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有道》 第零章 此子有名,如玉曰琅 巴蜀一带自古就是人杰地灵的好地方,汉高祖从此处龙兴,进而入主中原,后又有刘玄德于此三分天下。千百年来,巴蜀大地走出来的人杰数不胜数,由此可见,这里确实是块风水宝地! 上世纪七十年代,在那场十年浩劫的尾声里,有一个小孩儿诞生在天府之国的一个小县城之中,可是当他的父亲满怀激动地得知自己妻子平安,自己又喜得麟儿的时候,却又从医生那里得知了一个足以让他转喜为悲的消息,孩子先天心肺功能就比别人差,可能养不活。 在那个年代,如果孩子出生的时候有先天性不足的话,像他们这样的小户人家,几乎是不可能有能力将他治好的。为此,初为人父母的两人也是满脸的愁容,很多亲戚虽然都不舍得,但是都在劝说,要不要把孩子丢了,与其将来养大了有了感情再去经历那生死离别之苦,倒不如长痛不如短痛。 听到这话,一向与人为善的男人当时就红了脸,对着说出这句话的叔父辈的老人就喊道:“不可能,想都别想,谁也别想丢了我儿子!” 一句话,顿时就冷了气氛,那出了馊主意的脸色有些发紫,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至于孩子的母亲,此时的她本就身子虚弱,一番哭泣之后更是脸色苍白的吓人,但是这又能怎么办呢?家里面的条件并不好,再遇到这个事儿,除了哭,又能做些什么呢? “我儿子不会有事的,得治,花多少钱都得治,倾家荡产都可以!小地方治不好咱们就去市里,再不行就去省城,再不然就去魔都!首都!我就不能全国没人能治好!不就是心肺功能不好吗?难不成还是绝症吗?”男人的情绪越来越激动,但是他说话的语气也是越来越坚定。看着躺在妻子身边熟睡的小不点儿,他握紧了妻子的手,夫妻俩似乎都是下定了决心。 一众亲戚这个时候也不好干看着,都是说要是能帮得到的地方一定尽力而为,只是话虽如此,但是谁家的条件有比对方好到哪里去呢,无非是图个问心无愧呗。 直到孩子的满月,这一家人几乎都是在各家医院的急诊之中度过的,几乎每天孩子都会突然间呼吸衰竭,或者心脏出现意外情况,他的父母简直没有一刻能够放松下来,一颗心总是就在那里。短短的一个月,男人的鬓发就已经泛白了,女人也不再是当初那般的美丽,两人的脸上也再没有过笑脸。 满月当天,在经历了已经不知道第多少次紧急抢救之后,医生无奈的摇了摇头,停下了手上的抢救工作,说道:“很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你们请节哀!至少,孩子不用再受苦了!” 医生的话说得很小心,他很担心这对小夫妻会接受不了这个事实,这一个月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说实在的,他都觉得不忍,觉得痛心疾首。老天爷怎么就忍心让一个刚来到这个世界上孩子经历这样的事情,让一对年轻的夫妻在尝到了为人父母喜悦之后又生生地剥夺他们的权利。 听到了医生的话,男人当时就已经愣住了,再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反应,女人已经哭的喊不出声音来了,只是无力地抽泣着,脸上写满了悲伤。此时的他们,仿佛已经没有了一丝一毫的希望。 看着双眼已经变得空洞的孩子父亲,医生忍不住上前安慰道:“你是男人,你要坚强,如果你都垮了,那你老婆怎么办?” 男人仿佛是被这句话触动了,看着身边几近昏厥的妻子,他摸了一下眼泪,将自己的妻子紧紧的搂在怀里,紧紧咬着自己的牙齿,他知道,自己不能再垮了,他要撑起来,站起来,要最先走出来。 见男人已经恢复了过来,医生说道:“孩子虽然去了,但是毕竟还是你们的骨肉,想法子给安置了吧。我也知道你们家里有困难,这一个月怕是已经花完了你们所有的积蓄吧,这孩子命苦,受了这么多的苦。唉~你们放心吧,我们这些医生护士也会多帮衬你们的。” 此时,护士已经收拾完了一切事宜,抱着已经没了呼吸的婴儿从抢救室中走了出来,可是说来也奇怪,她总觉得事情好像都没有结束似的。看着怀里面的婴儿,面色如常人一样,完全不像是刚刚被送进抢救室的那般苍白,反倒是显得红润健康。如果不是已经确定了没有了心跳和呼吸的话,谁会认为他已经早夭了呢?似乎是实在压抑不住心里面的好奇,年轻的小护士忍不住问道:“医生,你看着孩子,一点儿也不像是夭折了的啊!会不会是我们搞错了?” 听见护士的话,医生也忍不住走过来看了一个究竟,只见孩子双颊红润,眉眼间安详平和,看上去就像是睡着了一样,哪里像是死了的样子?他不禁有些奇怪,难道真的是弄错了?所以他再一次对孩子做起了检查,他可不希望这样一条无辜的小生命因为自己的失误错过了活下去的机会。 孩子的父母看见医生的这个举动当下就觉得自己的孩子还有得救,可是医生却在一番确认之后慢慢地放下听诊器,再一次摇摇头说道:“真的已经没救了,心跳和呼吸完全没有了,确实是可以宣布死亡了!” 好不容易燃起的一丁点希望再一次被无情地扑灭了。 夫妻俩抱着尚有余温的孩子失魂落魄地一步步走着,还没有出医院的门,就看见一个瘸着腿,穿着一身藏青色袍子的老头朝着他们走过来。 这老头大约七十岁的年纪,看打扮约莫是一个老道士,胡子留的长长的,满头白发,长得颇有些仙风道骨的样子,如果不是因为瘸着一条腿走起路来一拐一拐的样子,恐怕还真有人会以为他是山里的老神仙也说不定。虽然前几年破四旧毁了不少神仙道府,宗庙祠堂,弄得这些道士和尚日子很不好过,但是巴蜀之地向来就有人信这些事情,再加上现在那场革命已经结束了,所以现在倒也是有几处庙宇道观重新开了山门。 虽说还没人去烧香供奉,添香油钱,但是自给自足还不是什么大问题,说白了也就是在那一亩三分地里面做些农活罢了。 夫妻俩下意识的就打算让路避开,可是没成想着老道士竟然拦住了他们的去路,自顾自的道:“福生无量天尊!两位这是要去哪?这孩子似乎是身体有恙,为什么不在这医院好好治治?” 男人脸上有些悲伤,叹了一口气说道:“老道长,您不知道,我们家娃儿命苦,已经没了!” 那道士顿时就奇道:“不可能不可能,贫道看这孩子气血充盈,面色红润不像是——” 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医生在里面喊道:“张四海,你不在你那个道观里面好好的种地又出来做什么?你就不怕他们再给你关到牛棚子里面去?这才刚出来没两年就又开始了?” 原来,这老道士名字叫做张四海,是县里唯二的两个道观之一的“观主”,不过真要算起来,他那所谓的“正心观”也不算是道观了,也就是一个小院子,后面有两亩地,观里供奉了三清。整个道观连上他在内也就俩人,还有一个小徒弟今年才刚二十。 不过听人说,张老道那家道观以前有十几个道士的,三几年的时候天下大乱,当时的观主,也就是张四海的师父带着一众徒弟丢了拂尘拿着剑就跟着其余的川里壮士出川了。直到四五年的时候,就只有张四海一个人瘸着条腿回了观里。后来似乎是因为一个人实在是太过冷清了,就又收了一个小徒弟。 不过也多亏了张四海年轻的时候打过小鬼子,替国家出国力,政府留了点情面,不然就他们观里这人单力薄的,多半前几年就得死在批斗大会上。 张老道听见医生这么说,也不生气,只是摆摆手,却不回答,反而是对着抱着孩子的小夫妻说道:“能不能让贫道看看这孩子,兴许,还能有办法呢!” 医生一听就着急了,这老家伙,又想要导人迷信吗? 而此时的夫妻俩也是全凭死马当活马医了,要是万一有一点可能的话,他们还是想尽力去尝试一下。 也不知道张老道究竟做了些什么,医生才刚刚赶到边上还没来得及阻止,就听见原本已经没了呼吸和心跳的孩子突然间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声音清脆洪亮,哪里像是刚刚才从鬼门关逃出来的样子。不仅仅是医生觉得难以置信,孩子的父母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仅仅是一瞬间的功夫,夫妻俩的脸上便露出了惊喜万分的神情,两人当时就要跪下给张四海磕头,却被那瘸腿的老道士一把扶住,愣是跪不下去分毫。 张四海笑道:“福生无量天尊,贫道可受不得这一拜,这孩子之前只是假死而已,而且在此期间正好弥补了之前的气血不足,所以贫道只是稍一疏导,身上郁结一散,气血回复他便又醒转了回来。这孩子有灵性啊,先天心肺有缺,却能够天然的重新补回自己的气血,难得,难得!” 听张四海这么一说,夫妻俩也是觉得神乎其神,忙问自己孩子是不是已经没事了,以后会不会再犯病什么的。可怜天下父母心啊,经历了这么一遭,当然是担心以后再有什么差错啊。 张四海抚了抚胡须,说道:“心肺不足那是天生,但也并不是无法后天补救,这孩子也算是与我有缘,你们若是信我,就把他送到我的正心观里面,让他随我出家做道士吧,有三清庇护,足可助他长大成人了,也省得你们往后再受生死离别之苦!” 夫妻俩一听这还得了,自己的娃才刚刚满月,刚经历了一次生死,这就要送到道观去做道士吗? 似乎是知道夫妻俩的难处,张四海笑道:“你们也别太过担心了,我们正心观传自龙虎山正一派,不忌婚俗嫁娶,等他将来到了合适的年龄照样可以娶媳妇儿生儿育女,不至于像贫道一样打一辈子光棍啊!而且,你们夫妻每个月都可以来看看他,只是这样耽误不了他修行的。” 听了老道士这么一说,夫妻俩这才缓和了许多,孩子的母亲似乎是还有些舍不得,不管她的丈夫道士看开了许多,看着张四海一脸感激地说道:“谢谢道长救娃儿的命,既然道长愿意收我们家娃儿做徒弟,这孩子命苦,从出生到现在就没过过好日子,我们夫妻俩也没啥子文化,之前也是叫娃子小虎子,算是个小名,那就麻烦道长再给他取一个大名吧!” 张四海看着那皮肤白腻的小人儿,一张布满了皱纹的脸再次露出了笑容,道:“这娃子生的灵气,又如白玉无瑕,就单取一个玲琅的琅字吧,取其白如美玉之意。古人云君子温如玉,这孩子将来也必然是一块巧玉!” 夫妻俩也是听得眉开眼笑,笑眯眯的看着襁褓里面的孩子,笑道:“好,那娃子以后就叫做陈琅!” 第一章 张家办丧,怪事频频 九十年代中期,随着改革开放的不断进行,各家各户的日子也算是越来越好了。邓总设计师就曾经说过,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然后再带动剩下的人去发家致富。 这不,县里就有一户人家,那算是真正的已经发家致富了,说来也巧,这家也姓张,但却是搞工程建设的,市里面好多楼盘都是他们家包的工程,这几年来家里面赚的是盆满钵满。老家县城里的房子早就重新盖成了小洋房,镇子上就数他们家的房子最大最漂亮了。不仅仅如此,张家还出钱帮镇上和县里都修了路,真的相应了先富帮后富的号召带着一众街坊邻居去了市里搞工程。 现如今,你在街上随便找个人一问,谁不夸赞两句张家老大有出息,发财了都不忘记乡里乡亲的,人人都竖大拇指。 张家老大现在四十多了,也算是人到中年了,有儿有女的又挣了大钱,自然是不再奢望啥大富大贵,他很懂得知足。为人也孝顺,打小的时候家里面穷,父母把他们兄弟姐妹几个拉扯长大费了不少的心思,现在他事业有成了,也是时候该在父母跟前尽尽孝了。 但是你要说命运有的时候确实挺捉弄人的,张家的老爷子,上个月刚过了七十大寿,身子骨硬朗的很,没病没灾的,人人都说长命百岁是肯定的了。偏偏就在昨天晚上,洗澡的时候脚下一个没留神摔了一下,人就这么没了。可把张家老太太给吓坏了,连忙让家里面的保姆打电话通知张家的儿子女儿回来料理后事。老太太在电话里面哭得死去活来啊,可把张家老大给吓坏了,老子已经没了,他是生怕老娘再有什么好歹啊。 兄弟姐妹几个脸也就从市里往老家赶,负责办丧的除了县里殡仪馆的负责人以外还有一个据说吃这碗饭已经近三十年的老人,当地的人称作是大知宾,专门负责白事里面迎来送往还有招呼客人交代事项的。灵堂刚布置好,就等着孝子们回来上头香守灵呢,怪事就一件接着一件的发生了。 灵堂才刚一挂上白布,两个青壮的小伙子正在搬着张家老爷子的黑白大照片在灵堂墙上正中央那个大大的“奠”字下方来回的调整着位置,一边调整一边问道:“位置摆正了没有?都帮忙看着点儿啊!张家老爷子平日里为人和气,街坊们也都没少受张家照顾,咱们得让老爷子走得体面些!快看看,摆正了没有?” “知道了!知道了!这还用你说?你当咱们都没良心吗?再往左挪一些,就几寸,哎,过了过了!再往回一点,乔三水,你小子就不能稳着点儿吗?摆个照片你都摆不正?”一个平头的汉子站在大照片正前方指挥另一个汉子摆着照片,双手抱在胸前,一副准备看好戏的样子,脸上还带着嬉笑。 那大照片可不小,由于张家有钱,殡仪馆也没少下功夫,直接给准备了一个一米来高的大照片,那框子的分量可不轻。别看是这个大小伙子在摆弄,这一来一回的也挺费力气的。那被叫做乔三水的青年汉子脸色有些泛红,似乎是有些没力气了,骂骂咧咧的道:“你奶奶的腿的草头王,老子日你家先人板板,格老子的你来搬弄着大照片试试?好几十斤的东西,就听你指挥来指挥去的?” 似乎是又想到了什么,那乔三水又冲着那个平头汉子喊道:“还有你给老子记住了,老子叫乔淼,不是乔三水。你个龟儿子再拿老子名字开玩笑,老子捶死你!” 那小平头笑哈哈的说道:“那不还是三水嘛?有本事你来弄死我?你当老子捶不过你?” 这小平头嘻嘻哈哈地逗弄那个摆照片的乔淼,惹得乔淼差点就把手里面的大照片给掀了,恨不得当时就冲上去和这个小平头干一架。正当他气得发抖准备撸袖子打一架的时候,五十来岁的大知宾啪得一巴掌打在那个乔淼的后脑上面,骂道:“混账小子,死人面前不说死字!你们两个是还嫌这里不够乱吗?一个照片摆这么久?还不利索点!” 说来也奇怪,被大知宾这一巴掌一打,那个乔淼顿时就冷静了下来,他突然间惊出了一身冷汗,自己怎么会出然间这么容易冲动发怒呢?草头王这小子平日里嘴碎,自己应该是早就已经习惯了的,怎么会被三言两语的就挑唆起火气来了呢?他略带惊恐地看向自己对面的草头王,问道:“咦?刚刚我这是怎么了?” 那草头王也是有些觉得不解,自己平日里面没少挤兑这个家伙,那也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啊,怎么今天这么大火气?他回想起刚才乔淼生气时的神情,心里面也是一阵的后怕,那个时候的乔淼面色铁青,牙咬得紧紧的,双目充血,似乎是恨不得将自己生吞活剥了一样。要是刚才大知宾没有一巴掌把乔淼打醒的话,保不齐这个龟儿子还真能把自己给打死。 大知宾面色一沉,若有所思,片刻之后交代道:“没什么,你们几个这阵子是不是在婆娘身上花的功夫太多了,赶紧把照片摆好出去帮忙,没事就别在这灵堂里面晃荡了,喊其他男人进来!” 两个家伙弄好照片灰溜溜的就跑了出去,只留下大知宾一个人站在灵堂里面对着棺材里面的张家老爷子,说道:“张老爷子,到底怎么了?这么大的脾气?几个小伙子好耍而已,没必要跟他们俩龟儿子置气!”说完在棺材上面轻轻的敲了三下,然后才摇摇头走了出去。 本以为怪诞的事情就这么一件的,可是偏偏还就应了那句古话了,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啊。 抛除灵堂那件事情不提,毕竟是两个后生在亡者灵前不敬,用老爷子的遗像开玩笑,被老爷子责罚那也是无可厚非。可接下来的事情,那也就只能用令人毛骨悚然来形容了。 因为时间已经渐近黄昏,日头西斜,阳气正变得越来越弱,也正是一些不干净的东西开始冒头的时候了。厨房里面的那个被请来开火的厨师也算是急得跳脚了,已经是连续第三锅米了,不管怎么开火做饭,煮出来的饭全都是软加硬,熟夹生。一开始的时候大厨还为此发了火,把自己的婆娘好好地骂了一顿,说她个败家娘儿们不知道轻重,人家大户人家请他们来帮着做饭竟然还开小差把火候给弄差了,连锅饭都没做好,这不是砸招牌吗?这要是传出去了,以后谁还愿意请他们? 可是直到第三次他亲自下的米开的火,一直等到时候差不多了揭开锅盖,他顿时傻了眼了,一锅米竟然还是夹生的。这时候他才知道自己错怪了自家婆娘,因为这也算是他这辈子做了二十来年厨师头一次遇见这样邪乎的事情。以前替别人家里办酒宴的时候可从没遇过这样邪乎的事情,一想到这次的饭菜是替张家老爷子办白事的,他的心顿时咯噔一下,立刻就让人去找大知宾帮忙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而事情似乎也并没有就这么结束,外面还有更加让人头疼的事情呢。因为张家不缺钱,所以也不打算委屈了老爷子。殡仪馆的负责人知道老爷子生前爱听戏爱热闹,所以在和张家老大商量了过后请了县城的戏剧团过来搭场子唱戏,让老爷子最后几天再凑凑这波热闹。 可是这外头已经搭了一下午的戏台,却又出事了!不知是什么原因,本来以为是弄得结结实实的了,各个搭戏台子的师傅也都是老手了,都验收了两趟了,工头那是拍着胸脯保证说绝对万无一失。没成想,等到唱戏的上台彩排的时候还是出事了,那竹子搭起来的戏台子,塌了! 一时间,整个张家几乎都快乱成了一锅粥。 第二章 灵堂怪事,孝子断香 一听说外面搭好的戏台子塌了,殡仪馆的负责人员和大知宾都着急了,立刻就安排人去帮忙,重点要看看有没有人员伤亡,本就是办白事,要是再加几条人命,那可不是给老爷子造孽吗?俩人跟着去看了看情况,还算是不幸中的万幸,虽然戏台子塌了,但是所幸没有人员伤亡,唯一有些麻烦的就是那个唱旦角儿的女青年跟受了多大委屈一样,一个劲儿的拍着自己的胸口说吓死了吓死了。 直到最后,大知宾拍板重新安排了人力把戏台子搭在院子外面的空地上,一切这才陆续的回到了正轨。 但是这前脚还没收拾消停呢,后脚又来事儿了。里面一直忙活布置灵堂的人急急忙忙的跑过来气喘吁吁地朝大知宾说道:“不得了了!不得了了!棺材前头的灯熄了,我们试着重新点,但是怎么也点不着了!大知宾,快来帮帮忙啊!” “不好!” 听到这个消息,大知宾二话没说立刻就冲了进去,别看他已经五十好几了,跑得可一点儿不比年轻人慢,当先一个人就跑进了灵堂去查看情况到底糟糕到了什么地步。 棺材前头的灯叫做长明灯,是用来接引亡者回家的,一般要一直点燃到出殡下葬,为了保障这一点,会专门做很多准备工作来维持,几乎不可能刚才那人说的这种情况的。长明灯点不着,说明了张家老爷子走的不安生,至少是魂魄不安生,保不齐今天晚上还要出事。 张家老爷子的闺女还有张老爷子的二儿子下午的时候就已经赶了回来,就等着家里大哥回来的时候上头香呢,偏偏出了这一档子事,二儿子那个急性子当时就生气了,指着大知宾就骂道:“你个龟儿子,老子家里没少给你钱吧?你们就这么对我们家老爷子的?这他奶奶的叫什么事?你们给老子等到起,等事情办完咯,老子绝对不放过你们!” 张家的大闺女一看弟弟脾气上来了,连忙就劝道:“老二,别来爹灵前乱来,把你那暴脾气收着点,今天来了那么多客人,你这样容易让人看笑话!” 教训了自己的弟弟后她又看着一脸沉重的大知宾,发现对方也是一样面色凝重,直勾勾的看着自己父亲的棺材,似乎是担心里面会出什么意外一样,心里面突然就觉得有些发毛,皱着眉头问道:“大知宾,到底怎么了?是这长明灯出了问题?要不要找人换一个?我们都不懂这些事儿,你是知宾,也有好几十年的经验了,好歹给个主意啊!” 大知宾没有理她,拿起那个明明盛满了灯油,灯芯也没有问题却怎么也点不着的长明灯仔细看了看,叹了一口气说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啊!看来之前敲那三下没把老爷子安抚下来啊!” 此时灵堂里面除了负责丧事的工作人员以外就只有张家的儿子女儿,一帮人听到了大知宾这么一说都是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颤。虽然已经改革开放很多年了,但是在九十年代的时候,还是有很多人相信那些神神鬼鬼的事情的。 其他人倒还好,唯独快七十岁的张家老太一听这话当时就哭喊着跪在了自家老伴儿的棺材边上,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抽泣道:“老头子啊,你可到底是怎么了啊?你说你一辈子没和别人红过脸的人啊,怎么如今去了都还不安生哟?你要是有什么放不下的心愿就给我还有孩子们托个梦,我们帮你办!反正啊,要不了几年,我这老太婆也该去陪你啦!你可千万别做那些傻事哦!” 张家的儿子女儿一看这情况哪里还忍得住,连忙就去拉自己的母亲起来,两个闺女似乎是受了什么感触,当时眼泪就跟着掉了下来,一边哭一边安慰着母亲。 二儿子站在一边脸色也非常的难看,嘴里面小声地嘟囔着说道:“咱爹会不会是在埋怨咱们这几年没有在他身前好好尽孝啊!” 老太太一听二儿子的话立马又是委屈的哭道:“老头子啊,你要是怨我平日里和你斗嘴闹脾气也就算了啊!可千万不能怨孩子们啊!孩子们这些年忙的没时间回来也是为了让咱们这两把老骨头过上好日子啊!你平日里不也说了吗?在你心里啊,这几个孩子是最懂事的啊,尤其是咱家老大啊,那是又懂事又出息啊!本来指望着咱们继续这么好好的,可是你说走就走了,这——” 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大闺女似乎是看到了什么人一样,突然间就喊道:“娘,好像是大哥回来了!” 老太太一听这话对着棺材就哭道:“老头子啊,咱家儿子回来啦!” 外面的人群自动分到两边,把大孝子给让了进来,四十多岁的大男人,前脚一进门,看到自己的母亲,还有自己已经躺在棺材里面的父亲之后,眼泪当时就掉了下来。能让一个在外面风雨下巍然不动的大老板这样伤心的不顾形象的哭泣,大家也都是被深深的触动了。外面不少的人都是感同身受一般,有几个小媳妇和老太太也都忍不住跟着哭了出来,纷纷说张家老大是个大孝子啊! 大孝子双膝扑通一下就跪在自己父亲棺材前,砰砰的连着磕了好几个头,那声音周围的众人都听得真真的,无不为之动容。 大孝子抬起头的时候额头上还有不少灰尘,隐隐还有些泛红,哭丧着脸看着自己的父亲,十分伤心地说道:“爹啊,儿子回来晚了,没来得及见你最后一面啊!儿子不孝啊!这几年都没能在你面前尽孝啊!” 一时间,整个灵堂里面都是哭声一片,大知宾看这形势少不得还得多让他们哭一会儿发泄一下,本来也不好上前去阻止,可是这头香也该让大孝子上了,再耽误下去好像也不好,只能不顾人情的出声提醒道:“大孝子回来了,也该上柱香稳一下老爷子的情绪了!老爷子想必也是想儿子了才会那么激动的,有请孝子敬香!” 大孝子似乎是听懂了大知宾言外的意思,有些担心的看着自己的父亲,然后跪着点燃了一炷香,在大知宾的指示下恭敬地给自己的父亲上了一炷香。此时大知宾心里面也已经做好了准备,要是这香顺利点上了,说明之后的一切就顺利了,相安无事。要是这香灭了,少不得还得多和老爷子说说好话,安抚一下,这也是他做这一行多年总结出来学到的规矩。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这香灭倒是没有灭掉,只是才刚一插到灵前的香炉里面,这三支香竟然直接断成了两截,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大孝子不小心弄断的呢。 这是要不死不休啊!这还怎么沟通安抚?大知宾做了这么多年的白事,还从来没遇到过这种事情,这又不是仇人见面,毕竟是自己的亲儿子,怎么会这样呢? 当场的所有人全都被这情形给吓得不轻,忙问大知宾到底什么情况。大知宾无奈的摇了摇头,说他也不知道到底什么原因,他这半天的时间也是想了很多方法和老爷子沟通了,可是见效甚微。于是只能开口说道:“依着我看还是找些和尚道士来做个法事吧,这种情况已经远远的超出了我的预期,我也无能为力了!” 找和尚道士做法事?这些真的有用吗?这些难道不是做给活人看图个心里安慰的吗?难道现在的情况已经糟糕到了这个地步要用这些方法了吗? 大孝子也觉得情况不对劲儿,连忙对着跟自己来的助手交代道:“快去,找些和尚道士过来给我爹做场法事,不管再多的钱也没关系,只要能让我爹安稳地走完这最后一程,再多钱我都给!” 那人连忙应了一声就要朝外面走,可是人还没有走出去两步,就听见大知宾在后面喊道:“等等!” 众人再一次将目光看向了大知宾,似乎是想听听他又想说什么,就听见大知宾交代道:“这种事情不是那些骗钱混饭吃的家伙能解决得了的,得找真正有本事的人才行,不然的话,恐怕就不止老爷子一个人不安生了!” 第三章 两个道士,一大一小 外面的人离的有些远,可能没有听清楚里面到底说了些什么,但是灵堂内的众人可是听得真真的,都是被吓得不轻。少有的几个小年轻后辈不信邪,嘀嘀咕咕的似乎是在说些什么。张家二儿子也似乎是不信这个邪,认为是大知宾贪心不足打算换着法儿坑钱,虽说张家现在是不缺钱了,但也不能因为这两句危言耸听的话就去花那个冤枉钱啊。 可是他人才刚朝外面一站,连嘴都还没张开呢,就听见张家老大一声喝道:“老二,退回去!” 到底是当家大哥,在一众兄弟姐妹面前还是挺有威信的,别看那张家老二之前脾气很不好的样子,被自家大哥这么一吼,连句话都不敢说,忍着气就退了回去。 大孝子先是看了看自己的父亲,接着又站起来看了看大知宾,问道:“那您说,这个时候了到底上哪儿去找那些真正有本事的人呢?” 大知宾略微思索了一下,说道:“这世上有本事的人不少,而且距离咱们最近的就有一处,就在咱们县里,隔壁镇子有一个正心观,山门不大,但是却是真正有本事的,离得也不远。当年的老观主张四海是个了不起的人物,现如今虽然已经仙去,但是他徒弟张五湖接了他的班成了现任的观主,也是个厉害的高人,你们去找他来帮忙,一定能化险为夷!” 大孝子以前确实是听说过隔壁镇子上有个什么正心观,不过也只是听说过而已,没有真正的去过,应该也不是怎么出名吧,至少香火可远比不上另一家庆云观,所以也不好下什么判断。但是眼下这个情况也容不得他做什么别的打算了,立刻就对着自己手下喊道:“小刘你立刻开车去正心观把张道长给请过来,要快!七点之前见不到人你就别回来上班了!赶紧去!” 那人一听这话脸犹豫的功夫都不敢有,连忙飞奔去开车接人。一路上车子开得那叫一个快啊,也幸亏这镇上的路被张家老大资助维修过,开得也很顺畅,仅仅半个多小时他就赶到了那个所谓的正心观。 不过等他到了以后他可就傻眼了,这他妈哪里是什么道观啊,明明就是一个小破院子啊。现如今周围的很多房子都已经因为河道分流规划而拆掉了,也就是这家小道观因为地点特殊,正好不用搬迁,也算是替政府省了一笔拆迁费。他看着眼前的道观,似乎是觉得这里并不像是会有什么高人的样子,尤其是在他走进去之后,那第一眼的印象在告诉他,他可能要饭碗不保了。 道观里头,陈琅正坐在书房借着煤油灯的光亮翻看着一本封皮都快看不清的古书,而另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道士正坐在他对面,手里面拿着两颗已经被盘得包浆的文玩核桃不停的把玩着,眼睛一直眯着,似乎是在假寐。 听着那两颗核桃在他手里面被盘弄得嘎嘎作响,陈琅放下手中的书,微微抬头看了那中年道士一眼,很是平静的说道:“师兄,如果你一定要盘核桃的话,能否移步外间呢?我正在看书,需要安静一些!” 那中年道士微微睁开双眼,笑道:“这可不行,外面应该是来了客人了,而且是有求而来,我可不打算出去,远来是客,不好拒绝,倒是你可以出去看看!” 陈琅有些无语的看着自己的师兄张五湖,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说道:“看来我的修行还是不到家啊,不然的话也不至于受你的影响了。不过也算是有所进步了,至少我是看在师父的份上才没有把他留给你的那两颗核桃砸了吃掉!” 陈琅说这话的时候表情是笑眯眯的,但是听的张五湖心里面却是非常的没有底气,表情略微有些僵硬地说道:“你可别威胁我,这两颗核桃可是师父的遗物,你要是把它们砸掉的话你怎么和师父交代?” 陈琅一句话也没有说,依旧是笑眯眯的看着张五湖,只是那眼神不由得在那两颗核桃上面来回的瞄,吓得张五湖干脆停止了盘玩,摆出了师兄的架子来说道:“我真不明白你小子怎么就这么的克我呢?明明我是你师兄啊!唉,罢了,看来我的修行也还不到家啊!” 两人听见外面来人在喊,张五湖伸手指了指外间,说道:“算了,与我一同出去看看吧!” 陈琅将手中的书再次捧了起来,头也不抬地说道:“我才不去呢!人家是冲着师兄你张道长的名头来的,关我什么事。我看啊,我还是在这里看看书,这不是也挺好的吗?” 张五湖脸上满满的露出了一丝笑意,说道:“对了,我记得上个月你的母亲有说过,你也已经快二十岁了,让我没事的时候多和你提一下,如果觉得差不多了也该找个姑娘处处对象了。唉,毕竟天下的母亲都一样啊,都巴望着自己的儿女早点成家啊!看来这个事情得提上日程了,毕竟你似乎也没什么可忙的啊!” 陈琅一听这话当时就把书甩一边去了,站起来说道:“和自己师弟说话还用得着拐弯抹角吗?我这不是刚看完那一页嘛!”说完满脸不情愿的跟着张五湖去了外间。 两人刚一到了外面的堂屋,就看到了一个三十来岁的男的好像十分着急的样子,在那里来回地踱步,一边着急的看着手表,一边喊道:“张道长!张道长!张道长你在吗?我有事请您帮忙!” 似乎是被喊的有些不耐烦了,一直站在外间门口处的张五湖这才慢悠悠的走出来,开了一嗓子道:“福生无量天尊!施主不必着急,有什么事情可以慢慢说!” 那男的似乎很是着急,拉着张五湖就准备朝外走,嘴里还说道:“时间有些紧张,咱们还是边走边说吧!” 可是他这一往外迈步子才发现自己竟然拉不动对方,好像是拉着一个千斤重的东西一样。自己明明力气不小,但是对方竟然站在原地纹丝不动,依旧是那副泰然自若的模样,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如果说之前他还不相信大知宾说的这个张五湖道长是高人的话,那现在他已经有了那么七八分相信了。 眼看事情有希望,他立刻就把张家遇到的事情以最快的速度最简洁的语言描述了一遍,这种邪乎的事情弄得他这个描述的人都觉得心里发毛,可是对面这个张道长却似乎一点儿都不在意似的,听完之后只是随意地摆摆手,说道:“放心吧,不是什么大事,煮了鬼饭,冲了亡灵,孝子断香,应该只是招了鬼了,让我师弟去看看就行了!不用担心!小意思,看把你给急的!” 说着还朝站在身后的陈琅身上一指,一下子就把事情全都甩了过去,搞得陈琅的嘴角不自觉地抽了抽。 也是经过他这一指,那男的这才注意到原来这个道观里面竟然还有一个小道士,可是他上下打量了陈琅几眼,这个年轻人也不过二十左右的年纪,会不会太年轻了点。他脸色有些委屈,似乎是有些为难地说道:“张道长,这会不会有些不妥?这事可关系到我的饭碗啊,您这师弟似乎太年轻了,会不会显得有些经验不足镇不住场子啊!” 虽然这话说的有些瞧不起陈琅的样子,但是他似乎并不介意,反倒是顺着对方的话接道:“是啊,我哪成啊?还是师兄你亲自去的好,我经验不足,还是留在观里好好看书等你回来吧啊!” 谁曾想那张五湖突然间正色道:“这叫什么话,你的本事是师父和我一手教出来的,谁敢说你不行?再说了,师父当年就留有遗命,要你尽可能的多多历练,你也知道这里头的情况,事关你自己的身体,要知道,这对你来说就是命中注定的!” 然后他又用别人听不见的声音小声的说道:“你要是不答应我就跟你母亲说,看看她对自己的儿子将来的事情上不上心!嘿嘿!” 陈琅也是头一回见自己的师兄这么不要脸的坑自己,一时间竟是找不到话来反驳,干脆就朝外面走了出去,到了门口的时候见拿来找人帮忙的男的仍然没啥反应才回头说道:“走吧!别愣着了!再晚的话你就不怕你的饭碗不保?” 第四章 三言两语,牛刀小试 直到陈琅坐上那辆桑塔纳轿车跟着他开了足有好几里地,姓刘的那个助手心里面仍然是没底,要是这个年轻的小道长不能把事情完美解决的话,自己上哪去找这么好的工作啊,集团老板的助手,那可是心腹之人啊,完了,这下子算是彻底完了。 他正想着自己一会儿到了之后该怎么解释,就听见坐在后座上的陈琅突然开口说道:“之前在观里有些失礼了,希望您见谅,先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陈琅,还没有请教这位大哥您叫什么呢?” 那开车的男人这才想起来原来自己之前连姓什么叫什么都没说就在人家那里啰嗦了半天,真是太失礼了。看来是真的有些心急了,不然的话凭自己平时跟着老板去各个地方谈生意处理事情得来的经验,怎么也不应该这么没礼貌才是。他连忙笑着赔礼道:“陈道长说笑了,应该我给您道歉才对啊,我姓刘,叫刘云,是张家建材集团的董事长助理!您叫我小刘就行了!” 小刘!这也太那什么了吧?自己今年还不到二十,对方怎么也得三十好几了,真要这么叫也太不合规矩了。陈琅笑道:“这怎么可以呢?您比我年长,那我就叫您刘哥好了!” “成!那我就托个大,占一回陈道长的便宜了!”刘云见陈琅没一点儿架子,心里面也是宽慰了不少,不过一想到之前张家灵堂那里发生的一切,他的眉头就又皱了起来。 因为天色已黑,虽说这乡镇的公路上没什么人,但是因为刘云心急,车速开的也不慢,陈琅就看着周围的景物在刷刷的后退着。他有些担心,要是因为刘云分心而出了什么岔子,那可就是得不偿失了。 陈琅坐在后座从后视镜里面看到刘云的表情,轻咳了一声出声提醒道:“刘哥,凡事急不来的,就算真的晚了一时半会儿的也不至于会让事情更糟糕了!我估摸着张家那里短时间内也不会有什么大事,既然有人能介绍你到我们观里来求助,想必他也有法子应对片刻,出不了事!但是如果你再继续一心二用,这天色已黑,路上要是出了什么情况的话,没等张家出事,咱们俩就先有麻烦了!” 然后,陈琅轻轻的敲了敲驾驶座的背面,说道:“比如这前面的岔路,据我所知,光今年一年就已经出了三条人命了,我可不想咱们两个成为第四第五个!” 这句话算是一言点醒梦中人吧,一下子就把刘云的心思给拉了回来,他定了定心神,慢慢松了松油门,集中精神开着车。就在车子经过岔路口的时候,他无意间看到了车外岔路的那里似乎还站着一个人,脸上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楚,但是身上却是布满了血迹,一条腿还以极其不规则的角度扭曲着,怎么看怎么不像是活人。 这可把他给吓了一跳,正想回头再看个究竟,就听见陈琅再次说道:“别回头看!好不容易避开,免去了咱俩成为替死鬼的可能性,刘哥你可千万别上赶子朝上撞啊!” 一听这话,刘云顿时就是一身的冷汗,双手死死地稳着方向盘,眼睛仔细地盯着前面的路,甚至都不敢再从后视镜去观察刚才的那个人,车速也是又稍稍的降了一些,稳稳当当的行驶着,不敢再有丝毫的分心。 他一边开车一边问道:“陈道长,刚才那是——” “应该是三个月前在那里出车祸死掉的人吧!事故易发地段,横死在那里魂魄无法正常投胎,长期逗留就成了地缚灵,如果找不到替身顶替他的位置的话,估计就得一直在那里等了。可惜啊可惜,咱们两个也算是运气好,没给他这个机会,他只能等下一个倒霉鬼来替换他了,才能解脱这个困境去转世轮回!”陈琅说话的语气很是平静,似乎是对这种现象已经见怪不怪了的样子。 似乎是见刘云还有些疑惑,为了能让他安心开车,陈琅这才继续解释道:“万物皆有道!虽然此道不仁,但是皆为定数!有人得到,就必定会有人失去。生前他虽然也是受害者,但如果不是因为他大意疏忽,也不至于让前一个家伙影响做了替身。刘哥你也不用替他感到可怜,如果刚才你也翻了车,做了他的替身,那么那个时候你肯定就不会再继续同情他了。虽然你心里着急,但是想必也不至于着急到此等地步。最开始的时候你的车速已经远远超过正常行驶的速度了,心神也是极其不宁静,显然是受到了他的影响。你对比一下你现在的情况,或许你依然会很着急,但是也绝对不会像刚才那样,是也不是?” 经陈琅这么一点拨,刘云觉得好像确实是这么一回事。自己现在虽然着急,但是一切的情绪仍然是可控的,想想刚才那人的惨烈模样,他真的是忍不住由心里打了个冷颤。如果说之前刘云还有些怀疑陈琅到底有没有真本事的话,现在倒是可以打消了这个疑虑了,这个年轻的小道长,必定也是个有本事的人。 之后的十来分钟里面,陈琅只是闭着眼睛假寐,入秋之后天气已经渐渐转凉,再加上到张家的时候时间也已经七点多了,更是显得多了几分寒意。陈琅紧了紧身上的道袍,然后才打开车门走下车,看着那挂着白布的宽阔大院子,还有外面围着的不知道是为了守灵还是凑热闹的人们,陈琅的脸上几乎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真的如一个仙风道骨的小神仙一样。 刘云急急忙忙地带着陈琅穿过看热闹的人群走进了灵堂,对这一脸愁容的张家老大说道:“老板,我把正心观的道长带来了!” 张家老大一听这话急忙回头,可是这一入眼除了年纪轻轻的陈琅之外,再也没有一个在他印象中能被称作是“高人”的了,不免有些奇怪。他皱着眉头看了看陈琅,又回头看了一眼和他一样是一脸吃惊的大知宾,立马强忍着怒意问道:“这就是正心观的张五湖道长?” 刘云连忙拉着陈琅介绍道:“这位不是张道长,而是正心观张道长的师弟,陈琅陈道长!老板,陈道长可是一个真正的高人啊,我刚才在路上——” 话还没有说完,张家老二就已经忍不住了,叉着膀子嘲笑道:“他一个毛头娃子有什么高人不高人的?我看你就是你小子随便找了个人来应付老子是吧?看来我大哥平时对你们这些个手底下的人是太好了啊,这要是换了我,早就——” “闭嘴!” 张家老大一句话就再一次让自己的弟弟闭上了嘴,他回头看着大知宾,发现他仍然是一脸的疑惑,便轻声地咳了几下,这才让大知宾回归神来。大知宾上前走了几步到了陈琅面前,拱了拱手问道:“小道长是张道长的师弟?” 陈琅平静地宣了一声道号:“福生无量天尊,我确实是正心观的道士,张五湖正是我的师兄!这次张家的事情我师兄交代过了,让我代为处理,劳烦先生再讲一次事情的前因后果!虽然之前听刘哥讲过一次了,但是我希望能有的懂行的人更加准确的描述一下,这样的话处理起事情来也更加的方便!” 本来是想多询问两句看看这个年轻的小道士到底有什么本事的,可是谁曾想到陈琅竟然直接爽朗得略过了其余的步骤,直奔主题。大知宾的眼神微微变化,然后对张家老大点了点头示意道:“行事果断,确实有高人风范!可以试试。” 没有理会站在周围的其他人,大知宾伸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先是带着陈琅到了张家老爷子的棺材前,指着那依旧无法点燃的长明灯说道:“陈道长,咱们先看看这个长明灯吧,灯点不着,张老爷子现在魂魄很不稳定,我也试过很多法子了,但似乎都不是我以前遇到的那种情况,所以也一直没能解决。这已经不是我们这些做知宾能够解决的了,只有靠你们道士了!” 第五章 散阴点灯,借火煮饭 陈琅前前后后听了一些大知宾的叙述,算是知道了一些基本的信息,他整理了一下道服,伸出手像大知宾之前做的一样,在棺材板上轻轻地扣了三下,虽然同是敲了三下棺材,但是陈琅敲的方式却和大知宾不太一样。 大知宾之前在灵堂帮乔淼他们两个解围的时候用的手法是半握着拳,拳心向下,敲的节奏是两短一长,当当,当。而陈琅伸手作敲门状,手心向外,用指关节来敲,当,当当。虽然只是很小的细节上的差别,但是这细小的差别之中所代表的意思却截然不同。前者是大知宾为了和张老爷子商量而做的敲门询问手法,算是建议和规劝,让他不要生气,而后者则是陈琅在用先礼后宾的手法,先敲第一下表示提醒,后两下连击则是在告诫,凡事留一线,不要闹得太欢,不然对谁都没有好处。 别人或许不知道这里面的门道,但是大知宾是明白的,除非是有真本事傍身的人才会这么不在乎你翻不翻脸,不然一般人可不敢这么强势,也算是为了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见陈琅这么干脆,大知宾心里也是微微一惊,因为隔行如隔山,所以他实在是看不出眼前这个年轻人的深浅,只是担心要是他没什么本事却在这里摆架子的话,到时候鬼魂被惹急了,那这里的人谁也讨不着好。可是没等他开口询问,就看陈琅拿起火柴盒抽出了一根在盒上轻轻一划,嚓的一下,一团火苗冒了出来。 随后陈琅一只手拿着火柴另一只手护着火苗似乎是生怕被风吹灭了一样,嘴里小声的念道:“太上台星,应变无停,驱邪缚魅,保命护身,智慧明净,心神安宁,三魂永久,魄无丧倾,解!” 念完这段咒语后,他将那火柴上的火苗朝长明灯上一引,随后众人便看见那之前一直点不着的长明灯竟然被他一下子就点着了。这一下着实让那些之前试过无数次的人更加感到疑惑不解了,怎么我们这么多人试过那么多次都不行,他一下子就好了?难不成只是碰巧? 见那几个年轻的汉子有些疑惑,陈琅甩了甩手上的火柴,将火焰熄灭,屈指一弹,将火柴棍弹到了烧纸钱的火盆之中,解释道:“大家都是读过书的,也都知道一些生活常识,点燃一个东西最基本的道理你们应该都知道吧?至少得达到它的可燃温度,不然它可不会无端的燃烧起来,这就叫做燃点,之前老爷子魂魄不安定,阴气郁结,聚而不散,那长明灯又是用来稳固着亡魂的,自然是首当其冲,所以灯芯就像是被一层寒气笼罩着,达不到燃点,灯才会一直点不着。刚才我敲了三下棺材,已经是明确的告诉老爷子事情的严重性,算是以势压人了。再加上一段净心神咒加以安抚,散了这郁结的阴气,自然就能点着了!” 说完,也不管这些人是不是真的已经听明白了到底是怎么回事,陈琅再一次整理了一下自己长长的道服,对着大知宾说道:“长明灯的事情解决了,咱们再去厨房看看,看到底是什么原因,竟然煮出了三锅鬼饭。” 大知宾先是一愣,再一下回过神来之后就再也不敢小觑眼前这个年轻的小道长了,连忙在前头带路和陈琅一起去了厨房。两人前脚才刚出了灵堂,后脚刘云就跟了上去,边走边喊道:“陈道长等等我啊,我帮你搭把手啊!” 被他这么一喊,灵堂里面的众人这才从反应过来,张家老大郑重地转身对着自己的父亲说道:“爹,您打小就教我,做人做事要规矩,之前儿子怠慢了人家,得过去给人赔个不是!您先稍等,儿子先去给陈道长道个歉,然后再回来给您上香!” 说完他就跟着走了出去,那张家的二儿子也是不由得惊讶道:“乖乖,真的是高人啊!”然后就也快步跟了过去,想再看看陈琅的其他本事。 张家老大小跑到陈琅的身边,不好意思地道:“陈道长,刚才真的不好意思,这——”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陈琅就止住了他的话头,笑道:“这个不打紧,您的心情我理解,既然师兄让我来了,我就一定帮你们把事情解决好,时间已经耽误了不少,您还是带着孝子孝女一起去灵堂守着吧,你是大孝子,老爷子等你这头香一定也等了好久了!这边的事我自己能处理好。” 张家老大点点头说道:“是,那就多谢道长了,这回您帮了我们张家,这份恩情,我们没齿难忘!”他郑重地给陈琅鞠了一躬,然后才带着家里的兄弟姐妹还有孩子们去灵堂里继续守灵上香。 只是他却不知道,在他鞠躬的时候,陈琅微微的侧了侧身,没有受他这一躬。毕竟按年纪这家伙做自己的父亲都可以了,在没有地位上的差别的情况下,受长者拜是折福折寿的,他可不想触这霉头。见孝子们回去了,他这才跟着大知宾继续朝着做出鬼饭的地方走去。 张家的厨房在屋子里面,但是因为是办丧事,不仅仅是做一家几口人的饭食,还得照顾到宾客,所以就请了外面的厨师在院子的墙边上搭了一个棚子,在那里开火。陈琅在棚子周围转了一圈,四处打量了几眼,然后伸出右手几个手指来回掐算了几下,摇摇头说道:“奇怪了啊,时辰方位都没有问题,也不是聚阴的地方啊,怎么就做出了三锅鬼饭呢?” 随后他又走进了棚子里面检查了一会儿锅和灶,看向了那个被请来做饭的胖乎乎的大厨。 似乎是知道陈琅想要问什么,便直接说道:“小道长,锅和灶我们都检查过好几遍了,确实一点问题都没有,火候肯定是没有问题的,鼓风机吹了好久了,比我平日里烧菜用的大火都还要旺,可是那饭就是煮不透,总还是夹着生米粒,也太离奇了!” 陈琅转过来对着大知宾说道:“劳烦你帮忙拿一打香还有一刀黄纸给我,顺便让人去四处街坊那里看看能不能找一根在家中灶台里面烧着了的柴来,拿柴的时候注意点小心烧着自己!还有记得给人家钱,几毛钱几块钱都行,不能白拿,免得让老爷子临走了还欠别人人情。” 陈琅倒是还算贴心,竟然还不忘记提醒拿东西的人给钱,算是很懂规矩了,着实让大知宾不自觉得更加高看了几眼。 随后大知宾先是拿了一把香和一刀黄纸,没几分钟的功夫刘云又从隔壁邻居家里拿了两根已经烧着了还燃着火的木柴,小心翼翼地护着,还来回不断的引着火,让那火苗一直保持着燃烧的旺旺的状态,生怕它灭了似的。 “柴来了柴来了,大家伙儿帮忙让条路啊,有火啊,小心别被烧着。” 陈琅先是接过了大知宾手里面的香,挑拣出了三炷香拿在手中,其余的都摆在了灶台边上,也没见到他拿什么明火去点,就看那三炷香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自己点燃起来了,袅袅的青烟飘起来,陈琅拿着香在棚子里面四处走了一圈,嘴里面不知道又在说些什么,估摸着又该是什么道家咒语吧。刘云的眼睛都看直了,这是怎么做到的?他现在是越来越觉得自己领回来的这个陈道长是个高人了,年纪轻轻有这等本事,这是真的了不起。 陈琅拿着香四处拜了拜说道:“在下正心观陈琅,今日受张家所托提张家老爷子办丧守灵,诸位走过的路过的,南来的北往的,如果是为了讨口供奉的话,这里有香烛有黄纸,献给大家,受了香火拿了纸钱就各自散了吧。张老爷子新故,还有诸多事情要处理就不能多招待各位了,不过如果大家能够在后路多多照拂一下,我就替张家谢谢各位了!” 将那三炷香插在一边,陈琅再次从一堆香之中拿出了十三根香依次点上,眉头微微皱起,自言自语道:“十三?不管在什么地方都不是什么好的数字啊,十三鬼上门?希望能够没事吧!” 点好了香,陈琅一边烧纸一边交代人把那三锅夹生的米饭再一次放在火上添水重煮。接着又烧完了纸钱,陈琅看了看外面的戏台,对着大知宾笑道:“看来戏台子没问题,唱戏的人也没问题,有问题的,是听戏的。今天的麻烦确实不少啊,除了有活人来听戏,竟然还有别的东西也跟着来凑热闹啊!” 第六章 龙虎四方,震慑阴阳 陈琅看了看周围的众人开口问道:“在场的有属龙的和属虎的朋友吗?最好是男的,如果有的话请出来一下,我需要你们帮个忙!” 他这边刚刚问完,人群里面就传出来一阵骚动,在场的属龙的属虎的男的虽然不多但还是有那么几个,不过大多是见这事情已经搭上了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脏东西,都选择了明哲保身,不太想沾那忌讳。见状陈琅也只能叹了一口气,自己倒是属龙,可是就算是自己亲自上的话,人数也不够啊,而且万一要是出了状况,后面的人估计也接不了这个后手啊。不过瞧眼下这情况,实在要是没人肯站出来的话,也只能自己硬着头皮想想别的法子了。 “我属龙,我来!” 正当陈琅准备自己上前的时候,人群之中传出了一个年轻的声音,一个和陈琅年纪一般大的年轻人穿过人群走了出来。他的长相虽然还未完全脱离年轻人的稚嫩,但却显得非常的刚毅,整个人身板站的笔直,给人一种利刃出鞘的感觉。陈琅见他的面相英气逼人,忍不住在心里面叹道:好家伙,这人面相倒是不错。双眉之间宽约两指,说明其为人豪放磊落;眼大且明亮似星,说明他视野宽广,且有制人之威;鼻长且鼻梁较高,说明其性格坚韧认真,有担当。 再看他的丧服,陈琅记得这应该是孙辈穿的孝服,又想起来之前在灵堂的时候他也是一直站在张家大孝子身边,估摸着应该是张老大家的儿子。到了这个时候外人果然还是靠不住,真遇到了事还是得他们自家人出马。 那年轻人说道:“既然是替我爷爷处理后事,为人子孙理当站出来出一分力。我就属龙,一会儿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只要能安慰我爷爷在天之灵,你尽管交代!” 陈琅笑了笑,说道:“既然如此,那就多谢了!不知道我该怎么称呼你呢?” 那年轻人双眼直视陈琅的脸,说道:“我叫张羽!刚才我爸还专门出去找你道了歉。” 果然是长子长孙,就是撑得住场面啊! 张羽的话不多,介绍完自己之后就再没废话,只是站在一边安静地等着陈琅交代事情。 现在已经有了两个属龙的了,要是再有两个属虎的人就好了,陈琅心里面想着。 正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时候,又有两个人从人群之中走了出来,可不就是之前在灵堂之中负责摆弄张老爷子大照片的草头王和乔三水吗?看来还是有胆子大的热心肠的,他们两个似乎是好不容易鼓足了勇气似的,朝着陈琅说道:“再算上我们哥俩,我们都是属虎的,有咱们几个,应该就够了!” 张羽似乎是认识这两个家伙,倒是没觉得有什么意外,这种时候肯站出来帮忙的,果然还是和自己家关系较近的人啊。他有些感动的说道:“王萧,乔淼,你们,唉,我也不太会说话,总之多谢了!” 王萧很是熟稔地伸手在他胸口捶了一下,笑道:“小羽,咱们哥仨都是从小玩儿到大的,有什么好客气的!再说了,张爷爷以前对我们俩也是当亲孙子一样照顾的,这回帮他老人家办事,那是应该的。” 乔淼没王萧那么会说,只是一双眼睛在那些退避不及的人身上来回瞄了瞄,气道:“这帮家伙真的是没了良心,你们家帮了咱们街坊那么多,张爷爷为人又那么和善,他们竟然现在连帮个忙都不肯。别人我还不清楚,但是刘三还有西瓜头他们几个不也是属龙的吗?靠,龟儿子!怂蛋!” 陈琅开口打断了乔淼,,没让他接着往下鄙视这些人,说道:“够了够了,不要再多生气了,趋利避害是人之本性,有你们两个属虎的,再加两个属龙的就够了,我也属龙,正好两龙两虎!咱们四个就足够了,只是不知道你们三个的胆子够不够大了。” 对于接下来的事情,三人都是毫不知情,听陈琅这么一说,张羽便开口问道:“那我们三个需要做些什么吗?我们都不懂这些,要是真的遇到了那些怪事,还真不知道怎么办呢。” “说起来也不难。” 陈琅在他们耳边交代了几句,然后四个人都散了开来,可是两两之间相距也就是一丈左右,一起走向了那个戏台子。四个人在戏台子下面各自找了位置坐下,四个人一人坐一个角,正好围成了一个四方形,两个属龙的在前,两个属虎的在后,分别在看台的四个角落找了位置坐下。不过也就是等了几分钟的功夫,陈琅突然就抬起双手在胸前啪啪啪的拍了三下,喊道:“三声镇鬼门,四方龙虎摄阴魂,云从龙,风从虎,二龙盘在前,双虎踞在后,邪魔伏降!” 因为不知道陈琅到底打算做什么,所以有很多人都围在外面一圈看热闹,也就是在陈琅的话音刚落的时候,突然间就挂起了一阵阵的凉风,吹得人后脊梁一阵发寒。风越发的阴寒,吊在空地上方用来替戏台子照明的灯也是被吹得来回摇晃,映得下面的人影忽左忽右的。甚至一些有心的人还会发现,为什么明明台下除了陈琅和张羽四人之外已经再无一人了,却还是能够隐隐约约的看到他们的中间有十来个虚虚晃晃的人影呢? 之前的事情或许他们都是听别人传出来的,还有些不相信,但是现在他们这拨人可是看得真真的。 也不知道是谁先喊出来的一声“有鬼啊!”然后整个人堆就彻底炸开了锅,胆子小的已经逃得远远的了,根本不敢再朝张家靠近一步。一时间,张家的门前除了家里面的亲戚以外,也就剩下极少一部分的人,还都是壮着胆子想看看到底怎么一回事的。 听到有人喊见鬼了,不仅仅是看热闹的人跑得差不多了,就连乔淼和王萧也是不由自主地感到全身发软,差点没被从位子上吓得坐到地上去。 也就是这个时候,他们俩生平第一次在活着的时候,且是在一个十分近的距离,亲眼看到了那些被他们还有老一辈人称作是鬼的东西。 只见他们四个人围成的四方形里面松松散散地坐了大约十来个看上去和人差不多的东西,但是真的要是说他们是人的话倒也不合适,因为他们似乎没有实质性的身体,而且还给人一种极其压抑的感觉。 乔淼忍不住骂道:“我日他妈的龟儿子,这些到底是什么东西?难道是鬼?” 好巧不巧的他说话的时候正好赶上了台上的戏班子下场,戏曲声一停,周围安静下来后就显得他这句话既大声又显眼。那些半透明的没有实体的鬼魂纷纷就将头转回来看向了乔淼,一张张毫无活人气息的脸,透露着骇人的诡异,差点没让乔淼吓得湿了裤裆。 在一帮鬼魂的注视下乔淼头顶和肩头的三把火正在慢慢的变微弱,进而让他觉得手脚发寒,好像已经到了寒冬腊月一般。 乔淼本能地想要离开自己的位置,但是又想到了之前陈琅小声对他们交代的话,咬着牙愣是没有挪动一下。虽然十分的害怕想要闭上眼睛,可是会想起陈琅的交代,说是看到了鬼的话你可以装作看不见,但是最好不要把眼睛闭上,因为一旦闭上了眼睛,你就会失去外界的信息,等于是在向鬼示弱。 俗话说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你要是怂了,那对方可是会蹬鼻子上脸的。 见自己的发小情况不太妙,王萧也是焦急万分,但是自己也是非常害怕,不知道能做些什么帮助他,只能在心里面暗暗地替乔淼祈祷,希望他不要有危险。 “我们两龙两虎镇住了四方,他们害不了你,所以只能想办法磨你身上的三把阳火,你可不想上当。你属虎,以现在的方位来看有虎煞之力,只要你不怕,那怂的就是他们。再多坚持一会儿,我这里就快好了!” 估摸是猜到了一些情况,陈琅大声的说话提醒道。 被他提醒了的乔淼也慢慢鼓足了勇气,忽然间怒目圆睁,怒气冲冲地瞪着那群一直盯着他的鬼,牙齿咬得咯咯响,就像是随时准备上去和他们打上一场似的。同时嘴上也是在不断地骂着:“妈的龟儿子,你当老子怕你们吗?老子这二十多年也不是被吓大的,莫挨老子,不然老子捶死你!” 那架势,活脱脱的一个泼皮无赖! 事实也正如陈琅说的那样,乔淼的气势才刚上来,身上的三把火便旺了许多,顿时就把那些鬼魂给压了下。 在掐算事情的陈琅似乎是发现了什么,说道:“又是十三只鬼,果然是这样,看来确实是有人捣鬼,那就收!” 第七章 警告无效,软硬不吃 院子里面十三只鬼害得厨房做出了鬼饭,院子外面的十三只鬼又把自己当成了客人,在外面光明正大地听起了鬼戏,这绝对不是什么巧合。 纵鬼做事的法子有很多,但是如果没有深仇大恨的话一般就只是小惩大戒,而且是用在活人身上磨一磨那人的阳气,让他身体虚弱或是倒霉上一阵子。 但是数逢十三为煞,鬼又属阴,再逢十三,即为阴煞,如果是用在活人身上必定使人诸事不顺,多病多灾,轻则病患缠身,重则飞来横祸命不久矣。而现在这个情况,不仅仅是十三鬼阴煞,而且还是两重,还是用在了逝者身上,这得是有多大的仇怨才会选择这么做啊。 陈琅不由地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看来这施展术法的人也是真的心黑啊,死者为大,他这套路不仅仅让死人不得安生难以轮回,还借着家里新丧老人福泽受损来影响子孙后代的气运。看来这事情不仅仅是守完灵送老人下葬就能解决的了,还要帮他们张家找到幕后下绊子的人才行啊,不然只治标不治本,后面还会出现一堆烂摊子。” 这个时候陈琅也算是明白为什么一开始在观里面的时候师兄不愿意亲自出手而是选择让自己代劳了。这里面事情颇为复杂,确实适合自己来历练一下看看这些年学的本事到底能不能运用得当。还有最主要的一点,因为这里面的因果沾得太深,自己的师兄又在十多年前道心出了问题,虽然本事没丢,但是也实在不适合再沾染别的因果了,不然要是一招不慎,这么多年的修行就算是白费了。估摸着也就是自己从小在观里面长大,道心完好,才是最适合处理这件事的人了。 想到这里,陈琅从道服里面拿出了之前用剩下来的几张黄纸,在手里对折了几次,然后用手简单的撕了几下,去除了多余的部分后轻轻的一抖,将纸屑抖落,展开成了十几个连起来的小纸人。如果稍微数一下,便能看出这些纸人的数量刚好也是十三个,恰恰就对应了此时他们四人围成的龙虎四方阵里面的十三只鬼。 因为此时的乔淼咬牙怒目加强了法阵的力量,震慑住了那些鬼魂,使得四方法阵稳如金汤,十三只鬼被龙虎强烈的阳气所震慑无法离开,正是躁乱且不安定的时候。陈琅突然间转身站起,瞬间就打破了这个平衡,将四方阵从自己站的位置破开了一个缺口,其他三处依旧是铜墙铁壁,只是单单出现了这一个缺口。 这就好比一个蓄满了水的池子,原本是好好的一滴水也洒不了,此时突然就在底部破了一个小洞,然后所有的水就会在一瞬间朝着那个小洞喷涌而出。 陈琅才刚起身,那些鬼魂就像是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一样纷纷掉头转向陈琅,然后带着所谓的“鬼哭狼嚎”朝着陈琅冲了过去。 那些胆子稍大些的人原本还在围观,此时见到这个情况也都是不由得替陈琅捏了一把冷汗,他们觉得陈琅已经快完了。自己这边光是看见了那些鬼魂的虚影就已经感到不寒而栗了,更何况是一个肉体凡躯的大活人被一群鬼魂一拥而上呢。 可是不仅仅是他们这些人不清楚,甚至就连那十三只鬼魂还有引来这些鬼魂的幕后黑手都没有想到,眼前的这个还不到二十岁的小道士会是一块他们完全踢不动的铁板。 那些鬼魂才刚冲到陈琅的面前,之前被撕好的十三个简易的小纸人就突然间朝着这些鬼魂飞了过去,手拉着手绕着这些鬼魂盘旋。这一切都好像是计算好了一样,完全不需要陈琅去多做控制,他们就一个个的立刻分开,然后四散开来,纷纷找上了各自的目标。 