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风云大宋头条好汉》 第1章 一瓶酒醉成乞丐 夜色如墨,星辰稀疏地挂在天幕上,仿佛是远古时代遗落的碎片,静静地诉说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我踏着略显沉重的步伐,穿过城市喧嚣的尾声,来到了朋友李明那间隐藏在旧工业区深处的研究室。 门扉半掩,透出微弱的灯光,与周遭的寂静形成鲜明对比,仿佛是一个通往未知世界的门户。 “嘿,老杨,你来了!” 李明的声音从门内传来,带着几分难以掩饰的兴奋。 他站在那台奇形怪状的机器旁,眼神中闪烁着孩童般的光芒。 那机器由各种金属部件拼接而成,外表覆盖着错综复杂的线路和闪烁的指示灯,宛如一件来自未来的艺术品,又或是某个疯狂科学家梦中的产物。 “这就是你的时光穿梭机?” 我半信半疑地打量着它,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李明这家伙,总是能想出各种稀奇古怪的主意,但这次,未免也太过天方夜谭了。 “没错,老杨,你将成为第一个体验它的人。” 李明认真地点点头,眼中闪烁着挑战的光芒,“我们来打个赌吧,如果我真的能送你穿越时空,你就给我一万块钱作为奖励;如果失败了,我双倍赔偿给你。” 我摇了摇头,心中暗自好笑,这明显是他一厢情愿的幻想。 但转念一想,何不借此机会让他认清现实,于是我故作严肃地答应了:“好,我就陪你疯这一回。不过,我可不认为你能成功。” 李明似乎对我的质疑毫不在意,他神秘一笑,从旁边的柜子里拿出一瓶冰镇的啤酒:“在旅行之前,我们先来点仪式感。来,干了这瓶啤酒,为你的冒险之旅壮行!” 我接过啤酒,一饮而尽,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带来一丝畅快。 然而,没过多久,我便感到一阵强烈的眩晕袭来,眼前的世界开始扭曲、模糊。 我猛地意识到,这哪里是什么啤酒,分明是一瓶神经麻醉剂! 但为时已晚,我的意识迅速沉沦,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当我再次睁开眼时,周遭的一切已截然不同。 阳光刺眼,空气中弥漫着陌生而古老的气息。 我挣扎着坐起身,发现自己正躺在一条尘土飞扬的大街上,身旁是散落一地的破布和几个空荡荡的口袋。 低头一看,我惊讶地发现自己的衣物换成了破旧不堪的褴褛,身上满是伤痕和泥土,与从前那个风度翩翩、身价千万的自己判若两人。 饥饿如同潮水般涌来,侵袭着我的每一个细胞。 我试图站起身,但长时间的昏迷让我双腿无力,几次尝试都未能成功。 四周的景象更是让我心生绝望,这里没有高楼大厦,没有车水马龙,只有低矮的土坯房和偶尔走过的衣衫褴褛的行人,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对生活的无奈与麻木。 让我震惊的是,这些人都是长袍大袖,分明是古代人的装束。 “我……我真的穿越了?” 我喃喃自语,心中五味杂陈。 曾经的我,是部队中的特种兵,退役后更是凭借敏锐的商业头脑和不懈的努力,打拼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也是一名成功人士。 而现在,却成了一个一无所有、无依无靠的流浪汉,这一切来得太过突然,让我一时难以接受。 去乞讨,实在拉不下那个脸,可是总不能活活饿死吧? 饥饿迫使我必须做出选择。 阳光斑驳地洒在青石板路上,我步履蹒跚地行走在这个陌生的世界上。 朱红大门前,一位孩童扎着朝天辫,稚嫩的脸庞上挂着几分顽皮,他手中里拿着一个包子,咬了一口。 此时,一条小黄狗摇着尾巴来到孩子的面前,用期待的目光盯着小孩。 小孩子把咬了一口的包子向小黄狗扔过去。 发出咯咯的笑声。 我的目光瞬间被那包子吸引,饥饿如潮水般涌来,驱使我忘却了身体的疼痛与不适。 我猛地向前扑去,企图抓住那唯一的希望,但命运似乎总爱开玩笑,那只毛发杂乱、眼神机敏的黄狗比我更快一步,一口将包子叼走,留下我狼狈地摔倒在地。 膝盖处传来的阵阵剧痛提醒我,在这个世界,我不仅是个乞丐,还是个瘸子。 孩童见状,嘴角勾起一抹笑,那双清澈的眼睛里闪烁着几分顽皮与善意。 他轻轻一跃,从兜里又拿出一个包子。 “给你,别抢狗的了。” 他的声音清脆悦耳,如同春日里的溪流,瞬间温暖了我的心房。 “谢谢!谢谢!” 我感激地接过包子,连声道谢,但是这简单的两个字实在无法承载我的感激之情。 饥饿让我无暇顾及太多,一口便将包子吞下,未曾想,这急迫的举动却让我瞬间噎住,喉咙里仿佛有团火在燃烧,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我捶打着胸脯,好一会儿,才在剧烈的咳嗽中缓过气来,胸口起伏不定,仿佛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 包子下肚,一股暖流自胃部升起,驱散了周身的寒意,也让我有了片刻的安宁,去思考这突如其来的变故。 我努力回想着过往的一切,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却又杂乱无章。 终于,记起来了——我小名叫狗剩,大名实在记不起来了。 但此刻,我决定给自己一个全新的开始,于是,我给自己取了一个新的名字——“江湖”,寓意着我要开始我的江湖游历了。 从此,我将踏上一段未知而又充满挑战的旅程。 江湖啊江湖,你为何要喝那瓶酒?如果不是那瓶酒,我又怎会穿越到这个世界,成为一个身无分文、腿有残疾的乞丐? 李明啊李明,你是个杀人犯!你借以打赌为名,用一瓶毒酒杀了我,又让我托生成一个叫花子,在另一个世界受苦!我谢你八辈祖宗! 我苦笑,心中满是无奈与悔恨。 人的投胎转世是无法选择的,既然已成定局,便只能向前看,寻找属于自己的出路。 我环顾四周,古色古香的建筑,穿着长袍的行人,一切都在告诉我,这里不是现代,而是古代。 正当我迷茫之际,一位老者缓缓走来,他须发皆白,手持拐杖,步履虽缓却稳健,一身儒雅的装扮透露出不凡的气质。 我鼓起勇气,上前询问:“请问老人家,这里是什么地方?” 老者闻言,微微一怔,随即用那布满皱纹的手捋了捋胡须,缓缓道:“此处乃华州地界。” “那请问现在是何年何月?” 我追问道,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仿佛即将揭开一个惊天秘密。 第2章 瞬间穿越八百年 老者满脸疑惑地上下打量了我一眼。 “大宋徽宗二年。” 老者回答得简洁明了,但对我来说,这四个字却如同惊雷,震得我心神俱颤。 大宋徽宗二年,那不正是梁山好汉风起云涌的年代吗? 我,竟然穿越到了这样一个英雄辈出的时代! 老者见我神色有异,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但随即摇了摇头 “小伙子,你来自何处,如何这身装扮,怎么连哪一年也不知道了呢?” “我,我得了一种怪病,失忆了,今天才恢复了正常。” “小伙子,你不是中原人吧?” “我,我是外国来的。” “外国?外国是什么国?” 面对老者的质询,我实在无话可答,我生硬地笑了笑不想说话。 老者似乎不想再过多询问我的来历,只留下一句“年轻人,世事无常,珍惜当下”便转身离去,留下我一人在原地,心中五味杂陈。 江湖啊江湖,你终究还是踏入了这乱世之中。 我抬头望向天空,碧空如洗,白云悠悠,心中却翻江倒海。 既然命运如此安排,我便要在这大宋的江湖中,闯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让“江湖”这个名字,成为传奇! 在苍茫的群山之间,云雾缭绕,仿佛天地间最神秘的画卷缓缓展开。江湖,一位身怀绝技却命运多舛的侠客,因一场突如其来的山洪冲散了归途,迷失在了这片广袤无垠的山林之中。 日已西斜,余晖洒落林间,斑驳陆离,却照不亮他心中的迷茫与恐惧。 这片古老而神秘的山林之中,时光仿佛被缓缓拉长,每一缕光线都承载着自然的呼吸与韵律。 山林间,古木参天,枝叶交织成一张翠绿的天幕,遮蔽了大部分的天光,只偶尔有几束阳光穿透缝隙,洒在地上,形成斑驳陆离的光影。空气中弥漫着泥土与树叶的清新气息,偶尔还能听到远处山涧溪流潺潺的水声,宛如大自然的乐章,悠扬而宁静。 再优美的风景也不能当做食物充饥。 饥饿如同一条无形的锁链,紧紧缠绕着江湖的每一寸神经。 他踉跄前行,目光在枯枝败叶间搜寻着任何可以果腹之物。 就在这时,一抹奇异的红光吸引了他的注意——那是一群潜伏在岩石缝隙中的蝎子,通体赤红,闪烁着不祥的光芒。 江湖心中虽有犹豫,但饥饿已让他顾不得许多。 他小心翼翼地靠近,凭借着过人的身手,迅速捕捉了几只怪蝎。 生火、串烤,当那焦香四溢时,他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 初时,只觉得肉质鲜嫩,远胜寻常野味,但紧接着,一股前所未有的燥热自丹田升起,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仿佛有千万只火蚁在啃噬着他的血肉,痛苦难当。 他在地上打滚、挣扎,嘴里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 “呜!”一阵低沉的咆哮声打破了四周的寂静。 一头斑斓猛虎从密林深处冲出,那双幽绿的眼眸中满是对猎物的渴望。此时已经痛得几乎昏厥的江湖已无力反抗,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张血盆大口越来越近。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苍老而沉稳的声音突然响起:“畜生,退下!” 伴随着话语,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缓缓步入场中,他背着一个看似沉甸甸的药篓,眼中闪烁着智慧与慈悲的光芒。 老者轻轻挥手,一股无形的力量仿佛自他掌心涌出,猛虎竟真的停下了脚步,转身消失在密林深处。 江湖震惊之余,只觉一股清凉之气自老者掌心涌入体内,瞬间驱散了体内的燥热与疼痛,仿佛春风拂面,万物复苏。 老者微微一笑,道:“你误食了血蝎,此物虽是大补,能瞬间激发人体潜能,打通七经八脉,但若非体魄强健之人,反受其害。” 江湖感激涕零,连声道谢。 老者见状,便邀请他前往山中的一处道观修养。 那道观隐匿于云雾之间,古朴而庄严,仿佛与世隔绝的仙境。老者自称云游子,是这道观的守护者,擅长医术与武学,平日里以采药炼丹为乐。 在云游子的悉心照料下,江湖不仅恢复了健康,还意外发现自己因祸得福,体内真气更加醇厚,轻功与内力都有了质的飞跃。尤其是力量,数百斤的巨石在他手中如同弹丸。 更令江湖惊喜的是,云游子还发现了他的腿疾居然神奇痊愈,云游子说是他服食血蝎后,以毒攻毒,治好了他的腿疾。 但是毒蝎的毒性是很大的,必须服用一段时间草药才能将体内之毒排掉。因此,江湖每天都要喝两碗草药。 这段日子,江湖每日跟随云游子学习采药和医术,挑水劈柴,虽辛苦却也充实。 山林间的宁静与道观中的清幽,让他渐渐忘却了江湖的恩怨情仇,心中生出了前所未有的平和与宁静。 云游子说闯荡江湖要学会自我疗愈,因此必须要学会医道。 云游子不仅传授他采药技艺,更教会了他许多关于生命、自然与宇宙的深刻哲理,让他对江湖、对人生有了全新的认识。 江湖在山上待了一个月,感觉这世界太枯燥乏味,便想下山。 他问云游子:“我还想继续我的江湖梦,打算明天下山,不想再打扰师父的清静。” 云游子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淡然一笑,道:“江湖,你我皆是过客,但心之所向,便是归途。无论外界如何纷扰,只要心中有道,何处不是江湖?” 江湖心中一动,打消了下山的念头,眼前的这位神仙是世间难遇的高人,他要跟着云游子再修炼三年。 晨光初破黎明的寂静,轻纱般的薄雾缭绕在山间,给这古老的院落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江湖被一阵有节奏的“咚咚”声唤醒,那声音穿透了清晨的宁静,带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力量感。 他心中好奇,轻轻掀开被褥,蹑手蹑脚地溜出房门,生怕惊扰了这份宁静的清晨。 来到院中,江湖屏息凝神,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 只见墙角的空地上,一个身影正在练拳。 正是云游子。 第3章 山穷水尽遇高人 云游子身着朴素衣衫,须发皆白,却精神矍铄,每一个动作都蕴含着山岳般的沉稳与江河般的流畅。 他的拳风时而如狂风暴雨,势不可挡;时而又如春风拂柳,轻柔却暗藏锋芒。 江湖站在墙头,目光中满是震撼与向往,他从未见过如此出神入化的功夫,仿佛每一拳一脚都蕴含着天地之精华,直击人心。 这一刻,江湖的心中涌起了一股强烈的冲动,他想要学习这超凡脱俗的武艺。 他不再犹豫,从墙上轻盈跃下,双膝跪地,恭敬地向云游子行了一个大礼,声音坚定而诚恳:“前辈武艺超群,晚辈江湖,愿拜您为师,学习武艺,以求强身健体,行侠仗义。” 云游子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转过身来,目光深邃地打量着江湖。 片刻之后,他微微一笑,那笑容中既有欣慰也有期待:“你既有此心,我便收你为徒。但武学之路,非一日之功,需持之以恒,方可有所成。你需先在我这里做三年短工,以磨砺心性,打好基础。” 江湖闻言,心中虽有惊讶却无丝毫退缩,他重重地点了点头,眼中闪烁着决心与坚毅:“弟子遵命,定当勤勉不辍,不负师恩。” 在晨曦初露,山间云雾缭绕的一个清晨,江湖跟随云游子漫步于蜿蜒曲折的小径之上,四周静谧得只能听见鸟鸣与溪流潺潺。 云游子,这位看似平凡却深藏不露的老者,突然停下了脚步,转过身,眼神中闪烁着往昔岁月的沧桑与光辉,缓缓开口,向江湖讲述起了自己那段鲜为人知的故事。 “江湖啊,你可知我本名并非云游子,而叫金台,一个在宋朝武林中曾留下过痕迹的名字。” 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仿佛能穿透岁月的尘埃,直击人心。 “我出生于一个普通的农家,自幼便对武学有着难以言喻的热爱与向往。那时,村中常有江湖人士路过,他们或武艺高强,或身怀绝技,每一次的展示都让我心生敬佩,也在我心中种下了成为武林高手的梦想。终于有一天,机缘巧合之下,我遇到了少林寺的一位高僧,他见我对武学有着如此执着的追求,便破例收我为徒,传授我少林绝学。” 金台的眼神渐渐变得深邃,仿佛回到了那个年少轻狂的时代。 “在少林寺的日子里,我日夜苦练,从最基本的拳脚功夫到高深的内功心法,无一不精。高僧们不仅教我武艺,更教我武德,让我懂得了武学之道,在于修身养性,而非争强斗狠。然而,年轻的我,心中却充满了对未知的挑战与渴望,总想着要证明自己的实力。” 说到这里,金台嘴角勾起一抹苦笑,那笑容中既有对过去的怀念,也有对自己年少轻狂的反思。 “学成之后,我离开了少林寺,踏上了江湖之路。那时的我,年轻气盛,目中无人,每到一处,便挑战当地的武林高手,设擂比武。记得最疯狂的一次,我连续挑战了八十一座擂台,未尝一败,因此得了个‘神拳无敌’的称号。那时的我,以为自己已经站在了武林的巅峰,却不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名声大噪之后,我引起了朝廷的注意。 他们派人前来招揽,希望我能入宫成为御用拳师,甚至是皇上的武术老师。起初,我对此并无兴趣,只想在江湖中逍遥自在。但转念一想,若能借此机会传播武学,弘扬武德,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于是,我答应了朝廷的邀请,入宫任职。” 金台的眼神变得复杂起来,似乎那段宫廷生活并非他所愿。 “在宫中,我不仅要教授皇上与诸位皇子武艺,还要参与各种宫廷斗争。那时的我,虽然武艺高强,却不懂政治,更不善权谋。西夏扰边,国家危难之际,我主动请缨,随大军出征,誓要保卫疆土,驱逐外敌。战场上,我凭借一身武艺,屡建奇功,被将士们尊称为‘无敌将军’。然而,荣耀的背后,却是无尽的算计与阴谋。” “胜利归来,我本以为能得到应有的奖赏与尊重,却不料遭到了朝中奸佞的陷害。他们嫉妒我的功绩,更害怕我的威望威胁到他们的地位,于是编造罪名,诬陷我通敌叛国。面对这不公的待遇,我愤怒,却也无奈。最终,我选择了辞官,离开那个充满尔虞我诈的地方,回到了我魂牵梦绕的家乡。” 金台的声音渐渐低沉,仿佛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 “回到家乡,我本想就此隐居,不再过问世事。但每当夜深人静之时,心中那份对武学的热爱与执着总会让我难以入眠。我意识到,武学不仅仅是一种技艺,更是一种信仰,一种追求。于是,我决定出家修道,寻找武学的真谛,也寻找自己内心的平静。” “我隐居深山,建起了这座道观,终日与山水为伴,与武学为友。在这里,我远离了尘世的喧嚣,也远离了那些勾心斗角。我潜心修炼,不仅武艺日益精进,心境也变得更加平和与深邃。我逐渐明白,武学之道,在于修心养性,而非争强好胜。真正的强者,不是那些能打败多少人,而是那些能控制自己,不被外界所扰的人。” 说到这里,金台的目光再次投向了远方,那里是连绵不绝的山峦,是云雾缭绕的天空。 “我这一生,无儿无女,只知习武练功。但我不后悔,因为武学给了我生命的意义,也给了我内心的平静。如今,我已是将死之人,只希望你能将我所传授的武艺与武学精神传承下去,让更多的人感受到武学的魅力与力量。” 江湖静静地听着金台的讲述,心中充满了震撼与敬佩。 他从未想过,这位看似平凡的老者,竟然有着如此传奇的经历与深厚的武学修为。 金台转头看着江湖:“江湖,我看你心性纯正,是习武学道的好苗子,因此决定把我的一身武艺传授与你,希望你不要辜负的我的期望。” 江湖扑通跪倒在地:“师父,您对我的恩情我无以报答,唯有潜心向学,方不辜负师父的一片苦心与期望。” 第4章 修鼎筑基求至道 金台微笑道:“起来吧,学武不是享受,是一项苦差事,只要你耐得了苦,辅之以丹道之术,以你的资质,不出三年,便可大成。” 江湖静静地聆听着金台的每一句话,仿佛能透过这些话语,看到那些波澜壮阔的历史画面,感受到金台心中的喜怒哀乐。 随着金台的故事逐渐深入,江湖的思绪也被牵引得越来越远,他对这位师父的敬佩之情也愈发浓厚。 “师父,您说过,武学不仅是技艺,更是信仰和追求。那么,在您的修行过程中,有没有遇到过什么特别大的挑战,让您几乎想要放弃?” 江湖忍不住问道,他渴望了解更多关于金台内心的挣扎与坚持。 金台微微一笑,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挑战,自然是有的。尤其是在我辞官归隐,决心出家修道的初期,那种从繁华到孤寂的落差,几乎让我无法承受。夜深人静时,我常常独自坐在山巅,望着满天星辰,心中充满了迷茫与不解。我问自己,放弃了一切,来到这深山老林,究竟是为了什么?是为了逃避,还是为了寻找?” “然而,每当这个时候,我就会想起少林寺的高僧们,想起他们教给我的那些关于武学、关于人生的道理。我意识到,真正的修行,不在于你身处何方,而在于你的内心是否坚定。于是,我开始尝试着与自然对话,与内心沟通,渐渐地,我找到了属于自己的答案。” 金台顿了顿,继续说道:“我开始更加专注于武学的修炼,不仅仅是拳脚功夫,更包括心境的磨砺。我学习道家的清静无为,佛家的慈悲为怀,将它们融入到我的武学之中。我发现,当我的心态变得平和,我的武艺也自然而然地达到了一个新的境界。我不再追求外在的胜负,而是更加注重内心的修炼与提升。” “在这个过程中,我也遇到了许多志同道合的朋友。他们有的是隐居的武林高手,有的是同样追求心灵自由的道士僧人。我们相互交流武学心得,共同探讨人生哲理,这些经历都让我受益匪浅。我渐渐明白,武学之路,其实是一条不断自我超越、自我完善的过程。” 说到这里,金台的眼神变得异常明亮,仿佛有着无尽的光芒在闪烁。“江湖啊,我希望你也能明白这一点。不要仅仅把武学当作一种技艺来学习,更要把它当作一种生活态度来追求。只有这样,你才能在武学的道路上走得更远,也才能真正领悟到武学的真谛。” 江湖听得入了迷,他从未想过武学竟然能如此深刻地影响一个人的生活态度和内心世界。 他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像金台一样,将武学融入到自己的生命中,成为自己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师父,我明白了。我会努力学习您传授给我的武艺和武学精神,不仅要在技艺上有所成就,更要在心态上达到更高的境界。” 江湖认真地说道,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与决心。 金台满意地点了点头,他知道,江湖已经真正理解了他的心意。 他相信,在不久的将来,江湖一定会成为一名真正的武林高手,不仅技艺超群,更有着一颗平和、慈悲的心。 而他,也将继续隐居深山,默默守护着这片他热爱的土地与那些他亲手培养出的弟子们。 他的故事,将会像山间的清风一样,永远流传在江湖之中。 从此,江湖的生活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跟随金台,日复一日地练习基本功,从站桩、打拳到轻功、身法,每一个动作都力求精准到位。 金台不仅是他的师父,更是他的引路人,他将自己一生的武学心得毫无保留地传授给江湖。 醉八仙拳的飘逸灵动、无相神功的深邃莫测、般若掌功的刚猛无俦,在金台的悉心指导下,江湖逐渐掌握了这些武学的精髓。 江湖还融合他前世所学的太极拳,创立了醉太极。 每当夜幕降临,万籁俱寂之时,金台还会带江湖进入他精心构筑的丹室。 这间丹室隐藏在道观深处,室内布置简洁而古朴,中央摆放着炼丹炉,四周则堆满了各式各样的药材。 金台告诉江湖,炼丹不仅能增进修为,更能调和体内阴阳,使功力更加纯正。 于是,江湖又开始了炼丹的学习之旅。从识别药材、研磨粉末到掌握火候、炼制丹药,每一步都需精心细致。 终于,在无数次的尝试与失败后,他成功炼制出了九阳丹。 服下此丹,江湖只觉体内真气汹涌澎湃,仿佛有千百条火龙在体内游走,功力瞬间倍增。 三年的时光转瞬即逝,江湖从一个懵懂少年成长为了一名武艺高强的青年侠客。 他的拳法如风,掌力如电,轻功更是达到了踏雪无痕的境界。 更重要的是,他在金台的教导下,学会了如何以武止戈,以德服人。 他明白了真正的武学不仅仅在于技艺的高低,更在于内心的修养与品德的磨砺。 当江湖站在山巅,俯瞰着这片他曾迷失又重生的山林时,心中充满了感激与敬畏。 他知道,这一切的改变都源于这位名叫金台的武学大师。 是他,用自己的智慧与汗水,为江湖打开了一扇通往武学巅峰的大门;是他,用自己的言行与教诲,让江湖明白了何为真正的江湖、何为真正的侠义。 时光荏苒,眨眼间三年光景如白驹过隙。 金台那沧桑而深邃的眼神中,藏着对江湖无尽的期许,他缓缓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郑重地交到江湖手中。 “孩子,你的内功和拳法已经炉火纯青,现在需要练习器械上的功夫,这是我给徒弟周侗的信,他枪法超群,你若能得他指点,定能更上一层楼。” 老者的话语中满是期待与不舍。 江湖接过信笺,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激动与忐忑。 他深知,这不仅仅是一次学艺之旅,更是自己命运的转折点。 金台又拿出两个物件交给江湖,江湖定睛一看,竟是两件玉器。 金台道:“此乃天下至宝,一是周定王的玉佩,一是杨贵妃的绿玛瑙宝石,有这两件东西,你行走江湖,再无短缺之时,一旦遇到什么事情,尽可将其变卖,但是不要轻易变卖。” 江湖见师父将如此贵重的东西给自己,不敢接受:“师父,徒儿跟你学艺数年,没有任何东西孝敬你,怎么能再要你的东西,万万不可。” 金台笑道:“这些东西我还有很多,视如粪土,但这可不是为师贪贿而来,而是早年闯荡江湖时,与一伙盗墓之人结交,从他们那儿得到的。为师年纪大了,又隐居深山,这些东西实在没什么用,你就拿去做为不时之需吧。” 江湖听了师父此言,只好将两件玉器接下。 江湖告别了师父,踏上了前往河南的路途。 第5章 拜师周侗遇风波 河南之地,风景如画,江湖几经辗转,终于找到了周侗的居所。 那是一处幽静的小院,院内竹影婆娑,花香袭人,一派宁静致远的景象。 周侗一见江湖手中的信物,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化为温和的笑容。“原来是师父的弟子,快请进。” 周侗的家中,除了他之外,还有一位温文尔雅的儿子周云清,两个性格迥异的女儿——温婉可人的周云慧与英气勃勃的周云霓。 周云清虽然看上去像个文弱书生,但武艺高强,精于周侗家传的百鸟朝凤枪法。 周云慧有着大家闺秀的气质,平日里知书达礼,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而周云霓却不似她的姐姐,性情活泼刁蛮,喜欢舞刀弄剑,尤善使一双蝴蝶刀。 而让江湖印象深刻的,还有那个眼神中总带着几分阴郁的小徒弟史文恭。 史文恭作为周侗的第三个徒弟(大徒弟卢俊义、二徒弟林冲),是天资最高的一个,一直想学周侗的百鸟朝凤枪,但周侗后来发现史文恭品行不端,便一直没有教他。 史文恭最喜欢云霓,一直在追求她,却屡次遭到云霓的拒绝。 江湖要拜周侗为师,周侗笑着对江湖说:“你是我师父的弟子,不能拜我为师,咱们就以师兄弟相称吧,当然,我会遵循师父之言,传授你枪法的。” 在周侗的悉心教导下,江湖的枪法日益精进。 他不仅学会了威震四方的“子龙破阵枪”,还掌握了玄妙莫测的“蛇盘七探枪”。 每当夜深人静,月光洒满庭院,江湖便独自一人在院中苦练枪法,枪尖划破空气的声音与心跳共鸣,仿佛能穿透岁月的长河。 在这段学艺的日子里,周云霓如同一抹亮丽的色彩,悄然走进了江湖的心中。 两人常在切磋武艺中相互扶持,渐渐生出了别样的情愫。 然而,这份情感却像一把双刃剑,深深刺痛了史文恭的心。 史文恭对周云霓的追求早已是众人皆知,但周云霓的心中却只有江湖的身影。 夜色如墨,月隐星稀,周侗的庭院外,一片寂静之中暗藏杀机。 史文恭站在阴影之中,眼神中闪烁着阴冷的光芒,他的心中充斥着对江湖无尽的嫉妒与恨意。 自那日周云霓与江湖并肩而行的身影映入眼帘,史文恭便知,自己在这场情感的较量中,已然落败。 但他不甘,不愿就此放手,心中的恶念如同野火燎原,一发不可收拾。 他精心策划了一场看似意外的陷阱,利用对地形的熟悉,在江湖每日必经的练功小径上布置了重重机关。 一根根细如发丝的丝线,缠绕在树枝与灌木之间,线上涂抹着无色无味的剧毒,一旦触碰,便会在无声无息中让人中毒。 而更为致命的是,小径的尽头,一个看似稳固的巨石被巧妙地悬挂在半空,只待风吹草动,便会轰然落下。 江湖,这位一心追求武学巅峰的青年,并未察觉到周遭的异样。 他沉浸在枪法的修炼中,每一个动作都力求精准,每一次呼吸都与天地共鸣。 月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在他的身上,为他披上了一层银辉,却也未能照亮前方潜伏的危机。 正当江湖全神贯注,准备施展一套新学的枪法时,一阵突如其来的微风拂过,带动了那些隐藏的丝线。 江湖毫无察觉地触碰到了其中一根,剧毒迅速通过皮肤渗透入体,他只觉一股寒意自指尖蔓延至全身,随即感到一阵头晕目眩,力量瞬间流失大半。 就在这时,巨石在风的作用下失去了平衡,带着轰隆之声向江湖砸来。这一刻,时间仿佛凝固,江湖拼尽全力想要躲避,但身体却如同被无形之力束缚,动弹不得。 绝望之中,他闭上了眼睛,等待着命运的裁决。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娇小的身影如同闪电般冲入了画面,是周云霓! 她不知何时察觉到了史文恭的阴谋,不顾一切地赶来救援。 只见她手持长剑,身形轻盈,在巨石即将砸中江湖的瞬间,她奋力一跃,长剑精准地刺入巨石与地面的缝隙之中,借助反作用力,硬生生地将巨石推向了一侧。 巨石轰然倒地,激起一片尘土,而周云霓也因巨大的冲击力倒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口吐鲜血,显然受了不轻的伤。 但她顾不上自己的伤势,挣扎着爬起,踉跄着奔向江湖。 江湖此时已是面色苍白,意识模糊,但看到云霓不顾一切地救自己,心中涌起一股暖流,那是比任何药物都要有效的力量。他强撑着最后一丝清明,向云霓伸出了手。 “云霓……你……你怎么来了?” 江湖的声音微弱而颤抖。 “我不能让你死!”周云霓的眼神坚定而决绝,她用尽全身力气将江湖扶起,两人相依为命,在夜色中艰难前行。 回到住处,周云霓不顾自己的伤势,立刻为江湖处理伤口,解毒疗伤。她用自己的内力引导着江湖体内的毒素缓缓排出,每一分每一秒都仿佛在刀尖上跳舞,稍有不慎,两人都将万劫不复。 经过一夜云霓一夜的治疗,当第一缕晨光穿透云层,照耀在两人疲惫却满足的脸庞上时,江湖终于脱离了生命危险。 他睁开眼,看到云霓那双布满血丝却依然温柔如水的眼睛,心中涌动着前所未有的感动与决心。 “云霓,谢谢你……”江湖的声音沙哑而真挚。 “我们是彼此的依靠,不是吗?” 周云霓微微一笑,那笑容里既有疲惫也有释然。 这次事件,让江湖与云霓的心更加紧密地连在了一起,他们共同经历了生死考验,更加珍惜彼此的存在。 而对于史文恭,江湖的眼中多了几分警惕与冷意,他深知,这个师弟的心远比他所表现出来的要阴暗得多。 伤愈之后,江湖深知此地已无法久留,史文恭的嫉恨如同毒蛇般潜伏在暗处,随时可能再次发难。 为了保护云霓,也为了追寻心中的正义与自由,江湖决定带着她私奔,远离这是非之地。 江湖决定投奔梁山泊,做一名梁山好汉。 两人一路向北,风餐露宿,历经千辛万苦,数年之后,终于来到了传说中的梁山泊。 然而,当他们满怀希望地踏上那片土地时,却发现曾经人声鼎沸、英雄辈出的梁山,如今已是一片荒芜,空无一人。 从当地人口中得知,宋江已接受朝廷招安,带领众兄弟前往辽国征战,留下的只是一座空荡荡的梁山和无数未了的传说。 江湖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说不出的酸楚与失落。 带着对未知的忐忑与对彼此的坚定,江湖与云霓继续北上。 第6章 夜入古墓得宝兵 夜色深沉得仿佛能吞噬一切光明,天际的乌云如同厚重的铅块,层层叠叠,将星辰与月光尽数遮掩。 偶尔,几道刺眼的闪电划破这无边的黑暗,如同天神手中挥舞的利剑,瞬间照亮了整个世界。 紧接着,轰隆的雷鸣便如巨鼓般响起,震得山谷回响,仿佛是大自然最愤怒的咆哮,宣泄着不为人知的情绪。 山路蜿蜒曲折,如同一条巨龙穿梭在密林之中,每一步都充满了未知与挑战。 雨水如同天河决堤,倾盆而下,无情地冲刷着大地,也毫不留情地打湿了他们的衣衫。 “我们得找个地方避雨!”云霓道。 “看,前边有一个庙。” 江湖手指着前方树林处。电闪之中,树林深处隐隐露出一处庙檐。 二人进入树林,冲进庙里,只见庙里供一个牌位,上边塑着一尊大神。 这大神栩栩如生,非常得威风,红脸膛、丹凤眼,金盔金甲,两手拿着两柄大锤。 “这是关云长吗?”云霓问。 “不会的,关云长怎么会用锤?” 江湖看了看供的牌位,上写几个大字:炳灵公之神位。 “炳灵公是谁?”江湖问云霓。 云霓思索片刻:“炳灵公应该是商周时的黄天化。” “咱们往里边看看。” 两人穿过庙堂,从后边来到一个院子,院子里有一个古老的墓碑孤零零地矗立着,仿佛是一位沉默的守护者,静静地诉说着过往的故事。 墓碑上,“黄天化之墓”五个古朴大字被雨水冲刷得更加清晰,字迹间透露出一种岁月的沧桑与历史的厚重。 “没错,就是黄天化之墓。” “黄天化是谁?” “这是商朝武成王黄飞虎之子,死后被封为正神炳灵公。” 江湖望着墓碑,眼中闪过一丝好奇与敬畏,他仿佛能感受到这位古代将军的英勇与悲壮。 周云霓也停下了脚步,他的目光在墓碑上停留了片刻,然后缓缓点头,表示赞同江湖的提议:“看来,咱们今晚得在这古墓旁借宿一晚了。” 雨势渐渐变小,两人找了一块相对干燥的地方,围坐在墓碑旁。 他们点燃了火把,火光在雨夜中摇曳生姿,为这寂静的山谷增添了几分温暖与生机。 “江湖,今天是你的生日,你忘了吗?” 江湖突然想起:“是啊,我都忘记了。” “真得对不起,你的生日竟然在这种荒凉的荒地过。” “没有办法,我不想因为史文恭让师父更加伤心。” “为了让父亲理解我们,我写了一封信放在家中了,父亲应该能理解我们的选择,也应该会知道史文恭是个什么人。” 云霓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小银盒。 “江湖,我送你一件生日礼物。” 江湖把银盒接过来,将盒子打开,只见里边是一枚亮闪闪的银针。“ “云霓,我又不会缝补衣服,为什么要送我银针?” 云霓笑了:“这不是银针,这是一根银牙签,是父亲当年在御拳馆时,皇上赐给他的。为什么要送你这个,第一个是你好吃,第二个,咱们闯荡江湖,要时刻防备歹人下毒,投蒙汗药,有了它,就可以避免一些暗算。” 江湖心中感动,这云霓真是有心。 他感激地望着云霓:“云霓,谢谢你的礼物!只是我也没有送你的东西。” 云霓笑了:“送什么?你是我最好的礼物。” 云霓看了看古墓:“也许,这古墓中藏着许多宝物吧。” 火光映照下,古墓显得更加神秘莫测,仿佛隐藏着无数未解之谜。 江湖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在了墓碑旁的一块松动的石板上,好奇心驱使着他轻轻推动了石板。 随着一阵轻微的摩擦声响起,一道幽深的墓道显露出来,一股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让人不禁打了个寒颤。 墓道内一片漆黑,只有远处传来微弱的磷光,如同幽灵的眼睛般闪烁着。 “周云霓,你觉不觉得这墓里可能有什么秘密?” 江湖压低声音问道,他的语气中既有期待也有不安。 周云霓沉吟片刻,目光深邃地望着墓道深处:“江湖兄弟,咱们虽是江湖儿女,但擅闯古墓终归不妥。不过,既然已至此地,或许是天意使然,我们不妨一探究竟。但切记,行事需谨慎,不可鲁莽行事。” 两人交换了一个坚定的眼神,然后点燃火把,小心翼翼地踏入了墓道。墓道内壁上雕刻着精美的图案,有龙凤呈祥、麒麟献瑞等吉祥之兆,也有战士冲锋陷阵、英勇杀敌的壮观场景。 这些图案历经千年风雨侵蚀,却依然栩栩如生,讲述着一段段古老而传奇的故事。 随着深入墓道,一股强烈的古朴气息扑面而来,仿佛能穿越时空的壁垒,让人瞬间置身于那个金戈铁马、英雄辈出的年代。 两人的呼吸变得沉重起来,心中充满了敬畏与感慨。 他们知道,自己正踏入了一个充满未知与危险的世界。 终于,他们来到了一间宽敞的墓室。墓室中央摆放着一具古朴的棺椁,其上覆盖着厚重的尘埃和青苔,显得格外庄严而神秘。 棺椁的四周散落着一些破碎的陶器和腐朽的织物残片,这些都是岁月留下的痕迹。 江湖走近棺椁旁,轻轻拂去尘埃和青苔,然后将棺椁打开。 一对闪烁着寒光的八愣梅花亮银锤赫然出现在眼前。 这对银锤造型独特、工艺精湛,每一道纹路都透露出匠人的心血与智慧。 两柄锤的柄尾有一个环,由一条合金铁链相连。 这条铁链可以摘下,如果相连不仅可以当做流星锤使用,而且还可以将锤挂在马背之上。 它们静静地躺在棺椁旁,仿佛在诉说着过往的辉煌与荣耀。 在锤的旁边还有一柄宝剑。 江湖小心翼翼地拾起银锤,只觉一股强大的力量自锤中传来,仿佛能撼动天地、震碎山河。 他忍不住挥舞了几下银锤,顿时风声呼啸、气势磅礴,仿佛黄天化将军的英魂附体一般。 “这…这是传说中的黄天化将军所用之锤!” 周云霓脱口而出,周云霓对于兵器素有研究,她将父亲的一本《百晓生兵器谱》倒背如流。 “此锤名为八棱梅花亮银锤,为炳灵公黄天化所用,锤分雌雄,左为雄,右为雌;左手锤重三百八十斤,右手锤重三百六十斤,合重七百四十斤,锤表走了十八层银水,锤心则是灌注了水银,八朵梅花是纯金镶制......” “好兵器,太适合我了!”江湖将锤放下,又将旁边那柄剑取了出来。 剑鞘古色古香,上边隐隐有北斗七星的图案。 云霓定睛一看不由得脱口而出:“七星龙纹剑!” 江湖将剑抽出半指,室内顿时一片光辉,亮如白昼。 “这也是一柄稀世宝刃!古代八大名剑之一。” 云霓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 第7章 巧遇女侠小排风 雨,终于在夜色的掩护下悄然停歇,留下一片宁静而深邃的墨色天空。 星辰虽未完全显露,但偶尔有几点微光穿透云层,为这寂静的夜晚添上几分神秘。 正当江湖与周云霓准备离开古墓,继续他们的旅程时,一阵突如其来的急促马蹄声和喧嚣打破了四周的宁静,如同平静湖面上投入的一颗石子,激起了层层涟漪。 两人迅速交换了一个警惕的眼神,迅速向声源处望去。 只见远处,一队辽兵如幽灵般穿梭在夜色中,他们的盔甲在微弱的月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手中长枪闪烁着寒光,直指前方一名奋力奔跑的女子。 女子的身影在夜色中显得格外矫健。但是辽兵马快,很快追上了这名女子。女子手中持着一条明晃晃的大棍,她抡起大棍,如同游龙出海,与众辽兵战在一处。 “江湖兄弟,咱们不能见死不救!” 周云霓的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他的话语刚落,江湖的身影已经如同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 周云霓则紧随其后,两人如同两只利箭射入敌群之中。 雨后的山谷回荡着金属碰撞的刺耳声响。 江湖手持那对八愣梅花亮银锤,每一次挥动都伴随着雷霆万钧之势,仿佛要将一切阻碍都击得粉碎。 他身形灵动,如同鬼魅般穿梭在辽兵之间,每一次锤击出,辽兵的兵器就脱手而飞。 几名辽兵被他的大锤砸得人仰马翻,哀嚎声此起彼伏。 而周云霓则挥舞双刀,与江湖形成了完美的配合。 她的刀法轻盈而迅疾,每一剑都蕴含着惊人的力量与智慧,使得那些辽兵难以近身。 在两人的共同努力下,辽兵逐渐被逼退,阵脚大乱。 就在这时,江湖瞅准了一个机会,他猛地一跃而起,手中的银锤带着呼啸的风声,狠狠地砸向了一名辽将。 那辽将虽勇猛,但在江湖这雷霆一击之下,手中的长枪脱手而出。 辽将双手虎口震裂,拔马便逃。 其余的辽兵见首领落败,也纷纷鼠窜而去。 江湖也不追赶,他双眼落在地上的那条枪上。 这条枪与众不同,通体漆黑,枪头是龙头的形状,在龙嘴中伸出火焰形状的枪尖。 江湖跳下马,将枪捡在手里,只觉一股寒气自枪身传来,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周云霓看到这条枪,不由得大叫起来:“如意寒铁火龙枪!” 云霓将枪从江湖手里夺过来,双手攥枪,向里一阧,枪身顿时缩成三尺大小。 云霓双手向外一撑,枪立即又延伸到一丈多长。 “太神奇了!简直像孙悟空的如意金箍棒!” 江湖惊叹道。 云霓道:“这条枪是地下三千米的寒铁打造,重三十八斤,相传是商纣王麾下大将‘黑杀星’高继能的宝枪,那个炳灵公就是被这个高继能所杀,因此有了锤不破枪之说。” 江湖对云霓对兵器的渊博常识很是佩服。 “果然是宝枪,那就归我了。” 江湖望向周云霓,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周云霓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赞许的笑容:“没错,此枪乃世间罕有之宝,今日能落入你手,实乃天意。只是用这宝枪的辽将也一定不是寻常人物。” 此时,那名女子喘息未定,她跳下马来,向江湖和云霓走过来。 “多谢二位大侠相助。” 云霓回礼道:“不必客气,拔刀相助,是江湖中人的本色。” 云霓与江湖打量了眼前这位女侠一眼,不由得都眼前一亮。 这位女侠英气勃勃,剑眉斜挑,星目闪烁,箭袖短靠,生得非常俊美,再看手中那条明晃晃的亮银棍,少说也有二十斤。 云霓知道这位女侠也非凡俗之辈,便问道:“请问女侠大名?” 女侠道:“小女姓卢名秀英。” “啊,你就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小排风卢秀英?” 云霓道。 “什么赫赫有名,小排风也是别人给我起的绰号,我可没杨排风的本事。” “莫要谦虚了,我知道你不仅有杨排风的本事,而且还是玉麒麟的公主,是也不是?” 听云霓这么说,卢秀英微微一笑:“这位妹妹,居然对我的家世如此清楚。” 云霓冲江湖道:“江湖,你不是想当梁山好汉吗?眼前这位女侠就是玉麒麟卢俊义的千金!” 卢秀英瞟了江湖一眼,突然呆住了,她直盯着江湖,脸上闪过一丝难以置信与喜悦的神情。 双眼泛出了泪花:“弟弟!你…你还活着!” 她激动地喊道,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 江湖有些摸不着头脑:“女侠,你,你认错人了吧?” 卢秀英摇了摇头:“我不会认错,你就是我的兄弟卢环!” 云霓在一旁捅了江湖一指头。 江湖顿时明白过来,他上前一步,紧紧握住了卢秀英的手,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秀英姐,是我,我回来了。” 两人相视无言,只有泪水在眼眶中打转,诉说着这些年来的思念与苦楚。 卢秀英终于平复了情绪,她含泪讲述了这些年来的经历。 从家庭的变故到与弟弟的失散,再到独自闯荡江湖的艰辛与不易,每一个字都充满了辛酸与无奈。 她告诉江湖,卢环是卢俊义的独生子,从小得过癫痫,后来就痴呆了。 卢俊义被官府缉拿后,他们母子就被贾氏撵出了家门。 他们四处流浪,有一天夜里,卢环失踪了,母亲又急又气,加上染了风寒,一病不起,临走之前,叮嘱秀英,一定要找到弟弟。不久母亲就去世了。 卢秀英掩埋了母亲,从此独自流落江湖。 所幸的是,他碰上了一位女道士,这位道姑就把她带到了凤梧山中的一座道观里。 道姑说她姓杨,是杨家将的后人,杨家将被迫害之后,她祖父为避难,就躲进了深山。 后来他父亲去世后,为了生计,她就出家当了道士,父亲传给他一套杨排风棍法。 道姑就将这套棍法传给了卢秀英,还给卢秀英一条风火亮银棍。 后来,卢秀英学成武艺,便离开凤梧山,继续寻找弟弟卢环。 却毫过结果,后来他就去梁山找到了父亲,父亲听说秀英母亲去世,儿子丢了,很是悲痛,认为秀英没有看顾好卢环,才导致了他的失踪。 他让秀英继续去寻找弟弟,如果找不到,就不要来见他。 于是秀英含泪下山,继续寻找弟弟,这几年,她在寻找兄弟的同时,凭着一条大棍在江湖上闯出了名声,人称“小排风”。 直到最近,她才在江湖中听到了关于弟弟的传闻,但始终无法确定其真假。 今日能在此重逢,实乃上天眷顾。 第8章 卢环出世震寰宇 卢环心里道:我终于找到自己了,从此我叫卢环了。 “父亲现在檀州,我们一起去檀州吧。”卢环道。 卢秀英拉着卢环的手:“父亲见到你,不知会高兴成什么样子!” 卢环道:“只是父亲重男轻女太严重了,为了找我,宁可不要你了。” 卢秀英叹息道:“你是卢家的独苗,卢家就指望你传宗接代呢,我一开始见父亲如此也很伤心 ,后来我想过来了,卢家没有儿子怎么能行?卢家的希望就寄托在你的身上了。最让人高兴的是,你的病好了。” 云霓在一旁笑道:“原来卢环是个傻子啊。” “去!你才是傻子呢!” 卢环推了云霓一把。 三人结伴而行踏上了前往檀州的征途。 这一日,他们来到了密云城外,只见城外景象震撼人心,战鼓轰鸣,震耳欲聋,犹如天际雷鸣,眼前正在上演的一场激烈交锋。 两军对峙,尘土飞扬,两彪人马在战场上激烈鏖战,刀剑相击之声不绝于耳。 卢环屹立于高处,目光如炬,俯瞰着这壮阔的战场。 他的视线被辽国阵中一员大将吸引——此人头戴雉翎紫金盔,身披连环镔铁铠,跨下银色拳花马,手中紧握一条梨花点钢枪,正与一名大将缠斗不休,难解难分。 宋军中这员将,身披轻盈的柳叶雁翎甲,手持一条丈二钩镰枪。 辽兵对面阵营有数千人马,军中挑着一杆大旗,上书“招讨都先锋,梁山金枪将。” 卢环一眼就看出来了,那员辽将不是别人,正是那个用寒铁火龙枪的主,他被卢环砸飞了大枪,如今又与宋将对战,只是手里换了一条点钢枪。 卢环看了一眼那面大旗:“难道这位宋将是梁山的金枪将徐宁?” 辽将枪法精妙绝伦,每一招每一式都仿佛梨花盛开,万点纷飞,令那员宋将渐感力竭,难以抵挡。 卢环见状,心中涌起一股豪情壮志,决定出手相助。 他转身对身旁的卢秀英道:“姐,且看我去助徐将军一臂之力!” 言罢,他大吼一声:“徐将军稍歇,卢某来也!” 话音未落,已催动胯下战马,如离弦之箭般冲向辽将。 卢环手中火龙枪舞动如风,快若闪电,直指辽将咽喉。 辽将猝不及防,勉强侧身避过,却仍被枪尖划破肩膀,剧痛之下发出惨叫,拔马便逃。 卢环岂肯放过,挺枪紧追不舍,直杀入辽军阵中。 辽将见状,纷纷涌出,欲将卢环围而歼之。 然卢环神威凛凛,枪法如神,一连挑落八员辽将,余者皆吓得魂飞魄散,四散奔逃。 正当卢环欲乘胜追击之时,卢秀英焦急的声音传来:“卢环,速回!小心辽军有诈!” 卢环闻言,心中虽有不甘,却也知兵法之道,于是拨转马头,退回本阵。 那位宋将果然就是金枪将徐宁,卢秀英趁机将卢环及云霓引荐给徐宁,并告知卢环乃是自己兄弟。 徐宁见卢环武艺超群,不禁赞叹道:“原来是卢公子,久闻卢先锋提及公子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卢环谦逊回礼,二人相谈甚欢。 谈及方才之战,徐宁面露愧色:“那辽将枪法诡异,我险些败于其手。” 卢环询问辽将身份,徐宁告知此人乃密云守将阿里奇,辽国名将,勇猛无双。 卢环闻言,心中更添战意,誓要与之一较高下。 云霓却做了冷静分析:“方才你之所以能胜,全仗马快枪疾,对方毫无防备。若他有所准备,胜负恐难预料。” 卢秀英亦点头赞同,提醒卢环切勿轻敌。 卢环仍然心中不服。 随后,四人一同返回梁山大营。卢俊义正与宋江商议攻城之策,忽见徐宁领着卢秀英及两位陌生人步入大帐。 卢俊义抬头一看,竟是失踪多年的爱子卢环,不禁愣在当场,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爹!卢环找到了!” 卢秀英的一声呼唤打破了沉默。 卢环上前跪拜,声音坚定:“孩儿卢环叩见爹爹!” 卢俊义紧紧握住卢环的手,仔细端详着这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庞,心中五味杂陈:“你的病好了?” 卢环想起秀英说过的话,便回道:“爹,孩儿的病好了。” 卢俊义道:“都是那贾氏和李固害的,否则怎么让环儿在外流落这么多年呢?” 卢环闻言问道:“李固那厮恩将仇报,我定要找他报仇!” 卢俊义却平静地告诉他:“李固与贾氏已被我亲手凌迟处死,以慰你母亲在天之灵。” “自那奸佞之徒害我之后,宋公明兄长便立刻派遣梁山好汉,将李固与那蛇蝎心肠的妇人擒获。我亲手执刀,行那凌迟之刑,终于让心中多年的怨恨得以平息。” 听父亲这一席话,卢环眼中闪过一抹快意,紧握双拳:“如此甚好!李固不仅是我爹的仇敌,更是我母亲的催命符,没有他,我娘或许能安享晚年。” 卢俊义语气中透露出一丝释然,眼神深邃而坚定, 卢环话音未落,外边响起一阵爽朗的笑声,一人迈步进了大厅,此人五短身材,虽然个头不高,但精神矍铄,气度不凡。 他面带微笑,目光中满是诚挚与喜悦:“卢先锋,真是可喜可贺,父子重逢,此乃天大之喜!卢环公子果真是英姿勃发,与卢先锋您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真是虎父无犬子啊!” “宋先锋,你来和恰是时候,我来给你介绍一下。” 卢俊义向宋江一一介绍了新来的几个。 卢环抬头望去,见来人正是宋江,只见他身姿挺拔,眼若丹凤含情,眉似卧蚕温婉,两耳垂珠轻轻摇晃,双眼明亮如漆。他唇红齿白,髭须轻扬,额阔顶平,面皮饱满,无论是静坐还是行走,都自有一股不凡的气度。 卢环心中暗自惊叹:“此人必是宋江无疑!果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其风采气度,实乃人中之龙!” 他连忙上前一步,拱手行礼:“卢环见过宋先锋,久闻大名,如雷贯耳,今日得见,实乃三生有幸!” 宋江笑着扶起卢环,眼中满是赞赏:“卢环公子客气了,你的英勇事迹,我也早有耳闻。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日后你我并肩作战,共图大业,何愁大事不成!” 一番寒暄之后,众人纷纷围拢过来,祝贺卢俊义父子重逢,气氛一时之间达到了高潮。 第9章 檀州认父洗尘宴 站于宋江身侧的徐宁轻声对宋江言道:“公明哥哥,今日这位卢环小将军,一回合内便击败了阿里奇,随后更是势如破竹,连挑八员辽将,辽兵望风而逃,此等武艺,便是连我也自愧不如啊。” 宋江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欣慰的笑容,他紧紧握住卢环的手,目光中满是爱惜:“我梁山泊又得一猛将,此乃天意助我!卢环兄弟,你的到来,让梁山更加如虎添翼!” 卢环谦逊一笑,摆手说道:“宋先锋谬赞了,那阿里奇与徐将军对战时确是分心,我不过是侥幸得手。至于那八员辽将,皆是勇力未逮之辈,不足为道。倒是哥哥们的信任与支持,让我倍感温暖。” 宋江转头望向卢俊义,提议道:“卢员外,今日乃是双喜临门,既是你们父子重逢,又添新将,我当设宴款待,让全寨兄弟共享此乐。” 卢俊义摇了摇头,神色凝重:“兄长美意,我心领了。但眼下辽兵虎视眈眈,军情刻不容缓,我等不宜过于奢靡。我看,只请天罡星的兄弟们小聚一番便好。” 宋江点头赞同:“卢员外言之有理,便依你所言。” 这时,卢俊义的目光落在了卢环身后亭亭玉立的云霓身上,好奇地问道:“这位姑娘是?” 卢环连忙介绍道:“父亲,这是我至交好友周云霓,江湖上人称‘铁蝴蝶’,一身武艺不凡,巾帼不让须眉。” 云霓闻言,上前一步,抱拳行礼,声音清脆悦耳:“云霓见过卢先锋,久闻大名,如雷贯耳。” 卢俊义见状,眼中闪过一丝赞赏,点头道:“好一个英姿飒爽的女子,我梁山又添一女中豪杰,实乃幸事!” 宋江在一旁打趣道:“卢员外此言差矣,应是喜添双姝,别忘了还有令千金卢秀英呢。” 此言一出,引得众人一阵欢笑。 卢环对父亲道:”父亲,我早听说你早年曾经拜周侗为师,这位云霓姑娘就是周侗的女儿。“ 卢俊义一脸的惊喜:”原来是师父的千金,我前几年到汤阴看望师父时,你还是一个小丫头,如今竟成大姑娘了,真得是女大十八变。现在师父可好?“ 云霓作缉道:”卢先锋,我离家也有近五年时间了,一直没有回去。” 卢环笑道:\"师父那钢浇铁筑的身体,能活百岁。“ 卢环因为自己父亲是周侗的大徒弟,自己就没有讲跟周侗学艺的事情。 随后,卢俊义引领卢环与云霓,向帐内众人介绍吴用军师。 吴用轻摇羽扇,笑容可掬,向两人拱手道贺:“今日卢家团聚,实乃梁山之大喜,恭喜恭喜。” 卢俊义话锋一转,对卢环道:“环儿,随我来,见过你娘亲。” 此言一出,卢环心中不禁泛起了涟漪,他暗自思忖,父亲自上山以来,何曾听闻他娶妻? 随着卢俊义步入后营,一骑胭脂马缓缓而来,马上端坐着一位女将军,英姿勃发,气势非凡。 卢俊义高声呼唤:“娘子,你看,我们的儿子卢环找到了!” 那女将军闻声,迅速下马,几步并作一步,来到卢环面前,细细打量了一番,眼中满是温柔与慈爱:“这便是你的儿子卢环?” 卢俊义笑道:“正是,环儿,快来见过你的晚娘。” 卢环抬头,目光与那女将军交汇,瞬间被她的美貌与英气所震撼。 只见她身量高挑,体态轻盈,云鬓高耸,凤目含情,腰肢纤细,眉如远山,肤若凝脂,一身柳叶银装甲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腰间插着的日月寒光刀更是寒气逼人,却又难掩其温柔端庄之气,豪放之中透露着智慧的光芒。 心中暗自惊叹:这不就是梁山那位赫赫有名的女将扈三娘吗?难道,父亲真的娶了扈三娘为妻? 卢俊义见卢环愣在原地,笑道:“环儿,你这位娘亲,不仅美貌过人,更是梁山上数一数二的女中豪杰,人称一丈青,本名扈三娘。” 卢环心中惊呼,果然是她!一时间,他既感惊讶又觉欢喜,没想到扈三娘竟然嫁给了卢俊义。 他连忙上前,恭恭敬敬地行礼道:“孩儿卢环,见过娘亲。” 扈三娘伸手扶起卢环,上下打量着,眼中满是温柔与慈爱:“好孩子,比你父亲还要高大英武。” 这一刻,金顶大帐之内,宴席已然设下,上座是宋江,副陪是卢俊义,吴用、柴进各坐在宋江左右,往下依次是梁山五虎将。 大帐内欢声笑语不断,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亲情与喜悦。 这一家三口的重逢,不仅为梁山军营平添了三分喜气,也为梁山大军增添了一份新的力量, 吴用军师轻摇羽扇,笑眯眯地看着这一幕,心中暗自赞叹。 他站起身来,举杯向卢俊义父子及云霓敬道:“今日之宴,不仅是为了庆祝卢家团聚,更是为了表彰我梁山新添的两位豪杰。卢环小将军英勇无双,云霓姑娘巾帼不让须眉,实乃我梁山之幸。来,让我们共饮此杯,祝愿梁山未来更加辉煌!” 众人纷纷响应,举杯相碰,清脆的碰杯声在营帐内回荡,伴随着欢声笑语,将这份喜悦传递给了每一个人。 席间,卢环被众人轮番敬酒,卢环本是豪爽之人,又是酒量如海,自然来者不拒,与梁山众兄弟迅速打成一片。 云霓更是以她的机智与幽默,赢得了众人的喜爱与尊重。 她讲述着自己在江湖上的所见所闻,那些惊心动魄的故事让在座的每一个人都听得津津有味,仿佛自己也置身于那些刀光剑影之中。 而卢环,则更多地询问起了梁山的情况,以及未来的打算。 他深知自己已经成为了梁山的一份子,肩上多了一份责任与使命。 他向父亲卢俊义请教武艺与兵法,向宋江请教治军之道,向吴用请教谋略,那份好学与上进的精神,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为之动容。 卢俊义看着儿子如此成长,心中满是欣慰与自豪。 宴席接近尾声,宋江站起身来,环视了一圈在座的每一个人,眼中闪烁着坚定与决心。 他他端起酒碗,沉声道:“各位兄弟,今日我们欢聚一堂,是为了庆祝我们的胜利与团圆。但我们要知道,前方的路还很长,辽兵未灭,我们的使命就还没有完成。我希望我们每一个人都能保持这份团结与勇气,为了梁山的未来,为了天下百姓,为了忠义大业,继续奋斗下去!” 众人闻言,皆是热血沸腾,纷纷起身,将碗中的酒一饮而尽。 可是在座的一个人却没有喝尽碗中的酒。 他将酒碗往桌上一放,一语不发,默默坐了下去。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豹子头林冲。 第10章 金帐交手黑旋风 不说林冲听了宋江之语心中郁闷,在帐外却是惹恼了一人。 原来宋江为了欢迎卢环、卢秀英,只叫了五虎将作陪,却没有叫李逵。 李逵心下不痛快,私下喝了一坛酒,便要来找宋江理论。 此时酒席已经散了,李逵迎面正碰上卢环。 李逵早注意到了这个初来乍到的卢公子,见他进营时马后边挂了两柄大锤,不由得心中疑惑:这锤个头不小,看这小子身形瘦弱,如何使得动?是真的还是吓唬人的? 他便想找卢环比一比气力。 这迎面碰上李逵,又加上喝了几斤酒,便有些把持不住。 他一把拦住卢环:“卢公子,大爷请教一二。” 卢环抬头一看,面前这汉子如半截黑铁塔相似,语气贼冲,就知道是李逵。 他双手抱拳:“你可是黑旋风李逵?” “正是大爷。” 听他口口声声自称大爷,卢环心中不快。 “李将军,谈不上请教,有话你就讲。” “嘿,小子,我看你马上挂着一对锤,能有多少斤的分量,掂得动吗?” 卢环闻言,心中顿时生出几分傲气,回应道:“大叔,您那闻名遐迩的双板斧,听说重达六十二斤,力气自是不凡,但若论起武艺高低,小侄卢环未必就逊色于您。” 李逵脸色微微一沉,随即放声大笑:“好小子,有股子倔劲儿!既然你不服气,那咱们就比划比划!” 卢环冷笑道:“你也太小觑了我,别看你块头大,真打起来,未必是我的对手!” 李逵一听,火冒三丈:“哼,黄毛小子,休要在此地倚仗你父亲撑腰。跟俺宋大哥喝了一场酒,就不知姓啥了,若非看在大哥面上,俺铁牛一拳便砸出你屎来!” 卢环听李逵嘴里不干不净,不由得气贯华盖。 “哟,李逵,有种你就来试试!我就站在这儿等着你呢!” 卢环双臂环抱,嘴角叼着牙签,斜睨着李逵,眼神中满是不屑与挑战。 在梁山之上,李逵唯对宋江与燕青心存敬畏,连卢俊义都不惧,哪里惧眼前的卢环? 他见卢环如此挑衅,哪还能按捺得住?袖子一卷,大步流星逼近卢环,伸手便来抓卢环。 卢环身形犹如灵猫,轻轻一旋,瞬间便让李逵扑了个空,李逵还未及转身,卢环的双掌已如影随形,悄无声息地绕至李逵背后,其势之快,令人措手不及。 李逵自恃皮糙肉厚,索性不避不闪,“砰”的一声闷响,卢环的双掌如同铁锤般结结实实地落在了他的背上。 李逵身形踉跄,犹如被狂风卷起的落叶,踉跄数步后,终于支撑不住,一头栽倒在地,尘土飞扬。 卢环见状,非但没有趁人之危,反而疾步上前,欲将李逵扶起。 李逵此刻,面如紫肝,羞愧难当,被一少年如此轻易击败,尤其在众人面前,颜面尽失。 正当卢环伸手之际,李逵猛然爆发,沙包大的拳头裹挟着风雷之声,直扑卢环而来,那架势,仿佛能开山裂石。 卢环身形灵动,侧身避过,随即施展出一记盘丝腿,暗含摔跤精髓,李逵猝不及防,脚下一滑,整个人便失去了平衡,被卢环轻轻一扛,四脚朝天,狼狈至极。 李逵怒吼连连,一跃而起,如同怒狮般再次扑向卢环。 卢环轻笑一声,使出醉太极中的顺水推舟,这一招妙在借力打力,李逵越是用力,反噬之力便越强。 只见李逵整个人被抛向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最终重重摔在地上,门牙都被磕掉了两颗,场面惨不忍睹。 此时,卢俊义恰好赶到,见状大喝一声:“住手!” 卢环立刻收手,退到一旁。 卢俊义连忙上前扶起李逵,连声道歉。 李逵心中虽有不甘,但碍于卢环的身份以及自己确实技不如人,只能暗自憋气,嘴上却硬撑着说:“哼,今日酒劲上头,否则怎会如此?” 卢俊义转向卢环,严厉道:“你这孩子,还不快向你大叔道歉。” 卢环闻言,上前一步,诚恳地说:“大叔,方才多有得罪,是我年轻气盛,还望您大人有大量。” 李逵瞪了卢环一眼,愤愤不平:“算你小子命大,遇到俺这身铜皮铁骨。等着瞧,等俺酒醒了,咱俩再好好比划比划!” 说完,他便气冲冲地离开了,直奔金顶大帐而去。 大帐内,宋江正与吴用商议事宜,见李逵风风火火闯进来,便询问缘由。 李逵气呼呼地说:“宋大哥,你们喝酒咋不叫我?” 宋江笑着解释道:“卢公子初来乍到,需要休息,我们只是小聚一番,下午正式设宴,届时你也一同参加。” 李逵这才稍稍平复了心情,但心中对卢环的挑战之火,却并未熄灭。 李逵道:“大哥,那俺就先撤了,记得可别把俺忘了!” 言毕,他大步流星地离去。 夕阳如血,金顶大帐内灯火辉煌,宋江精心筹备了三桌盛宴,邀请群雄共聚。 宋江、卢俊义、吴用等一众好汉济济一堂,卢环、云霓与卢秀英笑语盈盈地坐在一旁。 宋江细心地察觉到秀英和云霓有些不自在,便对宋清吩咐道:“清弟,烦你另设一桌于银顶大帐,特邀扈三娘、顾大嫂、孙二娘三位女中豪杰作陪。” 宋清领命而去。 随后,宋江转向云霓与卢秀英:“二位小姐,银帐之宴专为女眷而设,由我梁山三位女将相陪,意下如何?” 云霓含笑应允与卢秀英出了金帐,奔银帐去了。 卢俊义望着卢环,略显忧虑,提议道:“环儿,你也随秀英去吧,那边更自在些。” 卢环却眉头一皱,不悦道:“父亲,我乃七尺男儿,岂能与女子同席?” 此言一出,引得众人哄笑连连。 宋江不明就里,笑道:“卢环言之有理,既是好汉,自当与我们同席共饮,也让兄弟们好好认识一番。” 卢俊义无奈,只得瞪了卢环一眼,示意他收敛些。 酒菜上桌,卢俊义逐一为卢环引见在座的好汉,卢环恭敬行礼,心中暗自赞叹:这些英雄豪杰,果然与书中、画中所见无二,尤其是林冲,比书中更添了几分英武之气,颇有张飞之姿。 宋江举杯,慷慨陈词:“诸位兄弟,今日卢家父子团聚,我梁山又添三员猛将,实乃双喜临门。此酒,我敬大家,愿我们同心协力,共赴国难,凯旋而归,洗去贼名,扬名立万!” 言罢,他仰首而尽。 第11章 铁牛醉酒撒酒疯 卢环浅尝杯中酒,心中暗自思量:这酒甘甜如蜜,后劲似乎不大,难怪武松能豪饮十八碗,我这酒量,怕是不在话下。他微微一笑,也一饮而尽。 席间,卢环心中仍有遗憾,他最为敬仰的武松、鲁智深与时迁均未在列,不禁暗自揣测宋江的用意。 宋江举杯铿锵阵词:“兄弟们,我们肩负着朝廷的重托,誓要替圣上分忧,驱逐辽寇,保卫家国。待到平定边患,班师回朝,定能加官进爵,此酒我祝各位沙场建功,青史留名!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在座各位一饮而尽,只有两人却没有喝。 一个是林冲,另一个是李逵。 李逵将碗往桌上一摔:“又是他娘的鸟皇上!俺李逵只认哥哥做皇上,待来日俺一把板斧杀进宫中,砍了皇帝老儿,扶大哥做了那位子!” 宋江闻言,眉头紧锁,眼神如炬,厉声喝道:“李逵,你这浑小子,胡言乱语,是想反了天不成?” 柴进见状,连忙上前,轻拍李逵的肩头,语重心长地说:“李兄啊,你对宋公明的忠心,咱们都看在眼里。但这话儿,得烂在肚子里,万不可外传。否则,一旦落入朝廷耳中,首当其冲遭殃的便是宋大哥。眼下奸臣当道,正愁找不到咱们的把柄呢,可别害了宋大哥。” 李逵一听,恍然大悟,连忙向宋江赔罪:“哎呀,宋大哥,俺铁牛这张臭嘴,您别往心里去。俺自罚三杯,以表歉意!” 说罢,他端起自己的酒碗,一饮而尽,又风卷残云般地将花荣和柴进的酒也一并干了,引得众人哄然大笑。 宋江又是好气又是好笑,骂道:“这黑厮,真是让人又爱又恨!” 酒过数巡,李逵渐入佳境,开始胡乱敬酒,场面略显失控。 宋江面色一沉,提醒道:“铁牛,今日宴会是为卢环接风,你且收敛些,莫在此胡闹。” 卢俊义见状,对卢环说:“环儿,宋先锋如此抬举你,你应先敬宋先锋及在座各位前辈。” 卢环恭敬地端起酒碗,起身向宋江敬酒:“宋先锋,小侄先干为敬。” 宋江爽朗一笑:“卢环,叫我一声叔父便好,不必拘礼。” 两人碗碰碗,一饮而尽,尽显豪迈。 随后,卢环逐一向众好汉敬酒,轮到李逵时,他却故意避而不喝。 卢环心知自己得罪了这位黑旋风,便主动端起李逵的酒碗赔罪:“李叔,小侄方才失礼之处,请您海涵。” 不料,李逵大手一挥,竟将卢环的酒碗打翻在地:“小子,别以为有点家底就了不起!没了你爹,你啥也不是!” 此言一出,气氛顿时尴尬。 卢环年轻气盛,也不甘示弱,回敬道:“李叔,我敬你是长辈,不想与你理论,别人怕你,我卢环却不怕你。” 李逵一听,怒不可遏,口中骂道:“小子,有种你就等着!” 而后咆哮着冲出了营帐,众人一片愕然。 宋江摆手示意道:“铁牛这脾气,大家也不是才知道。他酒后无行,还望诸位见谅。咱们继续畅饮,不必理会他。” 卢环心中暗自思量:这席上英雄虽多,唯有林冲前辈风骨卓然。于是,他转向林冲,一脸诚恳:“林叔,我久仰您的大名,一直梦想能跟您学几招枪法。今日得见,真是三生有幸,望您日后不吝赐教。” 林冲微笑回应:“卢环贤侄,论枪棒,你父亲实乃当世高手,我与你父同出一门,你跟着他学,定能青出于蓝。” 卢环恭敬地向林冲举起酒碗笑道:“林叔,您就别再谦逊了。我知您与我父亲同拜周侗师祖门下,武艺各有所精。父亲擅棍法,而您枪术超群,尤其马上功夫,绝不逊于家父。这碗酒,是我对您的敬意,您随意。” 林冲闻言,爽朗一笑,接过酒碗,一饮而尽,卢环也随即干了自己碗中的酒。 林冲轻轻拍了拍卢环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小伙子,有冲劲是好事,但梁山之上,性情中人居多,你李叔便是其一,心直口快,只是脾气暴躁,若是不小心触了逆鳞,可就没那么轻松了。” 卢环点头应允:“林叔父的教诲,小侄铭记于心。” 突然帐外忽地响起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如同一声炸雷。 “卢环!速速出来,与你爷爷大战三百回合!”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李逵赤裸上身,手持板斧,双眼赤红,立于帐前,气势汹汹。 “铁牛,不得无礼!” 宋江霍然站起,大声喝止。 然而,醉意正浓的李逵哪里听得进去,他狂吼着:“小子,拳脚俺不及你,斧头未必输于你!你若能赢俺这板斧,俺李逵才真正服你!” 卢环见状,深知避无可避,便从容放下酒碗,走到帐口,对李逵道:“李叔,我们不妨到外面空地去,免得扰了各位前辈的雅兴。” 李逵一听,当即应允,二人一前一后,来到了金顶大帐外的空旷之地。 宋江与众好汉也纷纷放下酒碗,跟随而出。 李逵挥舞着斧子挑衅道:“小子,亮出你的兵器吧!” 卢环却悠然自得,双手抱胸,嘴角叼着银牙签,笑道:“对付你,我还用不上兵器,空手足矣。” 李逵怒不可遏,一声暴喝,双斧如泰山压顶般劈下。 卢环身形灵动,如同龙蛇出洞,轻松避开,一记肘击顶在李逵胸口上,“哎哟”一声,李逵摔出一丈开外,尘土飞扬,众人皆惊。 李逵一个鲤鱼打挺,迅速蹦起,捡起斧子再次攻来。 卢环避过李逵的板斧,欺身抓住其腰带,一把就将李逵举过了头顶。他只是轻轻一抛,便将李逵扔上半空,再稳稳接住,放在地上。 李逵面对众人,感觉自己如同一个孩童一般被卢环戏耍,这面子如何搁得住,他“嗷”得大吼一声,双斧举过头顶,又向卢环猛劈过去。 大伙还没看清是怎么回事儿,李逵身形暴起,直向外飞出去。 “扑通” 李逵黑熊般的身躯跌落在一丈开外,两把斧子也飞了出去。 再看李逵双腿一蹬,白眼一翻,竟然没了气息。 “铁牛!” 宋江大惊,冲上前来扶住李逵、连捶背带揉胸。 卢环心中也是一惊:莫不是把他摔死了? “哇”李逵口中突然喷出一股浊物,直喷了宋江一身。 只见李逵一个骨碌,从地上坐了起来,如同梦醒了一般。 “娘的,差点把爷爷摔死!” 李逵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被卢环摔醒了大半。 他虽嘴上虽不饶人,但心中已对卢环的武艺心服口服。 他指着卢环,故作强硬道:“今日酒醉,不算数,待俺恢复元气,定要再与你一较高下!” 众人见状,无不哑然失笑。 第12章 密云斩将争战功 卢俊义指着卢环怒斥道:“卢环!你,你好生无礼!” 他面向宋江:“宋头领,我儿无礼,违背军纪,请您降罪,处罚卢环!” 宋江摇头道:“是李逵无礼在先,受处罚的应该是李逵。” 宋江正要下令将李逵押下去,突然,有军兵来报,说营外阿里奇搦战,要单挑那位击败他的小将。 卢环挺身而出,他目光如炬,声音洪亮:“父亲,宋先锋,阿里奇是冲我来的,卢环愿去迎战,让他知道我的厉害!” 宋江见状,点头赞许:“卢环兄弟英勇无畏,此战便由你出战,务必小心。” 言毕,他将身上的战袍脱下来,亲手为卢环披上。 两军对峙,战鼓雷动,尘土飞扬。 阿里奇跨下拳花马,身披镔铁连环甲,手持一柄寒光闪闪的点钢枪,威风凛凛地出现在阵前。 他用生硬的汉语挑衅道:“梁山草寇,叫那个伤我大将的小子出来!” 卢环闻言,怒目圆睁,策马而出,大喝一声:“辽将休狂,梁山卢环在此!” 阿里奇上下打量了一眼卢环,将大枪一抖:“原来你叫卢环,前日让你偷袭讨了便宜,今日让你看看本将军真正的本事!” 两马相交,枪来枪往,瞬间战作一团。 战场上,卢环与阿里奇斗得难解难分,双方枪法精妙,各有千秋。 卢环的长枪如龙腾四海,时而如游龙戏水,时而如猛虎下山,攻势凌厉;而阿里奇亦是毫不逊色,他的点钢枪使得虎虎生风,每一击都力重千钧,让人不敢小觑。 然而,就在双方激战正酣,卢环眼见就要寻得破绽,一举拿下阿里奇之时,变故突生。 只见阿里奇惨叫一声,身形一晃,从马上一头栽了下去。 正当卢环愣神之际,只见张清已策马赶到,一枪刺入阿里奇的心脏,结束了这场战斗。 原来是张清突然从旁侧杀出,手中石子如电,不偏不倚地击中了阿里奇的面门。 卢环见状,心中大急,他本欲凭借自身实力击败阿里奇,却不料被张清抢了先机。 宋江令旗一摆,大军掩杀过去,将辽军杀得大败。 梁山大军一鼓作气杀进密云城,城中三员辽将咬儿惟康、楚明玉和曹明济见阿里奇死了,便弃城而逃。 “好你个张清,竟用暗器伤人,抢我功劳,不算好汉!” 卢环怒不可遏,他跳下马来,指着张清大声喝骂。 张清却不以为意,淡淡一笑,解释道:“战场之上,胜者为王。我张清虽用石子伤人,但也是为了速战速决,减少我军伤亡。至于功劳,我自会向公明哥哥请罪,让与卢环兄弟便是。” 然而,卢环却是不依不饶,他本来想抢先立一功劳,好在梁山立足,也让别人刮目相看,没想到眼见得手,却被张清抢了自己风头,如何不恼? 二人争执到宋江帐中,卢环向宋先锋禀明事情原委,宋江深知此事若处理不当,恐伤了兄弟间的和气,沉吟片刻后,做出了决定:“卢环兄弟英勇善战,实乃我梁山之幸。今日虽未亲手斩杀阿里奇,但其勇猛可嘉,当赏。至于张清兄弟,虽用石子伤人,但确属战场策略,且最终杀敌有功,亦应嘉奖。阿里奇的拳花马、镔铁连环甲和点钢枪赏给卢环兄弟,以彰其勇;而杀敌之功,则仍记在张清兄弟身上,以示公平。” 此言一出,卢环与张清皆是面露异色。 卢环虽得宝马宝甲,但心中仍是不服,他认为自己的功劳被张清所夺,实属不公。 而张清则是感到有失公允,这阿里奇就是他杀的,功劳应尽归于他,便是阿里奇的宝马枪甲,也应该是自己的。 但面对宋江的决定,他也只得遵从。 事后,卢环独自坐在营帐之中,心中五味杂陈。 就在这时,卢俊义进了卢环的营帐,他看出了儿子心中的苦闷,便语重心长地说道:“环儿,战场之上,胜败乃兵家常事。你今日虽未亲手杀敌,但你的勇猛,已让为父倍感欣慰。至于功劳之事,不必太过介怀。你初来乍到,张将军则是梁山阵营中的宿将,应该谦让才是。” 卢环冷哼一声:“张清分明是与我抢功,如果不是我对战阿里奇,分散了其注意力,张清未必一击得手,用暗器算什么本事,也太不光明正大!” 卢俊义道:“张清虽然好使暗器,但他这一招也减少了梁山军的损失,如果碰上猛将,一味正面缠斗,不仅会延长时间、坐失战机,还可能造成无谓的伤亡,暗器用得恰到时机也未尝不可。” 卢环冷笑一声,不置可否。 夜幕降临,密云城府衙之中灯火通明,一场盛大的宴会正在紧锣密鼓地筹备之中。 今晚,宴会的主题是为了庆祝斩杀辽国大将阿里奇,并顺利夺取密云城。 宴会设在密云县衙之中,县衙中灯火辉煌,大红的绸缎随风轻扬,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佳肴美酒,香气四溢,引人垂涎。四周,欢声笑语此起彼伏,每一位梁山好汉的脸上都洋溢着胜利的喜悦。 宋江坐在主位之上,他身着华服,面带微笑,不时举杯向众兄弟致意。 卢俊义、吴用等梁山高层也纷纷起身,向各桌敬酒。 卢环与云霓所在的这一桌,气氛尤为热烈。 卢环与云霓被安排在了卢智深与武松这一桌,而鲁智深和武松也是卢环心中最崇敬的好汉,今日竟能在一张桌上饮酒,按捺不住的激动。 鲁智深与武松这两位性情中人,早已放开了酒量,与周围的兄弟们推杯换盏,笑声不断。 云霓虽然不善饮酒,但也被这欢乐的氛围所感染,她静静地坐在卢环身旁,偶尔插话几句,笑容温婉,为这桌增添了几分柔情。 而她的面前不是酒碗,却是一个酒盏,显得与众不同。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鲁智深那洪亮的声音突然响起,他笑眯眯地看向云霓道:“云霓姑娘,今日大喜之日,怎能不多饮几碗?来来来,把酒盏换做酒碗,洒家敬你一碗!” 云霓闻言,面露难色,轻声解释道:“鲁大师,小女子实在不善饮酒,还望大师见谅。” 第13章 一碗浊酒喜相逢 鲁智深一听,眉头微皱,显然有些不悦,他素来喜欢豪爽之人,认为酒能助兴,更能拉近人与人之间的距离。 见气氛略显尴尬,卢环连忙站起身来,笑道:“兄长勿怪,云霓她确实不善此道。这样吧,她的酒,我卢环来代饮!” 说罢,他端起面前的一碗酒,一饮而尽,动作潇洒,气势如虹。 一碗接着一碗,卢环没有丝毫停顿,连喝了十八碗,面色依旧如常,引来周围好汉们阵阵惊叹与喝彩。 他们没想到,平日里温文尔雅的卢环,竟有如此酒量与豪情。 武松更是拍案叫绝,连声称赞:“好!卢兄弟果然是个爽快人!” 卢环放下酒碗,微微一笑,心中却是波澜不惊。 他深知,这不仅仅是为了替云霓解围,更是为了向梁山的兄弟们证明自己的豪爽与能力,完全可以与梁山好汉打成一片。 卢环见差不多了,便来到武松身边,给武松端起碗酒道:“武大叔,卢环慕名已久,我最佩服的人也是武大叔,在此敬武大叔一碗。” 武松笑道:“卢环,没想到你好酒量,想当年俺在景阳岗喝了十八碗才将那老虎打死,你今日竟然一口气也喝了十八碗,比俺武松还厉害!不过你是高看了俺,打虎是打过,本事并没有你想像的那样高,既然侄子敬我,我哪有不喝之礼?” 说罢,武松一口干掉了碗中酒。 卢环拉着武松的手道:“武大叔,我做梦也想拜你为师,跟你学习武艺。你可以收我徒吗?” 武松哈哈一笑:“不收徒,如今疆场之上,生死难卜,俺如果收了徒,还没等教会人家便死了,岂不是误人子弟? 卢环道:“那你就教我几招吧,哪怕做我一日之师也好。” 武松笑道:“听说你的武艺也不错,曾一合败走阿里奇。” “那是我误打误撞。” 武松道:“你用什么兵器?” “枪。” 武松摇了摇头:“枪我并不精通,我倒是可以教你拳脚的功夫。” 卢环道:“听说武大叔精于醉拳,我就想学一学你的醉八仙。” 武松笑了:“如果说醉八仙,你鲁大叔比我还要强,他的醉八仙拳独成一派,你倒不如跟他学。” “武大叔,我就是想跟你学,我曾经看过你的醉拳,自从看过你醉打蒋门神后,我才决定学习武艺的。” “什么?你什么时候看过我的醉拳?” 卢环拍了拍脑袋,自觉又失言了,他是在穿越之前,在电视上看过武松的醉拳,他小时候因为看了电视剧武松才迷上了武艺倒是真的。 “我,我是听说的,倒是没有看过。” 卢环故意岔开话题道:“武大叔,我听说你双刀天下第一,我虽然不会耍双刀,但我女友会使双刀,你能指点一二吗?” “你女友不就是和你坐在一起的那姑娘吗?” “正是。” 卢环喊了一声:“云霓,过来。” 云霓来到武松身边,卢环道:“武大叔可是天下使双刀使得最好的,你何不请教一二?” 云霓向武松深施一礼道:“武大叔,我平日里用得就是双刀,烦请你指点我一下吧。” “你练的什么刀法?” “我练的是蝴蝶刀。” 武松思忖着:“蝴蝶刀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武大叔,到后边我给你演练一番,请你指教一二。” 武松点头道:“好,那我就看上一看。” 于是,胡云霓和卢环跟着武松离开宴席,来到县衙后院一僻静之处,云霓从背后抽出双刀,然后对武松道:“请武大叔指教!” 他站了个钉子步,盘了个双剪花,“哗啦”一声,双臂一抖,银光闪动,那双刀便如旋风以飞转起来,直舞得水泼不进。 云霓一口气将蝴蝶刀七十二式走完,立定架势,微微有些气喘。 武松点了点头:“刀法倒是很漂亮,但是临阵对敌,实用价值不大。” 云霓听武松这么一说,心里有些泄气。 “武大叔,如何实用价值不大?” 武松把手一伸:“把你的刀给我。” 云霓将刀交与武松,武松拉了个架势,“唰唰唰”使了几个刀花。 云霓并没有看出武松的招势有什么出奇之处,而且招式并不迅疾凌厉。 武松道:“你看我的刀法,虽然不疾不徐,毫不华丽,但是比你的刀法实用的多,俗话说:单刀看手,双刀看走,不消刀碰刀,方为刀中首。你看我手上的变化并不多,但是脚下却变化多端,演练双刀时,要步型稳健,步法进退灵活,步到刀到,如果步法僵滞,步型不稳,则无双刀之威。” 武松说着,手舞双刀走了一圈,云霓心中叹服。 武松手上双刀虽然招势朴实,但脚下步式玄幻无穷,使人眼花缭乱。 武松停下招式:“你这刀法在走步上需要再加一把力,便可趋完美。” 云霓点了点:“武大叔,今后我可以随时向你请教了。” 武松道:“你可以先从飞鸿步开始练起,练上三个月,步伐自然精熟,我先传授你最基本的步子。” 武松说罢,拉开架势,先在地上走了一圈,果然是暗合五行八卦之像。 云霓便跟着武松走了几圈,默默记在心中。 卢环心里道:既然武大叔如此热情,我何不演示一下我的醉太极,请他指点一下。 想到这里,卢环道:“武大叔,几年之前,我自己创造了一套拳术叫做醉太极,我给你演练一下,请你指点。” “好啊!醉太极,只要是跟酒字沾了边的,我武松都喜欢!” 卢环便挽起袖子,演练了一趟醉太极。 只见这趟拳,介于太极拳和醉拳之间,既有醉拳的形醉意不醉,又有太极的飘逸潇洒,时而柔和,如杨柳扶风,时而迅疾,如电光脱兔。闪扑滚跌,一气呵成。 一趟拳练毕,卢环大气不出,向武松一抱拳:“献丑了。” 武松看罢卢环的演练,大感惊异,没想到世间竟有如此绝妙的拳法。 “卢环,你趟拳究竟跟谁学的?” 卢环笑道:“的确是我自己悟出来的。” 武松眼中放光:“为什么叫做太极呢?” “太极就是太极拳,我这套拳法就是融合了太极与醉八仙拳,将醉八仙的醉与太极拳的四两破千斤融二为一。” “什么叫太极拳?” 在北宋,天下还没有太极拳,因此武松不明太极是什么意思。 第14章 前生今世扈三娘(一) 卢环解释道:“太极一词由来已久,早在《周易》中就有‘易有太极,是生两仪’之说,太极的太字里边是大字加上一点,它蕴含了两个意思,就是一个大,一个小,多大算大、多小算小呢?《吕氏春秋》中说,其大无外,其小无内,意思是大到没有外边,小到没有里边,也就是说太极就是‘天衣无缝’之意,因为太极本身就是代表宇宙,代表大自然,这个极就是无边的意思。太极拳就是宇宙之拳,自然之拳。” 武松双手合十道:“奥妙之至,奥妙之至!” 卢环道:“当然我这套拳法只是好看,不一定实用。” 武松道:“我看非也,你这套拳暗合阴阳之道,柔和之中暗蕴杀气,绝非寻常拳术,看来我得拜你为师才对。” 卢环连连摆手;“武大叔过奖了。” 武松道:“这样吧,咱们就来个传书递锏,你教我醉太极,我教你醉八仙和脱铐拳如何?” 卢环一拱手道:“多谢武大叔。” 于是,武松便用他一套醉八仙和一套脱铐拳换了卢环的醉太极。 两人边比划边交流,不消半日,情如兄弟。 两个人练了半个时辰,卢环道:“我有些累,咱们在这一旁稍坐歇息。”说着,卢环便坐在旁边一个石凳上。 卢环便问扈三娘如何嫁给了卢俊义。 武松叹道:“一言难尽啊!” 武松便把扈三娘的经历讲述了一番。 话说扈三娘被宋江设计捉住后,送往宋太公家中,扈三娘本要逃回,却见宋太公一家对自己甚是客气,心中也很受感动,心想暂且忍耐几日,也省得回去后被那祝家逼亲。 因此眨眼间已在宋太公处住有多日。 这一日,宋太公家的厨娘王婆把扈三娘叫到房中,对她说道:“我看三娘已然不小,正是婚配年纪,我给你说一门亲事如何?” 扈三娘道:“我年纪尚轻,没有这个打算。” 王婆道:“我说的这个人可是天下第一英雄好汉,如果错过了,你将后悔一生。” “哪个天下第一英雄好汉?” 扈三娘有些好奇,随口问道。 王婆道:“就是俺家那宋江宋大郎,他文武双全,现又是梁山头领,金银如山,猛将如云,将来必成大业,而且他一直未曾婚配,如果小姐不嫌弃,我就说合一下。” 扈三娘知道这王婆就是宋江差使来说亲的,她在阵前见过宋江,也早知道这个宋公明。 她心想:虽然宋江有及时雨之称,为人却甚是奸诈,而且五短身材,黑炭似的皮肤,尤其那一天阵上见到我时,呆愣愣、色迷迷的简直要把我吞进肚子里去,我一想到他就心生恶心。 扈三娘断然拒绝道:“休要胡说,我立志不嫁,别说是宋公明,就是宋家朝廷的王爷我也不嫁!” 王婆仍然唾沫星子横飞:“你这样一定后悔,天下哪有这样的奇男子,文武双全、家资巨富、将来说不准能为天下之主…..” “呸!再不滚开我可就动手了!” 扈三娘扬起手来就要打那王婆,那王婆知道她武艺高强,这一巴掌下去,恐怕要把半个脑袋拍碎,忙连滚带爬的跑了。 这一日大早,扈三娘正在后院练功,见服侍丫头跑来说太公有请,扈三娘来到太公堂中,见太公坐于正堂,太公旁边坐立一人。 太公见了三娘,满脸喜色道:“三娘,如今祝家庄已经打破,梁山泊三军已班师,山寨兄弟正要庆祝,差人前来请扈三娘回梁山庆贺”。 太公一指旁边坐者:“此位便是梁山派来的差使杨雄。” 杨雄起身抱拳道:“早闻扈三娘大名,如雷贯耳,今日一见,果然是女中豪杰。现在祝家庄已经打破,我军现已班师回梁山,宋头领差我前来报信,并请三娘即刻前往梁山,共庆大捷”。 扈三娘道:“我并未说入伙梁山,如何来请我回梁山?” 杨雄道:“扈太公现已经投奔了梁山,而且举家迁往了梁山,扈太公想三娘心切,也盼三娘速回。” 扈三娘听后心中半信半疑,但自己已经在此居住多日,如今祝家庄已破,没有了祝家的骚扰,自己也是归心似箭。 便道:“请壮士稍候,我收拾停当,立即启程。” 半晌功夫,扈三娘收拾妥当,匆匆吃了早饭,带了一名贴身丫头小梅,辞别宋太公,骑马与杨雄急急上路。 行了半日行程,眼见离梁山还有两百里路,扈三娘对杨雄道:“我等是女流之辈,有壮士相陪,多有不便,请壮士先行,我等随后赶到便是。” 杨雄想来也是,便道:“这样也罢,临行时,主公曾嘱一定要陪护小姐一同上山,我先上山有违军令,这样,前面一百里处,有一村庄叫李家铺,铺里有一青龙客栈,我在那里等候两位。” 扈三娘道:“那就请壮士先行一步,我随后便到。” 原来扈三娘一上路,心里便敲开了鼓,心想那王矮虎被我活捉,我被捉之前,老父并无降意,如何老父就突然降了梁山?这事定有蹊跷。也许是先骗我上山,再行发落。因此,扈三娘决定先回扈家庄看个究竟再说。 杨雄走后,扈三娘与丫环立即飞马直奔扈家庄而来。 此地离扈家庄尚有三百余里路程,两人催开马蹄,也不用饭,一路询问一路而来,到扈家庄时已经黄昏时分。 但见扈家庄到处残垣断壁,无一活人的影子。 扈三娘心中大悲,跪地痛泣。 旁边丫环劝道:“小姐莫悲,现在家人并不知道生死,也许是真上了梁山了。” 扈三娘心中道:丫环说的有理,也许老父举家迁往了梁山。我看附近如有人,先问他一问。 此时,天色已黑,扈三娘向四周看去,东边一处火光,像是有人家。便催马向东而来,近了一看,哪里有什么人家,原来是三个流民在一处火堆前烤火。 这几人一见有人骑马向他们过来,惊得起身便跑。 第15章 前生今世扈三娘(二) 扈三娘叱喊一声:“站住!”那几人双腿一软,跪在地上,面朝扈三娘叩头,口中连称:“大爷饶命。” 扈三娘把手中雪花刀一点:“你们都是什么人?” 那几人这才发现这骑马的将军原来是个女人,不由好奇。 其中一人道:“大,大娘,俺们都是附近的百姓,前些日为避战乱,我们逃到山中,听说战事已息,我们就回来了。” “你们是哪个庄的百姓?” “我们是扈家庄的。” 扈三娘一听是扈家庄的便跳下马来:“你们真是扈家庄的?” “千真万确,如说谎话,天打雷劈。” 扈三娘道:“你可知我是谁?” 那几人看了看扈三娘,其中一人道:“夜里瞅不真切,如果不错,小姐可是扈三娘?”扈三娘道:“正是俺三娘。” 那几人见是三娘,连连叩头,口称:“失敬失敬,请小姐恕罪。” 扈三娘道:“俺且问你,这扈家庄缘何变成这般模样?” 那几个哭诉说他们本是扈成将军部下,自从梁山好汉打破了祝家庄,便杀将到扈家庄,一把火把庄子烧了,听说,扈家一家老小都被杀了。幸好腿跑得快,早早跑出庄去到山里躲藏起来,今日见附近没有动静,才出得山来,却发现庄子都被烧了。实在无法,这才露宿野外。 扈三娘一听,哎呀一声叫,险些昏厥过去,她定了定神厉声叱问道:“是谁杀到庄中,杀了俺全家!” 其中一人道:“本人便是扈成将军手下亲兵,名唤王成,这两位也是在将军部下谋生,那天祝彪逃到庄上,将军见梁山势大,不想玉石俱焚,便将祝彪捆绑起来,押解至梁山营中,作为晋见之礼,哪想迎面撞见那手持双斧的黑汉,直冲上来,先是砍死祝彪,又要剁将军,将军见势不对,回头便跑,那汉子便在后追,我等见那黑汉英勇,无人能抵,便一哄而散,我想现在,将军多半没命在了。” 另一人道:“小姐,我名叫孙达,当时未随将军出庄,将军走后不久,见梁山兵如潮水般哄抢进来,有一黑汉手持双斧,逢人便砍,逢屋便烧,我见梁山军势大,无法抵挡,便和黄安兄弟逃出庄来,侥幸捡了一条性命。回头看时,庄中大火冲天,我只好逃到山中,昨日,见没有动静,才出得山来,正巧遇上王成兄弟。我们打听附近民众,听说李家庄、扈家庄全部烧成平地,唯独与梁山为敌的祝家庄未起大火,而且听说扈家庄满门尽皆被杀。” 扈三娘听罢,失声痛哭。 黄安道:“小姐莫哭,我也和你一样,陷在庄中的妻儿尽皆被贼人所杀,到现在死不见尸。” 扈三娘紧咬银牙,目中喷火。见都是庄中人,彼此也就不再戒备。几个人只得在野外挨了一夜,三娘一夜未眠。 天蒙蒙亮,三娘来到废墟上,找寻亲人尸骨,只见到处一片瓦砾灰烬,哪里有家人尸骨? 寻了半天,毫无所获,想必尸首早已化为灰烬。 无奈,启三娘面朝废墟跪拜了几下,切齿道:“三娘不报此仇,誓不为人!” 扈三娘刚要离开,王成三人迎上来,说现在也无处可去,要随三娘同行。 三娘道:“我要去梁山报仇,此去恐有去无回,你们就别去送死了。” 黄安道:“此番说我们更要去,我们也要去报仇。” 三娘道:“你们去多有不便”。 便把梁山相请,还有梁山使者在半路等候的经过说了。 王成道:“这也不妨,我们随后赶到梁山。” 三娘道:“也好,我就说你们是我家亲戚,前来寻亲便是。” 王成道:“三娘此去,千万莫要莽撞,想那梁山贼人,个个武艺高强,如强行寻仇,如同飞蛾扑火,自取灭亡。我有一计,既可复仇,又可全身而退。” 三娘道:“你有何计?” 王成道:“三娘听了莫要生气,听说宋江要为王英寻一门亲事,并许诺将你许给王英为妻。” 三娘呸了一声:“那个丑鬼是我手下败将!我恨不能生食其肉!你这是听谁所说?”。 王成道:“这是我押解王英时,王英亲口所说,三娘要想报仇,必须暂且忍辱。如宋江要你嫁与王英,不妨暂且答应,然后这么办......。” 三娘听了,杏眼圆睁便要发作,王成道:“这是小人妄见,主意还是小姐来定,不然怕是仇报不了,反赔上性命啊”。 三娘道:“我自有计较,不须你们多说”。 三娘又对丫环小梅道:“我等今日之事,你万不可透露半点,不然性命难保!” 小梅对天发誓:“我自跟定小姐,就是小姐的人了,如有违小姐之处,必天打雷轰不得好死!” 众人说定,扈三娘便上了路,王成等三人远远相随,直奔梁山而来。 午晌功夫,扈三娘赶到了李家铺,见大路上站立一人,扈三娘远远看清,正是那杨雄。 杨雄看到扈三娘,迎上前来,作个喏道:“三娘如何行了这许多时?路上可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扈三娘道:“我半路犯了头痛之病,实在走不了,便在半路寻店歇了一夜。” 旁边丫环道:“小姐素有头痛病,一感风寒就犯,犯后就头痛流泪,这连日赶路,加上劳累突然老病复发,只好在路上歇了一夜。” 杨雄看扈三娘脸色发灰,双目有些红肿,也不再生疑,便道:“回山已经是耽搁了一日,我等还是尽早赶路为宜。” 三人回到青龙客栈,用罢午餐,急急向梁山而来。 不一日,众人已到梁山,军师吴用亲自出迎。 众人随吴用来到聚义厅见过晁盖、宋江,宋江见到扈三娘非常高兴,对众人道:“我山寨又添了一员女将。” 扈三娘抱拳道:“这些日多蒙太公关照,在此谢过宋头领。” 吴用在旁道:“宋大哥对小姐非常宠爱,多次说我若有这么一个女儿,当不枉此生啊。” 第16章 前世今生扈三娘(三) 扈三娘冰雪聪明,听出吴用话中有话,便接过吴用话茬道:“既蒙宋头领垂爱,小女愿拜宋头领为义父。” 宋江大喜,扈三娘当即拜宋江为义父,堂上众人皆向宋江道喜。晁盖也甚为欢喜,当即传令大摆宴筵,一是庆贺征讨祝家庄大获全胜。二是祝贺宋江喜得义女。 宴席罢后,宋江承得酒兴,把扈三娘叫到自己堂中,对扈三娘道:“听说三娘一十有八尚未婚配,我看就承今日大喜之日把这事办了吧!咱们来个双喜临门如何?” 扈三娘心中道:果然不错。她便装作娇羞状,转过身去沉默不语。 宋江哈哈大笑:“女大当婚,天经地义,今天为父就为你做主,给你寻觅一位顶天立地的好汉。” 扈三娘道:“既然为父做主,女儿还有何话说?只是我有两个条件。” 宋江道:“莫说两个条件,三个条件为父也应得,哪两个条件?” 扈三娘道:“第一,我到得山寨后,尚未见我亲父,此事应见到我父禀明方可。第二,这个好汉也得与我般配才是。” 宋江沉思片刻道:“此次祝家庄之役,都是我宋江过失,未能保护好你一家老少,扈家庄在战乱之中未能得免,已经毁于战火,是何方军马火烧了扈家庄,我到如今仍在追查,你父兄现在下落不明,我已派人寻访你父兄下落。因怕你生疑,生出枝节,我才差人说你父已投靠我处。还请三娘见谅。你之亲事,在扈家庄蒙难之前我已问过你父,你父是同意了的。我想你如应了这门亲事,你们夫妻可以同去寻找亲人,不是更好?” 扈三娘听到此处,不由泪如雨下:“还望父亲速速寻访我父兄的下落,小女当感恩不尽!” 说罢,就要给宋江下拜,宋江双手搀扶起扈三娘。 三娘道:“不知父亲为我所提的英雄是何人?” 宋江道:“便是那山寨中矮脚虎王英。” 三娘听了,怏怏不乐。 宋江见三娘如此,便问:“三娘何故不悦?莫非……?” 三娘道:“那王英模样不说,先说那武艺本就寻常,又是我手下败将,我怎能嫁于他?” 宋江道:“王英人丑心善,是江湖上有名的仗义好汉,他武艺本不弱,只是前时与你比斗时,你用暗器把他拿下,而且王英长于地上功夫,自从在疆场上与你交手后,他心中其实一直不服,也想再与你分个高下。” 扈三娘听到此说:“那好,就让他和我再比试一次,我这次若输于他,便答应亲事,若是我赢得他,这亲事我便不应。” 宋江手掌一拍道:“好!一言为定!” 第二日,宋江便在聚义堂前设擂,让扈三娘与王英比试武艺。那扈三娘心中打好了算盘,一是凭自己的武艺,绝不会输于王英,在比武中要狠狠教训一下王英。二是如果比武赢了王英,自己决不认亲,假若万一输给王英,就权且假戏真做,然后向王英口中详细打听父兄的下落,寻机报仇,若是王英也不是好东西,就把王英杀掉。 只见擂台前搭起一丈二尺高的看台,看台第一排坐定晁盖、宋江、吴用、林冲,其他好汉皆在后边几排。 宋江先是上台,向大家介绍了扈三娘,说是扈三娘与王英要比武定亲,若是王英赢了扈三娘,扈三娘就嫁于王英,若是王英输于扈三娘,就任由三娘发落。 然后是擂官上台宣布规则,尤其说明双方不得使用暗器,只比拼拳脚功夫。 只见扈三娘一身红衣短靠,紧衬利落,立于台下,越发显得亭亭玉立,娇艳婀娜。众好汉不由看得呆了。而那王英则身披英雄氅,内里青色短打,虽然身形短小却是精干威武。 此时,王英看到扈三娘今日尤其俏丽,不由呆愣愣瞅着三娘两眼发直。 只听一通鼓响,王英一个旱地拨葱,跃上台去,落地无声,端得轻功不弱。 再看那扈三娘也不看王英,双脚蹬地,一个燕子穿云飞身上台,双脚落地之时,一个白鹤亮翅,拉开了架势,动作干净麻利。看台之上一片叫好之声。 王英把架势拉开,说声:“三娘,得罪了!”一拳向三娘打来。 三娘拨开来拳,一个白蛇出洞,右拳直奔王英面门。 王英为娶三娘今日把全身本领施展开来,他本是步下将,用功最勤的就是拳脚棍棒、蹿蹦跳跃的功夫。 扈三娘虽然更擅长于马上功夫,步下的武艺却并不强于王英。 两人棋逢对手,打了个难解难分。 转眼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仍然未分胜败。此时两人已是气喘,动作慢了许多。 只听“当啷”一声锣响,擂官宣布休息片刻。 一刻钟后,两人再次上场,你来我往几十个回合仍然不分胜负。 那王英一边打着,心里寻思:如此硬打我是难以赢她,我当如此如此。主意打定,只见扈三娘右脚飞来,王英双手一托,抱住三娘右腿,两手向下一撸,当即把三娘绣鞋脱下一支。 只见他一个鹞子翻身,退出寻丈,把绣鞋在鼻子上一嗅,一眯双眼:“好香啊!”然后又把绣鞋装入自己怀中。 三娘见状又羞又恼,骂道:“好你个泼皮!老娘今天饶不了你!”也顾不得赤脚了,飞起身来,一个腾空旋风腿,直向王英扫踢过来。 王英把身子一伏,头一低,将来势化解,顺手一个鹰探爪,把三娘另一只绣鞋也给脱了下来。 三娘“哎哟”一声,羞得满脸通红,招数渐乱。 王英把绣鞋收起,招式加紧,步步紧逼。 三娘赤脚迎敌,心中已是大乱,慌乱之间,被王英一个金刚出世,打出圈去,眼见身形就要跌落台下,只见王英一招“猛虎跳涧”,已到三娘身前,来个“美人照镜”势,将三娘腰肢搂住。 三娘更加羞恼,一个巴掌扇在王英脸上,啪的一声又脆又响,王英捂住脸,尤自叫声:“娘子,打得好!”,台下一片哄笑。 王英把怀中绣鞋取出,还与三娘,三娘也不接鞋,狠狠瞪了王英一眼,翻身跳下台去,兀自赤脚而去。 擂官上台,宣布王英获胜。 第17章 前世今生扈三娘(四) 王英下得台来,脸上乐开了花,众人纷纷上前,向王英道贺。 那时迁上前凑趣道:“没想到兄弟武艺长劲如此之快,既已抱得美人归,何时喝得你的喜酒?” 王英道:“今晚就喝!”众人齐笑。 宋江道:“王英莫要张狂,你今日如此无礼,惹恼了三娘,三娘同意与否,还在未卜。你赶快找到三娘,向她赔礼致歉,让三娘消了火气。” 王英听宋江这么说,立时不再逗笑,前去寻找扈三娘。 再说那扈三娘,下台之后,直奔后台。 三娘的贴身丫环小梅看得清楚,连忙问王英要过绣鞋,跟上前去,三娘见小梅取了自己的鞋来,赌气不穿。 三娘道:“鞋已经被玷污了,穿在脚上也不得劲!你速去牵我马来!” 小梅立即回身在台下把扈三娘战马牵来,扈三娘飞身上马,双腿一夹,战马飞驰而去。 小梅见三娘骑马而去,吆喝不住,呆立在当地,不知如何是好。 此时,王英跑了过来,问小梅三娘去向。 三娘向前边指了一指,道:“三娘负气而去,直奔西边去了。” 王英连忙牵过一匹马来,跨马向西直追下来。 向西是下山之路,只有一条马道。 赶不多时,只见远处路边一匹桃红马,正是三娘的坐骑。 王英赶到近前,只见三娘坐在路边,兀自垂泪。 王英走到三娘身前,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把腰上佩刀递上道:“今日让三娘受辱,王英罪该万死,任杀任剐三娘就来吧,王英吭一声绝不是好汉!” 三娘扭转头去不理王英,瞬间,空气好像凝固了。 片刻,三娘猛然回过头来,拨出了王英手中的佩刀,架在王英脖颈上,只见王英眼皮连眨也没眨,口里道:“我王英死在三娘手里,也不算枉了一生,有道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下手吧!” 三娘的手微微有些颤抖,她长长叹了口气,手一松,刀落在了地上,口中喃喃道:“三娘说话算数。” 次日,梁山上下张灯结彩,大设喜宴。 当晚闹过洞房,众人散去,王英已有三分醉意,灯下看美人,王英不由意醉神弛,他走上前来为扈三娘揭去盖头,三娘面色依然冷若冰霜,这冷艳却凭添了三分美色。 王英按捺不住就要搂抱三娘,三娘将王英推开道:“天色尚早,今日未得稍竭,食也未饱,我想再陪夫君饮上几杯。” 王英笑道:“那好,今日宴席之上,一味应承,也未与娘子饮上几杯。正好今晚陪娘子尽兴!” 王英吩咐人送来酒菜,便在洞房之中把酒对酌。 酒过三巡,王英已有七分醉意,便来扶三娘歇息,三娘抬起脚来抵在王英胸口,王英道:“三娘这是何意?” 三娘道:“且慢,我有个条件,你若不应,休想动我一根指头!” 王英道:“娘子且说,你既是我的夫人,有何条件应不得?” “好,你且说来,我父兄现在何处?” 王英道:“这,这,还是不说作罢。” 三娘一听作色道:“好,你既不说,我现在便走!” 言罢,站起就要向外走。 王英慌忙拦住三娘道:“好,我说,我说,但三娘可不许悲怒!” 三娘道:“其实我早知内情,今日只是试探与你,我们既然成亲,从此便是一家,再无相互隐瞒之理,今日我只是看你是否真情。如若不说实情,我看我们的夫妻情缘也就罢了。” 王英便把自己被俘之后到火烧扈家庄的经过一并说了,说是扈家庄已准备投降梁山,恰巧那祝彪被梁山杀得走投无路,投奔扈家庄,被扈成绑了,送往梁山军中,不料半路碰上李逵,那李逵杀红了眼,不问青红皂白,砍死祝彪,惊跑扈成,一路烧杀,到扈家庄把扈家老小全部杀了,扈成侥幸只身逃脱。 宋江听说李逵行径,当时怒不可遏,要杀李逵,众人苦苦相劝,宋江念李逵功劳又是结义兄弟才将其饶过。 扈三娘听罢,本想号啕一场,怎奈夜深,怕引来事端,便强忍悲痛,把嘴唇也咬出血来。 王英说完,犯了酒意,加之一日疲劳,便伏于案上沉沉睡去。 扈三娘把王英搀上牙床,服侍贴当,自己便在桌案前独对青灯,寻思了一夜,想好了复仇的计划。 话说这日午晌,扈三娘正在内室梳妆,丫环小梅忽然跑进来说门外有人求见。 扈三娘问是何人,小梅说是王成。扈三娘说声先请到前厅,我即刻过去相见。 扈三娘来到前厅,只见王英部下卫士长李二陪同王成三人已在等候。 见了三娘,众人起身相见,王成道:“表妹,我等闻得表姐在此,今日前来投军。” 李二道:“这王成说是夫人的表哥,因赔了生意,无处存身,听说夫人在此,前来投奔。此事已报知王头领,王头领在忠义堂议事,先让带他们与夫人相见,他稍候便到。” 王成对三娘道:“这两位是我好友,本在一同做生意,岂料匪道横行,我等货物过荡山之时,尽被贼人掠去,如今身无长物,为谋生计,我等只能来梁山投军,早知梁山是义军,好汉云集,除强扶弱,深得人心,肯请表妹作个引荐,收留我等。” 扈三娘道:“各位先坐,稍等王头领回来,我作个引荐,现在梁山正在招兵买马,料想必能收留各位,只是要安排个好去处。” 此时,门外响起脚步声,只见王英大踏步迈入厅来,扈三娘向王英介绍王成道:“王大哥是我表哥,这几年在外做生意,已有四五个年头未谋面。”便把王成来意说明。 王英听了道:“都是自家事,我看三位相貌不俗,不知武艺如何?” 王成道:“生意之故,走南闯北,为了防身,也学得三脚猫的功夫,只是仅能自卫而已。” 王英听罢,让王成等习练一二。 王成为难道:“我等功夫甚是拙劣,在王头领面前是班门弄斧,还是不练了罢。” 扈三娘道:“这是梁山规矩,凡来投军者,都要习练一番武艺,如此方能按才录用。” 王成听了不再推辞,来到院中,习练了一套太祖长拳。 扈三娘看了王成武艺,想里道:不曾想这王成武艺也是了得,这等人物在兄长手下,我如何就没有印象呢? 第18章 前世今生扈三娘(五) 随后,与王成同来的黄安、孙达也各习练了一番拳脚。 旁边王英看了鼓掌叫好,上前来拉住王成的手道:“未曾想我夫人有此等表哥,也是英雄了得,这样吧,就在我营中做拳棒教习,另两位兄弟都作侍卫如何?” 王成、黄安、孙达抱拳道:“多谢王头领器重!” 扈三娘道:“山寨晁大哥和宋义士俱是爱才之人,待王头领向上多多推荐,到时必有重用。” 扈三娘又对王英道:“王成是我多年未见的表哥,今日一见有许多话要说,你先带黄安、孙达两位兄弟到营中一观,我在此先问表哥一些事情。”王英答应一声,便带黄安、孙达离去。 扈三娘与王成来到内室,扈三娘支走了小梅,看看四下无人,便向王成道:“仇人我已打听清楚,我父乃被李逵所杀,兄长也被李逵逼走。我想借兄弟一臂之力,以报杀父之仇。” 王成道:“三娘吩咐,万死不辞!” 三娘道:“这几日,你先去打听李逵住所所在,我欲深夜行刺,手刃仇人。” 王成连声应诺。 第二日,王成就向扈三娘报知了李逵住处,扈三娘与王成计议,决定在当夜三更动手,扈三娘前去刺杀李逵,王成、黄安、孙达在外接应。 为了稳住王英,扈三娘当晚设宴,招待王成三人,叫王英陪王成、黄安、孙达饮酒,王成等一个劲为王英劝酒,将王英喝个酩酊大醉。 看看将到三更时分,扈三娘悄然起身,他先遣王成、黄安、孙达到附近接应。 如刺杀成功,王成、黄安、孙达悄然折回营中,若不成功,引发刀兵,三人则在外接应。 三娘换上夜行衣,身带一把短刀,施展轻功,窜房越脊,直奔李逵住处来。 到了李逵住所,扈三娘伏在房脊上向下看去,只见门外警备森严,灯火明亮,门外设着双岗,几名卫士刀剑出鞘,如临大敌,周围还有活动岗哨,根本无法接近。 扈三娘直捱到四更时分,依然如此,看看天色渐亮,不能再等,三娘只得回转。 无功而返,三娘甚是惆怅,便把王成唤来,让其观察几日,王成蹲点一连观察了三日,天天如此,警卫无丝毫懈怠。 三娘复仇心切,一计不成,便实施第二计,他让王英将李逵请至家中,准备以宴请为名,在席上动手杀掉李逵。 王英听了三娘之意,知道三娘是想借此调虎离山,为父报仇,便犹豫不决。 三娘见王英如此,便大哭道:“既为夫妻,你不但不替我报仇,反而如此胆小怕事,还是个男人吗?!既然大仇不得报,我死了算了!”说着抽出刀来就抹脖子。 王英如今正处蜜月,对扈三娘百依百顺,言无不从,唯此事做了难,见三娘要自尽,不禁慌了手脚,他连忙抱住三娘,把刀夺过道:“我依了三娘便是”。 扈三娘道::“我杀李逵,与你无干,不想拖累与你,也不要你帮我动手,若把李逵请来,酒过三寻,看我眼色行事,先行回避,如若得手,你便做不知,由我和王成处理后事,我若不能得手,再唤你不迟。此事一过,若晁盖追查此事,我自会承担,想那李逵杀我全家,子报父仇也是天经地义,想那晁盖也奈何不了我。”王英允诺。 而后扈三娘唤来王成、黄安、孙达,叮嘱三人,陪李逵饮酒之时,三人暗中埋伏,听我号令行事。 当日,王英便来到李逵府上,说自从娶亲,还没请李逵到家中一述,尤其扈三娘久闻李大哥大名,也想结识,请李逵晚上到王英家中赴宴。 李逵听了哈哈大笑:“扈娘子貌赛天仙,王兄弟娶了这样的媳妇也真当好好请众兄弟喝上一场,既然兄弟请客,我必前去!”爽快应承下来。 当晚,王英在府上设宴招待李逵,那三娘也精心装扮一番。 王英则早早在院外等候。 日落时分,只见李逵身背大斧,独自一人,阔步而来。 王英迎上前去道:“李大哥有请,这又不是上疆场征杀,如何带兵器而来?” 李逵道:“你家娘子武艺高强,我若不带大斧,如何抵挡!?”说罢大笑。 王英心道:难道李逵已知三娘用意?如此便是一场恶斗!依三娘武艺又如何胜得了他? 李逵随王英进得院来,王英叫道:“李逵大哥到了,娘子快来相见。” 只见扈三娘从屋内款款而出,向李逵见礼。 李逵大笑:“三娘才貌双全,武艺了得,今日能与俺李逵对饮几杯,也是俺李逵的福气!” 三娘道:“早闻黑旋风武艺高强,四海闻名,今日正想承蒙赐教。”三人大笑。 此时,厅堂内酒菜已布置齐整,三人坐定,李逵把大斧放于身后,索性把上衣脱了,光了膀子,露出一身黑毛,王英笑道:“三娘休要责怪,李大哥向来是如此豪情。不论何处,男女皆不避讳,只知赤膊喝酒。” 扈三娘婉尔一笑道:“大丈夫当如是。” 当下扈三娘亲自把盏,三人大块吃肉,大碗喝酒。 扈三娘与王英轮番敬酒,把李逵喝了个不亦乐乎,王英酒量不及李逵,而扈三娘虽女流,却酒量奇高,不在李逵之下。 李逵在两人的车轮战下,眼见已醉了八分。 酒过三巡,三娘给王英使个眼色,王英会意,便推说如厕而去。 三娘对李逵道:“久闻李大哥武艺超群,我也想领教一二,不如我给大哥舞趟刀法,一是以助酒兴,二是请大哥指点则个,如何?” 李逵听说三娘要献艺以助酒兴,大喜道:“三娘也是一身的好武艺,那日与王英比武,显然是他使坏,不然他怎是你的对手,三娘今日之举,俺是求之不得!” 只见三娘从室内兵器架上取来自己的日月双刀,摆一个双龙戏水势,舞将开来,只见那双刀越舞越快,上下翻飞,如雪花乱舞,最后只见刀影不见人形。 李逵拍掌叫好,“好”字未落,只见三娘右手刀突然脱手,刀光直取李逵。 只听“喀嚓”一声,李逵直向后仰去,三娘的飞刀斜插入李逵身后一立柱上。 第19章 前生今世扈三娘(六) 三娘见刀走空,李逵坐倒在地,一抖手,左手刀脱手直取李逵,这次李逵眼见得无可躲避了,只听得“当啷”一声响,飞来一道寒光,直射在三娘的刀上,刀身走偏,直插入地板之中。 李逵“啊呀”一声,酒先惊醒了大半,便要去摸身后板斧,身后却空空如也,板斧早不知去向。 那扈三娘此时大惊,不知为何两刀都未能取下李逵,但三娘反应敏捷,眼见李逵去摸板斧,一把扯去自己上衣,跳将起来,将李逵压在身下,双手死死抱住李逵,同时大叫:“王英快来!” 外面王英、王成、黄安、孙达听得都冲将进来,只见那李逵在上,三娘在下,两人在地板上滚搅在一起。 三娘道:“快将这厮拉开!” 众人七手八脚把李逵拉起,只见三娘衣衫不整,躺倒地面,满面羞恼之状,向王英哭诉道:“这厮好不大胆,竟然承你不在,将我抱住调戏于我,你怎有这种大哥!” 王英听了不由大怒,向李逵猛踹一脚:“没想到你李逵竟是这等东西!能做这等勾当!” 说完又要拔刀来戳李逵,王成拦住王英道:“此事还没有分晓,再说李逵酒醉,我看先把李逵捆绑了,押解至晁头领处再论罪处分。” 李逵大叫:“你这个女人!竟使如此手段害人!我杀了你!” 叫着就要扑上来,王成等三人死死抱住李逵。 王英道:“今日有王成你们三人作证,先把李逵押至晁盖大哥那里再行理论!” 众人取来绳索把李逵捆住,当下就往晁盖府上而来。 晁盖此时尚未歇息,听说此事,立即传令连夜升堂。 晁盖传令将李逵带上堂来,王英一行人将李逵推搡上来,王英将事情经过讲了一遍,晁盖心中也是有疑,心里道:李逵我了解,此人不是好色之人,怎会做得如此事情? 他又问王英:“你可亲眼所见李逵调戏三娘?” 王英道:“这倒没有,但是我有王成作证,他在暗中亲眼所见。” 晁盖问一旁王成,王成道:“本人的确亲眼所见,李逵确是酒后乱性,见王头领不在,便欲调戏令妹,令妹不从,两人于是纠打在一起。” 李逵大骂王成,晁盖大怒,喊令两旁将李逵拉下去重责五十大板。 此时突然有人叫道:“且住!” 众人看时,却是宋江匆匆赶进来。 宋江上前对晁盖道:“且莫先责打李逵,我看此事其中定有缘由,我与李逵结交多年,深知其人,想这李逵只是贪酒,却从不近女色,如何做出这等事来,我看还是由我与吴用军师共同审案,待验明真相,再作定夺。” 晁盖道:“那好,就由你来审此事,李逵先行饶过体罚,先押下去看管!” 宋江道:“今夜先不审案,明日一早,由我亲自审问此事。” 宋江命人把李逵先羁押在军营中,众人先行回去歇息。 次日一早,宋江、吴用传令升堂审问,吴用令众人在堂外等候,先是传令将李逵带到上堂来。 吴用详细询问李逵经过,李逵便将事情经过说了。 吴用在李逵耳边耳语几句,李逵点头称是,吴用便令将李逵押出堂外等候。 又传令王英、王成分别进见,都详细作了询问。 最后令扈三娘觐见,扈三娘进得大堂一见宋江,便跪地痛哭。 宋江上前将其搀起,询问经过。 三娘便将经过一说,与那王成所说不二。 宋江道:“按梁山规矩,凡梁山兵将,不论何人作奸犯科,淫人妻女者,按律当斩。这李逵既然犯此条律,当依法从事。” 宋江传令将李逵押上厅堂,听候发落,然后传令各位大头领前来听判。 等众人上得堂来,宋江肃然道:“李逵身为梁山大将,在前番攻打祝家庄时不听号令,滥杀无辜,玷污了梁山好汉的英名,上次过失尚未论罪,此次又犯下淫人妻室之罪,两罪合一,罪不可赦。”宋江把桌案一拍喝令两旁将李逵押到山门斩首示众。 扈三娘上前道:“义父在上,为明证典刑,三娘求做监斩!” 宋江点头道:“好,既然三娘被这黑厮所辱,由你监刑也在情理之中,就准三娘为监斩官。” 李逵犯律被斩之事立即传遍山寨,众位好汉皆替晁盖、宋江求情,晁盖、宋江一概不准,坚持非杀李逵不可。 众人无奈只得赶赴山门刑场为李逵送行。 此时,山门前刑场已布置停当,李逵被五花大绑绑在木桩之上,宋江先端上一碗酒来,向李逵道:“你我兄弟一场,出生入死,今日你犯了罪律,若哥哥偏心,众人定当不服,将来梁山破了规矩,谁能收拾?今日哥哥如此,也是实属无奈,望兄弟勿怪哥哥。”说罢流下泪来。 李逵道:“兄弟不怪哥哥,俺是罪有应得,上次哥哥没杀俺,俺已经是多活了多时了。今日就给咱来个痛快的,也算是兄弟情谊!”说罢用嘴咬住酒碗,一仰头将酒饮尽,把头一甩,酒碗落在地上摔个粉碎。 而后,吴用、林冲、花荣等一一上来向李逵敬送行酒。 敬酒罢,第一声追魂炮响起。 片刻响起了第二声追魂炮,这第三声炮响可就要人头落地了。 正在此时,忽然东南角树林中一声铜锣响,只见几十骑马从树林冲出,马上之人皆蒙面青衣,他们冲进法场,瞬间砍断捆绑李逵的绳索,将李逵向马背上一驮,呼啸一声,疾弛而去,真是来如疾风,去若闪电。 监斩台上扈三娘看到此景,顿时愣住了,还没反应过来,那些人已经去的远了。 扈三娘急忙下了监斩台去追那些劫法场的人,四下看时,却没有一匹马。 扈三娘喊令手下亲兵去牵马来,片刻,亲兵牵了一匹马,三娘提缰上马,用手中刀背猛拍马的三叉骨,战马长啸一声,向下追去。 众人看得呆了,杨林、石秀要牵马去追,吴用上来拦阻道:“各位不要去追,我自有安排。” 第20章 前世今生扈三娘(七) 却说那扈三娘一路追去,只见远处烟尘起处,马队已隐入一片树林中。 三娘一催战马,直向树林中来。 进得树林,越向里走,树林越加茂密,战马只能慢慢行走,却早已不见了那些人的踪影。 三娘不知那些人的去向,正踌躇间,忽然树林中传出大笑之声。只见几人从树林深处转出,为首一人正是扑天雕李应,再看后面分明是扈太公和扈成。 三娘不由呆住了,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抹了一下眼睛再看,分明是自己的父亲和兄长。 只听李应道:“三娘,你父兄在此,还不下马行礼?” 扈三娘连忙滚鞍下马,叩见父兄。 扈三娘道:“爹爹为何在此?” 扈太公便把事情经过都说了,原来宋江联合李应和扈家庄大破祝家庄后,知道祝朝奉逃往东京,料想祝朝奉定会卷土重来,因此便与扈太公和李应商议,劝其焚毁庄园,给官兵扈家庄和李家庄尽为梁山所灭的假像,对外则说扈氏一家皆被梁山好汉所杀,以防官兵报复扈、李两家及村民。 然后梁山把祝家庄所获财物尽数分散给扈、李两家村民,愿意上梁山的可以上梁山,不愿上梁山的可以到别处安置。 扈太公不愿上梁山,只愿找个地方隐居起来,以尽天年。 梁山便送给他黄金千两,置办家居,在凤鸣山中盖起一座庄园。扈成也不愿上梁山,只说在家中侍候老父。 这次三娘投奔梁山,起先是瞒了扈太公,后来宋江办成了王英的喜事,便前来给太公送信,让其回梁山一趟,做一番解释,让三娘也好安心。 这次李逵赴宴,宋江早知凶多吉少,也提前做了安排。 让时迁和李应夜潜王英处,在李逵饮酒之时,时迁在房中梁上守候,李应在屋内暗处守候。 那时迁早在李逵椅子底下设了机关,时迁见三娘刀脱手飞出,立即把绳子一拉,李逵便向后坐去。 同时,李应打出一把飞刀,把三娘刀打偏,三娘第二把刀出手时,李应又抛出了第二把飞刀,把刀打落在地。 那扈三娘杀李逵未成,已知周围有高人埋伏,迫不得已,才使出最后一计。 以三娘个性,不到万不得已是不用最后一计的。 其实那王成、黄安、孙达皆是吴用派出的梁山好汉,王成便是那旱地律朱贵,黄安便是那白日鼠白胜,孙达便是那九尾龟陶宗旺。派出这些人的目的就是时刻监视扈三娘行踪,一个是保护李逵,一个是促成王英的好事。 扈三娘听太公讲罢,恍然大悟。 此时林外有人催马进来,那人边跑边叫三娘名字。 三娘回头一看却是王英。 只见王英满头大汗,见了三娘道:“原来三娘在此,我怕三娘有个闪失,匆忙赶来,那些人哪里去了?” 王英说着,抬头一看,看到了李应、扈太公众人,连忙跳下马来:“原来李庄主、扈庄主在此,失礼了。” 李庄主哈哈一笑道:“王英,见了岳父泰山,还不下拜!?” 王英这才顿悟,立时跪下来向太公磕了三个响头,口称:“岳父大人在上,请受小婿一拜。” 扈太公哈哈大笑,上前将王英扶起。 却见那扈三娘满脸涨红,上前来照王英就是一拳,王英一闪身躲过,哪想三娘不依不饶,左一拳右一脚,大打出手。 王英一边闪躲一边道:“三娘这是为何?” 扈太公在旁喝斥道:“小女还不住手?” 三娘这才停住手,索性把头一扭也不看王英。 扈太公对三娘道:“你这婚事宋江头领事先曾告知于我,我看王英虽然外貌不尽完美,但是心地良善,为人热心。你跟了他也没有亏吃。” “再说你还有一事不知,王英在扈家庄时还曾救我性命,当时祝家庄向我索要王英之时,我们与王英已经定立了和约,祝家庄前来探听信息,说我和梁山勾结,要派刺客取我性命。当夜,祝家庄派了一名刺客潜入我家,正要杀我之时,被王英擒住。王英叫不要声张,暂把刺客扣留,第二天把王英押送到祝家庄,以免祝朝奉生疑,另外王英也在祝家庄做个内应。我听了王英主张,便派人将王英送到了祝家庄。“ “祝家庄见王英已经送回,但是刺客下落不明,但也不好探究。次日,梁山攻打祝家庄,那祝彪败北,慌乱中误投我扈家庄,被扈成扣留押往梁山,这才有了李逵佯杀扈成,佯烧扈家庄的事,想来这都是宋江考虑周全,怕我等被朝廷缉拿,断去后顾之忧。宋江和王英不但不是我们的仇人还是我们的恩人,你如何这样对待恩人?再说洞房已经入了,又岂能有反悔之理?快快向王英道歉。” 扈三娘沉思良久,心里道:也罢,现在我父子团聚,其中也有王英的功劳,只是觉得这宋江太过狡诈,把我瞒使得云里雾里。 李应在旁笑道:“若不是宋头领狡诈,你一家人如何脱难?你如何嫁得这样知疼知热的夫君?” 扈三娘白了李应一眼,众人皆笑。 大家同回梁山,只见梁山寨门大开,宋江亲率众人迎了出来,宋江道:“今日你们父女团聚,同喜同贺啊!” 那李逵早已回转梁山,此时站在旁边道:“你让他们父女团聚,夫妻团圆,却险些要了俺这颗黑头!”众人大笑。 宋江又引朱贵、白胜、陶宗旺与扈三娘相见,扈三娘道:“宋头领瞒得我好苦啊!怪不得他们一身好武艺,原来也是梁山好汉。” 一旁王英道:“连我也瞒过了,这朱贵、白胜、陶宗旺这妆一化,还真是都变了一个人啊!” 宋江又引过杨雄道:“这位到太公处请三娘的壮士便是病关索杨雄。” 杨雄上前给扈太公、扈成施礼。 王英道:“宋江大哥真是妙计安天下啊!” 宋江道:“这哪里是我的妙计,全是吴军师的妙计啊!” 王英对吴用道:“好个智多星,可把俺害得好苦,让俺空挨了三娘多少粉拳。” 吴用道:“如不是我的妙计,你如何抱得美人归啊,这粉拳挨得可值啊!”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扈三娘心里却乐不起来,她感觉自己只不过是宋江手里的一个筹码,牺牲了她的幸福换取了宋江对王英的一个承诺,同时也报复了扈三娘对他的拒绝。 当下,梁山上下大摆宴筵,祝贺扈家老少团圆。 扈太公在山上住了几日,便回山庄去了。 扈成不愿留在山寨,便回山庄侍奉老父,几年后,扈太公去世,扈成把山庄交给胞弟扈永打理,便去投延安府去了,后来也做到了四品武官。 为了家人的平安,扈三娘对父兄投奔梁山并在凤鸣山庄的事情一直作为机密未对外公布。 但是扈三娘内心对宋江十分怨恨,怨恨他为了自己对王英的承诺自作主张,把她嫁给了王英,为了把生米做成熟饭,宋江还和吴用设计了那么多圈套。 是宋江毁了她一生。 扈三娘和王英没有爱情可言,只是为了梁山大业“忍辱负重”,勉强做名义上的夫妻。 自入洞房那天起,扈三娘就没和王英同过床,她发誓不为王英生一儿半女。 婚后,这王英于色淫二字更甚,他与几名心腹部属下山强抢民女,将很多女子掳到一个山洞之中,糟蹋致死,其变态手段不堪言说。 后来,山下百姓联名上山告发王英,宋江派杨林、石秀进行调查,并抓捕了王英几名手下,一经审问,王英手下便招供了。 杨林、石秀到那个山洞中一看,发现了十几具赤裸女尸。 但王英却一味抵赖,直到他的下属指证,他才不言语了。即使如此,那宋江还一味袒护,只将王英几名部属处斩,对王英只是训斥了一番了事。 有一名老人的女儿死在王英手里,见王英并没有收到军法处置,心中不平,便直接找到扈三娘倾诉此事,扈三娘听说后立即找到王英,一刀将其斩了。 扈三娘提着王英的脑袋到宋江面前请罪,宋江大怒,要杀扈三娘,在卢俊义的苦苦求情下,宋江这才饶过了扈三娘。 但抹去了扈三娘军内探事马军头领的职务,只负责女帐后勤。 这扈三娘无官一身轻,平日里便在后院习武练功。 卢俊义很是同情扈三娘,也佩服她敢做敢当的勇气,就时常到扈三娘处探讨武艺。 这扈三娘也感激卢俊义的救命之恩,同时也倾慕他的武艺。两人一来二去,便有了感情。 后来,在燕青的撮合之下,两人走到了一起,对于卢俊义和扈三娘的秦晋之欢,宋江心里边也颇有几分醋意,但碍于卢俊义是梁山二把交椅,他也不好表现出来。 在梁山三败童贯之后,卢俊义便正式将扈三娘娶进门来,扈三娘也官复原职。 第21章 水陆并进取檀州(一) 卢环听武松讲罢扈三娘的故事,也感叹了一番。心里道:只是扈三娘这称呼不好说,她大不了我许多,叫她一声娘,我嘴里真得叫不出。 这一日,大家都在饮宴欢庆,独卢环、云霓与武松切磋了半日武艺。 第二日一早,宋江升帐,调兵遣将,传令以张清为先锋,率五百人马先行攻城,董平、关胜、林冲为主将,带一万人马杀奔檀州而来。 守檀州的是洞仙侍郎,他听说宋军杀奔城下,便与副将咬儿惟康、楚明玉、曹明济上城来看。 只见城下这员将头巾掩映撺红缨,狼腰猿臂体彪形。貌相英俊,高大威猛,身披亮银甲,外衬绿罗袍,手持梨花枪,坐骑银鬃马,腰中挂锦囊,不是他人,正是没羽箭张清。 咬儿惟康对洞仙侍郎道:“此人便是梁山大将张清,此人的石子甚是厉害!小将军阿里奇便是死于其手。” 洞仙侍郎道心中兀自不服,心里道:我的箭法在北国也是一绝,看我用暗箭伤他。 洞仙侍郎暗自从背后取出一只狼牙箭来,搭在弓上,猛一抬手“嗖”一声,箭若流星,直取张清。 张清早有防备,在马上一侧身,那箭擦着他的耳朵飞了过去。 几乎与此同时,张清手里的石子就飞了出去。 “呯”石子正击在洞仙侍郎的耳垂上。 “哎呀!”洞仙侍郎惨叫一声,扔弓在地,用手捂住耳朵。 咬儿惟康和曹明济连忙扶住他。 洞仙侍郎蹲在地上,连声道:“厉害厉害!快快去报请大郎主,速发救兵。今日起,坚守城池,不得出战!” 张清见洞仙侍郎被自己击伤,心里有些懊恼:如果不是这厮那一箭,这一石子足可取他性命! 张清退后百步,下令攻城。 这五百人如何能攻下诺大一座城池,攻打了半个时辰,折损了大半,只好退后五里扎营。 关胜、董平、林冲大军随后赶到,三人一计议,决定先行攻城,于是三人催动一万人马,分成十路攻打檀州。 一时间城上箭如飞蝗,滚木擂石如雨而下。 梁山军马死伤惨重,攻打了一个时辰,没有动得檀州城池分毫。 此时,宋江传来军令,立即停止攻城,只围不攻。 关胜等便与张清合兵一处,将檀州城四面围住。 宋江这边派了时迁、王定六于夜间潜入城池之下仔细观察,看有无进入城中的通道。 时迁、王定六围着城池转了一圈,凌晨时分来向宋江报告,说发现有一条河通往城中,可以从河道进入城内。 吴用对宋江道:“此河名为潞水,可能通船,既然此河经过檀州一定可以行船进城,如此这番,此城可破。” 宋江大喜,立即吩咐戴宗给驻扎在黄河口的水军头领李俊送信,让其率领水军进入潞水,李俊来密云见宋江商议军情。 当日,宋江与吴用、柴进来到潞水河畔,观察了一番,心中有了主意。 宋江返回城中,不多时李俊来见,宋江对李俊道:“我看潞水虽然不宽,但水势甚急,不可急功冒进,必须用计取之,我计你准备一百只小船,每条船上堆满干草,然后用篷布盖住,装作粮船,你与各水军头领带五百精兵藏于船内,船上只留二三人撑驾,到檀州近前时,城中必出兵抢夺,此时我再于岸上埋伏人马,趁机压其水门,尔等从船上入水配合,将敌船凿漏,必可成功。” 李俊连称妙计,领命而去。 宋江又差呼延灼、杨志、史进引一彪人马从西北方向取檀州,命卢俊义、燕青、欧鹏引一彪人马从东北方向进进发,策应水军。 又差凌振、李逵、樊瑞、鲍旭、项充、李衮带滚牌军一千人进至檀州城下,施放号炮,至二更为期,水陆并进。 各路军兵,都要接应。 号令既下,各自准备。 宋江布置完毕,突然有探马来报,说大辽郎主派来一队人马前来救援檀州,带兵的是两位皇侄,一个叫耶律国珍,一个叫耶律国宝,此二人均是辽国上将,有万夫不挡之勇。 宋江问道:“对方来了多少人马?” 探马道:“有一万有余。” 宋江一摆手,探马下去了。 卢俊义在一旁道:“此二人我知道,当年我从军征辽时,听说过此二人,他们是孪生兄弟,都使一条绿沉枪,那时候尚年少,虽未上疆场,但是已负盛名,想必这十年过去,此二人武艺更加精湛,不可小觑。” 卢环在一旁听这二人都用枪,便站了出来:“宋先锋,愿讨一支令,前往檀州会一会这兄弟两个。” 宋江点点头:“也好,少年将军立功心切,我便给你一支令箭,前往檀州,配合关胜诸将,取下檀州,定是大功一件。” 卢环接过令箭道:“宋先锋,我提一个要求,可否让云霓与我同行?” 宋江笑了:“你自行安排便是。” 再说城下关胜三将,正思忖如何攻城,突然听得北边隐隐炮声连天,有军校来报,说是辽国大军来援,现距檀州城已经不到五里。 关胜对董平、林冲道:“决不能让这支援军进入城中,我们先在外截杀它一阵,煞一煞他们的锐气!” 董平、林冲皆说声好,三人披挂上阵,点上五千人马直奔北边而来。 行了二里路程,远远见一队辽军扑天盖地杀奔而来,关胜传令放箭,两军射开一箭之地,列开了阵势。 只见辽军阵前有两员大将立于帅旗之下,此二人长得一般模样,连身上的穿戴也是一样,只见此二人头戴妆金三叉紫金冠,两根花孤尾耳边双垂,身披锦边珠嵌锁子黄金甲。身上猩猩红的战袍,袍上绣两只锦织金翅雕。腰系白玉带,背插虎头牌,左边袋内插雕弓,右手壶中攒硬箭,跨下九尺银鬃马,每人手中都掿一条丈二长的镔铁绿沉枪。 绿沉枪是古之十大名枪,古诗有:“手执绿沉枪似铁,龙泉三尺崭新磨。四塞忽闻狼烟起,谁人敢去定风波”的诗句。 第22章 水陆并进取檀州(二) 耶律国珍首先出马,他抖了抖手中大枪,轻蔑的扫视了一眼立于阵前的董平、关胜、林冲三人,口中道:“小南蛮,早听说梁山人马不过是地方匪盗,草莽之辈哪里能跟我大辽国相制衡?如果知趣,快快下马投降,饶尔不死,否则,今日一枪一个,把他们穿成糖葫芦!” 见这番将无礼,早惹怒了双枪将董平,董平一摧马直取耶律国珍。 这双枪对单枪,直斗得如梨花飘雪,两人斗了三十回合,董平渐落下风,眼见得招架不住。 关胜一拍战马替下了董平,关胜手中大刀疾如雷霆闪电,重若泰山压顶。这耶律国珍不仅枪法精奇,而且力大无穷,两人战了四十余合,关胜招势渐乱。 林冲一看此景,拔马挺枪大叫一声:“关兄请回,把他让给我了!” 手中丈八蛇矛直取耶律国珍。 耶律国珍迎住林冲,枪矛绞在一起,一个如蛟龙入海,一个似猛虎下山。 这耶律国珍越战越勇,那条绿沉枪浑身上下,若舞梨花;遍体纷纷,如飘瑞雪。 两人缠斗之处,升起一肌旋风,直卷得阵前飞沙走石,风云变色! 林冲与耶律国珍鏖战了五十多个回合,渐渐不支,林冲暗自赞叹:好一员猛将! 那关胜、董平见林冲抵挡不住,一起冲出马来,三人围住耶律国珍,走马灯似的杀在一处。 “哈哈!还有多少人,一起上来!老子今天包圆了!”耶律国珍大叫道,手中大枪愈发的勇猛。 四人又是缠斗了半个时辰,关胜、董平、林冲皆有些力怯。就在此时,突然听得正南方有人大叫:“三位将军稍竭,我来取他!” 林冲回头看时,一员小将军纵马而来,手中挺一条镔铁火龙枪,正是卢环。 林冲知道卢环的本领,便先行退回阵中。关胜、董平招架不住,纷纷败退下去。 卢环闪电般到了耶律国珍马前,未等答话,火龙枪已奔耶律国珍梗嗓咽喉。 耶律国珍急拿枪去架,岂料这一招是虚招,枪尖一颤,已经改变了方向,直向耶律国珍胸前扎来,耶律国珍措手不及,用枪去拨已然不及,他一侧身,躲过了枪尖,却不想卢环改枪为棒,向耶律国珍横扫过去。 这下耶律国珍再也躲不过去了,“扑通”一声,被卢环一枪杆扫落马下。 这耶律国珍身着重甲,行动不便,还没等他趴起来,卢环的大枪就下去了。 “扑哧”一声,火龙枪从耶律国珍胸前扎入,枪尖从后背出来,扎入地面三寸多深。 兄弟耶律国宝见了,大叫一声:“大哥!” 挺手中枪来找卢环报仇。 这耶律国宝的本事不次于耶律国珍,手中大枪疾如闪电,重若磐石。刮着一股怪风就奔卢环胸前扎来。 卢环自学会了七突蛇盘枪,便把太极枪法融入其中,形成了太极蛇盘枪,这枪法可以巧力破千斤,既可柔到极处,又可刚到极点,比蛇盘枪威力还要高出十倍。 卢环运用起太极蛇盘枪法,枪杆向外一挂,便粘住了对方的枪, 卢环向后一带,耶律国宝只觉一股大力要将自己手中枪夺去。 耶律国宝叫声不好,用尽全力抽回枪来,卢环向后一顺,耶律国宝哎哟一声,从马上跌了下去。 卢环抬枪扎去,这耶律国宝在地面上一滚,闪开了卢环这一枪,耶律国宝不愧是辽国第一勇士,骑技非常了得,一个鹞子翻身,上了战马,两跨一夹,马窜出两丈开外。 卢环打马在后边急追,卢环跨下马是阿里奇的银鬃兽,是匹宝马良驹,眼见就要追上耶律国宝,那枪尖就距离对方有一指长短了。 就在此时,只见耶律国宝哎哟一声跌落马下。 从斜刺里冲过一骑青骢马,马上一将手持梨花枪,一枪将耶律国宝结果了性命。 卢环定睛一看不是别人,正是没羽箭张清。 卢环心中火起:“张清,你怎么老是用暗器伤敌,与我争功?” 张清把眼一瞪,哼了一声:“卢环,难道就只许你杀敌立功吗?” “张清!你除了会打石子还会什么本事?有本事真枪实刀与敌将厮杀,总是暗地伤人,真是小人行径!” “什么?你敢说我是小人?!” “说你小人怎么了!?你就是个地下的耗子!从来不敢光明正大上阵对敌,老是拾人牙惠,乘人之危!” “卢环,你敢污辱于我!” “唰”张清的梨花枪直向卢环扎了过来。 卢环把火龙枪向外一拨,“当啷”一声,张清的大枪被震出去三尺多高。 张清只觉得虎口发麻,心里道:好大的气力! 张清见用枪赢不了卢环,便对卢环道:“你敢追我吗?” 卢环年轻气盛,把胸脯一挺:“有什么不敢!” 张清立即拨转马头,骂卢环道:“姓卢的,不敢追你就孙子王八蛋!” 卢环一听,火撞顶梁:“玩吊蛋的张清,待我追上你扒你的皮!” 卢环挺枪在后直追,张清却暗自将一枚石子攥在手里。 眼见卢环距离张清有一丈左右距离了,张清侧身把手一抖:“着!” 那石子刮着风声就奔卢环脑门而来。 卢环早有防备,知道张清一定要使这一招,他一偏头,手一抄便将那石子抄在手中,反手向张清掷了过去。 卢环没有专门练过飞石功,用劲虽大,力道和准头都不行,那石子擦着张清的肩膀就过去了。 卢环还掷出那石子,第二颗石子就到了。 卢环把枪向外一挡,“当”的一声,石子在火龙枪的枪杆上撞了个粉碎。 卢环正待继续追赶,这张清向卢环又连发了三枚石子。 这次张清用了“连珠石”的绝技,三枚石子几乎同时飞出,分别奔卢环的脑门、胸口和马头而来。 卢环把大枪往地上一扔,两只手向空中一抄,上路石和中路石全被他接在手里。 而下路石却正打在卢环的马首之上。 那银鬃马一声长嘶,暴跳起来,将卢环掀起七尺多高。 卢环的马术本就寻常,从空中翻了一个跟头,硬生生摔在地面之上。 第23章 水陆并进取檀州(三) 张清圈马回转,对卢环道:“卢环,看在同在梁山的份上,也看在你爹面子上,且饶过你一次,今后再要张狂,定当不饶!” 只听得后边有个女子大叫道:“卢环!你怎么样!?” 从西侧奔过一匹白马,马上一位女子正是云霓。 卢环躺在地上,呲牙咧嘴,爬了两下没爬起来,嘴里骂道:“好个张蛮子,我饶不了他!” 云霓一直在阵前观战,看卢环连赢两阵,在后边追赶番将,自己也跟着追下去,没想到半路出来了张清,将番将打倒,又见卢环去追张清。 她不放心,在后边也追下来。 没想到张清用石子将卢环的马打惊了,将卢环颠了下来。 云霓见卢环摔得不轻,心中大怒,冲张清道:“张清,你为什么打卢环?” 张清冷笑:“卢环仗着是卢先锋的公子,目中无人,我早就想教训教训他。” “你无礼!今天我就教训教训你!” 云霓舞动双刀直取张清。 张清把梨花枪“扑愣愣”一颤,直向云霓扎过去。 双马交错,四臂齐摇,斗在一处。 这张清的枪法在梁山上只能算是中上水平,而云霓的双刀仅次于扈三娘,略高于孙二娘,基本上与顾大嫂一个水平,对付张清还是能应付一会儿的。 两人斗了十余合不分胜负,此时,卢环已经从地上爬起来了,他从地上拾起火龙枪,再找自己的银鬃兽,早不知去向。 卢环一边骂道:“张清,还我马来!”一边挺枪直扑张清。 张清一看卢环过来了,知道自己绝非卢环对手,一打马,便跑了下去。 卢环还要去追,云霓道:“别追了,等回去再说。” 就在此时,只听得檀州城中一片大乱,四处火起。 卢环道:“想必檀州已经被梁山人马拿下,快进城争功!” 云霓道:“你现在进城有什么用?如果城池被攻下,那辽兵辽将必定从后门跑了,我们不如去后门截杀,也许可以立功。” 卢环点头道:“有道理,可是我的马受伤惊跑,如何行路?” 云霓道:“咱们先共骑一马,到了那里也可以步战或再找一匹马。” 卢环道:“我本就不擅马战,步战也好。” 卢环跃上云霓的马背,云霓一抖缰绳,吆喝一声:“驾!” 战马撒开四蹄直奔檀州北门而来。 距檀州北门一里多地时,远远看到一队人马向自己这个方向而来。 卢环手打凉棚一看,乃是一队辽兵。 当先一辽将,身披红色斗篷,连环铁铠重披,刺纳战袍紧系,黑皮碧眼黄须,阔嘴裂腮虎目,羊角弓攒沙柳箭,虎皮袍衬穿窄雕鞍。铜盔衬两串花狐尾,手中提三停劈风大刀,后边跟着十几员番将。 卢环对云霓道:“你骑着马在后押阵,我去抵挡。” 卢环从云霓马上跳下来,在大道上一站,截住了辽兵的去路。 那队辽兵瞬间来到卢环近前,当先的辽将把马勒住,将大刀一横:“什么人,快快闪开!” 卢环看眼前这辽将装扮官职应该不小,一定是檀州的主将,他听爹说过,这檀州主将叫洞仙侍郎。 卢环道:“你可是洞仙侍郎?” “正是,你是什么人?” “我就是梁山大将卢环,你们都下马投降,否则我一枪一个送你们归西!” 洞仙侍郎冷笑一声:“卢环?没听说过,一定是冒充梁山贼寇的端道小贼,娃娃不大,好生狂妄,拿命来吧!” 言语末落,手中大刀已经到了。 卢环举枪向上一架:“当啷”洞仙侍郎的大刀就脱手了。 洞仙侍郎双手一抖:“小子厉害!” 后边一员辽将挺戟直刺卢环,卢环一看此人,这不是阿里奇的副将咬儿惟康吗?上次让你跑了,今天我非捉住你不可! 卢环一闪身,避过大戟,一手抓住了戟杆,一较劲大喊一声:“你下来吧!” “扑通”,咬儿惟康跌落马下,直摔了个狗啃屎。 “别动!”卢环的枪尖已经抵在了咬儿惟康的后心。 咬儿惟康一举双手:“我投降,我投降。” 卢环见咬儿惟康这骑马不错,马头高昂雄俊,面部瘦削耳小,背腰平阔,四蹄挺直,浑身没有杂毛,应该是匹宝马。卢环心里道:等我将马骑回去让皇甫先生相一相。 卢环回头一看,上百的辽军护送着洞仙侍郎决尘而去。 再看一旁,十几名辽将正围着云霓英厮杀。 云霓双刀如风,毫不退缩。 卢环担心云霓的安全,他连点了蛟儿惟康三处大穴,使其动弹不得,然后将那匹马缰绳栓在咬儿惟康的腰上。 卢环大叫一声:“云霓,闪一边去,把他们交给我了!” 他飞奔过去,大枪一抖,“扑通、扑通”接连三员辽将被卢环挑落马下。 剩下的十名辽将撇下云霓,将卢环围在垓心。 卢环叫声:“来得好!” 将大枪施展开来,枪到处人仰马翻,瞬间功夫,七名辽将血溅尘埃,横尸当场。 剩下的三名辽将拨马便逃。 卢环并不追赶,抢了一骑战马,将咬儿惟康担在马背上,然后自己骑了咬儿惟康那匹马与云霓直奔檀州而来。 卢环与云霓擒了咬儿惟康进城,此时城内已经张贴了安民告示,路上尽是梁山人马。 前边走过一人,后边跟着十几名军士。 只见前边这人身高丈外,虎背熊腰,躺着纳衣,项挂佛珠。 此人正是花和尚鲁智深。 “大侄子,怎么才进城来?” 卢环道:“我擒了辽将咬儿惟康,特来献功。” “辽将在哪里?” “在后边马上。” 卢环向后边一指,鲁智深向后边那匹马上看去,果然马上横担着一个辽将。 鲁智深走过去用手扳起咬儿惟康下颏:“不错,就是这家伙。” “可惜让那洞仙侍郎跑了。” 卢环惋惜地说。 “这咬儿什么的也算是员大将,你立了大功一件,快去报功吧。” “大叔何处去?” “我在寻视城内,看有没奸细和漏网的辽将。” “现在宋先锋何处?” “在县衙中呢。” 卢环告辞鲁智深,便奔县衙而来。 第24章 论功行赏意不平 此时的檀州县衙人来人往,许多兵士正在从县衙之中向外大包小箱的搬运什么东西,县衙外边停着十几辆大车。 “卢将军,你何处去了?卢先锋正在找你呢?” 卢环抬头一看,眼前站着神行太保戴宗。 “戴叔,我在北门拦截逃跑的番将,刚得胜归来。” 戴宗道:“卢先锋正要差我去寻找你,关胜、林冲将军也在北门截杀番军,如何没有看到你呢?” “我与云霓距离北门数里之外拦截番军,并未靠近城门。” “战果如何,可捉得洞仙侍郎?” “没有,只捉得一个副将咬儿惟康,从番将舍命保洞仙侍郎跑了。” 云霓在一旁道:“不过那洞仙侍郎也被卢哥打伤了,而且卢哥连挑了他们十多员大将呢。” “好,也算是一件大功。快快进去报功吧。” “戴叔,我看这么多大车,好像搬家相似,这是为何?” 戴宗道:“这城中的金帛财宝尽在府衙之中,都是那洞仙侍郎搜刮而来,我们准备做为战利口押解到京城。” 卢环心中不解:“这么多金锦财宝做为军费或者接济百姓不好吗?为什么要送给朝廷?” “年轻人不要多问,这是宋先锋安排的,我等也不好多说。” 卢环听了心中不快。 旁边云霓道:“戴叔,你看这个俘虏怎么办?” 戴宗喊了两名士兵将咬儿惟康从马上抬下来,让两名军士用绳子绑了,卢环然后解了他的穴道,一手押解着,跟着戴宗进了府衙。 此时府衙内大堂之上,众将坐成多列,中间宋先锋和卢先锋正在论功行赏。 宋先锋见卢环押着一员番将走进来,便站起来道:“起儿,这个番将可是洞仙侍郎?” 卢环道:“这是洞仙侍郎的大将咬儿惟康,差一点没捉住洞仙侍郎,如果我再遇上他,一定让他跑不了!” 宋先锋点头道:“也好,也好。” 卢环向咬儿惟康踹了一脚:“跪下!参见宋先锋!” 咬儿惟康“扑通”跪在地上,连连叩头:“宋先锋饶我一命,我愿投降,效力大宋。” 宋先锋冷笑道:“你等野蛮番辈,侵我大宋,扰我边界,奸淫掳掠,无恶不作,我大军至此,便是铲灭尔等,我梁山也有规矩,对番将一概不留,凡阵上擒获者一概斩首,主将以上押到京师教圣上裁决。把他给我押下去砍了!” 两名兵士像拖死狗一样将咬儿惟康拖了下去。 宋江道:“起儿擒获副将一员,记次功一件。今日军功已经明示,由柴督统在此公布于大家,各位可有异议?” 柴进展开一宗卷宣读道:“李逵、樊瑞、鲍旭、项充、李衮把守城门,使敌军不得出城救援,并首入城中,立首功一等,各赐绢十匹,银五十两。凌振炮轰城府,使敌军大乱,立首功一等,赐绢十匹,银五十两。李俊、张横、张顺、阮家三兄弟杀散敌水军,自水门入城,立首功一等,各赐绢十匹,银五十两。董平、关胜、林冲统军攻城,虽未有战绩,但于拦截援军、截杀败军方面有所斩获,立次功二等,赏绢七匹,银三十两。卢环阵斩耶律国珍,擒获副将一名,斩杀十数敌将,立次功二等,赏绢七匹,银三十两。 呼延灼、杨志、史进、燕青、欧鹏、鲁智深、武松入城之后于赶散番军、出榜安民,使城中秩序井然,立辅功三等,赏绢三匹,银各十两。其余将佐皆赏钱十贯。军兵皆赏钱三贯。 大家听罢,唯有张清未受军功。 宋江听柴进宣读完毕,扫视大伙一眼道:“对以上军功行赏,大家以为如何?” “我不服!耶律国宝是我杀的,为什么没我一点军功!”张清站起来,一脸的不服。 宋江沉着脸道:“张清,你可知为什么没有军功吗?第一,你做为先锋,未与后续主将商议,擅自攻打檀州,导致兵士折损大半。此便是败仗。第二,你与卢环争功,打了卢环,还将卢环战马惊跑。以上两点,将过抵功,不处罚你就不错了。” 原来这张清与卢环互兑之时,远处林冲看得清楚,回营后向宋江作了汇报。宋江本就因为张清攻打檀州损兵折将一事闹火,一听张清打了卢环之事,不由冲冲大怒,非要将张清军法从事。 旁边卢俊义直劝,宋江才慢慢消了火气。 其实,这宋江也是做给身边卢俊义看的,张清把卢大公子打了,自己如果没有个态度,如何对卢俊义交待? 张清一时语塞,他将手一摔,恨恨而去。 卢俊义训斥卢环道:“卢环,你一味争功,全不知礼让你的长辈,你就没有过失吗?” 卢环低下头也不答话,他心里明白,是宋头领看在他爹的份上让着他,否则他也要记过的,哪里还有奖赏? 卢俊义面色严峻道:“这次宋头领也是对你特殊的关照,你好自为之吧,如果下次再与其他头领有争执,我必先拿开刀!谢过宋头领下去省过去吧!” 卢环向宋江屈身拱手道:“谢过宋先锋!” 转身下去了。 宋江面向众人道:“各位头领,我等奉旨征辽,必当同心勠力,不可离心离德,我在此与各位约法四章,今后有无理争功者、挑拨离间者、拉帮结派者、寻私报复者必军法从事!” 众头领齐声得令,宋江把袍袖一甩:“散会。“ 众头领各自去了。宋江转头看了看卢俊义道:“卢先锋,我看现在辽军新败,军心不振,我当不给辽军喘息之际,一鼓作气、长驱直入,直捣燕京方为上策,不知仁兄意下如何?” 卢俊义点头道:“我与宋先锋意见相合,我们应当乘军心大振之时,一鼓作气攻取下一州郡。前边州郡乃是蓟州,此州是个大郡,是辽国一大粮库,如果攻下此州,钱粮充盈,我再无粮草用度的后患,可以此为根据地,进取辽都。” 宋江大喜:“好,我看战事刚结束,将士也有些疲惫,先休整两日,到后日出发。” 吴用发话道:“宋先锋,这蓟州虽然钱粮充足,但是辽国驻有重兵,而我取下檀州之后,辽王发发重兵缓助蓟州,因此我等不可轻敌。对于取蓟州我倒有一策,可保无虞。” “吴军师请讲。” “通往蓟州还要拿下两个地方,一个是平峪关,一个是玉田县,这是蓟州的屏障,只要拿下这两个地方,蓟州便无险可守,到了蓟州,我等如此如此行计,必一举攻克。” 宋江连称好计。 第25章 檀州分兵取两地 宋江思忖片刻道:“我看就由我带一路兵马取平峪关,卢先锋带一路人马取玉田县,两路并进,有事互相策应。你们看如何?” 卢俊义、吴用皆称善。 吴用道:“差将点兵之事我看还是后日吧,先让大伙休整一下,我估计这两天朝廷就要来镐赏,或有圣旨差遣,待送走朝廷中人,我们再起兵不迟。” 宋江道:“还是学究想的周全。” 三人议罢,便下去歇息。 却说卢环将咬儿惟康那骑马牵到皇甫端前,让其相马。皇甫端拍了拍马背说道:“此马乃是大宛马,名唤?叶黄,也是一骑名马,虽不能日行千里,夜走八百,也较一般马了的多,我朝是没有这样的好马。” 卢环心里道:走了青鬃兽,来了草叶黄,也罢。 第二日,有人来向宋江报说朝廷派了枢密院安抚使赵炳统领二万御营军马,浩浩荡荡向檀州而来。 宋江立即招卢俊义和吴用前来商议。 卢俊义来到宋江处,听说赵安抚带着二万御林军前来,心中不快。 吴用在一旁皱着眉头道:“看来朝廷对我等还是不放心啊,来镐赏我等,用得着如此兴师动众?我看此次前来,另有目的。” 卢俊义道:“这赵安抚乃是皇上的一个表弟,为人倒是宽厚正派,我想一定是宿太尉在天子面前保奏的此人前来,想必不会为难我们。” 宋江听卢俊义这么一说,心下稍安。 当下,宋江与卢俊义亲率吴用、公孙胜、柴进并五虎将出城十里迎接赵安抚。 这赵安抚乘着四骑高头大马拉的舆轿,前边是五百御林军开道,后边跟着近两万人马,人马拖拖,绵延十多里。 赵安抚听说宋江亲自来接,便停下舆轿,走了出来。 宋江看去,只见这赵安抚身高七尺开外,白净面皮,颏下微微三络须髯,貌相倒是忠厚。 宋江当先跪伏在地口称:“参见赵大人。” 其他人等也双膝跪拜于也,独有林冲单膝跪地,也不拱手。 赵安抚将宋江扶起道:“宋先锋,表奏圣上已阅,甚为欢喜,圣上降旨,让我代表朝廷前来慰劳各位将士。” 宋江又是深深一躬:“谢圣上。赵大人一路辛劳,且随我进城歇息。” 赵安抚及御林军浩浩荡荡开进了檀州城,宋江引赵安抚来到军帅府,传令诸将头领前来参见。 片刻,一百单七名将领并卢环、云霓前来拜见赵安抚。 赵炳坐在上座,宋江和卢俊义各在两旁就座,众位头领二十人一排,站成六排,齐齐向赵安抚行礼。 赵炳扫视了众位好汉一眼,说道:“圣上已知你等众将战事辛劳,精忠有加,特差下官前来督军,就资赏赐金银缎匹二十五车,但有奇功,早奏朝廷,请降官封。如有立功,下官再当早奏朝廷,众将皆须尽忠竭力,早成大功,班师回京,天子必当重加封赏,各位加官进爵,指日可待了。” 宋江离开座位,又一次拜倒在宋安抚的面前道:“圣上英明,小人感激涕零,圣上恩德。宋江虽万死不能报一,定当赴汤蹈火,万死不辞。关于下一步的战事,宋江已经做了安排,明日起,便分兵两路进取平峪关与玉田县,前线多危,请烦安抚大人镇守檀州,小将等分兵攻取辽国紧要州郡,不消三月,可以直逼辽京,大人听等捷报便是。” 赵安抚道:“全凭宋先锋安排。” 宋江当即调兵遣将,留下柴进、李应、李俊、张横、张顺、阮家三弟兄、扈三娘、孙新、顾大嫂、张青、孙二娘、裴宣、萧让、宋清、乐和、安道全、皇甫端、童威、童猛、王定六和卢秀英都随赵安抚在檀州守御。其余诸将,分作左右二路,左路由宋江总领,引兵三万,共头领四十八员:军师吴用、公孙胜、林冲、花荣、秦明、杨志、朱仝、雷横、刘唐、李逵、鲁智深、武松、杨雄、石秀、黄信、孙立、欧鹏、邓飞、吕方、郭盛、樊瑞、鲍旭、项充、李衮、穆弘、穆春、孔明 、孔亮、燕顺、马鳞、施恩、薛永、宋万、杜迁、朱贵、朱富、凌振、汤隆、蔡福、蔡庆、戴宗、蒋敬、金大坚、段景住、时迁、郁保四、孟康。 卢俊义总领右路人马,率兵三万,共头领三十七员:军师朱武、关胜、呼延灼、董平、张清、索超、徐宁、燕青、史进、解珍、解宝、韩滔、彭玘、宣赞、郝思文、单廷珪、魏定国、陈达、杨春、李忠、周通、陶宗旺、郑天寿、龚旺、丁得孙、邹渊、邹润、李立、李云、焦挺、石勇、侯健、杜兴、曹正、杨林、白胜。并卢环、云霓。 先说卢俊义,率军来到玉田县, 话说这蓟州,却是大辽郎主差御弟耶律德重守把,部领四个孩儿,长子耶律宗云,次子耶律宗电,三子耶律宗雷,四子耶律宗霖,手下十数员战将,一个总兵大将唤做宝密圣,两个副总兵唤做天山勇和哈德龙。 耶律德重,这位辽国的名将,自幼饱读兵书,深谙兵法之道。 他性情沉稳,临危不乱,对辽国的忠诚可谓天地可鉴。 听闻宋军分兵来取蓟州,他心中虽然一惊,但并未慌乱,而是冷静地思考对策。 耶律德重深知蓟州的重要性,它是辽国的门户,一旦失守,辽国将面临极大的危险。 因此,他迅速作出决策,令宝密圣、哈德龙两位大将守城,务必确保蓟州不失。 同时,他又命令洞仙侍郎、曹明济、楚明玉等将领引兵一万前往援守平峪关,那里也是宋军可能进攻的要点。 安排好蓟州和平峪关的防守后,耶律德重决定亲自出马,他率领四个儿子和勇猛的天山勇统兵一万,直奔玉田县。 他知道,玉田县是宋军进攻的主要目标,也是辽国防御的重要据点。他必须亲自前往,才能确保玉田县的安全。 而此刻,卢俊义的大军也正在开赴玉田县的路上。 他们一路疾行,士气高昂,决心一举拿下玉田县。 然而,当他们还未到县城时,前方突然出现了无数的辽兵。 这些辽兵全是骑兵,铁盔铁甲,弯刀长戟,刀枪如麦穗,剑戟似麻林,气势汹汹,令人望而生畏。 卢俊义见状,心中也不禁一惊。他知道,这次遇到的辽军非同小可,必须小心应对。 他立即召集将领们商议对策。 朱武作为军师,提出了将大军摆成一字长蛇阵势的建议。 他认为,这种阵势既可以有效地防御辽军的进攻,又可以在合适的时机发动反击。 卢俊义听从了朱武的建议,立即下令将大军摆成一字长蛇阵势。 只见宋军将士们迅速行动起来,按照指令排列成一条长长的队伍,首尾相连,如同一条蜿蜒的巨龙。 他们手持刀枪剑戟,严阵以待,准备迎接辽军的进攻。 耶律德重率领的辽军见到宋军摆出的长蛇阵势,也不禁暗暗吃惊。 他们没想到宋军会摆出这样的阵势来应对他们的进攻。 耶律德重心中明白,这必定是宋军中的智谋之士所出之计。 他迅速调整策略,命令辽军不要轻举妄动,先观察一阵再说。 双方就这样对峙起来,一时间,战场上鸦雀无声,只有偶尔传来的马蹄声和兵器碰撞的声音。 耶律德重和卢俊义都在暗中观察着对方的动向,寻找着破敌的良机。 第26章 鲲鹏大阵决生死 对阵法一向素有研究的朱武正在细细观察,他见辽兵阵中旌旗浮动,军马如流,便道:“辽兵正在布阵。” 卢俊义道:“他们所摆何阵?” 朱武道:“须站在高处方能辨识。” “我军有攻城云梯,可站在上边观看。” 朱武上了云梯,手搭凉棚看去,只见辽军中军左右盘旋,而左右翼伸展开来,如同大鸟的两个翅膀相似。 朱武心中有数,下得云梯对卢俊义道:“番兵摆得是鲲鹏阵,鲲鹏互化,攻为鹏,守为鲲,可攻可守,辽兵之中亦有高人。” 卢俊义道:“如何应对?” 朱武道:“我当以守为攻,以逸待劳,不可轻动,待敌兵来攻,我可斩其鹏首,截其鹏尾,鹏不能归,鲲便可以轻取。” 卢俊义点头称赞。 那耶律德重见宋军按兵不动,心下按捺不住,与四个儿子纵马冲出鲲阵。 