲,他慌不择路,一下子摔倒了,还好,他没有摔进路边的水坑里。他爬起来继续往前追,摩托车已经看不见踪影。 莫雨森摸黑往前骑,他不敢骑太快,怕再摔倒掉进水坑里。骑了一阵子,莫雨森才想起该给家里打个电话。他摸出电话给岳凤鸣的哥哥打了个电话,把这边的情况给他哥哥一说:“大哥,我们报警吧!” “雨森,你们结婚请柬都发出去了,这个时候报了警,警察调查取证弄得满城皆知,你们怎么结婚,我妹妹一辈子就完了。你继续寻找,我马上召集几个亲戚开车过去。” 天黑了,路两边都是塌陷湖,水面黑黢黢的,像要把莫雨森吸进去。他吓得两条腿直打哆嗦,骑在车子上东倒西歪,他怕一头栽进水里淹死了,从车子上下来推着走。 莫雨森不敢想岳凤鸣被人虏去遭受什么,他大声地喊叫:“凤鸣……岳凤鸣……天杀的王八蛋放开我凤鸣,我操你八辈祖宗……”他像一条孤狼在原野上凄厉地惨叫。 莫雨森扔掉车子向前跑去,鞋子跑掉了他顾不得去拾,脚下的煤矸石磕破了他的脚趾,他全然感觉不到疼,他一边跑一边喊,一遍遍地骂:“龟孙王八蛋,天杀的,你们不得好死,我x你娘,我x你奶奶,老天爷会惩罚你们的!” 莫雨森喊叫着吓唬那三个坏蛋:“凤鸣,我来了!我来救你了!” 莫雨森像个疯子在塌陷区的路上狂奔嘶吼,嗓子喊哑了,脚磕破了,泪朦胧了他的眼睛,汗水打湿了他的头发。后面汽车的大灯照亮了他疯狂的身影,车里的大哥岳凤楼看到只有莫雨森一个人,知道事情不好,他瞪着血红的眼睛,像要把整个塌陷区燃烧。 汽车很快开到莫雨森跟前,莫雨森打开车门上了车,他见到岳凤楼痛哭出声。车子继续往前开,车灯把前面的路照得雪亮,开车的姐夫吴浩说:“大家别光难过了,我注意前边,大哥注意右边,雨森注意左边,凤阁全部看着点,看看能不能找到小妹。” 莫雨森停止了哭泣,大家按照姐夫吴浩的吩咐去做。不一会儿,汽车开出了塌陷湖,路两边是大片的玉米地。吴浩看到路边的玉米地有一片玉米被踏倒了,地上好像有一团白花花的东西。他停下车说道:“凤阁,你是个女的,你过去看看,别怕,我们都下车给你壮胆。” 大家下了车,汽车大灯开着,岳凤阁哆哆嗦嗦地走过去,果然看到是一个人。她“啊”一声后退几步,哥哥岳凤楼知道那一定是小妹,他脱掉自己的衬衣闭着眼睛慢慢走过去,用衬衣裹住了小妹赤裸的身体,把她抱上了后面堂哥开过来的一辆车。 莫雨森挣扎着想过去,被吴浩一把抱住:“妹夫,冷静!这个时候最好让她的哥哥姐姐去做,你不要看到她的惨样,你以后会不适应,再说,小妹也不愿意让你看到她狼狈的样子。” 莫雨森挣扎着还想过去,吴浩斥责道:“冷静!” 大家上了车,车子继续往前开,开到一个岔路口,大家没发现什么人,调转车头往家开去。 岳凤楼把昏迷的小妹放在后座上,岳凤阁抱着她的头焦急地喊着:“凤鸣,凤鸣。” 岳凤鸣慢慢睁开眼睛,一看是姐姐,“哇”一声哭出来。岳凤阁也跟着哭,岳凤楼一边流泪一边说:“小妹,不怕,哥哥、姐姐来了。你们小声点,别影响堂哥开车。妹妹,我们去医院吧?” “不,我不去医院,我不要让别人看到我的样子。” “小妹,我们不去矿医院,我们去县城医院,那里没人认识我们,你一定要让医生给你看看哪里有伤。让专业医生给你救治一下。”姐姐安慰着、哄着。岳凤鸣点了点头。 汽车开往县城医院。到了医院,医生给她做了全面检查,确定只是被打昏,后脑勺有个大包,其他部位还好,医生给她开了一些清洗消炎的药物,看到信息登记是已婚,叮嘱岳凤鸣:“近一段时间不能过夫妻生活。你们可以回家休养。” 第2章 婚礼和葬礼(一) 岳凤鸣被哥哥抱着上了汽车,被哥哥抱着回到了爸妈家。莫雨森想替大哥抱一会儿凤鸣,岳凤楼坚决不愿意。他是不相信莫雨森还是不愿意让莫雨森看到自己的惨样,岳凤鸣说不清,她依赖哥哥,信任哥哥。这时候亲情的力量大于爱情。 经历了这一次,莫雨森还能一如既往地爱着自己吗?她不敢肯定,自己愿意在爱人面前展现自己美好的一面,不愿意把自己狼狈的样子在爱人面前暴露得一览无余。 哥哥用衬衣包裹着小妹把她抱回家,放在妹妹的闺床上,然后关上门走了出来。 爸爸妈妈睡意朦胧地坐在椅子上。爸爸问道:“凤楼,怎么回事?” 岳凤楼思索了一下:不能把所有情况告诉爸妈,他们年纪大了会受不了,小妹大婚在即,爸妈一病婚礼怎么举行?于是,他轻描淡写地说:“爸妈,小妹不小心摔了一下,我们带她去医院看了,问题不大,养两天就好了,这两天让小妹卧床静养,谁也不见。你们平时看好小妹卧室的门,任何人不允许进去,听清了吗?”岳凤楼恐怕爸妈睡眼朦胧听不清楚。 莫雨森到现在没看清楚岳凤鸣的伤情,他心爱的女孩,他的天使,他的仙女,他爱了这么多年的心尖宠现在什么情况?他在事发地只看到白花花一团,然后就被吴浩那个混蛋抱住了,怎么都不让见她一面。莫雨森争辩道:“大哥,我想见见凤鸣,我见她一面也不行吗?凤鸣她需要我。” “雨森,你要见她等三天以后好不好,三天以后凤鸣好点了你再见她。不过得看她愿不愿意见你。你回家吧,你有许多事情要想清楚,事情怎样你应该能明白,凤鸣这个样子你还能不能接受她,你要想清楚,你不娶她不要紧,我们家养她一辈子,你别嘴上说娶她转眼又嫌弃她。” “大哥,发生这事不是凤鸣自愿的,她是受害者,她是无辜的,我不会嫌弃她的。” “莫雨森,说和做是两码事,你回去想清楚再说,走吧!”岳凤楼直接赶人。莫雨森没办法,只好退出岳家。 走出岳家家门来到楼下最后一阶台阶上,莫雨森坐下不肯走了。他想也不想自己能不能接受失身的凤鸣,他想的是怎么让岳凤鸣接受自己失身的事。 直到岳凤楼和岳凤阁两口子下楼的声音传来,他藏在门洞的后面不和大家碰面。莫雨森在门洞后站到半夜,确定没什么动静,岳凤鸣家的灯都关了,岳凤鸣已经睡着了吧?他听了一会儿回家了。 莫雨森回到家洗了澡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他的心静不下来,心脏突突跳个不停,他感觉要有什么事情发生。 他穿上衣服下楼,鬼使神差地又来到岳凤鸣家楼下。他站在楼梯口,忽然听到踏踏的脚步声,有人下楼了。他藏在楼洞后面准备那人下了楼走出去再出来。 那人趔趔趄趄地走下楼,莫雨森发现那人不是别人而是岳凤鸣。他心想:凤鸣晚上不睡觉出去干什么?自己这个时候不能露面,偷偷跟在后面瞧瞧她到底想干什么。 岳凤鸣在前面走,莫雨森在不远处跟着。岳凤鸣走不动了扶住墙休息一会儿,莫雨森停住脚步等着。岳凤鸣继续往前走,这是去哪儿?这不是去矿西北角的人工湖吗? 这个湖是建矿之初为了美化矿区环境开挖的。因为要开凿矿井,挖出了很多煤矸石,挖出来的煤矸石堆积起来成了一座小山。这些煤矸石暴露在空气中污染环境。矿上决定把煤矸石山打造成一座真正的山,于是在右面挖土覆盖住煤矸石。煤矸石上覆盖一米多深的土,上面栽上风景树,山顶上建起一座亭子,昔日的煤矸石山变成了风景区。有山有水才是真正得美景,右边取土的地方美化成了湖。这里亭台楼阁,雕廊画柱,十分美丽。矿上职工有空来这里赏景观花,游山玩水非常惬意。可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人不想活了选择人工湖投湖自尽,让这里蒙上一层恐怖的阴影。 岳凤鸣一路跌跌撞撞来到人工湖边,她站在栏杆边哭喊起来:“爸妈,女儿对不起你们,没有报答你们的养育之恩,女儿被三个坏蛋糟蹋了,没脸活下去了。三个坏蛋,我诅咒你们今生不得好死,死后被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你们生了儿子世代为奴,生了女儿成为娼妇!莫雨森,对不起,我们今生无缘,让我们来生再做夫妻!”岳凤鸣说着翻过栏杆毅然决然地跳入湖中。莫雨森飞奔过来跟着跃入湖里,他奋力游到岳凤鸣身边,抓住岳凤鸣的衣服往湖边游去。 有人跳入湖里不好施救的原因就是湖面到湖岸是垂直的,湖面到湖岸有一米多深,跳湖的人如果后悔了,一个人是爬不上来的,扑腾累了沉下去淹死了。 莫雨森研究过人工湖的特点,湖中心的长廊离水面比较低,从那里可以爬上岸。他拖着岳凤鸣往长廊游去。岳凤鸣使劲挣扎:“让我死,我不活了!让我去死!”莫雨森气急了,放下岳凤鸣:“好!我陪你,让我们死在一起!不就是失身了吗,一个新时代的大学生,这点事想不开,十几年的书白读了吗!失身能失去做人的勇气吗?你连做人的勇气都失去了,算我瞎眼,白爱了你一场,让我们一起死掉吧!” 岳凤鸣听到这里不再挣扎了,乖乖配合莫雨森从长廊那里爬上岸。 两个人都躺在长廊上喘着粗气,要不是莫雨森水性好,两个人今天都做了水鬼,跳人工湖死掉的名单上增加两个人的名字。 岳凤鸣一天死两回,她再也不想死了。莫雨森说的对,不能放弃自己,不能白白来世上走一遭,她要活下去,无论遇到多少困难,她要勇敢地活下去。 休息够了,两个人互相搀扶着往回走。莫雨森问岳凤鸣:“凤鸣,这个时候你回你父母家会不会吓他们一跳?” “没事的,我偷偷溜出来再偷偷溜回去好了。” “凤鸣,你回我们的过渡楼吧,让我来照顾你,我把你弄丢了再把你捡回来。”莫雨森深情地看着岳凤鸣。虽然是黑夜,但是岳凤鸣能感受到莫雨森如炬的眼睛射来的目光,她没听姐夫吴浩说的话,这个时候不能让莫雨森见到自己的惨样,他会不适应的,会影响今后的夫妻生活。岳凤鸣被莫雨森的深情俘获,轻轻地点了点头,任由莫雨森扶着往过渡楼走去。 她们来到过渡楼,岳凤鸣后悔了,她们两个都在湖水里泡了那么久,需要洗个热水澡,可是过渡楼没有厕所,没有洗澡间,怎么办呢?现在是夏末,天还很热,莫雨森在洗刷间用凉水冲一冲,用温水洗个头没关系的,可是女生不行。 岳凤鸣看看在洗刷间冲的像水鸭子的莫雨森为难了,自己可怎么办?莫雨森想也没想提着大铁壶下楼了,过渡楼有一个锅炉房,这里无论什么时候都有开水。 莫雨森提来一大铁壶热水,找出他们新婚准备洗衣服的大水盆,从洗刷间接来半盆凉水,倒上热水,试试水温正好,扶着岳凤鸣褪去衣服坐进大盆里,莫雨森用手往岳凤鸣头上撩水洗头。摸着岳凤鸣头上的大血疙瘩,他的眼睛血红,恨不得吃了那三个流氓,当他看到岳凤鸣身上的拧伤和牙印时,他的眼睛喷火:这些没人性的王八蛋该下油锅! 莫雨森给岳凤鸣洗过了上身洗下面时,真像姐夫说的产生了不适感。 姐夫说的对,他真的该送岳凤鸣回家,这个时候不该见到岳凤鸣的惨样。忍着心里的不适,莫雨森给岳凤鸣擦头发,又用吹风机把头发吹干,扶她上了床。 两个人一沾枕头就睡着了,他们折腾了大半夜,身心俱疲,睡得都像死猪一样,忘了给岳凤鸣家里打个电话。 岳凤鸣家里乱了套了。清晨,岳爸爸岳妈妈做好了早饭等待小女儿起床,左等不见门开,右等不见人来,岳妈妈沉不住气打开了小女儿的房门,可是床上空空,哪里有小女儿的踪影?岳妈妈着急地喊:“老头子,凤鸣呢?” “凤鸣不是睡觉吗?一直没见她出来啊!”岳爸爸急得头上直冒冷汗:这闺女哪里去了?昨天不是说磕着了吗?说好哪里也不让她去,任何人想见她都不行,包括莫雨森。她自己怎么跑出去了,跑到哪里去了? “他妈,给凤鸣打个电话?快点!”老太太急忙掏出手机拨打岳凤鸣的电话。凤鸣屋里枕头下铃声响起,岳凤鸣出去的时候没带手机。这个闺女能去哪里?岳爸爸也急了,对岳妈妈说:“他妈,给雨森打电话,看看老小是不是跑到莫雨森那里去了!” 老太太找到莫雨森的电话号码打过去,可是对方关机。小女儿哪里去了呢?要放平时,找不到就算,可是今天不同,昨天凤楼神秘得要命,千叮咛万嘱咐要看好凤鸣,别让人进她的房间,没人进去她却出去了,人去哪里了呢?急死人了,这孩子出门怎么不带手机呢? 岳爸爸急得脑门上汗都出来了:“他妈,给老大凤楼打个电话,问问怎么办。” 岳妈妈拨通了儿子的电话:“喂,儿子,你小妹不见了。” “我小妹不见了,您给她打个电话,问问她去哪里了,我稍后就到。”岳凤楼给大妹岳凤阁打了个电话:“凤阁,小妹没去你那里吧?” “没有啊,哥,她去找莫雨森了吗?”岳凤阁很着急,妹妹那个样子她会出去见人吗?放自己身上恨不能躲到月球上去,绝不会到人群里去,她昨天抗拒去医院就是怕被别人看到,她会去哪里呢?不会想不开吧?想到这里,岳凤阁两条腿都不听指挥了,走路两个膝盖打架,走路趔趄,差点摔倒。 岳凤阁叫上老公,他最冷静:“老公,凤鸣不见了,你快开车带我过去,我两腿打架走不了道了。” 吴浩想也没想扶起岳凤阁下楼,开车赶到岳母家。他安慰岳父母说:“爸妈,你们稳当地在家等着,我们出去找找,没事的,她不是小孩,有行为能力。” 他们正说着,大哥岳凤楼急急火火地赶到了:“怎么样?给莫雨森打电话了吗?他怎么说?” 岳妈妈说:“我给他打了,他关机。” “关机?怎么回事?难道这小子悔婚了?哭着闹着娶我小妹,出了事翻脸不认人?我还没找他算账呢!要不是他带凤鸣到塌陷区去,怎么会发生那样的事?地球人都知道塌陷区不安全,女人绝对不能到那里去,你以为你是谁?孙悟空吗?遇鬼捉鬼,遇怪打怪,没那两下子别逞能,害了我小妹我和他没完!” “怎么回事?老大,你跟我说清楚,你小妹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去了塌陷区出事了?没掉到湖里那是被……被……”岳妈妈说着,思考着昨天晚上老大抱着裹着男人衬衫的小女儿,昨天凤楼、凤阁反复叮嘱不让人进去见凤鸣,一切证据证明,小女儿昨天在塌陷区被人……岳妈妈不可置信地看着跟前的儿子女儿,想问明白,但是她自己已经明白发生了什么,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指着儿子女儿,嘴唇慢慢变紫,满头大汗淋漓,脸色苍白,呼吸困难,慢慢倒下去。 “妈!”岳凤楼一步扑过去当了岳妈妈的肉垫,吴浩抱住岳母,把她平放在地上,抬起岳母的下巴开始给她做心肺复苏。可是无论怎么样做,摸摸颈动脉没有了脉搏,岳妈妈断气了。 岳爸爸还没反应过来,老伴就断气了,一家人目瞪口呆地蹲在地上,都不能接受眼前的事实。 岳凤阁给妈妈擦擦眼角的泪水,觉得妈妈只是睡着了。 第3章 婚礼和葬礼(二) 吴浩看到大家都不相信刚才还四处打电话的亲人去世了。他冷静下来权衡利弊说道:“爸,大哥,小妹还有五天就要举行婚礼,这个时候给亲友报丧。三天后出丧,出丧后仅过两天小妹能出嫁吗?过去亲爹亲娘去世,儿子女儿要守孝三年,现在不兴那个,可是头七没过,亲生女儿不能大婚吧?要是以前,让姓莫的等十年,姓莫的连个屁也不敢放,毕竟小妹是个大学生,小妹嫁他是他八辈子修来的福,小妹是低嫁他是高攀。可是眼下这情况不容我们不考虑,再过一百天,一年,墙打百板没有不透风的,那时候姓莫的受不住舆论的压力会不会悔婚?他立场坚定,他的家人呢?听说莫雨森的母亲可不是吃素的。小妹这次举行不了婚礼是不是就错过了莫雨森。我们不得不为小妹的幸福考虑。” 岳凤楼瞪大了眼睛说:“那怎么办?我们秘不发丧,等小妹举行完婚礼再举办葬礼?” 岳爸想了想说:“你妈妈一生为你们兄妹仨操碎了心,她活着是为了孩子,她死了绝不愿意拖累孩子,我们秘不发丧她不会生气反而高兴,愿她的在天之灵保佑你小妹平平安安,顺利出嫁,与莫雨森和和气气地过一生。就这样吧,这事我做主了,你姥姥家的人有意见我担着。孩子们,你们就别嚎丧了,擦干眼泪准备送你妹妹出嫁。” 岳凤阁问:“天这么热,妹妹五天后出嫁,出嫁后不能接着报丧吧,把我妈妈放哪里?” “这可是个大问题,不能让别人知道,所以不能把你妈放到殡仪馆,放家里这么多天万万不行,那怎么办?”岳凤楼说。 吴浩最机灵,大家都看向吴浩。吴浩皱着眉头想不出好办法,急得头皮冒汗,他走过去到冰箱里取了一瓶冰镇汽水,忽然产生了灵感:“我们买个冰柜,那种长长的,能放开一个躺着的人的那种。放在这里肯定不行,小妹要从这里出嫁,放在哪里呢?老家不是有座旧房子吗,我们买个冰柜把妈妈放在那里,等小妹结了婚,选个日子我们就报丧,从老家出殡比从矿上发丧还好。你们看可以吗?” 岳爸第一个赞成:“还是吴浩脑子灵活点子多,就这么办吧,眼下的任务一是找到你小妹。二是吴浩你去城里买个冰柜安装到老家的堂屋里。三是到了夜里把你母亲的遗体运回老家。” 今天是星期六,莫雨森一向喜欢周末睡懒觉,他爸妈了解他儿子的脾气,直到午饭时间到了也不着急。 莫雨森和岳凤鸣天快亮了才睡着,两个人都累得快死了,要不是肚子饿,说不定一直睡到晚上。莫雨森被饿醒了,揉揉惺忪的眼睛,想起昨晚发生的一切,觉得真是恍若隔世。 仅仅一夜,他的世界全塌了。眼看着爱人被人掳走他无能为力,她失去了贞洁自己失去了心。他的心像被人拿刀剜去一样疼。试问,哪个男人眼睁睁看着爱人被流氓掳走不痛苦?宋朝亡国恨世人记了上千年,宋朝的公主妃子何等尊贵,被贼人掳走下场和岳凤鸣一个样,全国人民义愤填膺纷纷要为他们报仇雪恨。“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岳飞提枪上阵杀敌何等的畅快,可他偏偏为了面子不能报警,他要憋屈死。 莫雨森看着熟睡的岳凤鸣流下了眼泪,他哭得一塌糊涂,开始无声地流泪,后来哭声压抑不住呜咽起来。 岳凤鸣被哭声吵醒,看到莫雨森哭得那样伤心,反而安慰他:“别哭了,我这不还活着吗?你放心,我以后不会寻短见了,听你的,失身不能失去做人的勇气。谢谢你!” 莫雨森轻轻抚摸着岳凤鸣的脸颊说:“对不起,我太任性了,如果听你的话赶快回来,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岳凤鸣脸上悲伤、痛苦、愤怒交织在一起,眼泪像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她以为她的眼泪哭干了,可是只要一提起那件事,眼泪还是止不住:“老公,我们去报警,让警察抓住那几个坏蛋,不能让他们逍遥法外。他们这次明目张胆地抢人,真是胆大包天,下次还不知道谁家女儿遭殃呢!” “你哥哥、姐姐说了不能报警,再过四天我们就举行婚礼,报警就等于把这件事昭告天下,到时候我们的婚礼就没法举行了。先结婚,等以后想办法再说。你放心,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早晚有一天,他们会得到应有的惩罚。他妈的,我比你更想宰了他们。先让他们猖狂几天,蹦哒得越高摔得越疼,让他妈的被汽车撞死,被雷劈死,得癌症病死!我x他们八辈祖宗!”莫雨森越骂越激动,脸上呈现恐怖的表情,如果那几个坏蛋在跟前,他像饿狼一样上去咬住他们不死不休。如果真有玉皇大帝,告状的鼓声被擂得震破了天。 两个人痛哭了很久,眼睛都哭肿了,心碎了一地。从昨晚到现在两顿没吃,他们也不觉得饿了。门外踏踏的脚步声响起,他们止住了哭声,默默拥抱着彼此安慰。 他们哭累了又睡了过去,他们心里想:让我们睡死吧,变成厉鬼看清世间的一切,来无影去无踪地结束那几个坏蛋的性命,扭送他们到阎王那里接受审判。 “砰砰砰!”他们被敲门声震醒:“莫雨森!莫雨森!几点了?今天要试席,你忘了吗?家里一大堆事呢,你还睡懒觉,睡懒觉就睡懒觉吧,到现在天快黑了还不起,是不是和晚上连起来睡,睡它两夜一天创造一项吉尼斯世界纪录啊!”莫妈妈在外面边敲门边大呼小叫。 “知道了,妈,你先回去吧,我随后就到。” “臭小子,还不耐烦了,打你电话关机,你想躲起来图清静吗?是你结婚,不是我结婚,我们累死累活跑前跑后的。你快给我起来!”莫妈妈生气了,吵得外面邻居伸头张望。 “好了妈!对不起,您先回去吧,求您了,别在外面嚷嚷了,我随后就到。”莫雨森摸摸口袋,翻翻枕头下,看看桌子上,到处找不到手机,糟了,手机可能掉湖里了。岳凤鸣跳进湖里,他想也没想跃入湖里,根本没想起来应该把手机留在岸上,这下好了,岳凤鸣没死,他的手机死翘翘了。 岳凤鸣拉过夏凉被捂住头,恐怕莫妈妈发现她。她在被窝里想起昨天夜里跑出来,到现在没给家里联系,家里还不知道乱成什么样呢,等莫妈妈被莫雨森打发走,她才说:“坏了,我出来没带手机,我家里人还不急死啊,不行,我得回去。” “你这个样子怎么回去,等天黑吧,天黑了我送你回去。你先在这里待会儿,想小便床下有便盆,我去给你弄点吃的,然后去你家给你爸妈说一声,让他们放心。今天我家在食堂贵宾餐厅宴请结婚那天帮忙的,送走客人我就回来。我走了。” “好吧,你先去我家告诉我爸妈一声,他们现在一定急死了。”岳凤鸣交代道。 “知道了!”莫雨森喊着下楼了。 莫雨森的自行车扔在塌陷区,他现在走路只能靠“11”路了。他两条腿快走如飞,很快到了岳凤鸣家。 岳凤鸣家家门没上锁,但莫雨森还是敲了敲门。打开门,莫雨森走了进去。岳父、大舅哥、大姨子和吴浩面无表情地坐在屋里,看到莫雨森进来,仍然面无表情。 莫雨森赶紧道歉:“对不起,我的手机昨天晚上掉人工湖里了,所以没有和大家联系。我来告诉大家,岳凤鸣在我那里,你们放心吧。” 大舅哥岳凤楼腾地一下站起来怒吼道:“小妹在你那里,手机掉湖里了,你就不能早点来家里告知一声,你手机掉了腿没掉吧,啊!”岳凤楼说着血红了眼睛,好像要把莫雨森撕碎。 吴浩害怕岳凤楼失态把岳妈妈去世的消息透露出来,赶忙打岔道:“雨森,昨晚你去人工湖干什么?好好的,手机怎么会掉湖里?” 莫雨森把昨晚发生的事告诉了大家。他说:“凤鸣不想活了,我说陪着她一起死掉算了,她被我感动,我好不容易把她拉上岸,我们怕打扰爸妈回了过渡楼,洗完澡天都快亮了,我们累成死狗一样一觉到下午。要不是我妈过去砸门,我们还醒不了呢。对了,不和你们说了,凤鸣还饿着呢,我赶紧去食堂买点吃的,今晚我家请忙客试席,完了我把凤鸣送回来,在那里养伤不方便。”莫雨森说完急火火地走了。 莫雨森走后,大家心情更加沉重,如果不是莫雨森,他们家后天就要给两个人举行葬礼,这是怎样的人间悲剧! 岳爸长叹一声:“我这是上辈子得罪了谁?我这辈子老老实实做人,上不欺瞒领导,下不得罪同事,邻里之间和和睦睦。我和你们的妈妈勤勤恳恳工作了几十年,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老天怎么这样惩罚我!天呐!你不公啊!”岳爸老泪纵横,泣不成声。 岳凤楼怕爸爸悲伤过度再像妈妈那样一命归西,上去给爸爸拍拍背说:“爸爸,多想无益,你要坚强,还有好多事要您拿主意,妈妈没下葬,小妹没出嫁,您一定要挺住!求您了爸爸,您再有个三长两短,您让儿子怎么办?爸爸,顺顺气,别想老天怎么不公,您要想想怎么让小妹的婚礼顺顺利利举行,让妈妈在天之灵得到安慰。” 岳爸听了儿子的话抹了把眼泪说:“儿子,你说的对,你们都要挺住,我们只能咬碎牙齿和血吞。你去食堂买几个包子,再买一箱牛奶,我们吃点,不然晚上抬不动你妈。” 岳凤楼洗把脸走了出去,先给妻子打个电话,让她带着儿子去姥姥家,自己有事今天不能回家。安排好妻子和儿子,岳凤楼买了一箱牛奶和几个包子,又买了一包香肠和几个面包,他们四口就靠这个度过漫漫长夜。 莫雨森给岳凤鸣买了吃的喝的,临走交代几句,把过渡楼一锁回家了。 回到家,莫妈妈好一顿数落:“你这个臭小子,是你娶媳妇还是我们娶媳妇,你一推六二五,不管三七二十一睡懒觉,八辈子没睡过似的,你是瞌睡虫托生的吗?不知道现在什么时候,过了今天还有三天就举行婚礼了,后天彩门扎起,账桌摆好,送礼的亲友就到了,明天该到你岳母家送离娘肉了,今天试席,事情一大堆,喜糖还没包好,你……你……你气死老娘了。你让我揍几下出出气。” 莫雨森知道他妈妈最疼他,平时气急了在屁股上拍两下,就像打蚊子一样一点也不疼。谁知这次啪啪两下子,妈妈下了死手。莫雨森夸张地叫道:“啊,妈!我的屁股被您打得冒烟了!哎呦!疼!您不讲武德,暗下黑手。以后您不准打我的屁股了,我的屁股只有我媳妇能摸,您打了就是犯规,犯规一次罚款五百。记好了!” 娘两个像过家家一样就让这一页翻篇了。莫雨森收拾东西,带好烟酒赶往食堂。席间,管喜宴的老总安排好婚礼的程序,大家高兴,喝到很晚才散席。 散了席,莫雨森被爸爸叫住收拾好东西带回家,妈妈让他看看明天送给岳母家的礼单,告诉他明天一早开车去城里买。莫雨森正好趁机买部手机。商量好礼单,妈妈又让他包喜糖,一直忙到半夜,莫雨森拖着疲惫的身体和一个破碎的心往过渡楼走去。 莫雨森无比心累,完全没有准新郎的激动。他就像挨了一记闷棍,打破了他一生的美梦。 他从十八岁开始就幻想娶岳凤鸣入家门,岳凤鸣穿着雪白的婚纱朝自己走来,自己是多么幸福!两个人站在礼堂中央,接受着亲友的祝福。他这个傻小子抱得美人归,他一个癞蛤蟆吃到了白天鹅的肉,让那些臭小子们羡慕嫉妒恨去吧!无数次的幻想,无数次的心脏狂跳,让他只要一想起岳凤鸣就激动万分。 第4章 婚礼和葬礼(三) 就在莫雨森赶往渡楼的时候,岳凤楼打开家门往外看了看,他看到家家户户熄了灯,和吴浩一起抬起岳妈妈的尸体往楼下走去,还好他们住在二楼,很快到了楼下。岳凤阁等在楼下打开车门,岳妈妈已经挺尸了,身体僵硬,怎么也放不到车里去,吴浩把岳妈妈的尸体交给岳父,打开后备箱,放倒座椅,从后面顺进去。多亏他的车是越野车,不然真放不进去。 岳爸爸上车抱住老伴的尸体不让她晃动,岳凤阁坐副驾驶,虽然是亲娘她也不敢靠近。岳凤楼和爸爸挤在一个后座上。好在离老家不远,二十几分钟后他们就回到了老家。 老家的村子里静悄悄的,整个村子笼罩在黑灰的雾气里。吴浩小心地驾驶着车辆。车灯雪亮,惊动了村子里的看门狗,它们汪汪汪地狂吠。吴浩谨慎地驾车,他又不能熄灭车灯往村子里开,害怕一不小心撞到谁家的墙上,那下子可麻烦了,想走都走不掉了。 车里恐怖,车外恐怖,四个人鸡皮疙瘩起了一身。他们怕村子里的人突然起来盘问他们大半夜里来干什么,村子里一个人没有又让他们以为进入了鬼魅世界。他们既怕鬼又怕人,伴随着一具尸体,哪怕是自己的至亲,他们也是胆战心惊。 车子好不容易驶进了自己老家的胡同,到了家门口,家门是老式大门,以前没有汽车,根本没想到让汽车开进院子里,所以大门窄一些,汽车只能停在门口,岳妈妈的尸体只能从大门外抬进去。 别看这点距离,风险很大。他们一路开车过来,不知惊醒了哪位邻居,他们趴在院墙外偷看也不是没可能,别说偷看,明目张胆地站在旁边看也是合情合理的。 吴浩让岳父打开大门,开了屋门,他熄灭了车灯,做出个“嘘”的动作,然后爷仨抬着岳妈妈的尸体进屋,关上屋门打开灯,把岳妈妈的尸体放进中午买来的冰柜里,合上盖子打开电源开关,四个人长长地嘘了一口气。 大家刚做好这一切手摸胸口还没缓过劲来,岳凤鸣的电话打过来,岳爸爸看着冰柜里的老妻哽咽着给女儿回了个电话:“喂!女儿啊……” 半夜时分,莫雨森扶着岳凤鸣往家里走去。走到家门口敲敲门发现大门紧锁,岳凤鸣的眉头像这紧锁的大门一样舒展不开:“这么晚了,家里为什么锁门呢?爸妈不是应该在家里睡觉吗?”她疑惑着从门框上方摸出藏起来的备用钥匙打开门,屋里黑漆漆的,她很不适应。以前每次回家,爸爸妈妈亮着灯等待他们的小女儿回家,忙前忙后,嘘寒问暖。她有时候嫌他们啰嗦,突然间没人在她跟前唠叨,她觉得怪不适应呢。 她走进自己房间摸出手机给妈妈打个电话,手机就放在妈妈的床头柜上,嗡嗡地振动个不停。她又给爸爸打个电话:“喂!爸爸,这么晚了你在哪里?” 电话那头传来老爸瓮声瓮气的声音:“凤鸣,我和你妈妈在外面有点事,你在家好好待着,千万别到处乱跑,爸爸看不见你就……”爸爸说不下去了。 “爸,你别担心了,我绝对不乱跑了。我在家等着你们回来。这么晚了你俩小心点。”岳凤鸣挂了手机失声痛哭起来,自己不孝,让老爸担心了,手机那头爸爸哽咽的声音都被她听到了。 莫雨森安慰道:“凤鸣,别担心了,岳父和岳母在一起没事的,天不早了,我明天一早开车进城买离娘肉,我要回去了。” “好吧。再见,谢谢!” “还客气上了,再见!” 莫雨森刚走不久,爸爸回来了,岳凤鸣感到很奇怪:“爸爸,我妈妈呢?” 岳爸爸把吴浩给他编的说辞背诵一遍:“你妈妈到东北你大姨家去了,她身体不好,吊着一口气,不见到你妈妈不肯咽气。这不我和你姐夫送你妈妈去东北了。” “爸爸,再过三天我就举行婚礼了,她去了那么老远的地方能赶回来吗?” “女儿啊,人死为大,我们不能跟死人争。这不有你爸爸在吗!放心吧,包在爸爸身上,我保证让你的婚礼办得风风光光。” 岳凤鸣将信将疑地走进里屋,她给姐姐打了个电话,姐姐当然和爸爸的口径一致。大家早就背会了吴浩编的谎言。这一晚有多少人睡不着觉,罪大恶极的三个坏蛋,让多少人痛不欲生。 第二天午饭前,莫雨森的婚礼大总管带着莫雨森来到岳凤鸣家,抬上很多礼物,特别是那一大块带肋条的猪肉。婚礼大总管把婚礼的程序交代清楚,商量好一些细节。 莫雨森感到很奇怪,岳妈妈始终没有出现,他想问问岳母哪里去了?岳爸爸一脸严肃,让他张不开口。大哥岳凤楼脸上有种强颜欢笑的表情,莫雨森能理解,他自己何尝不是强颜欢笑呢!这回岳凤阁没有出现,昨天夜里回家她就病了,迷迷糊糊光说梦话,躺床上不敢动,一起身就头晕恶心。吴浩知道媳妇这是吓的,他在家里陪着媳妇没过来。大嫂忙前忙后,脸上带着礼貌的微笑。 大嫂从饭店叫来了一桌子好菜,大家一起吃了一顿饭。莫雨森看到大家都有一种应付任务的感觉,一顿饭吃得索然无味,大家草草结束了,没有一个人吃饱。 岳凤鸣在屋里一直没出来,婚礼总管觉得不可思议,这一家子透着诡异,他说不明白心里的感受,回去的时候他问道:“雨森,你岳母家怎么回事?是不是有什么心愿没有达成,他们家提出的条件你们家没答应?我问过了,他们是不是不愿意告诉我?” 莫雨森明白其中的原因,平静地说道:“大叔,你放心,什么事都没有。” 婚礼总管心想:能没事吗?骗人的吧。谁家嫁女儿也不是这个样子,一个个冷冰冰,他家里像个灵堂,让人感到后背发凉,浑身不舒服。 婚礼的头一天,男方家扎起了彩门,楼洞两边贴上了大红喜字。前来送礼的亲友络绎不绝。女方家同样扎起彩门,大红喜字是那么耀眼。 岳凤鸣下了地出门招待客人。叔叔姑姑问起岳妈妈哪里去了好糊弄,扒个瞎话搪塞过去,姥姥家的人可不好糊弄。按照吴浩编的瞎话,说岳妈妈去东北大姨家了,舅舅会马上拨通电话证实。怎么办呢?编个岳妈妈生病住院了也不行,舅舅非要去医院看看姐姐。到底怎么办呢?岳爸爸急出了一身汗。 吴浩说:“爸,舅舅那里怎么说都是错,干脆实话实说得了,但是一定偷偷说,不能让舅舅声张。” “好吧,只能这样了。”岳爸爸心累地靠在椅背上说。 吴浩对大哥说:“大哥,不行今晚给爸爸到医院输个液吧,我看爸爸撑不住了。” “好吧,我在家里招待客人,麻烦你带爸爸去医院吧。” 吴浩很为难,家里有个吓破胆的岳凤阁,现在又让他带岳父去医院,分身乏术啊!吴浩一个头两个大。 没办法,不然岳父在小妹结婚当天病倒更麻烦。他只好在医院陪着岳父输液。 舅舅没来添香,姑娘出嫁,亲人们送礼就是添香。舅舅病了,舅妈带了舅舅的祝福过来。舅妈来到就问:“凤楼,你妈妈呢?” 岳凤楼一看舅舅没到,想试试能不能骗过舅妈。他刚想张嘴,岳凤鸣解释道:“舅妈,我大姨不是病了吗?非要见到我妈,没办法,我妈去了东北大姨家。” 岳凤楼一听坏事了,这样的说辞骗别人可以,骗舅舅舅妈万万不行,他自己的姐妹他自己不知道吗?不知道一个电话打过去问问不就清楚了。 舅妈不是舅舅,没见到妹妹也没追究,妹妹病了没放在心上,她自己老公还病着,没心思考虑许多,匆匆送上礼金回家了,回到家忙着照顾孙子孙女,喂猪赶鸡……他们家有分工,她家儿子在医院照顾老伴,她照顾家,儿媳妇在外面打工挣钱。只要舅舅家不追究,岳凤鸣大婚,岳妈妈不在的事搪塞过去。 结婚当天三点多,莫雨森开车过来接岳凤鸣去化妆。岳凤鸣被莫雨森从床上拉起来扶着塞上车,岳凤鸣坐在车上清醒过来,再一次确认:“雨森,你确定你真要娶我吗?” 莫雨森拧了拧眉头说:“凤鸣,都要上花轿了,宴席订好了,亲友都到了,你这是说什么话?” “雨森,那些都不重要,关键是你自己,你问问你的心,能不能接受我这个残花败柳?” 莫雨森沉默了,有人说媳妇出轨,就好比自己的自行车让别人偷去骑了一圈又送回来了,自己当没事一样接着骑。能没事吗?心里不膈应吗? 岳凤鸣一看莫雨森沉默,立马说:“停车!” “干嘛!” “我要下车,不去化妆了,这个婚礼必须马上叫停!停车,不停车我跳车了!” 莫雨森知道岳凤鸣的脾气,如果不停车她真的跳车,她一向说到做到。他知道自己配不上岳凤鸣,自己当了两年的舔狗,好不容易追上她。然而世事弄人,自己千辛万苦追上的老婆,到今天闹成这样如果叫停婚礼,他扪心自问,他丢不起这个人。 岳凤鸣说跳车是不可能,汽车发动了自动锁上,岳凤鸣想跳不可能,可是她需要安抚,不然到了美容店她不肯去化妆怎么办。莫雨森停下车,两个人坐在车上,他没有打开车锁。 “凤鸣,我们谈谈,我哪里让你不信任了,你非要取消婚礼?” “莫雨森,我接受不了自己。事情的经过你亲眼看见,我们还能不能像以前一样那么亲密?我们的感情一旦产生裂痕,能不能修补?修补过后还能那么亲密无间吗?我要的不是同情,我要的是爱,爱,你懂不懂?你现在到底是爱还是同情,你自己摸着良心好好想一想。领了证我们可以退掉,当着所有亲友发的誓言,那就不能退掉!” “凤鸣,我爱你,我从十八岁就爱你,不,不是十八岁,是从上初中开始,更早,上小学,准确地说是上幼儿园。你扎着羊角辫穿着花裙子的样子还留在我的记忆里。我爱你爱了这么多年,我一直幻想你穿上婚纱做我的新娘。” 岳凤鸣被气笑了:“你情种啊,上幼儿园就谈恋爱。上幼儿园时候的事我早就忘了。我记的你上小学时的样子,有一年冬天你感冒了,鼻涕流了老长,我那时候看到你就恶心。高三下学期你给我递纸条,我看也没看扔进垃圾桶。” “那后来为什么又答应和我谈恋爱呢?” “老被你纠缠烦了呗!你天天送我上下班,夏天给我撑伞,冬天给我戴手套,早饭一个星期不重样。你说你天天像个跟屁虫,别人还有机会接近我吗?不嫁给你我要当一辈子老姑娘了。早知道这样,我大学毕业时分配远远的,不听妈妈的话来到她身边。我不来矿上还有你什么事?找个大款嫁了不是不可能,就凭我花容月貌、闭月羞花,追求我的人排到太平洋了呢!” “还说呢,要不是你花容月貌、闭月羞花,还出不了那事,招惹不了流氓呢!” 两个人都沉默了,还是自己的错了?自己长成这样子是自己的错吗?自古红颜多薄命,自己从来不相信,可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怎么解释呢?出了事开始相信命运,总要找一个出口吧! 岳凤鸣叹了一口气说:“雨森,知根知底不好,就像我以前一见到你就想起你流着长鼻涕的样子,夫妻要有一点点神秘感,你见过我被侮辱后的样子,你会有不适感,我们再过夫妻生活你会不会膈应?” “我们没试过怎么知道?等你完全康复了我们试试。” “等我完全康复了就晚了,医生说至少一个月不能过夫妻生活。今天举行了婚礼,你在亲友面前发了誓就不能后悔!” “好!我绝不后悔!” 真的不后悔吗?且看分晓! 第5章 婚礼和葬礼(四) 岳凤鸣被莫雨森按在美容店的转椅上,像个提线木偶听从化妆师的指挥。盘头、打粉底、上腮红,描眉毛、涂口红,一个流程下来,岳凤鸣昏昏欲睡。化妆师不明白,别的姑娘兴致勃勃地看着化妆的过程,可眼前的姑娘对自己的妆容漠不关心,到底是不是她结婚? 化完妆,莫雨森把岳凤鸣送回家。临走,莫雨森交代说:“凤鸣,等着我,待会儿我来接你做我的新娘!” 岳凤鸣心里开始期待,期待着穿上婚纱。哪个姑娘不期待看到自己穿上婚纱的样子?时间差不多了,岳凤鸣在闺蜜于如嫣、白一冰和杨晨曦的帮助下穿上了婚纱。 “岳凤鸣真漂亮哎!看到你穿上婚纱的样子,我好期待。”于如嫣羡慕得直拍手。 “你期待穿婚纱当新娘,待会儿我扔捧花的时候你抢过去。”岳凤鸣笑着说道。 “白一冰、杨晨曦,你们俩别跟我抢,我一定把捧花抢到手。” 白一冰故意气于如嫣说:“不行,谁抢到是谁的,我誓必将捧花抢到手!” 杨晨曦也说:“我一定拼命跟你们抢,岳凤鸣,你不能偏心,扔捧花的时候不准回头看。” “岳凤鸣,扔给我!” “岳凤鸣!扔给我!” “岳凤鸣……” 四个闺蜜吵吵闹闹,岳凤鸣家里的气氛一下子热闹起来,赶走了原来沉闷压抑的气氛。岳凤楼、岳凤阁脸上展现出久违的笑容,岳爸爸眉头舒展开,嫂子忙前忙后,小侄子穿上新衣服等待当花童。这一家终于有了婚嫁的欢乐气氛。 吉时快到了,已经听到新郎官家人在楼下吵闹的声音,白一冰赶紧把岳凤鸣的房门关上,等待新郎官敲门。 “砰砰砰”的声音响起。“开门!新娘子开门!” 于如嫣大声喊道:“红包拿来!” 莫雨森从门缝里塞过来一个红包。 白一冰喊道:“一个不行,我们好几个人呢!”莫雨森又塞进来几个红包。 杨晨曦喊:“莫雨森,你唱个歌,不唱歌不给开门。” 莫雨森摸摸头:“唱什么,我会唱的歌太多,一下子想不起来唱什么,你点吧!” 杨晨曦想了想说:“那就唱梁静茹的《勇气》!” “听好了,我唱了:终于做了这个决定,别人怎么说我不理,只要你也一样的肯定,我愿天涯海角都随你去,我知道一切不容易,我的心一直温习说服自己,最怕你忽然说要放弃,爱需要勇气!来面对流言蜚语……”莫雨森唱到这里已经泪流满面,在屋里的岳凤鸣听得眼含热泪,外面的伴郎不忍心齐声喊道:“开门!” 几个闺蜜看到岳凤鸣红了眼睛,不忍心再为难他们,打开门,两位新人抱在一起。 没有见过接亲当天动情拥抱的新郎新娘,大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都以为莫雨森追上新娘不容易,今天终于抱得美人归所以万分感慨,应景的杨晨曦点了这首歌,莫雨森抒发自己的感情,岳凤鸣被感动红了眼睛。外人不知道这几天他们之经历了什么。 他们家保密工作做的好,除了岳凤鸣的堂哥、岳凤楼、岳凤阁、吴浩、岳凤鸣和莫雨森,就是岳爸爸知道岳凤鸣被掳走的事,就连岳凤鸣的大嫂都不知道。这件事事关岳家的名声,谁敢往自己脸上扣屎盆子,所以岳凤楼给大家下达保密令后,大家封口不谈,堂哥连自己的爸妈都没告诉,少一个人知道少一层风险。 莫雨森和岳凤鸣心里明白,他们的婚姻经历了毁天灭地般的考验,两个人要走在一起了,他们怎能不激动? 两个人抱在一起哭成泪人,岳爸爸、哥哥、姐姐都跟着哭,把这几天的所有愤怒、委屈、痛苦全部宣泄出来。大家都以为他们舍不得姑娘嫁人而哭。 他们哭,大家跟着流泪。司仪理智还在,接着主持下一步的程序,化妆师赶紧给新娘补妆。 婚礼在食堂大厅举行,当司仪宣布双方父母上台时,大家这才想起一直没看见岳凤鸣的妈妈,有人解释岳妈妈去东北大姨家了,没几个人相信,女儿大婚,当妈妈的怎么可能去姐姐家呢?可是,人们质疑归质疑,没有人真的追究。 莫家欢天喜地,迎娶了这么漂亮的大学生儿媳妇,而且知根知底,父母都是退休职工,他们脸上有面,心情激动,莫家的酒席格外排场,菜好、酒贵、香烟价格高。 喧闹的宴席散去,小两口进入洞房。熄了灯,两个人躺在床上不知道怎么面对。 他们两个人都清楚地记得大夫的交代,一个月之内不能同房。两个人睡在同一张床上,难免身体接触,会不会起生理反应? 过渡楼只能放开一张大床,连张沙发都没有,莫雨森躲无可躲,避无可避,两个人只能同睡一张床,真是一场折磨啊! 莫雨森翻来覆去睡不着,岳凤鸣什么都明白,她说道:“莫雨森,明天我回娘家去住,等身体康复了再回来好不好。” “行吗?别人会不会看出什么破绽?” “不会吧,谁管谁啊,自己的一屁股稀屎还擦不干净呢!老公,对不起!” “媳妇,我这辈子能娶你当媳妇就知足了。你身体不好,我们的蜜月旅行泡汤了,以后给你补上。” “我的婚假提前歇了,哪有时间去蜜月旅行。过两天我就要去上班了。” “你能骑车子吗?不行我天天骑车子接送你。” “你的车子不是扔在塌陷区了吗?” “我再买一辆,买辆电动车。” “好吧,听你的。” 两个人太累了,折腾一会儿也就睡着了。 以后,莫雨森和岳凤鸣白天在莫雨森家吃饭,一到晚上,莫雨森就把岳凤鸣送回娘家。 一个月后的一天中午,岳凤鸣在婆婆家吃饭。婆婆烧了一盘大葱爆豆腐。岳凤鸣夹了一块放到嘴里,突然一阵恶心,她赶紧跑到洗手间呕吐起来。 婆婆跑过来问道:“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呕吐,莫不是有了?” “有什么了?有钱了?”公公莫有病接话道。 “你就认钱,财迷掉向的老头子,你等着掏钱吧。”莫妈妈笑道。 “掏钱,给谁掏钱,谁敢掏我的钱?” 莫妈妈嗔笑道:“有人专治你这个老财迷。” “谁?谁治我,治我的还没生出来呢!”莫有病瞪起眼睛说。 “是是是,是还没生出来,再过八个多月就生出来了。” “真的!我要当爷爷了,我愿意让我孙子治。哈哈哈!” 老两口自顾自地打嘴仗,莫雨森黑了脸。结婚一个多月两人没过夫妻生活,孩子肯定是结婚前的。领证后,他们夜夜在一起,天天同房,直到发生那件事,岳凤鸣被掳走,也就是说和岳凤鸣发生关系的不光他自己,还有…… 原来没考虑这个问题,岳凤鸣怀孕了才想起这个问题。他想起来好害怕,万一……他不要万一。想到这里,他心里很烦躁。 岳凤鸣听了婆婆和公公的调侃,不确定自己真的怀孕了。她下午去矿医院做了检查,确定真的怀孕了。 拿着早孕两个月的诊断书回了家,岳凤鸣心里打鼓:她和莫雨森结婚一个月没有过夫妻生活,孩子肯定是举行婚礼以前怀上的,以前曾经……她不敢想。怀孕两个月,肯定比发生那事更早,他们刚领证去收拾过渡楼时,两个人庆祝领证一激动在一起了,那是他们的第一次,这孩子一定是那次怀上的。岳凤鸣坚信,这孩子一定是她和莫雨森的爱情结晶。 晚饭后,按照惯例莫雨森该送岳凤鸣回娘家。走到半路,莫雨森说:“凤鸣,我们今晚回过渡楼吧?” 岳凤鸣以为莫雨森想做那个了,红了脸说:“雨森,我怀了宝宝,头三个月不能干那个的。” 莫雨森拉着岳凤鸣的手,手上用了点劲捏了捏她的手说:“我想回过渡楼给你商量点事。” “好吧。” 两个人来到过渡楼。莫雨森关上房门说:“凤鸣,你把这个孩子打掉吧,我们过一段时间再要孩子,我还没玩够呢!” 岳凤鸣想也没想说:“不,这是我们的第一个孩子,人家都说第一胎不能打掉,怀第一个孩子子宫处于最完美的状态,第一个孩子发育比较好,如果有什么生理缺陷,第一个孩子也是健康的。再说,流产会对子宫造成创伤,有的女人流产可能造成终身不孕,再想要孩子就不可能了。” “我是说,你能保证这是我们的孩子吗?确切地说,你能保证这孩子是我的种?” 岳凤鸣甩开莫雨森的手说:“莫雨森,你不想想,孩子两个月了,两个月前那一天,我们领了结婚证,你妈妈摆了两桌,你喝了点小酒,我们去过渡楼收拾房子,你不收拾房子收拾我,那可是我们两个的第一次啊!我们都初经人事,青涩美好,你说,这孩子是不是上天给我们最好的礼物?” “你确定是那天怀上的?” “我确定,两个月前我们同房,孩子两个月,不正好证明孩子是那次怀上的吗?” “凤鸣,听你的,你说是就是。不过以后别去娘家了,让我好好照顾你。” “谢谢老公!我明天回娘家一趟,把这个消息告诉我爸爸,让他高兴高兴,他老是闷闷不乐。” “好的,你妈妈还不回来吗?走了有一个月了,你大姨不是吊着一口气吗?你妈妈去了又好了?” “我爸爸也这样说,我妈妈去了大姨家,大姨的病就好了,我妈妈在东北陪着我大姨不回来了。” “她连你爸爸也不管了吗?你爸爸六十多了,一个人在家孤孤单单,闷闷不乐,对身体不好。” “雨森,我们以后经常回家陪陪我爸爸好不好?” “好的。” 岳妈妈去世一个多月了,大家都知道她去东北姐姐家。岳爸爸本来想找个时间安葬老妻,可是一听说小女儿怀孕的消息,他又犹豫了。 吴浩说:“爸爸,小妹怀孕初期胎像不稳,小妹如果这时候听到妈妈去世的消息,精神受到刺激会不会导致流产啊?不行再等三个月,等小妹的胎儿稳定了再让妈妈下葬。” 岳爸爸习惯了听吴浩的话,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 “不过爸爸,我和大哥工作都忙,您每周去老家看看冰柜正常不,别停了电。冰柜一停电您马上给我说,我想办法修一修,修不好我们马上报丧发丧。爸爸,听清了吗?” “听清了,我每个星期六骑电动车过去看看。” 岳凤鸣怀孕的消息让岳爸爸暂时忘记了老妻去世带来的痛苦。他每天去市场给小女儿买好吃的,让小女儿陪他吃午饭,晚饭吃中午剩下的。 姐姐岳凤阁听说妹妹怀孕了,又高兴又担心。女人的直觉告诉她,妹妹肚子里的孩子会不会是……她这样想想,但是没敢说出口。她有什么话喜欢对老公说。有一天,她终于憋不住对吴浩说道:“老公,凤鸣肚子里的孩子会不会是……”吴浩说道:“小妹是大学生,生理知识比我们知道的多,她没打掉孩子,说明她心里有数。你们姐妹什么话不能说,你抽空问问她,和她一起分析分析。” 岳凤鸣怀这个孩子太辛苦了,吃什么吐什么,胆汁都吐出来了,最后吐血水。她不得不住进医院。姐姐到医院看她,小声问道:“凤鸣,你肚子里孩子是谁的你算了吗?你和妹夫结婚这么短的时间,身体没恢复,肯定没在一起。那孩子会不会是那一次怀上的?” “姐,我和莫雨森之前就在一起了,领证那天我们都很激动,住在了过渡楼。我们在那里住了半个月才发生了那事,我敢肯定孩子是莫雨森的。” “那就好,不然这个孩子绝对不能留,趁着月份小打掉对身体伤害不大,过了三个月就要等孩子大点了引产,等于生了一个孩子。” “知道了,姐。” 莫雨森来到医院,看着心爱的女人苍白的小脸,莫雨森无比心疼,放弃了劝岳凤鸣流产的想法,无论孩子是不是自己的,总归是从岳凤鸣肚子里爬出来的,爱她就要接受她的一切。万一孩子是自己亲生的呢。 孩子是不是莫雨森的,且听下回揭晓。 第6章 葬礼和喜面(一) 莫雨森带着一肚子怀疑,陪在岳凤鸣身边照顾岳凤鸣。只要看到这个女人的笑脸他就开心。结婚之初那个月,岳凤鸣不能骑车子,莫雨森天天像接送上下学的女儿一样一天四次,风雨无阻。整个办公大楼的工作人员没有不感动的。 岳凤鸣的同事小范羡慕地说:“岳姐,找老公应当找我莫哥那样的,就像民国才女林徽因说的那样,只要你拥我入怀,疼我入骨,护我周全,我愿蒙上双眼,不去分辨你是人是鬼。姐姐,你太幸福了。” 岳凤鸣笑笑说:“现在还不能完全看出他到底是人是鬼,他看似护我周全,实则亡羊补牢,已经丢失了一只羊。” 小范摇摇头,不明白岳凤鸣说的是什么意思。 岳凤鸣说话像和人打哑迷。别人听不懂她也不解释,时间长了,她周身透着一层古怪。有人觉得这是大学生高深莫测玩的把戏,自己听不懂装也得装懂,不然显得自己没有水平。 莫雨森已经习惯了,那两年追求岳凤鸣当舔狗当习惯了,天天接送岳凤鸣上下班。哪天不接送,心里就像少点什么,没着没落的。 莫雨森骑着电动车在前面坐,岳凤鸣坐在后座上,怕摔下去一手抱着莫雨森的后腰,俨然一对恩爱小夫妻的模样。老婆婆见了笑开了花。谁家老人不希望儿子媳妇恩恩爱爱,甜甜蜜蜜。如果看到儿子媳妇亲热嫉妒生气,那肯定有病。 一个月过去,岳凤鸣的伤早就好了。可以自己骑车子上班,她又怀孕了。 老婆婆怕岳凤鸣一个人骑车子不安全,指派莫雨森上下班接送。莫雨森的车子磨坏几条车带都值得。 岳凤鸣不愿意莫雨森这么辛苦,买了一辆自行车自己骑着上下班。有一次过十字路口的时候,和一位骑三轮车逆行的老大爷撞在一起。老大爷毫发无损,他家人还想讹人。岳凤鸣据理力争:“不行我们就叫交警,让他们裁决,不能因为您年纪大就照顾你,偏袒您,纵容您,让您讹诈我。第一,您逆行,车速那么快。第二,您毫发无损,而我的腿被您的三轮车划破了皮,您看都出血了,哎呦好疼,我三天不能上班,您要赔我的误工费、医药费。” 老大爷的家人一看,叫了交警讨不到好处,有可能赔偿医药费、误工费,拉着老人骑着三轮车走了。 这件事可把莫妈妈吓坏了:“哎呦凤鸣,你看你的腿,都出血了,青紫一大块。幸亏撞在腿上,要是撞在肚子上,伤着我孙子或者孙女可怎么得了!你骑车子技术行不行啊?不行还是让雨森接送你。雨森,就这么几个月,辛苦点,咱不差那几个月。凤鸣,你想自己骑车子上下班,不想雨森那么辛苦,孩子生下来再说,啊,听话!” “妈,雨森太累了,我心疼他吗,不行我早走几分钟步行去上班。我没有这么娇贵的。您就同意吧。再说,您怀雨森时爸爸有没有照顾您这么周到呢?” “这孩子,怎么这么倔强呢,实话告诉你吧,正因为我怀雨森时没有得到好的照顾,我才下决心将来我的儿媳妇怀孕了,一定让她得到很好的照顾,弥补我的遗憾。” “妈,您真好!嫁到您家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我三生有幸嫁给雨森。谢谢!谢谢您全家!” “这孩子,什么你家我家的,是我们家,我们是一家。” 莫雨森看着婆媳俩你一句我一句就像说相声,笑道:“不就是继续让我接送吗?两年了,我不去接送还不习惯呢!” 就在莫雨森天天忙着接送怀孕的岳凤鸣上下班的时候,传来了闺蜜于如嫣的喜讯:于如嫣和史淑杰八月十六举行婚礼!但是他们的婚礼要去农村老家举行。岳凤鸣害喜害的厉害住进了医院。她不能跟着去农村参加于如嫣的婚礼,闺蜜白一冰和杨晨曦当伴娘送嫁。 看着吃什么吐什么脸色蜡黄的岳凤鸣,莫雨森心疼得不得了,如果可以,他希望岳凤鸣把这个孩子打掉,太折磨人了。 莫雨森和岳凤阁两个人换班照顾岳凤鸣。莫雨森夜里陪床,岳凤阁白天看着岳凤鸣打针吃药。 岳凤阁看着妹妹消瘦的小脸说:“凤鸣,这个孩子是来讨债的,见过害喜的,没见过你这样的。我怀我家宝贝的时候能吃能喝,只是嗜睡,早晨睡不醒,你姐夫喊好几遍,上班时间一有空就打瞌睡。同事们说我家孩子是个瞌睡虫,开玩笑说让我去做个b超,看看肚子里是人是虫。你瞧你怀了个啥,简直是个催命鬼,不行把他打掉吧。” “姐!” 岳凤阁一看妹妹生气的脸,知道自己说的话重了,赶紧闭了嘴。她知道再劝也劝不到妹妹的心里去。俗话说阎王拦不住该死的鬼,妹妹这是不撞南墙不死心。她赶紧道歉:“对不起,凤鸣,我说错了,你好好养着吧,我去班上看看。我给同事说来陪你一会儿,不能一直待在这里。”姐姐提着饭盒落荒而逃。 岳凤鸣躺在病床上,要输的液上午已经输完了,该吃的药也吃了。她现在没事,老躺床上感觉骨头架子都要散了,浑身疼。她想起来活动活动,可是刚挣扎着下了床,一阵头晕恶心,天旋地转,她赶紧趴到床沿上。她心想:也许姐姐说的对,这个孩子就是来讨债的。自己欠了谁的债?自己一个二十多岁的小姑娘,没欠过感情债,拒绝过大学里几个追求者,那算什么感情债,自己又没正式和他们交往过。遵从母亲的命令回到矿上,和莫雨森恋爱结婚,他们彼此算是初恋。自己是个多么纯情的小姑娘啊! 这个时候的年轻人,有几个像她这样。她们能把第一胎留给自己的结婚对象就不错了。 造化弄人啊!要不是出了被掳走的事,她和莫雨森该是多么幸福!一辈子只爱一个人,像小说里说的那样,一生一世一双人。 岳凤鸣骨子里是个传统的女人,爱一个人就要和他相守一生,到老了相伴携手看夕阳,该是多么完美!完美的愿望往往达不成,徒生一腔烦恼。 岳凤鸣趴在床沿上,护士路过看到了赶紧把她扶到上床,嘴里叮嘱道:“岳姐,你吃饭跟不上,靠输那点营养液不行,说不定是低血糖。你要强迫自己多吃饭。” “可是没有我想吃的东西,强迫自己吃下去就吐出来,吐得连胆汁都带出来了。没见过孕吐这么厉害的吧。” “也有,很少。” “不知道我能不能撑到孩子出生。” “岳姐,别那么消极,没听说过谁因为妊娠反应丢掉性命的。你要有信心,过一段时间就好了。” “还要多久啊?我要撑不下去了。” “不好说,有的过了三个月就慢慢好点了,有比较特殊的,一直吐到生。” 岳凤鸣有气无力地说:“但愿我不是那个特殊的。” “姐,你赶快树立信心,多吃多喝,身体健康了对孩子发育有利。” “好,谢谢!” 晚上,莫雨森下了班给岳凤鸣带来了晚饭。走进病房门,莫雨森关切地问:“凤鸣,今天感觉怎么样?” 岳凤鸣强装出笑脸说:“好点了。” “妈妈今天给你做了好几种菜,看看你喜欢吃哪样?”莫雨森说着,打开饭盒一样样摆在床头小桌上。 小桌上摆得满满的:西红柿鸡蛋酸汤,汤里多放了点香醋,玉米炒腰果,青椒山药片,还有一个清炖小排。 这些菜比较清淡,营养丰富。看出来老婆婆费了心思,精心做了这几样小菜。岳凤鸣问莫雨森:“雨森,你还没吃吧,一起吃吧。” “你先吃,你吃剩下我包了。你喜欢吃什么敞开了吃,别管我,我吃什么都没关系,我又不养育孩子。” 莫雨森把岳凤鸣扶起来,后背上垫上一个靠垫,把筷子和勺子放好,给岳凤鸣擦干净手说:“要不要我喂你?” 岳凤鸣苦笑一声说:“不要了。我又不是真生病。一块吃吧,你看着我我吃不下。” “好吧。”莫雨森拿起筷子慢慢陪着岳凤鸣吃。岳凤鸣看着每样菜色香味俱全,要搁平时,她非得吃到扶墙。可是现在不行,她每样夹起一点点,放到嘴里尝一尝,不感到反胃再下筷子,不反胃的多吃几口。西红柿鸡蛋酸汤好喝,她一连喝了好几口,青椒山药片看着很有食欲,她只挑里面的青椒吃。 吃几筷子菜,喝了几口汤,岳凤鸣放下了筷子。莫雨森说道:“再吃点,吃这几口别说养孩子,维持生命都难。” “吃这些不吐就不错了,再吃都吐出来白费功夫。慢慢来,别强求。”岳凤鸣满意地笑笑,“谢谢妈妈,给我做了这么多菜。” 莫雨森边吃边说:“咱妈说了,你只要多吃一口就是对她的感谢了。她让我问问你,明天想吃什么,她早早去市场买。” “你先吃吧,让我好好想想。” 莫雨森把剩下的饭菜秋风扫落叶一样扒拉进自己的肚子,清洗了饭盒,坐在床边陪着岳凤鸣聊天。 两个人聊着聊着就聊到了岳妈妈。 莫雨森说:“眼看到中秋节了,东北到了农历九月天气变冷,随时可能大雪封门,你妈妈再不回来可能等到明年四月以后了。你结婚不管,怀孕不问,你爸爸无人陪伴,我想不通这是什么理?姐姐比亲生女儿,比相伴几十年的老伴还重要吗?” “我也想不通,我甚至有些埋怨我妈,我是不是她亲生的,她为什么对我这样冷漠。我妈妈要是在家里,兴许我妊娠反应不会这么强烈。” 莫雨森哈哈一笑:“你这是拉不出屎粑粑怨茅房,毫无道理,你妈妈在家说不定反应更厉害。” “那是什么道理?” “撒娇呗!” “才不是呢,别看我是老小,我从来不撒娇,我妈说我从小主意大,从不在我爸妈面前撒娇。” “你该撒娇,俗话说,会撒娇的女人好命。” “看来我命不好是因为我不会撒娇。我以后要学会撒娇,对谁撒娇啊?对你啊?我对你撒娇你拿我当宝贝吗?你拿我不值钱,我朝你撒娇你倒胃口怎么办?” “我对你还不够娇惯啊?你去打听打听,谁不说我是宠妻模范。” “有吗?我怎么没感觉出来?啊!” “生在福中不知福,没心的丫头。”莫雨森宠爱的点了岳凤鸣额头一下。岳凤鸣抱住莫雨森的手摩挲着着自己的脸颊。两个人动作暧昧。 莫雨森抽回自己的手说:“医院里有值班护士,大家在一个矿上,眼熟面花的,让人看了笑话。” “谁笑话叫他尿下。” “哈哈哈!粗鲁。” 两个人笑一阵闹一阵,天不早了,岳凤鸣不敢说让莫雨森回去睡觉,她晚上独自在医院害怕,需要莫雨森陪伴,但是莫雨森明天还要上班,睡不好影响工作。怎么办呢? “莫雨森,我们挤在一张床上睡会儿吧?” “病床宽不到一米,睡不开啊,我坐在凳子上迷瞪一会儿就行。” “不行,你那个工作睡不好明天精力不集中,影响安全生产。来吧,我们挤挤,一人一头,你抱着我的脚,我背对你的脚。试试啊。” 两个人真的那样睡下了。还别说,这样陪床比较轻松。 第二天不到六点,莫雨森下了床伸了个懒腰,觉得比以前轻松多了。他伺候岳凤鸣洗漱,打了早饭吃完,精神抖擞地上班去了。 岳爸爸这几天每天九点准时过来看望小女儿。可是周六过了十点,岳爸爸还没过来,岳凤鸣养成的习惯突然改变有些不适应,眼睛老盯着门外看,直到十点半,岳爸爸才拖着疲惫的的脚步过来了。 岳凤鸣看到迟到的老爸问道!“爸爸,您跑步去了?” “我……我……没事。”岳爸爸吞吞吐吐说不出个所以然。岳凤鸣听了更疑惑了。 岳凤鸣的疑惑能解开吗?且听下回分解。 第7章 葬礼和喜面(二) 岳凤鸣说道:“爸爸,有什么事您一定要告诉我,别因为我怀孕身体不好就什么事都瞒着我!” 岳爸爸苦笑一声说:“凤鸣啊,你好好养身体,爸爸要你好好的。”岳爸爸想说:我已经没有了你妈妈,不能再失去你。 今天早晨八点多,岳爸爸按照惯例每周六去看看安放老妻的冰柜是不是正常。来到老宅打开屋门又关上从里面插好门栓。他在自己家里像个小偷,恐怕遇到老街坊。如果遇到老街坊,他们跟过来敲门,你不给他们开门,让他们觉得自己没人味,你打开门,什么都暴露了。 他在外工作,老街坊、堂兄弟见了他想聊一聊,越老越有话要讲。而他老躲着大家,像有钱了怕被人拦住借钱似的。他心里担心、愧疚难受得很。 为什么不能光明正大地把老妻去世的消息大白于天下,给老妻风风光光地发丧,让操劳了一生的老妻入土为安呢?自己每个周六来偷偷摸摸看望老妻,像只偷粮食的耗子,害怕别人发现自己的行踪,面对老妻的尸体心情紧张?他的心倍受煎熬。他要回去给孩子们说一声,再也不能这样了。 他回到矿上见到小女儿本来想告诉她:你妈妈不是去东北大姨家了,你妈妈在你大婚前几天去世了。可是看到小女儿起床都困难的样子,他把话咽了下去。女儿已经很苦了,她这个样子受不住妈妈去世的打击。自己把老妻去世的消息在这个时候告诉她,她受不了打击流了产,身体这么弱小产会不会让她随她妈妈去了?那样会一尸两命。他这个当爸爸的,当外公的不就成了杀人犯?岳爸爸想到这里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没事,凤鸣,你要好好的,多吃点。爸爸回去了。”岳爸爸拖着沉重的脚步走了。 岳凤鸣心里的疑惑没有解开,她憋得慌。 一拖再拖拖了三个月。岳凤鸣的孩子四个月时,妊娠反应轻多了,她能吃能睡,晚上回过渡楼累得她气喘吁吁:“老公,四楼太高了,我上楼时中间歇好几次,要不我回娘家吧,正好陪陪我爸爸。” “腿在你身上愿意去哪里都可以。”莫雨森无可奈何地说。他这个媳妇,过门头一个月受伤不能过夫妻生活,一个月后康复了又发现怀孕了,怀孕头三个月不能同房,现在好不容易熬过头三个月,到第四个月了,又嫌弃楼层高不想回到新房。她要回娘家陪爸爸,自己好意思追过去吗? 莫雨森赌气说出这样的话,岳凤鸣是个聪明人,莫雨森生气了她怎么能看不出来?她就是想逃避,逃避过夫妻生活。她还是不能接受和见过自己最狼狈样子的男人做那事。 “老公,你答应了,我回娘家去了!”岳凤鸣做了个潇洒的动作走了。 莫雨森跟了过去。来到娘家,等岳凤鸣睡在闺床上,他站在床边把自己的不满一股脑全发出来:“岳凤鸣,你这个没良心的,你这个无心的丫头,失去了贞操你的心也失去了吗?我天天照顾你累成狗,我图你什么?你逃避我,躲着我,不愿意和我过夫妻生活,你让我修行当和尚吗?你让猫戒了鱼,狗戒了肉骨头,你让男人戒了女人。我是个男人,一个雄性荷尔蒙分泌正常的男人,你想把我活活憋死吗?” 岳凤鸣一把抱住莫雨森,像哄小孩一样拍拍他说:“冷静,你那二十多年单着从来没碰过女人是怎么过来的,嗯?” “我怎么过来的,没结婚和结婚能一样吗?” “那怎么办,我们俩要是陌生人,你没见过我被侮辱后的样子,我们闭上眼睛还可以,可是你什么都见过,我怕你嫌弃我,产生不适感。” “我们从来没试过怎么知道,让我们试试好不好?” “改天吧,今天在我爸妈家不行。” “好吧!好吧!你在这里住着吧,愿意住多久就住多久。我走了!”莫雨森说着,穿上外套甩门走了。 岳爸爸把门关上说:“这孩子,生气了?凤鸣,为什么?” “没事,爸,您睡吧。” 莫雨森真生气了,都三天了,没来接送岳凤鸣上下班。莫妈妈整整三天没见到岳凤鸣,让莫雨森去叫她。可是莫雨森却说:“凤鸣的爸爸这两天腰疼病犯了,她留在娘家照顾爸爸。” “那你小子怎么不一块儿去照顾你岳父?一个孕妇是能做饭啊?还是能扶着你岳父上厕所?” “不是有她大哥吗?我不和人家抢着当孝子。” “你还有理了,一个女婿半个儿,你不孝敬人家父母,我们怎么指望凤鸣孝敬我们,孝敬父母是相互的。” “知道了妈妈。过几天吧,过几天我再过去。” 莫妈妈笑了笑没再说什么。她心里猜想两个孩子可能闹矛盾了。 有一天,莫妈妈在外面玩,听到两个邻居聊天。 一个邻居说:“李嫂,你知道不,听说前几个月塌陷区发生了一件事,可能有个女孩被强奸了。” “真的,流氓被抓住了吗?” “没有,大家只是猜测,听说玉米被扑倒了一片,女孩的衣服被撕掉扔在地上。玉米秸秆上还留有血迹,那女孩可能还是个处女。” “说的有鼻子有眼就像看到一样。” “可不,有人在塌陷区中间的路上捡到一辆自行车,还挺新呢,还有一双男人的凉鞋,凉鞋被扔掉了,捡自行车的人把自行车骑回来当废品卖了。” “为什么卖掉呢,不留着自己骑。” “捡的东西留着自己用不吉利。” “我不知道还有这个讲究。” “我们哪能什么都知道啊!” “但愿公安局的同志们早点把流氓抓到,不然大家都不敢到铁路东边去了。” “放心,正义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总有一天,那个坏蛋会被抓住,让他们那玩意找事,给他阉割了,让他变成太监,看他怎么霍霍人。” “就是贱,有人家里有老婆还出来干坏事,像野狗一样浪,抓住他们千刀万剐也不解恨。” “大姐,你说被霍霍的女孩怎么活?她今后怎么找婆家。” “哎!真替她发愁啊!” “谁说不是啊!” 莫妈妈听得只想流泪,为那个被强暴的女孩难过。 晚饭后,莫雨森在家里待了一会儿,听到妈妈和爸爸讲她白天听到的传言。 “老头子,你说是我们矿上的女孩被强暴了,还是附近农村的女孩遭殃了?” “谁知道呢?这个不好说。早就听说塌陷区是女孩的禁区,怎么还有傻大胆到那里去。我们要有姑娘一定提醒她,千万不要到那里去。”莫爸爸担忧地说。 “我们没有姑娘,可是我们有儿媳妇。我要提醒儿媳妇,千万不能过铁路涵洞。” “嗯,儿媳妇回来你提醒她。”莫爸爸叮嘱道。 莫雨森听得脸红脖子粗,他实在待不下去了:看来凤鸣被掳走的事传开了,但是就是对不上号。 莫雨森穿上外套往外走,走到门口说:“妈妈,不麻烦你提醒凤鸣了,我来给她说。” 莫雨森独自躺在过渡楼的床上怎么也睡不着,塌陷区发生的事在矿上传开了,哪天要是被人知道故事的主角是岳凤鸣。岳凤鸣该如何自处?作为岳凤鸣的老公还不整天被人指指点点?他突然觉得脊背发凉。 想着将来被人戳脊梁骨的情景,他怎么也睡不着。第二天,,它顶着黑眼圈去上班,上班时精力不集中,差点出事故。 带班班长逮住他一顿骂:“莫雨森。你怎么回事?干活精力不集中,想什么呢?看你,黑眼圈这么重,快成大熊猫了,怎么了?和媳妇吵架了?小两口吵个架有什么大不了,有人离婚了不也该吃吃,该喝喝,不要把什么事都放心上,天塌了高个顶着,但是今天这事你必须放心上,这是我们矿的命门,相当于人的血管子,你的责任重大。领导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你,说明领导信任你,你不能辜负领导的期望,上班把烦恼的事丢一边,专心工作。再说,老想着烦心事有用吗?” “是,班长批评的对,我以后一定专心工作。” 莫雨森好后怕,多亏班长眼疾手快,不然真出事了,自己受处分是小事,洗煤厂至少停产一天,洗煤厂停产,井下无法生产。这个矿井年产六百多万吨精煤,停产一天影响生产煤炭接近两万吨,一吨六百块,两万吨就是一千二百万。一千多万啊!不是自己能承担起的。 想到这里,他决定请个年休假出去玩几天,让自己放松一下,把自己的烦恼扔在铁路上。 莫雨森办理好了手续,和妈妈打了个招呼提着包走了。他要来个说走就走的旅行,没有通知岳凤鸣,想起岳凤鸣,他心里一阵烦躁。 莫雨森坐上火车去了云南。现在是冬天,北方冰天雪地,南方会不会春暖花开?他要去看看。 进入腊月,岳凤鸣的肚子凸起来,厚厚的羽绒服掩盖不了凸起的小腹。她怀孕已经五个多月了,行动有些不便。每天走着上下班,比骑车子早出发十几分钟。她想过渡楼离工作单位近,晚上住在过渡楼,早晨就可以晚起五分钟。五分钟也是时间,她现在累一天就想多睡几分钟。 打开过渡楼的房门一看,床上乱七八糟,被褥没叠,被单皱皱巴巴。岳凤鸣生气地骂道:“莫雨森,啥时候变得这么懒,被子不叠,被单不整理,弄得像个狗窝,怎么睡得下!” 她一边骂一边整理,换上干净床单和被罩,她把脏被单、被罩装在一个袋子里,准备明天拿回家用洗衣机洗。整理好床铺,拿起地板擦到洗刷间涮干净开始擦地板。 岳凤鸣擦地板时,肚子撑着弯不下腰。她多么盼望莫雨森一步跨进门,接过她手里的地板擦。她会顺势扑进莫雨森的怀里,两个人一个拥抱消除隔阂。可是,她把地擦完了也不见莫雨森的踪影。 收拾完房间,岳凤鸣累得腰都酸了。她躺床上等着莫雨森,等得眼皮打架,迷迷糊糊睡着了。第二天醒来,岳凤鸣一摸旁边的枕头是凉的,莫雨森一夜未归,他去了哪里?在婆婆家里睡了吗? 自从那天莫雨森从娘家摔门而出,他们已经有一个星期没通电话了。 岳凤鸣心想:是自己不对,自从出事后五个多月了,从来没和莫雨森亲热过,他受不了闹小脾气也是应该的。自己有错就要先低头,想到这里拨通了莫雨森的电话。电话响了几下就被对方挂掉。 “该死,竟敢挂我电话,再打,我看你还敢挂不?以前给他拨打电话都是秒回,现在怎么了?长本事了?” 岳凤鸣接连拨打了好几次,对方都是秒挂,最后干脆关机。 岳凤鸣把手机扔在床上,心烦意乱地抓着头发喊:“莫雨森,看你回来我不收拾你,我让你罚跪,跪搓衣板,没有搓衣板,跪键盘,对,跪电脑键盘。你不求饶绝不让你起来!” 她不想给婆婆打电话,不想让婆婆知道小两口闹矛盾的事,他们闹矛盾的理由实在说不出口。她婆婆要是知道她和她儿子结婚五个月没让他儿子近身,她还不气疯了吼叫:娶个媳妇当摆设吗? 岳凤鸣心想:姓莫的,你早晚要开机,我给你发短信,看你看不看。她开始编辑短信。 老公:你去哪里了? 老公:你敢挂我手机!回来小心跪键盘。 老公:你快回来,我一人承受不来!你快回来! 岳凤鸣直接用歌词呐喊。 编辑完短信起床,上班时间快到了,她草草洗漱一番,没顾上吃早饭匆匆赶去上班。 岳凤鸣坐在办公室里心神不宁,打开手机看短信,没有看到莫雨森的回复。 两个人能不能联系上,且看下回分解。 第8章 葬礼和喜面(三) 莫雨森在云南旅游。他去了大理,去了洱海,最后来到香格里拉。他站在哈巴雪山山顶,心灵得到了净化。他觉得自己升入了天堂。他在天堂里好像和神仙对话:“凤鸣是个好女孩,你要拯救她,不能放弃她。” “是的,凤鸣确实很好,可是她被玷污了。不是我不接受她,是她自己接受不了自己。” “你要引导她,夫妻不光是为了性才在一起,要是只有兽欲就是畜牲。” “可是自己是个爷们,怎么能忍受无性婚姻?” “老和尚一生无性,他们是怎么活下来的?再说,凤鸣会慢慢变好,身体康复了,心理不一定康复,要慢慢来。” “我还有一个问题,如果凤鸣被掳走的事情败露了,人们指指点点怎么办?” “时间是治愈一切的良药,过一阵子人们就忘了。再说,错不在凤鸣,谁愿意说谁说去,活在别人的眼里,死在别人的嘴里累不累啊!管他们怎么说,过好自己的日子就好。” 莫雨森好像得到了神的旨意,他决心回去和岳凤鸣重修旧好,即便是一生无性,他也要和她在一起。 打开手机看到了岳凤鸣发来的短信,他无声地笑了。岳凤鸣找不到他急了,说明岳凤鸣在乎他,岳凤鸣想他,岳凤鸣爱他。他要回去,回去跪键盘。 火车上,莫雨森好奇地搜索和尚怎么解决性的问题,搜了半天也没有答案。 在外面奔波了半个月,回到家见到岳凤鸣。她像个球一样滚过来,一把抱住莫雨森哭起来,小拳头不停地往莫雨森身上招呼。莫雨森任她发泄。发泄完了,岳凤鸣说:“莫雨森,你丢了我一回,还想再丢我一回吗?” “不了不了,我这不回来了吗?我在家里老是想不开,差点出安全事故。我出去走走,忘掉眼前的烦恼。” “那你忘掉了吗?” “嗯,我想开了,我们俩就是苦命鸳鸯,以后有没有性生活没关系,即使过一辈子无性婚姻我也认了。” 在过渡楼的新房里,两个人相拥而眠。这回莫雨森心疼岳凤鸣怀孕辛苦,主动放弃了过夫妻生活。他意志坚定了,反而不那么冲动了。 春节到了。家家户户贴春联,买鞭炮,挂灯笼。人们沉浸在喜悦的气氛里。可是岳家人却高兴不起来。岳爸、岳凤楼、岳凤阁人前挤出一抹笑容,人后脸露凄苦。 岳妈妈躺在冰柜里,村子里的电工稍加留心就会发现岳家老宅没有人住,可是电表呼呼跑个不停,这里面有什么猫腻? 岳爸爸避开岳凤鸣偷偷和儿子商量,过了正月十五就报丧,赶紧让岳妈妈入土为安,反正凤鸣肚子里的孩子现在已经六个多月,胎像稳定,不怕岳妈妈去世带来的刺激。 大家各怀心事过新年。大年三十,大家正在收看春节联欢晚会,在老家的二叔突然打来电话:“喂,是凤楼吗?你老房子附近着火了,不知谁家放烟花不小心引起了火灾,大家正在救火,消防车都来了。你家老房子里没放什么重要的东西吧?” “知道了,谢谢二叔,我马上就过去看看。”岳凤楼拿起外套就往外走。 岳爸爸说:“凤楼,等等我,我和你一块去,叫上你妹夫吴浩,他心眼子多。我们到那里见机行事。” 大嫂说:“黑天半夜的,你们去了有什么用?老房子里都是些没用的东西,烧了就烧了。你们去了,该烧的一点也剩不下。不如明天一早再过去看看得了。” “不行,你在家看好孩子,我们必须去一趟。”岳凤楼说着下楼了。 在楼下,岳凤楼给吴浩打了个电话:“喂,吴浩,老房子附近失火了,你陪我过去看看。” 吴浩正在他父母家里吃年夜饭,冷不丁接到大舅哥的电话,吓得他一个激灵。这一段时间他最怕接到大舅哥的电话了。岳父家出了几回事,每一件都是惊天动地的大事。 吴浩就知道一接到大舅哥的电话准没好事。但他一听岳父家老房子附近失火,立刻不吐槽大舅哥的电话了,赶紧穿上外套跑了出来。 “开车吧,大哥,老房子那里发生火灾就要断电,怎么办呢?不行我们就发丧吧,找个什么理由?爸!”吴浩的脑子转了几个圈,还没想起找什么理由发送岳母,一转头看到岳父,他吓了一跳。岳父太严肃了。 他们来到老家一看,村子里漆黑一片。大火被扑灭了,他家老房子周围的几家损失惨重,因为他们院子里有柴垛,柴垛被烟花点燃,火势太猛,等消防车赶到,柴垛已经燃烧殆尽,有人家房子里的家具、电器被连累,整个家变成了一片废墟。幸亏人都没睡,他们逃了出来。而岳家老宅一没柴垛,二没家具,砖头水泥垒起来的房子燃烧不起来,他的家完整地保存下来。大火造成了全村停电,冰柜一时半会没事。 吴浩对岳爸爸说:“爸爸,我们今晚先回去,明天一早再过来看看,不行年初二报丧。我们得商量商量怎么报丧。” “只好这样了,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不知道那些遭灾的人家怎么过这个年?” “现在村子里静下来了,想必村长做了妥善安排。应该没有伤亡,大火应该先烧着了柴火垛,人们有足够的时间跑出来,说不定有时间抢救里面的财物呢!棉衣棉被抱出来不至于挨冻,村长可能把他们安排在村委大院,一切等天亮了再说吧。” “看情况安排好了,不然村子里这么安静呢!老大,我们回去吧。” 一路上,岳凤楼开车,吴浩的脑子转得比车轮子还要快。他在思考怎么报丧。老宅附近着了火,周围一定一片狼藉,在这种情况下选择在老家发丧肯定说不过去,干脆给村长送几条好烟,对村长说实话,就说妈妈去世了,小妹怀孕害喜太厉害,怕小妹受不住没敢发丧,把妈妈的尸体存在冰柜里。让他保密,不告诉他真实的时间,就说妈妈年前去世的。初二给亲友报丧,报丧前把妈妈遗体从冰柜里抬出来,捂上火纸谁还掀开看看啊!初三给殡仪馆打电话,让他们出车把妈妈的遗体拉到火葬场火化,那个时候遗体软化了,看不出什么了。对二叔和舅舅和盘托出,不能隐瞒了,连小妹被掳走,跳人工湖寻死,妈妈被气死,小妹马上出嫁,那时候报丧就要推迟婚期。可是请柬发出去了,宴席订好了,结婚的一切准备好了,只得隐瞒妈妈去世的消息。 吴浩把方案说了一遍:“爸爸,大哥,你们看看还有更好的办法不,我绞尽脑汁就想出了这个方案。” 大哥岳凤楼说:“和二叔和舅舅说的时候一定告诉他们利害关系,让舅舅千万不要闹,闹出去可能有人坐牢。” “我们这不是没办法吗?他们应该能理解,你堂弟了解事情的经过,让他给你叔叔说,他那边没事,你堂弟要不是把户口迁到我家户口上,他怎么能招工到矿上当工人?他们欠我们家一份人情呢。” “爸爸,你去跟舅舅说,他家欠着我们家两万多块钱。多少年了,我两个妹妹结婚他们都没提还钱的事,这个账成坏账了,我妈活着不还,我妈死了更不还了,反正你手里握着欠条,他要是闹,你就说打官司让他还钱。”岳凤楼开着车说。 岳爸爸说:“你专心开车吧,亲戚没必要撕破脸,我好好跟他说,他会理解的,听说他病了,得了胃癌,能不能参加葬礼都不确定,他不过来,你舅妈和你表哥不会起什么风浪。你们几个过后去看看你舅舅,给他留点钱。我现在只盼着把你们的妈妈顺利安葬,千万别出乱子。” “谁说不是呢!爸爸,您明天早点给我们打电话,我们爷仨一早过去看看情况。” “好吧。” 第二天一早,爷仨开车去了老宅。邻居们站在自己家的院子外长吁短叹,大过年的有的女人眼含热泪,家毁了,他们该怎样生活?有人嚷嚷着报警,非要找出那个肇事者,让他赔偿几家的损失。乡政府派人来安排灾民的生活。全村人没心思拜年,围在几家院外议论着。一直到午饭时间,人们才渐渐散去。有的灾民被自家叔叔伯伯拉回家,先解决眼下的生存问题。岳爸爸一看没事了,让儿子开车去了弟弟家。 来到弟弟家,一家人正要吃饭。侄子岳凤举连忙迎出来:“大爷、大哥、姐夫,来来,我们刚坐下,你们来了正好,我们一家人喝两杯。” 弟弟也跟着迎出来:“大哥,凤举说的对,我们一起喝两杯。” “不了,老二,你跟着我到车上去,我跟你说点事,凤举,你也跟着过来。” 他们三个人坐到车上,岳爸爸神情严肃地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从岳凤鸣被掳走,到她怀孕害喜差点没命,岳妈妈气死秘不发丧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临了对岳凤举说:“凤举,你小妹的事你都看见了,你给你爸爸说说,我说的是不是真的?” 岳凤举说:“爸爸,我大爷说的都是真的。不过后来大娘去世秘不发丧的事我一点不知道。” “孩子,这事怎么能让你知道呢?你知道了,你小妹出嫁时你脸上表现出来怎么办?老二,我们被逼无奈走到这一步。我们本来打算过了元宵节报丧,现在村里断电,没办法,只好明天报丧了。你看看还有什么漏洞么?” 二叔想了想说:“我们至亲兄弟没事,村子里一定有人怀疑,你最近一段时间每个星期六都秘密进入老宅,见了谁都不打招呼,老少爷们没少议论,有人还想偷偷进入你家院子看看屋子里神神秘秘藏了什么。我把他们喝住了。原来屋子里藏了我嫂子的遗体。他们和一个死人相伴了这么多天,邻居们知道了还不骂你啊!” “所以你们要保密啊!邻居们知道了不光骂我,你也别想安生。骂我我住在矿上听不见,在你跟前说闲话你可脱不了身。我们明天天不亮假装把你嫂子拉过来放在堂屋里,就说刚才还有口气呢!你们爷俩先过来,帮我们给你嫂子穿戴整齐,再召集本家兄弟帮忙,兄弟媳妇们过来哭丧。后天火化,初五发丧。你看怎么样?” “哥,就这样吧,这件事我会保密的,我连你弟媳妇也不告诉,老娘们嘴巴不严,扯老婆舌头时不小心漏出来,我们在村子里就没法住下去了。” “好了,就这样吧,我们先回去了,今天一整天你注意看着点。” 岳凤举说:“大爷,你们留在这里吧,等天快黑了再回去。村子里出了这事,乡政府和公安局里的人肯定下来调查,有个什么突发事件,比如警察勘查现场,你们在这里好见机行事。” “那就麻烦你家人了。” “大爷,过年东西准备的多,我妈正发愁吃不了没地方放呢!” 岳爸爸他们爷仨留了下来。他掏出口袋里所有的钱给弟弟家的孙子孙女发了压岁钱,在弟弟家吃喝他才安心。 大家都忙着过初一,警察开着警车过来勘查现场,看看谁家放了烟花。岳家老宅无人居住,不会有人放烟花,警察没有进去。岳爸爸爷仨提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他们没有去村长家,明天一早假装把吊着一口气的岳妈妈拉回来,造成刚刚咽气的假象,没必要再让村长知道。临走,岳爸爸他们进屋打开了冰柜的盖子,把遗体抬出来放在席子上,好让岳妈妈的遗体软化。 他们爷仨回到家谁也吃不下饭,躺床上也睡不着。吴浩把事情跟岳凤阁说明白,明天一早她必须跟着去,还指望她和嫂子嚎丧呢! 岳凤楼对他媳妇说:“媳妇,咱妈在东北病了,送回来就不行了,遗体放在老宅,明天我们先过去,你伺候孩子吃完饭去通知凤鸣,让莫雨森带着你们过去,最好别让凤鸣去,等发丧那天再让她过去。” 明天给死去半年的岳妈妈报丧,顺利吗?会不会出乱子?且听下回分解。 第9章 葬礼和喜面(四) 大年初二天刚亮,岳凤楼开车带着爸爸,吴浩、岳凤阁出发了,二十分钟后到了老家,二叔和岳凤举已经等在门口,他把车停下。 年三十守岁,昨天是大年初一,大家都忙着补觉。村子里静悄悄的,一个人影也见不到。 打开自家大门,他们故意弄出动静,岳凤阁扯开嗓子哭嚎起来:“我的娘唉!你醒醒啊,才过完初一还没过十五,年还没过完啊,你可慢点走,吃完十五的饺子再走也不迟,我的娘来啊!” 三个老爷们儿抬着一个一人长的包裹,里面包的是两床旧被子,远看就像抬着一个人。 他们不敢停留,迅速进屋把包裹打开,拿出旧被子铺在客厅东西两边。天太冷,人们在屋里守灵坐地上受不了,坐在被子上好一点。 他们几个给岳妈妈穿寿衣。岳妈妈的尸体还没完全软化,裤子勉强提上,上衣根本穿不进去。穿上一边胳膊,吴浩一边嘟囔:“妈妈,对不起了。”一边用脚蹬着,胳膊几乎掰断衣服撕扯开缝才塞进去。 穿好衣服,穿鞋子和袜子又成了难题。他们在鞋子上剪了个口,袜子几乎撕破了才穿上。二叔给岳妈妈戴上帽子,拿出一张草纸盖住岳妈妈的脸。大家给岳妈妈穿戴整齐,岳凤举到堂兄弟家敲门,通知大家岳妈妈去世了。 堂兄弟叫来村子里红白喜事的总管,扎灵棚,摆供桌,大喇叭里播放起哀乐。灵堂布置好,吊唁的络绎不绝。 吴浩对岳凤楼说:“大哥,别光顾着悲伤,别让眼泪模糊了你的眼睛,你要睁大眼睛看着点,千万不要让人接近妈妈的遗体,不要让人掀开遮脸草纸。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出,妈妈的脸不像刚去世的。” “好的,妹夫。谢谢提醒。你在外面别离左右,看看有没有可疑之人看到破绽想去报案。看到了你马上拦住他,问清楚他的目的,你把我家苦衷告诉他,不行许给他点好处。爸爸说了,事情过后,我们把多得的钱全部捐给受灾的人家,我们不贪图那个钱,那个钱会给我家后代带来霉运的。” 岳凤楼说着,含着眼泪对妈妈的遗体说:“妈妈,你放心,你一生善良,走了再做件好事,我们把多得的钱全部捐出去,您在天之灵保佑事情不暴露!妈妈呀!”岳凤楼大哭出声。 吴浩十分后悔,不该出主意用岳母的遗体挣钱。他“啪”呼了自己一耳光哭道:“妈妈,您原谅我,不该动那歪心思,您放心,我们会把多得的钱全部捐给受灾的邻居。” 岳家聚集了前来看热闹的村民,有的心眼多在一旁议论:“看看我们村如今这个样,周卫几家被大火烧的就像刚刚经历了一场战斗,残垣断壁,断电断水的。岳家不在矿上好好地办一场葬礼,跑这里凑什么热闹?” 另一个说:“事有蹊跷必有妖。我看岳家这一段时间神神秘秘的,岳老大每个周六钻屋里干什么?” 一个上了年纪的说:“人死为大,人死如灯灭,什么蹊跷不蹊跷。就是老大家刚过六十,可惜了!” 又有一个上了年纪的说:“举头三尺有神明,人死七天魂魄不散,说话要小心。” 两个心存疑惑的人闭了嘴收了心思。他们不敢再议论回家去了。也有人暗想:周围的邻居是不是得罪了老大家,要不为什么周围邻居的家被大火焚烧完她再去世?自己家幸亏没得罪过老大家,不然会不会遭殃? 整个村庄上空蒙上一层阴影。有点迷信的人觉得脊背发凉,连热闹也不敢看了。 岳老大一家人一点不敢大意,因为公安局的警车就停在村外,头戴大盖帽的警察在附近几家走访。要不是有人不敢得罪死人,会把这一段岳家神秘的表现汇报给警察叔叔。 村外,岳凤鸣挺着个大肚子被莫雨森搀扶哭嚎着走来:“妈妈!你不要走,你不要撇下女儿。妈妈呀!” 莫雨森搀扶着岳凤鸣劝道:“凤鸣,妈妈已经走了,你哭死妈妈也不会回来了,为了你肚子里的孩子,你要节哀!”莫雨森劝媳妇,自己却止不住地流泪。 到了灵堂,莫雨森把媳妇交给岳凤阁,自己给岳母鞠了三个躬,嗷嗷地嚎丧,谁拉都拉不住。他哭的是自己。这一段时间他太憋屈了,眼看天大的好事落到自己头上,自己一个中专生,娶一个大学生,还是个漂亮大学生,一个黄花大姑娘,谁人不羡慕。 可是天不遂人愿,自己偏偏带媳妇去塌陷区,媳妇被糟蹋。自己是不是被鬼打墙啊?为什么非要往那里去? 莫雨森越想越委屈,越想越伤心,哭嚎不停。吴浩被妹夫哭得心烦意乱,他也跟着流眼泪。大舅子岳凤楼知道莫雨森哭的原因,也跟着哭。一时间,岳家老宅哭声雷动,乡亲们有遭灾的也跟着哭,借岳妈妈去世发泄心中的愤懑。 别人家发丧女人嚎丧,岳家发丧男人哭嚎。不一样,就是不一样! 姥姥家的人只有舅妈、表哥和表嫂来吊丧。他们没问姑姑怎么死的,隔一匹差的远了,如果舅舅来吊丧,怎么也要问清楚妹妹的死因。舅妈安慰岳凤阁和岳凤鸣道:“你们的妈妈走了,你们要保重,凤鸣怀着孩子别伤心了,人死不能复生,我们活着的人总不能随她而去吧!你妈妈在天之灵一定希望你好好的。” “舅妈,我妈妈一句话没给我留下就走了。她才六十二,我还没孝敬她呢,她哪怕给我留个机会让我伺候一天,我也不感到惭愧。平常都是她照顾我。舅妈,我妈妈走的太早了,抛下我不管了。妈妈呀!”岳凤鸣又哭嚎起来。 舅妈抱着岳凤鸣喊道:“凤楼,把你妹妹送回家,不能让她待在这里了,再这样哭下去身体会受不住的。” 岳凤楼对莫雨森说:“雨森,你搀扶着小妹回去吧,再这样哭妹妹就没命了。” 大家正说着,岳凤鸣已经背过气去。有经验的老人赶快掐她的人中,一会儿,岳凤鸣缓过气来。 岳凤阁说:“小妹,你再这样我们就拨打120了。你深深地喘口气就好点,你试试。你跟着雨森回去吧。” “姐,我想我们的妈妈!” “大家都想,你要为肚子里的孩子着想。雨森,拜托了,请你照顾好小妹。” 莫雨森搂抱着岳凤鸣来到车上:“凤鸣,我们回去吧,别在这里添乱了。” “雨森,我要我妈妈,啊啊啊!” “妈妈走了,你别让她老人家走的不安心。我们回去了。” 莫雨森开着车把岳凤鸣带回了矿:“凤鸣,你要好好的。不要再哭了,多想想开心的事。老家连电都没有,我去找台发电机给他们送去。不然夜里守灵要点蜡烛了。那里没有暖气也太冷了,妈妈走了,爸爸再冻病了,你又怀着孩子,大哥和姐姐忙不过来。你要再哭我不放心,就没法去找发电机。我找台发电机安装好,再买两台电暖气,亲人们才能撑过去。” “谢谢雨森,我不哭了,你放心地去吧。”岳凤鸣擦干眼泪,她觉得这是她能为家里做的唯一的事了。 莫雨森走后,岳凤鸣躺在床上,她越想越觉得整个事情透着古怪:妈妈一向疼爱孩子,特别疼爱她这个小女儿。直到结婚前,妈妈每天早晨都要问:“凤鸣,今天想吃什么,妈妈早晨去市场买,晚了就没有了。” 妈妈对她像对小宝宝一样,比对她孙子还要上心。嫂子偷偷说:“凤鸣,你看咱妈多偏心。他偏向你。人家都说隔代亲,我看她还是对自己的孩子亲。” “嫂子,娘疼幺儿。谁叫我是老小呢,你不也疼爱我吗?我可爱呗!”岳凤鸣朝着嫂子撒娇,弄得嫂子没了脾气。 岳凤鸣越想越伤心,但是她答应莫雨森要多想开心的事,可是最近没有开心的事啊! 她想着想着,电话铃突然响了。她拿起手机:“喂!于如嫣。” “喂!凤鸣,听说你妈妈去世了,我们三个都想去吊唁一下。” “如嫣,你和莫雨森联系吧,他正在找发电机准备送过去。” “凤鸣,你没过去吗?” “我去了,他们嫌弃我碍事,让我回来了。”岳凤鸣伤心不忘让别人开心。 “好的,凤鸣,我联系上莫雨森让他带我们过去。再见!” 于如嫣和老公史书杰,白一冰和老公夏天,杨晨曦和老公姚会章在莫雨森的带领下,每家开着一辆车赶往岳凤鸣老家。 他们到了那里,看到周围被烧黑的墙壁不禁心里一惊:太惨了,在中国最重要的传统节日里发生了这样悲惨的事。这些村民怎么过年? 于如嫣提议:“姐姐们,我们给受灾的村民捐点钱吧,他们太苦了。” “同意!”他们三家找到村长,于如嫣说:“村长大叔,我们想为受灾的村民做点什么,一时想不起来该做什么,我们每家捐点款,尽点绵薄之力,让受灾的村民买点吃的,大过年的,人们顿顿都大鱼大肉,这些人家太可怜了。受灾的不是一家,我们交给您,您给他们平分吧。” “太谢谢了,我替受灾群众感谢你们!”村长说着,给他们六个一一握手。 村长记上捐款人姓名和金额。他们几家一带头,其他村民纷纷响应,村委大院捐款的人排起了长龙。 岳爸爸觉得自己家这事办的不地道。拿老伴挣钱,他心里有愧,对儿子说:“凤楼,你妈妈在天之灵知道我们这样做,她会死不瞑目的。你拿几千块钱捐给受灾邻居。你妈妈发完丧不出意外,我们把多得的钱全部捐出去。拿死人挣钱子孙会走霉运的!” “好的,爸爸。我也有这个想法。我们拿我妈妈挣钱会折寿的。” 岳凤楼拿出两千块钱捐到村委,记上了他爸爸的大名。村长在大喇叭里高声叫出捐款人和金额,大家听得明明白白。受灾村民听了,个个感动得眼里含着泪花。 莫雨森把带来的发电机安装调试好,随着马达声响起,屋里的两台电暖气开始送暖。房间开始升温,被冻得脚疼手麻的守灵人舒服了很多。 莫雨森忙活完眉头上冒起汗珠,岳爸爸看着小女婿心疼不已:“雨森,辛苦了,你喝口水吧?” “不用,爸爸。我要看着发电机,别出故障。” “好的,凤鸣怎么办?你不回去谁照顾她。” “我待会儿给她打个电话,让她好好照顾自己。我给我妈说了,让她去照顾凤鸣。今天晚上我恐怕要留在这里。” “没办法,离了你还真不行。这个不让人省心的丫头啊!你妈妈去了照顾她也就是照顾她吃喝,可是晚上她需要人陪伴啊!” “对了,于如嫣她们还没走,我拜托她们陪凤鸣两天。” “史书杰,我找你老婆有点事,你不会吃醋吧?” “你有什么事跟我说,我去转达好了。” “还真吃醋啊?行,跟你说也可以。我老婆在这里时哭得背过气去了。我现在必须留在这里看着发电机,我老婆独自在家我不放心。你也知道,婆媳之间像隔着一堵墙,两个人睡在一张床上都睡不好,让你老婆过去陪陪她好不好?” “你真会挑人,我老婆怀孕了,孕吐时吐哪里,跑到洗刷间吗?不行,你找白一冰或者杨晨曦吧。她要是好好的,我不会阻拦的,毕竟她们是最铁的闺蜜。” “好吧,不过他们两个刚结婚,新婚燕尔的,让人家小两口分开不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不就两天吗?两天时间还忍不了吗?”史书杰一脸鄙夷。 “别说人家,你想想你自己吧!”莫雨森新婚时虽然夜夜独守空房,可是领证后的那半个月可是夜夜狂欢。他明白蜜月期的小夫妻有多甜蜜,时刻想黏在一起。他调侃史书杰道。 史书杰想起他和于如嫣蜜月时的样子不觉耳根红了。他说:“你忙吧,我让于如嫣安排,保证把你老婆照顾好。” 莫雨森抱拳道:“谢谢哥们!” 史淑杰能不能完成任务,且听下回分解。 第10章 葬礼和喜面(五) 于如嫣接到任务,立马和两个闺蜜商量起来。 于如嫣说:“要不是我妊娠反应太大,我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我去当个临时老公,趁机揩两把油。” 白一冰反驳道:“于如嫣,我要是在莫雨森面前告状,看他还不和你老公打架?你们俩小时候在一个被窝睡的时间还少吗?上大学时,一到放假时间,你们两个人有时候还睡一起,你以为我们俩不知道吗?我们都怀疑你们俩是蕾丝边呢!” “瞎想,我们才不是蕾丝边,我对女人不感兴趣,我很正常,我喜欢男人。喜欢男人懂不?” “你喜欢男人,那你和男闺蜜褚弘彦怎么不把友情发展成爱情呢?”杨晨曦问道。 于如嫣想了想说:“哎呀,忘了喊褚弘彦一块儿过来吊唁呀!” 白一冰说:“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我们四人帮少了褚弘彦怎么斗地主?” “喂,褚弘彦,你干什么呢?” 褚弘彦在那边埋怨:“瞧你们,一个个找到如意郎君把我丢一边,我郁闷,正找人喝酒呢!” “不争气,我们结婚你找个姑娘嫁了得了。到时候我们五家孩子差不多大,长大了他们也是闺蜜。不闹了,给你说个正事,岳凤鸣的妈妈去世了,你过来吊唁吧,我们在这里等着你,待会儿我给你把地址发过去。你注意查看。” 不大一会儿,褚弘彦开着他那辆大众越野赶来了。 他一下车,周围看热闹的村民“呀”了一声。只见来人一件长款黑呢子风衣穿在他一米七八身上,显得他至少一米八。风衣领口露出红黑格子羊毛围巾的一小部分。黑西裤熨烫得十分平整。铮亮的黑皮鞋穿在脚上一走路直晃人的眼睛。 来人头发刚刚洗过,电吹风吹得蓬松自然(真臭屁,来参加个吊唁仪式还特地洗澡吹头发)。他那小麦色的皮肤让人一看就知道他没少在户外活动。他目光如炬,鼻子高挺,显出他性格坚毅。配上他那辆越野车,显示出他的精致与不羁。 来人就是褚弘彦,于如嫣她们四个的男闺蜜,准确地说是于如嫣的男闺蜜。因为于如嫣和褚弘彦玩都是和白一冰、岳凤鸣、杨晨曦在一起,大家觉得褚弘彦是她们四个女生共同的闺蜜。 于如嫣和褚弘彦从出生就住在一座楼上,幼儿园一个班,小学一个班,初中一个班。高中分开了,不过不同班但是同一个学校。他们上学放学形影不离。周末和闺蜜白一冰她们聚会,于如嫣每次都带着褚弘彦。知道的他们是邻居,不知道的以为他们是兄妹。兄妹也没有这么好,兄妹互相嫌弃有的是。可是他们就像双胞胎,离开了就不得劲。 褚弘彦径自走到于如嫣身边说:“于如嫣,不够哥们,你们不叫上我就来了,怎么又想起我了,良心发现了?” 于如嫣还没来得及开口,史书杰把于如嫣拉到身后说:“你俩又不是宙斯的两个儿子卡斯托尔和波吕丢刻斯,你们是双子星吗,必须时时刻刻在一起?” 白一冰赶快走过来说道:“哥们,灵堂附近不宜斗嘴,死去的阿姨会怪罪的。” 于如嫣说:“干嘛到一块儿就像干架的公鸡似的。” 史书杰撅嘴道:“我不是鸡,他才是鸡呢!” 褚弘彦给了史书杰一个白眼道:“懒得理你,于如嫣,你们背着我干了什么?说给我听。” 史书杰抢着说:“这里的村民受灾了,我们给灾民捐了一点钱,到村委捐款。” 褚弘彦二话不说,大步流星地朝村委走去。有被褚弘彦迷倒的村民自告奋勇当他的向导。不一会儿,广播里传来:“褚弘彦,捐款三千。”大家都嘘了一口气。于如嫣给他竖了个大拇指:“褚弘彦,好样的!” 史书杰在一旁翻了个白眼:有钱就了不起啊!整天拽得二五八万似的,有本事找个媳妇啊,别当单身狗霍霍别人了。 史书杰不能见到褚弘彦,见到他浑身不舒服。他看不惯褚弘彦那烧包的样子,整天打扮得像个要开屏的孔雀,尤其讨厌他是自己老婆男闺蜜的身份。 讨厌归讨厌,史书杰可不敢把他怎么样。人家又不吃你家大米,没听说和自己老婆有什么不正当的关系,看不惯又不能和他开战。他一副有本事你弄死我啊的痞子样,自己一个干部科干事,天天穿着正装,提着公文包,怎么能和一个痞里痞气的体育老师一般见识呢? 他们几个待着也没什么事。于如嫣跟岳凤阁说:“姐,我们回去了,发丧那天带着凤鸣一块儿过来。凤鸣一个人在家我们不放心,我们回去陪着她。” “拜托了,妹妹,有你们几个我们就放心了。” 于如嫣他们四辆汽车浩浩荡荡地离开了岳家老宅。 岳家老宅的人战战兢兢地过了一夜,到第二天早晨,殡仪车播放着哀乐开过来。岳妈妈遗体要去火化了。 往殡仪车放尸体的棺椁里抬岳妈妈的遗体时,岳凤楼、岳凤举、吴浩和二叔四个人亲自动手。这个工作本来是大总管指挥着帮忙的做,没想到二叔说:“爷们,我嫂子的遗体我们自己家人抬,不麻烦你们了。” 帮忙的人乐得清闲赶紧让开。他们四个轻轻抬起岳妈妈的遗体放进棺椁时,手下还是摸到了不寻常的地方:由于屋里开了两台电暖气,岳妈妈的尸体化了,下身湿塌塌的。大家一阵后怕,要是让别人抬,一定发现不一样的地方。 岳凤楼一看妈妈的遗体放进了殡仪馆的灵车放声大哭:“我的娘唉!妈妈!我的妈妈啊!” 来送岳妈妈的人无不动容,跟在灵车后面哭。在村外十字路口举行完仪式,岳凤举跟随灵车送大伯娘火化。 送走了灵车,岳爸爸悬着的心稍稍稳定了一会儿,他坐下等着侄子带着老妻的骨灰盒回来。 几个小时后,岳凤举抱着岳妈妈的骨灰盒回来了。他把骨灰盒放在灵堂里,一家人才彻底放心。岳爸爸已经好几天没怎么吃饭了。岳凤举从家里拿来了几个鸡蛋和饭碗,从锅炉的水管里接上开水,给每个人冲了一碗鸡蛋水:“大爷,喝点热鸡蛋水,您放心吧。大娘的在天之灵希望你健健康康。” 岳爸爸颤抖着双手接过鸡蛋水说:“好孩子,谢谢你。我喝,我一定喝。” 今天是初三,初五发丧。白天,灵堂里留下两个人守着,其他人回家歇一天。吴浩开车带着岳爸爸和岳凤阁回去了。村子里的电线线路已经恢复了,莫雨森的任务完成了,他回到过渡楼看望岳凤鸣。 来到过渡楼,莫雨森看到三个闺蜜都在他家。她们从家里带来了好吃的、好喝的,直接在这里安营扎寨了。 四个人坐在床上打扑克。岳凤鸣脸上贴满纸条非常滑稽。莫雨森说道:“岳凤鸣,你的牌技得有多烂,简直丢你老公的脸,起来,看我的。” 于如嫣道:“一个大男人胜了有什么了不起,你回来了,我们不陪你玩了。你一定累了,洗个澡睡一觉,初五发丧,我们一起过去。” 白一冰也说道:“莫雨森,我们不做超级电灯泡了,我们走了。” “拜拜,你们两口子玩吧。”杨晨曦说着,和两个闺蜜一起走了。 莫雨森喊道:“谢谢!改天我请你们吃饭!” “客气!”白一冰落在最后面替她们两个说。 莫雨森回头看看岳凤鸣的气色问道:“凤鸣,没事吧?” “没事,有她们几个陪着,我没有时间伤心。” “你们的男闺蜜怎么没过来,你们五个好斗地主。” “你说褚弘彦啊?他从来不到我们几个家里来,和我们一起玩都是在饭店,或者在歌厅,在球场。他很知趣,不会搞暧昧,” “褚弘彦像你说的那么好,于如嫣为什么不嫁给他呢?” “感情的事不好说,当初我们几个也以为他们两个能成为一对,可是于如嫣大学毕业刚报到就被史书杰追求,两年以后嫁给姓史的,褚弘彦消沉了好长一段时间。我偷偷问过于如嫣,她给我的理由是两个人太熟悉,没有神秘感,她如果嫁给褚弘彦就少了一个朋友。什么谬论?两个人从小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多好啊!偏偏她下不去口。哎!要是我,我要把他吞之入腹。褚弘彦多好啊!人家算是富二代,爸爸原来在建安公司,五十内退自己搞了个建筑队,这几年赶上房地产大爆发,有原来的人脉关系,专门承包矿上的工程,结算及时,不会拖欠尾款。他家赚得盆满钵满。” 莫雨森说道:“有耳闻,你不知道,今天那小子在你老家大出风头。他一人向受灾村民捐款三千块,赶上我一个月工资了。要我说捐少了,他太低调了,他应该捐三万。” “你真是恨人不死,你捐多少,你恐怕一分没捐吧,我说对了吧?” “你别笑话我,两台电暖气花了我多少钱你没数吗?我囊中羞涩,哪有钱捐款?” “是,你光荣,你伟大,你是我们家的神话!”岳凤鸣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夸奖他。 “别说了,让我抱抱。你在老家背过气去,我都吓死了。你摸摸,我心跳还正常不。”莫雨森打量着岳凤鸣说。 两个人互相抱着彼此,大大的肚子顶着他们。莫雨森亲了亲岳凤鸣的额头。 大年初五是岳妈妈出殡的日子。灵堂里摆着岳妈妈的骨灰盒,岳妈妈的黑白遗像摆在灵堂的正中央。因为岳妈妈去世太突然,遗像是选的身份证上的照片,遗像上的岳妈妈显得比较年轻,慈祥温柔的目光里透露出善良,她笑眯眯地看着前来吊唁的人。 这一天不能不让岳凤鸣参加。一大早,她由白一冰和杨晨曦搀扶着来到灵堂哭喊着:“妈妈,我找不到你啊!我的妈妈啊!你好狠心啊,撇下你的女儿不管了吗!” 岳凤阁怕妹妹哭得再背过气去,连忙对妹妹说:“凤鸣,你深吸一口气再哭,不然背过气去对孩子不利。” 白一冰给岳凤鸣揉着后背顺气,杨晨曦对岳凤鸣说:“凤鸣,我们扶着你去里屋,给后面吊唁的人腾个地方。” 白一冰和杨晨曦拖起岳凤鸣往里屋走去。 今天过了十二点,在路口举行一个送行仪式后,岳妈妈的骨灰盒由大哥抱着,至亲陪同,前往公墓安葬。 跪在妈妈的墓碑前,岳凤楼和岳凤阁舒了一口气,妈妈终于入土为安,没有出乱子。 岳凤楼大声喊道:“妈,您放心,我会照顾好爸爸和妹妹!” 大家怕岳凤鸣辛苦不让她来送葬。可是她执意前来。她挺着孕肚跪在墓碑前比较憋气。白一冰和杨晨曦搀扶着她。 看着妈妈的骨灰盒下葬,岳凤鸣哭喊:“妈妈呀!我的妈妈!” 嫂子怕岳凤鸣哭得再背过气去,附在岳凤鸣耳朵上说:“小妹,你别哭了,你再哭,妈妈会走的不安心的,你让她放心走吧。” 听了嫂子的话,岳凤鸣不再哭嚎,可是眼泪止不住地流。杨晨曦手里的帕子都被岳凤鸣的眼泪和鼻涕打湿了。 另一边,管账的人把收的礼金统计好一并交给岳爸爸。岳爸爸用手机计算好这六个月多领的老妻的工资,每月四千三,六个月就是两万五千八。收的礼金不够,差额岳爸爸补上。 他走到村委会对村长说:“兄弟,我的邻居遭了灾,我虽然退休了,可是月月有退休工资,孩子们都成家了,老伴也走了,我家里无牵无挂,就是挂牵我的老邻居。这些是我老伴去世收的礼金,全部捐献给受灾的邻居,麻烦你给他们平分了吧!” 村长连声说:“谢谢!谢谢!我替他们几家人谢谢你。” 村里大喇叭再次响起:“村民们听好了,岳茂盛再次为受灾乡亲捐款,捐款的金额是_两万五千八百,两万五千八百,两万五千八百!”村长把这个数字连念三遍,村子里的人震惊了:“怎么捐这么多!” “岳茂盛的老婆去世,岳茂盛糊涂了吗?” “真是个大善人啊!我们谢谢他!” 第11章 血型风波(一) 送走了老妻的骨灰,把这几个月多领的老妻的工资捐出去,岳爸爸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这半年绷着的弦放松下来,他再也撑不住,走出村委,腿一软,一下子瘫倒在村委大院的地上。 村长在大喇叭里播报完岳爸爸的捐款数额,正要统计这些天捐款的总数准备分给受灾的村民,忽然听到砰腾一声,出门一看,发现岳茂盛倒在院子里,他马上拨打120,报告了具体地址后跑到岳爸爸跟前喊到:“大哥!大哥!大哥醒醒。” 村长见识比较多,他不敢翻动岳爸爸,把他平放在院子里,抬起下巴让他保持呼吸顺畅。 村长知道岳爸爸家人送岳妈妈的骨灰去墓地下葬,家里只留下岳爸爸看场子。他只好打电话找来岳爸爸家帮忙的,一起等着救护车到来。 可是他想起一件事,那就是岳爸爸家人不在跟前,他的身份证和社保卡不在身上,办理住院手续时可就麻烦了。 救护车鸣着响笛一会儿就到了,医生和护士把岳爸爸抬上车,村长亲自跟随去了医院。村民们一看救护车来了,不知是谁得了急病,呼啦围拢过来。他们发现是岳茂盛被抬上救护车,纷纷摇头叹息。 有的灾民眼含热泪说:“好人怎么不得好报呢?茂盛大哥死了妻子自己又病了,可别追随妻子而去!大哥,你要好起来啊!” 有的老人双手向天拜了拜,嘴里念叨:“老天爷啊,求您保佑保佑岳茂盛吧,保佑他早日康复!” 救护车一路呼啸很快到达医院。医生护士七手八脚把岳爸爸抬到病床上,大家先抢救病人,可是做各种检查时需要身份证明办理手续。 村长着急地对护士说:“他是我村原来的居民,现在是煤矿的退休职工。他老伴今天下葬,他家的亲人都去墓地了,实在没法拿到身份证、医保卡。我是村子里的村长,这是我的身份证,我以党籍保证,保证我说的一切属实。你们先救人,稍后我想办法给他儿子打电话,让他去把病人的证件送过来。这个时间估计他老伴的骨灰正在下葬,死者为大,这个时候不能打扰死者,应该让她入土为安,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请你们务必先救人。这个病人刚刚把所有礼金两万五千八捐献给我村受灾的村民,他这种精神值得所有人学习,你们要是耽误了治病救人,病人家属来闹,被媒体报道出去,让上级部门知道了,你们医院的声誉受损可就不赖我们了。” 村长不是浪得虚名的,口才一流,恩威并用,软硬兼施。护士不敢怠慢,很快上报给院长,把村长的话大概复述一遍,院长很快来到现场,再一次确认原因,院长决定开通绿色通道,先救治病人。 各种检查做完,确定是高血压、脑血管动脉粥样硬化引起脑梗阻,由于疲劳过度和不良刺激引起血管痉挛导致的昏迷。情况比较复杂需要住院。 估计岳茂盛的儿女们回去了。村长给岳凤楼的二叔打去了电话。没等说完,岳凤楼和岳凤阁推门进来了:“大夫,我爸爸怎么样?爸爸!爸爸!” 大家把岳妈妈的骨灰安葬在公墓,刚到村口就听到村民慌慌张张地把岳爸爸昏倒被救护车拉走的事说了一遍,岳凤楼留下吴浩、莫雨森在饭店招待亲友和帮忙的邻居,带着岳凤阁开车来到了医院。 医生确定了治疗方案,下了医嘱。护士按照医嘱给岳爸爸输上液。 村长一看情况稳定了说;“凤楼、凤阁,我先回去了,有什么事及时给我打电话。” “谢谢大叔,我开车送您。” “不了,你留下照顾你爸爸吧,我坐公交车回去,很方便的。我经常来城里办事,来回坐公交车省心省钱。这路我熟,你放心吧。” “大叔,我在饭店订了席,我妹夫他们在那里招待亲友和帮忙的,您到那里吃一口,这个时间回家过了饭点了。” “你不用操我的心,不就一口饭吗?我随便找个面馆吃碗面,填饱肚子而已,哪有这么多讲究。你忙吧!”村长说完大踏步走了。 “谢谢大叔!” 岳凤楼送走村长来到爸爸的病床前,眼泪迷糊了双眼,他恨恨地说:“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妈妈走了,爸爸昏倒了,这一切让我们兄妹简直无法承受。该死的流氓!都是他们惹的祸,要不是他们霍霍小妹,妈妈怎么会气死!妹妹大婚在即,只好把妈妈下葬的时间推迟。要不是后来妹妹妊娠反应那么厉害,住进医院保命,怎么会一拖再拖,等到村子里发生火灾停电才报丧?爸爸那根弦绷得太紧太久了,一放松下来,爸爸您受不了昏迷了是不是?” 岳凤阁哭着说:“爸爸,您不能倒下,您还有任务没完成,小妹还没生孩子,您还没有看到小外甥,您要挺住。不然,我妹妹怀着孩子怎么能受得了。您要是去了,我妹妹可能受不住打击,可能一尸两命。爸爸,不撑你也要强撑,您走了,我妹妹带着没出生的孩子走了,我们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我们都走了,岳家要灭门了。爸爸,到那时候,别人还不朝着我们家扔石头啊!他们会说这一家子人做了什么孽?老天发怒要灭他家。爸爸,你要活下去,强打精神活下去,不然您叫我们怎么活?” “凤阁,我这是怎么了,我在哪里?” “爸爸,爸爸,医生,我爸爸醒了。” 医生护士匆匆赶来,给岳爸爸测血压,看眼睛的反射能力,最后说:“看来我们的诊断没错,你爸爸是血管痉挛导致大脑缺血造成昏迷,是疲劳和刺激所致。你爸爸血压高,脑梗阻也是一个原因,我们已经用上药了,看来效果不错。按这个方案继续治疗,过几天就能出院了。” “谢谢大夫!” “不过出了院要按时吃药,不能再让他劳累,也不能让他受刺激了。” “好的,知道了。谢谢大夫!” 儿子女儿的话激起了岳爸爸的求生欲,他明白了活着不光是为自己,还要为这个家,为子孙活着,做子孙后代的精神支柱。他住在医院听大夫护士的话,积极配合治疗,吃药打针毫无惧色。一周后被岳凤楼接回了家。 岳爸爸生病住院的事没有告诉岳凤鸣。莫雨森去医院看望岳父的时候都是给岳凤鸣撒个谎。 岳爸爸出院后,莫雨森带着岳凤鸣回娘家看望爸爸,岳凤鸣这才知道爸爸晕倒住院的事。她说:“爸爸,我怀这个孩子耽搁太多事了。我妈妈去世我不能守灵,您生病我不能陪护,我真是太惭愧了。等孩子长大了让他好好孝敬您。” 岳爸爸慈爱地看着小女儿说:“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父母养育子女是一种责任,不图回报。更就别说孙子孙女了。等他们长大了,我们早就变成一撮灰了。” “爸爸,您会长命百岁的,您要等着您外孙孝敬你。” “哎,你妈妈走了,我原想着生病不治了,随你妈妈去了算了,可是你大哥说,妈死了爹走了,你们三个伤心过度有个好歹,别人笑话我们全家没做好事,上天报应到了。所以,我打起精神要活下去。我和你妈一辈子与人为善,不能让别人看我们的笑话。” “爸爸,我记住了。无论多难我们都不能放弃求生的欲望。” 岳凤鸣留在娘家陪伴爸爸一段时间。岳凤阁感到很奇怪,问妹妹:“凤鸣,你三天两头住娘家,莫雨森没有意见吗?你们两个夫妻生活和谐吗?” “姐!” “都结婚了还害羞。我是想问问你俩那方面没问题吧?他有没有嫌弃你?” 岳凤鸣低下头哼哼唧唧说不出。 “那就是不和谐了。不瞒你说,我结了婚从来没住过娘家,你姐夫像个跟屁虫一样,我只要回娘家,他不是跟着一块儿过来就是打电话催我回家。他就是个粘粘胶,我有时候烦他太粘人了。你俩这样子一看就不正常。” “姐,我怀着孩子不能过夫妻生活。” “小妹,大夫是说孕早期和孕晚期不能过夫妻生活,没说十个月都不行,小心点没事的,只是不能疯狂起来不管不顾。男人吗,不能老让他素着,会出事的,我的傻妹妹!” “姐!”岳凤鸣说着眼眶红了。 “怎么了,凤鸣,是我说错话了吗?” 岳凤鸣擦擦眼泪说:“姐,不是因为你。” “不是因为我,那是莫雨森找事,他嫌弃你不肯跟你同房?” “不是他的原因,是我。我不能接受我自己。所以从结婚到现在,我们没在一起过。” “天啊,莫雨森有毛病吗?他那方面因为受刺激不行了吗?” “姐,不要大呼小叫的,让爸爸听到多难为情啊!” “凤鸣,你太折磨人了,早晚把妹夫折磨出病来!” “姐姐,他真病了,抑郁了,他离家出走在外面过了半个月。” “那你还不让他近身?你应该尽到责任,尽一个妻子的职责。不然人家娶你当大爷吗?” “他开始冲动,出去一趟回来见了我不冲动了。” “小妹,他见了你不冲动反而不好。要么对你失去了兴趣,要么他让你给废了,不能人事了。” “姐,你说的哪一条都很可怕。” “你别拿豆包子不当干粮。你不珍惜他,把他当废物,他真成了废物。” “姐,怎么办呢?”岳凤鸣感到一个头两个大,一副好牌让自己打的稀烂。 “怎么办,你先在这里住两天,容我好好想想。”岳凤阁有句话没敢告诉妹妹,怕她害羞,她想回去给老公商量商量,吴浩有八百个心眼子,让他出个主意。再说男人比较了解男人,能找出莫雨森的命门在哪里。 岳凤阁回家把情况一说,吴浩怔住了:“啊,小妹结婚快七个月了没和妹夫同房?谁信呢!” “不得不信,小妹带着伤结婚,头一个月养伤,一个月以后查出怀孕,孕早期禁止同房,以后妹妹逃避莫雨森跑到娘家住,说是嫌弃过渡楼楼层高。妹夫气得离家出走半个月,回来后对妹妹再也不感兴趣了。现在两个人在一张床上相安无事,你说急人不急人。” 吴浩挠着脑袋想半天想不出所以然。未经他人苦,莫劝别人善。他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想他吴浩自从结婚后天天和媳妇黏在一起享受鱼水之欢。媳妇不方便那几天他都忍的好辛苦,别说大半年了。现在结婚好几年,两个人好的还像新婚一样。夫妻之间没有了性那叫什么夫妻,生理吸引很重要。 岳凤阁漂亮、温柔、贤惠,在吴浩眼里都是优点,他看着喜欢,打心眼里想疼爱她。现在不像刚结婚那阵夜夜狂欢,反正不能让媳妇离了他的眼。上班没办法,下了班先问孩子:“你妈呢?你妈还没回来?”习惯了,回家先找媳妇。 离娘家不到一里路还用住下吗?岳凤阁在娘家晚上十点不回家,他几分钟赶到敲门喊人。 他以前纳闷:小妹整天住娘家妹夫怎么不一起住那里算了。没想到小妹是故意躲着妹夫。看来小妹落下了心理疾病。心理疾病也是病,像感冒发烧一样得治。 吴浩说:“媳妇,看来事情的起因还是小妹被掳走的事。小妹身体康复了,但是落下了心理疾病。咱该早注意这个问题,提醒莫雨森带小妹到医院找个心理方面的专家看看,医院都有精神科。” “精神科?你是说小妹得了精神病,反过来就是神经病?” “也不完全是,就是那方面受了刺激,一干那事就想起被掳走被侮辱的事,抗拒过夫妻生活。妹夫对小妹应该有耐心,不能强迫,也不能过分迁就。要温柔以待,让她消除恐惧慢慢接受。不能心疼她,你不愿意就不愿意吧,那是过分迁就。还有,当初我拦着妹夫,不让他见到小妹被侮辱后的惨样是有原因的。怕莫雨森和小妹再行房时想起那个惨样不忍心或者恶心,小妹因为莫雨森见过而自卑。” “老公,当时你拦着,可是晚上小妹跳湖自杀被妹夫救下,他们回过渡楼了,那是见到了?” “有可能。” “天呢!莫雨森因为心疼小妹下不去口,因为爱小妹过分迁就。唉!都是因为爱情。老公,你说现在怎么办?” “现在怎么办?小妹怀孕满七个月了吧?你让莫雨森引诱一个大肚婆?引诱一个孕晚期的人?不可能;你让一个大肚婆去引诱自己的男人也不现实;你带着小妹去找心理医生,心理医生一看都怀孕七个月了还想那事,不是有病吗?所以等小妹把孩子生下来出了月子,我开车把你们送到医院好好看看,心理疾病也得治!” “好吧,好吧,听你的。你就是值得信赖。” “小心哪天我把你卖了你还帮着我数钱呢!” 岳凤鸣的病能治好吗?且听下回分解! 第12章 血型风波(二) 岳凤鸣住在娘家压根不提回婆家的事。 老婆婆急了,对莫雨森说:“雨森,你去把凤鸣叫回来。” “妈,叫她干嘛,她愿意住在娘家就随她去吧。” 老婆婆急了:“雨森,凤鸣眼看就要生了,老住在娘家算什么,怕我们家管不起饭吗?” 莫雨森被他妈妈怼得没办法,只得去岳父家说:“凤鸣,回去吧,老太君发飙了。你快生了,让你回家去住。妈妈把我原来的卧室重新布置了一下,换了新窗帘,换了一张大床,把原来的厨子搬出去,腾出地方放了一张婴儿床。爸妈专门为你坐月子准备的房间,你回去先适应适应。看看哪里不合适,哪里缺什么再改再添置。” 岳凤鸣想起姐姐的话:以后要顺着莫雨森,好好和他培养感情,等生了孩子出了月子带你去看心理医生。你们要想像正常夫妻那样生活,必须学着改变自己,不能任性。再这样下去,你们的婚姻玩完了。 岳凤鸣不想让自己的婚姻玩完,她想和莫雨森白头到老。莫雨森是自己的初恋,要不是中间那个噩梦般的插曲,他们是多么幸福的一对。 莫雨森绝对是个模范丈夫,温柔体贴,百依百顺。怎样的爱,让一个男人放弃自尊做一个舔狗,跟在自己左右,细致入微地照顾自己。他虽然没有在事业上引领自己进步,可他是自己忠实的粉丝,每当自己工作中有一点进步,他总是夸张地给自己鼓掌点赞。 岳凤鸣觉得这一生不过如此,在每天的柴米油盐中度过自己的后半生。工作只是谋生的手段而已。一个矿上的宣传科女干事,做好了能有多大的成就。不像采掘一线干部,工作出色的能够逐步升迁,从技术员,工程师,副队长,队长,最后可能被提拔成副矿长。那得是拔尖人才。这个矿主业是挖煤,其他部门都是为生产服务的。服务部门不能领导主业,服务部门的领导撑死了提个科长。 可是在这个以男人为主的行业,女职工只能做点服务工作,想出人头地不可能,混个副科长到了顶,混个科长得有手段。这个手段可想而知,要么上头有很硬的关系,要么呵呵……岳凤鸣不是傻子,她可不愿意呵呵…… 岳凤鸣每天按部就班,没有多少成就感。她上了班一杯清茶,一本小说打发日子。上班没事也不能拉家常,太不专业了,看小说可以,领导看着这孩子学习多认真,时刻在学习。岂不知她看的书和工作没有半毛钱关系,纯属打发时间而已。 岳凤鸣从分到矿上来第一天就看到了终点,不像于如嫣分到学校,面对每天不一样的学生,工作对象天天,月月,年年都在变化,每天思考怎么对付那帮磨人的小妖精,每天成就感满满。 岳凤鸣工作平淡无波,生活上她想要平平淡淡,有爱她的老公,再生个可爱的孩子她就知足了。 岳凤鸣顺从地跟着莫雨森回去了,回到了莫雨森原来的家。 回到家,岳凤鸣感受到来自婆婆龙卷风般的关爱,那爱太浓烈,让她发晕。房间布置的温馨舒适:宽大的双人床,崭新的床单,暖和的被子,还有那张白色的婴儿床,床上的小被子小褥子都准备好了,无论生儿子还是生女儿,小床的颜色都合适。 饭桌上,不年不节的,摆满了好吃的,有荤有素,每样怕吃不完量不多,但是品种多。饭前开胃小菜饭后水果。水果盘里摆着好几样应季水果。 岳凤鸣光带着嘴就可以,做饭不用帮忙。 “妈,我帮您择菜洗菜吧。”岳凤鸣恳求道, “不用,你肚子这么大,坐下起不来,起来坐不下,麻烦得很。” “那我站着,站着可以的。”岳凤鸣见老婆婆忙前忙后脚不沾地心里不踏实,坐着心慌慌的。 “你站着把厨房占去半个,我没法干活。你一边去看书看报,研究研究怎么养育小孩。” 岳凤鸣被嫌弃了,被浓浓的爱包围着,那颗像荒漠一样的心被温暖,滋生出幸福的小芽,疯狂地弥漫了整个房间。 饭后,公公收拾碗筷去洗刷。岳凤鸣伸手想接过去。手刚伸出,被婆婆抓住按回去:“刷碗是你公公的专利,别人洗刷他不放心。我们分好了工,我做饭他刷碗刷锅。我们习惯了,你不让他干,他生闲气。” “妈妈,我什么都不干,一顿饭吃得我心不安。” “你安下心来大胆吃,你是个孕妇,让你干活我们才心不安呢!” “谢谢妈!” “不用客气!” 莫雨森在一旁抿嘴笑。岳凤鸣看到了,心里想可抓住个当差的,摇晃着莫雨森的手说:“雨森,我不干你干,我们俩都擎吃坐喝,别人看了会笑话我们啃老不孝的。雨森,你干吧,不然我吃不下。雨森,你最好了,你最勤快了,行不行嘛?” 莫雨森被岳凤鸣摇晃得心都化了:“哎呦,岳大小姐,什么时候学会撒娇了。别摇晃了,你摇晃得我头晕。我干,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行了吧。妈妈,你说我今后干什么,您分工,免得我抢了您和爸爸的活。” 莫妈妈被岳凤鸣逗笑了,她喜欢小两口这样的相处模式。要是岳凤鸣对她儿子吆五喝六的,她会心疼儿子。儿媳妇在儿子面前撒娇,说明儿子当家做主家庭地位高,她想了想说:“干什么呢,没生孩子之前,你盛个汤端个碗,摆个筷子跑跑腿,生了孩子吗?活就多了,换个尿布啊,哄个孩子啊什么的?” 岳凤鸣笑道:“哈哈,找到活了,莫雨森,你洗尿布,洗尿布的活交给你!” 莫雨森听了,脸上的笑消失了,笼罩上一层阴郁。 莫妈妈看到儿子变脸的速度这么快,以为他嫌弃尿布脏不肯答应。她哪里知道这里面的猫腻。 莫雨森心中的疑惑没有消除,直觉告诉他,他和这个孩子不亲,所以他不像别的准爸爸那样,天天抚摸着媳妇隆起的肚子,和肚子里的孩子隔着肚皮聊天。 岳凤鸣看到莫雨森不高兴,知道他想什么,白了莫雨森一眼,放下摇晃莫雨森的手,自己无聊地玩起了指甲。 莫雨森刚才的变脸是下意识的,看到媳妇态度变了,马上意识到自己刚才太过分了,连忙答应道:“好,洗尿布的活我包了,我刚才想你们如果跟我抢,我就失业了,我失业了在家里很没用,所以不高兴。” 莫雨森一句话把刚才变脸的事圆了过去,没有引起爸妈的怀疑。 晚上,大家都熄了灯。莫雨森为变脸的事感到抱歉,他嘴上没有道歉,用行动安慰岳凤鸣。他一手揽过媳妇,亲了亲她的额头。 岳凤鸣听话地贴近莫雨森,感受着莫雨森的温柔。她想起姐姐的话:夫妻之间生理吸引很重要,柏拉图式的爱情不适合夫妻。夫妻两人既要有心灵的契合,又要有肉体的贴合,不然心就散了。 姐姐说,等生下孩子过了满月带她去看精神科,意思是她不正常。是啊,谁家的夫妻结婚以来从不同房?可是像姐姐说的亲近莫雨森,甚至……她对姐姐说她做不到。姐姐说有什么做不到的,夫妻之间没有谁先谁后,女人主动点不丢人,不是每次都要男人主动,亲吻拥抱撒娇卖萌你不会吗?女人要温柔,温柔似水,以柔克刚。为什么现在男人找老婆的标准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守得住寂寞,创造了辉煌。要我说,还要加上一条,那就是留得住情郎。妹妹,留住丈夫的心光靠嘴上说吗?你要动动你的脑子,别沉浸在过去的悲伤里走不出来,你就当被狗咬了,将来警察叔叔会帮你报仇,把狗打死。你把过去事屏蔽掉,像一个选择性失忆的人,单单把那一段屏蔽掉。妹妹啊,你知道吗?妈妈是气死的,就是因为那天你去跳湖,哥哥一气之下说漏嘴,妈妈知道了你的事可能是心脏猝死,几分钟就咽气了。我们怕影响你大婚,编了个瞎话说妈妈去东北大姨家了,你不想想,妈妈那么疼爱你,怎么会在你大婚之际去大姨家呢?大姨不是应该来我家参加你的婚礼吗?妹妹啊!别执迷不悟了,你要想想,死了有用吗?你死了歹徒能立地成佛不再祸害人了吗?只有你活得好,找个机会报仇才是正确的方法。你活得好的标准是什么?是夫妻恩爱,家庭和睦,母慈子孝。这些有的是我感受到的,有的是你姐夫和我闹矛盾时他劝我时说的话。你好好想想吧。 想起姐姐的话,她明白了她要主动接近莫雨森,不要拒绝莫雨森的亲近。