虽然这些纸人轻飘飘的好像一点都不厉害的样子,但是才刚一沾上鬼魂,就唰的一下将那些鬼魂吸收进了自己的身体里面,然后那些已经吸收了鬼魂的纸人就好似突然有了千斤重一般,嗖的一下坠落到了地上,那些被吸进去的鬼魂想要挣扎着出来,似乎也是根本无能为力。 这一切实在是太过不可思议,就算是万有引力的作用,但是算上空气阻力的话纸人也不应该是这种下落的速度。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的话,在场的人估计一辈子也不会相信会有这样的事情。 等到时间差不多了,陈琅走过去将那十三个纸人一个个地捡起来,整理好之后对着张羽等三人喊道:“那些鬼魂已经被我收进了纸人里面,你们可以随意活动了,等你们离开各自的位置,龙虎四方阵就会解除掉了。” 听到了陈琅的话,王萧和乔淼这才松了一口气,刚才四方阵里面的那些鬼魂可把他们给吓得不轻啊。尤其是乔淼,他的腿肚子现在都还有些发软,甚至就连后背的衣服都已经被冷汗浸湿了,如果不是王萧过来扶走了他,他估计现在还得再缓和好一阵子才能自己站起来。 张羽因为事先陈琅的交代一点儿没敢乱动,刚刚一直是坐在前面背对着,所以什么也都看不见,只是靠耳朵听也没弄明白具体发生了什么,便问道:“刚才到底怎么回事?难道我们就坐在那里不乱动就能把那些鬼魂镇住了?那这什么龙虎四方阵也太简单了吧,下次莫不是我也找两个属龙的两个属虎的朝那里摆一个四方位置坐下,也能把鬼魂困住了?” 陈琅赶忙摇摇头解释了起来,也不仅仅是对张羽一个人,而是对着所有人解释,他是真的担心有人依葫芦画瓢真的仅仅找四个人围成一个四方阵就去胡乱尝试,毕竟事情太过危险了,要是稍有不慎那可就糟了。 他连忙说道:“龙虎四方阵哪有这么简单?虽说是需要对应的属相的人坐阵四方,但是如果刚才没有人念咒掐决启动阵法的话,就算再来再多的人也不过就是排队坐在那里而已,根本不会有任何作用,布阵讲究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所以如果没有那方面的本事的话,还是千万不要随意尝试的好!切记!” 他解释得非常大声,张羽自然也知道他这话不仅仅是说给自己一个人听的,随意地笑了笑便问道:“那今晚的事情算是解决了吗?这些鬼你都收进了纸人里面去了?” 陈琅掂了两下手里面的纸人,说道:“戏台子这里的解决干净了,都在这里了,不过里面的就不清楚了,还是得去看看有没有吃饱喝足拿了冥币了还不肯走的!”说完,他便朝着院子里面做饭的棚子走了过去。 经过刚才那一出,现在那些人的态度可算是毕恭毕敬啊,见到陈琅过来,人群自然地就让开了一条路,带着敬畏的眼光目送着陈琅走过去,那情形,威风极了。 到了大棚那里,找到了原来插着香的地方,这一瞧,又把别人给吓了一跳。 这里用的香只是普通的细的贡香,不到二十厘米的长度,整支香也就是能烧十五分钟左右,刚才出去应付了一会儿戏台子那里的事情,虽然时间不短,但是怎么也才过了七八分钟的时间了,按理说,这应该是只烧了一半吧。 可是,眼前这情况也实在是太过诡异了,十三支香里面竟然有十二支已经全部烧完了。 这棚子里面又见不着风,没人去做手脚的话正常燃烧最多也就是烧一半,这会儿如何能不让人感到诡异呢。那大厨师额头布满了细汗,吓得说话都说不利索了,问自己媳妇儿道:“你这婆娘是不是吹这些香了?不然哪能烧得这么快?” 他媳妇连忙摆手解释道:“当家的你可别开玩笑了,给小陈道长之前那么一说我哪里敢留在这棚子里面啊,我就站在外面守着呢,而且这棚子里面可没人啊。直到你们都来了,我才敢进来,真不是我!” 这话说出口,在场的人又是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两步,陈琅倒是笑了笑安慰了一下众人,说道:“大家别害怕,这香已经烧完了,说明那些鬼魂比外面戏台子的那些好说话,知道见好就收。受了香火,拿了纸钱,也算是吃人嘴短,拿人手短,哪里还会再留在这里这么折腾老爷子啊。如果大家真的要是担心的话,还是担心一下那边那支才烧了一点点就灭掉的那根吧。” 说着,陈琅那个伸手一指最边上的一支才烧了不足一厘米就已经熄灭的贡香,脸上的微笑慢慢消失,说道:“好话说了,东西给了,非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也只能来硬的了!” 第八章 事情未完,夜还很长 跟大知宾重新要了一支香和一张黄纸,陈琅接过后又是用同样的方法,像是之前点燃香的时候一样,众人就这么看着那支香再一次莫名其妙的自燃起来。但是这一次陈琅却没有像之前那样插在一边,而是顺势用香插破了手中拿的那张黄纸。 香插在黄纸正中央,陈琅没等这根香继续燃烧下去就伸出了两根手指从黄纸下方夹住了香的底部,然后微微一用力,带着黄纸朝上面夹了过去,将一支香从下往上直接撸成了香屑,而香屑正好全都被上面的黄纸兜住了,动作连贯一气呵成。陈琅一直撸到了点着的香头那部分的时候才停了下来,微微一用力,将香夹断,轻轻一抖,将香头埋进了香屑里面,然后手上动作非常快速的将香头用黄纸包好。 陈琅口中念念有词,道:“人有人道,鬼有鬼道,既然你冥顽不灵,那可就怪不得我了。五星镇彩,光照玄明,千神万圣,护我真灵,巨天猛兽,制服五兵,所到之处,万神奉迎,急急如律令!” 说完他就猛地一抖手,手中香屑随着香头全都呗抖在了半空之中,然后香屑就跟着香头一起燃烧起来,远远看上去就像是突然间燃起了一团火一样。不过这情景也只是一瞬间而已,等空中的香屑烧完,陈琅手中剩余的黄纸也仿佛有所感应一样跟着燃烧了起来,然后就在众人的注视之下,大家眼睁睁地看着那张黄纸慢慢地烧成了一个人形。 陈琅将那纸人和那其他的纸人放在了一起,转身对着众人说道:“这两处事情已经解决了,不肯走的那位我也已经收了,咱们去灵堂吧。接下来的两夜才是重头戏,撑过了这几天,等出殡后张家才算是真的过了这一茬!” 大知宾点点头,然后对着负责帮忙的殡仪人员交代了几句,让他们准备好今晚灵堂守灵过夜的一切事宜,又交代了厨子赶紧准备大家伙儿的晚饭,因为之前耽搁了不少功夫,这一下子估计就得等到八点多才能开饭了。一切都交代停当了,大知宾才再一次转头看向了陈琅,似乎是在等着听听陈琅还有什么话要交代。 陈琅整理了一下身上的道服,这已经是下车后的第四次了,看样子他似乎是不愿意弄脏这一身道服一样。拾掇了一下自己的衣服,他这才叹了一口气说道:“今天出来的太急了,衣服没来得及换,原本这一身道袍是平日里用来打坐修行用的,要是出来做法事什么的,还得换短一点的才行!要不是当时那个刘哥一直催的话,我都想换完再来的。那什么,能不能麻烦你们派人去一趟正心观,找我师兄把我的另一套道袍拿来,我需要换一件衣服,不然要是出了状况可不方便。” 张羽似乎很是好奇,靠过来便开口问道:“你是要换衣服吗?如果只是想换一件方便活动的而不是有什么特定要求的衣服的话,我可以借你我的衣服!我有不少合适的衣服呢,你可以试一试啊!” 之所以提出要换衣服,这穿着这一身长的道服不好做事确实是原因之一,不过真要说有什么帮助的话,道服穿在身上还是对这些鬼物有一定的震慑作用的。但是陈琅觉得这一次的事情虽然不是简简单单三两下就能够解决的,可也着实用不着靠衣服来壮胆子,凭自己的本事应该还是能够解决的,便点点头说道:“这样也行,倒是省的让人多跑一趟了。” “那你就跟我来吧,咱俩身材体型差不多,你应该穿的正好!” 说完就带着陈琅跟他一起去了自己的房间找衣服。 到底是有钱人家啊,陈琅看着一柜子的衣服也不知道自己该穿什么了,平日里他也就是那几身道服来回换着穿,再有就是自己父母给他买的几件衣服,也谈不上值几个钱。可是这张羽的衣服就不一样了,看上去就漂亮的很,摸上去料子也明显和自己的衣服不一样,肯定值不少钱呢,穿在身上都小心翼翼的,生怕弄脏弄坏了,这哪里还舍得穿着它们去捉鬼什么呀。 不过陈琅转念一想,自己从小在道观长大,也算是修行不短时间了,实在不应该受这些身外之物的影响啊,这样容易道心不稳啊。自己又不是白穿白拿,只是借用而已,又不是不还,自己帮他们解决守灵期间发生的怪事,这是自己应得的,修道之人又不贪人钱财,再说了,衣服脏了洗洗就是了,真要是坏了的话赔他就是。想到这里,陈琅也就也就没了什么顾虑,挑衣服都挑得心安理得了。 晚饭是和张家老少一起吃的,期间众人对于陈琅得态度是越发的恭敬了,为了方便彼此熟悉,陈琅也被大知宾安排到了和张家主家一起用餐。也是在这个时候陈琅才得知张家兄弟姐妹几个到底叫什么,毕竟和正心观不是同一个镇子,陈琅也不常出去走动,未必就知道邻镇的这位大财主大善人。 张家老大叫做张援朝,据说是在抗美援朝大胜的那一年出生的,张老爷子也是为了纪念那个重大的事件,便给他起了这个名字,意在希望这个大儿子能够争气。二儿子,也就是那个之前一直小瞧陈琅的家伙,名字叫做张进社。听这名字陈琅就猜到了,忍不住偷偷一笑,这名字多半也是为了大踏步迈进人民公社化吧。 事实也证明了这一点,大儿子确实像是我国抗美援朝在国际上争气出头一样,在生意场上是越发的得意,在市里省里是出名的大企业家,在镇子上也是出了名的大善人,在家里也是个大孝子。而小儿子也确实像是那所谓的公社化一样,有利也有弊,又好也有坏,平日里没什么大的本事,也没有做出了大的成就,但是跟着自己大哥打下手好歹也能够吃喝不愁,缺点就是不思进取,好大喜功,脾气还很丑,架子也不小。 陈琅不禁都觉得,这或许就是所谓的人如其名吧。 吃晚饭的时候,张援朝似乎还是挺担心自己父亲的丧事上再出什么乱子的,便在饭席上问了一句:“陈道长,今晚的事情处理完了应该就没事了吧?” 对此陈琅没有回答,只是稍微皱了一下眉头但是也只是一瞬间,他放下了手中的碗筷,细细咀嚼后咽下了口中的饭,这才不紧不慢地回道:“也不尽然!世事难料,今晚夜还很长,且边走边看吧。” 张家老二张进社似乎还是有些着急,听了陈琅着回答有些不满意,便又追问道:“还会有什么乱子吗?这还有完没完啊,就不能一次性解决了吗?” 陈琅这边才刚刚拿起的碗筷又再一次放了下来,看向了那个急性子张进社,语气很平安的说道:“张先生,食不言寝不语,吃饭的时候说话对消化不好,容易被呛到。而且,只有早些吃完晚饭,才有足够的时间去应付接下来的事情啊!” 话才说完他便不再回答任何人的问题,再次拿起碗筷自顾自地吃了起来,别看陈琅吃得快,但是他吃饭的时候却很安静,动作也很轻,很快的就结束了自己的这顿晚饭。 张进社被他刚才这话一噎,脸色不是很好看,但是又忌惮陈琅这一手神鬼莫测的本事,一时也不敢随意发泄,只能自己闷着头吃饭。对此张援朝倒是没放在心上,见陈琅吃的少,便关心地问道:“陈道长,你刚刚也说了,夜还很长,你就吃这么一点儿容易饿着,要不你再多吃些?” 陈琅坐在一边摇了摇头,然后抬眼看着张老爷子的遗像,若有所思地说道:“不用了,晚饭不宜吃得太过,七八分饱即可,而且按照守灵规矩,今夜孝子孝女不可全睡,得轮着休息,必须有人帮着守灵,等到子时过半,十二点的时候,大知宾还得交代大家一些事宜,给老爷子送一次饭食!这都是容易出事的地方,我得好好准备。” 这些都是定好了的规矩,很多地方白事的规矩都不太一样,各有各的不同,但是一小部分地区的却又是极为相似,所以陈琅这么一说大家也就是随便的这么一听。 可是,一直没有说话的张羽却注意到了陈琅说这些话的时候有几个明显不同的地方,那就是陈琅在说交代一些事宜,还有送一次饭食的时候,似乎是话里有话,眼睛还有意无意的看了一下大知宾,好像在提醒他什么。 “难道今晚还会有别的事情?”张羽心里面细细地琢磨着。 第九章 午夜送饭,诡异再现 当天的夜真的很漫长,再加上当时也没有什么娱乐手段,后半夜的时候外面的戏台子也停了下来,唱戏的角儿都回去睡觉了,张家里外也就更加没了动静。因为张援朝一直都沉浸在丧父的悲伤之中,大家也没好意当他的面儿说说笑笑,几个小辈也都被自家的父母约束的老老实实的,所以到了十一点以后很多人都是受不住那份无聊和困意慢慢地打起了瞌睡。 与一直坚持守灵尽孝的张援朝不一样,以张进社为首的其他三个儿女已经堂屋后面准备好的休息处钻被子里面见周公去了,倒不是说他们不伤心,不孝顺,而是到底也不像当家大哥一样扛得住那份疲累,这也证明了为什么张老爷子四个儿女之中就只有张援朝最有出息了。 几个孙辈小的除了张羽也都跟着去睡了,临走前说是过几个小时来交班喊他回去休息,可再有一小时大家都得忙着给老爷子送饭食,谁不得起呢。陈琅没多管这些闲事,只是没来由的觉着这周围越发的寒冷起来,立秋刚过,现在明显和这季节的温度有些不太一致了,不过也不能说明就一定有问题。 陈琅等了一会儿,先是看了看门外,然后又对着张羽说道:“你现在待在这里干坐着也不是办法,守灵是个耐力活,要是不找些事情做的话会很枯燥,我看你那两个发小好像也没回去休息,不如你去把他们叫来这里打打牌吧,互相之间也能消遣一下解解乏闷。” 张羽虽然知道他是为自己好,但是乍听之下似乎也有些不太乐意,他觉得替自己的爷爷守灵是一个严肃的事情,怎么能够做这些其他的事情呢?而且还是在灵堂里面,这也太不敬了吧,简直就是不孝啊。根据自己父亲从小的教导,他可做不出来这事情。 正想要严词拒绝,突然就看见陈琅给他使了一个眼色,然后说道:“别担心不尊敬什么,依着我看啊,老爷子生前为人和善,对你们这些孙辈的也好,多半也是想和你们多亲近亲近。再说了,你看那些跟着大知宾一起来的殡仪馆的人不是玩的挺开心的吗?” 顺着陈琅说的位置一看,张羽就发现殡仪馆的那几个男的早就摆了个小桌子在灵堂外面玩起了牌,玩儿得似乎还推痛快的。再加上之前陈琅给他使的眼色,他也只能去找自己的两个发小王萧和乔淼,三人一起坐在灵堂里面的一个草席子上面打起了扑克。 陈琅看着渐渐热闹起来的灵堂,搓了搓手,呵出了一口气,满意的自言自语道:“阳气果然是旺了一些,以阳制阴,这下就暖和多了!” 眼看着时间就快到午夜了,陈琅也稍微有些快架不住困意了,因为毕竟是临时遇到的事情,之前也没有什么准备,都没有好好的休息一下,所以免不了精力有些不济。但是陈琅却一点不敢有所松懈,好在他从小在道观修道心性足够坚定,自己能够慢慢地在打坐调息之中恢复。 师父在他小时候就经常叮嘱他,说他从小身子骨弱,常会招来不干净的东西,有几次如果不是三清在上保佑着,恐怕都活不到这么大,直到后来他有了些傍身的本事,张四海才放心他接触那些东西,之后还想法子临时对天地掩饰了他的命格,这才断了那些阴物的骚扰。 这个他也是明白的,小时候母亲每次来看望他都没少唠叨这些。有时候陈琅也很好奇,既然明明知道自己的身子不好,轻易沾不得阴气,也想法子替自己掩藏了命格,怎么师父还总是教自己这些和那种东西打交道的本事呢?这不是前后矛盾了吗? 不过他也没能继续思索太久,思绪就被一阵声响所打乱。 咚——咚——咚,灵堂的那口大钟响起了整点自动发出的响声,声音并不算大,而且灵堂里面张羽三人在打斗地主,外头都有人在打麻将,再加上一些其他人的聊天声,声音更是不算小,可是偏偏那口钟的声音怎么就听得格外振聋发聩呢?不是说只有足够安静的环境才显得声音足够洪亮吗? 里屋的张进社打折呵欠骂骂咧咧的走了出来,一脸不情愿的样子,嚷道:“妈的龟儿子,这大钟吃了兴奋-剂了?怎么突然间声儿这么大?妈的中午怎么跟哑巴了一样,就他娘的像是声带丢了一样!晦气,把老子的觉都搅和了!” 张援朝烧完了手中的最后一张纸钱,就立刻从地铺上站了起来走过去对着自己的弟弟呵斥道:“老二你小子就不能好好说话,你平时那臭脾气到处乱撒我也懒得管了,但这里是爹的灵堂,你要是再敢嘴里面不干不净的小心我捶你!” 张进社被自己从小就害怕的这个大哥当着外人的面一通呵斥,那脸色立刻涨得通红,嘴里面好像是小声的嘀咕了几句话,但是因为声音很小,而且是低着头,所以张援朝也没有发现。 就在孝子孝女陆续出来之后没一会儿功夫,大知宾也在陈琅地点头示意下对着众人说道:“好了好了,大家抓紧时间准备一下,已经过了十二点了,我们得给老爷子送一次饭食了。乐队都已经起来了,孝子赶紧拿好给老人家准备的饭,排好队跟我出去。” 孝子送饭,这也是当地白事的风俗之一,就是由孝子孝孙还有一些比较近的亲属排着队在家门口拿着哭丧棒孝子棒走上一圈,然后由大孝子拿着半生的米饭还有半生的鱼肉跪在一旁指定好的地方进行简单地祭拜,给亡者送上一顿吃食。这就算是孝子送饭了,不过除此之外呢,还是得烧上一些香烛纸钱,说是给逝者的供奉,但是陈琅和大知宾都知道,这些纸钱除了是给死者的,也是给一些过路的游魂野鬼的,算是替老爷子先打点关系了。 不过现如今这个情况有些特殊,今天晚上早些的时候陈琅刚刚出手在外面的戏台子摆了龙虎四方阵收了十几只鬼,然后又在厨房大棚把剩下的一直不肯走的那只鬼给收了,现在外面哪里还有什么游魂野鬼敢随意逗留呢?万一再给收了去,他们该找谁说理去? 大孝子张援朝带头走在最前面,双手捧着一会儿要送的饭食,脸上的表情很是悲伤,二孝子张进社抱着孝子棒跟在后面,走得不情不愿的,步子更是慢吞吞的。看他的表情也很是不耐烦,眼睛几乎还是闭着的,就像是没有睡醒一样。 也正是因为他这么慢吞吞的,导致后面的其他人动作也只能跟着慢下来,前面的张援朝也不好走得太快把距离拉得太远,只能放慢了步子等着,嘴里也小声地催促自己的弟弟。 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都快十分钟了孝子送饭还没有做完,已经是严重耽误事了。大知宾终于忍不住催促道:“孝子孝女抓紧时间啊,后面的亲戚也跟着快一点啊,好时候已经快过了啊!” 大孝子一听这话立刻加快了步子,快步地走向了指定的地方跪了下来,张进社还是那慢吞吞的样子,陈琅也是实在看不过去了,这到底还是不是死了爹的?怎么一点儿也不上心呢?然后就走过去装作很随意的说道:“还是走快点吧,你们拿着香烛纸钱还有鬼饭,时间越久就越容易吸引游魂野鬼,你八字比较轻,要是沾上了些什么东西,那可就不好了!” 被陈琅这话冷不丁的一吓,张进社一下就精神了,立马加快了步子跟过去跪在了自己的大哥身边,手忙脚乱的帮着烧起了纸钱,嘴里还不停的说道:“妖魔鬼怪,有怪莫怪啊,有什么事情可千万别找上我啊!” 陈琅一看这个情形也是忍不住笑了笑,可是才不过刚笑了两下,他就笑不出来了,同时脸色突然间变的凝重了起来,急忙走到了大知宾那里催促道:“让他们快点结束,然后进灵堂!” 大知宾似乎也没明白陈琅为什么突然间这么着急,便道:“可是这纸钱还没有烧完呢,这是规矩!” 陈琅也知道规矩不能随意更改,只能咬着牙说道:“那就抓紧时间!快点,再晚的话可就容易出事了!” 知道陈琅不会选在这种时候开玩笑,大知宾也不再啰嗦,加快了整个孝子送饭的流程,张家的人也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过也说不上哪里不对劲儿。 手上的速度一加快,纸钱确实烧得也快了,众人在大知宾的指挥下磕完了头就准备往回走。 这没走出几步呢,突然就是一阵阴风吹过,将已经被烧成灰烬的纸钱吹了起来,并逐渐形成了一个小旋风。 见状况不对头,陈琅下意识的就摸向自己的口袋,突的眉头一皱,暗道不好,东西竟然不在这件衣服里?糟糕!自己明明把那东西从道服上取了下来了,怎么会不见了呢? 第十章 借香引魂,百密一疏 身上没有摸到东西,陈琅也没时间再回去找是不是自己出来的时候丢在哪里了,当即双手合十,连着变换了十多个手势,心道:“看来这人不简单啊,手上有些真本事呢,竟然能做手脚把我身上的东西拿走,还是连我都给蒙在鼓里了,真要会一会了。” 张羽他们那边正烧着纸呢,突然见到一阵小旋风将纸钱全都卷到了一边,也是被吓了一跳,张家的几个闺女差点没被吓的坐在地上,谁也没见过这么邪性的风啊。 陈琅快步走过去将站在最前面的张援朝还有张进社兄弟两人挡在了身后,然后手里面翻了几下手印,猛地一跺脚,喝道:“定!” 一声令下,那邪性的风立刻就停了下来,众人这才缓缓松了一口气,一个个的忍不住小声的嘀咕了起来,两个孝女还有孙辈之中年纪小的几个都是吓得聚在了一起,好像担心再出什么乱子一样。 不过这也怪不得他们,正常人哪里会见到这么多怪事?恐怕这些人这辈子可能会遇到的邪乎事儿都是在今天给遇见齐了,要是一点儿都不害怕那才叫奇怪呢! 张援朝紧张的看了看周围,然后盯着那已经被风吹熄灭了的火堆问陈琅:“陈道长,是不是我爹他又——” 话还没有说完,陈琅就立刻喝道:“噤声!你爹可没那么大的本事!既然烧完了东西赶紧回灵堂里面去,把还在外面的人都叫进去,包括乐队还有厨子,今天晚上灵堂外面不许留人。要是谁不听劝,出了什么事情我可一概不负责!” 众人正是不解他这话到底什么意思呢,几个亲戚想要询问,也被大知宾给拦住了,他催促众人按照陈琅说的赶紧收拾东西回屋。大知宾猜想事情一定是变得不受控制了,不然陈琅不可能会说出这样不符合白事规矩的事情。 但是眼下他哪里还顾得上问,刚才那邪风他可也是看在眼里的,旋风将之前卷的一张多高这里面的水有多深,他可猜不出来。既然猜不出来有帮不上忙,那就只能招呼张家的亲人赶紧收拾回家,同时还不忘喊上乐队和厨房跟着一起进去。 一帮在棚子里面打牌的乐队和殡仪工作人员听到他们的安排都懵了,怎么了就让一起进去灵堂啊?以前做了那么多生意还是头一回遇上这情形。 其中那个胖厨子的老婆嘴里面还不停地向自己的男人埋怨道:“当家的,这到底是怎么了?是不是又出现邪乎事儿了?我就跟你说了做完了晚饭就先回去,有事咱们明天一早再过来,你偏偏不听,说要见识见识道士是怎么捉鬼的,现在倒好,真遇见鬼了吧!” 被自己的媳妇这么一同埋怨,胖厨子也没什么好脸色,没好气的瞪了自己的婆娘一眼,骂道:“说说说,就知道说,你除了会埋怨老子还会什么?你他妈的要造老子的反吗?老子哪里知道会遇见这事情?你乱咋呼什么?你不就是想回去吗?有本事现在自己回去啊,还没完没了了?少他娘跟老子废话,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先进去看看,真有点啥的也不关咱们的事儿,咱们就是俩打工做饭的,和咱有个锤子关系?冤有头债有主你听过没?” 他说话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还是被一边的大知宾给听见了,他冷着脸走到他们俩身边,面色严厉的提醒道:“主家给钱你们做事,钱货两清,不关你们的事情当然不会赖上你们。冤有头债有主,这话说的也没错,但是我也得提醒你们,有些事情你们要是看见了,最好也都当作不知道,也别多问。不然要是出了什么事,那时候这可就不是你想不理会就不理会的了。” 被大知宾这一番话吓了一跳的厨子夫妇脸色都白了,眼下这都十二点多了,周围又黑漆漆的显得阴森的很,见其他人都进去了,他们哪里还有胆子在外面待着,立马闭上了嘴乖乖地跟了进去。 也幸好张家的堂屋不小,为了布置灵堂将其他的摆件都撤了出去,这才能够容下这么多人。 将众人都收拢进了灵堂,知道事情诡异的张进社吓得连忙就要过去关大门,被大知宾一把就给拉住了:“这门不能关,白事讲究迎来送往,所以得把门留着,不仅是灵堂的门,连院门都不能关!” “这次情况不一样,关门,不仅灵堂的门要关,连院门也得关。外面现在会进来的可不仅仅是活人了,老爷子的魂今晚又不会回来,所以不用担心会让老爷子找不到回家的路和进家的门,倒是担心有些别的脏东西混进来。”陈琅先让孝女从张老太太的卧房里面拿出了一团红色的毛线,然后一边整理毛线一边说道。 陈琅先是自己出去关上了院门,然后又顺手慢慢合上了灵堂的大门,但是却却没有关紧,而是留下了一道半尺来宽的门缝。 这一举动又让众人感到疑惑了,不是说不能留门儿吗?怎么还专门在灵堂大门这里留下一个半尺来宽的空隙呢?张进社立刻就不乐意了,着急的说道:“哎?你怎么不把门关紧啊?这留着个门缝要是有不干净的东西进来了怎么办?” 说着他就要过去把门关紧,但是却又被人拦住了,只是拦着他的这一次却不是陈琅和大知宾,而是他的哥哥张援朝。 张援朝再一次拿出了长兄的威严,说道:“老二你够了啊!人家陈道长这么做自然是有他的道理,你别添乱,给我老实点!” 看着自己的弟弟咬着牙看着自己,一脸委屈而又敢怒不敢言的样子,他也似乎是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些重了。今天是自己老爹的葬礼,本来大家的情绪就不是很好,自己这个大哥不但没有安慰好弟弟妹妹,还训了自己这个弟弟好几次,而且都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或许是真的让他下不来台吧。 他脸色缓和了一下,拍了拍自己弟弟的肩膀,说道:“老二,对不住了,爹刚走,哥心里不好受,说话可能有些重,你别放在心上。眼下这情况虽然咱做不了什么,但咱家这一辈现在都得靠咱们兄弟撑着了,可不能让外人看笑话!” 张进社也是难得听到自己大哥这么和自己说话,想想家里面的遭遇,点了点头,说道:“恩,大哥你说的对,我考虑不周,但是这事情真的太离奇了,我接受不了,我还是先进里屋休息一下吧!可能是今天一天累着了吧,情绪有些不太稳定。” 张援朝没拦他,点点头就让他进去休息了,自己这个弟弟到底是少些担当啊,从小就是这样,也难怪父亲总觉得他不够争气吧,算了算了,有自己在,外面也用不着他了。 正想问问陈琅刚刚的举动是什么意思,就看见陈琅正盘腿坐在门前,抓了一把香灰撒在了门前的缝隙处,然后又插上了一根香,并把手里面的红毛线的一头系在了那根香的上面。 看陈琅坐得有板有眼的,所有人都不敢有什么多余的动作,战战兢兢的看着陈琅。 见香没烧多久就奇怪的熄灭了,陈琅眉头一皱,口中念道:“人有人道鬼有鬼道,既然你们要做初一,那可别怪我做十五了。” 除了系在香上的一头,红毛线剩余的部分也被陈琅用特殊的手法绕在了身前的其他八根香上,有来有回的还摆成了一个很古怪的图案。 大知宾一见这情形脸色有些震惊,说道:“梅花香阵,红绳系在门前的引魂香上,你是打算把进来的东西收了?” 陈琅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语气不咸不淡的说道:“反正都已经收了十几个鬼了,再多几个也没什么!只是我担心这一次进来的东西或许没有之前的那些鬼好对付了,不过有梅花香阵引路,他们如果想要进来只有这一条路,而这条路有我守着,只要我不出事,他必然有来无回!” 话音刚落,就听见身后突然传来张羽十分紧张的声音:“小心!” 陈琅本身反应也并不慢,听到张羽声呼喊前就有了准备,因为他也感觉到身后有意外情况发生,背后只觉得一阵发寒,汗毛都立了起来,身体本能的就往左前方一翻,然后立刻回头看了过去。 这一看可是把陈琅也给吓了一跳,因为他看见了张家的二儿子张进社手里正提着一把锋利的菜刀,一脸的阴沉,而且还保持着刚刚做的劈砍的动作。 看这架势,刚刚这家伙应该是想要从背后把自己给一刀砍死吧,想到这里,陈琅都觉得有些后怕,心下也多少有了些头绪,叹道:果然是百密一疏防不胜防啊,光顾着防外面了,却不想那东西早就进来了! 第十一章 道爷显威,红绳缚鬼 看张进社的这个样子,不用猜陈琅就知道事情的原因了,原来这老小子在刚刚进门的时候就被上了身了,怪不得他会提出来要关门,既然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进来了,自然是不用担心关不关门这个事。但是就在进门前陈琅还也有发现有什么阴气跟着混进来啊,这到底是怎么上的身? 张进社的这一举动十分的突兀,可是把在场的所有人都给吓了一跳,他大哥张援朝紧张地将自己的老婆还有老母亲护在了身后,同时对着自己这个已经撞客的弟弟喝骂道:“老二你个妈卖批,你要上天啊,怎么好端端的搞出了这个事情来?还不快把刀给老子放下!” 说话的同时还想要趁其不注意上前去把自己弟弟手里面的刀给抢下来。 可是这个时候哪里还是他能随意轻举妄动的啊,没看见张进社刚刚已经动刀子砍人了吗?如果不是张羽提了个醒,而陈琅自己也隐约有了些察觉,估计刚刚就已经挨刀子了,现在说不准就人头大搬家了。知道事情的严重性,陈琅又怎么会让张援朝这么随便的上去送死呢?连忙就拽住了他的衣服,慢慢的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冲动。 这时候的张进社整张脸都被涨成了猪肝色,眼眶里面都是眼白,看不见一丁点儿黑眼珠子,嘴角还恶心的流着哈喇子,同时嘴里还呜呜咽咽的发出一些很难听的声音。 “别过去!他现在可不认识你们这些亲戚!”陈琅连忙出声提醒和刚刚张援朝一个打算的其他人。 这是厉鬼附身,杀起人来可不会手软,之前张援朝才刚刚朝他靠近了两步,张进社立刻就像是闻见了血腥味的鲨鱼一样,猛地一个转身毫不留情的就是一刀。 刀锋是擦着张援朝的鼻梁划过去的,要不是陈琅拉住了他,再加上张羽的反应快,伸手朝边上推了一下自己的老子,可能明天张家老爷子的大照片旁边就得再加一个人了。 虽然侥幸躲过了一刀,但是刀锋太过锋利了,估摸着刚刚也是划破了些皮肉,张援朝的鼻梁上面还是挂了些彩。不过经过这一下子他可不敢再冒失了,连忙拉着自己的家人远离开来,同时问道:“陈道长,我们家老二这下可怎么办?”。 话音未落,张进社就又有了反应。见到张家众人这时候想要撤退,张进社身上的那个家伙可不一定愿意让他们得逞,似乎是因为之前闻到了血液的醒甜气味,张进社立刻像是陷入了癫狂一样,突然就冲向了灵堂里面的众人,挥着刀就要动手砍人。 看那架势,这几刀下去要是不死几个人的话,几乎都是不太可能的事。 所有人都是被吓得畏畏缩缩的四处躲闪,唯独张羽瞅准了时机突然间冲了过去,上前就是一个窝心腿,正好踹在了张进社的胸口上。 这一腿的力道确实不小,要是换了一个正常人估计就得被踹出去老远了,不当场昏过去也得吐几口血安分一会儿。可是这张进社却像是个铁打的罗汉一样,挨了那么重的一脚,也就好像刚刚只是被人挠了一下痒痒似的。仅仅是稍微退了一步,然后就又一次朝前面走了过去,还明显是针对着张羽去的。 眼看对方将自己锁定成了目标,张羽面色一沉,拳头攥得紧紧的,咬着牙道:“二叔!事急从权,对不住了!” 然后就见张羽就像是一只扑食的豹子一样,瞬间就朝着张进社冲了过去,一点儿也不顾周围众人的阻止和呼喊,先是侧了个身避开了刀锋,然后整个人猛的贴了上去。 说时迟那时快,张羽一只胳膊灵活的从张进社持刀的那只手下面穿过去,然后朝边上一别,让他无法再用刀对自己和他人造成威胁。另一只手顺势反箍着张进社的脖子,猛的向上一发力将对方的身体平衡破坏掉。同时下半身也不敢闲着,右腿将张进社的支撑腿一顶,接着腰上再一使劲儿,就准备将对方放倒。 可是他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明明已经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了,对方竟然还是纹丝不动,这也太不可思议了。要知道张羽从小就学习八极拳,力道可是远远超过一半的成年人的,一招一式也是刚猛的很,虽说是考虑到是自己的二叔没有使用杀招猛虎硬爬山,但是这一套小架也是实打实的硬功夫,常人根本不可能撑过这一下。 眼看着这一套没有奏效,张羽也只能不顾亲情来一套猛虎硬爬山了。当务之急,要先把张进社制服了才好。可是他身子还没有来得及撤开,张进社就已经把刀子反转,照着自己的身子就捅了下来,目标正是张羽的后心,估计是想来个“同归于尽”了。但是他本就是个鬼,不可能再因为这个死上一回,可是张进社和张羽两人就没准了。 张羽当时就以为自己完了,可是久久也没感觉到刀子插入身体的那种疼痛感,便侧脸瞥了一眼后头。就看见陈琅此时竟然站在了他的身后。 那刀尖在距离张羽后背一寸左右的距离停了下来,愣是没有再朝前靠近一丝一毫。 陈琅吃力地挡着刀刃,喊道:“都别看热闹了,赶紧把人压住,锁住他的手脚,把刀夺下来!” 陈琅明显地感觉到张进社的力气正在不断的变大,眼看这就快撑不住了,气得骂道:“你们一个个都死了吗?不制服住这东西今天的人一个都别想好过!” 看着陈琅也来帮忙了,张羽也不犹豫了,连忙变换身形从背后勒住了张进社的脖子,然后五十出头的大知宾也不管不顾了,冲上来就抱住了张进社的另一只手臂。 接着就是张援朝和乔淼和王萧,几个男人七手八脚地将张进社按在了地上,十分艰难的掰开他的手,夺下了他手里面的刀。 张进社被压在地上,嘴里面呜呜的叫着,身体也不停的挣扎着。压在他身上的众人也是渐渐觉得越发的吃力,好像随时就会被他挣脱出来的感觉。 陈琅咬着牙使劲儿,脖子上都暴起了青筋,朝着剩下的人喊道:“多来几个,压着他,换我出来,我有办法治他!” 虽然陈琅是这么喊了,可是剩下的人却没有一点动静,似乎是都被吓破了胆子,没有人再敢上前一步来帮忙。 陈琅见状也是被气到了,真是一帮不争气的东西,要使自己能够腾出手来,也不至于这么被动。 看着距离不远处的梅花香阵和红色的毛线绳,陈琅努力的用自己的腿朝那里去够香和红绳,可是总是差了那么一点,就是够不着。心里面是越想越着急,手上面的力气也就越发的使不上来,身下的反抗也是越发的激烈。 此时陈琅的心不免变得有些慌乱,而这个时候张进社也是突然间转过了头一脸狞笑地看向了陈琅,流着口水的嘴咧开叽里呱啦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在场的人根本听不懂是什么意思。陈琅虽然听不明白这家伙在说些什么,但是却给他另外一个信号,这是有人在控制这个鬼给自己传达一个消息,或许是挑衅,或许是嘲笑。 陈琅似乎想起了什么,咬着牙喝道:“原来是想要借此乱我道心!好生歹毒的心思!真当道爷我是吃素的吗?” 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力气,陈琅嘴里面小声地念起了道家的杀鬼咒:“太上老君,教我杀鬼,与我神方。上呼玉女,收摄不祥。登山石裂,佩戴印章。头戴华盖,足蹑魁罡,左扶六甲,右卫六丁。前有黄神,后有越章。神师杀伐,不避豪强,先杀恶鬼,后斩夜光。何神不服,何鬼敢当?急急如律令!” “你打算以鬼物害人,那就是准备开这个因果了,既然有了因那就别后悔自己造出来的果!” 陈琅此时没有木剑或者金钱剑,只能并指如刀,以两根手指成剑诀状,在张进社身上几处重要的穴位来回的点了几下,从后脖颈到后背正中,连点了七下。这几下点完,张进社的挣扎果然就减弱了许多。 也就是趁着这个间隙,陈琅突然间翻身到了原来摆着梅花香阵的位置,双手换了一个法印,将那一团红绳取了下来。 他来回翻动红绳,口中念念有词,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脚一跺地,丹田用力一下子喷出了一口气在红绳上,说道:“天地有正气!挡妖诛邪!” 说完他一脚猛的踹在了张进社的后背上面,将他踹的受着惯性抬起了头,然后迅速的将红绳从张进社的脖子下面绕了过去,在他的脖子背后打了一丝奇怪的结。手上突然间一用力,好像是要将张进社勒死一般。 张援朝和张羽父子俩眼睛都是瞪的大大的,似乎是真的担心张进社会被勒死,可是陈琅的手指却是轻轻的一翻,那红绳竟然从张进社的脖子下穿了回来。 第十二章 鬼话连篇,香阵杀鬼 陈琅收起了红绳,将毛线再一次缠绕了起来,打上了结,放在了香阵之中,同时一脚把门踹的砰的一下关了起来。然后才拍拍手对着仍然压制着张进社的众人说道:“放松些吧,鬼我刚刚已经收了,现在被困在香阵里面,等这香阵的香全都烧完,他就会魂飞魄散了,大家就先起来吧,别把人给压出毛病来。至于这位张二先生,还得想个法子散一下他体内残留的阴气才行!” 张援朝找人七手八脚的将张进社抬到了一边,张家的亲人下意识的就想要让虚弱的张进社躺下来好好休息一下,毕竟刚才折腾的可够呛,拳打脚踢的,让可怜的张二先生莫名其妙的挨了不少打。 可是这人还没有来得及躺下呢,陈琅就连忙开口阻拦道:“哎,不能让他躺下,没有机会让那股阴气在体内四处流窜,那样就容易阴气郁结,以后是会留下病根的。 扶着他找个椅子坐下来,然后找一小撮熟米饭塞在他嘴里面让他含着,千万不能咽下去,就这么含五分钟然后吐出来就行了。 记住了,不但不能咽下去,也不能嚼烂了,不然非但没有作用,还会导致阴气进入血肉,留下隐患!” 张家的人听了陈琅的交代立刻前前后后地忙活了起来,张羽连忙去厨房着了晚上剩下的米饭热了热,拿了其中的一小团塞在了张进社的嘴里面,同时还看着手表算起了时间。 陈琅则是盘腿坐在了香阵前,悠哉悠哉地看着里面不断地来回挣扎乱动的毛线团,稍微有些意外地道:“没想到你这只鬼还有两下子啊,看来你的怨气不小啊,虽然刚才那时候用的杀鬼咒效果不是很好,但是竟然还有力气乱蹦乱跳的,说明有些道行啊。我看看你到底是什么境界啊,炼鬼?八九不离十吧!” 此时的香阵已经烧了一半有余,再有五分钟不到这鬼就该魂飞魄散了,陈琅拿着一根未点燃的香轻轻地戳了一下香阵里面的红色线团,说道:“现在距离你魂飞魄散还有不到五分钟时间,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我给你一个转世轮回的机会,那就看你能不能把握得住了。 既然你是被人驱使来我们这里捣乱的,那么必然就和那个指示你的人有了因果,保不齐你还是他的本命小鬼,你要是愿意透露一点消息出来,我就放你去轮回转世。但是如果你冥顽不灵,那只有死路一条了!” 似乎是担心这只鬼没有明白其中的厉害轻重,陈琅特意的解释道:“你已经死了一次了,要是魂飞魄散无疑是再死一次,到时候可就是永不超生了!我是一个道士,降妖除魔是我的本分,但是如果有可能,我也不想做的太过绝对了! 虽然你可能是他的本命小鬼,但是解除你们之间的联系也不是完全做不到,你不用那么替那人考虑,人家既然派你来了,自然是不会担心你的存亡,此间轻重,你自己考虑清楚吧。” 那个红色的毛线团小幅度的抖了两下,然后就又没了动静。 陈琅倒是不担心他会拒绝,因为不论是人还是鬼,只要有一线生机,就断然不会轻易的选择死亡,更何况还是魂飞魄散这更加可怕的下场呢。他很是淡然的用一只手随意的把玩着那根香,然后就这么静静的坐在那里等着,时不时的凑过头去还吹两下香阵之中还燃烧着的香,促使他们燃烧得更快一些,那架势,仿佛是一只玩弄手中老鼠的老猫。 眼看着香就快烧完了,那个困在毛线团之中的鬼终于忍不住了,再一次乱蹦乱跳起来,然后说道:“我认输了,我认输了,别吹香了,再烧下去我就完蛋了,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 陈琅见他松口,却也不着急将他从香阵里面拿出来,而是随意地摆摆手说道:“那你就快说啊,如果你说的足够快,应该还能赶在香烧完之前说完,说不定能避免魂飞魄散呢,要是慢了的话,大不了我再重新想办法找到那个幕后黑手呗,反正距离出殡还有不短的时间呢,我一点儿都不着急!快点哦,香就快烧完了!” 远处正照顾自己二叔的张羽看着陈琅自顾自地对着香阵在说话,也是不免觉得非常奇怪,他不明白陈琅到底在和谁说话,不过,经历了今天晚上这一些事情,他算是彻底的相信了,原来这个世界上是真的有所谓的妖魔鬼怪存在的啊。 看着自己的二叔嘴里含着一团米饭,全身上下就好像是受了凉在打摆子一样不停地哆嗦着,他也很希望自己能有足够的能力去应付这样那样奇怪的事情,不愿意自己再次像这样束手无策。 那个红色的毛线团似乎是快要受不了陈琅这样慢慢折磨他的手段了,急忙说道:“是一个四十来岁的独眼男的让我来这里的,他拿着我的遗骨使了不知道什么手段,让我成了他的炼鬼,不得不听命于他。我生前原本是邻镇上小黄庄子生产一队的民兵,六四年的时候因为大队队长私下拿枪打野鸭子的时候走了火才不小心丢了性命。 后来庄上的生产队队长知道事情变得严重,害怕承担责任,就和上面的领导说是我自作主张拿着枪要去山里打猎,无意中走火死的。 因为我是意外横死,寿元未尽,所以一直没能够去投胎转世,只能一直孤零零的在阳间游荡。本想要去找那狗日的大队长为自己报仇,可是谁能想到那龟儿子在七二年的时候就因为批斗地主阶级残留立了大功,现在到县里面去当官去了,官气加身。现在我又没得本事去找他报仇,我心里不服。 正好那独眼龙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了我的骨头,把我找了过来,还变成了他的炼鬼,说是只要我肯来这里闹的张家不得安宁,最好是害得张援朝半死不活,他就愿意想法子帮我报仇,还说能够帮我去投胎转世,不用再留在人间受苦受罪了!” 陈琅听了一会儿,指了指已经快要烧完的香,说道:“挑重点地说,那个独眼龙姓什么叫什么,人在哪!你时间不多了知道吗?” 那红线团突然间跳了几下,撞到了其中的一根香,然后被香阵给弹了回来,哀嚎了一声这才继续说道:“我不知道他的名字,我只知道他现在人就在镇子外面西南方位摆了一个法阵,说是要让张家家破人亡倾家荡产!你现在去的话还能来得及破了他的阵法!我知道的都说了,你快放了我送我去投胎吧!快放了我啊!” 他说的很着急,似乎是担心说的慢上一些香就会烧完一样。 可是陈琅却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眼睁睁地看着香阵烧完,看着红线团里面的那只鬼因为杀鬼咒和梅花香阵的作用而惨叫着魂飞魄散,看着红色的毛线团突然间自己燃烧化为灰烬。 他呼的一下子吹散了地上的香灰,自言自语说道:“到了这个时候了还是冥顽不灵,说的话不知有几分是真,当真是鬼话连篇。如果不是我明白些缘由,还在外面悄悄地撒了镇魂米驱散了周围的游魂野鬼的话,当真就要上了你的当了!” 他慢慢站起身,走到门前将灵堂的大门重新打开,将手里面的香点燃,四处挥了几下,对屋里面不明就里的人说道:“我以正一分支的身份点了敬道香,别人想要施法害得张家家破人亡倾家荡产,只有让张老爷子不得安生,乱了我来帮忙守灵定魂的因果,别的可都行不通。 既然那人派了炼鬼来乱我道心,自然也是知道了我有办法收服这只鬼,知道了我会问他这些事情,所以就利用鬼话连篇引我上钩,殊不知百密一疏,梅花香阵里面的鬼只要是动了一些想要害我的歪心思,就会受到香阵的影响胡乱跳动,刚才那东西都跳成那样了我要是真信他的话,那才是真的傻到家了呢!” 他又看了一眼张家的众人和其他躲在灵堂里面的人,说道:“大家没事的话今晚就先休息吧,距离张家老爷子出殡还有一段时间,还是需要好好的养精蓄锐才是!” 说着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看着还含着米团脸色已经渐渐恢复如常的张进社说道:“已经可以把米团子吐出来了,时间差不多到了,阴气应该已经全被吸出来了,吐出来后就去休息吧,这里没事了!” 张进社闻言立刻呸的一声将嘴里面的米团子吐了出来,同时还难受的不停干呕,好像是感到非常恶心一样。 他或许没有注意,但是在场的其他人可都清清楚楚地看到了,他刚刚吐出来的那个米团子这时候已经变成了一个冒着寒气的冰米渣子了,哪里还有之前热气腾腾的样子。 第十三章 临阵磨枪,不快也光 看着张进社吐出来的那个已经变成冰渣子一样的米饭团子,所有人除了对于陈琅的态度是越发的恭敬之外,那就是萌生出了这样的一个念头。他们一致认为,这一次守灵已经是绝对不安全了,人家摆明了是要针对张家,而且下手还挺黑,说不准就会殃及池鱼,一个个的自然是打起了离开的主意。 众人都存了想走的念头,但是谁也没好第一个开口,还是那个胖胖的厨子最先把这个意思表露了出来。 他站起来哆哆嗦嗦的说道:“妈卖批,老子不要你们家这个钱了,就怕是由命挣钱没命花!老子就是一个厨子,不想掺合你们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大不了,老子把之前付的定金还给你们!”说着他拉着自家的婆娘就要朝门外走。 而只要有了一个人带头,其余的人也自然有样学样,先是乐队的人,再然后就连殡仪馆的人都陆续的朝门外走了。 可是这打头的厨子才刚走出了门口,灵堂里面的陈琅就淡淡的开口说道:“你们可都是目击者,就这样随随便便的走了,要是之后遇到那个背后的人找你们算账的话,可不要怪我没提醒你们啊!” 话才刚说出口,所有人都愣了一下,其余的那些朝外走的人也停下了脚步,全是一脸惊恐的看着陈琅。 其实不仅仅是他们,就连张家的人也很疑惑,陈琅为什么要这么说,难道是想拉更多的人下水吗? 那个厨子更是不信邪的说道:“你在吓唬我们吗?这关我们什么事?那人要找的是张家,要对付的也是张家,我们只是来帮忙办丧事的,只要我们不在这里,凭什么还要找我们的麻烦?” 陈琅伸手弹了两下刚刚困着鬼的那个红色毛线团,慢慢地用香将它烧掉,解释道:“我提醒你们一句,一个人既然做了坏事,自然是要收拾干净收尾的,不然就容易被人发现。如果是一开始,你们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他只需要施展术法让张家的几个人死于意外,再让剩下的张家亲戚因意外伤残就行了。 到时候张家自然就会如他所愿变得家破人亡,而一帮残废的亲戚自然无法再像过去那样经营张家那么大的家业,时间久了公司自然会垮掉,这也算是变相的倾家荡产了。 但是他做的却并不干净,刚刚那一幕你们可都看见了,但凡是懂术法的人都知道,做事情首尾必须得收拾得完美无缺。既然你们这些人看到了,那么你们觉得那人还会放过你们吗? 估计用不了多久的功夫,你们当中的某些人也会不幸的因为意外横死,稍微幸运的一些人或许会免于一死,但是弄得一个头脑痴呆,断手断脚的下场也是很正常的了。这个圈子里面,既然沾上了因果,那么一切就由不得你们自己了。” 陈琅说的很轻松,好像是在讲述一件十分普通的事情一样,可是在场的所有人听到他这么一说却都是吓得浑身发抖。 不错,要的就是他们这个反应,见时机差不多了,陈琅接着又加了一把柴火说道:“不过你们也别太害怕,我倒是有个法子能够帮所有的人化解这个灾难的!” 此话出口在场所有人就好像瞬间重燃了希望一样,就连之前已经走出门口的胖厨子也乖乖的走了回来。几个人在灵堂里面重新找了位置坐了下来,一脸希冀的看着陈琅,似乎是等着听听陈琅到底有什么办法。 陈琅对着张援朝身边的刘云说道:“刘哥,明天晚上戏班子过来唱戏的时候按理说是要唱通宵的,你和他们交代一下,凌晨的那场换一出戏,要他们唱包公断阴阳案!记住,扮包公的一定要找四五十岁的独身男人!还得是专业唱戏的,要已经唱戏二三十年的才行。跟他们说,这是死规矩,不管他们用什么办法一定要找到,不然的话明天晚上怨鬼上门我可没有本事保所有人平安。” 见众人脸色都被吓白了,陈琅接着说道:“本来对付那个操纵鬼魂的家伙我只有五成的把握,但是只要找到这个来唱包公的人,那我就有十成十地把握在保所有人平安的情况下收了所有的鬼,并且顺藤摸瓜把背后的人揪出来。只要能把那个幕后之人摆平了,这份因果就算被了解了,等张老爷子火化后下了葬,你们就不用再担心会出什么意外了。” 听了他的解释,张羽好奇的问道:“为什么一定要找四五十岁的单身男的,还得是唱了二三十年以上的人来扮包公呢?这里头有什么说法吗?” 陈琅刚准备回答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头发扎得有些松了,便用两只手把自己因为刚刚一番剧烈活动而变的微微有些散乱的发髻拆散重新扎好,然后解释道:“传说包公断案铁面无私,而且能够日断阳夜断阴,所以我才加点了这一出包公断阴阳案。 而且包公在自己四五十岁的时候威望达到了最高,被人们称作是包青天,甚至能下阴司震慑群鬼。至于为什么要独身的男人,那是为了契合包公的形象,包公一生刚正不阿,可是却无子送终,所以找这人来这是为了借上天的庇护。而只有唱戏时间足够长的老手,才能够真正的演出包公的神韵。所以只要能够找到这个人,那事情就已经成功了一半了!” 张援朝一听这话顿时来了精神,立刻对着刘云交代道:“小刘,你听到了吗?明天一早你就去找人,戏班子里面没有你就去县里找,县里没有就去市里,市里没有就去省城。交代手下的人一起去找,不管花多少钱都得把人给我找到。只要你能够找到这个人,就算是我们张家欠你一个天大的人情。我们张家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刘云似乎也是挺忠诚的一个人,虽然只是张援朝在公司里面的一个助手,但却是张援朝一手提拔上来的,平日里自己的老板对自己要求严格,那也是真心的看重他,而且不论事情大小都会带着他,放心的交给他去做。 他也懂得感恩,本来前半夜很多人都暂时离开去休息了,就只有他还留在张家帮着守灵。刚才张进社被上了身,除了大知宾和王萧乔淼,也是他不管不顾的上来帮忙,这些事情张援朝也是看在眼里的。 刘云郑重地点了点头,对着张援朝说道:“老板您放心交给我吧,当初要不是您收我在手底下做事,估计我现在还是在那个小饭店里面端盘子呢,哪里有现在的成就。不用等天亮了,我现在就出发,明天天黑之前绝对把人给您找回来!” 又交代了一些事情之后,陈琅连忙交代众人去休息,但是唯独张羽没有睡,精神头好像还挺足的样子,跟自己的父亲说了一声之后就让张援朝回去先睡上一会儿,说是自己帮他守上几个小时。 本想要拒绝的张援朝没有拗过自己的儿子,便点点头交代了一句:“要是觉得困了,就叫我起来换班!你虽然年轻,但是也千万不要硬撑着熬夜,那样对身体不好!” 张羽点点头,没有多说,目送走自己的父亲后便挪着到了在一边打坐冥想的陈琅身边,还没来得及开口询问,陈琅就小声的说道:“有什么问题想要问的话你就尽管问吧,我尽量回答你!” 张羽微微一愣,然后皱了皱眉头看了看闭着眼睛打坐的陈琅,想看看他是不是没有完全闭上眼睛,不然怎么会知道自己过来了这里呢。但是想了一会儿,他是越发的好奇今天的事情了,便问道:“问题有倒是有,我想知道为什么明明我们已经很注意了,还是会有鬼魂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上我二叔的身呢?你明明和我年纪一般大,为什么却能够懂得这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呢?” 陈琅慢慢睁开了眼睛,说道:“就这两个?我看应该不止吧,仅仅这一小半天的时间,就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你难道就全都不会感到好奇吗?” 张羽不好意思地靠在墙上,说道:“哪里可能会感到不好奇呢?当然是全都好奇了,可是那些事情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难道你告诉了我,我就有能力和你一样去面对这些鬼怪吗?我从小就学习八极拳,自信自己学到现在,一般人绝对不是我的对手。可是我也是今天才知道,原来有些东西,终归不是我光凭练功夫就能够应付的了的。” 陈玲嘴角微微上扬,道:“如此一来,那你的第二个问题我就已经可以不用回答了!你自己就已经想明白了啊!” 张羽一愣,想了想似乎确实是这么一个道理,随即便也不自觉的笑了出来,直接说道:“那你就直接回答第一个问题好了!那只鬼到底是怎么上了我二叔的身的?” 第十四章 男儿友谊,真心相交 对于这么一个问题,陈琅也是很详细的解释道:“这倒也不难解释,你还记得之前我在外面的时候有在自己身上翻找过一样东西吧?” 张羽点点头说是,陈琅接着说道:“那东西是我从小就一直带着的,这里今晚有我帮着守灵,自然是很难找孤魂野鬼混进来,可是如果有人一早就已经进来过灵堂了,就可以将某样东西,比如某个藏着鬼魂的容器藏在这里,然后只要再让这个厉鬼趁我不注意的时候上了其中一个人的身就能够更加完美的藏住来自鬼身上的阴气。 不过这也早晚都会露馅儿的,因为鬼上了人身的时间一长,人的阳气就会被鬼的阴气渐渐地冲淡,到时候我就能感觉得到。而且我身上之前带着的那样东西可以增强我的感知,也会对鬼物有一定的克制作用,有他在身上,一般的鬼物甚至都不敢靠近我,就算是里鬼也会受其影响弱上三分。 对方应该是察觉到了我身上带着某种护身的玩意儿,知道如果不把那东西处理掉,就算是他们在外头做了手脚,只要我带着它,照样能够感知得到屋里面藏着一只鬼。 所以他们就在我换了衣服之后偷偷的将它拿走藏了起来,然后才趁机将那只鬼放进灵堂等待时机,这样我自然就得等它的阴气散发出来才能发现它了。这也是为什么我在摆梅花香阵的时候没有发现你二叔已经被上身的原因。” “你丢了什么东西这么厉害?”张羽好奇地问道。 “一枚古钱币,不过却不是一般的古董能比得了的,那一枚五帝钱,有守正辟邪的功效!”陈琅叹了口气,说道,“那可是我从道观里面带出来的永乐通宝,估摸着现在也是不知道被丢到什么地方去了,回去观里少不得得被师兄骂上一顿了。不过这也没办法,五帝钱带着气运,如果是那厉鬼附在你二叔身上随时悄悄的拿走了这五帝钱,那必然也是受到了钱上带着的帝王气运的冲击,如果是那样我们对付起来就会更加轻松了。 可是看那鬼怪今晚附身之后力大无穷的样子,很明显那五帝钱不是他拿走的,至于是谁干的,我暂时还不能够确定。” 对于弄丢了陈琅的五帝钱,张羽心里面挺过意不去的,如果不是自己开口询问,或许陈琅都不会说出来吧。听他刚才说话的样子,那个永乐通宝好像非常珍贵的样子,也不知道自己家里能不能赔得起。他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说道:“这个五帝钱很难得吗?要多少钱?我想办法买一个赔给你吧,要不是为了我们家的事情你也不至于把它给弄丢了!” 陈琅笑着摆摆手,道:“算了,就当是我命中注定这一次要弄丢了它吧。买你估计是买不到了,抛开作用不谈,它大小也算是个古董了,现在几乎是有价无市的。不过你也别太放在心上了,虽说这一次我把它弄丢了,但是我相信只要抓到了背后捣鬼的那人,肯定也是能够找得回来的。” 他掐了掐手指,说道:“怎么说我也是个道士,能掐会算说不上,但是找个东西还是办得到的。那人将东西拿走的时候和五帝钱有过短暂的接触,必然是趁着我们忙活的时候将铜钱偷偷交与了别人,不然如果是藏在这附近的话,我应该能够感觉得到五帝钱的帝王气。 而拿走铜钱的这个人多半和引起这些怪事的幕后之人有所联系,所以只要咱们把那个人揪了出来,估计不仅能把铜钱追回来,还能顺藤摸瓜找到背后的主谋。” 虽然陈琅说的非常乐观,但是张羽却还是有些担心,这万一要是追不回来呢?难道就这么算了? 似乎是看出了他的担忧,陈琅说道:“你可别忘了,五帝钱可是宝贝啊,要是那人真的得了去,决计不会随意乱丢的,肯定是会随身携带着,所以我才说只要找到了人,就一定能够追的回来!你也别想太多了,多存一些体力吧,至少咱们天亮之前都不能懈怠了,我可不希望再出什么乱子了!” 张羽点点头说道:“恩,那我先盯着吧,你多少眯一会儿,今晚可累的够呛啊!” 对于这个要求,陈琅也没有拒绝,他今天确实有些疲倦了,这还是他第一次沾了因果处理这些事情,确实要好好休息一下。 时间过得还挺快的,一晃眼天就亮了,大知宾继续安排着大小事宜,陈琅则是抽时间回了一趟正心观。 一开始陈琅说要回去的时候张家的众人可都是面带难色,似乎是生怕陈琅会拍拍屁股走人不管他们一样,找着各种各样的借口挽留,还说是不是担心张家会给不起报酬什么的。 陈琅也是被问的有些厌烦了,便解释说自己只是回去拿些东西来准备晚上的事宜,顺便带两本书回来解解闷,宽慰他们白天不会有什么事情,大可放心。至于自己回去这事,如果实在是不放心的话找个人跟着也是可以的。 张家自然是不敢大意,虽说白天阳气重又有太阳当空妖魔鬼怪不敢随意出没,可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有些事情谁也说不准啊。所以,张家就让张羽跟着陈琅一起去了趟正心观,说是要是有东西需要拿的可以让他帮忙,免得累着,可是谁都知道,还不是担心陈琅撂挑子跑了? 本来呢,出手帮他们那是情分,不帮的话他们张家也实在没啥可抱怨的,他们这么做有些近乎于勉强了。不过陈琅也不在乎,更没打算不管,毕竟自己已经在局里了,不解决干净就是自己想退也退不出来。既然他们不信非要跟着,那就跟着好了。 因为刘云天还没亮就按照昨天晚上说好的开着车去市里找人了,所以张羽和陈琅两人便只能搭殡仪馆工作人员负责拉货的小面包车回正心观。 这才刚进门,陈琅就看到自己那个师兄一脸淡然地端坐在前厅的蒲团上看着自己,不冷不热的说道:“师弟昨晚是不是太过仁慈了?对方利用恶鬼想要乱你的道心,你竟然没有下死手反击,只是散了那鬼的魂却不对幕后之人动手,这可和你以往在观里面的行事作风不太一样啊!要知道师兄我平日里面可没少受你的报复啊。” 陈琅进门后并没有忙着给张羽介绍自己的师兄,心想着反正以后也不一定会再有交集,认识与否也没什么重要的。 可是刚才张五湖的那番话他可是听得真真的,自己虽然自小长在道观里,但是修习的却是人道,他的道心便是随心而为,不惹事不怕事,以德报德以怨抱怨,一身正气受不得世俗污染。昨晚虽然灭了那恶鬼,但是毕竟不是真正出手的人,这份因果没有化解干净,所以他的道心还是有可能受到影响。 陈琅让张羽自己四处转转,然后便回道:“这个我当然是知道的,只是现在敌在暗我在明,多半他还拿走了我身上的五帝钱,如果我的应对不能够更加有效的解决的话,那么可能就不仅仅是道心被破了,就连生死都犹未可知。