只见这耶律德重,手提金背砍山刀,身披锁子连环金甲,头戴青铜盔,外衬狐狸尾,跨下一骑乌骓马,百般的杀气。 再看他的四个儿子,一般的披挂,头戴铁缦笠箭(镶嵌金属装饰的)番盔,上拴纯黑球缨;身衬宝圆镜柳叶细甲,系条狮蛮金带。踏蹬靴半弯鹰嘴,梨花袍锦绣盘龙。各挂强弓硬弩,都骑骏马雕鞍。腰间尽插锟语剑,手内齐拿泼风刀。 那耶律宗云当先出马,手挥泼风大刀喊道:“汝等草寇,快来送死!” 卢俊义对左右道:“谁人出战?” 言犹未了,大刀关胜喊一声:“我来!” 拍马出阵。 两人斗至五六回合,阵中耶律宗霖拍马舞刀加入战阵。 呼延灼举起双鞭迎信耶律宗霖。 耶律宗电、耶律宗雷两兄弟纵马齐出。 梁山阵中徐宁、索超一个挺钩镰枪,一个挥金蘸斧,迎住二人。 八员将在阵前杀作一团。 阵中张清心里道:上次宋头领没有许我功,今天我倒要露露脸,将功补过。 想到此,他从侧翼悄悄纵马来到阵前,有辽兵认得张清,便向耶律德重报告道:“这个穿绿袍的就是梁山上的没羽箭张清,此人最擅打石子,阿里奇和耶律国宝皆是死有他手。” 旁边天山勇道:“我就等着会会此人,看是他的石子厉害,还是我的箭厉害!” 这天山勇是番邦第一个会使箭的,人称射雕手,他的箭与一般弓箭手的不同,全是一尺来长的铁杆雕翎箭,名唤:“一点油”,之所以换做“一点油”,就是每过一段时间,就要在箭杆之上抹上一点油,以防箭杆生锈。 这种箭要比一般的竹箭木箭重上三分,但威力也大上多倍,一般弓箭手只能将这种箭射出丈外。 而天山勇能将此箭射出十丈开外,不仅百发百中,而且可以将石头射碎。 据传天山勇可以将千米高空之上飞翔的大雕射下来。 天山勇对身边两名副将道:“你两个在前边放马前行,我在你们后边。” 两名副将骑马向前,天山勇紧跟在两人的后边,三骑马向张清而来的方向而去。 张清见自己的行动已经被番将发现,索性先发制人,他暗自将石子握在手中,看看番将距离自己有三十步距离,一甩手,石子电闪击出。 那石子正中前边左侧副将头盔,“当”的一声,副将“扑通”坠于马下。 与此同时,后边天山勇暗自张弓搭箭,一抬手,“嗖”的一声,“一点油”已经到了张清的面前。 张清没有料到天山勇这一着,急忙闪避,但已经晚了,那箭“卟哧”一声直入张清咽喉。 张清翻身落马,天山勇挂上弓箭,挺手中长戟直奔张清而来。 董平、史进、解珍、解宝冲出阵来,董平、史进、解宝抵挡住天山勇和另外一名副将,解珍背起张清向往回跑。 张清被解珍背回大阵,卢俊义细细查看,见那支箭自张清咽喉射入,直从后边透将出来。 卢俊义才待拨箭,旁边朱武道:“万不可拨,拨出箭来人必伤风而死。可先将箭杆折断,然后送到檀州找安道全医治。” 卢俊义当即吩咐邹渊、邹润两兄弟护送张清回檀州,请安道全调治。 耶律德重见伤了张清,把令旗一招,鲲阵立即变为鹰阵,辽兵铺天盖地向宋军杀来。与此同时,辽阵中万箭齐发,梁山兵马纷纷倒地。 卢俊义一看不好,道声:“狭路相逢勇者胜,杀!” 三军齐声呐喊,冒着箭雨杀入敌阵。 一时两军鏖战,直杀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卢环对朱武等头领道:“你们保着我爹先走,我来抵挡。” 卢环一颤火龙枪杀入敌群。 他这条枪施展开来,如同蛟龙戏海,马到处人仰马翻,枪到处,尸体乱滚。直杀得辽兵哭爹喊娘,卢环马到处,如同一条巨舟乘风破浪,辽兵如同退潮般向后退去。 耶律四兄弟一看此人如此厉害,一催坐骑,便将卢环转在核心。 卢环一条枪对金银铜铁四口刀,毫无惧色,越战越勇。 不到半刻钟光景,一声惨叫,血光迸现,耶律宗霖被卢环挑于马下。 其他三兄弟见卢环枪如闪电,刺倒了耶律宗霖,心惊胆战,拨马便走。 卢环跳下马来,割了耶律宗霖的首级,挂在马銮之下,然后又杀入敌阵,此时的辽兵都被卢环吸引过来,卢环奋起神威,施展赵云的七蛇盘龙枪,一连挑翻了十几名番将。 耶律德重见一个儿子死了,肝胆欲裂,他把手一挥:“变鲲阵!” 辽兵如潮水般退却。 梁山兵将随后掩杀过去。 朱武在阵中大叫:“莫追!” 但阵上鼓声震天,杀声动地,他的喊声没几个人能听到。 只见辽兵撤到原阵中,在原阵中冲出三排弓箭手,这些弓箭手如同三列长蛇阵,足有数千之众,第一排弓箭手全部持短弩,趴伏在地。第二提排弓箭手,半蹲在地上,手里持中弓,最后一排手持大弓,阵内将台之上,有一位番将将手中大旗一摆,阵中箭弩齐发。 箭雨如狂风暴雨呼啸着射向梁山军中。 无数士兵被射倒在地。 关胜、郝思文、燕顺、郑天寿、彭玘也受了箭伤。 卢俊义一看不好,即令后队变前队撤军。 第27章 血染征袍透甲红 军兵刚掉过头来,只见三排弓箭兵向后边一撤,中间又推出几百辆弓车,这一辆弓车上连排着十只六尺多长的铁箭,后边是一张一丈多宽的大弓,三名士兵同时拉开大弓,十只铁箭齐射而出。 铁箭如一条条铁枪从空中扎入梁山阵中,无数士兵顿时被串了“蛤蟆”,很多人被铁箭钉在地面上。 梁山头领丁得孙受了重伤,李云、焦挺当场被铁箭穿身而死。 梁山军大败而回。 卢环看到此景,气冲斗牛。他大喊一声,挺枪逆势而上,电光石火间已经杀到敌阵,此时几支箭射到卢环身上,却被弹射回去。 辽兵不知道,卢环早练成了先天洗髓神功,已经刀枪不入。 卢环一枪将一辆弓车跳到了半天空中,这弓车一辆足有七百多斤,弓车从半空中摔落下来,一下子把十几名士兵砸成了肉饼! 卢环如破甲之椎,硬是从鲲阵上劈开一道口子。枪马到处,如入无人之境,辽兵粘上死、挨上亡。 此时的耶律德重已经站在了一丈多高的将台之上亲自指挥,他见对面过来一员银甲白马的小将,一条大枪上下翻飞,无人能挡,枪马所过之处,血肉横飞、伏尸如山。 这耶律德重文武双全,读过《三国志》,看到此情景不由惊叹道:“难道是常山赵子龙又转世了!” 他身旁天山勇告知:“此人非赵子龙转世,而是卢俊义之子卢环。” 耶律德重叹息一声:“我大辽怎么没有如此勇猛的战将!如果我麾下有一名这样的大将,何愁宋室不灭!?” 他立即传令,活捉卢环,赏金万两,连升三级。 天山勇一听有些不解,忙道:“大帅,这卢环勇猛无敌,你传令活捉,怎么可能呢?你方才说赵子龙的典故,我听说赵子龙之所以杀出长坂坡,正是因为曹操一条’只要活子龙,不要死赵云’的军令所致!你可不能犯曹操那样的错误啊!” 耶律德重道:“你有所不知,我之所以想活捉卢环,一是想亲手为我儿子报仇,二是也想将卢环作为人质,逼卢俊义退兵。” 天山勇连连摇头:“大帅错了,宋军之中宋江是正先锋,这卢俊义只是副先锋,真正作主的是宋江而不是卢俊义,你即使是捉住卢环,也不能退了宋兵,反而那宋江一路会与卢俊义合兵,我军反而面临双重压力!” 耶律德重一听恍然顿悟:“你说的有道理,我险些铸成大错。” 他把令旗一挥,大喊道:“传我命令,杀卢环者,赏金万两,连升三级!只要死卢环,不要活卢环!” 军令传下去,众将踊跃向前,冲在最前边的是耶律宗云,次子耶律宗电,三子耶律宗雷,这三人一心想为兄弟报仇,将卢环团团围在当中。 那天山勇本想用“一点油”暗伤卢环,耶律三兄弟却如走马灯似的围着卢环乱转,反而不敢下手,怕万一误伤了三兄弟。 耶律德重的四个儿子在辽国也是有名的虎将,这老大耶律宗云的刀法最是凌厉,他嘴里大喊着:“我要为兄弟报仇,拿命来!”手中金背泼风刀一个泰山压顶向他脑门削下来。 卢环叫声:“来得好!” 手中大枪一个“拨云见日”,大刀已经被他拨开,“唰!”大枪如闪电般直取耶律宗云咽喉。 卢环的枪太快了,耶律宗云想躲来不及了,便用手中的大刀去搪,他这口刀是四兄弟中份量最重的,达五十多斤,哪里有那么快捷? 刀刚碰到枪杆,枪尖已经扎进了咽喉。 卢环手下一较劲,将耶律宗云的尸体挑上了半空。 偌大一个耶律宗云如一个破麻袋飞起两丈开外,几秒钟后又重重跌落下来,一下子砸死三个军兵。 点将台上的耶律德重见老大死了,哎呀一声,痛昏过去。 那耶律宗电、耶律宗雷一看,眼睛都红了,他们一个抡银背泼风刀,一个举铜背泼风刀死命抵住卢环。 天山勇一看这个阵势,心想:不能再说这两个兄弟打下去了,他们根本不是卢环的对手,我要给耶律德重留个根苗。 天山勇张弓搭箭,对着卢环就是一箭。 他这一箭找得时机非常准,箭从耶律宗电、耶律宗雷两人之间穿过去,这卢环全没防备。 这一箭真有穿云裂石之力,“扑”,铁箭直扎入卢环前胸,饶是卢环刀枪不入,这一箭也射入了卢环的肌肉之中,箭头直没进去。 “啊呀!”卢环大叫一声,感觉痛入骨髓。 此时,耶律兄弟的两口大刀同时砍了下来,卢环拼全力举枪向上一架。 “当啷啷!”声震耳膜,耶律兄弟被震得双臂发麻,耶律宗雷哇得一声吐出一口血来。 但是卢环也感觉伤口一阵剧痛,险些晕厥过去。 “不好,再这样下去,我非死在这里不可。” 卢环自觉不能恋战,必须要突围出去了。 此时的耶律德重已经清醒过来,他看到卢环想要逃跑,便挥动令旗,大叫:“休要让他跑了!” 周围辽兵辽将迅速向卢环围拢过来,将其重重包围。 此时的卢环,看到在前边的一座高台之上,一员身披红袍的辽将正摇动手中红旗正在调兵遣将。心想:这一定是辽军的统帅,擒贼先擒王,不如杀上去先捉了这个家伙,敌军必然溃败,到那时我再杀出去就容易许多。 想到这里,他强忍疼痛,一拍战马,挺枪直向那高台杀来。 耶律德重急忙摆开令旗,开始变阵,上万辽兵左冲右突,层层盘旋,瞬间形成了一个大阵,此阵名为九宫八卦阵,阵形到位,纵是千军万马也休想逃脱。 但这也拦不住卢环,卢环的“干草黄”如同海中蛟龙,他手中的火龙枪更如雷电霹雳,所到之处,两边辽兵如同大海退潮相似,纷纷披靡,无人能挡。 眼见得就到了将台之下,突然脚下一沉,战马掉入了陷马坑。 两边冲过来几十名士兵手持钩镰枪,要活捉卢环。 第28章 玉麒麟救子显威 卢环两腿猛得一夹,“干草黄”腾空而起,竟从坑中蹦了出来。 卢环抡开大枪,惨叫连声,几十名士兵全被大枪砸倒在地,有的被枪尖开膛破腹。 耶律德重脸都绿了:“他不是人!是神!” 他大吼道:“调弓箭手!” 两边瞬间涌上来上千的弓箭手,列成层层方队,空中响起一片弓弦之声,一时间箭如雨下,纷纷向卢环射了过来。 此时的卢环已经力竭,他挥动大枪,拨打雕翎,但动作已经慢了许多,“噗噗”几声,几支狼牙箭正中胸肩,因为有神功护体,箭纷纷落地。 但他的“干草黄”却连中了数箭,“扑通”趴在地上。 卢环长叹一声:“我命休矣!” 就在此时,突然辽兵一阵大乱,从外边杀进一人,此人银枪白马,枪到处辽兵纷纷倒地。 瞬间,此人来到卢环跟前,对卢环大声道:“快,上我的马!” 卢环一看,不是别人,正是爹爹卢俊义。 卢环从马上一跃而起,上了卢俊义的“麒麟兽”,卢俊义枪杆一扫马的三叉骨,“麒麟兽”唏骝一声暴叫,从辽兵头上飞了过去。 卢俊义摆开大枪,连挑了上百名辽兵,杀开一条血路直奔玉田县而去。 行到半路,突然前方杀来一彪人马,黄昏之下,卢俊义看去这彪人马打着辽国的旗号。 当先两员辽将,一个手持一对狼牙棒,一个手横一根丈八槊。 辽将把马一横,拦住了卢俊义的去路。 卢俊义把马带住,对两员番将道:“快快让开,饶尔性命。” 一名番将哈哈大笑:“你可是卢俊义吗?” 卢俊义一怔:“你们如何知道我是卢俊义?” 番将道:“卢俊义银甲白衣,胯下麒麟兽,手中点钢枪,三捋长髯,貌似天神,谁人不知?不过,你碰上我们兄弟,走不了啦。” “你们是何人?” 那手提狼牙棒的番将道:“我就是耶律大帅帐下的先锋大将哈里虎,这位是我的兄弟哈里豹,快快下马投降,否则就一棒砸碎你的脑瓜。” 卢俊义冷笑一声:“无名之辈,还敢挡我去路,挡我者死!” 哈里豹道:“把他交给我了!” 哈里豹相貌凶恶,身材魁伟,手中的大铁槊比卢俊义的点钢枪还大出一号,大槊挂着一股怪风向卢俊义袭来,卢俊义一侧身将大槊躲过,手中大枪直奔哈里豹咽喉。 哈里豹大槊向外就磕,卢俊义却不想与他硬碰,大枪绕过他的大槊直奔他腰间,虽然哈里豹力大无穷,在招势上却不比卢俊义快捷巧妙,两个人大战了二十回合,哈里豹便有些手忙脚乱。 卢俊义奋起神威,使出了百鸟朝凤枪的绝技索命三枪,这是周侗亲传的绝技,相传是张飞的枪法,哈里豹的左右和正前方出现了十八个枪尖。 哈里豹眼前发花,不知道应该去拦截哪个枪尖,他索性朝前方的六个枪尖砸过去,可是前方这六个枪尖是虚的,真正的枪尖在左侧那六个枪尖之中。 噗的一声,其中一个枪尖刺中哈里豹的左肋,哈里豹惨叫一声,手中的铁槊当啷啷掉落在地,卢俊义把枪一甩,哈里豹被挑起一丈多高 ,死尸摔落尘埃。 哈里虎大叫一声,挥舞狼牙棒冲了上来,嘴里大喊着:“还我兄弟命来!”两条大棒一个双风贯耳向卢俊义脑门砸下来。 卢俊义叫声:“来得好!”手中大枪一个“拨云见日”,两条大棒已经被他拨开,“唰!”大枪如闪电般直取哈里虎咽喉。 哈里虎想躲来不及了,便用手中的狼牙棒去搪,棒刚碰到枪杆,枪尖已经扎进了咽喉。 “好枪法!”卢俊义身后的卢环不由高声叫好。 卢俊义催马前行,此时天色完全黑了下来,前方又出现一片火把,卢俊义心中一惊:难道又是辽兵? 他侧耳一听,只听得那队人中有人在说话,是中原口音。 卢俊义知道这是宋军,便大叫道:“前边是何方军马?” 只听有人答道:“梁山军,你是何人?” 卢俊义大喜,因为他听出来了,答话者正是呼延灼。 呼延灼催马过来,见着卢俊义:“你们退到哪里去了,三军正在四处寻找你呢。” “你们如何在这里?” “卢先锋,我被辽兵冲散,不相救应,小将撞开一条血路,和韩滔、彭玘杀到这里,不知其它兄弟怎么样了。” 卢俊义道:“赶快进入玉田县,否则辽兵转守为攻,我们的人马还没退入玉田县,玉田县就危险了。” 呼延灼见卢环坐在马后便问道:“卢公子如何与你同骑一匹马?” 卢俊义道:“他的马被辽兵射倒了,只好与我同乘一骑。” 呼延灼向后边军兵喊了一声:“叫过一匹马来。” 片刻,一名士兵骑着一匹马来到卢俊义马前。 呼延灼道:“让起儿下来换一匹坐椅吧。” 卢环从卢俊义马上跳下来,跨上了呼延灼让给的马。 卢俊义问败退情况,呼延灼道:“本人杀出重围,部下兵马都被冲散,仅剩一百多人,我不熟悉道路,只知向南而来,黑夜之中却迷失了方向,没想到碰上卢先锋。” 卢俊义道:“玉田县在正南,大方向不错,就一定可以到达。” 一行人便继续向南而来。 第29章 喋血黄沙穿金甲 不一会儿,只听得前边熙熙攘攘,好似有一队人马拦住了去路。 前边十几骑马,夜色之下看不清是哪方的军队。 卢俊义心中忐忑,恐怕遇上的是辽兵。 只听当先有人高喊:“前边是什么人?报个名来。” 呼延灼听出是关胜的声音,大叫道:“卢先锋在此!” 呼拉拉前边马上之人都下马走过来,关胜在前,宣赞、郝思文、单廷珪、魏定国在后,五人一起拱手:“参见卢先锋。” 卢俊义道:“你等如何在这里?” 关胜道:“阵前厮杀一阵,都失散了,只有我们几个人在一处,手下还有军兵一千余人,直走到这里,找不到去玉田的道路,便在此候着,待天明了再走,不想撞上大哥。” 卢俊义道:“我倒不打紧,只是卢环受了箭伤,急须医治,不可再耽搁。” 关胜道:“我胳膊上也是中了一箭,幸好我带着金创药,敷上后好了许多,我看看公子伤势,先用上点药止住血痛,天亮后再走也可。” 关胜将卢环扶下马来,宣赞在旁边用火把照着,只见卢环胸前插着一支铁杆箭,箭头已经没入肌肉,胸前的衣衫已经被血浸透。 关胜倒吸一口冷气道:“这是天山勇的‘一点油’,他的铁箭可以穿铁洞石,公子中了他的箭也只是轻伤,可见公子有金刚之体。幸好这箭入肉不深,没有伤到肺脏,公子且忍一忍,我将箭取出,再敷上金创药,便可止血止痛。” 卢环道:“关叔你尽管取箭,我能忍住。” 关胜将卢环的衣衫剥下,从自己衣服内衬上撕下一块白布。 关胜用手抓住箭杆道:“公子,闭上眼,我要拔箭了。” 卢环闭上双眼,紧咬牙关,一阵彻骨的疼痛深入肺腑,卢环也只是轻轻吭了一声。 关胜立即取出金创粉敷在卢环的伤口上,然后用一块白布缠上,连肩紧紧缚住,又将自己的战袍披在卢环身上。 卢环皱着眉头,仍感觉疼痛刺骨。 关胜道:“且忍一忍,过上一刻钟功夫,伤痛可消。” 卢俊义欣然道:“幸亏兄弟带着金创药,否则真得是麻烦。” 卢俊义侧耳听了听,远处仍传来厮杀之声。 卢俊义道:“今日一战我军将士不知死伤了多少!我自领军以来,未曾如此惨败,真是愧对宋头领啊。” 关胜轻叹一声:“胜败兵家常事,大哥不必挂怀,等回玉田,重整兵马,再雪今日之耻。” 卢俊义道:“张清也被天山勇射伤,性命堪忧,不知如今怎么样了。” 关胜道:“幸亏这天山勇不好用毒,如果用了毒箭,张清和卢公子任是神仙也救不了,张清是射中咽喉,伤势远较卢公子为重,只有安道全可以救他,现在他在安道全身边,谅是无恙。” “但愿如此。” 卢俊义吩咐众将躺下歇息,灭掉火把,不得出声,以免吸引辽兵前来。 卢俊义倚在一棵树上,却是睡不着,他时刻保持着警惕,以防辽兵偷袭。 好不容易捱到天蒙蒙亮,此时四周已经一片寂静。 卢俊义判断辽兵已经收兵了,便叫道:“兄弟们都起来上路!” 众军兵陆续起来,上马的上马,步行的步行,向南直行下来。 正如关胜所言,自敷上金创药,只一刻钟的功夫,卢环的伤口已然没有一点痛觉。 卢环心里道:关胜的金创药真得比我吃过的“布洛芬”“阿斯匹林”强多了,还是咱们的传统药方神奇啊!” 走了着个钟头,终于发现了通往玉田的大路。 快到玉田县时,只见前方一队人马打着梁山的旗号。那队人马中冲出两将,直奔这边而来,正是双枪将董平和金枪手徐宁,后边则是卢秀英和云霓。 卢秀英看到卢俊义催马上来:“爹,你怎么样?” 卢俊义道:“我没有事。” 后边云霓道:“我听说三军打了败仗,担心叔叔和卢环的安全,便出城来看,正碰上董平、徐宁三位将军,于是我们一同回转,来等你们一同进城。” 卢俊会道:“我倒没有事,卢环受了伤。” 云霓一听两睛圆睁:“卢环怎么样,伤得重吗?” 后边卢环早听到前边云霓讲话,大声道:“我在后边,还活着呢。” 云霓来到后边,见卢环骑在马上,嘴里含着那个银牙签,一副若无其事的慵懒模样。 “卢环,我看你伤到哪里了?” 卢环把袍子一裹:“别看了,没啥事儿。” 他越这么说,云霓越是硬拉开他的袍子,见他赤着臂膊,一块白布斜披在肩上,白布上还渗透出血迹。 “你,你是中了箭伤?” 卢环点了点头:“你猜对了,不过射得不深,用了关胜将军的金创散,现在已经好了。” 旁边关胜道:“侄妹莫担心,他的伤口不深,这样的伤在征伐沙场上再常见不过。” 云霓这才稍稍安心。 卢俊义见了董平问道:“你们是什么情况,城里回来的兄弟多吗?” 董平道:“城里败退回来的兄弟有十几个,除了侯健、白胜去给宋先锋送信,尚有解家兄弟、杨林、石勇没有回来。” 卢俊义道:“先回城清点人马。” 众人迤逦进入了玉田县城,只见朱武等大部分将领都回来了,卢俊义差朱武重新清点人马,然后差人去檀州探看张清的伤势。 再看受伤的几位将领,都是轻伤,并无大碍,卢俊义问左右:“丁得孙、李云、焦挺三将军伤势如何?” 众人皆低首不语。 卢俊义知道情况不妙:“快带我去看。” 燕青、史进带着卢俊义来到县衙后边院里,只见这里并排躺着三人,正是丁得孙、李云和焦挺。 史进垂泪道:“李云、焦挺被六尺长的铁箭当场穿透身体,当时就不行了,丁得孙则被铁箭穿透肩膀,身上还中了数箭,因为失血太多,伤重不治,也,也死了。” “兄弟!是我的失误,我对不起兄弟们。”卢俊义蹲在地上,泣不成声。 第30章 无量神掌显神威 燕青劝道:“人死不能复生,沙场之上,马革裹尸,为国捐躯,也算是成就英名,莫要过于伤悲。” 史进道:“是啊,第二战就折损了三名兄弟,今后恐怕......” 卢俊义道:“先将三位头领用上等棺椁装殓起来,宋头领来时再做定夺。” 卢俊义回到县衙,朱武向卢俊义报告,说三万人马少了五千余人。 卢俊义心下懊恼,心里想:不知解家兄弟和杨林、石勇如何,可千万别再有伤亡了。 正想到这里,突然有人来报:“报卢先锋,解家兄弟和杨林、石勇将军到了!” 卢俊义急忙迎将出去。 恰好见解珍、解宝和杨林、石勇匆匆向这边而来。 四位头领见了卢俊义一起行礼:“卢先锋,我们回来了。” “你们有没有损失?” 解珍道:“小彪营步兵三千人折损了一千余人,我们深入到了鲲阵之中,好不易杀出辽阵时,又迷失了道路,今早又撞见辽兵,大杀一场,杀退辽兵,才回到这里。” 卢俊义叹道:“你们安全回来便好,只是这军兵损失有些大。” 此时,天色已然大亮,卢俊义传下号令,抚谕三军百姓,同时修书一封写明战况,差人给平峪关宋江送去。 中午时分,就听得城外鼓声震天,有小校来报:“辽兵不知有多少,将县城四面围了。” 卢俊义立即带朱武、关胜、呼延灼、董平、索超上城来看。云霓也跟着上来。 只见城下漫山遍野尽是辽兵,当先一员辽将提刀跃马,正是耶律宗电。 这耶律宗电在四个兄弟中脾性最是暴躁,大哥和兄弟死于梁山头领之手,他日夜思想报仇,耶律德重四子只剩了两子,恶令两子不许出战,但这耶律宗电偷偷带了数千人马杀到了玉田县。 云霓对卢俊义道:“卢先锋,我去擒他,报伤卢环之仇。” 没等卢俊义答复,云霓便跑下城去,骑马开城奔出城去。 耶律宗电见来了个女将,心下轻敌,舞刀直取云霓。 云霓摆开双刀与其战在一处。 两个你来我往斗了十几个回合,卢秀英不是耶律宗电的对手,渐渐落于下风。 城上燕青见此情景心里道:我看这耶律宗电的本事远高于做鬼的那两个兄弟,何必与其啰嗦,干脆我送他一箭。 想到此,燕青暗中取了弩箭,瞄准了耶律宗电的扣板机,一支弩箭就飞了过去。 弩箭远较弓箭为小,发射而出几乎没有声音,这耶律宗电正全神贯注与云霓拼杀,全无防备,“扑”一声,那只小箭正中肩臂。 耶律宗电大叫一声,拨马便走。 云霓在后便追。 卢俊义在城头之上叫道:“休追!” 云霓却未听到,一味追将下去。 众辽兵却将云霓团团围住。 云霓一阵猛杀乱砍,无奈辽兵却越聚越多。 云霓杀了上百的辽兵仍不能杀出重围。 众番兵大叫:“好个小娘们儿,抓住好好耍耍!” 正在危急之时,辽兵一阵大乱,只见外边杀入两员大将,一人手持大斧,如砍瓜切菜相似,另一位双舞双枪,如梨花暴雪,杀得众辽兵抱头鼠窜。正是急先锋索超和双枪将董平。 索超冲云霓大叫:“快跟我走!” 急先锋索超在前,双枪将董平押后,将云霓护在中间,杀出重围,退入了城中。 这辽兵复杀到城下,此时,辽兵后援天山勇也带了数千人马赶到了。两股辽兵合在一处将城如铁桶般围困起来。 关胜道:“城内已无粮草,只消辽兵如此围困三日,我们便无法再守。这可如何是好?” 朱武道:“卢先锋已经修书一封送到平峪关去了,我想快则今日,晚则明日,宋大哥必然来救。到时里应外合,可破辽兵。” 卢俊义传令不许出战,只许坚守,并将城内房屋拆掉,将房梁做成滚木,石块当做擂石,运到城上。同时,所有军兵全部到城上防守。待杀退辽兵再给百姓重新建房。 当夜,城下火把昼亮,辽兵开始乘夜攻城。 辽兵为了攻城,推来了攻城云车,这云车有两丈多高,上有一个台子,站着二十多名辽兵,十名士兵左手持盾,右手持长枪,另外十名士兵则腰挎弯刀,手持弓箭。 这云梯下边装着十个轮子,由几十名士兵推动。十多架向城墙缓缓推来。 眼见得就要靠近城墙了,云车上上百名弓手向城上射箭,虽然梁山兵大都手持盾牌,也不时有人中箭倒地。 云霓想起了自己所练的无量神掌,为什么不在此试一试呢? 她让两名士兵用盾牌遮护着,选了一个不显现的角度,扎好马步,凝心静虑,将丹田之气运之于掌,“呼”的一声,双掌如风向最近一架云车击去。 云霓的无量般若神掌论功力较卢环差两个层次,但一掌发出,也有摧枯拉朽之力。 “轰”的一声,那云车被澎湃掌力击中,轰隆一声成为碎片,二十名辽兵从云车上跌落,摔得骨断筋折。 云霓高兴地跳了起来,心里道:我怎么忘记了用神功呢,如果我与卢环站在城上,用神掌拒敌,辽兵哪里能攻上城来? 他正寻思去找卢环,突然想起卢环身上有伤,恐怕不能用力,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云霓用神功击碎了一架云车,却引起了辽兵的注意,云车上的辽兵纷纷向云霓这边射箭,虽然有两名士兵在旁遮护,云霓“哎哟”一声,臂上仍中了一箭。 但辽兵这一分散注意力,却给了城上梁山兵将喘息之机。 梁山弓箭手迅速反击,城上箭如雨发,云车上的辽兵纷纷被射落云车。 辽兵的第一次进攻以失败告终。 辽兵的步兵架着云梯开始攻城,徐宁带着一千名钩镰枪手上了城头,只要了辽兵的梯子一搭上城垛,就被钩镰枪推倒。 有的辽兵眼见爬上城去,被钩镰枪钩倒了云梯,辽兵一头扎下去,当即摔死在城下。 辽兵攻了半个时辰,损兵折将,仍不能前进一步。 天山勇一看此景,便下令暂停攻城。 第31章 宋卢合兵玉田县 再说云霓,臂上中箭被士兵送下城去,进行医治。所幸只是轻伤,随军郎中将箭拔下,给云霓敷上金疮散,不多时,便止痛止血。 只是暂时不能运动内气,施展掌功了。 云霓虽然练过先天洗髓功,却并没有练成金刚不坏身,因为女子是五漏之体,虽然可以练到钢筋铁骨,但并不能练到刀枪不入。 卢环听说云霓受伤,赶忙过来查看。云霓道:“不打紧,只是受了点外伤。” 云霓将经过一说,卢环道:“倒是赤手空拳比刀枪棍棒更好用,今后我不打算用枪了,直接用般若神掌吧。” 云霓叹道:“你有护体神功,可惜我没有练成,还不能赤手空拳。” 辽兵虽然退去,但梁山诸将仍不敢稍歇,卢俊义亲自在城上守卫,一直捱到天明。 天蒙蒙亮时,就听得城下辽兵大乱,卢俊义站在城头向远处看去,只见西北方向天际出现无数的旆旗,远远响起擂鼓喊杀之声。 卢俊义精神大振,一定是宋公明引军到了。 朱武对卢俊义道:“必是宋头领军马到了,等辽兵往西北向杀去时,我要尽数起兵,掩杀过去,必可大败辽兵。” 卢俊义道声:“有理。”立即吩咐众将杀出城去。 片刻,梁山大军打开城门,卢俊义在先,关胜、呼延灼、董平、索超、徐宁、韩滔、彭玘、宣赞、郝思文、单廷珪、魏定国跟随,十一员马将引骑兵在前,其余头领引步兵在后,杀出城去。 辽兵被前后夹击,阵形大乱,一时四散逃窜。 不一会儿功夫,关胜、呼延灼等马上头领与宋江的前部左中右路先锋林冲、花荣、秦明会师。 卢俊义见着宋江,一起进了玉田县。 两军合一,梁山军声势大振。 宋江问及经过,卢俊义便把兵败鲲鹏阵之事说了一番,宋江当听到折了丁得孙、李云、焦挺三将,不由顿足大哭。 宋江来到三人的棺椁之前,扶灵恸哭道:“我进剿辽蛮,尚未深入辽域,先折了三员头领,我之错也。” 卢俊义道:“宋先锋,三员头领这亡与我调度不当有关,请宋头领将我军法从事。”说罢,扑通跪在地上。 宋江扶起卢俊义道:“我是一军之主,凡是后败将亡,我是首责,我在平峪关并未遇到劲敌,因此没有损失,如果换成我面对耶律德重,未必比你好多少,只是不知那张清贤弟如何了?” 卢俊义道:“我已经探知张清的情况,他如今经安道全治疗,已经无恙,宋头领放心便是。” 宋江咬牙切齿道:“耶律德重伤了我数千人马,折了我三员大将,我必生食其肉!传我命令,立即起兵,兵发蓟州!” 吴用在旁道:“且慢,宋先锋报仇心切,我非常理解,但是那蓟州非同檀州,辽有重兵防守,据探报得知,耶律德重知我会兵一处,不敢硬抗,已经回到蓟州,如此蓟州便更难打了,此处只能智取不可硬拼,我倒是有一计,可以拿下蓟州。” 宋江忙问何计,吴用道:“这蓟州有一座大寺,名唤宝严寺,寺中有一座宝塔,可叫时迁、石秀先潜入进去,藏身于宝塔之中,待我攻打蓟州之时,时迁可于宝塔之上放起火来,扰乱其军心,我再在外边助攻,此城可破。” 宋江点了点头,连称好计,当即吩咐时迁、石秀当晚乘夜色潜入城中。 吴用又道:“众弟兄连日行军,未曾休整,不妨休整一夜,明早出兵。” 宋江便听从了吴用的意见,在城中暂住一晚,明早起兵。 同时宋江传令,凡受伤将领皆留守玉田。 第二日,宋江、卢俊义率六万大军浩浩荡荡往蓟州而来。再说那耶律德重,折了两个儿子,懊恨不已。 天山勇说宋江如今已经与卢俊义合兵,声势浩大,建议他先带兵回到蓟州,全力防守。另将洞仙侍郎调回蓟州,同时修书一封,让郎主速派救兵。 早有哨探报知耶律德重,宋江大军往这边开拔而来。 耶律德重立即与众将计议。 洞仙侍郎道:“这宋江、卢俊义一路尚且不能抵挡,如今合兵一路,我等如何抵挡?” 总兵宝密圣道:“一伙山贼何足惧哉?早听说这宋江文不能提笔,武不能拿枪,身不满五尺,尚若是这宋江亲来,我必活捉此人!” 耶律宗电道:“其他人倒不是无虑,只是那个张清,石子百步取人,从不失手。” 天山勇道:“此人已经被我射中,多半已经死了。” 洞仙侍郎道:“虽然此人已不足虑,宋军中还有一人,也是非常厉害,就是那小李广花荣,箭术百步穿杨,也是好使暗箭,不得不防。” 天山勇道:“他的箭再厉害,有我厉害吗?我倒要与其较量一番,分个雌雄上下!” 耶律德重道:“你们所说的这两个人都是凭暗器伤人,使一两次尚可,使得多了,便不管用了,何况这张清被天山勇将军射杀,我所忧虑的倒不是这两人,而是那个卢俊义的儿子卢环,此人勇猛无敌,如果当时天山勇将军没有将此人射死,此人倒是我们的心腹大患。” 正商议间,哨探来报,说梁山军马已拿下平峪关,距此地不到四十里了。 耶律德重道:“宋军攻城凌厉,不能坐待其到了城下,必须拒敌于三十里之外,宝密圣、哈德龙听令!” 宝密圣、哈德龙出班侍命,耶律德重道:“我给你们五千人马,做为正副先行官,到三十里外拒敌,我率大军随后便到。” 宝密圣、哈德龙率军出城,行了不到三十里,迎面碰上了宋军先锋大将豹子头林冲。 林冲出马搦战,宝密圣亲自出马,此人也是辽国有名的上将,手使一条七十二斤的金顶枣阳槊,勇贯三军。 两员将斗在一处,杀了个天昏地暗,一眨眼就是三十个回合不分胜负。 林冲心里道:此人力大槊沉,不能与之硬拼,我须用回马枪的绝技方能赢他。 想到此,林冲拨马便走。 宝密圣以为林冲不敌,便在后边紧追。 第32章 里应外合取蓟州 林冲看看番将距自己不到一丈的距离了,猛然一俯身,大枪闪电般向后刺去。 这是当年周侗所传百鸟朝凤枪中的一记绝招,在周侗的弟子中,只有卢俊义、林冲和史文恭三人会此绝技,而史文恭使得最好,其次就是林冲。卢俊义倒是很少用这一绝招。 那宝密圣全无防备,这一枪迅如闪电,再想躲来不及了。 “卟哧”林冲的丈八矛从宝密圣的脖项刺进去,从后边透了出来。 宝密圣一个跟头从马上翻了下去。 阵中哈德龙一看,挥动浑铁大棍,一催乌骓马,来到林冲马前。 大棍挂风直向林冲头顶砸下来。 林冲把丈八矛向上一架,“当啷”一声,将大棍磕了出去,林冲只觉手臂发麻。 心里道:这番将好大的气力。 林冲并不与之较劲,而是施展巧招与之周旋,哈德龙一味靠蛮力,在大棍的招数上较之林冲的枪法差得远了,不到二十回合,被林冲手起一枪,挑于马下。 林冲把枪一招,手下三千人马杀将上去,番军见两员统兵大将全报销了,无心恋战,拼命逃窜。 林冲一路杀到蓟州城下。 林冲并不攻城,而是在离城三里之地扎下营帐,等候大军开到。 耶律宗电说上次靠摆阵胜了宋兵,要出城摆下鲲鹏阵,耶律德重道:宋江不似卢俊义,此人诡计多端,更兼有吴用相辅,如果出城,必乘城内空虚,夺我城池。 耶律德重不敢出战,只教在城头布下弓车并三千名弓箭手,如果宋军来攻,便以箭射之。 没多时,宋江、卢俊义的中军便来到了城下,林冲见了宋江,向其诉说了连斩两员番将的经过。并言城上防守严密,都是长弓大箭,不能靠近。 卢俊义对宋江道:“辽兵的弓车甚是厉害,由数名辽兵掌弓,所射之箭皆三至六尺,能射数十丈远,可以接连洞穿十多人的身体,我三名头领皆是死于其弓车之下,另外,辽兵的强弓劲弩射程远,力量足、准头好,我们不得不防,这城池不可强攻。” 宋江对身旁吴用道:“吴贤弟可有妙策?” 吴用手摇羽扇,思忖片刻道:“据我所知,辽兵在蓟州的弓车只有约三百副,其余皆是长弓短弩,这些远射兵器皆布置在正面城池之上,其两侧和背面城池皆无部署。我可以详攻正面,派凌振在正面摇旗呐喊,同时用火炮轰击正面城池,然后使三支军队悄悄绕到其两侧背后,攻其东西北三门,力求速战,同时,让石秀、时迁在城内做内应,使辽兵惊慌,不知所措,此城可破。” 宋江点头,连称妙策。 当下,宋江调兵遣将,将攻城时间定在夜晚十时,派遣凌振在正面发起详攻,竖起火炮一百多门,对准城垛,同时在炮后左右部署一千军兵,摇旗呐喊。 然后派林冲、董平率兵二千悄悄埋伏到东门附近,等信炮一响攻打东门,派秦明、杨志率兵二千埋伏在西门附近,待信炮一响攻打西门。 派花荣、索超率兵二千等东西两门开始攻城后,绕至北门,埋伏在附近树林之中,专等城中败军逃跑之时进行截杀。 宋江安排停当,便率中军将士等候消息,东门、西门得手之后,由徐宁、朱仝、李衮、项充率一千拐子马队和一千藤牌手从正面进攻,撞开城门,自己亲率大军随后入城。 晚上十时,三声炮响,凌振的一百门火炮一齐发射,一时烟火弥漫、地动山摇。 后边的一千军兵摇旗呐喊,看上去真得有上万人的阵势。 城池之上看不清楚,以为梁山兵开始攻城了,辽兵手忙脚乱的向城下胡乱发射弓箭,大多弓箭都没有射到梁山阵中。 只有几支弓车大箭射将过来,直插入火炮后边的地面之上,所幸没有人员损失。 与此同时,东西两路伏军在夜色掩护之下悄悄出发,直向蓟州东西二门而来。 再说城内的石秀和时迁,此时正潜伏在城内宝严寺塔上,他们两人已经在此潜伏了两日,缺吃少喝,听得城外仍没有动静,心下焦躁。 就在心急火燎之际,忽听得城外三声炮响,然后就是连珠炮响,片刻间,炮声响成一片,都分不出个数了。 两人从宝塔向城南方向望去,夜色之中,城南方向炮火连天,爆炸开的火光如同元宵佳节时天空燃放的烟花。 城垛之上多处被火炮炸得燃起大火。 “可以行动了!”石秀道。 时迁道:“石兄,咱们俩分头行动,动静闹得越大越好,你去州衙内放火,我在这塔上放火为号,然后去把城内辽兵的粮草点了。” 石秀答应一声,飞也似的去了。 不一会儿的功夫,就见城内多处起火。时迁和石秀一边放火,一边大叫:“不好了,梁山人马进城了!快跑啊!” 辽兵顿时大乱,街上辽兵士卒四处乱撞,自相践踏。 此时,东门、西门两路伏军同时发起了进攻。 上千梁山步卒扛着云梯分成十列开始登城。 这东西两门本就空虚,在梁山兵的突然进攻之下,很快就顶不住了。 梁山步卒陆续登上城垛,杀散守军。有兵士杀掉了看守城门的士兵,将城门大开,东门率先攻破,林冲、董平催马杀入城中。所到之处,杀得人仰马翻。 西门也随之攻破,秦明、杨志一条狼牙大棒、一条点钢长枪,杀得辽兵鬼哭狼嚎,四散奔逃。 再说那耶律德重,听得梁山兵马已经进城,大惊失色,传令弃城而逃。 洞仙侍郎、天山勇和耶律兄弟保着耶律德重奔逃出城,却见城外一彪人马拦住去路,当先一员大将手持大斧,正是索超。 索超横担大斧,大吼一声:“耶律老儿,快下马受死!” 耶律宗电不待耶律德重发话,当先出战。他手持泼风大刀一个泰山压顶向索超头上劈去,索超举宣花斧向上一架,“当啷”震得两人耳朵嗡嗡直响,手臂酸麻。索超心里道:这小子力气可是不小,我要当心。 两个人斗了二十余合,那耶律宗电渐渐不支,回马就向后跑。 就在此时,辽阵中天山勇悄悄引弓搭箭,就要射索超。 第33章 花荣箭射天山勇 此情景早被花荣看在眼里,花荣听说天山勇人称“射雕手”,是北国第一射手,早就想与其会上一会,因此一上阵,花荣便掩藏在门旗之下,偷偷将箭搭在弦上,死死盯着天山勇。 天山勇正要抬臂发箭,花荣的箭已经射出。 只听“嗖”的一声,一只雕翎箭直奔天山勇的哽嗓咽喉。 天山勇并未注意到花荣,更没防备有人放箭,待听到破空之声,想躲已经晚了。 “扑哧”那箭不偏不倚穿喉而过,天山勇一个跟头从马上翻了下去。 与此同时,索超也赶到耶律宗电的身后了,他抡起大斧,大吼一声:“在这儿吧!” “咔嚓”耶律宗电脑瓜被大斧劈成两半,尸体栽于马下。只剩那匹马跑回阵中。 耶律德重一看此情景,啊呀一声,险些从马上摔下来:“我的儿啊!” 耶律宗雷大哭道:“二哥,我要为你报仇!”说着就要纵马出阵。 却被耶律德重一把拉住,他不想再失去最后一个儿子。 洞仙侍郎道:“大王莫要悲伤,你们快走,我来断后。” 耶律德重与耶律宗雷转身便跑。 洞仙侍郎命令手下副将曹明济、楚明玉出战,拦住索超、花荣。 这两人已经看到索超英勇,已经胆战心惊。但不敢不从,只能硬着头皮出战。 两人迎住索超斗在一处。 花荣见三人旋风般绞杀在一处,心里痒痒,一催马冲出阵营,也加入了战阵。 曹明济对战索超,楚明玉独斗花荣。 这两人绑在一起也不是索超或花荣一个人的对手,何况是一对一呢,没有数个回合,索超一斧将曹明济劈下马下。 楚明玉拨马想逃,被花荣赶上一枪挑落马下。 索超、花荣再找那洞仙侍郎,早跑下去了。 索超、花荣引兵追了下去,也没有追上,只得收拾辽兵丢弃的辎重器械众多战利品回城,并将天山勇、耶律宗电、曹明济、楚明玉的首级砍下,回去缴功。 宋江见城内得手,报接天探报,东门、西门已经破了,立即传令徐宁、朱仝、李衮、项充率一千拐子马队和一千藤牌手杀入城中。宋江引大队人马随后进入。 耶律德重一逃,正面城池的守军纷纷溃逃,那些长弓大箭全被宋军缴获。 宋江传令先行灭火,收拾残敌,没来得及跑出去的辽兵尚有一千多人,最后缴械投降,全成了俘虏。 天明之时,宋江传令出榜安民,然后镐赏三军。并传令将天山勇、耶律宗电、曹明济、楚明玉的首级悬于城门之上。 这次蓟州之战,石秀、时迁列为功劳第一等卢环、云霓、林冲、花荣、索超、功劳第二等。 其余众将皆列为三等功劳。 而后,宋江书信请檀州赵安抚来蓟州驻扎。 此时,正值酷暑三伏,北国之地树木较少,多为荒漠戈壁,太阳照射之下,能将人的鞋底烤燃。 军中有很多士兵中暑倒地,此地距幽州尚有三百余里,沿途没有水源,如果继续进兵,喝水将成为大问题。 宋江正与卢俊义、吴用商量对策,檀州赵安抚回信了,信中说现在天气炎热,不宜动兵,待天气微凉后,再行计议。 宋江便教卢俊义统领右路兵将驻扎于玉田县,宋江率左路大军驻扎于蓟州,待天气转凉后再起兵伐辽。 这一日,宋江决定带着柴进、戴宗、马鳞回檀州看望张清,一并向赵安抚汇报战果。 之所以没有叫李逵护驾,是考虑李逵性情粗野,又不待见朝廷中人,因此便让戴宗和杨志护驾。 三人乔装改扮,多带了几个水囊,骑马直奔檀州,两个时辰便到了。 宋江先是去安道全的军医处看望了张清,见张清脖子上缠着厚厚的白布,脸上肿得厉害,相貌都变了形状。 但神志已然清醒,张清见宋江来到,便坐起来。 宋江坐到张清身边,握住张清的手道:“贤弟为我梁山立下大功,受了重伤,上次没有给你记功,你切莫记怪为兄。你的仇花荣已经为了报了,天山勇的首级已经悬于蓟州府城门之上。” 张清点了点头,眼里流下泪来。 安道全对宋江道:“张清的伤势还要将养三十日,方能恢复言语,百日之后,方能完全恢复。” 宋江道:“贤弟只管养伤,其他的就不要管了。” 宋江从张清处出来,便直奔府衙来见赵安抚。 赵安抚听说宋江回来了,便接出府衙,赵安抚一见宋江的面,握信宋江双手道:“听说宋先锋打了大胜仗,我早就想为宋先锋设庆功宴了。” 宋江道:“全赖朝廷支持,也托圣上的洪福啊。” 到了府中,宋江在赵安抚面前,将梁山军的功劳大大夸赞了一番。然后将功劳册呈上。 赵安抚扫视一番,对宋江道:“此功劳册我也呈圣上一阅,听宿太尉多多美言,然后给众将士多有御赐。” 宋江站起来深施一礼:“我代众将士谢过赵大人了。” 这晚,赵安抚便设宴招待宋江。只有柴进、吴用作陪。 赵安抚以圣上所赐美酒招待宋江。 宋江在宴席之上,赵安抚备加褒扬。并承诺回去后在皇帝面前多多美言。 宋江兴起,便对赵安抚道:“我兄弟之中有几位富于音乐才华,让他们为您演奏祝兴如何?” 赵安抚大喜,他本人也喜好歌舞音乐,这许多日住在边境荒漠,正百无聊赖,听说宋江有“乐班子”,便拍手叫好。 宋江便传唤来马麟、乐和,两人 一个吹笛,一个弹琴。 一时府堂之上乐声悠扬,赵安抚见草寇之中亦有如此的人才,非常高兴,一个劲与宋江把盏。 宋江一时高兴便多喝了些酒,脑子有些飘飘然、昏沉沉。 当晚,便留宿在府中。 第二日,宋江一觉睡到日上三竿,犹觉头痛。 此时,柴时进门对宋江道:“昨日我也喝的太多了。这宫中的美酒果然有后劲,只喝了三碗,回去便醉倒了。” 宋江笑道:“好酒都有后劲,不似我梁山上自酿的酒,喝上十碗也不醉人。只是我昨晚有无失言多语之处?” 第34章 醉卧沙场君莫笑 柴进道:“没有,兄很会说话,言语得当,应对得宜,我看那赵安抚颇为满意。” “柴进也未多言吧?” “柴大官人比你我都久历得多,官场中事最熟悉不过,哪里会有失言?” “也是也是。” 宋江不由哂然而笑。 “不过,你可得罪了兄弟们。” “什么?得罪了兄弟们?”听柴进如此讲,宋江有些不解。 柴进道:“昨晚,本是李俊和你家兄弟作东,结果你先去了赵安抚处,又留在府里吃宴,李俊众兄弟好不乐意,说你见了朝廷大员就忘了兄弟。” 宋江苦笑:“兄弟们也是误解我了,我先去赵安抚处也是为了兄弟们报功,再说了,赵安抚留我,我能硬生生走开去与兄弟喝酒,这岂不得罪了朝廷?” 柴进道:“李俊说了,今日中午已经安排妥当,就请咱们去赴宴了,如果再不去,就断了兄弟交情!” 宋江笑道:“一定去一定去,给李俊说,把兄弟们都叫上,一个也不要少,张清自是不能去了。” 柴进微笑着点了点头:“戴宗现在还没有起来,你快起来收拾一下与他过去,我先去给李俊他们说一声。” 柴进来到衙门后院,这是李应、李俊众位兄弟所居之处。 李俊和阮氏三兄弟一见吴用来了,都站起来围绕他身边,李俊道:“宋大哥到底什么时候过来?” “马上就过来,昨晚喝得有些多了,刚起来呢。” 旁边阮小二拉着脸道:“这宋黑头,一天到晚只知道朝廷、圣上、招安,我看全没把我们兄弟放在心上。” 柴进沉下脸来:“休得胡说,那是咱们宋先锋,将来的扫北元帅,没大没小!” 阮小七道:“我对那些朝廷官吏没有什么好感,你们都想当官,我不想当,我就想在水泊梁山大碗喝酒大块吃肉,闲来垂钓,闷时玩舟,任那朝廷高官,虽然金鞍玉佩,也没我潇洒快活!” 柴进阴沉着脸道:“怎么,不想干了?不想干就回家卖鱼去!” 李俊道:“莫说了,宋大哥也是为了咱们,如果伺候不好那些朝廷命官,咱们的日子也不好过,宋大哥也有他的难处。” 正说着,忽听得一名士兵进来报道:“宋先锋来了。” 大家齐迎出去,宋江在前,戴宗在后,大踏步走过来。 宋江向大伙一抱拳:“抱歉抱歉,冷落了兄弟们。” 李应道:“宋头领,酒宴已然摆下,请您入席。” 在李应、李俊和宋清的指引下,宋江、柴进与大伙一同进入了后院。 只见后院里摆了三张大方桌,左边方桌旁坐着孙新、顾大嫂、张青、孙二娘、裴宣、萧让、扈三娘、卢秀英;右边方桌旁坐着安道全、皇甫端、童威、童猛、王定六、张横、张顺、乐和。中间桌旁坐着戴宗、马鳞。大伙一见宋江来了,都站了起来,齐称:“宋先锋。” 宋江向大伙拱了拱手,便坐在中间的桌子上方位置,柴进紧挨着右侧宋江坐定,李应、李俊、阮小二、阮小五依次坐在中间桌上。只有阮小七不愿坐中间桌,走到右边桌旁坐下。 宋清对下边吩咐:“上菜”。 片刻,各色菜肴布满三张桌子。 宋江对大伙道:“昨日赵安抚赠我两坛御酒,今日与大家共品。” 宋江一招手,两名士兵搬过来两坛酒。 这酒坛是如玉般的白瓷制成,上边贴着四方的红纸,写着一个御字。 宋江亲手将封启打开,一股酒香弥漫在空气之中。 宋江搬起酒坛给大伙一一斟满,这酒在酒碗中泛起细小的微沫,整个酒水呈微黄色。 “果然是好酒。”李应不由脱口赞道。 宋江道:“这是宫中圣上所用之酒,名为御堂春,只是后劲甚大,因此今日大伙只能每人享用三碗。” 宋江先将酒碗端起道:“各位兄弟,自奉旨征辽以来,我将士同心,浴血奋战,现已经取得檀州、密云、平峪、蓟州四关,可谓摧枯拉朽,所向披靡。今日回到檀州,一是看望受伤兄弟,二是向朝廷汇报战况,谋划下一步的进军计划,檀州是此四关中的第一要塞,是进入辽地,直捣辽京的必由之地,也是我梁山大军进退攻守的大本营,因此我派各位驻扎在此,望大伙同心戮力,众志成城,巩固住后方,这杯酒为蓟州大捷干杯!” 宋江将酒一饮而尽,大伙也都干了下去。 宋江又将第二碗酒端了起来:“各位,蓟州一役殊为惨烈,在此一战中,我方也遭受到很大损失,有多位兄弟受伤,三位兄弟阵亡。我一直没有告诉大伙......” “什么?有三位兄弟阵亡了?谁阵亡了?” 李俊霍的站起来,大声问道。 宋江落下泪来,哽咽道:“便是那丁得孙、李云、焦挺三位兄弟。” 大伙都沉默了。 李俊一拳头捶在桌上,一碗酒都洒了出来。 “我要给三位兄弟报仇!宋头领,这次我要跟你回去!我要上阵杀敌!” “我也要去!”“我也去!” 大伙纷纷站起来。 宋江把手一摆:“大伙稍安勿躁,此事我自有安排,刚才我说了,檀州的位置比蓟州更加重要,而且辽军时刻准备反攻,说不定会派一支精锐来偷袭檀州,而且朝廷命官还驻扎于此,大伙的责任并不比前线的将士要小,你们能坚守住檀州便是最大的功劳,为兄弟们报仇之事,我自有安排。再说李俊兄弟的水军现在还没有用武之地,如逢水战,必定还要由李俊兄弟挂帅。沙场之上,伤亡是最正常不过的事,也许在下边的战斗中,仍然会有伤亡,想当年杨家将征辽,以七郎八虎那样的武艺,金沙滩一战,仅存杨六郎一人。何况我们呢?如今的辽国虽不如那时,但仍然军力强大、猛将如云,我等不可轻视。这杯酒我就敬捐躯的三位兄弟。” 说罢,宋江将这碗酒泼在了地上。 大伙也将酒泼于地上。 宋江把酒碗往桌上一放,吩咐在一旁服务的士卒,将酒给大伙满上。 宋江端起酒碗道:“古人有诗,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马鳞,把笛子吹起来,乐和,把琵琶弹起来,活一日,就要快活一日!” 然后宋江又是一饮而尽。大伙也一饮而尽。 这三碗御酒下去,大伙都有了酒意。 第35章 宋江中意小排风 酒席之上,气氛如火。 马麟、乐和一个吹笛一个弹琵琶,将宴会推向了高潮。 宋江旁边柴进道:“这酒宴之上有文有曲,唯是缺点了武,我等皆是江湖武人,沙场将士,岂能沉醉于歌舞乡里?” 宋江点头道:“也是,不妨让兄弟们展示一下武艺,以武助兴!” 柴进道:“大伙的武艺谁不清楚?再说真正武艺高强的都上了战场,留下来的除了李应和李俊、阮氏兄弟,武艺都不算高强,又有什么看头?” 宋江道:“倒是那几名女将武艺尚精,不妨让她们展示一下,这美酒佳宴,配刀剑红妆,也是别有风情啊。” 柴进拍手笑道:“有理有理。” 柴进站起来招呼那几位女将道:“你们几位巾帼酒又不能多喝,不妨舞一舞刀剑,以武助兴如何?” 孙二娘白了柴进一眼:“去你的!我们几个武艺你不知道吗?还没看够吗?” 顾大嫂看柴进有些尴尬,便道:“柴大官人,二娘说的是,我们的武艺大伙最熟悉不过,有什么好看的,再说,我们几个老娘们儿,舞刀弄剑的也不好看,恐扫了大家酒兴,我有个提议,卢先锋的千金秀英姑娘没有展示过武艺,听说他的风火棍非常厉害,有小排风之称,就让秀英姑娘给我们来一段吧!” 大家听了齐声叫好。 秀英有些不好意思,但在宋先锋和众位好汉的盛邀下,秀英只好站起身来拱手道:“既然大伙高看,我就献献丑吧。大伙稍等,我回去拿棍。” 秀英一股风离席而去,片刻,只见秀英提了一条大棍跑进院子。 只见这条棍是亮银打造,长有七尺。 秀英对大伙道:“这里有没有蜡烛,我给大家变个戏法。” 一听说秀英舞棍还要变戏法,大家都兴致盎然。 孙二娘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两支蜡烛,递给秀英。 秀英把蜡烛摆在寻丈之外,然后站在当院冲大家一拱手:“小女献丑了。” 她大棍向前一顺,亮了个白鹤亮翅式,“唰唰唰”一条大棍舞将起来,呼呼挂风。 大棍越舞越快,最后只见棍影不见人形。 “着!”只听秀英娇叱一声,亮了个白蛇出洞式,突然从棍头上喷出一团烟来,烟雾之中一团火球向一丈开外的蜡烛飞去,“卜卜”,竟然将那蜡烛引燃了。 秀英棍头一摆,另一只团火球又飞出去,将另一支蜡烛点燃。 “好!”众位好汉一片喝彩之声。 秀英把棍立住,把拳一抱:“今天实属班门弄斧,还请各位师傅指教。” 旁边李俊道:“可惜这里没有烟花炮仗,如果有,放上几个,让秀英如此引燃,鞭炮齐鸣、烟花绚烂,那该多么热闹!” 李俊一席话,引得大家哈哈大笑。 宋江站起来竖起大拇指道:“秀英姑娘,如此年纪竟有如此本事,真是巾帼英雄,这趟棍法,招式精奇,纵观我梁山众位好汉,也没有这等的身手,尤其这百步打火球的绝技,如果上阵杀敌,真得可以取大将首级,如探囊取物啊!”说着,两眼便离不开秀英了。 宋江平生不喜胭脂欲粉,最喜欢精通武艺、英姿飒爽的女子。见了秀英真得摘不下眼来,喜欢到心里。 柴进竖起大拇指道:“不愧是‘小排风’,当年杨门女将之杨排风便是一条风火棍打遍番邦无敌手,龙生龙,凤生凤,不愧是玉麒麟的女儿,有卢秀英这样的女英雄,真是我梁山之福啊。” 宋江对秀英道:“我平生最喜欢两样兵器,一是朴刀,二是棍棒,抽个时间我还要向秀英姑娘请教呢。” 秀英脸一红:“宋头领你过奖了,秀英得向您请教才是。” 柴进哈哈一笑:“秀英,我们宋头领也是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啊。” 宋江笑了:“我嘴上的功夫可要比手上的功夫精通。” 众人皆笑。 这宴席从中午一直进行到太阳落山才算结束,萧让、安道全、皇甫端几人喝得酩酊大醉,被人架回去了。 其他人也都有七分醉意。 这宋江喝了也不少,只有柴进和李应酒量最大,仍然若无其事,他们架着宋江回到了府中的厢房之中。 宋江醉眼迷离道:“李兄,你去帮我办一件事如何?” 李应道:“宋大哥请讲。” 宋江挥舞着手臂:“你去把那,把那母大虫唤来。” 李应心中奇怪:他叫顾大嫂作甚? 嘴上却应承道:“好,我这就去。” 宋江见李应走了,冲柴进一挥手:“柴兄弟,你是王爷之尊,哪里能屈尊来服侍我,快快休息去吧。” 柴进道:“大哥,你真得是醉了,我看还是歇息了吧,不要叫别人来了。” 宋江连连挥手:“柴兄弟,叫你去你就去,休要啰嗦!” 柴进只好退了出去。 不一会儿,就听门吱呀一响,顾大嫂从外边走了进来。 此时的宋江抱着床栏哇哇的吐了一地。 顾大嫂连忙把他扶倒在床上,拿来扫帚簸箕收拾了一番。 只听得宋江在床上一味道:“大嫂,我来与你说件事情。” 顾大嫂给宋江盛了一碗水,坐在宋江床边。 “宋头领,你喝得太多了,先喝碗水冲上一冲。” 宋头领把水接过去,放到嘴边,却大都倒了出来,泼得浑身都是。 宋头领长叹一声道:“想我堂堂奇男子,到如今仍然是孑然一身,身边连个服侍的人都没有。” 顾大嫂道:“以宋头领之才,天下哪里有配得上你的女人?” 宋头领道:“你看我梁山之上,也有不少奇女子,可是最终都成了别人的眷属,是不是我宋江身材短小、生性愚钝,女子对我都不欢喜?” 顾大嫂笑道:“宋头领休要取笑自己,感情这东西全是缘份,也许宋大哥缘分未到吧。” “大嫂,我求你一事如何?”宋江瞪大双眼盯着顾大嫂,又一把抓住顾大嫂的手,吓得顾大嫂把手急忙抽回道:“大哥,你有事说便是,只要我顾大嫂能做到的,万死不辞!” 第36章 大嫂乱点鸳鸯谱 宋江苦笑道:“不须去死,我知大嫂是个热心之人,最好帮人撮合姻缘,你看,你看,我配那卢秀英如何?” 顾大嫂万没想到宋江竟说出如此话来,脸色一沉,轻轻摇了摇头。 宋江作色道:“难道我配不上那卢秀英?” 顾大嫂道:“不是你配不上,是她可能配不上你,你想卢秀英是才出闺阁的大姑娘,未经情关,如果你贸然向她提出,她能不能接受另当别说,最主要的是,她是卢头领的女儿,这事卢头领能不能同意是最关键的,如果卢头领不愿意,不但你们的事难成,恐怕这梁山大业也会受影响啊。” 宋江听罢顾大嫂的话噗嗤一声笑了:“大嫂,你们女人想得就是太多,我与卢员外是兄弟情谊,况且我是大头领,他是二头领,也得尊重我的意见。况且这卢秀英一旦成了我的内人,这与卢员外便是一家人了,关系上更加亲密无间,也更有利于梁山大业,如何会影响梁山大业呢?真是多虑了!” 顾大嫂沉默片刻道:“我感觉此事有些不妥,但我可以侧面问一问秀英的意思,如果她没有此意,那就全凭宋大哥自己争取了。” 宋江道:“你说的极是,如果她同意,那是天作之合,最好不过,如果她不同意,我自有办法,男女之间,感情都是慢慢来的,急切不得,这个我也清楚。” 顾大嫂点头道:“好,这事包在我的身上,等明日我抽个机会问问卢姑娘再给你回话。” 宋江一下子从床上蹦下来,就要给顾大嫂施大礼,被顾大嫂一把扶住:“宋大哥,使不得!等我将此事说成了你再拜我不迟。” 顾大嫂从宋江处出来,心中好生不快:这宋江平日里并不好女色,怎么就相中了卢秀英呢?关键是宋江大了卢秀英足有二十岁年纪,这可让我如何开口? 顾大嫂这一夜没有睡好,就琢磨明日如何给卢秀英说明此事。 第二日一早,顾大嫂便来到卢秀英住处。 此时卢秀英已经起来了,正在院子里练棍。 卢秀英并没有注意顾大嫂进来,她专注于手中那条棍,直舞得呼呼生风。 一趟棍下来,卢秀英站定身姿,大气不喘。 “好棍法!”顾大嫂在卢秀英身后拍起了巴掌。 卢秀英猛一回头:“哎哟,原来是顾大嫂,我咋没注意到你呢?” 顾大嫂微笑道:“你这棍法很有气势,是什么棍法?” 卢秀英道:“这套棍法是我看着父亲一本棍谱所学,好像是五郎八卦棍,后来父亲给我指点了几日。” 顾大嫂上来瞧了瞧卢秀英手中的亮银棍,把手一伸:“来,把棍给我。” 顾大嫂把棍在手里掂了掂:“这棍有二十多斤吧?” “不算重,二十八斤。” “二十八斤还不重?我的双刀加起来还没有二十八斤呢。” 顾大嫂又上下打量着卢秀英说:“秀英,看你这苗条的身材,哪里像能使唤这二十多斤大棍的样子?今后我们这梁山女将中,你可是排第一了。” 卢秀英不好意思的说:“大嫂,你真得过奖了,我的武艺比你们可是差远了,你们都是在疆场上搏杀出来的,什么阵仗没见过,不像我,都是花架子。” 顾大嫂点了点头:“秀英,你还真谦虚,行,将来一定有出息。” 顾大嫂拉着卢秀英的手:“来,咱们到屋里说。” 卢秀英与顾大嫂来到屋里,面对面坐在床榻之上,顾大嫂问秀英道:“秀英,你今年有多大了?” “大嫂,我一十有八。” “真是大姑娘了,这个年龄在家中都要当新娘了。” 卢秀英羞红了脸,把头低下了:“我还小。” “现在有没有中意的?” 秀英摇了摇头:“大嫂,我一直没有想这些东西,我只想苦练武艺,个人感情的事从来没有想过,一切顺其自然吧。” 顾大嫂拍了拍秀英的手:“别不好意思的,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你说想找什么样的,大嫂给你寻摸着。” 秀英红着脸道:“大嫂,我现在不想找,真的,你就不要说了。” 顾大嫂道:“你看这梁山英雄之中,有没有合适的?也许你才来不久,现在还不了解,等与大伙处长了,你就了解了,看谁的性格脾气更适合与你,我看啊,你的条件必须得配一个既文武双全,又指掌权衡的大英雄才可以,一般人真得配不上你。” 秀英腾得站了起来,背过身去,面对着墙壁道:“大嫂,别再说了,我现在还不想谈感情的事。我自幼父亲就很少顾家,整天除了外出经商访友就是打熬筋骨,后来又离家出走,我母亲像守活寡一样,是母亲一个人辛辛苦苦把我养大,我感觉一个男人如果不对你好,还真得不如一个人过,因此我对男人真得不感兴趣。” 顾大嫂没想到卢秀英竟说出这番话来,一时竟不知如何答对了。 顾大嫂不自然的笑了笑:“秀英,你别计怪,今天的话就当我没说,你说的对,感情的事不可强求,这全是缘分,顺其自然吧。我就先回去了。” 顾大嫂说着就走出门去。 只听得秀英在后边道:“大嫂,我就不送了,今天有言语不当之处,还请你多多海涵。” 顾大嫂回过头来道:“姑娘,你娘如果地下有知,还是希望你早日成家的,这事咱就不提了,以后有时间我再上门,咱们只切磋武艺。” 说罢,顾大嫂大步而去。 中午时,顾大嫂来见宋江,宋江有些不好意思,向顾大嫂致谦道:“昨晚醉酒,言行不当处请大嫂海涵。” 顾大嫂淡淡道:“酒后的确是有些不当之言,你是一军之长,还是注意些好。你还记得你昨日嘱我之事吗?” 宋江拍了拍脑袋道:“一时酒醉,全无记忆,的确记不起来了。” 顾大嫂哼了一声:“你是不是看上卢头领的姑娘了?” 宋江尬笑道:“哪里是看上了,只是喜欢而已,这姑娘的确是不错,武艺高强而且端庄知礼。” 顾大嫂道:“我已经照你所托,问了姑娘,她说了,现在不考虑终身大事,一切顺其自然,你自己看着办吧。” 宋江一拱手:“多谢大嫂,我心内自知。” 顾大嫂没再理会宋江,转身去了。 第37章 武林独秀子午门 宋江在屋里来回踱了几步,将床榻边挂着的腰刀拿在手里,将刀抽出来,然后将刀鞘扔在床上,在厅堂上拉了个架势,“唰唰唰”舞将起来。 一日无话,第二日上午,这宋江便将自己收拾的整整齐齐,来到卢秀英的住处。 卢秀英此时正要出门到扈三娘处去,刚打开门,就见外边站着宋江,不由吓了一跳。 “宋先锋,你,你这是......” 宋江笑了:“姑娘,你是要出门吗?那我就不打扰了。” 说罢,宋江转身要走。 卢秀英道:“宋先锋,来坐一坐吧,我稍等出去,也没有什么事。” 宋江转过身来:“姑娘,我也没什么事,只是出来巡视一番,看大伙食宿如何,今天也想与姑娘切磋一下武艺。” 卢秀英全不似那闺中大小姐,毫不娇羞造作,而是大大方方将门打开:“太好了,秀英也正想跟宋先锋请教一番,请进吧。” 宋江走进秀英所住的小院,梁山几位女将所住之处就是檀州知府的女眷所住之处,秀英的住处是原檀州知府的女儿所住的闺房,房前一处花园,虽然不大,但布置别致,花草繁茂,别有一番情调。 宋江并未进房,而是站在院中道:“秀英,女孩的房间还是不要进了,就在这院子里看一看吧。” 秀英从屋子里拿出来两把椅子,放在院里。 “宋头领,请坐。”说罢,又要去泡茶。 宋江一摆手:“秀英不必了,我坐不住。” 秀英还是去泡了一壶茶放在院子里一个石几上。 宋江对秀英道:“前日我见你表演棍术,非常精彩,我这一生独好棍术,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那日所练的应是五郎八卦棍吧。” 秀英眼前一亮:“宋头领,你如何晓得?” 宋江笑了:“我与你父经常在一起交流武艺,我知道你父亲枪棒无敌,最精于棍术,而且精通八门棍术,这五郎八棍卦的起势就是白鹤亮翅,而且此棍使动起来,如长江大河、气势雄浑,你可知这五郎八棍卦的来历吗?” 秀英摇了摇头:“我只听父亲说过这是杨五郎所创,具体的故事倒是没听他讲过。” 宋江端起茶杯呷了一口道:“我来给你讲一讲,北宋太宗年间,杨家将出战金沙滩,佘太君抽得七子去六子还的签语,心中忐忑, 国丈潘美因杨七郎打死自己儿子,使计陷害杨家将,令杨家一门忠烈在金沙滩的对辽战事中几乎俱折,唯有杨五郎负伤逃脱,杨六郎返回天波府。潘美为斩草除根,引辽兵入宋,暗中将天波府团团围住,以防杨家将面见皇上伸冤。杨五郎得悉皇上下诏斥自己为叛徒,心感走投无路,经一义士以命相劝,遂远上五台山清凉寺请求出家。方丈因其杀性未伏,不予接纳,杨五郎潜驻寺中,为了避嫌,化杨家枪法为棍法,潜心修炼,创出了五郎八卦棍法。后来,天波府因僧人报信,派出杨八妹赴五台山接杨五郎,杨五郎下山求妹复仇。这便是五郎八卦棍的来历。” 秀英听得出神,她听说过杨门女将的故事,听说过杨排风的故事,只是没听说过杨五郎的故事。 宋江又道:“我此生与棍法精研最多,当年我在郓城与圆通大师创办了子午馆,收徒上百,梁山很多好汉就是我的徒弟,后来江湖上称我与圆通大师共创的功夫叫子午门,我如今很多弟子的功夫都超越了我。” 秀英听到此处一脸的崇拜:“宋先锋,为什么叫子午门?” 宋江捋着颏下短须道:“习练武艺我认为是子时和午时为好,子时为阴之极,午时为阳之极,子时练功可以壮肾升阳,习练日久,可以增益胆魄。阳时练功可以补肝滋阴,习练日久,可以增力强志。此功夫以先天之躯,补后天之精,又可凭后天之精补先天之躯。外壮内修,可成就上乘武功。” 秀英道:“宋先锋,我可以跟你学子午门的功夫吗?” 宋先锋微笑道:“好啊,只是你不要再称我先锋了,叫我大哥便可。” “不过我可是比你小很多的。” 宋江哈哈大笑:“你看我有多大?“ “你得有五十多了吧?” “秀英,我今年不过三十八年纪。” “天啊,原来你才三十多岁啊。” “常年征战沙场,鞍马劳顿,身边又没人照顾,自然老得特别快啊。” 秀英叹了口气:“宋大哥我叫不出口,还是叫你师父吧,好在你手下有那么多文臣武将,省了不少心。” 宋江笑道:“我武将是不少,但文臣不多,只有吴用、朱武等几人而已。” “师父,你刚才说子午门的功夫,这子午门有多少功夫啊?” “这子午门现在正发扬光大之中,我此生有一个志愿,就是在有生之年,将子午门功夫整理出来,然后传承下去。现在只有二十四套拳路,四十三套器械。我梁山众将,几乎每人都有一门独到的武艺,把他们的武艺集合于一处,就是一百零八套武艺,现在主要的拳路有子午拳、公明拳、霹雳拳、天威拳、箭拳、旋风拳、扑天拳、天拳、戳脚连环腿、天捷拳、天佑拳、急拳、夜行拳、八步拳、黑风拳、九龙拳、快拳、天剑拳、天平拳、五行拳、大力拳、天暴拳、轻身拳、麒麟拳二十四套拳法,其中公明拳是我所创,麒麟拳就是你爹爹所创。这四十三趟器械是:宋门追魂刀、卢氏奇门棍、公孙八卦剑、浑圆大刀、六合大枪、霹雳狼牙棒、龙行双鞭、花荣单刀、子午棍、盘龙枪、朱仝刀、智深禅杖、武松双刀、连环双枪、阴阳枪、杨志朴刀、徐门钩镰枪、索超夺命斧,夜行刀、刘唐单刀、李逵板斧、穆氏柳叶刀、雷横八卦刀、李俊七星剑、阮小二朴刀、张横砍刀、阮小五水行枪、张顺齐眉剑、阮小七拐子、杨雄单刀、石秀棍、解珍三齿钢叉、解宝燕翅钢叉、吕方破阵戟、时迁轻身柳叶刀、史进五虎棍、李忠打虎棍、燕青齐眉棍、曹正青龙棍、林冲九转鸳鸯棍还有我的宋门天奇棍等。其他的七十二趟器械正在整理之中。另外,还有三十六种内功功法……” 宋江谈起子午门的武功口若悬河,滔滔不绝,把秀英都听傻了。 第38章 黑白宋江看三娘 “师父,我听你懂得这么多,这子午门的棍法就叫子午棍吗?” “现在子午门的棍法最多,共有七套,你爹的奇门棍、柴进的子午棍、史进的五虎棍、李忠的打虎棍、燕青的齐眉棍、曹正的青龙棍、林冲的九转鸳鸯棍还有我的宋门天奇棍。” “师父,是不是我的五郎八卦棍也可以录入子午门?” “这可不行,五郎八卦棍不是你自己所创,进入子午门的功夫都必须是梁山众英雄上梁山以后自创的,其它武功都没有列入其中。” 秀英点了点头:“听你对棍法这么有研究,能不能展示一下你创的天齐棍法?” 宋江笑道:“也好,取棍来。” 秀英把自己的亮银大棍拿出来递给宋江,宋江拿在手里掂量了一下说:“不行,这棍不趁手,可惜我那条棍没有带来。” 秀英道:“是不是太轻了?” 宋江笑的有点不自然:“哦,不是,只是不趁手,等我改日再给你展示吧。” 秀英道:“我门后还有一根顶门棍,你比划一下吧。” 宋江道:“只有我那条棍才使得顺手,还是改天用我的棍吧。” 宋江将棍还给秀英道:“你先练几个招式,我看一看。” 秀英便拿过棍去,在院子里一站,便要练起来。 宋江道:“莫要练得太快,一招一式的练,这样我也看得清楚。” 秀英便放慢了招式,一板一眼练了几招。 宋江走过去,拿着秀英的手腕,又拍了拍她的肩膀:“这一招稍微斜了一点,身子要正,马步要下沉一点。” 秀英是个单纯的姑娘,哪里知道宋江的心思,任由宋江在她身上摸来摸去。 最后宋江抓住了秀英的一只手,捏了一把:“这只手要稍松一点,不要攥得太死。” 秀英心中一动,脸腾得红了,她站起来道:“师父,不练了,我有点累了。” 宋江笑道:“你的棍法虽然有些小瑕疵,但总起来说,还是很到家的,在梁山之上可以算是高手了。借以时日,一定可以纵横天下。” “师父,你多多指点吧。我也想早日创出我的棍法,进入子午门。” “有志者事竟成,你是我收的唯一的女徒弟,等我将宋门天奇棍传授与你,再结合你的五郎八卦棍,就可以创出你自己的棍法。” 宋江说罢,向秀英一拱手:“天色不早了,我回去了,这几天抽时间再切磋。” 秀英将宋江送出门外,直看到宋江不见了,心里有些许感动,没想到堂堂的宋先锋如此的平易近人,更没想到他对武艺如此的精通。 秀英兴冲站来到扈三娘处:“晚娘,宋先锋收我为徒了。” 扈三娘脸色一沉:“什么?宋江收你为徒了?什么时候的事儿?” “就是刚才,他一早就去我那儿了,说要跟我切磋武艺,他还介绍了他的子午门,宋先锋真得是了不起,他懂得七十多种器械,二十多套拳术和三十六种内功,真得是武术大师啊。” “你别听他吹,他的功夫都在嘴上,他当场表演武艺了吗?” “没有,他本想拿我的棍展示他的天齐棍法,但是他又把棍还给了我,说不趁手,等以后用他的棍给我展示。” 扈三娘冷笑一声:“宋黑子狡滑的很,他是拿不动你的棍,便推说不趁手。” “晚娘,你怎么这么说宋头领呢?” 秀英努起嘴,不解地看着扈三娘。 扈三娘幽幽道:“我这辈子就是毁在他的手上,宋江这个人心眼儿太多了,咱们玩不过他,你可要时时当心,不要着了他的道。” 秀英一脸的不解:“为什么?宋头领有那么坏吗?” 扈三娘本想说说自己的经历,最后还是忍住没有说。 她轻叹一声道:“秀英,你还年轻,以后会明白的。” “可是,宋头领就是一位英雄啊,不然为什么那么人死心塌地跟着他呢?” 扈三娘站起身来道:“不说了,说了你小孩子也不懂,快去练功去吧。” 说完,扈三娘走出门来,来到院子里,从兵器架上摘下那一双日月双刀。 然后在院里舞将起来,一时院子中银光闪闪,寒风阵阵。 树上的叶子都被刀风卷了下来。 扈三娘练到性起处,飞将起一丈多高,一声娇叱,寒光闪处,眼前一棵丈八长的大枣树被她斩为两段。 扈三娘飘落在地,单膝跪在地上,瞪视着掉落在地的半截树干,双目之中迸射着煞气。 突然,扈三娘一阵干呕。 “晚娘,你怎么了?” 秀英过来将扈三娘扶了起来,扈三娘道:“我心口有些不舒服。” 扈三娘坐在院中石凳上对秀英道:“秀英,梁山是个鱼龙混杂之地,没有你想像的那么简单。不少人表面正人君子,暗里男盗女娼,你不像我和你大婶、二婶,我有卢俊义罩着,大婶、二婶都是不好惹的女汉子,可你,是一个小姑娘,可要时时防备啊。” 秀英点了点头:“我知道,我爹是玉麒麟,谁敢惹我呢?” “难道玉麒麟就没人敢惹吗?这梁山之上拉帮结派,大部分头领都是宋江那边的,你爹爹其实很孤立啊。” “我爹的武艺独步武林,量他们谁也不敢。” 扈三娘警觉的向四周看了看:“咱们去屋里。” 扈三娘来到屋里,压低了声音对秀英道: “你随你爹,是个很单纯的人,只是现在宋江没有害他之心,如果宋江想害你爹,你爹真是被宋江毒杀了还得感激宋江,只是你爹是不恋权的人,他也有自知之明,他上山晚,山上的根子浅,如果他与宋江争权,恐怕我们一家人都……,想当年晁盖的武艺如何,比宋江的资历都老,武艺也不比你爹差,最后还不是死在他的手里?” “晚娘,你说晁盖是死在宋江手里?” “既然今天说到这里了,我就给你说吧,杀死晁盖的其实不是史文恭而是花荣,而且指使者就是宋江。当时晁天王中的那一箭的确是史文恭射的,但那支箭原本无毒,只是花荣在拔箭之时,偷偷将毒药涂在了晁天王的伤口之中,晁天王当时昏迷,全然不知。宋江杀掉晁盖,把罪名安在史文恭身上只是为了夺权。这件事只有不超过两个人知道,你千万别说出去,否则咱们性命难保。宋江为人最擅收买人心,但也心计阴毒,我不反对你当宋江的徒弟,只是让你时时提防着他。” 第39章 宋江收徒赠宝甲 秀英全没想到扈三娘竟如此看待宋江。 因为扈三娘的话,她心里对宋江也有了一点芥蒂。 第二日,顾大嫂又来找秀英,说宋江有事找她。 秀英便跟着顾大嫂来见宋江。 宋江见到秀英非常高兴,将她请到厅内上座,秀英哪里肯坐,便在下边一张凳子上坐下。 宋江说:“接到前线奏报,说辽主派使臣请求议和,我今日就要启程,我考虑你父在阵前,也需要你这样的得力干将,你还是随我一同前去吧,如今正是建功立业之机,凭你这身本领,只要在阵前大小立个功,我就可以加封于你。你可愿意?” 秀英一直盼着上阵杀敌,而且还可以与父亲在一起,正是求之不得,听宋江这么一讲,立即站起身来,两手一拱道:“秀英听令!” 宋江哈哈大笑,他从旁边桌上取过一个红绸包裹,递给秀英道:“这是我收藏的一付金丝软甲,穿上它可以避刀挡箭,而且重量极轻,非常适合女子使用,我就送给你了。” 秀英接过那副软甲,果然轻飘飘的只有三斤多重。将那红绸打开,里边果然是一副金色铠甲。铠甲做工非常精细,中间是一根根金丝穿成,周围是锦缎衬托,铠甲中间还有亮银打造的掩心镜,可以照出人影,简直就是一件艺术品。 秀英捧着铠甲,有些不好意思:“师父,这是你的护身宝甲,我怎么能穿呢?” 宋江笑道:“你怎么不能穿,这付铠甲我只穿过一次,我平时上阵,还有一付金蚕软藤甲,也是宝甲,这付金丝甲我穿着有些紧衬,你穿比较合适,再说了,你是卢先锋的千金,我也得特殊保护才是。” 顾大嫂在一旁道:“宋头领说的是,既然赠你了,你就穿上。” 宋江道:“你穿上这身宝甲,一定可以增加十分人才,你去跟顾大婶到里间换上,我看一看。” 顾大嫂一把拉住秀英:“走,跟我去里面换上。” 顾大嫂拉着秀英到了后边内室,顾大嫂帮着给秀英将铠甲穿上。 顾大嫂看了一眼,连连咂舌:“漂亮!真是漂亮!”她从室内找了一面铜镜,对着秀英,让秀英自己看看。 秀英看到镜子中的自己,真得如花木兰穿越,穆桂英再生。 自己也欢喜得不得了。 顾大嫂拉着秀英的手:“走,让宋先锋看看。” 秀英站在宋先锋的面前,转了一圈,宋江两只眼都直了。 良久,宋江才竖起大拇指:“都说自古女将军数穆桂英最美,我没有看到过真正的穆桂英,但我看秀英比戏里的穆桂英要俊美的多!” 顾大嫂也连连感叹:“如果我年轻十岁,也弄身这样的铠甲穿。” 宋江笑道:“我看秀英比当年的扈三娘还要漂亮。” 顾大嫂道:“三分人才,七分衣装吗。” 宋江道:“秀英是十分人才加二分衣装才对,是十二分的美。” 宋江一时都不知说什么好了。 他站起来一拍手道:“我就加封秀英为骠骑护卫,陪在我的左右,咱们即日出发!” 顾大嫂道:“如何这么急?” 宋江道:“前线已经来信催促,辽主特使欧阳侍郎明日就到蓟州,今日必须回去,秀英,你回去准备一下,咱们中午就出发。” 秀英回去收拾行装,然后来向扈三娘辞行,并向扈三娘讲了宋江赠甲的事。 扈三娘听说秀英要跟宋江到蓟州前线,不由落下泪来。 “我是无福之人,卢员外在外征战,本指望有个伴,你又要走。” “晚娘,你保重,我也想爹爹了。” 扈三娘道:“你要记得昨日我给你讲的话。” 秀英点了点头。 扈三娘道:“你虽然有宝甲,但是没有宝马,我的胭脂马你就骑着吧。” “那怎么能行?马是大将之足,我还是骑我的马吧。” “你的马只是普通的马,不如我的马,前线杀敌必须要有匹好马,咱们换骑,你在前线回来时,咱们再换过来。” 秀英便将自己的马与扈三娘换了过来。 再说宋江来到了州府衙门,向赵安抚辞行。 赵安抚提出要将马麟、乐和留下。宋江知道这赵安抚喜好音乐,在这里闷得慌,想留下两个人为自己演奏取乐。 宋江心下不快:如今正是前线用人之计,你却抽调前线将士只为取乐。 但他表面上又不敢表现出来,只好道:“谨遵赵大人之命,我这就去安排。” 宋江回到府宅,让兵士去叫来乐和和马麟,将赵安抚之意给他们说了。这乐和倒不打紧,一是乐和巴不得天天吹曲子,二是一直也在檀州,平时闲得无聊,每天有件事干也好。 马麟却不干了,一跺脚骂道:“这个姓赵的昏官,却让去伺候他,我不去!” 宋江把脸一沉:“这是命令,你如何不去?如果伺候不好赵安抚,你我众兄弟都没有好果子吃,为了梁山大局,你就暂且委屈一下。” 马麟把牙一咬:“宋大哥,我宁可战死沙场,也不会伺候那个昏官!你要杀便杀,我就是不去!” 宋江叹息一声,一时手足无措。 乐和在一旁道:“如果马兄不愿去,就不要强求了,马兄的脾气你不是不了解,如果在赵安抚面前,多一句少一句惹得不高兴,就会弄巧成拙,反为不美。咱们这里还有一个人倒是可以。” “谁?”宋江问道。 “就是那萧让,萧让不仅精通翰墨,而且琴棋歌赋都可以拿得起来,我听他弹过古琴,也是一把好手。” 宋江点了点头:“我早听说萧让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但并没有听他演奏过,只要你说他行,就应该行。乐和,你去把萧让传来,我问他一问。” 乐和转身刚要走,宋江又道:“你也让他把琴带来,我听他演奏一番。” 乐和转身去了。 不一会儿功夫,乐和和萧让走了进来,萧让怀抱着一扇古琴,翩翩有名士之风。 宋江笑道:“萧让兄弟,早听说你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而且乐和说你古琴弹得好,今日特召你来,想听你演奏一番如何?” 萧让道:“原来宋头领也爱好琴乐?” “是啊,只是平日里事务繁多,戎马倥偬,哪里有时间听曲?” “好,我就给宋先锋演奏一曲凤求凰。” 第40章 琴萧风流赵安抚 萧让说罢,坐在茶几旁边,将琴放在几上,嘴里说道:“没有琴凳,就凑合着吧。” 萧让十指抚琴,叮叮咚咚弹将起来,端得是悠扬婉转、琅琅振耳。有诗为证:蔼蔼春风细,琅琅环佩音。垂帘新燕语,苍海老龙吟。 宋江虽然不懂韵律,但听得出来这琴声高雅,又见萧让指法娴熟,不由心中大喜。 萧让一曲弹罢,宋江站起来赞道:“萧让兄弟真是人才风流啊!没想到竟弹得一手好曲。我有一事与你商量,不知兄弟可赏光否?” 萧让起身施礼道:“宋先锋之言岂不敢听?谈不上商量,你安排便是。” 宋江便意欲将萧让暂时留在州府衙门,与乐和一同为赵安抚演奏的事情说了。 萧让笑道:“既然宋头领安排,我萧让当尽心竭力,万死不辞。” 其实这萧让早有功名之心,正意欲借此机会接近赵安抚,等将来正式招安后,在东京谋一个好差事。 宋江满意的点了点头:“好,我带你与乐和马上去见赵安抚。” 宋江当即带着萧让来到府衙。 宋江让萧让、乐和在外边稍等,他先进入府中禀报。 赵安抚见宋江没走,又回来了,便问道:“宋先锋如何又回来了?” 宋江道:“赵大人,有一点特殊情况,马麟突然得了急病,无法继续留在这里为您服侍,我这里另有一乐师,技艺较之那马麟还要高明,此人名叫萧和,人称圣手书生,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大人可听他演奏一番便知。” 赵炳一听有些不悦,怎么一说给自己当乐班就犯病了呢? 赵炳道:“那就让萧和来见。” 宋江便将萧和叫进了府内。 这萧和抱着古琴跟在宋江身后,趋步入内,见到赵安抚就深施一礼:“参见赵大人。” 赵安抚细细打量萧和,见此人风神俊美,儒雅端庄,不由生了几分欢喜。 油然赞叹道:“好一个风流倜傥的人物,你就是人称圣手书生的萧让?” 萧让微微躬身:“正是在下。” 赵安抚轻拂颏下胡须:“听宋先锋说你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尤其擅于古琴,可能否在此弹奏一曲?” “小人遵命。” 赵安抚即令人取来琴床琴凳,萧让将琴放在琴床之上,当即演奏了一曲高山流水。 一曲奏罢,赵安抚抚掌叫好。 萧让站起身来,向赵安抚躬身道:“献丑了。” 赵安抚道:“除了古琴,你还会什么乐器?” “小人博而不精,笛箫筝琶都会一点,但最擅长古琴,如果论乐器的广博全面还是乐和兄弟。” 赵安抚满脸欢喜道:“很好,宋先锋,叫乐和进来,我有话要说。” 宋江又把乐和叫进来,赵安抚道:“梁山军中藏龙卧虎、人才济济,你二人的乐功在朝廷之中也算是上乘。我赵某不才,与丝竹也颇有兴趣,今天起就留在府中,我们共同赏鉴切磋。来人,每人赏银五十两。” 这赵炳对于喜欢的人着实大方,一进府就每人赏了五十两银子。 宋江不受,赵安抚道:“是你给我推荐了这么好的人才,如何不受?”宋江只好收下。 宋江从府里出来回到住处,见马麟还在这里等候,便阴沉着脸道:“好生不识抬举,我说你突发疾病,如何还待在这里?快去叫上柴大官人和戴宗,快快上路!” 马麟刚走,宋江又叫过哨兵道:“你去催促一下卢小姐,马上上路。” 不一会儿,柴进、戴宗赶过来了,柴进道:“如何这样急?” 宋江道:“全是马麟闹得,本来赵安抚让其留在府中,他不干,我只能说他得了急症,如果让府里人看到,又是我明明说谎,你快与戴宗、马麟先行,我随后去追你们。” 柴进道:“你自己如何是好?” 宋江道:“卢小姐与我同行,她要去蓟州见她父亲,你出城后在二里外小沙河旁等候。” 柴进只好与戴宗、马麟先行出发。 宋江在府中又等了一会儿,卢小姐还没有到,心里不由焦躁。 他便将褡裢搭在马背上,提着朴刀直奔卢小姐住处而来。 刚走出没有多远,却见前边来了一骑胭脂马,上边坐着一位身披貂裘的书生,拿着一把折扇。 宋江并没在意,与书生错马而过。 突然,后边劲风扑颈。 “不好!有刺客!” 宋江把头一低,拨马冲了出去。 只听后边有女子娇笑之声。 宋江回头一看,哪里有女子?只有那书生轻摇折扇,笑吟吟看着宋江。 宋江一脸的茫然:“你是什么人?” “仔细看看,认不出了吧?” 分明是一女子的声音。 宋江左看右看,最后看了看对方跨下的马匹,分明就是扈三娘的座骑,而且在了事环上还挂着一条亮银大棍。 扈三娘的马,卢秀英的棍,马上却是一个书生。 宋江一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这不是扈三娘的马吗?你到底是谁?” 只见书生将手在脸上一抹,那张脸立时变成了一个俊美的姑娘。 正是卢秀英。 宋江舒了口气道:“吓我一跳,我当是谁?你怎么这副装扮?” 秀英笑了:“师父,你知道我为什么来得这么晚吗?我是在家里易容换装来着。师父想一想,从这里到蓟州,尚有几百里路程,这一路上必然有不少辽国的哨探暗报,如果辽人一旦发现是宋先锋,岂肯放过,一定半路截杀,或重兵围堵,一路上就我们这几个人,如何能应付得了?到那时凶多吉少。所以安全起见,我们都要易容改装。我以为师父和众兄弟也要改装一番。” 说罢,秀英拍了拍马屁股上挂着的一个大包裹:“这里边,有四件辽人的衣帽,还有四个面模,你们都换下来,这样辽人便不会怀疑,一路便可少些麻烦。” 宋江这才恍然大悟,心中不由佩服秀英的细心。 “还是秀英想得周到,在城内不便穿上这身辽装,出城之后一起换吧。” 秀英笑道:“方才吓着师父了吧,我只是用折扇冲你扇了一下,你就急忙躲闪。” 宋江笑道:“在江湖上腥风血雨、明刀暗箭惯了,因此警觉性比一般人要高的多。” 宋江心里却暗骂:这丫头一定是试我的武功。 第41章 易容改装回蓟州 秀英将一付面具递给宋江:“这是我闯荡江湖时所用,我一共有五张面具,每张都不同,戴上后可以假乱真,我来给你戴上,这样以免碰上朝廷中人,少些询问。” 宋江想想也,便让秀英把面具给自己戴上。 秀英端详了一下:“好了,这样谁也认不出是宋头领了,等会儿见到你的兄弟就让他们来认,看看认得出来不?” “秀英,你这易容之术可谓出神入化啊,等我建立一支特别队伍,专事地下活动,就由你来带领。” 两人催马向城外而去。 出了城向前行进了三里多路,便到了小沙河,远远看到柴进、戴宗和马麟站在河边一棵大树之下,正等候着宋江。 秀英对宋江道:“莫要言语,我们从他们面前过去,看他们能否识得我们。” 宋江便依了秀英之言。 两人在柴进众人面前催马而过,柴进三人齐刷刷向宋江、秀英看去。 柴进道:“我看这两人甚是面熟,就想不起是谁?” 戴宗道:“右边那位衣着身量与宋大哥相似。” 马麟道:“那书生的坐骑分明是扈三娘的胭脂马!” “不好,这两个人一定是劫匪!想必是抢了宋大哥和扈三娘的东西。” 柴进道。 马麟赶上前去,拦在宋江和卢秀英马前:“站住,别走了,你们是什么人?” 卢秀英将马上大棍摘下道:“闪后边去,否则我的大棍可不客气。” 卢秀英这一讲话,把三人都听愣了:“怎么是个女人的声音呢?” 柴进道:“此人一定是女扮男装!” 戴宗眼尖,他从声音和那条亮银棍判断出了这个书生正是卢秀英。 “你可是卢秀英?” 只听得宋江哈哈大笑:“还是戴宗的眼力高!” “大哥!”柴进脱口而出。 “宋大哥,你怎么这副模样?”马麟满脸的疑惑。 卢秀英把假面摘下道:“三位大叔,我们是乔装改扮,就是试一试你们的眼力呢。” 宋江道:“这都是卢秀英的主意,此去蓟州,怕路上遇到辽国的哨探,因此乔装一番,而且秀英还给你们一人准备了一身呢。” 卢秀英从后边包裹里取出三件辽国圆领窄袖长袍,道:“你们三位都来穿上,咱们就装扮成辽国人,以免路上生事。” 柴进点头道:“罢了,女孩子就是心细,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 宋江道:“我们来时虽然侥幸无事,但回去不一定没有事,还是当心一些好。” 大家将圆领窄袖长袍换上,又将漆纱幞头戴上,分明是一伙辽国富商。 秀英又将三个面模给柴进等三人,让他们贴在脸上。 大伙便继续向西北走下来。 这路上也遇到几队辽国的马队,看上去都是商队,双方也没有交集。 到了黄昏时分,突然前方尘土大起,一队人马从宋江前边经过,远远看那旗帜,却是大辽国的。 宋江把手一摆,大伙都停了下来。 宋江本是想躲到旁边几块大石头后边去,还没行动,就被前边辽兵发现了,有两个辽兵骑马来到宋江几人面前,当中一人道:“你们是什么人?” “我们是商人,去幽州路过这里。”柴进答道。 那辽兵上下打量着柴进,又看了看其他几人。 “前边正与宋兵交战,你们不要往前走了。” 众人一听,心中诧异:“不是辽兵要准备议和了吗?如何又要交战?” 另一名辽兵却问道:“我听你们口音不似辽北人氏,而是中原人,你们是不是汉人?” 柴进吃了一惊,他方才虽然是用契丹语答对的,但是却并不纯正。 戴宗见多识广,并不惊慌,他知道在辽国,契丹语和汉语都可以通用。 他解释道:“老弟,我们原是汉人,祖居冀州,但如今都是辽人了。” 那辽兵点了点头,从怀中取出一张羊皮,冲众人展开道:“你们这一行可见过此两人?” 宋江等人抬头看去,不由都吃了一惊,原来那羊皮之上画着两个人的面相,栩栩如生,正是宋江和柴进。 戴宗摇了摇头:“没有见过,这两个是什么人?” 辽兵道:“这两个就是宋兵的首领一个叫宋江,一个叫柴进,我们收到探报,这两人已经前往檀州,如果见到了报告我们,有重赏。” 戴宗道:“好好,如果我们遇见,一定第一时间报告。” 辽兵道:“只要你们遇到这两人,只须点起烟火,我们就能立即赶到,周围百里之内都是我们的人。” 说罢,这两个辽兵一打马,飞奔而去。 宋江不由得汗都下来了,心里暗自感激秀英,如果不是秀英想得周到,他们几个就成笼中之兽了。 柴进对宋江小声道:“方才遇到那几队辽国商人,全都是辽兵假扮的,真是太险了。” 戴宗道:“方才那辽兵说前方正有辽兵与宋兵交战,不知是什么情况?” 宋江道:“是不是要绕道前往蓟州?” 柴进道:“我们只知道这一条道,如果绕道一旦迷路反而麻烦,而且其它道路情况不明,我看还是往前走一走,见机行事。” 大伙便依了柴进之言,催马前行。 行了几里路,遥遥听得远处鼓声震天,喊杀动地,向远处看去,前方烟尘弥漫,好像有无数人马正在鏖战。 宋江一摆手:“不要走了,我们在这儿稍等片刻,前方战事消停了再说。” 宋江言语刚落,就见远处飞来几骑。 大伙心中一惊,莫不是辽兵? 等那几骑近前了,宋江大喜,原来来人却是花荣,后边是杨志、朱仝。 宋江大喊:“花贤弟,我是宋江!” 花荣一听是宋江,连忙将马催将过来,上下打量了两眼:“你是宋大哥?” 宋江将脸上模具一把撕了下来,旁边柴进、戴宗也将面具撕下来。 花荣、杨志、朱仝慌忙滚鞍下马,参见宋江。 宋江道:“你们三位如何在这里?” 花荣道:“前两日,吴军师派人给你送信,信使回来说你马上起程,自前日起,吴军师便派出多路哨探,探听你的消息,吴军师算着你今天应该能到,因此派了三路人等出来接应。我与杨志、朱仝是一路。” 宋江问道:“我听前方交战,是什么情况?” 第42章 欧阳侍郎招安策 花荣道:“那辽蛮不讲信用,一面派出特使要讲和,另外却加强了城外的巡视,这几日总有大队辽兵在城外活动,吴军师说你这两日回城的消息可能已经泄露。吴军师怕我这三路人力孤,便派了林冲、秦明带了五千人马出来送我们,正碰上这队辽兵,林冲、秦明二位将军在那里抵挡,我们便突围而出。” 宋江点了点头:“还是吴军师料事如神,布置周全,我等趁林秦二将军抵挡住辽兵赶快进城。” 于是花荣、杨志在前,宋江、柴进、戴宗和秀英在中间,朱仝断后,向城中而来。 就见前边辽兵如潮水般溃败下去。 有一支败兵直奔宋江一行而来。 花荣道:“各位在此稍候,我和杨志前去截杀一阵。” “花将军,我也去!”秀英初来乍到,也想显示一下身手。 花荣道:“卢姑娘,你贵为卢先锋的千金还是不要去了。” 卢秀英把脸一沉:“我爹是卢俊义我就不能上阵了吗?今天我来就是要上阵杀敌的。” 花荣笑道:“好,那就随我们来!” 花荣把手中梨花点钢枪一抖,当先向那队辽兵杀去。 这队辽兵刚被林冲杀败,没跑上半里路,没想到迎面又遇上几名好汉。 当先一员辽将手持大斧直奔花荣,到了马前,搂头盖顶就是一斧。 花荣把枪向外一架,与辽将斗在一处,这员辽将竟然与花荣斗了十几个回合。 卢秀英道:“花将军,休要与他啰嗦,我来取他性命。” 卢秀英抡动大棍冲入战阵,这辽将便抵挡不住了,一慌张,被卢秀英一棍砸了个脑浆迸裂,死尸摔于马下。 后边那些辽兵早已经被杨志杀散了。 此时,蓟州方向过来一队人马,打着梁山旗号,正是林冲、秦明。 林冲见了花荣道:“花将军,宋大哥在何处?” 花荣向后一指:“在后边呢。” 林冲,与秦明拜见了宋江,大伙便一起往蓟州城而来。 此时,蓟州城门大开,吴用、公孙胜亲率一队人马迎出城来。 大伙如众星捧月,将宋江人等迎入城中。 宋江刚入城中,忽然有军兵来报,说辽国特使欧阳侍郎在城外等候,要求入城和议。 宋江怒道:“既然早有和议之信,为何还以兵骚扰?这刚才还派兵挑战,分明没有真心,对他说不见。” 吴用道:“我看此中必有隐情,我到城上一看,给辽使说明此事。” 宋江道:“你去给他说明,如果不能解释就拒绝其入城。同时如果入城,只允许他一人一骑,最多侍从不超两人。” 吴用便来到城上,向下看去,只见城下有一辽使,三十多岁年纪,锦衣貂裘,手持符节,生得倒是玉树临风,文采儒雅,全不似辽国人。后边跟着七八名辽国护兵。 吴用道:“你可是辽国使节欧阳侍郎?” 欧阳侍郎跳下马来,躬向施礼:“在下便是辽国特使欧阳侍郎的便是,你可是宋大人?” 吴用道:“我是大宋军师吴用,你们不讲诚信,全无真心,宋先锋不愿见你。” 欧阳侍郎道:“我们如何不讲诚信?” 吴用道:“你的请求议和的书信早在七日之前便已经递到,如何还要派兵在我城外骚扰挑战?这是何道理?” 欧阳侍郎道:“竟然有这事?我如何不知?如果真有此事,我立即启禀郎主,将不服军令者治罪。” 吴用冷笑道:“那就请欧阳侍郎先回吧,等给我一个交待,宋先锋同意之后你们再来和谈。” 吴用说罢,一甩手便在城头消失了。 欧阳侍郎心中气愤,他没有想到辽国竟然出现如此不讲信用的事,这岂不是耍戏于他?他立即拨马回转,又回到了辽京。 他见到郎主启禀了吴用的言语。 郎主也是很是生气,他立即吩咐右丞相太师褚坚负责调查此事。 只半日时间,褚坚来见郎主,说事情已经调查清楚,将事情经过向郎主一一汇报。 原来御弟大王耶律德重逃离蓟州后,带残兵败将及一家老小回到幽州。 然后他与洞仙侍郎到燕京来见大辽郎主。 听说耶律德重来见,郎主立即升殿宣召。 这耶律德重拜伏阶下,痛哭失声。 郎主道:“爱弟,有什么烦恼尽管说来,朕与你作主便是。” 耶律德重道:“宋先锋大将宋江、卢俊义甚是厉害,连克我四座城池,势不能挡,杀我大将多员,伤折了近万人马,我四个儿子死了三个,今日臣特来请死!” 郎主听了,沉吟片刻,然后传圣旨道:“卿且起来,俺的这里好生商议。” 他示问众臣道:“引兵的蛮子宋江卢俊义是甚人,这等厉害?” 右丞相褚坚出班奏首;:“臣闻宋江这伙,原是梁山泊水浒寨草寇,却不肯杀害良民百姓,专一替天行道,只杀滥官污吏、诈害百姓的人。后来童贯、高俅引兵前去收捕,被宋江只五阵,杀的片甲不回。他这伙好汉,剿捕他不得,童子皇帝遣使三番降诏去招安他。后来都投降了,只把宋江封为先锋使,又不曾实授官职,其徐都是白身人。今日差将他来便和俺们厮杀。道他有一百八人,应天上星宿。这伙人好生了得!郎主休要小觑了他!” 大辽国主道:“你这等话说时,恁地怎生是好?” 班部丛中转出一员官,乃是欧阳侍郎,柳袍(公服)拂地,象简当胸,奏道:“郎主万岁,为人子的合当尽孝,为人臣的合当尽忠。臣虽不才,愿献小计,可退宋兵。” 郎主大喜道:“你既有好的见识,当下便说。” 欧阳侍郎道:“宋江这一伙本是山匪出身,有一百单八名头领,都是身怀绝技、武艺高强之人,如今宋朝廷蔡、童、高、杨四大奸臣弄权,嫉贤妒能、闭塞贤路,而那匪首宋江并不想长期为匪,一直心系招安,并暗中结私朝中要臣替他们说话,因此宋廷便遣他们来征讨我们,一是做为招安之投名状,二是也是以毒攻毒,除去朝廷心患。但宋廷日后必容不得他们。论臣愚意,郎主可对他们加官进爵,重赐金帛,臣愿为使臣,说他来降俺大辽国。郎主若得这伙军马来,觑中原如同反掌。臣不敢自专,乞郎主圣鉴。” 第43章 兀颜不平施暗计 耶律辉听罢,便道:“你说的有道理,兵不血刃,不战而屈人之兵此为上策。我就封你就为使臣,带一百零八骑好马,一百零八匹好缎子,敕命一道,封宋江为镇国大将军,总领兵马大元帅,赐与金一提,银一秤,权当信物。教把众头目的姓名都抄将来,尽数封他官爵。” 郎主话音刚落,只听有人大叫道:“万万不可!” 只见班部中兀颜光都统军出来启奏郎主道:“宋江这一伙草贼,诡计多端,不可不防,如果他们假意投降,一朝反了,我燕京危矣!再者,我军仅仅失了四座城池,这仗也才打了两个月,胜负难料,招安他做甚!想我大辽百万大军,还惧他区区几万草寇?奴婢手下有二十八宿将军,十一曜大将,有的是强兵猛将,还怕不赢他!若是这伙蛮子不退,奴婢愿亲自引兵前去剿杀。” 耶律辉道:“孙子兵法说攻城为下,攻心为上,心战为上,兵战为下。宋江也不过是想谋个富贵功名,如果他肯降我,大辽国就是如虎添翼,再也不惧那宋国了,什么周边的金国西夏,也不敢小看我了,当然如果他们假降,我也有办法,并不让他们靠近燕京,可以将他们的部将分封各处,分而治之,再以重兵监视,不怕他造反。假如他们不降,再见仗不迟,我主意已定你休要再说了。” 辽主不听兀颜之言,谁也不敢再多言了。 原来这兀颜光都统军,是辽国第一员上将,十八般武艺无有不通,兵书战策皆熟娴。年方三十五六,堂堂一表,凛凛一躯,八尺有余身材,面白唇红,须黄眼碧,威仪猛勇,力敌万人。上阵时仗一条浑铁点钢枪,杀到浓处,不时掣出腰间铁锏,使的铮铮有声,端的是有万夫不当之勇。 而且此人深得辽主器重,他的话辽主不听,别人说话更没份量了。 耶律辉让欧阳侍郎下去准备,然后便挥手散朝。 那耶律德重却深感失望,下朝之后来到了兀颜光府上,哭哭啼啼,向兀颜光道:“兄弟,我三个儿子都死在宋江卢俊义手里,难道这仇就报不得了?郎主非但不提给我报仇,反而要招降那宋江,还送给他们那么多东西,还要封他什么大元帅,真是折尽了我大辽国的威风。而且这宋江部下全是汉人,个个如狼似虎,即便招他们投降,也是引狼入室啊!一旦他们有异心,我大辽江山不保!不论是为国还是为私,你要替我做主才是。” 说完,耶律德重扑通跪在兀颜光的面前。 这兀颜光平素与耶律德重交情最好,在朝堂之时,面对耶律辉之言,只是心想:他的亲叔都不为他说话,我又怎么好说别的?因此就没有继续反对。 这耶律德重跪在自己面前痛哭流涕,自己却有些受不了。 他将耶律德重扶起道:“德重兄,你的儿子为国捐躯,我也很是伤心,我与你想法一致,绝不能引狼入室,我知道宋江为人奸狡,尤其他那个军师吴用更是狡诈无比,我现在已经探得消息,宋江已经去擅州了,这两日便返回蓟州,只要我派人在各处哨探,然后派出一支人马在蓟州外巡视,在路上截杀宋江,如果得手,宋军便群龙无首,我就可以引军取下蓟州,待大破了宋军,我主也就没话可说了。” “如果你这样做,郎主知道了会不会怪罪?” “我不怕,如果郎主怪罪,我就自己顶着。” 兀颜光一意孤行,派出大将朵利撒蛮,带三千人马到蓟州城外巡视,同时派出一百多名暗哨,装扮成商人百姓四处打探。 如果发现宋江踪迹当场拿下,死活不管。 这欧阳侍郎全蒙在鼓里如何得知?他听宋江一说此事,只好回到郎主处禀报。 郎主大怒,派人一查,原来是兀颜光所为。 郎主当即训斥了兀颜光一番,让他立即撤兵。 郎主便修书一封,向宋江说明情况,乞求宋江谅解。 并再次让欧阳侍郎前去蓟州。 欧阳侍郎又一次来到蓟州,向宋江说明情况,宋江这才将城门打开,但只许欧阳侍郎一人进入。 欧阳侍郎只好让随从在外边等候,自己骑马入城。 吴用亲自在城门内迎接,将欧阳侍郎引至州衙前下马,来到大厅之上。 只见厅堂之上,宋江居中而坐,旁边坐着公孙胜和柴进。 宋江见欧阳侍郎来到,站起来施了一礼:“欧阳大人奉辽主之命前来,宋江不胜荣幸,请上坐。” 欧阳侍郎笑道:“小人只是一个臣使,哪里能上坐。” 待他坐在下边宾位,宋江道:“侍郎来此何干?” 欧阳侍郎看了看左右其他人,欲言又止。 宋江看出他的心思,对左右道:“你们先下去,我与侍郎单独聊一聊。” 吴用、公孙胜、柴进便起身离去。 欧阳侍郎这才小声对宋江道:“郎主早闻宋先锋大名,怎奈山高水远,无法当面得见,又听得将军在梁山替天行道,深得民心,我等尽皆称羡。然而当今的宋廷,奸臣当道,小人弄权,天下搞得民不聊生,英雄无用武之地,百姓无存身之所,如宋先锋这等英雄,即便屈尊于朝廷,也必难以重用,更要防备奸佞的陷害。如今宋室皇帝只知道个人享乐,大肆营造皇家园林,在南方采集花石纲,肆意放任官员增加赋税,逼得民怨沸腾,天下大乱,盗匪四起,良民深受涂炭。而宋廷只所以封将军为先锋使,讨伐辽国,乃用了借刀杀人之计,即便你打了胜仗,回去也会招奸臣的猜嫉而想法设法加害与你。如果打了败仗,结果更不必说。” “而我郎主英明大度,任贤重士,国内一片清明,百姓安居乐业,如若将军归顺我大辽,郎主承诺,可封将军为镇国大将军,总领全国兵马。赠金一提,银一秤,彩缎一百八匹,名马一百八骑。还可抄录一百八位头领姓名予郎主,归名钦授官职。小人非来诱说将军。乃是郎主久闻将军盛德,特遣欧某前来劝将军弃暗投明。” 第44章 卢环校场展神功 宋江听罢,便答道:“侍郎言之极是。争奈宋江出身微贱,郓城小吏,犯罪在逃,权居梁山水泊,避难逃灾。宋天子三番降诏,赦罪招安。虽然官小职微,亦未曾立得功绩,以报朝廷赦罪之恩。今大辽郎主赐我以厚爵,赠之以重赏,然虽如此,未敢拜受,请侍郎且回。即今盛夏,气候潮湿闷热,权且令军马停歇,等待早晚秋凉,再作商议。” 欧阳侍郎道:“将军不弃,权且收下辽主金帛、彩缎、鞍马,俺回去慢慢地再来说话,未为晚矣。” 宋江道:“侍郎不知,我等一百八人,耳目最多。倘或走漏消息,先惹其祸。” 欧阳侍郎道:“兵权执掌,尽在将军手内,谁敢不从。” 宋江道:“侍郎不知就里,我等弟兄中间,多有性直刚勇之士。等我调和端正,众所同心,却慢慢回话,亦未为迟。” 欧阳沉吟片刻:“那就容等宋将军回话,我先回去向郎主禀报,期待消息。” 宋江送走了欧阳侍郎,对吴用说了方才欧阳侍郎的言语,问吴用如何主意。 吴用长叹一声,低首不语。 宋江问道:“吴军师,何故叹息?” 吴用道:“兄长以忠义为本,我也不敢多言。这欧阳侍郎所说也不是没有道理,想当今天子,只听信谗言,依仗蔡童、高、杨四大奸臣,而其中,高俅犹以梁山为敌,自上次一战,捉拿其人,必深恨我等,如若我等立了军功,有他们在其中阻挡,也难有升赏。如果我等受了招安,也必受这些奸臣的排挤陷害。若以我之见,倒真不如接受辽国的招安,那辽主必倚重与我,岂不胜过向宋廷招安?只是负了兄长的忠义之心。” 宋江听罢面色冷峻:“吴军师,想我宋公明以忠义为做人之本,纵使朝廷负我,我决不负朝廷,人最可贵的是青史留名,若投了辽国,虽然有功名富贵,但却遗臭万年,我宋江绝不当这种卖国求荣的小人。” 吴用道:“若是兄长一心忠义,我们便可以将计就计,假意受他招安,将蓟州与卢先锋管了,然后取他霸州,叵取了霸州,不愁辽国不破。只是如今天气炎热,不妨将养军马,天气凉爽后再行定夺。” 再说卢秀英来到蓟州,见了卢环很是高兴。 卢环听说宋江封秀英什么骠骑护卫,心中有些不快,对秀英道:“这宋江敢情又使什么诡计,为什么单封你为护卫?你一个女子,尚未婚配,就在他的身边给他当贴身护卫,好说也不好听。” 卢秀英道:“兄弟切莫多想,因为宋江收我为徒,我跟在他的身边随时请教也无不可,这宋江我看老成持重,又是三军之主,哪里能做出轻薄之事呢?” 卢环冷笑道:“防人之心不可无,宋江当初就是看中了晚娘,最后没有得到她,便将她送到王矮虎手里,误了她的一生。” “休要如此说。” 没等卢环说罢,秀英道:“我岂能跟晚娘比,我自己的幸福自己掌握,不是别人可以威逼的。” 卢环见秀英如此说,便没有再说别的。 秀英道:“云霓怎么没有见她?” 卢环道:“云霓现在是女兵头领,正在后边训练呢。” “你带我去见她。” 卢环便带着秀英到后边校军场来找云霓。 云霓正在这里带着一群女兵操练武艺,见卢环和秀英过来,便走过来道:”秀英什么时候来的?“ 秀英道:“我随宋头领自檀州回来了。“ “太好了,有你来了,我就有好帮手了,咱们一起来带女兵。“ “不行,我现在给宋头领当骠骑护卫,哪有时间再来帮你操练女兵?” 云霓听说秀英给宋江当了护卫,心中不快。 “秀英,你的武艺那么高强,应该到阵前杀敌才是。怎么能只为一人护卫呢?” 秀英道:“宋先锋是三军主帅,他的安危更加重要,我与宋头领回来的路上,就碰上好几波辽国杀手,真得是险象环生,幸亏我们乔装改扮,后来吴军师又派人接应。” 卢环道:”听说是你用易容术让宋首领躲过一劫,可是真的?“ “这倒是真的。“ “你这下可立了大功。” 秀英道:“听说你与云霓都受了伤,如今伤好了么?” 卢环道:“我这小伤不值一提,现在已经好了,云霓臂上中了一箭,如今也痊愈了,不过从云霓中箭的事上我有了新的发现。” “什么发现?” 秀英问卢环。 “我感觉自己赤手空拳更厉害,今后上阵,我就不用什么刀枪棍棒了,只用我的无量般若掌和移山神力功足矣!” 秀英有些不理解:“什么?上阵居然可以赤手空拳?要知道阵上刀枪横飞、箭矢如雨,你前段时间还中了一箭,如何赤手空拳上阵?” “前些日中的一箭,是天山勇所射,此人力大无比,其所用铁箭可以穿透铁石,而那一日我全无防备,罡气也没有运至周身,因此被他侥幸一箭射中,如果我有所提防,将罡气运行于全身,哪里有他的机会?” 云霓知道卢环的功力,她对秀英道:“秀英姐,你有所不知,当年我与卢环在山上学艺三载,卢环练成了先天洗髓功,此功大成后可成就金刚不坏之躯,任是万箭齐发也不能伤之分毫。而卢环的无量神掌和移山神力功更是天下无敌,只是他还没有机会施展而已。” 卢环听云霓如此讲,轻叹道:“也是,我怎么就忘记了使用呢?我绰号玩侠,大侠就应该是神功御剑,哪里能跨马持枪上阵杀敌呢?只是,只是我现在还缺一柄好剑。” 秀英以为卢环是发烧了,她摸了摸卢环的额头:“你没有发烧吧?” 卢环见秀英不信便道:“我到外边给你施展一下。” 秀英道:“怎么施展?” 卢环看了看四周,见前边两丈开外土墙边上有一棵半抱粗的柳树,便对秀英道:“我可以在这边施展无量神掌将那棵柳树打断。” “吹牛吧你!” 秀英眼中显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你俩向两边闪一闪,看我的。” 第45章 秀英戴宗双比棍 卢环说罢,便拉开一个马步,提气丹田,运于两掌,双掌在周身游走,如两条蛟龙盘旋,呼呼生风。 秀英感觉眼前眼花缭乱,心里道:这是什么拳路掌法? “呯”卢环一掌挥出。 秀英只感到平地起了一股旋风,咔嚓一声,两丈开外的那棵柳树竟然被卢环一掌劈为两段。 断树轰隆一声倒在地上,激起尘土将土墙都遮住了。 卢环收势站起,摇了摇头:“许久没有练功,功力退了不少。” 秀英的舌头都伸了出来,张着嘴半天没吱声。 云霓在一旁道:“卢环的功力的确是退步了,当年他在山上,这么远的距离可以击碎一块巨石。” 秀英有些疑惑:“你这掌力倒是了得,可以隔空杀人,但是阵仗之时,敌人的阵型千变万化,哪里能随便你去打?再说了,一旦敌人把你围住,你能先运动劲力,然后再去打人?恐怕还没有出手,你已经倒在别人的枪箭之下了,我看并不一定实用。” 秀英这番话,如同泼了卢环半盆凉水。 卢环道:“你懂什么?只能说我的功夫还没有练到家,练到家了就可以随心所欲,比那十八般兵器好用多了,你的大刀长枪再锋利,也只能一次砍杀一人,而我的无量神掌练到极致,可以一掌下去横扫千军,而且还可以隔山打牛。” “你是隔山吹牛,算了,再吹牛皮就破了。”秀英一脸的不屑。 “这邪魔歪道还比不上公孙先生的魔幻神术呢?” “我这是邪魔歪道?公孙胜的那套东西只不过是魔术幻术,而我的功夫可是实打实的!” 秀英正要和卢环争辩,突然戴宗跑过来道:“秀英,宋大哥来了。” 秀英一听宋江到了,不由得有些慌。 “戴大哥,师父来此作甚?” 戴宗道:“宋大哥一直记挂你的武艺,说是要来与你切磋武艺呢。” 戴宗话音刚落,就听得院外响起宋江的声音:“秀英,这是在此练功吗?” 秀英抬头看上去,只见宋江手里提着一条棍大踏步走了进来。 宋江一眼看到卢环、云霓都在这里,口中道:“原来你们三个都在此,正好今天我有点闲暇,切磋一下武艺。” 秀英道:“可惜我的风火棍没有拿来。” 宋江道:“棍哪里没有呢?我看这院子里刀枪棍棒十八般兵器具有,随便挑一件便可。” 秀英向院子里看去,在院墙之下摆着一兵器架,上边有十几件各色兵器。 秀英心里道:都说宋江武艺高强,宋江也说他是武林宗主,我今天倒要试试这宋江到底有多大本领。 想到此,秀英便走到兵器架旁,抽出一条白蜡棍来。 “师父,你说要传授我武艺,可是传授我天齐棍法吗?” 宋江微微一笑:“我的天齐棍法都由我的弟子教授,戴宗便是我的大弟子,我不在时,可以由他传授给你,我给你指点一二则可。” 宋江向戴宗点了点头。 戴宗道:“宋大哥说的极是,我今天来传授你棍法,不须宋大哥亲自教授。” 秀英心里有些不高兴。 “这戴宗算什么?从来没听他说过什么棍法,他的棍术也许还不及我呢?” 秀英心里想嘴上却没有说出来,他看了一眼戴宗:“戴大哥,我早听说你是飞毛腿,能日行千里,倒没有听说你的棍法厉害,能给我展示一下吗?” 戴宗哈哈一笑:“这有什么?我来给你舞上一趟便是。” 宋江将手中那条棍递与戴宗,戴宗接棍在手,跳到院子当中,摆了个龙蛇出洞的架势,手里那条棍就飞转起来。 应该说戴宗的本事在梁山上只能算中等,他的棍术也平平无奇。 这一趟棍舞将下来,秀英心里却是不服。 “戴大哥,你的棍法我着实看不太懂,这招势也能上阵对敌?” 戴宗见秀英说得有些难听,口中道:“卢小姐,棍法不能只看好不好看,要好用才行,如果你不服气,我们可以切磋一番。” 秀英说声好,把手中棍一顺,棍头指着戴宗道:“戴大哥,你如此说,我可就不客气了。” 戴宗点了点头:“出招吧!” 秀英将手中白蜡棍一抖,来了个金鸡乱点头,一下子就出来了七八个棍头,直奔戴宗的上三路。 这戴宗也是久经江湖,把手中棍向外一扫,将秀英的招势给破了。 然后右手持棍,一个横扫千军,大棍朝秀英腿上扫去。 秀英一个旱地拔葱,避过大棍,以棍当枪,向戴宗胸口刺去。 这一招太快了,戴宗想躲来不及了,只听得呯的一声,棍头只戳在戴宗胸口上。 戴宗哎呀一声,直跌出去。 宋江连忙将戴宗扶住。 戴宗起身捂着胸口,疼得直咧嘴。 秀英一抱拳:“戴大哥,多有得罪了。” 宋江脸上有点挂不住:“戴宗兄弟今天身体欠佳,早上还头晕,看来是发挥失常啊。” 卢环嘴里叼道银牙签,把手一叉道:“宋先锋,徒弟不行还是师父亲自上吧。” 宋江脸色发青,阴着脸道:“师父哪里能轻易与徒弟动手,不可乱了纲常。” 卢环道:“我可不是你的徒弟,我与宋头领玩一玩如何?” 宋江鼻子里哼了一声:“卢环,你爹与我共事,我与你较量,明显是给你老爷子下不来台,再说我与晚辈动手,也有损礼数,还是罢了。” 卢环呵呵笑了:“宋先锋,不行就让云霓与你切磋一番吧,云霓既与我爹没有干系,又不是你的徒弟,你看如何?’ 云霓在旁边见卢环如此放肆,便道:“卢环,你说话注意些,面对宋大头领说话如此随便。“ 宋江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戴宗怒斥卢环:“卢环,你太也猖狂了,不必宋头领出手,我与云霓较量一番便可。” 宋江拦住戴宗:“兄弟,不必与小孩子计较,你已经受伤了。” “谁是小孩子?如果你们连小孩子都打不过,还如何当这梁山的头领?” 还没等卢环说话,云霓就卬了一句。 “太也无理了!”戴宗挣扎着抄起棍,冲云霓就冲了过来。 第46章 卢环校场戏双星 云霓从背后“唰”的抽出双刀,与戴宗斗在一处。 云霓不同于卢环,戴宗毫无顾忌,一出手就用死力。 云霓左臂有伤,戴宗的大棍呼呼挂风照着云霓头顶砸下来,云霓双臂向上一架,“当啷”云霓只觉左臂生疼,伤口便震裂了。 云霓将左手刀一扔,只用右手刀对阵戴宗。 卢环一见云霓把刀扔了,急忙上前道:“云霓闪开,我来对付他!” 卢环欺入戴宗身前,左手抓住大棍,右手变拳为掌,“咔嚓”一声,就将大棍斩为两截。 然后他右掌挥出,“呯”的一声,戴宗身形暴起,飞出两丈开外,重重跌落尘埃,“哇”一声,吐出一口血来。 戴宗显然是受了内伤。 宋江一看 此景如何肯干,他把棍抄起大喊一声:“卢环,你大胆!” 正待上前与卢环拼命,突然身后有人大叫:“师父,我们来了!” 宋江回头一看,见来了两位汉子。 左边这个顶上头巾鱼尾赤,身上战袍鸭头绿。脚空一对踢土靴,腰系数尺红搭膊。面圆耳大,唇阔口方。长七尺难以上身材,有三十出头年纪。 再看右边那位,更是个大汉,身长八尺,头戴毡笠,身穿鹅黄纻丝衲袄,手里拿着条捎棒,年纪三十五六。 左边这位就是独火星孔亮,右边这位便是毛头星孔明。 毛头星孔明、独火星孔亮是宋江的得意门生,听说今天宋江带着戴宗去找卢秀英切磋武艺,心里便有些酸溜溜的,这几天宋江在他俩面前经常夸赞卢秀英,这两人便有些不服,总想找卢秀英较量一番,听师父去找卢秀英了,便也找了来。 正碰上戴宗被卢环打倒在地。 孔明、孔亮见师父要亲自上阵,便往师父身前一站,孔明指着卢环道:“卢环,不要依仗你是卢头领大公子就横行无忌,你是有点本事,但比起我们兄弟差得远了,今天我就让你学着怎么做人!” 说罢,孔明挥拳直奔卢环。 这孔家兄弟最没有自知之明,平时仗着自己是宋江的爱徒,别人都让他们几分,也时常奉承他们几句,他们便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了,全没把卢环放在眼里。 这孔明最擅长宋江亲传的公明拳法,一出手便是公明拳中的杀招:关门打虎。 这寻常招数如何能与卢环的绝顶内功抗衡? 卢环不躲不闪,任由孔明一拳打在他的胸膛上。 孔明虽然在梁山上武艺算不上出众,但拳脚功夫也颇有硬功,寻常砖瓦一拳便可击碎。 可这一拳如同打在棉花上相似。 卢环把胸膛一收然后向外一吐,只见孔明向后倒退数步,扑通跌倒在地。 孔亮一看,从腰间将刀抽了出来,向卢环扑了过去。 “唰唰”孔亮刀光闪闪,一出手就是十几刀。 卢环连连闪避,最后双掌一合将刀夹住,运内力于掌。 “咔吧”一声,钢刀立时折为两段。 卢环飞起一脚,孔亮像断了线的风筝相似,在天空之中翻了十几个跟头,从院里直飞到了墙外。 宋江连忙跑到院外,再看那孔亮,四仰八叉躺在地上,翻着白眼,口吐白沫,人已经昏死过去。 宋江连忙叫过两名士兵,背着孔亮,架着戴宗,孔明一瘸一拐跟在后边狼狈而去。 卢环在后边跳着脚道:“别走啊,我还没玩够呢,再来!” 秀英猛的照着卢环脑瓜就是一巴掌:“卢环!你惹了大祸了!还跳呢!” 卢环捂着脑袋:“秀英,他们想欺负你,你没看出来!?” “他们欺负我关你啥事!你让师父下不来台,就是让我下不了台!以后不理你了!” 秀英一甩手,大踏步去了。 宋江回到府中,急忙找军医来为戴宗三人诊治,军医看了三人伤势,孔明、孔亮只是皮外之伤,戴宗却是受了内伤,好在所伤不重,军医给开了副药,让戴宗二十日内不得妄动。 这孔明兄弟却是气得不得了,非要去找卢环算账,宋江道:“你们不是卢环的对手,去了还要挨打,我们要静待时机,这个狂妄的小子自会有人收拾。” 宋江回到府中,暗自思忖:如果将秀英拿到手里,这卢环是个最大的障碍,必须先除掉此人。可是如何去对付他呢? 宋江左思右想,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宋江向院子看去,一眼看到兵器架上那条天齐棍,心里道:秀英心性单纯,倒是好对付,不行就从她身上下手,来个借刀杀人。 宋江主意打定,便去秀英住处而来。 秀英回到住处,正生卢环的气。 忽有女兵来报:“宋头领来了。” 秀英连忙站起来,迎将出来,见宋江满面微笑走了进来,见到秀英道:“秀英,恰才没有惊着你吧?” 秀英本以为宋江是上门兴师问罪,见宋江如此对自己,反而有点不好意思。 “师父,弟子对不住你,我这弟弟生性顽劣,半呆半傻,你休要怪罪。” 宋江笑道:“我不怪便是,我也知你弟弟有些呆痴,也许正好犯了病,不过他这身武功非常厉害,不知是从哪里学的?” 秀英摇了摇头:“我也不知,只是听云霓说过,他与云霓拜师一个叫金台的世外高人,在山上练了三年,他那个掌法叫什么无量般若神掌。还有个什么移山神力功。” 宋江轻叹一声道:“我梁山有如此猛将,倒是一件大好事,如果加以引导,使其德行端正,便是我梁山大幸,你做姐姐的还是多多调教才是。” “师父,我这弟弟原本不是这样,我怀疑这个卢环不是原来的卢环,他好像是从另一个世界过来的。” “另一个世界?” “是的,我发现他说的话很多我都听不懂。” “也许疯颠之人都是如此吧?” “所以宋头领你也不要计怪,我这个弟弟真得有些疯颠。” “秀英,我考虑了一下,还是调他去你爹那里去吧,如果在这边,一旦惹出事来,我也不好管教。” “师父,我自打来到这里,还没有去看我爹,我请令随同卢环去看望我爹,陪我爹住上几日。” 宋江思忖片刻:“也好,你把卢环送到卢先锋那里就让他留在那边,但是你要回来,我还要准备组建一支骠骑女卫,由你来率领训练。” 秀英只是微微一笑并未答复。 第47章 萍水相逢识任原 第二日,卢环便与卢秀英一同上路,直奔密云而来。 这密云距离蓟州有三百多里,为了避开哨探,不招惹人的注意,他们没有走大路,卢环也未带自己的兵器。 卢环与秀英行了一日,到了平峪关,这平峪关也是一大镇,有上千户人口。 两人进了城中,卢环看看天已晌午,便找一家饭馆吃饭。 看路边有一家面馆,便将马拴在店外,走了进去。 两人要了两盘小菜,两碗面,这菜还没上来,就听得店小二的喊道:“别走,还没付钱呢!” 卢环、秀英回头一看,见店小二扯着一个大汉。 那大汉身高有一丈开外,膀大腰圆,满脸的胡子茬,看上去有三十多岁年纪。 大汉将店小二的手打到一边道:“老子今天没带钱,先欠着你的。” “你这汉子好生无理,我们店里概不赊账,没有白吃白喝的道理。” 大汉指了指桌子旁边竖着一条大棍说:“实在不行,俺就把这条熟铜棍押在这儿,等俺有了钱再过来取如何?” 店小二道:“你这破棍子值几个钱?我们要的是银子不是棍子!” 大汉骂道:“狗娘的,俺这条棍重七十二斤,熟铜打造,到当铺里至少能值二十两银子,你还得反找给俺钱!不知好歹的东西!” 店小二捋起袖子指着大汉道:“别仗着你有把子力气欺负人!不给钱我们就报官!” 大汉把眼一瞪:“老子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有本事把俺放倒,或者把俺送官府吧!” 店小二大喊道:“来人啊!有人吃白食!” 呼啦,后边窜出七八个人来,一个个手拿擀面杖,长条凳,把大汉围在了当中。 店里吃饭的人一看要打架,都跑了出去。 大汉却毫不畏惧,将袖子一挽道:“老子平生就爱打架,尤其爱打群架,你们是一个一个上,还是一块上?” 有人大喊一声:“一齐上!” 这伙人呼啦一下,手里家伙扇一并朝大汉招呼下来。 只听大汉叫声好,双臂抡开,“咔嚓!”“扑通!”“哎哟!” 店里擀面杖、凳子满天飞,一眨眼功夫,八个店伙计滚成一团,都被打到了桌子底下。 再看那大汉拍着巴掌大笑道:“就你们这三脚猫的本事,还想跟大爷来硬的?” 卢环心里道:好本事! 此时掌柜从店里跑出来,指着大汉道:“你敢伤人,是好汉的留下姓名住处!” 那大汉道:“俺怕你不成,老子姓任名原,山东泰安人氏。有本事日后找俺算账,随时奉陪!” 卢环心中一亮:“什么?这就是那个擎天柱任原?” 卢环冲那汉子大声道:“任好汉,久闻大名,如雷贯耳,咱们交个朋友!” 卢环站起来,走到那个店掌柜面前,掏出一把碎银放在柜台上:“掌柜的,你看这些银子够他的饭钱吗?另外这里店里损坏的东西都给你包赔了!” 掌柜一看这些银子,足有二十两之多,顿时眉开眼笑。 “应该是够了,不过,我看店伙计有没有受伤的。” 掌柜将躺在地上的店伙计一一拉起来,口里问道:“有没有受伤的?” 一个店伙计捂着胳膊道:“我的胳膊断了。” 任原道:“我来给你看看。” 店伙计吓得直往后躲。 任原道:“俺下手有数,绝不会伤你们,你是胳膊脱了臼了,俺一把就可以给你复原。” 那店伙计这才让任原给他治疗。 任原一只手拉着伙计的胳膊,只轻轻一抖,“咔吧”一声,伙计的胳膊就复原了。 掌柜瞪大了眼睛:“神人啊!” 任原一抱拳道:“多有得罪,俺任原一向不会欠人钱的,今天的确是遇到了难处,如果你们不动手动脚,俺怎么能动手呢?掌柜的,你数一数这是多少银子。” 任原转向卢环道:“这位兄弟,萍水相逢,出手相助,此恩此德,没齿难忘,等我有银子了一定加倍奉还。” 卢环道:“莫客气,都是江湖朋友,遇见便是缘份,出门闯江湖难免遇上麻烦,相互帮助也是应该的。” 任原道:“敢问兄弟尊姓大名?” 卢环道:“在下卢环,江湖上有个绰号逍遥侠。” 任原眯着眼睛想了片刻:“逍遥侠?” 他眼睛一亮:“你姓卢,可与那卢俊义有无关系?” 卢环向左右看了看,一把拉住任原的手:“老兄,走,今天我请客,咱们找个酒馆,好好喝上几碗。” 任原被他一拉,不由自主向前迈了几步,感觉卢环内力非同小可,心中暗惊:这小子年纪不大,内力竟如此深湛! 心中也想知道卢环的底细,便痛快地答应一声:“好,今天你请,下次俺请。” 卢环对秀英道:“姐,咱们不在这儿吃了,换个地方吃大餐!” 只听后边掌柜叫道:“足足二十两,再找你二两银子!” 卢环一摆手:“不用了!” 卢环三人来到街上,卢环边走边问道:“任大侠,你如何从泰安来到这里?” 任原道:“自从俺在泰安摆擂败给那燕青,就离开泰安,找到师父重新学艺三年,这三年俺没再练相扑,而是改练硬功,成就了一身横练功夫,不是俺吹,凭俺的金钟罩、铁布衫,中原没有对手。” 卢环道:“我不是听说你在泰山败擂后被李逵打死了吗?” “放屁!那是梁山捏造的,只为了败坏俺的名声,不过俺兄弟任虎被那李逵打死了却是真,我听说梁山军征辽,因此这次来到辽北,就是寻找那李逵,为俺兄弟报仇的!” 卢环心里道:那李逵也已经与我结仇,如果任原与我在一起,便是一个强有力的帮手。争取把他说服,让他投奔我爹处。 卢环便寻思着怎么说动任原一起到父亲处。 三人正往前走时,突然路边上一片叫好之声。 卢环循声望去,只见街头之上,有一群人围在一处,不知道看什么热闹。 卢环对秀英和任原道:“走,咱们过去看一看。” 三人拨开人群,只见里边有人在打拳卖艺。 卢环看场子中那人,四十多岁年纪,身长八尺,腰阔十围,头戴一顶青帻顶头巾,脑后两个太原府纽丝金环,上穿一领鹦哥绿纻丝氅袍,脚蹬黑云鹰爪四缝快靴,方面大耳,鼻直口方,腮边一部络腮胡须,一付中原人的装扮。 这人刚练完了一趟拳脚,他把双拳一抱,向四周作了个缉:“各位兄弟大哥,鄙人来到此地,囊中短缺,因此略逞薄技,只望各位赏个路费,有钱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 任原对卢环道:“此人气质不凡,不像是普通人物,一定有来历!” 卢环点了点头:“我也是这么认为,只是奇怪,如此气质的人物怎么会沦落至此,且看他下边表演什么武艺。” 第48章 密云巧逢赛专诸 只见那汉子从地上捡起一条棍棒,向大伙又作了一个缉:“各位,请向后站一站,下边我给大伙表演一段棍法,也请懂行的指教。” 言罢,他在场中立了一个架势,来了个凤凰点头,然后便是蛟龙出洞。 手中长棍越舞越快,呼呼生风,看得人眼花缭乱。 舞到起劲处,那气势如同满城风雨、巨浪奔腾,卢环不由看得热血沸腾,口中油然赞叹:“好棍法!” 任原也拍起了巴掌:“好功夫!” 一趟棍走下来,汉子往场中一站,把棍收住,面不更色,气不长出。 卢环当场掏出一枚十两的银锭,对那汉子道:“好功夫,打赏你十两银子,可接住了!” 卢环手一掷,银子脱手向汉子飞出。 汉子把手一抄,稳稳将银子接在手里。 “多谢打赏!有些重了,让小哥破费了。” 汉子向卢环深施一礼。 卢环还礼道:“这位好汉,看你气宇轩昂,武艺不凡,一定是有来历的人物,今日我来请客,咱们那边酒店详谈如何?” 汉子一拱手道:“小弟太客气了,客我来请吧。” 卢环笑道:“你还是省下两个盘缠做路费吧,如果不难,怎么能街头卖艺呢?” 汉子听了卢环这话,叹息一声:“小弟说的甚是,唉,时运不济啊。” 言语之间颇有感触。 卢环哈哈大笑:“大哥,英雄也有落魄之时,走!一起吃酒去。” 说罢一把拉住汉子的手就走。 四个人便来到一处酒楼,看那酒楼的牌坊上写三个大字:“太白楼。” 卢环看这酒楼堂皇富丽,便道:“就这里了,咱们在此感受一下太白遗风。” 进了酒楼,卢环在二楼定了一个位置隐蔽的单间,然后要了一份八菜一汤的套餐,又问店家此处可有好酒。 店家说当地有三大名酒,这第一名酒便是“青云陈酿”,第二名酒是“人参酒”,第三名酒是“太白春”。 卢环道:“既然在太白楼,就喝太白春吧。” 任原问店家道:“你这里又叫太白楼,酒也叫太白春,与李太白有什么关系?” 店家道:“客官有所不知,我们这太白楼的第一任老板,就是李太白的老婆。” 卢环哦了一声:“这其中可有故事?” 店家道:“我给各位讲一讲吧,李白这一生先后娶过四个老婆,他的第三任老婆是山东任城人,当年李白来到任城,结识了当地的才女吴氏,这吴氏喜欢李白的才情,李白也喜欢吴氏的风流,因此两人结为了伉俪,因为此时的李白已经名满天下,朝廷也赏赐了他许多金银,李白便将这些金银都交给吴氏打理,吴氏是一位理财高手,在任城广置田产,经营商铺,这太白酒楼第一任掌柜就是吴氏,因为酒楼以李白的名字命名,而且吴氏还可以当场为客人书写李白的诗词,因此生意火爆,成为当地的小富婆。然后天不作美,五年之后,这吴氏便因病逝世。对此,李白悲痛欲绝,为了纪念吴氏,亲自酿制了一种美酒,并以吴氏的名字玉春二字取名为玉春琼浆。因为李白的名声太大了,这玉春琼浆后来被人们叫做‘太白春’,我们的太白楼总店在山东任城,辽北只有这一家分店。” 店家讲罢,卢环鼓掌道:“好故事,好故事,今天多赏你一两银子。” 说罢,摸出一两银子递给店家,店家连连称谢。 任原则竖起大拇指连说:“有才!有才!” “听你讲了这太白春的故事,我从不喝酒的也想喝了,快去拿酒来。”旁边卢秀英道。 众人哈哈大笑。 卖艺的汉子对卢秀英道:“如果我没有猜错,你一定是一位女中侠客。” 卢秀英笑而不语。 卢环道:“壮士猜对了,她就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女侠‘小排风’”。 任原和那汉子几乎同时站了起来,异口同声道:“原来是小排风卢秀英?” 卢环大笑道:“她的名声可比我大多了,任原兄,你听说过卢秀英,却没听说过逍遥侠,真是让人大跌眼镜。” “什么叫大跌眼镜?” 任原一脸懵逼。 “就是让人很泄气的意思吧。”卢环笑道。 卢秀英道:“你们都知道我,我却不知方才这位街头卖艺壮士的名姓,可否报一下名讳?” 那汉子把手一拱道:“失礼了,在下姓王,单字一个进。” 卢环眼睛一亮,霍得站起来:“你,你是八十万禁军教头,人称‘赛专诸’ 的王进?” 王进微微一笑:“过奖了,孝敬老人是做人之本份,再说我也没有伺候好老娘,本人受之有愧。” 任原道:“早听说你王进为人至孝,武艺高强,只是时运不济,遇上了奸贼高俅。” 卢环面露疑惑:“王将军德行高尚,武艺超群,不知如何沦落至此?” 王进摇了摇头,轻轻叹息一声:“我被高俅迫害,离开东京后,便带着老娘一路逃难,后来到了史家庄,住了半年有余,还收了半个徒弟史进,离开史家庄,我一心想投老种经略相公,走到半路,老娘受了风寒,便滞留在侯家庄,无奈老娘年纪大了,最后还是走了。我便在侯家庄埋葬了老母,并在那里结草为庐,守孝三年,这才去投奔老种经略相公,老种经略相公知道我得罪了高俅,不敢收留于我,就让我去渭州投奔小种经略。” 王进说到此处有些语噎,他呷了一口酒继续说道:“我辗转走了一个多月,路上盘缠也没有了,心中也踌躇不定,一旦去投小种经略,若他再因为我是通缉要犯而不肯收留于我,我刻如何是好?我便在此处寻了个旅馆住下,想细细考虑一番再做决定。昨晚决定不去找小种经略了,准备回老家隐居,不再出仕,不想今日因为盘缠用尽无法结算店钱,便被迫在此卖艺,等凑够了店钱再走。没想到遇上各位,还望周知各位高姓大名。” 任原敞开大嗓门道:“我姓任名原,这位兄弟姓卢名环......\" 卢环连忙朝任原摆了一下手,低声道:“不要再讲了。” 任原和王进见卢环这番神神秘秘的样子,越发想知道卢环的底细。 任原道:“你可与那卢俊义真有什么关系?” 卢环把手指放在嘴边道:“小声点,虽然这里是单间,也要防止隔墙有耳。” “上菜了!” 卢环刚要说话,店小二从外面端着一个大漆盘一阵风进来。 第49章 太白楼上遇刺客 这漆盘上摆着六道菜品,店小二一一将菜端到桌子上。 卢环见店小二走出去,从嘴里抽出那根银牙签,逐个在菜里插了插。 任原道:“小弟这是做甚?” “这是在辽国地面上,防备有暗细算计我们。” 任原道:“难道你真是卢俊义的......” 卢环刚要说话,听得外边一声吆喝: “来酒了!” 店小二抱着一坛酒走进来,正是那“太白春”。 店小二道:“还有二菜一汤,稍候便上。” 任原没好气道:“快滚出去!不要上了,老打断俺问话!” 店小二转身跑了。 “兄弟,快说,要把哥急死了!” 卢环道:“实在不瞒两位哥哥,本人就是卢俊义的公子卢环,这位就是我的胞姐卢秀英。” 任原和王进都同时站了起来。 任原道:“难怪兄弟挥金似土,原来是卢先锋的公子!” 王进道:“是啊,卢头领如今是大宋的先锋招讨副使,你不在他的身边,如何来到此处?” 卢环将一根手指放到嘴边:“两位且不要大声,这里仍是辽人地盘,辽国细作无处不在,我是出来执行特别任务的。” 任原压低声音道:“如今蓟州正在打仗,莫不是公子前往助战?” 卢环轻语道:“我与姐正是从蓟州而来,现在宋先锋驻扎在蓟州,而我爹驻扎在密云,辽人正想与宋先锋谈判,但以宋先锋的性格,哪里能轻易降辽?正要我去见我爹,将此情告知爹爹,到时候将计就计......好了,到此为止,喝酒!” 卢环打开酒坛,一阵酒香扑鼻。 “果然好酒!” 卢环捧起酒坛给二位哥哥的酒碗斟满。 只见酒色发黄,半碗的白沫。 卢环心里道:“还是宋代的酒好,没有假酒,都是纯粮酿造。” 任原道:“卢女侠乃一代侠士,如何不饮?也来两碗!” “小女不胜酒力,还是不饮了吧。” “既然两位哥哥说了,再说今日初逢二位好汉,如何不喝,你陪两位哥哥喝两碗就可。” 说着,卢环给卢秀英也倒上一碗。 任原闻到酒香早已经迫不及待,端起酒碗道:“今日得以相识卢大公子,真是三生有幸,我先敬公子一碗。” “慢着!” 卢环并没有端起酒碗,而是拿起银牙签,在酒里沾了一下。 卢环拿起牙签放到眼前仔细观察,突然一拍桌子,桌上酒碗都腾空飞起三尺多高,“咣当”“哗啦”掉在桌上,酒洒了一桌。 任原等大吃一惊。 卢环举起那只银牙签向大家使了个眼色。 大伙向那牙签看去,再看卢环眼色,顿时会意,因为那个银牙签已经发黄! 卢环和王进心里都明白,银遇毒则发黑,遇药则发黄,这酒中应该不是毒,而是蒙汗药。 任原霍的站起来,卢环连忙将他按住:“不要作声。” 卢环摆了摆手低声道:“大家先不要声张,打草惊蛇反而不美,这酒就不喝了,大伙先吃菜,吃饱了这么这么办。” 大伙都点了点头。 卢环转而对秀英俯耳低语:“姐,你去替我办个事,去沏一壶茶来。” 卢秀英走到外边,沏了一壶茶,卢环提起茶壶,将茶水倒入酒碗,又用银牙签检测了一下,确定没有毒。便将茶水倒到大伙的酒碗里。 “来,咱们边喝边吃!” 任原一向爱酒,守着一坛好酒却不能喝,不由得心下焦躁。 他端起酒碗,把茶水向地上一泼:“你们爱喝不喝,我不喝了。” 卢环道:“莫忘了我的嘱咐。” 他看了看王进道:“王大哥,初次相识,就让你碰上了这事,实在过意不去,我先以敬你一碗。” 王进点了点头:“哥心里明白。” 说罢一口将茶水干了。 大伙干了一碗茶水,王进便向桌子上一趴,再也不动了。 卢秀英也趴在桌子上。 任原演得最像,扑通一声翻身跌在地上,凳子也翻倒了,整个人钻到了桌子底下。 卢环心中暗笑:任兄弟还真有表演天赋! 卢环一脚把凳子踹倒,自己也四仰八叉躺在了地上。 “哗拉”“扑通”凳子翻倒、人体倒地的声音传出老远。 在外边暗中偷听的店小二立即走进来,一看四个人全药翻了,便立即去给掌柜送信。 掌柜听小二一说,对旁边一人道:“司差大人,你看如何是好?” 旁边一个辽人装扮的人道:“我随你去看看。” 掌柜立即与司差和两名店小二来到雅间,司差查看了一番道:“没错,这一男一女正是卢俊义的子女,将他们先弄到后边。” 掌柜道:“把他们全抬到后边去,这几个人可不是好惹的,都捆起来,等交到官家,都有重赏。” 这两名小二便要来抬卢环,这卢环眯开一只眼瞅着,眼见小二就要触到他身体了,他双脚一个倒踢紫金钟,扑通,两名店小二被踹飞出去。 卢环身法太快了,闪电般蹦起来,直向那个司差扑过去。 那司差功夫也不差,身子向旁边一闪,卢环便扑空了。 此时,卢秀英、王进、任原都跳了起来。 那掌柜想跑,被任原赶上一脚踢翻了。 任原一脚踩在他的背上,点了他的穴道。 然后,三人一同来对付这个司差。 这个司差是辽国的绝顶高手,以一敌四毫不惧怯。 打了十几个回合,司差一个鹞子钻天,就在大伙眼前消失了。 再看这酒楼的二层楼顶竟然被那司差撞出了一个大洞! 那司差已经纵身上了楼顶。 卢环一纵身便上了楼顶。 再看那司差从楼顶早窜到了另一处房檐之上。 卢环知道自己的轻功比不上这个司差,绝不能让他跑了。 卢环运动罡气,聚于掌心,挥掌而出。 这一掌用了十成的般若神掌功力。 “轰隆”一声巨响,十数丈外房倒屋塌、烟尘弥漫。 数间平房被卢环的掌风夷为平地。 那司差却不见了。 卢环心里道:还不如不发这一掌,这烟尘弥漫,反而掩护了这家伙,不管他死活,我先问问那掌柜。 想到这里,卢环便跳下楼里。 第50章 飞天鹞子花礼鹏 卢秀英道:“卢环,怎么地震了?那人跑了吗?” “不是地震,是我发了一掌,将前边两间屋子震塌了,那家伙不知是死是活,你下去看一看什么情况,我来审问那个掌柜。” 卢秀英答应一声向楼下跑去。 王进、任原一脸惊讶。 任原道:“什么?你把房子给震塌了?你用的大炮吗?” 卢环淡然一笑:“用的这个。” 卢环抬起手掌比划了一下。 “别开玩笑了!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真是个逍遥侠!” 任原瞪着大眼道。 卢环道:“给你说不清楚,说了你也不信,罢了,刚才是来了地震,还好,这酒楼比较结实,没有塌,不然咱们都凶多吉少。那个掌柜怎么样了?” 任原道:“我将他点了穴,正躺在那儿呢。” “走,过去问问他。” 大伙来到一楼,再找那个掌柜,人却不见了。 卢环有些后悔:“唉,早知如此,我就不去追那个细作了。” 任原道:“一定是被店里人救走了。” 大伙奔到后边,见一个店小二正慌慌张张向外跑。 任原大喊一声:“给我站住!” 任原的喊声如同打雷,把那小二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任原三步赶到小二近前问道:“你们掌柜的去哪儿了?” 小二摇了摇头:“不知道。” 任原牛眼一瞪:“你再不说实话俺拧下你的脑袋!” 说着就抱住小二的头要拧。 小二哎呀了一声道:“大爷饶命,我说我说。” “快说!” “掌柜被我们抬到了后边地窖里。” “你给俺带路,如果哄骗于我,老子非拧下你的脑袋不可!” 小二便带着卢环任原和王进来到后院,然后指着一个草垛说:“掌柜就在这草垛下边的地窖里。” 任原把草垛向左右一扒拉,果然下边显出一个木板,他将木板一抽,下边现出一个洞来。 任原向下边喊道:“小子,快出来,否则爷爷放把火,把你烤成肉干!” 片刻听得里边有人叫道:“大爷,我现在动不了,出不去如何是好。” 任原对卢环道:“俺方才点了这小子的穴道,俺下去给他解开。” 任原说罢,便顺着洞口走了下去。 透过上边洞口的一丝光亮,他发现那个掌柜正蜷缩在角落里,任原走到掌柜近前,在他身上几个穴位上连拍几掌。 “好了,给你解了穴了,但是现在不能放你走,要问你几个事情,如果如实回答,就放你走,如果说谎,就别活着出去!” 掌柜道:“我说,只要饶小人一命。” “你说为什么要在酒里下药?” “我是奉辽国大将军之命,如果不听,我就会全家被杀。” “哪个辽国大将军?” “就是辽国都统制当今的皇侄耶律德重。” “你们怎么知道我们行踪的?”卢环在一旁问道。 “刚才那一位就是耶律都统派出的杀手,都统府神捕营司差,听他说,他早就获知了你们的行踪,一直在暗中跟踪。” “他说过我们是什么人吗?” “没有,他只说你们是朝廷钦犯,如果谁能抓住你们,会赏黄金万两,封万户侯。” “这个所谓的司差叫什么名字?” “他说他叫飞天鹞子花礼鹏,不知道是真是假。” “他平日住在哪里?” “这个我也不知。” “他什么时候到了你这里?” “你们前脚进酒楼,他后脚就来了,说他是耶律都统派来的朝廷快捕,说酒楼内来了朝廷钦犯,要我配合缉拿,并给了我一包什么药,让我放在酒里,我看他拿出了官府的捕文,知道此事没有假,只好听他的。” 卢环点了点头:“这个耶律德重手下的确有能人,他居然能认出我来,并一直跟踪到这里,我居然没有一点察觉。” 任原道:“兄弟,我看你的周围不知道藏着多少暗探杀手呢。” 卢环道:“的确如此,只是他们在选择下手的机会,今天差一点着了他们的道。” 王进道:“那个飞天鹞子花礼鹏我听说过,辽国的确有这么号人物,此人轻功绝顶,马上马下功夫都是上乘,乃是昆仑山普元大喇嘛的弟子。他还有个大哥叫花礼豹,是辽国的上将军,武艺高强,勇贯三军。” 卢环道:“他交给你们了,我赶快出去看那飞天鹞子花礼鹏是死是活。” 说罢,卢环便出了地窖。 任原见卢环走出地窖,口中道:“这小子也是个累赘,勾结辽人,差点害了我等性命,留他何用?” 说罢,向掌柜头顶猛击一掌。 “啪嚓”,任原这一掌如同铁锤击顶,掌柜的天灵盖顿时被拍碎了,鲜血脑浆溅了任原一身。 王进嗐了一声道:“兄弟,你也太心焦莽撞了,把他杀了,我们又背上了杀人罪名,要平添多少麻烦!” 任原道:“如果不杀了他,他回头一定报知官府,我们到那时候插翅难逃。” 王进道:“坏了,那个店小二还在上边,此时一定跑了,他如果告知了官府,我等谁也跑不了。” 任原把手一拍:“是啊,刚才那个店小二不应该放他走,他一定去告知官府了,快走!” 任原、王进从地窖里出来 ,刚走到前院,就见卢环和卢秀英匆匆跑过来:“不好了,外边来了大队官军,我们必须杀出去了。” 任原道:“那个司差找到了吗?” 卢秀英道:“没有,八成那家伙没死,去驻关督军那里通风报信了。” “还用他通风报信,我一掌扫平两座房子,早有人去报了信,今天只能拼死一搏杀出平峪关了。” 卢环道。 卢秀英道:“我们的马还在面馆那里,如何是好?” “杀过去!” 卢环对王进和任原道:“两位大哥,今天让你们跟我担了风险,你们想跟我去密云吗?如果想咱们就一起走,如果不想,你们就从后门走,咱们各走一路。辽兵捉的是我们不是你们,我不想连累各位。” 任原道:“兄弟,看你是条好汉,俺的确想跟着你干,只是俺与梁山有解不开的仇疙瘩,那李逵又是俺的仇人,俺可以跟着你干,但决不想上梁山。” 第51章 降龙神掌起风雷 卢环道:“任兄弟,给你说句实话吧,那李逵也是我的仇人,李逵现在做梦都想要我的命,如果你跟着我投在我爹的门下,咱们一起合作,将来可以抽机会把那个李逵干掉,我爹和梁山并非一路,你想宋江就是一个投降派,天天做梦招安,如果真招了安,那高俅能容得了他吗?何况梁山兄弟中有很多都与高俅有仇呢?就像王进大哥,与梁山上的林冲一样,都与高俅有着深仇大恨,你说我们能跟着宋江投降朝廷吗?我卢环立志与朝廷与高俅干到底,如果天下好汉都聚拢到我爹那里,那高俅用不了多久,就会成为我们的阶下之囚。” 听到这里,旁边王进语气激动:“兄弟说的极是,如果不是高俅老儿,我就不会流离失所,有家不能归,老娘也不会病死途中,这血海深仇我一定要报。我王进决定不回老家了,跟着卢先锋打天下,早晚捉得那高俅,抽筋剥皮,方解我心头之恨!” 任原也道:“行,俺可以投卢先锋,但不投宋公明,只要咱兄弟俩在一起,早晚给俺兄弟报仇!” 突然听得院墙外一片沸腾,人喊马嘶,听得有人在喊:“梁山贼寇就在这里边,督统大人说了捉住一个重赏千金!” 话音刚落,“呼啦”一声,院墙就被人推倒了,无数官军杀了进来。 “拼了吧!”任原当先就要往前冲。 卢环道:“大家都闪开!看我的!” 任原和王进闪在一旁,卢环马步站立,运转双掌,身形绕动,两掌如蛟龙绕身,呼呼生风。 “开!”卢环双掌挥出,“轰隆”掌风磅礴而出,形成一股掌雷,在官兵之中炸开。 十多名官兵被炸得翻着跟头飞上了半空,如同天女散花一般。 “扑通通”,几秒后,十多名官兵从半空落下,又砸倒了十多人。 “当心!贼人有大炮!” 辽兵纷纷散开向两边躲避。 任原叫道:“好家伙,这两只手掌比俺那熟铜大棍强多了!” 卢环道:“不可恋战,快走!” 四人向后边跑,跑了十多步,却发现前边是一面高墙。 卢环道:“翻墙过去!” 任原道:“俺身体笨重如何是好?” 卢环道:“我最后走,你们踩着我的肩膀先上墙。” 王进道:“这墙对我来说不是问题,你们先走,让我托任原上去。” 任原道:“大哥,你年纪大哪里能让你托俺?俺把这大棍支在这儿,你踩着大棍上墙,俺来抵挡一阵儿。” 两人正在争执不下,就听得后边有人大喝: “别让他们跑了!杀啊!” 后边辽兵追了上来。 有辽兵喊:“别再跑了,再跑就放箭了!” 卢环一听辽兵要放箭,心知不妙:“各位,你们快走,我抵挡一会儿。” 说完,卢环就迎着辽兵走过去。 此时,辽兵已经张弓搭箭准备射箭。 卢环运动罡气,向辽兵连挥两掌。 “轰隆”掌风到处,所向披靡。几十名辽兵被凌厉无匹的掌风震飞数丈。 前边的被掌风打死,后边的又冲了上来,官兵越来越多。 这般若神掌非常损耗真气,如果连着用上数次,就会造成真气亏空,内力也大受影响,甚至造成内伤。 当初卢环在山上学艺时,金台曾告诫于他,这无量般若神掌若不是到万分危急之时,不可轻用,否则必伤身体。每用一次,都要耗费数月时间来恢复真气。 这次卢环连用了三次,真气已经亏空大半,他也知道不能再用了,便向后就跑。 再看任原王进和秀英三人已经翻过了高墙。 卢环到了高墙下边,一顿足,向上便跳,但是意想不到的是,他竟然没有跳上去,只是双手抓住了墙沿。 如果在平时,这种高墙卢环可以一跃而过,但是今天损耗真气太大,内力不足,竟然跳不上去了。 卢环大叫道:“快来救我!” 墙外秀英王进任原三人,面面相觑。 这卢环功夫比我们强的多,怎么过不了墙呢?难道是受了伤? 王进不愧是功夫高手,一顿足便上了墙,他一把抓住卢环的一只手臂,向上一提:“上来!” 卢环便上了墙。 两个人刚要向下跳,“嗖”一支箭射了过来,王进躲闪不及,正中肩头。 “哎哟” 王进一头扎下了高墙。 幸亏下边任原一把托住了王进,他才没有受伤。 卢环跳下高墙道:“快走,我真气损耗太大,否则咱们都走不了。” 四个人向一条胡同里奔去。 任原道:“我来的时候是从东门进来的,那里守卫少,我们从那里出去。” 秀英道:“我们的马还在面馆呢。” “来不及了,先出去再说,没有马遇到官兵可以抢两匹。”卢环道。 刚出胡同,就见街面之上已经戒严,人影俱无,只有四个人在空荡荡的街头奔跑。 “贼人在那里,别让他们跑了!” 后边冲上来一大队官兵。 正在此时,在他们的前边也出现了一队官兵,为首一员辽将,骑高头大马,手里提着一柄九耳八环刀。 “你们跑不了,快快投降,放你们不死,否则一个也别想活!” 卢环看看跑不了,便道:“快上去,别等他们列好队,一放箭就不好办了。” 四个人如离弦之箭就冲到了那辽将的面前。 王进抡手中棍向那辽将打去。 那辽将用刀来挡,“咔嚓”一声,王进的木棍被削为两段。 任原挺熟铜棍上前,一棍将辽将的马腿砸断。 辽将“扑通”跌落马下。 卢秀英眼疾手快,一个箭步冲上来,大棍从天而降。 “噗哧” 辽将的脑袋成了烂西瓜。 后边辽将见主将死了,纷纷后撤。 王进抢过官兵的一条枪来,任原、王进、卢秀英将卢环护在当中,杀开一条血路,冲到城门边上。 城门十几名守卫哪里是这四条虎的对手,瞬间被杀散。 但城楼之上的数百守城兵士都冲了下来,将四人团团包围。 卢环虽然不能用掌功了,但还可以用兵器御敌,他也抢一条枪,加入了战阵,任原一连砸倒几名士兵,当先冲到城门下边。 突然只听得城上“哗拉拉”一阵响,一扇大铁闸从天而降,眼见就要落下。 任原知道这是千斤闸,如果落下来,再想出去就难了。 第52章 任原力托千斤闸 任原大吼一声,冲到千斤闸下边,将大棍往地上一扔,用肩膀一顶,就把千斤闸给顶住了。 任原大叫:“快走!” 王进一看情势危急,大叫道:“卢环你们姐弟先走,我来断后!” 卢环道:“你们先走,我来断后。” 王进道:“不行,你已经受了内伤。” “不要紧,我有金刚不坏之功,你和我姐先走!” 卢秀英道:“卢环,我和你在一起!” 卢环道:“不行,你快走!” 卢秀英只好与王进杀开一条血路,从任原身边冲了出去。 任原大叫:“卢环,你快一点,老子快要顶不住了!” 卢环一连砍倒十几名士兵,冲到任原身边,用肩顶住千斤闸:“任原,你快走,我来顶着!” “你怎么能行?” “没问题,你撒手快走!” 任原知道卢环的武艺要高于自己,只好撒肩撤出。 此时,辽兵虽然不敢靠近卢环,却远远站成一排,张弓搭箭向卢环射过来。 卢环一撤肩膀,千斤闸轰然落地,箭如雨点,都射在了千斤闸上。 但城上却箭如雨下,几支箭射在卢环身上,却纷纷落地,他们不知道卢环有金刚不坏之躯,都目瞪口呆。 卢环撒开两脚,很快追上了任原、王进和秀英。 大家见卢环没有大碍,这才放心。 任原一见卢环,双手抱拳道:“兄弟,多亏了你啊,否则我真扛不住劲!” 卢环哼了一声:“任兄,你为什么要扔了大棍去扛千斤闸呢?你用大棍顶住千斤闸不就行了?” 任原拍着脑袋:“兄弟,有才!太有才了!你不知道俺是个笨人吗?” 众人都笑了起来。 任原道:“下一步怎么办?” “我们去密云。” 正说到这里,就听得后边有喊杀之声。 “不好,辽兵追上来了。” 大家回头看去,远远见一队骑兵风驰电掣般追了上来。 卢环道:“正好,咱们杀退敌兵,抢几匹马。” 王进和任原齐声说好。 便立在原地等辽兵杀上来。 片刻,那队辽兵已经到了眼前。 只见当先一员辽将手持一条枪,高声叫道:“快快投降,饶你们不死。” 卢环道:“你是什么人?” “我乃平峪关守关大将古铁龙!” “无名之辈,你快快下马受死,让我给你来一枪,否则就送你归西。” 古铁龙哇哇大哪,一枪向卢环扎过来。 卢环挺枪相迎,只是卢环受了内伤,真气不济,这一枪被古铁龙震得双臂发麻。 任原、王进、卢秀英一拥而上,四个人齐战古铁龙,这古铁龙便招架不住了。 招数便有些散乱,被王进一枪扎到腹上,古铁龙大叫一声,从马上跌下来。 任原一刀将古铁龙人头砍下。 四人杀入辽阵,辽兵纷纷落马。 剩余的几十名骑兵拨马就跑。 四人拉了四匹马,便向密云方向而来。 四人马不停蹄,第二日便到了密云城,卢俊义见到卢环、秀英回来,而且又收了两位好汉,非常高兴,卢俊义便排下宴席,招待王进、任原。 席上,卢俊义让燕青作陪,这燕青曾经与任原较量过,任原见到燕青仍有些发怵。 燕青笑道:“任大哥,当年在泰安,燕某多有得罪,还请任兄海涵。” 任原把手一拱,生硬的笑了笑,表情很不自然:“燕大侠的功夫在下确实佩服。” 任原心里却想:你当年让俺当众出丑,使俺在江湖中丢尽了脸面,而且间接导致了兄弟被杀,俺因此循入深山学艺三年,以俺今天的本领,你未必是俺的对手。 任原想到这里便生起了与燕青重新较量的想法。 燕青哂然一笑:“过奖了,当初我是侥幸赢了任兄,任兄的功夫在泰安还是拨尖的。” 任原心里哼了一声:你小看了我。 卢俊义怕任原怪计,便道:“我这徒弟当年出手有些重了,你多多担待,从此我们都是一家兄弟了,相逢一笑泯恩仇,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 任原对卢俊义道:“小人初来乍到,也没立什么功劳,只是想自己这几年重新修炼,也不知长进了多少,还想跟燕青兄弟切磋一番,不知可否?” 卢俊义眉头一皱,不知如何作答。 旁边燕青道:“任兄,既然你提出来,我也想见识一下任兄新学的本事,咱们宴后比试如何?休要耽误了大家用饭。” “也好,喝两碗酒更有气力。” 任原端起酒碗敬了卢俊义一碗:“卢先锋,俺任原久闻你的大名,枪棒功夫可以说纵横江湖,天下无敌,也早想当面请教,俺先敬您一碗。” 卢俊义也将酒碗端起道:“任原人称擎天柱,名震泰山,即使在梁山也算是一流的武功,勿须请教于我。咱们相互切磋吧。” 两人将酒干了,卢俊义向王进道:“王教头是当年的八十万禁军教头,你的武艺不在后来的林冲之下,今日能屈尊于此,卢某真是三生在幸,待日后我便可以随时向你请教了。” 见卢俊义说的谦虚,王进有些不好意思:“卢先锋过奖了,论枪棒一项,任兄弟说的不错,你是天下第一。” 卢俊义哈哈大笑,端起一碗酒亲自来敬王进:“王兄,名震江湖的不仅是你的功夫,而是你的孝义,你是真好汉,我敬你一碗。” 王进也站起身来,回敬卢俊义。 不多时,大家都有些微醉。 任原再也按捺不住,将燕青的手一拉,口中道:“小乙兄弟,你大哥好想你!” 他这一拉暗自运上了七成的内力。 燕青没有防备,向前一步,险些趴在桌子上,酒碗中的酒也洒了。 燕青见任原不分场合,出他的洋相,又口口声声叫他小乙,心中有些愠怒,他强忍着没有发作:“任兄,你喝醉了。” “俺没醉,这些年,俺日思夜想与你二次比武,来来来,咱们就 在此较量则个。” 说着,拉着燕青就往外走。 燕青则暗运内力,使出千斤坠的功夫,在原地一站,任原这一拉竟没有拉动分毫。 任原心中一惊:“这燕青难道功力更加深厚了?” 卢俊义在一旁看出任原在挑衅燕青,心中不快。 卢环站起来道:“任兄,今天是我爹招待二位,切莫失了礼分,这里是酒席,不是比武场,你们要想比武,稍等片刻,大家吃饱喝足了,我给你们俩当裁判如何?” 任原听卢环如此说,这才放开手来,把双手一拱:“小乙兄弟,得罪了。” 卢俊义看了一眼卢环,卢环心知意会,便冲着任原肩头捶了一拳:“任原,小乙也是你叫的?这可是先锋使帐前大将、梁山三十六天罡星,我爹身边的骠骑虎尉,你也太没有数了吧,真得是醉了!?” 任原晃了晃脑袋道:“醉了醉了!在此向燕兄弟赔罪了!” 卢环道:“任原兄心直口快,人倒是个好人,燕哥你莫要计怪。” 燕青铁青着脸,把手一摆:“罢了!” 第53章 燕青任原比相扑 任原自从离开泰安,风餐露宿,连顿饱饭都没吃过,更别说饮酒,他本就是个酒篓子,一离开酒便觉浑身不爽,今日卢俊义这里美酒管够,这任原便放开量了。 “咕咚咕咚”连干了十几碗,便已经有几分醉意。 眼看这顿饭过去了,任原却已经喝的有些多了。 卢环道:“任兄,你不是说比试吗?还比不比?” 任原道:“比,比!” 卢环道:“好,那就我们到院子里,我给你当裁判,分个输赢上下。” 卢环给燕青使了眼色,燕青神会,微微一笑,便一把抓住任原:“任兄,走,咱们到院子里一比。” 任原已经有七分醉意,被燕青一拖,踉踉跄跄便扑了出去。 “老兄莫非学得是醉拳?” 燕青奚落道。 任原一听把眼一瞪:“老子就是醉拳,醉拳也照样打你!” 呼的一拳便向燕青面门击来。 燕青一侧身,伸掌裹住了任原的拳头,稍稍一拧,任原便已经失了重心,哎哟一声,跌坐在地上。 “第一举,一比零!燕青胜!” 任原一听卢环这话不干了:“不行,俺还没准备好,这个不算。” “好,那你就起来准备好再说。” 任原站起身来,晃了晃脑袋,再看眼前的燕青,分明是三头六臂的哪吒。 任原揉了揉眼睛:“娘的,难道俺真得醉了?” “你准备好了没有?准备好正式开始,三举两胜!” 任原道:“好了,开始吧!” 言罢,任原张开双臂,一个虎扑扑向燕青。 燕青见他又使出了当年相扑的招数,心里道:“这是找摔!” 只见燕青一个苏秦背剑,拉住任原的双臂顺势向后一俯身,任原如同一个大沙包相似,从燕青头上飞了过去。 “扑通!”任原二百多斤的身体重重砸在地上,硬是把地面砸出个坑! 任原感觉屁股蛋子都要摔成两半了,他的酒也醒了一半。 只听卢环大叫:“第一举,燕青胜!” 任原心想:“坏了,这酒误了事!” 他摇摇晃晃站起来,又像一只大黑熊似的向燕青扑过来。 燕青又使了个勾踢抹颈,任原四脚朝天又倒在地上。 “第二局,燕青胜!” 任原心里道:不能再使相扑的功夫了,必须要用拳法才能赢他。 任原跳起来一拳向燕青面门击出,燕青一低头避过拳头,向前一步,屈膝下蹲,双手抱住了任原的双腿,同时头肩向任原小腹一顶,一下子将任原扛了起来,然后向前一俯身,就把任原送了出去。 燕青这一连串的动作太快了,任原根本来不及反应。 任原这一下摔得可不轻,哽了一声,差点背过气去。 “比试结果,燕青全胜!” 卢环上前将任原拉了起来,任原缓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 嘴里兀自道:“你是趁人之危,俺喝多了脚下无根,若是在清醒之时,俺不会输的。” 燕青道:“任兄,我等你,你什么时候清醒了咱们再比。” 卢俊义、王进和云霓、秀英都在旁边观看,见此情景不由都笑出声来。 