发生那事前,他们曾经有过一段幸福的时光。 岳凤鸣感觉到莫雨森凑过来的唇,她想迎上去。可是莫雨森只用嘴唇亲吻了她的额头,然后拍拍她的肩膀转过身子背对着她睡觉去了。岳凤鸣靠过去,莫雨森拿起一个抱枕放在两个人中间,划定了界限,像王母娘娘拔下簪子为牛郎织女划下的银河一样,她的心瞬间冷了下来。她转过身背对着莫雨森,委屈的眼泪不住地流下来。她这才叫热脸蹭上个冷屁股。 岳凤鸣突然慌了,她一直一直的躲避彻底伤了莫雨森的心,他对她死心了,他对她的好都是客气,都是表面功夫,都是源于从前对她的迷恋。 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岳凤鸣像一个得不到糖的孩子,突然想要拥抱,想要被亲吻,想要和莫雨森亲近。她睡不着,想翻身可是身子沉重,不能像没怀孕那样骨碌一下翻过来,骨碌一下翻过去。这一夜,她睡得很累,真的不该从娘家回来,她回来干嘛?是来受刑的吗? 天已经大亮,莫雨森早就起床。婆婆做好了早饭等着她。今天还要去上班,她艰难地爬起来洗漱。吃过早饭,莫雨森要送她,她拒绝了:“你走吧,我一个人像散步一样溜达过去,你跟着我我有压力,想跟上你的步伐,那样很累。” “好吧,我走了。” “对了,莫雨森,我今天想回娘家一趟,你早早跟爸妈说一声,别准备我的饭了,午饭晚饭都不要准备。” 岳凤鸣这是又要逃跑了。她实在受不了一夜不停地翻咸鱼。她中午要跑到娘家补个觉,晚上好好想想要不要继续回去受刑。 中午下了班,她没通知爸爸,在食堂买了点吃的回家了。爸爸已经吃完了,他不用等小女儿一块儿吃饭,简单地煮了碗面就着咸菜吃饱了。他刚要去午休,就看到小女儿提着饭菜进门了。 “爸,我买了饭菜,不用您忙活了。” 岳爸爸总责备的语气说:“你怎么不给我打个电话告诉我你要回来吃饭,我好去市场买点新鲜蔬菜,给你做点可口的。” “爸爸,我怕你忙活才没给你打电话,食堂里什么都有,我可以吃现成的。” 岳爸爸看着小女儿,发现她的眼睛有点红肿,没有问为什么,怕引得女儿伤心流泪吃不下饭:“你觉得怎么舒服就怎么办,我睡午觉去了。” “好的爸爸。晚饭我也要回来吃,不过我想吃点清淡的。大夫说了,孩子快生了,孕晚期不能吃太好太多,不然孩子太大生的时候不好生。我想吃点青菜面,就是清水下面,撒上一把小青菜。我回来再做,做早了面坨了不好吃,家里没青菜请您逛着到超市买一把,谢谢爸爸。” “好吧。” 岳凤鸣独自吃着从食堂里买来的饭菜。食堂里的菜口味太重了,孕妇不宜吃太多。她倒了碗开水,把菜放里面涮了涮再吃。涮过的菜一点滋味也没有,可是她忍着吃下去。午饭还是要多吃点,不然怎么应付下午的工作? 单位上一个萝卜一个坑,宣传科的工作有明确的分工。自己的工作别人不熟悉没办法替,虽然她马上要生了,可是她必须完成自己的工作,不能等不能靠。 中午补了个觉,岳凤鸣下午去上班的时候心情好多了。春天到了,下午更暖和。路两边的樱花开了,一团团像童子面,粉嘟嘟的特别可爱。她终于有心情体验大自然的美好,阴郁的心情一扫而光。 晚上,她的好心情被婆婆的一顿炮轰扫荡得精光。 第13章 血型风波(三) 岳凤鸣晚上下班后直接回了娘家。爸爸把嫩菠菜洗好放在小筐里控水,等小女儿回来,他说:“凤鸣,你洗洗手歇一会儿,青菜面马上就好。” 岳凤鸣听话地坐在沙发上悠闲地哼着歌,等爸爸给她下好面端过来。 锅开了,爸爸下了一绺面条,怕女儿缺营养又打了一个荷包蛋。面开了一滚,撒上控水的菠菜。等锅再开一滚,岳爸爸把火关上闷一会儿,一两分钟后把面捞出端到女儿面前。 岳凤鸣看到爸爸把面端过来,感激地说:“谢谢爸爸!您不吃吗?” 岳爸爸说:“我吃完了,我把你中午剩下的菜热了热,还有你剩下的一半馒头都吃了。” “爸,你不能光吃剩饭剩菜,我不在家您一个人也要做新鲜的。” “知道了。” 岳凤鸣正要吃面,听到门外“砰砰”的敲门声,她刚要起身去开门,爸爸说:“我去开门,你坐着吃吧。” 爸爸打开门,进来的不是别人,是岳凤鸣的婆婆。莫妈妈一看岳凤鸣吃上了,出口制止道:“凤鸣,回家吃吧,我给你做了一桌子菜,有清蒸鲈鱼,竹笋炒肉,香椿芽炒鸡蛋,凉拌粉丝菠菜,还有一锅蛤蜊海鲜汤。” “妈,我不是让雨森给您打电话告诉您别给我准备午饭和晚饭了吗?我爸爸身体不好,我不放心,留在这里给他做个伴,万一像上次那样晕倒了,身边没个人就糟了。” “大哥,你让凤鸣回去吧,照顾你也要分情况啊,凤鸣马上就生了,是她照顾你还是你照顾她啊?” 岳爸爸想想莫妈妈说的对,劝道:“凤鸣,你妈妈说的对,真出了事我们爷俩谁也照顾不了谁。” “爸,不是有电话吗?我要生了您给雨森打电话,您不舒服我给大哥打电话啊!” 莫妈妈又说道:“凤鸣,你还有哥哥、姐姐呢,你现在情况特殊,自己还需要照顾呢,你爸爸交给你哥哥姐姐照顾,跟我回家吧,你看你,就吃这个啊,只有一碗面条,连个炒菜都没有。” “妈,我这是青菜和面条一锅出,营养又省事。” “哎呦,凤鸣,什么营养啊,连点油水都没有,走,你看妈妈给你做的,那才叫色香味俱全,营养丰富呢!” “妈妈,我吃这个就行,大夫说了,孕晚期不能吃大鱼大肉,孩子太大不好生。” “不好生剖腹产啊,现在的技术,反正不会有危险的。” 岳爸爸看到亲家今天执意要带凤鸣回去,劝道:“凤鸣,你还是跟你妈妈回去吧,我们当老人的都希望你得到很好的照顾,你留在这里我感觉照顾不好你,心里有愧。” “爸爸,您不要那样想。妈妈,我不想回去,我昨天在那里一夜没睡好,今天我想在娘家睡个好觉不行吗?” “凤鸣,怎么回事?是乍换地方的原因吗?要是那样你坐月子怎么办?在娘家做吗?我可不能到你娘家来伺候月子,东西放哪里找不着;你在过渡楼也不方便,就一个电饭锅,光煮饭吃吗?算来算去还是在家里做月子方便。” “妈,生了孩子直接从医院把我接到您家里去。我在那里坐月子。” “要不现在让雨森过来陪着你。” “妈,不用了,我不用陪,他在我身边我才睡不着呢。”岳凤鸣没过脑子说了实话。 莫妈妈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说:“凤鸣,哪有小两口才结婚就分开住的,俗话说称离不开砣,夫离不开婆,才结婚你经常住娘家,这叫什么,叫分居,你给我儿子分居。我儿子对你不好吗,跑前跑后,百依百顺的,你还让他怎么样?你嫌弃他吗?嫌弃他学历低,你是大学生,看不起他是吗?看不起他别嫁给他啊,干嘛答应嫁给他呢?” “亲家,不是那样的,凤鸣从来没有嫌弃过雨森学历低。她俩好着呢,雨森这孩子确实好。” 莫妈妈反问道:“亲家,什么叫好着呢?好的标准是什么?好的标准就是小两口在一个床上睡不着,非得住在娘家和丈夫分居?我儿子结婚后第四个月独自出去旅游半个月,好听的是出去旅游,不好听的谁知道是不是赌气离家出走呢?我儿子从来报喜不报忧,内心的痛苦从来不和父母说。我可怜的儿子啊,你为什么不找个平平常常的姑娘娶了,干嘛非得高攀啊!” “亲家,我们不是那了不起的人家,我姑娘没有攀附的心,很尊敬你的儿子,你别在这里造谣!”岳爸爸生气了,他本来心脏不好爱急躁,让莫妈妈没完没了缠磨得心情不好,出口有点重。 莫妈妈不是那省油的灯,什么都能吃从来不吃气。她是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你若欺我三分,我分毫不让的那种人。她一看岳爸爸生气吼她,火气全开:“我看你长我们两岁,我敬着你,你什么家教,女儿整天住在娘家正常吗?你怎么不把她劝回去,怂恿着女儿和女婿分居,根本就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你留着女儿伺候你,影响他们小两口的感情,你干脆找个保姆或者找个二老伴得了!” 岳爸爸被亲家骂得两眼直冒金星,手扶着桌子,身子摇摇晃晃站立不稳。 岳凤鸣吼道:“妈,求您了,别说了,你看我爸爸,他……哎呦!肚子疼!爸爸,您使劲咳嗽,一口气从腹腔往胸腔再从嗓子眼迸发出来,来,爸爸,使劲咳嗽,再来,一直假咳嗽,直到胸口不憋闷为止。”岳凤鸣一手捂着后腰一手指着莫妈妈说:“快……快拨打120,要两辆,一个要生孩子,一个心肌梗死。” 莫妈妈一听,吓得裤子尿湿了一片,她拿出手机拨打120,又给莫雨森打了个电话。莫雨森比120到的快。 “凤鸣,凤鸣!爸!爸!妈妈!妈妈!”莫雨森急得语无伦次,不知道该扶哪一个,在屋里转圈子。 岳凤鸣捂着后背说:“快!快扶着爸爸平躺一会儿,你给我哥哥姐姐打电话,让他们快过来。” 莫雨森扶着岳爸爸躺到床上。岳爸爸被岳凤鸣指挥着猛烈地假咳嗽,已经缓过来了。岳凤鸣肚子疼一阵间隔几分钟再疼,肚子有下坠的感觉。 岳凤鸣疼过一阵不疼了,她对莫雨森说:“雨森,你回家把妈妈准备的装小孩用品的包拿过来。”她又打开厨子,拿出一个包交给莫雨森说:“这里面有我的身份证和医保卡,还有产检的单子,这个很重要,你一定带好。算了,别给于如嫣她们三个打电话了,于如嫣怀孕七个月了吧?白一冰和杨晨曦怀孕没满三个月,不能通知她们。” 不大一会儿,岳凤楼和岳凤阁赶过来,后面跟着吴浩。 吴浩说:“凤阁,小妹一直在矿医院产检,我们开车送小妹去矿医院吧,几分钟就到了。留下大哥等着救护车带爸爸去市医院。” “好的。”岳凤阁答应着,扶起岳凤鸣往楼下走。 “慢点!”岳凤楼交代一句,继续留在爸爸身边等救护车。 吴浩刚到楼下,就遇到回家取东西的莫雨森。吴浩说:“莫雨森,你和你姐带小妹开车去矿医院,我和大哥陪爸爸去市医院,有事好有个照应。” 莫妈妈跟着车一块儿去了矿医院。在路上,岳凤鸣肚子一阵一阵地疼,姐姐抱着妹妹,趁不疼的间隙,给她一块巧克力:“凤鸣,你晚上没吃饭吧,吃块巧克力,不然一会儿没力气。” 莫妈妈一听感觉好惭愧,要不是她过去闹,岳凤鸣的青菜面就吃到肚子里了,不会饿着肚子生孩子了。唉!干嘛逞一时之快,嘴上不饶人。她愿意住哪里住哪里好了,儿子不管,一个当婆婆的管的着吗?现在好了,亲家公被自己闹进医院,有个好歹,儿媳妇不会饶了自己,真正和儿媳妇撕破脸有什么好处! 莫妈妈坐在副驾驶座上伤心、后悔、恼怒得想撞墙,忽然听到莫雨森说:“妈妈,我怎么闻到一股尿骚味,凤鸣,你尿裤子啦?” 岳凤阁摸了摸妹妹的裤裆说:“没有啊,凤鸣疼得没功夫回答你。” “那是谁?别把我的车座弄脏了。” 莫妈妈知道一会儿下了车,副驾驶车座湿乎乎的,很快被人发现是谁尿了。车停了她故意慢腾腾地不下车,想等他们都下了车再下。 莫雨森喊道:“妈妈,你快下车扶凤鸣一把,她站不稳,我背着三个包。” “雨森,你扶着凤鸣,我来拿包。” “好吧,我拿一个重的,你拿两个轻点的。” 他们三人走在前面,莫妈妈走在后面,掏出手机给老伴打个电话:“喂,老莫,你给我找条裤子来,再找一条厚点的秋裤,找好了送到矿医院里来,快点!” “喂,找谁的?凤鸣的衣服不在这里。” “找我的,我的,你老婆的,在橱子里。” 莫妈妈手里拿着两个包往妇产科走去,在灯光里遇到人用手里的包挡住裤裆,防止别人发现她的裤子湿一片。 岳凤鸣被送进妇产科,值班医生给她做了检查,医生说:“怀孕三十八周,还有两周才到预产期,属于临产期,孩子发育已经成熟,不用保胎,可以生产。准备好新生儿用的东西,等着孩子降生吧。” 岳凤鸣被推进了产房,室外留下了莫妈妈、莫雨森和岳凤阁三人。莫爸爸一会儿提着一个包快步走过来,他把包交到莫妈妈手里没出声。莫妈妈提起包匆匆找厕所去了。岳凤阁注意力全在产房里的妹妹身上,没有注意莫妈妈的动作。 过了一会儿,莫妈妈提着包回来了,莫雨森发现妈妈的裤子换了。 “妈妈,川剧变脸你变腿,裤子怎么换了?” “要你管,你听动静吧,看看你媳妇啥时候生出来。” “我知道了,你吓尿了。哈哈,爸爸,我妈吓尿裤子了。哎!妈,你没事跑我岳父家干嘛去了?” 莫爸爸说:“你妈妈做了好吃的,到你岳父家去请你媳妇回家吃饭。” “妈妈,您是摧花圣手吗?你怎么一去孩子早产,岳父晕倒,是不是您和他们发生战争了?他们发生意外要是因为您可别隐瞒,赶快道歉,不然等凤鸣生下孩子,我岳父醒来,人家找您算账我们不替您说情。” 莫妈妈沉思一会儿说:“你们爷俩再往外面一点,离她姐姐远一点我再告诉你们。” 莫雨森对他爸爸说:“爸爸,我就知道这里面有事。” “你先听听你妈妈怎么说。” 莫妈妈豁出去了,她捋捋头发说:“凤鸣在家里才住一晚,被窝还没暖热乎,她今天又住在娘家。我做了好吃的去叫她,她不回去,我好劝歹劝她都不听,最后她说和你在一起睡不着。儿子,你们一直分居吗?她怎么能这么欺负人呢?” “妈,不是这样的,我们有一半时间一起住在过渡楼。和你们不住在一起你们不知道而已。” “什么而已,轻描淡写的,你不在乎是吧?娶个媳妇当摆设吗?” “妈妈,这是我们私密的事,您别瞎猜。亲眼所见的都不一定是事实。” “不是事实,那真相到底是什么?她亲口说不能和你睡一张床,不然我会生气出言不逊吗?” “妈妈,您选的时候不对,凤鸣要生了,她爸爸身体不好您不是不知道,紧张,生气,劳累都有可能引起昏厥。妈妈,为什么老人不好惹,稍微触碰一下就倒下了。其实他们本来就有病。有的老年人摔倒了,周围的人不敢扶,怕被讹诈。他们有的可能是老年痴呆真糊涂,有的可能是缺钱治病故意讹诈。不管是哪一种,造成了现在尴尬的社会风气。不是人们不善良,实在是被吓怕了。您明知道我岳父有病,您还故意往枪口上撞,您和他吵什么?您看这下好了,闯大祸了吧?您见了我大舅子和大姨子,赶紧道歉,请求他们原谅吧。我得在他们面前多说好话。您真是,好心办坏事,不看您初衷有多好,人家可是只看结果。唉!吓尿裤子了吧,没事,天塌了儿子给您顶着。爸爸,您安慰一下您老婆,我要看看我老婆那里怎么样了。” 第14章 血型风波(四) 产房外的人焦头烂额,产房内,医生护士全力以赴迎接新生命的到来。病床上,岳凤鸣疼得头发湿透了,湿答答的刘海被她自己抓得乱糟糟的。大夫故意警告岳凤鸣:“请你不要抓头发,头发被抓掉了,污染了我们这里的环境,一会儿万一需要手术,被你抓掉的头发弄到伤口上缝进肉里,造成事故谁负责?。” 肚子疼的间隙,岳凤鸣跟大夫提了个要求:“大夫,孩子生出来能不能验个血型?” “可以啊!你疼成这样还有精力考虑其他,真是服了你了。” 更剧烈的阵痛袭来,岳凤鸣死死咬住自己的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妇产科刘大夫认识岳凤鸣,她说:“凤鸣,疼你可以叫出来,看把你的嘴唇都咬出血了,好几天好不了。” 阵痛过去,岳凤鸣苦笑着说:“刘大夫,叫喊出声,心疼你的人听到更心疼,不心疼你的人仍然无动于衷。所有的痛只有自己承受。” 刘大夫摇了摇头说:“你自己不要太坚强,女人该示弱的时候就要示弱,该哭的时候就不要忍着。又疼了吧,快了,骨缝已经开的差不多了。看到孩子的头了,使劲,憋住一口气使劲。” 只听“哇”的一声,孩子降生了。刘大夫告诉岳凤鸣:“凤鸣,一个小公主,像你一样漂亮的小公主!” 岳凤鸣看了孩子一眼,闭上眼睛想休息一会儿。医生护士忙着收拾孩子,她躺在产床上,让体力慢慢回笼。 门外,护士抱着襁褓中的婴儿喊着:“岳凤鸣,母女平安。” 莫妈妈急忙跑上前接过孩子抱在怀里:“哎呦呦,你看看,多漂亮啊!像你妈妈一样。” 岳凤阁对护士说:“护士,我妹妹怎么样?她怎么还没出来啊!” “岳凤鸣体力消耗太大,稍稍休息一下观察观察就可以出来了。” “她有没有伤着?” “没有,一针没缝。” 岳凤阁听到妹妹只是体力消耗过大,没有受伤,连侧切都没有,双手合十念叨:“谢谢妈妈在天之灵保佑,保佑我的妹妹顺利生下孩子!谢谢!谢谢!” 莫妈妈推着婴儿车回病房了,莫雨森和姐姐在产房外焦急地等着岳凤鸣。 不一会儿,护士把疲劳得一丝力气都没有的岳凤鸣推了出来。她没力气说话,只对姐姐和莫雨森点了点头。 回到病房,岳凤鸣挂牵着爸爸,她问道:“姐,爸爸怎么样了?” “爸爸被送到市医院做了心脏造影检查,有两条生命血管堵了百分之八十五以上,放了两个支架。以后小心点就没事了。妈妈在天之灵保佑着你们,让你们都闯过了险关。”岳凤阁说着流下了眼泪。但她马上擦干眼泪说,“凤鸣,我这是高兴的,劫后余生高兴的。家里一下子来了两辆救护车,吓坏了周围的邻居。我一下子被吓得六神无主。妹妹,你不要哭了,月子里不能流眼泪。” 姐姐对莫雨森说:“雨森,小妹到现在还没吃饭呢,你去给凤鸣弄点饭让她吃一口。” “好嘞!” 伺候岳凤鸣吃下东西,莫雨森看到岳凤鸣顺利生产,让莫妈妈和莫爸爸都回去休息了,只留下姐姐和他照顾岳凤鸣。 她们住的是单人病房,岳凤阁半躺在沙发上迷糊,听到孩子的哭声马上起来查看。莫雨森坐在岳凤鸣的床边,端详着孩子的小模样,研究孩子哪里像岳凤鸣,哪里像他或者莫妈妈。孩子太小了,像只没长毛的麻雀,肉肉的一团,饿了一拱一拱找东西吃的样子也蛮可爱的。 莫雨森虽然没感到父女之间的那种来自血脉的亲近感,可是她是岳凤鸣生的,是他心爱的女人生的,他仍然努力表现出喜悦和疼爱。 一夜很快过去,大家迷糊了一会儿,都没怎么睡着。天亮了,莫雨森说:“姐,你回去照顾孩子吃饭,送他上学后补一觉,中午过来替我一下就行。” “好吧,凤鸣,我回家了,你外甥在他奶奶家,一夜没见到我他不习惯,我回去送他去幼儿园。” “好的,姐,你去吧,我没事。”岳凤鸣说。 姐姐回去了,值夜班的护士要交班了,她送来了昨天登记的孩子的情况。 莫雨森拿着念了起来:“产妇岳凤鸣,关系一栏母女,六斤整,血型a,天呐,岳凤鸣,你我的血型都是“o”,两个血型都是“o”的人无论如何也生不出血型是“a”的孩子啊!这个孩子绝对不是我的,她从你肚子里爬出来的,她是你亲生的无疑。” “真的吗?可是我算着是你的孩子啊!”岳凤鸣惊得魂都没了。 “那就怪了,你的算法肯定不对,不信你问问妇产科刘大夫。” “你去把刘大夫找过来,就说我有事找她。” 莫雨森真的把刘大夫喊过来。岳凤鸣问道:“刘大夫,孩子现在出生,现在是阳历四月六号,早产两周,预产期加上十四天,应该是四月二十号,那么孩子是几月几号怀上的,我糊涂,算不清楚。” 刘大夫笑了笑说:“不能精确地算出哪一天怀上孩子。你的孩子早产,实际预产期应该是四月二十号没错。整个妊娠是四十周,四七二百八十天。四周为一个月,一共十个月。怀孕一个月和我们日历上的一个月是有区别的。怀孕日期是从末次月经的第一天开始算,不是从受孕那天开始算。” “刘大夫,比如怀孕两个月受孕应该多少天?” “这个不好说,我只给你说个大概吧。怀孕两个月也就是八周,七八五十六天,从末次月经第一天算起,月经二至八天,你几天?” “我一般六天。” “六天月经期,经期过了再过大约六天就到了排卵期,排卵期以后几天哪一天都可能受孕。怀孕两个月是五十六天,五十六减去十二是四十四,受孕是四十四天。还有不明白的吗?奇怪,为什么非要弄清哪天受孕?” “没事,我就是不明白怀孕两个月怎么算的。” “你无聊啊,无聊看看孩子吧。我忙着呢。” 刘医生去忙了,病房里只剩下岳凤鸣和莫雨森,当然还有一个沉睡的小婴儿。 岳凤鸣面如死灰,她连声说着:“雨森,对不起,我不该不听你的话,早该把这个孩子打掉。现在怎么办?她已经生下来了,我们既不能遗弃她,也不能……我们拿她怎么办?” “岳凤鸣,你一意孤行,不听我的劝告,直觉告诉我她不是我的亲生女儿,我劝你把她打掉,你一口咬定她是我的,现在打脸了吧!” “桄榔”一声,饭盒落地,小米粥和炖菜撒了一地。莫妈妈不知什么时候到了门口,她把莫雨森的话都听到了,她几步跨到床前。莫雨森赶紧把病房门关上说:“妈,您别激动,说话小声点。妈,求您了。” 莫妈妈气得手直哆嗦:“岳凤鸣,你竟敢给我儿子戴绿帽子,怪不得你和我儿子分居,原来你外面早就有人了,你真不要脸,还是个干部呢,传扬出去我看你还能人模狗样地去办公大楼上班不!” “妈,不是那样的,你不了解情况别瞎说。” “不是那样是哪样啊?你这个没用的东西,头上青青一片了,你还不和她离婚。岳凤鸣,你马上和我儿子离婚,否则,我到办公大楼去闹,把你的丑事说出去,看你舔着个脸怎么混下去!” 莫妈妈说完摔门要走。莫雨森把她拉住:“妈,不是这样的,我抽空给您说明白,求您保密,不然凤鸣没法活下去。” “让我保密也行,你们必须马上离婚!” 岳凤鸣说:“好,等我出了月子,我们马上办理离婚手续。” “那好,月子我不伺候了,我看见你们娘俩就心烦。月子你也别去我家里坐,爱去哪里去哪里。我们今天就定下君子协议,我保守秘密,你出了月子马上跟我儿子离婚。” “好,一言为定!” 莫妈妈摔门走人。莫雨森目送着妈妈离去后回到病房,他看着岳凤鸣说:“你说真的?” 岳凤鸣刚才的坚强和隐忍在这一刻崩塌了,她看着莫雨森说道:“雨森,都是因为我们缘分浅。我原打算和你一生一世一双人,老了拄着拐棍一同看日出日落,云卷云舒。我们彼此是初恋,要是不出那档子恶心的事,我们该是多么幸福!可是,出了那样的事,我接受不了我自己,接受不了你见过我被侮辱后的样子,开始我躲着你,不肯和你同房,我和你同一张床上睡觉感到不舒服,我回娘家去住,伤了你的心,对不起。我姐姐说等我出了月子带我去看看心理医生。这下不用了,我们必须离婚了。” “凤鸣,别听我妈妈的,她不了解情况,她要是知道了我们的遭遇,不会逼我们离婚的。慢慢来,等妈妈气消了,我再慢慢和她说。你安心坐月子,别想太多了。等姐姐来了我回家一趟。” 午饭时间,岳凤阁下了班在食堂吃了点饭直接赶到医院。她走进病房看到妹妹和莫雨森脸色都很难看。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姐!”岳凤鸣伸开双臂抱住姐姐哭了起来。 “怎么了小妹?” 莫雨森说:“姐,你在这里陪着,我回家一趟。” “好吧,你去吧。你给小妹带午饭来啊!” “好的。” 莫雨森走了,岳凤鸣哭着说:“姐,怎么办呢?这个孩子不是莫雨森亲生的,他妈妈知道了,逼着我们离婚,不然就把我的事说出去,让我没脸见人。” 岳凤阁心疼地抱着妹妹陪着她一起哭:“小妹,没事的,她家不仁别怪我们不义,我们和他离婚,我不信,就凭我妹妹的美貌和学识,找不到一个如意郎君?” “可是姐姐,这个孩子怎么办?我也不喜欢她,一想起她是个孽种,一个野种,我心里恨得牙痒痒。” 姊妹俩抱头痛哭。她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莫雨森回到家,看到爸爸妈妈一下子忍不住,把近一年来的郁闷,委屈,愤懑一股脑地发泄出来:“爸爸、妈妈,都怨我,你说我为什么要带着凤鸣去那个地方啊?凤鸣遭受了那样天大的屈辱,她的身体受到伤害,她的精神受到打击,她跳进人工湖,我下去救她,她一心求死,死活不上来。爸爸,妈妈,都是我害了她啊!我有罪!我对不起她!她一个黄花大姑娘和我领了结婚证,被坏人糟蹋是她的错吗?” 莫爸爸、莫妈妈听了就像石化了一样,好久没说一句话。矿上传说的那个在塌陷区被侮辱的姑娘原来是自己的儿媳妇。怪不得亲家母死了,雨森说是气死的,要是自己的闺女遭受这样的侮辱,自己也会被气死。该死的贼人,应该下油锅,应该千刀万剐!受辱的不是自己的闺女却是自己的儿媳妇,这个雨森啊! 莫爸爸率先开口:“事已至此,说什么也晚了,世上没有后悔药,人不能重生,要是能重来一回,雨森绝不会带着儿媳妇去那里。多说无益,关键是眼下怎么办?” “怎么办,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在医院我已经和岳凤鸣达成了协议,她出了满月和雨森去办理离婚手续,我替她保守秘密。” “他妈,我们这样做是不是太无情了。凤鸣那孩子很可怜,她也不愿意发生这样的事,而且是我们孩子带她去的,我们孩子有责任。” “老莫,如果刚生的那孩子是我们儿子亲生的,我什么话也不说。可是那孩子是个野种,她占了我们家的生育指标。一对夫妇只生一个孩子,他们无法再生,我们莫家将没有自己亲生的孩子,你说遗憾不遗憾?再说,这孩子是个孽种,是那几个强奸犯留下的坏种,幸亏是个女孩,要是个男孩更惨。俗话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强奸犯的儿子会不会犯贱?反正我看到那孩子心情好不到哪里去。哎!雨森,你们怎么没把那孽种打掉呢?” “妈妈,一言难尽啊。凤鸣怀孕后,我就感觉这孩子不是我的,我劝她把孩子打掉,她非说这孩子是我的,原因是发生那事一个多月,怀孕两个月。我们领证那天就住在一起,算算到查出怀孕正好两个月,她算着是我们第一次在一起怀上的,所以一口咬定孩子是我亲生的,坚决不肯把孩子打掉,冒着生命危险生下她。” 莫爸爸感动地说:“儿子,凤鸣对你真是深情一片啊!这样的儿媳妇,即使有了污点也要珍惜!” 莫妈妈也很感动,她擦擦眼泪说:“苦了这孩子了。好糊涂啊!怀孕月份不是那样算的。怀孕月份是从末次月经第一天算起,不是从种子下地那天算。种子下地前差不多有半个月呢!凤鸣不懂,你们要是早给我说,我一算就知道这孩子是个孽种,劝你们把孩子打掉。” “妈妈,我们怕你不同意我们结婚,没敢告诉您。” “傻孩子,妈妈我虽然得理不饶人,可是我是个讲理的人。人家孩子跟着你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我们无论如何要咽下这杯苦酒。” 可是眼下怎么办? 第15章 女儿叫莫小曼 眼下怎么办?莫家三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想不出一个让大家都满意的办法。 莫妈妈问了一个难以启齿的问题:“儿子,有一个问题你必须老老实实地告诉我,你们婚后生活怎么样?都是成年人,不要羞于启齿。夫妻生活和谐吗?” “妈!”莫雨森嫌恶地看了看他妈妈,不明白当妈的怎么会像审犯人一样问如此私密的问题。他生气地大声呵斥,想阻止妈妈继续提问。 莫妈妈可不吃他那一套,她继续逼问:“儿子,凤鸣为什么不能踏实地和你同床共枕?为什么老是往娘家跑?这里明摆着有问题。新婚夫妻如胶似漆,谁家媳妇整天住娘家?哪个不是蜜里调油整天腻歪在一起。可是看看你们那是过的什么日子啊!怨我在岳茂盛家急吗?你老实回答我,别羞羞答答像个娘们。”莫妈妈循循善诱,连哄带吓。 “妈,这是很私密的事,我不能告诉你。”莫雨森固执地回答,像一个不屈的战士。 莫妈妈气得照着莫雨森背上打了一巴掌说:“现在没什么私密干密,必须摆在明面上说清楚。你那点事没什么好害羞的。说!不说我打死你!” 莫爸爸一看老伴真动了气,赶紧拉住她,转头对莫雨森说:“儿子,事到如今难以启齿也要张嘴,不然你妈妈气不过把丑事到处宣扬,就不是能遮遮掩掩的事了。” “爸妈,凤鸣受了伤,婚后一个月她都在养伤,所以住在娘家的时间比较多。一个月后查出怀孕了,三个月以后,她因为那事心理有阴影躲着我,住到娘家去。我郁闷得差点出安全事故,跑出去玩了半个月。回来后我不知道是意志力坚强了还是怎样,我们俩在一起完全像兄妹那样的相处。” “我可怜的儿子啊!你不会废了吧?老莫,我们家是不是要绝后了啊!” “不会的,可能是心理问题,找个心理医生看看就好了。他妈,我现在同意两个孩子分开,他们俩在一起互相提醒那件事的存在。往事不堪回首,应该把往事忘掉,他们在一起永远也忘不掉。儿子,离了吧,对谁都好。” “儿子,听你爸爸的,长痛不如短痛。这个恶人我来当。我们多给她点补偿。她再婚的时候我们把她当姑娘出嫁一样陪送她。” “爸妈,再说吧,眼下的任务是伺候月子,不能让凤鸣落下月子病。妈,你去熬点小米粥煮几个鸡蛋先凑合一顿。” “好,说归说,气归气,我已经给她做了饭。她妈妈走了,爸爸住院了,我再生气也不能突破做人的底线,那就是善待他人。老莫,去,给儿子盛饭。” “谢谢妈!” 莫雨森回到医院,把饭菜摆在小桌上。小米粥焦黄喷香,红糖蜜汁山药软软糯糯,清蒸鲈鱼鲜嫩多汁,还有两个煮鸡蛋热热乎乎。 “凤鸣,吃吧,我回到家妈妈已经把饭菜做好了。你多吃点身体恢复快。”莫雨森没有提多吃饭奶水多,他不愿意提那个孩子。 岳凤阁帮着劝说岳凤鸣:“凤鸣,吃吧,天塌下来吃饱了才有力气顶着。你不吃不喝,问题解决不了又出现新问题。闭上眼啥也别想,反正想也没用。吃吧。” 岳凤鸣早晨没怎么吃,孩子生下来肚子空,听了他们的劝说,拿起筷子吃起来。 岳凤阁和莫雨森相对无言,谁也没提孩子的事。由于是顺产,医生给岳凤鸣和孩子做了检查,发现没什么问题,第二天就出院了。 从医院出来,岳凤鸣恨不能把孩子扔到医院。可是岳凤阁劝她:“小妹,这是在咱矿医院,眼熟面花的,遇到的人你不认识他,他可能认识你。” “姐,我也就是想想,你以为我真的把她扔了吗?” 车上,孩子饿得“哇哇”哭,岳凤鸣不想给她喂奶。 姐姐看不下去了说:“小妹,孩子饿了,你看你的奶水把衣服都浸湿了,你给她吃两口。” “姐姐,我不想让她吃我的奶,看到她我就想起那不堪的往事,我的心直哆嗦。” “小妹,你要不要养着她?不想养她我们把她送人得了。” “姐,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天呢,为什么让我受这样无尽的折磨!” “小妹,你先给她吃两口吧,放着母乳不给她吃喂奶粉,一是花钱,二是麻烦,孩子饿了掀起衣服给她吃两口。不然,没等给她把奶粉冲泡好,孩子等不及哇哇哭个不停。到了夜里,睡得迷迷瞪瞪起来冲奶粉,哪有母乳喂养方便啊!” “姐,这些我都明白,可是我看到她就心烦。” “小妹,孩子是无辜的。” 听了姐姐的话,岳凤鸣试着喂孩子。慢慢的,岳凤鸣见了孩子不再抵触。母爱的力量是伟大的。她能忍着对孩子父亲刻骨的仇恨母乳喂养孩子,实在是超过了人性的范围。 “哎,小妹,你回娘家坐月子吧?” “姐,爸爸身体不好,我不想把我这一摊子事告诉爸爸,他听了受不了。我回到娘家坐月子,爸爸问起来就什么都暴露了。婆婆家是回不去了,我回过渡楼。就是离婚了,莫雨森看在我俩相爱一场的份上,会把过渡楼留给我们娘俩住,他不会让我们娘俩流落街头的,对吧莫雨森?” 一句话把莫雨森说得泪流满面:“凤鸣,你放心,就是离婚,我也会安排好你娘俩的生活,让你们有地方住,有钱花。” 姐姐红了眼睛说:“莫雨森,你把她娘俩送到过渡楼吧。” “好的,姐。” 莫妈妈虽然说不伺候月子。但是她每顿把饭做好让莫雨森拿过去。莫雨森承包了洗尿布的活。岳凤鸣娘家有病人,莫家把岳凤鸣照顾得很周到,算是仁至义尽了。 莫雨森每天晚上洗完尿布伺候母女俩睡下就回家了,他不愿意留下来,他看着孩子就心烦。岳凤鸣等莫雨森走后,眼泪汹涌而出。她对着女儿说:“孩子,你就不该到这个世上来,你是个不受欢迎的人。” 孩子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眼前的人,虽然她现在出生只有几天,眼睛什么也看不见,但是她听觉很好,追随着妈妈的声音,眼睛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岳凤鸣感觉女儿在看她:“你是不是听到我说你是个不受欢迎的人不高兴,妈妈不说了,妈妈欢迎你,欢迎你来到我身边,欢迎你,我的女儿!”岳凤鸣哭着说,说着说着又笑了。整个月子,岳凤鸣在泪水中泡着,睫毛好像从来没干过。 莫雨森天天看着岳凤鸣哭得红肿的眼睛很心疼:“凤鸣,我们不离婚,就这么凑合过吧,就当女儿是替她爹过来赎罪的。我们俩养着她,不管怎样,她是你的亲生骨肉,将来等我们老了,她孝敬你我跟着沾光。” 岳凤鸣眼泪汪汪地说:“那怎么行,雨森,我们俩在一起只能是互相折磨,我们像夫妻吗?你见了我提不起兴致,我见了你怕你对我不感兴趣,趁我们还没到相看两厌,反目成仇的时候赶快分开,当断不断,反受其害。” “凤鸣,我爸爸妈妈很心疼你,我妈妈说,如果孩子是我们俩亲生的,不管经历了什么,绝不答应我们离婚。你准备把这个孩子养大吗?” “不然呢?” “送人吧。” “可是她是我的骨肉,是我拼了命生下来的,她是我的,是我一个人的。我要养着她。雨森,趁我们还没离婚,给她上户口吧,不能让她成为一个黑户。我们离了婚,女儿归我扶养,不耽搁你再婚再生。” “凤鸣,你一个人带着个孩子怎么生活。” “这个不劳你费心,我是死是活不用你操心,你操心操心找个什么样的好姑娘,生个大胖小子好好生活吧。” “凤鸣,我怎么听着你是在骂我呢?我主要看着我不能给你幸福,爱你就放开你,放手让你去寻找你的幸福。” “从发生那件事起,我哪里还有什么幸福?雨森,你走吧,你去寻找你的幸福吧。” “那好,你把孩子的出生证明给我,我拿上我们的结婚证去给孩子上户口,你给她取个名字。” “叫莫小曼。” 莫雨森去给孩子上户口,一路上嘀咕:“应该让她跟她母亲姓,叫岳小曼。唉!算了,一个姓氏而已,叫莫小曼,就叫莫小曼吧。” 莫小曼有了户口,她应该感谢这个毫无血缘关系的爸爸,一个和她亲爸不共戴天的男人。 莫小曼满月当天,岳凤鸣和莫雨森去派出所办理离婚手续。 这天是五月六号,莫小曼出生一个月。岳凤鸣给她穿上小衣服,戴上小帽子,她第一次出门。 她们娘俩坐上莫雨森的汽车来到派出所。给他们办理离婚手续和结婚手续的是同一个人。他是一个即将退休的大叔。大叔戴着老花镜,写字的时候用眼镜,不写字的时候把眼睛往下拉一下,让眼睛露在眼镜上面看人,显得很滑稽。 大叔看到莫雨森和岳凤鸣说道:“是你们啊!孩子都生了。去年是我给你们办理的结婚手续,你们还有印象吗?每年经过我的手办理的结婚手续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我就记住你们小两口了。你们是男帅女靓,一进门,整个办公室弥漫着幸福,一看就是双向奔赴,是甜蜜的一对。我还真诚地祝福你们天长地久,永远不要到这里来办理离婚手续呢!怎么,今天来这里是?” 大叔自知自己的话多了点,他工作时不是给夫妻发红本就是发绿本。他哪能不知道他们是来办理离婚手续的。不过他要提醒他们注意,他们曾经是多么幸福,是甜蜜得让人羡慕的一对,提醒他们让他们回忆起曾经的美好时光,打消离婚的念头。 岳凤鸣听后眼眶湿润了。她想起那天两个人十指紧扣来办理登记手续,大叔也是这副滑稽样。当他们拿到红本本的时候,激动得当着大叔的面拥抱在一起,他们当时眼眶都湿润了。 “谢谢!”他们对大叔说了一声,莫雨森拥抱着岳凤鸣的后腰走出办公室。大叔在后面露出姨母笑祝福他们。 莫雨森给岳凤鸣系好安全带发动车子回家,车子里像到处充满粉红色的小泡泡。当晚他们住在了一起。莫雨森捧着岳凤鸣红透的小脸,像捧着一件稀世珍宝。他慢慢地凑上那玫瑰花瓣一样的红唇,轻轻地吻着,小小的一间过渡楼不足以承载他们迸发出来的青春活力,他们的爱尽情地流淌。莫雨森从幼儿园开始想得到的那颗糖终于吃到了嘴里,甜蜜涌上心头,从心底里呼啸着:要你!要你!我要完完全全地拥有你! 莫雨森清楚地记得,拿到红本本,他像拿到了驾驶证,终于可以持证上路。当晚,他们初尝了禁果。过后,他哭着保证:“岳凤鸣,我要对你负责一辈子!不,下一辈子!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可是,是谁撕碎了他们的梦!把他们打入十八层地狱,让他们陷入无尽的痛苦深渊里! 当初有多甜蜜现在就有多讽刺。 “大叔!”岳凤鸣从梦中醒来回到现实中,她一手抱着孩子,一手递上结婚证,泪水模糊了她的眼睛。 “姑娘!你还在哺乳期,法律不允许离婚。” “大叔,请您立刻马上给我办理离婚手续!谢谢啊。”岳凤鸣擦了把眼泪坚决地说。 莫雨森犹豫了:“凤鸣,要不……” “莫雨森,我一天也不想等了!你放过我,放过我们的婚姻!” 大叔没办法,只得在离婚证上盖上公章,把绿本本发给他们。 大叔望着他们一家三口的背影摇头叹息:“年轻人啊,一点都不能忍。这居高不下的离婚率,都是因为他们的轻率造成的。苦了谁?苦了孩子,苦了老人!” 走出派出所,岳凤鸣说:“莫雨森,你要陪我去一趟公安局。” “你去公安局干什么?” “我要去报案,当初不报案是因为我们要结婚,现在婚姻没有了,留下一个不知道谁是她爹的孩子,我要让警察抓住那三个坏蛋,让他们血债血偿!” 莫雨森看到岳凤鸣血红的眼睛,知道她下定了决心,开车去了公安局。 岳凤鸣在公安局做笔录,伤疤再一次被撕开。她详细回忆了当晚发生的事:天刚黑,我们两口子从塌陷区往回走,忽然两辆摩托车驶过来,车灯雪亮,照得我们的眼睛睁不开,我们没看清来人的样子。前面一辆摩托车后座上坐着的彪形大汉把我抱起来掳走,我拼命挣扎,他不知用什么在我的后脑上猛地一击,我什么也不知道了,醒来是在我堂哥的车上,我姐姐抱着我。 “你是说三个人骑着两辆摩托车往东去的?” “是的。” “那肯定是铁路以东的人,骑摩托车出行离家不应该太远,应该是临县的。体型是彪形大汉,身材魁梧。你说你的女儿不是你老公的,是那三个坏蛋其中一个的,给你的女儿采集血样,留下dna,我们给你立案了。接下来我们调查过程中需要你配合时你要随叫随到。” “好的,谢谢!” “回家等消息吧。” “再一次感谢,再见!” “再见!” 第16章 散伙饭 这天应该是莫小曼的满月酒,却是妈妈和爸爸的散伙饭。 这天晚上,因为岳凤鸣要在家看孩子,不方便在外面聚餐。莫雨森从食堂买了几个现成的。他们开了一瓶红酒,两个人对饮起来。 岳凤鸣喂奶不能喝酒,只是点到为止。莫雨森喝了一杯又倒上一杯,只喝得舌头长了,话也多了。 “凤鸣,我舍不得你,我从幼儿园开始喜欢你,到现在二十年了。上学的时候我以你为榜样,你被评上三好学生,我努力向你看齐,下次也要当三好,评不上三好当标兵。你是我的偶像,你是我的女神。我为了你和同学打架。记得初二下半学期,有一次,一个同学喜欢你,你不理他,他不服气,在教室的过道上故意撞你,把你撞到课桌上。你捂着肚子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故意从他身边经过,装作无意把他撞了个狗吃屎。他爸爸疯狗一样找到学校,非要我赔他儿子医药费,最过分的是让我负责他儿子今后的牙齿整容费。他爸是个社会混子,逼着我家赔他两万块,还恐吓我我让我小心点,不许再惹他儿子。我爸爸没办法,到处托人疏通关系,给他赔不是:小孩子不注意,不是故意的,请你手下留情。最后赔了他家两万块钱了事。凤鸣,我就是故意的,故意撞他为你出气。我见不得你受一点委屈。那个时候两万块钱可不是个小数目,我们一家为比半年没吃肉,只吃青菜豆腐。你看我为什么没长到一米八,是那半年吃的不好耽搁的,别忘了初二正是我抽条拔高长个子的时候。为了你我不后悔,每当想到这件事我就想,这是爷英雄救美的光荣历史。凤鸣,那时候的你明白我的心意吗?” “莫雨森,我们今天离了婚,你提这个还有意义吗?我当时不懂,真的以为是你不小心撞的。谢谢你为我出头。你为此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真的谢谢你。不过当时我看到他吃瘪的样子,肚子不怎么疼了。” “凤鸣,我把你弄丢了。啊!老天,你为什么这样不公,你惩罚我,让我够到她又把她从我身边带走。我不能给她幸福,我在她面前是个废人。凤鸣,爱你就放开你。可是你带这个孩子怎么寻找你的幸福?你把她送走吧,我要是从心里能接受她,我就把她的抚养权争取过来,我爸妈能帮我带。可是我从心里不能接受她。她要不是强奸犯的坏种,是你和任何一个人的孩子我都能接受。可是偏偏不是,我心里隔应得慌,没办法,我实在无能为力。你怎么办呢?妈妈不在了,爸爸身体不好,你一个人怎么带孩子?” “莫雨森,你放心走吧,我该死该活不用你管,车到山前必有路,活人不能让尿憋死。我不是有半年产假吗?半年以后再说。来,干了这杯酒,你我从此永不联系,路上见了面也可以假装不认识。你不用可怜我,我这是活该!我好后悔。我有三不该。一不该听我妈妈的话回到矿上。你说我回到矿上干什么?前途到顶了,整天混吃等死。我如果不回来,到外面闯一闯,说不定能闯出一片天。最不济凭我的美貌,找个款爷嫁了,一辈子吃穿不愁。我不回来,还有你什么事,还有机会让你带着去塌陷区,让那三个坏蛋糟蹋我吗? 二不该爱上你,我今天的苦难都是你间接造成的,你不听劝,一意孤行把我带到危险之地,我出了危险你没有及时救我,你的自行车能追上摩托车吗?听说你后来扔了自行车在路上狂奔,你简直是疯狂,我被掳走你不想办法救我,你发狂,你发狂管用吗?你为什么第一时间不报警,或者第一时间给我哥哥打电话,我哥哥开车从矿到塌陷区也就十几分钟,我不至于被那三个坏蛋糟蹋。你就是个任性长不大的男孩,是个不冷静的笨蛋。 三不该出了事我还跟你结婚。我们明明心理都留下了阴影,为什么还要结婚呢?你是为执着追求而结婚,到最后不是为爱而结婚。如果我们还有爱,你会跑遍大小医院治好我的心理疾病,你不会因为我生了个孽种而和我离婚。爱是无条件的。你像小时候想得到那块糖,一直追求,最后发现变味了,把它随意抛弃,弃之如敝履。雨森,被糟蹋不是我的错,爱上你才是我最大的错。你走吧,不要再见。” “凤鸣,我知道我对不起你,我放了你,让你找个男人嫁了吧。我把我卡上所有的钱都给你,我虽然不是孩子的亲爸,可是今后养孩子处处用钱,算是我给孩子的抚养费。我妈妈说了,到你出嫁时候给你准备一份嫁妆,把你当女儿一样嫁出去以弥补我们对你的亏欠。” “你不用都给我,我有钱,我们订婚时你家给我的彩礼钱我还没花呢。卡上的钱你留着娶媳妇吧。” “你拿着吧,我暂时不想找媳妇,我需要冷静一段时间,你说的对,我是个没有长大的男孩,我遇事不够冷静。” “莫雨森,你是个暖心大男孩,过日子没有问题,哪个女孩嫁给你不遇到事情会很幸福的。”岳凤鸣怕自己的话给莫雨森造成压力,鼓励他说。 这时候姐姐和吴浩一起过来了。看到两个人对饮,他们知道两个人说好今天去办理离婚手续,不放心过来看看。 “姐夫,姐。”岳凤鸣强挤出一丝笑容打招呼。 “小妹!”姐姐红着眼睛看着岳凤鸣。 吴浩好像能看透人心,问道:“小妹,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岳凤鸣咬了咬嘴唇说:“姐夫,姐姐,我本来不想告诉你们,不过不告诉你们你们不放心。我想过几天抱着孩子出去一趟,到我上大学的地方看看,那里就业机会多,如果找到合适的工作,我准备辞掉矿上的工作。” 岳凤阁一听惊呼:“小妹,你刚出了月子,身体还没完全恢复,你还带着个孩子,身体根本承受不了,真累病了,你一个人在外,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叫我们千里遥远,你怎么办?再说,爸爸还没出院,他身体不好,你让他日日挂念,受尽煎熬,再犯病,神仙能不能拉住他的命?” 吴浩说:“小妹,我们矿是全国最有名的矿井,福利待遇都是最好的。你没听说杨晨曦为了进我们矿工作,费了多大的劲?你有这么体面,这么好的工作,你却说扔就扔,小妹,千万要慎重!” “姐姐姐夫,我想趁产假六个月到外面去看看。大城市发展快,理念先进,我在这里整天提心吊胆,怕别人发现我曾经的事。” 莫雨森说:“凤鸣,你的事立案了,公安人员找你你不在,怎么配合调查?” 莫雨森一句话提醒了岳凤鸣,她像一只出头的小鸟受到了惊吓,又把头缩了回去。 姐姐的一颗老母亲一样的心放下了:“小妹,你报案了?” “是的,姐,我咽不下这口气,凭什么我被打入十八层地狱受罪。罪犯却逍遥法外!天理何在?公平何在?我要让他们把牢底坐穿,让他们血债血偿!我现在怕什么?没有了婚姻,没有了爱人,没有了妈妈,我还要什么脸面!再说,不是我的错,我为什么整天提心吊胆怕这怕那!矿上的人如果没有是非观,没有同情心,嘲笑我,贬低我,让他们的女儿尝尝被多人糟蹋凌辱的罪!我诅咒那些看不起我的人!” “小妹!不要随便诅咒别人,你没听说量子纠缠的理论吗?诅咒别人很可怕!有可能真的产生不好的结果。”吴浩说道。 “姐夫,我是诅咒那些把罪过强加到我身上的人。” 很晚了,莫雨森、岳凤阁和吴浩一起往外走。路上,岳凤阁说:“好后怕,我们今天如果不过来,小妹说不定明天悄悄走了。老公,你算的真准。你怎么算出小妹要抱着孩子离家出走?” 吴浩沉吟一声说:“不是我算得准,是我理解小妹的心,你想啊,小妹没了妈妈,没了婚姻,没了名声,有了一个累赘,一个甩不掉,看着心烦的女儿,她在这里还有什么?原来让她骄傲的美貌在这里一钱不值,她的聪明智慧在这里施展不出来。小妹心苦啊,像泡在黄连里一样。按理说我一个姐夫不该这么心疼她,不该说出这些话,可是没人理解她啊!莫雨森,小妹看错你了,你把明珠粉成渣,你把金子泡在硫酸里,你把一颗真心当粪土。我鄙视你!”吴浩说着眼里蓄满了泪。 岳凤阁抱住吴浩的胳膊说:“我小妹太苦了!” 莫雨森听着非常动容:“姐,我说把我卡里的钱全部给她,她说她有,订婚时给她的彩礼她存着没花。” “我小妹跟别的女孩不一样,她对钱财看得很淡,只要有她花的,她从来不计较多少。” “姐,她说从此我俩一刀两断,路上遇到装作不认识。我想帮帮她都没有可能。姐,以后我给你联系行吗?我想知道她过得好不好,我要给她点奶粉钱,直接给她她不会要的,我请你转交好不好,但你不要告诉她是我给她的。” 吴浩替岳凤阁回答:“我替我媳妇答应了。都是爷们,不能看着曾经相爱的人苦不堪言。” 岳凤阁还是不放心:“老公,你说小妹不会不吱一声离家出走吧?” “不会,有案件牵绊着她,她想报仇雪恨。她要离开也要等到坏蛋被抓住被判刑那一天。” “那我就放心了。” 吴浩又说:“哪一天小妹真的要离开,我希望你们都不要拦她,你们如果强制性拦她,她不死必疯!” “这么严重啊?” “你以为呢?你好好想想,千万记住我的话!” “记住了,我的诸葛大神。” 接下来的日子,岳凤鸣在过渡楼上陪孩子看孩子,有时候几天不下楼,等孩子入睡了,她急急忙忙下楼买口吃的喝的又上楼了。她不修边幅,穿着睡衣拖鞋晃来晃去,像个游魂。莫小曼很少哭,好像知道她妈妈心烦,吃饱就睡,睡醒吃着小手自己玩。岳凤鸣给她定时喂奶,不等她哭,奶头已经放到她的嘴里。娘两个动静很小,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们走娘家去了呢。 转眼到了莫小曼出生满百天。小姑娘出落的粉雕玉砌。一双和岳凤鸣一样的杏仁眼如两汪深潭,红扑扑的小脸像一朵四月绽放的樱花,两只肉肉的小胳膊像两支刚出水的白莲藕。她太招人喜爱了。 岳凤鸣用婴儿车推着莫小曼去走娘家,邻居见了停住脚步逗弄一下孩子,稀罕得不得了,有的回去催生:“儿媳妇,生二胎吧,井下工人头胎是女孩的可以生二胎,再生个小姑娘,生个莫小曼那样的小姑娘,简直爱死个人。” “要生你生去,我都多大了,孩子生出来上学了我到学校门口接送,人家以为我是她奶奶呢!再说,养一个孩子容易吗?奶粉要买洋奶粉,玩具要买能啃的,衣服要买环保的,幼儿园要上国际的,辅导班不能少于一个的,小学中学还好点,国家推行九年义务教育的,可是挡不住有私立的。如果生个男孩子,大学毕业找对象,张口就要四个轮子加上不动产的。小城市还好说,可是人家如果在北上广呢?一辈子积蓄买不上一间厕所哩。妈,喜欢孙女凑过去多看几眼,人家允许你就抱在怀里过过瘾,回来夜里抱着枕头做做美梦得了,吭!” 儿媳妇把老婆婆怼得一句话说不出,催生,催生!催生出一肚子气。老婆婆哀叹一声:“唉!一辈子不管两辈子的事,管你生不生,生出来我带,不生我很无奈。” 莫小曼的百天,别人能忘,姥爷忘不掉,那天自己冠心病发作被120拉走,莫小曼凑场子出生,姥爷怎能忘记。 一大早,岳爸爸给兄弟姊妹几个打电话。 “喂,凤楼,今天是小曼的百天,订好饭店了吗?红包装好了吗?” 岳凤楼轻声对老父亲说:“爸,都准备好了,中午十一点,我开车接您去饭店。记住,换件体面一点的衣服,别穿件家居服就过去了。前去贺喜的亲朋好友不少,别搞得别人说当儿子的克扣老人,让人以为儿子不孝。” “知道了,整天啰里吧嗦,比你妈妈还严重。”岳爸爸心梗两回,大脑可能有点缺氧,没有老年痴呆那么严重,反正忘事加急躁,一说就急,不说就忘。搞得岳凤楼很无奈。 岳爸爸给儿子打完电话又通知大女儿:“喂,凤阁,你妹妹把饭店订好了,你早早过去帮着买盒烟弄包瓜子,别失了礼数。” 岳凤阁昨天看着儿子写完作业,又陪儿子在外面玩,小孩子在球场撒欢,怎么喊也不回家。直到球场的大灯灭了才回家,回到家给孩子洗澡,孩子睡了洗衣服。忙到十一点多,累到快要虚脱,老公一张笑脸凑过来,又要交公粮。 岳凤阁对吴浩是有求必应,无法抗拒。吴浩三十冒头了,哪来的精力!隔天就要催缴公粮。 岳凤阁好梦被爸爸打扰,嘟着嘴不好发作,轻声说:“好的,爸爸,我吃完早饭就过去。” 放下电话,岳凤阁倒头又睡。如果不叫她,早饭午饭一块儿吃。 莫家人犯难了。今天是莫小曼的百天。一个传统的中国人,哪个不知道孩子百天的重要性。可能是旧社会医疗条件不好,小孩子的成活率低。岳凤鸣的奶奶一辈子生了十三个孩子,只活下来七个,那五个有的刚出生就没气了,一把稻草盖着扔到乱葬岗子。旧社会有个风俗,小孩子刚生下来夭折不能埋掉。大人们讲:厉鬼好不容易投胎没等长大又早早夭折,埋在土里让他的怨气越聚越多,最后化作怨气过重的厉鬼害人。所以说小鬼难缠吗! 小孩子生下来过了百天,以后夭折的概率大大降低。所以人们给他庆祝百天,也就是庆祝他成人。 莫家这个名义上的奶奶坐在沙发上念叨:“不去吧,大家一看奶奶爷爷不到,肯定是闹乱子打架赌气不到。孙女如此重要的日子都不到场,以后还想让孩子叫声爷爷奶奶不!去吧,两个人离婚了。以什么立场,什么身份去呢?莫雨森不让把他和岳凤鸣离婚的消息传出去。他现在不考虑二婚,想冷静冷静再说。” 莫爸爸说:“俗话说,狗不咬拉屎的,人不打送礼的。咱过去了,上了账往那一坐,他们还能当着亲朋好友的面把我们赶走?” “也是,就这么办!不管三七二十一。我们坐下就吃,他们只能给脸色看看,我们闷头吃喝不往他们脸上看。哈哈!” 莫妈妈和莫爸爸达成了一致。 莫雨森纠结成愁。他和岳凤鸣吃散伙饭的时候,岳凤鸣明确告诫:“以后各奔东西,再也不见,路上遇到装作不认识。”可是,他们离婚只有两家人知道,孩子百天他这个名誉上的爹不到场,不就明白地告诉人们他们离婚了。 他多年来建立起来的好人设瞬间瓦解,他的模范丈夫的形象谁人不知?短短一年多,在孩子百天内离婚,这是不合法的,他会遭到全矿职工家属的唾骂:“陈世美,忘恩负义没人性。追求起来死皮赖脸不要脸,追到手马上离婚。他不能把内情告诉他们,只能保持沉默。别说今后想找媳妇,八妇也找不到。怎么办呢?对了,打个电话问问岳凤阁。” “喂,姐姐,我,莫雨森。” 岳凤阁被爸爸吵醒一肚子不高兴,刚睡着又被这个前妹夫吵醒,她一肚子火气直冲脑门:“喂,大早晨不睡觉干嘛?” “姐,今天是周六,莫小曼的百天,我想去参加。喂!” 岳凤鸣又迷糊了。 第17章 莫小曼的百日宴 岳凤阁再次被打扰,困急累急的她接着电话也能迷糊。 莫雨森在那头:“喂,姐,你说怎么办?喂!姐,别不理我啊!说好的有事找你。喂!” 莫雨森急得想穿上衣服到吴浩家找岳凤阁商量。吴浩刚才给孩子打饭去了。他一进家门听到电话那头“喂喂”不停,再看媳妇,拿着电话迷糊着了。他接过电话亲了媳妇一口说:“喂!你哪位?” “我,姐夫。” “莫雨森,大早晨你不睡觉打电话干嘛,吵了我媳妇的好梦。” “姐夫,都几点了?八点多了,太阳晒屁股了,还撅着屁股呼呼大睡,不怕太阳把屁股晒糊了!” “莫雨森,奥,我想起来了,你压根就没和媳妇过过周末,你不知道两口子周末干啥吗?第二天不睡懒觉解乏吗?你小子没享过别人的福,别说别人懒。打扰了我媳妇的好梦,小心她找你报仇!” “姐夫,你们干啥了我明白,我又不是童男。不过都老夫老妻了还这么腻歪吗?” “你小子不明白,老夫老妻才有味道。生活要想甜如蜜,老夫老妻在一起。馋死你!你个不懂四六的家伙,放着美娇妻不疼爱,非得闹离婚,自己一个人夜夜独守空房,你不憋得慌吗?和尚有人尚且还俗,你啥时候回头是岸,和凤鸣重修旧好,就当找个二婚,媳妇被人那个过,孩子是人家的。那样不好吗?” 吴浩还想撮合两人。他一个当姐夫的不好明说,借着调侃莫雨森,让他重新追求小姨子。 莫雨森被吴浩说的浑身燥热,他打开空调继续聊:“姐夫,别闹,我想和姐姐说点正事。” “别找你姐了,你姐昨天被我宠幸,累狠了。她还在睡觉,你小子有事要么跟我说,要么等到十点再打过来。” “好,吴浩,我跟你说你能给我解决吗?” “嗨呦,胆肥了,不叫姐夫还叫吴浩了,你这么没礼貌免谈!”吴浩说着就要挂电话。 莫雨森急了喊道:“姐夫,对不起!别挂我电话,我有急事。”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我要伺候我儿子吃饭。” “好好,姐夫,今天是莫小曼的百日宴,我不参加别人一看就知道我们离婚了,我不想让大家知道。你让大姐问问岳凤鸣,让我过去,哪怕露个脸托辞有事我就走都行。” “这个不用问,你过去就是。小妹忙着照顾孩子没功夫赶人。” “真的吗?我多待一会儿也可以吗?” “你小子别得寸进尺,看到小妹脸色不对你赶紧走人。” “姐夫,小诸葛先生,你算得准吗?” “瞧不起我你别去,我什么时候算走眼过。” “岳母那事打脸打得不疼吗?哈哈!” “去,哪壶不开提哪壶,你小子遭揍!你小子去可不能空着手,得包个大红包。” “多大合适,一万够不够?” “小气,你说把卡上的钱都给凤鸣,凤鸣不要,借这个机会给多少没人退给你。别说你没钱,你和小妹结婚这一年小妹从来不管钱,你们两个的钱都在你那里,没有十万也有八万吧?” “姐夫,我们不吃不喝不拉不尿吗?” “拉尿还用钱吗?” “拉尿不用卫生纸吗?” “你就抠搜着算吧,拉了屎扒拉扒拉看看里面有没有整个的豆子,拿起来涮涮吃了得了。不跟你闲扯了,你一个鸟人吃饱了不用操心别人,我儿子等着吃饭,我媳妇要睡觉,别吵醒她了。”吴浩说完,“啪一声挂了电话。莫雨森拿着电话发愣:“这个人,怎么这么粗鲁,不说再见就挂电话。” 中午十一点多点,岳凤鸣用婴儿车推着女儿来到饭店。爸爸、哥哥、嫂子、小侄子、姐夫、姐姐和小外甥早就到了。他们招呼着摆糖果。 十一点半客人就到了。大哥和嫂子站在门口迎接客人。吴浩管账。他让岳凤阁把岳凤鸣劝进里面照顾孩子,给莫雨森使了个眼色,让他在门口迎宾。这才是招待客人的样子。于如嫣快生了,挺着大肚子被史书杰搀扶着走过来。白一冰和杨晨曦都显怀了,她们年底就当妈妈了。他们三个的老公小心翼翼,把三人扶着坐下,各自守候在媳妇左右。 岳凤鸣老家的叔叔婶子,姑姑表哥,舅舅舅妈……都来了。办公大楼上几十个工作人员十二点以后陆续到场。 岳凤鸣现在的情况,现在的心情都不好,他本来不准备办百日宴。可是不等到百天,白一冰把一包钱交到她面前:“凤鸣,莫小曼的百天到了,办公大楼上的同事,领导纷纷把礼金交到我那里,后来,我干脆通知大家,莫小曼的百天快到了,有愿意随礼的把礼金交给我,我记账。这不,这是账单和礼金,你数数。” “我不想办了,忘给你说了。” “那怎么办?不能退回去吧!我不退。为什么?你给我个理由,不然我不好交代。” 岳凤鸣想起和莫雨森的约定,离婚的事先保密,不然,孩子尚在哺乳期,莫雨森没法做人。她为难了,怎么办?不给孩子办百日宴,礼金都收了还没法解释。办吧,她真没那个心情。 白一冰又搬来于如嫣教训岳凤鸣。于如嫣挺着大肚子爬上四楼,累得气喘吁吁:“岳凤鸣,让我喘口气。” 于如嫣气息平稳后连珠炮似的开腔了:“百日宴为什么不办?你是科级干部吗?你是矿级干部?反腐倡廉反不到你那里吧。你不办你收到的礼金怎么办?退回去吗?别人会说你矫情,想当官想疯了。再说,你给别人送的礼借这个机会收回来,要不怎么回本儿?不讨好的事不要做。你不办百日宴,我们三个生了孩子可要办。不光办,还要大办,到时候不请你还是请了你你拒绝出席?” 杨晨曦在门口帮腔:“对,你不收礼我们收,亏死你!” “你什么时候来的?”岳凤鸣惊讶地说。 “我早来了,在门口听听你们有没有说我的坏话!哈哈。” 四个人凑一起就是一台大戏。 “唉!服了你们了,我办,你们帮我。” “我们帮你吃。席面好点,我要大吃一顿,说不定吃完这一顿我就去做月子了。”于如嫣说。 “谢谢!你看你都要生了,还爬到四楼来操心莫小曼的百日宴。”岳凤鸣说。 白一冰说:“自己姐们说客气话就外气了。” 杨晨曦嘟嘴道:“岳凤鸣,你如果把我们当外人,我们就把你剔出去,由四人变三人,三角形稳定。” 岳凤鸣生气道:“敢!你们孩子都比莫小曼小,等着,你们的孩子等着挨揍吧!” “不敢!不敢!父债子偿,母仇还要女儿报吗?小气。” 姊妹四人打打闹闹是她们的一贯的相处模式。 白一冰给她老公打电话,让夏天去食堂贵宾餐厅订十桌,杨晨曦给老姚会章打电话:“喂!会章,你去市场的商店,订十桌用的烟、酒、糖、瓜子,让老板这个周六中午送到食堂贵宾餐厅,剩下退给他。”一会儿,传来他们完成任务的汇报电话。 于如嫣说:“搞定!现在快给岳凤鸣找找合适的衣服、鞋子。我们看着孩子,让她去理发店理个美美的发型。你看才几天就憔悴、邋遢成这样,不怕你老公不要你。”岳凤鸣听到这里,眼泪在心里流,可她抬起头,硬没让眼泪流下来。 朋友们说什么她都照着做。百日宴当天,岳凤鸣打扮一新带孩子出现在宴会厅。 姐夫吴浩记账,莫雨森和大哥、大姐迎接宾客,姚会章分发烟酒糖和瓜子,夏天安排客人。一切不用岳凤鸣操心,宴会有条不紊地进行。莫妈妈、莫爸爸被夏天领着安排好座位。 到了敬酒的环节,岳凤阁劝岳凤鸣和莫雨森一起端着酒杯,一桌一桌答谢大家的到来。 下午两点,上班的起身赶去上班。送走一波又一波客人,大家帮着收拾场子回家。岳凤鸣推着熟睡的孩子,莫雨森跟在后面。在众人面前。他们装装样子一同回过渡楼。 岳凤鸣抱着孩子,莫雨森提起小推车,二人一前一后上楼。岳凤鸣打开房门,把孩子放到婴儿床上。莫雨森默默站在后面。 室内的温度很高,岳凤鸣打开空调,她一阵心烦意乱、口干舌燥。拿起暖壶倒了杯水。想起跟在后面的人,她尴尬地说:“你喝水吗?” “不了。” 两个人竟然那么陌生,对面无言。莫雨森把盛着礼金的包交给岳凤鸣说:“凤鸣,你休息吧,我走了。” “谢谢啊!” 莫雨森在楼下的时候还想:吴浩早晨说让两人重修旧好,上去说几句软话,不行抱一抱凤鸣,看看能不能再续前缘。 可是,当两个人只隔两步之遥时,却相对无语。 莫雨森转身离去,说了一声:“再见!” 岳凤鸣没有送他,他落寞地下楼,惆怅地离开,看来两个人以后真的形同陌路了。 莫雨森走了,留下岳凤鸣不知是站着合适还是坐着对头,她干脆关上门躺在沙发上。 迷糊一阵,岳凤鸣力气回笼。她打开账单一看,莫雨森五万。岳凤鸣顿时被泪水迷糊了眼睛。她拿起电话给莫雨森打电话!“喂!莫雨森,谢谢!” 没等莫雨森说什么,岳凤鸣赶紧挂了电话,她知道,再讲下去,她将哭得一塌糊涂。 接下来的日子,岳凤鸣又回到不修边幅邋里邋遢的日子。日子过得很煎熬,公安局一直没消息。岳凤鸣打去电话都说正在侦办中。岳凤鸣等不及,给公安局有关人员留下电话,她给姐姐说了一声,抱着四个月的孩子去了北京。 在北京一所大学附近,她很容易找了间出租屋住了下来。这里曾经是她和同学们常常来地方。当初她在这里上大学,有个女同学租住在这里,她常来找她。今天,她轻车熟路地在这里找到了出租房,找到了私人托儿所,把莫小曼放到托儿所,她则四处游荡,边玩边找工作。 像她这样的大学高材生,在通讯公司找个工作易如反掌。可是她想找一个灵活一点的工作。方便带孩子。 有一天,岳凤鸣正在闲逛,遇上了大学同学方圆。当初方圆喜欢岳凤鸣,可是快毕业了才给她表白。岳凤鸣当时的档案都被矿总公司提走了。方圆不能跟过去,她不能留下来,就这样,反正两个人没开始就没有所谓的结束。 “岳凤鸣,你怎么有空来北京,听说你在你家乡的矿井上班了。” “嗯,我这不休产假吗?带孩子过来看看。” “怎么?和老公吵架了?” “没有,我趁产假出来放松放松,他又不休产假,我只好一个人来了。想念母校了。” “想念母校我带你去看看。我和母校有点业务往来,正好带你去。” “不了,我在校外看看就行。” “我请你吃饭!别客气,老同学见面吃顿饭不是应该的吗?” “你忙吧,不耽搁你工作了。” “我的工作时间灵活。不打紧的。” 岳凤鸣被老同学的热情感染,跟着他去了一个他们都熟悉的西餐厅。 方圆给他们每人点了一份牛排和甜汤。他们边吃边聊。 “岳凤鸣,你在你们单位不无聊啊?” “无聊,很无聊,这不我趁产假过来看看,看看有没有适合我创业的项目不?” “可以啊,我给你介绍一个项目,就是我现在从事的工作,那就是给企业或者私人安装监控装置。富人的生活没有安全感,特别是国营企业的当官的,国家干部,职位越高的干部,他们怕被暗害,所以都想安装监控装置。你正好专业对口,不会的我教你。在你们单位边工作边开个私人工作间,专门安装监控装置。看看会不会有业务。这个没有风险,没有盈利也不会赔钱。” “行,太好了,谢谢!” “不客气!” 岳凤鸣这次出行找到了工作方向。没几天,她跟着方圆熟悉了工作流程,带上女儿坐火车回家了。 回到家,她用莫雨森给她的五万块钱到处找门店,搞装修开了一家电信公司。 电信公司开业当天,莫小曼已经五个月了。 这是个星期六,秋高气爽,白云悠悠。“慢慢电信公司”开业了。岳凤鸣给公司取这个名字是想让公司慢慢发展起来,让人们的观念慢慢先进起来,让自己的心情慢慢好起来。至于和女儿莫小曼同音,她倒没怎么想,不是有意为之。 开业当天,亲朋好友到场祝贺。姐姐岳凤阁抱着莫小曼,老父亲喜笑颜开。不管能不能挣钱,供女儿上大学终于见利了。女儿在工作单位不会有什么出息,每天老和尚撞钟行使的是工作义务。她业余开这个小公司才是女儿施展才华的地方。大哥大嫂准备了宴席,一会儿宴请到场嘉宾。于如嫣已经出了月子,把孩子放到她妈妈那里,和史书杰一块前来捧场,白一冰和杨晨曦都快生了,挺着孕肚也要凑热闹。 莫雨森接到吴浩的通知,岳凤鸣的公司要开业了。莫雨森知道这个时候不到场,他们离婚的事就瞒不住了,无论如何要去站台。莫雨森去花店买了两捧大麦的花束,寓意很好。 于如嫣看到莫小曼,逗着她说:“小曼,给我当儿媳妇好不好啊?” 莫小曼被逗得咯咯笑个不停,嘴巴里吐着小泡泡,十分讨喜。 于如嫣激动地喊到:“岳凤鸣,莫小曼同意了,你看她笑着吐泡泡,她想说可以。” 于如嫣的话逗得大家哈哈大笑。白一冰说道:“于如嫣,莫小曼当谁的儿媳妇还不一定呢!我和杨晨曦如果都生了儿子怎么办?” “那你们要是都生了女儿呢?”史书杰在一旁说。 “史书杰,你这个闷葫芦坏蛋,我们可能是一儿一女,我们成亲家,不和你扯上关系。夏天和姚会章,你们给我打他。” 夏天和姚会章真的上去拧史书杰的耳朵,两人一人一只,吓得史书杰赶紧逃跑。 于如嫣挡住夏天和姚会章说:“行了,闹着玩来真的啊,青梅竹马不一定成夫妻,就像……”于如嫣知道触犯史书杰的逆鳞了,赶快停了嘴。大家一看,史书杰黑了脸,都知道怎么回事,憋着笑不吱声。 “你们有没有在背后说我坏话?”烧包的褚弘彦迈着很酷很拽的步子走来了,“你们几个这是不把我当闺蜜了,找了老公结了婚一个个的把我忘到脑后,这么大的事又不叫我,以后再有什么事不叫我,我跟你们绝交。” 史书杰鼓掌道:“一言为定,赶快绝交!” “你的言不是腚,你的脸是腚吧。没脸没腚。”褚弘彦嘴巴不饶人,巴巴说个没完。 于如嫣生气地说:“好了,你们两个人不能到一块儿,到一块儿就掐。褚弘彦,你知道我们为什么有事不叫你了吧。” “护犊子,见色忘义不是哥们。”褚弘彦一脸愤恨。 这时候吴浩喊道:“吉时已到,开门大吉!” 岳凤鸣和岳爸爸拿着剪刀开始剪彩。大家鼓掌祝贺。 岳凤鸣的小公司开业,以后的业务有一个店员负责接业务看店,指挥干活还是岳凤鸣。 岳凤阁替岳凤鸣发愁:“小妹,以后你上班忙工作,下班忙业务,莫小曼怎么办呢?” 岳爸爸说:“小曼交给我,我负责看孩子。” 岳凤楼当即反对:“不行,绝对不行,爸爸,您顾好您自己保证不生病我们就烧高香了。小曼的事再想办法。” 岳爸爸还想犟,岳凤鸣说:“矿上家属很多,她们没工作,有的没有事,我们可以找个那样的人家,把小曼寄养在他们家,早晨送过去,晚上接回来,五个月可以吃辅食喝奶粉了,我准备给她掐奶。” 嫂子说:“我看这个办法行,我们矿有不少像你这样的情况,没办法就把孩子寄养,算是一对一托儿所。我们矿也有小托班,不过要求孩子一岁以上。小曼太小,矿托儿所不要。” “行,大家分头去找这样的人家,顺便打听打听每个月的工资是多少,我们可以多一点。”岳凤鸣一锤定音。 第18章 莫小曼上了托班 “慢慢电信”公司开业剪彩后,好奇的群众走进店里,参观店里的产品,询问价格和功能。岳凤鸣一一解答。每一位进店的人都有小礼品,进店的人络绎不绝。岳凤鸣和店员陈林忙个不停。 中午,岳凤鸣和小陈留在店里忙碌,大哥岳凤楼带领嘉宾到饭店用餐。吴浩继续挤兑莫雨森:“莫雨森,小妹本来可以靠颜值,现在靠学识。她是才貌双全,能文能武。公司以后有业务,还得靠大哥和我这个姐夫。安装设备需要梯子,爬上爬下,一个女人毕竟不方便,身边要是有个男人帮忙……嘿嘿!听说这次小妹去北京见到了老同学,毕业三年,人家已经事业有成。这不,妹妹的小公司就是她那位老同学手把手教会办起来的,最坏的结果是不赚钱,也就是稳赚不赔喽!小妹要颜值有颜值,要学识有学识,要事业有事业,在我们矿除了官二代,还有比她更富有的吗?我说的富有不光指银行卡里的数字。妹夫,我们现在为了你的声誉依然叫你妹夫,你怎么搞的,一个大男人吸引不了女人,你是不是那方面不行啊!瞧,岳凤阁被我收拾得服服帖帖。你瞧,我媳妇的目光每隔几分钟就朝我扫射过来,我回应她一个微笑,不然她就心慌。我们两人眼光会拉丝,这就叫爱情。这点还用我教你,我和你姐,你哥都希望你重新追求她。” “姐夫,我真服了你们,结婚七年了吧?你们七年不痒吗?” “痒什么痒,那是文化人玩的说辞,你把媳妇伺候得舒舒服服的,哪有时间痒啊?七年婚姻,家里多了个调皮鬼,老人年纪变大,身体欠安,肯定很累很抓狂。可是你和媳妇共同承担,互相疼惜,别让生活一地鸡毛一团糟,一切都会过去的。生活不是天天谈恋爱,柴米油盐酱醋茶很琐碎。小事情里有大智慧,体会去吧。” “可惜了,我们还没来得及经历那些就结束了。”莫雨森神情落寞,似有悔意。 “可惜就去追啊,你们重打锣鼓另开戏,忘掉过去重新开始。莫小曼不会成为你们的负担,小姑娘这么漂亮,这么可爱,长大了嫁人了给你送酒喝。凤鸣现在找到了养孩子的方法,先寄养别人家半年,半年以后送托儿所,还有什么麻烦解决不了?这个孩子虽然不是你亲生的,她能影响你什么?一天能吃你几斤米?小妹受了这么大罪都没看着碍眼,碍你什么眼?听说第一胎是女孩的井下工可以生二胎,你调到井下干几年,生了二胎你再调上来。岂不美哉!” “姐夫,谢谢你,你是真为我好。” “什么对你好,我是对小妹好,不对,我是对我媳妇好,整天看到她因为小妹的事愁眉苦脸的,我心疼。” “我再试试,不知道她那位老同学是何居心,万一他们有了意思,我苦苦追求不就没意思了吗!” “嗨!你管他呢!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他对小妹有意思不早就在一起了,还有你什么事?他们最大可能是蓝颜知己,就像于如嫣和褚弘彦那样,顶天是闺蜜。” 岳凤阁抱着莫小曼过来了。小姑娘肚子饿了哼哼起来。吴浩说:“妹夫,要征服小妹的心,先哄好她的女儿,快,上,你抱抱莫小曼。你快点吃两口,吃饱了抱着孩子去找她妈妈喂奶,你趁机加深感情。妹夫,我这个老师真是诲人不倦啊,哪天你们俩重修旧好可别忘了我。” “谢谢姐夫,到时候我一定请你多吃几顿。”莫雨森感到这个前姐夫像个老父亲一样温暖,怪不得岳凤阁那么爱她。 莫雨森顾不得吃饭伸手抱莫小曼。莫小曼看到一个不熟悉的人来抱她,没有把小手来伸过来,明显是在抗拒。吴浩使了个眼神,岳凤阁秒懂。她把莫小曼放到莫雨森怀里转身就走。莫小曼伸出胳膊挣扎,啊啊哭起来。吴浩拉住岳凤阁,告诉她不要心疼。莫雨森抱起哭泣的莫小曼朝“慢慢电信”走去,大哥从饭店里打包了两个菜跟在后面。 来到店铺,莫小曼已经哭红了眼睛。岳凤鸣接过孩子,抱到里面喂奶。岳凤鸣边喂奶边说:“小曼,这可能是妈妈最后一天给你喂奶,以后你要学会吃奶粉,吃果泥,吃蛋黄,好吃的东西可多了,你要好好吃饭呕!” 莫雨森在外面听着,心里有一种莫名的酸楚,好像即将断奶的不是莫小曼而是自己。是啊,自己不也是个断奶的孩子吗?和心爱的人断了情丝。这个可怜的孩子,如果生在正常的家庭里,有爸爸妈妈的呵护,有爷爷奶奶的照顾,小小的人怎么会被送去陌生的人家呢?自己这个名义上的爸爸不爱她,如果她是个抱养的孩子,朝夕相处会慢慢培养出感情,可是这种特殊情况,自己看到她心里就不舒服,会提醒自己想起那不堪的往事。 岳凤鸣喂饱孩子,把莫小曼交给莫雨森,继续和顾客介绍店里的产品。 莫雨森听岳凤鸣说孩子吃饱了要给她拍嗝。他笨手笨脚地轻轻拍,恐怕把这个稚嫩的小身板拍坏了。莫小曼趴在莫雨森肩头睡着了。他抱着孩子轻轻地走来走去,别人看到真以为他们是亲生父女。 一直到晚上九点,店铺打烊关门。岳凤阁故意没过来看孩子,她听了吴浩的话要给他们创造机会。 一天下来,岳凤鸣累得两腿发胀,口干舌燥。莫雨森心疼她,抱着孩子把她们送上四楼。莫雨森把熟睡孩子放到婴儿床上,一看暖水壶里空空的,打开煤气炉给岳凤鸣烧水。岳凤鸣在沙发上来了个葛优躺,闭上眼睛休息,没有管莫雨森的去留。 莫雨森大半天都在照顾孩子,累得够呛。可是他一个男人总比女人体力好。烧水擦地洗衣服,忙活差不多一个小时才结束。 他闲下来坐在岳凤鸣身边,把凉好的水端到岳凤鸣的嘴边说:“凤鸣,来,喝口温开水。” 岳凤鸣没有接莫雨森手中的开水,往他身边挪了挪,靠在莫雨森的肩膀上闭着眼睛说:“莫雨森,我好累,我快撑不下去了。” 莫雨森把杯子放到桌上说:“凤鸣,让我来和你一起承担好不好。” 岳凤鸣的头在莫雨森怀里磨蹭了几下说:“那怎么行,我们离了婚,你我再藕断丝连影响你二婚生胖小子,你走吧。” “凤鸣,你当我的二婚老婆好不好。我申请去井下工作,井下工人头胎是女孩可以生二胎,到时候我们生下了我们俩的亲生孩子,我爸妈就没话说了。我们完成了传宗接代的任务,谁也不遗憾。” 岳凤鸣没有接话,这个问题太沉重,她要好好想想。 很晚了,莫雨森留下没有走,他们两个都想试试能不能接受彼此。岳凤鸣简单洗漱一下上了床,她太累了,上了床一沾枕头就睡着了。莫雨森不敢把她叫醒,他头一回哄孩子也很累,两个人一夜相安无事。 第二天,岳凤鸣一看身边的莫雨森傻眼了。 “莫雨森,你昨天没走?” “经过你同意了啊!” “是吗?我忙糊涂了。” “你最好天天糊涂。” “我们没发生点什么吗?” “发生了吗?我忘了,我们两个都累惨了。”莫雨森耍了个心眼,他故意造成两个人在一起的假象,以便以后晚上在这里留宿。 今天是星期天,岳凤鸣的哥哥姐姐家,四个闺蜜家全部发动起来给莫小曼寻找合适的寄养家庭。他们各家用电话联系各家的亲戚,拜托亲戚发动亲戚,寻找条件合适的矿工家属。岳凤鸣和大家商量考察的条件:一、最好孩子刚考上大学的空巢中年人,年龄太大万一有什么老年病,发病了需要承担责任。二、最好以前有过带孩子的经历,这样的中年妇女经验丰富。三、女方没有工作,男方有无工作无所谓。另外,岳凤鸣交代要走访她的邻居,考察一下她是不是温柔,和邻居的关系是不是和睦。 时间短但是覆盖面广。很快,有两个旷工家属进入了岳凤鸣的视线。 第一个,女,五十整,丧偶,两个孩子在一个上研究生,一个上大二。没有工作。曾经给别人带过孩子。 第二个,女,四十三,一个男孩刚上大学,没有工作,老公在井下采煤队工作。 岳凤鸣和莫雨森仔细分析,第二个年龄比较有优势,四十三岁的年纪身体好,但是老公在采煤队工作比较疲劳,上井应该需要安静地休息,小孩子吵闹影响他睡觉不合适。反观第一个,一个人在家吵点没关系。岳凤鸣选择第一个。她问莫雨森:“你看呢?” 莫雨森也觉得第一个比较合适。他说:“第一个一个人在家比较寂寞,有个小孩来家等于来了一个伴。她的孩子不是研究生就是大学生,说明她家孩子智商高,孩子优秀母亲应该差不到哪里去。一个聪明人应该能认识到对别人的孩子好,积累下好名声,工作才能延续下去。我也觉得第一个合适。” “英雄所见咯同,就第一个吧。”岳凤鸣说。他们定下来马上给第一位打去电话。 “喂,路阿姨,我的女儿就拜托您了。您看,我们到您家商量商量吧。” “客气!好的,我的家在东区七号楼三单元二层东户。” “好的,我们二十分钟就到。” “好的。” 莫雨森开车带着娘俩来到路阿姨家。 一进家门,他们发现路阿姨家收拾得很干净。路阿姨把他们让进屋里。他们开始谈条件。 岳凤鸣先开口:“阿姨,我的孩子需要在您这里待的时间比较久,我下了班要去店里,在那里差不多待到晚上九点,而且周六周日不休息。” “你工作一天还要加班,夜里就让孩子住在我这里算了,反正你要给孩子掐奶。” “阿姨,不能让她住在您这里。她每天都见不到我不利于身心健康,我再累每天也要亲自照顾孩子,哪怕夜里给她喂次奶粉换次尿布洗件小衣服呢。” “好的,为了让你们母女马上相见,我晚上九点十分准时在你楼下等着送孩子。早晨,七点半我在楼下等着接孩子,来回能节约你四十分钟。” “阿姨,那样您太累了。” “我也可以借机锻炼锻炼。” “阿姨,您真是太善良了,接送的任务本来由我完成,可是您主动替我干了,谢谢!” “好的,阿姨,谢谢您。第二,孩子喝奶粉,每周放那里一罐奶粉。每天吃一次鸡蛋黄,我每周送奶粉的时候送鸡蛋、果泥等一些辅食。中间缺什么您打电话给我说,我买了送过来,好不?” “好的,在家里我尽量不给她用尿不湿,你买点细棉布,我裁了当尿布,这样既省钱对孩子皮肤又好。出去玩的时候给她戴上尿不湿。反正养一个孩子需要的东西不是一点两点,需要什么一时说不清,需要什么随时和你联系。我每天熬点小米粥,盛点上面的米油给孩子当水喝一顿。你们看,我这样养孩子是不是很环保?” “是的,路阿姨,孩子就拜托给您了,您就把她当作您的亲孙女养育。” 岳凤鸣和路阿姨商量好孩子的喂养方法。临走,岳凤鸣说:“阿姨,您的工作时间长,周六周日不休息,所以我给您的工资是别人的一倍半,现在别人一个月都是一千五,您拿二千二百五十,也别二千二百五十了,两千三得了。阿姨,您看怎么样?” “行,小曼平时给我做个伴,得到的快乐也算工资。哈哈哈!” “阿姨,您这么开朗是小曼的福气,等我的小公司发达了,我给您发奖金!” “那敢情好,我天天烧香拜佛,祝你的公司发达,多多挣钱,挣大钱!” “谢您吉言。” 岳凤鸣当天就把孩子放到路阿姨家,她和莫雨森一起到市场买了几丈纯棉细布,又从网上买了三箱尿不湿,四罐奶粉,几瓶果泥。从超市买了十斤鸡蛋、奶粉,孩子的小衣服,小被子,口水巾,奶瓶,小勺子,零零种种几大包,莫雨森开车,两个人一起送过去。 去店铺的路上,岳凤鸣说:“谢谢!莫雨森,我离了你真的玩不转。今天我接到了一单业务,是在另一个矿,我同学给我介绍的,我要和店员小陈带着设备赶过去安装。你回去吧,我打电话让我哥开车过去。” “岳凤鸣,我今天没事,我送你去得了,我可以帮你抬东西,安装设备你一个女人往高处爬我不放心,你教给我让我安装,以后我的业务熟练了,需要外出干活你直接在家里看店,我和小陈过去就行。” “那怎么可以,这些活我可以让我哥或者我姐夫干,我给他们开工资。” “你让我干我不要工资,义务劳动。” “那不行,亲兄弟明算账。” “岳凤鸣,让我重新追求你好不好?” “你的心病好了?” “没试怎么知道。” “随你,你说离婚就离婚,你说复婚就复婚,搞得我就像没人要一样,你千万别可怜我。等着吧,我要让你们高攀不起!哈哈!开玩笑。” 万事开头难。“慢慢电信”接到的第一单生意干起来真不容易。岳凤鸣、岳凤楼、吴浩和小陈四个人全体出动,莫雨森也跟着跑前跑后。岳凤鸣买了辆二手皮卡,小陈开着皮卡拉着脚手架、电钻等工具。 这是一个不小的工程。他们根据单位要求选择好监控摄像头的位置,小陈爬上脚手架,岳凤鸣在下面指挥着固定住,调好角度。然后铺设网线,最后和显示器连接起来。 说起来简单,可是他们真干起来用了整整一天。午饭简单对付一顿,直忙到这个单位快下班了他们才完工。人家当场给他们结账。岳凤鸣拿着公司成立以来的第一笔收入,激动得流下了眼泪:“哥,姐夫,莫雨森、小陈,我们挣到了第一桶金。我们这是半年不开张,开张吃半年啊!走,我们回去叫上全家,找个饭店吃好吃的去,姐夫,给我姐打电话,大哥,给爸爸和嫂子打电话。走!哎呦!” “怎么了,小妹。” “哥!”岳凤鸣带着哭腔喊道。 大家齐齐转头看向岳凤鸣,岳凤鸣赶紧找了条大毛巾捂住自己前胸。大家忽然想起她生下孩子刚刚五个月,一整天没给孩子喂奶。哥哥和吴浩都是过来人,怎能不知道小妹的窘态。 “小妹,走,我开车带你快走,留下他们三个收拾,一天了怎么没想起这回事呢!” “哥,我准备给莫小曼掐奶,今天是第一天,你回去带大家到饭店吃饭吧,回头我去结账,结账时把大家的所得当场发给大家。我晚上不吃了,再吃更难受。” “好吧,小妹。我路上开慢点。” 莫雨森怔愣在当场:“姐夫,凤鸣怎么了?不舒服了?” 吴浩敲了一下莫雨森的头说:“你这个傻瓜,你要是在别人面前这样说,别人一听就能识破你们谎言。孩子都半岁了,谁会相信你到现在不明白小妹今天为什么不舒服?她一整天没给莫小曼喂奶,胀奶了呗!” “嘿嘿!”莫雨森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偷偷说,“自从孩子生下来,我就没见过她给孩子喂奶。孩子满月我们就离婚了,我哪里知道她会胀奶啊!” “傻瓜!没吃过熟肉,还没见过猪跑吗!小妹真不容易,一天了,得多难受啊!愣是没吭一声。我们几个大男人心太粗,怎么没想起这个茬呢!她可能怕影响工程进度。莫雨森,有这样的女人夫复何求啊!小妹真是明珠暗投,遇到你这个不识货的真是小妹的悲哀啊!算了,我的话收回,我不支持你重新追求小妹了,你有眼不识金镶玉,小妹跟了你会很委屈。” 莫雨森被酸溜得脸都红了。 吴浩他们几个来到饭店吃饭。岳爸爸看了一圈没看到小女儿,问道:“凤楼,你小妹呢?” 岳凤阁替哥哥回答:“爸,小妹给莫小曼掐奶,晚上不敢吃东西。” “吃点清淡的,不吃没力气。她这么累,不吃扛不住,我们家以后兴旺发达就指望你小妹了,大家要保护好她。我老了,老大,家里的担子你多分担一些,别计较得失,你们计较多了谁也捞不到好处。” “记住了爸爸。我们一定多出力,分钱的时候小妹给多少就是多少,她是老板,我们就是帮忙的。爸爸,您放心好了” “吴浩呢?你表表态。” “我和哥哥的想法一样。” 莫雨森在一旁说:“我不要工钱。” 小陈说:“我就是个打工的,我是底薪加提成,我没发言权。” 就在大家吃完快要散场的时候,岳凤鸣洗完澡过来了。她去前台算了饭钱,给今天去干活的每人一个红包。她说:“你们的红包一样大。可以拿出来数数看。” 莫雨森把红包递给岳凤鸣说:“我说了我不要。” 岳凤鸣说:“你不要下回别跟着去了,亲兄弟明算账,我不想欠你的人情。” “好好好!我收,我想跟着你们干,不光有钱赚,周末又不无聊。”莫雨森说着把红包揣进兜里。 大家都想知道今天到底赚了多少钱,吴浩打开红包一看:“呀!一千五!这么多,快赶上我半个月工资了。小妹,下次有活一定叫上姐夫,我多挣点给你姐姐买好看的衣服。”吴浩不愧是个人精,打着姐姐的旗号抓住小妹的命门。 “好的,大家别有意见,我拿的是大头,我还要给我介绍工程的人分红,不然靠我们怎么拿到工程?” “好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让我们干什么我们干什么。爸爸,你在家里烧个香拜拜佛,祝小妹多拿工程;凤阁,我们外出干活的时候,你到店里看着点。小陈一走店门关了影响生意。你们不能光跟着沾光吃好吃的。”吴浩给岳父和媳妇做了分工。 大嫂在一旁坐不住了,拉拉老公的衣角。岳凤楼秒懂。他接着吴浩的话茬说道:“媳妇,我们都出外勤,你和小妹商量好轮流看店。你俩既照顾好孩子又照顾好店铺。众人拾柴火焰高,我们大家一齐努力,把生意搞好,让天上的妈妈看着放心。” 嫂子瞪了岳凤楼一眼说;“老公,大喜的日子你提妈妈让大家伤心。小妹哭了你去哄!” 岳凤鸣的眼眶真的红了,她说:“我难过的时候想起妈妈,天天哭;现在高兴了忘了妈妈,我真是个不孝女。多亏哥哥提醒。妈,我能远走北京,能开店做生意肯定是您的指引,妈妈,谢谢!谢谢您!”岳凤鸣说着对着天拜了拜。 “好好!你们都是好样的。他妈,你放心吧!”岳爸爸没有伤心反而笑得脸上的皱纹像绽放的菊花。 莫雨森听到岳凤鸣的话,想起她月子里天天红肿的眼睛,脑补她天天夜里缩成一团哭泣的可怜样,觉得自己真不是人。为了远离看着就烦的莫小曼,不顾产后虚弱的岳凤鸣,伺候她们娘俩睡下就回家。现在想想,岳凤鸣骂的对,自己真的很不成熟,遇到事情不冷静,像个小孩闹脾气。姐夫骂的对,自己真是有眼不识金镶玉,把岳凤鸣泡进黄连里,满月当天就跟岳凤鸣离婚,现在想想这是人干的事吗?多亏岳家人厚道,不计较自己妈妈大闹岳家,把岳父闹进医院,让岳凤鸣早产;不计较带他们的宝贝进危险之地,让她遭难;不计较自己抛弃刚出月子的产妇。全家一门心思地撮合他和凤鸣复婚。这份感情是怎样的厚重!想想自己的绝情,他真想抽自己两个大嘴巴子。 大家各自高高兴兴地回家,落下悔恨得想撞墙的莫雨森和心情复杂的岳凤鸣。莫雨森跟着回过渡楼的岳凤鸣,两个人这晚能不能发生点什么呢? 第19章 莫小曼多了一个亲人 岳凤鸣早就给路阿姨打电话,告诉她今天有任务,回家时间不固定,不让路阿姨在楼下等着送莫小曼,她过去接。 路阿姨说:“凤鸣,超过十点就不要过来接孩子了,三岁以前的小孩子十点以后不宜出门。” “阿姨,为什么?” “这个我也说不清楚。我听老一辈人说的。” “好吧,今天恐怕不能接她了。她今天第一天忌奶,有没有哭闹啊?” “哭闹肯定是难免的,不过哭够了,哭累了,饿极了,她慢慢学会用奶瓶,下午就好多了。她累了一天,现在睡得可香了,恐怕一觉到半夜了。半夜以后再喝点奶粉,一觉睡到大天光。” “好的,阿姨,谢谢!我们今天挣到了第一桶金,明天给你发奖金!” “谢谢!我现在再去烧柱香,保佑你天天接到大工程,我秃子跟着月亮沾个光。不说了,挂吧,你一定累了。” “谢谢!天天接到工程不可能,一个月接到这样一单就发财了。晚安!” 岳凤鸣今天不用接莫小曼,后面却跟着个莫雨森。她没有理他,自顾自往前走。到了过渡楼家门口,岳凤鸣转头对莫雨森说:“我到家了,谢谢!”她的潜台词是:你可以回家了。你还不回家吗?请你回去吧! 莫雨森又不是傻子,他能不明白岳凤鸣话里的意思,可他就是装糊涂。俗话说,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莫雨森等岳凤鸣打开门,随后跟了进去。岳凤鸣又不能像防贼一样防着他。 莫雨森走进屋打开灯开始帮岳凤鸣收拾房间。他轻车熟路地把沙发上的衣物放到盆里,拿起皂粉到洗刷间洗衣服。一会儿功夫把衣服晾在门外的铁丝上,他拿起小夹子一件件夹好,防止衣服被风吹到楼下去。做完这些,他又拿起拖把擦地。等他直起腰准备休息时,岳凤鸣已经酣睡如泥。 莫雨森哀叹一声:“一天的努力白费了!头一蒙把妻子放走,再追妻回来不得把自己送走了。这真是追妻火葬场啊!” 莫雨森沮丧地往岳凤鸣身边一躺,感觉没那么烦躁,安心地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岳凤鸣用手撑着一张纯真笑脸说:“对不起啊!太累了,一觉睡到现在,唉!数钱的感觉真好!怪不得某某地方的首富天天笑靥如花,美的!” 莫雨森看着眼前这个六畜无害的女人直接想把她扑倒。岳凤鸣连忙伸出双手做出保护自己的动作:“别过来啊!我现在胸前涨得像两块砖头那么硬,碰着了那还得了啊!” “瞧你吓的,别紧张,我不过去。说,今天早晨想吃什么?” 岳凤鸣想起自己胸前两块石头一样的奶子说:“唉!现在一点荤腥不能沾,给我来碗豆汁,一个馒头外加一碟小咸菜。” “你要的这个食谱可让我犯难了,早晨没有卖馒头啊!要不我给我妈打个电话,让她把冻在冰箱里的馒头热热。她三四天蒸一锅馒头,吃不完冻到冰箱里,我家冰箱里冻馒头从来不缺。” “省省吧,别去麻烦你妈,你妈一听你拿了馒头给我吃,还不马上把馒头扔到垃圾桶里去。” “你瞧你,自卑得可怕,是谁说的你要让别人高攀不起,我现在看你就要仰视。其实我妈妈很喜欢你,只不过她一时气愤说错话,做错事。” “还是别去你家了,麻烦。我下碗清汤面对付一口就行,几天不吃饿不死。” “好吧,我去下,再荷包个鸡蛋。” 一会儿功夫,两碗清汤面摆在面前。两个人就着小咸菜吃得津津有味。 今天是周一,店里没什么需要安装的业务,留下陈林守店,岳凤鸣早早去路阿姨家去看望一天一夜没见的莫小曼。 岳凤鸣来到路阿姨家,看到莫小曼趴在地垫上,两只小胳膊撑着地,昂着小脑袋,嘴里流着哈喇子东张西望。莫小曼看到妈妈到来,咧开小嘴对着妈妈笑。 岳凤鸣看到女儿没有哭,心里的愧疚减轻不少。她俯身下去,跪在地垫上逗她玩。 “路阿姨,我现在不能抱她,胸前胀得实在难受。” “那可不,这才一天,怎么也得三天才能回奶。不行你去医院开点回奶的药,吃了回得快点。别人忌奶是孩子奶到一岁半,你这孩子才五个月,奶当然多了,回奶也就比较难,胀得格外厉害。” “谁说不是呢,阿姨,我现在一点荤腥不敢沾,早晨一碗清汤面,中午我准备一杯白开水外加一个白面馒头,晚上不吃了。” “嗨呦,受罪呦!吃个煮鸡蛋应该没事。” “算了,不就三四天吗,我不用专门减肥了。阿姨,我们昨天挣到了第一桶金,这是给您的五百块钱奖金,另外五百块钱放你这里,小曼需要点什么您买点什么,我有时候有业务需要出去,您找我时我回不来。” “奖金的事是说着玩儿的,你别当真,你放这里的五百块钱我收着,买什么我记个账。” “阿姨,奖金你拿着吧,一年还不知道接到几个这样的工程。我们大家都乐呵乐呵。” “好吧,我收着。这几天给孩子忌奶你不能抱孩子,要是挤奶了可不得了,发烧,化脓,严重的需要动手术引流里面的脓,容易留下后遗症,可受罪了,你放心地把孩子放我这里吧,过几天回奶了再说吧。” “谢谢。路阿姨,我没有妈妈了,您当我的妈妈吧。” “好呀!我有两个儿子没有女儿,你当我的干女儿,那么莫小曼就是我的外孙女。” “干妈!” “哎!” 娘两个没有举行仪式就认了干亲。 “凤鸣,你以后来不及做饭就到干妈这里来吃,两个人吃饭比一个人吃饭香。” “太好了,干妈,您知道吗,我有一个秘密告诉您,我和我老公离婚了,现在还在哺乳期,怕影响他声誉,所以没有公开。平常我一个人吃饭无趣得很,我能理解您的心情。” “嗨呦,我的孩子,怪不得孩子她奶奶不给你看孩子,原来你们已经离婚了。可怜的孩子,可恶的老太太,她对她孙女不管不问,早晚有她后悔的那一天。” “干妈,任何事有果就有因,我不怪她们。” “凤鸣,你太善良了。别忘了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你别原谅她,孩子长大了不孝顺她。” “干妈,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眼下您给我照顾孩子我腾出空来挣俩钱,好给孩子买奶粉。干妈,现在我的事业正在起步阶段,需要您的照顾。以后我会像亲生女儿一样孝敬您。” “我盼着呢!” 岳凤鸣听了干妈的话,这几天晚上不接回莫小曼,以便自己给孩子忌奶。莫雨森留宿在过渡楼,看到岳凤鸣奶胀疼得龇牙咧嘴,没敢靠近她。听说这个时候挤了奶容易形成乳腺增生,很难消除。所以,他们都小心翼翼。 三天以后,两只奶轻松了不少,胀疼不厉害了,岳凤鸣不用那么小心翼翼了。她晚饭留在干妈家吃。干妈让岳凤鸣看着孩子,她到超市买了把韭菜包鸡蛋韭菜水饺。 干妈和面拌馅子包水饺,岳凤鸣在一旁逗弄着孩子。莫小曼吃饱了在地垫上躺着,骨碌一下把身子翻过来,趴着东张西望,口水耷拉老长。岳凤鸣连忙给她擦去口水。 水饺出锅了,岳凤鸣大口朵颐。她边吃边说:“干妈,您包的水饺真香。” “香就多吃点,好几天开水馒头就咸菜,连菜都不敢吃,馋坏了吧?” “干妈,好吃也不能多吃,不然我的体重会报复性反弹。” “还减肥呢,你哪里肥了,都瘦成纸片人了,一阵大风能把你刮跑了。身上还是有二两肉水灵,像你这样脸色发黄,没点血色,不化妆都没法见人。” “妈,好看歹看的吧,我又不是活给别人看的。” “那你还减肥?” “妈,我没有刻意减肥,月子里一直哭,出了月子瘦成一把骨架,我一个人照顾孩子,凑空吃一口饭,饥一顿饱一顿的,还得给孩子喂奶,哪能长肉啊!这以后孩子不吃奶了,我怕报复性反弹胖成个肉球。” “没事,多吃几个饺子不会胖的。你再这么瘦,干活没力气,像你干的那活,爬到梯子上没有力气身体发飘危险。” “妈,我很少爬高上低,这样的活都是陈林干,活多的时候我哥我姐夫莫雨森他们帮忙。” “你和莫雨森离婚了还有来往?” “他说重新追求我,让我当他的二婚新娘,哎,忘了,我得赶紧给莫雨森打个电话,告诉他我在这里吃,在这里住。” “喂,雨森,我今晚不回去了,住在干妈家。” “你啥时候认了干妈?我怎么不知道。” “就在前两天,我认路阿姨为干妈,我没有妈妈了,特别想有个妈妈疼爱我。正好路阿姨没有女儿,我就喊她妈妈。” “好吧,好吧,认干妈住干妈家都是你的自由。” “我是自由身,没有卖给谁,我想天天住这里,省得接送莫小曼。” “岳凤鸣,你这个没心的女人,不是说好我们重新开始吗?你不回来我给桌子腿开始吗?” “干妈在身边,不说了,拜拜!”岳凤鸣果断地挂了电话。 “干妈,这几天太累了,我陪着小曼去睡觉了。” “去吧,里面那个房间里的被褥和床单都是崭新的。我早就预备好了,哪一天刮风下雨,冬天下雪,莫小曼不能回去,你夜里留宿在这里。” “谢谢!”岳凤鸣说着拥抱住干妈,动作是那么自然,丝毫没有造假。 岳凤鸣没来得及买洗漱的东西,用手指头代替牙刷刷了牙,太阳能里的水还是热的,她简单冲洗一下,陪着莫小曼回屋睡觉了。她太累了,头一沾枕头不到一分钟就睡着了。 岳凤鸣睡得这么踏实,丝毫没想莫雨森接到电话的感受。莫雨森下了班,从食堂买了两个现成的素菜和两个馒头,准备和岳凤鸣一起吃。他坐在过渡楼的沙发上左等不见人回来,右等听不到开门的声音,肚子饿得咕咕叫,岳凤鸣的电话打了过来,她说她吃完了,留在干妈家过夜不回来了。他像被人当头泼了一盆冷水,心里拔凉拔凉的。 莫雨森顿觉再待在过渡楼了无兴趣,收起饭菜回自己家。 回到家,爸妈已经吃完了。妈妈看到儿子回来说:“雨森,不知道你要回来,我和你爸把中午吃剩的饭菜热热凑合一顿,你吃什么?我去给你做。” “妈,不用了,我买了现成的。” “好吧,你吃吧,我和你爸到外面转转消消食。” “好。” 爸妈出去了,莫雨森找到爸爸的酒一个人自斟自饮。他心里好烦。吴浩希望他重新追求岳凤鸣,可是那一纸离婚证像一条深沟把他们的心隔开,让他无论怎样都走不到她的心里去。 莫雨森喝了一杯又喝一杯,两杯酒下肚,他已经喝醉了。 他两眼迷离,说话不太清楚:“岳凤鸣,你现在离我好远,你是搬进月宫里的嫦娥,我是落入猪圈的天蓬元帅,我的胳膊无论多长也够不到你的裙摆。无论我对你多么思念,我永远是被贬的猪八戒,没有资格和你谈情说爱。”莫雨森说着醉话哭得一塌糊涂。 爸爸妈妈散步回来。看到儿子醉成这样,哭成这样。他们心如刀绞。 “儿子,你别喝了,我给你泡杯蜂蜜水。老莫,你去倒盆水给儿子擦擦脸。” 老两口给儿子擦脸倒水一阵忙活,最后把儿子抬到床上。 莫爸爸说:“他妈,儿子还是放不下岳凤鸣,听说这几天跟着她安装监控设备做生意。今天这是怎么了,被人赶回来了?” “什么是监控设备?” “就是天眼,在监控范围内,你的一举一动都能出现在远处的屏幕上,是个新兴玩意。岳凤鸣大学不是学的通讯工程吗?在宣传科也就是混口饭吃,自主创业才是学有所用。” “这么说,我们前儿媳还是个人才啦?” “那可不,到我们矿上来是大材小用。我们矿是采煤的,一个女孩不会被重用,宣传科能干什么我不太了解,反正用不上她的学问。” “这孩子,时运不济遭此大难,我又逼着她和我们儿子离婚。所有的苦难可能都成了她前进的动力,听说她生了孩子四个月抱着孩子远走北京,回来开了公司,邻居们都去她的店里领小礼品,见了我夸奖说,你儿媳妇真有本事。我听了心里不是滋味。你说要不是出了那档子事,我怎么会逼迫儿子和媳妇离婚呢?我稀罕她还来不及呢!你看我们的儿子,现在心里多苦啊!” “谁说不是呢,怎样才能让我们的儿子心情好点呢?” 第20章 事业起飞 莫妈妈说:“老公,我们儿子今天这么伤心,看来他们复婚无望,治疗失恋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再次恋爱。我们儿子一旦爱上别的姑娘就会把岳凤鸣忘掉。岳凤鸣再有才,我们儿子无福消受等于零。” “他妈,我们儿子不是说他们离婚的事暂且保密,前儿媳尚在哺乳期,一旦让别人知道他们离婚的事,别人不管什么原因,都会指责雨森无情无义,道德沦丧。他们离婚的原因我们说好了要保密的。” “老公,让我们好好谋划谋划,看看有什么好办法。” “就这么办!” 老两口目标达成一致,开心地差点击掌庆祝。 岳凤鸣的小公司接到那单生意后,再也没接到过比较大的单子,利润还不够缴纳房租和给陈林发工资呢,再这样下去。岳凤鸣的生活将入不敷出。挣钱就是硬道理,挣了钱才能生存下去。 岳凤鸣夜里再也不是一沾枕头就睡,她愁肠九转,给同学打去了电话:“喂,方圆吗?” “怎么样?岳凤鸣,你的小公司开起来了吗?” “开起来快一个月了,可是我快破产了,我们这里地方小,产品销售不出去,怎么办呢?你扶上马还要送一程啊!” “地方小挣小钱,你有稳定的工作,出来挣点小钱够买个胭脂水粉的就行了,你还想成大款吗?” “我没有那么大的野心,我挣的钱总得够给我闺女买奶粉的吧。” “那怎么办,你要是在北京,我就把我的业务分给你点,可是你在千里之外,隔山打不着老虎啊。这样吧,你还得靠你们单位,不能靠个人消费。个人扣扣搜搜,分毫必争。你去找单位,你们公司不是有十几个矿吗?拿到一个工程,就够你吃一年。” “你说的对,我之前就拿到一个矿下属的一个单位的订单,可是从那以后再也接不到了。” “你坐在家里等人家给你送吗?你是谁?你刚刚创业没有名声谁认识你?” “那怎么办?我去各个矿跑吗?” “那可不,脸皮厚吃肉,你既然干这行,你就不能碍于面子在家里等,饿死老等,饿不死苍鹰。你要亲自去推销。” “我没学习过市场营销。” “你接过第一单,肯定知道到了一个矿该找哪个部门,你去找到部门的一把手,向他介绍你产品的作用,性能。你店里的产品你必须了解透彻,不光会安装,还要会维护。懂了吗?我的大姐。” “懂了,小弟,你喊我大姑奶奶我也答应,不信你叫一个。” “姑奶奶,你拿出和我斗嘴的劲头去找客户吧。” “哎!叫得真甜,我发达了请你吃饭。” “隔这么远,请我喝西北风吧。” “嗯,和你说话就是带劲。拜拜!” “你过来吧,当我的压寨夫人,就不用你操心了。” “贪心,你有女朋友还钓我,我是孩子她妈,是一个母亲,没有当小三儿的瘾。再见吧,臭不要脸的。” “再见,祝你顺利。” 岳凤鸣发愁了,怎么才能说动矿上的行政科长,让他去找矿长批计划给整个矿安装监控设备呢?岳凤鸣夜里辗转反侧想方案,快到半夜也没想起来。 第二天产假结束,岳凤鸣该去上班了。 岳凤鸣烫了个新发型,栗色大波浪披在肩上,纤纤细腰不盈一握,两条筷子腿藏在裤管里咣咣当当,让人怀疑裁缝是个败家老娘们,做这么肥的裤子太浪费布料。一件长长的黑呢子风衣裹住了她的排骨身板。高跟鞋从你身边噔噔响过,让人感觉只见衣服不见人。 岳凤鸣今天粉底扑的特别厚,两腮打着腮红,掩饰她苍白发黄的肤色。同事小范见了她直瞪眼:“姐,人家做完月子休完产假回来又白又胖,天天嚷嚷着减肥,你看你回来我都认不出了,你吃不饱吗?你婆家人嫌弃你生了个女儿虐待你了吗?不然怎么这么瘦?瘦得吓人,我都恐婚恐生娃了。” “小妹,我想变成骨感美女不行吗?” “姐,你的愿望实现了。太骨感了,一副骨头架子,再瘦快成骷髅了,你可别夜间走路,别人以为你是飞行的女鬼呢!” “嗷嗷,我是鬼!拿命来!哈哈,看来我要多吃点增增肥。” “姐,我们单位再出去吃饭,我把我那份给你吃。” “行,来者不拒。好了,别贫了,看看我休产假期间落下哪些工作,拿过来我赶快补。” “好的。我给你找找。” 岳凤鸣埋头处理手头积攒的工作,快到午饭时间,她穿上风衣来到行政科长的办公室。 “邦邦邦”,岳凤鸣敲响了行政科祝科长办公室的门。她在门外等了十几分钟:“奇怪啊,过来的时候专门打听了,听说祝科长没有外出。怎么敲了半天没有动静呢?”她转身刚走到楼梯拐弯处,只听到门响动了一声,从里面探出一个脑袋来,她朝外张望了一下,从她的视角看不到岳凤鸣,可是岳凤鸣却能看到她。那不是办公楼的保洁人员宫新月吗? 本矿的保洁人员和地方上的不一样,她们都是大集体工人,是矿上的正式职工。矿井富裕,井下工人的子女全部在矿区就业,成为大集体工人,工资奖金五险一金一点不少,和国营工人的区别是退休时按本地区上一年平均工资计算,而国营工人按本省上一年平均工资计算。本地区上一年的平均工资高于本省的,因此,本矿大集体职工退休工资比国营正式职工每月高二三百元。这些保洁工人才真正体现了分工不同地位相同。 宫新月鬼鬼祟祟地从祝科长办公室出来,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头发。她的嘴唇红肿,两腮绯红,仔细看脖子上还留有暗红的草莓印。不用说,这是刚和祝科长云雨过后留下的痕迹。 岳凤鸣心里有了算计,等宫新月走后,她在外面停了几分钟,给祝科长留下充分的时间,以便整理室内刚才弄乱的东西和衣服。 岳凤鸣一看时间差不多了,再一次敲响了祝科长的门,“邦邦邦”。 “谁啊!” “我,宣传科的岳凤鸣。” “嗯,凤鸣啊,有事吗?”祝科长刚才和宫新月嘿咻,太激烈了,累得他背上直冒汗。虽然是十月,暖气还没送,祝科长办公室里开着空调,室内的温度很适合两个人脱衣欢爱。送走宫新月,祝科长穿戴整齐想在宽大的椅子上喘口气,最好下班之前迷糊一小觉,这样回到家老婆就不会说他在班上是条龙,回家是条虫了。这是谁这么没眼神,凑这个时候过来找他办事,哼,不用说,碰上这个时候搅了他的美梦,他一定让来人讨个没趣,铩羽而归。 岳凤鸣偏偏就是那个不识趣的,她回答:“有。” “请进。”祝科长无可奈何地请她进去。 “凤鸣,快下班了,你认为能表达清楚吗?不行下午再来。” “祝科长,我保证让您按时下班,不影响您和嫂子共进午餐。” “好,说吧。”祝科长心想:你说了等于没说。我这只耳朵听,那只耳朵冒,你又不是孙悟空,怎么知道我听没听。 “祝科长,现在社会上有一种新兴的看家方法,那就是在矿区关键地方安装监控,一人在监控室值班,全矿的情况尽收眼底,没人能逃脱天眼的监控。” “这个啊,我听说过,你应该去找保卫科长。”祝科长推脱道。 岳凤鸣一看祝科长想像泥鳅一样滑走,他很明白矿内所用材料都是行政科长上报,分管矿长甚至连看都不看就签字,成败关键是祝科长这里。 她不得不用刚才看到宫新月从祝科长办公室出来时想到的拙劣办法,大喊一声:“宫新月!” “怎么了,宫新月怎么了!”正在迷糊的祝科长一听慌了。他在办公室偷情的事情如果暴露出去,科长的职务就玩完了。岳凤鸣狡黠一笑,没说什么。 祝科长可是千年的王八成精了,他哪能听不明白,宫新月出门时恰巧被岳凤鸣瞧见了,如果不堵住岳凤鸣的嘴,事情就败露了。罢了,又不是花自己的钱,拿公家的钱财替自己消灾何乐而不为呢。 “好,你说说吧,全矿安装这套设备需要的资金,材料,地点。还有……做个计划拿给我看。” 岳凤鸣心知肚明,她说:“材料我公司有,地点保卫科选,我一会儿去找他们,资金吗?要根据安装的数量以及难度最后定夺。还有……你明白的,亲兄弟不亏欠。您说几几开?” 祝科长伸了个手指头,岳凤鸣也伸了个手指头,一来一往最后达成协议。 岳凤鸣把早就拟订好的计划放到祝科长面前,祝科长装模作样地翻了翻,签了字说:“计划留在我这里,改天我凑个机会找矿长签了字,我再打电话商量开工的事。” 搞定祝科长,保卫科长只商量选址,没有什么阻碍,分管矿长那里是祝科长拿着计划签字。很快合同签下来,岳凤鸣马不停蹄地进设备准备安装。 这是一个大工程,光利用周六周日根本完不成,耽误工期。他们商量岳凤楼、吴浩、莫雨森全部请年休假。根据工龄长短,他们请了十五天的年休假。四个男人日夜赶班,终于在年休假的最后一天,顺利安装调试完毕。 岳凤鸣终于松了一口气,大哥岳凤楼累得发烧,吴浩累得咳嗽,莫雨森累得瘦了一圈,陈林请假睡了一天一夜。岳凤鸣还好,大哥他们疼她,尽量不让她干体力活。 工程款拿到时间比较延迟,一个月后,岳凤鸣拿到了结算款。看到这个数字,她惊讶得嘴都合不拢了。不过按照事先讲好的分配比例,岳凤鸣一分不少地打给祝科长。另外,岳凤鸣多给了祝科长一成。他见到祝科长是这样说的:“祝科长,有钱不赚不算好汉,我们这钱是赚的辛苦钱,不违法。要不要跟着兄弟一块赚钱?” “那敢情好,你说吧,我看你够哥们,怎么个赚法,用着哥哥的地方尽管开口,我是有求必应。” “好,哥哥,其他矿的业务如果揽过来,我还是按这个比例给你,你想给他们多少那是你的事,你一分不给我也不管,那看你的本事了。” “好,其他矿的行政科长我都熟,我试试。” 从此,岳凤鸣的“慢慢电信”公司像人打通了任督二脉,畅通无阻。公司发展进入了快车道。 拿到矿上汇过来的款,给完祝科长的分成,剩下的除了成本就是利润。 岳凤鸣计算了一个晚上,终于把大家的收入结算出来。 一个周六的上午,大家吃过早饭相约去看枫叶。满山的枫叶红似火,清风吹过,吹落一片片红叶,惹得孩子们追逐着落叶嬉戏,枫树下留下一串串孩子们的欢歌笑语。到饭点了,他们聚集在一起,这回莫小曼坐在小推车里高兴地手舞足蹈。莫雨森帮着推小推车,笑容满面,真像一个亲生的父亲。 陈林今天开着岳凤鸣店里的皮卡和大家一块儿过来了,岳家一大家子十口人围坐在一起,大人们吃肉喝酒畅谈工作时的紧张和忙碌。 临近末尾,还是老规矩,岳凤鸣给大家发薪水。这回没给大家现金。现金太多了不安全。她给四个男人一人一张存折,存折上的数字大家看得明明白白,每人一万五千圆整。 嫂子惊讶得张大了嘴石化了一样:“小妹,顶我半年多工资了,我的天,要是月月有这么多钱发,我们一年挣套房子了。凤楼,你掐我一把,看看我是在做梦不?” “啪”一下,岳凤楼一巴掌打在媳妇手上问:“疼不疼?” “疼疼!凤楼,你高兴糊涂了吗?真下黑手啊!” “你这人,倒打一耙,不是你叫我掐你吗?我没舍得掐,轻轻打一下,你还不乐意了,不乐意存折不给你了。” “乐意!乐意!拿过来吧。”嫂子一把抢过存折掖包里去了。 姐姐看着他们两口子表演的喜剧,笑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赶忙捂住下巴不敢笑了:“吴浩,你拿着,明天存个死期。作为我们儿子的教育基金。” “媳妇,不给你买件新衣服吗?” “我有工资,用我的工资买衣服。” 岳爸爸笑着对天拜了三拜,嘴里振振有词。大家一猜就明白他嘟囔的什么。 岳凤鸣对爸爸:“爸,你对妈妈说,保佑我们多接工程,多挣点钱,明年每家都买上大房子。” 老爸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说:“真的吗?女儿,我有生之年还能看到你们一家家住上大房子?”老爸说着,眼里含着幸福的泪花。 第21章 事业得意,爱情失意 姐姐眼圈红了,她想再次确认一下:“小妹,你说的是真的?” “是真的,千真万确。我们年前会有几个订单,大家商量商量,哥哥、姐夫的假期歇完了,怎么跟着我干?不干活可没有钱赚呦!大房子不会大风刮来呦!” 嫂子说:“我的年休假还没歇呢,那活我能干嘛?”姐姐点点头,表示想法一样。 岳凤鸣没说什么。吴浩说:“小妹,嫂子和你姐都是聪明人,一学就会,那些活你能干,她们也能干。只不过比我们老爷们慢了点,周六周日我和大哥一起上,这样我们每家两口人算原来的一个人,或者你看着给,我们不计报酬,只要让我们跟着你干就行。” “姐夫,真要把我们家的女人逼成花木兰吗?”岳凤鸣笑道。 “小妹,你行,我们也行。不是我们一心钻到钱眼里,实在是经济所迫,我们两家都有儿子,你侄子眼看要上四年级了,外甥明年上小学。我们不能让他们输在起跑线上吧。辅导班要报,学区房要准备。你侄子小学初中在我们矿学校上,进城读高中时兴家长陪读,要么租房子,要么买房子,哪样不需要钱?长大了娶媳妇彩礼不能少,现在六万六,八万八,十年以后呢?会不会涨到六十六万?房子车子一样还不能少。现在男女比例失衡,少一样媳妇娶不进家门。小妹,有儿子的人家压力山大啊!我和你姐豁出去了,不能躲在男人背后当太太,我们没有当太太的命,谁让我们肚子不争气生儿子呢!” “嫂子、姐姐,你们都是好样的,一回生二回熟,咬牙坚持谁都行。你们回去天天去球场跑步,干那种活腿部要有力量,不然爬到梯子上双腿哆嗦。我开始干的时候两腿打颤,心慌手抖。手一抖,用电钻打眼容易跑偏,嫂子,姐姐,我们一个女人干男人的活真要下狠心。可别到时候你们打退堂鼓,撂挑子不干了,影响了我的工程进度,别说挣钱了,我们要陪赏违约金的。这个工程刚完成,离拿到下一个工程估计还有半个月到二十天,你们锻炼锻炼,半个月以后你们爬爬梯子试试,如果不心慌手抖两腿打颤你们就上。女人吗,一狠起来还有男人什么事。”岳凤鸣坚毅的眼神让大家信服,她自己也觉得自己就是个男人,可以上阵杀敌以一当十的勇士。 嫂子和姐姐保证道:“小妹你放心,如果因为我们影响了进度,我们倾家荡产也要替你陪违约金。” 大家几个女人说得哈哈大笑,只有莫雨森没笑。他明白,眼前的女人变成了男人婆都是自己逼的。他是多么残忍,硬硬把一只宠物犬逼成一只狼。 小陈在一旁发话了:“姐,你没把我当外人,分钱和哥哥们一个样,没按打工的发工钱。像您这样的老板哪里去找?我负责培训两个姐姐。你放心,姐,我保证毫无保留地把干活需要的技能全部教给她们,工程拿到手马上能顶上。” “好的,拜托了。你也没把自己当外人,平时工作一丝不苟,每天在店里工作十二个小时,我再把你当普通打工者给你发工资,你能这么不计得失地工作?我有工作又有孩子,只能当甩手掌柜。好的,活你们干,工程计划,工程设计,揽工程承包我来做,所以别看我出大力少,你们谁也代替不了。” “所以你是老板呢。”吴浩笑得像只狐狸。 老爸半天没说话,这回终于听明白了。他最后作总结:“孩子们,你们都是最棒的,我开始就说过,你们谁也不要计较得失,一心把事做好了,人民币会刷刷进腰包。哈哈,我老了,生病生的糊涂了,不然会和你们一起干。” “哎呦吼,老爸,您健健康康,我们没有后顾之忧,您就帮了我们最大的忙。”岳凤楼赶紧说。 一家人旅游散心加油打气,个个摩拳擦掌准备再战。 十月的天,秋风瑟瑟,带来阵阵寒意。岳凤鸣裹紧了风衣,给女儿包上一层小棉被,戴上小口罩。小孩子躺在婴儿车里睡着了。她已经过了六个月,上颚露出了两颗小门牙,玉一样洁白。岳凤鸣想接过莫雨森手里的小推车,可是莫雨森不让,两个人四只手同时放在车把上显得很拥挤。莫雨森把岳凤鸣的一只手拿起来放在自己的腰上,他推着小车,让岳凤鸣搂着自己的腰,一家三口和谐美好。 岳爸爸走在最后面,看到小女儿一家三口一副岁月静好的样子,由衷地高兴。 小侄子和小外甥依然精力旺盛,在最前头打打闹闹,不时从地上抓起一把红红的枫叶往对方头上撒去,对方不服气,一定要找回来。两个孩子追着打着跑远了,两个爸爸大步流星追上去,像提小鸡仔一样把他们抓住,小孩子挣扎着想挣脱爸爸大手的钳制。妈妈们快步赶上,夫妻俩一起牵着孩子,小外甥把爸爸妈妈当秋千,荡啊荡啊,荡到大家乐开花。 岳凤鸣被眼前的情景感动得热泪横流。一年多以前,她家里是怎样的惨象:自己被掳走受伤,妈妈惨死,为了保住自己的婚姻秘不发丧。自己怀孕生下一个孽种,出了月子被扫地出门。自己一个人守着一个仇人的孩子夜夜哭泣。那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想到这里,她真是百转千回。人生像过山车,太刺激,刺激得她心脏受不了。 莫雨森看到岳凤鸣哭得稀里哗啦心疼不已,拉过岳凤鸣抱在怀里:“凤鸣,对不起,让你受苦了。” 岳爸爸走过他们三口身边,拍拍莫雨森继续往前走,他无声地鼓励莫雨森:你要加油呕,不然追不上我女儿的脚步。 晚上,他们住在宾馆里,一家一间房,岳爸爸和小陈住一间,剩下莫雨森和岳凤鸣落单。嫂子故意把他俩推入一间房里,并把莫小曼抱走:“小妹,鱼儿离不开水,女人离不开男人,有了爱情的滋润,女人才能变得更自信,皮肤透着水,才会更美丽。小曼夜里能离开人,戴上尿不湿,夜里喝回奶粉换次尿不湿跟谁都乖。我没有女儿,让我过过女儿瘾。”嫂子不容分说,抱走孩子关上门。 莫雨森和岳凤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噗呲笑了。嫂子这是让他俩今晚入洞房啊。 两个人洗漱完毕穿着睡衣坐在床边。莫雨森的睡衣松松垮垮地穿在身上,一根腰带随意系着,露出了结实的胸膛。岳凤鸣看得直吞咽口水,她不争气地咕咚一声,在静谧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响。她娇羞地低下了头。莫雨森抬起她的头,嘴唇凑上去温柔地蜻蜓点水般,然后如疾风暴雨般亲吻起来。 忽然,莫雨森眼前出现岳凤鸣被掳走当晚的惨样,他心抖了,他心疼了,前胸针刺一样疼,再也不能昂扬奋进了。 莫雨森沮丧地呜呜哭着说:“岳凤鸣,我不该不听吴浩的劝告,当晚给你上药看到你那里,我心疼你产生了不适感,我对你下不去口。我再也给不了你幸福了,你找个男人嫁了吧!”莫雨森说完,穿上衣服关门出去。 岳凤鸣像被扔入火盆又被拉出来浇了一盆冰水,冰里火里心脏受不了啊!汽车马力全开突然刹闸会翻进沟里。她愣在床上心火难耐气得撕扯着枕巾:“莫雨森,你个笨蛋,你个王八蛋,我要给你戴八顶绿帽子!” 莫雨森夜里没有回宾馆的床上,在外面待了一会儿,冷得受不了,打开汽车车门,开开空调,车窗闪开一点缝在车里仰躺着半睡半醒,一直到天亮。 吴浩有早起的习惯。他每天起床第一件事是找个地方跑几圈。在矿上他在球场跑,今天只好在露天停车场跑了。当他看到莫雨森仰躺在车座上时,敲了敲车窗:“哎,妹夫,你怎么在车上睡,小妹不接受你把你赶出来了?” 莫雨森苦笑一下说:“哪里是岳凤鸣赶我,是我自己跑出来的?” “怎么?你小子还是看不上小妹?小妹可是百里挑一,不,千里挑一,万里挑一的好女人。才貌双全,内外兼修。你打着灯笼再也找不到这样的好女孩。过了这个村可没了这个店吭!” “姐夫,我不该不听你的话,凤鸣受辱当晚跳入人工湖,我把她救上来,太晚了,带她回了我们的新家,我给她洗澡上药,看到她的惨样,我现在不能和她同房,一要进入正题我就心疼,我颤抖,我产生不适感不能成事。姐夫,我不能给她带来幸福,我在他面前不是个男人。姐夫,你们劝劝她,让她找个好人嫁了吧。啊!”莫雨森说着大哭起来。 吴浩听了摇摇头说:“妹夫,你们不开灯也不行吗?你关上灯不看她是谁,闭着眼睛过去第一关,以后或许好了呢?” “姐夫,凤鸣一定烦透了,不会再任我摆布。” “怎么,你把人家撩拨起来扔下跑外头过了一夜?” 莫雨森无声地点点头。 宾馆里的人都起来到餐厅吃自助餐。大嫂推着莫小曼来到餐厅。小曼喝了奶粉心满意足地在小车上舞动着小手,抓着磨牙棒吃着玩,两只小脚丫一蹬一蹬,特别可爱。 岳凤鸣走过来,嫂子盯着她的脸看了半天,想从她的脸上找到欢爱过的痕迹,可是找了半天,发现小姑子不像被爱情滋润过的样子,反而看到小姑子两个大大的黑眼圈。 “小妹?”嫂子关心地询问。 岳凤鸣欲言又止,眼神躲闪。岳凤阁从吴浩那里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把嫂子拉到一边耳语几句。嫂子听了心疼地看了看岳凤鸣,没再说什么,推着莫小曼去找儿子了。 岳凤阁挽起岳凤鸣的手说:“走,小妹,我们去吃饭吧,今天的自助早餐挺不错的。我们去选食物吧。” 岳凤鸣端着盘子从一样样食物面前经过,一样想吃的都没有。岳凤阁的盘子里已经堆得像小山,可是岳凤鸣盘子里空空的。没办法,岳凤阁只好按照妹妹的口味给她选了几样放到盘子里。 莫雨森也一样,吃什么都没胃口,但是还是往嘴里塞。仿佛盘子里不是食物而是那几个糟蹋岳凤鸣的坏蛋。他狠狠地咀嚼,咽下的食物太多,噎得伸脖子瞪眼样子滑稽,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个人贪吃吃太快。可是吴浩和岳凤楼看了,男人特有的同情心涌上心头,他们被传染,吃饭也不香了。 本来打算下午才返程回家,可是大家感到索然无味,提前半天回家了。 莫雨森回到家不想吃饭不想睡觉不想玩耍,干什么都提不起兴趣。第二天早上,他起床准备去上班,身子一摇晃差点摔倒,他扶住椅子站住。她妈妈一看说:“儿子,你怎么了?老莫,快来看看,儿子怎么了?” 莫爸爸上手一摸:“呀!好烫。雨森,你发烧了。快去医院看看。老伴,我们又不会开车,儿子这个样子不能开车自己去医院,不行我们打个120吧。” “行吧。” 救护车呼啸而至,把烧迷糊的莫雨森拉到医院。医生护士紧急治疗。医生说:“感冒发烧怎么这么厉害,小青年还挺不住了。”医生不知道,头一段时间干工程,吴浩他们都病了,莫雨森躲过去。昨天和岳凤鸣云雨不成一急一怒一羞,夜里在车上待一夜,一冻一累,不想吃饭营养跟不上,这才病倒了。 杨晨曦今天到了预产期,在妇产科做了检查没事溜达溜达,看到从救护车抬下来的是莫雨森,马上打电话询问岳凤鸣:“喂!凤鸣,你家莫雨森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没怎么回事。” “没怎么回事他被救护车拉到医院里来?” “嗯,不太累了,累的。” “你把孩子交给她奶奶快过来啊,跟前就一个老爷子跟着,治疗时需要签字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 “他爸爸一个人做决定就好。” “你对你老公怎么一点都不关心呢?他是你老公,是你闺女的爹。” “唉!” 第22章 相亲 岳凤鸣打卡上班处理完公务给科长请了一会儿假来到医院,她先去看望杨晨曦。杨晨曦看到岳凤鸣过来着急地说:“凤鸣,你快去看看莫雨森吧,我这里有姚会章,还有我婆婆,忙的过来。我看到莫雨森的时候他好像昏迷了。人命关天,你快去吧。” “好的,多谢关心!” 岳凤鸣来到急救室,发现莫雨森已经醒过来,胳膊上输着液,脸上戴着氧气罩。他看到岳凤鸣来了苦笑一下。 岳凤鸣坐在病床前,伸手握住莫雨森的手没有吱声。莫雨森感觉到岳凤鸣手上传来的力量和温暖。 岳凤鸣很能理解莫雨森的感受,她说:“雨森,没关系的,我们已经离婚了,别强迫自己给我所谓的幸福,我们注定不能做夫妻。不能继续做夫妻,做好朋友好,成为于如嫣和褚弘彦那样的闺蜜也不错。你再找个好姑娘,一定能给她你想给她的幸福。” “凤鸣,我舍不得你,我爱你,非常非常爱你,正因为我爱你,心疼你,想起你受到的苦难才产生心理障碍。这个完全身不由己,就像一个人老掉向,他自己控制不了。你告诉他让他别掉向,不管用,到某地又掉向了。我妈说让我去相亲,我也想试试。” “你可不能拿别人当试验品,你要是不以结婚为目的,只为试试你在别人身上还有没有障碍,你就是耍流氓,我以后绝对不理你。” “好,听你的,我会对人家负责的。我们啥时候公布我们已经离婚的消息。” “这个你说了算。离婚的理由别多说,娱乐圈最官方的理由是感情不和。就这个理由好了。请你告诉你妈妈,别人无论怎么问就这个理由。大家口径一致,谁也不伤害。” “行,我给我妈说,让她出去别乱说。” “我不怪你。你别折磨自己了,你要好好活着才能对得起我们曾经的爱。你放心,我不是没人要,我大学同学到现在对我还念念不忘。只要我愿意,他说让我过去当他的压寨夫人,当老板娘。