不过师兄也不必替我烦恼,这么多年修行下来,师弟也不曾有过懈怠,今晚,今晚一切便有定局。” 说完他朝张五湖拱拱手,便自己进了里屋,等他再出来的时候已经将原本今早换回来的道服换成了一套玄黑色的袍子,头上系着浩然巾,脚上穿着的是心青布鞋。全身上下除了内衬的法衣和袜子之外全都是黑色,正好符合太极阴阳二色。新道袍使他整个人周身气质都不一样了,显得更加正气凛然。 此时的张羽却也没有如陈琅之前说的四处转悠,而是老老实实地站在大厅整门处等待着,等到陈琅拿着两本书和一个小包袱招呼他回去的时候他也是恭敬地朝着里面的张五湖鞠了一躬,然后才跟着陈琅上了车。 期间张羽一句话也没有问,这倒是让陈琅有些好奇了,便问道:“怎么了?自打你进了观里开始便一句话也没说,是有什么心事吗?难道是担心我解决不了你们家的这些怪事?” 张羽咽了一口唾沫,似乎是想了许久才下定了决心一样,说道:“刚才张道长说的时候虽然很轻松,但是我知道事情一定挺严重的,好像还可能影响你的道心,虽然我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但是我知道,如果不是为了帮我们家,你完全可以不趟这趟浑水的,我张羽欠你的,将来有机会的话,刀山火海也会报答你!” 陈琅微微一愣,倒是没有想到这个家伙性子竟然这么执拗,不免得高看了他几分,确实是个值得相交的朋友。 交代司机开的稳一些,陈琅便回答道:“如果是这样的话你大可放心,我的道心还不至于那么轻易就被人家说破,昨晚那只鬼所影响到的,仅是冰山一角而已,我的道,依旧稳如泰山。不过男子汉大丈夫,你的诺言我可记下了,以后你可别来账啊!哈哈哈!” 两人彼此看了对方一眼,也都知道这不是该矫情的时候,各自爽朗地笑了笑,便再也没有多说什么,就这么安静地回到了张家大院。 不过此时距离天黑还有很长一段时间,只希望别出什么岔子才好啊。 第十五章 见招拆招,你来我往 张援朝和张进社兄弟俩见到陈琅回来得这么快,心里也是松了一口气,仿佛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一般,急忙询问陈琅是不是还有别的什么交代,他们这边好一次性交代手下的人办了,免得到晚上的时候再手忙脚乱的。 对于今晚的事情陈琅没什么特别的交代,只是在询问了一下得知要找的唱包公的戏曲演员还没有找到后,便细心的叮嘱道:“我这边倒也没什么好准备的,白天他们是没有办法驱使怨鬼帮他们做事的,咱们也算是能趁着时间喘口气,所以你们只要能在天黑前把人找到,就不用担心了。 至于现在,操办白事我只是个半吊子,这里也没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一切交给大知宾来操办就可以了。我需要找一个安静的地方休息一下,因为今晚可能要熬个通宵,可千万不能没了精神。” 知道晚上要对付那个幕后黑手,所以张援朝担心他休息不好,便直接安排了陈琅到自己的卧室去休息。并且吩咐手下的人除了递送饭食以外任何人都不要去打扰,这才接着按排起了丧事上面的其他事宜。 当其他人都下楼去忙活之后,陈琅虽然难得落了个清闲,却也没有真的躺下睡觉。而是翻开了一本自己带来的书,一个人安静的看了起来。张援朝的房间装饰的确实很不错,尤其是他屁股下面坐着的这把椅子,软趴趴暖和和的,舒服极了。如果再除去外面乐队时不时的敲锣打鼓奏起的哀乐,那才是真正的安逸啊。 只是老天爷好像也不愿意看到陈浪一个人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样子,他这安逸的日子没有持续太久,才不过刚刚到了中午的时候,张羽就急匆匆的跑上楼敲响了房门。 敲门声很重,而且是啪啪啪啪啪的连着敲,好像非常的着急一样。 陈琅合上书眉头一皱,冷着脸打开了门,还没等张羽说些什么呢就抢先一步说道:“下次千万别再这样敲门了,忌讳!这种敲法是拿来敲死人棺材板的,不能对活人用。礼不礼貌倒是其次,但是如果有人利用这一点下术法的话,我可能会中招!” 话音刚落,陈琅的脸色突然间就是一变,心道一声糟糕,千算万算还是没想到他会用这一招。好家伙,竟然利用外行人着急不懂规矩这一点来暗算! 张羽正疑惑着陈琅为什么会这么紧张呢,就看见房间里面的大灯泡突然间一闪一闪的,诡异的很。 然后就见到陈琅的面色突然间一阵涨红,好像是一口气憋着没上来一样,哇地吐出了一口血来。 这可把张羽给吓坏了,楼下也是刚出了事情,他这才慌忙上楼找陈琅去看看怎么处理,怎么连他也中招了? 陈琅忙沉下一口丹田气,忍住了继续吐血的冲动,双手合十在胸前猛的一拍,口中急念净心神咒:“太上台心,应变无停,驱邪缚魅,保命护身,智慧明净,心神安宁,三魂永久,魄无丧倾!” 然后也不停歇,自己的脸色才刚刚有所缓和,他就立刻掐起了法印念道:“敕令,东方青瘟之鬼,腐木之精南方赤瘟之鬼,炎火之精,西方血瘟之鬼,恶金之精,北方黑瘟之鬼,溷池之精,中央黄瘟之鬼,粪土之精。四时八节,因旺而生,神不内养,外做邪精,五毒之气,入人身形,或寒或热,五体不宁,九丑之鬼,知汝姓名。速寻始作之人,缠其魂,乱其魄,害其身,耗其精,伤其气,损其神!急急如律令!” 直到念完了这一串咒语,陈琅才重新缓缓地恢复自己的状态,调整自己的呼吸。 这原本是去除瘟鬼的敕瘟咒,可是陈琅这一回却是反其道而行之。他改动了部分咒语法令,用来敕令五瘟鬼去报复那个刚才想要用法术加害自己,抽自己生魂的人,完全是被逼无奈之举,好端端的在房里看书却受此牵连,就连佛都会发火,更何况是陈琅。 其实这也怪不得他心狠,实在是对方先动手越了界,本来以为双方仅仅会在害张家和保张家上面来一较长短,可是对方不但是昨晚欲乱自己的道心,现在又利用张羽的急切之心敲死人门施法想抽自己的魂,实在是让他忍无可忍。 念到这里陈琅似乎是觉得不解气,又猛的跺了三下脚,意在催促五瘟之鬼快点行动起来。然后才停下动作,一脸的怒气丝毫都没有掩饰,转过来看着有些焦急无助的张羽,问道:“楼下到底又出什么事了?” 张羽看陈琅刚才那番情景就知道自己一定是险些坏了大事,不过心里虽然自责,但是在他看来楼下的事情却是更加严重,便也顾不上道歉,忙道:“本来是在下面招呼来往宾客的,可是我爸突然晕倒了,脸色惨白,身上还不停地抽搐。就像是发了羊角疯一样,嘴里面不停的说一些我们都听不懂的话!我们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上来找你帮忙了!” “走,先下去看看再说!”陈琅带头推开门就走了出去。 两人边说边朝楼下走去,期间张羽更是着急得不得了,说道:“我爸身体一直很好,从来没听说过有类似羊角疯一样的病症,这次突然间这样我担心是有人背后搞鬼!” 陈琅原先刚吐完一次血,脸色现在微微有些苍白,听着张羽这么着急的话便道:“你也别乱猜了,这必然是有人在背后搞鬼,他先下咒让你爸中招,然后你们必然会着急慌乱的上来找我帮忙,接着借你们急切的心情来敲死人门,想要借机抽我的魂。我现在手上没了五帝钱护身,他自然不难做到这一点。 而我要是出了什么事,没了人帮你们,之后他要害你们张家更是易如反掌。这家伙想靠这招来玩一石二鸟,果然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听了陈琅的解释,张羽是越听越紧张,越听越是气不打一出来,咬着牙握着拳头,怒气冲冲的说道:“这个天杀的混蛋,这要是让我知道了是谁在背后搞鬼我绝对不会放过他的!看我不扒了他的皮!” 陈琅面色一冷,说道:“估计用不着你了,这个人我是不会让他安稳的活过张老爷子下葬的!有仇必报,有恩必还,他不死,我的道心不稳!” 说这话的时候陈琅的语气越发的森然,张羽甚至已经能够明显地感觉到一股杀意,有些担心的看着陈琅问道:“你是道士,要是杀了他的话,会不会有什么影响?” 陈琅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无非是担心自己会不会因此受法律牵连坐牢而已,便解释道:“原本确实是不用这么做的,可是既然对方先越了界,加强了因果联系,如果我不做得干净利落一些了解了这份因果,那么到时候不仅仅是我的道心受损了,连我在内包括你们张家,不死上几个人,这事是结束不了的。” 两人很快就已经走到了灵堂,陈琅看着被众人围起来正在发羊角风的张援朝接着说道:“而且,我们既然是通过斗法结的恩怨,要来也只能是圈子里的人动手,警察和法律根本没有证据也没有办法制裁我!他害我,我杀他,天经地义因果循环,别人要是想插手,那就多了一份因果,首尾不是那么容易处理的,他们不会这么傻。” 说完陈琅便让众人散开,自己蹲下来查看张援朝到底是哪里出了毛病,搭了一下脉门,发现他的脉象似乎并没有什么杂乱的现象,只是稍微要弱上一些,一点儿也不像正常人那样清晰有力。接着又翻了一下他的眼皮,发现张援朝的眼睛呆滞无神,虽然瞳孔还能正常随着光线强弱进行扩散收缩,但是明显的与常人不同。 陈琅心下有了数,便道:“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他的三魂被人抽了一条,所以才会突然间疯癫起来,想办法把魂找回来就行了。” 魂丢了这个事情在常人看来好像非常严重的样子,可是陈琅却说的很是随意轻松。 见众人仍然一脸紧张的样子,他便解释道:“找回他的魂魄倒是不难,不过如果不先堵上背后之人的手脚的话,只怕还会有更多的麻烦事。大家先稍等一会儿!” 说着他便走到了灵堂门外的用来写挽联的桌子前,拿起毛笔在纸上写道:你要乱我道心,抽我生魂,害张家人,我挡住了。现在因果已经有了,五瘟鬼缠身的滋味好受否?来而不往非礼也,先前只是开胃小菜,我会在张老爷子下葬前废你修为,取你性命,有本事,你接接看! 写完这些话他将那张纸放在了烧纸钱的火盆之中烧掉,喃喃的说道:“话已经给你递过去了,按圈子里面的规矩来,从现在开始斗法,直到张家老爷子出殡下葬,就看咱们谁能活到最后了!” 第十六章 燃香招魂,万事俱备 陈琅烧完了纸便拿了一炷香走到了张援朝身前,他两手来回,凭空一挥,将香再一次神奇般地点燃。 他转身对着张老爷子的遗像,把香举过头顶,俯身拜了三下,说道:“张门张老太爷讳功岳在上,张家大孝子张援朝,孝顺谦逊,兄友弟恭,乐善好施,造福乡里。本当福寿安康,得享天年,现却有奸人加害,致使其三魂缺一,命在旦夕。 在下乃是泸州市青山县龙华镇正心观道士陈琅,受他所托,提张家守灵,特在此敬香三拜而请求,愿转嫁因果于己身,代张老太爷救子!” 说完又持香恭敬地拜了三下。 他抬头看着手里拿着的那三柱香青烟袅袅,突然间伸出右手的食指和中指捏成剑诀状,哗的一下自飘出的青烟中间将其斩成了两段。 本来青烟被这样一挥自然是会分为两段,上面那一部分应该会立刻散掉。可令人感到神奇的是,上半部分那已经断开的青烟竟然没有就这么消散,反倒是直升到天上,随后又诡异地在天花板的位置铺散开来,最后消失于无影无形,就好像被什么不知名的东西吸了进去一样。 见到这情况,陈琅便满意地点点头说了一声,谢张老太爷应承。 然后他再次转身,咳了两下,清了一声嗓子,朝着门外吆喝道:“张门长子张援朝,回家了,归来!孤魂不外留,魂兮,归来!” 这一嗓子中气十足且声音悠长,传得很远。 来参加吊唁的宾客全都听得真真的,都十分好奇的围到了灵堂门口,垫着脚朝里面看,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大知宾和殡仪馆的工作人员还有张家的亲戚只能费力的将门口堵的死死的,不让外面那些凑热闹的人挤进来。 陈琅喊完之后对着张援朝的母亲,弟弟张进社,张援朝的老婆,还有他儿子张羽说道:“你们几个都是张大先生最亲近的人,现在就跟着我喊,想要找回他的魂,光我来是不够的,必须得有骨肉血脉至亲开口喊魂。 现在天刚过正午,他的魂应该还没走远,你们这么喊他就能寻着声音找到回来的路,就能回到自己的身体里面。不然的话等时间久了,魂魄回不来,再受到什么影响散掉的话,他后半辈子就只能做傻子了。你们应该也不希望看到这一幕吧?” 听了陈琅的话,张家老太太立刻便哭着喊道:“援朝啊,我的儿哟,快回来啊,你爹已经走了,娘不能再没有你了啊!伢子,快回来啊!” 张进社也扯着嗓子跟着喊道:“大哥,回来吧,咱们家不能没有你啊!快回来吧,你舍得留下咱娘一个人吗?你这么孝顺,还是快回来吧!我以后一定收敛脾气,绝对不再惹你生气了,你快回来吧!” 张援朝的老婆也是有一声没一声地哭喊道:“当家的,援朝,快回来啊,咱们夫妻还没有过够呢,快回来啊,你舍得就这么走吗?” 张羽也跟着说道:“爸,快回来吧,你是当家人,现在这个时候,不管是奶奶还是妈妈,他们都需要你,你快回来吧!” 几个人依着次序喊完了魂,陈琅摆摆手示意他们可以暂时歇一会儿,如果他没有把魂招回来的话才能再接着喊。他从大知宾那里找了一把生米,朝着门口喊道:“都让开啊!” 喝退了看热闹的人群,一嗓子喊完就把米全都撒了出去,那一把米也没有完全的散开,反倒是很奇怪的排成了一排,就好像是一条回家的路一样。 一把米撒完后,陈琅又接着喊道:“米粒搭成回家路,张援朝,是时候顺着路回来了!” 同时他脚下来回的变换着步子在灵堂里面前后的走着,然后拿着两个空碗,一碗水和一双张援朝这两天用过的筷子。先是将那碗水洒在门前,又将两个碗一前一后摆在洒出去的水的两头,将筷子搭在上头。 说来也是奇怪的很,明明两根筷子是平放,中间也没有东西支撑着,竟然能够奇迹般的搭成一个桥,这绝对是和物理规律所相违背的,不过现在也没人会去计较这些了。 陈琅将东西摆放好站起身跺了两下脚,双手掐印说道:“一碗水断阴阳路,阳魂阴魂分两路,阳魂过桥,阴魂留步!张援朝,回家了!” 没几分钟的时间,陈琅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一样,看着门口露出了笑意,说道:“总算是回来了!” 他用手里剩余的半截香在门前来回挥了一下,然后顺着筷子搭好的桥一路引着走到了张援朝的身边。不知道是不是魂魄和本体之间有着莫名的联系,当陈琅拿着香在张援朝身前来回晃悠的时候,原本一直不停抽搐的身体竟然神奇的安稳了许多。 众人都是一脸疑惑的看着陈琅,似乎是在等着他给个准话,问道:“怎么样了?” 陈琅面露微笑对着手里面的那支香说道:“你倒是真的好笑,被人家略施手段一诓骗就跟着出去了,也不管自己是死是活了?结果现在还闹了个笑话,是不知到底该怎么回去了?我倒是可以帮你,不过我可事先提醒你啊,一会儿可能会有些疼啊,醒了之后可别怪我啊!” 在场的众人正疑惑着陈琅为什么会突然间莫名其妙的自言自语呢,就看见陈琅拿着那支香在张援朝面前绕着转了一圈然后突然就用点燃着的香头烫上了张援朝的眉心。 张援朝被香头烫伤的一瞬间立刻就不再抽搐了,随后就是一声惨叫,估计是被烫得挺疼的。 张家的人一看陈琅二话没说拿着香头烫了张援朝一下也是被吓了一跳,听到那一声大叫后更是连忙上前将陈琅给推开。 张羽下意识地挡在自己父亲身前,一脸的疑惑和警惕。而张进社和张援朝的老婆更是像看到坏人一样瞪着陈琅,张援朝的老婆哭泣着说道:“陈道长,你这是做什么,我男人都这样了你怎么还拿香烫他呢?他之前对你可是恭敬得很啊,你可不能这么折腾他啊。” 对此陈琅也没有做什么解释,反倒是他们的身后传来了张援朝微弱的声音。 “你们几个在干什么?我怎么躺在这里了?” 因为张援朝这一出声,所有人的松了一口气,大家奇怪的看着已经恢复了正常的张援朝,再次看向陈琅的时候面上又恢复了原来那样恭敬的表情。 张羽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走过去对陈琅赔礼道:“对不起,刚刚我的反应太激动了,我以为——” 陈琅摆摆手道:“不用解释,我能够理解,为人子女见父亲被人拿香烫了,要是一点反应都没有的话,那才叫做奇怪呢!也怪我动手前没和你们说明清楚。 不过你爸那丢了的一丝魂魄竟然不知道怎么回到自己的身体里面了,我也只能强行把它塞回去了,所以才搞出了这么一出来。 刚刚撒了米就是为了引魂魄回来,之后洒了一碗水也是为了隔绝一些其他的阴魂,防止有不开眼的冒名顶替,只有能通过那双筷子的魂才是你爸的魂。 虽然现在人是没事了,但是他的魂魄刚刚回到身体,精神会很虚弱,不过之后只要注意休养一下,过个两三天的就能够和以往一样了。今晚估计是不能够熬夜守灵了,得让他多多休息,你和你二叔多帮他守一会儿就行了。 至于之后你们也不用担心了,招魂之前我上了一炷香,拜请了天地和张家老爷子,顺道帮忙把因果转到了我自己的身上。那家伙以后要是有事也只会冲着我来,你们就不用担心了。” 一听这话,张羽的脸都涨红了,自己刚刚差点误会了人家,可是陈琅竟然为了帮助自己家将事情全都一个人揽了下来。原先就已经欠下了那么大的人情,现在怕是更还不上了,嘴巴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见他一个大男人这么个样子,不知道什么原因,陈琅也是全身突地一个激灵,忙摆手道:“别别别,你可千万不要这个样子,大男人的扭扭捏捏的,怪让人不自在的。 我也不是要做好人,也是出于要对付背后那个家伙的需要而已,现在因果在我身上,他想做什么我都能够提前有所防备,想要对付他也能够比以前更加直接,也算是一举夺得了。” 经过张家众人连番的解释诉说,张援朝也算是明白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连忙朝着陈琅不断地鞠躬道谢,那恭敬的态度就好像是见到了再生父母一样。 一时间,几乎是所有的人都知道了这个不到二十岁的年轻小道士是有大本事的人物,陈琅无奈的笑了笑,心道:这下子咱们正心观算是要出名了,以后不愁没有香火供奉了。 似乎是真的时来运转了,转嫁了因果的陈琅面露喜色,知道自己终于可以从防守转为反击了,因为这时候门外正好也传来了刘云激动的声音:“找到了,找到了!老板,唱戏师傅我总算是找到了!” 第十七章 众人相劝,来扮包公 刘云急冲冲地跑进来,非常激动地说道:“找到了,老板!我总算是把唱戏的师傅给找到了!” 原本刘云还以为自己这么快就完成了任务老板一定会好好的夸奖他的,可是他这话才刚说完,就发现里面的情况好像不太对。 面色显得非常苍白的张援朝正一脸疲惫的看着他,虽然还有些勉强,但是脸上依旧流露出欣慰的微笑。 刘云紧张的走了过去,看着那个一手把自己提拔上来的人,关心的问道:“老板?您怎么了?是不是我回来的太晚了您失望了?我办事不利,您别生气啊,身体要紧啊!” 他也着实是有些激动了,不过也怪不得他,才大半天的功夫不见,一个人就突然间憔悴成这样了,他不惊讶才是怪事呢。 陈琅在一边默默地点点头,心道张家果然没有看错人啊,这个刘云是个好人。单从他的面相上面看,就知道他是一个知恩图报的忠义之人,正所谓相由心生,果然是这样了。 原本他以为就算刘云的动作再怎么快,至少也得等到晚上才能把人给找来,要视情况糟糕一些的话,还有可能无功而返。谁成想,这个刘云竟然只花了半天多的功夫就把人给找到了,泸州城虽然不算太大,但也是好几十万人口呢,他不免好奇地问道:“刘哥,你是怎么找到这个唱戏师傅的?人现在在哪儿啊?” 刘云先是和张援朝说了一会儿话,关切的问了几句确认了张援朝的身体没有大碍,然后才回头笑嘻嘻地说道:“人就在外面戏班子那里等着呢,我让他们先商量着晚上唱戏的事情。陈道长您要是问怎么找到的,这可就有意思了。那可就真应了那句老话了,叫什么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哈哈哈哈!” 见流云笑得十分得意,众人也是乐呵的满足了他的成就感,陈琅接着问道:“这话又怎么说?” 刘云解释道:“本来我是让公司里面的弟兄四处去打听了,先是问了县里面的一些戏曲团,然后还托关系打听到了市里面和省里面,可是偏偏一个符合咱们条件的都没有,甚至有人见我们开了高价,还想着要糊弄进来,还被我们给教训了一顿。 但是眼看着时间不多了,可把我给急坏了。您说咱们今晚就急需着这人帮忙,要是找不到我可没脸回来交代。不过也真是碰巧了,咱们公司刚来小半年的保安小赵他看我们着急,就过来问我到底怎么回事儿。 一开始我正着急呢,便也没搭理他,还没好气的骂了他一顿,也是手下的人懂事,把我们要找的人和事情跟他说了,没成想这小子倒还真帮了大忙!” 正说着呢,刘云见门外走进来一个皮肤黝黑,体型略微有些发胖的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便急忙过去拉着他走到张援朝面前,介绍道:“老板您看,这位就是咱们要找的唱戏师傅了,巧就巧在这里了,他也不是什么外人,就是咱们公司保安小赵的舅舅,正好也姓包,名字叫做包大龙,以前是在市里面的梨园唱老生的。 虽然大革命那几年没怎么唱,不过据说他这功夫可也没落下,该练嗓子开腔啥子的都没耽误过,七六年之后又在他们村里面免费给一些喜欢听戏的老人们唱戏,也算是做好事了。挺厉害的,来的路上我们听他唱了一小段,确实有那么些味道。要不您给检验检验?” 张援朝一听也是不顾自己还有些虚弱的身体要站起来,张家的人劝了两句没劝住便也由着他了,让张羽搀扶着走到了那个包大龙面前,感激的说道:“还检验什么,我信得过包师傅,都算是一家人。还要多谢包师傅您肯来帮忙啊,您放心,等事情了了之后我一定好好感谢您,绝对不会亏待您的!” 那个包大龙也是个热心肠的人,见张援朝身体不太好还这么恭敬,连忙说道:“张老板您可千万别找么说啊,应该道谢的是我们才对啊。我们家那小子平日里不务正业,要不是您好心收他在手下做事,估计要给我那姐姐姐夫惹不少麻烦呢。 现在那瓜娃子懂事了,知道感恩,知道帮老板分忧,我这个做舅舅的也不能干看着啊,能出力的地方我一定尽力而为!不瞒您说,我都这么大岁数了还打着光棍儿呢,无儿无女的,那瓜娃子从小就和我亲,我也把他当自己儿子一样看,他这次找我帮忙,我又怎么会不帮呢,您说是不是?” 这个包大龙说话的时候虽然语气憨憨的,但是却中气十足,声音铿锵有力,确实像是唱了不少年老生的样子,再加上他五官端正,从面相上来看也是个刚正之人,这一点倒还真挺符合包公包龙图的形象。 看来今晚的事情倒还真的不用担心了,只是不知道这个刘云路上的时候有没有和他说实话,万一要是给瞒了实情诓骗来的,一到晚上百鬼夜游被吓破了胆,漏了馅儿,那可就坏菜了。 想到这里,陈琅便插话道:“包师傅,刘哥在路上有和您说清楚咱们今天晚上是要做什么吗?” 陈琅的话刚问出口,刘云的脸色就变得尴尬起来,虽然只是一瞬间,看是却没逃过他的眼睛,心下他便知道这个刘云还真的是瞒了一部分正事没有说啊,估计也是怕说了真话之后把人给吓走了吧。 倒是不难理解其用心,毕竟本来就不容易找到合适的人来帮忙,这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要是说了实话人家害怕了不敢来了,那不歇菜了。 “不就是大半夜的唱个大戏吗?包公断阴阳案,这出戏早些时候我也学过,也唱过几场,本事没落下,你们尽管放心就是了!”包大龙笑呵呵的拍胸脯保证道,“而且以前也没少在半夜里唱过,当初戏园子生意火的时候唱到天亮我都干过,这些都是小事,别看我今年四十七了,但是身体照样扛得住!可不比你们年轻的小伙子差啊!哈哈哈!” 张援朝一听刘云没有告诉对方实情,脸上也是有些不太高兴,不过想到这小子也是替自己家里办事着想,又是缓和了许多,只是瞪了刘云一眼,也没有多说,然后不好意思的看着包大龙,似乎是想要把事情给解释清楚,但是有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怕要是把对方给吓走了今晚这事情办不成。 见他们这么为难,包大龙似乎也猜到了事情不会是刘云说得这么简单,面色一时间变得有些凝重,问道:“张老板,你们找我来办的事情,是不是有些难办啊?您放心照实了告诉我吧,我也不是遇见难事就退缩的人,我姓包的这辈子除了当年追求咱们村子东头那秦寡妇的时候怂了一回外,倒还真没怂过。你就放心说吧!” 见张援朝不好回答,陈琅便开口说道:“包师傅,今天晚上的戏可不是唱给活人听的,这事儿您知道吗?” 只这一句,顿时就把包大龙给说愣在了原地,原本还是自信满满的样子,现如今却是变得有些犹豫起来,他看了看陈琅的衣着,思索了一会儿才开口说道:“后生,看你这一身的打扮,你是个道士?” 陈琅宣了一声道号:“福生无量天尊,我是邻镇正心观的道士,俗名陈琅!如果包师傅您没有了解到事情的真实原因的话,我可以给您解释清楚,之后您再决定帮不帮这个忙。 其实张家这次办丧也是遇到了一些不太平的事儿了,这一次请您来,就是为了请您扮包公唱一出鬼戏,包公断阴阳案,用来震慑那些游魂野鬼!” 包大龙有些担心,皱着眉头问道:“震慑游魂野鬼?小道长,你可千万别高估了我老包啊,我就是一个唱戏的,除了唱戏我啥子也不会啊,别说震慑游魂野鬼了,真要是游魂野鬼来了,我这一百来斤肉可不够人家塞牙缝的啊!” 看到包大龙有些退缩,张家的人心也是提到了嗓子眼,生怕这个包大龙因为害怕就这么不干了要回去。 都说人做事前之所以会犹豫,那是因为价钱还不够,所以张进社连忙说道:“包师傅,您可千万不能退缩啊,咱们张家这一次算是大难临头了,只有你帮忙唱这一出鬼戏我们才能有一条活路啊。包师傅,您放心,只要您肯帮这一回,我们保证,您外甥以后在咱们公司就一定能够平步青云!酬劳方面,也一定让您满意!您看行不行?” 张援朝也是跟着说道:“是啊,包师傅,我保证,只要我姓张的还活着,你外甥就一定会出人头地,以后他也不用做保安了,就跟我们兄弟去见客户学做生意,让他好好地学学本事!” 刘云也忙跟着说服道:“是啊是啊,包师傅,你看我现在混的怎么样,以前我就是饭店一个端盘子的,要不是老板赏识,哪能有今天?小赵以后不会比我差的,拜托您就帮帮忙吧!” 包大龙一时间有些犹豫,看了看张家的人也不知道是该答应还是该拒绝,只能求助一样的看了看站在一边的陈琅。 第十八章 午夜鬼戏,震慑百鬼 对于包大龙,陈琅并不想去强迫他,也不想去进行利诱。因为如果这个家伙不能够自愿的参与到这一次的事情的话,晚上一旦被那些孤魂野鬼也吓破了胆,可能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但是他为了以防万一也是准备了一个后手的,他小时候张四海就告诉过他,天下无不变之事,凡事还是得多做一手准备以防万一。不过从心里话来说,陈琅并不希望用到这个后备计划,孙子兵法都说了,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下攻城。能不动手,还是尽量不要动手的好。 想到这里陈琅便道:“其实你也完全不用担心自己的安全的,今天晚上你在台上唱戏,我会在一边给你守着。更何况我已经转嫁了因果,所以不论是对方还是那些游魂野鬼,他们都伤害不到你们之中的任何人,但是前提得是你们能镇得住场子不被吓倒才行。换句话说,只要到时候你自己不害怕,戏台子上就会有一口正气帮你们守正辟邪。” 包大龙有些不敢相信的说道:“小道长,你说的可都是真话吗?我老包活了这大半辈子可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些东西啊,我只是个唱戏的啊,要说给活人唱戏,我可一点儿都不怕,但是给孤魂野鬼唱戏,我这可是大姑娘上轿头一遭!” 其实不仅仅是包大龙,遇到了这个事谁能不害怕呢? 张羽有些担心地问道:“你有把握吗?” “八九成吧!”陈琅随口就道。 八九成,这已经是一个很大的概率了,可是今晚这事情事关人命啊,这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谁也不敢随意答应。 正当众人担心包大龙会拒绝的时候,谁成想这个四十多岁的老光棍竟然缓缓地点点说道:“八九成就八九成吧,胜算已经不小了,这天底下谁还有十成十的把握啊,我答应了!唱鬼戏就唱鬼戏吧,不过要是真的遇到了什么危险的事情,你们可得保证我的安全,要是情况有一丁点儿不对的话,我立刻就撤出来!只要你们能做到这一点,今晚我就能顶着上去唱完这一出戏。” “成,要是有什么意外的话你立刻就撤出来,其他的什么也不用管了,只管跟着他们躲回灵堂里面就行,今晚的时候我会在灵堂附近摆好阵法,任何沾上因果的东西都进不了灵堂。” 陈琅交代了一下晚上要注意的事情,然后又回到了楼上,只是临上楼前又交代了一句:“包师傅,你先去做做准备吧,不过你可千万记住了,扮相的时候最后额头上的一笔得留着,等我晚上开戏前再给你画上!切记!那一笔你自己画的话可镇不住鬼!” 说完后陈琅也没有继续啰嗦,再一次一个人走上了楼,留下一脸漠然的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既不知道这是什么原因,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而魂魄才刚刚稳定下来的张援朝终于快支持不住了,疲倦地说道:“那就照陈道长说的去做,小刘,你去那里和戏班子关照一声,今晚只要肯帮衬着唱完这场戏的,我给十万块的酬劳,另外每个人再包两千块红包。” 这句话说完,在场的众人全都愣住了,给戏班子十万块的酬劳,另外给参与的人每人两千块红包?我的天啊,果然张家就是财大气粗啊,这一出手就是阔气啊。刚到楼上的陈琅听了这句话也是差点没脚下一歪,心道这有钱人做事情都这么有魄力的吗? 两千块?这可不是小数目啊! 要知道在九十年代的时候,哪怕是发达地区,人均月收入也就是两三百块钱,只要今晚帮着唱一出戏就能拿两千块,这么好的事谁会拒绝?刘云把晚上这出戏的事情和戏班子的班主还有一些主要演员们说了之后那些人连原因都不问了,连连拍着胸口答应了下来。 有几个不会这出戏的演员听了这话也是眼睛发光的说要参与进来,甚至连几个唱青衣的大姑娘也说自己可以客串一下后面的背景。 没等刘云说什么呢,他们就被戏班班主一顿骂给轰了回去,说道:“一个个的都见钱眼开了,掉钱眼儿里面去了?自己会唱这出戏吗?还背景?你们去阴曹地府当背景?要是耽误了人家东家的事情,别说钱拿不到,就连咱们戏班子的招牌都可能砸了!都给我把眼睛放亮一些,该上场的都给我养足了精神,准备夜里面上场,都给我小心点儿!不上场的都给我负责帮忙,没听人家东家说了吗?给咱们戏班子十万块报酬,你们谁的那份都少不了。” 招呼完自己的手下之后,班主拉着刘云走到了一边,小声的问道:“刘先生,你可得把今晚的事情给我交代个实底才好啊,今晚唱的这个戏除了要让你们请来的这个人唱主角儿包龙图以外,还有没有别的事情要注意的!昨天张家的事情我可是听到了一些风声的,听人说,东家这事情还有些邪乎啊,咱们今晚的这个戏会不会有些危险呢?” 刘云的脸色一僵,强装着镇静说道:“别瞎说,你听哪个王八羔子乱嚼舌根呢?” 戏班班主笑了笑说道:“刘先生,你先别生气,也别糊弄我了,我们这个戏班子虽然不是什么大班底,但是这些年走南闯北的也见识过不少事情了,红白喜事都帮人家唱过,也没少听说那些奇奇怪怪的事情了。我可是听说了,昨天晚上张家有人被脏东西上身了,好像还是张家的二东家啊,再加上今天下午东家不明不白的就离奇的抽了风,这事情你要说什么情况都没有的话我可不信!” 说到这里,戏班子班主将手从下面伸了过去,手指来回搓了搓,意思是要刘云给钱封口,不然就给下面的人说出去。这是明摆着狮子大开口当场抬价了,看得刘云怒气上脸差点没有忍住狠狠地朝着这个一脸贱样的戏班班主的脸上揍过去。 思量再三,刘云终于还是忍了下来,从自己的外衣内袋里面拿出了一打大团结,很是不情愿的塞在了他的手里,说道:“既然你收了钱,那就给老子好好办事,你要是再敢蹬鼻子上脸的话,老子这钱就当是给你办丧事用了!” 给了钱之后再加上一句威胁,下过也确实很不错。 戏班老板拿了钱立刻就笑呵呵地说道:“您放心你放心,,钱都收了我保证把事情给你办的明明白白的。今天晚上十一点,大戏准时开锣,到时候咱们一定尽全力配合你们请来的那个老板唱一出好戏!嘿嘿嘿!”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转眼就已经天黑了,按照当地的规矩,今晚要请戏班子唱一晚的大戏,从八点唱到凌晨三点,总共五场戏,有长有短,每场戏之间都有一定的时间休息,包龙图断阴阳案是第三场,从十一点开始,唱过十二点,然后再接两场戏,到三点为止收锣。 大约是第二场戏快结束的时候,已经快十点半了,陈琅才慢慢地从楼上走下来。 不过陈琅现在这个样子和白天的时候略微有些不太一样,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显得更加的精神焕发,好像真的如同一个小神仙一样,全身都散发着一种仙气。 原本的平直的横眉成了剑眉,眉梢笔直且上扬,五官还是如之前一样,但是却显得更加英气逼人。众人看着他一步步的走到了西台子后面,那气势,就犹如一把出鞘的利剑一样,逼得人不敢直视他的目光。 张进社奇怪的问自己的侄子张羽:“小羽子,你有没有发现这个小陈道长现在全身都散发着一种让人难以直视的气势?难道是他今天下午在楼上的时候请神仙上身帮忙了?” 张羽也是疑惑的摇摇头,说道:“二叔你这是在问我?我哪里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不过他现在是越厉害越好啊,只有他足够厉害,咱们这一晚才能平安无事啊!” 张家的人点点头,站在灵堂里面看着院子外头的戏台子,这个时候上一出戏正好结束,再有十五分钟的休息过后就该轮到那出他们专门安排的包龙图断阴阳案了,所有人都紧张得不得了。 而此时的戏台子里面,陈琅走进去到神台边拿了三炷香,再一次用那种神奇的手法点燃,朝着台上供奉着的神像拜了三下,说道:“唐明皇在上,今天晚上借你的神威唱一出戏,希望你能保佑你的这些徒子徒孙!” 插上香之后陈琅就走到了已经画了脸谱穿上戏服的包大龙那里,看了看他的脸,发现确实留了一笔没有画完,满意的说道:“很好,果然留了一笔!我帮你把它画完!” 说着拿起了油彩画笔,点在了包公脸谱的额头上,勾上了最后一笔,说道:“铁面无私包青天,一腔正气断阴阳,有请大宋龙图阁大学士包龙图显灵,借三分神气,震慑百鬼!” 第十九章 鬼戏开锣,怪人怪事 陈琅点完了最后一笔,然后就挑开出将的帘子走了出去,临出去之前还回头对着正在准备出场的众人说道:“外面的一切我已经打点好了,你们只管唱戏,其余的,什么都不要管,交给我就行了!切记,戏不唱完,不能停!” 对于陈琅的指点,大多数人都是听进去了的,唯独一个刚刚下场的丑角好像听得不太满意,一边卸妆一边不满意的说道:“这小子谁啊?这么嚣张?说得好像咱们都得听他的一样,还人模狗样的拜咱们的祖师爷?他小子不是个道士吗?神气什么?” 这话说的一点面子不给,看得一道进去的刘云脸都黑了。只是他却没有说话,反而是看了一眼戏班的班主。 戏班班主面上也不是很好看,走过去没好气的一巴掌甩在了那个丑角儿的后脑上,恨铁不成钢的骂道:“你小子这个脑袋是瓜吗?人家陈道长那是东家的贵客,要不是他在后面帮忙安排,你以为咱们唱这几天戏能够赚到十万块?还有下面那场,参与的人能每人拿上两千块的红包? 我可告诉你了,别说人家只是过来随便交代了两句,他就是指着你骂娘,你小子也得给老子受着。就是天大的委屈也得给我憋回肚子里面去,不然害得大家伙没钱挣,你看看你以后在这班子里面还能不能混的下去?” 那个丑角心里面有些委屈,可是当他抬头看向自己周围的同事的时候,发现他们几乎个个都是一脸很厌恶的表情,似乎是在责怪他差点害得自己少挣了大钱,只能慢慢地低头卸自己的妆。 挨了打后的丑角再也没有说一句话,只是他映在镜子里的表情却是越来越阴森,等卸完了妆之后,他的嘴角没来由的突然间上扬,露出了一丝诡异的微笑。 不过这也没有人注意到,大家还是按部就班的检查自己的妆容和服装,只听见外面一声开场罗响起,接着就是一阵哐嘁嘚嘁哐嘁嘚嘁哐嘁嘚嘁的声音响了起来,班主在后台中气十足地喊了一声:“大家伙儿都谨慎点儿啊,千万可别出了岔子啊,人家东家给了大钱了,可别到时候做的不好给人收了回去!第一批的,出将!” 一声令下,三个已经扮好相的男的拿着小旗依次从出将的那个小门里面迈着步子走了出去。这些人是负责开场的,有的时候还得翻着跟头出去,不过这一出戏倒是不用,规规矩矩的走一趟也就是了。 包大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朝着后面戏班子的众人说道:“初次合作,有事情大家伙儿多多帮衬一下啊!” 原本唱前两出戏的时候,外面的戏台子下面是围了一帮看热闹的人的,可是等到这一出包龙图断阴阳案的戏码开锣的时候,大知宾和殡仪馆的工作人员以及刘云和他带来的手下已经将台下看戏的票友们赶了一空。 这可是引得刚上场的几个人一阵好奇,上一场不还是满座的吗?怎么现在下面只剩下椅子而不见人呢?见鬼了?难不成他们不喜欢听这一出?那还点它干嘛啊? 三个人不由的人都是有些疑惑,其中一个在走过场的时候还小声的嘀咕了两句。 三人摇着旗子走完了最后一圈之后才依次走进了入相的小门。等到他们开场的人下场后戏码才算是正式的开始,各个角色依次上台开腔,这是规矩。原本很正常的事情,但是之前那三个摇旗子的人下场之后却是没来由的感觉到了一丝寒意。 其中一个打了个哆嗦后对着另外两人说道:“这场戏怎么感觉这么奇怪呢?” 另一人也是搓了搓自己的胳膊,回道:“是啊,虽说已经入秋了,可是这白天的时候不还挺暖和的吗?怎么晚上突然间就这么冷啊?是因为快十二点了的原因吗?” 最后一个人,也就是之前自言自语小声嘀咕了什么的那个人默默的想了一会儿,突然间开口说道:“会不会和外面的听众有关?” 那两人一听他这么说也是纷纷看向了他,其中一人先是皱了皱眉,随后又笑哈哈地说道:“听众?外面那儿来的听众啊?咱们刚才上场都转悠了好几圈儿了,台下不是一个人都没有吗?哪儿来的听众?不是都让东家的人给散出去了吗?” 之前那人顿时脸色一变,声音有些发抖地说道:“可是,我好像在下场的时候看到了有好多人一个个的依次坐到了台下的位置上啊,你们都没注意到吗?” 另外两人都是笑了笑说道:“好小子,你他妈还想编瞎话吓唬我们啊?我们俩可是走在你前面的,那都看得真真的,台下空空如也的哪来的人啊?难道你看到的是鬼?哈哈哈!” 这两人笑了没两声突然间就噎住了,笑容僵在了各自的脸上,其中一人紧张的看向那个说见到了观众的人,语气有些紧张的问道:“喂,宋三子,你可别吓唬人啊,白天不说人晚上不说鬼你知道吗?这事情可不能瞎说。” 另一人也是紧张的道:“你真看到了?” 宋三子紧张的咽了一口唾沫,然后四处看了看,说道:“可能是我看错了吧,嘿嘿!”说完他尴尬地笑了两声,似乎是为了掩饰自己的情绪,只是这笑声却不是很有底气的样子。 “去你的龟儿子,吓唬老子啊!你这不是讨打吗?”另外两人说着就打算挥拳去揍这个宋三子。 宋三子抱着头讨饶道:“别打别打啊,一会儿妆花了我可又要耽误工夫了,咱今晚这戏可不便宜啊!” 他这句话倒是让另外两人想起了今晚这场戏的重要性,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警告般的说了以后再找他算账之类的话,然后才慢慢地走回戏台子后面补妆,准备等着下一次出场。 而跟在他们身后宋三子则是有些奇怪的挠了挠头,心里嘀咕道:“可是我确实看见台下有观众正在入席啊,他们怎么会看不见呢?难道真的是我眼花了?” 三人收拾了一会儿在后台忙着补妆,就看见之前那个被戏班班主打了一巴掌训斥了的丑角正坐在戏服箱子上面,低着头看着地面,好像地面上有什么特别有意思的东西吸引着他一样。 宋三子见状有些疑惑地问道:“周哥,你在看什么呢?” 见那个丑角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宋三子又稍稍抬高了声音问道:“周哥?周哥?听见我说话了吗?” 他的声音引起了周围其他人的注意,众人也是这个时候才察觉到了那个丑角的行为有些异常。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才被班主训斥了心情有些不好,但是他这样低着头的样子实在是有些诡异,夜深了,怪吓人的。 有一个花旦好奇的过去推了两下丑角的胳膊,说道:“周哥,班主那人就是那个臭脾气,你别放在心上,回头大家伙得了赏钱一起去饭店好好的吃上一顿,就当是给你发泄发泄了!成不?” 那个叫周哥的丑角被推的晃了两下,这才缓缓的抬起了头,眼神空洞洞的看着那个花旦,没来由的露出了一丝微笑,一丝十分诡异的微笑,语气很是奇怪地说道:“我没事啊,没事啊!”说完就再一次把头低了下去,一言不发,动也不动的低着头看着地面。 后台的所有人都被他吓到了,都觉得这事情有些诡异的很,但是又不敢再上前去追问原因,只能装作没事一样继续忙活自己的事情。 那个花旦也是被吓得花容失色,一张俏脸惨白惨白的,然后小声地说道:“那周哥你就先忙啊,我去化妆准备上台了啊!”说完就小跑一样的离开了那个丑角,嘴里面还不停地小声念叨:“阿弥陀佛,阿弥陀佛,有怪莫怪啊,有怪莫怪啊,祖师爷保佑!” 此时外面的戏已经唱了有一会儿了,宋三子几个又一次走了出去转几圈走了过场,可是他们这才刚出去,前面两人似乎还没什么反应,走在最后面的宋三子突然间脸色一变,差一点就漏了鼓点踩了前面那人的脚后跟。出于敬业的本能,他按下了心中的疑惑走完了这个过场,等到再一次从入相的小门走下了台他才疑惑的挠挠头对着另外两人说道:“你们注意到了吗?台下怎么突然间那么多人啊?啥子时候来的?” 另外两人先是一愣,然后没好气的说道:“宋三子,你小子是不是皮子养了,信不信老子捶你啊!吓唬一次也就算了,你小子还上了瘾了?” 宋三子一脸疑惑地问道:“难道说,你们都没看见?” 想到了这里,宋三子立刻就要去找自己的班主问清楚情况,可是这才刚一回头就看见那个之前一直低着头的丑角周哥冷不丁的出现在了他的身后,吓得他没来由的惊呼了一声,吓得连魂都差点飞了。 正准备松口气吐槽一下自己的这个前辈为什么要冷不丁的出现在自己身后吓唬自己的时候,他突然间发现这个周哥似乎真的有些奇怪,不仅仅是之前的行为,就连现在这个时候看他的样子,也是奇怪得很,怎么感觉,有些不像活人呢? 第二十章 唢呐请神,包公上身 宋三子看着异常古怪的丑角心中很是忐忑不安,下意识地就想要叫出声来。可是这声惊叫还没有来得及喊出来,就听见外头台上传来了一声中气十足的大喝,那是包龙图的唱词,是一段念白。 词里面说道:“我包拯办案秉公执法,铁面无私,不徇私情。尔等皆为恶贯满盈,死有余辜,余当时可斩尔等宵小,就不怕尔等前来报复!今日包拯下阴司地府,亦可再斩尔等一次!叫尔等魂飞魄散!哇,呀呀呀呀!” 这段戏词是用大喝一般的唱腔念出来的,声震四方,好像有一种能够直透人心的力量一般。原先被吓得差点尿裤子惊呼的宋三子没来由的从内心深处冒上来一团火焰,烧却了他所有的恐惧。 他再也不是俯首低眉的态度了,反而是眼睁得大大地瞪了那个丑角一眼,就像是有万千委屈要爆发一样说道:“班主说了让你不要给大家添麻烦,你他妈的就别老在这鬼鬼祟祟的跟中邪似的吓唬人。老子以前在戏班子里可没少受你的欺负,你他妈不就仗着自己跟班主的时间长吗?一天到晚看不惯这个看不惯那个的,你牛逼什么?你再逼老子,老子现在就干死你你信不?都莫挨老子,滚一边边去!” 无视了身边两个想要劝阻自己的同伴,宋三子喊出了最后一句话来,顿时觉得自己的心情轻松了不少,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痛快。 看那个丑角还站在原地没有动,宋三子竟然走过去一把将他推到了一边,嘴里骂道:“没事干就别他妈把路占着,你他妈身体是有多宽啊!” 宋三子走到自己的位置边上大马金刀的就坐了下来,拽的跟个二五八万似的。嘴里还骂骂咧咧地说道:“干完了今晚这趟,老子就有钱了,反正这几年也攒了不少了,够本了,大不了明天老子就不干了,账结清了就回老家盖房子种地去,也省的受这股子鸟气!呸,什么玩意儿!” 后台的众人都给宋三子这一反应给吓了一跳,谁也没有想到以往在戏班里面一直被大家呼来喝去的宋三子今天竟然这么霸气,连平时戏班最横的周哥都给他骂了一顿,甚至到现在连句话都没回,这可真是不得了了。那个花旦仿佛是受到了很大震撼一般地说道:“没想到三子发起火来这么横!真爷们儿!” 另外两个摇旗子的微微愣了愣神,先是朝着周哥点了点头,然后就小跑到了宋三子边上,好像是见到了什么偶像一样,非常敬佩的竖起了大拇指,一个劲儿的说着敬佩敬佩,佩服佩服的话。 至于那个周哥,被宋三子骂完后原本刚刚抬起来的头再一次低了下去,也没有打算去找回场子,就这么一晃一晃的迈着步子朝着戏台子外面走去,最后竟然是在看台那里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这儿就有些古怪了,因为此时从外人眼里看过去,空荡荡的看台那里现在就只有他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那儿,配上今晚这个怪异的气氛,让人觉得特别的别扭。 戏台上此时正好演到了包拯对着阎王义正言辞的说要拿铡刀再把当初被他问罪的奸人再斩一次,吓得那些宵小之徒连连的后退。 似乎是演的过于逼真了,甚至连坐在台下看戏的那个周哥也是不由得脸色一变,露出惊恐的表情。在他看来,戏台子上头扮演包拯的包大龙此时不仅仅是穿上了戏服,唱着戏腔,而是真正的犹如包青天在世一样,全身上下从头到脚都透露着威严。 他咧着嘴,慢慢的竟然流出了眼泪,一脸的哭丧相,好像情绪非常的难受,手指不停地抓挠屁股下面的板凳。指甲在板凳上面留下了一道又一道的划痕,甚至连指甲盖翻了过来他都没有注意到。不仅仅是这样,最后他全身上下竟然还都不停地颤抖了起来,仿佛陷入了癫狂一般。 站在锣鼓班子那里的陈琅饶有兴趣的看着台下那个丑角周哥,眉头微微一皱,说道:“到底是有一只漏了网,没想到竟然是钻到那人的身子里面去了。不过问题不算太大,三十九只野鬼,再加上这个上了身的,应该算是到齐了。” 戏抬子下面的看台原本一共摆了六十多个位置,可是这场戏开罗之前,陈琅在这附近前前后后转悠了一圈之后和刘云简单交代了几句,让他找人把多余的椅子都撤走了,只留下四十个位置在这里。 这是预备着留给那些被人找来磨人阳火的野鬼的,可是一场戏都过了一半了,只来了三十九个,陈琅还以为他这因果没有揽全乎漏了一个呢,没想到那只鬼竟然已经早早地上了一个人的身。联想到之前在戏台后头的时候那个戏班班主冷不丁的在这人后脑抽了一巴掌的情形,陈琅也算是想明白了其中的原因。 “算是他倒霉吧,多半是那只鬼早早地到了,正寻人下手呢,碰上这个倒霉的家伙被戏班班主一巴掌打了后脑,头上那把阳火弱了几分,让他给有机可乘了。算了算了,虽说是早了点,但是也没办法了,提前上主戏吧!”陈琅无奈的摇了两下头,又对着身边的锣鼓班子交代道,“一会儿你们跟着我吹的节奏来,不管台上发生了什么都不能乱了!等我的信号!” 说完又看了一眼等在边上的刘云,给他使了一个眼色,刘云立刻就走到后台对着戏班子剩余的人交代了后续的事宜。扮演阎王爷的那位在扮演包拯的包大龙唱完了后面的几句唱词后就带着手下的人下了台,剩下的剧情就该是包拯一个人在台上唱一段独角戏,再然后三个摇旗子的上台走个过场,包青天就该回到阳间了。 可是当阎王小鬼押着几个奸人从入相那里下了台之后,包大龙提腔唱完了本场最后一段念白,却还是迟迟不见走过场的人上来,这是怎么回事?包大龙一时间也是感到非常的意外和疑惑,那些人不上来他怎么下台呢? 虽然只留他一个人在戏台子上面怪尴尬的,可是二三十年唱戏的经验告诉他,就算台下没有人看他唱戏,就算后面的人忘记了出场,他也得顶住了。要是慌了神,乱了节奏,这一辈子攒下的名声就算是毁了。 出于救场的心理,他一个人在台上走了几圈官步,一板一眼的,时不时还咿咿呀呀几声,想要提醒后面的人赶紧上来。可是一趟走完还是没见到有人上来过场,便借着走官步的空档偏头看向了出将这里锣鼓班的陈琅,那眼神似乎是在询问到底怎么回事。 陈琅见到他的眼神示意,却也没有作出回应,看了看时间,小声地说道:“差不多了,开始吧!” 说完拿起了一支唢呐放在嘴边,鼓着腮帮子吹出了一段高亢的长音。 由于唢呐的声音穿透性极强,顿时就把屋里屋外,戏台看台还有后台的所有人都给惊得不轻。 这么高的曲调在配乐的时候几乎没有人听过,不过那些经验老道的锣鼓班子还是凭借自己的乐感跟着陈琅的节奏打起了鼓点拍子,咚咚咚咚,哐才哐才,嘁嘚嘁嘚------ 包大龙可从来没有听说过原本的戏里面还有这一段,一时间竟是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了,不知道到底是该继续站在台上摆造型呢,还是该借着这个鼓点提前结束这段戏。 正当他犹豫不决的时候,突然间就自己感觉眼前突然一花,等回神再一细看,可差点把他给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原本下面的看台不是只坐了一个人的吗?怎么突然间就坐满了?什么时候来的这么多人? 他就觉得脑子嗡的一下子,然后就什么都记不清了,就觉得自己的身体好像是被什么外来的东西占据了一样,整个人都迷迷糊糊的。 陈琅不断地吹奏唢呐变换着音调,慢慢地从原来的高亢转换成了平稳大气,让人隐隐的能够听出一阵威严之感。 看着包大龙摇摇晃晃的样子,他一边吹着唢呐一边心中盘算着:“差不多了吧?” 而戏班的班主看着外面这个情形隐约的觉得有些不对劲,尤其是当他看见了自己手下的那个丑角竟然一个人坐在看台下面的时候更是气得跳脚,骂道:“这个瓜娃子,怎么一个人跑到哪里去了?看我不锤死他!” 说着就打算撸袖子过去抓人,这还没走过去几步呢,就让刘云一把给拽了回来,正要说些什么就看见刘云从口袋拿了一把钞票摔在了他身边的桌子上,然后恶狠狠地说道:“这钱给你,你们戏班子的每个人都有份,算是我们老板额外加的,从现在开始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准出去一步!” 这话才刚说完,大知宾就带着殡仪人员还有王萧和乔淼把他们给看在了这里。 那戏班班主心中虽是感到万分疑惑,但是见到了一把钞票也是眼睛直冒金光,连忙说道:“好说好说,有钱什么都好说!” 此时的陈琅吹完了最后一个音节后放下了手中的唢呐,鼓足了气朝着台上的包大龙大喊了一声:“有请包龙图夜审这些游魂野鬼!” 第二十一章 铡刀杀鬼,以儆效尤 听到了陈琅的大喊声后,台上的包大龙原本因为迷迷糊糊而微微眯起来的眼睛突然间猛地睁了开来,好生的威严肃穆,给人一种刚正不阿,铁面无私的感觉。 张家的人虽然只是站在灵堂里面远远地看着,都隐隐觉得台上的包大龙此时就真的像是那个为民请命,不与世俗同流合污的包青天一样,更不用说是看台边上的人了。 见到眼前这番场景,张羽不由自主的说道:“难道真的是包青天在世?” 戏台子上面的“包大龙”慢慢转头看向了台下的一众游魂野鬼,一双眼睛微微的眯了起来,随时半睁半闭之间,却是睛如雷电。看得包括那个周哥在内的一众野鬼都是胆战心惊,面露惧色,然后突然厉声呵斥道:“尔等游魂野鬼为何不早早去了轮回,反倒是举重在此,扰阳间秩序,乱活人生存!当真是不知道世上还有人鬼殊途,天道轮回这么一说吗?” 如果说一开始大家还不能完全确定的话,那么这一开口,那和包大龙完全不一样的声音就更让众人觉得确实是天神下凡无疑了。 本身包大龙的声音就已经是中气十足,洪亮之中带着一丝威严了,可是此时的这个“包大龙”,那简直是声如洪雷,尽是威严与神圣。见一众野鬼惊惧之色,更是乘势而上,连着向前快走了三步,吓得那些野鬼纷纷不自觉的缩到了一边。 “包大龙”看着缩在一起的野鬼们,突然间伸出手指指向了那个丑角周哥,大喝道:“孽畜好胆,在本府面前竟然还敢附身在活人身上,汝可知这等行为不仅损人阳寿也害你阴寿,此等有违天道之事,你究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还是有人背后指使?还不速速招来,莫不是要本府动用狗头铡你才肯实话实说?” 话说到这里,只见包大龙突然间一抖身上的衣服,走到后方,流云大袖一挥,空气中竟然慢慢凝结出了一个狗头铡的虚影。明明没有人去使用,那锋利的铡刀竟然慢慢的打开,同时向外散发出的阵阵萧杀之气。 仅仅这番变化便是让那些游魂野鬼们肝胆俱裂一般,不停地哀嚎起来。周围好多人都能够隐约的听到一声声的鬼哭狼嚎,顿时都是脸色刷白,眼前竟然慢慢的浮现出一群被吓得跪在地上拜服的游魂野鬼,那情形吓得几个胆子小的差点当场昏死过去。 那个附身在周哥身上的游魂野鬼似乎是抵抗不住那样的威慑,一声惨叫后连忙离开了周哥的躯体,然后急急忙忙的跪在地上不断的磕头认错,哭喊道:“包大人饶命啊,包大人饶命啊!小的知道错了,小的知道错了!” 而没了游魂野鬼附身的周哥突然间就好像是一滩烂泥一样昏倒在了地上,整个身体还不住地轻微抽搐着,嘴角不断的吐着白沫,估计是被阴气给冲了体,身体一时间没能够做出正确的防卫措施导致的。 陈琅制止了想要过去帮忙救人的人,说道:“暂时不要过去,他只是阴气入体,还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但是少不得要病上几天了,你们之后好好照料就是!不过现在那里有四十多只鬼,你们要是什么都不管就这么直接过去的话,估计下场也不会比他好多少,还是安静地等事情处理完了再说吧!” 看着一众的游魂野鬼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包大龙突地发出一声惊叹:“尔等究竟是为何会有这么大的怨气?有何冤屈,尽管告诉本府,包某自然会替你们查明真相,还尔等一个公道!” 话才刚说到这里,好像是后劲有些不足,刚刚那话说的时候尾音隐隐有些发颤,包大龙的身形突然间一个踉跄,差一点就要摔倒在地上。 见事情发展不顺,陈琅立刻就拿起了唢呐,吹出了一阵紧而快的音节,然后音调由低转高,最后又是一下连续多次的起起伏伏,这才让台上的包大龙身形再一次稳了下来。放下唢呐后陈琅长舒了一口气,说道:“想不到这个包师傅还有这么强的自我意识?差一点让他把包青天的神识从身体里面挤了出去,好险后面补了一下,不然就前功尽弃了!” 稳住了身形的包大龙迈着官步走到了戏台子边上,指着那个之前附身在周哥身上的游魂野鬼问道:“尔等咿咿呀呀的太过聒噪,实在是吵得本府头疼欲裂,就由你来说!好好的说说到底有何冤情,如果有一句隐瞒被本府识破,定叫汝知道什么叫做铁面无私,执法无情!” 那个鬼魂被包大人这么近距离的喝问了一声,也是忍不住全身哆嗦了一下,委屈的说道:“我等都是这数十年来因为意外横死的游魂野鬼,因为阳寿未尽地下不收,只能在阳间四处游荡,原本也是准备去向枉死城等到阳寿尽了再入阴司去轮回,可是不料突然一天就被一个不知名的大布袋子收拢到了一起,然后就发现一个独眼的男人手中拿着我们的尸骸,还对我们施展了一些诡异的术法。 我们都是一些没什么本事的野鬼而已,那里有能力去反抗,更何况他手中还有我们的尸骸,稍有不从便是一顿拷打。原本都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按理说不该害怕这些,可是他竟然能够通过我们的尸骸将这番拷打直接作用在我们的魂魄之上,有几个不愿为虎作伥的都已经魂飞魄散了。 我们剩下的也都害怕落个永不超生的下场,就只能委曲求全听命于他,帮他害人,帮他敛财!这些年来也确实做了一些伤天害理违背良心的事情,可是我们也是没办法啊,谁让我们的生死都掌握在他的手里啊!还请大老爷明察!” 包大人面色一沉,两眼在这野鬼身上仔细地看了一遍,然后愤恨的呵斥道:“此等狗贼当真是做尽了伤天害理之事,拘禁游魂在阳间谋取私利,此乃扰乱阴阳之大罪,为何阴司没有人去管?难道又是一群尸位素餐的奸佞之徒?真是气煞本府!那尔等之中若有孤魂阳寿尽时他可有放尔等去轮回?” 那个野鬼连忙摇摇头哭丧着脸说道:“如果只是拘禁我们到阳寿尽时便也罢了,可是我们根本就做不得自己的主啊。按理说,小的三年前就该阳寿到头去阴司轮回了,可是到现在依旧是在他手下替他做事,您便也知道那人是个言而无信的了。现如今,只怕是早已经耽误了转世轮回的时辰了,将来只能做一只在阳间为非作歹的孤魂野鬼了!” 这鬼是越说越伤心,说到最后竟然是忍不住扑倒在地上哀嚎起来,引得后面的一群鬼也是再一次跟着大哭起来。 陈琅实在是受不了它们这么哭下去,连忙再一次吹奏起了唢呐,用高亢嘹亮之音震慑住了这些哭嚎的野鬼们。 此时的包大人转身走到了座椅上,似乎是有万分愤怒一般,猛的一拍桌子,面带威严的说道:“尔等游魂野鬼当真是鬼话连篇,本府之前早就说过,休得有一字一句欺瞒,尔等竟然还屡教不改!当真以为本府不敢动手铡了你们吗?还不速速从实招来!” 陈琅忍不住心中暗骂了一声,道:“这群野鬼真是太不识抬举了,莫不成还以为这是弄虚作假?