王进夸赞道:“早闻燕青的跤法名闻天下,冠绝南北,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秀英也夸赞道:“燕兄弟好俊的跤术!” 云霓道:“卢环,你今后也跟着燕哥哥学一学摔跤吧。” 任原仍是不服:“这摔跤没什么了不起的,在下边一对一打架还行,如果上阵了,百无一用!” 卢环道:“你不是说练了三年拳脚吗?怎么今天没使将出来?” 任原一时语塞。 为了招揽天下英杰,卢俊义在密云设了招贤馆,凡豪杰来投,便住在招贤馆中,任原回到招贤馆,犹自在馆中自斟自饮喝闷酒。 他怎么也想不到今天与燕青的比武会输给燕青,难道这三年自己真得白练了? 他想也许真得是因为自己喝醉了,否则不会败在燕青手下。 怎么能在酒醉的状态下也能战胜对手呢? 他想起了武松醉打蒋门神的故事,便想抽时间向武松请教,学一学那醉拳。 正在自己胡思乱想之时,突然外边有人推门进来。 他回头一看,原来是卢环 。 “卢兄弟,你如何来了?” “我是来看你,今天与燕青比试是不是受伤了?” “没有,俺这皮糙肉厚的,哪里能受伤?” 卢环坐在任原对面沉下脸来道:“玩吊蛋的,你今天做的好事,险些坏了我的大计!” “什么?俺做的什么好事?什么你的大计?” “你还想不想找李逵报仇?” “怎么不想?” “你想就得听我的!不要给我惹事!” “俺惹了什么事?” “你今日招惹燕青,对他无礼就是惹事!” “卢兄弟,当年燕青害得俺有家不能回,害得俺名落江湖,俺今日就是想出一出当年那口气。” “可是你的气没有出来 ,却还被摔了一通。” 任原满脸通红,哑口无言。 卢环道:“任兄,我看重你的功夫,你想在我爹面前展示一下我也理解,但不是现在,不是在燕青面前展示,燕青是我父亲最信任的人,我们将来实施复仇还要多请燕青的帮忙,你如果得罪了他,又多了一个强敌,我们如何复仇?” “兄弟,看你爹身边的人也全被宋江收买了,俺真没指望别人帮俺报仇,这仇还得俺自己去报。” 卢环冷笑一声:“任原,你真以为你天下无敌吗?你的功夫在梁山充其量也进不了一流角色,这燕青是天罡星最后一位,你都没有全赢的把握,而且李逵的功夫远在燕青之上,你怎么能有把握赢了他?恐怕仇报不了,自己的脑袋先没了!” 任原一时答不上来,最后憋红了脸说了句:“不是还有兄弟帮俺吗?” 卢环道:“我是可以帮你,但是有一个前提,就是必须团结大部分梁山头领,如果梁山头领都防着我们,我也没法在此立足。我才来的时候,性情倔强,一味逞强,得罪了李逵和张清,现在想来也是懊悔,我们的志向不要只局限于报私仇上,你知道我的理想吗?” 任原摇了摇头。 第54章 胸怀谋略藏神机 卢环道:“大丈夫当胸怀大志,腑有良谋,有包藏宇宙之机,呑吐天地之志,天天计较儿女情长,恩怨私仇,怎么能成得了大事?我爹虽然盛名于天下,却只是因为捉了史文恭,才做得梁山第二把交椅,其他功劳并不多,但也因此被很多人疑嫉,而且他生性耳软心活,少谋乏略,人是个好人,最容易被人算计,如果我不替我爹谋划,他早晚会被奸人所害。而且这宋江为人奸诈,他之所以口口声声招安,只是为了他自己,他想用一百多名兄弟的命换他的金翅乌纱。因此,我想招揽天下英杰,团结梁山所有能团结的兄弟,反对招安,重树大旗,推倒腐败的朝廷,清除奸臣恶宦,重塑清明江山。” “有才!太有才了!” 任原一脸钦佩地看着卢环,他没有想到卢环年纪轻轻,竟有如此大志。 “兄弟,你这番话真让俺热血沸腾,俺任原对这个世界早看不惯了,也想凭一双拳头打出一个新世界,可是却屡屡碰壁,听你一讲,开窍了不少,自己一个人再厉害,也不能颠倒乾坤,只有靠大伙,拧成一股绳才能行。” “你说的对,所以我们要团结梁山上一切可以团结的人,把他们变成咱们这边的人,等咱们的力量越来越大,对方的力量越来越小,咱们就可以稳操胜券了。” 任原皱着眉头:“不好办,这梁山是铁板一块,都忠心于宋江,如何去争取咱们的人?” 卢环笑道:“我看并非如此,通过这一段时间的观察,这梁山表面和谐,内里却是勾心斗角,暗流涌动。你知道吗?这梁山上分为八大派系,我给你一一道来:第一派是宋江派,宋江派里面又分为宋江的嫡系和依附宋江的小派系。宋江和他的嫡系共13人,他们分别是宋江、花荣、秦明、戴宗、李逵、吴用、吕方、郭盛、宋清、孔明、孔亮、朱仝、雷横。依附宋江的小派系共31人,他们分别是清风山的燕顺、王英、郑天寿。揭阳岭的李俊、李立、童威、童猛、穆弘、穆春、张横、张顺、薛永、侯健。宋江自己招募的黄门山成员欧鹏、蒋敬、马麟、陶宗旺,以及宋江劝降的土匪郁保四。戴宗发展的杨林、邓飞、孟康、裴宣。秦明发展的徒弟黄信。李逵发展的汤隆、焦挺、鲍旭、朱富、李云。最后就是仰慕宋江名声,自己上山的石勇、王定六、段景住。 第二派是鲁智深的三山派,共13人,分别是:二龙山,桃花山和少华山诸好汉,这伙人最反对招安,且以二龙山老大鲁智深为精神领袖。他们分别是:二龙山的鲁智深、武松、杨志、施恩、曹正、张青、孙二娘。少华山的史进、朱武、陈达、杨春。桃花山的李忠、周通。 第三派是晁盖派,共9人。晁盖虽然死了,但他的派系还存在,他们分别是林冲、刘唐、阮氏三兄弟、杜迁、宋万、朱贵、白胜,这些人都是梁山元老,且以阮氏三兄弟对晁盖的感情最深! 第四派是朝廷降将派,共16人。他们分别是攻打大名府的降将:关胜、宣赞、郝思文、单延珪、魏定国、索超。攻打东平府的降将:董平,攻打东昌府的降将:张清、龚旺、丁得孙、皇甫端。攻打高唐州的降将:呼延灼、韩滔、彭玘、凌振。以及被骗上山的的金枪手徐宁,一共是16人。这个派系没有实际领头羊,但是他们的思想高度一致,那就是有朝一日招安,回归体制! 第五派是登州派,共8人。他们分别是孙立、孙新、顾大嫂、乐和、解珍、解宝、邹渊、邹润,且以孙立为实际领袖。 第六派就是我爹卢俊义派,共7人:他们分别是乃父以及燕青、杨雄、石秀、时迁、蔡福、蔡庆。燕青是我爹的家奴,石秀和我爹一起坐过牢,蔡福、蔡庆帮过我爹,石秀和杨雄时迁又是一伙的,所以这6人和我爹走得比较近! 第七派是公孙胜派,共4人。他们分别是公孙胜、樊瑞、项充、李衮。樊瑞、项充、李衮是生死兄弟,他们曾经扬言要吞并梁山,结果遭到宋江的征剿,被公孙胜降服,公孙胜还收樊瑞为徒,所以他们3人和公孙胜走得比较近! 第八派是李家庄派,共2人,他们分别是主仆二人李应、杜兴。 另外还有处于中间位置,无派系的人员共4人,他们分别是:柴进,萧让、金大坚,安道全。柴进是不屑于和梁山人员拉帮结派,因为他是后周皇裔,身份尊贵。而萧让、金大坚,安道全都是有一技之长,他们也不喜欢拉帮结派。在梁山专一的技术型人才,一般很少牵涉到派系中去。 以上就是我分析总结出来的梁山8大派系,光宋江派就有44人,再加上16人的降将派,目前来看,除了宋江派和降将派意见比较一致,就是希望招安外,其他派系并不希望招安,或者左右摇摆、随遇而安,虽然现在看上去宋江的势力最大,但是只要我们注意团结反对招安的派系,争取中间的派系,就一定可以占据优势,跟宋江分庭抗礼。 现在宋江派已经损失了三人,而其他派系没有什么损失。另外,这宋江派也不是铁板一块,他们其中很大一部分人只是忠于宋江,并不忠于朝廷,如果宋江被招安了,他们未必会去做官。这样就会削弱宋江的力量。还有,宋江派和降将派中不少人被宋江害得家破人亡,比如秦明、徐宁等人。其中五虎将秦明是个粗人,虽然说秦明是宋江的嫡系,但只要我让他明白他真正的仇人是谁,他就会立即反水。” 这卢环如数家珍,娓娓道来,把个任原听得五体投地。 任原站起来,拜伏在地:“卢兄弟,真是太有才了!听君一席话,俺真是如拨云见日,茅塞顿开。没想到兄弟对梁山的内幕了解的如此清楚!在下真是佩服之致!俺今后跟着你干定了,你指到哪里,俺就打到哪里,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第55章 秀英霸州遇刺客 卢环笑着将任原搀扶起来:“任兄,只是你性情太急太直,今后一定要改一改,注意协调好与其他兄弟的关系,今后就是见了李逵,也不要当面反脸,要多说好话,麻痹他,李逵是个吃软不吃硬的粗人,只要你对他说几句好话,他就找不到北了,最好让他认为你不计前嫌,甚至成为朋友,这样才能为你将来顺利报仇争取机会,你想搞掉一个人,就要先亲近他,让他毫无防备,然后机会得当之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下,这才是上上之策!你能不能做得到?” 任原一把拉住卢环的手:“兄弟,为了咱们的大业,无论如何俺也要做到!” 任原突然想到了什么:“俺有个问题不知该问不该问。” “你说就是。” “虽然你对梁山有着深入的观察和远大的志向,但是能不能成功关键还在于你父亲的态度,不知道你父亲对宋江是何态度?” 卢环道:“我父亲之所以家破人亡,沦落为草寇,就是那宋江所害,从根子上说,宋江就是我爹的最大仇人,只是我爹性情单纯,在梁山资历尚浅,又没有太大的势力,因此只能屈居于宋江之下,如果有朝一日,力量成熟了,我在其中略施小计,定然可以让父亲登高一呼,天下响应。” “高,实在是高!”任原挑起了两个大拇指。 “今天我与你所言,你知我知天知地知,千万不要传出去。” “兄弟,你还不相信俺吗,俺现在明白了,只有听你的,俺才能报仇,咱们才能成就大事。” 卢环在卢俊义处住了一月有余,本想向卢俊义讨教枪法,却见卢俊义天天与王进在一起切磋武艺。 卢俊义知道王进的枪棒也是天下无双,王进也久慕卢俊义的枪棒功夫,两人自是说不尽的武艺。 这一日,戴宗突然来到了密云,将一封密信交与卢俊义。 卢俊义打开一看,原来是宋江请其速回蓟州,计议攻取霸州之事。 卢俊义即令董平、索超引五千人马镇守密云,自己与朱武引五千人马和众头领开赴蓟州。 卢环、卢秀英、王进、任原也随同前往。 这一日便到了蓟州,卢俊义向宋江介绍了王进、任原,宋江见又添两员大将,心中高兴,只是那李逵见到任原,心中诧异:这小子不是死在了俺的斧下吗?今日如何又活过来了? 任原见了李逵并没有怒目向相,而是客气地拱了一下手:“李兄一向可好?” “你小子不是死了吗?如何又活了?” “那死的不是俺,而是俺的替身。” 李逵嘴里咕囔了一句:“好一个狡诈的任原。” 宋江面色一沉:“过去的事休要再提,今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当齐心协力,共对辽番。” 李逵便不再言语。 宋江便与卢俊义并吴用、朱武来到内室,商谈攻取霸州之事。 宋江将欧阳侍郎二次来蓟州劝降的事说了,说明晚欧阳侍郎便前来引路到益津关。 宋江将自己的打算一说,卢俊义连称好计,当下,宋江升帐点将,令林冲、花荣、朱仝、刘唐、李逵、穆弘、樊瑞、鲍旭、项充、李衮、吕方、郭盛、孔明、孔亮共计一十五位头领,点一万军校,只等那欧阳侍郎来到便行。 宋江调度妥当,便来到了卢秀英处。 这一个多月没见秀英,宋江心里也是闹得很。 宋江说起建立女骑卫的事,让秀英与云霓多多考虑。 秀英道:“这又要打仗,待战事稍停,我再训练不迟。” 宋江道:“这攻取霸州,是军事机密,那对欧阳侍郎说了,将家眷老小接到霸州,这周围尽是辽国的密探,不能让他看出我们的破绽,我想让你带几人几辆车详做前去山东,只是绕行一圈再回来,先瞒过那欧阳侍郎。你看如何?” 秀英不想待在宋江边上,便道:“只要师父信任,弟子必当效劳。” 宋江大喜,立即马上准备了三辆车子,十名随从,让秀英带着前往山东。 第二日一早,秀英一行离开了蓟州。 秀英出了城后直往东走,绕了三日,方才回转。 眼见距离霸州十余里地了,经过一片树林,突然树林中飞出五骑战马。只见五人俱是辽人装扮,面蒙黑纱,手持利刃,也不答话,直取卢秀英的车杖。 卢秀英摆大棍相迎,这些辽人武功不弱,与卢秀英战了个难解难分,突然,一声呼哨,这些人又退入林中。 卢秀英从后边紧追,眼见追上时,卢秀英将大棍向那伙人一指,一拍棍梢,“扑”的一声,一团火球打了出来,正打在其中一人的屁股上。 那人的衣服马上烧着了,他一边拍着屁股一边大叫:“不好了,屁股着了!” 秀英才待冲上前去活捉此人,忽然头顶树上撒下一张大网,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大网就罩在了卢秀英身上,大网一收,卢秀英便从马上跌落下来。 那网越收越紧,把卢秀英裹得如同粽子相仿。 卢秀英心中一沉:“完了,中了辽人的奸计了。” 此时没有烧伤的几个辽人又从树林中冲出来,其中一个辽人哈哈大笑:“卢秀英,你走不了啦!” 另一个辽人奸笑道:“小姐,做我们的压寨夫人如何?” 说着,这几人就要上前来捆绑秀英,那屁股上着火的辽人扑灭了身上的火,一瘸一拐进了树林。 秀英一听心里道:“这人说什么压寨夫人,难道他们是这里山贼不成?” 卢秀英正在焦急,忽听得树林外边一阵马挂鸾铃之声,有一蒙面人冲进了树林,只见此人一身黑衣、身披红袍,手持一条棍,与那四名辽人斗在一起,片刻功夫,那四名辽人便被打倒在地。 有人大叫:“好厉害!扯呼!” 这伙人一溜烟消失在树林之中。 卢秀英看那人身形有些熟悉,但如何也想不起来这是谁。 只见那人走到秀英近前道:“怎么样,伤着没有?” 秀英一听声音好生熟悉。 “你是?” 那人哈哈大笑,把脸上黑纱摘了下来,原来竟然是宋江! 第56章 英雄救美施心计 秀英道:“师父,你怎么在这里?” 宋江道:“我有哨探报说你已经回来了,就在霸州城外,我本欲派人来接你,后来考虑到此事机密,因此我便乔装后出来接应与你。” 秀英心里疑惑:“师父,你出来众头领可知?” 宋江道:“他们不知,我是瞒着他们出来的,否则他们怎么能让我自己出来?因为怕遇上辽兵骚扰,便乔装改扮。” 秀英心里既是感激又是担心,还有一些意外。 感激的是宋江能亲自出来接自己,担心的是一旦被辽兵盯上,宋先锋可是凶多吉少。 意外的是宋江的武功竟然如此高强。 宋江道:“正因为你是卢先锋的千金,让别人出来接应我是不放心的。” 宋江边说边来解缚着秀英的网绳。 解了半天却无从下手,宋江干脆从腰里解下一把牛耳尖刀,将网割开,这才使秀英解脱开来。 宋江将身上披的袍子脱了下来,给秀英披上。 “天冷,莫要冻着。” 秀英有些不好意思:“宋先锋,你是一军之主,真是屈尊了大驾。” 宋江笑了笑:“没什么,你是我军中的至宝,必须特殊保护才可。” 秀英道:“霸州如今已经取下了?” 宋江道:“全在我掌控之中了。” 宋江便将如何取下霸州的经过讲说了一番。 原来宋江骗那欧阳侍郎来接自己,待将宋江接往霸州,路上,欧阳侍郎又叫开益津关,直达霸州,这霸州由国舅康里定安把守,宋江说后续人马陆续到达霸州,须益津关和文安县这两处隘口放行,欧阳侍郎听了,便差人去两关报信,有宋兵过关一律放行。 结果两关都被梁山军夺下。 那吴用带了一队人马跑到霸州说被卢俊义追赶,宋江让康里定安将吴用放进城中,卢俊义便到了,在城下大骂宋江反叛朝廷,宋江让林冲花荣朱仝穆弘出战,四将迎住卢俊义英厮杀一番,却将其引入了城中。 霸州拿下后,宋江并没有杀康里定安,而是将其放还辽国。 话说这几日卢环在蓟州静养内气,未曾出门。这一日感觉内气养的差不多了,便与云霓催马直奔霸州而来,来到时,霸州已经得手了。 他心里记挂着卢秀英,知道宋江一直在追秀英,怕内心单纯的秀英真得被宋江骗到手,到了霸州一打听,秀英已经出城去了。 听说宋头领有重要军务让其去办理,卢环便来找宋江想问问情况,却没有找到宋江。 卢环心里道:“这宋江平时与吴用、柴进最好,我去他们那里问一问。” 卢环来到吴用住处,他没有直接进去,而是来到窗下,听一听里边的动静,如果没有其他人他才敲门。 突然里边传来窃窃私语之声,只听有一人道:“我到了林中与卢秀英斗了片刻,时迁却被秀英烧着了屁股,幸亏没有烧着要害,否则性命难保,你这一计也够凶险的。” “只有用此计,才能让头领赢得卢小姐的信任,不必多说了,你回去之后千万不要对任何人说起此事。” “好的,我明白。” 这声音极小,寻常人是听不见的,但卢环内功高深,有听风辩器之能,因此凝心静虑,还是可以听得清的。 他听得那人向门口而来,便一抹身藏在院中一处假山之后,远远看到有一人从房中走出,正是宋清。 卢环心里道:这吴用不知又对秀英做了什么。算了,我还是不要进去问了,即使去问吴用,也只是得到不真实的情况。等见到秀英,我还是问一问她吧。 卢环便又悄悄溜出了吴用的住处。 卢环心里道:既然秀英出城了,我就到城头看一看,问一问守城的士兵。她如果出城,也只是走东门,因为西门通往辽国地域。 卢环便奔东城门而来,刚到东城门,只见一队车马从城门外进来,当先一女子骑着一匹胭脂马,正是秀英。 卢环急忙迎上前去:“秀英,你何处去了?” 秀英一见是卢环:“你怎么到这里了?” “我心中记挂于你,因此今日一早就过来了。” 秀英道:“你快回去等我,我先将车马送到府上就回去。” “这是拉的什么人?” 秀英道:“是宋头领家眷,其他你就不要问了,这是军事机密。” 卢环心中更加迷惑。 秀英并没有与他多言,一催马便过去了,后边三辆车子也跟着过去。 卢环看那三辆车子除了第一辆车子,都是轻飘飘的,好像没有坐人,心下更是疑惑。 卢环便回到住处,等秀英回来。 左等右等,直到黄昏时分,秀英也没有回来。 卢环心下焦躁,便又来到宋府,正碰上宋清从府中出来。 卢环问道:“宋大哥,你见卢秀英了没有?” 宋清微微一笑:“秀英刚执行完任务回来,鞍马劳顿,宋大哥正在设宴招待呢。” 卢环一听心里咯噔一下,这宋江诡计多端,如果独留秀英在府中,一旦做了手脚如何是好。 他便对宋清道:“我有要事见卢秀英。”说着向里就闯。 宋清一把拦住:“大哥说了,没有他的同意,任何人不得入内。” 卢环一听火起:“玩吊蛋的,我是卢秀英的亲兄弟,难道还不比宋江近吗?我来找我姐姐,管你鸟事?” 卢环伸臂一推,宋清连连倒退数步,险些跌倒。 卢环大踏步进了府中,府中厢房甚多,也不知卢秀英在何处,卢环索性大叫起来:“秀英!” 秀英从东边一间厢房里边走出来:“兄弟,你如何来了?” “我不放心你,来看看你。” 正在此时,宋江走了出来:“哟,原来是贤侄,来来来,咱们一起喝两杯。” 宋江说罢,拉着卢环就往里走。 卢环只好跟着宋江来到屋中,见宋江已经在室内排摆了宴席,但只有宋江与卢秀英两人。 宋江让卢环与秀英并坐,宋江给卢环斟了一碗酒,然后敬道:“卢环贤侄,那一日打扰了你,还请你多多谅解。” 见宋江这么客气,卢环反而有些不好意思:“宋头领,那日是我的不对,不应当对戴大哥和孔家二位大哥出手,我出手过重了。还请宋先锋多多海涵。” 第57章 宋江纵论醉八仙 宋江道:“我这几个兄弟脾气也不好,还请你多担待。我看贤侄的武功得过高人指点,不知是学得哪一家的武功?” 卢环道:“我拜师金台仙长,学的是无量般若掌。” 宋江道:“金台我听说过,这可是当今大宋一等一的高手,可惜未得朝廷重用,最后隐居山林。想必你学的是内家拳术,论拳脚的功夫,我梁山之上就数鲁智深和武松。但是他们大都是外家拳术,这精于内家拳术的梁山上还没有。” 卢环道:“我原来学得是醉拳,武松师傅的醉拳我仰慕已久,而且我们也切磋过,论武功之根基,武松师傅确是胜我一筹。” 宋江对醉拳很感兴趣:“这醉拳源自于北派武林,最早可源于唐代的‘胡腾醉舞’,相传李白创立了醉剑,称太白剑法,而后世的醉拳之中的有些招势便来自于太白剑法,后来少林寺糅合天下武功,其中就有原始醉拳,我梁山精通醉拳者有两人,一是武松,一是鲁智深。当年鲁智深醉打山门,武松醉打蒋门神,都是用的醉拳,两人的醉拳也有不同,鲁智深的醉拳源自少林寺的原始醉拳,又融合进了一些自已的东西,称之为智深醉拳。而武松的醉拳源自于温家拳,《温家拳论》中记载:翻者醉,下生八趟乃醉八仙也。后来温家醉拳衍生为醉八仙,其中有八个动作就是根据八仙蓝采和、何仙姑、韩湘子、张果老、铁拐李、曹国舅、钟离权、吕洞宾八人名号组成,武松醉打蒋门神就是用的醉八仙拳……” 这宋江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又将醉八仙歌谱一一道来,把个卢环也说得一愣一愣的。 卢环心里道:这宋江武功虽然不是很强,但对于武学的研究确是非常精深,口才也是超于常人,难怪那么多武林高手对他俯首称臣。 旁边秀英却是听得如痴如醉,等宋江道罢,秀英为宋江端起一碗酒来:“师父,你的武学造诣可谓登峰造极,弟子敬你一碗!” 宋江微微一笑:“秀英过奖了,既然秀英给我端酒,我就喝了。” 他一仰头便将那碗酒喝下。 卢环道:“宋先锋对武学的研究可谓高深,我卢环也得多多向你请教。” 便也端起一碗酒来敬宋江。 宋江道:“等饮个半酣,也演练一趟醉拳如何?” 卢环答应着:“好,稍后酒到了一定演练一番,不过这酒到不了是练不起来的。” 宋江哈哈大笑,把那碗酒一饮而下,便说起让秀英担任女骑卫长的事。 卢环道:“秀英年纪尚轻,在梁山上资历尚浅,我看还是由孙二娘、顾大嫂担任比较适合。“ 宋江道:“孙二娘、顾大嫂做为老营女将,还在护卫家眷后营管理之事,我觉得这女护卫全是年轻女子,由秀英来管理更为适合。” 卢环心中道:这女骑卫组建起来也是一支力量,也可以为我所用。 想到这里便说:“也好,只是要看秀英的意思。” 他转头看向秀英:“秀英,宋头领重看你,意欲由你组建女骑卫,并担任女骑卫头领,你看如何?” 秀英一笑道:“既然师父信任我,我哪里好推托呢?” “既然秀英没有意见,我也同意。” 宋江点了点头:“好,就这么定了,我立即给秀英拨付钱款衣甲,立即着手组建女骑卫,我们梁山后营有习武的女子五千有余,秀英可从中抽调一千人组建女骑卫,并负责训练。” 秀英道:“多谢宋头领。” 她又对卢环道:“卢环,你还得敬宋先锋一个酒,今日若不是宋先锋,我几乎送命。” 卢环一脸疑惑:“此事我尚不知,究竟遇上了什么事?” 秀英便把宋江让他去徉接宋江家眷,回来时遇到贼匪,宋江退贼相救之事说了一番。 宋江解释道:“我觉得别人出去接应秀英不妥,我也不放心,便乔装后出来接应,没想到遇上这样一件事,也是秀英命大,如果我晚去一步,也无能为力了。” 卢环对宋江道:“多谢宋头领救命之恩,我爹让我来叫秀英回去,说有事找她,抽时间我再向宋头领讨教吧。” 卢环说着,拉起秀英便走。 宋江心下不爽,脸上并未表现出来:“既然如此,秀英你就跟你兄弟回去吧,等明日你过来,我们再商议组建女骑卫之事。” 卢环拉着秀英从宋江处出来,秀英阴沉着脸道:“卢环,你太也无礼,为什么要来强拉我回去?” 卢环道:“回去再跟你说。” 两个人回到卢环的住处,卢环四处看了看,关上门,对秀英道:“你知道我为什么拉你回来吗?你被宋江骗了还尤自不知。” “什么,我被宋江骗了?” “你知道你遇上的那伙贼匪是什么人吗?” “什么人?” “那伙人正是宋江手下心腹!” “不可能。”秀英一脸的迷惑。 卢环道:“我今日去吴用处打听你的去向,结果在他的窗下听到屋里有人讲话,其中一人对吴用说半路上拦截于你,而且有一个人受伤了,被烧了屁股,这个人就是时迁,我听得清清楚楚,那个人出来时,我看正是宋清。” “你说的可是真的?” “千真万确!我骗你干啥?” 卢秀英满脸震惊:“这宋江竟是这种人?” “对,这是宋江一手导演的一出英雄救美之戏,只是想得到你的欢心,你应该认识到宋江是个什么人了吧?” 秀英摇了摇头:“这事我还得去确定一番,现在还不能妄下结论。” 卢环双眼瞪得溜圆:“你错了,千万不能在宋江面前表现出来,否则你和我都危险了。” 秀英点了点头:“此事我自有计较。” 突然,有人在敲门。 卢环问道:“谁?” “是我。” 是云霓的声音。 卢环站起来开了门,云霓向屋里一看:“哟,秀英姐回来了?” 秀英站起来道:“云霓,我回来了。” 云霓道:“我从校军场训练刚回来,听说秀英回来了,就是想来找秀英问问女骑卫的事。” 秀英道:“你也知道女骑卫的事了?” 云霓道:“前几日我就听柴大官人说了,宋先锋要组建一支女骑卫,要我对后营女兵加紧训练,柴大官人还说这女骑卫不是一般人可以加入的,还需要层层选拔是吗?” 秀英道:“柴大官人说的不错,他也应该是听宋头领说的,这女骑卫必须要弓马刀俱精,五千后营女兵选出一千人,如果达不到标准,就先组建五百人。” “女骑卫由谁来统领宋头领说过了吗?” “宋头领说让我来统领,后期的训练也由我负责,不过这前期的训练和选拔还得由云霓你多多费心。” 云霓点了点头:“我看这女骑卫由你统领最合适不过,你的武艺在众女将中可以说数一数二的。” “云霓,其实你的武功也不差,我也在宋头领面前推荐过你,只是宋江执意让我来统领,我也不好拒绝。” 云霓笑道:“那就恭喜秀英了,秀英今后可厉害了,又是骠骑护卫,又是女骑卫统领。” 卢环淡然一笑:“都是些虚名浮利,那宋江的心思我最清楚,他只不过是看上秀英了而已。” 云霓道:“也是,我看那宋江一见到秀英,眼神就不一样。” 卢秀英脸色阴郁,没有半点喜色:“卢环,我要回去了,我感觉很累,让我休息一会儿。” 说完,卢秀英站起来向门外便走。 卢环道:“也是,这几日在外奔波,还没得休息,快回去休息吧,只是关好门,做好防范。” 秀英走了,云霓轻叹一声:“唉,我觉得在这里没一点意思,真得不想干了,宋头领让我去训练女兵,那孙二娘、顾大嫂一定是吃醋了。” “你想多了,孙婶、顾婶可不是小肚鸡肠的人。” “不过我见她们的脸色不太好看,也许是觉得我才来这几天,就把女兵交给我训练,是宋头领轻视了她们,她们心里肯定有感觉。” 卢环道:“不要想多了,孙二娘和顾大嫂是豪放大度的女人,我和你出去散散心吧。” 第58章 传枪递锏见真情 霸州城的南端有一片园林,风景秀丽,颇有些江南园林的风光。 卢环和云霓来到这里。 园林之中有一座山坡,他们站在山坡之上向下望去,黄昏夕阳映照之下,一位汉子正在下边空地上练枪。 这汉子将那枪舞得“呼呼”生风,动如江河奔腾,静如山岳秋水。 枪风过处,树叶乱飞,端得是气势非凡。 把卢环、云霓二人都看得呆了。 在汉子一丈开外的一棵树上挂着两条沙袋。 汉子大枪舞得兴起,大枪突然脱手而出,在贯穿前边沙袋后,又扎入后边的那个沙袋,然后从后边沙袋中透出枪尖来,又直扎入后边一棵大树的树干。 “好功夫!”卢环不由得拍手喊彩。 一条枪脱手后能贯穿两条沙袋又扎入树干。 这位好汉的武艺着实惊世骇俗! 那汉子听到这边有人喝彩,猛得回过头来。 云霓和卢环同时叫道:“林教头!” 林冲也认出了是卢环:“卢公子,你如何在此处?” 卢环和云霓下得坡来,走到林冲近前。 卢环道:“我们是偶尔得闲出来散心,没想到遇到林教头。” 云霓道:“林教头,你的枪法真得是太神奇了,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你的枪法,真得是名不虚传!” 卢环道:“刚才那两条沙袋一定是高俅和高衙内吧?” 林冲的眼睛里滚动着泪珠,他仰天长叹一声:“十年了,血海深仇至今未报,真是枉为男儿、一世苟活啊!” 卢环道:“君子报仇,十年未晚。宋先锋说征辽班师后就招安了,大家都有了官做,出入京城就更方便了,到那时,报仇也就有更多机会了,林教头勿须着急。” “我现在已然白发生出,这仇再不报,我就老了,可怜娘子一缕幽魂,至今不能安息啊!” 卢环道:“林教头,我敬重你的重情重义,这仇一定要报的,你放心吧,不出百日,那高俅老儿和高衙内必死!” 林冲眼中闪过一丝光亮:“什么?百日内他们必死,做何解释?” 卢环道:“长的话百日,短的话只需三十日!我已经算到了他们的死期。” 林冲道:“你是说有人要杀他们?” 卢环道:“高俅父子欺男霸女,无恶不做,他们已经得罪了江湖中人,你放心吧,恶人长久不了的。” 林冲道:“我更希望有朝一日亲手宰了高家父子。” “林教头,我会让你看到那一天的。” 卢环走到林教头那条飞出三丈开外,扎入树干的枪边,一手将枪拔出,回到林教头身旁,将枪递给了他。 “林教头,听说你是周侗的弟子,但你方才所用并不是周侗的百鸟朝凤枪法。“ ”你如何识得百鸟朝凤枪?“ 卢环微笑道:”我的师父也是周侗,只是他的枪法我并未学到家,但还是能看得出来。” 林冲一脸惊喜:“原来你也跟周侗学过枪法?” 卢环指了一指云霓:“林叔,不光我跟周侗学过枪法,而且这位周云霓就是周侗的女儿。” 林冲一脸的惊讶:“当年我跟师父在京城学武时,师父的儿女尚幼,而且都在家乡,没想到师父的千金这么大了。” 云霓向林冲行礼道:“林师叔,父亲经常说起你当年习武刻苦。” 林冲问道:“师父如今身体还好吧?我已经几年不去看望他老人家了。” “还好,我也是离开家乡五年有余了。” “林叔,你练得枪法是不是林家枪?我真得想跟你学几招。”卢环将话茬开道。 林冲笑了:“你好眼光,方才我练得正是林家枪,如果你真得想学,我可以教你,我每天一早一晚在这里练枪,你可以到这里来找我,我们一起切磋。” 卢环听林教头这么一讲,非常高兴:“这林家枪听说传内不传外,如果我来看你练枪,就不怕我将林家枪学了去?” 林冲苦笑道:“什么传内不传外,我林冲家破人亡,连个子嗣都没有,这林家枪无人继承就失传了,我看卢公子底子好,又肯学,如果真得想学,我当倾囊相授。” 卢环一抱拳:“没想到林教头如此慷慨豪气,我卢环定当相报!当然我不会白学的,我有一套子龙破阵枪,如果林教头不嫌弃,我愿‘传枪递锏’。” 林冲眼前一亮:“原来卢兄弟练得是子龙枪法!” “正是,此乃金台仙人所授,又名蛇盘七探枪。” 林冲一把握住卢环的手:“好,我寻找子龙枪法已经半生,没想到今天在此遇到,此枪法若非过命之交,哪里肯相授?如果公子愿意,我愿与你结为兄弟。” 卢环面有难色:“林教头,按辈分我应该叫你叔了,如果结拜为兄弟,是不是屈了您的辈分?” 林冲大笑:“哪里的话,兄弟之间,是没有辈分之说的,就如我们梁山一百单八结义兄弟,有年纪大上一旬的,也有年轻十几岁的,不都是互称兄弟吗?再说了,我们都是周侗的弟子,也应该是师兄弟的关系,如果再义结金兰,更是亲上加亲。” 卢环道:“好,如果林教头肯屈尊与我结为兄弟,我是求之不得。” 两人拉着手,来到土坡之下,撮土为炉,插木为香,三拜九叩结为兄弟。 林冲起身后,对卢环道:“我今日先传授你林家枪的开门第一式。” 当下,林冲便一一演练,向卢环细细讲解。 卢环也将自己的子龙破阵枪一一演示给林冲。 两个人谈武传枪直到深夜,云霓对于枪法也是喜爱,一开始还看得津津有味,眼见得已经深夜,两个人还精神抖擞,实在待不下去了,便道:“二位,天色已然不早,我们还是回去吧,明天一早再来练习不晚。” 林冲道:“也好,云霓有些困倦了,我们明天再练。” 卢环与云霓各回寝室休息,卢环却是久久不能入眠,他感到林教头为人豪爽,竟将家传的枪法尽授于自己,又屈辈与自己结为兄弟,自己该如何报答? 卢环心里道:这林冲是坚定的主战派,不会与朝廷妥协的,只要高俅在,他就会反抗到底。而且林冲是梁山第一号的大将,如果我能使其坚定地站在父亲这一边,为大业奠定基础最好不过。 想到此,卢环心中有了主意。 第二天一早,卢环便将自己的打算与云霓说了,云霓这些日在军营之中也觉郁闷,对爹 和金台师父也甚为想念,便一口答应下来。 卢环仍然一早去园林处与林冲练枪。 一连十日,卢环将林家枪全部学到了手,而林冲也学会了子龙破阵枪。 这一天,卢环对林冲道:“云霓已经三年没见父亲了,心中甚是想念,我要陪云霓回汤阴看望他的父亲,顺便也看望师父,今日与大哥作别。” 林冲道:“这千山万水,一定当心,到了师父那儿代我向师父问好。” 卢环抱拳道:“这是自然,不消哥哥挂念,今后我不仅有子龙枪,还有林家枪防身,应该是纵横江湖、天下无敌了!” 卢环与林冲一同大笑。 第59章 物是人非惊噩耗 卢环与云霓一同来找宋江告假,说要去探望师父和云霓的父亲。 宋江说前线吃紧,不久就要有大仗打,只给了他们一月的假期。 卢环盘算了一下,一月打个来回应该是够了。 卢环道:“一个月打个来回需要我们每人一骑良马,我的马还算可以,你的马就稍微差一些。” “不行,我就借秀英姐的马。” “秀英的马是扈三娘的坐骑,这个需要与他商量。” 云霓来找秀英,秀英听说她要回河南看望父亲,便道:“我的马你骑便是,只是要爱惜,这可不是我的马。” “姐,你放心便是,如果马有闪失,我就加倍赔偿。” “这马可是无价之宝,是晚娘的最爱,可不能有闪失,有了闪失我也要替你担着。” 云霓牵了胭脂马,来到卢环处,卢环已经收拾妥当。 “卢环,你向父亲说了吗?” “说了,父亲一开始不愿意,说大敌当前,正要准备大战,你却临阵有事,我说去陪你看望父亲,顺便看望师父,父亲最终同意了,说只许我这一次,以后就不能再随便出去了。” 当日,两人便离了霸州,直向金台隐居的五阳山而来。 卢环此行的主要目的不是去看望师父,也不是陪云霓去看望父亲,而是去东京城取高家父子项上人头。 卢环决定给林冲一个惊喜,了却林冲一番心事。 此行正经过金台隐居的五阳山,这一日,他们便到了五阳山下,卢环与云霓上了五阳山,见到师父金台,述说了一路上的奇遇,以及投奔梁山的经过。 金台是世外之人,对他们投奔梁山并不做过多的评论,只是告诫卢环:“梁山与朝廷向来水火不同炉,而朝廷众奸臣则是视之如仇寇,宋江一心招安,早晚会被奸贼所害,你们还是明哲保身,不要离那宋江太近了便是。” 卢环道:“师父教导我自记在心上。” 卢环并没有把他的长远计划告诉金台。 金台一眼就看出卢环真气损耗太多,便问他是否用过般若掌,卢环便将自己用般若神功大战辽兵之事说了。 金台道:“此功千万不要轻用,否则极损内力,以你现在的武艺仅凭蛇盘枪法和洗髓神力功就可以纵横天下,这般若掌不到特别时候不要显露。” 卢环一一记下。 金台便给卢环灌输真气,只用了半日,卢环的真气便恢复如初。 卢环与云霓在山上住了三日,金台又对他们的武艺指点了一二。 金台是个热心仙人,见自己徒弟的女儿与自己的徒弟相好,心里高兴,便想尽快促成他们的好事。 这一天,金台将卢环和云霓叫到眼前说:“你们年纪也都不小了,我看你们在一起也很是合适,不如就此把亲事定了吧。” 云霓听师父这么说,脸色一红,不发一言。 卢环心里道:我现在正在创业,不想把过多精力浪费在儿女情长上,不过师父的话又不能反驳。 便道:“师父,我答应了,日后一定娶云霓为妻,只是现在戎马倥偬,怕一旦有了儿女误了事业,另外,此事还要到汤阴征求周伯父的意见。” “这个不妨,我手书一封,你带着给你周伯父,你们先把亲定下来,等下次回来,我们俩给你们完婚。” 卢环只好点头应承。 金台见卢环答应了亲事,很是高兴,便将一套八仙剑法传授给了卢环。 这一日,他们便告别了师父,下得山来。 卢环看到五阳山秀美的山景,感叹道:“等我完成了大业,一定也要到此隐居,与师父同修仙业。” 两人快马加鞭直奔汤阴县而来。 没有两天,他们便来到汤阴周流村,五年时间,物是人非。 当周侗出现在他们面前时,卢环和云霓不由流下了眼泪。 只见眼前的周侗苍老了不少。当周侗见到女儿和徒弟出现在他的眼前时,老泪纵横。 云霓扑到周侗怀里,放声大哭起来。 周侗抚摸着女儿的头发,看着卢环:“你们这些年到哪里去了?” 云霓说:“父亲,我与卢环出走,都是因为史文恭相逼。” 云霓便将当年史文恭暗害他们的事情讲了一番,说为了避祸,才不得已离家出走。 “师父,我们去投奔了梁山,如今梁山人马正在前线抗辽。” 周侗听卢环说起抗辽,不由悲从中来,长叹一声。 这时,周侗的大女儿周云慧从屋里跑出来,一眼看到妹妹:“云霓!可想死姐姐了!” 云霓跑过去,与姐姐抱在一起。 云慧道:“咱们屋里讲话。” 众人一起来到屋里,坐了下来,云慧沏上一壶茶。 云霓左右看了看:“父亲,我哥去哪里了?” 周侗虎目之中掉下两滴泪珠。 “他,他已经为国捐躯了。” “啊!我哥,他他......” “妹妹,咱哥在这儿呢。” 云慧拉起云霓来到中堂供桌前,只见供桌之上放着一个灵牌,灵牌前供着一柱香。灵牌上写几个字:爱子周云清之灵位。 “爹,我哥是怎么死的?”云霓一把拉住父亲。 周侗强忍悲痛,将云清之死的经过和自己前几年的境遇讲了一番。 就在云霓离家的第二年上,西夏国入侵大宋,宋哲宗问殿下何人能够挂帅出征,无人敢挂帅,有人便推荐原御拳馆教习周侗,说周侗武艺高强,如果他能挂帅出征,必获全胜。 于是,皇上便下诏启用赋闲在家多年的周侗挂帅出征。 尽管周侗不愿意挂帅,但皇上的圣旨哪敢违背? 于是,周侗便挂帅成为征西大元帅,虽然名义是是征西元帅,朝廷却只给他派了五千人马,周侗见兵力薄弱,便又在乡间招募了几千名乡勇,加上边关的士兵,勉强可以凑齐一万人马。 这一日,周侗带上周云清和徒弟史文恭率军来到了边关。 此时的边境,西夏征东将军李元振正在围攻天裕关,天裕关守将邢如虎正在奋力守城,眼见得城破失守,周侗就率兵赶到了。 周侗的大军与李元振西夏兵在城外布开战阵。 第59章 对阵西番八金刚 李元振亲率手下八大金刚出阵,这八大金刚都是西夏国一流猛将,分别使用刀钺戟棍锤镋槊叉八般兵器,每人都有万夫不挡之勇,开战以来,已经杀死宋将一百余人。 李元振见宋阵前只有三骑马,不由生出轻敌之心,他手指周侗喊道:“前边是什么人?” 周侗答道:“我就是宋征西元帅周侗。你们无故犯我疆土,快退兵回去,否则将死无葬身之地。” 李元振大笑:“败军之将,口气倒是不小,你周侗我倒是听说过,人称铁臂大侠,这里可是沙场不是江湖,你这大侠的名号可不好使。” 他向左右看了看:“谁能将周侗拿下?!” “看我的!”一员大将催马出阵。李元振一看正是八大金刚中的老三拉云虎。 拉云虎使一条方天画戟,他的画戟不同于一般的画戟,画戟的两个月牙翅上各有一串铁环,舞动开来哗棱直响,可以乱人的心智。 史文恭自觉武艺出众,初到阵前正想显摆显摆,他一抖手中黑缨虎头枪,大喊一声:“小蛮子,休得猖狂!”跃马杀出阵来,两个人四臂挥舞,两马交错,杀在一起。 拉云虎的戟法与众不同,如蛟龙出海。史文恭的枪招神出鬼没,如猛虎下山。 两人斗了十数个回合,史文恭见拉云虎力大戟沉,不可长斗,便心生一计,他叫了一声:“好厉害!”催马便走。 那拉云虎从后边紧紧追赶,眼见得越追越紧,那戟头眼见就扎到了史文恭的后心,只见史文恭一个蹬里藏身,人瞬间不见了。 就在拉云虎一愣神的功夫,史文恭的大枪从马肚子子底下飞了出来,“唰”的一声,枪尖从拉云虎前心扎入,从后心透出。 拉云虎从马上直栽下去。 再看史文恭,勒马盘旋而回,犹如一阵旋风从拉云虎尸体上跨过,扎入拉云虎身体的那条枪又回到史文恭的手中。 史文恭这一招可以说是即兴创造,周侗阵中看了,也暗自赞叹,周云清把大拇指一竖,兄弟好功夫! 后来史文恭将此招起了个名字叫蹬里回马枪,成为史文恭的杀招之一。 宋军中喝彩声如同海潮。 李元振面色铁青,他身边的八大金刚的老二拓跋龙按捺不住了,抡起手中的镔铁锤杀出阵来。 史文恭看去,来将青铜盔青铜甲,身高在一丈开外,相貌凶恶,亚赛世灵神一般。 手中这两柄锤出了号,大小犹如大冬瓜,此将胯下花斑豹疾如闪电,一眨眼就来到史文恭马前,手中七十斤的铁锤一个泰山压顶就往史文恭头顶劈下。 史文恭举枪一个二郎担山,只听“当啷”一声巨响,史文恭的战马一个趔趄差点趴下,史文恭就觉得两臂酥麻,虎口生疼,脑袋也被震得嗡嗡直响。 “好大的气力!” 史文恭感觉此将气力不在拉云虎之下,他决定以巧取胜,以快制敌,他尽量避开对方的大锤,因为拓跋龙的锤太过沉重,因此舞将起来速度明显要慢了许多。 而史文恭的枪却是神出鬼没,疾如闪电。这拓跋龙打着打着就有点忙活不过来了,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 五十回合过后,史文恭感觉差不多了,他手中大枪一个白蛇吐芯,直取拓跋龙的咽喉。 拓跋龙连忙向上去磕,哪知这是一个虚招,史文恭枪尖向一边一划,直取拓跋龙的右手腕,拓跋龙如果不撒手,手腕就得被史文恭的枪尖削断,拓跋龙只得撒开右手,大锤“咚”的一声掉在地上,史文恭来了个顺水推舟,大枪就朝拓跋龙的小腹扎了下去。 这一枪太快了,拓跋龙一缩肚子,这动作再快也没史文恭的枪快,“扑哧”一声,大枪扎进了拓跋龙的肚子。 史文恭较足了气力,向上一挑:“去你的吧!” 拓跋龙巨熊似的身躯向上飞起,翻着跟头硬生生跌落尘埃,当场毙命。 宋阵中又是如雷一般的喝彩。 李元振气得哇哇暴叫:“这小娃娃太厉害了,谁去为两位将军报仇!“ 李元振话音未落,一马已经飞出。 正是七金刚忽雷豹,此将手持一条禹王大槊,生得豹头环眼,虎背熊腰,身披铜盔铁甲,胯下一匹赤炭火龙驹。 阵中的周云清见此将的兵器奇特,这兵器长有丈二,头上是一个拳头抓着一只笔,问父亲这是什么兵器,父亲说此兵器叫做禹王槊,便是五代十国时天下第一猛将李存孝的兵器。 凡是用这种兵器的都是神力,不可轻敌。 周云清想:史文恭连赢了两阵,也有些累了,我将他替换下来,也会一会这禹王大槊。想到此,他提马冲出阵来,边跑边喊:“文恭,你先回去,我来会他!” 史文恭也有些累了,见周云清出阵,但催马回阵。 忽雷豹见阵中冲出一将,这员宋将比史文恭更加精神,剑眉虎目,细腰乍背,银盔银甲,胯下分水白龙驹,手中一条五钩神飞亮银枪。 好似罗成重生,赵云显世。 忽雷豹手横大槊高声叫道:“娃娃,报上名来,老子手下不死无名之辈!” 周云清道:“周云清是也!招枪!” 周云清也不问对方姓字名谁,上来就连着扎了三枪,忽雷豹手忙脚乱,前两枪避过,第三枪却将他的头盔挑飞了。 忽雷豹不敢轻敌,抡开大槊,与周云清杀在一处。 这忽雷豹真得不含糊,手中大槊上下翻飞,风雨不透。 两个人杀了五十回合不分胜负。 周云清心里道:“这家伙力大无穷,不能和他硬耗,我干脆和他玩阴的吧。” 周云清叫一声:“厉害!”拨马便走。 那忽雷豹从后追来,周云清暗自将枪挂在得胜钩上,将弓箭取在手中,猛一转身向忽雷豹射去。 那忽雷豹早有防备,立即侧身一闪,却只听到弓弦响,却没有箭到。 忽雷豹心里道:原来这家伙是吓唬我。周云清跑出几十步,二次张弓搭箭,“嘣”的一声,弓弦响处,忽雷豹一个铁板桥,将身子贴在马背之上。 哪料到这一箭仍是空箭。 忽雷豹大怒:“娃娃竟敢戏耍于我,我将你拿住砍成八瓣!” 忽雷豹两腿猛夹,火龙驹如流星般,眼见得越追越近。 第60章 三条大枪震番邦 周云清第三次张弓放箭,“唰”的一声,一只箭闪电般直奔忽雷豹,这次忽雷豹却没有再躲。 一是气急败坏,忘记了对方放箭。 二是周云清连放两次空箭,他以为只是吓唬他而已,对方并不会放箭。 只听“啊”的一声惨叫,那箭正射入忽雷豹的左眼。 忽雷豹惨叫一声,用手去拔箭,就在这个当口,周云清已经拨马回来,一枪将忽雷豹挑于马下。 李元振身边一人大怒,大叫一声:“暗箭伤人算什么本事!” 纵马飞出,直取周云清。 周云清看时,来将如同一团黑云,黑盔黑甲,黑马黑袍,脸上也是一团黑,像是活张飞,但手里拿得不是矛,而是一条九耳八环大砍刀。 此人正是八大金刚之一的野利大鹏。 周云清道:“来者何人?” 野利大鹏并不答话,手中大刀唰唰唰冲着周云清就连砍三刀,周云清摆大枪一一摚过,周云清听到他骂自己,决定让他知道自己的真本事。 周云清与之战了十几合,便使出了百鸟朝凤枪的绝招----绝命三枪。 周云清一抖大枪,瞬间现出三十六个枪头,中间、左右各十二个枪头,那野利大鹏顿时花了眼,不知道去对付哪一个枪头。 他随便拿大刀向中间枪头劈去,哪知这枪头是幻影,他一刀劈空了,真正的枪头却从左侧扎了进去,这枪直直从野利大鹏肋间扎进去。 周云清的枪叫做五钩神飞亮银枪,头上暗带五个小钢勾,周云清将枪杆一转,野利大鹏的心肝肠子被搅成了浆糊。 野利大鹏大叫一声,一头倒栽于马下,绝气而亡。 李元振一看此情景,大吼一声:“一起上!” 剩下的四条金刚一同杀出战阵,直取周云清。 阵中周侗看得起劲,见四将齐出,唯恐周云清有失,便亲自拈枪出阵,他叫一声:“云清回阵,我来对付!” 周云清哪里放心老爹一人对付四员西夏猛将?并不回阵,而是与父亲一同抵住四将,一个对两个,捉对厮杀。 姜还是老的辣,周侗一条枪舞将开来,如雪花纷纷,让人眼花缭乱。 围攻周侗的五金刚、六金刚没出十个回合,就被周侗扎伤,二人抱鞍拼命逃去。 另一边围攻周云清的四金刚、八金刚正与周云清杀得难解难分,一看五金刚和六金刚败阵而逃,手中兵器失了方寸。 一个被周云清一枪刺中左肩,另一个被一枪扎在大腿上。 两人大叫不好,拨马而逃。 周侗将枪一举,高声大喊:“冲阵!” 上万人马如怒潮般向西夏军杀去,西夏军接连被杀死四员大将,剩下几位也败阵而回,士气低落,这对面宋军一冲,立脚不住,纷纷抱头鼠窜。 这一仗将李元振的人马杀得大败,顺利解除了天裕关之围。 周侗又乘胜追击,将李元振一口气赶出五十多里。 这场战役,犹如狂风骤雨,西夏四员骁将陨落沙场,另有四人重伤不起,西夏军队更是折损上千精兵,士气大挫。 周侗乘胜追击,不过三月光景,便如秋风扫落叶般,将西夏侵占的五座关隘悉数夺回,其势不可挡,震撼了整个西夏国。 西夏皇帝惊慌失措,急遣皇叔李仁德率十万大军增援李元振,两军合流,兵力骤增至十五万之众。 面对如此悬殊的敌我力量,周侗深谙兵法之道,未敢轻举妄动,果断率军退守黄沙城,采取坚壁清野、居关死守之策。 他派遣史文恭为游击将军,专司劫掠敌粮,令西夏大军腹背受敌。 每当夜深人静之时,黄沙城上便锣鼓喧天,炮声隆隆,西夏军营中人心惶惶,夜不能寐,连日来疲惫不堪,士气跌至谷底。 而史文恭更是屡出奇兵,成功截断西夏粮道,粮草尽毁,周侗意图以此消耗战拖垮敌军,再寻良机,一举破敌。 然而,李仁德亦非等闲之辈,他洞察了周侗的意图,白天屡次发动攻势,却均被周侗巧妙化解,西夏兵折损甚重,攻势渐弱,士气更加低落。 为扭转战局,李仁德暗中派遣细作,携带重金异宝潜入大宋都城,买通转运使蔡文璋,后者利用与当朝宰相蔡京的亲密关系,在蔡京面前构陷周侗,称其飞扬跋扈、畏敌不前,错失战机。 蔡京本就与金台有隙,而周侗作为金台的得意门生,自然成了其报复的靶子。 于是,蔡京向皇帝进谗言,诬陷周侗有通敌之嫌,请求换帅并严惩周侗。 皇帝虽未立即应允,却派遣蔡文璋为监军,前往前线监督周侗。 蔡文璋虽有万般不愿,却不得不遵旨行事,带着心腹手下,硬着头皮踏上了前往前线的征途。为求自保,他并未深入黄沙城,而是选择在天裕关驻扎。 到了前线,蔡文璋依仗权势,嚣张跋扈,一面密信李仁德令其加强防备,一面严令周侗立即出战,否则军法从事。 周侗深知时机未至,但迫于蔡文璋的压力,无奈之下,只得令周云清留守黄沙城,自己则亲率史文恭及五千精兵出城迎战。 西夏军见宋军主动出击,假意撤退,诱敌深入。 周侗率部紧追不舍,直至城外十里外的一处山凹之中,方觉地势不利,正欲下令撤退,忽闻炮声连天,西夏伏兵四起,前后夹击,宋军顿时陷入绝境。 周侗奋力拼杀,终于杀出一条血路,向黄沙城疾驰而去,但身边仅余数百勇士。 途中,他惊觉史文恭未归,心中焦急万分,毅然决定返身救援。 此时,史文恭正被数十名西夏猛将围困,生死一线。 正当他绝望之际,却见师父周侗如天神降临,大枪挥舞,所向披靡,瞬间击溃数名敌将。 史文恭见状,精神大振,与师父并肩作战,两人枪法如神,杀得西夏军节节败退。 然而,西夏军仍不死心,边追边放箭,数名宋军不幸中箭落马。 在这场生死较量中,周侗与史文恭凭借着超凡的武艺,最终杀出重围,回到了黄沙城。 而周云清却被困到阵中。 周侗见云清没有回来,知道云清困到阵中了。 周侗要回去接应云清,史文恭道:“师父且在城中竭息,我去接应云清。” 说罢,史文恭上马提枪,重新杀回敌阵。 再说周云清,其枪法不在史文恭之下,他展开百鸟朝凤枪的绝技,枪马到处,如入无人之境。 西夏兵粘上死、挨上亡。 此时李仁德正在一土坡之上手拿令旗亲自指挥,见对面过来一员银甲白马的宋将,一条大枪上下飞舞,无人能挡,枪马所过之处,血肉横飞、伏尸如山。 李元振看到此情景不由心惊:“此是何人?” 他身旁李元振告知:此人是宋帅周侗之子周云清。 第61章 黄沙百战穿金甲 李仁德立即传令,捉住活云清,赏金万两,连升三级。拿到死云清,赏银百两,连升两级。 军令传下去,众将踊跃向前,冲在最前边的是李仁德麾下五虎上将,霹雳虎铁佛陀、 镇山虎哈里麻、飞天虎哈铁雷、 双头虎拓拔虎、哮天虎拉云彪。 霹雳虎铁佛陀大吼一声:“谁也不许与我抢功!” 他一晃手中的大铁铲直扑周云清。 这铁佛陀原是漠北铁佛寺的大和尚,身长丈二,力大无穷,手使一条重八十二斤的大铁铲。后来保了西夏,西夏王见他勇猛,便封他为镇殿将军,号称西夏第一猛。 这次随李仁德征战,被拜为先锋大将,一路上所向无敌。 周云清见这个和尚相貌凶恶,身材魁伟,手中的大铁铲比寻常兵器大出一号,好似一扇门板,知道此人不可力敌。 他见大铁铲挂着一股怪风袭来,一个金刚铁板桥,将大铲躲过,手中大枪直奔铁佛陀咽喉。 铁佛陀大铲向外就磕,周云清却不想与他硬碰,大枪绕过他的铁铲直奔他腰间,虽然铁佛陀力大无穷,在招势上却不比周云清快捷巧妙,两个人大战了四十回合,铁佛陀有些手忙脚乱。 周云清奋起神威,使出了百鸟朝凤枪的绝技索命三枪,铁佛陀的左右和正前方出现了十八个枪尖,铁佛陀眼前发花,不知道应该去拦截哪个枪尖,他索性朝前方的六个枪尖砸过去,可是前方这六个枪尖是虚的,真正的枪尖在左侧那门个枪尖之中。 噗的一声,左边其中一个枪尖刺中铁佛陀的左臂,那铁佛陀惨叫一声,手中的大铲掉落在地,周云清正要结果他的性命,旁边四虎一拥而上,抢下了铁佛陀。 阵中的哮天虎拉云彪是拉云虎的兄弟,兄弟被史文恭扎死,他一直想寻机报仇,今日却将周云清认做了史文恭,哮天虎拉云彪手挥两条狼牙大棒迎上周云清,嘴里大喊着:“我要为大哥报仇,拿命来!” 两条大棒一个双风贯耳向他脑门砸下来。 周云清叫声:“来得好!”手中大枪一个“拨云见日”,两条大棒已经被他拨开,“唰!”大枪如闪电般直取拉云彪咽喉。 拉云彪想躲来不及了,便用手中的狼牙棒去搪,他的兵器也是重兵器,一个棒就五十多斤,哪里有那么快捷?棒刚碰到枪杆,枪尖已经扎进了咽喉。 “嘡啷”一声响,大棒撞枪杆的同时,也将拉云彪震飞起来,周云清索性借着这股力将拉云彪的尸体挑上了半空。 偌大一个拉云彪如一个破麻袋飞起两丈开外,几秒钟后又重重跌落下来,一下子砸死三个军兵。 其他将领见周云清如此勇猛,纷纷后撤,他眼前就让出一条胡同,话说李仁德悬赏捉拿周云清之后,所有兵将都向周云清处涌,围困史文恭的人马便稀落下来。 史文恭趁机奋力杀开一条血路,冲了出去,直向黄沙城而去,此时的史文恭已经杀了两个时辰,多处受伤,精疲力竭,能够杀出重围已经不易,去救援周云清已经完全无力。 此时的周云清看到在前边的山坡之上,一员身披红袍的西夏将军正摇动手中红旗正在调兵遣将。 心想:这一定是西夏国的统帅,擒贼先擒王,不如杀上山去先捉了这个家伙,敌军必然溃败。 想到这里,他一拍战马,挺枪直向山坡上而来。 那穿红袍的正是西夏军大帅李仁德,李仁德见五虎上将都拦不住周云清,急忙摆开令旗,开始变阵。 十万西夏兵左冲右突,层层盘旋,瞬间形成了一个大阵,此阵名为九宫八卦阵,阵形到位,纵是千军万马也休想逃脱。 但这也拦不住周云清,周云清的青骦驹如同海中蛟龙,他手中的大枪更如雷电霹雳,所到之处,两边西夏兵如同大海退潮相似,纷纷披靡,无人能挡。 眼见得就到了山坡之下,突然脚下一沉,战马掉入了陷马坑。 两边冲过来几十名士兵手持钩镰枪,要活捉周云清。 周云清的马也是一匹宝马良驹,他两脚猛得一夹,战马腾空而起,竟然从坑中蹦了出来。 周云清抡开大枪,惨叫连声,几十名士兵全被大枪砸倒在地,有的被枪尖开膛破腹。 周云清提马向前,刚冲出去几十步,突然青骦驹马失前蹄,一头栽倒在地。 将周云清从马上掀了下来。原来这马中了绊马索。 旁边几十名李仁德的侍卫手持长刀将周云清围在当中。 这些侍卫都是李仁德千里挑一的军中高手,可以以一抵十。 周云清毫不畏惧,抖动手中亮银枪,荡起一片枪花。 眨眼之间,几十名侍卫倒地毙命。 那李仁德脸都绿了:“调弓箭手!” 两边瞬间涌上来上千的弓箭手,列成层层方队,空中响起一片弓弦之声,一时间箭如雨下,纷纷向周云清射了过来。 此时的周云清已经力竭,他挥动大枪,拨打雕翎,但动作已经慢了许多。 “噗噗”几声,几支狼牙箭正中周云清胸肩,瞬间又有十几支箭又钉在他的身上。 周云清拔出宝剑,长叹一声道:“父亲,孩子不孝,不能膝下尽孝了!”寒光一闪,便自刎而亡。 死去多时,已经射成刺猬的周云清仍然倔立不倒。 周围的西夏将士良久不敢向前一步。 那李仁德和李元振对周云清的英勇深为钦服,李仁德摘下头盔,向周云清的尸身作了一个缉,感叹道:“如果宋军将士有几个周云清,我西夏国亡矣!” 再说周侗回到黄沙城等了良久,有人报说史文恭已经回来了。 周侗迎将出去,却见史文恭一人回来了,此时的史文恭浑身是血,见了师父跪倒而泣。 “云清没有同你回来?” 史文恭道:“他,他杀入阵中,我劝他回来,他就是不回,说一定要捉住西夏军的大帅,一个人又独自杀进去了。我无力营救,只好回来向你报告。” 周侗连忙来到城上,向远处眺望,见远处的战场上黄沙弥漫,杀声鼎沸。 心中不由担心,有心去接应云清,自己和史文恭都已经负伤,而城内兵马薄弱,有近一半人马葬送在了今日的鏖战之中,士兵也无士气,如今能力保黄沙城不失已经是不错了。 直到一个时辰之后,战场上才平静了下来。 第62章 资敌卖国报宿怨 此时,西夏国的大军开到了黄沙城下驻扎下来,并将黄沙城重重包围。 一名西夏将领挑着一颗头颅来到城前叫骂道:“你们的少将军周云清已经被斩首,快出城投降,饶尔等不死!否则打进城去,玉石俱焚!” 周侗在城上看到那正是儿子的头颅,他大叫一声,昏了过去。 直到周侗醒过来,发现已经躺在府内床上,旁边是史文恭和几名将领。 史文恭见周侗醒来,劝导周侗道:“云清为国捐躯,实乃国之英烈,师父还是节哀顺变,身体为重。但如今黄沙城危在旦夕,城内军士只有不足五千人,而西夏军有十数万之众,此处已经不能强守,还请师父思量。” 周侗问其他将领:“你们是怎么想的?” 其他将领都说史文恭讲的有理,还是以退为进,等待时机为好。 周侗道:“如今城池已经被西夏兵围困,须派出一将杀出重围,到天裕关搬取救兵。到时里应外合才能退敌。不知何人可以担当此任?” 众将领无一人答言。 周侗看了一眼史文恭道:“只有你武艺出众,能提此任者非你莫属。” 史文恭一拱手:“愿听尊命。” 周侗让其他将领退出,只留下史文恭,对他道:“据探报所报,唯东门敌军略少,你可从东门杀出,绕道前往天裕关,遇上敌军切莫恋战。我手书一封你带在身上,切勿有失。” “师父请放心,我一定将书信送到。” 周侗沉吟片刻道:“这蔡文璋是蔡京的亲侄,而那蔡京与金台积怨多年,向来不和,而且我也听这说个蔡文璋心胸狭窄,我也怕他为难与你,这次我们一出兵就陷入西夏军的包围,事出蹊跷,看来我军的行动尽在敌军的掌握之中,一定有奸细在给西夏军通风报信,此行一定要谨慎小心,见了蔡文璋要尽量恭敬谦和,不可多言,以免让其抓住把柄。” 然后,周侗提笔写了一封求援信交给史文恭,当夜午时,史文恭上了自己的战马干草黄,提黑缨虎头枪冲出东门,杀进了敌营。 此时,西夏兵都已经入睡,没成想有人闯营,待明白过来,史文恭已经穿过了连营。 此营由西夏国左路大将华铁龙镇守,华铁龙上马从后追赶而来,史文恭见华铁龙越追越近,暗暗张弓搭箭,看看距离差不多了,突然一个回头望月,箭如流星,只听得“哎呀”“扑通”两声,华铁龙肩头上中了一箭,翻身落马。 史文恭趁机快马加鞭,将西夏兵远远甩开。 史文恭马不停蹄,人不下鞍,疾奔了一天一夜,终于赶到了天裕关,此时正是凌晨时分,天色刚刚微亮,城上守兵听得有人叫关,向下一看,是一员宋将 史文恭报说自己是黄沙城周侗派来救援的,速开城门进去通报。守兵向蔡文璋做了报告,蔡文璋下令不得开城门,只能用箩筐将来人吊上城来。 无奈之下,史文恭只得将马拴在城下,坐着吊筐上了城。刚到了城上,巡城将官就将他五花大绑起来,史文恭高声申辩也无济于事,他被押到了帅府,蔡文璋听说捉到一个自称是宋将的人,便亲自登堂审问。 蔡文璋认得史文恭,便叫人给他松了绑,问前来何事。 史文恭便将黄沙城的形势说了一番,交递上周侗的求援信。 蔡文璋拍案大怒,喝道:“史文恭,周侗老儿打了败仗,葬送了上万人马,该当何罪!?” 就在此时,忽听有哨控来报,说一队西夏兵来到城外,要攻打城池。 蔡文璋吓得面如土色,手指史文恭骂道:“分明是你叛国投敌,引导敌兵袭我城池,是也不是?” 史文恭争辩道:“城外番兵我实在不知。” 蔡文璋一拍桌子:“推下斩首!” 史文恭连喊冤枉。 旁边帐前大将蔡方道:“大帅不如让他出城一试,如果他能斩杀来将,便是忠心,如果不能斩杀来将,再治他的罪不迟。”蔡文璋道:“如果他出城后不再回来如何?” 史文恭道:“我的家眷俱在国内,如果叛变大宋,我如何面对父老乡亲?” 蔡文璋了点了点头:“不怕你跑掉, 史文恭立即提枪上马,对蔡文璋道:“我马上提敌将人头来见!” 史文恭杀出城去,只见城外的番将跨下乌骓马,身披青铜甲,头戴青铜盔,手持双刀。 史文恭道:“来将何人?” “俺乃李大帅帐下先锋大将呼儿答罕,今奉帅命,来偷袭天裕关。却被你们发现,赶快将城让出来,否则我们要踏平天裕城了。” “那就先赢了我手中这条枪吧。” 史文恭话到枪到,呼儿答罕慌忙摆双刀相迎,两人刀枪并举,只走了三个回合,史文恭奋起神威,大吼一声刺呼儿答罕于马下。 他手下的后将一看史文恭如此厉害,撒腿就跑。 史文恭也不追赶,下马将呼儿答罕人头砍下,拴在枪上,便回到城下。 城上蔡文璋看了,点了点头:“既然你不是奸细,也要防止敌军回头来攻,你还是乘吊筐上来吧。” 史文恭一听真得要气炸胸肺,刚想发作,他猛然想起师父的叮嘱,便将气压在心里。 史文恭二次坐吊筐上城,他的马匹兵器则被士兵打开城门牵拿进去。 蔡文璋脸色阴沉,问道:“你来此有何事情?” 史文恭便将周侗的书信递给蔡文璋,蔡接过书信,打开一开,不由冲冲大怒,他一把将信扯碎往地上一扔道:“一万人马损失殆尽,还要我派兵救援,周侗损兵折将,折我锐气,该当何罪!?” 史文恭连忙单膝跪地:“启禀监军,周元帅已经尽力,他的儿子便在此战中殉国,还乞求监军体谅并发兵救援,否则黄沙城丢失只在旦夕之间,黄沙城一失,敌军必然挥兵直下,其他城池也难以保住。” 蔡文璋冷笑一声:“周侗初出兵时,所向披靡,为何黄沙城一战突然失利,此中必有隐情,前几日我已派出密探侦查,得知周侗有勾结番邦之举,意欲叛国投敌。你给我老实交待有无此事?” 史文恭听得蔡文璋此语,心中一沉,这分明是蔡文璋想陷害周侗。 “快说,周侗是不是暗中勾结番邦?如果你说了实话,我重重有赏,否则,就将你与周侗同罪!” 旁边蔡文璋的一名亲信呵斥道。 蔡文璋身边两名侍卫“唰”的抽出的腰刀,看样子只要史文恭敢说半个不字,立即就砍了他。史文恭想起师父的话,也许这蔡文璋与蔡京吭薤一气,想谋害周侗。如果我不和他们站在一起,今天看来凶多吉少。 此时,副监军蔡挺道:“史将军一向忠心耿耿,此次他不顾安危突围前来报信,说不定是受了周侗的要挟,另有隐情,还请大人恕他死罪,等他禀明,再论不迟。“ 史文恭眼珠一转便道:“是,是,我的确有隐情回禀, “快说。” “周侗给我说如果,如果搬不来救兵,就要与西夏国谈判,以五城换取西夏国的退兵,周侗说已经差人与西夏主帅李仁德接洽。” 蔡文璋唰的抽出了佩剑:“好啊!周侗你私通番寇,又来要挟本监军。” 他向旁边蔡挺道:“你将他说得记下,然后让史文恭签上名字。” 蔡挺便拿过纸笔将史文恭所讲一一记下,又让史文恭签上名字。 蔡文璋阴险的笑了笑:“史文恭,你能够如实交代,也算是立了一功,好,你先回去等候消息,我随后派兵。” 史文恭这才下得城去,打马向黄沙城而去。 第63章 卖师求荣史文恭 史文恭来到连营,已经是凌晨时分,天色已然大亮,史文恭正要闯营,只听得一声炮响,一员番将带兵杀了出来,正是防守东门的左路大将华铁龙,华铁龙昨夜中了一箭,所幸受伤不重。 他知道史文恭还会回来,便传令全营严加戒备。 自己则披盔贯甲,手持大刀在营内等候。 果然,凌晨时分,有人报告,发现一骑人马朝大营冲来,像是史文恭。 华铁龙立传令放炮出营,“嗵嗵”两声炮响,华铁龙跨马提刀,拦住了史文恭的去路。 史文恭并不答话,一抖大枪向华铁龙扎去,华铁龙摆大刀与史文恭战在一处,两个人打了没有十个回合,史文恭使了一个百鸟朝凤枪中的云枪式,便将华铁龙挑于马下。 军兵一见华铁龙被挑,四散奔逃,史文恭并不恋战,纵马闯出了连营,他来到城下,守城士兵见是史文恭急忙放下吊桥,史文恭进了城中,直接来到帅府之中。 周侗见史文恭安全回来了,很是高兴,问他救兵到了没有。 史文恭轻叹一声,说蔡文璋倨傲异常,将他训斥了一通,经过自己苦口婆心、陈明利害,他最终答应马上派援军过来,先让他回来通报一声,做好准备,等援军一到,城内军马立即出去接应,到时候里应外合,大破西夏军。 史文恭点了点头,立即升帐调兵遣将,派史文恭带几员将领在城上守候,待看到援兵杀到,立即出城接应,自己带中军在四门巡守,严防敌军偷袭。 可是周侗连等了两日,这援军也没见影子。 就在第三天的凌晨,只听得城外喊杀声大起,周侗精神一振,立即奔到城上来,等到了城上,他大失所望,原来并不是援军来了,而是西夏兵发起了总攻。 无数西夏兵将四个城门堵得死死的,敌军分成数十队,抬着大木桩猛撞城门,扛着云梯猛攻城池,箭如雨点一般从天而降。 多日来,城内的守军缺粮少吃,已经断炊数顿了,宋军都是饿着肚子与番兵死战。 城上宋军不断的中箭倒下,西夏兵不断的涌上了城头,在城垣之上与宋军展开了白刃战。 史文恭一看城池实在守不住了,对周侗道:“师父,咱们快撤吧,实在是守不住了!” 话音刚落,有军士来报,西门已经被西夏兵突破,敌军已经杀进城中。 周侗还要死战不退,史文恭架着周侗跑到城下,上了战马向城外杀去,他们打开东门,冲进番军队伍之中,杀开一条血路,直奔下个城池贺兰关而来。 这贺兰关守将是邢如虎手下的副将胡达,见周侗败下来,开城将他们迎了进去。 周侗史文恭刚进城中,西夏大军就杀到了,将城池重重包围。 这贺兰关守军只有不到千人,哪里能抵得住数万番军? 西夏大军猛攻贺兰关,结果不到一日,贺兰关就失守了。 胡达与周侗和史文恭杀出重围又到了下一关龙虎关。 结果番兵在后边追杀而至,根本不给宋军喘息之机。 很快,龙虎关也被攻下。 西夏军连下三城,才将营盘驻扎在第四关铁龙关之外。 邢如虎率三千人马赶到铁龙关亲自防守,加上原来的守兵,有五千人马。 就在当日,皇上圣旨传到,说枢密副使童贯亲自挂帅,总辖二路,率十万大军即日来到。 令周侗前往天裕关迎接,并商议军事。 周侗立即让邢如虎守城,自己与史文恭赶往天裕城。 此时童贯已经率大军赶到,他先是问了蔡文璋一些情况,蔡文璋便向他报告了周侗兵败之事,还拿出了史文恭签字的周侗勾结西夏的证据。 童贯看了一眼道:“周侗此人我了解,并非贪生怕死之人,再说他儿子都为国战死了,他怎么能投降呢?此事须再做调查,有切实证据之后再行定夺,现在战事紧急,朝廷正是用人之时,可以给周侗记下兵败失城之罪,让他戴罪立功,如果不能取胜,再定罪不迟。” 同时他立即升堂,招见各位将领。 这童贯既是皇上的宠臣也是一个奸臣,如今的权势更甚于蔡京,但他与蔡京向来是面和心不和,表面上好似亲兄弟,暗地里却是互相防范。 蔡文璋见诬陷周侗不成,心中也无可奈何。 童贯见周侗等将领到齐,便询问了形势,与众将商议反攻之事。周侗献计道:“当下西夏兵围困铁龙关,而西夏兵连日作战,已经是疲惫之师,而我军新到,是生力之军,我意派出一军绕到铁龙关后,断其归路,袭击其后军。而后我军兵分三路,将西夏兵包围于铁龙关前,然后内外夹击,可获全胜。” 童贯点了点头:“周将军所言有理,你连日来损兵折将,连失三城,我已经给你记下失责之罪,你仍率旧部我再拨你三千人马绕至西夏军后方,断其后路,我派出左右两军从南北方向夹击敌军。我自统中军随后便至,介时信炮为号,信炮一响,立即进攻。我立即派人给邢如虎送信,待大战一起,让他率兵从城中杀出,争取一举击溃番军!如果此战成功,你可以将功折罪,如果失败数罪并罚!” 周侗领命,与史文恭带领三千人马火速赶赴铁龙关,为了不惊动敌军,他们夜间出发,偃旗息鼓,绕小道而行,至第二日凌晨便赶到了。 三军埋伏在一片沙枣林中,远远可以看到西夏兵连绵不绝的营帐大旗。 过了半个时辰,就听得东北方向一阵信号炮响,周侗跨上战马挥剑大喊一声:“杀!” 众军兵如离弦之箭向番兵营帐杀去。 史文恭因为诬陷周侗心中有愧,有立功赎罪之心,他一马当先冲在最前边。 眼见到了番军营帐之前,却见营帐外是一层层的鹿脚桠杈,史文恭挥动大枪,将路障挑飞,开出一条道路来,众军兵如同猛虎下山杀入敌营。 番军被杀了个措手不及,不知来了多少人马,一时蒙登转向,被杀了个人仰马翻。 周侗从敌军后营杀入,前边童贯的左路、右路大军也杀入了敌营,一时将西夏军营切割成了十数块。 正在杀得难解难分之际,就听得铁龙城内一声炮响,邢如虎亲率人马杀出城来。 不一会儿,童贯的中路军也赶到了。 五路大军将西夏大营杀了个地覆天翻。 那李仁德、李元振抵挡不住,仓皇逃窜。 宋军五路大军从后追杀,一直追杀出五十余里,顺带将丢失的三座城池收回。 这一仗,宋军大胜,杀死杀伤西夏兵将过万,缴获兵器辎重无数。 第64章 拜师司马习绝艺 自这日起,西夏兵节节败退,童贯任命周侗为一路帅,史文恭为先锋大将,以摧枯拉朽之势将西夏兵赶出了边境。 西夏国主怕宋军杀入境内,无人可以抵御,便向宋朝求和。 宋朝皇帝也不想再打下去,便与西夏国签订了和议,双方罢兵。 这一日,童贯率得胜之师浩浩荡荡班师回朝,皇上在宫中大排盛宴,招待有功将帅。 宴毕,圣上升殿降旨,大封功臣:童贯升任枢密使,蔡文璋升枢密院副使,周侗授天朝教师,史文恭任命为十万禁军教头,蔡挺、邢如虎、胡达和周侗手下其他将领等均有升赏。 只是这次封赏,因蔡京从中谗言,周侗未得重用。 蔡京有意挑拨周侗师徒关系,便把史文恭诬陷周侗的话当众统统搬出,周侗一时惊呆了。 在场的史文恭想投靠蔡京,竟厚颜无耻地说是他亲眼目睹。 周侗气得说不出话来,他指点着史文恭骂道:“史文恭!算我瞎了眼。” 遂罢席而去。 周侗在御宴上受了刺激,心灰意冷,便辞去天朝教师之职,告辞恩师,回到了家乡汤阴县。 周云慧知道哥哥战死沙场后,痛哭一场,周侗在庄外为云清立了墓,州府亲赐忠烈牌楼和忠烈祠,表彰云清忠烈。 从此,周侗在家乡专心研习武艺,再不过问政事。 自此之后,他在收徒这件事上吸取了教训,首重武德,凡是跟着他学艺的,都先试德一年,如果品德不好,他就不教了。 而且周侗至死都不承认史文恭是他的徒弟。 咱们再讲一讲史文恭,他任命为禁军教头后心中沾沾自喜,但是蔡京却并不重用与他,虽然他也给蔡京和蔡文璋送了些礼,但那点小礼根本搭不起人家的眼皮。 到了朝廷,他才知道,这蔡京与童贯原本不合,他便倒向蔡京这边,却冷落了童贯,这童贯便心下对史文恭不满。 他嘴上虽然不说,却对史文恭愈加冷落。 而且这禁军教头是属于枢密使统管,童贯认为史文恭不仅是蔡京的人还是周侗的人,是个“墙头草”,两面三刀之人,对他更不放心,因此让禁军监军使左雄监视史文恭,偏偏这个监军使心胸狭隘,妒忌史文恭的武艺,便时时给他穿小鞋。 好景不长,蔡京在朝廷中逐渐失势,这样一来,史文恭更是不得重用。 在禁军之中除了教习枪马弓箭,其他屁事管不了一点。 史文恭心下郁闷,天天借酒浇愁。 左雄好酒,便每日里让史文恭去给他打酒买肉,先是给他银子,这史文恭便买了酒肉后克扣下几个攒起来,后来左雄就不给他银子了,让他给掂支上,到最后一起算。 这史文恭掂了几个月,结果把自己的薪水都掂了进去还不够,自己倒欠了酒肉铺一笔账。 宋代武官的薪水本来就不高,这左雄长期赊账,史文恭实在是承受不起。 这日,史文恭便向左雄叫苦,结果左雄大怒,说是史文恭克扣了他许多银两,今日反向他来诉苦,史文恭死活不承认,反讥左雄吝啬。 左雄大怒,立即吩咐左右将史文恭痛打了一顿。 史文恭受气不过,便托病请辞,这请辞书到了童贯处,童贯立即批准了。 史文恭此时心中方有懊悔,感觉还是师父对他真好,决定去汤阴县找师父谢罪。 他扛着一条花枪直奔汤阴县而来,几日后,他到了周侗家中,周侗却闭门不见。 史文恭便跪在周侗门前不肯走。 却不料那周云慧从门里跳出来,拿着一条枪就扎史文恭,史文恭与周云慧斗在一处,没想到史文恭竟不是这周云慧的对手,被周云慧打翻在地。 周云慧用枪逼住史文恭道:“赶快滚,我不杀你,我爹说了,不准再用我家的枪法,否则见到后定然不饶!” 史文恭仓皇而去。 庄里看热闹的人指着史文恭哂笑不已。 这史文恭暗下决心,二次学艺,等到学成之后,上周侗家中报复周云慧,以雪耻辱。 他从此遍访天下高手,这一日他来到江南,听说司马山庄有一位高人,叫司马啸林,精通戟法,人称赛霸王,手中一条霸王盘龙戟,重八十二斤,据说是项羽所用大戟。 其戟法却是春秋宋国猛将南宫长万所创,叫做南宫戟。 这史文恭就找到了司马山庄,当他敲开司马啸林的大门,眼前是一个姑娘,姑娘问他来找谁,史文恭说要拜司马先生为师学习武艺。 那姑娘呯一声将门关上了,说他父亲不收徒弟。 这史文恭上了劲头,在司马啸林门前硬跪了三天三夜,那司马啸林出门几次,见到史文恭视若无物,丝毫不予理会。 史文恭跪到第四天,便昏死过去,这下感动了司马啸林,司马啸林和女儿将他抬进家中,给他治疗,他醒过来便给司马啸林下跪,一定要司马啸林收他为徒。 司马啸林没有说什么,只是让他先住在家里,让他操持家务。 这史文恭非常勤快,司马啸林家里的大活小活他全包了下来,甚至是缝补晾晒、洗菜做饭的活他也一人承担,从不叫苦喊累。 几个月之后,司马啸林终于开始教他武艺。 史文恭嘴巧善言,功夫底子好,人又勤奋,很得司马啸林的喜欢。 史文恭从来不暴露自己的经历和百鸟朝凤枪法。 只是说老家大明府,因家中无人了,自己出来闯荡江湖,流浪至此。 这司马啸林年事已高,有时就让女儿司马文姜教史文恭武艺,因为这司马啸林没有儿子,把一身武艺都教给了司马文姜。 史文恭悟性奇高,没多久就将南宫戟学得炉火纯青。 但是这司马啸林却将南宫戟只教了史文恭一半,另一半却不教他了。 因为司马家有一个家规,武艺只传内不传外,如果传给女儿,女儿也不外嫁,只收上门女婿,所生儿女也得随司马姓。司马啸林能将武艺传给史文恭一半,已属破例。 这史文恭知道司马啸林的戟法上有所保留,南宫戟的绝招都在后半部分,史文恭却不得其门而入,甚是失意。 第65章 杀师投敌贪富贵 后来,史文恭得知司马啸林有一本南宫戟谱,便向文姜姑娘打听,文姜说此书都由父亲保管,自己也无法得到。 一日,司马啸林问女儿史文恭怎么样,女儿说史文恭说话办事不像是一个正人君子,总是打听一些不该打听的事,自己对他也没有什么好感。 司马啸林本想征求女儿意见,如果女儿对史文恭有意,便招史文恭做上门女婿,然后再将下半部戟法传授于他,听女儿这么说,只得作罢。 这时间一长,司马啸林觉得自己家里一个大姑娘,又收了一个男徒弟,多有不便,时间长了也招人闲言碎语,对女儿将来的婚事也有影响,便有了自己的主意。 有一天,司马啸林说要外出访友,一个月前后才能回来,平日里让文姜教他练戟,其实,这是司马啸林有意冷落史文恭,他不想再教这个徒弟,只想让他自觉无趣离开司马山庄。 这一日,突然有一人上门来访,要见史文恭。 经过一番交谈,史文恭得知来人是金国的一名信使,此人见到史文恭便说有要事相商,史文恭将其让进自己的房中,此人便说明了来历。 此人姓哈名德龙,在金国狼主完颜阿骨龙手下任把总,这次特奉狼主之命寻找史文恭,并给他写了一封书信并奉上一百两黄金。 史文恭看到那百两黄金,已经花了眼睛,他打开那封书信,意思是久闻史文恭大名,但一直不得宋室重用,深为其感到惋惜,如果能投靠金国,可得高官显位。 现今金国在中原的据点曾头市正在招纳贤才,希望史文恭到曾头市任总教头,为金国培养一支精兵,到时候里应外合,拿下宋室江山,史文恭可封大将军。 后边署着完颜阿骨龙的签名。 史文恭看到此处不由心中一动。待史文恭看罢此信,哈德龙便将信收回,又揣进怀中说:“曾头市那边我已经说好,只要史将军肯去,曾头市将立即任命你为总教头,给你年俸千两白银。曾头市的曾长老就是大金国人,他求贤若渴,深慕将军威名,日夜盼望将军前去相助。如今大金国有上将千员、雄兵百万,已经成为草原上最矫健的雄鹰,现在的西夏和大辽国都已经没落,将来只有大金国才有能力统一天下,希望将军弃暗投明,前程定然无量!” 史文恭看着这黄灿灿的金子,又面对高位厚?,沉吟了片刻,站起来向哈德龙一拱手:“多谢大人指引,我愿意到曾头市!” 哈德龙大喜,握住史文恭的手说:“我就静候佳音。“ 史文恭道:“你先回复曾长老,我几日之内便赶往曾头市。” 哈德龙走了,史文恭兴奋异常,从今之后他终于可以改写命运了。他想起了那本戟谱,决定今晚行动,将戟谱盗出来,然后远走高飞,投奔曾头市。 当晚,这史文恭便又潜入文姜的房中,这一次,他决定明抢而不是暗偷。 他敲了敲文姜的门,文姜问何人,史文恭说是他,文姜问他何事,史文恭说在外边找到一本戟谱,问是不是她丢失的。 文姜一听立即将门打开,想看史文恭手中的戟谱,史文恭把手伸到怀中,突然他向后看去大喊一声:“师妹小心!” 文姜向下一躬腰,回头一看。就这电光石火的功夫,史文恭已经从怀中掏出匕首,一刀扎进了小姐的心窝。 文姜惨叫一声,躺倒在地。 史文恭又在她身上连戳几刀,嘴里说:“小姐,对不住了,我知道抢你的书,你一定不放过我,我只能杀了你。” 他来到文姜的书桌前,东扒西翻,也没有找到那本书。 他又来到小姐的床边,终于在小姐枕头下边发现了那本南宫戟谱。 史文恭得到戟谱,心满意足,他本想将文姜的尸体一埋,就此离开司马山庄,但后来一想:不行,如果我离开了,那司马老贼回来,见他女儿不见,一定去找我,这老儿甚是厉害,一旦找到我,我便不是他的对手。“恨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算日子,这两天他就回来,不如等他回来,一并将他收拾了,斩草除根,便无后顾之忧了。 想到这里,史文恭便想好了计策。 这一天,外出云游的司马啸林终于回到了家中,等他打开家门一看,家里冷冷清清,没有一点动静,他连叫了几声文姜,没有应答,便径直来到小姐的绣房,敲了敲门也无人开门。 他将房门一推,房门竟然自己开了。 他向屋内一看,不由得魂飞魄散,只绣房之中竟然吊着一具尸体,那尸体便是自己的女儿文姜! 司马啸林抢步过去,一把抱住女儿,想把女儿放下来。 就在此时,他只感到后背一阵剧痛,一柄长刀已经刺进了他的后心。 如果放在平时,司马啸林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绝不会被人轻易暗算,但此时的他看到女儿的尸体,已经神魂散乱,并未察觉后边有人暗算他。 司马啸林强忍剧痛回头一看,正是史文恭,史文恭嘿嘿一阵冷笑:“老爷子,对不住了,你走好吧!” “唰”的一刀,司马啸林人头落地。 史文恭杀了司马父女俩人,为了掩盖罪证,干脆一把火将绣房烧了个干净,司马父女尸体也化为了灰烬。 史文恭揣好那本南宫戟谱立即离开了司马山庄,前往曾头市。 到了曾头市,史文恭一报名姓,曾长老亲自出寨迎接,迎入寨后,他命曾家五虎一一与史文恭相见,然后大摆宴席招待史文恭。并当即封史文恭为大教师。 从此,史文恭便成为曾头市的扛把子,也教出了一支精锐的曾家军。 史文恭在教习曾家兵的同时,精研《南宫戟谱》,将南宫戟的精华尽学于身, 他将百鸟朝凤枪的招式融入到戟法中,创立了史文恭戟法。 因此,史文恭在戟上造诣后来居上,为了避讳百鸟朝凤枪,他在战阵之时更多用戟。 史文恭的武艺在水浒中名列前茅,可以说是一世怪杰,但是他利欲熏心、人品卑劣。 后来他射死晁盖,梁山为了捉他,请出卢俊义,最终他还是被卢俊义擒住,在晁盖灵前被凌迟处死,也算是罪有应得。 第66章 陀梁巧遇屠龙手 卢环听周侗讲说了云清和史文恭的故事,心中不由得既悲伤又痛恨。 悲伤的是云清的壮烈殉国,痛恨的是史文恭的小人行径。 “玩吊蛋的,我恨没当初除掉这个小人!” 周侗道:“如果当初你们将史文恭想害你们的事告知与我,我便废了他的武艺,也不至于有将来之祸。“ 云霓道:“卢环主要是怕爹生气,引起史文恭更大的嫉恨,惹不起躲得起,因此我们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卢环的心还是太软了。” 周侗叹息一声:“都是爹教徒无方啊。” “师父,史文恭箭射晁盖,宋江请卢俊义上山捉拿史文恭的事你可知?” “我如何不知?后来卢俊义来探望过我时说过此事,我说你除了史文恭也等于帮我清理门户了。只是,我的三个徒弟都投奔了梁山,而你如今也上了梁山,我为之深感不安。” “师父此言怎讲?” 卢环对周侗的这番话有些不解。 “这事我深埋在心多年,按说不应该告诉你,但为了你们的安全起见,我还是说与你们。俗话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你以为当年晁盖是史文恭射杀的吗?” 卢环心中一动:“师父,晁盖不就是死于史文恭的毒箭之下吗?” 周侗摇了摇头,他站起身来,向堂前供桌上的箭壶中抽出一支箭来,这只箭已经锈迹斑斑。 “卢俊义来时带来了一支箭,说这支箭就是射死晁盖的毒箭,我当时仔细辨认了一番,发现这根本就不是史文恭的箭,虽然上边刻着三个字史文恭,但那不是史文恭的字迹,因此我一直怀疑晁盖不是史文恭射死的,但是我没有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卢俊义,是怕他知道了会遭人陷害。” “师父,你以为晁盖是谁射死的呢?” “我认为是梁山上的人干的,你可以想一想,是谁最希望晁盖死?” 卢环倒吸了一口冷气。 “难道是宋江?” “宋江其人表面忠厚,实则阴险,他为了做梁山上的老大,什么事情都可以干的出来,而且在乱军之中,能一箭射中晁盖的唯有宋江的铁杆兄弟花荣。” 卢环听了周侗的分析,觉得很有道理。 “我的徒弟中,卢俊义、林冲和武松都是朴诚之人,缺乏心计,如果得罪了宋江,后果不堪设想。因此,我也希望你在宋江面前要加十分小心。” 卢环点头:“弟子谨记师父之言。” 卢环又将金台的手书交给周侗,周侗展开一看,微笑道:“他老人家爱做月下之老,我看也是,云霓一直是我心中的牵挂,如果终身大事定了,我也就放心了,你们年纪也都不小了,我看还是将亲事定了,你们择日成婚也可。” 这一日,周侗亲自主持了卢环与云霓的定亲仪式。 周侗拿出一册古谱交给卢环道:“我本想传授你百鸟朝凤内家枪法,但碍于家规,不能外传,但是我可以送你一本武谱作为云霓的嫁妆,听云霓说你古墓中得到了黄天化的双锤,如果再学一套锤法便可纵横天下。我没学过锤法,倒是家藏一本元霸锤法,你可拿去细细揣磨,曰后必有大成。” 卢环接过锤谱,爱不释手,立即跪拜称谢。 二人在周流庄住了三日,便告辞周侗继续踏上前往东京的道路。 这一日,行到一处山势险峻处,只见野木狼林,怪石横生,旁边大山深处不时传来猿鸣虎吼之声。 只见前边一山壁之上,刻着三个大字:驼梁山。 突然,山林中一梆锣响,冲出一队人马,当前一条汉子,胯下青鬃马,身长九尺,腰大十围,手里提着两条镔铁阔剑,这两柄剑看上去比寻常宝剑要大一号,而且并不是寻常宝剑的顔色,而是通身黑色,只有边刃呈银白色,剑身上有隐隐的龙纹图案。 此人大喊一声:“不要走了,把钱财都留下来。” 卢环道:“这位英雄,我看你相貌不俗,如何在些当山寇?敢说你的尊姓大名吗?” 那大汉道:“说出我的名姓,恐怕吓尿了你!知道名震江湖的屠龙手吗,便是本人。” 卢环心中一振,他听说过屠龙手孙安的名号,那真是江湖中一等一的高手。 卢环拱手道:“你难道就是屠龙手孙安孙大侠?” 那汉子哈哈大笑:“俺正是孙安,我看你们也是习武之人,但是你们靠手里后兵器是赢不了我的,还是把钱财马匹留下,我可以饶你们一条性命。” 卢环道:“早听说屠龙手孙安是江湖上行侠仗义的大侠好汉,怎么会做这种抢劫的贼匪勾当?你一定是假冒的孙安!” 孙安脸色一红:“管你信与不信,你们也走不了!招剑!” 孙安一剑向卢环砍过来。 卢环闪身避过抽出背后的七星宝剑向外便架,当啷一声,直震得卢环双臂酥麻。 “好大的气力!” 卢环还是第一次碰上力气如此大的对手,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从这一碰,卢环就感觉到,眼前这个对手不仅是力气大,而且内力精湛,不在自己之下! 卢环心里道:此人必定是屠龙手不假,我要当心了。 两人来来去去斗了五十余合,仍然没有分出胜败。 孙安大呼过瘾,双剑上下翻飞,如暴雨梨花,旁边云霓见卢环拿孙安不下,娇叱一声:“我来助你!” 舞动双刀上来助战。 孙安一拨马跳出圈外道:“且住!你们两打一不算本事,再说我孙安从不与女将对阵。” 卢环瞪了云霓一眼:“你且闪在一旁,今日是我与孙英雄比试,你凑什么热闹。” 云霓撅着小嘴哼了一声退在了一旁:“打吧,死活我不管了!” 卢环向孙安一抱拳道:“久闻屠龙手的大名,今日一交手,果然名不虚传!在下论剑算是初学,可惜我没有拿枪来,如果用枪也许可以和你较量高下。” 孙安道:“枪我这里有。”他回头对一名部下道:“给我拿一条枪来!” 那名部下从后边喽啰手里拿过一条枪来递给卢环。 卢环接过那条枪在手中一抖,“咔嚓”一声,枪身已经断为两截。 “这木杆枪如何能用?” 孙安皱着眉头道:“我从不使枪,山上的枪也都是木杆枪,罢了,咱们不比兵器了,就比拳脚如何?” 卢环道:“好,那咱们就步战!” 卢环跳下马来,在地面上摆了个架势。 第67章 江湖豪杰遇英雄 孙安将双剑挂在马上,一个空翻从马上飞落下来,身子还未落地,便一个腾空旋风脚向卢环踢过去。 这来势甚是凶猛。 “来得好!”卢环一俯身,避过这一脚,孙安一落地,又是一个秋风扫落叶,铁腿如同风车相似,向卢环下三路扫过来。 卢环一个旱地拔葱,避过这一记“铁扫帚”。 身子还未落地,孙安的拳头便到了。 再想躲来不及了,就听“呯”的一声,这一拳正击在卢环的胸口之上。 卢环身形暴飞,直跌出去两丈开外。 但让孙安意想不到的是,卢环飘然而出两丈开外之后,身子竟然稳稳立在了地上。 卢环双手抱肩,嘴里叼着银牙签,微笑着看着孙安,一副慵懒的样子,嘴里淡淡地说:“功夫还行。” 看到卢环这副模样,孙安不由怒火上撞,他这一拳有开碑裂石之力,没想到未伤卢环丝毫。 孙安心里道:这小子难道有邪术不成,即使是有金钟罩铁布衫的功夫,也难挡我这铁拳。 孙安大吼一声,飞起一脚向卢环踢过去。 这一脚运上了十成的功力,铁脚挂着一股怪风直奔卢环胸腹而来。 “陪你玩一玩!” 卢环一个后空翻,已经避过孙安的铁脚。 孙安的腿功占着一绝,他使出了连环夺命腿,旋风般呼呼呼一连踢出十八腿,卢环只是闪避,孙安竟然一腿也没有踢中孙安,最后一腿踢在一块合抱粗的大柏树上,“咔嚓”一声,柏树立时断为两截! 巨大的树冠如半座山似倒下来,掀起了漫天的尘埃。 云霓在旁边看到不由得惊叫出声。 没想到孙安的功夫居然如此厉害! 卢环只是哈哈一笑:“功夫还行!” 卢环道:“对不起,我要反击了!” 卢环忘记了师父的叮嘱,他双掌连动,绕身三周,“呯”一声,一股掌力排山倒海般击向孙安。 孙安被这股掌力震得身形出一丈开外,扑通一声摔在地上,直将地面砸了个大坑。 孙安一个鲤鱼打挺蹦起来,一手捂住胸口,身子晃了一晃,一股血气直冲咽喉,他将血硬咽下去,瞪着卢环,一脸得难以置信:“此乃失传江湖已久的降龙十八掌,你到底是什么人,报个名姓!” “什么?降龙十八掌?” 卢环有点迷惑,自己的掌法明明是无量般若掌,孙安怎么说是降龙十八掌? 卢环道:“孙大侠,你如何知道我的掌法是降龙十八掌?” 孙安道:“你是不是金台的弟子?” 卢环心中一动:他居然知道我是金台弟子? “不瞒你了,我就是金台弟子。” “但是据我所知,金台只收过一个徒弟就是周侗,从来没听说他收过其他徒弟,你明明是说谎。” “如果我说谎,我这降龙十八掌又是从何而来呢?” 孙安摇了摇头:“这就奇了,我也不管你是不是金台的徒弟了,总之,降龙十八掌在江湖上已经销声匿迹二十多年了,我知道只有金台会此掌法,但也从来没听说他用过。你说你的掌法叫什么名堂?” “我的这趟掌法叫无量般若掌。” 孙安满脸的迷惑:“没听说过。” 卢环道:“不过你的功夫的确不错,不愧是屠龙手。” 孙安眼中射出一道寒光:“你到底是谁,是好汉的就通个名姓。” “我姓卢名环,实在是江湖一无名之辈。” “卢环?” 孙安皱着眉想了想:“天下姓卢的数得过来,有名的只有河北玉麒麟卢俊义,但卢家的武功家数我也清楚,绝没有你这样的内家功法,你和卢俊义有没有关系?” 旁边云霓沉不住气了:“他就是卢俊义的公子卢环!” “什么!他是卢俊义的儿子?” 孙安眼前一亮。 卢环瞪了云霓一眼,怪他说出了自己的身份,但云霓既然已经说出来了,就没法再瞒了。 卢环只好道:“不错,我就是卢俊义的儿子卢环。” “但是据说卢俊义的儿子是个傻子,难道……” “告诉你吧,卢先锋的儿子原来是有点毛病,但现在已经好了。”云霓道。 孙安哈哈大笑:“这就对了,难怪小兄弟武艺如此高强,原来是玉麒麟之子,今日得见,也算我三生有幸!” 孙安一抱拳道:“算了,今天的比武到此为止,既然是玉麒麟之子,那就算是贵客,今天我请客,请上山一叙!” 孙安说罢,向旁边一让,恭请卢环和云霓上山。 卢环见孙安突然如此客气,反而有点不适应了,他把双拳一抱:“孙大侠,方才多有得罪了,还望海涵。” “哪里,是我无礼在先。” 卢环也不再客气,但随着孙安来到了山寨之中。 进了山寨大厅,孙安又将副寨主史定介绍给卢环。 卢环见孙安山寨之中着实寒酸,没有几件像样的东西,连这山寨大厅也是茅草结成。 那些喽啰兵也是衣衫褴褛,如同乞丐相似, 卢环道:“大哥英名盖世,是名震武林的大侠,听说前些年以一人之力除掉了祸害武林的龙霸天,如此本领如何屈居于此,闯荡江湖,悠悠天下,岂不自在逍遥?” 孙安长叹一声道:“兄弟有所不知,我之所以走上落草之路,实在身不由己。” 孙安便将他的经历说了一番。 原来这孙安家住泾原县,家里本是当地富户,有良田百倾,他的父亲孙太公为人行善好义,颇有声望。 孙太公只有孙安一个儿子,对他非常宠爱,自幼请来先生教他读书习字,待到孙安长到十岁时,说什么也不读书了,唯好舞枪弄棒。 孙太公见儿子酷爱武艺,又力大如牛,便着力培养儿子习学武艺,想让他将来考个武状元,他不惜重金请了许多武师教儿子武艺,后来在华山请来一位世外高人清虚上人,清虚教给孙安十八般武艺,这孙安悟性过人,至二十岁时已经是武艺过人,他尤擅双剑,一对镔铁游龙剑耍得出神入化。 第68章 孙安复仇入江湖 却说这泾原县还有一位富甲一方的大财主,姓郑,人都称作郑财主,这郑财主不仅有钱,还与当朝权臣高太尉沾亲带故,他的儿子也在朝中为官,因此郑家在这一带飞扬跋扈,不可一世,跺一跺脚泾原县都要晃三晃。 这郑财主平日里喜欢养鸽子玩,这一天,孙太公下地查看庄稼,糟蹋了足有二亩地。 孙太公又心疼又生气,便去找郑财主,郑财主却没给孙太公好脸色,反而撇撇嘴道:“鸽子是长翅膀的东西,它们上哪里飞我管得着吗?” 孙太公听了气得差点背过气去。 孙太公回到家中,闷闷不乐,孙安一听气往上撞,立即背上弓箭,来到地里,只见一群鸽子正在田地里啄食稻谷。 孙安骂道:郑财主一家仗势欺人,这些畜生也是一样的东西! 他张弓搭箭,一连射死了十只鸽子。 那郑财主得知孙太公的儿子射死了他家许多鸽子,如何肯干,立即带人上门要孙太公赔偿,每只鸽子要纹银一百两,少一分也不行。 孙太公如何答应,隔着墙骂道:“是你家鸽子先吃的我家粮食,你先赔偿我的粮食再说。” 郑财主仗着人多势众,就想砸开孙太公的门,冲进去群殴孙太公。 此时,孙安从大门里跳了出来,拦住郑太公一行人,那郑财主听说孙安的厉害,见孙安魁伟,威风凛凛,都不敢上前了。 那孙安想震慑一下郑财主,他走到大门旁边石狮子旁,双手一较力,就把那石狮子举过了头顶,这狮子足有千斤之重,郑财主和他的打手们都惊得目瞪口呆。 郑财主愤愤道:“好吧,咱们衙门见!”带着打手们一溜烟去了。 郑财主一纸诉状告到了衙门,衙门看人下菜碟,知道这郑财主与当朝高太尉有亲戚关系,正愁抬轿摸不着轿杆呢,岂有不准状之理?当即差人来拿孙太公。 有福跑不了,是祸躲不过。孔太公也豁出去了,让儿子拉上银子紧随其后,自己随着差人去了泾阳府。 孙安上下打点,前后使出去三百多两银子,这东西果然通天,泾阳衙门收了孙家的银子后,案子就拖了下去。 那郑家却沉不住气了,就去找泾阳通判,通判收的孙家的银子最多,他知道这郑家也得罪不起,掂量来掂量去,来了个谁也不得罪,以“案情重大”为由,上推到了道台衙门。 孙太公只得再给道台衙门送礼,这道台衙门管事的更多,孙家前后又使出去五百多两银子,这官司一打就是两年,孙家由此搭上了大半个家业! 那道台大人本想不了了之,但是郑家去京城找了高太尉,并给其送上重礼,高太尉给道台大人去信亲自过问了这件事,道台大人虽然收了孙家银子,对高太尉的话却不敢怠慢,立即判孙太公赔偿郑财主,还说经过劝导,郑财主答应少赔五百两银子,只要孙太公赔偿一千两银子。 孙太公回到家中,当即气得卧床不起,亲戚朋友们尽管都气愤不平,但还是来劝孔太公:“算了吧,自古穷不斗富,富不斗官,官不斗势。胳膊拧不过大腿。人家郑家财大势大,怎能斗得过人家?” 孙太公咽不下这口恶气,愤愤道:“朗朗乾坤,昭昭日月,堂堂王法,我就不信天下没有说理的地方!” 遂变卖了家产,拉上一车金银财宝,与孙安去了东京大理寺。 临行他对亲戚们说:“人争一口气,佛为一柱香,我要向朝廷讨个说法!官司打不赢,我誓不回家!” 这大理寺的官员和郑财主的儿子同朝为官,彼此间都是官官相护。再说,还有高太尉那儿的关系,就不想接这个案子,怎奈孙太公倔劲上来了,就使劲地捅钱。 谁也不怕银子烫手,看在这黄白之物的份儿上,大理寺就接下了案子,可就是不给审。 半年后,孙太公银子花光,大理寺见他再也榨不出多少油水,以“诬告朝廷大臣”为名,将孙大公收监治罪。最后,孙太公被活活地气死在狱中。 孙太公死后,偌大个家业也因这场官司荡尽了,面对家破人亡的惨景,孙安一度想冲进大理寺,将那些狗官杀个干净,但他很快冷静下来。 他知道自己虽然一身的武艺,但大理寺重兵把守,自己即便能单枪匹马杀进大理寺,恐怕也杀不出来,到时候不但仇报不了,自己的性命也难保,何况这直接的仇人并不是大理寺的贪官污吏,而是那郑财主。 这天下的贪官是杀不尽的,只有用那个郑财主的人头方能祭慰父亲地下之灵。 他冷静下来,将父亲的尸体护送回家乡,安葬之后,便暗暗地等待时机。 郑财主见赢了官司,死了孔太公,逢人便说:“谁和我过不去,就与那孙太公一样的下场!” 从此更是趾高气昂,不可一世,为了防止孙安报复,郑财主平时也加了小心,光保镖就雇了二十多个,自己的庄园四周也安排了一百多名家丁看护。 不久,机会终于来了,这天,郑财主庆贺六十大寿,请了不少的宾朋前来祝贺,郑家人丁杂乱,防范自然松弛了。 这天夜晚,孙安趁着夜色,背上自己的双剑,避开看守,翻过墙头潜进了郑家,此时郑家的宴席正在进行之中,光宴席就摆了三十六桌。 孙安看到一个端茶送菜的小厮,看他到了暗处,便上前将剑架在他的脖子上:“莫动,出一出声就要你的命!” 那小厮吓得浑身颤栗。 孙安道:“我不杀你,只要你说那郑财主现在哪里就行。” 那小厮说郑财主就在正堂中饮酒。孙安便将小厮衣服脱下将他捆绑起来,嘴里又塞上一块破布,将其丢在旁边花园之中。 他潜行到郑家正堂,然后翻上房檐,在阴暗处使了个倒挂金钟向屋内看去,只见正堂有一张大八仙桌,坐着十几个人,正面坐着的正是郑财主。 旁边紧挨着他的三个是其三个儿子,有一个穿着官服,正是在东京城中做官的大儿子。另外是他的三房妻妾和几个亲戚。 孙安看到郑财主怒火中烧,他再也顾不了许多,跃到大堂之中,拔出双剑一剑向郑财主刺去。 他的动作疾如闪电,在座众人谁也没有防备。郑财主一声惨叫,被剑穿了个透心凉。 他的三个儿子一看有刺客,立即转身就跑,孙安的双剑快如雷霆,电光一闪,郑财主的三个儿子先后被砍倒在地。有人大喊:“有刺客!” 外边值守的二十多名保镖和众家丁一起冲进大堂之中。 孙安的双剑上下翻飞,如蛟龙闹海,瞬间,郑家大堂之中尸横遍地、血流成河。 这一夜,孙安大开杀戒,杀了郑家男女老少七十八口,剩余人等夺路而逃。 孙安看看没有活人了,便一把火烧了郑家整个庄园。 当官军闻讯杀到郑家时,郑家已经变成了一片瓦砾,那孙安已经不见了踪影。 第69章 回首武林说典故 孙安为父报仇后,闯荡江湖,行侠仗义,成为名震江湖的大侠。 但孙安也成为朝廷重点通缉的钦犯,在逃亡途中,他多次与官兵搏杀,杀死官兵无数。 到后来,他又为江湖除害,独闯三山岛,杀了龙霸天,得到了武林至宝黑铁龙纹雌雄剑,被江湖中人称为“屠龙手”。但也因此得罪了江湖的黑恶势力,他既要面对官府的缉拿,又要应付江湖黑帮杀手对他的暗杀,实在是心力俱疲,便想找一个地方隐居下来,不再喋血江湖。 有一天,他走到陀梁山,见这里山势险峻,风光秀美,心里想:在这里隐居倒也不错,我到山上看一看,寻个宜居之处,便在此住下来。 他一边想着一边向山上而来,没承想从山林中冲出一队喽啰,拦住了他的去路,为首两名大汉,一个手执两柄板斧,一个手执一根齐眉棍,要孙安留下买路钱。 孙安心中好笑,便问他们是何人。那手拿板斧的说是黑旋风李逵,那手使齐眉棍的说是九纹龙史进。 孙安也听说过这两个人的名号,便正想较量一番,他抽出双剑,以一抵二,结果没几个回合,黑旋风和九纹龙便毙命于孙安的剑下。 孙安抓住一个喽啰一问,那喽啰说这两个是他们的二寨主和三寨主,他们并不是李逵和史进,而是冒名的。 孙安问大寨主何在,喽啰说还在山上。 孙安便让喽啰带着他来到山上,那大寨主名叫史定,绰号钻山虎,见喽啰带着一条大汉进了大厅,心知不妙。 他抄起一对铁锏,问孙安是什么人,孙安自报了名号。 那史定一听当即拜倒在地,愿意将寨主之位让出。 这孙安见此处正好安身,便也没有推辞,从此,孙安便成了大寨主。 原来史定不论穷富都劫,孙安却不想劫掠穷人,因为这条山路有劫匪,富人商贾也不从这里走了,因此多少天也没有一单。 这样下来,山寨就逐渐揭不开锅了,为了山寨的生计,孙安只得恢复原来的规矩,不论穷富,一律劫下来,孙安却不想伤人性命,实在没有钱就放人,没想到今日碰上了卢环。 孙安立即设宴招待卢环,可这山寨上哪里有什么珍味佳肴? 孙安让人去挖了点新鲜野菜烹煮了,又拿出用野菜自酿的酒来来招待卢环和云霓。 酒食虽然不堪下咽,但卢环很久没有吃野菜了,倒也嚼得津津有味。 两人讨论起武艺,卢环问孙安为什么说自己的掌法是降龙十八掌?为什么只有金台会降龙十八掌。 孙安这才说起一个典故。 降龙十八掌为一代大侠萧峰所创,当年,萧峰在雁门关会战西夏和辽国联军,相传他独身大战几十万西夏兵和上千武林高手三天三夜,杀敌上万,西夏重金组成的武林联盟也土崩瓦解,迫使大辽国主耶律洪基撤军,据说萧峰还与辽主有一纸盟约,约定耶津洪基在位一天,就不会侵略大宋。 而萧峰身受重伤,只身杀出重围,来到了北岳恒山天柱峰,结果遇上了一直追求和寻找萧峰的少女阿紫。 此时的萧峰失血过多,已经陷入昏迷,阿紫抱着重伤的萧峰诉说爱意。 可巧的是,丐帮的游坦之一直在追求阿紫,但阿紫却不让他靠近,因此他一直在暗自跟踪阿紫。 就在此时,游坦之出现了,看到阿紫怀抱萧峰,情话绵绵,诉说爱意,游坦之醋性大发,他质问自己付出这么多,为什么得不到阿紫的一点爱意哪怕是谢意,难道阿紫是铁石心肠? 这游坦之苦追阿紫到了变态的程度,为了给阿珠治疗眼疾,他曾经将自己的眼珠抠下来当成药物送给阿紫。 面对游坦之的质问,阿紫冷笑着,硬生生将自己的一颗眼珠抠下来扔给了游坦之,意思是从此两清,互不相欠。之后便抱着重伤的萧峰一同跳下悬崖,游坦之痛不欲生,也随阿紫跳下悬崖。 但萧峰跳下崖后没有死,而是被金台所救,因为萧峰在雁门关独挡西夏与辽国百万大军的事震动了中原武林,中原武林遂组成群雄大会,欲与西夏组织的北派武林联盟决战,助萧峰一臂之力,而金台也参加了中原武林群雄会。 当他们赶到雁门关时,萧峰已经不在,后来才听说萧峰被爱他的女人抱着跳入深崖。 金台不死心,去寻找萧峰,竟然被他找到。他便将萧峰背到一座古庙里,为他疗伤。 萧峰后来伤好后,萧峰为报答金台,便传给金台降龙十八掌,但叮嘱他不得对外讲所学是降龙十八掌,并不得对外讲他没有死。 然后,萧峰就不知所终了,传说他看破红尘,绝意江湖,隐姓埋名到深山中做了和尚。 金台隐居之后,精研降龙十八掌,并从中加入了自己的一些东西,将此掌更名为无量般若掌。 孙安说到萧峰当年在雁门关独挡百万大军的豪气,热血沸腾,心向往之,不由得击案而起,大浮了一碗:“生为男儿,当如萧峰。而我堂堂男儿,虚度半生,不及萧大侠万一,真是惭愧之至!“ 他说最遗憾的事,就是没有参加当年那一次武林群雄大会,也为武林群雄没有救下萧峰感到深深的遗憾。 所幸的是金台将萧峰救了下来,但是萧峰的去向又成为武林之中的千古之谜。 孙安说降龙十八掌他虽然没有见过,但是听人说过,从卢环的掌法形态上看,如游龙翔天,蛟龙戏珠,而且掌力无匹,气势骇人,因此断定卢环使得就是降龙十八掌。 孙安闯荡江湖多年,见多识广,对江湖之中的典故了如指掌,因此他所说的事情有很大程度是真实的。 卢环心中不知是惶恐还是兴奋,没想到自己所练的般若神掌居然是名震天下,失传之久的降龙十八掌!而且一代大侠萧峰居然没有死?! 卢环道:“不管是不是降龙十八掌,师父嘱咐我不可轻用,如果不是方才被大侠逼得没办法,我也不会用的,早听说你的大名,没想到你的武功如此之高 ,如果我不用降龙十八掌,还真不是你的对手!” 孙安哈哈大笑,他端起一碗酒来道:“我来敬小弟一碗,恭喜降龙十八掌重出江湖,你这么年轻就练成了降龙十八掌,而且我看你的功力至少已经有了七成,当年萧大侠也就是练到九成,当真前途无量!” 卢环连说过奖,一口将酒干了下去。 第70章 云山雾海萧大侠 卢环道:“你说萧大侠当真是还活在世上?” 孙安摇头叹息道:“这只是江湖传言,我先是不信,今日见你居然会降龙十八掌,而且你说是金台的弟子,我想这传言有八成是真了。只是萧大侠现在还在不在人世,就只有天知道了。” 孙安站起来,手拂短髯,来回踱了两步:“我今日所说之言,莫要传扬出去,那金台精通百家之拳,他究竟跟谁学的降龙十八掌,也没有定论,我所说的只是江湖传说,他是不是救过萧峰,降龙十八掌是不是跟萧峰所学,都只是传说,莫要当真。我这话你莫要跟金台说起,否则会给我惹来大麻烦的。” 卢环道:“我听说那游坦之是丐帮帮主,为什么没有学到降龙十八掌?” 孙安道:“萧峰的降龙十八掌只传给过虚竹,虚竹后来隐居于灵鹫宫,从此不问世事。但是游坦之却学练成了冰蚕毒掌和易筋经。 游坦之死后,这冰蚕毒掌便从江湖中消失了,没想到的是,多少年之后,他的冰蚕毒掌居然又重现江湖,而会这门邪门武功的就是那三山岛的岛主龙啸天。“ 卢环道:“你为什么要杀龙啸天?” “这龙啸天独居三山岛,创建了个什么三山派,专门与武林正派为敌,暗杀了武林盟主少林寺的智上大师,少林、武当、峨眉、华山四派联手,攻打三山岛,折损了上百弟子,也没有拿下龙啸天,后来四派便请出我的师父清虚上人,清虚上人三上三山岛,与龙啸天决斗,龙啸天施展诡计,将师父骗进了九宫八卦绝户阵,使动机关,师父身受重伤,然后他使出阴毒的冰蚕掌将师父至于死地。四派掌门联手将师父抢了出来,但最终没有救活师父,十日后师父伤重归西,我为了给师父报仇,潜入三山岛,先是在龙啸天熟睡之时盗取了他的宝刃镔铁龙纹剑,然后对他下了杀手,但这个龙啸天武艺的确是高,在身中三剑后,仍然赤手空拳与我大战了上百回合,最后我用镔铁龙纹剑结果了他的性命。我也中了龙啸天的冰蚕掌的冰毒,差一点归天,回来后将养了半年才康复。” 孙安说起当年的情景,脸上仍显出惊骇之色。 “杀掉龙啸天之后,我决意退出江湖,归隐山林。便在此做了一个山大王!” 孙安的一番讲述,听得卢环心中跌宕。 没想到江湖如此的险恶也是如此的精彩,以孙安如此高的武功,都心生退意,绝决江湖。 卢环道:“以孙大侠如此高的武功,如果上了梁山定是卓然鹤立,何愁不能建立功名?” 孙安淡然一笑:“这梁山我是决意不投的。” “为何?” “我早知那宋江一心招安,我这人散淡惯了,不愿为官,更不愿做朝廷的官,再说了,我杀过无数官府中人,即便是被招安了,也没有好结果。” 卢环道:“以兄长这样高强的武功,荒废在这野岭僻壤,实在是可惜了。” 孙安轻叹道:“我本想出家为僧,如今有这个谋生之处就已经知足了,人生适意足矣,何必功名?” “只是兄长这里着实贫寒了些,如今天下不太平,多处义军峰起,商旅稀落,你这地方一年也没有几笔买卖,如何维持得下去?兄弟虽然不很富裕,但积蓄尚有,我有几件东西可以换得银子,你就校纳了换些钱粮吧。” 卢环说罢,从褡裢里掏出两件玉器宝石放在孙安面前。 这两件宝物,直教茅屋之中棚壁生辉,孙安眼前一亮,知道这是不寻常的宝物。 卢环道:“兄长可识得此宝?” 孙安将那块玉器拿起一看,此玉器是一块玉佩,上边刻着四个字“姬瑜永昌”,孙安闯荡江湖二十余年,天下古迹去过不少,也曾结识过江湖大盗,见多识广,他惊呼道:“此乃周定王的玉佩!” 卢环微笑道:“你再看这宝石。” 这是一块绿玛瑙宝石,通体翠绿,宝石的中部还有一只栩栩如生的水滴。 “水滴绿!” 孙安道:“这可是世间的至宝,价值连城,相传是唐玄宗赠予杨贵妃的宝物,如何到了你的手里?” 卢环道:“此乃我当年剿匪所得,至于匪盗从哪里得到的我就不知了。” “如此贵重的东西我怎么能收,兄弟还是自己收藏为是。” 卢环哈哈一笑:“这些东西对我来说没有什么用,我不缺银子,但是对于你和山寨而言,可是不可或缺,你拿去改善一下山寨的条件,兄弟们也愿意跟着你干。” 孙安的双眼湿润了,他霍的站起来,单膝跪地:“卢兄弟,此恩此德,让我孙安如何报答!请受孙安一拜!” 卢环连忙将孙安扶起道:“孙大侠请起,莫要折杀晚辈。” 孙安站起来对史定道:“卢公子如此大礼,你如何还不感谢!” 史定也忙跪了下来,给卢环磕头。 卢环将史定拉起来道:“你们都是当世的豪杰,虽然此地清静,但大丈夫在世还要建功立业,莫要荒废了一身的本事。” 孙安道:“如果有朝一日兄弟混不下去了,就来我们这里,我们推你当大寨主。” 卢环笑道:“我的志向还没有完成,如何能归隐山林?” 孙安道:“不知兄弟此去何处,需要我做些什么吗?” 卢环道:“我要去东京有件要紧事要办,没有需要帮忙的,只期待望再次相聚。” 卢环说罢,便要告辞。 孙安道:“我与兄弟相谈甚欢,怎么说走就走,在这里住上几日,我带你逛一逛此处的风景。” “不必了,如今前线战事吃紧,宋先锋有令,我们必须快去快回。” 孙安强留不住,只好将卢环和云霓送下山来。 卢环和云霓快马加鞭直奔东京城,这一日进了东京城,卢环和云霓先是找了个旅馆, 按照他们的计划,准备先到林教头前丈人张教头处看看。 二人便一路打听,这日中午便来到了张教头家中。 只见张教头家里大门紧锁,卢环从门缝里向里边瞅了一眼,只见院中荒草横生,一片荒凉。 显然很久没人住了。 第71章 东京城里寻锦儿 正在此时,有一个人在卢环身后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卢环回头一看,是一位看上去六十多年纪的长者。 卢环道:“大叔,我是张教头的一个远房侄子,今天路过此地,想来看一下张教头,难道张教头搬家了不成?” 那长者叹息道:“你们可能不知道,张教头前年头上就去世了,唉,家破人亡啊。” 卢环故作惊讶:“张教头是怎么去世的?” 长者四处看了看没有人,便对卢环小声道:“他女婿林冲是八十万禁军教头,得罪了高俅,被发配到千里之外,现在八成是死了,林冲走后,那高衙内多次上张教头家里调戏林冲的老婆林娘子,还扬言要把林娘子抢到府上,做他的妾,那林娘子秉性刚烈,上吊而死。没多久,张教头也得病了,最后不治身亡,唉,这家人老惨了。” “大叔,他们家里还有什么亲人没有?” 长者摇了摇头:“林娘子有个小妹,自从张教头没了,她就走了,到底去了哪儿,谁也不知道。” “大叔,谁还比较了解张教头家里的情况?” 长者沉吟片刻道:“还有林娘子的贴身丫头锦儿,她如今已经出嫁了,家就在东京。” “大叔,你知道她的具体地址吗?” “我记得她嫁去的那个地方叫豆腐胡同,她嫁给一个做豆腐的豆腐坊掌柜了,我记得他家的豆腐坊叫田记豆腐,应该是姓田,你可以去问一下。” 卢环向长者一拱手:“多谢大叔了。” 卢环与云霓来找这个豆腐胡同,他们在街上逢人就问,问了十几个人,终于有个人知道这豆腐胡同,那人说这胡同其实不叫豆腐胡同,而是叫田家胡同,因为那里姓田的多,但因为那个胡同里有多家豆腐坊,因此又被人称做豆腐胡同,这胡同在城南,因为道路复杂,没法说清楚,建议卢环到城南之后再打听。 卢环谢过那位,便与云霓向城南而来。 这东京城是天子脚下,大邦之地,是宋朝最大的都市,约五十四平方公里,上百万的人口,有三道城墙,分内城外城,光汴梁外城城墙就有32公里,据说光大小街道就有上千条。 张择端的《清明上河图》也只是绘出了东京城的一角,而现实中的东京城要比画上画的繁华的多。 卢环和云霓骑在马上,边走边看这市井风俗,不时被拥挤的人流堵住,半天都挪不了寻丈,见东京是如此的繁华,不由得感叹:如果时间充足,真得想在这里住上几天,好好的逛上一逛。 两人走了一个多时辰,终于到了田家胡同,这胡同有二里多长,沿街大都是豆腐坊,据说整个东京城里的豆腐大都是产自这里。 可是这田记豆腐坊就有十多家,哪一家是锦儿家的呢? 卢环就挨家打听,终于打听到第九家时,找到了锦儿。 这锦儿的老公叫田大顺,在这儿做豆腐已经十多年了,家里也有一些积蓄,只是几年前死了老婆,后来听说林娘子家有个锦儿一直没有嫁人,就盘算着把锦儿娶进家门。 可是这锦儿一心伺候林娘子,不想过早的嫁人,这田大顺也就把这事放下了。 直到前年,林娘子上吊死了,他就上门提亲,可是锦儿对林家忠诚不二,说张教头身体不好,林娘子又没了,要服侍老人走了再说,这一等又是一年,一年后,张教头得了重病不久去世。 田大顺再次上门,这才将锦儿接到了家里。 锦儿见田大顺为人老实能干,家境也不错,就应了这门亲事。 田大顺将锦儿娶进家后,这锦儿贤惠能干,成了田大顺的得力助手,田记豆腐的生意也越来越好。 卢环见了田大顺,做了自我介绍,将来意一讲,田大顺立即喊出了锦儿。 锦儿见过卢环,卢环便说自己是林冲的好友,回来的目的就是看一下林娘子家的情况。 锦儿便将林娘子被高衙内调戏,后来又寻短见之事向卢环讲了。 锦儿边说边流泪,她说自己娘死得早,十岁的时候就被后娘从家里撵了出来,她在街上流浪,眼见要冻毙街头时,是林娘子收留了她。 林娘子收留她之后,对待她就像对待自己的亲妹妹一样,林娘子对她的恩情她一辈子也报答不了,也没法报答了,可怜的是林娘子,被那高衙内玷污,最后被林教头一纸休书给休了,连个儿女都没留下来,就一根绳子上了吊。 那张教头本来还有个盼头,认为林冲发配几年就回来了,后来听那虞谦说林冲已经死在发配的路上了,便绝望了,不久就患了病一命呜呼。 林娘子的小妹被张家一个远房亲戚接走了,听说去了山西那边。 锦儿说这个世道真是好人没有好报,这边张教头一家家破人亡,而那高衙内却逍遥法外,天天花天酒地,风流快活,老天真是不长眼啊! 卢环和云霓听了,都义愤填膺。 卢环攥紧了拳头,咬着牙说:“锦儿,你放心,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锦儿抹了一把泪,走到卧室里拿出了一件事物,递于卢环道:“卢大哥,这是锦儿临死前写下的遗书,我一直想交给林冲大哥,却没法交给他,今天正好你来了,就请你转交给林教头吧。” 卢环接过那个布卷,点了点头:“锦儿你就放心吧。” 旁边田大顺道:“我看二位从河北而来,也算是远方而来的客人,就在这里住上一晚再走吧。” 卢环道:“田大哥,我们有要事在身,马上就要走,你千万不要忙活。” 卢环说完告辞田大顺和锦儿就要离开。 田大顺见强留不住,只好拿了五两银子给卢环作为路费。 卢环见田大顺如此大方,反而有些不好意思:“田大哥,你是生意人,也不容易,我不给你钱罢了,哪里能再要你破费?” 卢环把那银子放在桌上,拔腿拉着云霓跑出屋去。 第72章 乔装计赚高衙内 卢环和云霓从田大顺家里跑出来,长舒了口气。 云霓对卢环道:“没想到林教头一家如此凄惨,这都是叫那高俅给害的。” 卢环咬牙道:“高俅倒是罢了,这罪根就在高衙内身上,你想如果不是高衙内企图霸占林教头的妻子,林教头哪里能家破人亡呢?” 云霓点头道:“是啊,这高衙内最为可恨,就是千刀万剐了也不解恨啊!” 卢环道:“明个儿咱们就想法把那高衙内诳出来,一刀一刀剐了他!” 卢环与云霓一计议,决定明日一早就到高俅府上探查一番,看如何潜入高俅府中。 第二日吃过早饭,二人便到高俅的府上转了一圈,见高俅府上戒备森严,院墙之外,每隔寻丈就站着一名士兵,寻常人等根本无法靠近。 自从高俅兵败梁山之后,他就总是害怕有人暗算他,加强了府上的警卫,日夜都有人值守。 卢环看进府去杀高俅和高衙内不现实,后来卢环改变了主意,只要杀了高衙内就算是达到了目的,而且如果把高俅也杀了,恐怕林冲会失去进取的动力。 他计议一定,便与云霓商量如何将高衙内诓骗出来。 听旅馆掌柜说,这高衙内最近迷恋上了玉香楼的一名新来的妓女玉奴儿,几乎天天去那里。 卢环心下有了主意,他对云霓道:“我看咱们乔装改扮,你就化装成一风尘女子,我就化装成你的贴身侍女,咱们就站在天香楼前吸引高衙内的注意,这高衙内好色成性,一定会被你所吸引,到时候咱就将计就计。” 云霓道:“这需要买通玉香楼的掌柜才行。” 卢环道:“这个无妨,我就先和你去玉香楼一趟,你就说你家里父母双亡,家中还欠了一笔钱,现在无处谋生,愿自卖自身。这鸨母见你仙女一般,一定欢喜收纳,但是你要提个条件,一月内暂不接客,除非自己相中的人。” 云霓点了点头:“这主意不错,那我就当一会儿神女。” 云霓和卢环当即化了妆,云霓去买了身粉红的罗衫,卢环也买了身丫环服饰,两人换上,便向玉香楼而来。 这云霓不同与一般女子,她容貌本来出众,却平日里疏于装扮,因此看不出出众之处,这精心装扮一番,连卢环的眼神都有些发直。 卢环道:“我这才知道我身边有个美女!” 云霓娇嗔的捶了卢环一拳。 因为云霓容貌过于吸引人,便用一黑纱罩面。 这玉香楼是东京第一号的妓馆,养着百十个青楼流莺,每日里也是客如穿梭。 云霓来到馆里,摘下了罩面,直要见那鸨母,鸨母听说一美貌女子找他,便迎出来,见了云霓,愣了一下,因为云霓太美了,鸨母直觉得眼前一亮,便问云霓是来做什么的。 云霓便把自己身世说了,说自己名叫花芙蓉,是外地人,因为父母双亡,为了躲债来到此地,又无亲可投,走投无路,愿意在玉香楼卖身还债。 鸨母见云霓红颜绝世,艳若桃李,而且眉目之间自带一股英气,不由得心花怒放,这玉香楼虽然美女遍地,但都是庸脂俗粉,如花芙蓉这样的非凡姿容在玉香楼还没有一个。 而且这名字又好听,花芙蓉,真得比芙蓉还好看。 鸨母看了看花芙蓉后边的那个丫环,个头七尺开外,细腰乍背,有点像个男人。 不由的嘀咕道:“与芙蓉比起来,这女人怎么如此别扭?” 她便问道:“你后边这人是谁?” 云霓道:“这是家里的贴身丫头,从小跟着我,粗活细活都干,吃了不少苦,因此生得粗大了些。” 鸨母道:“你且随我来。” 云霓跟着鸨母来到内室,鸨母问云霓:“你可会些技艺?” 云霓道:“什么技艺?” “比如弹琴唱曲的都可以。” 云霓微微一笑:“弹琴唱曲我倒不会,倒是会吹奏洞箫,另外,也会跳舞。” 鸨母便让人拿了一支洞箫来让云霓吹奏。 云霓自幼跟爹爹学习过洞箫,因此也能吹得几支曲子,云霓便悠悠吹奏了一支“潇湘曲”。 鸨母听了连连点头,又让云霓跳一段舞给她看。 云霓哪里会跳舞?她天性聪颖,便根据八仙拳的动作临时编了一套舞蹈,跳起来倒也流畅优美。 把卢环都看得呆了,心里道:没想到这云霓还多才多艺。 鸨母鼓掌道:“好了,你可以做我们这里的头牌了。我可以给你比别的姑娘高一倍的‘缠头’。” “阿妈,我有个要求,可以提吗?” “你说便是。” “我父母新葬,这一个月之内,我是不会坐台的,我可以卖艺不卖身,如果有我相中的,那另外说。” “可以,只是一月之后,你要听从我的安排。” “这个自然。” 因此,云霓并没有挂牌接客,当日下午,云霓看看时间差不多了,便与卢环站在玉香楼外,等着鱼儿上钩。 只是云霓往门口一站,门前便拥挤不动了。 那些男人看得直流哈喇子,有一个富家公子走上前来,嬉皮笑脸道:“小姐,咱有的是钱,你说个价陪我一宿如何?” 卢环站在云霓身前怒斥道:“你这轻浮公子,我们小姐卖艺不卖身的,而且小姐有丧在身,一月之内是不出台的,一边去!” 富家公子悻悻道:“卖艺也行,只要在我面前演奏一曲,我给一百两银子!” 卢环道:“不管你多少银子,我家小姐相中了才行,我问问小姐。” 卢环转头问云霓:“这位公子愿出一百两银子听你演奏,你可愿意?” 云霓一脸鄙夷,把头一扭:“让他走开!” 卢环把手一挥:“走走,小姐今天没有心情。” 那公子口里道:“不就是一个妓女吗?还摆什么谱!” 卢环把眼一瞪:“你说什么?” 说着就去揪那公子,云霓扯了扯卢环的衣服,卢环这才收回手来。 那公子见这丫头粗豪生猛,也知道玉香楼的势力,不敢招惹,只得悻然离去。 第73章 青楼凌迟高衙内 看看黄昏时分,从街口走过几个锦衣貂裘的人来,为首那人五尺身高、猪腮熊肚,三角眼、吊丧眉,罗圈腿,走路晃着膀子,宛如一个大螃蟹。 此人远远看见云霓站在玉香楼前,顿时愣住了,哈剌子直流到地下。 卢环眼尖,一眼就看到了此人,心里道:难道此人就是高衙内? 那几人挤进人群,其中有人喊:“高衙内驾到!快快闪开!” 卢环心里叫好:果然是他,鱼儿终于上钩了。 高衙内直凑到云霓的面前,上下直打量云霓。 云霓直感到一股蚀骚之气直扑面门,直想作呕。 云霓用袖子捂住鼻子。 高衙内道:“美人儿!真是美人儿!美人叫什么名字?我怎么没有见过?” 卢环在一旁道:“这是我家小姐,今日刚到玉香楼的,他在这里站了半晌了,在等他一个哥哥来找他。” 高衙内一脸淫笑:“哥哥,我就是你哥哥,快陪哥哥乐呵乐呵,我有的是银子。” 云霓上下打量着高衙内:“我爹临走之前,说让我投靠东京一个表哥,可我找了两天也没有找到,我现在不需要银子,只需要得知我表哥下落,你如果能帮我找到表哥,我愿意陪你。” 高衙内道:“你哥叫什么?” 云霓道:“我只知道我表哥叫高坎,其他的就不知了。” 高衙内眼前一亮,一把抓住了云霓的玉手:“宝贝!我就是高坎!” 云霓吓了一跳,忙挣脱了高衙内:“你,你是高坎?” “真的,我就是高坎!他们可以作证!” 高衙内转身对着那几个奴才道:“你们说我是不是叫高坎?” “高衙内,你就是高坎!” “你听到了吧,我就是高坎!我的确是一个表妹,只是小时候就失散了,原来表妹在这里!可想死哥哥我了!” 云霓故作激动:“真的,表哥!我可找到你了!” 卢环在一旁道:“妹妹找哥泪花流,不要在这里让人家看了,咱们进去详述。” 卢环一把拉着高衙内,一把拉着云霓便向青楼里边走。 云霓对高坎道:“哥,咱们俩叙私家话,不要让别人跟着,你带的这些人貌相凶得很,我害怕,不要让他们进来。” 高坎回头对那几个奴仆道:“你们都在外边等着,如果时间长了,我不出来,你们就回去吧。” 说罢,高坎急不迭的屁颠颠跟着云霓和卢环进了玉香楼。 高坎跟着云霓来到二楼香房之中,卢环则在外边守着。 云霓将门一掩,高坎便迫不及待的去搂抱云霓。 云霓推了高坎一把,高坎倒退两步,险些摔倒。 “小姐,你这么美竟然还这么有劲,小生最喜欢有劲的美女了,嘿嘿。” 高坎凑到云霓近前嬉皮笑脸道:“小姐,你叫什么名字?” 云霓用手帕堵住鼻子:“我叫玉芙蓉。” “哎哟,真好听的名字,我最喜欢芙蓉花了,你的人比芙蓉花还美!” 说着,又要对云霓动手动脚。 云霓右手一把抓住高坎的手臂,左手在他三处穴道连点三下。 高坎只觉得浑身酥麻,顿时动弹不得,嘴里想喊,却喊不出声来。 此时,屋门一开,卢环走了进来。 见到高坎,卢环想起了林冲的悲惨遭遇,他“唰”的从腰里掏出匕首,一把揪住高坎的头发:“高坎,你还知道林冲吗?” 高坎用惊恐的目光瞪着卢环,嘴里却说不出话。 “今天,我就替林冲报仇,你陷害忠良、淫人妻女,害得林教头家破人亡,十恶不赦!今天就剐了你!” 高坎瞪着卢环,眼里既是恐惧又是仇视。 “卟哧”匕首扎进了高坎的一只眼睛。 卢环刀尖一剜,高坎的眼球就滚了下来。 卢环第二刀下去,又将他只一只眼球剜出来。 然后又将高坎的鼻子、耳朵割了去。 而后将其手足卸掉,最后一刀挖出了心脏。 虽然这闺阁里血流成河,因为事先云霓点了其麻穴和哑穴,高坎没有发出一声。 但是这血却顺着地板的缝隙流进去,然后滴落到楼下房间里。 楼下一名妓女正在接客,这名妓女正在与嫖客温存之际,突然感觉脸上一凉,好像有一滴水滴在脸上,妓女拿手一抹,她和嫖客同时惊叫起来:“血!” 两人从床上蹦起来向上看去,只见一滴滴的鲜血从天花板上渗透下来,又一滴一滴滚落下来。 “杀人了!”妓女赤裸着身体尖叫着奔出房门,站在走廊里大喊大叫。 卢环听得清楚,心知不妙,他立即割下了高坎的人头,在床上扯了一块床单将人头一包,打成包袱对云霓道:“我们走!” 两人直奔楼下,此时楼下已经聚集了一大帮人,那些嫖客四处乱奔,匆匆跑出玉香楼,妓女们则乱成一团。 一大帮天香楼的保镖冲进了楼里。 “哪里杀人了!?”鸨母跑出来问惊惶失措的那名妓女。 妓女指着楼上:“上边,上边杀人了!” 保镖冲上楼去,四处搜寻,结果在云霓的屋里发现了高坎的尸体,只见高坎的尸体已经被大卸八块,脑袋也没了。 在墙壁之上竟然还用高坎的血写了一行大字:杀人者:逍遥侠卢环! 而此时,云霓和卢环已经趁乱混出了玉香楼。 玉香楼鸨母立即报官,同时对所有青楼女进行检查,独发现少了玉芙蓉。 便寻思这事一定与玉芙蓉有关。 不一会儿,官兵来到了“凶案”现场,经过勘察,证实死者正是高俅的干儿子高坎。 便立即向高俅报告,这高俅一听儿子被人杀了,大吃一惊,便亲自乘大轿来到了玉香楼,到现场一看,当即晕了过去。 他醒来后再次确认,正是自己的儿子高坎的尸块。 高俅咬牙切齿的下令,全城戒严,一定要抓到凶手玉芙蓉! 此时,云霓和卢环早已经回到旅馆,将店钱结算了,骑上马一溜烟飞奔出城。 他们刚出城,城门就关闭了。 外边的百姓进不去,都大喊大叫。 守城士兵说城内发现了反贼,要全城戒严搜查,所有人等不得进入,城内也一律不得外出。 卢环和云霓对视一眼,发出了微笑,两人不约而同都长舒了一口气。 第74章 青龙驿站遇官兵 卢环与云霓快马加鞭,风驰电掣般向蓟州方向飞驶。 赶了一夜,天色大亮了,一晚上没有睡觉,人困马乏。 卢环决定找个旅舍休息一下。 两人向前又走了几里,晨色曦微中,发现前方有一家驿站,店前招牌上写青龙驿站。 卢环上前敲了敲门,片刻,门开了,店小二伸出头来:“你们是住店的?” “正是。” 店小二将门打开,多看了卢环和云霓两眼,满脸的惊惑。 因为卢环和云霓昨晚跑得急,衣服也没有换下来。 卢环此时衣装不整,不男不女,身上溅满了鲜血,云霓虽然风尘仆仆,依然是衣装鲜丽,美艳照人。 卢环笑了笑:“店家,我是杀猪的,昨晚杀了头猪,因家中有急事,这衣服也没来得及换。” 店家将信将疑,对卢环道:“你是男人还是女人?” 卢环有些尴尬:“我是女人,但是天生一副男人嗓子。” 店家道:“我们大房客满,只有一间小房,你们两个在一起挤一挤吧。” 卢环道:“不妨,我们都是女子,住一起就可以。” 云霓拧了卢环一把。 卢环道:“我们还有两匹马,稍后你牵到马棚里喂一喂。” 店家答应一声,先领着两人到了一处房间,房间里只有一张床。 卢环道:“这么小的地方店钱只能付一个人的了。” 店家道:“我们这里不按人头算账,只按房间大小算账,这小房间自然不会贵的。” “也罢,你快去窨马,然后给我们准备早餐,来两大碗面条就行,外加几个小菜,店家看着上,这钱我们一并算便是。” 店家答应一声去了。 待店家出去,云霓对卢环道:“我们在这里保不保险?我们在东京做了这么大的事,官兵一定会追杀上来的。” 卢环道:“在此不能久留,我们先小睡一会儿,吃了早饭,马上赶路。” 云霓看了看这张床铺,只容下一人躺卧,便道:“你先睡一会儿,我来值守。” 卢环道:“你先睡,我来值守,我不须躺下,静坐一会儿便能恢复精力。” 云霓便躺在床上,一会儿功夫便睡了过去。 卢环则拉过一把凳子,在上边双腿一盘,入定打坐。 不一会儿听得有人叩房门,卢环问道:“谁?” 外边道:“客官,饭已经准备好了。” 卢环道:“好了,马上去吃。” 卢环见云霓睡得正香,不忍醒她,便自己走出屋门,见房间大厅的饭桌上摆满了饭菜,两大碗面条,还有七八个小菜。 卢环对掌柜道:“店家,你再去给我准备几个馒头包子,我准备带着。” 掌柜道:“我们这里没有包子,只有馒头火烧。” “也好,来几个馒头火烧,再给我切三斤牛肉,要切成细片,给我用纸包起来。” 掌柜答应一声去了。 卢环便在桌上坐下来,端起一碗面大口吃了起来。 突然,“呯”的一声,桌子上多了一个纸团。 卢环心里一惊,立即四处查看,并没有发现什么人。 这纸团轻飘飘的,却力道不弱,如同一枚飞镖一样钉在桌上,将桌面砸了一小坑。 卢环心里道:扔纸团的人内力好生了得,一定是个高人。 卢环将那纸团拿起,展开一看,只见上边写着两个字:速离! 卢环心中疑惑,这是有人在提示我,赶紧离开此处,难道此处要发生什么大事? 他匆匆将那碗面都吃下去,然后推开房门,拍了拍云霓:“快起来!” 云霓睁开迷离的双眼:“我还没睡够呢。” “快走,此处不能久留!” 云霓坐起来:“为什么?” “有人提示我,这里有危险!” 云霓这才从床上跳下来:“我还没吃饭呢。” “来不及了,我给你带了饭,咱们路上吃。” 卢环大声喊掌柜:“店家!” 店家来过来:“客官,有什么吩咐?” 卢环掏出一把碎银塞给店家:“不用找了,快把我们的马牵来!” 店家说声好,连忙到后边将马牵出来。 正在此时,就听得外边人声鼎沸,卢环心中一惊:不好,要出事。 只听有人问掌柜:“你可是这驿站掌柜的?” “正是。” “这两匹马是什么人的?” “是住店客人的。” 有人大叫:“封锁酒店,莫让罪犯跑了!” 卢环对云霓道:“应该是官兵,看来只能拼了!” 卢环抽出剑来,云霓也将双刀亮了出来。 卢环道:“云霓,你还没吃饭,饿着肚子怎么打仗?你先在屋里吃上两口,我出去抵挡一阵,莫让他们进来,否则你就吃不成饭了。” 云霓点了点头:“好!” 便坐在桌上,狼吞虎咽起来。 “慢着点,别噎着。” 卢环拍了拍云霓,手提宝剑向店外走去。 卢环刚出店外,果然是一队官兵,这些官兵并没敢贸然进店,而是将驿站围了起来,看人数足有上百之众。 卢环冲着官兵道:“玩吊蛋的,小爷还没睡好,是谁打搅小爷睡觉?” 官兵中一名头目道:“你可是在东京杀人的逃犯卢环?” 卢环哈哈一笑,嘴里叼着银牙签对这些官兵不屑一顾:“你们怎么知道我是杀人犯?” 那头目道:“看你这身上,还有斑斑血迹,再看你们这两骑马,分明是军马,一定是绿林反贼!” 另一名官兵道:“那个杀人犯不男不女,一定就是他。” 卢环低头一看,自己这身女装还没来得及换下来。 卢环笑了:“好汉做事光明磊落,不错,小爷就是凌迟高衙内的逍遥侠卢环!有种的就来抓我啊?!” 那官军头目眼放贼光:“兄弟们,都给我上!高大人说了,谁抓住卢环,赏金万两,官升三品,封万户侯!死的活的都算!” 那些官兵嗷的一声各抡刀枪扑了上来。 卢环冷笑着,纵身一跃,已经落在官兵的背后。 “小子们,有种的来这里和我打。” 卢环想把官兵引得远一点,好让云霓吃好喝好。 那些官兵回头一看,卢环已经在他们后边数丈远,见卢环轻功如此了得,都不由得一愣。 那头目喝道:“快上!谁先拿下卢环,谁就发大财做大官!” 呼啦,官兵没命的冲了上去。 卢环手中七星剑如疾风暴雨,所到处,血肉横飞,众官兵瞬间倒下一大片。 此时,官兵后边瞬间大乱,有一人突入敌阵,如虎入羊群,一时人头乱滚,死尸横陈。 原来是云霓从店里杀了出来。 双刀所到之处,直杀得鬼哭狼嚎。 片刻功夫,这上百的官兵被卢环、云霓杀得一个不剩。 “好功夫!”一道黑影如闪电般冲到卢环眼前。 电光一闪,一道寒气直逼卢环咽喉。 卢环连忙举剑相格。 “当啷”一声,将对方兵器挡了出去。 只觉手臂酥麻。 卢环定睛看时,只见眼前此人,一身黑衣,一件披风随风飘舞。 面上戴着一个面具,一头长发飘拂,手里握着两柄子母风火轮。 第75章 江湖邂逅神驹子 “闪开,挡我者死!” 卢环的言语之中冷若冰霜。 “快快伏绑,你不是我的对手。” 对方信心满满。 卢环心中疑惑,还没有一个敢在他面前如此有信心。 卢环冷笑道:“招剑!” 一剑刺去,迅如闪电。 那人身影如同鬼魅,瞬间消失。 “当心后边!” 云霓大喊。 卢环只觉脖子处一寒,子母风火轮已经卡在了卢环的脖子上。 “啪”轮子中突出十二把锋刃。 这风火轮看似一个轮子,但轮子之间有一个暗槽,一按机关,暗槽之中便突出十二把尖利的锋刃。 卢环其实并不惧这种兵器,因为他已经是金刚不坏之躯。 只是他心中诧异,此人身法如此之快,世所罕见,看他装扮,绝对不会是官府中人,究竟是谁呢? 卢环道:“把你的兵器拿开,我伏绑便是。” “唰”云霓手一抖,一柄单刀直奔杀手而去。 杀手不慌不忙,另一只手一抬,风火轮与单刀相撞,那刀飞出丈外。 卢环道:“你到底是谁?敢报个名吗?” 杀手哈哈大笑,他松开卢环,把风火轮收了起来,双拳一抱:“卢大侠,幸会幸会,在下江湖绰号神驹子。” 卢环脱口而出:“原来是神驹子马灵!” 那人一把将面具摘了下来,只见此人方面大耳,剑眉斜插入鬓,一双细目虽然不大,但内蕴精光,端得是相貌不俗。 最奇特的是,在他的两眉之间好像有一只眼睛,这是眼睛是竖着的,好像是闭着,颇似那二郎神杨戬。 “难怪你这一身轻功惊世骇俗!” 云霓也惊叹道。 他们都听说过神驹子马灵,知道这是江湖上一位来无影去无踪,身怀轻功绝技的怪侠。尤其精通神行术,可以日行千里,夜走八百,而且还会法术。 卢环道:“你如何在这里?方才那个纸团可是你投的?” 马灵笑道:“正是,我已经跟踪你们多时了,知道你们在东京杀了高衙内,我看官兵马上追到此处,只是提醒你们赶紧逃离,没想到这些官兵如此不堪。” 卢环道:“神驹子名不虚传,跟踪我多时,我们居然没有一丝察觉。” 马灵道:“我恰巧去东京会友,昨日路过玉香楼时发现二位在楼前接客,我一眼就看出你是男扮女装,而这位女侠也非常人,而是身怀绝技之人,我心中就有些疑惑,这位女侠怎么能进青楼接客?而你又为何男扮女装?一定是有来历,便在暗处偷偷观察,后来见到一个公子哥与你们走进青楼,听旁边人说这个公子哥就是高衙内。我就施展轻身术进入楼内,在玉香楼楼顶观察动静,不久,便传出楼内杀人的事,才听说是死了高衙内,我心中敬佩二位,遂追踪出城,没想到二位武艺的确非凡,这上百的官兵都未动得二位分毫。便想试一试阁下的武功,这一试果然厉害,其实论武艺我不是你们的对手,当然如果论轻功,我不惶多让。请问二位如何称呼?” 卢环听了马灵一番话,抚掌大笑:“在下姓卢名起,这位是我义妹云霓。马大侠,你心计也够多的,今日幸会神驹子,也是我卢环三生有幸,走,咱们进酒店喝几壶。” 马灵道:“逍遥侠卢环,你的名字如今已经传遍东京,谁人不知?难道你就不怕官兵再杀过来吗?” 卢环哈哈大笑:“有你神驹子在,我卢环还有什么好怕的?” 马灵大笑,一把拉住卢环:“好,咱们兄弟就进店喝上几碗!” 二人携手大步进入酒店,卢环大声道:“酒家!有客人!” 再见店里,空空荡荡,早跑得一个人也没有了。 连店中住宿的那些客人也仓皇离去。 云霓道:“二位哥哥,你们想一想,这上百官兵死在这里,外边 尸身狼籍,血流成河,这店家能不跑吗?恐怕这一跑都不敢回来了!” 卢环拍了拍脑袋:“也是。” 云霓道:“这样吧,这附近荒凉,想必下去几里地也找不到酒馆,我方才匆匆忙忙也没有吃饱,我就亲自下厨做几样好吃的,你们尽管喝便是。” 马灵大笑道:“没想到女侠还有一手好厨艺,那倒要品尝一番,我看这酒店之内好酒不少,咱们尽可开怀畅饮。” 二人在方才那张八仙桌前坐下,桌上小菜已经凉了,云霓把菜撤下去重新入锅,又在厨房切了二斤牛肉端上来。 卢环拿了两个海碗,摆在桌上,抱起酒坛将碗斟满。 “马灵兄,我看你年龄应该比我大一些吧。” “我二十八岁,你有多大?” “我二十有三。” “好,那我就称你为弟,这大哥我就当了。” 卢环将酒碗端起道:“马灵兄,千里之外能逢君也是缘份,早听说你的大名,做梦也想当面求教,今日竟然梦想成真,我敬大哥一碗。” 马灵道:“过奖了,今日见二位能手刃高衙内,而且把名字都写在青楼里,这份胆魄这份豪侠,我马灵自愧不如,我应该先敬你才是。” 卢环见马灵情真意切便道:“好,我干了。” 卢环将碗中酒一饮而尽。 马灵问道:“二位如何乔装到青楼之中杀了那高衙内?难道与高家有什么过节不成?” 卢环道:“我与高家并无瓜葛,我只是为朋友报仇而已。” “为朋友?你朋友何人?” “我朋友想必你也识得,就是那豹子头林冲。” 马灵呼得站起身来:“林冲?你难道是梁山中人?” 卢环微笑道:“马灵兄,一点不差,我正是梁山好汉。” 马灵疑惑道:“这梁山好汉中却没听说一个逍遥侠卢环,姓卢的倒有一个,就是那大名鼎鼎的玉麒麟卢俊义。难道你与这卢俊义有些关系?” 云霓端过菜来,听到马灵问话,便接过话茬道:“这位便是卢俊义的公子!” 马灵瞪大了眼睛:“原来你就是卢俊义之子。” 卢环笑道:“没错,只是出门在外,为了避免麻烦,我不愿意向他人透露身份。” 马灵道:“如此说来不奇了,难怪有如此一身好武艺。” 卢环道:“我这一身武艺还真不是跟我爹学的。” “如果不是世外高人,哪里有你这样的高徒?” “我师父就是那金台和周侗。” 马灵恍然大悟:“原来如此,但我只知道周侗收了三个半徒弟,大徒弟卢俊义、二徒弟林冲,三徒弟史文恭,打虎武松只是半个徒弟,真没想到还有一个徒弟卢环?” “也是机缘凑巧,只是没有得到周大侠的真传。” 马灵长叹一声道:“听说金台和周侗都是被奸臣陷害,无奈辞官归隐,如金台、周侗这样的高人,都不容于朝廷,可见大宋的江山长不了,如今皇上昏庸、奸臣当道,天下民不聊生,看来除了扯旗造反,隐居世外是唯一一条路了。” 卢环感慨道:“兄长说得极是,若不是被逼无奈,谁愿逼上梁山?” “卢兄弟,我也知那林教头,一身武艺天下无双,却被那高俅陷害,家破人亡,亡命天涯,着实可叹,我知道了,你这是为林冲报仇来了,林冲能遇到你这样肝胆血气的兄弟也算是福气。” 卢环摇头道:“我早闻那高衙内依仗高俅的权势,在东京城欺男霸女、飞扬跋扈,早就想取他性命,只是今日借林教头一事做个了断罢了, 既为林教头了却一番心事,也算是为当地除了一害吧。” 卢环话题一转:“我看兄长的轻功神鬼莫测,不知是家传武艺还是仙人所授?” 马灵便将自己的经历娓娓道来。 第76章 虎娃出山遇高人 马灵是涿州人氏,父亲是一名七品督府,他本不姓马,他的出生颇似哪吒出世,惊坏了家人。 他出生之时,室内红光笼罩,接生婆一看,夫人生下的竟是一个肉球! 督府大人一看夫人生下如此怪物,立即让家仆将这肉球用布包了,远远扔到山中去。 家仆便将这肉球一包,来到涿州城外的山中,扔到荒草野坡之中。 此时已经是天色昏黑,突然从山林中蹿出一只猛虎,嗅到布包之中肉球的味道,便将那包裹叼到了虎穴之中。 老虎将那布包撕扯开来,突然,肉球迸裂,从里边显出一婴儿! 这婴儿四足乱瞪,不哭也不叫,看着老虎反而笑了起来。 最奇的是,这只母老虎并没有吃掉婴儿,却母性大发,用自己的乳汁去哺养这婴儿。 自这之后,这只母虎视婴儿如已生,每日用虎乳哺之,没有一个月,这婴儿就能爬行自如了。 因为是老虎哺育,婴儿自幼就是四足行走,如野兽一般无二,渐渐长到八岁,身上长出一身黄毛,与老虎一样,饮山水、吃生肉,平日里就跟着母虎出去捕猎,凡是野兔、羚羊都是瞬间拿下,动作比老虎还要迅捷。 最神奇的是,他长着三只眼睛,那竖着的一只眼白天一般闭着,但晚上则睁开,可以视夜如白昼。而且此眼若是睁开,可以震慑百兽,连刀箭都不能近身。 后来山中樵夫发现了这个人形的小老虎,都称之为虎孩儿。 这老虎和虎孩虽然凶猛,却从不伤人。因此樵夫山人并不害怕它们。 虎孩渐渐长大,老虎却老了,很少外出捕食了,虎孩便将捕到的食物带回虎穴给老虎吃。 不久,老虎生病而亡,只留下虎孩孑然一身。 这一日,有位老道经过这片山林,发现有一人形怪物在悬崖绝壁之上追赶一只山羊,这人形怪物蹿山跳涧如履平地,老道感到很是吃惊,便纵身攀上绝壁,在后边紧追不舍。 虎孩此时已经捕到那只山羊,他将山羊往背上一扛,就要回洞里去,却发现后边有人追赶。 他回头看时,是一个老道。虎孩以为那老道要抢他手里的山羊,便丢下山羊直扑老道。 老道这才看清眼前的怪物就是一个浑身长满黄毛的小孩子而且这孩子长相奇特,额头之上竟然有一只眼睛。 老道立足未稳,这小孩子就扑了上来。 老道身负绝艺,与虎孩周旋片刻,便将他擒住。 虎孩不服,挣脱了几次,但是都没跑出几十步就被老道制服。 最后老道彻底降服了虎孩。 老道非常喜爱虎孩,从包袱里拿出一身衣服让虎孩穿上,想叫他跟着自己走。 虎孩虽然听不懂老道的话,但从老道的手势中明白了老道的意思,他便领着老道来到虎洞之中,跪在一具老虎的尸体前流下了眼泪。 老道一切都明白了,他便帮着虎孩埋葬了老虎的尸体。 然后带着虎孩到了自己的修道之处九华山朝阳洞。 原来这位道长就是陈抟老祖的弟子龙阳道人马伯阳。 马伯阳给虎孩剃去了身上的毛发,让他洗了澡,换了一身合身的衣服。 虎孩从此成为了马伯阳的入门弟子。 马伯阳先是教他人语文字,这虎孩绝顶聪明,没出一年,人语已经讲得非常流利,而且能识文断字,阅览经文。 马伯阳很是欢喜,为他起名马灵,道号神机子。 马灵回归正常人的生活,习性也渐渐改变过来,不再吃生肉饮冷水,而且身上的黄毛也逐渐褪去。 从第二年起,马伯阳便教马灵武艺,他见马灵身体敏捷,窜崖越脊如履平地,便传他轻身之术,还传授马灵暗器绝技“打金砖”。 这金砖虽然名叫金砖,并不是真正的金砖,只是一块空心铜砖,马灵非常喜欢练习“打金砖”,直练到百步之外百发百中。最后练到可以刀里加砖,枪里加砖,就是在与对阵厮杀之时,也可以用金砖制敌。 这一日,马伯阳要出山云游,马灵非要跟着同去。马伯阳也想让马灵长长见识,便答应下来。 师徒二人一同下山,行了两日,走到涂州地界,突然看到街上奔来一匹烈马,那马四蹄腾空,疾如闪电。 后边有人骑着一匹马在追赶,边追边喊:“当心,马疯了!快快躲开!” 就在马的前方,有几个小孩子在玩耍,眼见那烈马就要撞上小孩子们。 马灵一看不好,身子一纵,双足如飞,已经到了马的后边,他一把抓住了马尾巴。 那马唏溜溜一声暴叫,后足向马灵踢去。 马灵一个“跟斗云”,已经骑在了马的背上。 这马就撒开了欢,在原地拼命纵跳,但马灵就像钉在了马背上,纹丝不动。 马折腾了半天,终于消停下来。 可是马灵也是累出一身大汗。 后边马的主人看得呆了,见疯马终于被制服了,这才向马灵施了一个大礼:“这位道长真是神人!能追上这疯马,而且还能将其制服,神人也神人也!” 马灵笑道:“我看这不是疯驹而是神驹,好大的力气!” 马伯阳也是哈哈大笑,对马灵道:“我看你今后别叫神机子了,就叫神驹子吧!” 周围看热闹的人们纷纷竖起大拇指:“神驹子!神驹子!” 从此,马灵“神驹子”的绰号传遍天下。 那马主人说:“我是一个马贩子,这匹马本就是一匹野马,还没有完全驯好,我看也只有你能降服了它,这马我就送给你了。” 马灵道:“这马是你的,我不能要。” 马伯阳笑道:“我看这马也只有神驹子能训得了,这马我收下了,但不能白要,钱还是要给的。” 说完,马伯阳从褡裢里摸出十两银子递给了马贩子:“十两银子可够?” 马贩子接过银子满脸堆笑:“够了够了,今天要不是这位神驹子,马伤了人,我这趟买卖可就全赔了!” 马贩子走了,马伯阳对马灵道:“马贩子把这马当祸害,我看这马可是匹宝马,你看它额头上有一圈白月光,马蹄到马膝也是雪白,这马叫做千里骕骦驹,你不要我可要了。” 马灵道:“是师父付的钱当然归师父了。” 马灵虽然如此说,但心里着实喜欢这马。 第77章 马灵修道青云观 马伯阳道:“我云游天下从不骑马,都是安步当车,要么你就骑着,要么你就牵着。” 听师父这么说,马灵心里道:让师父步行,我骑着马,看上去不合适,索性牵着吧。“ 马灵便牵着马跟在师父后边。 这一天,马伯阳来到千嶂山青云观挂单,青云观里的道长是他的师兄,道号玄机,马伯阳向玄机介绍了马灵,玄机上下打量了一番马灵,不住的赞叹,说马灵骨格清奇,稍加点拨,便能成大器。 马伯阳见玄机喜欢马灵,便对马灵道:“我师兄的造化在我之上,尤其擅长道家法术,今天遇到我的师兄也是你的造化,你也拜个师吧。” 马灵机灵得很,听师父这么说,立即跪地称玄机道长师父。 玄机大笑,当即收马灵为弟子,留马灵在自己的观中授之以武艺。 马伯阳在观中住了两日,便告辞玄机继续云游去了。 马灵便在青云观中跟玄机道人学习法术。学了一百零八日,学成了呼风唤雨,撒豆成冰之术。 玄机道人又送他一条方天画戟,教他一套温侯三十六路玄门戟法。 这一日,玄机道人将马灵叫到自己近前道:“你在这里学艺已经二百日,艺业已经学成,我看你脚力出奇,再送你两样东西,可使你如虎生翼。” 说完,道长拿出一个锦盒,从盒中拿出两个金光闪闪的轮子。 马灵不明其意,认为这是一种奇异的兵器。 道长微笑道:“这既是一件兵器,也是一对法器。此物叫做神行风火轮,也叫子母风火轮,你踩上它,嘴中念咒,可以日行千里。” 马灵仔细端详,问想:“这两个轮子并无出奇之处,如何能日行千里?” 道长道:“我有神行咒”,他便教马灵念一段咒语,然后让马灵踩在两个轮子之上。 马灵脚踩在轮子上,念动咒语,果然身体腾空而起,直向前奔去。 眼见得要撞上院墙,马灵急念:“停!”轮子方才停住。 马灵从轮子上跳下来道:“果然奇异!真是宝物!” 玄机道长道:“此风火轮不到危急之时不要使用,如今你身上已经有金砖、风火轮和方天戟三样宝物,从此可以纵横天下了。当初我与师弟约定,你在此学艺二百日,如今已经过了二百日,我这小观也留不下你了,你就下山去吧。” 马灵道:“师父赠宝授艺之恩,弟子一生铭记,日后再行报答。” 马灵告别玄机,骑着千里骕骦驹,背着打将金砖和神行风火轮下山去了。 马灵心里道:师父云游天下已近一年了,也应该回山了,我还是回九华山朝阳洞吧。 马灵走了一天,走到一处山脚下,此时天色已晚,感觉又渴又乏,他往前看去,只见山脚下有一客栈,决定投店住宿,歇歇脚,洇洇马。 客栈掌柜是一个六十多岁的瘪嘴老太,穿一身鲜艳的红袄绿裤,别看瘪嘴牙落、满脸皱纹,却非常爱美,头上还插着几朵山菊花。看上去像个老妖精。 老太太见有客人住店,热情得很,嘴甜的让人像是到了自己家。 马灵道:“我这马牵到后边洇一洇,给我上半斤牛肉,二两黄酒。” 老太太道声好,就要去准备。 马灵喊住她道:“对了,牛肉要切生的,不要熟的。” 老太太看马灵一身道家打扮不但吃肉还吃生的,不由得满肚子疑惑。 马灵道:“我习惯吃生的。” 老太太答应一声嘟囔着去了。 不一会儿,老太太端着一盘子牛肉和一壶酒上来了,马灵也是饿极了,也没用筷子,抓起一把牛肉就塞到嘴里。 吃着吃着,牙齿被什么东西给咯了一下,他以为一块骨头,“扑”的一口吐了出来,仔细一看,妈呀,分明是块指甲盖子! 他心中疑惑,仔细看那些肉,切得很细,口感有些肥腻,不像是牛肉,难道这是人肉? 马灵心里道。 想到此,马灵心中一阵恶心,虽然他自幼吃生肉,但吃的全是野兽肉,从来没有吃过人肉。 马灵想:这肉如果真是人肉,这酒也一定不是好酒。 马灵端起那壶酒,嗅了一下,感觉也不太对味,干脆全泼在了地上。 此时外边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他站起来去开门,想去问问那个老太这究竟是什么肉。 但他拉了一下门,门却被反锁了。 马灵心里道:坏了,进了黑店了! 此时外边山风呼啸,远处不时传来阵阵儿狼嚎之声。 马灵骂道:“原来是个卖人肉的黑店,今天遇上我,非把这个王八窝端了不可!” 马灵四处观察了一番,看能否从别的地方出去。 他来到窗子边上,仔细一看,原来窗子外边都是一根根的铁条,只有把那些铁条掰断才能出去。 马灵心里道:他们把我关在这屋里,一定是想趁我熟睡后,从别的地方进来,要我的性命,从窗子和大门进来的可能性不大,因为那样动静太大,莫非这屋中还有别的通道? 想到这里,马灵挪开床铺,果见铺下一块青石板,在青石板边上的缝隙中,一股凉风透了上来。 马灵趴在石板上听了听,似乎有呼呼的风声。 马灵心想:这一定是处暗道。 马灵轻轻将那块石板抬了起来,挪在一边,一股山风扑面而来,果然石板下边是个地道。 马灵跳了下去,他从地道里走了十几步,前边豁然开朗,原来他已经走到了地面之上,向洞外一看,不远处灯火通明,隐约听见潺潺的流水声。 马灵向前走去,前边一条小河拦住去路,河上无桥,只有一根独木横在上边。 河的对岸,是一片很大的庙宇。 马灵施展轻身术,从独木上跃了过去。 他来到庙宇旁边,纵身上了庙宇前殿的房檐之上。 然后一个倒挂金钩,向殿里看去,只见正殿之中坐着一个肥头大耳的和尚,在和尚的旁边是一个公子哥模样的人,手摇一把大折扇,怀里抱着一个衣衫不整的美女,和尚四周,或跪或站,围绕着七八名女子,那个头上插花的瘪嘴老太居然也在里边。 她们有的捧酒,有的执杯,有的端菜,如众星捧月般伺候着和尚和那个公子哥。 和尚一边喝酒,一边亲亲这个,摸摸那个,一脸的淫笑。 第78章 斗法除恶森罗殿 马灵又向偏殿看去,隐隐见偏殿之中白骨累累,骷髅堆积如山,夜幕下发出绿森森的萤光。 此时,只听那个和尚喝道:“大罗汉何在?” 当即,一个五大三粗的大和尚应声而出:“师傅有何吩咐?” “时辰到了,洒家要吃爆炒心肝儿,你带两个人去,快把那货拿来下酒!” “是!”大罗汉应声而去。 马灵听了不由骂道:原来他们想吃我的心肝啊!幸亏我没有睡着!幸亏也没喝那壶酒,否则早被麻翻了。 片刻功夫,只见那个大和尚带着两个小和尚走出来,每人手里拿着一把戒刀,待他们来到前殿,走到小河边时,黑影里突出一人,那人身手如电,三个和尚瞬间被点了穴道,不能动弹。 此人正是马灵。 马灵抢过一把戒刀,知道大和尚还会派人过来,便仍在原地等候。 半个时辰过后,那大和尚见还没有把人带来,便又差了一个叫二罗汉的和尚过来查看动静。 这二罗汉走到河边,看到那三个和尚都躺在地上不能动弹,知道被人做了手脚。 二罗汉向后就跑,边跑边喊:“不好了!来人啊!” 马灵本不想要他性命,见他大喊起来,飞身上前,一刀结果了二罗汉的性命。 二罗汉的喊声和惨叫声惊动了那个大和尚和公子哥。 大和尚立即奔出了大殿,只见他张开大嘴,冲着殿外吐出一团黑气。 这黑气带着一股刺鼻的腥膻味,直卷马灵。 原来这大和尚也通晓法术,这黑气化作数不清的毒蚊,直扑马灵。 马灵立即将袍带解了下来,向空中一甩叫声:“即!” 只见那袍带化成了一条巨蟒,张开血盆大口,将飞来的蚊团尽数吸到了嘴里。 和尚大惊失色,知道遇上了高人。 口中念咒,使上了风循,撒腿就跑,这大和尚虽然看上去胖大笨拙,用上风循之后却如闪电一般迅疾,身形瞬间已在十数丈外。 马灵当即摸出了那两个风火轮,向地上一抛,双足踏了上去。不消片刻,已经赶上了那和尚。 和尚见跑不掉了,回身与马灵拼命,却不是马灵的对手,被马灵手起一刀,魂归西天。 马灵杀死了妖僧,立即回转到殿中,只见那些女子一个个惊慌失措,哭哭啼啼,马灵道:“那个公子哥何去了?” 一女子道:“殿里有一暗道,他们从里边逃了。” 马灵在那女子的指引下找到了那个暗道,他跳进那处暗道向前追去。 追了片刻,出了暗道,前边是一个山坡,可以看到有几个人正点着火把,沿着山坡向上攀登。 马灵脚踏风火轮,瞬间就追上那伙人,马灵定睛一看,那伙人中有三个和尚,另外两个分别是那个公子哥和瘪嘴老太。 马灵大喊一声:“站住!” 后边三个和尚各持一把戒刀,来拦马灵。 马灵手起刀落,如吹瓜切菜般,三个和尚命丧当场。 马灵一个燕子穿云,已经到了公子哥和老太的身前,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那公子哥从腰里抽出一把大折扇,那老太则从腰上解下一条长鞭,一同向马灵杀来。 马灵举刀相迎,“当啷啷”戒刀碰上折扇,发出金属碰撞之声,原来那折扇是精钢打造。 这公子哥和老太太的功夫不弱,两对一,与马灵战了十数个来回。 马灵不想与他们纠缠,右手抵挡对方进攻,左手扔出了金砖,呯的一声,正砸在公子哥的脑门上。 公子哥哎呀一声,跌倒在地。 那老太太心下一慌,手中长鞭乱了章法,被马灵一刀劈倒在地。 马灵一脚踩住那公子哥,想问他几句,却见公子哥脑袋上早被砸了个窟窿,人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了。 马灵骂道:没想到这小子脑袋这么糟烂! 马灵回到殿中,经过询问那些女子方才知道,这大和尚是这个庙里的主持,法号净空,那个公子哥竟然是知府欧阳大人的大公子,绰号风流铁扇子。原来这欧阳公子生性风流,好色成性,暗地里净做些抢男霸女的事。 后来这欧阳公子结识了净空,两个臭味相投。 这净空也是有意结识欧阳公子,好在这方土地上有个靠山。 净空也是天性好色,是个花和尚,经常下山去睡花眠柳逛窑子。 欧阳公子后来就对净空说,他在府中玩女人经常受到老爹的管教不痛快,不如由净空下山物色美女,抢上山去,一同在庙里玩耍。 两个人一拍即合,于是净空和欧阳公子就把一座大庙营造成了一个淫乐窝。 这净空不仅玩女人,还喜欢吃人肉人肝,便与山下客栈独身老板娘勾结在一起,兼营卖人肉吃人肉的勾当。 这几年被这和尚吃掉的已经有上百人,那些尸骨后来也不屑埋葬,便堆在偏殿之中。 马灵听完这些女人的哭诉,感觉她们着实可怜,便将庙里搜出的财物分给她们,让他们各自回家。 