我想我拖儿带女的就别害他了。我的事业起来了,一心搞事业就不会寂寞了。” “凤鸣,以后你还愿意带着我搞工程吗?你要是看到我心烦,我离你远远的。” “没关系,我看到你很心安,虽然我们不是夫妻,但是你永远不会背叛我,这种忠心甚至会超过我姐夫,超过我哥哥。以后我的公司发达了,我想买别墅,买店铺,到北京去买房子。我哥哥姐姐会嫉妒我,觉得我应该把挣的钱平分,你就不同,你会永远站在我这一边。” “你说这个我信。我想一辈子当你的跟班,当你的保镖,当你最忠实的粉丝,做你最好的闺蜜” “好,一言为定,你好好养病,等好了和我一起挣钱,挣了钱拿彩礼娶媳妇。说起来我要谢谢你,要不是你给的那五万块钱,我开店的启动资金哪里来。所以军功章里有你的一半。你分钱时不用感觉不好意思,别人如果说你离婚了还在前妻公司干活,你就说公司里有你的股份。” “谢谢!你的格局大,心胸开阔,将来一定发大财。” “谢谢,你对我的评价这么高,真让我受宠若惊。” 莫雨森伸出手想拥抱岳凤鸣,无奈一只手上有输液针头。他用另一只手抱了抱岳凤鸣说:“这算是我们最后一次拥抱,祝你早点找到如意郎君。” “好的,你也是。我在班上,请了一会儿假来看你。我要回去了,还有一堆事要处理。我准备接下一单工程,你要快点好起来呀!” “嗯。”莫雨森点点头。 “再见!” “再见!”莫雨森看着岳凤鸣站起来往外走,目送她出门,直到看不见为止。 岳凤鸣走了,莫雨森的心空了。他想怎样公布他们离婚的消息。在什么场合?从谁的嘴巴里说出去?他正想着,莫妈妈走进来:“儿子,怎么样?你可吓死妈妈了。” “妈,没事了。你路上没遇到岳凤鸣吧?” “没有啊,她来看你了,她什么时候和你复婚?你看你,没个女人在身边,多让人操心那。” “妈,我们不可能复婚,永远都不可能。我们商量公开我们离婚的消息,离婚的理由就是感情不和,别人问起来千万不要多说,记住了。” “记住了,你妈又不是七老八十,这点事还能记不清吗?别人多问,我就说谁知道呢,年轻人的事,一个当婆婆的不好问。” “嗯,这个消息想个什么办法让别人知道呢?” “还用想吗?我出去遛弯时拜托我的老姊妹给你介绍对象不就结了。” “好吧,你聪明。” 娘两个有说有笑,完全不似早晨那吓人的模样。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莫妈妈第二天早晨给儿子买水果时和老板谈话表露出儿子已经离婚了的消息,恰巧被认识她的人听到。下午,岳凤鸣离婚的消息风一样传遍半个矿区家属院。有人路上遇到岳凤鸣走出几步远还回头看看。岳凤鸣成了街头巷尾议论的焦点人物,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岳凤鸣不管这些,她现在忙得很,满脑子挣钱、工作、孩子,走路都策划着工程方案。 岳凤鸣谋划着要去考个驾照,她现在应酬多,要去别的矿承包工程,来来回回老是让陈林开车拉着她来回跑,她一个离了婚的年轻女人和一个没结婚的小伙子在一辆车上总归不方便,她要学会自己开车,来去自由,像给自己插上了翅膀。目标确定,实施起来迅速。学有动力,学起来快。趁新工程没拿到手,她已经完成科目一,科目二正在加紧训练。 同时,岳凤鸣从祝科长那里得知,年前有两个矿要安装监控,让她做好准备。岳凤鸣犯难了,完成一个工程尚且困难,两个工程同时进行,她是万万完不成的。缺少人手怎么办? 于如嫣、白一冰和杨晨曦曾经透露过:“凤鸣,要赚钱别忘了哥们,我们缺奶粉钱。” “指望你们啊?那小身板,上了脚手架不怕被大风刮跑了?” “你别忘了,一个成功的女人背后往往有一个男人啊!” “好,有机会我一定想着你们,到时候可别给我叫苦连天的,钱哪有这么好挣的,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现在正好缺人手,岳凤鸣问问他们干不干:“喂,于如嫣,我现在手头有个活,你问问你老公干不干,另外给她们两个通个电话,要是愿意,你们三个人的老公都上。商量好了找我店里的小陈,上岗前让他培训一下。” “好的,谢谢啊!” “先别谢不谢的,你要看看他们愿不愿干,要干需要半个月,必须请年休假。” “好吧。” 于如嫣先给白一冰和杨晨曦打去电话,她们的老公一听有钱赚,当场答应了。有钱不赚不算好汉,他们下午找陈林培训时,岳凤阁和大嫂正在训练爬梯子,更坚定了他们的决心。 于如嫣老公不愿意,他说:“我们干部科的工作和其他单位不同,不能和其他单位一样歇年休假,工作天天有,一刻不能缓。所以我不能去。” 褚弘彦知道了,他打电话找到于如嫣:“这样的事情找我啊,你们都忘了我家是干什么的。我可以分拨几个工人过去,培训一天就可以上岗。工资吗?我爸爸给他们开。” 岳凤鸣听到这个消息对于如嫣说:“于如嫣,你这个闺蜜太给力了。工程结束我一定包一个大红包,你说,我应该给谁?是给你还是给褚弘彦,或者你们俩平均分。” “不用了,你只要把工人的工资计算出来给褚弘彦打过去就行。我们两个还分你我吗?” “好吧好吧!到时候我请你们吃饭。” 岳凤鸣的两个工程如火如荼地进行了半个月。这半个月可是在冰天雪地上行走,在凛冽寒风中爬上脚手架使用电钻。戴着手套手感不好,不戴手套手冻得麻木。大嫂和姐姐穿着工作服,头戴雷锋帽,捂上大口罩咬牙坚持。一天下来手冻裂了,脸冻成高原红,没个细皮嫩肉的女人样。晚上,她们用温热的水洗手暖脚,在澡堂里泡一个多小时,身体的寒气被逼出来,手上的血口子变软,涂上药膏,包上纱布。 吴浩看到媳妇那皲裂的双手和猴屁股一样的脸,心疼得想哭。家里的活他一点儿不让媳妇做,让媳妇等吃坐喝,晚上再想那什么憋着也不让媳妇伺候, 大哥看到媳妇三十大几了还受这份罪,嫌弃自己没本事,让自己媳妇和男人一样劳作,真像小妹说的那样,这是要把他家女人都逼成花木兰啊! 哥哥和姐夫在工地上时,岳凤鸣可以偷懒不上脚手架。嫂子和姐姐上岗,岳凤鸣周六和周日巡视的时候必须亲自上场,她手上的血口子一点不比她们少,可是她们有人疼惜,岳凤鸣只能躲在被窝里像一只受伤的老狼,独自舔舐着自己的伤口。她多想有个结实的肩膀让她靠一靠,多想有双温暖的臂膀把她抱在怀里。她想当个小女人,痛了有地方诉苦,累了有人替她分担。 莫雨森没有了年休假,周六周日去帮忙。他想生出三头六臂替下岳凤鸣,让她到暖洋洋的房间里指挥;他想变成超人,岳凤鸣有了困难,他即刻赶到,把她的难题处理掉。他想成为孙悟空,拔一根毫毛一吹,变出无数猴子猴孙,把岳凤鸣工地上的活一扫光。可惜,他什么也不是,任由心爱的女人爬上爬下,在寒风里瑟缩着操作电钻,打眼布线,像个汉子大着嗓门发号施令,她真是一只宠物狗被逼成一只野狼啊! 黑夜里,莫雨森睡不着,他真想立马敲开岳凤鸣的门把她抱在怀里,把她皲裂的双手放在嘴唇上,像小时候受了伤,妈妈给他吹吹就不疼了。可是他没有动,说好的在医院那次是最后一次拥抱。他在被窝里呐喊:“岳凤鸣,我心疼你,你听到了吗?” 莫雨森在被窝里呼喊,一遍一遍地呼喊,像一只困兽。 岳凤鸣好像有心灵感应,在暗夜里热泪盈眶,自己抱着自己哭泣。 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嫂子和姐姐深有体会。她们在矿上工作那么清闲,有人替她们出力流汗,那就是井下工人。姐姐对吴浩说:“老公,谁再说井下工人挣钱多我也不眼馋,不能光见贼吃肉不见贼挨打。我们在小妹的公司挣得可都是辛苦钱。” “你现在知道小妹有多么不容易了吧。我们干点不动脑子的活,苦点累点没什么,可是小妹呢,除了和我们一样干活,计划她做,揽工程她做,最关键的核心监控室的安装,我们谁懂?小妹大学那是白上的吗?那是技术活,那是科学。我们说都说不明白。还有揽工程,有钱赚让谁干不是干,干嘛让你干,这里面有事,小妹不知道怎么拿到工程的,学问大着呢!凤阁,好好工作吧,我们有福了,我们要惜福,要感恩。” “老公,你真是个明白人,不知道大哥明白不明白。” “大哥不明白,大嫂抱怨苦和累的时候你给她讲讲这里面的玄机。” “好的,老公,爸爸说的对,我们要多替小妹分担责任,少讲报酬。这样我们大家才能走下去。你一个外姓人都这么讲理,我们更要做个明白人。” 两个同时进行的工程前后脚完成。他们终于可以歇歇,安安心心地准备过年了。 莫雨森忙了这一阵,他妈妈也没闲着,到处托人给她儿子介绍对象。凭莫雨森的条件,离异孩子归女方扶养,一表人才,年纪轻轻刚过二十六,总之要人有人要貌有貌,要钱还算好。看好他的有好几家。莫雨森被妈妈牵着鼻子相看了好几个姑娘,他像一个待价而沽的小绵羊,等着别人挑挑拣拣。 女方家长心眼多,非要打听莫雨森为啥离婚。打听来打听去就一个理由:感情不和。 感情不和是啥理由,感觉里面透着古怪。相看的几家一票否决。 难道莫雨森成了大龄剩男,变成待价而沽却被人弃之如敝履的羔羊了吗? 第23章 我想试婚 莫妈妈和莫雨森是屡战屡败,到头来没有一家递出橄榄枝,没有一个姑娘留下联系电话。莫雨森从不主动出击,他来个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这事可把莫妈妈急坏了。她的老姐妹都被她求了个遍。有人热心肠给莫雨森介绍自家的熟人,人家先把她数落一顿:“你打听清楚好不好,她前儿媳妇那么聪明,那么漂亮,孩子还在哺乳期就离婚,有违道德人伦。” 介绍人被数落得老脸挂不住。莫妈妈再求她,她是坚决不答应。 没办法,莫妈妈和莫爸爸商量:“老莫,怎么办?我们儿子成大难题了。不行我们在乡下给雨森找个农村姑娘吧。” “你太着急了,雨森离婚的消息才公布几天啊,再等等吧。不过三十都不算大龄剩男。” 莫雨森洗煤厂有个姑娘叫周娜,和莫雨森一个班。莫雨森当她的大班长,派活的时候莫雨森比较绅士,有点怜香惜玉,重活他自己干,给周娜派点轻的。周娜是个懂得感恩的姑娘,点滴小事她都铭记于心。 慢慢地,周娜对莫雨森产生了不一样的情愫。她觉得莫雨森是个大暖男,是个值得托付终生的人。她常常有意地传递爱情的信息。以前莫雨森没结婚的时候常常给莫雨森暗送秋波。可是那个时候莫雨森一心系在岳凤鸣身上,从来没接收到她传过来的秋天里的菠菜。后来莫雨森结婚了,有了孩子;离婚了,没有公布。周娜那束爱情的小火苗被她压在心里。 突然有一天,周娜听到人们的风言风语:莫雨森离婚了!她那被压抑已久的火苗熊熊燃烧。周娜托人捎信要和莫雨森约会。 周娜恐怕别人把莫雨森抢跑了,有一天,她实在按捺不住,找到同一个班组的任大姐说:“大姐,想不想当媒人吃大鲤鱼?” “妹妹啊,你是不是有心上人不好直接开口让我代劳?” “任姐姐你真聪明。” “快说,你相中了哪家公子,我去跑上一趟。” “任姐,听说我们的大班长现在是单身。” “他呀,你不在乎他是二婚吗?” “他虽然离婚了,可是孩子不归他抚养,和找个初婚的有什么两样?” “好好好,我去捅破这层窗户纸,你想好了吗?哪一天?几点?在哪里约会?” “矿上哪有什么好地方,你问问他,明天晚上九点在球场见面。” “嗯,九点以后,在球场上玩耍的孩子们都回家了。球场比较安静,适合小情侣约会。” 莫雨森真想试试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会不会有心理障碍,两人一拍即合,约会几次直接进入正题。不到一个月,女孩留宿莫家。两个人一夜欢爱,莫雨森没有任何障碍。 莫雨森激动得想哭,他要是能和岳凤鸣这样,让他去死他都愿意。可是世事无常,他只能服从命运的安排。 一夜过后,第二天一早他就宣布要和这姑娘结婚,婚礼时间定在年二十六。 莫爸爸和莫妈妈求之不得,尽管时间紧张,他们还是紧锣密鼓地给他们儿子筹办婚礼。 房子重新装修来不及,好歹莫雨森和岳凤鸣结婚时拾掇了一遍,这才过去不到两年,打扫一下和新的没两样。 二婚跟头婚真的没法比。因为时间太赶,要准备的准备不出来。莫妈妈和莫爸爸连身新衣服都没来得及买,准备穿娶岳凤鸣进门时穿的衣服。 结婚喜帖发出去,人们愕然的同时由衷地替他们高兴。大家准备好红包等待凑个热闹喝杯喜酒。 岳凤鸣收到了莫雨森亲自送过来的请柬。她打开请柬又合上,合上又打开。她早就想开了,可是真收到莫雨森的结婚请柬,我感觉心里不是滋味,感觉自己碗里的肉被别人抢走了,自己篮子里的菜被别人拿去了。别人入口了,他不能抢不能争,只能默默咽下这杯苦酒。 莫雨森专门来到她的公司对她说:“凤鸣,我和周娜年二十六结婚,请你赏光去喝一杯薄酒。” 岳凤鸣接过请柬,审视着莫雨森,要看透他的心。看看他是不是和周娜在一起真没有障碍,可以过正常的夫妻生活。 莫雨森知道岳凤鸣的意思,轻轻地点了点头。 岳凤鸣秒懂,知道莫雨森只对她产生不适感,一要和她过夫妻生活马上败下阵地。她也点了点头。 大年二十三是小年,这一天,岳凤鸣邀请于如嫣、白一冰两口子,杨晨曦老公姚会章和褚弘彦一起过小年,当然还有莫雨森。 杨晨曦还在月子里没法参加,杨晨曦气得咬牙切齿地说:“岳凤鸣,你请吃饭为什么不再等三天,三天以后我出了月子一起热闹热闹,庆祝我从牢笼里出来不行吗?” 岳凤鸣笑着说:“大姐,三天后莫雨森举行婚礼,迎娶他的二婚小娇妻。你们都参加婚礼,我不能搅局。等以后吧,我一定请你。” 杨晨曦被说的没了脾气,过去问婆婆:“妈妈,还有三天就出月子,我现在能不能捂得严严实实地去饭店参加一个聚会。” 婆婆可会处理婆媳关系了,明明不同意,可是要换个说法:“你打电话问问你妈行不行。” 杨晨曦不用打这个电话,她不用猜就知道妈妈不会同意,只好老老实实待在家里陪孩子。 这天,大家齐齐到场,岳凤鸣觉得自己的人气不错。她叫了好菜开了好酒。可是大家明显感觉气氛不一样。莫雨森知道都是因为自己,因为自己跟她们的闺蜜离婚了,她们心里憋着气。 莫雨森酒还没喝到嘴里,于如嫣她们几个的批斗会就开始了。 于如嫣和岳凤鸣最铁,她首先发言:“莫雨森,什么时候把我们姐妹甩了,在我的字典里,只准我们甩你们,不允许你们甩我们。你不光把她甩了,还有三天小娇妻就进门了,听说新娘子和你一个单位,你们是不是早就勾搭在一起,小三带球上位啊?气死我了,我想骂人!” 不等莫雨森反驳岳凤鸣解释,白一冰发话了:“莫雨森,我凤鸣肤白貌美大长腿,名牌大学毕业一肚子墨水,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能挣银子能争面子,面子里子都有了,银子孩子都到了,你想什么呢?我问你你是不是傻?” 莫雨森被骂一句话不解释,任由岳凤鸣两个的两个闺蜜骂。岳凤鸣摆手道:“姐姐们,别骂他了,这都是命,我不怪他。” 史书杰摇头叹息:“君子不跟命斗,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你们是白天不知夜的黑,未经他人苦,别劝他人善。” 于如嫣打断他的话说:“我看你快成老夫子了,堆砌一大堆文绉绉的句子,散播一些心灵鸡汤管用吗?” 史书杰反驳道:“我说的不管用你们说了管用吗?事已至此,多说无益,白白拉仇恨。人家当事人都想开了,你们也想开吧,我们今天喝酒吃肉过小年,别把财神气跑了。” 褚弘彦瞟了一眼史书杰说:“散伙散伙,多散一对给别人创造机会。” 史书杰一听,火气上窜:“再说我揍你,于如嫣,你怎么把他叫来了,扫兴。” 岳凤鸣说道:“史科长,是我把褚老师叫来的,我要谢谢他,他帮了我大忙了。你不知道,夏天和姚会章可是亲身经历了,我的两个工程很赶,那两个矿要求年前完工,我到哪里抓人去。正好褚老师家里工程完工,给我调拨去四个熟练工人,帮了我大忙了。我要谢谢他。老弟,想吃什么菜尽管去点。” “嗨,这不赶巧了吗?我爸爸工地上如果紧张,不会把人给你调过去。你的谢意我领了,以后有用得着的地方说一声。” “褚老师,敞快,是条汉子。好,服务员,拿菜单来,点菜,把你们店里的拿手菜全上过来。” 菜一上来,几个人马上放下了个人恩怨,推杯换盏,觥筹交错,直接喝嗨了。 男人喝白的,女人喝红的,于如嫣和白一冰还在哺乳期喝果汁。最后只有于如嫣个白一冰清醒,岳凤鸣两腮绯红,眼睛有点迷离。 灯光下,岳凤鸣那水雾朦胧的大眼睛扑闪扑闪,涂了睫毛膏的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在下眼睑投下一片阴影。整个人看上去简直像个洋娃娃。 史书杰纳闷:这样的女人能迷倒众生,为什么迷不住莫雨森呢?莫雨森,你真是个傻瓜王八蛋。 岳凤鸣人迷糊,心不迷糊。她从包里掏出几张存折说:“第一张是给我的前夫莫雨森的,这是五万一张的存折,密码是你的生日。有一小部分是你的工资,大部分是我给你的结婚贺礼。为什么给你这么多呢?你够哥们,当初离婚的时候,你给小曼过百天,随了五万块钱的礼,我用这笔钱做了我公司的启动资金,没有你的支持,不会有我的今天,我要谢谢你,你可以再凑一点付个房子的首付,在市里买套房子,现在一套一百多一点的房子,总价不到二十万,你妈妈给你凑点,婚礼收点礼金,我给你算好了,你贷五万快就能买套房子。矿上以后可能不准备盖房子了,国家实行商品房,你们和你爸你妈住一起不方便,过渡楼给了我,你们没地方住啦。” “大姐,你操操你的心好不好,离婚了还替别人操心,你闲的,你闲的替我张罗个媳妇吧,我还单着呢。”褚弘彦竟说醉话。 “于如嫣,把你的闺蜜介绍给岳凤鸣,他们两个配一对,年前把事办了,我们喝完莫雨森的喜酒喝褚弘彦和岳凤鸣的,年前我们不用动锅了。”白一冰认真地说。 褚弘彦还算绅士,没有直接反驳。岳凤鸣知道凭褚弘彦的条件,想找个什么样的找不到,他只不过还没从于如嫣结婚生子的打击中走出来。她一个离过婚带着个孩子的女人,有什么资格和他谈恋爱。她说:“你们的钱包鼓了是吧?想喝喜酒都不拿礼金吗?你们膨胀了,那今天的存折还想要吗?嘻嘻!我放包里了,我过年买件皮大衣。” 白一冰马上笑眯眯地说:“哎!哎!你侄子还等着买奶粉呢!” 令人尴尬的局面被岳凤鸣成功化解。岳凤鸣也不端着,把每家应得的工钱以存折的形式发给大家说:“姐姐们,以后有钱大家一起赚。我那里没有轻松的活。只要大家不怕苦和累,有了挣钱的门路我一定想着大家。” “好,凤鸣本事大,我们跟着你发财。” 褚弘彦拿到存折说:“岳凤鸣,我们不是说好了吗,你不用给我,我爸爸已经给工人发工资了。” 岳凤鸣急了说:“褚弘彦,你不收下,那以后我不敢从你那里调拨工人了。也不多,就是那四位工人的工资外加你两千块牵线电话费。” “嗨,我还有钱赚,以后多给我这样的机会。” “好的,忘不了你。如嫣,我们不能让你干看着,这两千是给你儿子过年买新衣服的。你别给我争,收着吧。” “谢谢啊!看来我们岳经理真的发财了。” 褚弘彦说:“和矿上做生意钱好赚,我们公司肥。” 岳凤鸣调侃:“褚老师深有体会啊!哈哈!” 大家在喜悦的气氛里结束了小年庆祝晚宴。 回家的路上,莫雨森一直等着岳凤鸣。他找个机会跟上去说:“凤鸣,你给的太多了,我再给你转过去一半。” “不用了,我给说的你一定上上心,到城里看看房子过一段时间定下来。我和我哥哥姐姐年前都准备买房子。” “是吗?要不我们买一个小区的,好有个照应。” “你都不避嫌吗?毕竟我是你的前妻,你小娇妻吃醋找我闹怎么办,我还能清静过日子吗?有一点我告诉你,你回去告诉你爸妈,我的事不许告诉你小娇妻。你的小娇妻知道了秘密是保不住了。到时候破坏了我和你妈的约定,那我们以后老死不相往来。” “好的,你放心吧。我的婚礼你参加吗?” “不了,我们全家都不去,你结婚那天我们全家一起去市里看房子。我闷在外面玩一天,一直到夜晚再回来,躲过你家的喜事,避免尴尬。” “好吧。” 莫雨森婚礼这天,于如嫣、白一冰和杨晨曦三家谁也没到场。 第24章 狡兔三窟 今天是岳凤鸣前夫结婚的日子。在邻居们眼里,莫雨森和岳凤鸣是很完美的一对。女才男貌,不!女的既有才又有貌。莫家能娶到岳凤鸣这样的媳妇谁不羡慕?今天莫雨森抛妻弃女再娶,是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 当初小两口结婚时,人人夸奖莫雨森手段了得,追到矿上一枝花。别人眼看矿上的金凤凰飞走上大学去了,四年后飞回来人们还没回过神来,没来得及下场追求,莫雨森一马当先跑在最前边,天天堵在家门口、办公楼下来回接送,天天和岳凤鸣黏在一起。 莫雨森又不是陌生人,从幼儿园到高中两人一起上学,他们熟得像两个软软的桃子。岳凤鸣不能赶他,不能呲溜他,随他去吧。后来习惯了,莫雨森一天不接送,岳凤鸣感觉像少了点什么似的,慢慢地,大家都接受了他们两个是一对的事实。别的小伙子不好插一脚。大家在一个矿上班,仔细论起来,不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就是转了八道湾的同学、邻居。硬上就是拉仇恨。岳凤鸣被占下了,就像小时候看露天电影占窝子,做了记号就有了主,别人再在那里坐着就是霸道不讲理,人们同仇敌忾斥责他,最后灰溜溜地搬起凳子落荒而逃。 莫雨森坚持不懈追求来了媳妇,不到两年劳燕分飞,今天要再娶。不明就里的人们肯定八卦心理作祟,想一探究竟。干脆吧,岳家人躲起来。一大早,他们连早饭都准备在城里吃,全家要去看房子了,用喜悦冲淡忧伤。 别人奋斗半辈子才能实现的愿望,他们一年内实现。这不是坐上了火箭吗?当然他们要把多年的积蓄全用上。一家人把不愉快甩在路上。车轮飞驰,他们离矿越来越远。 三家人挣了钱都用来买房子。全矿两三千家,有几家有这个觉悟?矿区房改刚刚开始,人们自己出一小部分资金,把矿上的房子变成了自己的固定资产。大家有房子住着,很少像岳凤鸣这样没有房子住在过渡楼里。过度过度,以后矿上不建新房子还过什么度,度不了了,只能靠自己买商品房度自己。 他们一家来到城里,先找个好一点的早餐摊点安抚自己的胃,满足自己睡醒的味蕾,拜祭自己的五脏庙。 年少不知愁滋味。大哥和姐姐的孩子边吃边打打闹闹。大人们被孩子们感染,渐渐忘掉莫雨森再娶的事情,畅想着自己在这座城市落脚,成了名副其实的城里人。他们现在虽然住着楼房,可那毕竟是远离城市,若干年后周围塌陷,一片荒芜中的孤零零的小庄子。 嫂子想起这些心中激情荡漾。这些年,她不止一次地想:儿子再过几年就到城里读高中,自己家在城里一没有亲戚,二没有落脚的地方。租住在别人的楼房里心里不踏实。要是在城里有套房子,住在自己家里想想都美。 今天,她一定挑个离市高中近的,让儿子步行几分钟到学校,刮风下雨不用骑车子来回让人担心。 大家正讨论房子买在哪里。吴浩说:“听说市政府要往城西迁,将来市政府周围肯定发展起来,学校、医院随后都要西迁。房地产开发商信息最灵通,我们看看城西哪里有新建的小区,那里一定有发展空间,我们就在那里买房子。” 哥哥岳凤楼一听有道理:“吴浩,你不愧被人称为小诸葛。先生,就这么办,我们吃完饭开车直奔城西。”大家都同意。 大家看了半天,相中了一个小区。大嫂开玩笑说:“诸葛先生,要不要拿出罗盘掐算一下?” 大家一阵哄笑。 他们兄妹三人都选在这个小区。这个小区在城市的边缘,刚刚开发,价钱比市中心每平方便宜不少。但是房子面积大,没有小房子。哥哥和姐姐手头的钱都不够。嫂子希望岳凤鸣借给他们点,以后从工资里面扣。爸爸却不同意。爸爸说:“你们不要从凤鸣那里提前支取工资,听说可以从银行贷款,你们要给自己一点压力,没有压力哪来动力。” 吴浩完全理解爸爸话里的意思,他给大家解释道:“爸爸说的对,我们不能变成吸血蚂蝗,跟着小妹挣大钱还不行,还要从小妹那里支取工资。谁知道以后能不能拿到工程。即便拿到工程,我们把小妹惹烦了,有活她宁愿请她同学的老公,让褚弘彦他爸分拨几个工人过去干,离了我们小妹的公司照常转。所以,大哥,嫂子,凤阁,你们掂量掂量爸爸说的对不对。我觉得爸爸才是拎得清,看得透,是真正的人间清醒。爸,我保证以后听您的。” 大嫂不是个笨人,她刚开始觉得公公偏向小女儿,现在经过吴浩一分析,觉得公爹真正偏向的是他们自己。要是大家都是个糊涂蛋,不像吴浩那么聪明,参不透公爹话里的意思,白费了公爹的一片心。 他们三家选在一个小区,每家隔着一座楼,既能保护自己的隐私又方便互相照顾。 岳凤鸣挑完自己的房子,又给爸爸商量:“爸爸,我们买的楼房楼层比较高,您年纪越来越大,爬不上去下来困难。我们不能背您吧!” “那怎么办,你们进城我独自留在矿上的家里好了。” “爸爸,我给您商量个事,我出钱在城里买个小院子,房产证写我的名字,我装修好您住进去,您只有居住权,没有产权。我们兄妹三家过年过节过周末在您那里聚会,完了各回各家。您年纪大了需要人的时候我们轮流住在那里照顾您。您看怎么样?” “这个办法好,我就喜欢住在有院子的房子里,没事在院子里种个花养个草,特别接地气。” “就这么办,我宣布了,免得以后有纷争。” “我来讲。” 晚上吃饭的时候,爸爸举起酒杯说:“我给大家宣布一个消息,凤鸣出钱在城里买个院子,装修好让我住。你们妹妹出钱,房产证自然写你妹妹的名字,我只有居住权。我一直住到去见你们的妈妈。你们同意吗?不同意我就在你们兄妹三人家轮流住。” 大嫂一听,老公公要在他们三家轮流住,一年在自己家里住四个月。现在还好,老爷子能跑能颠,再过十年八年,老爷子躺床上不能动,拉屎拉尿,臭气熏天。那时儿子大了,该相亲讨媳妇了,小姑娘怎么进门?小姑子有钱买个院子,老爷子住在那里,拉了尿了,洗了尿布晒在太阳下,又杀菌又散臭气,多好啊。 大嫂第一个表态:“我举双手赞成,小妹你做了一件大好事。爸爸年纪大了,爬楼不方便,在院子里栽几棵果树,果树下安一张石桌几个石凳,放上张躺椅,想想都舒服。我要是有钱,我不买楼房买套小院,可惜买楼房的钱都不够。小妹,你放心,到时候我们不会给你争房产的。” 吴浩说:“房产证上写着小妹的名字,想争也争不去,国家法律不允许。” 大家一致同意岳凤鸣买一套小院。岳凤鸣准备过了年去转转看看。 大年二十六,岳家人在外面一直待到晚上十点才回到家。好八卦的人想找他们聊没机会。 年二十七,一天的南风吹来,大地暖暖的,人们的羽绒服都穿不住了。到了夜里,风向突变,西北风被南风欺压得气急了,暴脾气上来,狼嚎一样呼呼吹过来,大片的雪花漫天飞舞。 岳凤鸣早晨起来一看,整个世界银装素裹白茫茫一片。她打开煤气想煮碗面吃,可是怎么打也打不着火:煤气用光了?这可怎么办?马上要过年了,外面卖早点的小摊,大小饭店都要停业了。到时候没地方买饭怎么办?以前去换煤气都是她一个人骑着自行车去,可是现在漫天大雪她怎么去? 早饭她先凑合一顿,今天无论如何必须换煤气。 岳凤鸣抱着孩子走在没脚深的雪地里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她迫切地想拿到驾驶证。有了驾驶证,她可以不用抱着孩子在雪地里走。 岳凤鸣把孩子送到干娘家来到办公室,脱掉外套,浑身热气蒸腾,真像武侠剧情里大侠发功时头上热气腾腾往上冒的样子。 同事小范叫道:“姐,你干什么去了?在雪地里跑马拉松了?瞧你这一身的热气,人家以为你身上带着个小火炉呢!” “小范,让我喘口气,哎!抱着孩子把她送到干妈家,路上太难走了。” “你没有自行车吗?后座上绑个小座椅,让孩子坐在座椅上,你骑着车子带着她。” “没有,以前都是我干妈接她,今天雪太厚,干妈不敢出来。哎,小范,你知道我们矿有没有送煤气的。” “不知道,我给你打听打听。”小范热情地帮她四处打听。岳凤鸣家煤气罐空了的消息传到史书杰那里去。 中午吃饭的时候,史书杰状似无意地说:“如嫣,你闺蜜岳凤鸣家里没有煤气了,大过年的,年三十煤气站就没人值班了,这两天必须让岳凤鸣换煤气。过年饭店关门,没有煤气她自己怎么做饭吃?” 于如嫣一听最铁的闺蜜有了困难,马上说:“老公,凤鸣还没没拿到驾照,路上积雪严重,骑自行车换煤气太危险,怎么办?谁能开车帮她把煤气换了啊!”于如嫣说着,两只眼睛看向史书杰,像只讨骨头吃的哈巴狗,那意思虽然没说出来,但是傻子都能看得出来,她说:“老公,要不辛苦一下,你帮凤鸣一把,给她把煤气罐了。老公,你看凤鸣对咱多好,我就是打个电话,从褚弘彦老爸那里调几个人过去,一句话的事,她就给我两千,今年我们可以过个好年。我们不用拘着自己,晚上下了班去城里买衣服去,。” “好吧,你跟岳凤鸣说一声,下午我去给她换煤气。”史书杰说。 史书杰不服气,凭什么一个女人摇身一变成了个小老板,据说她大半年挣的钱能买两套房子。她们趁着她前夫结婚的时候去城里看房子,每家订下了一套大房子,过了年准备给她爸爸买一套城里的院子。他整天在干部科拼死拼活,挣钱不省着点花就要月月光。他想找个机会套个话,有门路能不能给他介绍一个,让他也发个小财。 史书杰想和岳凤鸣套近乎还不好明说,故意把信息泄露给于如嫣,造成于如嫣为了闺蜜逼迫他给岳凤鸣换煤气的假象,其实他在办公室听到岳凤鸣想找人给她换煤气,直接想给岳凤鸣打电话说:有困难找闺蜜的老公啊!可是他不能这么坦荡,那样于如嫣知道了乱想。 计划终于实现,当天下午,岳凤鸣在过渡楼等着,史书杰请了两个小时的假出去给岳凤鸣换煤气。 史书杰开车来到岳凤鸣楼下,停好车上楼敲开岳凤鸣的家门。 “邦邦邦”,岳凤鸣听到于如嫣打来的电话想拒绝,可是于如嫣不等她把拒绝的话说出口就挂断电话,肯定怕她拒绝。两个从小玩到大,是经常一个被窝睡觉的铁哥们,能帮这点小忙她感到很开心,要不真对不起岳凤鸣给的两千块钱呢!于如嫣这样想着赶紧挂了电话。下午,岳凤鸣请了一会儿假在家等着史书杰。 岳凤鸣听到敲门声,知道史书杰到了,她打开门叫道:“史书杰,还得麻烦你,其实你不用专门跑一趟。我只是想找找看有没有专业干这个的。我可以让我哥哥或者姐夫给我去罐,再不行我让我公司的小陈给我罐也是一样的,不过我不想让他过多掺和我的个人生活,不想让他出入我的家。他一个没结婚的小伙子,在我一个离异的年轻女人家里出出进进,别人会说闲话。俗话说,寡妇门前是非多,你不怕惹是非吗?”岳凤鸣说着盯着史书杰的眼睛,看看他是不是胆怯了。他如果怕了,转身就走岳凤鸣绝不叫住他。 第25章 矛盾得很 岳凤鸣想吓退史书杰,可是没有奏效。 “岳凤鸣,怕惹是非我就不过来了。今明两天如果不罐煤气,你怎么过年?别说你和于如嫣是最好的朋友,就是一般朋友,你遇到困难,我也有义务帮助你。别啰嗦了,我是从单位请假过来的,煤气罐在哪里,我赶快去罐。” “在凉台,我去给你搬出来。” “不用了,怪沉的,我进去搬。”史书杰走过岳凤鸣的大床,闻到一股好闻的香水味,他以前去公司办事的时候在总公司干部处闻过,那是干部处女干部身上的香水味,回来后他问过于如嫣,怎么有这么好闻的香水。于如嫣告诉他,那是法国香水,很贵。岳凤鸣都用得起这么贵的香水,看来她真发财了。 过渡楼是筒子楼,只有一间房,去凉台要经过岳凤鸣的大床。史书杰走过岳凤鸣的香闺有点心猿意马。 史书杰从凉台改造的简易厨房提出空空的煤气罐,双手提着前倾着身子下楼了。 雪越下越大,雪花落在前面的挡风玻璃上,雨刷器不停地来回刮着,刚上路车内温度低,车里面的水汽遇冷凝结,前挡风玻璃模模糊糊,看不清远方的路。史书杰小心地驾驶着车,心情紧张,手心冒汗,出这一趟差事真不容易! 煤气罐灌满煤气很重,史书杰两只手提着走不动,扛到肩上或抱在身上比较舒服。他以前住过渡楼的时候罐过煤气。那是什么时候的事,他已经快忘记了。他现在住岳母家,岳父母住在于如嫣的奶奶家,家里面通煤气管道,煤气罐早就淘汰了。 史书杰上班穿惯了正装,今天上了班请假过来的,忘了换上便服。他如果把煤气罐往毛呢大衣上一扛,煤气罐上的油污蹭到衣服上,洗都洗不掉。他可舍不得。 史书杰和于如嫣两个人完全靠死工资生活,他的工资一大半用来偿还车贷。家里老父老母现在不用他交养老钱,可是他们还能干多少年?养老在即;儿子不到一岁,断奶在即,需要准备奶粉钱;老婆于如嫣花一样的年纪,青春靓丽,需要打扮,需要买衣服,胭脂水粉就不用说了。哪哪都需要钱,他一个干部科的干事,穿戴不能马虎。史书杰咬咬牙,买了一件毛呢大衣,接近花了他半个月工资。这件衣服他准备最少穿三年。可是眼下他离开身体提不动煤气罐,必须抱在身上或者扛在肩上才比较省力。可是抱在身上扛在肩上就把他咬牙买的毛呢大衣弄脏了,他万万舍不得。他后悔了,怎么没想到换件便服呢? 史书杰宁可累死也不能弄脏他的体面衣服。他两只手离开身体提着煤气罐,成蹲马步状。他艰难地慢慢地往前挪。雪花飘满头,落满身,眉毛白了,变成白眉大侠。 他弓着腰驼着背把煤气罐提上四楼,每一步都是那么艰难。他埋怨岳凤鸣,为什么住这么高,要是住在一层二层搬个东西上楼多省劲。 终于来到四楼,岳凤鸣迎上来,两个人抬着煤气罐进了屋,安装好。史书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岳凤鸣看到史书杰头上身上落满雪花,拿起扫床的笤帚给他扫衣服上的雪。史书杰脱掉大衣准备拿起来甩一甩。大衣刚刚脱下来,史书杰身上的热气肉眼可见地冒出来。 岳凤鸣看到史书杰累成这个样,心疼地喊了一声:“杰哥!” 史书杰这时候累得胳膊发软,两条腿酸疼无力。岳凤鸣给他扫身上的雪离他太近了,史书杰快被她身上的香水味熏迷糊了,他身子晃了一下,像马上倒下去一样。岳凤鸣见史书杰瘫软下来一把把他扶住。两个人恰巧抱在一起。谁知道生理吸引,动物本能,让他们躁动起来,真的结结实实地拥抱在一起。史书杰温柔地亲吻住岳凤鸣的唇。 室内旖旎一片,春光无限。史书杰用一个成熟男人的柔情打动了历经沧桑的岳凤鸣。她本来觉得自己不会再享受到男人的温情,那次的劫难葬送了她的幸福,莫雨森一次次给她的打击让她丢盔卸甲。可是今天这场大雪促成了她的好事,让她破例感受到久违的愉悦。 岳凤鸣的心有时候很矛盾,越是得不到的越想得到,有的时候近乎痴狂,夜里被折磨得难以入眠。莫雨森那次把她撩拨起来又把她扔下逃走,在她这里败下阵来,她想冲锋陷阵打败那无形的敌人。 今天史书杰出现在他面前,他像那个敌人进入了阵地,她要战胜他,让她享受一下胜利的喜悦。史书杰成了她的试验品,是她的磨刀石,她想知道自己的宝刀是不是被腐蚀掉,成为一个废品,就像莫雨森想找一个女孩娶了一样。 史书杰的心里也很矛盾,一方面他和于如嫣是真爱,他们互相为初恋。他有可爱的儿子,他是爸妈的底气,是全村人树立的榜样,他不想让大家失望。他不想成为反面教材。另一方面,他看到岳凤鸣这么优秀的女人没人疼爱他心疼。她这么会挣钱,他缺钱,非常非常缺钱,他想能不能让岳凤鸣给他指一条生财之道。他想接近她,靠近一个发光体他沾点光。还有一点,他佩服岳凤鸣。短短一年,她发家了。史书杰多么希望改善一下自己的经济状况啊!他一个文科生,有什么发财的路子呢?他被她吸引。 两个人激情过后是无尽的悔恨。史书杰后悔地想抽自己。他连连说:“对不起,于如嫣,这是我们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岳凤鸣也很后悔,于如嫣是她最好的朋友,最铁的闺蜜。从小,于如嫣很照顾她。于如嫣是独生子女,而她兄弟姊妹三人,家庭条件赶不上于如嫣。于如嫣常常把她叫到自己家里。于如嫣的爸爸妈妈也很喜欢岳凤鸣,有时候有了好吃的好玩的,于如嫣的妈妈催着于如嫣叫岳凤鸣过去。于如嫣乐意和她分享。 岳凤鸣不好意思。于如嫣的妈妈说:“凤鸣,好孩子,我们家只有于如嫣一个,她很孤独。你没事过来玩,给她做个伴。” 于如嫣的妈妈多么宽厚,搭上吃喝还得感谢岳凤鸣。于如嫣的妈妈早早觉醒了,深深地懂得独生子女的寂寞与孤单,给自己女儿找个伴。 于如嫣妈妈拿岳凤鸣像女儿一样亲。好吃的分两份,好玩的一起玩。于如嫣从来不给岳凤鸣分你的我的。两个小伙伴玩累了,岳凤鸣和于如嫣挤在一张床上睡着了。于如嫣妈妈想办法通知岳凤鸣的妈妈,两个妈妈不再叫醒熟睡的孩子,允许岳凤鸣留宿在于如嫣家。 岳凤鸣觉得自己很可笑,于如嫣从小和自己不分你我,老公总不能不分你我吧。她今天不单单是抢了于如嫣玩具这么简单,她今天睡了于如嫣的老公。俗话说:朋友妻不可欺,朋友的老公也是不能动的。她今天犯了大忌,事情公布出去谁还理她啊! 岳凤鸣看着在自己被窝里休息的史书杰,不知道该怎么向朋友们交代。于如嫣知道了死都不会接受这个事实,就是白一冰和杨晨曦知道了,也会唾弃她,坚决和自己断绝任何往来,义无反顾的站在于如嫣那边。岳凤鸣想到后果,她不禁一阵战栗,这个不是她能承受的。 于是,岳凤鸣发誓:“杰哥,一言为定,我们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 “好,一言为定!” 史书杰从岳凤鸣家里出来来到澡堂里里外外清洗干净,他早早回了家,把衣服能洗的洗干净,呢子外套不能洗,他用熨斗熨烫几遍,然后把它挂在通风的位置,把从岳凤鸣家里带来的香水味散掉。 做好这一切,他觉得从岳凤鸣那里带回来的香水味清除得差不多了,收拾干净准备做饭等于如嫣回来。 他刚坐下,电话铃响了,是于如嫣打来的。他拿起电话:“喂,如嫣,有事吗?” “老公,我妈妈做了好吃的,你过来吧。” 史书杰听了长舒了一口气,于如嫣不用马上回家,看不到他身体的变化。尽管他刻意洗了澡,洗了衣服,可是嘴唇亲吻时的微微红肿明眼人一看便知。虽然女人嘴唇娇嫩,亲吻过后会红肿,男人占主动,红肿不会明显,但是岳凤鸣和于如嫣不同,她是久旱逢甘雨,后面似乎她占主动,自己的嘴唇被雨点般亲吻,嘴唇明显起了变化,刚洗过澡时像涂了胭脂一般,他对着镜子看时吓了一跳,害怕被于如嫣发现端倪。这回好了,于如嫣在娘家不回来,找个借口自己不过去,明天再见肯定好了,任何蛛丝马迹不能留下,一旦被于如嫣抓住证据,这个年别想安生了。想到这里,史书杰说道:“媳妇,我下午去给岳凤鸣罐煤气耽搁了工作,我想趁你们娘俩不在家处理一下。” “好吧,你不说我倒忘了,你给岳凤鸣罐煤气了?谢谢啊!我的朋友还得劳烦你。对了,雪这么大,路上这么冷,我们娘俩不回去了,你不忙就过来,超过十点你就别过来了。” “好的,想你呦,亲一个,嗯!” “嗯!”两个人在电话里“嗯嗯”亲两口。 放下电话,史书杰如释重负。他又重新拿起电话想给岳凤鸣打个电话报个平安。可是他拿起又放下。他们说好的就当这事从来没发生过。他们只是偶尔跑偏了迷了路。迷途知返,快点让各自的生活不受影响。岳凤鸣和于如嫣还是好闺蜜,正常交往。罢了,这个电话也省了。 史书杰走后,岳凤鸣没有去办公室,准备下班的时候过去打个卡。同事小范知道有人给她换煤气,她要在家里伺候着。她这个样子回去,一定被小范发现什么,她不敢去冒险。 快两年了,她一直一个人默默舔舐着自己的伤口。身体的伤好得快,可是心里的伤口难以愈合。那场浩劫留给她的记忆是突然被强行带上摩托车,她挣扎,她惊慌,她无助,后来在姐姐的怀抱里醒来,浑身被车轮碾过一般,被撕裂一般的疼痛,心脏被使劲抓扯一般的痛。除了痛,其他没有任何印象。 被莫雨森宠爱那是什么时候的事?已经很久了,她已经记不清了。莫雨森留给她的印象就是一座轰然倒塌的大厦,扶不起来。 这一次,她和史书杰一次无心的邂逅,让她尝到了作为一个女人的幸福。史书杰像一个导师,引导她走向巅峰。那种全身心忘掉一切的投入,抚平了她心里的伤,让她觉得自己还是个女人。 自打公司成立以来,她在工地上戴着安全帽,拿着手机,吆五喝六指挥着一众男人和女人,在脚手架上爬上爬下。手上的皮肤皲裂变粗糙,脸上涂盖了厚厚的粉底,遮不住的是风吹日晒的痕迹。她似乎忘掉了自己还是个女人。没有男人的疼爱,揣进怀里的除了钱还是钱。 一阵疾风暴雨过后,她满足地躺在床上,看着史书杰仔仔细细地检查好自己的衣服,看看有没有她的栗色的长头发。看他那小心翼翼的样子,就知道他是一个细心的偷腥猫,吃完了不忘擦干净自己的嘴巴。他的一系列行动说明他在乎于如嫣,怕她知道,怕她伤心。 史书杰走出门,岳凤鸣马上砰地一下关上门。她不知道什么原因,是看到他那小心的样子还是怎样,她没有研究自己的心思。 离下班打卡还有一个小时,岳凤鸣定上手机闹钟,她要小睡一会儿。瘫软在大床上,她太累了,很快睡着了。 闹钟响起,她爬起来认真地打扮一番去办公大楼打卡,然后去干妈家接女儿。 走在雪地里,她觉得自己的身体发飘。好歹路上铺满积雪,身体发飘打个趔趄别人以为是路滑所致,谁能想到她打滑的真正原因吗? 第26章 不能暧昧 岳凤鸣晚上下了班去干妈家接孩子。来开门的是干妈的小儿子。 “姐,小曼刚吃饱,她大舅舅正哄她玩呢。” “是吗?她大舅舅不忙吗?不是忙着收集材料写毕业论文吗?” “猫捉老鼠也要打个盹不是?他休息一会儿。” 岳凤鸣赶紧把门关上,挡住外面的寒风。 “凤鸣下班了?快洗手准备吃饭,我今天做了好吃的。” “妈,还是您疼我,我正馋着呢!” 岳凤鸣换上拖鞋放下包洗了手来到莫小曼跟前:“小曼,想妈妈了吗?来,妈妈抱!” 莫小曼欢实地张着两个小胳膊,慌慌着让妈妈抱。一旁的大舅说:“小曼还是和妈妈亲,你瞧你一来,她慌慌的。” “小曼,大舅吃醋了。哈哈!” 岳凤鸣抱起小曼在客厅里转了两圈,然后坐在沙发上,让小曼站在自己的腿上,小曼来了个萝卜蹲,咯咯笑着一上一下,高兴了拍着小手。锻炼够了,岳凤鸣拿出绘本,给小曼看书上的图。 饭菜摆上桌,干妈把小曼接过来放在围栏里,让小曼在里面爬着玩。大家一起吃饭。 今天的饭菜真丰盛!干妈自己煮的卤牛肉,自己做的肉丸子,猪肉炖白菜粉条,还有一个凉拌藕片。 “妈,您卤的牛肉比市场上卖的香多了,赶明我们娘俩开个卤牛肉店,保准挣钱。” “开个小店能挣多少钱。一天到晚绑着可辛苦了。” “妈,干啥不辛苦,您看我的手,粗糙得像个老妈子,您看我的脸,没脸见人了,头几天和猴屁股一个样,我出门得戴个大口罩。这几天好点了,但是我出门都化浓妆,不然没法见人。” “还真是,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干妈叹息。 “姐,有门路挣钱不,假期我勤工俭学挣学费。我不怕吃苦。” “真的,你去我的小店,小陈想回家过年相看媳妇,如果可以你去顶班吧。” “那好,姐,我今天就去,让小陈教给我,我来个上岗培训。” “好的。” “姐,我也去,我学的是市场营销学专业,去搞社会实践,搞市场调查。你那里人来人往正合适。我不要工资。” “行!”姐仨说定,哥俩下午就准备上岗。 “好,你们都去。我和干妈在家带娃。” 吃过晚饭,岳凤鸣抱着孩子,身边跟着两个弟弟去店铺。路上,大弟弟薛明怕姐姐滑倒,接过莫小曼抱在怀里:“小曼,大舅舅把你举高高。” 小曼被薛明高高举起又放下,反复多次,逗得咯咯笑。小舅舅薛亮跟上去,抓住小曼的手握了握:“小曼的手都冻凉了,小舅舅给你暖暖手。” 岳凤鸣跟在后面,看到女儿笑得那么开心,自己被感染也很高兴。 来到店里,陈林把产品的性能,作用以及有的产品怎么安装一一教给两兄弟。弟弟薛亮听得尤其认真。 天晚了,干妈叮嘱他们孩子在外面不能待到十点,他们店里今天比较忙。九点多了,客人还陆陆续续地到店里问这问那。陈林和薛亮走不开,岳凤鸣抱着女儿要回家了。薛明说:“姐,我去送你,让他俩留在店里吧。” “不用了,离家很近的。你就在店里多听听。” “姐,天冷路滑,你抱着孩子不安全,我送你回到家马上就回来。” “好吧。” 薛明抱着小曼在前面走,岳凤鸣跟在后面。西北风呼呼地刮着,小曼的口罩要掉下来,岳凤鸣赶紧跟上去给孩子戴好口罩。她和薛明并排走着,俨然是幸福的一家三口。 这时候,史书杰出来有事,正好看到这一幕。他心里就像打翻了五升的醋坛子,心里的醋意大发。 他和岳凤鸣本来说好两个人就像什么事没发生过,从此桥归桥路归路,是两条再无交集的平行线。可是,当他看到岳凤鸣和薛明抱着孩子并排走的一幕,他忍不住醋意上涌,像刚吃了柠檬倒了牙:这个女人,下午刚被自己宠爱一番,现在又带男人回家,这么缺男人吗?以后是不是找个机会好好教训她。 他感觉岳凤鸣是他篮子里的菜,他碗里的肉,他一亩三分地上种的豆。自己卧榻之上怎容他人酣睡。他在后面悄悄跟着,一直跟到过渡楼。 薛明把岳凤鸣送到门口,等岳凤鸣打开门,接过孩子,薛明说了声:“姐,我走了。” 岳凤鸣既没让薛明进屋,也没有目送她,只说了一声:“明天见!”两个人就分开了。 史书杰在暗处看着,两人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他没看出两个人有任何暧昧的动作。听不清他们说了什么。动作说明一切,如果两个人暧昧,岳凤鸣会依依不舍地目送下来的男人。史书杰断定两个人暂时不是男女关系。 岳凤鸣回到家把熟睡的莫小曼放到婴儿床上,给她换上小睡衣。小姑娘没有被吵醒,岳凤鸣随即关了灯。她今天很累,躺下不久就睡着了。 半夜,岳凤鸣的手机响了,她被吵醒心里不悦道:“谁呀?大半夜不睡觉。” “是我。” “谁?” “你杰哥。” “干嘛?我们不是不联系了吗?你不怕你老婆发现了啊?我们的事要是曝光了我还活不活了?你挂了吧!” “我就在你楼头上,你打开门,不然我大半夜敲你的门,邻居们听见就不妙了!” “你威胁我,我要是不开呢?” “我上去敲门了!” 岳凤鸣真觉得这是个无赖!她很害怕半夜敲门声把邻居吵醒。他们住的筒子楼一层有三个单元,一个单元住着四家,一层十二家。站在走廊上,十二家的屋门尽收眼底。她家猛不丁来了个男人,走廊上有一个人进出,躲不掉别人的眼睛。如果史书杰大半夜“梆梆”敲门,整个四层都能听到。大半夜有人敲门一定不寻常。 岳凤鸣没办法只好打开门。不一会儿,史书杰戴着帽子和口罩,只露出两只眼睛,穿了一件女人的外套,那一定是于如嫣怀孕时穿的大号羽绒服。 屋里没开灯,岳凤鸣用手机照亮。史书杰走进门把衣服脱掉放到门口的沙发上,防止被岳凤鸣床上的香水味熏到。他光溜溜地爬上岳凤鸣的床。 岳凤鸣被史书杰吓到:“喂!史书杰,你走,不准上我的床,我闺女在呢!” “嘘!别把你闺女吵醒了。” “你流氓,你无赖,不是说我们再也不联系了吗?不是说那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吗?” “我说是最后一次,可是刚才我被刺激到了。” 岳凤鸣不满地说:“史书杰,你太霸道了,你征求我的意见了吗?你禽兽啊,下午刚刚那个,我的两条腿还酸呢,你夜里又来,你不累吗?” “我吃顿好的补补就行了。” “你半夜跑出来,不怕你老婆发现了吗?” “她今天在娘家没回家。” “你不怕精尽而亡吗?” “我的小宝贝,你这么疼哥哥,有什么挣钱的门路给哥哥介绍介绍,让哥哥挣点人民币改善改善生活,吃顿好的,精力旺盛好疼疼你。” “我工地上的活你干不了,过了十五有个工程,想挣钱你跟着去啊!” “我不能离开工作岗位,你工地上的活我可干不了。你把有动动脑子动动嘴,接个电话跑跑腿的生意介绍给我。” “我真没有那样的活。” “唉!哥哥怎么补补亏空的身体啊!真要精尽而亡了!” “奴,你拿去。”岳凤鸣往史书杰的钱包里放进自己口袋里的所有现钱。 “我不要,我要你的钱成什么了?你把我当成吃软饭的小白脸吗?我要项目自己挣钱。听说你和祝科长合作发财。你和他合作,干嘛不能跟我合作呢?” 岳凤鸣和祝科长合作的事她从来不与任何人说,这是她和祝科长的秘密。他们说好两人合作秘密发大财。可是史书杰怎么知道的呢?他有可能诈她。想到这里她故作镇定地说:“谁说我和祝科长合作了,我和他不熟。” “我猜的,我们矿安装监控系统你从谁的手里拿到的项目?仔细一分析就知道谁给你的工程项目。”岳凤鸣听了松了一口气,原来是史书杰猜的。她咬死不承认,史书杰能拿她怎样? “杰哥,我再说一遍,我和祝科长不熟。” “好好!以后啊你想着哥点,我挣俩钱补补身体的亏空。不然谁给你带来幸福呢?” “杰哥,打住,我们就此打住,我不能继续做伤害我闺蜜的事。你以后不准到我的家里来。你如果再来我就报警,告你入室强奸。你反正在我家里,我不愿意就是强奸。” “好好好!都说男人提上裤子不认人,没想到你这个女人竟然这样无情。算你狠!”史书杰穿上衣服装扮好要走。临走他想起一件事问道:“今天抱着孩子送你回家的那个男人是谁?” “你怎么知道?你监视我?” “哪里,我路过恰巧看到。” “鬼鬼祟祟,看到你怎么不打招呼。” “我离得远,巴巴地跑过来和你们打招呼,不避嫌了?”史书杰说着,在岳凤鸣嘴上狠狠地亲了一口。 “那是我闺女的大舅舅,是我的干弟弟。你吃醋了?” “什么干弟弟湿弟弟,只要不是亲弟弟都不能走太近。记住了,离他远点。” “你是我什么人?管的太宽了点,我卖给你了吗?” “你是我的人,我不管你谁管你?你前夫吗?他早就和小娇妻甜甜蜜蜜过日子去了。我不管你被人欺负了去。” “老欺负我的人是你,我今天都说了不用你给我换煤气,我连我的雇工都不用,就是不想让男人进入我的家,这是我的大后方,我曾经发誓决不能让我的大后方沦陷。于如嫣多事,该当被绿,你说她让你独自过来干什么?是你策划好的吧,进入我的家,故意卖惨,瘫软在我跟前,让我抱住你,然后趁机占有我。” “你不是挺享受吗?真是无情。” “这么说是真的了?” “是也不是,我是真累坏了,两条腿站不住。你别忘了我整天坐办公室,穿着我唯一一件拿的出手的衣服,我不能把煤气罐扛在身上,弄脏我的衣服你赔给我吗?我两手提着煤气罐蹲着马步上四楼,我真累惨了。” “谢谢!”岳凤鸣趁史书杰不注意把刚才被史书杰扔下的钱塞进他的外套口袋里。她再次强调:“以后不准到我的家里来,我的女儿快一岁了,莫欺少年郎啊!不然我真报警。” “好的,记住了。”史书杰装扮好真走了。 第二天是年二十九,今年没有年三十,年二十九就是除夕。这一天是中国人最重要的一天。除旧迎新,人们都希望日子一天比一天好,所以今天特别重要。 春节有很多风俗,岳凤鸣家其中有一条就是出嫁的姑娘不能在娘家过年,初二才能回娘家拜年。 岳凤鸣出嫁又离婚了算什么?能不能在娘家过除夕?初二还去不去回娘家拜年,她一概不知。 哥哥嫂子很热情,早早说好让她回去和爸爸一起吃年夜饭,她什么没说。二十九一大早,干妈给他打来电话,让她到她家过除夕。干妈真把她当女儿了,听说准备了好多好吃的。 岳凤鸣斟酌再三,决定去干妈家过年。如果去娘家过年,嫂子明面上不说什么,但自己毕竟出嫁了,回家过年给娘家带来厄运那就坏了。 单位放假了,她早晨不用慌着去上班,岳凤鸣泡了一瓶奶粉喂饱女儿。她自己下了碗阳春面胡乱吃了点。吃过饭,岳凤鸣用婴儿车推着莫小曼往店铺走去。 岳凤鸣来到店铺,发现小陈已经走了,昨晚临走把店铺钥匙交给了薛亮。薛亮不光学会了出售店里的商品,还学会了安装,赶上用户需要上门安装,薛亮打电话让薛明过去看店,自己背上工具出去了。 兄弟俩俨然成了店铺的主人。他们能不能应付自如呢? 第27章 不是兄妹胜似兄妹 除夕这一天开始,全矿除了最重要的岗位需要留人值守,其他人全放假;在矿内外上学的大中小学生早就放假了。小小的矿区显得拥挤起来。球场上,家属区的柏油路上从早到晚人流不断。大冷天的,他们猫在家里看电视玩手机,憋烦了跑出来遛遛,大小店铺成了他们的打卡地,买不买东西的吧,店里转转看看。岳凤鸣的“慢慢电信”一天到晚挤满了人。 除夕这一天,薛明、薛亮兄弟俩早早开门。他俩应接不暇地给顾客介绍商品,忙着售卖各种货物。有的需要安装,不管除夕不除夕,薛亮背起工具也要满足顾客要求上门服务。 岳凤鸣抱着莫小曼在店里忙东忙西,看到店里实在忙不过来,她打电话叫哥哥和姐夫过来。 “喂!大哥,没想到店铺里这么忙,你有空过来帮帮忙。” “好的,小妹。”岳凤楼放下电话对老婆说,“媳妇,小妹店里忙不过来,我过去帮帮忙,不能帮你做年夜饭了,你实在忙不过来,到食堂买几个现成的。” “好的,老公,你放心去吧。” 姐夫听到小妹的求救电话,告诉岳凤阁:“凤阁,你去食堂多买几个熟菜送到咱妈那里去,告诉她老人家,你不能帮她做年夜饭了,让她只包几盘饺子就行。店铺里忙,弄不好今天能把年夜饭钱挣出来喽。你送菜过去时带儿子到她奶奶家去,让爸爸帮忙看着孩子玩。” “老公,大哥一定过去了,你快去吧。” “哎!凤阁,你什么时候变聪明了,你怎么知道大哥早就过去了。” “老公,其实我什么都明白,就是不说出来而已。小妹从来都是一碗水端平,对我们两家没有厚此薄彼。遇到好事她先通知大哥,遇坏事先通知你。她和大嫂客气,对我们不一样,真正把我们当知心人。” “媳妇,不愧是我老婆,耳濡目染地从我这里学会了待人接物揣摩人心。嗯!亲一个。” 两个人趁儿子专心玩的空档亲了一口。 莫家,莫妈妈带领儿子媳妇忙东忙西。家里缺点东西,莫妈妈指挥儿子去超市买。莫雨森路过“慢慢电信”一看,好家伙,店里好像有人排队。莫雨森秒懂:矿上的人有空了,该置办的电脑、手机及配套设施都安装到位,店里需要人手。他赶紧把东西送回家,给妈妈和媳妇打了个招呼就往外走。媳妇周娜叫住他:“雨森,你急急火火地去哪里?” “我去店铺看一看,那里很忙。” “店铺和你有什么关系,不是岳凤鸣一个人的吗?” “老婆,你别忘了,我们结婚岳凤鸣送了我们五万礼金,我以后还指望她的店铺发财呢,不然我们拿什么买房子?” “雨森,你们不会离了婚没离心吧?” “你放心,我的身心都交给你,我和岳凤鸣只是好朋友。走了!” 周娜还想说什么,被莫妈妈一把拉住:“儿媳妇,我拿我的老命保证,他们从前、将来都是清清白白,至于雨森到店里帮忙,纯属打工挣钱。你不会嫌弃钱多数钱累吧,要是那样,数钱的时候你找你妈妈我,我不嫌累。你可不能叽叽歪歪找他们麻烦,要是那样,你的钱包会受连累。” 周娜不是傻子,老婆婆连哄带吓的,她打消了让莫雨森和前妻断绝往来的念头。但是老公和前妻打得火热,她心里总是不得劲。 店里一下子来了四个帮忙的。岳凤鸣终于松了一口气。岳凤阁把小曼抱回自己家,岳凤鸣腾出手来,专心收款当会计。 一家人忙得团团转,午饭在食堂里买来水饺凑合吃点。每人就那点水饺一直撑到晚上打烊,大家忘了肚子里正唱着空城计呢。 岳凤鸣数钱数到手抽筋,累到双腿发软不想动。莫雨森开着岳凤鸣的皮卡车往返市里拉货。大家最后收工的时候皱着眉头笑。 临分别时,岳凤鸣宣布:“大家加油哈,正月十五给大家算总账!” 岳凤鸣刚把店门关上,嫂子在身后再次叫她:“小妹,回家吃年夜饭吧。” 薛明没等岳凤鸣回答抢着说:“姐,咱妈让你回家吃饭,她做了你爱吃的卤牛肉和炒小青菜。” “诸葛先生,你算算,我应该去哪里吃饭啊?” “小妹,依我说,你去干妈家最合适。”吴浩认真地说。 “姐夫,听你的。”岳凤鸣跟着两个弟弟走了,她兴许忙糊涂了,忘了小曼还在姐姐家。 薛明说:“姐,让薛亮护送你回家,我去大姐家抱小曼。” “小弟,你背着钱包回家,我去抱小曼。” 莫雨森听了说:“大家都上车,我开着你的皮卡送你们。大晚上孩子冷,你们拿着这么多钱不安全。” “雨森,还是你想的周到。”大哥夸奖道。 回去的路上,大嫂不服气地说:“诸葛先生,你为什么让小妹去干妈家吃年夜饭呢?” “嫂子,这个你没见,那个老大薛明对咱小妹有点意思。咱小妹那是万里挑一的好姑娘,只不过明珠暗投,命运给她开了个大大的玩笑。人不能总是倒霉,总有触底反弹那一天。去年是咱小妹人生的最低谷,以后会拨开乌云见日出的。那个薛家老大对咱小妹有意思,大嫂你是没看到,在店里一整天,薛明除了忙着的时候,其他时间眼珠子就没离开过小妹。那是尊敬,佩服的眼神,还有一点点爱情的小火苗在燃烧。” “吴浩,小妹离了婚还带着个孩子,人家薛明一个研究生能看上小妹?” “嫂子,你别忘了薛明和小妹应该是同岁。不对,薛明比小妹小一岁,年龄相当。小妹漂亮、睿智、多金,薛明缺什么?他父亲早亡,家里撇下一个没有工作的母亲,一个大学快毕业的弟弟。家里不是一般的困难。他需要一个像小妹这样的女人帮他一把。风筝腾飞要借助风,人要起步要借助一只有力的手。薛明不傻,他知道小妹那双勤劳的手能拉他一把。” 大哥一听着急了,说话都结巴了:“吴……浩,快阻止他,他这是贪图小妹的钱,利用小妹让事业起步,功成名就再一脚把小妹踢开,到时候小妹发现被骗,哭都找不到地方。凤阁,你去给小妹打个预防针。” 吴浩笑道:“大哥,你别急,我还没说完呢。最关键一点是,薛明喜欢我们小妹。” 嫂子急了说道:“吴浩,你看出来的还是问他了?” “我看出来的。我刚才说了,薛明的眼睛骗不了人,他眼里有光,那种欣赏的眼光。他是学市场营销专业的,时刻观察人的需求,目光锐利独到,能发现人的闪光点。小妹身上很多优点可能被那小子发现了。离婚带个孩子算什么?孩子又不吃他的大米,我们小妹养个娃没有压力。我们这个小地方有点保守,大城市初婚找个二婚算个啥!” “他姑父,但愿我们小妹历尽千帆归来还是那个聪明的小妹,她又漂亮又善良,老天不要亏待她啊!” 莫雨森送岳凤鸣几个到了干妈家,开车回去的路上心里不是滋味,要是没有一次次的磨难,一起吃年夜饭的就是他和岳凤鸣。他要回家面对他的新婚娇妻了。新婚妻子还不知道怎么盘问他呢。 果然不假,莫雨森回到家,周娜又是摸口袋又是看嘴巴,看看有没有和前妻亲嘴,看看口袋里有没有一天的工钱。没发钱骂岳凤鸣抠门,大过年的白白使唤人。发了钱骂他俩一定奸情,不然怎么会给这么多。 莫雨森里外不是人,对错都是错。他决心为了能过上清净的生活,不至于给岳凤鸣找麻烦,以后不去岳凤鸣店里帮忙了。钱多钱少都能过,有钱买房子,没钱租房子,干嘛找不痛快。反正岳凤鸣离了他一个生意照样做得风生水起。 莫妈妈看到周娜的行为叹息一声说:“娜娜,你这是不想有好日子过啊!你这样子会把雨森逼得再也不想出去挣钱了。我都拿老命给你保证了,雨森永远不会背叛你,他没那个本事。” 老婆婆一句话把周娜说的云里雾里的。 除夕夜,岳凤鸣在干妈家吃过年夜饭,实在没精力守岁。干妈说:“凤鸣,你累成这样别来回折腾了,我们家卧室里是木地板,在我的卧室铺个席子上面铺床被子打个地铺睡一夜,你们明天一早不是还要去店里吗?” “姐,你睡我的床,我睡沙发。” “好的,谢谢!” 大年初一到大年初六,店里的营业额打着滚地往上翻。岳凤鸣一看生意这么好,利润大得让她咋舌,她为了回馈新老顾客,贴出广告:凡是长假期间到店消费的顾客一律送汤圆两包。一时间店里买东西的,买过东西拿发票来领汤圆的在店门口排起了长龙。 周娜专门跑到店旁边看了看,回去求着莫雨森道:“老公,店里实在太火了,你过去帮忙吧。” 莫雨森来了小脾气,他想去但故意抻着:“不去,去了不素静。我不找那个麻烦。” “老公,妈妈都说了,让我百分之百相信你,我听妈妈的话,你以后回来我一定不找你的事。” “不去,累,干活累,数钱累,耳朵听醋意的话累。” “求你了,你回来我给你捶背捏肩,一句难听的话都不说。” “哈哈,你为五斗米折腰,腰都触地了。好了,我去,去给我儿子挣奶粉钱。” “没正经,结婚才几天,哪来的儿子?” “种子下地说不定要发芽了呢!行,不贫了,老公去受苦了。” 别人早就到了,莫雨森最后一个到,往返城里拉货的任务还是他的。 正月初七,假期结束,该上班的都去上班了。陈林回来一看,我的天,光是店里的废纸盒就卖了好几百。他十分后悔,为什么图一时自在错过了挣钱的大好机会? 长假一过,工人们没时间置办东西了,店里一下子安静下来。留下陈琳守店,薛明、薛亮二人跟着学技术做调查。 正月十五这天,店门口贴了一张广告:店里盘点休息一天。实际上大家开车去了城里,岳凤鸣要去看房子。莫雨森一家也跟着一块儿去了。转了半天,他们在市郊看中了一套院子,这个院子有二百多平方,北面是正房四间,东西各有一间厢房,总共六间房。院子里有两棵石榴树。这个季节树木光秃秃的。 一番讨价还价,岳凤鸣手里的钱还是不够。怎么办呢,贷款吧。她手里的钱全部付了首付,还背了一屁股的债,成了真真正正的房奴。 莫雨森听了吴浩的话,在城西买了一套房子,莫妈妈拿出了她的棺材本,周娜拿出了她的陪嫁银子。他们全款当场付清。 莫妈妈看到自己家在城里有了房子,感动地拉着岳凤鸣的手说:“谢谢,好孩子,等你找了婆家,我一定给你准备一份嫁妆。” “谢谢妈!” 周娜听了很生气,都离婚了还叫妈。她心里有气不好照着岳凤鸣发作,对着莫雨森的屁股踢了两下。 干妈一家跟着看着想着,佩服岳凤鸣的好人品,连前婆婆都那么喜欢她,她身上一定有迷人之处。莫家这么喜欢她还离婚,岳凤鸣是个谜团。 老爸一看交了定金的院子,喜欢得不得了:“凤鸣,赶快贷款拿到房产证,收拾收拾我来这里住。这里空气好,离城近,接地气。我去老家抱条笨狗子给我做伴,夜里有个动静。” “好好好,都依你。”岳凤鸣像哄小孩一样哄老爸开心。 元宵晚餐在饭店进行。岳凤鸣整整办了两大桌。饭后的节目还是发钱。 大家一听到节目要开始了,激动地两眼放光。 大嫂两只手搓了搓,摩拳擦掌准备把存折抢到手,放进她的小包里才安心。陈林的眼睛里尽是失落,坏了,看着别人发钱自己要流哈喇子了。 第28章 甩不掉的麻烦 在大家期待的目光中,岳凤鸣擦擦嘴巴说:“大家都是我的亲人,我的朋友。我们有钱一起赚。从除夕到今天,大家辛苦了。我们店的生意出奇地好,我算了下,抛去成本,每个人应发的钱都在我手里,老办法,还是发存折。从年三十到初六这七天是销售量爆发期,利润都在这几天产生,所以这几天在店里帮忙的每人五千。后面七天矿上职工都开工了,店里比较萧条,每人一千,大家自己算一下应该得多少? 大家心里都有一个小算盘,而且这个小外甥都能算出来。岳凤鸣还是宣布:两个弟弟的学费生活费有着落了,本来该发六千,另外两千是姐姐给你们的生活费,每个弟弟八千。其他人就干了七天,但是姐姐年三十给我看孩子,所以姐夫和姐姐合起来六千。大嫂有时候给我们把饭送到店里来,大哥和嫂子合起来也是六千,莫雨森五千。小陈长假结束才回来,所以小陈一千。大家没什么意见吧?” “姐,我明白,我没意见。”小陈不怨天,不怨地,只怨自己没主意,干嘛非听妈妈的话回去相亲,错过了挣钱的机会不说,关键是姐姐店里忙的时候自己跑家里享清福去了。 干妈激动地说:“我真有福,有了一个这么有本事的女儿。我跟着享福喽!” 大家都很高兴,一周挣的钱赶上岳凤阁两个月工资了。这就是黄金周吧,有人花钱有人赚钱。花钱的乐意挣钱的开心。他们几个忙点累点钱包鼓点。 周娜心里嘀咕:回去要盘问盘问老公,这个小公司到底有没有莫雨森的股份。要是有他的股份就好了,月月分红,年年进账,躺平了也能喝香油。 岳爸爸最开心,真是十年河东十年河西,现在周期不用那么久,一年河东转年跑河西去了。去年这个时候老伴刚发了丧,自己生病住院。整个家被愁云笼罩,生活惨淡得很啊!谁能想得到啊,大家今年跟着小女儿发了财,都买上了房子,个个喜笑颜开。 不过当爸爸的不看眼前大家笑开花,只想着小女儿一个人带着个孩子日子艰辛,特别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孤单寂寞无人当听众。一个人的独角戏唱起来没滋没味。老爸不禁叹息。 岳凤阁发现老爸的异样,她悄悄问道:“爸爸,是不是您没拿到存折失落啊?” “爸爸怎么会因为没拿到钱叹息,你妹妹挣的钱买了房子让我住,我比谁拿到的都多,我是担心你妹妹孤单。” “爸爸,我们托人留意着点,有合适的给小妹介绍介绍。” “好的,这个交给你了。离过婚又带个孩子,条件稍微降低点。” “知道了,爸爸。” 莫妈妈听了前亲家的话心里酸楚,世事弄人,多好的前儿媳,偏偏被自己家弄丢了。事情有利就有弊,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儿子见了前儿媳有心理障碍强求不得。离了散了离散两不怨,等看看自己家亲戚有合适的给她介绍一个,肥水不流外人田吗! 干妈倒是什么都没想,她的大儿子比岳凤鸣小不到一岁,岳凤鸣是头一年十一月份出生,自己儿子是第二年正月出生,相差一年可是算起来儿子仅仅比岳凤鸣小两三个月,要是凤鸣不带着个孩子,离婚了都没关系。自己儿子这么优秀,找一个单亲妈妈会让人笑掉大牙。再说,儿子今年毕业留到哪里都不一定,小儿子更不用说了,才上大三,今后前程不定,考不考研不一定。 干妈想到这里想给自己一巴掌,凤鸣是自己的干女儿,干女儿也是女儿,要是往那方面想,那不成了老混球了?干妈想到这里赶快清空脑子里的想法。 给岳凤鸣找婆家的事不是一句话的事。留给大家个任务慢慢去完成吧。 莫小曼周岁生日前,岳凤鸣拿到了驾驶证,岳凤鸣的院子收拾好了,三兄妹的楼房也装修完。可是他们几家并没有时间过去度周末。这段时间,岳凤鸣又完成了两个矿监控系统安装工程。这阵子可真忙啊!她没时间跑到城里去住,仍然住在过渡楼。期间,史书杰半夜趁媳妇不在家又想过去密会岳凤鸣,被岳凤鸣断然拒绝。 岳凤鸣在电话里说:“言而无信,不知其可也。你信不信,你要敢到过渡楼来,我真报警。我说到做到!” “反了你了,我就不去过渡楼,你能拿我怎么样?” “哈哈哈哈!杰哥,你可真逗。” 莫小曼生日这天,大家都保持缄默,谁也不敢提给小曼过生日的事,大家不愿提起伤心的往事,不能往岳凤鸣伤口上撒盐。 老矿区迁过来的人特别重视孩子前三个生日。孩子生日这天,亲朋好友欢聚一堂,祝福孩子长命百岁。 这天,岳家人和莫家人盼望亲友忘记莫小曼的生日,偏偏于如嫣想起来,她马上给白一冰、杨晨曦和褚弘彦打电话,通知他们今天是莫小曼的生日,打听晚上到哪家饭店去。 岳凤鸣接到电话说:“如嫣,我们当地不兴这个,父母在,孩子不过生日。” “凤鸣,你的孩子不过一到三岁生日,我的孩子可要过,你没收到我们的贺礼,可是你必须给我们送礼,这样对你太不公平了。” “嗨,大户人家不在乎那点小钱。你过你们的,我们坚决不过。你挂电话吧,我这里很忙。”岳凤鸣说完挂了电话。 “忙吧!忙吧!连孩子生日都不过,我看你忙得有什么意义!” 于如嫣打电话通知白一冰、杨晨曦和褚弘彦。她打完电话嘟囔:“我这是为谁辛苦为谁忙!” 晚上,岳凤鸣给莫小曼买了一个生日蛋糕,点燃一根蜡烛,独自抱着女儿说:“小曼,今天是你的生日,孩生日娘难日,你知道你的到来给妈妈带来多少苦难吗?孩子,你是妈妈苦藤上结的苦瓜,我们娘两个的命是多么苦。孩子,我要谢谢你。没有你,我也许早就见你姥姥去了,你是我活下去的动力,又是我活下去的阻力。孩子,不管怎样,你都是我十月怀胎生下的宝贝,我爱你,我要把你养大。嗯嗯嗯!”岳凤鸣说着泣不成声。 门外,莫妈妈和莫雨森听着岳凤鸣边哭边说的话,心疼得眼含热泪。他们推开门走进来,拿着给孩子买的玩具站在岳凤鸣旁边跟着她一起哭。 莫妈妈抱过莫小曼,不让她看到妈妈哭。岳凤鸣趴到桌子上放声痛哭。莫雨森抽出一把纸巾递给岳凤鸣说:“凤鸣,别哭了,让邻居听到瞎猜。” “雨森,我的心好苦,我好累,我快撑不下去了,我想见我的妈妈去。嗯嗯……” “凤鸣,你最坚强了,我们大家离了你不行,我们想跟着你过好日子,你爸爸年纪大了,你是他的精神支柱,是他的底气,没有了你,他也就没有了活下去的勇气。一年来,你给我们带来了多少幸福,我们几家都买上了房子,你活着的意义就是为大家谋福利,你不是你自己的,你是大家的。凤鸣,你是我们的,我们不允许你糟蹋自己的生命,你没有权利轻视你的生命!” 莫妈妈说:“孩子,我开始不了解情况做了错事,我给你道歉,对不起,你是多好的孩子啊!上天有眼,他在天上看着呢,害你的人终将得到惩罚。孩子,你为什么能挣这么多钱,这是老天给你的补偿。上天给你关上了一扇门,又给你打开了一扇窗。孩子,要惜福啊,千万要珍爱生命。你妈妈去了,你再寻短见,你爸爸受不了这个打击随了你们去了,别人还不说你们家没做好事,上天惩罚你们。咱可不能让仇者快亲者痛啊!” “妈!”岳凤鸣扑到莫妈妈怀里哭起来。莫雨森接过孩子,让娘两个抱着哭一会儿,让岳凤鸣发泄一下她的苦闷。 岳凤鸣哭够了,擦擦眼泪说:“妈,你和雨森回去吧,别让新媳妇怀疑生气。雨森,我没事的,你们好好过日子吧。你过得好,我看着才高兴。你领着妈走吧。” “凤鸣,你要好好的我才放心。” “嗯,我一定好好生活。” 送走了莫家母子。岳凤鸣抱着吓傻的莫小曼说:“没事的,我们吃蛋糕。来,你一口我一口,香香甜甜再来一口。生日快乐!” 莫雨森和妈妈走在路上默默无言。莫雨森对莫妈妈说:“妈,你先回去,我到外面抽支烟,我心情不好,一会儿见了周娜没好气,我们俩生气就不好了。周娜可能怀孕了,她明天去医院做个检查就知道了。” “你去吧。周娜怀孕是大喜事。唉,要是凤鸣能给我怀上个孙子就好了。终究是我们对不起凤鸣啊!”莫妈妈说着又要哭了。 莫雨森漫无目的地走着,走过家属区,走过矿大门,向塌陷区方向走去。现在地方政府打黑除恶斗争正在进行中,各个村,各个街道,到处张贴着这样的标语,坏蛋像老鼠一样藏在洞里不敢见天。莫雨森走起路来有了底气,有国家做后盾他不怕了。他走着走着走到水边,一腚蹲在地上,看看周围没人,呜呜地放声大哭,死了爹死了娘一样呜呜哭。直哭得宿在水里的鸟扑棱棱惊飞。 到了半夜,莫雨森偷摸回到家里,没敢惊醒周娜,一个人在沙发上和衣而眠。 第二天,周娜起来就闹:“莫雨森,你不想要我肚子里这个孩子是吧,一听说怀孕了你躲起来半夜不回家,你说清楚,你如果不想要我马上去医院把他拿掉。” “哎呦呦!周娜啊,雨森听说你可能怀孕了,高兴得睡不着,跑到外面抽烟去了,怕你烦烟味不敢到床上去睡,睡到沙发上多难受,腿疼腰疼脖子疼,浑身没有一处不难受。雨森,快去哄哄周娜。”娘两个挤鼻子弄眼睛互相使眼色。 岳凤鸣这一段时间好像忘了史书杰这个人。他们的办公室挨得很近,史书杰在406室,岳凤鸣在408室。平时各自在自己的办公室,冬天天冷,大家都关着门,真是对面不相逢。 天渐渐暖和了,进出门口不用关门。岳凤鸣在办公室做完手头的工作就拿起一本书专心地看。史书杰从门口路过往里看看,岳凤鸣头也不抬一下。没办法,史书杰只好回到自己办公室。他坐在办公室凝眉沉思:这个女人,好几个月了,都不寂寞吗?不饥渴吗? 史书杰哪里知道,岳凤鸣的心思全在事业上,每天下了班还要去公司值班,周末两天到工地上一干就是一整天。晚上累得一沾枕头就睡,没有精力胡思乱想。史书杰打了几次电话想和她约会,她都拒绝了。史书杰的心里整天像猫爪子挠一样。 下了班,于如嫣从妈妈那里接回史雨琛,孩子在姥姥家吃饱了。他闹着要去球场玩。于如嫣没办法,只好牵起儿子的小手来到球场。 球场里小朋友太多了。史雨琛找到了小伙伴,像个风车子转啊转跑啊跑,一刻也不停。于如嫣怕史雨琛跑丢了,摔倒了,一刻不停地追啊追,直追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孩子吃饱了,于如嫣饿得前胸贴后背,两眼冒星星。 “史雨琛,我们回去吧?” “不嘛,我要和闫贝贝玩!” “儿子,回去吧?妈妈饿了。回去还要做饭,爸爸回来一看没做饭,他会难过的!” “妈妈,再玩一会儿!” 孩子才三岁,正是调皮的年纪,对错不分,软硬不吃,油盐不进。 “儿子,再玩五分钟,五分钟以后我们就回家好不好,吃过饭再玩。” “好的妈妈。” 五分钟后,于如嫣拖着疲惫的身体抱着累坏的一步不想跑的儿子回到家,史书杰已经回来了,看到满头是汗的妻子儿子,默默地去了厨房。 第29章 坚决和他断绝关系 有一天,史书杰在厕所蹲坑,岳凤鸣忽然慌慌张张地跑进女厕所。男厕所就在女厕所隔壁,岳凤鸣压低声音打电话。她的声音听不很清,但是隐约听个大概。只听岳凤鸣说:“喂,我是岳凤鸣,您哪位?” “我是市公安局的工作人员,我姓刘。” “刘警官,您说吧,我听着呢。” “你那个案子有眉目了。前几天临县发生了一桩命案,有一个男人因为强暴邻居家的女孩,被女孩爸爸一镢头打死了,我们给他做了尸检,留了血样做了dna,发现和你女儿的dna有百分之九十九点八的相似度,可以断定死者就是你女儿生物学上的父亲。” “那个强奸犯死了?我的大仇得报,但是我不解气,不如他被枪毙来的解气。” “他死了你应该解气,真正抓住他给他量刑不比这样重,可能判个十年八年年。刑法规定,强奸犯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十年以后他被放出来才三十多岁。哪像这样被人一镢头结束生命来的重。这个案子算是结了一半,你抽空过来签个字。另外两个也被抓住了,正等待审判。” “好的。” 岳凤鸣接完电话小心翼翼地回了办公室。她千算万算没算出史书杰在隔壁,把电话内容都听了去而且录了音。 史书杰听了云里雾里的,怪不得莫雨森和岳凤鸣离婚,原来莫小曼是强奸犯的种。这么说,岳凤鸣曾经被强奸过。这个消息隐瞒得一点风声没透。 晚上,岳凤鸣回到娘家,她在妈妈的遗像前上了三炷香,跪在地上给妈妈磕了三个头。她流着泪说:“妈妈,那个强奸犯被人打死了,他死有余辜,可我还是不解恨,没有亲手杀了他,我咽不下这口气。妈妈,恶人自有天收,您在天上看到那个坏蛋,千万不要饶了他,我们娘俩的仇靠您报了。等我把小曼养大,我到阴曹地府找您,我们娘俩抓住那个坏蛋,要把他千刀万剐。” 岳爸爸听到女儿说那个坏蛋被人打死了老泪纵横:女儿大仇得报,谢谢苍天,谢谢老伴,是老伴指点着那人去把坏蛋打死的吧?岳爸爸想着脸上露出了苦笑,仇是报了,可是老伴回不来了,闺女的幸福被破坏了,闺女现在还带着一个拖油瓶,怎么再找婆家啊?总不能娘俩相依为命过一辈子吧!想到这里,岳爸爸一阵心寒。 从娘家出来往家走,灰暗的路灯下影影绰绰,岳凤鸣脑补那个坏蛋被人用镢头敲死的惨样不禁后背发寒,她裹紧衣服往前走,电话铃突然响起,吓了她一跳。岳凤鸣拿起手机一看是史书杰打来的,想也没想马上挂死。电话挂死再打来,接连三次,岳凤鸣想:史书杰这么执着会有什么事呢? 岳凤鸣没办法只好接听:“喂,杰哥,有事吗?” “喂!岳凤鸣,你胆子真大,我几次三番给你打电话,你不是有事匆忙挂我电话就是不接,摆明了和我一刀两断。那好,今天在厕所谁给你打来的电话,什么内容我可都录下来了,要不咱发到群里,让大家都听个热闹?” 岳凤鸣一听,自己小心又小心,最后跑到厕所接电话,不曾想史书杰就在隔壁。唉!俗话说路上说话草里有人,这不叫草里有人,应该是巧里有人,厕所有人啊。看来消息瞒不住了。自己丢脸不要紧,女儿还这么小,她该怎样承受世人的白眼和冷漠。小小年纪活在别人的唾沫星子里岂不悲惨。要是女儿受不了疯了或者寻了短见,她怎么对得起这无辜的小生命,自己把她带到这世界上来就要对她负责任。想到这里她喊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不想干什么,你问问你该干什么?” “你个无赖,我不欠你什么,你凭什么要挟我。” “我哪里要挟你了,一个公民传个八卦不犯法吧。” “你就不想给你儿子积点阴德?不怕报应到你儿子身上?” “哎呦,我好怕,不行,找个时间我们俩商量商量,怎样才能替我儿子免灾。好,挂了。” 史书杰说完挂了电话,不听岳凤鸣任何解释。 岳凤鸣夜里怎么也睡不着,第二天戴着大墨镜去上班。同事小范看了笑道:“姐,你怎么在办公室也带着墨镜?你的眼睛长疖子了?” 岳凤鸣听了摘掉眼镜说:“夜里没睡好,你看我还能见人吗?” “还真是,你没用遮瑕霜试试。” “我没有那东西。” “我这里有,给你抹点?” “好吧。”两个人一阵折腾,岳凤鸣的眼睛周围好多了。 “中午补个觉就好了。”岳凤鸣打着哈欠说。 下了班,岳凤鸣准备到食堂吃点水饺然后回家睡个午觉,她给干妈打个电话:“妈,我今天中午有点事不过去了,小曼就麻烦您了。我现在有驾照了,晚上您不用送她了,我过去接。” “好吧,你放心去吧。” 岳凤鸣刚挂了电话,史书杰的电话打进来。岳凤鸣这下不好不接了:“喂!杰哥,有事吗?” “凤鸣,你开车来市里吧,我在市人民银行那里等你。” “我去那里干什么,到银行去约会吗?” “不是,我暂且在这里等你,你来到后我们去你的新家看看,我给你温锅。” “不用了,我那里没锅,不用温。” “温锅也就是走个形式,你还真做饭啊,我买几个现成的,到你那里去吃。” “不好吧,我还从来没在那里住过。” “没住过我才过去给你温床啊。快点吧,我来市里办事,下午不打卡没关系,你就不一样,你下午要打卡,午休时间就两个小时,慢了你上班要迟到了。” 这个无赖,要给我温床,呸!真不要face!岳凤鸣狠狠地暗自骂了一声。 “史书杰,你不是害我吗?明明知道时间紧迫你还让我过去,改天吧!” 岳凤鸣说话的功夫就要挂电话,只听“叮铃”一声,一个微信到了,不用说,微信的内容就是那天的录音。岳凤鸣没想到,她玩过的把戏被史书杰拿来用。当初她发现祝科长和保洁人员在办公室幽会,利用这个把柄要挟祝科长,让他给自己工程,现在两个人合作发大财,彼此早就没有了敌意,变成了一个战壕里的战友。 岳凤鸣听都没听就答应了,如果不答应,接下来他要发到群里。她现在还承受不起,她想让可怜的女儿有个良好的环境。 岳凤鸣赶到店铺开着自己的皮卡赶往市里。来到银行前,史书杰认出岳凤鸣的皮卡,跟随着来到西城区她的家。 好在这里入住率不高,对门还没装修无人居住。岳凤鸣打开门,史书杰进门放下东西就把岳凤鸣推倒在沙发上…… 半个小时后,史书杰艳足地抚摸着岳凤鸣的手说:“瞧你多不容易,一个女人硬硬被逼成男人婆。再没个男人疼疼你,你更没个女人样了。以后想哥哥了,打电话叫我来你的新家里约会。” 岳凤鸣不知道该怎么说,一方面这个男人让她重温了一个女人的幸福,另一个方面这件事让她忐忑不安。她和他算什么,偷偷摸摸私会,像个阴沟里的老鼠,时刻提防被人发现。他老婆要是个路人甲还好,可他老婆是她最好的朋友,她妈妈把她当女儿一样地对待。可等潘多拉盒打开的那一天,整个世界都变了,她的人设塌方了。她不能想下去。 “杰哥,这是我们最后一次约会好不好,我求求你,你让我干别的都行,要不我给你点钱,唯独这件事不行。我们再这样下去,一旦被你老婆发现,你儿子的妈妈还能活下去吗?她那么相信我,对我那么好,一旦知道我们俩背叛了她,她的世界将一片黑暗,她可能疯掉,可能去死。杰哥,你不能这么残忍,你儿子的妈妈出了意外,你儿子怎么活?将来他会恨你,你我众叛亲离活着如行尸走肉一般,人生所有的希望都破灭了,我们还千辛万苦地挣钱干什么?杰哥,求您,你放过我,别把我的秘密泄露出去,我搭上脸不要了,我女儿怎么办?她是个女孩,心细敏感,把她所有的路都堵死,连一条夹缝也不给她留吗?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您要我怎么做,要我给你跪下吗?我们无冤无仇,你为什么给我过不去呢?史书杰,你把我逼急了,大不了鱼死网破,我是死过两次的人了,被人强暴我死而复生,当晚我跳人工湖,莫雨森把我救上来。你若是现在把我逼急了,我什么事都能做出来!”岳凤鸣说着红了眼睛。她今天本来戴着两个黑眼圈,这下眼珠红红,色彩不是一般的吓人。 “哎呦呦,我的小乖乖,我心疼你,宠爱你还有错了。可别,我害怕。我只不过想见你想得发疯,用个小手段叫你过来。我没想暴露你的隐私,行了,别生气了,我再也不要挟你了,只要你同意,我们隔一段时间在你这里约会一次,我马上把录音删掉。好了,别生气了,我想死你了,我爱你爱到骨头缝里。”史书杰说着给岳凤鸣擦擦眼泪。 两个人胡乱吃了两口饭,岳凤鸣打道回府。来到矿上,正好才开始刷脸打卡。 史书杰隔一段时间就想到岳凤鸣新房子里约会,他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觉得岳凤鸣的新家就是他的。他拥有了她,也就拥有了她的家。 史书杰和岳凤鸣约会,除了贪恋她的身体,还想让岳凤鸣给她找门路让他发个小财。他越来越着急,他的车贷,他儿子的奶粉钱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可是岳凤鸣的工程项目是别人给的,她哪有门路。所以他的计谋迟迟没落实。 史书杰和岳凤鸣在一起根本不疼顾她的身体,害得岳凤鸣几次三番地流产。她流产后不敢声张,利用周末休息一两天就去上班,自己一个人没人照顾,身体不好更不想做饭,到食堂吃点水饺啃个馒头凑合凑合。岳凤鸣的身体很虚弱。 转眼莫小曼三岁了,岳凤鸣又怀孕了。她的身体因为流产变得弱不禁风,走道发飘,上四楼困难。别人以为她在工地上累的,劝她注意休息。岂不知她是今年刚流了一个,不到三个月又怀孕了。 躺在医院的手术室里,望着医生身边的器械,她心惊胆寒。医生上次说:“你的子宫壁因为多次流产太薄了,再流产有可能造成穿孔,有生命危险。” 岳凤鸣躺在手术床上,像一只就要被阉割的猪仔,瞪着无助的双眼拼命挣扎叫唤。可是她连挣扎叫唤都不成。 子宫壁太薄了,产钳在子宫内搅动得摘心挖肝一样疼,疼得她不顾形象当着医生大骂:“你这个王八蛋,你这个龟孙子,你这个没人性的,你该下地狱!” 大夫说:“别骂了,不想要孩子干嘛不采取安全措施。疼的时候再骂晚了。” 强大吸力的吸引器把胚胎碎片吸出来。岳凤鸣疼得后背冒冷汗,浑身发冷,手脚冰凉。 岳凤鸣看到瓶子里的半瓶子血水想:那是自己的孩子吗?他化成了血水,太残忍了。史书杰这个狗东西,一次次让自己怀孕,一次次劝自己打胎,畜牲不如。自己坚决要和他断绝往来。 她流完产当天,史书杰送她回城里的新家休养,夜里他没回去,留宿在岳凤鸣的新家里说好的是照顾岳凤鸣。半夜,岳凤鸣睡得正酣,不想史书杰又压了过来,不顾她的创伤未愈,不顾她身体酸软无力,禽兽一样压过来。 岳凤鸣受够了,再也不想过这样的日子了。他对自己的老婆绝对不会这样,伤了伤了,伤的不是自己的家人,他根本没打算他们有未来。 岳凤鸣撕心裂肺地叫嚷着赶他走,拿起拖把朝着他胡乱打过来,不管是头是腚,捞着哪里打哪里。史书杰狼狈地在屋里乱窜…… 第30章 强盗自有强盗逻辑! 这次流产之后,史书杰只要打电话约岳凤鸣,她耳边就想起大夫的警告:“还要你的小命不,再不注意,下次再怀孕再流产真有性命之忧。你为什么这么疼,是因为流产导致子宫壁太薄了,下次再做可能要穿孔。看你是个成年人,不知道节育环,避孕套是干什么的吗?要不要给你科普一下,不行你买一包看看上面的说明。”岳凤鸣被大夫训得满脸通红。她怎么不知道那个套套的用法。他从书本、杂志、视频等等各种渠道听过,可她真的没用过。和莫雨森在一起时他们已经领证,用不着那东西,怀了孩子生就是。举行婚礼后他们从来没有过夫妻生活,生下莫小曼离了婚。她哪有机会使用那东西。后来开始了和史书杰的地下恋情。他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时间根本不定。她一个单亲妈妈包里不能总放着那东西吧,让人家看了笑话死她。再说,史书杰十分抗拒使用那东西,千方百计拒绝使用。 岳凤鸣下决心和史书杰断绝关系,不然自己的小命难保。 岳凤鸣三年来给整个公司十个矿全部安装了监控系统。她的腰包鼓了,生意巅峰期已过,感觉没什么发展空间了,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敢为人先,所以发了小财。但她这个公司现在如逆水行舟,不进反退。 这三年来,岳凤鸣挣了不少钱,她挣的钱没有用来扩大店铺,因为她所在矿区人口太少,客流有限。她的钱全部用在买房子上了。第一年她买了一套单元房和一个院子。第二年没有动作,第三年她带着所有的钱去了北京。 房地产改革事业方兴未艾,她正好手头有钱。大弟弟薛明毕业后留在了北京发展。趁五一长假,她带着干妈和莫小曼去了北京,名义上是去旅游,实际上她是去看房子。 薛明租住在一个地下室。她们去了没法住在他那里,在附近找了家宾馆住下,薛明下了班就带着她四处找房子。市区房子价格已经上来了,他们跑到通州,在那里看好了一个小区,这是一个新开的楼盘,离北京市中心比较近。她全款购买了一大一小两套房子。那时候还没有限购一说,有钱就买了呢。 房子到手后,她让大弟弟薛明住那套小的,有六十多平方,大的那套租出去。月月有租金,她过起了包租婆的生活。 临走,大弟弟对岳凤鸣说:“姐,你在矿上混不下去就到这里来,凭你的才能,活下去没问题。” 岳凤鸣感叹一声说:“弟弟,故土难离啊!我们是国营大矿,福利待遇各方面都很好,我要是辞了那么好的工作,别人会说我这山看着那山高,烧的。其实,我在那里真没前途。工作上没有建树,生意就那样吧,不死不活的,不像头三年,一年一个台阶,稳扎稳打,挣下了这片江山。现在我的钱包掏空了,我的前途暗淡,我的人生啊!” “姐,你来吧,我等着你在这里开疆辟土,大展拳脚呢!” “大弟弟,你太抬举我了,我突然觉得我很平庸,像只老麻雀,守着自己身边的枯树枝,不愿意像燕子那样,不远万里飞到南方,寻找自己的芳草地。” “姐,你来吧,你过来鼓励鼓励我,我出去打拼出一个新世界。” “好的,弟弟,我在遥远的地方祝福你!” 岳凤鸣走了,身上多了两个红本本。她回去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她的哥哥姐姐。这是她的大后方。万一哪一天她在矿上混不下去远走北京,她不想让别人知道她在哪里。 五一长假一过,岳凤鸣带着干妈和女儿回来了。大家在爸爸家给她们接风洗尘。“慢慢电信”生意大不如前,爸爸搬到城里的家里居住。哥哥、姐姐都搬进了新家。他们周末到城里住,上班时间在矿居住方便。 自从哥哥姐姐搬过来以后,岳凤鸣死都不愿意让史书杰到城里的家里来。史书杰感到很失落,他一直以为岳凤鸣城里的家是他的。看来那只是错觉。他像染上毒瘾一样离不开岳凤鸣。超过一周不在一起,他心里没着没落的。没事到岳凤鸣的办公室门口转转,装作不经意往办公室看看,瞅两眼低头看书的岳凤鸣,他都怀疑自己得了相思病,相思成疾。 自从那次岳凤鸣再次怀孕流产后,岳凤鸣听了大夫的话,再流产小命休矣。史书杰无论怎样叫她,威胁她,她就是不理。你愿意把录音发到群里去就发吧,我的脸面重要还是命重要?正所谓虱子多了不咬,债多了不愁,我死猪不怕开水烫,爱咋的咋的。你把我的录音发到群里,大家不是不知道你是谁,明着坏人家名声,人家又没错,大家同情岳凤鸣的同时会说这人不厚道,不可靠,结果就是一个社死。史书杰回过味来,不再拿岳凤鸣的秘密要挟她。 岳凤鸣想明白后,那是一个后悔啊,后悔上了史书杰的当,浪费两年多的青春。 公司十个矿安装了监控。大的工程没有了。后来,有钱人越来越注意自身安全,办公室内、家里都要安装监控装置,她的事业又回春了。小陈整天忙得团团转。哥哥姐夫周末也能跟着挣俩小钱。 一天,矿上的一个主要领导董副矿长找到岳凤鸣:“小岳啊,听说你开了一个小公司,主要经营什么业务来着?” 岳凤鸣把她公司售卖的产品一一介绍,特别说明家庭监控这一块。 这位领导一听在办公室就可以观察家里的情况,他很感兴趣:“小岳,你有空给我弄一套,家里有老人我不放心。” “好的,我免费给您安装一套。” “那哪儿成啊!我不能占你的便宜。” “有人哭着求着请您占便宜还捞不着呢,能给您效犬马之劳是我的荣幸。” “好好好,咱们别争了,什么时候你有用得着我的地方说一声。” “好的,星期六或者星期天吧,我平时上班不出工,都是我店里的小陈忙活,您的事我必须亲自动手,不能假手于他人。” “小岳就是会办事,好的,就定在周六上午九点,那个时间我有空。不过我的事你要保守秘密。” “好的,您请放心,我们有职业操守。” 周六早晨,岳凤鸣把小曼送到干妈家,来到店里准备好工具和材料,开着她那辆二手皮卡来到董矿长家楼下。她一个人把工具箱和所用材料背上楼,敲开董矿长的家门,拿出自己带来的鞋套套在脚上,然后开始工作。她穿着工作服,头戴牛仔布的帽子,动作敏捷地规划线路,打眼布线安装摄像头。 董矿长看着岳凤鸣的动作,佩服地暗暗竖大拇指:这么一个漂亮的年轻女人,应该是享受生活的年龄。可是,她却大马金刀地在全公司接工程挣银钱,听说已经发家了,成为全矿的女首富。她的每一分钱都是自己用血汗换来的,不像有的女人靠男人养活,成为男人的附属品,成为附骨之蛆,成为缠绕攀爬的藤萝。像她这样漂亮的女人,只要她一招小手,恐怕矿上那些有钱人会像苍蝇嗅到臭肉一样扑上去,还用她这么辛苦?佩服!实在佩服! 快到午饭的时候,安装的监控终于调试完成。岳凤鸣这才擦了一把脸上的汗水说:“董矿长,您操作一下试试,有什么问题我们再调整。” 董矿长在岳凤鸣的指导下熟练掌握使用方法。岳凤鸣一看没什么问题说:“矿长,我告辞了,有什么问题您给我打电话,我一定亲自给您解决,哪怕是半夜我也随叫随到。” “好的,谢谢,你真不收钱啊!” “真不收。” “到饭点了,我请你吃个饭吧?” “不了,我闺女还在我干妈家等着我陪他去城郊的姥爷家呢,我们全家今天在那里聚会。” “你看耽搁你聚会了。” “您不用客气,我现在过去不晚,我回去晚了偷懒不用做饭。” “调皮,找这么个理由打消我的歉疚之心。好,再见!” “再见!” 岳凤鸣回到干妈家接上莫小曼,没换工作服就赶到爸爸家。 一家人看到岳凤鸣穿着工作服就过来了,想问问给谁干活去了。岳凤鸣说:“这个是秘密,以后我们给私人干活的时候一定要保密,进门套鞋套,不吃不喝客户家准备的东西,完工后注意保密,自己家里的人也不许说。哥哥、姐夫记清楚,我们以后的工作对象是矿上的中上层领导以及生意人,他们之所以安装这个,是因为他们要保护个人隐私,我们大嘴巴给人家泄密,等于断了我们自己的财路。” “记住了,小妹放心吧,以后你姐姐把我吊在房梁上拷问,我也坚决不吐漏半个字。”吴浩开玩笑说。 “我也一样。你嫂子掐我拧我我坚决不招供。”哥哥说。 一家人说说笑笑。爸爸的小院里好不热闹。 史书杰没辙了,开始给岳凤鸣卖惨。他给岳凤鸣打电话:“凤鸣,我想你了,你让我见一次,就见一次好不好。” “史书杰,你想想你是怎么伤害我的,不要脸腚的玩意。你还是想你老婆吧,我命薄,经不起你折腾,我还有老父要照顾,总不能把小命交代给你吧。你要是说你就想要我的命,那好,你拿去。你只要不怕夜里睡不着觉,别怕我变成厉鬼夜里向你索命。你给我滚,有多远滚多远,最好再也不见。” “凤鸣,我知道错了,我下次一定做好安全措施,绝不只顾自己的感受,我保证做好安全防护。” “我说你怎么听不明白呢,你家里有鲜花一朵,何必贪恋野花一支啊!你霸占着我不放,我怎么找个男人和我共度余生啊!我想明白了,不能把生命浪费在你那里。男人四十一支花,而女人的花期在三十。我都快三十了,花期一过,我就是豆腐渣了。豆腐渣的下场就是喂猪,就是肥田你懂不懂?你霸着我,想给我养老吗?” “岳凤鸣,活在当下好不好。是,我是不能给你未来,你的女儿没有爸爸,我不能让我的儿子没有爸爸。他是个男孩,男孩的爸爸不在身边,到青春期可能发生问题。一个男孩出现问题很可怕,破坏性比女孩大。” “我问你,我们再在一起,让于如嫣知道了怎么办?你以为她能容忍你,让你享受齐人之福吗?她会和你离婚,和你离婚懂不懂?到时候你老婆恨你,你儿子恨你,所有人都恨你。你们离了婚,我们在一起会得到几个人的祝福?我们俩即使结了婚,你儿子跟着我们能幸福吗?他不是死了妈,他是被迫离开了妈妈!你说他能听我的话吗?我把心掏给他吃他都嫌腥。史书杰,你说我们在一起的前途在哪里?未来光明吗?” 史书杰听了岳凤鸣的话感到一阵恶寒,可是你向一个染上毒瘾的人宣讲吸毒的危害他能听进去吗? 岳凤鸣的话句句泣血,打动了史书杰的心。可是过不了几天,心瘾上来,就像一个瘾君子,一旦毒瘾发作六亲不认,不吸上那一口死不回头。那种蚀骨的痛让他欲罢不能。史书杰想念岳凤鸣,他在于如嫣身上得不到的,在岳凤鸣身上都得到补偿。他在于如嫣那里小心翼翼,可是在岳凤鸣那里放任不羁;在于如嫣那里他有点自卑,可是在岳凤鸣那里就不一样,他感觉岳凤鸣没个男人疼爱,他每宠爱她一次,就是施舍一次。他施舍时把自己摆得很高,有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有骨气的人饿死不吃嗟来之食。岳凤鸣是个弃妇,是个爱情流浪汉,史书杰对她可以呼来喝去,因为他是个情感输出者。他在岳凤鸣这里可以不戴那个,可以放任不羁,源于岳凤鸣是个情感乞丐。 强盗自有强盗逻辑! 第31章 落魄凤凰不如鸡 史书杰和于如嫣是真爱,可是他感觉在于如嫣这里得到的情绪价值不高。 于如嫣是个独生女,爸妈都是职工。她从小富里生富里养,衣服穿戴,化妆品不能说是最好的,反正你让她节俭度日她做不到。一件衣服穿一季明年肯定不穿了。史书杰从妈妈那里听到的: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的说法在媳妇这里行不通。 他一个农村飞出来的金凤凰,落在了高枝上,落魄的凤凰不如鸡。于如嫣应该找褚弘彦那样的,说好的不在乎钱财,只要人好,我愿意陪你吃苦受罪。可是过日子是柴米油盐酱醋茶,“吾不能为五斗米折腰,拳拳事乡里小人邪。”那是陶渊明,人们说的世外桃源只是梦想。人不能活在梦里,现实就是柴米油盐,鸡飞狗跳一地鸡毛。 史书杰爱于如嫣,爱她的善良,爱她的漂亮,爱她的纯真,爱她的以夫为天,只要你爱我,我便为你洗手做羹汤。 可是现实是他不能让她过上她在娘家享受的生活!他愧疚,他觉得在她面前很无能。他想拥有褚弘彦家那样多的财富,大手一挥,让自己心爱的女人享受女人应该享受的。可是他无能为力!他因而感到焦虑不安。他看到岳凤鸣的生意做得风生水起,他心动,他想靠近岳凤鸣,看看能不能找到门道挣点钱,让他在他心爱的女人面前抬起头来,让他心爱的女人仰视他,敬重他,更加爱他。 史书杰娶了于如嫣,在他人眼里是麻雀飞上枝头变凤凰。可是有谁知道他的苦衷。 因为他出身农村,家庭条件不好,岳父岳母表面关心他,疼爱他,拿他视如己出,可是背地里防着他,鄙视他,埋怨他。 岳父母从来不把自己家里的钱交给于如嫣,经济上几乎不帮他们,让他们自己挣了工资自己花。过年过节也不收他们的钱财,玩什么“今年过节不收礼,收礼只收脑白金”那一套,送钱不要保健品还是留下的。说什么你们都买来了,不吃瞎了。丈母娘收礼的指挥大棒子摆那里,买保健品花的钱比他回次家买大鱼大肉的钱多多了。 岳父母两个工龄长,工资高,家底厚。于如嫣的爷爷是建国前的老工人,不仅给他们留下了房子,还给他们积累了存款。老人一走,岳父母搬到于如嫣奶奶爷爷留下的房子里去,把自己的房子留给了他们小两口。岳父母觉得他们有房子有车子有工资,生活应该过得去。所以本着节俭的原则,他们有钱存银行,给闺女留着,即使两人以后如果离婚了,到时候存折上的钱是女儿的个人财产,你一个穷小子该滚哪去滚哪去,房子不是你的,车子贷款买的,儿子是我们闺女的,是从女儿肚子里爬出来的,带着你的裤衩,有多远滚多远。这就是岳父母的精明之处做人之道,提防女婿,绝不让女儿吃了亏。 史书杰在干部科当一个小科员,年年评不上个先进。别说晋升了,不降就好。拿那点死工资,不能给女儿买她想吃的,想玩的,想穿的。于如嫣愿意跟着他吃苦受罪,可是岳父母看到女儿整天精打细算,节衣缩食,他们心疼,他们觉得女婿不能给女儿带来优渥的生活,他们看不起他。王宝钏寒窑十八年,她父母家明明富有,为什么和女儿断绝关系,为什么不帮帮他们,还让自己女儿受罪?因为他们恨其不争,他们看不起让女儿受苦的薛平贵。于如嫣嫁给一无所有的史书杰,他们那种怒其不争的心理是存在的。史书杰有自知之明,每当月末,于如嫣父母琢磨女儿家快断米了,舍不得买鱼买肉买水果了,便做了好吃的好喝的,叫他们一家三口去打牙祭,他找借口不去,他拉不下那个脸在岳父母家大吃大喝以解馋虫。他觉得那样岳母表面会说多吃点,可是鄙夷在心里滋生蔓延,让岳母眼睛里长出钩子,钩出他的心来蹂躏一番。他可能太敏感了,在岳父母家,他的自尊碎了一地。 史书杰与其说娶了于如嫣,不如说他是倒插门嫁给了她。刚结婚还好,两个人卿卿我我蜜里调油。可是生了儿子天就变了。岳母退了休,有时间有精力看孩子。可是岳母一句:“我可不能给亲家争宠,和下一辈亲近的事让给亲家。” 没办法,自家父亲来这里看孩子。两室一厅的小房子,这屋里咳嗽一声震得那屋抖三抖。老父亲和儿媳妇住在一起不方便,父亲上个厕所跑到球场的公厕去,他怕冲马桶时的咕噜声吓着儿媳妇,他蹲坑时时间长了心慌,怕臭气熏着儿媳妇。 有一次,爸爸吃剩饭菜吃坏了肚子,跑球场跑到半路拉在裤子里。一裤子稀屎臭气熏天。爸爸舍不得把带屎的裤子丢掉,跑回家里洗裤子,那个臭味绕梁三天,恶心得于如嫣抱着孩子回了娘家。从此。爸爸含泪回家,再也不好意思过来看孩子了。 家里有几亩地,爸妈靠种地养活自己。妈妈养猪养鸡,除了给小孙子提供绿色食品,还能拿到集市上卖几个钱,城里人喜欢买个人养的鸡下的蛋,吃着香。妈妈自己舍不得吃,卖了钱吃盐打酱油,不伸手问儿子要一分。她过来看孩子,家里的鸡鸭鹅猪必须全处理掉,岳父母见父母实在忙,便给他们看孩子。岳母整天叫屈,嚷嚷着看孩子累得腰酸背疼腿抽筋,看外孙就是看老外。外甥是姥娘家的狗,吃饱就要走。看外孙就是份外的活,儿子不听话,岳母一句:“滚到你奶奶个x的家去。”史书杰听着气,不敢气,那种憋死的滋味谁人能懂? 史书杰想改变现状。他一个小小的科员,没有人脉,没有经济做后盾,处处受气,得不到重用就是受气。自己有的就是一肚子墨水,可是哪里让你随意挥洒青春! 他处处小心谨慎,工作勤勤恳恳,希望能凭工作业绩得到领导的肯定。可是哪里这么容易。他没有经济基础让他随便大手一挥请领导同事吃个饭。吃一顿饭,他一个月就要节衣缩食酱油泡饭。在别人眼里他抠抠搜搜,谁还愿意跟个这样的人交往,不是找罪受吗? 可是在岳凤鸣这里不一样。岳凤鸣的原生家庭和于如嫣不一样。岳凤鸣家兄弟姊妹多,生活并不富裕,从小节俭,不像于如嫣那样被迫节俭;岳凤鸣吃苦耐劳,洗手能作羹汤,挽起袖子爬上脚手架像个爷们一样吆五喝六打天下。 他在岳凤鸣身上发现太多于如嫣身上没有的优点了,他佩服她。让一个男人由佩服转变成爱情不容易,因为男人是雄性动物,雄性荷尔蒙让这种动物就是不屈服,不会随意佩服哪个人,除非战场上多次被打败。诸葛亮为什么七擒孟获,他就是让他屈服。孟获为什么一次次被俘获还倔强地再战,就是一个不服气。 史书杰算是臣服于岳凤鸣的石榴裙下。表面看史书杰很强势,实际上那种服气又想征服一个强者,那种成就感让他激情澎湃。 于如嫣每天带孩子玩够了洗了澡洗了衣服上床后的节目是讲故事。讲了一个又一个,没故事可讲她就编故事:“有一天,一只老狼肚子饿了,遇到一只同样饥饿的狐狸。老狼猛扑过去,想一口咬断狐狸的脖子。狐狸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狼大哥,有一个戴着红帽子的小姑娘天天去奶奶家看望生病的奶奶。小红帽去奶奶家要经过林子里的那条小路,她提着的篮子里有香甜的点心。小红帽细皮嫩肉特别可爱。老狼一听口水都流出来了。它放过了狐狸,转身往树林里走去。它穿过山岗,越过小溪,刚走进树林,扑通一声掉进了猎人挖好的陷阱里。老狼龇牙咧嘴地叫嚷,你这个老狐狸,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里有陷阱,故意骗我。狐狸呵呵一笑说,上次有一只老狼吞掉小红帽和她奶奶,猎人把老狼杀掉救出小红帽和她奶奶,为了防止再有老狼伤害小红帽,猎人在树林里的小路边挖了陷阱。你如果不想吃掉我,我不会把你骗到这里来。害人之心不可有啊!老狼听了十分后悔。”于如嫣看看儿子已经睡着了,她才转过身看看老公,老公也睡着了。她成功把两个儿子哄睡了。 于如嫣有点失落,史书杰和她已经一个星期没有亲热了。以前,无论多晚,哄睡儿子后看看史书杰,他不是在书房看书就是打游戏等着她,等她把孩子哄睡凑过来。 于如嫣不乐意:“老公,我太累了,让我喘口气。” “好的,你喘你的,辛苦我一下。”史书杰从后面抱住于如嫣。 史书杰刚要进行下一步动作时,于如嫣猛地惊醒一般:“老公,快去给爱情上保险!” 史书杰十分不情愿,那种隔山打虎的感觉让他不爽,他觉得不尽兴不想戴:“如嫣,你不是在安全期吗?” “不好,女人没有绝对的安全期,你一定要对我负责,万一怀了孕又不能生,流产伤身体,再说,我流了产需要休息,你整天这么忙,谁照顾我们儿子呢?” 史雨琛是史书杰的软肋,任何对史雨琛不利的事他坚决不做。史书杰一听,立刻败下阵来。 两口子做那事必须上保险这是他们家的规矩。 自从那一次给岳凤鸣换煤气和她发生关系以后,他一改在家里的规矩,想方设法不做任何防护措施。几次流产以后子宫壁变薄,流产时的疼痛让她差点昏过去。 “凤鸣,天热了,你中午别回家了,来我办公室吧,我办公室里有软软的双人沙发,不亚于一张单人床。现在我们矿搞职称晋升,我忙着审材料,中午不回家。食堂给我送午餐,你过来尝一尝送来的午餐好不好吃。” “不去!” 史书杰一遍遍电话打过去,岳凤鸣干脆关机。 岳凤鸣关机,史书杰抽空到岳凤鸣的办公室溜达一圈。岳凤鸣低头看书不理他。他借故和宣传科长攀谈,后来聊着聊着聊死了,他无趣地回到干部科。 岳凤鸣如果再不答应,他就要当着大家的面喊人了。没办法,她只好打开手机发了个短信:“你想干嘛?找事是吧!” “我不找事,我找你。” “你要让全世界知道我们的事吗?” “我的身体是诚实的,不像你心口不一。” 岳凤鸣气得出去了,半个小时后她回到办公室。她的脸色很难看。小范说:“姐,谁得罪你了?脸色这么难看。” “有吗?我可能要来大姨妈了。” “那你多休息。今天再热也别吃雪糕。” “知道了。我的管家婆大姐。” “哈哈!你整天粗心大意大马葫芦喝。哪像个女人啊!” “就是啊,我吃亏上当就是因为什么事考虑不周。”岳凤鸣心里想的不能告诉小范。当初发现莫雨森把她带往塌陷区的路,她就该早发现不对劲,坚决赶快往回走,决不能耳根子软。史书杰当初借给自己罐煤气故意接近自己,自己就该发现他的意图,和他保持距离,不该放松警惕稀里糊涂地上了贼船。 中午,岳凤鸣在史书杰的办公室里幽会,发生了开头那一幕。史书杰发现自己的衣服不见了,惊慌失措地到处寻找。他找遍了办公室的角角落落,拉开办公室的所有抽屉,上下一阵乱翻。他把厨子打开,把里面的文件挪开,看看他的衣服是不是藏在里面。整个办公室被他翻动得像鬼子扫荡过一样。办公室里确定没有,他把目光盯在四楼,他在四楼找了一遍,除了岳凤鸣的办公室,其他办公室铁将军把门。他像个无头苍蝇一样乱撞,一丝不挂地到三层寻找,没成想暴露在监控室的屏幕上。 第32章 背后有一双眼睛盯着你 史书杰一丝不挂地来到三楼寻找,同样毫无收获。 后来在保安队长的王义的帮助下穿上了衣服。这件事让史书杰如惊弓之鸟,再也不敢招惹岳凤鸣了,他们一起去爬峄山,岳凤鸣崴了脚,于如嫣做好了饭指派史书杰给岳凤鸣送去,他把饭菜放到屋门口敲敲门说了一声赶紧回家了,恐怕走慢了被岳凤鸣叫住被邻居发现一联想,暴露他和岳凤鸣的关系。那他的前途彻底毁了。 岳凤鸣偷着笑,史书杰不怕她岳凤鸣,他可怕矿领导和同事,一旦被他的领导知道了,他想提副科,提鞋底吧! 岳凤鸣获得了暂时的宁静。她这一段时间要好好养养身体。她的脚崴了休息了两天,以后天天开着车去上班。她中午天天去干妈家去陪莫小曼,顺便在干妈家吃午饭。 干妈看岳凤鸣太瘦了,锁骨凹陷处一边能放下一个鸡蛋,两条筷子腿细到让人怀疑人生。 岳凤鸣每周从城里买上猪牛羊肉放到干妈的冰箱里,随吃随做,煲羊汤卤牛肉天天不断。干妈一大早去市场买来新鲜的草鱼,鱼头炖汤,鱼肉炸块,一鱼多吃干妈在行。 长了肉减不好减,想长肉太简单了。有人一个节日胖三斤,这是真的。岳凤鸣吃的好,睡得好,没心事,不用提心吊胆地怕这怕那。她的体重肉眼可见地往上窜,脸色渐渐红润。 人没精神从心里不想打扮自己。从前的岳凤鸣化妆不是为了更漂亮,而是为了遮丑。往脸上扑粉抹胭脂是为了遮住苍白发黄的肤色。脸色好了自然不用过多修饰,妆容画得越来越淡。 干妈看到岳凤鸣的变化非常自豪:“凤鸣,还是我们娘俩一起吃饭吃得香,你瞧你长了点肉,” “妈,我上称称一称,看看胖了几斤。我感觉身体有劲,走路带风,又能爬上脚手架干活了。” 自从史书杰一丝不挂地暴露在监控室的屏幕上后,史书杰害怕别人知道他和岳凤鸣的关系,处处小心谨慎,不敢和岳凤鸣约会,不敢有事没事到宣传科逛两圈,连偷偷瞅两眼都不敢,活得那是一个小心翼翼。 岳凤鸣暂时摆脱了史书杰的控制,如鱼得水,养胖了身体,放松了神经,打扮起自己。 夏天到了,人们穿上了裙子。岳凤鸣生意回暖,但是不像原来那样在户外,她的活一般在室内,而且用时最多两个小时。不是特别重要的客户,小陈解决了,再忙一点,哥哥、姐夫代劳,岳凤鸣一般不用亲自上阵。 岳凤鸣在北京买房子掏空了她的腰包,日渐兴隆的生意又使她的腰包鼓起来。她暂时没有买房的打算,花起钱来潇洒自在。 周末,男人们都去挣钱,岳凤鸣带着嫂子和姐姐以及三个孩子花钱去了。 她们来到城里最大的商场,先去童装专柜,给孩子们选夏天的衣服,侄子已经上初一,年龄比较尴尬,童装店里没有这么大码的衣服,成人专柜又找不到他穿的号。侄子岳俊哲成了看管莫小曼和外甥吴忧小保姆。 岳凤鸣告诉岳俊哲:“俊俊,我和你大姑姑你妈妈选衣服的时候,你抓着弟弟妹妹的手,一刻不能放松。听到了吗?” 岳俊哲答应着:“姑姑,你们快点选,好无聊啊,对不对吴忧小曼?” 吴忧已经上二年级,八九岁最是调皮的时候,他朗声回答:“是,我们去四层游乐场玩。” 岳凤阁哄道:“吴忧,六一节快到了,你挑两件衣服作为爸爸妈妈送你的礼物好不好?” “妈妈,我在学校穿校服,买不买衣服没关系,我要去游乐场玩。” “好!凤鸣,我带吴忧和小曼去游乐场,你和大嫂去买衣服吧,我买不买无所谓,你要打扮得漂亮点。” 嫂子赞成:“小妹,你去吧,我和大妹给你看孩子。” “好吧。” 岳凤鸣来到二楼,这里是男女服装的世界,各种品牌云集。岳凤鸣有她自己喜欢的品牌,她一年四季的衣服都从这里选。她成了这里的vip客户,她在这里有贵宾卡。这里的服装一年四季不打折,唯独对持有贵宾卡的顾客打九折。 岳凤鸣刚走进店里,服务员笑着迎上来:“姐,你来了,店里新进了一款连衣裙,最适合您的气质,您请看一看。” 因为岳凤鸣每个季节都到这里选购应季衣服,所以和店员很熟悉,有什么新货提前通知。这次正好看到岳凤鸣进店,赶紧介绍。 岳凤鸣一看果真不错,这是这个市独有的款式,真丝面料、质地很好,就是有点小贵。 岳凤鸣给自己选了一条,感觉一条裙子洗了穿穿了洗倒换不过来,于是又买了同款不同色的一条,她这叫奢华的低调。她不想让人看到她穿着奢侈,但经济条件允许她追求物质享受,自己辛苦挣钱,该享受点他绝不能委屈自己。 服务员给她把两条裙子包好。她感觉嫂子和姐姐几年来跟着自己吃苦了,虽然薪资上没亏待他们,但是她把他们变成了男人婆,从舒适圈里拽出来,跟着自己风里来雨里去的,应该奖励她们一下。 “服务员,你把另外两种颜色一样拿一条,颜色深点的那件型号比我的大一号。另外一条和我的一样,都是m号。” “好的!”售货员高兴得要飞起来了,强压住心里的激动答应了一声。 售货员在电脑上仔细核对了数量和折扣,打出了收款单,岳凤鸣掏出银行卡刷卡支付完毕,提着四个袋子走出卖场。 岳凤鸣走后,售货员轻轻地“耶!”了一声,这月的绩效有了。这一单的营业额快达到一个数了。 岳凤鸣回到四层游乐场,孩子们玩得正酣,嫂子和姐姐专心地看着孩子,她们的眼睛一刻不离吴忧和莫小曼。岳凤鸣提着一堆袋子放到她们面前晃了晃,她们才转脸看到她。 嫂子说:“凤鸣,你盯着孩子,别让他们离了你的眼。” 岳凤鸣看到嫂子神色慌张的样子问道:“怎么了,嫂子,你们不问问我买了什么?” 姐姐说:“小妹,我们回家再看你买的东西,快看着孩子。” “怎么了?瞧你们俩慌里慌张的,光天化日之下还有人抢孩子不成?” 嫂子朝四周望了望说:“说不准。小妹,我们带孩子回家吧!” 岳凤鸣还想问什么,岳凤阁说:“小妹,我们要不是在这里等着你,早带着孩子回家了,别问这么多了,你把小曼喊过来,不对,你亲自把她抱过来,我们走吧。” 岳凤鸣见她们两个神神秘秘没多问,走到玩得起劲的小曼跟前,不由分说抱起小曼就走。 姐姐领着吴忧,岳凤鸣抱着小曼,大嫂和岳俊哲提着东西在后面断后。她们下了电梯,在二楼大卖场转迷宫一样转了两圈,从商场另外一个门走出去。迅速叫了一辆出租车,岳凤阁让司机绕路回了西城区爸爸家。 进了大门,嫂子赶快关上大门,然后以手抚胸喘粗气:“吓死我了!” 岳凤鸣到现在云里雾里的:“嫂子,怎么回事?” “小妹,让我喘口气,走,进屋再说。” 大家走进堂屋,岳凤鸣静静地等着嫂子平静下来。 嫂子从饮水机里接了一杯水喝了一口,抹了一把嘴说:“小妹,你走后,我和凤阁领着孩子去四楼,小孩子撒欢跑在前面,我和你姐跟在后面,我去买票。你姐姐看孩子,岳俊哲在后面,这时候上来五十多岁的一男一女,男的魁梧女的富态。他们盯着小曼指指点点,女的上去抱住小曼,好像还用脸抵住小曼的小脸,听不清说了什么。” “啊,爸爸,我们没有那样的亲戚吧?” “没有啊,我家亲戚你都见过,你大姨不是五十多岁,她都快七十了。” “那就怪了,会是谁呢?小曼,过来宝贝,那个奶奶亲你了?” 小曼用小手摸着小脸说:“奶奶亲了这里一口,还说我的宝贝。”小曼口齿很清楚。 “那会是谁?难道?”岳凤鸣不敢往下想了。她对小曼说,“小曼,以后有陌生人抱你走,你千万别答应。你大声哭叫,抓坏蛋啊,抢人了!快叫警察叔叔!听到了吗?” “听到了,不是认识的人给我好吃的我也不吃。” “嗯,小曼真乖!” 大家惊恐未消,无心出去吃饭,看看已经十二点多了,嫂子切了点西红柿下了一锅西红柿鸡蛋面,每人吃一碗,岳凤鸣只吃几口,抱着小曼进屋哄孩子睡觉去了。 岳凤鸣走后。岳爸爸对大家说:“让你妹妹回矿上住吧,回去住我的家里,不要住过渡楼了,你们帮着她收拾收拾。矿上的家属区在矿大门里面,没有进出证件车辆不许随便进出,比城里安全。” “好的,爸爸。我现在就给凤楼打电话,让他和吴浩收拾矿上的房子,小妹周一就过去住。” 大家商量好,岳凤鸣哄睡小曼神情严肃地走出来。岳凤阁问:“小妹,你猜那两个人会是?” “姐,别猜了,我听爸爸的,以后就住到矿上去,九月以后小曼上幼儿园,我让她在矿幼儿园上,以后周末也不回来了。” “好吧。” 大家打定了主意,心稍微安定了一点。岳凤鸣拿出买的裙子说:“我在我常去的店里买了四条裙子,我两条,嫂子和姐姐每人一条。嫂子的比我们大一号,那件颜色深点的就是嫂子的。姐,咱俩号码一样,你挑一件吧。” “小妹,你买的衣服都太贵了,我们穿不起,你拿去退了吧。”嫂子说。 “嫂子,干嘛不要,我们要抓住青春的小尾巴,打扮打扮自己,不然我们变成黄脸婆了。” “黄脸婆,男人婆,我们变成老婆婆。变成老婆婆他们也不敢嫌弃我们。都是他们没本事,怨他们不会养老婆。” “哈哈哈哈!”大家终于有了点笑模样。 “嫂子,姐姐,穿上试试,不合适我们去换。” 岳凤阁看着嫂子身上的连衣裙说:“嫂子,凤鸣的衣服都不便宜。一条裙子至少两千,我说的没错吧?凤鸣。” 嫂子不放心地问:“小妹,这件连衣裙多少钱,太贵了我可不要,你哥哥的腰包受不了。” “我送给你们不行吗?” “真的?小妹,太谢谢了。我们三个一个品牌,一个花色,就是颜色不一样,别人会说我们这是团购。”嫂子说。 岳凤阁很喜欢,她说:“团购怎么了,她们都去团购试试?” 岳凤鸣“嘘”了一声说:“这四条裙子合起来差四十多一万块。” 嫂子听了倒吸一口气不说话,姐姐笑成一朵花,她说:“谢谢!小妹,你真舍得,我一个月工资差不多买这一条裙子,我是不是挂起来当画看啊?” “姐,买着贵,穿着便宜,这条裙子怎么也要穿三年吧?比那些穿一年就扔的便宜。” “小妹,你扔的时候扔给我,我俩尺寸一样。”姐姐认真地说。 “姐,我们现在条件好了,再不打扮就老了。嫂子,姐姐,你们放心大胆穿,以后我每年给你们买一条。” “哎呦,小妹,你以后能不能把买裙子的钱给你侄子交辅导费,他现在上高一,费钱!” “嫂子,三头牛拉不住撞墙的你,你三十八不打扮,小心哥哥蹬了你。哈哈哈哈!” “哎呦,我好怕,小妹,我去试试裙子合身不。” 嫂子拿着裙子去里屋换衣服了。这个院子里一共六间房,一间做客厅,一间当厨房,堂屋东间归老爸,其余三间按年龄大小分。吴浩心眼多,把靠近爸爸那一间让给小妹,自己领着孩子选东厢房。其实,东厢房面积大,可以在中间拉个帘子摆两张床,他们一家三口住没问题,过年过节周末可以住这里。他既谦虚低调不争不抢,仔细想又占了便宜。嫂子回过味来心中暗骂吴浩鬼。 嫂子换好衣服回来说:“小妹你真有眼光,我穿上裙子气质立马上去了。你把你的化妆品给嫂子用点,后天上班我穿上新裙子,化上妆炸街去。” 第33章 她被一张看不见的网控制 岳凤鸣听说嫂子要去炸街,吓得连连后退:“嫂子,我们三人如果穿着同一品牌的衣服一起出街,回头率一定百分百。你去吧,别叫上我,你周一穿新裙子,我决定了,我周三穿。姐姐肯定周二穿,对不对?” “小妹,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我也是这么想的,过了第一周,想什么时候穿就什么时候穿。” 岳凤鸣给姐姐竖了个大拇指说:“姐姐聪明赛过刘伯温,嫂子,你才是诸葛先生呢,你真会算计,送你裙子还得搭上一整套化妆品,你知道吗,化妆品的价格不比裙子便宜。” “哈哈哈!小妹,我们这月工资不要了。”姐姐说。 “哪能啊,送就是送,你们放心吧,不会从你们工资里扣的。” “小妹真好!嗯。”嫂子抱住岳凤鸣亲了一口。 “姑姑,你偏心偏到南极洲,你给我妈妈花这么多,给我花个零头也行啊!一分不给侄子花,侄子要伤心死了。” “好了,都有,要不是回来的急,都给你们买上了,你虽然不过六一,给你补上五四的礼物行了吧?你爸爸和姑父回来,让他们当我们的保镖,我晚上给你们买礼物去。” “呕呕呕!小姨最好了!”吴忧听说晚上给他们去选礼物,蹦着高鼓掌。 “不愧是吴浩的儿子,姐,他爷俩可别把你卖喽!” “哈哈哈哈!” 小院里又响起爽朗的笑声。 下午,天快黑了,岳俊哲才等到爸爸和姑父回来:“爸爸,你们怎么才回来,再晚点,商店要关门了。” “你妈妈在家,你不能让她陪你去吗,爸爸忙到现在一口水还没来得及喝呢!” “就知道您回来渴,奴,我提前给您泡好了茶,您喝着茶听我说,我姑姑偏心,给我大姑姑和我妈妈每人买了一条两千多的连衣裙,还要给她们每人一整套高级化妆品,一分钱不舍得给她侄子花,我提意见,她说等您和姑父回来给我们当保镖我们再去。” “为什么?小妹,你说说你是不是腐败了,现在出门还要带保镖?” 嫂子一听,赶快把话茬接过去说:“老公,今天我们去商场遇到两个很奇怪的人,抱住小曼亲着喊宝贝。吓得我们赶紧回来了。所以以后你们不跟着我们我们不敢出门。” 吴浩一听很警觉,他说:“怪事,喊小曼宝贝,肯定不是想伤害她,那是她的亲人?” 吴浩一句话把大家说愣了:“小曼的亲人?”大家突然噤声,面面相觑,惊恐不已。 以后的日子,岳凤鸣带着莫小曼住在矿上,她们深入简出,很少出矿。出矿乘坐哥哥的车,出门购物有哥哥当保镖她们娘俩才肯出门。干妈听说后也很小心,带孩子去球场从不离开孩子的手,抓住莫小曼的小手不放,搞得莫小曼不能痛快地和小伙伴玩一肚子意见:“姥姥,你抓着我我追不上小朋友。” “乖,咱是女孩,要淑女,不能疯疯癫癫。” 岳凤鸣大多时候晚上住在干妈家,反正干妈一个人也很孤单寂寞,有她娘两个做伴,她求之不得。 干妈的两个儿子都参加工作了,薛亮在天津,女朋友是大学同学,她家是天津本地人,家里有房子,薛亮落户天津,岳父母体谅薛亮家困难,订婚不要彩礼,结婚陪送房子。小儿子这边不用操心。 干妈操心大儿子,留在北京工作不稳定,就像无根的浮萍,成了北漂一族。快三十了,事业不定,婚姻不考虑。干妈催婚他回答:“妈,我连自己都养不活,拿什么养活妻儿老小?等等看,先立业再考虑成家。” 干妈没办法,只好听之任之。她晚上和岳凤鸣诉说心事:“凤鸣,你说老大快三十了,不及老二一半,老二眼看就结婚了,老大落在老二后面多不好。从前老大不结婚,不允许老二考虑婚姻大事。” “妈,那是什么年代的事了。大弟弟这么优秀,即使二弟弟结婚在先,不会影响大弟弟婚姻的。他在等他的真命天女,您就别操心了。” 娘俩说说笑笑,一晚上就打发过去了。睡前,岳凤鸣看着熟睡的女儿的小脸,不觉一阵惆怅。她想起薛明给他说的话:“姐,混不下去就来北京发展吧。”她打开手机,想劝劝弟弟,早日找个媳妇,免得干妈着急。 她给薛明发了个微信: 凤舞九天:薛明,工作顺利吗? 薛明秒回:姐,你把弟弟忘了吗?这才想起给我联系。 凤舞九天:你不是也没给我联系吗? 薛明:工作不太顺利。找个工作当个打工仔没问题,可是我心不在此。 凤舞九天:弟弟,你研究经济发展,研究市场未来走势。研究得怎么样? 薛明:未来中国十年,经济平稳发展,没问题。