我准备了大半天的功夫就是为了引包青天的一缕神识下界,他们竟然还想要糊弄过去,当真是自作聪明。要是包拯这么好糊弄的话,他又怎么当得起青天之名!” 只见他从怀中拿出了两个黄色的小纸人,轻轻展开后随意的一抖,口中默念道法然后朝前一抛,那两个纸人竟然凭空缓缓燃烧起来。纸人被烧完后却并没有消失,而是化做了两个皂衣大汉龙精虎猛地走上了戏台,一左一右站在包大人身边。 包青天怒喝一声:“王朝马汉,将那鬼话连篇欺瞒本府的野鬼拿上来,用狗头铡铡了,本府今天就要来个杀鸡儆猴,再做审讯!” 两个大汉立刻领命称是,下去不由分说便将那野鬼提了上来,不顾他的挣扎将他拖到了狗头铡边上,拉开了铡刀将他拦腰斩成了两截,那野鬼只是发出了一声嚎叫,便化作了一团青烟,慢慢的消散在空气之中。 包大人眼睛扫视了一下,说道:“本府事先已经说了会替尔等做主伸冤,为何还要有所欺瞒,尔等虽然是受人要挟指使,但是看来也并非都是迫于无奈啊!刚才那厮回话时目光躲躲闪闪,本府今时今日早就能看出其真正意图,自然不会轻饶。有道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今日尔等作恶的罪责本府暂且记下,等处理完幕后真凶自会思量如何处置尔等,可是如果尔等隐瞒不报,则罪加一等,还不给本府说清楚!” 此话一出,原先哀嚎不断的群鬼立刻变得鸦雀无声,似乎是真的怕了眼前这个八府巡按。 第二十二章 眉头初现,群鬼消亡 在那个鬼魂烟消云散之后,包大人伸手指了指面前的另一个野鬼,面色微沉,再一次询问道:“这次你来说,切勿有所欺瞒,不然刚刚那厮便是你的下场!” 台上的包大人正唱着自己的戏份,而台下的陈琅也没有歇着吹着唢呐带着锣鼓班一起为包大人这场戏伴奏。 在刘云他们一众人看来,陈琅那就是在背后指点江山啊,多么的威风。 可是这其中的辛苦谁又能知晓,陈琅看似轻松无比,实则心中也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一来施展道法接引包青天的一缕神识下界附身在包大龙身上,对于自己的精神来说是一个不小的消耗;二来他可不是真的打算让这位包青天替这剩下的三十多个游魂野鬼做主的。真的要是帮他们做主申冤,这么大的因果他也不想随意沾染,搞不好小命都得交代。 想到了这里,陈琅又一次从怀中拿出了两个小纸人,默念口诀,像之前一样祭了出去。两个纸人如之前一般凭空自燃,灰烬还没落地就再次化作了两个皂衣大汉,走上台分别站到了那所谓的王朝马汉身边。 陈琅端起唢呐,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然后吹出了一阵长音,心道:“这群野鬼虽然被震住了,但是仅仅两个皂衣鬼差或许还无法让这些家伙老老实实地认命,既然是威慑不够的话那就再加一把柴火。反正都已经有了王朝马汉了,再加上张龙赵虎应该就能让他们乖乖听话了吧。只可惜一心多用至此已经太过耗神了,不然要是加上南侠展昭,这些游魂野鬼怕是连自己生前做了什么亏心事都能老老实实的交代了。” 想到这里,干脆陈琅又加了把劲儿,精神高度集中起来,连吹了十几个高亢的音节,弄得台下的一众游魂野鬼差点是三魂不见了七魄,这可全凭陈琅运足了一口正气坚持着,此消彼长之下包大人和手下的侍卫得力干将更是显得龙精虎猛。 借着四位鬼卒的威慑,包大人又提高了嗓门喊道:“尔等冤魂这般拖拖拉拉,似是别有所图,莫不是想拖延时间待到本府重归于天地,然后再想法子脱身,是也不是?当真是气煞我也,王朝马汉,张龙赵虎,给本府将这些孤魂野鬼收押起来,本府今夜要一个一个的亲自审问,本府多年不曾断案,这些人怕不是已经忘记了自己还头顶青天了!” 最后一句话包大人又是凭着一腔正气喝出来的,将那些孤魂野鬼震得齐齐的跪倒在地上,只能够任由那四个皂衣大汉随意捉拿,连一丁点反抗的余力都没有。 不过虽然只从表面上来看,这些野鬼都是一群乌合之众,但是这些矮子之中选将军,到底也还是有那么一两个能够勉强经受住这大范围波及下来的天地正气的。 因为知道外面会有群鬼夜游,所以张家特意交代人清了场子,而清场之后的空隙就会比较多。此时的看台后方正好就有两只打着主意的野鬼想要借着这个时机趁着四个鬼差收拢前面的野鬼之时悄悄溜走。 可是他们的这个念头才刚刚冒出来,陈琅便已经有所察觉了。 早在这场戏开始之前,陈琅就特意交代了刘云让他找香灰围着看台戏台来回撒上三圈,防的就是他们浑水摸鱼,所以这些鬼魂仅仅是刚刚离开原有位置不过两三米的距离,陈琅就立刻吹奏唢呐让鬼卒拦住了他们。 这两个投机取巧的野鬼这才刚离开没多远,就看到眼前突然出现了四个身穿皂衣的彪形大汉,顿时身上的阴气就被那旺盛的天地正气吹散了七八分。 然后这四个皂衣大汉每两人提留了着一个野鬼,像是抓小鸡一样,就这么把它们提到了台上,同时还不忘回头用那狰狞凶狠的脸去吓唬一下其他的游魂野鬼。 两只野鬼被一脚踹倒在包大人身前,连忙不断的磕头拱手讨饶,可是包大人却是视而不见,非常愤怒的一甩衣袖,喝道:“我观尔等罪孽深重,本想给个机会让尔等想办法减轻一些怨气,化解一下你们身上的孽债,可是你二人却不知悔改,还妄想着逃脱律法的制裁,当真是欺本府的铡刀不快否?原先那厮的下场你二人没有看到吗?王朝马汉,张龙赵虎,领本府之命将此二人腰斩于狗头铡之下,以儆效尤!” 四个大汉用非常大的声音应了下来,然后也不管这两只野鬼如何的挣扎求饶,干净利落的用狗头铡欻欻两下,将他们铡成了两截,然后看着他们的魂魄一点一点的消散在这天地之中。 这一举动就好像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一样,瞬间将台下所有的孤魂野鬼尽数吓破了胆,对方虽然只有五个,但是天威难犯,打他们肯定是打不赢的。刚刚可是有不少的野鬼想要逃跑却没敢跑的,现在再看这个下场似乎也不是自己能够接受得了的,便彻底断了这份心思。 一帮孤魂野鬼纷纷跪倒,七嘴八舌地就要如实招供,一时间弄的场面是喧闹不已,在周围的这些活人听来,就好像是一群乌鸦在不停地叽叽哇哇一样,让人难以忍受。当时就有不少人下意识地用双手捂着自己的两只耳朵,想要抵抗这奇怪的鬼叫声,可是却见效甚微。 陈琅也是隐隐有些经受不住,而且群鬼似乎是不约而同的一起乱喊乱叫,惹得他很难集中精神,从而导致台上的包青天神魂不稳。 他暗道一声糟糕,心道:“这背后的家伙果然是有些本事,多半是从这些野鬼的身上得之我在请神,表面上是让一众野鬼伏法,实际上是借此扰乱我,让我不能继续维持法术,当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啊!” 因为受到的影响着实不小,陈琅握着唢呐的手都在微微的颤抖。但是这也似乎提醒了陈琅一件事情,自己也是有对抗这些噪声的法子啊,既然你们想要比一比谁的声音大,那就来试试吧。 心中默念一声天地有正气,借着天地正气猛地吹响了唢呐,一瞬间,音浪冲天。他也不管什么音准不音准的了,纯粹是一口气吹出去把声音开大了最大,完完全全的以势压人。 霎时间,群鬼乱叫的声音被这冲天震耳的唢呐之声盖过,如同金石断裂一般,瞬间反转了局面。 此时台上还慢慢浮现了一张案几的虚影,包大人身后也出现了一张太师椅,他移步过去,一抖身上的戏服,正襟危坐,手上拿起案子上面的惊堂木猛的一拍,喝道:“休得喧哗,再有不听令者,立斩不赦!” 正所谓文曰惊堂,武称虎威,惊堂木在手,这才像是正宗的包青天啊,那气势,又何止是上升了一个档次。 那些孤魂野鬼似是再也无法承受这无形的威压,齐齐的安静了下来,当中有几只鬼还是欲言又止的样子,似乎是在斟酌一会儿究竟要不要实话实说将背后之人的真正身份供出来一样。 可是这个念头似乎也是只是一闪而过,那几只刚刚有些松动的孤魂野鬼便不知道是被什么无形的力量撕扯了一般,瞬间就形神俱灭消散在空气之中,能在最后发出了一阵凄厉的惨叫。 陈琅心中一动,自言自语地说道:“果然是能够借助这些游魂野鬼来掌握我们这里的一举一动吗?知道这些鬼魂撑不下去了便想要杀鬼灭口?想得美!”说完用手指在掌心画了一个符咒,口中默默念着法决,促使台上的包青天发现这背后的玄机。 得知此事内情的包大人顿时大惊失色,忙喊道:“大胆,竟然敢在本府面前下此狠手,来人啊,速速将这些孤魂野鬼收拢起来,切断他们与幕后之人的联系,切不可再让那人得逞!” 四个大汉立刻就受命下去捉拿这些惊惶不已的孤魂野鬼。 也不知道是不是打算尽数将这些野鬼杀绝,台下的野鬼们一个接着一个的魂飞魄散,四个纸人大汉竟是完全来不及阻止,这边才刚刚抓住一个,还没等抹去它身上和背后操控之人的联系,那野鬼就已经消散于无影无形了,当真是难办得很。 眼看着台下最后仅剩的一只野鬼也慢慢的形神俱灭于当场,陈琅却突然让四个皂衣大汉还有那个包大人全都停了下来,也不知究竟是何打算。 或许是因为此时精神消耗过多,陈琅的额头已经满是大汗,他有些疲乏的说道:“虽然方法偏激一些,但是目的已经达到了,也用不着再继续下去了,在下就在此恭送包龙图,剩下的事情就交于我处理吧。大人放心,我定不会让那幕后之人逍遥法外!” 说完,猛地将手中唢呐在桌上一敲,台上的四个皂衣大汉便开始慢慢消散,那包大龙也好像被抽干了力气一样瘫软的倒在了台上。 陈琅朝刘云点点头,他便立刻让人上去吧包大龙抬了下来。 看了一眼已经昏迷过去的包大龙,陈琅心中松了一口气,说道:“真把他给累坏了,让人先送他去休息一下吧,接下来的事情,就让我一个人做到底吧!” 第二十三章 因果加身,魂散香消 陈琅转身从桌上拿起了一张手帕擦了擦自己额头上面因为精神过度消耗而冒出来的细汗,一步一步地走到了看台正中央,最后停在了那最后一只游魂野鬼魂飞魄散的地方。 将手中的廉价手绢很随意的扔到了地上,陈琅笑了笑,对着空气说道:“福生无量天尊!杀鬼灭魂,仅仅只是用来灭口,那你的手段还真是挺狠的,就是不想让我得知你真正的身份吧?” 他原地转悠了两圈,手中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拿出了三炷香,用那个神奇的手法将香点燃,然后插在了面前的土坯上。 看着那只香的青烟袅袅升起,慢慢地飘向天空,陈琅继续说道:“一开始我还不知道那个所谓的独眼龙究竟是哪一个倒霉鬼,竟然被你三番五次的用来做替罪羔羊,上次被我用梅花香阵散了魂魄的那只鬼说的是他,今天晚上那头几个被狗头铡斩成两段的倒霉鬼也说的是他。 当时的我确实是不知道你的真正用意,但是就在今天上午,我坐车回去道观拿东西的时候,我倒是想了起来,我的记忆里面倒还真的有这么一个人,给我的印象还挺深的。 就在一年多前,我师兄曾经带回了一个姓马的独眼龙中年男人来道观,说是从渝州来的业内人,通晓一些操纵鬼魂的手段,以前还是靠着这个手艺发财的,发的横财! 不过近几年遭了报应,老天爷给他略微施加了些惩,弄瞎了他一只眼睛,这才让他稍微有所收敛,不过并非是改过自新,而是非大财不捞。 那次他来,是被我师兄绑来的,听师兄说,他手上原本有七个跟了他二十多年被他用心头精血养着的鬼魂,因为他打算负隅顽抗,所以那次一下子就被灭掉了六个,如果不是担心下重手搞出人命的话,估计连最后一个都留不下来。 据师兄说,是因为他心里面又痒痒了,打算去省城再捞一笔大的,之后就金盆洗手,可是被师兄撞见了,不仅搅了他的生意,还顺手把他逮了回来,那天晚上我可是亲眼监管着那个姓马的独眼龙在三清面前跪了一夜。 之后这人也算是真的怕了,被师兄强烈要求着立下了血誓,保证以后绝对不再养鬼捞偏财,还要积德行善,这才同意放了他。别的我是不清楚,我只知道,如果昨天和今天的这些事情真的是那家伙在背后搞鬼的话,估摸着都不用我出手了,他的血誓反噬就能要了他的命。不过你们似乎也不知道这事情,不然也不至于拿他来编排瞎话了。 而且,最让我坚定这个判断的,就是我今天回道观的时候我师兄说的那番话。凡事都讲究因果循环,因果对应是分人的,而我师兄却只是在询问我打算怎么办,这就更加说明不会是那个人。因为如果是他在背后捣鬼,那因果就是在师兄身上,根本都不用我出手,师兄绝对会动手解决这个后患。 所以说,你这么做真的是太失算了!” 讲到了这里的时候,陈琅发现那原本直直地上升的青烟竟然突显了一丝波动,青烟的轨迹断断续续的好一会儿才恢复正常,引得陈琅脸上的笑意更甚。 他稍稍顿了顿,继续说道:“就算是说中了你的计划你也别太激动啊,我这话还没有说完呢,如果你现在就这么激动的话,要是我后头说了什么更加劲爆的事情的话,那你很容易把自己的心脏搞出毛病的!” 他边说边绕着那三炷香转圈子,同时两只手不断地慢慢变换着法印,道:“天地万物,阴阳有序,但凡是在这天地大道之间的,全都有因果联系。我虽然不明白你是出于什么目的要对张家下手,竟然要让人家家破人亡,倾家荡产,但是我却不难猜出,张家老爷子的死,估计也和你脱离不了干系吧!” 陈琅的话声音不大,但是由于此时天色已黑,时间也过了午夜,外面的人可不多,再加上之前发生的一切诡异的事情,周围更是安静得出奇。此时站在灵堂里面的张援朝几人也是清清楚楚地听见了刚才陈琅说的事情,顿时就是一阵火起,急着就顺手抄起了一条长板凳就准备冲出去,要找出这个害死了自己父亲的罪魁祸首报仇雪恨。 如果不是大知宾他们怕耽误了陈琅的事情拦的及时,这会儿张家兄弟两人都该冲出去了。 张援朝和张进社两兄弟脸色都是气得铁青一片,咬着牙狠狠地出着气,骂道:“他妈的,这龟儿子害死了我爹,老子要他血债血偿!老子不管能不能打得过这混蛋,今天都要跟他拼了!不然我还算是人吗?日你妈卖批的!啊——” 大知宾死死地抱住了张援朝的腰,对着他劝道:“你先别冲动,冷静些,陈道长不是说了吗?这一切都交给他,你们兄弟俩要是就这么冲了出去,能不能报仇倒是其次,要是再害了陈道长可就牵连无辜了。” 一直咬着牙没说话的张羽握着拳头狠狠地一跺脚,也是上去劝道:“爸,你放心,咱们张家有恩报恩,有仇报仇,爷爷的仇咱要报,但咱不能连累陈道长,等问出来到底幕后的人是谁了,咱们就要他十倍百倍地还回来。但是现在,您和二叔要冷静下来!” 听了自己儿子这么说,张援朝和张进社兄弟俩人这才渐渐不再挣扎了,爷仨都是强忍着自己的怒气,紧张的看着外面的陈琅,似乎只要他一会儿要是有了什么信号,就立刻出去大干一场一样。 陈琅也知道自己刚才说的话必然会引起张家人的强烈反应,但是此时他也顾不上这么多了,只能继续按原来的打算说下去。他接着道:“你也是一个操纵鬼混的行家了,施展些小手段让老爷子失足死在自家浴室里面对你而言不是什么难事。 之后又让手下的孤魂野鬼出来闹腾张家的白事,先是磨了张老爷子的魂让长明灯受了阴气点不起来,以此乱张家的气运;然后又做出了一锅鬼饭,引来了四处的孤魂野鬼,还恰逢了十三数之煞;之后又在孝子们给老人送饭的时候借机让野鬼附在张家二儿子身上,让人偷偷拿走了我的五帝钱,想趁机杀我;最后就是今天了,你先抽了张家大儿子的一丝生魂,再害我被人敲死人门,晚上还集结四十个孤魂野鬼来闹鬼戏,如果不是我提前准备了这一出包公断阴阳案,怕不是还真的着了你的道了。 只是你千算万算,似乎还是漏了一笔啊。你恐怕还不知道,今天下午,我在救了张家老大的时候,顺道敬了一次香,把你作用在张家身上所有的因果全都转嫁在了我自己一个人的身上。 所以说,不管你今天晚上做了什么,张家的人都不会受到任何的影响,所有的一切,都只能冲着我一个人来!而最最悲惨的是,你还没有十足的把握置我于死地,所以对我而言这是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 不过既然你的动作能影响到我,那么就说明我也同样能通过这些因果直接将术法作用在你身上。你可知道你今天晚上都做了些什么傻事吗? 在我给唐明皇敬了香之后还敢让野鬼在梨园祖师爷眼皮子底下上戏子的身,而且还偏偏是个丑角,你怕是不知道丑角在戏园子里面的地位啊? 接着你又当着包青天包大人的面在背后用术法杀死了三十七只鬼,这阴德可损大了。这些因果的影响可都不小啊,更何况这事情这么严重,我要锁定你的位置也是易如反掌啊。 单是这些东西,就足够你落个半死不活的下场了,就算你能侥幸活了下来,只怕近几年也要在床上好好躺着了。更何况,还有我自己施加的手段呢。 我下午给你的那封书信你可还收到了?我说过了,你对我出手,对张家出手,企图乱我的道心,我挡住了,那我要废你的修行,抽你的魂,要你的命,你挡不挡得住呢?” 话音刚落,手中法印正好捏完,陈琅轻声的说道:“下午的五瘟鬼也不过是给你来上了一小份见面礼,现在这才是重头戏!不过,你多半是没有机会再找我报仇了!因果加身,术法抽魂,你要是还能活下来,那我这十几年的功夫也算是白学了!” 也就是在这时候,地上插着的三炷香瞬间就化作了齑粉,陈琅连看都没有看上一眼,便自顾自地走回到了灵堂里面。 他对着张援朝说道:“背后那人的魂被我施展术法抽了出来,之后又被天地施加的因果生生给碾成了碎片。人死魂灭,魂散香消,那香现在都化作了粉末,魂魄只怕也消散于无形了吧。你们明天找人出去打听一下,多半就能知道是什么人做的好事了!你们家老爷子,明天也可以安心出殡下葬了!” 说完,陈琅便一个人默默的走上了楼,口中还不断地小声念着福生无量天尊。 第二十四章 分析前因,思索后果 原本陈琅是打算上楼好好地休息一下养养精神的,可是他这之前说了一些让人感到莫名其妙的话之后张家哪里还能放得下心,本来就已经有足够多的事情要处理了,又突然间得知自己的父亲不是无意中摔倒去世的,而且还是被人家使小手段害死的,他们哪里还能沉得住气。 张援朝还有些不放心,担心对方还会伺机报复,连忙就追到了楼道那里,拉着陈琅追问道:“陈道长,你刚刚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啊?你刚刚就是这么简单的说了几句话,事情就完了?难不成背后那个装神弄鬼的家伙已经死了?” 回过头,陈琅略显疲惫的看了一眼张家众人,看他们那急切的样子,知道自己这个时候如果不把话说清楚了,他们一定不会安心,自己估计也是别想着休息了。 无奈之下,他只能摇摇头,然后留在了楼下,打算把事情说清楚了。 他先是对大知宾叮嘱道:“大知宾,麻烦你准备一下明天出殡的事宜,还有,让外面的戏班子接着把最后的几场戏唱完,我知道他们现在未必有那个心思,但是就是拖,也拖到到规定的时间,规矩是老一辈的人定下的,随意更改的话,这因果或许还不能完全化解干净了!” 张援朝一听,也非常的上心,赶忙交代刘云:“小刘,你也跟着一起出去帮忙,多给那戏班子拿些钱过去。钱老子有的是,我也不求他们唱得多精彩了,就照着拖延时间的意思去。我知道你这忙前忙后的也累的不轻,但是你放心,跟了我这么些年你也该知道,我是绝对不会亏待了你的!” 刘云点点头,也没有多说什么,立刻就带着手下的几个人跟着大知宾一起出去了,没几分钟时间,戏班子那里先是叽叽喳喳的吵吵了一会儿,然后就安静下来,接着就转变成了细声的讨论。没隔一会儿,就再一次开始了新的一轮戏剧的表演,估计也是被张家拿钱给砸服了。 陈琅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丝毫没有忌讳,就挨着张家老爷子的棺材,慢慢地说道:“你们不就是想知道事情到底是怎么解决的吗?那我就给你们简单的说说。 从今天下午将因果转嫁过来的时候,我就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觉着张家老爷子的事情好像也不是什么偶然,这因果的分量远不是一般的意外死亡可比的。 后来我又用了一下午的时间来进行推算,总算是将这个根源锁定在了那因果的另外一端,也就是背后那个操控鬼怪的家伙。虽然我还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不过从几个条件的相互联系之中想必也能推出个一二来。 首先,这个人,或者说是这个人背后的指使者肯定是认识你们张家的,至少是认识张家老爷子和你张援朝张大老板的。不然对方也没有必要针对你们做这么多的事情; 其二,这个人或者他的同伙昨天下午一定来过这里进行了吊唁,不然也绝对没有可能将那个饿鬼藏在这灵堂里面来等候时机附张二先生的身; 其三,他或者是背后的主使和你们张家一定存在着某些利益纠葛或者恩怨纠纷,不过考虑到张家老爷子的性格人缘,还有你们张家这些年替镇上乡里乡亲做的那些贡献,多半也不会是恩怨上的事情。所以这么一看,他要针对的也只能是你们张家生意上的问题,你们可以仔细的回想一下,在做生意这一方面,你们张家有没有得罪了什么人?” 陈琅说完了自己的分析,又询问起了张家在生意场上有没有得罪什么人,然后就停下来给他们足够的时间去静心思考回忆。 经他这么一提醒,这就惹得张援朝兄弟两个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头,似乎是在仔细的回想着什么,但是一时半会儿的也没什么头绪。 正在两人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的时候,张羽开口说道:“我从小的时候就常听爷爷说,这世上不存在什么不招惹人怨恨的生意,哪怕你做的再好,都一定会与人交恶,只是他没有表现出来让你发现而已。” 张援朝一听自己儿子这么说,更加疑惑的说道:“这不太可能啊?我们家里面做生意向来是本本分分的,我也会经常约束手下的人不能欺行霸市,绝对不会有人因为这个而想要害我们家啊!” 张羽摇摇头,说道:“爸,咱们家是对得起良心没错,可是你也少说了一种情况!不仅仅是靠不正当的手段做生意会招来人敌人记恨,正经的生意人也是会有人敌视的。 你难道忘了一句老话了吗?同行如敌国,您和二叔这些年虽然是白手起家,但现在也算是做大做强了,我们张家这么突然间崛起,对于我们家而言,就相当于是在咱们省里,市里的建筑工程还有运输圈子里面站稳了脚跟。 但是对于别的商家来说,这就是有人来分他们的蛋糕了,他们的利益也因此受到了影响。如果这些人之中有那么一两个小心眼的红眼咱们家的生意,那也是很有可能做出这么极端的事情的。” 对于张羽能够说出这样的一番话,陈琅也是有些感到意外的,看这家伙直来直去有话直说的性子,本以为他就是各粗枝大叶的人,没想到,竟然还是粗中有细,估计好好雕琢将来也是一方人物。 有了他刚才的一番话,陈琅之后的话便说的顺畅多了。 陈琅接着道:“他说的不错,同行如敌国,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这些话也不是随便说说的,你们大可以想想,有没有符合我们刚刚梳理出来的三个条件的,对你们家里了解不少,昨天还来吊唁过,还和你在生意场上有些竞争关系的,仔细想想,多半就在他们之中了。 因为昨天白天我并不在这里,所以我也不能帮你们做出什么判断,这终究也只能够靠你们自己去推理。但是千万记住了,一切推理,最后都要有证据才行,不然的话切勿激动才是。” 说到这里,陈琅又给他们提供了一些提示,说道:“一时半会儿的让你们去想到底是谁做的你们可能还真不好猜,或许你们已经有了几个值得怀疑的对象了,但是无凭无据的,你们自然也不能上门去找人家要什么说法!不过你们可以时候对这几家多做些防备,然后找人慢慢去打听。 一般而言,这些有钱的大老板不可能自己去修习这些阴邪术法来害人,所以你们也不可能从他们之中谁家会因为死了一个人办丧事来进行确认,那人只会是他们花钱雇来的。 虽然很不走运让人家把命给搭上了,但是对于这些亡命之徒来说,无非也就是多赔些钱而已,不算什么大事。不过你们要是非想知道什么,可以去问问一个人的意见,或许他能给你们提供一些线索也说不定呢!” 众人一听有人能帮他们提供线索,让他们尽快的找到那个害他们家的幕后真凶,也是连忙追问道:“是谁?找到他就能问出来是谁害的我们张家吗?我们天一亮就立刻让人去找他,只要他肯帮忙,我们一定有重谢!” 这话时张进社说的,陈琅听在耳里觉得有些不太舒服,这个张家的二儿子虽说不是什么坏人,但是性子实在是急了些,而且还总是以为有钱就了不起的样子,一说到什么事情就知道拿钱说话。虽然陈琅很不想承认这样做确实很有效果,但是这毕竟对于修身养性没什么好处,所以才会不自觉得有些反感。 似乎是察觉到了陈琅有些不快,张进社又连忙说道:“只要他肯告诉我们线索,或者直接告诉我们是谁害了我们,那就是我们张家的大恩人,就是千恩万谢也不为过!” 说着又讨好般的看着陈琅,道:“还有陈道长您,这两天也是为了我们张家劳心劳力的,自然是不能亏待了。我听小刘还有小羽说了,您住的正心观实在是有些老旧了,等我们家里的事情消停了些,我和大哥立刻就让人帮着找一处好地段,给你们盖一个更加气派些的道观,保准日后香火鼎盛!咱们张家虽说不上是手段通天,但是这些本事还是有的。” 陈琅微微笑了笑,摆摆手道:“这倒不用了,我和我师兄已经习惯住在那个小院子里面了,要是真的搬去了什么大道观,反倒是会有些不习惯,而且这对于我们习道的人也是没什么用处的,道家讲究无为,更是注重修身养性,所以你们如果真的要感激的话,就如以往一样,多替家里还有社会做些好事吧!” 张援朝连忙应承下来,说是以后要资助一些穷困的孩子上学读书,来给家里人积德,然后继续问道:“这些事我们都记住了,还烦请陈道长说说,到底我们应该找谁才能知道是谁在幕后害我们的呢?” “你们还记不记得他们之前一直想要栽赃陷害的那个独眼的中年男人?我觉得,他或许会知道是谁要害的你们呢!你们可以去渝州找他问问,我相信一定会有线索的!”陈琅看了看外面忙活的的众人,慢慢地说道。 “为什么?”张羽感到非常的好奇,于是就发出了自己的疑问。 “因为——” 第二十五章 出殡前夕,尸体异变 “因为一只眼睛的马王爷名声在外啊,算上泸州市里和咱们县下的几个镇子,再加上附近的渝州,在操纵鬼怪上,业内人都知道,独眼的马王爷绝对是数一数二的人物。虽然他近几年行为有所收敛了,一年前还被我师兄教训了一次,但是毕竟早些年的时候也是凶名远扬的,如果这附近有人想要请人操纵鬼怪来对付别人的话,找他绝对是一个正确的办法。” 陈琅这么一说,张家的人也确实清楚了不少,这倒是和他们做生意的差不多,如果要在一个行业内找人做一件事情,只要手里面资金条件跟得上的,当然会先去找那圈子里面名声在外的高手。因为人家既然能把这招牌打响,绝对不会是泛泛之辈,至少不用如同大海捞针一样的四处去寻找了。 张援朝脸上有些微微发红,应该是之前确实气的不轻,这会儿既然已经知道了要从什么地方下手调查自己的父亲的死因,那便也慢慢地沉下了心。连忙让人喊来了刘云,对着这个自己最最信任的助手一件一件的交代着之后的事情,行事果断,丝毫不拖拉,从明天出殡下葬到安排之后的酒店的宴席,从如何报答陈琅再到资助贫困学生的事情,甚至连报答包大龙还有帮他他外甥小赵在手下安排个合适的差事的事情都安排的妥妥当当。 到最后,张援朝还特别郑重的说道:“还有些事情,你必须找一些能够信得过的人去做,最好是你亲自把控才好。我这里有几个人,你安排手下的兄弟帮我去盯一下,多找些人,几波人轮班倒,二十四小时的盯着,我要知道他们的一举一动,如果可以,最好是能连他们中午吃了很么,晚上和谁一起睡得觉都给我查清楚了!一旦发现他们和什么奇怪的人来往,立刻报告给我!” 听了张援朝的话,刘云不仅是有些不太明白,而且还显得非常的震惊,因为刚刚张援朝告诉他的几个人名几乎都是附近有名的大人物,不是哪个集团的老板,就是某个企业的龙头人物,甚至还有一些是黑白两道上的人物。 不过他确实非常的忠心,哪怕是自己不知道老板为什么要这么做,他还是连忙点头应了下来,心里面在盘算着应该去找哪些人来着手这些事情。可是想了又想,他还是有些不明白自己的这个老板最后一句话的意思,便问道:“老板,您说的奇怪的人是指?” 张援朝突然间露出了一丝冷笑,说道:“就是能够搞出那些神神鬼鬼的事情的家伙,以前咱们是没有接触过这方面的事情,所以才疏忽了防备,眼下咱们也因此吃了大亏。人家都说了要吃一堑长一智,这两天的事情你也看到了,要是咱们再不留些心眼,以后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了!” 刘云眼睛转了转,再一次郑重的点了点头,道:“知道了,老板你放心,我现在就去安排,明天一早就把人手散出去,从明天开始,每天按时给您反馈他们这些人的一举一动!” 说着立刻就跑了出去,张援朝满意地点点头看着流云的背影,越发的觉得自己当年从那个小饭馆把这小子带回到自己手下是一个多么正确的决定。然后他转过头来的时候就发现陈琅正一脸奇怪的看着自己,似乎是感到非常的意外,便不好意思的问道:“陈道长,你是不是觉得我刚刚那交代事情的时候看起来不像是个正经生意人啊?” 陈琅笑了笑,说道:“确实不太像,与其说你是个生意人,我倒是觉得你更像是特务机构的头子。或许这么说有些失礼了,不过刚才确实挺像的!” 这话说出口,不少人都忍不住笑了出来,甚至就连张羽也是忍俊不禁地说道:“确实是啊,我爸刚刚的模样就像是明朝的那个锦衣卫头子一样!哈哈哈!” 张援朝也是难得的在这两天露出了笑意,忍不住笑骂道:“好小子啊,连你小子也敢说我是特务啊,我可是你老子啊!我要是特务头子了,那你不就是个小特务了?哈哈!” 张进社也是跟着说道:“大哥,小羽的性子可是随了你啊,那都是直来直去的,你们俩估计都是不干特务的料啊,倒像是当兵的料,你年轻的时候不也当过几年兵吗?我猜啊,这小子多半会学你啊,而且,我倒是觉得,他很适合走这条路。 不是都说商场如战场吗?这里面的水深得很,我也不太希望咱们的儿女也向我们兄弟俩一样每天和别人算计来算计去的。如果他们有兴趣,那咱们就细心的教他,要是孩子们不愿意,那就让他们做自己想做的事。这小子年纪也不小了,你也该问问他的打算了。” 本来还是打算再聊一些话题活跃一下这两天变得越发凝重的氛围的,可是说着说着张家就扯到了自家孩子未来的出路上去了,陈琅听了两句便不再去关注了,毕竟也是人家的家事,自己一个外人也犯不着管这么多。 而且,虽说事情已经大致上处理干净了,他也感觉不到那些因果的残余了,但是这距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呢,明天一大早就要出殡了,他可不希望再出现什么乱子,便找了一处较为安静的地方坐下来一边冥想恢复自己稍微透支了的精神,一边提防着是不是还有什么不开眼的孤魂野鬼跑来凑热闹。 听着灵堂里面张家一大家子的欢声笑语,陈琅也是挺想念自己的父母的,自己从小就被师父带到观里,虽说每年都会允许让父母来看上自己急刺,但是毕竟相处的时间太短了。自己以前小的时候还不懂这到底是为什么,就常常问师父,师父只是说自己从小的时候身体就不好,命格有些奇怪,如果不是靠着三清庇佑,自己这么些年估计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哪怕是在道观里面长大的,他小时候也没少遇见那些“脏东西”,甚至有几回差点就把小命给搭上了。 而自己也没有敢把这些事情告诉自己的父母,因为他害怕,他害怕看见自己的父母每次探望自己后离开的那种表情。从小就没有在父母身前尽孝,他心里面多少会觉得对父母有所亏欠。陈琅轻轻叹了一声:“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罢了罢了,我又着相了,看来还是修行不够啊!”说完,他微微闭上了眼睛。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累了,陈琅只是觉得自己才不过是刚刚闭了一会儿眼睛,却不曾想再一次睁开的时候天色已经蒙蒙亮了。 刚准备站起身,就看到张羽突然间站在了自己的面前,两人靠得有些近,差点没撞到对方的鼻子。 陈琅不由得连忙退后了两步才稳住了自己的身子,说道:“兄弟,你可千万别这么咋咋呼呼的啊,刚才差点没来个亲密接触啊!就算你不在乎我会不会磕着,你倒是可怜一下你自己的脸啊,我头上可是戴着发簪呢,这要是扎你眼睛里面可不是好玩的啊!” 张羽也是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说道:“我一会儿要跟着我爸他们去替我爷爷出殡,所以来和你说一声!看看你是不是还有别的要交代的。” 陈琅当时那叫一个莫名其妙啊,心道你去出殡就去出殡呗,关我什么事?难不成还要和自己汇报不成?我说不让去你就不去了?咱们有什么关系吗? 不过陈琅突然间就变了脸色,然后猛地拉住了张羽,说道:“让你被父亲他们千万要等一下,不能出门,这个时候出殡要出事!” 张羽本来试试来找陈琅通知一声的,可是突然间听了陈琅这么一说,也是被吓得不轻,也不知道究竟是哪里出了岔子,急忙就想要询问,可是陈琅却也来不及和他解释许多,急忙就跑了出去,不知缘由的张羽也只能跟着跑了出去阻拦大知宾和自己的父亲出殡。 陈琅也顾不得自己身上的道服,跑得很是匆忙,以至于衣衫都有些凌乱,一下挡在了正准备走出院子的出殡队伍面前,喊道:“先别走,时辰不对,事情也有变化,这个时候去出殡张老爷子的尸体恐怕是要尸变!” “尸变?” 听到了这两个字,所有人都是一愣,不是说事情已经全都解决了吗?怎么老爷子还会尸变? 一个殡仪馆的的员工疑惑的问道:“尸变,不会吧?不过就算是真的尸变了不用担心啊,咱们国家现在都提倡火葬,我们这也是要将老爷子送到火葬场去了,到时候就算尸变了,用火一烧,不也啥都没有了吗?” 他这话才刚说完,张进社就抡着手里面的孝子棒一下子打在了他的身上,同时喝骂道:“你他妈的说什么?老子捶死你!” 陈琅此时也顾不上许多,已经出殡的话棺材又不能放下,只能叮嘱众人抬稳了之后才刚上前去查看张老爷子的遗体,这一看,他才算是知道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第二十六章 暗棋现身,波折又起 因为当时的棺材还没有抬上灵车,所以只能靠着四个工作员抬着,陈琅双手一用力,一把将棺材打开了一道口子,朝里面看了一眼张老爷子的遗容,顿时让他觉得心中一惊。 原本昨晚张老爷子的样子还是好好的,和一般的人死后没什么两样,但是现在这个时候脸上却是出现了一道道的皱纹,和上了年纪的老人纹不一样,就像是脱了水的黄瓜一样,皮都皱了起来。不仅仅是脸上,脖子上手上都是如此。 陈琅自言自语地道:“果然,有人趁着大家不注意的时候对张老爷子的尸体动了手脚,这下糟糕了,就算对不上时辰,但只要老爷子出了这个院门,离开了家,立马就要起尸!” 陈琅的声音很小,但是离得近的人依旧是能够清的一清二楚。尽管张援朝比自己弟弟要稳重了不少,但是遇到这种情况,那也是怒气止不住的往脑子上涌。 他大吼道:“他妈的,昨天晚上谁动我爹的遗体了,快他娘的给老子站出来!我倒要看看是谁没了人性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连死人都不放过!” 一帮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谁也没有主动站出来。大家伙也不是傻的,这个时候要是站出去而又说不清楚的话,那可就是黄泥巴摸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了。 陈琅摇摇头,叹了一口气将棺材重新合上,说道:“来不及了,看来除了背后施展术法以外,他们还藏了一步。一定是事先安排了别人潜入进来,和那个操控鬼怪的一个在明一个在暗。这是打算玩双重保险啊,如果操纵鬼怪没有用失了手,他这一步,就能让我们在毫无防备之下吃上大亏!” “大知宾,这事情,你作为主要的管理者,知道是谁干的吧?”陈琅突然间转过来问大知宾,眼神之中带着一丝的怀疑,感觉就像是已经确定了是大知宾搞的鬼一样。 张羽立刻就警惕的看着大知宾,厉声问道:“竟然是你干的?” 一时间,所有人都凝神戒备的看着大知宾,乔淼和王萧两人甚至手里面都不由自主的拿起了棍棒之类的家伙,好像是一旦有什么不对劲的他们就要立刻乱棍将大知宾打死在这里一样。 张援朝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大知宾,骂道:“还真是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啊。你个良心被狗吃了的龟儿子,我们张家这次请你来可没亏待过你吧,你竟然害我们?咱们可是无仇无怨啊,你这么做,到底是何居心?” 在这种情况下,不仅仅是张家的亲人和朋友,还有一个殡仪馆的工作员人也是警惕的将手里面原本扛着的白幡放在一边,转而从地上捡起了一根木棍,对着大知宾喊道:“原来你也不是好人啊,张家都这样了你还想害人吗?” 面对这么多人的怀疑,大知宾依旧是脸色如常,没有什么特别的变化,只是缓缓地朝着陈琅点了点头,似乎是已经有了决定。 而这时候的陈琅也是突然间动了起来,暴喝一声就蹿了出去。 说时迟那时快,别看陈琅之前一直表现的斯斯文文弱不禁风的样子,真要动起手来可也不差。只见他一个箭步朝着左前方冲了上去,先是右脚一个猛地蹬地,然后顺势双拳崩出,一切都像是电光火石一样,嗙的一下把一个殡仪馆的工作人员给打得整个人横飞了出去。 瞧他刚才那个架势,用的赫然是形意拳里面的崩劲儿,进步崩拳。这一下子,力道可也不小,真要是打实了,对方绝对没有好果子吃,吐血估计是免不了了。 霎时间,在场的人全都愣住了,谁也没有想到陈琅会突然间发难,还是对一个殡仪馆的工作人员动手,这是谁也不曾想明白的。刚刚怀疑的不是大知宾吗?怎么换人了?难道不该是朝着那个被大家怀疑的大知宾出手吗?这也不像是打错了人啊,就算是失手,那这也错得太过离谱了吧? 猛地来这么一下子,可把大家伙儿都给搞蒙了,就连张援朝他们也是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 那人被陈琅打得有些重,崩拳是从后腰打中他的,估计是内脏都受了冲击,他抻了两下胳膊竟然也没能够从地上爬起来,抬起头嘴中哇的一下吐出了一口血,一脸无辜的看着陈琅,虚弱无力的说道:“陈道长,你这是做什么?为什么打我?不是对付他的吗?” 陈琅没有理会他,而是走到大知宾身边,点点头说道:“辛苦你了,要不是你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我还真不容易发现这个家伙藏得这么深!” 听了陈琅的话,再看看躺在地上跟受了重伤一样的那个殡仪馆人员,大知宾的脸色这才缓和了许多,说道:“也幸好你的动作快,不然的话这犯众怒的活我可不敢再干了,你没看刚才他们都像是要把我给生吞活剥了一样吗?要是这小子不露馅的话,我这吧老骨头可是要受苦了。” 这也难怪,照陈琅刚才那话里的意思,可不就是在说大知宾就是那个幕后之人留下的暗棋吗?不仅要害张家,还要让张家老爷子尸变,到时候这里的人估计都得受到牵连。 陈琅笑着看向那个躺在地上的家伙,笑道:“看来安排你来的人也不太会用人啊,你的脑子转的也是够慢的,应该是想漏了一点吧。是大知宾提议让张家来我们正心观找人帮忙的,如果真的是他想要害张家,又何必多此一举呢。至于我是怎么发现的你,那就得怪你自己太过着急了。” 陈琅指了指在场的众人说道:“在场的人里面,除去张家的亲友还有属下不谈,其余的都是一些殡仪馆的工作人员,还有就是大知宾带来帮手的,他们和张家可没什么情分上的关联,都是拿钱办事,所以在听了我刚才的话之后只是有些疑惑,最多就是想不明白大知宾为什么要这么做而愣在原地,并不会像是其他人一样拿着家伙防备着。” 然后他指了指被打飞的那人,接着说道:“福生无量天尊,虽然古语有云人之初性本善,也有人说了要有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可是我倒是不太相信在这种神神鬼鬼的事情里面还有人有这么好的心肠。明明事不关己,却主动站出来拿着棍子斥责别人,就不怕到最后惹祸上身?你倒是还真像个活**啊! 人家拿着棍子怒不可遏地指着大知宾是为了自己的家人或者朋友讨公道,讨说法。再看看你呢,你图什么?做好人好事?也行啊,倒不是不可以。不过你要不要先解释解释你裤子口袋里面藏着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参加白事,应该用不着那些东西啊。” 那个被打的吐血的殡仪馆工作人员一听陈琅的话苍白的脸色又是一变,下意识的就想要去摸自己的裤子口袋,可是身上的骨头被打的就像是快散了架一样,稍一用力都疼得直咧嘴。还没等他捂好自己的口袋,乔淼和王萧两人已经冲到了他跟前,一个人按着他,另一个人在他身上的口袋里面摸索了起来。 王萧从这人右边裤子的口袋里面拿出了一个小纸包,疑惑地道:“奇怪啊,你这人裤子口袋里面不放钱不放钥匙,放这个小纸包是做什么的?一定有古怪!” 将东西递到了陈琅手上,陈琅先是将纸包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然后才开来看了一眼,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说道:“石灰粉,用来起尸那确实是好东西啊,我说张老爷子怎么好端端的就突然间有了尸变的征兆呢,原来是因为这东西!” 张羽一听也是气的不行,走过去狠狠得在那人的小腿上猛地跺了一脚。不得不说,这小子下手还挺黑,离的老远陈琅就听到了一声骨头断裂的声音。 那人吃痛惨叫了一声,没一会儿就受不住疼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张援朝等人急忙询问陈琅现在该怎么办,陈琅只是摇了摇头,说道:“现在张家老爷子出不了门,一离开就会起尸,到时候见人就追,见人就咬,可就不太好办了。得先想法子把这事情处理了,不然也要是老爷子真的尸变了,那可就不好转世投胎了,这对你们子孙后代来讲,也不是什么好事!看来,这幕后的指使者,却是心够黑的!” 张援朝几乎是咬着牙从牙缝中蹦出了几个字,朝着刘云喊道:“小刘,找兄弟把这人给我拖到后边去,不管用什么方法也得给我问出来到底是谁指示的!看来还真是人善被人欺了,张家以前估计是太规矩了,某些人不知道害怕啊!” 这几天,张援朝的一举一动一切都看在陈琅的眼里,也算是见证了一个规规矩矩忠厚的商人变成了一个杀伐果断的大人物的全过程吧。不过这也怪不得人家,都是被逼的啊。陈琅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先想想法子怎么阻止张老爷子尸变,然后在想法子送他最后一程,让他早日投胎轮回,只要这魂魄能够早日安生了,肉身的时候就好处理了!” 正准备做法提前开阴阳路和下面商量一下,免去头七这一趟,直接送张老爷子的魂下阴司轮回,就听见刘云气喘细细的跑过来说道:“不好了,刚才那小子死了!” 第二十七章 给你看相,给你选择 “死了?怎么回事?” 陈琅等人听到了这个消息也是感到大为震惊,这人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除了被陈琅一个崩拳打飞了出去,然后又被张羽跺断了一条腿之外,应该没有什么别的伤痛了吧,怎么就突然死了呢? 不过这个时候外面还有一个随时可能会尸变的尸体,真的是两头为难。 想了几秒种后,陈琅一咬牙,便交代所有人一定要时刻注意张老爷子棺材的变化,一旦里面有什么情况立刻通知他,然后便跟着刘云去看了那个已经死掉的殡仪馆人员。 听刘云说,他们刚把这个家伙拖到了后头,才刚刚把他弄醒,正准备开始询问到底是谁把他安排过来的,这个家伙突然间好像脸上抽筋一样,嘴一咧一咧的,然后两眼一翻,就昏了过去。刘云当时就以为这个混蛋是想借着装死不想吃苦头,便让手下的人上些手段,抽他个几嘴巴子把这个装死的家伙弄醒。 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上去就打算一巴掌抽醒那人,连手都扬起来了,可是还没等落下就被刘云给拦住了。 他总觉得这个家伙看上去好像不是在装死,便试着去检查了一下他的鼻息。手指放在那人鼻下试探了一会儿,发现竟然连一丝呼吸都没有了,可把他们给吓了一跳。 几人感到非常的奇怪,便跟着又去试探了他的脉搏和心跳,同样也是一点反应都没有。两个手下一脸惊慌的看向了刘云,询问他该怎么办。 刘云交代他们两个看好这个家伙的尸体,然后立刻跑去通知了陈琅。 还没等到陈琅他们赶到后面,里头就又传来了两声惨叫,刘云脸色一变,慌忙说道:“糟糕,是负责看守那家伙的两个兄弟发出来的!” 众人此时哪里还敢再有所犹豫,连忙快步跑了过去。 只是这才刚刚到了那里,他们就见到了一幕非常惨烈的的场景。 刘云安排两个手下在那里看着那个殡仪馆的人的尸体,本应该是生龙活虎的两个人现在却都已经没了呼吸,已经成了死人。 两个人的脑袋都无力的耷拉在那里,很显然是被人从后面把脖子给拧断了导致的。 刘云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的场景,哭丧着脸去检查自己的手下还有没有就抢救过来的可能性。但是当他的手放在了两人脖子处摸索了两下之后,他也只能无奈的摇摇头,颈骨已经彻底断了,就算是神仙再世也救不了了。 张援朝实在是气的不行,从年轻的时候创业到现在,什么大风大浪他没见过,这还是头一次遇到这么憋屈的事情。自己的老子才刚刚去世,还是守灵期间呢,就遇到了那么多的诡异事情,现在好不容易把事情解决的差不多了,又被人搞得快要尸变。这还不算完,现在手下又有两个兄弟无缘无故的被人给杀了,无论换作谁都要生气的。 不过现在这个情况,估计就算是报警了,警察非但不会相信,反倒是要惹得一屁股的麻烦。 他回头交代刘云道:“这两个兄弟是替我们家赔上的性命,好好安排一下他们的后事,以后他们的家人就由我出钱养活,绝对不能让他们吃一点苦头!” 刘云的眼睛有些发红,心情自然也是非常的难过,可是看着自己的这两个兄弟,再看看那个殡仪馆的家伙的尸体,似乎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只是一时间又说不出来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等安排了人将两个兄弟的尸体抬到了别处后,刘云疑惑的说道:“这两个兄弟到底是怎么死的?这里是个死胡同,应该不会是有外人过来杀的他们啊,难不成还是有人在背后搞鬼,用邪术杀死了他们?” 他这么一说,张援朝和张进社都是紧张的四处张望了几下,似乎是担心会有什么恶鬼突然间从哪个角落蹿出来攻击他们一样。反倒是张羽一直非常的冷静,和陈琅一样,他从来了这里之后就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疑惑的盯着之前的那人的尸体,他有一种很莫名奇妙的感觉,好像是觉得这个家伙并不是这么简单的死了。 几乎是没有任何的征兆的情况下,张羽突然间抬脚猛地踹向了那个殡仪馆人员尸体的头部,而且用的力道非常大,不知道的恐怕还要以为他是打算对尸体泄愤呢。 虽然他的这一举动让在场其他人都感到震惊不已,但是唯独陈琅的嘴角突然间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心道:“这家伙果然是胆大心细啊,将来绝对是个人物!” 就在张羽这一脚快要踹上去的时候,那个原本应该已经“死了”的殡仪馆人员的“尸体”竟然迅速地偏了一下头,避开了他的这一脚。 随后这人又借着偏头的力道一个侧翻顺势滚到了一边,瘸着一条腿扶着墙站着,露出了一丝很遗憾的笑容,道:“可惜了,我还以为能就这么糊弄过去呢,没想到还是被你们给发现了!” 见到这个家伙果然没有死,刘云也是察觉出刚才究竟是什么地方不对劲了,原来是这个家伙的位置和之前不太一样了。也对,悄悄动手杀了两个人再躺下装死,怎么也不可能和原来的位置一抹一样啊。 他怒骂了一声:“王八羔子!你个龟孙子是在装死!小吴和杨四是你杀的!” 那个殡仪馆的人扶着墙后退了几步,说道:“算是他们两个倒霉吧!本来装死的时候我已经算好了要挨你们一下子了,只要忍过去了,你们多半就会相信了。到时候我借机溜掉就行了。 可是没想到你们倒还算是仁义啊,没有对我继续动手。不过到底还是有些不放心我啊,没办法了,我也只能干掉他们两个了!刚才要不是我腿脚不方便,又受了些伤,这两个家伙怎么有机会叫出声而来!哼!” 别看这人现在好像还挺横,但是也仅仅是垂死挣扎了。他现在的情况可不是很好,断了一条腿,外面还有这么多人围着,逃是绝对不可能逃得掉的。光是张家的这些手下,估计就能把他活活打死在这里。 陈琅他们仔细的看了一下他的脸,发现这人的脸上正有什么东西在慢慢的脱落下来,好像是一小块一小块的皮肉,眼神好的人甚至能见到皮肉脱落的地方还露出了小半张别人的脸。 大知宾见状脸色一变,说道:“人皮面具?原来你就是这样混进我们当中的,而且你刚才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会?” 陈琅慢慢的站了出来,说道:“看来我到底是算错了一步啊,虽然抽魂搞鬼的人已经被我干掉了,但是我丢失的那个五帝钱,应该不是他让附在张老二身上的鬼干的,而是你拿走的。 人皮面具制作的难度不小,可见你们下的本钱也挺大的,原先的时候倒还罢了,不过既然现在看到了你的真正面相了,那么你就来猜一猜,我现在还算不算的到你?” 那人脸色一变,慌道:“你还会看相?” 陈琅搓了搓手,说道:“道家五术,山医命相卜,我从小就学,虽然不敢说全都精通,但是略知一二还是能够做得到的。别看你只露了半张脸,但是只要你的两边脸相差的不大,你的来历我还是能慢慢推算出来的。我想,你应该是个赶尸人吧?说到操纵鬼怪,可能你确实不如那个被我抽了魂的家伙,不过讲到摆弄尸体,还的是你们这些干事的才能做得好啊! 前天晚上趁着我们吃饭的时候,你偷偷去了楼上拿走了我的五帝钱,还和外面那个操纵鬼怪的家伙里应外合,悄悄地藏了一直恶鬼在灵堂里面。昨天晚上大家的注意力又都被外面戏台子上的事情所吸引,你就借着这个机会悄悄地用石灰养张家老爷子的尸体,然后动用你们赶尸一派的术法促使他尸变。后来你打算利用起尸的张老爷子杀人的目的被我识破了,就立刻又想出了假死的办法,当真是一手接着一手的好算计啊!” “但是,你现在手里面多了两条人命,因果缠身,你以为你真的能够置身事外吗?我就实话告诉你吧,现在摆在你面前的路有两条,第一,乖乖束手就擒,说出背后指使你们这么做的人到底是谁,然后自觉地接受法律的处罚!第二——” 陈琅的话还没有说完,那人就立刻说道:“别白费口舌了,出来做了这要命的买卖,我又怎么会奢望置身事外?第一条路,老子不选,束手就擒这事情老子还没做过,也别指望能把老子抓了送给警察!你以为警察会相信?只要我咬死了不承认,说这事情与我无关,说我不知道是谁指示的,警察又能查得出来什么?不就是两条人命吗?大不了就是枪毙,老子背了!” 听着人说这话的架势,是打算一个人把事情全都给扛下来了。 张家的人更是气得牙都咬得咯咯响,眼下就算是把这人抓起来毒打一顿,估计也是什么都问不出来。 张羽气不过,上前就是一记窝心腿揣在了那人腹部,将他踹的跪在地上不停地干呕着,然后狠狠地骂道:“混蛋!” 说着就又想上去打人,却不想被陈琅一把给拦住了。 众人正是疑惑的时候呢,就看见陈琅笑嘻嘻的蹲在那人面前,说道:“我不是说了吗?你信不信我能够算得出来,现在,就让我告诉你第二条路是什么吧!” 第二十八章 你的过去,你的现在 陈琅脸上的微笑变得越来越明显,看得那个赶尸的心里面渐渐的没了底气。 直到后来陈琅觉得不想再继续这样吓唬他了,才不紧不慢地道:“我也不喜欢有人故作神秘,因为那样你一定会以为我是在虚张声势。既然你要放弃第一条路,我就告诉你第二条路是什么!” 陈琅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个赶尸人,道:“第二条路,我算出你是的出身来历,也就是你的过去,现在,还有将来!” 过去,现在,将来?这不就是一个人的一生吗?陈琅这番话说得是不是有些太过夸张了? 在场的人全都是一愣,张援朝更是满脸的难以置信,原本因为陈琅这两天就已经展示了太多太多他不能理解的东西,从而让对方在他的印象之中已经接近于神话了。 现在再一听这话,他更是惊为天人,心道:“没想到这个陈道长年纪轻轻的,还真是个惊才绝艳的高人啊!恐怕就算是那三分天下的诸葛亮估计也就是这能耐了吧!以后真的要好好的控制好关系,这样的人物,就算不能讨好拉拢,也是万万不能令其生厌的。” 那赶尸的先是一脸的惊讶,随后便逞强不屑地说道:“你当我是他们这些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吗?你刚才说的怎么也算是铁口直断了,天底下有本事的人千千万万,也没有几个敢声称自己能做到这一步。而能够做到的那些人,哪一个不是在此门道上钻研了数十年的大前辈,你年纪轻轻的就出此狂言,当真可笑!” 张进社心里和自己的大哥那是打的同一个主意,一来也是想要和陈琅维持好关系,二来也想瞧瞧到底是不是真的如陈琅刚才所说的这么神奇。 可是一看陈琅突然被这赶尸的嘲笑了,一怒之下上前就是一脚,猛地踢在了那赶尸的已经被踩断了的小腿之上,将对方踢翻在地上疼得四处打滚,同时嘴里面还骂道:“你个王八羔子的,怎么和陈道长说话呢?你当现在还是之前躲在暗处害人的时候吗?都已经成瘸子了还不老实,我爹那事儿那没和你算账呢,信不信老子给你另一条腿也打断?” 陈琅抬手拦住了还准备接着进行拳打脚踢的张进社,随后,就在众人的目光注视之下,伸手从袖中拿出了三枚铜钱。这三个铜钱估摸着也是老古董了,看样式应该是清朝的钱币,张羽的眼睛比较尖,一看就看到了铜钱上面的四个小字,康熙通宝。 陈琅拿着三枚康熙通宝在手里面掂量了几下,说道:“其实五帝钱也分大小,我原本有一块大五帝的永乐通宝,后来被你给拿走了,现在估计也不在你身上。虽说这小五帝的康熙通宝比起大五帝要差一些,但是仅仅用来算卦,却也是绰绰有余了!既然你不信我刚刚说的,那我就用六爻点卦先给你好好地说说。” 只见陈琅双手握着铜钱闭着眼睛慢慢的摇着,然后将三枚铜钱连着抛了六次,分别记下了铜钱正反面的情况,然后沉思片刻说道:“上坎下艮,水山蹇,周易六十四卦的第三十九卦,险阻在前,下下!如此看来,你早年间的生活还是非常不顺的啊!” 卜卦,不能仅仅是照着卦象硬猜,而是要结合卦象提供的信息,还有要问的人或事情来进行逐步的推算,也算是统计学的一种,倒也不是完完全全的封建迷信。没有本事的人能够胡吹乱说骗神骗鬼,坑人钱财,有本事的人却能铁口直断一针见血,这就是两者的差别。 似乎是被陈琅说中了一样,那赶尸人脸上出现了一闪而过的慌张,但是却没有躲过张家爷仨的眼睛。也因为这一个小小的细节,张家三人更是相信了陈琅说的话,不过仔细想想倒也不是很难看出来,毕竟都改革开放那么多年了,这混蛋竟然还在做着赶尸的营生,早些年肯定也是过得不太好的。这些人现在最最想知道的,就是陈琅接下来会怎么说。 陈琅一边把玩着手中的铜钱一边说道:“水山蹇,大雨倾地雪满天,路上行人苦又寒,拖泥带水费尽力,事不遂心且耐烦!水在山上,漫天大雨冲刷地面,又适逢大雪纷飞,山路本就崎岖难走,再加上雨雪之后就更是艰难重重,看你年龄不过三十四五,占出此卦,又做着死人生意,说明命中犯煞,刑克父母。行人在山路上行走不仅走得艰难,还要经受风吹雨打大雪沾身,自然是又苦又寒。 刚才占卦的时候卦象皆为少阳少阴相合而成,所以你家中必然只有你一个独子,而且据我推算,你至今应该也是没有独身,要么是丧偶,要么就是离异。 早些时候你也曾经营过小本生意,此卦是第三十九卦,先算你过去,便去其三分之一,所以应该是二十六岁之前,但是既然你命里刑克双亲必然借不到祖辈蒙阴,估摸着应该是年少时出来务工攒下的本钱。 可是你命中无稳固财运,再加上做事优柔寡断所以生意必然一落千丈,不到一年便赔了精光。卦象上你二十四岁有姻缘,但是不能长久,多半也是受此事影响! 最后一句事不遂心说得便是你生意失败又逢婚姻巨变,也算是个可怜之人了,我看你手腕处有个疤痕,想必也是寻过短见的,但是命不该绝,被人救了过来,这便应了且耐烦三字!” 说到这里,陈琅看着脸色大变的赶尸人,微微一笑,说道:“你这过去,我算的可还准确啊?约摸着对了十之八九吧?” 见那赶尸人一脸的惊愕之色,众人便知道陈琅刚才说的必然是非常准确的。 一下子,众人对于陈朗更是敬佩不已,刘云本就因为自己的两个手下的死而感到非常的气愤,现在见这家伙竟然只是惊讶而不出声,心中立刻就冒出一团火来,冲上去就是一巴掌,忙道:“问你话呢!哑巴了?” 那赶尸人脸被扇了一下,一边脸颊顿时肿的老高,可见刘云刚刚这下子力道不小。他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看着陈琅,不服气的说道:“算你猜对了!可是你知道这些又能怎么样?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老子早就忘干净了,你还能拿我的过去威胁我不成?” 