此时,天色已经大亮了,马灵干脆一把火烧掉了这座庙宇和那个贼店,牵了骕骦驹,扛上方天戟,踏上了前往九华山的道路。 不想在庙宇中逃脱的几个和尚去官府报了案,说有个道士放火杀人,已经逃走。 知府欧阳大人一听自己儿子被人杀了,如何罢休,立即画影图形捉捕马灵。 马灵在路上看到了捉拿自己的告示,不想回九华山连累师父,索性一路往河北而去。 后来在河北小五台山一个荒废的道观中筑观修行,还收了几名弟子, 他在小五台修练几年,感到寂寞无趣,想下山看看世界,便独身下山,闯荡江湖,如今已经半年有余。 卢环听罢马灵的故事,不由得感叹道:“原来神驹子背后有这么多精彩的故事,你既有如此的本事,不妨与我同到梁山如何?” 马灵淡然一笑:“我这人散淡惯了,不喜欢约束,另外,我也早听说宋江一心招安,我可不想为朝廷出力,也不想做官,怎比我做个江湖散人逍遥快活!” 卢环叹息道:“只可惜了你这一身本事。” 第79章 酒庐春色藏杀机 云霓在一旁也听得出神,他听说马灵学过法术,便好奇道:“你既然会法术,一定可以呼风唤雨,撒豆成冰吧?” 马灵笑道:“我的法术并没有那么高明,我师父倒是可以,但寻常的奇门遁甲之术还是不在话下的。” 云霓道:“那你就表演个法术如何?” 马灵沉吟片刻道:“我师父曾经叮嘱,不要轻易显露法术,今日既然结识二位,不妨略露几手小技,莫要取笑。” 马灵将自己披的斗篷解下来,对卢环和云霓道:“你们看着,我将这一桌菜盖住。” “哗啦”,马灵一甩手,斗篷便将桌子给遮住了。 马灵对着那斗篷吹了口气,然后将那斗篷一扯,再看桌子上,居然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卢环和云霓不由得目瞪口呆。 马灵又将斗篷盖在桌上,又吹了一口气,再将斗篷扯去,再看桌上,又恢复了原样。 云霓不由鼓起了掌。 卢环也连声称赞:“果然神奇!” 马灵笑道:“不过是魔术罢了。” 马灵道:“今日大家玩的尽兴,我看云霓姑娘腰间一支长箫,不妨给我们来一曲如何?” 云霓这才想起,将青楼中那支箫带了出来。 便道:“好,我就给你们吹奏一曲洞庭春,以助酒兴。” 云霓吹起小曲,一时乐声悠扬。 此时,窗外飘起了雪花,雪越下越大,天地白茫茫一片。 “好雪!好景致!有洞箫有白雪还有美酒,人生之乐莫过于此。” 卢环不由兴致勃发,他端起酒碗道:“来,我敬神驹子一碗。” “哪里,我应敬你,敬你千里除恶、为朋友了却块垒的壮举。” “好,咱们同干!” 二人将碗中酒一饮而尽。 “痛快!”卢环一碗酒下去,对云霓道:“你这首洞庭春听着太也柔软了些,来一首笑傲江湖如何?” 云霓道:“什么叫笑傲江湖?” 卢环拍了拍脑门:“也是,你没听过这曲子,我来唱给你听!” 卢环拿了一只筷子,一边敲着桌案上的酒碗一边唱道: “沧海一声笑,滔滔两岸潮, 浮沉随浪只记今朝。 苍天笑,纷纷世上潮, 谁负谁胜出天知晓。 江山笑,烟雨遥,浪淘尽红尘俗事几多骄。 清风笑,竟惹寂寥, 豪情还剩了一襟晚照。 沧海一声笑,滔滔两岸潮, 浮沉随浪只记今朝。 苍天笑,纷纷世上潮, 谁负谁胜出天知晓。 江山笑,烟雨遥,浪淘尽红尘俗事几多骄。 苍生笑,不再寂寥, 豪情仍在痴痴笑笑。” “好词好歌!” 一曲唱罢,马灵拍手大笑。 “卢环,你是从哪里学的这歌?我听着尽是江湖豪情,豪迈洒脱,我喜欢这首歌,过后一定学上一学。” 云霓道。 马灵道:“我喜欢吟唱李白的诗歌,最喜欢的就是他的《侠客行》,我也希望能成为李白诗中的侠客。” 说罢,马灵慷慨激昂地吟诵起李白的《侠客行》: 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 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闲过信陵饮,脱剑膝前横。 将炙啖朱亥,持觞劝侯嬴。 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 眼花耳热后,意气素霓生。 救赵挥金槌,邯郸先震惊。 千秋二壮士,烜赫大梁城。 纵死侠骨香,不惭世上英。 谁能书阁下,白首太玄经! 马灵吟诵得金声玉振、豪气干云,听得卢环热血沸腾,卢环也会背诵这首《侠客行》,便与马灵击桌共吟,声震屋瓦。 突然,“嗖”的一声,马灵手中一道金光射了出去。 只听得屋檐之上“咣当”一声, 好像有个什么东西自屋外掉落下去。 “有刺客!” 马灵话音未落,身形已然纵出屋外。 卢环也接着跳出屋来,屋外并无一人。 马灵感慨道:“能逃得过我手中金砖的,天下还没有第二个人。” 卢环道:“刚才屋上真得有人?” “有人,你看,这地面上分明有脚印。” 卢环看去,果然,屋墙下的地面雪地上有一个脚印,只有一个,而且除了这个脚印外再也没他痕迹。 “难道此人会飞?一跺脚就飞了不成?” 马灵?吟道:“要当心了,此人轻功不在我之下。” 卢环道:“此人为什么要藏身在屋檐之上,难道是窃听你我讲话?” 马灵摇了摇头:“非也,我看也许是刺客。” 卢环道:“刺客?” “对,如果是窃听,第一,我们高谈阔论,不需要偷听。第二,他既然躲是在屋檐之上,一定是在等待时机下手,只是没找到机会罢了。” 卢环自言自语:“天下轻功还有超过神驹子的?” 马灵道:“怎么没有?梁山的鼓上蚤轻功卓绝,虽然我没有和他交过手,但早听说过他盗甲偷鸡的典故,那身手的确非凡。” “马大侠,我还知道一个人轻功了得。” “什么人?” “就是辽国的御前护卫飞天鹞子花礼鹏。我在青石峪时险些着了他的道。” 马灵点了点头:“此人我倒是听说过,只知道他是辽国的一名大内高手,并不知道他有轻功绝技。” “也许此人正是这个飞天鹞子花礼鹏,他在青石峪没有得手,一定不会放过我的,只是如果是他,他又如何知道我的行踪的?难道他是跟踪而来?” 马灵又在雪地上细细观察了一番,他突然弯下腰去,拾起一根毛发。 “这根毛发应该是此人的,根据毛发掉落的方向来看,此人一定是没有走远。” “你是如何判断的?” 马灵道:“这周围二里之内没有可以藏身之处,他就是轻功再好,也不可能在一眨眼的功夫消失不见,除非他有隐身之术。你看这毛发,只是在雪地上飘浮着,并没有落雪,只能说此人就在距离我们寻丈之内。” 卢环感觉有些不可思议:“不可能吧 ,这雪刚刚下了没有半个时辰,雪厚还未没脚背,他不可能躲在雪下吧?” “这山上陈年积雪,有些地方的雪你并不清楚。” 云霓道:“你们可能都猜错了,这个刺客有没有可能在酒店之内?” 马灵眼前一亮:“对啊!” 他身形一闪,便进入了酒店。 突然,一阵寒气向他袭来。 第80章 刺客疑云黑衣人 马灵侧身一闪,一枚暗器擦着他的鼻子飞了过去。 却被后边卢环接在手里。 “梅花镖!”卢环双指夹住那枚暗器,口中道。 马灵的子母风火轮此时已然脱手而出。 “唰唰”两只风火轮在屋内飞转,将一个黑衣人困在当中。 那黑衣人黑纱蒙面,身如鬼魅,在两只风火轮中闪转腾挪,片刻已经不见了踪影。 “不要让他跑了!” 马灵和卢环一起破窗而出。 只见一道黑影如闪电般向西疾奔而下。 马灵将风火轮扔在空中,身形纵起,两脚踏到轮上,风一般向那黑影追去,一眨眼的功夫,人就不见了。 卢环和云霓跨马在后边猛追,直追得气喘吁吁,也没有见到马灵的影子。 卢环看看天色已晚,便道:“这马灵不知何处去了,咱们不找他了,先回霸州要紧。” 二人回转马来,向霸州方向而来。 直行了一日一夜,这一日到了一处旅店。 卢环道:“人困马乏,先歇上一歇。” “店家,请问到霸州还要多少路程?” 掌柜道:“从这里到霸州还有三百多里。” 卢环心中疑惑:“我们已经行了一天一夜,按说也只有几十里路程,如何还有三百多里?” 掌柜道:“你们从何而来?” “我们从东京方向而来。” “你们走错路了,从东京方向到霸州应该是进入河北地界后一路向西,而你们是一路向北了。” 卢环摇头道:“坏了,白跑了这一天一夜,原来是走错路了。” 云霓道:“掌柜,麻烦你给我们画一张草图,我们是外地人,从来没有去过霸州。” 掌柜道:“你们算是找对人了,我曾经在霸州贩卖过牲口,这条路我还算比较熟,等会儿我给你们画一张路线图。” 卢环道:“掌柜的,先来点酒食,我们饿得很。” “二位吃点什么?” “有无牛肉?” “客官,不好意思,我们这里没有牛肉,只有羊肉。” “那也好,来一斤羊肉,再随便来三个青菜。如有好酒,来上一坛。” “好,二位客官稍等,马上就来。” 掌柜说完便进了厨房。 二人找了张桌子坐下,卢环又想起马灵之事,便对云霓道:“你说马灵追上那刺客没有?” 云霓道:“以马灵的轻功,又有风火轮,一定能追上那刺客。” “如果追上刺客应该把刺客拿住了,那为什么马灵就神秘消失了呢?” “有一个可能,就是马灵不是那刺客的对手,被刺客干掉了,或者是中了刺客的圈套。” 听云霓这么一说,马灵摇头道:“不可能,我看马灵的武艺和身法,没有人可以拿得住他。如果真有人拿得住他,此人的武功真得太可怕了,如果被我们碰上,也只能束手被擒。” 云霓道:“这一路上危机四伏,不知会碰上什么高人,再说了,那个刺客如果真是辽国的飞天鹞子花礼鹏,可就危险了。” “飞天鹞子花礼鹏的轻功有这么高?昨日那个刺客在屋顶上,我全无察觉,而雪地上脚印,只有一只,真得是太诡异了,我真得怀疑那个刺客会飞。” “不只是会飞,而是隐身术,或者是穿墙术,你想在墙角下只有一个脚印,后来又在屋内发现了那个刺客,你想一想,只能是穿墙进屋了。” 卢环摇了摇头:“真是让人匪夷所思。” “来菜了!”店小二端着一个漆盘将菜一一放在桌上。 云霓饿得不行,立即拿起筷子要吃。 卢环用手中筷子架住了云霓的筷子。 “莫急。我来验一下。”‘ 卢环拿起那银牙签,每个菜里都插了一插,又仔细观察了一下。 脸色顿变。 “店家!过来!” 那店小二走过来:“客官,有何吩咐?” “你在菜里放什么了?” 小二一脸疑惑:“没有放什么啊?” 卢环道:“你来尝上一口。” 小二端起一盘菜来嗅了一嗅:“没有什么啊?” 卢环道:“你把门口那条狗唤进来。” 店里养着一条黄狗,此时正趴在门外晒太阳。 卢环也不等店小二去唤狗了,自己端了一盘羊肉,来到门口,一下子倒在地上。 那狗闻到肉香,一下子扑上去,将一地的羊肉恨不能一口吞到肚里。 突然,只见那狗吱吱叫着,翻倒在地,口里吐着白沫,片刻功夫,四腿抽搐了几下,竟然死了。 店小二大惊失色:“这是怎么回事?” 卢环道:“把你掌柜的叫来!” 店小二连忙去喊掌柜,不一会儿掌柜的跑了出来。一见此情景,惊得面如土色。 “掌柜的,你说怎么办吧,我们两个人的命差点搭在这里!” 掌柜扑通跪在地上:“客官,我真得没有给你下药啊,如果我说半点虚言,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卢环冷冷道:“你起来,我问你几句话。” 那掌柜战战兢兢起来,浑身微微颤抖。 “你这店里今日有什么可疑的人来过没有?” “没有。” “就我们两个客人?” “方才来过两个客人,吃完了饭便走了。” “是什么样的两个客人?” “是两个过路的客商,他们都骑着马,后边还牵着两匹马,马上驮着东西。” “什么时候走的?” “走了一个多时辰了。” 卢环点了点头,对云霓道:“我们去厨房里看看。” 卢环和云霓来到厨房里,仔细查看。 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 正在他们要出厨房之时,云霓对卢环道:“卢环,你看这厨房的上边,有一个烟囱口。” 卢环抬头一看,厨房的上方有一个通风口。 “那是一个通风口,并不是烟囱口。” 卢环问掌柜:“你们这个通风口是直通外边吗?” “是的。” “这厨房内还有通往外边的洞口通道没有?” 掌柜的四处看了看说:“还有就是这个灶口,这里连着烟道。” 卢环看了看那个灶口,只有坛口大小,里边还有炭火,外边的人不可能从这里边进入。 卢环悄声对云霓道:“你在这儿等着,我出去看看。” 卢环走出门来,一纵身上了房檐,四处看了看 ,并没有发现什么人。 卢环心里道:不会是马灵追的那个杀手又回来了吧? 卢环跳下屋檐,走进屋里对掌柜道:“这菜里下毒的事不要声张,给我们安排个房间,今晚我们就住在这儿了。” 掌柜说声好,卢环与云霓便住在了旅店之中 。 不一会儿,掌柜把绘制好的路线图送了过来。 第81章 梁山刺客活闪婆 当夜,卢环没有睡,他盘膝静坐,两耳细辩万籁。 突然,一阵窸薮微声响起,卢环听出来,那不是老鼠的声音。 不一会儿,那声音由远而近,到了窗户下边,然后听得窗户上“噗嗤”一响,这声音只有卢环在万籁俱寂的深夜静坐之时才能听到,寻常人是绝听不到的。 然后,卢环嗅到一股清香。 “不好!”卢环第一个念头就是这是迷香。 他掏出前些日在旅店中缴获的那枚“梅花镖”一掷而出。 一道寒光破窗而出,就听得一人“哎哟”一声,然后就没了动静。 卢环在床上一个鱼跃龙门,身体如一支利箭,“哗拉”窗户被撞得粉碎,卢环身形直从窗口中暴飞而出。 卢环一个滚翻从地上立起,再看周围已经没有人了。 卢环将耳朵贴在地面上细听,听到有一人向西奔下去。 卢环撒腿直向西追了下去。 远远就见一人影隐入了前边树林之中。 卢环心里道:绝不能将此人放过! 卢环脚下加力,几个飞纵,已经进了树林。 他四处寻找,那人已经不见踪影。 树林中终日少见阳光,地面上的雪尚未化开。 卢环细细观察,发现雪地上有几滴血迹和一串脚印。 这血迹每隔几步便见到一两滴。 卢环跟踪着那脚印和血迹追踪下来。 今晚的月光明亮,借着月光,只见前边树影下一人倚坐在一棵树下。 卢环冲上去,一 把揪起那人,只见此人黑纱蒙面,身着一身黑色夜行装。 卢环一把将其黑纱扯下来,借着月光一看,不由得吃了一惊。 “你是不是王定六!?” 那人此时显然受了伤,他捂住前胸,嘴角流出血来。 而他捂着部位显然插着那支梅花镖。 为了不认错人,卢环拿出火石,点着了一支火把,用火把一照,果然就是王定六。 卢环想起刚才此人的身法,快如闪电。 他知道,这梁山之上有三个人轻功最好,一是时迁,二是燕青,第三就是这王定六。 但是他怎么也想不通王定六为什么要来暗算他。 他突然想起,时迁屁股被卢秀英烧伤了,一定不能出来,很有可能是宋江将王定门派出来谋杀自己。 因为自己已经成为阻碍宋江追求卢秀英的一个障碍。 卢环试了试王定门的鼻息,已经没气了。 他品了品王定门的脉,脉息已无。 “死了!?” 卢环骂道:“王定六,也太便宜你了!” 卢环站起来,心里道:这王定六好歹也是梁山好汉,且在这里挖个坑把他埋了吧。 突然,树木中人影一闪。 “谁?” “是我。” 云霓闪身出现在卢环面前。 “卢环,刺客抓住了吗?” 卢环指了指地上王定六的尸体:“我没想到来行刺我们的是他!” 云霓看了一眼王定六的尸体:“这个人好面熟啊。” “他就是梁山上的活闪婆王定六。” “难道马灵撵的那个刺客不是他?” “不可能,那个刺客的轻功可比这个王定六强多了!” “你把他杀了,一旦让宋江知道了,我们可闯下大祸了。” “把他埋了,只要这个树林里没有第二个人,此事不会让宋江知道的。” 卢环、云霓用刀剑在地上刨了个坑,将王定六的尸身埋进坑里。 卢环把坑垫好,又用树叶覆盖好,然后说:“咱们回去收拾一下东西,迅速离开这个地方。” 卢环和云霓回到旅店,收拾了一下,在掌柜柜台上放了一两银子,便飞马而去。 两人赶了三日,终于到达了霸州。 二人见霸州城门紧闭,便在城上叫门。 上边一名将官露出头来:“二位可是卢环、云霓?” 卢环抬头看时,却是孟康。 卢环道:“孟大哥,我是卢环,如今探亲已回。” “二位稍等。” 孟康回转去,片刻,城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卢环、云霓进得城来,见城内萧索,士兵稀稀拉拉。 孟康在城门口迎住卢环,卢环问道:“孟大哥,如何城内这般萧索?宋头领不在城中?” 孟康道:“宋先锋率大兵解救卢先锋去了。” “什么?我爹怎么了?” “你走之后,辽兵大举进犯,卢先锋引军打了几仗,将辽兵赶进了青石峪,结果被困在山里,半个多月了还没有解围,宋头领便引军前去解围了。只留下我与另外两位头领驻守。” 卢环又问:“林冲将军可在?” “他随宋头领前去解围了。” “还有卢秀英可跟着去了?” “卢秀英也跟着宋江去了。” 卢环与云霓先是回到住处,卢环对云霓道:“高衙内的人头已经腐臭了,先将其放到缸里冻将起来,等林冲班师回来再说。” 云霓点头:“只得如此。” 两人将一口大缸搬到院里,装上水,然后将高坎的人头扔到缸里,不一会儿功夫,缸内的水便结成冰块,将人头冻在一起。 卢环对云霓道:“父亲陷在青石峪,我必须前去解围,你且在此守候,我将父亲救出来便回。” 云霓道:“不行,我要跟你同去,你自从使用了降龙十八掌,真气一直没有得到补充,内力不足,恐不宜上阵。” 卢环道:“没事,我有火龙枪,又有拳花马,不需要用内功,就可以纵横疆场。” “不可,我必须助你一臂之力。” 卢环道:“不必,你在此等候,我去帮爹爹解了围便回。” 卢环抄起那条寒铁火龙枪,骑上拳花马飞也似的离城而去,直奔青石峪方向而来。 此时,宋江正屯兵在那青石峪山口,而青石峪山口也驻扎了十万辽兵,宋江只有一万人马,攻打了两日,辽兵居高临下,占据优势,宋兵始终不能进入青石峪。 卢环来到宋江营寨之前,有人报知宋江,宋江大喜,立即召见卢环。 卢环将此行简要向宋江说了一番,只是没说那去东京刺杀高坎和王定六行刺这两件事。 卢环问起战况,宋江说宋军与辽兵陷入胶着状态。 辽兵兵多将猛,又占据有利地形,而且辽兵的统帅是辽国名将贺重宝,因此至今无法突破。 前几日,已经与贺重宝见了几仗,而且斩杀了贺重宝的两个兄弟,但这个贺重宝武艺高强,兼有妖术,能呼风唤雨,我军伤亡惨重,因此始终不能突破山口。 第82章 单枪解围青石峪 这条路是唯一可以进入青石峪之地,如今山口由辽兵重重把守,万难进入。如果再不能攻下山口,陷入其中的卢先锋和众将危矣。 卢环听说山口由贺重宝把守,道一声:“此人是我手下败将!” 不等宋江下令,便提枪上马,直奔山口而来 。 贺重宝帐下副都统花礼豹,大将萨摩可冲上前来,挡住卢环的去路。 卢环大喝一声:“挡我者死!” 大枪迅如疾风,直取萨摩可,萨摩可手挥狼牙大棒来磕卢环大枪,大棒刚撞上大枪,枪尖已经扎进萨摩可咽喉。 萨摩可惨叫一声,一头栽于马下。 旁边花礼豹挥两柄刀耳八环刀,呼得向卢环搂头盖脸砍将下来,卢环的枪太快了,刀距离卢环只有一寸了,枪尖已经扎进了花礼豹前胸。 但花礼豹的大刀也砍在卢环脑袋上,“当啷”一声,如同砍在了钢铁上相似,花礼豹虎口被震裂了,大刀落地。 他双手攥着卢环的枪杆,怪眼圆睁看着卢环,口中道:“你不是人!” 卢环一脸的坏笑:“我是神!” 卢环手下一较力,花礼豹如同一个大风车,在枪尖上旋转了三圈,被卢环的大枪抛向了半空。 花礼豹的尸体打着旋,直砸向贺重宝的军阵之中。 “扑通”砸倒一大片士兵,当场砸死三个。 贺重宝正在阵营中观阵,远远看到这一幕,不由惊得目瞪口呆。 贺重宝心里道:这萨摩可和花礼豹都是一流大将,尤其是花礼豹,是镇殿将军、大内侍卫,今日特被皇上派到我的麾下任副都统,在此人面前没走上一合,他这一死,我如何向皇上交待?这两个不行,我上去也够呛。干脆就用法术吧。 贺重宝想到这里,将腰间一把桃木剑抽了出来,向天空中一指,口中念念有辞,不知说些什么。 立时天色昏暗下来,狂风大作,飞砂走石,卢环被风沙刮得睁不开眼。 就在卢环进退不能时,突然风势突然消减下来,天空中现出蓝天,一轮红日挂在半空,就听得身后宋军营中锣鼓震天,一片喊杀之声。 卢环知道方才一定是公孙胜作法了,这道士的法术天下没几个是对手,而且这是宋江发起总攻了。 “不能被别人抢了功去。” 卢环一振手中火龙枪,催动草叶黄,当先向前杀去。 一时辽兵阵势大乱,四散逃窜,那贺重宝抵挡不住,催马便走。 卢环第一个赶到峪口,只见这里已经被无数的巨石树木堵住,卢环对后边赶上来的宋兵说:“你们都闪开!看我打开山口。” 后边的军兵都退后几十步,只见卢环奔到峪口下,挥动大枪,那巨石断木都被卢环挑飞,不一会儿就开出一条路来。 此时林冲看到了卢环,不由得感叹:“这小子的枪力已在我之上了。” 林冲、花荣、杨志紧跟在卢环后边,当先冲进了峪口。 就见前方一队人马向峪口而来,卢环定睛一看,当先一人,正是爹爹。 卢环大叫道:“爹,我来了!” 卢俊义见到卢环欣喜若狂:“起儿,你终于回来了,我们大军有救了。” “爹,你没事吧?” “我没有事,只是众兵将人困马乏,已经七天七夜没有吃饭了!如果你们再晚来一天,就全完了!” 卢环向后边看去,那些梁山军兵都面容枯槁,东倒西歪,如同一具具僵尸相似。 林冲、花荣、杨志也跳下马来参见卢俊义。 此时徐宁、索超等众位好汉也陆续走过来,一个个都脱了相,破衣烂衫,甲胄不整,如同乞丐相仿。 “卢先锋,兄弟们可安好?” 卢环身后,响起了宋江的声音。 卢俊义见宋江到了,放声大哭道:“若不是仁兄来救,兄弟便丧命于此了!” 宋江道:“我已经连打了两日,不能前进一步,幸亏卢环来到,这才击退辽兵,打开山口。” 宋江、卢俊义同吴用、公孙胜一同回寨,将息三军,解甲暂歇。 宋江先是将军中伙食招待卢俊义及被困将士,然后先回蓟州休养。 卢环见到林冲,说有事告知林冲,在这里说话不便,林冲便带着卢环来到了军营后边。 卢环对林冲道:“我与云霓看望完师父之后,去了一趟东京,还拜访了教头丈人处,给您捎来了一件礼物。” 林冲问什么礼物,卢环说是高衙内的人头。 林冲大感意外:“你说什么?是高坎的人头?” “正是,我这次与云霓看望师父之后,便去了东京,将那高衙内引了出来,将其一刀宰了。另外,我还找到了锦儿,她还给你捎了一封信,如今信在霸州。” 林冲仍然半信半疑:“高坎的人头在哪里?” “就在霸州城里,不妨你告一个假,我和你回霸州一观。” 林冲压抑着激动的情绪:“好,我立即告假。” “我陪你同去。” 林冲与卢环来见宋江。 林冲当即向宋江告假,说是回霸州一趟,当日便回。 宋江问林冲如何回霸州,林冲吱唔不能作答。 卢环道:“我到东京时,林教头前丈人家中给我捎了林娘子的一封信给林教头。” 宋江心里道:“什么信难道就不能捎了过来?” 卢环看出宋江的心思便道:“因为走得切,那信在云霓手里忘记拿来了。” 宋江道:“那就去去速回。” 卢环和林冲谢过宋江,急匆匆赶往霸州。 待见到云霓,卢环便将那封信交予林冲,林冲颤抖着双手接过信来,展开一看,原来是一封血书。 上边写道:夫君,虽有休书,但妾身生为林家人,死为林家鬼,吾不敢恨君,此全为妾身不能保全贞操之故。吾独恨手无缚鸡之力,不能自保贞洁。夫君亦是为吾身后考虑,贱妾自得休书,便发誓不再续嫁,也不想因此连累老父。惊闻夫君殁于路上,妾绝不独活于世,意与君同宿于地府。只是深仇大恨不得报,虽死不能瞑目。若君尚在世上,有朝一日见到此书,当记取妾身遗志,为妾身雪耻,来世当为牛为马报效夫君...... 读到此,林冲已经泪流满面。 他将书信反复看了两遍,哽咽不能作声。 第83章 林冲大摆人头宴 卢环劝导林冲道:“林娘子已去,莫过于伤心坏了身体,咱们当思为娘子报仇之事,好在我已经替林大哥取了高衙内的人头。” 卢环对云霓道:“云霓,去拿了高坎人头来为林娘子祭灵!” 云霓走到院里,将一壶开水倒入水缸中,不一会儿,那冰水化开,云霓将高坎人头捞出,来到室内放在桌上。 林冲一把抢过那颗人头,端详了一番。 “卢兄弟,你可确定这是高坎的人头?” 因为卢环和云霓在路上行了多日,人头开始腐烂,加上人头五官已经被削去,已经无法辨认是高坎的人头。 “大哥,我保证这就是高坎,我可以让你看两样东西。” 卢环转身进屋,又拿出两样物件。 一件是一个金制的长命索,上刻着高坎二字。第二件是一个玉牌,上边刻着太师府三字 。 卢环道:“这两件事物便是从高坎身上取下来的,一个是高坎脖子上挂着的,一个是他腰里揣着的,尤其是这个太师府玉牌,只有高坎和太师府主将有,有这个玉牌可以随意进出高俅府邸。” 林冲扑通跪在地上。 “兄弟,请受林冲一拜!” 卢环也跪在了地上,林冲抱着卢环放声大哭,卢环拍着他的肩头:“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林冲将他积攒在胸中数年的郁闷之气一股脑哭了出来。 旁边的云霓也掉下了眼泪。 哭了多时,林冲抹了把眼泪站起身来。 云霓将手里两个牌位和一支毛笔递给林冲,又在桌上摆了香案。 卢环想得周到,将祭奠的物件都已经准备好了。 林冲在牌位上写下林氏和张教头的姓名, 供在桌上,燃香祭拜。 口中念道:“泰山大人在上,林氏娘子,你们大仇已然得报,请你们瞑目吧,等有朝一日,我一并取了那高俅的人头,再与你们祭拜。” 言罢,林冲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 祭拜完毕,林冲将高坎的人头狠狠掼在地上,用脚踩得粉碎。 “卢兄弟,你准备一口锅,我今日要以高坎的血肉骨髓佐酒,与你痛饮三杯!” 卢环理解林冲的心情:“云霓,你去准备一口锅放在院子里,倒上半锅水,以柴煮沸,再弄些调料来。” 云霓有些恶心:“哥,这人头都发臭了,如何能吃?” 卢环瞪了云霓一眼:“叫你去就去,何必啰唆?” 云霓怏怏得去了。 林冲将林娘子那封血书展开放在地上,双手捧起那些头骨碎片放上去。 碎骨烂肉发出的恶臭令人作呕。 卢环捂着鼻子,来到院子里大口喘息着。 林冲将那堆血肉烂骨用血书兜着,放在院子之中石桌上。 林冲道:“我有美酒玉堂春一坛,今日与卢兄弟一醉方休!” 云霓抱着一口锅放在地上,将几块石块堆在地上,把锅架在上边,里边倒上半锅水,下边堆上干柴点燃。 林冲看看水沸,将那些碎肉烂骨扔在水里。 片刻,一股臭气弥漫开来,整个院子里都有一股让人作呕的恶臭。 云霓捂着鼻子:“臭死了!” “快放香料!” 云霓打开一个布包,将香料倒进水中,不一会儿,臭味变成了股怪味。 卢环皱着眉头:“林大哥,算了,这高坎的肉恶臭无比,其心恶毒,其肉必有毒,不能吃的!” 林冲却不以为意,从锅里舀了一勺汤,盛到碗里:“兄弟,你与高坎没有仇,与其有仇的是我,你不必喝,但是我必须食其肉饮其血,方解我心头之恨!” 言罢,林冲将酒满上。 “兄弟,咱们先饮一碗!” 说罢,林冲给卢环端起一碗酒来,卢环将酒接过去。 “兄弟,你帮大哥洗血了深仇大恨,我林冲无以为报,今后只要有需要我林冲的,我林冲当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林冲言罢,一口将这碗酒干了下去。 然后,林冲又端起那碗肉汤咕咚喝了下去。 “哈哈!痛快!”林冲大吼着,将碗掼在地上。 口中又念出一首诗来:“仗义是林冲,为人最朴忠。江湖驰闻望,慷慨聚英雄。身世悲浮梗,功名类转蓬。他年若得志,威镇泰山东。” 念罢,不由叹息一声,眼中又流下泪来。 卢环皱着眉头将那碗酒喝下去。 云霓看到林冲将那碗人肉汤喝下肚里,转身跑到一棵树下,哇的呕吐了起来。 在这冒着臭气的锅前,卢环也是一阵作呕,他站起身来对林冲道:“大哥,我为你舞剑助兴吧。” “好!请兄弟来一趟!” 卢环抽出七星剑,舞了一趟七星剑法。 林冲看得有兴致,对卢环道:“好剑!你且稍等,我去取我枪来,今天高兴,我也要来一趟!” 林冲转身从屋里取出自己那条蛇矛。 走到院子正中,一个白蛇吐蕊,将一条矛舞得风车相仿。 “好枪法!” 林冲正练得起劲,只听得门口有人大叫。 林冲把枪收住放眼看去,却是任原和王进。 此时的任原和王进都削瘦了不少。 原来这两位随卢俊义杀进青石峪,被困了七天七夜,虽然没有受伤,却差点饿死,宋江已命他们回霸州休整,他们也知道卢环回到了霸州,今日两人刚回来,便商议到卢环处看一看。 走到门外,听得院子里有呼呼风声,好像是有人在里边使枪舞棒,便推门进来,恰巧见林冲正在使枪。 任原见这大枪使得精彩,不由得脱口称赞。 林冲见是任原和王进,收住大枪,施礼道:“王大哥、任兄弟,什么风把你们吹来了?” 王进道:“早知林冲的枪法不次于我,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林冲道:“王兄是我的大哥,也是我的前辈和上司,我如何敢跟你比,如果论枪法,我不敢说在你之上,若论棍法,我更是不如你。” 王进笑道:“这八十万禁军教头之中,说实在的,真正武艺高强的林兄弟应该排第一,这第二我不敢说,丘岳将军应该排名前三,其他如周昂、王文斌、徐宁的武艺都不及兄弟。” 林冲道:“过奖,那丘岳我们较量过,他在随高俅征讨梁山之时,与张清对阵,没有三合,便被张清用石子打落马下,如果不是周昂相救,丘岳早成了梁山的俘虏。后来,却被杨林一刀杀了,堂堂都教头,却死在了杨林的手里,的确有些冤了。我倒以为,这周昂是一位高手,他与卢先锋交过手,二十回合没分胜负,其实,论周昂的真实实力,与卢先锋对阵五十回合也没有问题。” 第84章 林冲中毒谜中谜(一) 王进听了林冲的分析连连点头:“有道理,周昂的武艺我并不了解,对于丘岳,我们曾经切磋过。只是当年丘岳征剿梁山之事我全不知情,后来只是听说丘将军殒命于疆场。” “地位并不代表着武艺,丘岳虽然官至都教头,可惜身居高位后便疏懒了武艺,不复往昔的勇猛。只可惜周昂为人耿直,不会逢迎,只做到副总教头,以他的武艺的确有些屈才。” 林冲深有感触的说。 王进叹息道:“你说的有理,官位高了对我们武人而言并非一件好事,整日耽于酒色犬马、迎来送往之中,便荒废了武艺,其实对于你我,没了官职反而是件好事,可以一心一意精研武艺,我印象之中,你在东京城时,武艺没有现在这么强,如今真是不可同日而语了。” 林冲微笑道:“如此说来,我倒要感谢那高俅老儿了。” “哇,好香啊,原来是林教头在此喝酒吃肉啊。” 任原大喊大叫着来到那口灶前,伸手从锅里捞了一块“排骨”大嚼起来。 云霓看到任原如此模样,捂住嘴几乎又要吐出来。 王进把鼻子抽了抽:“林教头,我怎么闻到这院子里一股怪味啊?” 卢环道:“林教头炖得排骨汤,想补一补身子。” 王进哦了一声,走到那口锅前,拿起一块骨头嗅了一嗅,皱着眉头:“这是什么骨头?” “是人骨头!”林冲冷冷地说。 “啊!你说什么?这是人骨?” 任原把吞到嘴里的半块骨头立马吐了出来,瞪大了眼睛看着林冲。 “这是高衙内的人头汤。”林冲语若冰霜。 “什么?高衙内的人头?你说这是用高衙内的人头熬得汤?” 任原圆睁二目看着林冲。 “没错。” “卧槽!呸呸呸!“ 任原把嘴里的骨头吐了出来,捂着胸口就要作呕。 “什么?你把高衙内杀了?这几日你不是在军中吗?如何杀得他?” 王进大惑不解。 “是我兄弟卢环去东京拿来了高坎的人头。” 王进看着卢环:“卢环,此事当真?” 卢环点了点头:“当真!我与云霓借看望师父为名,顺便去了趟东京,将那高坎诳进青楼,要了他的狗命!” 王进面色激动,他一把握住了卢环的手:“小兄弟,你真得是够义气啊!为民除一个大害!” 卢环淡然一笑:“王叔,这是小侄应该做的,为了林大哥,也是为了天下苍生。” “好,好啊!真是英雄之举,英雄之举!我王进自愧不如,来!也给我一碗酒,我要敬卢环一碗,以示祝贺!” 云霓便拿了一个碗放在桌前,将酒满上。 王进拍了一下任原:“兄弟,卢环此英雄壮举值得庆贺,咱们同饮一碗!” 任原摆了摆手:“大哥,我看着那锅人头汤渗得慌,赶快挪走,重新布菜。” 云霓看了一眼林冲。 林冲看了一眼王进道:“王进大哥,我知道你与高家也有深仇大恨,你说呢?” 王进道:“我与高俅有解不开的仇疙瘩,如果不是高俅逼得我逃走,我娘也不会病逝在路上,可惜的是这人头汤不是高俅老儿的,如果是那老儿的,我今天会喝得一口不剩,但这高坎也着实可恶,比他老子更坏,我也分享一碗,然后将锅撤下,今天的酒席算我的,咱们兄弟好好喝一场,也算我给卢兄弟和云霓接风。” 卢环道:“王叔,咱们还是叔侄相称为好,您在梁山也算是长辈了。” 王进道:“哪里,咱们到了梁山都是兄弟,出了梁山再论叔侄吧。” 任原道:“王哥说的是,咱们都以兄弟相称吧。” 王进言罢,拿过一个空碗,从锅里舀了一勺汤,一口喝了下去。 “哈哈!痛快!” 王进将碗往桌上一撂,把嘴一抹。 任原过来将那锅“人头汤”揣走了。 王进从怀里掏出一两银子对云霓道:“云霓,你替我去办个事儿,从外边酒馆里弄几个小菜来。” 云霓道:“不须王叔破废,我有钱。” 说着向外就走。 王进站起来道:“那还是我去办吧?” 卢环道:“云霓,王老哥说了,你就把银子收了,去办一桌好酒菜来,这也是老哥的意思。” 云霓只得将那银子接过来,出门去办置办酒菜。 王进这才问卢环道:“兄弟不远千里,替林兄弟报了仇,我知道这高衙内是不容易上钩的,这经过能否详细给老哥说来?” 卢环这才将前后经过向在座众人说了一番。 王进听得入神处不由得拍掌大笑。 任原出听得出神,更加佩服卢环的胆识。 卢环道:“这一次入京取高坎人头,云霓也出了不少力,尤其是在青楼乔装神女,也让她受了不少难为。” 任原大笑道:“云霓这一装扮不知迷煞多少嫖客!难怪那高衙内上钩!” 王进道:“你们这一行,逍遥侠和铁蝴蝶的大名将名震江湖了。” 王进又说起路遇马灵的事情,对马灵的轻功大加赞赏,又说起那个神秘杀手。大伙陷入了沉默之中。 林冲道:“我知道辽国有一个飞天鹞子花礼鹏,是昆仑散人的高徒,其轻功不在时迁之下,是不是此人呢?” 卢环摇了摇头:“一开始我也怀疑是此人,但后来一想,不太可能,因为一是马灵追去之后不见回来,可见此人轻功之高。二是如果飞天鹞子花礼鹏的轻功真如此之高,取宋先锋的首级也如探囊取物,何必动用千军万马呢?” 王进点头道:“有道理,此人应该是世外的高人。” 不一会儿,云霓便将饭菜送到了。 四人便在院子里石桌上将饭菜摆下对酌起来。 突然,林冲感觉腹痛异常,面色发黄,豆大汗珠滴落下来。 卢环和任原连忙将林冲扶进屋去,卢环躺上床榻之上,腹痛越烈,而且呕吐起来,吐出的酒食臭不可闻。 王进也感觉腹中不适,便捂着肚子坐在石凳之上不能动弹。 卢环心里慌张:难道是中了毒不成? 王进问云霓道:“你这饭食从何处订的?” 云霓道:“就是从隔壁胡同通汇饭庄。” 卢环从里屋出来,拿出那银牙签在酒菜里验了一番,并未发现异常。 卢环心里道:“这倒是奇了?难道是那锅人头汤的事?” 云霓道:“我想起来了,一定是王教头和林教头喝了那人头汤所致,那人头早已腐烂,一定有毒,如何能食用呢?即使是汤,也是有毒的。” 卢环道:“即使那汤有毒,也不会这么快发作吧?” 任原从屋里跑出来,一脸焦急:“不好了,林教头呼吸困难,眼看不行了。” 卢环连忙跑进屋里,见林冲躺在床榻之上,辗转翻滚,面色发青。 就在此时,突然云霓跑进来:“宋头领派戴宗来了。” 云霓话音刚落,就见戴宗从外边进来,看到卢环面色沉郁便问:“这是怎么回事?” 卢环道:“林冲突然中毒。” 戴宗道:“我看外边王进也站不起来了,你们吃了什么?” 卢环道:“林冲和王进吃了点肉汤。” 戴宗道:“那一定是食物中毒了。” 戴宗进入内室,见林冲躺在床上,旁边任原急得满头是汗。 第85章 林冲中毒谜中谜(二) 任原一见戴宗来了,站起道:“戴节级,林冲突然中毒,这可如何是好?” 戴宗略懂一点中医,他看了看林冲面色,又断了一下脉像,脸色阴沉:“看来林教头中毒已深,必须请安道全来才能医治。” “是不是食物中毒?”任原问。 “我看没有那么简单。” 戴宗久经江湖,经验丰富,他问道:“你们喝的肉汤在何处?” 任原道:“已经被我倒了。” “什么,倒了?倒到了何处?” “倒在那棵榆树下边了。” “快带我去看。” 戴宗与任原走到院内,任原指了指那棵树下:“就倒在那儿了。” 戴宗走过去,看了看那些汤液,只见地面上泛着一层绿色的泡沫。 戴宗对卢环道:“你不是有银牙签吗?验一下。” 卢环将银牙签在那绿色泡沫上插了一下,然后举起牙签对着阳光一看,那牙签竟然缓缓变成了绿色。 “不好,这汤有毒!” 卢环脸色顿变。 云霓在一旁道:“难道是那人头里边有毒?” “这怎么可能呢?”卢环自言自语。 “那人头我带回来后便冰冻在水缸之中,并没有动。” “那水缸在何处?”戴宗问。 “就在院子之中。” 戴宗道:“这就好说了,如果有人在你们不在之时,将那人头注入巨毒呢?” 卢环道:“不可能,假如真有人想下毒,何必下到人头里边?难道他知道我们要吃人头不成?” 戴宗道:“方才那锅放在何处?” 卢环道:“就在那石桌之上。” 戴宗走到石桌旁边,看了看周围环境,最后他的眼睛停留在石桌旁边的一棵大柳树上。 这棵大柳树粗有十围,足有七八丈高。 戴宗道:“问题就出在这棵树上。” 卢环不明问道:“林冲中毒与这棵树有何关系?” 戴宗道:“汤中之毒是从此树之上下到锅中的。” 卢环更是不明白了:“这树还会有毒?” “不是树有毒,是有人在树上向锅内下了毒。” 卢环想了想,眼前一亮:“也许是林教头练枪之时,有人在树上往锅里下了毒?” 戴宗点头道:“这是最大的可能。” “此人在树上下毒,我们三人没有一人察觉,此人轻功真是惊世骇俗。” 戴宗道:“我梁山之上的时迁就有这样的本领。” 卢环四处看了一看,发现这柳树与房屋靠得很近,如果有人下毒,应该是从屋檐之上跳到了柳树上。 卢环道:“这一定是辽国那边的奸细所为,现在救林冲大哥为要紧。” 戴宗道:“我看林冲中毒症状较重,必须立即去檀州请安道全来。今日我本是奉宋先锋之令请你们回幽州,现在幽州已经被我们取下,那贺重宝也被杀掉,现大辽国都统军兀颜光率二十万人马开赴幽州,欲与我决战。因此宋先锋命除伤重将士,一律回幽州作战,却没想出了此事,如何是好?” 卢环道:“救林大哥要紧,戴节级脚程快,还是由你先去檀州搬请安道全,由云霓和任原在此照看林大哥和王叔,我随爹爹去幽州。” 戴宗沉吟片刻道:“只好如此。” 卢环道:“我爹那边你去了吗?” “去了,卢先锋正在召集众将,商议进军之事。” 卢环道:“我现在就去。” 卢环和戴宗回到屋里,看了看林冲和王进。 林冲已经昏迷不醒,而王进仍然捂着肚子,痛得不住的呻吟。 戴宗道:“你们先去熬些绿豆汤给他们喝下,我这就去请安神医。” 戴宗立即打上绑腿,出得城来,看看周围无人,念个咒,双脚如风车似旋转,身体腾空而起,飞也似奔檀州而去。 卢环对云霓和任原道:“二人在此照看林大哥和王叔,我立即与爹爹回幽州御敌,戴宗估计一日之内便能将安道全请来。” 卢环说罢,走出屋来,直奔卢俊义府上。 卢俊义见卢环匆匆过来问道:“你小子不在军中,如何回到此处?” 卢环道:“孩儿有急事回来,还未及向爹爹回禀。” “有何急事?” “我这次与云霓去五阳山,受林教头的委托,顺便去了一趟东京打听林娘子一家人下落,如今张教头已经过世,只有那个丫环锦儿还在东京,我们找到锦儿,给林教头捎回一封林娘子的绝笔书。只是我到军中时,此书在云霓手里,林教头急于想看,我便与林教头回来了,林教头看了书信,心中感慨多喝了几杯,突然中毒了,中毒的还有王进,如今正在我的住处。” 卢俊义一听脸色一变:“什么?林教头和王进都中毒了?” “是的,方才戴节级去了,经过查看,怀疑是有人下毒。” “请医生看了没有?” “戴节级说林教头中毒较深,寻常军医不能医治,去檀州请安神医了。” 卢俊义瞪大了眼睛:“这可奇了,我去看一看。” 卢俊义与卢环匆匆来到卢环住处。 卢俊义一进门,见任原扶着林冲,云霓正在往林冲嘴里灌绿豆汤。 “卢先锋。” 云霓见卢先锋到了,把碗放下站了起来。 卢俊义走到床榻前,扶住林冲:“林兄,你怎么样?” 林冲面色焦黄,紧闭双眼,并不答言。 卢俊义品了品林冲的脉像,皱起了眉头。 “戴宗说什么时候能到?” “他说下午五时左右差不多。” 卢俊义又问了经过,卢环单没有说喝人头汤的事,只是将戴宗在院子里观察的经过和他的判断讲了。 卢俊义来到院子里,向那大柳树上看了看。 “如果是有人在树上下毒,此轻功可以与时迁相较,一定是辽国那边的高手所为,可为什么单对林冲下手呢?” 卢俊义百思不得其解,心里道:难道是林冲的仇人不成? 他对卢环道:“你和云霓在此等候戴宗,我与任原前去幽州,现在前线军情紧急,耽搁不得。” 卢环心里道:这样也好,只是爹爹经青峪口之围,身体还未复原,听说那兀颜统军是辽国第一员上将,爹爹这一去能不能行呢? 第86章 耶律雄飞战群英 卢环道:“爹,听说这次辽国统帅是北国第一猛士兀颜光,爹爹被围多日,现在还没有完全复原,任原也是如此,我看还是我跟你去吧。” 卢俊义思忖片刻道:“也罢,只是那任原性情粗劣,他在此待候林冲和王进我不放心,就让云霓一起吧。” 卢环道:“我也是此意。” 当下卢俊义率所部五千人马与三十二员头领直奔幽州而来。 话说那兀颜统军为了征剿梁山人马,派了四路大军,他亲任大元帅,任金刀附马焦铁为左路都先锋,三关大帅耶律雄飞为右路都先锋,儿子兀颜延寿为中路都先锋,各率二万大军。他自带十万大军,对外宣称二十万大军,浩浩荡荡向幽州而来。 右路先锋耶律雄飞的二万大军先赶到了幽州,将幽州团团包围。宋江站在城池之上,放眼看去,只见辽国大军遮天盖地,旆旗蔽日,刀枪如麦穗,剑戟似麻林,也数不清有多少人马。 为首一员大将,站在城前叫战。 宋江看去,只见此人身长丈二,腰大十围,面如锅底,阔面裂腮,头戴紫金盔,狐裘衬托,身披荷叶连环锁子甲,跨下一骑板肋墨麒麟,手中这对兵器最是引人注目。 这对兵器是两条铜人娃娃槊,形状就是两个穿着甲胄的铜人,铜人头顶的盔尖有三寸多长,铜人两只手两边伸着,握拳屈臂,两个铜人比寻常的冬瓜还要大上三号,看重量足有八百斤以上。 宋江对兵器也是素有研究,但还是第一次见这样的兵器,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心里道:这家伙可比关胜的刀重多了。 宋江知道自己手下的诸将上去也是白给,不如坚守不出,等卢俊义兵到时,再出城前后夹击。 想到此,宋江传令持免战牌。同时他叫过花荣、秦明、杨志、朱仝、雷横、刘唐、李逵、鲁智深、武松、杨雄、石秀、黄信、孙立、欧鹏、邓飞十五名好汉,吩咐他们待卢俊义大军到了,就同五千人马开城门杀出去。 众人领命而行。 再说卢俊义来到幽州城下,见辽兵将幽州城围得铁桶相似,远远看到辽兵大旗之上写着一个耶律二字。 卢俊义心里道:“难道又是那耶律德重?” 卢环道:“爹,我看咱们从后边杀将过去,与城里宋头领来个前后夹击,辽兵必败。” 卢俊义点头道:“你说的正合我意。” 卢俊义将令旗一摆,传令众头领奋勇向前,杀入辽军阵中。 这五千人马一声吼,如旋风般杀入了辽兵阵中。 那耶律雄飞正在阵前叫阵,没承想从阵后杀进一支人马,将自己的大阵冲得七零八落。 他圈回马来,前来抵挡来军,迎面正碰上急先锋索超和大刀关胜。 耶律雄飞一摆铜人槊:“来将受死!” 大刀关胜手中大刀迎面向耶律雄飞砍去,耶律雄飞将左手铜人槊向上一挡,“当啷”一声,关胜手的大刀震起来三尺多高,险些脱手。 此时索超的大斧也劈了下来,耶律雄飞伸右手铜人槊向上一架,这下乐子可大了。 “嗖”一声,索超的大斧竟被震得脱手飞上了半空。 索超虎口震裂,两手一抖:“厉害!”拨马就跑。 关胜也败下阵去。 后边呼延灼、董平、徐宁、史进、张青五员大将冲了上来,抵住了耶律雄飞。 此时,城门已然大开,城里十五员头领杀出城来。 辽军抵挡不住,一时大乱,纷纷后撤。 耶律雄飞一人抵挡五员大将毫不畏惧,越战越勇。 呼延灼、董平、张青手中兵器都被耶律雄飞的铜人槊震飞了。 城里杀出的秦明、杨志、武松和鲁智深见耶律雄飞勇猛无敌,便上来助战,九员大将七个马上,两个步下,围着耶律雄飞走马灯似的厮杀。 只见兵器在天空中飞舞,“当当”之声震耳欲聋,有人的兵器被磕飞了,就捡兵器回来再战,大伙只忙着捡拾兵器,根本靠近不得,别说杀伤耶律雄飞了。 卢俊义看得清楚,不由得暗自吃惊:没想到此辽将如此厉害!他便要亲自出战耶律雄飞。 卢环道:“爹爹,杀鸡焉用宰牛刀,你在这儿观阵,我去收拾这个辽将。” 卢环说罢,催马出阵,大叫一声:“各位叔叔大哥且闪在一旁,我来会他!” 大伙一看是卢环来了,便纷纷退出圈外。 卢环把火龙枪一挺杀入圈中,与耶律雄飞战在一处。 卢环并不与耶律雄飞较力,他竭力避开耶律雄飞的铜人槊,耶律雄飞使出吃奶的劲也没砸到卢环,甚至连卢环的大枪都没有碰上。 此时的耶律雄飞累得呼呼直喘,他一边挥舞着铜人槊,一边大叫:“你是谁!通个名来!” 卢环道:“让你做个明白鬼,小爷就是卢俊义之子卢环!” 耶律雄飞一听是卢俊义之子,叫声道:“老子英雄儿好汉,果然厉害!” 耶律雄飞战了半日,气力不济,手中的兵器挥舞的越来越慢,被卢环抽个空隙一枪扎在肩窝,耶律雄飞哎哟一声,两腿一夹,墨麒麟呼啸而出,向西边跑下去。 卢环一催草叶黄追了上去,这墨麒麟也是匹宝马,两人拉开寻丈距离,卢环就是追不上。 他心里道:不能让这家伙跑了,此人是个猛将,让他活着后患无穷。 卢环将大枪举到手里,向耶律雄飞投掷过去。 这耶律雄飞不愧是无敌上将,早听到身后金风响处,一个蹬里藏身,人便不见了,那大枪从马头边上飞了过去。 卢环叫起不好,耶律雄飞便窜进前边一片树林之中。 卢环催马向前,将地上那条火龙枪捡起来,再找耶律雄飞已然不见。 卢环正待进入树林,突然东边杀声大起,烟尘敝日,无数人马杀将过来,卢环看去,只见来军是辽国人马。 当先一员辽将闪电般冲到卢环近前,此将手提一杆三挺曜日紫金刀,金盔金甲,跨下卷毛狮子兽,生得身长丈外,面如赤炭,阔口方面,双眉入鬓,一身的威风,满面的杀气。 卢环道:“来将通名!” 辽将道:“我是金刀附马左路都先锋焦铁,你是什么人!?“ 卢环道:“卢环在此,想和我玩一玩吗?” 焦铁看卢环叼着一根银牙签,一脸不屑地看着他,一副慵懒散漫的模样,不由得暗暗称奇:这样的二流子也能打仗? 卢环盯着焦铁手中的紫金刀,金光闪闪,夺人二目,知道此刀非寻常之物,心里道:今天这刀我看中了!归我了。 第87章 金刀附马丧疆场 金刀附马焦铁手中的紫金刀便是当年杨令公的宝刀,当年杨令公全军覆灭,自己突围不出撞死在两狼山李陵碑前,这紫金刀便落在辽军元帅韩昌之手,韩昌并没有使用,而是将其藏于军器库中。 焦铁是辽国典兵御史焦元之子,家承武艺,练就一身软硬功夫,尤其擅长大刀。后来辽主开武科场招贤,焦铁夺得了武状元,辽王将自己的女儿许配与焦铁,并将兵器库中那杆紫金刀赐于焦铁。 从此,焦铁便有了金刀驸马的称号。 此次兀颜光挂帅出征,焦铁自告奋勇,愿做前部先锋官,辽主允诺,焦铁便随兀颜光出征。 卢环心里想,今日没有拿下耶律雄飞,能拿下金刀附马也可震慑辽军。 想罢,他一挺手中火龙枪,便向焦铁胸前扎去。 焦铁挥金刀向外一挡,却不知卢环这一招是虚招,枪头一转,直向焦铁咽喉扎来。 焦铁不愧是金刀附马,辽国武状元。将头一侧,那枪头擦着脖子过去了。 卢环一翻腕子,向右一划,却被焦铁的刀杆挡住。 二人一来一往大战了十几个回合,不分胜负。 卢环心里道:“这焦铁好功夫,其人刀法不次于梁山关胜,我须小心应付。” 此时,斜刺里杀出一人,正是霹雳火秦明。 秦明大叫:“卢环,你且闪开,我来战他!” 卢环道:“大哥,此人厉害,你非对手。” 秦明一听卢环此言,怒火上撞,抡狼牙棒加入战圈。 虽然二对一,那焦铁仍然不落下风,手中金刀上下翻飞,刀风凌厉。 “咔嚓!”秦明的头盔竟被焦铁一刀劈落。 秦明“哎哟”一声,拨马便败。 “秦兄弟,休要惊慌,我来战他!” 旁边杀过一人,手持大斧,正是索超,后边紧跟着双枪将董平。 二将加入战团,卢环、董平、索超齐战焦铁。 这三将都是梁山的头号猛将,焦铁有些抵挡不住,想跑,却被团团围住,忙于招架无法脱身。 正在此时,就听得“哎呀”一声,焦铁翻身落马,正落在董平的马头前。 董平枪快,手起一枪将焦铁扎了个透心凉。 焦铁的紫金刀“当啷”一声落在地上。 卢环将将枪向那刀杆上一挑,将刀挑到半空,顺手将刀接住。 这刀便归了卢环。 卢环回头看时,只见张清飞马过来。 董平见到张清,勒马道:“张清兄弟,你的伤好了?” 张清道:“安道全让我再将养几日,我听说幽州大战,早已经按捺不住,今日安道全要去霸州给林冲治病,我便跟着来了。” 卢环心中不悦:这张清又来搅局了。 卢环道:“方才这功劳应该算谁的?” 董平道:“算张清兄弟的,是他将辽将一石子打下马去,我才捡了个便宜。” 卢环道:“也好,董平大哥高风亮节,也祝贺张清兄旗开得胜。” 张清见到卢环就有气,索性不搭理他。 董平道:“休要在此啰唆,快去追杀辽兵。” 再回头看索超,那索超早举着大斧去追杀辽兵了。 辽兵见附马被人杀了,四散奔逃,索超挥动大斧在后边掩杀。 旁边秦明被焦铁劈落头盔,刚稳住心神,此也也加入战阵,与索超一起杀进辽兵阵中,直杀得辽兵鬼哭儿狼嚎。 卢环、董平和张清也加入了战阵。 一瞬间,焦铁这二万人马被杀得七零八落。 这焦铁手下也有几十员上将,他们一齐围上来,拼命抵挡这五名梁山猛将的追杀。 卢环左手持枪,右手挥舞紫金刀,所向披靡,辽兵被杀得死尸翻滚,血肉狼藉。 一眨眼的功夫,几十名大将都被斩杀于马下。 卢环会同梁山众将大败辽兵,卢俊义的人马会同宋江人马进了幽州城。 再说那耶律雄飞逃进树林之中,跑了一会儿,再回头看时,卢环已经不见人影。 耶律雄飞看了看肩窝处,枪尖扎进去有一寸多深,他撕下一块战袍将伤口包扎了一下。 幸亏他今日穿着一身重甲,加上皮糙肉厚,否则必受重伤。 耶律雄飞松了口气,他拨马向回走,出了树林,见到一队败逃下来的辽兵,乃是焦铁的部下。 辽兵见了耶律雄飞跪下来启禀道:“参见都先锋大人。” 耶律雄飞道:“你们的焦先锋呢?” 辽兵道:“我们先锋被宋将杀了!” 耶律雄飞脑袋嗡的一声,他知道焦铁的武艺不在自己之下,居然死在了阵上,一定是死在那个持火龙枪的小子手里。 耶律雄飞叹息一声:“如之奈何?只好回去向统军禀报了。” 耶律雄飞带着数百残兵往回走了没有三里路,只见前边烟尘敝日,马啼之声响如擂鼓,整个地面都在颤动。 无数人马朝这边而来。 耶律雄飞大吃一惊,心里道:如果再碰上宋军,我命休矣! 他定睛看时,只见对面旗号上写着一个斗大的辽字。 这才将心放下。 耶律雄飞知道这一定是中路先锋兀颜延寿的人马,耶律雄飞一催战马迎了上去。 片刻,中路先锋兀颜延寿看到了耶律雄飞,只见耶律雄飞一身狼狈,盔歪甲斜,后边跟着数百形如乞丐的辽兵,知道他吃了败仗。 兀颜延寿道:“耶律将军,如何这番狼狈?莫不是打了败仗?” 耶律雄飞满面羞愧,在马上作礼道:“兀颜先锋,请恕小将无能,宋军中那些将官着实厉害,如一群野狼相似,对阵厮杀从不讲规矩,我实在抵挡不住!” “呸!耶律雄飞,你不是号称辽国第一猛吗?如今怎么也吃了败仗?焦铁将军何在?他没有支援与你?” “焦铁将军已经阵亡。“ 兀颜延寿面色大变:“你说什么?焦将军已经死了?” “是的,他也是死于那群野狼之口。” “你们的几万人马呢?” “都被宋军杀散了。” 耶律雄飞把头埋在胸前:“我没有策应好附马,吃了败仗,愿受兀颜统军的处罚。” 兀颜延寿冷笑一声:“不必我爹处罚你,我就可以处罚你!来人!将他给我拿下!“ 两边过来四名军士就要将耶律雄飞拿下。 第88章 令公金刀归杨门 兀颜延寿旁边大将李金吾道:“将军容启,我军正是用人之际,这军前少一个人就少一份力量,耶律雄飞虽然兵败,但他也不失为一员勇将,不如让他戴罪立功,如果再次兵败,就数罪并罚,将他交给统军处理。” 兀颜延寿点了点头:“你说的也有道理,耶律将军,今天念你初败,暂且不罚你,你先作为我的开路大将,如若再次兵败,就要你的脑袋!” 耶律雄飞心中暗骂:“好你个小子,仗着你爹的权势来压我,你管得着我吗?还要我的脑袋!” 心里虽然气忿,但是他畏惧兀颜光,只好诺诺称是,站在一旁。 此时,陆续有一些败退下来的散兵游勇到来,兀颜延寿让部下点了点人数,有五千余众。 兀颜延寿道:“三路人马六万余众,如今折去大半,如何向我爹交待?!耶律雄飞,你引这些败退下来的兵众在前开路,先到幽州城下,如果有宋兵杀出一定抵挡住,我在后边布下阵势,然后你再引宋兵进阵。如若抵挡不住,乱了我布阵,我就杀你个二罪归一!” 这兀颜延寿虽然武艺不比耶律雄飞,却精通排兵布阵。 再说卢俊义得胜回城,董平将焦铁的人头献上。 卢环和张清、董平立首功一件,宋军缴获刀枪战马无数。 在幽州城临时搭建的帅府中,卢环将缴获的紫金刀向宋江炫耀。 宋江对兵器颇有研究,他拿过紫金刀一看,对卢环道:“此刀乃是杨令公的宝刀,在世上消失了多年,没想到今日又得现人间。” 卢环一听说是杨令公的宝刀,不由得想起了杨志,他知道杨志是杨家将的后人,便道:“我看此刀还是物归原主,还给杨家后人吧,杨志大哥是杨令公的后人,又精通刀法,我看此刀杨志最配拥有。” 宋江点头道:“正是,杨志何在?” 一旁花荣道:“杨志正在后边计点收拾战利品,我去叫他。” 片刻,花荣带着杨志走进帅府,卢环将紫金刀在杨志面前一戳道:“杨大哥,识得这柄刀吗?” 杨志看了一眼紫金刀,脱口而出:“好刀!” 他将刀接过来,仔细端详,见刀背上撰有五个小字:令公杨继业 杨志顿时流下了眼泪:“此乃我祖上之紫金刀,我杨家后人为寻找此刀历尽艰辛,始终没有结果,不知此刀从何处得来?” 卢环道:“此刀乃是当今辽国附马御前副都统、兀颜光麾下左先锋焦铁的兵器,我在阵上在追杀耶律雄飞时,正逢此人,我们鏖战多时,不分胜负,幸亏多名兄弟来助才斩了此人,我便将此刀夺在手中,杨家的刀就应该回归杨家,今日此刀就物归原主,请大哥接着!” 杨志道:“我听说辽国有个金刀附马焦铁,没想到他的金刀就是我曾祖的宝刀,多谢卢兄弟!杨志有礼了!” 杨志说罢就要跪下给卢环磕头,卢环连忙将其扶起:“大哥,宝刀赠英雄,何况这就是你们杨家的刀呢?” 宋江笑道:“杨志老祖的宝刀今日物归杨家,真是可喜可贺。” 旁边张清却一直瞪着卢环,他心里道:没有我那一石子,你能得到这口宝刀吗? 卢环无意之中看到了张清恶狠狠瞪着他,知道张清的意思,便向张清一拱手道:“今日得此宝刀,全赖张兄一记石子,否则我还要与那焦铁斗上多时,在此谢了。” 张清哼了一声没有吱声。 卢环又向董平一拱手:“这焦铁实际上是董平大哥杀的,我真得没出多少力,只是夺下这口刀而已。” 董平道:“卢兄弟过歉了,你在与那焦铁酣斗之时,我已经在一旁观察多时,那焦铁武艺的确高强,但全是仗着那口宝刀,否则他不是你的对手。” 卢环道:“因此,今日斩焦铁之首功应归张清、董平,这功劳我就不要了。” 宋江道:“你夺得金刀也是一桩功劳,如何不要?今日你们都是首功。” 宋江话音刚落,就听得外边号炮连天,地动山摇。 有军校慌张来报,说城外来了无数的辽军。 宋江道:“想必是辽国的大队人马到了,且随我上城一看。” 宋江与众人来到城上,只见城下的辽兵旌旗无数,刀枪如海,人马无边无沿,最前边有一队辽兵排成一字长蛇阵,阵前一员大将,跨下一字板肋墨麒麟,手持铜人娃娃槊,正是耶律雄飞。 卢环道:“此人是我手下败将,我险些将他活捉,又来挑衅,待我下城捉拿与他。” 卢俊义道:“不可,我梁山九员大将都战此人不下,你之所以能刺伤此人,只是因为我车轮战术耗尽了他的体力,如果他养精蓄锐,你再战他,必战他不过。” 旁边燕青道:“卢先锋,我看辽兵势大,出战恐怕有失,我略施薄技便可对付此人。” 燕青说罢,便暗地里拿出玲珑弓弩,站在城垛不起眼处,瞄准了耶律雄飞,然后扣动扳机。 因为燕青的弩箭短小,飞行之时无声无息,那耶律雄飞毫无防备,正中面门。 耶律雄飞哎呀一声,一个倒栽葱跌落马下,两柄铜人槊掉落地在地上,砸出两个坑。 两边军兵急忙将耶律雄飞救护回营。 那兀颜延寿听说耶律雄飞被箭射伤,便来看其伤势,见一小箭射中面门,整个脸都肿了起来。 幸亏不是强弓大箭,毕竟力道有限,否则整个脑袋就得穿了糖葫芦。 兀颜延寿怒道:“好一个宋江,专好群殴阴招胜人,算什么英雄好汉?李金吾听令!” 李金吾叉腰拱手:“先锋有何吩咐。” “你带耶律雄飞所部去城前防御,待我摆好大阵,定要宋江的好看。” 李金吾一声得令,跨马提枪来到阵前。 城上宋江见耶律雄飞被人抬回阵中,又见那辽阵之中旌旗游动,辽兵来回穿梭。便问身旁吴用道:“辽兵不知要搞什么名堂。” 吴用道:“此是布阵,我看辽阵中旌旗不乱,井然有序,这带兵之人必然精于布阵,我们要作好防范。” 宋江道:“如何防范才是?” 第89章 梁山初战八阵图 吴用轻摇羽扇道:“今日有雾气弥漫,在这里很难看清辽军的阵势,我看须于城上竖起云梯,在云梯之上方能看清辽军阵势的总体布局,我也好有破阵之策。” 宋江点头道:“也好,就依军师之言。” 于是,宋江便吩咐军兵在城池之上搭起一个高台。 此时,只见辽军之中又冲出一将,来到阵前,宋江见此人头戴赤金盔,身披镔铁甲,披一玄色大氅,面色白净,唇上两抹胡须,手擎着一条蛇矛枪,有三分文士气质,不似辽人。 宋江问左右道:“此人是什么人?” 旁边卢俊义道:“此人是兀颜光之子延寿手下大将,姓李名金吾,本是汉人,他曾祖就是那叛国投敌的李陵。” 宋江道:“我知道一个典故,当年杨家将征辽之时,杨令公兵败两狼山,最后便是碰死在李陵碑上,这小子继承了其祖遗志,助纣为逆,当真可杀。” 杨志在宋江身后道:“宋大哥,我愿请命出战,用我老祖的紫金刀斩下此人之头,告慰老祖在天之灵。” 宋江摇了摇头:“现在不可,你看城下辽兵势大,如果贸然出战恐怕有失。” 杨志道:“我杀了这个李金吾便回。” 卢俊义道:“宋先锋说的有道理,你且稍安勿躁,待看清辽军大阵,破了他们的阵法,你再行动不迟。” 此时,只见辽军大阵恢复了平静。辽阵中数十员将领簇拥着一名辽将来到了阵前。 这员将站在城下几丈之外,喊话宋江:“哪个是宋江?快快出来答话。” 宋江仔细打量这员辽将,只见此人是位小将军,二十多岁年纪,戴一顶三叉束发如意紫金冠,穿一件蜀锦团花白银铠,足穿四缝鹰嘴抹绿靴,腰系双环龙角黄鞓带。虬螭吞首打将鞭,霜雪裁锋杀人剑。左悬宝画宝雕弓,右插银嵌狼牙箭。使一枝画杆方天戟,骑一匹铁脚枣骝马。 宋江道:“我便是宋江,你是何人?” 那小将道:“我便是兀颜统军中路先锋官兀颜延寿。听说你宋江通晓谋略,虽然我将领不如你们,但是我通晓阵法,可敢与我比阵吗?” 宋江道:“有何不敢,我两位军师识得天下一切阵法。” 兀颜延寿道:“好,你就看我这阵法,可识得么?” 宋江便叫那朱武上高台辩阵。 不一会儿,朱武从高台上下来对宋江道:“此阵叫叫太乙三才阵。” 宋江便在城头对兀颜延寿道:“此乃太乙三才阵,不足为奇。” 兀颜延寿道:“好,我便给你变一个阵,看你还识得否?” 说罢,他拨马回阵,站在将台之上,将手中令旗左右一摆,辽兵队伍便旋转起来。 片刻功夫,变成了另一阵型。 兀颜延寿又来到城下问宋江道:“你看此阵是什么阵?” 此时朱武正在高台之上将阵看得清楚,早有人奔下来告知宋江,宋江道:“此乃河洛四象阵。” 兀颜小将军点了点头:“算你猜中。” 只见他又返回将台之上,将令旗左右摆动,阵势又旋转起来。 片刻又变成了另一种阵形。 小将军又跑到城下问宋江:“你可识得此阵?” 宋江冷笑道:“此乃九宫循环八卦阵。” 兀颜小将把头皮挠了挠,心里道:我这些阵法全是昆仑上人秘传,如何被他识得?我必须换一个绝高明的阵法。 兀颜延寿再次回到将台,一番变化,变出一个高深莫测的阵来。 兀颜小将再次来到城下:“宋江,这个阵你可识得?” 宋江微笑道:“你这四个阵都是一脉相承,太乙三才变河洛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生出六十四卦,这六十四卦生成八阵图,此乃八阵图也。” 兀颜小将心中一惊:这宋江果然厉害! 他表面上却仍然不服:“宋江,你虽然识得阵,却不一定能打得阵,你敢来打破此阵方是真本事。” 宋江道:“此阵有什么难破?虽然你藏了首尾,我也能找到生门。” 宋江在城头上立即设点台,让朱武亲自派将。 朱武着令卢环、杨志带一千人马自休门杀手入。 着令呼延灼、徐宁、朱仝、雷横、刘唐、燕顺六将带一千人马从生门杀入。 着令秦明、索超、黄信、欧鹏、邓飞、马麟六将带一千人马从伤门杀入。 着令关胜、宣赞、吕方、郭盛、穆弘、穆春六将带一千人马从杜门杀入。 着令花荣、董平、张清、樊瑞、项充、李衮六将带一千人马从景门杀入。 着令韩滔、彭玘、陈达、杨春、周通、李忠六将带一千人马从死门杀入。 着令鲁智深、武松、邹渊、邹润、杨林、白胜六将带一千人马从惊门杀入。 着令李逵、孙立、孙新、解珍、解宝、杨雄、石秀七将带一千人马从开门杀入。 而后由卢俊义亲率施恩、薛永、宋万、杜迁、朱贵、朱富、汤隆、蔡福、蔡福、蔡庆十员将领做为总接应,待阵势大乱后,一并发起总攻。 然后使凌振在城头排布一百门火铳和十门红衣大炮,在八路人马攻阵之前,先用炮火对准大阵猛轰。待一刻钟后听得鼓响,八路人马一齐发进攻击。 朱武布置完毕,过了半盏茶的功夫,宋江看看准备的差不多了,手持令旗站在高台之上,向下一挥,城内冲出八路人马,重重立于城前,列成数十排。 宋江将令旗再次举起,向下一挥,一声信炮响起,接下来立时地动山摇,一百多门火统喷射着火焰射向敌阵,十门红衣大炮发出震耳欲聋的炸响。 在猛烈的炮火下,饶是你什么神仙阵也不管屁用了。 大阵被炮火轰得七零八落,辽兵死伤无数。 宋江看看差不多了,在烟火之中把令旗又是一挥,号角响起,大炮停止了轰鸣,八路人马如八条巨龙从八个方向杀向八阵图。 方才被大炮轰击得晕头转向的辽兵还没有回位,梁山人马已经杀入了阵中。 大阵被搅成了一锅粥。 那兀颜延寿惊得面如土色,心中道:没想到梁山人马如此厉害! 他四处招呼顶住梁山军的进攻,辽兵却不听指挥,四处乱窜。 兀颜延寿怒斩了几名逃跑的士兵,仍然挡不住辽军的溃败。 第90章 杨志金刀报祖仇 此时李金吾迎面撞过来:“兀颜将军,快走,再不走就走不了啦!“ 兀颜延寿见大势已去,只得与李金吾向阵外逃跑,却被梁山人马给截住了。 当先一将大喊:“把命留下再走!” 正是杨志,后边紧跟着卢环。 李金吾奋手中蛇矛来刺杨志,杨志将金刀一摆,将蛇矛磕了出去,二人交手没三合,杨志一个拦腰锁玉带,将李金吾斩为两断。 杨志将刀上鲜血一顺:“老祖,你撞李陵碑,我斩李金吾!” 兀颜此时哪里管得了李金吾?只顾自己逃跑,迎面正撞上卢环,卢环大喊一声:“小子哪里走!” 兀颜延寿挺枪向卢环刺来,卢环一把夹住枪杆,就势向怀里一拽,那兀颜小将直向卢环怀里冲来,卢环轻舒猿臂,款扭狼腰,已经将兀颜延寿擒在马上。 卢环大叫:“降者免死!” 众辽兵都下马受降。 这一仗打得痛快,前后没有一个时辰,将中路先锋的人马尽数剿灭。 那耶律雄飞正躺在军帐之中养伤,听得外边杀声如雷,才待起身,营帐中冲进十几名梁山士兵,要来拿他。 耶律雄飞一拳打倒了两人,又赤手空拳打出阵去,虽然他面部带伤,却勇猛非常,他抢了一把刀,如疯虎般一连斩杀了数十名军兵。 最后那刀也卷了刃。他索性将刀一扔,从地上抓起两具尸体,拿着尸体当成娃娃槊,抡将开来,“扑扑通通”砸死砸伤上百梁山兵马。 最后手里的两具尸体只剩下两根残缺的大腿。 耶律雄飞将两条血淋淋的大腿一扔,又抄起两具尸体。 他的勇猛惊呆了众人,梁山众兵将都远远躲着他,不知如何对付。 此时关胜、呼延灼、董平、秦明五虎将冲了过来,见耶律雄飞如此勇猛,知道不能力敌,关胜大叫:“放箭!” 一时箭如飞蝗,数百弓箭手向耶律雄飞一齐射去。 耶律雄飞抡起两具尸体挡箭,最后尸体被射成了刺猬。 他身上也连中了十几箭,兀自挥动尸体在阵中左冲右突。 张清也杀到了此处,见此情景不由得心惊胆战,他摸出一颗石子向耶律雄飞掷去,正中其面门。 耶律雄飞一个趔趄,险些跌倒,他瞪着血红的眼睛,向张清扑了过去。 “嗖”一支雕翎箭挂着风声直奔耶律雄飞,这支箭他没有躲开,“扑哧”一声,箭中咽喉,从前边射入从后面透了出来。 耶律雄飞兀自不倒,仍然踉跄着向张清扑过来。 “嗖嗖”又是两箭飞过来,正射中耶律雄飞的两只眼睛。 耶律雄飞大叫一声,跪在了地上。 张清回头一看,原来是花荣射出的连环箭。 关胜挥舞大刀冲了上去,手起刀落“咔嚓“一声,耶律雄飞的人头飞出三丈多远。一股污血如同喷泉般射向天际,一时如同下了一声血雨,大伙身上全是喷溅的污血。 而耶律雄飞的尸体仍然跪立不倒。 后边双枪将董平冲上来,双枪扎入了耶律雄飞的后背,向上一挑,耶律雄飞的尸体翻着跟斗飞出去一丈多远,砸落在尸体堆里。 “果然是条硬汉!是员猛将!可惜了!”后边朱仝不住的叹息。 辽兵残兵败将只有几员将领,一百多名士兵逃了出去,一路奔回辽京燕都,此时兀颜光的大军正要开拔,听说前线败兵求见,立即招见了败逃的几员将领。 几员将领见了兀颜统军将兵败经过讲说一番。 兀颜光一听儿子被捉,金刀附马被斩,耶律雄飞生死不明,三路先锋几乎全军覆灭,不由得大惊失色。 兀颜光道:“吾儿自幼学习阵法,颇知玄妙,如何被那宋江破了大阵?一定有妖人相助。” 他立即进见耶律德光,说宋军势大,有能人相助,必须倾举国之兵方能取胜。 耶律德光犹豫不决,因为燕京之中只有二十五万大军,原本兀颜光带走十万,尚有十万,如果倾城而出,一旦有敌军绕开前线,来攻京都,必然不能守住。 兀颜光看出耶律德光的心思,便道:”如今梁山大军已经距离京都不到百里,转瞬即至,如果我军不能取胜,京都必然难保,现在最好的办法就将拒敌于百里之外,如果圣上再不决定,京都危矣!“ 耶律德光听兀颜光说的有理,便把牙关一咬道:“好,寡人将军队全权交你指挥,只要能阻挡住宋军。” 他又看了看旁边的国师玄空道:“兀颜统军说宋军中有高人相助,你就是我们大辽的高人,你就随同兀颜将军一同前去讨敌,不得有失。” 玄空双掌合十道:“阿弥陀佛,在下遵旨。但是我这里还有句话不知当讲否?” 耶律德光道:“尽说无妨。” “我听说宋军之中有一公孙胜,是罗真人的高徒,此人能呼风唤雨,偷天窃日,法术无边,依我之力还不足以对付此人,我想再请出昆仑上人,我们共同上阵,方能对付公孙胜。” 耶律德光道:“好,就依你之言,你且先与兀颜将军起行,我这就派人去请昆仑上人。” 玄空道:“其他人去请他不一定出山,必须要他的弟子花礼鹏去请。” 耶律德光道:“好,我已经记下。等昆仑上人到了,我陪他御驾亲征。另外,我叫四位皇侄和一位公主随军征战,以壮军心。” 兀颜光听了拜倒在地,连呼圣上英明。 耶律德光道:“你将大军都带走了,我如何亲征?我速下旨调派八大边关守兵前来护驾,届时我自带此部人马前往。” 兀颜光军权在握,立即传下令去,尽起京都大军,只留下五万人马守城,同时,从江宁关、嘉誉关、雁门关、紫荆关、娘子关、贺兰关、锁阳关、卧虎关八大边关抽调二十万大军,前来燕京勤王,保卫京师的安全。 一切安排就绪,兀颜光令琼妖纳延和耶律善八特巴达为左右先锋,自己统二十八宿将军,引精兵二十万浩浩荡荡向梁山大军直扑而来。 第91章 辽番猛将震梁山 再说宋江打扫完战场,准备计议直捣燕京,听说无数辽军杀奔而来,便召集众人商议。 吴用道:“此回一定是兀颜光尽倾举国之兵前来,搏个鱼死网破,我等不可小觑,此场厮杀一定不小。” 宋江道:“军师作何打算?” 吴用道:“我们当飞书一封,报于朝廷,让朝廷再派人马助战。其次,将霸州之兵尽数遣来,同时取擅州、蓟州两处守军前来助战,水军头目并水兵一并上岸,都到霸州会合前来。另外,可请赵安抚前来监战,如此朝廷才能重视,使朝廷迅速派兵。” 宋江即刻按吴用之计行事,朱武在一旁道:“此次辽尽起举国之兵前来,必拼死一搏,我看此城难以坚守,一旦被辽军重重围困,而外援迟迟不到,或援军力薄不能解围,我军必将坐以待毙,现今之计,当御敌于百里之外为上策。” 宋江以为朱武说的有理,立即着令卢俊义率军师朱武并右路军三十七位头领,前往百里之外拒敌,自己与吴用和其他头领在城内坚守。 卢俊义带五万大军出城,不到四五里,便与辽兵相迎,遥见皂督旗影里,闪出两员先锋大旗,战鼓喧天,旗下闪出一员大将。 只见此将头戴鱼尾卷云缤铁冠,披挂龙鳞傲霜嵌缝铠,身穿石榴红锦绣罗袍,腰系荔枝七宝黄金带,足登抹绿鹰嘴金线靴,腰悬炼银竹节熟钢鞭。左插硬弓,右悬长箭。马跨越岭巴山兽,枪扬翻江搅海龙。 此人正是辽国大将,现任禁军总教头的琼妖纳延。 宋江在门旗下看了琼先锋如此英雄,便问:“谁与此将交战?” 卢环道:“爹,此人是我手下败将,我去拿他。” 旁边天目将彭玘道:“不须公子亲自出马,我便可取他的人头!” 说罢,提刀跃马,出来与琼妖纳延交战。 彭玘使的是一条三尖两刃刀,琼妖纳延使的是一条绿沉虎头枪。 两骑战马相交,两般军器并举,鞍上人斗人,坐下马斗马,刀来枪去花一团,枪来刀去锦一簇,四条臂膊乱纵横,八只马蹄撩乱走。 彭玘与琼妖纳延斗到二三十合,气力不济,拨回马望本阵便走。 琼先锋纵马赶来。卢俊义阵上,张清正在卢俊义背后,他把马挨出阵前,觑的来马已近,飕的一枚石子打了出去,正中琼先锋面门,翻身落马。 彭玘听的背后坠马,霍地回身,复上一刀,结果了琼妖纳延。 可怜辽国猛将琼妖纳延丧命于梁山二流好汉之手。 此时辽阵中右先锋耶律善八特巴达见琼先锋被杀,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他挥动九耳八环砍山刀跃马出阵,高声大骂:“贼将怎敢暗算吾兄!” 卢俊义放眼看去,见此辽将身高丈二,腰大十围,头戴青铜盔,肩披花狐尾,一身青铜锁子连环甲,跨下一匹丈二高的大骆驼,往脸上看,头如麦斗,眼似钢铃,脸大如盆,阔口裂腮。 他手中这口大砍刀太吓人了。比卢俊义府门上的门板还要大一号,那刀背厚过切菜板,上边有八个孔,每个孔里有一个铁环,大刀一晃,哗啦直响。 这柄大刀是宋代第一大刀,重达八百八十八斤。而且他的背后还背着一条钢鞭,这钢鞭比呼延灼的鞭还要大出一号。 卢俊义心中暗自吃惊,辽国的猛士真是不少,前边刚死了一个耶律雄飞,今天又来了一个耶律善八特巴达,不知此人与那耶律雄飞谁更厉害。 卢俊义把手中枪一摆:“来将可是耶律善?” 那大将勒住骆驼道:“俺叫耶律善八特巴达!” “那个耶律雄飞是你什么人?” “那是俺兄弟,今日俺就是来给俺兄弟报仇的!” 卢俊义刚要亲自出马,听得后边有人道:“卢先锋,不用亲自出战,我来战他!” 只见急先锋索超挥起大斧飞马而出,抵住耶律善八特巴达。 不料索超大斧一撞上耶律善八特巴达的大刀就飞了出去。 索超两个虎口都震裂了。 索超叫声不好,拨马便跑。 耶律善八特巴达从后边就追。 关胜、呼延灼、董平、徐宁、燕青、史进六员大将一齐杀出,挡住耶律善八特巴达。 另一边张清却将那石子握在手里,抽着空隙,扬手扔了出去。 “当啷”一声,石子正打在那大刀片上。 原来耶律善八特巴达听得风声,将大刀一扬,那刀似门板一般,将这枚石子挡飞出去。 此时,六员大将的六般兵器一起杀到,一柄大刀,两条钢鞭,四条枪,一杆三尖两刃刀,同时奔耶律善八特巴达招呼过来。 耶律善八特巴达将手中大刀向外一划拉,“当啷”连声,六个人的兵器全都脱手飞上了半空。 六个人的手掌或被震破,或被震麻。 就在这一空隙,张清打出三枚连环石,耶律善八特巴达来不及招呼,石子接连打在了他的额头和面门之上。 没想到这耶律善八特巴达头如铁铸,并未因此落马。 但他也是大吼了一声, 挥动九耳八环大砍刀向张清扑了过来。 张清没想到这员辽将如此凶猛,他想再发石子已经来不及了,便拨马就走。 张清有自知之明,那六员大将都不是他的对手,自己更是白给。 耶律善八特巴达从后边紧紧追赶,眼见得越追越近。 只听有人大叫:“辽蛮休走!招枪!” 一条枣木槊从斜刺里刺将过来,却是百胜将韩滔从侧面杀将上来。 这一槊挡住了耶律善八特巴达,他在招架韩滔的槊时,张清已经跑回了阵中。 但韩滔哪里是他的对手。 “咔嚓”一声,韩滔手中枣木槊被耶律善八特巴达的大刀挥为两断。 韩滔把断槊朝番将扔过去,拨马就逃。 耶律善八特巴达恼羞成怒,用了半天劲没有杀死一名宋将,他有些眼红,将刀杆向骆驼胯上狠抽,这骆驼飞一般向韩滔追过来。 这骆驼一步就顶战马两步,真正跑起来不但速度快而且没有动静,眼看骆驼头就要衔接马屁股了,耶律善八特巴达将大刀高高举起,向下便砍。 就在此时,一骑白马闪电般冲了过来,一条大枪直向耶律善八特巴达胸前扎来。 第92章 少侠为斩无敌将 这一枪来如闪电,那白马动如雷霆,耶律善八特巴达的骆驼又追得急,等他反应过来,这一枪已经到了胸前。 耶律将身子一侧,本想将枪夹住,却慢了一点,那枪正扎在软肋之上。 “啊!”耶律善八特巴达大叫一声,险些从骆驼上一头栽下来。 他将骆驼一勒,回头便跑。 来将正是卢环。 卢环哪能让他跑了,从后边拈枪便追。 一时军中战鼓喧天,耳畔喊声不绝,都为卢环加油助威。 只是这番将的骆驼着实太快了,不一会儿功夫就拉下卢环一块距离。 卢环心里道:“我还没有试我的弓箭,我用弓箭射他!” 卢环在马上带住枪,左手拈弓,右手取箭,搭上箭,拽满弓,觑着番将后心就是一箭。 那番将听的弓弦响,把身一倒,那枝箭正好射到,他顺手只一绰,便将箭绰了手里。 “哟嗬!”卢环见了,暗暗地喝彩,心里道:可惜花荣没在,若是他来使箭,这番将决无躲过之理。 耶律善八特巴达冷笑道:“你这厮卖弄弓箭!简直是班门弄斧。” 他把那枝箭咬在口里,将大刀住了事环上一挂,急把左手取出硬弓,强忍伤痛,右手箭搭上弦,扭过身来,往卢环前心窝里一箭射来。 卢环早已瞧见,看那枝箭到了胸前,把身望后便倒,那枝箭从鼻子尖上飞过去了。 卢环这马收勒不住,只顾跑来。 耶律善八特巴达把弓穿在臂上,扭回身且看卢环倒在马上。 心里道:“必是中了箭。” 原来卢环两腿有力,夹住宝镫,倒在马上,故作如此,却不坠下马来。 耶律善八特巴达勒转骆驼要来斩卢环。 两个牲口的脑袋却好相迎着,隔不到七尺来去,卢环猛然跳将起来,大喝一声:“不恁地拿你,你须走了!” 耶律善八特巴达吃了一惊,便回道:“你只躲的我箭,须躲不的我刀!” 用一招拦腰锁玉带,望卢环胸前尽力一刀劈来,卢环一个金刚铁板桥,那刀就从鼻子尖上过去了。 番将收不住骆驼,却扑入卢环怀里来。 卢环一把扯出番将身后的虎眼钢鞭,向那番将脑袋上飞将下来,“啪嚓”一声,将那番将天灵骨削去大半。 可惜辽国一代猛将死于自己的钢鞭之下,尸骸从骆驼身上滚落。 卢俊义见卢环斩了耶律善八特巴达,大纵三军,掩杀过对阵来。 辽兵无主,东西乱窜,各自逃生。 当时宋江在城头远远看去,只见远处烟尘遮天,号旗如海,不知有多少人马铺天盖地而来。 宋江知道这是辽兵大队人马到了,他急令鸣锣。 卢俊义只得收兵回来,在城外驻扎。 而后,宋江传令卢俊义到城内计议军情。 卢俊义让关胜和朱武统军压住营寨,自己赶回了幽州城内。 宋江与卢俊义、吴用、公孙胜商议道:“今日虽是赢了他一阵,损了他两个先锋,但形势不容乐观,我上高阜处观望,辽国主军已然开到,远在十几里外就看到烟尘蔽日,其势浩大,漫天遍地,听说这次辽军征调了举国人马,有四五十万之众。而我只有区区五万之众,如何硬拼?恐寡不敌众,如之奈何?” 吴用道:“兵微将寡,古之善用兵者,能使寡敌众,斯为美矣。昔晋谢玄五万人马,战退苻坚百万雄兵,似此寡能敌众者多矣,先锋何为惧哉!可传令与三军众将,来日务要旗幡严整,弓弩上弦,刀剑出鞘,深栽鹿角,警守营寨,濠堑齐备,军器并施,整顿云梯炮石之类,预先伺候。而且在城外之兵,要摆开九官八卦阵势,如若他来打阵,依次而起。我有入云龙,在阵中作法,纵他有百万之众,岂奈我何!” 宋江道:“军师言之甚妙。” 随即传令已毕,各将三军尽皆听令。 正在此时,有人来报,说赵安抚并檀州水军、蓟州守将等诸好汉都来到了。 宋江立即出城迎接,赵安抚进得城来,见宋江军容齐整,心中宽慰。 宋江将赵安抚引到知府衙门,吩咐茶水招待。 赵安抚对宋江道:“闻说幽州城外打了几场胜仗,斩了辽国几员上将,我已将捷报报于圣上,不几日赏赐即到。另外,你搬请救兵之事,我也单独传书于圣上,想必半月之内,援兵即到,只是这半月之内,我军务必挡住辽兵的进攻。” 宋江道:“多谢赵大人,当前我已安排完毕,只等辽兵前来厮杀。只不过这次辽兵势力甚大,倾举国之兵前来,我等须十全防备,我已经派卢先锋在城外十里扎营。” 赵安抚道:“卢先锋带多少人马?” 宋江道:“带三万之众,并三十七位头领。” 赵安抚摇头道:“三万太少,这城内尚有多少人马?” “还有二万。” “这二万人留下一万足矣,你再调派些头领去援助卢先锋,必须将辽军抵挡于十里之外,否则幽州城危矣。” 宋江道:“那就依大人之见,宋江亲自带兵出战。” 他立即下令,命由水军头领李俊等与赵安抚守城,自己带吴用、公孙胜等左路军四十七员头领并一万人马出城与右路军合为一路,同时命鲁智深、武松、樊瑞、鲍旭、项充、李衮六名步军头领在东侧摆成犄角之势,与中军相互呼应。 军马摆开阵势,扎下营寨。 前面摆列马军:还是虎军大将秦明在前,呼延灼在后,关胜居左,卢环居右,东南索超,东北徐宁,西南董平,西北杨志。 宋江守领中军,其余众将各依旧职。 后面步军由雷横、刘唐、李逵、杨雄、石秀、段景住、蔡福、蔡庆、朱贵、朱富、孔明 、孔亮做一阵在后。 数万之中,都是能征惯战之将,个个磨拳擦掌,准备厮杀。 阵势已完,专候番军。 未及良久,遥望辽兵远远而来。前面六队番军步兵,又号哨路,又号压阵。皆左手持大盾,右手持长矛,番兵六队,每队各有五百人,左设三队,右设三队,循环往来,其势不定。 第93章 大辽国师战卢环 次后马军大队盖地来时,前军尽是皂纛旗,一带有七座旗门,每门有千匹马,各有一员先锋大将。 怎生打扮?头顶黑盔,身披玄甲,上穿皂袍,坐骑乌马,手中一般军器,正按北方斗、牛、女、虚、危、室、壁。 七门之内总设一员把总大将,按上界北方玄武水星。皆在四骑战马拉动的高辇战车上。 这把总大将怎生打扮?头披青丝细发,黄抹额紧束乌云。身穿秃袖皂袍,银压铠半兜冷气。狮蛮带紧扣乌油甲,锦雕鞍稳跨乌骓(zhui)马。挂一副走兽飞鱼沙柳硬弓长箭,擎一口三尖两刃四楞八环刀。 乃是番将曲利出清,引三千披发黑甲人马,按北辰金、木、水、火、土五气星君。皂旗下军兵不计其数。 左军尽是青龙旗,一带也有七座旗门,每门有千匹马,各有一员大将。 怎生打扮?头戴四缝盔,身披柳叶甲,上穿翠色袍,下坐青鬃马,手拿一般军器,正按东方角、亢、氐、房、心、尾、箕。 七门之内总设一员把总大将,按上界东方苍龙木星。 怎生打扮?头戴狮子盔,身披狻猊铠。堆翠绣青袍,缕金碧玉带。手中月斧金丝杆,身坐龙驹玉块青。 乃是番将只儿拂郎,引三千青色宝幡人马,按东震九气星君。 蓝旗下左右围绕军兵不计其数。 又听的前面连珠炮响。一支番军人马盖地而来。分为红紫青绿四色大旗。 青旗之下一员大将,团团守护。 青袍金甲,三叉金冠,兽面束带,全副弓箭,青缨宝枪,坐骑粉青马,立于阵前,按上界罗喉星君,乃是辽国皇侄耶律得荣; 紫旗之下一员大将,紫袍银甲,宝冠束带,硬弓长箭,使一口宝刀,坐骑海龙马,立于阵前,按上界计都星君,乃是辽国皇侄耶律得华; 绿旗之下一员大将,绿袍银甲,紫冠宝带,腰悬龙弓凤箭,手执方天画戟,坐骑五明黄马,立于阵前,按上界紫气星君,乃是辽国皇侄耶律得忠; 红旗之下一员大将,红袍铜甲,红抹额青丝乱撒,金厢带七宝妆成,腰悬雕箭画弓,手仗七星宝剑,坐骑踢雪乌骓马,立于阵前,按上界月孛星君,乃是辽国皇侄耶律得信。 最后是一面橙色大纛旗,阵内簇拥着一员上将,按上界中央镇星,左有执青旗,右有持白钺,前有擎朱幡,后有张皂盖。旗号按二十四气六十四卦,南辰,北斗,飞龙,飞虎,飞熊,飞豹,明分阴阳左右,暗合旋玑玉衡乾坤混沌之象。 那员上将怎生打扮?头戴七宝紫金冠,耀日黄金龟背甲,西川蜀锦绣征袍,蓝田美玉玲珑带。左悬金画铁胎弓,右带凤翎铋子箭。足穿鹰嘴云根靴,坐骑铁脊银鬃马。锦雕鞍稳踏金镫,紫丝缰牢绊山桥。腰间挂剑驱番将,手内挥鞭统大军。马前一将,擎着朱红画杆方天戟。这簇军马光辉,四边浑如金色,按中宫土星一气天君。乃是大辽国都统军大元帅兀颜光上将军。 在他的身后有一匹青花追风驹,上边坐着一位大和尚,这大和尚生得凶神恶煞般,身长丈二,腰大十围,着青色僧衣,颈上围一圈三十六颗骷颅头佛珠,掌中擎一条五鬼方便连环铲。 那体量比鲁智深还要大上半号。 此人正是国师玄空大和尚。 那辽军万箭齐发,将梁山大军射在百步之外。 片刻便摆定了一个大阵。 宋江在中军竖起一个高台,吴用、朱武登上高台观望辽军大阵,稍倾,吴用朱武下来对宋江道:“此乃太乙混天象阵。” 宋江问道:“如何破法?” 朱武道:“此阵变化无穷,奇幻莫测,不可轻取。” 宋江道:“这阵打又打不得,退又不能退,如何是好?” 朱武道:“阵中虚实不明,如何打的?贸然而入,必中埋伏,且容我思量。” 正商议间,就听得对面大阵炮声齐响,辽军五旗军马杀将过来,势如决堤,力不可挡。 宋江一看不可力敌,急令步军压住阵角,中军后撤。 卢环见辽军勇猛,心下却是不惧,他一颤手中火龙枪,杀入辽军阵中。 大枪起处,如游龙雷电,辽军粘上死挨上亡。 一瞬间,卢环所过之处尸积如山。 卢环正杀得兴起,突然辽兵如落潮般退去,辽军中闪出一队人马,当前一名大和尚,正是那国师玄空。 玄空叱喝一声:“卢环,休要张狂,快快退回,否则老纳就不客气了。” 卢环见是玄空,便将马勒住:“玄空,你不守僧人清静之门,却来漟这趟浑水,不怕毁了你高僧的名声吗?” 玄空笑道:“卢环,今天我与兀颜统帅奉圣命,领五十万雄兵平灭侵我疆土之贼寇,你若识相,便解甲归去,否则身死名损,玉石俱焚!” 卢环嘴里转着银牙签,用不屑的眼光看着玄空:“玄空,不要以为你本事多么大,你这五十万大军我视如齑粉,如果你赢了我卢环再说!” 玄空双眼射出两道寒光,他满脸煞气,怒向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小子,你找死!” 玄空一催青花驹,挥手中大铲直取卢环。 卢环将大枪向上一举,将玄空的大铲架了出去。 卢环直觉得得两臂酥麻,心里道:这和尚好大气力! 玄空的大铁铲如疾风暴雨,挂着雷霆之声,在周围寻丈之内卷起一股飙风。 卢环与玄空大战了二十回合,玄空大铲力道不但不减,反而越加威猛,卢环的手腕被震得酥麻,几乎失去了知觉。 “呯!”玄空最后使出一招泰山压顶,大铲挂着怪风向卢环头顶砸下来。 卢环奋起全身气力举火龙枪向上一架,“当啷”一声巨响。 卢环的枪几乎被砸弯了。 “哈拉!” 卢环跨下的白龙驹扑腾一声跪坐在地上,卢环只觉得的胸口发热,“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玄空的大铲一个横扫千军平扫而来,卢环用手中枪向外一摚,只听“当啷”一声响,卢环手中的火龙枪被震得脱手,飞上了半空。 第94章 降龙神掌惊世界 玄空将大铁铲向外一拨,将卢环大枪震飞出去,玄空从马上飞跃而起,大铲抡过头顶,直向卢环头顶砸将下来。 卢环情急之中,双掌运上降龙之力,一掌向玄空击去。 “呯”的一声,玄空被一股巨力震出寻丈,跌落尘埃。 大和尚只觉得胸口发闷,他捂住胸口,强忍着没有将那口血吐出来。 玄空心中大惊,他拄着铲杖站起来,一脸惊诧:“降龙十八掌!你怎么会此功夫?你师父是谁?” 卢环冷笑一声,也不答话,双掌盘旋,旋风四起,尘烟弥漫,卢环一心打死玄空,接连向玄空击出三记降龙掌。 “呯呯呯!”玄空被卢环的掌风击出数丈开外,口中狂喷鲜血。 铲杖也飞出数丈。 “扑通”玄空二百多斤的身体砸向地面,直砸出一个大坑。 旁边飞奔过几十名辽将,来抢救玄空。 卢环又奋出一掌,口中道:“去死吧!” “轰隆”掌雷在平地上炸开,直炸得血肉横飞。 那几十名辽将被炸得四分五裂,尸块飞上半空。 疆场之上下了一阵血雨! 卢环的神功震惊了整个大阵,无数辽兵瞪大了眼睛看着卢环这个煞神,一个个目瞪口呆,如同傻了一般。 就在此时,突然辽军大阵之中突出一员大将,此将魁伟壮硕,状若天神,着三重锁子黄金甲,坐骑铁脊银鬃马,擎画杆方天戟。 正是辽帅兀颜光,只儿拂郎、耶律得华、耶律得忠、耶律得信四将紧随在他的身侧。 兀颜光正要挺方天画戟来取卢环,他后边四员将道:“不消大帅亲自出战,我等来取他性命。” 只儿拂郎、耶律得华、耶律得忠、耶律得信四员大将催马几前,各使刀、枪、叉、锤四般兵器,同时杀向卢环。 卢环方才接连打出几掌后,头晕眼花,浑身毫无力量。他拔出背后七星宝剑,与四名辽将战在一处,却渐渐落于下风,眼见得凶多吉少。 就在危急之时,突然辽军阵角一阵大乱,一彪人马如旋风一般杀了过来。 当先四员将抵杀入战圈,四员辽将抵挡不住,纷纷败逃。 卢环定睛看时,却是林冲、王进、任原和周云霓。 “你们怎么来了?林哥王叔病好了吗?” 云霓道:“安神医已经治好了林头领和王叔的病。” 王进道:“戴头领用时赶到,只用了两付药便解了我们身上的毒,如今戴头领已经在幽州城中了。我们听说你困在阵中,便与卢秀英过来帮你。” 此时后边赶过来一名女将,银盔银甲五花马,手提一条亮银棍,正是卢秀英。 “卢环,听说你困在阵中,我不放心,就带了五百女骑卫过来助你。” 卢环向后一看,果然都是女兵。这些女兵一概红衣素甲,手持双刀,个个英姿飒爽。 卢环笑道:“秀英,我看你训练的女兵个个都你是扈三娘呢?” 云霓也道:“秀英,你的女兵应该像你都用棍才是啊。” 秀英笑了:“双刀比较轻便灵活,马上步下都好使用,再说也可以时常让云霓和晚娘、孙二娘、顾大嫂指导则个。” 卢环道:“有道理,还是秀英聪明。” 秀英上下打量着卢环:“我看兄弟脸色蜡黄,精神不济,是不是受了伤?” 卢环道:“没有,我只是方才用了无量神掌,现在觉得浑身无力。” 云霓道:“师父再三嘱咐你不让你轻易用此功夫,你却总是不听,怎么样?你的精气损耗的太严重了,这样下去很危险的。” 就在此时,突然周围杀声大起,大家四面看时,无数辽兵围拢上来,将他们五人与五百女兵重重包围。 云霓道:“快走吧!不然就杀不出去了。” 林冲道:“你们女将和卢环还是居中,我与王进在前,任原断后,一鼓作气杀出重围!” 林冲言罢,一抖手中丈八矛,当先向辽兵冲过去。 一员辽将拦住林冲的去路,正是辽阵北斗旗下大将乌利可安,此将使一条八十斤的鎏金镋,也是辽军中的上将,还没等将镋举起来,林冲的马已经到了,林冲枪如闪电,正中乌利可安肩头,辽将大叫一声,翻身落马。 旁边十几名偏将一拥而上,林冲和王进两条大枪如疾风闪电,瞬间,八名偏将毙于两条枪下。 其余辽将纷纷退后。 但是更多的辽兵涌了上来,一时一片混战,杀得难解难分。 其中卢秀英最为焦急,他这五百女兵是新训练出来的,今日是首次上阵,而且是他背着宋江,私自拉出来的,面对如此多的辽兵,未免缺乏实战经验,时间长了,必然不能支撑。一旦损失大了,如何向宋江交待? 那此辽兵哪里见过这么多女兵,一时兴奋异常,嗷嗷直叫,有辽兵大叫:“别让这些娘子跑了,要活的,抓回去做老婆!” 辽兵一个个红着眼,疯了似的冲了上来。 女兵们也不是吃素的,这些女兵是从梁山女兵营里挑选的,个个武艺高强,这些日又经过几位女将的指点,可以以一抵十。 女兵们手中双刀如雪,真杀得辽兵人头滚滚、血肉横飞。 无奈杀了一层又一层,这些辽兵是铁了心拼命要把这些女兵捉回去做老婆。 几名女兵的战马被辽兵刺倒,女兵蹦到地上,与辽兵展开步战,但是一人难敌群狼,最终有两名女兵被辽兵掳去。 另外三名女兵身受重伤,最后自刎而死,宁死不做俘虏。 秀英被十几名辽将围住,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怎么也杀不出去。 云霓则一手拉住卢环,一手挥动梨花枪向外边冲杀。 此时的卢环越感无力,那七星剑几乎都挥动不起来。幸亏任原护在他的另一边,辽兵也难以靠近。 就在危急之时,辽兵一阵大乱,外边杀进一彪人马,全是步军。为首是三员步军猛将,头一个是黑旋风李逵,后边紧跟着鲁智深和武松。 这三人杀进辽军之中,如虎入羊群,辽兵被杀得鬼哭狼嚎。 “哗”,辽兵如同退潮的洪水,迅速退了下去。 那李逵杀得兴起,带着几百名步军追杀下去。 第95章 冲阵大战兀颜光 鲁智深和武松对林冲等人道:“林教头,你们快走,我们断后。” 林冲一拱手道:“你们来得正是时候,再晚一会儿就麻烦了。” 林冲、王进、卢环、任原、周云霓、卢秀英并女兵们冲出重围,向幽州城中而去。 鲁智深道:“李逵兄弟又上了杀性,我们是来救人的不是只来杀人的,快叫他回来。” 武松挥舞双刀赶上李逵叫道:“李头领,宋头领叫你收兵回营。” 李逵道:“俺刚还没过罢瘾如何回去?要回你们回,俺再杀他百十个!” “李兄弟,辽兵几十万,你如何能杀尽,只怕辽兵大队围住,便走不脱了。” 李逵道:“武松你休要啰嗦!要回你回,老子再杀一百个就回去!” 说完,抡起板斧又冲进辽军阵中。 武松摇了摇头。 此时鲁智深上来道:“这鸟汉又发了疯病,不管他了,咱们回去,让他等宋大哥招呼吧。” 武松一顿脚便与鲁智深往回走。 突然身后一声大喊:“尔等休走!” 武松回头一看,原来是那辽兵统帅兀颜光。 兀颜光跨下铁脊银鬃兽,擎画杆方天戟直刺武松,武松摆双刀一个十字插花,将戟架住,只感觉十分沉重。 兀颜光将大戟向上一挑,武松的身体便离了地面,被兀颜光挑起一丈多高。 武松在半空中旋了个跟头,这才落地。 幸亏他武功高强,这一落地并未受伤。 鲁智深抡禅杖向兀颜光砸下来,兀颜光将大戟向外一架,“当啷”一声,直震得鲁智深两臂酸麻。 鲁智深还是第一次碰上力量如此大的将领。 “好力气!”鲁智深最喜欢与人较力,他便使出十分力气再次向兀颜光拍过去。 两个人叮叮当当战在一处,那武松落地之后,定了定神,见鲁智深战兀颜光不下,便再次加入战阵。 兀颜光挥舞大戟以一抵二,毫无畏惧,反而越战越勇。 武松专门对付兀颜光上三盘,鲁智深则对付兀颜光下三路。 兀颜光的这骑马也是神驹,经过专门训练,鲁智深的禅杖虽然凶猛,却伤不了这战马分毫。 武松跳起身来,双刀直取兀颜光首级。 兀颜光一条大戟上下遮护,风雨不透。 在两人夹攻之下,却有一招使得缓了些,被武松拿住空隙,一刀砍将进去,正中其肩头。 只听“当”的一声,再看兀颜光竟然毫发无伤。 他哪里知道,这兀颜光所着铠甲乃是宝甲,而且里外三层,寻常兵器根本伤他不着。 武松一愣的功夫,兀颜光一甩戟纂,武松被击了出去。 鲁智深一看不好,大喊道:“兄弟快走!我来对付他。” 武松此时已然受伤,他强忍伤痛,退出战阵,向回败去。 鲁智深与兀颜光又战了几个回合,实在抵挡不住,往回便逃。 兀颜光不舍,后边紧追。 就在此时,城下梁山军阵中冲出三员大将,一是关胜,二是董平,三是秦明,三员大将一齐抵住兀颜光,四个人转着圈斗了几十合仍然不分胜负。 “呯”一颗石子飞过来,正中兀颜光的头盔,兀颜光哎哟一声,跨下马已经中了董平的一枪,那马“?留”一声暴叫,落荒而逃。 花荣在阵中张开弓箭,冲兀颜光一箭射去。 “当啷”一声,那箭正中兀颜光背后护心镜,又掉落到地面。 花荣叹息道:“可惜,走了兀颜光。” 关胜、董平、秦明正要催马追赶,忽听得城头鸣锣。 三人只得回到营中。 原来是宋江看到关胜等三将要追赶兀颜光,怕他们中计,便鸣锣收兵。 宋江计点人马,这一仗损失不少,折损了三千多人,杜迁、宋万重伤,武松、孔亮、朱富、石勇都不同程度受了伤。而且李逵失踪,不知去向。 宋江问武松、鲁智深,李逵何处去了。 武松说李逵不听劝,一人带着几百兵士杀进阵里,到现在不见回来。武松和鲁智深要去寻时,迎面碰上兀颜光。因战不过兀颜光,随即败回。 吴用有一旁道:“我看李逵八成是被捉了。” 宋江摇头叹气:“军师,这可如何是好?” 吴用道:“先医治受伤的头领士兵,我们且高挂免战牌,休息几日,避其锋锐,等援兵到来,再寻良策。” 宋江道:“但是李逵是我军大将,不能见死不救啊。” 吴用沉思片刻道:“我想他们不敢伤害李逵,因为兀颜光的儿子在我们手里,我们完全可以用其子换李逵。” 宋江点头道:“如此甚好,只是这番换了,将来倘若折将,如何再救?” 吴用道:“先顾眼下要紧。” 正在此时,突然有人来报说有辽使前来,要见宋江。 宋江传令放那辽使来见。 片刻,一名辽人急步进帐,见了宋江深施一礼道:“宋先锋,奉元帅之命,有一事向您说明,我军拿得你们一名头领,此人使双斧,杀伤我军兵无数,但大帅并没有伤他,而是想用他来换取兀颜小将军,若宋先锋答应,我们便送还被擒头领。” 宋江道:“既是如此,我愿交换,待明日晨时三刻,在阵前换将。” 那辽使躬身行礼,便退出帐外,上马而去。 吴用对宋江道:“我看辽阵暂无法可破,不妨借换将之名,与之暂且议和,我再别请高人破阵。” 宋江道:“只得如此。”立即吩咐先留住那辽使,然后遣一名使者带着一封书信与那辽使同回兀颜光处。 此时的兀颜光正在为玄空被打成重伤而发愁,玄空被卢环的降龙十八掌击中多掌,气血翻涌,当场吐出两口血来,昏迷过去。 等他醒来之时才感觉受了极重的内伤,今后恐怕是上不了阵了,只等那昆仑上人来给自己医治。 使者来到兀颜光帅帐之内,将宋江的书信递了上去。 然后对兀颜光道:“兀将军,宋先锋愿将兀颜小将换取李将军,现今天气严寒,军士劳苦,宋先锋愿暂且休战,待来春再作计议。” 兀颜光将桌一拍大喊道:“无知莽夫,竟敢撞我大阵,伤了我兵将无数,我恨不能生食其肉!且让宋江纳首来降,否则先斩那莽汉!” 第96章 女骑卫出战受辱 使者慌忙回到城中报知宋江,宋江听说要斩李逵,心下仓惶,便要起兵去救。 旁边吴用道:“先锋且慢,那李逵必然死不了,他只是侗吓而已,兀颜统军的儿子在我们手里,他如何敢杀人?休要听他言语,只须带上兀颜延寿,如此这般,李逵必然得救。” 宋江便依吴用之计,将兀颜延寿五花大绑,让人架到马上,后边用一条绳索相牵,然后由卢俊义带呼延灼、关胜、秦明、董平、林冲五虎将来到辽军大阵前,让辽兵将李逵放出来,否则便斩下兀颜延寿的人头。 而卢俊义听了吴用之计,使燕青藏在后边门旗之下,用弩瞄准那兀颜小将,只待时机射杀兀颜延寿。 兀颜统军听说宋江将儿子送到了阵前,要自己用李逵去换,便亲自披挂上阵,来到阵前。 卢俊义亲自提枪冲兀颜光大喊道:“快放我们头领过来,我自放你们小将军回营,不想罢战,我们便对阵厮杀,决个输赢。” 兀颜光把手一摆,后边两名军士押着李逵走出阵来,李逵五花大绑,动弹不得,他们将李逵扶上一匹劣马,然后对卢俊义大喊:“我们数一二三,放人,如若不讲信用,我们可随时要他的性命!” 只见从阵中冲出一排弓箭手瞄准了李逵。 卢俊义心里道:这兀颜光果然诡计多端,我且小心行事。 卢俊义叫道:“好,只要你们数到三,我们便放人!” 只听得辽军营中有人大喊:“一、二、三!” 在数三时,一名辽兵向那骑劣马屁股上猛拍一掌,那马托着李逵冲出阵去,只向对面宋阵中而去。 而对面阵中,牵着兀颜延寿的军卒一刀砍断绳索,在马臀上抽了一鞭。 那马驮着兀颜延寿向辽阵中奔去。 眼见兀颜延寿就要回归辽阵之中,门旗下燕青的弓弩便响了。 一支短箭流星般飞出,正中兀颜延寿后背。 兀颜延寿此时已经被剥去甲胄,只着单衣,那支箭虽然距离远,但也直入肌肉,兀颜延寿大叫一声,便趴伏在马背上。 燕青却叹息道:“可惜,今日风大,这箭偏了一些。” 燕青原本想一箭射入兀颜后心,在射箭之时,平地里起了一阵狂风,那箭稍偏了些,只是射中兀颜延寿的肩背。 这一着,出乎兀颜光的意料,兀颜光大怒,将手一挥:“放箭!” 辽兵这边乱箭齐射,而此时李逵已经进了军阵,两边冲出来一队盾牌手,每人拿着一人多高的虎头盾,在阵前一立,那些箭大都射在了盾牌之上。 兀颜光连忙将儿子抢救回营,再看兀颜小将,脸色发黑,背后青紫一片,知道这支弩箭有毒。 连忙叫军医来救治,军医看了看兀颜延寿的伤势,摇了摇头道:“此箭创距离心脏处过近,毒气已经入心,恐怕是难以回天了。” 兀颜光大恸,问军医有无良策可救儿子性命。 军医道:“现今只有一人可救小将军。” 兀颜光急问是谁。 军医道:“便是那昆仑上人,昆仑上人有用天山雪莲炼制的冰雪莲,此药可以起死还生,只不过如果现在去请昆仑上人,不知能否来得及。” “需要多久才能回天?“ “看小将军毒伤,不能再超过两日,否则必然毒发身亡。我只能用些草药外敷,加之为小将军服下解毒药丸,如此或许可以多撑一两日。” 兀颜光道:“圣上已经去请昆仑上人了,不知现在是否到了京都,我立即差人骑汗血宝马回京,如果昆仑上人到了,两日之内便可来回,我儿子便有救,如果昆仑上人没到,我儿子便没救了,生死由命吧!“ 兀颜光立即派军中信使骑着专用来飞使传书的汗血宝马火速回京,搬请昆仑上人。 且说李逵被放回城中,宋江看李逵身上有十数处创伤,有刀枪之伤,也有箭弩之伤,但李逵皮糙肉厚,并不会危及性命。 李逵道:“大哥,俺如果不中辽军奸计,落入陷马坑,他们也捉不到俺,虽然这被辽军捉了,杀得也是痛快!好久没这么过瘾了!”说罢哈哈大笑。 宋江立即吩咐安道全为李逵疗伤。 卢俊义将换将经过向宋江描述一番,宋江道:“这阵还是我们讨了便宜,料那兀颜延寿再也延不了寿了。” 燕青道:“我的弩箭头上涂得是五花蛇的毒液,可以见血封喉,可惜方才风大,箭偏了一些,否则当场便可要他的性命,即便如此,料定那厮也活不过三刻。” 燕青话音刚落,突然步兵头领雷横跑进大帐禀报:“启禀宋先锋,阵前辽兵悬挂出几具尸体,只是……” 雷横面色通红,口中嗫嚅。 “只是什么?” “我不好说,还请宋头领上城去看。” 宋江来到城上向对面辽阵中望去,这一看不由得心中一惊,满面通红。只见辽兵阵中,竖起五条三丈多高的高竿,高竿顶部一个短横竿,呈十字状。 就在高竿的顶部挂着五具赤身裸体的女尸。 这些女尸皆一丝不挂,身上血肉模糊,有几个四肢残缺。显然这就是那些殁于阵中的女骑卫的女兵。 辽兵在高竿之下用中原话高声叫骂,所骂内容不堪入耳。 宋江掩面俯首不忍再看。 “宋头领!我们要报仇!” 几名响亮的女声响了起来。 只见卢秀英、周云霓、孙二娘、顾大嫂和扈三娘五员女将来到宋江近前,红着眼咬着牙要宋江出兵。 卢秀英流下了眼泪:“宋先锋,都是我的错,不刻背着你将女兵带入阵中,以至于伤了五名女兵,死了还要经受如此的羞辱,其中两名姐妹是被辽兵活捉的,没想到也被他们折磨而死,我们便是舍了命,也要把姐妹们的尸体抢回来!宋先锋,你就下令吧!” 宋江摇了摇头:“不行,辽兵的龙象阵不是一般人可破,你们前去也只是白白徒添伤亡,只在按兵不动搬请救兵方是上策。” 第97章 宋江担罪女骑卫 孙二娘气得面色铁青:“宋江!你就忍心着着我们姐妹让那些禽兽如此污辱不成?是不是你们没看够!?” 顾大嫂道:“宋头领,莫怪我们不听将令!姐妹们,跟我走,先把那些女兵尸首抢回来!” 几员女将不由分说,没等宋江下令,一窝蜂下了城,每人抢一骑战马,各持兵器杀出城去。 她们如一道利剑直插辽军大阵。 宋江一皱眉,立即吩咐呼延灼、林冲、董平、秦明、张清、王进、索超、花荣各带一队马军,分成八路一齐进击,同时保护五位女将把那五具尸体抢回来。 花荣一马当先,在马上张弓搭箭,看看距离那些高竿不远,连珠箭齐发,花荣真不愧是神射手,箭如流星,五只箭射出,每只箭都射中那绳索,绳索一断,那尸体便坠落在地面上。 此时,那五位女将已经如一把利剑插入主阵,硬是杀开一条血路,杀到那高竿下边,女将们跳下马来,将一具具尸首用羊毡裹了,担在马背之上。然后跨马又向外杀。 此时,八路马队已然杀到,掩护着五位女将向外杀。 此时,只听得阵内雷声不绝,四七二十八门一齐分开,变成了一字长蛇阵,无数辽兵杀了过来。 辽阵中飞出无数巨箭标枪,上百的宋兵被巨箭标枪穿透了身体,当场毙命。 八路人马损失惨重,大败而回。 宋江见为了抢夺五具女兵尸体,死伤了上百的士兵,心中不悦。 宋江传令休战,不得再擅自出战。 卢秀英心中忐忑,她自觉没有经过宋江批准,私自带五百女兵出战,最后伤亡数人,还被辽兵羞辱,感到无地自容。 她来到宋江处请罪,宋江看是卢秀英,并没有发火,他对秀英道:“你私自带女骑卫出战,本是违反军令之举,按说应当军法从事,算了,此事你是初犯,下不为例。” “宋先锋,我本想借此实战试一试女骑卫的战力,没想到反而弄巧成拙。” “秀英,女骑卫才成立不久,缺乏实战经验,虽然是百里挑一,但与你们这几位女将要比,武艺并不精熟,而且辽军的万象阵猛将如云,都是辽国能征惯战的宿将猛士,我们各位头领尚且不能抵御,何况你们这些女孩?这次我们用毒箭射杀兀颜光之子,这老儿必定恼羞成怒,出此阴损之招来羞辱我们,虽然伤亡不大,只是这脸面丢得太大,让女兵无地自容,恐怕她们再上阵,便会有恐惧的心理。从今之后,没有我的命令,女骑卫一一律不得轻易出阵。” 秀英连声称是。 宋江道:“秀英,这两日我心生烦闷,苦思破阵之计而不得要领,吴用和朱武两位军师首次对付此阵,也是无计可施,今天我已经命公孙胜去九宫山二仙洞去请教罗真人,最迟半月便回。你且与陪我小酌一番,以解心中之忧。” 秀英道:“饮酒岂能解得烦忧,如果饮酒能解烦忧,我天天陪师父饮酒。” 宋江苦笑道:“因为战事倥偬,我许久未开怀畅饮了,今日难得清静,你就陪我喝几碗,我有话对你讲。” 秀英只好与宋江对面坐下来,宋江到了后边,抱过一坛酒来。 宋江一边开启酒坛,一边道:“这是赵安抚从檀州带过来的御酒,咱们品尝一下。” 酒启打开,酒香四溢。 秀英虽然不善饮酒,闻得这股酒香,也不由连称:“好酒。” 宋江搬起酒坛,在两个碗里斟满了酒,对秀英道:“秀英,你是我收的唯一一名女弟子,平日里对你照顾不周,心中有愧。另外,你负责的女骑卫在建立之初,我也没有靠上,全凭你们几个女将调教,以至于这次阵中失利,伤亡多人,此我之过也,我先敬你一碗,以示歉意。” 说罢,捧起那碗酒便来敬秀英。 秀英连忙将桌上面前酒碗端起来:“师父,你对我关照有加,弟子深为感激,只是不知如何报答。女骑卫既然我是卫士长,这次卫士伤亡的责任应该由我来负。” 说罢,秀英抢先将这碗酒干了下去。 宋江也将碗里酒喝了。 二人谈了一会儿军情,宋江便又谈起武艺,秀英道:“师父,我有一事不明,想请教师父。” “有什么事你讲便是。” “师父,我听云 霓说,前些日在霸州,林冲与王进在卢环处饮酒,却遭人暗算在酒中下了毒,后来戴宗去了,却发现是有人在树上下毒,我怎么想也不明白,能在树上下毒,而林冲、王进尤自不知,这轻功真得是堪称绝顶,我知道天下轻功好的没有几个,除了辽国有个飞天鹞子花礼鹏,我们有个鼓上蚤石迁,如果真是那花礼鹏干的,我们可要当心了。” 宋江听了秀英此番言语,微微一笑:“真有此事?我如何没听林冲说起?” 其实戴宗一回来就把事情经过对宋江说了,宋江故作不知,想看秀英如何反应。 秀英道:“也许是林冲不想让别人知道他是被毒倒的,他要强惯了。” 宋江若有所思地说:“花礼鹏此人我也知道,轻功在北方算是一流,因为他并没有与时迁当面较量,因此并不知道他的实力。花礼鹏听说是昆仑上人的弟子,这昆仑上人并不是以轻功名世,但是此人是世外高人,花礼鹏想必轻功不弱,但是他有此轻功绝技,不来给我下毒,为什么跑到霸州给林冲下毒呢?” 秀英皱着眉头道:“是啊,这就是我不解之处。” 宋江道:“也许是高俅派来的杀手,因为卢环这次去了东京,将高衙内杀了,那高俅一定是认为林冲假冒卢环之名,杀了他儿子,因此他重金聘请江湖高人来取林冲的性命,为他儿子报仇,这应该是最大的可能。” 宋江已经听说卢环和云霓去东京为林冲报仇之事,他听说之后,心中颇为不快,因为卢环替林冲报了仇,一旦被高俅得知是梁山上的人干的,将来便于招安之事不利。再者,如果将高俅杀了,林冲便实现了他的目标,也便没了动力。而且卢环替林冲办了这件事,林冲的心便与那卢环贴得更紧了。 宋江并未表现出来,只是在心中更加防备和忌恨卢环。 第98章 男盗女娼伪君子 秀英对宋江的话半信半疑:“如此师父也要多加当心,如果真是高俅派来的杀手,说不准我们梁山上每个人都是他的目标。” 宋江笑了:“不会的,这高俅胆子再大,也不敢对我下手,我是朝廷顾命的征辽先锋,他敢对我下手,就是对皇上不忠,那可是抄家灭门之罪。” 秀英道:“防人之心不可无,既然是他派来的杀手 ,一定也可以假托别人,甚至是假托辽国。” 宋江看着秀英,一脸的喜欢:“秀英,你真是越来越聪明,也越来越漂亮了。” 秀英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把头低了下去。 此时的宋江已经半醺,见秀英娇羞的模样,不由的心旌摇荡。 他突然伸出了手,抓住了秀英的手腕。 “秀英,我真得很喜欢你。” 秀英身子一颤,想把手抽回来,那宋江的大手却如一把钢钳夹住了秀英。 “师父,这样不好,快放开我。” “秀英,嫁给我吧,有你在我身边,我不会再娶妾。” “师父,我们年龄不适合,再说你是我师父,如此有乱纲常。” “秀英,我为你付出这么多,难道你一点也不感动?” “师父,我一生一世难以报答你的恩情,就让我为你征战,守护在你的身边来报答你吧,至于我个人的终身大事,我现在不考虑。” 宋江脸上浮现出一股诡异的笑容。 他一把将秀英搂进怀里,一张满嘴酒气的嘴向秀英脸颊上贴上去。 “啪”秀英本能地挥出一巴掌,结结实实扇在宋江的脸上。 宋江却是全然不顾,将秀英抱得更紧了,嘴里道:“秀英,嫁给我吧,我会对你一万个好!” 秀英恼羞异常,他几乎不认识眼前这个宋江了,没想到宋江竟是一个人面兽心、道貌岸然的色鬼! 可是他平日里伪装得多么正派高尚啊! 秀英被宋江箍得几乎喘不上气来,秀英抄起酒桌上一个泥碗向宋江脑袋上狠狠砸下去。 “啪嚓”一声,泥碗碰得粉碎。 宋江哎哟一声跌在地上,双手抱头,一股鲜血从指缝间流淌下来。 秀英转身跑了出去。 只留下宋江捂着脑袋,狼狈不堪地躺在地上。 “来人!” 此时的宋江酒醒了大半,他一边大叫着,一边向外爬行。 外边值守的两名士兵听到宋江的喊声,跑了进来,一看趴在地上满头是血的宋江大吃一惊,连忙上前搀扶。 宋江道:“有刺客!” 士兵四处看了看:“刺客在哪里?” “跑了,跑外边了!” 两名士兵跑到院子中,四处查看,并没有发现什么踪迹。 此时,孔明、孔亮闻迅火速赶了来,见宋江这般情景,大吃了一惊。 “师父,是谁把你打伤了?” 宋江道:“没事儿,我今日正在饮酒,突然有个刺客向我扔来暗器,我眼前金光一闪,头便被击破了。” “那刺客什么模样?” “一身黑衣,手持单刀,他击伤我之后,我一喊,外边守卫的士兵进来,那黑衣人便跑了。” 孔明孔亮将宋江搀扶到后边,包扎了一下,孔明要去请安道全,宋江道:“且莫去找安道全,我的伤不打紧,你们出去且不要说我被刺客所伤,就说我是醉酒跌倒了摔的。” 孔明不解:“师父,为什么?” 宋江表情讳莫如深:“你们不要多问了,我如此说自有道理。” 孔明兄弟只好答应不再声张。 且说卢秀英一口气跑出府衙,回到自己的寝所,心扑通通跳得厉害。 心里又羞又恼,她没有想到这宋江竟是一个男盗女娼的伪君子。 “我今晚打伤了宋江,他明天会不会要我的命?我是逃走呢?还是给他去请罪呢?” 卢秀英正倚在床榻上胡思乱想,突然秀英的房门响了两下,好像有人在敲门。 秀英看看天色已晚,轻声问:“谁?” 外边是个女声:“姐,是我,云霓。” 秀英下床走到门边将门打开,云霓走了进来。 她转身将门关上,又用门栓顶上。 “姐,你是不是刚回来?” “霓妹,我回来有一柱香功夫了。” “我怎么闻着你身上一股酒味呢?在哪儿喝的酒?” “妹妹,我今晚陪父亲喝了两杯。” “你撒谎,你根本就没在卢先锋那里,卢先锋正在府上研究军情呢,根本就没有喝酒。” “云霓,你,你就别问了,我有点头痛,今晚要早点休息。” “秀英姐,你是不是在宋头领那儿喝酒了?” “你怎么知道?” 云霓一把抓住秀英的手:“姐,我听说宋江今晚上被人打了,你知道怎么回事儿吗?” 秀英听云霓问这些事情,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云霓坐在床榻上,轻声对秀英道:“你不要隐瞒了,这事情我想不用几天就会传遍军营,你再冲动,也不能动手打宋先锋啊!” 秀英见云霓知道了此事,也觉得没隐瞒的必要了,只好说:“妹妹猜对了,我的确是打了宋江。” “你为什么打他?他可是你的恩人啊?” 秀英苦笑道:“什么恩人啊,这人分明是个伪君子,真小人,他一直都在打我的主意,我现在才明白,那次在树林中遇到了劫匪一事,分明是宋江巧设的一个阴谋,那些劫匪无非就是宋江手下人乔装改扮的。” 云霓感叹道:“如果这是真的,那宋江真是太可怕了。” “妹妹,我好怕,宋江是我打的,他会不会报复我啊?” 云霓沉思片刻:“姐,如果宋江是个真君子,他不会报复你。假如他是个真小人,就一定会报复你,你今后可要当心了。” “云霓,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云霓道:“我想这几天你托病,不要去听差了,现在宋江意欲收拾他身边那几个主战派,为他的招安扫清道路,我们大伙自己留个小心还是对的。” “云霓,你不要回去了,今晚就在此陪我一晚上吧。” 云霓答应下来,便与秀英同住一屋。 一夜无话,第二日凌晨,两个人还没有下床,秀英就对云霓说要去宋江那儿道歉,云霓道:“你听我的,千万不要去府上给宋江道歉,我听说宋江下了令,说是要严防刺客。” 第99章 麒麟一出天下主 秀英道:“宋江是我的师父,也许他昨晚喝多了,我确实不应该那样对他。” “秀英姐,你太善良了,总是把错误归在你的身上,宋江没有你想的那么好,这个人很阴险,他早就看中你了,让你当他的老婆!” 秀英脸一红:“云霓,你怎么这么说话呢?” “当当当”有人在敲门。 云霓高声道:“是谁?” 外边有人道:“是我!” 云霓听出是卢环的声音,连忙从床榻上下来走到门边,将门栓卸下来。 门开了,一股凉风从外边透了进来。 卢环急匆匆走进来:“云霓,原来你在这里,我到处找不到你。” “看你火急火燎的,有什么事?” “发生了一件大事。” “什么大事?” 卢环回头把门掩上,低声道:“我姐呢?” “在里边还没起来呢。” 卢环大步闯进了内室:“姐!怎么还没起来。” 云霓有些不高兴:“卢环,我们女人待的房间你不要随便闯进去好不好!” 卢环却不管这些了:“她是我姐,我怕什么?我这里有件大事要告诉你们!” 秀英问卢环:“有什么大事?” 秀英以为是昨天自己打了宋江的事。 卢环道:“我给你们说了,你们千万不要传出去!” 云霓和秀英更加奇怪了:“你快说吧,我们不会传出去的。” 卢环低声道:“吴军师出了个计策,在城内挖地道,一直挖到辽军大阵中,准备挖通之后,派一支步军通过地道深入大阵,来个中心开花,四面夹击,一举破阵,没有想到的是,昨天晚上,士兵在东边城门下边挖出一截石碑,你们猜上边写得什么?” “写得什么?”云霓和秀英异口同声道。 “上写:麒麟出,天下主;大名卢,四海统。” “这是什么意思?”秀英和三春一脸的迷惑。 “麒麟是谁?不就是咱爹吗?大名卢是谁?分明是大名府的卢俊义!这十二个字意思就是咱爹有皇帝之命,可以统一四海,为天下主!” 秀英和云霓大吃一惊。 秀英道:“这石碑现在哪里?” 卢环道:“因为我受了内伤,吴军师不派我上战场了,就让我和王进一起监督挖掘地道,幸亏我当时就在现场,发现这块石碑后就把它用抬到我的住处藏起来了。” 云霓道:“有没有看到上边的字样?” 卢环道:“这个我没注意,当时此碑挖出来时,现场有不少人,好在没有宋江那边的人。” 云霓道:“这事难免泄密,我看咱们还是做好防范为是。” 秀英满面忧虑:“卢环,这以后指不定要发生什么呢。” 云霓道:“这事一旦被宋江知道了,卢先锋凶多吉少,这宋江阴险狡诈,最容不得比他强的人,尤其是可能威胁到他地位的人,你必须跟卢先锋说声,让他做好防范。” 卢环点了点头:“这个我有打算,我猜那石碑可能是有人故意埋下去的,就是想破坏我爹与宋江的关系,引发内斗,或许这就是辽人的奸计。只是一旦宋江知道了,就看他的胸怀如何了。” 云霓道:“也许已经有人给宋江送信了,你快去提醒卢先锋吧。” 卢环道:“我马上去。” 说罢,卢环急匆匆步出门去。 他来到卢俊义的住处,迎面正碰上燕青。 燕青看到卢环急匆匆走过来,便问:“兄弟,你急匆匆的作甚?” “我爹起来了吗?我有急事找他。” “起来了,正在院子里练功呢。” 燕青推开大门,进到了院里,只见爹爹正在院子里舞弄着一条大枪,那大枪下下翻飞,如同飞车相似,发出呼呼的风声。 “爹,别练了,我有要事启禀!” 卢俊义一听卢环有要事,便停住手中大枪,问道:“有何要事?” “爹,外边不方便,里边说。” 卢环首先进了屋里。 卢俊义跟进来坐在堂椅上:“有什么事如此神秘?” “爹,昨晚在挖地道时,发现了一个石碑,你猜上边写着什么?” “写得什么?” “上边是十二个字,我用笔抄了下来,你看一下。” 卢环说完,从怀里摸出事先写好的一张纸条。 卢俊义把纸条接过去,细细端详,不由得面色大变。 “这是从哪里发现的?” “就是从东城门地道口处发现的。” “当时还有谁在场?有没有人看到?” “当时只有我和王进在场,另外有几名士兵。” “石碑现在何处?” “我已经将布包好,藏在我的室内了。” 卢俊义额头上流下汗来,他掏出一块布子,擦拭了一下,将那张纸揉成一团,一口吞到肚子里。 “卢环,此事万万不可对人提起!” “父亲,我明白。” “你赶快带我去看那石碑。” 卢环带着卢俊义急急向自己所住府宅而来。 卢环所住之处也在衙门府内,与卢俊义所距不过半里多路。 卢环待父亲进入室内,他将门掩住,听了听周围的动静,然后进入自己的内室,从床下将那块石碑挪了出来。 卢环将石碑外边的布揭去,只见是一块半截石碑,上边刻着:“麒麟出,天下主;大名卢,四海统。”字样。 再看石碑左下角有三个魏体楷书:袁天罡。 其他还有一些字,但年代久远,石碑斑驳,已经难以辨认。 卢俊义险些一屁股坐在地上,他颤抖着双手抚摸着石碑,嘴里喃喃道:“不可能,这不可能,这一定是别人埋进去的,想陷害于我。” 卢环道:“父亲,这个袁天罡应该就是唐朝那个神仙吧,据说此人上知五百年,下知五百载,神机妙算,无有不中,而且相传《推背图》就是他写的。如果真是他立的碑,你真得是日后的皇上!” “啪”卢环的脸上重重挨了一巴掌。 “孽障!你是想害死为父吗?!” “父亲,我,我说的可是实话啊。”卢环捂着脸一肚子委屈。 “孽障,此碑一定是后人假冒袁天罡之名所制,制成后便埋在地下,而且一定是近日埋进去的,最大可能就是辽国奸细所为!目的就是挑拨我与宋江的关系。” 卢环眼珠一转道:“但是幽州城内重兵布防,到处遍布我们的暗哨,辽国奸细如何能将此埋入地下呢?只要一动土,不论是白天黑夜,就会立即被我们发现,我想这有没有可能是宋江差人埋进去的。” 卢俊义面色更加冷峻,他额头上的汗珠如断线的珠子一滴滴砸落在石碑上。 室内一阵可怕的沉默,卢俊义用低沉的声音道:“将此碑就地挖个坑埋起来,一旦有人问起此碑去向,都说不知。” 第100章 御前教头王团练 卢俊义刚走出卢环的府邸,突然见燕青急急奔来:“员外,宋头领有请。” 卢俊义心里咯噔一下:“有什么事吗?” 燕青道:“是宋江差人来叫你立即前去,说有要事。” “好,你回禀来人,我马上去。” 卢俊义回到府中,骑上自己的麒麟兽,飞奔到宋江的府上。 只见吴用、柴进都在宋江府中。 宋江见到卢俊义,满面喜色。 “卢先锋,有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 “朝廷的援军到了,现在城外二十里胡家营处,我们马上去赵安抚处,与大人一同前去迎接。” “此次援军是谁带兵而来?” “带兵者是御前八十万禁军教头、郑州团练使王文斌,此人文武双全,智勇足备,另外朝廷还派了一名监军大人,此人便是枢密院副使蔡忠。他们率部一万二千人,起差民夫车辆二百一十乘,押运衣袄五十万领,另外还有御酒、兵器、粮草、衣甲之物。” 卢俊义道:“没想到这次朝廷的援军来得如此之快,只是现在辽军重兵压境,我们前往迎接,必须要保证赵安抚与众人的安全才是。” 宋江道:“这就是叫你来的目的,在我们梁山之上,论武艺,你是第一位,我意由你亲自引军一万,由五虎将陪同,前往胡家营,如此才能确保赵大人的安全。” 卢俊义思忖片刻道:“好,我愿引兵前去,只是我怕辽兵知道我们的动向,或派兵乘虚攻打城池,或绕城来截杀我们,咱们必须在城前设一疑兵,调动人马,增设旗帜,做出准备进攻的架势,以迷惑敌军,然后我们方可出城。” 宋江点头道:“还是卢先锋想得周全,我便差吴用、朱武二位军师在家中负责此事,我等同赵大人前去迎接援军。” 吴用轻摇羽扇:“先锋大人放心便是,我与朱武在城中布防,万无一失。” 当下,宋江便让关胜总领五虎将,点齐一万马军准备上路。自己与柴进、卢俊义同到衙门府请示赵安抚。 赵安抚听说王文斌带着上万大军,无数的辎重前来援军,大喜过望。 立即动身与宋江出城迎接蔡监军和王团练使。 一万人马走出去二十里到了胡家营,远远便看到无数的马匹车辆都停在原地。许多车子上插着黄旗,上书“御赐衣袄”字样。 当先数十骑拥着两柄紫罗伞盖,伞盖之下两骑五花马上端坐两人,左边这个头戴乌纱顶冠,身着紫色官服,腰佩金鱼袋,足蹬朝靴,面色微黄,蜂准长目,两颊突出,颏下一部短须。此人便是枢密副使、监军蔡忠。蔡忠也是当朝权臣蔡京的堂弟,这次前来监军便是蔡京的委派。 再看右边那骑五花马上端坐一员顶盔贯甲的将军,见此人身长八尺,虎背狼腰,头顶紫金凤翅盔,一朵红缨迎风飘摆,身披连环镔铁锁子甲,腰系一条虎头狮蛮大带,足穿一双金线虎头绿皂靴。往面上看,剑眉立目,仪表堂堂,在得胜勾了事环上挂一条虎头点钢枪。 此人正是郑州团练使、御前八十万禁军教头王文斌。 赵安抚与宋江连忙下得马来,上前拱手施礼。 赵安抚道:“二位大人来的正好,目今宋先锋被辽国兀颜统军的‘混天’大阵困住,已经输了数阵,正在无计可施,只好坚守城池,暂不出战,今日援军一到,便可云开雾散,待日破敌了。” 蔡忠道:“赵安抚不必忧虑,圣上亲谕禁军总教头王将军率军前来,必可破敌。” 王文斌一脸不屑:“朝廷既然差某来,便要全胜,否则王某回京师,见省院官,难以回奏。文斌不才,自幼颇读兵书,略晓阵法,就到军前,略施小策,与宋先锋分忧。待安排完毕,稍事休整,我便上阵与辽番决战,未知枢相钧命若何?” 赵安抚大喜,立即与蔡忠、王文斌并一万人马开入城中。 设宴招待,同时设了上百桌酒席,犒劳众军卒车夫。并将赏赐之物解付分散给众军士。 宋江与赵安抚并吴用、朱武、柴进和五虎将陪着蔡忠、王文斌在府中把酒接风。 数杯酒后,宋江道:“宋某自蒙朝廷差遣到边上,托天子洪福,得了四个大郡。今到幽州,不想被番邦兀颜统军,设此“混天象”阵:屯兵二十万,并启辽主御驾亲征。宋江连败数阵,无计可施,屯驻不敢轻动。今幸得将军降临,愿赐指教。” 王文斌道:“量这个“混天阵”何足为奇?王某不才,同到军前一观,别有主见。” 宋江大喜道:“今日将军行程劳累,就不要看了,待明日我与将军到那将台之上观看。” 宋江又令裴宣,且将衣袄给散众头领,又让众头领都来府中参见蔡忠与王文斌。 这众头领中,自朝廷投降过来的基本上都识得王文斌,此人原是御林军中的副将,后来提拔到副统领,因武艺出众,又善于溜须拍马,很得童贯的赏识,便一路提拔到禁军总教头。 在梁山中,王进和林冲都曾是他的上司,今日一见,颇有些尴尬。 而王文斌装作热情,站起身来向林冲和王进作了个揖:“没想到二位都上了梁山,今日又得幸会,真是缘份。” 王进回礼道:“王将军飞黄腾达,前程无量啊。” 林冲一向鄙夷王文斌的为人,并不答话,只是冷冷的回了个揖。 那蔡忠看着这满堂的上百号人,有些眼花缭乱。 他看到了几位女将,口中道:“这次朝廷赏赐的衣袄独没有女英雄的,是我考虑不周了。” 宋江道:“这个不怨大人,我们军营有上千的女兵,他们的衣装都由军服司订制,不须朝廷提供。” 蔡忠两双眼落在了云霓和秀英身上,问宋江道:“我看梁山众将名录之中有三位女将,但今日所见不止三位,这两位可也是梁山女英雄吗?” 宋江道:“这二位都是今年新到军中的,一位是周云霓,江湖人称铁蝴蝶,一位是卢秀英,江湖人称小排风。” 第101章 御前教头枉送命 宋江让胡云霓和卢秀英来见过蔡忠。 胡云霓卢秀英来到蔡忠面前,施礼道:“见过蔡大人。” 蔡忠眼里只盯着秀英:“你可是小排风?” “正是。” “小排风是什么意思?” 宋江道:“这排风是个人名,就是我朝杨门女将中的杨排风,因她使得一条水火棍,一身的好武艺,因此叫做小排风。” 蔡忠点头道:“原来如此,不过那杨排风可没卢小姐漂亮!真是一位英姿飒爽的女将军啊!” 宋江道:“蔡大人有所不知,她就是卢先锋的女儿。” 蔡忠点头道:“原来是玉麒麟的千金,真是虎父凤女啊!” 卢秀英欠身拱手道:“大人过奖了。” 宋江在府中设了六桌宴席,三十六天罡星都与朝廷官员同席,众好汉都轮番向蔡忠和王文斌敬酒。 这宴席一直进行到定昏之时方散。 第二日日出东山,五军都起。 宋江亲自陪同王文斌来到城上将台。 王文斌登上将台向对面大阵看去,见对面辽兵营帐层层叠叠,连天接地,一眼看不到头,寻常人看去,看不出有什么妙处,只有精通阵法之人才能看出其中玄妙之处。 王文斌看了片刻,便走下云梯来对宋江道:“这个阵势,也只如常,不见有甚惊人之处。擒贼先擒王,只是听说那辽兵统帅兀颜光勇猛非常,待我上阵取他首级,他大阵自乱,到那时你带大队人马,兵分多路,直杀入去,敌阵必破。” 王文斌当即披挂上马,宋江点五虎将,各自带五千人马,在阵前列开队伍,只等王团练斩了兀颜光,便可一齐冲阵。 那王文斌则自带了五千援军,随后来到阵前。 对阵辽兵望见宋兵出战,报入中军。 金鼓齐鸣,喊声大举,六队战马杀出阵来,距宋军一箭之地列开阵势。 宋江与王文斌在阵前列开队形,宋江立马大喝道:“辽蛮子莫要派些狐兵狗卒,且叫你们兀颜统帅出战!”话犹未了,辽阵第四座门内黑旗之下,飞出一将。 只见这员番将披头散发,黄罗抹额,衬着金箍乌油铠甲,秃袖战袍,骑匹乌骓马,挺三尖两刃刀,跃马直临阵前搦战;背后牙将,不计其数。引军旗上书银字:大将曲利出清。 王文斌寻思道:“看这番将野人相似,料没有多大的本事,今日我便显扬一下本事,莫教梁山众将小看了我。” 便挺手中点钢枪跃马出阵。 那番官更不答话,骤马而出,二人刀枪并举战在一处。 王文斌枪马娴熟,那番将武力也不弱,战到二十余合,番将回身便走。 王文斌见了,便骤马飞枪,直赶将去。 眼见得越追越近,马头几乎与马尾相接了,王文斌的枪尖只在番将后心晃动,那番将突然将马勒住,同时将身子向侧一闪,王文斌的枪尖就从曲得出清的肋下穿了过去。 曲利出清飞转过身来,手中三尖刀快如闪电,直向王文斌斜劈下来,王文斌再想躲,来不及了,只听“咔嚓”一声,可怜王文斌连肩带胸被砍做两段,两截尸体摔落马下,鲜血脏腑撒了满地。 阵上宋江见了把眼一闭,心里道:“完了!” 宋阵众军将看见立马斩了王文斌,都面面相觑,俱各骇然。 宋江急叫收军,那曲利出清回马将刀一挥,大队辽兵冲杀过来,两边五虎将上前抵挡住,与辽兵又杀了一阵,辽兵没有恋战,退兵回阵。 这边宋军则慌慌忙忙收拾回城。 王文斌在阵前对战辽将时,蔡忠和赵安抚都在城上观战,见王团练阵亡,都大惊失色。 蔡忠见了宋江扼腕道:“没想到王团练如此武艺,这么快就亡于辽将之手,这可如何向朝廷交待!” 宋江道:“现在只能如实回禀,别无他法。这几日只能坚守不战,等我兄弟公孙胜到了,便有破敌之法了。” 宋江回到城中,动纸文书,申呈奏本,说明王文斌自愿出战身死,打发来的人伴捎付回京去了。 蔡忠与赵安抚则辗转忧闷,甚是烦恼。 当晚,蔡忠对宋江道:“今日王团练阵亡,我甚感烦忧,只有酒能解愁,你且给我找两个能歌善舞的妹子陪我喝上几杯。” 宋江道:“请蔡监军体谅,我这梁山军中都是舞刀弄枪的粗鄙女子,没有歌舞曲赋的色佳艺妓,唯恐会扫了大人的兴。” 蔡忠道:“不须什么艺妓,如果没有能歌善舞的女子,就让那卢小姐和云霓小姐陪我便是。” 宋江心里道:这云霓是卢环的女友,性格泼辣,我如何能请得动她?那秀英,前几日还与我争执,不欢而散,如何能使得动她来陪蔡忠?心下不由作难。 蔡忠看出宋江心思,脸色一沉道:“她们都是你的部下,难道她们还敢不听将令不成?如果请不来两个,请一个也行,如果能把那个卢秀英请来最好,我倒想与他探讨一下武艺,同时也想给他讲一讲杨门女将的轶事。” 宋江屈身拱手道:“小的立即去办。” 宋江去了不多时,却又折返回来。 他从怀里摸出一包东西递给蔡忠:“蔡大人,我这里有一物件交与大人,秀英此女武艺高强,性情执拗,我怕她犯起性来大人不好下台,如有必要,只须将这东西放入茶水之中,便可将其制服。” 蔡忠将那包物件接过来,意会道:“难道是蒙汗药?” 宋江微笑着点了点头。 蔡忠笑道:“好你个宋江,真正是足计多谋。” 宋江来到秀英住处,叩了叩房门。 听得秀英在里边问道:“是谁?” 宋江清了清嗓子:“秀英是我。” 里边沉默片刻,听得秀英道:“宋先锋,你来做甚?” 宋江道:“秀英,那日之事,我一直万分愧疚,寝食不安,今日特地来向你致歉,都是我宋江一时酒醉,做出不齿之事。” “宋先锋,你太客气了,我心里并不计怪,你真得是酒醉了。” “秀英,你快快开门,我有话说,在这里讲不方便。” 片刻,门开了,秀英见了宋江,笑容有些不自然。 第102章 蔡忠色谋小排风 宋江也有点尴尬:“秀英,我就不客气了。” 宋江进了院子道:“我就不进屋了,多有不便,在这里我就给你说一说吧。” 于是宋江便将蔡忠想请秀英茶叙之事说了,并说自己陪同前往。 秀英想这蔡忠是朝廷命官,让自己前去是看得起自己,没有多想,便跟着宋江来到了蔡忠的住处。 此时,蔡忠已经烹煮了一壶上好的清茶,单等秀英上门。 见秀英在宋江的陪同下来了,心下大喜。 他站起身来将秀英和宋江让在上座,秀英说什么也不往上座,只是坐在下边。 蔡忠便在上位挨着宋江坐了下来,蔡忠道:“今日我带来了皇上所赐的御茶,听说秀英小姐是宋先锋最喜爱的徒弟,便将此御茶烹煮,我们共同品味一番。另外,我听宋先锋讲秀英姑娘是梁山第一号女将,不仅相貌出众,而且武艺高强,我蔡某就喜欢这样的巾帼英雄。” 秀英羞涩一笑道:“蔡大人,您过奖了,若论武艺,这梁山之上的大姐大嫂哪一个不比我强?” 蔡忠将一个玉盏放在秀英面前,提起烹茶的金壶向玉盏中斟满了清茶。 “宋先锋、秀英姑娘,用我这金壶烹茶,再配上这玉盏,这茶水的香味自然不同,你们可以品尝一下。” 蔡忠言罢,亲自将秀英那杯玉盏给捧了起来,递于秀英,秀英连忙接了起来。 既然蔡忠亲自将茶盏给自己捧了起来,自己如果不喝一口如何放得下去?于是,秀英便呷了一口,只觉入口清香,沁人肺腑,此茶果然滋味特别。 宋江也端起茶水品了一口,连赞好茶。 蔡忠大笑,便又将玉盏斟满,以茶代酒,连敬了三盏。 这三盏茶下去,秀英只觉得头脑昏沉欲睡。 “我这是怎么了?”秀英心中疑惑,却怎么也控制不住,眼前景物迷离,她失去了知觉,向酒桌上趴去。 宋江连忙扶住秀英。 蔡忠也上来搀扶住,对宋江微微一笑:“宋先锋果然忠义,好事成了,我一定在皇上面前保奏你高官得做,骏马得骑!” 宋江道:“大人注意身体,此事切莫传扬出去,小人先行告退。” 蔡忠道:“我自有主意,你去吧。” 宋江退出了蔡忠的府邸,擦了擦头上汗,叹息着摇了摇头。 不说蔡忠如何摆布秀英。再说那卢环,自得知王文斌战死之后,心中好笑,感到这堂堂八十万禁军教头如何这等饭桶。 此时,王进来找卢环,说林冲要请客吃酒。 卢环便与王进来到林冲处,只见林冲今日心情甚好,亲自下厨,做了一桌菜。并把自己珍藏的一坛玉堂春拿了出来。 卢环道:“林大哥,今日有何喜事,你要请客?” 林冲道:“这喜事你们都知,便是那王文斌归位。” 卢环不解:“林大哥,这算什么喜事?” 林冲愤愤然道:“按说这姓王的死了,我也不应该说,当年这姓王的与我争夺教头之位,在后边动用了不少的心思。后来我被发配,他又在后边撺掇高衙内,那解差半路上想结果我性命,其中也收了王文斌的银子。此人心胸狭窄,嫉贤妒能,与那童贯高俅都是一样的小人,今日死了,世间便少一个恶人,难道不值得庆贺吗?” 王进道:“死者为大,不说也罢,这王文斌是童贯奸党一路,而且他左右逢源,既讨好童贯,又巴结高俅,两边都为得好人,虽然此人武艺平常,但在阿谀逢迎上确有手段!” 林冲道:“这个倒是,高俅与童贯面和心不和,暗地里勾心斗角,凡是一方重用的,另一方必排挤,但这个王文斌是个例外。当年我师父周侗,就是被高俅误以为是童贯的人,而被高俅排挤,而我师父是正人君子,从不会巴结讨好上司,最后童贯也对师父不满,以至于师父愤而挂冠归隐。真正有本事的人朝廷不用,却尽用那些拍马溜须、心术不正的小人,这朝廷能好得了吗?” “心思都用在了心术之上,如何能精进武艺?难怪被番将一刀两断,也算是报应吧。”王进道。 卢环接过话茬道:“可笑的是此人却以为自己武艺高强,天下无敌,还发下大话,要阵斩兀颜光,真正可发一笑!” 林冲道:“你有所不知,这王文斌也是用了一群阿谀逢迎的小人,他自持武艺高强,平日里好与人比武,可是以他的权势,哪个敢得罪,全都是承让着他,因此每次比武都是别人败在他手,时间一长,便自以为天下无敌,到死也没有明白,真是可怜可叹!” 王进也是摇头叹息:“在历任御林教头之中,王文斌是最聪明的一个,以他的悟性,如果专心武艺,其成就不在你我之下,可惜把心思用歪了,以至于聪明反被聪明误,反误了卿卿性命!” 林冲道:“卢环兄弟,今日你我兄弟之言莫要讲说出去,当心隔墙有耳,这周边都有朝廷的人,今日我没叫任原,也是这个原因。” 卢环道:“林大哥,我总觉得我们身边总是有人在监视,特别是林大哥,上次给你下毒的事我就怀疑是内部人搞的。” 王进道:“你为什么这么认为?” 卢环道:“第一,我们布防严密,辽国的刺客即使武艺再高强,也不可能进入城内。第二,即使是辽国的刺客进入了城内,有如此超人的武艺,为什么不对宋头领或我爹下手?而对林大哥下手?” 王进道:“有没有可能是高俅派来的刺客?” 卢环摇头道:“这种可能性不大,高俅现在没有这个胆量,而且当时我留的是我的名字,高俅根本就不认识我,因此他并不认为他儿子是林大哥杀的。再说了,他儿子作恶多端,天怒人怨,想杀他的人多了,他也不知道是谁杀了他儿子。” 林冲道:“一切可能都有,不能排除是内部人干的,对了,宋头领前几天被刺客行刺的事你知道吧?” 第103章 卢环怒打蔡监军 卢环一脸迷茫:“我不知道,这么大的事怎么没一点动静呢?我看宋头领与往常一样。” 林冲道:“这就是宋江的过人之处,你知道那个刺客是谁吗?” “是谁?” “卢秀英。” “不可能,我姐半句都没有给我提起过,而且宋江是姐的师父,她怎么会行刺呢?” “秀英只是瞒了你一个人罢了,估计云霓都知道,因为怕你找宋江的麻烦,惹出事端,因此她们都瞒着你。” 卢环一脸的不解:“不会吧,我姐为什么要刺杀于他呢?” 林冲微笑道:“你不知道宋江一直在追求秀英吗?很可能是那一日宋江欲图谋不轨,被秀英强力拒绝,失手打伤了宋江。” 卢环哦了一声,点了点头,他认为林冲判断的有道理。 “林大哥,宋江别人不敢说他,我却不怕,此人阴险狡诈,早就想染指我姐,我就曾经劝过姐,一定要防备宋江,少与宋江在一起。这许多天,我姐倒是没有出门,我想与此事有关吧。” 王进道:“卢兄弟,我今日过来时,远远看到宋江与秀英往衙门那边去了。” “什么?他们去衙门干什么?” 王进道:“你可要当心,我认为宋江倒是不怕,他毕竟会顾忌名声,那个蔡忠可要小心了,此人最是贪淫好色,被他糟蹋的女人不可胜数,在京城之时,他的府内专设了一花房,平日里将物色的女人都骗抢到那里,他将对方玩够之后,便再给些银子打发走了,还威胁他人不得声张,否则将灭人全家。因为普通百姓惧怕他的权势,因此只能暗气暗憋,有些女人不堪屈辱就上吊自杀了。” 林冲道:“我也听说蔡忠此人最好女色,那日他才来之时,我们都在衙门正堂参见与他,他一双鼠眼只向几位女将身上瞄,尤其是盯着秀英不放,你可以小心他了。” 卢环唰的站了起来:“大叔大哥,你们在这儿喝着,我先去看一看。” 王进道:“卢环,你一定小心,不可造次!” 卢环也没答话,一阵风似的跑出门去。 卢环先是跑到秀英住处,见大门紧锁,便立即向衙门而来。 只见衙门前站着两名禁卫士兵,是蔡忠身边的护卫。见卢环要往大门里闯,上前拦住道:“小将军,大人有令,无论何人都不得进入。” 卢环把眼一瞪:“干什么?为什么不让进!?” “大人说了,府内有军机密事,不经他的允许,任何人不得入内。” 卢环抬起了拳头:“让开,否则我的拳头可就不客气了。” 两名士兵一看卢环如此生猛,不由得冲冲大怒,他们是蔡忠的护卫,别人见了他们都是毕恭毕敬、畏惧退缩,哪里见过对他们举拳头的主? 一名士兵把眼一瞪伸手就要揪卢环的衣领。 卢环一把抓住士兵的胳膊向后一拉,那士兵哎哟一声跌出了出去。 另一名士兵拔出腰刀便向卢环砍过来,卢环抬手一格,那士兵的刀便飞了,同时,卢环的脚也到了。 “呯”卢环的一脚正踹在士兵的肚子上,那士兵飞了出去,直挺挺撞在衙门大门上。 “咣当!”大门被撞开了,那士兵登时昏厥过去。 也就是卢环元气尚未恢复,否则这士兵就没命了。 卢环大踏步飞奔入大门,直往衙门府中而来。 衙门府外站着两名蔡忠的贴身护卫,这两名护卫都是在禁卫军中千里挑一的高手,武艺高强,见卢环向这边跑过来,抽出腰刀拦在卢环面前。 卢环飞起一脚,那护卫的刀就飞了。还没等护卫反应过来,卢环一拳将那护卫打出丈外。 另一名护卫大喊:“有刺客!”同时手中刀向卢环刺过来,卢环身子旋风般旋转到了护卫身后,手指在护卫身上连点二下,那护卫如同一根木桩相似再也不能动弹。 卢环一纵身便进了府中,那蔡忠已经听到护卫的喊叫,衣衫不整地跑了出来,手中拿着一柄宝剑,正与卢环撞个正面。 卢环见蔡忠神情慌张,衣衫不整,知道这家伙一定是做了坏事。他上前一把抓住蔡忠,蔡忠举剑向卢环刺来,卢环用手指一弹剑锋,蔡忠只觉虎口剧痛,剑便掉落在地。 “蔡忠,今日得罪了,我问你我姐现在何处?” 蔡忠用手一指厢房:“在里边。” “你把他怎么样了?” “我没把她如何,只是她喝多了。” 卢环没再多问,只是在他身上穴位上点了二指,蔡忠立时浑身酥麻不能动弹。他一个箭步冲进厢房之中,见室内摆着张圆桌,上边有各色点心,还摆着古色古香的茶具,一股茶香直往卢环鼻子里钻。 他叫了声:“秀英!”无人答言。 他仔细观察室内摆设,在圆桌的后边有一扇屏风,他围着屏风转了一圈,发现这屏风下边居然装着暗轮。 他将屏风一推,屏风后边居然现出一间暗室,卢环进入暗室,只见暗室之中有一张宽大的床榻,床榻之上挂着红色纱帐,透过纱帐,朦胧间在床上躺着一人。 卢环走过去,将纱帐挑开,眼前情景让他大吃一惊。只见榻上横卧着一名衣衫不整的女子,上身近乎赤裸,卢环仔细一看,正是卢秀英! 此时的秀英面色红润,呈昏迷状态,分明是被人下了药。 卢环连忙将自己的衣衫脱下来,盖在秀英身上,摇晃着秀英:“姐,姐,快醒来!” 秀英仍然没有知觉。 卢环将衣衫裹在秀英身上,将她抱起来往外便走。 待走出来,一看那蔡忠早不见了踪影。那几名护卫也不见了。 卢环飞奔出衙门,就见远处跑过来三骑马,上边坐着林冲、王进和胡云霓。 云霓看到卢环抱着秀英,便当先催马过来:“卢环,秀英怎么了?” “她昏迷过去了。” 云霓将手放在秀英嘴唇边:“没有事,只是昏迷,应该是中了蒙汗药,快上我的马。” 二人将秀英扶到马上,云霓坐在秀英的身后,一抖缰绳,马便跑了下去。 卢环问林冲、王进:“你们怎么也来了?” 王进道:“我们不放心,怕你做出格的事。” 林冲道:“秀英姑娘怎么回事?你没把蔡忠如何吧?” 卢环道:“我的心肺都要炸了,回去再跟你们说!” 林冲道:“上我的马!” 卢环跨上林冲的马,道声:“跟着云霓!” 三人风驰电掣,片刻功夫便到了云霓的住处。 第104章 调兵遣将破大阵 云霓将秀英背进了自己的卧室,将其放在床榻之上。 卢环、林冲和王进随后也到了。 云霓对卢环道:“你们先不要进,我给秀英整理一下衣服。 我出来了你们再进去。” 云霓在室内给秀英重新整理了一下上衣,又查看了一下秀英的身体,然后对卢环道:“好了,你们可以进来了。” 卢环对林冲和王进道:“你们在外边稍候,我进去看看。” 卢环进了云霓的卧室问道:“云霓,姐怎么样?” “这事你怎么不跟我说声,自己就进府了?:” “我也是听王叔说看到秀英与宋江奔内府去了,我才动身的,没来得及叫你。” “我听王叔说秀英被宋江请到府中去了,说你风风火火走了,一定是去府里了,王叔怕你做出不理智的事来,便叫上我同去,我也是不放心,好在秀英姐只是中了蒙汗药,那个蔡忠一定是想玷污秀英姐,还没有得手你就到了,还算是及时,不过秀英姐如果醒来,千万别告诉她,她如果知道了就麻烦了,要出大乱子的!” 卢环气得脸色发青:“玩吊蛋的,难道就这样便宜了蔡忠?” “小不忍则乱大谋,此事再容计议,我先去熬些绿豆汤,先给秀英把药力解了。” 卢环和云霓走出来,云霓忙着去熬豆汤。 卢环对王进和林冲道:“没事儿了,那蔡忠一定是给姐下了蒙汗药,等给他服下绿豆汤解一下,这个蔡忠真是他娘的是个禽兽!等会儿我非去宰了他不可!” “卢环,千万不可造次,他是朝廷命官,再说现在正是与辽番见仗之时,大敌在前,不可自乱阵脚,等破了辽阵,再计较不晚。” 王进劝道。 林冲也道:“如果秀英姑娘没有失身,此事不须计较,等得胜回去,有的是时间收拾姓蔡的。” 云霓在内室喊了起来:“秀英姐醒了!” 卢环赶快跑进去,只见秀英悠悠醒转,她睁眼一看,云霓在自己面前。 “云霓,我这是在哪里?” “秀英,你在我的房间呢。” “我这是怎么了?” “秀英,你还想起你去哪里了吗?” 秀英回想了一会儿:“我记得与宋头领到了蔡大人那儿,喝了几杯茶,突然昏昏沉沉就睡过去了。” 这时,王进走了进来:“秀英,没事了就好,等一会儿给你找个大夫诊断一下。“ 卢环道:“王叔说的有道理。” 秀英道:“是谁把我送回来的?” 卢环道:“我听宋头领说你突然昏倒,就赶快到了府上,把你背回来了。” 云霓道:“是啊,卢环怕他照顾不了你,就直接把你送到我这儿了。” 秀英晃了晃头,捋了捋发丝:“我感觉头疼,现在还是昏沉沉的。” 卢环心里骂着:姓蔡的狗杂种,我饶不了你! 他上去扶住秀英:“姐,你下来走一走,看要紧不?” 秀英在云霓和卢环的搀扶下,下床走了两圈,然后道:“好多了。” 云霓又冲了一碗绿豆汤让秀英喝下去。 正在此时,突然外边有人敲门。 卢环正要往外边走,林冲对卢环道:“如是宋头领的人,不要说我与王进在此。” 卢环点了点头:“我知道。” 卢环走到院里,打开大门,原来是燕青。 燕青道:“卢先锋说是宋头领有要事,招天罡星众将前往议事厅,让我来喊你,与他同去。” 卢环道:“好,我跟云霓说声马上去,你在这儿等我片刻。” 说罢,他回到房里对王进、林冲道:“宋头领有令,要天罡星众将去议事厅有要事相商,我要跟爹一同前去。你们也作个准备。稍候我与燕青先回爹爹处,你们稍候再走。” 然后卢环对云霓道:“你在此陪同秀英,我与爹去议事厅。” 云霓道:“你放心吧。” 卢环才要出门,又回头对云霓道:“今日此事休要对任何人说。” 卢环来到院外,与燕青一同回到了卢俊义处。 卢俊义见到卢环问道:“你今天忙甚?小乙去你处也找你不到。” 卢环道:“我去云霓那儿了,云霓找我切磋武艺。” “你快收拾一下,宋头领有要事磋商。” “爹,是不是破大阵有眉目了?” “应该是公孙胜道长回来了。” “难道是把罗真人请来了?” “没有,是公孙道长一个人回来的。” “没有将罗真人请来,如何破阵呢?” “咱们去了便知。” 卢俊义同燕青、卢环各骑一匹马来到了衙门府军务议事厅。 此时,天罡星众将基本上都到齐了。卢俊义见宋江与公孙胜在上边坐着,便上前施礼道:“原来是公孙道长驾到了,一路劳顿真是辛苦了,方才去找卢环,耽误了点时间。” 宋江道:“卢兄请坐,我们今日便是让公孙道长将这破阵大计讲一讲,然后分兵派将,一举克阵。” 大家坐定,公孙胜道:“虽然这一趟没有能把罗真人请来,却是得了破阵之法,罗真人说,此阵之法,聚阳象也。只此攻打,永不能破。若欲要破,须取相生相克之理。日如前面皂旗军马内设水星,按上界北方五气辰星。可选大将七员,黄旗、黄甲、黄衣、黄马,撞破辽兵皂旗七门。续后命猛将一员,身披黄袍,直取水星。此乃土克水之义也。却以白袍军马,选将八员,打透大辽左边青旗军阵。此乃金克术之义也。却以红袍军马,选将八员,打透大辽右边白旗军阵,此乃火克金之义也。却以皂旗军马,选将八员,打透大辽后军红旗军阵,此乃水克火之义也。却命一枝青旗军马,选将九员,直取中央黄旗军阵主将,此乃木克土之义也。再选两枝军马,命一枝绣旗花袍军马,扮做罗眼,独破辽兵太阳军阵。命一枝素旗银甲军马,扮做计都,直破辽兵太阴军阵。再造二十四部雷车,按三十四气,上放火石焰炮,直推入辽兵中军,足取全胜。日间不可行兵,须是夜黑可进。宋头领当亲自领兵,掌握中军,催动人马,一鼓而可成功。” 宋江大喜道:“妙哉妙哉,就按公孙道长所说排兵布阵。” 当下宋江便申复赵安抚,令凌振造雷车二十四部,都用画板铁叶钉成,下装油柴,上安火炮。凌振催促一百名匠工日夜打造,两日后,雷车造成。 宋江立即会集诸将人马,分兵派将。 第105章 起死回生昆仑奴 “点按中央戊已土黄袍军马,战大辽水星阵内,差大将一员双枪将董平。 左右撞破皂旗军七门,差副将七员:朱仝、史进、欧鹏、邓飞、燕顺、马麟、穆春。 再点按西方庚辛金白袍军马,战大辽木星阵内,差大将一员豹子头林冲。 左右撞破青旗军七门,差副将七员:徐宁、穆弘、黄信、孙立、杨春、陈达、杨林。再点按南方丙丁火红袍军马,战大辽金星阵内,差大将一员霹雳火秦明。 左右撞破白旗军七门,差副将七员,刘唐、雷横、单延皂、魏定国、周通、龚旺、丁得孙。 再点按北方壬癸水黑袍军马,战大辽火星阵内,差大将一员双鞭呼延灼。 左右撞破红旗军七门,差副将七员:杨志、索超、韩滔、彭玘、孔明、邹渊、邹润。再点按东方甲乙木青袍军马,战大辽土星主将阵内,差大将一员大刀关胜。 左右撞破中军黄旗主阵人马,差副将八员:花荣、张清、李应、柴进、宣赞、郝思文、随恩、薛永。 再差一枝绣旗花袍军,打大辽太阳左军阵内,差大将七员:鲁智深.武松、杨雄、石秀、焦挺、汤隆、蔡福。 再差一枝素袍银甲军,打大辽太阴右军阵中,差大将七员,扈三娘、顾大嫂、孙二娘、王英、孙新、张青、蔡庆。 再差打中军一枝悍勇人马,直擒大辽国主,差大将六员:卢俊义、燕青、吕方、郭盛、解珍、解宝。 再遣护送雷车至中军大将五员:李逵、樊瑞、鲍旭、项充、李衮。水军头领并应有人员,尽到阵前协助破阵。 阵前还立五方旗帜八面,分拨人员,仍排九宫八卦阵势。”(见《水浒传》八十八回) 宋江传令已罢,众将各各遵依。 二十四具雷车装载法物,推到阵前。正是:计就天地动,谋成鬼神惊。真人传法象,玄阵一时平。 再说兀颜光差人去京城请昆仑上人为儿子疗毒,三天之后,眼见得兀颜延寿气惹游丝,马上就要咽气。兀颜光仰天长叹:“天绝吾儿!” 就在此时,突然有人来报,说信使回来了。 兀颜光急忙跑出大帐,只见信使一路小跑而来,后边跟着一人,见此人身似侏儒,貌不出众,双腿还是罗圈腿,一瘸一拐,身上衣着形似乞丐。 信使一见兀颜光道:“神仙到了。” 兀颜光四处乱看:“哪里有神仙?” 兀颜光向后一指:“他就是神仙。” 兀颜光看了看这个形似乞丐的侏儒,不由皱起了眉头:“我请的是昆仑上人,你怎么带来一个乞儿?” 信使道:“大人有所不知,我到京城之时,见到圣上,圣上说昆仑上人没有请来,只是请来了昆仑上人的大徒弟昆仑奴,而且也是刚到,这位昆仑奴听说要救人,便匆匆吃了口饭,随我来了,这位就是昆仑奴。” 兀颜光连忙施礼道:“原来是昆仑上人的高徒,失敬失敬。” 昆仑奴道:“中毒受伤的人在哪里?” 兀颜光便带着昆仑奴来到儿子的寝帐。 此时的兀颜延寿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脉象具无,俨然已经是死人一具。 兀颜光站在一边,恭恭敬敬看昆仑奴为儿子查看病情。 昆仑奴翻看了一下兀颜延寿的眼皮,又捏着其手腕寸关尺听了一会儿。 兀颜光颤声道:“大师看我儿还有救吗?” 昆仑奴摇了摇头:“你儿已经死去多时了。” 兀颜光哎呀一声,瘫坐在地上。 昆仑奴道:“将军切莫悲伤,我昆仑奴有起死回生之能,好在你儿的身体没有完全僵硬,血脉尚未闭合,可以先试一试我的还魂丹。” 言罢,昆仑奴从怀中摸出一个小金盒,打开金盒,从中取出一粒丹药。然后扣住兀颜延寿的双颏角孙穴,将那丹药塞入其口中。 然后将其扶了起来,灌了一碗水。 然后昆仑奴让两名兵士左右扶住兀颜延寿,他则上了床榻,盘膝而坐,双手抵住兀颜的后背,开始运动内气。 不一会儿,一股白气从兀颜延寿头顶升腾而起。 兀颜延寿屁声不绝,片刻,帐内臭不可闻,旁边两名士兵脸色涨红,都呕吐起来。 兀颜光捂住鼻子,却硬生生在帐内挺着。 一盏茶的功夫,就见兀颜延寿一阵作呕,嘴里吐出一股黑水。 喷得到处都是,奇臭无比。 昆仑奴这才收功,他下了床榻让人立即取一桶水来,在水桶中又放入一粒药丸。对兀颜光道:“你儿的九魂现已经回来三魂,将这桶水在一个时辰之内饮罢,便可回来七魂。然后将养七七四十九日,便可复原如常人。” 兀颜光大喜,顾不得地上污秽和奇臭,趴在地上就要给昆仑奴行大礼。 昆仑奴将兀颜光拉起来道:“人命各有天数,我看你儿的天数还未尽,因此还能使其复生,如果天数尽了,即便是师父来也束手无策。” 兀颜光道:“我还有一位国师,受了重伤,现在也是奄奄一息,还请大师医治。” 兀颜光带着昆仑奴来到玄空的帐中,玄空此时躺在床榻之上,见昆仑奴进来了,便挣扎着坐起来。 昆仑奴一见玄空,愣了一下:“你可是王虎臣?” 玄空面显惊诧道:“你如何得知?” 昆仑奴道:“我如何不知?难道你忘记了当年山海关一战?” 玄空瞪大了双眼:“你可是灵元散人?” 昆仑奴道:“我就是丐帮八袋弟子,灵鹫观灵元散人。” 玄空从床上翻滚下来,挣扎着站起来就要向外跑。 昆仑奴笑道:“我是来给你疗伤的,你跑作甚?” 兀颜光一把拉住玄空:“国师,你为什么要跑?” 玄空面色恐惧万分:“我不治了,请散人饶恕我便罢。” 昆仑奴道:“如果我想杀你,电光火石之间便可取你性命,只不过我昆仑奴从不乘人之危。” 兀颜光将玄空搀扶到榻上,玄空双手合十:“我佛慈悲,善哉善哉。” 昆仑奴摇头冷笑道:“你今日已经向佛,就不应该再行杀戮,心口不一,必折其寿啊。” 玄空道:“我已经受了极重的内伤,本来便将不久于世,一切随便吧。” 昆仑奴道:“你伸出手来。” 第106章 冤家路窄玄空死 玄空将手腕伸出,昆仑奴将食指搭在其寸关上,面色顿变。 “你中了至阳至刚的掌力,此掌力只有降龙十八掌才有,你究竟被何人所伤?” “卢环!” “卢环是什么人?” “就是卢俊义的儿子。” 昆仑奴思索了片刻:“没听说世上有个卢环,降龙十八掌自萧峰死后就已经失传,此人又是跟谁学会的降龙十八掌呢?” 昆仑奴抽回手来对兀颜光道:“他的伤的确是无药可救,休要怪我不尽力。” 兀颜光有些迷惑:“如此只能等死?” “生死由命,富贵在天,在下告辞。” 昆仑奴转身向帐外而去。 兀颜光道:“大师,我已备薄宴,等用餐之后再走吧。” 昆仑奴道:“我修道二十年,素来是吸风食露,不用人间烟火,师父叮嘱与我,一定要确保皇驾的安全,我的职责是守卫圣驾,须臾不得离开,若不是圣上恩准,我也不会来此的。” 昆仑奴言罢,便走出帐去。 兀颜光追出帐外,那昆仑奴已然不见。 这昆仑奴为什么要接着走,固有守卫圣驾之故,但也有与玄空有仇怨之因。 这昆仑奴原名叫王虎臣,祖籍晋州,年轻时习文练武,但未得名师指点,后来去大宋京师应武科举,却落榜而回。 王虎臣被乡人轻视,一气之下,便离家出走,遍访天下高人。 后来盘缠用尽只好乞讨为生,即将冻死街头之时,遇上了一个老乞丐,老乞丐便将他领到一处客馆之中,让他吃饱了饭。 王虎臣从此便跟着这个老乞丐,不久他才知道,这个老乞丐是丐帮帮主汪剑通,王虎臣便拜其为师,学了一身丐帮武功,成为丐帮中的高手。 那一年,武林诸派争夺江湖令,相互残杀,丐帮也卷入其中。 丐帮帮主与崆峒派结怨。后来,崆峒派青云子暗中投靠了辽国。 话说宋真宗时期,宋辽战争,宋打了胜仗,却与辽国签下了不平等的盟约,史称澶渊之盟,北宋每年向辽国进贡白银十万两,绢二十万匹。 天下有志之士莫不以此为耻。 北宋每年向辽国进贡的白银和绢匹都要由辽国派人到北宋监运至辽,这些负责监运的辽国官员称为监运使。 这一年,崆峒派负责护送辽国监运使运送银两绢匹,丐帮得知信息后,便派人在山海关进行截杀。 汪帮主和王虎臣都参加了这次行动。 而崆峒派青云子的大弟子便是玄空。 那时他并没有出家为僧,而是一名道士,道号元空子。 两派在山海关展开决斗,结果就在杀得难解难分之际,昆仑上人路过此处,因为昆仑上人与青云子有师兄弟之谊,便助青云子击败丐帮弟子,汪剑通身负重伤,跳崖而逃。参与行动的丐帮弟子也死伤惨重。 王虎臣逃得一命,为了躲避朝廷缉拿,到清凉山灵鹫观做了道士,自号灵元散人。 而崆峒元空子被王虎臣刺伤,便欲寻仇,昆仑上人也想追索武功秘籍《丐帮秘学》,降龙十八掌的前身二十八式龙掌功、打狗棒、杀狗阵、逍遥拳等丐帮绝学都在此秘籍之中。 因此便与元空子一同追寻丐帮汪帮主的下落。 有一日便到了清凉山,真是冤家路窄,正碰上灵元散人。 双方刀剑相见,灵元散人哪里是昆仑上人的对手,被昆仑上人制服,昆仑上人问灵元愿否拜自己为师,灵元一口答应。从此便改名为昆仑奴。 昆仑奴将自己所学的丐帮武功逍遥拳和讨饭拳献给昆仑上人,并带昆仑上人去寻汪剑通。 而元空子见仇人王虎臣成了昆仑上人的弟子,而自己昆仑上人却不收,不由得怒忌横生,离开了昆仑上人。 后来到小五台铁佛寺当了和尚,法号玄空。 这玄空从此闭关精研武学,发誓学成后杀掉昆仑奴,以消心头之恨。 后来,昆仑奴带着昆仑上人找到丐帮总部,索要秘籍,结果双方大打出手,丐帮上百弟子死于昆仑上人和昆仑奴之手。 汪剑通逃跑后生死不明。昆仑上人与昆仑奴便与丐帮结下世仇。 昆仑上人寻找秘籍无果,便回到了昆仑山。 后来他被辽国聘为国师。其实他这个国师只是名誉国师,平日并不与辽国往来,辽国请不出昆仑上人,便要昆仑上人派一名弟子去辽国做官,昆仑上人感恩辽国皇帝看重自己,便让弟子花礼鹏下山为辽国效力,当辽国皇帝派花礼鹏请自己出山解危时,他便让大弟子昆仑奴出山了。 这昆仑奴虽然成为昆仑上人弟子,却仍旧习不改, 一付乞丐的模样。 这昆仑奴功夫练得太杂,又自创奇异武功,结果练功出偏,得了一种怪病,不仅相貌越来越丑,而且身形怪异,形如侏儒。 难怪玄空第一眼没有认出昆仑奴。 没想到今日又是冤家路窄,这昆仑奴绝计是不救玄空了。 兀颜光知道大战在即,儿子在这里难以保证安全,因此他将兀颜延寿送回了燕京。 只可怜玄空,不但没有得到医治,反而病势愈加沉重,没有三日,便一命呜呼了。 他却不知那昆仑奴在给他品脉时,向他身体中注入了阴寒之气,从而使其内伤更加严重,以致不治身死。 这一日天色未明,兀颜光尚在梦中,就听得南边一声震天动地的炮声,接着万炮齐发,地动山摇。 兀颜光从梦中惊醒,一名护卫从外边冲进来,满面惊慌:“不好了!梁山军开始进攻了!” 这兀颜光连日来,怕宋军夜袭,从不卸甲,方天画戟则插在他的床侧,宝马则拴在帐外,由护卫看守。 他这身宝甲分为三层,贴身一层为连环镔铁铠,中间一层是海兽皮甲,最外一层是锁子黄金甲,共重七十多斤,穿戴非常麻烦,因此他日夜穿着。幸亏他力大无穷,否则根本无法承受。 他提了方天戟,跑到帐外跳上银鬃兽,直向阵中心而来。 他想到阵中将台之上指挥三军进行反击,却没想到宋军的进攻疾如暴风骤雨。 第107章 破阵群战兀颜光 一支梁山马军突然杀到兀颜光面前,当先一员大将,胯下赤兔胭脂兽,掌中青龙偃月刀,正是大刀关胜! 关胜一眼看到兀颜光,大喝一声:“兀颜光,哪里走!” 兀颜光急挺方天画戟来战关胜,二人大战三十回合没分胜负。 突然“嗖”一声响,一支狼牙箭直射过来。 箭似流星,兀颜光听得利箭破空之声,急急闪避。 “当啷”一声,那箭正中护心镜上。 这一箭扰乱了兀颜光的刀法,关胜的大刀“唰”就到了。 兀颜光不但不躲,却挺胸去挡,关胜的大刀重达八十二斤,挥动起来,一两贯一斤,就是千斤之重。 “咔嚓” 一声,这刀竟然没有将兀颜光的铠甲砍透。 关胜一个旋风刀,又向兀颜光首级砍去。 兀颜光不愧是辽国第一高手,一个铁板桥,竟然躲了过去。 二人又斗了五个回合。 “嗖”又一支箭射向兀颜光的哽嗓咽喉, 这是花荣射出的第二箭,兀颜光将身子一侧,箭擦着兀颜光的脖颈过去了。 花荣大惊失色,因为这还是他平生连续两次失手。 花荣的箭法如神,从来是一箭命中。 就在兀颜光躲开花荣第二支箭后,又一粒石子飞了过来。 这粒石子没有箭的风声,在飞行之时几乎是悄无声息,因此极难防范。 兀颜光哎呀一声,被那石子击中面门。 扔石子的正是没羽箭张清。 兀颜光抡动大戟挡开关胜的大刀,向后便跑。 关胜哪里能让他跑了,一催赤兔马,在后紧追。 兀颜光只顾闷头往前跑,却不料斜刺里杀出一将,拦住了其去路。 兀颜光抬头一看,正是逍遥侠卢环! 兀颜光刚要挺戟迎战卢环,后边关胜的大刀就到了。 这一刀关胜使出了浑身气力。 “咔嚓”兀颜光被劈于马下。 还没等兀颜光爬起来,卢环手中的寒铁火龙枪就扎进了他的咽喉。 此时,混天阵中的三十六小阵已经破了三十四阵,只剩太阴阵和太阳阵未破。 扈三娘、孙二娘、顾大嫂带着五百女骑卫和一千女兵杀入了太阴阵,花和尚鲁智深、行者武松引领步军杀入了太阳阵。 玉麒麟卢俊义亲自引领一支军马,率二十四辆雷车,直取中军将台。 一道道火舌直射入大阵之中。 那些辽兵辽将都被烧成了一团团火球。 同时,在梁山军的后边,凌振指挥七十多门红衣大炮猛烈开火,一枚枚铅弹命中大阵中心,炸得山崩地裂、烟火蔽日。 只见得大阵之中,霹雳交加,血肉横飞,血流漂杵,伏尸如山。 几十万大军绞杀在一起,直杀得鬼哭神嚎,日月无光! 鲁智深、武松等六员步兵头领杀入太阳阵,太阳阵守守将耶律德重率子耶律宗雷拼命抵挡。 耶律德重手持金背砍山刀来战武松,武松是步下将,蹿蹦跳跃,耶律德重连砍两刀都砍空了,武松却绕到了另一边,一刀斩断马首,耶律德重摔下马来,被武松一刀砍了。 那耶律宗雷早逃得不见了踪影。 辽兵见主将死了,纷纷溃逃,六条好汉并五百刀牌手杀散了太阳阵内的众兵将。太阳阵告破。 再说那太阴阵,不同于其他分阵,此阵由天寿公主率一千名女兵镇守,这些女兵也是在辽国女兵中百里挑一,能战惯战,皆是北国悍妇。 与梁山女骑卫不同,她们每人手中都是一柄破甲斩马刀,此刀长有一丈,光刀头就有四尺长,两边是刃,锋利无比,一刀下去,人马俱碎。 而天寿公主则手持一柄九凤曜日电光刀,胯下白龙骕骦驹,往那儿一站,威风八面,使人不敢正视。 这辽帝耶律德光共有三子八女,唯有八女天寿公主最为骁勇,她自幼便拜在天山童姥门下学艺,自七岁学到十七岁,论武艺在辽国除了兀颜光便是她。 水浒传中说,一丈青扈三娘几合便生擒了天寿公主,非也。试想如果天寿公主没有过人的本领,辽国皇帝如何放心将女儿派到最前沿? 梁山三员女将杀入太阴阵,见阵内女兵丝毫不乱,排成三列长蛇阵静待梁山兵马。 长蛇阵前有一人立马横刀,正是天寿公主。三员女将见到天寿公主都感到有些意外。 因为在他们印象之中,公主是出自于皇门,应该是雍容华贵、貌美绝伦。可见眼前这位天寿公主,却并不华贵,也不貌美。 只见她一头黄发,面如土色,一双碧眼,眼窝深陷。一张大饼子脸,颧骨高耸,阔口厚唇。身材高大,肩宽背阔,犹如壮汉,身披一大红战袍,内衬金丝软藤甲,再看手中这口电光刀,阳光之下发出夺目光芒,耀得人睁不开眼。 女将们暗自咋舌,怀疑这是不是个女人。 扈三娘疑惑此人是不是天寿公主,便问道:“且问阵前女子可是天寿公主?” 天寿公主道:“正是,你们何人?” 一张口说话嗓门粗豪,还露出一口黄牙。 扈三娘道:“我们是梁山三女将,我是扈三娘。” 天寿公主哦了一声:“原来你就是梁山上的扈三娘,你身后两位可是什么母夜叉、母大虫?” 孙二娘骂道:“天寿,我看你才像个母夜叉!今天我们就是来抓你这个夜叉的!” 天寿冷笑道:“好,今天你们三个母的我天寿公主全包圆了!” 天寿一催马,举刀向扈三娘劈下来。 三员女将一齐上,围住天寿公主,四马交错,八臂齐摇,一柄长刀,六把短刀似万道电光,又如纷纷雪花。 四人斗了上百合,仍然不分胜负。 扈三娘看看战不下天寿公主,拨马跳出圈外,将自己红锦套索取了出来,向天寿公主掷过去。 天寿公主感觉眼前红光一闪,电光刀已然挥出。 “咔嚓”一声,扈三娘的红锦套索已然被斩为两断。 扈三娘心中大惊,她这暗器自己视为珍宝,这一下被天寿公主毁了,心中痛楚难当。 “天寿还我宝器!我和你拼了!” 扈三娘抡刀又冲进战阵,恨不能一刀将天寿公主斩为三段,这心浮气躁之下,这刀法便有些散乱。 被天寿公主抓住一个空隙,一刀劈在了胭脂马的脖子上,一道红光迸现,胭脂马翻倒在地。 扈三娘被马压在下边,动弹不得。 第108章 联手大破太阴阵 天寿公主举刀就要来砍扈三娘,被孙二娘、顾大嫂死命挡住。 “咔嚓”一声,孙二娘坐下马一声惨叫,孙二娘从马上翻了下去,原来天寿公主避开上边的刀锋,一抹身使了个海底捞月,将孙二娘坐骑的两条腿给卸了下来。 眼见得孙二娘和扈三娘都要毙命在天寿公主刀下,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就听得一声娇喝:“休要伤人!” 话音未落,一道火球直奔天寿公主而来。 天寿公主此时只顾要杀孙二娘,全没防备,“噗嗤”一声,那火球正打在她的脸上。 接着又一个火球飞过来又打在她的身上。 瞬间,这天寿公主就变成了一个火球。 接着冲过一员女将,不是别人,正是卢秀英,后边跟着周云霓。 卢秀英大棍照着天寿就砸了下去,与此同时,周云霓手中的梨花点钢枪也刺向了天寿公主。 天寿公主此时被烧得晕头转向,衣服全着了火,整个脸都被烧焦了。 他丢了大刀,双手捂脸,惨呼号泣,已经不能自顾,如何再去招架? “啪嚓”天寿公主被亮银棍砸了个万朵桃花开。 同时,周云霓的点钢枪也从他心窝捅进去,直从后心透出。 天寿公主尸体咕咚栽于马下。 此时扈三娘已经从倒毙的马下爬了出来,云霓将天寿公主的白龙骕骦驹夺了过来,交给了扈三娘。 扈三娘见跟着自己十多年的胭脂马惨死,流下泪来,她挥动双刀向天寿公主的尸体连斩几刀,以泄心头之恨,最后将那颗烂西瓜般的脑袋斩了下来,拴在马前边的銮铃之下。 原来云霓听得城外杀声大震,炮火连天,心里既挂念卢环的安危,又渴望上阵杀敌,便问卢秀英如何了。秀英说已经完全恢复,云霓便将上阵杀敌的想法对秀英讲了,秀英也非常同意,于是,两人便出城杀进大阵,直入太阴阵内。恰好碰上天寿公主与众女将厮杀。 如果秀英、云霓晚来片刻,扈三娘和孙二娘的命就不保了。 列阵观战的辽番女兵面对天寿公主的死丝毫没有慌乱,女兵们大吼着:“为天寿公主报仇!”如山崩海啸般杀了过来。 这边众位女好汉和上千女兵迎了上去,双方展开一场生死搏杀。 这些辽番女兵普遍比梁山女兵粗壮彪悍,手中斩马刀一刀下去,人体立断两截。 一交手,梁山女兵就躺倒了一大片,战场上笼罩在一片血雾之中,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血腥味。 梁山女兵实在顶不住了,向后便撤,这场战斗变成了一场辽国女兵对梁山女兵的屠杀,而且是惨烈无比的屠杀。 到处都是残体断肢,到处是女兵的惨叫和“嘁吃咔嚓”的骨肉断裂声,被斩的梁山女兵没有一具完整的尸体, 五位女将拼死抵挡,身上都受了伤,也挡不住这群如狼似虎的疯婆娘。 眼见得兵败如山倒,就在此时,东西两侧杀声大起,东侧杀过来一彪马军,为首四条好汉,分别是病尉迟孙立、小尉迟孙新、菜园子张青和一枝花蔡庆,孙新和张青怕自己的老婆有失,便求孙立带队支援太阴阵,正碰上败退的女兵。 西侧又杀过来一彪步军,为首四条大汉,第一位是黑旋风李逵,第二位是行者武松,第三位是病关索杨雄,第四位是插翅虎雷横。 恰巧这武松、杨雄和雷横都曾被女人害惨,因此见了这些悍妇,杀心横生。 两支军马杀入辽国女兵阵中,将女兵的长蛇阵断为数截。 那李逵见了这么多悍妇,兴奋异常,大吼着:“臭婆娘,今日爷爷要吃母猪排骨汤!”当先杀入阵中。 两柄板斧如风车相似,砍得人头乱滚。 这黑煞神是杀人的祖宗,无人能挡,李逵所过之处尸积如山,那些辽国悍妇纷纷倒退。却又被后边的孙立、孙新、张青、蔡庆拦住,又是一阵砍杀。 不到半个时辰,一千女兵折了大半,太阴阵终于彻底崩溃。残存的三百多名女兵无不带伤,正要向阵外逃跑,却当面撞过来一彪人马,为首一将,正是玉麒麟卢俊义。 原来卢俊义带解珍、解宝破了中心大阵,砍翻帅字旗,将众辽将杀散。中心大阵内有罗照、月孛、紫气、计都四位皇侄。 罗照、月孛都死于乱军之中,紫气不知去向,计都被卢俊义活捉。 此时,有哨探来报,说除了太阴阵,各大阵俱破。 卢俊义问太阴阵情况,哨探说太阴阵是天寿公主坐阵,她手下女兵非常厉害,现在梁山女兵已经顶不住了。 卢俊义牵挂扈三娘的安危,立即带兵前去增援。正撞上逃跑的辽国女兵。 卢俊义将那三百多女兵包围,这些女兵誓死不降,顽抗到底,最后被卢俊义的破阵兵杀得一个不剩。 及至天色大亮,梁山军破了混天大阵,清点战场,辽兵二十万人马只走脱了一千多人,其余全部剿灭。 卢环向宋江献上了兀颜光人头,扈三娘献上了天寿公主人头,卢俊义献上了罗照、月孛皇侄人头,并献上皇侄计都。关胜献上曲利出清的人头,秦明献上耶律得信人头,花荣献上耶律得忠人头,张清献上耶律得华人头,林冲献上耶律得荣人头。其他将领共献牙将以上首级一千八百三十六颗。 再说紫气皇侄在几十名护卫的保护下连夜回了燕京,将梁山军大破混天阵,兀颜光全军覆没、兀颜光身死报国的消息报告给耶律德光,他惊得差点背过气去。当说到三位皇侄生死不知,一名皇侄被俘,天寿公主死生不明后,郎主掩面痛哭起来。 左右侍从扶住大辽国主,众大臣纷纷劝慰,他缓了一口气,颤声道:“幸亏八关将士没有全数到来,否则我已经在征途之上了。宋军大破了混天阵,必定立即挥军前来,幽州距此只在三百里左右,宋军三日便可兵临城下,这可如何是好?” 旁边丞相禇坚道:“我看还是趁早知会宋江,两军议和为上,待宋江到了城下,恐怕一切都晚了。” 郎主沉吟不决,就在此时,突然堂下有人大喊一声:“禇丞相实卖国之言!虽然兀统军吃了败仗,但我辽国尚有数十万精兵,现我燕京城内御林军尚有五万,加上前来的勤王的八关兵将,将近三十万众,而宋军虽然侥幸赢了一阵,但他们满打满算仅有十万之众,再说我们昆仑上人的两位高足在此,有何惧哉?!” 第109章 土鲁奇燕都布防 众臣看向讲话之人,却是辽国镇京大将军土鲁奇。 郎主听了土鲁奇之言,不觉精神一振,心里道:土将军言之有理。我辽国并未到山穷水尽之时,如果轻易提出议和,必会遭宋朝无度勒索,使辽国雪上加霜。不如以燕京为倚仗,再与宋军较量一阵,再做定夺。 郎主问土鲁奇道:“爱卿,若不与宋议和,可有把握取胜否?” 土鲁奇道:“我虽不敢说有十成把握,但有七成把握,理由有三,第一,我尚有三十万精兵,猛将千员;第二,我有昆仑上人做为后盾,有高人相助。第三,我燕京城墙高厚,寻常军队难以攻破。另外我还有三计,请郎主斟酌。” 郎主眼前一亮:“有何妙计尽管讲来。” “第一,我燕京城前护城壕宽有三丈,应在宋军到来之前,日夜施工,将其拓展为十丈,可形成一天然屏障,然后将辽河之水掘开灌入,深可达一丈。第二,再在城壕之前遍布铁蒺藜,以防宋军马队。同时,沿城壕挖暗阱一千个。第三,我燕京现有红尊巨炮二十门,铳炮一百门,投石车一百七十门,天王巨弓一百零八付,将其一字并列在城头,备足弹丸药石,箭弩擂木,不怕他千军万马。然后调度数万人马,于燕京东西两侧埋伏,若宋军来了,先不与之计较,在其跨过城壕之时,我城上炮箭齐发,宋军必然大乱,当其在城前天堑之前进退失据之时,然后听我城上炮声为号,东西伏兵一齐杀出,我城内之兵再出城突击,三面夹击,宋军必大败亏输!” 郎主拍手称赞:“妙哉妙哉!我现在就命你为镇京元帅、城防大都督,全权负责城内城外布防之事,城内兵马都可由你调度。” 土鲁奇道:“郎主,我只可调度五万御林军,勤王之兵我是不能调度的,还请各位勤王的八大关元帅调度为是。但是必须听我指挥。” 狼主一一准奏,然后便宣布退朝,让土鲁奇加紧准备。 众人出殿,丞相禇坚仰天长叹:“如此大辽又要生灵涂炭,不知要死多少军民!” 土鲁奇立即派出五万御林军日夜拓宽城壕,同时派一万人到辽河挖一条长沟接通护城壕。又着一万人在城前布设陷阱。又招全城铁匠日夜打造一万枚铁蒺藜,撒在燕京城前。 土鲁奇又让强拆民房,累积房梁滚木土石,尽运到城头。将大炮强弓投石车全部布置到城头。搞得城内怨声载道,民不聊生。 土鲁奇在巡视城头时,又心生一计,制造了上千块钉板,将其铺在城垛之上,这样敌军士兵一旦登城,脚就会踩在钉板上,受到重伤,从而无法突入城内。 只是为了造钉板,就把城内无数民房的屋门卸了下来,老百姓苦不堪言。 第二日,最后到达京城的锁阳关、卧虎关大帅哈虎、铁陀各率二万兵马开到。土鲁奇传郎主旨意,让他们不要进城了,在东西两面扎营埋伏,等信炮为号,策应城内进攻。 正当土鲁奇全力布防之际,突然有军兵来报说前边来了一队辽兵,打着辽国旗号,只有百余人,其中有两人说是皇侄计都和耶律宗雷。因为前边正在布防,便将他们拦在距城三里之外。 土鲁奇心里奇怪,前日军报说兀颜光已经全军覆灭了,怎么今日还有败军回来?他听说是皇侄不敢怠慢,便传令让人将他们带到城下。 不一会儿,皇侄计都带着百十人来到了城下。 土鲁奇在城上向下一看,没错,正是计都。 他身后马上坐着的耶律宗雷盔歪甲斜,狼狈不堪,后边跟着稀稀拉拉百十个辽兵。 他便问道:“计都皇侄,如何今日才到?” 计都哭泣道:“土将军,一言难尽,我军惨败,大阵全完了,我被梁山军追杀,直跑了两天两夜,未曾稍歇,本来还有上千人马,这一路上走死逃亡,只剩下百十人了。快快开城,如今又累又饿又渴,已经撑不住了。” 土鲁奇见兀颜光走时统领二十万大军,遮天蔽日,连阵百里,而今回来,只有区区百十人,不由感慨万千,叹口气道:“回来就好。”然后他下令打开城门。 土鲁奇到城下迎着计都道:“你那几位兄弟如何?” 计都道:“他们生死不知。” “天寿公主呢?” 计都抹了把眼泪道:“听说是死在阵中了。” 土鲁奇便道:“你皇叔想你想的不行了,快去见你皇叔。” 计都便骑马向皇宫而去,那耶律宗雷也不做声,跟在计都后边向里边走。 土鲁奇转身叫住计都道:“我同你进宫吧。” 计都道:“不必劳驾将军,我又不是不知道如何走?将军忙于布防要紧。” 土鲁奇说声好,便奔城上而来。 他站在城上手打凉棚,看了看城前布防情况。 如今那上万铁蒺藜还在打造之中,预计明日方能制造出来。那一万掘河的军队至今没有消息。现在只有一万人在城前挖掘陷阱和拓宽城壕。 如果此时梁山有一支人马杀将过来如何应对? 想到此处,他立即命娘子关元帅萨蛮带所部到城前驻扎。这萨蛮接到土鲁奇的命令却按兵不动。 土鲁奇心中不爽,他知道这八大关元帅都是关外的天子,哪里能听他指挥?除了圣上能指挥的动,哪位大臣也指挥不动。 可是城内又没有可用之将,那些能征惯战的大将都让兀颜光带走了,如今大都死在了沙场之上。他又想起了御林军统领哈里花达,但此将虽勇,却全指望他统带御林军,并帮着自己守城,不可轻动。 他想起了耶律宗雷,如果说能打的将领也只有这个耶律宗雷了。 他便差人去请耶律宗雷,好半天,军兵来报,说耶律宗雷没有找到。 土鲁奇道:“可去他府上找了?” 军兵道:“去了,也不在府中。” “是不是到宫中去了,我进宫去找他吧。” 土鲁奇心想耶律宗雷一定是与计都一同进宫见郎主去了。 第110章 大水冲了龙王庙 土鲁奇立即来到宫中,求见郎主。郎主召他进见。土鲁奇来到宫中行了跪拜大礼,郎主问道:“将军何事?” “我是来找耶律宗雷的,他可是与计都皇侄到了宫里?” 郎主一听有些意外:“什么?计都回来了?” 土鲁奇看郎主这模样,好像是没有见到计都。 “郎主,一个时辰之前,计都与耶律宗雷从前线回来,进城之后就说先到陛下这里,为何陛下没有见到?” “这就奇了?”郎主听土鲁奇这么一说,百思不得其解。 “土将军,你可看清是计都?” “一点不假,他身边的将领只有耶律宗雷,后边跟着一百多士兵,说是跑了两天两夜才到,每个人都是风尘仆仆,皇侄还说又累又饿又渴,难道是直接回府休息了?” 郎主道:“你速去计都府上看一看。” 土鲁奇匆匆来到了计都府上,只见府中却反锁了门,里边没有一点动静。 “奇怪奇怪。” 土鲁奇连连摇头,他立即吩咐卫兵传令,在城内搜寻计都和耶律宗雷。 这燕京城是辽国最大的都城,规模仅次于大宋的东京城,因此在这里边找两个人也颇费周折。 结果从正午直找到黄昏时分也没有找到。 而且让土鲁奇百思不得其解的是,那一同进城的上百名辽兵也不见了踪影。 土鲁奇正当疑惑不定之时,突然听得城外炮响连天,鼓声大作,有军兵来报说梁山兵马到了。 土鲁奇大惊失色,因为按照时间算来,梁山军马最快也得明日过来,没想到这么快就到了,最麻烦的是,自己的铁蒺藜阵还没有布置好,而且城前的壕沟还没有完全挖好,辽河的水至今也没有引过来。 好在那城前已经挖了近千个陷阱。 土鲁奇立即上城指挥火炮巨弓,抵御攻城的敌军。 此时天色已然完全黑了下来,今夜没有月亮,伸手不见五指,土鲁奇往城下看去,只见下边无数的火光,如漫天繁星直奔城下。不远处,敌军的号角、战鼓、号炮响成一片。 只听得城下“扑通扑通”声音响成一片。 土鲁奇知道,这应该是那些马匹掉进了陷马坑,有的是掉到了护城壕里。 土鲁奇传令放箭。 一时,城上万箭齐发,投石机则将大小石块向城下投去。 土鲁奇感觉差不多了,便让放起三声号炮。 这是给东西埋伏的两关元帅哈虎、铁陀报信,意思是宋军到了,你们赶快出兵夹击。 不一会儿,城下杀声大起,土鲁奇知道是两关元帅杀到了,他立即下令,城内三万御林军一齐杀出,三面夹击,一鼓作气将宋军全歼。 这三万御林军由现任的御林军统领哈里花达率领,大开城门杀了出去。 城外展开了一场混战。 这哈里花达杀了一阵感觉有点不太对头。 火把映射之下,他没有见到一个宋军,只见满地牲畜的尸体,前边杀过几员大将,黑古隆冬他也看不清是谁,挥大刀上去就砍。 这哈里花达也是一员猛将,没几个回合,一刀将一将劈下马来。 有人大喊:“宋将厉害!” 哈里花达一听对方竟然说的是契丹话。 心里道:坏了,杀错了! 他大叫道:“你们是何人!?” 对面一听是自己人,忙叫道:“自己人!全乱了!” 双方拿来火把靠近一照,原来对面是锁阳关的兵马。 哈里花达左右一看,自己带的这三万人马与锁阳关、卧虎关的辽兵杀得难解难分。 “不要打了!都是自己人!” 可是耳边就听得喊杀声、刀枪撞击声、战鼓声、炮声响成一片,他的喊声没几个人能听到。 这场混战从半夜直打到凌晨,天蒙蒙亮时,双方才知道原来是自相残杀。 此时两关的辽兵和城内御林军伤亡惨重。 哈虎和铁陀也带了伤。 哈虎冲哈里花达吼道:“你瞎了眼吗?” 哈里花达也是火爆脾气,大骂道:“我看你是瞎了眼!” 两个人互不相让,哈虎抡动狼牙棒照哈里花达就是一棒,这哈里花达哪肯示弱,抡刀相迎,两个人又战在一处。 那铁陀与哈虎站在一起,一看哈里花达动了粗,他也摆铁铲一同来斗哈里花达。 正在此时,突然后边一声炮响,杀起大起,当先一员宋将,胯下赤兔马,手中青龙刀,正是关胜。 哈里花达一看中了梁山军的埋伏,转身就跑。 梁山军排山倒海般掩杀过来,辽军大败。 此时天色微明,城上土鲁奇见梁山人马杀到,不由得大吃一惊。 哈里花达到了城下,城上土鲁奇却不敢开城,因为关胜的梁山人马紧紧跟在后边杀过来,一旦开城,梁山军必然随之进入城内。 土鲁奇对哈里花达道:“将军莫要进城了,还是在外边驻扎。” 哈里花达破口大骂,见后边梁山军已然杀到,只得绕城而走。 后边铁陀和哈虎的军马经过一夜自相残杀,损失惨重,被梁山大军一冲,早四散而逃。 原来宋江派出的哨探早得知了土鲁奇的守城之计 ,他先是派呼延灼、董平率一万人马前去辽河伏击挖河的辽军,结果那一万辽军刚到辽河边上,还没动工,就遭到梁山人马的伏击,一万辽军死伤大半,有的跳入辽河淹死,有的缴械投降。 宋江又派关胜四处收买了数百头牛,将牛尾上绑上火把,然后于半夜里点燃,冲击燕京城,这些牛被火烧得疼痛,向燕京城方向疾奔,结果大都掉到陷坑之中。把辽军布置的陷坑给破了。而关胜命士兵在后边击鼓呐喊,造成梁山军大军来攻的假象。 而城上土鲁奇以为梁山军来攻,便命三路夹击,夜里不能相辩,却自相残杀起来。 关胜见辽军相互打了一夜,凌晨时分,一声炮响,关胜挥军杀入,将精疲力竭的辽军杀得大败。 此时天色已然大亮,梁山大军后续部队陆续开到,第二路是秦明、索超带一万人马到了城下驻扎。不一会儿,呼延灼、董平的一万人马也到了。 两路人马却并不攻城,城上土鲁奇见梁山军并不攻城,并没有急于放炮,而是静观梁山军动向。 第111章 飞天鹞子入网罗 一个时辰之后,日上三竿之 时,宋江与卢俊义率大军来到城下,宋江先是让花荣向城内射了一封书信。 土鲁奇将信送到耶律德光处,郎主将信展开,见上边只写了一行字: 梁山大军已经兵临城下,速速开城投降,否则玉石俱焚。 郎主连声叫苦,问土鲁奇如何应对。土鲁奇道:“没料到梁山军这么快就到了,圣上莫忧,我城内尚有十数万大军,还有六关元帅,只是这六关元帅不听我的节制,还需圣上亲自调派。” 郎主道:“如何调派?只要能退宋兵,我可以亲自挂帅。” 土鲁奇道:“如果宋江不攻城,我城内尚有粮草万石,足够城内军马食用一月,现在当做两手打算,一是派人前去汴梁,运动宋廷权臣,逼迫宋江议和。二是我们再与宋军见上几仗,如果确是不能抵敌,再行议和。” 郎主叹息一声道:“看来只能如此。” 当下,便派使者带着重金前往大宋,去贿赂权臣,为将来议和作准备。同时,郎主召集六大关主将,来到宫中,商议迎敌之事。 这六大关主将除了江宁关、嘉峪关、雁门关三名元帅主张议和外,紫荆关元帅龙黑虎、娘子关元帅萨蛮、贺兰关元帅拓跋雷都主张血战到底。 于是辽主便封三位元帅为镇国大将军,封昆仑上人两名弟子昆仑奴、花礼鹏为主将,自己亲自挂帅,抵御宋军。花礼鹏主动 请战,他说大哥死于梁山军之手,他要替兄报仇,愿去刺杀宋江。 月色如水,宋江在帐中踱步,眉头紧锁,思考着下一步的部署。 吴用从帐外步入,对宋江道:“宋先锋,今夜辽兵必有刺客来暗杀与你,你须要做好防范。” 宋江一愣:“你如何知道?” 吴用轻摇羽扇:“辽兵行动尽在我的掌握之中,辽军中有个花礼鹏,此人轻功卓绝,最擅长暗杀,是昆仑上人的弟子,他有个大哥花礼豹死于我们之手,他焉能不复仇?而今我军兵临城下,正是他报仇的机会,你须做好防范。” 宋江恍悟:“幸亏你提醒!” 宋江当即挑选了数名精干的将士,分别是石秀、杨雄、杨林、雷横、刘唐和时迁,命他们埋伏在营帐之后,只等花礼鹏踏入陷阱。 宋江吩咐,如果花礼鹏刺杀不成,逃跑之时,务要将其拿下。 此外,吴用还特意安排了一队弓箭手,由花荣统领,伏在营帐周围。 这些弓箭手都是在神箭营中精挑细选的神射手。 宋营中,夜色渐渐浓重,星光稀疏地洒落在帐篷上,营火在微风中摇曳,映照着士兵们坚毅的脸庞。 一个身影在帅帐中徘徊,此人装扮得与宋江无异,正是吴用精心安排的假宋江。 他穿着宋江的战袍,戴着同样的头盔,甚至连面孔都与宋江惟妙惟肖。 与此同时,石秀、杨雄、杨林、雷横、刘唐、时迁等六名勇将,早已按照吴用的吩咐,悄无声息地埋伏在营帐之后。 他们各自找好了位置,有的隐藏在树丛中,有的潜伏在草丛中,只等花礼鹏踏入陷阱。 而在营帐的周围,花荣率领的一队弓箭手也已经伏下。 他们身着黑衣,如同幽灵般隐匿在暗处,手中的弓箭已经上弦,只待一声令下,便会射出致命的箭矢。 当夜子时,万籁俱寂。 一道黑影如鬼魅般跃入宋营,这黑影不在平地上行走,而是在营帐之上飞行。 他在营帐之上轻轻一踏,便跃出数丈,又飞到另一座营帐之上,这般身手,便是时迁见了也甘拜下风。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花礼鹏,此时的花礼鹏换上了一身紧身的夜行衣,脸上蒙着黑巾,只露出一双精光四射的眼睛。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感受着夜风中的凉意,如同一只夜空中的鹞子在营帐之间穿梭。 花礼鹏凭借着过人的轻功和敏锐的观察力,很快就找到了宋江的营帐。 宋江的营帐之中,烛光摇曳,只见宋江尚未就寝,而是端坐在营帐之中几案之后,正在秉烛夜读。 他心中一阵激动,知道自己的任务即将完成。 他如狸猫般蹲伏在营帐门口一侧,听听周围没有动静,一闪身便进入了营帐。 然而,就在他即将踏入营帐的一刹那,脚下突然一空,整个人猛地向下坠去。 这坑的下边遍布利刃,刀尖朝上。只要掉下去,立时会被利刃穿成筛子。 原来,吴用早已在营帐前挖好了一个深坑,上面铺着薄薄的木板和伪装物,专等花礼鹏上钩。 花礼鹏身在空中,心中大惊,他的轻功绝伦,可以在空中借力,他一提丹田之气,向坑下掷出一枚梅花镖,然后借助梅花镖的反弹之力,身形向上一弹,跃出了陷阱。 然而,就在他刚刚跃出坑口的一刹那,一张大网从天而降,如同天罗地网一般将他罩在其中。 一瞬间,花礼鹏掏出了匕首,去割这网,却割不动。 这张网是用钢丝特制的绳索编织而成,既坚韧又柔软,一旦缠住身体便难以挣脱,用寻常匕首难以割开。 花礼鹏被大网紧紧裹住,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愤怒和不甘。 他奋力挣扎,想要挣脱这束缚他的网,但越是挣扎,网便缠得越紧。他的力气渐渐耗尽,心中充满了绝望。 就在此时,营帐外突然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花礼鹏抬头望去,只见上百名弓箭手如同潮水般涌进来,他们的目光冰冷而锐利,手中的弓箭已经对准了自己。 花礼鹏心中一沉,知道自己已经陷入了绝境。 花荣一闪身,出现在弓箭手的后边,他冷笑一声:“花礼鹏,你走不了啦!” “嗖”,花荣抬手就是一箭,箭如流星,正中花礼鹏的咽喉。 几乎同时,箭矢如同飞蝗般射来,密集而迅疾。 花礼鹏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绝望的怒吼,便被无数箭矢射中。 箭矢穿透他的身体,带起一片片血花。 他的身体在箭矢的攒射下颤抖着,片刻便被射成了刺猬。 鲜血如雨般滴落在营帐之中的地面上。 他的双眼中充满了不甘和愤怒,但生命的气息已经迅速离他远去。 他双目圆睁,至死不相信会这么快死在宋江手里。 第112章 公孙斗法昆仑奴 吴用站在营帐前,望着吊在半空中花礼鹏的尸体,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既为花礼鹏的勇猛而惋惜,又为自己的计策成功而庆幸。 这一夜,宋营中灯火通明,将士们欢呼声震天。 他们知道,这一战不仅挫败了敌军的阴谋,还大大提振了己方的士气。 次日凌晨,宋军将花礼鹏的首级挑出,高悬于营门之上。 阳光洒在那颗血淋淋的首级上,映出了一片惨烈的光辉。 有人报与郎主,说宋营中挑起一颗首级。 有人报与郎主,说花礼鹏被杀,郎主有些不信,立即与众将来到城上,他在城上远远望见这一幕,只听得宋营中有人高喊:花礼鹏已死! 没错,正是花礼鹏的首级。 他心中一阵悸动。 他知道,自己这次是真的栽在了宋江的手里。 卢环拿起在花礼鹏身上搜出的几枚梅花镖,他至今才知道,那日与马灵在一起时出现的刺客,正是这个花礼鹏。 而吴用则站在营门前,望着那颗首级微微一笑。 昆仑奴听说师弟死在宋江手里,不由得冲冲大怒,他直闯入宫,要郎主许他出阵,郎主问道:“你需要多少兵马?” 他对着众人说道:“我只需三百神兵即可。” 每一个字都铿锵有力,充满了自信。 郎主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之色。 他深知昆仑奴的能力,相信他能够带领神兵击败敌军。于是,他随即下令在御林军中挑选出三百精兵,交由昆仑奴调遣。 这三百御林兵,个个身材魁梧,面目威严,身上散发着一股肃杀之气。 昆仑奴从怀中掏出一叠神符。 然后走到每一位神兵的背后,将神符一一贴了上去。 神兵们的身上仿佛笼罩了一层金光,气势变得更加凌厉。 昆仑奴身披铠甲,手持长枪,引着三百神兵出城挑战,要为师弟复仇。 宋江听说昆仑奴出战,当即点兵出阵。 只见梁山大阵这边,宋江、吴用、公孙胜,各自端坐马背之上,目光如炬,审视着对面的敌军。 关胜、呼延灼、秦明、林冲、董平五虎将分列左右,花荣在门旗下立定,精神抖擞,准备随时出击。 昆仑奴见对方阵势严整,不敢大意。他厉声喝骂挑战,声若雷霆。 辽军大将龙黑虎出阵挑战,将鎏金镋向宋阵内一指:“梁山南蛮听着,早听说梁山五虎将勇决天下,无人能挡,今日我就与你们较量一番!快快出战!” 宋江这边的小李广花荣见龙黑虎狂妄,早已经按捺不住,挺枪跃马而出:“小子,不须五虎将出马,我就可以取你性命!” 两马相交,战在一处。 几个回合之后,花荣突然回马便走。 龙黑虎以为对方败逃,心中大喜,立即策马追去。 却不防花荣突然一个回马箭,直射向龙黑虎。 龙黑虎躲闪不及,被一箭射中咽喉,顿时鲜血喷涌而出,气绝身亡。 昆仑奴见状,冷笑道:“暗箭伤人算什么本事?!” 他从怀里掏出一面铜牌,这面铜牌上刻有神秘的符文。 他举起一只小金锤,在铜牌上轻轻敲了三下。 顿时,天空中黄沙滚滚,仿佛沙尘暴一般袭来,遮天蔽日,让人无法看清前方的景象。 紧接着,在沙尘之中,涌现出无数的虎豹豺狼、怪兽毒虫,它们咆哮着、嘶吼着冲向了宋江的大军。 这些野兽身上散发着浓重的腥臭,眼中闪烁着嗜血的凶光,让人不寒而栗。 宋江这边的将士们见状,不禁心惊胆战。 他们虽然身经百战,但如此凶猛的野兽军团还是第一次见到。 宋江也是大惊失色,对身旁公孙胜道:“这可如何是好?” 公孙胜:“切莫惊慌,稳住阵角,我自有对策。” 只见公孙胜掣出松文古定剑,指向敌军。口中念念有词,剑尖上金光闪烁,仿佛有某种神秘的力量在凝聚。 他双眼紧闭,仿佛在感受天地之间的灵气,寻找着破解对方法术的契机。 突然,公孙胜猛地睁开眼睛,一道金光从他剑尖射出,直射向那伙怪兽毒虫。 只听一声巨响,那伙怪兽毒虫在黄沙中纷纷坠落,仿佛被无形之力击中一般。 它们的身体在空中翻滚着,发出凄惨的嚎叫声,最终重重地摔在地上,化为一片烟尘。 众人见状,无不惊叹公孙胜的高明法术。 他们欢呼着、雀跃着,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希望。 而昆仑奴则心中大惊,他没想到自己的法术竟会被对方如此轻易地破解。 他眼中闪过一丝不甘和惊恐,仿佛已经预感到了自己的败局。 然而,昆仑奴并没有就此放弃。他再次举起铜牌,准备施展更强大的法术。 然而,就在他准备施法之际,公孙胜再次出手。 他挥动松文古定剑,剑尖上金光大作,仿佛一道闪电划破天际。 他口中念念有词,剑尖上的金光越来越亮,仿佛要将昆仑奴吞噬一般。 昆仑奴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力量袭来,他惊恐地想要躲避,但已经来不及了。 只听一声惨叫,昆仑奴被公孙胜的金光击中,他的身体在空中翻滚着,最终重重地摔在地上。 昆仑奴的法术被破,顿时手忙脚乱,他刚从地上爬起来,宋江的大军就杀了过来。 他的三百神兵也在公孙胜的金光之下纷纷倒地不起,仿佛被定身一般无法动弹。 最后只有昆仑奴一人逃回城中。 此时,阳光洒在战场上,金色的光芒与弥漫的硝烟交织在一起,形成一幅悲壮的画面。 宋江大军士气高昂,旌旗招展,他们列阵于城下,准备继续围攻。 城内的昆仑奴,面如锅底,眼中闪过一丝仓惶。 他深知,若是继续被动防守,只会坐以待毙。 于是,他决定主动出击,趁着夜色偷袭宋江大军,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夜幕降临,昆仑奴带领一千名贴着道符的御林兵,身着黑衣,悄无声息地潜出城门。 他们如同鬼魅一般,在夜色中穿梭,迅速接近了宋江大军的营地。 然而,他们并不知道,他们的行踪早已被公孙胜识破。 第113章 公孙二斗昆仑奴 公孙胜早已站在将台高处,俯瞰着整个战场,静候着昆仑奴的到来。 他闭目凝神,感受着天地之间的灵气。 突然,他眉头一皱,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他睁开眼睛,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昆仑奴带领神兵已经接近了宋江大军的营地。 他们正准备发动攻击,突然,一道金光从天而降。 那金光璀璨夺目,仿佛有万钧之力,瞬间便击中了目标。 一千神兵如同被无形之力击中一般,纷纷倒地不起。 他们口中发出惨叫,身体剧烈颤抖着,仿佛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所束缚。 昆仑奴见状大惊失色,他没想到对方的法术竟如此高明。 他急忙想要施展法术抵挡,但已经来不及了。 只见公孙胜再一挥剑,那三百神兵便化作一阵青烟消散在空气中,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 昆仑奴心中惊恐万分,他知道自己已经落败了。 他不敢再停留片刻,身影在夜色中迅速消失。 公孙胜站在高处,望着逃回城里的昆仑奴,嘴角露出一抹得意的微笑。 他知道,这次偷袭已经让昆仑奴胆寒了,接下来的攻城之战将会更加顺利。 宋江大军在公孙胜的指挥下,重整旗鼓,继续围攻城池。 他们士气高昂,攻势猛烈,很快就将城池团团包围。 城内的守军见状,心中惶恐不安,他们知道,自己已经陷入了绝境。 昆仑奴回到城里后,面色惨白,如同丢了魂一般。他深知自己的失败已经让士气低落到了极点,若是再不想办法扭转局势,恐怕城池就要落入敌手了。 只听得三声炮响,宋江大军在城外发起了猛烈的攻势,城内守军奋力抵抗。 一时间,战场上刀光剑影,喊杀声震天动地。双方展开了激烈的攻防战,场面异常惨烈。 土鲁奇见宋江攻城甚急,急忙下令放起火炮强弓。 然而,就在此时,城头之上突然出现一百多名辽兵,他们身手矫健,瞬间将城上众炮手箭手杀得四散而逃。 一时城头大乱,有人已经冲到城下,打开了城门。 原来这一百辽兵正是跟着皇侄计都进城的那些人,原来是梁山好汉假扮的。 除了计都之外,那耶律宗雷却是史进假扮的。 这伙辽兵之中,有九十五人是千里挑一的宋江护卫营中的护卫,每个人都武艺高强,可以以一抵百。 另外十人则是梁山步军头领,分别是赤发鬼刘唐、青面兽杨志、拼命三郎石秀、浪子燕青、锦毛虎燕顺、插翅虎雷横、操刀鬼曹正、白花蛇杨春、打虎将李忠、石将军石勇。 城门洞开,关胜举青龙刀一马当先杀进城来。 后边五百校刀手横冲直撞,如入无人之境。 那娘子关元帅萨蛮、贺兰关元帅拓跋雷各带一万人马死守内城,与关胜的人马展开血战。 关胜一人血战萨蛮和拓跋雷,这二人也是辽军中的猛将,都有万夫不挡之勇。 萨蛮使一条五股托天烈焰叉,拓跋雷手持两柄人面铜锤,关胜以一抵二,渐落下风,眼见就要招架不住。 就在危急之时,突然萨蛮一声大叫,栽落马下,再看萨蛮脸上中了一只弩箭。 就听得城头有人大叫:“关将军,我来助你!” 有一人从城头上跳下,踩着众士兵的脑袋飞也似的直奔过来。 正是浪子燕青。 浪子燕青将弓弩挂到背上,单刀直劈拓跋雷。 拓跋雷见萨蛮落马,心中慌乱,这手中锤招便有些散乱,被关胜的大刀死死缠住,燕青从背后砍来一刀,他无法招架,只能侧身闪避,可是已经晚了。 只听“卟”的一声,燕青的单刀正砍在拓跋雷肩膀上,拓跋雷惨叫一声,左手锤掉落在地。 燕青反手一刀,扎入了拓跋雷的后心。 于此同时,关胜的大刀也到了。 “咔嚓”拓跋雷的人头飞出数丈,一股鲜血从断颈处喷出一丈多高。 那死尸却兀自立在马上不倒。 燕青拔出刀来,一脚将拓跋雷的尸体蹬到马下,他一翻身跳上马背,对关胜道:“关将军,那昆仑奴法力高强,此处危险,不宜再前进了。” 关胜道:“外城已经攻破,断无后撤之理!” 关胜话音刚落,就听得城外炮声连天,梁山大军开始攻城了。 原来关胜在外城内鏖战萨蛮和拓跋雷时,城外的梁山人马都堵在城门不能进入,宋江一看情势,令旗一挥,下令攻城,一时数万梁山大军兵分十路,从十个方位向城上猛攻。 而此时城上的辽兵与梁山潜入的上百人正在厮杀,这梁山人马一攻城便有些顶不住了。 杀上城头的梁山人马也遭受很大损失,土鲁奇事先布置的顶板发挥了作用。 刚登上城头的士兵踩上钉板,惨叫一声便匍匐在地。 后边的辽兵手持长枪大戟,将倒在地上的士兵刺死。 一时城头上尸积如山,最后尸体将钉板完全覆盖了。 后边的士兵踩着前边尸体跃入了城头,与众辽兵拼杀在一处。 昆仑奴收摄了一下心神,来到了城头将台之上,眼见外城不保,他见城头将台上有一高杆,便如猿猴般攀到了高杆顶端,站在高杆之上的木龛中开始作法。 只见他从背后抽出桃木剑,向空中一指,嘴里默念符咒。 登时天上乌云翻滚,一瞬间狂风大起,天地间飞沙走石,数步之间不辨事物。 这股狂风自北向南猛刮,虽然城内风力不大,但城外梁山军却立脚不住,被这股大风刮得睁不开眼,许多士兵被风吹的立脚不住,在地上翻滚。 此时江宁关元帅乔光、嘉誉关元帅苏天龙、雁门关元帅麻古拉雄集部下数万人马从内城杀出,将外城的梁山人马硬生生逼出外城。 关胜也被大风吹得睁不开眼,无法应战,只得撤出外城。 城上一百多名潜伏的好汉也只得跟随关胜的人马撤出城去。 公孙胜知道这是昆仑奴在暗中作法,他一时没有找到昆仑奴在何处作法,一时也无计可施。 只好随大队人马撤回了营寨之中。 昆仑奴见宋兵撤退,这才从高杆上下来。 第114章 昆仑奴作法劫营 这一仗,辽国险些失了外城,计点兵将,损失了上万人马,三名边关元帅死于敌军之中。 郎主愁眉不展,哀叹道:“直到今日,去东京的信使没有回来,也不知运动的如何,如果宋朝皇帝再不下旨停战和谈,燕京危矣!” 昆仑奴道:“郎主切莫忧虑,我还有胜宋江之法。” “还有何法?” “我们还有两关元帅和镇国大元帅哈里花达在城外,只需如此如此,便可胜宋军。” 郎主道:“只好如此了,若再不济,只好求和罢了。” “可是宋军重兵围城,谁去给哈将军送信?” 昆仑奴道:“能出城而不被宋军发现者只有我。” 郎主道:“燕京之安危全在大师了。” 这昆仑奴跟昆仑上人学道,会隐遁之术,他请郎主为他筑了一个法坛,在午夜之时,他在法坛上盘膝而坐,口中念念有辞,不一会儿,夜空中乌云密布,电闪雷鸣,一道黑龙从天而降,上柱天下柱地,直向法坛而来。 黑龙所过之处,房倒屋塌,大树也连根拔起。 片刻,那黑龙便到了法坛之上,将法坛卷裹到黑龙体内。 再看那黑龙渐渐消散,昆仑奴已然不见。 原来这昆仑奴已借龙卷风之力遁到了城外十里之处。 此处正是哈里花达驻军之所。 自从哈里花达与两关元帅被梁山军夹击,三路人马不能入城,只好退到十里外扎营,计点人马,已经折了大半。 哈里花达不知梁山军的虚实,不敢贸然进攻,只好在这里暂时驻扎,同时派出哨探打探前线消息。 这一日,哨探来报,说梁山大军将燕京重重包围,燕京失守只在旦夕之间。 哈里花达有心去解燕京之围,看看自己人马只剩不到五千,加上铁陀和哈虎两关人马,也不足二万人,哪敢跟梁山雄兵对阵? 正在踌躇之际,有士兵报说昆仑奴到了。 哈里花达大喜,立即将昆仑奴迎将进帐。 昆仑奴见哈里花达一人在帐内,便让他将铁陀和哈虎叫来。 片刻,铁陀和哈虎来到帐中,一见昆仑奴,有些惊奇:“如今梁山大军将燕京围得铁桶相似,你是如何来到这里的?” 昆仑奴道:“我借风遁而来,有要事与三位计议。” 哈里花达三人知道昆仑奴有异术,立即增加了信心,他们四人围坐在一起,昆仑奴便将自己的计策讲了。 三人听了连称妙计。 当下便调兵遣将,立即部署。将马身上的銮铃全部摘下,在马蹄之上包上棉布,全部士兵都卸下重甲,口衔木棍。 当夜子时,昆仑奴一声令下,哈里花达和铁陀、哈虎兵分三路,向宋营后方悄悄潜上来。 待距离宋营只有三丈之远时,哈里花达叫一声:“杀!”抢先突入了梁山军的营寨。 哈里花达手挥大砍刀,直夺中军黄罗帐而来。 眼见得到了中心黄罗帐,令人奇怪的是,营寨之中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动静。 哈里花达纵马直冲入黄罗帐中,只见黄罗帐中有一人正伏在几案之上,睡意正酣。 看那着装,分明是宋江。 哈里花达一刀劈去,那人便翻倒在地。 哈里花达觉得不对劲,怎么刀下轻飘飘的?再一看,哪里是什么宋江?分明是一个草人! 哈里花达大惊,正待拨马退出大帐,突然“轰隆”一声响,帐内地面上炸开了花。 原来帐内埋设了炸雷。 哈里花达的坐骑被炸雷炸成了两截,哈里花达也被炸到半空,半天才落下来,眼看七窍流血而亡。 再说铁陀和哈虎,刚踏入宋营,便感觉不对头,铁陀反应比较快,大叫一声:“不好,有埋伏!”转身就要跑。 正在此时,只听得一声炮响,登时杀声震天,四处都在喊:“莫让辽兵辽将跑了!” 四面箭如雨下,这下辽兵们可惨了,因为是偷袭,怕发出声响,士兵将士都脱掉了重甲,哪里能防得住箭? 一时中箭伤亡者不计其数。 辽兵如退潮般向后就撤。 刚退出营寨,就听三声炮响,从后边又杀出三路人马,截住了他们的退路。 当头三匹马飞驰而来,马上大将正是霹雳火秦明、急先锋索超和双枪将董平。 铁陀正要摆大铁铲相迎,突然从斜刺里飞过一块石子,“呯”一声击中了额头。 铁陀哎呀一声,险些跌下马来。 就在这一瞬间的功夫,双枪将董平已经马到近前。 绿沉枪挂着风声直取铁陀。 铁陀强忍疼痛,将手中大铲向上一挡,只听“当啷啷”一声,董平左手枪已经脱手。 铁陀这条浑铁大铲重一百八十斤,寻常兵器碰上就飞。 董平单手枪本来就不比双手枪有力,这枪撞上,便被磕飞了。 董平叫声不好,拨马便退。 董平刚走,秦明的狼牙大棒就砸了下来。 铁陀来了个二郎担山,“当”的一声巨响。 秦明的大棒被震起三尺多高。 秦明的双手发麻,虎口险些震裂。 “好厉害的辽番!” 秦明不敢硬战,拨马便回。 接着索超大斧就劈了下来。 铁陀仍然将大铲向外一搪,口中怒骂道:“去你娘的!” 索超的大斧“嗖”一声就飞上了半空。 铁陀刚磕飞了索超的大斧,第二枚石子就到了。 铁陀虽然力气大,躲暗器的功夫可差远了。 “呯”这枚石子正击在铁佛陀面门上,当时就把他的鼻子给砸塌了。 这两枚石子都是张清在暗处所打。 铁陀啊呀一声,捂着鼻子就要跑。 几乎在同时,“嗖”一支雕翎箭挂着风声直奔铁陀面门。 铁陀听到风声,本能的向下一低头,“卟哧”这箭正扎进他的右眼。 铁陀惨嚎一声,抓住了箭杆。 只见他狠命向外一拔,硬生生将眼球拽了出来。 再看铁陀,竟然倒转箭头,一口将自己的眼珠子吞到了肚子里! 此时在秦明身后手持弓箭的花荣惊呆了,他本想再射一箭,看到铁陀如此生猛,竟唬得忘记了放箭。 旁边的秦明、索超和董平也无不惊骇! 铁陀一拨马,向北拼命逃去。 花荣这才反应过来,他一抬手,“嗖”又是一声,又一支雕翎箭挂着风声直奔铁陀后心而来。 “当啷!”这支箭不偏不倚正中铁陀后背护心镜上,将护心镜射了个粉碎。 铁陀伏鞍逃去,一瞬间不见了踪影。 第115章 黑风劫寨施妖术 再说那哈虎一见梁山数员大将杀了过来,不敢迎战,直向西北方向逃下去,没跑出多远,就听得前方有人大喊:“辽蛮哪里去!留下人头再走!” 只见对面杀过一员小将,胯下铁脊银鬃兽,手中寒铁火龙枪,不是他人,正是逍遥侠卢环。 哈虎不知道卢环的厉害,挥动两条狼牙大棒,冲卢环就砸。 卢环笑道:“两只蓖麻球如奈我何?” 手中点钢枪疾如闪电,那两条大棒刚举过头顶,枪尖已经扎进了哈虎的咽喉。 “我不想死!” 哈虎口中吐出一口鲜血。 “早死早托生!” 卢环一压枪杆,哈虎就被挑上了半空。 翻着跟头跌出一丈开外,重重摔落尘埃。 “好快的枪法!” 有人高声赞道。 卢环抬头看去,却是双枪将董平。 卢环笑了笑:“玩玩而已。” 董平道:“我两条枪不如你一条枪,这哈虎也是辽国一员猛将,实力不下刚才逃走的铁陀,竟被你一枪串了糖葫芦。” 卢环道:“咱们的枪法不一样。” “你是什么枪法?” “我是玩家枪法。” “什么?什么叫玩家枪法?” “也就是说我的枪是玩儿出来的,你的枪是练出来的,本质上的不同,可以说天下百分之九十九的枪法是练出来的,只有我的枪是玩儿出来的,所以我的枪可以胜天下百分之九十九的枪。” 董平一脸的迷惑。 卢环嘴里转悠着那枚银牙签,一副懒散松垮的样子看着董平。 “卢兄弟,不愧是逍遥侠,一不小心就把卧虎关元帅给玩死了。” 董平后边飞马过来一将,正是花荣。 卢环微微一笑:“花哥,功夫就是玩出来的!” 花荣从怀里掏出一枚亮闪闪的物件递给卢环道:“卢先锋让我把一件东西给你。” 卢环接过来一看,不由得一怔。 “这不是我与马灵在一起时遇到的那个神秘刺客使用的梅花镖吗?” 卢环抬头看着花荣:“花兄,这是从哪里得到的?” 花荣道:“昨晚辽国大将花礼鹏潜入我大营行刺宋先锋,进入了我们预先设好的口袋阵里,被我的神箭营乱箭穿身了,我从他身上发现了几枚梅花镖,我看这东西漂亮,就各给了宋先锋和卢先锋两枚,卢先锋却让我给你拿来一枚。” 卢环道:“可惜了,花礼鹏这么好的轻功还没来得及施展,就死于乱箭之下,可惜这小小梅花镖再也没了主人。” 卢环知道,父亲之所以让花荣将一只梅花镖给他,只是破解他一直萦绕在心头的不解之谜。 因为他曾经对父亲说过,在从东京回来的路上碰到一个刺客,那个刺客使用的暗器就是梅花镖。 而这种梅花镖属于奇门暗器,父亲说天下没有几个人用。 但他知道,在北国,凉州花氏一门就用这种梅花镖。 父亲今日让花荣将此镖给他,便是告诉他答案,那个刺客正是花礼鹏。 卢环道:“多谢花兄上心,我早知此镖的主人就是花礼鹏,如今杀了哈虎,还有一个铁陀跑哪里了?” 董平道:“那铁陀好生厉害,一铲就将我的枪给磕飞了,花将军射了两箭,都没有要了他的命,他向北直跑下去了。” 花荣道:“此人的力气不在兀颜光之下,张清打了他两石子,我给了他两箭都没有拿下他,而且我一箭射中他的右眼,他竟然将眼珠子拔出来给吞了下去,好不吓人!” 卢环动容道:“此真猛将也!我听说三国中曹营猛将夏候惇眼睛中箭后,连眼珠拔出,生吞下去,没想到今日还有这样的猛人,不过他还是比不过夏候惇,夏候中箭后还杀了射他的曹方。” 花荣道:“我追上他再射他几箭,看他还能挨我几箭!” 卢环道:“算了,这样的猛将也算是英雄好汉,放他去吧。我看现在主要是找到那昆仑奴,这是个硬茬子,只有把他铲除了,燕京才能拿下。” “花将军、董将军,可追上那铁陀?” 东边来了两骑马,马上二将正是秦明、索超。 “没有,想那厮已经逃远了。天色昏黑,无法追赶。” 董平回答。 秦明道:“今夜偷营劫寨的辽兵已经被我们剿灭大半,可惜只炸死一个哈里花达。” 花荣道:“卢环小将还杀了一个哈虎,应该说只走了一个铁陀。” 秦明道:“走了一个最厉害的,这个铁陀今天没要了他的命,必是后患。” 此时,天色已然微明,卢环向四处看了看,辽兵已经逃跑净尽。 卢环道:“铁陀和哈虎都是有勇无谋之辈,不足为虑,今日偷营劫寨之计必是那个昆仑奴出的,我料那昆仑奴必然出城了,否则没有人可以出城给他们献计。” 花荣道:“不知这昆仑奴现在何处?” 卢环道:“昨夜,城内突然刮起一股龙卷风,这股怪风起的快,去得也快,我想一定是那昆仑奴作妖。我感觉昆仑奴就在城外,如今铁陀和哈虎大败,他无兵可持,必然还要回到城内,他一定还要故伎重施,风遁入城,大家要当心了。” 卢环话音刚落,突然之间,天地阴沉下来。猛然之间,就见乌云翻滚,电闪雷鸣,一道霹雳过后,就见云层之中钻出几条黑龙,这几条黑龙瞬间与大地连在一起,飞速向宋军营盘而来。 “不好,黑龙卷!” 乱风扑面而来,吹得人马都立脚不住。 花荣大喊:“快撤!”众人向后就跑。 黑龙卷就是龙卷风中最可怕的一种,此风旋转起来昏天黑地,风柱呈黑色,所到之处,房倒屋蹋、寸草不生! 四股黑龙卷飞速向梁山营寨扑奔而来。 而且四股黑色风柱越卷越大,大有掀天揭地之势! 这股黑龙卷已经惊动了梁山众好汉。 自昨晚起,梁山营寨就已经准备好了对付辽兵劫寨的准备,人不卸甲,马不落鞍,执刀持剑,只待厮杀。 吴用料事如神,已经算得半夜辽兵必定偷营劫寨。 因为公孙胜看到昨日燕京城内一股龙卷风冲天而起,又很快消散,便知道这一定是昆仑奴作法,实施了风遁。 第116章 宋江巧布口袋阵 吴用道:“这一定是那昆仑奴借风遁出城,他出城的目的有三,我们必须防备,第一,回昆仑山请昆仑上人。第二,出城实施暗杀。第三,与城外的两关元帅和哈里花达联络,对我们营寨进行偷袭,务必做好防备。” 宋江深以为是,立即传令营寨上下做好防备,并布下了口袋阵,专等辽兵进阵。另差秦明、董平、花荣、张清、索超五员大将在营寨外埋伏,如昆仑奴劫寨,便堵住其退路,一举歼之。 而公孙胜早在营内筑起一座法坛,以应对昆仑奴的妖法。 面对四股黑龙卷,公孙胜不慌不忙,缓步登上法坛,焚香一柱,将七星龙纹剑向空中一指,口中默念有词。 只见那四股龙卷风眼见临近梁山大寨,只有不到一丈的距离了。 只听得“哐啷”一声巨响,天空中“咔嚓”一声霹雳。 天地都晃动了三晃。 那四股黑龙卷已然烟消云散,天空中乌云散去,现出一轮红日。 此时的昆仑奴正在法坛上作法,见黑龙卷突然消散,不由得大惊失色。 他将手中桃木剑晃了三晃,口中默念有词。 就见地面上起了一层黄雾,这黄雾越来越浓,突然黄雾之中透出隐隐雷声,而后怪吼声大起,黄雾中窜出无数的狼虫虎豹,呼啸着向梁山营寨扑将过去,声若奔雷,气势骇人! 梁山众兵将无不惊骇,一时惊慌失措。 这一切公孙胜早看在眼里,只见他将松文古定剑向那些狼虫虎豹一指,口中道一声:“即!” 瞬间,那些狼虫虎豹化作了一片青烟,消散在黄雾之中。 公孙胜将手中剑向空中一抛,手作剑指向上一指:“天清地灵,兵随印转,将逐令行,急急如律令!” 那古定剑如一道闪电,没入空中。 此时的昆仑奴正在法坛上默念符咒,却见那些狼虫虎豹化作青烟,大惊失色。 正在他惶恐无措之时,就见天空之中一道闪电,一柄宝剑闪着青光向他射将下来。 昆仑奴啊呀一声跌下神坛,手中的桃木剑也掉落在地。 那七星剑“唰”的一声斩向昆仑奴。 昆仑奴就地一滚,却慢了一点,“咔嚓”昆仑奴右臂已经被剑卸下。 昆仑奴惨叫一声,几乎昏厥过去。 那七星剑并不想要他的命,在他头顶转了一圈便消失不见。 昆仑奴点了自己肩膀上几处穴道,将血止住,然后他从怀里掏出一面铜牌,口中念念有词,平地之中顿时刮起一股狂风,数步之内事物莫辩。 待卢环众人来到昆仑奴作法之处时,昆仑奴已然不见。 公孙胜听说昆仑奴风遁而去,感叹一声:“昆仑奴在受伤之后仍能作法风遁,其道法也是不弱!” 却说昆仑奴风遁而去,一路直奔昆仑山而来。 他一心想请来师父,为他和花礼鹏报仇雪恨。 昆仑奴到了昆仑山昆仑宫门前,一路劳乏,又断臂伤痛,昏厥过去。 待他醒来,发现躺在昆仑宫内师父的玉榻之上,师父昆仑上人见他醒来问道:“你右臂如何断去?是何人所为?” 昆仑奴流下泪来:“师父,我中了那公孙胜奸计,被他用飞剑斩下胳膊,此仇不报,誓不为人。另外,花礼鹏也被宋江设计乱箭射死,还悬首示众,真得是大折了师父你的威名,肯请师父为我们出这口气!” 说罢泣不成声。 昆仑上人面沉似水,在室内来回踱了数步,恨恨道:“好个宋江、公孙胜,真得拿我昆仑上人不当回事了,我定要前去讨回公道!” 昆仑上人言罢,让弟子照顾昆仑奴,自己在庭中作法。 只见他仗出八卦玄纹剑,口中念念有词,身边聚起一团白雾将他身体遮住。片刻功夫,白雾消失,昆仑上人也消失不见。 再说宋江听说破了劫营的辽兵,斩伤了作法的昆仑奴,不由大喜,对公孙胜和吴用道:“公孙先生真是道法高深,吴军师真是神机妙算啊!” 公孙胜道:“主公切莫大意,那昆仑奴道法也自不弱,只是侥幸败在我的手里,他现在已经风遁而去,我估计已经逃回了昆仑山,我想他的师父昆仑上人很快就会赶到,他的两个徒弟一死一伤,他如何肯干?一定会前来报复,我们一定要做好准备。” 吴用在一旁道:“公孙先生说的有理,那昆仑上人可不同于昆仑奴,此人妖术高深莫测,不可不防。” 宋江转喜为忧:“这可如何是好?” 公孙胜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昆仑上人依仗的便是道术,我们须在营中各帐上张贴道符,以辟妖邪之术。我现在便与吴军师、朱军师书写一千张道符。” 公孙胜与吴用、朱武立即书制一千张道符不提。 再说燕京城中的辽国郎主耶律德光见昆仑奴一去不返,一愁莫展,他召集众将道:“各位爱卿,如今昆仑奴出城未归,一定是遭遇不测,听哨探报告昨夜哈里花达与哈虎、铁陀二位将军劫营未成,中了埋伏,以至全军覆灭。这可如何是好!?” 此时丞相禇坚出班奏道:“圣上,现在城中已无可战之兵,而且士气低落,将士厌战,于今之计,只有与宋室议和了,如宋江答应议和还好,如果宋江不应,我燕京便只能玉石俱焚了。” 郎主道:“我们派去东京求和的使臣去了多日,至今未有回信,不知怎么回事,如果再无回信,大辽危矣!” 下边众大臣皆摇头叹息,无计可施。 正在此时,突然有御兵来报:“报告郎主,有一位道长求见,自称是昆仑上人。” 郎主一听眼前一亮:“太好了!是昆仑奴的师父到了,快快有请!” 郎主言罢,起身便往大殿外赶。 众人一听昆仑上人到了,都是精神一振。 君臣众人迎出殿外,就见迎面一位身形高瘦的道长大步而来,见这位道长不是中原道士打扮,一身纳衣,长至脚踝,长发披肩,不挽发髻,胸前挂一串七色玛瑙佛珠,背插一柄古色八卦玄纹剑,看上去模样古怪,不僧不道。 往脸上看,面如淡金,目如朗星,一字横眉架在目上,三柳长髯飘于胸前。端得是相貌不俗。 此人正是番域玄道、世外高人昆仑上人。 第117章 昆仑上人下昆仑 昆仑上人一眼见到辽主,双手合十,微微躬身:“贫道见过郞主。” 郎主向昆仑上人回了一礼:“昆仑上人,你来到此处,大辽有救了!请受寡人一拜。” 说罢,就要向昆仑上人施大礼。 贫道一把扶住郎主:“你是一国之主,千万莫要失尊,我们且去你宫中详谈。” 郎主与昆仑上人来到宫中,分宾主坐定。 昆仑上人对郎主道:“我徒弟昆仑奴昨日到了我处,叙说了阵前之事,我听说花礼鹏死于宋江之手,昆仑奴也身受重伤,我今日来此,便是为徒弟讨回公道。” 郎主道:“有昆仑上人来亲自定夺,那些宋军不过是鸡偶瓦块,我看今日便与宋江见阵,让他知道神仙的厉害!” 昆仑上人道:“可以,请圣上给宋江下个战书,我要先会一会那个公孙胜。” 耶律道光立即派信使去梁山营中下战书,约定今日午时三刻于城前见阵,点名让公孙胜出战。 没有多时,信使便回来了,又将那战书带了回来,耶律德光看时,只见战书上回批了四个字:准时决战。 郎主要设宴为昆仑上人接风,昆仑上人道:“我先胜了宋江再行饮宴之事。” 郎主即令土鲁奇点兵派将,与昆仑上人一同出阵。 午时,燕京城正门大开,土鲁奇引着一万军马列阵出城,土鲁奇左右带着几员御林军副将,在土鲁奇的后边,则是一骑赤焰驹,上坐一道士正是昆仑上人。 而郎主则与众臣在城头观战。 宋辽两军列开阵势,再看宋军之中,门旗之下,宋江左右吴用、公孙胜、柴进、关胜等梁山五虎将一字排开,后边是一万人马,前边是盾牌手弓箭手。后边是马队,两侧是步军营。 昆仑上人一眼望去,只见门旗之下,有一骑照夜玉狮子马,马上端坐一名面色黝黑、身材矮胖之人,身着褚红袍,怀抱令字旗,料定此人便是宋江。 他一催马来到了阵前,手指宋江道:“你可是宋江宋公明?” 宋江颔首道:“正是某家,请问你是何人?” 昆仑上人冷笑一声:“我便是昆仑山昆仑上人,你妄动刀兵,致使大辽百姓涂炭,又伤我爱徒,罪不容赦,快快将伤我徒弟的凶手交出来,余者不问,否则,我定将你梁山人马化为齑粉!” 旁边公孙胜催马出阵,对昆仑上人道:“我便是伤你徒弟的凶手,你有本事便来拿我。” 昆仑上人上下打量了一眼公孙胜,微微颔首:“果然是仙风道骨,像是有些造化,否则如何伤得了我的高徒?早闻入云龙的大名,乃罗真人的弟子,可是你却不知我异域法术的厉害,今日便让你见识一二!” 昆仑上人口中默念咒语,剑指向旁边御林军副将曲利出虎,曲利出虎手中的钢叉脱手而出,腾空向公孙胜飞过来,直刺公孙胜的面门。 公孙胜不慌不忙,将手中剑向旁边秦明一指,秦明手中的狼牙棒也飞了起来,正与那钢叉相撞。 这两件兵器在半空中叮叮当当,一来一往,似有人相持互斗,将阵上的众兵将看得呆了。 那昆仑上人从背后抽出了八卦玄文剑,口中默默有词,将剑向空中一抛,那剑便加入了战阵,只听得“咔嚓”一声,秦明的狼牙棒被削成了两段,那狼牙棒头呼一声砸落到宋江阵中,将阵中大鼓“噗嗤”砸了个大洞。后边兵士惊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而那钢叉却自动飞回到曲利出虎的手中。 公孙胜见状立即拔出了松纹古定剑向空中抛去,“当啷”!松文古定剑与八卦玄文剑在空中交锋,爆出一串金光。 这两柄剑缠斗了片刻,只见那昆仑上人剑指往空中一指,口中道声:“疾!” 那玄文剑突然化作一条青龙,这青龙大有数丈,喷云吐雾,上下翻飞,将公孙胜的古定剑缠在当中。 公孙胜手指古定剑,口中念念有词,那剑顿时幻化成一条金龙,这龙瞬间膨胀至十数丈长,那青龙在其面前如同一条小蛇一般。 金龙摇头摆尾,巨口张开,已经将那小蛇吞入腹中。 昆仑上人叫声不好,从怀里摸出一面铜镜,向空中的金龙一照,一道金光直射金龙,喀拉一声霹雳,只见那金龙顿时消失,“当啷”两声响, 那条金龙显出原形来掉落在地上。 “当啷”两声响,两柄神剑几乎同时落地。 昆仑上人用手向地上一指,那玄文剑便飞回到自己手中。 公孙胜也施展法力将剑收回手中,心中不由惊叹这昆仑上人的法力。 公孙胜身上只有一件法器,而这昆仑上人身上却有多样法器。 公孙胜心中有些没底气了。 而这昆仑上人并没有休手,只见他又从腰里解下一样事物,那是一串铜铃,他高举铜铃向空中哗棱棱一摇,可不得了,只见瞬间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平地起了一股龙卷风,直向宋阵中刮过去,直刮得宋阵中人仰马翻。 那鸡蛋大小的石子被风卷起来,直往梁山军中乱打,许多兵士被打得头破血流。 而且这铃声非常刺耳,这声音顺风刮向梁山军中,听到这声音便头晕目眩,立脚不住。 跑得快的,在阵后的还好一些,在阵前的几乎都跌下马来,步兵则双腿发软,跑走不动。 公孙胜还没见过如此邪门的妖术,他挥动松纹古定剑,念动符咒,在宋江周围数丈之内形成一个屏障,飞沙走石都进不不了,那铜铃的怪音也被屏蔽住了。 只是阵脚已乱,根本制止不住。 宋江大惊,下令道:“快撤!” 辽阵中土鲁奇见此情景,大喜过望,他将手中长刀一挥:“给我冲!” 上万铁骑一声呐喊,如潮水般向梁山阵营横卷而去。 上千的梁山军马都做了辽军俘虏。 五虎将董平、秦明的马惊了,将二人掀落下马,二人双眼被风眯住,也被辽兵擒获。 梁山军剩余人马狼狈撤入了营寨之中。 辽兵要来冲营,营中万箭齐发,这是吴用在营中埋伏好的弓箭手,以防不测。辽兵近百人被箭射倒,只好收兵。 这股狂风瞬时也刮入了宋军营中,幸好公孙胜提前在营中张贴了上千张道符,因此这风刮入营中,便停歇了。 土鲁奇这一仗大获全胜,虽然被宋江的弓箭射伤了百人,但是却生擒了梁山两员五虎将,而且还俘虏了上千宋军。 辽主大喜,立即大摆盛宴为昆仑上人接风庆祝。 宋江回到大帐立即下令高挂免战牌,不再出战。 第118章 骂阵激将入圈套 且说那公孙胜遭此一败,也是满心的焦虑,自己出山以来,这还是第一次遇上道法如此高深的劲敌。 公孙胜自衬不是昆仑上人的对手,决定前往二仙山请罗真人出山。 当夜,公孙胜便飘然而去,临行叮嘱宋江在他不在期间,不可出战。 宋江下令,无论辽兵如何挑战,一律不得擅自出战,违者斩。 郎主见昆仑上人道法高深,便想借昆仑上人退了梁山大军,解了燕京之围。 这昆仑上人一口应承,他本想在梁山营寨内作法,却看到梁山营寨内到处贴着道符,无法施展法术,只有将宋兵引出营寨方能用法术破之。 第二日,昆仑上人便让土鲁奇派人前去叫阵。 土鲁奇派曲利出虎带着五百辽兵前来宋军营寨前骂阵。 可是骂了一上午也没见有动静。 曲利出虎回到城内向土鲁奇禀报,被土鲁奇大骂了一通。 这土鲁奇便从军中选了一百名会讲汉语,最擅长骂街的士兵,让他们想尽办法将营寨中的梁山兵骂出来,如果成功,每人赏金百两。 这些士兵最是粗蛮,听说只要将宋兵骂出来有重赏,便来了劲头,他们拿着一百单八将的名单,来到阵前,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八辈祖宗、污言秽语点名道姓的骂不绝口,有的士兵还袒露身体,脱下裤子冲着宋营撒尿。 那昆仑上人却暗中作法,刮起南风,使骂阵的声音都顺风传入宋军营寨。 梁山大营中众好汉看到此情景,听到叫骂声早气炸了心肺。 鲁智深和武松气冲冲来到宋江大帐要求出战,宋江面色一沉道:“铁令如山,从现在起,谁不听军令,轻言出战者打二十军棍,贸然出战者斩!” 鲁智深和武松把脚一跺,气冲冲回到了自己大帐中,两个人索性向床榻上一躺,将被子一捂,两耳用棉布一塞,什么也不管了。 神箭营的总领小李广花荣听到辽兵骂他的名字,按捺不住,便带了数十名弓箭手来到营寨边上,向营寨外边看去,只见营寨外几丈之外,十名辽兵赤裸着身体向着这边做着不堪入目的动作,口中污言秽语不堪入耳。 辽兵在远处坐着,原来他们是分班轮流骂阵,一波是十个人,十波便轮上一遍。 辽兵认得花荣,见他站在营寨后边向这边看,便指着花荣骂他八辈祖宗。 花荣年轻气盛,哪里容得他们骂?暗自拈弓在手,搭上一支箭,猛然抬手“嗖”,那支箭流星般飞过去。 “扑哧”正中那人咽喉,骂阵的辽兵四脚朝天跌在地上,当下见了阎王。 另外十个人转身就跑,花荣一抬手:“给我射!” 数十支箭雨点般射出去,几声惨叫,那九名辽兵纷纷中箭倒地。 骂阵的辽兵立即改变了骂阵方式,每个骂阵者都拿了一面盾牌,站在五十步外,如此便是弓箭射来,力量也不大,又有盾牌护身,便没有了危险。 花荣见用弓箭也伤不了骂阵者,只好用棉花塞了耳朵退到帐中,找来旁边帐中的吕方、郭盛、孔明、孔亮饮酒消遣。 只是第二天上恼了梁山营中一个人,正是那黑旋风李逵。 这连日来辽兵骂阵,宋江又不许出战,李逵便暗气暗憋,他索性耳朵里塞上棉花,在自己帐里喝闷酒。 第一日,他找了两名卫兵陪自己喝酒,喝到半醉,便将两个士兵打了一顿。 第二日,他又找了两名士兵陪自己喝酒。 酒过三巡,他越想越气,大骂宋江缩头乌龟,胆小如鼠。 吓得两个服侍的士兵也跑没了影。 李逵喝得七八分醉意,让人拿酒,连喊两声,却无人应声。左右看时,两个士兵早不见了踪影。 李逵骂道:“两个鸟种,跑了爷爷就打不得你?让俺找见你俩,一斧一个剁了!” 李逵拿了两把板斧直走出帐来,他虽然堵住耳朵,一阵风吹来,却听到营寨外边辽兵正在骂自己的名字,还骂自己老娘。 李逵听了冲冲大怒。酒劲上头,他早将那军令撇到九霄云外。 李逵抡双斧一斧劈开寨门,直冲那些叫骂地辽兵扑过去。 一边跑一边喝道:“尔等撮鸟!待爷爷把你们砍作肉浆!” 有人立即报告宋江,宋江一听李逵劈开寨门自个儿冲出去了,不由得气炸心肺。他又恨又怕,恨的是李逵违抗军令,怕的是李逵一旦有失,梁山中便又失一员虎将。 他立即命令步军副统领鲍旭、项充、李衮率五百团牌标枪手,前去保护李逵。 此时在城头之上,那昆仑上人看得清楚,他微微一笑:“贼人终于上钩了。” 只见他将八卦玄文剑往空中一指,口中念念有词,青天白日顿时阴暗下来,而后狂风骤起,黑雾弥漫。那五百团牌标枪手对面难见、不辩东西,一时乱撞起来。 李逵眼见着到了那些辽兵就在面前,正待举斧砍去,一阵黑雾降下来,将李逵包裹的严严实实。 李逵将手中大斧乱砍,“咔嚓”连声,鲜血迸射。 有人大喊:“李将军,不要砍了,都是自己人!” 李逵这才停住大斧,贴近了仔细一看,自己步军营的团牌手被他砍翻了十几个。 李逵心中叫苦。 正在此时,一阵狂风刮来,风中夹着飞沙走石,众人皆被飞沙迷住双眼。而后只觉得脚下被东西猛得钩住,拖倒在地。 片刻功夫那团黑雾便散去,再看李逵、李衮、项充并数百兵士都已经做了俘虏,被人五花大绑,向后押去。 鲍旭幸未被擒,向后便跑,却平地起了一阵龙卷风,将鲍旭裹在正中,鲍旭眼前黑雾弥漫,看不清事物,心里道:我也有法术在身,不妨用法术拼死一搏,也比被擒了强! 想到此,鲍旭将丧门剑向空中一指,念了一段符咒,却丝毫没有作用,自己躯体反被那龙卷风卷起,双眼被黄沙迷住。 他弃了丧门剑,双手在空中乱抓,只感觉自己的身子如同断了线的风筝,在空中飘飞,然后从空中直跌而下。 “卟通”鲍旭重重跌在地上,摔得差点背过气去。 两边冲出十数名辽兵将他紧紧绑住。 此时,宋江正在营寨中高台之上探看战况,远远看到梁山军这拨人马到处,起了一阵黑雾,而且狂风大作,将那些士兵吹得满地乱滚。 不一会儿功夫,黑雾散去,只见梁山人马尽被辽兵捉去。 第119章 妖道施法陷绝境 宋江掩面痛哭道:“李逵众兄弟性命休矣!” 旁边吴用劝道:“大哥切莫悲伤,虽然公孙先生不在,我营中尚有樊瑞,也可作法御敌。公孙先生临行说过,只要我等坚守营寨,辽兵便无计可施,公孙先生迟则半月,快则十日,就可以回来。我等须再坚持十日便可。” 宋江垂泪道:“只得如此,只是那李逵、董平、秦明诸将被擒,生死未卜,如何让我安心?” 吴用道:“兄长莫要担心,那辽主绝不敢取被俘头领的性命,他们现在只能指望昆仑上人,城池能不能保得住尚且难说,必定要给自己留条后路,另外,他们只是将被俘众将当做人质,以换取更大利益罢了。” 宋江道:“你如此说,我心便放下一半,此次只怨李逵那厮,否则哪里又有这么多将士被擒?传我号令,再有私自出战者立斩!” 辽兵并没有停止骂阵,还在距宋营不远处搭起一个台子,辽兵在台子上向这边大骂,可是梁山寨中毫无所动。 为了应对辽兵的骂阵,所有梁山将领都用棉花将自己耳朵堵上了。 眼见得又过了七日,这一天,有人报于宋江:“宋先锋,大事不好,辽兵将被擒将士都缚了现来,现在都在外边台子上,说如果我们不出战,就砍了他们。” 宋江听了心中一凛,猛得站起来,向帐外而来。 来到营栅边上,他手搭凉棚向外看去,只见那台子上果然有十几名辽兵押着秦明、董平、李逵、鲍旭、项充等头领,每人后边都站着一名刀斧手。 只听有人向这边大声喊道:“宋江听着,你们这几个头领都在这儿,快快出城应战,或者将公孙胜、花荣交出来,否则三声炮响,人头落地!” 话音刚落,就听得“轰隆隆”一声炮响。 宋江心头一颤,顿时心乱如麻。 如果不及时将他们救出,三声炮响,便没命了。 如何能眼睁睁看着他们人头落地呢? 宋江眉头紧皱,不知如何是好。 此时,吴用走到了宋江身边。 宋江忙问:“兄弟,你说这可如何是好?” 吴用轻摇羽扇道:“宋先锋,咱们须沉住气,我料他们不敢动手。” “嗵”第二声炮响了。 宋江浑身一震:“吴军师,已经第二声了,马上兄弟们的脑袋就要掉了!” 吴用沉稳如山,仍然不动声色。 此时,六位被俘将领后边的刀斧手已经将大刀举过了头顶,只等第三声炮响就要落刀。 只听得李逵大喊着:“撮鸟们!有种的就给爷爷来一刀!脑袋掉了碗大个疤,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宋江再也沉不住气了:“吴用,你难道就能眼睁睁看着兄弟们掉头!” 宋江向左右看了看,当即吩咐:“林冲、徐宁、鲁智深、武松、朱仝、刘唐、汤隆、郁保四听令,命你们各带所属人马随我出寨救人!索超、张清带所部接应!” 吴用一把拉住宋江:“我等不可中了辽兵的激将法!” 宋江将袍袖一甩:“吴用,你看得下去,我看不下去,你就在此守寨吧!” 宋江取了自己的双刀,跨上照夜玉狮子,率众将杀出寨去。 在城头之上,那昆仑上人早已经候着,见宋江亲自带人马出营,大喜道:“宋江,看你今日哪里逃!” 昆仑上人站在城头法台之上,掐诀念咒,将那玄纹剑向东南一指,喝声:“疾!” 须臾间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地面一阵晃动,好像是发生了七级地震,然后就是狂风骤起,飞沙走石。 一团黑雾将众兵将层层罩住,什么也看不清。 宋江方才懊悔不听吴用之方,他大叫道:“后军变前军,前军变后军,速撤!” 可是已经晚了,此时,众将士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魂飞魄散,原本严整的阵型瞬间崩溃。 战马们感受到了主人的恐惧,开始慌乱地四处乱窜,惊恐的咆哮声此起彼伏。 林冲等人见状,急忙调转马头,护住宋江,朝着北方仓皇奔逃。 昆仑上人立即下令招兵掩杀。 一时间,喊杀声震天动地,宋江等人的军马在辽军的追击下,如同被狂风席卷的落叶般四散奔逃。他们呼兄唤弟,觅子寻爷,场面一片混乱。 宋江等人慌乱中奔走,还未逃出半里之地,前方又出现了更加诡异的景象。原本他们来时还是一片平坦的旷野,此刻却变得迷迷茫茫,一望无际。只见白浪滔天,仿佛置身于东洋大海之中,无边无际,令人望而生畏。即便是肋生两翅的飞鸟,也难以飞越这片白茫茫的水域。 后方,昆仑上人和辽军步步紧逼,眼看着就要追上宋江等人。他们身处绝境,前有茫茫大海,后有追兵紧逼,生死悬于一线。 鲁智深大叫:“难道我们就这样束手就擒,坐以待毙吗?” 武松大喊一声:“杀回去!” 鲁智深、武松、刘唐三人奋力回身,挥动着手中的兵器,朝着追兵杀了过去。 一时间,刀光剑影,杀声震天。 鲁智深抡起禅杖,势如破竹;武松挥动双刀,勇猛无比;刘唐挺枪直刺,挡者披靡。 他们三人如同猛虎下山,势不可挡,将追兵杀得节节败退。 然而,辽军毕竟人数众多,他们虽然暂时被鲁智深等人的勇猛所震慑,但很快就重新组织起攻势。 宋江等人虽然奋力抵抗,但终究寡不敌众,渐渐陷入了绝境。 就在此时,突然一阵狂风刮来,吹散了前方的白雾。 宋江等人惊喜地发现,前方竟然出现了一条狭窄的陆地,直通远方。 樊瑞从后边追上来,对宋江道:“大哥,快跟我来!” 宋江等人便跟在樊瑞的身后沿着陆地拼命奔逃。 原来方才这海水全是昆仑上人变化的幻境,被樊瑞施法破了。 辽兵虽然想要追赶,但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打乱了阵脚,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宋江等人消失在视线之外。 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宋江等人逃过一劫,但他们也知道,这仅仅是暂时的喘息之机。辽军仍然紧随其后,随时可能发动新的攻势。他们必须尽快找到安全的藏身之处,才能避免更大的危险。 第120章 真人出山擒妖道 宋江等人继续沿着陆地前行,一路上小心翼翼,生怕再次遭遇不测。 终于找到了一处隐蔽的山林,暂时安顿下来。 宋江跑得浑身是汗,他跳下马来,找了一块石头,在上边一坐,喘着粗气。 那鲁智深、武松、刘唐也气喘吁吁坐在林子里。 就在此时,突然天空中一声霹雳,只见半空之中出现一条赤龙,那龙口吐火焰,一道火龙直往林子中而来。 “快走!昆仑邪人要放火烧我们了。” 众人从树林中跑出来,刚到了空地上,就见半空之中出现了十余尊金甲天神,那些天神手里拿着降魔杵和金鞭,向人群里乱打。 鲁智深、武松、刘唐哎哟一声,都翻倒在地,这三个人哪里是那么好对付的?一个鲤鱼打挺,跳将起来,将手中兵器乱打。 樊瑞将手中降魔剑一挥,叫声:“疾!” 从剑头冒出十道黑气,变化成十条黑龙,将那十尊天神困在一起。 此时昆仑上人正在暗中作法,天空中一声霹雳,一道闪电击在樊瑞的宝剑之上,樊瑞手一抖,宝剑落地。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又听得空中一声龙吟,一团雾气罩住了鲁智深、武松,刘唐三个人,三人顿时人事不醒,昏倒在地。 从林子里冲出了无数的辽兵,将三人绳捆索绑,活捉去了。 只听有人大喊:“宋江,快快下马受缚,免你一死。” 宋江哀叹一声:“我命休矣!与其受缚,不如一死!” 宋江便要拔剑自刎,突然有人大叫:“宋头领且慢,我们来了!” 宋江向后一看,只见一彪人马风疾电掣般而来。当头是林冲、徐宁、索超、张清、朱仝、汤隆七名头领。 他们拥在宋江身边,纷纷道:“我等保大哥一起杀出重围!” “嗖嗖!” 辽兵阵中冲出一队弓箭手,一齐向梁山人马射箭。 一时箭如雨下。 郁保四身上连中数箭,从马上一头栽下了来。 只听有人大喊道:“莫要放箭,捉活的!” 就见辽兵背后一骑马上正坐着昆仑上人。 昆仑上人将八卦玄文剑向前一指,口中念念有词,空中腾起一团黑雾,那团黑雾越来越大,很快将梁山众将包裹起来。 就见宋江和林冲等众将纷纷从马上跌落。 昆仑上人笑道:“看你们能跑到哪里去!” 他正要将黑雾撤去,喊令手下人擒拿梁山众首领,突然听得一声炸雷,空中一道金光射下来,将黑雾冲散。 昆仑上人吃了一惊,抬头看时,又一道金光射到,直扑昆仑上人。 昆仑上人一惊,想闪避已经来不及了,“咔嚓”一声,那道金光正打在昆仑上人胸口。 昆仑上人大叫一声,从马上直飞出去,跌出两丈开外。 昆仑上人一个就地 十八滚,又一个乌龙搅柱,跳起身来。只见空中落下一位老道,老道将手一抬,那道金光又回到他的手里,原来是一柄拂尘。 只见这老道有七十多岁年纪,鹤发童颜,仙风道骨,身着八卦道袍,头戴紫金道冠,长髯飘洒,二目如电。在老道的身后,站着一人,正是入云龙公孙胜。 昆仑上人瞬间明白了,此人一定是公孙胜的师父罗真人。 昆仑上人早知罗真人大名,他颤声道:“你可是罗真人?” 老道微微一笑:“不错,我正是二仙山罗某。” 昆仑上人强作胆量道:“早闻罗真人大名,想与你切磋一番,今日得见,哪能交臂而过?正好领教一二。” 昆仑上人将手中八卦玄纹剑一抖,向空中一指,口中念念有词。 半空中又是一声霹雳,只见半空云层之中,无数神兵天将杀将下来。 罗真人将拂尘向空中一甩,空中一声炸雷,再看那些神兵神将,化做碎片,飘落在地。再细看时,却是一些五彩碎纸片。 罗真人冷笑道:“雕虫小技!” 昆仑上人大惊,他立即将脖子上挂的那一串玛瑙念珠摘下来,向空中一掷,那念珠从空中直向罗真人砸下来。 罗真人将拂尘向上一掷,拂尘闪电而出正撞在念珠上,将那串念珠砸得粉碎,念珠一个个滚在地上。 罗真人手腕一抖,一根法绳破空而出。 这法绳如一条长蛇,打在昆仑上人躯体之上。 在其身上缠绕了数圈,瞬间将昆仑上人的手脚绑住。 昆仑上人动弹不得,跌倒在地。 众辽兵辽将要上前来救昆仑上人,罗真人将拂尘一甩,那些辽兵辽将全都跌了出去,半天爬不起来。 罗真人见宋江等众好汉皆倒地昏迷不起,便将那拂尘一摆,宋江等人缓缓醒来。见公孙胜与罗真人到来,不由得大喜。 宋江对着罗真人纳头便拜:“神仙到了,大事成矣!” 罗真人将宋江扶起道:“今日我也是来替天行道,不必客气。这昆仑妖孽已经拿住,我劝他回山便是,只是你们见机行事,不要过度杀戮。” 宋江见众将除了郁保四身中数箭,受了重伤,其他皆无大恙,便让人背了郁保四,吩咐回营。 罗真人与梁山众将回到营寨,宋江让安道全先给郁保四疗伤,然后罗真人吩咐将昆仑上人提上来。 昆仑上人被那捆仙绳绑的如同粽子相似,被人用一条棍子抬进了大帐。 罗真人对昆仑上人道:“昆仑老弟,念你是同道份上,我不想伤你。只是要你明白宋江大军乃是义军,这辽国倒行逆施,屡屡侵犯大宋疆土,屠杀大宋百姓,宋廷只能反击,你助辽反宋,实是助纣为虐,你的弟子被杀被伤也是咎由自取,只要你承诺不再助纣为虐,回山修道,遵行出家人的本色,我便放你回山,否则,我便将你打入无间地狱,你自己选择吧。” 昆仑上人头上冒出冷汗。连连道:“贫道记下便是,只求罗真人放我回山。” 罗真人道:“只是还有一件事,你须给我做来,我才能放你。” 昆仑上人道:“仙长尽管说来。” 罗真人道:“只要你将梁山被擒众头领放回,我才能将你释放回山。” 昆仑上人道:“只要你将我放了,干什么都行。” 罗真人让士兵将昆仑上人从担子上放下来,罗真人将拂尘一摆,昆仑人身上绳索便自行脱落下来。 第121章 李逵受刑脱罪责 昆仑上人向罗真人施礼道:”我这就回燕京城内将众将领放归。” 罗真人将手一摆:“且慢。” 昆仑上人转过身来,静听罗真人发话。 罗真人道:“如果你玩心眼儿,耍心计,当心我启用镇天法印。” 昆仑上人一听镇天法印,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 “真人!我对天发誓,如有二心必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罗真人将手一摆:“去吧,只要一个时辰之内,将梁山众将放归,你便可归山。” 昆仑上人狼狈回到了燕京城内。 郎主听说昆仑上人回到城内,立即亲自前来迎接。 见昆仑上人一脸阴郁,便问道:“上人,可有什么事情?” 昆仑上人道:“且恕贫道法力有限,不能将宋江活捉,不过我也有办法,将所擒梁山众将交与我,我可以将那宋江换来。” 郎主一听连忙吩咐土鲁奇将被擒梁山众将绑了,交与昆仑上人。 昆仑上人道:“只须给我派二十人助我,到阵上便可将那宋江换过来。” 土鲁奇便派了二十名侍卫,押着秦明、董平、李逵等梁山众将直往城外而来。 及至到了梁山营寨之前,早有关胜、呼延灼、鲁智深、武松率五百人马出寨,将秦明等众将解了绑绳,拥入营中。 宋江见被擒众将回来,一个个看了,并未受伤。 李逵见了宋江,面有渐色:“大哥,都怪铁牛不听你的,你处罚兄弟则是。” 宋江道:“如果不是罗真人,你这颗牛头便报销了,待送走了罗真人,我便与你算总账!” 罗真人对昆仑上人道:“你可以回山了,但是回去之后不得再出山,否则被我碰上,定将你镇在昆仑山下!” 昆仑上人连连称是,然后告辞而去。 宋江吩咐大摆宴席,要宴请罗真人。罗真人道:“不必了,当下交战之时,容不得大摆筵宴,能抵挡梁山大军的唯有昆仑妖人,此人既然走了,我的任务便完成了,我这就回山去了。” 罗真人说罢,走出营帐,飘然而去。 宋江对公孙胜道:“我们快去送一送罗真人。” 公孙胜道:“我师父向来闲云野鹤惯了,不要去送了。” 宋江快步走出大帐,再看罗真人,已经踪迹皆无。 宋江不由得感叹:“真神人也!” 宋江回到大帐,立即传令升帐。 众将官皆到了帐中,宋江大喊一声:“把李逵拿下!” 只听得有人大吼一声:“他娘的,老子来了!不用去拿!” 宋江一拍桌案:“把他给我拿下,重责八十军棍!” 两边军士上来就要将李逵按翻在地。 李逵道:“不用劳驾你们,俺自己趴下!” 李逵刚要趴下,看了看宋江问道:“大哥,八十军棍也太多了点,俺这屁股还不打漏了,上阵杀敌还要挂个屎盆子,岂不给梁山和大哥丢人?” 哄一声,周围众头领都笑了。 宋江强忍住笑将桌子又是一拍:“啫!军法之下怎容你嬉皮笑脸!你要嫌多再给你加上十棍!” 李逵吐了一下舌头道:“大哥,你还是砍了俺这颗牛头吧!与其活着受罪,不如咔嚓了痛快!” 旁边吴用知道宋江的心思,便凑到宋江旁边道:“宋头领,现在大敌当前,破城在即,正值用人之际,我看念李兄弟是初犯,还是给他寄下这八十军棍,如果下次再犯,一并连那十棍加上如何?” 李逵道:“大哥,吴军师说有有理,现在正是用人之际,你把俺屁股打漏了,谁还给你冲锋陷阵?再说了,俺也是听着那些狗孙子骂你,实在听不下去才违反了军令,还是下不为例吧!” 花荣也上前一步道:“宋大哥,当时那情景,连我这慢脾气的都忍受不了,差点也违反了军令,如若不是我用弓箭,早提上枪冲出营寨了,大哥还是多多理解担代吧。” 公孙胜向宋江一拱手道:“花将军和吴军师所言极是,本来我应该十日赶回,结果路上遇到一名道友,在他家中多待了一日,到了二仙山,结果师父正在闭关,又耽误了些时日。这才招致了中间出了这么多差失,如果说记过,应该记在我的身上,李逵一向性急,碰上这种事情,也在情理之中,还请宋大哥网开一面。” 宋江舒了口气,对李逵道:“铁牛,看在大伙都给你求情的份上,且饶过你这一次,如果再违反军纪,二罪归一,那八十军棍暂且寄下,我说补的那十棍必须先要清了,以儆效尤。” 李逵把大嘴一咧道:“好,俺就给大哥个面子,轻着打,俺还要进燕京城捉那皇帝老儿呢!” 李逵说着,把裤子一脱,直褪到脚跟。 光着屁股往地上便躺。 大帐里几位女将掩面跑出去。 宋江哭笑不得,将桌案上抽了根令签往地上一掷:“给我打!” 两边两名军士持着军棍“噼啪噼啪”就打了下去。 其实这两名军士知道这是宋江的爱将,并没有真打,那军棍高起缓下,棍头都是打在地面之上。 听上去动静不少,其实并没着力。 打了十棍,军士向上报数:“宋先锋,行刑完毕。” “什么,先完事儿了?咋和挠痒痒似的?” 李逵躺在地上大叫。 宋江骂道:“你这厮,真个欠打的货!再不起来,把那八十军棍一并打了!” 李逵提着裤子从地上蹦起来:“多谢宋大哥!” 宋江一声令下:“众将官升帐!” 梁山众好汉齐聚黄罗大帐,宋江当即点兵派将,令五虎将作为前锋率军一万准备攻城,同时命凌振准备炮石炮轰燕京城。 令鲁智深、武松、雷横、刘唐率五千步兵营扛起云梯准备登城。 令李逵、鲍旭、李衮、项充、曹正率五百决死军攻打城门,一旦城门打开,当先杀入城内。 刚刚布置完毕,突然有军兵来报,说辽国郎主派使者前来。 宋江道:“来者何事?” 军兵道:“说有要事相告。” 正在此时,哨总杜迁来报,说燕京城中竖起了降旗。 第122章 辽国郎主乞休战 宋江道:“这是辽主害怕了,要乞降,传令让使者报名而进。” 片刻,只听外边有人叫道:“辽国特使奴儿哈求见宋先锋。” “进!” 宋江一摆手,外边走进一人。 此人点头哈腰,手棒一卷书信,小步走到宋江面前,单膝跪地:“小臣奴儿哈奉郎主之命,前来乞降,郎主亲书书信一封,请宋先锋阅示。” 宋江接过那封书信,打开一看,见上写:辽国冒犯大宋,实罪在不赦,眼见百姓涂炭,万民失所,实在不忍,恳求罢兵休战。我辽国年年进牛马,岁岁献牛羊,再不敢侵犯大宋。 宋江冷笑一声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只是乞降之事我无权定夺,需要启禀朝廷,等候上谕,你先回去吧。” 赵安抚也在一旁道:“你们请降之事是国家大事,我们不敢裁决,你们可派大臣前往东京,朝见圣上,圣旨准你辽国请降,我等方可罢战。” 奴儿哈连连鞠躬道:“郎主说只要宋先锋肯准辽国降书,什么条件都可以谈。” 宋江道:“你先回去回禀你们郎主,此事一是再容计议,二是需要等候上谕。” 奴儿哈只得去了。 奴儿哈一走,帐下秦明道:“主公,不能这么便宜了辽国,我们兴师动众,伤了这么多的兵将,哪能说停战就停战?必须要攻进燕京,活捉辽国皇帝!” 李逵也站出来道:“秦兄说的是,咱们大军已经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管他鸟降书狗休战,倒不如一并先杀进城去,杀他个人仰马翻,寸草不留,将辽国一并平灭,归宋大哥掌管,岂不痛快!” 宋江正沉吟间,突然总哨长朱贵跑进来报道:“报宋先锋,朝廷使者前来求见,赵安抚也在营外陪同等候。” 宋江心里道:朝廷此时派使者前来是何用意? 便问道:“现在使者何处?是谁遣来的?” 朱贵道:“现在营外,说是来传圣旨的。” “立即请进。” 宋江言罢,对众人道:“随同我去迎接圣旨。” 宋江卢俊义吴用在先,急匆匆迎出帐外。 此时使者与赵安抚已经走进了大营,向宋江迎面而来。 宋江立即拜伏在地:“小臣宋江恭迎圣旨。” 使者将圣旨打开,一字一句念道:圣上有旨,念梁山诸将辛苦,克敌略地,念辽主已有降意,不宜再继续进兵,着令在燕京城下休整,等待议和之事。钦此。 宋江磕头谢恩。 心里道:这事奇了,这边辽使刚走,朝廷便派人来了,莫不是辽人使得诡计? 宋江立即让人设宴招待朝廷使臣,赵安抚与宋江陪着使臣饮酒。 席间,宋江问使臣圣上的圣旨如何下得如此之快? 使臣对宋江道:“据我所知,辽国早已经派去了使节在朝内四处活动,蔡京、童贯、高俅、杨戳四位大人都说以和为贵,慎动干戈,既然辽主求和,便休兵罢战,让其年年岁贡。” 宋江心里道:没想到这辽国竟然跑到我们前边去了,将四大宠臣都给买通了。 酒宴完毕,宋江派李应、孙立带五百人马将使臣送到边境。他便与吴用计议如何应对辽国请降之事。 正与吴用计议之时,突然有军士来报,说辽国丞相褚坚前来求见。 宋江闻听,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恢复平静。 他深知,辽国丞相亲自前来,必有要事相商。 于是,他吩咐士兵将禇坚引入营中,自己则与吴用迎了出去,站在大帐外迎候。 不一会儿,丞相褚坚便在士兵的引领下,走进了宋营。 他身穿一袭华丽的朝服,头戴金冠,气宇轩昂,一副威严之态,只是神情上有几分委顿。 宋江见状,连忙上前一步,拱手施礼道:“丞相亲启大驾,宋江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褚坚也回以一礼,微笑道:“宋先锋客气了。本相此次前来,是有要事相商。” 说着,他扫了一眼周围的将士和帐篷,似乎对宋营的布置颇感兴趣。 宋江将他迎进帐篷,请他坐下。 待两人分宾主落座后,宋江开口问道:“丞相此番前来,不知有何要事?” 褚坚微微一笑:“宋先锋,此次前来,是奉了郎主之命,前来商讨议和之事。” 宋江闻言,心中一动,但他表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淡淡地问道:“哦?丞相此言何意?” 褚坚叹了口气道:“宋先锋,你们大军压境,我国自知难以抵挡。郎主为了百姓免受战乱之苦,决定请和罢战。同时,为了表示诚意,我国愿意献上一宗金银财宝。” 说着,他指了指身后随行的几名官员,他们抬着几付沉甸甸的宝箱,里面装满了金银珠宝。 宋江看着这些财宝,心中却并无波澜。 他淡淡地说道:“丞相,你们的诚意我已心领。但我想说的是,我们大宋军队已经做好了攻城的准备,只要军令一下,城破只在顷刻之间。我们众位将士都打算斩草除根,免生后患。但看到你们城上挂起了降旗,决定暂时停战。至于下一步怎么办,你们还是去朝廷请罪献纳吧。至于这些财宝,你们还是拿回去吧,我宋江不是贪图财宝之人。” 褚坚听了宋江的话,心中一惊。他没想到宋江会如此决绝地拒绝他们的贿赂。 他心中虽然有些慌乱,但表面上却强装镇定,继续说道:“宋先锋,这些财宝只是我国的一点小小心意,还请笑纳。” 宋江摇了摇头:“丞相,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想说的是,战争不是儿戏,投降也不是儿戏。你们应该认真考虑自己的决定,而不是用财宝来买通我们。我们大宋军队是为了国家的统一和百姓的安宁而战,不是为了财宝而战。” 褚坚听了宋江的话,不由对宋江心生敬佩,他轻叹一声:“宋先锋所言极是。我会将你的话禀报给郎主,请他再做决断。” 说着,他站起身来,准备告辞离去。 宋江也站起身来,送他出营。 第123章 请罪献纳表诚意 两人走到营门口时,褚坚突然回头说道:“宋先锋,我还有一个请求。” “丞相请说。” “我想请宋先锋允许我去朝廷请罪献纳,亲自向皇帝陛下表达我们的诚意,届时还请你让一条路予我。” 宋江想了想:“好吧,我可以答应你的请求。但你要记住,一定要真诚地表达你们的诚意,不要有任何隐瞒和机心。” 褚坚连声称是,然后向宋江躬身行礼,感谢宋江的宽宏大量。 他转身上马,带着随行的官员和财宝,离开了宋营。 卢俊义在一旁看着褚坚离去的背影:“这辽国丞相倒也是个识时务的人。” 宋江点了点头:“虽然辽国想罢战,只是将士们心有不甘,伤了那么多兵士,损耗了那么多粮草,眼见打下了辽国的都城,却要休兵罢战。如果不是接到圣谕,我便打开城池,活捉了那耶律德光。既然他们请降,也不能让他们太顺利了,须让他们再周折破费一番。” 吴用笑道:“宋先锋所言极是,这辽国皇帝奢靡无度,不知道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方才他献上的宝物,宋先锋就应该校纳才是。” 宋江道:“不可,如若我收下,反显得我宋江不廉,将来一旦传到朝廷那里,反与我不利。” 吴用道:“还是宋先锋想得周到,兄弟佩服。” 再说褚坚骑马离开宋营,心中满是不解与疑惑。 他原本以为此次前来,带着丰厚的财宝和诚意,定能说服宋军首领宋江,让辽国在这场纷争中得以保全。 然而,宋江的态度却出乎他的意料,坚决拒绝了辽国的贿赂。难道他们没有接到大宋皇帝的圣谕? 这使得褚坚一时之间有些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回头望了望宋营的方向,只见营帐林立,旌旗飘扬,一股肃杀之气扑面而来,心中不禁感叹,不知燕京能否躲过这一劫难? 褚坚回到了燕京,顾不上休息,直接前往宫中,将此次出使宋营的经过奏报给郎主。 郎主听完他的汇报,眉头紧锁,沉默不语。 大臣们也在一旁议论纷纷,气氛显得有些凝重。 过了许久,郎主才开口说道:“看来宋江确实是个难缠的对手,他不受我们的财宝诱惑,如果他决心要攻下我们的城池,这可如何是好?” 大臣们纷纷出谋划策,但大多数都觉得此时已经没有什么好的办法了。 就在这时,一位大臣提议道:“或许我们的派去的使臣只给蔡京等大臣送了礼,没有活动到皇帝那儿,可以再送一份更加丰厚的礼物给宋朝皇帝,以表达我们的诚意和求和的决心,毕竟只有皇帝才能最终决定战争与否。” 这个提议得到了其他人的支持,郎主也点头同意。 于是,辽国的君臣们开始忙碌起来,收拾金银财宝、珍珠宝贝,准备再次前往东京。 这次,辽主决定派丞相褚坚亲自前往,以显示他们的诚意。 褚坚虽然心中有些不愿,但君命难违,只好带着十五名官员和丰厚的礼物,踏上了前往东京的路途。 他们离开了燕京城首先来到了宋江的营寨前。 褚坚心中忐忑不安,不知道宋江能不能给自己放一条路。 宋江听说禇坚又来了,便让他进了营寨,其余人等在寨外等候。 宋江见到褚坚问前来何事,禇坚便将准备前往东京告罪请降的事情向宋江讲了。 宋江请禇坚到客帐中稍坐,他去与赵安抚计议一番。 宋江来到赵安抚帐中,向他说起褚坚请求借路去东京请降的事。 赵枢密听了之后,沉思片刻,然后说道:“辽国此举倒是诚意可嘉。我们可以将他们留下来,好好招待一番,然后再写一封书信,详述战事经过及辽帝请降之事,以免褚坚有言辞不实之处,同时我们再派人跟随,顺便也见一下蔡太师和高太尉,奉上一份礼物,让他们在皇上面前再美言一番,也好利于你们下一步招安之事。” 宋江听了深以为然,站起来向赵安抚拱手道:“多谢赵大人指点,我这就按照你的意思去办。” 于是,褚坚被留在了宋营,受到了热情款待。 他和赵枢密开始商量给皇帝写文书报告这件事的具体细节。 经过一番讨论和修改,文书终于定稿。 最后,赵枢密派了柴进和萧让带着文书、行军公文和一宗礼物,跟随丞相褚坚一起前往东京。 经过十数日奔波,这一日便到了东京。 十辆满载金宝礼物的马车缓缓驶入东京城,只见东京城中千楼万户、商铺林立,街头人头攒动,摩肩擦踵。 古人有:“汉上繁华,江南上物,尚遗宣政风流。绿窗朱户,十里烂银钩”的诗句。《东京梦华录》中曾描绘了文人眼中的汴京盛况,“金翠耀目,罗绮飘香,新声巧笑于柳陌花衢,按管调弦于茶坊酒肆。”“花光满路,何限春游;箫鼓喧空,几家夜宴。” 宋徽宗赵佶更有:“玉京曾忆昔繁华。万里帝王家。琼林玉殿,朝喧弦管,暮列笙琶。花城人去今萧索,春梦遶胡沙。家山何处,忍听羌笛,吹彻梅花。”的文句。比起燕京之景况何止繁华百倍。 褚坚心中不禁感叹,这才是真正的天朝上国啊!郎主不自量力,与宋开兵见仗,实属不智之举。 他暗自下定决心,回去后一定要劝说国主,与宋朝和平共处,共享繁荣。 一行人在馆驿内安顿下来。随后,柴进和萧让手捧行军公文,先行前往省院呈报。 来到省院之外,守门军士通报进去,不一会儿,有人出来告知入内。 柴进和萧让进了省院,参见省院大人。省院大人见了柴进,寒喧两句,便问柴进有何军情报知圣上。 柴进便向省院官员禀报说:“目前,我们的兵马已经将燕京团团围住,破城指日可待。辽国君主已在城头竖起降旗,特地派遣丞相褚坚前来递交降表,愿意归降认罪,并请求我们赦免他们,停止战争。但此事重大,我们不敢擅自做主,特来请示朝廷的旨意。” 然后将所呈公文交与省院官员。 省院官员将公文翻看了一下道:“你们暂且先在馆驿内安歇,待我们先将公文奏章呈报上去,届时再通知你们。” 第124章 太尉赴辽宣圣旨 柴进与萧让出了省院,便开始四处活动,给蔡太师、高太尉和童贯送上丰厚的重礼。 蔡太师、高太尉和童贯也都答应多为宋江美言。 直到第三日,省院官员通知褚坚和柴进,皇上已经阅看了他们的呈报,待明日升朝时与群臣计议。 蔡京、童贯、高俅、杨戬等朝廷重臣以及省院的大小官员们,都是一群贪图利益之辈。 这两日,褚坚也没有闲着,又亲自到蔡高童杨四大权臣府上参拜一番,送上珍宝累万。 随后,他们又向省院各官行贿,通过送礼等方式打点关系。 这些官员早在两个月前就收到了辽使的礼物,如今又收到更为厚重的礼物,纷纷表示支持与辽国议和。 次日清晨,徽宗升殿,百官朝贺,拜舞之后,枢密使童贯出班奏报:“先锋使宋江率领兵马,成功击退了辽兵,现已将燕京团团围住,破城只在旦夕之间。此时,辽国君主已竖起降旗,表示愿意投降。他们派遣丞相褚坚前来,奉表称臣,请求我们接纳他们的投降,并赦免他们的罪行。辽主愿意年年进贡,永不再犯。此事关系重大,臣等不敢擅自做主,特请陛下圣裁。” 徽宗听后,沉思片刻,问道:“如此讲和,休兵罢战,保留辽国,众卿以为如何?” 太师蔡京出班奏道:“臣等经过商议,认为自古以来,四夷之国并未完全被消灭。臣等愚见,可保留辽国作为北方的屏障,与我们互为唇齿之邦。他们年年进贡岁币,对我国有益无害。因此,臣等建议接受辽国的降书顺表,休兵罢战,诏回军马以护卫京师。但此事重大,臣等不敢擅专,还请陛下圣裁。” 徽宗听后,觉得蔡京所言有理,便准奏此事,并传旨召见辽国来使。 殿头官随即传令,宣召褚坚等一行辽国来使上殿。 他们来到金殿之下,按照礼节扬尘拜舞,山呼万岁。 侍臣将他们的表章呈上御案,宣表学士高声宣读表文。 表文中详细陈述了辽国愿意投降认罪的诚意和决心,以及他们愿意年年进贡、永保和平的愿望。 天子听完后,对辽国的诚意表示赞赏,便对众大臣道:“朕看辽主诚意满满,我意接纳辽国的投降,休兵罢战,两国从此和平共处。众爱卿以为如何?” 阶下的群臣也齐声称赞,表示赞同。 皇帝见状,便命令侍从取来御酒,赏赐给使者。 此时,丞相褚坚等人也将辽国进贡的金帛岁币,抬至垂拱殿上,恭敬地呈献在皇帝面前。然后向宋徽宗启禀道:“皇帝陛下,这是我们郎主的一点心意,其余岁币都存放在省院。待正式休兵罢战后,郎主愿向天朝进贡锦帛一万匹,金十万两,银二十万两,牛五千匹,马五千匹。自此,我辽国年年如数进贡,岁岁来朝,永止干戈。” 徽宗皇帝审视着这些金帛岁币,点了点头,示意将岁币如数纳入国库。然后要求辽国废除宋真宗时签订的《澶渊之盟》中宋朝每年向辽国进贡一项内容。 同时,他还特意叮嘱,要蔡太师负责收纳每年进贡的岁币牛马等物。然后,皇帝又赐给了禇坚等辽国使者一些精美的绸缎和礼品,并命光禄寺设宴款待使者。 褚坚等人听后,连忙谢恩。 当日褚坚朝宴返回,又来到蔡京府上,再次打点关系,并对蔡京的美言表示谢意。 蔡京对禇坚承诺:“丞相尽管放心回国,一切事宜都包在我的身上。” 褚坚对蔡京感激涕零,随后便启程返回辽国。 次日,蔡太师带领百官上朝,启奏徽宗皇帝,请求降诏书给辽国。 徽宗准奏后,当即令翰林学士起草诏书。 随后,徽宗又亲自选派太尉宿元景,携带诏书前往辽国宣读。 同时,敕令赵枢密,命令宋军先锋收兵停战,班师回京。所有被擒获的辽邦人员,也都被释放回国。原本夺取的城池,也重新归还给辽国管辖。府库中器具,也一并交割给辽国管理。 次日,省院诸官都来到宿太尉府上,约定日期为他送行。 宿太尉领了诏书后,不敢久留,立即准备轿马和随从人员,辞别了皇帝和官员们,与柴进、萧让一同前往辽国。 他们一行人离开了京城,向着陈桥驿进发。 此时正值严冬时节,四野里彤云密布,雪花纷纷扬扬。 粉妆玉砌的树林和银装素裹的大地构成了一幅美丽的画卷。 宿太尉等人冒着风雪,艰难地前行。 因为天旱地冻,道路难行,他们在路上整整行了一个月的时间才接近燕京。 这一日,宋江正在帐中烤火,哨马来报,说宿太尉亲自前来宣读诏书,现在已经距燕京不到五十里。 宋江一下子跳了起来,他一面吩咐去叫卢俊义、吴用,并让人通知赵安抚在营寨内守候,同时让人通知幽州城驻守的蔡监军。 他一边披上大氅,快步走出了帐外。 卢俊义、吴用听说宿太尉亲来下诏书,不敢怠慢,立即与宋江一同,带了五虎大将,备了酒礼,各骑一匹快马,前往迎接。 众人在风雪之中骑行了四十多里地,见到前方红旗招展,有一队人马向这边缓缓行来,一长溜尽是舆车,左右是数百名官兵守护。 宋江立即迎上前去,只见最前边两骑马上坐着柴进、萧让。 两人见宋江等人来到,远远打着招呼:“宋先锋,宿太尉在此。” 宋江立即带众人来到一辆四马拉着的宽大的朱漆舆车前。 跳下马来,恭恭敬敬站在路边。 舆车缓缓停住,两名士兵走到最前边,将舆帘一挑,只见舆车之中走出一人,此人身着紫色锦缎官服,外罩花狐貂裘的大袄。头戴花狐貂皮帽,花白的胡须,两只三角眼炯炯有光。 正是宿元景。 宿太尉见到宋江,上前握住宋江的手道:“老友一向可好?” 宋江诚惶诚恐道:“宿大人,宋江之事,闻听宿大人尽心竭力,宋江感激不尽,难以为报。” 宿太尉笑道:“宋先锋忠心可鉴,威镇辽番,功盖天下,我宿元景为宋先锋尽力也是为国尽力,何心客气?” 第125章 承恩请诏复太平 宋江与宿太尉寒喧几句,宿太尉仍是进入舆车,宋江等梁山众将在前引路,一个时辰之后便到了梁山军大营。 赵安抚早在城外迎候,见到宿太尉自是恭敬之话少不了,众人众星捧月将宿太尉迎入寨中。 宋江立即吩咐宋清摆设大筵,由三十六天罡星坐陪。 宋江与宿元景在帐中坐定,宋江便问起和议之事如何这等迅速。 宿元景向周围看了一看,欲言又止。 宋江领会其意,便向周围卢俊义、吴用、柴进、公孙胜施了个眼色。四人全都离帐。 宿元景这才低声道:“先锋有所不知,早在前些时日,辽国便派遣特使到了东京,他们四处打点,于蔡京、童贯、高俅、杨戬处送上重礼,这四人便在皇上面前极力怂恿,让圣上准辽投降,休兵罢战,并要招回兵马,拱卫京师。” “什么,要我们招回兵马?” 宋江瞪大了双眼。 宿元景点了点头:“正是。” 宋江叹息道:“我不是抱怨朝廷,我们费了这么多心血,牺牲了那么多军兵,损耗了那么多的物资,眼见就要攻下辽都,永绝后患,这样收兵回京岂不前功尽弃了吗?” 宿元景摇了摇头:“这是皇上旨意,岂能违背?如今皇上亲书圣诏,待报知辽主,明日接诏。” 宋江又一声轻叹:“宿大人,这辽国向来狼子野心,不思悔改,如果不绝除后患,来日还要侵犯我疆土……” 宿元景脸色一沉:“不要讲了,此事非我等所能决定,还是少说为佳,即刻奉旨行事为要。” 宋江把头一低,躬身道:“小人自知,马上安排。” 宿元景舒了一口气:“宋江,你的一片忠心我知道,我也多次在圣上面前为你保举,这次你立了不世之功,如果将罢兵休战,和议之事办好,我回京之后还当为你重保。” 宋江连退两步,一躬到地:“谢宿大人!大人恩德宋江没齿难忘,深感厚恩,百死难报!” 宋江当即差戴宗进燕京城报知辽主,准备明日接诏。 次日清晨,宋江拨十员大将:分别为关胜、林冲、秦明、呼延灼、花荣、董平、李应、柴进、吕方、郭盛全部明甲盛装,引领马步军三千陪同宿太尉进城宣诏。 阳光如金色洪流倾泻而下,将宿太尉的官服渲染得璀璨夺目,仿佛笼罩着一层神圣的光环。 他头戴长翅乌纱冠,乌纱在阳光下如同黑曜石般熠熠生辉,他胯下的高头大马,毛色如缎子般光滑,每一步都坚实有力,彰显出宿太尉那无上的威严与尊贵。 两旁的十员大将皆是明甲盛装、精神抖擞,他们前遮后拥,将宿太尉簇拥在中间,如同众星捧月缓缓步出梁山大营。 此时,燕京的城门缓缓敞开。大辽郎主耶律德光,身着龙袍,率领着文武百官走出城门,他们的脸上充溢着敬畏与惶恐。 耶律德光率众大臣拜伏在地,口称:“恭迎天朝宿大人。” 宿太尉也跳下马来,将耶律德光搀扶而起道:“你是一国之君,既诚心归附,大可不必如此,且到城中宣诏。” 耶律德光道:“天子盛诏当在金殿之上宣示,请随我到宫中。” 在郎主的引领下,宿太尉一行缓缓进城。 只见城池两侧,百姓们排成一列,长不见尾,他们手持香花灯烛,脸上洋溢着难以掩饰的激动与欢欣,有的摆着香案,焚香祷告。 这期待已久的和平终于到来了,他们终于不用为明天是不是还能活着而担忧了。 一行人穿过街道,来到了皇宫中的金銮宝殿。 关胜等十员大将如天神般肃立两侧,铠甲在阳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 宿太尉立于龙亭之左,神态威严而庄重,令人敬畏不已。 辽国郎主耶律德光率领百官,齐齐拜伏于殿前。 他们的身体紧贴着地面,如同臣服于天地的子民,表达对大宋天朝的崇高敬意。 殿头官高声宣谒:“三朝拜。” 随着他的话语落下,辽国郎主与百官整齐划一地朝南三拜,那场面庄重而肃穆,仿佛整个天地都为之肃静,好像时间都停滞了。 辽主同文武拜罢,辽国侍郎承恩请诏,就殿上开读。诏曰: “大宋皇帝制曰:三王立位,五帝禅宗。无君子莫治野人,无野人莫养君子。虽中华而有主,焉夷狄岂无君!兹尔辽国,不遵天命,数犯疆封,理合一鼓而灭。朕今览其情词,怜其哀切,悯汝慢孤,不忍加诛,仍存其国。诏书至日,即将军前所擒之将,尽数释放还国。原夺一应城池,仍旧给还辽国管领。所供岁币,慎勿怠忽。於戏!敬事大国,只畏天地,此藩翰之职也。尔其钦哉!故兹诏示,想宜知悉……”(引水浒传原文) 辽国侍郎宣读完诏书,辽国郎主和百官们再次跪拜以表谢意。 君臣之礼行完后,诏书被恭敬地放置在龙案之上。 随后,辽国郎主与宿太尉亲切相见,彼此寒暄行礼。 礼仪过后,辽国郎主邀请宿太尉等人进入太和殿,在此辽主为大宋官员准备了丰盛的宴席,各种山珍海味一应俱全。 宿元景和梁山诸将坐在上位,番邦的官员们纷纷举杯敬酒,整个宴席上歌舞升平,胡笳之声不绝于耳。燕地的美女们演奏着异族的音乐,羯鼓声声,胡舞翩翩。 宴席结束后,辽国郎主亲自送宿太尉和众将到驿馆安歇。 当天,跟随宿太尉前来的人员都得到了丰厚的赏赐和慰劳。 次日清晨,辽主令丞相褚坚出城至宋军营地,邀请赵枢密和宋先锋一同进城赴宴。 然而,宋江与军师吴用商议后,决定只请赵枢密进城,陪伴宿太尉参加宴会。 当日,辽国国主设下盛大的宴席,以招待宋朝的使者。 桌上摆满了甘甜的葡萄酒和香气四溢的黄羊肉,还有各种珍稀水果和五彩斑斓的花朵点缀其间。 宴会即将结束时,郎主亲自手捧金盘,将精美的珍玩献予宿太尉和赵枢密。 这场宴会一直持续到深夜才结束。 第126章 蔡忠失踪谜中谜 第三天,大辽国主召集文武百官,伴随着番邦的鼓乐声,亲自送太尉和枢密出城返回营地。 接着,他再次命令丞相褚坚,将牛羊、马匹、金银珠宝以及彩缎等礼物送到宋先锋的军营中。 在那里,他们举办了一场盛大的宴会,犒劳三军将士,并重重赏赐了众位将领。 宋江传令,将俘虏的辽国兵将一千多人放回本国。 将檀州、蓟州、霸州、幽州等处依旧归还大辽管领。 一面先送宿太尉还京,然后收拾诸将军兵车仗人马,分拨人员,护送赵安抚起行。 只是那蔡监军一直未到营中,不知何故。 宋先锋便叫戴宗前往幽州了解情况。 宋江再使人入城中,请出左右二丞相,前赴军中说话。 当下辽国郎主教左丞相幽西孛瑾,右丞相太师褚坚来至宋先锋行营,至于中军相见。 宋江邀请上帐,分宾主而坐。 宋江开口道:“大宋铁骑已经兵临城下,即将抵达护城河边,胜利就在眼前,本来是不接受你们投降的。如果打破城池,城内必定玉石俱焚。但是,我们主帅听从了我的建议,决定让你们向朝廷申愿。皇上心存怜悯,不想让你们遭受更多的杀戮。因此允许你们投降,并向朝廷递交请罪的表章,现在你们获得了保全。我们即将返回京城,休要认为我宋江心慈面软而产生反复之心!否则,我们的军队再次到来,绝对不会饶恕你们!” 两位丞相听后叩首伏罪,表示永不敢进犯大宋。 宋江又好言告诫了他们几句,两位丞相才谢恩而去。 而后宋江唤令随军石匠采石为碑,令萧让作文,以记其事。 金大坚刻字于碑,竖立在永清县东一十五里茅山之下。 然后,宋江差孙二娘、张青夫妇和顾大嫂、孙新夫妇带五百女骑卫先行起程,作为第一路人马前往东京,同时负责护送宿太尉和赵安抚回京。 宋江正要派大队人马起兵班师,突然戴宗来报,说蔡监军的确是失踪了,他找遍了幽州也没有见到他的踪迹。 宋江头上不由冒出汗来,这蔡监军如果有个好歹,他如何向朝廷交待?尤其这蔡监军是蔡京的堂弟,如果因此得罪了蔡京,自己这招安之路就会出现波折。 他立即命时迁、石秀去幽州秘密调查此事。 过了两日,时迁、石秀来报说,蔡忠府里只有几名贴身卫士,但是蔡忠已然不见。 而且奇怪的是,多日之前,府里死了一名卫士,应该是被人于夜中刺杀,现在凶手仍未找到。 宋江一听心里七上八下,便立即找吴用商议此事。 吴用听了宋江的述说,却是沉默不语。 宋江见吴用如此,心中更是打鼓,他便问道:“军师,你可否分析一下凶手可能是谁?是不是辽军所为?” 吴用道:“不可能是辽国所为,这蔡忠没有多大的本事,于辽国也无什么利害,辽国害他作甚?唯一的可能就是仇杀或被人劫持而去。” 吴用手摇羽扇,沉吟片刻道:“自破阵之始,幽州城中众将尽皆调出,宋大哥可想到谁还在城中?” 宋江恍悟道:“前些日,秀英身体不适,便与卢环、周云霓回到了幽州,难道……” 宋江摇了摇头:“这不可能,蔡忠与卢环无怨无仇,卢环不至于要害蔡忠吧?” 吴用微微一笑:“宋头领,这蔡忠可是好色之徒,据我的观察,蔡忠好像对卢秀英和周云霓两位女将别有情钟。“ 宋江心头一震:“你说是蔡忠对秀英和云霓行了什么不轨之事,然后秀英与云霓为了报仇害死了蔡忠?“ 吴用脸上浮现出一丝神秘的笑容:“这只是我的猜度,但那蔡忠是不是对这两位女将行了不轨之事,我就不知了。” 宋江心里道:难道秀英突然得病与此有关?如果按吴军师的分析,是卢环与秀英和云霓回城之后,发生了蔡忠失踪之案,而且那名卫士死亡的时间也是在这三人回去之后。 宋江心里一团乱麻,蔡京身份非同小可,一旦有失他无法交待,他决定亲赴幽州,问一问卢环、秀英和云霓。 宋江立即叫上李逵、戴宗上路,也未向吴用打招呼。吴用听说宋江亲赴幽州,心中放心不下,便派杨雄、石秀暗中保护。 这吴军师不愧是智多星,这蔡忠失踪之事果然与卢环姐弟有关。 自从卢秀英身体康复后,便与云霓上了前线,因为一直忙于战事,并未在意自己胸前佩的那块宝玉。 直到战事结束,他才发觉自己身上佩戴的玉佩不见了。 她又问云霓,见没见她胸前佩戴的宝玉,云霓说从没见过她胸前有一块宝玉。 她感到了一种难以名状的失落。那块贴身玉佩是陪伴她多年的护身符。 她努力回想着,心中涌起一股不安。 她的脑海中闪过一幕幕画面,最终定格在幽州衙门蔡忠的府邸。 如果云霓没见,一定是掉在蔡忠府上了。 那一天,她在那里一定是遭遇了危险,而那块玉佩,一定是那时候掉落的。 卢秀英又想:为什么那一天我突然在蔡忠府上失去了知觉?为什么回来后还昏睡恶心了那么长时间? 绝不是因为醉酒,一定是蔡忠给我下了什么药。 卢秀英的脸色变得苍白,难道是蔡忠对自己做了什么不齿的事情? 她想起蔡忠面对自己时那猥琐的样子和贪婪好色的眼神,不由得心中一阵恶心。 那种恐惧和愤怒交织在一起,让她的心情变得沉重而压抑。 她不敢想象,如果那天蔡忠真的对她做了什么,她会变成什么样子。 随着时间的推移,卢秀英的精神状态越来越差。 她变得沉默寡言,每天都以泪洗面。 她的身体也开始出现不适,很快就病倒了。 卢环和周云霓看到她的样子,心中都充满了担忧。 找了军中的医官给她探看,医官却说她没有病,是心病。 卢环和云霓问她怎么回事,她却什么也不说,眼神痴痴呆呆好像傻了一般。 在昏黄的灯火下,卢环与周云霓经过长时间的商议,终于做出了决定——护送卢秀英回到幽州府中养病。 那里远离战场的硝烟与喧嚣,或许能让她得到一丝安宁,安心休养。 第127章 雪耻以消心头病 卢秀英,这位曾经活泼开朗的女子,如今却躺在简陋的床铺上,面色憔悴,气息微弱。 她的眼神空洞,仿佛失去了灵魂,只是机械地望着窗外那片灰蒙蒙的天空。 卢环和周云霓看着她这副模样,心中如同被刀割一般。 他们知道,卢秀英的病情远比表面上看起来要严重得多,她的心灵也受到了极大的创伤。 日子一天天过去,卢秀英的病情并没有好转的迹象。 她整日躺在床上,不言不语,仿佛与世隔绝。 卢环和周云霓想尽办法为她寻找名医良药,却都无功而返。 他们知道,卢秀英并不是身体上的毛病,如果让她康复,除非取下蔡忠的人头。 一天傍晚,夕阳的余晖洒在卢秀英的脸上,为她那苍白的脸庞增添了一抹红润。 卢环和周云霓守候在她的身边,见她睁开了眼睛,云霓道:“秀英,你已经三天没有吃一口饭了,我给你温一温饭,你就吃一口吧。” 秀英没有回应云霓,她微微张开嘴巴,发出了一声沙哑而低沉的声音:“卢环,那天在蔡忠府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卢环闻言一愣,他没想到卢秀英会突然问起这件事。 看着她那双空洞的眼睛,他心中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决定告诉她真相。 他深吸一口气,将那天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卢秀英。 “那天,我得知你进了蔡忠府上,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就立即跑到了那里,强行闯了进去,正好迎上蔡忠那个畜生,我就点了他的穴道,当我进入内室时,发现你衣衫不整,上衣被解开了,我猜测那蔡忠欲对你行不轨之事,只是在没有得逞之时,我就赶到了。然后就带你逃离了那里。” 卢环的声音有些颤抖,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平静,但心中的愤怒和愧疚却难以掩饰。 听完卢环的讲述,卢秀英的眼神变得更加冷冽。 她紧紧握住拳头,仿佛要将心中的怒火发泄出来。 她恨透了蔡忠这个衣冠禽兽。 她决定要报仇,要让蔡忠付出代价。 “卢环,我要报仇!” 卢秀英的声音虽然低沉,但却充满了坚定和决绝。 卢环和周云霓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担忧。 他们知道,卢秀英此刻的情绪十分激动,如果她真的采取行动去报仇,恐怕会陷入更大的危险之中。 但是,他们也理解她的心情,毕竟她遭受了如此巨大的伤害和屈辱。 “姐,你要冷静。报仇并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反而会让我们陷入更深的泥潭。” 卢环的语气平和而有力。 “我冷静不了!我要让那个畜生付出代价!” 卢秀英的声音愈发激动,她的身体也开始颤抖起来。 看着卢秀英这副模样,卢环和周云霓都感到十分无奈。 他们知道,要想让卢秀英平静下来,必须先安抚她的情绪。 于是,他们开始轮流劝慰她,给她讲述一些宽慰的话语。 在两人的劝慰下,卢秀英的情绪终于渐渐平复下来。 她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事情。 卢环和周云霓也没有打扰她,只是静静地守在她的身边。 夜深了,卢秀英突然睁开了眼睛。 她的眼神中没有了之前的空洞和迷茫,反而多了一丝坚定和勇气。 “云霓,扶我起来。” 云霓把她扶起来道:“云霓,吃口饭吧,你看你都脱相了。” 秀英摸了一把自己的脸,点了点头。 云霓将温好的一碗米饭和一个火烧端了过来,递给秀英。 秀英接过去,几口就将米饭和火烧吃了下去。 秀英又喝了口水,眼中有了生气。 她挣扎着要下床,云霓搀扶着她下了床,突然,秀英一把抽出了壁上挂着的宝剑。 “唰”她将宝剑横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云霓和卢环都惊叫起来 “秀英,你要干什么!” “你们都别过来,否则我就割断自己的脖子!” “秀英,有话好好说,千万不要这样。”云霓道。 卢环抬起手来:“姐,你不要做傻事!” 秀英冷笑道:“如果你们想让我活下去,就答应我一件事。” 卢环道:“你说,什么事我都答应你。” 秀英紧咬牙关:“我求你们一件事,与我一同去将蔡忠杀了!” 卢环看着她决绝的眼神,知道如果不答应她,她真得会立即寻了短见。 卢环道:“好,我答应你。” 云霓把袖子一撸:“姐,你放心,如果去杀蔡忠,也算我一份!” 秀英手中的剑松了下来,卢环一把抢下卢秀英手中的宝剑,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姐,这个蔡忠必须死,但是我们要抽个时机,争取人不知鬼不觉,一举取了他的狗命。” 秀英悠悠道:“不仅要他死,我还要剖他的腹,挖他的心!” 夜色如墨,笼罩了幽州府的每一个角落。 卢秀英静静地躺在病榻上,脸色苍白的她,眸子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她知道,自己的身体虽然虚弱,但心中的信念却比任何时候都要坚定,他决定今夜就要与卢环潜入行府,杀了蔡忠。 而此时,卢环和云霓也在暗中忙碌着。 他们的脸上都带着一丝狠厉,眼中闪烁着复仇的火焰。 他们将夜行衣准备好,黑纱蒙面,身上戴上暗器,卢环又将从高衙内身上搜出的迷香带上。 这迷香原是高衙内用来迷奸少女的,只要将迷信用吹管吹在屋内,屋内之人就会陷入昏迷,任人摆布。 高衙内用这种东西不知害了多少少女。 他们知道,要想对付蔡忠那个老狐狸,必须找到一个最合适的时机。 蔡忠,那个在幽州城中作威作福的恶霸,他贪生怕死,惧怕上前线,甚至曾经照会宋江,表示自己身体有疾,不能涉足战场,只适合在幽州镇守。 因此,宋江也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没有大事,就不会去惊动他。蔡忠百无聊赖,便从幽州城内青楼中选了多名青楼女子接到府中,日夜寻欢作乐。 卢环和周云霓收拾停当,卢环便把今夜去行府杀蔡忠的事情给秀英讲了,秀英非要跟着。 卢环见秀英身体还没有康复,就让她郊外一处树林中等候,然后自己同周云霓穿着夜行衣潜入了幽州行府。 第128章 凌迟蔡忠识宋江 此时已过午夜时分,两名在大门边的守卫打着盹,全没注意有人已经越过高墙潜入了府中。 他们避过守卫,悄无声息地摸到了蔡忠的卧室,而后卢环拿出了迷香,往屋里一喷。 此时蔡忠正在床榻之上左拥右抱两名青楼女子在呼呼大睡,这迷香使本来睡梦之中的蔡忠和那两名女子都进入了昏睡状态。 迷昏了屋内之人后,卢环将蔡忠点穴后迅速装入麻袋,扛在肩头,来到高墙之下,一纵身便上了墙头。 然而,就在周云霓要往墙上纵时,却被一名起夜的护卫发现了。 那名护卫大惊失色,刚要大声呼喊,却被周云霓眼疾手快一剑刺死。 然后周云霓迅速跳上高墙,与卢环消失在了夜色中。 卢环来到野外,秀英早在这时等候,见卢环扛着一个大麻袋过来,知道已经得手了。 卢环将麻袋解开,将蔡忠缚在一棵树上。 蔡忠此时悠悠醒来,见眼前站着卢环,自己被缚,不由得大惊失色。 卢环将剑架在蔡忠脖子上:“你侮辱了我的姐姐,今日我便要活剐了你!” 蔡忠一脸的惊恐万状:“卢将军,我并没有侮辱卢小姐。” “啪!”卢环重重甩了他一个耳光。 “胡说,你为什么把我姐弄到床上!?” 蔡忠眼珠一转道:“卢将军,卢小姐是醉了,我只是服侍他躺到床上而已。” “呸!蔡忠!你明明是在酒中下了药!怎么能说我醉了呢?” 秀英将宝剑直刺在蔡忠的左肩,噗嗤一声,扎入数寸。 “啊!”蔡忠惨叫一声。 “你给我将实话说来,否则我先把你脑袋一刀一刀锯下来!” 卢环将手中七星剑向前一送,蔡忠的脖子上流出了鲜血。 蔡忠大叫:“我说我说,我见卢小姐俊美,心中爱慕,每当夜晚之时,我便想起卢小姐的花容月貌,辗转反侧不能入睡,害了相思之病,因此我便出此下策,与宋江商议,将卢小姐骗到府上饮酒,没想到那宋江为讨好与我,在酒中下了蒙汗药。后来,后来宋江便走了,我便按捺不住,将小姐抱到床上,正在此时,听得外边喊有刺客,我便跑出门来,正遇上卢将军。这便是事情的过程,如果我蔡忠半字有假,天打五雷轰。” 卢环咬牙切齿:“好一个黑宋江,没想到也是一个人面兽心的东西!” 周云霓对秀英道:“姐,你现在知道宋江是个什么东西了吧。” 秀英柳眉倒竖,咬碎银牙,她“唰”的一剑,又在蔡忠身上划了一剑,将他半拉膀子卸了下来。 蔡忠一声惨叫,昏了过去。 卢环一把扯开他的上衣,露出白花花的胸膛,“叭”的一声,有件事物掉在地上。 众人细细一看,原来是一块锁状的玲珑玉佩。 “我的玉佩!”秀英叫了起来,但是她没有去拿。 卢环将那玉佩拾了起来:“姐,拿着,这不是你掉的那个玉佩吗?” 秀英没有去接:“不要了,我嫌脏。” 卢环道:“有什么脏的,我回去给你洗一洗。” 说罢,将玉佩揣到自己怀里。 为什么玉佩在蔡忠身上呢? 原来这蔡忠那晚将秀英抱到床上,解开秀英内衣,将其脖颈上的玉佩解了下来。 秀英被卢环救走后,蔡忠穴道自解,他来到室中,发现了秀英遗落到榻上的玉佩,他便将这块玉佩好好欣赏一番,触上去真是温润柔滑,如同摸到秀英的温润玉体,他用鼻子嗅了一嗅,有一股醉人的桂花香,他简直迷醉在这香气之中,心里道:也许这就是秀英的体香吧。 从此,他便将这块玉佩随时带在身上,时时把玩,时常拿出来嗅一嗅,似乎可以闻到秀英的体香。 蔡忠悠悠醒转来,口里道:“爷爷奶奶饶命啊!” 卢环冷笑一声:“蔡忠,别人惧你是蔡京的堂弟,我却不惧你,你小子文不能提笔,武不能拿枪,却依仗着蔡京的势力做了枢密使,又到军前来指三划四,更兼荒淫无度,淫人妻女,今天你的死期到了!我就送你上路,省得你祸害人间!” 言罢,宝剑一斜,蔡忠的左耳朵便掉了。 蔡忠一声惨呼,又晕了过去。 卢环将宝剑收起,对秀英道:“姐,这小子由你来亲自动手,以解心头之恨。” 秀英咬着牙,将手中宝剑在蔡忠右耳朵上一拉,右耳又掉落在地。 秀英每一刀都充满了仇恨。 一连十几刀下去,蔡忠身上的小零件都被她卸了下来。 最后,秀英一刀扎进蔡忠的心窝,只是一剜,便将那颗黑心掏了出来。 肝肠泻出,血溅满地。 秀英剐了蔡忠,方消了心头之恨。 精神顿觉抖擞了许多。 云霓看着蔡忠血肉模糊的尸体道:“这尸体如何处理?” 秀英道:“拉到林子里喂野狗。” 卢环道:“不可,蔡忠可不是一般人物,他可是朝廷二品大员,他的尸首一旦被人发现了,追查起来对我们不利,我看还是在这里深挖一个坑,将其埋了吧。” 云霓听卢环说的有理,表示赞同。 秀英却不赞同,她将头一甩道:“你们挖吧。” 说完就向林子外边走去。 卢环云霓用剑就地挖了个坑,将蔡忠的尸体埋进去,将土填平,然后又洒上一堆树叶,这才离开了树林。 再找秀英,却不见了。 云霓道:“秀英一定是回去了。” 二人匆匆来到住处,却不见秀英的踪影。 卢环心中奇怪,云霓道:“我想她一定去行府了?” “她为什么去行府?” 云霓道:“我猜她那股气还没出来,一定是去行府杀人放火了。” 卢环道:“这倒不会,我估计她去找宋江去了。咱们先到行府看一看吧,如果不在就赶快去大营。” 卢环和云霓急匆匆来到行府,远远就听得厮杀之声。 “快走!”卢环与云霓加快脚步,一溜烟跑到了行府门前。 就见府门敞开着,里边依稀可见刀光剑影。 卢环一步跳了进去,就见卢秀英正在与三人斗在一起。 卢秀英手中亮银棍上下翻飞、招势狠辣,如同一头疯虎。 卢环再看那三人不由吃了一惊。 不是别人,正是宋江、李逵和戴宗! 第129章 行府血拼三头领 李逵手中的板斧抡得如风车相仿,嘴里还不住的骂着:“小丫头!老子不怕你爹,今日非把你劈成八瓣!” 那戴宗则手持一柄疾风剑,招势凌厉、剑剑挂风。 那宋江则手挥朴刀,全没了平日里文绉绉的模样,面色狰狞,如同恶魔相似。 卢环一看此景,知道今天非撕破脸不可了。 他大吼一声,仗七星剑杀入了战圈。 周云霓也一摆双刀,加入战团。 原来,卢秀英剐了蔡忠后,仍觉得气忿难平,他想起了宋江,没想到自己这个师父原是人面兽心之徒,自己是被宋江给出卖了。宋江只是将她作为一件礼物送给了蔡忠。 秀英心想,这一定是宋江追不到她,死了心,便将其献给蔡忠,以讨好朝廷,让蔡忠在蔡京面前说好话。 到今日,卢秀英一切都明白了,自己的清白险些毁在宋江手里,她现在一心想找到宋江,一棍结果了他。 卢秀英没有直接回住处,她心里想,听说宋江这两日要搬师回朝了,他一定会先来见蔡忠,我就到蔡忠住处等着,等宋江来了,一并找他算账。 真得是冤家路窄,就在她到了行府之时,就听得宋江在院子里说话,她一头闯进府门,一眼看到了宋江。 卢秀英眼都红了,她不由分说,抡起大棍冲着宋江就砸了过去。 后边戴宗、李逵各摆兵器上前迎住。 卢秀英一人力战李逵和戴宗,毫无惧色,越杀越勇。 那宋江一看,知道自己的事情一定是泄露了,索性不再装君子了,他大喝一声:“且不要伤她性命,拿活的!” 说罢,一挥手中朴刀也加入了战圈。 若在平日,卢秀英绝挡不住这三人的联合进攻,但是她今天拼了性命,使出浑身本领,这三人竟然一时战她不下。 但卢秀英毕竟是一介女流,几十回合下来,体力渐渐不支,棍法有些散乱。 “唰”李逵的斧刃在她臂膀上刮出一道口子,鲜血奔涌而出。 卢秀英大棍一慢,“哧拉”一声,戴宗的疾风剑又划开了她的衣袖,大半截玉臂露了出来。 眼见卢秀英堪堪不敌,凶多吉少,此时,只听一声大喝,卢环从天而降。 周云霓也随即加入了战阵。 原来这宋江三人正是来查看蔡忠情况的,他们来到衙门府中,却没见到一名蔡忠的护卫,他们不知,原来蔡忠的四名护卫被杀了一个,另外三人见蔡忠也失踪了,心中惊惧,不敢承担罪责,商量了一下便逃跑了。而蔡忠床榻上那两名青楼女子,早上醒来,不见蔡忠身影,也各自逃去。 因此宋江找遍了行府,没见到一个人。 正在他疑虑之间,卢环三人到了。 卢环、周云霓一加入战阵,宋江三人便吃力了。 卢环知道李逵勇猛,一人单斗李逵。周云霓对戴宗,卢秀英对宋江。 这宋江本来就对卢秀英心中有愧,加之秀英见到宋江,眼睛都红了,便有些慌乱,手中朴刀有些散乱,眼见得招架不住。 就在此时,突然有人喊:“主公快走,我来战她!” 有一人手持长枪跳进圈内,一枪向卢秀英扎来。 宋江看时,正是杨雄。 杨雄跳过来的同时,有一人紧跟着杨雄加入战圈,却是石秀。 宋江见救兵来了,急忙跳出圈外,闪身出了行府。 杨雄、石秀一条枪,一把刀将卢秀英围在当中。 此时卢秀英已经汗流浃背,气力不济,被杨雄一枪挑飞了大棍。 石秀“唰”的一刀正砍在秀英的左臂上,秀英惨叫一声昏倒在地。 卢环听到秀英惨呼不由大惊,他放过李逵转身过来,见杨雄正要将长枪向秀英身上扎,卢环来不及出招,将七星剑向杨雄掷去。 只听“卟”的一声,七星剑正中杨雄后背。 剑身没入杨雄身体半尺,杨雄惨叫一声,踉跄倒地。 石秀见卢环伤了杨雄,抡手中雁翎刀直取卢环。 此时的卢环已经是赤手空拳,面对梁山两名猛将的夹击,情急之下,刚刚恢复元气的他不得不再次施展降龙十八掌。 卢环双掌盘旋,呯然挥出,地面顿时飙起一股罡风,石秀被掌风击出数丈,“哗啦”一声正撞在围墙之上,将围墙撞了一个大洞。 卢环身后的李逵也被罡风卷得立脚不住,倒退数步。 卢环转过身来,跃身而起,使出一记腾空旋风脚,将李逵踢得离地而起,飞出寻丈,手中大斧也扔了出去。 那戴宗见卢环神威异常,急急跳出圈外,一纵身跃过了高墙,溜之乎了。 卢环从杨雄背后抽出宝剑,再看卢秀英,左臂上被砍了一刀,深至露骨,鲜血犹自奔涌而出。 他将秀英抱起,与周云霓奔出行府。 再说那宋江,急匆匆跳出行府跳上马,向城外而来,不一会儿,就听后边有人叫道:“宋大哥,且慢走。” 宋江回头一看,却是戴宗。 “戴兄弟,李逵他们呢?” 戴宗道:“那卢环甚是厉害,一人敌三,将杨雄、石秀、李逵三人都伤了,杨雄还中了一剑,如今生死不明,我看形势不妙,便跑出来了。” 宋江有些生气:“戴宗,我们兄弟同生共死,你怎么只顾自己呢,随我回去救助三位兄弟。” 戴宗一把拉住宋江:“宋大哥,你是一军之主,必须保重虎驱,万不可有事,你且在此等我,我回去看看便是。” 宋江道:“你一人如何能敌那三人,我与你同去。” 戴宗道:“大哥,万万不可,我也是侥幸逃脱,那卢环又施展了他的无量神掌,这武功邪乎的很,一掌下去排山倒海,你的内力不及兄弟,一旦中掌,轻则重伤,重则丧命。” 宋江道:“我怕什么,我穿着金蚕软藤甲,便是中了什么神掌也无大恙。” 戴宗见宋江意志坚定,只好与宋江又折返回来,再次来到行府。 刚到行府门口,就见李逵从府内直撞出来,与戴宗撞了个满怀。 戴宗后退数步,险些跌倒。 “哥,你们还没走?” “宋大哥不放心,回来看看你们如何了。” 李逵道:“卢环小子跑了!杨雄、石秀两位兄弟身受重伤,俺也奈何不了,你们快快看去如何是好。” 宋江道:“你怎么样?可曾受伤?“ 李逵道:“俺皮糙肉厚,内力高深,哪有那么好受伤,只是中了那小子一脚,当时差点把俺踢出屎来,现在好了。” 第130章 吴用宋江谋奸计 宋江、戴宗跟着李逵进到院里,见杨雄趴在地上,后背上一片血迹。 在院墙一侧,石秀倚着倒塌的半边墙死活不知。 宋江翻过杨雄在他鼻孔处一试,还有一口气。 然后他又急步来到石秀身边,也试了一试其鼻息。 宋江道:“石秀只是昏迷不醒,铁牛你来背着石秀,戴宗兄弟背着杨雄,速回营中请安神医医治。” 李逵与戴宗各自将石秀和杨雄扛到马上,然后几人急匆匆赶回了营中。 宋江立即请安道全对石秀杨雄施治不提,他将吴用招至帐中,将今日发生的事情讲述一番,然后道:“我这一趟,并没有找到蔡忠,我看蔡忠的失踪和那个被杀的护卫八成与卢环和秀英有关,蔡忠为人好色,他看中了秀英,那日蔡忠让我带秀英入府,然后将我支走,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我就不知了,我推测,蔡忠一定是对秀英做了什么不轨之事,今日秀英见我如同发了疯相似,直要与我搏命,一定是事发了,因此将怨气撒在我的身上。另外,毕竟卢秀英是卢俊义的女儿,今日与她交手,恐怕会引起卢俊义的误会,此事当如何处置?” 吴用思索片刻道:“宋大哥难道忘记了那石碑之事?” 宋江心头一凛,从城墙之下挖出石碑的事早已有人密报于他。 并且将上边的字抄录下来给宋江看了,当时宋江有些不信。 便又叫了两名现场的士兵对证,士兵也承认确有此事,并说那石碑已经被卢环收去,不知藏于何处了。 自那时起,宋江便开始对卢俊义有所猜忌。 因为战事倥偬,宋江还无暇对他人说过此事,今日吴用一提起来,倒是提醒了他。 宋江道:“吴军师也知此事?” 吴军师微笑道:“加亮神机妙算,哪里有我不知的事情?已经有小校报知于我了,只是战事当前,团结为重,我没有向你禀报。” 宋江道:“你以为这块石碑是谁埋下的?” 吴用道:“有三个可能,第一,可能是辽国的反奸之计。第二,可能是我们内部人埋下的,就是为了挑拨卢俊义与你的关系。第三,有可能就是那个卢环埋下的,目的就是想借此挑动他爹造反,然后他辅佐他爹称帝,一统华夷。” 宋江心头一震:“吴军师,你说哪一种可能性更大?” 吴用冷笑道:“莫看这卢俊义平日里表现的无欲无求,也很忠心梁山的事业,但他心里深恨你我,不得不防。” 宋江道:“我待他不薄,他如何深恨你我?” 吴用脸上浮现出一丝诡异的笑容:“你难道我们是如何将他请上了梁山吗?是我去他家提了反诗,而他家的总管借此诗告发他谋反,以至于官府将他抄家拘捕,打入大牢,吃尽苦头,险些丧了性命,当初卢员外在大名府是何等样人?田产千倾、金银如山,就因为我们略施小计,就害得他家破人亡,他细细思量开来,能不恨我们吗?” 宋江打了一个激灵:“吴军师,你说的的确不假,只是我还没看出来卢俊义有对我不满之处,再说我当初可是真心将寨主之位让与他。” “这就是卢俊义的过人之处,此人心机深沉,非池之中物,全不似那秦明,秦明虽然也是被我逼上梁山,但因为花荣的妹子嫁了他,安住了他的心,当初你虽然是真心想把寨主之位让他,但他并不糊涂,他看梁山众兄弟大都是你的人,他即使是做了第一把交椅,恐怕也难以坐稳,因此也竭力推辞。卢俊义自上梁山之后,除了一个二寨主的虚位,并没得到什么,他只不过是一个无职无权的二把手,因此他一直在等待时机,图谋报复,如今他身边多了个卢环,此人武功盖世,诡计多端,野心卜测,加之旁边又有两员女将,还有那王进、任原,连林冲都被他们收买了。如果大哥不早做防备,你我都会成为他案板上的鱼肉!” 听罢吴用这番话,宋江额头上流下汗来。 “吴军师,你说该当如何?” 吴用思忖片刻道:“现在仗已经打完了,卢俊义已经没有什么价值,也不怕得罪于他,首先就是要剪除他的羽翼,其次就是在他身边安插我们的亲信,随时掌握其动向。第三就是在适时之时,当机立断,绝除后患!” 吴用俯到宋江耳边,又低声嘀咕了几句。 宋江连连点头称是。 吴用站起身来轻摇羽扇,在帐内踱了几步:“至于蔡忠之事,就如实报说失踪罢了,待将来之时,再向蔡京说是被卢环所害。至于蔡忠所为以及卢家姐弟与众头领火拼之事,一定要严保机密,以免被人利用,离散了兄弟们的心。” 宋江道:“只能如此了。我看到东京之前还是不要与卢俊义闹翻为好,但是要防着他,我意将其部下武将收归我部,如今卢环已经与我撕破面皮,梁山大部还是兵分两路前往东京,以免在一起发生内讧。” 吴用点头道:“如此甚好,可将皇甫端、金大坚、萧让随他一路,另差乐和、朱贵为内线,监视卢俊义的行动,如有风吹草动,及时向你报告,如此可万无一失。” 宋江点头称是,立即安排皇甫端、金大坚、萧让、乐和、朱贵前往卢俊义处,随同卢俊义作为第三路人马前往东京。其余众头领皆随自己第二路人马。 安排完毕,宋江便带人马起程。 却说卢俊义接到宋江军令,让自己做为三路人马于日中时分起程前往东京,而其所部的右路军诸将,尽随宋江一路。 传令兵刚走,任原一头扎进了卢俊义的营帐:“卢先锋,宋江让俺跟着他走,向你来打个招呼。” 后边接着跟进来王进。 王进一见卢俊义道:“卢先锋,我们是来向你告辞的,宋头领分兵三路前往东京,我们作为第二路先行出发了,特来向你请辞。” 卢俊义道:“二位保重,咱们在东京见。” 王进道:“卢先锋,宋头领下令将右路军众头领全部抽调到了他那边,你这里几乎成了光杆司令,你可要保重啊。” 卢俊义脸色一沉道:“此话当真?” “当真,宋江刚下的军令,众头领收拾行装已经出了大营。” 卢俊义只觉得胸口发闷,他把桌子一拍:“岂有此理!” 第131章 撤军回京心零落 就在这时,帐帘一挑,燕青从外边一步踏进来:“主公,众头领都散了,宋先锋传令,我们做为二路随宋先锋出发,我实在不愿意去,决定留下来。” 卢俊义强抑着情绪道:“小乙,这是军令,焉有不从之理,二路三路都是向东京而去,迟早在东京相见,你跟着宋头领去吧。” 燕青一脸不平之色:“主公,我是你身边的贴身护卫,怎么能离开你呢,我不去。” 卢俊义把脸一沉:“你如果抗令,分明显得是我从中挑拨,如果不想影响我与宋先锋之间的关系,你就奉命行事,希望你能以大局为重,快去!” 燕青叹了口气道:“主公,小乙遵从便是,只是你保重好自己,这去东京千山万水、道路险恶,虽然没有了辽兵的骚扰,但是太行一带匪患猖獗,你一定要注意。” 卢俊义淡然一笑:“小乙,别人不了解我,你不了解我吗?我卢俊义枪棒足可横行江湖,谁能奈何得了我?何况我还有上万人马。” 燕青道:“也许我是多虑了,小乙告辞。” 说罢,他一拱手闪身步出了大帐。王进和任原也一拱手走出帐去。 突然有军兵来报,说皇甫端等头领来见。 卢俊义一招手:“请他们进见。” 片刻,皇甫端、金大坚、萧让、乐和、朱贵五人鱼贯进入了大帐,参见卢俊义。 卢俊义心中奇怪,这几个人都在宋江左路军中,如何都到了我这边。便问道:“五位头领如何来到我的帐下?” 朱贵道:“卢先锋,宋先锋吩咐让我们五人随同三路军出发,也负责照顾好你的安全。” 卢俊义心中冷笑:“宋公明,你把这些不能打仗的都派到我这里,还要照顾我的安全,岂不是可笑?” 他脸上并没表现出来,站起来向大伙一拱手:“多谢宋头领关照,那就辛苦各位了,宋先锋着令我等日中三刻出发,你们都准备停妥,我们午饭之后就启程。” 五人便立即前去准备。 卢俊义心中不爽:难道这宋江对我起了疑心不成?将我部头领全部抽走,而且将几个不能打仗的派到我这里,不知何意。 卢俊义立即清点人马,三十四员头领加上王进和任原尽随宋江,一万军兵抽去了三分之二还多,只给自己留下三千人马。 卢俊义心中郁闷,他想起了卢环、秀英和云霓。心里道:秀英病后到了幽州,不知如今病情可否恢复。 他叫过自己的护卫肖旺,对他说道:“你去幽州一趟,就说大军下午日中三刻出发,让他们接信后立即准备停当,我们回军路过幽州,但是不再停留,让他们在幽州城外等候。” 再说卢环背起卢秀英回到住处,周云霓将刀疮药敷在秀英的伤处,然后用一根布带将秀英胳膊扎起来。 卢秀英疼得浑身是汗,却不发一声。 卢环恨透了石秀,差一点就把秀英的一条胳膊给卸下来,如果真那样,秀英这辈子是废了。 卢环想起院子里那棵大槐树下边生长了些刺角牙,这种草打成汁或敷于伤口,或制成汤剂口服,有止痛消炎消肿之效。他便来到院子里,到树下采那些草药。 突然一道亮光在草丛中一闪。 卢环扒开那片刺角牙,发现一枚银光闪闪的物件。 他拿起那个物件看时不由吃了一惊。 这分明是一种奇门暗器,只见这暗器呈五角星状,五个角非常尖锐,有点像铁蒺藜。 卢环突然想起来那日林冲中毒的事来,他心头豁然一亮,这一定是那个给林冲下毒的刺客遗失的物件! 也许刺客一开始想用暗器伤害林冲,后来改了主意,便在锅中下毒。 卢环想到毒,连忙将那暗器扔到地上,他怕这东西上边有毒。 他找了一块破布条将这枚奇门暗器小心翼翼包了起来,然后进入屋中放进自己的褡裢之中,待日后向高人请教。 这枚铁蒺藜的出现,也打消了卢环对花礼鹏的怀疑。 花礼鹏用的独门暗器是梅花镖,那么这个刺客究竟是谁呢? 卢环采了一大抱刺角牙,然后用石臼研磨成酱,又放在水中熬成汤汁让秀英服下去。 这个方剂还是在五阳山时跟师父学的,只需要服上三副,便可使刀创痊愈。 就在此时,突然听得外边人声鼎沸,好像有无数军马经过。 周云霓道:“不好,宋江派人来捉咱们了,是不是躲一躲。” 卢环摆了摆手,竖起耳朵听了听:“是辽国人。” 周云霓道:“辽国不是已经投降了吗?” 卢环道:“他们一定是来接管的。” 卢环声音刚落,就听得有人在拍打院门。 卢环走出去将门打开,果然是两名辽国兵士。 “你们是什么人?怎么还在这里?” 卢环道:“我是梁山将领,接到开拔的命令,回来取行李。” 一听是梁山将领,那辽国士兵连忙躬身施礼。 “原来是梁山好汉,在下失礼了。” 卢环道:“你们是不是来接防的?” 那辽兵道:“正是,接到上边的命令前来接防。” “你们的将官是谁?” “耶律宗雷。” 卢环心中暗笑:“这小子当初差点死在我的手里,侥幸逃得一命,在破大阵时,被他跑了,没想到竟然又回去了。” “你们何时出发?” 卢环道:“这就准备出发了。” 辽兵点头称是,转身走了。 卢环回到屋里对云霓道:“耶律宗雷接管了幽州,这厮与我有深仇大恨,如果见了我必定要找我报仇,我们还是早早离开此处。” 正说到这里,突然又听得有人拍打院门,听得外边有人叫道:“卢公子可在?” 卢环走出屋内,打开院门一看,原来是父亲身边护卫肖旺。 “卢公子,卢先锋有令,让你未时三刻于城前等候,待卢先锋大军到了,一同回京。” “好,我知道了,你且回禀父亲,准时等候便是。” 肖旺刚走,就听得外边一阵骚动,又一拨人来到院门外,有人高声叫道:“梁山众位好汉,请开门来。” 肖旺心中一惊,听口音好像是辽国人。 肖旺对云霓道:“这次我不去了,你去看一看,是谁来了,如果是辽兵将领,切莫说我的真实姓名。” 云霓点点头出去了。 第132章 欲报私仇徒奈何 云霓将院门吱呀一声打开,只见门外站着一名辽将,后边跟着十几名辽兵。 这员辽将身材高大,浓眉细目,相貌冷峻,腮边有一个刀疤,腰里挂着一柄弯月腰刀。 那人见开门的是个女子,不由一愣,双手抱拳问道:“姑娘,在下有礼了,你们可是梁山头领?” 只听云霓道:“你们是什么人?” 那人道:“本人便是耶律宗雷,方才听军兵报说这里还有梁山头领,因此我特地前来求见,不知是哪位梁山头领?” 云霓眼珠一转道:“哪里有什么梁山头领,方才梁山卢先锋贴身护卫肖旺来了一趟,说要取卢先锋的行李,如今已经走了,我只是扈三娘手下的护卫,来取一点东西马上就要走了。” 耶律宗雷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看出来他不太相信云霓说的话,他向门缝里瞧了瞧,一眼看到了三骑马栓在院子里,便道:“你们还有几人?” “我们有三人,都是扈三娘帐下护卫,都是女子,多有不便,就不请你们进去了。” 耶律宗雷点了点头:“在下请你们到府中一坐,以尽地主之谊,小将也有讨教之处。” 云霓微微一笑:“不必了,卢先锋让我们快来快回,多谢将军美意,不知将军尊姓大名?” 耶律宗雷道:“小将耶律宗雷。姑娘好生面熟,不知从何处见过,一时却记不起来。” 云霓心里道:我曾随卢环在阵上见过这个耶律宗雷,当时我远远在阵中,他竟然对我有印象,莫让他认出我来。 云霓微微一笑:“将军,你可能记错了,我都没见过你,你如何见过我?” 耶律宗雷一抱拳:“那就打扰姑娘了,如有需要帮助的,就给我们说声。” 云霓点头道:“多谢将军,如有事一定打扰。” 耶律宗雷离开云霓的住处,出了胡同,对手下骑兵长李存说道:“我一眼看见院内有三骑马,其中一骑便是兀颜光都统的铁脊银鬃兽。听说兀颜光便是死在我的杀兄仇人卢环手里,能骑兀颜都统的坐骑的一定是卢环,你们派几个暗哨在周围定捎,如果出来的是卢环,立即向我禀报,且莫让他跑了。” 李存答应一声,立即前去安排。 耶律宗雷回到府里,又吩咐哈德龙,安排了十八名暗弩手,分别埋伏在卢环经过的胡同房屋之上,如果见到卢环,就用暗弩射杀。同时吩咐城头守将刘丛,让他带五百名精兵暗带弓箭利刃埋伏在城门边上,如果是卢环经过城门,务必将其射杀,不得放出城去。 此时他只记得自己的仇恨,已经失去了理智。 耶律宗雷自从父亲被武松一刀砍了,独自一人逃出大阵,落荒而逃。直到一个月之后,听说战事结束,宋辽和议了,他才回到京城,见到郎主,先是哭诉一番,撒了个谎,说自己如何杀出冲围,如何受伤,最后昏倒在路边被一樵夫所救,在樵夫家中休养了一个月,这才回来。 又说自己父亲和三个兄弟都为国捐躯,请圣上体恤,予以封赏。 郎主听了他的哭诉,心中伤感,当即封耶律宗雷为节义中郎将,并世袭乃父爵位,镇守幽州城。 耶律宗雷全带一万人马前来接防幽州。 而此时的幽州城已经是一座空城,耶律宗雷的军马开进城中,四处搜索,城内只有零星的居民没有走,梁山人马全部撤走了。 他刚要进府中休整,有军士向他报说发现了几名梁山头领。 于是,耶律宗雷亲自前往,欲看一看到底是梁山什么人物还在城中。 没想到眼尖的他居然一眼就看到院子里拴着的那骑铁脊银鬃兽。 假如卢环在这个院子里,他不会亲自出手,因为他知道自己不是卢环对手。 他爹死了,两个长兄一个兄弟都死了,他不能再死,否则他家里就绝种了。 因此他在城内安插了众多杀手,一旦发现卢环的踪影便将其狙杀在城内。 卢环见云霓支走了耶律宗雷,松了口气。 眼见得天过晌午,马上就是未时三刻,便让云霓将卢秀英搀上马去,准备出城。 卢秀英将云霓推开道:“莫要搀我,我现在感觉没事了。” 秀英说罢抄起亮银棍一个张飞骗马,就上了她的青鬃马。 卢环却多生了个心眼儿,对云霓道:“你们先走,我稍候走。” 云霓不解:“为什么?” 卢环低声道:“我所骑的马是兀颜光的铁脊银鬃兽,如果这样出去必定会让耶律宗雷发现。云霓你就骑着我的马,秀英骑着她的马,再牵着我这匹马先行出城,将行李铺盖全部放在马背上。我施展轻功从房脊上越城而出,让他们毫无防备。” 云霓听了不由暗中佩服卢环心思细腻。 等秀英与卢环牵马走出院子,卢环却从自己的褡裢之中取出一身辽兵的服装穿在身上。