姐,你想好了吗?你过来我养着你。 凤舞九天:我没到七老八十,还没想到养老的问题。 薛明:岳凤鸣! 凤舞九天:干嘛!要干架吗?下了,好怕怕! 岳凤鸣赶快下了线。 岳凤鸣睡不着,她真想一走了之,不和任何人打招呼,谁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让找莫小曼的人连她们娘俩的影子也见不着。 想着想着,她苦笑一下,困神上来,她忙着会周公。 岳凤鸣早晨起来穿上她新买的连衣裙,开着她那辆老掉牙的二手皮卡去上班。从车上下来,她的老掉牙的皮卡真不配她的名牌真丝连衣裙。 她手提小皮包,脚踩高跟鞋,连衣裙飘逸丝滑,噔噔噔上了四楼,恰巧遇到正往外走的史书杰。两人差点撞个满怀。 岳凤鸣大方地点了点头:“早啊!” 史书杰都看呆了,这还是那个身穿工作服在脚手架上爬上爬下的岳凤鸣吗?香风吹过,他尴尬一笑:“早!” 岳凤鸣一阵风般从他身边刮过,转身进了408室,史书杰回过神来下楼去了。 史书杰这阵子压抑着自己的想法,不让思念如藤蔓一样滋生蔓延。那可是全矿的女首富,谁人不知道她。他和她能有一段地下恋情是他值得炫耀的,可惜没有炫耀的舞台。 岳凤鸣的心事可不在史书杰那里,她想着她的女儿,她可怜的女儿。她该何去何从。 女儿九月以后该上幼儿园了。幼儿园全托,早晨送过去,下午下班接回来,回到家不离她的眼,应该是安全的。她给全矿安装了监控系统,开车进矿要登记,真有人抢孩子,不开车想带走孩子,在强大的监控面前无处遁形,所以没人敢进矿干坏事,看来爸爸是最聪明的。让她们娘俩住在矿上,等于上了保险锁。想到这里。她不再焦虑。 办公室的空调打开,室内非常舒适。岳凤鸣打开市公安局和中级人民法院的网站,查看她的案子。 岳凤鸣重点查那个被砸死的人的籍贯和家庭成员。 当她看到那张记录时,她似乎明白了,那天在游乐场抱莫小曼并喊宝贝的是谁了。那是莫小曼生物学上的奶奶和爷爷。这种关系怎么能见光?把孩子置于何地?这两个混蛋玩意老糊涂了吗?岳凤鸣想骂人,世上怎么能有这么不要脸的人?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怪不得养出那样无恶不作的儿子。要是在古代,她真想把他挖出来鞭尸。可是他已经变成了一把灰。 看到这里,岳凤鸣气愤地关上网站。她坐在办公室啥也干不下去,她胸口闷得慌。走出办公室又太热,她要快点转移目标,让自己从刚才的愤怒中抽离出来,不然她气得想叫喊。 同事小范看到岳凤鸣坐卧不宁的样子说:“姐,你大姨妈又要来了吗?” “为什么这么说,我的大姨妈刚回去。” “那就不对了,你有心事,去相亲了?人家嫌弃你带个孩子?” “小范,我看你脑洞够复杂,要不怎么能想出这么离谱的理由。” “姐,我的心告诉我,你该找个男朋友了。要不我给你介绍一个?” “我一个单亲妈妈,谁能看上我,别白费心思了。你还是操心操心你自己的事吧。” “真的,财务科新分配来一个大学生,听说没有女朋友。” “小范,我多大了,你心里没数吗?我快三十了。人家一个才毕业的小孩子,毛都没长全,人家缺少阿姨吗?” 小范被逗的笑得前仰后合:“哈哈哈哈!姐,你笑死我了,还阿姨,你干脆说人家缺少母爱想找个妈得了。哈哈哈哈!” 小范不顾形象地哈哈大笑,把正在埋头工作的科长、副科长笑懵了。 岳凤鸣做了个“嘘”的动作,小范憋着笑的样子很逗。 中午下班,小范说:“姐,我们和财务科那个新毕业的大学生一起去食堂吃个水饺吧,他才毕业,让人家请大餐人家也请不起啊。你们见个面,不合适就不谈,谁又不赖上谁。” “小范,是不是你想和人家见面不好意思,拉上我当挡箭牌?你可不能给我开这个玩笑,我一个单亲妈妈可伤不起,要去你自己去吧,我还要回去照顾我女儿呢,再见!” “姐,别走啊,我说的是真的。我有男朋友,也在财务科,和那个小伙子是同事,不然我怎么会认识他。我们和人家说好了在食堂见面,让他请我们吃饺子。你不去,放人家鸽子不好吧?我男朋友多没面子。姐,我不好交代啊!” “好吧,好吧,我就是心软,为了你的面子,我去。我给我干妈打个电话。” 岳凤鸣拨通了干妈家的电话:“喂!妈,中午我不回去吃饭了,有人请,小曼就麻烦您了。” “大中午的,什么人请你吃饭啊?你中午不回家怎么睡个午觉啊!” “妈,给你说了你别笑。”岳凤鸣把同事小范给她介绍男朋友中午请她吃饭的理由说了一遍。末了说,“妈,我只是给我同事一个面子而已。挂了。” 岳凤鸣真的去赴约了。干妈家,薛明打来电话,干妈说:“薛明,你挂了吧,我要哄小曼睡觉,她妈妈去相亲了。” “妈,你说什么,我姐她去相亲了?” “是的,有什么奇怪的,人家是单身,单身三年了,再不找过了三十就不好找了,我说你,三十之前给我领个儿媳妇回来啊!” “挂了。” 干妈还没说完,那边就挂了电话,干妈嘟嘟囔囔:“这孩子,比我还着急挂电话,就不愿意听我催婚的话。” 小范带岳凤鸣来到食堂。远远看到两个青年坐在小餐桌旁,他们已经点好了水饺。 男人见她俩过来,招呼道:“来,范军,这里坐。凤鸣姐,你请坐,不好意思,我们不好砸阚帅太狠,小青年刚毕业,第一个月工资还没开,吃点水饺吧,姐,别嫌寒酸。忘介绍了,这是阚帅,今年刚毕业的大学生。阚帅,这是岳凤鸣姐,宣传科的干事,业余开着公司,人美心善,是我们矿的女首富。” “客气。我经常来这里吃水饺,这里的水饺很实惠,味道很好。小阚啊,我,岳凤鸣,一个单亲妈妈,没有他介绍这么好,” 岳凤鸣这句话犹如一枚炸弹,直接把三个人轰懵了。显然,小范的男朋友没有把岳凤鸣离异带个孩子的事说出来。 岳凤鸣可不想开始一段姐弟恋。阚帅一个刚毕业的学生蛋子,走向社会没几天,找一个大姐当女朋友,他会很没面子。他像个孩子还不成熟,岳凤鸣和他交往等于一个妈妈带一儿一女。她像一只老麻雀把一只家雀养大了,他的羽翼丰满就飞走了。费力不讨好的事她不愿意做,所以,她当机立断地扔出一枚炸弹,让他知难而退,不给他留一点幻想。 他们四个人默默吃完水饺各自回去了。岳凤鸣连阚帅的样子都没看清。 岳凤鸣回到干妈家,小范打来电话:“姐,我们本想等你们熟悉了再由你把孩子的事告诉他,你是不留一点余地,直接把路堵死。” “小范,我知道你对我好,可是我不能欺负一个刚进入社会的大学生,他要是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一年以后再和我谈,我愿意和他交往试试,一个没褪毛的学生蛋子,太青涩,我下不去口。哈哈!” “他要是愿意和你交往你愿意试试吗?” “这个?”岳凤鸣感觉和阚帅不会有未来,她被一张大网困住,每当她想舒展一下,那张网就收紧。 第34章 月圆人不全 周六一大早,岳凤鸣还在睡觉,听到“砰砰”敲门声。岳凤鸣朦胧着双眼趿拉着拖鞋打开门,一个男人冲进屋一把抱住岳凤鸣,岳凤鸣“嗷”一声尖叫,吓得小曼哭得没个人腔。来人赶紧放开岳凤鸣进屋抱起小曼说:“对不起,我太急了,小曼,是大舅舅,别哭。” “薛明,你搞什么?” “姐,听说你去相亲了,我昨天下了班坐夜车就赶回来了,我想赶快告诉你我的心意,不然就晚了。” 岳凤鸣听了一阵愕然:“薛明,我们可是姐弟哎,你什么时候有这种想法的?快打消这个念头,不然我们不光做不成男女朋友,连姐弟也做不成了。” “姐,我们又没有血缘关系,怎么不能在一起了,我从前跟着你做生意时就爱上了你,这几年我之所以不找,是在等着你,我不回来也是为了你,想在外面打拼出一点名堂,让你远离这里,免得别人说你带着个孩子嫁给我,我们远在北京,那里比这个小地方开放,没人说你带着个孩子嫁给我。别说你只比我大三个月,就是比我大三岁,大三十岁,别人也不会议论。大家都忙,没功夫管别人的闲事。” “薛明,快打消这个念头吧,你了解我吗?我满身的伤你不知道。”岳凤鸣见薛明对她一片真情,她不想隐瞒他,于是把自己的秘密从和莫雨森恋爱领证到同居,后来被玷污再到生下莫小曼,后来和莫雨森没法生活在一起离婚。她把这一段历史毫无保留地说了一遍,唯独没有把和史书杰那一段说出来。 薛明听了沉默了,他看着怀里抱着的莫小曼,心中翻江倒海。他不知道能不能接受一个姐姐仇人的孩子。 岳凤鸣见薛明的表情,就知道薛明动摇了。她说:“你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干妈一定很想你,你回去看看她吧。” “好的,我走了。” 薛明走了,岳凤鸣就知道一提莫小曼准把追求者吓跑。她收拾收拾赶快去城里,她不想在矿上过周末了。她要回去,回到城里的家,理顺理顺纷乱的思绪。 中秋节到了,史书杰对于如嫣说:“媳妇,明天是中秋节,你收拾收拾我们明天带孩子回家过节。” “好的,老公,过节礼物我准备得差不多了,明天再买点鲜肉和鲜鱼,我们到了家不用爸妈去镇上买菜了。” 史书杰感觉媳妇想得很周到,处处考虑到他前面,把生活打理的井井有条。他不忘给媳妇点赞说:“谢谢!媳妇你处处为我着想,办事稳妥,家有贤妻夫复何求。” 史书杰自己都以为这是在劝告自己,以后千万对妻子忠诚。 八月十五这天,他们一家三口早早起来打扮自己。于如嫣知道老公最爱面子。回老家一定让她打扮得漂漂亮亮。她在矿上很少化妆,回老家却一定要化淡妆。本来天生丽质不用捯饬,可是看到史书杰那一副不捯饬不高兴的样子,被迫拿起化妆品在自己那天然可以去雕饰的脸上涂粉擦胭脂。 于如嫣给史书杰拿出压箱底的熨烫好的西裤和衬衣,史书杰穿好非要打上领带,弄得像个新郎官。他又拿出头发定型的东西往自己头上喷了点,又给儿子喷上,一家人才上路。 来到老家,他们在路口下了车,两个人提着大包小包领着儿子往家走去。他们的汽车一到,汽车引擎发出的声音惊动了周围邻居。他们放下手中的活看他们从面前走过去。 史书杰三口子像走t台的模特。他在邻居们羡慕的目光中走过,凤凰还巢,只有这个时候才找到自信。 他们刚进门,史雨琛高声喊着:“爷爷奶奶,您孙子来了!” 史书杰的爸妈听到后,从屋里叽里咕噜跑出来:“哎呦,我的宝贝,可想死奶奶了。”史妈妈一把抱起跑过来和她撞个满怀的孙子,不知道亲哪里好。 史妈妈光顾着和孙子亲热,史爸爸接过于如嫣手里的东西说:“快进屋,外面还是晒。” 婶子大娘一听说史书杰三口子回来了,放下手里的活过来看望他们。 于如嫣婶子大娘叫不停。大家看着水灵灵的城里姑娘,像看画一样,喜欢得不得了。邻居不好意思过来,扒着墙头看过来,史妈妈看到墙头那边有人,忙把史书杰三口子叫到院子里。史书杰忙着给大叔大爷递烟,于如嫣又是婶子大娘地叫。 爷爷奶奶听到史书杰三口子到了,等不及他们去看望,拄着拐棍过来了,奶奶进门就喊:“书杰,如嫣,雨琛,我的小乖乖。” 史书杰和于如嫣赶紧迎出来,分别把爷爷奶奶搀扶进屋。 出嫁的姐姐听到妈妈给她打过去的电话,一家三口开着三轮车嘟嘟过来了。一进大门,姐姐放下自己儿子抱起史雨琛亲了又亲:“雨琛,想姑姑了吗?” “想了?” “哪里想了!” “肚肚想了。” “哈哈,你要把姑姑吃掉吗?” 一家人被小孩的天真逗得哈哈大笑。 史家的院子里因为史书杰一家三口的到来焕发生机。 史书杰因为大家这么喜欢他们一家三口受宠若惊。他高兴过后后背发凉不禁打了个寒噤:要是他和岳凤鸣的事暴露,于如嫣和他离了婚,他的家破人会不会因此而亡啊! 回矿后,史书杰下定决心,一定要保住这个家,保住自己最后的颜面,一定要提上副科,让自己的腰杆子硬起来,到时候自己更有底气。 中秋节这天,干妈家还是只有干妈一个人。远在北京和天津的两个儿子都给她寄来了过节物资。可是干妈的孤独无论寄来什么都解除不掉。岳凤鸣在爸爸那里吃了中午饭,她对爸爸说:“爸爸,你跟前有哥哥一家陪你过中秋节。可是干妈一个人太孤单了。我过去陪干妈吃晚饭好不好。” “行,你看家里有你和你姐姐拿来的月饼,给你干妈拿上一盒,算我给她的过节礼物,谢谢她替我照顾我小女儿。” “好的,爸爸。” 天黑了,明月高悬。岳凤鸣敲开干妈家门,发现干妈好像哭过。 “妈,我和小曼陪您过中秋。小曼,说什么来?” “姥姥,中秋节快乐!” “我的宝贝!” 娘三个一起吃月饼。干妈特别开心:“凤鸣,你真是妈妈的贴心小棉袄。” 中秋节,万家团圆。在那黑暗的角落,有一对夫妻抱头痛哭。他们唯一的儿子因为作恶被人打死了,他们成了绝户了。 俗话说:“挖绝户坟,踢寡妇门,吃月子奶,打瞎骂哑。”他家儿子一样不落。他儿子仗着老爸当村支书,在村子里欺男霸女干尽坏事。 这村支书护犊子,儿子干了坏事找到他,他千方百计给儿子遮掩,加上他在村里当一把手,没人敢惹。村支书就这一个孩子,从小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溺爱护短,让他骄纵成性。 他们这个村子属于煤矿开采范围,煤炭公司赔偿的土地钱撰在他手里,他怎么也要撰出点水来。钱到他手里修桥补路,为村子里盖起气派的四层村办公楼。表面看为村子里办好事,可是钱在他手里,一个路桩子用料加人工费不到两千他报账能报两万,有发票在,没人查账。 一两千万的土地赔偿款,村民一分钱没见,几年功夫让他们挥霍一空。后来村民实在气愤难当,组织起来反对他,让他下台,镇政府组织选举,他每家每户送米送面送大豆油,村民只看眼前利益,选举结果他当选,继续当村支书。 他家的钱恐怕三辈子花不完。可是,儿子一死,连个后都没给他留下。他们本来年底准备把儿媳妇娶进门,为他们开枝散叶延续香火,继承他们家的万贯家产,谁成想儿子不争气,大白天趁人家大人没在家,翻过邻居家院墙,跑到人家家里把人家十五岁的小姑娘给祸害了。邻居扛着镢头回来,打开门一看他儿子正办坏事,上去一镢头敲得他脑浆子白花花流了一地,当场毙命。公安局警车一到,警察查案,邻居属于正当防卫,无罪释放。警察对他儿子dna进行比对,听说儿子还做了许多坏事,其中有一条,和他的两个狐朋狗友侮辱了矿上的一个大学生。这个大学生刚毕业两年,准备一周后结婚。那姑娘结了婚以为是怀了老公的孩子,生下来血型不对,不是她老公的孩子。他死去的儿子用这种残忍的方式给他们留下了后,生下了一个漂亮孙女。 老两口都五十多了,不可能再生孩子,他们成了失独老人,天天数着自己的存折哭。万贯家产无人继承。死的时候没人摔盆打番手捧骨灰盒,到时候遗像没人扶。每年没个后人给自己烧点纸钱,自己到了阴曹地府日子不好过,要下十八层地狱了。 村支书两口子越想越凄惨,不禁对着十五的月亮抱头痛哭。他们好怕,邻居们人人雪恨:让你们不做好事,绝户了吧! 支书的女人头脑灵活,她说:“老头子,我们不是有个孙女吗?那天你看到了,小孙女有三岁了,长得真漂亮,爱死个人!我们儿子也真缺德,坏人家女孩清白,真是死有余辜,太可恨了。” “谁说不是呢,我们前世做了什么孽,生出这样一个坏种。”支书说。 “还不是你惯的。干了坏事不凶他,说什么树大自直,直了吗?变成歪脖树,一块烂木头,朽木不可雕。幸亏让他早投胎,希望他下辈子做个好人。” “怨我,怨我也没用,我们照样孤独,照样是绝户,你看两眼那孩子饱饱眼福算了,可不能对外宣布我们不是绝户,我们儿子遗留在外一粒种子,孙女三岁多了。你对外宣布一点好处捞不着,亲戚邻居个个雪恨,人人唾骂,会说这小子是个惯犯,天理不容,死有余辜。老伴,你再想小孙女也要忍着。其实,我比你更想把小孙女的事说出来,更想把她接到身边来。我当了这些年的大队书记,不知道得罪多少人,他们背地里骂我坏事做绝,恶贯满盈,明着骂我老绝户头。” 老两口想起死去的儿子死的心都有,突然想起小孙女,又燃起生的希望。 今晚岳凤鸣和孩子留在干妈家。她刚要睡,薛明发来短信。 薛明:睡了吗? 凤舞九天:你不来短信我就睡了。 薛明:谢谢你陪我妈妈过节。 凤舞九天:应该的,也是我妈妈。 薛明:干妈。老干妈,辣不辣? 凤舞九天:调皮。老干妈下饭。 薛明:把干妈变成亲妈行吗? 凤舞九天:不要,我是一个苦藤,上面结了一个苦瓜。苦藤要养苦瓜。不愿意缠绕攀爬身边的大树,让他变成枯枝丫。 薛明:我想要你缠绕攀爬。 凤舞九天:我挂了!再见。 岳凤鸣关上手机,不让信息在空中穿梭。可是,她怎么也睡不着。往事历历在目,薛明的影子在她眼前晃动。 那个英俊的大男孩,在她眼里他是个男孩。他博学多才,他稳重内敛,他高大帅气,他睿智深思。他才是自己理想的伴侣。两个人在一起能互相吸引,共同成长,思想能产生共鸣。 莫雨森是她人生道路上遇到的同路人,薛明则可以成为人生的共舞者,他们在一起能跳出华美的乐章。 如果让她早认识薛明,不和莫雨森恋爱,不发生后面一系列的连锁反应,兴许成就一对神仙眷侣。但是她像一挂鞭炮,已经点燃,已经炸裂,变成一堆渣渣,一堆垃圾,怎么能再拾起想要的美好,再炸响想要的灿烂呢! 睡吧!睡吧。没那个命,不要跟命争! 岳凤鸣迷迷糊糊会周公。 那边,薛明再发短信没有回复。他知道发一晚上也没用。他很想来到她身边,抚平她满身的伤。 这个女人,聪明的女人,勤劳的女人,进得厨房上得战场的女人,烈日下浑汗如雨寒风中瑟缩不屈的女人,手心里一层老茧,手背上抹着高级护手霜的女人。他薛明爱! 她那么善良!看老妈孤独,陪她过中秋,舍下老父亲,理由是父亲有人陪;她那么勇敢,一个女人,只身闯商场,理由是可以让身边的人获得一块面包;她那么漂亮,不输给任何明星,可是她又那么低调。他薛明服! 她太苦了,她说自己是一根苦藤,她曾经死过两次,这样一个女人,苍天怎么忍心伤她?薛明怜! 第35章 意外之财 中秋节后,矿周围一片繁忙景象,农民忙着收割。玉米进场,豆子上镰。岳凤鸣觉得这个时候是安全的。莫小曼生物学上的奶奶爷爷忙得团团转,没时间找她们的茬。 她逍遥自在地带孩子去城里,周末在爸爸的小院里聚会好不热闹。 忽然有一天,市有关部门找小院的房主签字:这里被征收,她的小院要拆迁! 岳凤鸣惊得差点跳起来,好不容易弄到个世外桃源一样的地方,爸爸住得开心,显得年轻了。可是他们的乐园要拆除,这里将来变成高楼大厦。住在那钢铁水泥堆砌的房子里,她感到压抑,她本来不想签字。可是爸爸对她说:“女儿啊?胳膊拧不过大腿,早晚要签字,赶早不赶晚,早了吃肉晚了汤也喝不上。” 岳凤鸣听了爸爸的话,迟疑地签上了字。 来年春天,拆迁方案下来了,她可以得到三套房子和三十万块钱,不要房子每套作价一百二十万。 天呢!岳凤鸣这是走了狗屎运吗?她一下子得了这么多! 嫂子不淡定了。她私下对岳凤楼说:“老公,三套房子我们三家一人一套,剩下的三十万给小妹,我们一分不要。” 岳凤楼比媳妇明白,他对媳妇说:“房子是小妹花钱买的,房产证上写的是小妹的名字,虽然让爸爸住,但是爸爸没有产权。我们别说话,看小妹的心意。” 岳凤楼能憋住,嫂子憋不住,再憋着,三套房子都写小妹的名字就晚了。岳凤楼不吭声,她去找岳凤阁。她给岳凤阁打电话:“喂,凤阁,那套院子拆迁补偿的三十万都给小妹,我们两家一分不能要。三套房子每家一套正好,到时候我们家选套一层的,装修好让爸爸住,房产证写你哥哥的名字,爸爸有永久居住权。” 岳凤阁虽然同意嫂子的方案,但是她听吴浩说过,院子是小妹的,处置权归小妹,小妹想每家一套,那是她赠与两家。他们没有权利提要求。她这样想也是这样回答嫂子:“嫂子,这事全看小妹的心意,我们都不能争,她有心给我们,我们欣然接受,还要感谢小妹。不行找爸爸,让爸爸给她提个醒,房产证的名字该怎么写。今晚我们一起去爸爸家。” “好吧。” 晚上,岳凤鸣在矿上不回来,岳凤楼和岳凤阁两家六口带些好吃的来到爸爸家。 饭菜端上桌,岳凤楼给爸爸斟满酒,他们和吴浩三个人碰杯:“爸爸,托小妹的福,我们家又发了财,拆迁得三套房,每家一套还剩三十万,爸爸,您对小妹说,那三十万哥哥姐姐一分不要,都给她。您有退休金,您一分钱不能要。” 岳爸爸一听,不对劲啊,这两兄妹摆明了要跟小女儿争房产。他淡笑不语。 嫂子一看爸爸不表态着急了,劝道:“爸爸,你给小妹打个电话,让小妹签字的时候要一套一层的,房产证上写凤楼的名字,让爸爸一直住。” 岳爸爸一听,明抢还要加诱惑。他继续装作馋酒的样子只顾喝酒。 嫂子一看爸爸的样子,明白这个老头油盐不进,她给岳凤阁使个眼色。岳凤阁秒懂,拿过爸爸手中的酒杯说:“爸爸,您年纪大了,心脏不好,血压又高不能喝酒。您给小妹打个电话吧,就按哥哥说的,我们当哥哥姐姐的,绝不跟小妹争那三十万。” 老爸一听心想:喝酒是你们让喝的,喝了又有意见。我如果不打这个电话,他们两兄妹今后会说:“你偏心小妹,让小妹照顾您去。”他脑子转得飞快,忽然一阵头晕,他赶紧假装晕倒趴在饭桌上。 岳凤阁赶紧往爸爸嘴里塞速效救心丸,岳凤楼忙着掏手机要拨打120,吴浩一把按住岳凤楼的手说:“大哥,我们扶着爸爸到床上去,休息休息就好了,我们都安静点,别吵爸爸了。” 他们几个看看吴浩,按下了心里的汹涌澎湃和着急惊吓闭了嘴巴。岳凤楼和吴浩扶着爸爸到床榻之上。 岳凤阁偷偷问吴浩;“老公,你为什么不让哥哥打120?” “凤阁,你没看出来爸爸是装的吗?他不好拒绝你们的请求只好装病,你们以后就死了这个心吧,房子是小妹的,你们要是闹腾,法律上不允许,闹来闹去一点好处没有,弄不好连今后挣钱的路都堵死了。小妹不是那种钻过头不顾腚的人,她有她的打算,你们静静等着就好。” 这一晚注定不平静! 第二天,就剩岳爸爸一人在家,他悄悄地给岳凤鸣打了个电话。岳凤鸣把她的想法和盘托出:“爸爸,您知道吗?跟踪我们的是莫小曼生物学上的爷爷奶奶,他们成了失独老人,他们在法庭上得知他们儿子对我干的坏事,知道小曼的存在。他们无儿无女想起小曼,是不是想孩子想疯了。我不能让他们找到小曼,不能让小曼知道她不堪的身世,她懂事了会受不了。我要带着她远走高飞,到他们找不到的地方。爸爸,去年我在北京通州买了两套房子,今年的拆迁安置房我准备给您留一套,房产证上写您的名字,您以后留给哥哥居住,哥哥那套留给我侄子娶媳妇我一概不管,随您的意。那两套我准备不要房子要钱,我拿着拆迁得到的钱,加上我的存款,到北京我那两套房子附近买两个商铺,不做生意吃租金也饿不死。爸爸,小曼太可怜了,我生下她不能让她死在那两个老混蛋手里。爸爸,您说可以吗?”岳凤鸣说着声泪俱下,她说不下去了。 岳爸爸在电话这头跟着抹眼泪。停了一会儿,他说:“女儿,不行我回到矿上的家里去住,老了你哥哥姐姐生气不管我,我不怕,我有退休金,我去住养老院。凤鸣,你不用给我留房子,你一套别要都换成钱。” “爸爸,我把我原来那套卖了,我暂时住矿上。拆迁房一定给您留一套,我不是不为我哥哥姐姐考虑,您那一套房子以后愿意留给我侄子,我就把矿上的店铺交给我姐姐,吴浩比较精明,公司落在我姐姐名下让吴浩管理,一定能挣钱,但是想赶上头三年挣钱的速度不可能。如果我姐姐有意见,房子是您的,卖掉平分我不管,而且我一分钱不要,您可以提前立个遗嘱。” “好吧,你明天悄悄地去拆迁办签字。到时候钱到你账上,他们还能抢了去不成?你口风紧点,我这边装糊涂,他们不敢闹我,一闹我就晕倒,他们不怕麻烦就闹。” “爸爸,您才是诸葛亮在世。我这么聪明,是遗传了您的优良基因。” “女儿,你真会夸人。我高兴!” 爷俩密谋好,事情按他们预谋的进行。 拆迁房和补偿款下来了。二百七十万打到岳凤鸣卡上。一套一层的房子房屋产权人是爸爸。 哥哥姐姐一看大局已定,闹也没用,好好巴结小妹,希望分得一杯羹。岳凤鸣不动声色,他们处处看小妹的脸色行事。 拿到新房子的钥匙,她找人马不停蹄地装修。三个月后爸爸住进去,她把原来那套房子挂到房屋买卖中介上。房子刚挂出去就有人打电话问。 她告诉人家:“我的这套房子刚上房三年半,装修、家具都和新的一样,免费送。价钱一点不降。” 那家准备结婚,一看房子内部装修和家具都很新潮,打扫一下就能接着入住,省钱省力。他们第二天就签约,岳凤鸣拿到全款。加上银行存款,岳凤鸣现在手里有四五百万。 晚上,她和薛明聊天。 凤舞九天:大弟弟,你留意一下我那两套房子附近有没有待售的商铺。 薛明:好的。 过了两天,薛明上线。 薛明:这两天我跑了中介,有两套商铺挂上待售,一套在你那套大房子附近,面积大,差不多一百平。另一套在小房子附近,面积小,三十多个平方,每平方售价比那套大的高。 凤舞九天:你说每套的具体价钱。 薛明给她打出价钱。 凤舞九天:两套都要。 薛明:?你发财了? 凤舞九天:是的。我的院子赶上拆迁。 岳凤鸣第二天就请假去了北京。 来到通州,岳凤鸣直接到弟弟住的那套小房子里。姐弟见面略有点尴尬。 薛明不喊姐,直接叫岳凤鸣:“凤鸣,你还好吧?” “好着呢。你呢?” “还好。” 当天,薛明领着岳凤鸣去了中介,让中介老板和房主谈降价打折的问题。她则在一旁听着。老板说实在降不下去了,岳凤鸣决定成交。房产证一下子下不来,岳凤鸣决定回矿等。因为她只请了两天假。 第二天要回去,薛明请岳凤鸣吃晚餐。坐在小小的包间里,薛明望着岳凤鸣问:“姐,你是不是打算来这里发展?” “弟弟,说实话我也不肯定,但是目前的处境逼迫我过来。你知道吗?莫小曼生物学上的爷爷奶奶是失独老人,他们跟踪我们,估计是想见莫小曼,更甚至想抢走莫小曼。你想想,莫小曼到了那里怎么生活?在人们的白眼和谩骂中怎么长大。那两位老畜牲,不考虑孩子的感受,只考虑自己,极端的自私自利。我想要我女儿离开家,她太小,只能是我带她离开。我们来到这里,除了我的家人,我将谁也不告诉我去了哪里。让孩子在这里安全地长大。不然她会死的!” “岳凤鸣,我支持你,你来吧,让我们组成一个家,给莫小曼最好的照顾,我爱你,爱屋及乌,我会爱莫小曼的,不管我们自己生不生孩子,我都把她当作自己的孩子。” “大弟弟,我不能把你拖进来。我在痛苦的漩涡里挣扎,再把你拉下水很不道德。你别勉强我,莫雨森很爱很爱我,可是他不能接受莫小曼,同样不能接受一个被凌辱过的我。我们在一起过了一年,从没像正常夫妻一样生活过。你不要尝试,不要趟这趟浑水。我谢谢你。” “岳凤鸣,我真不知道怎么让你相信。有一种爱超越了肉体,那就是心灵的契合。我就是。” “不,我不要柏拉图式的爱情。” 很晚,薛明都不能说服岳凤鸣,两个人都喝了点酒,有点不欢而散。 岳凤鸣收房,收拆迁款,卖房,买店铺,这一切做的迅速而滴水不漏。等哥哥姐姐反应过来,岳凤鸣坐在办公室里一杯清茶,一张报纸清闲度日。 嫂子想闹被哥哥拉住:“别闹了,闹也没用,咱不占理。” 爸爸告诉他们:“你小妹做好了准备去北京生活,她早就在北京通州买了一大一小两套房子,把城里和你们一个小区的那套卖掉,加上拆迁补偿款,凑了四五百万在她那两套房子附近买了两个商铺,你妹妹准备停薪留职去北京,发展不好有那两个商铺的租金也饿不着。她实在没办法,小曼生物学上的爷爷奶奶跟踪小曼,骚扰孩子,说不定硬抢。小曼长大了知道了自己不堪的身世,被别人冷嘲热讽,她没法活。所以你妹妹为了孩子,变卖家产逃命去。你们能理解她吗?” 大家表示理解。 爸爸接着说:“你妹妹不是不考虑你们,她给我留下一套房子,产权人是我,岳俊哲结婚了凤楼没地方住,你住我这里,把你的房子收拾收拾让小辈住里头。我百年之后你们把它卖了,你们俩平分,凤鸣一分钱不要。凤楼如果想留着自己住,你给凤阁一半的补偿。凤阁如果不要房子,你小妹把公司转到你名字,由吴浩打理一定能挣钱。” 吴浩问:“大哥,小妹把房子和公司留给我们两家,你是要房子还是要公司?” 嫂子抢先说:“我们不要公司,我们不会经营,我们要房子。” “说好了签字画押,找人见证一下。” 爸爸叮嘱道:“你小妹的去向你们大家要保密。不然有麻烦。” “好的,爸爸。” 第36章 狗急跳墙 史书杰这一段时间如热锅上的蚂蚁。干部科长五一以后就退休,现在已经是四月。这次科长退休,不出意外副科升正科,现在的副科年富力强,干部科可能十年没有变动。十年以后他的年龄一过,一辈子没有提干的可能,在科员这个位置上干到退休。他绝不甘心。 一个萝卜一个坑,最前面的坑空出来,依次往前挪,副科变正科,科员变副科,可是有两个科员,一个副科的岗位,谁往前挪?按照学历和业绩,肯定是史书杰往前升一格。可是按照资历和后台,梁恩栋升职无疑,史书杰升职无望。 有一天,他把儿子交给岳母,开车带着于如嫣去了总公司,找到他的大学同学岳凤清。岳凤清一看老同学来了,赶快设宴款待。 席间,史书杰透露出他的来意:“凤清,我想问问你,你和我们矿宣传科的岳凤鸣是不是本家?” “我不认识什么岳凤鸣,岳家姓氏辈分不乱,几百年前是一家。” 史书杰本来想凭这层关系套个近乎,岳凤鸣和于如嫣是最好的朋友,是闺蜜,如果岳凤鸣和岳凤清是本家,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也近一层。现在指望这层关系的希望破灭。 没关系没关系吧,他们毕竟是老同学,一辈子同学三辈子亲。现在就看老同学愿不愿意帮这个忙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史书杰装作微醺说道:“兄弟,请你拉哥们一把,我遇到难处了,不然舍不下这个脸。我们干部科科长五一以后退休,我估计副科升一格,副科的位置空出来。现在干部科只有我和我的同事梁恩栋,有他的没我的,有我的没他的,这次不升上副科,过几年我年龄过了三十五就没资格往上走了,一辈子当个科员,丢你这个老同学的脸不是?” “史书杰,我脸皮厚,我不怕丢脸,哈哈!” 一句话把话给聊死了,没法接着往下聊让老同学帮忙的事了。史书杰想呼自己几个耳刮子。 史书杰此行的目的没达到,他无比懊恼。回到家他坐卧不宁。于如嫣看出他的异样,她小心翼翼地安抚着孩子,让他千万不要吵闹,小孩子看不出大人的脸色,不会因为大人不高兴而收敛闹腾劲。大人不高兴,不理他,他反而更闹腾,闹着要大人陪他,要和他说话。 儿子不懂事不能惹,老公不开心不好惹,于如嫣小心翼翼行事,恐怕万一弄不好惹了两个炸药桶,哪一个人发起脾气来都不好哄。 同学这条路堵死了,去给分管领导送礼他没有。送上五千一万不管用,比他有钱的人家有的是。人家送五万十万,你送一万只能当炮灰,当陪跑。再说他家真没有五万十万,总不能借钱送礼吧?借钱到哪里去借又是个难题。 他听说送礼很有学问。有人送现金,有人投其所好送字画,甚至有人送女人……五花八门。他这一段时间没事净琢磨这个。 现金他没有,字画没有,女人?他哪里变出个女人?你和上级领导不熟,随便弄个女人送过去,人家不打断它的腿才怪。 史书杰天天焦虑不安。他吃饭不香,睡觉不沉,上班走神,下班失神,日渐消瘦,连夫妻之间的亲密他都无心应付。 于如嫣觉得他实在不正常,凑个机会问他:“老公,你别憋着,有问题给我说说,我们一起想办法。” 史书杰到这个时候不得不袒露心声:“如嫣,实话给你说,我工作上确实遇到了我自己无法解决的难题。”史书杰把科长马上退休,职位可能变动的事又说了一遍:“如嫣,凭我的学识和工作业绩,提个副科没问题,可是在这个拼爹拼关系的地方,我升迁无门。我不甘心一辈子做一个科员,我想建功立业,让你们娘俩过上更好一点的生活。如嫣!”史书杰说到这里两眼含泪,声音哽咽。 于如嫣她一个学校老师,认识的人除了老师就是学生,对矿上两眼一抹黑。她突然眼前一亮:“唉,岳凤鸣认识矿上领导吗?她可是我们矿的女首富,我们矿除了那些当官的太太就是她了。她如果没有人脉怎么能发家致富呢?我们问问她吧?” 史书杰不是没想过岳凤鸣,可是他和岳凤鸣好久不联系了。岳凤鸣见了他像躲瘟神一样,恐怕沾上一点关系。他以前对她一点不知道疼惜,在她那里肆意妄为,伤了她的身体伤了她的心。他可没理由找她,找她她恐怕也不理会。不过转念一想,她不愿意和他进行鱼水之欢,愿不愿意帮他的忙找找关系呢?也许会吧,不试怎么知道! “如嫣,你的闺蜜我怎么找她?” “你的事情我找她说不清楚啊!” “让我试试。你给我批点活动经费?” “好吧,我把准备给儿子报钢琴班的钱拿给你,你先用,回头我们再攒。” “如嫣,你用你的电话给岳凤鸣拨通电话我再说我的请求好不好,我一个男人给她打电话她可能拒接。” “你是不是得罪她了,那是我最亲的朋友,你可不能得罪她啊!” “我哪敢得罪她啊!”史书杰装模作样地表演,他自己心里对自己都恶心,都说绿茶婊,有没有人说红茶砖?专门形容男人茶里茶气的。 于如嫣拿起自己的电话给岳凤鸣拨打过去,那边秒接。 “喂!凤鸣,我有个事实在解决不了,麻烦你替我想想办法,你务必帮帮忙。我说不清楚,让史书杰给你讲。” 岳凤鸣一听史书杰要和她讲话,她想挂断,但转念一想,这是于如嫣的电话,她拨打过来的,要是挂断了就是不给于如嫣面子,也说明她和史书杰之间关系不太正常。因此硬着头皮接听史书杰的电话。 “喂,凤鸣,如嫣看你和我们家关系好,想求你想想办法。你也知道,我们科长五一以后退休,科长位置空出来,我一个科员自然升不了科长,但是副科长的位置空出来,我想当那个萝卜补上那个坑,这次升不上去,以后别想了,我一辈子升迁无望,我的人生啊!可是你也知道我在矿上没有人脉,没有背景,给人磕头都没人领情。我要急死了,让我死了吧!” 史书杰絮絮叨叨说了这么多,岳凤鸣始终保持沉默,她要说她也没有门路,他们两口子信吗?她是全矿有名的女首富,和矿领导见面客气打声招呼,真找人家办事就不客气了。 史书杰说完了见岳凤鸣不吭声,他把电话给了于如嫣,示意于如嫣给她施加点压力。 于如嫣接过电话央求:“凤鸣,史书杰焦虑得吃不下睡不好,瘦了好多,我看着心疼,你算心疼心疼我,有门路一定帮他一下,请拉兄弟一把。”于如嫣用一句电影台词表达自己的焦急。 “好的,有办法我一定帮!你也知道我一个女人,一个单亲妈妈,谁愿意和我扯上关系。大家表面上客客气气,背地里躲我躲得远远的。不过,如嫣,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只要有门路一定帮忙。”岳凤鸣话里的意思有办法一定帮,没办法就不帮,我真没关系,你别靠我。 于如嫣知道岳凤鸣说的是实话,岳凤鸣对她不藏拙。史书杰一看希望不大,还得自己想办法。 史书杰知道靠别人不如靠自己,自己的耙子上柴火(意思是别人靠不住,还得靠自己)。 第二天上了班,史书杰在办公室琢磨这事。他早就听说一任领导退休或者调走,可以推荐有能力的人补上。他可以在科长身上下下功夫。即将退休的干部科长是个老色鬼,他的老婆年老色衰,不能满足他的生理需求,家花凋零野花香,他经常琢磨在外寻求刺激,见了宣传科的岳凤鸣移不开眼睛。于是一个计划在史书杰心中形成。 下午下班的时候,他给于如嫣打电话:“喂,媳妇,你给岳凤鸣打个电话,让她今天务必去市里的如意大酒店301房间一趟。” 于如嫣问:“你让她去那里干什么?她一个单身女人,身边没有男人保护,你要当好她的护花使者,她如果被欺负了,我可饶不了你!” “老婆,你的命令我哪能不执行,我保证当好她的护花使者!再见。” 岳凤鸣接到于如嫣的电话,没有任何迟疑。她们是从小的闺蜜,亲如姐妹,她坚信于如嫣害自己也不会害她,想也没想,把孩子托付给干妈就去赴约了。 岳凤鸣经常住在市里,她很快找到如意大酒店,轻车熟路地找到了301室。 敲开门,她发现房间里只有史书杰和他的胖科长两人,于如嫣不在。她转身就走被科长叫住:“小岳,别走啊!” “哈哈,我走错房间了,对不起!科长,您请原谅?” “小岳,你没走错,就是这里。” “科长,你坐着,我还有约,我和于如嫣约好了要见面。”岳凤鸣早就有耳闻,这是个老色胚。自从她老婆年龄大了,大概不能满足他的欲望了,他就利用自己的职务之便,引诱某个年轻媳妇上钩,搞权色交易。但是有一点,他从来不动小姑娘,怕惹上麻烦逼他离婚。他有儿有女,不想搞得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听说他还有虐待倾向。吃了亏的小媳妇因为丈夫得到了升迁,不敢声张白白吃了哑巴亏。 岳凤鸣想快点走掉,他可不想留下来伺候这个老色胚。岳凤鸣刚走到门口,忽然听到干部科长说了一声:“岳凤鸣,听说你的女儿……” 一听提到她的女儿,岳凤鸣头皮发麻脑浆子胀疼。她停下脚步静静等待干部科长允许他离开。 “进来啊,我还能把你吃了不成!”岳凤鸣乖乖进去,半个屁股坐在椅子上,随时准备逃跑。她哀求地看向史书杰,向他求救,请他说情放过自己。 史书杰装作没看到,和干部科长你让我一杯,我灌你半盏,两个人一对好基友的样子。岳凤鸣恨恨地想:你自己干嘛不为前途献身?于如嫣这是把自己骗进了狼窝。 岳凤鸣见史书杰不理她,牙咬得咯咯响:史书杰,你给我等着,你要是把我当礼物送给你的科长,换取你升迁的机会,我不会让你好过。 史书杰简直疯了,他难道不知道干部科长风评不好?不,他是知道的。他喝着酒想:自己的老婆细皮嫩肉的不舍得,岳凤鸣反正是个烂货,被虐一次和被虐n次有什么两样。 岳凤鸣看他没有救她的意思,吓得心脏砰砰跳个不停:谁家的女儿不是娘生爹养的,光你的老婆金贵吗?你怎么不把你老婆献出去。于如嫣,是你打电话骗我来的,不管你知不知道今天的阴谋,我岳凤鸣绝不原谅。这个该死的史书杰,我岳凤鸣想杀了你的心都有。于如嫣,我要让你难受难受! 岳凤鸣如坐针毡,干部科长一本正经地说:“小岳,来,女孩家家的不要喝酒,喝醉了万一被人欺负了找谁说理去,来,我们喝酒你喝水,吃点菜,这个饭店的菜味道很好。” 岳凤鸣没想到干部科长竟然替她着想,让她只喝水。她的心放到肚子里,端起水杯喝了起来,她真渴了,一杯水一口气下肚,不一会儿,她的眼皮打架,趴在桌子上什么也不知道了。 一觉醒来,天已经大亮,岳凤鸣睁开眼睛一看,啊! 岳凤鸣发现自己不是躺在家里,而是躺在宾馆的床上,身边躺着一扇子猪肉一样的干部科长。 “你!你!你!”岳凤鸣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呕,醒了,我怎么了,昨天的事你都忘了,我给你提个醒,昨天晚上我疼爱了你半宿,你不谢谢我吗?” “一个国营煤矿的干部,你怎么敢,你这是强奸,我要去告你!拿我的手机来。我,我要拨打110。” “你告啊,昨天我把你的胴体拍了视频,你前脚拨打110,我后脚就把视频发到网上去,你不想想你女儿长大了怎么想她的妈妈!” “你这个流氓!” “我流氓,你好人,谁家好人一次次流产,而且孩子的父亲是闺蜜的老公。” 史书杰这个混账王八蛋,把自己和他的事都抖搂给干部科长听,这是不拿他当外人啊,炫耀自己的光荣历史吗?岳凤鸣越想越生气! 第37章 你不仁别怪我不义 岳凤鸣只怪自己是个女人,打不过豺狼斗不过色狼。她拾起自己的衣服穿上踉踉跄跄地走出301房间。她边走边哭,泪水模糊了眼睛。她要去公安局吗?干部科长那个老流氓的话还在耳边:“前脚报警,后脚视频就发到网上。” 这个世界和从前不一样,互联网非常发达,这样的视频一旦发到网上,网友很快人肉搜索到画面上的人物,社会关系,工作单位等等一览无余。他们全家别想活了。 小侄子快要中考了,那是他们岳家的未来和希望啊!她的事情冒出来,舆论一片大哗,有人说不定到她家蹲守,拍摄她家的生活起居,曝光她家的隐私,他们的一举一动都暴露在人们面前。他们怎么安稳地生活。小侄子被打扰,考不上高中她将是岳家的罪人。 她的女儿,那个苦难的孩子,生下来没人疼没人爱,自己的亲妈身心疲惫,不堪身世如果被扒出来,她怎么去上学,上学路上被别人欺负,被霸凌,到了最美好的青春期,女孩最敏感的时候,会不会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想不开厌世轻生不是不可能。为母则刚,母亲为子女可以忍辱负重。 她的老父亲,她最亲的人,那个聪明的老人,那个因为自己成了鳏夫的老人,那个孤独寂寞的老人,怎么看待女儿给他带来的一桩桩丑闻。 岳凤鸣打碎牙齿和血吞! 岳凤鸣没有回到城里的家,她的房子早就卖了,她现在周末住在爸爸家里。他不能去爸爸家,不能再让爸爸担心。她来到车库开着自己二手皮卡回到了矿上的家。 岳凤鸣回到家关上房门,拉上窗帘,扒掉自己的衣服,让自己一丝不挂地暴露在镜子前,眼前的情景吓了自己一跳,胸前的青紫一片。她被下药了,昏迷不醒,怎么青紫的她一点不知道。 岳凤鸣想起来,问题一定出在那杯水上,干部科长口口声声为自己好,劝自己不要喝酒,让自己喝水陪她,可是一杯水喝完她就什么不知道了。 岳凤鸣打开太阳能热水器,仔仔细细地一遍又一遍清洗自己身体的每个部位,身上的皮被她搓红了,她竟然没感觉到疼。 洗完澡,她躺在床上睡觉:去她妈的,她不想去上班,她不想见任何人。连最好的朋友于如嫣都背叛她了,这真是报应,她和她老公在一起两年,尽管自己是被史书杰那个混蛋要挟,可是,他们每周在自己家里私会是真实存在的。现在扯平了,于如嫣,你害我,你竟敢用这种方式害我,太毒辣了!于如嫣,我要你好看! 岳凤鸣打开电脑,从c盘找到她存起来的视频,那史史书杰一丝不挂出现在办公楼三层的视频。整个监控系统都是她安装的,她想找点东西还不是小菜一碟。事情发生后的第二天,她调出视频备份几份,其中一份存在家里的电脑里。她的电脑上了密码,别人不可能轻易打开她的电脑。 她调出视频放到另外一部手机上,这部手机是她的工作手机,平常和亲友熟人联系从来不用这部手机。手机卡是买的,没有实名登记,有心人查也查不到她身上。 她把视频点发送,收件人是于如嫣。发送完,她躺床上睡觉。从昨天中午开始,到今天快一天了,她水米未进。她不饿,饿死算了,她活着就是被人欺负的,她活着干什么?饿死渴死算了! 她想的多,怎么也睡不着,找出妈妈去世爸爸睡不着时买的安眠药,她没看说明书,胡乱倒了几片,她没数有几片,一股脑放进嘴里,家里没开水,随手接了点凉水把药送下去,穿着衣服躺倒在床上睡过去。 这一天是周五,薛明在北京岳凤鸣的房子里,看着她的两个商铺的房产证,心里老觉得不踏实。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他连夜买了车票赶了回来。来到家,妈妈说一夜没联系到岳凤鸣了。 “儿子,你姐怎么回事?以前夜里一定陪小曼睡觉,今天夜里没回来也没打个电话联系一下。我打她电话她关机。你去找找她,到她家里找她,我看着小曼。” “好的,妈,别着急。” 薛明急急火火地往岳凤鸣家跑去。路上遇到莫雨森,莫雨森叫住他:“薛明,你跑这么快干什么?哪里着火了吗?” “森哥,你看见岳凤鸣了吗?她好像失联了。” “你没去她爸爸家找她吗?” “她的电话关机,我这就去她家看看。” “来,我骑电动车带你去。” 薛明上了莫雨森的电动车,来到岳爸爸的家,敲了敲门没动静,门是暗锁,不知道里面的情况。莫雨森说:“来,不管家里有没有人。我们把门撞开,出了事情我担着,我给她修门。来,我俩一起来,我喊一二三就开始。一、二、三!” 门哐啷一声开了,他俩跑进卧室一看,岳凤鸣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这么大动静她竟然不动。莫雨森觉得不对,伸手摸摸岳凤鸣的鼻息,有轻微的呼吸。他赶紧拨打了120。 矿上的救护车呼啸而来呼啸而去。岳凤鸣被抬进急救室。一阵折腾过后,岳凤鸣苏醒过来,她睁开眼睛一看,床前围了这么多人,看看身上插的管子,知道自己让别人误会了。她本来没想死,只不过一气之下吃安眠药没数几片。 莫雨森看到她醒了过来,数落道:“凤鸣,你那次跳湖时我把你救上来,你就发誓好好活着,你怎么又想不开,你说话不算话!” 大夫听了说道:“别数落她了,你们不看看她身上的伤,我们抢救她时不得不掀开她的衣服,她身上的伤被我们医生护士看到了。她一定被人欺负了,你们报警吧。” 薛明拿起电话要打110,岳凤鸣摇头制止。大家都不明白为什么不让报警。岳凤鸣就是不肯说。 白一冰和杨晨曦听说岳凤鸣自杀了,赶紧跑到医院,一看岳凤鸣还活着,松了一口气。白一冰说:“于如嫣有事不能来,岳凤鸣,你怎么回事,钱多的数钱数累了,累了也不能寻短见啊!你可以救济救济我们三个啊,你看我们吃了上顿没下顿,等着你包点活让我们帮你干两天挣点孩子的入托费呢!” 杨晨曦也说:“是啊,全矿女首富,你天天请我们吃大餐,我们不用吃洛伐他汀、辛伐他汀等降脂药。” 岳凤鸣摘掉氧气罩坐起来想和她们斗嘴,被薛明一把按在床上。 杨晨曦不乐意了:“大舅子,你这么疼姐姐,把姐姐护起来啊,怎么还让她被人欺负了呢?” 薛明咬牙道:“我要是知道谁欺负了岳凤鸣,我非撕了他。” 白一冰道:“大弟弟,有志气,姐姐没白疼你。” 在城里过周末的哥哥姐姐姐夫嫂子一大家子赶了过来,一看一屋子人围着小妹,赶紧拨开众人挤到前面。 “小妹怎么了,是不是小曼出了什么事?”嫂子问。 “没事,嫂子,我吃错药了。” 大家被岳凤鸣的话逗笑了。他们正在有说有笑,薛明的电话突然响了,薛明掏出手机接听:“喂,妈,怎么了?你慢慢说,小曼怎么了?什么?小曼不见了!” 电话那头是干妈哭兮兮的说话声。大家一听小曼不见了。吴浩大喊一声:“不好!哥,你去矿保卫科监控室让他们调出监控看看,我赶紧拨打110。” 莫雨森说:“我和薛明到矿大门口,通知保卫科看守大门的,严格排查出入的车辆。” “好,你们女人到球场、街道去看看,看看有没有邻居领走小曼去玩,没给薛妈妈说一声,记住,你们两个人一组,不能单独行动,发现情况就打电话,或者大声咋乎,我们矿上的人眼熟。大家分头行动。”吴浩吩咐道。 大家分头行动去找莫小曼了,却把正主岳凤鸣忘了。岳凤鸣躺在床上,脑子在飞速运转:一定是那两个疯子把孩子偷走了,他们偷走孩子不会去别处,一定往东回他们村子去。于是她拨打了报警电话。 警察接到了报警电话迅速行动,另外,矿上监控室的民警也发现可疑车辆出了矿大门往东驶去。矿上的一辆警车,市里的警车呼啸东去,去追赶那辆可疑车辆。 警车拉着响笛呼啸着追去,岳凤鸣让小陈把那辆二手皮卡开过来,她偷偷出了病房独自驾驶着车辆往东追。 不久,最前边的警车发现了可疑车辆,司机加快速度追去,一边追一边给前面的车子喊话:“前面的车子停在路边!” 前边的车子不光不停,反而加快速度往前开。 后面车辆上的警察一看前车不但不停,还加快速度逃跑。车上的警察可是荷枪实弹,他们喊话:“前面的车辆赶快停车,不然开枪了。” 警车上有喇叭,喇叭声传到前面开车的耳朵里,他慌了,一慌张手一抖一下子加大油门,呜呜一声汽车翻进塌陷湖里。 这个湖里被人取过沙子,湖水到底有多深一般人不知道,汽车翻进湖里慢慢往下沉,等到大家赶到时,汽车已经沉下去看不见了。 警车开到跟前大家纷纷下了车,可是等到会游泳的沉入水底,砸开车玻璃,抱出车里的莫小曼时,莫小曼早已没了气息。 岳凤鸣拨开人群赶过来,一把抱起女儿抗在肩膀上,让莫小曼头朝下控水。跑几步放下来做人工呼吸。 救护车一会儿就到了,医生护士下来一测,孩子没救了。岳凤鸣跪在医生面前哭求着:“救救我的女儿,救救我可怜的女儿!求求你们,不要放弃她啊!我的女儿怕水,怕黑,求求你们!”岳凤鸣一边哭求,一边磕头,眉头上磕出血来。 薛明抱住岳凤鸣:“姐!姐!” 岳凤鸣不听,继续哭着,求着,磕着,薛明哭着抱着她。渐渐地,岳凤鸣的哭声小了,背过气去。 大家七手八脚把岳凤鸣抬上救护车。救护车呼啸而去。 在场的人无不动容,大家不管是警察还是民警,不管是亲人还是朋友,大家哭着用衣袖擦眼泪。 那辆沉下去的车被救援人员用起重机捞上来。车里的一男一女,五十多岁,不用说,这是莫小曼生物学上的爷爷奶奶。他们今天一定是来偷莫小曼,葬身水底变成水鬼。 莫雨森一看这个地方,不远处就是岳凤鸣被他们儿子侮辱的地方。他跪在地上放声大哭:“苍天啊!你总算睁开眼了,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辰未到。今天时辰到了,坏人一个个被惩罚了。”莫雨森对着苍天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很多人不理解,莫雨森这是抽的什么风,可是哥哥岳凤楼和姐姐岳凤阁十分清楚,他们一起跟着莫雨森跪苍天有眼,谢大地明辨是非。 岳凤鸣被救护车送到医院,她很快醒了,但是醒来之后眼睛无神,对着天花板发呆,有时候痴痴笑,有时候呜呜哭。 不是大夫也知道她受了刺激,精神出了问题。薛明给岳爸爸提出建议:“大爷,岳凤鸣的家安在北京,所有财产转移到北京。北京的医疗水平是绝对的好,我想带她去北京治病,让她离开这个伤心地,兴许病就好了。” “好吧,我把女儿交给你了,其实她昨天刚办了停薪留职,让她在那里安心养病,不要回来了。” 爸爸一锤定音,薛明和妈妈一起带着岳凤鸣去北京。临走,岳爸爸把岳凤鸣值钱的东西一并带走。 爸爸拉着薛明的手说:“孩子,凤鸣太苦了,把她交给你我放心。有机会我去北京看你们。” 岳凤鸣走了,带着她满身的伤走了。一个如此漂亮又善良的姑娘,一个如此聪明又能干的姑娘,一个纯洁又实诚的姑娘,拍拍身上的尘土走了。这里容不下她,这里的民风如此朴实,却被几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走了散了吧! 第38章 监控录像里的一个熟悉的身影 一大早,于如嫣起来给爷俩做早饭。她的手机“叮铃”来短信了。她打开短信一看,一个陌生人发过来的视频。 于如嫣很好奇地点开,发现里面是一个不堪入目的画面:一个精壮的男人一丝不挂地出现在画面里,他东张西望在寻找着什么。 于如嫣“啊”!不由得大声尖叫起来。史书杰被惊叫吵醒,慌忙跑过来:“怎么了?怎么了?烫手了还是切破手了?” 于如嫣指着视频里的人说:“老公,你不害羞,光着屁股干什么?和男人鬼混了?” 史书杰被视频吓到,慌忙关了视频并且毫不犹豫地删掉。 于如嫣彻底明白了,丈夫这是心虚,这里面一定有鬼,不然他不会删掉视频。她把锅铲一扔,衣服不换抱起熟睡的儿子跑下楼去。 “如嫣,你去哪里?你回来听我解释!”史书杰焦急地在楼梯口喊道。 于如嫣任凭史书杰喊破喉咙绝不回头,她毅然决然地跑向娘家,她要把儿子安置好,不能让四岁的儿子受到伤害。 于如嫣一路疾步快走。儿子在妈妈怀里挣扎:“妈妈,我要自己走,你把我放下来!” 于如嫣不听儿子的一再要求继续疾走。儿子在怀里又哭又闹:“妈妈坏,你把我放下来!” 于如嫣不得不安慰一句:“儿子乖乖,雨琛棒棒!儿子乖乖,雨琛棒棒。”两句话一直重复, 娘俩一个哭闹,一个哄劝,不一会儿来到了娘家门口。于如嫣敲开门,说了句:“妈,您看好孩子,我有点急事。”说完扭头就走。 于如嫣回到家,大力地敲门。门板被震得咚咚响。史书杰打开门,看到于如嫣那双漂亮的眸子染上水雾。他一言不发把于如嫣让进了屋,知道暴风骤雨就要来了。 史书杰和于如嫣恋爱两年,结婚五年,他们从来没红过脸。不是两人没分歧,两人商量好,一个人着急上火甚至暴跳如雷时,另一个人不准辩驳,静静听完,等那人万钧雷霆一过,再讨论对错。对错不重要,关键是让对方发泄出来,表达清楚,而不是急于弄清是非曲直。 家是讲情不讲理的地方。从认识到现在七年了,他们和平相处从没有人违反他们的原则,两人在外人眼里相敬如宾,是一对神仙眷侣。 今天,史书杰知道自己犯了天条,他给于如嫣在沙发上整理出一个空地让她坐下,他搬个小板凳坐在于如嫣的对面,静静等待她的审问。 于如嫣刚才抱儿子回娘家走得太快太急,上气不接下气。史书杰给她倒了一杯温水放她跟前。于如嫣把杯子一推,杯子里的水溢出来,杯子差点翻过来。 “说吧,跟谁?多久了?”于如嫣气愤地问。 史书杰心想,视频里只有他自己光着身子的画面,没有出现其他人,他咬死不承认出轨的事实,她没拿住现形我打死不承认,这样兴许还有回环的余地。如果承认了他和岳凤鸣偷情的事实,他们的婚姻保不住,于如嫣被爱人和挚友双重背叛,她不死也受伤。 “如嫣,我在办公室审材料,累了困了在办公室睡了一会儿,因为下午要去总公司报送材料,我怕把衣服压皱了,所以就脱了衣服放在椅子上,睡迷糊了以为是在家里,我退掉内裤,谁知道醒来发现衣服不见了,我到处寻找,不曾想被监控录下来。哎!冤枉啊!如嫣,我对天发誓,你是我一生的挚爱,我绝不会背叛你。”史书杰说着举手发誓。 “我不信。你没做坏事会有人处心积虑地把视频发给我?” “不信你去问问保卫科的王义,他查的案子。” “我会问的。” 他们正在说视频的事,于如嫣的电话突然响了:“喂,白一冰,有事吗?” “如嫣,岳凤鸣自杀了,被救护车拉走了。你快来呀!” 于如嫣疑惑了,岳凤鸣自杀,为什么?她在电话里对白一冰说:“一冰,大家都过去人太多站不开,我有点急事,改天再过去。” “好吧!好吧!你忙,我赶紧过去了。” 于如嫣放下电话问道:“史书杰,你昨天对凤鸣做了什么?她为什么今天自杀?” “我怎么知道,她昨天去了如意大酒店,我们科的老科长也在场,当着人的面,我能做什么?” 史书杰急于把自己择出来,不想暴露了他们的行踪。于如嫣对干部科科长有所耳闻。她听说干部科长是个老色胚,而且有性虐倾向。难道?于如嫣不敢往下想了,史书杰狗急跳墙把岳凤鸣当作礼物送给干部科科长了?太变态!太无耻!太没有人性了! 于如嫣眼睛里像淬了毒,她不用审问直接说:“史书杰,你要官不要亲情友情爱情了吗?你跟畜牲有什么两样?” 史书杰辩驳说:“于如嫣,你没听说吗?我们矿上有个别人为了升职,把自己的老婆献出去,我没敢动你的念头,我比他们不知道强多少倍!” 于如嫣气急了“叭”一个大耳光呼在史书杰脸上,“我让你强,你强在哪里,我问你,你拿我的姐妹送人,送给一个性虐待者,你怎么不把你自己送给他。” “我倒是想,可是他不喜欢男人。” “无耻!” “岳凤鸣反正被人家强过,强一次也是强,n次和一次有区别吗?” “你简直是丧心病狂,凤鸣被人强过?” “是的,她的女儿是强奸犯的种。” “这么说凤鸣离婚是因为这个了,我可怜的凤鸣!天杀的王八蛋,你和那个强奸犯一样,你这是犯罪,强盗还有强盗理论。你不是人,你是魔鬼,她这么苦你还要往她伤口上撒盐。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冷血,这么兽性,我看错你了!啊……凤鸣!凤鸣为什么不举报你们,你究竟对凤鸣下了什么魔咒?” “我只管牵线,其他的我没见,凤鸣昏倒后我就离开了。” “你们把她迷晕了!天呐!老天为什么不打雷劈死你们!你们是王八蛋!凤鸣,我对不起你,是我把你骗过去,我无意中当了你们的帮凶!史书杰,都是你利用我,忽悠我,让我利用我们之间的姐妹情骗她过去。看来闺蜜情不可靠啊!” “如嫣,事已至此,大错已铸下,现在该怎么办?” “凤鸣如果活不过来我一定去公安局检举你们,让你们把牢底坐穿!” 史书杰扑通一下子跪在于如嫣面前:“如嫣,看在我们多年的情份上你别去检举我,目前这事只有我知你知,我们科长知,岳凤鸣知。民不告官不究。如嫣,我想给你和儿子创造一个美好的未来,让你们衣食无忧,不像现在跟着我整天捉襟见肘,过着月月光的日子,想让你的父母看得起我。我做的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你。我爱你,就要为你撑起一片天,做你的大树你的遮阳伞。如嫣,我给你跪下,给你磕头,求求你!别去告我,我坐了牢,你让我儿子怎么活,一个劳改犯的儿子在学校被人欺负,当兵考公务员都没有资格。你想想吧。” 于如嫣以前什么都听史书杰的,真像《女诫》中所说“男以强为贵,女以弱为美。”她处处让着史书杰,可是让来让去,给他惯出毛病来了。她不能毫无底线毫无原则地退让吧。 “史书杰,自求多福吧,但愿岳凤鸣没事,如若有事,我绝对饶不了你!” 前后不到两个小时,白一冰打来电话:“如嫣。莫小曼死了,被她爷爷奶奶抢走慌忙逃窜,汽车翻进塌陷湖淹死了!凤鸣昏倒被救护车拉走了。” 于如嫣的心一抽一抽地疼,那个孩子,那个漂亮的小姑娘,那个被内定为自己儿媳妇的小姑娘,转眼之间没了,和大家天人永隔,这事无论如何让人无法接受的:“小曼!孩子,啊……”于如嫣泣不成声。 要不是岳凤鸣出事,大家慌着找岳凤鸣,那一对混蛋老人怎么会得手。一切的源头还是史书杰,史书杰不把岳凤鸣骗去,不被干部科长迷晕侵犯,岳凤鸣怎么会自杀? “史书杰,你欠小曼一条命!” “小曼是她爷爷奶奶害死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她妈妈不出事,不离左右地看着她,她会被那两个老混蛋得手吗?岳凤鸣出事谁是导演。你导演了这样一出人间悲剧,你会遭报应!我和儿子绝不能和你这个魔鬼一块生活,哪一天你兽性发作把我卖了。我们离婚!” “如嫣,我错了,我不能没有你和儿子,我爱你,别抛下我!” 史书杰爬行到于如嫣跟前,抱住她的腿苦苦哀求。 于如嫣拿出两个皮箱,收拾起她和儿子的应季衣服和必需品,毅然决然地离开了家。 于如嫣回到了娘家,她什么也没说。她妈妈说:“如嫣,小两口打架不记仇,床头打架床尾和,谁家的小夫妻不吵架,吵架不能分开,分开时间长了生分。” “妈,我想您了,我想吃您做的饭,不想伺候那个懒虫了。” “好吧,住两天就回去,两天以后我赶人啊!”于如嫣的妈妈念念有词。于爸爸觉得女儿这次不寻常,她不是那种骄纵不讲理的孩子:“如嫣,爸爸妈妈就是你的底气,你想住到什么时候随你。” 周末一过,大家又去上班,于如嫣听说岳凤鸣走了,去北京治病了,办理了停薪留职手续,可能再也不回来了。有人说她受了刺激疯魔了。 于如嫣这个闺蜜,变成塑料闺蜜了,她连送她一程都不曾,她很愧疚。 史书杰周一来到单位,到科长办公室见到了胖科长。 “科长。”他没有更多的语言表达此时的心情。 “哎,谁知道她这么刚烈,要搁古代算是贞洁烈女,要给她立贞节牌坊的,尽管她不是从一而终,但是她的思想很纯洁。” “科长,别开玩笑了,我老婆知道了。她和岳凤鸣是从小的朋友,比亲姐妹还亲的那种。她正和我闹离婚呢。” “这是你的问题,你给我找了一个这样的女人,责任在你。你给我处理干净。” “岳凤鸣什么没说,她只是自杀未遂,听说她精神出了问题,停薪留职去北京治病了,可能留在那里永远不会回来了。她可是我们矿的女首富,在北京置办了房产,您和这样一个女人有过肌肤之亲,过多少年都回味无穷。” “谢谢你,只要不出问题,我将竭力推荐你。” “好的,一言为定。” “如果出了问题我们俩都玩完。” “是是是!” 两个龌龊的人在阴暗的角落里达成了权色交易。 五一以后,任命很快下来了,不出意外的史书杰这个萝卜往前一个坑里挪了一步。别小看这一步,这是迈向仕途的第一步。当年范进中举为什么高兴疯了,那是因为只有中了举人才能走入仕途。史书杰迈过这个门槛,才算干部。矿上的各种奖金才有资格拿。听说矿上各种单项奖有几十种。计划生育奖、精神文明奖,安全奖……各种各样,巧设名目,科级以上干部拿奖金拿到手软。一般职工也就有两三个,安全奖,任务达标奖。计划生育奖要到年底根据计划生育完成情况,发个一次性奖励。 史书杰当上副科长后去了于如嫣妈妈家。于如嫣爸妈自然很客气,晚饭做了好几个菜,于爸爸拿出陈年好酒招待女婿。 两个人你让我,我劝你,喝着喝着就有点醉了。史书杰喝哭了:“爸爸,我太难了!” 一句话不解释,说完两行热泪流下,眼泪就酒,越喝越流。都说男人有泪不轻弹,只是没到伤心处。史书杰现在家要破情何堪,一语泪连连。 于爸爸旁观者清,他觉得女儿胡闹,该回去了,劳燕纷飞太无情,孔雀东南飞好悲催,拿大棒子也要把女儿赶回去。 史书杰的眼泪不是万能胶、502,粘不住于如嫣那颗撕裂的心。 第39章 压力山大 于如嫣住在娘家还没提离婚的事,爸爸妈妈看不下去。妈妈的两天期限已过,明着赶人:“如嫣,你在这里住着我不习惯,以前晚上我和你爸一人一间房住惯了,你一来,把我们老两口赶到一张床上,你爸爸睡觉打呼噜,吵得我一晚上睡不着,我听着他的呼噜声心发慌,第二天头发晕。你带着雨琛回去吧,老住娘家算什么!” 于如嫣还没说话,于爸爸帮腔:“女儿啊,你没看史书杰向你低头了,他说着说着都哭了。杀人不过头点地,他那是认错了,服软了,差不多就行了。他恐怕以后再也不敢犯原来那样的错误了。他现在不到三十提上副科,年轻有为,前途一片光明,人才又是一等一的出色,是人们心目中的白马王子。别再耍小孩子脾气了,回去吧,爸爸送你们,我推着箱子,你领着孩子,像结婚时那样,爸爸把你交到女婿的手上。” “爸妈,你们不要管了,随女儿的心意吧,我不能回去,不想和他过了,他伤了我的心。” “孩子,夫妻间,只要不是原则性问题,能原谅就原谅。” “妈,什么是原则性问题?” “原则性问题比如:出轨,家暴,赌博,吸毒。”妈妈一口气说这么多,连于如嫣都很佩服。 “有人拿老婆当私人财产,非打即骂,那样的婚姻让人窒息,赶紧离了。书杰不是那样的人,他在你面前还是很乖的。过日子吗,磕磕绊绊是常有的事,舌头和腮还咬一口呢!”爸爸又在给于如嫣上课。 “爸妈,我是铁了心不回去,你们要是强行赶人,我就去租房子住。”于如嫣坚决地说。 这话正好让刚到门口的史书杰听到了。他说:“如嫣,你让我怎么做你才能回心转意,当着孩子的面我不能给你跪下吧?” 于爸爸在旁边说:“如嫣,你不能这么绝情,书杰好心好意来请你回去,你别不知好歹,快收拾收拾跟着回去!她妈,你快帮闺女收拾收拾。” 于妈妈说:“好的。闺女,我们一起收拾,别丢了什么东西。”爸爸妈妈两个人像丢累赘一样把于如嫣娘俩丢出门外。 史书杰抱起儿子就走,弄得于如嫣没办法,只好跟着史书杰回了家。 回到家,于如嫣维持了那份倔强,和史书杰分床睡。她和儿子睡大床,把史书杰的枕头被子抱到小床上。于如嫣做饭不做他的饭,等于一个屋檐下住着两家人。 他们结婚五年了,第一次让矛盾过夜,第一次分床而居,第一次各做各的饭。这种日子太压抑,太憋屈,太沉重,让人窒息。两个人见面不说话,有话憋心里,史书杰想说什么,于如嫣不理他。要不就说得罪谁也不能得罪老实人吗?于如嫣有个犟脾气,认死理,史书杰说她钻牛角尖。 有一天,史书杰开会回来有点晚,回到家里冷锅冷灶,他想下碗面充充饥,可是一看厨房里面条恰巧刚吃完。以前,史书杰从不操心这些,面条白面粗粮糙米,这些全是于如嫣操持。于如嫣周末除了陪孩子玩就是去粮油店,去市场,像个老妈子那样跟小商小贩讨价还价。今天想吃碗面条都做不到,他气呼呼地往床上一躺,饿着肚子过了一夜。天刚亮他就起来出去买饭吃。一个人的日子不是吃饱不饿那么简单,是一顿不做没饭吃。他多么希望过以前家里有人做好了饭等着他的日子啊! 史书杰极爱面子,整天穿正装,裤子衬衣,西服领带这些洗了以后需要熨烫打理,以前都是于如嫣给他把衣服整理好挂在衣服架子上,可是现在于如嫣不给他弄,他自己笨手笨脚不会熨烫,衣服皱皱巴巴,他很不喜欢。平时看似很简单的活,到他手里显得这么复杂。他迫切需要贤内助。 于如嫣一个人带个孩子日子够艰难了,没功夫伺候史书杰,早晨送孩子去幼儿园,晚上接回来,要陪孩子玩到八九点,孩子在幼儿园吃饱了,她顾不上吃一口饭,饿着肚子给孩子洗澡,哄睡孩子还要给孩子洗衣服。她这个时候到哪里弄口饭吃,有时候吃几片饼干,啃一个水果就是一顿。史书杰难,于如嫣更难,史书杰难在没人照顾他,于如嫣难在没人帮她照顾儿子,一个人又当爹又当妈的日子难上加难。 好在周末去娘家,于如嫣可以喘口气,爸爸妈妈替她带孩子,她可以干点自己想做的事。 周六,于妈妈包了饺子。以前喊史书杰去吃饺子,他借故不去。喊他不去和不喊他是两码事,他感到孤独,像一只被人遗弃的小狗。 史书杰终于把自己折磨病了。一个人在医院发着烧打着点滴,看着液体一滴一滴地往下滴,滴到血管里,凉意流遍全身,流到心底里,那种彻骨的凉要把自己凝固。 晚上一个人饿着肚子发着烧,嘴唇发干,嗓子冒烟想喝口面汤。他张着嘴喊:“如嫣!”可是嗓子哑了,喊不出声。他的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一个男人竟然这么需要一个女人,需要一个伴。他没有七老八十,可是体会到七老八十丧偶后的寂寞。他多想于如嫣这时候来到他身边,抱住他,给他头上敷一块冷毛巾,用勺子一勺子一勺子往他嘴里喂点水。可是于如嫣带着孩子回娘家过周末去了。他摸起电话打过去叫她回来,可是于如嫣真伤心了,不理他了,真要和他离婚了。 离婚,不!绝不!他对自己没法交代。他爱于如嫣,她是她的脸面,回家大家羡慕,在矿上夫唱妇随,恩恩爱爱,相敬如宾,关键是三口都漂亮,走到哪里回头率老高了。 离了婚他对父母没法交代。老父老母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供个大学生走出泥巴地,找个城里漂亮媳妇生了娃,你把媳妇弄丢了,是你没本事留住媳妇,这样的儿子说出去没面子,低头走路没脸见人。 他拿起手机给于如嫣发了个短信:“于如嫣,我要死了!” 于如嫣回了个短信:死了埋了。 于如嫣够狠!一个娘们,他要是知道他和岳凤鸣搞了两年地下情,还不把他的弟弟给剪了啊!史书杰背后一阵恶寒。 史书杰又发了一则短信:如嫣,我病了,我需要你! 短信发过很久于如嫣没回,史书杰盼妻无望,只好起来自己找水喝。他从饮水机里接了一杯水咕咚咕咚喝下去,感觉好多了。 史书杰卖惨不管用,又发了一条短信:我想你了,很想很想,想得睡不着。 短信了发出去很久没回。 其实,于如嫣也睡不着。史书杰说他要死了,她很担心。要是以前,史书杰有一点不舒服,她会赶紧找到体温计,扶他躺好,把体温计甩甩放到他腋下,五分钟后亲自查看。一看体温不到38c,赶快拿毛巾用凉水打湿,给他放到额头上,一会儿一遍。端来温开水让他喝下。 夜里他睡着了,于如嫣不敢睡,湿毛巾不停地换,每一个小时扶起他喝一杯温开水。弄得他睡不好耍脾气,于如嫣笑一笑,拍拍他的背哄他接着睡。第二天他好了,她病了。 史书杰被照顾得太好,现在变成巨婴了。饭不会做,衣服不会烫,病了喝口水不想起来。于如嫣很担心,可是她咬着牙不回去。 史书杰发过短信说想她,她也想他。怎么能不想呢?史书杰比她早毕业一年。她毕业回到矿上第一天去干部科办理入职手续是史书杰给她办理的。众多新入职的员工中,她和岳凤鸣、白一冰显得最出挑,杨晨曦来自农村,略显土气。她们并称四朵金花,后来发展成“四人帮”。岳凤鸣后面跟着个莫雨森这个跟屁虫,走到哪里跟到哪里,恐怕别人把她抢走,处处宣誓着自己的主权,像只看家犬,走哪里把尿撒到哪里,圈地盘占领地。 史书杰一眼看中于如嫣,那时候褚弘彦对于如嫣有意思但没有表达。史书杰先下手为强。于如嫣报到当晚,史书杰根据她填表时留下的电话号码,打电话约她出来。 于如嫣一听是个陌生人,刚要挂电话。史书杰马上说:“我是干部科的史书杰,给你办入职手续的那个干部科干事。” 于如嫣一听史书杰,她对他有印象。当时她办手续时,史书杰相当热情,亲自指点她不会填的地方,惹得白一冰嘟嘴道:“于如嫣,史干事是不是看上你了,不然对你怎么这么热情,对我爱搭不理的。” 于如嫣嗔怪地怼她:“别瞎说。” 岳凤鸣小声说:“白一冰,再胡闹小心褚弘彦给你个爆栗子。” 白一冰马上捂住脑袋说:“我什么也没说,你们千万留点口德。不然褚弘彦的脑瓜崩弹到头上可疼了。” 她们几个的窃窃私语声都被史书杰听到耳朵里。等空闲下来,他马上调出褚弘彦的档案查看:褚弘彦,男,二十三岁,未婚,工作单位是矿学校。和于如嫣一个单位。 前方预警,立刻准备行动。史书杰当晚约会于如嫣。 于如嫣被约到球场。七月白天骄阳似火,炙烤着大地。到了晚上,水泥地面热浪蒸腾。于如嫣穿着雪白的连衣裙,像一位仙子出现在面前。史书杰神情恍惚了几秒钟,回过神来马上介绍自己:“我是史书杰,二十三岁,去年大学毕业分配到矿上,身高180,无不良嗜好,想和于如嫣女士成为男女朋友。”好嘛,直接表白。 于如嫣笑道:“你抢亲呢,第一次就表白,我要是不答应呢?” 史书杰尴尬地摸了摸头说:“请你考虑考虑,我是第一次向女生表白,不知道怎么做,只好实话实说,不来虚头巴脑的。” 于如嫣觉得这个小伙子很青涩,好可爱。她不置可否,没有说话。 从那天以后,史书杰天天晚上约她。妈妈一看女儿天天九点以后出去,不放心跟踪了两次,发现女儿和个小伙子正常交往,地点都是选在人多的球场,放心地随他们去吧。 一个星期以后,史书杰胆子大起来。主动拉起于如嫣的手,于如嫣没抽手。以后两人约会牵手散步成了习以为常了。 褚弘彦反应过来已经晚了,人家两人手牵手一起走刺痛了他的神经。 有一天,褚弘彦约了于如嫣、岳凤鸣、白一冰和杨晨曦四个姐妹到饭店聚会,他准备饭后当着好姐妹的面向于如嫣表白,可是于如嫣却带着史书杰赴约。 褚弘彦和史书杰两人眼光相碰,电石火光之间擦出仇人一样的光芒。于如嫣一看情况不对,挡在两人之间说:“褚弘彦,这是我男朋友,你要像对待我一样对待他,我希望你们俩成为最好的朋友。” 于如嫣一句话把褚弘彦的气势压下去。史书杰有于如嫣撑腰,腰杆子硬起来,挺了挺胸脯白了褚弘彦一眼,找个地方坐下喝茶吃饭,一点儿没把自己当外人。 于如嫣和史书杰恋爱两年,史书杰把于如嫣捧在手心里当宝贝,把她当公主一样供着。于如嫣受宠若惊,把史书杰的话当圣旨一样,言听计从。两人客客气气。结婚后,于如嫣从妈妈那里得到真传,收拾房间,洗衣做饭,买米买面,称肉称鱼。里里外外操持得妥妥当当,不让史书杰分心,让他一门心思干工作。 于如嫣看着史书杰发来的短信,心潮起伏,往事历历在目,她和史书杰相爱到如今,自己一颗心始终没变。可是史书杰这个人变了,变得世俗,变得阴暗,变得她不认识他了。 一个人为了仕途可以出卖朋友,这种人其心可诛。他说光着屁股找衣服是自己在办公室睡迷糊了,什么事没做谁信啊。骗鬼的吧!一定在办公室里做那种龌龊事,被人发现抱走了衣服,办公大楼上的人看到了视频下载下来发给自己。一个丈夫背叛妻子,背叛婚姻,一次不忠终身不用。 于如嫣下定了决心,坚决和这个道貌岸然,心灵扭曲的人断绝关系!离婚,逃离他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免得哪一天他把自己给卖了。 第40章 离婚之路好漫长 于如嫣下定了决心,坚决要和这个渣男离婚。 她这一段时间首先拒绝好友褚弘彦一起参加的聚会。以前,她们几个每隔一段时间找个饭店聚会一次,放松放松心情,吐槽吐槽自己身边的人和事。这里面当然包括褚弘彦。 这段时间,她准备和史书杰离婚,恐怕史书杰反咬一口,说自己离婚和褚弘彦有关,所以她拒绝出席和褚弘彦有关的一切活动,在学校尽量躲着褚弘彦。 妈妈一看于如嫣铁了心要和女婿离婚,见了面就数落她:“女儿啊,你这唱的是哪一出?女婿升职了你反而和他闹离婚,人家盼着老公好,你是害怕老公强,你是不是哪根筋搭错了?” “妈,我的每根筋都是您搭的,错没错您不知道吗?”于如嫣有点调皮地说。 “臭丫头,别给我弄那个里格楞,你难道不知道女人离婚再嫁有多难吗?离了婚的女人三十的得找个五十多的,还得是死了老婆的。那么大年纪的糟老头子,比你爸爸的年纪都大,不几年,你就要伺候他,给他倒尿盆,给他倒痰盂儿,不巧弄个半身不遂,你夜里还要给他翻身换尿不湿。老莫咔擦眼的一个老头子,对你横挑鼻子竖挑眼,甚至怀疑你描眉画眼打扮好了去会小三,天呢,想想都崩溃,女儿啊,女婿纵有千般不是,你要原谅他的一时放纵,熬他二十年,等他变成小老头了,有那个贼心有那个贼胆没那个贼腰子了,歇菜了乖乖回家抱孙子。” “妈,我离了婚不找了,守着儿子过一生。” “女儿啊,你又傻了吧?你变成单亲妈妈和儿子一起过日子,你心里只有你儿子,娶个儿媳妇觉得儿媳妇抢了你的爱,对儿媳妇横挑鼻子竖挑眼,儿媳妇怎么样都不能融入你家里来,最后骂你老变态。还有,你儿子因为你们婚姻不幸福影响他的婚姻观,孩子一辈子不找对象不结婚那不有的是。” “妈,我才不会一心扑到我儿子身上,我有我的爱好,我唱唱歌,跳跳舞,全国各地旅旅游。” “女儿啊,你又不对了。寡妇门前是非多,你没那个心,人家都防着你。你打扮好了说你准备去勾搭谁家男人,你唱歌跳舞,人家说你浪,说你骚。用最难听的话骂你,用最恶毒的手段孤立你,到时候你没有正常的社交,你只能回到家里,做一个被迫圈起来的老母鸡。” 于如嫣无话可辩:“妈妈,你哪来的这些观点?退休了光研究这个,你没看看那些离了婚寻找到幸福的。一个人要被不幸福的婚姻拖死吗?” “于如嫣,对象是你选的,我们没有逼迫你,哭着也要撑下去。你离了婚,我们的老脸往哪里放?” “妈,你光要面子不要女儿了吗?” “你要是和史书杰离婚,别进我的家。” “妈,谁才是你亲生的!” 妈妈一摔门走进自己的卧室,插上门栓再也不理于如嫣。 于如嫣没办法在娘家待了,回家憋屈,不愿意见到史书杰那张虚伪的脸。怎么办? 自己的过渡楼早就租出去了,现在还没到租期,你给租户要回来就是违反合约!。她想起岳凤鸣刚走,听说办理了停薪留职不回来了,她的过渡楼空出来了,打电话问问过去借住一段时间。找谁呢?岳凤鸣病着,不能打扰她,找她姐姐问问。 “喂,阁阁姐,凤鸣走了还回来吗?” “奥,是如嫣啊,说不好,可能不回来了。” “她的过渡楼租出去了吗?” “她的过渡楼早就给了莫雨森了,她后来一直住我爸爸家。你找房子干嘛?” “姐,我想找个房子过去住几天,家里住不开。” “你想住过去住就是,钥匙在门口花盆下。” “谢谢,姐。” 岳凤阁知道于如嫣和岳凤鸣亲如手足,她把于如嫣当成自己的妹妹。她不知道于如嫣和史书杰闹分居,她要是知道,不会把房子借给于如嫣居住。 于如嫣当晚就领着儿子住进岳爸爸家。 小孩子的东西很多,衣服,玩具,画本子,于如嫣先拿了些应急的,以后再慢慢拿,反正她有家里的钥匙。 史书杰下班回来见于如嫣用电动车带着大包小包和儿子走了,以为回娘家过几天得了,他没有阻拦,和儿子求说拜拜。 于如嫣住在岳凤鸣的房间。屋里还残留着岳凤鸣洒的香水味。儿子晚上不敢独自睡觉,可怜巴巴地说:“妈妈,我害怕,我要跟着妈妈睡。” “好吧。”其实,于如嫣也害怕。她以前在这里住过。那时候岳妈妈还健在,她和岳凤鸣还在上大学。寒假期间,她们玩到很晚。有时候岳凤鸣住在于如嫣家,有时候于如嫣住在岳凤鸣家。两个人不分你我,家里人都互相把她们两个当成自己家人。以前家里面热热闹闹,于如嫣住在岳凤鸣家里,睡在岳凤鸣的床上,两个人打打闹闹,带着美好的心情入睡。 现在物是人非,岳家人死的死病的病,这样一个房子给人一种压抑感,岳凤鸣的心瑟缩着,后背一阵阵发凉。 儿子睡着了,于如嫣抱着儿子,抱着小小男子汉,让儿子给自己壮胆。 天很热,于如嫣抱着儿子,一会儿儿子热得冒汗。她松开儿子,打开风扇,电风扇呼呼的风声在她耳朵里放大,她觉得好吓人。于如嫣真后悔借住在这里。她吓得睡不着,打开灯,让灯光驱散心中的恐惧,后半夜渐渐睡着了。 当史书杰知道于如嫣借住在岳凤鸣家时,不像原来那样淡定了。这回于如嫣来真的了,不像其他小夫妻耍个小性子,闹个小脾气。 史书杰已经一个星期没有见到老婆和儿子了。天天在家天天见面不觉得什么,一天两天不见觉得家里突然好安静,时间一长,思念在心中像藤蔓一样疯狂生长,不留一点余地。娘俩不在家的清静没有那么好,寂寞孤单让他没着没落。 史书杰拨打于如嫣的电话:“如嫣,回来吧,我知道错了,你让我干什么都行,就是别带着儿子离开我。好不好?” 于如嫣静静让他说完,然后说:“史书杰,我已经拟好了离婚协议书,过两天给你送过去,请你务必在上面签字。” “如嫣,我不同意!你送过来我给你撕掉!” “你现在不同意,你出轨的时候经过我同意了吗?你把我的挚友送人的时候经过我同意了吗?你的良心不痛吗?奥,忘了你没有良心,你简直畜牲不如。我们好聚好散,别闹得都不好看,到现在我没有给我爸妈说你的丑事,我妈妈因为我给你闹离婚把我赶出了家门。我不愿意破坏你好女婿、好爸爸的形象,你别太过分。如果我们好聚好散,还能像好朋友一样抚养孩子。” “如嫣,你的心这么狠吗?我们五年的婚姻,我们是有感情的。离开了我你不痛苦吗?我保证以后绝不做对不起你的事。我做什么都跟你商量好不好。我说到做到,不然你扭头就走,我净身出户。” “史书杰,我有精神洁癖,绝不容许背叛,我去意已决,请你放手。” “绝不!于如嫣,过几天就要准备竞争干部岗了,你把心思放在准备材料吧,你回来我帮你。” “材料我会准备,不劳你大驾。” 于如嫣挂了电话,坐在沙发上想了很久:史书杰提到干部竞争上岗什么意思?他是用这个威胁我吗?这个阴险的男人,商量不行使阴招。我真的要妥协吗?竞争上干部岗以后再说离婚的事。可是这样子显得自己很没骨气。他还能一手遮天,干部科又不是他家开的,不理他! 暑假以后,干部岗竞争工作很快全面铺开。干部岗竞聘是煤炭公司搞得一个特殊的激励机制。本来大学毕业可以直接晋升初级职称,可是矿上非要搞这么一套,不竞聘上干部岗没有评职称的资格。干部岗有名额限制,学校一共二十名老师参加干部岗竞争,十个岗位。 竞聘在学校会议室举行。那天晚上,学校十五个德高望重的老师代表和五位学校中层以上干部组成的评委团成员们神情严肃地坐在会议室里。七点三十分,竞聘正式开始,史书杰带领另外一个科员来到会议室。他们拿着公文包,坐在了第一排。竞聘由那个科员主持,史书杰做了重要讲话,他提出了几个要求 一、公平公正 二、按照去掉一个最高分和一个最低分,加起来再除以评委人数就是这位老师的得分的方法进行。 三、竞争者的题目由抽签决定。 二十位老师按照抽签顺序上台抽题当场回答。于如嫣抽到的是三号题目。她略微沉思便滔滔不绝地讲起来。她讲完后获得了满堂彩。于如嫣信心满满地等待竞聘结果。 等待是煎熬的,一秒钟,一分钟也很考验人的耐心。于如嫣想:干部科为什么不当场唱票呢?里面会不会有什么猫腻? 正在这时,史书杰打来电话:“如嫣,你带着孩子回家吧,我很忙,还有好几个单位的竞聘工作没完成。你给我烧点洗澡水,我回去洗个澡换换衣服,” 于如嫣不傻,她明白这是史书杰向她发出的最后通牒,如果不答应史书杰的要求,干部岗没有她的位。 她是一个外柔内刚的姑娘,你越是威胁我,我越是不听你那一套。干部岗不干部岗的吧,你有本事从矿职工花名册上把我除名? 她给史书杰回复道:“史书杰,我很忙,儿子需要我替你照顾,你去澡堂洗澡吧,我没空。另外,那天你删掉了我手机上的视频,我相信公安人员有办法把它恢复。给我发视频的人应该有备份,他看我和你和好了,没掀起浪花,会不会再发过来?到时候我往纪委一送,哼哼!” “好,于如嫣,算你狠!史雨琛的爸爸如果是个坏人,不影响他的前途吗?你当妈妈的不为儿子着想吗?” “他爸爸都不为他着想,视频中一丝不挂的人是我吗?搞权色交易的人是我吗?出卖朋友的人是我吗?把屎盆子往自己老婆身上扣的人是我吗?你不用威胁我,大不了我不要那个干部岗,我就不信乌鸦能遮住太阳的光辉。” “于如嫣,我早怎么没看出你这么倔强,你如果早先参加革命,一定是个坚强的共产党员,即使被捕入狱也宁死不屈。” “哼,有你这句话,我下次写个入党申请书,争取早一点向组织靠拢!” 两个人一番唇枪舌战,谁也没占到便宜。最后,史书杰狠狠地挂了电话。 史书杰威胁不成,还真不敢暗箱操作了。他把打分的票箱子拿出来,找几个人唱票,学校的几位领导监督,当场唱票,当场公布结果。 实际上,史书杰在现场看到于如嫣的表现,觉得于如嫣很有把握高分竞聘上干部岗,他只是想吓唬一下于如嫣,想让他低头,可是于如嫣不吃他那一套。 最后的结果,于如嫣分数排在第二名。不知道他们闹离婚的人恭喜于如嫣竞聘上。 于如嫣听到消息太高兴了,不光是因为她竞聘成功,还因为她没让史书杰威胁住。 史书杰真没招了,他求也求了,吓也吓了,不知道这个女人这么难缠。最后,他把他妈妈接过来和她争夺孩子。 那天是个星期六,于如嫣正带着儿子在球场玩。史雨琛忽然往球场门口猛跑。于如嫣见儿子跑这么快,不知道为什么,她疾步追上去:“雨琛。别跑。” 史雨琛不听妈妈的话,一直往前跑。于如嫣终于明白了,史雨琛的奶奶来了,他和奶奶很亲,看到奶奶来了,飞一样地向奶奶跑去:“奶奶!”史雨琛扑向奶奶。 奶奶看到孙子跑过来,张开双臂迎接孙子,娘两个抱在一起。四岁的史雨琛很有力气,差点把奶奶撞倒。于如嫣上去扶住奶奶说:“妈,您怎么来了?现在快到秋收了,您不忙吗?” “再忙也不如我孙子重要啊!”于如嫣不知道史书杰耍的什么花招。 第41章 他抓住了她的软肋 史雨琛扑到奶奶怀里,娘俩好久没见还是那么亲,这都是血脉压制导致的。老婆婆没有得罪过于如嫣,她不能强迫娘俩分开,她没有那么狠的心。 于如嫣看着娘俩亲热没说什么,寻思等娘俩亲热够了再带孩子回去。这时候老太太发话了:“我好久没见雨琛了,太想他了,走,我们回家吧。” 老太太这句话说明她已经知道儿子媳妇分居的事。于如嫣如果领着孩子走,显得不近人情,跟着回家去,她一切的努力和挣扎都将付之东流。 “妈,我们看雨琛的意思好了,雨琛,我们回我们的家,到岳阿姨家里去,走,跟妈妈走。”于如嫣说着就要拉儿子走。 史雨琛不懂大人之间的弯弯绕绕,打着坠不肯走:“妈妈,我不要去岳阿姨家,我害怕。我要回我们自己的家,我要奶奶,我要爸爸。” “如嫣,听孩子的,不要别了,书杰如果敢欺负你,看我不揍他,就像小时候那样,我用笤帚打他,打得他嗷嗷叫,他在我跟前翻不了江,倒不了海。走,我们回家去。” “妈,我还有事,你们回去吧,雨琛,给妈妈再见。 于如嫣刚想走,被婆婆一把拽住,她一手拉着史雨琛,一手牵着于如嫣。于如嫣的手被老婆婆牵着特别难受。婆婆不是妈,手触在一起,像触电一样难受。 于如嫣想抽回自己的手,老婆婆的手可是干惯农活,单手可以提几十斤的水桶,力量很大。于如嫣的手指葱白一样,被老婆婆抓红了。于如嫣一看抽不出来说道:“妈,你放开,你能抓我一辈子吗?” 老婆婆一听这话,知道强扭的瓜不甜,放开了于如嫣的手说:“如嫣,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都是书杰那个鳖造的,他一定惹你生了很大的气,不然我来了你不会不回家。你是个孝顺孩子,我来了你会给我烧咸汤磕鸡蛋下面条,你不会让妈妈饿肚子的。孩子,回家吧,我收拾他给你出气。” “妈,我们的事你不了解,他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我不会原谅他,也不能原谅他。妈,再见!”于如嫣说完,大步流星地走了。 史雨琛在后面喊:“妈妈,我要妈妈!” 于如嫣没有回头,害怕一回头就心软。儿子在后面哭,她红了眼睛,擦擦眼泪,往岳爸爸家走去。 夜里,于如嫣更害怕,没有史雨琛陪伴,她躺下眼前就出现岳妈妈。他不敢关灯,开着灯闭着眼睛数羊。越是睡不着躺着越累,她干脆坐起来找本书看。 于如嫣家里的书没拿过来,从岳凤鸣的书架上找一本吧。她翻来翻去,书架上全是学术性很强的书籍。有关通讯、电脑、数码方面的书摆满了书架。她实在看不懂,拿起一本书看个书名就放下了。 于如嫣翻看着,忽然,从一本书里掉出来一叠纸。于如嫣拾起来想放回原处,她弯下腰捡起来一看,露在外面的是一份堕胎报告单,上面赫然是岳凤鸣的名字,日期是今年年初。 天呐!今年年初岳凤鸣是单身状态,她和莫雨森离婚已经三年多了,没听说她有男朋友啊!那她和谁怀上的孩子?难道?办公室恋情,史书杰一丝不挂,于如嫣不敢想。 史书杰办公室没有女人,他不喜欢男人,肯定不会和他办公室的男同事发生关系,那他在办公室光着身子肯定是和办公大楼上的女职员发生关系。办公楼女职员?白一冰、岳凤鸣都在办公楼上班,白一冰在五楼,岳凤鸣的办公室是408,史书杰的办公室在406,就相隔一个办公室,岳凤鸣单身怀孕堕胎,会不会他俩? 于如嫣越想越害怕,她快变成福尔摩斯了。岳凤鸣被出卖第二天,于如嫣的手机上出现史书杰一丝不挂的视频,是岳凤鸣被骗被出卖一定很气愤,一气之下把史书杰死都想删掉的视频发给自己,想泄愤? 岳凤鸣是被自己无意中骗过去的,她一定特别恨自己,恨自己出卖她,背叛她,她不想让自己好过,所以给自己发了那样的视频。 岳凤鸣怎么会有那样的视频。别忘了,岳凤鸣是学什么的,她是信息工程的高材生,从监控里调取个视频,于如嫣不知道怎么做,岳凤鸣做起来是不是很简单? 于如嫣不明白,他们什么时候勾搭在一起的?史书杰除了出差,没在外面过过夜,他什么时候约会的?是中午?在办公室?不怕被别人发现吗? 于如嫣想得入迷,忽然听到“砰砰”的敲门声,儿子在外面喊:“妈妈!我要妈妈。” 岳凤鸣打开门,史书杰抱着史雨琛出现在门外。史雨琛伸过手抱住于如嫣的脖子。 于如嫣接过儿子抱在怀里。史书杰说:“雨琛不肯睡觉,哭着喊着找妈妈。” 于如嫣抱着哄孩子:“小雨琛,没离开过妈妈,离开妈妈睡不着是不是,担心妈妈被老猫背走了是不是?没关系,妈妈好好的,我们雨琛最孝顺了?乖,睡吧。” “是的,妈妈夜里害怕,我是男子汉,我最勇敢了,我要保护妈妈” “谢谢儿子!”于如嫣抱着儿子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雨琛,洗澡了吗?我们洗个澡去睡觉好不好?” “好的妈妈。”于如嫣打开太阳能热水器给孩子简单冲了一下,吹干头发哄孩子睡觉。 雨琛闹累了,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于如嫣放下孩子,发现史书杰还没走:“你等在这里吃早餐吗?” 史书杰走过来,从后背抱住于如嫣,热烈地亲吻着她的脖子。 “你也是这样亲吻岳凤鸣的是吗?”于如嫣突然问,史书杰没反应过来,出口就问:“你怎么知道?” 于如嫣猜的果然没错,史书杰竟然和自己最好的朋友私相授受,士可忍孰不可忍!于如嫣抄起身边准备对付小偷、色狼的棍子朝着史书杰打去:“你还让我原谅你,你们做的是人事吗?我掏心掏肺地对你们,你们就是这样对我的?我的老公,我最好的朋友,你们双双背叛我!” 大棍子打过来,史书杰开始任凭于如嫣打,可是于如嫣用尽所有的力气,史书杰身上恐怕被打肿了,明天会变得青紫一片。他赶紧爬起来跑了。 第二天,于如嫣收拾东西回了娘家,这回她再也不忍了,再也不为史书杰遮掩了,她要把史书杰做的丑事说给妈妈听,免得妈妈误会自己,赶自己回家去。 于如嫣带孩子敲开家门,妈妈还要关上,于如嫣用很快的语速说:“史书杰背叛婚姻,在外找小三,我要和他离婚。” 一句话把妈妈惊得目瞪口呆:“我去找他,这个王八羔子,我闺女哪点对不起他,他竟敢在外胡作非为,看我不到他的工作单位闹去,我让他当副科长,当王八孙子。” 于妈妈说着就要往外走,于如嫣拉住她:“妈,怎么说他也是史雨琛的爸爸,你如果闹上他的单位,他的前途和脸面尽毁,我们雨琛有个这样的爸爸,以后他的同学和朋友会看不起他。妈妈,恶人自有天收,我们管好我们自己就好。” 于妈妈仍然气难消,她说:“明天把史书杰从家里赶出去,那是我们的房子,跟你们半毛钱关系没有。” “妈妈,我婆婆还住在那里,我们尽快办理离婚手续,他如果拖着不离婚,我们再采取措施。” “女儿,你就是善良,你原来什么都不告诉我和你爸爸,害你白白被我们数落。我还把你赶出家门,你真的回家去了吗?” “妈妈,我借住的是岳凤鸣爸爸的房子。我带着雨琛在那里住了几天。妈妈,我住在那里夜里睡不着,后背发凉,岳妈妈老在我眼前晃。” “我的儿,听说凤鸣妈妈早就死了,她家秘不发丧,凤鸣结婚时她妈妈哪里出现了,从那以后大家谁也没见过她妈妈,她家处处透着古怪,这里面一定有猫腻,怨不得你住在那里睡不着呢!不过那是人家的家务事,大家都不愿意管。走,把东西收拾好,你们娘俩先住在这里,离婚后我们把他赶出去,你们搬过去住。女儿,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不能过于善良。” “好的。妈妈。” 于如嫣给史书杰打去电话:“史书杰,我们今天把离婚手续办了。” “于如嫣,你真这么绝情吗?那好,我别的不要,我带着我儿子去流浪。” “史书杰,你管过儿子吗?昨天是谁半夜把儿子给我送过去的?把儿子交给我,我不会让他喊你大爷,他以后照样喊你爸爸。再说,你带着他怎么找下一任老婆?” “那不行,我不允许他姓别人的姓,喊别人爸爸。” “真小气!我不给他改姓,喊不喊别人爸爸随他,他愿意喊就喊,他不愿意就不喊,没人强迫他。” “说什么都不行,你就是要离婚是吧!” “那好,从现在开始,我到法院起诉离婚,分居六个月以后我再次起诉,法院会怎么判?到时候我会把婚姻已经破裂的证据一一提交,你不怕闹得太难看你就拖着,反正我去意已决,我不会和一个搞我闺蜜,如此没底线的人生活在一起的!”于如嫣语气坚定地说。 “不行,我死也不离婚。你死了这条心。你是我的真爱,离了婚我没法见我的父老乡亲!”史书杰沮丧地说。 “你早干嘛去了?你不离,我今天就去法院起诉你!” 午饭时,于如嫣还没来得及去法院,史书杰带着他妈妈找上门来。史妈妈一进来就让史书杰跪在于爸爸面前,她手里拿着笤帚,嘴里不停地赔不是:“亲家,我养的儿子不争气,惹你们生气了,你愿意怎么惩罚他就怎么惩罚他,你们不要他,我也不要。史书杰,你这个不省心的,如嫣多好的儿媳妇,又漂亮又善良,四邻八舍没有不夸奖的,你给她离了婚,我们的老脸没地方放了,我干脆死了得了。哎呦!老天爷啊!我这是做了什么孽啊!生了这样一个不省心的!” 史妈妈说着哭起来。 于妈妈赶紧劝道:“大姐,你别哭了,孩子们的事他们自己解决。当初他们自由恋爱,他们结婚都是他们自己拿主意,谁给我们商量了。现在闹成这样,我们挡不住他们。这一段时间我把如嫣赶出去,准备和她断绝关系,可是她宁可借房子住也不回他们的家。娘两个借房子入住,和出去流浪有什么两样?我的儿,在外面吓得睡不着觉,夜夜开着灯才能迷糊一会儿,我们听了真后悔。如嫣是我们两口子娇惯着长大的,哪里让她受过这样的苦啊?我的儿!”于妈妈说着也哭了起来。 于如嫣见两位妈妈都哭她也哭:“妈,你们都别哭了,要不是发现他太过分,我可以原谅他。史书杰,你要是再不带着你妈妈离开,我把你的丑事都抖出来,最劲爆最可恶的我还保留着,连我爸妈都不知道,你到底走不走!” 于爸爸忍不住了:“闺女,你到底还有多少事隐瞒着我们!快说出来!” 史书杰一听,赶紧拉起他妈妈往外走。她妈妈打坠就是不走,史书杰连拉带抱,拖着他妈妈下楼去了。 于爸爸还想问,于如嫣说:“爸爸,别问了,我都不好意思说。他做的事太畜牲了,听了污染你们的耳朵。” “这个玩意,看着人模狗样的,怎么净干畜牲不如的事。闺女别怕,爸爸支持你!豁出这条老命,我要和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斗到底!” 史妈妈被拉着回家了,回到家关上门还在骂骂咧咧。史书杰听不下去,拿起衣服穿上回办公室去了。他要在那里迷糊一会儿。 史妈妈越想越生气,一个人在家里不吃不喝,不时抹一把眼泪。 史书杰下午开了一下午会,晚上又有应酬,很晚才回家。 史书杰回到家一看,家里黑灯瞎火的,心想妈妈一定睡着了。他累了一天,洗漱完就去睡了。 第二天一早他起来一看,家里没有动静,餐桌上不见香喷喷的早餐:“妈,妈?妈!” 第42章 婆婆也是妈 史书杰怎么喊也叫不醒妈妈。他赶紧拨打了矿医院的120急救电话。救护车呼啸而来,呼啸而去。史妈妈很快被抬进急救室。 矿山医院的医生都是正规院校毕业医学生,技术水平很高。他们很快做出判断,史妈妈这是得了脑梗。虽然发现有点晚,但是很快用上溶栓的药物。史妈妈渐渐苏醒。 史妈妈醒来第一眼看到儿子,扭头看向门口。史书杰知道,妈妈希望看到于如嫣。老人哪有不盼着儿子一家和和睦睦的。史书杰没办法,给于如嫣打电话她不接,给她发微信,她不接也发送到。 书杰:如嫣,妈妈生了重病,住在矿医院神经外科。她老人家非常盼望见到你。 于如嫣接到微信想也没想,安排好手头的工作请假去了医院。 史妈妈一看儿媳妇来了,泪水顺着脸颊流下来。于如嫣走到病床前,一把拉住史妈妈的手,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流。史书杰在一旁看着心里很酸,转过头走出病房。 史书杰很后悔,他本来想把妈妈接过来让她照顾儿子。留住了儿子就留住了妈妈的心,这样他和于如嫣两个人还有破镜重圆的机会。可是现在两个人越走越远,妈妈又被气病了。他这是算计于如嫣不成,连自己妈妈也算计进去。妈妈要不是来这里,不跟着生气着急,她就不会生病住院。 史书杰默默念叨:“妈妈,对不起,你快点好起来吧!你生病,天都塌了。不光我争夺史雨琛的计划完不成,你生病不能动,于如嫣坚决和我离婚,谁来照顾你照顾雨琛照顾家?” 干部科一堆工作,有时候一天开两次会议,史书杰不能总请假。这不又来任务了,史书杰对于如嫣说:“麻烦你照顾一下妈妈,我去开个会。” “你去吧。” 史妈妈虽然醒了,但是现在完全不能自理。史书杰说一声就走了,于如嫣来的时候想看看就离开是不可能了。 于如嫣去商店买来毛巾、脸盆、香皂、牙膏等等一堆日用品。她先打来一壶开水,又接了半盆凉水,给婆婆洗脸洗手。(没办理离婚手续还是婆婆。) 后来史妈妈尿了一床,她又去买了纸尿裤给她穿上。 收拾干净,于如嫣问史妈妈:“您渴吗?喝点水吧?” 史妈妈点点头,又摇摇头。于如嫣猜透了婆婆的心事说:“您怕尿床对不对,不要怕,我给您穿上尿不湿了,您想尿就尿,一会儿我给您换。” 史妈妈听了张张嘴,表示想喝水。于如嫣早就把水倒上冷着了,看到史妈妈张嘴,知道她想喝水了。于如嫣拿起勺子,一勺子一勺子地喂婆婆。 一小半碗水喝完,史妈妈摇头,于如嫣明白这是不喝了。她放下勺子问道:“您想吃点什么?现在吞咽有点困难,我去给您买碗鸡蛋羹好不好?”史妈妈点点头。 于如嫣下楼买了一碗鸡蛋羹,一勺子一勺子地喂给史妈妈吃掉。又用勺子舀了开水让婆婆漱了口,她这才坐下休息一会儿。 史妈妈“啊啊”叫,于如嫣开始不明白她需要什么,后来终于明白了,她是让于如嫣去吃点东西。于如嫣摇了摇头,对她说:“等您儿子回来我回家去吃。” 午饭时间早就过了,史书杰没有回来。于如嫣翻看手机,史书杰的微信早就发过来,她没来得及看。 书杰:如嫣,麻烦你照顾我妈,总公司来人下来检查工作,我一整天都要陪检,真的走不开。谢谢! 于如嫣没回信息,史书杰以前有时也是一整天不回来,她都习惯了。 于如嫣一看不能回家吃饭了,从医院食堂买了点吃的随便垫巴点,继续守在史妈妈身边。 点滴一直打,她不敢离开。大夫给史妈妈插上了导尿管。每隔一会儿她就要倒一次尿。 该去幼儿园接史雨琛了,史书杰还是没过来。她给妈妈打电话:“妈妈,我在外面有事,您去幼儿园把史雨琛接出来吧。” “好的。” 于如嫣没敢告诉妈妈她在医院伺候史妈妈,要是说了,她不敢保证妈妈不会生气。 下午下班时间到了,史书杰发来微信:如嫣,麻烦你继续照顾一下我妈妈,我回家接我爸爸。我工作太忙,你还要上班,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我把我爸爸接过来照顾我妈妈。 于如嫣晚饭又不能回家吃了。她给妈妈打了电话,告诉妈妈一声,让妈妈继续照顾史雨琛。 晚上,史妈妈憋得脸通红。于如嫣问道:“妈妈,您是不是想大便?” 史妈妈点点头。 于如嫣抱不动史妈妈,她对史妈妈说:“妈妈,您拉在尿不湿上吧,拉完我给您擦。” 大人不比小孩子,身子真沉,翻个身都困难。史妈妈拉完轻松了。可是于如嫣要把史妈妈的身子侧过去擦一边身子,等擦完一边再擦另外一边。 史妈妈拉的太臭了,熏得于如嫣一阵恶心,把晚上吃的饭全吐出来。她吐完还要接着擦。擦完又要给她洗屁股,不然光靠擦是去不掉臭味的。 给史妈妈洗完屁股换上纸尿裤,于如嫣累得浑身是汗。她的手不可避免地沾上了一点粪便。恶心得她到洗刷间用肥皂洗了一遍又一遍还是觉得臭。 于如嫣吃进去的东西都吐干净了,肚子里反胃一点不想吃,口渴了,连一滴水也不想在这里喝。她不彻底洗个澡,剪剪指甲,用刷子把指甲缝刷干净,再换换衣服,她是什么不愿意进嘴。 从矿上到史书杰的老家来回需要四五个小时。史书杰回到家又收拾了一下东西,让姐姐把家里的鸡鸭猪狗全弄走,粮食拉走,土地交代给姐姐耕种,一切安排好才锁了屋门。 临走,史爸爸问道:“书杰,以后这是不准备让我们回来了吗?” “是的爸爸,我妈妈生病了,您要在医院照顾我妈妈,出了医院还要给她做复健,所以以后不能回来种地了,准备长期住在矿上把。” 天黑透了,回矿的路上史书杰不敢开快,回来比去时慢了不少。一路上,史爸爸心里打鼓不敢问,史雨琛从出生到现在四岁了都没有影响他们老两口的生活,怎么现在反而要他们离开故土呢?他们在那钢铁水泥的世界里,脚踩不到黄土地心里不踏实啊,到了那里人生地不熟,那些矿上的人大多数是从淄博迁移过来的,说话他们听不懂,又不能老关在家里不见人,出了门像个哑巴。 儿子住的是他岳母家的房子。以前是公家给分房子,房子居住面积当然不可能太大。儿子他们现在住的房子是两室一厅的,他们去了住哪里?住客厅吗?进进出出连个插脚的地方都没有,活动不开憋屈心慌,和儿媳妇住一起太不方便了,他连个厕所不敢上,真的很难受。 史书杰集中精力开车,不知道他爸爸那纠结不安的心。 他们爷俩来到矿上已经十一点多,等他们把车里的东西搬到家里,快十二点了。史书杰一路上精力高度集中,来回开了五个多小时的车,所以到家后很累,再加上白天迎接检查心情紧张。他想躺下休息一会儿再去医院,不想这一躺竟然睡着了。 史书杰不去医院,史爸爸不知道医院在哪里,所以于如嫣一个人在医院照顾史妈妈。 今天是史妈妈第一天住院,要检查的项目比较多,于如嫣一会儿一趟在病房和各个科室之间不停地来回穿梭,协助护士送史妈妈去做各种检查,累得腿酸。 史妈妈晚上很晚才停止输液。等输完最后一瓶药,给史妈妈洗了手脚刷了牙擦了身子。虽然插着尿管,为了防止史妈妈拉到床上,于如嫣还是给她穿上尿不湿。 于如嫣给史妈妈收拾舒服,她自己可没法收拾,一直等着史书杰过来。可是等到天亮他也没到。 她一夜坐在史妈妈病床边,困急了眯了一会儿。等到早晨史书杰醒来把他爸爸带到医院,他们看到是一个头发凌乱,衣服略带汗臭味,满眼血丝疲惫憔悴的于如嫣。 “对不起,我自己开车来回五个小时太累了,躺床上想休息一会儿再过来,不想竟睡着了。” 于如嫣想发句牢骚,一想发牢骚有什么用,还是把牢骚话咽回去,只说了句:“她现在还是我婆婆。” 一句话让史书杰破防了,他有些哽咽地说:“如嫣,等妈妈出了医院,我们就去把手续办了。” 于如嫣看了看激动的史书杰,不禁有些心疼:“不着急,你要是想让我留下来单纯只为照顾妈妈,我也是愿意的,毕竟这个样子,家里实在有难处,我不忍心拍拍屁股就走人。” “不用了,如嫣,有名无实的婚姻实在没有存在下去的必要了。离了婚,我会尽快找一个,我不挑,只要能帮着照顾我妈妈和我儿子,是个女人就行。不过如嫣,儿子归我抚养是离婚的前提,否则免谈。男孩子必须跟着爸爸!再说,你一个快三十的女人,离了婚带个男孩子不好找。儿子现在小,等他长大点就不好了,你们娘俩容易有相互怜惜的想法,儿子容易形成恋母情结,对他的婚姻观的形成不利。男孩子应该吃点苦,你放心,他是我儿子,我很疼她,即使给他找了后妈,生了孩子,我一定保护好他,不会让他受到虐待。你想他了可以随时去看他。你说过,孩子归谁扶养还是我们的儿子,永远都是。离了婚我会尽快贷款在市里买套房子,收拾好我们就搬走,请你告诉你的爸妈,宽限我们一段时间。” “好吧,你执意如此,只好随了你的愿。书杰,房子是我爸妈的,我不能做主给你们住,车子给你,我不要,家里的存款都给你,我净身出户,只带走我的衣服和日用品。订婚时的三金我不带走,我走就走个干干净净。” “如嫣,谢谢你,你把首饰都带走吧,留着我看到会疯狂地想念你。首饰都是黄金的,当初没钱给你买钻戒。你不愿意看到它们,可以到首饰店熔了或者卖掉。如嫣,离开你我的心不甘啊!” “书杰,你选择仕途丢掉了我们的爱情。人各有志,好自为之,祝你找个善良的,善待你生病的妈妈和我们年幼的儿子!再见!” “好,如你所愿,我一定不挑学历不挑人才只挑心眼好坏。再见!” 回到娘家,于如嫣迫不及待地去洗澡。洗发水抹了两三遍,沐浴露同样擦三遍,指甲剪干净,搓了又搓,身体的干净和心理的干净不一样,等心理上感觉干净了,已经过了将近一个小时。 洗完澡换了衣服马上把衣服洗出来,再洗了手才算把给史妈妈擦屎身子的臭味清除掉。 中午下了班,于如嫣不放心,又跑到医院看望史妈妈。她问史妈妈要不要吃鸡蛋羹。史妈妈点点头。于如嫣一口一口把一碗鸡蛋羹全部喂进史妈妈嘴里。这下可解决了史爸爸的难题:“儿媳妇,还是你有办法,我刚才都不知道怎么办了?给她吃什么哎,我正发愁呢!” “爸爸,以后记住了,这段时间妈妈吞咽功能不太好,吃点好咽的,不用牙齿咀嚼的。” “知道了,如嫣,你妈妈特别希望你喂她,我喂她她不想吃。” “妈妈,我有空尽量过来喂您,不过我不在爸爸喂您一定要吃,别饿着。” 史妈妈点点头。 以后,于如嫣信守诺言,几乎每顿饭都过去喂史妈妈。 由于照顾到位,用药对症,史妈妈很快能下地走两步,慢慢地恢复了语言功能,只不过见了史书杰就开骂。骂得史书杰见了他妈妈头皮发麻,恐怕他妈妈骂着骂着溜达出什么不该说的来。 医院病房紧张,不可能让史妈妈一直住下去,这个病得慢慢康复,也不可能出了医院就能健步如飞。大家慢慢接受了这个现实,不到一个月,史妈妈就出院了。 史书杰当初的承诺能兑现吗?于如嫣心里打鼓。 第43章 记下这个仇 自从那天被于如嫣感动答应离婚以后,史书杰就着手准备建立新家的事。他把老家的土地租出去,从姐姐那里借了几万块钱,爸爸把他这几年存的钱全部拿出来。 史书杰和于如嫣结婚以后,家里的财政大权全掌握在史书杰手中。于如嫣净身出户,史书杰把这几年的存款取出来。几笔钱合起来凑了个首付在城里买了套二手房。房子的装修还很新,打扫一下就能入住。 史书杰请家政把房子打扫干净,简单买了几样必需的家具,妈妈一出院他们就搬来这里。 搬家那天,史雨琛的衣服、鞋帽、玩具、画册装了满满一车。史书杰的衣物不多,只装了两个鱼皮袋子。 于如嫣没敢去送行,怕史雨琛死活不愿意跟爸爸走。她觉得史书杰说的对,男孩子必须跟着父亲,先让他过去住一段时间看看。 他们搬走第二天,于如嫣和史书杰办理了离婚手续。如于如嫣原来所说,她净身出户,车子史书杰开走了,存款不知道有多少,她一分没要,让史书杰给儿子安一个家。 史雨琛是于如嫣和姥姥姥爷一手带大的,晚上睡觉从来没离开过妈妈。上次离开半夜被史书杰送过去。 这一次,史雨琛困了,哭着找妈妈,奶奶爷爷哄不好。爸爸对他说:“雨琛,妈妈有事不能一块儿过来,妈妈让你跟着爸爸睡,乖,别哭了。” “我要妈妈!我要妈妈!”史雨琛不听,拉着爸爸往外走。 史书杰抱起孩子硬塞屋里说:“儿子,你哭吧,哭也没用,今后你必须适应没有妈妈陪的日子。”史书杰把房门门栓一插,任凭孩子哭闹。史雨琛哭累了躺地上睡着了。 几天下来,史雨琛不哭了,天天跟着爸爸睡。 史书杰和于如嫣离婚的消息不胫而走。大家惋惜的同时有人脑子活络起来。 脑子最快的是行政科祝科长。他和宫新月的地下恋情已经维持了好几年。宫新月从原来的保洁人员摇身一变成了行政科一名专管收电费的工作人员。她坐在办公室里隔着窗子收缴电费,工作清闲又自在。 宫新月和祝科长好了几年,眼看二十五了,再不想办法,宫新月就要逼宫了,他得快点把她的问题解决掉,把他的屁股擦干净。 祝科长一听史书杰离婚了,一想这可是为自己甩掉包袱的好机会,马上想给两个人做媒。 祝科长先找到宫新月谈判:“新月,我们不可能有未来,你趁年轻找个好男人嫁了吧。” “姓祝的,你不是要娶我吗?你说你和你老婆没感情,早晚要把你老婆踹了。不然,我怎么会和你纠缠这么多年?你现在说我们没有未来,你不是坑我吗?” “新月,你听我说,我们矿,我们公司有严格的纪律,一个党的领导干部出现作风问题,轻者警告,党内记过处分,重者可能开除党籍,职务也就不保。最可怕的是把我放到纪委一查,哪个正科级以上干部屁股干干净净,一点问题没有?纪委查出问题往公安局一送,法院给我判了刑,蹲个三年五年,什么都完了。我陷入烂泥潭,你还能落到干陆地?” “这么可怕?可是我们的事你不说我不说谁能知道?” “关键是耽搁你一生,我不能娶你,再过三年五年十年八年,你生育期一过,不能生个一男半女,你后半生怎么过?五十岁就进养老院吗?” “谢谢你还为我考虑。” “你知道吗?我们的事不是上了保险的,宣传科的那个岳凤鸣曾经看到过我们约会。” “真的?你这样子说我想起来了,岳凤鸣见了我眼光不是原来那样了,原来见了面点个头笑一笑,可是后来她见了我老打量我,我以为我脸上的粉底没抹开呢!” “所以啊,我们断了吧,我给你找个好男人你嫁了吧,我再送你城里的一套房,你看怎么样?” “不行,你得再给我存一笔养老钱,我找个穷老公,花钱处处受限制,我可受不了。” “好吧。” 两个人达成了协议。 史书杰说好现在只挑人品不挑其他。他见面问宫新月:“小宫,我家有生病的老母亲,有个年幼的儿子,你若嫁给我必须对他们好。” 宫新月早就认识史书杰,看他仪表堂堂对他垂涎三尺。她知道史书杰在考验她,怎么回答她又不傻,当然知道怎么说才能抓住史书杰的心。 史书杰一看她愿意接受自己生病的母亲和年幼的儿子,当场同意,两人很快领证结婚。 史书杰因为宫新月是初婚,必须给人家一个交代,在矿上举行了婚礼。 于如嫣和史书杰离婚不到一个月,史书杰就举行婚礼的事,在这么大点的地方谁人不知?白一冰和杨晨曦看到史书杰送来的请柬,决心拒绝参加史书杰的婚礼,就像当初拒绝参加莫雨森的婚礼一样。 史书杰结婚当天,白一冰做东叫上杨晨曦三口子,褚弘彦和于如嫣,找了个饭店聚会。 离了婚的于如嫣很伤心。她是一片真心喂了狗,到头来人家离婚不到一个月就娶新媳妇进门;儿子被领走,她由原来的朝夕相处到现在一周没见过;她的爸妈嘟噜她傻,净身出户,人家转脸买了城里的房子。 白一冰问道:“于如嫣,你们究竟为什么离婚?” “哎,感情的事谁能说的清。”于如嫣不想让大家知道离婚的真正原因。她们要是知道了,会不会再也不相信有真正的友情?史书杰太渣,她眼太瘸,她怕别人知道了真相,她儿子有这么一个渣爹被人嘲笑。而且这个消息传出去影响史书杰的前途,两人毕竟夫妻一场。一日夫妻百日恩,他们相爱一场,于如嫣选择沉默。 杨晨曦不满地说:“于如嫣,你的回答太官方,你又不是娱乐圈的人,说句实话不会上头条的。” “姐姐们,别问了,怨我眼拙,说出离婚的真正原因我都嫌丢人。”于如嫣恳求道。 褚弘彦端起酒杯给于如嫣解围:“来来来!为我们的于如嫣重获新生干杯!” 褚弘彦看到于如嫣离了婚心里乐开了花。可是他不能表现那么明显。他强压住内心的激动劝大家喝酒。他知道,此时的于如嫣还没有从上一段婚姻的阴影里走出来,她不可能马上投入下一段感情。他要慢慢来,如果急于求成,那将功败垂成。于如嫣和史书杰认识之前,他明明可以早于史书杰向如嫣表白,只因为自己手慢吗?于如嫣是不是对自己没有男女之情?她对自己没有意思,自己怎么努力也没用。自己现在追求她等于趁人之危。所以做事不能太盲目,慢慢来吧。几个人喝酒不再提于如嫣离婚的事。 杨晨曦喝酒的情绪不高:“我们四人,两人离婚,离婚率百分之五十,我们的婚姻是不是岌岌可危。”她说着,垂下眼皮,显得比于如嫣还要伤心。 白一冰安慰道:“不是那样算的,全国的已婚夫妇做分母,离婚率很小很小。姐,别担心,姚会章不会出轨对不对?姚哥。” 于如嫣心里感到很奇怪,她从来没暴露离婚的原因,她怎么知道他们离婚是因为男方出轨?她偷偷瞄了白一冰一眼,发现白一冰看向自己,她马上低下头。 白一冰心里想,两个人这么快离婚,原来一点苗头都没有,不是这个原因还会是什么?她抿嘴笑了笑,继续吃菜喝酒。 这个时候杨晨曦的儿子姚明轩吃饱了闹着去玩。于如嫣自告奋勇地说:“让我来,我带他去玩。姚明轩,阿姨带你到院子里去玩好不好。” “好!” 一大一小两个人出去了。 杨晨曦想跟过去,白一冰制止她道:“杨晨曦,你让于如嫣过过瘾,她已经一个星期没见到史雨琛了。原来都是于如嫣照顾孩子,一下子和孩子分开,她肯定受不了,她夜里不知道能不能睡得着。” 杨晨曦感同身受地说:“我觉得于如嫣夜里肯定睡不着,她一手带大的孩子突然离开她,闪得慌。离婚前说的再好,离了婚就不一样了,想见到儿子难啊!” “是啊,史雨琛周一到周五上幼儿园没法见,周末应该把他接回来过两天。史书杰忙着和新媳妇亲热,没有时间照顾孩子,可苦了史雨琛了。”白一冰说。 杨晨曦思考一会儿说:“于如嫣净身出户,车子给了史书杰,她想孩子除非坐公交车去。” 褚弘彦听后说:“姐姐们,不如我们星期六去城里,到时候白一冰开车把史雨琛接过去,我们几家玩一天,晚上把史雨琛带回矿,星期天于如嫣把孩子再送回去。星期六吃喝玩乐花的钱我来掏好不好?” “好!”两个男士异口同声地说。 白一冰和杨晨曦窃窃私语:“白一冰,我们一定配合褚弘彦追求于如嫣,我觉得褚弘彦一直不找,是钟情于于如嫣,现在于如嫣恢复了单身,正好如了褚弘彦的愿,但愿他们两个人能走到一起,到时候我们喝喜酒时要吃他三天大席。” “杨晨曦,褚弘彦这回走心了,他从孩子入手,正好解了于如嫣思念儿子的渴。于如嫣需要什么他就给什么,真聪明。我们周末一定陪他。” “好的。” 史书杰结婚当晚要入洞房,洞房不能搂个孩子吧。他把史雨琛叫过来说:雨琛,你长大了,小小男子汉该自己独自睡觉。以后你自己一个人睡这张小床。” 史雨琛不愿意,他小嘴叭叭地说:“爸爸,雨琛害怕,雨琛不要一个人睡觉。”雨琛说着哭起来。 “儿子,你哭吧,哭够了自己睡。”史书杰也是三十的人了,不比和于如嫣结婚那会儿精力旺盛。他这几年家里外面两面兼顾,腰子大不如从前。结婚的事他一个人操持,不像第一次结婚时,爸爸虽然不能帮他,可是有岳父在。于爸爸就这么一个女儿,见史书杰一个人在矿上,大小问题替史书杰处理得妥妥当当。他不像嫁闺女,倒像是娶女婿。史书杰娶媳妇一点没累着。 这次不行,他凡事亲力亲为。新岳父早亡,新岳母家出嫁闺女还要他干这干那,他是又娶媳妇又嫁女儿,家里外面两头跑。媳妇娶到家,他累得睁不开眼。孩子躺地上哭,他躺小床上看着孩子哭,沾枕头睡着了。 雨琛还哭着,新娘子洗完澡穿着睡衣在床上等着洞房,可是左等听着孩子哭爸爸劝,右等听着孩子叫,听不见爸爸的声音。她起身下床推门走进雨琛的小房间一看,好嘛,史书杰睡得像头猪,孩子哭得像泪人。 宫新月忘了对史书杰的誓言:要对他年幼的儿子好。她心想这个继子太可恶,小小年纪心眼坏,这是要搅了她的洞房花烛夜啊!人生三大喜事:他乡遇故知,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我宫新月学习不太好,连高中没考上,只上了个初中。如今找了个大学生,虽然二婚带娃,可是老公一表人才,又是副科,年轻有为前途无量。宫新月找这样一个老公是哪哪都满意。宫新月从和史书杰相亲到现在不到一个月,他们就闪婚了。 宫新月走进屋,见孩子还哭,她不敢打,一打孩子更哭,她不敢骂,一骂把史书杰惊醒听到了,怨她不遵守要对他儿子好的诺言。于是她只能瞪他。 宫新月瞪着两个铜铃一样的眼睛,扒拉过史雨琛让他看着。史雨琛看着那恶狠狠的大眼睛立刻止住了哭声,惊恐地躲到床脚,捂住眼睛不敢看这个陌生的女人。 宫新月一看这个方法挺管用,拍醒睡着的新郎官要把他拉回自己的房间。史书杰被拍醒,才想起来今晚是自己的洞房夜,怎么也不能让新娘子独守空房,爬起来把儿子抱到床上,对儿子说:“雨琛,乖乖睡觉。” 史雨琛害怕那双恶狠狠的眼睛,窝在小床上不哭了,一会儿就睡着了。 孩子睡着了,可是刚才那恶毒的眼神留在孩子脑海里,它夜里跑出来吓人。那双眼睛在孩子脑海里变成恶狼的眼睛,盯得史雨琛浑身打颤,他跑啊跑,恶狼追啊追,眼看要追上了,史雨琛“啊……”一声惊呼,打破了黑夜的宁静。 正在洞房的宫新月被惊呼声打扰,咬牙切齿地小声说:“史雨琛,坏我好事,这个仇我记下了!” 第44章 爱屋及乌 爷爷奶奶被史雨琛撕心裂肺的哭嚎声惊醒。奶奶想起来,被爷爷一把按住:“你别动,腿脚不是很灵便,万一摔倒了那就麻烦了。” 史爸爸摸黑往小雨琛的房间走去。来到雨琛身边,把满身冷汗的孩子搂在怀里。 雨琛一看搂他的不是妈妈,不是爸爸而是爷爷,他张开嘴哭起来:“不要爷爷,你走开,我要爸爸!我要爸爸!” 雨琛离开妈妈已经习惯了跟爸爸睡,爷爷过来他很排斥,大声哭着找爸爸。 史书杰和新娘子忙着洞房,宫新月抓住史书杰,不让他过去:“小孩子总有个适应过程,你退一尺,他进一丈,蹬鼻子上脸没个头。你以后就不能过去陪他,让他慢慢适应一个人独自睡觉。” 史雨琛哭着叫着,一用力尿在床上。他已经四岁多了,这一泡尿可不是月子里的小婴儿尿的那么一小片,一泡尿把半床褥子全打湿了。 爷爷把史雨琛挪到那头,拍着孩子睡了。孩子做了半夜的噩梦,哭的时间长,第二天睡着叫不醒了。等到新娘子起床,史书杰被拉起来来到小房间一看,天呐!新床单新褥子全湿了。史书杰那个气哎,拉起儿子想揍他,被爸爸拉住:“孩子太小,离开妈妈独自睡觉,夜里害怕可能做噩梦了,尿床很正常,谁家小孩不尿床,你小时候六岁玩疯了还尿床呢!” “爸,我都三十了你还揭我老底!” 没办法,婆婆手脚不太利索,洗床单可以用洗衣机,拆褥子的活落到新娘子头上。 宫新月那个气哎!搅了她的新婚夜,让她新婚第二天拆洗骚气烘烘的褥子,她咬牙切齿地说:“史雨琛!你等着,这个仇我给记下了! 正当这一家子因为史雨琛这泡尿而生气的时候,褚弘彦他们几家开车浩浩荡荡赶来城里。于如嫣觉得昨夜是史书杰的新婚夜,没有早早给他打电话。等来到城里后才打开手机:“喂!史书杰,我来接儿子了,请你把儿子送到市里的广场好吗!谢谢!” 史书杰正心烦,新媳妇嘟着嘴拆洗褥子,他巴不得于如嫣马上把儿子接走,让他们清净两天,他回答说:“好的,我马上送过去。” 史书杰的新家离市广场不远,走着不到十分钟就到了。 史雨琛老远看到妈妈,大声喊着跑过来:“妈妈……” “儿子……” 娘两个跑着冲向对方抱在一起。于如嫣上下打量着儿子。 史书杰在一旁冷嘲热讽地说:“于如嫣,不用看了,全毛全翅。” 于如嫣不服气地说:“那就好!” 史书杰把孩子交给于如嫣转身要走。 于如嫣叫住他:“哎!史书杰,明天下午四点,我们在这里等着你。” “好吧,随你。”史书杰说完匆匆走了。 于如嫣领着孩子走向白一冰的车。褚弘彦一人一车,于如嫣不想坐他的车,非要挤在白一冰车上。没办法,白一冰看着这么别扭的人,只好投降。 史雨琛一过来,白一冰的车上立刻热闹起来。夏沫和史雨琛两个小朋友到一块儿打打闹闹。史雨琛脸上洋溢起笑容。 于如嫣拉住儿子的小手说:“雨琛,你吃早饭了吗?肚子饿不饿?” “妈妈,,雨琛肚子好饿,昨天和奶奶在家,爷爷和爸爸都不在家,我和奶奶都没吃饭,今天阿姨洗被子,也没吃饭。” “雨琛,阿姨给谁洗被子?” “我,尿在床上了。” 尽管四岁多的雨琛表达不是很清楚,但是于如嫣从他的不连贯的语言中得到了这样的信息:孩子从昨天晚上到现在没有吃饭,而且孩子尿床了,史书杰的新媳妇拆洗褥子。她一定很生气,结婚第二天就遇到雨琛尿床,一个没生过孩子的女人拆洗尿骚味的褥子一定很崩溃。于如嫣不怨她生气,一家人因此都没吃饭有情可原。 “儿子,妈妈先给你弄点吃的,中午我们一起吃大餐好不好?” “好的,妈妈。” 于如嫣从路边买了几块烤地瓜。烤地瓜香甜的味道刺激着大家的味蕾,小孩子不觉流起了口水。他们一人一块,冷凉了吃得很开心。 于如嫣看着吃烤地瓜的孩子们,想起了她的预订儿媳妇莫小曼。那个漂亮小姑娘,以前和三个男孩子一起玩,莫小曼是团宠。三个男孩子争着把好吃的好玩的给莫小曼。现在莫小曼和大家阴阳两隔,不知道岳凤鸣是怎样的想孩子,也像自己一样想得睡不着觉。自己还好,一周能和孩子团聚两天,夜里想念有个盼头。可是留给岳凤鸣是无尽的思念。不知道她的病好点了吗?这些天大家都没有任何岳凤鸣的消息,她和大家断了联系。她去北京可能是换了电话号码,打过去是空号。她彻底伤心了。 于如嫣恨岳凤鸣背叛了自己,从来没给她打过电话,也没找岳家人要岳凤鸣的联系方式。她不想给岳凤鸣打电话,打电话说什么呢?骂她一顿,说她忘恩负义背叛自己?她倒是想找她问清楚,为什么和自己的男人搞在一起,天下男人多的是,凭她的美貌和家产,找个什么样的找不到。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猫腻呢?她和自己老公相好为什么又把那个恐怖的视频发给自己。她真想问问清楚。 “妈妈,我吃饱了。”史雨琛手里还拿着半块烤地瓜,张着一双小手要自己给他擦手。 “对不起,妈妈走神了。”于如嫣慌忙接过儿子手中的烤地瓜,用湿纸巾给他擦手。 褚弘彦走过来说:“雨琛,吃饱了吗?吃饱了我们去超市四楼游乐场玩好不好?” “好!我们玩去喽!”