陈琅并没有因为他的不服气而有什么情绪波动,只是接着重新摇了六次铜钱,排出了一个新的卦象,说道:“知道你心里面还不服气,那我就再接着说说你的现在,差不多是从你二十六岁之后到现在吧,你再听听我说的对不对!” “上艮下巽,山风蛊!周易第十八卦,卦象中,曰:振疲起衰。你二十六岁后命里有一个转机,原本散尽家财,夫妻离散已经是人生惨事,但是如果能够安稳度过那一坎,之后便再无大灾大难,虽说不能大富大贵,但是平淡一生亦不失为一件坏事。 可是你心中不平,总想要一飞冲天,却最终只能再次落入泥沼。你少时因为丧父丧母曾随人学习赶尸的本事,之后本事虽学到了一些却又不安于在山里安稳的做个赶尸匠帮人送尸体归乡,才想着外出打工做生意。后来你生意失败,还没了老婆,更是郁郁不平。 但是如果你肯安稳一些,回山里去继续做个赶尸匠,倒还能平淡的过完这一辈子,只是你心比天高,一心想着大富大贵,突发奇想要借着你会的这些本事去学人家捞偏门。 虽然有过短暂得意,但是却给家人招来无端的祸患。你命中该有一子,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你虽然和你的老婆离了婚,但是应该是有了一个孩子吧!既然是家人代你受过,那么你这个做父亲的捞了偏门,福祸就报应在了那孩子身上。” 说到这里,陈琅走上前去一把撕下了这赶尸匠脸上剩余的人皮面具,看清楚了他的脸,说道:“果然是命中带煞的面相,不仅刑克双亲,甚至连自己的孩子都会受到影响!可怜那无辜得孩子,多半是因此得了重疾。 你虽然可以不在乎你的老婆,但是血浓于水,你还是很在意你的孩子,但是以你的身家,根本无力医治,花完了那几年捞偏门赚的钱也没有太多的转变。可是你不知道该怎么做,所以当你得知有人肯出大价钱让你帮忙害张家的时候,你答应了下来,所以你才肯背了这两条人命也不供认出那背后之人! 还真是应了那句卦辞:卦中爻象如推磨,顺当为福反为祸,心中有益且迟迟,凡事尽匆忙出错!你可知道如果你当时肯收手,你孩子的病也不至于越发的严重,但是孩子越病你就越着急,所以才是忙中有错!” 陈琅越说,那赶尸人的脸色就越发的惊讶,听到最后竟然跪在地上低着头不住地哭喊着说道:“你别说了!住口!住口啊!我求求你,你别再说了!” 陈琅脸上露出了些许同情之色,叹道:“可怜天下父母心!我可还说对了你的现在?” 第二十九章 一个抉择,一份业报 陈琅最后的那一问,不禁的让周围的所有人觉得全身汗毛都竖了起来,看赶尸的那状态,绝对是说的千真万确啊,没想到世界上竟然真的有未卜先知,算无遗策的本事啊。 他们今天总算是开了眼了,心里面更是跃跃欲试的想要等事情结束后请陈琅来算算自己以后的事情,毕竟,谁都想对将来有一定的准备啊。 陈琅见那赶尸的只顾着自己发泄情绪,还没有要回答的意思,便说道:“我还差你一个将来,要不我说给你听听?” 说完,也不管对方是不是愿意,就自顾自的抛起了铜钱。 在看到这一次的卦象之后,他慢慢露出了笑容,说道:“不知道是不是该安慰你几句,这次占出来的卦象对你个人而言,可不是什么好事啊!” 张羽有些不太明白刚刚陈琅的反应到底是什么意思,在他看来,陈琅可不是一个幸灾乐祸的人啊,没理由会因为对方的将来不好而露出那种笑容啊?是不是这其中还有些别的什么隐情他故意藏着没说? 果不其然,当陈琅看着赶尸匠那一双有些发红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时候,他接着又补充说道:“不过对你的家人却不一定了,可能是好事,也可能是坏事!这完全就取决于你自己待会儿怎么做决定了!” 那赶尸的虽然利用自己的本事术法做了不少违背良心的事情,也不打算自己能够落个善终的下场了,却不失为一个好父亲。 对于他而言,或许他的那个已经离婚的老婆还不能被他视作是家人,但是他对自己的孩子,那是实打实的关心啊,不然也不至于为了替自己的孩子看病帮别人找张家的麻烦了。 一听陈琅这么说,他立刻就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去拉陈琅,只是因为自己的腿瘸了一条,从而显得有些慌乱。而且张羽也担心他会对陈琅有所不利,便拦在了两人之间,说道:“你想干什么?乖乖待着,有话好好说!” 那赶尸的情绪似乎越发的激烈,想要慢慢的克制,可是整个人却不由自主的颤抖了起来,急切的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说只要我做出了正确的决定,我儿子的病就能够治好?行,没问题,只要我儿子能好起来,你就是让我去死都行!” 张家的人一看这人已经有些松动了,心里面也是高兴得不得了,想着只要他解除了自己老爹的尸变,然后乖乖的接受法律制裁,再说出了幕后指使的人是谁,自己家到时候拿些钱出来帮他儿子看个病,也算是互不相欠了。 只是没想到,陈琅慢慢地说道:“你先别这么着急做决定,因为我也不太清楚你到底应该做什么样的决定才能救你的儿子,之前的卦象上面显示你的儿子是因为福报的原因才受了重病缠身,所以,单凭钱财是绝对不会治好的!” 这句话立刻就堵死了张家人想要利用钱财去收买赶尸人的路子,那赶尸人更是一脸难以置信的说道:“不可能的,医生说我儿子只是得了白血病,只要找到了合适的人来配型进行骨髓移植,他就能活下去的!你一定是在骗我,你刚刚不是还说了只要我做出了正确的选择,我的儿子就能好起来吗?” 不仅仅是赶尸人,就连张家的众人还有刘云都是一脸不解的看着陈琅,都在等着看他会如何的进行解释。 陈琅摆摆手,说道:“我只是说对于你的儿子,可能是好事,也可能是坏事。但是我却没有说那个好事就是你的儿子的病会得到治愈。你可千万不能误解我的意思,如果因为你的误解而导致了我们之间最后牵扯上了什么因果的话,后面的事情或许就更难办了,搞不好,还会连累你的儿子!” 话虽然说得语气很平淡,但是听在众人耳朵里面却不是什么个滋味。 陈琅继续开口道:“我就先给你说说这个卦象,你再看看该怎么决断吧!” “此卦为上兑下乾,泽天夬,易经第四十三卦,蜘蛛脱网赛天军,黏住游蜂翅毛翎,幸有大风吹破网,脱离灾难又逍遥!怎么样?听着是不是觉得有非常大的可能性是好卦?但是我想告诉你,不全是!这得看你怎么联系你的这个事情了,就你目前的情况来看,我可以给你两种解释,这就是我之前说的你的两条选择。” 到了这个时候,赶尸人再也不敢像之前那样的肆无忌惮了,陈琅的话已经完完全全的戳中了他的软肋。 他恳求着陈琅说出自己的两条选择,道:“还请陈道长明示,指点我该如何去救我的儿子!” 陈琅怎么也算是半个出家人了,自然也不习惯让人这么跪着,他便先伸手将赶尸人扶起来,然后才开始说道:“此卦有两解,一种情况,你是蜘蛛,你儿子是被你的因果福报网住的那只游蜂,因为你早些年做的那些事情,你的儿子被你的网黏住了,得了重疾。 虽然我们国家现在的医学已经逐步发展起来,只要得到了合适的配型就能够治得好,但是你想过没有,你捞偏门赚了也不少了,这些年你背后仰仗的那个人也给你不少钱了,为什么还是找不到合适的人捐献骨髓,为什么还是一直没有办法治好呢?” “为什么?” 这话是张羽问的。 陈琅回过头看了他一眼,眉毛微微上挑,赞许地说道:“你问到点子上了!听说过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积阴德五读书吗?人这一辈子,命最重要,命格天定,逆天改命的人几乎是不存在。运势排在第二,有的人天生运气就好,做什么都顺风顺水的,而有的人天生运气就差,做什么败什么,甚至是逢赌必输。风水次之,不论是阴宅还是阳宅,风水都会影响到人的气运,所以居三位。至于积阴德还有努力读书,都是在后天做出弥补,来是自己和家里的生活变得更好。” 说完他再次转头看向赶尸人,语气渐渐变得强烈起来,道:“而你的儿子,就是运势出了问题,不过不是天生运气受损,而是后天受福报影响的。这些,也算是你这个做父亲的做的好事啊!所以说啊,是老天不让那个符合配型条件的人出现,只有天降大风吹散了你织下的网,你的儿子才有逃出生天脱离灾难的机会!” “至于另外一种情况,和刚才说的正好相反,我相信不用我说,你也能够明白。这,就是我给你说的两种情况!”陈琅说完了这最后一卦,将铜钱重新收了起来,静静地看着赶尸人,在等着他做决定。 那赶尸人为了自己的儿子宁可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他当然知道该做什么选择,但是他却不明白自己该怎么去做这个选择,或者说,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去做,才能得到他想要的那一个结果。 似乎是陷入了迷茫中,赶尸人二话没说,立刻跪在地上砰砰的朝着陈琅磕头,磕的头上都出血了还不肯停下,陈琅赶忙过去拉,却怎么也拉不起来。 他一边磕头一边求道:“请陈道长指点迷津,我什么都愿意做!只要能救我儿子,我什么都愿意做!” 陈琅无奈的说道:“这我也没有办法啊,我说了,只能你自己去做决定,我能说的就只有这么多!我也不知道你该做些什么才能选到你想要的那前一种情况,因为你之前那几年你只顾着发财,却不知道了结因果,多年的积攒后,因果实在是太多了,而你的儿子已经没有足够的时间去等你慢慢的化解了! 最晚今年冬月,如果你不能将这些因果了结干净了,你儿子必死无疑!而这些事情实在是太过严重,我虽然也想出手帮忙,但是却也是在不敢就这么将这些因果转嫁出去!” 那赶尸人三十来岁的汉子,两只眼睛里面已经充满了泪水,现在早就已经过了立秋了,距离冬月已经没多少时候了,自己这辈子就这么一个儿子,难道真的要眼睁睁的白发人送黑发人吗? 他不想看到这种结果,于是他陷入了一种癫狂之中,无力地笑了两声,说道:“这就是你最开始和我说的第二条路吗?让我自己来选择是继续胡作非为最后死路一条,还是抛弃一切救自己的儿子吗?” 陈琅点点头,说道:“你手上沾了两条人命,或许更多。你的命早就不是你自己的了,你必须付出代价,而最好的办法就是接受法律的制裁。我们这些人,虽然懂术法,能够法外行事,但是,我想说,千万不要忘记,你还是一个国家的公民! 我师父虽然也利用术法杀过人,但是他老人家这辈子都没做过对不起国家和良心的事情,所以我也不会,如果能够通过正规的渠道解决事情,我不会,也不想轻易的使用术法!” 他看了一眼张家众人,然后深吸了一口气,终归还是摇了摇头,对着赶尸人说道:“最后给你一个忠告!解决张老爷子尸体上的问题,交代出你背后的那个指示者,然后去公安局自首!如果你躲不了死刑,就捐出你的遗体和脏器,当做是最后一点好事来抵消你犯下得罪,至于其他的,我会想办法保住你儿子的命!” 说完,他不禁的自嘲的笑了笑,说道:“终归还是做不到置身事外啊,我的心还不够无为啊!” 第三十章 化解业障,解除尸变 撂下了那句话之后,陈琅一个人走到了前院,丝毫不在意众人正一脸好奇的看着自己,低头念道:“福生无量天尊!老爷子遗体的问题已经找到了解决的办法了,大家再多等一会儿,原本就是准备停灵三天的,若不是因为这其中发生了一些事情的话,我也不会让大知宾通知大家在第三天的时候就帮老爷子出殡。既然现在事情已经解决了,那么大家多等片刻也是无妨!” 然后就在陈琅出来之后没几分钟,张援朝和张进社两兄弟,还有张羽也都跟着出来了。只是和外面的人一样,这三人出来后也都是一脸好奇的看着陈琅,似乎是房子后面刚刚又发生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样。 外面的人不知道里面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一个个都是心痒难耐。 张家的其他亲人还想从张援朝他们口中问出一些什么消息来,不过他们的主意可都失算了,张家的老大老二都是一言不发,张羽更是一个口风严实的人,一时间根本就没有问出什么来。 直到众人眼看着已经之前那个已经被人宣称是死了的赶尸人在刘云和大知宾的搀扶之下,一步一步的走了出来,人群之中才再一次开始窃窃私语。有的还在想这是不是陈琅施展法术把人又给救了回来,当真是脑洞大开。 那赶尸人的脸上连泪痕都还没有完全干掉,便不顾形象的扯着嗓子喊道:“我答应你!我什么都答应你!我现在就解除掉尸体上面的东西! 不过已经开始了的尸变我是没有本事逆转了,不过解除尸变后只要没有外物惊了尸体,就绝对不会诈尸!之后的那些条件我也会统统答应你的!但是你要保证,一定要保住我儿子的命!不然的话,我做了鬼也不会放过你!” 他此时瘸了一条腿,脸上带着泪痕,嘴角还有被张羽踹了一脚吐出来的血沫子,如此的形象说出了这样的话让在场的人全都感到毛骨悚然。而且更是因为此时他的神情,不会有任何人去怀疑他刚刚说的话。 或许在他们看来,这家伙竟然能让一个尸体异变成这个样子,那他发起火来的后果,这些人是想都不敢去想的。 一听他慌乱之中竟然说出了这话,陈琅倒是也没有生气,反倒是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打量了已经半残的赶尸人,笑着说道:“你倒是真想的出来啊?竟然用这种话来威胁我?你难道忘记我是一个道士了?前两晚发生的事情你可都是亲眼所见的,你觉得我会怕鬼吗?” 原来是这样,张羽也是非常好奇的看了一眼身后的赶尸人,不禁出口问道:“你是怎么想的?差点把我也给糊弄过去了!你这话吓唬别人还好说,威胁陈道长,那还是去做你的春秋大梦吧!哈哈哈!” 赶尸人的脸色一变,以为陈琅是想要翻脸不认账,立刻就想要反抗。可是他转念一想,自己这不是还没有解除尸体的尸变进展吗?他现在翻脸的话会不会有些太早了? 陈琅走过去抬眼看着赶尸人,安慰道:“你也不用担心我会翻脸不认人,我不仅是个道士,而且也是个男人。家师曾经不止一次告诫过我,男儿立身于世,当言出必行!要么就不轻易许诺,既然已经许诺了,那即便是刀山火海,也要履行自己的诺言,纵使身死,亦不足惜!这,也算是我的道!” 这话说的是大义凛然,可人群之中却不乏有些人只以为陈琅是随便说说的,毕竟谁还能一直盯着你不成?你要是反悔了难道还真有天雷劈你不成? 但是这话落在那赶尸人的耳朵里,他却是坚信不疑。他的呼吸变得越来越沉重,突然间哈哈哈的笑出了声,道:“你这小道士当真是有趣的很,难怪这一次我会栽在你的手上,不冤啊!我早就该遭报应了!” 发出这声感叹之后,赶尸人神色越发的严肃起来,说道:“如果再有下辈子,我一定还你这份恩情!只可惜你的五帝钱昨天上午就让我扔到镇上的河道里面去了,这辈子算是没法还你了,就算是我欠你的了!将来要是我儿子身体好了,就让他代我这个没本事的父亲去报答你吧!” 说完,再也不发一言一语。 他在大知宾和刘云的搀扶之下慢慢的走到棺材前,他摆弄了足有十来分钟,从张老爷子尸体的嘴里取出了一个血红色的石头。 瞧他费心费力的样子,那小石头应该还藏得挺深的,但是从外面放进去容易,可是想拿出来却是难上加难,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死人可不会帮着朝外面吐东西啊。 张羽好奇的看着那个红色的小石头,问道:“一个小石头,怎么就能让爷爷的尸体变了样了呢?” 陈琅仔细地看了一眼赶尸人手里面的红色的小石头,一脸恍然的说道:“这可不是普通的小石头,这是赶尸人起尸用的血石。相传在古时候,因为要让客死异乡的人落叶归根回乡入土为安,才慢慢兴起了赶尸这一行业。可是如果是在平原大地,人还可以或抬着或扛着将尸体带回去,但是如果是山川险地,他们可做不到这样,这也算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情了,一着不慎可得把自己的命也给搭上。 之后,有些人就想了一些办法来解决这个问题,他们多人一起,用长竹竿穿过尸体的两个袖子,前后两人担着尸体前进。还有一帮人,他们发现有一些特殊的东西能够让尸体产生一切奇怪的反应,例如他现在手中的那块血石。 这块血石能够引起尸体的变化,就是尸变的一种,血石入喉,尸体会不自觉地在死后吸入一口气,这口气若是清气则会让尸体不腐不化,很多古墓里面的王侯将相的尸体口中就会含着这样一块石头,所以之前一段时间发现的古墓里面挖掘出来的尸体才会完整得让大家感到惊讶。 但是如果这一口气是浊气,则会加速尸体腐化,然后引起一连串的不自然反应,这就是我们常说的僵尸化。因为一般的赶尸人没有把我保证自己让尸体吸入的最后一口气到底是清是浊,所以他们会在放入血石后做出一些防备措施。然后他们就可以通过一些手段让尸体按照他们的只是自己活动。” 张羽又接着问道:“那我爷爷吸入的最后一口气怎么就是浊气了呢?你不是说这口气是随机的吗?如果只是吸入了清气,那可就是帮了我爷爷啊,尸体不腐不化,这可不都是当年的那些王侯将相才能享受的待遇吗?” 对于张羽的问题,陈琅忍不住扶了扶额头,说道:“你啊,就是太耿直了些,怪不得你父亲说你不适合在商场上浮沉。就算你爷爷当时吸入的是清气又怎么样?现在都流行火葬了,你认为你爷爷的遗体还能够留得下来? 再有,难不成你忘记了之前我们把他打倒的时候从他身上搜出了什么东西来吗?石灰粉!只要在放入血石之后,让老爷子吸入的那口气之中带着些许石灰粉的话,就算是清气也变成浊气了。而且石灰是用来养尸的,这也是为什么我之前不让人把尸体运到院子外面的原因。” 张羽听了之后不由得心中一寒,虽说是有些同情这个赶尸人的遭遇,但是想到了自己的爷爷差点就变成了老人们用来吓唬小孩的僵尸,也是气不打一处来。看了看那赶尸人被自己打断的那条腿,他越发的觉得自己下手是不是有些太轻了? 赶尸人忙活了一会儿,回过头来说道:“已经做完了,可以出殡去火葬场了!咱们是不是也应该说说我儿子的事情该怎么处理了?” 没有忙着和他谈论这个问题,陈琅和大知宾细细的嘱咐了几句,让他们先行带着老爷子遗体去火葬场完成这最后一步,然后特意留下了刘云,让他帮自己处理接下来的事情。 张援朝临走前还特意交代了,让刘云和他手下的人务必要完全听从陈琅的命令,只要是他交代下来的,能做到的必须做好,做不到的也要想办法去做。 虽然这样好像是有些大题小做了,但是陈琅也没有多说什么。先是让刘云按照赶尸人说的去接回自己的儿子,既然他已经决定反水投靠张家,供出背后谋害张家的那个人,那在放着自己的儿子在别人安排的医院里面进行治疗,可就一点儿也不安全了。 然后又让人去了一趟正心观,按照自己的交代拿几样东西回来,一则是帮张家老爷子安魂,二则是帮赶尸人的儿子解除因为自己的父亲而遭受的无妄之灾。 最后,陈琅又特意交代了刘云,让他帮着准备明天去渝州的一些事宜,他要亲自去渝州找一下那个独眼的马王爷,问问看到底是什么人有这等操纵鬼怪的本事。包大人那晚审问鬼怪的那场面,他可一点儿都没有忘记啊。竟然有这么多鬼魂被人驱使着,这事情如果不弄明白了,他可不敢因为那个御鬼的人被他施展术法干掉了就放下心来。 陈琅说完了这些事情,回了张家的灵堂里面,找了个合适的地方坐下来,道:“今晚十二点,开阴阳,咱们问问下面这事情怎么解决,如何?” 第三十一章 幕后之人,黑手残魂 等到众人从县城郊区的火葬场回来的时候,时间已经快十二点了,按照当地白事的习俗,大知宾安排那个胖厨子准备了好几桌饭菜,犒劳一下那些为了张老爷子忙前忙后的亲人朋友。这些都是红白事里头不可或缺的部分,就连陈琅也改不了。 吃饭的时候陈琅是被安排在张家主家的座位上的,众人很明显是为了感谢他这两天晚上替张家做的事情,所以敬酒什么的都特别的热情。不过陈琅却是滴酒不沾,来人敬酒也只是以茶代酒聊表心意,同时还不忘叮嘱张援朝让手下给瘸了一条腿的赶尸人送了些吃的。 “你们出殡的时候他什么都说了,虽然没有问出来幕后的真正指示者,不过负责牵线搭桥的人已经知道是谁了。你们是不是认识一个绰号叫做崔大牙的?”陈琅还是很快的吃完,放下了碗筷问张援朝。 听到崔大牙这个名字,张援朝的碗当即就放了下来,而且放下的力道不小,发出了当的一声响,惹得不少人都不约而同的看了过来。陈琅抬眼看了一下张援朝,说道:“看来你是认识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你是大孝子,先招呼客人吧!我在里屋等你,你们兄弟都来!” 张援朝点点头,然后继续招呼客人,并且用眼神给自己的兄弟示意了一下。 张进社会意,兄弟两人一唱一和加快了整个宴席的进程。 看着走进里屋的陈琅,张羽心中若有所思,虽然不知道该帮家里做些什么,但是却暗暗记下了刚刚他们提及的那个叫做崔大牙的人。 等到客人们散去之后,张家兄弟俩这才一前一后进了里屋。 才刚进去,就看到陈琅正拿着笔在纸上写写画画,不知道是在做些什么。 两人又瞥了一眼蹲坐在墙角的赶尸人,然后便各自找了地方坐下。张家老大张援朝问道:“陈道长,你刚刚说到了崔大牙?当真是他暗中做的手脚?” 陈琅指了指赶尸人,道:“你让他说吧,我这边还有些事情要做,今晚十二点要准备帮老爷子安排下面的事情,不能耽搁了!” 两人这才点点头不再打扰,转过来问赶尸人,道:“我听刘云说,你本名叫做宋建超?你来说说,崔大牙为什么要找人来害我们家?你尽管放心说吧,你儿子陈道长也说了会帮你,我们张家也不会不管,他从小到大读书生活我们包了,如果将来他出息了打算自己努力我们鼎力支持,如果不行,就在我们下面找个差事给他,绝对不会亏待了半分!” 那叫做宋建超的赶尸人一听这话砰砰的就在地上磕头,磕了三个以后便说道:“好,我把我知道的全说出来!就在三个月前,我正准备赶尸去南边做一笔生意,捞些前来替我家的孩子看病,却突然间有人敲响了我家的大门。 那人自称是叫崔大牙,也确实配得上他那名字,门牙都突出来了,只是其中的一个门牙被打断了,嘴巴下面也是缺了几颗牙。我当时心里面正为孩子的时候烦着呢,被他这么一闹当时就要发作教训他。 可是我还没有动手,就看见他从皮箱子里面拿出了一打一打的钞票,说是要给我介绍一笔足够赚满一辈子的大生意! 你们也知道,当时我手里缺钱,一直都缺,一听他这么说自然就是先答应了下来。后来我问他要我做什么,我说我只懂得摆弄死人,其他什么都不会,要事情我做明面上的生意,我可做不到! 结果他说,就是因为事情见不得人,所以才找到的我身上。当时我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因为我们这种勾当一般都见不得光,也不敢太招摇,除非是一些行里的熟人,别人不会轻易知晓。 我以当时有仇家上门借机寻仇,便准备直接把他宰了,然后再去拿他带来的钱。只是我才刚有了那个念头,我就看到他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一个穿着黑色长衫的老头子。 也就是当时我才明白,之所以他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完全是因为他有恃无恐。” 一听说还有一个穿着黑色长衫的老头子,张家兄弟也是明白了几分,随后看了一眼陈琅,问道:“那人,就是动手段害死了我爹的凶手?” “就是昨晚被你干掉的那个?” 陈琅没有抬头,而是直接说道:“不错,不过我也算是替你们报了仇了,他现在身死魂消,也不用考虑了!” 对于昨天晚上陈琅施展的本事,宋建超可是亲眼所见,当下便说道:“不错,那老头子本来我也没当回事,但是一手操纵孤魂野鬼的本事我也是不得不败于下风。 死人我见的多了,但是我也是第一次见一个活人的身上有那么重的死人气息,如果不是他有呼吸有心跳,我都会怀疑当时站在我面前的是一个鬼! 那老头子姓姚,自称是云贵姚家的人,名叫姚槐义,当时他身上也带着一个皮箱子。我是亲眼看到的,那个皮箱子里面有两个小木匣子,隐隐的就透着一丝鬼气。 我当时手边刚准备好,屋里也藏着以应不测的尸体,结果尸体还没起来,就有两个阴魂朝我冲了过来。那是两个小孩儿的魂魄,其中一个围着我打转,磨着我的阳气,另一个直接就钻进了我准备得那具尸体里面。 再然后,本该是帮着我的那具尸体竟然一脸凶相的朝我扑了过来,我是亲眼看着那具本应该对我言听计从的尸体竟然掐着我的脖子将我压在了桌上。然后那个崔大牙就用手一下一下的拍着我的脸,问我愿不愿意帮他做事! 当时我受制于人,又确实需要那笔钱,便答应了下来。后来我们杀了一个外乡来的殡仪馆的新人,那姚老头子就剥下来那人的脸皮,给我做了一张人皮面具,并且让我潜伏在殡仪馆里,说是要不了多久,就有事情上门。让我到时候接到了张家的丧葬生意就按照他的指示去做,他会给我足够的钱治我儿子的病。” 听到这里,大家也都慢慢明白了这其中的意思,只是大家想不明白,为什么要提前几个月让他就假扮成殡仪馆的人呢?三个月前?难道? 张援朝突然间脸色一变,愤恨的一拳打在了墙上,说道:“唉!当时我就不应该管那件事的!唉!都怪我,害了我爹啊!” 张进社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大哥突然间情绪这么大的反应,忙问道:“到底是什么原因啊?大哥,三个月前发生了什么?” 没等他回答,一边的陈琅放下了手中的笔,合上了那张纸,将纸揣进了自己的袖子里面,回过头来说道:“三个月前,张大先生应该是做了一桩好事才对啊!崔大牙在市里仗势欺人,为了拆迁搞建筑,花钱雇人撞死了不愿意搬走的那户人家的当家男人。据我所知,那是一个三口之家,夫妻俩每天起早贪黑的出去卖早点,养着一个七八岁的孩子。 后来开发商要搞建筑,周围的一圈人都受不了开发商手下的一群地痞流氓来回的侵扰,纷纷低价搬走了。唯独那一家不愿意放弃家里面的房子,所以,崔大牙让人开着货车,一脚油门,撞死了男人。孤儿寡母的受不了那悲痛,只能准备妥协。 可是张大先生有本事,竟然硬生生的将那个开发项目给抢了下来,不但做了更加完美的规划,避免了让那些老居民搬走,还做了善事帮了那孤儿寡母一把。同时还教训了那个叫做崔大牙的,他下面的那几颗牙,应该是你让人做的吧?” 张进社一听牙齿咬得咯咯直响,怒道:“这个畜生!竟然就因为这个事情就害了我爹,还要对我们张家赶尽杀绝?老子绝对不会放过他!大哥,咱们现在就报警,让警察抓了他!毙了这个畜生!替咱们家主持公道!” 兄弟两人越想越是生气,就想着出去替自己的父亲报仇,却被陈琅拦住,说道:“既然知道了是谁,也不急于这一时一刻!纵鬼的老头子已经死了,但是背后的人可还没抓着呢!光是一个崔大牙,估计可没有本事请的动这些操弄鬼怪的人吧!” 陈琅指了指墙上的钟,说道:“还有半天功夫,还是先想办法安稳住老爷子的魂吧!” 说话的时候张援朝就见到陈琅的眉头突然间就是一皱,然后喊了一声:“低头!”同时就把手中的那支笔当做是暗器一样飞了出去。 经历了这一连串的事情之后,张援朝对陈琅的话那是当做圣旨来听的,虽然心中不是很明白为什么要低头,但是依旧听话的弯下了腰。他的背后是一堵白墙,应该也不会有什么东西吧,难不成还能是有鬼从墙里面穿过来了不成? 可是随后他便听到了一声凄厉的惨叫,那叫声尖锐刺耳,能吵得人心里面惶惶不安。听到这声惨叫张家兄弟立刻就连着走了几步远离了之前的位置,而陈琅刚刚飞出去的那支笔,此时正如同飞刀一样深深地钉在了墙上。 正准备问陈琅这是打算做什么,他就看到那支笔钉着的位置,好像有什么黑影在不断地挣扎游动。 陈琅略微有些意外的说道:“想不到你还真的藏了一手啊,竟然将自己的一丝魂魄和炼鬼合二为一了,怎么?还打算利用这缕残魂复活不成?但是姚老先生你好像不太走运啊,我这正寻思着晚上和下面的人讨价还价没本钱呢,你就送上门来了!哈哈哈!这只能算你倒霉了!” 第三十二章 午夜开坛,有请城隍 说来说去,还是这个姚老头太高估了自己,也着实太低估了陈琅的本事。既然能在不见面的情况下抽出他的生魂,还借因果将他打的魂飞魄散,又怎么可能发现不了他化作炼鬼悄悄潜入呢。 这下倒好了,赔了夫人又折兵,不但没能报仇成功,还把自己剩下的一魂一魄也给搭进去了,以后就是想借尸还魂都做不到了。 陈琅走到了墙边,伸手将那只再普通不过的笔从墙壁上拔了下来,然后看着笔尖上面那一抹嫣红说道:“公鸡血混着朱砂,制鬼效果还挺不错的!你就老老实实地等着今晚吧!” 忙活了半天,送走了一帮亲戚朋友,还有其他的殡仪馆工作人员,又派人将睡到了中午才醒过来的包大龙给送回了市里,大家这才开始准备晚上的工作。 按照上午最开始的时候陈琅交代过的,张家公司的人从正心观帮忙把一些需要用到的东西都拿到了张家大院,在大知宾的帮助下做好了准备工作。 临近午夜,陈琅先是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发现明月当空,正好挂在头顶上方,便问了张羽现在是什么时间,有没有到午夜。 张羽看了一下自己手腕上面的表,回道:“还没到,不过也快了,还有不到三分钟就十二点了!” 陈琅听后就回答道:“那你以后把时间调整一下吧,你的表慢了差不多三分钟,时辰已经到了,准备开坛!” 听了他的话张羽还有些愣神,心道难不成你抬头看看天空就能算的比我手表还要准确吗?这也太神奇了吧,懂道法也不是这么玩儿的呀! 一边的大知宾见张羽疑惑不解,而陈琅忙着开坛做法又没有时间解释,便笑着说道:“午夜的时候明月当空,抬起头来看月亮,如果月亮是刚好挂在头顶上方的话,那就是子时三刻,也就是我们说的午夜十二点。 这个时候阴气最是旺盛,如果要开阴阳,那就是最好的时候了。至于我们身上戴着的手表或是家里面的钟,在时间上面都是用东八区记时标准,可是这个时间也是存在误差的,尤其是咱们国家地大物博,跨越的还不止一个时区。 咱们现在所处的地方,虽然也是用首都东八区计时,但是多多少少存在些许偏差,他刚才说你的时间不太准其实也没说错。不过你也不必放在心上,因为他说的是天时,咱们一般情况下用不到,你只管看看接下来他要做的就行了。 说实在的,我活了这大半辈子,见过不少稀奇古怪的东西,也没少和那些东西打交道,但是替你们家操办白事的这几天,这种经历也还是头一遭。 不过我见惯了死者的亡魂,也见惯了孤魂野鬼,但是要说下面的那帮子东西,我还真的从来没见过。估计,今晚咱们就要大开眼界了!” 对于大知宾的话,张羽细细思量了一会儿,然后就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惊讶的说道:“难道他今天开坛不是弄出一群鬼出来?还有比鬼魂更神奇的?” 这两天见到的鬼都有好几十个了,还能有什么东西让自己大开眼界的,张羽心里想着。 陈琅长长的深吸一口气,然后将那口气憋在胸中,最后慢慢地沉入丹田,脚下一跺,右手猛地拍在案桌之上,然后抽出三支香迅速的通过自己那独特的手法点燃,大喝一声:“三香通灵请神明,东岳大帝在上,弟子蜀中泸州市青山县清水镇正心观陈琅,在此斗胆向您请命,开阴阳,送无辜死者魂灵下阴司入轮回!还望帝君成全!” 接着陈琅便对着天空用非常简练的语言讲述了一番事情的前因后果,着重的说明了对方利用鬼道之术害人性命,宋建超为了替自己的儿子续命无奈之下才为虎作伥,还有讲清楚了宋建超愿意浪子回头,用自己的命作为交换,并积累功德来进行补偿的几件事情,然后又烧了一张用毛笔写满了字的文表,这才算是完成了其中的一部分工作。 陈琅做完后便举香三拜天地,然后将那三炷香插在了香炉之中,拿出一张黄符用同样的手法点燃,放入铜盆之中。黄符烧尽,陈琅伸手拨开灰烬,发现铜盆之中隐约出现一个由灰烬组成的篆体小字,可。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后,他连忙又是三拜,说道:“帝君仁慈,弟子万谢!” 陈琅刚刚所拜的东岳大帝就是东岳天齐仁圣大帝,是道家三百六十五路清福正神之一,庙宇虽然是在东岳泰山,但是却司职掌管天下万物生灵生死轮回。不论是活着的生灵,还是死去的亡魂,都要在他的管辖之下,甚至连酆都大帝还有五方鬼帝都算是他的部下。 在不同的宗教信仰之中有不同的称呼,也被称作是泰山府君,而在道教神话小说封神演义之中,东岳天齐仁圣大帝就是鼎鼎有名的武成王黄飞虎,他就是在伐纣之后被封的这个神位。 陈琅本来还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去奏请东岳大帝,心道这毕竟是坏了规矩,帮逝去的张老爷子送灵下阴司,替宋建超的儿子转嫁阴德保命,每一件可都不是小事。人家要是答应了还好说,那是人家网开一面,要是不答应也没地方去说,毕竟是天地法则,阴阳有序。 却不曾想这次工作竟然出奇的顺利,想来也是东岳大帝宅心仁厚,只可惜现如今泰山帝君庙宇的供奉可不像以前那样香火鼎盛了。过去不仅仅是平民百姓,就连天子都是时不时地去泰山搞一次封禅祭天,光是想想都能猜出来那时候香火才是鼎盛之极。 “很好,既然帝君都答应了,接下来的事情便好做的多了!只希望下面各路司职的人不要眼高手低尸位素餐就行!” 心中想着,陈琅手上的动作也不慢,抓起了一小把米撒了出去,口中喊道:“白米开阴阳,有请本地城隍!” 同时两手拿起两把阴阳纸点燃,绕着案桌不断地转着圈子,只是脚下走路的时候却不是按着普通人的走法,也是踏着七星的。 小片刻的功夫过去,陈琅已经走了三十多圈了,看得张家兄弟俩眼睛都快花了,就连张羽都不免的有些担心再这么绕圈子绕下去,会不会城隍老爷没有请过来,这陈琅就自己先头晕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走路转圈的方法和常人不一样,陈琅足足转了有四十九圈才回到案桌前,头不晕眼不花,动作依旧灵活自如。 他抓起了两把纸钱抛散在天空之中,然后再次喝道:“黄纸冥币引路,有请本地城隍!” 第二声喊完了,过了十几秒钟,周围依旧是没有任何动静,这不仅的让陈琅的眉头慢慢地拧在了一起,他愤愤不平的道:“果然是不见好处不现身啊!最上面的人政治清明,公正仁慈,本应该上行下效,谁曾想你们自以为天高皇帝远,便没人有胆子将你尸位素餐的事情上报给阴司和泰山了吗?” 他手上拿起一面杏黄色的小旗,又拿出一打阴阳纸,然后将旗子插在了之前上面,朝案桌上面一摆,摇了两下铜铃,说道:“虔诚弟子奉上阴阳引路钱,再次有请本地城隍!” 这一次终归是有了些许动静了,就在他手上的铜铃轻轻地摇晃了两下之后,四周无故的刮起了一阵阴风,然后有几个虚虚幻幻的人影正从院门外面慢慢的走了过来。 只是他们进来的时候第一件事情不是和众人说话或者交流,而是四散开来去地上捡那些阴阳纸钱。 张进社一见这情形也是忍不住撇撇嘴,说道:“原来鬼里面也有贪财的啊?这要是不把钱给到位了,还真不容易请的动他们啊!” 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就看见那满院子里面鬼魂齐齐的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转过头来看着他。 这可把张进社给吓了一跳,整张脸都变得惨白起来,似乎是又回想起当初被鬼魂上身之后的恐惧。 张家老大也是心中一阵害怕,生怕自己这个弟弟再口无遮拦被这些鬼魂惦记上,赶忙伸手拉了一下自己的这个弟弟,喝骂道:“多嘴的东西!老实待着,不要命了啊!” 陈琅那里也是不由得冷笑了两声,出声将一众鬼魂的注意吸引了过去,说道:“诸位还是抓紧时间将纸钱收起来吧,拿完了钱,咱们继续说事!” 嘴上虽然是这么说,但是心里面也是非常的鄙视这些见钱眼开的鬼魂,俗话说的有钱能使鬼推磨看来不是捕风捉影啊。不过,这些鬼魂也当真以为陈琅手里面给的这些阴阳纸钱非常好拿了。 突然间一声凄厉的尖叫声传来,一个鬼魂突然间松开了手里面拿着的阴阳纸,身上的虚影又淡了不少,还冒起了一阵阵的青烟,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烧伤了一样。其余的鬼魂也是如同受了惊得兔子一样纷纷回退,撤到了一个更加浓重的虚影身边。 陈琅假意的笑了笑,对着那个浓厚的虚影拱拱手说道:“弟子陈琅,再次给城隍老爷问声好了!不知道城隍老爷觉得我给的这三把阴阳纸拿的烫不烫手呢?” 在屋里看着的张羽本就对这些见钱眼开的鬼混没什么好感,一见陈琅竟然敢如此戏弄惩罚他们,也是忍不住想要叫好。虽然没有什么过度的动作,但是他脸上立刻就浮现出了明显的笑意。 那浓重的虚影正面地受了陈琅一拜,慢慢显形成了一个穿着青色纹云长衫的中年文士,头上还留着辫子头,多半生前还是一个清朝的文人。 中年文士慢慢的拍了拍手,走上前轻笑着说道:“手下的鬼差被钱迷了七窍,落进了钱眼里,该罚!杏黄旗藏在阴阳纸之中,灼其魂魄却不伤根本,小惩大诫,你这人当真是胆子不小啊。妙极,妙极啊!却是不知,你借东岳大帝之令还我前来,这又是有什么事情呢?” 第三十三章 不卑不亢,应对如常 要说现在有句话说的也确实是很正确的,叫做县官不如现管。天子高坐庙堂,在老百姓心里面的权威未必就比得上管着自己那一亩三分地的县令。 东岳天齐仁圣大帝虽然统辖掌管天下万物生灵的生死,但是在本地这一帮鬼魂的眼里,还是城隍老爷的官威更加大一些。当城隍老爷说这句话的时候,他表面上倒像是非常的和善,非常的刚正,但是话里话外似乎还透着一丝丝的威胁。 就好像是在说,我手底下的人,再怎么错了,我可以惩罚他,甚至杀了他,但是别人,怎么也要掂量掂量。毕竟打狗还要看主人呢,更何况你还是一个普通的小道士,充其量也就是会一些道法而已,请本城隍老爷来多孝敬些钱财怎么了,还敢自己下手段? 陈琅不卑不亢的直视着那个中年文士,说道:“我开坛焚香祷告,已经求得了东岳大帝圣令,帝君已经答应了我的要求,而之后我也是问米开路,奉上了阴阳纸钱。可是城隍老爷您可能是舟车劳顿,一请不来,二请不来,直到三请才姗姗来迟。而且来了以后也不是明镜高悬替民请命,反倒是光顾着指示手下的鬼卒满地捡钱,这是不是也有些不太合适啊。 再说了,我刚刚也不算是对城隍老爷不敬啊,不过就是失手将一面杏黄旗插在了其中的一刀阴阳纸上而已。可能是你手下的鬼差自己不小心吧,这一不留神就碰到了那沾着道法的杏黄旗,这才受了些伤害吧。 要知道眼下这天色太黑,乱七八糟的事情太多,忙活乱了也很正常,至于鬼魂受不得杏黄旗这事情,我也是忙得忘记了,人有失手马有失蹄,也能理解啊。您说,是也不是?” 说到了最后,陈琅还微微的朝着城隍老爷拱拱手笑了笑。 那中年文士听了他的话却也不气,反倒是挥手变幻出了一面折扇,轻轻扇起了风。 这文质彬彬的样子,如果不是事先知道他是个城隍的话,估计还真能以为他是哪一个地方的私塾先生呢。 他一合折扇,看着陈琅说道:“好后生,牙尖嘴利!不卑不亢,当真是有一身的傲骨啊!你若是和本城隍生在同一时代,保不齐也能是个城隍!” 原本城隍爷在老百姓心中就像是一县一地的父母官,只不过他管得是阴间的事儿。 因为出于人们对公正廉明的官员有所向往,所以很多地方的城隍爷常以去世的英雄或名臣来充任。希望他们的英灵能和生前一样护佑百姓,除暴安良。 当然了,也有一大部分由文人雅士,博学大儒,以及一些当地有名望的士绅和孝廉,照理来说,这些城隍应该是正义的化身,应该是像包青天,寇准一样的啊。可是陈琅怎么看怎么觉得眼前的这个城隍老爷,好像有些不太正派的样子啊。 那中年文士打扮的城隍老爷像是一个上位者一样一抖落自己的长衫,然后就凭空的坐了下来。本来一边看热闹的张家人还以为这个城隍爷会一屁股坐在地上呢,正准备偷偷的看着乐呵呢,就发现有两个鬼差竟然当即就跪了下来,用自己的后背当作了凳子,稳稳地接住了那个中年文士的屁股。 这一举动,更加地让陈琅感到厌恶不已,虽然说那些手下都已经是鬼魂了,但是他们往前算也是一个个的大活人,身为城隍爷竟然如此,将手下的鬼差当坐凳子一般的物件,他现在是深深的替今晚的事情感到不安。事情办不办得成另说,但是今晚结下的恩怨估计可不好解决了。 那中年文士坐在鬼差的背上,用那高高在上的语气说道:“我本是乾隆四十二年间中的举人,后来因为朝廷打算安排人治理好巴蜀一带,便连着分派了我们十多个举子来巴蜀为官,我有幸被分到了本县做了一名县丞。 为官一任,虽说没有什么出色的政绩,但是也还说得过去,总算是让治下之处的百姓可以安居乐业。本城隍为官时两袖清风,没有搜刮过一分一毫的民脂民膏,也没有错判过一丝冤案,后来更是病死在了治理水灾的路上。小道士,你说说,本官当不当得上这一任城隍的名头?” “想不到这个家伙生前还是个好官呢,可是怎么活着的时候那么好的一个人,死了当了城隍倒是学起作威作福来了?”张羽小声的说道,这话他说的声音可不敢再像之前那样那么大声了。 陈琅和他倒是一个想法,只是他没有说出口来,而是淡淡的说道:“既然您在死后能够就任城隍,您生前的功绩那一定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不然按照正常的逻辑您应该是转世轮回才是。我只是一个人微言轻的小道士,也没什么资格去评定您,只是既然东岳大帝已经大开方便之门允许我向您说出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您自然是可以决定要不要帮我们。 若是帮了我们,我们自然是会对您感恩戴德,以张家的财力物力,去城隍庙给您添香油添香火,自然是不会吝啬。但是若您选择不帮,那也是您的权利,我们只能另选他法,自然不会对您有什么怨恨!” 对于这个回答,中年文士打扮得城隍摇着扇子哈哈笑道:“果然是自古英雄出少年,本来你有这本事上报于东岳大帝,又能施展道法请来本城隍,已经是非常了不起了。现在见到本城隍非但没有丝毫的胆怯,反而是能见我的问题对答如流,当真是好本事。” 他说到了这里,脸色突然间一变,说道:“但是不要以为你口齿伶俐能够把话颠来倒去的说的如花一样,这样就能够骗过本城隍了,你要知道本官那是举人,你当真以为我听不明白你话里有话吗? 表面上你是在说明本官的功绩,但是暗地里却说本城隍的不是。哼!你的过错本城隍暂且不论,先将今天找本城隍来的事情说清楚了,办与不办,本官自有定论,用不着你给我戴高帽子!” 陈琅的脸色微微一变,但是却立刻就调整了过来,说道:“今天开坛设法请城隍老爷来,实则有两件事相求。 其一,张家老爷子无故受人加害,惨死家中,这便也罢了,怎知守灵发丧期间,那幕后之人依然贼心不死,害死了张老爷子还不罢手,企图运用纵鬼之术害得张家家破人亡。而张老爷子后来又被人加害,遗体发生了尸变,魂魄不得安宁无法再转世投胎。 在下受人所托,来帮忙守正辟邪,借一番因果出去了那用纵鬼之术之人,本以为事情会就此解决,但是他却附身于本命炼鬼之上,还企图潜伏作乱,我拘收了带有他最后一魂一魄炼鬼,如今就收在这案桌下的墨盒里头。 现在可以交于城隍老爷,您也算是替天行道,正好也能落个匡扶正义的功德。希望城隍老爷您能够看在张家老爷子命途多舛和抓了这伤天害理的妖邪之人的份上,网开一面,安排张家老爷子早日入阴司轮回。 其二,常言说得好,一人做事一人当,祸不及家人。赶尸人宋建超早前虽然做了不少违背良心的事,但是上天已经降下了报应,让他家道中落,妻离子散。 可是这后来的一切,却是苦了自己的儿子,可怜天下父母心,没有任何一个父母愿意看见自己的儿子因为自己的过错而承担罪责。 于是乎他只能继续剑走偏锋来赚取钱财延续自己的儿子的生命。今在下斗胆,占卦得知宋建超的儿子恐怕活不过今年冬月,所以想要向城隍老爷讨个人情。在下才疏学浅,本事低微,还不能将那孩子的的因果化解干净,所以想请老爷您将那孩子身上的祸报重新转回宋建超身上,救那无辜孩童一命!” 听陈琅说了这么多,前面的话宋建超那是一点儿都不在乎,张家老爷子能不能轮回转世他才不在乎呢,关键就是想知道自己的儿子能不能活下去,所以他越听越仔细,越听越认真,手心也紧张的出了不少冷汗。 那城隍老爷摇晃了两下脑袋,悠哉悠哉地说道:“你提的这些请求呢,本城隍倒也不是不能答应。” 一听这话,不论是张家的人还是宋建超,都是喜上眉头,就连看热闹的大知宾也是暗暗觉得总算是有一个圆满的解决了。唯独只有陈琅挑了一下眉毛,说道:“城隍老爷还是有话直说吧,您刚才不还教训在下巧言令色吗?” “哈哈哈,果然是一只乳虎,年纪虽轻,但是爪牙已利啊!那我也不拐弯抹角了,你刚才说的前一件事情,那算是合情合理,既然幕后下手之人的魂魄已经抓到了,自然是要严惩,对于张家,也自然是要安抚,张家人的亡魂我自然是会安排他早日轮回。 再怎么说,这都是帝君允许了的,不过这第二件,可就——” 城隍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了,后面的话就算不说出来,陈琅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这本身就是要强行改变福祸因果报应的,就算是这个城隍有意帮忙,也不一定能做的很顺利。 正在他犹豫应该怎么回答的时候,宋建超再也忍不住了,事关他最最心疼的儿子,他不可能放弃,瘸着一条腿,一瘸一拐的从屋里跑了出来,对着城隍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城隍大人,我就是宋建超,求您大发慈悲,救救我儿子吧!” 第三十四章 胆大心细,威胁城隍 “城隍大人,我求求您了,求求您救救我儿子吧,他才八岁啊,这两年他没有一天过得像个正常孩子一样啊。他还那么小,就只能每天在医院里面靠着医生不断的治疗活着,这不是他应该承受的罪过啊。 这一切,一切都是因为我,都是因为我啊,是我当初不识好歹,用赶尸法术去捞偏财,这才有了报应!可是这一切都是我一个人干的啊,为什么要怪罪我的儿子啊?他还什么都不懂啊! 城隍大人,我求求您了,我求求您开恩啊,只要您肯高抬贵手,我什么都愿意做,我愿意承受这一切的因果,什么报应都让我一个人扛吧!” 宋建超说话的时候都已经带着哭腔了,从侧面还能够看到他的脸上布满了泪痕,那情形,简直是闻者伤心听者流泪。 可是,这也仅仅局限于张家的这一帮人,那城隍爷还有他手下的一帮鬼差可是脸上连个表情起伏都没有,仿佛刚刚的一切都没有听见一样。 尤其是城隍的那眼神,就仿佛是在看一介蝼蚁一样,连眼皮子都没有翻上一下,折扇轻轻的摇着,转过头来看了一眼案桌后面的陈琅,眼神之中满满地浮现出一丝得意。 陈琅微微的握了握拳,然后又是慢慢地松了开来。 见宋建超仍然是一直跪在地上不断的磕头,心中也是一阵无名火起,猛的一拍案桌,喝道:“够了,哭哭啼啼的,没完了还!弄得本道爷心都烦了,你光哭着求人顶个屁用,滚后边去,不然的话事情要是黄了你连哭都没地方哭去!老子还不是替你想法子呢吗?什么忙也帮不上,就知道添乱!王八盖子!” 什么?什么情况?怎么突然间说这么多脏话? 陈琅的这突然转变让在场的众人一时间都没能适应的来,尤其是张家的几个人,更是惊讶的合不拢嘴。 在张家他们几人的眼里,尤其是经过了这几天的事情之后,陈琅无异于就是一个神仙一般的人物,仙风道骨,知书达理,说起话来头头是道,做事起来井井有条。可是怎么今晚突然间就变得和大街上叛逆小子一样了呢? 甚至是原先对他高看一眼的城隍爷此时也是有些看不透了,刚刚不还是彬彬有礼不卑不亢吗?怎么突然就骂起大街来了呢?他将扇子一敲掌心,站了起来,对着陈琅说道:“小道士,在本城隍面前休得造次,如此口吐胡言,本城隍可不喜欢听啊!” 本来只是被宋建超这个哭哭滴滴的样子给气着了,现在突然间被这个城隍这么一打官腔,陈琅的脾气顿时就炸了,指着城隍就骂道:“造次你大爷!问你了吗?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就行了,别多管闲事,你真当你以前那些事情都没人知道的?你是怎么当上的城隍或许别人不清楚,但是在我们这个圈子里面可没少有人白话!要不要我说出来给这些人见识一下,让他们了解一下你这个前清时期乾隆年间的青山县举人卫兴阳?” 陈琅一下子说出了这个名字,倒是让对面的城隍脸色一变,原先云淡风轻的表情早已不见了踪迹,伸手指着陈琅,连说话的语气都有些变化了,变得焦躁,担忧,惊讶。 他想要稳住自己的心情,却始终是不能平静,连声音的调子都变了,说道:“你究竟是怎么知道本城隍的名讳的?” 张羽一看事情又发生了变化,也是好奇不已,说道:“爸,我怎么觉得陈道长似乎是抓住了这个什么城隍的把柄了啊?你看看,那家伙现在都有些气急败坏的趋势了!” 张援朝也是看不懂了,只能含糊地说道:“我也不清楚,不过依着我看啊,陈道长那是有本事的人物,咱们之前可都看到了,他是先问候了那什么东岳大帝,虽然这里面的门道我也不太清楚,但是大知宾不也说了吗,那是管理阴司的顶头上司,人家都没说什么,这小小的城隍,应该也掀不起什么风浪吧。” 陈琅此时心情正是不爽的时候,本来在道观他和自己那个师兄就经常吵吵闹闹的,这几天因为要替别人家里守灵,脾气已经收敛了不少,但是现在忍了这么久了,早就忍不住了。他身手敲了两下桌子,对着城隍卫兴阳说道:“本来我还不知道本地城隍是谁的,但是你却自报家门,说是乾隆四十二年被派在本地为官的举子,那我自然就能猜出一二了。师兄以前和我说过,咱们这个青山县虽然是个小县城,但是也出过几个人物。 虽然不管好赖吧,但好歹县志里面记了,那就算个大事请了。这其中,可就包括你卫兴阳啊,本来还不想拆穿你的,你竟然还有脸皮称自己恪尽职守,造福一方?你怎么不说你是包青天啊?” 城隍卫兴阳脸色变得越发的难看,将手中的折扇硬生生的捏成了两截,怒不可遏的对着自己手下的鬼差喊道:“胡言乱语,竟然敢冒犯本城隍!给我把他的魂勾出来!” 那五六个鬼差立刻如同拿着勾魂锁哭丧棒朝着陈琅冲了过去,众人一见这个情形也是大惊失色,纷纷替陈琅而感到担心。 可是陈琅却不躲不避,手中突然间拿起了一张蓝色的符箓,口中念叨着:“人来隔重纸,鬼来隔座山,千邪弄不出,万邪弄不开,急急如律令!” 话音刚落,手指中夹着的那张蓝色符箓竟然无故燃烧起来,陈琅松开双指,让燃烧的符箓缓缓落下。 符纸落地的那一瞬间瞬间引燃了一道火光,火眼熊熊燃烧起来,从案桌前开始分为两路,围成了一个大圈,只是却不是将自己围起来,而是将城隍卫兴阳还有一众鬼差给围了起来。 几个冲在最前面的鬼差一时躲闪不及,竟然直接撞在了那一圈火焰上,顿时全身便被烧出了阵阵青烟,纷纷不停后退,这才险险保住自己没有魂飞魄散。 城隍卫兴阳面色一变,道:“避鬼咒竟然还能这么用?你竟然想困住一个城隍?” 陈琅面上露出了笑容,看着蠢蠢欲动的卫兴阳说道:“差点忘记了,你和这些鬼差不一样,你大小也算是一个神仙啊!所以呢我也不傻,在这避鬼咒里面我也稍微加了些料。 我相信刚才你应该也看到了,我刚才用来施法的是一张蓝符,怎么样?城隍大人要不要试试看自己现在还能不能出来呀?” 说完这些话,陈琅从案桌后面走了出来,手里面拿着白天的时候抓住了那个附带着姚老头一魂一魄的炼鬼。他慢慢地走到了火圈之前,就这么看着城隍卫兴阳,说道:“刚刚我是不是忘记说你生前的那些事迹了?那我们就接着说啊,卫兴阳,乾隆三年生人,屡试不第,终于在乾隆四十二年考取了举人,但是眼高手低,不务实事,家中也是无权无势,只能回老家做一个县丞。 也幸亏是在任的县令有实力也有魄力,虽然有人在职不在位,尸位素餐,但是依旧是将地方管理的井井有条,你也算是抱了一条好大腿了,明明自己什么都没做好,但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也因此最后被提拔上了本地县令的位置。 后来,乾隆四十九年,本县发生大灾,水患频频,大灾之后又逢匪患猖獗,你治下不力,导致本县百姓受了很多苦难啊。后来你自己也是倒霉的很啊,竟然在去乡下田产查看自己的田地的时候遇到了一小股土匪,被人当做大户劫杀了,当真是可怜得很啊。 你在任的短短不到八年的时间,虽然没做出什么成绩来,但倒是结交了不少的豪门大户,土豪乡绅啊。你利用自己的职权之便,大开方便之门,帮他们赚了不少的钱财,自己也收取了不少的好处。不过你这人贪心归贪心,倒是没忘记自己的手下。而你能够当上这个城隍,也多亏了你的一个手下啊。 在你死后,他就替你大肆宣扬,说你是多么的廉政爱民,说你是为了追击盗匪惹恼了流寇,才被人寻仇杀害的。而受过你照顾的那些大户们自然是乐意帮个忙替你歌功颂德,还替你建了祠堂。 虽然说时间不长,但是那几年你也受了不少香火供奉呢,或许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当时本地的县城隍功德圆满离开之后你才会被选上的吧。 这么一说,你这个城隍爷当的也不是怎么根正苗红啊。怎么,你是打算跟我这里上纲上线呢,还是老老实实的把该办的事情办了呢?两条路,你自己选吧!” 那个城隍卫兴阳被陈琅这么一顿揭短气的说不出话来,只能不停的你你你的。 而这一切都是被其他人看在了眼里,宋建超抬起头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的城隍老爷,又看了看陈琅,问道:“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陈琅耸了耸肩,说道:“这些都是师兄告诉我的,不过看这位城隍老爷的反应,应该是假不了的!你尽管放心吧,今晚这事情我先通知了东岳大帝,虽说他老人家不一定会过问,但是既然已经有了这一个流程了,也算是有了记录了,这家伙不敢对我们下手灭口。他没有本事灭我的魂,所以只要我死后去下面告他一状,他这百年供奉换来的一切,就全白费了,少不得还要受一番惩罚!” 张羽一看陈琅这么做,也是忍不住叫了声好,而张援朝哥俩也没有再去阻止,反倒是一脸憧憬的看着陈琅,说道:“我的乖乖,没想到这陈道长连城隍爷都敢威胁啊! 第三十五章 城隍印信,天地文书 对于陈琅明目张胆的威胁城隍这件事情,在场的所有人都是忍不住想给他竖起大拇指,大知宾更是压抑不住心中的惊叹和敬佩,也不顾忌那些鬼卒,直接开口说道:“当真是一个一身傲骨的狂道士!” 不过他们这些人之中也不是所有人都放心陈琅这么做的,至少在宋建超看来,陈琅这么做实在是太不妥当了。 他们张家本来就是受害者,城隍爷帮忙自然是会帮的,就算现在是被威胁了,那也差不多就是处理得更快一些而已。 可是自己这边的情况不一样啊,自己做的本就不是什么好事,万一要是城隍爷因为这个事情记恨上了,那最后倒霉的还是自己的儿子啊。不行,可不能这么放任不管,如果自己能够在这时候帮城隍老爷解了围,说不准看在自己立了这偌大的功劳的份上,还真的能高抬贵手救自己儿子一命。 想到这里,他心中便暗自决定要反水,趁着众人没注意他的时候,毫无征兆的就朝着那火圈跑了过去。 远处的张家众人瞧那架势就知道事情要遭,可是陈琅当时只是看着城隍卫兴阳,根本没有注意到他这边,等发现了之后再想去阻止,已经是来不及了。 张羽见状也是立刻就冲了出去,想要在这个瘸子宋建超砸了事情之前阻止他。不过他距离也是有些远了,从堂屋起步到院子中央怎么说也是十来米的距离,而宋建超虽然是个瘸子,但是他距离那个圈子也不过就是一两米而已。 “真他妈的让人不省心!!”陈琅脸色一沉,骂道。 眼看着宋建超冲了过去,张援朝也是忍不住骂道:“这个龟儿子,果然是一只白眼狼!等会儿老子非打死他不可!” 城隍卫兴阳脸上也是再一次浮现起了笑意,可是这笑容才不过维持了一秒钟而已就立刻僵在了脸上。 因为,此时的宋建超也是被隔在了火圈之外,里面的城隍鬼差出不来,外面的宋建超进不去。本以为能够因此得救的城隍爷看向陈琅,脸上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不仅仅是城隍,宋建超也是一阵发懵,为什么自己进不去呢?非但是进不去,他竟然也是被火圈一下给灼伤弹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此时张羽也已经是追了上来,一脚把宋建超踹到了一边,揪着他的前襟骂道:“你个混蛋东西刚刚要做什么?你差点害死大家你知道吗?” 宋建超没有回答,只是不解的看着那团火圈,嘴里面喃喃地说:“怎么会这样?” 城隍爷看了一眼身上多处烧伤的宋建超,然后转过头来看着陈琅,说道:“你这不是普通的避鬼咒,你到底做了什么手脚?” 陈琅走到案桌那里拿起了一张黄符,凭空点燃,然后放入了碗中,和碗里面原本就有的水混合在一起,然后递到了宋建超面前,说道:“把这符水擦在烧伤的地方,能缓和一下你的疼痛! 不过,想要把你这烧伤治好是不可能了,所以你也别指望用这些水去破那个避鬼圈了!我下的咒,除非是我自己解,否则谁也别想轻易弄开,你这么硬碰,就算是不死也得脱层皮,你看,现在是脱了一层皮吧?” 张羽见他还拿符水去救宋建超,对此很不理解的说道:“他都做了叛徒了,你怎么还帮他呢?就该让他疼一阵子,最好能疼死他,这才能长长记性啊!” “我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你们张家的事情这是板上钉钉,肯定能办成了,而他却不一定,他是担心自己儿子那档子事情。所以啊,要是他能帮了里面的城隍出来,人家说不准儿就念他的情,帮他儿子稍微做做手脚,也能办成了。可惜啊,想得太天真了!”陈琅一下子就道破了宋建超内心的真实想法。 陈琅随后又对着圈子里面的城隍爷说道:“他的做法虽然不是很正确,但是也是出于父母对于子女的关心和疼爱。所以呢,我这边也不打算深究,白天的时候我就已经简单的草拟了两份文书,也不需要您费心,就是想借城隍老爷的城隍印信一用。” 