原来卢环为了在辽国行动方便,早就准备了一身辽国士兵的服装,没想到今天用上了。 卢环收拾利落,一纵身便上了房檐。 那些在胡同两侧房屋上埋伏的弩手只见走过来三骑马,两骑马上坐着两个女子,不由得心中疑惑。 因为耶律宗雷交待的清楚,只杀卢环,余者不问。因此他们并没有动手。 耶律宗雷在府中静候消息,过了许久,也无人来向他禀报,不由得心中疑惑,便让一名偏将前去打听消息。 不一会儿,偏将回来说并未见到卢环的身影,只见到两个女人骑马出城了。 这倒是出乎耶律宗雷意料,他问道:“那两个女人可出城了?” “已经出城了!” “这些废物!” 耶律宗雷拍案而起,牵了自己的马,飞马直奔城门而来。 耶律宗雷来到城门问守城士兵:“那两个梁山女将可出城了?” 守城士兵道:“禀大人,她们已经出城了。” “你们这群废物,怎么不经我的允许让她们出城了?” “大人,她们说是梁山负责接管的头领,如今已经接管完毕,要出城交令。” “你们被骗尚且不知,可曾见一着汉服的男人出城吗?” 守城士兵道:“确有一辽人装扮之人,但他说是皇上派来的使节,随同那两名女头领前来办理交接事宜的。” 第133章 雾灵山上拜圣僧 耶律宗雷两眼一瞪,一马鞭抽在这个士兵脸上,将士兵打了个满脸花。 “混蛋!那个人就是梁山的卢环!他是与我耶律家不共戴天的仇人!你如何放他出去!” 那士兵惊得捂着脸跪在地上,一句也不敢说。 耶律宗雷怒道:“如果我捉不得他,回来拿你问罪!” 耶律宗雷摘下了事环上的铜背砍山刀,两腿一夹,战马“嘻留”一声暴叫,如闪电般冲了城门。 耶律宗雷来到城外,只见远处烟尘起处,有一队人马正在向南进发,旗帜上书有“宋”字。 耶律宗雷直赶上去,到了人马近前,四处寻找卢环的踪影。 此时卢环已经赶到队伍的前方,与父亲汇合一处。 而负责断后的头领是乐和,见一名辽将独自站在旁边一土坡之上,向队伍里张望,心中疑惑,便出得阵来,来到耶律宗雷马前:“你是什么人?在这里打量什么?” 耶律宗雷道:“你是何人?” 乐和道:“我是梁山军中头领乐和,负责后军督卫,你在此左顾右盼,鬼鬼祟祟,可是辽国奸细?” 耶律宗雷道:“如今辽宋已经议和,哪里来的奸细之说?我只想找一个人。” 乐和道:“你找什么人?” “我找的就是卢俊义的儿子卢环,你可曾见到他?” 乐和见此人神情焦躁,话语冰冷,料是与卢环有什么过节,便问道:“你是何人?给我通个名姓再说。” 耶律宗雷斜睨着乐和:“你是何人?先将你的名字报来。” “我便是铁叫子乐和。” ”原来是乐头领,失敬了。“ 耶律宗雷见乐和神情倨傲,心中不快,他强忍情绪接着道:“我便是耶律宗雷,想必你听说过吧?” 乐和点头道:“你就是耶律德重的三子吧,虽然我不曾上阵厮杀,但也知你爹的名号,那也是辽国的一代名将,可惜混天阵一战,殁于阵中。他的四个儿子有两个为国捐躯,只是三儿子气节不足,临阵逃脱。” 耶律宗雷一听不由冲冲大怒:“乐和,你不过是梁山上一个末流角色,平日里只会吹些青楼小曲,无一点男人气概,我今日不想杀人,只想找那卢环,你休要激我。” 耶律宗雷说着将那铜背砍山刀在马上一横,目露凶光。 乐和冷笑一声:“你的武艺比起兀颜光如何?如果自衬不如兀颜光,还是乖乖回转,不要自讨其辱,实话告诉你,玉麒麟卢俊义与卢环具在前军,那兀颜光都不是卢环的对手,卢俊义的武艺更是高兀颜光几筹,耶律德重四子死了三个,就靠你传宗接代了,如果你死了,耶律家可就断了根了,就是万一你将仇报了,你便是破坏了和约,不待你们郎主治你的罪,我们圣上一怒,重新杀回,将你们燕都踏成一片瓦砾,你们辽国万里江山尽归我大宋,你将死无丧身之地,此罪责你承受得了吗?你们郎主能饶得了你吗?” 乐和的武艺虽然平平,但这张嘴却是凌厉非常,竟将耶律宗雷说的哑口无言。 耶律宗雷恨恨的将手中大刀往地上一拄,那刀纂深入土中半尺。 耶律宗雷仰天大哭道:“爹!大哥!兄弟!我耶律宗雷生不能为你们复仇,是我一生之耻啊!” 乐和冷笑一声:“宗雷,俗话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以你现在的武艺便是十个也是白送,还是回去苦练十年再说吧。” 说罢,乐和扬马而去。 耶律宗雷看着浩浩荡荡远去的梁山人马,两行眼泪纵横而下。 却说卢环与秀英云霓混出城来,卢环见到卢俊义,将自己的事情一讲了一番,因为左右都是梁山的人,并没有将秀英的事情说出。 卢俊义道:“那耶律宗雷气量狭小,胆识不足,他不会找你报仇,但也要防他暗地里施些手段。” 卢环低声对卢俊义道:“我在住处发现一件暗器,这件暗器形状奇特,不知叫什么名字,想请爹爹帮我鉴定一下。” 卢俊义对于暗器也素有研究,听卢环这么一讲,便让卢环拿出一看。 卢环便在褡裢中掏出一个布卷,慢慢展开来,那枚暗器便现出来。 卢俊义将暗器捏在手里,细细观看道:“此暗器叫做流星飞刺,也称做铁蒺藜,此暗器厉害之处在于不能硬接,用手接必然被其所伤,如果上边有毒,必然有性命之忧。” “父亲可知什么人能用此暗器?” 卢俊义低声道:“此为崆峒门独门暗器。这就奇了,怎么在你的住处会有这东西?” 卢环将发现暗器的经过讲说一番,卢俊义一脸迷惑,只是摇头。 “这说明我们周围杀机四伏,必须要多加小心。” 卢环心中更加疑惑,心里道:这崆峒门与梁山有何瓜葛?难道行刺之人是冲着林冲或王进来的? 卢环正胡思乱想,只听得父亲说道:“前边那座山便是雾灵山,这山上有一老僧,法号空照,占卦看相极准,我们不妨去山上会他一会。” 卢环听父亲这么一讲,便来了兴致:“我早听说雾灵山是河北名山,不光风光壮丽,人文古迹也多,如今天色已晚,不妨就下榻在这雾灵山佛院,也找这位高士聊上一聊,明日在山上探访游览一下。” 这雾灵山被誉为“京东之首”。位于河北省北部兴隆县境内,以森林景观为主体,苍山奇峰为骨架,清溪碧潭为脉络,其秀丽的山水景观,险峻的峡谷地貌,绚丽的草甸风光,浩瀚的森林海洋,丰富的动植物资源,多条发源于此的溪流,是北方不可多见的好景致皆汇聚于此。 北魏地理学家郦道元曾遍游雾灵山,在《水经注》中赞美雾灵山,雾灵山自古以来也是一座佛教名山,在山上有多处寺庙,以兴隆寺最大,一代佛教高僧宝志公便曾多次于此说法,宝志公是历经南北朝时期的着名释门人物,相传他是观音菩萨在世,以神通度化了梁武帝,使之成为有名的“和尚皇帝”。 这空照大师便在兴隆寺任方丈,兴隆寺香火旺盛,雾灵山有多处分寺,虽然这几年山下战乱,山上香火却未受影响,最盛之时,整个兴隆寺寺里有僧人三千。 上院云峰寺在雾灵山顶峰,需要走数个小时的山路。 卢俊义将三千人马扎在山下,由周云霓、卢秀英、朱贵、乐和等头领等候,然后与卢环向山上而来。 第134章 指点迷津岂由命 岁末初春,雾灵山上却是树木葱郁,奇花异草,烟雾浩渺,奇峰怪石,阳光自林间射入,如金铺地,似玉漫坡,轻风送爽,清幽彻骨。 卢俊义却是无心看此风景,他一路在思考宋江为何将自己属下头领尽数带走,兵马只留了三千。莫不是那石碑被宋江发现,引起了他对自己的疑惑? 他问卢环道:“环儿,我看卢秀英神情恍惚,沉默寡言,全不似过去的模样,究竟是怎么回事?” “父亲,我想对你说,却怕你生气,如果你不生气我就跟你说。” “有什么值得生气的?你还叫我的板?既然如此不说也罢。” “不说恐怕你是睡不好觉,说了你更睡不好觉。卢秀英毕竟是你亲女儿,哎,竟然碰上如此的丑事。” 卢俊义一听卢环此言,双眼瞪得溜圆:“你给我说清楚,究竟什么丑事?” “卢先锋,你可知那蔡监军如何消失不见?” “是啊,我正想问你,对蔡忠失踪的事情如何看待。” “如果蔡忠失踪,只有两个原因,第一被仇人所杀。第二,可能是不辞而别。如果是前者,那就要看一看蔡忠的所作所为,蔡忠生性好色贪淫,居然连你的女儿都不放过......” “什么!?你给我说清楚是怎么回事!” 卢俊义一把抓住卢环。 卢环淡然一笑:“爹,你轻一点,我慢慢给你说来。” 卢环便将蔡忠如何托宋江将秀英骗入府中,宋江如何给秀英下的蒙汗药,自己又如何听说秀英进蔡府,然后自己去救秀英的经过说了。 卢俊义听罢不由得又惊又怒:“不可能,这不可能,宋江怎么会是这 种人呢?” 卢环冷笑道:“爹爹如今还以为宋江是好人,恐怕中了其圈套尚不自知。” “此事暂且搁置,待我下山后方便之时再详问秀英。” 卢俊义言罢,大踏步向山上而去。 两人行了一个时辰,终于来到了山顶云峰寺。 空照大师听说大宋讨辽副先锋使卢俊义来见,忙步出寺门迎接,见这位大和尚年纪在七十上下,七尺身躯、银白须髯,精神矍铄、红光满面。见到卢俊义连忙双手合十:“阿弥陀佛,不知贵客驾到,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卢俊义恭身施礼道:“久闻空照大师盛名,今日特地上山讨教,还望关照。” 空照大师将卢俊义迎入寺中,来到厢房之中。 众人坐定,空照大师奉上清茶两盏道:“此是雾灵山独有的山茶,请二位贵客品尝。” 卢俊义端起茶盏品了一口,连称好茶。 空照道:“这位小将军眼眉间颇似将军,可是你的爱子?” 卢俊义一拱手:“大师真是神见,一眼便看出拙子。” 卢俊义回头道:“快见过大师。” 卢环站起身来施礼道:“参见大师。” 空照双手合十,微微一笑:“小将军勇武过人,修行非凡,我一看便知。” 卢环躬身道:“大师过奖了。” 空照大师微笑道:“卢先锋是当世的名将,有名的豪杰,闻说征辽一战,平定四方,逼得辽主主动求和,纳贡朝圣,真得是功在千秋啊。” 卢俊义道:“征辽大计全赖圣上明旨,众将听命,幸在我梁山大军征讨辽国尚未有大的伤亡,卢某能全身而退也算幸甚。虽然得胜而回,但是前途未卜,心下迷茫。听闻空照大师是当世的活佛,前知三百年,后知五百载,我卢俊义现在正处于进退两难之极,还望大师指点迷津。” 空照微闭二目,板着手指掐算了片刻,突然双眼睁开,放出毫光。 “不得了,不得了!” 卢俊义心中一惊:“大师,如何不得了?” “我算着你有帝王之兆!不出五载当皇袍加身!” 卢俊义霍得站了起来,连连摆手:“大师切莫惊煞愚拙!此话万不可随便讲!” 空照也站了起来:“此处没有外人,我才敢说,我所掐算之事,十之八九,出家人不打诳语,你须好自为之。” 卢俊义脸上有些变色:“大师,此事事关身家性命,且莫乱讲,我心知便是,既然大师说到这里,我也说句实话,如今我并无一点反意,只是那先锋使宋江心计颇多,我怕被其算计。宋江说这回师便可招安,封官荫子,享受太平生活,如接受招安可否上策?还请大师明示。” 空照大师思量片刻道:“我算了,你们这次回京必不得顺利招安,还要经受一番磨折。梁山一百单八将,十之八九不得善终。那宋江不受招安还能多活几载,如若受了招安,便是自寻死路。像将军您,且莫自行接受招安,一旦做了朝廷的官员,便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前程难测!” 卢俊义脸上阴晴不定,点了点头,双手合十:“大师,我心中已明,多谢指点。” 空照大师取出纸笔,写出四句偈语:四雄合成业,忠直莫入阙。兽祖志当远,江中不纳麟。 卢俊义念了一遍,摇了摇头道:“大师所写,愚拙不解其意,可否明示?” 空照大师微笑道:“天机不可泄露。你拿回去细细参会,定然有所了悟。” 卢俊义谢过大师,在山上宿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告别空照大师下山而来,大军起行,这一日到了陈桥驿(陈桥驿原名陈桥,后周时设驿站,名为陈桥驿,公元960年,后周大将赵匡胤在此举行举变,黄袍加身,开创大宋,定都开封,陈桥列宋史卷首,遂永载史册。东京曾设陈桥门,是北通燕赵的咽喉,从东京向北征讨,陈桥驿是大军必经之地。宋初称班荆馆,至宋徽宗时为纪念宋太祖,更名为显烈观)。这里距离东京城尚有十多里的路程。 陈桥驿的驿站尤在,担负着北宋朝廷的政令、军事情报传递任务及负责迎送和安排过往官员住宿。 梁山人马都临时驻扎在驿站之外,而头领则在驿站内住宿。 初春的陈桥驿仍然披着了厚厚的雪被,郊野的树木,枝头挂满了雪花,闪烁着迷人的光彩。 一阵微风吹过,树枝轻轻摇曳,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 第135章 陈桥驿前喜会师 林子里,偶尔有几家农舍的烟囱里冒出袅袅的炊烟,给这寒冷的冬日增添了几分温暖的气息。 脚下的雪地,软绵绵的,踩上去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偶尔有几只小鸟在雪地上跳跃,留下一串串小巧的脚印,为这寂静的世界增添了几分生动。 不远处的小河结着一层厚厚的冰,冰面上反射着天空的颜色,宛如一面镜子,映照出冬日的美景。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清冷而清新的气息,远处零零星星响着爆竹的声响。 明日就是春节了,而征战沙场的梁山好汉们却仍要在这清冷的郊野之外过年,卢俊义望着驿前那依依枯柳,仿佛看到了故乡的影子,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淡淡的思乡之情。 卢俊义深知,此次招安之路并非坦途,朝廷中的奸臣权贵时刻都在虎视眈眈,企图对他们这些梁山好汉进行打压。 他远望驿前,只见一队人马排列整齐,旗帜飘扬。 旗帜上绣着梁山泊的徽记,显得格外醒目。 卢俊义心中一动,知是自家兄弟,便策马上前,与他们相见。 张青、孙二娘、孙新、顾大嫂等人见到卢俊义到来,纷纷下马行礼。他们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仿佛见到了亲人一般。 卢俊义与他们寒暄几句后,张青说宋江大军尚未赶到,而宿太尉、赵枢密已经入京启奏。 卢俊义心中不禁有些担忧。 他知道,蔡京、高俅都与梁山好汉有过节,而宿太尉、赵枢密是不是真心希望梁山招安,也未可知。 朝廷局势变幻莫测,梁山好汉的命运随时都可能发生变化。 卢俊义与众人商议,决定暂且驻扎于此,待宋江到来后再一同禀报朝廷。 当晚,卢俊义便与众人围坐在一处过除夕,同时分析时局,商议对策。 大伙都认为朝廷中的奸臣权贵不会轻易放过他们这些梁山好汉。 因此,必须时刻保持警惕,做好应对各种突发情况的准备。 张青和孙二娘则亲自包起了羊肉馅水饺,这两人开过饭店,这包子水饺自然不在话下,不一会儿,便包了几大篦子。 然后将一口大锅烧开,将饺子都倒将进去,不一会儿,饺子香味便飘散开来。 饺子刚出锅,卢环便迫不及待的用牙签插了一个放到嘴里,烫得直“嘘溜”。 众人大笑。 卢环干脆将那滚热的饺子一口吞到肚子里道:“张青,这饺子不会是人肉馅的了吧?” 张青听了面色一沉,有些尴尬。 那孙二娘一听卢环这话可急了:“小子!别看你爹在这里,老娘照样敢收拾你!”说罢,一擀面杖打过来。 卢环向后一纵,早闪到门边,嘴里兀自道:“小爷我就喜欢吃人肉馅的!香真是香!” 孙二娘抡起擀面杖追出屋去。 卢俊义摇头道:“这小子,嘴里整天没个分寸!张青,你去替我狠狠教训一番!” 张青笑了笑:“算了,我心里一直将卢大公子当成孩子,这二娘也着实较真。” 这两日,卢俊义还时常与五百女骑一起训练。 这些女骑虽然都是女子,但她们身手矫健,勇猛善战,丝毫不逊于男儿。卢俊义对她们赞赏有加,时常亲自指点她们的武艺。 第三天上,只见远处一队人马浩浩荡荡开将过来,当先一面大旗上写着斗大的宋字,边上有一行小字:山东呼保义。 最先看到梁山二路人马的周云霓来报知卢俊义,说宋江人马到了。 卢俊义连忙前往迎接。 众头领一路上风尘仆仆,却难掩脸上的喜色。 鲁智深更是兴奋异常,因为他去五台山看望了自己的师父,了却一桩心事。 众人相见,欢声雷动,互相问候,好不热闹。 原来,宋江因中途去了五台山朝拜,鲁智深顺便去看望师父,在五台山逗留了两日,因此迟迟未至。 宋江的到来,让陈桥驿的气氛变得更加热烈。 卢俊义早已经备好了上千响的爆竹,宋江一到,他便下令燃放起来,一时鞭炮齐鸣,人欢马嘶,好不热闹。 寂静的陈桥驿顿时沸腾起来 宋江跳下马来,握住卢俊义的手:“兄弟,没想到你三路人马却比我先到。” 卢俊义笑道:“宋先锋敢情是游山玩水去了吧?” “智深说要到五台山看望师父,我也想去五台山还愿,便随同去了,见了五台山几位高僧,颇有收获。只是耽误了大伙过年。” “我们这大年也过了,只是没有大哥,有些寂寥,今日众兄弟团圆,我们今晚共贺佳节。” 张青满脸喜色:“大哥,今日我与二娘、顾大嫂下厨,包得羊肉饺子,孙新兄弟还准备了几十坛好酒,我们为大哥接风洗尘!另外,今日女骑卫每名女兵都要包二十个饺子,慰劳众位将士。” “如此甚好,当前还有一件大事要办。” 宋江回头对柴进道:“柴王兄,麻烦你去东京城中,先将我等已到陈桥驿之事禀报到省院。” 柴进一拱手:“我这就去办。” 宋江道:“你可叫戴宗兄弟同去。” 柴进一声诺,便叫着戴宗立即起程。 当日,柴进便留在东京城中,在省院驿馆住下,等候听旨。 当晚,梁山众好汉欢聚在驿馆之内,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好不热闹。 第二日,宋江召集卢俊义、吴用、柴进、公孙胜一起商议如何与朝廷接洽之事。一直到正午时分,仍然不见柴进回来,也没有朝廷的消息。 卢俊义道:“第一路军马一到此处,张青、孙新便护送宿太尉和赵枢密入京了,前几日我也派了萧让进京探听消息,只是至今尚无消息,我想应该是朝廷官员这几日忙于年节,无暇顾及我等。” 卢俊义话音刚落,突然外边有人喊:“朝廷使臣到!” 宋江道:“有消息了,快与我出门相迎。” 宋江话音刚落,戴宗闯进来:“宋大哥,朝廷来圣旨了,请大哥接旨!” 宋江急往外跑,险些跌倒,被戴宗一把扶住。 众人急匆匆出得门来,见对面走过一队身着官服的人。 为首一人身着褚色锦袍,头戴官巾,一看便知是朝中的黄门侍郎,旁边柴进相陪。 “宋江诸人听旨。” 黄门侍郎此话一出,宋江、卢俊义、柴进等众人尽皆拜伏在地。 第136章 奉诏进京听封赏 黄门侍郎展开圣旨,挺胸叠肚,大声宣读,真个是字字铿锵,金声玉振。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昔我皇朝,有宋江等诸将,矢志忠勇,征战北辽,历尽艰险,不辞劳苦。彼等以国家之安危为己任,以百姓之福祉为心,昼夜兼程,冲锋陷阵,斩将搴旗,屡立战功,实为朝廷之柱石,国家之干城。朕闻其劳,未尝不牵挂于心,日夜祈愿,冀其早日凯旋。 今日,得胜班师,捷报频传,朕闻之甚喜,甚慰朕心。宋江等众将,不负朕望,不负民望,功在社稷,利在苍生。朕当论功行赏,以彰其德,以励将来。 着令先锋使宋江、副先锋使卢俊义,表率梁山众将,进京朝圣。彼等当觐见朕躬,受朕封赏,以昭其忠勇,以显其荣耀。朕将亲临朝堂,亲赐金帛,以嘉其功,以慰其心。 尔等诸将,宜勉力前行,勿负朕意,勿负民望。自此以往,当效忠国家,保卫疆土,再立新功,以光我皇朝之威名。朕御笔亲书,昭告天下,咸宜知悉。钦此!” 宋江带领众将三拜道:“臣等领旨,叩首谢恩,谨遵圣谕,不敢有违。” 黄门官宣旨完毕,便立即启程回京,仍由柴进相送。 这圣旨只召宋江和卢俊义两人进京听旨,出乎众人的意料。 宋江道:“也许是圣上怕大队人马进城,惊扰了朝堂,再说了,大伙具是白身,如何能受皇上亲见?由我二人代表便是。” 于是,宋江与卢俊义立即进京听封,其余人等则在原地等候。 当日下午黄昏时分,卢俊义和宋江方回。 两人脸上都露出了不悦之色。 众人见状,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不安。 询问之下,宋江才缓缓道出原委。 原来,朝廷虽然对他们有所封赏,但封赏的官职却极为微薄。 宋江被封为保义郎,卢俊义被封为宣武郎,而其余将领则一概没有封赏。 众人闻言,无不气恼。他们跟随宋江出生入死,立下赫赫战功,如今却换来这样的结果,怎能不让人心寒? 宋江也深知众人的不满,他叹了口气,解释道:“我等虽然征讨辽国立了一点功劳,但若没有朝廷大军相助,也难得成功,难怪圣上没有更多的封赏,也许圣上要对我们进行考验,大家须沉住气,千万不要有什么抱怨。” 李逵一听,顿时火冒三丈,他大骂道:“哥哥的好主意。今日也要招安,明日也要招安,待讨得招安了,却惹烦恼。放着兄弟们都在这里,再上梁山泊去,却不快活!” 宋江一听,大喝道:“这黑厮又来无礼!如今做了国家臣子,都是朝廷良臣。你这厮不省得道理,反心兀自未除!” 李逵又应道:“哥哥不听我说,明朝有的气受哩!” 宋江本来心情就不好,被李逵一怼不由得怒火中烧,他霍的站起来,手指李逵骂道:“你这个黑厮生来便是反骨,把他给我拖下去打一百军棍!” 众人听李逵这句反怼,有人笑出声来,没想到宋江瞬间反目。 柴进、花荣站起来拉住宋江,柴进劝道:“李逵兄弟本是好意,只是不会说话,再说他生来便是个直性子,你又非不知,算了算了,本来大伙就不痛快,再闹得不合,传到朝中,正中有些人的下怀。” 宋江这才气冲冲的坐下来不再言语。 见宋江如此,其他人虽心有怨言,但也不敢再言。 当晚,众人举杯庆贺宋江升官,然而气氛却有些沉闷。 大伙都意兴阑珊。 酒过三巡,众人各自散去。 宋江只留下吴用、柴进在一起继续饮酒。 宋江本是海量,却因为心情不佳,有些许醉意,不由话多了起来,他满面愁容道:“原来圣上准备封三十四天罡星为正将军,七十二地煞星为偏将军,却不料蔡京从中作梗,说是众位各是白身,出身草莽,若是加了官职,入朝参拜,恐惊了圣上。” 吴用道:“正是那蔡忠失踪一案得罪了蔡京,我们送上的重礼却是白送了。” 宋江道:“看来还须在高俅、童贯、杨戬身上用力。” 吴用道:“那蔡京与童贯向来不合,你前些时与蔡京走得近些,童贯已然不快,如今遭蔡京冷落,再找童贯,恐是不好办了。那杨戬则是老奸巨滑,从来只做和事佬,不管收多少钱财,只看皇上喜好,从不与人真心办事。我看还是要靠高俅。” 宋江道:“我所担心的只是林冲与卢环,那林冲与高俅大仇不解,如今兵驻东京城下,就怕他持刀入京找高俅报仇便坏了大事。另外,还有那卢环,据说杀高衙内之人便是卢环,一旦让高俅知道卢环就是卢俊义的儿子,便是前功尽弃。” 吴用道:“这个好说,下一命令,没有你的批准严禁私自入京。然后派人监视林冲。至于卢环一事,一旦日后高俅问起,也须有个应对的策略。” 宋江点头:“只能如此。至于卢环一事,我再行考虑如何作答高大人。” 柴进道:“虽然蔡京进了谗言,但我等尚未转正,不能让蔡京看出我等有不满的情绪,否则后边的事就很麻烦,我建议还是进京答谢一番。” 宋江叹息道:“近年的军费几乎全用在了打发关节上,却收效甚微,真是可悲。就怕如此下去,伤了兄弟们的心,败了我梁山家业,最后还不得顺利招安。” 柴进道:“如今宋大哥已经得以招安,而且也有了功名,只是我们众头领没有一个名份。我们前期花费了那么金钱,应该说招安的事基本上成了,咱们不可功亏一篑。” 吴用也叹息道:“是啊,招安其实是一条贼船,我们既然上了这条船,就已经没有退路了。” 柴进又嘱宋江道:“明日进京拜谒蔡京,且记要诚心致歉,推功揽过,切不可将蔡忠失踪之事推卸责任,就说正在全力调查,待有结果一定及时报知太师。” “不必叮嘱,此事我自知。” 三人直饮到二更天,才各自散了。 次日,宋江引十数骑马入城,先是到省院官各处贺节。 然后便到蔡京处拜谢。 第137章 阮家小七撕圣榜 蔡京听说宋江来了,推说身体不适,并不接见,只是让他的心腹门监郎接待,宋江见蔡京不见,只好告辞到童贯处。 宋江进城拜谒众大员的事情早传进童贯耳朵里,童贯听说宋江先去了蔡京处,便生了醋心,心里道:这宋江八面玲珑,四处讨好,总是把蔡京放在首位,前日蔡京在圣上面前冷落了他,今日反先往蔡京处,真是天生的贱骨头! 便传令门官,宋江来了,一概不见。 结果,宋江在童贯处也吃了闭门羹。 只好便来高俅府上。 高俅对于梁山好汉还是心存敬畏的,因为他知道,这些人是什么事情都能做的出来的。尤其是高衙内被人杀了之后,他还想有求于宋江。听说宋江来到,立即请入府中。 宋江见到高俅如同见了亲爹,纳身便拜。 高俅将宋江扶起,问宋江近况如何。宋江便将自己朝见圣上,被封为保义郎的事讲了。 他先是感激高俅道:“小人文不能执笔,武不能上马,如今能封为保义郎,全凭大人在其中出力,否则,这招安之事不可能成功,小人的这个保义郎,也万不能成。小人感激不尽,便是来生做牛做马也不能报答万一。” 然后,宋江又将梁山众将领未得封赏,许多人心中不满之事给高俅讲了。 高俅在厅中来回踱了两步:“此事我也知道,本来圣上是要封宋先锋部下为正将军与偏将军诸职,另有绢匹银两的赏赐。只是蔡太师在圣上面前多说了几句话,圣上便收回了任命。待明日我再见圣上,说上几句好话,让圣上对于众将领有个说法。只是有件事还请宋先锋劳心。” 宋江连忙道:“太尉尽管吩咐就是,我宋江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逆子前些日被人所害,死状甚惨,可谓惨绝人寰!这凶手之手段残忍至极。而且凶手甚是猖狂,竟将名姓提于现场,乃是卢环二字,不知宋先锋可知此人?” 高俅死死盯着宋江,眼里闪过一丝寒意。 宋江一听心中咯噔一下。 如果说了卢环是自己部下,卢俊义的儿子,自己便是有包庇之嫌;如果不承认,将来一旦被高俅知道了,自己便是有欺君之罪。 幸亏他对此早有预案,眼珠一转道:“衙内被人所害一事震动天下,我如何不知?只是这作案之人是卢环一事我却不知,凶手在作案现场留下名姓之事我更是不知。实不敢瞒,卢环便是卢俊义的儿子,此事须深入调查,因为此案事发于辽作战期间,以防辽国奸细冒充卢环之名,以离奸我梁山内部,达到不战而屈人之兵的目的。此事我回去之后一定做深入调查,尽快给大人一个回复。” “好,你回去调查,在十日之内给我一个答复。” 高俅说罢,背过身去再不言语。 其实高俅早已经知道这卢环就是卢俊义的儿子,只是他想进一步确定一下,那凶手是否真得就是卢环。 宋江从高俅府里出来,出了一身大汗。 他知道十日之内,必须要与卢环摊牌,并与卢俊义划清界线了。 却说宋江在京城之中走了一趟,惊动了城里百姓,看这伙人绝不同于寻常百姓,也不是朝廷中的官员军士,一个个锦衣明甲,挂刀佩剑,还一身的杀气,往来城中,观看者甚众,便有人对蔡京说知此事。 次日,蔡京奏过天子,说宋江带人带刀入京,招摇过市,造成道路拥堵,老百姓议论纷纷,京城是大邦之地,天子脚下,不可让这些匪盗出身的人物坏了风土,而且一旦生出事端,后果不堪设想。 徽宗当即传旨教省院出榜禁约,于各城门上张挂:“但凡一应有出征官员将士头目,只许于城外下营屯扎,听候调遣;非奉上司明文呼唤,不许擅自入城。如违,定依军令拟罪施行。” 差人径来陈桥门外张挂榜文。 有人看了,来报知宋江,宋江又添愁闷。 而众将看了榜文,皆议论纷纷,心中愤懑。 话说那李逵听说圣上发话不让进城,又第一个闹将起来。 他冲到宋江大帐骂道:“大哥,这皇上老儿将俺们挡在京城之外,显然仍拿俺们当贼匪来看,如此的昏君,保他作甚!反了吧!杀入东京,俺扶大哥做皇上!” “是啊,我们为皇上征北讨辽,付出那么大的牺牲,如今连城门都不让进了!这是何道理!士可忍孰不可忍!” 旁边武松也是一脸的怒容。 鲁智深将脚一跺,整个地面颤动了一下:“他娘的!又少不了是那蔡京的点子,惹恼了老子,一个人杀进东京,取了那奸臣的狗命!” 宋江本想痛骂李逵,见众人都怒,不好发作,只好抚慰道:“兄弟们莫要激动,这上元节将近,东京城每逢大节,必整肃城防,严禁歹人混入,如今天下还不太平,多地匪盗丛起,圣上这一决定也不无道理。” “大哥,你总是替皇上着想,皇上几时替你着想?” 李逵又道。 “不好了!阮小七把圣榜给撕了!” 外边跑进来一名军士向宋江禀报。 宋江一下子站了起来 :“什么?把圣榜撕了!?” “阮小七不顾众人劝阻,一把扯掉了榜文,撕得粉碎,现在还在那里大骂呢。” 宋江立即奔出帐来,径自来到陈桥驿外张贴榜文处,这榜文是贴在一棵大柳树上,只见一伙头领正围着阮小七撕扯着。 刘唐看到宋江过来,走过去道:“宋头领,这阮小七喝了酒,发了酒疯,撕了榜文,非要说动大伙杀入东京,大闹一场,大伙劝不住,你快去看看。” 宋江快步走到人群后边,见那阮小七光着脊背,一副要拼命的架势,几个人都拉扯不住。 宋江分开众人,大喝一声:“阮小七!想造反不成!” 阮小七见宋江到了,并不服软,兀自跳脚道:“我不服,想我等为大宋朝征辽讨北,死了多少兄弟!如今连个城门都不得进,这皇帝老儿根本没把我们当人,老子如今不干了,即便不杀入东京城闹他个地覆天翻,也要回水泊落草去!” 第138章 宋江一语定江山 宋江开口道:“我原本是郓城的一个小吏,后来犯了重罪,全靠各位兄弟的扶持,才做了这个头领。如今我们成了朝廷的臣子,俗话说得好,成人不自在;自在不成人。虽然朝廷有禁令,不让我们随意进城,但这也是为了城内治安,怕我们不懂规矩,触犯了法令。我们这些人,山野出身,粗鲁莽撞的汉子很多,万一惹出什么事来,必然要受到律法的制裁,坏了我们的名声。现在朝廷不让我们进城,其实是件好事。如果你们觉得受拘束,想要离心离德,那就先杀了我宋江,然后再去干你们想干的。否则,我也没脸活在世上,不如自我了断,你们随意去吧!” 阮小七尤自不服:“宋大哥,这皇帝老儿明明就是看我们不顺眼,将我们当成贼盗无赖防着,既然如此,他便是请老子进城,老子也不去了!我要回梁山泊继续打我的鱼,岂不逍遥快活,与那皇帝老儿生什么闲气!” 阮小七将衣衫往肩上一搭大喊道:“愿意跟我回梁山泊的一起走!” “大胆!”宋江圆睁双目,睚眦欲裂。 “唰” 宋江从刘唐背后抽出一把腰刀横在脖子上:“如果你们非要回梁山泊,我宋江就死在这里!你们回转也罢,造反也罢我便全不管了!” 刘唐以及刚赶过来的吴用、花荣、戴宗等人死死抱住宋江。 阮小七见宋江如此,酒先自醒了一半。 阮小七“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放声大哭:“宋大哥,休怨兄弟鲁莽,全是我的过错,只是兄弟憋屈的慌啊!” 众人听了无不抹泪叹息。 一旁阮小二、阮小五也跪了下来。 小二道:“宋大哥,我这兄弟酒后最好耍酒疯,胡说八道,几个人拉劝不住,是我教导不够,我替他领罪。” 大伙将宋江手中的刀夺了下来,宋江也掉下了眼泪,动情地说:“兄弟们,我何尝不知大家的心情,虽然朝廷封了我个七品的保义郎,但这是用无数兄弟的鲜血换来的,可是兄弟们呢?连个赏赐都没有!我心里比你们更憋屈啊!如果兄弟们真得没有一点赏赐,我宋江这保义郎宁可也不要了,我宁可回家种地去!但是凡事急切不得,要以大局为重,如今朝廷之中有四大权臣,哪一个不是想找我们梁山的茬?他们打心眼儿里看不起我们,以为我们是天生的贼,如果我们沉不住气,闹将起来,正顺了他们的心,应了他们的话!高兴的是他们,而不是我们!尤其是年关期间,朝廷哪里有功夫管我们的事?昨日宿太尉和赵枢密已经给我回话,他们正在全力运动,争取给我们一个名分,给我们应得的赏赐,我们在辽北征战,那么艰难的环境都过来了,这几天就熬不过来吗?幸亏是在我们驻地,如果在东京城里你们这样闹将起来,岂不毁了梁山的大业!毁了众兄弟们的前程!?” 宋江几句话,说得大伙哑口无言。 那阮小七一脸愧悔:“大哥,我错了,你就杀了我以正军纪吧!” 宋江抹了把眼泪道:“小七也是最早上梁山的,资历比我还老,我们曾经一个头磕在地上,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我如何能舍弃兄弟们独活于世间?我宋江只要有一口气在,就要为兄弟们谋前程!不会让你们世世代代当贼做匪,受人唾弃!小七是个血性汉子,你的心情大哥理解,起来吧,下不为例,如果再有触犯,绝不轻饶!” 听宋江这一说,小七心里更加难受:“大哥,你不杀我,就打我几板子吧!要不我心里难受!我毕竟是撕了皇榜啊!” 宋江冷冷道:“如果按国法军规,你擅撕皇榜,又鼓动闹事,哪一条都是死罪,念你醉酒初犯,暂且将死罪寄下,如果朝廷怪罪,我宋江一人顶着!” 宋江言罢,一回头,大踏步去了。 众人听了宋江一番话,无不慨叹落泪。 卢环此时站在人群后听着,心里感叹道:也罢,难怪这个宋公明能为梁山之主,这蛊惑人心的本事真不是吹的! 宋江教训了阮小七,稳住了大部分头领的心。 宋江随之下达了命令,军中将士不得饮酒,违者军法从事。 这几日,营里没有再发生什么事情。 这一日是上元节,东京城里烟火漫天,花灯如海,那此起彼伏的鞭炮声,那天空中绚丽的烟花挠得每个人都心里发痒。 大伙站在驿馆外看东京城内漫天飞舞的烟花,不住的赞叹着。 卢环天性好玩,不由得心里像有个猫爪在挠。 他心里道:“如今最想进城的其实有两人,一个是林冲,一个是王进,因为这两个人最恨那高俅,如果趁上元节热闹之时,摸进高俅府里,神不知鬼不觉将他做了,那是最好不过了。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可是他又一想:“不行,前几日宋江刚下了命令,严禁入城,尤其是对林冲和王进严加看管,他们身边都换上了宋江的亲兵哨卫,他们俩是决计离不开这里半步。” 卢环一转念:“不行就叫上任原,这小子胆子大,不讲什么规矩。” 卢环主意打定,便换了一身便服来找任原。 那任原对烟花鞭炮不感什么兴趣,正在房中抱着一坛子酒自斟自饮。 见卢环进来,兴奋地大叫起来:“卢环,来来来,咱们喝上几碗!” 卢环脸色一沉:“你小子,宋头领刚下了禁酒令,你如何饮酒?不怕触犯军令吗?” 任原道:“老子没别的爱好,就爱酒,如果不让俺哈酒,俺就回老家便了!” 卢环哈哈一笑,拍了拍任原肩头:“老兄,我就喜欢你这样的!来,咱哥们儿喝几碗!” 任原拿来两个碗放在桌上,然后一一斟满。 卢环先是端起一碗酒来:“任兄,我先敬你一碗。” 任原一口将一碗酒喝了一去,将嘴一抹道:“真他娘的痛快!” “任兄,咱们去东京城里玩一玩吧,那里可热闹了。”卢环两眼放光,盯着任原。 任原晃了晃了脑袋:“不是皇上有旨吗,不让咱们进城。” “咱们偷着进城,不让别人知道。” “一旦让宋大哥知道了,咱们俩就违反了军令。” 第139章 东京城里赏花灯 卢环一把将酒坛抢过来:“任兄,这酒哪里有东京城里边的酒好喝,我知道东京里边一条街上,全是各地的美酒,你想喝什么酒就有什么酒,我带你去见识一下如何?” 任原将眼瞪了起来:“果真?” “骗你干啥,我与云霓去东京时,便在那儿喝了几杯玉堂春,那酒真得是太美了,可惜的是云霓不能陪我喝个痛快,如果咱俩去,那一定是人生最快乐的酒局!” 任原看着卢环陶醉的样子,几乎哈喇子都要流出来了。 “好好,啥时候去?” “别喝了,咱们这就去,到东京城里继续喝。” 卢环拉着任原便出了驿馆。 任原道:“当心让别人看见。” 卢环道:“咱们从驿馆后边走,他们发现不了。” 卢环刚出驿馆门口就被一名士兵拦住去路: “卢公子,你去哪里?” 卢环把眼一瞪:“我们去拉屎,管得着吗?” 士兵面有难色:“卢公子,宋先锋有令,不得随便外出。” 任原将脸一沉:“小子,俺拉肚子,现在已经憋不住了,你再不放行,俺就拉到你脚丫子底下,俺拉屎很臭的!” 说着就要脱裤子。 卢环拍了士兵肩膀一下:“这不是小六子吗,我认得你,你曾经在我爹下边当过护卫,今天兄弟就求你这个事儿,让我去方便一下,马上回来,等我在爹面前美言你几句,给你提拔个营总。” 卢环说罢,从士兵身边绕过,大踏步向后边去了。 小六子刚要去追卢环,任原拦在小六子身前脱下了裤子。 “老子忍不住了。” “扑拉拉”,这任原果然拉了一泡屎。 小六子捂着鼻子就跑开了。 任原嘿嘿一笑,提上裤子一溜烟跑出了驿馆。 这两个人来到驿馆后边,钻进草丛,猫着腰向前疾奔,眨眼功夫就跑出了陈桥驿。 他们一路小跑,很快来到了陈桥门。 这陈桥门是东京城的正门,此时的陈桥门戒备森严,凡是进出城门的人等都要进行盘查。 卢环观察了片刻道:“我看这些军士明摆着是在防范我们梁山上的人,这东京城西边还有个封丘门,那里应该防范松一些。” 二人便绕了个大道,来到了封丘门,果然,这里的门禁却是松了许多。 两边士兵也不挨个盘问,只是瞄一眼没有可疑人等便放入进去。 而且从这里进了城的人不少,二人便混在人群之中,进入了东京城。 东京城里人流如川,灯火辉煌,四处张灯结彩,热闹非常。 此情此景让卢环想起了辛弃疾的那首词: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二人左转右转,来到一说书的场子里,只见场子里围着上百号人,台子上有一架鼓,鼓后站着一说书的小生。 这小生左手持着折扇,右手持着鼓槌,正在眉飞色舞的讲说三国赵子龙大战长坂坡的故事。 这小生正说到赵子龙在曹家百万军中斩将夺旗,被张合追赶,落入陷马坑之时。 任原立马就被这段评书吸引住了,他挤到前边,竖起耳朵,听得入了神。 当听到赵云斩杀曹军五十多员上将,力斩钟家兄弟,不由得大声叫好。 这一声好,如同晴天打了个闷雷相似,在场听书的人都吓了一跳,纷纷侧目。 见这个汉子身长九尺,腰大十尾,不由得都多看了两眼。 台上那小生手中的折扇险些被任原这声大叫吓得落在地上。 小生抖了一下,竟将台词忘记了。 小生向任原一拱手:“多谢这位客官捧场!” 任原竖起了大拇指:“有才,有才,继续讲!” 小生清了清嗓子,这才继续讲下去。 当他讲到张飞在当阳桥上横矛立马,一声断喝,惊死夏侯杰,喝退百万兵时,这任原“嗷”了一嗓子,大叫一声:“好个张飞张翼德!” 比上一声还要高上三倍,端得是响若暴雷,声如霹雳。 “哗啦”,旁边有个听书人一屁股坐在地上。 台上小生手中的鼓槌都惊得掉在地上。 场边上有个跟着大人来听书的小孩子吓得哇得一声大哭起来。 小生口中道:“张飞来也!” 大伙齐齐向任原看来,见此人豹头环眼,满腮钢髯,如同张飞相似。 小生打趣道:“大家看了,那当阳桥上的张飞就是这位客官的模样!” “哄”会场中传出一阵哄笑。 后边卢环见任原这样下去,非招惹出事端来不可,便挤到前边,硬将任原扯将出来。 来到场外,任原将卢环一推。 “兄弟,你扯俺作甚?” “任兄,明日凌晨必须赶回去,否则就露馅了,你想吃军棍不成?” 任原道:“老子还没听够呢!” “你不是来品尝美酒的吗?那酒肆里也有说书的,边饮酒边听书岂不快哉!” 听卢环这么一说,任原道:“那敢情最好,快去快去!” 二人便直向那美酒胡同而来。 这一段路是灯会最热闹的路段,几乎拥挤不动。 突然前边一堆人挤在一起,拥堵了道路。 卢环分开人群,挤将进去,就见里边有几个青衣(宋朝时城管的俗称)正围着一个小摊贩指指点点。 那小摊贩主人是个女子,背上还背着个孩子。 听女人哀求说自己丈夫病了,无法出摊,今日趁过节客流大,来赚点钱给丈夫治病。 一名青衣道:“这里是不能摆摊的,你已经违反了律令,按律令要打八十大板,看你是个女人就罚你五两银子!否则就将你的摊子没收!” 那女人哭道:“求求大爷,就别罚我了,我现在就走。” 那青衣道:“不行,我们必须按照律令执行,这已经是照顾你了,快拿钱!” 女人扑通跪在地上:“大爷,你就放了我吧,我哪里有那么多的钱!” 青衣一阵冷笑:“没钱?就把摊子收了!” 说着,两名青衣便来抢夺女人的摊子。 女人拼命来夺,却被一名青衣一脚踹在地上,女人背上的孩子摔在地上,哇哇大哭起来。 女人嗷得一声,抢起了孩子抚慰着,浑身瑟瑟发抖。 “住手!”卢环哪里能看得下去,上前一把揪住了一名青衣。 任原也两步跨过去,照着那个踹女人的青衣就是一脚。 “扑通”那个青衣被任原踹得倒退了数步,一屁股坐在地上。 任原回头将那女人扶起道:“快走!” 第140章 路见不平一声吼 那女人显然被踹得不轻,她面色铁青,露出痛苦的表情,浑身颤悚着。 任原帮着女人将摊子收了,搀着女人到了人群外边,让她尽快离开。 然后,他一头又扎进了人群,来对付那两个青衣。 只见卢环揪住一名青衣道:“你们这些玩吊蛋的泼皮,欺负无助的女人算什么本事?有本事欺负高俅去 !” 那青衣却横硬的很,也一把抓住卢环:“小子,想闹事儿吗?老子可是能调动军队的!” 卢环不听则罢,一听此话不由得怒从心头起:“玩吊蛋的,敢情你比高俅还厉害啊!你快去调动军队,今天少爷就不走了,陪你玩一玩。” 那青衣从怀里掏出一把哨子,猛的吹响。 卢环心里有些好笑,这小子难道真能调动军队?我倒要看上一看。 方才被任原一脚踹倒的青衣此时已经爬了起来,他指着任原和卢环道:“我看你们就是梁山贼人!” 任原一听这话可恼了:“小子,老子就是梁山贼人怎么着?来抓老子啊!” 那青衣道:“好,果然让我诈出来了,你敢说你是梁山上什么人吗?” 任原将腰一叉道:“你小子听好了,老子就是擎天柱任原,他就是逍遥侠卢环!” 卢环一听任原把真名实姓都抖露出来了,心里叫声不好。 就在此时,听得人群中有人喊:“官兵来了,快走!” 人群轰得一声散了,就见一队官兵冲了过来。 卢环手下一使劲,那青衣直跌出去。 卢环一把扯住任原道:“快走!” 二人挤出人群,消失在人流之中。 那两个青衣哪里肯干,一名青衣对另一人道:“你去府上报信,说梁山贼人进城打人,我带巡卫去追他们,不能让他们跑了!” 这负责治安的官兵便是巡卫,每日多时在繁华地段巡逻,每队官兵有十人,共分为十队官兵在十个街头巡逻。 那队官兵见到青衣,领头官兵道:“你吹得哨子?” 青衣道:“是我,梁山贼人混进城里,将我们打了,往那边跑了,快去追捕他们!” 官兵直奔卢环所跑的方向追过来,追了半天,也没见到卢环和任原的身影。 原来此时的卢环和任原已经跑出了东京城,任原跑得气喘吁吁,实在跑不动了,往路边一坐道:“兄弟,跟你来东京好,酒也没喝上,反惹出了乱子。” 卢环还一肚子气:“任兄,都是你的好事,为什么要把我两人的姓名都说了出来?这下好,搞的城里无人不知了,我们如何回去交待?看来这军棍是要挨了。” 任原犹自不服气:“兄弟,这闲事是你先管的,他一激俺,哪里想那么多?便说了出来,本想吓他们一吓。” 卢环指点着任原:“玩吊蛋的,我可咋说你,你就不长脑子吗?这东京城可是不让我们进的,你这一报号,等于是给官府留了证据!这可如何是好?” 任原道:“现在天还没亮,大伙还都在睡觉,咱们回去往被窝里一钻,先睡上一觉,天一亮他们问起来,一概说不知便是。” 卢环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只好如此,死不承认 。” 两个人没敢从驿馆正门走,而是翻墙进入了驿馆,潜到自己屋里,蒙了被子便睡。 任原的动静大了些,恰巧将同屋里的杨林给惊醒了。 杨林道:“是谁?” “老子,任原。” “你去干什么了?” “闹肚子,去拉稀了。” “放屁,我睡觉前你就没在屋里。” “俺去后边练功去了,没想到凉着肚子了,你快快睡吧。” “难怪把屎拉到门口!感情拉了一晚上!” 杨林一翻身便继续睡了。 任原却如何也睡不着,他知道与卢环招惹了大祸,恐怕在梁山阵营里待不了多久了,要么是自己逃走活命,要么是被宋江砍头以正军法。不论是死是活,自己的仇是报不了了,因此,在走之前,必须把自己兄弟的仇报了。 他一夜辗转反侧,没有睡好觉。 第二日一早,他便在陈桥驿的周边转悠,无意中发现一家小酒馆。 这家小酒馆应该是才开不久。 他走进酒馆,店主迎了上来:“客官,用餐吗?” 任原四处看了看:“原来没发现这里有酒馆啊?才开的吗?” 掌柜哈哈一笑:“客官,我这酒馆才开了不到两天,你还是第一位客人。” 任原又问:“有什么好酒好肉?” “客官,牛肉如今官府有禁屠令,不敢违抗,咱这儿的特色是狗肉,古语说闻到狗肉香,神仙也跳墙,我这狗肉是特色做法,保你吃一回想一回,另外,店里自酿的烧锅陈酿,这方圆百里,你是尝不到如此的美酒。” 掌柜说着,从柜子后边抱上一坛酒来。 “客官,你可以尝一尝,我这烧锅陈酿在地窖里存了三年,这酿酒之法,也是家传的。” 一股酒香直钻到任原鼻子里。 酒没有开封就有如此的酒香一定是好酒。 任原也不客气,立即将那坛酒开启,一股浓郁的酒香瞬间弥漫到空气之中。 “好酒!拿碗来!” 掌柜取过一只碗来,任原将酒倒入碗中,只见这酒色泽淡黄,泛着一层晶莹的酒沫。 任原端起酒碗一口干了。 酒入口中,真如琼浆玉液,醇厚芳香,清味悠长。 任原把嘴一抹连称好酒。 美酒下肚,任原突然灵光一闪,想出一个报仇的妙计。 他将酒碗放在柜台上,将酒启重新封上:“掌柜,这酒我订下了,今日中午必来此畅饮,再给我准备两坛!” 掌柜连称:“好好,美酒管够,你是第一位贵客,我再给你打个七折。” 任原对掌柜道:“只是今天中午这桌席,你须听我的吩咐。” 任原说着从怀里掏出三两碎银放到掌柜手里:“这点银子你先拿着,算我的订金,酒席之后我再答谢。” 掌柜眉开眼笑,仿佛眼前这位大汉就是财神爷。 他连连躬身点头:“是,是,有什么事儿客爷尽管吩咐。” 任原低声向掌柜交待了几句,掌柜连连称是。 将自己珍藏的一坛玉堂春放到柜台上。 “掌柜的,这坛好酒暂时寄存到此处,中午俺可是有贵客来,到时候再上。” 掌柜连声答应。 看看天色已然不早,他便来到步战营找李逵。 任原自来到梁山步战营,谨遵卢环教导,平日里跟李逵刻意套近乎,经常拍拍他的马屁,李逵还以为任原真得和他很好。今日见他大步来到自己的营帐,也并不奇怪。 “任兄弟,你来做甚?” “李大哥,俺发现一个好去处,有好酒好肉,那里的酒是自酿的,香飘十里,连俺都忍不住想去尝尝鲜。” 李逵一听有美酒眼前一亮:“在哪里?” “就在陈桥驿的东边。” “放屁,这荒郊野外的哪里有什么酒店?” 李逵自来到陈桥驿,还真没有发现周边有什么酒店。 “真的,应该是新开的,谁骗你是王八蛋!” 第141章 任原行刺黑旋风 李逵心想,梁山军数万人驻扎在此处,也许是有人嗅到了商机,便在此处开了一家酒店,也未可知。 “好,那咱们就去品尝一二。” 李逵听得美酒,酒虫上脑,当时已经按捺不住,便要跟任原去。 任原心中暗喜,立即与李逵步出营寨,直奔酒馆而来。 两人一路谈笑风生,不知不觉间已远离了梁山营寨,来到了那片荒凉的野外。 走了一二里路,在路边树林边现出一家酒馆,酒馆前斜挑着一面崭新的酒旗,上书“李家酒舍”四个字,看出来是新开的酒家。 李逵大笑:“他娘的,这不是俺自家的酒店吗?” 任原竖起大拇指:“有才!有才!掌柜的不仅和你一家子,还和你是老乡呢!” 掌柜远远听到二人的声音,迎出店来,冲二人躬身道:“二位客爷有请,酒菜已然备好了。” 李逵冲掌柜道:“你姓李,爷爷也姓李!听说你这儿有好酒,尽管上来,爷爷喝恣了,多赏你酒钱!” 掌柜笑道:“爷爷辈大,小的立即准备。” 李逵捡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将背后两柄板斧取下,放在墙边。 任原与李逵对面而坐,吩咐掌柜立即上酒布菜。 片刻,掌柜将一大盘香喷喷的狗肉端了上来。 李逵大笑:“好香的狗肉,他娘的好久没吃狗肉了。” 说着,他抓起一只狗腿咬了一口。 任原将烧锅陈酿打开,顿时满室酒香。 “好酒好酒!”李逵连称好酒,双眼放出光来。 任原将酒碗斟满道:“李大哥,俺任原世上最佩服的就是您了,您不仅武艺天下第一,而且为人最为豪爽,来,俺先敬你一碗!” 任原端起酒碗便要敬李逵。 李逵听任原夸赞自己心中高兴,一仰脖便将那碗酒干了。 “李大哥,俺来梁山之后,大哥对俺最是关照,俺与你脾气相投,你也没把俺当做外人,咱们比亲兄弟还亲,今后你还得多多关照,多多美言!而且在武艺之上,还得多指教兄弟两招啊。” 任原给李逵斟满酒,双手捧起酒碗要敬李逵。 李逵见任原对自己如此恭敬,心中高兴,一口便又干了。 “大哥,俺第二佩服的就是你的酒量,你的酒量在梁山之上说第一,没人敢说第二!” 李逵哈哈大笑,又连喝了两碗。 “你还怨俺杀了你兄弟吗?” 李逵突然问出一句,使得任原一愣。 任原立即满面堆笑道:“大哥,你杀得好!那小子不忠不孝,净是给俺惹事生非,你不杀他,俺早晚也得宰了他,不但不怨,还要感谢你呢!” 任原说罢,又端起酒碗来敬李逵。 李逵被任原捧得云里雾里,已经全然没有了戒备,这一下子就喝了十多碗,直喝得酩酊大醉。 这烧锅陈酿可是北宋时的高度酒,有人说宋朝没有高度酒,其实是不合历史的,北宋高僧赞宁在《物类相感志》中记载,酒中火焰,以青布拂之自灭。说明北宋时期已经有了高度酒。白酒可以直接点燃,至少要达到50度以上。 而任原正是看到这烧锅陈酿是高度酒,才约了李逵在此饮酒。 今日任原为何能与李逵对饮千杯不醉?原来任原早就做好了准备,服用了可以解酒的一种药丸。 此药丸为葛根等药物所制,可以解酒,是任原闯江湖时随身携带的,就是怕酒醉误事。 任原见时机成熟,便借口上厕所,实则悄悄吩咐掌柜继续陪李逵喝酒,自己则悄悄移开了李逵放在一旁的板斧。 李逵见任原换做了掌柜,心中不悦。 “你他娘是干什么的?叫任原来!” 掌柜一脸谄笑:“大哥,我听刚才那位大爷说您就是当今天下第一条好汉黑旋风李爷爷!您的大名孙子早就听说过,真得是如雷贯耳啊!爷爷今日能光临寒舍,真得是蓬荜生辉啊!我这小店今后全靠你照顾了,小的先敬你一碗。” 说着,给李逵恭恭敬敬端起了酒碗。 李逵听掌柜如此恭敬自己,甚是受用,他眯着双眼,将酒碗接在手里:“你小子也姓李吧?” “是,是,小的叫李二。” “祖籍何处?” “俺是山东沂水人氏。” “他娘的还真是老乡啊!俺也是山东沂水的。” 李二满脸堆笑:“爷爷,五百年前一个祖宗,说不准还能论起来呢,今个儿俺就认你个干爷爷,小孙子给你叩首了。” 李二跪在地上给李逵实实在在叩了一个头。 李逵哈哈大笑,端起那碗酒一口干了:“好,就冲你这个头俺也得把这碗酒干了!” 李二站起来,又给李逵将酒满上。 “孙子,给爷爷再上二斤红烧狗肉。” “好勒!”李二屁颠颠去了。 其实这李二是河北冀州人氏,上午他听任原说过黑旋风是山东沂水的,让他见了李逵就认个老乡,他便记下了。 李二刚走,任原便回到桌前,抱起那坛酒,满脸堆笑:“大哥,俺再给你满上。” 任原却在靠近李逵的瞬间,猛然将酒坛砸向了他的头。 “砰!”的一声巨响,那酒坛重重砸在李逵的脑袋上,李逵的酒意瞬间被剧痛驱散了大半,天旋地转之中,只见任原圆睁二目,从怀里抽出一柄匕首直向自己刺来。 李逵啊呀一声,向后一仰,翻倒在地,他正欲抄起那对板斧,却发现已不知所踪。 此时,任原猛扑过来,匕首再次刺向李逵。 愤怒与疑惑交织在他的脸上,多年的战斗经验让他迅速反应过来,一脚将身旁的桌子踢飞起来,挡住了任原挥来的利刃。 然后,他手一抄,将身旁的长凳抓在手中。 “任原,你这是何意?!” 李逵怒吼道,舞动长凳将任原逼得踉跄后退。 任原被李逵逼退数步,他抽个空隙飞起一脚,正中李逵前胸,李逵醉酒,脚下不稳,被这一脚踢得倒退数步,一跤跌在地上。 李逵知道自己没有兵器,又喝多了酒,不是任原的对手,他一个骨碌爬起来,冲出店门,朝梁山营地方向狂奔而去。 任原虽力大无穷,但体型笨重,加之心中怒气冲昏了头脑,竟一时之间追不上李逵。眼见着李逵的身影消失在宋营的辕门之后,任原知道自己失去了最佳时机,只得恨恨地躲进附近的芦苇丛中。 李逵回到营中,立刻点齐步战营二百余名士兵,杀出营来。 他一直来到酒馆,也未发现任原的踪影,而那个掌柜也不知去向。 他从店里寻了半天,终于在柜台后边找到了自己那两把板斧。 李逵骂道:“这李家酒馆一定也是个黑店,竟敢勾结任原谋害于俺,老子今天就拆了它!” 李逵抡起板斧,“乞啮咔嚓”将店里物件全砍了个稀碎。 然后又点了把火,将酒店给烧成平地。 这倒霉的店掌柜,刚开张就被砸烧了店铺。 第142章 十里长亭送公孙 话说第二日一早,宋江召集众人到中军帐议事,点了点众将官,独少了卢环、任原和公孙胜。 宋江问众人可见卢环任原,杨林道:“任原昨晚没睡,凌晨便出去了,现在仍未回来。” 卢俊义对云霓道:“那卢环何处去了?如何没来?” 云霓道:“我去看看。”说完,便走了出去。 宋江道:“公孙仙人一向潇洒无拘,他不来也罢。” 正说着,只见公孙胜已经进入了中军帐内,向宋江等众人行了个礼道:“师父罗真人之前曾嘱咐我,在送兄长回京后,便返回山中继续修炼道法。现在兄长已经功成名就,我也不能久留此地。因此,我决定向兄长和大家告辞,回去修道并照顾年迈的母亲。” 宋江听到公孙胜的这番话,心中五味杂陈,想起之前的承诺,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他对公孙胜道:“兄弟,当初我们梁山结义,立誓同患难,共富贵,如今富贵在即,兄弟却要离别而去,我心里真是过意不去,兄弟要走可以,等朝廷有了封赏,兄弟也可以衣锦还乡,罗真人脸面上也好看。” 公孙胜淡然一笑道:“我于功名利?一向淡薄,只求此生逍遥自在,从未想过什么封官发财。凡事盛极必衰、月圆则缺,我安敢求圆满无缺?凡世间万物皆有来去,想当初我们兄弟相聚,如花初绽;如今却要分别,似花零落。我虽然不想违背之前的承诺,但心中实在难以割舍这份情义。只是我在回山请师父时,师父叮嘱与我,待破了辽国,便入山修道,不再过问世事,师命不敢违。再者,如果我在中途离开兄长,那就是我薄情寡义了。现在兄长已经功成名就,我离开也是顺应天命,请兄长务必答应。” 宋江再三挽留,公孙胜只是不肯。 宋江只好道:“兄弟且慢行,我午时略备薄筵,以送兄弟。” 正午的阳光斜洒在陈桥驿,驿站周围的树木镀上一抹不舍的金色。 一场盛大的送别宴在驿站内举行。 三十五位天罡先后到了,却唯独少了黑旋风。 不多时,聚义厅内,两大桌酒筵已备,桌上佳肴满布,美酒飘香,三十五天罡星依次落座,气氛却异常凝重。 宋江端起酒杯,缓缓站起,声音中带着几分哽咽:“诸位兄弟,今日我们齐聚一堂,非为庆功,而是为送我们的好兄弟公孙胜道长一程。公孙道长自上山以来,屡建奇功,尤其是与辽一战,若非道长法力无边,我等恐难逃此劫。此等恩情,宋江铭记于心,梁山上下,亦当永志不忘。” 言罢,宋江眼眶泛红,一滴泪珠悄然滑落,滴落在酒杯之中,激起一圈圈涟漪。 众兄弟见状,无不动容,纷纷起身,举杯向公孙胜敬酒。 鲁智深粗犷的声音在厅内回荡:“公孙哥哥,洒家舍不得你!但哥哥说得对,你有你的道,俺们有俺们的义,只盼你一路顺风,他日有缘,再聚梁山!” 说罢,一饮而尽,尽显豪情。 公孙胜微微一笑,那笑容里藏着几分无奈与释然。 “诸位兄弟,公孙胜何德何能,得诸位如此厚爱。我虽离去,但心仍系梁山,愿诸位兄弟继续秉持忠义,共图大业。这酒,我干了!” 他一仰头,将这碗酒一口干了。大伙见公孙胜干了,也纷纷将碗里的酒干了下去。 席间,兄弟们或回忆往昔并肩作战的日子,或诉说对未来的期许,但更多的,是对公孙胜的不舍与祝福。 林冲、武松等一众好汉,纷纷上前,将早已准备好的金帛赠予公孙胜,以表心意。 公孙胜一一婉拒,但兄弟们情真意切,已然悄悄放入他的行囊之中。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宴席渐入尾声。 公孙胜换上麻鞋,背起褡裢,里面只装着衣物干粮,梁山众兄弟的金银他一文未收。 他双手合十,再次向众人深深鞠躬,眼中闪烁着泪光:“诸位兄弟,保重!公孙胜虽去,但心永在梁山。愿我们他日江湖再见,仍是那番豪情壮志!” 作为梁山的核心,宋江、吴用、柴进三人更是难掩心中不舍,坚持要亲自送公孙胜一程。 他们并肩走出聚义厅,穿过熟悉的林间小道,直至十里长亭。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萋萋,仿佛连大自然也在为这场离别默默哀伤。 “公孙兄,此去山高水远,务必小心。” 宋江紧紧握住公孙胜的手,声音颤抖。 “兄长放心,公孙胜自会保重。只是,梁山的未来,在你们三位身上,切记度量行事,见好则收。” 公孙胜语气深沉,眼中满是不舍。 吴用轻拍公孙胜的肩膀,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道长放心,我等定不负所托,继续为梁山,为天下苍生,尽我所能。” 柴进则上前一步,从怀中掏出一枚精致的玉佩,递给公孙胜:“此玉乃我家传之宝,愿它能保道长一路平安,也作为我们兄弟情谊的见证。” 公孙胜接过玉佩,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深知,这不仅仅是一块玉佩,更是梁山兄弟们对他深深的挂念与祝福。 “好,这件礼物我就收下了。” 他再次向三人深深一鞠躬,转身踏上了北去的路。 “公孙兄,保重!” “道长,一路顺风!” “哥哥,记得常回来看看!” 随着公孙胜的身影渐渐远去,宋江、吴用、柴进三人终于忍不住,泪水夺眶而出。 夕阳西下,余晖洒满长亭。 他们站在长亭边,久久不愿离去,直到公孙胜的身影消失在茫茫天际,只留下那条蜿蜒的古道,见证着这场情深意重的离别。 公孙胜的离去,让宋江心头空落落的,感觉好像失去了什么。 只要公孙胜在梁山军中,宋江便心里踏实,而公孙胜不在军中,他心中总是忐忑。 也许这就是公孙胜神奇之处吧。 宋江送走公孙胜,回到营中,心中若有所失。 正在此时,突然有人来报:“报宋头领,东京城差使前来,请头领迎接。” 宋江心中一颤,这差使如何来得如此突然?难道出了什么事? 宋江未及细思,立即起身迎了出来。 第143章 上天入地捕任原 只见一队官兵,身着铁甲,手持长枪,面色严峻,直奔宋江所在的府邸而来。 官兵簇拥着一名官差,只见此人身长七尺,面色冷峻、腰宽背厚,一付虬髯,骑一匹高头大马,气势汹汹而来。 此官差姓李名霸,绰号“黑面虎”,出了名的铁面无私,却也因行事跋扈而让人畏惧三分。 马蹄踏在青石板上,发出阵阵沉闷的声响,仿佛每一步都踏在了宋江的心头。 李霸一到,便翻身下马,大步流星地跨过门槛,那双锐利的眼睛仿佛能洞察人心,直勾勾地盯着宋江,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宋押司,有紧急公务需你即刻处理!” 宋江闻言,心中不禁咯噔一下,面上却强作镇定,拱手道:“李都头深夜来访,必有要事,请上座详谈。” 李霸并未客气,径直走到堂中坐下,目光如炬,扫视众人一番,开门见山道:“昨夜,有两名梁山贼寇潜入城中,不仅扰乱了治安,还公然殴打街道司的公差,其行径嚣张至极。此二人自报名号,一为卢环,一为任原,更有传言称,那卢环便是杀害高衙内的真凶。高太尉震怒,特命我等将不法之徒速速捉拿归案,严惩不贷。宋先锋,你身为征辽都先锋,这都是你的手下,此事需得给个交代!” 宋江闻言,脸色骤变,心中五味杂陈。在座众人也面面相觑。 高俅的限期如同悬在头顶的利剑,而今又添此等棘手之事,真可谓是屋漏偏逢连阴雨。 他深知,若不能妥善处理,不仅自己难逃干系,更可能连累整个梁山泊的兄弟。 宋江强压下心中的慌乱,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而有力:“李都头所言,宋江已悉。只是,这两人是否冒充顶替作案也未可知,要想在短时间内将其捉拿,实非易事。不过,请李都头放心,宋江定当竭尽全力,务必在明日之前,给高太尉一个满意的答复。” 说罢,宋江转身吩咐下人准备茶点,自己则暗自盘算对策。 他深知,如果此事真得是卢环和任原干的,这两个人可能畏罪而逃了,这两人都不是一般的本事,仅凭官府之力,要想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找到并捉拿卢环与任原,无异于大海捞针。但转念一想,这或许是梁山泊的一个机会,一个能够化被动为主动,向朝廷表现,向高俅献功的机会。 李霸却站起身来,向宋江一拱手:“不坐了,回去还有要事。不过,此事太尉再三叮嘱,务必将行凶之人捉拿归案,即日送京,否则一切后果由你承担!” 李霸说罢,转身扬长而去。他身边几十名护卫呼啦啦也随他走了。 宋江立即找吴用来到自己帐中秘密计议,吴用道:“此事不宜宣扬,以防打草惊蛇,表面还要稳住卢家父子,但是此事不能再拖,首先,要向高俅坦白这个卢环就是梁山将领,并且是卢俊义的儿子。其次,要借此机会向高俅献上投名状,取了卢家父子的人头献与高俅,如此,方能保住我梁山的大业和众兄弟的前程。” 宋江听吴用如此一说,心中一惊:“吴军师,这,这事做的也有些太绝了吧?” 吴用眼角闪过一丝杀意:“恨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如果卢家父子不死,高俅处无法交待,官府无法交待,我梁山的招安大业将会毁于一旦,你我的性命也难保!” 宋江咬着牙点了点头:“那就听军师安排,” 吴用道:“我有一计,将卢俊义单独请到帐中,然后给他喝上药酒,再去叫卢环,说卢俊义得了风疾,突然不醒,再在帐中设下埋伏,待卢环进入之时,先用石灰迷其双目,然后万箭齐发,刀兵齐出,将其杀死,那卢俊义昏迷之中,全凭我等处置,然后将卢环人头取下,送于高俅,此事便可大成。” 宋江道:“为何将卢俊义父子分开处置?” 吴用道:“卢环这小子狡诈过人,武艺不在其父之下,而且他手上有解毒之法,如果一旦看破我们的计策,这事这不好收拾了。因此必须分而置之。” “那任原是卢环的铁杆,在杀卢之前,先要除其羽翼。”宋江道。 吴用轻拂须髯:“那就以违背军纪之名将任原军法从事!” 宋江刚要下令去捉拿任原,突然听得帐外打雷似的一声吼:“大哥!你得给俺做主啊!” 宋江心头一惊,猛然站起来。就见帐外闯入一条大汉,正是李逵。 李逵气喘吁吁:“大哥,那任原骗俺出去喝酒,却暗中行刺于俺,你看着办吧!” 宋江瞪圆了双眼:“你,你如何被他给骗了,详细说来。” 李逵道:“今日午时,那任原硬拉俺去饮酒,说是在驿站外边新开了一家酒店,俺受不得他的撺掇,便随他去了,岂料他竟暗算与俺,乘俺醉酒,用刀杀俺,差点要了俺这颗黑头。” 宋江立于聚义厅前,眉头紧锁、神情严峻。 此消息如同一块巨石投入他本就波澜起伏的心湖——任原刚刚在东京惹了大祸,竟又在梁山营内生出事端,直接触动了梁山好汉们的底线、违背了军纪。 “哥哥,这等鼠辈,怎能让他逍遥法外!俺铁牛这就去砍了他脑袋回来!” 说罢,李逵便欲转身离去,那架势,仿佛下一秒就要将任原生吞活剥。 宋江见状,心中怒火更甚,却也深知冲动不得。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中的怒涛,沉声道:“铁牛莫急,此等小事,何须你亲自动手?且听我一言。” 言罢,他目光如炬,扫视四周,最终定格在杨雄与石秀身上。 这两位好汉,一个沉稳内敛,一个机敏过人,正是执行此等任务的不二人选。 “杨雄、石秀听令!” 宋江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千钧,“即刻动身,速将任原捉拿归案。记住,要活的,我要亲自审问他!” 两人闻言,对视一眼,杨雄拱手领命,石秀则是一脸冷峻,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石秀的冷笑只是因为在梁山上飞扬跋扈的黑旋风竟然撞上一个爷,还差点丧了命。 李逵一把扯掉上衣,露出结实的肌肉,双斧在月光下泛着寒光,他大吼一声:“哥哥,俺也随他们去,看俺如何劈了那厮!” 宋江略一沉吟,终是点了点头:“也罢,铁牛你便随,但切记,不可鲁莽行事,一切听从杨雄、石秀指挥。” 第144章 巧设诡计陷麒麟 三人风风火火踏上追捕任原之路,他们先是来到任原的住处,结果扑了一个空。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夜色中,他们的身影如同三道黑色的闪电,穿梭在乡间小道与密林深处。 然而,三人在陈桥驿周边十里之内搜索了一个遍,竟连任原的半个影子也未曾见到。 三人只好回到营中禀报宋江。 宋江沉默片刻,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他深知,任原之事虽小,却关乎梁山声威,更关乎招安大计。 他缓缓站起身,目光扫过厅内众兄弟:“诸位兄弟,任原虽逃,但我梁山之威不可损。杨雄、石秀,你二人再次领命,务必追查到底,将任原绳之以法。同时,我也将派遣更多兄弟,散布江湖,搜集线索,定要让他无处遁形!” 言罢,宋江转身步入内室。 夜深人静,宋江独自坐在书房,烛光摇曳,映照着他紧锁的眉头和深邃的眼眸。 他心中忐忑不安,却又不得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分析局势,制定计划。 他深知,卢环与任原潜入东京城闹出事端,而紧接着任原刺杀李逵,这些事绝非偶然,背后定有更深层次的阴谋。 而这一切,似乎都与高俅的步步紧逼,以及梁山泊与朝廷之间日益紧张的关系息息相关。 宋江心事重重,难以入睡,便请吴用来商议对策。 二人促膝长谈,直到深夜。 第二日中午,卢俊义便接到了宋江的邀请,请卢俊义父子去驿馆饮酒,同贺元宵佳节。 这一日,卢环有种不祥的预感,因为他昨日入东京,招惹了事端,官府定不会放过,一定会报之宋江,宋江一定会对自己施以手段,如果自己与父亲在一起,便会安全一些。 因此,卢环便一直与卢俊义待在一起。而宋江的亲兵来邀请卢俊义时,恰巧卢环在场。 卢俊义没有多想,便要前去赴宴,却被卢环拦住道:“爹爹,千万不能去,我算着这宴席凶多吉少。” 卢俊义把脸色一沉:“小子怎么说出这等话来?我与宋头领情同首足,如何会凶多吉少?” 卢环道:“上元节已经过去两日,为何偏偏今日要与你同庆上元节?我总感觉不对劲。” “哪一日不能过节,只要不出正月,每一日都可以庆贺,你少说不吉之语。” “爹,如果你非要去,我便替你去。” “卢环,你昏了头么?宋头领请我,你去算怎么回事?” “爹,你大祸临头,尚且不知!如果你这一去,必有刀兵之灾!” 卢俊义双眼圆睁看着卢环,好像不认识他:“你说什么?你竟敢咒我!” “爹,我哪敢咒你!?” 卢环走到卢俊义面前,扑通跪在地上,眼里流出泪来:“爹,那宋江是个两面三刀,口蜜腹剑的小人,你忘记了他是如何将秀英骗到蔡忠那里,然后给秀英下药,使秀英险些失身的吗?” “啪!”卢俊义一巴掌扇在卢环的脸上:“大胆!你有什么证据敢如此污蔑宋先锋!” 卢环捂着半边脸道:“爹,你就是打死我,也要先听我把话说完!当年宋江之所以将你请上梁山,只是想利用你捉了那史文恭。又想利用你的威名与武艺攻城夺寨,震摄对手,如今他的目的已然达到了。岂不闻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的道理?看看陈胜、吴广、刘邦、曹操哪个不是如此?自古都是相互利用,等目的达到,功成名就,哪里还有什么兄弟之情?再说龙目无恩,奸臣挡道。想爹当年跟着周侗大人为朝廷东挡西杀,立下汗马功劳,最后军功却尽归于奸党,而你与周侗恩师却被排挤陷害,只能辞官回归故里。” “如果没有宋江,我哪里能被朝廷封为宣武郎?如果没有宋江,我又如何成为一军之帅,天下扬名?我当初在大名府,虽然有粮田千倾,奴仆成群,但哪一个对我是真心?连内人与府内总管都背叛了我,自从我上了梁山,哪一个不对我尊敬有加?宋江对我有知遇之恩。” 卢俊义犹自替宋江辩解,言辞之中,流露出对宋江的感恩之情。 “爹,恕孽子再多言几句,爹休要忘记,是宋江施出了手段让我家家破人亡。如果不是宋江,你如何被官府抄家,又如何判了死罪,险些杀头?险些全家被处死?如果不是宋江,你本可以在大名府过平平安安,衣食无忧的日子,又如何失身为反贼草寇?如果不是宋江,我娘如何流落在外,最后病饿而死……这一切,只是为了达到宋江的目的而已。因为梁山之上有资格与他争夺第一把交椅的只有林冲,而且林冲也有能力捉住史文恭,他为什么不用林冲,而将你请来?你在梁山上没有根基,你便是捉了史文恭,也威胁不了宋江的地位,而且还可以实现了晁盖的遗愿,以平众将之心,这宋江的心眼子我们加起来也玩不过他,爹,你太善良了也太单纯了!” 卢俊义听了卢环这番话,沉默不语,他没有动手再打卢环,而是在室内来回踱了几步,又坐在太师椅上,将手架着额头,皱着眉头沉思起来。 卢环又提醒卢俊义道:“爹,你休忘了那反碑之事,此事吴用肯定知道了,而且宋江也对你有了戒心,防人不心不可无啊!” 一听反碑之事,卢俊义浑身一颤,这是他最为担心的事,卢环说的有理,虽然宋江不一定迷信这件事,但却经不住吴用在旁边的怂恿。 这吴用一向诡计多端,为达到目的不择手段,卢环说的对,当初如果不是他在自家院墙上提了那句反诗,自己又如何险些掉了脑袋? 良久,卢俊义沉声道:“你以为此事该如何应对?” “我与爹同去,我的银牙签可以鉴毒,宋江的酒万不可轻饮,须经我试毒之后再用。” 卢俊义思量一番:“只好如此,只是宋江并未请你,你去显然是我......” “爹,别说了,事已至此,顾不上许多了,如果宋江问起,我答对他便是。 第145章 鸿门宴上匕首现 当晚,卢俊义与卢环便来到了驿馆之中,此时,宋江已经将酒宴摆上,宋江与吴用、花荣、秦明都在座,见卢俊义和卢环来到,宋江有些不悦。他不悦的就是卢环不请自到。 但是他的脸上不悦之色也只是一闪而过,他站起来道:“没想到你们父子二人都到了,早知如此,我再多备几个好菜。” 卢俊义拱手道:“宋大哥客气了,我们兄弟何必如此客套。” 众人坐定,宋江叫人抱来两坛酒,还没开启酒坛,便闻到酒香扑鼻。 宋江道:“此酒乃是宫中御酒,是我从宫中回来后,朝廷派人送到的,此酒名为御堂春,窑藏二十年以上,是天下最好的酒。” 当酒坛打开,果然酒香飘溢。 “好酒!”卢俊义不由脱口而出。 宋江亲自将酒一一满上,然后端起酒碗道:“卢兄,正值元宵佳节,我们兄弟团圆一下,如果没有卢兄鼎力相助,哪里有我宋江的今日?在此宋江敬兄一杯酒,略表寸心,愿我们今后携手共进,同做国家栋梁之臣。” 说罢,宋江先是一口饮了下去。 卢俊义见宋江喝了下去,不得不端起酒来。 卢环一把将卢俊义手中的酒碗抢了过来:“爹,这碗酒我替你喝了。” 还没等宋江说话,卢环一口便将那碗酒干了下去。 卢俊义颇觉尴尬:“卢环,你这是何意?” 卢环道:“第一碗酒不应当宋先锋敬我父亲,应该由我敬宋先锋,我父亲现在身体有疾,不能饮酒,因此这酒我就替他饮了。” 宋江笑道:“原来如此,我如何不知卢先锋有疾?身体如何不好?” 卢俊义笑了笑,表情有些生硬:“宋大哥,我,我阴虚上火,这几日正在用药,郎中嘱咐不能饮酒,卢环是为我身体着想。” 宋江点了点头:“原来如此,这也不妨,如果实在不能饮酒,兄并不勉强,你便以茶代酒即可。” 宋江说罢,叫人上茶。 后边有人奉上一包茶。 宋江道:“此茶乃武夷大红袍,是上等名茶,请卢先锋以此代酒如何?” 卢俊义谢道:“多谢宋大哥,如此最好。” 宋江让人用一把的茶壶给卢俊义斟上茶水,宋江又端起一碗酒道:“这碗酒我敬卢先锋在讨辽之战中,立下汗马功劳,也祝我们旗开得胜。” 卢俊义便将茶碗端起,卢环叫道:“且慢,我有话讲。” 宋江听卢环如此说,便将酒碗停住道:“小侄有何话说?” 卢环道:“此酒我替父亲领了。”言罢,他将碗中酒一口干了。 宋江看着卢环心中甚是不解,此时的卢环已经喝了两碗酒了,却兀自面色不变。 只见卢环又将自己碗中斟满一碗道:“这第三碗我也代父亲提前喝了,父亲所饮不论是酒还是茶,一概由我代了。” 座上众人都面露不悦之色,吴用盯着卢环道:“这喝酒的规矩,卢公子全然不懂吗?” 卢环道:“无论如何,今天这酒与茶,我父一概不饮!” “啪!”秦明将酒碗一摔,酒溅了一桌。 “大胆!卢环,你是什么东西,竟敢对宋头领如此讲话!” 卢环冷冷地盯着秦明:“秦将军,这碗酒你替我如何!?” 说着就要拿起酒坛给秦明倒酒。 突然,卢环脚下踉跄,摇摇欲倒。 他强撑着身体,想要站起来,却一个踉跄,栽倒在地。 卢俊义大惊失色,忙上前扶住儿子,心中疑虑重重。 吴用见状,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之色,他挥手示意左右,低声说道:“拿下!” 话音刚落,花荣、秦明、董平、索超四人便如狼似虎般扑了上来,将卢俊义团团围住。 卢俊义虽然武艺高强,但此时被四人联手围攻,也是手忙脚乱,险象环生。 他心中焦急万分,一边奋力抵抗,一边大声呼喊卢环。 此时,卢环突然从地上猛地跃起,身法矫健如飞,一拳打向离他最近的花荣。 花荣没想到卢环竟然还有力气反抗,被打个措手不及,后退几步才稳住身形。 秦明见状,大喝一声,挥刀向卢环砍去。 卢环灵活躲闪,同时一脚踢向秦明的膝盖。 秦明躲闪不及,被踢得一个踉跄。 董平和索超见卢环如此勇猛,也不敢大意,纷纷上前助战。 四人围攻卢环一人,卢环毫无畏惧,以一敌四,打得四人节节败退。 卢俊义见儿子如此勇猛,心中大为欣慰。 他心里道:宋江想毒杀于我,我何必再强与之和,干脆撕破脸算了! 父子二人联手,所向披靡,不一会儿便将花荣等人打倒在地。 宋江见状,面色大变。 他没想到这小小的卢环竟然如此厉害,连他的四名大将联手都不是对手。 他心中暗自后悔,早知如此,就不该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对付卢俊义父子。 卢俊义和卢环打倒了围攻的四将后,并不恋战,他们知道此地不宜久留。 两人冲出了驿馆大门,一路狂奔而去。 卢俊义回到营帐之后,气喘吁吁坐在太师椅上,内心充满了矛盾和挣扎。 他眉头紧锁,对是否与宋江分道扬镳仍是举棋不定。 这时,卢环走了进来,一见父亲还呆坐在那里犹豫不决,便大叫道:“爹,宋江要将我们的人头送于高俅邀功,你还看不出来吗?当断不断,必留后患,赶紧走吧!” 卢秀英也紧随卢环进了大帐,对卢俊义道:“爹,你还没看清宋江吗?你女儿就毁在他的手里,如今又要取你们性命,还不明悟吗?我们赶紧收拾东西回梁山吧,这里已经不是我们该待的地方了。” 卢俊义抬起头,看了一眼卢环,又看了一眼秀英,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叹了口气:“环儿,我如今已经是朝廷官员,归而复叛,岂不让天下人耻笑?” 卢环摇了摇头:“父亲,你错了。宋江此人野心勃勃,他所谓的招安不过是权宜之计。一旦他得势,我们这些人便会成为他的眼中钉,肉中刺。我们只能趁此机会,收拾行囊,回归梁山,继续我们除强扶弱、替天行道的事业。再者,我们可以打出反宋江不反朝廷的旗号,并手书一封差人送与朝廷,详述事情经过,我们是被宋江又逼回了梁山。” 第146章 再回梁山重扯旗 卢俊义听卢环说得有道理,但他也明白,一旦离开宋江,他们将会面临兄弟反目,朝廷为敌的困境,重新从头开始。 想解甲归田,重做他大名府的卢员外已经是不现实了,那样宋江和朝廷都不会放过他。 他唯一的一条路就是重回梁山。 借此旗号将宋江麾下不愿降宋招安的人招揽到他的帐下。 他长叹一声道:“环儿,此事关系重大,容我再想想。” 燕青在一旁也急得直搓手:“卢员外,卢环说的对,不能再犹豫了,要想活命,我们只有这一条路可走。” 卢俊义摇了摇头叹息道:“难道这是天意?看来贼船是下不来了。” 卢环道:“什么贼船,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父亲有帝王之命,以你玉麒麟的名声,加上梁山一帮兄弟的辅佐,未来的皇帝就是你的,宋朝的小官我们不屑做!” 燕青道:“卢兄弟说得好!员外快做决定吧,事不宜迟啊!” 卢俊义道;“三娘现在有了身孕,行动不便,燕青、云霓,你们俩先护送三娘上路,我在后边断后。” “爹,你随晚娘先走,让云霓和秀英一同保护,我自己在后边抵挡。” “也罢。”卢俊义叹息道。 卢环立即转身走出营帐,迅速通知了王进、林冲、任原、周云霓等人。他们得知消息后,纷纷表示愿意跟随卢俊义回归梁山。 燕青和秀英到后帐告知了扈三娘,说卢员外与宋江闹掰了,现在形势非常危急,他俩先护送扈三娘上路。 扈三娘一听与宋江闹翻了,而且要回梁山,心中反而高兴。 众人立即收拾一番,扈三娘乘上一辆舆车,先动身上路了。 卢俊义刚收拾好行装马匹准备上路,突然,营帐外人喊马嘶,宋江的亲卫数百人突然包围了卢俊义的营帐。他们手持兵器,气势汹汹,显然是来阻止卢俊义等人离开的。 秦明、董平、花荣、索超等十多名头领都骑了战马,手持兵器,杀气腾腾围住了卢俊义的营帐。后边是花荣的五百名弓箭手,他们一个个张弓搭箭,就等宋江一声令下。 卢环见状,心中一紧,但他并没有慌张。而是站在众人面前,大声说道:“各位兄弟,宋江此人忘恩负义、为讨奸党欢心,欲取我父亲首级献与高俅,我们若继续留在他麾下,必将遭受祸害。如今,想回梁山的就跟我一起走,我们重树除暴安良,替天行道的大旗。只求你们不要为难我们,放我们一条路。我卢环只与朝廷奸臣作对,决不与兄弟们作对!” 众人听了卢环的话,都踌躇起来。他们知道,如果跟着宋江招安,前程未卜,从这几日朝廷对他们的态度就已经看出来了。但同时,他们也明白卢环的话并非空穴来风,宋江的心机和奸诈,他们早已深有体会。 卢俊义跨坐在马上,拱手向众头领道别:“各位兄弟大哥,我卢俊义在梁山上这些日子,承蒙各位厚爱,对我卢某甚是抬举和关照,我卢某没齿难忘,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期待来日我们再相聚一堂,大碗喝酒,大块吃肉……” 说到此处,卢俊义不由得流下泪来,语声哽咽,再也说不出话来。 除了宋江身边那几个死党,其他的梁山头领无不动容。 只听得宋江阵营中有人叫道:“卢大哥,我跟你走!” 一骑马冲出阵营,众人一看,正是阮小七。 紧接着,阮小二、阮小五也催马出阵,跑到了卢俊义这边。 “洒家也跟着!” 只见一个粗壮和尚从侧面大步走过来,正是鲁智深。 原来这边宋江与卢俊义的对峙,已经惊动了鲁智深与武松,他两人步出营帐过来观看,方才卢环和卢俊义那些言语也听得清楚,鲁智深一直对宋江的招安深恶痛决,自从征辽回来,朝廷冷落了众将,心里便窝着一肚子火,更兼朝廷又发布告示,不让梁山好汉进城,更是憋气,早动了离开梁山阵营之念。今日听了卢环和卢俊义这番话,再也把持不住,便跳过来要跟着卢俊义回梁山。 “加上我一个!我也回去!”在鲁智深后边,又走过一人,长发披拂,腰挎双刀,正是武松。 宋江在队伍里看到瞬间五位好汉都跑到卢俊义那边,又气又急又沮丧,花荣看向宋江,小声道:“大哥,下令吧。” 宋江只要说声放箭,立时就会万箭齐发。但宋江见鲁智深和武松跑到卢俊义阵营,不由得打消了放箭的念头。因为他知道,鲁智深在梁山上德高望重,他是二龙山的大头领,武松与张青、施恩、孙二娘又是义气深重,如果放箭把他们射伤了,估计那杨志、施恩、曹正、张青、孙二娘就得从他背后捅上一刀。那样,局面就将不可收拾。 就在此时,听得卢俊义阵营后边一阵骚动,一彪人马赶了过来。为首有三位好汉,正是林冲、王进和任原。林冲将自己的马队五百人都带了过来。 原来那任原躲了一天一夜,听说卢环反了,便又折回到林冲的营中,与林冲、王进一起赶过来。 任原嗓门如同响锣:“兄弟们!不跟宋江干了!他如果受了招安,咱们都成了蔡京、高俅案板上的肉,人家爱咋收拾就咋收拾!” 卢环对任原道:“你少说话,与林将军、王将军保护我爹先走,我来断后。” 任原道:“俺和你一起。” “少说废话快走!” 卢环瞪了任原一眼,任原便对卢俊义道:“卢先锋,咱们先行。” 卢俊义也不想再在这里面对这些兄弟,一催马,转身而去。 林冲与梁山众兄弟相处时间最长,此时也是依依不舍,他行了两步,又拨转回马来,在马上拱手道:“各位兄弟,我林冲与那朝廷势不两立,只要高俅不死,我决不会与朝廷为伍!宋大哥对我恩重如山,容我日后再行报答吧!各位兄弟保重!” 说罢,林冲拨马追随卢俊义去了,阮氏三雄也尾随林冲而去。 卢环对云霓道:“此地凶多吉少,你跟着爹先走吧。” 云霓道:“我不,我就是生死也要与你在一起!” 卢环向旁边看了看,只见鲁智深、武松却站在旁边不走。 卢环道:“鲁大叔、武师父,你们还是先走吧。” 鲁智深道:“我们一起走,只要我在这儿,他们就不敢把你怎么样!” 鲁智深果然考虑的周全,卢环心里颇为感激。 鲁智深说得不假,宋江之所以忌惮,不敢放箭,就是因为有鲁智深和武松在这儿。 如果他们两人不在,宋江分秒就想要了卢环的性命。 第147章 过五关须斩六将(一) 双方对峙了片刻,卢环便缓缓向后边退去。 四人退出十多米,卢环叫声走,四人便拔马飞奔下去。 刚跑出一里多路,就听得后边马挂銮铃之声,传来一声炸雷似的吼声:“卢环休走!” 卢环勒马向后一看,原来是秦明追了上来。 后边远远跟着花荣、董平和索超。 秦明一股风奔到卢环马前道:“卢环,你蛊惑人心,其罪不赦,留下人头再走!” 卢环冷笑道:“宋江想害我全家,我不要宋江的性命已经是仁至义尽,你却纠缠不休,你难道忘记了全家被宋江所害之事了吗?” 秦明听卢环如此说,脸上挂不住了,他大吼一声,手中狼牙棒一个泰山压顶直奔卢环砸了下来。 卢环将寒铁火龙枪向上一架,叫声:“开!”那狼牙棒直被掂起三尺多高。 秦明两手发麻,狼牙棒几乎脱手。 秦明没有想到卢环的力量竟如此之大,秦明的狼牙棒在梁山上属于排名第二的重兵器,净重七十二斤。 除了关胜的大刀和鲁智深的禅杖,就是他的狼牙棒了。没想到被卢环的大枪一架险些脱手。 他心知不可轻敌,便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与卢环对战。 二人枪来棒去打了二十几个回合,秦明便有些手忙脚乱,他的狼牙棒虽然沉重,便不如卢环的枪招灵活。 卢环施展开子龙破阵枪,枪法越来越快,秦明眼前只见一片枪影,分不清哪一个才是枪尖。 一时感觉头晕目眩。 只听卢环大叫一声:“招枪!” 唰一声,大枪直奔秦明小腹扎来,秦明忙用棒去挡,哪想到这是一个虚招,卢环枪尖一转,直扎进了秦明的大腿。 幸亏秦明身着重甲,但这一枪也透过镔铁甲,直扎入秦明肉中三寸多深,秦明惨叫一声,滚鞍落马。 大棒“咣啷”一声掉落在地,砸出一个坑来。 此时花荣、董平、索超摆兵器就要向前。卢环的枪尖压在秦明的梗嗓咽喉上,大叫一声:“都别动,动一动我就宰了他!” 花荣、董平、索超都不敢动了。 秦明躺在地上,看着卢环,眼中满是羞愧和愤怒:“卢环,你竟敢背叛宋江哥哥,你可知罪?” 卢环冷笑一声:“秦明,你口口声声称宋江为哥哥,可知他心中所想?他不过是想利用我们这些人,为他自己的野心铺路而已。我卢环虽不才,但也知道忠义二字。我绝不会助纣为虐,更不会与你们同流合污!” “你背叛了宋大哥,何忠何义?”秦明犹自不服。 卢环道:“秦明,你知道什么是忠义吗?娶了媳妇就忘了娘。你是真正一个无情无义之辈,你没有资格教训别人,若不是宋江和吴用,你的娘亲前妻和儿女能死吗?你不但不思报仇,反而认贼作父,就因为娶了花荣的妹妹就把亲娘和结发妻子忘记了,你还是不是人?念你是梁山上的兄弟,我不杀你,走吧!” 卢环抬起枪来,秦明听了卢环的话,心中一阵悸动。 他知道卢环说得有道理,但他已经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他羞愧地爬起来,跨上马飞驰而去。 卢环抬头直视花荣,花荣也低下了头。 索超对于秦明的家事比较清楚,他沉默不语。只有董平,是后投的梁山,对这些事情并不知晓,他抬枪一指卢环:“卢环,休要耍嘴皮子,有本事就与我双枪无敌将较量一番!” 卢环冷笑一声:“董平,每闻你自称是英雄双枪将,风流万户侯,我便陡然发笑,天下竟有如此无耻之人!强占人家的女儿,杀了人家全家,嫖娼纳妓,强占人女,不仅不为所耻,反自称风流万户侯,你英雄在哪里?你的万户封爵又在哪里?真正是自吹自擂,恬不知耻!” 董平本就是心胸狭窄之人,哪里听得了别人如此奚落他,大吼一声,催马挺枪直取卢环。 卢环把火龙枪向外一挑,“当啷”一声,董平的双枪被磕了回去。 董平双臂发麻,不由暗暗吃惊。 他一向自视甚高,哪里肯示弱,双枪连连进击,使出了平生的本事。 卢环早想教训一下这个狂徒,施展开蛇盘枪法,枪似梨花暴雨,将董平累得满头大汗。 只走了十几个回合,卢环奋起神威,一枪挑到了董平的勒甲丝绦上,火龙枪的枪尖正插入丝绦中,卢环一较力:“起!” 随之卢环将大枪一甩,只见董平打着旋,飞上了半空。 “扑通”董平跌出两丈开外,摔落尘埃,当场摔得背过气去。 众人见卢环如此勇猛,无不惊骇! 花荣与索超面面相觑,正不知如何处置,就听得后边有人大叫:“卢环,休得猖狂,爷爷来也!” 大家回头一看,只见一名黑铁塔似的大汉,赤着双膀,手提板斧如一阵旋风似飞奔而来,正是李逵。 这李逵正在步战营中歇息,听说卢俊义反了,便匆匆赶到此处,远远看见董平被卢环挑飞了,不由得冲冲大怒,大吼一声,手持双斧向卢环追来。 李逵见了卢环更不答话,上来挥斧便砍。 卢环丝毫不惧,手持长枪,与李逵战在一起。 仅仅十几招,卢环就一枪扎伤了李逵的大腿。 李逵疼得大叫一声,倒在地上。 卢环火龙枪枪尖抵在李逵在胸口上,冷冷道:“李逵,你本是个好汉,奈何跟错了人。宋江是个软骨头,一心招安,将高俅当成亲爹,只是为了自己升官发财,但是你生性迂直,跟着他不会有好下场,迟早会被他祸害。我喜欢你的勇猛,若想活命,就跟我回梁山吧。” 李逵听了卢环的话,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打心里他赞同卢环的话,但他对宋江的忠诚却让他难以抉择。他咬牙说道:“卢环,你休要蛊惑俺!俺李逵生是宋江哥哥的人,死是宋江哥哥的鬼!你若想杀俺,就动手吧!” 卢环摇了摇头:“愚夫不可教也,我卢环不是滥杀无辜之人。你自便吧!” 卢环将大枪一撤,李逵一个骨碌爬起身来,拾起双斧对卢环道:“爷爷打不过你,儿子打老子算不得本事!”说罢,一溜烟窜回了本阵。 卢环暗暗发笑,没想到李逵也有一种阿q精神。 第148章 过五关须斩六将(二) 李逵刚败下去,就见前边马队向两边闪开,中间出现了一队弓箭兵,卢环大叫一声:“鲁大叔、武师父快走!我来抵挡!” 鲁智深道:“你一人怎么能行?” “你们放心吧,这里交给我来对付。不然在这里耗着,谁也走不了。” 武松知道卢环有这个本事,对鲁智深道:“我徒弟的本事我了解,咱们先走。” 鲁智深便道一声:“保重!”与武松先行跑了下去。 宋江见此情景气得差点背过气去,他将手一举,然后向下一挥:“放箭!” 花荣带领的神箭营五百名弓箭手早等得不耐烦了,一听宋江下令,弓弦响处,箭如雨点般射将过来。 卢环将大枪舞将开来,呼呼生风,那阵箭雨到了卢环身前如同遇到了一道无形的屏障,纷纷掉落。 卢环拨打雕翎,不一会儿,那五百弓箭手便“弹尽粮绝”。 卢环将大枪向后一背,冲宋江笑道:“好玩好玩,多谢宋头领以箭相送!来日再见!” 言罢,将马一拨,风也似的疾奔而去。 索超骂道:“这小子太过于猖狂,我去拿他!” 说罢就要拨马去追,宋江道:“罢了,我营中无一人是他的对手,卢环走了也好,梁山少了一个祸害。” 后边关胜一提马道:“宋头领,你说我营中无一人是他对手,我先自不服,我青龙偃月刀没有服过谁,这小子能赢了董平、李逵,不一定能赢得了我,我去拿他!”说罢,催马赶去。 宋江拦关胜不住,待关胜跑出阵营,他转头看了看呼延灼:“呼延兄弟,关胜一人非卢环对手,你且去助他一助,如果实在赢不了,一定要安全回来。” 呼延灼答应一声,催马而出。 “我也去!”索超将大斧摘下,也随着呼延灼追了下去。 话说卢环催开铁脊银鬃兽追赶父亲车驾,片刻便追上了鲁智深和武松。 鲁智深问卢环道:“小侄没有受伤吧?” 鲁环不屑道:“就那点玩吊蛋的毛毛雨,岂奈我何?” 鲁智深伸出大拇指道:“果然是金刚不坏身!” 卢环笑道:“我得金台师父真传,先天洗髓功练到一定境界,可以防刀避剑,我就是站在那儿随便让他们射,也伤不了我分毫,我还是试了试我的枪花,花荣的神箭营一支箭也没有射中我,全被我拨打出去了。” 武松在一旁道:“这避箭的功夫也是一项武林绝技,想当初我在少林寺学艺,就有僧人专门修炼此术,练到极致,可以双手接箭,随心所欲,只可惜我没有学到。” 鲁智深点头道:“确实如此,少林七十二绝技哪怕精研一项也要耗费毕生的精力,天赋过人者可以一生掌握两到三项绝技,便据我所知,少林寺还没有一人能够同时精通三项绝技,我师父慧觉大师也只是精通两项绝技。” 三人并马而行,边走边唠。 行了没有三里地,就听得后边有人大叫:“卢环休走!关胜来也!” 卢环回头一看,见关胜身跨赤兔胭脂马,倒背青龙偃月刀,旋风般来到了近前,后边不远处跟着两骑,正是呼延灼和索超。 卢环将马勒住,回转身来对关胜一抱拳:“不须关将军远送,小侄甲胄在身,不便下马,在此礼过了。” 关胜一阵冷笑:“卢环,休要戏谑与我,宋头领对你父不薄,你却从中挑拨,使我梁山众将分崩离析,坏了兄弟大义,真是大逆不道。今日我便取尔性命以正法纪!” 卢环嘴角斜叼着银牙签,一脸不屑的神色:“关胜,你真是枉为关公后人,香臭不分,义理不通,你知道什么叫大义?难道宋江用毒计嫁祸与我家,害得我父家破人亡,如今又施奸计毒害我父,这就是大义吗?” 关胜枣红色的脸瞬间成了猪肝色,他将大刀举过头顶大喝一声:“拿命来!” 大刀挟着一股怪风直奔卢环头顶劈下来。 卢环叫声:“来得好!” 火龙枪向上一举,一个二郎担山,就听“当啷”一声震响。 青龙偃月刀弹起三尺多高,关胜只觉得虎口发烫,不由得大吃一惊。 他知道这小伙子在阵上勇贯三军,但是自己并没有与他交过手,这一交手才知道厉害。 心中道:难怪兀颜光和耶律善八特巴达死在他手里。 关胜再也不敢轻敌,他方才只使了七分力量,这下便使出了十分力量来战卢环。 两骑马来回穿梭,转瞬间已经五十个回合,关胜便感觉气力不济。 后边呼延灼和索超一看,各抄兵器一齐杀将上来。 三人走马灯似的围住卢环,枪刀鞭斧四般兵器舞动的风车相似。 这卢环却是丝毫不惧,越战越勇。 卢环知道不能在此纠缠过久,否则梁山人马都追上来,反而麻烦。 想到此,他奋起神威,使出了太极蛇盘枪法中的绝招—捺云八枪。这八枪中,有八招主枪,每一招又可化出三十六招虚枪,合计有二百八十八个枪尖。一旦施展开来,不论面前是几个人,每人眼前会出现枪林一般的枪尖。使人眼花缭乱,防不胜防。 这就相当于后世热武器中的杀人魔王集束炸弹一样。 顿时,关胜、呼延灼、索超三人就被无数枪影罩住,不知如何应付,只听得“扑通扑通”几声,三员大将全都从马上跌了下去。 关胜肩头中了一枪,呼延灼左臂中了一枪,索超大腿上中了一枪。 卢环冷笑道:“玩吊蛋的,我没那么多耐心陪你们玩,想玩改天我陪各位好好玩一玩,再会!” 卢环拨转马头,对鲁智深和武松道:“咱们走!” 鲁智深和武松早就被卢环的枪法震惊了,二人呆呆的看着,似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眼前的小伙子真得是卢环吗?即使赵子龙罗成在世,也不过如此吧! 听卢环喊他们,二人才醒转过来。 “小侄,啥时候学得这等枪法?还没看清怎么回事,他们就从马上掉下去了。” 鲁智深道。 卢环笑道:“大叔,路上我给你们说。” 三人快马加鞭,很快追上了卢俊义,车杖拖拖,三日后,一行人便回到了梁山泊。 第149章 重上梁山排座次 卢俊义上了梁山第一件事就是重新排定座次。 卢俊义坐第一把交椅,林冲坐了第二把交椅,第三把交椅林冲推荐卢环,卢环却坚辞不受,卢环推荐让王进坐,因为王进曾经也是八十万禁军教头。王进感觉自己上梁山太晚,也不想坐。 最后卢俊义硬是将王进按在第三把交椅上,说王进不论武艺、资历还是曾经的职位都应该坐这个位置。 王进无法,只得坐了第三把交椅。 第四把交椅卢环则推荐了鲁智深,大家也都没有意见。 鲁智深便坐了第四把交椅。 林冲又推荐卢环坐第五把交椅,卢环仍是不坐,说武松是他的师父,加上在梁山是步军首领,德高望众,武艺高强,仍坐第五把交椅。 卢俊义便让武松坐了第五把交椅。 鉴于卢环在征辽中的功绩,林冲、王进、鲁智深、武松齐声让卢环坐第六把交椅。这次卢环不好再让,只得坐了第六把交椅。 依次向下便是燕青、阮小二、阮小五、阮小七。 任原坐了第十一把交椅。 周云霓、卢秀英两名女将分别坐了第十二、第十三把交椅。 座次排摆完毕,大家便商议如何演练兵马,经营粮草的事情。 卢俊义仍封林冲为马军总教习,王进为步兵总教习,阮小二为水军总教习,阮小五和阮小七总领水军。同时,阮小五在山下接管了原来朱贵的酒店,负责哨探和引领上山人等。 卢俊义计点了一下人马,带上梁山的人马总计有一千五百人,马军一千,步军五百,只是阮家兄弟的水军没有带回来,需要重新组建。 虽然不能与往日盛况时相比,但也算有一个根基。 对于粮草,由任原负责押运粮草。 卢环向父亲提出了“广积粮,缓称王”的策略,不再招惹官兵,在梁山上和水泊边屯田,以资军粮。 这上千军士便在这梁山上开垦农田,还在水泊之中养殖、捕捞鱼虾,并种植莲藕、菱角等水蔬,由阮小七具体负责,然后派士卒扮成平民模样去附近县城去售卖,然后再抽取食盐等生活必须品。为了解决酒水,梁山上还建了酒窖,所产的水泊佳酿不仅供自己饮用,还到县城中售卖,又多了一项经营生计。 这样不需要攻城掠地,便可以供养军兵的生活。 眨眼一个月的时间过去了,这一日,卢俊义正在校场视察王进训练步卒,就见一士卒匆匆奔来禀报:“卢头领,山下有几位好汉来见,阮头领让速报你知。” “是哪位好汉?”卢俊义问道。 那士卒道:“共有四人,领头的一个叫张青,还有一位女好汉,叫孙二娘,其他阮头领没有介绍。” 这士卒是新上山不久的,对梁山的众头领并不熟识。 卢俊义听这士卒一说,便猜出了个八九不离十,一定是张青、孙二娘带着二龙山的兄弟们来了。 卢俊义立即叫上了鲁智深、武松亲自迎下山去。 众人来到山下阮小五的酒店,果然,酒店里一帮人正在那里说笑,一见卢俊义驾着船向酒店而来,老远就招呼。 “卢大哥,智深、武松!我们回来了!” 卢俊义三人向酒店内望去,却是曹正在扯着嗓子喊。 曹正平日里沉默寡言,这回却是他叫得最响。 众人呼啦啦都从酒店里跑出来,卢俊义放眼看去,正是施恩、曹正、张青、孙二娘四 个人。 没等小船靠稳,鲁智深第一个跳上岸去,一把抱住了曹正:“兄弟!想煞洒家了!” 卢俊义、武松先后跳上岸来,卢俊义依次握了握众人的手:“太好了,你们回来,我梁山又可以恢复往日的热闹了。” 武松拉着张青的手,又看了看孙二娘:“张兄,嫂子,我昨天就做了个梦,梦见你们回来了,今天果然回来了,我就知道,二龙山的兄弟们早晚一天还会相聚的!” 张青眼睛里含着泪花:“兄弟,咱们生生死死也不分离!” 施恩也道:“武兄,你走到哪里我就跟你到哪里!” 孙二娘抹着眼泪:“叔叔,有你和智深大哥挑这个头,我们才决心离开老营的。” 卢俊义看着孙二娘道:“我们梁山上又回来一员女将,真是可喜可贺啊!” 孙二娘道:“卢先锋走了之后,官兵又去找事,到处搜查卢公子,口口声声骂我们是死不悔改的贼匪,那李逵与官兵口角,被宋江绑了关押起来,我们实在受不了,一商量,就连夜偷出了驿馆。我们宁可重回梁山做匪,也不想受朝廷的气,也不想吃官府的粮食!” 卢俊义叹息道:“是啊,因为离开宋江的事,我的内心斗争了好多天,今天看来,我们的选择还是正确的。” 武松又问道:“杨志兄弟怎么没来呢?” 张青冷哼了一声:“他是个官迷,做梦都想跟宋江回去重新做官。” 武松轻轻叹息一声,沉默不语。 鲁智深扯着大嗓门道:“别在这里说了,到山上说!” 卢俊义道:“对,到山上详述,咱们摆下酒宴,扯他个三天三夜!” 当日,卢俊义在山上摆下两桌大宴,为回归的四位好汉接风洗尘。 席上,张青说起如今河北田虎、淮西王庆和江南方腊,声势浩大,誓与官兵抗争到底,独有梁山义军投降了宋庭,下一步朝廷很有可能要借刀杀人,用梁山的力量去对付这三大寇。 卢俊义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现在朝廷只是把我们当成一条枪,利用我们南征北战,去替朝廷卖命,保住他们的残山剩水,说到底,我们都是在为蔡京高俅这些奸党卖命。上山之后,我思考了很多,如果跟着宋江走下去,无非是两条路,第一,与田虎、王庆和方腊同归于尽。第二,即使在相互残杀中保全性命,回到朝廷,蔡京、童贯、高俅这些人对我们的看法不会改变,相反,他们还会以我们为威胁,想方设法除掉我们,下场也好不了。即使你再低三下四讨好这些人,这些人也决不会放过你。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建立起我们自己强大的武装,然后联合田虎、王庆和方腊,共抗宋庭,最后逐鹿中原,执掌权衡。自古以来就是胜王败寇,只要我们能打下江山,问鼎天下,我们就是王侯将相。宋庭给我们的官再大,也不如我们自己去打下一片自己的天地。” 听了卢俊义一番分析,众人都点头称是。 卢环道:“父亲,我倒有一个想法,我以为朝廷用梁山去对付三大寇,对我们倒是好事,这样一可以使我们腾出时间休养生息。二是可以坐山观虎斗,二虎相争,必有一伤,待他们两败俱伤之时,我们再行出击,便可事半而功倍。” 卢俊义沉默不语。 林冲道:“我以为卢公子所言有道理,但我补充一点,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们还不能置身事外,田虎、王庆和方腊手下兵多将广,英雄豪杰众多,论人数和本领并不在我梁山之下,我们应当暗助他们,然后在他们内部发展我们的力量,想方设法将他们的力量分化过来,加入我们的阵营。现在梁山上缺少的是人才和兵马,我们通过广积钱粮以扩充军力,同时也要积极争取吸纳豪杰,这样才能逐渐壮大我们的力量,待时机成熟方可与朝廷一较高下。” 第150章 三分天下谋大计 卢俊义点头道:“林师兄所说有理,我们不能置身事外,我有个初步的想法,如果真有群雄逐鹿的那一天,我们先是静观其变,待时机成熟,我们有了一定的力量,便派一支精兵,暗助三大义军中的任何一路,同时树立我们的威信,让天下豪杰望风而来,我梁山英雄荟萃,大事可成。” 卢环道:“父亲,如果真派一支精兵,我愿为马前卒。” 卢俊义点了点头:“好,卢环可为先锋,林将军可为大帅。” 王进笑道:“如此天下可定矣!” 众人大笑。 这场酒从下午一直喝到深夜方结束,大家各自回去休息。 第二天一早,卢俊义刚刚起床,鞋子还没穿上,就听军兵来报说山下又有一拨好汉来投。 卢俊义问是哪里的好汉,军兵说是梁山上的老兄弟,共有五人,为首的是刘唐。 卢俊义大喜,连鞋子也没穿,便穿着拖鞋来到了山下水泊边,叫了一名士兵驾上小船前去迎接。 这几位好汉是从陆路过来的,正在阮小五的酒店里候着。 卢俊义远远看到,酒店外站着五个人,正向自己这小船上张望。 卢俊义看得清楚,正是刘唐、杜迁、宋万、朱贵、白胜五个人。 刘唐老远便大叫起来:“卢大哥,我们回来了!” 船还没有靠岸,卢俊义就从船上跳到岸上,一把抓住刘唐的手:“刘唐兄弟,欢迎欢迎!” 刘唐道:“我们受够了宋江的气,今日回来了。” 卢俊义道:“咱们先到山上再述。” 五人跟着卢俊义来到山上,卢俊义让大家都来见过刘唐等五位兄弟。 大伙见到这五个人都高兴得不得了,因为这五个人是第一批上梁山的人,也是晁盖身边的兄弟。 林冲尤其兴奋,他拉住杜迁、宋万道:“你们回来,又恢复了梁山的老班底!” 众人都到聚义厅坐定,卢俊义问道:“各位如何又回来了?可是宋江又有什么新的举动?” 刘唐道:“自从张青等兄弟走了,宋江大发脾气,要死要活,就在此时,朝廷的黄门侍郎来宣诏,让我们整军去打田虎。还送来一些美酒衣甲,当时好多兄弟们听了,都忿忿不平,我们讨北征辽,立了那么大的功劳,朝廷什么职衔都没给我们,就又让我们去卖命。宋江又做我们工作,说是征讨完田虎就会给我们封赏。我是不信了,也不想再给朝廷卖命,我们本来就是晁大哥的人,我们从不想招安,也不想做朝廷的官,因此我们兄弟五个一商量,还是回梁山来,跟着卢头领干!” 卢俊义听了很是感动,立即吩咐设宴招待五位好汉。 大家欢宴一场后,卢俊义便重新排定座次,按照上山的先后顺序,曹正为第十四把交椅,施恩为第十五把交椅,张青为第十六把交椅,孙二娘为第十七把交椅,刘唐为十八把交椅,杜迁为第十九把交椅,宋万为第二十把交椅,朱贵为第二十一把交椅,白胜为第二十二把交椅。鉴于朱贵原来一直是山下酒店的总管,便让他与阮小五共同掌管酒店,而朱贵以消息刺探为主,阮小五仍以酒店经营为主。看到短短几天,帐内好汉便增加到二十多人,卢俊义心中高兴,只是他感觉帐下武将不少,却还少了一位谋士。 卢俊义正想到这里,突然山下有军卒来报说,又有一拨原梁山头领到了,正在山下酒店等候回话。 卢俊义问是哪几位头领,军卒说是当头的是朱武。 卢俊义把手掌一拍大喜道:“想谁谁就来了!咱们梁山上的军师到了!兄弟们一同下去迎接!” 众人听说朱武等人来了,都站了起来,随同卢俊义直奔山下酒店而来。 大伙分乘了五只船,都来到酒店前。 只见在酒店之前,以朱武为首,史进、陈达、杨春、李忠、周通都在此等候多时了。 卢俊义等人跳上岸来,一一拥抱,说不出的亲切。 卢俊义拉着朱武的手:“我刚愁着山上没有军师,你就到了,真是天助我也!” 朱武笑道:“我们三山派不能分离,我们是最反对招安的,大哥走了,我们也不想再给朝廷卖命了,便一起计议,于夜里偷偷跑出来了。” 史进大声道:“我是回来找我师父的!” 众人皆笑。 卢俊义拉着朱武,偕同众兄弟一起上船,便来到梁山之上。 朱武来到山上,左右看了看感叹道:“如今梁山之上气象萧索,已全不似当年全盛时期。” 卢俊义道:“有朱军师来到,我们便重整河山,梁山的明天一定会更加兴盛。” 大伙坐定,说起宋江准备挥师北进,讨伐田虎一事。 朱武道:“宋江讨伐田虎,也只是做为先锋,后边朝廷还要派十万大军,听说以童贯为帅,我想这童贯一向以梁山为敌,曾经吃过梁山三次败仗,心里恨透了梁山,如今以他为帅,对宋江哪里有好处?一定是处处撑肘,而田虎自称晋王,如今坐拥河北二十州,有六十万人马,号称百万,武将二百多名,力压梁山,堪比方腊。我并不看好宋江讨晋之战。” 卢俊义道:“我这几日正在思量,如果宋江讨伐田虎,我当如何?” 朱武轻拂须髯:“我以为第一,以静制动,休养生息。在宋江田虎交战之际,我当练兵屯粮,以备将来。现在田虎王庆方腊势力雄壮,对宋室威胁甚大,宋室暂时顾不了我们,这正是我们发展壮大的好机会。第二,无为无不为。也就是说在休养生息的同时,我们也要把握主动,可以派出一精锐兵力,到前线观察形势,待宋江田虎斗到两败俱伤之时,我们再适时出手,如果朝廷败了,我们便按兵不动,如果田虎不济,我们还要站在田虎这一边,争取将田虎手下将领拉到我们这边。第三,在我们的势力足够之时,再西联王庆,南联方腊,共同对付宋室。而此时,我们梁山之大本营兵强将广,此时以卢头领为大帅,挑起大旗,问鼎中原,以生力之师,纵横捭阖,先灭宋室,期间分而化之,将朝廷、王庆、方腊之豪杰为我所用,集于大帅麾下,若王庆、方腊以我为首则可,若引兵自重,至少可以天下三分,而以我为重,而我军为生力之军,加之豪杰云集,又有梁山为根基,必可一往无前,所向披靡,天下可定矣!” 卢俊义听了朱武这番分析,不由热血沸腾,心潮澎湃,他霍得站起,拉住了朱武的手:“朱军师方到山上,便三分天下,我与朱军师,真是如刘玄德之遇诸葛,涸鱼之逢甘露啊!” 第151章 豪杰田虎出山林 因为鉴于朱武等人在梁山上的位置,只能临时排了一下座次,朱武为军师,居于林冲之后,排第三把交椅,其他人的位次则都向后一位,以回梁山的先后次序排位。史进、陈达、杨春、李忠、周通各自排第二十四、二十五、二十六、二十七、二十八位。另外,扈三娘鉴于特殊身份,便排在第二十九位。 卢俊义对众人说待日后重新集齐一百零八将后再另排座次,也是按照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排定。 再说宋江,自接到朝廷征讨田虎的圣旨,便日夜与吴用策划进攻计划。 却不想手下头领三三两两悄悄溜走,再不回头。不由得心中愁闷。 他计点了一下粮草,如果出征田虎,尚缺一万担粮食。 兵家云: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这粮草不到位如何能起兵呢? 宋江便差柴进和戴宗去京城催办粮草。 柴进、戴宗去了两日,终于回来了。 两人见了宋江也是一脸的愁容。 柴进说已经禀报了童枢密,童大人说自己的十万大军的粮草还没有到位,宋江筹办的粮草至少也要一个月,现在军情紧急,不得迟缓,要宋江立即进兵,粮草自己想办法解决。 童贯的大军数日之后启程,后续粮草之事由张叔夜督办,一月之内争取运到前线。 宋江听了更添愁绪。 这军中粮草只够全军半个月的用度,而从这里开到距离最近的晋宁,也需要半月之久,到了晋宁,军中的粮草也用尽了,如何与田虎开战? 唯一的办法,就是于路上劫夺百姓的粮食。这与梁山的作派又完全相悖。 如果这样,梁山人马很快会失去人心。 吴用看出宋江的心思,便道:“如今朝廷是故意为难我们,巴不得我们西征田虎两败俱伤。于今之计,只能是沿途攻城略寨,这一路上,太行山麓的山匪绿林也有不少,我们完全可以劫掠他们的粮草,以充军需,只要进了田虎的地盘,我们就可以放开手脚,攻城掠地,田虎的钱粮充盈,足够我们数万大军用度。” 宋江叹息道:“只得如此,只是怕到不得田虎那里,我们的粮草便断了。” 吴用道:“现今之计,只有速战,我计以呼延灼、张清为前路先锋,率一万马队,火速进发,直捣晋宁,务于十日之内到达。以关胜、秦明为中路先锋,负责劫夺境内山匪的粮草。以董平、索超为后路先锋,负责接收粮草,为后军开路。你亲率大军做为中军,如此便保无虞。” 宋江听了眉头这才舒展开来:“吴军师果然妙计,行军布阵井然有条,就这么定了。” 当即,宋江传令升帐调兵遣将,即日出发。 正当他点将之时,却又少了杨雄、石秀、时迁、蔡福、蔡庆五人。 宋江才待下令让人去找,吴用苦笑道:“莫要去找了,这五人一定是回梁山了。” 宋江凄然道:“我待他们不薄,如何又离我而去?” 吴用道:“这五个人原本就是卢俊义的人,石秀和卢俊义一起坐过牢,蔡福、蔡庆帮过卢俊义,石秀和杨雄、时迁又是一伙的。” 吴用话音刚落,就见戴宗从外边走进来:“宋头领,时迁求见。” 宋江道:“他,他不是随杨雄等人跑了吗?” 戴宗道:“他没有去,中途又跑回来了。” “让他进来!” 戴宗刚出去,就见时迁跌跌撞撞跑进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大哥!时迁不忠,险些酿成大错,特来向大哥请罪!” 宋江将时迁搀扶起来道:“兄弟这究竟是如何回事,且与我说来。” 时迁抹了一把头上的汗道:“昨夜,杨雄撺掇于我,说如今梁山军马不受朝廷待见,连粮草都要不了来,眼见得要断炊,还要去征讨田虎,这明明是朝廷把我们往死里整,让我跟着他们回梁山,我一时头脑糊涂,便跟着他们走了,行到半路,便想起吴环和林冲,我曾经暗杀过这两个人,他们一定知道了我的事情,我这回去,他们哪里能放过我?我本与杨雄、石秀就不是一路,与卢俊义更不是一路,当初如果不是大哥,我时迁这鸡鸣狗盗之徒如何走到今日,成为朝廷的大将?我愿意跟随宋大哥,致死不渝!” 宋江拉着时迁的手道:“兄弟回来就好,只要留下来跟着我宋江的,我宋江心里记着。日后绝不会亏待各位兄弟!总之,山上的贼是绝不能再当了!” 宋江见众将都到了,便升堂派将,不一会儿功夫,便调度完毕。 当日下午,宋江先与第一路先锋呼延灼、张清饮了壮行酒,呼延灼、张清率一万马军浩浩荡荡,开赴晋宁。 这个晋王田虎是何许人物?竟然在短短几年的时间就崛起为一大强寇,坐拥数十万人马,二十多个州县。 话说田虎是威胜州沁源县一个猎户,家中世代贫穷,以打猎为生。田虎兄弟三个,他是老大,自幼酷好武艺,膂力过人,因为生来黄眸赤睛,有个金眼虎的绰号。田虎的老爹田成龙打了一辈子的猎,是个非常富于经验的猎人。但是有一年,山中的走兽突然少了很多,连鸟都很少见了。田成龙感到很是奇怪,当地有樵夫说,山里出了一个千年蛇精,把飞鸟走兽都吃掉了,田成龙还有些不信,听说这蛇精都是深夜出来觅食,他决定探一探究竟。 这一夜,田成龙扛着猎叉就来到了山中,平时的夜晚,山中总能传来野兽和夜莺的叫声,但如今的山林中静的可怕,他在山中转了一圈,也没有发现什么动静,就在田成龙有点困倦,待坐下休息之时,突然,山林中刮起一股怪风,还传来一股腥气,只见山林之中出现一盏蓝色的明灯,田成龙瞪大眼睛仔细一看,月光之下,前方有一条大蟒蛇!这条蛇长有十数丈,粗如树桩,尤其精奇之处是蛇的两眼之间有一颗宝珠,在夜晚中能发出蓝色的光芒,能照亮寻丈之内。 田成龙挥起猎叉与蛇精搏斗,但因为年老力衰,气力不济,最终被蛇精吞食。 第152章 斩蛇得宝生祸患 田虎得知老爹死于蛇精之口,便带上弓箭,手持猎叉,到山上寻找蛇精,为父报仇。 奇怪的是,第一天的晚上,那蛇精却没有出现,田虎并不气馁,第二天晚上,他又来到山中,潜伏下来。 待到午夜时分,只见山林之中出现了两只绿灯笼,他知道那就是那条蛇精,他对着那对绿灯笼射了三箭,那对灯笼正是蛇精的双眼,蛇精的双精被射瞎了,而后田虎摆开猎叉,跳上去与蛇精厮杀在一起,这蛇精没了双眼,只是胡乱扑腾,田虎身形灵活,与蛇精缠斗了一昼夜,终于将蛇精杀死。 他发现这蛇精头上有冠,这冠竟是一枚宝珠,散发着幽蓝的光芒。他拿出匕首,将那枚宝珠取了下来。 虽然为父亲报了仇,但这座山也没法呆了,因为山中的走兽都被蛇精吃光了,没法再在此行猎,他只好身揣宝珠,打算进京卖宝,然后用卖宝的钱在京城买个宅院,从此改行,不再行猎为生。 这天,田虎来到了京城,只见有些人簇拥在城门下看一张皇榜,他便挤进人群,只听有个书生在摇头晃脑的念着,他这一听明白了,原来是皇帝得了一种怪病,浑身长了一种毒疮,疼得直打滚儿,宫中御医从没见这种病,也是无计可施,后来蔡太师见多识广,说在峨嵋山上有一位白眉道长,神通广大,医术高深,也许能治这种病,便请来了白眉道长,道长一看皇帝的病情,便说这是阴寒毒疾,不是寻常药方可解,当世只有一种东西可以治疗此疾,就是千年蛇珠,如果能寻到此物,只要用此物浸水而饮,便可立愈,而且带在身上可以避百毒,能长生。 皇帝一听立即传令天下,如有人能献上此宝,官封一品,赏金万两。 田虎听了心中一动,榜上所说的宝物不就是我的蛇珠吗? 他本想去揭皇榜,可是转念一想,万一我这宝物非皇帝所说的宝物,这私揭皇榜可是大罪。不如先找个行家问问再说。 想到这里,他决定到当铺让掌柜看一看,这东西是不是宝贝,能值多少银子。 这京城中最大的当铺就是通宝行,田虎一路打听,来到了通宝行总局,这通宝行总局的柜台前,有一名老先生正在打着算盘。 田虎对老先生道:“我有一件宝物,能帮我鉴定一下值多少银子吗?” 那老先生打量了田虎一眼:“什么宝物?” 田虎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打开来,只见里边一颗杏仁大小,晶莹透亮,闪着宝光的蓝色宝珠,老先生端详了一番,倒吸了一口冷气,瞪大了眼睛,问田虎这宝物的来历,田虎便把捕杀蛇精的经过说了一番。 老先生脸上显出惊异之色,对田虎道:“这东西我也不太懂,你且稍等,我去叫掌柜来。” 老先生去后片刻,一位身着华丽的中年人走了过来,老先生介绍这就是总局掌柜,姓孔。 孔掌柜又一次验看了那颗宝珠,脸上露出欣喜之色,他握住了田虎的手道:“兄弟,你是何方人氏?” 田虎道:“在下祖籍威胜州沁源县。” 孔掌柜大笑道:“原来咱们是老乡啊,我老家就在沁源县!” 田虎听说孔掌柜是老乡,顿觉亲切了不少。 孔掌柜道:“君自故乡来,应知故乡事,今天我请客,咱们老乡喝上两壶!” 孔掌柜立即摆下了一桌宴席,两个人就对桌而饮,这田虎也好喝酒,两人一来二去,越发的亲络。 酒过三巡,孔掌柜满面春风,叫家人端来一银盘,在银盘中有一金色酒壶,孔掌柜亲自拿起酒壶给田虎斟满,然后与田虎干杯,并祝田虎明日把宝物献上,高官得做,骏马任骑。 这田虎见孔掌柜如此热情,也很受感动,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不料两杯酒下肚,只觉得头重脚轻,一出溜瘫软到桌子底下。 孔掌柜哈哈大笑,伸手在田虎怀中将那装宝珠的布包抢在手里,掂了一掂,脸上显出阴冷的笑容。 孔掌柜将宝珠揣到自己怀里,冲屋外大喊道:“来人!” 瞬时冲进来几名大汉。 孔掌柜道:“把此人弄到后边去剁了,不要惊动外人!” 几名大汉叫声喏,将田虎抬了出去。 话说这个孔掌柜来头不小,乃是当朝蔡太师的小舅子,他仗着蔡太师的后台,将通宝行开成天下第一当铺,每天敛财数万,这还不知足,到处寻觅奇珍异宝,横夺巧取,为此不知残害了多少珠宝商人。 这孔掌柜得了这件宝物,喜不自胜,立即传令重摆酒宴,喜庆得宝。 他请来了几十位亲朋,还有京城的几位高官,又让自己的三妻六妾作陪。 正喝得兴高采烈,突然听得后边一阵大乱,有家人来报,说后边一个人杀了进来,如同猛虎,无人可挡。 孔掌柜大惊失色,忙问何人,家人说就是那个持宝物的人。 这田虎是如何脱逃的呢?原来那两个押他的大汉将他抬到后院,正待持刀解决了田虎,田虎却醒了过来。 因为田虎有宝珠护体,在饮下蒙汗药之时,这宝物已经把大半药气给解了。 但田虎多长了一个心眼,便索性装着药性发作。 就在孔掌柜派人结果他的当口,他“醒”了过来,劈手夺过一把刀来,只见刀光一闪,身边一条大汉血光迸流,倒在地上。另一条大汉回身便跑,田虎也不去追,拿着刀直奔通宝行后堂。 那孔掌柜正在与众亲朋饮酒,哪里想到这田虎醒转过来?还未等反应过来,已经被田虎劈倒了多人。 这孔掌柜是当地巨富,家中护院家丁就有上百号人,听得动静,纷纷涌了过来,将田虎围在垓心。 田虎施展开浑身解数,一把刀好似雪花纷飞,那些护院家丁碰上死挨上亡。 再寻那孔掌柜,人已经不见了。 此时,官兵赶到,将孔家围了个水泄不通。 田虎杀开一条血路,一纵身跳上了房檐。 此时全城已经戒严,到处是捕捉田虎的军兵,田虎看看硬闯是逃不脱,便跳进一家院子。 这家院子里住着一对开茶馆的老夫妻,听说田虎大闹孔掌柜府宅,心中很是佩服,便将其藏在地窖之中,直到过了三天,城内风波平息之后,才将田虎放出来。 田虎在老夫妻家里乔装改扮一番,对老夫妻千恩万谢后,趁夜色离开了京城。 第153章 分兵派将战晋宁 田虎回到家中,在老爹的坟前磕了三个头,发誓要杀掉孔掌柜,夺回蛇珠。 通过京城之行,他也体会到自己的武艺还不到家,便又外出拜师学艺,三年后,他的武艺已经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因为他习得一身轻功绝技,又得了一个陆地追风小陈平的绰号。 田虎二进京城,在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潜入孔掌柜家中,杀死了孔掌柜一门老小,但此时的宝珠已经献给了皇上,田虎没有找到宝珠,只好失望而去。 田虎逃出京城,在龙虎山遇上了一伙山寇,他一人独战三名山大王,将他们打得心服口服,山大王便请他上山坐了头把交椅。这三名山大王分别是花刀梅玉、银枪将王远和一只虎姚约,后来都成为田虎麾下大将。 从此,他占山为王,逐步发展壮大,成为北宋末年的“四寇”之一。 田虎用了不到十年的时间,发展到六十万大军,攻下了威胜、汾阳、昭德、晋宁、盖州五州五十六县,建都威胜,自号晋王。封兄弟田豹为齐王,田彪为卫王。 麾下有二百三十六员大将,分为龙镶将军、虎贲将军、豹威将军、彪骑将军、正偏将军,他兄弟田彪、田豹皆有万夫不当之勇。 田虎听说宋江被朝廷任命为先锋大将,前来讨伐,立即召集众将计议。 威胜、汾阳、昭德、盖州、晋宁五州大帅前来大殿中商讨对敌之策。 田虎分析宋江的大军自东而来,首先进攻之地必是晋宁,晋宁由三大王田彪镇守,手下有大将十二员:分别是龙镶将军王远、孙安,虎贲将军梅玉、秦英,豹威将军金祯、陆清,彪骑将军毕胜、潘迅,正将军杨芳、冯升、胡迈、陆方。下边还有二十员偏将军。 田彪人称震山虎,马下双刀,马上金锤,武艺高强,寻常习武之人十数人近不了身。 他向来狂妄自大,听说宋江派呼延灼和张清为前部先锋,不由得一脸不屑。 “大哥,我早听说呼延灼和张清两人名不副实,呼延灼虽然自称是名将呼延赞之后,谋略武艺稀松平常,不然如何会被宋江打得大败,最后走投无路被迫投降?那张清更不足虑,枪法无奇,少勇无谋,此人自称没羽箭,所倚仗的只是扔石子,这扔石子与那打弹弓相似,全是小孩子玩耍的东西,如何能上阵退敌?再说其前部先锋也只有一万人马,岂是我五万大军的对手?大哥不必担心,就凭我晋宁五万人马,数十员上将,必当生擒呼延灼,阵斩没羽箭!” 田彪点了点头:“休要如此轻敌,那宋江征辽讨北,大败辽军,使辽主俯首称臣,想宋朝一百余年,都没有真正赢过大辽,而仅凭宋江区区数万人马,打得辽国险些亡国,可见宋江的梁山军不可小视。晋宁是东边门户,不容有失,我加封你为东路镇守使,领大将军衔,晋宁距抱犊山最近,我再请唐斌、文仲容和崔埜三位将军助你,你要趁宋军未到之时做好筹谋。” 田虎又对其他四位元帅道:“诸位回去之后,要备足粮草,紧固城池,加强训练,不可松懈,争取御敌于境外。有擒拿梁山上将者赏金百两,有斩宋将首级者赏银百两,有斩宋军首级者,一级赏银十两,二级赏银二十两,以此累计。如有擒获宋江者赏金万两,封上将军。如有斩其首级者,赏金千两。” 众将一听莫不振奋,纷纷起坐称诺,异口同声道:“得令!” 田虎分派已定,各路人马便回去准备。 寒风凛冽,卷着沙尘在空中肆意舞动,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大战。 东路镇守使田彪,此时正站在晋宁城墙上,目光如炬地眺望着远方。 他身后的一万大军已经整装待发,铁甲闪烁着冷光,矛尖闪烁着寒意,只等一声令下,便可如猛虎下山般冲出城池,杀向敌人。 远处烟尘弥漫,鼓角相闻,隐隐看到烟尘之中,飘扬着一面大旗,上边一个斗大宋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田彪嘴角略过一丝冷笑,他将手中令旗一挥,城门两边开启,大军分为十个方阵依次步出城门。 在城前列开一字长蛇大阵。 片刻,呼延灼和张清的大军已经到了城前。 田彪的大军中一千名弓箭手箭如飞蝗,射开阵距。 田彪立马阵前,身边簇拥着数十员战将,他手搭凉棚向前看去,只见宋军阵营,旌旗飘扬,气势磅礴,整齐划一,士气高昂。 士兵们箭上弦,刀出鞘,列队整齐,铠甲鲜明,刀枪剑戟闪耀着冷光,仿佛一片银色的海洋。 将士的眼神坚定锐利,透露出不屈的斗志。 两侧的马军方阵都骑着高头大马,身披重甲,手持利刃,威风凛凛。 整个阵营透出一股不可阻挡的英勇气势,仿佛要将一切敌人踏平。 在大阵的前方,有两杆大旗,一面旗上字:双鞭呼延灼,一面大旗上写:没羽箭张清,两旗之下,呼延灼与张清并马而立。 田彪身边龙镶将军王远道:“这二人便是呼延灼、张清,梁山上的一流悍将。只要能阵斩二人,梁山其他将领不足为虑。” 田彪向左右道:“谁能出战?” 偏将邓江大叫一声:“某将愿往!” 邓江江湖绰号一根筋,是个泼皮出身,但是有一身好武艺,横勇不畏死。 他一催胯下黄骠马,抡动一条泼风刀冲出阵来:“呼延灼、张清,哪个敢来会我!” 张清策马而出,手挺梨花枪,直取邓江。 邓江也不答话,挥舞着大刀冲向张清。 张清却不慌不忙,待邓江到了近前,突然从怀中掏出一枚石子,手腕一抖,石子如弹丸般激射而出。 邓江措手不及,被石子击中头盔,顿时失去平衡,一头栽下马背。 张清趁机上前,一枪结果了他的性命。 这一幕让田彪大军震惊不已,偏将军方茂却不信邪,怒吼一声,催马冲出阵来,挥手中金醮斧冲向张清。 此人绰号劈开山,虽然绰号唬人,武艺却是平平,张清并没有先发石子,而是与其交手十数个回合,然后使了个枪里飞石的绝技,一颗石子准确地击中方茂的手腕,方茂哎呀一声,大斧便撒了手。 他刚想拨马逃跑,哪里有张清的枪快?只见一道闪电,梨花枪已经刺入方茂后心,张清双手发力,一枪将方茂挑于马下。 第154章 屠龙手会大刀将 片刻之间,晋营连损两将,田彪大军士气挫动。 正将军胡迈和陆方却不信这个邪,他们决心为方茂、邓江报仇。 此二人也算是田虎麾下的名将,胡迈绰号一条龙,手使一条方天画戟,陆方绰号一只虎,手使两柄九环虎头刀。 两人一前一后冲向张清,张清一条枪舞将开来,以一敌二。 这二人使出浑身解数,三人战了十数合,张清拨马便走。 二人不舍,在后边紧追不舍。 张清早悄然将两枚石子取在手中,突然身子一伏,两枚石子脱手而出。 胡迈、陆方没想到这石子来得如此快,刚反应过来,想躲闪来不及了。 只听“呯呯”两声,两颗石子分别击中了胡迈和陆方的面门。 两人应声落马。 胡迈刚从地上爬起来,突然“嗖”的一声,飞来一箭,正中咽喉。 原来是呼延灼抓住机会,在阵中射出一箭,只一箭便要了胡迈的性命。 几乎与此同时,张清已经回马冲过来,手中银枪扎入了陆方的胸口。 陆方一声惨叫,四腿乱蹬,绝气而亡。 田彪阵中恼了一将,正是屠龙手孙安。 孙安如何到了田虎阵营?原来田虎打听到孙安在陀梁山落草,便亲自去请他入伙,孙安先是婉拒,但田虎三到陀梁山,给孙安送去金银细软无数,最后感动了孙安,孙安这才答应入伙田虎。 因孙安勇贯三军,为田虎立下赫赫战功,没有两年功夫,就封为龙镶将军。 孙安拔出“屠龙剑”,断喝一声:“小子休要逞狂,孙安来也!” 跃马而出,直取张清。 张清见状,连发三枚石子,都被孙安敏捷避开。 孙安马如流星,到了张清近前,双剑直刺向他的胸口。 张清心中暗惊,连忙挥枪抵挡。 就在两人激战正酣之际,呼延灼拍马杀到,一鞭砸向孙安后背。 孙安反应迅速,一侧身便躲过了呼延灼的致命一击。 呼延灼双鞭高举与孙安战在一起。 两位猛将的兵器在空中交击出火花,看得人眼花缭乱。 二十回合之后,呼延灼渐渐感到力不从心,他知道再这样下去自己必败无疑。于是,他虚晃一鞭,败退而去。 孙安舍了张清,在呼延灼身后紧追不舍。 张清一直暗握一枚石子寻找出手的机会,见呼延灼不是对手,手中石子嗖得飞出,直奔孙安后脑门。 孙安早听得风声,头向旁边一侧,那石子从耳边飞过。 张清的第二枚石子便到了,孙安举剑一击,“当啷”一声响,火星四射,那石子已经击飞。 不想第三枚石子又到了,这张清的“连环三打”是成名绝技,寻常武士根本无法闪避。 今日却遇到了孙安,孙安右手剑向外一格,这石子竟被他击得倒飞过去,正中张清的头盔。 张清脑袋被石子震得嗡得一声,险些从马上一头裁下去。 “好厉害!”张清把头一低,将身子俯在马背上败逃而去。 田彪在阵中看到这一幕,立刻挥动令旗命令全军出击。 晋军如潮水般涌出与宋军混战在一起。 战场上刀光剑影、血肉横飞,惨叫声、兵器的交击声此起彼伏。 经过一番激战,晋军势大,宋军抵挡不住,向后败退,田彪大军紧追不舍。 直追出二十多里后,方收兵回城。 回到晋宁城后,田彪立刻下令深挖护城壕加强防御。 同时派孙安带领杨芳、冯升以及十名偏将防守外城确保万无一失。 呼延灼和张清再也不敢贸然进攻,便就地扎营,等第二路先锋关胜、秦明到了再作计议。 直到了第二日,关胜、秦明方到。 关胜见呼延灼按兵不动,便问是何缘故,呼延灼便将初次交锋的情况述说了一番。 关胜心里道:这孙安竟然如此厉害?早听说江湖上有个屠龙手,一直想会他一会,没想到此人投靠了田虎。 关胜便想与孙安较量一番。 第二日一早,关胜披挂整齐,与秦明来到城前叫阵。 城上孙安看到关胜,心中暗暗喝彩,心里道:人道说梁山上有位大刀将关胜,不仅武艺高强,而且生得如同关公再世,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他决定出马会一会关胜。 孙安向田彪请示出战,田彪道:“人说关胜青龙马偃月刀,亚赛当年关云长,不可轻敌。” 孙安听田彪如此夸赞关胜,愈发不服,他拍了拍胸脯:“田大帅,如若我胜不了关胜,愿意提头来见!” 孙安跨上青骢马,手握镔铁屠龙剑,带了一千军兵飞马出城,他立于阵前,冲着关胜道:“前边可是大刀关胜?” 关胜手打凉棚向这边一看,见马上这将,身长九尺,腰大十围,青铜盔,镔铁甲,坐下青骢兽,手中镔铁双剑,往脸上看,阔面短髯,大耳垂轮,眉目斜挑,双目灼灼,端得是威风凛凛,杀气腾腾。 关胜心中不由赞叹:“真是一位好汉!” 关胜点头道:“正是关某,想必你就是晋宁主将,田虎手下飞龙将军,人称‘屠龙手’的孙安?” 孙安微微点头:“正是孙某,早听说关将军勇贯三军,早就想会上一会,今日总算是得缘相见,请你先出手吧!” 关胜听孙安口气不小,一拂长须道:“孙将军,让我先出手,分明是欺负于你,我可以让你三招,还是你先出手。” 孙安听关胜口气更大,心下不爽:“关胜,不要以为你是关公后人,就目空四海,既然你这么讲,我就不客气了!” 孙安说罢,一催战马,直取关胜。 人到剑到,一道电光直奔关胜。 关胜将身子向后一闪,躲过了孙安的第一招。 孙安又接着来了个双龙戏珠,双剑左右夹击关胜。 关胜一个铁板桥,将双剑避过。 两马一交错,孙安右手剑一个长虹贯日斜劈下来,关胜一个蹬里藏身,又躲过一招。 关胜果如他所言,连让了孙安三招。 但是也惊出了一身冷汗。 孙安见关胜躲过自己三招,毫发无损,不由得恼怒非常,能在他马前避过三剑的,关胜还是第一个。 孙安将十分劲力运到剑端,双剑奔关胜头顶劈将下来。 关胜摆大刀招架,“当啷”一声响,双剑被青龙刀挡了出去。 剑是战场上的轻兵器,寻常战将如果碰上关胜的大刀,手中的剑早就飞了,关胜却觉得孙安的双剑沉重异,不由得惊异非常。 第155章 霹雳火夜私劫营 孙安这双剑本就是千米之下的寒铁锻造,较之寻常镔铁要沉上十倍,加上孙安内力高深,内劲贯注其中,自然仿佛有千斤之重。 关胜这才知道孙安绝不是吹牛,是真得有本事,他不敢轻敌,打起十分精神应对孙安的双剑。 二人刀来剑往,打斗了五十余合不分胜负。 那阵上秦明见了哇呀呀暴叫一声:“关兄,我来助你!” 秦明将狼牙大棒举过头顶,一催黑云豹,冲出阵来。 梁山两名五虎上将同时对阵孙安,孙安毫不惧怯,双剑上下飞舞,使人眼花缭乱。 但是十几回合之后,孙安便只有招架之功,全无还手之力了。 城上田彪一看些情景,心中着急,他提了自己的长柄金瓜锤,腰挎两柄雁翎刀,催动闪电玉狻猊,飞也似的冲出城来。 田彪将金瓜锤举过头顶大喊一声:“梁山贼人,以众欺寡算什么好汉!田彪在此!” 马到锤到,冲着秦明就砸了下来。 秦明将大棒向上一顶,只听震耳欲聋一声响,秦明只觉得虎口发麻,胸口一阵发热,一股鲜血涌到了嗓子眼。 他硬生生将那口血又咽了下去,心里道:好大气力! 秦明知道对手比自己的力量还要大,只好硬着头皮抵挡田彪。 这田彪不仅力大锤沉,金瓜锤招数精妙,秦明勉强抵挡了三十多个回合,便有些气力不济。他大喝一声:“老子今天没吃饱,气力不济,改日再较量!” 秦明说罢,拨马便走。 旁边关胜此时也有些力怯,将大刀虚晃一招,也拨马而去。 田彪、孙安各催战马,直追过去。 关胜秦明阵中军兵一拥而上,挡住田彪、孙安,两军混战在一起。 这田彪、孙安如虎入羊群一般,瞬间杀死杀伤数百之众。 梁山人马抵挡不住,大败而逃。 田彪、孙安追杀了一阵,便收兵回去了。 关胜、秦明败下去十数里方才收住阵角。 计点人马,折损了五百有余。 关胜派人送信给呼延灼,为了抵挡晋军,分兵驻扎,互为犄角。有事则相互援助,无事则各自坚守。 关胜传令就地扎营,营前挖下陷阱,布设鹿角,以防劫营。 秦明对关胜道:“我等不能再此被动防守,今日田虎军胜了一阵,必然轻骄,疏于防守,古人说,骄兵必败,我看还是等夜深人静时,偷入城中,否则,等他们全力来攻,我等必防守不住。” 关胜道:“不可,我们兵力薄弱,现在须以静制动,等三路人马到来,再作计议。” 秦明见说不动关胜,心中懊恼,到了半夜,秦明偷偷披挂,带了所部三千步卒,出了营栅,直取晋宁城。路上,他命令军士不得发出任何声响,要神不知鬼不觉摸到晋宁城下。 行了半个时辰,秦明来到城下,见城上黑古隆咚,没有一点声响。 秦明暗自心喜,这守城之兵一定都进入了梦乡,此时我派几人先行上城,将城门打开,城池立破。 想到这里,他遣七名身轻矫健的士卒踩着云梯攀上城去,嘱咐他们到了城上一定不要惊动敌军,先去城下打开城门。 这七名士卒依秦明的命令,次第攀上了城池,果然一切顺利,片刻,他们便消失在了城头。 城上仍然没有一点动静。 秦明在城下等了片刻,见那城门仍然未开,不由得心中焦躁。 就在此时,只听得城头之上“轰隆”一声号炮响,霎时城头之上灯火通明,有人大叫:“休要放关胜秦明跑了!” 秦明大惊。 “扑通扑通!”几声,只见城头上飞落下几颗人头。 有一颗人头正落在秦明脚下,秦明借火光一看,正是方才攀上城墙的士卒的人头。 秦明知道原来敌军早有防备,他大吼一声:“给我攻城!” 三千士卒,登时立起云梯,拼命向上攻城。 城上箭如雨下,同时,滚木擂石也如雨点般落下来。 士卒死伤无数。 秦明在城下一边拨打雕翎,一边寻思:敌军防备充足,是攻还是撤? 正在他犹豫之时,突然,从城东南角杀过一彪人马,如一阵旋风似到了梁山军近前,见人就杀,一时,梁山军阵角大乱,纷纷后撤。 为首一员大将大喝:“秦明,你走不了啦!快下马受降!” 秦明定睛一看,正是孙安。 秦明知道不是他的对手,拨马便跑。 梁山军卒如退潮般撤了下来。 孙安在后边紧追,秦明只觉得背后有金器破空之声,他暗叫不好,才想使一个蹬里藏身,却已经晚了,一箭正中他的后背。 幸亏秦明身着铠甲,但也射入肌肤数寸,疼痛难当。 原来这一箭正是孙安所射,幸好是夜色之中,孙安看不清,只是照着秦明的身影射了一箭,如果是白日,这一箭也许就要了秦明的性命。 孙安在后边掩杀一阵,收兵回去了。 秦明一路败回营中,计点人马,又折损了五百有余。 关胜听说秦明私自去攻城,不由得大怒,指着秦明骂道:“秦明,你不听将令,私自行动,折损了如此多的兵士,你就等着军法处置吧!” 秦明低着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关胜见他受了箭伤,便不再言语,让军医给他拔下箭来,敷上金创散。 第二日午夜时分,关胜正在帐中夜读,忽听得外边喊杀声大起。 有军兵来报,说晋军前来劫营。 关胜立即提了大刀,奔出营帐,跨上赤兔马,等冲到营寨围栅时,见外边一片漆黑,那喊杀之声突然消失了。 关胜心中疑惑,四下看时,并看不到敌军的影子。 关胜心里道:难道敌军见我有防备,自行退兵了? 他在营栅旁立马提刀守候了半个时辰,仍然没有什么动静,便围着营栅转了一圈,回到帐内。 只觉得精神疲惫,他不敢在床榻上歇息,倚在虎皮椅上打起了盹。 他眼睛刚闭上,就听得外边一声炮响,喊杀之声四起。 关胜立即跳起来,提了大刀冲出营帐。 “关将军,晋兵又来劫营了!” 旁边一名哨兵跑来报道。 第156章 车轮战法疲敌计 关胜提刀上马,带了五百校刀手直奔营栅外边而来。 正出得寨门,突然那喊杀之声顿消。 旁边依然恢复了静寂,好像方才的事情根本没有发生过。 关胜再也不敢歇息,便在寨门边坐了下来,手拄大刀,正襟危坐,直待厮杀。 全营兵士也枕戈待旦,不敢入睡。 如是一直到了凌晨时分,营外再无动静。 眼见得早饭时刻到了,营寨内生火做饭,众军兵正要用饭,突然寨外喊杀起大起。 一队晋军如风卷残云般过来,为首一员大将正是孙安。 关胜来不及用饭,立即提刀上马,迎出寨来,孙安见关胜一副精神疲惫的样子,大笑道:“关胜,果然好精力,看你能耗到几时!” 说罢挥舞双剑来战关胜,关胜强打精神,抡大刀迎上前去。 二人大战了三十多个回合,孙安叫一声:“歇息片刻再战!” 抽剑拨马而去。 关胜也不追赶,便回到寨中,继续用餐。 他刚端起饭碗,就听得寨外一声炮响,又一队晋军杀了上来。 关胜刚要站起来,秦明在一旁过来道:“关兄,你莫要出战了,我去应付一下。” 关胜道:“你身有箭伤如何迎战?” 秦明道:“伤情不重,不妨事,你先用饭要紧。” 其实秦明昨晚也是一夜未睡,如若不是身有箭伤,他早起来提棒迎敌了,只是今日晨起,感觉伤痛稍轻了些。 关胜道:“也好,兄弟只是要小心为上。” 秦明答应一声,提棒上马,带着一千军马冲出寨去。 只见对面冲过来一队晋军,这次为首的不是孙安,而是一员身披红袍,骑枣红马的战将,见此人披柳叶金甲,头戴红色帻巾,脚蹬虎头战靴,外罩红花战袍,往脸上看,白净脸庞,剑眉朗目,准下两撇微须,手里握一条梅花亮银枪。 秦明大喊一声:“来将通名报姓!” 来将把枪一横道:“我乃晋王麾下龙镶将军王远是也,你可是霹雳火秦明?” 秦明冷笑道:“正是某家,我也早听说田虎手下有一员大将王远,绰号银枪将,早想会上一会,今日正好分个高低上下!” 王远将手中银枪一抖:“好,看枪!” 枪如闪电直刺秦明咽喉。 秦明将大棒向外一迎,却不想王远并没有硬磕秦明的大棒,而是招势一变,枪尖转向秦明大腿扎下来。 秦明也是五虎上将,岂能让他讨了便宜,大棒一竖,这一枪正落在棒杆上。 “当啷”,秦明只觉得手中一震,后背一阵剧痛。 这一震居然将秦明的伤口震裂了。 秦明强忍疼痛,抡动大棒与王远大战了三十余合,便感觉不支。 如果秦明不受伤,这王远赢不了秦明,只是今日秦明伤口震裂,疼痛难耐,秦明的本事便减去了五分。 秦明想拨马而回,无奈被亮银枪死死缠住不得脱身。 正在危急之时,就听得背后一声大喊:“兄弟快回,我来替你!” 人到马到刀到,“当啷”一声,王远的亮银枪被青龙刀磕了出去。 正是关胜到了。 秦明拨马而去。 关胜与王远斗在一处,这王远比关胜的本事可要差得多了,没有十个回合,便手忙脚乱,拨马便逃。 关胜方才饭吃了一半,昨日也未得休息,正一肚子气,哪里肯放过王远,从后边便追。 眼见得就要追上王远,就听得有人大叫:“梁山贼人休得猖狂!俺来会你!” 只见对面又来了一队人马,为首一员大将,胯下青花马,举着一柄寒月砍山刀,迎面而来。 到了关胜面前不由分说,举刀就砍。 关胜与此人斗在一处,双马盘旋,双刀并举,杀得难解难分。 此人正是田彪手下虎贲将军梅玉,因为擅使一口宝刀,又自创了一趟梅山花刀,人称花刀梅玉。 此人武艺较之王远又高上一个层次,凭本领可以入列梁山五虎。 关胜与之又战了二十多合,不分胜负。 主要是关胜一夜未眠,早上又没吃好,这力量便施展不出来。 梅玉把刀一收,拨马跳出圈外道:“且歇息一会儿再战!” 说罢,便一溜烟下去了。 关胜人困腹饥,也不去追赶,拨马便要回营。 正在此时,就听得身后又是一声大喊:“关胜休走!” 关胜回头一看,见又一队晋军杀了过来,这队晋军全是步卒,最前边有一员头领,身长八尺,细腰乍背,浓眉虎目,气宇轩昂,手里提着一件奇异的兵器,此兵器长有六尺,两端为月牙形,是两个戟头的短兵器。 关胜识得此兵器,名为乾坤日月刀。 关胜心里道:能使奇异兵器,必有奇异才能。我且问此人名姓。 关胜将马勒住,面向此人道:“你是什么人?” 来人道:“俺便是晋王麾下虎贲将军双头龙、日月乾坤侠秦英。早闻大刀关胜乃关云长之后,是梁山五虎之首,今日特来一会,看看你手中青龙刀厉害,还是我的乾坤日月刀厉害!” 关胜也听说此人名号,江湖上有两个名号双头龙和日月乾坤侠,本是江湖豪客出身,行侠仗义,后来加入了田虎军团。 关胜额首道:“也罢,我也听过你的名号,今日正好会上一会!请出手吧。” 关胜将青龙偃月刀一摆,刀尖指向秦英,暗示对方出手。 秦英也不客气,举起乾坤日月刀,纵起一丈有余,在关胜头顶上一个泰山压顶,直劈下来。 关胜平日里不怵马上将,只是不喜欢与马下将交手,因为马下将身形灵活,往往不按套路出牌。尤其见秦英一纵就是一丈多高,知道此人轻功卓绝,更是不敢轻视。 因此关胜打着十分的精神,不敢有丝毫懈怠。 他将大刀向上一举,并没有挡架对方的刀,而是向对方直劈过去。 秦英见青龙刀奔自己劈过来,在空中立即变招,乾坤日月刀向上一扬,将青龙刀挡了出去。 同时,秦英一个空中旋风脚向关胜头部直踢过来。 关胜却未防备秦英这招,急忙低头闪避,却是慢了一点,秦英一脚便踢中了关胜的头盔。 关胜头盔被踢起数尺高,关胜大惊,双腿一夹,青龙马便窜了出去。 秦英手法太快了,还未落地,手中日月乾坤刀便冲关胜挥了出去。 正中马的后臀,马屁股上被划开一条尺许的伤口。 马恢溜溜一声暴叫,落荒而逃。 关胜制止不住,只好任由马跑了下去。 第157章 关胜深山遇大虫 营中秦明远远的正在观战,见此情景,也是出了一身冷汗,他暗自张弓搭箭,冲着秦英就是一箭。 秦英听得破空之声,把身子一侧,将一只手向空中一探,竟然将来箭抓在手中。 秦明大惊失色,心里道:此将武艺果然高强! 他最怕的是秦英挥军猛攻营寨,因为关胜落荒而走,而自己又负伤,营中士兵昨日一夜未竭,精神疲敝,如果敌军猛攻,定是招架不住。 出乎秦明意料,那秦英并未攻寨,而是收兵回去了。 但是晋军并未稍竭,从上午直到黄昏,每隔一刻钟功夫,就有一队晋军前来营前骚扰。 众军兵已经一天一夜没得休息,最后秦明索性将寨门一关,任由晋军在外面骚扰。 到了夜里,众军兵实在困乏得不行,便都沉沉睡去。 就在此时,突然听得寨营外边炮声连天,杀声四起。 众军兵再也不想起来了,秦明在睡梦中惊醒,心里道:晋军又使这些吓唬人的鬼把戏,老子是不上当了。 他索性翻了个身,又睡了过去。 等他再醒过来时,已经被捆得结结实实,横担在一匹马上。 “你们这些混蛋,快把老子放了!” 秦明大骂着。 一柄大刀伸过来,冰凉的刀背在秦明脸上拍了拍:“秦明,你死到临头了尚且不知!” 秦明仰头看去,只见自己所在的马上旁边一匹青花马,马上一将,正是花刀梅玉。 秦明冷笑一声:“中了尔等的诡计,干脆给老子来个痛快的!” 梅玉道:“莫急,我还要用你领赏钱呢,等领了赏钱便一刀刀将你剁成肉酱!” 秦明把眼一闭,心里道:完了,宋大哥,就此别矣! 就在秦明万念俱灰之际,突然一阵大乱,就听得梅玉“哎呀”一声,扑通跌落马下。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过,一骑白马闪电般来到了秦明马前,秦明身上绳索瞬间被人给挑开了。 “秦大哥,快跟我走!” 秦明抬头看时,不是别人,正是花荣。 原来花荣和索超所率的第三路人马已经到了,正碰上梅玉押着秦明回城。 他远远看见,张弓搭箭,一箭正中梅玉面颊。 然后他催马来到秦明跟前,将秦明绳索解开。 正在此时,就听得有人大叫:“宋将休走!孙安在此!” 一骑青骢兽旋风般飞驰而至,寒光闪处,两柄镔铁剑直取花荣。 花荣挺点钢枪相迎,战了十数合,便手忙脚乱,秦明此时没有兵器在手,只得远远看着。 花荣大叫:“索超助我!” 那边索超正在赶杀晋军,听见花荣大叫,忙催马过来,手擎大斧加入战团。 两人齐战孙安,孙安毫无惧色,越战越勇。 花荣对秦明道:“秦大哥,你先走!不要管我们!” 秦明自己手中没有兵器,只得拨马逃去。 三人三般兵器,绞杀在一起,眨眼便是数十回合。 “不要让宋将跑了,抓住有重赏!” 孙安背后,又一队人马冲来,为首两员将,正是王远和秦英。 这一对猛将,一个马上,一个步下,围住了花荣、索超。 花荣、索超本来就已经不占上风,这两将一夹攻,便抵挡不住,却又杀不透重围。 正在危急之时,就见那王远“哎呀”一声,一头栽落马下,那秦英也慌忙闪避。 花荣心头一喜,知道这是张清来了。 那秦英闪过一枚石子,第二枚却没有闪过,被击中面门,他撇了乾坤日月刀,双手捂面,蹲伏在地。 花荣、索超趁机突出战圈,一声呼哨,只见张清和呼延灼带着一队人马杀了过来。 张清手中石子连掷,三枚石子直取孙安,“当当当”,孙安铁剑连挥,三枚石子都被他拨打出去。 张清挺梨花枪直搠孙安,呼延灼也挥鞭冲了过去。 就在此时,就听得孙安身后杀声震天,晋军又一彪人马杀到。 为首一员大将手擎长柄金瓜锤,背插双刀,正是震山虎田彪。 田彪大吼一声,与孙安合于一处,与张清、呼延灼战成一团。 张清与呼延灼加起来才与孙安打个平手,而这田彪的本事不在孙安之下,张清、呼延灼如何抵挡得了? 堪堪战了十数合,便已经抵挡不住。张清、呼延灼往下便败。 田彪挥动大军追杀下去。 梁山人马兵败如山倒,田彪今日决心要活捉一个梁山将领,在后边紧追不舍。 追了数里,眼见得越追越近,忽听斜刺里有人大叫:“田彪休走!留下命来!” 两员大将杀将过来,拦住了田彪的去路。 田彪勒住战马,放眼看去,不由愣住了。 只见前边这两人,都是一般模样,好似两个关公重生。 都是堂堂八尺五六的身躯,细细三柳须髯,两眉入鬓,凤眼朝天,面如重枣,唇若涂朱。都是头着青巾,身披绿袍,掌中青龙偃月刀。一个胯下赤兔胭脂马,一个胯下赤炭火龙驹。 田彪愣了片刻这才回过神来:“你们是何人,竟敢冒充关帝吓唬人?要知道我田彪天王老子也不惧的!” 当先那“关公”道:“我便是梁山大刀关胜,这一位是我新结义的兄弟岳鹏,绰号小云长。” 这岳鹏是何许人?这关胜如何又结交了他? 原来关胜战马受伤落败之后,赤兔马跑得累了,便慢下来,关胜见战马浑身颤抖,便跳下马来查看了战马的伤势。 心想这山野郊岭的,如何能找个医马的,给战马医治一下刀伤。 此时的关胜也感觉自己饥渴难耐。 他四处看去,见一条山路蜿蜒通到山中,心里想:这山中也许有人家,先去看一看。 关胜顺着山路攀爬了多时,累得通身大汗,精疲力竭。 便来到一棵大松树下,将马栓在树上,又将大刀往旁边一插,解下衣甲,然后在树下席地而坐,倚靠在树背上,双眼微合,不一会儿便打起了盹。 突然,耳边响起一阵虎吼,直震得山林发颤。 关胜心中一惊,睁开双眼,惊顾四处。 关胜倒是不怕虎,他年轻时也曾经打过虎,只是他如今筋疲力尽,又渴又饿,如果猛得窜出一只虎来,还真应付不了。 就见树影之中影影绰绰有一只花斑大虫。 这大虫足有一丈多长,身躯如同一只小牛,两只圆眼如同铜铃相似。 距离尚有丈外,便有一阵腥气扑鼻而来。 “我命休矣!” 关胜哎呀一声,惊得跳了起来,一把将旁边大刀抄了起来。 第158章 关胜巧遇小云长 关胜这一动一叫,那虎便发觉了关胜,把身子一弓,向关胜这边作势欲扑。 就在此时,突然密林中窜出一人,这人身穿黑衣,身长九尺开外,身似狸猫冲着那大虫闪电似的扑了过去。 “呯”的一声,那大汉冲着那虎就是一脚。 只见那只虎惨叫一声,就地竟然打了两个滚。 这大汉嘴里兀自道:“你这畜生,不回去好好待着,又出来乱跑!” 把关胜都看得愣了。 心里道:这大汉这一脚能将老虎踢个跟头,当有千斤之力,非凡人也。 那只虎打了两个滚并没有向那人反扑,而是夹起尾巴,灰溜溜窜入了密林。 那大汉一脚踢跑了老虎,直奔关胜这儿来。 待那人走得近了,关胜不由得大吃一惊。 因为此人长得竟然与自己一模一样!像是一个模子里倒出来的。 只是自己身着绿袍,那人身上穿的是一身黑色短靠。 关胜擦了擦双眼,没错,他没有看错,这就是一个镜子里的自己。 “你,你是什么人?” 关胜问道。 那人上下打量了关胜一眼,把颏下长髯一撩道:“我还想问你是什么人呢?你反倒问我,这天下竟然有长得如此像我的人!” 关胜道:“在下姓关名胜。” 那人哦了一声:“原来你就是关云长后人关胜啊!久仰了!如果问我,你也许不识得,我隐居多年,天下没几个认识我,不过提起我的祖父倒是一个大大的人物,你应该识得。” “你祖上是谁?” “我祖上便是花刀太岁岳胜,我是他的曾孙岳鹏。” 关胜心里道:“原来如此,难怪他长得像我祖上,听说那岳胜不仅长得像我祖上,也是一生仿效我的祖上,没想到他的儿孙也居然与他如此相像。” 说起这花刀岳胜,可是北宋初年有名的好汉,这岳胜是杨家将同时代的人物,表字景龙,生得面如重枣,唇若涂朱,卧蚕眉,丹凤眼,美髯须,身穿绿袍金铠,掌中青龙偃月刀,不仅马上有万夫不挡之勇,更兼通晓兵法韬略,人送绰号:花刀太岁。 早年与孟良、焦赞、杨兴在八角山一同落草,排行老大。杨六郎出征,路过八角山,军粮被岳胜劫去,押送军粮的八贤王、寇准、呼延赞也被捉上山去。杨六郎亲自上山晓以大义,说服了岳胜共同抗辽,成为杨家将中的一员,为宋室立下了汗马功劳。 后来,杨六郎受到奸臣迫害,被免除官职,收监入狱。岳胜心灰意冷,到道观做了道士。后来辽国复犯疆土,无人可以御敌,皇上赦免杨六郎,让他重新挂帅出征,杨六郎又请岳胜出山,做为前部先锋,牤牛阵破敌,大破天门阵,杀得辽国乞降求和。后来杨六郎病亡,岳胜便隐归深山之中,再也没有出来。 杨家将的故事关胜小的时候曾经听父亲给他讲过,其中的花刀岳胜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关胜没有想到岳胜居然还有子嗣。 岳鹏把双臂一抱道:“早听说关胜在山西任蒲州巡检,勇冠三军,后来却投降了宋江,失身为贼,可惜可惜。” 关胜把脸一沉:“岳鹏,你休要胡说,我当初失身梁山是迫不得已,但我的忠君报国之心却一直未变。” 岳鹏冷笑一声:“关胜,你等着,我片刻就回来。” 岳鹏言罢转身走了。 关胜心中疑惑,不知这岳鹏又要玩什么花活。 不一会儿,只见岳鹏从林子里牵出一匹马来,只见这匹马浑身色如赤炭,倒是与自己的赤兔马有九分相似。 关胜知道,此马名为赤炭火龙驹。 再看岳鹏的手里提着一柄青龙偃月刀,他这条青龙刀长短粗细与自己的刀相仿,看来分量也差不多,只是刀纂比自己的刀要长一点,刀头刀杆刀纂都差不多长,准确的说,他这柄刀应该叫做青龙偃月三停刀。 岳鹏道:“关胜,我早就想与关家后人比武,看究竟是谁的青龙偃月刀更加厉害。今天终于得到机会了,咱们今日就在此大战三百合!” 关胜此时虽然打了一会儿盹,但还是没有完全休息过来。感觉浑身无力、脚下虚浮,便道:“岳鹏,我不是不想与你打,只是我一天一夜没有吃饭了,又连战了多时,人困马乏,如果现在与你打,多半不是你的对手,可否等我吃饱了再打?” 岳鹏听了,将大刀向后一背道:“原来如此,走,到我家里去,管你吃饱喝足,咱们再较量不迟!” 