史雨琛高兴地拍着小手。 于如嫣说:“褚弘彦,你又没孩子,不像他们两个不得不陪孩子玩,你去了会很无聊的。要不我们几个女人带孩子们玩,你们三个男人找地方去玩吧!” “我不觉得无聊,上课陪惯了小孩子做游戏。走吧,市里没有大男人玩的地方,只有小孩子的乐园,我们也过过游戏的瘾。我们小时候可没玩过。” “瞧你说的,就像占了多大便宜似的。你真会安慰人。” 他们几家人来到游乐场。这里有各种电动。孩子们小不会玩,褚弘彦、夏天和姚会章三个男人带着三个小小男子汉玩。玩了一会儿,于如嫣她们为了省事,直接把三小只放进一个封闭的海洋球馆,他们三个在里面打呀,闹啊,摔不着,磕不着,跑不了。她们几个妈妈侃大山。几个男的玩手机游戏。 褚弘彦玩了一会儿游戏,亲自下场和三个孩子玩球。一个大人带三个孩子打得十分开心,有时候三个小孩追着褚弘彦一个人打,打得他抱头鼠窜。孩子们格格笑得非常开心。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到了午饭时间,他们去五楼餐厅吃饭。吃完饭还可以回来玩,这样一张票可以玩一天。 五楼有各种各样的小吃,还有一家自助餐。褚弘彦请大家吃自助餐。 他们来到自助餐厅,白一冰和杨晨曦说两家每家一桌,褚弘彦和于如嫣以及史雨琛一桌。 于如嫣不同意:“这样不方便男士喝酒,三个大男人一桌,我们三个女的和三个孩子两张小桌子并一块儿一桌。”其实,于如嫣有她的小心思,她不想和褚弘彦一桌,这样让人一看就是一家三口,史雨琛回去他爸爸问起来,小孩子不会撒谎,说出来她和褚弘彦一桌吃饭,难免让史书杰产生误会。 褚弘彦很想和于如嫣娘俩一桌吃饭,享受那种温馨的感觉,他说:“我们几个男士开车不喝酒。” 他一看于如嫣一脸不高兴,于是改口说:“好了,我们几个大男人一桌好说话。” 褚弘彦虽然不和史雨琛一桌,但是时刻关心着史雨琛进食情况。他发现史雨琛爱吃海鲜,赶忙从餐盘里拿来油焖大虾,细细地剥掉虾壳,去掉虾线,放到小盘子里给史雨琛端过去。 白一冰和杨晨曦直白瞪眼。杨晨曦撇嘴说:“偏心,我儿子也爱吃大虾,一只都不给我儿子。” 白一冰比较客观,她安慰杨晨曦说:“我们儿子了有爸爸疼,有爸爸给他们剥虾壳。史雨琛有了后娘就有后爹,你等着吧,亲爹变后爹快着呢,后妈几句话一挑唆,亲爹立马变脸。可怜的雨琛,有苦头吃了。如嫣,你注意点,别让宫新月把你儿子欺负了。” 于如嫣说道:“史书杰离婚之前答应过我一定保护好儿子,不让儿子受委屈。不然我不会把抚养权交给他。” 白一冰看了一眼天真的于如嫣说:“如嫣,男人的嘴,骗人的鬼,男人的话能全信吗?” 于如嫣点点头说:“我的确太天真了,我又被他忽悠了,他骗取了我的信任,让我把儿子的抚养权交给他,存款、汽车全给了他,我净身出户。和他恋爱两年,结婚五年,工资全部交给他打理,我们家有多少存款我都不知道。我最后落得了什么,只落得一颗破碎的心。”于如嫣说着眼圈红了。 褚弘彦从邻桌上看到于如嫣红了眼睛,提高声音说:“姐姐们,晚上我们去看电影吧?” 白一冰回答道:“电影就别看了,你是不知道,这三小只到了电影院里闹腾的,他们看不懂,不喜欢看,坐不住,哭着闹着要回家,你花钱买了票不看完多可惜,看又实在没法看下去,周围的观众提意见。” 褚弘彦说:“我们要顺应小孩子的意愿,我们看动画片他们还闹腾不,你们恐怕喊他们他们都不回应你们。” 杨晨曦高兴了:“褚弘彦,你是儿童专家吗?小孩子最喜欢你了,你看刚才,你和他们几个小孩子玩的时候仿佛你是个四岁的小孩子。” “要想哄小孩子不哭,就要把自己当作和他们同样年龄的人,不能高高在上当家长,吆五喝六非要让他们听你的。”褚弘彦振振有词。 夏天不乐意了:“他们高兴了,我们多无聊啊!一两个小时,坐在电影院看个猫啊狗啊的多没意思啊!我不想看了,回家吧。” 小孩子们一听不乐意了。夏沫说:“爸爸,说话不算话,不和你玩了,哼!” 史雨琛说:“褚叔叔,我想去看电影。我要看汤姆和杰瑞的故事。” 姚明轩也闹腾着想去。 夏天和姚会章被几个孩子吵得头疼,赶紧向褚弘彦求救:“褚弘彦,我们得罪了缠人的猎犬了,快快,救救我们。” 褚弘彦“嘘”了一声说:“孩子们,电影院是个公共场所,得满足下面几点才能进去,一、进去后不吵闹。能不能做到?能做到的不要吭声。二、认真看,看完回家的路上给大人讲讲你看到的故事,能做到的不要出声。第三,没第三了,你们当爸爸妈妈的,还有要求吗?” 于如嫣说:“看电影之前先去洗手间,中间不准乱跑。能做到的不出声。” 几个大人一看三个小男生的小嘴闭得紧紧的,没办法了,只好同意一起去看电影,而且去看动画片。 来到电影院,褚弘彦买了三桶爆米花和几瓶矿泉水。三个小孩子想要可乐,褚弘彦说:“小孩子不能喝可乐,只能喝矿泉水,我看谁最聪明不要可乐?” 三个小孩子一听。当然都想当那个最聪明的,纷纷举起了手。抱着吃的喝的,三个小孩子可高兴了,他们跟着褚叔叔率先走进电影院。 夏天和姚会章感觉没他们什么事了,仿佛褚弘彦才是他们的家长。不过,他们见孩子们难得这么听话,也顺从地跟着走进电影院当回大孩子看《汤姆和杰瑞》 电影开始了,杰瑞和汤姆斗智斗勇,惹得孩子们笑得前仰后合,但是捂上小嘴不敢大声笑。他们倒是想大声笑,大声叫,可是转头看到褚叔叔歇菜了。褚叔叔时刻给他们考核量化,谁如果违反了规定,褚叔叔不给他们点赞,下次不带他们来看这么好看的电影了。 几个大人看到他们看电影头一次这么乖,不禁佩服褚弘彦的好手段,带狗屁不通,油盐不进,好坏话不听的小娃可不是容易事。他们宁可下井挖煤打炮眼,也不愿带这样不懂四六还拧筋的小萌娃。 夏天给褚弘彦竖大拇指,姚会章连声赞道:“兄弟佩服,你不生两个小崽子玩玩可惜了!” 第45章 离家出走 回家的路上,三个孩子都有任务,负责把看到的讲给大人听。他们以前这样的时候上路就睡,现在兴致勃勃地讲着刚才看到的故事。 十几分钟后,他们到了矿上的家。褚弘彦问道:“孩子们,今天玩得怎么样?” “太开心了!谢谢叔叔!” “那好,我们每个周六都这样玩好不好?叔叔请你们。” “好!”孩子们异口同声地说。 于如嫣想说不好,这样下去谁受得了,一天的开销连吃带喝带玩外加看电影,不到一千也要八百。她替褚弘彦的钱包悲哀。于如嫣一个月工资都不够一个月四个星期六折腾的。 褚弘彦明显为了让史雨琛开心,他们现在这样的微妙关系,褚弘彦想表白,于如嫣躲着不肯让他有这个机会,所以他想了这个主意,大家一起玩,不怕你躲着。 褚弘彦明白想拿下于如嫣先拿下她的儿子。褚弘彦教小学体育,确实积累了哄小孩子的经验。 褚弘彦不看于如嫣给他使的眼色,开心地和孩子们鼓掌庆祝。 夏天说:“太让你破费了,要不每个周六我们三个男的轮流请。” 褚弘彦摆摆手说:“不用了,你们把钱留着给孩子买奶粉吧。我一个人挣钱自己花,再说,我老爸整天求着我:儿子,我给你转点钱吧?老爸挣的钱放银行里光下小崽子,没人替我花。他老人家鼓励我替他花钱。我花个一千两千,回去可能还挨表扬呢。就这么说定了,再见!” “再见!” 于如嫣把孩子从白一冰的车里抱下来。这时候的史雨琛已经困得不行了。他夜里尿床做噩梦一夜没睡好,今天玩得那么开心,那么起劲,现在力气用光,只剩下困倦了。 于如嫣抱着四岁的史雨琛真有些吃力。褚弘彦跟在后面说:“如嫣,别把自己塑造得这么坚强,什么担子都扛在自己肩上,你要让自己变得柔软一些,就算我们是好朋友,我替你抱一下孩子,不会伤害你贞洁烈女的形象吧?” 于如嫣被褚弘彦的话逗笑了:“我怕什么,我现在单身,想和谁谈恋爱就和谁谈恋爱,关键是我不想,我被蛇咬了一口,一辈子都怕井绳。” “看来你谁也不相信。”褚弘彦心里想:我会让你相信的,总有一天,我会让你放下所有的盔甲,安安心心地做我的女人。 褚弘彦不由分说,接过史雨琛抱在怀里,把他送到于如嫣家里。于如嫣没说让褚弘彦休息一下,褚弘彦很知趣,放下孩子下楼去了。 史雨琛跟着妈妈走了,宫新月把带着尿骚味的褥子拆了洗了晒干,下午又做好。忙完这些忙着做饭洗衣服擦地抹桌子。人家二十五六的姑娘结婚的第二天坐飞机、坐火车,最不济坐汽车开始蜜月旅行,和老公蜜里调油享受美食欣赏美景。可是她却在家里拆个臭褥子。她恨不得把它扔到垃圾桶里去。这一切都是史雨琛那个臭小子给她带来的,她心里恨意上涌:于如嫣,最好别把史雨琛送回来,你要是把他送回来,说明你的动机不纯,想把我的生活搅乱。 于如嫣怎么可能不把孩子送回来呢?史书杰把家搬到城里的时候,史雨琛的档案转到他所在幼儿园,不能随随便便换幼儿园。 星期天下午三点,于如嫣和史雨琛娘两个坐上公交车往城里赶。史雨琛知道此行的目的,从上车开始就闹脾气:“妈妈,我们回去,我要回妈妈家!” 于如嫣耐心地讲:“儿子,城里那个家也是你的,那里有爸爸,有爷爷,有奶奶,还有一个……雨琛,你叫那个什么?叫阿姨还是叫妈妈?” “爸爸说让我叫妈妈,可是你才是我的妈妈啊!”孩子认真地说。 “雨琛,爸爸让你叫你就叫,你叫她妈妈,我还是你的妈妈,雨琛多富有,你有两个妈妈。”于如嫣跟孩子开玩笑,恐怕他不高兴,不喊宫新月妈妈,惹她不高兴没有任何好处,一个称呼而已,她不在乎。 汽车到了市广场一个站点,于如嫣带着儿子下了车。她们娘俩在广场上边玩边等史书杰过来接孩子。他们不敢走远,怕错过了来接孩子的人。 于如嫣边看着孩子边盯着史书杰家的方向。昨天史书杰来送孩子走的那条路他记的很清楚。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没看到史书杰过来。于如嫣掏出手机给史书杰打过去:“喂!史书杰,我们不是约好星期六九点我接孩子,星期天下午四点我把孩子送回来吗?现在已经四点半了,你怎么还不过来?” “啊?我有点事,我给宫新月说好了让她过去接,她可能有事忘了,我给她打电话问问,让她赶快过去,你稍等。” 史书杰挂了电话马上给宫新月打过去:“喂,新月,不是说好四点到广场去接史雨琛吗?你怎么回事?忙忘了吗?” “老公,不是忘了,我忙着给妈妈洗澡。不能洗一半就去接孩子吧。” “也对,不行下次把接送史雨琛的活交给爸爸。今天不行,爸爸对地形不熟,孩子没接到他再走丢了。你快点去接吧。” 宫新月心中的火气直往上涌,一直涌到天灵盖。可是她又没地方发,只能让于如嫣多等会儿。 史书杰给于如嫣打电话说明宫新月迟到的原因。于如嫣正好想带儿子玩一会儿,只要不超过六点,她能坐上公交车就不晚。 娘俩在广场玩得很开心。于如嫣甚至盼望宫新月晚点来接。又过了一个小时,宫新月慌慌张张地跑过来:“于老师,我来晚了,让你久等了,对不起!” “没关系!”于如嫣从内心讲不怪她来晚了,可是宫新月不明白于如嫣此时的心情。她以为于如嫣心里会很生气很生气。她没想到于如嫣盼着她晚来,没当过妈妈不理解一个妈妈的心情。 宫新月抓住史雨琛的手往回走。史雨琛回过头可怜巴巴地看着妈妈,眼神里的不舍让人心疼。史雨琛像个待宰的羔羊一样被后妈带走了。 史雨琛不敢哭,宫新月转过脸去用那铜铃一般的眼睛瞪着他,让他害怕。宫新月瞪视他的眼睛就像恶狼的眼睛。后妈是《喜洋洋和灰太狼》里面的夜太郎,那双眼睛一瞪他让他浑身哆嗦。 于如嫣看着儿子依依不舍的样子心情很沉重。大人做的孽让孩子承受,真是罪过。他那么小,没有能力保护自己。他奶奶爷爷很疼他,可是奶奶病了,爷爷很多的时候要照顾奶奶。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孩子上幼儿园,从早晨到晚上五点多孩子一直在幼儿园,只有晚上在家里这段时间和后妈在一起。晚上家人都在,宫新月想收拾孩子都没机会。等以后见了史雨琛的爷爷给他说一声,晚上让他多照顾孩子。 于如嫣揪着的心稍稍放下一点,坐上公交车回家了。 史书杰外出应酬很晚还没回来。宫新月在家里伺候一家人吃过饭又要洗衣服打扫卫生。她心里很不平衡,这是找了个保姆啊!别人新婚天天腻在一起,蜜月蜜月,她哪里有蜜月,有的是干不完的活。她后悔了,她嫁错了。她提起小包到祝科长送给她的大房子里去收拾心情。 晚上十点多,史书杰喝醉酒被人送回来了:“新月,我回来了!你瞧,我给你带来了什么?”史书杰怀里抱着一只大烤鹅。这是请客的人从饭店里买了送给他的。主家知道史书杰刚刚二婚娶了个小老婆,打扰了他们周末聚餐过意不去,额外要了只烤鹅让他带回来请罪。 史书杰东倒西歪地走进家,没有忘了找她的新婚妻子。可是找遍了家里的每个房间都没找到。 史爸爸批评他:“结婚才三天,你不在家里陪着新月跑出去喝酒,真是太不像话了。你媳妇生气走了,还不快点打电话把她叫回来!” 史书杰拿起手机找宫新月的号码,可是他手指不听指挥,打不开自己的密码锁,试了几次都不行,他干脆扔掉手机一头栽到床上泥块一样躺着不动了。 史爸爸知道儿子的德行,不再管他打不打电话的事,喊着史雨琛:“雨琛,乖,到你的小床上睡觉去。” “爷爷,我再玩会儿。” “好的,再玩十分钟,十分钟后爷爷叫你。” “一言为定,耶!”史雨琛给爷爷击掌明誓。 十分钟过去了,爷爷又喊:“小宝,十分钟时间到,把玩具收起来。” “好的!”史雨琛撅着小屁股收拾玩具。 玩具收起来让爷爷陪着睡觉去了。 史书杰在床上感到一阵头晕恶心,有心赶快跑到厕所去吐,可是酒精麻醉身体不听指挥,站起来还没来得及往外走,“哇”吐了一大口,喷得床头柜上到处都是呕吐物,床头柜上宫新月的艺术照也没能幸免。 史书杰顾不了那么多,踉踉跄跄跑到厕所趴到便池上继续呕吐。他害怕还要吐,趴在便池上不敢走,一会儿就睡着了。 宫新月在她的大房子里待着,本想史书杰打电话叫她她就回去了。可是等了很久不见电话打过来。她很生气:“这个姓史的,根本不拿自己当颗葱,这么久了连个电话都不打过来,哼!” 史书杰不给她打电话,她没有台阶不好回来,独自在她的房子里待了一夜。第二天一早要去上班,她的衣服和洗漱用品都在家里,不得不早早回家去。 打开家门,一股刺鼻的酒臭味扑面而来,那酒味是从史书杰的呕吐物上散发出来的,不是酒瓶子里那种酱香味,而是酒味混合着呕吐物的臭味,说不出来的刺鼻,说不出来的恶臭,比大粪的味道更难闻,更让人难以忍受。 宫新月强忍着恶心进屋想拿起衣服和洗漱用品就走。她刚推开卧室的门,看到的是一副不堪入目的景象,床头柜上,床边的地上全是呕吐物,白红黄绿一片,惨不忍睹。宫新月“哇”往厕所跑去。 宫新月打开厕所的门,发现史书杰死猪一样地趴在便池上,便池里又是白红黄绿一片,比大便更难看。宫新月往外跑去,临走不忘踹了史书杰一脚。 宫新月忍着恶心跑到卧室,收拾自己的几件衣服往行李箱里一放,推着自己的行李箱就走。史爸爸被宫新月闹的动静吵醒了,站在客厅里看到宫新月推着行李箱往外走,喊道:“儿媳妇,别走啊!儿媳妇,消消气!” 宫新月头也不回地往外走,来到小区外,拦了一辆出租车往娘家去了。 史书杰被宫新月刚才那一脚踹醒了。他揉了揉胀疼的太阳穴清醒了很多。醒来发现自己趴在马桶上睡了一夜,浑身的酸痛和宿醉的头痛恶心让他几乎站不起来。史书杰强打精神起来冲了冲马桶,洗了把脸走出来。 史爸爸看到儿子出来,一脸焦急地说:“新月推着行李箱走了!还不快去追。儿子,你刚离了一个才娶了媳妇,可不能再让媳妇恼了,无论如何要把媳妇劝回来。” 史书杰揉揉突突跳的太阳穴感到无比的心累。他走进自己的卧室看到眼前的景象,大骂自己太混蛋。顾不得去追宫新月,找了簸萁和抹布收拾呕吐物。 史爸爸忙着伺候史妈妈和史雨琛起床吃饭。吃完饭,史爸爸骑上电动车三轮车送史雨琛上幼儿园去了。 史书杰把卧室打扫干净,打开门窗散发臭味,又拿来宫新月的香水喷了一点。收拾好他已经累得不想吃饭。 史书杰想起以前和于如嫣在一起的时候,他偶尔有应酬喝醉酒,于如嫣每次都要给她喂下蜂蜜水解酒,他不想喝,于如嫣把蜂蜜水含在口里给他喂下,那种蜂蜜的甜味和夫妻的甜蜜让他想死在于如嫣的怀里。可是今非昔比啊!差距不是一般的大。自己一定要跑到宫新月面前伏低做小,不然……唉!伤不起啊!如果再离婚,三婚老婆娶个什么样的?丢人啊!留不住老婆的男人没本事,会让人笑掉大牙的。 史书杰想到这里,拍拍酸疼的老腰,揉揉被马桶硌疼的胳膊,拿起车钥匙开车回矿。 第46章 征服 史书杰开车来到矿上,先给宫新月打去电话,可是接连两次都被挂死。宫新月真生气了。史书杰又发去微信。 书杰:老婆,我错了。 没有回信息。 书杰:老婆,你原谅我吧! 还是没有回信息。 周一的活最多,任务最重。矿上大会小会往往在周一举行,总公司领导下矿检查也往往安排到周一。史书杰不敢耽搁,放下手机马上投入到工作中。中午又有工作,矿上安排了工作餐,午饭时间没空去宫新月娘家。 宫新月在办公室闲得很。中午回到娘家寻思史书杰一定过来找她,可是等到下午该去上班了也没看到人影。宫新月觉得史书杰对她不上心,心里又是气愤难平。 晚上下了班,史书杰说什么也要去新岳母家一趟,谁邀请他他都拒绝。 史书杰为了表示诚意,从超市买了一大堆东西。他敲开岳母家的门,宫新月一看是史书杰,马上关门拒绝史书杰进门。 史书杰用腿挡住门说:“新月,让我进去。妈,我来了,书杰来看您了。”他知道宫新月在气头上不肯让他进门,他大声呼喊向岳母求救。 “干什么!干什么!瞧你们小两口在门口大呼小叫的不怕邻居笑话啊!新月,别挡着门了,好狗不挡路。去去去,让我女婿进来。” 这个岳母不和于如嫣妈妈一样。史书杰当初和于如嫣结婚的时候一穷二白,只是一个小小的科员。于妈妈看不上他。可是他现在升上副科长,宫新月只是个初中生,他是个大学生,在这个崇尚学历的年代,新岳母觉得她祖坟上冒青烟了。女婿这么个仪表堂堂的青年人往她身边一站,她觉得倍有面子,她从心里喜欢这个女婿。眼见女儿不让女婿进门,她把女儿扒拉一边让女婿进来。 史书杰提着大包小包走进房间。新岳母笑着说:“哎呦,来就来吧,花这么多钱干什么,以后你俩中午到妈妈这里吃午饭吧。” “妈?”宫新月不满地说。 “怎么了,你们中午难道去吃食堂?中午怎么睡个午觉?再说夏天狂风暴雨,冬天大雪封门,你们还能回城里吗?特殊情况晚上住这里,就住你原来的房间,就这么定了。” 史书杰感激地说:“谢谢妈!新月,我们交生活费。” 早晨宫新月拖着行李箱回来,把原因给妈妈一说,妈妈沉思一会儿说:“孩子,你已经结婚,哪怕没举行婚礼没同居,再分开就是二婚,就像买了一辆汽车,一天不开也是二手车,再卖就必须降解处理。女儿,女婿有孩子有生病的母亲,这是相亲时明白摆在桌面上的,家务活肯定少不了。书杰是干部科副科长,不可能一点应酬没有,他喝醉不是他愿意的,肯定有不得不喝的苦衷。你看哪个当官的着家,不是出差就是吃请。女儿,嫁个当官的就要接受独自在家干家务的现实,忍受独守空房的寂寞,这是必须付出的代价。” “妈,他吐的太恶心了。” “女儿,你要是不闹小脾气,在家等着他回来,及时把他扶到卫生间或者拿个盆让他吐到盆里,他还能吐得到处都是吗?归根到底是你照顾不周。啥也别说了,你不想找个工人嫁了,偏偏想找个干部,你自己选的路哭着也要走下去!” “那不行,我非要让他改一改脾气,太不拿我当回事。他把我当他家的保姆了。” “改一改他的脾气行,可不能提离婚的事。” 所以嘛,找媳妇千万要打听丈母娘是个什么人,丈母娘是个省事的,只要不出现出轨、赌博、吸毒、家暴这样的事,两口子出现小矛盾一般被丈母娘劝好了。 史书杰走进客厅,立刻赔笑道:“新月,对不起,这几天让你受苦了。儿子还小,从来没单独睡过,可能夜里害怕做噩梦了。我妈妈身体没有恢复,做一段时间的复健,慢慢恢复能做点家务就好了,我以后一定学着做。以后我出去应酬不喝酒了,我就说我要戒烟戒酒准备要宝宝,别人就不敢灌我酒了。怎么样?你烦恼的问题都解决了,你原谅我吧,我不是故意的。” 新岳母在一旁说:“女儿,书杰都认错了,你可不能任性。” “妈,你不知道我过的是什么日子,就这么轻易跟他回去?不可能。” “新月,你说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我要你把你的工资奖金全交给我,不许留私房钱,每个月根据收入情况给你零花钱,不够你可以申请。” 史书杰犹豫了,和于如嫣生活那几年,经济大权握在自己手里。虽然不能大富大贵,可是他们有房有车,两个人每月的工资由他支配,他过得自由自在。现在新妻子要把经济大权抢过去,他以后花一分要一分,就像自己的命门被人握住一样。不过,工资有账单,奖金可没数,自己可以把工资上交,大家都有的奖金交上去,其他的他不说,宫新月不会知道,他当作私房钱存起来,万一两个人走到离婚那一步,给自己留条退路。想到这里,他说:“你说什么我都答应,只求你跟我回去吧,结婚才几天啊你就跑回娘家。” “行,我们签个协议留个证据,一式两份。你经常看看,哪一天你违反了自己想办法惩罚自己。”宫新月真拿出了一份打好协议,看来人家早就准备好等着自己上套呢。 史书杰没办法只好在协议书上签了字。他觉得这几天过的日子要折他几年的阳寿。 签了字,宫新月跟着史书杰回了家。回到家,一家人都看着她的脸色。她皱一下眉头,大家赶紧找找哪里让她不满意。 史书杰在宫新月的指导下做饭。史书杰问道:“新月,我们今天吃什么?” “吃什么?晚上吃点简单的,就吃西红柿鸡蛋面。你去冰箱里拿两个西红柿,五个鸡蛋。” 史书杰拿来西红柿洗干净。在宫新月的指导下在西红柿中间打个花刀,用开水烫一下剥掉皮切成薄片,放热油锅里煸炒,炒的时候放点盐、葱花和姜丁,炒出汤倒上水。 水开了,史书杰拿起面条问道:“老婆,下多少面条。” “大拇指和食指环成个圆攥多少面条就是一个人的量,四个大人一人这么一绺,小孩子减半或者再少点。”宫新月用手比划着教史书杰。 史书杰下好面条用筷子搅和一下,大火烧开打上鸡蛋,盖上锅盖小火煮,不要动。 煮了一会儿,史书杰觉得差不多了要拿碗盛。宫新月制止了他:“老公,你没放盐,另外,面条锅里点上点好酱油、醋和香油,撒上点香菜或者葱沫,搅一搅可以盛了。你尝尝,面条有特别的香味。” 史书杰盛好面条端到桌上,几个人一尝,无比的美味。 老婆婆说话不是很利索,她用手比赞。老公公说:“好丈夫是调教出来的。新月,还是你有办法!” 史书杰心里不是滋味,和于如嫣结婚五年,家务活他很少干,于如嫣一手包办。饭她做,衣服她洗,早晨把熨烫好的衣服挂在他面前,他天天穿的像个新郎官。他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以后这些活宫新月慢慢教会他,放手让他做。他将变成个家庭妇男,天天带着围裙围着锅台转。 史书杰想到这里不禁叹了口气:“人生就像坐过山车,一会儿天上,一会儿地上,落差之大简直让人受不了啊!” 吃饱饭,儿子希望爸爸领他到广场去玩会儿,史书杰看看宫新月的脸。宫新月脸上毫无波澜。史书杰没敢动,要是于如嫣,她会和老公儿子一起去,可是宫新月不动,史书杰不敢动。 史书杰对史爸爸说:“爸爸,我妈妈要锻炼,雨琛要撒欢,你带他们去吧,我留家里干家务。” 史爸爸带着史妈妈和小雨琛饭后消食,成了每天的任务。宫新月又解除了一个负担。夫妻两个人有了独处的时间。 晚上,一家人洗完澡换下来一堆衣服,以前的几天都是宫新月洗。今天,宫新月指挥史书杰洗衣服。 “老公,来,我教给你洗衣服,包教包会,不用行拜师礼,也不用交报名费。” 史书杰颠颠走过来。 宫新月指着洗衣机每个按钮的作用和使用方法。手把手地让史书杰学习操作。 “老公,内裤要单独用手洗,袜子和内衣一定要分开。你一定会用肥皂洗史雨琛的衣服,打上肥皂用搓衣板反复搓。其实家务活不难做,就是要有耐心,不能嫌烦。” 史书杰一天晚上学会干两种活,饿不死,成不了乞丐了。宫新月夸奖史书杰道:“老公,你真是个好学生,学得快。做家务关键是实践,以后你天天做吧,男人认真起来,没女人什么事了。你没看有名的大厨都是男人嘛!” 宫新月不愧是个好老师,不失时机地夸奖学生,让学生产生自信心。史书杰这个学生干起来心情愉快。 这一天,史爸爸带着史妈妈和小雨琛到广场消食。史书杰洗完衣服正在拖地。 宫新月正在家里嗑着瓜子看电视。她的肚子忽然一阵钝痛,一股热流涌出。宫新月喊道:“老公,不行了!不行了!” “老公很行,不能说老公不行了,老公不行了你还不马上拖着行李箱回娘家啊!” “不是老公,我不行了。” “怎么不是老公,我可是名副其实的老公。” “别贫,我说我不行了,我肚子疼。” “肚子疼往家跑,不是妮就是小。” “老公,我来大姨妈了,肚子疼死了,我们才结婚十天,我没准备卫生巾。怎么办呢,我疼得直不起腰来,走不了路。麻烦你到超市给我买包卫生巾好不好?” “什么?让一个三十岁的大男人去买那个,你干脆要我的命吧,多难为情啊,不去!” “去不去!” “打死也不去!” “那我就打死你好了。哎呦!老公,我太疼了,快去买点红糖弄碗红糖水让我喝。去啊,你还要老婆不,你把我照顾不好,落下妇科病,我不能给你生女儿了。你有儿子,我再给你生个女儿,儿女双全凑成个好字。你命多好,多有福气,哎呦,我不能说话了。” “好,舍下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男子汉大豆腐我怕谁,给我个兜,我去给你买卫生巾。还要什么不?” “红糖,哎呦!疼死我了。” 史书杰提起一个包去超市了。来到超市,他不知道卫生巾和红糖在哪里。他在货架中间来回穿梭,找不到红糖问导购。红糖很快进购物车。找卫生巾找了半天,他不好意思问导购员,只好一排一排的货架仔细找,终于找到卫生巾。 可是,史书杰不知道哪个牌子的好。他打电话问宫新月:“喂,新月,你用哪个牌子的卫生巾?” “天呐,我的裤子湿了一片了,你才找到专柜,我用苏菲的。” 史书杰找到苏菲的卫生巾拿了四包。提上红糖和卫生巾回家,宫新月拿起一包到厕所去了。 史书杰忙着给宫新月泡红糖水。宫新月从厕所出来抱出来一条脏内裤和一条长裤。宫新月这个时候不能沾凉水,她说:“老公,把脏内裤和那条长裤扔了吧,我不能沾凉水。” “好好的裤子扔了可惜,我去给你洗。”史书杰勤俭节约惯了,扔了他心疼。 “老公,你就别洗了,内裤上满了,长裤上有一大片,恶心到你我心疼。”宫新月心里想的和嘴上说的可不一样,你心疼裤子你去洗,想让你洗我反着说。 史书杰掉进了宫新月的陷阱里,二话不说,端起盆子去洗带血的裤子。 接上水一泡一搓,一盆血水,再接上水打上肥皂一搓,又是一盆血水。肥皂打了好几遍,搓了又搓,衣服上残留的血迹就是消除不掉。史书杰的手都搓红了。他把裤子往盆里一扔,气鼓鼓地坐到沙发上吹猪(生气)。 第47章 临时家长 史书杰坐在沙发上觉得老生气不是个事啊。他打开手机查询怎样清除衣服上的血迹。手机上给的方法有好几个,他选择用84消毒液一试。他滴上一点84等一会儿,血迹果然看不见了。不曾衣服晒干发现脱色了,裤子花花搭搭颜色不均匀,根本不能穿了。他亲手废了一条裤子。 宫新月一招把个大男子主义的史书杰治得服服帖帖。不光是他,公公婆婆不愿意生气,好好的媳妇于如嫣被儿子折腾走,儿子再婚娶到个新媳妇不容易,再被气跑,他们的小命就交代了。宫新月指东他们不敢往西,宫新月让他们打狗他们不敢骂鸡。 国庆节快到了。矿上要举办国庆联欢晚会。学校要出一个节目,这个任务自然落到于如嫣头上。 时间紧,任务重。星期六星期天要加紧排练。说好的星期六接儿子几家在城里玩一天呢?工作和陪儿子玩冲突了。于如嫣把取消周六活动的想法给褚弘彦一说,褚弘彦不同意,他说:“对孩子一定要言而有信,你有工作,把孩子交给我们几个,我们保证给你把孩子带好。” 于如嫣感到过意不去:“褚弘彦,我相信你们能把孩子带好。可是说是你们几个带我儿子,实际上任务会落到你一个人身上,我过意不去怎么办?” “怎么办?不怎么办。我周末没事做,让孩子们陪我玩玩解闷。” 于如嫣说:“你看你,一句话让我瞬间解除了对你的愧疚,让人觉得你占了便宜似的。” “可不就是我占了便宜吗?我提前实习怎么带娃,等我结了婚生了娃不至于手忙脚乱。”褚弘彦看看于如嫣,神情很古怪。 于如嫣一听褚弘彦要结婚了说:“你这个老榆树要开花,枯木要发芽了?太好了,你结婚的时候我一定包一个大大的红包。” “多大?十万还是二十万?少了我可笑话你。” “褚弘彦,你把我卖了吧,我哪有这么多钱?从我结婚以后,我的工资都交给史书杰打理,离婚时我净身出户,他都没给我留下当月的生活费,害我跟我妈妈吃了一个月。我连早饭都不敢自己买,一个月天天面条、大包子。我想吃个米线都没钱,馋得我见了米线摊子躲着走。离婚一个月后,工资刚到手,我去吃米线要了两碗。卖米线的大姐一看我一个人吃两碗,吓得她说是不是她家米线量不多。哈哈哈哈,我吃两碗米线还吃出人家的内伤了!” 褚弘彦听了很心疼,于如嫣你这个傻瓜,活该被人家骗。人家离开你又买房子又娶媳妇,你连一碗米线的钱都没留下。唉!他叹了一口气说:“如嫣,你不早跟我说,你要是跟我说了,我借给你三块钱,让你买一碗米线解解馋虫,或者我请你吃一顿。” “是啊,我怎么这么傻呢?褚弘彦,我是不想让别人知道我的窘态。我妈妈要是知道我连十块钱都没有会哭的。我夜里想我儿子天天哭,没有擦眼泪的纸巾,我翻遍家里的抽屉,从我儿子的小存钱罐里找了十几块钱,买了纸巾和女士用品。褚弘彦,我怎么没想起来找你借几十块钱呢?你说我傻不傻。要是让别人知道了我一个月挣两三千,连十块钱都没有,别人会不会可怜我给我捐款呢?” “想的美,别人救急不救穷。你穷你活该,你的钱全被前夫骗去,别人不朝你吐唾沫就是善良人。” “臭彦彦,你也嘲笑我,不和你说了。”于如嫣生气不说了。 褚弘彦心里想:世上竟有这么单纯的女孩,她虽然结过婚生过孩子,仍然心无一点杂念,像山泉水那样清澈,这正是自己欣赏的。自己就喜欢她这一点,心无杂念天地宽,自己一定要把她追到手,用自己的生命保护她,不让她再受一点伤害。 想到这里,褚弘彦笑笑说:“如嫣,你去忙你的,我去享受享受有儿子的快乐。” “去你的,你出力不讨好,替我看儿子还遭骂。” 星期六一早,褚弘彦他们接到史雨琛。他褚弘彦说:“今天于如嫣不能来的原因大家都知道了,看史雨琛的任务落到我们几个人身上,你看我也看等于没人看,不如责任到人,我替你们受点苦,我当这个临时家长,你们看好你们的孩子吧。我们今天先去公园玩,等中午天热了,我们躲到游乐场去好不好?” “好的!”大家齐声响应。几个大人都不傻,请客的是褚弘彦,有意见也不能提。 他们来到少陵公园,检了票走进去。小孩子们一下子像出笼的小鸟,风一样跑远了。夏天和姚会章快步跟上去,把自己儿子的手抓到手里。褚弘彦立马赶上,抓住史雨琛的手说:“雨琛,你不能猛跑。一是公园人多,容易撞伤别人。二是公园里的地形弯弯绕绕,你跑快了遇到拐弯的地方停不下来。叔叔给你讲个故事,有一个人,开着自己的汽车往前跑,他挂上快当觉得很潇洒,迎面来了一辆车,司机看到想刹车,可是车速太快刹不住,一下子撞上了对面的车,你想想司机怎样了?司机怎样才能避免撞车呢?” 史雨琛仰着头说:“司机死了吗?都怨他开得太快了。叔叔,我不开快车。” “雨琛,你没开车,可是你那两条腿跑的太快了。” “哈哈!叔叔,你也有两条腿的车。” 褚弘彦觉得太好玩了,他说:“我们的这两条腿的车是妈妈送给我们的,我们要好好使用他。” “叔叔,雨琛知道了。” 爷俩一边交谈一边走,温馨和谐又友爱。褚弘彦后悔了,他早该找个老婆生个儿子,爷俩嘀嘀咕咕多好玩啊! 褚弘彦牵着史雨琛的小手,一路走一路聊。史雨琛看到什么不懂的问题就问。 要爬山了,夏沫和姚明轩都让爸爸抱。夏天和姚会章累得脖子里都是汗,两个小子就是不肯走一步。 史雨琛也想学着他们的样子,可是他爸爸不在跟前,褚弘彦是叔叔不是爸爸。他看看褚弘彦,委屈巴巴。 褚弘彦鼓励他说:“雨琛,你是小小男子汉,你要用你妈妈送给你的两条腿丈量天下。别人抱着你脚不着地,怎么知道路有多长,山有多高呢?” “嗯,叔叔,我的两条腿可有力气了,您看!” 小家伙噔噔噔跺地,一步一步往上爬。褚弘彦一手拉着他给他力量。两个人虽然落在后面,但是他们很卖力,很开心。 走了一会儿,两个人停下来休息。小雨琛好奇地四处查看。 褚弘彦见小雨琛东瞧瞧西看看,感到很奇怪,就问她:“雨琛,你干什么呢?” “叔叔,我研究研究。” 褚弘彦觉得这个小娃太有意思了,说出来的话像个小大人。他要是有个这样的儿子多幸福。于如嫣不该把儿子的抚养权给他爸爸。他的爸爸能不能发现他儿子这些好玩的地方呢? 褚弘彦听说的和看到的都是于如嫣带孩子。史书杰不陪孩子玩是发现不了孩子的特点的。把这么有意思的史雨琛交给后娘养,等于把明珠混在鱼目里,把金子埋在沙子里。褚弘彦越想越心疼。 “史雨琛,你发现了什么?” “叔叔,我看到了石头缝里有一些带刺的东西,上面有一些小果子,像小弹球。” 褚弘彦顺着史雨琛的小手望过去,发现那是一株山枣树。他赶忙拉住史雨琛,不让他靠前:“雨琛,那是一株山枣树,它的果实叫酸枣,你知道为什么叫酸枣吗?” “叔叔,我知道,因为它是酸的。” 褚弘彦伸手摘了一颗给了史雨琛说:“是酸是甜你尝尝就知道了。” 史雨琛把酸枣放到嘴里嚼一嚼,瘪着嘴吐出来:“酸!哈!哈!”他伸着舌头说。 褚弘彦告诉他:“酸枣红了一层皮,果肉很少,但是酸枣是药材,可以治疗失眠症。” “叔叔,我也失眠。” “哈哈,你知道什么是失眠?” “就是丢了棉花。我尿床了。阿姨把尿湿的棉花丢了,就是失眠(失棉)。” “哈哈,你小子太聪明。但是我告诉你,失眠就是睡不着。” “叔叔,做梦算不算失眠?” “做梦很正常,每个人都做梦。人睡的不沉的时候大脑活动比较活跃,就会做奇奇怪怪的梦。不过小孩子受了惊吓就会做噩梦。” “叔叔,我几乎天天做噩梦,梦见我阿姨瞪着眼睛看我,阿姨变成大灰狼想吃掉我,我就跑啊跑啊,跑啊跑啊,有时候我跑不掉了,大灰狼要追上我,我嗷嗷叫着醒了,醒了就尿床了。” 褚弘彦听到这里心里一阵恶寒。原来史雨琛在家里过的并不好,后妈用恶毒的眼睛瞪史雨琛。这孩子太聪明,超乎寻常的聪明,他把自己的噩梦给褚叔叔诉说,一般人不会在意,可是褚弘彦想从史雨琛入手追求于如嫣,孩子的异常反应他都放在心上。 褚弘彦摸摸史雨琛的头说:“别怕,你阿姨再瞪你你别看他,你看向别处。” “阿姨按着我的头让我看她的眼睛。”孩子说。 褚弘彦很生气,这个恶毒的女人故意吓唬小孩子。他不知道怎么安慰史雨琛,因为他没办法让宫新月不吓唬他。他只好转移话题说:“史雨琛,小孩子不能摘山枣,你看枝条上全是刺,扎手可疼了。哎呦呦!”褚弘彦做出疼痛的样子。 草丛里蹦哒着小蚂蚱,褚弘彦抓了一只放在矿泉水瓶子里交给史雨琛:“雨琛,你看,这是什么?” 史雨琛好奇地看着小小的蚂蚱说:“叔叔,我研究研究。” 史雨琛拿着矿泉水瓶子看着里面的蚂蚱。褚弘彦问道:“你发现了什么?” “叔叔,它的腿好多。” “对,这是昆虫的特点,腹部有三对足。后面一对特别有力,是分管跳跃的。还看到了什么?” “它有翅膀。” “对,它有两对翅膀。蚂蚱既能飞又能跳。如果不悄悄的我们追不上它。另外你看看它的颜色和什么最像?” “和土地。” “对,蚂蚱有的是土色,有的是绿色。蚂蚱为了保护自己,演变成这两种颜色,它趴在草上很难被发现,趴在土地上也不好被发现它,只有吓吓它,让它蹦起来看看它落到哪里,然后悄悄地靠近猛地一扑把它捂住。” “叔叔,给它吃什么?” “给它吃菜叶子,嫩草叶。我们给它找点嫩草叶好不好。” “好。”史雨琛找到嫩草揪点叶子放瓶子里。 一大一小两个人光顾着研究山枣树和蚂蚱落在后面老远。等他们跟上时,他们等得不耐烦了。 白一冰说:“你们在后面干啥,偷吃好吃的了?” “阿姨,我们摘了一个山枣吃了,可酸了。” 夏沫和姚明轩提意见道:“爸爸,我们没有捉蚂蚱,没有吃酸枣,我要回去!” 两个小娃把他们的爸爸气得不得了:“下来了就不能再上去,谁叫你们让抱着,人家史雨琛自己走,当然能发现小山包上有什么了?” 两个小孩子没脾气了,下次恐怕不会让抱着了。 下了小山包该坐船了,他们租了一条船。这是条汽油做燃料的机动船。发动机的响声很大,大过人们的说话声,坐在船上说话要大声喊,不然听不见。 小孩子是属鸭子的吗?他们不能见水,见了水没命。他们努力伸着胳膊撩水玩。可是水面离小船有一段距离,他们够不着。其他两个爸爸抓住自己孩子的一条胳膊,孩子的另外一只胳膊伸到水里泼水。褚弘彦也学着其他两个爸爸的样子抓住史雨琛的一个胳膊,让他尽情地玩耍。 夏沫泼着泼着不小心泼到姚明轩身上,姚明轩哪肯吃亏,故意撩起水往夏沫身上泼。两个人你泼我我泼你,史雨琛看着好玩也加入混战,三个人被泼得衣服上都湿了。忽然一声惊呼…… 第48章 第一次去褚家 褚弘彦看到孩子们的衣服湿了,命令道:“不能再泼了,现在已经是秋天了,不是夏天,泼在身上太凉,停手,我看谁先停,我喊一、二、三,停!” 史雨琛真听褚弘彦的话,马上停手了。可是那两个孩子不听,继续泼水。 夏天想制止儿子,夏沫不听,夏天一甩他,夏沫一使劲,夏天脱手夏沫一下子栽进水里。 白一冰大声喊:“夏沫,夏沫掉水里了,夏天,快呀!” 夏天一看儿子掉水里了,扑通一声跟着跳进水里。可是他也不会游泳,两个人在水里挣扎。 开船的人一看跟着跳下水先去救夏沫。褚弘彦一看夏天扑通扑通光挥手不会游,他扑通一下跳下去,抓住夏天的手往船边游。 等把夏天救上船,他们几个都成了落汤鸡。 大家都没做掉下水的准备,三个落汤鸡只好穿着湿衣服。他们回到岸上顾不得吃中午饭赶紧回家。 这个天穿着湿衣服还是很凉地。白一冰把夏沫的湿衣服脱掉,脱下自己的外套给孩子裹上。她的衣服把孩子裹得严严实实,孩子不感到凉。 夏天和褚弘彦从头顶到脚尖湿得透透的,凉得透透的,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大约二十分钟后,他们回到家,洗了澡换了衣服才算舒服点。 白一冰给夏天熬了点姜汤灌进去,又给夏天盖上被子让他睡上一觉出出汗。夏天一觉醒来舒服多了。 褚弘彦带着史雨琛来到于如嫣家,看到铁将军把门。他打电话给于如嫣:“喂,于如嫣,你在哪里?” “我还在学校排练节目,怎么了?” “我把你儿子带回来了,怎么办?给你送到学校吗?” “不行,他来了影响我们排练节目,我们任务可紧张了,你能把他送到我妈妈那里吗?谢谢!” “好吧。” 褚弘彦把史雨琛带回车里问:“雨琛。你妈妈有紧急任务,你是去你姥姥家还是跟着我回家。” 史雨琛认真地想了想说:“褚叔叔,你家有好玩的吗?” “有啊!不过都是我喜欢的,不是你这个年龄能玩的玩具。” “那好,我去你家。” 褚弘彦带着史雨琛回了自己的家。他给于如嫣发去微信。 褚弘彦:你儿子在我家。 于如嫣这会儿正给她的配舞学生教舞蹈。他们这次国庆晚会要代表学校演出的节目是歌伴舞《月光下的凤尾竹》,这是一支傣族风格的歌曲。歌曲由她自己演唱,八个女同学给她伴舞。 于如嫣唱歌不用愁,她是音乐学院毕业的,歌曲一听就会唱,拿过歌谱一看就会,和着伴奏对几遍就可以上台演出。可是那帮学生要想几天就会跳一个傣族舞蹈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这些学生音乐基础并不好,掌握不住节奏,舞蹈动作要形成肌肉记忆并不是几次排练就能完成的。 于如嫣一个动作一个小节地反复教,反复练习。这是些初二的学生,周一到周五全天都在上课,只有周六周日上午能挤占她们的时间,下午和晚上她们还要写作业。 “同学们,你们想不想在国庆节晚会上大放异彩?” “老师,真的能一炮而红?” “最起码能给矿上的观众带来视觉上的享受,让在井下辛勤工作的工人们看了精神愉悦,解除疲劳。听说节目精彩了,春节可以代表矿到总公司演出,甚至在各个矿展演,红遍全公司。说不定能代表总公司到省里演出,可以上电视。” “老师,如果上了电视,全省甚至全国观众看到您,您被哪个成功人士看上向您求婚,我们可以成功地把您嫁出去,不再让我们为您焦虑。老师,我们愿意当您的背景板,当您的媒婆。” “说什么呐!我要是想嫁个富翁早就嫁了,还用现在要通过一个节目费劲巴拉地钓金龟婿。不用考虑我,大家认真演出,给观众视觉上的冲击,好不好!” “好!”同学们的热情被激发起来了。大家不用催,自觉加码。 她们一直练到中午十二点,个个汗流浃背还要再练。于如嫣说:“同学们,我们明天再练,下周还有两天练习时间。平时有零星时间集合不起来,你们可以哼着歌曲自己练习动作,比如课间,饭后都可以。个人的动作熟练了,我们集合起来的任务就简单了,大家一起练习队形,练习动作协调统一。懂了吗?我们现在不能再练了,家长们在学校门外等着接送你们回家呢!” “好的,老师您放心吧。” 于如嫣这时候才有空掏出手机看一眼。当她翻看到褚弘彦发来的微信时不觉惊呆了,儿子在褚弘彦家,这个点了是午饭时间,打电话让褚弘彦把儿子送过来,人家正在吃饭,不影响人家一家人用餐的热情吗?自己还是去一趟他家把儿子接回来吧。 于如嫣骑上自己的电动车来到褚弘彦家,敲开门发现只有褚弘彦和史雨琛两个人在家,褚弘彦穿着家居服,神情有些倦怠。 “褚弘彦,把我儿子叫出来吧,我要带他回去。” “如嫣,进来吧。我知道这个点了你一定没吃午饭。我爸妈去城里过周末了。我简单做点,一块儿吃点你们再回去。” “不好吧,你一个人在家,我一个单亲妈妈到你的家里,让外人看到了会怎么想,怎么说?你女朋友会不高兴的!” “哈哈,我哪来的什么女朋友?” “你不是说你要结婚了吗?让我送你一个大红包。” 褚弘彦想起来了,那天他调侃她,说自己有中意的人,想结婚,要她送红包。可是自己中意的人是你啊!这个傻瓜没听出来,都结过婚当过妈妈的人还这么单纯,这么好骗。 “哈哈,你进来吃顿饭她不会在意的,再说我们又不是孤男寡女两个人,屋里还有一个小小男子汉呢,对吧?雨琛。” 这时候史雨琛跑过来说:“妈妈,褚叔叔家的玩具好特别,我要跟着叔叔研究研究。” 于如嫣只好进屋。 褚弘彦给于如嫣找来一双新拖鞋:“我看你出了一身汗,要不要洗个澡,我给你找件我妈妈的裙子你穿上,把你的衣服洗一洗。放心,我妈妈的新衣服多着呢,我给你找一条她没穿过的裙子。我爸爸一出去就给我妈妈买衣服,我妈妈嫌弃我爸爸买的衣服少相,穿出去像个少妇不肯穿,都挂在橱子里。她说等以后给儿媳妇穿,那可都是好衣服,布料不是真丝就是棉麻。” 褚弘彦滔滔不绝地说着,没看到于如嫣脸红了。于如嫣瞪了一眼褚弘彦说:“褚弘彦,你妈妈的衣服是留给她未来儿媳妇的,我穿算什么,你可拉倒吧。” 褚弘彦这时才发觉自己说漏嘴了:“对不起,我只是想说她的衣服从来没穿过,你不要嫌弃,没别的意思,我们都这么熟了,你不会生我的气。你不穿就不穿,吃完饭再说。” 于如嫣真是盛情难却,换上拖鞋走进屋里。 褚弘彦家的房子真是别有洞天。于如嫣感到很好奇,问道:“褚弘彦,你家房子怎么这么大,我们矿的老房子最大的是两室一厅,我看你家的房子有好几个房间。” 褚弘彦笑了笑说:“别看我们是好朋友,自从上了高中以后你从来没来过我家吧?” “上了高中以后我们就分开了,没有时间来你家玩。” “是吗?你是不是刻意的?怕别人说我们谈恋爱?” “没有,我们都长大了,见了你爸妈不好意思。我们和朋友们不是经常在外面聚会吗?” “你不知道,房改以后,房子产权归个人,可以买卖。正巧我邻居举家去外地要处理他家的房子。我爸爸买下来打通,两套合一套就是现在这个样子。不过我爸妈很少住这里,大多都是我一个人住,他们住在城里的别墅里。” “你成留守儿童了?” “哈哈,说法挺恰当。大多数我一个人独居,我爸妈不是住在城里就是去我奶奶家。我爷爷身体不好,他们过去照顾一下。你要不要参观一下我的家。” “算了,我好奇心不重。我帮着做饭吧。” “不用了,你去洗个手,坐着等几分钟。” “嗯,洗手间在哪里?” “奴。” 于如嫣顺着褚弘彦手指的方向看去,洗手间就在主卧旁边。她走过去洗个手,伸手找毛巾。她抬头一看,洗脸池上方几条毛巾全是崭新的。她刚要擦又停下了,甩了甩双手,怕人家嫌弃没敢用。 有人在乎,不愿意别人用他的东西,褚弘彦家的毛巾是崭新的,自己用了会不会被接着扔掉啊?她不敢用了。 洗了手来到餐桌旁,见褚弘彦还没把菜端过来,好奇地找史雨琛去了哪里:“雨琛,史雨琛,你在哪里?” “妈妈,我在这里,褚叔叔的玩具房。” “什么,还有玩具房,你褚叔叔家没有小孩子啊,怎么会有玩具房?” 于如嫣顺着儿子的说话声找过去,走进一个房间,太奇怪了,房间里摆满了大大小小的机器人和汽车模型,都是拼装而成的。 这些好多是动画片里的模型,特别是圣斗士,圣斗士星矢还有叮当猫,这些是于如嫣从小就喜欢看动画片里的卡通人物,没想到褚弘彦这个三十岁的男人有一颗童心,没事躲在玩具房里拼装这个。 这时,褚弘彦走过来,于如嫣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褚弘彦看出了她的疑问说:“我早你一年毕业,八年了,相当于一个抗日战争的时间。你们一个个恋爱结婚生子玩孩子,我干嘛?要是没个事做,我像那些人那样喝酒,k歌,到城里去歌厅泡小姐。要不就是打麻将,甚至赌博。我早就变坏了,说不定变个酒鬼、赌徒,输光家产,成个败家玩意。我找个乐子,虽然费钱,但是好在可以消磨时间。有的可以反复拼装。你儿子在这里玩得可开心了。这孩子绝对是个天才,有的我都拼不好,他一看就找到绝佳的拼法。” “是吗?雨琛,你褚叔叔夸奖你了。你还不快点谢谢叔叔。” “谢谢叔叔!” “好了,不用谢!走,我们去吃饭吧。” 于如嫣领着孩子来到餐桌旁,发现餐桌上摆着三份牛排。牛排旁还各有一个煎鸡蛋,可能是怕吃不饱,中间盘子里还放着几片面包。最有意思的是餐桌中间赫然放着一瓶红酒。于如嫣不知道是什么牌子的酒,她不喝酒,不懂酒的品牌。 褚弘彦说:“今天的这餐适合烛光晚餐,你晚上可能要陪着孩子去睡觉,不能留下来吃晚餐,我们把午餐当晚餐吃。来,我给你倒上酒,我们俩边吃边喝。雨琛,你喝牛奶吧,我家里没有饮料,再说小孩子不能喝饮料。” “好,谢谢叔叔。” “如嫣,你把孩子教的很好,像个小绅士,很懂礼貌。来,我们一起干杯!” “干!”史雨琛像个小大人,端起牛奶跟两人碰杯。 史雨琛不会切牛排,褚弘彦帮他切好,史雨琛用叉子叉起来放到嘴里,一块一块吃得很香。 照顾好孩子,褚弘彦才顾得上自己吃。于如嫣问道:“你平时都是自己做饭吗?” “是,我几乎每天都吃一次牛排,这样省事。每个周末去城里的大超市买一个星期的量放到冰箱里,早晨做早饭的时候把牛排放到冷藏上,下班回来就化开了,放到锅里煎几分钟就做好了,再冲杯奶粉,吃片面包,有时候买根黄瓜或者西红柿,不用炒,生着吃。所以我一个人住一点没问题,我妈妈让我找个保姆,我要那干什么,放在家里碍眼,一个星期找钟点工打扫一下就可以了。” “你为什么不找个保姆呢?找个小保姆,说不定给你生个娃。哈哈哈哈。”于如嫣没心没肺地笑着,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她没有注意此时的褚弘彦变了脸色,他恶狠狠地瞪着于如嫣,仿佛于如嫣踩了他的猫尾巴。 , 第49章 他病了 褚弘彦一听于如嫣说要他和小保姆生个娃,一下子急了:“于如嫣,好笑吗?你这是让我犯错误,你说我和保姆是结婚还是包养她?包养她我没那个财力,我一个普通的上班族,一个小学老师,能养活他们娘俩吗?是,我们家有点小钱,那可是我爸妈的。我不听话他说他一分钱不给我。再说,不是我瞧不起干保姆的,她们有能力还能干保姆?我和个保姆生的孩子将来让他接班干保姆吗?我家以后祖祖辈辈不用请保姆了。那些和保姆好的人大多都是不负责任,没想和人家长久。” “褚弘彦,对不起啊!我和你开玩笑,没想到你还真生气了。” “没关系,我这个人不见兔子不撒鹰,我是宁缺勿滥,不找到自己心爱的人绝不凑合。” 于如嫣不再问了,专心吃自己的饭。牛排的美味和红酒的辛辣刺激让她红了脸。她的脸像一朵盛开的樱花,虽然是一个四岁男孩的妈妈,一点不耽误她的盛世美颜。 褚弘彦看着于如嫣樱花一样的脸庞,玫瑰花一样的唇瓣,咕咚吞了一口口水。他低下头不敢去看于如嫣。 他们吃完了饭,于如嫣喊史雨琛回家:“褚弘彦,谢谢你的美酒佳肴,我们要回去了。儿子,走吧。“ “妈妈,我有一个机器人没有拼好,能不能让我拼好再走,求您了妈妈!”史雨琛可怜巴巴地看着于如嫣,他一看老妈不松口,又转头看向褚弘彦。 褚弘彦巴不得她们留下来呢。他对于如嫣说:“孩子都这么说了,他拼不完心里老是挂挂着,不如让他拼完再走。” “雨琛,叔叔太累了,我们不能影响人家午休。褚弘彦,太打扰了。” “没事,我巴不得有人打扰我,我大多数一个人在家,语言功能有所倒退。我得了自闭症怎么办?你们要多给我交流交流。” “你还得自闭症,你上课和这么多孩子高谈阔论,你哪里缺人交流了。哈哈,褚弘彦,和你在一起没有负担。你总能让别人感觉心安。好吧,好吧。我投降,儿子,你继续拼图。我回去洗个澡换换衣服再回来好不好。” “好,谢谢妈妈。” “哎!哎!于如嫣,要不我出去你在我家洗个澡,我家有崭新的居家服。你回去换衣服也不能穿着居家服过来也。我和小宝宝去玩具室,绝不偷看你。你接着把你的衣服洗了,等衣服干了你们再回去。”褚弘彦说完领着史雨琛进玩具室了。他们把门一关,客厅里空荡得如入无人之境。 于如嫣进入浴室简单冲一下马上出来了。她换上褚弘彦给她放在门口的居家服,把自己的衣服洗了晒上,坐在沙发上倒上一杯清茶,看起了茶几上的杂志。 她给学生排练舞蹈花了整整四个小时,她太累了,不一会儿靠在沙发上睡着了。等她醒来已经是黄昏。她揉揉眼睛走进玩具室,看到儿子还在拼图,褚弘彦窝在垫子上睡着了。她蹑手蹑脚地走过去,给史雨琛比划了一个“嘘”的手势,抱起他就要走,忽然发现褚弘彦脸和脖子通红。她放下儿子用手试了一下褚弘彦头上的温度,发现褚弘彦温度高得有点吓人。 褚弘彦家的温度计不知放哪儿,笨方法也知道他发烧了:“儿子,褚叔叔发烧了,怎么回事?他怎么会发烧了呢?” “妈妈,夏天叔叔掉湖里了,褚叔叔下湖救夏叔叔就发烧了。” 于如嫣明白了,怪不得他们早早回来了,原来有人掉湖里了,褚弘彦下去救人,衣服湿了没能马上换上干爽的衣服,穿着湿衣服回来受凉了。得赶快给他熬一锅姜汤喝下去发点汗。 “儿子,你褚叔叔家恐怕没有葱姜这些辛辣的东西,我去超市买点,你跟着去还是在这里拼图。” “妈妈,我留在这里。” “你不能出门,有人敲门也不能开门,记住了吗?” “记住了。” 于如嫣的衣服干得差不多了,她换上自己的半干衣服下楼去了。买来黄姜,洗干净切了一块,加上矿泉水开始熬。熬好冷一会儿,拍拍褚弘彦:“褚弘彦,褚弘彦!” 褚弘彦睁开一双俊眼说:“如嫣,我好累,让我睡会儿。” “褚弘彦,来喝了这碗姜汤再睡,你受凉了,喝了姜汤出点汗就舒服了。” “于如嫣,谢谢你!”褚弘彦端起姜汤咕咚咕咚一口气喝完,想躺地上接着睡。于如嫣把他拉起来说:“你去床上睡吧。来,我扶着你。” 褚弘彦说:“不用了,我自己过去就行。”他刚站起来就打了个趔趄。 “别逞强了,来,我扶着你。”于如嫣搀扶着褚弘彦进了他的卧室。 于如嫣把褚弘彦放到床上,给他盖上一床薄被关上门就出去了。 于如嫣来到玩具室,想抱起儿子就走,可是她不放心,怎么说褚弘彦也是为了替她带儿子去玩救人受凉生病的,她不能这么无情,她要留下来照顾他,等他好点了再离开。别人愿意怎么说怎么说,她心底无私天地宽。 儿子这个时候也困了,于如嫣把他放到沙发上让他睡觉。她拿起毛巾用凉水打湿放在褚弘彦的额头,一会儿换毛巾,一会儿把他叫起来喝点姜汤。 天渐渐黑了,晚饭时间到了,一大一小两个男子汉都没睡醒。于如嫣下了一点清水面,从冰箱里找了一瓶子小咸菜,把他们喊起来:“吃饭了!” 两个男子汉吃饭的兴致不高,随便扒拉两口又去睡觉了。于如嫣不敢睡,继续换毛巾喂水照顾褚弘彦。 夜深了,于如嫣拿着湿毛巾又来给褚弘彦换毛巾。冰凉的毛巾刺激了褚弘彦,他睁开了眼睛,迷迷糊糊看到眼前的人,以为是仙子来到他面前:“仙女姐姐!”他伸手抓住了于如嫣的手,于如嫣被他一拉倒进褚弘彦的怀里。软香温玉在怀,褚弘彦不禁心猿意马。他那烧得红扑扑的嘴唇凑近于如嫣,恰巧于如嫣的嘴唇就在眼前,两个人吻在一起。 于如嫣一阵酥麻过后,意识到不好,她毕竟经历过人事,懂得危险即将发生,赶紧挣扎着起来,逃也似的离开了褚弘彦的房间。 巨大的声响让褚弘彦清醒过来,他拿掉头上的毛巾,明白了刚才的人是谁,不禁拍了一下他的头,没有追出去,他这时候追出去两个人都尴尬。 于如嫣给褚弘彦关上门,见他没有追出来,想抱起儿子回家。可是她还是不放心,试量试量没有走。 半夜,她悄悄打开褚弘彦卧室的门,看到他睡着了,走过去摸摸他的额头,感觉温度没有那么烫手了。她刚想缩回手被褚弘彦一把抓住。于如嫣想抽回发现抽不动。 褚弘彦哑着嗓子说:“如嫣,让我来守护你好不好?” “不好,我不敢。不敢迈出那一步,上次的婚姻把我伤得遍体鳞伤,我不敢再深陷其中。我不敢和你在一起,我结过婚生过娃。你没经历过婚姻,你家里不会愿意的。还有一点,我不敢找富一代或者富二代,你不知道,我上大学时曾经受过伤,所以我对有钱人很忌惮,一入侯门深似海,我不想掉进海水里淹死。” “如嫣,你看我像那种纨绔子弟吗?我有那些坏毛病吗?如嫣,我这一生都在等待你,你不相信吗?” “我看出来了,可是我一直回避这个问题。” “为什么?就因为我家的人民币多一点吗?我们家不是什么豪门,这几年我爸爸承包工程多挣几个辛苦钱。这才几年,我爸爸从五十五退休才开始干。也就这么六七年,而且我爸爸年龄大了,快干不动了。我不能丢下我的工作继承他的事业吧。如嫣,我们两家差不了多少,你不要妄自菲薄。我的学历还比你低呢!你大学本科毕业,我专科毕业,这个让我在你面前有点自卑,我以为你嫌弃我学历低,看中史书杰大学本科毕业。所以当初史书杰开始追你我就放弃了。” “褚弘彦,你爸妈能同意你找个离异生过孩子的我吗?” “这个我还没和我爸妈沟通,不过于如嫣,是我要娶你,不是他们。他们只能提建议,主意还得我来拿,他们不能左右我的婚姻。” “可是得不到亲人祝福的婚姻能幸福吗?” “慢慢来吧。他们不会那么世俗。如嫣,说了这么多,我嗓子有点干,让我们好好歇歇,你抱抱我好不好,我当你的小宝宝。” “去,我不能有两个儿子吧。” “那好,你躺在我身边陪着我,我们聊会天。哎呦,我好难受!” 于如嫣鬼使神差地躺在了褚弘彦身边,两个人头枕着一个枕头回忆起小时候的事。 “如嫣,上小学的时候是你最漂亮的时候,那个时候,你两腮好像是浅粉色的,像杏花的颜色,嘴唇像天天抹着蜜,水水嫩嫩,两只大眼睛会说话,你眼睛看过来,我的心神荡漾,非常想和你在一起玩。可是你就像天上的星星,看得见够不着。你是舞蹈队的,像小天鹅那样,穿上花裙子快乐地舞蹈;声乐小组少不了你,学校有活动,你拿起话筒登台唱起动听的歌,像个百灵鸟。文艺联欢会你主持节目,你嗓子里仿佛有个小铜鼓,真响亮。” “你虽然唱歌跳舞不行,可是你跑得快啊,运动会上,你像一阵风一样刮过。我的眼光快追不上你了。一百米二百米第一名永远都是你。我在看台上拼命为你加油,嗓子都快喊哑了。你不知道你那一刻有多帅!” “真的吗?你觉得我很帅。” “简直是帅呆了,酷毙了!你是羊屎蛋子钻天能豆子一个。” “你才羊屎蛋子呢!” “你不是羊屎蛋子,你是能豆子行了吧。” “嗨,英雄莫提当年勇!我现在不行了,我爸爸为我担心,认为我颓废了,连个儿媳妇也领不到家里来,他的万贯家产留给谁。他哪里知道我的心事,只愿意在你背后默默为你送上祝福,你结婚当晚,我又难过又高兴,这不矛盾吗?我是不是应该摔盘子打腕,为自己的爱情祭奠,我没有,我替你找到归宿而高兴。可是却高兴病了。我病了整整一个月,蔫蔫的做什么事都提不起兴趣。我爸爸说我可能得了抑郁症,说要带我去医院神经科看看,没有直接说我得了神经病。我知道我的病根在哪里。运动能让自己快乐。于是,我天天早晨晨跑,自己在家里弄了个健身房,你还没看到吧,要不我带你去看看?” “好吧。” 两个人起身来到健身房,只见健身房里铺着厚厚的地毯,这里有一台跑步机和一辆动感单车,一对哑铃,还有一个瑜伽垫。 “地毯铺得厚点是为了隔音,运动的时候防止楼下找上来。不过还好,健身房下面一层常年无人居住,楼下大爷大娘跟着他儿子看孩子去了。到现在没人来找过我。” “褚弘彦,你到户外跑步呼吸呼吸新鲜空气多好啊。” “碰上下雨下雪天怎么办?这样的天气只好转战室内。我是防止自己因为天气的原因偷懒。” “你挺自律吗!” “有时候累了也想偷懒。” “哎,褚弘彦,这里还有一个瑜伽垫,你平时做瑜伽吗?” “有时候看着视频跟着瑜伽老师做做瑜伽。做瑜伽对拉伸筋骨有好处。你看,我在墙壁上安了一台电视机,这台电视机可以随意点播节目,我做瑜伽时就播放瑜伽视频,看着老师的示范动作跟着做,不信你试试。” “我没结婚的时候也做瑜伽,这几年做的少,照顾孩子没时间锻炼,身材都走样了。” “还好,你现在凭底子,不过三十以后靠后天了,从现在开始锻炼还不晚。” “还有一年我就三十了。我现在有大把的时间没法打发,做做瑜伽很不错。” “要不你来我家做?我们可以一起做,我可以给你指导指导,我是体育老师,学动作比较快。我们一起做不寂寞。” “我天天来你家?那可不行,我们关系再好也不行,别人看见了会说我来会情郎呢!” “会就会的吧,谁怕谁,你我都是单身,不怕别人说闲话。如嫣,我们谈恋爱吧,我等了你整整七年,再过一年,日本鬼子都被打跑了。你知道我这七年怎么过来的吗?拼图,做瑜伽,晨跑,我快成苦行僧了。别人说我是不是不行啊!说我不是个男人。我真想说是不是男人我们去验证一下!” 他这是在向自己求婚吗?于如嫣想。 第50章 于如嫣的情殇之坚决不嫁有钱人 于如嫣看着眼前的男人真诚的样子,如果她一口答应下来,褚弘彦会不顾身体感冒未愈,马上把她就地正法,两个人立刻拜堂成亲。她环顾四周,一屋子的豪华让她产生了忌惮,她后退两步走出健身房,走到儿子身边,抱起儿子头也不回地走出褚弘彦的家。 褚弘彦不明所以,他不知道哪句话说错得罪了于如嫣,不然她怎么一个招呼不打抱着孩子就离开呢?我刚才说什么了?褚弘彦仔细地回想着。 于如嫣回到家放下儿子躺在自己家的床上。还是自己家舒服啊!外面千好万好不如自己的窝好。 于如嫣窝在床上数羊,她想快点把褚弘彦的话从大脑中清屏。褚弘彦刚才向自己求婚了,他竟然向自己求婚了! 于如嫣不数羊了,她数一数这是第几个向自己求婚的男人。褚弘彦,这是第三个,于如嫣叫他小三,哈哈,于如嫣在黑夜里笑出了声,她叫褚弘彦小三。等褚弘彦知道了,一定不会饶过她。 第一个向她求婚的叫老大,那个无耻的男人。想起他,于如嫣恨得牙痒痒。 那是大学四年级的元旦,于如嫣代表音乐学院参加当地的一场元旦联欢会,演唱了一首当时流行的歌曲《丁香花》 于如嫣身穿浅紫色的纱衣,简直像一个仙子,那曼妙的身材被纱衣包裹,仿佛是一朵盛开的丁香花。再配上于如嫣那盛世美颜,此时的于如嫣就是一颗闪亮的新星。于如嫣轻启朱唇开始演唱: 你说你最爱丁香花 因为你的名字就是她 多么忧郁的花 多愁善感的人啊 当花儿枯萎的时候 当画面定格的时候 多么娇嫩的花 却躲不过风吹雨打 飘啊摇啊的一生 多少美丽编织的梦啊 就这样匆匆你走了 留给我一生牵挂 那坟前开满鲜花 是你多么渴望的美啊 你看啊漫山遍野 你还觉得孤单吗 你听啊有人在唱 那首你最爱的歌谣啊 尘世间多少繁芜 从此不必再牵挂 院子里栽满丁香花 开满紫色美丽的鲜花 我在这里陪着她 一生一世守护她。 那歌声婉转悠扬。于如嫣如泣如诉的歌声震撼了观众的心。于如嫣一曲歌罢,剧场短暂的寂静,然后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于如嫣一次谢幕不行,掌声不息,于如嫣第二次谢幕,掌声才渐渐停息。 此时,观众席上有一位年轻男士,他一身休闲打扮,身上穿着浅灰色运动服,一双白色的运动鞋。一副墨镜戴在头顶,一见阳光就要弄下来遮住眼睛。他看到舞台上如此光芒四射的于如嫣,低头问周围的人:“这个女孩是哪个单位的?” 有人告诉他:“节目单上注明她是我市音乐学院的学生,叫于如嫣。” 那人说:“这个节目挺特别,其他节目除了歌唱祖国的就是歌唱祖国的,她的这首歌这么哀婉,节目组怎么通过的呢?” “节目组可能考虑节目要多样化吧。” “有可能。” 这场联欢会后,于如嫣打车回了学院。其他同学都放假回家了,她独自一人留在学院,卸了妆开始收拾东西准备现在就回家。她迫不及待地想回家看望生病的奶奶,然后享受妈妈做的美食,晚上和白一冰、岳凤鸣腻在一起,褚弘彦这个时候也放假了,他应该有空参加聚会,他们已经约好了。剩下的时间,她准备找个短途旅游团去旅游。 于如嫣拉着行李箱往学院外面走去,她要等出租车去长途汽车站,坐车回到市里,然后再坐公交车直接回到矿上。 今天是元旦,出租车特别忙。她等了好久都不见一辆空车。节目结束已经是十一点多,卸完妆收拾完差不多十二点了。她顾不得吃饭,想赶快回到家见到妈妈,饿半天肚子多吃点妈妈做的美味佳肴。 忙起来不显得饿,等出租车时肚子咕咕提意见。她到附近的商店买了个面包和一瓶矿泉水,在路边不顾形象地吃起来。 呼呼的西北风好像故意过来凑热闹,吹得她的拿面包的手冰冷,矿泉水太凉了,好像马上要结冰,她打开喝一口不敢喝了,她快要来大姨妈了,喝了会肚子疼。 她应该到附近的小餐馆里喝一碗热乎乎的面条。可是她归心似箭,不想浪费吃面的时间。她啃着冷面包,面包快冻住了,像冰碴子,她把啃了几口的面包放起来准备车上吃。 忽然,她肚子钝痛起来,疼得她直不起腰来。她脸色蜡黄,虽然是冬天,鼻尖上冒出细密的汗珠。她平时没这么疼,可能是今天演节目穿的太少,那件纱裙薄如蝉翼,根本抵挡不住寒冷。虽然室内开着暖气,但是穿这么薄的裙子照样冷得身上起鸡皮疙瘩。 于如嫣一手扶住行李箱的箱杆,一手捂着肚子,身子弓成个虾米。她想回去,可是寝室里空荡荡的,没人照顾她,还不如赶快回家找妈妈,让妈妈给她熬碗红糖姜汤喝下,缓解一下疼痛。 她的身子疼得快拧成一个麻花,用那只捂肚子的手招呼出租车。可是没有一辆出租车停下。她很想躺下去在地上打滚以缓解疼痛。 这时,一辆黑色的奔驰g500停在她前面两米的地方,那霸气的样子吓了她一跳。她的招呼出租车的手就这么愣在那里,定格在当场。 这时,司机下车打开车门,从驾驶座后面的座位上走下来在元旦联欢会上打听于如嫣的那位男士。 那人几步跨过来说:“于小姐,于如嫣,你怎么了?要不要把你送去医院?” “我……我肚子好痛。” 那位男士把司机喊过来:“小汪,快,快把于小姐的行李箱放上车,我们把她送医院。”那位男士不由分说,把她扶上了汽车。 在车上,于如嫣躺在后座上,那位男士改坐在副驾驶座。于如嫣小声说:“不用去医院,我的生理期肚子痛。” “小汪,快,改道去我家,让吴妈照顾她,她有经验。” 汽车很快来到市里的一个高档小区,这里前两排是独栋别墅。汽车直接开进了地下车库。司机停下车打开车门想扶起于如嫣被那人拦住,他亲自扶起于如嫣往楼上走去。 来到一楼,他吩咐吴妈:“吴妈,于如嫣生理期肚子痛,你应该知道怎么办,快!” 吴妈听到了命令,马上去厨房熬红糖姜汤。十几分钟后,一碗冒着热气的红糖姜汤被端到于如嫣面前。 于如嫣这时候疼得快要撑不住了,她有些想撞墙。那人把她放在了自己的大床上就出去了。 于如嫣接过吴妈手中的红糖姜汤,顾不得烫,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口口喝下去,喝完了才说:“谢谢!” 这时,那位男士从外面走来,手里提着一个包。他把包递给吴妈说:“吴妈,我出去了,你看看于小姐还有什么需要。” 吴妈把包打开,看到里面是各种品牌的卫生巾,还有一套睡衣,内裤有两条。她把这包东西交给于如嫣说:“我们公子出去了,你放心吧,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你该换的衣服换上,你的内裤脏了扔掉吧。这间房子里有厕所,还有浴室,我给你放上热水,你洗个热水澡就好了。” “吴妈,有没有淋浴,我不能泡澡,你懂的。” “好,有淋浴,你会使用吗?要不要我教给你?” “不用,我家里就有热水器,我们学院澡堂里也是淋浴,我会使用。” “好吧,我就在楼下,有什么需要你叫我一声我就过来。” “好的,谢谢!” 于如嫣见吴妈下去了,挣扎起来反锁上门,然后开始收拾自己一身的狼狈。她走进浴室,脱下外面的裤子露出保暖裤,保暖裤已经被鲜血染红,里面的内裤脏污不堪。她听了吴妈的话,把内裤卷起来扔进垃圾桶。 于如嫣在这个陌生的地方脱掉衣服感到不安全,她四处查看一下,发现墙壁上没有摄像头之类的东西,又用手摸一摸够得着的地方,发现安全了才把浴室的门反锁上,然后一件一件把自己的上衣脱干净,露出自己雪白的肌肤。 她打开水龙头,让温热的水冲刷着自己,温暖着自己。不一会儿,自己那冰凉僵硬的身体变得柔软,肚子的疼痛慢慢减缓。 于如嫣感觉舒服了,她关上水龙头开始擦身体。她发现旁边的架子上挂着雪白的浴巾。她忽然想到这不是在家里,是在一个陌生的男人家,这个房间肯定是那位男士的,浴室里面的用品也应该是那位男士的。她突然不敢动了,她若是动了这个男人的东西,会不会被嫌弃? 于如嫣站在浴室里,温热的水汽没有散去,浴室的镜子里模模糊糊映出自己的样子,她看到下体有血红流出,吓得她不知怎么办:把人家的浴室污染了。 于如嫣赶快从男人给她的包里翻找,找到了她需要的卫生巾戴上,又拆开一条内裤穿上,这才开始拿起水龙头冲刷刚才的血红。收拾干净,她拿起一块抹布,把浴室擦干净,把地漏上的头发都捡干净,这时候身上的水差不多干了,她没用架子上的浴巾擦,直接穿上了睡衣。 洗完澡出来,于如嫣把自己的脏保暖裤装进刚才的包里。她现在肚子不怎么疼了,就是肚子饿,好饿好饿。早晨起来她要化妆准备演出,没顾得上吃饭,演出完想赶紧回家吃妈妈做的美味,买了个面包想对付一口,可是没吃几口冷得不想吃。现在她好想喝一碗热乎乎的面条。但是她明白这是在哪里。她从裤兜里拿出手机给妈妈打个电话,免得妈妈等急了不放心。 “妈妈!”于如嫣一声妈妈出口,心中五味杂陈全上了头,她哽咽得说不出话。 那头,于妈妈听出了异样,焦急地问:“如嫣,我的儿,你怎么样?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演出顺利吗?你要是有需要,爸爸妈妈马上让你舅舅开车送我们过去!” 于如嫣一听妈妈着急了,马上止住了哭泣笑笑说:“妈妈,演出很顺利,博得了满堂彩,你女儿可厉害了。妈妈,我想您了,可是我临时有点事,不能马上回去。什么时候到家了我再给您打电话。您不要着急。” “什么事?妈妈给你准备了好吃的,你要赶快回来。” “妈,演出的事,您不要担心,您女儿过了阳历年了都二十二了,是大姑娘了。我棒棒的!” “我的宝贝,你在外面千万要保护好自己,不要和陌生人说话,演出完了赶快回家。” 于妈妈叮嘱一番,于如嫣苦笑一声:“不要和陌生人说话,我都住在陌生人家里了!” 于如嫣顾不得肚子饿想赶快回家。她来到楼下找吴妈,吴妈已经做好了一桌子菜等着她,桌子上特别摆着一碗热腾腾的面条。 见于如嫣下来,吴妈笑着说:“少爷特别交代,等您洗完了澡,请您下楼吃饭,还叮嘱我一定给您煮碗面条。” 于如嫣好感动,那人怎么知道她现在就想吃这一口呢? 于如嫣想也没想拿起筷子吃起来,她没动桌子上的菜,只把那碗面条吃得干干净净,最后连汤也喝掉了。 吃完面条,于如嫣满足地笑了笑说:“谢谢吴妈,您做的面条有妈妈的味道。” “哎呦,就是一碗清汤面,您怎么一口菜没吃呢?” “饱了,吃不下了。吴妈,请您把我的行李箱拿上来,我要回家,我妈妈等着我。” “行李箱?在哪里?” “在你家少爷的车上,地下室的车库那辆奔驰g500的后备箱里。” “可是少爷开那辆车出去了,没见放下行李箱啊!” “您能不能给他打个电话,让他把我的行李箱送回来,再晚赶不上今天的长途汽车了。” “好的,于小姐。” 可是于妈妈接连打了三个电话,听到的是暂时无人接听。 于如嫣很焦急:“吴妈,怎么回事?” 于如嫣心里打鼓:难道遇到骗子了?我该怎么逃出去? 第51章 坚决不嫁有钱人之我送你回家 吴妈给她家少爷接连打三次电话无人接听。她解释道:“于姑娘,我们少爷现在没空接听电话,今天不是元旦吗?他可能回老家陪爷爷奶奶过节,手机静音放一边了,他回家陪爷爷奶奶时不接电话,怕打扰到老人。等空下来了,他一看到我打过去的三个未接电话,他一定会回过来的。你耐心地等一等。房间里有杂志,旁边有个放映室,你可以到里面看电影。” “他陪爷爷奶奶过节,耽误我回家陪伴我的爷爷奶奶,我的奶奶病了,非常想我。”于如嫣说着只想哭,可是她仰起头把眼泪逼回去,大过年的,在别人家哭不吉利。 “于姑娘,对不起啊!我替我家少爷给您道歉。不过请您放心,我家少爷陪爷爷奶奶吃完饺子会很快赶回来的。” 于如嫣听了还是不安心,但是着急也没用,她只好陪在吴妈旁边。吴妈在房子里收拾,吴妈走到哪里,于如嫣寸步不离地跟在旁边。她心想:如果那个人想干什么坏事,有吴妈在旁边,他应该有所忌惮。 过了一会儿,那人回了电话:“喂!吴妈,有事吗?” 吴妈心里一直惴惴不安,他怕耽误于如嫣的事,正想着电话就来了:“奥,于姑娘的行李箱在您车里,她急着回家,让我给您说一声,有空把她的行李箱送回来。” “嗨!瞧我,忘了这个事了。行,我正在回家的路上。快了,天黑之前一定到家。挂了。” “好的,少爷。” 那人挂了电话,于如嫣在一旁隐约听了个大概:“什么?天黑之前到家,那我今天别想回家了。吴妈,没办法了,完了,我今天走不了了。” 吴妈笑笑说:“岳姑娘,现在已经三点多了,冬天天黑得早。少爷说他天黑之前回来,快了,再过个把小时少爷差不多就回来了。稍安勿躁,你找个事做时间过得快些。来,我给您打开电视您看会儿。” “吴妈,不用了,我看您做菜吧,我看您正在顺菜。” “好啊,我正在做晚餐的准备工作。我们少爷晚上不出去的时候喜欢喝点红酒,我正在准备菜肴。” 吴妈拿出新鲜的大虾、生蚝、鲍鱼和两只大螃蟹放到菜盆里,又拿出鲜嫩的小黄瓜、小番茄、生菜、苦苣。 吴妈一边收拾这些海鲜和蔬菜一边说:“我们少爷晚上要吃点清淡的,不吃油腻的。所以,我给他做一个清蒸海鲜拼盘,再做一个蔬菜沙拉。” 饶是于如嫣在家里娇生惯养不缺吃穿,也没见过说吃点清淡的就吃鲍鱼螃蟹的。她不禁为那人的奢侈生活咋舌。 “吴妈,我来收拾大虾吧。” “好啊,你会收拾大虾,瞧你小姑娘家家的,您不怕把你的手磨得腥气,一般小姑娘可不干这样的活,怕把指甲弄脏了。” 吴妈没有说出来,少爷的正牌女友那是十指不沾阳春水。别说收拾大虾淘米洗菜,就是洗衣机里的衣服也要吴妈晾晒,就差给她提鞋系扣子了。那可是比宫里的娘娘还大牌。吃水果要求吴妈给她切的一块一块的,用叉子叉起来一小口一小口咬进嘴里,嘴巴从来没张大过,不知道骂人的时候是不是还是樱桃小口微张,轻声慢语。 于如嫣可不知道吴妈的心里想什么,她说道:“不怕,吴妈,我在家里的时候经常帮妈妈干家务。我妈妈说,女孩子要学会做饭,要想抓住男人的心就要抓住男人的胃。她教我海鲜的各种做法。清蒸的,油焖的,油炸的,还有盐焗的。不过盐焗的尽量不做,太费盐巴,废盐巴可以用来腌咸菜,腌鸡蛋,一点也不浪费。奥,还有烧烤的。我妈妈先把大虾油炸,然后放锅里炒一炒,撒上烧烤料就成烧烤大虾了。吴妈,那味道一点不比烧烤摊上的差。” “嗨呦!我的于姑娘,你说的我都流口水了,今天我们多收拾点大虾,一会儿问问少爷要不要做烧烤大虾。” “好啊,吴妈!” 吴妈又拿出几只大虾,于如嫣挽起袖子收拾起来。她先剪掉大虾前面的尖尖刺,再剪掉大虾的腿,用牙签取出虾线,一只大虾收拾好了。 吴妈看到她熟练的样子问道:“你在家里没少吃虾吧?” “嗯,不过鲍鱼和螃蟹我们那个小地方没有,大虾也是我爸爸每周去市里的超市买的,买回来冻到冰箱里,我妈妈每周给我做两次,不过他们舍不得吃,我说你们不吃我也不吃,逼着他们每人吃一只。” “你爸妈真疼你,你是你爸妈掌中的宝。” “那是,还有爷爷奶奶,他们可疼我了。他们总是宝贝,宝贝地叫我。可是他们身体不好,听说我奶奶病了,我赶着回去看望他们。” 她们边说话边收拾晚餐的食材,不觉不由日暮西山。于如嫣盼望太阳快点落山,那人快点回来。 当晚霞映红了半边天时候,于如嫣坐在客厅里感觉地下在振动。她知道那人回来了。果然,那人提着于如嫣的行李箱上楼了:“对不起啊!于小姐。” “我不接受你的道歉,你耽搁我回家看望奶奶,我奶奶病了。哎!不过谢谢你救了我。我们扯平了。” “是吗,还有这样的说法。中午我也是回家陪我奶奶过元旦去了,着急走忘了查看车况,把你的行李箱带走了。那怎么办呢?看来你今天回不去了,不如留下来我们一起过阳历年吧。” “还能怎么办?现在长途汽车停运了。坐火车到了我们市,晚上没有公交车,打的回家也行,不过错过了和我爷爷奶奶一起吃阳历年饺子的时间。小时候我爸爸妈妈工作忙,我是我爷爷奶奶带大的,他们特别疼爱我,一段时间不见我,我奶奶想我想得流眼泪。” “真的吗?你和我的经历差不多。小时候我爸爸妈妈常年在外做生意,根本顾不上我。他们把我丢给我爷爷奶奶,我成了留守儿童。我奶奶为了我早早退休。我小时候想我爸爸妈妈天天哭,我奶奶背着我跟着哭,她的眼睛哭的多了落下了毛病,见风就流泪。我对我奶奶爷爷比对我爸爸妈妈都亲。” “我们产生了共鸣。不过我比你好多了,我爸爸妈妈和我爷爷奶奶都住在矿上,只不过我爷爷奶奶早早退休了,有时间照顾我。” “你现在饿不饿?”那人问道。 “还好。”于如嫣不知道那人为什么这样问,只好这样回答。 “走,姑娘,我送你回家。”那人起身穿衣服就走。 “干嘛,都这个点了,回到家我爷爷奶奶都睡了。我明天一早走。我要留下来吃你家的海鲜拼盘,我还从来没吃过这么丰盛的海鲜呢。” “这么寒凉的东西你不能吃。你忘了你上午的疼痛了吗?” 于如嫣的脸瞬间红到脖子梗。那人继续说:“吴妈,给她拿块面包车上吃,另外找个保温杯灌点温水给她带上。走吧于小姐。” “请不要叫我于小姐,小姐,小姐,成了贬义词。” “那叫你什么?” “于如嫣。如那姹紫嫣红的春花般烂漫。” “真美!好吧,就叫你如嫣。如嫣,走吧,我送你回家。” “先生,你知道我家离这里多远吗?三百里哎!是三百公里,不是华里哎!来回至少五个小时。你这小身板行吗?” “走吧,哪来的这么啰嗦,比我妈还啰嗦。” “可是,我上去穿上我的衣服。”于如嫣上楼换上自己的衣服,保暖裤只好将就穿了。走的时候把自己穿过的睡衣以及卫生巾全部带上。 “先生,您给我买的那包东西总共花了多少钱?我钱包里的钱如果不够,回到家让我妈妈拿给您。” 那人笑了笑说:“不用了,那些东西送给你。” 于如嫣坐上那辆霸气的奔驰g500上路了。 路上,那人打开导航专注地开车,于如嫣不一会儿就睡着了。半路上,于如嫣被喊醒去高速公路服务区的卫生间。回来后那人开玩笑说:“于姑娘,你就这么放心吗?在车上睡这么香,你就不怕我趁你睡着把你卖了。” “您可能吗?” “你就这么信任我?” “您在路边看到我难受的样子带我回家,不怕我污染了您的房间,还叮嘱吴妈给我下碗面条,您和我素昧平生这么帮我,您一定是个善良的人,善良的人能做出畜牲不如的事吗?” 那人听了笑笑说:“好多上当受骗的人正是像你想的一样,他们被坏人虚假的外表迷惑,有的被卖进深山当了老光棍的老婆,有的甚至被摘心挖肝陈尸他乡,器官被卖掉……” 于如嫣睁着一对大眼睛看着那人,打量那人会不会是人贩子。那人被看的发毛说:“你看着我干什么?我是人贩子吗?” “我要记住你,万一你是人贩子,我当了厉鬼朝你索命。” “好了,不吓唬你了,系好安全带,开车了。”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车子进入矿区。于如嫣告诉那人:“先生,路南边那座楼是招待所,您最好住一晚明天再回去。接着回去太累了。” “好的,记住了。” 来到自家楼下,于如嫣给爸爸打去电话。爸爸妈妈下楼来接于如嫣,爸爸看着那人问道:“您是?” 于如嫣抢着说:“爸爸,一个朋友。说来话长,要不我们上楼再说。” “好吧。”那人提着于如嫣的行李箱一起上了楼。走到楼上,于妈妈沏了一壶茶,于爸爸给那人让烟那人不抽。于如嫣给那人倒了一杯茶。于如嫣把今天中午演出完等公交车时突然肚子疼,到后来这人决定送自己回来的经过一说。于爸爸感动地握住这人的手说:“太谢谢了,我的女儿出门在外遇到难处,多亏你这个好心人出手相助。不知道怎么感谢您,我给您鞠个躬吧。” 于爸爸说着就要给这人行礼,这人一把把他拉住说:“可是不得,您这样会折我寿的。恰巧遇上,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这时候于妈妈已经把饭菜端上来。都是些当地菜:酥鱼锅、炸藕盒、小酥肉、水汆丸子、酱牛肉、油焖大虾,最特别的是两盘饺子,说馄饨不是馄饨,说饺子不是饺子,肚子鼓鼓的像小船。这两盘饺子一荤一素,素的是韭菜、海米、木耳、粉丝、鸡蛋皮的,肉的是竹笋和猪肉的。 那人吃水饺的兴趣明显高很多,一个个薄皮大馅的水饺,吃到嘴里味蕾得到满足。 吃完饭,这人起身要走,临走递于如嫣一张名片说:“谢谢款待,您家饺子太特别太好吃。我回去了。” 于爸爸说:“这么晚了,我给您找个地方住一晚吧!” “不麻烦了,我去宾馆住。” 于如嫣一家把那人送到楼下,那人给他们告别。他的车开出去了还听到她爸爸盘问她:他是你男朋友吧?” “爸,别疑神疑鬼,我哪来什么男朋友啊!都是您管我太严,我都快毕业了,到现在连个男朋友都没交,多没面子啊!您不怕我嫁不出去啊!” “我闺女,咱是嫁不了皇亲贵族。哈哈!”于爸爸笑得是那样自豪,仿佛天底下她女儿是老二没人敢自称第一一样。不错,她爸爸确实应该有这个自信,他女儿既聪明又漂亮。天底下才貌双全的人有几个?上天是公平的,不会把好事都落到一个人身上,要是真有,那她一定是个幸运儿,是被老天爷眷顾的人,是天之骄子。于如嫣太概就是这样的人。 那人听了心想:看来爸爸对她管教太严,呵护太精心,怕她找男朋友。都快毕业了还不放手,再不放手就晚了,成恋爱白痴了。她以后如果有了女儿,他绝不会事事监管,应该放手让她自己去选择。不碰几次壁怎么知道路怎么走,怎么自己想要的幸福是什么?可是他又很矛盾,自己想找于如嫣这样的像一张白纸一样的女孩。 男人是不是很双标啊! 第52章 坚决不嫁有钱人之遇到了天使 于如嫣送走了那人回到自己的卧室关上房门,她拿出那人塞在她手里的名片仔细查看,发现名片上印着他的简介:蒋海东,海东贸易公司经理。 于如嫣想起来了,海东贸易公司是经营钢材的,很有名。在这个房地产业刚刚兴起的年代,他家肯定赚大钱,怪不得他家房子、车子那么豪。 她上大一的时候,有同学喊她出去挣点外快。那人介绍道:“于如嫣,有一家叫作海东贸易公司的要开业,听说请了很多名人到场祝贺,让我们找几个我们学院的同学过去唱几首歌助助兴,报酬很优厚,每唱一首歌给五百块钱,赶上一个月的生活费了。去吧!有钱不赚是傻蛋。” “我不去,我妈妈给我打的生活费足够我花了。再说,人家请了那么多名人,我唱不好丢脸了咋办?” “过去锻炼锻炼吗,去了要是被哪个名人看上了,傍上个大款,对你今后的事业有帮助。” “不行,我才上大一,等两年再考虑我的职业规划吧。我现在的任务是学习,我还很不专业。” “不去别后悔啊!” 于如嫣想起来觉得好笑,山不转水转,两年前没碰面这次遇上。于如嫣按照名片上的电话打过去:“喂!蒋先生,我叫你蒋介石好不好?” “不好,不敢,大人物的名字不能乱用,你可以叫我海东。” “我叫你大叔吧。大叔,原谅我的没礼貌,我要是把您留下来,这个假期别想素静了。我爸妈非刨根问底不可。他们要把你十八代祖宗问清楚。我哪儿了解您那!当时连您的名字都不知道。我爸爸要是听到我不知道您的大名,非用唾沫淹死我不可。为了省事委屈您了,回去我请您吃饭,算是我谢谢您,也算我给您赔礼道歉。对不起,给您敬个礼,再见!” “哎……唉!这个没礼貌的小女孩,不等我发言,自顾自说这么多,没让我插嘴,直接挂断电话。” 蒋海东把电话打过去:“喂!我还没说话呢,你怎么挂电话了呢?” “对不起,我爸妈在门外听墙角。” 这一家子真逗,蒋海东挠挠脑袋说:“我听你的话,住在你说的宾馆,条件不怎样啊!” “蒋先生,您将就一晚吧。明天要不要我请您吃早餐?” “不用了,明天一早我就回去了,我有事情。” “太谢谢了,您一个大经理日理万机,还花这么多宝贵的时间送我,我由衷地谢谢您!您一定签我的名,明天一早我去结账。晚安,再见。” 蒋海东手里拿着手机久久不肯放下,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对这个女孩产生了好感,是联欢会上看到她那惊艳的样子,还是吴妈打电话告诉他晚上要不要吃烧烤虾,于姑娘会做好多虾的菜品。 对比他的正牌女友,她身上好多优点都是女友比不上的。他们两人都漂亮,女友像一朵带刺的玫瑰,稍不注意就会被刺伤,而于如嫣温婉,像一朵牡丹,雍雍华贵而无害;正牌女友十指不沾阳春水,他没遇到于如嫣之前早就看不惯她天天顿顿吃饭店,吴妈做的饭几星级大厨比不上,可是她偏偏喜欢饭店里的氛围,他提出过分手,可是女友拿出她老爹压他。他老爹是个商人,有钱无权,比不上权力在握她老爹,他怂了,不敢和官二代作对;于如嫣单纯,恐怕到现在没谈过男朋友,这个年代这样的姑娘太少了,说凤毛麟角都不为过,正牌女友在上大学期间听说谈了一个加强班。蒋海东和她在一起后才知道的,他后悔也晚了。到现在他还防贼一样防着她的前男友们。前男友们时不时地给他来个惊喜,提防这个那个又冒出来。他想分手了,太累了,不想娶一个公交车回家。 蒋海东躺在宾馆的床上,床垫太硬,里面的弹簧太劣质,一翻身咯咯响。暖气不热,被子不够厚,对面床上没有人,他把被子抱过来盖在自己身上。两床被子盖身上,暖和是暖和了,可是太沉,比家里的鹅绒被沉多了。 他现在可是资产雄厚的老板,不算他爸爸的资产,他独资创办的海东贸易公司经过这两年多的发展,规模在业内已经是本市龙头老大,每天流入自己腰包的银子快赶上印钞机了。他出门哪里住过这样的私人小宾馆。他感到浑身痒痒,是不是有跳蚤啊!他越想越睡不着,还不如开车回家呢。蒋海东爬起来结了账开车走了。 第二天一大早,于如嫣跑到宾馆一问,蒋海东半夜就走了,而且结了账。她想给蒋海东打个电话,可是这个点那人一定在休息。 接下来几天,于如嫣白天照顾生病的奶奶,晚上和岳凤鸣她们几个人打得火热。不是喝酒吃饭就是看电影,出去旅游了两天。褚弘彦也放假了,他像个尾巴一样跟着白一冰、岳凤鸣和于如嫣游山玩水,好不自在。于如嫣早就把给蒋海东打电话的事丢到脑后了。 七天假期还剩最后一天,第二天一早,白一冰、岳凤鸣和于如嫣就要回学校了。这天晚上,褚弘彦请她们三个去饭店聚餐。席间,褚弘彦喝了半瓶子红酒。他红着脸对于如嫣她们几个说:“姐姐们,你们几个在学校都找到如意郎君,忘了矿上还有一个弟弟了吧?” 白一冰呲哒他:“还姐姐呢,你比我们几个都大,我们不找还等着你啊?” “啊!你们把我忘了,我都成望夫石了。不对,是望妻石。我天天遥望你们上学的地方。你们感觉到了吗?” “褚弘彦,你们你们的,你说清楚到底想念的人是谁?不然我们几个在外面都找一个回来,你可别后悔!”白一冰逼问道。 于如嫣制止白一冰:“他喝醉了,醉话你能相信吗?” 其实褚弘彦装醉,那点红酒醉不倒他,他想借酒表达自己的心意,免得于如嫣外面有男朋友拒绝了他尴尬。偏偏弄巧成拙,于如嫣以为他说醉话,耍酒疯。 她们几个姐妹把装醉的褚弘彦当作醉汉送回了家。 褚弘彦好后悔,错过了向于如嫣表白的机会。第二天一大早,褚弘彦开车去于如嫣家要送她去车站,恰巧岳凤鸣和白一冰同时回学校,她们商量好一起去火车站,褚弘彦又失去了和于如嫣单独相处的时间。她真想买票送于如嫣回学校。可是车票太紧张,当天根本抢不上。 望着于如嫣远去的背影,褚弘彦好失落。 坐上火车,于如嫣这才想起给蒋海东打电话的事。于如嫣拨通电话:“喂,大叔!” 电话那头,蒋海东一看是于如嫣打来的电话马上接通。他一听于如嫣没头没脑地叫他大叔说:“你这个小没良心的,怎么才想起来给我打电话,我以为你早把我忘了呢!我有这么老吗?你怎么喊我大叔呢?” “那天五点半我就爬起来到宾馆找您,可是到了那里老板说您半夜就走了。我一想这个点您一定在休息,就没打扰您,想午饭时间您一定起来吃饭,到时候再给您打电话。可是家里太忙了,就把给您打电话的事忘了。对不起啊!” “忘了就忘了吧,今天怎么又想起我来了。” “今天我坐火车回学院,午饭前就到,我想还您人情,请您吃饭。” “外面请就不用了,你不是说要给我做烧烤虾吗,我让吴妈准备食材,你到我家里给我做吧,几点的火车?我派司机去接你。” “我坐八点二十的火车,三个小时就到了,十一点二十到站。” “好吧。” “大叔,我不认识您的司机啊!” “就是那天开车路上遇到你把你带回家的那个司机,你没印象吗?” “那天我疼得都快昏过去了,根本没看司机长什么样。” “嗨呦,回到家他还想扶你,你竟然没看清他的样子?” “我爸爸说看男人要看眉头,不要盯着人家的眼睛看,眉头以上都是头发,我看男人一般记不住。” “嗨呦,我的傻侄女,我看你以后怎么嫁出去,都二十二了,真是个白痴。你爸爸骗你呢,以后和人打交道要看人的眼睛,但不能盯着看。你看着别人的眼睛,用耳朵听别人讲话。”蒋海东一边说一边想:我这是在教女儿怎么和人交往吗?他接着说,“好了,我让他做个牌子,上面写上你的名字,你出了站找自己就行。” 蒋海东交代完挂了电话忙着给吴妈打电话,让她准备食材去了。 十一点五十分,于如嫣被司机接到了蒋海东的别墅。她洗了手戴上围裙去厨房做烧烤虾。 吴妈已经把大虾处理好了。于如嫣起锅烧油,给大虾撒上一点生粉,颠簸几下,让生粉把虾裹均匀。锅底冒泡,把大虾放锅里,炸至微黄发红捞出,等油热得冒烟,把炸了一遍的虾放锅里复炸几秒钟捞出控油。锅里多余的油倒出来,留少许底油,把炸好的大虾放锅里,颠几下放入烧烤料再颠几下出锅。喷香的烧烤虾做成,于如嫣摆好盘子,特地在盘子周围摆上几片芹菜叶,一盘烧烤虾被端到餐桌上。 于如嫣解下围裙,刚洗了手,蒋海东就回来了,老远就闻到了烧烤虾那迷人的香气。一边走一边脱外套,于如嫣上去接过外套给他放到楼上。 蒋海东脱下外套去洗了个手,坐在餐桌旁等着于如嫣下来。看到于如嫣下来了说道:“这个味道太冲,在院子里就能闻到。来,请坐,吴妈,一块儿吃,让我们在家里一起吃烧烤。” 于如嫣也不客气,吴妈有点不习惯,坐下不踏实。她平时不和少爷共同用餐,今天破例有点拘谨。 “吴妈,瞧您烧了这么多菜,谢谢!”于如嫣看吴妈比自己还拘谨夸奖道。吴妈好感动,少爷的正牌女友别说让她同桌吃饭了,恨不得让吴妈往她嘴里喂。 三个人开始吃饭。蒋海东拿起一只虾开始剥壳。于如嫣说:“大叔,你的牙齿要是没掉光,可以不用剥壳,直接带皮嚼,这样补钙。” 蒋海东犹豫了,平常和商业上有往来的人一起吃饭,吃的那是一个文明,斯斯文文,慢条斯理,优雅至极。烧烤虾连虾壳一起吃掉,太暴力,不斯文。看来这种东西以后只能在家里吃。 他拿起一只连虾壳一块儿咬,虾的外皮酥脆,嚼在嘴里满口是辣椒、芝麻、孜然的香味,口水爆出。 “嗯,真过瘾!再来一只。”蒋海东一连吃了四五只还要拿。于如嫣制止道:“大叔,你如果脸上不想长痘痘,不要再吃了,四五只就行了。” “可是我嘴里流口水,还想吃它五六只。哈哈!不吃了,吃点蔬菜下下火。如嫣,以后每周吃一次行不行?” “行啊。” “那你以后每周过来给我做一次行不行?” “可以吧,每周六中午吧。” “你不用去会男朋友吗?” “不用啊,我还没有男朋友呢,等着吧,我交往了男朋友带他一块儿过来蹭饭您不反对吧?” “那可不行,你过来做饭,他过来干嘛?我可不养闲人。” “逗你呢,我爸爸还没批准我交男朋友呢。他说大学生毕业季就是散伙季,大家各奔东西,浪费感情。” “让你这么说,大学校园不能谈恋爱喽!” “也不是不能谈,我觉得吧,以结婚为目的的谈恋爱,不管去哪里都不分离,那就谈呗。如果谈着玩,为了消磨时间,消除寂寞那就没必要了。我不寂寞,除了唱歌、跳舞、弹钢琴,我把多余的时间用来看书,我是个文艺青年。踏进书的海洋怎么会寂寞呢!” 蒋海东听着于如嫣小嘴叭叭地讲默不出声,他是一个忠实的听众。等于如嫣讲完,他说:“以后就这么定了,每周六中午让司机把你接过来,我们一起吃烧烤。今天吃过饭你去客房休息一下再回去吧。吴妈,饭后把如嫣带去客房。” “好的,少爷。” 蒋海东吃过饭就开车出去了。 第53章 坚决不嫁有钱人之求婚 吴妈见她家少爷开车出去了,对如嫣说:“于姑娘,我带您去客房休息吧。” 于如嫣想了想说:“吴妈,我回去了,回到学院还有好多事要做呢。” “姑娘,少爷不在家,没人送您回去,要不您到客房休息,等少爷回来他开车送您。” “不了,已经够麻烦了。吴妈,小区外面有公交站牌,我在那里等车坐公交回去。”于如嫣说完推着行李箱走了。 蒋海东开车来到一个他常去的咖啡厅,打电话约他的未婚妻过来。十几分钟后,他的未婚妻乔榛赶过来。 蒋海东示意她坐下,把咖啡端到她面前说:“要加糖吗?” “不,我喜欢咖啡的苦味。你找我来这里有事吗?”乔榛一双凌厉的眼睛看着蒋海东。 蒋海东慢条斯理地喝着咖啡,鼻子嗅了一下咖啡的香味,头也不抬,只顾盯着咖啡冒起的热气说:“乔榛,两个星期前我给你说的话你还记得吗?” “你给我说的话多了,究竟是哪一句?”乔榛逼视着蒋海东说。 “不要给我装糊涂,我受够了,我再也不想和你的前男友们斗智斗勇了。”蒋海东语气生硬起来。 “这只能证明我太优秀,他们追求我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总不能闭关不出吧!优中选优,弱肉强食,适者生存,这是狼的生存法则。我的护花使者众多,我偏偏选中了你,你应该感到荣幸之至。” “你是选妃啊还是选面首啊?我是人,不是狼。我们三观不合,我退出竞争。从此桥归桥路归路,我们是两条永远无交集的平行线,再见!” “我同意了吗?你说了不算。” “我通知你一声,没征求你的意见。我们好聚好散。” “我不!你是蒋介石我也要把你赶到台湾去!我的男友只能是我不要他,没有他不要我。我的字典里没有被分手三个字。” “乔榛,咱是女孩,能不能温柔点,别一副黑老大的做派。强扭的瓜不甜,自古有哪个男人被女人逼婚的?霸王硬上弓的主角是男人。捆绑不能成夫妻,这都什么年代了,你的豪气,你的格局,你的胸襟呢?”蒋海东义正言辞地说了一通。 “可是我真的喜欢你怎么办?”乔榛一看硬的不行装起了可怜。 “喜欢我应该有喜欢我的样子。你喜欢我什么?喜欢我头顶上青青一片吗?你别拿你爸压我,要是那样,我就把你绿我的证据一一拿给你爸看看。你看他会怎么做,堂堂一个国家干部,女儿私生活那么混乱,他会表扬你吗?” “好,算你狠,不过我有个条件,你我分手,你把你手里所有证据统统给我,一点不留!” “行。其实,我手里什么都没有,我是诈你的。不过,我们刚才的谈话我录了音。我可以把录音当着你的面马上销毁。你明白的,刚才的谈话你算是间接承认了你绿我的事实。” “你把录音设备销毁马上给我滚!”乔榛气得嘴唇哆嗦。 蒋海东拿出手机,手机还在录音状态。他按了返回,然后把录音当着乔榛的面删除,把手机重新放回兜里,潇洒地走出咖啡厅。 乔榛把杯子里的咖啡一饮而尽,咖啡的苦味顿时弥漫了整个口腔。她坐在椅子上以手撑着额头,久久不肯离去。 蒋海东回到家,到客房寻找于如嫣,发现里面没有人:“吴妈,人呢?” “她走了,我留不住她。她说回学校有事情。” “没事了。” 蒋海东重新回到车上,发动车子往音乐学院而去。他迫不及待地想见到于如嫣,见到那个恋爱白痴。他把车子停在学院门口给于如嫣打去电话:“喂!如嫣,你出来一下,我在你学院门口,快一点,保安催我让我马上走。” “什么事不能在电话里说吗?我正在睡觉。” “不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睡觉。现在睡觉,晚上干什么?” “你要是不叫醒我,我睡到明天早晨。哈哈!等我一下,我马上过去。” 大约十分钟后,于如嫣小跑着过来,长长的头发在风中飘舞着,小脸不知是被窝里捂得还是跑的红扑扑的。老远,看到蒋海东的车子招手示意。 蒋海东走下车打开车门让于如嫣坐在副驾驶坐上,给她系上安全带开车往自己家驶去。 路上,于如嫣急切地问道:“大叔,请问有什么事?” “请勿打扰我,我要专心开车。”其实,蒋海东现在心情很激动,他借口专心开车不愿在这里回答于如嫣的问题。 于如嫣转头审视着蒋海东,不解的目光想给他做b超,看看他哪里有病兆。 蒋海东看了一眼于如嫣说:“你那样看着我干什么?” “我看看你搞什么鬼?别把我卖了我还帮你数钱。” “哈哈!变聪明了?” 蒋海东一路上一边和于如嫣斗嘴一边开车,不大一会儿回到了家。蒋海东亲自给于如嫣打开安全带,拉着她的手从地下室来到客厅,看到吴妈正在厨房忙活,吩咐道:“吴妈,十分钟后切个果盘送到书房。” “好的少爷。” 蒋海东拉着于如嫣进了书房,他脱掉外套挂在衣架上,示意于如嫣也脱掉外套:“屋里热,把外套脱了吧。” “不了,请你赶快告诉我什么事,一路上神神秘秘地不肯说。你告诉我,我马上回学院继续我的美梦。” “你脱了外套坐在沙发上,坐稳了我再告诉你。免得你听到后震惊得摔倒了。” 于如嫣脱掉外套坐在沙发上:“好了吗?现在可以说了。” 蒋海东跪下去,跪在于如嫣的脚边。于如嫣吓得瞪大了眼睛:“大叔,还没过年呢,我可没有准备压岁钱!” “如嫣,嫁给我!” “什么?我?”于如嫣惊讶得捂住了嘴巴,她怕自己的下巴惊掉了。 “是的,你,嫁给我。” “为什么?” “因为我爱上你了!”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简单粗暴!为什么?为什么是我?你原来没有女朋友吗?我以为你已经结婚了呢,而且孩子都会打酱油了。我叫你大叔,就是为了拉开我们的距离。” “没有,我没结婚,更没有孩子,而且刚刚和女朋友分了手。” “为什么和女朋友分手,为了我吗?” “不是,我早就和她提出了分手,至于原因我不便对你说。” “不,我要听,我要听你是不是花心大萝卜。你要是花心大萝卜请收回你的求婚,我不喜欢吃花心大萝卜,我不是小白兔。” “还有心开玩笑,你这个没心的傻瓜。告诉你,我不是花心大萝卜,之所以一直没结婚,是因为我和我女朋友在一起没有安全感。” “为什么?她要把你卖掉?夺你财产?抢你公司?” “都不是,她绿我。我头顶上变成青青大草原了。” “看不住女朋友,小菜鸟。我以后也出轨怎么办?你把我也蹬了吗?” “傻瓜!你就说答不答应吧!” “这么快!你总得给我两个月的考虑时间吧!” “不行,我奶奶等不及了,她想让我赶快把孙媳妇领进家门。她得了癌症,肝癌晚期,活不过一个月了。我想春节前把你娶进家门。” “大叔,我还没毕业,学校是不允许的。” “我们可以先办酒席,简单点,主要是让我奶奶看到她一手带大的孙子成家立业,她好安心地离开。”蒋海东说着眼睛红了。 于如嫣很感动,她的奶奶也生病了,心脏衰竭。元旦假期时,她窝在奶奶怀里说:“奶奶,能不能把我的心脏给您一半,像肝脏移植那样。” “傻孩子,心脏怎么能割一半呢?心脏的两个心房两个心室配合使用,缺一不可。” “可是奶奶,我不要奶奶离开我!” “傻孩子,我的肉体变成一把灰,我的灵魂不灭,我在天上一直陪伴着你,陪伴着我的乖孙女,看你嫁人,看你生子,看你幸福地生活一辈子。” “奶奶!” 想到这里,于如嫣也红了眼睛。他们四目相对,谁也不说话。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少爷,水果切好了,要送进来吗?” “等会吧,你端下去吧,什么时候需要我叫你。” “好的,少爷。” 蒋海东这个时刻不想被打扰,他要听到于如嫣的答案。如果于如嫣答应了,他想马上抱住她,听听她的心跳。 他依然跪在她的脚边,双手放在于如嫣的膝盖上,等待着她的回答。 于如嫣要是个十八岁的小女孩,她会抱住他的脖子说:“我愿意!我愿意!” 可是,于如嫣伸出了两根手指说:“请给我两天的考虑时间,这两天请您不要给我打电话,让我好好想想,现在,请您把我送回去,我要继续我的梦。” “你在这里继续你的梦不行吗?你放心,你睡在客房,我不会打扰你的。” “不要,我不要在你家过夜。在你家过夜,我就不用思考了,就是答应你了。” 蒋海东没办法,拗不过这个顽固的女孩,只好请司机把她送回去,因为这时候他太激动,开车不安全。 是啊,一天之中经历了这么多谁受得了。蒋海东是觉得太着急了,可是不着急不行啊!奶奶躺在病床上催得急,元旦那天回家还能吃几个水饺,这几天不想吃了,喝点稀粥,吃个西红柿。他想把人间最美味的东西送到奶奶嘴里,可惜奶奶吃不下。刚查出癌症不到半个月,病情急转直下,奶奶的生命出现了倒计时。 蒋海东和乔榛本打算结婚的,他们去年订了婚。可是一次偶然的机会他去了s市,在那里找到一家宾馆住下,当他无意中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跟踪她到了顶楼,发现她和一个男人进入了一个豪华房间。他不太确定是不是自己的未婚妻,不敢贸然闯进去,守在门外待了一个多小时,发现乔榛红着脸从里面走出来,显然是刚才被爱过的症状。 被当场捉奸,乔榛无话可说,蒋海东没有发疯地上去撕打,而是提出了分手。 可是乔榛不死心,找到他说那是一时冲动,只是一夜情,她的心还在蒋海东身上。蒋海东当然不答应,暗地里对乔榛进行了调查,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乔榛上大学时的恋爱对象有一个班,还是加强班。这些男友有的至今还藕断丝连,在s市见到的就是她大学期间的前男友,这次不知道怎么俩人又鬼混在一起。 乔榛一看蒋海东来真的,搬出她老爸吓唬蒋海东:“要是敢和我女儿退婚,本市就不要待了,看着心烦。” 不留在本市,他的生意怎么办?蒋海东当时妥协了。不退婚也不结婚,就这么一拖就是半个月。奶奶突然查出肝癌晚期,急等着看她孙子结婚,家里催得急,蒋海东坐不住了,找这么个公交车过一生,自己年纪轻轻会被气成肝癌。 天可怜见的,元旦联欢上让他遇到天使一般的于如嫣! 于如嫣演出结束后,蒋海东本想到后台找她,可是舞台总监说她已经回去了。联欢会一结束,他马上叫上司机开车到学院附近碰碰运气,没想到在学院门口遇到了等出租车肚子疼到抽抽的于如嫣。 天赐良机,天赐良缘!蒋海东带着于如嫣回到家,对她十分贴心地照顾。不过,她怕吓跑于如嫣,一直装得很绅士,像一个长者那样送她回家。不敢确定她有没有男朋友。等他弄清楚于如嫣至今没有谈恋爱后,他出手了,先是当机立断地宣布和乔榛分手,接着向于如嫣表白。 乔榛喝完那杯苦咖啡以手撑头待了很久,突然一阵恶心,然后天旋地转晕倒在咖啡厅。咖啡厅老板一看事不妙赶快拨打了120。救护车把乔榛送到医院,一名有经验的医生一听乔榛的脉搏,发现不寻常,用手搭在手腕上一试,发现乔榛怀孕了。 第54章 坚决不嫁有钱人之看望奶奶 乔榛在路上就醒了。大夫说:“女士,你可能怀孕了。还需要妇科医生做个检查才能确定。你昏倒可能怀孕又受了刺激或者其他因素所致。” 乔榛不知该喜还是悲。蒋海东跟她退婚了,自己要把孩子打掉吗?或者生下来自己抚养做个单亲妈妈。这事不能瞒着爸爸妈妈。她给妈妈打去电话:“妈妈……”乔榛说话带着哭腔。 “宝贝,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告诉妈妈,我饶不了他。”乔妈妈担忧地说。 “妈妈,我在市立医院急诊室。” “宝贝,你去那里干什么?” “妈妈,我昏倒了,被救护车拉到医院。”乔榛说着哭起来。 “宝贝别怕,妈妈马上就到。”乔妈妈忙不迭地挂断电话让司机开车送她去了市立医院。 乔妈妈见到女儿眼睛里全是泪:“姑娘,这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怎么还昏倒了呢?”她说着把女儿打量了一遍,看看哪里有伤。 这时候,值班医生看到她家家属来了,把乔妈妈叫过去说:“你家女儿怀孕了,现在就可以出院,回家好好养养,别让她再受刺激。” “怀孕了?这!这……真的吗?” “是真的,产科医生已经确认过了。” 医生的话让乔妈妈无言以对。她回到乔榛身边对女儿说:“乔榛,你没把怀孕的事通知海东吗?他为什么不在你身边陪着?” “妈,我们今天去咖啡厅是谈分手的。他走后我就晕倒了。”乔榛一脸委屈地说。 “这个王八蛋,又闹哪一出,不是被你爸爸吓住了吗,怎么又提退婚的事!走,女儿,我们回家再说。” 回到家,乔妈妈马上给出差的丈夫打去了电话:“喂!老乔,给你说个事,女儿怀孕了,他们今天又闹分手。那小子走后女儿晕倒了,被120拉去医院,诊断出女儿因为怀孕受刺激晕倒的。你说说,女儿未婚先孕,这又分手了,这可咋整啊?” 那头的丈夫说:“怀孕了正好,他们都订婚一年多了,按道理早就结婚了,小宝宝都生出来了才对。那小子不是闹分手吗,通知亲家,看他们怎么办!老太太生命垂危,在这个关头,他们家巴不得两个孩子马上奉子成婚。不,等我回去,我们亲自到亲家家里走一趟,老太太病了,我们一方面是探病,另一方面是报喜,如果不出意外,他们年前就能完婚!哈哈哈哈!” “对啊,老乔,还是你办事靠谱,你看我,一听说孩子怀孕了,还觉得不能理解,怎么没结婚就怀孕了呢!” 于如嫣被司机送回学院时天色已晚。她今晚无心吃饭。室友说:“于如嫣,要不我给你捎个馒头,你就着四川榨菜对付一顿?” “不了,我什么都不想吃,我睡了,你们回来别叫我。” “你是在家七天累着了还是撑着了?怎么不想吃饭光想睡觉呢?你不去图书馆了?平时就爱泡图书馆,今天爱赖床了,事出突然必有妖,不寻常啊!”室友说着走了。于如嫣窝在被窝里,她有心事,解不开的心结。 虽说她们是学音乐的,可是真正能出名当上万千人向往的明星能有几人?一九九六年开始大中专毕业生不包分配了,他们这些音乐学院的学生有的毕业就是失业,面临的境遇很尴尬。听说矿上外出上学的学生最后一年包分配,她回去当一名音乐老师比失业强多了,她没有明星梦。 今天蒋海东向自己求婚,她的计划打乱了。她要留在本市吗?这个问题不是个多难选择的问题。她可以为了爱人留下来。关键是他是不是她的爱人? 从认识到现在才七天,七天后闪婚,我的天,她的心脏受不了。可能是遗传了奶奶的小心脏,遇到事情她的心脏就怦怦跳个不停。于如嫣按了按怦怦跳的心脏,告诉自己要冷静。 于如嫣首先问自己:蒋海东是不是自己爱的人。平心而论,蒋海东是万千女孩理想的伴侣,成熟而多金,英俊不失稳重。这样的男人向自己求婚,应该毫不犹豫地答应才对,干嘛还要考虑两天? 两天时间太漫长,于如嫣想:考虑太多睡不着,两天后还不憔悴成大妈了。不行,睡觉才是上上策,有事明天再考虑。 于如嫣摒除脑子里的杂念,真的睡着了。 蒋海东真想知道于如嫣现在干什么,他要是有个监控就好了,看看于如嫣此时是不是辗转难眠。他和于如嫣约好这两天不能打扰她,让她静下来思考,只好遵守约定。 奶奶病情不容乐观,他又跑了一趟老家。在老家的医院里,和医生交换了意见。医生建议只能保守治疗,癌细胞发现时早已扩散,肝癌晚期疼痛剧烈,最后只能靠药物止痛。 蒋海东看着奶奶蜡黄的脸心疼无比,他当着奶奶的面笑着,转过脸哭着。那种表情演员恐怕演不出来。 奶奶说话有气无力,浮肿的手抓住孙子的大手不肯松开,眼神里尽是期待和不舍。 蒋海东看着奶奶说:“奶奶,您放心,我一定让您见证我的幸福,让您看到我大婚的那一天。”蒋海东既是给奶奶保证,又是自己暗下决心。 回到本市,蒋海东见到于如嫣的心更加迫切。无奈于如嫣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他不禁心里骂道:“可恨的丫头,说两天不联系就两天不联系,连个短信也不发。” 又到了周五,两天期限已到。蒋海东忍不住给于如嫣打电话:“于如嫣,考虑的怎么样了?” 于如嫣心想:这事根本不用考虑,这么好的男人还不抢着嫁啊!但是她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她说:“你我的奶奶都病了,你为了我早点见到我奶奶,驱车三百公里把我送到家,我明天要和你一起去看看你的奶奶好不好?” “那算是答应了吗?” “看看奶奶再说嘛!” 第二天一早,蒋海东接上于如嫣往老家赶去。一路上,蒋海东几次伸出手想握住于如嫣的手都被她拒绝了:“我不习惯,我不喜欢,长这么大,除了我爸爸,我还没握过男人的手。你专心开车,我的小命可在你的手里握着呢!” 乔家,乔爸爸出差回到家,马上对乔妈妈说:“她妈,走,我们去海东老家报喜去。” “好,你看我准备的礼物可以不?” “听说老太太已经吃不进多少东西了,也就喝点稀的,你准备老人能喝的,再准备一份过节礼品,我们从亲家家里去医院。家里留一份礼物,到医院去就拿点老太太能喝的就行。” “好吧。” 在蒋海东接到于如嫣之前,乔家一家三口由司机开车早早赶往蒋海东的老家。 蒋海东一路上慢悠悠地开车,他要保证于如嫣的生命安全,不像乔家一家急急地去亲家报喜。 乔榛一家的到来让蒋海东的爸爸妈妈喜出望外。蒋爸爸刚刚从医院回来。他在医院伺候老母亲一天一夜没回家,二弟替他让他回来洗个澡换换衣服睡一觉再去。他刚到家,听到乔爸爸打来的电话,说他们一家已经到了大门口了。 蒋爸爸老远迎出来伸着手快步走上来说着:“欢迎!欢迎!亲家,乔局长,您大驾光临,让寒舍顿时蓬荜生辉。请!请!” “哪里,亲家,过奖了。” 蒋妈妈一手握住乔榛的手,一手拉住乔妈妈说:“大老远的,应该是我们去看望您,没想到你们倒先来了,失礼了,我们家老太太病了,不然我们早就过去看您了。哎呦!乔榛那,真是越来越漂亮了。走,进屋。哎?那个臭小子呢?你们没有一块儿来吗?” 乔榛刚想实话实说,不料被妈妈打断:“海东啊,他这不是忙吗!忙着挣钱,多挣点钱,给儿子买奶粉!”蒋爸爸一听这话,知道里面还有话,惊喜地捅了捅身边的夫人。蒋妈妈也明白了乔妈妈话里的意思,笑着说:“亲家,你是说乔榛有喜了?我们要当奶奶爷爷了?” 乔妈妈笑而不语,看向女儿平平的肚子,乔榛配合地摸了一下肚子,低下了头。 蒋爸爸蒋妈妈听了大喜过望。蒋爸爸说道:“我们家老母亲要是知道了,高兴得能多吃一个西红柿。” “亲家,那我们何不现在就去看望老太太,让她老人家高兴高兴?”乔爸爸趁机说。 “你们舟车劳顿的,休息一会儿再去吧!” “不了,看病人赶早不赶晚,走,我们现在就去医院,把这个好消息告诉老太太。” “好啊!” 一行人来到了医院。蒋妈妈在老太太耳边说道:“妈,您看,海东的准岳父岳母和未婚妻来看您了,他们还带来了海东的小宝宝。” 老太太睁开一双混浊的老眼四处寻找。大家知道她在寻找海东的小宝宝。 蒋妈妈说道:“海东未婚妻怀孕了,小宝宝在乔榛肚子里呢!” 老太太听了,脸上的皱纹舒展开,忍着痛笑了。 一旁的二叔二婶听了高兴,二婶说:“年前我们喝上喜酒了!” 蒋妈妈说:“亲家,我们今天坐下来商量商量孩子结婚的事吧,离过年还有一个月多几天,看看我们选哪一天?” “好的。”乔爸爸一口答应下来。 蒋爸爸凑近老太太,在她耳边说道:“妈,你听见了吗?海东要结婚了,您看选在哪一天吉利?” 老太太听了,泪水顺着皱纹滴到病床上。她右手伸出食指,左手伸出大拇指和小指说:“腊月十六。” 大家看明白了,腊月十六,距离现在还有二十天。 乔爸爸说:“二十天,从今天开始要忙了。第一件事是赶快照婚纱照,不然来不及了。给照相馆打个招呼,让他们快点,不行排个加急的。第二件事,婚房选在哪里?亲家,我想听听你们的意见。” 蒋爸爸蒋妈妈对视了一下,蒋爸爸说:“婚房以住着方便为准,海东和乔榛都在你们市工作,婚房就选在你们市吧,海东现在住的那套别墅怎么样,刚入住一年多,装修都是新的,打扫一下,在里面再换一些乔榛喜欢的家具你们看怎么样?乔榛你的意见呢?” 乔爸爸说:“亲家,从两个孩子订婚起我们就着手准备。我们就一个孩子,不像你们还有个女儿在身边,所以我们用全部家当给女儿准备了一套房子当嫁妆,完全按乔榛的喜好装修的,装修好了放那里,你们看,谁准备都是一样的,你们要是来不及,用那套房子当婚房也是可以的。” 蒋妈妈高兴地说:“亲家,那太好了。我正愁海东那套房子里放上新家具,甲醛散发不净住进去对胎儿不利呢!” 二婶在一旁笑着说:“嫂子,你这是瞌睡了有人送枕头,正是时候!哈哈!”二婶刚想笑,看到老公看过来的眼光,哈哈一半的笑声止住了。 二婶看了看躺在床上的老婆婆,觉得自己的笑不应该,往后站了站。其实她不知道,二叔的眼光里不光这个意思。他们家娶媳妇住到娘家去,是娶媳妇还是嫁儿子,外人还以为乔家招了上门女婿呢! 二婶没想到这一层,还以为占了便宜,女方连婚房都准备好了,这在一般人家可能求之不得。可是他们蒋家是什么人家,商海沉浮许多年,不能让他们家唯一的男丁住到丈母娘家当上门女婿吧!二婶退到后面才想起这一层,真想扇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蒋爸爸一直没吱声,沉默代表了他的态度。但是他不能当着这么多人驳了亲家的面子。 乔爸爸看出了蒋家的态度。他以退为进说:“婚房是小两口住,哪里住着舒服住哪里,我看亲家也是这个意思。海东在他的房子里住了一年多,已经有感情,我想女儿肯定从海东的感受考虑做出判断,让他们小两口去商量吧。我们今天的主要任务是看望老太太,老太太定下了结婚的日子,其他的以这个为中心尽力去准备就是了。” “好!”蒋爸爸一个好字刚出口,蒋海东带着于如嫣推门而入…… 第55章 坚决不嫁有钱人之谈判 就在蒋爸爸说“好”的时候,蒋海东带着于如嫣刚好走进来:“爸爸,什么好?”但是当他看到乔榛一家人时惊讶不已,“你们怎么……”蒋海东结巴了。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说好的分手呢,为什么这一家人追到奶奶的病房来了。 蒋妈妈看到蒋海东身后的漂亮女孩,感到很尴尬:“海东,这个是?” 蒋海东刚想把于如嫣介绍给大家,蒋爸爸制止住:“海东,我们正在商量你和乔榛结婚的事,你奶奶订好了你们结婚的日子,就在腊月十六,算上今天还有二十天,你们快点把结婚照照了吧。乔榛怀孕了,不能让她太劳累,什么事你要亲自办。” 蒋海东被爸爸的话震惊住了:“爸爸,结婚这么大事我还蒙在鼓里,谁问问我的意见了?乔榛怀孕了,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蒋妈妈说:“我们这不才商量好。事情紧急,你奶奶身体不好,乔榛又有孕在身,你们早点结婚,你奶奶看到你成家她才安心,再拖,乔榛肚子大穿不上婚纱了。” 蒋海东生气地说:“可是我和乔榛已经分手了!” 乔妈妈不乐意了:“蒋海东,怨不得你要和乔榛分手,原来你已经找好下家了,你早就出轨了是吧?为了这个小三,乔榛晕倒差点流产。你……太气人了!” “我没有!”蒋海东不愿意在奶奶病房里跟一个女人吵架,只回复了这一句话。 “我倒要看看小三到底好在哪里!”乔妈妈说着过来就要动手去抓于如嫣。蒋海东把于如嫣护在身后说:“请您自重,这是在医院。” “你还护着她,蒋海东,你还知道这是在医院啊?未婚妻都怀孕了,你竟然领着小三登堂入室,你们蒋家的家教呢!”乔妈妈越说越气,边带蒋家都骂上了。 蒋妈妈一听,觉得很没面子,再说儿子这不是胡闹吗?未婚妻怀孕儿子在外面,乱搞像什么样子,她拉下脸来说:“海东,这是哪家姑娘,我们从来没见过,你赶快把人家打发走,亲家公亲家母都在,乔榛怀着孩子,别把乔榛气坏了。” “妈,她叫于如嫣,不是你们口中的小三,她是……” 蒋海东还没说完,乔爸爸打断他的话说:“我想起来了,她就是音乐学院的于如嫣,今年元旦联欢会上唱《丁香花》的那个姑娘。于姑娘,你的歌声很动听,你的人长得很美,前途无量啊!” 于如嫣听出乔爸爸这可不是夸她,话里含有某种威胁的成分,但又不能发火,只好笑了笑说:“谢谢啊!” 乔妈妈在一旁听出了丈夫话里的意思,她说:“怎么,音乐学院的学生出来当小三了,我回头就找你们学院的院长,我要向他请教请教,他们学院的学生知三当三是不是违反校规校纪,应该怎么处理!” 蒋海东护住于如嫣说:“伯父伯母,她只是个小女孩,你们别吓唬她。婚是我退的,跟她没关系,有什么事冲着我来!” 乔榛稳稳地坐在一旁一直不说话,她怕她上去惹怒蒋海东,把她的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抖露出来不好收场,凡事有父母,他们吃不了亏。 乔妈妈见蒋海东护着于如嫣,转身把矛头对准蒋妈妈:“亲家,你看我们刚才商量的事要不就作罢,海东外面有人,乔榛嫁过来我们不放心,孩子吗……” “亲家,海东,你说话呀!乔榛肚子里可怀着我们蒋家的骨肉呢!你忍心让孩子没见天就……”蒋妈妈说着说着说不下去了。 蒋爸爸站在一旁一直没讲话,他什么事没弄明白之前不轻易发表意见,他儿子是什么人他最清楚,知子莫如父吗!他深知儿子不是个胡闹的人,这么多年,儿子同学的孩子都会走路了,可他一直没动静。他专心学习,专心搞事业,快三十了还孑然一身,要是想找女孩,什么样的找不到?当爸爸的都着急了,托人给他介绍了乔榛,两个人订婚一年多,他催婚催了一年多,磨破了嘴皮子不管用,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他想等大家冷静下来问清楚是怎么回事。 二婶冲到于如嫣面前说道:“姑娘,我不管你和海东是什么关系,你走吧,在这里待着没好处,你看看我婆婆,她身体很不好,你看看乔榛,她怀孕了,她肚子里怀着我蒋家的骨肉。你走吧姑娘,别在这里添乱了,我婆婆把海东结婚的日子都定下来了。你待在这里只能激起大家的火气,大家都朝你来,你应付不来。听劝,走吧姑娘,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二婶说着就推着于如嫣朝病房外面走。 “东东……”这时候大家听到奶奶在叫蒋海东的乳名。听到这个名字,蒋海东像被神力召唤一样默默地来到奶奶身边,他伸出手握住奶奶那枯黄的手:“奶奶……” 奶奶眼睛里泛着泪光说:“孩子,男人要有担当,乔榛肚子里……怀了……蒋家的骨肉,你不能……不能……无情无义……” 蒋海东眼圈红了,小时候他调皮,奶奶用那温柔的语言教育他,有时候他不听,奶奶也像这样眼含泪水细声细语给他讲道理。 蒋海东从小最怕奶奶流眼泪,一看到奶奶的泪水他立马软下来。蒋海东朝着奶奶点了点头说:“奶奶,您放心吧,我会把事情处理好的。” 于如嫣看到蒋海东的奶奶被打扰,有些过意不去,她走过去朝着奶奶鞠了个躬说道:“对不起,奶奶,我知道蒋先生是您一手带大的,就像我的奶奶,她也把我从小养大,我的奶奶和您一样也生病了,所以我跟着蒋先生来看看您,没有别的意思,我和您孙子才认识七天,我们不是情侣。他算是救了我的命,您要是有兴趣我讲给您,听了您就明白了。” 奶奶点点头,其他人安静下来认真地听着。于如嫣握着奶奶的手开始讲起来:“七天前,也就是元旦那天,我参加了市里的元旦联欢会,我身穿纱衣演唱了一首歌,获得了满堂彩。演出完毕后我急着去看望我生病的奶奶,在马路上喝了冷水,啃了冷面包,我生理期肚子疼,疼得我快昏过去了。正巧蒋先生从我学院门前路过,看到我难受的样子,把我带到家里,像在路边捡到了一只受伤的小鸟,他让吴妈照顾我,他自己回家陪生病的奶奶您过阳历年,就这么简单。我今天为了感谢他,来看望他生病的奶奶。大家如果还有什么疑问可以问吴妈。听到蒋先生要当爸爸了,我衷心地祝福他,愿他婚姻美满,早生贵子,愿奶奶身体好起来。谢谢大家!蒋先生,谢谢您,您的好心会得好报的。我要回去了,请您不要留我,也不要送我,我打的长途汽车站,我不是傻子,不会迷路的。千万请留步!”于如嫣说完就要走。 奶奶听后松开抓住于如嫣的手,闭上了眼睛休息。奶奶的态度很明显。她依然坚持娶乔榛进门。 于如嫣松开奶奶的手往外走去。蒋海东想追上不让她走,被蒋爸爸的大手钳制住。 二叔看到老母亲累了,对大哥说:“大哥,要不你带大家到医院的会议室坐下把事情弄清楚,可别冤枉了孩子。