这话说的轻松,但是才刚一出口,就把卫兴阳给吓了一跳,吓得连话都说不清楚了,手指哆哆嗦嗦的指着陈琅,骂道:“竖子敢尔!你可知道城隍印信是何等重要之物吗?那是一方城隍身份的象征,管理本地阴阳秩序的凭证!是你说借就能借的? 你可知道一旦你手上的两份文书盖了本城隍的印信,那就是在阴阳两界具有了天地效应的天地文书了!谁知道你的那两张文书上面到底写了些什么的东西,要是扰乱了阴阳秩序可怎么办?此等大事岂是儿戏?不行,说什么也不行!” 被他这么一连串的喝骂,陈琅也是有些不耐烦了,回怼道:“你这不是废话吗?要是你的城隍印信没这功效的话我借它干嘛?拿来敲核桃吗?我虽然修道的时间不久,但是这些基础的事情还是知道的。 至于你说的那些隐患自然也可以放心,我辈修习道法不就是为了匡扶正道吗?虽然我也没那么大的高尚目标,但是也能分清轻重的,你若是不相信,我就把这两份文书给你看看如何?你看完了之后再决定到底要不要借我!” 说着从袖子里面拿出了今天白天他在屋里面写写画画的那两张纸,单手一挥,便扔进了火圈之中。 这两张纸是原本张老爷子办白事的时候剩下来的阴阳纸,也就是很普通的黄表纸,上面用木质的蘸水笔沾着鸡血和朱砂写下的两份文书。照理说,这两张纸经过火圈的时候应该是避免不了被焚毁的结局的,可是这在普通不过的两张纸竟然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完好无损的穿过了火圈上面的火焰,慢慢地飘落到了城隍卫兴阳的手中。 之后陈琅就慢慢的靠坐在了后面的案桌上,说道:“城隍老爷,借您的口,大声的念出来给大家伙儿听听呗!正好也让某些自作聪明的瘸子知道我这两个文书上面到底写了些什么,看看以后还要不要随便管闲事!” 某些自作聪明的瘸子?这不明摆这说的就是宋建超吗?都说的这么直白了,怎么不干脆点名道姓呢? 被他这么一说,宋建超那张已经被烧伤一半的脸不停的抽抽,那最后半张好脸也是涨得通红。他有些不太敢抬头看陈琅的眼睛,甚至不敢去看张羽的眼睛。 陈琅轻咳了一声,说道:“还等什么啊?快说啊!难不成你这个前清的举人还不识字?那你这举人里面水分可有些大啊!” 被陈琅说的话这么一刺激,卫兴阳的脸色可是越来越难看了。他虽然知道陈琅不敢轻易的对他动手,毕竟自己怎么也是一个城隍,但是他也害怕陈琅之前说的那种可能。要是他一封文书上达天听,别说是东岳大帝和酆都了,就是他上头的都城隍知道了,他手上的饭碗都得不保。 恨得咬了咬自己的后槽牙,不情不愿地照着手里面的两份文书念道:“巴蜀,泸州市,青山县,清水镇张家新故老太爷,讳名功岳,生于乙丑年八月初七,卒于乙亥年八月二十,享年七十整,生平为人乐善好施,实为良善人家。 一生修身,齐家,教子有方,友善乡里,后受奸人所害,失足摔倒于家中,头部受创不治身亡。停丧扶灵期间,又受歹人所害,以致魂魄不得安宁,肉身险些尸变,多灾多难,恐难以再入轮回。 本城隍于子时到访张家,明正实情,亦是大为感叹世道不公,念其生前行善积德良多,子孙孝顺有加,故决议念天地恩德为其往开一面,允许其入阴司轮回,待洗去身上尸化而得的业障,便重新转世投胎!乙亥年,八月二十四,子时。” 这封文书里面说的便是张家老爷子的那件事情了,城隍卫兴阳虽然脸上很是不情愿,但是还是拿出了一枚鹅蛋大小的印章,在文书下面盖了一下,穿过火圈递还给了陈琅。陈琅上下看了一遍,确认无误后便用镇纸压在了桌案上,然后看着城隍,说道:“还有一封呢,一块看看呗!” 城隍照着文书上面念道:“今有巴蜀山民宋建超,因其早年亵渎尸体,牟取私利,伤天害理。然古语有云,一人做事一人当,祸不及妻儿,天降祸报,至其幼子遭受多年病患折磨。 但上天有好生之德,其父有罪,稚子无辜,今本城隍决定,将其因果报应转嫁由宋建超一人承担,以此昭我司明辨是非,感念天下父母之心。乙亥年,八月二十四日子时。这,这怎么可以?” 本来是说的好好的,可是当他念完的时候,他的脸色突然一变,忙将手上的文书朝边上一扔,说道:“前一封文书本城隍还能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答应你,可是这一封文书却是万万不行!这有悖于天地大道!这是扰乱阴阳秩序啊,怎么可以将因果随意转嫁?” 陈琅见状没好气的说道:“谁让你把文书给扔了的?那是我下午的时候辛辛苦苦写的,赶紧捡起来,城隍不想当了?还不能转嫁因果?你糊能谁呢?我昨天下午还转嫁了一笔呢,虽然说因果没有这次的大,但是应该也是有操作的空间。 你不就是担心这因果转出来没地方化解吗?我已经帮你想好了!我这里还有一封文书,和那封算是一套,你结合起来看看!要是觉得可以的话,你就盖个章!” 说着,他又从袖子里面拿了一封文书穿过火圈递了过去。而这个时候,城隍卫兴阳看了这封文书的时候,眼睛都瞪大了,不由自主的抬头看了看陈琅,问道:“这么办,真的可以吗?” 第三十六章 父代子过,契约成立 “这样做真的合适吗?麻烦城隍老爷您把这句话最后的那个吗字去掉,还有语气都给我改一下,你看清楚我写的条款了吗?”陈琅指着那个文书对城隍卫兴阳说道。 城隍老爷看着那文书,又抬头看了看陈琅,全然再也没有之前刚来的时候那番威风八面的样子了,就像是一个前清的小官员面对大领导一样。他微微弓着腰,指着文书,似乎在等陈琅的指示。 越看这孙子模样就越让人觉得不顺眼,陈琅没好气的骂道:“你好歹也是个城隍爷,虽然现在确实是人身自由受了些限制,但是能不能麻烦你把腰杆子直起来?你瞧瞧你那点头哈腰的样子,一点骨气都没有,你不是读书人吗?就不能拿出些气节来? 要我说嘛,我就是看不惯你们这些前朝的官,尤其是文官,除了极个别的还有些骨气,其余的都好像装孙子一样,成天到晚的奴才奴才的。我说你倒是照着文书念啊,光这样抬头看我干什么?我脸上有字吗?” 这气势,着实把卫兴阳给压得抬不起头来了。连城隍爷都被压住了,他那些手下的鬼差自然就更不用说了。 对于刚刚陈琅的这一番话,张羽越听越觉得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那架势,那说话的态度,怎么就好像是学校里面的老师在教训学生一样?之前他读高中的时候不是经常听见班主任这么说吗?别一天到晚盯着我看,我脸上又没有字,看书啊! 想到这里,张羽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然后自觉这个场合似乎不太应该这么失礼,便连忙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陈琅见他这样不自觉的皱了皱眉,说道:“好端端的你笑什么?还有,要笑你就光明正大的笑,偷笑也就算了,既然后笑出声了,你捂着嘴干嘛?” 张羽忍不住笑,捂着自己的肚子说道:“我是看你刚才说话的那架势,想起了我们高中班主任了!他当初生气起来训我们的时候跟你刚刚简直一摸一样!哈哈哈!” 陈琅没有上过高中,自然是不明白他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也不明白笑点到底在什么地方,只是疑惑的嘟囔了一句莫名其妙。然后他又转向了卫兴阳,不耐烦地说道:“喂!你到底想没想好啊?照着念啊!顺便告诉这个瘸子,让他知道到底他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才能换他儿子的命!” 一听说陈琅真的有办法就自己的儿子,宋建超的眼睛顿时就又亮了起来,已经全然不顾自己身上的烧伤,对着陈琅不住的磕头,道:“多谢陈道长,多谢陈道长!是我刚才被猪油蒙了心,是我好心当驴肝肺!一切都是我的不好!多谢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多谢!多谢!” 陈琅都没拿好脸色去看他,说道:“你也别着急谢我,先听听我写的那封文书上面到底要让你付出什么代价吧!或许不仅仅是我白天对你说的那些呢,要是你不能够接受,最后不签字画押,就算城隍印信盖了章了,也起不了作用!” 此时的宋建超哪里还在乎这些,在他看来,自己是已经死定了的,如果临死前能够保住自己的儿子的命,什么代价不能付出,难道还比死更难做到? “怕什么?大不了不就是一个死吗?反正我这辈子早就活够了!就当是把命送给我儿子了,让他去活我剩下的阳寿!”宋建超脸上满满的露出笑容说道。 可是当城隍卫兴阳读出了陈琅写的第三封文书上面的内容的时候,他的脸上,就再也露不出笑容了。 “因感念天地阴阳有序,不可随意转嫁因果,有因必有果,如果无法化解因果则天地将不能够依序而行,需得有人接受这份因果,承担这份罪恶。可此乃赶尸人宋建超父子之间的家事,如是将因果转嫁他人,则对他人大为不公,故此因果将由宋建超自行承担。” 如果只是这些,宋建超当然也不会觉得惊讶,本来就是自己造的孽,自己承担也是理所当然的,可是这后面还有一段话,说的他心里面可就有些犯嘀咕了。 “此乃天地大道也,因果加身不得善终,且不以身死魂消为止,需得以偌大功德将其抵消。然宋建超早前多行不义,罪孽深重,已经脱离不了天地大道的惩罚,故万死不抵其罪!如需偿还因果当从其身死之刻而起,受阴司责罚之苦,不入轮回,以此偿还因果,以慰天地。待其业障全消,方可重入天地阴阳序列,再入轮回! 罪人宋建超,现已享阳寿三十有五,寿元当归八十有二,去其阳寿四十七,转嫁与其子,续其性命。乙亥年八月二十四子时!” 听说这宋建超能活到八十二岁,张羽都吃了一惊,还真是好人不长命,祸害活千年,他竟然能活这么久? 城隍卫兴阳不由得呵呵笑道:“想不到你这个小道士还真是有魄力啊,这样的方法你都能想得到。我只听说过父债子偿,今天还是第一次见到父代子过的。这样有违纲常的要求,我也不知道天地文书能够能答应啊!” “少废话,你只要盖你的印章就行了,其他的不用你管!而且这本来就是他应该承受的罪过,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你难道还打算拿封建时代讲究的三纲五常来说事?”陈琅没好气的说道。 看着宋建超神情恍惚,有些犹豫不决的样子,张羽气不过又踹了他一脚,说道:“怎么了?你今天白天的时候不是还一副慈父相吗?不是说只要能够救你的儿子,你什么都愿意做吗?现在不会是后悔了吧?” 看着跪在那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的宋建超,张援朝心里面突然有些不是滋味,天下父母的心都是差不多的,想想也觉得可怜,所以他走上前来拉了一把自己的儿子,制止了张羽想要继续数落他的举动。 眉头慢慢地皱了皱,叹了一口气,说道:“你也别难为他了,为人父母谁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好好的,可是刚刚说的这个代价也着实不小啊。你想想啊,不入轮回啊,这可不是随便说说的,还是让他好好地考虑考虑吧。” 陈琅也不打算强求,他慢慢的收敛了自己身上的脾气,重新变回了那个温文尔雅的年轻道士,说道:“我也不想强求你,你还记不记得今天上午我给你算的第三卦,我说过,你儿子的将来,取决于你的选择。直接去是很容易,人们都说死了就一了百了了!可那是对于普通人而言,我们这些人心里面也都知道,死,并不只是事情的结束,对于某些人来说,这或许也才不过是个开始!”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抬眼看了火焰圈子里面的城隍卫兴阳,然后又接着说道:“但是我要告诉你一声,我答应你的事,是从决定就你儿子那时候开始算的。只有你决定用你自己的命,用你轮回的机会去救你儿子,我和你之间才有新的因果。如果你放弃了,那咱们之间就再无一丝因果牵扯,也可以说是毫不相干! 至于应该怎么去处理这个因果,我上午的时候也告诉过你了,决策权在你,你要是答应了,我才能接着去做下面的事情。但你要是不愿意,我现在就解开这个圈子,也省得城隍老爷难办了,大家都轻松了不少。反正张家老爷子的事情今晚已经解决了,你我都替彼此省些功夫。” 对于这番半是讥讽半是激将的话,宋建超是真的听进去了,他的眉毛不自然的动了动,陈琅便知道他的内心已经有了松动。 似乎是终于下定了决心,宋建超突然间露出了一丝笑容,说道:“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还能不答应吗?我这一辈子啊,基本上没做什么好事,也没有想过要做好事。不过当我第一次看到那个小兔崽子的时候,看着他那肉嘟嘟的小脚丫,胖乎乎的小肉球一样的身子,我竟然有一种愿意把我的一切都奉献给他的念头。 唉,只可惜我这个做爹的没出息啊,能够给他的东西不多,想做生意赚钱给他一个好未来,生意也赔了。后来知道他从小身体就不好,所以我就做了很多昧良心的事情,没想到这非但没有帮到他,反而是害了他。 既然能用我的命,用我转世轮回的机会去救他,我为什么不做呢!我答应了!” 说着,他用牙咬开了自己的食指,看着自己鲜血淋漓的手指,他竟然又笑了,自嘲一样的说:“想不到我做了这么多坏事,竟然还能有八十多的寿元,可惜我的孩子,什么都没做,就要受这些苦难!儿子,你要替你爹好好的活下去啊!” 滴上了他的血,盖上了城隍的印信,陈琅收回了最后两封文书,将它们与第一份文书做了一个简单的比对,不由得皱了皱眉头,然后苦笑了一声,道:“四十七加八,五十五岁?好像也不是太长啊,算了,再给你五年,帮你凑个整吧!希望你这个毛头小子长大以后能多做些善事吧!” 然后那朱砂笔在文书的最下方又加了一句话,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后才开始焚烧。或许除了他自己,不会再有人知道他到底加了什么吧。 第三十七章 焚香祭表,同门夜话 陈琅用朱砂笔在文书上面勾完了最后几笔,然后将文书折叠起来,双手合十闭目祈祷了两句,然后才将文书放在火盆里面焚烧干净,道:“正心观弟子陈琅,与青山县清水镇本地城隍卫兴阳在此递上天地文书!请天地过目!” 张羽看着已经化为灰烬的三封文书,又看看一脸恭敬的陈琅,甚至包括那个之前还让他感到不太喜欢的城隍卫兴阳,有些不理解这其中的门道。他小声的喊了两声陈琅,问道:“喂,陈道长,是不是只要这文书烧干净了就行了?” 似乎是仪式还没有结束,陈琅并没有理睬张羽,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慢慢的深吸一口气,随后分成三段吐了出来,俯身拜了三下,这才转过身来。 他看了一眼一脸疑惑的张羽,说道:“当然不是这么简单,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我在文书上面用朱砂笔书写了焚烧的日子和时辰,而且还盖上了城隍印信,这就相当于单位的文件盖上了公章,这才有了法律效应。有了法律效应的文件借由天地渠道发布出去,这才能真正的实行。” 他将那个装着附带姚老头魂魄的炼鬼的墨盒放在了火圈面前,然后双手结印喝道:“太上敕令,解,散,离!急急如律令!” 最后一个字刚刚出口,那地面上原本熊熊燃烧的火圈此时就已经渐渐的变得微弱了下来,最终直到火焰熄灭。陈琅面带微笑,笑眯眯地看着卫兴阳,说道:“刚刚事急从权,所以对城隍老爷多有得罪,还希望卫大人能够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在下刚才行事的鲁莽啊! 这个炼鬼呢我就放在这里了,还烦请城隍老爷能够秉公执法,将此人绳之以法。此人生前作恶多端,以操魂控鬼之术害人颇多,先前我也曾收复了数十只恶鬼。除此之外,他还为了一己之私,尽数将自己后来派遣而来的近四十只恶鬼全部弄得魂飞魄散。 那些冤魂原本只是要等候阴寿耗尽去阴司轮回的枉死鬼,收了他的操纵不提,还因此落了个永不超生的下场,真乃可恶至极。此等违背天地秩序之事,万万不能姑息。” 那城隍卫兴阳听陈琅这么一说,面上虽然仍然没什么好脸色,知道这是对方在故意迫使自己按照他说的来办。他当城隍也有小两百年的时间了,也是头一回做事做得这么被动。被威胁了不说,还要帮他做事,偏偏自己还没地方说理去,真的是太憋屈了。 他咬咬牙,对着身后的一众鬼差说道:“众鬼卒听令,此等厉鬼扰乱阴阳秩序,伤天害理,断然不可姑息。今本城隍命令尔等将其拘拿,勾出其剩余的一魂一魄,然后收押。本城隍以一县阴阳官的身份做出判决,待三日后于天地正法!” 虽然其他人听的是不明不白的,不过陈琅脸上却是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他知道,城隍爷这句待三日后于天地正法那是要彻底灭了这家伙仅有的一魂一魄了。呵呵,这个姚老头终归也是没能逃脱这个魂飞魄散的命运啊,也算是善恶到头终有报吧。 之后陈琅还是亲眼看着城隍给张家老爷子安排好了轮回转世的日子之后才“恭送着”城隍老爷离开。 看着城隍和一群鬼差的身影慢慢消失,张家人这才七嘴八舌的问起了这其中的门道。 不过陈琅也没有那么多时间一条一条的给他们解答,只能摆摆手没有去理会,他看着跪坐在地上的宋建超,道:“你手上沾的人命太多了,不过我也没法子去追出更多来了!既然天地文书都烧了,再给你三天的时间,你明天一早就去警察局自首吧,把事情交代清楚了,该怎么判就怎么判! 不过估计你也不会等太久,只要记得在死前做出些贡献就行了。别忘了我让你做的那件事,七天后,会有阴差去勾你的魂!你的儿子,张家会帮你抚养长大的!” 宋建超此时再也不像之前,他的脸上虽然被烧伤了,但是表情却非常的平静,他点点头,说道:“知道了!答应过的事情我一定会做到,事关我儿子的命,我绝对不会食言的!” 张援朝倒也是爽快得很,说道:“这事情你就放心吧,你儿子交给我,中午的时候已经让手下的人去安排了,下午的时候就已经换了医院,他的医药费还有以后读书生活的钱,我给你出了。你的日子也不多了,虽然没做什么好事,但是都快死了,今晚就好好睡一觉吧!” 宋建超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长舒了一口气,道:“自打我学了赶尸术以后,还真的从来没有好好睡过一觉呢。不过以后死了也有的是时间睡觉呢,我想在临死前再看看我儿子,虽然他很小就跟他妈走了,也不一定还记得我这个做爹的,不过不见他一面,我心里总还是放不下!等见过了,我就去自首!” “行,我明天就给你安排!” 当天晚上,或许应该说是凌晨,直到三点左右陈琅才坐车回到了正心观。本来按照张援朝他们的意思,是要留陈琅在家里面好好休息的,但却被陈琅严词拒绝了。见他执意要回去,众人便也不再挽留。陈琅也只是说让他们明天一早安排刘云开车去接他,送他去渝州。 推开门进了屋,陈琅看见张五湖房间的灯还亮着,便整理了一下衣服,轻轻的敲响了房门,道:“师兄,我回来了!您是有话要和我说,对吗?” 陈琅没有进门,只是站在门外等着,等了有几分钟的时间里面依旧是一片寂静。不过他也没有着急离开,反倒是继续说道:“师兄没有要责怪我的意思?” 说完这一句,里面才传来了张五湖的说话声:“怪你?我怎么有资格怪你啊?命是你自己的,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我还能说什么?而且,就算是我说了,你就当真能够听得进去吗?” 陈琅在门外深深一欠身,拱手给里面的张五湖施了一礼,说道:“既然师兄理解,那我就在此拜谢了!” 他的这一番话说得不平不淡,搞得屋里面的张五湖似乎也是有些生气了,他的音调稍微有些抬高,说道:“你要怎么做我确实是管不了了,但是我希望你知道,你的命不仅仅是你自己的!是你父母给的,是师父当年救下的。五年的阳寿,你说送就送了,真是大方!亏你还是修道的,不懂自爱,何来爱人!你的道,还差得远呢!” 对于自己师兄的责骂,陈琅是虚心的接受了,他也是难得的认认真真的听了张五湖一番教训而没有回嘴。他听到最后才非常恭敬地说道:“师弟受教了,多谢师兄点拨!这一次帮张家办事,我发现我自小在观里修的道还不是最最适合我的道。所以我想知道,什么才是真正属于我的道,我也想知道,当时师兄经历了那些事情之后,是出于什么考虑暂时放下了自己的道。 道可道,非常道。师父教过,我们要修的道,不是什么天地大道,那是人力不可望而又不可及的。我们人能够做到的,就是完善自己心里的道。我想多经历一些事情,去雕琢打磨我自己的道!” 屋里传来了一声叹息,然后陈琅就听见张五湖无奈的说道:“罢了罢了,我是真的管不了你了。除了师父,也没人能够管得着你了!去吧,想做什么就去做吧,不过要是哪一天你觉得自己扛不住了,就和师兄说,别看师兄我四十了,但是也还能帮你撑住一片天的!” 说到了这里,他又补充道:“还有,做事前虽然不要有牵挂,但是也不要忘记,你还有父母。这其中的度,你自己去把握吧。” 陈琅听了以后连忙称是,刚想回自己的房间,却又不自觉地停下了脚步。 他转身再次叩响了张五湖的房门,说道:“对了师兄,我今晚做的事情,拜托你千万不要告诉我父母,我不想让他们操心!他们的日子过得已经很辛苦了,没必要再替我操心了。况且父亲受了太多操劳,腰不太好,母亲的身体也不如以前了。” “你小子还能想到这些,也算是还有些良心!放心吧,这事情我会烂在肚子里头。” 陈琅接着又说道:“还有一件事情,师弟我明天想去一趟渝州,去见见那位几年前被您收拾了一顿的马王爷,师兄你有什么话要交代的吗?如果你有话要我带给他,我可以帮你们传话的!” 张五湖只是说了一句“你见到之后再说吧!”便再也没有多说一句,呼的一下吹灭了房里的油灯,再也不理睬陈琅一句。 对于这句话,陈琅还有些不太明白,但是他也没有再去多想,只道是事情缘分未到,自顾自的回去房间睡下了。 殊不知另一间房里面的张五湖仍然一个人坐在蒲团上,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说道:“你的道,不是那么容易走的!” 第三十八章 渝州之行,略显疑惑 这还是陈琅第一次坐车出远门,虽然也不是很远的距离,只是从泸州市到东北方向一百公里左右的渝州市,但也给了陈琅带来了不少新的感受。 只是这一次车上却不仅仅是陈琅和刘云两人,他很不明白为什么张羽也跟了过来。 难道这个家伙都没有事做的吗?以张家的经济条件,应该也不是读不起书的样子,他这个年纪,应该是在大学念书才对吧,怎么会这么闲? 张羽笑呵呵的看着皱着眉头的陈琅,说道:“你也别太意外嘛?我就是跟你出去见识一下,这几天我早就看出来了,尽管你的年纪和我差不多大,但是本事却比我大太多了。 我让我爸帮我去和学校办了休学手续,大学里面是允许休学一年的,所以我打算这一年的时间都跟着你,你去哪儿我去哪儿,就算是你回道观当道士我也跟着,看看能不能学到些本事! 哈哈,本以为我爸会拒绝我这种要求的,但是实在是没想到,他一听说我要跟着你学一些见识,想都没想就答应了!怎么样?是不是很惊喜?” 何止是惊喜啊,简直就是惊吓! 听了他的话陈琅当时就是一愣,忙道:“你疯了吗?好好的大学不上你要跟着我?” 他也是实在没有想到,这个前几天看上去还一板一眼的家伙竟然也会这么无赖。 看来不仅仅是自己平时隐藏的好啊,这个家伙也不遑多让啊。 对于这个只要关系熟了就会变得话痨的张羽,陈琅也是拿他没了办法,捂着脑门问道:“你自己说说吧,你这么跟着我你能学到什么?难不成你还想当道士?” 张羽想了想,似乎是觉得当道士这条路确实不太可行,便摇摇头说道:“当道士这当然是不会的,我爸妈也不会允许我出家做道士的。如果我真的那么做了,他们铁定会扒了我的皮的。” 对于这一点,虽然陈琅听着有些不太舒服,但还是点点头附和道:“这个确实,你的家境那么好,虽说不一定会接手家里面的生意,但是出路仍然是很多的,没必要跟着我学这些‘封建迷信’的东西,好好读书,将来不是做医生,就是当律师了! 对了,之前有听你父亲和二叔说过,想送你去军队什么的地方历练历练,难不成你想当兵或是当警察?这倒也是挺适合你的,你的命格注定了你必然是要走这些道路的人。” 似乎是为了摆脱张羽,他竟然说自己这个道士做的事都是封建迷信,这也确实对自己有些狠了。 不过刚刚那番话的效果好像也不是怎么特别理想,因为张羽好像是选择性的听取了他去的意见。 他激动地说道:“怎么?你也觉得我适合当兵或者做警察吗?我也有过这些念头的,不过我妈总是担心我吃不了这份苦,但是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不去做就胆怯呢。 就算是当不了军人或者警察,我也能够凭借自己的努力闯出一番事业的啊!你想啊,白手起家,赤手空拳的打出一份让所有人震惊的成绩来,多威风啊!” 看着张羽说话的时候都快要冒出金光的眼睛,陈琅皱了皱眉,心道这小子不会是打算白道混不了就去混黑道吧?虽然按他的命格这必然也是一条出路,但是现在可是法治社会啊,要是出现一个黑恶势力的话,对与当今社会的治安绝对是有很大负面影响的啊! 想到这里,陈琅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答应了他之前的要求,说道:“算了算了,反正我也和师兄说了要入世历练历练,一个人却是也挺不方便的。你要是真的愿意和我搭伙,咱们就先试试,以一年为限,如果其中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咱们立刻叫停,行不行?” 一年也不算短了,听见陈琅答应了他的请求,张羽连忙点头应承下来,还举起了一只手,说道:“好啊,那咱们击掌为誓!男子汉大丈夫,一口唾沫一个钉!反正我休了一年学,正好到出去转转,哦不,是历练!” 陈琅见他那好像占了多大便宜似的德行,也是忍不住笑道:“确实啊,我倒是挺期待咱们接下来这一年将要遇到的事情的。应该,会很有意思的。” 前面驾驶座上开车的刘云从后视镜里面看着这两个年轻人充满朝气的样子,似乎也是想起了自己年轻的时候,不由得精神振奋起来,说道:“那好啊,既然你们两个都这么有活力,我就稍微开快点了,忙完了事情也好让你们早日四处去转转!” 汽车开的很快,原本要将近两个小时的路程只用了一个小时就到了。 在渝州市,很多人都知道有个独眼的男人被称作是马王爷,听说非常的有本事有手段。那可是个同时黑白两道的主,虽然早在很多年前就已经破四旧扫除封建迷信了,但是仍然有很多人信这些东西。不仅仅是那些底层的小老百姓,就连大人物也是一样,而且是越有钱的人越信这些。 他们刚才询问的就是一群蹲在录像厅门口抽烟的无业游民,刘云拆了一包烟散了出去,然后问道:“哥几个知道马王爷吗?知道的话烦劳给兄弟指条路,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请他帮忙,先谢谢哥几个了!” 大头的一个混子梳着大背头,十月份的天了还敞着胸口露着胳膊,手臂上纹了一只不怎么威风的老虎,叼着烟说道:“你们三个是外地来的?不会也是来找马王爷办那种事情的吧?” 陈琅上下打量了这个混子一眼,摇下了车窗,说道:“我们三个却是是外地来的,家里那边有些事情不太好处理,早就听说渝州的马王爷那是有本事的人,这不就想着来碰碰运气嘛?烦劳这位大哥帮个忙!” 就在陈琅说完这话的时候,刘云也是从口袋里面拿出了一张青底的民族大团结塞到了那大背头混子的手里,笑着道:“都是出门在外的,不让您白帮忙!意思意思!” 那大背头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那帮哥们,脸上露出了笑容,说道:“出门在外的,谁还不需要帮忙啥子的!应该的应该的!” 从这个大背头的话里,陈琅三人总算是找到了马王爷现在住的地方了。而且听这个大背头说,马王爷这几年好像确实收敛了许多,都不怎么问外面的事情了。 以往的时候,这渝州城的各个流氓头子,那是隔三差五的就去找这个马王爷帮忙处理麻烦事,像什么发横财,私人恩怨什么的都是马王爷一手解决的,比指示手下的兄弟去拼死拼活可方便多了。 不仅仅是流氓地痞,像是有钱有势的开发商和生意人也都是那里的常客,甚至听说就连某些当官的也时不时的就会往那里跑。 不过现在可不一样了,马王爷好像就是在几年前改了脾气一样,不仅仅是和那些来往的人断了关系,还做起了正经买卖——开香烛店,帮人家处理殡葬事宜。虽然也离不开他那老本行,但是手段也已经是婉转了许多。听说他还开始做善事了,一些穷人小老百姓有什么困难的他也是能帮就帮。 这倒是让陈琅觉得有些佩服起来了,他倒是也很想见见这个当初被自己师兄教训的很惨的家伙。很想问问他是不是又得罪了什么人,不然的话为什么那个姚老头会让手下的鬼魂拿他做顶包的供出来呢。 车子七拐八拐的开到了一条老街区,眼看着前面的一小段路车子开不进去了,三人便下车走了过去。咱们国家的人做生意也是有一条习惯挺有意思的,经常有喜欢做同一个行当的人聚在一起,例如卖建材的都是一条街,小商品的也都是一条街,小吃摊的还是一条街,也不怕互相之间抢了生意。 这一条小巷子不算很长,仅仅几十米的距离,倒是开了七八家殡葬香烛店,纸人花圈什么的就摆在外面,倒也是显得这里冷清得很。 按照那个大背头混子的说法,马王爷的店面就在这条巷子的最里面。 张羽一边走一边四处看着这些店铺,发现每一家店铺里面的人只是静静的忙着自己的事情,没有生意上门也不着急,好奇地问道:“这些店铺看上去可是冷清得很啊,他们真的能赚到钱吗?这一个生意都没有的,平时的开销可怎么办?难道就不能出去吆喝吆喝?” 陈琅一边走一边说道:“你还真的是什么都不懂啊?你见过有人做这种生意吆喝的吗?难不成还盼着外面多死几个?这事不吉利!再说了,做这一行的油水可不小呢,平时不开张,开张吃半年!你难道就不清楚你们家这三天办白事花了多少钱吗?少说,也得有这个数!” 说着陈琅竖出了五根手指头,又接着道:“这还只是给殡仪人员的,因为一些特殊的事情,光是那戏班子就拿了十万多。大知宾那里也能赚上不少,你想想看,他们都做了些什么,这得是多大的利润啊!” 张羽脸上渐渐露出了吃惊的表情,似乎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这些东西以前他在学校可从来没人和他说过。看来这次跟着陈琅还真是跟对了,估计以后还会更有意思呢。 巷子的最里面有好几家店铺都是空着的,最最里面一家挂着的牌子上面写着马记香烛铺的牌子,还标了香烛元宝,纸人纸马,丧葬服务的小字。一家店就挤走了那么多家,看来他也确实是威望不减啊。 只是三人这才刚到了门口,还没有来得及敲门,陈琅就感到了一丝诡异的感觉,这不太对劲儿啊! 第三十九章 香烛店铺,离奇命案 大白天的怎么会突然间感觉到一股阴寒之气呢? 陈琅皱了皱眉,却什么也没有说,只是脚下的步子稍微放缓了一些,将自己的身子落后在了刘云和张羽两人后面半步的位置。 这倒不是想让他们两个当自己的挡箭牌,而是出于安全的考虑。因为刘云张羽他们两人的身手反应都还算不错,真要遇到了什么危险,应该也能及时躲过去。就算是实在来不及反应,站在他们身后,陈琅也好在关键的时候帮上一把。 而事实上陈琅的决定好像有些多余了,因为好像根本用不着他出手,或许是觉得自己能够难得的放开了闹腾,不用考虑上学读书的事情了,张羽变得有些激动和亢奋。稍微有一丁点儿意外他都是极为迅速的做出了反应。那速度,已经远在陈琅的预料之外了。 因为是忽然注意到了陈琅的异常,张羽也稍稍放缓了步子走在了刘云的后面,这样就变成了是刘云是走在最前面了。而当他的左脚刚刚跨进了门槛进入到香烛铺的里面的时候,突然间就从墙边窜出来一个人影,直逼刘云而去,并且速度非常的快。 前后加起来也就是不到一秒钟的时间吧,张羽突地面色一凛,向前一个跨步将刘云朝后一拉,同时身子整个转了过来,借着转速和腰力摆出一腿踢向窜出来的那个人影。那一腿力道又大,速度又快,简直让人避无可避,俨然正是非常难练的高踢鞭腿。 那个突然窜出来的人影似乎像是来不及躲闪,又像是完全不担心会被踢中的样子,去势不减,结果被张羽一脚结结实实的踢中,又因为惯性重新被撞回了墙上,然后等落了地众人才发现这竟然是被张羽直接从脖子处被踢成了两截。 张羽本来是只想要来个后发先制人,让对方在短时间内丧失行动能力而已,可是却也想不到对手竟然这么不堪一击,只一脚就身首异处了。到底还是一个不到二十的大小伙子,一时间,他也是有些慌了神,面带惊慌地问道:“我日,老子不会是杀人了吧?他的头怎么掉了?” 不论先前说的有多么的慷慨激昂,真要是搞出了人命,是个人都会有些惊慌失措,除非他是个中老手,不然,除了发愣和紧张之外,也没啥别的反应了。 陈琅见张羽就这么愣愣的站在门口,有些不耐烦的站在他身后伸手将他朝门内一推,吓得他差点没一脚朝后踢上来。 张羽嚷嚷着拉着陈琅的道袍,着急的说道:“陈道长,你要替我作证啊,你刚才在背后一定看的很清楚对不对?我只是失手才杀了他的,我不是故意的,是他先冷不丁的冲出来我才会踢他的,是正当防卫!你和刘哥得替我作证,不然的话,我可是得坐牢的!” 没有理会他的嚷嚷,陈琅甩开了他抓着自己衣服的手,然后慢慢地走到了墙边,将那个被张羽踢得身首异处的人的尸体扶了起来,然后一只手拿着身体,一只手拿着人头,转过来说道:“你紧张什么?踢坏了一个纸人而已,没人会小题大做的抓你去坐牢的!” 看清楚了他手上的人头和身体,张羽这才发现那竟然只是一个和真人等比例大小的纸扎,顿时也是松了一口气。不过转瞬间他又开始疑惑起来了,这不太对劲儿啊,如果刚才真的只是这个纸人的话,自己怎么会没有察觉出来呢?要知道那一脚踢过去,给他的感觉可不像是在踢纸人啊。 刘云刚才也是被吓的一头的冷汗,伸手擦了一把额头的汗水,不明白地问陈琅:“陈道长,刚刚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怎么我这才刚进门,那个纸人就嗖的一下飞过来了?难不成他还能自己动起来?” 随意地将那纸人的人头和身体一丢,陈琅拍拍手说道:“纸人当然不会自己动了,不过要是有只鬼在背后操纵的话,那自然就是另当别论了。” “有鬼?大白天的怎么会有鬼?” 刘云和张羽两人不由自主的神色紧张了起来,在他们看来,这要是有人在捣鬼,他们倒还一点不害怕,怕就怕是真的有鬼。 张羽握紧了拳头,警惕的观察着四周,问道:“鬼在哪儿?” 陈琅伸手一直后面的堂屋,道:“被你刚刚那威风凛凛的一脚吓坏了,现在应该是躲进里面去了!” “真的假的?鬼还能被我吓着?”张羽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 陈琅这次倒是带头走向了里面,一边走一边说道:“这只鬼好像有些古怪,大白天的就能出现,应该是半虚半实的身体,所以才会被你刚刚那一脚吓到。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对付鬼,我有的是办法,而对付人,我想你也是有本事的吧!” 说完他便一下子推开了里面屋子的小门,本来还以为那只鬼或者是背后操纵那只鬼的人会在门口等着他,却不曾想到,这一开门竟然连他也被吓到了。 屋里面没有人,准确的说,是没有活人。 陈琅看见一个穿着藏青色唐装的中年男的趴在地上,一只眼睛上面戴着眼罩,另一只眼睛瞪得大大的,瞳孔已经涣散开来,很显然是已经死透了。如果他的记性没有出现差错的话,这个人应该就是几年前和他有过一面之缘的马王爷。 里屋里面东西的摆设有些凌乱,床头的一个柜子被翻开,里面很多东西都被翻了出来,衣物,香烟,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散落了一地。柜子里面还有一些黄纸,而这个马王爷的手里面也紧紧的攥着半截黄纸。看样子,应该是事情发生的突然,他刚从床头柜里面将东西拿出来,还没来得及动手就遭遇了不测。 里屋里面还摆着一个已经翻到了的神龛,里面供奉了一个小木匣子,只不过这时候香烛贡品已经散落了一地,木匣子也已经是打开了的状态。 那木匣里空空如也,但是却不像是被人拿走了什么一样,反倒像是有什么东西从里面跑了出来一样。如果陈琅猜的没错,这个神龛上的木匣里面原本寄放的东西,应该就是这个马王爷那仅剩的一只本命小鬼吧。 站在后面的两人见陈琅呆呆地站立在门口也不进去,顿时觉得非常奇怪,尤其是张羽,在经过了进店门的那一番动静后,他可不敢在有什么轻举妄动了。 不过这并不代表他就会放松警惕,这几天他也从陈琅身上学到了一些东西,不论是对付人还是对付那种脏东西,小心谨慎那是绝对没错的。 他拉了一下刘云,然后对他点头示意,让他注意外面会不会再有什么意外情况发生,然后自己才一步步地走到了陈琅身边。 当他看到了马王爷的尸体就这么无声无息的趴在地上的时候,脸上表情大变,惊道:“这什么情况?陈道长,这人不会是你刚才进门干掉的吧?不太可能啊,我怎么没见到你出手呢?难不成又是什么特殊的法术?” 见他还准备自顾自地问下去,陈琅连忙捂住了他的嘴,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小声地说道:“有人在我们之前来过这里,而且可能还没离开!”同时伸手悄悄地对着张羽做了一个小心衣橱的动作。 张羽会意的点了点头,然后一边慢慢的走到衣橱边上,一边故意假装继续刚才的惊慌的反应说道:“你说是不是咱们来晚了一步?要不咱们就早一点离开吧,虽说这不关咱们的事情,但是毕竟牵扯到了人命案子,容易说不清楚!” 外面听到动静的刘云也想要冲进来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却在进门的时候被陈琅一把给拦住了,然后就看到张羽正一手拉着衣橱的门,另一只手顺势拿起了旁边神龛上面的一个大烛台,就好像是要开门给里面的什么人来上一下似的。 张羽深吸了一口气,给陈琅使了个眼色,然后猛地一把拉开了衣橱,抡着大烛台就准备砸下去。可是这才刚准备砸下去,他却发现这个大衣橱里面除了几件挂着的衣服竟然什么也没有。 刚准备放下手上的烛台问问陈琅是不是猜错了,就听见陈琅大喊道:“小心!” 张羽没有顾得上去看到底发生了什么,就立刻后退了一步,可是正赶上他的身后就是放神龛的柜子,根本就是退无可退。后背一下子撞到了柜子上,力道不小,疼得他心中不免的骂了一句脏话,暗道自己情况不妙。 没等他再做出下一步反应,那衣橱里面的一件长袖唐装竟然像是有了自主意识一样伸着衣袖勒上了他的脖子。 张羽拼命地用手去撕扯这件会勒人的衣服,但是每一拳每一脚就好像是打在了棉花上一样,竟然毫无作用。他的脸瞬间就被勒得涨红起来,连舌头都忍不住翻除了嘴巴。正当他以为自己要被一件衣服给活活勒死的时候,陈琅三两步冲到了他的面前,两手拉着那件唐装的两个袖子反过来这么一扯,就听见刺啦一声,竟然是将那两截袖子给扯了下来。 张羽连忙甩掉了脖子上面缠着的衣袖,暗道自己实在是太大意了,问道:“什么情况?我还是头一回看到衣服还会勒人的!” 看着没了双袖的唐装飘在半空之中诡异的飘动着,陈琅回道:“衣服当然不会主动害人,很显然,这是有只鬼钻进了这个衣服里面啊!” 第四十章 询问小鬼,得知死因 陈琅朝着门外喊道:“刘哥,帮我把门关上,再把刚刚递给你的那张黄符贴门上,不要让这只鬼跑了!我有话问他!” 刘云听到之后也不敢耽误功夫,连忙从外面把里屋的门关上了,然后在门框子上面贴了那张黄符,上书六壬仙师敕令五雷大将军镇煞,正是道家的镇煞符。 见到这番情形,那躲在唐装里面的鬼似乎是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立刻就要朝门外逃窜,结果这才刚沾上门框,立刻就被震了回来。似乎是陈琅的那张黄符威力有些太大了,这个鬼被那么一震竟然被震出了那件破了袖子的唐装,慢慢的显出了真身。 迷迷糊糊的看清楚了她的模样,竟然只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女孩。 见了这只鬼的真身,陈琅也是一阵皱眉,心道:怎么还是个小姑娘?难不成这个马王爷是被这个小女鬼给害死的?那还真是终日打雁,到了还被雁啄瞎了眼啊。可是他想了想又觉得不对,这个小女鬼被自己那张黄符一震就现了形,没理由有本事杀得死这个马王爷啊? 要知道这个马王爷虽然被自己的师兄打得跟怂包一样,但是那一手控鬼之术可是排得上号的,不然也不至于在渝州搞出这么大的名气。 陈琅指了指那个对自己怒目而视却又无可奈何的小女鬼,问道:“先别忙着朝我龇牙咧嘴的,你先说说你到底是什么人,啊不,你先说说你是什么鬼?怎么会在这里?要是说清楚了,道爷我心情好的话还能送去你投胎!要是说不清楚,那就要好好教训教训你了!” 看陈琅现在说话的这个态度,也算是毫不掩饰自己的真性情了,吓得那个小女鬼立刻就畏畏缩缩的躲在了墙角。张羽忍不住抬眼瞥了一下陈琅,小声的问道:“陈道长,你这样子可是和前几天的不太一样啊,那时候你是仙风道骨的高人模样,可是现在怎么感觉像是个流氓一样呢?” 陈琅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说道:“你好意思说我?你前几天不也是挺严肃正经的吗?这才刚熟悉了多长时间啊,你就变成一个话痨了!” 明明面前还有一只鬼站在他们面前,但是他们两个人竟然完全无视的自顾自聊了起来,引得小女鬼也是很是困惑。 两人互相由说了几分钟,张羽这才想起来面前还有一个女鬼,连忙打住了话头,呵呵笑着说道:“其实这样也挺好的,大家都真实一些不做作。你说是吧?咱们先解决这个小女鬼的事情,然后就赶紧回去吧,毕竟还有一个死人在这里,也不是什么久留之地啊!” 陈琅想了想说道:“我原本就想这么说的来着,被你小子给抢先了。” 张羽笑着点点头,也没说什么,又变回了原本严肃正经的模样,站在一边看着陈琅问话。 陈琅从神龛那里抽出了三支香,点燃后放在了小女鬼的面前,又指了一下那个柜子上面已经空了的木匣子,问道:“你能和我说说,那神龛上面的楠木匣子里面装的是什么吗?怎么现在空了?是不是被什么人拿走了?” 闻着袅袅升起的青烟,小女鬼的神情渐渐的稳定了下来,但是还是非常的害怕陈琅和张羽,似乎是担心他们会打得自己魂飞魄散一样,低下了头,没有吱声。 对此陈琅也是没了法子,偶然间又看到马王爷纳死不瞑目的样子,叹了口气觉着不是个办法。 想了想之后,他将自己的道服外衣脱了下来,盖住了那个已经死得不能再死的马王爷身上,也算是给逝者一个体面了。 他注意到,当自己的衣服盖住了马王爷的脸的时候,眼前的这个小女鬼偷偷抬起头看了一眼,脸上的表情变的缓和了许多。 正是如此,他眉毛一挑,心中有了些想法,指了指马王爷的尸体说道:“你认识他?难不成那神龛的楠木匣子里面原来装的是你?你不会是那家伙养的小鬼吧?要是我说的没错的话你就点点头。” 那小女鬼立刻怯生生的点了点头。 我的天,陈琅觉得自己的头皮有些发麻,怎么难道这个马王爷有什么特殊的嗜好?喜欢养小女鬼? 不不不,一定不会的,自己是修道的,不能想的这么龌龊。但是既然这个家伙最后剩的这个小鬼是个小女孩儿的话,那他之前被师兄干掉的六个本命小鬼难不成也是这种款式的?师兄还真下得去手,挺狠的啊! 想到这里陈琅似乎觉得有些不太对,突然没来由的就扇了自己一巴掌,这可把张羽都给看愣了,甚至就连那个闻着香火的小女鬼都愣住了,一时半会儿竟然没敢再去吸食香火。 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情况的张羽伸手在陈琅面前晃了两下,问道:“你是不是魔障了?怎么好端端的扇自己一下?是不是被这个女鬼给迷了?” 说着就准备动手找东西把这个女鬼看管起来,防止她再对自己下手。 可是这边还没等他抄起神龛上面的大烛台,陈琅就一把把他给抓住了,说道:“别太激动,刚刚是我自己的道心出了问题,想的事情偏了。打自己一耳光,是为了警醒自己!你不用拿着那个大烛台去吓唬她!没用的,放下放下,举着也挺累的!” 说服了张羽,他也算是说服了自己,自己的道可能有了新的发展,这么看来,昨天夜里面师兄说的确确实实很有道理,自己需要从不断地发现和历练之中去找回和完善自己的道心才行。 他看着那个女鬼,说道:“你能告诉我,他是怎么死的吗?看他现在的样子,之前应该是想要反抗,却没有来得及啊!” 小女鬼再一次抬起头看向了陈琅,发现现在的陈琅和原先似乎有一点点不太一样,虽然还是非常随意的样子,但是眼神之中却清澈的仿佛一池清水,能够映出人的内心。她渐渐地不再畏缩,指了指神龛,又指了指马王爷的尸体,说道:“抓我!救我!死了!躲起来!凶,坏鬼!” 她说话的时候断断续续的,而且只是一个词一个词的说,听得人脑子有些乱!无论是问了她几次,她都是这么个回答,连字都不带改的,而且表情越来越害怕,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非常可怕的事情一样。 对此陈琅也没有再继续逼问她,而是又拿出了三支香给她点上。张羽和陈琅两人慢慢的回想她刚刚说的那几个词,互相之间串联了一下,都渐渐明白了这其中的意思。 张羽试探着问道:“你的意思是说,有人想要抓你,然后这个马王爷就去救你,但是却不是那人的对手,所以就死了。临死前让你躲起来,所以你就逃过了一劫,那个坏蛋很凶,不不不,是那个鬼很坏,很凶。对不对?” 小女鬼听了张羽的描述,先是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最后又一次的露出了那畏畏缩缩的模样,弄得张羽也是一阵疑惑,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说得不对,问道:“你这样又点头又摇头的我哪里知道当时发生什么啊?” 想了一会儿,陈琅走过去蹲了下来,问道:“我说一遍,你看看我说的对不对?绝对没错你就点头,不对的话你就摇摇头!” 那小女鬼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他的意思。 “时间是今天早上我们来之前,有一个人突然间闯进来你们的这个香烛铺,那人知道马王爷是个精通控鬼术的行家,知道他会养小鬼,所以想要占为己有,就想要抓神龛上面的那木匣子,想要抓你?” 小女鬼点了点头,陈琅又接着说道:“然后却被马王爷发现了,他就动手去阻止,想要救你!但是他因为准备不足,所以不是那人的对手,想要翻箱倒柜找符咒控鬼来帮忙,却已经来不及了,后来被那人杀死了!但是他临死前却让你躲起来,于是你就听话躲到了一个那人找不到的地方。” 小女鬼又点了点头,陈琅的话说到了这里,基本上和张羽的说法一致,但是他转过头来看向了马王爷手中拿着的半截黄纸符,不自觉地摇了摇头,说道:“希望我下面的话说完你能摇摇头吧,不然的话,这个马王爷也太悲惨了些吧。” “你躲在外面的某个地方,那人找不到你,但是你能够看得见外面的情况。你看到了那人召唤了一些很凶的恶鬼出来,然后从马王爷的尸体里面将他的魂魄勾走了,应该是想要把马王爷的鬼魂练成自己的恶鬼。你看到那一群恶鬼押着他的魂魄,从你的面前离开。” 说到这里,那个小女鬼脸上露出了非常悲伤的表情,缓缓的点了点头。 陈琅站起身,走到了神龛那里拿起了那个楠木匣子,自言自语地说道:“一辈子操神弄鬼,最后却也死在了这上面,自己的魂也被拘走了,这当真是天理循环吗?如果当年师兄没有把你的六只本命鬼除掉的话,或许你也不会这么措手不及吧!呵呵呵,可是,如果不是那件事情,你应该也还是去害人炼鬼的那种人吧!天理循环啊!难办,难办!” 见陈琅的神色突然间变得有些凝重,张羽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走到了马王爷尸体那里,恭敬地对他的尸体拜了三下,说道:“虽然不认识您,但是死者为大,抱歉了,可能要等我们离开了以后才能帮您报警了!请您见谅!” 陈琅点了点头,赞同了他的说法,然后对着那个小女鬼说道:“这里也不是什么久留的地方,你先跟我走吧,我想办法送你去投胎,帮你查清楚到底是谁杀死了马王爷!” 第四十一章 返回张家,仇家上门 对于陈琅的请求,小女鬼没有拒绝,点了点头重新回到了那个楠木匣子里面。 为了掩藏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那微弱的阴气,陈琅特意用自己的道服将这个楠木盒子包了起来,然后重新整理了一下现场的环境,说道:“把东西收拾一下,然后咱们就赶紧离开吧!” 张羽连忙收拾了一下,陈琅刚刚虽然说的不是特别的明显,但是他也是明白的,现在警察办案,现场勘查一下就知道这里来过什么人了。虽说这事情和自己没什么关系,但是毕竟都是不必要的麻烦。要是被找出去问了话,那岂不是要多费些时间? 但是他可能误解了陈琅的意思,陈琅可没有说就把马王爷就这么丢在这里,见张羽把一切都收归原位了之后准备要走的时候,陈琅皱着眉对他说道:“我是让你把东西全都收拾一下,你怎么把原来被你扶起来的烛台又给摆成了原来倒下来的样子了?” 本来好不容易将东西回归成原样,张羽还在想着是不是有什么地方忘记了没有摆回它该有的样子呢,一听陈琅这话也是愣了,指着马王爷的尸体问道:“你不是说要把东西摆好吗的?这尸体在这,要是之后警察来了查到咱们身上怎么办?虽然不是咱们干的,但这也算是一屁股麻烦啊! 我倒是不担心,反正咱们身正不怕影子斜。可是都说了世事无常啊,之前那坑害我们家的人咱们只查出来一个崔大牙,真正背后的人咱们还不知道,要是那人再继续使小手段的话,咱们可就不好过了!” 对于这话,陈琅皱了皱眉,虽然觉得很有道理,但是仍然不是怎么认同。 不过他也没什么别的办法,只能摇摇头将马王爷的尸体重新抬回到了床上,然后说道:“你说的也对,看来咱们也不用送他去警察局了。他是死在术法上的,从外面来看根本看不出任何的原因,所以就算是警察发现了他,也只能认定他是自然死亡。 就算找到了咱们,也不会因此定咱们的罪。可是要是把他留在这里不管一走了之的话,等时间长了没人发现他,到时候尸体腐烂,那可就真的是遭了罪了。本来他的魂被人抓走了就已经够憋屈了,现在要是连肉身都不能得到保证的话,我实在是觉得心里不安。” 这事情张羽自然是知道了,想了一会儿便道:“要不咱们就直接报警,然后等警察过来吧!他们问起来的话咱们就说我们是上门来找他帮忙做生意的,结果发现他已经死了。反正说了实话也不会有人相信的。” 仔细一想,这样做到也确实可以,就算是警察怀疑他们也没什么证据,最多也就是耽误些时间问几句话,最后还是得让他们回去。而且张家前几天正好也是办丧,借口托词说是来渝州找鼎鼎大名的马王爷帮忙办点事,这也容易理解的。想到这里,陈琅他们三人将店里面的东西重新摆放好,然后才找了小卖部借公用电话报了警。 陈琅给马王爷连拜了三下,说道:“福生无量太乙救苦天尊,马先生,您死的真相我们没有办法公布于众,但是咱们也算是故人了,您的事,我会帮您处理干净的,就像我之前答应您养的小鬼的那样!” 不得不说,涉及到了人命案子,警察如果不查清楚了,也不会那么轻易的算了。 渝州的警察先是将陈琅他们看管住,直到和泸州市青山县的相关部门联系了之后,确认了张家前几天确实是办了一场白事,他们这才相信了张羽等人的说词。简单地作了一些必要的笔录,陈琅他们才离开了警察局。 值得一提的是,在说到了陈琅的时候,那个负责问话的警察好奇地说道:“你说你一个道士,办个白事还得跑我们渝州来找人帮忙,看来你这修行也不到家啊。依我说啊,你这年纪轻轻的就该找个好营生去做,好好读书,又或者是踏踏实实的过日子不好吗?整天搞这些稀里糊涂的东西!现在的年轻人啊,正是不省心啊!” 对此陈琅心里虽然想要跟他据理力争,但是表面上也是能乖乖的接受教育,点头说道:“我的修行或许确实是不够吧,谢谢您的忠告,如果我最后验证不了我自己修的道的话,我会重新考虑您刚刚说的生活方式的!” 听了他的回答,那警察明显是一脸的恨铁不成钢,不过也没什么好说的,毕竟这是人家自己的私事,就算是警察也管不了太宽。 本来是打着询问坑害张家的人有没有来找过马王爷的主意来的,却因为这么一堆事情的而耽搁了,非但是没有问清楚事情,倒是又遇到了更加麻烦的事情。等到陈琅他们再次开车回到了张家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 将这一天的遭遇简单的说了一遍,陈琅摇摇头,拿出了那么装着小女鬼的楠木匣子,说道:“已有的线索断了,不过我们可以重新找新的线索。” 陈琅告别张家之前看了一眼张羽,说道:“答应带你一起历练的事情我不会忘的,不过恐怕得缓上几天,你们家这事情还得多费些功夫!等回去后问问师兄,大概明天我就能知道是谁勾走了马王爷的魂了,到时候多半就能搞清楚是谁在搞鬼了!” 话刚说完,陈琅就准备离开,可是这才刚刚走到门口,张家的门前就突然开过来两辆黑色的桑塔纳,瞧这架势,来者不善啊。 头一辆车的后座里面下来了两个人,其中一个年纪大约四十岁,剃着光头,穿着黑色外衣,敞着怀,胸口还纹着一只下山的老虎,脖子上面还挂着一小块绿玉,比较明显的特征就是他的嘴巴里面有个大龅牙,但是只有一颗门牙,另一颗却不知道到了什么地方去了。 另一个人是个六十来岁的小老头,穿着一身黑色的唐装,戴着一副墨镜,挡住了一双眼睛。虽然看不清他的眼睛,但是陈琅却明显能够感觉这个人的目光有些不怀好意。 陈琅眯着眼睛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突然想起了之前宋建超说过的话,便开口试探道:“这位老先生,在下对观相之术略知一二,可是看您的面相,似乎有些阴气缠身的趋势,也不知道您听不听得进去。阴气缠身,寿数难长,如果您想得以善终的话,最好还是远离一些阴诡之物的好。不然的话,到最后恐怕是害人又害己啊!” 那个大龅牙一看陈琅挡在他们面前,还对自己身边的人说三道四的,心里没来由的一阵烦躁,上前就去要推搡陈琅,嘴里面还骂骂咧咧的道:“你小子他妈的说什么屁话呢?” 却不料这一下推过去,陈琅只是脚下步子一闪,侧了个身子,就让他重心不稳一下摔了个狗啃屎。 那人脸上抹不开面,立刻就对着手下跟来的人喊道:“妈的,这小子不要命了,敢跟老子动手!来人啊,给我废了这个小王八蛋!” 那大龅牙一声令下,后一辆车上走下来的三个大汉立刻就把陈琅围了起来,拳头嘎啦嘎拉的捏的直响,其中一个男的一脸同情的看着陈琅,说道:“瓜娃子,虽然咱们无冤无仇,但是要怪就怪小子倒霉,惹了我们崔哥!放心吧,我们不会要你的命的,但是吃点苦头是在所难免了,忍着点吧!” 说着三人就抡着拳头朝陈琅招呼下去,本以为这么个小毛孩子,那里扛得住他们几下打啊。 可是最后发出惨叫的却不是陈琅,而是那个“好意提醒”陈琅的大块头,此时的他正趴在两三米开外地上,捂着自己的肩膀咬着牙直抽抽,嘴里面骂道:“哪个瞎了眼的趴皮暗算老子?” “老子叫张羽!打你还用得着暗算吗?呸!” 张羽站在门外,朝陈琅前面走了半步,将陈琅挡在自己身后,说道:“赶在我们张家门前动我兄弟?老子打残你们!” 另外两个大汉也没想到会有人这么突然间冲出来,一时间没了防备,眼睁睁的看着张羽一脚把自己的同伴踢飞,现在脸上也是愤怒到了极致,一左一右上前就要教训张羽。 陈琅将盒子换到了左后手,然后问道:“要帮忙不?一人一个快一点!” 张羽脸上露出了兴奋的笑容,说道:“不用,难得我爸不管我让我放手打一架,就让我自己痛快痛快吧!” 这小子估计是憋得太久了,下手也没了轻重,上去先是一个铁山靠,直接用侧身撞在了一个人的肋下,将那人生生的给顶了出去。虽然张羽这小子身体也挺壮实的,但对面那家伙也是个一米八几的大汉,被这么一撞之下竟然是连爬起来力气都么没有了。 张羽脚下再是一蹬,转了方向贴上了最后一人,手上功夫连来了好几下,竟然是一整套猛虎硬爬山,这么打下去,不死也得重伤,怎么突然间下了这么狠的手?陈琅不解的回头看向张家,发现张援朝和张进社兄弟都是脸色铁青的看着那个大龅牙,他这才明白,原来是自己老子默许了啊,也难怪了,正憋着气呢,这崔大牙就自己送上门来了。 不到三十秒,三个壮汉全都被张羽给打趴下来,而且张羽也没有丝毫要停手的意思,转过来怒视着崔大牙,一步步的朝他走了过去。 到底是在社会上混了很多年泼皮,崔大牙并没有被张羽吓到,脸上虽然有些异动,但是也迅速掩饰了过去,笑着拍拍手,说道:“果然是虎父无犬子啊,张老板是人中龙凤,就连儿子也是年轻俊杰啊!可是我姓崔的既然敢来,你当我会没有准备吗?” 第四十二章 初次交手,略胜一筹 崔大牙说话的时候很有底气,眼神之中没有一丝慌乱,丝毫不像是装出来的,而一直站在他身边默不作声的那个穿黑唐装的老头子此时脸上也是露出了一丝非常诡异的微笑。 而此时的张羽却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现一样,就这么径直走到了崔大牙的面前,他的个子比崔大牙高上一些,自上而下的看着对方,说道:“别以为你做的那些事情没人知道,我们家可都一笔一笔的给你记着呢!没去找你,你自己倒是主动送上门来了!这是张家,你真以为你能只手遮天?” “怎么?你难不成还敢动手打我吗?”