关胜听岳鹏这么一说,心下踯躅。 岳鹏见关胜犹豫,便道:“怎么?不敢跟我走吗?难道怕我谋害于你不成?” 关胜微微一笑:“有何不敢?” “好,那你就跟我走。” 岳鹏说罢,一手牵马,一手提刀,便向林中而去。关胜则也牵马提刀跟在他的后边。 二人走了一刻钟功夫,就见前边有一个小村落,有十几间屋子,掩映在树林之中。 岳鹏指着前边最大的几间屋子道:“那里就是我家。” 关胜跟着岳鹏来到他家的大门前,岳鹏拍了拍门:“叔父,我回来了。” 大门开了,里边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伸出头来:“公子,你回来了。” 老者又看到了后边跟着的关胜愣了一下:“鹏儿,这位是谁?” 岳鹏笑道:“这是我失散多年的兄弟。” 老者半信半疑道:“没听说你有个兄弟啊?长得倒是蛮像的。” 岳鹏笑道:“叔父,到家中我给你讲来。” 二人牵着马进了院子,岳鹏将马拴在一棵柳树上,又将关胜的马缰绳接过去,也拴在同一棵树上。 关胜笑道:“你称我是你兄弟,我看你还不及我年纪。” 岳鹏道:“你属什么?” “我属虎的。” “我属牛的,你比我年长四旬,我叫你关兄吧,等我再与叔父解释便是。” 关胜道:“兄弟,我的马受了伤,你家可有刀创药?” 岳鹏问道:“伤到何处?” 关胜便让岳鹏看了赤兔马伤势。 岳鹏道:“你来到我家算是来对了,我叔父原来就是贩马的,最懂得医治马病马伤。” 第159章 青龙大刀较雌雄 岳鹏让叔父看了一下马的伤情,老者立即取来了一瓶药散,撒在马的伤口之上,然后对关胜道:“这伤不打紧,遇到我只是小菜一碟,这马儿专用的金创散,撒上后只须三日,便可痊愈如初。” 岳鹏对叔父道:“先给我兄弟准备点饭食。” 关胜道:“先拿碗水喝。” 岳鹏便拿了一只水瓢,去厅堂外边一口大缸中舀水。 关胜见了,抢过水瓢几步来到大缸前舀了一瓢,咕咚咚几口喝了下去。 岳鹏见了不由讪笑。 此时,岳鹏叔父已经在厅内摆下酒食,岳鹏对关胜道:“你我喝上几碗酒,吃饱喝足,咱们就在院里大战三百合。” 二人坐定,便喝了起来。 岳鹏叔父在一旁心中蹊跷,忍不住问道:“这位好汉尊姓大名?” 关胜道:“启禀老丈,在下姓关名胜。” 岳鹏叔父眼睛一亮:“敢情你就是关云长之后啊,难怪如关公重生呢。” 岳鹏道:“人家才是真正的关公之后,我虽然学得是关公大刀,却一直想见识一下正宗的关公大刀。” 关胜问道:“兄弟的尊父可在家中?” 岳鹏叹息一声没有说话。 岳鹏叔父道:“他父母早都没了,从小跟着我长大,只是不爱读书,只爱习武,好在我多少会几招岳胜传下来的刀法,另有岳家的刀谱,只是未得名人传授。” 二人你来我往,关胜喝下一坛酒,吃了三斤牛肉,便觉得浑身气力,体力恢复如初。 岳鹏道:“关将军,如今可以比武了吗?” 关胜蹙眉道:“只是还需睡上一觉。” 岳鹏拍了拍脑袋:“那好,再让你睡上一觉。” 岳鹏将关胜领到内室,让他在自己榻上睡觉。 关胜也不客气,在榻上一躺,不一会儿便鼻息如雷。 不知睡了多久,就觉得有人推搡自己:“起来,快起来!” 关胜睁眼一看,正是岳鹏。 岳鹏道:“已经睡了一个时辰了,起来比武之后再睡。” 关胜只得挣扎着起来,擦了擦双眼,打了个哈欠:“小兄弟,你是想马战还是步战?” “马战步战我全不惧,先来个步战吧!” 关胜便与岳鹏来到院里,关胜道:“斗刀还是斗拳?” 岳鹏将马步一扎,亮了个架势:“先斗拳后斗刀!” 关胜把腰带扎了一扎,伸出一掌道:“请!” 岳鹏一个双龙出洞,双拳直奔关胜胸口打来。 关胜使了个六封四闭,将岳鹏的双拳封住,然后使了个叶底偷桃。 二人你来我往,拳如闪电脚似钻,身如陀罗步如风,直拆了一百多招,也没有分出胜负。 最后岳鹏跳出圈来:“好了,咱们拳脚算是平手,再比一下刀法。” 岳鹏将那口青龙偃月三停刀取了来,关胜也将自己那口青龙偃月刀横在手中。 关胜道:“如何比法?” 岳鹏道:“一百回合见胜负,过了百合便是平手,点到为止,不得伤人。” “好!”关胜将青龙刀旋了个刀花道:“请你先出手吧。” 岳鹏手一抬:“且慢,我且问你,你手中青龙刀份量多少?” “八十二斤。” “早听说关公的刀就是八十二斤,看来你手中的刀就是关公的大刀了。” “没错,此刀正是祖上传下来的,这刀锋之下斩过颜良诛过文丑!” “还有温酒斩华雄!今日我就要见识一下这关公用过的大刀有多么厉害!” “岳鹏,你手中大刀份量也是不轻吧?” “我这刀也是高祖父传下的,比你的刀轻了二十斤。但是武艺高低不能只看兵器重量,更要看武艺的精妙,别看你大刀比我重,我未必输于你!” 岳鹏言罢,手中大刀挥起,一个秋风扫落叶照关胜拦腰劈来。 关胜将大刀一竖,来了个马步植刀,当啷一声响,岳鹏大刀砍在关胜的刀杆上,岳鹏只感觉虎口发麻。 关胜也暗中赞叹:好气力! 二人刀法如风、气势如龙。 转眼斗了一百回合,仍然没有分出胜负。 关胜跳出圈外道:“你我平手,不必比了。” 岳鹏一脸的不服气,跑到院里,将树上火龙驹解下,飞身上马:“关胜!咱们来个马战!” 关胜看了看这个小院,摇了摇头:“这院子小了些,不要碰坏了坛坛罐罐,咱们出去比。” “好!”岳鹏叫声好,催马冲到了院外。 关胜上了自己的赤兔马,来到院外,一拂颏下长髯:“岳鹏,你比我小,还是你先动手。” 岳鹏冷笑道:“且莫说我欺负于你!” 手中大刀一挥,一个力劈华山,照着关胜顶梁就劈了下来。 关胜向上一架,两柄青龙刀撞在一处,发出震天声响。 两人的虎口都是一样的发麻。 两骑宝驹如同两团滚动的烈火,盘旋交错。 两柄大刀如同两团乱舞的雪球,眼花缭乱。 两人大战了一百多个回合,仍然不分胜负。 岳鹏喊了声:“停!”而后拨马跳出圈外。 岳鹏向关胜一拱手:“关将军,不愧是关云长的后人,武艺不在我之下。” 关胜见岳鹏谦逊,也拱手道:“小兄弟果然武艺高强,不愧是岳胜之后。” 岳鹏跳下马来,一把拉住关胜:“走,我们继续喝酒!再拼一拼酒量。” 关胜笑道:“兄弟不必了,我的酒量真是不如你,认输便是。” 岳鹏大笑:“你我有缘相逢一处,咱们结为兄弟如何?” 关胜道:“也好,天下一般无二的也就是你我两人,结为兄弟再合适不过。” 二人牵着手进了屋,岳鹏摆下香案,插香备牲,歃血为誓,义结金兰。 一切完毕,关胜对岳鹏道:“前线军情紧急,我得马上回去。” 岳鹏道:“且稍候,我准备一下,咱们一同去。” 关胜点了点头:“也好,兄弟这一去,我梁山便又添了一员大将。” 岳鹏收拾了片刻,带了一个包袱,装上一身衣甲,对关胜道:“这是乃祖传下来的铠甲,今后上阵正好用得上,我在此隐居多年,苦练武艺,为的就是一朝一日能像祖父那样报效国家,今日终于有了机会。” 岳鹏又向叔父辞行,叔父见岳鹏去意已决,只好道:“你父亲曾经叮嘱过我,要你读书修德,远离兵甲,我没有看好你,心中愧对于他,想你年纪也不小了,在这里虚度一生也不现实,你既然想去建功立业就去吧,只是莫要逞强好勇,叔父盼望你早日回来。” 岳鹏点头道:“叔父放心,我还要为你养老送终呢,待我助关大哥平灭了反贼,就会回来的。” 第160章 分兵遣将取晋宁 岳鹏胯上赤炭火龙驹与关胜下山,直奔晋宁城方向而来。结果在路上遇到了田彪追杀张清与呼延灼。 关胜岳鹏拦住田彪,田彪见眼前两个关公,如同是天神下凡一般,不由的心中发怵。 “你们是什么人,竟敢装关公吓人?” “田彪,难道你忘记了我大刀关胜?” “大哥,休要跟他啰嗦,干他就是!” 岳鹏话音未落,手中青龙刀奔田彪就砍了下来。 田彪将金瓜锤向上一架叫一声:“开!” “当啷”一声,岳鹏就觉得虎口发麻。 田彪则被震得头脑发昏,胸口发闷,几乎要吐出血来。 那锤杆硬生生被青龙刀砍得弯成了三十度! 如同一条大弓相仿。 田彪大惊失色,他拨马跳出圈外,将大锤双手一捋,又将砍弯的锤杆正了过来。 岳鹏心中也是暗自赞叹:这家伙好气力!只是这兵器次了点。 岳鹏不容田彪有喘息之机,冲田彪又是一刀,田彪舞动金瓜锤与其战在一处,二人斗了二十余合,就见田彪身后烟尘大起,又一彪人马杀将过来。 关胜知道这田彪是晋宁的大帅,如果把他拿下,晋宁便不攻自破,趁着后援未到,不如与岳鹏联手结果了他。 想到此,关胜舞动大刀加入了战阵。 三人走马灯似的又战了十几个回合,田彪对付一个岳鹏都有些吃力,哪里斗得过两员猛将? 关胜、岳鹏两柄大刀同时向他头顶落下,他拼尽全力,将锤向上一架,“扑”一声,田彪口中喷出一股鲜血。 那金瓜锤又被劈成了弯弓。 田彪将“弯弓锤”向关胜扔过去,催马逃去。 关胜、岳鹏才待去追,田彪后边的援兵到了,为首一人正是孙安。 孙安一人大战关胜、岳鹏,双方刚斗了几个回合,那张清和呼延灼又折返了回来,两员大将加入了战阵。 这两人一加入,孙安便难以招架了,拨马便跑。 四人在后边追杀了一阵,这才收兵。 张清盯着岳鹏,多看了几眼,问关胜:“这位是何人,如何与你一般模样?” 关胜向张清、呼延灼介绍道:“这位便是我新结交的兄弟,姓岳名鹏,他便是杨家将岳胜的后人。” 关胜又为岳鹏介绍道:“这二位便是梁山头领没羽箭张清和双鞭将呼延灼。” 岳鹏一一见过,张清、呼延灼也向岳鹏拱手见礼。 呼延灼对岳鹏道:“我祖上呼延赞与你祖父还是金兰之谊,今日相见也是缘份。” 四人说笑着,就见后边又一彪人马赶到,为首两员将正是花荣和索超。 花荣来到众人面前道:“各位,宋江大哥的兵马随后便到,我们且去迎接。” 关胜道:“秦明不知现在何处?” 索超道:“他已经回归中军了,因为身有箭伤,宋大哥暂不让他出阵了。” 众人说话间,就见后边数里之外烟尘蔽日,“宋”字大旗迎风招展。 花荣道:“大哥到了,咱们先去见过宋大哥。” 众人向梁山大军迎了上去。 大军最前边红色伞盖下,照夜玉狮子马上端坐一人,正是宋江。 宋江见众人都平安回来,很是高兴,又见关胜身边一条大汉,与关胜相貌仿佛,便问关胜:“这位可是你兄弟?” 关胜笑道:“这位是杨家将岳胜的后人岳鹏,我的战马受伤之后误入山中,机缘巧识,也是一身的好武艺。” 宋江大喜:“太好了,我梁山又添了一员猛将。” 岳鹏向宋江施礼道:“久闻及时雨和水泊梁山的大名,今日能加入梁山实是三生有幸,我岳鹏自幼便想效仿祖父为国效力,今日终于得偿所愿。” 宋江当即封岳鹏为中军都先锋。 宋江问关胜此处距晋宁尚有多远,关胜说只有十里距离。 宋江当即下令就地扎营。 梁山军马扎住营盘,宋江立即召集吴用并天罡星众将商议攻城之计。 宋江道:“如今军中所剩军粮仅够十日所用,虽然关秦花索四位将军沿途征粮,但杯水车薪,难以长足。现如今唯一之计就是攻下晋宁,方能解燃眉之急。但是晋宁城高紧固,城中田彪所部也是晋军精税,战斗力极强,各位可有攻城良策?” 呼延灼道:“宋头领,我知道这晋宁城中,最能打的就是田彪,其次是孙安,只要除了田彪,人不头不走,鸟无翅不飞,晋军自然大乱,到那时我们便可一鼓作气,攻进城去。这最要紧的,就是将田彪引出来,然后设计将其拿下或杀掉,我有上将数十员,合力捉拿田彪应该没有问题。” 吴用问道:“如何将田彪吸引出来呢,又如何捉拿于他?” 呼延灼听吴用这一问,一时语塞。 吴用轻摇羽扇:“我看拿下田彪有两条途径,第一就是明招,将田彪引出来,用言语激怒他,然后详败,这田彪一向自傲,一定会紧追不舍。我们将其引到一处绝地,由一军断其后路,然后由花荣的神箭营乱箭射之,如果不能伤他,再以十数名头领合围群战,一定可以将其拿下。第二就是暗招,可以派时迁潜入晋宁,对其实施暗杀,但是据我所知,这晋宁城守卫森严,田彪不仅自身武艺高强,他的周围也是高手云集,想潜入其府进行暗杀着实不易。我看先实行明招,如果不行,再行暗招。” 宋江点了点头:“军师所言极是,就依军师之计。” 宋江当下调兵遣将,为了吸引田彪,自己亲自率军出战,关胜、呼延灼、董平、张清、关鹏、韩滔、彭玘、宣赞、郝思文、单廷珪、魏定国十一员大将随同出阵,由关胜、呼延灼、董平各带五百人分别埋伏,吸引田彪,只许败不许胜,直到将其吸引到三里外一树林内。 宋江又遣花荣率神箭营埋伏在树林之中,又派徐宁、索超、陶宗旺、郑天寿、龚旺、邹渊、邹润、李立、石勇、侯健、杜兴、曹正、杨林在林中埋伏,如果田彪到了林中,射他不死,十三名头领齐出,将其合围正中,聚而杀之,绝不能让其逃回城中。 又遣解珍、解宝、燕顺、马鳞带五千人马负责围点打援、断其后路。 又命李逵、朱仝、雷横、李衮、项充步军头领准备好攻城器械在阵后候令,如果田彪一死,由花荣将田彪首级号令军前,立即进行攻城。 同时令凌振准备百门火炮,同时轰击城门,炸开城门后,三军一齐杀入。 其他头领由吴用带领镇守中军大寨。 安排妥当,宋江带一万人马浩浩荡荡来到晋宁城前。 第161章 田豹出山斩三将 宋江大军在晋宁城下排下了十个方阵,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听得城中一声炮响,城门大开,旆旗分处,杀出一队人马,当先一员大将,九尺身材,金盔金甲,胯下五花马,手中一条虎头蘸金枪。 往脸上看,微微一脸的络腮胡,一对牛眼,方面阔口,两道刷子眉斜插入鬓。端得是八面威风。 宋江问左右:这可是田彪? 关胜摇头:“非也,此人倒是从未见过。” 众人也都说不识得此人。 这时只听那汉子手指宋江道:“红罗伞下的可是宋江宋公明?” 宋江点头道:“正是某家,你是何人?” 那汉子道:“我乃是殿前大将军、镇国元帅田豹,今日特来此助阵,听说你们连斩我数员上将,今日便是来找你讨个公道的。我们这边死了几个,你们就得还几个回来!” 宋江冷笑一声:“原来你就田彪的胞弟田豹,我今日不是找你,我找的是你兄弟田彪,叫他出来!” 田豹哼了一声:“宋江,想让我兄弟出来不难,先赢了我手中这条枪再说罢!” 田豹将手中大枪一抖,枪缨扑愣愣乱颤。两腿一夹,胯下马闪电而出,直奔宋江而来。 “田豹!我来战你!” 宋江营中突出一将,大伙看时,正是百胜将韩滔。 韩滔使一条枣木槊,槊枪并举,两人绞杀在一起。 没有十个回合,只听得田豹大吼一声,一枪扎进了韩滔的左肋。 枪尖从前肋扎进,从后心透出。 田豹一较力,将韩滔挑起一丈多高,“扑通”尸体跌落尘埃。 宋江啊呀一声险些昏死过去。 左右呼延灼和关胜连忙搀住宋江。 阵中天目将彭玘与韩滔交情莫逆,如今见兄弟死了,不由心如刀割,他将手中三尖两刃刀一抖大叫一声:“兄弟慢走,我来给你报仇!” 催马出阵,直取田豹。 田豹见又来了一个使刀的,叫一声好,催马迎住彭玘。 彭玘一心要给韩滔报仇,使出了浑身的本事,恨不能一刀将田豹劈作两半。 怎奈这田豹武艺着实高强,彭玘根本就不是对手。 虽然彭玘的武艺比韩滔高一点,但也基本上是半斤八两。 双方斗了不到二十回合,田豹使了个白蛇吐芯,枪如闪电直奔彭玘前心扎来。 彭玘用刀向外一拨,谁知这一招竟是假的,真的枪尖已经扎入了彭玘的肩头。 彭玘大叫一声,手中的刀就扔了,双手抓住田豹的枪杆。 无奈田豹的力气太大了,这田豹向前一送,枪尖直从彭玘的后背透了出来。 田豹将大枪向回一抽,彭玘从马上“咕咚”栽落马下,绝气身亡。 只听有人大叫一声:“田豹!还我兄弟来!” 只见井木犴郝思文挺一条七星鱼鳞枪冲了上来。 田豹攥着那条血淋淋的虎头枪架住郝思文的长枪,这郝思文的本领还不如彭玘,二人斗了不到十个回合,“扑哧”一声,虎头蘸金枪已经扎入了郝思文的哽嗓咽喉。 几乎与此同时,只听暗器破空之声,一枚石子凌空飞来。 田豹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将头一偏,石子便擦着耳朵飞了过去。 田豹将枪收回,郝思文一头栽落尘埃。 转眼之间,田豹连伤梁山三员大将,梁山众将尽皆惊惧。 宋江险些一头栽下马来,他掩面痛哭道:“谁与三位将军报仇!” 阵中关胜催马杀出阵。 关胜心里道:田豹连杀我三员大将,比田彪还要厉害!今日必须为死去的三位兄弟报仇!莫管田彪了,我若斩不了他,便按计而行,将他引到埋伏圈。 关胜青龙偃月刀抵住田豹,二人瞬间斗了二十回合,田豹丝毫不落下风。 关胜刚要败走,只听有人大喝一声:“大哥,我来助你!” 阵中岳鹏催马而出。 岳鹏心想:我初来乍到,今日须立个功劳,斩了这个田豹。 关胜心里却叫了声苦:岳鹏,我要诱敌深入,你来搅什么局! 岳鹏哪里知道关胜的心思,大刀如风,与田豹搅杀在一起。 关胜想暗示岳鹏,大叫一声:“厉害!不是你的对手!” 拨马便走。 但是那岳鹏却杀得起劲,丝毫不理会关胜的暗示,仍然死战不退。 岳鹏又与田豹斗了十数合,关胜急道:“岳鹏,不要打了!快快下来!” 阵中宋江看到眼中,也急在心里,他知道关胜想将田豹引入伏击圈,而岳鹏却杀得兴起。 宋江将手一摆:“鸣锣!” 阵中号令手急将铜锣敲响,鸣鼓而进,鸣锣而退。 这岳鹏初到阵中,却不知这一些规矩,仍然与田豹厮杀在一处。 宋江急得流下汗来。 就在此时,就听得城上也响起了锣声。 原来田彪看到田豹连斩了宋营三员大将,长舒了一口气,心里道:总算是找平了,早听说这宋江诡计多端,还是见好就收为好。 想到此,他传令鸣金。 田豹听得城中鸣金,便收住虎头枪,跳出圈外道:“好刀法,请问姓字名谁!” 岳鹏道:“俺就是小云长岳鹏!” “无名之辈,不过功夫不错,改日再与你战!“ 田豹拨转马头,一溜烟收兵回去了。 宋江见自己的计策未得实施,不由得冲冲大怒,他将令旗一挥:“全军攻城,今日誓于三位将军报仇雪恨!” 三军呐喊,地动山摇,如潮水般直向晋宁城而来。 只是空出城门方向,只见宋江军后推出几十门火炮,对准城门一齐开火。 只听得“轰隆隆”连声巨响,数十粒弹丸冲着城门飞了过去。 此时,田豹的人马刚退入城中,铁门刚刚关闭,那炮弹便打在城门之上。 城上田彪早有防备,只见城头之上坠下几张大网,在城上又坠下上百名敢死队员,将大网扯开,用大铁钉钉在地上。 那些炮弹打在网上,便被弹射出去。 有几枚炮弹弹出数丈远,反落在宋军阵前,炸伤了数名宋军。 宋江见炮铳无效,立即命弓箭手抵近向那上百名敢死队员齐射,一时箭如雨发,这上百敢死队员却摘下背后盾牌,一边防御乱箭,一边向城门撤退,最后城门打开,竟然全部从容而退。 宋江咬牙道:“传令步军营,给我攻城,限一个时辰之内破城!” 顿时杀声震天,五千名步军营兵卒在李逵、朱仝、雷横、李衮、项充五位头领的率领下,左手持盾,右手持刀,有的扛着云梯,直冲到城下,城上突然浇下了热油,数百军士立时被烫死烫伤。 片刻功夫,城头之下尸积如山。 第162章 宋江怒起斩岳鹏 其他的军士全然不顾,将云梯竖在城墙上,死命向上攀登。 上边又丢下无数的火把,那火把遇到浇在地上的油,立时燃烧起来,将城下军兵和云梯一并烧着。 一时惨叫哀嚎声响成一片。 与此同时,一声梆子响,城头之上万箭齐发。 城下攻城的士兵如刀割麦穗般成片的倒下去。 李逵身上也被热油烫伤,被士卒抬了下来。 朱仝、雷横都被烧伤,李衮、项充每人身上中了数箭。 旁边关胜看到此景,劝宋江道:“宋头领,这样下去只能徒增伤亡,还是收兵回去再作计议吧!” 宋江咬牙道:“田彪、田豹,我宋江与尔不共戴天!有朝一日必食其肉、饮其血!” 他将令旗一挥:“收兵!” 宋江大军撤到十里之外扎下营寨,宋江余气未消。 他先是命人将韩滔、郝思文和彭玘尸体收殓了,然后传令全军披麻戴孝。 安排神医安道全为李逵、朱仝等四位步军首领疗伤。 而后,宋江坐在中军帐中,喊令将岳鹏押上来。 岳鹏此时正在卸甲,几名军兵冲过来要来拿他,懵懂不解。 大叫道:“你们这是干什么?我身犯何罪?” 军兵不由分说,将岳鹏捆起来押到宋江面前。 宋江一拍桌案指着岳鹏道:“岳鹏,你是不是晋军奸细!?” 岳鹏大喊冤枉。 宋江道:“我的军令你置若罔闻,致使我军全盘皆输、死伤惨重!如果不是你与那田豹纠缠不下,我早已经将那田豹拿下!来人!将他推出斩了!” 关胜上前一步,扑通跪在地上:“宋头领,刀下留人!此事不怪岳鹏,全怪我没有事先向岳鹏交待清楚,岳鹏好胜心切,也是想凭一己之力斩了田豹,大敌当前,兵马未胜,先斩大将,此乃兵家大忌,万万不可!” 旁边呼延灼也出列道:“宋头领,岳鹏武艺高强,又少年气盛,与阵上奋勇争先,自信能拿下田豹,因此贻误战机,并无恶意,如果斩了他,恐影响士气。” 花荣也求情道:“宋大哥,现在正是用人之际,岳鹏刚刚来投,如果就被你斩了,恐寒了天下英雄好汉的心,将来谁还愿效力与我梁山?恳请大哥饶恕岳鹏一次,下不为例,戴罪立功。” 宋江听多人为之求情,也都言之有理,便叹息一声道:“今日看在众人求情的面上,且饶你一次,如若再乱我大计,必斩不饶!” 岳鹏感到宋江太过武断,心中冤屈不服,也不谢过,嘴里只是冷笑一声。 宋江见岳鹏如此,怒火难捺,大叫道:“岳鹏!我梁山不少你一个!没有你乾坤照转!死罪饶过,活罪难免!给我拖下去,狠狠打一百军棍!” 岳鹏跳着脚道:“人说你宋江求贤若渴,仁义待人,我才来投你,早知如此,我何必当初,我真是瞎了眼!你与其打我一百军棍,不如一刀砍下我的头痛快!你杀了我罢!” 宋江一拍桌子大骂道:“岳鹏!今天就将你活活打死!你又待如何!” 喝令军兵将岳鹏拖了下去。 关胜又上前躬身道:“宋大哥,你不能这样啊,我知道你心情不好,但是岳鹏年轻气盛,又是无意犯错,罪不至此,我愿代他五十军棍!” 宋江把袖子一甩背过身去:“谁再求情,与其同罪!” 吴用站了出来,向宋江拱手道:“宋先锋,岳鹏虽然年轻,但是一百军棍下去,即便不死也残,大敌当前,我梁山正是用人之计,还请宋先锋开恩,暂且寄下七十军棍,先打三十军棍以示惩戒便可。” 这吴用亲自求情,宋江不能不听,他踌躇片刻道:“既然军师求情,就先寄下五十军棍,剩下五十军棍必须要打!” 宋江喝道:“裴宣做为监刑,不得敷衍!” 宋江说罢将袖子一甩,离帐而去。 帐中头领无不肃然。 吴用叹息一声,摇了摇头,面向裴宣点了点头,眼神之中让裴宣轻些下手。 裴宣也理解了吴用的意思,他吩咐将岳鹏拖到帐外,两名掌刑手脱掉岳鹏衣裤,抡起军棍打将下去。 “噼噼叭叭”打到三十军棍,岳鹏便痛得昏了过去。 这军棍相当于衙门里的杀威棒,比那杖刑还要厉害。 寻常人等打上三十棍便立时毙命,即便钢筋铁骨、皮糙肉厚的汉子也挨不过五十棍。 虽然裴宣暗示行刑者用五分力,但这棍的威力也不小,岳鹏也幸亏有功夫傍身,年轻体壮,挨到三十棍也昏了过去。 裴宣叫声停,让人拿了盆水泼在岳鹏的头上,岳鹏一个激灵醒了过来,裴宣命继续行刑。 掌刑手一口气将剩下的二十棍一并打完,岳鹏又昏死过去。 裴宣让人将岳鹏抬到后帐,然后对关胜道:“他的伤及时医治很快可以痊愈,须请老神仙医治方可。” 关胜点了点头,便立即来到后营找到神医安道全。 安道全听说岳鹏被打了五十军棍,就皱起了眉头。 “关将军,别说是五十军棍,三十军棍就不用治了。” 关胜轻声道:“虽然是五十军棍,也只是用了五分力,你去看一看再说吧。” 安道全便随着关胜来到后帐,只见岳鹏趴伏在榻上,人仍然处在昏迷状态,屁股上打得稀烂,鲜血将半条衣裤染得血红。 安道全拿出药囊,在其伤口上撒上药面。 然后用一条布带将伤口紧扎起来,对关胜道:“人躺在榻上不得翻身,须如此三天三夜,方可活动。以他的年纪体格,半个月便可恢复正常。” 关胜记下,便用一布条将岳鹏紧紧缚在床榻之上。 平日里,吃喝拉撒都由关胜亲自服侍。 岳鹏醒来,只觉得痛彻入骨,心中对宋江咬牙切齿,深悔当初投了宋江。 关胜看出岳鹏的心思,便向他解释道:“兄弟莫怪宋大哥,宋大哥见一连死了三个兄弟,心中悲恸失常,本来他设下的计策能将田豹捉住,你却与其死战,将对田豹的气撒在了你的身上。要知道,贻误战机那可是死罪啊。” 岳鹏道:“人说不知者不怪,我哪里知道宋江是用了一计啊。” 关胜道:“这事也怨我,没有事先给你说清楚,因为是军事机密,只有参与计策的人才知道。” 岳鹏咬牙道:“我就是不服,我主动出战反而成了罪过。” 关胜轻叹一声:“宋头领只是在气头上,过去这一阵儿他就知道了,说不定会给你当面认错的。” “当面认错?我不需要,如果不是众人求情,我这颗脑袋早没了!如果不是吴军师求情,早把我活活打死了,吴军师的面子他都不给!二十军棍还要斤斤计较,宋江实在是一个心胸狭窄的小人!” 关胜听了岳鹏这番话也只是沉默不语。 第163章 高士登门献地图 岳鹏体质强壮,加上这五十棍子只是皮外之伤,三日之后,岳鹏便可以翻身活动了。 只是这三日苦了关胜,亲自为岳鹏喂水喂食、端屎端尿,也让岳鹏深受感动。 再说宋江日夜难眠,只思如何早日破城,活捉田豹、田彪为阵亡将士报仇。 这一日,宋江召集众将,于帐中商讨破城之计。 突然一名小卒匆匆跑进大帐禀报:“禀报宋先锋,门外有人求见,说是有关紧要之事相告。” 宋江闻言,眉头微皱,但随即又舒展开来:“什么人?” 小卒道:“那人说姓许,说有要事求见。” “让他进来。”他挥了挥手,示意小卒带那人前来。 不一会儿,一名中年男子便来到了众人面前。 见此人身材有七尺开外,气宇轩昂,目光炯炯有神,仿佛能够洞穿人心。眉宇之间,两道剑眉显得异常刚毅。他的胡须浓密而整齐,犹如三牙掩口的猛虎。头戴一顶乌绉纱抹眉头巾,身穿一领皂沿边褐布道服,腰间系着一条杂吕公绦,脚蹬一双方头青布履,背后还斜插一柄宝剑。整个人显得既儒雅又威严,一看便知不是凡俗之辈。 宋江心中不禁暗暗称奇。他站起身来,走上前去,拱手施礼道:“敢问壮士尊姓大名?有何要事相告?” 那中年男子也拱手还礼,声音洪亮地说道:“在下关西义士许贯忠,久闻及时雨大名,特来相见。” 宋江一听是关西义士许贯忠,心中不禁大喜。 他听说许贯忠乃是当世豪杰,武艺高强,智勇双全。心想若能得他相助,此战定能大获全胜。 于是,他连忙请许贯忠上坐,并亲自为他斟上一杯热茶。 许贯忠接过茶杯,轻抿一口,缓缓说道:“宋先锋,我此来是为了献上一张三晋山川关隘图。” 说着,他从怀中取出一张卷轴,轻轻展开。 只见上面山川起伏,河流纵横,关隘重重,标注得十分详尽。 宋江与众位好汉一见此图,都惊叹不已。 宋江接过卷轴,仔细端详了片刻,抬头对许贯忠道:“此图真是神来之笔啊!有了它,我们便可轻松掌握敌人的地形和动向,此战定能大获全胜!” 他边说边将卷轴递给旁边的吴用,吴用展开细看,不由得脱口而出:“好一张山川关隘图!有此图在手,三晋可以唾手而得矣!” 众人也过来观看,纷纷点头称赞。 宋江对许贯忠道:“壮士此来真是雪中送炭啊!我代表梁山泊全体兄弟感谢你的慷慨相助!” 说着就要起身向许贯忠行大礼致谢。 许贯忠连忙摆手制止道:“宋先锋客气了!我虽为关西人,但也仰慕梁山众英雄的义举已久。今日能有机会为梁山尽一份绵薄之力实乃我之荣幸!” 宋江闻言更加感动不已,他拉着许贯忠的手说道:“既然壮士如此高义,何不留在梁山与我们共同抗敌、同创大业呢?” 许贯忠沉默片刻,摇了摇头说道:“宋先锋盛情难却,但我乃闲云野鹤之人,习惯于游历四方,过自由自在的生活。” 宋江虽然有些失望但也知道许贯忠的性格和志向,于是他也不再强求,宋江吩咐:“设宴,我要与许义士畅饮一番。” 许贯忠拱手道:“宋先锋,不必了,我还有要事在身,恕不能多留,待来日有缘得见,我们再把酒言欢吧。” 宋江见许贯忠决意要走,向许贯忠深鞠一躬道:“既然如此那就祝壮士一路顺风、前程似锦!” 许贯忠也拱手回礼道:“多谢宋先锋!祝愿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宋江又让人取出一百两纹银,捧给许贯忠:“许义士,这一百两纹银请义士收下,也略表宋江的谢意。” 许贯忠面色一沉:“宋先锋,我久闻你及时雨的大名,是位至情至义之人,不要把在下看成是贪财好利之徒,我之所以为梁山献图,不是为了钱财名利,只是想早日平定晋冀匪乱,还百姓一个安宁而已。宋先锋此举,分明是小看了我许贯忠。” 许贯忠言罢,把长袖一拂,转身飘然而去。 宋江望着许贯忠远去的背影,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感慨和敬意,口中赞叹道:“真高士也!” 送走许贯忠,宋江立即与众将商议攻城之策,吴用看着那张地图,心里早有了主意。 “宋头领,你看这晋宁城,背倚苍云山,从这里可以派出一队奇兵,从山上坠入城内,然后我们在正面徉攻,以分散敌军的注意力,奇兵进入城内之后,四面放火,以乱敌军心,然后里应外合,便可拿下晋宁城。” 宋江大喜道:“正合我意。” 宋江立即升帐调兵遣将,派时迁、解珍、解宝三将带步军精锐五百人与夜间从苍云山进入晋宁城,派关胜、呼延灼、董平、张清四将作为前锋,待时迁等人在城内起事时,从城门攻入城中。 派李逵、朱仝、雷横、李衮、项充率一千步军营,从正面进攻,架云梯突入城墙,派李立、石勇、邹渊、邹润带五百人埋伏在晋宁城西侧二里处,截杀城破逃离的晋军。 宋江叮嘱李立、石勇、邹渊、邹润四将:“你们若是见了董澄,不要放过,尽力擒来,此人是河北的勇将,我想招降于他。” 四人领命而去。 宋江安排完毕,突然想起了岳鹏:“今日帐上如何没见岳鹏?他的伤好了没有?” 关胜道:“己可以下榻行走了,我去看看。” 宋江道:“我与你一同去看。” 二人来到岳鹏帐中,帐中空空如也,岳鹏己然不见了。 关胜道:“我去找他一找。” 宋江道:“他应该是出营了,你脚程太慢,让戴宗去找。” 宋江吩咐戴宗去寻找岳鹏,戴宗领命去了。 结果找了半日,直到黄昏也没有找到岳鹏。 宋江心里道:难道是岳鹏怀恨于我,投奔了晋军? 关胜看出宋江心思,便说道:“宋先锋,岳鹏绝不会投降晋军,我想他可能是回老家去了,我且去劝他回来。” 宋江神色黯然:“前些日我一时冲动,打了他几十军棍,将他打坏了,现在想来,着实不该,你且去寻他,见到他后就说我宋江给他赔罪了,让他大人不记小人过,只要把他劝回来,我重重有赏。” 关胜道一声诺,转身去了。 第164章 花尾虎会大刀将 关胜跨马提刀,来到辕门问营门守卫:“你们可见岳将军?” 守卫道:“岳将军方才骑马出营往南边去了。” “他没有令牌,你们如何放他出营呢?” 守卫道:“岳将军说奉宋先锋密令出营,我们也不敢多问。” 关胜脸色一沉:“胡闹!” 他双腿一夹,赤兔马一声长嘶,直向营外冲去,眨眼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话说时迁、解珍、解宝三人看看天色黑了下来,便带兵上了苍云山,从山上向下看去,有一段石壁与晋宁城紧紧相连,只是这石壁高有百丈,壁如刀削,只有从崖上用长绳才能坠入城中。 此处田彪没有设防,因为他料不到梁山人马会从山崖之上进入城中。 时迁三人带领的这支山地营是解家兄弟与他联合训练出来的一支特种兵。 最擅长于爬山攀岩、飞檐走壁,上下这百丈的山崖对于他们而言不是什么难事。 五百人分成十队,从山崖之上依次坠入城中,前后没用十分钟。 时迁将五百人分成三队,在城内四处放火,待城中大乱时,直扑城门,将城门打开,将城外攻城部队迎入城内。同时上城配合攻城部队击溃城上的防御。 田彪此时刚刚睡下,就听得军兵来报,说是城中突然四面火起。 只听外边有人大喊:“不好了!宋军已经入城了!” 田彪大吃一惊,从床上一跃而起。 他拿了双刀,提了金瓜锤,直奔出府。 就见城中四面火光冲天,只照得半边天透亮。 城中四面一片喊杀之声。 田豹跃马提枪冲进了府里,迎面碰上田彪:“兄弟,宋军进城了,快快上马御敌!” 田彪道:“这一定是宋江奸细混入城中,假传消息乱我军心!晋宁固若金汤,哪里那么好破!传我军令,死守城池,有蛊惑人心者,杀无赦!” 田彪跳上逍遥追风驹,与田豹冲出府来,来到街上,见到处乱作一团,军兵像是没头的苍蝇四处乱撞。 突然,一名士兵策马疾驰而来,口中高喊着:“报——城门已破,宋军已入城!” 消息如同惊雷般在田豹、田彪头顶炸开,田彪与田豹面色骤变,他们互相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田彪大喝一声:“随我冲杀出去,挡住宋军!” 言罢,他跃马而出,田豹紧随其后,率领着剩余的守军向城门处冲去。 城门处已是一片混乱,宋军的旗帜在火光中飘扬。 时迁和二解的山地营已经杀到城门,将城门打开。 呼延灼、董平、张清三员大将率领的先锋部队一拥而入,在城内展开了巷战。 田彪与田豹率领的守军如同狂风骤雨般冲入宋军阵中,一时间,双方杀得难解难分。 然而,宋军毕竟人数众多,且三员大将勇猛无比,田彪与田豹的部将陆清、江云先后被呼延灼和董平斩落马下。 孙安一人顶住董平、张清,此时后边梁山头领李逵、朱仝、雷横、李衮、项充同时杀到,孙安见形势不妙大喝一声:“保护元帅突围!”说罢,他挥舞镔铁双剑,突入敌阵,为田彪和田豹杀开一条血路。 在孙安的掩护下,田彪与田豹率领着残余的将士们冲出了晋宁城。 他们不敢停留,一路向西逃去。 夜色中,马蹄声、喊杀声、兵器碰撞声交织在一起,响彻云霄。 逃亡的路上,田彪与田豹的心情异常沉重。 他们知道,晋宁城的失守对他们来说意味着失去了东部重要的屏障。从此,宋军便可以长驱直入。 如今,他们只能寄希望于陵川的守将能够抵挡住宋军的进攻。 且说宋江取下了晋宁,便要设宴庆功,吴用道:“如今我们取下晋宁,士气正盛,当一鼓作气,直取凌川,如今晋军士气低落,加上疲惫不堪,不可给其喘息之际,取下凌川,我们便西有屏障,可保晋宁无虞。” 宋江深以为然,立即传令留李应、杜兴镇守晋宁,其余人马马不停蹄,直取凌川。 正要进兵,关胜赶回来了。向宋江禀报岳鹏并没有回家,现在不知去了何处。 宋江说军情紧急,岳鹏之事以后再议,他当即命关胜、呼延灼、董平、张清为前部先锋,率五千人马奔赴凌川,大军随后便到。 再说田彪兄弟,经过一夜的逃亡,终于抵达了陵川城。 陵川守将董澄、沈骥、耿恭将田家兄弟迎进城中。 田彪计点了一下兵马,逃到陵川的人马只有五千不到,部将之中只有屠龙手孙安,辣手人屠金祯、病曹彰毕胜、戳破天潘迅,滚刀肉冯升、金眼雕杨芳六将,而银枪将王远、花刀梅玉、双头龙秦英不知去处。 田家兄弟刚进城不到半个时辰,城外便杀声大起,报说宋江人马赶到,要田家兄弟献城投降,可保不死。 董澄是个性格刚烈、勇猛善战的将领。此人人称花尾虎,一条泼风刀重三十斤,有万夫不挡之勇。 他主动向田彪请战,要求出城御敌。 耿恭在一旁劝道:“某早闻梁山众将勇猛非常,不可轻敌,只宜坚守,然后差人去盖州搬请救兵,待内外夹攻,方能取胜。” 董澄大骂道:“怕死匹夫!休得壮敌声威,灭我锐气!宋军远道而来,又加上一夜激战,必然疲惫,我城中之兵皆生力之军,以逸待劳,此时出战必能得胜,如若待梁山军歇息过来,战机便失,悔之晚矣!” 田彪惊魂未定,见董澄主动请战,心中稍安。他也知道这董澄的本事,又听他言之有理,便命他带人马一千,与沈骥出城迎战。 宋军的前锋队伍在城外列阵。关胜、呼延灼、董平、张清四员大将一字排开,只等晋军出城。 只见两员大将自城中飞马而出,在城前迅速列开队伍。 当先这员大将骑一匹银色卷毛马,身长九尺开外,虎背熊腰,面如锅底, 戴一顶点束发浑铁盔,顶上撒斗大红缨。披一副连环锁子镔铁甲,穿一领绣云霞团花战袍,着一又斜皮嵌线云跟靴,系一条红铜钉就得胜带,腰间一张弓、一壶箭,手中一条碗口粗细门扇泼风刀。此将正是董澄。 后边一员将胯下青花马,掌中点钢枪,比起前边这员大将来,形貌削瘦,身形不显。此将便是沈骥。 第165章 花荣两箭取陵川 董澄扫了一眼阵前四员宋将,却对关胜多看了两眼,他将大刀一横道:“那个红脸的可是大刀关胜?” 关胜微微点头:“正是关某,你是何人?” “末将便是花尾虎董澄董元谋,我早知你的大名,形似关公,刀法如神,今日一见外形果然神似,但不知你的刀法是否与传说一样?今日便比试一番!” 关胜也听说过花尾虎董澄,听说他的大刀在田虎阵营中也算数一数二,算得上是河北名将。 便道:“好,请放马过来,今日我便摘尔的首级!” 董澄大怒,抡动手中大刀,直取关胜。 青龙刀对泼风刀,恶斗在一起。一瞬间便是二十多个回合。 关胜心中暗自赞叹:此人刀法果然不俗! 而董澄也心中道:大刀关胜名不虚传。 关胜正斗到酣处,只听花荣大喝:“关将军稍歇,我来战他!” 花荣挺烂银枪杀了上来。 关胜寻找岳鹏一夜,又马不停蹄赶到此处,也是有些疲惫,听花荣如此说,便退出战圈。 花荣与董澄战了二十回合,拨马便走。 董澄便在后紧追。 花荣暗暗将枪挂在了事环上,取出弓箭,将箭搭在弦上,一个回头望月。 真得是“箭发似流星”,一道闪电直奔董澄咽喉。 这董澄也是大将,久经战阵,方才观察到花荣将枪挂在马上,去摸弓箭,便已然做了防备。 这箭眼看到了眼前,董澄一闪身,却是稍微慢了一点,那箭正中肩头。 董澄啊呀一声,拨马便向后逃。 花荣回过马来,冲董澄又是一箭,这一箭恰巧射在董澄的护心镜上。 “咔嚓”一声,护心镜被射碎了。 那箭力道甚大,却透过衣甲,射入肌肉一寸有余。 董澄强忍疼痛,双腿猛夹马的两胯,这马如腾空飞起一般,瞬间跨过吊桥进了城门。 眼见得吊桥拉起来,花荣弓开如满月,箭发似流星,接连两只箭飞出去。只听得:“咣当”一声,那拉着吊桥的铁链竟然被射断。 花荣大叫一声:“入城!” 关胜、呼延灼一催战马,马如狂飙般向城门冲去。 而此时那一千晋兵连同沈骥还没有入城,企图拦住宋军。 只见一枚石子飞来,正中沈骥眉心,沈骥“啊”的一声栽落马下。 张清箭一般冲到近前,一枪结果了沈骥的性命。 此时,宋军阵后杀声大起,李逵带着五千步卒也杀了上来。中间马队,两边步兵,将晋军一千步卒杀得四散奔逃。 关胜的赤兔马当先冲入了城中,关胜大刀一摆,如砍瓜切菜,十数名城门守军瞬间毙命。 呼延灼与关胜杀散城门守军,将后边梁山大队人马迎将进来。 宋江大军入城后,一阵砍杀。 城内守军本就士气低落,此时更是溃不成军。 冯升也在乱军中被杀身亡,耿恭见大势已去,只得投降。 田彪、田豹和孙安见陵川城也失守了,心知再也无法抵挡宋军的进攻,只得率领着残余的将士们继续逃亡。 夜色如墨,浓得仿佛能吞噬一切。 月光被厚重的云层遮挡,只留下几点斑驳的光影在地面上摇曳。 山风呼啸,带着几分肃杀之气,吹过寂静的山谷,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暴。 田彪和田豹,这两位晋军大帅,此刻正带着残兵败将,仓皇地向盖州方向逃奔。 两人策马狂奔,只想尽快逃离这个死亡之地。 他们逃入一片树林,听到身后的喊杀声渐息,以为已经摆脱了追兵,众人疲惫不堪,便纷纷下马歇息。 突然,一声响亮的号角声在山谷中回荡,紧接着,箭矢如雨点般飞来。 不少士兵中箭倒地,惨叫声此起彼伏。 “有埋伏!” 田彪、田豹跳上战马,田彪咬牙切齿地喊道,“快冲出去!” 他们挥舞着兵器,奋力向前冲去,试图冲破梁山人马的包围圈。 但眼前的宋兵却越来越多,仿佛是从四面八方涌来,将他们团团围住。 在这危急时刻,只见一道身影如闪电般冲入敌阵,正是孙安。 他手持双剑,勇猛无比,一连砍倒数名伏兵。 但梁山伏兵不知有多少,杀了一层又冲过来一层,孙安也渐感力不从心。 他环顾四周,只见自己所带的士兵所剩无几,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悲凉。 他知道,再这样下去,所有人都难逃一死。 孙安奋力挥剑砍倒了几名伏兵,大喊道:“田大帅,随我突围!” 说罢,率先向山谷的出口冲去。 然而,就在他即将冲出重围时,一道身影突然出现在他面前——正是催命判官李立。 李立手持两只判官笔,眼神冷冽地盯着孙安。 两人目光相交,仿佛有火花在闪烁。 孙安知道,这是一场生死之战。 ”挡我者死!“孙安挥动屠龙剑与李立战在一起。 李立哪里是孙安的对手?一交手判官笔就被孙安宝的屠龙剑震飞了。 李立转身便跑,孙安刚要追上去结果李立性命,突然山林中冲出一队人马,当先三条大汉拦住了孙安的去路,正是石勇、邹渊、邹润三人。 此时李立又返身杀了回来,他从士兵手中抢过一条枪加入了战阵, 四人联手围攻孙安,一时间,孙安陷入了苦战。 孙安此时已经无心恋战,只想脱离险境,保护田彪田豹杀出重围,他虚晃一招,催马跃出战圈。 后边田彪、田豹也紧跟其后,杀出重围。 这三人都是田虎阵营超一流的战将,李立、石勇、邹渊、邹润不是对手,只好眼睁睁看着这几人逃去。 后边金祯、毕胜、潘迅三将赶过来,被李立等四将拦住,这三人此时惊慌失措,哪里顶得住四将的围攻,金祯落马被擒,毕胜、潘迅眼见不敌,突然阵外一阵大乱,一员大将杀了进来,正是董澄。 董澄虽然身受箭伤,但却拼出性命,一人敌住李立等四将,毕胜、潘迅这才脱身。 但董澄再勇猛,也是有伤在身,加上战了半日,面对四员梁山大将的围攻,渐渐感到力不从心。 就在这时,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只见一名小将军如狂风般冲入战场,手持长枪,所向披靡。 他的枪法如出海蛟龙,神出鬼没。瞬间,李立、石勇、邹渊、邹润身上各中了一枪,幸好都没有扎在要害。 李立仔细一看不由惊呼出来:“卢环!” 第166章 卢环义收花尾虎 卢环嘿嘿一笑:“怎么?还认得小爷?我可不想要你们的命,毕竟曾经兄弟一场,一口锅里吃饭,当然,你们如果想陪我玩一玩,我可以奉陪到底!“ 卢环说着把手中枪抖了一抖。 李立等四人知道他们捆在一起也不是卢环的对手,相互对视一眼,谁也不敢先动手。 李立道:“既是卢先锋的公子,我们哪里敢动手?只希望公子不要助纣为虐,放走了晋军大将。“ 卢环看了董澄一眼:“大哥,他是我的朋友,给我个面子。“ 李立等四人面面相觑,李立道:“既然他是公子的朋友,我们便罢了。”李立回头对石勇、邹渊、邹润道:“兄弟们,咱们走。” 石勇性情倔强,对李立道:“李兄,宋头领让我截杀田彪田豹,务要生擒董澄,难道此言你忘记了吗?” 李立面有难色。 卢环听得清楚,对石勇道:“石将军,凭你们的本领即便加在一处也不是我一人的对手,如果你赢了我可以,本公子帮着将董澄送给你们宋头领。” 石勇此时腿上已经被卢环扎了一枪,他自觉不是卢环的对手,恨恨道:“卢公子,我们不是你的对手,但是你也得让我们有个交待。” 卢环笑道:“这个好办。” 卢环回头对董澄道:“董将军,借你头盔一用。” 董澄将浑铁盔摘下来递给卢环。 卢环把铁盔交给石勇道:“你们拿着董澄的头盔去交差,就说董澄被孙安救走了,再说你们还擒了晋军一员大将,如何没法交待?” 石勇等人无话可说,只好拿着董澄头盔,押着金祯回去交差。 见梁山四名头领走了,董澄向卢环一拱手道:“多谢公子相救,敢问公子尊姓大名?” 卢环道:“在下姓卢名环。” 董澄道:“看你与梁山众将相熟,敢情是在梁山待过?” 卢环微微一笑:“何止待过,还在梁山领过兵带过将。” 董澄一脸疑惑:“为何你脱离了梁山阵营?” 卢环道:“我与宋江志向不合,想自己干,我早听说将军是河北名将,一条大刀所向无敌,我意与将军合作,你肯助我吗?” 董澄眼前一亮:“我早听说梁山上有个玉麒麟卢俊义,你与卢俊义有何关系?” 卢环点头道:“我便是玉麒麟之子。” 董澄向卢环一躬身道:“原来是卢公子,失敬了。玉麒麟名震天下,是河北头一号的人物,我早想登门拜访,可惜一直未得机会。我听说卢先锋不肯征晋,遂与宋江分道扬镳,卢先锋真是识大体的英雄。” 卢环笑道:“你只是说对了一半,道不同不相为谋,梁山的分裂是迟早的事,但是我有信心,天下早晚是我们的。” 董澄寻思了片刻:“小兄弟对我有救命之恩,我无从报答,如果有用着我董澄的地方,尽管吩咐便是。” 卢环轻轻叹息一声:“我怜将军武艺高强,可惜屈居于田虎麾下,以你的武艺,完全可以成为一方主将,即便当个大帅也是应该,而今却在钮文忠手下任副将,钮文忠有勇无谋,心胸狭隘,武艺比不上你,全凭他与田虎私交得了一个中军主将、枢密使之职。不如我们合作,共创天下如何?” 董澄听了卢环这番话,不由得心中一动,同时也有些莫名的感动。 董澄的确有怀才不遇之感,而且他与那钮文忠一向不睦,钮文忠一直压制着他,身边一同投奔田虎的都做到了主将位置,只有他还是副将。这一次,田虎知道他武艺出众,便将他调到陵川任守将,但在职务上并未提升,心中为此耿耿于怀。听到卢环如此看重他,不由得与卢环有惺惺相惜之意。 董澄沉吟片刻道:“虽然那钮文忠对我一般,但晋王对我有知遇之恩。请小将军再给我一次机会,容我到盖州再与宋江较量一番,如果盖州有失,我便投奔卢先锋。” 卢环道:“将军是败军之将,而且陵川之失与你有着直接的关系,如果将军回到盖州,田彪和钮文忠一定会归罪于你,将你斩首。” 董澄心中一惊:“公子此话怎讲?” 卢环道:“田彪方到陵川之时,本欲坚守不出,你却主张出战,别人劝你你也不听,结果出战后,败于花荣箭下,你没有继续战斗,却负伤败逃,你往哪里逃也行,偏偏往城里逃,结果你的马快,只自己逃入城中,将上千人马扔在城外,而且被花荣趁机射断了吊索,梁山大军这才突入城内,你想想,这不全是你的罪责?如果你不出战,如果你不败于花荣,如果你不将上千人马扔在城外,如果你不独自败逃进城,哪里会有陵川之失?” 董澄听了卢环这番话,不由得汗流浃背。 卢环又道:“那田彪本就是心胸狭隘刻薄之辈,他能将陵川失守之罪自己承担起来吗?他一定会找个替罪羊,再加上钮文忠也与你不睦,这最合适的替罪羊是谁,你就很清楚了。” 董澄没有想到卢环对今日的战事洞若观火,心中钦佩之际,不由得庆幸自己碰上卢环,否则此时自己的脑袋还在不在,真得难说了。 董澄深知自己此刻已经无路可退,若是不降新梁山恐怕难逃一死。而且他也听说过卢俊义将军的英名,知道他是一个仁义之人。 于是他咬了咬牙说道:“我愿降卢将军!” 卢环闻言大喜过望,他一把拉住董澄的双手说道:“将军深明大义,实乃我梁山之幸!” 卢环如何对董澄的战事了解得如此清楚? 原来早在两天之前,卢环就已经来到陵川。 他乔装改扮,进入陵川,施展绝顶轻功,早将城内情况了解得一清二楚。 对于田虎麾下众将,也都了如指掌,知道这董澄是河北地面数得着的一条好汉。 董澄世代行武出身,其父亲曾经在京城做过武官,因擅使一口三十斤重泼风刀,有万夫不挡之勇,人称董大刀。 但因为一次比武夺帅,伤了当朝权臣章宰相的外甥,因此得罪了权臣,后来章宰相诬陷董大刀克扣军饷,被解除了官职,全家流放儋州。 章宰相想斩草除根,又安排十三名武艺高强的杀手在半路上截杀,董大刀杀死十名杀手,剩下的三人落荒而逃,他这一柄刀只护下了三个儿子,其余家人却都被杀。 董父便带着董澄兄弟远避到太行山中一处偏僻乡落安身。 第167章 踏雪无痕美少年 因为小董澄屁股上有个胎记,生得又虎里虎气,人们给他起了个外号叫“花尾虎”。 董澄自幼随父习武,力大无穷,尤其好练家传的泼风大刀。一路董家五虎追魂刀法练得炉火纯青。 董澄从小梦想做一员大将建功立业、出人头地。 这一年,这董澄实在受不了父亲的管束,便偷偷一个人跑下山去,在庙会之上因抱打不平,打死了当地恶霸,便落荒而逃。后来在独龙山除掉了到村民家里抢亲的山大王,救了姑娘小翠,姑娘的父亲便将小翠许给董澄,董澄便与小翠成亲。 从此,这董澄就在独龙山占山为王,劫富济贫,“花尾虎”的美名在民间流传开来。 由于董澄的名声越来越大,很多流民都来山寨投奔,几年功夫,队伍发展到上千之众。 后来,官府派上万人马攻打独龙山,董澄败退下山,便投奔了晋王田虎。 田虎见他武艺高强,便直接任命他为副将,在铁蜻蜓钮文忠手下任职,但钮文忠嫉贤妒能,加上董澄为人直率,不擅于巴结上司,一直没有得以重用。 董澄终于下定了决心——他要跟着卢环,去寻找一个能让他施展抱负的地方。 卢环带着董澄来到了一家客栈。 刚进客栈,就见一位白衣公子迎上来,对卢环道:“卢兄,这么快就回来了?” 董澄抬头看了一眼这个白衣公子,不由得心中一动。 只见这位公子面如傅粉,眉目俊秀、如玉树临风,气度翩翩。 卢环对公子道:“这位是河北好汉花尾虎董澄。” 公子向董澄一抱拳,却不说话。 卢环又面向董澄道:“这位是我新结识的逍遥津冷公子,大名冷无双,江湖人称逍遥剑客。“ 董澄向冷公子回了一礼。 卢环道:“咱们进房一叙。” 卢环为董澄安排了一间上房,并亲自为他斟上了一杯热茶。 然后三人坐在一起,卢环从褡裢之中拿出三个玉碗放在桌上。 “董兄、冷弟,咱们今日相逢也是有缘,我请二位喝一壶自酿的仙人醉。” 说着,卢环拿出自己那个大葫芦,拧开盖,一阵酒香顿时弥漫开来,满室飘香。 “好酒好酒!” 董澄性好饮酒,嗅到这酒香浓郁,不由得出口赞道。 卢环将酒一一斟到玉碗之中。 董澄道:“兄弟的酒好,这碗也是美玉制成,真得是讲究啊。” 卢环笑道:“美酒配玉碗,最是适合,品尝起来,别有滋味。我行走江湖,最怕别人给我下毒,因此便自带酒具,这玉碗也能鉴毒,与大伙饮宴,彼此也都放心。” 卢环看了一眼冷公子道:“冷弟,这酒中可是没有毒,你该放心了吧。” 冷冰霜冷冷看了卢环一眼:“酒中无毒不等于心中无毒。” 卢环哈哈大笑:“有毒的东西外表都好看,难道冷弟也是身上带毒不成?” 冷公子一拍桌面,面前那玉碗立时弹起尺余。 卢环连忙伸手将玉碗接住,碗中竟然滴酒未洒。 “冷公子,切不可浪费,这美酒可是价值千金!” 冷公子冷哼一声,竟离座而去。 董兄暗暗钦佩卢环的身手,也惊叹冷公子的内力,能轻轻一拍桌面,将酒碗弹起尺余,这得有多么玄妙高深的内力! 方才董澄见此人相貌腰身颇有几分女人形貌,又听冷公子的声音清脆响亮,便感觉不像是个男人。 他心里道:难道面前这个玉树临风的公子是一个女子?江湖中姓冷的侠客倒是有一个,便是多年前隐迹山林的冷髯公。什么冷无双、逍遥剑客倒是从未听说过。我倒知江湖上有一位女侠叫冷冰霜,绰号“铁凤凰”,好女扮男装,眼前这位冷公子莫不是那个铁凤凰?冷冰霜向来孤傲冷酷,从来不亲近男人,今日如何与卢环结交? 董澄道:“冷公子方才这一手内力惊人、绝非凡夫,一定是大有来历,却不知如何会与卢兄走到一起?卢兄弟可否详细介绍一番?” 卢环道:“此事说来话长。” 卢环看着满脸疑惑的董澄笑道,然后缓缓道出了事情的原委。 卢环自从得知宋江大举进攻田虎的消息后,感觉时机已经成熟,他对父亲说河北英雄云集,龙虎相争,正好是招兵买马,招揽英雄的好时机。 卢俊义却认为卢环年纪尚轻经验不足,想要派五千人马随他一同前往。 但卢环却拒绝了,他说他一人足矣。 云霓要与卢环同去,卢环让她在家里照顾娘和顾秀英。 原来,扈三娘待产,另外卢秀英的抑郁复发了,自从她扔掉了那块被蔡忠玷污的美玉,她就时常抑郁。 卢环骑上铁脊银鬃兽、带上八棱梅花亮银锤、如意寒铁火龙枪和一葫芦美酒踏上了前往河北的路途。 寒风凛冽,大雪纷飞,河北的旷野之上,一片银装素裹。 卢环骑着马,踏雪而行,马蹄声在空旷的原野上回荡,显得格外清脆。他身披一件厚厚的斗篷,帽檐下露出一双明亮的眼睛,嘴角挂着一丝不羁的微笑。 忽然,卢环的视线中闯入了一个奇怪的身影——一个少年,脸色冷峻,仿佛被冰雪雕刻出来的一般,俊美得近乎不真实。 他独自一人在风雪中行走,步履轻盈,仿佛与风雪融为一体。 卢环惊讶地发现,这少年走过之处,竟然没有留下任何脚印,仿佛他整个人都是飘在空中的。 他背后插着一支宝剑,剑鞘上镶嵌着宝石,闪烁着寒光,还有一条栩栩如生的龙纹贯穿剑鞘。 卢环心里道:看着这少年年纪不大,竟然有如此的绝顶轻功! 他心中好奇,便催马走到少年面前,拱手道:“兄弟,麻烦问个路,往晋宁方向怎么走?” 他的声音在风雪中显得有些微弱,但语气中却透着一股亲切。 然而,那少年却仿佛没有听见一般,面无表情地继续前行。 卢环不禁皱了皱眉,又连问了两声,那少年仍旧是充耳不闻。 卢环心中有些不满,但更多的是好奇,他心想:“这少年究竟是何方神圣?竟如此高傲冷漠。” 卢环忍不住提高了声音,道:“兄弟,你是不是聋子啊?怎么连话都不应一声?” 话音刚落,那少年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来,斗笠下显出一双冷冽的眼眸,两道寒光直射卢环。 那冰冷的目光与卢环的眼光撞在一起,卢环不由得心中一惊。 第168章 客栈喋血赌生死 凭卢环的定力,天下能凭目光就让他一惊的人,还没有第二个。 而且这少年相貌俊美,眉梢之间自带一股杀气。 卢环随即又笑了起来,他摇了摇头道:“原来不是聋子啊。” 他的笑容中带着几分诙谐,仿佛是在调侃自己刚才的失言。 那少年冷冷地看了卢环一眼,转身欲走。 卢环见状,连忙喊道:“兄弟,别急着走啊!我请你喝酒如何?” 他一边说着,一边从腰间解下酒葫芦,晃了晃:“这可是天下最美的酒,不喝白不喝啊!” 那少年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目光落在卢环手中的酒葫芦上,却并没有伸手去接。 他淡淡道:“我不会喝酒。” 声音虽然低沉,却异常坚定。 卢环闻言,不禁有些失望,但他随即又笑了起来:“不喝酒?那可真是可惜了。不过没关系,你尝尝看,说不定你会喜欢呢。” 说着,他打开酒葫芦的盖子,一股浓郁的酒香顿时飘散开来,令人陶醉。 卢环喝了一口酒,闭上眼睛细细品味,仿佛整个人都沉浸在这美妙的酒香之中。 他睁开眼睛,看向那少年:“怎么样?要不要尝尝?” 那少年看着卢环陶醉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但随即又恢复了冷漠,摇了摇头:“不必了,里边一定有蒙汗药。” 卢环闻言,不禁哑然失笑:“你这小子,真是疑心太重了。我卢环行走江湖多年,靠的就是一个‘信’字。这酒里若是有蒙汗药,我岂能不知?” 说着,他又喝了一口,以示清白。 那少年看着卢环的举动,眼中闪过一丝犹豫。 他沉默了片刻,终于开口道:“酒是好酒,可惜人没诚意。” 卢环闻言,顿时笑了起来,他拍了拍胸脯:“我卢环对天发誓,若是有半分恶意,就让我天打雷劈!” 他的声音铿锵有力,充满了自信。 少年仍然一脸冰霜,鼻子里冷冷地哼了一声,转头飘然而去。 雪花如鹅毛般飘落,纷纷扬扬,将整个世界装点得银装素裹。 卢环望着漫天飞舞的雪花,不禁哈哈大笑:“不识货,自是无法,这美酒还是留着自己享用吧。” 他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玩世不恭的微笑,打一声呼哨,催马踏雪而去。 片刻功夫,身后的少年已不见踪影,雪地上只留下一串串清晰的马蹄印。 卢环回味着少年那稚嫩而坚定的嗓音,心中暗自思忖:分明是个半大孩子,竟能独身闯荡江湖,且轻功如此之高,定有来历。不妨在前边找个客栈或酒店住下来,等一等那少年,了解个究竟。 走了不久,卢环见前方有家客栈,屋檐下挂着红灯笼,在风雪中摇曳生姿。他心中一动,便勒马停下,寻思在此等那少年,再邀他共饮几杯,问个究竟。 客栈内因天降大雪而格外热闹,火炉旁围满了躲避风雪的客人。 他放眼看去,店内喝酒吃饭的客人满满的,好在角落中一个小桌刚走了两位客人,倒出一个位置。 卢环坐下来,点了几样小菜和一壶热酒。 他拿出自己的玉碗,斟满一碗酒,轻轻摇晃着酒碗,眼神却不由自主地飘向门外,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客栈的门吱呀一声分开,北风夹着雪花飘舞进来。 那位英俊少年踏雪而来,推门进了客栈。 他的目光在店内扫了一圈,见已无空座,只有卢环的桌子旁边还有空位。 便径直走向卢环所在的桌子。 卢环见状,连忙站起身来,拱手道:“小兄弟,此处尚有空位,不妨同坐。” 少年一看是卢环,眼中显出一股厌恶之色,但见屋内确实已无他处可坐,只得勉强在对面坐下。 卢环便又拿出一个玉碗,放在少年面前,热情地为他斟满酒,问道:“小兄弟,看你年纪轻轻,便有如此高深的轻功,不知师承何处?又为何独自一人闯荡江湖?” 少年闻言,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并未答话。 卢环灵光一闪:“莫非你是躲避什么人?或是被人追杀,因此才施展轻功,以隐踪迹?” 少年听到此处,愣了一下,随即恶狠狠瞪了卢环一眼。 那一双冰冷的眼神,仿佛两柄利刃直入卢环心中,卢环不由得打了激灵。 卢环再也不问了,继续自顾自地饮酒吃菜,仿佛已习惯了少年的冷漠。 夜色渐深,客栈内的灯火在风雪中摇曳,显得愈发昏暗。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数道身影如风般闯入客栈。 客栈内出现了七名大汉,他们身着黑色劲装,头戴斗笠,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凌厉的眼神,每人手中一柄长剑。 为首一人目光如炬,扫视一圈,最后目光直勾勾地盯在少年身上,厉声喝道:“冷冰霜,你装成男人也识得你!今日定要取你性命!” 少年原本正在独自饮酒,闻言脸色一沉,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他缓缓放下酒碗,身形却如同鬼魅般飘出座位,手中已经多了一柄宝剑,而对方一名黑衣人手中却少了一柄剑。 其余黑衣人见状,也纷纷拔出兵器,向少年围攻而来。 店内原本熙熙攘攘的客人因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波而四散逃离,只留下几张凌乱的桌椅和满地的碎片。 客栈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只有兵器相交的金属碰撞声和急促的呼吸声。 少年身形灵动,如同一只在风雪中穿梭的猎豹,每一次出手都准确无误,每一次闪避都恰到好处。 他的招式凌厉无比,每一击都蕴含着强大的内力,使人惊心动魄。 他身形一闪,已来到一名黑衣人面前,长剑一挥,一道寒光闪过。那黑衣人一声惨叫,便已被长剑洞穿了胸膛,倒在了血泊之中。 其余黑衣人见状,不禁大惊失色。 他们虽然都是江湖中的好手,但在这少年面前却显得不堪一击。 他们纷纷挥动兵器,试图将少年围困在中间,但少年却如同游鱼一般,在剑阵中穿梭自如,每一次出手都能带走一名黑衣人的性命。 第169章 杀人千里不留行 卢环坐在一旁,一只脚搭在桌角上,双臂抱肩,银牙签在他的嘴里转动着,漫不经心地看着这场惊心动魄的战斗,如同在看一场大戏。 虽然他表情淡然,但心中却不禁对少年的武功感到惊叹不已。 这少年的武功实在是高深莫测,招式诡异无比,让人难以捉摸。 他心中暗自思忖:“听那黑衣人说这少年竟是一个女人,名叫冷冰霜,这冷冰霜究竟是何方神圣?竟有如此高深的武功。” 战斗还在继续,少年的身影在风雪中越发显得飘逸。 他的剑法越来越快,越来越凌厉,仿佛要将所有的愤怒和力量都倾泻而出。 而那些黑衣人则如同被狂风席卷的落叶一般,一个个倒在了血泊之中。 就在这时,一名黑衣人突然大喝一声,从怀中掏出一枚暗器,向少年掷去。 暗器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直奔少年面门而来。 少年却仿佛早有预料一般,身形一闪便躲过了暗器。 反手一剑飞出,那剑直入黑衣人胸口,从后边直透出来,“咕咚”,黑衣人如一截木桩栽倒在地。 这场战斗终于结束了。 客栈内一片狼藉,到处都是血迹和尸体。 而少年则站在原地,脸上露出了一丝疲惫之色。 但他的眼神却依然冷冽如冰。 卢环站起身来,走到少年面前拱手道:“小兄弟好身手!今日若非你出手相助,恐怕这客栈中的客人都难逃一劫。” 少年微微颔首算是回应了卢环的感谢,但脸上依然没有任何表情。 “小兄弟,为什么不用自己的剑?” “怕脏了剑,杀这些人,不值得。” 少年终于吐出一句话。 卢环见状也不以为意。 他知道自己眼前的这位少年虽然年纪不大,但性格却异常孤傲冷峻,不是轻易能与人交心之人。 “不知小兄弟如何称呼?师承何处?今日之事必有蹊跷,你我何不坐下详谈?” 卢环试探着问道。 少年面色如水,冷若冰霜。 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我不需要讲,你也不需要知道。” 门外的风雪变得更加猛烈,呼啸的风声中夹杂着一种不祥的预兆。 一道身影如鬼魅般掠过风雪,破门而入。 此人形貌奇特,身材高大得异乎寻常,几乎要顶到客栈的门楣。 他身披一条白色披风,黑色的斗笠下露出一张阴鸷的脸庞,眼神中透露出浓烈的杀气和冷冽的寒意。 手中紧握着一条铁链,链条前端是一枚流星锤,闪烁着幽幽的寒光。 少年刚刚坐下端起酒碗,见到这突如其来的身影,不禁眉头一皱,手中的酒碗也微微一颤。 来人绝非等闲之辈,对方身上透露出的气息,连卢环都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压力。 “哼,真是没想到,一出手就杀了我七个门徒,果然高手。” 那人的声音沙哑而刺耳,仿佛是从地狱中传来的一般。 他话音刚落,留下一道残影,身形已在少年面前,手中流星锤迅如闪电。 少年反应极快,身形一闪便避开了对方的攻击。 同时,他的手中已经多出了一条剑。 正是他身上所背的那柄龙纹剑。 然而,那人的流星锤却极为诡异,每一招都似乎能够洞穿空间,锤招凌厉,神出鬼没,使人防不胜防。 少年虽然武功高强,但在这诡异的流星锤面前,也不禁有些手忙脚乱。 只见那人手中的铁链一挥,流星锤所过之处,空气仿佛都被撕裂开来,发出刺耳的破空声。 少年身形急退,同时手中长剑一挥,与流星锤相撞在一起。 “砰!”一声巨响在客栈内回荡开来,剑与锤的碰撞激起了一道强烈的气浪,将周围的桌椅都掀翻在地。 少年只觉得一股巨力传来,身形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去,直到撞在墙壁上才停了下来。 少年定了定神,重新摆好架势,准备迎接对方的下一轮攻击。 然而,那人却并没有急于进攻,而是站在原地,冷冷地打量着少年。眼神中透露出不屑和轻蔑,仿佛在他的眼中,少年只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的蝼蚁。 “哼,你以为你能够挡得住我的锤吗?” 那人冷笑一声,身形暴起,如鬼魅般向少年袭来。 这一次,他的速度更快,流星锤也更加凌厉。 少年不敢有丝毫大意,全神贯注地应对着对方的攻击。 他的剑法虽然不如对方诡异,但却胜在沉稳和扎实。 每一次出剑都如同山岳般沉稳有力,让对方无法轻易攻破他的防线。 两人在客栈内的这场激战堪称惊心动魄。 剑气纵横交错,在空中划出一道道耀眼的轨迹。 流星锤上下翻飞,发出一阵阵摄人心魄的呼啸。 每一次碰撞都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让屋外观战的客人都感到心惊胆战。 “唰!” 那人手中的流星锤已经化作一道闪电般的光芒,直奔少年咽喉而来。 少年面色一变,知道这一锤自己绝对无法硬接。 他身形一闪,手中剑向上一挡,“哗啦啦”,铁链瞬间缠绕在剑身之上。 “开!” 那人大吼一声,左手向内猛的一带,少年手中宝剑便脱手了。 与此同时,那人右手锤已然飞出。 这一锤如同附骨之疽一般,无论如何闪避都无法摆脱。 “砰!” 一声巨响,少年的肩膀被那道锤击中。 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筝一般向后飞去。 重重地撞在墙壁上,口中吐出一口鲜血,脸色也变得苍白无比。 “哈哈哈!你不是我的对手!” 那人见状大笑起来,声音中充满了得意和狂妄。 他身形一动便准备向少年发起最后一击。 突然,一道闪电直向那人头部袭去。 那人一声惨叫便倒在了地上一动不动。 再看那人的眉心上,插着一只银牙签。 银牙签直没根梢。 原来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卢环从嘴里吐出了银牙签。 如今的卢环已经独创出一门绝技,就是口吐牙签,任何材质的牙签,只要他通过舌尖注入内力,舌尖配合内气向外一弹,牙签便会如子弹般射出,摧枯拉朽,威力无匹! 整个客栈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之中。 卢环嘴角微微一翘,露出一丝不屑的笑容。 第170章 江湖女侠冷冰霜 卢环走到尸体的旁边,将脚往那人胸口一踹,那银牙签居然又自尸体的眉心处飞了出来。 卢环一把收回银牙签,在桌上轻轻敲了敲,淡淡地说道:“脏了我的宝贝。” 说着,他便用布子蘸着桌上的烈酒,仔细地擦拭着那根银牙签。 他的动作优雅而从容,仿佛这一切都是那么理所当然。 少年也回过神来,看向卢环的眼神中多了一丝敬意。 他走到卢环面前,拱手道:“多谢相救。” 卢环摆了摆手,淡然一笑:“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乃是江湖中人分内之事。何况小兄弟武功高强,我若不出手相助,岂不是显得我卢某人太过无能?” 少年哎哟一声,手捂胸口,口中又流出一股血来。 “你受了内伤。” 卢环道。 他从褡裢里取出一个药瓶对少年道:“小兄弟,你解开衣服,我来给你用药,此药名为活血内补散,只要敷到伤处,一个时辰之内,便可消除内伤、恢复如初。” 说着,就要为少年去解衣衫。 少年一脸的慌张,连忙后退两步道:“不要!” 卢环心中一动:莫非这少年真得是女扮男装? 卢环将药瓶收了回去,又从胸口摸出一包丹药,打开布包,取出一粒:“先服下一粒还元丹,补一下真气吧。” 少年这次没有拒绝,伸手将丹接了过去。 “此丹可用酒服送,一个时辰之内,可保你元气不损。稍后,你自己取活血内补散敷于伤口之上。” 卢环将药瓶递与少年。 少年面露感激之色:“我在里边用药,你不要进来。” 说罢转身进入了旁边一个厢房之内。 卢环找到躲在客栈一隅瑟瑟发抖的掌柜,掌柜抱着脑袋颤声道:“大侠饶命!” “你不要害怕,我杀得这些人都是江湖恶霸,你找两个伙计将他们尸体埋了,打扫干净这里,今日你店里的损失我全部包赔。等一会儿,再给我重新置办一桌酒席。” 说着,卢环掏出十两银子放在掌柜面前。 掌柜一看这些银子,眼中放光,立即连连点头:“好好,一定照办,客官放心便是。” 掌柜拿了银子,招呼店内伙计立即行事,将那些尸体抬到店后树林中挖坑埋了。 卢环找了一张桌椅坐下来,倒上茶水,自斟自饮。 不多时,只见厢房之内出来一位长发飘飘的美少女。 卢环不由得惊呆了! 因为这女子太美了。 有词为证: 髻发轻轻挽就,戎衣淡淡妆成。 长剑在腰何飒爽,玉笛横吹山水声。 悠悠侠女情。 雨雪冰霜无悔,纵横阡陌皆行。 铲却人间邪恶事,踏遍江湖风雨程。 好迎丽日升。 女子不是别人,正是那位白衣少年。 那女子看卢环双目直勾勾看着自己,有点不好意思。 “这位少侠,今日得见,也是有缘,小女便陪少侠少饮几杯。” 卢环霍得站起:“原来你真是一位美女啊,请坐请坐。” 卢环端起酒葫芦,为女侠斟满一碗酒道:“来,你我二人再饮一碗。”女子也不再推辞,举碗与卢环对饮。 酒过三巡,两人开始畅谈江湖趣事。 女子虽然依旧冷傲孤高,但在卢环的潇洒幽默面前,也不禁露出了一丝笑容。 原来这名女子名叫冷冰霜。 冷冰霜出身于江湖豪客世家,他的父亲冷髯公是一方武林盟主,凭以一把长剑和一身绝技,行侠仗义,惩恶扬善,赢得了无数人的尊敬和敬仰。晚年封剑江湖,隐居栖霞山,可是他一生结仇无数,众多仇家都在寻觅他的去向。 冷冰霜是冷家的独生女,自幼随父亲学成了一身惊人的武艺,冷髯公老来得女,视之如珍宝。 就在她年少之时,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改变了她的命运。 一群仇家找到了冷髯公的家园,闯进去大开杀戒。 冷髯公措手不及,加之年纪已老,身受重伤。 她为了保护家人,不得不孤身一人面对强大的敌人。 在那场血斗中,她虽然侥幸逃脱,但家族却遭受了灭顶之灾。她的父母和三个大哥都死在仇人的刀剑之下。 从那以后,冷冰霜变得更加冷漠和孤僻。 她将自己的心封闭起来,不再相信任何人。 她独自一人在江湖上游荡,寻找着复仇的机会。 但是江湖仇家并没有放过她,他们知道冷家这个女孩武艺高强,如果不斩草除根,迟早是大患。 因为仇家一直在寻找冷冰霜,冷冰霜为躲避追杀,女扮男装。 在路过宣州时,她发现了仇家的踪迹,知道自己可能被仇家盯上了。 因此,在大雪之中,她施展踏雪无痕的轻功,试图避开仇家的追踪。 但是没有想到,还是被仇家发现了。 这几个仇家是江湖铁血门的杀手,每人都身怀绝技。尤其最后到客栈中的用流星锤的,就是铁血门副掌门,人称鬼手蝙蝠的倪元海。 如果不是碰上卢环,冷冰霜真得是凶多吉少。 冷冰霜对卢环说不可透露她女子之身,在她得报大仇前她会一直以男装示身。今日因为卢环救了自己,便破例穿上女装陪他喝一次酒。 卢环问她的仇家是谁。她说便是铁血门的掌门聂豹。 卢环听说过这个聂豹,江湖绰号铁血飞鹰,武艺卓绝。 想当年就是这个聂豹带铁血门的十三太保杀了冷冰霜一家老小。 卢环问冷冰霜:“这聂豹我早有耳闻,你不是他的对手,如何报仇呢?” 冷冰霜思索片刻说:“我想请卢公子帮忙,不知道你能不能同意。” 卢环微笑道:“如果别人求我,我不会答应,但是如你这般的美女求我,我哪能忍心拒绝呢?” 冷冰霜娇嗔一笑,让卢环简直浑身酥麻了。 “冰霜,你笑起来太美了,怎么总是冷若冰霜呢?” “我只对你笑过这一回。” 冰霜悠悠道:“这个世界太冷酷了,没有值得我笑的。” 卢环点了点头:“真是江湖奇女子,你这样姿容的女子流落江湖真得是很冷酷,不如……” 卢环欲言又止。 “不如什么?” 冰霜追问道。 “不如你就跟着我,我们闯一番事业吧。“ “闯什么事业?“ 第171章 铁血飞鹰铁血门 卢环嘴里叼着银牙签,神情淡然地说:“我还没告诉你,我是梁山副头领玉麒麟卢俊义的儿子,如今我父亲单干了,我决定将父亲的事业发展起来,因此专程来到这里招兵买马,会聚天下英雄。然后逐鹿中原,问鼎天下,纵横四海,一统乾坤。以你这样的武艺,到了梁山,也算是一流的大将,不如就跟着我干吧。” 冷冰霜面色如水:“现在不行,在我大仇未报之时,我不会去做第二件事。” 卢环沉吟片刻道:“你的仇人现在何处,你知道吗?” 冷冰霜道:“我只知道铁血门的老巢就在山西苍岩山悬空寺。” 卢环道:“苍岩山距此并不远,但是你只身去找聂豹复仇,岂不是如同羊入虎口?” 冷冰霜道:“我即使报不了仇也要与仇人同归于尽。” 卢环笑了:“冰霜,你太天真了,不说这悬空寺地势孤险,只说那聂豹也不是你一人能对付了的,何况他还有一帮弟子,十三太保?” 冷冰霜道:“今日追踪我的杀手应该就是十三太保。” 卢环道:“我看被你杀死的七人,只是铁血门的弟子罢了,十三太保的武功应该比他们强多了,他们个个都是一流高手,凭你一人绝不能得手。我可以同你去报仇,只是我还有一个任务需要完成。” “什么任务?” “今日梁山人马围攻凌川,指日可下,凌川城中有位英雄,我想去营救于他,估计今夜梁山就要破城,我先去凌川往盖州方向的地面等候,将事情办完,便来会你,你且在此等候。” 卢环刚要走,冰霜道:‘且慢。“ “还有什么事?” “我还有一事相求。” “你说吧。” “今后不论对谁,都不可泄露我女子的身份。” 卢环笑了:“好,我答应你。只不过该如何称呼你才是?” “就叫我冷公子吧。” “江湖中人得有个绰号吧?” “我有个绰号铁凤凰。” “哈哈,铁凤凰配冷冰霜,我真得感觉好冷哦!而且这铁凤凰听起来就是母的,我重新给你起一个有温度的雄性绰号,与冷公子匹配才是。” 冷冰霜瞪了卢环一眼:“你真是嘴皮!” 卢环搔了搔头皮:“这样吧,我绰号逍遥侠,你就叫逍遥剑客吧。” 冰霜淡淡道:“逍遥剑客,也好,我就是用剑。” “我看你剑术无双又容貌无双,就叫你冷无双吧,祖籍逍遥津,绰号逍遥剑客,大名冷无双,如何?” 冰霜点了点头:“卢环,我看你不仅武艺过人,才思也是过人。” 卢环哈哈一笑:“冷公子过讲了,你且稍等,我去去便回。” 言罢,卢环大踏步而去。 待卢环与董澄来到-客栈之时,见冷冰霜已经换了一身公子服装。 见董澄问起冷公子底细,卢环也不再瞒便将冷冰霜的底给交待了。 董澄见冷公子果然是铁凤凰冷冰霜,便劝卢环当心。 卢环会心一笑:“董兄过虑了,冷公子表面冷若冰霜,内心却是温柔善良。” 董澄大笑。 卢环嘱付董澄切不可透露出冷公子女子身份。 董澄一口应承。 卢环问董澄可了解苍岩山悬空寺铁血门的事,董澄道:“我倒是听说过这个江湖门派,他的掌门人就是人称铁血飞鹰的聂豹。” 卢环眼前一亮,问董澄可了解聂豹和悬空寺的情况。 董澄面露疑惑,问卢环为什么要打听他。 卢环便说准备替冰霜报仇。 董澄将桌子一拍道:“公子,今天幸亏你遇上我,否则你是白去一趟!” “为什么?” “这聂豹如今已经投了田虎。” “什么?他投了田虎?” “正是,田虎为了招兵埋马,扩大势力,在广发英雄帖的同时,到处招揽人才,他听说聂豹武艺高强,手下有上百弟子,便亲自去苍岩山说服聂豹出山助他,这聂豹经不起诱惑,便出山在田虎殿下为将,被田虎封为御前侍卫,他的十三太保也成为田虎的贴身护卫。” 突然,有人大声道:“什么?聂豹投了田虎?” 一阵冷风袭来,冷公子已经站在二人身边。 “原来冷公子已经听到了。”董澄道。 “方才你说是聂豹已经投了田虎?” “正是,他如今在田虎殿下任御前侍卫,一般人是接近不了他的。” 冷冰霜面沉如水,一副沮丧的神情。 卢环安慰道:“冷公子,不必忧虑,即便他在田虎身边,我也可以如入无人之境。这事包在我的身上,我替你取下聂豹的人头。” 董澄面露嘲笑之色。 卢环看出了董澄有些不信,便道:“董兄,难道你不信我的本事?” 董澄笑道:“卢公子武功盖世,我如何不知,只是那聂豹自己武艺绝顶不说,他在田虎身侧,日夜不离,况且他身边又有十三太保,还有田虎的八千御林军,你如何能够得手?” 卢环道:“对付聂豹只能用暗杀的手段,玩吊蛋的,天下没有我卢环玩不了的,咱们就同去汾阳,待夜深人静之时,择机潜入田虎的宫中,将聂豹人头取下。” 冷冰霜见卢环说得如此轻松,昨日又见识过他的身手,倒是信了八分。 心里想:如有卢环相助,又是暗杀,复仇应该是不难的事。 只有董澄摇头不语。 冷冰霜道:“那就多谢卢公子了,如果大仇得报,你让我干什么都行,我情愿为你牵马坠镫!” 卢环笑了:“我不用你牵马坠镫,我只要你做一件事就行了。” “做什么事?” 冰霜一脸的疑问。 卢环俯在她的耳朵上轻声道:“做我老婆就行了!” 冰霜脸倏然红了,她一拳向卢环打过去,嘴里兀自道:“你这个流氓!” 卢环伸出一只手掌,一下子抓住了冰霜的拳头,向后轻轻一带,冰霜立脚不住,直向卢环怀中扑去。 眼见得就要投怀送抱,卢环两手一推,将冰霜身子挡住,冰霜的红唇差一指就要“吻”上卢环的嘴巴了。 最麻烦的是,卢环一不小心两只手正推在冰霜的胸脯上,卢环只觉得掌下肉乎乎、软麻麻。 “不好!有电!” 卢环连忙缩回双手,那冰霜更是无地自容了。 “唰”冰霜拔出宝剑,闪电般向卢环刺过来。 卢环赤手空拳,连避了冰霜十几招。 董澄见冷公子当真下了死手,连忙过来拉架:“冷公子且住,卢环不是故意的!” 冰霜满面通红,气喘吁吁,不知是累得羞的还是气的。 卢环跳出圈外对冰霜道:“我真不是故意的,我给你赔情道歉还不行吗?” 董澄在一旁道:“冷公子,不要忘记你的大事,你还要指望卢公子复仇呢!” 冷冰霜一听此话,将剑还归剑鞘气呼呼地扭身而去。 卢环紧跟在冰霜的身后,仍是一个劲的赔不是。 董澄看着两个人的身影,心中好笑,摇头叹息道:这卢公子放浪不羁,玩心太重!这两个年轻人孩子一般,我就不掺和了。 想到这里,他索性在旁边一块石头上一坐,等着卢环和冰霜。 第172章 卢环重逢神驹子 不一会儿,就见两个人从树林里一同走出来,卢环对董澄道:“没事了,咱们继续出发。“ 冰霜在后边道:“卢环,饶你这一次,如果再对我动手动脚,我宁可仇不报了,也要与你拼命!“ 卢环双手一拱:“好好,我发誓,再动你一指头,天打五雷轰……“ “别说了,闭住你这张臭嘴,我发现你不但手贱,嘴更贱!“ 冰霜一脸的嫌弃。 董澄看着冰霜的神情,也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心里道:当真是人如其名啊! 卢环道:“无论你对我如何,我都不计较,谁让我是男子汉大丈夫!大丈夫胸怀四海、包吐宇宙,虽然你对我如此,我还是要替你报仇,走!上路!“ 卢环说罢,一个张飞骗马,跳上铁脊银鬃兽纵马而去。 “卢环你这张臭嘴!” 冷冰霜听他说的这句话,分明暴露了自己女人的身份,不由得心中火起,一打马便追了上去。 三人走了半日,来到一座苍茫大山之前。 卢环手打凉棚,放眼看去,只见前方这座大山巍峨耸立,云雾缭绕,仿佛一座天然的屏障。 在一块山崖之上刻着三个斗大的篆书:天桂山 这天桂山有北武当之称,山内奇峰突起,峭壁画屏,溶洞遍布,泉流不竭,鸟语花香,云海瀑布,古刹重重。 后人有诗赞天桂山: 诸山看遍得兹山,石磴萦萝手自攀。 回望悬崖偏怯胆,每逢古洞辄开颜。 鸣禽多向诗翁乐,挥尘常随羽客间。 一曲笙箫聆静夜,此身忘却在人间。 卢环问道:“好一座天险屏障,此山叫什么山?” 董澄道:“公子且慢行,我们还是改道的好。” 卢环问道:“为何?” 董澄道:“此山名叫天桂山,山势险峻、谷深林密,其中不仅有狼虫虎豹,还有劫匪强人。” 卢环淡然一笑:“玩吊蛋的,本公子还真没怕过什么狼虫虎豹,劫匪强人,如果真有,我正想和他们玩一玩。” 董澄道:“这山中的狼虫虎豹尚且不打紧,主要是有一伙强徒,甚是厉害,尤其是那个头领会呼风唤雨、撒豆成冰的妖术,当真了得!” 卢环听了董澄这番话,心中倒是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真有这种人,我倒想见识一下。” 说罢,卢环一催马,当先向山中而去。 董澄和冷冰霜只得紧紧相随。 正当他们策马前行之际,突然从山林中冲出一队人马,为首一人,引人注目,只见此人胯下骕骦驹,手持方天画戟,红袍金甲,面庞清瘦而刚毅,眉宇间透出一股英气。双目深邃如潭,尤其是额头之上隐隐竖着一只眼,半开半合。一袭青色劲装,外罩大红袍。腰间束一条狻猊大带,上面悬挂着一柄锋利的短剑,剑柄上镶嵌着宝石,闪烁着耀眼的光芒。脚下蹬一双黑色马靴。最引人注目的莫过于他胯下的那匹神驹了。那匹骏马全身毛色如火焰般绚烂,四蹄轻健,宛如一团燃烧的火焰。此人骑在马上,犹如一位驰骋沙场的战神,气势逼人,让人不敢直视。此马也是一匹宝马,叫做千里骕骦驹。 卢环一眼就认出了眼前这个人,他将马勒住,喜出望外道:“马灵兄,别来无恙!” 卢环翻身下马,拱手行礼。 马灵见是卢环,脸上也露出了惊喜之色,连忙下马还礼:“卢兄弟,你怎会到此?” 卢环笑道:“我闻听宋江攻打田虎,心中忧虑,特来探听战事。” 马灵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忧虑:“宋江势大,连胜连捷,势如破竹,兄弟此行恐怕不易。” 卢环叹息一声,随即问道:“马灵兄,你怎会在此?” 马灵沉吟片刻,将那日与卢环分别后追杀神秘杀手的经历娓娓道来。他说道,那日他一路追踪,来到一片密林之中,突然跳出两人将他拦住,其中一个头陀,一个和尚。 那两人武艺高强,他拼尽全力也难以抵挡,最后只能狼狈而逃。 “那两人自称是梁山好汉。”马灵补充道。 “他们用什么兵器?” “一个使禅杖,一个用双刀。” 卢环闻言,眉头紧锁:“听他描述,这一个和尚一个头陀分明是鲁智深和武松,而那神秘杀手必定是梁山上的鼓上蚤时迁无疑。” 二人谈论间,卢环突然话锋一转,问马灵为何不投田虎。 马灵叹了口气,说道:“田虎曾到天桂山邀我入伙,并赠我一车金银珠宝,但我一则乃修道中人,早已超脱尘世纷争,不愿参与这些世俗之事,二则掐指一算,这田虎将来难成大业,便婉拒了他。但我也曾答应田虎,若他有难,我可出手相助。” 卢环听后,心中一动:“马灵兄,若你愿意,我可与你共创大业,如何?” 马灵微微一笑,说道:“卢兄弟,我早有此意。但你我二人谁当老大?” 卢环哈哈大笑:“我卢环不过是跟着爹混饭吃的,自然是我爹卢俊义为尊。” 马灵点点头,说道:“我久闻卢俊义枪棒天下无敌,心中早已仰慕。若能与之一战,乃是生平幸事。” 卢环闻言,心中一动,说道:“既如此,待我爹到来之时,你可与他比试一番。” 马灵摇了摇头:“卢兄弟,你爹威名远扬,我若直接挑战他,恐有不敬之嫌。不如我们先来一场比试,若我赢了你,再与你爹较量如何?” 卢环略一思忖,点头答应:“你说的也是,我爹也是有个规矩,想和他比武的,要先过我这一关,那一日咱们萍水相逢,来去匆匆,未及比试,今日来一场比试也好。但是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就是我赢了你如何?你输了又如何?” 马灵纵声大笑:“卢环,如果你赢了,我叫你声大哥,然后从此跟着你混!如何?” 卢环点头道:“君子一言,快马一鞭!咱们击手为诺。” 马灵伸出手掌与卢环响亮的互击一掌。 马灵道:“先马战再步战!” 马灵言罢,一个鹞子翻身已经跳上了马背。 将手中长戟一横:“卢环,请出招吧。” 卢环从后背抽出如意寒铁火龙枪,向外一甩,大枪徒长寻丈,“看枪!”他一声大喝,率先挺枪向马灵刺去。马灵也不示弱,挥戟相迎。 只见枪来戟往,兵器相交之声不绝于耳。 二人身法矫健,招式凌厉,一时间难分高下。 第173章 天桂山下收马灵 五十回合过后,马灵渐渐感到有些力不从心。 他心知自己马战不及卢环,便大喝一声:“且慢!”说罢将大戟一抛,跳出圈外说道:“卢兄弟马战技艺高超我甘拜下风!不如我们步战如何?” 卢环微微一笑:“既如此那便步战!” 二人各自弃了坐骑将兵器在地上一插,赤手空拳斗在一处。 两人拆了一百多招,马灵已是气喘吁吁、招式散乱,明显不敌卢环。 他心知再战下去必败无疑,转身便跑。 卢环见状哪里肯放?一个箭步追上前去伸手便抓。不想这马灵打架比不得卢环,这身法却高出许多,一纵身,已经身在丈外。 “嗖”卢环眼前金光一闪,一个物件直向他砸了过来。 卢环听说马灵有打金砖的绝技,知道对方施放暗器了。 卢环眼疾手快一把接住金砖又反手打了回去。 马灵见金砖被卢环接住心中一惊,不想那金砖又被卢环打回来,他急忙侧身躲过,一伸手将金砖抓在手里,然后又照卢环打了回去。 卢环见状微微一笑,稳稳将金砖抓在手中,将金砖再次掷向马灵。 如是三来三去,卢环回掷的力道越来越大,马灵已是气喘吁吁、汗如雨下。 最后这一砖马灵不敢再接,挥掌将金砖击落在地,手掌震得隐隐作痛。 他心知自己非卢环对手,长叹一声扔掉手中兵器,单膝跪地道:“卢兄弟你赢了!我马灵心服口服!” 卢环见状跨步上前扶起马灵:“马灵兄承让了!” 马灵摆摆手说道:“非是承让而是技不如人,卢兄弟武艺高强我佩服之至!” 他一把抓住卢环的手道:“兄弟,请往我的山寨中一叙!” 月色朦胧,星光点点,天桂山的夜显得格外宁静。 山寨中,篝火熊熊,酒香飘溢。 马灵摆下烧烤大宴,来招待卢环和董澄、冷冰霜。 火堆之上的铁架上挂着一只全羊。 马灵用刀斩下羊头,放在一个托盘上。然后双手托举,躬身献上。 “卢兄弟,我马灵今日愿奉你为大寨主!” 卢环微微一笑,摆了摆手道:“马兄过誉了,我卢环不过一介布衣,何德何能当此大任?再说,我的志向并非蜗居一山,当个山大王。” 马灵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但随即被卢环接下来的话所震撼。 “我要组建一支大军,横行天下,一统华夏!” 卢环站起身,目光如炬,声音铿锵有力。 马灵被卢环的气势所感染,心中的疑惑顿时烟消云散。 他深知,眼前的卢环并非寻常之辈,而是一个胸怀壮志的英雄。 “卢兄弟,你若有此志向,我马灵愿誓死追随!” 马灵单膝跪地,双手抱拳,向卢环表达了自己的决心。 卢环扶起马灵,拍了拍他的肩膀:“马兄,你我兄弟同心,其利断金。我相信,只要我们齐心协力,定能实现这宏图大志。” 马灵打开自己所酿的山楂酒招待三位贵宾。 四人你来我往,推杯换盏,喝得好不痛快。 马灵也将他上次分别之后发生的事情讲说了一番,他说自从上次离别之后,马灵不想再回山修道,他见河北沧海横流,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便想出山做一番事业,拯救苦难的百姓。 本来他想投奔田虎,后来一想他对这个田虎的人品并不甚了解,而且听说此人既杀官兵,也对当地百姓有所杀戮,名声不甚佳,因此就打消了投奔田虎的想法。 这一日他浪迹到了天桂山,却碰上一伙山贼出来劫道,那山贼首领在他面前没走上一合就被他杀了。 众喽罗齐齐拜倒在地,要马灵饶他们性命。 马灵一问,这山上尚有上百号喽罗,便想在此落脚,当个山大王,同时在此劫富济贫,招揽天下好汉。 从此,这马灵便成了天桂山上的山大王。 马灵定下规矩,不劫持穷人,只打劫官府中人和富豪乡绅。 周围百里之内的富豪乡绅都被他打劫了一个遍,他将富豪乡绅的财产一部分拉到山寨,一部分分给穷苦百姓,并将地主豪绅的地产分配给百姓。 他这一举措深得民心,到天桂山落草投效的络绎不绝,短短两年间,这山上喽啰由一百多人发展到一千余人。 后来,田虎得知天桂山神驹子马灵的名号,便派人来请,还送他财物,但都被马灵拒绝了,马灵感谢田虎的重看和赠礼,答应如果田虎需要,他可以出兵相援。 次日清晨,马灵带着卢环参观了山寨。 只见寨中兵士精良,训练有素,一个个精神抖擞,气势如虹。 卢环不禁对马灵的治军之能刮目相看。 随后,马灵又带着卢环来到了山寨的制高点。 从这里俯瞰下去,只见天桂山地势险要,易守难攻。 周围群山环绕,形成了一道天然屏障。 卢环心中暗自赞叹,这确实是一个建立根据地的绝佳之地。 “卢兄弟,你看这山寨如何?”马灵指着下方的山寨问道。 卢环俯瞰了一圈道:“此地险要,易守难攻,确实是个好地方。不过,我们若要组建一支大军,仅凭这些还远远不够。” 马灵闻言道:“大哥所言极是。我们目前只有一千喽罗,仅靠打劫官府和富绅,粮草也仅够所部食用。而且我已经在山中开垦了数百亩薄田,可解燃眉之急。” 卢环沉思片刻道:“虽然可以通过下山打劫富户豪绅来获取更多的粮草和钱财,但终非长久之计,这在山中开辟良田的做法倒是可以推行。只是这山中土地贫瘠,需要大力开垦可用之地方可解决粮食问题。另外,这粮食多了,储存也是问题。因为这山中潮湿多雨,不知马兄弟如何储存?” 马灵点了点头:“卢兄弟所言极是。我现在就带你去一个地方。” 随后,马灵又带着卢环来到了储粮之所。 这是一个位于半山腰的山洞,洞口被茂密的树木所掩盖,极为隐蔽。进入洞中,只见洞内幽深干燥,堆满了粮食和珠宝。 第174章 行刺路上遇岳鹏 “卢兄弟,这是山寨多年来的积蓄。” 马灵指着洞中的粮食和珠宝说道。 马灵捧起一把珠宝道:“大哥,这些珠宝就送与你了,你看中了什么,随便拿便是。” 卢环看着眼前的珠宝,却不为所动。 他摇了摇头:“马兄,这些珠宝我不能要。我们的目标是一统天下,而非贪图富贵。这东西留着将来可有大用。” 马灵闻言,心中对卢环更为敬佩。 他知道,眼前的卢环是一个真正的英雄,一个心怀天下的大丈夫。 第二日,马灵设宴招待了马灵众人和山寨中的众将士。 席间,卢环向众人讲述了自己的计划。 他将以天桂山为第二根据地,招兵买马,壮大势力。待时机成熟之时,再与梁山人马汇合,逐鹿中原,经略天下。 众将士被卢环的宏伟计划所震撼,纷纷表示愿意誓死追随卢环。 马灵更是激动不已,他知道,自己终于找到了一个值得追随的领袖。 在山寨住了两日之后,卢环决定前往前线探查宋军的情况。 马灵想要同去,但卢环却拒绝了。 他告诉马灵,自己此去是为了探查敌情,而不是为了打仗。 而且,山寨中还需要有人留守,以确保安全。 马灵虽然有些失望,但还是遵从了卢环的决定。 他深知,卢环有勇有谋,他的决定一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临行前,卢环拍了拍马灵的肩膀:“马兄,山寨就交给你了。我相信,你一定能守好这片根据地。” “兄弟放心,我一定不负所托。” 卢环对董澄和冰霜道:“咱们继续行程。” 转身向山寨外走去。 马灵一直将三人送到山下,卢环三人撒开坐骑,飞一般而去。 三人马不停蹄行了半日,终于走出了天桂山,前方便是盖州地界了。 这盖州也是处于大山之中,只是这一段山势相比天桂山要平缓的多。 在绵延不绝的深山之中,卢环、冷冰霜与董澄三人并马而行,他们的目的地是汾阳晋王宫。 风穿过树梢,发出沙沙的声响,为这趟险峻的刺杀之旅增添了几分神秘。 “要去汾阳,必须要经过盖州,前方就是盖州,现在可是由田彪、田豹驻守,如何过得去此关是个问题。我想此时宋江的人马应该在前往盖州的路上了,我们倒不如坐山观虎斗,待宋江取下盖州,我们便可借道西上,前往汾阳。” 卢环的声音沉稳,眼中闪现着决然。 冷冰霜面容冷峻,轻轻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董澄则是一脸不屑:“聂豹那老贼,何足挂齿?有卢兄和冷公子在此,定能取他项上人头。” 卢环瞥了董澄一眼:“老兄,你莫不是讽刺与我吧?“ 董澄道:“冷公子的本事不在卢公子之下,卢公子与冷公子联手,可以说纵横天下没有敌手,这区区聂豹不在话下。“ “这话倒是在理。“卢环道。 突然,前方响起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一骑红如火炭的骏马从林间冲出,马上一位壮汉,横刀立马,挡住去路,大声喝道:“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从此路过,留下买路财!” 卢环见此人面如重枣,长髯飘飘,身穿青花绿罗袍、手持青龙偃月刀,与关胜颇有几分相似,他心中一凛,以为是关胜在此拦截。 “不好,关胜在此埋伏。” 董澄却是哈哈一笑:“卢兄,此人虽形似关胜,却非关胜。他乃是宋江手下大将小云长岳鹏” 卢环闻言,心中生出一股疑惑,暗自思忖:“这宋江麾下什么时候出了个岳鹏?宋江与我新梁山兄弟早有嫌隙,如今他手下大将在此截道,莫非是宋江得知我等行踪,欲加阻挠?但是看他只是一人一骑,不知何故。” 他上前一步,拱手道:“来将可是小云长岳将军?” 那人一愣道:“你如何识得我?” 卢环道:“我旁边这位原来就是防守陵川的大将,我不认识你,但他认识你。我们现在已经是梁山好汉,今日前往盖州,有要事相办。还望将军行个方便,放我等过去。” 董澄没有认错人,此人正是岳鹏。 原来岳鹏伤好之后,心中忌恨宋江,深悔投靠了这个薄情寡义、心胸狭窄的呼保义,于是在宋江调兵遣将计取陵川之前,他便偷偷溜走了。 他不愿再回到家中,怕被叔父嘲笑,更不愿去投那田虎,便信马由缰,来到一片大山之中,因为起了大雾,迷失了方向,在山中转了三天三夜,没有吃一口饭,饿了就摘野果吃,如今直饿得两腿发软,浑身无力。 待他辨识过方向来,待下山找个酒店饮餐一顿时,一摸身上,居然半两银子也没带。 他是个好面子的人,如何能吃白食?更不好意思张口要饭,只好干挨着。正在此时,看到有三骑路过此处,便装作山贼出来抢劫。 岳鹏冷笑道:“梁山好汉?如果是其他地方的好汉还罢了,如果是梁山好汉,我今日偏不放过!” 卢环闻言,心中恼怒,却也知道此时不是动武的时候。 他深吸一口气道:“岳将军,我们三人,你只有一个人,你即使是武艺高强,但若真要动手,未必能讨到便宜。不如放我等过去,他日我卢环必有厚报。” 岳鹏冷笑一声:“厚报?我岳鹏岂是贪图小利之人?你等若想过去,除非胜了我手中青龙刀!” 卢环见状,知道善言无用,只得拔出背后的如意寒铁火龙枪,双手一抖,枪立长八尺,将那岳鹏看得一愣。 卢环道:“岳将军,在下可就不客气了!” 说着,一枪向岳鹏扎去。 岳鹏摆刀相迎,二人战在一处。 双方你来我往,刀光枪影,斗得难解难分。 十数回合过后,岳鹏渐渐有些招架不住。 他气喘吁吁,额头冒汗,手中的青龙刀也慢了几分。他将手中大刀向枪杆上一架:“且慢,我有话讲。” “有什么话快说。” “你自称是梁山好汉,我在宋江那里怎么没见过你?” “你是后来投奔的宋江吧?我和他已经分道扬镳了,他是老梁山,我是新梁山。” 第175章 神秘山庄隐虎啸 岳鹏心中不解:“新梁山?我怎么没有听说过?” 卢环道:“给你这么讲吧,老梁山的大头领是宋江,新梁山的大头领是卢俊义,现在新梁山已经脱离了老梁山单干了,老梁山已经归了朝廷,是官军了,连梁山二字都不配了,应该叫做朝廷的宋家军才是。” 岳鹏点了点头恍悟道:“原来如此。” 卢环道:“你不也是官军吗?如何一人流落在此?” 岳鹏道:“我不是官军,也不是宋江的人,现在我自己单干!” 卢环心中道:难道他说的是真的?如果他真不是宋江的人了,我倒可以招降于他,此人也是一员猛将。 想到此处卢环道:“看你也是一位豪杰,如果你不是宋江的人,倒不如投奔新梁山,我们共创一番事业如何?” 岳鹏冷笑道:“我凭什么投靠你们?赢了我的青龙刀再说吧。” 卢环笑道:“你不是我的对手,还是认输的好,免得众人面前丢丑。” 卢环手上较力,挑开了大刀,火龙枪如游龙出海,直取岳鹏咽喉。 岳鹏急忙挥刀格挡,却被火龙枪一枪震开,险些跌落马下。 岳鹏稳住身形,面露愧色:“罢了罢了,我今日是输了。不过,我岳鹏并非输在武艺上,而是输在饥饿上。我已经三天没吃饭了,浑身无力。因此即使是输了,心中也不服!” 卢环闻言,心中一动:“岳将军若是不嫌弃,可随我等一同下山,找一家酒店,我来请客,待吃饱喝足后,再来与我较量如何?” 岳鹏道:“不必,我岳鹏不食嗟来之食!” 卢环心中暗赞:真是条有骨气的汉子。 他从怀中摸出一枚银锭道:“我先借你一锭银子,你自己去找个地方吃一顿饭,吃饱了再来战,我在这儿等你。” 说罢手一抬,将银锭向岳鹏扔了过去。 岳鹏伸手将银子接住,眼神中溢出一丝感激:“战了半天,我还没问好汉尊姓大名。” 卢环微微一笑:“在下姓卢名环。” “卢环。” 岳鹏嘴里念叨着,将刀挂在了事环上,冲卢环一抱拳:“卢大侠,这银子算我借你的,日后一定加倍奉还,我去去就来,你且稍候!” 说罢,岳鹏一拨马,飞奔入林,一眨眼踪迹不见。 董澄在一旁道:“卢公子,咱们可别被他给耍了,咱们赶咱们的路,休要管他。” 卢环道:“做人要讲诚信二字,我既然说了要等他,如何能自食其言?” 冷冰霜冷笑道:“真是呆子碰上了傻子。” 卢环跳下马来,将大枪在地上一插道:“我也走路走得累了,正好歇一歇,也让马遛上一遛。” 董澄和冷冰霜也只好下马,在旁边树下一坐。 三人从申时坐到酉时,也没见岳鹏回来。 董澄皱着眉头道:“卢兄弟,我说是遇上骗子了吧?说不准这个姓岳的是宋江的奸细,来探听虚实,过一会儿就会带兵来捉拿我们。” 卢环淡然一笑:“不可能,如果他真是宋江派来的,我们恐怕早就束手待缚了,那鬼精鬼精的吴用,如何让我们在此呆坐半日?我估计这岳鹏碰上事儿了。” 卢环说着,站了起来,将马肚带勒了勒说:“走,随我进山,看看究竟。” 董澄有些不情愿:“兄弟,咱们的目的是去汾阳,何必去管这闲事?” 卢环道:“我与这岳鹏有缘,再说人在江湖,见死不救,岂是好汉之为?何况姓岳的还欠我银子呢。” 密林深处,枝叶遮天蔽日,卢环、董澄与冷冰霜三人并马而行,卢环双眼环视,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斑驳地洒在地面上,给这片幽暗的密林增添了几分神秘。 “看,这里有马蹄印。”冷冰霜指着地面道。 卢环顺着冷冰霜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有几个马蹄印记。 “这一定是岳鹏留下的。”卢环道。 三人顺着马蹄印向前控寻,没走多远,马蹄印消失在一堆落叶之中。 卢环跳下马来用长枪将树叶挑开,仔细观察了一下说:“马没有拐弯,应该直着下去了。”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一阵鸱鸮的哀鸣声骤然响起,让人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岳鹏那厮定是出了什么岔子。” 卢环手持长枪,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出几分忧虑。 三人又行了一里多路,突然树林中现出一条小径。 这条小径蜿蜒着深入密林,董澄道:“密林中有小路,一定在近处有村庄,或许这小路的尽头就是一个村镇。” 三人沿着小路继续向林中走去,突然,卢环停下脚步,目光落在前方不远处的一个大坑上。 那是一个陷兽坑,有七尺多宽,两丈多深,坑中散落着一些碎木和泥土,显然是有人故意设下的陷阱。 “这坑中似乎有些不寻常。” 董澄上前几步,俯身查看。 突然,他的目光被坑中一件物事吸引,那是一件幞头,上面沾满了泥土和草屑。 “这是谁的帽子?……” 卢环走上前来,用长枪将帽子挑起。 “是岳鹏的幞头!” 这是一顶绿色铁箍幞头,上边还有一颗红缨,正是岳鹏的。 “看来岳鹏果然是遇到了危险。” 冷冰霜语气冷静,但眼中也流露出几分担忧。 卢环又仔细观察了一下坑底,可见坑底有一些马蹄坑印。 卢环道:“一定是岳鹏的马陷入了坑中,然后他连马带人被人带走了。” 三人对视一眼,都明白接下来要做什么——他们必须找到岳鹏,无论生死。 三人继续前行,不久便走出了树林。 众人眼前豁然一亮,此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一轮明月高挂天空,月色之下,众人的眼前出现一座庄园,庄园很是排场,红色铜钉的红漆大门,两侧各有一尊石狮子,红瓦高墙有两丈多高,可以看出庄园主人的不同凡响。 此时大门紧闭,门上的牌匾上写着“虎啸山庄”四个大字。 卢环三人将马拴在一棵树上,来到大门前。 第176章 虎啸山庄木人阵 卢环上前敲门,门内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随后一名仆人装扮的男子探出头来。 那人打量了卢环三人一眼问道:“诸位有何贵干?” 那仆人见卢环等人着装不俗,态度还算恭敬。 “我们是在寻找一位朋友,他骑着一匹红马,手持青龙刀,你可见过?”卢环怕惊到此人,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和一些。 那仆人一听这话,脸色顿时变了,慌忙将门关上。 卢环见状,心中不由升起一股怒气。 董澄口中骂道:“狗娘养的!非逼老子使手段!” 他抬起脚来冲着大门就是一下。 “咣当”一声,大门被他一脚踹开。 董澄当先提着大刀冲了进去。 “大胆狂徒!竟敢擅闯虎啸山庄!” 一声怒喝响起,庄园内冲出一伙人来。 这些人一个个黑衣长刀,气势汹汹。 当先一青衣大汉身材魁梧,面容狰狞,手中提着一条铁棒。 卢环将火龙枪朝此人一点道:“你可是这山庄的主人?” 那人圆睁二目:“正是,你们是什么人?” “我乃梁山好汉卢环,今日前来只为寻人,并不想与你们为难。惊扰之处,还请多多包涵。” 卢环将长枪插在地上,双拳一抱,语气平静。 “哼!梁山好汉?我抓的就是梁山好汉!” 那人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不屑,“今日你们既然来了,就休想活着离开!” 话音刚落,青衣大汉便挥铁棒向卢环砸来。 卢环身形一闪,躲过这一击,火龙枪闪电刺出。 这青衣大汉武艺着实不差,与卢环战在一片,打得难解难分。 另外十数名黑衣人各挥长刀与董澄、冷冰霜战在一处。 庄园内顿时响起一片兵器撞击声。 卢环身法灵活,长枪时而如龙出海,时而似怪蛇出洞。 董澄则凭借大刀之威,勇猛无匹,一刀劈出,便有数名黑衣人倒地不起。 冷冰霜则是以剑法见长,她身形飘忽不定,剑法精妙绝伦,剑气到处,鲜血狂飙。 而此时,庄主堪堪不敌,手中铁棒招势散乱,被卢环一枪将铁棒挑飞,而后反手一枪,正扎在他的大腿上。 虎啸庄主惨叫一声,倒在地上。 “不准动!” 枪尖已经顶在了庄主的咽喉之上。 此时,那些黑衣人也被董澄、冷冰霜斩杀殆尽。 院子里横七竖八满是尸体。 “大侠饶命!”庄主告饶道。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虎啸天。” “你可是山庄庄主?” “正是。” “我本不想杀人,只是想来寻人,你却逼我杀人。” “你们寻什么人?” “我来问你,是不是见过我朋友?快如实讲来,否则我立即给你来个透心凉!” 虎啸天道:“不知你的朋友是何模样?“ “赤兔马、青龙刀、绿袍长髯。“ “不瞒好汉,你朋友的确在此,但是我未曾伤害与他,又何必痛下杀手?” 卢环咬牙道:“你不是说抓的就是梁山好汉吗?梁山好汉何曾得罪过你?” 虎啸天欲言又止,卢环将手中枪一压道:“快说!” 虎啸天咽喉上冒出血来:“我说我说!虎啸山庄其实是晋王的一处离宫,我是晋王的暗线,在此专事情报搜集、消息打探和钱粮筹备之事,晋王有令,凡是捉得梁山贼众,要献于盖州守将,若是重要头领,一概押往汾阳,捉得一般头领,赏金百两,捉得重要头领,赏金千两。” 卢环点头道:“今天你本来可以发财,但是已经没有机会了,快将我们的人交出来!” 虎啸天指了指庄园深处的一座阁楼道:“他就在那里……” 卢环道:“起来,给我们带路!” 虎啸天在前,卢环、董澄和冷冰霜在后,往阁楼而来。 夜色如墨,星辰被厚厚的云层遮蔽,庄园的轮廓在月色中若隐若现。虎啸天带着卢环、董澄和冷冰霜三人,踏着吱呀作响的石板路,来到了一座古老阁楼的门前。 这座阁楼有着数百年的历史,每一块砖石都仿佛诉说着过往的辉煌与沧桑。 阁楼高有三层,虎啸天走到门前道:“各位进门后左转上楼梯,你们朋友就在三层之上。” 卢环见虎啸天目光闪烁不定,将枪在他的脖子上一架:“你在前带路。” 虎啸天只好当先走进阁楼之中。 虎啸天率先推开了沉重的大门,门后传来了一阵悠长的吱呀声,仿佛是在唤醒沉睡的巨兽。 他回头对三人示意,让他们紧跟其后。 楼梯的木质扶手在昏黄的烛光下显得斑驳而古老,每一步踏上去都发出“咯吱咯吱”之声,仿佛能听到岁月的回声。 众人跟随虎啸天上了楼梯。 就在他们即将登上二楼之际,虎啸天突然停下了脚步,脸上闪过一丝诡异的笑容,低声说道:“这里是我精心设计的木人阵,你们要小心应对。” 话音刚落,楼梯中央的地板突然裂开,一道暗红色的光束从裂缝中射出。 虎啸天瞬间从木板的缝隙中掉落下去,消失不见。 而那块木板突然又恢复了原样,好像虎啸天根本就没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一样。 紧接着,一阵机械的轰鸣声响起,四周的木墙裂开一道道缝隙,一个个栩栩如生的木人从墙缝中钻出,它们手持铁枪,将卢环三人团团围住。 “玩吊蛋的,我们中计了!” 卢环骂道。 “这是木人阵!” 董澄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恐惧,显然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 董澄听说过木人阵,这是一种非常厉害的机关,这些木人都是铁桦木打造,外裹铁皮,刀枪不入,每个木人有五百多斤重,在暗室中相互冲撞,挡者披靡,每个木人撞击的力量高达千斤,即使是一个二百斤的壮汉,被木人撞上就会五脏俱裂,立时毙命。 如果被木人手中铁枪刺上,立时被穿了“糖葫芦”。 如果被两个木人夹住,便是铁人也会被挤成铁饼。 没想到狡猾的虎啸天把他们引上二楼暗室,然后在一块木板上轻轻一踩,便触动了机关,而他却金蝉脱壳。 没想到今天董澄见到了真正的木人阵,心想必死无疑了。 冷冰霜却是比董澄冷静得多,她紧紧握着手中长剑,目光坚定地看着前方的木人。 卢环深吸一口气,他知道此刻必须保持冷静。 他紧握手中火龙枪,身形一动便朝着最近的木人冲去。 第177章 三杰大战木人阵 火龙枪如龙出海,带着凌厉的劲风,枪尖透过铁皮,瞬间扎入了木人的身体。 卢环一较劲大吼一声,将大枪向外一甩,那木人竟然离地而起,飞了出去,将后边一个木人砸翻在地。 然而,木人阵并非如此简单。每当一个木人被击倒,便会有更多的木人从四面八方涌来,仿佛无穷无尽。 冷冰霜施展绝顶轻功,在木人之间周旋,那些木人虽然攻势凌厉,却碰不到冷冰霜分毫。 董澄手舞泼风大刀,一刀砍在一个木人的脖子上,他本以为这木人立马人头落地。没想到大刀反被弹了回来,直震得自己手臂发麻,虎口欲裂。 那木人丝毫没有减势,直向董澄撞过来,眼见得就要撞在董澄的身上,千钧一发之际,卢环大枪破空而出,一枪刺在木人的胸口,枪尖贯入三寸有余。 卢环大喝一声,双臂一较力,木人腾空而起,直向后边摔去,“咣当”一下子砸倒了两个木人。 “董澄断后,冷公子居中,我打先锋!” 卢环大声喝道,同时身形暴起,朝着最近的木人冲去。 他的长枪如龙出海,带着凌厉的劲风,瞬间又将两个木人挑飞出去。 卢环此时有些后悔,后悔没有带那两柄八棱梅花亮银锤上来,如果双锤在手,必会将这些木人击得粉碎。 好在这些木人被挑翻之后,便不能再站立起来,也在一定程度上阻挡了后边木人的进攻。 眨眼间,卢环挑翻了十八个木人。 这翻倒的木人形成了一个个路障,阻碍了后边木人的行动。 “咯嘣”一声,整个木人阵好似搁浅了的大船,再也运转不起来。 “快走!”卢环大喝一声,率先冲上了二楼。 董澄和冷冰霜紧随其后,三人一路疾行来到了通往三楼的楼梯口。 然而就在他们即将登上三楼之际,楼梯却突然塌陷了。 卢环眼疾手快抓住了楼梯扶手,身体悬在了半空中。 他迅速从腰间抽出一条绳子扔给了董澄和冷冰霜,两人紧紧抓住绳子在卢环的拉扯下成功爬上了三楼。 三楼之上是一间昏暗的暗室,门缝中透出微弱的光线。 卢环推开门,一股霉味扑鼻而来。 他们冲进屋内只见岳鹏被绑在一根木桩上,他的脸色苍白,嘴角还残留着未干的血迹。 “岳鹏!” 卢环连忙冲上前去想要解开他身上的绳索。 岳鹏却突然大叫起来:“小心!脚下有机关!” 卢环闻言心中一惊,连忙收回脚步低头一看,只见岳鹏脚下的地板上有一块木板微微凸起,显然就是机关所在。 卢环不敢轻举妄动,他用手中的长枪轻轻挑开那块木板,果然木板下面是一个深不见底的陷阱。 如果不是岳鹏提醒,只要他踏上这块木板,就会掉落下去。 卢环纵身跃到岳鹏的身后,迅速解开了他身上的绳索。 “快离开这里!” 卢环大声喝道。 四人转身就向门口冲去。 然而就在此时,他们却发现原本坚实的地面开始颤动起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硝烟味道。 “不好!虎啸天要炸楼了!” 他们必须瞬间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否则就可能粉身碎骨。 卢环施展出降龙十八掌的绝技一掌轰向后墙。 一声巨响,砖石四贱。 后墙上顿时出现了一个大洞。 四人毫不犹豫从洞中跳了出去。 在三层阁楼上一跃而下。 就在他们跳出洞口的瞬间,身后传来了巨大的爆炸声。 整个阁楼在火光中轰然倒塌化作了一片废墟。 跳到地面的卢环看着这片废墟,若有所思的说:“这个阁楼里面还有秘密,只是虎啸天不想让我们知道,因此就把它毁掉了。” 董澄道:“他之所以毁掉阁楼,应该是想将我们一网打尽。” 冷冰霜道:“我想卢公子说得对。这阁楼之中一定还有其他的秘密。” 岳鹏也说道:“卢公子说得对,这楼下有一个密室,我刚被带进来时发现有人抬着箱子往楼下送。” “难道那虎啸天藏到了楼下?” 董澄问道。 “有这个可能,从爆炸的情况来看,这些炸药不是埋在地下,而是在一楼,虎啸天将此楼炸平的目的,主要就是掩盖地下的秘密。” 卢环道:“这个阁楼一定深藏着不为人知的机密,否则,虎啸天不会花费那么多精力去打造木人阵来保护此楼,岳鹏,我先给你介绍一下。” 他指着冷冰霜道:“这位是冷少侠,我的朋友。” 他又指着董澄道:”这位是董壮士,人称花尾虎董澄,原是田虎的手下,现在已经是我们的人了。” 岳鹏有些迷茫:“你说你是新梁山,我还是不明白这新梁山与宋江有什么关系。” 卢环道:“我们已经与宋江闹翻了,他一心想投降朝廷,用兄弟们的性命换取荣华富贵,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们不想当朝廷的鹰犬,更不想为腐败的朝廷卖命,于是我们就脱离了宋江,回到了梁山,准备重树替天行道的大旗,重整河山,一统天下,创建一个人人平等,贫富均匀,人人有饭吃,人人有衣穿的世界。” 岳鹏好像明白了,他向卢环一拱手:“卢公子,你就是新梁山卢俊义的公子吧?” 卢环道:“没错,我就是卢头领的公子卢环。” 岳鹏躬身道:“方才得罪了,我还以为你们是宋江的部下,我听了你的话,如拨云见日,茅塞顿开,我愿意跟着公子干,创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 卢环一把握住岳鹏的手:“太好了,我得岳壮士,如同刘玄德得遇关云长啊!” 董澄在一旁道:“岳壮士的大刀我还没有领教过,抽时间咱们较量一番。” 卢环大笑道:“你们两位一个泼风刀,一个青龙刀,真得是将遇良材,我看都是天下俊杰,共创新梁山大业,从此便是一家人,就不必较量了,如果较量就看战场上谁杀敌更多!“ 岳鹏点头道:“卢公子说的有道理!“ 冷冰霜道:“我们不要浪费时间了,那虎啸天跑了,很快会搬来救兵,我们要尽快找到此处的秘密。” 卢环道:“冷少侠说的是,我们赶快行动。” 第178章 大战北军夺宝藏 废墟之上,风卷着黄沙,四处弥漫着一股沉寂与沧桑的气息。 卢环、董澄、岳鹏和冷冰霜四人在这片废墟中搜寻,却始终没有发现地下通道的蛛丝马迹。 就在众人即将放弃之际,冷冰霜突然停下脚步,她蹲下身子,手指在沙土中轻轻划过,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卢环见状,连忙上前询问:“无双,你发现了什么?” 冷冰霜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光芒:“这里,有一个塌陷的通道。” 众人闻言,纷纷围拢过来。只见冷冰霜所指之处,确实有一处地面微微下陷,周围散落着几块破碎的石板,石板之下,隐约有光亮透出。卢环蹲下身,仔细察看,确定这石板之下有个通道。 “看来,我们找对了地方。” “可是,为什么地面下边有光亮呢?” 冷冰霜有些疑惑。 “这还用说,一定是下边有宝藏。” 董澄有些兴奋地说。 冷冰霜惊叹道:“这得多少宝物啊!” 卢环站起身,脸上露出喜色,“既然入口已经找到,我们就进去吧。” 卢环、董澄将石板搬开,果然下面现出一个通道。 四人小心翼翼地沿着幽暗的通道前行。 随着不断深入,周围的光线逐渐明亮起来,一个巨大的地下空间展现在他们眼前。 果然,那光亮正是珠宝发出来的。 呈现在众人眼前的是数不清的金银珠宝,璀璨夺目,令人眼花缭乱。 卢环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激动不已。 他走上前去,抚摸着那些金银珠宝,眼中闪烁着光芒:“有了这些财宝,我们就可以招兵买马,建立一支强大的军队!” 董澄也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他哪里见过如此多的财宝,不禁露出了惊叹之色。 只有岳鹏面无表情,他现在最需要的是食物,而不是财宝。 冷冰霜显得异常冷静,她环顾四周,眉头紧锁:“这些财宝田虎一定不会放弃的,他很快会派兵过来抢夺,而且这个宝藏传扬出去,必然会引起各方势力的觊觎,我们必须想办法将这些宝藏转移。” 卢环点头称是,他深知冷冰霜所言非虚。如果那虎啸天活着跑回田虎那里,他一定会不惜一切派大军来这里保护这些财宝。 卢环看了一眼无精打采的岳鹏,对冰霜道:“无双,你带着岳鹏去找点吃的,他几天几夜没吃饭,又被绑了一夜,体力已然不支。” 冰霜答应一声,与岳鹏向外走去。 此时的卢环后悔在离开梁山时没听父亲的,带上一支人马。 他决定暂时放弃去汾阳的打算,先留在这里保护和处理这些宝藏。 “董澄,我有个打算,这批宝藏必须尽快弄走。我考虑可以将其运到天桂山上的藏粮洞中。你能否去梁山报信,让我父亲派一支人马来接迎,然后将这些宝藏全部拉到天桂山?” 董澄摇了摇头:“兄弟,从此处去梁山,再从梁山赶回来,少说也得一个月时间,这样什么也耽误了。” 卢环听董澄这么一说,紧锁双眉,董澄说的有理,但是除了这个办法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仅凭他们三个人,无论如何也不能在一日内将这些宝藏全部运走。 “卢公子,我有办法。” 董澄一开口便直奔主题。 “哦?你有何良策?” 董澄道:“我当年在独龙山落草时,有人马上千,后来我带走了五百旧部,也留了五百多人在山上,考虑为自己留一条后路。现在估计山上的人数至少番了一番。我可去独龙山将旧部召回。不仅可以运送宝藏,还能助公子一臂之力。” 卢环的眼中闪过一丝亮光,他深知董澄所言非虚。 独龙山距此仅有百里之遥,一日之内便可打个来回。 他知道那里的山民勇猛彪悍,董澄的旧部必然骁勇善战,若是能够收为己用,确实是一大助力。 “好!”卢环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你即刻动身,前往独龙山。另外,你去准备十数辆大车,我有用处。” 卢环与董澄出了藏宝洞,刚将董澄送走,就见冷冰霜和岳鹏回来了。 此时的岳鹏精神抖擞,背上背着一个包袱,右臂挟着一坛美酒。 冷冰霜也满脸喜色:“卢公子,我请你吃大餐。” 卢环笑了:“吃什么大餐。” 岳鹏道:“卢公子,我们在山庄里转了一圈,发现了他们的厨房,里边什么好吃的都有,有烤全羊、酱牛肉、烧鸡烤鸭、四季鲜果,我们大吃一通,然后又带了些回来。” 岳鹏说着打开包袱,肉香飘溢。里边有牛排、烤羊腿、烧鸡烤鸭等美食。 岳鹏又将那坛酒一拍:“我还弄来一坛酒。” 卢环闻着肉香,肚子也咕咕叫起来。 “好,咱们就吃饱喝足,等晋兵来了,好有力气对付!” 三人刚坐下来,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 卢环向声音方向看去,只见树林外尘土飞扬。 “不好了,一定是田虎的人来了。” 卢环话音刚落,就见一支人马从树林中冲了出来。 这帮人足有数百人,当先一人正是虎啸天。后边还跟着一员将领,胯下青鬃马,掌中浑铁枪。 虎啸天远远望见卢环,大声喊道:“卢环!你们的死期到了!快快伏缚受降,我可以饶你一命!” 卢环面色一沉,回应道:“虎啸天!可惜我手下留情,让你逃了,你既然回来,就走不了啦。” 虎啸天哈哈大笑,丝毫不以为意。 他将手中铁棒摘下来,对旁边那位将领道:“张将军,他们就是梁山贼人,晋王说了,捉住他们可是千两黄金!” 虎啸天旁边的张姓将军眼中闪现出一丝贪婪的目光,一颤手中的浑铁枪道:“交给我了!” 一催马直取卢环,卢环一擎手中火龙枪,迎上前去,两条枪立时绞在一处。 那张姓将领的本事比卢环差得远了,没有三个回合,卢环奋起神威,将其刺于马下。 虎啸天挥舞着大棒,大叫道:“快上!一起上!” 后边军兵一涌而上,将卢环困在垓心。 而虎啸天知道自己的本事比卢环差远了,便躲在众军兵后边观战,随时看形势不妙,就脚下抹油。 却不知冷冰霜已经在暗中盯紧了他。 这些军兵哪里是卢环的对手,卢环的大枪如蛟龙出海,上下翻飞,这些军兵粘上死,挨上亡,瞬间功夫躺倒了一大片。 剩余的士兵抱头鼠窜。 那虎啸天魂飞天外,拨马就跑。 冷冰霜从后就追。 虎啸天这骑马也是宝马良驹,一瞬间跑出去数丈开外,冷冰霜施展八步赶蝉的轻功绝技,几步就纵出数丈,眼见得就要赶上虎啸天了。 那虎啸天突然转过一片山墙,冷冰霜跃过墙去再看,只见虎啸天的马立在那儿,人却不见了。 第179章 收将夺城除猛虎 “这个狡猾的虎啸天,又让他跑了。” 冷冰霜心里好不沮丧。 他沿着山墙仔细寻找,看有没有蛛丝马迹。 结果找了半天,并没有发现什么踪迹。 突然,有人在冷冰霜后边喊道:“冷公子,贼人跑到哪里去了?” 冷冰霜回头一看,却是岳鹏。 岳鹏一手提着青龙刀,另一只手背在后边,微笑着看着冷冰霜。 冷冰霜道:“我在找虎啸天。“ 岳鹏哈哈大笑:“不必找了,他已经在我的手中了!“ 岳鹏将背后的手伸到前边,只见他手里赫然提着一颗血淋淋的人头! 冷冰霜看清了,那颗人头正是虎啸天的人头。 “你杀了虎啸天?” 岳鹏点了点头:“正是,这厮将我整得太苦了,他跑到了地道之中,正好撞上我,被我一刀砍了。“ 原来岳鹏在与冷冰霜寻找食物之时,发现了地下的一处秘密通道。 岳鹏在看卢环与那姓张的将领战在一处时,眼见得那将领堪堪不敌,他想:如果这姓张的被杀,这虎啸天一定还要逃跑,他一定跑不过冰霜,有可能会潜入地下暗道中躲起来,我不如先在地下等他,如果碰见就一刀结果了他的性命。” 想到此,岳鹏便悄悄进入了暗道。 他正在通道中前行,突然有一个人冲了过来,与他撞了个满怀。 岳鹏一挺胸,将那人拱了个跟头。 那人站起身来,一看岳鹏,大叫一声转身就跑。 岳鹏一眼认出正是虎啸天,岳鹏骂道:“真得是冤家路窄,看你往哪里跑!“ 这虎啸天回身用手中铁棒向后猛捅,惹恼了岳鹏,他用青龙刀格开铁棒,一刀将虎啸天穿了个透心凉。 岳鹏一刀斩下虎啸天的首级,然后提着首级从通道的另一个出口走出来,没想到正碰上冷冰霜。 二人便一同回来见卢环,岳鹏将虎啸天的首级献上。 卢环道:“玩吊蛋的,让这伙人打消了小爷的兴致,来来来,咱们继续开吃!” 岳鹏将那坛酒启开,卢环拿出三只玉碗,三人便就地而坐,吃喝起来。 卢环边吃边自言自语道:“不知道方才虎啸天领来的那个姓张的是田虎手下什么人物。“ 岳鹏道:“这事只有问董澄才可,董澄大哥何处去了?“ “我让他去搬救兵了,我们得想法尽快将地下的宝藏运走。“ 冷冰霜道:“独龙山距此有一百多里,估计再有一个时辰他就可以回来。“ 冷冰霜话音刚落,就听得树林之中人声鼎沸,又一队人马杀了过来,听得有人大喊:“别让梁山人走了!” 卢环骂道:“玩吊蛋的,还要不要小爷吃喝了!” 卢环三人立时站了起来,向树林方向望过去。 只见一员顶盔贯甲的将领挥舞着一柄三股托天叉,带着无数人马冲了过来。 不用问,这一定是田虎的人马。 大伙各持兵器,迎上前去。 为首这员头领本事比先前那个姓张的强多了,居然在卢环面前走了十多个回合。 可是他最终不是卢环的对手,十合过后,便招势散乱,渐渐不支。 他将托天叉虚晃一招,跳出圈外,拨马就想跑。 卢环哪里能让他跑,横扫一枪正扫在对方的马腿上,“扑通“一声,那马摔倒在地上。 那将在一个九地十八滚,刚想跳将起来,卢环早已经冲到了他的近前,冰冷的枪尖已经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不许动!” “小爷饶命!” “我来问你,不许撒谎,否则就把你穿个透心凉!” “我说我说。” “我问你,你是哪里来的!是做什么来的!?” “小爷,小的是高平县守将刘能。听龙啸天说这里有宝藏,需要保护,张礼先到了,我想了一想,这好事不能让张礼独吞,便也带兵来了。” 原来虎啸天逃走后,本来想到盖州向田彪报告,无奈他赶到盖州时,发现盖州已经被梁山人马包围了。只好打消了去盖州找田彪的想法,而如果去汾阳向田虎报告,更不可能,别说盖州绕不过去,即使是能过去,从汾阳再赶回来,就得数天的功夫。 他想起了高平县的守将张礼,刘能。这高平县距离这里仅有十数里,不用经过盖州,从鹰嘴山翻过去,不消半日就可以到达。于是,虎啸天便直奔高平县。 高平县张礼、刘能二将听说虎啸天的虎啸山庄遭到突袭,因为大敌当前,并不想派兵前去收复。 虎啸天便说如果能解除虎啸山庄的危机,保住宝藏,可以拿出一部分分给二将。 张礼、刘能一听立即心动,张礼让刘能守城,自己立即带五百人马先行出发。 刘能考虑再三,感觉这张礼先去了,一定会多得一份财宝,或者隐瞒了自己,将财宝私吞。想到这里,刘能也不管城池了,让一名副将代他守城,自己又带了一千人马随后赶来。 卢环听刘能交待了实情,问他城内还有多少人马,刘能回答说还有一千人马。 卢环便道:“我饶你一命也可,必须要听我的。” 刘能连连应诺。 卢环对岳鹏道:“岳将军,你立功的机会到了,我给你一个任务,能不能完成?” 岳鹏一拱手:“卢公子,莫说是一个任务,再多的任务我也能完成。” 卢环道:“你押着这个刘能去高平县,将他的一千人马招降,便是大功一件,如果不降的,可以放任归家,如果降的,每人都有赏钱。将敌军招降后,再将队伍拉到此处会合。” “得令!”岳鹏领令,当即押着刘能去高平县了。 岳鹏刚走,就听得不远处人喊马嘶,烟尘滚滚。 卢环心中一动,他知道,这是董澄回来了! 果然,董澄率领着独龙山的喽啰,如狂风般席卷而来。他们手持长矛大刀,气势如虹。 董澄看到卢环,远远跳下马来:“卢公子,山寨上的人马我全拉来了,有八百余众。” 董澄冲队伍中两名汉子喊道:“高勇,潘忠,快来见过卢公子。” 两名大汉走上前来向卢环施礼:“见过卢公子。” 董澄指着那体态魁梧的大汉道:“这位是潘忠,绰号铁背熊。” 又一指旁边那位精干的汉子道:“这位是高勇,绰号花斑豹。” 第180章 押运宝藏上天桂 卢环见这两个人一个体态魁梧,腰大十围。一个步履矫健,体态精干,知道也是练家子。便回礼道:“强将手下无弱兵,看来也是两员虎将啊。” 高勇道:“卢公子,董将军到了山寨问我们愿不愿跟他来投军,不愿意的可以回家,我们山寨没有一个回家的,都来了,那山寨也不回去了,一把火烧了。” 卢环拍了拍高勇的肩头:“好,那就跟着我新梁山干吧,我们共创一番大业。” 卢环问董澄:“车子搞到了吗?” 董澄道:“马车我的山寨里就有,一共拉来了十七辆,不知够不够。” 董澄向队伍一挥手,众人向两边一闪,十七辆马车展现在卢环的眼前。 “太好了,有这些马车这些宝藏的事情就妥了。”卢环兴奋地说。 月色朦胧,山影重重。 卢环站在夜色中,目光如炬,注视着眼前这片连绵不绝的群山。 他的心中早已有了计划,此刻正要将这盘棋局推向关键的一步。 “董澄,你带领五百人马,在此原地等候,不得有误。另外我带三百人装运宝藏。” 董澄立即拱手领命。 卢环转身对冷冰霜道:“冰霜,随我去天桂山。” 冷冰霜点了点头。 卢环、冷冰霜带着三百人将地下的宝藏全部搬运到车上,用篷布封好,整整装了十七辆大车。 而后卢环带着冷冰霜,押运着满载财宝的马车,悄然向天桂山进发。 山路崎岖,马车行进缓慢。 因此一天的路程,整整用了两日,到第二天黄昏之时才到达天桂山下。 天桂山上的暗哨早报告了马灵。 马灵听说十数辆大车来到山下,心里道:“好一笔买卖!” 他立即提戟上马,率五百喽罗飞速奔山下而来。 卢环提枪走在最前边,见山上一队人马杀下来,料知是马灵,便挥手让大车停下,他立马道中,等着马灵的到来。 片刻,马灵的骕骦驹已经到了近前。 “大哥!原来是你!” 马灵看到卢环立马挺枪站在道边,不由得大喊起来。 卢环道:“我们天桂山可发家了,我带来了十八车财宝,足够咱们十年军饷的。” 马灵眼前一亮,他看着这一溜大车,每辆车上都装得满满的,用油布盖着。 “从哪里搞了这么多财宝?” 卢环微微一笑:“自然是抢得晋王田虎的,州县官府哪里有这么多好东西?” 马灵点了点头:“大哥真好本事!” 他向后一招手:“都来帮忙!” 卢环道:“不用,这些财宝需要严格保密,不得对外人透露,包括你的属下。” 马灵道:“我明白了。” 马灵又一摆手:“都不要动,站在路边,让大车先上!” 五百喽啰都站在路边,马灵和卢环押着车队直往山上那藏宝洞而来。 车队在山中又转了一个时辰,终于来到了山洞洞口。 马灵指挥手下十几名亲兵与卢环、冰霜一起将财宝搬入洞中。 财宝一件件地被搬入山洞,堆积如山。 卢环站在洞口,望着眼前的景象,心中涌起一股豪情。 他知道,这些财宝将成为他日后招兵买马、逐鹿天下的重要资本。 众人足足忙活了两个时辰,才将财宝搬运完毕。 卢环与冰霜走出山洞,就要下山而去。 马灵道:“大哥先上山喝杯水。” 卢环道:“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必须立即回去,你注意看守好藏宝洞便可。” 马灵道:“我这几日另外寻找到一个洞可以储粮,我准备将这个洞中的粮草全部搬到那个洞里,这个洞专藏珠宝。” 卢环点头:“如此甚好,只是搬运之时要注意保守机密,只用你的亲兵卫队。” “这个我知道。” 卢环一指那十数辆大车道:“这些车子便留在你这里,可以运送粮食。” “太好了!这样我就省劲多了!”马灵一脸的欣喜。 卢环与冷冰霜离了天桂山来到虎啸山庄与董澄会合。 而此时,岳鹏也带着高平县的五百人马赶到了。 岳鹏说此去高平,一路顺利,到了高平,刘能将城门喊开,岳鹏进去之后,说明高平已经归了梁山,想投降的有赏,不愿投降的可以自行归家。结果高平县晋军有一半不愿当兵了,另外五百人留了下来。 而那刘能却偷偷地跑了。 岳鹏怕那刘能去给田虎报信,便带着五百人马回到了虎啸山庄。 卢环当即赏归降的晋军每人十两银子。同时,董澄带来的八百人也每人赏了十两银子。 这些兵士第一次拿到这么多银子,都兴高采烈。 卢环站在高处对他们道:“兄弟们,今天你们是第一拨归顺新梁山的部队,也是我卢环麾下的亲兵卫队,我绝不会亏待了你们,只要跟着我卢环,有我吃的就有你们吃的。今后立了军功,我还要大大的奖赏。咱新梁山就是不差钱!” 士兵们高喊万岁。 卢环将手一摆:“不要喊我万岁,否则叫我爹听到了可不爽!我也不想当万岁,叫我卢公子或大哥都可以!” 旁边董澄道:“卢公子,下一步我们该怎么行动?” “向盖州进发!” 卢环大手一挥,一千多人马直奔盖州而来。 月色朦胧,卢环马如旋风,向着盖州的方向疾驰。 夜色中,人马所过之处卷起一地的尘埃,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暴。 正当人马走到半路时,前方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人喊马嘶声。 卢环勒住马缰,凝神望去,只见一队败兵如潮水般涌来。 这些士兵衣衫不整,面带惊恐,显然是从盖州败退下来的晋军。 卢环心中道:难道盖州已经失守了? 他急忙策马迎上前去,想要从败兵口中探听消息。 一名溃兵看到卢环的人马,眼中闪过一丝惊恐,但随即被绝望所替代,大声喊道:“宋军杀来了!快跑啊!” 当先一员将领手挥三尖两刃刀催马向卢环而来,到了卢环近前举刀就砍。 卢环侧身避过,只听得后边董澄大喝一声:“卢公子,我来拿他!” 董澄一挥泼风刀,口中大喝一声:“钮文忠,你的死期到了!” 越过卢环马前向那将直劈过去。 原来此人正是盖州主将铁蜻蜓钮文忠。 钮文忠一见董澄骂道:“董澄!你这个叛贼!” 二人刀来马去,斗了二十多个回合。 钮文忠渐渐招架不住,拨马便走。 董澄哪里能让他走脱,跃马赶上,一刀斩在钮文忠的马胯上, 那马一声惨叫,将钮文忠颠下马来。 钮文忠跪在地上向董澄求饶道:“董将军饶命啊!我知道错了!求你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吧!” 第181章 卢环义伏锦毛鹤 董澄冷笑一声道:“钮文忠,你也有今日!你嫉贤妒能,排除异己,我董澄被你害苦了!你当初何曾关照过我?如今却来求我,已经晚了!” 说罢,一刀斩下,钮文忠的首级如同断蔓的西瓜滚落在地。 这时又有两员将冲了过来,左边这位是员步下将,身形削瘦,双腿细长,脖子比一般人要长,手持一柄柳叶刀。右边那位胯下乌稚马,身披镔铁甲,手里擎一条镔铁皂缨枪。 这左边的步下将就是晋军左卫步军统领锦毛鹤桑英,右边那位便是右军骑骁卫统领铁枪大将于玉麟。 这二人冲了上来,只是想突围出去。却被卢环和冷冰霜挡住了去路。 于玉麟大怒道:“梁山贼寇,快放开一条生路,否则我与你们拼了!” 说着便挺枪向卢环刺去。 这于玉麟也是田虎麾下一员大将,一条镔铁枪神出鬼没,难逢对手,但是今天他碰上了卢环,只能认栽。 两人枪来枪往战在一起。卢环的火龙枪如蛟龙出海,于玉麟的镔铁枪似猛虎下山,二人大战了二十多个回合,这于玉麟在城内之时已经与梁山军战了半天,好不容易杀出冲围,已经精疲力竭,又遇上卢环这样的高手,如何能支撑得住。 手下招式稍慢了一些,被卢环的枪正中肩头,一枪便穿过了锁骨。 于玉麟惨叫一声,双手扔枪,一把抓住卢环的大枪。 卢环双手一较力,向上一挑,这于玉麟腾空而起,被挑起一丈多高。 翻滚着飞出丈外。 “扑通”死尸跌落尘埃,将地面砸了个坑。 桑英看到这个情景,心惊胆战,不敢恋战,只见他身子一纵,竟然攀上了旁边一棵大松树。 桑英身如猿猴,转眼就不见了踪影。 卢环道:“久闻锦毛鹤桑英的大名,此人轻功不亚于马灵、时迁!冰霜,看你的了!” 卢环话音未落,冷冰霜一个旱地拔葱也纵身上树。 只见树影之间,两个身影在数丈高的树冠之上纵奔。 身形快如闪电。 卢环也跳下马来,在下边狂追。 看来桑英也是有些疲惫了,身形越来越慢,终于被冰霜追上了。 桑英一转身,亮出柳叶刀与冰霜战在一起。 冰霜手中宝剑快如闪电,桑英手中刀疾如暴风。二人在树冠之上纵奔跳跃,闪转腾挪,斗得好不精彩。 卢环来到树下,见两人在树顶之上打斗。也不由得心中暗自喝彩。 卢环见冰霜拿不下桑英,他便从地面上捡起一枚石块,运入内力,一抖手,那石块直向桑英飞去。 桑英正全神贯注与冰霜打斗,全没有防备身下有暗器袭来。 当他听到有破风之声,想躲已经来不及了。 “卟”的一声,那石块正中足三里穴。 桑英只感觉腿部一麻,身体便失去了平衡,从树枝之上跌了下来。 眼见得就要摔落地面。 卢环双臂一举,将桑英稳稳托在手上。然后又轻轻放回地面。 桑英知道卢环救了自己一命,若不是他这一托,自己摔落地面,不死也得残废。 卢环不等桑英谢过,先是冲桑英一拱手:“桑英壮士,久闻锦毛鹤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请受卢某人一拜!” 说着,卢环就要向桑英大礼参拜。 桑英本就是败军之将,如何受得了卢环这一拜,连忙将卢环扶住:“将军言过了,我桑英是败军之将,渐愧渐愧!休要折杀俺了!” 卢环一把拉住桑英的手笑道:“我看桑将军轻功冠绝天下,如不嫌我新梁山地狭水窄,我们共创一番大业如何?” 桑英面显疑惑:“新梁山?你们不是宋江的手下?” 卢环微笑道:“我们与宋江不是一路,我父亲便是玉麒麟卢俊义,如今已经与宋江分道扬镳,我们回到了梁山重整旗鼓,与朝廷势不两立,替天行道、问鼎天下是我们的终极理想,如果将军有意,咱们就共创大业!” 桑英面露惊喜之色:“原来你就是玉麒麟的公子逍遥侠卢环!久闻大名,如雷贯耳!我方才还考虑,如果你们是宋江的人,我宁可归隐江湖也不会投奔你们,我桑英与朝廷不共戴天,只要不投降朝廷,我桑英愿意跟着你们干!” “太好了!我得桑将军,真是得了绝世之宝啊!”卢环拉着桑英的手不知说什么好。 董澄、岳鹏和冷冰霜围拢过来,见桑英投奔过来,也非常高兴。 董澄道:“宋江是怎么打破了盖州?田豹呢?” 桑英于是将过程讲述了一番。 原来宋江分兵五路攻打盖州,田彪见宋军势大,一边准备迎敌,一边去威胜、晋宁两处告急求救。 然后差方琼、安士荣、于玉麟、张翔、郭信五员大将带十数名偏将出城迎战。 虽然这三员大将勇猛,那宋江却改变了战术,并不单挑,而是采取了群狼战术。 自从田豹在阵上连杀宋江三员上将之后,宋江便立了一个规矩,凡对阵之时,敌将出马,如果梁山将不能胜,便一拥而上,以十对一,同时,使花荣在暗处用弓箭狙击,明里以众欺寡,暗里暗箭伤人。端得是厉害。虽然不讲武德,但每战必胜。 结果方琼、张翔在与孙立、秦明对战时,方琼被花荣一箭射下马来,然后被孙立一枪结果了性命。张翔慌张,也被花荣一箭射死。 阵中安士荣、于玉麟、郭信一齐冲出,来杀花荣。 宋江将令字大旗一摆,阵中二十多员将领一齐冲出,北军被杀得大败,死者甚众。 安士荣、于玉麟狼狈逃回城中,再也不敢出战。 钮文忠出了个主意,说宋江远路而来,必然疲惫,如果夜里劫营,可获大胜,田彪便准了此计。 当夜,安士荣、王吉来偷营,结果中了宋江的埋伏,安士荣被武松杀死,王吉被秦明杀死。随后钮文忠来接应,也没有讨到半点便宜,只好收兵回城。 次日,宋江开始攻城,一连打了六七日,后来,时迁扮作晋军混进城去,里应外合,破了盖州。 自晋宁来的援军也被董平、杨志等八员将领杀退。 田彪田豹率先逃出城去,留下钮文忠等将断后。 钮文忠料定田彪田豹跑得远了,这才向外突围。 结果刚出城门就遇到李逵和雷横拦路,一番厮杀,盛本被李逵砍死。郭信被雷横杀掉,其他人拼命杀出重围。 没有想到虽然杀出了梁山的重围,却没有逃得过卢环的手心。 第182章 卢环三斗黑旋风 卢环听了桑英的讲述,不由叹息道:可惜我们来晚了一步,否则那田彪、田豹必然跑不了。 董澄道:“我看现在宋江已经占据了盖州,我们不妨改装成宋军,混入城中,然后去汾阳。” 卢环道:“不必了,我意与冷公子混入城中,其他人不必跟随,你们暂回天桂山休整人马,等我办完了事便回来共谋大事。” 卢环话音刚落,忽听得树林中一片人喊马嘶之声。 一队人马从树林中钻了出来。 为首一条黑汉,赤着双膊,手里提着一对夹钢板斧。 不是别人,正是李逵。 在他的身后,站着一条大汉,一脸杀气,手里杖着一条朴刀。 却是插翅虎雷横。 李逵看到卢环,又一眼看到卢环身旁的桑英,便大喝道:“卢环,把田虎的人交出来!” 卢环见李逵如此无礼,不由得火往上撞:“李逵!这里已经没有田虎的人了,我不知道你说的是哪一位。” 李逵哇呀呀暴叫:“姓卢的,休要惹恼了爷爷,现在卢俊义反叛了俺家大哥,俺恨不能将他剁成肉馅!老子不在,今天小子就领受了吧!” 言罢,抡动斧子大踏步跳过来,冲着卢环就是一斧。 卢环不慌不忙,不但不躲,反而欺身过去,肩膀顶住李逵的胸膛,向前一杠。 这下乐子可大了,李逵向后倒退数步,结结实实摔了个四脚朝天。 那斧头也脱手而飞。 卢环的动作太快了,李逵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躺在了地上。 雷横知道卢环的厉害,他并不向前,只是向卢环唱了个诺道:“卢公子,我们也是公事公办,好不容易追到此处,不能将晋军一个将领放走。” 卢环面露嘲讽之色:“雷都头,我们现在各为其主了,如今晋军头领钮文忠已经死了,你尽可拿他的人头回去交功,还要什么晋军将领?” 雷横道:“你身边这个人叫桑英,是田虎帐下一员悍将,别人放过可以,唯有不能放过他,他身怀异能,放回去便是个祸害,请公子把他交给我们处置。” 卢环冷笑一声:“雷横,他已经是我们的人了,你拿他可以,先问问我手里的枪干不干!” “唰”卢环手中火龙枪挂着风声,向雷横扎过去。 雷横并不闪避,反而非常镇定,他将胸脯一挺道:“卢公子,卢头领对我不错,你既然是他的儿子,我不便动手,你想要我的命就来吧。我决不还手。” 卢环的枪尖悬在雷横咽喉之前半寸处,一动不动。 卢环心中暗自佩服,他点了点头:“好个雷都头,够意思!既然如此我也不会伤你。你回去给宋江说,晋军逃兵之中,唯有桑英到我们这边来了,如果想要人,叫宋江亲自找我要吧!” 旁边李逵此时已经爬了起来,他揉了揉屁股骂道:“娘的,老子不怕摔,有种的再摔爷爷几个!” 李逵从地上捡起板斧,大吼一声,又扑奔卢环而来。 卢环眼见那两柄板斧劈将下来,原地滴留一个旋转,再看卢环突然消失了。李逵一斧子砍了个空,不觉得得诧异。 突然他的肩膀被人重重拍了一下,后边有人道:“铁牛,我在这里。” 李逵猛一转身,大斧子顺势向后抡了过来。 “咔嚓”一声,一棵齐腰粗的大树被他一斧子劈断了。 只听得卢环的嗤笑之声:“铁牛,你倒是看准了再砍啊,你是来砍人的,不是来伐木的!” 李逵回头看时,见卢环抱着肩在一丈开外笑眯眯地看着他。 嘴角叼着那支银牙签,一脸的不屑。 李逵几乎要气疯了,他啊的一声暴叫,大斧子抡过头顶,又向卢环砍了过去。 卢环见李逵欺身过来,身子向下一低,来了个扫躺腿。 “咕咚”一声,李逵被卢环一腿扫倒。 这次来了个大腚蹲,差点蹲出屎来。 周围一片哄笑之声。 李逵哪里挂得住,他跳将起来,抡动板斧如疯虎一般冲卢环扑过去。 他要与卢环拼命了。 卢环看不给他来点痛的是不行了,卢环火龙枪一抖,颤出十数个枪花,李逵眼花缭乱,不知道哪个是真正的枪尖,便抡起斧子来搪,奇怪的是连卢环的枪杆都没碰上。 只听“啊啊”两声惨叫,李逵左右大腿上各被扎了一枪。 李逵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两柄大斧也撒了手。 “兄弟!”后边雷横拼死过来抵挡卢环。 卢环大枪一转,还没等雷横看清是什么招势,枪杆便扫在雷横的腰上。 雷横立脚不住,腾腾倒退数步,一跤跌在地上。 “卢环!你就杀了俺吧!” 雷横怒目而视,只待卢环下手。 卢环冷笑一声:“雷横,你是个正人君子,我怎么会杀你?不光不杀你,我也不杀李逵,这个黑厮虽然无礼,本心却也不坏,只是太过愚钝,被宋江洗脑了,回去告诉宋江,如果降了朝廷,迟早是死路一条,我也劝你们不要跟他一条道跑到黑,否则不得善终!” 卢环将大枪收回,把手一招:“咱们走。” 月黑风高,乌云蔽月,只有远处几点零星的灯火在闪烁,仿佛是大地的眼睛,在黑暗中窥视着一切。 夜色中,一队士卒在林间穿行,一道高大的身影走在最前边,身影的背上背着一个人。 这个身影正是雷横,他背着受伤的李逵,在夜色中穿梭,每一步都仿佛承载着重重的压力。 李逵的伤口还在渗血,染红了雷横的衣襟,但他却无暇顾及,只想着尽快回到盖州为李逵疗伤。 李逵的大腿血流不止,一个劲大喊:“疼死大爷了,看来铁牛要死在这里了。” 雷横见前边一处废弃的土地庙,便对身旁的士兵们道:“你们速回城中,将钮文忠的首级先拿回去报宋头领,说李逵受伤了,我先为他包扎一下,随后回城。” 说罢,雷横将钮文忠的头颅交给军校,自己背着李逵来到庙中,开始为他疗伤。 只见李逵左右大腿上各刺了一枪,深及骨头,他从怀中取出随身携带的金创散,洒在伤口上,然后从战袍上撕下一块布来,将其伤口紧紧扎住。 第183章 越城巧遇鼓上蚤 李逵嘴里兀自骂道:“狗娘养的卢环,老子早晚要吃你的肉喝你的血!给你扒皮抽筋!” 突然庙门外有人叫道:“李逵兄弟在何处!?” 雷横听出是朱仝的声音,忙道:“朱兄,我们在庙里!” 从庙门外闯入一条大汉,手里提着朴刀,正是朱仝。 朱仝见李逵躺在地上,关切地问道:“李头领如何?” 雷横道:“被卢环刺了两枪,伤得不轻,必须先止住血,否则有性命之忧。” 朱仝看了看李逵的伤势道:“的确这两枪扎得太深,只不过还好,没有伤着骨头和经脉,否则性命不保,不过还得尽快医治,不然这两腿可得废了。” “你如何到来?”雷横问道。 朱仝道:“我来打扫战场,听路过的士卒说李头领受了伤,我便来此看过。” 雷横道:“你快去城里请安道全。” 朱仝道:“去请安道全,再赶到此处,太耗费时间,我骑马而来,你将李兄弟驮到马上,先骑马回去,我在后边步行便可。” “这样也好。” 雷横将李逵搀扶到庙外,上了朱仝的马,直奔盖州而来。 放下雷横、李逵不表,再说卢环听说盖州已失,便让岳鹏、董澄和桑英先将人马拉到天桂山,守护好宝藏,同时将虎啸山庄的粮草都拉到天桂山。 然后他与冷冰霜乔装打扮成百姓,欲混入了盖州的城门。然后穿城而过,直奔汾阳。 他们来到城边,本想悄无声息混入城中,却不料守城的士兵异常严格,不仅要检查每个人的身份,还要进行搜身。 两人见状,知道无法硬闯,只好暂时退回。 两人退到城外的树林中,商量对策。 卢环眉头紧锁,低声对冷冰霜说:“看来我们得另想办法了。这城门守卫森严,若是强行闯入,只怕会惊动城内防卫。” 冷冰霜点了点头,她一脸凝重,沉思片刻说道:“或许我们可以等到夜深人静之时,再施展轻功越城而过。” 卢环点了点头:“此法甚妙。我们就等到三更时分再行动。” 两人在树林中静静地等待着,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变得异常缓慢。 终于,夜过三更,两人换上夜行服,施展轻功,向东门城墙掠去。 他们的身影在夜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仿佛两只黑色的燕子,轻盈而敏捷。 来到城下,他们看四周一片静寂,城上漆黑一片,冷冰霜将随身携带的链子钢爪向城头一抛,钢爪便钩住了城垛口。 冷冰霜把链子拽了一拽低声道:“我先上,你随后。” 卢环摇了摇头:“城上情况不明,我先上,你随后。” 说罢,卢环一把抓住链子,双腿一蹬,已经先跃上丈许。 二人来到城头,周围黑洞洞的,依稀之间,见两名士兵正倚在城垛口睡觉。 卢环与冷冰霜施展轻功,轻若棉絮,没有丝毫声响。 两个人迅速从城头跳上一间民房,飞檐走壁,穿墙越脊,直向西门而来。 半刻钟的功夫,他们已经到了西门城墙之上。 然而,就在两人即将越过城墙,跳到城外之时,一道身影突然从黑暗中闪出,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只见此人个头矮小,身材精瘦,一双贼眼在黑暗中闪着寒光。 “什么人!?” 那人发出一声尖声尖气的询问。 卢环镇定如常,答道:“自己人。” 那人向二人靠近,打算仔细端详一下。 卢环向那人背后一拱手道:“哟,是宋大哥!” 那人一回头,就在这瞬间的功夫,卢环与冷冰霜已经跳下城去。 虽然这城头有两丈多高,但是两人轻功上乘,跳到地面后一个前滚翻,已经将冲力化解。 二人撒开双腿,拼命奔跑,如旋风般,一眨眼已经跑出二里多地。 卢环停住脚步,气喘吁吁道:“可以竭一竭了。” 冷冰霜扶住路边一棵杨树,也是一个劲的喘。 突然,他们的身后响起一阵冷笑:“嘿嘿,好俊的轻功!” 尖声尖气的声音让卢环心中一颤。 他终于听出来了,此人便是鼓上蚤时迁! 卢环心里诧异:没想到时迁的轻功如此厉害,我还以为已经甩开他老远了,没想到他一直跟在我们的后边! 卢环猜得没错,那人正是时迁,时迁正值今夜巡城,当他巡到西城城垛时,见有两团黑影从城下房上蹿上了城墙,不由得吃了一惊,如此的身手,除了他,在梁山上没有第二个。这两个人究竟是谁? 他便迅速奔到那两人的跟前,见两人正要从城墙上向城外跳,便喊了一声。 没想到卢环心眼儿更多,略施小计便转移了他的注意力,等他转头看时,才发觉上了当,当他回过头来,两人已经不见踪迹。 他立即跳下城来,从后边紧追。 卢环和冷冰霜身形如电,瞬间已经在数丈之外。时迁提气猛追,虽然与卢环和冷部霜距离在拉大,但始终保持在数丈之内。 当卢环、冷冰霜驻步时,时迁已经到了他们身后。 时迁眼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紧紧地盯着卢环和冷冰霜。 卢环知道时迁的轻功极高,若是被缠上,只怕难以脱身。 于是,他拔出腰间的长剑,向时迁攻去。 冷冰霜也亮出青锋剑,加入战阵。 时迁毫不惧怯,手中的的小片刀上下翻飞。 时迁虽然勇猛,但面对卢环和冷冰霜的联手攻击,也渐渐感到力不从心。 就在这时,卢环突然使出一记绝招,七星剑一道电闪,直奔时迁的咽喉。 时迁见状大惊,一个乌龙抢背,倒翻出去,但动作还是慢了点。 他只觉得胸前一凉,紧接着一阵剧痛。 他低头一看,胸口已经被划开了一道深深的伤口,鲜血喷涌而出。 时迁知道自己受了重伤,他咬了咬牙,强行提起一口气,转身便逃。 卢环才待追赶,突然见时迁手一扬,一道寒光直奔自己而来。 卢环一伸手将对方暗器抄在手中,却感觉手掌刺痛。 卢环伸手一看,只见那暗器分明是一只铁蒺藜! 卢环猛然想起来了,这不就是在幽州时住所树下发现的那种独门暗器吗? 他突然想起父亲所说的话:这种暗器不可硬接,如果有毒,性命休矣! 想到这里,他就感觉手心发麻,他扔掉铁蒺藜,摊开手掌一看,掌心被铁蒺藜刺出一个小眼,也就是卢环有金刚不坏之躯,换做一般人,这铁蒺藜早扎透了手掌。 卢环感觉伤处周围开始发麻,定睛一看,伤口周围呈现黑色。 “不好,有毒!” 卢环立即盘膝而坐,运功御毒。 冷冰霜也在行囊中摸出一粒散毒丸让卢环服下去。 卢环静坐运功半个时辰,麻痒之感渐渐消失。 掌心的黑晕也消失了。 卢环受了时迁这一暗器,心中明白了,那个刺客就是时迁,林冲的中毒正与时迁有关。 卢环心里道:时迁,如果下次遇到你,一定不会放过你! 第184章 夜入汾阳除聂豹 夜色如墨,星辰稀疏,卢环与冰霜策马疾驰,马蹄声在寂静的官道上回荡, 还有十多里就到了汾阳,突然在前往汾阳的大道上,出现了一队人马,全是马队,有二十余众。 当先一员将领,手提金背砍山刀,一眼看到了卢环二人。 “站住!” 卢环想躲已经无处可躲,只好站在当地。 那将催马过来用刀点指着卢环:“你们是什么人?” 卢环道:“我们是聂豹的部下。” “什么?聂豹的部下?你叫什么名字?” 卢环道:“我叫倪元海。” 那人大刀一举:“放屁!倪元海我认识,如何是你这个模样?一定是宋军冒充!” 挥刀便向卢环砍下来。 卢环才知道自己太冒昧了,但话已出口无法收回。他心里道:“玩吊蛋的,索性拼了吧!” 卢环闪电般双手一夹,将对方的刀背给夹住了,他用力一拽,那将哎哟一声,从马上跌落下来。 卢环一脚踹在对方的胸口上,此将鲜血狂喷,当即毙命。 他后边的马队一看卢环竟然杀了他们的头领,立即纵马上来。 卢环、冷冰霜抽出宝剑,如虎入羊群,瞬间砍倒了十数人。 剩余的几人拨马要逃,卢环剑风挥出,那几人从马上跌落,竟无一人生还。 卢环从那名头领的身上搜出一面腰牌,上边是个虎符,背面是一行篆字。 卢环也不识得,将腰牌向怀里一揣,对冰霜道:“这些人不能放一个回去,否则我们的行踪便会暴露。” “这些尸体怎么办?”冰霜问道。 卢环一指旁边的树林:“先拖到树林里。” 卢环与冰霜,将这二十几具尸体都拖到了树林中。 