我们两口子在这里照顾老妈,有什么事叫我们一声。” 这所医院是他们蒋家的产业,小会议室比较安静,不比病房有点动静大家都知道了,比较私密的事情不宜在病房讨论。病房走廊上人来人往,不宜在这里闹哄哄。 “好吧,乔局长,请移步会议室。”蒋爸爸伸手做出个请的姿势。 乔爸爸说道:“亲家,刚才我们已经把事情讲清楚了。没必要就.后面的问题坐下来讨论,讨论什么?有必要吗?我们回去了,剩下的是你们家的家务事,你们自己处理好了!”乔爸爸说完拂袖而去。 蒋妈妈追上去说:“亲家,大老远过来。吃完饭再走吗!” 蒋爸爸也说:“是啊,亲家,让我们好好喝两杯,你们尝尝我们当地的美酒。” “不了,我们还有事。”乔爸爸说着大步流星地往外走。乔妈妈小跑着跟着丈夫。乔榛在后面托着肚子喊:“妈妈!”乔妈妈回过头放慢脚步等着女儿。 蒋妈妈拉住乔榛的手说:“乔榛,反正你们快结婚了,要不你住在家里,让我来照顾你。” “不了,妈,我还要上班呢!” 他们一家人走了。留下蒋海东一家人站在医院院子里发呆。 于如嫣匆匆走出医院叫了辆出租车。她刚才很害怕,快被吓哭了,这个看似领导模样的人的夫人说要找他们的院长,可把她吓坏了。她快要毕业了,要是这个时候被开除了或者记过处分,今后一辈子就有污点。她可怎么向爸妈交代。别说出名成明星了,她出名成小三,成小丑了。 于如嫣很怨恨蒋海东,说好了和未婚妻分手了,怎么又冒出个孩子?有钱人真会玩,有人给孕育着孩子,他又去寻找小姑娘。她差点答应他的求婚。要真发生点什么,那可咋整啊! 于如嫣在出租车上默默感谢奶奶,要不是她想起因为自己奶奶生病也去看望一下他的奶奶,她就答应他的求婚了。 自己涉世未深,他一个经历人事的成熟男人把自己哄上床怎么办?她想起来就后背发凉,蒋海东身上的成熟男人味确实让她着迷,说不定自己会主动投怀送抱。 出租车司机把她送到长途汽车站,放下她结了账走了。她坐上了长途汽车,等蒋海东开车追过来时,汽车已经发动,蒋海东下了车追出老远。他没办法只好回家。 蒋爸爸到现在没有发表自己的看法,他觉得儿子心里一定有事。 “儿子,你是不是对那个小姑娘动了真感情?”蒋爸爸问道。 “爸爸,我和她一见钟情,我向她求婚,她差点答应了。” “可是于如嫣并没说你向她求婚的事啊!” “她可能听说我有了孩子,不想让孩子一出生就成了没爸爸的孩子。如果早知道乔榛怀孕了,我不会这么早向于如嫣求婚,要等时机成熟了再向她求婚。” “儿子,我们蒋家的男人不能这么朝三暮四。你既然有了孩子,就要对孩子负责到底。” “可是爸爸,乔榛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我的还不一定,我发现她出轨了才跟她提出退婚,半个月前我奶奶还没查出来病情时就提退婚的事了。” “那你怎么不早说啊,你奶奶能看到你成家最好,看不到你娶妻生子奶奶会谅解你的,干嘛把自己弄得那么紧张!” “爸爸,当着我奶奶的面我不敢说出口,怕把我奶奶气死了。谁知道乔家人这么难缠,一次次提出分手,乔榛像个橡皮膏药一样黏住我撕都撕不下来。” “儿子,现在怎么办,婚期定了,于如嫣走了。我看那姑娘和你彻底了断了,你追不回来了。” “爸爸,我给她打个电话。” 蒋海东拨通了于如嫣的电话说:“喂!如嫣,我也没想到,我明明说好分手了,谁知道她缠住我不放,谁知道她又怀孕了呢!” “幸亏我没答应你的求婚,幸亏到现在我们什么都没发生,甚至连手都没牵。我就当什么都没发生,你放心地准备结婚吧!”于如嫣坚定地说。 “如嫣,你回去也脱不了麻烦。乔榛的妈妈不是说了吗,她要找你们院长,她要向学院施压,要处分你。不如我们坐下来商量一下对策。” “我当着他们的面用给奶奶讲故事的方法给他们说清楚了,还想怎么样?难不成要把你藏起来不让你和女人接触?难不成要把和你接触过的女人统统赶尽杀绝?” “总之你小心点,这两天在学院待着,别出学院的大门半步,听到了吗?” “听到了。” 于如嫣回到了学院,她心中忐忑不安。蒋海东的警告还在耳边,她一个小女孩,不知道怎样应对这突如其来的事件。 蒋海东不放心于如嫣,当天下午开车回到居住的城市,等待暴风雨的来临。 第56章 坚决不嫁有钱人之筹码 乔家,一家人回到了家,乔爸爸又气又累,靠在沙发上喘粗气。婚事商量的好好的,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搅了局。于如嫣说不是小三谁信啊!不是小三,他俩没关系,没关系会大老远地跑过去看望生病的老太太?他越想越生气。 乔妈妈也累了,她无心收拾自己,看到女儿脸色不好忙安顿女儿。她帮女儿脱掉的外套挂起来,扶女儿到床上躺着。这一趟,女儿又累又气,对肚子里的小外孙不利。 “乔榛啊,你先躺一躺,稳稳心神。你放心,有你爸爸,什么事都不是事。” “妈,退婚就退婚,我不想和他纠缠了,明天就去把孩子打掉。” “那怎么行,我们不能白白吃掉这口恶气。他姓蒋的不拿出个态度来,我们能轻易放过他?还有那个于如嫣,她说她不是小三,你信吗?我看就是她捣的鬼,要不然好好的为什么提退婚的事!” 乔榛没敢告诉妈妈这一切的祸根,她如若告诉爸妈是她有错在先,她爸妈会不会气死。按照时间推算,他们认识是在发现自己和前男友秘密幽会之后,蒋海东当场提出了分手,自己以为他是一时的气话,没想到是真的,他竟然寻找女朋友了。 乔榛虽然认定自己有错在先,但是自己吃不到的葡萄不是说酸那么简单,她要把想吃葡萄的人赶跑甚至毁掉。于是,她打电话找自己的前前前男友:“喂!小a,我看着我市音乐学院的于如嫣不爽,你把她给我搞臭。我给你把她的照片发过去。” 看来乔榛在奶奶病房没闲着,拍下了于如嫣的照片。 小a拿到于如嫣的照片,一阵技术处理,把她和一个男人p成在一起的床照,准备匿名在网站上发表。 这个小a不是个傻子,知道乔榛和蒋海东订婚了,没他什么事了。他在她身上能多捞点好处最好,于是发照片之前先给蒋海东打去了电话:“喂!蒋先生,听说您看中了音乐学院的一个小妞?” “怎么了?是不是乔榛告诉你的?你是她什么人?你要干什么?”那头传来急切声音。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我是她前男朋友,可能是最早的那个。我听令要把她的名声毁了,您看?” “不要,对方给你多少钱?我给你翻倍,你千万不要毁她名声,她只是个小女孩,我们目前什么都没有,我们之间干干净净。她一个清清白白的小姑娘,到现在连个恋爱都没谈过。你别把她的世界观给改变了,让她继续以为世界是美好的,没有丑陋的好了。你也知道乔榛是什么样的女孩,我发现她和她前男友幽会,向她提出了分手。都分手了还不许我找女朋友啊!” “可能是你太优秀了,也可能她玩够了,想上岸了,要和你过日子了。你知足吧,找个这样的女人当妻子,往后你还不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啊!带出去多有面子啊!行了,听你的,不做那挖人祖坟,敲寡妇门的事了。不过我冒着被修理的风险,你是不是……你懂的。” “我懂,咱们在哪里见?” “你把现金准备好,今天晚十点整装垃圾袋里,放你门口的垃圾箱里好了,你要是反悔或者叫警察,我马上把照片发出去。” “你放心,我们达成了协议,我不是没有诚信的人。我的公司在明处,我怎么可能做暗事呢?” 于如嫣不知道,有人在暗处给她挡了刀。乔榛前男友小a可能也是气不过才这样做的。 于如嫣在学院不敢出门,她闲了就去图书馆。多亏有这个爱好,不然她会憋得慌。 进入腊月,学院又举办了一次招聘会。于如嫣从招聘会场走过,忽然看到自己矿上要招聘音乐教师,她大喜过望,想也没想就签订了合同。 工作有了着落,她给爸爸打去电话:“爸爸,我们矿到我们学院招聘音乐教师,我签订了合同。爸爸,过了年我要回矿学校实习了。” “好,乖女儿,我和你妈祝贺你!”爸爸其实心里有一点点失望,他很希望那天送她回家的那个青年能当他的女婿,女儿找个事业有成的人,留在外面工作,发展空间比较大。她这一回去,就是个井底之蛙,一辈子饿不着撑不着,安安稳稳。于爸爸心里那个女儿成大明星的梦算是彻底破灭了! 于如嫣签订了招聘合同,下面是安心写论文等着拿毕业证了。 离结婚的日子还有半个月,蒋海东一点动静也没有,乔妈妈再也坐不住了。她不好找蒋家,朝着于如嫣使起了脾气。她给于如嫣的学院院长打去了电话。院长一听是局长夫人,是他老婆的闺蜜,笑呵呵地说:“乔夫人,你好啊!听说咱女儿快结婚了,到时候我们两口子一定提前过去,看看有什么要帮忙的。” “院长啊!眼下就有一个事情要麻烦你,你看看方便不?” “什么事啊?尽管说,只要是我能办到的,我一定竭尽全力!” “你说的啊,我真的有一事向你求助。我女儿的结婚对象出轨了,出轨对象是你们学院的于如嫣。这种道德败坏的害群之马,不清除出学院,严重影响学院的声誉!” “真有这回事?要是真像你说的那样,我们一定严惩不贷!”院长气愤地说。 妻子闺蜜的事就是自己的事,本着不冤枉一个好人的原则,院长亲自展开调查。 他首先把于如嫣的室友叫过去问道:“于如嫣这段时间有什么反常表现没有?比如夜不归宿,周末出去两天都不回学院,出入有豪车接送。” 室友不明白院长为什么问这些问题,她反问道:“院长,于如嫣违反校规校纪了?学院要处分她?可是您说的这些她都没有,她现在的生活比以前还有规律,天天跑图书馆看书做笔记,正在准备毕业论文呢?您可不能冤枉好人呐!” 院长被小姑娘怼得没有办法,心想:现在的学生怎么了,一个个牙尖嘴利的,和过去我们不一样了,以前见了老师哆哆嗦嗦,毕恭毕敬。现在敢怼老师了。不过,这个学生的话证明于如嫣没有出去乱搞的时间。 院长没办法,派人去问宿管,宿管回答的和室友的如出一辙。他又派人找门卫调查,调查来调查去,说是有两次看到于如嫣坐一辆奔驰g500出去过,现在根本看不到她出学院门了,星期六星期天也不出去逛个街。 院长调查没有得到有用的信息,最后沉不住气,把于如嫣叫到办公室。 于如嫣见到院长恭恭敬敬地说:“院长好!” “好!于如嫣,你知道我找你有什么事吗?” “不知道。”于如嫣的小眼神偷偷打量着院长。 “你不知道我告诉你,有人反映你生活作风有问题,说你介入别人的婚姻,破坏别人的感情。” “院长,我没有。” “你怎么自证你的清白。” “我怎么自证清白?院长,向您告状的人污人清白,您相信了吗?她怎么证明没有冤枉我,污蔑我呢?” “狡猾的小姑娘,人家都告到学院来了。你要是真有这回事,我总不能包庇你吧!” “院长,请您放一百个心,我绝对没有做您说的事,我到现在没谈过恋爱,我以我的毕业证发誓,我绝对没有破坏别人的婚姻。” 于如嫣十分肯定的语气让院长不好判断,他只好说:“于如嫣,要是让我调查到你当小三,破坏别人婚姻的事实,我将扣留你的毕业证。” “院长,如果他们已经退婚了,可不可以和其中一方谈恋爱?” “我的姑娘,要注意时机,不能无缝衔接,要给他们留有空窗期,要让他们冷静一段时间,让他们处理好自己的感情问题,不能急着上位。” “知道了,院长,那我不算介入别人的婚姻,他们根本没结婚,而且我们认识的时候他们已经退婚了,这个您可以找蒋海东的司机和保姆调查,我们原来根本不认识,是元旦那天才认识的,认识后我们只见过两次面,我们清清白白,什么都没发生。女方退婚后发现怀孕了,反悔了。♀方的父母把她女儿被退婚的事怨到我头上,怎么不找找自己女儿的原因,好好的,为什么被人家退婚!拉不出屎来埋怨茅房,怨得着吗?” “粗俗!” “院长,我粗俗,告黑状就文明了?我粗俗,我想骂人!看您老人家的面子,我就文明一回,您不会把屎盆子往自己头顶上扣,冤枉自己的学生知三当三吧?” “狡猾!回去吧,我会搞清楚的。”院长对自己的学生还是很爱护的。 院长原来还想偏向乔妈妈,被于如嫣一提醒才恍然大悟:对啊!于如嫣是自己的学生,作为一院之长,他不保护这些离开父母的孩子谁保护,他现在是这些孩子的监护人,他们出了问题他这个院长要负责任的。再说,院校的荣誉高于一切,不能让有辱学院荣誉的事情发生。 院长听了于如嫣的话,真的派人把蒋海东的司机和保姆请了过来。 司机说:“元旦那天我们在你们学院门口遇到于姑娘,以前从来没见过,从来不认识,这才不到十天,这十天他们没在一起,吴妈白天黑夜都在家,她知道的最清楚。可是我们经理早就和乔姑娘退婚了。” 吴妈听了司机的话说:“院长,我们少爷和于姑娘真的清清白白,我们少爷看到于姑娘病了,做好事帮了她。要是帮助人有罪,那中国还有雷锋叔叔吗?” 院长从司机和保姆口中听到的信息和于如嫣说的一致,看来于如嫣没有撒谎。当个院长不容易啊,连探长的活都包揽了,这是抢人家饭碗啊! “好的,你们回去吧。” 院长调查清楚了,但不知道怎么向老朋友交代,没办法,拖着吧。 蒋海东一看音乐学院的院长把他的司机和保姆叫去了,回来一问,明白了有人告于如嫣的黑状,看来于如嫣又被黑了。 “乔家没完没了了!”蒋海东很生气。正说着,他的副经理报告:“经理,我们的仓库被封,理由是我们经营战备物资。勒令公司停业整顿。” 公司上百号人,工人的工资加上仓储场地租金,公司每天亏损一大笔钱。用不了多久,公司就要倒闭关门。 蒋海东急得团团转,乔家这是卡住他的脖子,不让他有喘息的机会。 蒋爸爸听说了劝道:“儿子,自古民不和官斗,当官的有一百种办法对付你,你好好想想,他的目的不就是娶他家姑娘吗?娶了她家姑娘我们又有面子,又多了许多的人脉,是我们占便宜。至于她的作风问题,没结婚之前有点问题,结了婚还不你说了算,她的幸福攥在你手里,拿捏一个女人还不容易啊!哈哈!儿子,不要拿鸡蛋碰石头了。于姑娘是纯洁,可是她也单纯,单纯说不好听的就是没心眼,她能担起蒋家大少奶奶的责任吗?当个花瓶还差不多,我们不需要花瓶,需要铁血手腕的女人,需要一个贤内助。这一点乔榛正合适。” “爸爸,为了事业要牺牲爱情吗?” “儿子,一个人足够强大了,既有事业也有爱情,关键是你现在不够强大!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低低头就过去了。你这点屈辱算什么?多少人为了事业流血流汗流眼泪,为了找门路托关系甚至向人下跪,爸爸年轻的时候曾经被难为得流眼泪,给人下跪。儿子,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你别担心于姑娘了,你和乔榛只要结了婚,他们就会放了于姑娘。” “爸爸,我可以没有事业,但是于如嫣不能拿不到毕业证。经过这一次,乔榛会记住教训的,我想她会安分守己过日子的。我答应娶她,我这就给乔榛打电话,通知她明天去照结婚照。” “儿子,大丈夫能屈能伸。希望你结了婚拿捏住她,让她成为你的助力。委屈你了,儿子。” “再见!爸爸。”蒋海东挂了电话久久不能平静。他没给于如嫣打电话,而是和乔榛通了电话,通知她明天去照婚纱照。 第57章 嫁个凤凰男之彩礼 于如嫣半个月后放寒假,蒋海东半个月后举行婚礼。这半个月,于如嫣专心准备毕业论文,蒋海东马不停蹄地准备婚礼。 奶奶病情恶化疼痛难忍,医生已经开始给她注射麻醉药了。于如嫣瞒着蒋海东去看望奶奶。二叔、二婶守在奶奶身边。于如嫣握着奶奶的手说:“奶奶,我来看您了。上次如果不是来看您,我就答应您孙子的求婚,铸成大错。谢谢您!什么叫做有缘无分,我们就是。老天爷让我们俩相遇,却不让我们在一起,这就是天意,天意难违,顺应天意,我做一个听话的孩子。奶奶,我已经和我们矿签约。放假了,我明天回矿上去,假期后我留在矿上实习,明年七月留在矿上工作,那里很偏僻,今后我不会和您孙子有交集,您放心吧!这是我最后一次来看望您,再见!”于如嫣说完流着眼泪松开了奶奶的手往外走。 奶奶疼得脸都变了形,还是挤出一丝笑容,给于如嫣摆了摆手。 于如嫣要从脑子中抹去这段记忆,不肯承认这段感情。这段恋情就像一朵花,还没开放就被掐掉。 第二天,于如嫣收拾东西回家准备过年,蒋海东忙着准备明天的婚礼,两个人的人生轨迹从此错开。 这以后,褚弘彦有意无意表达对自己的爱慕之情,都被她搪塞过去。她不想嫁个有钱人,伤不起啊!有钱人的世界不是她一个单纯的女孩能拿捏的。 想想就可笑,他找了个人们口中的凤凰男又怎么样呢?这五年的婚姻生活,还不是把她虐得体无完肤!真是讽刺。 她想起和史书杰在一起的五年,哪天不是为了钱奔忙,睁开眼就是一个“钱”字。钱!钱!钱!真是应了那句话,贫贱夫妻百事哀!离婚后一个月,她竟然吃不起一碗米线,史书杰连一个月的生活费都没给她留下。想想就可笑,嫁一个穷光蛋,她得到了什么? 一个人生活的贫穷不算什么,精神贫穷才是最可怕的。和史书杰在一起不光生活贫穷,精神也是贫穷的。 史书杰曾经哭着告诉他,和岳凤鸣在一起,纯属想靠近一个有钱人,看看她怎么挣钱的,让岳凤鸣给他找个门道,挣点钱让他的妻儿过上宽裕的生活。 于如嫣大笑:“史书杰,我要想过上有钱人的生活,还有你什么事?” 白天不懂夜的黑!乌鸦的世界天鹅都有罪!史书杰不懂于如嫣的心,硬硬把一颗珍珠磨成粉,河蚌当初努力隐忍全都白费!她想起这五年的鸡零狗碎,鸡毛一地的日子…… 那天两个人在球场,没有烛光晚餐,没有钻戒。史书杰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于如嫣,我吃食堂吃够了,我再也不想天天吃食堂了。我想有个家,一个能烧碗面糊糊,下碗面条,炖个土豆的家。我想要老婆孩子热炕头,有滋有味过一生。不再像个流浪汉飘忽不定。” 于如嫣心很软,她想:史书杰的爸妈不在这里,人家的男朋友都跟着自己回家吃饭,可是史书杰脸皮薄,不肯天天跟着自己回家吃饭,偶尔去一次,还要花钱买东西。他那两千多点的工资经不住天天这样花,所以他只有周末去于如嫣家吃一顿饭,那还是自己请一次又一次才去。反正两个人都认定了对方,早结婚晚结婚都要结婚,早早建立一个家,让史书杰有个归属感。 “好吧。我答应你。”于如嫣爽快地答应了。 接下来商量彩礼的事。矿上订婚时兴六万六、八万八,甚至更多。可是史书杰家里拿不出这些钱。于如嫣的妈妈爱面子,觉得彩礼少了好像闺女不值钱,坚决不肯让步,最少六万六。 史书杰去于如嫣家里商量订婚的事。他恳求于妈妈:“阿姨,我实在拿不出六万六,一万零一行不行,万里挑一,再加三金。” 于妈妈不肯让步:“小史,我们矿现在彩礼最少六万六,你拿一万零一,我们搞那个特殊干嘛!让老同事、老邻居笑掉大牙,他们会说我们女儿嫁不出去了,找这么穷的人家,连这点钱都拿不出来。” “阿姨,我确实拿不出来!” 于妈妈一听不乐意了:“小史啊!谁家娶媳妇不是房子、车子都买齐再结婚,我们既没要房子,也没要车子,唯一订婚时充个面子,要六万六的彩礼,而且这个钱我们家是不会留下的,我们添点凑十万当嫁妆。你手里没有,你爸爸妈妈给你凑点也行啊。” 史书杰一听为难了:“阿姨,我爸爸妈妈供我上大学很不容易,我上了班没往家里交过钱,不能再从他们那里要钱了。” 于妈妈一听,气不打一处来:“谁家娶媳妇父母不管不问的,他们拿出一点钱来怎么了,就是我们嫁闺女还要陪送嫁妆呢!” 史书杰一听寒了脸:“阿姨,我家情况不同,我爸我妈就靠那几亩地生活,一年到头累死累活种出的粮食换不了几个钱。我爸妈一分钱掰成八半花,感冒发烧不敢去医院,熬碗姜汤发发汗就过去了。” 于如嫣在一旁说:“妈,要那个面子干什么,我不怕别人笑话。小史拿不出那么多钱,我们不能逼他命吧。” “他家困难,谁家富有啊,还不都这样过来的吗?穷,穷就不娶媳妇了。亲戚邻居借点应应急。哪怕结了婚再还那!”于妈妈好心好意地提个醒。 于如嫣又打圆场道:“妈,咱借了就不还了吗?借人家钱的时候陪着笑脸像个孙子,还人家钱的时候不给人家利息也要给人家买礼物,礼物少了人家说小气。我的妈妈最爱面子,不能为了您的面子让您的准女婿丢面子吧。” “如嫣,女孩嫁人一点彩礼不要不光被亲戚邻居笑话,还被婆家人看不起,说你贱,不值钱。” “阿姨,我家真没脸张口问亲戚借,都知道我上了大学,在外面工作混得好,我结婚问他们借钱,这不是打我们的脸吗?” “你家嫌弃丢人,就让我家丢脸啊?如嫣,你看你这是找的什么婆家?”于妈妈给史书杰留着脸,没说让他们断了关系。于妈妈说完咣当一下带上门出去了,不跟你谈了。 史书杰一看于妈妈态度坚决,垂头丧气地离开了。 史书杰这几天愁得吃不下饭,睡不好觉。自从三年前上班后,他挣的每一分钱都没浪费过。爸爸妈妈不要他的钱,每次过节他给妈妈留点过节的钱,妈妈总是给他放回包里。 妈妈对他说:“儿子,你也不小了,你都二十二了,农村二十二后到了结婚年龄,邻居家和你一样大的栓子都结婚了,你发了工资别乱花,留下生活费剩下的存起来,娶媳妇时再花。现在娶个媳妇不容易,彩礼,三金,农村还要盖新房子,有的要二层的。” “妈,我找媳妇找个不要彩礼的。” “哄自己开心吧你!” 三年了,他不吸烟不喝酒,有朋友喊他吃饭他不敢去,吃了人家的你不能白吃吧,回请一顿要花去他半个月的生活费。 两年前和于如嫣交往,他们九点后约会在球场。球场没有卖东西的,不用花钱买吃的,甚至连瓶矿泉水也省了。他真是谈了个便宜女朋友。 三年了,他拼命攒钱能攒多少?一月两千多,不吃不喝不穿,能攒几万?卡上有数,买完三金剩不了四万块,结婚喜宴怎么办?旅行结婚他都掏不起旅行费。 他穷,像于妈妈说的就不该娶媳妇吗?史书杰愁得开始掉头发。 史书杰上了班想向同事张口借个万儿八千的。可是,他科室里除了科长就是副科长,还有一个同事,他是自己的对手。向自己的对手借钱等于把自己的弱点暴露给对手。向科长副科长借钱,你脸大吗?他没敢在干部科里张口。 上班三年来他没有真正的朋友。酒肉朋友酒肉朋友。因为囊中羞涩,他不敢吃请,也不敢请人吃,哪来的朋友? 史书杰周末回家一趟,跟他爸妈说:“爸妈,这个月初六我要订婚了。”他话外音是:爸妈,我要订婚了,需要彩礼钱,你们手头宽裕就给我拿点。 可是爸妈像听不明白一样。妈妈傻呵呵地说:“订婚好啊,订了婚年前结婚,明年添个大胖孙。” 爸爸抽着最便宜的哈德门不出声。 史书杰失望了,他没有明说需要钱,爸妈不是傻子,儿子要订婚回家来干什么他们应该能明白。说到明面上爸妈不给拿钱更尴尬。他没有吃午饭就回来了。 史书杰周末没有约于如嫣见面。他连续一周没有露面。 于如嫣心疼史书杰,她知道史书杰正在筹钱,肯定不顺利,不然不会一直不露面。以前恨不得天天见面,一天不见面得打好几个电话,这次连个电话也不打。 于如嫣劝妈妈劝不了,史书杰筹钱筹不到。她不知道怎么办了。 她拉开自己的抽屉,看到自己的银行卡躺在里面,偷笑一声:“有了!” 她跑到银行一查,卡里足足有三万八。她上班两年了,除了过年过节给爸妈买点礼物,吃喝从来没动过她的工资。买衣服妈妈抢着付钱。她每月两千多点的工资,两年竟然攒下三万八。 于如嫣从卡里取出三万六,只留下两千准备订婚时给史书杰买礼物。 晚上,于如嫣包里放着那三万六瞒着妈妈出了门。她出了楼洞给史书杰拨去了电话:“喂!书杰,你没筹到钱吧。” “唉!你怎么知道?” “你一个星期没见我说明筹钱不顺利。” “如嫣,我没用!唉!” “书杰,我有办法了,我把我工资卡上的钱取出来了,有三万六。你现在出来吧,我们球场见,我把钱给你。” “真的?太谢谢你了!如嫣,你是我的福星,你是我的救星,我要一辈子对你好,我太爱你了!” 史书杰小跑着来到球场抱着于如嫣转了三圈。 史书杰终于凑够了六万六的彩礼钱!周末,史书杰高高兴兴地带着于如嫣到城里买订婚三金。 他们来到金店挑三金。三金花费可是没有顶,一枚钻戒几千几万几十万的都有,项链金的,白金的,吊坠又分金的,玉的,镶钻石的,各种各样,五花八门。价钱差距很大,耳环也一样。 史书杰怀里揣着一万块钱,这是除了六万六的彩礼能拿出的最大额度。看到金店里的首饰,他心里十分害怕。他寸步不离地跟着于如嫣,于如嫣看钻戒,他心里打哆嗦,恐怕于如嫣张口说:“就它了!” 于如嫣只是饱饱眼福,根本没说买钻戒。哪个女孩不想结婚时戴上一枚精美的钻戒,越大越自豪。钻戒象征着永恒不变的爱情,每个姑娘都希望自己爱情永存,所以结婚买钻戒是习惯。但是钻戒价钱高,史书杰吓得要命。 他忍了很久终于开口劝于如嫣:“如嫣,三金全买成黄金的吧,金戒指,金项链,金耳环。等以后嫌弃样式落伍了,还可以融化了再做新样式的。以后钻戒的样式看不中了,是没办法改变的。”史书杰觉得自己很好笑,心里明明怕于如嫣买钻戒超支,嘴上却说方便今后改样式。他这样心口不一还不是被钱逼的。他要是有钱,一定劝于如嫣买个大钻戒,戴出去他史书杰脸上有光。 于如嫣理解史书杰的心情。钱!钱!钱!都是钱惹的祸。不管史书杰有没有钱,至少他的心属于她一个人。别说让她买金戒指,就是买个黄铜的,给她画一个她都愿意。 最后,于如嫣不发表意见了,史书杰看中什么买什么。项链买了一条分量小的。算起来一共不到八千。史书杰带的一万块钱又给于如嫣买了一件红毛衣,一件毛呢红外套,皮鞋,裤子,里里外外全是新的,把于如嫣打扮得像个新娘子。 坐在小吃店里,史书杰点了一盘子煎包,一盘金针菇、黄瓜条拌皮肚。两个人吃着一盘子菜,一盘子煎包,每人一碗鸡蛋汤。五年以后的今天,于如嫣想起来都觉得寒酸。 第58章 嫁个凤凰男之买车 结婚的时候,于妈妈把彩礼钱又添了几万凑够十万作为陪嫁给于如嫣带回来。出嫁头一天,于妈妈把十万块的存折给了于如嫣,小声交代道:“如嫣,我的儿,我知道你从小对钱没概念,但是这十万块是你的底气,你无论如何不能给了史书杰,他的心眼多得很,把你卖了你还得给他去数钱。密码是你的生日,你千万别把密码告诉史书杰。” 于如嫣有不同看法:“妈,我们结了婚就是一家人,一家人在一起过日子财产应该共有,什么你的我的,分那么清楚干什么!再说,史书杰很爱我,他不会出卖我的。” “我的傻姑娘,我没说他出卖你,我是说你要提防着点,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小心驶得万年船。” “知道了妈妈。好像您被骗多少次才总结出的经验。我去问问我爸爸,他有没有骗过您。哈哈!” “调皮,你爸爸是个老好人,一辈子不会说一句假话。你就是遗传了他的这一点,你说是优点吧,也是优点,可就是太容易上当受骗。你怎么一点没有遗传我的优点呢?唉!都说女儿像爸爸,只能说你爸爸的基因太强大。” “妈妈,您这么精明,是不是欺骗过我爸爸啊?” “我骗他?用得着吗?再说欺骗个老实人没意思。总之,你要留个心眼,史书杰太精于算计。你相信我,你妈妈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都多。” 于如嫣笑笑点点头,转头把存折放进包里,结婚当天娘家的陪嫁不能保密。史书杰知道于如嫣手里有十万的巨款。 结婚后,于如嫣自己的工资卡自己拿着,买件衣服买个化妆品随个份子都是从自己卡上取钱,不知道每月剩多少。 史书杰过惯了以前那种发了工资留下生活费其余的存起来的日子,他想让于如嫣也那样管理自己的钱财。可是于如嫣月初想着存钱月底还没动。 史书杰看不下去了说:“如嫣,不然你把银行卡的密码告诉我,我一块儿把余钱存起来,每月的利息够一顿早饭了。” “好吧。”于如嫣随手把卡给了史书杰。习惯成自然,渐渐地,于如嫣的工资卡交由史书杰管理。于如嫣花钱问史书杰要。 于妈妈知道了很不满意:“女儿,谁家的经济大权不是掌握在女子手里。你完全放权会失控的。” “妈妈,一个月就那几千块钱,失控还能飞出花来,他喜欢管钱叫他管去,我懒得管。” “不行,如嫣,把你的工资卡要回来,不然你一点自由都没有,要一分花一分的日子多难受啊!” 于如嫣回到家对史书杰说:“老公,把我的工资卡给我,我有用。” 史书杰把于如嫣的工资卡给了于如嫣。晚上,史书杰问:“如嫣,工资卡用完了吗?用完了给我我给你保管起来。” “没有。” 第二天,史书杰又问:“如嫣,工资卡呢?你可别丢了,丢了要赶快挂失。” “没丢,在我那里。” 第三天又问,史书杰好像不握着于如嫣地工资卡睡不着觉。于如嫣被问得实在烦了:“拿去吧。”从此,于如嫣失去了对自己工资卡的管控权,过起了花一分要一分的日子。 有一次,于如嫣的同事结婚,于如嫣要随份子。抽屉里的钱不够了,银行卡被史书杰放起来了,史书杰出差了,怎么办呢?大家都去喝喜酒,于如嫣结婚的时候这个同事随了份子,你这时候还账必须随礼。 于如嫣急得不得了,给史书杰打电话:“老公,我同事结婚我要随礼,家里哪个地方还有现钱不,抽屉里的钱不够了。” “对不起啊,我没想到有结婚的,就给你留了一百多块钱的生活费。” “银行卡在哪里?我自己去取。” “银行卡放在中间那个抽屉里,可是抽屉就一把钥匙,我带着呢。不行你问同事借一百,我明天就回去了,回去取了钱还你同事。” “好吧,你回来把我的银行卡还给我,放你那里太不方便了。” “不就这一次突发事件吗!平时又不缺你钱用,何必把银行卡要过去呢!” 于如嫣那十万块的存折躺在抽屉里,钥匙就放在两个人都知道的地方。史书杰唯一不知道的是存折的密码。 史书杰每天骑着他那辆自行车去上班,看到停在路边越来越多的汽车感到奇怪,前些天这里还空着,几天不见这里停着新车。楼前的绿化带被改造成车位,一个个方块里停着系着红绸带的各色车辆。 史书杰放慢了骑车的速度,时间不紧的时候停下来,看看车子的车标和型号,远走几步比较比较车子的颜色。嗯,还是黑色的好看,庄重、霸气!汽车擦得倍亮,那光泽多迷人! 什么牌子的车好看,他研究了许多次。奔驰、宝马那是有钱人的座驾,是穷人的梦,他看都不看。他深知普通人不能做白日梦,再说,他住的小区里没有这些豪车。小区里住着的都是矿上的职工家属,靠工资买不起这样的豪车。 走在小区的水泥路上,一辆辆汽车从身边驶过。车里手握方向盘的大多是年轻人,他们个个那么威风。史书杰想:如果我有一辆车,回老家的时候副驾驶座位上坐着漂亮的妻子,车子停在村子中间的路边,仙女一样的妻子伸出穿着高跟鞋的玉足,只一眼,让人知道两只用来丈量泥巴路的脚,原来可以在车里闲下来,让车子的四个轮子在马路上咕噜噜滚,而且比脚的速度快十倍以上。 哇塞!两口子从村子中间走过,成了街头巷尾议论的对象,等于上了村里的热门,上了头条。村子里的人个个羡慕。他想着想着,有时候夜里做梦开车笑醒。 什么时候自己才能买上一辆车呢?史书杰想起于如嫣陪嫁的那十万块钱的存折。他打开抽屉看看又放下,不知道密码等于白纸一张。过两天又想买车了,又打开抽屉,就这样反复多少次,始终没敢张口问于如嫣存折的密码。 结婚两个月,史书杰惦记那十万的陪嫁惦记了两个月。两个月后,于如嫣恶心呕吐嗜睡犯懒,去医院一检查,于如嫣怀孕了,史书杰要当爹了!他终于找到了买车的理由。 史书杰在于如嫣耳边吹风:“如嫣,你看你怀孕了,出个门不方便,我去上驾校学习驾驶技术,拿到驾照后我们也买一辆小汽车方便你出门,你看可好。” 史书杰从来不说他开着车回老家多威风,多有面子,他只说于如嫣出门方便。于如嫣一想几个月后孩子出生,出门更需要一辆车,她心动了,同意了史书杰买车的计划,史书杰马上去驾校报了名。 可是买车的钱从哪里来?于如嫣知道那十万块钱的陪嫁保不住了。 结婚前一天她妈妈的忠告犹在耳边。让她无论如何不能把那十万块钱交给史书杰。史书杰现在想打那十万块钱的主意,妈妈要是知道了,说不定会把十万块的陪嫁钱收回去。她不得不瞒着父母把十万块钱的密码告诉了史书杰。 可是十万块钱能买辆什么车?他周末学驾驶技术的间隙抽空跑去看车。看来看去相不中十万以内的车。 借钱买车不可能。他订婚这么大的事都没法借钱,谁会借钱给你买车?万一出了车祸,车毁人亡借出去的钱打了水漂,还落下一个杀人帮凶的罪名。 史书杰在4s店里徘徊,销售人员看到他的样子上前搭话:“先生,请问您看中哪款车了?” “我随便看看。” “您看,这款大众朗逸很不错,售价也很亲民,裸车十三万多,办齐不到十五万。先生,您可以上去体验体验。” 史书杰真的上去看了看,感受一下坐在车上的感觉。他觉得比起十万以内的polo好多了。两箱的polo像个鳖壳子,坐在里面太憋屈,从外面看太小气。两款车相差几万块,感觉大不一样。 史书杰犹豫了。导购是什么人啊!看到史书杰的表情,知道他面有难色的原因,轻声说:“先生,买这款车可以分期贷款,利息几乎为零。” 史书杰听说买车可以贷款,他心动了。他和于如嫣商量:“如嫣,我们再贷几万买辆好点的。” 于如嫣不同意:“老公,一个代步工具而已,我们钱不够可以买辆便宜点的,你打听一下八九万以内的车,不能超过九万,因为挂牌、上保险都需要钱。买辆裸车八九万的,剩下一万多正好挂牌上保险用。这样我们压力不大。我现在怀孕需要营养,产检需要花钱,几个月后生孩子养孩子买奶粉哪样不需要钱?我们买辆便宜点的,过日子就不用紧紧巴巴。” 史书杰有他的打算。买车就要买辆好点的,就要一步到位,免得几年后相不中了再换。最关键的是买辆便宜车开出去没有面子。买辆好点的车,回老家引起的轰动让他的虚荣心得到满足。 史书杰见于如嫣不愿意贷款,他继续劝道:“如嫣,汽车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征,开辆好车出门多有面子。俗话说香车美女,什么意思?香车配美女,我家如嫣这么美,必须有一辆好车相配,不然对不起我的老婆。” 史书杰说的好,看似一心为于如嫣着想,实际上全是为他自己考虑。车是他开,他开出去有面子。钱是于如嫣出,这十万里有多少是他史书杰的? 于如嫣可没想这么多,一家人过日子不能互相算计。她一听老公为她着想,感激涕零,又是连个香吻没用马上同意:“你愿意贷款就随你,不过贷款的金额不能超过五万,还款的时间长一点,我们的日子不能太紧巴,我们处于生活的关键期,养孩子是一辈子的大计,俗话说十年树木百年树人,你风光了,耽搁孩子的成长得不偿失。” “好吧,听你的。” 史书杰拿到驾照真的贷款五万买了一辆十几万的车。史书杰过上了有车有房又有娇妻美眷的生活。 汽车开回家,于妈妈一看傻眼了。她这个傻闺女,肯定把陪嫁的十万块钱给史书杰买了车。女儿不会开车,怀着孕轻易不出去玩耍,大多时间还不是这个女婿开着车出去浪。 于妈妈真的不放心这个女婿,长的太好看,心思太重,平时叫他吃个饭他都推三阻四,人家孩子去家里吃个饭哪有那么多讲究。 唉,现在说什么也晚了,他们贷款买车就贷款买车,家里有钱也不能替他们还贷款,不经历生活的苦哪知生活的甜,他们小青年才结婚又有房又有车,也太享受了。让他们住着自己家的两室一厅的房子很可以了,房产证上虽然不是他们的名字,还不早晚是他们的。有点贷款有点担子知道进取。 史书杰把车开进家,还以为于爸于妈会拿出几万块钱让他们把贷款还了,没想到老两口只请了顿饭贺车,以后没有下文了!看来岳父母还是防着他。以后岳父母有事,用到他开车接送时再给他们脸子看看。史书杰暗自这样想,要是明着说,于妈妈会说那十万哪里来! 于如嫣现在想起那辆车觉得自己真的很傻很天真,和史书杰恋爱两年结婚五年,她到底得到了什么?一个儿子,一个可爱的儿子,这是她唯一的收获,可惜抚养权还不在她手上。 她的钱财一点没剩下,她兜里连买包卫生纸吃碗米线的钱都没有。她最好的朋友和自己老公怀了孩子,她和岳凤鸣肯定要断绝关系,不可能再在一个床上打闹了。她的友情没有了。 于如嫣失了钱财,失了友情,失去了爱情,变得一无所有。 于如嫣的恨无法表达,只能和那个负心汉一刀两断,无论史书杰如何求她,她绝不原谅。 她不知道怎样才是对的,她原以为找一个家境不如自己的穷小子,两个人同甘共苦地过日子,可以白头偕老,共享天伦,可是,她这次输的更惨,差点把自己赔进去。 于如嫣这次是矫枉过正,以为有钱人都不能嫁,对褚弘彦各种暗示从来不理会,一头扎进史书杰怀里。殊不知史书杰为了成为她厌恶的有钱人成为她更加厌恶的人。 第59章 嫁个凤凰男之榴莲 史书杰为了成为有钱人出轨了。别人的老公出轨抓住小三又打又骂,可是她呢?小三远走北京,连电话号码都换了,让她摸不着,干抓狂。 于如嫣别说向母亲交代了,连自己都无法交代。她不知道该相信谁?口口声声说爱自己的男人,从什么时候背叛了自己?她只顾照料年幼的儿子,天天埋到永远也干不完的家务里,她竟没察觉老公背叛自己的蛛丝马迹,是自己太相信他了吗?往事历历在目,再回忆起来只剩下痛: 那时候史书杰刚买了汽车。汽车停在楼下,史书杰一天围着车看八遍,不吃饭也要先围着车走一圈,好像闻着汽油味管饱一样。鸟在上面拉泡屎,他恨得想有支枪把鸟打下来再用脚踏上几脚。 史书杰的工资月月还贷款所剩无几,靠她两千多的工资过日子。两千多块钱吃喝够花了,开了工资偏偏史书杰还要存起一半,准备以后应急使用,他这个习惯一直坚持,贷了款买了车于如嫣怀了孕仍然坚持开了工资先存一半。 每个月只留下一千多块钱的生活费,每天每人生活费才十几块钱,在他农村的家里可能生活得不错,面、米、油都是用自己种的粮食加工的,吃菜随便到地里摘一把。可是,在这个钢筋水泥的世界里,除了空气不用花钱买,一口凉水都是买来的。史书杰计划每天买菜买水果的钱不能超过二十元。余下点还要让汽车吃饭,汽车不喝油怎么上路?每月的油钱不能少,回一趟老家来回油钱至少七八十。 早晨,于如嫣怀着孩子嘴里没味道,想啃一口新鲜多汁的水果,挺着孕肚提着菜篮子到市场上去。 矿上的菜市场蔬菜很新鲜,因为矿区被周围农村包围,农民把庄稼地改成菜地,市场上菜贩子很少,两旁摆的摊都是菜农自己种的,是“自卖头”,蔬菜的价格比较便宜,买菜花不了多少钱。 于如嫣手里捏着史书杰给的二十块钱从市场上走过,盘算着要买什么菜。一顿饭一个菜不放肉,怎么也要炒个鸡蛋吧?不然肚子里的孩子缺营养。 于如嫣走过菜摊,合计着挑选什么菜。老板吆喝:“菜花,菜花,刚刚砍下来的菜花,一斤一块,二斤一块五!”好嘛!于如嫣本来盘算一盘子菜买差不多一斤的就够了,买二斤可以省下五毛钱。于如嫣挑两个,明天接着吃菜花。三块钱没了。 那边菜农又吆喝:“新鲜的小油菜,刚拔下来的,一块三一斤,要二斤两块五。” 于如嫣买二斤又省下一毛。今天午饭油烹鸡蛋炖油菜,晚饭清炒花菜。明天变一变,午饭清炒花菜,晚饭油烹鸡蛋炖油菜。 两天都有油烹鸡蛋,必须买鸡蛋。养鸡的大婶把自己养的鸡下的蛋用三轮车拉到市场上。于如嫣走过去,大婶热情地招呼:“姑娘,你摸摸,有的鸡蛋还是温的。” 于如嫣真的去摸摸。她摸着鸡蛋想:两天两顿烹鸡蛋炖油菜,每顿三个鸡蛋,六个鸡蛋够了,可是买六个鸡蛋还不到一斤让人笑话,买十个吧,多吃几顿。十个鸡蛋一斤半,每斤四元,花去六元,加上买菜花和油菜的五块五,总共还剩八块五,又要买点大葱调味,手里只剩八块钱。 于如嫣来到水果摊,香蕉、苹果、橘子的混合香味让她口水直流。她买了二斤香蕉又花去三元,手里只剩五元钱,买什么呢?她正在盘算五块钱能买什么,那边的水果店里飘来一种特别的香味,甜甜的,臭臭的,香香的,是一种味觉的冒险,一种味觉的挑战,吃到嘴里一定是一种豪华的味觉盛宴,能带来极致的满足感,那种味道很有层次感,让于如嫣越闻觉得味道越浓郁,越闻越拉不动腿,恨不能马上扑上去啃一口。 于如嫣摸摸口袋里躺着的五块钱,问老板:“老板,这种满身都是刺的家伙叫什么?” “榴莲。”老板忙着呢,没功夫多解释。于如嫣一看那价格,我的天!二十六一斤。 “老板,带皮称还是称果肉。” “带壳二十六,去了壳四十。不过一次必须买一个。” “天呐!”于如嫣不是惊讶榴莲的价格,而是为自己口袋里只有五块钱敢问一个一百多的榴莲而惊讶。这不叫色胆包天,这叫馋虫包天,馋虫上头! 于如嫣拿口袋里仅有的五块钱买了四个大包子和一碗豆汁。 于如嫣回到家里,史书杰正在洗漱。看到于如嫣累得气喘吁吁地回来了,他接过于如嫣手中的篮子问道:“买这么多,一天吃不完啊!” “买的多省钱,我省了六毛钱,快够一个大包子了,今天吃不完明天接着吃。” “不错,我老婆学会精打细算了。过日子就要这样,你以前大小姐的脾气改的差不多了。加油!还剩下钱没有?” “一分不剩!” “要学会兜里有剩余,哪怕一天剩一块呢,这是个习惯,不能兜里有多少花多少。” 于如嫣想说馋榴莲的事,被史书杰的话堵回去了。她这么算计,二十块买了这么多东西还问有没有剩余,这是变相挨了批评。于如嫣憋气! 一碗豆汁不够两个人喝,史书杰把豆汁倒到两个碗里,每个碗里加了一半的开水,碗里满了,豆汁稀了,碗里的豆汁能当镜子使用,喝在嘴里变了味,有一股刷锅水的味道。于如嫣不想喝了,都给了史书杰。史书杰怕瞎了,喝得肚子鼓鼓的,上午上班多跑了两趟厕所。 晚上,于如嫣半夜口渴醒来,想起榴莲的香味怎么也睡不着。羊数到一千,榴莲的香味还在鼻子周围萦绕,赶也赶不走,半天睡不着,孕妇的口味很奇妙,吃不到的东西抓心挠肝般难受。 史书杰问她:“怎么了?” “想吃榴莲!” “那是什么东西?” “外表刺猬样,黄绿的硬壳,外国进口的。果肉臭臭的。” “那玩意有什么好,要支持国货,外国进口的东西不要吃。” 好像吃一口外国进口的水果就不爱国了似的。 有一天,史书杰为了显摆新车,开车带她和于妈妈去城里。他们走进城里最大的超市。于如嫣一进超市就闻到榴莲那种奇怪的香味,馋得她直流口水。她循着气味找过去。她看看史书杰,史书杰看也不看她转头就走。她在后面喊:“老公,不是我想吃,是你儿子馋。” 史书杰笑笑说:“他在你肚子里,现在不过一个鸡蛋那么大,他知道什么?” “老公,你去看看有关孕期知识的书,怀孕的女人就是嘴刁,想吃什么一定吃上,我从那天买菜闻到榴莲的味道就忘不了,晚上睡觉想那口想得睡不着觉,老公,不吃上那口我抓心挠肝一样难受。” “老婆,如嫣,我们赶快离开超市,闻不到你就不想了,走啊,快点!” “快不了!老公,等等我。” 于如嫣走上去,抓住史书杰的衣角不肯走,非要买个榴莲不可。 史书杰没办法,掏掏口袋给于如嫣一看说:“老婆,我兜里的钱不够买一个猫山王榴莲的。你点当季国产水果不行吗?我们来一趟城里不容易,还带着咱妈呢,不吃点饭回去啊?我说不买就有不买的理由,你非得让我把老底掀出来给你看,当着这么多人你不是丢你老公的脸吗?” “我没有,我怎么知道你兜里就这么点钱啊?你没钱还带我们来城里不是找丢脸吗?” 妈妈看在眼里埋怨道:“自己有多大能力干多大的事,犟不得!你看你们开着豪车吃糠咽菜,打肿脸充胖子,唉!” “我错了行了吧,不该带你们来。”史书杰撂下于如嫣娘俩气冲冲地出了超市,留下于如嫣和她妈妈在超市发愣。 于如嫣今天就想吃那一口闻着臭臭的东西,她想尝尝什么味道。听说史书杰口袋里没有那么多钱,被史书杰扔在超市,她没有选其他水果的兴趣。 于妈妈无奈地挑了一个最大的榴莲放在购物车里。当然算账的时候她掏腰包了。 于如嫣感激地抱住妈妈的脖子靠了靠,心里全是感谢:“还是我妈妈疼我!” 于妈妈又是一顿埋怨:“如嫣那,我说你要把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自己挣钱自己花,想吃个榴莲还要看别人的脸色,怪不得别人,全怪你自己。活该!”于妈妈说着心疼地用手指点了点于如嫣的头。 于妈妈用购物车推着榴莲往外走,在超市门口看到了站在门外的史书杰,眼睛瞪了他几眼没有说话,扭头继续往前走。 该出超市大门了,于妈妈提起榴莲往外走。史书杰几步冲上来想接过于妈妈手中的榴莲,于妈妈换了只手说:“不用了,我们受穷的命,坐不起你的豪车,走,如嫣,跟妈妈坐公交车回去。” “妈!”于如嫣眼含泪水说道,“走吧,坐我们家的车回去,没必要为一个榴莲伤感情,我再也不说吃榴莲了,妈!” “女儿,你想吃几个都行,天天想吃让你爸爸天天给你买。” “妈!”于如嫣抱住妈妈的脖子哭了。 于如嫣看到女儿伤心了,赶紧安慰女儿:“女儿不哭,你一哭,对肚子里的孩子不好,妈妈听你的,坐你家的豪车回家。” 于妈妈眼里十几万的车就是豪车,她不知道有钱人的车到底有多豪。她的话成功激起史书杰的不满:老太婆,你攥着你的钱到闭上眼睛的那一天吧,眼一睁一闭钱没花完,给你女儿当遗产,我可不领情。 于妈妈跟着女儿女婿第一次兜风弄得不愉快,以后再也不搭顺风车了。 回到家,于如嫣打开榴莲,那种特殊的香气弥漫了整个房间。 史书杰嘟囔一声:“臭死了!”关门出去了。他还为了一个榴莲让他丢脸的事耿耿于怀。 榴莲咬了一口,那糯糯的果肉入口,丝滑的果肉充满了口腔,让她的味蕾得到了充分的满足。她一连吃了两块,吃饱了,把榴莲皮一扔,反正史书杰嫌弃,把剩下的三四块提到妈妈那里,让爸爸妈妈尝尝这种特别的水果的味道,一块没给史书杰留下。 爸爸妈妈分吃一块。妈妈又拿起一块说:“老于,你再吃一块,我不吃了,尝尝味道就行。” “我不吃了,留着给我们女儿,让她再吃一顿。” 妈妈把剩下的用盒子封起来放冰箱里。第二天于如嫣又饱餐一顿。过了两天,爸爸坐公交车又给于如嫣买了一个,她又吃了两天。 于如嫣每周都有一个榴莲吃,一个榴莲吃两天。于妈妈还用榴莲给她做了榴莲酥饼,冻冰箱里能吃一周。 吃了一阵,于如嫣对爸妈说:“爸妈,我再也不想吃榴莲了。” “没事,女儿,你天天想吃爸爸天天给你买,放心,咱吃得起。” “妈,我现在不想闻到榴莲的味道了,闻到了我就想恶心。” “孩子,孕妇的口味就这么奇怪。想吃的东西必须吃到嘴里。我怀你的时候半夜想吃烤地瓜。黑天半夜的到哪里去弄,你爸爸被我折腾得半夜没睡好。第二天一早,你爸爸起来给我去买烤地瓜,这么早哪里有卖的,直到中午我才吃上那一口,那个满足劲没法说。”妈妈咂吧咂吧嘴,回忆那时吃烤地瓜的感觉。 爸爸笑着说:“你妈妈怀你时拾掇人,把我折腾得够呛,我当时就想,这个调皮鬼,生下来我非要打你小屁股。可是你生下来,我一看是个小公主,没舍得打,到现在我没舍得打你一下。” “你没打她,她现在反过来折腾你。一周进城给她买鱼买虾买榴莲。”于妈妈疼爱地说。 “谢谢爸爸妈妈。” “女儿,你老公要是给你买这些吃的,还用你爸爸大老远跑城里?” “她妈,我喜欢,我愿意,别再攀别人。我们生的女儿我们疼。”于爸爸说。 于如嫣听了好心酸,自己长大了,结婚了,还要爸妈照顾自己。自己的能力不够,没有足够的财力孝敬父母。 第60章 嫁个凤凰男之被讹 史书杰买了车要回老家一趟,很明显他要去父老乡亲面前显摆显摆。 一个周六,史书杰一大早起来开始打扮自己。他边洗脸边喊:“媳妇,起床了,我们一起回老家去看看爷爷奶奶。爷爷奶奶年纪大了,身体不好,看一眼少一眼。他们一看到你能多吃半碗饭。让妈妈看看她儿媳妇怀着她的大孙子还去看她,她心情好身体好,多养几只鸡鸭鹅,你可以吃上土鸡蛋,笨鸭蛋,自家鹅下的蛋。还别说,城里人吃不上那样的好东西。” “老公,你让我多睡会儿,我现在困得很,坐上车一颠簸肚子不舒服,头晕恶心想吐。下次吧,这次我就不去了。” “你躺在后座上像坐轿子一样多自在啊。” “不行,孕妇不宜长时间坐车。” “我们出双入对羡煞旁人。唉!没办法,我只好自己回去了。” 史书杰打扮得像个国家干部,身穿深蓝色西裤,白衬衣,暗红领带,铮亮的皮鞋。大背头打上定型的发胶,唇红齿白头发乌黑,从飞机的旋梯上走下来朝着人群挥挥手正合适。 史书杰开车走了,于如嫣心里很不安宁。拿到驾照才多久啊,胆子真大!回老家单趟也要两个小时,路上大小车辆川流不息,于如嫣想想都害怕,她不想跟着去除了因为怀孕这个原因,第二个原因是她害怕。一个老司机在这么远这么颠簸的路上都发愁,别说一个新手了。她怀孕不到三个月,心情紧张害怕影响胎儿生长,所以她坚决不去。 史书杰开车走了,于如嫣在家里啥也干不下去,听歌吧。她发现听歌心里烦躁。弹会儿钢琴吧,弹钢琴老是走调。干脆啥也不做,她躺床上睡觉,可是又睡不着。于如嫣爬起来回娘家。 回到家,发现妈妈正在包饺子。于如嫣说道:“妈,不年不节的又包饺子。” “这不等你来吃嘛!” “妈,你神仙啊,怎么知道我要来。” “嗨,你们撅起屁股放什么屁我不用猜也知道。史书杰肯定回老家去炫耀他的新车了。你无聊就回家喽。孩子,永远记住,最疼爱你的是生你的那两个人。” “妈!” “不说了,等着吃饺子吧,我的儿,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史书杰太虚荣。你要注意,工资奖金放你自己手里夜里才能睡着觉。人家小青年订婚先把两个人的工资卡放自己包里。你倒好,拱手让出,等于缴械投降。投降就不杀吗?他会优待俘虏吗?” “妈,您又来了。上次听了您的话,我把工资卡要回来。他天天问,不是问我用完了吗就是说工资卡很重要,千万别丢了,丢了赶紧去挂失。他不拿着我的工资卡睡不着。这下好了,他的工资还车贷,指望我的工资生活。我拿着工资卡一点意义都没有,工资卡是空的,工资开了他马上提出来,一半存起来,一半当一个月的生活费。再说世间夫妻千千万,要都像你说的那样,互相防备,晚上睡觉还要戴着铠甲吗?太恐怖了。” “女儿,那要看人来,好男人多的是,看你能不能找到。女人结婚是第二次投胎,你投到猪圈当猪八戒,一辈子走不出人生的怪圈。” “妈,你有迫害妄想症吧。哈哈!” 她们正说着,忽然一个电话响起…… 史书杰开着自己的新车行驶在马路上。他心里的激动无以言表。自己是村子里目前为止唯一一个大学生,开上汽车的恐怕是头一份。自己今天回去有多少羡慕的目光盯着自己,乡亲们今后教育孩子有教材了。 史书杰正兴致勃勃地开着车路过一个村子中间的小路,忽然看到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太太拄着棍子提着一个篮子走到路中间。 史书杰看到后心中激动的小火苗熄灭了,他减慢速度紧张地等老太太过去。 可是老太太看到一个黑乎乎鳖壳子一样的怪物停在不远处,吓得不知道怎么办好了。她呆愣愣地站在那里,三条腿也撑不住她的身体,哆哆嗦嗦摇摇欲坠。 史书杰等了一会儿,老太太站在那里没动,拐棍像牢牢地钉在路上一样。史书杰着急了,他按了两声喇叭。 喇叭“滴滴”响过,老太太被汽车喇叭那巨大的声响吓坏了,头一蒙直直地往后倒了下去,拐棍被扔在一旁。 史书杰心想:老太太摔倒反正跟自己没有关系,自己的车离老太太有十米远。老太太摔倒一定伤的不轻,自己马上要当爸爸了,为儿子积点德下去看看吧,万一老太太伤了,自己可以开车把她送到医院。 史书杰停下车走过去:“老人家,老人家!你没事吧。” 史书杰翻翻老太太地眼皮没反应。他赶紧招呼路过的人:“来人啊!老太太摔倒了,快来人啊!帮我把人抬到车上,我送她去医院。” 这时候,从村子里呼啦啦来了好几个男人和女人。他们一看老太太话都不能说,一辆车停在附近,认定史书杰就是肇事者。男人们抬起老太太,女人抓住史书杰。 史书杰感到很奇怪,分辩道:“你们抓住我干什么,我是想送老太太去医院。” “抓的就是你,是你把我家老人撞倒的。” “你们看看老太太是被撞的吗?她停在路中间不走,我一按喇叭她就倒了,我的车离她有十米远呢!” 一个男人说:“我母亲正是被你的喇叭声吓着了才摔倒的,老太太现在昏迷了,你和我们一起去医院吧,住院费,治疗费你可不能赖账,一分都不能少。” “凭什么,我们打电话请交警来判断,看看到底是不是我的责任,是我的责任,我一分都不少。” “叫什么交警,先把我妈送医院再说。” “我要打电话叫交警。” 史书杰坚持叫交警,老太太亲人坚持送医院,双方争执不下。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一把把史书杰的手机抢了过去,他凶神恶煞地冲史书杰喊道:“拿两万块钱,少一分别想走,不信我们把你的车开走或者砸坏你的车!” 史书杰一听要砸他的车,这可是他的宝贝啊,可不能让他们砸:“你们砸车是犯法的,我看你们谁敢!” 那人真的举起手中锄头要砸车。 “哎!等等,等等,有话好商量,不能砸车。你们这样做就没有王法了吗?” “王法,王法就是我妈妈被你吓着摔倒了,现在昏迷不醒,让你去医院救人,或者你拿两万块钱走人。” 史书杰想:跟着他们去医院,各种检查做下来,今天一天算完了。叫交警,交警说与自己无关,那些老头老太太不服气,一纸诉状把自己告上法庭,初审、上诉、再审,拖拖拉拉怎么也要半年,这半年孩子都生了,耽搁自己好多事,影响自己的工作不说,关键是影响自己的声誉。自己一个干部科干事,算是干部,正在上升初期,因为这事影响自己的前途,不如花点钱免灾。钱是王八蛋,花了再挣。他决定了,不啰嗦了,给他们讲讲价省点钱才是硬道理。 “我身上没有两万块钱,我家里没有钱,我刚贷款买了车,我真没这么多钱!” “我不信,能开起车的人连两万块钱拿不出来!” “我兜里只有几百块钱,你们都拿去。” “你身上没有钱给家里要啊!” “我怎么要,离家两百里。” “你打电话给家里要啊!” “我家里没有钱,我刚买了新车,钱都花光了。不行,你们少点!” “一万,不能再少了,我妈住院还不知道花多少呢!” 史书杰从老太太儿子手中接过电话给于如嫣打来了电话。 终于出事了,于如嫣从早晨那颗心就怦怦跳,电话响起她的心狂跳不止:“喂!书杰,是你吗?没事吧?”于如嫣拿起电话手都是抖的。 “喂!如嫣,我被人讹上了。”史书杰害怕得声音走调了。 “怎么回事?你说清楚。” “我经过一个村子,一个老太太颤颤巍巍地提着篮子走过,我慢慢往前开,等她过去,可是她却在路中间停下了。我按响了喇叭,老太太听到汽车喇叭声突然倒了。她家儿孙硬说我按喇叭把她吓倒的。硬硬给我要两万块钱,我说报警让交警过来处理,他们不愿意。他们人多,如狼似虎的,我怕吃亏,这不给你打电话。” 于如嫣一颗悬着的心落到肚子里,还好人没事!可是她手里真没钱。“你给我打电话,我不在跟前,远水解不了近渴啊!” “如嫣,不行我们破点财免灾。强龙压不过地头蛇,我在他们手里,不能硬来。我再问问,家里没有这么多钱,让他们少要点。” “史书杰,我家哪里有钱啊,刚买了新车,你的工资还车贷,我的工资卡在你那里,你走的时候给我留十块钱,让我早饭一碗三块钱的米线,中午一个七元的盒饭。我哪有钱?不然我把午饭七元钱发给你?” “如嫣,他们同意给他们一万元让我走。你想办法借一借,我们年前还他。如嫣,你不想我挨打吧,他们一个个太厉害了,凶神恶煞的。” 于如嫣没办法,只好给妈妈说:“妈妈,你借给我一万块钱我有急用!” “是史书杰要的?” 于如嫣把刚才的实况说了一遍,于妈妈没有吱声,默默地从屋里拿出一万块钱说:“去吧,问问他往哪个银行卡上打钱,” 于如嫣给史书杰打完钱回来问妈妈:“妈妈,这一次您为什么这么痛快地同意给他打钱呢?” “救急不救穷吗!女儿啊,我要交代你一句,这个钱你千万别说是我给你的,你就说是借你学校同事的,也别说借的你那几个闺蜜的的,万一哪一天你们聚会时,史书杰谈起来你们口径不一样说漏嘴了,显得我们不实诚。女儿,我让你留住你的嫁妆钱你不听,这一万可是我们的养老钱,不能随随便便给你们,你们必须还我们,你要是说出去是我们给你的,八成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妈,史书杰说了年前一定还。到时候我就说去还给我同事好了。” “女儿,长个心眼吧。谁有不如自己有,两口子还要张张手。” “知道了妈妈。” “我的傻闺女哎!怨我们从小呵护你长大,没教给你世间的冷暖,人性的险恶。让你觉得人人一副善良的面孔,哪里知道假面具下面的丑陋嘴脸。” “妈妈,我上大学时见识过个别有钱人的为人,一心想回来在妈妈的羽翼下躲避风暴。” “我单纯善良的孩子,愿你找到的这个是个良人,不辜负你一颗干净的心。唉!” 下午,史书杰回来一脸的沮丧。家里经济本来拮据,这又背上一万块钱的外债,实在是头疼,这还叫不叫人活了!他回来没问钱是从哪里借的,没吃晚饭上床生闷气睡觉去了。 接下来的日子必须勒紧裤腰带生活,桌子上别说几样水果,连荤腥都少见了。原来习惯了的每周吃顿大虾。可是当他掏钱去买比较贵的大虾时,他手抖了,想着大年三十催债的黄世仁,把钱放回去,买点便宜的小海鱼,油炸一下打打牙祭。牛羊肉比猪鸡肉贵不少,而且每次买牛羊肉不能像买猪肉那样称个半斤八两,牛羊肉要炖煮,每次一星半点锅里捞不着。每周买个半斤八两的猪肉。每顿炒一个菜,菜盘上摆着几片猪肉,他殷勤地劝着妻子吃,自己则辣椒酱泡饭。他年轻底子好,缺吃多少顿没关系。可是他怀孕的妻子的营养怎么保证? 真是贫贱夫妻百事哀!史书杰用酱油拌饭,老干妈拌饭能吃一大碗。他自己有时嘲笑自己:耍酷耍帅的代价就是吃辣椒拌饭! 吃饭好坏别人看不见,关起门来是自家的私事,丈母娘来了也管不着。 第61章 嫁个凤凰男之年礼 自从结婚以后,于如嫣就没怎么买衣服,现在怀孕更不用买了。女人的衣橱里总是少一件衣服。于如嫣的衣服从小在小伙伴里总是最新潮的。她是爸爸妈妈掌中独苗,奶奶爷爷的心头好。她吃穿不愁,什么都是小伙伴中最好的。 小时候还在岳凤鸣整年穿姐姐剩下的旧衣服的时候,于如嫣粉色系列衣服上线。夏天粉色的连衣裙,头上扎着粉色的蝴蝶结,走到哪里都是公主般的存在。 可是史书杰这两次折腾,于如嫣直接一个孙悟空的跟斗翻到煤堆里,抹得灰头土脸。她结婚几个月没买衣服,现在怀孕了更不用买了。每当于如嫣心中奇痒难耐:“老公,我肚子又大了一圈,裤子裤腰扣子系不上了。” 史书杰耐心地劝慰道:“老婆,孩子在肚子里疯长,他在里面尿尿,羊水多起来,肚子当然大了,这个月和下个月裤子的尺寸肯定不一样,要是买裤子,一月两条都打不住,忍忍,忍忍,每月光买裤子省下的钱,能买两个榴莲了。不行我们去母婴店买两条松紧带的孕妇装裤子,从现在穿到生。” 几天之后,史书杰带着于如嫣到母婴店去了。 史书杰那诸葛亮的三寸不烂之舌发挥作用:“老婆,你挑两孕妇装。” “老公,母婴店的东西好贵,我们从网上买件就可以了,糊弄几个月就过去了。何必花这么大的代价买一次性的东西呢?” “如嫣,穿衣服穿的是面子,吃孬点关上门没人看见,可是穿出去是给人看的。孕妇就要穿孕妇装,走出去才有个准妈妈的样子。” 好嘛!两套孕妇装,几个榴莲没有了。不过于如嫣早就没有了吃榴莲的兴致。自从那次她给史书杰要榴莲不成,于妈妈给她买了个最大的,以后爸爸经常给他买,她吃够了,闻着榴莲臭臭的,没有原来闻着那么香了,甚至那种气味上头她想恶心。孕妇的口味就是那么奇怪。 两套孕妇装,让史书杰连吃康师傅泡面也要改成别的不出名的牌子了。老干妈鸡肉、猪肉辣酱改成不带肉的了。史书杰却很有成就感:过日子就是这样精打细算一分钱一分钱省出来的。日子虽然苦,但一想起来他开着岳母口中的豪车,他心里抹了蜜一样甜! 家里的饭食的变化让于如嫣感到不快,她可不能委屈了肚子里的小宝宝,三天两头回娘家,周末更是住下不回来。老妈想着法给她改善伙食。史书杰爱面子不肯去。他有他的小算盘:于如嫣自己去可以空着手,他去了怎么也要提瓶酒,算下来半个星期的菜钱没有了,自己还是在家对付点。他借口工作忙不去了。 于妈妈看透了史书杰的小心思,看破不点破,你不来我也不能八抬大轿去请你,我们给女儿改善伙食,你不来,正好省了。 周末,于如嫣在娘家彻底放松下来。睡意朦胧中,只听妈妈在耳边呢喃:“女儿啊,今天早晨想吃点什么?” “虾仁馄饨?” “好,妈妈马上去市场买活蹦乱跳的大虾,给你包小馄饨。” 于如嫣继续会周公,爸爸妈妈关上门去市场了。 等她睡够了美容觉,香喷喷的鸡汤鲜虾仁馄饨出锅,爸爸妈妈笑眯眯地看着她一勺一个馄饨下肚,满足地收拾起碗筷,又笑眯眯地问下顿饭吃什么。 在娘家,于如嫣享受着一个孕妇该有不该有的过分照顾。 接下来的几个月,于如嫣都是这样,在自己家吃不到的到娘家去吃,在自己家亏欠的营养到娘家去补。虽然史书杰辣椒酱泡饭,咸菜疙瘩就馒头可是一点也没耽误史雨琛在妈妈肚子里发育。 时间过得真快,过了八月十五感觉就到了年,新年的钟声马上就敲响了。史书杰说好的年前还钱,不能言而无信吧!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尽管两个人能省则省,没枉花过一分钱,可是,快到年三十家家户户算账的时候了,史书杰借的那一万块钱还是没攒够。 史书杰脑子里想起电影《白毛女》里黄世仁年三十催债的桥段,心里不觉紧张。中国人讲究年三十吃饺子就大蒜,为什么?这一天家家户户算一算自己家欠不欠别人的债,别人欠不欠自己家的债。史书杰不想成老赖,被别人逼债上门很丢人。 今年是他和于如嫣结婚第一年,这一年过年要送最重的礼。他的债还不上,还要准备过年礼物。大鸡、大肉、大鱼,烟、酒、茶叶……最少八样,还要准备过年的红包。 史书杰愁得夜里睡不着,他真想哭。自己独自在外工作,什么事都要靠自己。他的肩膀不够宽厚,他快被压垮了,承担不起这诸多的重担。 大年三十以前,他决心回一趟老家,把矿上发的过节物资送回家一部分。于如嫣肚子大了,不方便路上颠簸,他独自上路。 史书杰回到家,史妈妈谈起来今年结婚第一年送礼的事。她说:“儿子,今年是你们结婚第一个春节,按照风俗今年过年要送最重的礼。” “妈妈,我听说过一点,但是不知道怎么送。” “烟、酒、茶少不了,这个可没有顶,几十买条烟,几百的也有,差不多取个中间的,怎么也要买二百以上的,最少两条烟,酒和茶叶也一样,都要送双数的。然后是鸡、鱼、肉,也是都要双数,粉丝、山药,扯扯拉拉,亲情不断。加起来一共八样礼物,寓意发发发!” “妈,你说的这些礼物至少三千,我实在没有这么多钱,国庆节那次回来,路上遇到一个老太太,我一按喇叭她摔倒了,她家讹诈我一万块钱,说好年前还人家,这不新年马上就到了,我还没凑齐,哪有钱买礼物,妈妈,礼物不送不行吗?” “儿子,结婚是一件大事,你三叩五拜都完成了,就差那一拜了,你就是借钱也要送礼。我们家娶了如嫣这样的媳妇,是我们祖上积德了,彩礼如嫣替你垫了一多半,买车人家把陪嫁钱全拿出来,这样的媳妇人间少有,你看哪家的媳妇不是能多要点就多要点,把公婆愁得恨不能上吊喝百草枯。我们娶这个媳妇没发一点愁,你现在房子住着,车子开着,面子有了,里子也有了。我们不送礼显得我们没有诚意,她娘家没面子。到年初二,你们小两口去拜年,她家要隆重地款待你,亲戚们在一块说起来你们连礼物都没送,她爸妈的脸往哪里放。人家这么好的姑娘这是低嫁,我们是高攀,不能忘恩负义。礼物必须送,没钱爸妈给你凑,他爸,你去把我们今年收获的粮食卖了,家里的猪也该出栏了。我养的大公鸡给亲家抓六只拿过去。” “妈!你都给了我,你们一个春天怎么过?” “儿子,怎么不能过,我们有粮吃,有过冬储存的萝卜白菜。春天一到,地里的菠菜就能吃,我们有几只母鸡下蛋,吃盐就够了。怎么不能过去春天这几个月。到了麦收,我们打了麦子卖掉就是钱。对了,我攒了两篮子鸡蛋,你拿过去给如嫣补身体。缺什么不能缺如嫣吃的,她肚子里怀着我们家的小宝宝呢。” “妈,这半年我们家经济困难,没有给如嫣买好吃的,吃饱就行了,如嫣亏嘴了。” “孩子,你好糊涂啊,今后日子长着呢,该干的事往后挪挪。可是我孙子在她妈妈的肚子里就这么几个月,错过了补都没办法。” “妈,以后我苦点没事,绝不让如嫣吃苦,哪怕我一天只吃一顿饭,也要让如嫣吃上她想吃的。” “儿子,你买车没给我和你爸商量,你要是跟我们商量,我让你晚两年再买,步子迈的大了点,背上贷款月月要还。你们工资本来就不高,生活紧紧巴巴,爸爸妈妈又不能帮你们。是,你们年轻,吃点苦奋斗几年就好了。可是,你们苦了我孙子啊!你说你穷显摆什么啊?” 史书杰被妈妈的言论惊着了,他和于如嫣在一起,一直以来觉得两个人是一体的,没分过你我。于如嫣的钱就是他的,于如嫣陪嫁过来的钱被他哄着买车花了。两个人贷款买车为的是建设这个家。在妈妈的那里于如嫣这么无私,她不光长得美,心地这么善良。 他感到问心有愧,是他让于如嫣跟着她吃苦。这么好的女人,吃苦从来没皱过眉头,心甘情愿地跟着自己面对生活的磨难。 史爸爸把自己家种的玉米一袋袋装三轮车,开着去养鸡大户家去了。头几天养鸡大户问他家的玉米卖不卖,可是史爸爸没有卖,他想等到春天青黄不接的时候再卖。到那时候粮食比较紧俏,价格一般比较高,多卖一个是一个。那时候该春种了,卖了玉米买种子,种点春玉米,卖鲜玉米见钱快。 可是儿子需要钱,无论如何要支援儿子一下。儿子结婚他们没有钱,没给儿子凑一分,这么大的事儿子硬硬挺过来,他不知道难为成什么样,愁成什么样! 人家娶媳妇都是父母操心,为了彩礼钱,为了婚房,有的人家四处借钱,借不到愁得老两口抱头哭。 他们有这样的儿子,找这样的媳妇,是上辈子积德行善求来的。再不出点力,实在过意不去。他们有多少拿多少,别说让他们卖玉米,让他们卖血他们也愿意。 史爸爸和史妈妈很快给史书杰凑了五千块钱,交代他一定去给丈母娘家送礼,好好地感谢岳父岳母。临走,史妈妈给史书杰的后备箱里装满了东西:六只散养的大公鸡,两纸箱子土鸡蛋、鸭蛋、鹅蛋,还有自己地里产的黄豆、绿豆、红豆、豇豆。另外还有一袋子用自己收的麦子磨的面。 史书杰怀里揣着妈妈递过来的五千块钱上路了。回到家,史书杰把从妈妈那里拿来的两千块钱和几个月攒的钱凑起来还了那一万块钱的债,剩下的三千准备买过年礼物。 年二十八,史书杰和于如嫣开车把大包小包的东西往岳母家里搬。于妈妈见了史书杰终于真正高兴了一回。她家不是真缺那点东西,亲家重视她家,她女儿赢得了他们一家人的心才是于妈妈高兴的原因。 史书杰一看丈母娘那喜笑颜开的样子,不知道丈母娘是因为见了东西开心还是见了他开心。 于妈妈看见史书杰的妈妈养的六只大公鸡,羽毛油光铮亮鸡冠子长,喔喔啼叫声音洪亮,她太喜欢了,弄个鸡圈养了起来。他们住在一层,有个小小的院子。六只鸡打起鸣来不是一般的响,吵得四邻不安。鸡屎太臭了,鸡身上热烘烘的味道太难闻,整个小院子里全是鸡屎味,邻居投诉到家属委员会,于妈妈不得不含泪把六只漂亮的大公鸡宰杀了。 史妈妈让带过来了两纸箱子鸡、鸭、鹅蛋,磕开一个鸡蛋一看,蛋黄红彤彤,水分比买的少,蒸出的鸡蛋羹格外的香,她对史书杰说:“你妈妈有心了,这么疼孙子,拿来这么多好东西,你给亲家捎个信,谢谢了。” 烟酒茶,于妈妈不稀罕,她最喜欢这些土特产。这些东西是她很少碰到的。这些东西太珍贵,于妈妈准备做给怀孕的女儿吃。于妈妈头一次感觉到有个农村的亲戚很不错,很接地气。她因为喜欢这些东西喜欢亲家,喜欢史书杰。 史书杰的经济危机缓解了一些,除了每月要还的银行贷款,他没有了外债,精神不那么紧张。他的工资所剩无几,可是公司月月有奖金,年终奖比较可观,他把两个人年的终奖存起来,准备于如嫣生孩子的时候用。 于如嫣怀孕已经九个多月了,再有半个多月孩子就要降生了。就在这时,史书杰突然接到妈妈打来的电话…… 第62章 嫁个凤凰男之奶奶病了 正在史书杰刚想喘口气,不准备在牙齿上省银子时,突然接到妈妈打来的电话:“书杰,你奶奶病了,被120拉走了,医院要一万块钱的押金,不然不给治疗,我们好说歹说,急诊室答应给用药。家里实在筹不到钱,儿子,你也知道,过年的时候给你凑年礼钱,家里的粮食和猪都卖了,实在拿不出你奶奶的住院费。不能眼看着你奶奶死吧!儿子,你快点想想办法吧!” “知道了,妈妈,你放心,两个小时后我就到。我奶奶住在哪家医院?” “在县人民医院。” “知道了,妈妈,你千万别着急。挂了,我去筹钱了。” 史书杰放下电话把自己的存折拿出来。他的钱全是存的活期。于如嫣马上生了,他把两个人的年终奖全部存起来,加上过了年这两个月的结余,总共一万多一点。他以为可以放心了,生孩子的住院费、营养费,给孩子买奶瓶尿布的费用够了,他可以舒一口气了。谁想到天降横祸,奶奶病了! 除了爸爸妈妈,奶奶是最疼爱她的人。小时候,爸爸妈妈下地干活,史书杰从小跟着奶奶爷爷长大。他是家里唯一的男孩,奶奶爷爷把她当作手心里的宝。 他小时候常常吃独食。家里的母鸡下个蛋,奶奶把它放到汤锅里煮熟,藏起来给他吃,二叔家的两个妹妹和自己的妹妹连鸡蛋皮都看不到。 三个妹妹无论哪个和他发生矛盾,爷爷奶奶想办法给他争理,气得三个妹妹指责爷爷奶奶:“你们偏心,重男轻女。” 三个妹妹后来学乖了,得罪谁也不得罪史书杰,得罪了哥哥等于得罪了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叔叔、婶婶回来向他们告状,他们总不能指责两个老人吧,指责老人,老人撂挑子不给你们看孩子了,你们自己怎么干活? 史书杰从小占尽了优势,长得帅,学习好,他是大家眼中别人家的孩子,爷爷奶奶的骄傲。爷爷奶奶疼他爱他谁也没有话说。 现在奶奶病了,说什么他要救奶奶,生孩子的事先放一放,反正还有半个月,先过去这一关再说吧。他不知道没敢还是没时间,没有跟于如嫣说一声就把存折上的钱取出来拿走了。 于如嫣这天老感觉腰酸,隐隐地发胀。她挺着个大肚子去学校,好在离学校不远,没几分钟就到了。她在办公室里坐不住,到校园里走几圈。 她一手扶着腰,一手托着大肚子。天渐渐地热了,她脱掉外套,抱在怀里,露出了孕肚,大家这才看到于如嫣的肚子这么大。原来厚衣服遮住了她的肚子,看不出她的肚子到底有多大,现在露出了庐山真面目。 于如嫣在校园里走了几圈,感觉肚子越来越沉,腰越来越酸。史书杰回老家了,她给妈妈打电话:“妈妈,我的腰酸痛,怎么回事?” “你又干活了?” “昨天晚上把床单被罩和沙发套都洗了。” “这些大件你不会用洗衣机洗吗?按按钮操作一下,晾晒的时候让书杰来。” “被罩的被头,靠身体的被单不得先打遍肥皂用搓衣板搓一遍吗?我嫌弃书杰搓不干净,我搓的,洗多了,可能累着了。” “闺女,不行到医院看看吧,还有半个月到预产期。有的可能推后,有的可能提前。” “好吧,妈妈,您去我家把我的生产包带到医院,那里面有我的各种证件,特别是医保卡在里面,不带那个挂不上号,我找我们学校的同事开车送我去医院。” “好吧,我让你爸爸骑电动车带我过去。我们分头行动。” 岳凤鸣刚出了月子,正在家里看孩子,白一冰和杨晨曦都怀孕了,老公不在家,于如嫣只好给学校校长说了。 校长派两个男体育老师和一个女老师把于如嫣送到医院。其中一个就有褚弘彦。 其他两个老师把于如嫣送到医院就回去了,褚弘彦留在医院看检查结果。 妈妈扶着于如嫣走进妇产科。大夫一检查,发现宫口已经开了两指,需要住院了。 产包里装的是证件、小孩的衣服、小被子,可没有卫生纸,卫生巾等东西。于如嫣口袋里真没带什么钱,来的慌张,没来得及去买,于爸爸只好一趟一趟去买,于如嫣都没有办法掏出钱来给爸爸,都是于爸爸自掏腰包。 于如嫣医保卡上的钱做产检花光了,需要交押金,于爸爸妈妈来的匆忙,没带这么多钱。于如嫣对爸爸说:“爸爸,不行您回家取点吧,我家存了一万块钱生孩子用,可是书杰奶奶生病住院了,回老家没回来,我不能回去取回来,您先垫上,书杰回来再还给您。” 褚弘彦听说住院需要押金,插话道:“需要多少,我银行卡里有,我先垫上。你们有了再还给我就是。” 于妈妈说:“那怎么好用你的钱呢?” 褚弘彦说道:“阿姨,救个急,我先借给你们用,你们还我我又不是不要。” “好吧。那就谢谢了。不用我跑这一趟。” 褚弘彦帮于如嫣交上住院押金,办理了住院手续。 于如嫣被护士安排到单独病房里。于妈妈对于如嫣说道:“如嫣,给书杰打个电话吧,告诉他你要生了,让他快点回来,生孩子他不在身边,不是第一个见到孩子,回来他再抱怨。” “妈,他现在到家不久,如果给他打电话,慌慌张张开车回来不安全。要不等等吧。他不会待太久的,顶天晚上就回来了,他明天还要上班呢。” “好吧,听你的。” 褚弘彦本来想回去,不是他老婆生孩子,他留在这里不合适。但是听到史书杰一时半会回不来,怕出什么事情留了下来。 午饭时间,于如嫣的后腰酸疼得越来越厉害了。医生走过来说:“于如嫣,吃点饭补充点能量,不然一会儿发动起来没劲了。” 褚弘彦说道:“于如嫣,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吃什么呢?我一时也想不起来。” “那好,我看着买吧。叔叔阿姨,你们有没有想吃的?”褚弘彦问道。 于爸爸说:“弘彦,我去吧,不能总麻烦你。” “于叔叔,史书杰要是在这里,让我干这些我也不敢,不是特殊情况嘛。好了,我和如嫣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朋友之间帮点小忙不是应该的吗?您不用客气。” 褚弘彦下楼去了。于妈妈说道:“哎,当初我以为你和弘彦这孩子会有缘分,谁知道你一门心思走到黑,嫁给这个一文不名的人呢。你看你,享一天福了吗!” “老伴,现在说这个有什么用呢,这都是命。” 褚弘彦不一会儿回来了,手里提着一大包东西,打开一看是四个一次性餐盒,餐盒里两荤两素。一个红烧肉,一个鱼丸子汤,一个素炒山药片,一个香菇炒油菜。鱼丸汤既当菜又当汤。 于如嫣已经开始间歇性肚子疼了,趁不疼的间隙,褚弘彦给她盛上一小碗鱼丸汤说:“如嫣,不烫了。把这碗汤喝下,一会儿肚子疼了喝不下了。” 于如嫣接过汤碗喝了几口肚子就疼了,她放下勺子,等待阵痛过去。就这样停一会儿喝几口,喝几口又停一会儿,分几次才把一小碗汤喝进肚子里。于妈妈在一旁给她夹红烧肉,一连吃了几块,于如嫣不想吃了才放下。 护士走过来说道:“吃饱了吗?吃饱了到产房去吧。” 于妈妈她们只好在产房外面的连椅坐着等着。她越琢磨越觉得该给史书杰打个电话,不然有什么事不好交代。 “喂!书杰,如嫣要生了,进了产房。” “啊?好的,妈,我马上赶回去。挂了。” 史书杰正在手术室外,奶奶得了脑出血正在动手术。一家人等在手术室外,着急得不得了,听到于如嫣要生了,二婶说:“这孩子真会凑热闹,老奶奶在抢救室里,他闹着要出来。” 史妈妈说:“谁说不是来,不是说还有半个月吗?怎么提前了呢?” “昨天晚上非要洗这洗那,床单、被罩、沙发垫全拖出来洗了个遍,她说快生了,再不洗来不及了。我说放洗衣机里不用管了,洗完我晾上,她不愿意,非要把贴身的被单,被罩打上肥皂用搓衣板搓,是不是累着了。这个于如嫣,伤了我儿子你看我……” 于妈妈蹬了史书杰一眼说:“你要怎么样?还要打人不成,我们老史家可不兴那一套,你爸爸一辈子没打过我一下。儿媳妇能干不好吗?你为什么不替她干?” 二婶在一旁帮腔:“是啊,书杰,你打她一下她记你一辈子,有可能你们的婚姻就到头了。”二婶说着斜着眼看了二叔一眼,这话明显是说给二叔听的,警告二叔,千万别打女人。 二叔一看,老母亲生死未卜,侄媳妇在产房里,这几个人还有时间斗嘴,他说道:“书杰,你收拾收拾回去吧,这里有我们呢!一万块钱差不多了,不够我再凑点,” 史妈妈说:“书杰,我跟你去。我们现在回家,家里有我给如嫣攒的鸡、鸭、鹅蛋,再抓几只老母鸡给媳妇补身体。” “妈,你留在家里伺候奶奶吧,我丈母娘她们都退休了,我跟他们说明白,他们会理解的。” “那怎么行,什么都依靠你丈母娘家,人家会笑话的。” 二婶巴不得嫂子留下,不然,伺候老太太的任务都落到她身上。她说道:“嫂子,不管谁管的多管的少,大孙子还是姓史。” “是啊,妈,有我呢,您孙子不会改姓。” “你们都理解错了,月子仇不共戴天,我现在要是不伺候这个月子,以后媳妇伺候年老多病的我会不痛快。”史妈妈说。 “妈,你去了谁伺候我奶奶?” 史爸爸自告奋勇地说:“我,我的老母亲我来伺候,你们谁也不用管,他妈,你放心去伺候儿媳妇坐月子去吧。” 娘两个回到家,把攒的鸡、鸭、鹅蛋装车上。找了个大纸箱子把六只母鸡放里面,小米、白面和各种豆子一兜子一兜子装上,后备箱装满了,妈妈的衣服和给孩子做的小被子小衣服放后排。娘两个上了路。 路上,史妈妈小声问儿子:“书杰,你奶奶住院那一万块钱哪里来的?” “妈,那是我们为生孩子准备的,事情突然,没来得及告诉如嫣。妈,到了那里您千万别露出来,让如嫣安安心心坐月子,钱的事我来想办法。” “孩子,拖累你们了。唉!你该告诉如嫣一声的。你事先告诉她,她会理解的。可是瞒着她就是不信任她,她会因为你的不信任伤心、生气的。” “妈妈,我错了,但是现在不是承认错误的时候,她月子里不能生气,要是气坏了,没奶了,孩子喝奶粉每个月又是一大笔钱,不是我们能承受的。” “好吧,我什么都不说。可是生孩子需要钱,你到哪里去弄。” “妈,你别操心了。您操心也没用。” 妈妈不吱声了,脸上愁容不散。 史书杰一路上特别着急,他着急赶回去守在如嫣身边,那是他的爱人,是他的女神,是他的白月光。妈妈多次提醒他开慢点,颠簸得她想吐。 史书杰归心似箭,妈妈的提醒管五分钟,五分钟后车速又加快了,气得史妈妈直叫:“停!停!停,受不了了。” 史书杰不得不减慢车速。 车轮慢下来,史书杰脑子转得飞快,到哪里去弄一万块钱? 能不能去卖血,他的身体很棒,抽几次血没关系。到哪里去卖呢?对此他一无所知。回去问问,听说卖一次最多40,挣不了多少钱,而且不能天天抽,那样身体受不了。凑够一万块钱需要很长时间吧,卖血解不了眼下的燃眉之急。 有没有个富婆把自己包养了?这个矿地处偏僻的农村,不像大城市,富婆一抓一大把,这里哪有什么富婆?看来这条道走不通。 还有一条道,那就是……他想想自己都害怕! 第63章 嫁个凤凰男之止疼泵 沉重的负担快把史书杰逼疯了。他真的很后悔,不该买车。人一顿不吃饿不死,车不喝油一米跑不动。如果不买车,就不会被人讹诈一万块。如果不买车,他家现在有巨额存款,奶奶生病不用挪用生孩子的费用。挪用公款是犯罪,挪用自家的钱虽然没人告,没有哪条法律治罪,可是容易产生家庭矛盾,小心眼儿的有可能提出离婚。 史书杰很害怕,于如嫣如果跟自己提出离婚,下跪也要挽留她。如嫣在月子里,气出病来怎么办?眼下的任务是筹钱!筹钱! 他一遍一遍地想筹钱二字,可是筹钱的方法呢?亲娘唉祖奶奶,谁能指条明路,让他很快筹到一万块! 回到矿上,经过彩票销售点,他用十块钱买了五张彩票,选号的时候还默默地拜拜天,拜拜地,保佑保佑他中个二等奖。 于如嫣在产房里度过了艰难的四个小时,肚子疼了四个小时,疼得她快没力气了。医生说她骨盆小,顺产有困难,建议剖腹产。 于妈妈快气死了:“早干什么来,我闺女疼了这么长时间,受了这么多罪,现在又剖腹产,让她受两种罪!”于妈妈说着心疼地哭了起来。 史书杰和他妈妈来到了医院,一听要剖腹产,史书杰心里打鼓。顺便住院时间短,恢复快,能节约一大笔手术费。剖腹产住院最少五天,住院费,手术费各种费用要多花几千块钱。如嫣啊,你怎么这么没用,生个孩子都生不下来,还要剖腹产! 可是,这不是他能决定的,医生拿出手术协议书,史书杰在上面签了字。医生问:“要不要止疼泵?” 史书杰问道:“止痛泵是什么?” “术后止疼的。” “止疼泵在报销范围吗?” “止疼泵是自费的,四百多。”史书杰知道于如嫣的医保卡上的钱早就花光了,现在花一分就要真金白银地拿一分。他把止疼棒泵去掉了。医生很不理解道:“不加止疼泵,你妻子能忍受吗?” “没事,我妻子很坚强。” “要不要问问她?” “不用了,我是她丈夫,我最了解她,我说不加就不加。”史书杰态度强硬。 医生没办法,只好照做。 手术很顺利,护士抱出了一个六斤的男婴。史书杰喜出望外:我当爸爸了,我有儿子了! 史书杰忙着给爸爸打电话:“喂!爸爸,生了,男孩,您有孙子了。我忙着,挂了。” 史妈妈接过孙子高兴地说:“你看这孩子,跟书杰小时候一模一样。” 爸爸把孩子传给奶奶,奶奶把孩子传给姥姥。姥爷低头看着外孙,看也看不够。 于如嫣被推出手术室,几个人把她抬上病床。她脸色蜡5,虚弱得像风中的枯树叶。她开始试图顺产耗尽了力气,现在剖腹产还在麻醉中。 史书杰看着妻子受了这么大的罪,拼尽全力给他生出了儿子,无比感激。他抓着于如嫣的手说:“谢谢你,如嫣。” 于妈妈看到女儿,心疼得流眼泪。 于如嫣麻醉过去后伤口开始疼,刀割一样疼,像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咬伤口一样疼,像被车轮碾过一样疼。她苍白的脸上布满细密的汗珠,嘴里不停地喊:“妈妈!妈妈!”她的手紧紧揪住床单,像烈火焚身的邱少云那样要把地抠出个洞来,到另一个世界解除疼痛。 于妈妈看到女儿这么疼,可是比她早生两个小时的另一个产妇也是剖腹产,人家没事人一样和家人有说有笑。不禁让她产生疑问。她跑到护士站:“护士,快去看看我女儿,301的于如嫣,疼得受不了,另一个病房的产妇为什么没事?” “阿姨,她们的区别在于人家术后加了止疼泵,你女儿没加。” “为什么不给我女儿加?让她忍受两种疼,还嫌她受的罪不多吗?还不给她加止疼泵,我找你们院长去,我问问是不是我们没给你们送红包!故意让我的女儿受罪?” 于妈妈说着就要去院长办公室。 “阿姨!阿姨!你冷静,止疼泵是你们自己去掉的,不怨我们,我们还给她丈夫做工作,说不加止疼泵产妇会受不了,她丈夫说她坚强,坚决地去掉了。” “为什么?” “他问我们止疼泵在不在报销范围,我们告诉他是自费,他说他妻子很坚强,让我们撤掉。阿姨,您要是同意,我们现在就去给您女儿加上去。” “赶快给我女儿加上去!” “加上可以。但是责任不在我们,你们签了字的,不信你去看看手术协议。” “我谢谢你们,快去给我女儿加上,我女儿快疼死了!” 出了护士站,于妈妈气冲冲地回到病房,听到女儿喊:“妈妈!妈妈!”于妈妈没管女儿,看看病房没有笤帚之类的工具,脱了她的鞋子,光着一只脚照着史书杰打过去。 啪啪啪几下子,把正抓着于如嫣的手安慰于如嫣的史书杰打懵了,抱着小婴儿的史妈妈喊到:“亲家,你为什么打人呢?” “你问问他自己!我为什么打他!” “书杰,为什么啊?你快说啊!” 史书杰怕丢人,关上了病房的门说:“妈!您打吧,我错了!您打死我也没用!” 护士这时候推门进来,大家住了嘴。护士给于如嫣加上了止疼泵。 止疼泵加完了,护士说:“阿姨,消消气,产妇需要休息!”护士说完走了。史书杰怕丢人重新把门关上。 于妈妈扔下鞋子哭起来:“如嫣,我的女儿!你找的不是良人,你瞎眼了,找这么个玩意,他为了省钱,竟然给你去掉止疼泵,我们不跟他过了,跟他离婚。这个小气玩意,为了那四百块钱让你受这么大的罪,他不是人!你跟了这么个东西,早晚有一天他会把你害了!女儿,听妈妈的。” 于如嫣不可置信地看着史书杰,史书杰低着头不吭声。史妈妈看着儿子说:“书杰,真的吗?” 史书杰点点头。 “为什么啊?” “妈,您还问为什么!奶奶病了,我没办法,把准备生孩子用的一万块钱拿走了,家里现在连二百块钱都没有。我想去卖血筹钱,我想自卖自身让个富婆包养,可是都没用。这里没有血站,把我抽干了也没用,这里没有富婆,把我扒光也没人看一眼,我甚至以后想去城里的黑宾馆当鸭,用我的身体换钱,让我的爱人不受苦。妈你让我怎么办?”史书杰说着俯下身抱着于如嫣哭起来。 于如嫣这会儿不怎么疼了,她用手给史书杰擦擦眼泪,张开没有血色的嘴说:“书杰,你把钱拿走给奶奶治病我不怪你,我愿意跟着你吃苦受累!可是你要是像你说的那样去挣钱我绝不原谅!” 一句话让大家破防了,全哭起来。 “如嫣,我来的路上没办法向你交代才那样想的,也就是想想而已。我就是迫切地想挣到钱。” 钱钱钱!真的能把人逼疯啊! 于爸爸刚才出去了,他看到女儿这么疼出去偷偷给女儿买止疼片去了。回来看到这一幕,明白了女儿生活的窘迫。于爸爸说:“书杰,你好好干,努力工作,几年以后升个副科长,按这个路子走下去,熬十几二十年升个正科长,还愁没钱赚。听说科长以上的领导,各种明目的奖金拿到手软,最多的奖项达到七十多个,不知道是真是假,咱没当过干部不知道这里面的道道。你刚参加工作就想一步登天,哪有这么好的事!” 于爸爸说完又出去了,没给老伴说一声。不大一会儿,于爸爸回来了。他对于妈妈说:“老伴,我们攒钱干什么?我们这辈人活着还不都是为了孩子。我决定了,为了我女儿不再受苦,让我的女儿吃上顿肉,穿上件时髦的衣服,给我女儿六万块,当作孩子满月和百天的贺礼。奴,这张卡上有六万多一点点,让她们还上车贷,另外一万给我女儿买营养品,让我女儿月子想吃点啥就吃啥。老伴,我大半辈子都是听你的,这次我做回主,你不准有意见。史书杰,不准把我给你的钱存起来,让如嫣想买啥就买啥,想吃啥吃啥。你要是敢把钱存起来,扣扣搜搜克扣我女儿吃穿,我把我的钱收回来。” “爸!”于如嫣和史书杰几乎同时叫爸爸。 史妈妈终于忍不住,说道:“亲家,谢谢你们!多亏了你们,让我儿子有了家,有了房子住,有了车子开,有妻有子,过上了人模人样的日子。如嫣,我的好孩子,都是我们拖累了你们,让你受苦了。你奶奶脑出血住进了医院,不救她她就没命了,是我给书杰打的电话要的一万块钱。怨我,都怨我!怨我没本事挣钱,怨我在你快生的时候给你们找麻烦。如嫣,你把所有地怨恨都记到我头上吧!书杰是他奶奶带大的,他和他的奶奶感情很深,甚至超过了我这个妈。他回家拿去的好吃的先让奶奶挑,奶奶挑剩下才是我的。他这份孝心日月可鉴。这次她奶奶病了,要不是他及时把押金交上,医院不给奶奶做手术,今天恐怕奶奶的死信都送来了。书杰,我的儿,再穷不能为了那四百块钱让如嫣受罪啊!你让你妈有罪恶感,儿媳妇,我有罪啊!” “妈!你别说了,都是我。我还以为挺挺就过去了。我真不知道这么疼。”史书杰低头说。 于妈妈又气愤了:“不知道这么疼,我现在就在你肚子上拉一刀试试!” 于如嫣说:“都别吵了,你们一吵我伤口疼。你们都回家吧,让书杰留下照顾我们娘俩,我要惩罚他。” 大家都走了,史书杰跪在于如嫣面前。于如嫣说:“你起来吧,坐凳子上说话。” “不,如嫣,我跪着说,你在大家面前给我留足了面子,可是你心里一定有怨气,你不原谅我绝不起来。” “我原谅你又怎样,不原谅你又怎样,罪已经受完了。” “如嫣,奶奶是我最亲的人,我不能不救。” “我说不让你救奶奶了吗?你身上有好多毛病,我的话你不听,自作主张,自以为是。我们没有钱都是暂时的,你想的那些办法能解决问题吗?只能把自己拖向另外一个深渊。没有钱,我可以和你一起面对,我跟着你可以不吃肉,但是我不愿意看到我的丈夫想歪路子。你说你要去卖血,你不知道有的大省的艾滋病村怎么产生的吗?他们卖血,那种不正规的血站,共用一个输血器,导致一个村子里出现好多艾滋病患者。你这个想法吓死人。还有你想被富婆包养,你有了钱,我们的家庭呢,你考虑过你把儿子你老婆放在什么位置上?你还去当鸭,一个干部科的工作人员,脸都不要了吗?老公,别瞎想了,我们穷点穷过,富点富过,慢慢会好起来的。这不,财富来了,爸爸给了六万,还了车贷,我们两个每月的工资奖金加起来够我们生活了。我不求大富大贵,只求跟你过平安日子。” “如嫣,我一定让你们娘俩过上好日子,你相信我。” “老公,我很累,你让我休息一会儿,不过我告诉你,爸爸给我们的这个钱你一定把车贷还上,你要是敢想挪作他用,我不会答应的。你把银行卡给我,钱是给我的,是当作孩子满月、百天的贺礼给我的。放你那里我实在不放心。” “如嫣,放我这里让我热乎一会儿。” “不行,这个钱一定放我这里。这三次下来,你在我这里的信誉打了折扣。” 史书杰没办法,只好把于爸爸给的银行卡从兜里掏出来给了于如嫣。他不跪了,于如嫣没说原谅他他就站了起来。于如嫣想:他这是生气了吗?你生不生气我不管,我只要身无外债一身轻。 于如嫣出了月子跟着史书杰去了银行,把车贷还清。 没有了车贷,他们的小日子过得很自在。孩子满月,孩子百天又收了一些礼金。他们现在虽然没有大额存单,小额存款不断,每个月单位发了奖金他们一定存起来,史书杰改不了每月存钱的习惯,改不了要掌握财政大权的习惯。于如嫣改变不了花一分要一分的命运。 第64章 嫁个有钱人之再次求婚 于如嫣数着向她求婚的三个人,想起以往的种种意识到:不管对方有钱没钱,一定要嫁给爱情。嫁个没钱的史书杰又怎么样?因为钱,她整天算计着过日子,五年的婚姻生活因为钱不知被虐多少次。 褚弘彦向于如嫣求婚,他家富丽堂皇的室内摆设把于如嫣吓得跑回了家。褚弘彦愣在家里不知咋回事。他心想:我没得罪她啊!她一定有不能解开的心结,不行,必须找她问清楚,七年前不问清楚错过了这些年,这次不问清楚将错过一生。于是,他换上衣服追到于如嫣家里来。 于如嫣正想向自己求过婚的蒋海东和史书杰。对比这两个人,一个有钱可是他有个未婚妻,未婚妻怀孕了还招惹自己;一个几乎身无分文的史书杰,为了省钱不择手段,掏光自己的身家,甚至连娘家的钱也掏走了,最可恨的是出轨,那样无钱无德的小人更可恶!她正想得入神,忽然听到门外砰砰的敲门声。 “谁啊?”于如嫣没敢开门,她站在门口问道。 “我,褚弘彦。” “这么晚了不睡觉,你跑过来干什么?你还病着,回家睡觉吧。我不请你进来了。” “如嫣,你不让我进去,我就在你门口站一夜。你忍心让我一个还没完全退烧的人在外面站一夜吗?快点开门,我好难受!哎呦!”褚弘彦装起了可怜,耍起了赖皮。 于如嫣没办法,只好打开屋门让他进来。 褚弘彦进门后问道:“如嫣,你抱起孩子就走,连声招呼不打,几个意思啊?拒绝我吗?” 于如嫣给孩子关上门,倒上一杯水递给褚弘彦说:“别急,坐下来慢慢说。” “我坐不下,除非你答应我。” “你啥时候学得这么直来直去啦,你不是很含蓄吗?” “我含蓄得让人把你撬走,再含蓄你一辈子不明白我对你的心意。” “你听我慢慢说,七年前你如果向我求婚,当时的我有让我傲娇的资本。可是今天的我配不上你。我结过婚有了孩子,你是不是一时冲动?” “于如嫣,我爱上你一天是一时冲动,我爱了你快半辈子了还是一时冲动吗?你结了婚我依然爱着你,只是把爱藏在心里。我把心封起来,从来没对别人敞开过心扉。你结婚后的一个月,我可能得了抑郁症,对什么都失去了兴趣,甚至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气。好不容易通过运动开心起来,但是谁给我介绍对象我都不见,孤独地过了这几年。这也是一时冲动吗?我以为我会打一辈子光棍。天可怜见的,你离婚了,说什么我也不能错过你。如嫣,求你答应我,让我照顾你好吗?” “可是,你爸爸妈妈不会接受一个现在的我。我离了婚,孩子的抚养权虽然不在我手里,可他毕竟是我的儿子,我不能放下他不管,我的心要分几半,不能全心全意爱着你。还有我的心被史书杰伤透了,不能再经历一次伤害,你若不爱请你离开,不要伤我第二次。” “如嫣,让我做个最巧的裁缝,用我感情的细丝缝合你受伤的心,让你有能力爱。” “你怎么说服你的父母接受我?” “如嫣,我父母快放弃我了,他们以为我要打一辈子光棍了,我突然宣布有一个女子要做他们的儿媳妇,他们会把你当成天使,当成救星,让他们的儿子的生活走向正轨,过上有家有伴的生活。” “那好,等你爸妈答应了我再答应嫁给你。” “听着像绕口令。那好,我现在就给我爸爸打电话。” “几点了,你忍心打扰他们休息?” “他们被我愁得天天睡不着觉,这个点他们还在看电视,不信我们打赌!” “打什么赌,你肯定输。” “你输了让我亲一口,我输了你亲我一口,怎么样?” “不怎么样?输赢都是满足你的心愿。” “好玩嘛!我打了。喂!爸爸,您没睡吧?” “睡不着,你妈妈正骂你呢!” “爸爸,你告诉我妈妈,她可以睡个好觉了,我找到对象了!” “哪里的姑娘?我们明天约她父母一起吃个饭。” “好啊,说定了,明天是星期天,我们两家在咱家附近的大酒店见面。” “好的。” “如嫣,我们订好了,你快点给你爸妈打个电话,明天不要有别的安排。” “好的。” 于如嫣拨通了爸爸的电话。 “喂!爸爸,明天晚上五点,我们一起去城里的大酒店和褚弘彦一家吃饭,你们打扮一下。” 于妈妈刚睡着,听到女儿的电话睡不着了:“老于,什么意思?我们两家吃饭,没叫上白一冰和杨晨曦他们两家,更没叫岳凤鸣一家子。你说,两个孩子会不会有意思,这是要见家长了?” “是有点怪,不然为什么要我们打扮打扮?” “对,有情况,不一般,我去找找我们最漂亮的衣服。他们家可是有钱人,我们不能穿得太寒酸了。老于,你穿西服吧,我穿什么呢,穿裙子?我好多年没穿过裙子了。” “差不多就行了,穿太特别怪难为情的。” 褚弘彦像一只战胜了老鼠的猫,抓到老鼠不急着吃掉,玩心不退。他坐在一边翘着二郎腿笑眯眯地看着于如嫣,也不说话。 于如嫣看着他那个痞帅的样子说:“你那个样子看着我干嘛?我脸上有东西吗?” 褚弘彦摇了摇头。 于如嫣生气了说:“干嘛,大晚上的怪瘆人的。” “你输了!” 于如嫣猛然想起刚才打的赌说:“不算,你的爸妈你了解,你当然赢了。” “言而无信不知其可也!不知你是怎么当史雨琛的妈妈的。” “好了,你赢了,来吧,为了革命友谊抱一个。”于如嫣说着张开了双臂,主动抱住坐着的褚弘彦,不想竟被褚弘彦拉进怀里,两个人的唇正好碰到一起,他们借势吻了起来。 于如嫣推开褚弘彦说:“我儿子在屋里睡觉,万一醒了,看到妈妈和叔叔亲吻,他会怎么想?污了小孩的眼睛。” 褚弘彦意犹未尽地说:“我们关了灯好不好,摸黑亲吻。” 褚弘彦没经过于如嫣同意,一把把灯关了,两个人像两个偷情者,在沙发上忘情地拥吻。 “褚弘彦,你会不会觉得太吃亏了,我结过婚,生过孩子,我们俩在一起对你不公平。” “别说话,让我亲亲。这是我的初吻,让我把它献给你,献给我的女神。” 一夜之间,两个人把革命友谊发展成爱情。 于如嫣对褚弘彦说:“我以后不想生孩子怎么办?你还愿意娶我吗?” “为什么?生个属于我们俩的爱情结晶不好吗?” “生孩子太疼了,你不知道我生史雨琛时候,像死了两次。” “我知道你生了很久生不下来,后来我在电话里听说史书杰到了,为避免他吃醋,我就回家了。你们后来发生了什么让你又像死一次?” “后来实在生不下来,医生说孩子可能窒息,又选择剖腹产。史书杰那个混蛋竟然为了省四百块钱,不让医生给我用止疼泵。我疼得像死了一样。” “这个混蛋,为了四百块钱竟然让你经历炼狱般的折磨,你说你当初是不是鬼迷心窍嫁给他?” “不是鬼迷心窍,是矫枉过正,我被有钱人伤了,坚决不嫁有钱人,看到你家钱多,对你的暗示装作不懂,选择一个一无所有的凤凰男,结果怎么样?唉!有钱没钱不重要,关键是不是爱我?你爱我吗?” 褚弘彦用事实说话,又是深情一吻。 “你给我讲讲你为什么被有钱人所伤?你之前有一段恋情?” “我给你讲讲你听听算不算恋情。”于是,于如嫣把和蒋海东的故事讲了一遍。褚弘彦听了惋惜地说:“这么说我才是最大的受害者,什么叫躺枪,这就是,人在家中坐,躺着也中枪,你说我招谁惹谁了!都是我爸爸那几个钱惹的祸。我爸爸拼死拼活挣那几个钱,没怎么给我带来享受,反倒让我成了一个受害者。如果我爸就是一个普通退休工人,你一毕业确定回矿工作,我向你求婚你会答应吗?” “那也不一定,我觉得嫁给你少了一个朋友,下不去口。” “我让你下不去口,我多亲你两口就习惯了。” 第二天,于如嫣给同学们排练舞蹈时,有个同学问:“老师,你的嘴唇肿了。” 于如嫣赶紧用手捂住嘴唇说:“昨天被蚊子咬了。” 于如嫣带领同学们在舞蹈室排练,褚弘彦醒来已经快十点了,于如嫣早就出去了。他打开手机,手机上有于如嫣发的微信:弘彦,我去学校舞蹈室给同学们排练舞蹈,麻烦你起来和史雨琛一起吃饭,督促他多吃点。吃完饭你带他玩,十二点我们一起出去吃饭。 褚弘彦有不同的想法,他想开车带她们娘俩去城里。一是去城里吃饭,二是让于如嫣选套衣服打扮打扮。第三就是把史雨琛送回去。 他们在一个学校工作,于如嫣的情况他最了解。于如嫣这几年忙于家务,忙着照顾孩子,她都没怎么打扮过自己,真是暴餮天物!于如嫣这么漂亮,衣服鞋子包包,一年没看见换几套新的。她整天行色匆匆,在家庭学校孩子之间来回穿梭,忘了打扮自己。离了婚这个把月,她更是丢了魂一样,憔悴得像失去水分的玫瑰花,眼看就要凋零了。他不允许,他要让于如嫣复活,让她生动起来! 褚弘彦起床后把正在熟睡的史雨琛叫起来,督促他洗漱,吃饭,然后带他回到自己家。他让史雨琛在玩具房玩,自己则洗澡、刮胡子,好一阵折腾,把自己打扮成个新郎官的模样。 白色衬衣,一身浅灰色薄款西装搭配一条深紫色领带,黑色皮鞋。他打扮好带着史雨琛下了楼,,开着他那辆黑色大众越野车,来到学校门口等待于如嫣。 不一会儿,于如嫣送走学生出来了。她整个人像霜打的茄子蔫蔫的:“你怎么了?”褚弘彦问道。 “累的,我快累死了。褚弘彦,我不想吃饭了,只想睡一觉好不好。” “瞧你,把我们的计划打乱了。正好我不饿,我十点才吃了饭,雨琛,你饿不饿?” “叔叔,我不饿。” “好吧,依你。走,到我家去睡,雨琛玩我的拼图不打扰你睡觉。” “不避嫌了吗?我们这样很快就传开了,到时候你就不好找对象了。” “要不到办公室里拿个喇叭,一边走一边喊,褚弘彦爱于如嫣!” “去你的!” “哈哈哈哈!” 褚弘彦把汽车又停在楼下。安排史雨琛进玩具房,给他关上门,史雨琛恐怕玩半天也不会出来。 褚弘彦扶着于如嫣来到自己卧室,躺到自己的大床上。他的床干干净净,整整齐齐。褚弘彦一周请小时工打扫一次,平时自己整理。于如嫣没想到他竟然一点都不邋遢。 褚弘彦见于如嫣躺下就要睡着说道:“给学生排练这么下劲?” “还说呢!不都是你做的好事,你一个小伙子,我个半老徐娘,怎么受得了你的攻势,我投降了,拜拜,我睡一会儿,不然晚上那顿饭恕不奉陪。” “还小伙子半老徐娘,你还比我小几个月呢!”褚弘彦说着,于如嫣已经睡着了。褚弘彦给她拉拉被角,在她额头亲了一口,陪史雨琛去玩了。 从十二点半到三点半,于如嫣睡了整整三个小时。一觉醒来,于如嫣脸上恢复了血色。 于如嫣看了看表:“哎呦!这么晚了,四点还要送史雨琛呢!”她赶快起来,匆忙洗了个澡,感觉神清气爽恢复了体力,从包里拿出化妆品画了个淡妆,来不及回家换衣服,带着史雨琛去接姥爷姥姥。 大老远的,于爸爸于妈妈穿戴整齐在楼下等着,寒暄过后,于妈妈笑眯眯地坐上了褚弘彦的车。于妈妈感觉这辆车比史书杰的大气、宽敞,坐在车里比坐史书杰的车舒服! 第65章 嫁个有钱人之脸色 汽车向市广场驶去。路上于如嫣打去电话,告诉史书杰晚到一会儿,让他晚十分钟再去接。 今天史书杰在家,他领着史爸爸来广场认路。汽车到了广场,褚弘彦找了个车位停下来,他们老远就看到史书杰和他爸爸在广场上散步等着。 于如嫣对褚弘彦说:“弘彦,你在车上等着。爸爸妈妈,你们也在车上等一等,我把雨琛亲自交给他爸爸。” 褚弘彦说道:“走,我们三口一块儿下去,该知道的瞒不住,他早晚要知道我们俩在一起的事,遮遮掩掩干什么,我们干脆大大方方让他知道。” 褚弘彦和于如嫣一人领着史雨琛的一只手走到史书杰身边,褚弘彦伸出手想跟他握手,史书杰没有伸手,盯着三个人说:“好幸福的一家三口,你们是不是早就搞到一块儿去了?于如嫣,要不是我信任你,我一定带我儿子去做个亲子鉴定。” 于如嫣嗤笑一声说:“无耻,乌鸦看着天鹅也是黑的。史雨琛,去,找你爷爷去。” 史书杰又道:“终于搞到一块去了,褚弘彦,你是不是一直觊觎我的老婆?” “史书杰,便宜都让你占尽。你虐待于如嫣我还没找你算账呢!”褚弘彦的体格,两个史书杰也打不过他。于如嫣拉住他说:“褚弘彦,别跟小人一般见识,拉低了自己的水平。史书杰,我要不是看在你是雨琛爸爸份上,就不拉住褚弘彦,看谁吃亏。你还在这里大放厥词,你的脸呢?不怕当着儿子的面伤了孩子的心。雨琛是不是你儿子你自己没数吗?你要是怀疑,说明你不但小气,作风不正,还是个混蛋。” “如嫣,别跟他哔哔,不是说雨琛是我们俩的儿子吗?干脆把史雨琛的抚养权打官司要过来。我们又不是养不起。” “好,口气不小,仗着你爸爸有两个臭钱,在我跟前显摆,你横什么横!骑驴看唱本咱走着瞧!” “史书杰,你不用威胁我,晋不上高级不晋,我也不受小人的气。”于如嫣知道史书杰又要使用小人的阴招,只有晋升职称一件事能为难他们,其他事他算个啥? 史书杰领着史雨琛走了。于如嫣气愤地说:“怎么早没看出他如此丑恶的小人嘴脸!” 褚弘彦拉着于如嫣的手,大步向汽车走去。 他们先来到广场附近市最大的商场,褚弘彦停下车说:“如嫣,走,我们去大卖场买件衣服打扮打扮你自己。” 于如嫣看看自己,穿着排练节目时的衣服就过来了,没来得及回去换,也太随意了:一身运动休闲服,还是两年前买的,衣服有点褪色。她没有拒绝,被褚弘彦牵着往三楼的服装大卖场走去。于妈妈不想跟着,她和于爸爸留在一层的首饰大卖场看着玩,消磨时间等着两个孩子。于爸爸不是看不出来,褚弘彦的样子是新婚男人才有的表现,眼睛像长在女儿身上一样盯着看,春意荡漾,激情似火。他也不想当电灯泡,十分赞成老伴的主意。 褚弘彦拉着于如嫣的手,不时手上用力捏捏,趁没人注意放嘴上亲一口。他在蜜月期,别看二十九岁的人了,初经人事很激动,要不是在外面,我时刻想和于如嫣黏在一起,让于如嫣像个树袋熊那样挂在身上。 于如嫣被褚弘彦弄得不好意思。她羞红了脸,对褚弘彦说:“弘彦,注意点,我们不是十七八岁的少年了。” 于如嫣不说还好,一说褚弘彦更放肆了,直接弯起胳膊让于如嫣挽着自己。 他们来到三层一个品牌服装店给于如嫣挑选衣服。 店里都是当季新潮的服装,在里面不用看服装杂志,挑选最显眼位置的服装就是。他们挑了和褚弘彦浅灰色搭配的香芋色长裙,再配上一件和褚弘彦西装颜色一样的浅灰色毛线小开衫,相当于一条披肩,既保暖又和褚弘彦的衣服形成了情侣装。褚弘彦让于如嫣在试衣间换了新衣服,把旧衣服放在包里。 他们又去一楼挑选了一条保暖丝袜。这样于如嫣穿裙子也不凉。衣服选好了,又选了鞋子。于如嫣是穿着运动鞋过来的,和新衣服不登对。 穿好衣服换好鞋子来到一楼,他们找到于爸爸于妈妈,见他们有点等不及的样子说:“叔叔、阿姨,我给我爸妈约好的是六点多见面,六点五十九也是六点多,我打电话让他们耐心等待了。” 于爸爸说道:“还是快点,别让他们等很久,不礼貌的。” “马上就好,我给如嫣买条项链,不然不配这条裙子。”褚弘彦说着,督促于如嫣看项链。 褚弘彦给于如嫣挑选了一条白金项链,蓝宝石吊坠。 两个人手挽手来到于爸爸妈妈面前,于妈妈幸福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了:“这才是我女儿,老于,你看看我们的女儿,又大气又漂亮,如果在舞台上,观众会尖叫,不让你下台。” “妈妈,我经历过一次,毕业前我在元旦联欢会上唱了一首歌,谢了两次幕才让我下台,还遇到了蒋海东。您们的女儿差点嫁个大富豪。” “就是那年送你回来的那个小伙子?” “是的,妈妈。” “哎呦,我和你爸爸当时觉得不寻常,我还以为你会留在省城呢!” “差一点。他都向我求婚了。不过发生了意外。我一气之下和矿上签约了,就回来了,就这么简单!” 于爸爸给于如嫣和老伴使眼色。于如嫣说:“爸爸,您不用给我们使眼色,褚弘彦都知道。我把一切都告诉他了。他听了可生气了,说他成了炮灰。” “那史书杰知道吗?”于妈妈问道。 “不知道。” “唉,女儿,你是不是仙女下凡要经过史书杰那个鬼门关啊?瞧你,因为四百块钱差点被折磨死。那个小气鬼要是知道你差点嫁个大富豪会怎么想?” “会用四百块钱收集尿液在尿里淹死。”于爸爸恨恨地说。 “女儿啊,你爸爸说的好恶心,到哪里去收集尿液呢?” 褚弘彦看着这一家子搞笑的样子说:“叔叔、阿姨,不早了,我们走吧。” 于如嫣看到妈妈八卦的样子说:“妈妈,改天再给您仔细说。” 褚弘彦订的饭店离商场很近,他们步行过去。 褚弘彦让于如嫣挽着他的胳膊,两个人在前面走。于妈妈于爸爸在后面跟着。 他们来到饭店,褚爸爸和褚妈妈正在门口迎客,看到他们来了,褚妈妈黑了脸。 于如嫣小声对褚弘彦说:“弘彦,你没给你妈妈沟通好,你瞧你妈妈看到我脸立马变了。” “别怕,有我呢!”褚弘彦拉着于如嫣的手往前走。于爸爸于妈妈也看到了褚妈妈脸色的变化,走慢一点,躲在褚弘彦身后。 褚弘彦边走边说:“爸爸妈妈,我把您的准儿媳领过来了,这是我的准岳父岳母。” 于爸爸于妈妈被褚弘彦说的有点懵,但是他们并没有反驳。 褚爸爸不愧是见过大场面的,遇事临危不乱。他走过来握住于爸爸地手说:“欢迎欢迎,于师傅,我们早就认识。弘彦妈妈,快点领着于大嫂进去。” 褚爸爸一句话稳住了局面,他不让褚弘彦妈妈在这个节骨眼上发脾气。 褚弘彦走到他妈妈身边小声说:“妈妈,我和如嫣昨天已经住在一起了,你儿子一辈子幸福不幸福都系在于如嫣身上。她如果不能嫁给我,我就一辈子打光棍。” 褚弘彦一句话着实把褚妈妈吓坏了,她深知儿子的脾气。于如嫣和儿子从小玩到大,她以为两个人最终能走到一起,她甚至连两个人的婚房都买好了,就等着儿子和于如嫣订婚了,谁知道最后便宜了史书杰。自己的儿子在他们婚宴上喝醉酒,回到家从此一蹶不振,失眠掉头发,斑秃的毛病不知看了多少医生。有时候夜里她不敢睡觉,怕儿子一时想不开。儿子对于如嫣的深情她看得最清楚。她埋怨于如嫣:不嫁儿子干嘛给他希望,应该离得远远的,别在一块儿玩,最好不要见面。 可是,年轻人的事越管越犟,干脆不管,躲到城里的别墅里不回来,眼不见心也烦,挂牵儿子,老两口思虑成疾,竟然患上失眠的毛病。 听说于如嫣离婚了,褚妈妈不知该喜还是该忧。这次儿子有机会了,有机会就有希望,但是于如嫣是个二婚头,儿子找了她让人家笑话,自己儿子要相貌有相貌,自己家要钱有钱,这样的孩子想找个明星找不上,自己家这点钱也就是小富则安,比不上那些一掷千金的土豪。可是这在当地,在这个当官的有钱藏起来不敢暴露的矿区,他家有钱可以明目张胆地到城里买别墅,是被人羡慕的有钱人。让她接受一个二婚女人当儿媳妇,无论如何都不甘心。她家什么样的儿媳妇找不到?可是,她儿子治了她富贵病,除了于如嫣他都不要! 褚妈妈没有办法,心里不高兴还得强颜欢笑。可是那种笑比哭好不了多少。 于妈妈也是有身份证的人,见不得褚妈妈这样子,她是有气不藏着掖着的人,有气绝不窝在肚子里折磨自己。她拉起于如嫣的手说:“如嫣,我们好不容易来一趟城里,走,女儿,陪妈妈去商场再逛逛,妈妈在咱矿那个小地方见识少,没钱买打磨打磨眼蛋子也是好的呀!” 于妈妈话中带气,一听就知道,她的意思是:我们穷,没见过世面,我们走! 于如嫣面有难色,走吧,伤了褚弘彦的心,留着吧伤了妈妈的心。她早就看出褚妈妈的不悦,她也不想忍受褚妈妈的白眼,思虑再三,站起来就走。 褚爸爸瞪了褚妈妈一眼说:“于大嫂,以后日子长着呢,等两个孩子结了婚,你们可以搬过来和他们一起住,给他们准备的新房就在不远处,你们没事可以天天逛。服务员,上菜!弘彦,扶你阿姨坐下,如嫣那,坐你妈妈身边弘彦旁边,老伴,你们姐妹俩坐一块儿,你们好久不见了,拉拉家常。” 褚弘彦一看爸爸出手了,不用自己再多说,请于妈妈落坐,拉着于如嫣的手坐自己身边,故意当着大家的面和于如嫣耳语:“听话,以后我天天陪你逛好不好!” 于如嫣扶着妈妈坐好说:“妈,我们听叔叔和弘彦的,改天再逛。” 于妈妈就坡下驴说:“行!”其实她不是真想逛,就是想吓唬吓唬褚妈妈,女儿离了婚怎么了,离了婚也不能受窝囊气。 褚妈妈什么事都听老公的,老公的话她听明白了。老褚这是同意了儿子和于如嫣的婚事。瞧儿子那个舔狗样,听儿子说他们昨天同居了。一家三口两口同意,二比一,反对无效。既然反对无效,就没必要反对了,心里的不痛快压在心中,继续强颜欢笑。她背后好像被嘲笑的语言箭一样穿心。 褚爸爸一贯会审时度势,知道儿子找到心爱的人不容易,如若反对,他们老两口这辈子别想抱上孙子。退一步海阔天空,退而求其次答应他们的婚事,不然儿子真打一辈子光棍,他们死了也闭不上眼不是? 老褚率先提议:“于大哥,孩子们都大了,三十结婚和二十九结婚说法上不一样,别人问起来,你儿子多大结婚?多大生孩子?我回答,我儿子二十多结婚,我儿子三十了才结婚,你听听两种说法差别多大。我希望他们元旦前订婚春节前结婚。” 于爸爸说:“太快了吧!我们什么都没准备。” 褚爸爸说:“五年前我就给他们准备,房子是现成的,想要车到4s店开去,也就照婚纱照订做婚纱慢点,其他都是小事。” “怎么是五年前给他们做准备?”于爸爸不解。 褚爸爸听了有些伤感,他慢慢道来:“于大哥,不瞒你说,两个孩子从小就要好,我一直以为他们两个会成为一对,谁知道五年前你家我们下请帖,你的女儿要嫁给史书杰,我们都是蒙的!” “唉!别提了,一言难尽那!” 第66章 嫁个有钱人之缓缓 两位爸爸商量得起劲,就差把订婚和结婚的日子敲定了。可是两个妈妈谈话并不愉快。褚妈妈心冷能有多热情?于妈妈可不是那种热脸能贴冷屁股的人。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谈着,多数时间看两个孩子,听两个老头的谈话。 褚弘彦把椅子靠近于如嫣的椅子,身子几乎贴到于如嫣身上,不停地给于如嫣夹菜。有的时候夹了菜直接喂到于如嫣嘴里。于如嫣嘴上有菜汁,他恨不能用舌头舔干净。 于如嫣当着四位老人的面不好意思,拿起纸巾自己擦,褚弘彦把于如嫣手里的纸巾抢过来,亲自给于如嫣擦干净,再用擦过于如嫣嘴巴的纸巾擦擦自己的嘴,小声对于如嫣说:“这叫变相亲吻。” 于如嫣羞红了脸说:“弘彦,别这样,我都没脸见人了。” 褚弘彦捏捏于如嫣的鼻子说:“我故意的,让大人们看看我有多爱你,离了你我会死。” “太夸张了,弘彦,快停手,不然我不吃了。” “好的,我正经点。” 于如嫣的威胁奏效,褚弘彦不敢这么腻歪了,坐正身子听两位爸爸谈话。当他们听到褚爸爸说五年前就给他们准备好婚房,于如嫣差点哭出来。是什么鬼迷住了她的心窍,让她迷失了这些年,错过心爱的人? 于如嫣低下头不好意思看褚家人。都是钱惹的祸,她原来讨厌有钱人,觉得男人有钱就变坏,都会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家里红旗不倒,外面红旗飘飘。今天对你甜言蜜语,改天把蜜糖塞到别的女孩嘴里。有钱能使鬼推磨,蜜蜂见了蜜糖就动心。自己这两把刷子斗不过小三儿,更不想当小三儿,所以远离有钱人。不成想,找个一文不名的史书杰更过分,不但找外遇,还因为钱让自己吃尽苦头。 于如嫣扭头看了褚弘彦一眼,正好遇到褚弘彦投来的目光,四目相对,电石火光之间,于如嫣红了眼睛。 褚弘彦赶紧拿纸巾给于如嫣擦眼泪:“好好的,怎么哭了呢?” 于如嫣拿过纸巾给自己擦泪,轻声说:“没事。”越说没事越有事,眼泪越擦越多。 褚弘彦拉起于如嫣走出包间,对四位老人说:“爸爸妈妈,我带她出去透透气,你们聊。” 走出包间,两个人手挽手走出饭店,他们来到车水马龙的大街上。于如嫣的眼泪汹涌地流着。 褚弘彦说:“如嫣,怎么了?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嗯!”于如嫣哽咽着只说了一个字。 褚弘彦拉着于如嫣来到城市广场,找个石凳坐下来,让于如嫣的头靠在自己的肩头说:“说吧,把你想说的话都说出来,别憋在心里,会憋出病来的。” “你爸爸说五年前就给我们准备好了婚房,让我想起了我的很多往事。最让我伤心的是我开始竟然不知道史书杰的出轨对象是谁!” “我也不清楚,不过我看到过史书杰和岳凤鸣的车一前一后往城西开去,那天我有事去银行,刚办完事出来,看到史书杰上了车跟在岳凤鸣那辆破客货两用车后面往城西开去,他们的车子我都认识,不会认错人。不过大中午的,吃个饭也没什么,所以没往歪处想。” “岳凤鸣的新家在西城开发区,会不会利用午饭时间去她家里幽会?我明白了,为什么史书杰晚上按时回家,我没察觉什么,从来没想到他会出轨,原来他是中午借口有事出去和岳凤鸣幽会去了。” “你怎么断定是岳凤鸣?” “有一天我收到了一个视频,史书杰一丝不挂地出现在办公大楼的走廊上,我惊讶地叫起来,他马上给我删掉了,我后来给他闹,搬到岳凤鸣家里住了几天,夜里睡不着在书架上找本书看,谁想到从一本书里掉出来岳凤鸣最近的流产单。没听说她找男朋友,怎么会怀孕打胎?我猜她和史书杰有事。” “那后来就因为你的猜测离了婚?” “不是,我发现他把岳凤鸣当作权色交易的筹码送给了他的老科长,他这才被提拔为干部科副科长。我不能原谅他把我的好朋友当作礼物送人,所以坚决地离了婚。” “有这样品行恶劣的男人?刷新了我的三观!如嫣,你受苦了。请你记住,我一定一定对你忠诚!你哭吧,哭出来就好点了。好点了吗?好点了我们回去,别让四位老人担心。” “好,我们回去。今天至少弄清楚了一点,我原来以为他俩偷情没有时间地点,现在弄明白了,原来他们中午在岳凤鸣的新家里约会。史书杰一直为了弄到钱想被富婆包养,他还真的找到了富婆,就是不知道弄到钱了吗。我从来不管钱,不知道岳凤鸣给不给他钱。史书杰够辛苦的,午休时间跑那么远干那事,来不及休息开车回来,我该给他加个鸡腿!” “傻子,你该打断他的腿!” “你说当初我为什么同意用我的嫁妆钱给他买车?方便他开车出去会情人吗?” “唉!心长了腿,没车照样会出去花。走吧,改天再帮你破案。” “弘彦,我求你个事。” “什么事还求不求的。” “史书杰搞权色交易的事我连我爸妈都没告诉,他毕竟是史雨琛的亲爹,我不想传出去太难看,所以求你保密。” “真是个傻瓜,他都那样了,你还给他留着脸。他的脸真大啊!” “嗯?” “好吧,好吧!我什么也没听见行了吧?走了,回去了。”两个人手牵手回去了。 来到包间,四个长辈齐齐看向于如嫣。于如嫣低着头走进去。褚爸爸用询问的目光看看褚弘彦。褚弘彦摇了摇头,表示没事。 于妈妈和于爸爸没了吃饭的兴致。于妈妈给于爸爸使了个眼色。于爸爸说:“褚师傅,我们吃好了,天不早了,我们回去了。” 于妈妈响应地站起来,他们一家往外走,褚家老两口起身送客。走到门口,褚爸爸说:“于大哥,我们找人算个好日子,让两个孩子把婚事订了吧。” “再说吧。”于妈妈不等于爸爸说话抢先说。 褚弘彦开车送于如嫣一家回去。临走,褚爸爸叮嘱他:“儿子,开车慢点,注意安全,回到家给我回个电话。”褚弘彦知道,爸爸妈妈的八卦心理一定很重。 回到矿上,于妈妈对于如嫣说:“如嫣,你今天住在妈妈家别回去了,我有话问你。” “好的,妈妈。” 褚弘彦知道,她妈妈一定余怒未消,故意不让他们两个住一起。于如嫣正好有这个意思,不想被褚妈妈轻视,跟着妈妈上楼。褚弘彦抓住于如嫣的手舍不得分开。于如嫣拍拍他安慰道:“好了,你回去休息吧。”说完跟着妈妈上楼了,留下一个眼巴巴啃不到骨头的小狗。 褚弘彦回到家给爸爸打去了电话,接电话的是褚妈妈。 “喂!妈妈,我到家了。” “儿子,如嫣是个二婚,你一个没谈过恋爱的小伙子,找个生过孩子的女人,你不觉得委屈吗?这事要搁五年前,我要放烟花庆祝,可是现在,你不怕亲戚邻居笑话吗?儿子,咱找个十八的找不着吗?凭我们家条件,只要你放出话去,追求你的姑娘能排到长城去。” “妈,萝卜白菜各有所爱,你说的是天仙我不喜欢也是白搭。我就爱于如嫣,哪怕她现在变成寡妇,变成乞丐,变成站街女,我就是喜欢她。妈,没有她,我宁愿独身一辈子。” “我怎么生了你这个犟驴,气死我了!你爸有话给你说。” 褚妈妈把手机递给褚爸爸。 “喂!儿子,老爸支持你,你和如嫣商量商量,国庆节找个地方把婚纱照照了,这个不是一两天能拿出来的。” “老爸,这事不好说,于妈妈和如嫣生气了,今天如嫣不肯跟我回家,被她妈妈叫回家了,显然是在堵气。” “儿子,你要理解你妈妈,她一时转不过弯来有情可原,就是我,当时都有些震惊,只不过男人应变能力快,你妈妈拉个脸子不很正常吗?这事交给我,我来做你妈妈的工作。等你妈想通了,我们提上两瓶好酒去他们家,我们两个老头喝几杯什么事都解决了。” “好吧,爸爸您二老休息吧,我挂了。” 褚爸爸挂了电话坐在沙发上说:“他妈,儿子的事我们不能干涉,你还没受够吗?于如嫣那个丫头结婚,咱儿子那个样子,魂都丢了。别管别人的眼光,咱儿幸福最重要。” “老褚,我也知道,可是弯拐得太急,我懵了,我害怕亲戚邻居鄙视的眼光,八辈子找不到媳妇了找个二婚带娃的。” “老伴,我们没有办法,只能退而求其次。不然。反对的结果就是我们一辈子抱不到孙子。弘彦那个犟驴,三头牛也拉不回来,除非你是神驴。” “去,你才是驴,都像你,犟驴一个,一根筋。” “怨我都怨我,我的儿子都像我,反正不像老和尚。不同意你要忍着,改天我们到矿上去一趟,找老于家两口子喝两杯。你儿子幸福不幸福,得看丈母娘的脸色。我们当公公婆婆的得巴结着点。使脾气,撂脸子有什么用?只能让儿子受夹板气。老伴,一辈子不管两辈子的事,看不惯躲得远远的。” “行,都听你的,你说咋办就咋办。” 这边老两口算是达成了共识。褚弘彦躺下睡不着,他琢磨这两天发生的事,越想越觉得奇怪。特别是史书杰裸奔的视频到底是谁发给于如嫣的呢?他给于如嫣打电话说:“如嫣,睡了吗?” “你呢?” “我睡不着。你说你收到了有人给你发的史书杰裸奔的视频,你不知道是谁给你发的,我们一起当回福尔摩斯,寻找一下发给你视频的人好不好?” “好啊!