崔大牙挑衅一样的看着张羽,同时还吸了一下手里面的烟,把烟圈都吐在了张羽的脸上,骂道:“你爷爷的事情就是我找人做的,怎么?你还能报警抓我吗?这种事说出去有人会信吗?哈哈哈!本来今天晚上来是准备看看你们家是不是又死了几个的,没想到你们的命还挺硬啊,竟然化解了!” 听了他的这番嘲讽,张羽再也压抑不住心里面的愤怒,猛地推了一把崔大牙,将他推倒在地,然后上前就准备补一脚脚,朝着对方的脑袋就踹了过去。嘴里还骂道:“王八蛋,老子要你下去给我爷爷道歉!” 可是这一脚才刚刚抬起来,张羽整个人竟然不由自主的倒了下去,好像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一样。无论是怎么努力使劲,竟然都没办法再站起来,他有些不敢相信的说道:“怎么回事?为什么我突然间动不了了?” 陈琅见状,连忙走过去将他扶了起来,免得崔大牙站起来后对他动手,同时伸手在他脖子领口的位置拔下了一根细细小小的银针。他看着这根针,又望了一眼那个黑唐装老头子,说道:“你这糟老头子下手还挺狠的啊,阴诡针扎进动脉后不但会让人瞬间脱力,时间长了还会导致阴气入体,折损阳寿。” 被拔了针以后,张羽的力气才慢慢的恢复过来,他看着那个黑唐装老头,骂道:“就是会用这些下三滥的手段,有本事单挑,我也不欺负你岁数大,就刚才那种货色的手下,再来几个我照样全给你打趴下!” 陈琅将他扶起来,然后将手中的那个楠木匣子露了出来。 他发现当他把楠木盒子拿出来的时候,那个黑唐装老头的情绪明显有些激动,似乎是对这个盒子很感兴趣。 陈琅心中有了些盘算,试探性的说道:“你这老头身上鬼气森森的,看来也是个操神弄弄鬼的家伙吧?那你一定认识渝州的马王爷咯,不知道你听没听说,马王爷今天被人发现死在自己家里了,连魂都被人抽走了。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干的!” 那黑唐装老头一听这话,笑呵呵的摘下了自己的墨镜,露出了一双细长的小眼睛,说道:“这位年轻的道长似乎是话里有话啊?难不成你会认为马王爷的死和我有关吗?” 陈琅发现他的眼睛里面几乎没有什么黑眼珠,想来应该是多年阴气入体导致的。 一开始没有看全他的面相陈琅还不太清楚,现在看明白了心中倒是疑惑起来了。这人的面相照理说不应该活到现在这个岁数啊,那是个早夭的相啊,更何况他这阴气还这么重。难不成,站在这里的是个死人? 不过这些也是他心中的疑惑,也不指望人家能回答,轻轻拍了两下手里面的楠木盒子,发现里面的那个小女鬼发出了微微的颤抖,好像是在告诉他,凶手就是对面那个阴森的老头,就是他杀死的马王爷。 既然已经猜的八九不离十了,那也该想法子把马王爷的魂要回来了,陈琅便道:“大约是一天半之前,我替张家守灵,唱了一出鬼戏,抽了一个家伙的魂,然后借着天地秩序产生的因果把他的魂打散了。我听人说,这个人是个老头子,姓姚,叫做姚槐义,云贵来的。既然您说不认识马王爷,那么不知道,那个老头子您认识不认识?” 听了这句话,那老头脸上的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然后惊讶的看了一眼崔大牙,似乎是对刚才陈琅所说的表示怀疑,见崔大牙也是一脸的茫然,这才厉声地喝问陈琅:“小子,你刚刚说什么?你说槐义已经死了?” 一看他们这个反应,陈琅就猜到他们必然是认识的,但是他们这几天应该是没有联系对方,所以并不知道姚槐义已经死掉的事情。既然他是和崔大牙一起的,那么那个姚槐义就是在幕后的真正主谋那里了。 “看来你们果然是认识的,也对啊,虽然我没见过那个叫做姚槐义的,不过听说他也是个六十来岁的老头,也常穿黑衣服,所以啊,我才觉得你们应该认识。不过你真的不知道他已经死掉的事情吗?也是啊,他在暗地里面对张家动手,你跑去了渝州对马先生动手,两头相距也不近,联系不方便,不知道也正常。 但是我现在都告诉你了,你难道都不打算找人问一下那个姚槐义到底是死是活吗?哦,对了顺便和你说一下,那老头还挺有心计的,知道藏一魂一魄在自己的炼鬼身上,可是他没机会重新还阳了。因为,他的一魂一魄连带那只炼鬼现在都被我交给城隍了。” 陈琅悠哉悠哉的说完了这么一通话,看着对方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笑呵呵的转身扶着张羽往回走。 可是这才么没走出去几步,就听见身后一声凄厉的嚎叫,他将手上的楠木盒子朝张羽手中一塞,双手掐着法印回头大喝一声:“破!” 张羽不明就里的收下了那个木匣子,然后顺着陈琅的动作回头去看。 这一瞧可把他给吓了一跳,他一回头就发现一张狰狞的鬼脸正对着自己,但是瞬间就又消失不见了。本来就是刚刚脱力的他一时间没站稳,差一点又一次摔倒在地上。 不过这一次陈琅可没看着他就这么倒下去,一声大喝之后连忙又移步到他身后撑住了他的身体,说道:“你不至于吧,就这么大的胆子还说以后要和我一起出去历练?一个鬼脸就给吓唬住了,我看你还是算了吧!” 张羽被陈琅这么一说心里面不服气,再次看向了那鬼脸的方向,却发现哪里还能再看到鬼脸的影子啊,除了黑唐装老头捂着胸口靠着轿车喘着粗气以外,一切几乎没什么变化。 他好奇地问道:“咦?刚才那个鬼脸哪去了?怎么突然不见了?” 陈琅伸手拿回了那个楠木盒子,然后努努嘴说道:“那鬼脸被我打回他体内去了。这老头胆子也挺大的啊,竟然敢把鬼养在自己的身体里面,虽说能帮他一些小忙,但是总的来说弊大于利。就拿现在来说吧,刚刚一招正一法印估计把他伤的不轻,现在他可能要回去好好养个把星期了。” 崔大牙一看自己的帮手突然间好像受了不小的冲击一样,立刻扶着那人问道:“姚先生,你怎么了?是不是这小子使得坏?” 陈琅的耳朵可还算灵敏的,一听崔大牙喊他姚先生,心中也是了解了个大概,怪不得那么激动,果然是有亲戚关系。可惜了宋建超不在这,不然还能看看这两人到底长得有多像,说不准还是兄弟呢。 他们两人往回走了,可是崔大牙和姚老头子哪里会这么放任他们离开呢。崔大牙似乎是觉得自己穷途陌路了,打开车门扶着姚老头进了车里,然后朝一边躺在地上的几个手下喊道:“你们几个王八蛋躺够了没有,死了吗?没事就给老子起来!还嫌他妈的不够丢人吗?老子的脸都给你们丢尽了!” 那几个被张羽打趴在地的汉子也是互相搀扶着爬上了车,其中一个伤得不重的还忍着疼痛走到了驾驶座开起了车。 外面闹腾的这一会儿,张援朝和张进社两人也不是什么事都没干,听见外面陈琅说的话也是立刻交代刘云打电话问他散在外面的兄弟有没有打听到有关崔大牙的什么消息。 陈琅将张羽扶到了椅子上坐下,然后走到了张援朝身边,说道:“看来今晚我可能要在你们家借住一晚了,这么离开的话要是那个老头子再对你们使什么手段的话,光凭你们自己可搞不定!” 张援朝连忙点头,感谢道:“那就多谢陈道长了,没想到事情还没有解决!不过刘云已经交代手下的人去查了,估计明天就能有消息,到时候那个姚老头还有崔大牙的底就能查清楚了!” 对于张家的办事效率,陈琅一直觉得挺快的,不仅仅是之前派人找包大龙的事,现在仅仅一天的时间,就把人手全都散到了各个竞争对手身边,这怎么觉得有些像是当初大明锦衣卫的感觉呢。 陈琅好奇的看了看张援朝,说道:“张大先生,你们家做生意一直以来真的是规规矩矩的吗?我怎么觉得你们也是通吃黑白两道的主呢?” 张援朝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道:“咱们家确实挺规矩的,不过嘛,你也知道啊,有些事儿在那些灰色地带没关系也做不下去啊!嘿嘿嘿!” 看着他这憨笑的模样,陈琅这才发现,原来这家伙也是个扮猪吃老虎的啊。幸亏张羽的性格不像他,不然自己还真不放心带着一起去历练。 第四十三章 事情经过,祸及家人 当天晚上,陈琅就在张家住了下来,在房间转悠了一会儿,他拿出了楠木盒子,对里面的小女鬼喊道:“行了,晚上的事情你也差不多都知道了,出来透透气呗!” 听到了陈琅的话,楠木盒子轻微的晃了两下,然后盖子被嗖的一下顶到了一边,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女鬼从里面跑了出来。 看着周围有些陌生的房间,小女鬼还有些害怕,仿佛受了惊一样的主动钻到了墙角,低着头不敢去直视陈琅。 “我是什么大坏蛋吗?又没怎么着你,你那么怕我做什么?”陈琅无语的看着小女鬼,对于他这样的反应感到非常的不解,难道自己就真么可怕吗?不至于啊,母亲说自己从小长得就很有亲切感啊,应该不会是安慰自己的吧。 那个小女鬼身子缩在墙角,如果不是陈琅让她出来显形,她估计都能直接隐没到墙里面去。听到了陈琅的责问,小女鬼这才抽着鼻子说道:“哥哥姐姐们就是被穿得和你一样的叔叔抓走了的,干爹说,他们是被那个叔叔害死了!” 原来这个小女鬼能说出顺溜的话来啊,还以为是有什么交流障碍呢?不过之前为什么说的那么磕巴,难不成真被吓到了?而且听她话里的意思,她的那些哥哥姐姐应该就是之前师兄从马王爷手下灭掉的六只本命小鬼吧,怪不得看着自己一身道袍的样子会这么害怕,这可不就是当时留下阴影了吗? 陈琅长叹一口气,说道:“那我把道袍脱掉你总不怕了吧?再说了,事情又不是我干的,而且我师兄也算是替天行道了,谁让你干爹当时作恶多端呢。能把你给留下,已经是他手下留情了,你就感谢三清保佑吧!”说着便将自己身上的道袍外套给脱了下来,只留下一身白色的内衬。 似乎是对陈琅说自己干爹马王爷的坏话很是不满,小女鬼抬起头鼓着嘴第一次打起勇气怒视着陈琅,争辩道:“才不是呢,干爹才不是坏人呢!我们本来都是孤魂野鬼投不了胎的,如果不是干爹收留的话早就不知道沦落到什么地方了。哥哥姐姐们是为了报答干爹,干爹是为了让大家一起过上好日子,虽然他们从来不让我和他们一起做,但是我相信他们绝对不会是坏人!哼!” 看着小女鬼气鼓鼓的样子,陈琅不知道是该笑话她太无知还是该可怜她太单纯,既然不是坏事的话,为什么要瞒着你呢?也算是那个马王爷还有些良心吧,没让这个小丫头也跟着一起伤天害理,也难怪师兄会独独留下她了。 不过这些陈琅也不稀罕去争论,他伸手示意小女鬼安静下来,然后说道:“你那干爹是什么人我不想知道,反正我就知道他现在是个死人。至于你那些哥哥姐姐我就更没兴趣了,爱怎怎! 今晚那个鬼气森森的老头你也看到了吧,应该就是还是你干爹的人了,我就是想问你,为什么他要去抓你这样一个没什么用处的小女鬼呢?还不惜杀了马王爷?虽然对于控鬼之术我不是特别的精通,但是我也知道,如果没有什么特殊的用处那个姚老头也不会对你干爹下手的。说吧,你干爹为什么一直对你特殊照顾呢?” 小女鬼气不过,但是又不敢直接和陈琅争论,只能撅着嘴生闷气,但是对于陈琅的问题,她还是歪着头想道:“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干爹很疼我,每次哥哥姐姐们帮干爹做完了事,干爹总是会准备很多好东西给我。 有的时候我还经常看着干爹一个人偷偷地抹眼泪,我问干爹怎么了,干爹也不说,只是揉我的头,说如果他家丫头还在,应该和我一样大了。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安慰干爹别哭,可是干爹却流了更多的眼泪。 后来哥哥姐姐们不在了,干爹对我就更好了,总是说以前对不起我们,还说什么纯阴之灵,说以后好好做事,替我找一户好人家。干爹说要送我走,可是我舍不得离开。后来那个坏老头带着一个很凶很凶的鬼来我们家,说要抓我走,说他需要我的魂魄炼什么东西。 干爹不同意,不让他们带我走,他们就打起来了,还把干爹打死了。干爹让我跑,可是我害怕,我从来没有一个人出去过。然后就看到很多坏鬼出来找我,我躲了起来,他们没找到我。但是干爹的魂没了,被他们带走了!呜呜呜!” 说到最后,小女鬼越说越伤心,最后干脆直接哭了起来。 虽说一般人看不见鬼的样子,也听不到鬼的哭声,可是这时候的小女鬼是现了形的,张家的其他人可都是能看见听见的,她这么一哭,不知道的还以为陈琅把她怎么着了呢。 她这么一哭一闹弄得陈琅一时间有些束手无策,只能过去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威胁似的说道:“小丫头你别哭了!再哭我就把你送到那个坏老头那里去!” 可是这样似乎非但是一点用处没有,反倒是让小女鬼哭的更加伤心了,她的身体一下子从陈琅面前消失了,但是哭声却一点没有减弱,依旧非常的响亮。陈琅甚至能够猜到张家的其他人听到这动静之后会是什么样的反应,他捂了捂脑门,无奈的说道:“小丫头,你乖乖听话,我想办法把你干爹的魂找回来,然后送他去投胎。但是你要再哭的话,我可就真的不管了啊!” 似乎是这番话起了作用,那个小女鬼再一次出现在了陈琅面前,一张小脸上面还挂着泪痕,鼻子还是一抽一抽的,似乎是强忍着没有哭出来的样子。那架势,看这别提多有趣了,她抽噎着问道:“你没有骗我吧?真的会帮我把干爹找回来吗?” 那哭得梨花带雨的样子,着实可怜的很,虽然是一只鬼,但是却真的有些与众不同,小眼睛哭的通红了,但还是直勾勾地盯着陈琅,似乎是一旦陈琅敢不认账的话她就继续哭的样子。 对于这样岁数的小女鬼,陈琅也是彻底没了办法,只能点点头说道:“当然是真的了,男子汉大丈夫,一言九鼎。而且我还是个道士,有道门法规约束的,自然是说话算话了。不过你可不准在哭了,不然就算是你不听话,到时候我不帮你你可别怨我!” 只是他说这句话的同时,心里面也在盘算着刚才这个小女鬼说的话,纯阴之灵,似乎是有些耳熟,应该是听师父或者师兄提起过,不过一时间他也想不起来了。但是不难看出,这个所谓的纯阴之灵应该就是一条突破口,那个马王爷当他是自己的女儿,所以没有去利用这一点。 可是姚老头却不像马王爷那么心善,出于某种目的,他找上了门,不惜杀死马王爷也要抓到这个小女鬼。如此一来,陈琅还就更不能轻易的让他们的目的得逞了,不然还真对不起已经弃恶从善的马王爷的在天之灵。 一见陈琅答应了,小女鬼立刻就自己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拼命地点头表示同意。一时间,一人一鬼就这么互相对视着,就像是大人在骗小孩一样。如果忽略掉人鬼之别和真实年龄的话,陈琅好像也不比这个小丫头大多少,自己今年也才十九岁而已,对上这个只有十三四岁的小女鬼,倒像是哥哥在哄哭泣的妹妹一样。 而就是这个时候,楼下传来了急匆匆的脚步声,然后就见到张羽突的一把推开了房门,似乎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要说一样。 不过当他打开门的时候,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看到陈琅脱了外衣只穿着一件内衬的白衣站在小女鬼面前,而这个小丫头一样的女鬼一张脸还哭得跟个小花猫似的,虽然已经不再哭泣,不过看上去倒也古怪得很。 他有些尴尬的握着门把手,不知道是该继续站着还是把门关上,见陈琅转过头来一脸平静的看着他,也是嘿嘿的笑了笑,说道:“你们,刚刚是在闹着玩儿对吧?我是不是不该这个时候进来啊?” 别看张羽平时挺正而八经的,光今天一天在车上的经历陈琅就猜到这个家伙一定也有个不同于常人的脑回路。再加上刚才他说的这番话,明显是把自己当成有某些特殊癖好的怪叔叔了,真的是服了,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人,自己可是道士啊,能那么不靠谱吗? 他轻咳了两声,说道:“年纪不大,奇怪得想法还挺多!我今天已经给了自己一巴掌警醒自己了,你是不是也需要来一下子警醒一下自己呢?有事说事,没事就早点休息,熬夜对身体不好!” 张羽也知道自己想多了,有些不好意思的缩了缩脖子,然后说道:“我爸让我上来提醒你一下,崔大爷在咱们市里有些背景,区区一个青山县更是手段通天,叫你小心他暗地里面对你施加报复!” 早该知道这个崔大牙会做这些下三滥的手段,陈琅轻笑了一声,道:“我不过就是一个小道士而已,道观里面就一个师兄在,难道他还能那我怎么办吗?你可别忘了,我那个师兄也不是好惹的!” 但是说到了这里,陈琅的脸色突然一变,惊道:“遭了!我爸妈!” 第四十四章 为人父母,暗中守护 “遭了!还有我爸妈!” 陈琅惊呼一声立刻拿起了自己的道袍就朝外面冲去,虽然自己常年没有回过家,但是多花点心思也是能查到自己的父母到底住什么地方的,真的是漏算了一步。以这些人不择手段的程度,很难说他们不会找自己父母的麻烦。 可是他这还没有走出去房间呢,就被张羽给拦住了,正当陈琅准备推开对方的时候,就听见张羽连忙说道:“我爸和我二叔早就想到这一点了,崔大牙前脚刚走,他们就立刻安排公司里面的人去暗中保护你的父母了,你不用担心,光凭崔大牙,没那么大本事从我们家手底下对你父母动手。” 陈琅微微一愣,疑惑的问道:“你爸和你二叔?他们是怎么知道我父母的事请的?我记得我可从来都没有说起过啊!” 对于陈琅的疑惑,张羽也是耐心的解释道:“你也别太过紧张了,我爸也是昨天晚上你回道观之后才安排人去打听你的事情的。不过这也绝对不是不相信你,相反,我爸就是太想和你结交了,而你又不需要什么报答,所以这才想从你身边的人着手,也算是变相的感激你一下。 本来按照我爸和二叔的意思,是准备在生活上多照顾一下伯父伯母的,可是又担心被你拒绝,就没有来得及告诉你。这不是今晚的事情正好赶上了吗?我把担心两位长辈在这些家伙的受伤吃亏,这才让我上来通知你一声。那些负责的手下全是我们公司里面的保镖,就凭崔大牙的那些手下,根本不可能是他们的对手,这点你就放心吧。” 虽然张羽解释的的也很合情合理,但是陈琅总是还觉得非常的别扭。这还是张家不愿意和陈琅交恶地情况下做的事情呢,但是天底下没有一成不变的事情。别看双方现在关系还不错,可如果遇到了什么事情产生了矛盾,那这保护说不定就变成了要挟了。 这倒不是陈琅心里面把人给想的太坏,而是那句古话说的太有道理了,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仅仅认识了几天,陈琅还真没到对张家掏心掏肺的地步。或许当陈琅和张羽两人经历了什么生死考验成了患难之交后,那时候才能够完全的接受,但是毕竟还没有不是吗? 陈琅看着张羽,并没有说话,就是这么静静地盯着他,看得张羽心里面都有些不太自然了。 他嘿嘿的笑了两声,似乎是为了打破此时尴尬的气氛,但是却见效甚微。挠了挠头,他也只能老实的说道:“我承认啊,我爸他们这么做确实有些不地道了,都没有经过你的允许就去查你的底。不过这不也是出于好心嘛,嘿嘿! 你放心啊,我敢保证,我爸他们绝对不会对伯父伯母有任何坏心思的,这个你尽管放心啊。但凡有一点你觉得不好的地方,你也别找我爸了,你手段那么厉害,倒是直接把我给宰了,就算是出气了行不? 虽说咱们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我是真的想和你做朋友,咱们以真心换真心,谁也别做对不起对方的事!” 陈琅还是没有说话,这可就弄得张羽彻底没办法了,他是挠破了头都不知道该怎么让陈琅放心了,干脆直接说道:“要不你现在就在我身上下个什么厉害的诅咒,也免得你到时候找不到我,遇着了事就直接搞死我,这总行了吧?”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张羽的情绪也是彻底上来了,本来就是直来直去的脾气,让他一个劲儿的说软话那也不现实。 最后双方就这么对视着,气氛越来越尴尬,搞到了后来两人都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下台阶了。也幸亏是此时屋里面还有一个人,不对,应该是还有一个鬼在。只见那个小女鬼捂着嘴慢慢的忍住了抽噎,走到了两人中间,一手拉着一个人的衣服,说道:“你们好好的为什么要吵架啊?” 两人不约而同的都将目光转移到了这个小丫头的身上,看着她还有些泛红的眼圈,那可怜的模样确实叫人心疼。小女鬼抿了抿嘴,说道:“虽然我不知道你们刚刚为什么要说那些话,不过我觉得你们两个应该都没有想过要害对方的啊,你们这样一直不说话,我害怕!” 对于这个小女鬼刚刚说的话,张羽倒是觉得满意很多,本来准备伸手去摸摸这个小丫头的脑袋,可是突然间又想起了她并不是普通的小丫头,而是一只小女鬼,顿时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到最后他只是看着小女鬼,露出了一丝微笑表示赞许,然后就抬头看着陈琅,说道:“你一个倒是不至于还没有人加一个小女鬼看得透彻吧。咱们差不多就得了呗,现在不是互相猜忌的时候,关键还是要想办法防着崔大牙他们搞小动作!” 经过他们一人一鬼的来回说服,陈琅的态度这才缓和了许多,说道:“行吧,算是我修行不够。不过你也明白,都是爹生娘养的,谁遇上了这事情还不得激动一下!” “嘿嘿,理解理解!理解万岁!咱们以后还是朋友啊,你之前可是答应了待我多多见识一下的,可不能反悔了啊!”张羽笑呵呵的主动上前拍了拍陈琅的肩膀。 “只要你胆子足够大,以后遇到奇怪的事情别被吓着就行!” 两人互相商量了一些以后要注意的事情,这一晚才总算是安稳的过去了。不过正如他们一开始猜测的那样,崔大牙果然也不是会善罢甘休的人,昨天晚上才在陈琅和张羽手上吃了亏,心里面自然是恨得牙痒痒的。 但是搞垮张家的计划没有成功,一时半会儿的又没办法找张羽报复,他便将主意打到了陈琅的身上。不得不说,这个家伙在市里面的影响确实不算小,仅仅一个晚上的功夫,他就打听到了陈琅的一些消息。 他知道了陈琅是附近镇上正心观的道士,便从弄这方面开始着手调查陈琅的社会关系。正心观里面只有一个张五湖,他倒是没有特别的在意,觉得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道士翻不起什么风浪,反而将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陈琅父母的身上。 因为陈琅从小事在道观里面长大的,所以他的父母到也没有和陈琅住在一起,而是搬到了青山县的县城里面,想着在县城多奋斗个几年,做做小本生意,到时候也能提陈琅攒点钱娶个媳妇儿。 夫妻俩在陈琅满月前为了替儿子治病已经花完了所有的积蓄,一切都只能从头做起。两人也没什么特别的本事,就是借着年轻的时候在别人的饭馆里面做工留下来的手艺开了一个普通的家常菜小店。平时勤快一些,倒也能挣个不少,虽说不是什么大买卖,但是一家人的吃穿用度倒也不愁。 平日里为了早些将包子出笼正好拿出去卖,每天早上四点多的时候陈琅的父母就得起来做准备了。父亲负责包包子,蒸包子,母亲就负责准备些米粥小菜,就等着早上学生们上学和各个单位的人上班的时候能来光顾。 “王哥,刘哥咱们暗中帮忙照应着的这俩人什么来头啊?我看不就是普通的做早点的夫妻吗?这前前后后的七八个弟兄,会不会有些太兴师动众了?”一个留着平头的二十多岁的男人不解的问自己身边的人。 那人岁数大约三十出头的样子,见自己兄弟不明白情况,便给他解释道:“你个趴皮知道个屁!别看这俩人只是普通的夫妻,但是谁让人家有的了不起的儿子呢。老板家这几天出的事情相信你也听说了吧,那叫一个诡异啊,本来都以为死定了的。就是一个年纪轻轻的小道长,三两下的就给解决了。 也就是因为这个,老板对人家那是敬重有加。老板的为人你还不清楚,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啊。这不就准备让我们对那小道长的父母多照顾一下嘛。本来以为事情就这么简单来着,可是昨晚好像又出事了,背后搞鬼那人去老板家找事,被这小道长又给教训了一顿。 现在两边算是结了仇了,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老板才让咱暗地里守着。反正都是拿钱办事,况且老板对咱们这帮手下的人都是从没亏待过,你就只要尽心尽力就可以了。” 说完后看了看陈琅父母家的小店里面刚出笼的热气腾腾的大包子,他也是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交代道:“一会儿大家伙就当做是路过,都进去照顾照顾人家的生意,也吃顿早饭垫巴一下,这也算是两不耽误了。” 后面的几个弟兄一听也是纷纷点头答应,这样轻松的活计谁不乐意啊,就跟放假一样,管吃管喝的。而且看现在得情况,也不像是会有人过来找麻烦的样子啊。 几人正想着好事呢,就突然间看见从路口那里开过来一辆面包车,从车上下来七八个模样凶神恶煞的家伙,看这架势就知道来者不善。 那个王哥见状也知道事情不对劲儿,连忙对着手下的人招呼道:“都精神些,果然有不开眼的来找事了!” 第四十五章 良善人家,必有人助 王哥带着五六个弟兄快步的走向对面的小饭店,生怕去得晚了这面包车上的几个人就会闹事。不过或许是他想太多了,只见老板和老板娘很是热情的朝着这几个大汉打了声招呼,喊道:“今天你们几个来的可比以往早很多啊,开车来还差点没认出你们,今天还是老样子吗?” 那几个面色虽然有些凶恶的汉子也是立刻挤出了满脸的笑容,带头的那个搓搓手,不用人招呼就端起了一碗菜粥喝了一口,说道:“今天来点别的,大哥大嫂,兄弟几个今天要去一趟省城,估计最快也得后天才能回来,麻烦给弄五十个包子带走!荤素随意啊!” 说着一边喝粥一边从口袋里面拿出了一张大团结递给了正站在前面忙活的老板娘。 老板娘有些奇怪,然后不解的问道:“怎么了兄弟?不都说好了是月底的时候才结的账吗?怎么今天要先给?而且就是五十个包子而已,可用不了这么多!” 后面一个汉子有些愤恨的挠挠头,说道:“嫂子,你和大哥那是不清楚啊。咱们兄弟这次是去找那黑心的开发商要工钱的。做了一年多的工了,说好的每半年就把工钱结清一次的,前两次还好好的,可这一会都过了一个多月了,也没见包工头的影子,更别说是把尾款结清了。 我们哥几个是担心啊,就怕这龟孙子拖欠我们的血汗钱跑路啊。这不,找工地的老孙借了他们家的面包车,咱们去一趟省城,打算把钱给要回来。估摸着,以后也不会再来你们这吃饭了,城里的这些黑心商人真的是坏透了,就欺负我们乡下的农民工。要是所有人都像你们夫妻俩一样的话,咱们这些人的日子才算是好过了呢。” 那个带头的汉子瞪了一眼自己的这个兄弟,骂道:“徐二愣子你个龟孙说什么呢?大清早的你这不是扫大哥大嫂的兴吗?没来由的让人家替咱操心?老子一百多斤的汉子,需要你在后面说?” 说完他一仰头,喝干净了手里面的那碗菜粥,用已经泛黄的袖子擦了一下嘴,应是把钱塞到了老板娘手里,说道:“嫂子,你和陈大哥这些年对咱兄弟都照顾的很,平时那顿饭给的分量不都是足得很?咱们哥几个记你们夫妻的好记一辈子。这钱你收着,以后要是还有机会再见面,我们兄弟请大哥大嫂喝酒!” 说着拿起装好的包子就准备出去。 可是几个人还没有走出小饭馆的门槛呢,那老板和老板娘就追了出来。老板将手上的面粉在自己胸前的围裙上面一擦,对着那几个汉子一张手,拦着他们说道:“老夏,你这是看不起我们夫妻俩吗?” 老板娘也是连忙将手里面的钱塞回到了汉子的手里,说道:“是啊,这一年多都快两年了,我们夫妻是什么人你们几个还不清楚吗?这钱我们是绝对不能收的,虽然我们这只是小本生意,但是也不差这些钱。” 见几个汉子还是有些推辞,那个老板也是冷下了脸,说道:“老夏,你们几个既然叫我一声陈大哥,那怎么也要给我这个大哥面子啊,都是出来养家糊口的谁也不容易。你们一家老小可都仰仗着你们呢,不就是这半个月的饭钱吗?我们不要了,就当是大哥大嫂请兄弟几个吃的!” 那个叫做老夏的汉子眼圈有些发红,正准备说些什么,就被那老板给打住了,他连忙让自己的媳妇又去拿了两笼包子装好,一并递到了他们几人面前,说道:“这趟去也不知道你们要多久才能把钱要回来,以你们几个的个性,在省城估计也舍不得多花钱。大哥我也没啥子好给你们的,就多给你们带点包子,祝你们早点把血汗钱要回来!” 几个人高马大的汉子,就这么站在那里愣住了,看着眼前的这对寻常小夫妻,他们的眼圈越来越红。老夏装作是眼睛进了沙子随意地揉了两下,咬着嘴唇,强忍着呼了一口气。然后一把抱住了面前的老板,说道:“陈哥,你和嫂子的恩我们记一辈子!我们也没念过书,说不出啥子好话,让你们笑话了!” 另外几个汉子也是拼命的赶着点头,不住地鞠躬感谢夫妻俩这段时间的照顾。 远处正准备过来的王哥几人也是愣住了,本以为会是来人找事的,却没想到竟然遇到了这么一出。王哥也是忍不住感叹道:“怪不得陈道长为人也是那么好的,原来他的父母就是大好人啊,难怪,难怪啊!” 既然几个人都过来了,他也干脆让手下的人走找地方坐了下来,喊道:“老板,先拿两笼包子,要是味道好的话我们以后常来!” 老板一听这话,先是对老夏几个说了几句让他们再等会儿,然后立刻回答道:“你们放心吧,咱们家店里面的包子味道绝对不错,量也足,保证你下次还来!孩子他妈,给那几桌客人拿两笼过去,我和老夏他们再说几句。” 老板娘连忙应声,端着两笼包子就走了过去,见到王哥他们几个有些面生,笑着问道:“几位是外地人吧,也是来找工作的?尝尝咱们家的包子,我男人独家手艺,别的店里可吃不着。以后可要多来捧捧场啊,给你们打折,保证实惠!” 屋里生已被老板娘照顾得很好,屋外老板也刚把老夏几人送上了车,正准备道别呢,从街道两边呼呼的就开过来两辆面包车。车还没停稳呢,车门就被哗的一下拉开了,然后里面就下来了十好几个流里流气的青壮汉子,手里面还都拿着棍子,一看这样子就知道是来者不善。 十几个人将这个小饭馆给围了起来,然后左右分开,缓缓的让出了一条小道。 一个穿着西装,里面却是衬着一件敞怀花衬衫的男的从当中走了出去,嘴里面有一个大门牙龅了出来,另一颗却好像是被人打掉了一样只剩下了半颗,一脸的横肉,脖子上还戴着一串金链子。这人除了是昨晚在张家被教训了一顿铩羽而归的崔大牙之外,还能是谁? 一开始见来了这么多人,老板娘本来还以为是来吃早饭的,可是在看清了他们手中都拿着棍子之后她就知道这一定是来找麻烦的。她一个妇人哪里见过这些场面,立刻就跑去了自己男人身边。 老板见这些人来势汹汹,心里面也一直在犯嘀咕,自己夫妻俩这些年做生意可都是本本分分的啊。再加上自己的儿子还是个修道的,平时也很注重行善积德,与人为善,应该不会招惹到什么人啊,怎么这些人会来找自己的麻烦呢? 他一手搂着自己的老婆,一边安慰道:“别怕,天塌下来有你男人顶着呢!站在我后面,别乱跑!” 已经上车的老夏正准备开车离开呢,一看这架势哪里还能这么一走了之,咽下了嘴里的半块包子朝着后面的五六个兄弟喊道:“都下车,有人来找陈哥他们的麻烦!咱们赶紧下去帮忙!” 几个汉子也没含糊,拉开了车门就冲了下去,将陈家夫妻俩挡在身后。老夏虽然心里疑惑,但还是狠狠地瞪了一下这些人,道:“都干什么呢?围着人家的店门,还让不让人家做生意了?陈哥夫妻俩平时可没得罪过人啊,你们可别找事啊!要是想来硬的,老子这帮兄弟也不是吃干饭的!” 后面的几个汉子也是跟着说道:“是啊,老子工钱没拿到,可正憋着一肚子火呢,都别找不自在啊!” 屋里吃着包子的王哥几人见事情不对也是立刻冲了出来,站在后面的几个手里面还顺势拿起了店里面的擀面杖和扫把拖把。 陈家夫妻俩的为人在这些老客户心里面那是一清二楚的,几个不怕事的人也都站在了他们那一边,一时间竟然和对面的一群人形成了对峙之势。 人群中的崔大牙那也是打出来的狠人,一看事情不对也没退缩,点上了根烟叼在嘴里,指着帮忙的那群人喊道:“一个个都他妈的是趴皮啊!他么的不要命咯?我崔大牙这次是来找事的,除了姓陈的夫妻俩,不相干的都给老子起开!还不肯走的,都给老子等到起,打残了可没得人管!” 这狠话朝外面一放,再加上后面那些混子不断的叫嚣,不少人当时就怂了。最后出了王哥带的几个弟兄以外,也就是农民工老夏他们还站在这里了。 老夏的眉头微微皱了皱,然后像是突然间想起了什么一样,狠狠地瞪着对面的崔大牙,吼道:“你说啥子?你叫崔大牙?那你一定认识一个叫做王大军的包工头吧?那个王八蛋欠老子兄弟面半年多的工钱没给,今天正好找你要回来,也免得老子兄弟几个跑一趟省城了!” 崔大牙没好气的骂道:“你他妈的别给老子在这里闹,不就是钱吗?一会儿给你算,你他妈的要是继续多管闲事,那钱老子就算是给你们办丧了!” 见他们还是没有要走的意思,崔大牙再也忍不住了,一口啐掉了嘴里面的烟,骂道:“给老子打!” 第四十六章 伤我家人,要你脱皮 崔大牙喊了一声:“给老子打!” 后面的那一群混子就跟看到了肉的狼一样抡着棍子冲了上去,见人就打,见东西就砸,丝毫不计较后果。 老夏他们几个虽然也只是农民工,不懂得打架斗狠,但可都是有一膀子力气,一见这些人过来也不管不顾的顶了上去,和他们撕打在了一起。一开始离得远的时候还吃了些小亏挨上了几下棍子,不过他们也都没有躲闪,硬挺着靠上去。 距离慢慢缩短,直接都到了肉贴肉的地步,老夏抡着拳头一拳打在了一个混子的后脑上,将他打得一懵,然后猛地一脚踹在了他的后腰上,将他踹在了一边。然后也不管身后还是不是有别人追打,一个虎扑就扑到了他的身上,大大的拳头一下一下的朝他身上打去。 可是这样不要命的法子还是破绽太多,后面几个混子也是冲上去将他围了起来,举着棍子就打向他的后背。那架势,多挨上几下估计人都得没命了。 王哥他们也不敢多有保留,那这扫把棍拖把棍就上去帮忙,一群人顿时打作了一团,东西被砸了个稀里哗啦的,场面混乱不堪。 虽然崔大牙带的手下人数众多,还都带着棍子作为武器,但是也着实架不住对面的十来个青壮汉子不知疲倦的凶狠的反击。这才两三分钟的的功夫,地面上就已经见了血,老夏几人身上都是青一块紫一块的,不少的地方都见了红。 而王哥等人虽然手上拿着家伙,但是也没比老夏等人好到哪里去。手里面的拖把棍,扫帚条子早就断的不成样子了。此时的王哥早就已经打红了眼,不管不顾的拿起了地上的一块青砖朝着自己面前的一个青年汉子脑袋就拍了过去。 砰的一下子,那块青砖已经碎成了几块,可见他用的力道着实不小。而那个被他拍了脑袋的人此时脸上也是像被开了瓢一样红的白的浆糊一般的东西流了一脸,整个人两眼一翻不知生死的躺了下去。 此时的王哥再也顾不上自己是不是已经打死了人,两只手,一手半块砖头,朝着人群又一次冲了过去。那群混子一见自己有个兄弟被人打的生死不知,心里面也是热血上头,也不再留手,棍子拳脚全都是往死了发力,一时间让老夏等人的压力倍增。 老夏一边护着陈家夫妻俩,一边抵抗冲过来的那些混子。 崔大牙似乎是发现了什么,看了看老夏因为担心陈家夫妻没能全力施展,立刻就对自己身边的手下喊道:“都他妈别给老子耗了!别管这些不要命的笨蛋了,老子就要那姓陈的夫妻俩,其他的谁也不管!都给老子冲过去!打死了都算老子的!” 听到了崔大牙这一声吼,老板娘早就已经惊恐万分的脸上更是露出了一丝恐惧,眼泪早就已经不由自己住的流了出来了。男人紧紧地将她护在身后,有些不忍的看着替自己挨打的老夏等人,说道:“老夏,这回是哥哥我连累你们了!你们别管我们了,都走吧,不知道的为我们搭上一条命。你们都是家里的顶梁柱,可不能出了岔子!” 老夏一脚蹬飞了一个狂嚎着冲过来的混子,抹了一下自己脸上的血,喊道:“陈哥,都到这份上了,就别说这些没用的了!今天,算是咱们兄弟报答你们夫妻这些年的照顾了!你们在后面多好了,别轻易冒头——” 话还没说完,老夏一时疏忽,光顾着自己正面,却忘记了防备自己的两侧。 一个混子趁着老夏蹬飞了一个同伴忙着说话的时候从他的侧边猛地一个飞扑,将老夏撞到了一边。然后也没给老夏反应的机会,抡起了棍子照着老夏的头上就是一下。两指粗细的木管一下子就被打得断成了两截,老夏的头上顿时鲜血如同泉涌,两眼一翻昏死了过去。 这可把陈家夫妻俩给吓得不轻,两夫妻也不顾什么危险了,男人嗷的一下子冲了过去,拦腰抱住了那个混子的腰,将他猛地朝后面一推。 那人打完了老夏才刚刚站起来,身子还没站稳呢,就被男人一下推了出去,脚下没有稳住整个人摔了个结结实实。后脑好巧不巧的磕在了地上,连说话都没能说出来,顿时就倒下不再动弹了。 而那饭店的陈老板也没有再去看自己这一下效果到底如何,连忙和自己的老婆一块去查看老夏的情况。他们夫妻俩紧张的检查了一下老夏的情况,发现老夏虽然神志不清的昏死过去了,但是好歹还留着一口气,顿时也是松了一口气。 其他的农民工看到老夏这里出了事,也都纷纷移动到那里,一边对付这些混子,一边紧张地问道:“陈哥,我大哥他怎么了?不会是死了吧?” 陈老板用围裙捂着老夏额头破开的大口子,一边止血一边道:“没事,还活着,就是头上的血好像止不住,得赶紧想办法,不然这么下去迟早要出人命。” 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专心地对付起不断围上来的混子们。 眼看着明明自己的手下已经围住了对方,却还是久久没能把别人怎么样,心中也是窝了不少火。嘴上骂骂咧咧的一把夺过了身边一个手下手中的棍子,骂了一声“废物”就冲了过去。 到底是在社会上混了很多年争勇斗狠的大混子头头,眼光毒辣,下手也狠,知道对方这群人之中最最没有能力反抗的就是那个老板娘,也不迟疑,猛地就是一下闷棍,正对着女人的后脑打了过去。 不知道是不是夫妻之间心有灵犀,这个时候除了她的丈夫之外,再也没有一个人注意到这危险的一棍子。而男人也在发现危情的一瞬间迅速的反应过来,突然伸手将不知内情的妻子朝自己面前一拉,发现还是不能完全的躲避这一棍子得伤害,只能强行用自己的身体挡下了这一棍。 崔大牙那一棍子结结实实的打在了男人的后背上,顿时就让他觉得自己后背一阵剧痛,仿佛自己的内脏都受到了剧烈的震荡,喉咙一甜一口血就喷了出来。这可把自己的老婆给吓了一跳,连忙哭着询问自己丈夫的身体到底怎么样。 王哥一看自己老板千叮咛万嘱咐过要照顾好的两人现在竟然收到了这样的伤害,他是悔得连肠子都青了,连忙一把抢过了一个混子的棍子,朝着崔大牙打过去,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乱抽。 崔大牙慌忙之中挨了两下,连忙退到了一边。 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混斗,终于听到了一阵阵刺耳的警笛长鸣声,警察这才算是赶了过来。崔大牙一看到现在还没能得逞,心里面也是恨得牙痒痒的,急忙喊道:“都快点撤回来,警察来了!快走,想被抓去坐牢吗?” 一群混子此时也顾不上再去报复,扶着自己的同伴,连手上的棍子都来不几带了,慌忙就像要离开。 可是他们仅仅是走了一辆车,另一辆才开了没多远的功夫就被两辆警车给堵在了马路中间。随后又是两辆警车一路从街头开过来,将之前那辆跑掉的面包车给堵了回来。 连着下来了十几个全副武装的绿衣警察,为首的一个拔出了手枪对着天上连开了两下,大声的喊道:“光天化日之下聚众斗殴,你们真的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一个个都还有没有王法了?把人都给我看住了,一个都别放过,通通给老子抓回去。” 陈琅的母亲扶着脸色有些苍白的丈夫,走到了那个带头的警察面前,哭着问道:“警官,我男人他受伤了,还有老夏,也被人打伤了,能不能先送他们去医院?不然的话,我担心他们的身体会出事!” 那个警察看了看陈琅父亲的脸色,又看了看满脸鲜血的老夏,点点头对着手下喊道:“受了伤的立刻送医院,催一下附近的医院,让他们派车过来!其余的一个不少都带回局子里面去,我要问问到底是谁给他们的胆子!” 在这之后的一个小时,远在清水县张家的陈琅这才通过张援朝的口中得知了自己父母今天早上遇到袭击的消息。身为人子,知道了自己父亲被人打了一棍子,现在还被送到了医院,外面还有警察看着,他那里还能忍受得了,立刻就要去探望。 张援朝那里会去阻止,立马就让刘云开车送他过去,而张羽也不忘了跟上去一起看看。临走前,陈琅还是特意的回头对着张援朝点了点头,说道:“这次多亏了张大先生了,不然我父母只怕会受到更大的伤害,你放心吧,这一次,就不仅仅是你们张家的事情了,我父母的账,我会亲自去找他们好好算算!” 陈琅咬着自己的后槽牙,狠狠地说道:“这一次,你们要是不给我脱上一层皮,我就不姓陈!大不了,这个道士我不当了!” 第四十七章 我有我道,有仇必报 在车上的时候,陈琅的拳头是不断地握了又松,松了又握紧,坐在副驾驶位置上面的张宇也是不免地替他感到难受。为人子女,听说了自己的父母辛辛苦苦开的小饭馆被人砸了,自己的父亲还被人打伤了,就算是个修身养性的道士,也不见得能够忍得下来。 人非草木,谁能无情?而且看陈琅的脾气,这次的事情应该是绝对没可能善终了。不过他倒是很乐意见到那些坏蛋受到制裁,毕竟自己家里面和他们也是有着恩怨的。 张羽回过头来,轻轻的叫了两声陈琅,发现他并没有什么反应,而是眼睛死死的盯着自己的拳头,一脸的怒气。他又提高了声音,喊道:“陈琅!” 陈琅这才稍稍有了些反应,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问道:“怎么了?是已经到了吗?” 刘云看了看后视镜,回道:“没呢,还早着呢,咱们先去医院,估计还要半个小时吧!快了,别着急!” 陈琅握了握拳头,然后看向了张羽,说道:“你刚才叫我是什么事?” 张羽坐回了自己的位置,说道:“没什么,就是觉得你刚才的状态不对劲儿,所以想喊喊你,怕你怒火攻心!” 对于他的话,陈琅忍不住笑了出来,虽然他现在很生气,笑的时候样子有些怪怪的,但他还是好奇的拍了拍副驾驶的靠背,说道:“你怎么还教育起我来了?这次主动闹事的是崔大牙,你难道就不想知道我会怎么对付他吗?” “不想,现在知道了,就没有兴致了!”张羽随意的摆摆手,朝靠背上一躺,回道。 陈琅不自觉地露出了一丝微笑,道:“你小子!那我就让你见识一些新的东西,知道就算是我们修道的人,一旦被得罪了,那也是要百倍奉还的。” 话说到这里的时候,陈琅的语气已经是越来越冷漠,听得正在开车的刘云忍不住打了一个激灵,当他从后视镜再一次看向陈琅的时候,他却发现陈琅正好也在看着他,差点没吓得他手上一个哆嗦把方向给打歪掉。 刘云尴尬的笑了两声,说道:“还是头一回见陈道长这个生气的样子啊,你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弄得我心里面有些毛毛的,手心都出汗了!”说着还将自己的一只手放在自己胸口的衣服上面蹭了蹭。 陈琅知道他是什么意思,看了一眼自己手边的那个装着小女鬼的楠木盒子,伸出一只手指轻轻地敲着和盖子,然后慢悠悠的道:“刘哥,你听说过道士追凶三千里杀死仇人全家上下一十八口的故事吗? 那大约是前清中期的时候,陇西一带有一个恶霸,欺男霸女,打死了一个老人,抢占了他家的闺女,结果女子性烈不甘受辱在前一晚上吊自杀了。事情传到了闽州保安宫的一个道士耳中,得知此事后那倒是拔了发簪,在自己的胳膊上划下了此仇不报不共戴天八个字。 原来,那被打死的老人是他的父亲,那上吊的女子,是他的亲妹妹。虽然是修道之人,但是家中遭逢大变,他便再也静不下心来了。一日,他向观主道别,说要回老家完成一个心愿。那观主知道他家里面的事情,也没有挽留。只是说‘道心已乱,业障不消不可重新悟道。’之后便不再多说,放他下山。 那道士一人一剑,日夜兼程,花了几个月的功夫赶了近三千里路回到了家乡。找到了那个恶霸,当天夜里就将那恶霸家里男女老少一十八口杀了个干干净净。按理说,他只需杀恶霸一人即可,可是他做到了斩草除根,你猜,这是为什么?” 这一回不仅仅是刘云,就连张羽也他的这一番话给说愣了,他转过了身,趴在座位上问道:“为什么?道士报仇我倒是可以理解,但是他为什么要杀那些无辜的人呢?这不也是滥杀无辜吗?” 陈琅看着张羽,说道:“因为那个道士在杀完恶霸之后看了一眼他的家眷,说了一句话。他说,恶霸为祸乡里,害他家破人亡,死有余辜,但是道心已乱,心魔已成,仅杀一人不可解恨。须知,善恶到头终有报,既然恶霸害人,那边让此后世间人看清了恶霸的下场,引以为戒! 所以,他从一个修道的人,变成了一个拿着屠刀的魔。他意在警醒后世,企图让人知道,如果要为非作歹,须得考虑自己家人的福报。却不知,人们最后也不过是将其当成了一桩可怕的故事,当成了一场谈资。 那道士后来投了衙门,举剑自刎在人前。之后一传十十传百,世人也越发的不敢轻易招惹道士。因为他们知道,道士先修的是自身,然后才能修得世人。你们说,如果我找到了崔大牙,也做一次这样的事情,这事情最后会怎么样呢?” “别别别!别啊!那个王八蛋值得你下这么大的血本吗?”张羽本来还是想看看陈琅到底会有什么手段的,现在听了他的故事哪里还敢轻易地让陈琅去动手。 他急忙阻止道:“这事情交给我们家去做呗!实在不行我找个机会拿麻袋把他的头蒙上,然后拖到巷子里往死里打上一顿。怎么也不至于做得那么狠吧?” “真要做得这么狠倒是不至于,不过仅仅是打一顿的话未免太轻了些,到时候不仅仅是崔大牙,就是他背后的人还有那另一个姚老头子,也未必会重视我这个人微言轻的小道士啊!”陈琅说话的时候眼神之中都闪烁起了一丝寒光。 三人一路开着车赶到了县第一人民医院,一进病房门,看见自己的母亲端着一碗粥一口一口的喂着父亲,再看看父亲那苍白的脸色,陈琅刚刚有些平复的内心又一次躁动了起来。他心中默念着静心咒,这才缓和了一些,抿着嘴唇,说道:“爸,妈!儿子没能在身边照顾你们,让你们受委屈了!” 夫妻俩看到了自己的日子赶来了医院,也是惊讶不已,男人倒还好,因为是半躺在病床上的,再加上脸色有些苍白,还看不出太过激动。女人则是两个眼圈瞬间通红,眼泪怎么也止不住了,一把跑过来抱住了自己的儿子,哭着说道:“妈怕你担心,没敢告诉你,结果你还是来了!儿子呀,你怎么到县里来了?是你师兄让你来的吗?” 看着自己两鬓已经渐渐花白了的母亲,又看了一眼脸色苍白但是依旧慈爱的看着自己母子相拥的父亲,陈琅再也控制不住情绪,将病房的门一关,把张羽和刘云两人暂时挡在了门外,流出了眼泪。 以往一年只有在三节两寿的时候陈琅才有机会和家人见面,但是现在他却没有心情去享受这家人重逢的喜悦,而是扑通一下子跪在了地上。这可把他的父母给吓坏了,母亲连忙就想要扶起自己的儿子,可是却怎么也使不上劲儿。陈琅的父亲也是想要挣扎着从病床上起来,却也是没能成功。 夫妻两人焦急的看着自己的儿子,一时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情况,都是着急得不得了。陈琅的父亲难受的咳嗽个不停,嘴上断断续续的说道:“到底出什么事情了?快站起来,有事情站起来说。没事,一切我我和你妈呢。不至于啊,不至于。你把我虽然没什么大本事,但是就算豁出去这条命,也能照顾你们母子,起来!”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是夫妻俩现在都是不上劲儿,而自己的儿子现在又是突然跪了下来,就算是再不明白,他们也猜出了事情的不寻常。 陈琅的父亲咳嗽的越来越剧烈,听的陈琅和母亲两人也是越发的担心。无奈之下,陈琅解开了进门时悄悄定下的咒,和自己的母亲一起跑到病床边替自己的父亲顺着气。 和父亲的目光对视了一两秒钟,陈琅这才开口说道:“爸,妈。儿子从小听师父师兄教导,做人要对得起良心。之前因为一件事情,儿子为了救人和另外一些人结了怨,他们想要对付儿子却无从下手,结果连累了你们!是儿子的错! 刚刚那一跪,就是为了向你们道歉。但是儿子知道,爸妈你们绝对不会忍心看儿子这么跪下,所以只能使一些手段让你们没办法阻止。你们不会怪我吧?” 听到了这么一个解释,陈琅的母亲是越发的担心,立刻就询问道:“那你没事吧?他们会不会再去找你的麻烦?有事情不要强出头,一切交给我和你爸就行了。你还小,有些事情啊,你就别去管了。当初你师父带你去观里,不也是为了让你好好的活着吗?听妈的话,做事不要冒险,行不行?” 对此,陈琅也不知道应不应该答应下来,但是看着自己的母亲那一脸希冀的样子,他只能求助一样的看了看父亲。 到底是一家之主,陈琅的父亲咳了几下顺了顺气,说道:“你妈刚才说的话只是担心你,但是你也别全听你妈的。虽然你和你师父修的道我不懂,但是爸是个男人,知道男人这辈子有的事情就一定要做。我们这一辈子没做过亏心事,不怕半夜有鬼敲门,既然你觉得是对的,那你就去做,不用担心我和你妈。 小子,别以为你爸现在就老了,我告诉你,还早着呢!这一次是不知道缘由,可惜连累了老夏他们吃了苦头。下次要是再有人来找麻烦,你爸也不是吃素的!哈哈哈!” 对于自己的父亲能说出这番话,陈琅也是感到非常的庆幸,庆幸自己有这样的父母。不过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他可不会真的再让二老卷进这些事情当中了。 第四十八章 反击报复,一魂一魄 和自己的父母相处了一会儿,陈琅提出了自己该回道观了。可是好不容易见到自己孩子的父母怎么会舍得这么轻易让陈琅离开。 原本刚刚止住眼泪没多久的陈母再一次流出了眼泪,拉着陈琅的手不肯放开,嘴里面说着:“儿子,妈舍不得你啊。咱们一家才刚刚见面没一会儿啊,怎么就要走了?今晚能不能不走,妈去家里面煮饺子,咱们一家三口一起吃一顿晚饭。 咱们一家三口都好久没见面了,一年也就那么几天,好不容易见着面了,妈可不让你就这么走。你爸的身体还没好呢,你就这么回去,你心里面也不好受吧?” 对于这件事情,陈琅的父亲也是表示非常赞同,说道:“是啊,你妈这些时间可总念叨着你呢,你就多待一晚上,明天再回去。正好我这里身体也不太好,今晚你就当是陪陪我,晚上咱们爷俩好好说说话。” 自己的父母仅仅这么一个要求,陈琅实在是想不到什么法子拒绝,所以只能答应下来。而且,出于内心的想法,陈琅也挺想念自己的父母的,他也想和家人一起经历一次天伦。再说了,不就是吃一顿晚饭吗? 陈琅点点头,说道:“爸,妈,你们就放心吧,我今天晚上就不回去了,明天再回去。今晚我就好好陪你们俩说说话,吃个晚饭!” 有了儿子的保证,陈琅的父母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不过陈琅也是有事情要处理的,只能借口说要出去问一问警察,看看这次的事情到底怎么处理,这才有了机会出去。 一出病房的门,陈琅有些泛红的两个眼圈就被张羽看了个正着,张羽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陈道长,你别担心伯父伯母的事情,刚刚刘哥已经和手下的其它人交代过了,以后绝对不会再有人能威胁到他们了。这次的事情也是我们考虑的欠妥,没想到那个崔大牙动作这么快,安排的人不够这才吃了亏。” 陈琅一摆手,打住了话头,说道:“这个我理解,我现在就要替我爸妈出一口气,你想不想参与进来!” 一看陈琅说了这话,张羽哪里会不愿意,连忙答应了下来。他早就不爽那个崔大牙了,上次在家门口没能够把他给打一顿,自己心里面可是超级憋屈。 刚想问这应该怎么教训崔大牙,陈琅就先说道:“额外提上一句,你别一口一个陈道长陈道长的,你爸这么喊我也实在没办法,不过你今天一早在车上的时候不是喊的挺好的吗?直接叫我的名字就行了,反正咱们的年纪也差不多。” 这感情好啊,张羽早就想这么做了,连忙答应下来,然后问道:“对了,你还没说我们应该怎么教训他呢?不仅找人害了我爷爷,还找人来对付你的父母,咱们要不是让他出付些代价,那还就真说不过去了!” 陈琅对着刘云和张羽两人小声的交代了几句,然后让他们准备一些东西,然后说道:“之前我也听张大先生说过这个崔大牙的一些事情,也了解了他的一些习惯。早上来的时候就听说了,闹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听说还死了一个,我爸受了伤,帮我爸的几个民工也都受了不轻的伤,其中一个今天早上才刚刚醒过来。 可是那个崔大牙竟然大摇大摆的从局子里面出来了,这也算是手眼通天目无法纪了。你们把这些东西准备好了,我就让他知道什么叫做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今天这个日子,咱们就给崔大牙那个趴皮好好地尝试些新鲜玩意儿!” 按照陈琅的指示,他们准备了两支龙凤红烛,一刀黄表纸,一个纸人,还有崔大牙的真名和生辰八字,一支毛笔,一瓶墨汁,一捆红线。 看着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张羽和刘云都不知道陈琅想要做些什么。当他们把东西用公文包装好悄悄拿到了医院楼顶的时候,张羽问道:“不是说了要教训崔大牙吗?你让我们准备这些东西做什么?难不成你是打算找一个长得很丑的姑娘嫁给他,然后让他每天面对一个臭媳妇,恶心死他?” 没有理会张羽的调侃,陈琅双手合十,朝着正心观的位置跪了下来,然后磕了三个头,说道:“师父,你一直教导我要守正卫道,也教导过我要恩仇必报。守正卫道我正在奴隶的用我的一生去实现,恩仇必报也是我一直追求的。 但是现在,徒弟我为了救人而招惹了一些麻烦,后来还威胁到了我的家人。我父母平日里安分守己,虽然说不上是大善人,但也是一腔热忱尽自己所能去帮助别人。他们什么都没有做错,却被打上了门,如果不是当时有人帮忙,徒弟我今日或许就再也无缘得见父母了。 恶人当需恶人磨,本来师父和师兄教导我术法,只是为了保护自己,救助他人,但今日我想破一次例,对那恶人略施惩戒。师父放心,三清在上,徒弟不敢说假话骗您!只是以术法惩戒,不伤人性命。但是如果因果加身,不得不拼个你死我亡,那徒弟也只能尽力而为!今日在此告知师父,希望师父不要怪罪!” 说完了这些,陈琅拿起了龙凤红烛,插在了准备好的香烛台上,然后像刘云借了打火机点燃。拿着毛笔蘸着墨汁在一张黄裱纸上写道:乙亥年丙戌月戊子日,鼠日冲马,煞南,今有男丁崔大军,年方四十有一。 然后将黄表纸放在龙凤红烛的龙烛上面点燃,也算是祭告表于天地了。 将事先准备好的崔大牙的生辰八字贴在了一个小纸人的身上,然后用红绳系在了这个纸人的身上,点燃了三支香,说道:“今有男丁崔大军,年方四十有一,适当婚配,愿天地见证,择日不如撞日,告表成!婚配立!” 做完了这些事情,陈琅转过身看了看张羽,问道:“你身上带什么容器了吗?最好是金属的东西!借来让我用一用,三天过后我就还给你!” 翻了翻身上,张羽也没有找到一件金属的容器,只能无奈的摇摇头。见他这里没有,陈琅就将目光看向了刘云。 刘云立刻在身上翻找了起来,可是到最后也只找到了一个还剩半包的烟盒,他不好意思的看了看陈琅,摊了摊手,说道:“嘿嘿,这身上没有的话怎么办?” 现在手头没有合适的东西做容器,陈琅只能低头思索着有没有合适的东西代替,然后看了一眼墙边一个空了的药水瓶,他突然间眼睛一亮,说道:“算了,有总比没有的好,虽说多费了些功夫,但是应该也能用得上的。” 他从怀中取出了一把符纸,然后一张张细细的挑了起来,最后取出了其中一张,满意地说道:“加上这个,应该就可以了。” 等到那三炷香烧的差不多了,陈琅拿起了剩余黄纸,一张一张的点燃烧掉,然后口中不停地小声念叨着一些张羽等人听不明白的咒语。最后打开了空玻璃瓶的盖子,说道:“崔大军,该来了!收!” 一句话说完,张羽和刘云两人就明显感觉到周围挂起了一阵微风,吹的龙凤红烛上面的火焰不停的摇曳。然后就在火焰微弱的就快要熄灭的时候,风才重新停了下来,火焰重新恢复了原本的状态,只是左边那根大红色的龙烛的火焰明显比右边那根凤烛的要小上一些。 陈琅嘴角微微一翘,然后迅速的拿起了地上的那个空玻璃瓶,将橡皮塞子重新塞了回去,还将自己挑选出来的那张黄符贴在了瓶子上面。 张羽可以对天发誓,就在陈琅贴上黄符之前,他亲眼看见了有一团灰蒙蒙的东西钻进了那个空瓶子里面。就在那团东西钻进瓶子以后,他就想要挣扎着逃出来,但是却被橡皮塞子挡住了出口,四处挣扎。 因为挣扎的幅度还有些剧烈,所以陈琅当时拿着空瓶子的一只手还有些颤抖,好像就快要拿不稳的样子。 只有在贴上了那张黄符以后,那个玻璃瓶子才重新安静了下来。当张羽和刘云上前去查看的时候,却惊讶的发现这个空玻璃瓶子里面什么也没有。 “怎么回事?东西怎么没了?我明明看到有一团灰蒙蒙的东西跑进去了啊?”张羽不明白的问道。 似乎是没有想到张羽竟然也能看出这个来,他好奇的看向对方,说道:“看不出来啊,你连这个也能看到?我刚刚拘了崔大牙的一魂一魄出来,现在就装在这个瓶子里面。你刚刚看到的灰蒙蒙的东西,就是那一魂一魄了。不过现在贴上了黄符,魂魄没有显形,你自然就看不出什么来了!” “拘了崔大牙的一魂一魄?” 对于陈琅的话,张羽和刘云两个人明显有些不太相信,怎么就做了这些事情就能够把人的一魂一魄抽出来装到瓶子里面了吗? 对此陈琅并没有细说,只是回道:“你们要是不信的话,明天等消息呗。这个空瓶子你们保管好了,别把符揭掉就行。我现在得回去陪我爸妈了,咱们明天见啊!” 说完,陈琅就头也不回的走下了楼,只留下张羽和刘云两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第四十九章 出门在外,小心为上 当天晚上,陈琅一直是以一个好儿子的形象侍奉在自己的父母跟前,帮着自己的母亲忙前忙后的照顾自己的父亲。