卢环牵过两匹马来,将其他战马驱散,然后与冷冰霜各骑一匹,直向汾阳而来。 半个时辰之后,他们终于抵达了汾阳城下,这座被晋王田虎统治的城池,此刻正笼罩在一片肃杀的气氛之中。 城墙上,刀枪林立,守卫森严,每一名士兵都神情紧绷,仿佛随时准备应对不测。 此时,天色渐亮,城门已然打开,两名役夫正在清扫城门前的落叶。 两人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决然,随后纵马冲向城门。 守门的士兵见状,立即大声喝止,但两人的马匹却毫不减速,直冲向城门。 “站住!” 城门口的守卫大喊。 “前线军情,十万火急!” 卢环将“腰牌”一亮,飞马跃入城中。 他们穿街过巷,很快来到了晋王宫。 卢环看着眼前的晋王宫殿,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激动。 他知道,自己即将面对的是一个强大的敌人——聂豹。 他深吸一口气,对身旁的冰霜道:“讨要血债的时候到了,冰霜,只好暂时委屈你了。” 卢环与冰霜走到一僻静之处,卢环拿出一条绳子,将冷冰霜反缚起来,绳头留了个活口,让其卧在马背之上。 卢环牵着马来到宫门前,手中拿着那块腰牌,向宫门护卫走去。 “你是什么人!?” 宫门前的卫士问卢环。 “我是聂豹副掌门倪元海派来的使者,有要事求见聂将军。” 卢环沉声说道,声音中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守卫的士兵见卢环手持腰牌,也没仔细看那腰牌,连忙进去通报。 不一会儿,一个身材高大、面容冷峻的男子走了出来。 此人正是十三太保中的冷血,也是聂豹的亲信之一。 冷血打量了一下卢环,目光中透着一丝警惕:“副掌门为何不来?你又是何人?” 卢环早有准备,回答道:“我是倪掌门手下胡江,冷冰霜已经擒获,因倪掌门近日患病在床,无法亲自前来,特命我前来将冷冰霜送到聂将军手中。” 说着,他指了指身旁马背上缚着的冷冰霜。 冷血闻言,目光中闪过一丝疑惑。 冷血见冷冰霜确实被缚在马背上,便信了几分。 他点了点头,对卢环说道:“既是如此,你便随我进来吧。” 卢环心中一喜,知道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 他跟着冷血穿过宫殿的巷子,来到了后院的一处密室。 在这里,他见到了聂豹。 聂豹身材魁梧,面容刚毅,一双眼睛炯炯有神。 他坐在桌前,手中拿着一本书卷,正在仔细阅读。 见到卢环和冷血进来,他抬起头,目光在两人身上扫过。 “你就是倪元海派来的使者?” 聂豹沉声道。 卢环点了点头,恭敬地回答道:“正是,告知将军一个好消息,冷冰霜已然擒获,倪掌门命我将她送到将军手中。” 聂豹闻言,目光中闪过一丝惊喜。 “他为什么不亲自来?” “禀告掌门,倪掌门病困中途,怕夜长梦多,逐派我先将她送来。” “冷冰霜何在?” “正在院子里。” 聂豹便随着卢环来到院中,只见马上伏卧一人。 他走到冷冰霜跟前,仔细打量了她一番。 聂豹点了点头:“没错,就是这个女人,我铁血门死在她剑下的不下十人!” 他走到冷冰霜面前,伸出一根手指挑起冷冰霜的脸蛋,发出一声淫邪的坏笑:“丫头,没想到你也有今天,让我找得好苦!” 聂豹说着,两只手竟向冰霜胸前抓来。 冷冰霜面色涨得通红,再也忍受不住,她猛地将虚缚在手腕上的绳索挣脱,身形一跃而起,手中已多了一柄寒光闪烁的短剑。 这一系列动作,前后不过一秒。 聂豹毫无慌张,好似已有准备,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身形一动,犹如鬼魅般闪到冷冰霜的身侧。 寒光一闪,手中已经多了两只铁爪。 两只钢铸的铁爪狠狠地抓向冷冰霜的肩膀。 冷冰霜向侧一闪,稍微慢了一毫。 “嗤”的一声,钢爪已经将冰霜的衣衫撕扯下一大块。 雪白的肩膀暴露出来。 冰霜一阵心慌,手里的招势便乱了。 眼见铁爪又一次抓向冷冰霜的前胸。 聂豹脸上露出一股淫笑:“我倒看看你到底是男是女!” “当啷”一声响,铁爪在距离冰霜只有一寸时被一柄宝剑格开。 卢环手持长剑,目光如炬,剑尖直指聂豹。 聂豹微微一怔,随即冷笑一声,转身迎向卢环。 卢环与聂豹的交锋瞬间爆发。 聂豹的铁爪犹如猛兽的利爪一般,凌厉而凶猛;而卢环的七星剑则如同游龙出海,灵动而迅捷。 两人在宫殿内展开了一场激烈的较量,剑光与爪影交织在一起,发出刺耳的金属碰撞声。 冰霜拔出青锋剑加入战阵。 然而,聂豹的武功确实高强。 他两只铁爪舞动间,似乎有着无穷的力道,挡者披靡。 即便卢环与冷冰霜联手,也渐渐感到力不从心。 聂豹一声长啸,声音中充满了得意与狂妄。 卢环心里道:如果我的火龙枪在,哪里容你如此猖狂! 随着聂豹一声长啸,十三太保从暗处冲出,将卢环和冷冰霜团团围住。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卢环心知不妙,他们两个人对付一个聂豹都感吃力,这十三太保一出现,他们必败无疑。 第185章 开山罗汉无敌将 “住手!”一声威严的喝声传来,一位身着龙袍、体型魁伟的大汉带着近卫御林军数百人冲进了宫殿。 他目光如炬,扫视着战场上的情况。 此人正是晋王田虎。 然而,当他看到聂豹与卢环交手的场景时,眼神却变得复杂起来。 他见卢环和冷冰霜面对十几位高手的联手进攻,毫无惧怯,手中剑法如神,不由得暗自赞叹。心里道:不知这两位是哪里的好汉,如果不是奔我而来,我倒是要招降他们。 田彪知道十三太保的厉害,认为足以对付这两个人,决定先将二人围住。 他挥手下令,近卫御林军立时围成一个大圈,将卢环、冷冰霜困在垓心。 卢环见状大惊,他一边抵挡着十三太保和聂豹的攻击,一边对冷冰霜喊道:“冰霜,你先走!” 冷冰霜却坚定地摇了摇头:“我不走,死也要与你在一起!” 卢环心中焦急,他知道再这样下去,他们两人都将命丧于此。 他深吸一口气,突然身形一闪,冲到了田虎的身边。 电光石火之间,已然将田虎制住。 他将长剑架在了田虎的脖子上,大声喝道:“住手!否则我就杀了晋王!” 这一招果然奏效,聂豹和十三太保纷纷停止了攻击。 聂豹怒吼道:“卢环,你敢威胁晋王!” 卢环对聂豹喝道:“聂豹,你若是真的忠诚于晋王,就应该立即放下武器!” 聂豹闻言,脸色一变。 他看了看被卢环制住的田虎,又看了看周围虎视眈眈的近卫御林军和十三太保,心中犹豫不决。 卢环对田虎道:“晋王,我们此行的目的,并非刺杀于你,我们的目标是聂豹,他与我有杀父之仇,而且此人滥杀无辜,横行不法,如果晋王想保住龙体,请下旨拿下聂豹,将其就地正法,我们会立即缚手而降。” 田虎眼中精光一闪:“此话当真?” “绝无半句虚言,若有诳语,不得好死!” 田虎还在犹豫。 卢环又冲聂豹喝道:“为了晋王的安危,放下武器,十三太保也要放下武器!” 聂豹和十三太保纹丝不动。 卢环又对田虎道:“请晋王下旨,让他们放下武器,借此考验他们是否忠诚于你,否则,他们就是不忠。” 卢环冰凉的宝剑架在田虎的脖颈之上,稍微一动,田虎性命不保。 田虎沉声道:“聂豹、十三太保,听朕旨意,放下武器。” 聂豹和十三太保仍然未动。 田虎面色一沉,大喝一声:“众将官听令,将聂豹给我拿下!” 随着田虎一声令下,数百御林近卫纷纷挥动刀枪,向聂豹冲来。 一直沉默不语的聂豹哈哈大笑:“田虎,你也是个昏君,我铁血飞鹰如何能保你!?” 聂豹,这位曾经威震江湖的十三太保之首,此刻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 他手持钢爪,身形如风般冲向田虎。 电光石火间,身形已至田虎面前! “田虎,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聂豹的声音冰冷而残酷,双爪在空中划出一道残影,直取田虎要害。 田虎见状,脸色大变,他没想到聂豹会对自己突然出手。 “当啷” 卢环手中七星剑已经将聂豹的铁爪挡了出去。 “晋王退后!” 卢环喊着,连连挥剑抵挡,然而聂豹的攻势如狂风暴雨般连绵不绝,让他应接不暇。 “聂豹,你这个叛徒,竟然敢背叛我!” 田虎怒喝道:“镇殿将军护驾!” 聂豹的双爪挥舞得呼呼生风,威势惊人,他越过卢环,直扑田虎。 田虎的御林护卫见状,纷纷向聂豹冲来,想要救下田虎。 他们哪里能挡得住聂豹?转瞬间,鲜血狂飙,尸体横陈,十数名护卫当场毙命! 而十三太保也纷纷出手与御林军混战在一处。 一时间,宫殿前刀光剑影、杀声震天。 卢环与冷冰霜两柄剑形成一道剑墙,将田虎护在身后。 就在聂豹与卢环和冰霜杀得难解难分之际,突然一道身影从天而降。 一柄开山钺将聂豹、卢环和冰霜的三般兵器同时震开。 卢环只觉手腕一震酸麻,心中一惊:好大的气力! 他抬头看去,只见眼前这条身材魁梧的大汉身披黄金甲,外罩皂罗袍,手持一柄巨斧。 此人正是镇殿将军开山罗汉卞祥。 卞祥的出现让所有人都吃了一惊,因为在晋王府,在北军之中,卞祥是神一般的存在。 他并没有立即加入战团,他看了看聂豹,又看了看田虎,然后沉声道:“住手吧,这场争斗没有赢家。” 卢环和冷冰霜收剑跳出圈外,冷冷地看着这一切。 然而聂豹却仿佛没有听见一般,继续向田虎攻去。 卞祥见状,双眉倒立,圆睁二目,猛地挥起巨斧,一斧便将聂豹的精钢双爪震飞。 然而卞祥却没有给他任何机会,手中的开山钺挂着风声劈将下去。 “咔嚓”开山钺落在聂豹脑袋上,生生将其劈为两半! 鲜血四溅,聂豹的尸体倒在了地上。 卞祥转身看向田虎,沉声道:“大王,该收手了,大敌当前,我们不能内乱。” 此时,十三太保还在与御林军混战在一处。 田虎高声断喝:“聂豹已死,都不要打了!“ 十三太保听说聂豹死了,都停住了手中兵器,转头看来,只见聂豹的尸体已经断为两截,血流如河,五脏六腑撒了一地。 十三太保扑通一声跪在聂豹尸体前,齐声道:“铁血丹心,同生共死!” “扑扑扑“连声,十三太保皆自刎而死,尸体横七竖八躺卧遍地。 这一幕,连卢环都惊呆了,他没想到聂豹手下的十三太保竟如此铁血!真不愧是铁血门。 田虎一脸的忿色:“原来十三太保忠于的不是朕,而是聂豹!” 卢环心里道:此事都是因我而起,如果田虎后悔了,一定会报复于我,不如趁现在赶快溜走。 他挥起宝剑,一剑砍下了聂豹的头颅提在手中,然后向田虎深施一礼:“卢环谢过晋王,容我日后报答!” 说罢,他一把拉住冷冰霜,撒腿向宫外跑去。 第186章 横空出世幻魔君 田虎如梦方醒,大喝一声:“不许走!你害死了我的大将,我如何能放过你!” 卢环与冷冰霜一纵身,已经上了殿檐,二人施展陆地飞行术,如两只燕子般在宫殿房脊上飞奔,一眨眼便不见了踪影。 卞祥虽然是一员虎将,但他的轻功却不行,只得眼睁睁看着两个人逃走。 田虎看着聂豹的尸体,心中不禁一阵悲痛。 他知道聂豹是他的得力干将,是他最信任的人之一。 然而现在,他却因为自己被卢环所逼,错下的一道命令而丧命。 更没想到,十三太保,这些一向忠于自己的贴身护卫,眨眼之间,都跟随聂豹而去。 田虎口中默念着两个字:“卢环?卢环?” 旁边卞祥道:“大王,这卢环究竟是什么人?” 田虎摇了摇头:“我只知道梁山上有个卢俊义,难道这个卢环与卢俊义有关?” 突然,殿下御林校尉来报:“大王,在城外十里处,发现唐昌将军的尸体,另外二十一名护卫皆被杀。” 田虎吃了一惊:“什么?唐昌被人杀了?” 校尉道:“正是,昨夜唐昌将军在城外巡视时,遭遇不测。” 田虎自言自语道:“难道也与这个卢环有关?” 田虎立即下令调查卢环身份,如遇其踪迹,立即活捉或就地正法。 卞祥道:“这个姓卢的八成是梁山上的,我们也许是中了梁山的奸计了。“ 田虎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我竟然如此糊涂,成了卢环借刀杀人的工具!“ 卞祥叹了口气道:“梁山军势力庞大,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尤其是宋江手下一百单八将,个个武功超绝,如今看这个姓卢的尚不是梁山有名的将领,居然可以进出汾阳如履平地,其他将领更不必说,我们必须时刻当心。” 卞祥话音刚落,丞相李天锡求见,田虎一招手:“请他上殿。“ 不一会儿,一位九尺大汉步上殿来,田虎问道:“李丞相有何事求见?”李天锡道:“听说刺客进了宫中,可有此事?” 田虎道:“确有此事,一个叫卢环的装扮成聂豹手下人混入宫中,最后胁迫于我,害死了聂豹。” “大王如何知道他叫卢环?” “是他自己报称的。” 田虎将卢环进宫胁迫他杀掉聂豹的事讲述一番。 李天锡一拱手道:“大王,这个卢环可不是一般人,他便是梁山玉麒麟卢俊义的儿子,还好,他向你报称了真名,说明此人做事也算光明磊落,我听说卢俊义已经与宋江闹翻了,率本部人马退据梁山,如今在前线与我作战的乃是宋江的人马,与卢俊义毫无关系,既然这个卢环是卢俊义的儿子,来到此处,必不是宋江派来的,也不是来刺杀与你的。” 田虎道:“我这个我已经料到,他当时就说不是冲我而来,是来找聂豹复仇的。其实以他的本事,取我的性命是分秒之间,易如反掌。” 李天锡道:“这就是了,既然卢环此行不是冲你来的,就说明卢俊义也没有与我们作对的意思,我倒有一个妙策不知当讲不当讲。” 田虎道:“你说便是。” 李天锡沉吟片刻道:“如今我们前线连失数城,宋江大军势如破竹,照此下去,宋江大军用不了一个月就可以进抵到汾阳,情势非常危机,那卢环说日后报答与你,便是他欠了我们一个情,我意不妨派人找到卢环,通过他说动卢俊义,让其帮我们一把,出兵夹击宋江,事成之后,我们可以与其平分疆土。” 卞祥一听李天锡如此讲,顿时大怒:“李天锡!你这是出卖我国疆土,真正是大逆不道!” 李天锡争辩道:“形势危急之下,这只是万不得已的权宜之计,难道我们的疆土拱手让人才是最好结局吗?” 田虎一摆手道:“不要争论了,李将军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如果真到了兵临城下的那一步,恐怕再去求人便一切都晚了,此计可施,但仅为权宜之计,待退了宋兵,我们养精蓄锐,再恢复国土也为时不晚。” 卞祥道:“我晋军尚有精兵数十万,何惧宋军?我愿意披甲挂帅去战宋军,将那宋江的脑袋砍下来献于大王!” 卞祥话音刚落,突然有细作来报,说大事不好,盖州丢失,田彪、田豹已经退守壶关。宋江分兵两路,取下阳城、沁水,前锋直逼壶关。 田虎大惊失色道:“宋江的人马竟然如此神速,这可如何是好!” 李天锡道:“照此速度,宋江半月之内便可杀到汾阳,我意大王立即迁都晋宁,以缓形势。” 田虎点头道:“只得如此了,我看必须要卞将军出战了。” 卞祥拱手道:“请大王给我一支将令,我只率五千人马火速赶赴壶关救援山将军。” 田虎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道:“也罢,我就封你为先锋大将,带甲一万,先行出发。” 卞祥谢过,领命出宫,去校场声点齐人马,率索贤、党世隆、凌光、段仁、苗成五员偏将立即出发。 李天锡道:“我看卞祥虽然英雄,只是短于谋略,我意还是让国师亲自挂帅,方可保无虞。” 田虎道:“此事我已经想到了,请你马上去叫国师来见我。” 田虎话音刚落,就听得有人咳嗽两声,朗声道:“不用请了,我来了。” 田虎、李天锡抬头一看,正是国师乔道清。 李天锡见了乔道清施礼道:“国师,你怎么才来,方才宫里可是大乱了一场。” 乔道清将手中拂尘轻轻一甩道:“我已经知道了,此事在我掐算之中,有惊无险,何必惊慌。” 田虎道:“刺客的事国师已然知道?” 乔道清道:“此刺客并非冲你而来,而是冲聂豹而来,另外,此人的到来对于我们未必是一件坏事。” “此话当怎讲?” 田虎不解。 乔道清微微一笑:“这名刺客正是玉麒麟卢俊义的儿子卢环,今日大王你助了他一臂之力,否则他不会这么轻而易举杀了聂豹。这样他就欠下了你一个人情。这个卢环非池中之物,此人虽号称逍遥侠,放荡不羁,但是武功盖世、豪侠仗义。放眼天下,没有几个人是他的对手。如果能得此人相助必是我晋国之福。” 田虎道:“国师之意倒是不错,但如何能得此人相助呢?” 乔道清道:“卢家已经与宋江闹翻,现在梁山内部也是离心离德,我们正好趁此形势,合纵连横,利用其内部矛盾各个击破。而卢环正是其中最重要的一颗棋子。既然大王已经帮了他一次,我们就请他帮我们一次,使之出兵牵制宋江的人马,使我们得喘息之机,待时机成熟,反戈一击,必得全胜。” 田虎点头道:“听国师一席话我真是拨云见日,茅塞顿开。还望国师详解。” 乔道清道:“大王派卞祥为先锋大将南拒宋江,虽然不差,但是卞祥有勇乏谋,而宋江那边吴用诡计多端,卞祥不但不能取胜,唯恐性命不保,现在宋江已经兵发壶关,情势危机,刻不容缓,我愿率中军,以助卞祥将军,不知大王意下如何。” 第187章 卞祥学艺少林寺 田虎抚掌站起:“国师之言,正合我意,方才天锡也说到此处,我以为朝堂之中,能够克敌制胜的唯有乔国师,还请乔国师亲自挂帅,为朕解忧。” 乔国师躬身道:“臣愿领旨,为国驱寇,当仁不让,在所不惜。” 田虎立即封乔道清为征南大元帅,拨兵马二十万,统十员大将前往壶关援助山士奇。 这十员大将分别是团练使聂新、冯玘;统制倪麟、费珍、薛灿、薛时、郑之瑞;府兵总管林昕、胡雄、陈宣。 当日,乔道清以余呈率五千人马为前军,聂新、冯玘为后军,他自统中军,浩浩荡荡杀向壶关。 话说水浒之中有三大高人:第一个就是罗真人,第二个就是公孙胜,这第三个就是乔道清。 乔道清人称幻魔君,道术仅次于公孙胜。 另外还有十大猛将,分别是李助、卢俊义、杜壆、史文恭、石宝、卞祥、王寅、孙安、方杰、关胜。 这卞祥人称开山罗汉,其武艺只有卢俊义可以擒他。 话说这卞祥的一身武艺也是颇有来历。 卞祥是河北沧县人氏,自幼酷好武艺,而且气力甚大。但是家境贫寒,俗话说穷文富武,饭尚且吃不饱,哪里有钱习武? 卞祥的父亲就靠租借本村豪门李大官人一亩薄田为生。 后来三年大旱,闹了饥荒,即使如此,李大官人仍然上门讨粮收租,卞家颗粒无收,眼见得人都要饿死了,哪里来的粮食? 父亲与李大官人发生了口角,被李大官人一脚踹倒在地,口吐鲜血。第二天,父亲就死了。 母亲只好带着小卞祥走上逃荒之路,他们靠乞讨一路南下,这一天就到了河南嵩山地界。 老母已经两天没吃一顿饭了,她乞讨来的饭都给了卞祥,自己宁可饿着肚子。 这天,天降暴雨,僻野之中无处避雨,老母和卞祥被淋个了透湿。 大雨过后,老母就开始发烧,卞祥无计可施只是哭。老母亲病情越来越重,已经昏迷不醒。 就在此时,山上下来一位肩扛禅杖的老和尚,这老和尚见到哭成泪人的卞祥和昏迷不醒的卞母,便走到他们近前。 老和尚摸了一下卞母的额头,又把了一下卞母的脉,皱起了眉头。 他对卞祥说:“你娘已经不行了,病入膏肓治不了,跟着我上山吧。”卞母听到老和尚的话,突然睁开了眼睛,用尽气力只说了一句话:“孩子交给你了。” 便绝气身亡。老和尚就地埋葬了卞母,就领着上卞祥上了山,来到一座寺庙。 这座庙就是嵩山少林寺。 而这个老和尚就是少林寺的老方丈释空。 从此,卞祥就成了少林寺里的一个小和尚,法号智玄。 释空一开始并未教卞祥习练武艺,而是让他跟着少林寺里僧人烧火做饭,挑水担柴。 卞祥本就比同龄人高出一截,这从早到晚的干活,加上在寺里吃得饱,长得更快了。 没几年的功夫,长成了九尺身材,膀大腰圆、面方肩阔,双臂一晃,有水牛般的气力。 释空见他勤快力气又大,就让他做了寺庙厨房里的火头僧。 这火头僧就是管着烧饭僧人的头目。 少林寺的和尚不管老的小的,都会几套武术,卞祥见别人习武,心里痒痒,总想学点武艺,他便找到释空方丈,要求学武。 方丈对他说:“烧饭的活路这么忙,你哪里有时间学武?但我可以教你一个功法,等你练好了,我再教你武艺。” 释空指着厨房门前一口八百多斤的破铜钟对卞祥说:“你每天开饭前后,就去抱一抱这口钟,等你能把钟抱起来,在寺内转上三圈,我就教你武艺。” 起初,卞祥抱钟时,钟纹丝不动,但他坚持每日三时去抱,一年之后,他已经能将大钟抱离地面。 第二年,他已经能抱着大钟在寺院内走上两圈。 到了第三年,他能将钟抱着在寺院里跑上三圈。 释空对卞祥说:“你的‘金钟功’练成了,我可以教你拳法了。“ 释空便亲传了他一趟罗汉拳,卞祥在烧饭之余,日夜苦练罗汉拳,仅有半年时间,就将罗汉拳演练的炉火纯青。 这一天,释空便带着卞祥来到了少林寺的禅武堂,卞祥走进禅武堂,只见这里边摆放着十八般兵器。 释空让卞祥挑选一样兵器,然后就教他器械功夫。 卞祥围着兵器架转了一圈,摸摸这个,试试那个,都不称手,他拿起一条丈八矛,掂量着说:“这大枪不错,只是份量太轻。” 最后他又拿起了一条宣花大斧,掂量了一下:“我喜欢这家伙!只是份量还是稍轻了一些。” 释空微微一笑说:“你身大力猛,练大斧最是合适,等你练好了,我再给你一件称手的兵器。” 从此,卞祥便跟着释空习练大斧,释空教卞祥一趟少林宣花斧,这套斧招共三十六式,相传是大唐程咬金所创,卞祥苦练大斧,眨眼一年过去了。 释空对他说:“你的宣花大斧已经练成,可以再加一把份量了,跟我来。” 卞祥跟着释空来到禅武堂后面一间暗室,进入暗室后,释空向墙角一指说:“你看那件兵器,一定适合你,只是多少年来,没有人可以使得动它,你且试一试。” 卞祥仔细一看,墙角地面上躺着一条车轱辘大斧,这条大斧斧杆有茶杯口粗细,长有一丈开外,斧头有半个车轱辘大小,在斧头两侧各有一个八卦图案。 卞祥从没有见过这么大的斧头,不由心中狂喜。 他上前一把提起了大斧。两手握定,耍了一个斧花,口中道:“好,正合手!” 释空哈哈大笑:“这种兵器形似大斧,实则叫钺,它终于得遇主人了,就归你了!” 卞祥喜出望外,给释空深鞠一躬:“多谢师父!” 释空道:“此兵器名为八卦宣花开山钺,重八十二斤,乃是当年大唐开国名将宿国公程咬金的兵器,因为当年少林寺十三棍僧有救驾之功,唐太宗对少林寺礼遇有加,少林昙宗大师被册封为大将军,其余十二位高僧各赐紫罗袈裟,唐太宗并在少林寺亲书御碑。后来宿国公去世后,因其子弟使不动他的兵器,便将此钺赐予了少林寺。这开山钺在这里沉睡了几百年,没有用武之地,我曾经对僧众们说,如果谁使得动此钺,就赐予他,可是几十年来,没有一个人能用得动此钺。” 第188章 卞祥智惩钱掌柜 卞祥听说此钺是程咬金的兵器,又是皇帝所赐,可以说是少林寺的一件重宝,师父能把此钺赐给自己,足见师父是多么看重自己,卞祥跪下给释空磕了一个头:“师父恩情,弟子没齿难忘!” 自从卞祥拿到八卦宣花开山钺,便不再做火头僧了,释空让他做了武僧的僧头,为了让众武僧心服口服,释空让卞祥当众表演了一趟罗汉拳和开山钺,当武僧们看到卞祥手持八十二斤的大钺舞动如飞时,个个心悦诚服。释空大喜,又教了卞祥一趟少林太祖梅花枪。 这一年的秋天,一场暴雨冲坏了上山的道路,行贩无法上山,寺里的食盐断续了,因为路程远,粮食重,又加上天下盗匪横行,释空便想找一位武功高、力气大的和尚赶匹骡子驮着三百斤小麦到青石关码头去换盐。 最后释空选定了卞祥,卞祥一口答应下来,当日,他便赶着骡子上路了。 从少林寺到青石关码头有三百多里的路程,需要走三天三夜。 这一天,眼见得就要到青石关码头了,突然一群行贩慌慌张张跑过来。卞祥问当前一人:“前边发生什么事了?” 那人道:“前边有强盗拦路抢劫,快回去吧!跑慢了就没命了!” “有多少强盗?” 卞祥问。“有二十多个呢!” 卞祥没再说什么,他心里有数,别说是二十个强盗,就是一百个他也不怕。他仍然大步流星牵着骡子向前走去。 走了一段路,一条大沟横亘在眼前,沟上一座桥,沟上那桥被大水给冲坏了,只剩下十几根支撑桥面的木桩子露在河面上。 就在此时,在沟里冲上来二十多名强盗,这些人个个敞胸露背,手里拿着钢刀,拦在了卞祥身前。 其中一人对着卞祥喊道:“把骡子和东西都放下,身上的钱都交出来!如敢说半个不字,一刀剁了你!” 卞祥一点都没有慌张,微笑道:“这骡子和粮食是去换盐的,不能给你们,不过我身上有足够多的银子,可以给你们。” 说着他拍了拍肩上背的褡裢。 那人瞄了一眼卞祥背上鼓鼓囊囊的褡裢,心里想,这银子少说也有几十两,比粮食可值钱多了。 便道:“那你就把银子给我们留下。” 卞祥道:“我先把骡子和粮食运到对岸,回来就把银子给你。” 那人一听卞祥的话差点笑了,心里道:“这家伙一定是被我们吓疯了,这条沟有两丈多深、三丈多宽,水深湍急,上边只有十几根木桩,他如何能将粮食和骡子弄过去?难道他会飞不成?” 卞祥看出那强盗满脸的不信,便说:“你们不信是吧,我现在就扛着粮食、抱着骡子过去。” 强盗冷笑着看着他:“好,那就请吧!” 他们倒想看一看这和尚如何把粮食和骡子弄到对岸。 只见卞祥将腰带一勒,袖口一卷,双手一抱,连牲口带粮食一起抱了起来!然后一步踏到一条木桩之上,只见他脚下如飞,在木桩上如履平地,眨眼就到了沟对面。 那些强盗当时都傻了眼,一个强盗大喊道:“神仙!他是神不是人!” “我的妈!快跑啊!” 呼啦一声,二十多个强盗一窝蜂全跑了。 卞祥将小麦仍然驮在骡子背上,赶着骡子来到盐庄门口,只见门口聚集了不少买盐的老百姓,门边一张桌子后边坐着个账房先生,他一边拨打着算盘,一边晃着脑袋说:“钱掌柜吩咐,洪水期间,一斤盐收两斤盐钱。” 账房这么一讲,老百姓都嘟囔开了。 卞祥将骡子拴在一棵树上,正要与账房先生说理,突然有人喊:“钱掌柜出来了。” 只见一个身披锦袍,手摇折扇的胖子从盐庄中走出来,冲百姓冷笑一声:“如今洪水泛滥,交通断隔,盐不涨价,叫我喝西北风!?” 他转头又冲账房先生道:“今天起,盐价再涨一倍!” 人们一听气得直蹦高,有人骂道:“黑心狼,真不叫人活了!” 卞祥也是心里着急,这盐价一涨,自己这三百斤粮食就换不到几斤盐了,如何回去交待?他灵机一动,计上心来。 他把眼一闭,装成盲人,两臂前伸说道:“钱掌柜,听说你一脸福相,是大福大贵之人,我却看不见你,能让我摸一摸沾沾福气吗?” 钱掌柜一听有人在夸赞他,心里高兴:“好,好,我这个人一向行善积德。” 卞祥眯缝着眼来到他的身边,轻轻抚摸着他的手臂:“真是福体啊!”突然,卞祥一把将钱掌柜抱住,稍一用力,钱掌柜杀猪般嚎叫起来:“松开!松开!” 卞祥不但没有松开,反而双臂一举,将钱掌柜举过了头顶,作势要向下摔。 钱掌柜大叫救命。卞祥道:“你还涨不涨价?” 钱掌柜这才明白过来,连声说:“不涨了不涨了!” “怎么不涨了,给我说清楚。” “还是按原价,三钱一斤,三钱一斤。” 卞祥这才将钱掌柜放在地上。 钱掌柜浑身如同散了架,一屁股坐在地上。 老百姓都高高兴兴把盐买回去了。 卞祥也将换好的盐往骡子背上一放,绕另一条道回到了少林寺。 这钱掌柜如何肯吃这个亏?立即上告了官府,说少林寺和尚上门敲诈,还差点将他摔死。 官府平日里受了钱掌柜无数的好处,也不做调查,立即派官差昼夜赶到了少林寺,要求赔偿钱掌柜,同时法办卞祥。 释空了解了情况之后,对钱掌柜所为很是气愤,但也无可奈何,经过交涉,官府说要将卞祥交由官府处置。 这一日,释空对卞祥道:“官府已经严令将你交由官府法办,我如今也没有办法,你快走吧,有什么事情就由老纳担着。” 卞祥道:“如果师父不撵我,我也要走,因为我还有家仇没有报,另外老娘的骨骸也要送回家乡。只是这十年来师父待我恩重如山,我无以报答,深感愧疚。” 卞祥便把自己父亲被李大官人踢死,母亲被迫背井离乡的事说了一番。 释空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佛家讲究慈悲为怀,只是你现在已经不是少林寺的人了,我也管不了许多,只是你今后不要再回少林寺,也不要再叫智玄。” 卞祥道:“师父放心,弟子绝不会连累少林寺,我下山之后就换掉僧衣,还是叫我原来的名字。待有朝一日,弟子出息了一定会回来报答恩师的。” 释空点了点头:“江湖险恶,你好自为之,那条大钺你拿着建功立业,但切忌不要好勇斗狠,滥杀无辜。” “弟子谨记!” 卞祥给师父磕了一个头,扛着宣花大钺就下了嵩山。 卞祥扛着宣花大钺,下山后换了身衣服,又将母亲尸骨启了出来,火化后装殓起来,然后买了一匹马,昼夜兼程,走了七天七夜,回到了家乡。 他先是埋葬了母亲的骨灰,然后深夜闯入李大官人家大开杀戒,将李大官人一家老少杀了个干净,一把火烧了李宅。然后投奔了晋王田虎,成为田虎手下一员上将,因为擅使开山钺,人送绰号“开山罗汉”。 第189章 宋江智斗屠龙手 日头高悬,暑气蒸腾,壶关城外的战场仿佛被烈火炙烤。 宋江率领的梁山大军已将壶关团团围住,旗帜飘扬,战鼓震天,数万将士严阵以待。 城头之上,田彪紧锁眉头,目光如炬。 他知梁山军势大,单凭壶关之兵难以抵挡,然而身为守城之主,他岂能轻易言败? 他召来麾下大将孙安,命其率五千精锐出城迎敌,务必要挫一挫梁山军的锐气。 孙安点齐五千人马,身披甲胄,手持双剑,打开城门,战马如龙,直扑梁山军阵。 宋江这一战的目的不是取城,而是生擒田彪,孙安,杀死田豹。 他见孙安出城,心中一喜,立刻命令先锋小李广花荣出战。 花荣催马挺枪,迎向孙安。 两马相交,兵器相撞,发出“铛”的一声震响。 花荣与孙安你来我往,战了十多个回合,花荣喝一声:“好厉害,我不是你的对手!”转身败走。 孙安见状心中道:“此贼狡猾,必有诡计。” 然而他自恃武艺高强,不惧任何伎俩,只想一举擒获花荣,立下大功。便大喝一声,策马紧追。 孙安刚转过一个山坳,突然,四周鼓声大作,喊杀声震天。 关胜、董平、呼延灼、秦明、徐宁、索超、张清、朱仝、穆弘九员大将从四面八方杀出,将孙安团团围住。 花荣也返身杀回,十员大将各自施展绝技,刀枪剑戟,齐向孙安攻去。 孙安身处重围,左右冲突,奋力抵抗。 他虽然剑法如神,所向披靡,但是面对梁山五虎八骠十员大将的联手进攻,哪里能够抵挡? 一时汗流浃背,手忙脚乱,眼见得要束手就擒。 孙安长叹一声:“我命休矣!” 正当此时,突然听得树林中有人大喊:“孙将军,休要担惊少要害怕,我来救你!” 忽见一员大将杀入重围,马如闪电,枪若游龙,梁山人马纷纷辟易。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卢环。 卢环的到来,使战局瞬间发生了逆转。 他二人联手,所向披靡,眨眼杀开了一条血路,退入一片密林之中。 密林之中,地势复杂,易守难攻。 宋江见二人入林,立刻命令弓箭手放箭。顿时,箭如雨下。 卢环一边拨打雕翎,一边大喊:“孙将军先走!” 孙安对卢环道:“兄弟,咱们共同进退,岂有先后之说。” 说着,抡开双剑,箭矢纷纷掉落。 片刻,箭雨稍竭,孙安与卢环趁势冲出树林,夺路而逃。 二人跑出二里多路,看看后边没有追兵,卢环对孙安道:“孙将军,田虎虽对你有恩,但如今他所作所为,已非正道。你何不随我一起,共谋大事,解救天下苍生于水火?” 卢环的话如同一缕春风轻轻吹过,却在他的心头掀起了波澜。 孙安停下脚步,抬头望向那隐约可见的壶关城,心中五味杂陈。 他摇了摇头,轻叹一声道:“卢将军,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晋王对我有知遇之恩,我尚未报答,岂能轻易背叛?此事我不能答应你。” 卢环闻言,脸上露出了一丝失望,但他还是尊重孙安的决定。 “我送你一程。” 孙安连连摆手:“不可,如果被田大帅的人看到了,反而说不清楚。“ 卢环知道孙安的心思,他拍了拍孙安的肩膀:“既然如此,我也不强求。但你要小心,那宋江诡计多端,这一路上情况复杂,务必小心行事。” 孙安点了点头,向卢环拱手道别。 他转身向壶关城走去,心中却如同乱麻一般。 夜色中,孙安来到壶关城的城墙下。 他抬头望着那高耸的城墙,心中却涌起了一股莫名的悲凉。 他知道,自己这一战毫无所获,而那五千战骑也损失殆尽,如何向田彪交待? 孙安来到城下,深吸了一口气,正准备喊话时,城头却突然射来一阵乱箭。 他连忙闪身躲避,但还是有几支箭矢擦身而过。 他心中一惊,抬头看向城头,只见田彪正站在城头之上,指着自己大骂道:“孙安,你这个叛徒!竟然还敢回来!” 孙安一脸愕然,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他大声喊道:“田将军,我是孙安啊!我没有背叛你!” 然而,城头上的箭矢却如同雨点般落下,逼得他不得不连连后退。 孙安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他不知道为何自己会突然被当作叛徒。他心中焦急,想冲进城去向田彪解释清楚,却发现城门已经紧闭,守军严阵以待,显然是不准备放他进去。 孙安无奈,只好转身离去。 他心中充满了沮丧和失落,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 他漫无目的地在山路上走着,心中一直思考着刚才发生的事情。他想,这一定是宋江又施了什么诡计陷自己于绝境。 正当他失魂落魄地走着时,突然感到一阵寒意袭来。 他抬头一看,只见前方树林中影影绰绰,似乎有人埋伏在那里。 他心中一紧,立刻警觉起来。 果然,就在他刚刚停下脚步时,一匹马从树林中冲出,马上之人手持大斧向他劈来。 孙安见状,连忙举剑迎击。 那人正是梁山好汉索超,他大喝一声:“孙安,看你往哪里逃!” 孙安心中一惊,但随即便冷静下来。 他挥剑与索超战在一起,两人你来我往,战得难解难分。 索超虽然勇猛,但并不是孙安的对手,他虚晃一斧,向后就跑。 孙安立刻放马追赶索超,他此时恨死了梁山好汉,恨不得一剑一个杀个干净,如何肯放索超走。 只见索超奔入一片树林之中。 这片树林树木茂密,荆棘丛生,行走起来十分困难。 孙安一心只想抓住索超,却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陷入了危险之中。 孙安紧追了一程,再看那索超,已然不见。 山间一片寂静,除却松涛之声只有偶尔传来几声鸟鸣。 突然前方传来一阵大笑。 只听有人朗声道:“孙将军,别来无恙乎?” 孙安放眼望去,不由得怒发冲冠。 第190章 卢环策反屠龙手 只见在自己的正前方数丈之间,宋江坐在一棵苍劲的松树下,手中轻摇着一把折扇,望着孙安,脸上带着一抹淡淡的微笑。 孙安怒喝一声:“宋江,你这贼子,竟敢陷害我!我今日定要取你性命!” 说着,催马冲向宋江。 就在他手中长剑即将刺中宋江时,突然一个跟头从马上摔了下来。 原来,宋江早已在地上设下了绊马索。 孙安摔在地上,疼痛难当。 他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左右两侧突然冲出了五虎八骠十员梁山大将。 他们将孙安团团围住。 关胜的大刀、花荣的长枪已然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孙安心中一急,想要反抗,但无奈力量悬殊,只能束手就擒。 就在此时,突然一声长啸,只见两道身影从天而降,落在孙安身旁。 正是卢环和冷冰霜二人。 他们各持兵刃,与梁山大将们激战在一起。 卢环边战边喊:“孙将军,速随我突围!” 他枪法凌厉,攻势如潮,很快便杀出一条血路。 冷冰霜护在孙安身后,迅速从地上拾起孙安的两柄长剑,扔给孙安:“接住!” 孙安宝剑归手,与卢环和冷冰霜一同杀出树林。 他们三人并肩作战,势如破竹,很快便冲出了重围。 三人疾奔入一山林之中,听得后边没有了动静,卢环停下脚步,转身对孙安说道:“孙将军,你可知你为何会中计?” 孙安摇了摇头,一脸茫然。 卢环叹了口气:“宋江用了反间计,他昨夜派黄信假扮你去壶关叫阵,大骂田彪。田彪因此认为你降了宋江,所以田彪才将你拒之城外。” 孙安闻言,恍然大悟。 他咬牙切齿地说道:“宋江这贼子,竟如此卑鄙!我定要找他报仇!” 卢环道:“孙将军,如今你回去已是不可能了。不如随我共创大业如何?” 孙安沉默片刻,长叹一声:“我本想报答田虎的恩情,但如今已无法回头。也罢,我愿意为卢公子效力。” 卢环闻言大喜,连忙上前握住孙安的手:“孙将军能弃暗投明,实乃我之大幸!今后我们共同为天下苍生谋福祉!” 月色朦胧,卢环与孙安并肩坐在营帐之中,一盏油灯摇曳着微弱的光芒,将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 卢环的目光坚毅,仿佛能穿透这浓重的夜色,直视远方的天桂山。 他转头看向孙安,沉声说道:“孙兄,我有意以天桂山为根据地,招兵买马,逐步壮大我们的势力。” 孙安点了点头,眼中闪烁着赞许的光芒:“卢兄此计甚妙,天桂山地势险要,易守难攻,确实是理想的栖身之所。只是,要想让天桂山成为我们的根据地,还需先解决一些麻烦。” “哦?孙兄所指何事?”卢环问道。 孙安深吸一口气,缓缓道:“潞城是天桂山之门户,如想稳驻天桂,必须先拿下潞城,而潞城守将雷震,此人勇猛善战,手下兵士皆精锐之师。而且潞城城高池厚,非我等力量可以攻克,我与雷震有旧交,倒是可以设法招降雷震,如此我们既能添一大将,又可除去天桂山的隐患。” 卢环沉吟片刻,点头道:“孙兄言之有理,那雷震与你交好,此事拜托孙兄了。” 第二日,孙安单人匹马前往潞城,上午去中午便回来了。 卢环问孙安雷震可应允投降,孙安叹息道:“雷震听说要投降新梁山,说什么也不干,最后我苦口婆心,说明如果他投奔而来,我们合兵一处共同杀退宋军,以解晋宁之危。雷震最后说投降也可以,需要与你比试武艺,如果赢了他,再说投降的事。” 卢环点头道:“你既然说雷震勇猛过人,我就去会一会他,看看他到底有多大的本领。” 次日清晨,孙安与卢环带着几名亲信,策马前往潞城。 半个时辰之后,便来到了潞城之下,见潞城上守卫森严,上边城头之上飘扬着一面大旗,中间一个白月光,中间写一斗大晋字。旁边有一行小字,上写:镇南将军潞城镇守使赛元霸雷震。 卢环冷笑道:“此人号称赛元霸,这口气也太大了,不知他的大锤有多少斤两?” 孙安道:“且莫小看了他,其实这雷震是我晋国第一虎将,连卞祥也不一定是他的对手,只是他脾气暴烈,从不媚上,因此一直不得重用。他的兵器是两柄青铜倭瓜锤,各重八十二斤。真得不可轻敌!” 夜幕低垂,天边一抹余晖被夕阳半遮,整个战场笼罩在一片肃杀之中。在这黑暗与寂静的交织中,一员猛将在潞州城下如铁塔般屹立,他的身影在黄昏余晖下显得格外巍峨。 原来城上军兵见远远来了两人,立即报知了雷震。雷震猜想一定是孙安带着卢环来了,当即披挂齐整,手提青铜锤,催动玉顶干草黄,如闪电般来到城外,在城外驻马迎候。 卢环远远看到了雷震,只见他身披镔铁甲,每一片甲片都闪烁着寒光。甲胄之上,龙鳞般的花纹若隐若现,铠甲边缘,镶嵌着金色的边饰。 头上戴一顶凤翅紫金盔,盔顶有一只狰狞的兽首。往脸上看,面如淡金,颧骨高耸,两道扫帚眉斜插入鬓。两腮的络腮胡子打着卷,二目深邃,目光如炬,让人不寒而栗。 他跨下玉顶干草黄,手持两柄斗大的青铜倭瓜锤,锤面闪着金光。真个是威风凛凛,杀气腾腾。其周围自有一股强大的气场,让所有的人都感到一股强大的压迫感,仿佛只要他一声大吼,便能掀起一场惊涛骇浪。 卢环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心里道:看来此人的本事不在孙安之下。还没等孙安发话,雷震先发话了:“孙安,你带着的此人可就是那个卢环?” 卢环双手一抱拳:“雷将军,正是在下。” 雷震眉头紧锁,沉声道:“我与孙安交好,但并不代表我会轻易相信孙安的朋友。你且说说看,究竟来此何事?” 第191章 雷震锤断火龙枪 卢环深吸一口气:“在下有意以天桂山为根据地,招兵买马,共图大业。我深知将军勇猛善战,是一位豪杰,若将军能归顺新梁山,我们定能共创大业。” 雷震闻言,冷笑一声:“哼,招兵买马?共图大业?你以为我是三岁孩童吗?想要我归顺你们,也得拿出点真本事来才行。” 卢环闻言,站起身来,拱手道:“在下虽然武艺不强,但自信在雷将军面前,还是可以走上几合的,在下愿与将军一战,以证实力。” 雷震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之色,点了点头道:“好,既然你如此有胆识,我便与你一战。若是你能胜我手中大锤,我便归顺于你。” 说罢,雷震提起手中铜锤,纵马向卢环冲去。 锤未到,一股劲风已然扑面。 卢环暗忖:“听这股劲风,此人气力真得是深不可测!” 他举枪向外一拨,“当啷”一声,锤虽然磕出去了,但只觉得自己虎口发麻。 卢环上战场以来,还是第一次碰上力量如此大的将领。心中不由得赞叹。 他不敢怠慢,舞动手中火龙枪,与雷震激战在一起。 两人枪来锤往,斗得难解难分。 战至酣处,雷震一声大喝,战马直直立起,双锤借着马势,携带着雷霆之势向卢环砸去。 人借马力,锤借马势,这一锤下来没有万斤的力量,也有几千斤的力道。 卢环来了个二郎担山,拼力向上一架,可不得了了,双锤硬生生砸在枪杆之上,只听得“咔嚓”一声响。 如意寒铁火龙枪竟然一断两截! 幸好卢环闪避的快,一个蹬里藏身,躲过了雷震的双锤。 “玩吊蛋的,捡来的东西就是不中用。” 卢环拨马跳出圈外叫道:“且慢,容我换兵器再战。” 卢环这如意寒铁火龙枪乃是一条宝枪,如何会被雷震砸断了呢? 原来这火龙枪已经有了内伤,就是在虎啸山庄连挑十八个木人之后,这枪的连接处便有了变形。 这火龙枪为了如意伸缩,是以四根精钢铸就的钢管连接而成,为了增加重量,里边又灌注了水银。因此这枪扎出去时非常沉重,那水银随着枪势流到枪尖处,再贯注以内力,连铁板都能穿透。只是再好的兵器也有弱点,其最大的弱点就是钢管连接处最容易受损。 那一日在虎啸山庄大破木人阵,钢管连接处受到了伤损。今日突然又遭八十多斤青铜锤的重击,这锤自上而下猛砸下来,一两贯一斤,就有几千斤的力量,这枪如何承受得了,直接就断成了两截。 卢环心里想:幸亏我还有双锤,这八棱梅花亮银锤我还没有用过,今天就用它一用! 卢环从马上挂着的锤囊中提出了那一对银锤。 雷震眼前一亮,见卢环这一对锤个头上不亚于自己这一对锤。 “姓卢的,你这锤叫什么锤,莫不是银样蜡枪头,好看不中用。” “这锤叫做八棱梅花亮银锤,你是玩锤的,难道不知道吗?“ 雷震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此乃隋唐第二条好汉裴元庆传下的八棱梅花亮银锤。“ 卢环一笑:“错了,裴元庆的锤太轻了,我这锤可是西周神将黄天化所传的神锤。” “你这锤个头不小,有多少重量?” 卢环道:“不重,左手锤重三百八十斤,右手锤重三百六十斤,合重七百四十斤。“ “我靠,有没有搞错?” 雷震双眼瞪得如同牛眼,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什么?重七百四十斤?我看也不比我的锤大多少啊。” “雷将军,你是少见多怪,此锤不是普通银器,而是地下重铁打造,内胆用水银灌制,外边又走了十八层银水,看上去虽然个头比你的锤稍大一些,但是重量可是你的锤的数倍!” 雷震对卢环的锤表现出十足的兴趣,一定要与之较量较量,看到底是谁的锤更厉害。 雷震将双锤一碰道:“好!今天咱们就大战八百合!看究竟谁的锤更厉害!” 雷震说罢,一催马,双锤向卢环头顶砸了下来。 卢环银锤向上一架,“当啷”一声震天价响,几乎要震聋了人的耳朵。 卢环和雷震各自被震退了数步。 两骑马唏熘留暴叫,马蹄乱踏。 卢环觉得双臂酸麻,虎口发烫。 而雷震几乎被震晕了头,只觉得天旋地转,一股热流从腹中直涌到喉头。 雷震知道这是要吐血,连忙硬咽了下去。 他晃了晃脑袋,定了定神,心中道:“好厉害的卢环!好厉害的八棱梅花亮银锤!” 卢环看出雷震有点顶不住,便问道:“怎么样,不行就算了,别玩了,咱们打个平手也好。” 雷震嘴上仍然逞硬:“谁和你平手?今日不分出胜负决不收兵!“ 雷震二次抡起大锤朝着卢环砸了下来。 卢环爱惜这员猛将,不想伤他,便只使出七分力量,又与他打了五十多个回合。 这潞城前好像开了铁匠铺,叮叮当当,声震耳膜。 雷震感到实在有些撑不住劲了,他大喝一声:“我肚子饿了,回去吃饱了再与你战!“ 说罢,拨马向后便跑。 卢环也不追赶,便道:“好,天色已黑,就不要再打了,你休息一晚,明日一早我再来会你。“ 说罢,自己拨马来到孙安身旁,向孙安竖起大拇指:“雷震果然是员猛将,不论他这身蛮力还是招数,都是世所罕见。“ 孙安也对卢环的武艺佩服得五体投地。只是没想到这雷震竟然如此固执,他心中暗自盘算着如何说服雷震归顺卢环。 第二日一早,天边刚泛起鱼肚白,雷震就身披战甲,手持双锤,静静地候在城门之前。 远方,尘土飞扬,卢环与孙安策马而来。卢环一身白袍,飘逸若仙,手中的银锤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他目光如炬,直视雷震,仿佛要看透对手的内心。 两人来到阵前,卢环微微一笑,拱手道:“雷将军,今日可吃饱喝足了?” 雷震哼了一声,声音洪亮如雷:“卢环,虽然没有喝足,但是吃得蛮饱。今日定要与你分个高下!” 卢环淡然一笑:“雷将军误会了,我卢环并非与你来分胜负的,只是看你也用锤,想交你这个朋友,我也爱惜你的武艺,有这么一身本事,才在田虎麾下任一副将,我都替你憋屈,不如咱们结为兄弟,来新梁山做一员大将,从此便是一家人,你说如何?” 雷震闻言,嘴角闪过一丝冷笑:“谁与你是一家?你我公平一战,生死由命!招锤!” 雷震抡动大锤,带着排山倒海之势向卢环砸了下来。 第192章 潞城比锤收猛将 在那片被夕阳染得金黄的古战场上,尘土飞扬,战鼓雷动,两位英雄的较量成为了天地间最引人注目的风景。 一位是青铜倭瓜锤,一位是八棱亮银锤,四柄大锤上下翻飞,如雪花乱舞、煞是好看。 两人的交锋愈发激烈,每一次兵器的碰撞都震人耳膜,回荡四野,观战的将士们无不惊叹。 卢环平日里虽然是用枪,但对锤招的揣摩却一直没有放下,自从师父赠他那本李元霸锤法,他便与深夜时对照演练,并融入了自己的醉太极招式,自创出了一套太极霸王锤法,锤招更加玄妙威猛。 在这看似势均力敌的较量中,雷震的心中却渐渐生出一股焦躁。 他深知,自己虽力大无穷,但卢环锤招的玄妙灵活却让他难以捉摸,长此以往,体力上的优势恐将不保。 于是,雷震在心中暗自盘算,决定使用他压箱底的绝技——流星飞锤。这飞锤是他精心打造,不仅质地坚硬,更在尾部系有红色绸带,便于操控与回收,是他多次化险为夷的秘密武器。 此刻,他故意露出破绽,引诱卢环追击,心中已暗自布局,只待一击必中。 雷震拨马向后就败,边跑边喝道:“卢环,我不是你的对手,你若是真的有本事,敢来追我吗?!” 卢环闻言,催动战马,如同离弦之箭般射向雷震。 卢环料定雷震要使暗器,他的眼神锐利如鹰,紧紧锁定雷震的每一个细微动作。 卢环追了十数丈远,眼见得越追越近,一道寒光划破长空,带着尖锐的破空之声,直奔卢环而来。 正是雷震手中的飞锤。 然而,卢环的动作却比飞锤更快,他手中的银锤闪电般击出,精准无误地击中了飞锤。 只听“叮”的一声脆响,飞锤在空中翻转,方向骤变,竟朝着雷震飞了回去。 雷震见状,心中大惊,急忙闪避。 飞锤贴着自己的耳边飞了过去。 雷震出了一身冷汗,他没想到自己的暗器竟会被如此轻易地破解,他又连续掷出两枚飞锤。 这两枚飞锤仿佛化作了两道闪电,直取卢环的要害。 卢环将双锤在得胜钩上一挂,双手在空中划出,将两枚飞锤悉数收入手中。 “雷将军,还有没有,今日我一并收了!” 卢环微笑着看着雷震,语气轻松随意,仿佛玩一场投沙包的游戏。 雷震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卢环手中的飞锤。 他怒吼一声,抓起两柄铜锤猛力掷向卢环。 这两柄大锤是他最后的底牌,他希望通过这一击能够扭转战局。 然而,电光石火之间,卢环双锤已经回到手中,只听“砰”的一声巨响,四柄大锤撞在一起,震耳欲聋的声浪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一震。雷震手中两柄大锤“扑通”一声掉落在地,溅起一片尘土。 而卢环却依然稳稳地坐在战马上,银锤轻悬于手,面带微笑,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举手之劳。 雷震一脸的震惊。 “卢环,你的拳脚未必赢得了我!” 雷震大吼一声,从马上跳下来:“卢环,敢与我比拼拳脚吗?!” 卢环微微一笑,将双锤往地上一扔,一个燕子翻云,凌空飞起,稳稳落在雷震面前。 随着一声低沉的喝声,两人同时发动攻势,拳脚交织,形成一道道肉眼难辨的残影。 雷震一出手就是昆仑北派的大力金刚拳,这种拳属于北派武林的外家拳法,刚猛无匹,可以开碑裂石。 卢环使出了无相神功中的北斗天罡拳,此拳外刚内柔,以内力发劲,招招直击雷震的要害。 二人眨眼之间拆了上百招,随着时间的推移,雷震汗水如雨般洒落,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动作开始变得迟缓,每一次躲闪都显得那么吃力。 而卢环,却是越战越勇,拳法更加凌厉,攻势更加凶猛。 卢环看准时机,施展出了醉太极中的绝技“擒腕击胸醉吹箫”。 只见他身形微晃,如同醉酒一般,但拳势却猛然加快,瞬间欺近雷震身旁。 雷震措手不及,只觉手腕一紧,一股强大的力量传来,紧接着胸口便挨了一记重拳。 他踉跄几步,最终无法支撑,倒在了地上。 “咳……咳……”雷震躺在地上,大口喘息着, 卢环连忙上前扶起雷震。 “雷将军武艺高强,实乃我生平仅见。今日一战,我卢环也是侥幸取胜。”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真诚与谦逊,让雷震的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雷震站起身来,双拳一抱:“卢将军过谦了。我雷震心服口服,从今往后,我及我麾下五千人马皆归顺于你了!” 卢环闻言大喜,他紧紧握住雷震的手,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 “多谢雷将军厚爱!从今往后,你我便是兄弟了!” 随后,雷震将卢环和孙安迎入城中,让副将锦毛兽池方作陪设宴款待。 宴会上,珍馐佳肴琳琅满目,觥筹交错间,欢声笑语不绝于耳。 雷震亲自起身,举杯向卢环与孙安敬酒:“今日之战,虽为比武,实则乃英雄相惜。卢将军武艺超群,雷某佩服之至!此杯敬卢将军,愿我们从此化敌为友,共谋大业!” 卢环微微一笑,举杯回敬:“雷将军言重了,卢某不过侥幸取胜。而且我的宝枪都让你砸断了,雷将军的勇猛与豪迈,同样令卢某心生敬意。今后,你我并肩作战,共创辉煌!”说罢,两人一饮而尽,尽显英雄气概。 孙安在一旁见状,也是满心欢喜,他深知雷震的性情,他举起酒杯,向雷震敬道:“雷将军大度容人,孙某佩服。今后,我们定当同心协力,为大局着想。” 雷震回敬道:“孙将军,按职务来说你还是我的上司,你的武艺在晋军之中也是属一属二,只是我们俩还没有较量,从今之后,我们同在卢公子帐下,一定好好切磋一番。” 孙安大笑:“雷将军人称赛元霸,想当年,李元霸天下无敌,是隋唐第一条好汉,你既称赛元霸,哪里还有对手,不必比试,我甘拜下风便是!” 卢环听了大笑。 雷震面有惭愧:“孙将军休再取笑于我,自今日遇到卢公子,我这赛元霸实在是名不副实,从今之后,我便不叫赛元霸了,改称小元霸如何?” 孙安点了点头:“雷将军遇到卢公子,变得谦虚了,小元霸也好,只要带上元霸二字,基本便是无敌的存在,当年李元霸初战宇文成都时也就是个浑小子吗。” 卢环道:“还是小元霸为好,如果我不谦虚的话,当今天下,雷将军这两柄铜锤仅次于我卢环的银锤,如果你叫赛元霸,便没有我的位置了,当然,我今日还要感谢雷将军,如果不是你砸折了我的宝枪,我哪里能用得上宝锤?” 众人皆大笑起来。 酒过三巡,气氛愈发热烈,雷震趁机提出了自己的战略构想:“卢将军,我深知潞城地理位置之重要,它不仅是连接各方势力的枢纽,更是我们防御体系中的关键一环。我打算率部前往天桂山,请卢公子派一队精锐镇守潞城,如此一来,我们既可互为犄角,又能形成有效的战略纵深,确保万无一失。” 卢环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之色。 他深知雷震此言非虚,潞城虽小,但战略地位确实不容小觑。 他沉吟片刻,缓缓说道:“雷将军所虑极是,潞城确实需要一位智勇双全的将领来镇守。但我看不必另派他将,还是由雷将军镇守此处最为稳妥。” 雷震站起身来,拱手道:“承蒙卢公子信任,只要我雷震在此,确保天桂山无虞!” 卢环拍了拍雷震的肩膀:“雷将军言重了,你我从此同袍共泽,自当同舟共济。有你这样的得力助手,何愁大事不成?” 宴会结束后,雷震与卢环并肩站在城墙上,望着远方连绵不绝的山峦和苍茫的大地。 卢环将自己的战略计划说与雷震,雷震对卢环的钦佩之情更加增添了几分,他自认武功盖世,却得不到田虎的重用,只让他做为一个小城的守将,还只是晋国的副将,他早就心有不满,如今遇到的卢环,不仅武功在他之上,而且襟怀宽广、胸有大志、心中锦绣、腹蕴良谋,他庆幸自己终于得遇了明主。 第193章 一代棍王山士奇(一) 放下卢环暂且不表,再说宋江分兵两路进军盖州。 这盖州的守将便是晋军有名的大将山士奇。 此人使一条四十斤重的浑铁棍,武艺精熟,自号棍王。 山士奇原是沁州富户子弟,自幼习好武艺,他也有一段传奇故事。 山士奇的父亲是沁州当地富商,靠贩卖布匹粮畜为业,家中金银累万。到了山士奇十岁之时,因为天下不太平,盗匪山贼多如牛毛,所贩货物往往在半路上就被浩劫一空,押运之人稍有反抗便丢了性命,官府也是无可奈何。 山朱公看生意没法做了,自衬以累积的钱粮,也够一生的生计了,便洗手不干了,回到家乡每日在家中与妻妾投壶作乐或与一班酒友饮酒冶游,也是好不逍遥快活。 村里的读书人将他比喻为春秋时的陶朱公,给他送了个雅号叫山朱公。 这山士奇全不似乃父,既不喜欢经商,也不爱好读书,整日里就喜欢舞枪弄棒。 他生来就臂力过人,家宅门前的两只石狮,一个有五六百斤重,他十岁之时,就能双手举过头顶,被村里人惊为天神。 山朱公见山士奇是个学武的好材料,便有意培养于他,花钱请来了多名武术教师来教他武艺。 山士奇对别的兵器不太感兴趣,就喜欢大棍,山朱公见他气力大,就给他打造了一条二十斤重的铁棍,山士奇练了一年,便嫌份量太轻,山朱公便又给他打造了一条三十斤重的铁棍,他练了一年,又是嫌轻,后来山朱公又给他换了条四十斤重的浑铁大棍。 虽然山士奇力气不弱,但是请来的教师都没有真功夫,前前后后换了三茬武术教师,最后武术教师都说教不了,自行告辞而去。 倒不是这山士奇太笨,而是因为山士奇火气爆,不虚心,而且力气太大,有几次和教师对棍时,把教师打得腿断骨折,因此三名教师都因被他打伤告辞而去。 山朱公拿着银子到处给山士奇请教师,可是方圆几百里的武师一听是山家的公子,都说教不了。 山朱公见请不到教师,只好让山士奇在家自修。 山士奇有个姐姐叫山英,村里人都称之为山姑,山姑大山士奇五岁,待长到十五六岁,出落得如花似玉,上门提亲的络绎不绝,但都被山朱公拒绝了。 在山朱公眼里能配得上山家的少年附近十里八乡真得没有。 也有不少浮浪子弟对山姑垂涎三尺,在山姑出门时,总是像一群苍蝇一般围绕在山姑周围浮词浪语的调戏,吓得山姑不敢出门。 从此,只要山姑出门山士奇便肩扛大棍跟着,那些浮浪少年知道这山士奇的厉害,再也不敢调戏山姑。 这山朱公的精力其实并没有放在培养儿子上,后来交往了一帮赌友,这些赌友知道山家有钱,不仅经常问山朱公借钱,还拉着山朱公去赌场豪赌。 这沁州有一家远近闻名的赌场,赌场老板姓庄名虎,人送绰号卷地龙。他知道山家有钱,便有意将山朱公吸引进赌场。 只要是山朱公进场,总是让他赢上几局,山朱公去了几次,见总是赢多输少,加之赌友都恭维他财运好,命中富贵,从此他就迷上了赌博。庄虎有意与山朱公结交,两个人还拜了把兄弟。 这前三个月里,山朱公就赢下了上千两的银子,可是自第四个月开始,他就渐渐得输多赢少了。 山朱公不服,便去找人算命,算命先生说他此生大富大贵,还有三十年的富贵命。他便一头扎进了赌场,自信一定能把输进去的钱赢回来。可是这一年下来,他就输进去三千多两银子,不仅本钱没赢回来,还倒欠了赌场两千两银子。 这庄虎也不问他要账,反而说:“朱公尽管来玩,都是兄弟,赢了算你的,输了算欠我的,不必急着还。” 山朱公见庄虎如此义气,便放心去赌,结果又是一年下来,已经欠了庄家三万两银子的赌债。 有一天,这庄虎突然就反了脸,要山朱公还他的赌债,这山朱公方才如梦初醒,可是一切都晚了,没办法他只好把房宅家产全部抵上,还倒欠了庄家一万两银子。 山朱公看看家业败光,那三房妻妾也养活不了,只好将三个妾遣散,只留下原配王氏,自己在野外搭了个茅棚居住。 这庄虎不依不饶,让山朱公将女儿山姑拿来抵债,否则就将他告到官府,锁拿入狱。 原来庄虎早看中了山姑,总想将其纳为小妾,这次便以此为要挟。 山朱公对此一筹莫展,山士奇知道了庄虎要姐姐抵债的事,非常气愤,当即要去找庄虎理论,山朱公怕儿子惹出事来,便拦阻住他说:“我一把年纪了,死活也看得淡了,你和你姐去山东投亲吧,我有个表兄弟在山东,你可以去投他们。我毕竟和那个庄虎拜过交,他也不能把我怎么样。” 山士奇不放心父亲,山朱公说等山士奇和山姑走了,他自会想办法脱身,到山东与儿子会合。 说完还给表兄弟写了一封信让山士奇拿着,让士奇交给表叔。 当天太阳一落山,山士奇便怀揣着那封信,与山姑悄悄离家上路了。 可是刚走出村子,就听得后边人喊马嘶,一溜火把由远而近,有几十号人撵了上来,为首的是一个大和尚,这个大和尚骑着一匹马,手里提着一根镔铁禅杖。 大和尚远远喊道:“小杂种,休想跑出老子的掌心!” 原来这个大和尚就是庄虎赌场的护法和保镖法空,此人手使一根七十八斤重的铁禅杖,精通金钟罩、铁布衫,刀枪不入、武艺高强。 江湖人送绰号:金刚铁罗汉。 庄虎用一年一千两银子聘此人为赌场首席护法兼自己的贴身保镖,还给他送了两个美艳的女人陪着他。 这法空也算尽职,在他的镇场之下,赌场中没有人敢闹事。 法空看到山姑淫笑着:“都说山家小妹子好看,真得是名不虚传啊,小子,有个如此漂亮的姐姐也真是你的福气,可是你爹欠下了巨债,只能把你姐拿回去抵押了,等你爹把债还上,自然放她回去。” 说完,法空催马上来就要抓山姑。 第194章 一代棍王山士奇(二) 山士奇如何肯干?举起铁棒向法空砸了下去,法空单手把禅杖向上一挥,“当啷”一声将铁棒磕了出去,山士奇只觉得两臂酸麻,他自认为力大无敌,没想到这个和尚竟然比自己气力大的多! 山士奇为了姐姐今天也是拼了,他将大铁棍抡得呼呼生风,与法空战在一处。 法空本是步下的功夫,骑着马感到不便,就跳下马来,与山士奇斗在一处。 两个来来往往不到十个回合,山士奇的铁棍就被法空震飞了,法空腾空一脚将山士奇踹出一丈开外,山士奇口吐鲜血,昏了过去。 山姑见弟弟被法空踹飞了,赶忙扑在弟弟身上呼喊着。 法空一阵阴笑,单手将山姑提起来扔在马上,打马与众打手呼啸而去。 不知过了多久,山士奇才悠悠醒来,见姐姐已经不见踪影。 知道姐姐已经被法空掳走了。 他有心想去把姐姐救出来,想了一想去也是送死,自己的功夫与法空差的太远了。 他想,先回去将此事告知父亲再作计议。 想到这里,他便返回到家中,可是眼前的一切让他惊呆了。 只见父亲躺在家门口,嘴角流着血,已经奄奄一息。 他抱起父亲高声呼唤,良久,山朱公睁开了眼睛,嘴中艰难的吐出两个字:“报仇。”说罢,头一歪,再也没有醒转。 山士奇知道这一定是庄虎和法空干的。 原来这庄虎唯恐山朱公逃走躲债,早暗中派人监视。 昨夜,庄虎的哨探在山家窗下听得山朱公让儿子、女儿先逃,自己再做打算,便立即回去向庄虎报告,庄虎立即派法空前来山家抢人,谁知来晚一步,山士奇和山姑已经跑了。 法空认为山朱公将女儿藏了,便要山朱公将人交出来,山朱公不理睬法空,法空急了,一脚将山朱公踢倒在地,用刀逼他说出女儿下落,否则就要他的命。 正在此时,有人来向法空报告,说山士奇和山姑已经跑了,现在已经出村了。 法空转身就要去追,却被山朱公死死抱住大腿,法空狠狠向山朱公踹了两脚,挣脱开来,带着一帮打手追人去了。 这法空一脚下去可以立断石碑,两脚就把山朱公踢死了。 山士奇伏在父亲身上大哭,他想起了母亲,便进内室寻找,母亲却没在内室,他屋前屋后找了半天,这才发现母亲已经在房后的一棵树上吊死了。 原来山母见法空如狼似虎来索要山姑,又殴打丈夫,如今儿子女儿跑了,恐怕也跑不出法空的掌心,山母一时想不开,到后边寻棵歪脖树上了吊。 山士奇痛哭一场,将父母在房后草草埋葬,他扛起铁棍就往庄虎家中而来,他准备去找庄虎和法空拼命,即使不能为父母报仇,也要把姐姐抢回来。 此时,法空已经将山姑绑缚到了庄虎的家中,庄虎见到了如花似玉的山姑,两只色眼迷成了一条缝,他凑到山姑近前嘻皮笑脸道:“小美人,跟着我吧,只要你答应给我填房,就把你爹的债务一笔勾销,怎么样?“ 山姑呸得唾了庄虎一口,庄虎不但没有气恼还把脸往上凑。 山姑抬起一脚踹在庄虎小肚子上,庄虎哎哟一声,捂着肚子蹲在地上。 庄虎气急败坏地骂道:“丫头片子,好酒不吃吃糟酒,把她给我关到后边地牢里!” 正在此时,突然院子里一阵大乱,有人跑进来报告:“庄爷,不好了,外边杀进一个半大小子,打伤了我们十几个人了!” 庄虎一听心里道:一定是那个山士奇。 他立即吩咐法空去制服山士奇。同时又让人把山姑提上来,如果山士奇敢杀进厅堂,就以山姑做人质,逼山士奇就范。 话说山士奇来到庄家,也不答话,往里就撞,两个看门的家丁上前拦挡,被山士奇一棍一个打翻在地。 然后他一脚把大门踹开,跳到了庄虎家中院子里。 庄虎院子之中站着十几名赌场打手,立即将山士奇围在当中,山士奇抡开大棍,打得这些打手哭爹喊娘。 瞬间,七八名打手躺倒在地,剩下的抱头鼠窜。 山士奇正要举棍往厅堂里边撞,突然厅堂之中涌出一伙人来,前边是那个法空,后边两个打手押着山姑。 此时的山姑披头散发,衣衫不整,见到山士奇来了,哭喊道:“士奇,你快走!” 法空一摆手中的禅杖,将月牙铲的锋刃顶在山姑的脖子上:“小子,快扔掉兵器,束手待缚,不然我就铲断你姐的脖子!” 山士奇眼睛都红了,他浑身颤抖着,恨不能将法空撕成碎片。 “士奇,你不是他的对手!快走!” 士奇看到姐姐疯了一般,一时犹豫不决。 他知道如果自己上前一步,姐姐的人头可能就瞬间落地。 “士奇!别管我,你如果不走我可真要死在你面前了!” 山姑嗓子都喊嘶哑了,眼珠子几乎要瞪出来。 “姐姐!”山士奇双腿发软,把铁棍一扔,就要跪在地上,任由发落。 “士奇!起来!快走!爹爹还要指望你报仇呢!” 山姑的这句话提醒了山士奇,山士奇一个激灵,一弯腰抄起了铁棒,转身向院子外边跑去。 后边站着的那些家丁知道山士奇的厉害,不敢拦挡,向两边一闪,山士奇冲出了庄家大院。 他在夜色中拼命奔跑,一口气跑了一个时辰,最后累得往地上一躺,掩面痛哭。 身为男子汉大丈夫,却不能为父母报仇,眼看着姐姐被人掳走却不能相救,山士奇恨自己无能,也恨自己这几年没有好好地学本事。 他思前想后,决定找高人重学武艺,他早听说天下武功出少林,尤其是少林棍法名扬天下,他就想去河南嵩山少林寺,出家为僧,把正宗的少林棍法学到手,回来为父母报仇,救姐姐出牢笼,于是他一路向南走下来。 山士奇一夜未休,从凌晨走到晌午,只觉得又渴又饿又乏,见前边有个酒店,便走了进去,他先是要了一斤牛肉,一笼屉包子。 牛肉、包子很快上来了,他三下五除二就把牛肉和包子填进了自己的肚子,他打着饱嗝掏钱时,这才想起身上没有钱。 第195章 一代棍王山士奇(三) 山士奇道:“掌柜的,我今天忘记了带钱,先欠着。” 店主哪里肯干,指责山士奇故意赊账,山士奇说过几天就回来结账。店主立刻招呼出来三名店伙计。 见店主要跟自己干架,山士奇微笑着说:“要是打算动手,你们这点人还不够我热身的。” 接着,他将手中的铁棍倚在桌边说道:“这条铁棍纯铁锻造,足够抵你这顿饭钱了。我先把它留在这里作为抵押,等我凑够了钱,就来赎回它,如何?” 店主半信半疑地望向那条铁棍,他上前尝试拿起,却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将铁棍提起来。 店主明白山士奇并非善茬,自己的人手恐怕难以匹敌,万一冲突升级,还可能殃及自己的店铺。 于是店主妥协道:“那就暂且留下你的铁棍吧,不过这东西的价值可不及你的饭钱。” 店主话音刚落,突然有人高声说道:“好汉,你的饭钱我来付!” 只见从酒店的一个角落走出一个人,他掏出三两银子,重重地拍在桌子上。 “掌柜的,这些钱够了吗?” 店主一看这人,脸上立刻堆满了笑容:“哟,李大人,足够了,足够了。” 实际上,山士奇的这顿饭只花费了二两银子。 山士奇转头一看,只见此人身高九尺,四十岁上下,生得面如冠玉,剑眉入鬓,身着锦绣花团公子氅,头上戴蓝色缎面逍遥巾,鬓边还斜插一朵红绒球,微微颤动。举止大度,气质豪迈。 山士奇见此人为自己付账有些不好意思,向对方一拱手道:“多谢这位英雄,我看还是把我铁棍押上算了,不用您破费。” 那人哈哈一笑:“我见你也是一条好汉,应该也是武林中人,在下平生最好交武林豪杰,今天就当我请你喝酒,咱们交个朋友如何?” 说完,那人又掏出五两银子,往桌子上一扔道:“掌柜的,再摆一桌上乘酒席,我要与这位好汉畅饮两杯。” 掌柜一看那五两银子,乐开了花,叫声好勒,立即准备去了。 山士奇与那人重新坐定,那人问山士奇名姓,来自何处。 山士奇便大概经历讲述一番,那人只是摇头叹息。 山士奇问对方尊姓大名,那人自报姓李名天锡。 山士奇一听此人是李天锡,心中一动,因为他听父亲说过,江湖上有一个李天锡,绰号赛雄信,又号小孟尝。好交朋友,凡是江湖豪杰,武林人士落难后他都予以收留,而且免费食宿,为人豪爽义气。此人莫非就是那个赛雄信? 想到这里,山士奇问道:“阁下可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赛雄信?” 那人哈哈大笑:“什么大名鼎鼎,那只不过是江湖兄弟替我吹嘘而已!” 山士奇立即站起来一揖到地道:“早闻大名,今日得见真是三生有幸,今日在下落难,这酒应该我来请,先欠到我的身上,待来日一定偿还。” 李天锡将山士奇扶住:“山壮士,只要到了我这里就是一家人,你就喊我大哥便是,我看你小小年纪,就出来闯荡江湖,手中能使一条几十斤铁棍,也不是凡俗之辈。我自幼唯好枪棒,且去我家中闲住几日,咱们切磋一番。” 山士奇道:“我去你家可不能白吃白喝,我给你打杂烧火都行,先挣出这顿饭钱还你。” 李天锡哈哈大笑,拍着山士奇臂膀道:“小兄弟真是实诚之人啊!” 两个人吃喝一番,山士奇便同李天锡来到李家府宅。 这李天锡也是当地一大土豪,祖上给他留下田地百顷,房宅百间。 但是这个李天锡不置家业,只好呼朋唤友,交结四方,白日饮酒围猎,晚上舞枪弄棒,凡是江湖中人,流落到他这里,他一概高接远送,若有绝艺在身,便奉为上宾,向其讨教。 这十多年下来,家里的金银也被他耗得差不多了,虽然家境日衰,却结交了无数的江湖好汉,自己也创下了赛雄信、小孟尝的名号。 山士奇到了李府,李天锡设宴招待山士奇,席上,山士奇便将自己的遭遇讲说了一番。 李天锡便拿出一条白腊杆,要与山士奇切磋,说想看山士奇的功夫能否报仇。 山士奇不便拿着铁棍与其较量,也拿了一条白腊杆,两个人你来我往,斗了十几个回合,李天锡跳出圈子,把拳一抱:“小兄弟,你的功夫着实不错,力量远在我之上,但是这招式也无出奇之处,如果是闯荡江湖,你这身武艺足够防身,但是要想报仇,那金刚铁罗汉可非凡俗之辈,凭此功夫还须苦练几年,而且还须有位高人指点。” 山士奇皱着眉头道:“这个我也知道,那金刚铁罗汉是一等一的高手,我就是两个也不是他的对手,可是哪里有高人呢?” 李天锡笑道:“我倒认识一位高人,此人姓孟名绝艺,是当今的棍术高手,江湖人称东岳棍僧,只是此人性格怪癖,隐居世外,从不收弟子。此人出身少林,年轻时曾在少林寺学艺八载,后还俗,尤其精于少林五虎群羊棍和疯魔棍,自称棍术天下无双,你说去少林学艺,但少林寺的和尚可是不容易当的,当了和尚就难以再下山,而且不得杀生,如何下山报仇?倒不如舍远求近,跟他学艺。“ 山士奇一听李天锡说竟有如此高人,不由双眼放光:“你说他不收弟子,能收下我吗?” “如果你自己去投师,他一定不收,但是只要我介绍你去,他应该能给我这个面子,此人当年落难之时,曾在我处寄居了几日,我也得到过他的指点,可惜没有几天他就走了,他临别之时曾对我说,日后如有用到他的时候,尽管说一声,定当效劳。我可以手书一封,你带着这书信去,他一定可以收你为徒。” 山士奇在李天锡处待了七日,给李天锡烧火劈柴,没要一分工钱,算是还了李天锡的饭钱。 然后就要告辞李天锡找孟绝艺学棍,李天锡也未再挽留,当即给孟绝艺手书一封,让山士奇带着信去投师学艺。 山士奇临行,李天锡又给他放上三十两银子,十两做盘缠,另外二十两转交给孟绝艺。 这孟绝艺如今在泰山盘龙峪隐居,山士奇走了三日来到泰山,又在山中找了两日方才找到东岳棍僧孟绝艺。 第196章 一代棍王山士奇(四) 只见这孟绝艺虽然已经还俗,但仍是身穿纳衣,光头受戒,一副僧人模样。 山士奇将李天锡的书信和二十两银子交给孟绝艺,孟绝艺展信一看,便问道:“天锡说你精通棍术,你这条铁棍有多少份量?” 士奇道:“不重,四十斤。” 孟绝艺说了一声好又问道:“你学得是哪路棍法?” 山士奇道:“请过几位教师,也学了几路棍法,有郑家棍、五行棍、太祖盘龙棍。” 孟绝艺点了点头道:“那你就先一一演练看来。” 山士奇也不客气,当即开了个架势,将手中铁棍舞将开来,这条棍舞得上下翻飞、呼呼生风。 三趟棍法下来,山士奇将铁棍往地上一拄,呼呼直喘粗气。 孟绝艺面露微笑,站起身来到山士奇身边,把他的大棍拿在手里试了试份量说:“棍是好棍,分量够足,但这招式实在一般,尤其那太祖盘龙棍乃是天下名棍,却被你耍得松松垮垮,全无精神。” 山士奇听孟绝艺笑话自己的棍术,不由脸上发烧,他是个直性子,便脱口而出:“你说我耍的不好,那你耍耍我看。” 孟绝艺脸色一沉:“小娃娃口出不逊,这话也是你说的吗?” 山士奇知道失言,把头一低不说话了。 孟绝艺道:“若不是看在李兄弟的面子上,这门你是进不来的!” 孟绝艺抄起山士奇的铁棍道:“不要以为你能使得动这铁棍,我今天就给你耍一耍这太祖盘龙棍!” 说罢,孟绝艺来到当场,把棍一摆,来个金鸡乱点头,顿时现出一个棍花三个棍头。 一套棍法练下来,劈、抡、扫、缠、绕、绞、云、拦、点、拨、挑、撩、挂、戳,招招凌厉,式式挂风。 直看得山士奇眼花缭乱。 孟绝艺把棍势收住,面不改色,气不长喘。 山士奇见他练的这趟盘龙棍与自己练的气势上截然不同,不由心中惭愧。 原来这些年自己都是瞎练,不说白下了功夫也差不多。 孟绝艺笑了笑说:“这盘龙棍并不是我最擅长的棍法,当然这盘龙棍经过代代相传,传于民间的招势很多已经走了形,原来精华之处已经不在,并不能体现出棍法的精髓,如今几乎沦为基础的棍法。所谓百会不如一精,我这些年来专研棍法,于五虎群羊棍和少林疯魔棍着力最多,尤其我结合早年在少林寺所学棍法,融入了自己的一些体会,形成了一套孟氏疯魔棍,这套孟氏疯魔棍融汇了我半生的心血,我可以给你演练一番。” 孟绝艺也是一时兴起,抄起一根平日里练功用的枣木棍,在院子中练起了孟氏疯魔棍,果然这套棍法不同凡响,比方才的太祖盘龙棍更加威猛,动如江海、势若雷霆。 这套棍法将枪棍融于一体,并揉合了地躺拳的招数,演练起来跌打摔扑、闪展腾挪,棍山棒影,虎虎生风,直把山士奇看得呆住了。 孟绝艺一趟练罢,山士奇当即拜倒在地,口称师父,真得是五体投地。 从这天起,山士奇就跟着孟绝艺学习棍术,他还是从基本的棍法学起,先重学太祖棍,半年之后开始学习五虎群羊棍,一年之后才开始学习孟氏疯魔棍。 一学就是两年。 在第三年的开春,孟绝艺对山士奇说:“你的棍法已经学成,可以下山去了,但是休要逞强凌弱,如做不法之事,为师必定问罪于你。” 山士奇诺诺连声,对于报仇的事,他并没有跟师父说,因为报仇就要杀人,他怕师父不允,也怕日后连累师父。 山士奇复仇心切,扛着浑铁棍,疾行了三天三夜,这一日回到了家乡, 他来到了庄家门前,见大门紧闭,他向大门上连踹三脚大叫道:“庄虎、法空,快快滚出来!” 不一会儿,大门开了,只见法空手提禅杖立在当院,旁边站着十几名打手。 法空一见是山士奇,不由大笑道:“小子,你是我手下败将,快快跪地求饶,我饶你一命。” 山士奇把棍向法空一指:“今天我是来接我姐姐的,快把她放出来,否则我把这里踏为平地!” 法空把铜铃眼一瞪:“狂妄小子,不知天高地厚!,能赢了我手中禅杖,自然把你姐给你!” 言罢,法空的禅杖挂着劲风向士奇脑袋上拍了下来。 山士奇一个举火烧天,将禅杖磕了出去。 法空咦了一声道:“几天不见,功夫渐长了!” 山士奇也不答话,手中铁棍如暴风骤雨般向山士奇攻去。 这和尚见多识广,大叫道:“少林疯魔棍! “不错!今天就叫你死于我的棍下!” 山士奇以吼助势,手中大棍呼呼挂风,将大和尚逼得连连后退,手中禅杖露出了破绽。 山士奇以棍当枪使了个孟氏疯魔棍中的“顺水推舟”,正扎在和尚的肚皮上。只见法空把肚子一挺,那铁棍反而弹了回来,山士奇被一股巨力弹出十几步,几乎跌倒。 于此同时,法空已经闪电般到了山士奇的近前,一脚将山士奇踹出一丈多远。 山士奇还未起身,法空已经到了近前,举起禅杖就向山士奇铲来。 山士奇使出疯魔棍中的地躺招式,闪身躲过铲锋,右手一荡,铁棍向法空腿部扫去,只见法空不躲不闪,将马步一蹲,铁棍正扫在他的小腿之上,只听扑的一声,就如同砸在了沙包上相似,那法空却丝毫无恙! 山士奇力有千钧,这四十斤重的铁棍抡起来,一两贯一斤,至少也有四百斤的力量,即使是一根钢柱也被砸折了。 山士奇大惊,他想起来了,这法空精通金钟罩、铁布衫硬气功,寻常刀棍根本伤他不了。 山士奇知道这样下去,凶多吉少,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山士奇一个就地十八滚,滚出去三丈开外,到了院墙边上,然后一个纵跳,就上了高墙。 这几招只在瞬息之间,大和尚还没反应过来,山士奇就翻墙而逃了。 他率众人追出院墙,人已经不见了。 山士奇二次复仇未成,只好又回到了泰山盘龙峪来见师父。 他这才把自己父母死在法空手里和姐姐被人掳去的事说了一番,并讲了报仇的经过。 第197章 一代棍王山士奇(五) 孟绝艺听了倒吸了一口冷气说:“这金刚铁罗汉名震江湖,是一个邪僧,杀人越货、奸淫妇女的事情都干过,但因为功夫实在是高,一直没遇上对手。官府拿他没有办法。此人最厉害的本领就是有一身刀枪不入的绝技,棍法再厉害也奈何不了他。” 他沉吟片刻道:“如果想胜了这铁罗汉,你须要去跟我师兄学艺。” 山士奇问道:“师父师兄是谁?“ 孟绝艺道:“我师兄比我的功夫高得多,而且他有专破硬气功之法,他就是云台山天机峰的天机散人严纲。这严纲本姓杨,是杨五郞的后人,有棍圣之称。年轻时曾经在朝为官,后来得罪皇上被抄家灭门,他独自一人逃了出来,为躲避官府追杀,他隐藏了真实名姓到天台山隐居,专研武艺,他最精通的是祖上所传的五郎八卦棍,据说已经练到登峰造极、天下无双的地步,而且他也练过金钟罩这种横练功夫,对于破解硬气功之法颇有研究,我看你就在他那里再学两年吧。” “师父,他能否收下我呢?” 孟绝艺站起身来,来回踱了两步说:“他这个人脾气古怪,曾经给我说过此生绝不收徒,我给你写一封信,你带着去找他试一试吧,如果他执意不收我也没有办法。” 说完,孟绝艺便手书一封,让士奇带上去找严纲。 山士奇晓行夜宿,走了七日方到了云台山。 他又在云台山寻找了七天七夜才找到严纲,这严纲有五十多岁年纪,三柳长髯,骨格清奇,一派仙风道骨。 他将孟绝艺的书信交给严纲,严纲思虑了片刻,向士奇提了三个条件,如果通过,才能收山士奇为徒。 这三个条件是:第一,去天机峰绝壁之上采一支灵芝回来。第二,去通天河在三日内挑满一百担水,灌满院后的水池。第三,去千丈岩岩柏上逮一只凤凰鸟回来。 山士奇一口答应下来,他先是来到了天机峰,从峰上看那绝壁,高有千仞,绝壁之上零星生长着一些野灵芝。 可是这绝壁直上直下,光滑如镜,连棵小树都没有,如何能上去采摘灵芝? 山士奇琢磨了半天,便用滕条结成长绳,然后攀到崖顶将长绳从绝壁上顺下去,他则抓着长绳攀踩在绝壁之上,采到了两支灵芝。 这第二个任务难度不在于危险程度,而在于时间和工作量上。 从天机峰到通天河,有十里路,而且山路崎岖难行,挑着两个水桶往返一次就要一个时辰,这一天满打满算,只能挑满十几桶水,如果三天挑满一百担水,需要每天三十个来回,累死也挑不完。 山士奇就感觉这是严纲故意给他出难题,让自己知难而退,他内心是绝不想收徒的。 可是山士奇并不气馁,他就想挑战一次,绞尽脑汁想怎么才能完成这个任务。 于是他从天机峰向通天河走去,看实际距离究竟有多长,也到通天河实地考察一下。 他走到半路,无意中抬头一看,发现在半山腰里有一座寺庙,这寺庙甚是破旧,有几间房子看起来眼看要倒塌了。 山士奇灵光一闪,突然有了主意,于是他向那座寺庙而来,来到庙门前,只见庙门上边挂着一块破烂不堪的木匾,上边写着三个字:“天竺寺”。 他敲了敲门,老半天里边探出一个和尚头来,问他找谁。山士奇说要见方丈,和尚便引领他来见方丈,方丈是个老和尚,看上去有七十多了,见到山士奇双手合十,问他到庙中有何贵干。 山士奇说是来庙中做功德的。 方丈听说他要做功德,脸上绽出笑容,问他有何功德可做。 山士奇问这庙里有几个和尚,方丈说有十二名和尚。 山士奇说他是当地的富户,一向礼佛好善,今日进山游玩,看到此庙甚是破旧,有意想出钱重修寺庙。 方丈眼前一亮,连道阿弥陀佛,说如果此庙得以修缮,那真是大大的功德。 山士奇说要他出钱修庙得有一个条件。 老方丈问什么条件,山士奇说今天他与天机峰隐居的一位高人打赌,要三天内从通天河挑一百担水到天机峰。 如果凭自己之力,万难完成,如果庙里的僧众能助一臂之力,在三天内将这一百担水挑到天机峰,就可以出钱给修缮寺庙。 老方丈笑了,双手合十道:“莫说是一百担水,就是二百担用三天的时间我们也能挑得了,我们在庙里也是天天去通天河挑水,都习惯了,而且我们有十二名和尚,就是出十个人帮你挑,一个人挑十担,最多两天就可以挑完。” 听方丈这么一说,山士奇喜出望外。 老方丈一声令下,庙里和尚说干就干,他们每人挑着两个水桶,山士奇也用自己的铁棍挑了两个水桶,一齐奔向了通天河,大家干得热火朝天,结果到了黄昏时分,一百担水就挑完了。 山士奇谢过方丈,承诺十日后给老和尚修缮庙宇。 山士奇来见严纲,说一百担水已经挑完,按照他的要求全部倒进了院子后边的池子里。 严纲有点不信,便随着山士奇到院后来看,果然,那池子里水已经挑满了。 这个池子的容量恰好能装一百桶水。 严纲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小伙子,不简单啊,就看你的第三个任务了。” 说完,严纲了院子,把门一关。 山士奇心里想:没听说过这世上还有凤凰鸟,这究竟是一种什么鸟呢?他来到了千丈岩,这千丈岩就是一块巨石,在巨石之上有一道裂缝,在裂缝之中生长着一株岩柏,这岩柏高有数丈,粗如水桶,至少有五百年的树龄了。 在树冠之颠,隐约有一个大鸟窝。此时,有一只大鸟在窝里飞了出来,在树冠之上盘旋了两圈飞走了。这大鸟身披五彩的羽毛,生着三条长尾巴,像是雉鸡,但比雉鸡漂亮多了,真得很像是传说中的凤凰。 山士奇犯了愁,这大鸟如何能捉住呢?严纲说了,只要活的不要死的,就是用弓箭射下来也不算。 山士奇又思衬道:如果大鸟捉不得,这窝里有没有小鸟呢?如果有小鸟也行。逮个小鸟回去也算是完成了任务。这大树倒是可以爬上去,只是这巨石溜光水滑,石壁之上连个草都不长,怎么才能爬上去呢?如果在上边开凿几个坑,也得一年半载的时间。 山士奇思索了半天,他突然把手一拍:“有了!” 第198章 一代棍王山士奇(六) 山士奇于是又来到那个寺庙,问和尚借了两条绳索,他把两条绳索结在一起,然后又问和尚借了一根扁担,将绳子绑在扁担上。 山士奇来到巨石旁边,用眼量了一下岩柏和自己的距离,向后倒退了十几步,然后向前发足狂奔,眼看距离巨石还有几米的距离,他将扁担用尽全力向岩柏掷去。 扁担挂着风声如一根巨大的箭矢射向岩柏,山士奇力大无穷,这扁担比他的铁棍可轻多了,被他全力掷去,足飞出去十几丈远,扁担穿过岩柏的树冠,正挂在两棵粗大的树枝之间,山士奇将连接扁担的绳索扽了扽,感觉足以支撑一个人了。他才攀着绳索向巨石之上攀登,他施展轻身之术,脚下连蹬,片刻便到了岩柏之下。他放下绳索,如同灵猴一般爬上了岩柏。 从岩柏上往下看,山士奇只觉得头晕目眩,因为这岩柏之下就是万丈深渊,一旦失手掉下去必然是粉身碎骨。 为了防止不测,山士奇便将绳索绑在自己的腰上。 他将丹田气提到上丹田,这样可以减轻身体的重量,使体如棉絮,他小心翼翼,蹑手蹑脚,终于爬到了鸟巢边上,向里边一看,果然鸟巢之中有三只小鸟。 看到山士奇,便大张着嘴向他讨食。 看着这三只小雏鸟,山士奇有些不忍下手,但想起严纲的话,他还是把手伸到了鸟窝里,轻轻将一只小雏鸟抓到手里。 山士奇生怕伤了小鸟,他又小心翼翼地从树上顺着绳子荡下来,直到安全落地,才长舒了一口气。 山士奇立即捧着小鸟来见严纲,严纲看到他手捧小鸟站在自己面前时,不由得哈哈大笑。 严纲拍了拍山士奇的肩膀说:“小伙子,有胆有智有艺,可以做我的徒弟了!” 严纲接过那只小鸟,对山士奇道:“凤凰鸟是云台山的吉祥之鸟,不可伤害,你且随我来。” 严纲来到了千丈岩下,只见他一手托着那只小鸟,身子一纵就上了那面巨石,虽然巨石石壁几乎是直上直下,可是严纲的脚掌好像有股磁力可以粘在岩石之上,他脚下连蹬,转眼就跑上了岩顶,他一纵身,如同灵猫般上了那棵岩柏,三两下就到了那个鸟巢旁边,将那只小鸟又放回到鸟巢之中。 此时,那只大鸟飞了回来,围着岩柏直转,嘴里发出尖锐的吱吱声,只见严纲双手合十,在树上向大鸟作了个佛礼,然后一纵身,从十数丈高的树上飘然而下,就像一只大鹏鸟般轻轻落在了山士奇的身前。 山士奇被严纲的绝世神功惊得目瞪口呆,他扑通一声双膝跪地,给师父磕了一个响头道:“师父你不是人,你是神仙!” 严纲轻捋着颚下胡须道:“习得人上艺,须吃苦中苦。” 从此,山士奇便拜在严纲门下,苦练功夫。 当然,对于那位方丈的承诺他没有食言,他与师父说明情况后,立即下山找到了李天锡,向他说明了情况,李天锡二话没说给了他一百两银子,说这些银子修那庙宇已经足够了。 山士奇要给李天锡打借条,李天锡连连摆手:“不必了,这一百两银子就算有我一份功德就是了,等庙宇修缮完毕,我也去云台山进香。” 山士奇便拿了一百两银子连夜回到了云台山寺庙之中,将银子给了老方丈,老方丈当即请人对寺庙进行修缮,工程干了一个多月,整个寺庙焕然一新,那一百两银子最后还剩下十两,老方丈便在天竺寺前立了一块功德碑,在上面刻上了李天锡和山士奇的名字。 山士奇在严纲的门下起早贪黑,专练五郞八卦棍,用了两年的时间,将严纲的五郎八卦棍练得炉火纯青。 山士奇四十斤的铁棍舞将起来,风尘四起,落叶飘飞,气势骇人。 同时,严纲又传授他铁砂指,在一个大缸里装满了绿豆,让他每天用掌插,后来又将绿豆换成铁砂。 最后山士奇练到五指并拢可以将石板击穿。 这一天,严纲将山士奇叫到身边说:“你的棍法已经练到九成火候,可以下山报仇了。但是那金刚铁罗汉精通金钟罩、铁布衫,刀枪不入,棍棒难伤,如果与之硬拼,还没有取胜的把握,我教你专破金钟罩、铁布衫之法。” 严纲说金钟罩、铁布衫属于闭气功,修练闭气功者都有命门,命门一般有两处,一处是眼睛,一处是睾丸。这两处是气练不到的地方,如果在搏斗之中,趁其不备,袭击其命门,可破其功。“ 严纲还教了山士奇专破闭气功的绝命三招。 山士奇临行,严纲又嘱咐他道:“对付法空不要硬拼要智取,一定要避实击虚,这法空有个弱点,就是好女色,日久天长,必然气虚力短,尤其是房事之后,脚下无根,最好趁其酒色之际袭之,必然可以事半功倍!“ 山士奇将师父的话谨记在心,便下山而去。 再说法空,自从山士奇报仇未成逃跑后,便认为山士奇再也不敢来了,除在了赌场镇场,便每日里寻欢作乐,越发沉淫于女色。 庄虎知道他好这一口,为笼络他为自己效力,便四处给他搜罗有姿色的女人,后来还花钱从青楼妓馆中包下娼妓送到庄府。 只有那山姑庄虎却舍不得给他享用。 前年,这庄虎不知从哪里高价搞来几粒催情的仙丹,叫作西域回春丸。据说服下之后,可以连御十女而不泻,便将其给了法空,法空有这东西,更是淫乱不堪,每日必须有二女陪枕,一周便换一拨。 这十里八乡青楼女子都被他搜罗光了,搞得庄虎也为此头疼不已。 这法空天天耽于女色,荒废了练功,身体也日渐虚弱。 古人说“色是刮骨钢刀”,法空如此荒淫,即使真是金刚罗汉,也已经被淘空了身子。 话说这一天晚上三更时分,法空喝得酩酊大醉,抱着两个女人睡得死猪一般。 法空卧室的门吱呀一声被人撬开了,因为法空睡得太死,并没有听到,倒是床上的两名女子听到了动静。 因为这两个女子是被法空刚掳来的,被法空紧紧抱着,挣脱不开,惊恐不安,加之法空鼻息如雷,哪里能睡得着? 一名女子黑暗之中恐惧得不敢睁眼,另一名女子胆子稍大些,向门那边瞄了一眼,只见一道黑影直扑床前。 第199章 一代棍王山士奇(七) 女子尖声惊叫起来。 这个黑影正是山士奇。 他抄起大棍本来准备一棍砸死法空,却听得一个女子的尖叫,这棍没有落下去,可是女子的尖叫声却惊醒了法空。 法空不愧是武林高手,他立即抓起一名女子如掷沙包一样向山士奇掷了过去,同时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蹦了下来。 法空想跑到兵器架上取他的禅杖,却被山士奇的大棍缠住了。 山士奇知道法空如果有了禅杖那是如虎添翼。 他一条铁棍罩住法空,横扫竖劈,不让他移动分毫。 此时的法空不仅赤手空拳还一丝不挂。 法空浑身的黑毛,像个大狗熊,伸着两只疙里疙瘩的粗胳膊硬生生抵挡山士奇的铁棍。 山士奇的铁棍砸在他的身上如同砸在牛皮上相似,法空丝毫不在乎。 山士奇知道这样下去砸不死法空,等外边援兵来了,反而不好收拾。他想起了师父教他的绝命三招。 他大棍向前一送,直击法空的双眼,法空把眼一闭,伸出两手向上挡。山士奇突然收回棍头,棍尾送出直向法空裆部撩去。 这招撩阴棍专破法空的命门。 法空已经感知了山士奇的招式,双腿一夹将铁棍夹住。 这法空气力甚大,这一夹如同铁浇钢铸一般,山士奇连抽两次,棍竟不能抽出。 山士奇立即使出绝命三招的最后一招,十指闪电般向法空的双眼直插过去。 此时法空刚把眼睛睁开,山士奇的十个指头就到了,只听“啊”的一声惨叫,法空的两只眼睛被山士奇的铁砂指插爆了。 法空捂住双眼,向后倒退了数步。 他顺手抄起一张椅子向山士奇砸了过来,山士奇把棍向上一迎,椅子被砸了个粉碎。 法空双眼瞎了,加上酒色掏空了身体,又没有兵器在手,哪里是山士奇的对手?被山士奇几棍砸翻在地。 山士奇不待他挣扎起身,抡起大棍,运足了气力,一个泰山压顶,“啪嚓”一声,大棍砸在法空脑袋上,直砸了个万朵桃花开。 士奇刚砸死了法空,外边就有人冲了进来。 原来屋内的打斗声、叫喊声惊动了庄府的家丁护院,那些护院打手纷纷向法空卧室而来。 山士奇抡开大棍,一扫就是一片,瞬间,进屋的十几名打手全被他砸趴了架。 最后一名打手一看山士奇如此勇猛,转身就要逃,却被山士奇一把抓住:“想不想活命?” 那打手浑身颤栗:“大爷饶命!” “想活就给我说实话,我问你庄虎在哪里?” “在后边正房里。” “他抢来的那个山家姑娘在哪里?” “你说是山姑?她,她已经死了。” “什么!”山士奇一听说姐姐死了,差点晕厥过去。 “她是怎么死的?” “大爷,这可不是我干的,是那个姓庄的干的,前年时,那个姓庄的非要强行逼她成亲,她说死也不从,最后……” “最后怎么了?“ 山士奇手下一用劲,那打手差点背过气去:“大爷,你松一点,我喘不上气来了。“ “她,她就一头撞在墙上,当时就死了。“ “啊!” 山士奇大叫一声,一拳将那打手从屋中打到了院子里。 他发疯似的向庄家正房奔去,路上见人就杀。 那庄虎早得知了报告,说山士奇进了院子,而且已经与法空打起来了。庄虎认为山士奇不是法空的对手,何况外边还有那么多护院,因此并不惊慌,他从容的穿上衣服,提了一把刀,带着几个保镖向后院而来。结果半路上正碰上杀红了眼的山士奇。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山士奇二话不说,挥大棍直取庄虎。 庄虎手舞朴刀与几名保镖将山士奇围在垓心,刀剑齐下。 今日的山士奇已经不是当年的山士奇,他手中铁棍呼呼生风,庄虎的刀碰到棍上就飞了。 一瞬间,几名保镖的刀剑也被磕飞。 山士奇手中大棍如同雷霆闪电,粘上死挨上亡。 片刻功夫,地面上躺满了死尸。 山士奇看看庄家的人死的死逃的逃,大仇得报的他长舒了一口气,仰天大叫:“爹娘,姐姐,我给你们报仇了!” 最后他点起一把火,将庄家烧成了一片火海 可当山士奇走出庄家大门时,只见庄家大院的周围已经布满了官兵,原来有人给官府送了信,说有人闯进庄家,逢人就杀,庄家已经血流成河。 知府大人当即令郑都头率领二百名官兵来到庄家,郑都头怕死,并未进院子,而是将院子围了起来,只等凶犯出来。 此时的山士奇浑身是血,手拄铁棒道:“都给我闪开!” 郑都头胆子虽然小,却不敢私放罪犯,他下令手下拿下罪犯。 众官兵哗啦一声,各持刀枪冲了上来,这山士奇杀红了眼,今天已经杀了这么人,再杀几个也无所谓了。 他抡开大棍,左冲右突,如同一只疯虎,官兵顿时倒下一大片,其余的官兵见他如此神勇,都惊破了胆,发一声喊全跑了。 山士奇知道自己罪大恶极,不仅杀了庄家满门,而且还杀了那么多的官兵,官府决不会放过他。 为了防止官兵追捕,他专走偏僻山路。 这一日,他逃到河北小五台山,在山顶之上,遥见几个人骑马奔跑而来,后边一队官兵在紧紧追赶。 山士奇一见到官兵就杀心顿起,“官府的人没有好东西!我且救下前边的英雄。” 山士奇大吼一声,从山上冲了下去,拦在众官兵的前边。 那些官兵见一条大汉从天而降,横着一条铁棒拦住去路。 这山道狭窄,有山士奇横棍一拦,居然一个官兵也过不去。 众官兵都颇感意外,天下竟然有如此胆大包天的人物,敢以一人之力阻拦上千官兵。 当头一员官军大将手持大刀直奔山士奇砍来。 山士奇将铁棍向外一挡,官军头领手中的大刀立时飞上了半空。 山士奇反转大棍,“啪嚓”的一声砸在将领的脑袋上,硬生生将那将领的脑袋砸了个粉碎。 山士奇这一棍震住了官兵,但也有不怕死的,有一名将领大喝一声:“一齐上!” 上百官兵一拥而上,山士奇挥动大棍,呼呼生风,只听得“吡吃啪嚓”,官兵被砸得血肉横飞,一瞬间,官兵死伤上百,有的官兵滚下山坡,摔死在山下。 第200章 壶关初战山士奇 后边官兵见山士奇如同杀神下凡,一声喊,向后就跑,崎岖的山道之上,呈现出一番奇景。 一名手举铁棍的汉子追着近千官兵乱打,不时有官兵倒在汉子的棍下。 山士奇杀得痛快,追了一程,望着狼狈而逃的官兵哈哈大笑。 此时,山士奇身后响起一声洪亮的嗓音:“这位英雄,请受我一拜!” 山士奇回头一看,见一位身着黄袍的大汉半跪在地上,要给山士奇行大礼。 山士奇急忙将对方扶起,见此人身长九尺开外,膀阔三停,细腰乍背,浓眉虎目,大耳阔口,左脸有一道隐隐的刀疤。往那儿一站,自有一股憾人的气势。尤其引人注目的是此人一双黄眸。 山士奇微微一笑:“不必客气,我生来就见不得官兵,今日遇见正好试一试我手中铁棍。” “英雄好棍法,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敌!” 那人双眼放出光来。 “好汉过奖了。” 那人一把握住山士奇的双手:“今日得遇英雄真正是天助我也,天赐之缘啊!敢问英雄大名?” “在下山士奇。” “山士奇,好名字,果然是一位奇士。” 山士奇见此人如此热情,心中也颇为感动:“我看你也是一位英雄,敢问尊姓大名?” 那人哈哈一笑:“我便是田虎,江湖人称金眼虎。” 山士奇心中一振,连忙抱拳施礼:“原来是晋王,难怪你身披黄袍,早闻您的大名,你还有一个绰号叫陆地追风小陈平。” 田虎哈哈大笑:“今日我与几位兄弟外出查看地形,没想到遇到官兵的埋伏,众寡悬殊之下被官兵紧紧追赶,幸亏你杀退官兵,我田虎如果得到山英雄的帮助,一定可以成就大业,在下请山英雄入伙,咱们结为兄弟如何?” 山士奇见田虎如此礼贤自己,很受感动,当即答应投奔田虎。 田虎又向山士奇介绍了麾下几员大将,然后与其一同回到了汾阳。 因为山士奇击杀金刚铁罗汉,大闹沁州,在田虎麾下屡立战功,棍术惊于天下,有了“棍王”的绰号。 在苍茫的大地上,梁山大军如同一条汹涌的黑色巨龙,蜿蜒盘旋,最终汇聚在壶关城下。 壶关,这座屹立于巍峨山脉间的古城,仿佛是大地的守护神,以其坚不可摧的城墙,冷峻地俯视着下方如潮水般涌来的梁山军。 城墙之上,垛口如锯齿般排列,每一块砖石都仿佛饱经风霜,见证了无数英勇与悲壮。 从远处望去,壶关就像是一条沉睡的巨龙,静静地盘踞在山岭之间,守护着这片古老而神秘的土地。 在梁山军的阵前,一柄红罗伞下立着一匹卷毛玉狮子,马上端坐一位身着褚红袍的头领,正是呼保义宋江。 他目光如炬,凝视着前方的壶关城,眼中闪过一丝凝重。这是一处险关,也是直通晋宁和汾阳的咽喉要地,只要拿下壶关,便可长驱直入,直捣田虎的老巢。 他也知道,壶关并非一处易攻之地,它依山而建,地势险要,守军又士气高昂,想要攻下这座城池,必须智取而非强攻。 “传令下去,全军扎营休息,养精蓄锐,明日再战。” 宋江的声音坚定而有力,回荡在空旷的战场上。 众将齐声应诺,纷纷领命而去,梁山军开始有条不紊地扎营休息。 次日清晨,阳光洒满大地,梁山军在城下列好阵势,准备向壶关守将山士奇发起挑战。 城头上,北军的旗帜迎风飘扬,主将山士奇率领着伍肃、吴成、史定、竺敬四员大将以及五千精锐士兵跃马而出,在城前列开阵势。 宋江在阵前细细打量着北军主将山士奇。 只见此人身材高大,九尺有余,细腰乍背,显得异常矫健。 他头戴凤翅明盔,盔上的凤翅在阳光下金光闪闪,熠熠生辉;身披鱼鳞铠甲,闪烁着冷冽的光芒;锦红袍上织着精美的花枝,色彩艳丽而不失庄重;腰间束着狮蛮带,琼瑶密砌,彰显着非凡的身份和地位。胯下骑着一匹青鬃马,手持一根浑铁棍,气宇轩昂,威风八面。 山士奇大喝一声:“梁山草寇,胆敢犯我壶关,今日定让你们有来无回!” 他的声音如同洪钟大吕,震得城墙都微微颤动。 言罢,他纵马而出,直取宋江。 宋江见状,微微一笑,不慌不忙地挥动手中的长剑,示意身旁的秦明迎战。 秦明大喝一声,挥动狼牙棒迎了上去。 两马相交之际,棍来棒往,战得难解难分。 只见秦明挥棒如龙出海,势不可挡;山士奇则舞棍如猛虎下山,勇猛非常。 五十回合过去,两人依旧平分秋色,不分胜负。 此时,山士奇的大将竺敬见主将久战不下,心中焦急。 他拍马而出,助战山士奇。 竺敬手持双戟,人称“病典韦”,此人原是军官世家出身,后来中过武举,但因为得罪了上司,差点被人整死,最后被逼得造了反,投靠了田虎,是晋军中不可多得的猛将。。 梁山阵中,张清大喝一声,纵马迎了上去。 两人厮杀在一起,只见戟光闪烁如流星闪电,枪影翻飞如狂风骤雨。 竺敬双戟如飞,攻势凌厉;张清则枪法精妙,防守得滴水不漏。 然而二十回合过后,张清渐渐感到力不从心。 他心知自己不是竺敬的对手,虚晃一枪,拨马便走。 竺敬见状大喜,纵马便追。 谁知张清早有准备,他反手一扬,一颗飞石如流星般射出,划破长空直奔竺敬面门而去。 竺敬躲闪不及,被飞石正中额头。 他惨叫一声翻身落马倒地不起。 晋军见状大惊,史定、仲良二人急忙上前救下竺敬,退回了城中。 宋江见状挥手令大军攻城。 然而,壶关城墙坚固,守军士气高昂,梁山军数次冲锋都未能攻破城池。 眼见得城下宋军成片伤亡,吴用对宋江道:“此城不可强攻,还是收兵为上。” 宋江只得传令鸣锣收兵。 第201章 二战壶关斗田豹 当夜,宋江与吴用在大帐内计议,吴用对宋江道:“要得壶关必须智取,只要那山士奇出战,我们便可有法攻占此城。孙子云:不可胜得,守也。可胜者,攻也。‘谓敌未可胜,则我当自守。待敌可胜,则攻之尔。’明日一早,可使二将往城前挑战,将山士奇调出城中,然后我可详败,将其引入后方埋伏,将其困住不使回城,而后,使二将扮做北军败逃之军突入城中,此城可得。” 宋江听了大喜,立即按军师之命行事。 次日清晨,天边刚刚泛起鱼肚白,梁山军营地内已是一片忙碌。 秦明和张清奉命带三千人马前往城前搦战。 二将在城下摆开阵势,齐声呐喊,声震四野。 然而,壶关城上却一片寂静,守军龟缩在城墙之后,不敢应战。 山士奇坐镇城头,冷眼旁观,仿佛对于城下宋军的辱骂之声充耳不闻。 阳光逐渐升高,烈日当空,战场上弥漫着一股紧张而压抑的气氛。 梁山军的将士们汗流浃背,疲惫不堪,但他们依然坚守在阵地上,不断叫骂挑衅,试图激怒守军。 然而,山士奇仍然不为所动。他旁边的仲良气的跳脚:“山将军,八辈祖宗的骂,谁受得了,大丈夫可杀不可辱,请允许我带一支人马杀出城去,将这些东西一一斩尽,个个诛绝!“ 山士奇抬手轻轻一摆:“不可,时机未到。“ 及至正午,梁山众兵将都感到疲惫不堪,此时太阳高照,气候炎热,很多军卒都散到两边树荫下乘凉,有些军兵则解开衣甲,躺在地上。 秦明和张清也觉得的又累又热,便索性跳下马来,找了个荫凉地蹲在地上歇息。 就在此时,突然壶关城门大开,山士奇率领伍肃、史定、吴成、仲良等人率领精锐士兵如猛虎下山般冲出,直扑梁山军阵地。 这一突如其来的袭击让梁山军措手不及,阵脚大乱。 很多士卒还没有等站起来,北军已经杀到了眼前。 秦明和张清跳将起来,闪电般跨上战马,挥舞兵刃迎了上去。 他们两人都是梁山泊的顶尖战将,勇猛无比,但面对山士奇等人的围攻,也感到有些吃力。 伍肃、史定、吴成、仲良四将围住秦明,一番车轮大战,秦明以一敌四,被杀得汗流浃背,张清则与山士奇斗得难解难分,但也渐落下风。 张清想起了宋江的吩咐,他大喊一声:“我们不是对手,快撤!” 秦明这才想起宋江的嘱咐,心里道:终于可以不用演戏了。 他虚晃了一棒,跳出了战圈,向下败退。 山士奇与其他四将在后边紧追。 追了片刻,张清、秦明转进一片树林之中。 突然,听得树丛中一声炮响,无数人马从两侧杀出、 左边是李逵、刘唐、雷横、项充、李衮、鲍旭率五千步军杀出。 右边是杨志、李应、穆弘、朱仝、史进、黄信率五千马军杀出。 正面秦明、张清又从树林之中杀了出来,三路人马将山士奇所部困在当中。 山士奇暗叫不好,奋起铁棍,拼命向回杀,一时哪里能杀得出? 就在同时,索超和徐宁率领一支人马扮做山士奇的败兵已经到了壶关城下。 索超向城上大喊:“快快开城!宋军马上就要杀到了。” 此时两人站在城头向下观看,这两人正是田彪、田豹。 他们见山士奇杀出城去,一直站在城头观战,田豹有勇有谋,他见宋军败逃,却旗帜不乱,心中有些生疑。便对田彪道:“我看山将军去追赶宋军,凶多吉少,宋江诡计多端,必须防备他们使诱敌之计,我出去接应一下。” 他正要下城,突然见城下来了一彪人马,看士卒的装束,都是晋军装扮,田彪就要开城。 田豹一摆手:“且慢!” 田豹仔细观察,发现这个叫城的将领有些面熟,但肯定不是北军中的将领。 他转眼看到此人手中提着的大斧,脑中一闪,猛然想起:此人就是梁山军中的急先锋索超! 田豹冷笑一声:“使这等拙劣的小计如何瞒得了我!” 他对田彪道:“兄弟,此人是梁山大将索超,待我下去擒他!” 田彪一听是梁山人马装扮的,不由得大怒,当即喝令城上万箭齐发。 一声梆子响,城上箭如雨下。 索超和徐宁志在必得,全没想到被人看破,那箭如泼水般而下,索超肩头早中了一箭,徐宁身上也中了一箭,幸而他身披宝甲,没有伤及。 二人叫声不好,喝令撤退。 这一阵箭雨,徐宁、索超带的三千人马先伤了一半。 徐宁、索超刚退出没有百步,就见城门大开,田豹擎虎头蘸金枪一马当先杀了出来。 徐宁见索超受伤,让其先走,自己断后。 索超不肯,他将肩头箭拔下来,忍痛挥斧迎战田豹。 徐宁、索超双战田豹,五十多个回合也难以取胜。 索超伤痛不支,负鞍而逃。 徐宁一个人自是抵不过田豹,向后便败。 田豹在后紧追,一直追到埋伏圈。 只见前方晋军与梁山军绞在一起,正在混战。 田豹料定山士奇被困,一抖手中枪,杀将进去。 他这条枪神出鬼没,勇不可挡,瞬间便杀开一条血胡同。 山士奇此时正被梁山十多员将领围住不得脱身,见外边杀进一支人马,当先一人正是田豹,不由大喜,高声叫道:“田元帅快来救我!” 此时站在高处观战的宋江已经发现了田豹,他心中一动,心里道:好个田豹,我正找你不着,今天既然来了,就休想出得我这包围圈。 他将令旗一摆,传令部下众将一齐将田豹围住,不得让其逃脱。 其他将领一听,田豹来了,呼喝一声,都放下山士奇朝田豹包围过来。 他们知道田豹是梁山最大的仇人,在他手里有三条梁山头领的血债。 今天田豹送上门来了,哪里能轻易放过他? 李逵、刘唐、雷横、项充、李衮、鲍旭、杨志、李应、穆弘、朱仝、史进、黄信、秦明、张清十四员大将一齐向田豹杀来。 第202章 三战壶关争战功 田豹再厉害,也抵不过这十四只虎,与山士奇拼命向外杀。 一时间,战场上刀光剑影、杀声震天,仿佛整个天地都为之颤抖。 伍肃、史定、吴成、仲良保着山士奇向外突围,迎面正遇上秦明,秦明奋起神威,一棒便将伍肃打落马下。 仲良胆战心惊,回马便跑,迎面正撞上索超,索超轻伤不下战阵,他大斧如风,一斧将吴成砍为两段。 史定被张清一飞石击中面门,撞落下马,被李逵赶上,一斧子将脑袋劈成两半。 仲良遇上了徐宁,被徐宁一钩镰枪钩住衣甲,倒拽下马来,复一枪结果了性命。 张清一直紧盯着山士奇,在其后紧追不舍。 眼见得山士奇要杀出重围,张清情急之下,摸出一颗飞石,向山士奇打去。 飞石如流星般射出,“当”一声正中山士奇的头盔。 山士奇险些落马,他猛拍马臀,那马跑得更快了,与张清的距离越拉越远,眨眼时间,便到了壶关城下。 城上田彪正在等候着田豹,见他与山士奇败退回来,后边紧跟着无数的梁山军马,立即放下吊桥,将田豹和山士奇迎进城来。 城门刚关,张清便杀到城下。 张清见城门关闭,只得暂时退却,待后边梁山人马上来再做主张。 片刻,秦明、索超、徐宁等十四员梁山好汉杀到城下。 秦明一见梁山人马都上来了,而且有十多员头领在此,也不等宋江发话,大喝一声:“兄弟们,一不做二不休,杀上城头!” 数千军兵架着云梯向城上攀登,城上灰瓶炮子,滚木擂石,如雨点般打了下来。 士兵刚攀登到一半就被砸落下来,一时死伤无数。 秦明看到这一情景,两眼冒火,他大吼一声,一手挥舞着狼牙棒,一手抓住一架云梯向城上奋力攀登。 徐宁、张清和索超看到这一情景无不心惊,替秦明捏着一把汗。 此时山士奇正站在城头向下观战,见梁山一员大将,一手挥舞着狼牙棒,一边向上奋力攀登,眼见得就上了城头。 他大喊一声:“将他拦住!放滚木!” 几条数百斤的滚木直冲着秦明的脑袋砸了下来,秦明摆开狼牙大棒,三两下就将那些滚木砸飞了。 山士奇看得胆战心惊,心里道:梁山竟有如此猛将。 他大喝道:“放箭!快放箭!” 上百士卒瞄准秦明乱箭齐发,一时箭如骤雨,秦明抡动狼牙棒拨打雕翎箭。 “卟哧”一支箭正中秦明的右臂。 他大叫一声,狼牙棒便顿了一顿,这一顿,又一支箭正中肩头。 “咔嚓”秦明脚下的云梯被从城头砸下来的一块石头砸断了。 秦明一个倒栽葱从梯子上跌下来。 幸亏跌在城下一堆尸体上,未受重伤。 步军头领刘唐和雷横一人顶着一面大盾冒着箭雨跑到秦明近前,将他背了回来。 再看秦明,痛苦地捂住伤口,但鲜血依然不断涌出。 此时索超也箭伤复发,失去了战力。 后边宋江大队人马开到,见秦明和索超受了箭伤,急忙下令鸣金收兵,将二人送回营中救治。 宋江端坐在营帐之内,火光摇曳,映照着他脸上的忧色。 今日一战,山士奇与田豹二将狡猾异常,竟然在混战中逃脱,使得梁山军的战果大打折扣。 就在此时,帐外传来脚步声,一名小校疾步而入,手中捧着一封书信。小校满脸喜色,双手呈上书信道:“禀报宋先锋,关胜将军来信!” 宋江心中一动,连忙接过书信拆开细看。 信中,关胜的字迹跃然纸上,他写道自己单骑前往抱犊山,拜访了故交唐斌。 唐斌听闻梁山军义举,深感敬佩,已答应归降朝廷,并准备以计取壶关。 关胜还详细说明了计划:唐斌将假装支援壶关,实则作为内应,待时机成熟,以举火为号,里应外合,共取壶关。 宋江读罢书信,脸上阴霾一扫而空,露出难得的喜色。 吴用上前一步,拱手道:“大哥,依我之见,我们当做好万全准备。若唐斌将军到来,可兵分两路。一路由张清、杨志将军带领五千人马,负责接应唐斌将军入关;另一路则由由步战营的解珍、解宝、李逵、刘唐、雷横、项充、李衮六将率八百飞虎军和五百名神箭手,翻山越岭,埋伏在壶关后山必经之路上。一旦城内败兵逃出,承其疲惫之际,截住厮杀,务必围住田彪、田豹,不可让他们逃脱。” 宋江点头称赞道:“军师之计甚妙,就依此计行事!” 话说田彪、田豹与山士奇计议对敌之策,山士奇说宋军势大,几经交阵,晋军损失惨重,现在唯一之计,就是请抱犊山上的唐斌率军援助,可以使其攻打宋兵后翼,然后与唐将军里应外合,可退宋军。 田豹、田彪兄弟赞同山士奇的意见,便手书一封,差人翻山越岭,去抱犊山送与唐斌。 两日后,信使回来报说唐斌整军来援,预计明日便可到达,叮嘱山士奇做好接应。 第二日一早,田彪、田豹、山士奇便登上城头,向宋军方向观察。 直到午时,就见宋营中一阵大乱,有一彪人马自宋营之后杀将而来,从大旗上看正是唐斌的人马。 田彪一声令下,山士奇便率军杀将出去,还没等他到宋营门口,就见唐斌已经杀出宋营。 山士奇大叫:“唐将军,快随我进城!” 唐斌率副塞主崔埜、文仲容并三千寨兵一股风跟随山士奇冲入壶关城内。 但是宋军却紧随其后,张清、花荣、杨志三将冲在最前边,唐斌部将崔埜、文仲容却步履迟缓,被张清等赶上,竟一并进入城中。 唐斌回马大叫一声:“山士奇,快下马投降!” 山士奇大惊失色:“唐斌!你,你投降了宋江?” 唐斌不容分说,抡起手中开山大斧照着山士奇就是一斧。 山士奇举棍招架,这唐斌人称开山力士,手中大斧有一百二十斤,比山士奇手中的铁棍要重的多。 山士奇直震得双臂酸麻,此时,城中大乱,梁山人马如潮水般涌入,山士奇心中大乱,无心恋战,拨马便走。 第203章 群狼突击诛田豹 再说城上田彪、田豹一看形势大变,梁山人马竟然尾随入城,不由得胆战心惊。 两个人奔跑下城,跳上战马,向城中杀来,此时到处都是梁山的人马。田彪、田豹到了府衙,正碰上花荣、张清。 田彪持手中金瓜迎战二将,张清不想跟他浪费时间,手腕一抖,一枚飞石正中田彪脑门。 田彪哎呀一声,抱头败下阵去。 田豹挺枪迎上来大叫一声:“兄弟你先走,我来断后!” 他一抖手中大枪,迎住花荣、张清。 此时,杨志也赶过来加入了战阵。 三人共战田豹,田豹此时哪里有心恋战?战了十数合,虚晃一枪,拨马便跑。 三人从后边紧追,不一会儿便从城东门跑到城西门,穿城而过。 花荣、张清、杨志知道前方自有伏兵,便掩杀了一阵,退回城中。 却正碰上山士奇和竺敬从城中杀出来。 山士奇棍大力沉,又泼了性命,很快杀出一条血路,逃窜而去。 但这竺敬伤还没有好透,加上武艺不及山士奇,被花荣、张清、杨志围住,怎么也杀不出去。 眼见得竺敬就要束手被擒,就听得有人一声大喝:“竺将军,我来救你!” 只见一骑白马如闪电般冲进战圈,手中两柄银锤上下翻飞。 “当啷”几声响,花荣、张清和杨志手中的兵器都飞上了半空!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卢环。 卢环对竺敬道:“竺将军且随我来!“ 竺敬跟随卢环催马冲出宋军包围,直奔山中而来。 花荣三人的兵器被卢环震飞,都愣住了,他们没有想到卢环会突然出现,而且竟然换了兵器,更没想到卢环的锤竟然如此厉害。 花荣愣了片刻,才猛然回过神来,他立即从箭壶中抽出一支雕翎箭瞄准卢环的方向射过去。 卢环早听得背后破空之声。 他一个蹬里藏身,那箭便从马头上射了过去。 此时,张清也明白了过来,他拈了两枚石子在手,手腕一抖,向卢环掷去。 卢环刚从马肚子下边钻上来,身体还没坐稳,后边石子就到了。 卢环将大锤向上一架,“叮当”两声,石子正中大锤之上。 张清、花荣想再度出手之时,卢环和竺敬已经消失在山道之中。 再说田彪和田豹惶惶如丧家之犬,向西逃窜,一口气逃出十数里,回头一看,身后只跟着数十骑。 田彪长叹一声:“没想到我十万人马,如今只剩下区区几十人,让我回去如何面见大哥。” 田豹道:“如今我们能逃得性命就已经是万幸,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大哥已经派出援兵,指日可到,我们到时候重整旗鼓,再与宋江分个胜负。” 田彪左右看了看,只见两边山势险峻,旁边都是古木狼林,田彪冷笑道:“这宋江计谋不过如此,如果在此埋伏一支人马,我们哪里逃得出去?” 田彪话音刚落,就听得两边树林中一声锣鼓响,喊杀声大起,林中杀出两股人马,将田氏兄弟困在当中。 田彪大惊失色。 田豹大吼一声:“兄弟,你快走!我来断后!” 说罢,他将手中枪杆往田彪马臀上一抽,田彪的马一声长嘶,直向外窜了出去。 还没等两边伏军合围,田彪已经从间隙中跑了出去。 田豹对手下数十名军士大喝道:“今日拼也是死,不拼更是死,不如拼了吧!” 他挺手中虎头枪当先杀入宋军伏兵之中,这一条枪如怪蟒翻身,蛟龙出海,直杀的鲜血狂飙,死尸翻滚。 瞬间上百名宋兵倒在他的枪下。 只听得一声呼哨,宋兵纷纷后撤,中间空出一条道来。 然后一声梆子响,山头之上万箭齐发。 瞬间,田豹身后的数十军兵全被射成了刺猬,无一幸免。 田豹抡开大枪,拨打雕翎,千百箭矢竟然不能伤他分毫。 此时,后边一队人马追了上来,当先三员大将,正是张清、花荣和杨志。 花荣见自己的神箭营竟然射不死田豹,不由得心中恼火。 他向张清施了个眼色,二人一个张弓搭箭,另一个摸出飞蝗石,双双出手。 这田豹正一心拨打雕翎,却不防背后有人施放冷箭飞石。 “嗖”花荣的冷箭正中田豹后背。 “啪”张清的飞石正中田豹的头盔。 田豹摇晃了一下,手中大枪顿了一顿,刹那间,数十支箭射中了田豹。 田豹此时几乎被射成了刺猬,跨下马也中了几十箭,扑通一声,跌倒在地上。 田豹在地上一个翻滚,竟然又坐了起来,他瞪圆双睛,口鼻中流出血来,他将大枪在地上使劲一拄,猛然站立起来,犹如无头犹斗的蚩尤。 宋军将士无不惊骇。 此时站在山头上亲自指挥的宋江看到这一幕,不由得暗自惊叹:好一员猛将! 他虽然心里赞叹,但却是恨透了田豹。 他之所以今天亲自来后方指挥这场伏击战,正是为了取田豹的性命。他已经下定决心,这一次绝不能让田豹逃脱。 宋江将令旗一摆,大叫一声:“群狼突击!“ 顿时,花荣、张清、李逵、刘唐、雷横、项充、李衮、鲍旭、杨志、李应、穆弘、朱仝、黄信十三员梁山头领一齐向田豹杀来。 这田豹此时身中数十箭,血几乎流干了,已经没了大半条命,如何抵得住十三条猛虎的夹攻? 即使如此,他仍然大吼着,用最后一口气,挥动着手中大枪向梁山众头领抡过去。 李衮被他的大枪击中盾牌,被震得飞出数丈。 张清的梨花枪第一个扎进了田豹的心窝。 “扑哧” 花荣的点钢枪又扎进了田豹后心。 “咔嚓!” 李逵的夹钢板斧斜劈而下,将田豹大半肩膀卸了下来。 “咔嚓骨碌” 杨志手中的龙麟矅日刀寒光一闪,田豹的脑袋飞出去数丈,撞在一块岩石上,又滚落在山道之上。 片刻,田豹堂堂九尺之躯已然被肢解成肉块。 宋江在山头看到此情景,双手合十,心中默念:韩韬兄弟、郝思文兄弟、彭玘兄弟,大哥为你们报仇了!“ 第204章 开山罗汉袭盖州 在另一侧山头的树林之中,卢环和竺敬正在观察着梁山人马围攻田豹的一幕。 卢环见田豹像一只山羊一样被群狼撕扯成碎片,不由和暗自心惊。 他心里骂道:玩吊蛋的的宋江!竟然如此不讲江湖规矩!全仗着以众欺寡、阴狠恶毒的手段,这与市井泼皮无赖打架有什么区别!梁山好汉的威名便是坏在此人身上! 同时,卢环开始思考如何对付宋江的群狼战术。 竺敬看到这一幕不由得心惊胆战,他心里感激卢环,如果不是卢环出手相救,今天他也会与这田豹一样,被梁山好汉分尸。 月色如银,洒在崎岖的山路上,田彪仅剩单人独骑。他如同被秋风扫过的落叶,一路仓皇而逃。 田彪心中充满了懊悔和不甘,他没想到自己精心布置的防线,竟然在宋江的进攻下土崩瓦解。 正当田彪陷入绝望之际,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打破了夜晚的寂静。他抬头望去,只见一队铁骑如风驰电掣般冲来,为首一员大将,正是北军前部先锋卞祥。 卞祥身披重甲,手持开山钺,眼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他远远望见田彪,大声喝道:“田彪将军,为何如此狼狈?” 田彪见是卞祥,心中稍安,急忙上前将壶关丢失的经过详细叙述了一遍。 卞祥听后,眉头紧锁,沉默片刻后,沉声道:“田将军,壶关乃我军重地,不可有失。你我二人当齐心协力,收复失地!” 卞祥与田彪整顿兵马,迅速向壶关进发。然而,当他们赶到壶关时,却发现宋江的大队人马已经在关前列开阵势。 月光如水,宋江的大军黑压压列成十个方阵,如刀裁斧剁般整齐,不亚于宋军正规部队。月光映照之下,将士手中的兵器和铠甲闪耀着冷冽的幽光。 卞祥见梁山军军容齐整,全不似他心目中想象的梁山草寇形象,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宋江立马在麾盖之下,点指着田彪和卞祥:“我们已经在此等候多时了,田彪,今日你跑不掉了。” 他挥手示意,只见五虎八骠将纷纷上前,各自手持兵器,气势如虹。 “谁将田彪拿下?” “我去!”急先锋索超催马而出。 卞祥见对面来了个使大斧的,也不示弱,大喝一声,纵马而出,一条醮金斧,一条开山钺,杀得难解难分。 索超的伤刚好,但臂膀仍有些不得力,加之他与卞祥的实力差距太大,不到二十个回合就支撑不住了。 阵中宋江看此情景将令旗一摆:“群狼突击!” 李应、朱仝、张清、杨志、徐宁、孙立、黄信、穆弘、欧鹏、裴宣十员大将齐出,将卞祥围成一圈,旋风般卷杀在一起。 一时间,战场上刀光剑影,喊杀声震天。 卞祥勇猛无比,开山钺重如磐石,灵如游龙,杀得梁山十员将领几乎招架不住,纷纷后撤。 卞祥大吼:“还有多少人尽管上来!老子今天包圆了!” 此时,宋江在阵中观察战局,见卞祥勇猛难当,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杀意。 他转头对身边的花荣道:“花将军,可放一箭,助我拿下卞祥。” 花荣闻言,点了点头,他取出弓箭,瞄准了卞祥。 然而,就在花荣准备放箭之际,卞祥眼神中透出的那股不屈的坚毅使他心中一动。 “真是英雄也!” 花荣犹豫了片刻,最终放下了手中的弓箭。 宋江见花荣没有放箭,不由得大怒。他正要责问花荣,却见战场上形势突变。 步军头领李逵见十员马将都拿不下卞祥,抡起板斧加入了战阵,随之,步军阵中刘唐、雷横、项充、李衮、鲍旭、曹正六将一齐杀了上去。 卞祥虽然勇猛,但终究敌不过马步十七员大将的围攻。 他虚晃一钺,拨马便逃。 田彪见卞祥败下阵来,心中大骇。 他知道,此时若再不退走,必将全军覆没。于是,他们趁着夜色掩护,率领残兵败将逃之夭夭。 宋江并没有追赶,他下令退入城中。 宋江一回到壶关帅府,便传花荣来见。 花荣见过宋江,宋江横眉冷目厉声斥责道:“花荣,我让你用暗箭射杀卞祥,如何无动于衷?” 花荣躬身道:“容花荣启禀,我生平从未见过如卞祥般勇猛的战将,心中着实不忍伤害,我们收伏过不少英雄好汉,难道这个卞祥就不能收伏为我所用吗?” 宋江默然,他站起来来回踱了两步,一把拉住花荣道:“贤弟幸亏提醒于我!不知贤弟可有良计收伏卞祥?” 花荣道:“卞祥此人我有一些了解,此人在北军中是第一悍将,但是此人有勇乏谋,生情直率,如果擒他倒不是什么难事。我想要想擒拿此人,须得众人的力量,我建议将董平、呼延灼调过来,再集秦明、张清等其他八骠将之力合而擒之。” 宋江道:“今日之战十七员大将都没有将其生擒,五虎八骠就一定能将其擒拿吗?” 花荣道:“我意将其吸引到我们的埋伏圈内,用车轮战术将其体力消耗殆尽之后,再由五虎八骠上场,到那时生擒卞祥,并不是难事。具体如何设计,还望大哥找吴军师计议。” 宋江点头道:“好,我马上找吴军师商议。” 宋江立即唤吴用前来商议生擒卞祥之事。 吴用轻摇羽扇,寻思片刻,定出了一条妙计。 再说卞祥被宋军杀退,一路向下奔跑,听得后边没有了动静,便停住马来,喘了一口气。 突然,就见侧翼里一队人马乌压压向他们包抄过来。 “不好,中了宋军埋伏了!”卞祥大惊。 月光之下,田彪看来得这些兵马不像是宋军,便大喝道:“前边军兵听着,你们是宋军还是晋军!?” 只听得对面喊道:“你们是不是田将军的人马!?” 田彪听了出来,喊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山士奇。 田彪大喊道:“山将军,我就是田彪!” 二支人马汇合,田彪见山士奇狼狈不堪,身上满是血迹。一见到田彪,便拜倒在地:“大将军,罪将向你请罪。” “你是不是受伤了?” “受了箭伤,不打紧,还能坚持,从壶关出来,我一路寻你们不到,你们这是到哪里去了?” 第205章 玄甲死士定乾坤 田彪见山士奇多处受伤,心中也是一阵凄然。 他扶起山士奇道:“山将军,卞将军带生力军到了,你快见过卞将军。” 山士奇向田彪身后看去,见卞祥骑在马上,面沉似水,一言不发。 山士奇紧走两步,拜伏在卞祥的马前道:“卞将军,小人丢失壶关有罪。” 卞祥冷笑一声:“山将军,你可是朝廷大将,又是壶关主将,竟然将壶关丢失了,如何向晋王交待?” 山士奇道:“小人愿将功折罪,复夺壶关。” 卞祥深吸一口气道:“山将军,壶关由宋江亲自驻守,加之敌军士气正盛,如何复夺?壶关虽失,但盖州尚存。你我二人当立即绕过壶关,偷袭盖州,以图挽回败局。” 田彪听卞祥如此说点了点头:“卞将军所言极是,宋军主力如今都在壶关,盖州虽然有宋兵驻守,兵力也是空虚。” 山士奇点了点头:“卞将军所言极是,我愿听从调遣。” 三人迅速整顿兵马,绕过壶关,向盖州进发。 在夜色的掩护下,他们如同一支幽灵般的队伍,悄无声息地接近了盖州城。 此时天色微明,但城墙上的守军似乎并未察觉到即将到来的危机,依旧沉浸在梦乡之中。 此时的盖州,呼延灼和董平已经被宋江调走,接替他们的头领是孙立和孙新。 孙立、孙新认为壶关都取下来了,敌军不可能跨过壶关杀到盖州,因此都放松了警惕,也没派人值夜。几个巡守城墙的士兵也昏昏睡去。 卞祥和山士奇对视一眼,眼中都闪烁着必胜的信心。 他们知道,这场战斗将关乎着北军能否反败为胜,如果成功,将截断宋军的后路,届时,乔道清的大军一到,他与之两面夹击壶关,宋军必然成为瓮中之鳖。 卞祥想到此处,不由得一阵兴奋。 他一声令下,晋军如同猛虎下山般冲向盖州城。 “不好了!敌军上来了!” 一名打瞌睡的士兵被城下的脚步声惊醒了,他向城下一看,只见无数晋军如潮水般涌将上来,有的士兵搭上云梯,眼见就要爬上城墙了。便大喊大叫起来。 城墙上的守军被叫声惊醒,他们被突如其来的进攻打了个措手不及,匆忙拿起兵器,准备应战。 然而,晋军的攻势如同洪水猛兽般猛烈,山士奇手提浑铁棍第一个攀上了城墙,一棍下去,就扫倒了一片。 然后他跳到城内,打倒了城门边几名士兵,一棍将门栓砸坏,将城门推将开来。 北军如开闸的洪水般灌进了城里。 孙立、孙新正在府邸内休息,忽听得外边喊杀声大起,立即跳将起来,幸亏他们没有卸甲,立即提兵器跨上战马,奔到城中巷子里。 只见城内军兵四处乱窜。 孙立将手中浑铁点钢枪一伸,拦住一名奔跑过来的士兵问道:“什么情况!?” 那士兵一见是孙立,浑身颤抖道:“将,将军,不,不好了,敌军杀,杀进城里来了!” 孙立、孙新催马直奔城门而来。 城内的战斗更是惨烈异常,火光映红了半边天。 卞祥和山士奇身先士卒,率领着北军与守军展开了殊死搏斗。 然而,守军也不是软弱无能之辈,他们依托着城墙和房屋的掩护,顽强地抵抗着晋军的进攻。 一时间,双方陷入了胶着状态,胜负难分。 孙立杀到城门,正遇卞祥,这卞祥犹如一只猛虎,开山钺所到之处,挡者披靡,死尸翻滚。 孙立和孙新一条浑铁枪,一条烂银枪,一齐刺向卞祥。 卞祥大斧向上一遮,将二人的枪都挡了出去。 孙立、孙新都感到手臂酸麻,知道此人不可力敌。 就在此时,后边山士奇杀了上来,卞祥和山士奇共斗孙立兄弟,二人抵挡不住,拨马向后就跑。 突然,城内又是一阵大乱,有人大喊:“宋军援兵来了!” 原来,宋江的大队人马也赶到了盖州城。 因为有哨探早已经报知宋江,说卞祥的军队绕过壶关,翻山越岭直奔盖州方向而去。宋江大惊,他刚派人招回了董平和呼延灼,改派孙立孙新去守盖州,这两个人哪里是卞祥的对手? 宋江知道,若晋军夺回盖州,整个战局将对他极为不利。 于是,宋江亲自披挂上阵,率领着五虎八骠将,直奔盖州而来。 刚到盖州,就见城内乱成了一锅粥。他知道北军已经杀入了城中。 他立即以张清、花荣、杨志、索超为先锋,向着城内的晋军发起了猛烈的进攻。 孙立一听宋军援兵到了,精神大振,立即指挥人马进行反攻。 北军在腹背受敌的情况下,渐渐陷入了苦战。 宋江大军涌入城中,双方的力量迅速发生了变化。 宋江人马有五万余人,而卞祥加上山士奇的残兵也仅有一万余人。加上宋江手下数十员大将,哪里抵挡得住? 但他们仍然拼死抵抗,宁死也不退出城池。 战斗持续到了深夜,双方都已经筋疲力尽。然而,就在这时,盖州城内突然四处火起,整个城市陷入了一片火海之中。 原来,晋军中的一部分士兵在战斗中点燃了房屋和粮仓,试图用火攻来扭转战局。 火势的蔓延使得战斗变得更加混乱和残酷。 卞祥、田彪、山士奇在火海中奋力拼杀,但他们的士兵却一个接一个地倒下。 宋江的部队也在这场火攻中损失惨重,但他们依旧顽强地进攻着。 就在双方激战正酣之际,一支奇兵突然从天而降。 他们身着黑衣,手持利刃,如同鬼魅般出现在战场上。 这支奇兵正是宋江的秘密部队----玄甲死士,这些军士都身着黑色盔甲,兜鍪护头,只露两只眼睛,盔顶有利刺,胸甲左右各有一圆护,两肩有披膊,小腿上有“吊腿”,肘膝上的护镜上都有倒刺。而且他们所穿之甲都是金丝绵甲,可以刀枪不入。 每名士兵都有一长一短两件兵器。长兵为陌刀,短兵为双刃军刺。这陌刀是唐代最厉害的武器,用特殊手法打造,锋利异常,一刀下去可以人马俱碎。 这是宋江仿照唐李世民的玄甲军所建。 这些士兵也是从军中千里挑一的勇士,个个武艺高强,以一抵百。 虽然只有八百人,但战力顶得上八万人。 第206章 锤震宋营天地覆 晋军在伏兵的突袭下损失惨重,卞祥和山士奇也被迫撤退。 他们望着身后熊熊燃烧的城池,心中充满了无奈和悲痛。 他们知道,这场战斗他们已经输了,盖州城也再次落入了宋江的手中。 卞祥、山士奇退出盖州城,一直败退到邻近一座山上。 见此山形势险要,前边有一块石碑,上有三个字:“困龙岭”。 后边宋军杀声大震,原来是宋江先锋索超带兵杀了上来。 “我们寡不敌众,于今之际,只有居高临下,暂避锋芒。” 山士奇劝道。 卞祥无奈,也只得率残兵向山上而来。 卞祥命令扎营,然后吩咐弓箭手阻击向山上追击的宋军。 这山上不缺石头,箭射石砸,索超的人马不能越雷池一步。 宋江很快来到了困龙岭下,他看了看那块石碑笑道:“这名字好,今日就将此山重重困住,看卞祥和山士奇能跑到哪里去!” 他传令在山下绕山扎营,连营三十里,将困龙岭围的铁桶相似。 卞祥见宋军在山下绕山扎营,知道宋江是想将他们困死在山上。 他让山士奇去山上寻找有无水源,良久,山士奇垂头丧气地回来了。 “禀报将军,山上没有一滴水。” 卞祥皱起了眉头:“此处不能久驻,必须突围出去。” 山士奇道:“于今之计,只能趁夜晚宋军不备时,从后山向下突围。” 卞祥允诺。于是当日午夜时分,卞祥、山士奇带五千残兵向山下杀去,连冲了数次,都没有冲出宋军的营垒。 晋军反而损兵折将,损失了上千人马。 卞祥只得退回到山头之上,继续固守。 宋军已经围困困龙岭第三日了,火光映照着山壁,仿佛连星辰都为之黯然失色。 卞祥站在寨楼上,望着外面密密麻麻的敌军,心中不禁升起一股无力感。 他已经连续数日无法突围,粮草也日渐匮乏,手下的将士们士气低落,形势岌岌可危。 “将军,军粮只够吃一天的了,更麻烦的是此山之上没有水源,所带的水已经全部用完了,我们该怎么办?” 山士奇焦急地问道。 卞祥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传令下去,明日一早,全军突围!” 他声音坚定,但心中却充满了忧虑。 他知道,面对宋江的精锐,突围之路将异常艰难。 夜色如墨,狂风呼啸,卢环独人独骑直奔宋江的大营。 他身披银铠,手持双锤,目光如炬,宛如从地狱中走出的修罗。 马蹄踏过之处,泥石崩溅,尘土飞扬。 宋江的军营中,士兵们正在熟睡,对于即将到来的危险毫无察觉。 卢环来到营栅前,一锤砸碎了木栅,铁脊银鬃兽如猛虎般跃入营栅。 值夜的士兵发现有人闯入营中,大喝道:“不好了!有人闯营了!” 他策马疾驰,双锤挥舞,所到之处,人仰马翻,一片混乱。 他如同一道银色旋风,席卷了整个军营,杀的宋军死伤惨重。 “敌袭!敌袭!”营中的警报声此起彼伏,宋江急忙召集众将,准备迎战。 然而,当他们赶到战场时,只见卢环一人一骑,在宋军之中如入无人之境,所向披靡。 眼见卢环势不可挡,梁山上的五位头领呼延灼、董平、张清、花荣、秦明纷纷跃马而出,欲要拦下这位孤胆英雄。 呼延灼手持双鞭,策马冲向卢环。 卢环丝毫不惧,挥锤迎击。 两人战在一处,鞭锤相交,发出阵阵金属撞击的声响。 呼延灼虽勇,但面对卢环的狂暴攻势,渐渐感到力不从心。 董平见状,挺枪上前助战。 他枪法精湛,攻势凌厉。 然而,卢环却如同猛虎下山一般,双锤舞动,呼呼生风,逼得董平连连后退。 张清、花荣、秦明三人也不甘示弱,纷纷上前围攻卢环。 花荣连射三支连环箭,都被卢环用锤打落,张清连打三枚飞蝗石,被卢环击飞两枚,最后一枚被银锤反击回来,\"珰”一声正中张清头盔,张清哎呀一声跌落马下。 宋江看的胆战心惊,他大喝一声:\"群狼突击!\" 索超、杨志、穆弘、李逹、刘唐、朱仝、雷横七员大将又加入战阵。 他们或长枪如龙,或大刀如电,或利斧如风,然而卢环却如同在刀山剑雨中穿梭的游龙一般,游刃有余。 双锤舞动之间,不仅将十数员梁山大将的攻势一一化解,还不断寻找机会反击。 刘唐、朱仝、雷横手中兵器先后被银锤震飞。 卢环心中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要冲开一条血路,直杀到卞祥的营前。但他并不想对老梁山的头领们大开杀戒,他还顾及一丝梁山兄弟和父亲的情面。 宋江在远处观战,看到卢环如此勇猛,脸上也不禁生出一丝惊异之色,心中道:这小子怎么玩开锤了?真得如李元霸重生!卢俊义怎么生了这么个厉害的儿子!这功夫不在卢俊义之下! 然而,他毕竟是梁山之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卢环轻易闯过自己的营寨。 他高声喝道:“众将听令!务必拿下卢环!” 随着宋江的一声令下,更多的梁山士兵加入了战团。 他们手持刀枪剑戟,将卢环团团围住。然而,卢环在梁山士兵的围攻下越战越勇。 他的双锤如同两座飞舞的小山一般,所过之处,鬼哭狼嚎,血肉横飞。 宋兵的尸体满天乱飞,被砸飞的尸体撞在后边士兵身上,砸死砸伤一大片。 宋兵心惊胆战,纷纷抱头鼠窜。 卢环一口气杀出宋营,向前疾奔,片刻,就冲上了山头,他看到了卞祥的营地就在前方不远处。 他催马直奔到了卞祥的营前。他站在营门前大喊道:“卞将军!快快开门!” 卞祥早听说一员小将冲进宋营杀得人仰马翻,便驻立在营门前观看,见一小将军手提双锤如离弦之箭冲出宋军营寨,直奔山上而来,眨眼到了寨门前。 卞祥借月色一看,吃了一惊,这不就是那个夜入宫中刺杀聂豹,惊扰王驾的卢少侠吗? \"你可是卢俊义之子卢环?” \"正是!快开门,我是来为将军解围的!\" 卞祥一听,未再多疑,立即打开寨门,将卢环迎进来。 第207章 乔洌阵前会宋江 卢环来到卞祥的帅帐中,将自己的计划告诉了卞祥。 卢环道:“我们可以利用宋江大军的轻敌之心,从后山突围而出,吸引他们的注意。孙将军率领奇兵从后方发动攻击,我们再从左右两侧夹击,定能一举击败宋江!” “妙计!”卞祥赞道。 山士奇也点头附和道:“此计甚妙!我愿率领一队兵马从左侧进攻!” 卞祥和卢环相视一笑,立即开始部署兵力,准备实施突围计划。 夜色降临,卢环从马上布囊中取出一支烟花筒,冲天点燃,一朵焰火从天夜空炸开。 顿时战鼓擂动,喊杀声震天。 卞祥率领的突围部队冲下山去,与宋江的大军展开了殊死搏斗。 虽然人数处于劣势,但卞祥的将士们却凭借着求生的意志和过人的武艺,一次次击退了敌人的进攻。 而孙安和岳鹏看到烟火,也迅速行动,率领奇兵如同利刃一般插入了宋军营塞,使得宋江大军阵脚大乱。 宋军在四面夹击之下溃不成军。 卢环一马当先,似下山猛虎,亮银锤上下翻飞。 后边卞祥如出海蛟龙,开山钺所向披靡。 不一会儿功夫,就见孙安和岳鹏带着一支人马杀了进来。 两军会合,汇聚成一股不可阻挡的力量,瞬间杀开一条血路冲出了重围。 卢环回头看了一眼满地狼藉的战场和溃不成军的敌军,心中不禁升起一股豪气。 众人杀出宋军重围,进入山中,看看宋兵没有追上来,便稍作歇息。卢环滚鞍下马,向卞祥伸出了手。 “卞将军,此次能够成功突围,全赖将军英勇善战和将士们的浴血奋战!” 卞祥握住卢环的手,眼中闪过感激之色。 “卢将军言重了,若没有你的妙计和孙安、岳鹏两位将军的鼎力相助,我们恐怕早已命丧黄泉了。” 孙安笑道:“卞将军过谦了,你的勇猛才是我们取胜的关键。” 岳鹏也点头附和道:“是啊,卞将军的武艺高强,令人佩服!” 四人相视而笑,卢环道:“我等生死与共,共破宋军,都是英雄好汉,结为兄弟如何?” 三人齐声说好,于是当下四人插枝为香,结为兄弟。 卢环让孙安、岳鹏带兵先回天桂山,他要送卞祥一程。 月色如水,古道之上,马蹄声急促而坚定。 卞祥和卢环并肩而行,卢环问卞祥:“兄长怎么打算?\" 卞祥道:“回晋宁与乔国师会合,雪一战之耻!” 卢环道:“卞将军世之英雄,岂能屈居人下?不如你我携手,共创一番大业如何?” 卞祥沉默不语。 卢环看着卞祥紧锁的眉头,知道他的心思。 “卞兄,田虎虽待你不薄,但如今形势宋江攻势如虎,势不可挡,恐晋江河日下,尤其是其弟田彪嫉贤妒能,排斥异己,恐难长久,兄当早做长久之计。” 卞祥叹了口气,他何尝不知卢环的用意。 他停下脚步,望着远方:“兄弟,你知我心。田虎将军对我确实不薄,但我岂能因一己之私而背弃兄弟?尤其是当今危难之时,我更不能行此落井下石之举!” 听了卞祥的话,卢环更加敬重其为人。 就在这时,远处一名骑士疾驰而来,近前看时,却是冷冰霜。 她对卢环道:“卢将军,梁山派兵来了!” “什么?是谁来了?” “是林冲、王进、任原三位将军,还有两位女将。” 卢起一听,自语道:“她们来干什么?” 卢环向卞祥一拱手:“卢将军,卞兄心中自有决断。我此刻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请卞兄保重。” 卞祥回礼道:“后会有期,兄弟保重!” 卢起面露遗憾之色:“只望卞将军日后能明辨是非,做出正确的选择。”说罢,纵马与冷冰霜疾驰而去。 卞祥辞别了卢起,与山士奇继续向晋宁前进。 两人行了一程,天色渐明,突见前方旌旗招展,烟尘蔽日,一队人马浩浩荡荡奔这边而来。 往旗号上看,写着斗大的一个晋字。 “自己人!必是国师的人马到了。”卞祥道。 片刻,人马已到二人近前,当先一位道士胯下逍遥马,衣袂飘飘,手持拂尘,正是乔道清。 乔道清见到卞祥归来,脸上露出了欣喜之色。 他立刻上前询问:“卞将军,此行可有收获?” 卞祥将事情的经过详细向乔道清讲述了一遍。 乔道清听完后,眉头紧锁:“宋江竟如此狡诡!卞将军,你乃我军中大将,岂能受此委屈?” 卞祥沉默片刻,然后说:“国师,我虽受委屈,但心中更担忧的是大王社稷的安危。宋江好今正整顿人马,欲取晋宁,若晋宁一失,那将是我等之罪。” 乔道清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他深知卞祥的忠义之心,也明白此刻的局势对他们来说极为不利。 他沉思片刻后道:“卞将军,你战了一夜,且先去休息,此事我自有安排。” 他传令暂且扎营休整,计议阻敌之事。 再说宋江得知卢环救走了卞祥后,计点营中折损士卒上千,誓杀卢环以泄心头之恨。 他稍作休整,率领大军一路追来,欲一鼓作气拿下晋宁。 不多时,便在半路上与乔道清的大军相遇。 夕阳如血,洒在晋宁古道之上,尘土被夕阳余晖染成金红色。 梁山好汉们列阵以待,他们的目光紧盯着前方乔道清的连营。 乔道清听说宋江杀到,亲率山士奇等十余名将领并三千精兵冲出营门,迅速摆开阵势。 两军对峙,宋江向对面看去,只见阵前一骑白马,马上端坐一名道士,一袭道袍随风飘动,面容冷峻,眼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 宋江心里道:这一定就是那个乔洌乔道清,那卢环一定是在他的军中。 宋江怒目圆睁:“乔道清!你竟敢收留我梁山叛徒!今日我必取你首级!” 乔道清一头雾水,他不知道宋江此话指的是卢环,心里道:我这里哪有什么梁山叛徒? 乔道清冷笑一声:“宋江!我这里没有梁山叛徒,如果有,正说明你是无能之辈!你口口声声说忠义二字,却连自己的兄弟都容不下!今日我便让你看看,何为真正的忠义!” 乔道清手中拂尘轻轻一挥,顿时狂风大作,飞沙走石。 第208章 黑旋风立军令状 梁山好汉们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压力扑面而来。 “妖道!休得猖狂!” 鲍旭一声怒喝,手持丧门剑跃出阵来。 他凝聚全身力量,挥动阔剑,一道火焰向乔道清冲去。 乔道清微微一笑,拂尘一挥,金光射出,与火焰相撞,火焰瞬间消散。 见鲍旭败下阵来,樊瑞心中一紧,他作为梁山上的得道高士,早听说乔洌大名,正想与之较量一番。 他深吸一口气,双手合十,开始默念咒语。 只见他的身边渐渐升起一股青烟,青烟中隐隐有龙蛇之形游动。 乔道清见状,眼神一凝,他知道樊瑞非同小可。 他不再保留,双手捏诀,口中念念有词,顿时天空乌云密布,电闪雷鸣。 一道粗大的闪电自天而降,直劈樊瑞而去。 樊瑞面色凝重,他双手向上一推,青烟中的龙蛇之形瞬间飞出,与闪电相撞。 一时间,天空中雷声隆隆,电光闪烁,仿佛天地都在颤抖。 然而,最终还是乔道清的法术更胜一筹,闪电击散了龙蛇之形,直逼樊瑞而来。 樊瑞虽然拼尽全力抵挡,但最终还是被闪电击中,倒飞出去,摔落在地。 他口吐鲜血,显然受伤不轻。梁山好汉们见状大惊,纷纷上前想要救起樊瑞。 然而,乔道清并未给他们这个机会。 他再次挥动拂尘,一道黑光自拂尘尖端射出,笼罩住了整个战场。 梁山好汉们只觉得一股强大的吸力传来,仿佛要被这黑光吞噬一般。他们拼尽全力挣扎,但最终还是无法挣脱这黑光的束缚。 梁山众将纷纷倒地落马,后边兵马惊恐万状,纷纷后退。 宋江见状,心中大急。 他挥舞手中大刀,想要冲破黑光的束缚。 然而,乔道清的法术却如同天罗地网般笼罩了整个战场,宋江也无法挣脱。 最终,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兄弟们一个个被黑光吞噬,自己却无能为力。 乔道清挥动拂尘,一道金光自拂尘尖端射出,直取宋江而来。 宋江大叫一声,将身子俯在马上,企图避开金光,但最终还是被金光击中,倒在了地上。 梁山众好汉拼死来救,将宋冮抢回。 乔洌拔出龙纹宝剑向前一指:\"众将官听令!一齐杀去,活捉宋江!” 晋军排山倒海向宋军杀去。 乔道清的兵马如潮水般涌来,势不可挡。 梁山好汉们虽英勇善战,但面对敌方的猛烈攻击,战局已逐渐陷入不利。 箭矢如雨下,长矛如林立,战鼓震天响,战场上充满了生与死的较量。 宋江一口气败回壶关,点检人马,折了三成。 宋江也受了轻伤。 宋江深知,若要扭转乾坤,必须寻求一位法术高强的好汉相助。 而能与乔道清匹敌的,天下除了罗真人,就算公孙胜了。 自从公孙胜离开梁山大军,就遁入云山修道去了,能不能找到他还在未知之数。 宋江决定派遣使者前往二仙山,请公孙胜出山相助。 聚义厅内,宋江召集众好汉商议此事。 他目光扫过众人,最终定格在戴宗和杨林身上。 神行太保戴宗足智多谋,行走江湖多年,擅长与各路好汉打交道;锦豹子杨林同样行走江湖多年,心思缜密,经验丰富。 宋江深吸一口气说道:“戴宗兄弟,杨林兄弟,此次前往二仙山请公孙胜道长出山相助,责任重大,不知你们意下如何?” 戴宗和杨林对视一眼,齐声说道:“愿为哥哥效劳!” 二人话音刚落,黑旋风李逵却跳了起来,大声嚷道:“哥哥!俺铁牛与公孙胜道长有旧交,俺去定能说服他!” 他一双铜铃般的眼睛瞪得溜圆,仿佛能喷出火来。 宋江心知李逵性格火爆,担心他惹出麻烦,但见他如此坚决,也不好拒绝。 他思索片刻,心生一计,对李逵说道:“铁牛,你若想去,需要答应我两个条件。” 李逵道:“只要哥哥让我去,一百个条件也依得!” 宋江道:“第一个条件,就是不得饮酒,第二个条件,不得发脾气惹事,你能答应吗?” 李逵挠头道:“发脾气惹事倒也依得,只是这不饮酒,难以依得。” 宋江一拍桌子:“罢了,这两条依不得,你就不要去了!” 李逵忙道:“酒少喝一点便罢,如何让俺滴酒不沾,等于要了俺铁牛的命!” 宋江道:“多少算是少喝?” “喝一碗如何?俺铁牛二十碗的酒量,就让俺不超过一碗,请哥哥开恩。” 宋江沉吟片刻对戴宗道:“戴节级,你要看好李逵,若是他饮过了一碗酒,就把他撵了回来!等回来之后,我再找他算账!” 戴宗喏喏道:“哥哥放心,我心里有数。” 其实戴宗也不喜欢李逵同去,但他知道李逵的脾气,如果自己说一句不同意的话,便会得罪了他,另外,李逵在他面前还是恭恭敬敬听他指使的,因此便也表面上同意。 宋江又道:“答应了这两个条件还不够,须立下军令状,如有违反,军法处置!” 李逵一听要立军令状,虽有些不满,但为了能参与此行,最终还是答应了宋江的要求。 他咬破手指,在军令状上滴下鲜血,郑重其事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军令状立下后,宋江又仔细叮嘱了戴宗和李逵一番。告诉他们公孙胜的为人处世之道,以及前往二仙山的路线和注意事项。 戴宗和李逵听得认真,深知此行责任重大,不敢有丝毫懈怠。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云层洒在壶关之上。戴宗和李逵带上了精心挑选的礼物和宋江亲笔书写的信件准备上路。 宋江亲自为他们送行,紧握着两人的手道:“此行关乎梁山军的生死存亡,务必小心行事。” 戴宗和李逵郑重地点了点头,然后踏上了前往二仙山的征程。 戴宗可以日行一千,夜行八百,不需要马,但李逵脚程不行,只得骑了一匹快马。 他们行了几日,这一天黄昏时分,来到了一处荒山野岭之中,只见夕阳如血,缓缓西沉,暮色中乌鸦纷纷归巢。 二人行走多时,人困马乏,饥肠辘辘,又见天色黑下来,内心渴望着找到一个客栈留宿。然而,环顾四周,只见青山连绵,古木丛生,却不见半个人家。无奈之下,只能继续前行。 第209章 夜宿山野遇黑店 夜色渐浓,李逵和戴宗深入林中,山风呼啸,野兽的吼声和鸱鸮的啼鸣交织在一起,愈加增添了几分恐怖的气氛。 李逵浑身是胆,只有鬼怕他,他哪里怕过鬼。戴宗久历江湖,艺高人胆大,也是坦然无惧。 经过大约一个时辰的跋涉,终于在远处山口处看到了一束摇曳的灯火。 李逵心中一喜,立刻催马疾驰,来到灯火处,果然是一个客栈,五六间石屋错落有致,门前挂着一块布幌子。 李逵下马,走到门前,用力拍打门扉。 不一会儿, “吱呀”一声,门露出一条缝,门缝中露出半张妇人的脸庞。她看着李逵一脸钢髯、粗大黑猛,吓了一跳。 李逵见这妇人涂脂抹粉,一见他惊得花容失色,便道;“休要害怕,俺不是山鬼,是来借宿的。” 后边戴宗拱手解释道:“店家,我们是过路之人,天黑路远,想在贵店借宿一晚,银两自会如数奉上。” 老板娘闻言,又仔细打量了李逵和戴宗身上的行李,见二人行囊齐整,顿时满脸笑容,连忙打开门,热情地招呼道:“欢迎欢迎,客官请进。” 这时,一个小二走了过来,领着二人进入了一间客房。 他帮忙卸下行李,牵着马匹去了马槽。 二人刚刚坐定不久,店家老板娘笑容满面地端着酒菜走了进来。 戴宗不禁仔细打量起这位妇人,约摸二十五六岁年纪,瓜子脸大眼睛,面容姣好,身材适中,臀圆胸丰。虽然不能说她美得惊艳,却也别有一番风味。特别是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秋波闪闪,妩媚动人,似乎带着钩子,那眼神一勾便可把男人的三分魂魄勾去二分。 妇人察觉到戴宗的目光后,盈盈一笑,麻利地摆好了碗筷杯盘。柔声说道:“客官路途劳累,让小女子多给您斟几杯酒,让您吃好喝好玩好……” 戴宗此时已是饥渴难耐,他见女人将酒碗里倒上酒,便道:“谁知你这酒里有没有蒙汗药?你先给我喝一口我才敢喝。” 那女子脸色阴沉下来:“这位客官,你这可真是把我们当贼看了!如果我喝了这酒里没有蒙汗药如何?” 戴宗道:“我就赔你二两银子!” 女人一听绽开了笑容,眼中放光:“当真!?”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好!” 女人端起酒碗一口干了。 女人一碗酒下肚,面色桃红,更加妖艳多姿。 戴宗当即解开褡裢,摸出二两银子扔在桌上:“拿去!” 女人的眼都乐开花了,赶快将银子拿到手里,向戴宗飞了个媚眼:“大哥当真痛快!” 女人拿着银子款款进到里屋了。 那酒香直往李逵鼻孔里钻。 李逵想起大哥的话,本不想喝酒,闻到这股酒香却有些招架不住,便看了一眼戴宗:“哥,我就喝一碗!” 戴宗道:“只喝一碗,不许多喝。” 片刻后,那老板娘走出来已然是换了一身着装。 只见她下身着一袭猩红色的丝质长裙,裙摆轻盈摇曳,仿佛一朵盛开的石榴花。裙身紧贴着她曼妙的身姿,勾勒出她凹凸有致的曲线。上衣是一件薄如蝉翼的蕾丝罩衫,半透明的材质下,若隐若现地透出她肌肤的细腻光泽。蕾丝上绣着精致的牡丹花纹,随着她的动作轻轻颤动,仿佛真花在微风中摇曳生姿。真得是:“两脸酒醺红杏妒,半胸酥嫩白云饶。” 此时戴宗已经三碗酒下肚,见这女子如此美艳,也不由得心中一动。 她拿起酒壶给戴宗满上酒,借着斟酒的机会,故意将胸部丰满之处在戴宗身上蹭来蹭去。嘴里浪声浪语地说道:“客官哥哥呀,小女子独自一人守着空房,丈夫外出多日未归。我……我多么希望能有个哥哥陪伴在身边啊……” 说着,便伸出纤纤玉指在戴宗身上捏了一把。 戴宗见这妇人如此轻浮放荡,不禁皱了皱眉头。轻轻推开妇人道:“我已经吃好喝好,夜深了需要休息。请大嫂自便吧。” 然而,这妇人却误解了戴宗的意思。以为戴宗是在故意试探她,于是更加放荡起来。她扭动着肥臀,竟然直扑到了戴宗的怀里。 “大哥,我丈夫真的不在家,没事的,今晚我可以一人陪你们俩……”说着,她的小手竟向戴宗身下乱摸。 戴宗霍地站起,一把推开妇人,冷冷道:“请你自重!如果你再不知廉耻,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妇人没想到自己碰上一个“不解风情”的戴宗,不由得满面通红。 她悻悻的离开了戴宗,却转身蹭到了李逵这边,往李逵身边一坐,那玉藕似的臂膀直往李逵肩上搭。 那一身浓香差点将李逵顶了个跟头。 李逵正喝了一碗酒,再喝第二碗时戴宗却是不让,正憋着一肚子火,见这骚娘们儿来撩拨与他,更是来气。 李逵本来就是个石头里“蹦”出来的,不解男女风情,对这种风骚女人更是反感,他冲女人一把推过去,口中道:“好个骚货!” 那女人被李逵这一把推了个跟头,直摔出去一丈开外。 女人惊叫一声,跌在墙上,将脑门上磕了个包。 女人顿时羞愤交加,咬牙切齿道:“真是个不识好歹的混账!老娘好心好意,你们却如此不知好歹……” 说罢捂着脸从房间跑了出去。 李逵嘴里兀自骂道:“娘的,这哪里是客栈?分明是进了窑子!” 戴宗看着妇人的背影,心中暗自思忖:在这深山野岭,店家以女色为诱饵,必然心怀不轨!他心中一动,莫非这女人是觊觎我的行囊和马匹?想到这里,他不禁提高了警惕。 他开始在屋内仔细查看,东敲敲西看看,目光如炬。 当他触及墙上悬挂的花鸟条屏时,忽然感到一丝异样。 他轻轻推开条屏,竟发现墙后有一个空洞,直通屋外。 这个隐秘的洞口被条屏巧妙地遮掩,若非有心人,很难发现。 戴宗顿时明白了,自己确实住进了贼店。 他意识到今晚可能会有一场惊心动魄的较量。 他拍了拍李逵的肩头小声道:“兄弟,可注意了,这是家黑店!” 李逵霍得站起身来:“他娘的!老子现在就把那个鸟婆子劈了!” “小声点!切莫打草惊蛇,这女人身后还有大鱼。” 戴宗向李逵使了个眼色。 两人做好了万全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