从哪里下手呢?” “你不是说岳凤鸣最有嫌疑吗?她是第三者,她是通讯专家,有没有可能是她把视频从监控里拷贝下来发给你的?她的电脑里有没可能存着视频,我们到她家里去看看,看看能不能打开她家电脑一看究竟。” “好啊,我这里还有她家的钥匙,上回在她家住要过来的,她家人都住到城里去了,我还没还给她家。” “太好了,你现在就出来,我在你楼下等着,我们一起去她家碰碰运气。” 于如嫣穿上衣服跟妈妈说:“妈妈,我有事出去一下。” “干嘛去,不准住他家,你没看见他妈妈的脸啊?给谁看呢!我的闺女胡墙头也不嫁给他儿子!” “妈,听您的,我不住在那里,我们出去有点任务。” “啥任务,别上那小子的当,把你糊弄出去就由不得你了。” “妈,要不您跟着去,当我的贴身保镖。” “女儿,别看你离婚了,也要自爱,不是什么人都能娶我们的女儿。我们的女儿貌若天仙,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好了,妈,别自恋了,老王卖瓜自卖自夸,自己不夸没人夸。” “臭丫头,我看你皮痒了,我给你挠挠。” “好了,妈,哈哈哈哈!我走了,一会儿就回来。” 褚弘彦在楼下等着。于如嫣说:“你怎么不上去啊?” “不敢,你妈妈生气了,我怕上去挨你妈妈的皮鞋底子。” “你怎么知道?” “这个吗?医院在我们矿,医院里的医生护士大部分住在我们矿区,你妈妈的英雄行为早就传开了。” “是吗?怎么说的?” “也没怎么说,都说你妈妈虎,上去给了史书杰三鞋底。” “没说为什么?” “住院的病人不知道为什么,只看到你妈妈脱下鞋底打人。医生护士又不把真相往外传。” “我妈妈好冤枉,落个虎妈的美名。” “走吧。不说了,我争取不挨你妈妈的鞋底子。” “你只要不虐待我,她就不会打你。” “行,我争取不挨打。” 两个人说着话一起来到岳凤鸣家。于如嫣说:“我一个人不敢来,住在这里后背发凉。” “是吗?我抱着你,现在后背还发凉吗?” “不了。岳凤鸣的电脑一定设置了开机密码,我们没法打开啊!” “你还记得她的生日吗?” “记得,我们每年都互相过生日。” “好,你说,我试试。” “1981年10月7日。” “,不对。” “她女儿的生日?” “她女儿生日?让我想想,她女儿比我儿子整整大了两个月,2006年4月15日。” “0,对了,进去了?” 第67章 嫁个有钱人之寻找真相 褚弘彦进入了岳凤鸣的电脑,打开桌面上的每个文件夹,逐个查看里面的内容。当他们看到一个文件夹时,里面一个视频正是史书杰裸奔的那个。褚弘彦打开玩味地看。于如嫣说道:“快关了!” 褚弘彦好笑:“他是你前夫,你看到他的裸体也害羞吗?” “恶心!褚弘彦,你再不关上我走了,有什么好看的,你又不给他做外科手术。” “哎呀!我看看他有什么特别的,为什么把我的爱人吸引过去。” “褚弘彦,我要吐了。” “真的,这么讨厌他啊!” “他简直不是人,干的是人事吗?” “如嫣,现在我们可以断定,视频是岳凤鸣给你发过去的。究竟什么心理她要给你发这个,她要是和史书杰相好,按理说不该丑化他。她想让你们两口子反目成仇,然后鸠占鹊巢?” “不对,她恨我,因为是我把她骗过去的。” “怎么回事?你参与了权色交易?” “不是,史书杰让我给岳凤鸣打个电话,说是请她托人让史书杰升副科长,让我告诉岳凤鸣到如意大酒店的一个房间去。他让我把岳凤鸣骗过去,给她在水里下了安眠药,史书杰原科长趁机侮辱了她。你知道吗?那个干部老科长是个性虐者。听白一冰说,岳凤鸣被虐得挺狠,她因此而自杀。” “她为什么不报警?” “谁知道呢?可能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是不是有什么把柄抓在他们手里?听说岳凤鸣的女儿不是莫雨森的。岳凤鸣结婚前被人强暴过,孩子是强奸犯的。我们周围的人很少有人知道,他们会不会拿这个秘密要挟岳凤鸣,所以岳凤鸣选择沉默。” “那可不一定呢!史书杰他们别拿馒头不当干粮,岳凤鸣一个天之骄子,当代大学生,一个通讯方面的专家,一个我们矿女首富,是他们这些毛贼能随意糟蹋的吗?看着吧,他们早晚要遭到报应的。他们这是犯罪!等岳凤鸣病好了,她不会放过这两个坏蛋!”褚弘彦气愤地说。 “弘彦,你是说这件事没完?” “我感觉不会就这么算了。你看她暗地里报复史书杰了吧?还让史书杰察觉不出来。史书杰怎么也不会想到视频是他的相好发给你的。这一招也不是不狠,他让你恨史书杰,坚决跟他离婚,让他家先破掉。史书杰找的那个新老婆叫什么来?” “宫新月。她怎么了?有问题吗?” “不知道,我感觉她不是个省油的灯,鱼找鱼虾找虾,宫新月和史书杰算是对撇子了,他们一定都不是好人。你知道吗?她可能有虐待史雨琛的倾向。” “真的?你怎么知道?” “史雨琛告诉我的。他说他阿姨的眼睛像恶狼的眼睛,史雨琛几乎天天做噩梦。我说你不会不看她的眼睛。史雨琛说阿姨按着他的头让雨琛看她恶毒的眼睛。” “她故意吓唬雨琛?”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 “褚弘彦,怎么办,我该怎么帮帮他,早知道我不把雨琛的抚养权交给史书杰了。这下更糟了,史书杰看到我们好上了,他怀疑我们俩早有奸情,甚至连儿子的身世都怀疑,要去做亲子鉴定。他这样想以后会不会虐待雨琛?” “真他妈的不是人,我们两个清白得我都后悔。他俩有可能虐待雨琛。我们每个星期接孩子回来时注意一下,发现有伤拍照留下证据,以便以后争夺抚养权的时候用。” “好,弘彦,我担心雨琛,他今天夜里会不会做噩梦,会不会挨打。我真想现在就把他接过来。他这么小,不能保护自己,该有多无助!” “现在太晚了,你有没有雨琛爷爷的电话?明天凑个他们两口子不在家地时间,给雨琛的爷爷打个电话,让他多照顾雨琛,保护雨琛不受伤害。” “嗯。他奶奶最明事理,最疼雨琛。他奶奶如果身体好好的我就拜托他奶奶。可惜他奶奶身体不好。” “别人家的婆媳关系处得水火不容,你倒说你前婆婆明事理,看来你最会处理婆媳关系。我的如嫣,眼下就是考验的时候,先把我妈妈拿下,别让她成为我们结婚的阻碍。” “怎么拿下,我结过婚生过孩子这是不争的事实,你妈妈就在意这个。我还能变回二十二岁刚毕业的时候吗?” “你让他儿子幸福不就行了。她最在意他儿子幸福不幸福。” “好,我争取!” “不是争取,是一定。眼下我就想幸福地和你在一起,一刻也不想和你分开。” “好吧,我说服我妈妈,让她同意我留在你身边。” “走吧,我们回家。” “嗯。” 于妈妈家,于爸爸劝于妈妈:“做做样子差不多就得了,你别真阻拦他们。听说五年前他爸爸就给他们准备好了婚房,早就盼着他俩结婚。如嫣再嫁,让谁心里都膈应,何况她家这么有钱。有点反应是正常的。” “知道了。我也就是做做样子,不然显得我们嫁不出去赖上他们似的。” “你明白就好,如嫣是不是跟着那小子出去了?我看八成今天不回来了。待会儿如嫣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你答应就行了,不能让她的自尊心受到伤害,我们女儿脸皮薄。” “知道了!护犊子。” “哈哈!快洗洗睡了吧,别等我们女儿了。” 于爸爸刚说完,于如嫣的电话就响起来:“喂,如嫣啊,有事你就办吧。” 于妈妈挂了电话说:“老于,你猜的果然没错,女儿请假了。老太婆还能管得了他儿子!哼!让你给我脸色看!” 褚弘彦和于如嫣两个人手挽手回了褚弘彦家里。关门的瞬间,褚弘彦把于如嫣顶在门上,于如嫣像树袋熊一样挂在褚弘彦的脖子上,两个人忘情地拥吻,看来明天于如嫣又会解释她的嘴唇被蚊子咬了。 时间很紧张,国庆节到了。这一天举国联欢。于如嫣带领八位女学生就要登台表演。褚弘彦特地把爸爸妈妈请来和于爸爸妈妈一起观看国庆联欢会。当然,史雨琛也被接回来过节。 两家人在观众席上激动地等待着于如嫣的节目。 史雨琛小声说:“姥姥,我妈妈什么时候上台?” 于妈妈安慰史雨琛:“快了,快了。”真的快了,只见报幕员登台报幕:“下一个节目,歌伴舞《月光下的凤尾竹》表演者,矿校老师于如嫣等。” 今天台下不光坐着本矿的职工家属,还有矿上以及公司的领导,特别是公司宣传部的工作人员,他们要在各个矿选拔节目,准备往省煤炭总公司报送元旦联欢会节目。 大幕拉开,于如嫣站在聚光灯下,她身穿蓝色旗袍,披着绿色带金色亮片的披肩,披肩在手指处系上,动的时候不会掉下来。长长的头发盘起来,头上戴着金光闪闪的头饰。她脸上的妆容精致,在灯光的照耀下像一只美丽的孔雀。八个女孩身穿傣族服装,像八只小精灵,身上穿着孔雀服。 音乐响起,那葫芦丝的乐声把人带到遥远的南疆,在热带雨林,一群美丽的姑娘载歌载舞。于如嫣那甜美的声音响起 月光下的凤尾竹, 轻柔像绿色的雾。 竹楼里的好姑娘, 光彩夺目夜明珠。 多么深情葫芦笙, 倾诉心中的爱慕。 金孔雀般的姑娘, 为何不打开窗户? 月光下的凤尾竹, 轻柔像绿色的雾。 竹楼里的好姑娘, 歌声甜润果子露。 喂痴情的小伙子, 野藤莫缠槟榔树。 姑娘心已属于人, 金孔雀配金马鹿。 月光下的凤尾竹, 轻柔像绿色的雾。 竹楼里的好姑娘, 为谁敞门开窗户? 哦英俊的小崖鹏, 摘走这颗夜明珠。 金孔雀跟金马鹿, 一起走向幸福路。 史雨琛激动地拍着小手,喊着:“妈妈好棒!” 褚弘彦使劲地鼓掌,抱着史雨琛站起来欢呼:“于如嫣!于如嫣!” 四位老人激动得巴掌快拍红了。 观众们只有在电视里见过这么优美的舞蹈,听过如此动听的歌。今天是真人版,他们怎能不激动。俱乐部里掌声雷动,经久不息。于如嫣带领八名同学不得不一次次谢幕。 台下负责挑选节目的宣传部的工作人员大手一挥:“就它了!” 国庆联欢结束,矿宣传科的工作人员通知学校,让于如嫣带领八名学生参加省元旦联欢会。 这次国庆联欢会,振动最大的是褚妈妈:“老褚,怪不得弘彦这么迷恋于如嫣,她在舞台上太出彩了,像个仙女下凡。平时她不大打扮自己,一打扮出来光芒四射,哎呦我的天,迷死人了。要是给我们生个孙女,还不是国色天香啊!老褚,别管她头婚二婚了,赶紧的,到她家去求婚!” “想明白了?”褚弘彦爸爸问。 “老褚,不想明白有办法吗?” “趁热打铁,我们明天就去,给弘彦打个电话,就说我们明天去于家,让他找个饭店订上八个菜中午送到于家,我们把订婚的日子订下来,催他们利用国庆节这几天把婚纱照照了。 “好的。” 褚弘彦接到电话,马上给于如嫣打去电话。于妈妈接到电话赶快打扫卫生,像迎接卫生大检查一样认真。 第二天,于家,褚爸爸、褚妈妈这次和上次不一样,他们十分谦虚。褚妈妈高兴地和于妈妈谈于如嫣和褚弘彦小时候的事。 褚妈妈说:“我们弘彦小时候就爱和如嫣玩,我和他爸爸说,你一个男孩子老追着个女孩跑算什么,不准去了。弘彦哭,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他说,我长大要让如嫣当我老婆。我说他,你们还小呢,一个小屁孩,什么老婆不老婆的,人家长大不在这里了,到很远的地方工作怎么办?他说我要去追她,他到月亮上我也要把她追回来。于嫂子,你看我儿子,如嫣变成嫦娥他也要追回来。现在终于要实现他的愿望了,我们来喝一个!”褚妈妈举起酒杯,给于妈妈碰杯,两个人渐渐找到了话题。 于妈妈说:“如嫣毕业回矿,我以为是因为弘彦,结果她俩没成,我还好失望呢!” “是啊,你闺女结婚后,我们家简直就像被打入了地狱,我儿子抑郁了,头发快掉光了,整夜整夜睡不着。我们老两口担心我儿子出事,落下了失眠的毛病。那天,我儿子带着如嫣见我们,我吓了一跳,我整天在城里的家里,矿上的事情不大了解,我以为弘彦和如嫣搞婚外恋呢,我可不能让我儿子介入别人的家庭当小三。你看,我黑脸是有原因的。” 褚妈妈是个人精,千年的狐妖。她故意这样说,不说自己开始嫌弃如嫣是二婚。于妈妈也是千年老妖,将错就错,没有反驳。 两家人相谈甚欢。褚爸爸说:“于大哥、大嫂,我们这几天挑个日子给孩子们把婚定了吧,他们利用假期把婚纱照了。剩下几天出去玩玩,他们蜜月旅游提前进行,结婚的时候学校没有放假,耽搁上课。” 褚弘彦看看于如嫣,向她征求意见。于如嫣低下头没出声。褚弘彦说:“如嫣,你不出声就是默认。爸爸,我同意。” 于如嫣说:“我要先征求史雨琛的意见。雨琛,让褚叔叔做你的爸爸好不好?” “好!” 两家人就这么把订婚的事商量好。 十月二号,他们决定去北京旅游四天,十月六号订婚,十月七号去拍婚纱照。国庆七天日程安排得满满的。 褚弘彦去北京旅游有他的目的。他想去看看岳凤鸣,一是看看她的病好了没有,第二个是想弄清楚岳凤鸣究竟为什么给于如嫣发史书杰的裸奔视频。她不是和史书杰纠缠不清吗,为什么又要曝光他的丑事,让他们家庭破裂。 史书杰太可恨了,既然和岳凤鸣相好,你就要怜香惜玉,又把和自己上过床的女人骗到一个变态上司的床上去,岳凤鸣就应该让史书杰得到应有的惩罚。岳凤鸣为什么不报警,不往上级部门反映?还让他当上副科长,让他踏着自己血迹升官发财,真是让人费解。 士可忍孰不可忍,褚弘彦当时听了史书杰进行权色交易的事气得一口老血堵在胸口。史书杰祸害了他的两个从小玩到大的朋友。一个是他一生的爱人,一个是爱人的挚友,也是他的好朋友。他咽不下这口气! 第68章 嫁个有钱人之蜜月旅行 两家人订好了国庆七天假期的行程,当天下午,褚弘彦把一切安排妥当。于如嫣收拾行囊准备出发。她很犹豫,要不要带着史雨琛去旅游。正当她拿不定主意时,于妈妈说:“如嫣,孩子我给你看着,你放心去吧,我和你爸爸没有别的任务,不像弘彦他爸妈,要准备酒席和喜糖,我们啥也不用准备,静等着去吃席。衣服鞋子你们自己准备好,别让我们操心,我们的衣服我们自己去城里买。” “妈妈,那就麻烦您二老了。今天下午我和弘彦要去凤鸣家去一趟,我们想问问她在北京的住址。我们去北京的时候顺便去看望她。” “家里有东西,你不用花钱买了,给你岳大爷带点礼物过去。” “好的妈妈。” 褚弘彦开车带着于如嫣来到西城开发区岳凤鸣的爸爸家。昔日的小院早已不见了。 敲开岳凤鸣爸爸的家门,岳爸爸见了于如嫣很高兴。岳爸爸说:“如嫣,你来了,我好久没见过你了。” “是啊岳大爷,自从你们搬到城里后,我们很少见面。还记得以前,我经常到您家,有时候还住在您家,您把家里的好吃的留给我,您不舍得吃。” “我把你当成我亲闺女。你爸妈也一样疼凤鸣,我们两家就差磕头烧香拜把子了。” “是的。我们两家是没有血缘关系最亲的人。” “孩子,你们这次过来有事吗?” “大爷,我和史书杰离婚了,褚弘彦追求我,我已经答应他的求婚。过几天我们就订婚,他爸爸让我们提前蜜月旅行。我们明天动身去北京。我寻思顺路看看凤鸣,不枉我们好一场。” “孩子,你有心了。其实我家只有我知道凤鸣的地址,她哥哥姐姐都不知道。我找支笔,给你把她的地址写上。你回来一定过来一趟,把凤鸣的情况告诉我,我特别想知道她的病好了没有。” “好的,大爷。”于如嫣应道。 褚弘彦和于如嫣很幸运,拿到了岳凤鸣在北京的住址。岳爸爸太信任于如嫣了,竟然把岳凤楼和岳凤阁不知道的岳凤鸣在北京的地址告诉了他们。 事情办的很顺利,他们出了岳爸爸的家门往回走。褚弘彦说:“如嫣,我们到我爸妈家一趟,跟我爸妈告个别,怎么也是出一趟远门。” “好啊。” 褚弘彦他们来到爸妈家,把车停在地下停车场,走进别墅的院子里。 院子不大,但是里面的绿植都很名贵,好多品种于如嫣叫不出名字,但是院子的边上两棵桂花树她是认识的。现在正是桂花开放的季节,老远就闻到了桂花那迷人的香气。 “真香!”于如嫣不禁赞叹道。 “是很香,看到了吗?前边那栋别墅是给我们准备的婚房,院子里也有两棵桂花树,要不我们先到前院看看?” “好啊,我也很好奇。” 两个人移步前院。前院的布置和后院大相径庭。院子的两边一边一棵桂花树,院子中间没有硬化,种满了各色月季花,这个季节枝头依然顶着几朵瘦瘦的花。 褚弘彦告诉于如嫣:“这个季节不是月季花最美的时候。春天,花开得正盛,一片红,一片白,一片黄,从二楼看,彩霞一般。在楼上泡上一杯香茶,闻着月季花的清香,看着那灿烂的颜色,心情特别舒畅,有治愈作用。”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样的环境。” “真的吗?这是我喜欢的,所以不让爸爸在这个院子里种别的绿植。前几年因为你不要我,我心情不好,周末喜欢到这里静静地待着,一待就是半天,脑袋放空干脆什么都不想,看着满院子的月季花发呆,把它们想象成你,和你低语,问你为什么不喜欢我,抛下我去享受另一个男人的温存。有一次,我实在想不明白,照着月季花发脾气。” “你折花还是砍花?” “我拿脚踹,弄得叶子掉了一地。” “你有暴力倾向吗?以后我们结了婚你不高兴会不会打我?” “你看我像吗?我们结了婚会很幸福的,只要和你在一起,我就没有脾气,你是我的克星,降魔除妖于如嫣也。你是唐僧我是孙悟空,你一念咒语,我立马老实。” “你告诉我我这个唐僧的咒语是什么?”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好,记住了,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唉,上当了。” “我谢谢你,请你多念几次,我就变得很乖顺。”褚弘彦搂着于如嫣腰的胳膊使了点力气。 “哎!我的梦想就是住在一座二层小楼里,院子里开满各色月季花。楼上天蓝色轻纱漫舞。我坐在楼上弹琴。你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知道我想要什么。” “是吗?看来我们心灵相通,都是浪漫的人。” “唉!这几年什么都不敢奢望,还浪漫呢,只剩下为钱发愁了。” “走,上二楼看看。” 褚弘彦牵着于如嫣的手来到二楼,走进褚弘彦的卧室,褚弘彦说:“这里准备重新装修当我们的婚房。” “我觉得不用重新装修,保持原状就好。我们在矿上工作,天天赶班多累啊,我喜欢起床后散着步就到学校了。也就是周末到这里住两天。最好把矿上的房子当作新房,而且矿上的房子也不用重新装修,床上换上新被褥,铺上新床单就行。” “我的如嫣要求这么低。爸爸还说重新装修呢!你今天不过来,明天咱出去玩了,说不定假期就动工。” “新装修的房子有甲醛,使用再好的材料恐怕也不行,这房子原来的装修这么棒,这么精致,干嘛花那个钱重新做。” “你说的对,重新粉刷一下,几天就完工。” “要不床上用品也不换,上面残留着我的气味,你闻着就醉了。” “也行,小狗占地盘,到处留下它的气味。” “你说谁是小狗!你说谁是小狗!”两个人在床上打闹,打着打着,两个人吻在一起。 褚弘彦还算有理智,没有在这里要了于如嫣。于如嫣被吻得小脸通红,依偎在褚弘彦怀里说:“弘彦,你实现了我少女时所有的梦。” “真的?因为我喜欢,误打误撞成就了你的梦。” “这间房这么大,我们可以铺上垫子在里面做瑜伽,弄一个小茶吧在这里边喝茶边看书。放一架钢琴我在这里弹弹琴。我们有两个长假,还有几个短期假期,其实我们在这里住的时间接近一半。我改主意了,这里当我们的新房也可以。” “行,按你说的做。”褚弘彦宠溺地再次亲吻着于如嫣说。 一吻过后,褚弘彦说:“走吧,我们去后院吧。”褚弘彦牵起于如嫣的手向后院走去。 后院里,褚爸爸、褚妈妈都在家里。他们见到褚弘彦和于如嫣进来,褚妈妈忙道:“如嫣那,我正想找你讨论讨论,彩礼拿多少合适。” 于如嫣看了看褚弘彦,褚弘彦说:“你说吧。” 于如嫣说:“阿姨,彩礼不彩礼的吧,反正您给了我我接着带回来,只是从大家转手到小家,从父母手里转到孩子手里,多少无所谓,只是个习俗,你看着给吧。” “如嫣,现在矿里订婚都时兴多少钱,咱也别搞特殊。” “这个我真没问过。原来是六万六、八万八。现在兴什么一动不动,三金一响,万紫千红一片绿。一动不动就是汽车和房子。动的是汽车,不动的是房产。我们这些都有。三金就是项链,耳环和戒指。万紫千红一片绿我不会说。阿姨,这些东西我都有。要不拿个最低数额,就六万六吧。” “如嫣,彩礼多点摆在明面上好看,我们眼一睁一闭留下钱财当遗产,还要交遗产税,有人会在坟前骂我们是大冤种,那不是傻子嘛?所以有粉擦在脸上。我想彩礼多拿点。” “阿姨,我不想咱搞特殊,把潮流带偏了,以后没钱的人家娶不起媳妇了。随大流就行,六万六吉利。”于如嫣坚持。 褚弘彦表扬道:“我的如嫣不愧是老师,为人师表,率先垂范。妈,你就听她的吧。如嫣视金钱如粪土,以前因为钱毁了我的婚姻。” “咋回事?有钱还有罪了。我们不偷不抢不贪不诈。咱这两个钱算啥?称不上有钱人。” “没有,阿姨,你净听他瞎说。有钱好,劳动光荣。” “好了,饭做好了,你们俩吃完饭再走。我们长期两个人吃饭,不热闹,吃起来没劲,有你们在身边,我们看着你们高兴,多吃几口。” 钟点工做好饭菜走了。他们一家四口开始吃饭。三个人不停地劝于如嫣吃菜,于如嫣吃撑了。 回去的路上,于如嫣抱怨道:“弘彦,再这样下去我就会吃成个大胖子,婚纱穿不下,去省城参加元旦联欢演出服穿不上了。你们不能这么投喂,我想吃就吃,不想吃你们不要勉强我好不好!” “好好好!以后不给你夹菜了,你想吃什么自己夹。” “嗯嗯。” 晚上才回到家,他们洗完澡继续收拾行囊。史雨琛给于如嫣打电话:“妈妈,我也要去北京!” “乖,你太小了,爬不上长城,过两年你大点了,妈妈专门带你去北京,早晨看升国旗,晚上看长安街的霓虹灯好不好?” “妈妈,雨琛想你怎么办?” “想我就给我打电话。妈妈回来的时候给你带礼物好不好?” “那好吧。”于如嫣听出史雨琛心中的无可奈何。 “弘彦,今天我要回家陪雨琛好不好?” “让雨琛到我们家里来,我们一家三口过一晚,明天一早我们出发,让你妈妈过来就是。” “还要麻烦我妈妈,算了,我回去了。” “如嫣,晚上你离我太远,要不我跟着你回家?” “不行,我妈妈家的房子太小,只有两室一厅,没有你的地方,明天一早见。” 两个人依依不舍地告别。 回到家,史雨琛抱住妈妈不松手,恐怕妈妈把她抛下。好不容易哄睡孩子,褚弘彦的信息传过来。 弘彦:睡了吗? 如嫣:还没呢! 弘彦:身份证放包里了吗? 如嫣:你这一问我心虚,想不起来放了没有。我去看看。嗯,放了。 弘彦:如嫣,我想你了。 如嫣:睡吧,再过八个小时就见到我了。我们六点出发。 弘彦:八个小时好漫长啊! 如嫣:睡吧!我困了。明天五点半就要起床。你定闹钟了没? 弘彦:定了。 如嫣:明天起来还吃早饭不? 弘彦:这么早吃不下啊!到城里再吃点。 如嫣:我妈妈给我们买了香肠和面包,还有榨菜,海带丝,火腿肠,明天一早,妈妈说再煮几个鸡蛋。我们到候车室吃点就行。 弘彦:丈母娘真好! 如嫣:现在还不是。 弘彦:有事实婚姻,也有事实丈母娘吧。 如嫣:狡猾! 弘彦:你哄睡孩子背着包给妈妈说一声到这里吧,免得早晨我们不在一块耽误时间。 如嫣:我妈妈还没睡,我问问我妈妈。 “妈,雨琛睡了,我带着我的行李去找弘彦,免得明天耽搁时间。” “如嫣,我还想着明天一早给你们煮几个鸡蛋呢。” “妈,我拿几个生鸡蛋,明天早晨一边洗漱一边把鸡蛋放锅里。洗漱完毕鸡蛋也就煮好了。“ ”既然这样你去吧。”于妈妈有点不悦。 于如嫣走后,于妈妈对于爸爸说:“真是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愁啊!” 于爸爸说:“我们也是从年轻时过来的,能理解他们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感受。” 于如嫣走下楼,褚弘彦已经等在楼下了。 “这么快啊?” “我在你家楼下给你发的信息。”褚弘彦说。 “真是痴情。你这么肯定我一定会听你的?会跟你回去?”于如嫣有调笑褚弘彦的意思。 “我坚信你会跟我回来的。我的心告诉我,你也离不开我。” 两个人回到家,已经快十一点了。他们什么也没做,于如嫣躺在褚弘彦的臂弯里,褚弘彦搂着她一会儿就睡着了。 第69章 嫁个有钱人之见到第三者 褚弘彦和于如嫣这次旅行说是当作蜜月旅行,可是来到北京就不一样了。星级宾馆因为两个人没领结婚证不让他们住一个房间。褚弘彦受不了。说好的是提前进行蜜月旅行,不住在一块多没意思。他兴致不高,提出先去找岳凤鸣。于如嫣把此行的目的定为见到岳凤鸣,问清楚她为什么跟史书杰相好还坏他。 他们打车来到通州。司机根据他们提供的地址很快找到岳凤鸣北京的家。 于如嫣拨打岳凤鸣的电话,可是都显示这个号码是空号。看来岳凤鸣来到北京换了号码。他们只好上去敲岳凤鸣的家门。 开门的是薛明的妈妈路阿姨。路阿姨一看来人是褚弘彦和于如嫣,惊讶地张大了嘴巴:“你们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阿姨,凤鸣呢?她不在吗?” “奥,他们在店铺里,店铺正在装修,她们盯着呢。来吧,你们不是外人,进来吧。” 褚弘彦和于如嫣走了进去。这套房子比起于如嫣矿上的房子已经很大了。三室两厅,房子是简装的。看来岳凤鸣来的匆忙,没来得及精装修。房子里的家具看着像二手的。 路妈妈说:“你们先把行李放在那间空房间吧,等凤鸣回来再说。我去给你们泡茶。” 路阿姨去厨房了,褚弘彦坐在沙发上,于如嫣好奇地一间一间地参观。她发现卧室也很简陋,衣柜是那种简易布料衣柜,床肯定是二手的。床上的被褥都是那种内胆是丝棉的,外面套上被罩。 现在天已经凉了,过一段时间天冷了,这样的被子扛不住冬天的寒冷。于如嫣想着回到家一定让妈妈给她做床新棉被寄过来。 路妈妈给他们泡好了茶说:“我给凤鸣打个电话让她回来吧?” “阿姨,不用了。我们在家里等等就可以。”于如嫣制止路阿姨。 “那好,你们在家里等着,好好休息一下,大老远的,一定很累吧?” “还行。阿姨,凤鸣承包的工程吗?” “不是,是装修她自己的店铺,准备开个超市。” 于如嫣好奇地问:“她的病完全好了?” “也不是完全好,失眠的毛病算是落下了。她夜里睡不着常常偷着哭。我儿子见她老是情绪低落,寻思让她忙活起来可能会好点,出去找工作倒是很容易,可是她可能受不了制度的约束,建议她用自己的店铺开个超市。” 于如嫣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弘彦,我还在温饱线上挣扎的时候,岳凤鸣已经积累了这么多财富,在北京不光买了住房,还买了店铺,可以自己开超市!” 路妈妈说:“她不光开一家百货超市,还要开一家化妆品超市,不过规模都不算大,准备开化妆品超市那个店铺,只有三十几平方。” “岳凤鸣不愧是我们矿的女首富。她很有眼光,把产业转到北京,这可是我们的首都,每年净流入人口好几万,这还是限制流入,在北京落户多难啊!这里是政治、商业中心,房地产是全国的风向标。房价近年来上涨迅猛。不行我们和爸爸商量商量,也在北京置点产业。” “这个我不懂,你问问薛明,他是学市场营销的,这几年应该成为这方面的专家了吧。” “好,回头我问问。” 他们正说着,忽然听到钥匙在钥匙孔里转动的声音,于如嫣赶紧回到沙发上坐好。 走进来的是岳凤鸣。她刚一进门看到了两个月没见的于如嫣,张了张嘴,然后又合上了。她什么也没说,换上拖鞋走进她的卧室把门哐当一关,躲进屋里去了。 路阿姨知道岳凤鸣生气了,说了声:“我出去买点菜。”关上屋门走了。屋子里只剩下褚弘彦、于如嫣和躲在卧室里的岳凤鸣。 于如嫣早就料到岳凤鸣见到她不会给她好脸色,不赶她出去就不错了。她走到岳凤鸣的卧室门前,敲了敲门说道:“凤鸣,史书杰他不是人,她骗了你也骗了我。我不知道他要把你送给他的老科长,他让我给你打个电话约你到如意大酒店去,我以为你们几个人商量让他升迁的事。天地良心,我对着苍天起誓,我要是知道他的目的天打五雷轰,出门让汽车撞死。” 于如嫣发了毒誓,岳凤鸣依然没有反应,成了于如嫣的独角戏。她继续说:“凤鸣,这件事让我看清了史书杰丑恶的嘴脸,我坚决跟他离了婚。现在,他和原来在矿办公大楼打扫卫生的宫新月结了婚。我和褚弘彦在一起了,我们十月六号订婚。这不我们是来提前蜜月旅行的,可是我们没领结婚证,不好住旅馆。我们今天来看看你,给你捎来你爸爸的信息。” 屋里还是没有动静。 于如嫣接着说:“凤鸣,史书杰他不是人,他不光欺骗我,他也欺骗你!” “是的,我不光被他骗,还被他要挟。”岳凤鸣一提起来一肚子血泪。 “他是怎么要挟你的?给我说说,我就不明白。”于如嫣急着说。 “你老公故意接近我,和我在一起了。后来,我不想破坏你俩的关系,想和他分开,不想见他,他不知从哪里知道了我女儿的事,威胁我,如果敢离开他他就曝光我女儿的身世。我默默承受着他的迫害,他和我在一起从不愿意采取安全措施,害我流产,后来他竟然骗我,用安眠药把我放倒,把我当成礼物送给了那个变态。啊……”岳凤鸣说着大声哭起来,好像要把心中所有的怨气全发泄出来一样。 这时候薛明开门进来了,后面跟着路阿姨。 “凤鸣,凤鸣,怎么了,你打开门让我进去,你开门!”薛明焦急地喊着,可是屋门依然没有打开。 于如嫣看到薛明回来了,没有再说话,她不知道薛明知道多少岳凤鸣的秘密,说多了没有好处。 薛明喊了好久岳凤鸣不肯开门,他转头对褚弘彦和于如嫣说:“让凤鸣静一会儿吧。于如嫣,褚弘彦,你们都是凤鸣最好的朋友,她刚好一点,情绪还是不太稳定,请原谅。” 于如嫣说:“薛明,我们应该谢谢你。谢谢你照顾凤鸣。我和褚弘彦要订婚了,趁假期出来旅游。我们一想到来北京离凤鸣这么近,不来看看她说不过去。岳大爷很挂念她,托我们来看看她。” 一听到爸爸托于如嫣来看她,岳凤鸣沉不住气隔着门问道:“我爸爸还好吧?如嫣,谢谢你来看我,我想知道爸爸怎么样。” “大爷他还好,只是太牵挂你了。” “那是肯定的,我爸爸是最疼我的人。我正想过一段时间把我爸爸接过来。我准备在这里开超市,时间比较灵活,再请个保姆照顾我爸爸。我爸爸身体不好,心梗住过两回医院了,我哥哥姐姐他们都忙,她们一上班,家里就剩他自己,根本没人照顾他,万一再犯病,恐怕凶多吉少。” 薛明说:“你说的是,不行趁国庆长假,我回去一趟把叔叔接过来?” “再商量吧。路阿姨呢?”岳凤鸣继续隔着门说道。 “她正在做饭。褚弘彦和于如嫣他们大老远地过来看你,总不能让他们就这么离开吧?我妈做主做几个菜,招待家里来的客人,凤鸣你不会有意见吧?” “谢谢干妈,让她替我招待远道而来的客人吧。” “客气!我妈妈在厨房忙着呢。如嫣,弘彦,你们坐下来喝茶聊天等着吧。” 薛明走到厨房说:“妈,要不要我来打下手。” “不用了,我买了两个现成的,再炒个青菜烧个汤就行。你们聊会儿天。” 薛明招呼褚弘彦和于如嫣喝茶说:“不要客气,我替凤鸣谢谢你们,大老远地来看她。怎么?你们要订婚了吗?” 褚弘彦说:“如嫣她算是因祸得福,离开了那个吝啬鬼,那个无情小人,被我追到了手。我们准备十月六号订婚。” 薛明笑着说:“如嫣,你都找到幸福了,但愿凤鸣找到属于她的幸福。” 于如嫣八卦地看了薛明一眼,想问问他为什么还没有和岳凤鸣发展成一对,没好意思问出口。 薛明又道:“我想照顾凤鸣,可是她的心封着,不肯向我敞开。” 褚弘彦说:“于如嫣开始也不肯答应我的求婚,我是锲而不舍,反复向她求婚,后来她打开了心结才被我追到手。” 薛明很好奇,看向褚弘彦。褚弘彦也不藏着掖着,缓缓地把从于如嫣那里听到的向大家道来。他说:“我招谁惹谁了,于如嫣仇视我,就因为我家有几个钱。” 薛明看向于如嫣,觉得这个心结太怪,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于如嫣解释道:“我当时差点被有钱人骗,你不知道我当时的心情,差点答应了蒋海东的求婚,他说他和前女友断干净了,谁知道前女友突然发现怀孕了。我不是嫌弃他有前女友,我是太尴尬了,他家大人都以为我是第三者,像痛打落水狗一样鄙视我,我哪里受过那样的气,我痛恨蒋海东,干嘛不把屁股擦干净再来招惹我。人家对方的父亲是局长,一手遮天,不和他女儿结婚,蒋海东的公司不保不说,还要背上一大笔外债。他不得不和我切断联系。我如果不赶快逃跑,说不定拿不到毕业证,我在省城也找不到用人单位,我们弄的都不好过。反正我和他什么都没有,还不如逃回矿,安安稳稳找个穷小子嫁了,过一份平平常常的日子。我从此记恨上有钱人,认为找了有钱人要跟小三小四斗。我知道走很傻很天真,斗不过的。” 褚弘彦说:“看到了吗?我冤枉,比窦娥还冤。” 薛明说:“好事多磨,希望你们历尽千帆,归来仍旧是少年。” “还少年呢,有了孩子我以为自己成了中年人,中年人的思维,中年人的行事风格,中年人的体格,哪像你们啊,没结过婚,没生过孩子,小屁孩一个。我们老喽,是吧凤鸣?”于如嫣提高嗓门对着屋里的岳凤鸣说。 “是的,我现在思想僵化,沉浸在过去的痛苦中不愿意抽离出来。我不愿意见你们这些老熟人、老朋友。我自惭形秽,我更不愿意见到你于如嫣。”岳凤鸣隔着门说。 于如嫣不想当着薛明的面把那一段往事揭开,把她们两人的伤疤揭开。她说:“你不愿意见到我我马上就走。可是凤鸣,我们都是受害者,我七年的青春喂了狗,我很后悔,在那个渣男身上浪费了我七年的生命,我现在幡然悔悟,我要和弘彦开始一段崭新的人生。我要活出个样子来让他看看。最气他的方式不是我死掉,不是我缩在一角过日子,最气他的方法是比他过得更好!”于如嫣说着推着行李就走。 薛明不愿意了,他说:“不行,于如嫣,你不能就这么走掉。你走了,凤鸣她永远和家里割断了联系。说明她没有走出来。凤鸣,我知道你见到他们等于揭开了你的伤疤,你的心很疼很疼。可是,伤疤不揭开,任由里面化脓溃烂,你的伤口永远好不了。所以凤鸣,你要坚强点,勇敢地面对过去。我做主让你的两个老朋友留下来,最起码吃完这顿饭再走。凤鸣,你可以在里面躲着,你的朋友我来招待。于如嫣,请你不要走,凤鸣现在好的差不多了,但是老是停留在过去走不出来,于如嫣,你们来了正好,你留下来权当她的一味药,狠着心逼出她伤疤里的脓血,让她彻底释怀。国庆长假还有几天,我们正好陪你们两位女士找回你们失去的青春。我的提议好不好?” “好!”褚弘彦带头响应。 薛明说:“我们首先做个计划,今天我陪你们在通州转转,明天开始我们去景点游览。我妈妈做好饭我们吃完先休息一下。” 不一会儿,路阿姨把饭端了上来:两个现成的,又烧了一个素菜,一个汤。 路阿姨摆好筷子说:“孩子们,我不知道你们过来,饭菜准备不充分。你们将就吃点吧,一定不要客气!” 第70章 嫁个有钱人之一扇门 岳凤鸣知道,如果不是褚弘彦和于如嫣成了一对,而且他们两个现在很幸福。于如嫣来到自己家不会是这个状态。她会进门砸锅打碗,见了面薅头发撕耳朵打得不可开交。于如嫣算是因祸得福,守得云开见月明,远离渣男。她信于如嫣,于如嫣一直是个老实孩子,乖宝宝。她做不出欺骗好友的事,所以,于如嫣说的话她相信。 于如嫣终于弄明白岳凤鸣为什么给他发视频了。原来她恨史书杰,恨他把她当礼物送给一个性虐待者。岳凤鸣被要挟被迫和她的丈夫相好。岳凤鸣说的值得相信吗?她发的视频说明了问题。岳凤鸣如果不恨史书杰,不会丑化他。 两个人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岳凤鸣就是不愿见到于如嫣。 路阿姨隔着门说:“凤鸣,你不愿意出来让我进去,我给你做了一个你爱吃的烩菜,再盛两碗汤,我进去陪着你吃饭好不好?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你在店铺陪着装修队干了半天活,一定累了,一定饿了。汤汤水水地吃点喝点,再睡会儿午觉,恢复恢复体力,下午接着干活。如嫣说得对,我们活出个样子来,让他们羡慕嫉妒恨。好孩子,你打开门让妈妈进去,我做了半天饭累了,别让妈妈在门口罚站。” 门咣当一下开了,路阿姨进去又关了。一扇门里外两个画面。 岳凤鸣没有胃口,她说:“干妈,我不想吃,一口都不想吃。您出去吃吧,我闻到饭味胃里不舒服。” “孩子,要不你喝碗汤,这汤很清淡。小水萝卜疙瘩汤,我放了点香菜末,你闻闻,可香了。”路阿姨说着给岳凤鸣盛了一小碗。 岳凤鸣打蔫,靠在床头半闭着眼睛不肯喝。路阿姨没办法,只得安静下来自己吃饭。她怕岳凤鸣嫌她老人家脏,吃菜盛出来单吃。岳凤鸣人在屋里心在外面,她不动声色的听着外面人的谈话。 外面的几个人知道岳凤鸣想听他们说什么,说话故意提高声音,故意拣岳凤鸣感兴趣的话题说。 薛明对着于如嫣使了个眼色说:“我觉得凤鸣很了不起,能在矿上那个男人的世界里杀出一条血路,干出男人们干不出的事情,挣到了男人都无法挣到的钱。于如嫣,你曾经憎恨有钱人,我对有钱人可是很羡慕,羡慕他们有精明的头脑,脚踏实地工作的精神,独到的眼光。不然人家为什么能挣到钱?” 褚弘彦接着说:“是的,我爸爸能挣到钱是与他的果断的决策力分不开的。和他一起工作,一起退休的叔叔大爷好几个,为什么他一退休就成立建筑公司,当然和他工作时积累的人脉分不开,但是有人放着人脉不用,退了休享受晚年舒适自在的生活,含饴弄孙去了。” 于如嫣调笑道:“弘彦,你家发财多亏你没有早早结婚生子喽,你要谢谢我耽误你这些年。” “快拉倒吧,你让我们家陷入痛苦的深渊无法自拔。我爸妈最大的愿望是我能幸福。你倒好,抛下我过你的小日子,我痛苦,我抑郁,我爸妈苦撑苦熬,恐怕我出事。我挣扎,我自我救赎,终于熬了过来。我现在是苦尽甘来,抱得美人归。如嫣,我谢谢你离开渣男,我谢谢让你看清渣男真面目的人。你也要谢谢给你发渣男裸奔的人。” 褚弘彦的话饱含深情,但是明显是开解岳凤鸣的心结。 于如嫣听出褚弘彦话里的意思说:“是的,要不是高人给我发那段视频,我还一直蒙在鼓里,我很相信他,他要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他让我吃土我就吃土,为了四百块钱,他去掉我的止疼泵,让我承受剜心的痛,他是爱我吗?他与其说爱我不如爱自己。他其实谁都不爱,他爱面子,爱权利,爱钱如命,为了弄到钱可以不择手段,为了升官脸都不要了。总而言之就是爱自己,极端的自私自利。可耻!” 于如嫣骂人不可谓不到位,岳凤鸣听者真解气。她也想这样骂他,可是当着薛明他不敢。和史书杰这一段她没告诉薛明,干妈也不知道。她怕薛明鄙视她。薛明是个优质男人,是个潜力股。她觉得她不配拥有他的爱。 薛明知道岳凤鸣的症结在哪里,说白了就是自卑。薛明继续夸岳凤鸣:“凤鸣就是了不起,一个女人不怕吃苦,他挣的每一分钱都是汗水的结晶。我就欣赏她那种吃苦的精神,不像有的女人只知道享受,那种女人不能共患难。我就想有一个这样的女人做我伴侣,既能给予事业上的助力,又能给予心灵上的慰籍。” 褚弘彦笑道:“哥们,要求不低啊!生活上又能照顾你,那你要找到老婆不就是全能全才了吗?如果再美若天仙,这样的女人只有天上有,人间无。” “谁说没有,我们凤鸣就是这样的姑娘。可惜她是你的姐姐。”路阿姨说。 “妈,您吓我一跳,您什么时候出来的,您不是在屋里陪凤鸣吗?” “凤鸣没胃口,只喝了一碗汤。我不陪她了,让她自己静一静。” “妈,她是我亲姐吗?不是吧。” “别管亲姐干姐,都是姐姐。”路阿姨的意思是不许打岳凤鸣的主意。 “阿姨,我们吃好了,我来刷碗,您千万别跟我抢。”于如嫣忙着收拾碗筷。 薛明说:“褚弘彦,你是说你们是来蜜月旅行的,没领结婚证,宾馆不让你们俩住一块儿是吧。” “是啊,出门在外不住一个房间我不放心她。如嫣她夜里害怕。早知道领了结婚证再出来旅游了。”褚弘彦回答。 “不然你去住我住的地方,我来这里睡沙发吧。” “那怎么好意思呢!我们还是去住宾馆吧。”褚弘彦推脱道。 “不然我带你去我们小区里的宾馆看看。熟人居住要求不那么严格。”薛明道。 “那太好了,看来到哪里都是有熟人好办事。你要是不累,现在就陪我们找宾馆好不?”褚弘彦说。 “吃好喝好了吗?” “酒足饭饱口不渴。多谢!” “那好,带上行李我们走。”薛明说着,帮于如嫣推着行李箱往外走。 岳凤鸣在屋里没睡,外面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她的耳朵。她没有出来相送。 有薛明当证明人,又有两人的身份证,他们顺利住进一个套间。 薛明说:“褚老师,于老师,你们住下睡个午觉,下午三点我来叫你,我们一起在通州玩玩。” “好的,谢谢。”薛明说完回去了。 “哎呦,累死了,让我们歇歇脚,晚上回来不早,我们几个要在一起吃饭。” 三点以后,薛明开着辆二手车来接褚弘彦和于如嫣去森林公园玩。岳凤鸣没有跟随。 路上,褚弘彦问薛明:“哥们,岳凤鸣还是不愿见我们吗?要是那样,我们剩下两天的时间不用你陪了。我们自己打车或者摸索着坐地铁去北京市中心玩一天,去长城玩一天算了。” “今天头一天见你们,不太适应,晚上我们吃饭叫上她试试。” “好吧。” 他们在森林公园玩累了,坐在公园的石凳上休息。褚弘彦问:“薛明,岳凤鸣怎么想起来到通州买房子呢?” “通州离北京中心是远些,但是通州的房子相对便宜,岳凤鸣挣的钱在三四环买不让这些产业,以多致胜吗!她寻思买两套住一套出租一套,找不到工作有租金保底,饿不着。后来她是走了狗屎运,岳爸爸住的那座小院赶上拆迁,发了个意外之财,才买的两个商铺。她正在装修,准备开两个超市。她的事业心杠杠的,不能让她闲着。她闲着胡思乱想,永远沉浸在过去的痛苦里无法自拔。” 于如嫣没敢吱声,岳凤鸣地糟心事恐怕没几个人知道,史书杰拿这个要挟她,不正是因为她想保守这个秘密,不然孩子长大了受不了别人的嘲讽与白眼。她不接受薛明,怕薛明知道了她被掳走被侮辱的事瞧不起她,所以到现在她肯定没敢给薛明亮实底。 褚弘彦又问:“薛明,依你的判断,房地产业有前途吗?” “国家出台了四万亿救市政策,应对国际金融危机对中国冲击,加快保障性安居工程建设,农村基础工程,公路、铁路、机场等重大设施的建设等等,主要是搞建设。我感觉这个政策会刺激房地产业发展,我现在没有钱,我要是有钱我也买房子,说不定过几年等我想结婚买婚房时,我一定买不起。也就是说,现在买不起,永远也买不起。岳凤鸣想开超市的想法很好,国家这四万亿已出台,增加老百姓的收入,扩大内需,老百姓有钱了才敢消费,老百姓敢消费才有人买东西,有人买东西超市生意才红火,生意红火才有钱赚。岳凤鸣绝对是个聪明的女人。” “你把她夸成一朵花,怎么不让她插到你这坨牛粪上?”于如嫣开玩笑说。 “我想啊,她不接受我。” 褚弘彦说:“你找到她不愿嫁你的症结了吗?如果她还有事瞒着你,你能接受吗?你跟她说,无论什么事,哪怕你曾经当过小姐,得了不治之症,欠下一辈子也还不清的债务等等我都接受你,你试试,我就这么试的,对吧如嫣?”褚弘彦给于如嫣使了个眼色,于如嫣秒懂,马上回答:“是的。” “好的,我回去叫她过来我们一起吃晚饭时就这样向她求婚。我买束鲜花跪下来对她这样发誓。” “祝你成功!” 褚弘彦说:“如嫣,我爸爸老了,过几年干不动了,我们也要为将来考虑考虑了。我手头有点钱,我们也做点投资。你说是买房子呢还是买商铺?” “我哪里懂,你问问薛明,他正在做市场研究,中国未来经济走势他一定做了研究。薛明,你说呢?” “买房子自己住可以,自己不住过几年房价上去了再卖掉也能挣一笔。”薛明说。 “薛明,走,不去景点了,去房屋中介或者去已经开始销售的楼盘看看。如果可以,我让我爸爸投资这个。” “好的。褚弘彦,你知道岳凤鸣是怎么发家的吗?”薛明问。 “是靠给各个矿安装监控系统发家的,我还给她派遣工人搞安装了呢!” “不是,是靠买独门独院赶上拆迁发的财的。” “那我们专门找这样的房子买,不过一定要有房产证,土地使用证,而且准许买卖,准许上市交易的。” 薛明赞扬道:“你很懂行吗!” “我也是从我爸爸那里学来的。我爸爸搞工程,接触的比较多。我跟着他学了点皮毛。” 薛明带着他俩一家一家房产中介跑,看中了他也不敢签约,要回到宾馆跟他爸爸商量。 天不早了,他们回到岳凤鸣所在的小区吃晚饭。薛明订好了包间回去叫岳凤鸣。 薛明来到岳凤鸣家,看到妈妈在房间里收拾。他对妈妈说:“妈,您去我住的房子里拿瓶酒好吗?今晚我和褚弘彦喝一杯。” 妈妈出去了,薛明把门从里面反锁上,防止妈妈突然回来。他跪在岳凤鸣的房门前说:“凤鸣,我今天郑重地向你求婚。” 房门里面没有动静。 “凤鸣,我不管你以前经历了什么,哪怕你以前当过小姐,哪怕你得了不治之症,哪怕你欠了别人的千万巨债,此生还不完我下辈子还,我仍然爱你。我爱你这个人,跟你的过去没有关系,我爱你的现在和将来。过去的灾难,金钱不属于我,今后你的一切属于我。你笑我跟着你开心,你哭我跟着伤心,你掉一根头发我都心疼。你的一举一动牵着我的心弦,我将和你患难与共。凤鸣,请你答应我。没有你我活不下去。凤鸣,我就跪在你的门前,请你答应我!” 薛明跪在岳凤鸣的房门外等待着那三个字。 第71章 嫁个有钱人之心结 岳凤鸣在自己卧室待了半天,不是躺着就坐着,可是怎么也睡不着。干妈给她做的饭她只喝了一碗汤。干妈把饭菜放到桌子上出去,寻思她自己在房间能吃上一口,可是她看着饭菜想起往事一口不想吃,只等到饭菜凉了,干妈把饭菜端出去。 岳凤鸣前半生太苦了,不知道她前世做了多少孽,让他今生受这么多折磨。她的心里苦,仿佛天天泡在黄莲里,整天提心吊胆怕被别人知道她被强暴,怕别人知道她的女儿是个孽种。越怕什么越来什么,这件事偏偏被史书杰这个心术不正的人知道,让他作为要挟自己的筹码。 发生她身上的事,哪个男人能够接受?即使暂时接受了等以后想起来也可能会后悔。他没有资格接受薛明的爱。薛明太优秀,市场营销学硕士毕业,说不定将来能成为一个经济学家。 薛明跪在自己房门前,她不能答应:“薛明,你起来走吧,你不要过来招惹我,我不配。你不知道在我身上发生过什么,你要是知道了,你会后悔认识我。我要是不把你当回事,我就把我的经历告诉你。我太在乎你,怕你走掉所以不告诉你,不告诉你你又逼迫我向我求婚。薛明,你好坏,你让我很矛盾。” “凤鸣,你如果觉得为难就不要告诉我,反正我不在乎你的过去。只要不做违法的事,我都能原谅你。你做了违法的事,我原谅你法律也不会原谅你的。” “好吧,我把发生在我身上的事都告诉你,你要在意扭头就走,不要顾及我的感受。我和莫雨森是初恋,我们相恋领了结婚证。领证当晚我们住在一起。就在结婚前一个星期,莫雨森用自行车带着我去玩。我们过了铁路来到塌陷区,刚要回去,三个男人骑着两辆摩托车行驶过来,当一辆摩托车驶过我身边时,没想到后座上的一个彪形大汉把我一把捞起横在后座上。我拼命挣扎。他不知道用什么把我打晕。我醒来时在我堂哥车上,躺在我姐姐怀里。后来我发现我怀孕了,我以为肚子里的孩子是莫雨森的。莫雨森劝我把孩子打掉,我不听,坚决生了下来。可是孩子的血型说明了她不是莫雨森的女儿,我生下了强奸犯的孩子。莫雨森的妈妈受不了,逼迫我们离婚。出了满月我们就办理了离婚手续。我天天哭,无法面对我怀里的孩子。可是她毕竟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讨厌她但又要抚养她。那种矛盾和挣扎让我痛不欲生。出了百天,我想远走他乡,我来到了我的母校附近寻找活下去的道路和勇气。我的同学,同时也是我学生时代的追求者,他给我指出了一条挣钱之路。我开了个小公司,像个爷们那样开始了发财之路。我很幸运,让我抓住了最早的商机,如果是晚一点,钱就不好挣了。史书杰看我挣到了钱,想方设法接近我,和我发生了关系。他的目的是让我给他介绍挣钱的门路。可是他又不肯吃苦,连个女人都不如,我嫂子我姐姐都被我逼成了男人婆,他叽叽歪歪不肯出力,哪有空手就能套住的狼?后来他知道了我的秘密,拿暴露我的隐私要挟我,让我和他约会。我为了我可怜的女儿的身世不被曝光,小小的年纪不至于承受别人的嘲讽和白眼,选择了和他保持地下关系。他后来更加变本加厉,竟然伙同于如嫣骗我到宾馆,把我迷晕,送给了她的变态科长当作他升官的筹码,就是你知道的我自杀那一幕。我现在一无所有,我的女儿没有了,我的爱情没有了,我最好的朋友的老公害我要挟我,我最好的朋友她说是被他老公骗的。我感觉所有的人都背叛我,都离我而去。薛明,我为什么一直不答应你的求婚,你听到我的叙述还愿意理我吗?你不觉得我的身体很肮脏吗?你太残忍了,让我们当个姐弟不好吗?干嘛逼迫我把我的伤口撕开。我又不能隐瞒你,不能骗你,不能让你当乌龟还不自知。薛明,你起来吧,你这么优秀,你还有更好的选择。” 听了岳凤鸣的叙述,薛明有一时的恍惚。这个女人身上发生了这么多,太惨了。怪不得她得了抑郁症,大夫说她离精神分裂不远了。要不是他精心地呵护,带她远离以往的是是非非,她可能真的疯了。现在她重新站了起来,但是像个巨人摇摇晃晃,脚下不牢,重心不稳,随时轰然倒塌,她需要帮助。 好的婚姻是互相成就,彼此心灵相通。成熟的男人不是一味地指责,一味地抱怨,而是出现问题帮着分析问题解决问题。这个女人除了命运太惨,就是遇人不淑。他想到她背后有故事,没想到有这么多悲惨的故事。她的女儿去世了,坏人还在官场舞蹈,留下一个支离破碎的心像片树叶那样风雨飘摇。 怪不得于如嫣和那个人离婚,换作谁能和这样的人生活在一起?每天身边就像躺着一只狼。 岳凤鸣把自己的故事讲了出来心里舒服多了,她打开门拉起薛明:“弟弟,你听了我的故事别急着下结论,你快起来。”岳凤鸣说着把膝盖跪得发麻的薛明拉了起来。 “凤鸣,你好点了吗?你不愿意见到他们别勉强自己,我给他们说让他们今晚自己吃饭,明后天自己看房子。我不陪他们了。” “怎么,他们要在这里搞投资?” “是的,褚弘彦的爸爸不是建筑队的老板吗?专门承包矿上的工程,矿上结算及时,他家这几年发了财,听了我的分析想在这里投资。” “是吗?正所谓敌人的敌人是朋友。我和史书杰有仇,于如嫣恨史书杰,我们俩真是一对冤家。我现在开超市正需要一笔启动资金。我原想用我的一套房子做抵押去银行贷款,可是手续太复杂,打款太慢,不如拉褚弘彦投资。我们找他们谈谈。” “行!” 他们穿上衣服往外走,正好遇到拿酒回来的妈妈。 “妈,别进去了,我们一起去饭店。”薛明说。 “我不去了,你们都是年轻人,我一个老太太掺和不好,家里正好有给凤鸣做的烩菜,她没吃,我就喜欢那一口,你们去吧。” “那好,我们去了,妈,您不用等我,我们玩起来还不知道几点回来。”岳凤鸣算是给干妈请了假。 “好,我看会儿电视就睡了。你也别太晚,平时准时十点睡觉,咋熬夜不习惯,明天一天没精神。薛明,看着你姐,别让她喝酒。她吃着药不能喝酒。” “知道了,妈,再见!” 离开了妈妈的眼,薛明牵起岳凤鸣的手往订好的饭店走去。 来到饭店,褚弘彦正在给他爸爸打电话。他爸爸那头不放心,说是明天一早让司机开着他家那辆商务车过来。 “凤鸣,你不是说要把你爸爸接过来吗,正好我爸妈明天一早过来,我家那辆商务车能坐九人。我正想着我岳父、岳母和雨琛三人,我爸爸我妈两人,算上你爸还有空座,你家有没有跟随过来的人?” 岳凤鸣想了想说:“我以后铺的摊子不小,不能老瞒着我家里人,要不给我哥哥姐姐打个电话,让他们护送我爸爸过来吧。” “行。那各自打电话通知要来的人,明天六点我爸爸派司机去接我岳父岳母他们,六点四十我爸妈和你家的人在市广场等着。订婚宴回去办来不及了,我们决定在这个饭店举行。”褚弘彦说道。 岳凤鸣上前对于如嫣说:“恭喜你!” “谢谢你揭穿了那个渣男的丑行!要不你当我们的媒人吧。弘彦,你说呢?” “我看行!” “岳媒婆,该给你嘴唇上点个大黑痣。” “哈哈哈哈!”两个人一笑泯恩仇! 四个人的狂欢开始了! 薛明打开从家里带来的一瓶酒,给四个人都倒上,举起酒杯说:“为我们的团聚干杯!” 四人的酒杯碰到一起,杯子里的液体溅出来,酒杯发出清脆的响声。两个男人一饮而尽,呈现“马革裹尸还”的豪迈。两个女人轻启朱唇抿了一小口,然后放下酒杯。于如嫣赶紧夹了一口凉拌菜放在嘴里以解酒的辛辣:“啊!真辣。为什么有的人迷恋这一口?这不找罪受吗!” 岳凤鸣说:“生活太平淡,找刺激呗。” 于如嫣感慨:“忙忙碌碌的一生,像条虫子,从蛋里爬出来就开始不停地吃,吃完拉,拉完吃,长大变成茧,作茧自缚,最后变成蝴蝶或者扑拉蛾子,然后又产蛋。能破茧成蝶的能有多少?大部分中途夭折。虫子的一生都在追求破茧成蝶霎那间的美丽,可是大多数都是窝窝囊囊的一生,最可悲的是究其一生想破茧成蝶可是破茧成蛾。” 褚弘彦说:“如嫣,你是说你自己吗?本来可以在舞台上光彩照人,却躲在矿上当了一名默默无闻的音乐教师。你就像一只毛毛虫,本来能变成一只美丽的蝴蝶,可是到头来却变成一只笨拙的肚子大,翅膀丑陋的蛾子。如嫣,你在我心中永远是一只美丽的蝴蝶,我永远仰慕你,欣赏你!如嫣,你元旦不是到省里去演出吗,可别出了名被某导演相中了,我又变成留守丈夫了。” “怎么可能,我多大年纪了,导演找青春靓丽的,谁还找个半老徐娘?找过去演妈妈或者奶奶吗?你放心,多少人等着呢,别想了,你不会成为留守丈夫的。” 岳凤鸣听着他们两口子的对话,怎么听都像在显摆呢! 薛明问:“褚弘彦,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年前吧,具体日子还没定。我爸爸说三十之前结婚好听。不然让人听着像结婚困难户,找不上媳妇拖到三十大几。二十九岁结婚听着就不一样。”褚弘彦说。 “有这样的说法?那么我呢?岳凤鸣,过了年我们都三十了,我们是不是要快点解决婚姻问题?”薛明看着岳凤鸣说。 岳凤鸣眼中毫无波澜,她说:“大弟弟,你们办公室里没有追求你的小姑娘吗?挑个有眼缘的给妈妈说一声,十月六号和他们两个一块儿订婚算了。” 薛明被岳凤鸣说的眼里失去了光彩。他端起酒杯继续喝酒。 两杯酒下肚,酒瓶里所剩无几。薛明还想去前台要啤酒,被褚弘彦拦住:“薛明,不能再喝了,我们明天还有正事要办,喝多了明天宿醉的滋味不好受。每人喝碗面条吧。” 于如嫣和岳凤鸣都说吃饱了,两位男士也不想吃了。他们回到宾馆,四人在褚弘彦订的套房里促膝长谈。 两个男人都有了醉意。岳凤鸣一直没忘她出来和他们聚会的目的。她说:“超市这种零售模式满足了大众的心理。人人见了东西都想摸一摸,就想拿着走。放你进门随便拿,拿的越多越好,出门一结算,有的后悔了,可是有人舍不得拿出来,挖到篮子里都是菜,拿到筐子里的东西都是自己的。超市比从前的便利店,百货商店经营模式强多了。我想开两家店,一家百货超市,一家化妆品超市。化妆品超市走中低端路线。店里既有大妈用的擦脸油护手霜,又有小姑娘使用的啫喱水,描眉笔。这些东西价格比其他商品价格高,体积小,打开包装放兜里查不着,所以监控系统少不了。我前期投入比较高,现在资金缺口比较大,我现在装修好只能先开一家店。以后慢慢来吧。” 于如嫣看了一眼褚弘彦没敢出声。她现在一万块钱也拿不出来,所有的钱都让史书杰骗光了。 于如嫣说:“凤鸣,你感觉化妆品超市真能赚钱吗?” 岳凤鸣说:“我感觉可以。” “可是我手头真的没有钱。我和史书杰离婚时身无分文,连一碗米线都吃不起。我想投资可是无能为力。” 岳凤鸣用看怪物一样的眼神看着于如嫣,看得于如嫣浑身发毛。 第72章 嫁个有钱人之春种一粒粟 褚弘彦迎着于如嫣看过来的目光没有说话。他已经给爸爸打了电话,他爸爸明天下午就到了。一切等爸爸来了商量后再拿主意。褚弘彦说:“哎呦,累了一天了,你们回去睡觉吧。” 于如嫣说:“凤鸣,我们还能像小时候那样在一张床上睡觉吗?” 醉意朦胧的褚弘彦努力睁着一双大眼睛说:“什么?媳妇,我们好不容易订到了一个套房,能像真正的蜜月旅行了,你们今天又要住一起,我住哪里,住地上吗?” “哪能让你住地上呢,你和薛明再开一间房,就住在隔壁。”于如嫣说。 “不要,他们离家这么近,何必花钱住旅馆呢,对吧薛明?” 薛明是个老实孩子,他对岳凤鸣说:“走吧凤鸣,别当超级电灯泡了,再不走人家生气了。” 岳凤鸣说:“褚弘彦,你们有一辈子的时间睡一个被窝呢,今天把如嫣让给我一夜,就一夜,明天我回家睡。” “明天史雨琛就来了,我的蜜月旅行全泡汤了。老婆,你可怜可怜你老公。”褚弘彦说着要扑过来。岳凤鸣偷笑。 “好了,不逗你们了。我们再待一个小时,一个小时后你赶人。”岳凤鸣说着进了被窝,于如嫣随后进去。两个男人坐沙发上喝水。两边楚河汉界互不干涉。 于如嫣和岳凤鸣脸对脸,她们相视一笑。于如嫣说:“凤鸣,我们还能找回以前的感觉吗?” 岳凤鸣说:“说不上来,感觉怪怪的。” 于如嫣叹了一口气说:“都是钱闹的。我讨厌钱,讨厌有钱人,讨厌他们的生活方式,嫁了个一穷二白的人,整天为柴米油盐弄得鸡飞狗跳,吃尽了没钱的苦。” 岳凤鸣说:“我呢,有钱了,被人盯上,像只被苍蝇盯上的蛋。我们俩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姐妹,为了同一个男人吃尽了苦,差点丢了命,根源在他不在我们。是他被钱逼疯了,想从骨髓里榨出二两油,克扣你的用度。看我有钱,想从我这里捞点好处。可是我也是从别人那里讨食,我哪有什么资源给他,最后他竟然用这么卑劣的手段害我。如嫣,你不知道,我是死过三次的人了,我的命好苦!”岳凤鸣说着哭起来。 两个男人其实很无聊,他们没话说就听着两个女人叨叨。薛明觉察不对,岳凤鸣哭了,赶紧递过纸巾。岳凤鸣接过纸巾,一张一张抽着,眼泪鼻涕擦不完。 长出一口气,感觉好点了,她接着说:“你说我招谁惹谁了?为此,两个最亲的人离我而去,我妈妈气死了,我女儿,我的小曼,我可怜的女儿,那个可爱的小姑娘淹死了,没有天理啊!上天如此不公!我要问苍天,是我上辈子造的孽让我今生偿还吗?啊……”岳凤鸣又哭得快抽抽了。 薛明不顾还有人在,不顾他们从来没有过拥抱,跑到床上来,从后面抱住岳凤鸣:“凤鸣,别想以往的伤心事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相信老天是公平的,他为你关上一扇门,又为你打开一扇窗。你有你的事业,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是那个渣男做梦都想得到的。你今后有我,我保护你,绝不让任何人伤害你。我们今后生一对宝贝,一个男孩,一个女孩,让他们天天喊娘亲!” 岳凤鸣哭着噗呲一声破涕为笑:“谁给你生孩子,我答应你了吗?回到你的沙发上去!” 褚弘彦看不下去了:“岳凤鸣,薛明没得罪你吧?人家是玉皇大帝派来拯救你的天神,是要和你共度一生的人,你就答应了吧。” “薛明,你快点回到沙发上,要不我……我……快点,公安局如果查夜,发现我们这样会说我们聚众嫖娼,要判刑的!” 薛明是个老实孩子,乖乖回到沙发上。他们继续听墙角。 于如嫣不敢再往伤心事上引,她说:“凤鸣,你说说你的超市吧,我想听听。我只会唱歌弹琴,生意认识我我不认识他。” “我的百货超市不用说,咱矿上有,可是我的专门卖化妆品的超市矿上没有一家。实际上和百货超市脱离,免得顾客在超市找化妆品还得转遍整个超市。化妆品超市按品牌排列。这里面好多事,要和品牌方签约成为一方代理。所以前期投入比较大。” 于如嫣说:“凤鸣,你知道吗,我离婚后那个月连碗米线都吃不起,我家的钱都在史书杰那里,我的陪嫁十万,我五年的工资奖金,我爸爸后来又给了我六万,除了生活开支,都在他那里,买车花掉大部分,剩下的我竟然不知道有多少。离婚时他一分没给我留下,连当月的生活费都没给我。他知道我饿不死,因为有我爸妈。他抠门死了,什么叫贫贱夫妻百事哀,我们就是。我宁可孤独终老也不找一无所有的人了,你得给他还债,你得负责他的家里的生老病死的开销,人穷熬一时,心穷毁一生。由于穷,他心灵和精神贫瘠。史书杰精神贫穷了不得,他自私、小气,我生儿子剖腹产多疼啊,他连四百块钱舍不得用在我身上,去掉了止疼泵,让我像死过一次一样。离了婚才两个月,我攒了没两千块钱。想投资你的店可是我心有余力不足。” “你真是矫枉过正,没钱的也不都这样,穷大方的有的是。” “那怎么办?借钱?贷款?刷爆所有的卡?卖血?去赌博?去抢劫?”于如嫣夸张地说。 “那样更坏事。人家有多少钱干多少钱的事,安分守己,老婆孩子热炕头,不奢望,不攀比,终其一生不是很幸福吗?” “对,凤鸣,我就想要那样的生活。我以为我和史书杰可以白头偕老,到老了共同看夕阳。没想到啊!” “哎,如嫣,你说史书杰现在的老婆是谁?” “宫新月,收水电费的宫新月,你认识?” “呵呵!恶人自有恶人磨,等着吧,不用我们收拾他。他迷恋金钱,早晚死到钱上。”岳凤鸣神神秘秘地说。 “你要憋死我啊,太坏了!哈哈哈哈。”两个人打闹在一起。她们你咯吱我的腋窝,我咯吱你的脖子下,两个人像小时候那样,毫无芥蒂地打闹。 褚弘彦对薛明说:“看到了吗?她们小时候就这样。你说我开始吃她俩的醋,后来吃史书杰的醋,我是在醋缸里泡大的,你闻闻,我是不是变成个醋泡花生米。” “嗯嗯,可以当酒肴了。”薛明应景地附和。 “我真想加入她们的混战,岳凤鸣说的对,公安局夜间巡逻,看到我们那样,把我们当流氓抓起来,还是忍着点吧。兄弟,再过一会儿,你一定一定把岳凤鸣拉走,不然我忍不住爬上床去,那就都尴尬了。”褚弘彦一本正经地说。 岳凤鸣说:“这是秘密,你不要八卦,这个秘密决不能从我的口中说出。你看着就是了,他们两口子都是那种心术不正的人,为了钱,为了往上爬,脸腚不要的人。史书杰和你在一起,你不在乎钱,矛盾产生了也是小问题,但是你要是个在乎钱的人,你的陪嫁钱坚决不给他花试试?” “哼!我听了我妈妈的话把我的工资卡要过来,他转悠了三天,我看他吃不下睡不好,就又把工资卡拱手奉上。从此,我花一分要一分,没有任何自由。” “还是啊,如果你们两个人的工资卡都在你手里,你大手大脚惯了,他花一分要一分,他会怎么样?” “要他的命吧!” “哈哈哈哈,没要他的命,要了你的命。” 两个人又打闹起来。 褚弘彦看不下去,上去把于如嫣拉开:“像什么样子,不让老公抱抱,你们俩拉拉扯扯。岳凤鸣,快跟你的弟弟走吧!” 薛明不愿意了:“谁是他弟弟,我是她的男友!” “谁答应了,你是我的大弟弟。”岳凤鸣解释。 “说不到一块儿去了。走了,岳凤鸣,走不?被人嫌弃了,还不走?”薛明催促道。 岳凤鸣和薛明走了。褚弘彦和于如嫣一起去浴室洗了个鸳鸯浴,迫不及待地拥抱着滚到大床上…… 第二天,褚爸爸一早打过来电话:“儿子,我们出发了!商务车上坐了满满一车,给我们提前找好住的地方,把地址发过来,现在是六点四十,大约七个小时到那里,下午两点,你们点好餐,十个人的两桌,大桌一桌挤一挤差不多。” “知道了,爸爸,您挂了吧!”褚弘彦还在睡梦中,一脸的嫌弃,“老爸真是的,没当过新郎官吗?打扰我好梦?”嘟嘟囔囔又睡着了。 日上三竿,薛明和岳凤鸣吃过早饭。他们在店里盯着装修,没大有事了才过来,看见两个人才从被窝里爬起来。 薛明调侃道:“太阳晒屁股了,你们早饭午饭准备一块儿解决是吧?” 褚弘彦说:“哥们,等你结婚了就知道新婚小夫妻为什么赖床。我们现在吃饭正好,家里人两点多到,你们中午是吃还是不吃,不吃饿,刚吃过两个小时接着吃肚子没空。哈哈!老弟,不必给哥哥省!我还不差那一顿饭钱。”褚弘彦大手一挥,哈哈笑起来。 “哼,我们中午啃个水果对付一下,决不能错过和大家聚餐的机会。” “如嫣,现在考虑一下怎么住,你规划一下我去订。”褚弘彦说。 “凤鸣,你爸爸和你大哥你姐姐要不要住旅馆?” “不用了,现在还不冷,我爸爸说带两床被子过来。我哥哥睡沙发,我姐姐和我一张床,干妈去薛明那里睡沙发。” 于如嫣算好了人数说:“弘彦,连司机总共八个人。去掉我儿子,七人住宿。” “为什么去掉你儿子呢?大小也算口人是吧。” “他不到五岁,可以跟我睡。” “那不行,他不能跟你睡,我要跟你睡。”褚弘彦说。 “跟个孩子争什么?” “如嫣,这个问题我一定要坚持,给你儿子分床睡。不能再让你儿子赖在你床上。我们结了婚要有自己的私人空间。疼他爱他是一方面,但是爸爸妈妈要有隐私,不能让他看到我们亲热。” “当着他的面不亲热不就行了。” “你觉得行吗?嗯?”褚弘彦说着当着岳凤鸣他们就要亲上来。 “好了,粘人的小妖精。不怕他们笑话啊!” “我这叫报复性亲热,七年,我要把七年缺失的爱找回来。” 薛明在一旁看好戏,岳凤鸣说:“褚弘彦,真受不了你。你当初要有现在这一半的劲头,何至于让史书杰占去便宜。” “谁知道我突然开窍了呢!”褚弘彦挠挠头说。 “歪理邪说,好了,让雨琛跟我爸妈行了吧,在外头省一个人的住宿费,在家里给他安排一个房间,让他慢慢适应就是了。” 安排好了晚上大家要住的房间,薛明带着大家继续到各个房产中介看房子。他们专门看那种离城不远,能上市交易的平房。城中村里的平房是他们的最爱。不过,这样的房子真是凤毛麟角,稀罕得很,而且价格很高,让薛明看了咋舌。他们看到这样就留下联系方式。 看了半天,快到两点了。他们赶快往下榻的宾馆赶去。 他们刚到宾馆,褚弘彦家的车缓缓进入小区。 史雨琛老远就喊:“妈妈!妈妈!” 于如嫣高声答应:“哎!哎!” 一脸疲惫的大家下了车就想找地方躺下。于如嫣牵着儿子的小手带大家到各自的房间休息。她对大家说:“半个小时后大家餐厅集合。” 于如嫣到爸妈房间坐着,一家人才一天不见,就像分别了好久。 于妈妈说:“如嫣,怎么回事?怎么大老远让我们到这里来。你们要在这里举行订婚仪式,家里的亲朋好友怎么办?” “妈,订婚只是个仪式,我正好不想让大家参加。我这是第二次订婚,一而再再而三人家笑话。弘彦家想在这里买房产,回去订婚来不及,所以两家吃顿饭就算了。妈妈,您不会有意见吧?” “没有,如果能带我们出去玩玩,我们更没有意见了。两家为好结亲,怎么好怎么来,意见多了影响感情。” “我的妈妈最通情达理了。” “别给我戴高帽子。你订婚不是我们订婚,你满意最重要。” “姥姥,还要我满意。”史雨琛操着小童音说。 “是是是,我们雨琛的意见最重要。雨琛,褚叔叔当你的爸爸好不好?”于妈妈问道。 “好!” 第73章 嫁给有钱人之准备订婚 史雨琛小大人一样的话惹得大家哈哈大笑。 于妈妈这次很满意,她没有要求给多少彩礼,她明白,她就是不说,褚家也会让大家满意。 褚弘彦在他爸妈的房间,他安排爸妈坐下歇歇脚。褚爸爸迫不及待地问道:“弘彦,你找到合适的卖家了吗?” “爸爸,我和薛明商量,我们尽量在城郊或者城中村找平房。现在这样的房子是稀有资源,价格很高。根据薛明分析,将来城市建设发展很快,我们买这样的房子不是为了住,是为了等搬迁。” “可靠吗?” “爸,干什么都有一定风险,薛明从事经济方面的研究。据他分析,国家四万亿的投资主要用在基建上。今后,高速公路,铁路,机场,安居工程,也就是房地产建设将进入快车道,现在房价上升势头迅猛,我们不出手,几年以后会不会后悔?” “儿子,我们离这里这么远,管理起来不方便。” “爸爸,有岳凤鸣和薛明在这里你怕什么?” “那倒是。” “爸爸,还有一个问题,岳凤鸣她在这个小区要开两个超市,一个百货超市,一个化妆品超市。她手头资金有缺口,你看有没有投资的价值。” “你们决定了吗?” “没有,我和如嫣没敢做决定。” “看来你们俩很沉稳,如嫣这孩子不是那种肤浅的孩子。” “爸爸,这点小事你就能看出人品?” “儿子,看人以小见大,越是小事越能看出人品。这样吧,你妈妈一直想要个面子,但又怕在矿上带起不良风气。正好在北京,给多少彩礼我们尽量保密,我们给的彩礼你们自由支配,投资什么你们做主。你妈妈说六六大顺,六六三十六万怎么样?” “爸爸英明,妈妈伟大!我爱你们!” 褚妈妈说:“昨天晚上我跟你爸爸商量,你们想投资肯定没有钱,我们多给她点彩礼,你们俩商量着用于投资,将来还是你们俩的财产。至于三金,那都是小事,你们在北京商量着买了吧。不用我给你转账了吧?” “妈,您打的一手好算盘!嘿嘿,不过我喜欢。” 岳爸爸和岳凤楼、岳凤阁跟着岳凤鸣回了家。岳爸爸看到自己的女儿病好了很高兴,笑眯眯地看着女儿看也看不够。 岳凤楼听说妹妹要开超市,迫不及待地跟着岳凤鸣跑到正在装修的店铺去看,当他看到这么大一个商铺是他妹妹买的时,又骄傲又有点嫉妒,还有一点伤心。这么大的事,妹妹竟然一声不吭。这是对哥哥不信任啊!姐姐岳凤阁只是傻呵呵地笑:“小妹,今后我们来北京有落脚的地方了,等我退了休我就来这里干。”姐姐好像觉得超市就是他们全家的。 岳凤楼听说小妹要认史雨琛为干儿子,心里的不悦更明显了,她说:“妹妹,你侄子才是你最亲的人,你将来可以让你侄子给你养老,何必认个干儿子呢!” “哥,干儿子和侄子不一样。干妈也就是个称呼,不会继承我的遗产的。” 岳爸爸一听不高兴了,他就怕说死啊活啊的,不吉利:“好好的,干嘛说遗产不遗产的。” 岳凤阁听出了大哥的意思说:“哥,侄子和外甥和小妹一般远近,侄子并不比外甥更近。” 他们兄妹认为岳凤鸣将孤独终老,今后不会有自己的孩子。 大家洗洗脸稍作休息,半个小时后来到餐厅,他们今天要了大桌,一桌十六个人那种。大家坐在一起,一边吃饭一边商量订婚的流程。 吃饭的时候,褚妈妈看到自己的儿子对史雨琛那么亲热,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唉!这么可爱的小宝贝,要是自己的亲生孙子该多么美!以后于如嫣给自己生个亲孙子,最好再生一个孙女,自己一个老太婆领着两个乖宝宝上街,该有多自豪!她看着想着不觉嘴角上扬。 岳凤鸣看到史雨琛像看到了小魔头。他的女儿比史雨琛大两个月,两个小娃娃从小一块玩儿,甚至开玩笑让两个小宝宝定娃娃亲。可是自己女儿走了,那个漂亮得像洋娃娃一样的女儿走了。她心里流泪,眼眶红红的。 “雨琛,让阿姨抱抱你好不好?”岳凤鸣走过去问道,她抱着史雨琛像抱着自己的女儿。 史雨琛吧嗒着两条小短腿跑过去,让岳凤鸣抱。岳凤鸣抱着,亲亲史雨琛的额头,眼泪顺着眼角流下来。 岳凤鸣的表现吓坏了大家。薛明走过去,偷偷握住岳凤鸣的手给她安慰。他低声说:“我们以后也生个雨琛这样漂亮的小宝贝。” 岳凤鸣不舍得跟雨琛分开,让雨琛坐在她和于如嫣身边,帮着于如嫣照顾史雨琛。 大家吃着饭,岳凤鸣说:“如嫣,让雨琛当我儿子好不好?” “啊?当干儿子当然可以。对吧雨琛?” 史雨琛答应道:“嗯!干妈。” “如嫣,后天,你们的订婚仪式和我们认亲仪式一块儿进行怎么样?”岳凤鸣认真地说。 “弘彦,你说可以吗?” “行!这个不用跟史书杰商量一下吗?不跟他商量,他到时候不承认你一点办法都没有,他才是雨琛的监护人。”褚弘彦说。 于如嫣认为给孩子认个干妈是小事,没想那么多,经褚弘彦提醒才想起这个茬。她走到门外给史书杰打电话。 于如嫣拨通史书杰的电话,快过点了才听到史书杰不耐烦的声音:“干嘛!” “吃枪药了说话这么冲!我问你,让史雨琛给岳凤鸣当干儿子你同意不同意?” “你领着我的儿子到哪里去了?你们见着岳凤鸣了?岳凤鸣的病好了?” “关你屁事!你只回答行还是不行吧!” “行!行!太行了!别说当干儿子,当亲儿子都行。” “无耻!”于如嫣不等史书杰说完,啪一下挂断了电话。 于如嫣回到包间,褚弘彦看到于如嫣脸色不好看,问道:“怎么了?史书杰不同意?” “没有不同意,他同意得太爽快。他说当亲儿子都行,听着他那副势利小人的嘴脸我就恶心。”于如嫣气愤地说。 “啊?你恶心,是不是有了?”褚弘彦说道。 “有什么呀?” “你肚子里怀了小宝宝啊!” “什么啊?我们每次不都是采取安全措施了吗?哪来小宝宝?” “安全也不是百分之百的,有一定概率的。哎,如嫣,亲嘴可不可以怀孕?” “去你的!哈哈哈哈!傻瓜!” “看,笑了吧!”褚弘彦为成功哄笑于如嫣感到高兴。 大家都看向他们。于如嫣害羞地低下了头。 吃过饭,大家分成两部分,一部分跟着薛明继续看房子,一部分跟着岳凤鸣看风景。于如嫣没有跟随褚弘彦,她对房产一窍不通,最主要的是她要陪伴儿子和爸妈游玩。 史书杰家,史书杰挂了电话还在偷着乐,不由得哼起歌来。宫新月问:“怎么了,捡着大元宝了?” “俗!人一高兴就是捡元宝了?” “要不就是升官了。” “除了升官发财没别的了。唉!没文化就是可怕。脑子里整天琢磨什么?除了这两样就是琢磨夜里采用什么花样折腾我。你老公也是三十的人了,几乎夜夜要,把你老公的身体折腾空了也不知道做点好吃的给我补补!” “好,说,吃什么?是牛鞭啊还是牛蛋啊?”宫新月拧着史书杰的痒痒肉说。 “恶心,给我吃什么玩意,不吃!” “不吃拉倒,以后可别说不给你补!”宫新月说着向史书杰的敏感部位摸去。 史书杰打开她的手说:“干嘛,大白天的。” “小气鬼,大家都趁十一长假到外面旅游,你倒好窝在家里不带我出去,不干这个干什么?说吧,要不干这个,要不带我出去玩两天,去北京看香山红叶,去海南玩滑板冲浪。” “还是在家里浪吧,香山枫叶没红,海南冲浪过季节了。”说着,两个人又滚在一起…… 他们刚结束,宫新月就问史书杰刚才为什么笑。 史书杰不紧不慢地说道:“我儿子认干娘,他要认岳凤鸣当干娘。” “岳凤鸣,就是那个死了女儿的?” “嗯。” “她现在不是在北京吗?听说办理了停薪留职,人家可是我们矿的女首富,去北京发展了?” “不知道,儿子回来问问他吧。” “他懂什么,一个四五岁的小孩子。认干妈这件事你应该做主,你不在身边怎么行?”宫新月说道。 “我连他们在哪里都不知道,怎么参与?” “不知道,鼻子下面是腚眼儿吗?不知道不会问啊!”宫新月用鄙视的眼光看史书杰,好像看一个白痴。 “粗俗不堪,你鼻子下面是马桶吗?真臭!” “半斤对八两,我粗俗不堪,你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叫王八看绿豆对眼了。哈哈哈哈!” 薛明带着褚家一家人看了半天房子,褚爸爸没敢做决定。他决定第二天接着看。天黑了,大家都回到宾馆。第二天,褚家人接着到房产中介转悠,岳凤鸣带着爸爸跟大家到北京市中心玩。他们先去了故宫,接着参观了毛主席纪念堂,后去了天坛。 小雨琛小短腿跑不动了,大家才找地方休息。 于如嫣看到儿子这么累,对儿子说:“雨琛,你累了让妈妈抱一会儿。” 史雨琛躺在妈妈怀里,小脑袋使劲往妈妈怀里拱了拱,脑袋一使劲“哎呦!”一声,于如嫣抱着史雨琛的手紧了紧,她想起褚弘彦说的话,问史雨琛:“雨琛,怎么了?你夜里还做噩梦吗?” “妈,头疼。嗯,我夜里梦见阿姨变成大恶狼,瞪着眼睛想吃我。” “雨琛,让妈妈看看,好好的,怎么会头疼呢?”于如嫣摸着雨琛的头问道。 史雨琛摸摸头说:“妈妈,雨琛头疼,阿姨打的。” 于如嫣一听炸毛了:“为什么?” “雨琛不乖。嗯……嗯……妈妈,阿姨打的可疼了。”史雨琛说着哭起来。 于如嫣一点点分开史雨琛的头发,没有发现红肿或者青黑的地方。打头和打别处不一样,打别处会出现巴掌印,打头看不到巴掌印,头上肉少,头皮下面就是骨头,但是容易伤到大脑,严重的形成脑震荡,这么小的孩子影响智力怎么办?于如嫣不是医生,不懂打头的危害性有多大,但是她本能地知道,打人决不能打头。宫新月够狠毒,专门挑别人难以发现的地方打。 于如嫣气急了,掏出手机给史雨琛的爷爷打电话:“喂!叔叔,我是于如嫣,雨琛头疼,说是被宫新月打的,她为什么打他您知道吗?” “什么时候打他了?我不知道啊。”史爸爸听了也很震惊,那可是他的亲孙子啊!自打史雨琛生下来之后,史爸爸可高兴了,史家终于有后了。他们老兄弟两个只有史书杰一个儿子。现在计划生育抓得紧,一对夫妇只能生一个孩子,怀男孩的几率只有一半。所以听说儿媳妇怀孕了,史爸爸心里就打鼓,要是生个女孩,史家就绝户了,多少年以后,他家在他村子里没名了,他想想就害怕。可是后来喜讯传过去,于如嫣一举得男,高兴得他都哭了。现在听说宫新月敢打他的孙子,而且打他孙子的头,他肯定不愿意。史爸爸这里警铃大作,仔细听着电话那头于如嫣的话。 于如嫣继续说:“就是现在,雨琛说他头疼,我问他为什么头疼,他说阿姨打的。以前的事我们都没看到就算了,以后请您务必看好他,决不能再让宫新月打他头了。他是你们老史家的后代啊!目前为止是您家的独苗,打傻了怎么得了!叔叔,我恳求您看好他,求您了!”于如嫣说着哭起来,史爸爸能听到于如嫣抽噎的声音。 史爸爸在这件事情上坚决和于如嫣站在统一战线上,他对于如嫣保证道:“如嫣,你放心,我一定盯紧我孙子,绝不让他受伤害。我的孙子我来守护,哪怕拼上我这条老命!” “再加上我的!” 第74章 嫁个有钱人之敢打我儿子 史爸爸挂了电话心情很沉重。宫新月这个后娘,竟敢打他孙子,而且打他孙子的头!他怒火中烧。儿子和宫新月大白天在屋里胡闹,隔着门都能清清楚楚地听到宫新月那浪叫的声音。他听不下去想出去,可是老伴累了,需要服侍她休息,没办法,他只好关紧自己的房门。 等史书杰和宫新月办完好事出去上卫生间洗澡的时候,史爸爸在厕所门外等着。史书杰出来吓了一跳:“爸,吓我一跳,您站在门口等着上厕所吗?” “你到我屋里来一下,我有话说。” “干嘛啊!神神秘秘的,有话不能在这里说吗?” 史爸爸没听他说,径直走到自己房间。史书杰只好跟着。史爸爸关上门说:“书杰,你的新媳妇打雨琛,打他的头,打傻了可怎么好!他那么小,那么乖,像你小时候那么聪明,要是给咱打成个傻子,你说怎么得了。小孩子如果不听话,照着屁股打两下,也不能打他的头啊!” “爸爸,您看到了吗?” “我没看到,我看到能愿意吗?于如嫣打电话说的,雨琛头疼,说是被宫新月打的。” “小孩子撒谎吧。他这个年纪的小孩最好想象了。” “小孩子撒谎的年纪也不能造出头疼的事来。你以后注意着点,你媳妇可不是个省油的灯,进门才几天,吓得我们乖乖听她的。但是别的事我们低低头就过去了,唯独我孙子的事情上坚决不能让步!” “行,我会警告她。爸爸,以后您和妈妈别离雨琛的视线。您有事让我妈妈看着,您出去一定告诉雨琛别离开奶奶左右,别让宫新月有机可乘。” “好!” 史书杰回到自己房间,宫新月还在睡觉。史书杰看着宫新月那张被爱抚过的小脸,红扑扑的,像婴儿的脸。那紧致的皮肤吹弹可破,不像于如嫣那样整天忙于家务,照顾孩子,无暇打理自己,任由风打头雨打面,弄得快成个黄脸婆了。他心想:这么一张美丽的脸皮下会藏着一张巫婆的脸吗? 明天就是十月六号,订婚的戒指还没买,直到傍晚,褚弘彦一家才回到宾馆。于如嫣在房间和儿子玩。褚弘彦说:“如嫣,光忙了,订婚的三金还没买呢!” “买不买的吧,反正我不喜欢戴首饰。”于如嫣说。 “那怎么行,走,我们现在就去买。” “这个点了,到哪里去买。” “走吧。”于如嫣被褚弘彦拉着走。于如嫣说:“我把史雨琛交给妈妈再走啊!” “不用了,带着他吧。雨琛,跟着妈妈去玩好不好。” “好!” 一家人上了车往通州最大的商业中心驶去。来到商场,他们先到服装大卖场挑选服装。每人选一套衣服。给史雨琛选了一套小西服。褚弘彦说:“雨琛,你看看镜子里的自己多帅,明天妈妈和褚叔叔订婚,我们三口都穿上新衣服,比一比看谁最漂亮好不好?” “雨琛最漂亮!” 于如嫣说:“弘彦,你看看雨琛的头,能不能看出被打的痕迹。” “怎么了,谁打他了?” “叔叔,新妈妈打的。她打雨琛的头,打得可疼了。” “啊?为什么?”褚弘彦问道。 “雨琛尿尿尿到马桶上了,新妈妈看到了就打雨琛的头。” “你身边没人看到吗?你没哭吗?” “我对爷爷说尿尿,尿完了新妈妈进去一看我尿到马桶上了,爸爸和爷爷奶奶没进去,她打了我不让我哭,眼睛瞪着我害怕不敢哭。” 于如嫣明白了,小男孩站着尿尿,雨琛太小不会掀起马桶坐垫,小屁股一晃动肯定乱呲。以前的时候于如嫣经常刷厕所,不然厕所里一个骚臭味。宫新月肯定注意到这一点,闻到这个味刷厕所很生气,打史雨琛出气,可是再怎么样也不能打孩子的头啊! “弘彦,这可怎么办,小男孩就是站着尿尿,总不能让他坐着尿吧,要是亲妈多刷几次厕所就没尿骚味了。你想想怎么解决吧,我想不出来,我给他爷爷打电话了,让他爷爷不离他左右,可是小孩上厕所怎么办?” “这么小的孩子不尿裤子就不错了,还要求他全尿到便池里,这不是混蛋吗?如嫣,我们回去找她去,问问她,你生下来就会往马桶里尿尿吗?你送孩子的时候跟他爷爷说,孩子上厕所尿尿也让他爷爷跟着,给他掀开马桶盖,给他提裤子,拉粑粑给他擦屁股。没办法,小孩小能怎么办?如果让宫新月做这些雨琛又要挨打。” “弘彦,你不能去找她,雨琛的事你就不要掺合了。你不掺合,史书杰还说史雨琛是你的儿子呢,你要是再掺合,他不更怀疑。我再给他爷爷打个电话,要不回去送雨琛的时候给他爷爷说明白。” “史书杰喜欢把屎盆子往自己头上扣那就扣吧。走吧,我们去选三金。” 他们在首饰大卖场挑选首饰的时候,褚弘彦和史书杰就是不一样,让于如嫣选枚钻戒:“如嫣,选个大点的吧!” “不行,选个差不多的就行了,有钱还不如搞投资呢。” “一码是一码。投资的事爸爸都计划好了。提前给你透露一下,我妈妈听说你要投资岳凤鸣的超市,决定给你三十六万的彩礼。我卡上有十几万的买首饰的钱,你如果买一枚两万以内的戒指,省下钱来可以凑成五十万,你愿意投多少你自己决定。” “啊?我的天。你爸爸没考察吗?投这么多钱要是亏了怎么办?” “咱爸爸这两天跟着薛明转你以为白费功夫吗?薛明在政府机关工作,多少知道一点城市以后的规划。爸爸千方百计套他的话,他就是不说。爸爸说,市政府搞城市规划肯定把计划公布于众,报纸或者互联网上一定发布了,只是我们离得远没看过,这不是什么秘密,你告诉我不犯法,不是泄露国家机密。再说,你现在资历尚浅,能让你知道的的东西已经不是秘密,区政府工作人员应该都知道,只是不像我们投资人那样敏感。薛明是个多聪明的人啊,他搞经济研究,肯定明白政府的规划对投资者的深远影响,不然不会同意岳凤鸣在自家小区开化妆品超市,指望本小区的住户买化妆品能卖出去多少?那东西不像酱油醋,买一次很快用完,说不定一个月后需要买下一次。人们买一盒擦脸油能用一年,指望本小区的住户,化妆品的销售量肯定上不去,超市肯定亏损。可是这里如果是通州市区大街就不一样了,来北京旅游的客人路过化妆品店,合适了买一样回去当礼物送亲友。你知道吗?区政府计划把岳凤鸣小区门外拓展成一条大街,和市区的大街相通,这样,岳凤鸣小区门前将变成繁华的大街,岳凤鸣的商铺将变成旺铺,客流不光小区人员,好多游客将变成客户了。岳凤鸣的化妆品走高端路线都不会没市场。” “这么说投资可行?你爸爸有没有买到房产?” “嗯!买到了,他在岳凤鸣小区附近买了四间商铺,又在郊区买了一套平房,平房的价钱很高。小区门前拓展成大街的事暂时没人注意,商铺的价钱还可以,我家抢占了商机。爸爸都是付的现金,当天交易,当天办理了房产证,不过得过一段时间才能拿到房产证。我家的家底掏空了。如嫣,这几十万是我家目前能拿出的最多的钱了。” “哎呦我的天,真是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没想到你家这么有钱。我这是要嫁给个有钱人了。弘彦,我背靠大树好乘凉,再也不用为一碗米线发愁了,再也不要为生孩子那四百块钱的止疼泵而苦恼了!我好高兴呕!不过,哎!弘彦,你说投了资,我们又不在这里看着,她说多少不就是多少啊,她说亏损我还不得倒贴钱啊!” “不会吧,超市的收款都有小票,每天都有汇总,能查看银行流水,这个环节能避免作假。进货也能查到单价和总价。只要细心遥控管理也没问题。” “弘彦,这个我干不了,我一想到钱就头疼,把彩礼给了我,我交给你,你愿意投多少投多少,以后账目管理你来弄,我不管,我光管家里的衣食住行,管好你的生活起居,也就是我主内你主外行不行。” “行!” “那好,戒指我不要十几万的,我挑个万儿八千的就行,等我们挣了钱你再给我买大钻戒,几克拉的我都笑纳。” “我媳妇真会精打细算。”褚弘彦给于如嫣点了一个赞。 三金买好,商场快打烊了,他们回去已经快十点了。 回去的路上,史雨琛躺在后座上睡着了。于如嫣抱着儿子,心里揪着疼。 “弘彦,我的心疼得像被人揪着一样。” “那可不!照着小孩子下黑手不讲武德。臭娘们,怎么才能让她罢手呢?” “这是今后我们研究的课题。” 第二天中午,还没到订婚仪式的吉时,大家在宾馆的小型会议室里等待着。这时候,于如嫣忽然接到了一通电话:“喂!白一冰吗?你们在哪里?” “我们刚下了高速,你给我发个定位,我和杨晨曦一家正在赶往你的订婚现场,对了,岳凤鸣的姐夫开车带着他儿子,她嫂子,她侄子一块儿来了,你可要让褚弘彦多准备一桌,我们饿坏了,四点钟就出发往这边赶,没来得及吃早饭,我们现在每人能吃下一头牛!哈哈哈哈!” 于如嫣挂了电话,岳凤鸣的电话也打过来了:“喂!如嫣,我嫂子和姐夫也杀到了,他们怕我不同意,动身没敢跟我说,下了高速才告诉我,你说气人吧?” “别生气,他们挂牵你,听说你好了,他们趁着假期过来看看你,权当旅游了。” “不是,他们来是有目的。” “好了,我要赶快跟弘彦商量再加一桌,不然来不及了,挂了。” 褚弘彦听说大家奔着他们的订婚宴而来说:“好事儿啊!我正愁不热闹呢。走,赶快跟饭店说一声,晚了后厨来不及准备。 不多时,大部队到了。白一冰和杨晨曦见到岳凤鸣抱住就哭,搞得褚妈妈很不高兴:“大喜的日子哭哭啼啼像什么话!弘彦,快跟如嫣说,别让她的好朋友哭了。” “妈,她们哭是另一码事,是喜极而泣。结婚典礼上亲人们不是哭得稀里哗啦吗?” “是,都是你有理!”褚妈妈不吱声了,拉着于妈妈唠嗑去了。 白一冰用拳头捶打着岳凤鸣说:“凤鸣,你可吓死宝宝了,我天天挂牵你,天天想念你,于如嫣,你还把我们当你哥们不,订婚跑这么远,纯心不想让我们知道,不让我们参加,哼!今天多准备点吃的,吃穷你!” 岳凤鸣努力忍着,防止自己的眼泪掉下来,她说:“谢谢大家关心,我来到北京多亏了我干妈和大弟弟,他们开始带我去了医院,我在医院住了半个月,我弟弟感觉老住在医院不行,让我出了医院。干妈天天寸步不离地跟着我,害怕我出事。我当时天天想什么死法不受罪,天天想找机会去死。后来,薛明给我讲未来,讲我们以后干什么。他跟我说,凤鸣,北京是政治文化中心,也是旅游城市,我们以后要在这里大干一场,从现在开始我给你布置一个课题:你想想今后干什么?我从此忘掉过去,开始琢磨我要干什么。找工作应该很好找,但是我的工作关系,档案都在矿上,政府部门、国营单位进不去。只能找私企。但是私企的工作时间长,管理制度我受不了,所以我决定自己干,自己干什么呢?我有商铺,开超市自由灵活,雇上员工我可以当甩手掌柜。所以我决定开超市。从开始想创业,我的脑子不再胡思乱想,病好多了,不过现在还没停药。你们今天可别让我喝酒呕!我的超市正在装修,争取元旦开业。” “太好了,到时候我们来给你祝贺,等于旅游。” 于如嫣和杨晨曦附和道:“可找到了出来玩的理由!” : 第75章 嫁个有钱人之订婚宴 几个姐妹谈得正欢,杨晨曦在一旁喳呼:“快,拿两块糖来,饿死宝宝了。不行,先让褚弘彦给我们倒杯喜茶,为难为难他!” 于如嫣讲情道:“你们别为难他了,我给你们倒,他这几天太累了,昨天睡觉快十二点了,今天一大早就起来了。” 白一冰笑道:“护犊子,说,你们是不是忙着造人。如嫣,他是不是报复你,让你一夜不得睡觉?你的老腰能受得了吗?咱可是生过孩子的人啊,老人说小女孩没有腰,生过孩子才有腰,大概是女人生过孩子子宫受损。你可要悠着点。哈哈哈哈!” “白一冰!夏天,看好你家媳妇,她今晚要闹你了!” 夏天赶紧接话:“闹我啥,我喜欢!我媳妇越浪我越高兴!褚弘彦,给我们准备房间了吗?我们要单间,媳妇,走,我们现在就去房间。” “去你的!当着孩子的面,不要脸。”白一冰一口唾沫吐过去,差点吐到夏天脸上。 姚会章看了偷笑,拉着媳妇的手使劲捏。杨晨曦一个巴掌打过去:“干嘛,饿了你就忍着,等着吃大餐。我们把北京吃到肚子里。” 姚会章骂道:“不解风情的女人,我看你快成男人婆了。” “你以为呢?成天被你们一大一两个男孩缠得快疯掉了!” 几对打打闹闹好不热闹,一旁的薛明见了,红着脸看向岳凤鸣,慢慢靠近岳凤鸣,想握着她的手,可是被岳凤鸣硬硬躲开。 褚弘彦看着白一冰和杨晨曦无限感慨:“岁月是把杀猪刀,把你们两个变成了母夜叉,你们四个啊,也就是我的如嫣没变,仍然温柔似水。” 白一冰、杨晨曦开始围攻褚弘彦,吓得褚弘彦抱头鼠窜。大人们看到几个孩子打打闹闹亲亲热热的样子,嘴巴合不上。岳爸爸看着自家女儿心里还是堵得慌:“唉!我的女儿要人样子有人样子,要事业有事业,可惜独身一人,让我怎么放心!” 于爸爸赶紧安慰道:“岳哥哥,苍天有眼,凤鸣这么好的孩子会找到如意郎君的。” 褚爸爸也安慰道:“马上成功!凤鸣的超市开起来,大把银子往口袋里落,金龟婿在通往你家的路上爬呢!” 路阿姨听了大家的议论高兴得不得了,她就是觉得自己这个干女儿优秀,苦尽甘来,事业将一飞冲天。 大家说着笑着静静等着吉时的到来。薛明身穿正装,手里拿着一个铺着粉红色纸的盘子走过来。 薛明正了正嗓音说:“各位亲友大家好!今天是公历二零一零年十月六号,是个吉祥的日子,是褚弘彦先生和于如嫣女士订婚的日子。大家祝贺!” 大家使劲鼓掌。 订婚仪式正式开始,首先有请准新郎父母和准新娘的父母。 他们四人都在席间就坐,站起来跟大家点头问好。 第二项,有请新郎新娘。于如嫣打手势:是准新郎准新娘。薛明调皮地说:“我故意的!” 新郎和新娘介绍恋爱经过。褚弘彦滔滔不绝地从小学一直谈到现在。白一冰抢白他:“你怎么不从幼儿园开始说。” “幼儿园里发生什么我都忘了,你还记得吗?” 白一冰说:“我记得你偷偷亲如嫣,被你爸爸啪一下打了屁股。” “爸爸,怪不得我胆小不敢向如嫣表白,都是你那一巴掌把我的自尊心和勇敢精神打回去了。”褚弘彦真生气了。 白一冰一看褚弘彦当真了,赶紧找补回来:“我逗你玩呢,那个时候的事谁还记得!” 下面进行第三项,准新郎给准新娘送上彩礼。 白一冰和杨晨曦伸长了脖子看:“多少?是十万零一吗?” “不对,十八万,六六六一十八。” “杨晨曦,你怎么还结巴。” “我哪结巴了,六加六再加六万,一十八万。天啊!这么多?”杨晨曦张大了嘴巴。 “彩礼六六三十六万。并且钻石戒指一枚,金手镯一只,金项链一条,白金镶钻耳钉一对。” 褚爸爸又掏出一个红包,薛明说:“这是改口钱,于如嫣想不想要?” 于如嫣红着脸说:“想!” “想就喊什么来?” 于如嫣喊:“爸爸!” 同样的,于如嫣改口叫妈妈。褚弘彦也拿到了改口钱,甜甜地叫了声:“爸爸,妈妈!” 白一冰惊讶地说:“啊?这么多,褚妈妈,你还缺儿媳妇不?” “哈哈哈哈!”会场里响起哄笑声。夏天觉得好没面子:“这个娘们,丢人现眼!”夏天生气归生气,一看白一冰瞪过来的目光,立刻由阴转晴,赶紧给媳妇赔笑。杨晨曦伸长了脖子看于如嫣的钻戒:“如嫣,几克拉的?” “没有,我要了个便宜的,一万九千九百九十九。” “两万不就行了!还这么麻烦。褚大爷,你家缺钟点工不,我周末开着宝马去你家打扫。” “哈哈哈哈!” “杨晨曦,你皮痒了是吧!”姚会章骂道。 “老公,我要干兼职,不然我儿子要打光棍了。” “嘿嘿嘿!你就逗吧!我去下井,给你挣娶儿媳妇的彩礼。”姚会章说着笑着。 订婚仪式结束,接着进行认干亲仪式。 史雨琛喊岳凤鸣干妈,岳凤鸣答应得可脆声了。 姐夫吴浩才知道小妹认干儿子的事,他小声对岳凤阁说:“小妹的病是不是还没好,要不然怎么会认干儿子呢?缺亲人,缺亲情,缺继承人?” “谁知道她怎么想!” 白一冰明白,从小史雨琛被认定是岳凤鸣的女婿,女儿去世了,她把女婿当亲人。杨晨曦嘟嘴:“哼!厚此薄彼,要认干儿子把夏沫和姚明轩都认了,一个干妈三个干儿多阔气!” 褚弘彦和于如嫣订婚大家都满意。最满意的是于妈妈,她老泪在眼睛里打旋,比比抠抠搜搜的史书杰,褚家大方得出乎她的意外。褚家一出手就是几十万,以后女儿再也不会为四百块钱受罪了! “老伴,挺住,别太激动了,心脏受不了。”于爸爸看到老伴这么激动劝道。 老两口私底下握了握手。 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订婚和认亲仪式结束,正好卡点中午十二点十三分十四秒。说十四秒,没那么准确。薛明搞出来的:“十二点十三分十四秒,一生一世,褚弘彦先生和于如嫣女士恩恩爱爱!史雨琛一生一世孝敬干妈!岳凤鸣女士爱史雨琛!” 大家被薛明那饱含深情的口号感动了,好几个人眼圈红了。褚弘彦紧紧地拥抱于如嫣,岳凤鸣抱起史雨琛亲了亲。 订婚和认亲仪式结束。大家开始吃饭喝酒。白一冰和杨晨曦两家,还有吴浩他们后来过来的到现在早晨没怎么吃,饿坏了,菜上来顾不上形象了,狼吞虎咽一番:“北京就是不一样,连菜都这么精致!”他们肚子里有了点底才慢下来。 吴浩说:“凤鸣,听说你的超市缺少资金?” “是的。姐夫你想投资?” “嗯。” “吃过饭我们商量商量。”岳凤鸣说。 嫂子听说了也凑上来说:“小妹,我家也有点闲钱,我也投点。” 于如嫣一听岳凤鸣的哥哥姐姐都要投资,对褚弘彦说:“弘彦,凤鸣的哥哥姐姐争着投资,我们跟他们掺合什么啊?我们家不是买了四个商铺吗?可以用自己的店铺开店。” “干什么呢?” “这是旅游城市,开旅行社。政府四万亿刺激经济发展,加快民居工程建设那就开个房产中介。其他两个商铺搞出租,你当包租婆。”于如嫣分析道。 “如嫣,你还说你啥也不懂,不对,你是啥都懂。可是我们又不能辞职,谁来管理呢?我今天和爸爸商量商量再说。” “多谢夸奖!让岳凤鸣给我们管理,你聘请她当经理,你给她开工资不就行了吗?” 宴席结束,大家回房休息。褚弘彦把于如嫣的话原原本本地和爸爸一谈,爸爸大加赞赏。准备明天大家回去他留下,把其中两个商铺招租,选两个商铺把店员招来,把店铺装修,让店铺开起来。 岳凤鸣其实不想他哥哥姐姐掺和她的生意,害怕他们最后连她的店铺也据为己有,碍于面子让他们掺两股。 史家,史书杰国庆长假期间没舍得出去旅游。儿子跟着于如嫣,他在家里和宫新月腻歪了两天,实在受不了白天黑夜和新媳妇干那羞羞的事,一个人跑到矿上加班挣双薪去了。 宫新月独自在家面对两个老人烦得很,她想来一次说走就走的旅行,可是新媳妇独自一个人出去别人会说两个人感情不好,她没敢出去,窝在卧室里。她不愿去客厅看电视,老婆婆一边的手脚不听使唤,走路跛着脚,嘴巴往一边歪,说话口水直流。在客厅遇到了心烦。光躺着睡觉哪有这么多觉,她穿上衣服就往外走。老公公喊住她:“儿媳妇给你说个事,以后雨琛不听话你照着他的屁股打一下,千万别打他的头,打傻了将来不是他养你们而是你们养着他。” 宫新月心里咯噔一下:怎么打史雨琛头的事被发现了?不能啊,当时厕所里就自己和那个小崽子,自己还警告他,不准哭。不会的,他们不会知道,他们没看到,自己咬死了就是不承认,他们会认为小孩子撒谎。打定了主意,她的心平静下来。 “爸爸,你听谁说的,你看见我打他了?” “雨琛他妈妈刚才打电话来说雨琛头疼,孩子说被你打的。” “爸,你听外人的话还是相信我。于如嫣巴不得我们家过得不好,家人反目成仇打成一窝。还有,一个四岁多的小孩子的话你们也相信,他这个年纪正是想象力丰富的时候。小孩们整天吹牛说我到月球上荡秋千,坐着火箭飞上天,你信吗?他可能想在他妈妈那里多玩几天,所以冤枉我打他。爸爸,你还认为我打他吗?” “我不管你以前打没打,以后绝对不能打,永远不能打他的头!我一个这么聪明的孙子打傻了怎么办!” “爸,您要那样说,雨琛的一切我都不管了,我离他远远的,免得又赖我打他了,骂他了。”宫新月气鼓鼓地关上门出去了。 终于出来了,在老公公面前她的腿差点吓软了。到哪里去呢?她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走着,走着走着来到了自己的那套房子前。她打开门走进去躺在了床上。这是她的避难所,每当在家里受了气,心情不好的时候她就来这里,在这里梳理自己的羽毛,静静舔舐自己的伤口,想想以后该怎么办。她躺着躺着不知不觉睡着了。 史书杰下班回来,推开卧室看到床上空空的。自己的新媳妇不在家,她干什么去了呢?责怪自己小气,媳妇想让自己带她出去旅游,可是自己囊中羞涩。自己家贷了款买了房子,每月还着房贷。剩下的全上交,宫新月把剩余的工资和奖金全部拿过去。她的工资奖金一分不漏。 家里的开销宫新月每月给爸爸几百让他买米买菜,生活相当拮据。他每月副科级发的奖金有限,他偷偷存起来。买房子时从妹妹那里借了四万,他不知道宫新月会不会攒钱还妹妹的。如果宫新月不承认那笔借款,自己只有偷偷把宫新月不知道的奖金存起来慢慢还上妹妹的四万块。 史书杰想:新媳妇这是跟自己欧气,跑出去玩了?他没放在心上。一直到晚上七点半,这时候白天渐渐短了,天已经黑了,宫新月还没回来。史书杰有点坐不住了。他拿起手机给宫新月拨打过去。电话通了,可是一会儿被暴力挂断。 宫新月正在睡梦中,冷不丁电话铃响起吓她一跳,她一看是史书杰的电话,想也没想就挂断了。 史爸爸一看这么晚了儿媳妇还没回来,心里很不安:新儿媳妇这是生气了,跑外头不回来。外面天黑挺吓人的,别出什么事。他尝试着告诉儿子:“书杰,我今天告诉新月一声,今后别打雨琛的头,她是不是生气了,为什么还不回来呢?” 第76章 嫁个有钱人之不能打孩子的头 史爸爸为了雨琛的事正在自责,史书杰说道:“爸,我都没敢问她,无凭无据的,她打了也不会承认。爸爸,您冲动了。” “是啊,我是冲动了,她不光没承认,把我抢白一顿一摔门走了。你去找找她吧,可别出什么事。”史爸爸一脸懊丧。 史书杰说:“我给她打电话她挂掉,我到哪里去找她啊!没事的,一个大活人跑不了的,我们无头苍蝇一样到处找她,还不如在家里等着她自己回来呢。再说,你又没打她没骂她,只是告诉她不要打雨琛的头,她不会想不开寻短见的。” 宫新月被史书杰的电话吵醒,伸了个懒腰。她不想回去,不想回到那个家。老婆婆一个病态丑陋的样子,老公公现在怀疑自己打了他孙子。他的立场肯定在孙子那里,不然听听就算了,不会问自己。继子不在家还好,在家里叽叽歪歪,没个安静的时候。老公现在虽然对自己百依百顺,可是谁知道他心里藏着什么花花肠子。 躺了很久,她肚子饿了。对,到百货大楼去,那里有一个过桥米线店,过去吃一碗米线。 她来到米线店,觉得一个人匆匆吃一碗米线实在太没趣,打电话叫史书杰过来。 史书杰来到米线店,一问一碗米线要十六。两个人就是三十二。够一家人一天的生活费了。他以前可是从来不到这样的地方吃饭的。在矿上,一碗米线三块钱,现在可能涨价了,一碗四块。于如嫣喜欢吃那一口,说是酸酸辣辣的特别过瘾。 他从来不吃,吃那东西的都是少男少女,闲着没事吃着玩。自己一个一米八的大男人,穿着西装去吃那东西,小摊上什么人都有,呼噜呼噜怪不文明。 史书杰知道宫新月可能生气了,不敢拉着她就走,只好勉强坐下。他对宫新月说:“要一碗吧,我看着你吃。” “那算什么,你要是不吃可以不来,你来了不吃在坐身边看着我吃多扫兴,我没了吃的兴致。要不你走我吃,要不我也不吃了饿着。” 史书杰见宫新月生气了说:“以后吃饭别来这样的小摊一样的地方,吃饭应该到饭店,找个包间,点几个好菜坐那里,一边喝茶,一边吃菜,斯斯文文,哪像这里,这么多人在一个大屋子,说话听不清,吃个饭听着别人的呼噜声,像什么样子!” “那好,我们现在就去高级西餐厅,点着蜡烛喝着红酒吃着牛排说着情话。” “别别别,又不是情人节,干嘛去那种地方。走,回家了,下上一锅面条,打上几个荷包蛋,一人一碗,热热乎乎多有生活气息。” “我不,我饿了,现在就想吃,回家现做晚了。”宫新月小脾气上来,非要拉着史书杰去吃西餐。 “我出来着急没带钱,再说我口袋比脸干净,吃完你付钱?” “口袋里没有钱冒充什么大爷?我想吃碗米线你又嫌有辱斯文,你这人这不矛?盾吗?” “走啦,回家我给你下面条。”史书杰说着拉着宫新月就要走。 宫新月上劲了就是不走:“我就是想吃碗米线怎么了?你斯文你回去,我粗鄙我自己吃。” 史书杰眼看媳妇不走,再拉别人眼光看过来就丢人了,没办法,只好留下来吃过桥米线。 史书杰坐下来吃米线就像啃他的肉一样,他不理解宫新月,包括他的前妻为什么那么喜欢这样的地摊小吃。 吃过饭往家走,史书杰没提宫新月打史雨琛的事,他装作不知道。走到门口,宫新月慢慢落在后面。史书杰问她:“怎么了?” 宫新月恶人先告状:“你爸爸冤枉我,冤枉我打你儿子的头。” “这个,打没打你心里有数,我爸爸是听雨琛他妈妈说的。无论打没打,以前的事就过去了,谁也不要追究了。但是你记住,小孩子的头不能打,打傻了谁负责。” “这么说你没有为我平反的意思,以后你儿子的事我不管了,免得发生什么事赖上我!”宫新月赌气说。 “好了,先这样吧。”史书杰拉起宫新月的手往家里走去。 进了家门,宫新月没给史爸爸打招呼。两个人算是结上仇了。 第二天,于如嫣回来经过市广场。雨琛的爷爷来接雨琛。于如嫣走过去说:“叔叔,我问清楚了,雨琛上厕所尿到马桶外面,宫新月嫌弃骚气打了雨琛的头,还吓唬他不让他哭。” “真的吗?雨琛。” “真的,爷爷,我的头现在还疼呢!” “叔叔,麻烦你,以后雨琛上厕所你也跟着吧,没办法,孩子小,收拾不利索,为了不惹宫新月生气,只有多麻烦您了。”于如嫣诚恳地请求道。 “行,照顾我孙子,护佑他长大是我的责任。”史爸爸说道。他一直喜欢这个前儿媳,对比前儿媳,宫新月差远了,不知道儿子瞎了眼丢掉这个贤惠的娶了那个母夜叉,才结婚两个月出走两回。 “叔叔,这是我在北京给您和阿姨买的棉袄,赶上品牌羽绒服反季销售,价钱很合适,我给你俩一人买了一件。冬天冷,穿上接送雨琛上学挡挡风。您和阿姨别嫌弃。”于如嫣拜托雨琛的爷爷照顾雨琛,先给个甜枣。 “谢谢!你还想着我们干什么!” “叔叔,我以后住在城里,就在广场前面那个小区,请您给雨琛他爸爸说一声,周五晚上六点半,我把雨琛接走,周一早晨七点送回去,这样在您家的时间少一点,我尽量多照顾他一点。他爸爸同意了我们再约定地点。” “行,他奶奶身体不好,我还要照顾他奶奶,你有空多照顾孩子一点。”史爸爸说着领着孩子回去了。 史爸爸领着孩子回到家,史书杰正好下班,他把做饭的事放一边,拉着雨琛到沙发上坐下开始问这问那:“儿子,你们去哪里玩了?” “北京,我看到了天安门。” “儿子,你见到岳凤鸣阿姨了?” “你是说岳阿姨,她是我的干妈。” “儿子,都是谁去了北京?” “我妈妈,我褚叔叔,我姥爷、姥姥,白阿姨、杨阿姨,还有夏沫,杨明轩,还有好多,我忘了。” “你们这么多人去那里干什么?玩吗?” “玩,我妈妈和褚叔叔订婚了。我姥姥都哭了。” “她哭什么?” “我不知道。” 史书杰知道问不出什么来了,说:“你去找爷爷玩吧。” 史爸爸这时候走过来对史书杰说:“书杰,于如嫣说以后星期五六点半接雨琛过去,星期一早晨七点送回来,具体地点再商量。” “好好的,为什么变呢?” “她说她想多照顾雨琛一点。你就答应了吧,我们家确实没有条件照顾他。你妈妈需要照顾,你忙得要命,不能让新月照顾他啊,人家没养过孩子。孩子平时在幼儿园不需要照顾,只有放学到睡觉这段时间离不了人。在于如嫣那里多过两个晚上,减轻我们家的负担。” “爸爸,你说的都对。可是我不想让雨琛过于依赖他妈妈。” “你不想让他过于依赖他妈妈,那你有时间管孩子吗?交给宫新月我不放心,宫新月打他头,你不信问问你儿子,他妈妈触碰到他的头,他喊头疼他妈才知道的,不是专门问他,这就说明宫新月确实打他的头了。”史爸爸强调。 史书杰一听就头疼:“爸爸,这件事不要再追究了,以后注意就是,别拿出这件事来说,弄得家庭不和睦。” “不和睦怨谁啊?我们招惹她了吗?你给她说,敢动我孙子我给他拼命!” “好好好你厉害!你孙子重要!我给她说,以后千万不能打雨琛行了吧!” “什么态度?”史爸爸气呼呼地到孙子房间逗孙子去了。 史书杰叫住爸爸:“爸爸,你手里拿的什么?这么一大包。” “你妈妈和我的羽绒服。” “你买的?” “不是,我哪有钱买这个,宫新月一个星期给我一百块钱,每天买顿早饭都不够,所以我和你妈天天只能在家里吃面条,最多每人荷包个鸡蛋。买菜拣最便宜的应季蔬菜,你妈妈想吃个水果只能到超市买那种打折人家要扔掉的。你们晚上回来还想吃肉,哪有钱买?割你爸爸身上的肉吧!我们跟着你过的日子连在老家都不如,像个乞丐。不行以后我到市场上拣菜农扔掉的菜叶子,洗干净我们老两口早晨和中午吃,你们晚上回来吃顿有蛋有一星半点肉的菜。多亏雨琛在幼儿园吃喝,不然亏孩子的嘴!” “爸,我不知道她这么抠门,每个月只给你一百块钱。我的工资用来还房贷,雨琛每年上幼儿园还要一笔不小的钱。和于如嫣离婚的时候,于如嫣一分钱没要,连当月的生活费都没给她,我说她把孩子的抚养费一次性付清了。家里所有的钱都用来付房子的首付了,你给的几万块钱不算,还欠我妹妹四万块钱的外债。我不知道猴年马月能还。” “儿子,我家里哪有钱,你结婚生孩子我都没帮上忙,多亏如嫣她娘家,要不你哪来的钱娶媳妇买车买房子。儿子,做人要讲良心,如嫣说我冬天接送孩子冷,给我买了件羽绒服。” “是,爸爸,我愧对雨琛他妈妈了。爸爸,我也想好,我努力往上爬,当上了副科长,日子好一点了。爸爸,以后会好的,困难都是暂时的。” “嗯,那就好。我照顾生病的,照顾不懂事的,不是看着我儿子争气,哪能撑得住?所以,于如嫣条件好,她愿意多照顾雨琛一点,你可别推三阻四的。她能怎么样?和她妈妈再亲近还不是喊你爸爸!” “现在不一样了,雨琛要叫别人爸爸了,他妈妈跟别人订婚了。” “不是你先结婚的。” “是,都是儿子的错。”史书杰本来想看看爸爸手中的羽绒服。那个牌子的打折了应该也不便宜,他原来想买都没舍得,有心要过来他自己冬天穿,可是没敢,要是被前妻发现了不知道怎么嘲笑他呢! 于如嫣和褚弘彦正式同居。为了照顾史雨琛,他们星期五放了学就往城里赶,周末住在城里的家里。 褚弘彦家太大了,前后两套别墅连起来,院子中间修了条甬道方便来去。把小雨琛接过来后,孩子那铜铃般的声音给家里增加了人气,褚爸爸和褚妈妈两位老人开朗起来,褚妈妈跟着小雨琛前后院子跑,追着孩子,恐怕孩子摔倒了,高兴了和孩子捉迷藏。于如嫣喊;“史雨琛,不要去月季丛中,那上面有刺,扎你的手。” 褚妈妈现在活动多了,身体舒服多了。她天天盼望于如嫣的肚子鼓起来。 褚妈妈心急,偷偷问褚弘彦:“弘彦,你和如嫣同居了不少日子,怎么没有动静啊?要是有了马上结婚,你们反正订婚了,矿上的人订婚等于结婚,怀孕了一点不丢人。” “妈,如嫣元旦还要去省城演出,结婚时还要穿婚纱,现在不能怀孕。”褚弘彦可没敢告诉妈妈于如嫣不想生孩子的事,以后慢慢再说吧。妈妈要是知道于如嫣不想生孩子,杀了她也不会同意于如嫣嫁过来。 晚上睡觉的时候,褚弘彦搂着于如嫣,抚摸着于如嫣肚子上的伤口,想着她的肚子被揦开扎把长一道口子,从里面抱出六斤的大小子,然后用针缝上,血乎乎的,止疼泵都不用,她该多疼,那种神经末梢被割裂的疼痛,传导到大脑告诉她再也不要经历此刑,那不是人能承受的。 一遭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他理解她的困扰。让她再次冒着生命危险给自己生孩子得要多大的勇气!得有多爱自己才能做到。看来现在爱得还不够。怎样消除她的恐惧,怎样让她爱自己爱得死去活来,甘愿冒着生命危险去做这件事,让她给妈妈生个孙女?老人想孙女快想疯了! 第77章 嫁个有钱人之宫新月的烦恼事(一) 褚弘彦琢磨:怎么才能让于如嫣改变思维,不再惧怕生孩子带来的痛苦。让她生孩子不痛苦是不可能的,生孩子哪有不痛苦的。让她甘愿冒死为他生孩子只有感动她。当初他从史雨琛身上入手,找到了于如嫣那个点,于如嫣认识到有钱不可怕,关键是不是有爱。 现在还是要从史雨琛身上入手,对孩子倍加爱护才能打动她。现在于如嫣如惊弓之鸟,听到儿子可能受伤害吓得心就抽抽。 怎样才能让史雨琛不受伤害呢?问题都出在宫新月身上。 有一天,褚弘彦戴上订婚戒指,穿上一身西装,打上领带,穿上新皮鞋。头发打上东西梳理得一丝不乱。他打扮得像个有钱人的公子哥,加上一身痞帅气,让人看了移不开眼。他没和于如嫣打招呼,直接到矿行政科大楼走去。来到宫新月的隔壁他一个哥们那里。他们两个敞开门大谈阔论。 宫新月一看,这不是史书杰前妻的未婚夫吗,支棱起耳朵听两个人的谈话。 哥们说::“弘彦,听说你和我矿大美女订婚了,艳福不浅啊!” 褚弘彦故意提高嗓门说:“哪里,你的儿子都上小学了,我呢,只能把史雨琛当亲儿子,周末陪着我玩两天过过当爹的瘾。那个孩子太聪明,太招人喜欢,我和他像亲生父子一样,感情很深。现在谁要敢动他一根毫毛,我跟她拼命!” 褚弘彦故意把拼命说得很重,吓得哥们一哆嗦:“弘彦,俺没惹你史雨琛吧?” 褚弘彦摆摆手说:“史雨琛在城里住,跟着他爸爸和他后妈,你家在矿上,你怎么可能惹史雨琛呢?你知不知道,天下什么最毒?” “百草枯最毒,砒霜都赶不上它,因为它无解,人要是生气喝了它,后悔都来不及,世界上根本没有解药,等着烂肠肺变木头而死吧。你没发现了吗,有几种动物快灭绝了,那就是蚂蚱,蟋蟀和蝈蝈。我分析是百草枯惹的祸,过去,路边上这些小动物上到处都是。现在吗?半天找不到一只,它们大概是吃了打了百草枯的草,断子绝孙了。”那哥们说。 “不对,有些后娘的心最毒。专门欺负继子继女,吓唬打骂,专挑别人看不到的地方下手,有的孩子被打出内伤,头疼难忍。有本事和大人打一架,看不把她脸挠烂,让她无法见人!”褚弘彦说话像吵架,一字一句清清楚楚传到宫新月耳朵里,吓得她心脏发颤。 那哥们一脸懵逼:“弘彦,你说的这是谁啊?可别一竿子打翻整船人。” “我说谁不重要,关键是我未婚妻这一段时间不安心。哥们,我走了,没事再过来找你聊。” 褚弘彦甩甩头发走了,其实他的头发一点都不长,一点都不乱,他故意耍帅。留下一脸懵逼的那哥们,后来对上号了,宫新月是褚弘彦未婚妻的前夫的现任老婆,说的人不正是收电费的宫新月吗?懂了,褚弘彦故意这么大声,这是过来敲山震虎,自己被摆了一道,成了那座山啊还是那根鼓槌?不对,他成了个棒槌。那哥们咬牙切齿地说:“这个可恶的褚弘彦,改天一定让他请酒。” 那哥们说着赶紧关上门,恐怕宫新月找上门来。他可不敢惹宫新月,谁不知道她是行政科里的红人。弄不好自己就要被发配到井下劳动,他可不想,好不容易调上来,再下去永远别想上来了。 隔壁的宫新月吓了一跳:我打史雨琛的头他肯定知道了,他要和我拼命。那个小子家里有钱,随便找个人报复我一下可怎么得了! 褚弘彦回到学校就到了下班时间,他打卡回到车上,等着于如嫣过来。于如嫣急匆匆地跑过来。褚弘彦喊道::“老婆,你慢点,不着急,你看你跑起来胸前的两个大馒头一颤一颤的,让人看了想入非非。” 于如嫣系上安全带打了褚弘彦一下骂道:“臭流氓,谁像你色咪咪地专门往那里看!” 两个人打着嘴仗上路了。今天是周五,于如嫣要见到自己的宝贝了,她兴奋得嘴巴合不拢。 褚弘彦一边开车一边说:“老婆,你知道我刚才干什么了?” “干什么了?挣钱去了?结算这个月的收入?” “都不是,我去敲打宫新月了。”褚弘彦把自己的壮举说了一遍。于如嫣认真地听着,觉得褚弘彦为自己出了一口恶气,褚弘彦就是自己和儿子的护身符,是她的大树,有了他,她可以安心地当个公主。 “谢谢你!我正不知道怎么敲打她呢。她可以不爱,但不能伤害!”于如嫣说道。 褚弘彦说:“雨琛这么可爱的孩子,伤害他天理难容!老婆,我今晚可能去北京一趟,那里的店铺快开业了,我要去准备一下,你去吗?” “我想去,可是儿子怎么办?” “你拜托他爷爷照顾两天行不行,你给雨琛说,我们回来给他带好吃的好玩的,还有新衣服。” “今天晚上就出发吗?” “是,明天一早到了接着处理问题。如果明天早晨再去啥也干不了。今天晚上出发在那里可以干两天,后天晚上回来。你去帮帮我,最起码不让我饿肚子。” “好吧,我现在就给雨琛爷爷打电话。” 于如嫣自打离婚以来头一次请假,以前每个周末都把雨琛接到自己身边来。周末见不到妈妈,不知道雨琛习惯不习惯。要是跟雨琛说自己去北京处理事情,孩子一哭闹就走不成了。她拨通了史爸爸的电话:“喂!叔叔,我是于如嫣,我拜托您点事,我们去北京有事,马上就出发,拜托您照顾雨琛两天,您给他说我们回来给他带好吃的好玩的,还有漂亮衣服。好不好?” 史爸爸不好不答应,这几天看着雨琛的奶奶有点发烧,准备周末让史书杰开车带她去医院看看。可是前儿媳太客气,没敢拒绝。他说:“行啊,你放心去吧!” 请好假,褚弘彦、于如嫣,还有一个跟车司机上路了。他俩准备一个人开前半程,一个人开后半程。于如嫣整夜都可以在车上睡觉。 他们没来得及吃饭,在车上谁有空谁吃块面包,喝口矿泉水。一路挺累,于如嫣睡也没怎么睡着,迷迷糊糊,似睡非睡。司机熟悉路况,开得比较快。到了后半程,由褚弘彦开车,这是他第二次开车去这么远的地方,比较紧张,开得比较慢。车子来到通州近郊的平房,褚爸爸稍微收拾过,作为他们在北京的大本营。 他们随便吃了点东西抓紧时间休息一会儿。第二天一早,褚弘彦按照爸爸的吩咐开始工作。一直忙到傍晚他们才找个饭店和岳凤鸣他们一起吃了个饭。褚弘彦跟岳凤鸣谈请她做经理人的事。岳凤鸣说:“我们都是生手,只能摸着石头过河,走一步看一步跟别人学着干,薛明聪明,不行他先学会再教给我们怎么干。” “行啊,开我工资我就先去参加培训,培训好了做个背后推手,你在前面做个牵线木偶好了。”薛明半开玩笑边说。 这边谈着经营,史书杰家可乱套了。宫新月在单位吃了个哑巴亏受了一肚子窝囊气。同事看她的眼神怪怪的。褚弘彦那个体育老师打扮得这么帅,自然引起了大家的注意。他的话犹如晴天霹雳在同事中炸响,都知道她当了史书杰儿子的后娘,喜酒的味道还没有消散,孩子亲娘的未婚夫找上门来,警告她再敢动手打孩子跟她拼命,这让她不能接茬,一接茬人家会说:“我说你了吗?你一定干了亏心事!” 不接茬吧,人家明里暗里就是指向你。 宫新月在这个科可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老公是干部科副科长,几年以后挪个窝就是正科级。听说她是行政科长的心尖宠,不知是真是假,谁也没见过。 这样一个有背景的女人被人明着骂,同事抱着看好戏的心态,还想等着看事态的发展。宫新月气坏了,牙齿咬的咯咯响,一副我抓住你要把你生吞活剥的架势。可是褚弘彦大摇大摆地走了。 下了班,等史书杰把车开过来,宫新月一屁股坐在副驾驶座上扬长而去。同事在后面看了几眼,寻思两家人会不会打起来? 宫新月嘟着嘴一言不发,史书杰看她生气的样子问道:“老婆,谁这么大胆踩你的虎尾巴了?” “你才虎呢?” “我虎,咱俩正好一对。” “还虎呢?猫也算不上。” “怎么了?同事欺负你了?按道理不该啊,谁敢欺负你啊?” “还不敢欺负,都打上门去了。” “谁?” “你前妻的未婚夫!” “为什么?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他为什么到你的工作单位去闹?” “还不是你儿子冤枉我,说我打他。我打他了吗?谁看见了!” 史书杰听了这话心里一阵窃喜。听爸爸分析,宫新月确实打了儿子,不光打了,还打孩子的头。自己一没证据二没胆量问。爸爸警告她一句,不让打儿子的头,宫新月离家出走半天,夜里不让自己靠近。 那天晚上宫新月像个刺猬一样,史书杰一靠近她就炸毛,一晚上,两个人背对背睡觉,连根头发丝儿也不让史书杰摸。 不让摸就不让摸吧,自己这个老男人得空休息一夜。可是只要宫新月醒着,她不是掐一把就是扭一下。自己睡的正香,冷不丁被弄醒,真是很难受。 史书杰从心里是向着儿子的,但又不能得罪新媳妇。得罪了就是被拧被掐的下场。今天有人替儿子出头,也算替自己出口恶气。但是史书杰不能明着站在于如嫣那一边,只能打马虎眼:“怎么会呢?你理解错了,人家只要找不到你头上,别把屎盆子往自己头上扣。好了,别生气了,快到家了。” 就这样两个人一路讨论这个问题,不知不觉就到家了。史书杰寻思儿子一定被她妈妈接走了,今晚最好别让宫新月看到儿子,谁知道刚进门就听到儿子的喊声:“爸爸回来了!”说着扑过来让史书杰抱。史书杰赶紧对儿子说:“快到你奶奶那里去,看看奶奶需要什么?” 史雨琛最孝顺,听到奶奶需要他,马上到奶奶屋里去了,宫新月在后面只听到爷俩的说话声。 宫新月换上拖鞋回到自己卧室关上门生闷气。晚饭做好了她也没出来吃。反正她抽屉里有她偷偷买了藏起来的零食,她偷摸吃几块,装作绝食的样子。 家里边从来没人给史雨琛买零食。一个星期给爷爷那一百块钱根本没有买零食的钱。每个星期天,于如嫣把史雨琛送回来的时候都带过来一大包吃的,水果点心各种各样。 孩子的零食,除了奶奶馋了吃一点,其他人不好意思动。宫新月只好给自己妈妈钱,让她妈妈买了带回来锁在自己抽屉里偷偷吃。 吃饭的时候,史爸爸对史书杰爷俩说:“于如嫣去北京了,让我们带两天孩子。雨琛,你妈妈说了,回来给你带好吃的好玩的,还有好看的衣服,你要乖乖听话。” “好!” 史书杰怕什么来什么,于如嫣那个死女人,找了事快把孩子领走啊!孩子不在宫新月眼皮子底下过两天就好了,可是你一发炮弹打过来不是让儿子当炮灰吗? 史爸爸吃过饭带着老伴和史雨琛遛弯儿去了。这是他每天的必修功课。白天老伴走路跛脚,嫌弃自己难看不肯出去,到了晚上到广场上锻炼锻炼。小孙子也撒个欢。 宫新月在屋里睡不着,一听那三口出去了,她长舒了一口气。史书杰在客厅看电视不理自己,她就在卧室闹动静,在床上用屁股扑通扑通砸床,成功地把史书杰吸引到卧室。 宫新月像条发情的母狼一样朝着史书杰扑过来。 第78章 嫁个有钱人之宫新月的烦恼事(二) 史书杰被宫新月闹的动静吸引到卧室:“新月,想吃点什么我去给你做。” “不吃,饿死算了,你又不护着我,听说我被欺负了没点反应。” “你让我怎么反应?找他去,人家又没有明着和你干架,我找他去不就是承认事实吗?” “我不管,反正我窝囊。要不你让我出出气。” “怎么出气?又打我掐我?我不干,我又没招你惹你,为什么让我当替死鬼。我去给你煎两个鸡蛋补补?” “不吃,饿死算了。” “不吃我去看电视了?”史书杰早晨上班前看过垃圾桶,看看需不需要倒掉,一看桶里就几张废纸,不用倒,现在一看,桶里的点心包装袋,包装纸快填满了。她这是吃了多少啊! 史书杰给宫新月倒了一杯水给肚子填填缝吧。她接过水杯咕咚咕咚喝下去。宫新月吃饱了,像辆加满油的跑车,她这是要和自己干通宵啊!有没有个地方躲一躲?自己的老腰受不了啊! 史书杰躲无可躲逃无可逃,任由宫新月拉到床上,今晚他要被生吞活剥了。 史书杰想了个办法拖延时间:“老婆,你还没洗澡呢!” “我上班时间没事到澡堂洗了。现在天凉了,太阳能里的水不热了。你以后也去澡堂洗澡吧。” “我不行,干部科里虽然不是太忙,可是一个领导干部上班时间去澡堂太不像话,己不正怎么正人?” “嗨呦!一个革命干部的高大形象树立起来了,你这么正直怎么不见你升官啊?” “我才升副科几个月?连升三级也不能这么快啊!” “你还挺知足,知足者胸无大志!去吧,你自己洗洗睡了吧。” “爸爸他们还没回来呢,我再看会儿电视等等,累了一个星期了放松放松。” “放松个屁,你想松一尺,结果松一丈,就不能给你那个脸!快去洗洗!” 史书杰像被赶的猪仔乖乖去洗漱了。他0洗干净该挨宰了。 史书杰上了床,宫新月反而又玩起了冷暴力,给了史书杰一个冷冰冰的后背,像一堵矮墙横在史书杰面前,史书杰看了不舒服,转过脸背对着她。 宫新月一看史书杰不理她,转过身子张开嘴巴咬向史书杰的后背。 “你怎么咬人呢?你是狗吗?” “谁叫你不理我!” “是你先不理我的好不好,大姐!” “谁是你大姐,我是你妈,新娘新娘,是你新娶的娘!娘就是妈,我是你妈!” “什么歪理,新娘成了妈了!” “你吃你妈的奶不才两年吗?我不是你妈谁是你妈?” “妈,不过只能在被窝里叫,就着你放的屁叫起来有滋有味!哈哈哈哈。” 两个人开始腻歪,兴奋劲刚起来,只听到门被砰砰敲响,像擂鼓一般,吓得两个人一哆嗦。 “扫兴!出门不带钥匙,下回不给他们开门,让他们长点记性!”宫新月用脚把史书杰蹬下床让他去开门。 史书杰赶紧披上睡衣打开门马上跑进卧室把门插上,扔掉睡衣钻进窝里。可是被窝凉了,宫新月又背对着史书杰,这是汽车熄火了又要重新发动啊! 史爸爸伺候一个病人和一个小娃洗漱,外面乒乒乓乓半天,总算安静下来。 史书杰快要迷糊着了,宫新月那水蛇一样的身子贴过来,睁开朦胧的眼睛一看,黑暗中宫新月的眼睛像狼一样泛着幽光,吓得他一激灵马上清醒了。 史书杰被报复性地折腾。宫新月心想:我让你不护着我,我让你通宵别想睡! 史书杰被个妖精一样的女人缠上了,每当他要倾泻时又被宫新月换个新姿势。宫新月从行政科长那里学来了各种花样,是史书杰从来没尝试过的。史书杰有时候想:这个女人哪里学的这么多花样?不简单,不寻常!简直像个风尘女子。 行政科长可是个老油条,干了这么多年科长,工资奖金花不完,又跟着岳凤鸣挣得盆满钵满。男人有钱就变坏。以前行政科长不光包养宫新月,出差在外也不老实,找暗娼的事没少干。他从小姐那里学到了不少花样,回来就和宫新月实践一下。因此,宫新月花样百出,又加上她天生妖媚,学习不行学这个就是快,有时候还会发明创造。 史书杰开始感到很新奇,很配合。后来体力不支,几次想败下阵来,可是被宫新月强撑起来,直到半夜才睡着。 第二天,史妈妈觉少,一大早起来上厕所,腿脚不便弄得门响声很大惊醒了宫新月。宫新月大喝一声:“烦死了!”转过脸继续睡。他睡着了又把史书杰吵醒了。 好不容易睡着,儿子又在屋里哭:“我找妈妈!我要找妈妈!” 史爸爸走到雨琛屋里哄孙子:“昨天不是跟你说好了吗?你妈妈去北京了,回来给你带好吃的好玩的,还有新衣服。” “她为什么去北京,去北京为什么不带着雨琛,雨琛要去见干妈!我要妈妈,爷爷,你给妈妈打个电话,让她过来接雨琛!” 四岁多孩子特别拧,怎么劝也不听,非要达到目的不行。 史爸爸以前每个周六早晨八点半就要送他到市广场,把他交给妈妈。习惯养成了不好改,尤其是小孩子,就像小狗要出去遛弯一样,到点了就扒门框。 史雨琛的哭声又吵醒了宫新月,她嘟一下坐起来:“还让不让人活了?”喊完蒙上头继续睡。史书杰又被宫新月的叫声吵醒,提上裤子跑到史雨琛屋里嚷道:“给我闭嘴,找你妈妈找你妈妈,你妈妈去北京了,到哪里去找你妈妈!” 史雨琛被爸爸吼得傻在那里不敢哭,睁着两只大眼睛看着爸爸。史爸爸赶紧抱过孙子说:“好孩子不怕,乖孙子不哭,走跟着爷爷出去,爷爷给你买煎包。” 史爸爸领着孙子带着老伴来到煎包老刘那里,用一天的菜金买了两碗辣汤,买了十个煎包,三口人吃了个肚里圆。他不知道中午饭怎么对付。 吃过饭,史爸爸带着老伴和孙子在广场上玩。广场上十分热闹:老太太跳广场舞,老头玩空竹。一个老头一根绳子在手,轮子一样的东西在空中旋转,发出哨子一样的响声,惹得雨琛咯咯笑,忘了找妈妈。 有的爸爸妈妈带着小朋友在广场上玩耍。雨琛和他们玩在一起,爷爷在一旁看着,陪着,直到中午,三个人才回家。 回到家,史书杰两口子才起来。他们穿戴整齐要出去吃饭。早饭午饭一起吃,还省下一顿饭钱,史书杰感到夜里加班值了。 两口子出去了,剩下三口的饭钱还没有着落。大人饿一顿没关系,可是小孩子是长茬,不能让他饿肚子啊? 史爸爸从冰箱里拿出仅有的两个鸡蛋,又拿出剩下的一把面条,把鸡蛋煎黄,倒上水一烹,水变成奶白色,下上面条煮熟,一人一碗香喷喷的面条,三个人吃得饱饱的。 史书杰两口子吃完午饭关上房门继续睡觉。一直睡到四点半还不见卧室的门打开。 史爸爸掏了掏口袋,口袋里只有两块钱。他发愁晚饭怎么办,把孙子交给老伴看管说:“雨琛,爷爷出去买点菜,你跟着奶奶不要乱跑,听到了吗?” “听到了。” “雨琛他奶奶,我到外面买点菜,你看好孙子,千万别让他跑出去,外面车来车往太危险了。” “啊!啊!”史妈妈说着含糊不清的话点了点头。 史爸爸手里只有两块钱能干什么?这年月什么都贵,买把葱两块钱都不一定够。 史爸爸往市场走去,他过去碰碰运气,看看有没有菜农卖不了的菜贱价往外扔。 史爸爸骑着电动车来到菜市场。菜市场里冷冷清清。有几个菜农半眯着眼睛休息,他们已经快放弃了。这时候谁还来菜市场,人们下了班就近在超市买一点回家做饭。 史爸爸下了电动车推着往前走,当他走过一个菜农时,菜农睁开了眼睛说:“大哥,要白菜不,我要回去了,给钱就卖。这些白菜是抗热的奶油白菜,长大了就像娃娃菜,开锅就熟,放肉有肉味,放鱼有鱼味,是最好的火锅配菜。我不想带回家了,带回家明天就打蔫了。大哥,这一堆给三块钱你拿走。” 史爸爸面露难色。他种过菜,这么一堆,浇地的水费都不够。可是他兜里只有两块钱,怎么办?实在是不好意思张口讲价了。 菜农一看他为难的样子,以为他嫌弃菜贵,自我降价道:“两块,我推回去扔也是扔。两块钱你全拿走!” “真的?” “那还有假。老哥哥,我给你装上,你的电动车前面的车筐装不了,我给你个编织袋,装好系上口搭在后座上。” “谢谢!” 史爸爸占了大便宜,骑上电动车往家里驶去。这一袋子菜,放在冰箱里冷藏起来他和老伴能吃一个星期,早晨白菜炝锅下面条,中午油烹鸡蛋炖白菜,晚上醋炝白菜丝。 他正兴奋地往家走,电话铃突然响起,他在路边停下车接电话:“喂!书杰,有事吗?” “爸爸,雨琛跟着您是吧?” “没有啊,我出来买菜,交代给你妈妈,我寻思你们两个都在家,有事你们会照顾着点。” “爸爸,雨琛不见了,问我妈妈我妈妈说不清楚,妈妈说妈妈,妈妈,什么意思啊?” “雨琛是不是去找他妈妈了?” “给他说了他妈妈去北京了,到哪里去找他妈妈!爸爸,您快回来吧,我们一起去找雨琛。” “好的,我这就到了。” 天快黑了,史书杰和宫新月再加上史爸爸分头去找史雨琛。他们一人一条街,拉网式往前找,路过小商铺往里面看一眼。看到领孩子的老居民就问一句。可是直到天黑透了也没见到史雨琛的身影。 史书杰着急了,打电话报警,警察说不到二十四小时不予立案。他们在城里举目无亲,这可怎么办呢,他想起褚弘彦的家就在广场南边不远褚,打电话给于如嫣:“喂!于如嫣,你儿子找不到了。原先每个周六九点你准时来接,今天孩子光想你来接他,一天都不乖。傍晚趁大人不注意可能跑出去找你去了。我们把附近都找遍了也没找到。” “什么,雨琛不见了,你们这么多人看不住一个孩子,史书杰,儿子要是丢了,我饶不了你!” “还不都是你,一个妈妈不管孩子跑北京去,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于如嫣,我儿子如果丢了,我饶不了你!”史书杰说着把电话挂了。 于如嫣手里拿着手机呆在原地,褚弘彦问道:“怎么了?怎么了?” “弘彦,我儿子不见了!”于如嫣扑倒在褚弘彦怀里,眼泪像打开了闸门的洪水滔滔不绝。 “如嫣,冷静,你哭也没用,我们快点想办法找孩子。我给我爸打电话,让他把他的员工召集起来全力以赴找孩子你看行不行。” “行,你快打电话啊!” “喂,老爸,史雨琛丢了,你赶快把你能发动的人发动起来找孩子。” “好的,儿子,你最好用微信把孩子的照片发过来,让每个找孩子的人手机上都有一张孩子的照片。他们不认识雨琛。” “好的爸爸,姜还是老的辣!” “这个时候还拍马屁,小心如嫣拍你的狗头。” 大家分头行动,如嫣把儿子各种姿势的照片发过去。 “如嫣,你还想怎么做?” “弘彦,我在这里会急死的,我想亲自找孩子。孩子丢了妈妈不在太伤儿子的心了。我儿子现在不知道在哪里,他一定很害怕,我要离他近一点。就是不回去,我在这里啥也干不了,弘彦!”于如嫣说着又扑上来抱住褚弘彦。 “好好好,我们连夜回去。” 褚弘彦喊醒刚睡着的司机,他们匆匆上路了。来的时候于如嫣睡了一路,回去的时候,于如嫣大睁着两只眼睛一点困意没有。她不时透过车窗朝外面张望。 褚弘彦说:“如嫣,睡会儿吧,离家远着呢,雨琛不会跑这么远的!” “我睡不着,你说雨琛是被人贩子抱走了还是自己迷路了找不到家了?” 第79章 嫁个有钱人之我要给你生孩子 褚弘彦喊醒刚睡着的司机匆匆上路了。来的时候于如嫣睡了一路,回去的时候,于如嫣大睁着两只眼睛一点困意没有。 汽车行驶了六七个小时,终于到了市广场。褚弘彦扶着于如嫣下了车,在广场上转。这是于如嫣平时接儿子的地方,她坚信儿子找妈妈一定在这里留下了足迹。当他们转到一个矮灌木丛边时,于如嫣难受得走不动了。 褚弘彦焦急地说:“如嫣,你要挺住,孩子还没找到你就倒下怎么找孩子?来,坐下来歇一会儿再去找。” 他们刚坐下,只听到一个声音传来:“妈妈!妈妈!” 于如嫣觉得自己幻听了,怎么会听到儿子的声音呢:“弘彦,你听,是儿子在喊我,他在喊妈妈!” “你想儿子想疯了吧!” “可能吧,我出现幻觉了。” “妈妈!妈妈妈妈!” 于如嫣往周围看看,是儿子的小奶音:“儿子,我的雨琛,妈妈在呢!”她看到矮灌木丛动了动:“儿子,是你吗?”于如嫣拼命地扑过去,扒开冬青树丛,看到里面有一团软乎乎的东西,她抱起来,那是她的儿子啊!她的小宝贝:“儿子,娘的宝贝,你怎么到这里来了?妈妈对不起你,抛下你去了北京。对不起!对不起!妈妈对不起你!” 于如嫣抱着儿子用头抵着亲着。这是她失而复得的宝贝啊,谁也抢不走! 于如嫣抱着儿子哭得稀里哗啦,褚弘彦理智尚存,他给爸爸发了个微信:爸爸,雨琛已经找到,收工。 他又用于如嫣地手机给史书杰发了个微信:雨琛已经找到。他在我身边,勿念。 发了两条微信,褚弘彦扶着于如嫣,于如嫣抱着史雨琛上了车,往家里驶去。 他们回到别墅,洗了澡,换了衣服,每人喝了瓶奶,吃了个面包。然后关上门上床睡觉。 从清晨五点半一直到下午两点,他们三口还在睡觉。 史书杰光看到于如嫣发过来的微信,没有见到儿子他怎么能放心。史爸爸哭得像个泪人。孙子弄丢了,他有责任,他不该单独去买菜,他应该带着他的孙子,寸步不离地守着他的孙子。可是他兜里只有两块钱,他准备去捡点菜农扔掉的菜叶子,他怕伤了孩子的自尊,所以没让孩子跟着。 史爸爸一遍一遍地催促史书杰,让他把孙子带回来让他看一眼,史书杰也想看一眼,看一眼活生生的孩子他们就放心了。 孩子丢了,史书杰没有埋怨爸爸。爸爸照顾妈妈这个病人又照顾一个小孩子很不容易。他自己呢。夜里和宫新月胡闹,大半夜不睡觉,白天没精神,没有力气照顾年幼的儿子,孩子丢了自己的责任占了大半。 他从早晨开始拨打于如嫣的电话,回过来的语音是无法接通。从早晨打到中午,从中午打到下午一点多。他实在坐不住了,和爸爸一起往褚弘彦家的方向寻找。找到了褚弘彦家的小区,看见一个人出来就向人打听姓褚一家的住址,最后到小区物业查询,结果房子没有登记褚弘彦的名字,有一家姓褚的,两套别墅都在小区的南边。 史书杰和他爸爸在门口守着,看看有没有有人进出。等了不久,看到有一辆奔驰开进别墅的地下车库。史书杰在门口喊道:“褚师傅!褚师傅!” 多么熟悉的称呼,褚爸爸工作的时候别人都这么叫他。他走到栅栏边问:“你是谁,是叫我吗?” “褚师傅,我是叫您,我是于如嫣的前夫,史雨琛的爸爸。” “是你,你来干什么?” “您别担心,我不是来找于如嫣的。不对,我是来找于如嫣的,她和我儿子在一起。昨天孩子丢了,到现在没见到孩子,我不放心,您把孩子叫出来,让我和我爸爸看一眼,我爸爸担心得从昨天晚上到现在粒米未进,我怕过了今夜我爸爸就会进医院了。”史书杰诚恳地说。 “我刚回来,没见过他们三口。我给他们拨打电话打不通。这不我回来看看他们在不在家里。走吧,到前院看看,那是他们的家。” 史书杰和史爸爸跟在褚爸爸身后往前院走去。来到门前,发现屋门紧锁,打电话打不通,敲门没人开。褚爸爸以为家里没人,找来备用钥匙打开门,他们走上二层褚弘彦的房间,天有点热,房门没关,屋里的情景一览无余。 只见于如嫣搂着史雨琛,褚弘彦搂着于如嫣,两个人把史雨琛夹在中间,三个人呼呼大睡。 褚爸爸赶紧给儿子关上门:“对不起,暴露他们的隐私了,没想到他们从早晨睡到现在。我儿子媳妇他们两天两夜没睡觉,怪不得他们睡这么死。走吧,赶快出去,不然他们起来会大发雷霆的。” 史爸爸觉得刚才的画面太让人感动了。两个大人睡觉搂着一个孩子,睡着了都害怕孩子会丢失。 史雨琛大概被关门声吵醒,喊了一声:“妈妈!” 褚弘彦和于如嫣被史雨琛的喊声惊醒。于如嫣摸摸儿子的小脸说:“醒了儿子,饿不饿,我们起来吃饭好不好。” “好!” “弘彦,起来了,太阳晒屁股了。不对,太阳怎么从西边出来?” “啊?现在是下午了?我们一觉睡了那么久!起来了,起来了!” 三个人穿上衣服走下楼,看到一楼客厅里这么多人,吓了他们一跳。 褚弘彦问道:“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刚来,我们刚到。”褚爸爸可不敢说实话。大家附和着说:“我们刚来。” 于如嫣看到史爸爸问道:“叔叔,雨琛怎么会一个人独自出去呢?你们家里没人看着他吗?” “唉,本来我想带着雨琛去菜市场的,可是怕孩子自尊心受到伤害,所以把他交给他奶奶。我反复叮咛,不让他离开奶奶。有什么事找爸爸,他爸爸就在卧室睡觉。他可能太想妈妈了,就一个人跑出去了。是不是雨琛?” 雨琛小大人一样说:“我妈妈都是在广场接我,我去看看妈妈来了没有。妈妈没有来,我等啊等,等到天黑妈妈还是没有来。那里有爷爷奶奶跳舞,我看着等妈妈,后来没有人了,妈妈说小孩子不能一个人在外面,我怕有坏人就躲在花坛里面,后来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听到妈妈和褚叔叔说话声我就喊妈妈。我等到妈妈了!哇唔,太好了!” 史书杰问爸爸:“爸爸,都到下午了,你为什么不在附近买菜,跑到菜市场干嘛?” 史爸爸被问到这个问题,他本来不想说,怕丢孩子们的脸,眼下不说大家怪他失职,他不得不说:“宫新月每周给我一百块钱生活费,以前雨琛被他妈妈接走,周末花不着钱,可是这一周没接,我为了哄孩子不哭,带他和他奶奶出去吃了煎包喝了辣汤。兜里没钱没办法去超市买菜,寻思到菜市场捡点菜叶子做晚饭,谁知道因此丢了孙子,要知道出这事,我们饿一顿也要看着孙子。” 史书杰震惊了,所有人都震惊了,于如嫣不可置信地看着史书杰:“你可真让人失望,没想到一个干部科副科长竟让爸妈挨饿,你当初为了省四百块钱不给我用止疼泵,害得我死去活来,现在又让老父亲和生病的老母亲过得像个乞丐,你挣钱究竟是为什么?为了让你的亲人苦死吗?叔叔口袋里如果有十块钱,雨琛不至于走丢。”于如嫣说着哭起来。 “我不知道,我挣的工资和奖金都交给我媳妇了,全由她支配。” 褚爸爸说:“这是你们的家务事,我们管不了,如嫣,孩子留下,让他们回去休息吧。” “好的。史书杰,我希望你以后不要苛待你的父母和你的儿子,他们是生你的和你生的,他们是你最亲的人,你不能太自私,把钱都用在面子上。有车有房了还留着钱干什么,买官继续往升迁吗?” “如嫣,别说了,人家的家务事,人家的老人和孩子,愿意怎么虐待就怎么虐待。”褚弘彦气愤地说。 “我没有!” “没有让他们去吃土吗?”于如嫣生气地想打他一个大耳刮子,被褚弘彦一把抱住:“如嫣,别生气了。我们两天两夜没睡,一天没吃饭了,走,吃饭去。爸爸,有没有吃的?” “有,保姆去给你们做了,现在差不多做好了,快去吃吧。史大哥,你们要不要一块儿吃点?” “不了,我们回去了。” “慢走不送!”褚弘彦来了一句。 走出褚家,史爸爸说:“如嫣要嫁的人家真阔气!” 史书杰说:“可不,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人一套别墅都买不起,人家一买就是两套。他家是我矿最成功的房地产开发商,承包我矿的工程,没有死账坏账。越有钱越发财,人家赶上零八年四万亿刺激经济政策出台以前买下这两套别墅,现在的一套快买过去的两套了。一套价值差不多三百万。” “如嫣心眼这么好,和该找个好老公。” “爸,以后可别在家里说,你儿媳妇听了会不高兴的。”史书杰说着,心里不是滋味。连爸爸都说前儿媳妇好,看来自己错的离谱。自己也觉得如嫣好,可是却把她弄丢了。现在娶的这是什么媳妇,不如前妻漂亮,前妻的美是高贵的,宫新月美是美,但美得太张扬,没有内涵,是个草包肚子绣花枕头。新媳妇不如前妻贤惠。以前,如嫣把家打理得井井有条,从不用自己操心。可是这个媳妇只想当皇太后甩手掌柜。可是宫新月狐媚的床上功夫了得,她的这个功夫哪里来的,难道是无师自通吗?太诡异了。 于如嫣一家三口吃完了饭,两个大人牵着孩子的小手到广场散步。他们来到了史雨琛昨天藏身的地方。 褚弘彦问道:“雨琛,你在里面一定很冷吧?” “嗯,地上又冷又湿,里面还有小蚊子,可是雨琛不敢出去,怕被坏人抱走了,再也看不到妈妈了。” “我们雨琛好可怜啊!” “你放心,以后我们再去北京一定带着你,雨琛,你愿意吗?” “叔叔,雨琛愿意的。我在车上睡觉。” “如嫣,我们在车上安装个安全座椅,以后我们肯定经常跑北京,让他坐上去在车上睡。” “随你,你处处为孩子着想,是个好父亲。” “多谢夸奖!” 于如嫣红着眼睛说:“褚弘彦,我好感动,我想给你生孩子了。” “真的吗?你不是说再也不愿意生孩子了吗?” “女人为了心爱的男人可以去死,何况生孩子呢?” “你不想生可以不生,反正我们身边有史雨琛。”褚弘彦这样说太凡尔赛了,他明明心里高兴得要飞起来,明明对史雨琛好是有目的的,反而表现得无所谓。 以后,每个星期五晚上,一家三口去北京,星期天晚上回来。史雨琛上车就睡,一点不耽误孩子的睡眠。孩子乖乖的,从不影响大人工作,像个跟屁虫,妈妈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娘两个形影不离,如果看到于如嫣找不到史雨琛那就奇了怪了。 有时候于爸于妈愿意跟着去玩,他们玩他们的,史雨琛仍然不离妈妈左右。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到了元旦,于如嫣还有一个重要任务:那就是代表公司到省城演出。舞蹈还是那套舞蹈,服装不变,换个地方演出而已,没有什么好紧张的。 这次公司派有关领导跟着,公司的大巴车当专车。学校派两名老师护送。学校领导知道褚弘彦是于如嫣的未婚夫,让他当一名跟随老师负责学生的安全。大巴车很宽敞,舞蹈队员的妈妈不放心自己的女儿,跟随专车出行。 褚家正在准备儿子结婚的东西,老两口干脆让褚弘彦开车跟着,于爸于妈带着史雨琛一块儿去。 大巴车载着一车美女往省城驶去。 第80章 嫁个有钱人之情敌 经过三个多小时的颠簸,汽车终于到达会场。候场的时候,于如嫣打开化妆包开始化妆。当身穿演出服的于如嫣化完妆的时候,大家又被惊艳了一次。于如嫣就是为舞台而生,平时不化妆的于如嫣是美,但是一上妆让人眼前一亮。于爸爸于妈妈看到后骄傲,褚爸爸褚妈妈看到后惊喜,褚弘彦看到后满意,那个他心中的女神复活,他一生期望看到的样子出现了,史雨琛直接想往妈妈身上扑,被褚弘彦抱住:“别弄乱了妈妈的服装。” 省元旦联欢演出开始了,全程全国直播。褚弘彦打开电脑,在他家的商务车上照样能看直播。 到了于如嫣的节目,于如嫣在聚光灯下美得耀眼,褚弘彦目不转睛地看着于如嫣的一举一动。只是在于如嫣专心唱歌的时候,镜头给到了一个男人,这个男人也盯着于如嫣,这个不奇怪,大家看节目都很专心。但是不同的是:那个男人看着于如嫣眼眶红了,镜头捕捉到了这个不寻常的地方,导演为了凸出节目的效果,增强艺术的感染力,故意把那个男嘉宾的镜头放大,给了个特写。 于妈妈惊呼:“老于,那不是蒋海东吗?” 褚弘彦是知道蒋海东的,只是褚爸爸褚妈妈不知道。于妈妈没什么好隐瞒的,把从于如嫣那里听来的有关女儿和蒋海东故事讲给他们老两口听。 褚妈妈听后紧张起来:“儿子,上,情况有变,别让人把媳妇抢走了!” 大家听了褚妈妈的惊呼哈哈大笑。褚弘彦说:“妈,没有那么夸张,他们之间没什么的。如嫣现在爱上我了,她很专情,不会离开我的。” “儿子,你怎么知道,我看那个男人很不一般,气质出众,相貌英俊,好像是个大款,我们家这点小钱在人家眼里算个毛线啊!” “妈,别长他人志气,灭自己的威风。你这叫不战而退。你儿子很有魅力,已经把于如嫣牢牢吸引,我们的爱坚若磐石,牢不可破。” “你怎么知道?你问她了?” “妈妈,她决心要给我生孩子了。” “怎么?她原来不想生孩子吗?后来怎么被你感动了?” “妈妈,说来话长,找个时间我专门给您说,现在我们专心看节目吧。” 大家的注意力回到节目上,于如嫣他们的节目已经结束了。她们在反复谢幕呢。让人没想到的是,节目组最后安排一个评选环节,观众每人手里有一张票,最后离开的时候把自己的一票投给喜欢的节目。在节目后期公布票选结果。 演出结束后,公司的大巴车准备回去了。于如嫣送走了姑娘们,她刚想上自己家的商务车,后面传来了一个声音:“等等!于如嫣。” 于如嫣脸上的妆容没卸,转头一看:“是你?蒋海东。” “我们能谈谈吗?” 这时候褚弘彦从车上下来,伸出手和蒋海东握手:“我是褚弘彦,于如嫣的未婚夫,有什么事当着我的面可以谈。” 蒋海东愕然了:“于如嫣,你不是结了婚有了孩子,怎么又冒出一个未婚夫?我不明白。” “你有所不知。我们找个地方谈谈吧,如嫣没卸妆没换衣服,她很冷,我们不能让如嫣吹冷风吧?”褚弘彦关心地看了看于如嫣,伸手揽住她的腰。 蒋海东看了褚弘彦一眼说:“你不用在我面前宣示主权,我们没什么的,走,开着你家的车到我家去,我们谈谈。” 褚弘彦有一种谁怕谁的气势,让司机开着车跟着蒋海东的车来到了蒋海东的别墅。 一进客厅,蒋海东吩咐吴妈带于如嫣去卸妆换衣服。吴妈听后走过来拉住于如嫣的手说:“于姑娘!” “吴妈!” 两个人亲切地拥抱在一起。看得大家一愣一愣的。这个如嫣,和他家保姆这么亲,肯定不是一次来过这里,她和蒋海东真有那么清白? 蒋海东请几位老人喝茶,他和大家聊起天来。 他拉住史雨琛说:“你是谁?” 史雨琛一点不怕生,他小嘴巴巴地介绍自己:“我叫史雨琛,今年四岁半了,我喜欢玩拼图,希望大家喜欢我,谢谢大家。”雨琛把在幼儿园介绍自己的那一套说了一遍。大家听了忍俊不禁,纷纷给他点赞。 “叔叔,您为什么不给雨琛点赞呢?” “因为叔叔对你的介绍不满意。” 小雨琛立刻垮下脸来:“为什么?” “因为你没介绍你和于如嫣的关系,可不可以请你重新介绍一遍,要加上和于如嫣的关系。” 史雨琛站到中间认真地说:“大家好!我叫史雨琛,今年四岁半了。我的妈妈叫于如嫣,她是个大美人,会唱歌,会弹琴,还会跳舞。我很爱她。谢谢大家。” 蒋海东知道不能再难为这个孩子了。他这次成了介绍他的妈妈了。 正当大家说笑时,于如嫣从二楼缓缓走下来。大家的目光集中到她身上。她又恢复到平常的样子,和舞台上的样子判若两人,她根本连淡妆都没化,只抹了点护肤霜。但是精致的五官散发着迷人的光彩。 于如嫣走下楼,轻声说:“弘彦,把你的水给我喝一口,我的嗓子快冒烟了。” 褚弘彦赶紧拿出两个人的专用杯子。 蒋海东心里想:两个人好到共用一个水杯,这是变相秀恩爱撒狗粮啊! 于如嫣咕咚咕咚半杯水下肚,抹了一把嘴唇擦擦嘴。于妈妈心想:女儿在外人面前一点不淑女,喝水不能小口喝!咕咚咕咚像牛饮。 于如嫣不管别人心里怎么想,她问:“蒋海东,你让我们过来不会是请我们吃午餐吧?走吧,我饿了,早晨紧张没怎么吃东西,现在空城计唱得热闹,快快安慰一下我的五脏庙!” “还是老样子,一点没变。好吧吴妈,你让酒店马上把餐食送过来。” “我知道于姑娘得饿,已经给餐馆打电话了,他们马上就到。”吴妈说道。 于如嫣感动地对吴妈说一声:“谢谢!” “不客气!我这次特地点了一碗鸡蛋面。” “吴妈,您真贴心。七年前您的那碗热汤面让我想起我妈妈。今天我把我儿子带来了,一会儿让他感受一下奶奶的味道!” “好,七年前的那个小姑娘都当妈妈了,我老喽!” 门铃响了,吴妈赶紧去开门。饭店送餐的来了。他们把菜摆上蒋海东家的大餐桌。 蒋海东说:“于如嫣,还得麻烦你一下,请你去做烧烤虾,这个味道我想了七年,今天让我一饱口福。” 褚弘彦说:“蒋海东,你以后什么时候馋了,开车到我家里去,我们一起品尝如嫣做的烧烤虾。” “一定!” 于妈妈算是明白了,敢情人家不是想念于如嫣,而是想念烧烤虾。有钱人就是怪! 褚妈妈继续警铃大作,自己的准儿媳让这个人念念不忘,全家可要看紧了,如嫣一旦变心,自家儿子别想活了。 褚爸爸倒是不担心,他看到儿子媳妇当着蒋海东的面故意贴这么近,如嫣一抬头两人就要亲上去了,这不是赤裸裸地时刻宣示主权吗! 于妈妈帮助于如嫣,烧烤虾很快上桌,大家边吃边聊。 蒋海东端起酒杯敬大家道:“谢谢大家光临寒舍。我先干为敬!”蒋海东说着一饮而尽,大家随意。 一杯不成敬意再来一杯。两杯酒下肚,蒋海东的话多起来。他说:“我和于如嫣因为她的歌有些渊源。要不是我前妻作梗,我和于如嫣说不定成了一对神仙眷侣。说实话,我很爱于如嫣,我曾经向她求婚,她差点答应了。可是我的前妻,当时我们已经分手了,突然发现怀孕了,她父亲是个高官,不肯丢了这个面子,非要让我娶他的女儿。迫于压力,我的家人,特别是我病重的奶奶选择妥协。” “幸亏我没答应你的求婚,不然我成第三者了。”于如嫣嘴里吃着东西说。 蒋海东继续讲:“大家都说你是第三者,只有我的奶奶明白,如嫣不是第三者,乔榛她对我不忠,我们已经分手了。但是奶奶为了乔榛肚子里的孩子,为了蒋家的血脉,狠着心同意乔榛嫁进我家门。” 于妈妈说:“怎么不见你妻子和孩子呢?” “阿姨,我们离婚了,孩子不是我的,跟着他妈妈。” “啊!这么狗血,孩子不是你的还让你当背锅侠?”于妈妈问道。 “是的,阿姨,乔榛她有好几个前男友,都和她保持暧昧关系,只有我和她订婚了,她也不清楚孩子是不是我的,所以糊里糊涂嫁给了我。孩子四岁的时候受伤需要输血,化验血型我才知道孩子和我的血型不符,我们做了dna,确定孩子不是我的,他爸爸没话说了,同意我们离婚。” “你现在成了黄金单身汉,追你的人还不排着队涌过来啊,我们得快点走,不然影响你相亲!”褚妈妈一听赶紧提醒大家,蒋海东一定有很多女友,于如嫣千万别上当。 “如嫣,我打听过你,听说你结了婚生了孩子,所以一直没打扰你。但是我不知道你离婚了,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几个月前,不过我现在和弘彦订婚了,我们准备年前举办婚礼。今天两家老人之所以都跟过来,是想利用这次来省城的机会买点结婚要用的东西,比如衣服、鞋子之类的。” “唉!又晚了一步。如嫣,当着大家的面,我把话摆到桌面上,免得以后胡乱猜忌。你还爱我吗?你还愿意嫁给我吗?如果你愿意,你们还没举行婚礼,领了结婚证你们也可以离婚。让我对你的后半生负责好吗?” “不,我不愿意!谢谢你这么真诚。我和褚弘彦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只是因为你的关系,让我错嫁给史雨琛他爹。现在上天让我迷途知返,回归我的本心。褚弘彦对我一片深情,他爱我,爱我的儿子,他打动了我,让我甘心跟着他,为他生孩子,即使为此丢掉我的命,我也义无反顾。”于如嫣激动得小脸都红了。 褚弘彦上前抱了抱于如嫣说:“说得好。我和如嫣马上就要结婚了,到时候还请你去喝杯薄酒。” “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因为我你错嫁。”蒋海东问道。 “我当时恨你,恨你跟乔榛都有孩子了还招惹我,害我丢脸,变成别人口中的第三者,差点拿不到毕业证。我怀着一颗受伤的心躲到矿上去,发誓不嫁有钱人。有钱人的游戏我这个傻子玩不起。所以拒绝褚弘彦明里暗里的暗示,毅然决然地嫁给了一个一文不名的穷小子。可是他让我吃尽了苦头。” “你后来受不了贫穷的日子跟他离婚了。” “不是,是他受不了贫寒的生活,拼命往上爬背叛了我,我才跟他离婚。”于如嫣没有说史书杰和岳凤鸣的事,她不想当着孩子的面说他干娘的不是,免得孩子看不起他干妈。 “唉!有眼无珠,看不到你的好。悲哀啊!”蒋海东感慨地说。 褚爸爸马上接话:“我儿子有眼光,非如嫣不娶,即使如嫣结婚了也默默等待,苍天不负我儿,终于让他等到了。蒋先生,农历十二月二十,诚请你到我的寒舍喝一杯小儿的喜酒。” “好的,我一定去。另外还有一件事,那就是我奶奶临终的时候,明白大家亏对了如嫣,知道如嫣才是我的最爱。她老人家把家里的一套房子给了如嫣,做了公证,没有如嫣的消息还没有生效。一会儿我让律师过来,把委托书送过来,把赠送协议当面宣读。” 于如嫣听后马上拒绝:“蒋海东,这样一弄,好像我和你有多深的感情,感情很深厚似的。我不要,你家还有你二叔呢,到时候跟我打官司,我可玩不了你们有钱人的游戏,让我简简单单有口饭吃,不至于衣不遮体就行。” “哈哈哈哈!是,是我一厢情愿行了吧,你和我清清白白,只是萍水相逢,恰巧我救了你,我喜欢你,我暗恋你。你到现在还恨着我吗?” 第81章 嫁个有钱人之礼物 “弘彦,有吗?我还恨他吗?” “你爱上我说明你已经释怀了。不恨有钱人,不恨蒋先生了。”褚弘彦宠溺地说。 “如嫣,我并不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我有一个女人,就是我的前妻。认识你之前我们已经分手了,但是分手后她发现自己怀孕了。我是被逼无奈才答应和她结婚,不然他爸爸威胁学院不给你发毕业证。我只好委屈自己当了乔家的女婿。”蒋海东委屈地说。 “这么说我冤枉你了?” “可不!” 褚弘彦说:“你误会了他我中枪。你嫁个没有钱的差点丢了命。我们三个都是受害者。” 蒋海东又抢过话题说:“如嫣,乔榛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我的,我们已经离婚了,我现在是单身,有追求幸福的权利。现在决定权在你手里,你还要嫁给褚弘彦吗?”“是的。蒋海东,错过了说明我们没有缘分,认命吧!” 一会儿功夫,门铃又响起来。吴妈打开门。走进来的是一名律师。 蒋海东介绍道:“这是我家的御用律师,下面由他宣布奶奶的遗嘱。” 大家都看向律师,专心地听着。 这时候于如嫣说道:“蒋海东,能不能不要。” “可以,但是奶奶说你不要就捐了。” “那好,谢谢奶奶。我还有一个请求,能不能把房子落到我儿子史雨琛名下,让他有个保障。我嫁给褚弘彦,今后生了孩子继承他家财产。我儿子史雨琛目前一无所有,他后妈一手把控着家里的经济大权,我儿子在他家连个苹果都吃不上。” 于如嫣还有一个请求,她继续说:“蒋海东你参加我的婚礼的时候能不能把房产证当礼物,在婚礼上送给我,我要让史雨琛的后妈知道,我儿子是有财产保证的人,不图他爸爸的破房子,不要再虐待我的儿子了。” “好,如嫣,他爸爸如果不愿意养他,可以让他成为我的儿子,我认他为义子,将来可以继承我一部分财产。”蒋海东义愤填膺地说。 于妈妈说:“那个抠门姓史的简直不是人,为了节省四百块钱,生孩子不给我闺女用止疼泵,让我闺女差点疼死,她以后还想不想生孩子都要看弘彦是不是真爱她。” 褚弘彦赶紧说:“岳母,我和如嫣是真爱!她决心要为我生孩子!” “瞧你急的。哈哈!”于妈妈看到褚弘彦那个猴急的样子就想笑。 于如嫣劝道:“蒋海东,你年纪不小了,遇到合适的找一个吧,给你生个漂亮姑娘,我们没有缘分成夫妻,让我们结为亲家,我们的儿女成夫妻,不枉我们相识一场。” “行,听你的,到时候我请你喝喜酒。”蒋海东点点头说。 “哎!蒋海东,到时候我可没有房子送给你,我名下一无所有,我离婚后的一个月连三块钱一碗的米线都吃不起。” “真可怜,这回不恨钱了吧?”蒋海东问。 “不恨了,我想挣钱,不过我对挣钱的事一窍不通,我还是花钱吧。” 吃过饭,褚弘彦带着大家到商场买东西。这一回,于妈妈格外舍得花钱。她以前挣了钱要给女儿攒着,要给外孙子留着。老两口舍不得吃舍不得穿,从牙齿上省下几个钱,女儿第一次出嫁花去不少,可是一分没花到女儿身上,都被那个前女婿搜刮走了。于妈妈刚刚听说女儿刚离婚时拮据成那样,口袋里连十块钱都没有,不禁埋怨女儿太老实:“如嫣那,你想吃碗米线你妈还不给你买吗?我怎么生了你这个没用的女儿呦!亲家,她以后要是得罪了你们,你就当她是个傻子,别跟她一般见识。” 褚妈妈笑着说:“傻人有傻福。你看她不争不抢,自有鸿福等着她。海东奶奶是神仙吧,能看透人心。知道这孩子单纯厚道,赠给她房产,这是在省城,又是老房子,还不知道值多少钱呢!” 蒋海东说:“我家原来是大资本家,四清时政府没收了我家房产,后来又将所有房子归还我家,我奶奶名下有几处房产,我叔叔和我家每人分几处,留下一处给了如嫣,以弥补对她的亏欠。如嫣厚道,后来瞒着我去看望弥留之际的奶奶,把奶奶给感动了,不顾家人的阻拦,非请公证处的工作人员和这位律师做见证,把这套价值不菲的老房子送给差点成为她孙媳妇的如嫣。” 于如嫣面朝天鞠了一躬说:“谢谢奶奶!您在天之灵保佑您孙子蒋海东找到他的天命真女!” 蒋海东笑着说:“谢谢!你们要不要今天去看看那套老房子?” “要!”史雨琛真是个人精,听说要把那套老房子落到他名下,高兴得手舞足蹈,吵着要去看看。 褚爸爸说:“怪不得我儿子这么疼这孩子,他说这孩子天赋异禀,非常聪明,将来一定是个可造之材。史家有眼无珠,赶走这么好的媳妇,虐待这么聪明的孩子,要遭报应的。你以为老天爷睡着了吗?他睁着眼睛看着呢?造孽吧!等着秋后算账!” 于爸爸也气愤地说:“苍天有眼呐!” 他们一行人跟着蒋海东前去看房子。一个小时后,他们到达老房子门前,只见房子雕廊画栋非常漂亮,一看就是旧社会遗留下来的,有年头了。 蒋海东说:“这所房子面积比较大,如果赶上拆迁,说不定能拿到上千万的补偿款。” 蒋海东的话大家相信,这些年他在商海打拼,人脉积累不少,国家政策知道得比较清楚。 于如嫣说:“这座老房子给了我,你们家人是不是心疼得直咬牙啊!” “那可不!不过还好,我们家不缺这个,我自己有一处住就行了,死了也就占那个小盒,谁也不比谁的大!哈哈哈哈!” 大家被蒋海东的话逗笑了。 离开老房子,到房管局办理了相关手续。因为史雨琛没有身份证户口本,于如嫣随身带着身份证,房子还是落到于如嫣名下,房产证下来后保存在蒋海东那里,等于如嫣结婚的时候在婚礼上送给她。 手续办完天已经不早了,他们没顾上吃晚饭开始逛大卖场。每人选两套衣服鞋子。车子上塞得满满的。 蒋海东说:“如嫣,奶奶赠给你房产,意思是当不了夫妻当兄妹,以后有什么事一定给我打电话,千万不要吃不起米线哭鼻子。你现在守着一座金山,不要舍不得花。” “好的,大哥,我生孩子的时候你还要准备个大红包啊!” “调皮!” 东西买好了,这么多人没预订旅馆不好住,他们连夜往回赶。 三个小时后,汽车回到褚弘彦家,于爸爸于妈妈在褚家暂时休息一晚。 “哎呦,累死了,一天像做梦一样,老于,你掐我一下,看我下凡了吗?” “哈哈,你还在天宫飘着呢!你先睡一晚,明天我再掐你一下你就落地了。不过千万别落到猪圈去。落到猪圈你就成母猪八戒了。哈哈!” “你这个老东西,我给你生了一个神仙一样的女儿,你不感谢我,净嘲讽我,咒魔我,不跟你过了,我跟着我女儿住别墅去!哈哈哈!” 老两口高兴得不知道挠哪里好! 农历腊月二十,褚弘彦和于如嫣的婚礼如期举行。婚礼上,神秘大哥把价值不菲的房产证送给了于如嫣,惊讶得到场宾客不得了。 史书杰作为前夫当然没有到场,但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有人给于如嫣送房子的事作为人们的饭后谈资,在矿区风一样传开。史书杰是当作坏事听到耳朵里的。 那还是于如嫣结婚第二天,宫新月听到街头巷尾都在议论,岳凤鸣已经不是矿上的女首富了,女首富换人了,换成于如嫣了。于如嫣的财富是大风刮来的,是天上掉下的大馅饼。据说现在于如嫣个人资产上千万。 宫新月不说于如嫣的资产,不说于如嫣的个人魅力。而是单拿于如嫣为什么能得到这价值不菲的房产说起:“老公,你说你和于如嫣是初恋,可是哪来的神秘大哥?据说是一个超级大富豪,是省城来的。于如嫣的音乐学院不是在省城吗?谁知道她在学校干过什么?傍大款,被包养,当小三,当坐台小姐,站街女?” “呸!别不要脸,什么话都敢往外冒,你的嘴巴比马桶臭多了!我和她真是初恋!” “你看到了?” “我和她新婚当晚才同房,而且……而且……” “而且怎么样?床单上有落红?” “是的!” “有落红就能证明是处女啦?现在的医学技术可不得了,处女膜可以修补,古代弄点鸡血鸭血糊弄人,你第二天没检查她的手指头破了吗?” “怎样?” “咬破手指涂在床单上当落红啊!”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于如嫣看起来很单纯的。” “人不能貌相,海水不能斗量。看着清纯无害,实则妖媚无比。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多有钱人前赴后继甘当她的马前卒,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呢?” “我没觉得,我倒觉得你魅惑人的功夫不一般。来吧,哈哈哈哈!”两个人滚在一起。 史书杰有时候很自信,有时候又怀疑一切。当初于如嫣连亲吻都很生涩,两个人的初夜还是排除了千难万难才成功的。学过生理卫生,婚前也培训过,可是那些都是水过地皮湿不管用。真正实践起来还得自己摸索。 新婚夜,史书杰看到于如嫣生涩和害羞的样子断定这是于如嫣的第一次,他们彼此为初恋。为此,他从没怀疑过。 今天听宫新月一挑唆,他开始怀疑,甚至怀疑儿子不是他的,他下决心去给儿子做个亲子鉴定。可是做亲子鉴定需要钱,他现在就缺人民币,亲子鉴定的计划被搁置。 人一旦戴上有色眼镜看人,看到的人都是带颜色的。史书杰越想越觉得头顶上一片青青大草原,儿子是个乌龟王八羔子。他看儿子不再那么亲。 宫新月一看挑唆成功心里沾沾自喜。她有时候哼着歌:“要想生活甜如蜜,头上就得加点绿!” 史书杰一听很恼火。他有时候想:于如嫣这个白莲花承欢那个大款身下的样子好恶心,在自己面前装清纯,可能早就被人玩烂了。他想着想着好像走火入魔一般,就感觉儿子不是自己的,可能是褚弘彦的,也可能是省城那个大款的。 于如嫣正处在和褚弘彦的甜蜜期,学校放假了,儿子天天跟着于如嫣,三口不是开车出去玩,就是两个大人牵着个小娃,小娃一边走一边荡秋千,于如嫣和褚弘彦成了秋千。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样子,让人觉得他们才是真正的三口之家。 临近年关,在外面打工的回家过年。史书杰的妹夫回来了,他们办年货走亲戚。妹妹史书琴打电话来:“爸爸,您离我们这么远,我们怎么过去看看您和我妈妈啊!” 史爸爸没怎么说,史妈妈听到女儿的声音哭了。她说话含混不清,别人听不太懂,她自己着急,说话更大声,呜哩哇啦啊啊叫:“书琴,想书琴!” 史爸爸把老伴的话翻译给女儿听,女儿听了也着急。她更想过来看望母亲。 她老公赵新平刚打工回来,计划着明年不想外出打工了,用一年打工攒下的钱在镇上开个小吃店,方便照顾家。媳妇史书琴今年才二十六岁,长得漂亮,放家里当留守媳妇他不放心。 他和史书琴商量:“书琴,你把我打工寄给你的钱取出来,我到镇上租个门面房开个小吃店,离家近你也能帮帮忙。外出打工一年回来一次,过那十天半个月的,哪抵得上天天老婆孩子热炕头舒服啊。这几天我天天去镇上看房子,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你说巧不巧,还真让我找到了,有一家小吃店,因为老板老家有事要把店铺盘出去,转让费就要三万,我们接过来打扫一下接着就能开店做生意。我们自己当老板你说带劲不!哈哈哈。” 史书琴支支吾吾不敢把实话告诉你赵新平。 、 第82章 嫁个有钱人之催债(一) 赵新平催得急,史书琴被逼急了只好说:“实话说吧,我把钱借给我哥哥了。我哥哥买房子急等着用钱。俗话说亲顾亲顾,要互相帮助。我哥哥有困难我们帮他一把。新平,时间太急,我没来得及告诉你。我寻思我哥哥两口子都挣钱,很快还上补上那个窟窿,所以后来我就没给你说。” “书琴,你把钱给你哥哥这么大的事得跟我商量一下吧?你一声不吭。我回来的时候跟用人单位辞了工作,你让我措手不及,你说你办的什么事啊!不行,你通知你哥哥一声,我们等着用钱,我手里有一万,哪怕先给一半呢!我们把店盘过来,小吃店开起来挣了钱日子就好过了。” 史书琴很犹豫,借出去的钱没有要账的规矩,张口要账得罪人,成了催债的黄世仁。她不敢向哥哥张口,赵新平那里没法交代,她愁得吃不好睡不香。 离过年越来越近了。眼看人家小吃店老板要回家过年了,店铺再盘不出去就来不及了。赵新平跟老板说好也不行,见不到钱口头协议等于零。赵新平急得嘴上起了燎泡。 赵新平心急,他催促老婆老婆没响应,他终于爆发了:“史书琴,你今天再不给你哥哥打电话把钱要过来,小吃店老板说了,要把店铺转让给别人。我们到哪里找这样现成的店铺去!” 史书琴一听哭了:“老公,我们今天把电话打过去,等于和我哥哥断亲了。我哥哥和我嫂子离了婚,娶了新嫂子,她的脾气怎么样我们摸不清,如果新嫂子像前嫂子那样没大有事,我和我前嫂子关系不错,说话过分点没有关系,如果新嫂子是个事精,以后别想进哥哥家的门了。我爸爸妈妈在她手里下场可想而知。老公,我们再想想别的办法,跟你家亲戚借点?” “史书琴,你怎么不说跟你家亲戚借点?我妈那里有没有钱你不知道吗?为了把你娶进门,盖二层小楼掏空了家底,欠下一屁股外债,三年了,到现在还没还清。我姨家我舅舅家的债没还上,怎么再张口问人家借?我家亲戚一分钱也借不出来!你看着办吧,是生计要紧还是面子要紧你自己掂量着来!” “赵新平,你要逼死我吗?” “史书琴,是我逼死你还是你逼死我!讲点道理好不好!” “我不讲理,我就不讲理了,找你这个穷光蛋倒了八辈子霉。我哥哥借点钱用,还不到半年就催债,催!催!催!催命符,催命鬼,黄世仁!”史书琴提高嗓门大声说,一旁两岁多的女儿吓坏了,哇哇哭个不停。半岁多的儿子从梦中惊醒,和姐姐来了个大合唱。 一时间,赵新平家里哭声喊声响成一片,惊动了四邻乡亲。现在正是农闲时候,外出打工的回来了,闲得难受,正愁没个热闹看呢,大家呼啦啦围上来趴在墙外听墙角。 史书琴真想抱起孩子一走了之。可是到哪里去呢?爸爸妈妈跟着哥哥远在几百里之外,哥哥第一次结婚的时候回来办的酒席,她没去过哥哥家。哥哥第二次结婚她正坐月子,又没去哥哥家。哥哥工作七年,她竟然没去过哥哥家。 史书琴抱起哭闹的儿子流着眼泪哄孩子,赵新平还在那里喋喋不休。史书琴把儿子放在赵新平怀里,推开大门流着泪走了出去。 乡亲们劝书琴:“书琴,回去吧,孩子还这么小离不开娘。” “书琴,别犟了,回去吧。” 史书琴上了犟劲不肯回去,赵新平的妈妈赶过来,拉住史书琴说:“书琴,回去吧,新平如果欺负你我去教训他。” 史书琴挣脱婆婆的拉扯继续往前走。她不光生气,她是太为难了。她没法给哥哥打电话问他要钱,钱要不回来丈夫没法盘下店铺,生意做不起来,他家的生计成了问题。 老婆婆一看儿媳妇不肯回来,孙子孙女这么小,离了媳妇没法过。再说,娶个媳妇容易吗?彩礼又涨了,儿媳妇如果走了,他们家砸锅卖铁也凑不起彩礼再给儿子娶房媳妇,儿子年纪轻轻就要打光棍,家就败了,无论如何不能让儿媳妇走。她扑通一下子跪在地上说:“儿媳妇,你回去吧,新平有错我给你赔礼了!”老婆婆说着红了眼睛。 “你这是干什么?这不是折我的寿,打我的脸吗?你快起来!” “你不回去我不起来!” 两个人犟起来都不想让步。赵新平把孩子放到床上,任凭孩子哭闹,他几步跨过来,看到妈妈跪在地上,两个人还在拉扯,一下子气蒙了:“史书琴,你的架子还真大啊!让我妈妈跪着你。妈,起来,跪天跪地跪父母,没有理由跪小辈。我打八辈子光棍也不能要一个如此不孝顺的媳妇。” 赵新平拉起妈妈就走,把史书琴扔在街上。史书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众目睽睽之下她没有台阶下。 呼呼的西北风刮着,像刀子一样割着书琴的脸,她没有准备跑出来,外套没有穿,冻得她直打哆嗦。她穿着棉拖鞋往前走,地上结了冰,北风一吹,路面像溜冰场。史书琴一步一滑往前走。她很迷茫,不知道该去哪里。 突然,赵新平的婶子拉住了她:“书琴,大冷的天你往哪里去,走,到我家去暖和暖和。” 史书琴就坡下驴跟着婶子回到她家。来到叔叔家,婶子给她倒了碗红糖水说:“书琴,喝碗水暖暖身子,你穿着这一身出去冻成冰坨子喽。我听明白了,不能光怨新平。新平辛辛苦苦在外面干了一年攒了点钱,你一声不吭借给娘家,这就是你的不对。钱有没有新平一份?你独自处置合适吗?至少跟人家说一声吧?现在新平要用,你给你哥哥打个电话,问问能不能先给一部分。你哥嫂不会生气的。” 史书琴说:“婶子,你不知道,我第一个嫂子离婚了,又娶了第二个嫂子,我不了解她,贸然给他要账,她会不会跟我哥哥闹?会不会从此和我断亲?我哥哥是个很要强的人,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向家里张口。我们帮他一点是应该的。那几万他能还就还,不能还我就送给他了。” “我的傻孩子,这个钱不是你自己的,你说不要新平答应吗?再说,你们不是有急用吗?” “婶子,是钱重要还是人重要啊?不行我自卖自身,补上那个窟窿。” “傻孩子,竟说傻话,哪有自卖自身的,这又不是旧社会。行了,婶子懂了。大冷的天,你往哪里去啊?再说,你走了,你那一双儿女咋办?你儿子才六个多月,离不开娘啊!” “婶子,我也不想走,娘家离这里好几百里,我身无分文,要饭过去吓坏我爸妈喽,听说我妈妈病了,我都没去看过她,不能再给她添堵。” “孩子,现在哪里还有要饭的,半路上被坏人瞄上,把你拐卖到山区给老光棍当老婆,或者被卖到那种地方,你不愿意接客他们就打你,到时候你哭都找不到地方。孩子,今晚在婶子这里住下,你们都消消气,让新平知道你的重要性,让他过来把你领回去。你也别非要他给你认错,他辛辛苦苦干一年挣俩钱儿,想离你近点开个店,他有错吗?孩子,咱是讲理的人,你好好想想吧!你一定还没吃晚饭,我去给你下碗面。” 史书琴陷入了沉思,是啊,赵新平有什么错?自己不是生他的气,自己是感到为难,不知道怎么面对他。 婶子去厨房了,留下她一个人在屋子里。她这时候想走婶子也拦不住她,可是她没走。她真没有胆量在漆黑的夜里往外走,万一像婶子说的那样遇到坏人,她倒霉死了。 给儿子喂完奶到现在时间不短了,儿子一定饿了。老人们说:“哺乳期妇女的奶子鼓胀得厉害淌奶了,说明孩子饿了,哭闹了。” 史书琴的两个奶子胀得邦邦硬,棉袄的前胸湿两片,非常难受。她真想把儿子按到怀里让他吃两口。 婶子是个多明白的人啊!她在厨房里给嫂子打去电话:“喂,嫂子,你打开免提,当着新平的面我说几句,我把书琴留我家里劝了一阵子。书琴确实有难处,她不好意思张口问她哥哥要。钱重要还是媳妇重要?就是离了婚,你带着俩娃谁跟你。就是有人跟你彩礼你出得起吗?那几万块钱就当娶新媳妇的彩礼了,再说,她哥哥又没说不还给你。人家以后有钱了会还给你的。别当黄世仁了,把人逼急了,人家离家出走躲起来,看你带着俩娃怎么过?” 那头的赵新平在电话里喊:“婶子,我现在就没法活,两个孩子闹的我快崩溃了!” “那你还不抱着孩子过来,等着过年啊?” 赵新平怀里抱着一个,手里牵着一个往婶子家走来。一进屋,大女儿“哇”一声要扑进妈妈怀里,吓得史书琴赶紧用手挡住。赵新平不明所以,还以为史书琴不肯接受他爷仨呢,婶子多聪明啊!知道书琴这是涨奶了,从赵新平手里接过奶娃娃放到史书琴怀里。 史书琴抱起孩子到里屋去给孩子喂奶了。赵新平后知后觉地笑了,抱起女儿亲了亲,守在客厅等媳妇。 孩子吃饱了睡着了。这时候婶子做好了面条盛出来放到桌上,她则一口一口喂小女孩。 婶子一边喂孩子一边说:“吃吧,一会儿凉了。”说着,给赵新平使眼色。 赵新平看懂了,给史书琴递上筷子,把自己碗里的荷包蛋夹到媳妇碗里。史书琴又把夹过去的鸡蛋夹回来,两个人让来让去。婶子笑了,她说:“一家人亲亲热热多好,别让了,都有,吃吧。” 两个人不好意思地吃起来。 吃过饭,一人抱着一个孩子回家了。 哄睡了两个孩子,赵新平搂着差点失去的媳妇说:“书琴,我着急了,对不起!” 书琴说:“新平,我不知道怎么面对你才要逃走的。对不起!” 两个人相拥着互相诉说着自己的感受。 第二天,史书琴对赵新平说:“新平,要过年了,我妈妈半年前得了重病,哥哥又娶了新媳妇。那时候你在外面打工,我正在坐月子,一直没去过哥哥家。我们今天带孩子们去一趟吧?” “好啊?我们怎么去?” “我听我哥哥说过他们的地址,我再给我爸爸打个电话,问问他怎么走。” 这不,爸爸想阻止女儿过来,可是妈妈却哭着说想女儿了。史爸爸只好告诉他们地址,让他们从老家的县城坐公交车一直到哥哥所在的市汽车站,到时候他到汽车站接史书琴一家。 问好了路线,赵新平从家里抓了两只大公鸡,又用纸箱子装了一百个土鸡蛋,准备到城里再买点牛奶、点心什么的,另外给爸爸六百块过节的钱。 坐在公交车上史书琴有她的打算,她想看看哥哥有没有闲钱,偷偷向哥哥张口说说赵新平的打算。哥哥如果有点闲钱,有多少还多少,不够的他们再想办法,她想实现老公的心愿。 史书琴知道,一个人有了愿望实现不了是很痛苦的。她小时候很想读书,上学时成绩不错,无奈家里条件不好,供不起两个学生。哥哥可以全心全意读书,她要负责干家里的活。洗衣做饭,喂猪喂鸡。农忙了还要帮着爸妈干活。她一颗心分几下,无法集中精力学习,学习成绩不如哥哥好。她也觉得女孩子学这么多干什么,就是考上高中家里也供不起,别说上大学了。她因此不好好学习,家庭作业从来不完成,老师一问她她就说:“老师,我能留在教室里就不错了,回到家有一百件事情等着我,没有时间写作业。要不您把我开除吧!” 老师摇摇头说:“女孩子要自强,自己不强别人把你扶上墙你也会摔下来!” “老师,你别扶我上墙了,摔下来更疼,不如让我在平地上稳当!” “唉!”老师摇着头走了,再劝,再劝这个学生要流失了! 、 第83章 嫁个有钱人之催债(二) 史书琴小时候其实很想上学,很想像哥哥那样回回考第一。可是她回到家没时间学习,完全靠课堂。她的学习成绩如果很突出,爸妈不忍心只供哥哥上学,弄得大家两难,她干脆自己不好好学习,让爸妈以为女儿不是可造之材,直接放弃女儿,这样大家都安心。 谁又知道书琴心里的苦?自毁前途那种痛,痛得她夜里想哭。现在他的丈夫想要实现自己一个小小的理想,如果断送在她的手里,他一辈子可能不会原谅自己。 汽车滴滴往前开,她仰起头往前看,心中下定了决心,一定对哥哥张开口。 汽车到了终点站,老远看到爸爸等着他们。几个月不见,爸爸苍老了许多,虽然比在老家时白,但是脸上的皱纹增加了许多。看来爸爸的日子并不好过。 爸爸向她们一家招招手,赵新平把车上的东西小心翼翼地搬下来。爸爸把两只大公鸡倒挂到车把上,把一箱子土鸡蛋放到电动车的脚踏板上,把小外孙女放在后面的车座上,那是史雨琛的专座。 史书琴问:“爸爸,我妈妈还好吧?我哥哥和新嫂子在家吗?” “你妈妈还是那个样,就是很想你。你哥哥和嫂子不在家,他们都上班去了,晚上七点才到家。” “我侄子呢?怎么不见他?” “你侄子放假了,跟着他亲妈去北京了。” “他们去北京干什么?去旅游吗?这么冷的天,去北京吹冷风吗?” “不是,你前嫂子找了个有钱的老公,他家在北京置办了产业,到北京自己的家里去度假了。” 史爸爸不知道他们去北京到底干什么,他问孙子,孙子太小说不清楚。只知道他们住在北京自己的家里。 “爸爸,他们在北京都有家,真有钱。” “可不,你嫂子在这个城里的家可大了,带院子的三层小洋楼,不是一座,而是前后两座。” “真阔气!” “听你哥哥说,人家买的早,现在涨价了,一座都值两三百万了。” “哎呦我的天,我要有三万块,我老公开个小吃店,用不着外出打工一走就是一年了。他在家也能帮帮我带带孩子。我一个人带两个孩子实在太累了,有时候我被两个孩子闹的快崩溃了。” 史爸爸看看女儿,又看看女婿,觉得他们这次来的目的不单纯。 史书杰和宫新月晚上回到家,老远就听到家里的吵嚷声。宫新月皱起了眉头:“家里有情况,怎么回事?” 史书杰说:“不知道啊?史雨琛在家很安静,他如果在家除了看书就是看书。” 门一打开,一股鸡屎味扑面而来。宫新月捂上鼻子说:“好臭!哪来的鸡屎味?” 他们打开门还没进屋,看到一个小女孩跑出来喊:“大舅舅!” 史书杰一看是外甥女:“哎!”他蹲下来想把赵琳琳抱起来,宫新月一把拉住史书杰,给他使了个眼色。史书杰明白了,宫新月嫌外甥女脏,怕把他的衣服弄脏,不让他抱孩子。他拉起外甥女的小手走进屋。 史书琴和赵新平看到哥哥回来了,站起来喊:“大哥!” 史书杰伸出手和赵新平握了握说:“你们来了,你们想过来不给我打个电话,我开车去接你们,你看大老远的带着小外甥多冷啊!” “是挺冷的,我用小被子把我儿子裹得严严实实,应该没事。”史书琴说。 宫新月走过来,史书琴问道:“这是我嫂子吧?嫂子。” “你们来了?” “嗯!” 宫新月进卧室换衣服。她走进卧室一看,床上弄得皱皱巴巴,心想:一定是小姑子的女儿爬上了她的床。那个小女孩像个泥巴娃娃,是不是一冬天没洗过澡,身上有没生虱子? 宫新月强忍着心头的怒火没有发作,把床上的被单和被罩全部换下来,气鼓鼓地往洗衣机里一扔开始洗。 史书琴不是傻子,能看不出新嫂子的脸色吗?她说:“嫂子,你别生气,我女儿好奇爬上你的床,我接着就把她抱下来了。” 家里的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史爸爸拉下脸来不说话。他很生气,女儿女婿一家大老远来看他们,新媳妇进门就甩脸子,给谁看啊!这么不能容人,嫌弃乡下的亲戚脏,这不是别人,这是和书杰一奶同胞的妹妹,以后妹妹还能进门吗? 史书杰赶紧圆场道:“没事,小孩多可爱,爬上我们的床让我们沾沾福气。”他用这种办法劝宫新月不要生气。 可是,当宫新月看到厨房里那两只大公鸡时,心里的怒火腾地升起来。 那两只大公鸡本来绑着腿放在纸箱子里,可是一天一夜没吃一粒米,大公鸡饿极了,从纸箱子里扑腾出来,拉到厨房里,鸡屎被翅膀扑打得到处都是,细小的鸡毛乱飞,恶心得宫新月要把隔夜饭吐出来。 宫新月气愤地嚷道:“史书杰,快把公鸡杀掉,你还留着它们过年吗?” 赵新平生气了,养了将近一年的大公鸡,自己家不舍得吃,大老远拿过来孝敬岳父岳母,被新嫂子嫌弃,怎么能咽下这口气!他刚想发作,被媳妇一把拦住,跺了跺脚,到岳母房间看儿子去了。 史书杰看到眼前发生的一切,他好后悔!换上于如嫣,她会和妹妹亲切地咬耳朵,两个人躲在房间里说悄悄话。她们不是吐槽老公就是讨论孩子,到一块儿有说不完的话。她们像是亲生的,反而把这个亲生的哥哥排挤在外。 可是眼前的新媳妇是什么东西,没进门就嫌弃外甥女脏,自己不抱也不让老公抱。那是亲妹妹的孩子啊!和亲生的有什么两样?进了门嫌弃孩子爬她的床,当场甩脸子换下床单被罩洗,一点脸不给大家留。散养的大公鸡多香啊!宫新月不吃吗? 史书杰拉下脸去厨房,抓起一只大公鸡就要来个刀起头落。宫新月突然回过味来喊道:“哎哎!别杀了。这不是要过年了吗?过年要给娘家送年礼,今年是我们结婚第一年,年礼格外重,要双鸡、双鱼,反正什么都要成双。这两只大公鸡很漂亮,正好当一样礼品。” 史爸爸听了脸更黑了,刚才还嫌弃得要命,转脸要给她娘家送去,脸比城墙还厚! 妹妹史书琴和妹夫赵新平听了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赵新平再也不忍了,他说:“这两只公鸡是我们拿来给孩子姥姥姥爷补身体的,你们拿走了,他姥姥连根鸡毛也见不着了,我们的孝心不就白搭了吗?要送礼你们自己买去。” 宫新月一看妹夫跟她撕破脸了,表面的客气不装了。她指着赵新平说:“你们孝顺把老太太拉到你家养着去啊!都是吃你妈妈的奶长大的,干嘛只让儿子养老,现在讲究男女平等,儿子女儿一样养老。他们在我们家住了半年,你们现在拉走,到你们家住半年。” 史书杰一听不乐意了:“宫新月,说好的我们养父母的老。相亲地时候我说了,我们家有生病的老母亲,有年幼的儿子,你不嫌弃就结婚,你若嫌弃就拉倒,怎么说话不算话呢?” “我说话不算话,连两只大公鸡都不舍得,我图你们什么?” 史书杰说:“一码归一码,妹妹拿来的大公鸡给妈妈补身体,送年礼需要什么我们再去买。这样不行吗?” 宫新月没话说了,当着客人的面把人家拿来的东西给娘家送去确实不咋地。 妹妹一家大老远来了,史书杰把宫新月叫到卧室说:“新月,妹妹他们一家来一趟不容易,今晚我们出去吃顿好的。” “请客吃饭你掏钱啊?” “我的工资奖金不都在你那里吗?我想掏钱可是口袋比脸干净,你让我掏什么?” “没钱你充什么大爷啊!天这么黑了,孩子这么小,出去不方便,每人下碗面条热乎乎地吃一口得了。” “新月,你最讲面子了,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我们待客要热情,热情的一个方面就是让客人吃好喝好。新月,我晚上一定卖力,求你了!” 两口子在屋里的谈话隔着一道门传过来,大哥连色相都牺牲了,新嫂子就是不答应,一点情面都不讲。史书琴气得牙痒痒。她想念前嫂子于如嫣。 三年前,史书琴要出嫁,除了婆家给的彩礼带回去,娘家连五千块钱也拿不出来给添妆。 那时候侄子史雨琛刚断了母乳,每天要喝奶粉,哥哥买了新车背上了车贷,又被人讹诈一万块钱。哥哥家的生活不富裕。 哥哥开着新车带着嫂子去送嫁,嫂子从包里掏出一万块钱说:“小妹,我们现在不富裕,家里只有这一万块钱,给你添个妆,算哥哥嫂子的一片心意。等以后你哥哥发达了,带着我的小妹过上好日子。” 每到年节哥嫂回家,嫂子和小妹两个人亲亲热热地聊天,他们两个男人干瞪眼儿插不上话。 嫂子的诺言没兑现,哥哥的床上换了新媳妇。人比人差距怎么这么大呢? 哥哥和新嫂子谈判不顺利,哥哥气哼哼地走出卧室到厨房里抓住一只鸡杀了,炖了满满一锅。 鸡炖好已经八点多了,两个小孩子都睡着了。全家人围着桌子吃那一盆子炖鸡。史书杰说:“饭店管这叫拐子鸡,这样一盆一两百。这鸡真香,书琴,你给鸡喂豆子了?” “喂的是豆饼,跟喂豆子差不多。好吃多吃点。我家里还有两只,我寻思留着打鸣。你去了杀一只,咱俩来个一醉方休!”赵新平替书琴回答。 “好!” “好什么好!快吃吧。你看看几点了,晚饭变夜宵了,吃了长肉。”宫新月那张嘴巴拉巴拉,没看到一家人难看的脸。 史书琴心想:你嫌长肉你可以不吃,没人掰开你的嘴往里塞。嫌弃吃了长肉还一块块地夹,别人把好咬的留给爸爸妈妈,夹块鸡肋、鸡脖子。她倒好,专挑鸡大腿、鸡翅膀,嘴巴里好像有台小电磨,吧嗒吧嗒嚼不停,别人啃骨头啃得慢,她吃肉吃得快,别人啃一块没啃完,她三块下肚又夹第四块,吃着嘴里的,眼睛瞄着盆里的,看看哪里有块好肉,下次稳、准、狠,不用扒拉下筷子就夹起来。 史书琴没见过吃饭这样不文明的。爸爸妈妈从小教育他,吃饭不能扒拉,只吃自己跟前的,要细嚼慢咽。这倒好,他们兄妹餐桌上的文明便宜别人抢食了。她开始怀疑要不要教育她的儿女吃饭要讲究礼仪。 一顿饭吃完,一大盆子炖鸡只剩下汤了。桌子上洒落的鸡汤结成块,变成皮冻。擦桌子的任务交给史书琴,宫新月饭碗一推进卧室了,卧室门关得死死的。史书琴心想:吃那么多鸡肉不怕压住食儿?她哪里知道,小鸡不尿尿,自有它的道,人家干那种羞羞的事,比跑三千米都耗费体力。 作为女主人,没有考虑这一家子亲戚住哪里?有没有被褥盖。 史书杰坐在沙发上陪着妹夫看电视,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史书杰挺关心这个妹妹,自然对妹夫很上心。他问道:“新平,你在哪里打工?” “大哥,我在新疆打工,离家太远了,回来一次坐火车需要三天三夜,一年回来一次,在家住不几天。” 史书琴赶紧说:“哥,新平过了年不想外出打工了,他想盘一个小吃店,守着我们娘仨做点小买卖。我生了二宝,坐月子赶上大夏天,天太热,我没注意吹了风扇,再加上赵琳琳哭闹,夜里伺候了大的又喂小的,休息不好落下了腰疼病。腰疼得夜里睡不着,抱孩子不能久坐,新平心疼我,决心留在家里干点小买卖养活我们娘仨。”书琴故意往做生意盘店铺上引,哥哥这么聪明的人自然要问问他们缺不缺资金。 赵新平明白了史书琴的用意,心里暗暗佩服这个妻子聪明,明白了此行的目的。 果然,哥哥进屋了。史书杰走进屋里问宫新月:“老婆,我们家存了多少钱?” 宫新月听了警铃大震:“你问这个干嘛,不相信我吗?” 一场暴风雨来临了! 第84章 嫁个有钱人之催债(三) 宫新月闪电般从被窝里坐起来,瞪着狼一般的眼睛看着史书杰,吓得史书杰心头一阵:怪不得史雨琛害怕宫新月的眼睛,以前她在史书杰面前一副色眯眯的眼神,今晚一问钱的问题原形毕露,露出了狼一样的凶光,大人都害怕,何况一个孩子啊!雨琛的亲妈看雨琛从来都是温柔的、宠溺的、慈祥的,哪像宫新月那种一眼杀死敌人的凶光。 宫新月觉得史书杰不该问,既然把经济大权交给她,就要完全放手,只挣钱不过问钱的去处,这才是男人的风度。史书杰原来那种一日不算账心痒难耐的毛病让宫新月改得差不多了。可是现在小妹盘店肯定急需用钱,不然不会大老远拖儿带女跑过来。 人到了山穷水尽时,必定祈求神明来相助。史书杰要当那个神明。他就是不欠妹妹的四万块钱,他今天必定出手相助。 兄妹俩从小亲近,爸妈终日在田间劳作,从早到晚见不到人影。早晨,史书杰醒来,爸妈早就下地了,晚上,史书杰在灯下专心做作业,爸妈不声不响地吃完饭睡觉去了,休息好了应付第二天的强度更大的农活。他和爸妈一天见一次面,说不上两句话。 倒是书琴这个妹妹,跟在哥哥后面叽叽喳喳,像个麻雀那样让史书杰不感到生活的沉闷。妹妹早晨生火做饭,让哥哥去晨读,中午吃过饭让哥哥午休,自己去刷碗刷锅,喂猪喂鸡。他虽然比妹妹大四岁,可是大多数时间是妹妹照顾他。 史书杰享受着妹妹的照顾心里有愧,只能更加刻苦地学习,用每次考试第一名的成绩让妹妹为他骄傲。它曾经下过决心,等他发达了,第一个要报答的是妹妹。妹妹甚至比爸妈照顾他都多。他的衣服是妹妹洗,他的饭菜是妹妹煮,有时鸡下个蛋,他妹妹荷包了放到他的面条下面,史书杰看到妹妹碗里没有,想给妹妹分一半,可是妹妹吧嗒着小嘴说:“哥哥,学习费脑,你吃了补补。” 史书杰听了妹妹的话想哭,世上竟然有这么懂事的妹妹,是上天派来拯救他的吗? 今天,史书杰从虎口里拔牙也要要出钱来。 史书杰说:“新月,我们结婚半年了,我的工资还房贷了,我的奖金加上你的工资奖金怎么也有四万了吧,再加上今年的年终奖,没有七万也有六万五,你每月给爸爸生活费只有四百,我们中午在你妈那里吃饭,伙食费交多少我不管,除了这些花销,给雨琛交学费生活费一学期三千,除了你买衣服,买化妆品的钱,我们其他家人没用你买过衣服,雨琛的衣服都是于如嫣买,爸妈过冬的衣服也是于如嫣买,我今年一件衣服没买,都是穿以前的旧衣服。七算八算下来还有什么开销?目前你手里不算你的陪嫁,不算我们结婚收的份子钱,这半年净存有没有五万?” “史书杰,你的小算盘天天啪啦啪啦打得响啊!你今天跟我算账啥意思?要干嘛?” “不干嘛,我买房子的时候借了我妹妹四万块钱,今天我妹妹一家来了,让他们拿回去,免得我们跑一趟费油费时间,有空我好陪陪你。”史书杰来软的,用温情试图打动宫新月。 可惜宫新月油盐不进:“史书杰,你婚前的债务我没签字我不承认!谁知道哪一天又跑出个姐姐来要债,你随便说个十万八万的,改天又有一个二大爷说我们欠他钱了。我给你说,我一概不认。爱谁还谁还,我不当那个冤大头。” “瞧你说的什么话,她是我亲妹妹,一奶同胞的亲妹妹,我说欠他四万还有假吗?” “谁知道是不是你亲妹妹,我结婚的时候没见过她,要钱的时候来了。” “我不是给你解释了吗!我们结婚的时候她正在坐月子,我妹夫在新疆打工回不来,她拿了三千块钱的贺礼,我不是交给你了吗?” “我没见,我忘了。她是你亲妹妹,做dna了吗?一个肚子里爬出来也不一定是亲妹妹,有可能是同母异父的。” “你说什么屁话,是人说的话吗?我说你是从大街上捡来的你承认吗?” “我从大街上捡来的,你还是私生子呢!” 两个人不谈钱了,就是不是亲生的辩论起来。史爸爸在客厅陪着女婿看电视,听到儿媳妇质疑他的儿子女儿是不是亲生这个问题,他大吼一声:“儿子女儿都是我的种!” 宫新月不说话了,她呆愣了一会儿也大吼一声:“我们两口子说私房话,你一个老公公听墙角,还要不要脸啊!” 妹妹想冲进屋里跟嫂子吵,被赵新平一把拉住:“老婆,冷静!嘘。没我们什么事。我们如果都上,成一家人欺负一个外人了。走,到妈妈屋里去看儿子,别把儿子那个小魔头吵醒了。吵醒了哭起来没完没了,真拿他没办法。”说着,拉着媳妇走进史妈妈房间关上房门。 史爸爸气得不得了,关上电视跑到史雨琛的房间躲起来了。 史书杰一看宫新月用手当脚在床上蹦起来吵,捂上她的嘴不让她出声。宫新月一口咬住史书杰的手。史书杰疼得松开捂住宫新月嘴巴的手,看到手上一圈牙印说:“你不是你爸爸亲生的,你的爸爸是狗,是只疯狗。你是狗生的,你叫狗生。” “你是驴生,驴子的那啥又粗又长,你看你个子多高!” 两个人骂着骂着骂笑了。真的厚颜无耻! 吵了半天,史书杰回到正题上:“新月,你给我四万,我还了妹妹的债,以后我们都没有外债了,我的工资还房贷,我发了奖金全交给你,我再也不问钱有多少,花到哪里去了好不好?” 宫新月把眼睛一瞪说:“不好,我不是说了吗,婚前的债务我没签字,没经过我的手,我一概不认账,爱找谁找谁去。我们结了婚挣的每一分钱都是夫妻共同财产,你没有权利支配!” “新月,算我求你,你姿态高点,我目前就这一条心愿,你满足了我吧!” “你的工资还了房贷,你的奖金养了你的孩子和老人,剩下的还有没有你一分钱?你跟我算算!” “新月,你这样说就不讲理了,我的工资虽然还房贷了,房子不是我们共同居住吗?我的奖金是你的几倍,比你的工资都高吧,你工资加奖金也不如我的年终奖金高,怎么没有我的呢?” “史书杰,你到外面找小姐一次也要个大几百吧?你要白嫖吗?” 史书杰无语了,宫新月简直震碎了他的三观! 此时此刻,他真想一脚踹过去出出他的恶气,可是,他标榜自己是个文明人,不能家暴,决不能动手打老婆,一旦动一次,以后就有无数次,收不住手了。 “宫新月,你给我两万,明年再给我两万,我们分两次还清妹妹的债,妹夫想开个小吃店,正等钱盘下一个店铺。我们就是不欠他们的给你借两万,你当嫂子的是不是应该支持她一下?” “不行,没有。”宫新月咬死了就是不拿钱,借也不行。 史书杰没办法了。其实他好几个奖金是科级以上干部才有的奖项,一般工人听都没听说过。宫新月自然不知道,他留了后手,准备应急之用。可是不够妹妹的四万,他不知道哪里再弄两万。 在矿上,他的朋友只有白一冰、杨晨曦和岳凤鸣三家,和岳凤鸣家不用说了,成仇人了。自从和于如嫣离婚之后,和白一冰、杨晨曦两家断了联系。白一冰和杨晨曦见了自己咬牙切齿,做出骂人的口型,他看口型判断出两个人骂他:“傻话,白痴”之类的话。和于如嫣没离婚时,他羞于启齿向她们借钱,现在和于如嫣离了婚,张开口她们也不屑借给他,她们都和于如嫣是一派的。两万块钱又把史书杰难倒了。 第二天中午下了班,史书杰从自己的抽屉里拿出这几个月攒的私房钱,给宫新月打了个电话,说自己临时有事不回岳母家吃午饭了。他开车回了城里的家,把两万块钱交给妹妹说:“小妹,昨天你也听到了,宫新月不懂事,她说的话你别在意,这是我这半年攒的私房钱,你拿去应应急,我实在没办法弄到更多,明年吧,明年我一定把你的钱还齐。但是你千万别漏一点口风,不然我们家别想安生。明天我休息,我送你们一家回去,今天你们准备一下,到街上逛逛,看看还有什么要买的提前买好,明天一块带回去。” 史书琴说:“哥,嫂子不喜欢我们,我们今天就回去吧。我们正好需要三万块钱盘店,新平手头有一万,有了你这两万,正好凑齐盘店的钱,我们回去再把家里的粮食卖了作为启动资金,正月十六就把小吃店开起来了。谢谢哥哥,你帮了我们大忙了。” “妹妹,我该谢谢你。我们亲兄妹本应该互相帮助的,可是你都听到了,实在没有办法,我不能因此和她离婚吧。唉,家有贤妻,胜过良田万顷。家有恶妇永无宁日。妹妹,你哥哥我苟活过日子吧。” 史书琴说:“哥哥,我听爸爸说了,宫新月虐待我侄子,是真的吗?” “是不是真的我没见,她可能避开我和爸爸的视线欺负雨琛,暗地里虐待他。” “哥哥,你可不能糊涂啊!雨琛和你长得一模一样,不用做dna一看就知道是我们史家的后代,我如嫣嫂子是个多么善良,多么纯洁的人啊!你可不能糊涂啊!” “都说婆媳之间姑嫂之间最难相处,可是妈妈护着于如嫣,你也替于如嫣说好话,甚至爸爸心里向着的人也是于如嫣,你们一个个怎么了?” “哥哥,什么叫旁观者清,我们这些应该站在如嫣嫂子对立面的人心都向着于如嫣,充分显示出于如嫣的人格魅力。” “谁不说来,我最爱于如嫣,可是她坚决跟我离婚,我有什么办法?我和妈妈都尽力挽留了,她就是不回头,妈妈因此气病了。” “她有外遇还是你有外心?” “嘿嘿,是哥哥不好。” “明白了,怪不得如嫣坚决跟你离婚,她是那种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让她知道了你的事,在一块过也没意思。” “唉!妹妹,人家攀上高枝儿了,现在的老公家很有钱,光本市的两栋别墅价值超过五百万,头一段时间在北京置办了产业。听说结婚的时候还有个神秘大哥送给她一套价值不菲的老房子呢!她成了我们矿的女首富,据说身家超千万。我是福薄之人,留不住有福之女啊!” “哥哥,你儿子有福了,前嫂子的房子不就是你儿子的吗?你儿子的不就是你的吗?现在当然你们都得不到,你儿子长大了,结婚了,他妈妈不给他给谁?你老了不就跟着你儿子享福了吗?” “对啊!妹妹,你比我聪明多了,你小时候是不是故意装傻?故意学习不用功,让爸妈放弃你?妹妹老实交代,反正交代了也改变不了什么。” “是的哥哥,我不想让爸妈为难,你是我们家唯一的男孩子,爷爷奶奶偏向你,要是我上学你干活,爷爷奶奶非得把爸爸的腿打断不可。” “有这么严重吗?我们再想想办法啊,你何必自毁前途呢!看到了吧,你现在在泥窝里走不出来了。妹妹,等哥哥以后挣到足够的钱,一定帮你在城里开个小吃店。你们现在先在镇上积累经验,把手艺学好,一定做出一种拿手小吃,让人吃过这次想那次,吃了念念不忘的那种小吃。妹妹,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不是非得走升学这条路,关键是自己肯努力,肯吃苦,肯钻研,有一个独门绝技。只要肯努力,你早晚有一天会走出那个穷乡僻壤。妹妹,哥哥说的你懂了吗?” “哥哥,我懂了,我一定一定用心琢磨,不行就去拜师学艺,两年之内我要学到一门独门绝技,做出让人忘不掉的小吃,发家致富。我没钱读书,不能让我的孩子走我的老路。”妹妹坚定地说。 史书杰把妹妹一家送到汽车站,兄妹俩分手了。他们都有各自的奋斗目标! 第85章 嫁个有钱人之催生(一) 这世界怎么了?除了催债就是催生。 褚弘彦和于如嫣腊月二十举行完婚礼就带着双方父母和史雨琛来到了北京。他们的两个店春节前后更忙。直到年三十傍晚强制性打烊,褚弘彦一大家子和岳凤鸣、薛明一家才坐下来休息一下,一起吃个年夜饭。 吃年夜饭提起压岁钱,褚妈妈看向于如嫣。于如嫣被褚妈妈看愣了,以为自己脸上有东西,赶紧让褚弘彦看看:“弘彦,你看看我脸上有没有东西,妈妈老看我。” 褚弘彦一看,于如嫣脸上什么都没有,于如嫣还是不信,拿出手机找到镜子点开,看到脸上干干净净才放心。 吃过年夜饭,大家在褚家一起看春晚打扑克守岁。 小孩子热闹一阵困了,早早睡了。十二点的钟声响过,大人们也困了。岳凤鸣她们回家去了。 褚妈妈和于妈妈眼神一对上,没用说话,她们明白了各自的心事。于妈妈从于如嫣床上把熟睡的史雨琛抱到自己床上。 自从发生史雨琛走失事件之后,于如嫣如惊弓之鸟,就怕儿子有丁点闪失。夜里睡觉要搂着,走路要牵着,回到家大门紧锁着。这可愁坏了褚妈妈和于妈妈。两个人结婚这么多天一直这样,怎么能怀上孩子。这不,老姐俩一商量,趁孩子睡着的时候把孩子抱走,给小夫妻留下独处的空间。 褚弘彦的怀抱终于空下来,他伸手把于如嫣捞进怀里,两个人缠绵在一起。 以后每个夜晚,于妈妈如法炮制。褚弘彦问于如嫣:“如嫣,你知道妈妈为什么每天把雨琛抱走吗?” 于如嫣枕着褚弘彦的胳膊正在迷糊,突然听到这样一个问题,她反问道:“为什么?” “老人们着急了,想让我们尽快给他们再生个小宝宝。” “切!”于如嫣不屑地说。 “哎?如嫣,自从元旦演出回来以后,我们没采取什么避孕措施啊,一个多月了,如果怀上小宝宝该有反应了吧?可是看不到你有什么变化,你吃药了?” “没有啊,什么动静?两个月孩子就能从肚子里爬出来吗?” “我是说我们种上希望的种子到现在快两个月了,你不得有妊娠反应啊?比如想吃酸的,比如嗜睡赖床,比如恶心呕吐。” “你知道的还不少呢!” “我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电视上,书刊上看到的女人怀孕不就这些症状吗?” 改天,餐桌上除了早饭,每顿饭褚弘彦的面前都有一碗浓汤,一周不重样,周一猪尾巴花生汤,周二羊肉冬虫夏草汤,周三党参乳鸽汤,周四乌鸡枸杞汤,周五牛鞭枸杞汤,周六海马排骨汤,周日甲鱼汤。 一周喝下来,褚弘彦怨声不断:“两位妈妈,我不愿意拂了你们的好意,天天这样补,我要流鼻血了,求求你们饶了我吧,我一点毛病都没有,不信你问问如嫣。如嫣,是不是啊?” 于如嫣被问得小脸通红,转过头装作没听到。她知道两位妈妈着急了,非常理解她们想抱孙子的心。 褚妈妈伸手敲了一下褚弘彦的头说:“傻子,多大了还这么不会说话,哪有这么问的。”褚弘彦揉着被打的头看看于如嫣涨红的小脸笑得一脸无害。 转眼寒假就要结束,明天就是元宵节。他们早早收拾好,大家要回矿了。史雨琛想起来要离开妈妈就不乖,老是找事。别人没惹他他哭个没完。 于如嫣问他:“小雨琛,你是不是不愿意回去啊?” “嗯嗯!”雨琛点头如捣蒜。 “可是妈妈要开学了,雨琛也要上学,我们不回去不行。回去了我们每周都能见到。星期五妈妈把你接过去,星期一再把你送回去,中间你要是想妈妈,让你爷爷给妈妈打电话,我晚上就去接你好不好。” “好吧。”雨琛不情愿地点点头。 下午,他们一行到家了。四点钟,史爸爸在市广场等着雨琛。本来如嫣想让雨琛跟他们过完元宵节再回去。可是史爸爸反对。他说:“雨琛是我们老史家的长孙,春节没在家里过,元宵节再不在家里过,怎么给老爷爷老奶奶磕头?” 史爸爸的卧室里供奉着史书杰爷爷奶奶的遗像。他是家里的老大,老人理应在他家过年。年三十,史爸爸在路口放了几个鞭炮,把爷爷奶奶的魂灵请来,怕宫新月害怕,在自己卧室供奉上爷爷奶奶的遗像,摆上几样贡品,让老人在他家过年。 于如嫣见到史雨琛的爷爷说:“叔叔过年好!” “过年好!” “爷爷!”史雨琛跑过去抱住爷爷的大腿喊道。 “哎!”爷爷一把抱起孙子说,“雨琛长高了,也胖了。想没想爷爷?” “想了。” 于如嫣给了史爸爸一个包说:“叔叔,这是大家给雨琛的压岁钱,我希望您给他单立个账户,以您的名字给他存起来,将来当作他的教育基金。” “行,我回去单给他存起来。” “叔叔,这些是我们给您和阿姨从北京带来的特产,您带回去吧。另外,我再给您点零花钱,以后您老俩或者雨琛想吃点什么就买,不要不舍得。”于如嫣说着给了史爸爸一沓钱。 于如嫣再三交代:“叔叔,您千万别亏着自己,别亏着阿姨,她病着,大脑有些受损,像小孩一样,买了水果你们一块儿吃,雨琛正是长个的年纪,亏了嘴身体发育不好影响形象,将来不如他爸爸漂亮。” “好的!” 史爸爸提着大包小包领着孙子回家了。 晚上七点,史书杰和宫新月回来了。趁宫新月回屋换衣服的机会,史爸爸小声说:“书杰,这个包里是雨琛的压岁钱,你给他单立个账户存起来,作为他的教育基金。他妈妈还给了我一些零花钱,让我给你妈妈和雨琛买水果,买零食吃。我放起来了。这些是她从北京带回来的特产,你看看有什么。” 史书杰接过包把史雨琛的压岁钱掏出来数了数说:“雨琛的压岁钱还不少啊!雨琛,都是谁给你压岁钱了?” “姥姥姥爷,褚爷爷、褚奶奶,我妈妈和褚爸爸,还有我干妈,路奶奶,薛叔叔。”史雨琛掰着手指头一个个数着。 “嗯,记得不错,我猜也是这些人,去玩吧!” 史书杰打发走儿子说:“爸爸,我想挪用一下这些钱,我妹妹开店做生意,他一定缺少启动资金,我想明天带着这些钱回去看看。你看怎么样?” “那怎么行,这是雨琛的压岁钱,怎么能乱动呢?我不同意,我是这些钱的保管人,我就不能让你动。” “爸,我有了钱会补上的。我妹妹快急死了,不然不会带着这么小的孩子挤公交车过来。我想借借不到,自己孩子的用一用怎么了?爸!”爷俩个背着宫新月嘀嘀咕咕,差点大声嚷起来。 史爸爸小声说:“我闺女的事我比你都着急,我没钱能怎么办?这些钱是我向雨琛亲妈保证了的,无论如何不能动,一定给孩子存起来孩子将来上学用。你用了一定还回来,你不能保证还回来我不能交给你。” “我保证,我儿子的事我比您更上心。” “给,拿去吧。如嫣给我的零花钱你要不要?” “不要了,你留着给我妈妈和雨琛买好吃的吧。” 史书杰觉得自己很无能,自己亲妈和儿子的零嘴还要前妻操心。他对自己现在的妻子很不满意。宫新月太抠门,太狠心,让老爸老妈过得像个乞丐。她把钱存起来干什么?他不得不怀疑宫新月的用心。 晚上,史书杰对正在往脸上身上抹精油的宫新月说:“新月,我们每个月给你妈妈那里交多少钱的生活费?” “干嘛?你问这个什么意思?”宫新月一听史书杰问这个,立刻警觉起来。 “我随口问问,我要是觉得你给少了再让你加点。”史书杰眼睛里闪着狡黠的光问道。 “每月每人五百,我爸爸见女婿去了,中午多做个菜,晚上他们老两口吃点我们的剩菜。” “我岳父岳母真心疼我们,我爸爸也一样,让我们晚上回来有口好吃的,他又不能变魔术一样变出来,你每月给他四百太少了,给他增加一倍。”史书杰寻思比给岳父母的少二百,宫新月应该同意了吧? 可是宫新月狼眼一瞪说:“史书杰,原来你在这里等着我呢!晚上吃这么好干什么?长肉吗?压床头吗?” “新月,不吃好点,你几乎天天要,我的腿发软,没力气干那个!” “你这个软蛋,没力气我蹬了你找小奶狗去!” “你去啊!不怕染上乱七八糟的病,这年月乱搞男女关系是有风险的!”史书杰像个老父亲那样叮嘱宫新月老实点。 “增加一倍太多了,增加二百,一月六百可以了吗?” “他自己没有收入,你多给他个一百二百花不完他又不会扔掉。” “傻了吧,你妈妈生病了,你爸爸才五十多岁,男人有钱就变坏,他没事去个理发店找暗娼怎么办?” “你的心真龌龊,我爸才不像你说的那样呢!” 宫新月狡黠一笑,咕噜滚到被窝里去了。 第二天是元宵节,史爸爸一大早煮了元宵当作早饭算是过节了。史书杰吃了早饭和大家说一声就要出去。宫新月问他,他在门口回了一声:“我有事出去一趟,晚饭再回来一起过元宵节。新月,你去超市买点肉馅,再买几个硬菜,我们爷俩晚上喝几杯。” 宫新月撇嘴:每月交着生活费,过节还要我去买菜,我不干! 史爸爸知道儿子此行的目的,张了张嘴想说:“给你妹妹一家捎个好。”终究当着宫新月没敢吭声。” 史书杰从爸爸的表情中猜出爸爸的意思,对爸爸点了点头。在这个家里,史书杰过的像个地下工作者。 史书杰不在家,宫新月在自己卧室玩手机,史爸爸一个人领着史雨琛到楼下的便利店买了点肉馅,准备给孩子包个饺子过节。他还信誓旦旦地给前儿媳说让孙子在家过个元宵节,可是别人家炖鸡炸鱼,香气弥漫整个城市的上空,他却领着孩子不敢大鱼大肉地霍霍,不然又要动用给孩子买零食的钱,大人不能给一个小孩子抢食吃吧?反正听儿子说了,让宫新月去买过节的食品。他只要不饿着孙子就行,大鱼大肉孙子也吃不下一两块,都便宜了宫新月的嘴。女儿拿来的两只大公鸡,一只大家吃了,另外一只过年时炖了,被宫新月一顿猛造,大部分进了宫新月的肚子。 史书杰傍晚才回到家。一进门,他没有闻到预想的肉香鱼香和果蔬香,他很失望。 “新月!”史书杰喊了一声。 他没有听到回应,推开卧室的门走进去,卧室里黑乎乎空荡荡的,没有人的气息。 “哪里去了?”史书杰纳闷。他掏出手机给宫新月打电话:“喂!新月,你在哪里?” “我在我娘家,正在看花灯,你过来吧。” “今天是元宵节,扔下家里的老人孩子不管,你跑到矿上去看花灯?”史书杰很生气,大声责问宫新月。 “你吼什么?你还知道今天是元宵节?我问你,你一整天跑到哪里去了?” “我回老家了,老家有点事我要去处理。” “回老家你给谁说了?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妻子吗?你眼里没有我,别怪我一个人跑到我娘家过节,挂了,别影响我看花灯的心情。” 电话戛然而止。史书杰愣在那里。是啊,自己光想着妹妹钱不够,明天小吃店要开业了,至少得有买原料的钱吧? 自己欠着妹妹两万块钱,宫新月一分不给他,他挪用儿子的压岁钱给妹妹送过去,缓解一下妹妹一家的经济危机。自己不敢告诉宫新月此行的目的。告诉了她,不知道又要掀起多大的风波。这不,没告诉她也不消停,她扔下老人和孩子一走了之,跑娘家去了。 史书杰后悔死了,老爸老妈和年幼的儿子过元宵节像《白毛女》中的喜儿那样,称二斤白面包个饺子就算过节了吗?他觉得自己很失败,很心累,很无助!像一个迷路的孩子。 第86章 嫁个有钱人之催生(二) 史书杰纳闷,这会儿光找媳妇了,没听到老爸老妈和儿子的动静。 他走进儿子的房间,儿子正专心地玩积木。这是他妈妈给他带过来的,大人忙地时候让他到自己房间里乖乖玩,不要打扰到大人,以免挨打。小孩子被宫新月打怕了,知道头被打很疼,妈妈告诉他头被打会变成傻子,他可不想变成傻子,那样到新爸爸玩具房不能拼图了。爷爷告诉他:“爷爷要去给雨琛包饺子,雨琛乖乖到自己房间玩积木。” 雨琛回到自己房间关上门自己玩,见爸爸回来了,一下子扑到爸爸怀里:“爸爸,我要找妈妈。” “找妈妈干什么,跟着爸爸不好吗?一会儿吃过饭爸爸带你去看花灯好不好?” “不好,家里没有好吃的。” “臭小子,跟着妈妈过刁了,嫌弃家了。这里才是你的家,狗不嫌家贫,儿不嫌母丑,你不会连狗都不如吧?” “爸爸!我妈妈和新爸爸陪雨琛玩。可是在家里没人陪雨琛。” “好儿子,爸爸这不来了吗?走,我们看看爷爷干什么。” “爷爷包饺子,不让雨琛包,他说雨琛霍霍面。” “小嘴巴巴的就是会告状。走,我们去帮爷爷包饺子。” 昨天下午儿子回来,他妈妈可能猜测家里有零食,给家里只带了北京的特产。 史书杰拉起儿子的小手来到厨房,发现老爸正在下饺子。 “爷爷,饺子好了吗?雨琛饿了。” “马上就好,乖孙子,你在客厅等一等,饺子马上上桌。哎?书杰回来了,快,帮爸爸端水饺。” “爸,只有水饺吗?” “有水饺就不错了,倒上点醋,点上点香油,味道可美了,我们中午就是吃的饺子,多亏我多买了点肉,不然还不够两顿水饺呢!以前都是你妈妈张罗,没办法,你妈妈的手不能包饺子,我这个拿惯了锄头的手,拿擀面卒子不习惯,面皮擀不均匀,饺子有破皮的,盛出来我吃。” “爸!”史书杰听了一阵心酸,宫新月这个婆娘扔下一家老小自己快活去了。当初讲好的要伺候生病的老母亲和年幼的儿子,嘴巴是屁眼儿,说话像放屁。这样的媳妇该一脚蹬了,可是蹬了她,再娶一个还不知怎么样呢!忍着吧! 一家四口蘸着醋吃了一顿饺子,那醋今天格外酸! 褚家,今天的饭菜格外丰盛。家里的保姆忙活了半天,做好后保姆回家忙活自己的过节晚餐去了。褚家四口早早吃起晚饭。 吃过晚餐,褚爸爸、褚妈妈要看元宵晚会。褚弘彦说:“如嫣,我们有空可以看重播,今天矿上的元宵灯会很热闹,我们今晚提前回去好不好。” “好啊!爸爸妈妈,我们一起回矿看个热闹吧?” “好啊,我们正好有这个想法。还怕弘彦嫌弃我们当你们的电灯泡呢!” 褚弘彦被他妈妈说的不好意思,只好说:“走吧,一起去。” 他们四口回到了矿上,于如嫣挽着褚妈妈的胳膊在前,爷俩在后当保镖。 走在人群中,忽然看到史雨琛骑在爸爸脖子上穿行在人流中,于如嫣喊道:“史雨琛!史雨琛!” 雨琛听到妈妈的声音伸着小胳膊叫道:“妈妈!妈妈!” 史书杰听出于如嫣的声音道:“雨琛,明天要上学,你今晚必须跟爸爸回去,所以你不能过去找妈妈,走了!”史书杰说着驮着儿子快步朝前走去。 史雨琛骑着史书杰的脖子上哭,于如嫣在人群中追,史书杰在人群中穿行。大街上的人不看花灯看他们。 褚弘彦想拉住于如嫣,于如嫣上了拧劲非要追上儿子,褚弘彦反被于如嫣拉着往前走。他一使劲让于如嫣刹住脚。于如嫣被褚弘彦死死抓住:“如嫣,别追了,他不想让你看孩子,我们自己生一个。” “哪有这么容易。我怀胎十个月,一把屎一把尿养育了四年的儿子,除了周末,其他时间就不能见了吗?我路上遇到儿子不能抱抱吗?孩子哭着找妈妈,就不能让我们娘俩玩一会儿吗?史书杰这个混蛋,这是发的什么疯?” 于如嫣没有了看花灯的心情,褚弘彦带着她回了娘家。到了娘家,于妈妈也同样安慰她:“如嫣,不让你看孩子你们再生一个。” “妈妈,再生十个我还是想我的雨琛。” “那怎么办?你们已经离婚了,你要遵守离婚时的约定,让你什么时候看孩子你就什么时候看孩子。其他时间不让你看你也没办法。现在让你周五接周一送回去就不错了,假期还让你带着去北京你就知足吧!” “妈妈,我说的是路上见到要装作没看见吗?” 于妈妈骂道:“这个史书杰也真是的,让你们娘俩玩一会儿,亲热亲热少块肉啊?小气吧啦!” “恩爱的夫妻一朝反目成仇,眼里只剩下冷漠和怨恨,过去的甜蜜化为苦涩的回忆,仇恨像一道鸿沟,无法跨越过去,见了面想逃避,时刻想躲着你。可能他觉得对不起你,可能对你有什么误会,如嫣,过好我们的日子,别理他。雨琛哭一会儿就忘了,你又不能跟着他,担心没用的。”褚弘彦安慰道。 于妈妈在一旁说:“弘彦说得太好了,说到我的心坎里,说出了我想说说不出的话。别想了,你今晚难受得一夜不睡什么也改变不了。” “无情冷漠自私,无耻!”于如嫣骂道。 “骂完了,出气了吧?不生气了我们就回家,把气扔到爸妈家,回到家给我个笑脸好不好?走啦!”褚弘彦说着拉起于如嫣回家了。 史书杰本来过来接宫新月回家,正好顺路带史雨琛看看矿上的花灯。这几年矿上的效益太好,肥的流油,一条街上挂满了各色花灯,成了矿上的一景,吸引了矿周围的居民前来观赏。 元宵节不来矿看花灯会遗憾一整年。史雨琛骑在爸爸脖子上,忽然听到妈妈叫雨琛,她回头一看是妈妈,开始兴奋地在爸爸脖子上上下蹲,后来爸爸不让她见妈妈,驮着他快速往前走,雨琛崩溃式大哭:“我要妈妈,我要找妈妈,爸爸,我要我妈妈。” 史书杰根本不理他,驮着他往岳母家走去。来到岳母家,宫新月黑着脸说:“你把他带来干什么?” “来接你啊,顺便带雨琛过来看看矿上的花灯。” “你看你,如果不带个孩子来,我们就不用回去了,你带他来,今晚必须回城里,麻烦!” 雨琛瞪着眼睛看着宫新月一脸不耐烦的样子,瘪着嘴哭起来:“爸爸,我找妈妈!” “哭哭哭,就知道哭!不知道大过年的哭不吉利啊?不准哭,给我憋回去。” 雨琛被吓得不敢哭了,把哭声憋回去继续抽噎。 宫新月看到不能完全止住史雨琛的哭泣,不耐烦地说:“走吧走吧,你们爷俩走吧,我真不回去了。”宫新月说着连带史雨琛往外推。 史书杰像一坨臭狗屎一样被人推出门外,身后砰一下子门被关上了,吓得史雨琛哭起来:“爸爸,我们走吧!” 史书杰没见过这样的女人,她的心是肉长的吗?大冷的天,自己领着个小孩子,不说让爷俩在屋里暖和暖和。看来后妈就是后妈,一点点疼爱和关心都没有,史雨琛说宫新月打他史书杰信了,宫新月就是个恶毒后妈。 史书杰领着儿子往楼下走,在楼梯上遇到了看花灯回来的岳母。 “妈,您回来了。雨琛,跟姥姥打招呼。” “姥姥好!” “哎呦!我的乖孙子来了,怎么走啊,走,回去,姥姥给你拿好吃的。”宫新月的妈妈嘴巴真甜。史书杰心想:宫新月是亲生的吗?这样的母亲怎么生出宫新月那样的女儿,一句话噎死人。其实,史书杰不知道,宫新月嘴巴不是不甜,看对谁。宫新月对行政科长嘴巴像抹了蜜,对史书杰及其家人没句好话,那是因为看不上他们。 史书杰正要想办法回去呢,不想岳母回来了,这是瞌睡有人递枕头啊!他赶紧拉着儿子跟在岳母后面回了家。 宫新月一看妈妈回来了,后面跟着爷俩。她的脸沉下来。 岳母一看女婿带着儿子过来宫新月拉脸子,立马沉声道:“新月,怎么这么不懂礼貌?外甥来看姥姥你怎么还不高兴了。去,把零食盒子拿过来,让小外甥吃。” 宫新月没办法只好照做。她把零食盒子端过来摆到史雨琛跟前。盒子分好几个格子,每个格子放一样干果:花生,葵花籽、西瓜籽、腰果、松子、巴达木。 史雨琛不吃带皮的专门吃腰果。宫新月看得心里打鼓:这些零食实际上是自己买来放娘家的,是为自己备孕准备的。这小子倒是识货,上来不吃别的专挑腰果吃。这些腰果没有皮,又好咬又香。看来这小子在他妈妈那里没少吃。 宫新月埋怨妈妈穷大方,这小子小嘴巴拉巴拉,嘴巴里像有个小电磨,吃得自己心尖子疼。再这样下去,腰果要被这小子消灭了,不行,这东西可贵了,一斤好几十,一晚上下去,十块钱没有了。她想不出别的办法,只好说:“书杰,天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行,妈,孩子明天还要上学,我们回去了。” “这就走啊,以后带孩子常来。” “好。雨琛,谢谢姥姥,跟姥姥再见。” “谢谢!姥姥再见!” 三口上车走了。史书杰不知道宫新月为什么转变这么快。女人的小心思他哪里知道? 史书杰他们开车回去,正巧遇到褚弘彦他们的车。于如嫣他们要送公婆回去。史书杰认识褚弘彦那辆大众越野。他骂了一句:“真是冤家路窄!”加快油门越过褚弘彦的车跑前面去了。 于如嫣对史书杰的车太熟悉了。她看到装作没看到,大晚上的,路上看花灯回去的人那么多,她可不想跟史书杰争高下,儿子还在车上呢,他车上又没有安全座椅。褚弘彦看到一辆车越过他的车,辨认出车的主人,也不想和他比速度,改道回家。 史书杰看到褚弘彦的车没有跟上来一阵失望,他不知道哪根筋上来了,就想和褚弘彦比速度。可是人家根本不鸟他,他像泄了气的皮球,速度慢下来。 史书杰回到家没好气地把史雨琛交给他爷爷洗洗睡了。这个元宵节过得好窝囊,关键窝囊还发不出来,憋气的滋味不好受。 褚弘彦放下爸妈没上楼就回矿了,他想睡个安稳觉,不想为赶班早起。 回到矿上他后悔了。矿上的家一个寒假没住,家具和床上虽然盖着东西,可是不打扫住着不踏实,两个人都是那种微微有点洁癖的人。他们两个开始了晚间大扫除,就差把全屋的玻璃擦一遍了。 大扫除结束,两个人洗过澡,褚弘彦抱着于如嫣,累得那羞羞的事也做不动了。褚弘彦后悔得想买块豆腐撞死算了。 “如嫣,我现在一点力气都没有,真想喝碗妈妈熬的大补汤!你呢?” “老公,我也是。睡吧,睡个好觉,明天一觉醒来力气就恢复了。” “明天早晨我们再做运动?” “切!”两个人忘了明天要上班,没有定闹钟。他们两个呼呼大睡,第二天醒来一看,天啊!已经八点多了,上班时间过了半小时了,幸亏两个人一二节没课,不然让一个班的学生等着,班里吵吵嚷嚷闹翻天可就糟了。 他们两个匆匆洗漱,每人带着给同事从北京买来的糕点往学校赶去。来到学校,老师们都知道他们趁假期结婚了,见了他们纷纷道喜,大家还想随礼,被他们婉言谢绝了。 老师们有的用羡慕的眼光看着于如嫣,离婚了还有个四岁多的男娃竟然能找到这么个黄金单身汉;有的女老师羡慕里带着嫉妒,人家真有魅力;还有的有点羡慕嫉妒恨,瞧她狐媚的功夫真不小啊! 褚弘彦说:“等着吧,我们的孩子出生时一块儿补上。” 从此,大家见了于如嫣就往她肚子上瞧。 第87章 嫁个有钱人之谣言(一) 于如嫣被大家看得不好意思,有要好的同事直接问:“如嫣,几个月了?” “什么几个月了?” “孩子几月生?” “嗨!还在努力中。” “没怀上啊?那褚弘彦怎么说让我们到你生孩子的时候一块儿喝喜酒啊!” “他给你们开玩笑呢!不然你们老想随份子。过去就过去了。”于如嫣解释道。 一个月的假期,于如嫣她们不在矿上,矿上发生了许多新鲜事,老师们见了面畅谈着自己的见闻。有一个老师忽然提起于如嫣结婚神秘大哥婚礼上送房子的事,大家一下子噤声了,纷纷说:“我还有事,你们谈。” 老师们走光了,剩下于如嫣愣在当场:“这是怎么了,跑这么快,被马蜂蛰了吗?” 于如嫣很纳闷,她回家把这件事说给褚弘彦听。褚弘彦说:“我也遇到了这种情况,老师们见了我就像看二傻子一样打量我,有人还摸摸我的头,我的头上没长犄角啊!” “不正常,确实不正常!”于如嫣摇头叹息。 两个人午饭在自己家吃顿牛排糊弄一顿,晚饭准备到娘家喝点汤。 两个人一进娘家大门,妈妈开始叨叨:“如嫣,你说怪不怪,我的老姐们在一起议论得正起劲,一见我过去作鸟散状,跑得比兔子还快。她们见了我像见到瘟神一样,不跟我聊。弄得我没朋友了,怪憋闷得慌。” 爸爸点头说:“我遇到的情况和你妈妈的相似,我想找老哥们下个象棋,可是没人跟我玩。你们说怪不怪?” 褚弘彦听着陷入了沉思,四个人遇到的情况相似,有这么巧吗?这说明矿上发生了和他们一家有关的事,必须搞清楚,不然他们一家人没法工作,没法生活,严重了会影响两位老人的身体健康。 褚弘彦想到这里,严肃地对于如嫣说:“如嫣,你在家里陪着爸妈吃饭,我出去一下,找几个哥们喝几杯,问问最近我们不在矿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发生的事一定和我们有关,而且不是好事,不然大家不会见了我们像躲瘟神一样。我们不问清楚,不采取措施,老是这样爸妈会受不了。” “好,你去吧。别喝酒,你别忘了我们正在备孕。”于如嫣在褚弘彦额头亲了一口说。 褚弘彦抱抱于如嫣小声说:“知道了。不然今晚你又不让我沾身了。” 褚弘彦出去打电话叫上几个哥们来到饭店。一个哥们见了褚弘彦说:“哥们,可见到活的了!” “这话怎么说!”褚弘彦问道。 另一个哥们说:“要不是了解你,我们今天不敢过来了。” “呕?怎么说?” “嗨,矿上流传着一个谣言,说……说……唉,我说不出口。这几天我快气死了,想找议论的人理论,想跟他们打架,可是我找谁去啊?不能对着每个人都发脾气吧?” “哥们,我们不是一年的交情了,你们大胆说,我不会跟你们打架的。实话说吧,我们今天第一天上班,遇到了棘手的问题,弄得我们一家人无法正常生活,因此我才约你们几个过来,问清楚矿上到底传了我们的什么闲话!”褚弘彦眼神坚定,非要知道不可。 一个哥们说:“好吧,你要挺住。我说了,你要不要准备几粒速效救心丸啊!” “不用了,别啰嗦,你急死我了。” “矿上传言于如嫣上大学期间当过坐台小姐卖过淫,后来被省城的大财阀看上包养起来。那大财阀有艾滋病,于如嫣被感染,所以才送她房子作为补偿。史书杰因此跟她离婚,褚弘彦你成了小白兔,被老狼吃得死死的,你也感染了艾滋病毒,只不过你们现在都是病毒携带者。大家为什么像躲瘟神一样躲着你们全家,怕被你们传染了。” “谁他妈的这么混蛋,造这样的谣言?哥们,能打听出造谣者吗?” “目前为止没有头绪,不过你想想你们得罪过什么人。” 褚弘彦见问不出很多的信息说:“哥们,你们相信这些传言吗?” 大家纷纷说:“哥们,于如嫣是什么人我们不是瞎子,我们不是聋子,我们能不知道吗?你不是傻子,于如嫣如果真像传的是那样一个女人,你会奋不顾身地追求她,你又不是那只傻蛾子,非要往火上扑。” “哥们,造谣止于智者。你们如果不相信哥们,这顿酒钱我算是省下了。我们现在就散。” “哥们,我信你,不能饶过你,你今晚一定请我们喝酒。” 几个人坐下来畅快地喝酒。 那一边,褚弘彦走后,于如嫣不放心,躲到屋里给白一冰和杨晨曦打电话。 “喂!白一冰,你最近有没有听到有关我们家的传言?” “听到了,嗨!我没当回事。寻思这是小人见你又娶媳妇又过年,婆家发财你自己又有大馅饼砸头上,嫉妒不过故意恶心你。” “你猜会是谁造谣生事?” “还有谁?你的仇人呗!” “我哪有仇人啊?我的仇人是你吗?” “哈哈哈,晚上砸你家窗户我也不造谣,造谣犯法懂不懂?毁坏他人名誉不严重的赔礼道歉,情节严重要拘留,甚至判三年以下有期徒刑。判了刑丢了工作一辈子完蛋了。” “你还懂法律,我都不懂。” “不懂我给你科普一下,擦亮眼睛好好找找谁在造谣,这个太狠了,造你当小姐卖淫,被大款包养得了艾滋病,送你房子给你补偿,说的有鼻子有眼。这些人也信,你在矿上勤勤恳恳工作了七年,结婚生孩子照顾家,甚至从来没离开过我们市,他们难道是瞎子吗?气死我了。我想拿个大喇叭去骂大街!” “哈哈,我都气笑了,谁这么有才,我找到她得给她加个鸡腿。”于如嫣真气笑了。 杨晨曦一会儿打过电话过来:“喂!如嫣,我听白一冰说你知道造谣的事了。我们俩原来都不敢告诉你,怕气着你。你们俩现在是蜜月期,正在备孕,或者小宝宝已经在肚子里了。别生气!别生气!气出病来没人替!我们三个一起抓贼好不好?” “好,不过我要把这件事告诉岳凤鸣,让她开心一乐。”于如嫣说着挂了电话,马上给岳凤鸣拨打过去。 “喂!于如嫣,我忙着呢!忙着给你们挣钱,你有事吗?没事挂了吧。”岳凤鸣不耐烦地说。 “哎?凤鸣,矿上发生了重大事故,我们全家都待不下去了!” “有这么严重,快说来我听听。” 于如嫣把事情的原委说了一遍。岳凤鸣想了想说:“肯定跟那个女人有关,他家还真是阴魂不散啊!这事我们绝不能坐以待毙,我决不袖手旁观,该让我出手时我绝不退缩。如嫣,跑不了,就是你前夫的小娇妻,你侦查准确后再行动,不要抓不住凭证让他们反咬你一口。” “好!谢谢!” 于如嫣像个披挂上阵的女战士,准备好了,她要出击了! 褚弘彦晚上很晚才回到家。和几个哥们散了酒席他没有回家,他到人多的地方转着听听,听听大家的议论声。 褚弘彦先来到大屏幕前找个暗处坐下来。他低着头,人们看不清他的脸,他感觉像一个特务。人们专注地看电视,很少有人说话。他又转移了阵地,来到儿童乐园,这里是孩子们的天堂,平时家长也多。刚过了十五,月光雪亮,有不怕冷的小朋友出来玩,大人们跟着专心地看孩子,很少聊天。他又来到操场,坐在操场边的连椅上,静静地听,静静地想:幸亏对于如嫣了解,不然连自己这个老公都不信她,她百口莫辩,会被冤枉死。幸亏于如嫣对自己坦诚,把和蒋海东的故事都告诉了自己,不然自己还真难说相信她。 褚弘彦坐了一会儿刚想走,忽然听到有两个女人的谈话声:“你去洗澡吗?” “是的。” “你还去澡堂洗吗?你没听说吗?我们矿上有两个艾滋病毒携带者,大家都不去澡堂了,晴天的时候太阳能里的水勉强能用,有的人家家里有热交换器,不去澡堂洗澡了。” “太阳能热水器还是不能用,我家没安装热交换器,艾滋病毒传染的途径就是母婴传播,性传播和血液传播,平时一起吃饭,只要牙龈不溃疡,没事的,一起洗澡没事的,更别说女澡堂都是淋浴。” “没事最好,不过和那样的人一起干什么都不自在。听说有的家长要联合起来抵制那两个老师给学生上课。” 褚弘彦听到这里心中有了计较。他站起来回了岳母家。 于如嫣正在屋里生闷气,褚弘彦坐在她身边说:“如嫣,还生气呢?你这是拿别人的错误折磨自己。告诉你,我们几个哥们吃过饭我到外面溜达,看看能不能打听到什么,你猜我听到了什么?” 于如嫣疑惑地问:“听到了什么?” “我听到有人要组织家长给学校施压,抵制我们给学生上课。” “啊?我们要丢掉工作了?那可怎么办?弘彦!” “如嫣,你别急,一旦有家长抵制我们给学生上课,说明我们不是捕风捉影,我们就报警,让警察侦缉此事。不然我们自己到哪里去找造谣的人?就这么办,非把造谣者找出来不可,到时候别哭着求我们放她一马就行。如嫣,我们不能有妇人之仁,她这一手太狠了,这是不给我们活路啊!” “好的。弘彦,你出去这一趟不但知道了谣言的内容,还想到了对策,效率太高了点。” “我这么能干,有没有奖励?” 于如嫣想了想说:“饭时一过,没有鸡腿。你要不要吃块馒头?” “我吃你,走,回家洗洗让我吃了。” 于如嫣一粉拳砸过去,褚弘彦夸张地“哎呦!哎呦!”地叫。 于妈妈在客厅问:“怎么了?” 于如嫣回答:“没事!” 果不其然,第三天,校长收到了举报信,家长联名抵制褚弘彦和于如嫣给学生上课,学校里一下子炸锅了。这可怎么办?校长找他俩谈话。 “褚弘彦、于如嫣,你们怎么得罪家长了?怎么还出现家长集体罢你们的课的事?” 褚弘彦心里明白假装不知道。他说:“校长,我们不知道,是因为我们俩结婚吗?我们男未婚,女未嫁,我们结婚合乎中华人民共和国《婚姻法》,不能因为这个吧?” 校长说:“不可能因为这个,你们再找找原因。” 于如嫣说:“我们找不到,一没打学生,二没骂学生,实在想不出原因。谁上告谁举证。我们找不到原因让他们说明原因,不说原因我们就是不停课。停课谁的责任?工资能照发不误吗?校长,对不起,我们不能听家长指挥对吧?” 校长一听,对啊!我是校长还是你们是校长?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我的校长的威严呢? “好吧,你们回去继续上课。” 又过了两天,家长们一看学校没动静,两位老师继续上课,他们坐不住了,往教育局打电话,写信,要求停褚弘彦和于如嫣的课。 上级领导接到举报先找校长调查,校长汇报说:“没有充分的理由,我们不能随便停老师们的课。” 教育局没有下命令马上停两个人的课。那些家长仍然不死心,继续打电话要求停两人的课。教育局的领导说:“没有充分的理由,不能随便让两位老师停课。” 打电话的家长气急败坏地说:“他们两人有艾滋病!” “不能造谣污蔑,那是要追究法律责任的!” “我们矿上传开了,都说他们俩得了艾滋病。” “听谁说的,有证据吗?” “没有证据。没有证据你们教育部门要对学生负责,你们可以让他们去做个抽血检查。” “我们有什么权利要求老师们做这样羞辱人的检查?你的孩子害怕可以转学。”教育局领导一听无端地侮辱老师,气愤地挂断了电话。 这位家长是所有要求褚弘彦和于如嫣停课的代表,他听到这样的答复,心里气愤,立刻添油加醋地把得到的答复告诉了其他家长,其他家长一听火了,他们准备继续投诉。 第88章 嫁个有钱人之谣言(二) 教育局一天接到好几个同样的投诉电话,领导们一商量,这个问题不解决,家长们不罢休,打电话责成校长,让校长做褚弘彦和于如嫣的工作,为了打消家长们的顾虑,到疾病预防控制中心做个抗体检查。 褚弘彦一听火了:“凭什么,太侮辱人了。不去!” “你们不去难以平息家长的怒火。”校长小心地劝道。 “我们的怒火谁来平息?要我们去检查也行,找出那个造谣的人,如果我们没有这个病,追究造谣者的法律责任!” 校长就这样回复上级领导,上级领导原话回复家长。家长群里商量:我们要找到消息的来源。 为了孩子,家长也是拼了,大家开始追溯消息的来源。 宫新月这几天沾沾自喜,消息放出去,等着坐收渔利吧:我让你们小人得志,到我单位散播我打史雨琛的消息,让我在单位同事面前抬不起头来。我看你们听到这个爆炸信息怎么做人? 这几天,宫新月吃的香睡得好,上了班和交电费的大妈聊几句:“大妈,你来了,矿上有什么新鲜事发生吗?” “嗨呦,有什么新鲜事,听说矿上出了个工伤,很严重的,腿以下全部截去了,光剩上身了,哎呦我的天,太惨了。” “那怎么办?” “怎么办?矿上养着他呗!” 宫新月听到这个消息很震惊,她并不是为了矿上的安全生产考虑,她考虑的是老公的安全奖。 晚上熄灯上床,宫新月和史书杰讨论这个问题。 宫新月忧心地说:“老公,矿上最近出的工伤你听说了吧?” “听说了。” “会不会影响全矿职工的安全奖金啊!” “肯定影响啊,不过影响不大,我们这样的单位死伤肯定不能完全避免,每个单位都有一定的安全系数,超过了肯定要追究责任,扣安全奖,但是只要不死人,扣的少。” “天呐,吓死了。千万不能让那个伤员死了。他死了,全矿一万工人遭殃,我们家年终奖减少一半。” “矿领导集团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一人受伤每个人都感到疼!” “怎么说话越来越有官腔了。”宫新月捏着史书杰的腋下肉说。 “哎呦!疼。” “不疼我还捏?” “小没良心的,我捏捏你行不行?” 史书杰学坏了,专挑宫新月胸前的凸起捏,捏得宫新月滚到史书杰怀里。 宫新月窝在史书杰怀里问:“老公,你说那个伤员屁股以下截肢了,可是作为男人的标志还在,他以后怎么发泄一下呢?” “你去试试啊!” “不要脸!”宫新月抬手就是一巴掌,打的史书杰一个立愣子:“你这个娘们,不是属狗就是属袋鼠的,抽巴掌还挺狠。我让你抽!史书杰说着压住宫新月,两个人滚在一起开始撕打,后来纠缠,两个人在外人听来像打架,惊醒了史爸爸。 史爸爸在自己卧室骂道:“两个不知羞的玩意儿,孩子越来越大,不知道避着孩子点!不是亲妈就是不一样。有后娘爹立马变后爹,可怜我的小孙子喽!” 第二天上班,宫新月见了大妈来交电费继续打听矿上的新鲜事。她就想知道于如嫣有没有遇到麻烦,让她小日子过得滋润,找个有钱的老公,有个有钱的神秘大哥给送房子。 她娘家的对门过来交电费。宫新月甜甜地喊道:“大姨,来了!” “来了,闺女。你听说了吧,你老公的前妻遇到麻烦了,家长们差点围攻学校,强烈要求停他们两口子的课。防止把坏病传给孩子们。这样的害群之马就要剔除出去,不能让他们霍霍我们的小太阳们。” “真的?” “那还有假!” 对门阿姨走了。宫新月心花怒放。她心里想着:让你们拽,拽不起来了吧,哼!找我的茬,我还不知道想找谁的事儿哩! 宫新月光想等着看于如嫣的笑话。不想公安局里的人找上门来。大家都害怕警察叔叔,看到大盖帽心里就打鼓,想一遍自己有没有干违法犯纪的事。两个戴大盖帽的同志到她这里了解情况,他们手里拿着记事本,宫新月不知道那叫口头传唤做笔录,实际上是录口供。 一个警察问:“名字?” “宫新月。” “年龄?” “二十五。” “性别?” “看不出来吗?还问!”宫新月不耐烦地说。 警察一丝不苟地继续问:“性别?” “女!” 另一个警察朗声道:“问你什么答什么。这是程序。” “宫新月,你为什么造谣于如嫣上学期间当坐台小姐卖淫得了艾滋病?” “我没说过,造谣!是谁造谣说是我说的?” “大家的矛头都指向你,是你向前来交电费的人散布那些谣言。” “不是我,我没说过。” “要不要把所有指正你的人叫过来当面对质!” 宫新月高昂的头低下了。把那些人叫过来对质更难堪。她低声说:“不用了。” “那你是承认造谣了!” 宫新月没说话。 “不吱声就是默认了。来,签字吧!本来这样造谣污蔑他人的案件,公安机关是不予立案的,但是学校和教体局反复要求,不然家长围攻学校,构成寻衅滋事事件,所以我们公安机关不得不予以重视。希望你赶快消除影响,不然,家长真围攻学校,你的罪过就大了。” 宫新月拿起笔草草签了字。 宫新月吓坏了,她的两条腿直哆嗦,警察走了赶紧拿起手机给史书杰打电话,她说话牙齿打架,哆哆嗦嗦地说:“喂!老公,于如嫣把我告了!” 史书杰听了十分诧异:“她告你?为什么?因为你打雨琛的头?” “不是,警察来找我,说我造谣。” “你说她什么了?” “不是我第一个说的,大家都这么说,说她上学时卖淫,后来被人包养感染了艾滋病毒。”宫新月这回说话不再高声大气。 “你好糊涂,你说于如嫣感染艾滋病,那不等于说你老公同样有可能,连你也栽进去了。你这不是胡说八道吗!这样的话能从你口中说出来,你是没脑子还是没文化,要不就是既没脑子又没文化。警察找到你你承认了?” “嗯!” “恶意散播谣言,败坏他人名声的,情节严重的拘役、管制,造成严重后果的处以三年以下有期徒刑。真要是那样,你免不了牢狱之灾,你前脚进监狱,矿上后脚就开除你,让你丢了工作。” “老公,这么严重啊!” “你以为呢,像农村几个婆娘扯几句老婆舌头那样简单?长点心吧!” “老公,怎么办?你想想办法吧,我进了监狱,雨琛可是我们的儿子,他在我们户口本上。一人犯法影响三代,我坐了牢你儿子将来不能考公务员,不能当兵。你看着办吧!” “嗨!是我犯法吗?还硬气起来了。”史书杰想说雨琛现在是你儿子了,你打他的时候怎么没想起来他是你儿子。可是他没敢说。 “都是你前妻惹的麻烦,我不对你发火对别人发火发不着。” “那你说怎么办?” “我不知道,你找人问问。” “好吧。” 史书杰先上网查查怎么办。网上说可以和被诬陷人商量,不让于如嫣告宫新月。 史书杰厚着脸皮给于如嫣打电话。于如嫣一看是史书杰的电话,她知道史书杰要放什么屁,直接把电话挂死,手机扔一边。 褚弘彦问道:“谁打来的电话,你怎么给挂死了。” “史书杰,他会有什么话,从来不因为儿子的事打电话,有事都是雨琛爷爷和我交流。” “你是说他因为宫新月的事向你求情?” “那是一定的。” “别理他。” “他一定还会打过来,我直接关机算了。你找我也找不到。” “我们俩形影不离。我把你拴到我的裤腰带上。” 于如嫣扑到褚弘彦的背上说:“老公,这几天搞得我好累,你背着我吧。” “好。”褚弘彦真的弯下腰背着于如嫣在家里转圈圈。 “老公,你说我们结了婚也不消停,照样有人看我们不顺眼,我们招谁惹谁了?”于如嫣有气无力地说。 “有人得了红眼病呗,看你太好了气不过。宫新月被我一吓,用散布谣言的方法反击,不过有她哭的时候。现在我们不理他们,周末我们去北京,让他们找不到我们干着急,急死他们。” “弘彦,她会不会把气撒到雨琛头上啊?” “她敢,要是那样,我们抓住证据打官司把雨琛的抚养权要过来,史书杰想见儿子得看雨琛愿不愿意见他。” “好吧,就按你说的办。你把我放到床上去。我累了,我想睡觉,我已经好几天没睡好了。” “我抱着你睡吧!” “不要,不舒服。”于如嫣从褚弘彦背上下来,咕噜到床上睡觉去了。 褚弘彦看着于如嫣疲惫的样子很心疼,还说让她备孕呢,这种情绪怀了孩子未必健康,还是再等等吧。 史书杰给于如嫣打电话打不通,周五晚上六点半,他亲自送史雨琛,以为这下能见到于如嫣了吧,偏偏这回是于妈妈和于爸爸来接孩子。 史书杰见不是于如嫣,坚决不放孩子。史雨琛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爸爸你放开我,我要跟着姥姥去找我妈妈!” 史书杰说道:“叔叔、阿姨,我今天不见到于如嫣,我绝对不把孩子交出去。” 于爸爸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那好,你这两天愿意照顾孩子你领回去,我们今晚去北京。雨琛,你跟着你爸爸回去吧!” 于爸爸说着拉着于妈妈就要走,史雨琛趁爸爸不注意哭着跑向姥姥:“姥姥,我要找妈妈!” 史书杰到底不忍心追上儿子,他明白把史雨琛留在家里不仅不能吓住于如嫣,还留下一个累赘,再像上次那样儿子找妈妈跑丢了,不一定像上次那么幸运,儿子能找到。 史雨琛跟着姥爷姥姥走了,不远处停着褚弘彦家的商务车,褚弘彦和于如嫣在车上等着。见于妈妈牵着史雨琛的手走过来,把孩子抱上来安慰着:“雨琛不哭,妈妈不会把你留下的。”于如嫣把孩子紧紧搂在怀里,许久,史雨琛的情绪才平复下来。 史书杰的情绪可是平复不下来。前妻死活不理他,没有商量的余地。他垂头丧气地回到家。宫新月一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的目的没达到。她很焦急。 第二天,宫新月借口有事来到自己秘密的家。她给行政科长打电话:“喂!科长,我遇到麻烦了。” “我听说了,警察找你了?” “嗯。” “你跟我详细说说怎么回事?”行政科长这几天就想找宫新月好好谈谈。他们这半年虽然没联系,保不准警察审案子手段高明,宫新月一害怕把前世今生的事全秃噜一遍,把他俩的事翻个底朝天,这下子全完了。 宫新月一听老相好的声音眼泪止不住流下来。她把和于如嫣的恩恩怨怨说出来,声音哽咽,最后泣不成声。 行政科长一听,宫新月在接近崩溃的状态,这样太危险了。他马上开车来到了宫新月身边。 两个人像遇到水的钠迅速爆炸。激情过后,宫新月躺在行政科长怀里哭诉:“我跟着史书杰一点不幸福,我想和他离婚。你也离婚,我们在一起好不好?” “不好。” “为什么?” 行政科长亲了亲宫新月的额头,把她的头埋在自己的下巴底下说:“我大了你整整二十岁,不能陪你到老。还有,你我都离婚影响太大,大家怎么想?现在大家风言风语地说我们俩有一腿,大家猜想没有真凭实据。你结了婚,找了个前途无量的干部科副科长,谁还会追究我们以前的事,让我们的关系冰封起来,永远不要提起。” “可是现在我们又在一起了,这叫什么?” “我不是见了你激动吗?你不也一样?我们俩不是重修旧好,而是你有难我们一起想办法解决问题。” 宫新月不傻,这个老狐狸,给自己办这点事还要报酬,刚才一场云雨算是利息了。 宫新月骂道:“老色胚!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