一家三口也算是其乐融融,陈父陈母也是难得的在这样的情况下露出了真心真意的笑容。 一直等到了入夜以后,再确认了自己的父母全都睡下了,陈琅才重新在地铺上重新睁开了眼睛。 陈琅小心翼翼的站起身,他的脚步甚至轻到了几乎没有声音的地步,只是当他刚刚才走到了门口准备开门离开的时候,他停下了自己的动作,转过身来看了一下自己熟睡的父母。 他的眼圈迅速地泛红,然后伸手抹了一下自己的脸,张着嘴,无声的说道:“爸,妈,儿子还有事情要做,得先走了。今晚能和你们二老一起吃顿晚饭,儿子很开心。本来是答应了要明天再回去的,但是儿子担心,自己到时候会舍不得离开,也担心你们二老会舍不得。就像是以往每次见面一样。 儿子不想看到你们难受的样子,我希望你们每天都开开心心的。我会好好修道,替你们想三清祈福,希望你们能够一直,一直幸福无忧!儿子现在走了,爸妈不要替儿子担心,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也不会再让其他的人伤害你们的。” 用无声的语言说完了这么一番话,陈琅的眼泪已经再也止不住了,一滴一滴的溢出了眼眶,顺着脸颊流下。他用袖子擦了一下眼泪,然后才轻轻的打开了门,无声无息的离开了病房。 到了走廊,陈琅不顾附近还有值班的医生和护士,直接跪在了门口,朝着里面磕了三下头,然后才毅然决然的走出了医院。 等到他出去上了刘云的车开走以后,病房里面的女人才流着眼泪离开了窗边。病床上躺着的男人也很难过,伸手拉着自己妻子的手,安慰道:“儿子也长大了,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咱们就不要给他添乱了,我们能够帮他做的,就是不要给他添麻烦。 我相信咱们的儿子一定会平安无忧,也相信他会把事情处理的很好的。这孩子懂事啊,自打懂事以来就没让我们操过什么心啊,咱们啊,就好好的过日子吧。” 女人泪眼婆娑的看了一眼自己的丈夫,说道:“话都让你说了,我还能怎么办?儿子现在已经走了,又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他了。唉,好好的孩子,怎么就一定要这样呢?他师父也是的,说什么不能常和我们见面,要留在三清身边,不然这孩子活不久,可苦了咱们家啊。” 男人搂着自己的妻子,小声地安慰着,夫妻俩就这么默默地在背后替自己的儿子操劳。或许,这就是这个家每一个人对彼此不同的付出吧。 陈琅坐在开往泸州市的车上,问道:“刘哥,虽然天还没亮,但是你的人有没有收到什么关于崔大牙的消息?” 刘云一边开车一边回道:“他们那边消息瞒的挺严实的,我的兄弟今天打听了一下午都没能探听出什么消息来。不过听手下的人说,崔家今天下午的时候好像发生了一些事情,还挺匆忙的,多半就是跟崔大牙有关的。” 张羽也在一边补充道:“是啊,我听说就是你在医院楼顶上布置完那些东西的时候发生的,估计还真的是把他的一魂一魄收回来了。” 说着,他拿出了陈琅给他的那个小玻璃药品,用手指轻轻的弹了两下瓶子,说道:“要是这里面真的有那家伙的一魂一魄的话,咱们就好好折腾他一下,也算是让他吃些教训了。活该,让他在背后搞事情!” 陈琅没有理会他的自言自语,反而是拿出了那个装着小女鬼的金丝楠木盒子,用指关节敲了敲那个盒子盖,说道:“小丫头,该出来透透气了,咱们今晚连夜去泸州市,看看能不能想办法帮你把你干爹的魂魄抢回来,这你总该高兴了吧。” 说完,那个楠木盒子轻轻晃了两下,紧接着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就突然间出现在了车的后座,坐在陈琅的身边兴奋的拍着手,欢呼道:“哦,好棒啊!终于可以去救干爹了!谢谢大哥哥!” 对于车里面突然出现了一个小女孩,刘云可是被吓得不轻啊,他可是亲眼看见了陈琅从渝州带了一只鬼回来啊,现在这么毫无征兆的就出现在了他车里面,不被吓一跳那才叫奇怪了呢。他的手猛地一下哆嗦,整辆车在公路上也是突然歪了一下,整辆车里面都是一阵剧烈的晃动,把陈琅他们给晃得东倒西歪。 张羽那时候正拿着水杯喝水呢,完全没有防备的把水倒了自己一脸,就连鼻子里面都被呛了不少水,连忙将身子稳住不停的咳嗽。同时怨恨地看了一眼陈琅,说道:“你下次让她出来能不能提前打一声招呼?这么一下子,要是刘哥被吓个好歹出来,咱们今晚可能就要出事故了!” 陈琅此时也是被车子晃得半躺在了后座上,头发都变得凌乱不堪,无奈的说道:“知道了,下次一定注意!刘哥,不好意思啊!你稳住了,接着开啊!稳稳的开!速度慢些没关系,安全第一!” 与此同时,陈琅伸手将半趴在自己身上的小女鬼推到了一边,说道:“小丫头,人鬼殊途咱们就不说了,男女有别你该明白吧,而且我还是个道士,就算是跌倒也请你注意一下,别往我身上倒,谢谢!” 小女鬼不高兴的噘着嘴坐好,看了一眼陈琅,没敢说什么,只是低头静静的看着自己的手指。 坐在前排的张羽看着小女鬼现在的样子,也是觉得好生奇怪,这哪里是一个女鬼啊,明明就是一个应该刚上初中的小姑娘啊。他实在是不敢将这个见了谁都怯生生的小丫头和之前在渝州想要操控一键唐装掐死自己的那个凶恶的女鬼联系在一起,这两者之间实在是相差的太多太多了。 “想不到啊,之前在渝州的时候那么厉害,现在竟然就像是个受了委屈的小丫头,真是稀奇得很呢。对了,小丫头,你叫什么名字?就算是个女鬼,你也该有名字吧!”张羽回过头来问道。 没有直接回答张羽的问题,小女鬼反而是抠着手指看向了知己身边的陈琅。 陈琅也没有去看她,只是随口说道:“是他问你话呢,你看我做什么?有名字的话你就回答啊。” “我的乖乖,陈琅你不得了啊,这小女鬼现在这么怕你啊,你昨晚对她做什么了?”张羽挑着眉使劲的超陈琅眨眼,话里有话地说道。 “哎哟!你打我做什么!” 张羽本来还想逗逗他们两个,却不曾想陈琅二话没说直接拿起了那个楠木盒子直接在张羽的额头上轻轻的敲了一下,力道虽然不大,但是听声音倒是挺响的,张羽捂着脑门委屈的说道:“开个玩笑嘛,这不是见你刚和父母分开有些不太开心想活跃一下气氛嘛,真的是好心没好吧!” 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刚刚因为车子晃动而有些乱的衣服,陈琅抬眼看了一下张羽,轻哼了一声说道:“让你随便拿出家人开玩笑,活该!” 张羽讨了没趣,便不再都弄陈琅,反而是开始和小女鬼说起了话来:“小丫头,刚才哥哥问你呢,你叫什么?” 听见这个家伙竟然对小女鬼自称是哥哥,陈琅不自觉的笑了一声,说道:“你怎么好意思的呢,还哥哥?这小丫头是鬼,你别看她才十三四岁的模样,保不齐真实年龄比你爸岁数都大,你这个哥哥是怎么叫的出口的呢?” 吃了一顿讥讽,张羽也没放心上,还是对着小女鬼说道:“这个咱们不管,反正看样子你也没我大就成了。说吧,小丫头叫什么?别管你身边那个家伙,他就是个性子奇怪得很,但却不会欺负你的,放心说呗!我叫张羽,他叫陈琅,这个你应该知道的。” 小女鬼下意识地又看了一眼陈琅,见他什么反应也没有在回答道:“我没有名字,干爹和哥哥姐姐们都叫我丫头!” “丫头?不好听不好听,好好的小姑娘叫这个名字不好听!张羽哥哥给你重新起一个怎么样?要不,你就叫小白吧,看你穿的一身白白净净的,叫小白怎么样?”张羽似乎是想要逗逗这个小女鬼,特意想了个奇怪的名字。 小女鬼委屈巴巴的摇了摇头,小声的说道:“不好听!不要!” 张羽想了想,又笑着说道:“小白不好听,那就叫小黑,实在不行叫大黄也可以啊,多接地气啊!” 见小女鬼委屈的都快哭出来了,陈琅也实在是看不过去了,以前还真没看出来张羽这家伙竟然喜欢调戏小姑娘啊。他咳了一声,说道:“挺大个人了,怎么还和个小孩子一样这么调皮呢?小白,小黑,大黄,你当时给狗起名字呢?你不会是因为当初在渝州被这丫头教训了一回想要报复吧?” 见张羽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他又转过来对小女鬼说道:“你别听他的,他也是想逗你玩儿呢!就叫丫头吧,挺好的,改什么改!” 说完,也不再搭理张羽和丫头两人,他自顾自地闭上了眼睛,盘算着明天该怎么办,应该怎么去讨要马王爷的魂。 只是他却不知道,他们在夜里面开车,虽然路上没什么人,但是却有别的东西来和他们作伴了。有道是,出门在外,小心为上啊。 第五十章 阴风阵阵,祸不单行 时间是凌晨一点钟,距离他们到达泸州市区还有不到五十公里的距离,按车速来看,顶多也就是一个小时的事,可是开车的刘云却怎么都觉着今天这路开起来有些奇怪。 以往他可没少开车走这段公路,虽然说都是白天,但是路就这一条,就算是天黑了也不至于会变了吧。按照以往的路程计算,开车到了这个地方的时候,附近应该是有一个服务区供人休息的呀,怎么到现在都没有看见呢? 似乎是感觉到了不对劲儿,刘云慢慢放缓了车速,打开了危险警报灯,说道:“这条路不太对劲儿!可能是刚刚那个入口我进错了,这路我没有走过,得想办法找别的出口掉头换道。” 嘴上是这么说的,但是刘云的心里面却是越来越没底,这一条路他已经开了好多回了啊,记得是顺着路直走啊,不会有什么岔路啊,怎么就到了这里了呢? 陈琅缓缓睁开了眼睛,对着身边的小女鬼喊道:“丫头,你感觉到什么了吗?” 小女鬼丫头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什么也没有感觉到,然后趴在车窗上看着外面黑漆漆的一片,说道:“丫头觉得这辆车好像一直在绕圈子一样呢!” 刘云一听这话立刻说道:“这不可能啊,我就顺着路开的,哪有修成圆环的路啊。” 这个时候张羽也发现了事情确实有些不对劲儿,他前后看了看,说道:“刘哥,原来咱们后面不是跟着一辆大货车吗?怎么现在不见了?” “不知道,估计在什么地方拐出去了吧?”刘云想了想,回答道。只是他这个回答有些过于牵强了,连他自己都说服不了。这一路都是直走,哪里有见到什么岔路呢。 按理说,这个时候虽说国道上的车会少很多,但是是对与客车和私家车而言,一般大货车和卡车都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因为这个时候过道上面不会特别的拥堵,开起车来也能顺畅一些。 但是这前前后后肉眼能够见到的范围内,除了他们这一辆打着双闪的轿车以外,根本就一辆车都没有。就连之前一直保持在他们车后的大货车也不见了,这就让情况显得更加诡异了。 陈琅伸手拍了拍驾驶座的靠背,说道:“事情不对劲,刘哥你也别紧张,准备靠边,先停下来看看到底什么情况!” 紧张了咽了一口唾沫,刘云点头说道:“知道了!” 他打了右转向灯,慢慢的变换车道到了最右边,然后换挡减速,最后才踩下了踩刹车将车停稳。或许是习惯使然,他下意识地就想要开车门下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结果这车门才刚刚打开,前脚还没有完全伸出去呢,就被陈琅和张羽两人连忙给拽回了位置上面。 说来也惊险得很,他刚被拽回来,陈琅就立刻把车门关紧了,而此时外面就有一辆大货车飞驰而过,几乎是贴着刚才驾驶座开门的位置。可以说是千钧一发了,如果刚才刘云下去的再快一点,又或者是陈琅和张羽两人的动作再慢一点,现在的刘云估计已经被压成肉酱了,最后能不能找到全乎的都难说。 几乎是一瞬间的功夫,刘云就在生与死之间走了一遭,连一只脚都踏进了鬼门关了,又被人生生的给拽了回来。此时他的后背已经布满了冷汗,把衣服都给浸得湿透了。 他结结巴巴地好不容易说出了一句完整的话:“刚刚什么情况?这附近没有车啊,我明明看过了啊,怎么会突然间冒出来一辆货车啊?” “那不就是之前一直跟在我们身后的那辆大货车吗?原来他一直还在啊,我还以为他不见了呢?幸亏我感觉不对劲,然后看到了他开过来,不然还真是没办法拉得住你。”张羽也是一阵后怕,回想起刚才的一幕,他都觉得是上天眷顾了。 两个惊慌不定的人一起看向了后排的陈琅,陈琅知道他们想问什么,但是却没有着急回答,而是看着自己的双手,拇指在其余的四只手指上面不停地来回点着,最里面还默默的念叨着一切奇怪的话。 “乙亥,丙戌,己丑,甲子!八字大凶,诸事不宜!倒是把这一个事情给忘掉了,差点着了道。看来那个姚老头还有些本事啊,我昨天刚用了黄历和八字吉凶勾了崔大牙的魂,这才多长时间,他立刻就反应过来是我做的了,动作还真快啊!” 陈琅停下了掐算,抬头看着张羽,说道:“快看看昨天给你的那个玻璃瓶子现在怎么样了?” 张羽一听连忙将瓶子取了出来,这一瞧,就发现原本空空如也的瓶子里面再一次变得灰蒙蒙的,而且里面那一团东西还好像有些躁动,似乎在不断地挣扎,想要冲出这个瓶子。可是每一次当他撞到玻璃瓶的时候,总会受到一种无形力量的阻挡,然后再回到原来的位置。 “这是什么情况?他不应该是变得透明了吗?怎么又能看见了?刘哥,你也看见了对吧?”张羽举着玻璃瓶子问刘云。 刘云点点头,表示自己也看到了。两人再一次回头看向陈琅,发现陈琅此时早就已经不在后排,而是开了车门到了外面。要知道刚才发生的事情到现在刺激着他们的神经呢,现在陈琅这么轻易的下车,谁知道还会不会发生什么别的事情。 两人也没敢闲着,连忙开车门走了下去。 陈琅手里面拿着一支香,站在车的后面来回的走着。这只香还是昨天的时候剩下的,一直就放在车里也没有扔,此时正好派上了用场。 “乙亥为木水,其位东北,双阴,丙戌为火土,其位中南,双阳,己丑双土,其位正中具为阴,甲子为木水其位在东北,双阳。五行缺金,其位在西,真是巧了,我们要去的泸州市区也正好在国道西侧,就这么不希望我们去吗?” 刘云好奇地问道:“小陈道长在说什么?我怎么一点儿也听不懂啊?” 张羽无奈的一耸肩,说道:“这我哪里知道,不过应该实在想办法破解这些鬼东西吧!” 陈琅看到他们两个也才下了车,便道:“你们两个也下来了?正好,过来一下,我需要你们帮个忙!” 两人来到了陈琅身边,陈琅将手里面的香交给了张羽,并叮嘱他将香举过头顶站在车的前头,然后又让刘云把外套脱了下来,说道:“刘哥,你这个外套应该不是很贵吧?” 虽然不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也不懂他为什么要借自己的外套,但是刘云还是很爽快的将外套脱下递了过去,说道:“虽然也花了一些钱,不过也说不上有多贵,你尽管拿去用好了,以后再买就是了!” “那就好,既然你不在乎那就好,反正今晚这件衣服要代替咱们做一回替罪羊了。”陈浪说着。 站在车前的张羽有些无聊了,便大声的喊道:“喂!我这样要站到什么时候啊?还有为什么要我站在这里啊?” 抬头看了一眼张羽,陈琅喊道:“你五行属金,利在西方,而现在西方有煞,你不站在那里帮我们挡煞谁来?咱们这次能不能安全的开车赶到泸州,就全看你了!也不要太久,等到那支香完全熄灭了就行!” “哦!”回答只有一个字,虽然晚风吹的人很冷,但是张羽还是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再也没有发过一句牢骚。这也算是他的一个有点吧,关键时候从来不掉链子,而且非常靠得住,性子坚韧。 简单的处理了一下刘云脱给他的外套,陈琅将一张黄表纸撕成了三个小人,然后装进了外套的口袋里面。 将外套放在地上,又绕着外套走了几圈,陈琅口中念念有词:“替身代身,白纸作你面,五色纸作你衣,未开光便是纸,开了光变神通;开你左耳听阴俯,右耳听阳间;你和莫庄莫姓,同时同日同月同年生;开你左手提钱财,右手提灾殃,莫名莫姓灾殃担,担出外方;要刑刑大山,要克克大海,无刑无克担煞急走,神兵火急如律令。” 刘云看着陈琅这个动作心中也是疑惑的不得了,他刚想问什么,就挺见陈琅又转过身来对他伸手,说道:“刘哥,拿一张阳钱出来!” 刘云一时没听明白,重复了一遍,问道:“阳钱?什么阳钱?” 陈琅翻了翻白眼,解释道:“就是咱们活人用的钱。难道我刚才说话没说清楚?应该很好理解啊,阴钱又叫冥钱,是给鬼和死人用的,那阳钱自然就是给活人用的了!我刚才念了替身咒,就是为了让这外衣口袋里面的三个纸人做咱们的替身,去吸引那些鬼怪的注意,保咱们的平安。 至于向你要阳钱,那是因为我担心有活人贪小便宜将这外套捡了去,平白无故的惹祸上身,所以得用阳钱打通阳间关系。阴阳两地都有钱开路了,自然而然的事情就顺利了。” 说到了这里,他抬头看向了在夜风中站立着的张羽,确认了他手上的那只向已经熄灭了之后,喊道:“可以了!香已经灭了,可以放下来了!” 张羽那边这才活动了一下手脚,喊道:“终于可以了,可累死我了!” 几乎就是当他将手放下的一瞬间,四周突然间阴风阵阵,一点儿也不像是寻常现象,陈琅的右眼皮突然间不停地跳动,立刻对着众人喊道:“小心!” 当真是,祸不单行! 第五十一章 黑夜公路,遇邪肃清 “小心!” 陈琅只来得及说这一句,其他的根本来不及交代,就看见两道黑影借着夜色的掩护交替而来,朝着张羽毫无防备的后背就冲了过去。 张羽虽然反应很快,在听到了陈琅提醒的时候他已经第一时间低下了头,但是还是没能完全避开,只觉得自己的后脑像是被一个坚硬的冰块砸中了一样。一瞬间就变得神志不清起来,不过这也是短暂的不清醒,很快他就恢复了过来。 张羽只觉得自己被砸中的地方现在变的又冰又凉,而因为惯性,自己整个人瞬间就是一个前倾趴在了地上。 他想要用手把自己的身体撑起来,却发现根本使不上力气,这种感觉,就像是当初在自己家门前被那个姚老头暗算扎了阴针一样。他下意识地就伸手去自己的脖子上摸了一下,却发现什么也没有,不由得心里面也是一阵疑惑。 “为什么我会使不上劲儿来呢?明明只是被砸了一下,应该不会这样啊!”他心中疑惑着。 不过就在他跌倒的这瞬间里面,那两团黑影似乎也没有打算这么轻易放过他。其中的一团黑影瞬间变成了一个立柱的模样,飘到了他的脑袋正上方,然后就像是打桩机一样对准他的脑袋迅速敲了下来。 陈琅一看这情况连忙冲了过去,但是距离七八米根本来不及,只能喊道:“小心头顶!躲开!” 就算不用陈琅提醒,趴在地上的张羽也能感觉到事情不妙,但是他现在全身上下根本就使不出力来,只能咬着牙打算去祈祷自己运气好一些,不要这么轻易的被干掉。 那黑影所化的立柱瞬间砸落到了地面上,只听见轰的一声巨响,那水泥地面竟然是被深深地砸出了一个凹陷。而张羽此时却是迅速的滚到了一边,躲过了这一下子。借着翻滚的力量张羽滚到了路中央,然后迅速的翻过身爬起来朝着陈琅他们这里跑过来。 刘云紧张的看着张羽,询问道:“小羽,你没事吧,刚才可吓死我了。要是你出了什么事情,你爸非扒了我的皮不可。” 张羽朝着刘云嘻嘻一笑,但是那眼神动作却完全和张羽不一样,倒像是个年纪轻轻的小丫头一样。 陈琅伸手敲了一下张羽的额头,将小女鬼丫头从他的身体里面弹了出来,看着捂着额头吃痛的丫头,他说道:“幸亏你这丫头机灵上了他的身,不然凭他刚刚被鬼影的阴气影响了小脑,根本没能力躲开那一下子。” 没了小丫头附身的张羽身体一下子就软了下去,多亏了刘云及时的扶住了才没让他倒下去。张羽虚弱的睁开了眼睛,一时半会儿的也说不出来什么话。 而那个小丫头此时却是捂着头不服气的看着陈琅说道:“既然你都说我做的对了干什么还敲我的头啊?你知不知道很痛啊?” 陈琅朝前站了一步,将他们几个档在了身后,说道:“让你出来是为了避免你身上的阴气伤了活人的身体,虽然你的进入冲散了他后脑缠绕着的阴气,但是却会对他的身体造成一定的影响,不然他现在也不至于还这么无力。 不过也没关系了,大概一两个小时就能恢复过来了。现在咱们要注意的,就是前面这两团黑影。看这速度和阴气,应该不是普通的怨鬼才是。竟然还能化形成别的物体,应该也是用心血养出来的本命炼鬼了。出手还挺阔气啊,就为了在晚上干掉我们吗?” 说着,他拿出了一张黄符,两指冲天一指,那黄符凭空燃烧起来,点点火星飘落,落到地上的时候形成了一个小小的圆圈,将陈琅他们全都包围在了里面。 陈琅口中弄念叨着:“人来隔重纸,鬼来隔重山,千邪弄不出,万邪弄不开!急急如律令!” 这一段咒语他们这些人都非常的熟悉,当时在张家院子里面陈琅就是用这个来圈禁城隍卫兴阳和他手下的一众鬼差的。只是这一次的情形却是反了过来,只是形成了一个小火圈,将他们这些人护在了中间而已。 不过这避鬼圈对于他们这些活人虽然没什么影响,但是好像会让小女鬼丫头显得特别难受。这才不过是几秒钟的功夫,小女鬼的脸色就变得苍白无比,而且身上的阴气还有离散的趋势。只是这个小丫头自己强行忍耐着,这才没有叫出声来。 似乎是感觉到了小丫头的不适,陈琅回过头来伸手放在了小丫头的脑袋上轻轻的揉了揉,嘴里面小声的说道:“聚而不散,起始有终,天道有常,变幻无常,急急如律令!” 仅仅是这几个看似平淡无奇的词说完,小丫头的脸色终于慢慢的恢复了正常,甚至就连她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陈琅,问道:“怎么会?” “怕你灰飞烟灭,先锁住了你的阴气不让他们散掉,应该就不会和这避鬼圈里面的气场产生互斥现象了。” 陈琅慢慢的走出了火圈,说道:“你们都留在圈子里面不要乱跑,等我解决了这两只鬼之后就能继续赶路了!” 夜风习习,本就是空无一人的国道一下子就显得更加的寂静。陈琅看这面前这不断来回游走的两条黑影,也是觉得眼睛非常的难受。原因倒不是因为他们两只鬼身上的阴气太重,而是单纯的因为一直盯着他们两个上蹿下跳的有些头晕眼花。 实在是有些不耐烦了,陈琅开口喊道:“你们两个到底出不出手了?这样来来回回的眼睛都快花了!” 不过话虽然是这么说的,但是他也没指望这两团黑影能够乖乖的听话。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他伸手在怀中来回的摸索了两下,然后翻出了十来张黄纸符,就这么像是在数钱一样不停地点着。 左看看一张,不太满意,摇摇头放回怀里,右看看一张,还是不满意,又摇了摇头,放回了怀里。最后一直翻到了最后两张黄符,这才满意的点点头,但是随后有皱起了眉头,自言自语道:“早知道这两张符被放在最后面就应该从后面往前看啊,白白浪费了那么长时间了。” 抬头看了一眼两条黑影,发现他们才刚刚移动到自己身边,正绕着自己前后左右的转圈呢,似乎是在寻找什么可趁之机。陈琅摇摇头,说道:“刚刚明明已经给你们那么多机会出手了,是你们自己不珍惜的啊。虽然这两张符纸的威力对你们而言有些大了,不过我也没办法了,只能说是你们的运气不好了!” 话音刚落,他的眉间一凝,神色突然变得认真起来,并着两根手指夹着一张黄符举过了头顶,说道:“天清清,地灵灵,焚香拜请张天师,神将赵二元帅,管下百万大兵将;千星雷公千星尖,万星毫光万星明,手按宝剑斩妖精;若有凶星不伏者,脚踏恶鬼鬼灭亡;千星发起毫光视,万星制法鬼神惊;吾奉玉帝新勅赐,降落凡间救万民;弟子一心专拜请,天师教主降来临。神兵急急如律令!” 一套咒语念完,周围原本还轻轻吹拂的风瞬间就停了下来,但是陈琅全身上下的衣服和头发却是无风自飘。 两条黑影见到情况不妙想要上前去打断,却已经失去了最好的时机。他们此时竟然是完全不能靠近陈琅周身三尺的范围内,一旦踏了进去,身上立刻就好像是被什么东西腐蚀了一样,冒起了丝丝的青烟。 两只厉鬼哀嚎着想要立刻,却同样是一步也退避不得。就仿佛是陈琅身子周围有一股无形的气场一样,将他们牢牢地锁定在了一个范围内,是进也进不去,出也出不来。 一看这情况和他们想的似乎有些出入,两只恶鬼怕也是豁出去了,身上的阴气瞬间暴涨了不止数倍。原本只是能够看见一团模糊的黑影,现在竟然能够清楚地看见他们的长相。 陈琅眼睛中闪烁出了一丝金光,笑道:“我以为是什么厉害的鬼怪呢,原来连人都算不上,两只畜生的精魄而已。耗子精吗?难怪智力这么低?连刚刚那么好的机会都没能把握住啊。算了,既然你们不愿意出手,那我可就上了!” 两只耗子精的精魂瞬间扑向了陈琅,一张大嘴露出了满口锋利的牙齿,朝着陈琅的身上就咬了下去。 本以为能够一击得手将陈琅开膛破肚,却发现一切和他们想的竟是完全不一样。明明已经咬住了陈琅,但是其中一只耗子精却在瞬间就化作了飞灰。 另一只耗子精因为动作稍微慢了些而免遭于难,它一双黑色的眼睛重充满了惊恐。 陈琅弹了弹肩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笑道:“无知至极,我本身就有天地正气加护,只要道心未崩一般阴邪之物就难以近身,又请了张天师道法加身,你们们竟然还敢直接上来硬碰硬?简直是不知死活!” 他轻轻的踏出了一步,整个人瞬间出现在了那耗子精的面前,伸手将他提了起来,拿着另外的一张黄符,不顾对方满脸的惊惧,说道:“不要害怕,这张黄符不是用来杀鬼杀妖的,它的用处可比那种简单粗暴的有意思多了!” 第五十二章 恶人有报,小惩大诫 提着那只可怜的大耗子,陈琅笑眯眯地将那张黄纸符塞进了他的嘴里面。似乎是非常的不情愿,那只大耗子几次想要表示拒绝都没有一点效果。陈琅硬生生的扒开了他的嘴,将黄纸符塞进了它的咽喉之中,然后一拍他的下巴,就听见咕咚一声,那黄纸符已经被这只大耗子给咽了下去。 不知道是因为吃了一张黄纸还是因为符上面的法力和这耗子精魂魄的阴邪之气相互排斥,这只大老鼠好想非常难受一样,猛地一下子挣脱了陈琅的束缚。不过他却没有立刻逃跑离开,而是在地上不停得到处打滚,然后用两只小爪子挠着自己的喉咙,挠着自己的肚子。似乎是想要将黄符从自己身体里取出来,但是却没有任何效果。 看着这只耗子精这么痛苦的样子,站在避鬼圈里面的张羽等人都是有些不明白,既然陈琅这么轻易的就干掉了一只,为什么不顺带着手把另外一只也给干掉呢?这样弄得他生不如死的,好像有些残忍啊。 张羽虚弱的靠在刘云肩上,看着那只在地上不停翻滚的耗子精,说道:“想不到陈琅下手还挺狠的啊,这是打算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吗?他不像是这样的人啊,难道真的是为了他自己的父母找回公道吗?” 小女鬼丫头一听张羽这么说陈琅,立刻就鼓起了嘴巴,反驳道:“才不是呢,琅哥哥人很好的,虽然之前老是吓唬我,不过他都帮丫头聚拢了阴气呢,不然丫头早就受不了这火圈的力量了。而且他并没有要折磨那只大老鼠的意思哦,小羽哥哥,你错怪琅哥哥了。” 对于这个小丫头称呼陈琅叫做琅哥哥,张羽听的是身子一激灵,有些不适应的说道:“你都叫他琅哥哥了啊?看来你对他的人印象挺好的啊,还有你刚刚叫我什么呢?” 小女鬼丫头想了想,露出了一丝狡猾的笑容,笑嘻嘻的开口道:“当然是叫你小羽哥哥啦!略略略!” 这小丫头不正经的举动顿时就把张羽的脸弄成了一个苦瓜色,他不服气的说道:“就不能叫我羽哥哥吗?为什么非要在前面加一个小字?” 小丫头捂着耳朵吐着舌头,不管不顾的说道:“略略略,就叫你小羽哥哥,谁让你之前在渝州的时候在大门口那么用力的踢我来着!” 见小丫头这么调皮捣蛋的样子,完全没有对避鬼圈的不适应,张羽也没有心思再去开玩笑计较这些无聊的事情,小就小吧,反正自己年轻着呢。再说了,那次在渝州是他想主动踢飞那个纸扎的吗?那不是你突然间蹿出来吓唬人的嘛! 无力的他此时也没办法逗弄这个小丫头,只能接着问道:“先不管这个了,说说看,除了是对你琅哥哥印象好以外,你是凭什么看出来他没想这么那只大耗子的!你可是看见了,那大耗子现在还在地上打滚呢!” “你与其问她还不如直接来问我呢?” 陈琅回过头来,一手抓着那只大耗子的尾巴,像是拖死狗一样将它朝张羽他们那里拖过去。 见到这只奇怪的大耗子,刘云忍不住想要后退几步,却发现自己身上还支撑着全身无力的张羽,一时间也是无处可退,只能嫌弃似的用脚将那只大耗子朝一边踢了踢,脸上露出了厌恶的表情。 张羽无力地笑了笑,看着陈琅说道:“那不是看你刚刚才在那里忙活呢么?我现在全身上下一点力气都用不上,怎么好过去打扰你呢!” 说完,他看了看那只彻底安静下来的大耗子精,问道:“咦?他怎么突然间变得这么老实了?不会是被你给玩死了吧?” 陈琅一听这话也是用力的在这大耗子的后背上屈指弹了一下,此时他身上还借着张天师的道法加持呢,仅仅是屈指一弹,那大耗子立刻就嗷的一声惨叫,然后身子抖了几下又变得老实了下来。 “没死呢,我可不是什么残忍的人!虽然之间的因果已经有了,我杀他们那是无可厚非的。但是却不能够进行虐杀,这是有悖于天地大道的,对我的道心会有很大的影响。刚才给他肚子里面塞上一张黄符是为了好好的控制他,为咱们明天的事情做准备。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两只大耗子精就是那个姚老头派出来找我们麻烦的。本来应该是直奔这医院去找我的,也幸亏我们离开了,不然估计还得连累我父母。这会儿在半路上碰到了,我当然得好好照顾一下了。 刚刚给他吞进去的那张符叫做天阳符,是我师父这一脉独创的符箓,在其他的典籍之中是查找不出来的。这耗子精全身都靠着阴气维持着魂魄不散,突然间腹中多了扬起这么饱满的东西,自然会很难受。不过刚才我给他吞下去之前上了些手段,保证了这张符箓不会在它的肚子里面起到效果,但是等他回到那个姚老头身边,这我就不敢保证了。” 陈琅在那大耗子的头上敲了三下,小声地说了几句,然后将它放了出去,喊道:“记住我刚才说的话,回去找你的主子吧!少了一只本命炼鬼,他应该会好好照顾你的!” 说完,陈琅的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自言自语地说道:“只可惜,他应该没办法照顾好自己!” 三人重新上了车,陈琅慢慢的散去身上张天师加持的护身法咒,然后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说道:“现在只管朝前开吧,现在前面一路上已经是畅通无阻了,估计不到一公里的距离咱们就能重新看到正常的国道路段了。虽然那家伙一定也找了其他的游魂野鬼过来,不过现在应该都会奔着我们留下的替身去了,都是苦命哈哈,没必要把他们也灭掉。” 按照陈琅的交代,刘云开了大约有一公里的距离,车子前面渐渐地出现了其他的车辆,这也说明他们确实已经走到了正常的路段了。等半小时后到了泸州市区,陈琅和张羽已经躺在座位上睡着了。 虽然同样是非常的困倦,不过刘云也只能强打着精神将众人送到了张家在泸州住的小别墅。 张援朝和张进社兄弟两人现在还在老家忙活处理父亲的事情,但是张羽的母亲此时已经赶了回去。虽然已经是凌晨两三点钟了,但是知道自己的儿子要连夜赶回来,她自然也是没敢睡得很沉,开了门给陈琅安排了一间房,众人这才踏踏实实的各自进入了梦乡。 说实话,这还是陈琅第一次睡这么软和的床,一时之间竟然有些不太适应,一晚上醒来了好几次。甚至在迷迷糊糊之中他还梦见了自己的师父,他梦见师父在看着他,一句话也没有说,当他想要询问师父原因的时候,师父却又安静的离开了,这让他感到非常的困惑。 身为修道之人,解梦这些事情对他来说也不过是小菜一碟,但是他坐在床上苦思冥想了许久,也没能找出一条正确的解法。本想躺下再睡一会儿,可是此时的他竟然是困意全消,无奈之下,他只能闭上眼睛强迫自己,最终也不过是进入了冥想的状态,不过这也算是能够达到缓解疲劳的目的了。 第二天一早,天光大亮,陈琅穿好了道袍下了楼到了客厅的时候,透过窗户他发现张羽老早就已经起来了,此时正站在花园里面打拳。 “闻鸡起舞吗?这套八极拳小架打得确实不错,可惜了,最近一段时间对上的家伙都用不上,不然他自己一个人就能解决了!”摇摇头,陈琅走到了外头,靠着墙安静地看了起来。 似乎是早就注意到陈琅的靠近,张羽冲过去一个进步,右脚一蹬地,问道:“你应该也是练过得吧,形意拳?都说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你就帮我瞧瞧我这八级练得怎么样,如何?” 陈琅点点头,说道:“行啊!来吧,再走一趟!” 张羽脸上露出了兴奋的笑容,在花园里面又重新打了一趟八极拳的硬套路,拳脚刚猛非常,每一下子都能带动一阵劲风呼呼的声响。 一趟结束收手,陈琅忍不住拍起了手,说道:“你才十九岁,就算是五岁开始练习,也不过十多年的时间,能把八极拳练到这一番地步,估计是得了吴老爷子的真传吧。你的功夫很厉害了,就算是我从小学习形意拳,估计打起来也不是你的对手。要是你专心练下去,估计等到四五十岁,也能成为一代宗师了!” 拿着毛巾擦了擦额头的汗,张羽笑呵呵地说道:“你真是太过奖了,都说了技法无高低,我也只是比别人多花了些时间而已,况且你之前展示的形意拳也不差,如果不是你还要学那些道法,也未必就比我差。 只可惜啊,光有一身功夫不够啊,以后和你一起出去闯荡,我可对付不了那些东西!希望以后不要拖你的后腿才是啊!” 两人正互相谦让着呢,外面刘云就拿着大哥大风风火火的跑了过来,一脸的激动,显然是刚刚得知了什么不得了的消息。 “我的乖乖,真是奇了!我安排出去的兄弟打听到,就是昨天下午,那个崔大牙好像是得了马上风,竟然在做那事的时候躺在女人肚皮上了。后来他们崔家封锁了消息,到处给他找人,结果到现在仍然是什么办法都没有,真的是神了!” 第五十三章 夜探酒吧,一查究竟 看着风风火火的刘云一连串的说完这些话,陈琅不紧不慢的去拿了一杯温水递到了他面前,说道:“刘哥你也别着急啊,都是些小事。先喝口水再接着说,别到时候你也一激动来了个马上风,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接过水后一饮而尽,刘云忙不迭的接着说道:“还不仅仅是这些呢?我手下的兄弟今天花了些钱托了崔家的用人打听到了一些别的消息!就是那个阴阳怪气的瘦老头子,就昨天晚上的时候还做了一场法事,说是要帮崔大牙把魂招回去,可是试了几次都没有一丁点儿的效果。 最后听说还急了,让崔家的人替他准备了两只黑猫,给宰了放血,别提有多残忍了。最后他用那些猫血花了两张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鬼画符,然后点着了兑着水一口就给喝下去了。听那佣人说,这老小子喝完了水之后当时就给吐了,吐得那叫一个恶心啊。 你说这能不吐吗?那么恶心的东西就这么给喝了,也不怕有细菌感染了怪病。不过听说他吐完了之后整个人脸色一点没变,然后还有两个黑影从他的身体里面窜了出去,一眨眼就没影了。说的够邪性的,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 听他说完之后张羽便道:“刘哥,你别看这消息形容的这么恶心,但是估计还就是真的。你可别忘了,就是夜里一点以前,咱们可还亲眼看到了两团黑影来找我们的麻烦呢。要不是陈琅在的话,我这小命估计可都保不住了。” 张羽说这话的时候他们三人就听见一个小女孩儿的声音不服气的说道:“什么嘛!小雨哥哥你应该说多亏了丫头才是啊,如果不是我的话,你的脑袋早就变成一团浆糊了!” 听着小丫头的话,陈琅笑着看向张羽,说道:“听到了没?你得多谢谢人家丫头,虽然是害得你晚上手脚无力的躺了一会儿,但是好歹人家也救了你的命啊,做人啊,要懂得知恩图报!” 本来张羽倒是还真打算好好谢谢这个小丫头的,但是一听见他刚刚喊自己小羽哥哥,他的脸色顿时就变得有些不太好看了。虽说自己还年轻,但是听到不是长辈的人叫自己小羽,那个小字怎么听怎么觉得别扭。 似乎是打算好好的反击一下,他拿着毛巾一边擦着额头的汗一边说道:“那当然是要好好的谢谢我们的丫头了啊,救命之恩啊,恩重如山啊!你放心,过几天我就去香烛店给你买上一大堆香烛元宝,然后再找一两个长得非常帅气的纸人小哥哥一起烧给你,这样丫头以后就不用寂寞了。 对了,陈琅,你不是道士吗?那你懂不懂得怎么给丫头配个鬼亲啊?你看看小丫头这么小就变成了鬼,一定还没结过婚,我怎么也得帮忙张罗一下啊!啊,哈哈哈哈!” 看着这个家伙越说越没谱了,陈琅也是忍不住眉毛挑了挑,然后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笑骂道:“你一个快二十的人了,怎么还跟哥小丫头置气?捉弄人家很有意思?差不多就得了,你也就仗着白天她不好出来找你麻烦,不然晚上绝对有你受的。” 小丫头也是立刻跟着陈琅的话后面接道:“就是就是,干爹说了,欺负女孩子的家伙会找不到老婆的。小羽哥哥你可要小心了,不然就要打一辈子光棍了!哼!” 光棍?这个词是谁教这个小丫头的,那个马王爷真的把她当成自己女儿了?连这种事情都和她说?一时间张羽竟然被她噎得说不出话来,站在那里也不知道指着什么地方去责问,你你你了半天最后还是化作了一声叹息。 “好了,不说这些别的了,小丫头你今天就留在张羽家里乖乖藏好,我在房间设置了禁制,不会有人发现你的,我们三个要出去一样,想想办法见见那个姚老头。毕竟已经答应了你要帮你把马王爷的魂找回来,我可不能食言了!” 陈琅对着二楼自己昨晚住的房间窗边的一个小姑娘说道。 那个小姑娘可不就是小女鬼丫头吗?她听了陈琅的话连忙点点头,然后伸手做了一个拉钩的手势。 陈琅无奈的笑了笑,也只能伸出小手指对她勾了两下,然后说道:“好了,咱们也别闲着了,先去崔大牙家那里看看事情变得怎么样了吧。昨晚可是把崔大牙的一魂一魄留在车上的瓶子里面好久了,希望别闷出毛病来才好啊!” “该!就应该让他吃些苦头,叫他一天到晚的不干人事,我们张家也没怎么他,不就是路见不平吗?竟然做这些没人性的事情!哼!” 张羽对于崔大牙一直记着仇呢,似乎这抽了一魂一魄还不解气一样。 “也不一定是他自己的原因,就这样的小货色,他可请不动像是那两个姚老头子那样的高手,多半也是一个马前卒而已。咱们就去瞧瞧,顺便也摸摸底!” 三人没有接受张羽的母亲吃完早饭再出去的要求,直接坐上了刘云的车开往崔大牙在泸州的房子。 车子才开到了半路,陈琅突然间眉头一皱,连忙喊道:“事情不对劲!先靠边停车!” 见他说得这么着急,刘云也没耽搁,立刻就将车开到了路边停了下来。张羽疑惑的看着陈琅,问道:“什么地方不对劲儿?咱们不是要去崔大牙家里面找他们吗?到时候拿着这家伙的一魂一魄做筹码,换回马王爷的魂,然后再给他们一个教训不就行了?” 陈琅拇指在其余四只手指上来回的点了几遍,说道:“好手段!竟然找到了其他的魂魄替上去了,真把人当作是零件一样来回替换了吗?这个姚老头子果然是走旁门左道的,这一回就算不要他半条也要废了他的术法,不然的话不知道又要牵连多少人!” 张宇和刘云两人都是疑惑不解的看向了陈琅,不知道他刚刚这番话是什么意思。 陈琅伸手指了指张羽面前放着的那只玻璃瓶,说道:“你们难道就不觉得这个瓶子里面的东西突然间变得安稳下来了吗?” 照理说,当分离出来的魂和魄越发的接近本体的时候,这个魂魄会变得越发的活跃,也会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到原本的身体之中。但是这里面的一魂一魄似乎有些太过安分了,刚刚陈琅见事情奇怪简单的算了一下,得出的结论是鸠占鹊巢。 如此一关联的话,那不就是说明有其他的魂魄占据了原本属于这个魂和魄的位置吗?难怪这瓶里的东西没有一些要回家的兴奋感。 “刘哥,你手下之前打听的消息已经已经过时了,现在你打电话问一下,看看这个崔大牙是不是已经恢复正常了?不对,确切的说,你让负责打听消息的兄弟看看,这个崔大牙是不是已经能够活动了?” “恩,我现在就问问!”刘云拿着呼机问了一下现在的情况,等了差不多有半个小时左右,他看了一眼呼机上面的回信,对着陈琅说道:“真是奇怪了,这个崔大牙竟然能出面了!就在十几分钟前,我手下的兄弟亲眼见到了他和那个姚老头一起开车出去了。” 两个人现在都没事吗?陈琅心中觉得有些奇怪,这不应该啊,如果说是姚老头是手段取了其他的一魂一魄填补了崔大牙的缺,但是他自己总不会什么事情都没有吧。自己早前可是让带着阳刚正气的耗子精回去了,到时候极阳克阴邪,那姚老头应该会元气大伤才对啊,怎么会是这样呢? “看来不起你眼见识一下是什么结论也没有的了?刘哥,打听一下他们到底去了什么地方,我们去和他们见上一面吧。到时候就什么都清楚了!” “好!” 一直到了下午三四点钟的时候,陈琅他们才收到了消息,说是这个姚老头还有崔大牙一起去了泸州市的一个舞厅里面。据说这个舞厅是崔大牙的手下负责看场子的,每个月能够给他带来一笔不菲的收入呢。而且听人说,这个舞厅里面还会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但是每一次有人举报之后警察上了门却都是一无所获,也不知道他们究竟是用了什么办法。 张羽没好气的说道:“这些家伙还真厉害啊,自己的魂都还没回去呢,就憋不住裤裆子里面的玩意儿去找女人了!我看咱们也不用去了,直接报警得了,这一次一定能够人赃俱获!到时候看他们还怎么狡辩!” 陈琅叹了一口气,说道:“你就不能多思考思考?他经营这种生意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说他在警察那里没有耳目我都不信。要不是这样,他能每次都躲过去?咱们几就别打草惊蛇了,咱们直接去,就当是见识一下了!” 张羽不敢相信的看着说出这番话的陈琅,惊讶道:“真的假的?你一个道士,也要去那种地方?” 瞪了一眼又想胡说八道的张羽,陈琅抖了一下身上的道袍,说道:“我穿这一身进去太显眼,先去买一身合适的衣服,然后再去探个究竟!” 第五十四章 夜场有花,近之不详 给陈琅在小商场简单的买了一套衣服换上,三人开车到了崔大牙名下的那家舞厅的时候已经快五点钟了。 门外的客人也已经渐渐的多了起来,本想趁着一拨人多悄悄地混进去,却发现门口负责看场子的几个大汉之中就有两个是当天跟着崔大牙一起去张家找麻烦的。他们两个当时可是被张羽打得不轻啊,此时脸上都还带着青紫,要说认不出陈琅他们几个的话,陈琅自己都不相信。 正当众人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张羽的眼珠子一转,笑道:“这个,恐怕得麻烦一下刘哥了!” “麻烦我?” 刘云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张羽的时候突然间额头的青筋跳了两下,仿佛猜到了不会是什么好办法一样。 大约十分钟后,刘云很不情愿的看着陈琅和张羽两人从大门走进了舞厅,自己确实躺在地上不断地抽搐着,眼歪嘴斜的,好像是抽了羊角风一样被无数的人围观着。他心里面不住地抱怨道:“这个混小子,想的什么破主意!让我来吸引注意也不用这样嘛!” 不过想想当时陈琅那个赞同的眼神,这又是什么情况,这不是明摆着合起伙来坑自己吗?吸引注意力的法子那么多,怎么就偏偏选了这一种呢? “算了算了,反正他们已经进去了,等回去后再和那混小子算账!” 进了舞厅之后,张羽总算是忍住不住笑出了声,扶着陈琅的肩膀,前仰后合的说道:“你刚刚看到了没有,想不到刘哥装起羊癫疯发作还真像,哈哈,如果是我不知情的状况下,估计也要被他骗了呢!哈哈哈!” 陈琅虽然也很想要笑出声来,但是却强行给忍了下来,咬了咬牙然后给深吸了一口气说道:“那就别得意了,等完事了回去他肯定还是要找你算账的!不过嘛,既然咱们都进来了,还是想想怎么找出崔大牙他们在什么地方才是。” 虽然是点了点头,但是看张羽这东张西望的模样,可一点儿也不像是来找人的,倒是有些像头一回进这种风月场所的大小伙子。不过,这么一说到也没错,他们俩还真的是头一次进这样的地方。 和好奇宝宝一样的张羽相比,陈琅倒是显得镇静的多了。面对五光十色的撩人灯光,穿着打扮尽显青春活力的男男女女,他仿佛都是视而不见一样。一双眼睛四处的搜索着,仿佛是一只在寻找猎物的野兽。再加上他一身出尘于世的气质,没一会儿就吸引了一些来找乐子的年轻姑娘。 “帅哥,看你的样子挺眼生啊,第一次来这里玩儿?”一个留着披肩长发,穿着低胸装的年轻女人走过来,一点儿都不在意的露着自己的事业线,伸手搭在了陈琅的肩膀上,笑呵呵地问道。 陈琅的目光在她身上一扫而过,没有丝毫的停留,然后继续在四周搜寻着,嘴上随意的说道:“恩,确实是第一次来!” 那女人平日里在这里那是被众星捧月惯了,哪个男人不都乖乖的拜倒在自己脚下,还是头一回被人这样冷漠的对待。内心里面顿时就升起了一团无名怒火,想要好好的捉弄一下陈琅,借此来找回些面子。 不过她似乎小瞧了陈琅的定力,笑话,一个从小在道观长大的小道士如果连这些世俗的干扰都承受不住的话,那还修个屁的道。在这个女人几次三番的撩拨之下陈琅却丝毫没有一点反应,惹得这个女人不由得骂了一声:“他妈的,不会是个硬不起来的男人吧,算是媚媚姐今天看走眼了!” 说完就看向了一边的张羽,见他四下张望的样傻乎乎的,便又来了兴致,问道:“小帅哥?你也是第一次来玩儿吗?要不要媚媚姐今天带你开开眼界?” 说着还挑逗一样的朝着张羽隔空抛了几个媚眼,嘴巴微微撅起来送了一个诱惑十足的飞吻。同时伸手从自己的脖子一直慢慢的往下滑,指尖在自己胸前的深壑来回的滑动了一下,媚态十足的说道:“好不好呀?” 这一举动惹得跟着这个媚媚姐一起来的几个女的都忍不住咯咯地笑了起来,她们互相之间打趣一样的说道:“哟哟哟,媚媚啊,这两个小帅哥看样子都还是童子鸡啊,刚才失手了一次之后这回是打算豁出去了啊,话说得这么露骨,动作也是骚气十足,可别把人家小帅哥给吓跑了啊!” 媚媚心想,自己纵横夜场这么多年,栽倒在自己脚下的男人没有几百也有几十,上到四五十岁的中年大叔,下到十五六岁的稚气男生,还没有一个能够拒绝得了自己这样诱惑十足的邀请的。当然了,之前这个长头发的男人不算,好像压根就没把自己看在眼里一样,真是气死人了。 她寻思着长头发的看什么人都是一脸平静漠然的样子,仿佛根本就不在意这里的任何一个人,勾不到手那也就算了。这个短头发的一看就是个头一回来这种地方的小伙子,正值十八九岁血气方刚的年纪,一定受不了自己这样的攻势。等把他驯服的老老实实的,以后还不是乖乖的听话? 见张羽将目光看向了她,正以为对方或迫不及待的答应自己的时候,却只见张羽上下看了一会儿自己,然后皱了皱眉头,又摇了摇头,很是失望的说道:“这个大姐,不好意思啊,你这样子不太对我的胃口,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啊! 你这一身浓妆艳抹的实在不怎么好看,清清爽爽的多好啊。而且你身上的味道也不太好闻。不知道是不是香水喷的太多了的原因,总让人有些刺鼻的感觉。 我上高中那会化学老师可说了,香味太浓到了一定的程度就会有一种臭味,下次你可得注意了。 而且看你刚才手一直上上下下的在自己胸口摸来摸去的,好像很难受的样子,我觉得肯定是衣服穿少了冻着了。 要我说现在就不能穿这么少啊,你看看这都十月下旬了,天气不像之前那么暖和了。你就一个大姑娘身体再好还能像我们男人一样吗?看你岁数应该也挺大的了,该多穿就多穿点,再不行就套个外套,多喝些热水就行了!” 陈琅也是实在没想到张羽会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本来正四处看着这个舞厅哪里的阴气比较重,想找找姚老头他们的位置的,一听张羽用非常正经的语气说出了这样的一番话来,他都是忍不住来回的在这两人身上多看了几眼。 尤其是看向那个媚媚的时候,他发现张羽每说一句,那个媚媚的脸色就难看上几分,太阳穴的位置就会出现几根青筋。直到张羽说了让她多喝些热水的时候,那个媚媚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致,甚至是连她身边跟着的几个女的也是面色不善的看着张羽。 他不由得暗叹道:“你这小子,到底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啊?先说人家长得不行,又说人家身上味道难闻,还说让人家多穿衣服多喝热水,你这是要逼疯她么?” 见场面越发的尴尬,陈琅忙的一拉张羽的胳膊,说道:“这里没有,咱们再去别的地方找找!” 同时对着媚媚几人说道:“不好意思啊,我这朋友性子直,不太会说话,我们是来找人的,还有事,就先走了啊!” 本以为事情就这么了了,可是媚媚这几个姑娘却是一点没有要放人离开的意思,直接把路一档。媚媚黑着脸看着陈琅和张羽两人,眼珠里面都带着血丝,骂道:“你们两个他妈的就想这么一走了之?门都没有,老娘还从来没有被别人这么说过,我告诉你们,你们两个今晚死定了!” 陈琅看了看她们这几个女的,也是不想多惹事,但是以他的性子来说,自己这一边也没必要服软,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你要是惹我三分,我就绝不让你好过,这才是他的处世之道。 他看了看四周,发现有几桌男的已经手里面拿着酒瓶子慢慢的朝自己这边围了过来,显然也是不怀好意,便直接说道:“都是在公共场所,没必要闹得这么不好开心。大家都是出来放松的,大家各退一步,我这朋友不会说话得罪了你,我让他给你道歉,你要是还不满意的话,那我也没法子了。” 说着就站到了张羽身后,说道:“你自己惹得麻烦,你自己解决吧,不过别把事情闹大了,时候还早,闹大了事情不好处理!” 张羽也知道自己刚刚说的不太对,点点头,然后和气的跟媚媚道歉,还喊来了服务员,然后从口袋翻了两下,拿出了一沓钞票,塞到了服务员手里,直接说道:“今晚这几个女士的消费算我的,另外再拿瓶酒来!” 服务员一看这人出手这么阔气,连忙拿来了一瓶啤酒,恭敬地递到了张羽手里。 没理会服务员递过来的开瓶器,张羽直接用牙齿咬开了瓶盖,然后对着媚媚说道:“刚刚多有得罪,我干了这一瓶,就算是给你道歉了!你肯行不行?” 说着就仰头咕嘟咕嘟的一下把整瓶啤酒喝干净了,然后点点头,说道:“今天这事情就算了啊,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了!” 和陈琅两人转身欲走之际,那个媚媚在背后语气冷冷的说道:“我说了原谅你们了吗?这么简单就想走?” 张羽有些不高兴,但还是回过头来问道:“那你还想怎么样?” 媚媚对着身后围上来的几个男的招招手,那几个男的拿过来四瓶交叉零蛋,朝一边的桌上重重一放。媚媚看了一眼这几瓶酒,说道:“一瓶啤酒就想打发了?喝完这四瓶,我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第五十五章 大闹一场,从长计议 陈琅看了一眼这几瓶酒,虽然他没见过这样的包装,也不知道交叉零蛋是什么意思,但是上面印着的酒精度数他可是看的清清楚楚。 一瓶啤酒下肚,以张羽的酒量,应该是屁大的事也没有。要是连续四瓶啤酒,那也不过是去几趟厕所放个水的功夫,虽说不太乐意,但也还能接受。可是这要是把这四瓶酒灌下去的话,那今晚也别指望去找那什么崔大牙和姚老头了,直接回去睡觉等明天酒醒吧。 张羽虽然是头一回来,但是以前也见过自己的父亲喝过这种酒,知道这酒的度数高,脸色不善的看着媚媚,说道:“这位大姐,你这是在难为我吗?” 媚媚挑衅一样的看着他们俩,没有说话,她身后的一个男的却不怀好意的开口说道:“怎么了?是不是没种了?刚刚你喝啤酒的那豪爽劲儿哪儿去了?得罪了我们媚媚姐就像这么轻易的了了?呸!” 后边又一个男的看热闹不嫌事儿大一样的说道:“是啊,得罪了媚媚姐还想就这么算了,想得挺美啊!不过你想让媚媚姐放了你也行,你现在跪下来给媚媚姐磕头道歉,我们这些人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说到这里,他转过头一脸谄笑的看着媚媚,讨好一样的说道:“媚媚姐,你看我这提议怎么样?” 那个媚媚伸手拍了拍这个男人的脸,笑眯眯的说道:“小王,别说,你这个提议还真不错,这样一来,媚媚姐我的面子也就有了!不枉媚媚姐以前那么疼你啊!就找你说的做!” 说完,她看向了陈琅和张羽,得意地说道:“你们两个刚才都听到了吗?我们这边也不为难你们,只要你们两个肯下跪道歉,媚媚姐我就做一回好人,放你们走!你们刚刚说的话我也就当做是放屁,不追究了!” “你放屁吧!蹬鼻子上脸是吧?” 张羽的脾气立刻就上来了,往前进了一步。 对面的媚媚被他这么一声喝问也是吓了一跳,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两步。但是她身边的几个男的也是立刻站了过来,把媚媚挡在了身后,骂骂咧咧的说道:“怎么了小子?你是想动手吗?你可想清楚了,你们就两个人,我们这里少说也有七八个男的,你们俩能打得过几个啊?别给脸不要脸了,趁老子现在心情好,不然到时候就算是你们下跪道歉了,这顿打你们也跑不了!” 张羽将袖子一撸,笑道:“好啊,那就看看谁能打了?” 说完就要上前动手,还是被陈琅给一把拉住了,张羽不解的看向陈琅,问道:“怎么了?你不会是要服软吧?” 陈琅摇摇头,指了指舞厅现在围上来看热闹的一群人,说道:“照这架势下去,今天的事情是做不成了,明天再想办法呗。”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叫过了那个服务员,说道:“刚刚给你的钱还在吧?” 那个服务员拿着一把钞票,疑惑的看了看,然后回道:“在啊?您是打算收回吗?” 好不容易收了这么大一笔钱,按照提成他也能得到不少好处呢,这要是对方一时间反悔了想退掉,那岂不是太亏了,想想那个服务员心里面还真有些舍不得。 对于这个服务员的心里,陈琅早就猜到了个十之八九,他直接从张宇的口袋里面又拿出了一张大团结出来,递到了这个服务员手里,说道:“这个算是给你的小费,其余的钱呢我们也不打算收回来了,这你不用担心,不过用处我们想要换一下,不再作为这位媚媚小姐今晚的消费了。” 听到陈琅这么一说,不仅仅是这个服务员,包括媚媚在内的一众人在内全都有些看不懂了。站在媚媚身边的那个男的指着陈琅骂道:“操,你小子想要反悔?” 这可是将近一千块啊,抵得上这个服务员好几个月的工资呢,这么多钱,足够这帮人潇洒好一阵子了,怎么能轻易让陈琅说反悔就反悔呢。 不过陈琅可一点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他对着服务员交代道:“你这手里粗略一算,怎么也有八九百了吧?那么用作之后的赔偿,应该也足够了!” 这话才刚说完,除了陈琅和张羽两人全都愣住了,赔偿?什么赔偿?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赔偿?不过当他们正确的意识到这句话的意思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张羽嘴角一咧,笑道:“打就打嘛,怎么还这么多事?” 话音未落,他已经一把握住了桌上的一瓶交叉零蛋,抡起来一酒瓶子干在了站在最靠近他的那个男人的头上。霎时间,酒水四溅,碎酒瓶渣子飞得到处都是。 那人还没有来得及从头部的一下重击之中回过神来,张羽已经一记大脚踹在了他的小腹上,力道非常的大,直接将人踹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从地板上划出了好几米远。也因为他这一脚来的出其不意,后面的人群没能够反应过来,被前面这人一下子撞到了好几个。 尤其是那个媚媚,脚下被这个男人的身体一撞,整个人重心不稳,一个后仰就要摔倒下去。她身边的小姐妹想要拉她一把,却吃不住力被连带着也摔了下去。两个本就穿着暴露的女人此时那不算保守的衣服早就变得凌乱不堪,尤其是那个媚媚,一件低胸上衣愣是被搞出了贴身内衣的感觉来。 不过此时也没有多少人有闲心思去欣赏那无限的春光了,因为这才不过是转眼间的工夫,张羽已经一手拿着一瓶交叉零蛋哐哐两下将另外两个人也给打倒在了地上。 正当张羽觉得这个酒瓶子拿的顺手,想要去把剩下的一瓶也给拿上的时候,终于是有人反应了过来,一个男的抬腿一脚就将桌子踹翻,然后提着折叠凳子就朝着张羽打了过去。只是这凳子抡到了半空却是觉得手上突然间一轻,拿凳子已经被陈琅从身后一把抽走了。没了武器的他哪里还是个威胁,甚至都没轮到陈琅动手,张羽贴上去用侧身一撞,八极铁山靠,那人就瞬间被撞飞了出去。 一时间,整个舞厅乱做了一锅粥,七八个男的拿着酒瓶子,椅子,凳子朝着陈琅和张羽两人冲了过去。 不过别看他们人多,但是还不是陈琅和张羽两人的对手,甚至都不是张羽一个人的对手。这么混乱的情况下,陈琅甚至都没能来得及出手呢,这些人就已经被张羽搞得头破血流了。他们人多,可以从四面八方攻过来,要注意的地方也就多了,但是偏偏他们不懂得利用好这个优势,被张羽三两下就打倒了好几个。 等剩下的人反映明白是什么个局势的时候,张羽和陈琅两人早就站到了出口那里了。出入口的地方通道狭窄,不利于混战,所以要应付起来就更加容易了。只见张羽一手拿着跟断了的椅子腿,另一只手那这一个空的啤酒瓶,如同一个越战越勇的战神一般。 张羽两手举着武器指着两面围上来的鼻青脸肿的众人,不切的啐了一口唾沫,骂道:“一帮废物,以为自己人多就很了不起吗?谁还不服?上来!” 看张羽脸上那个兴奋的样子,陈琅就知道这家伙一定又是打得痛快了,估计这两天憋得火气也撒的差不多了,小声地提醒道:“一会儿不要惊动了崔大牙他们,早点打出去吧,先回去再说。” 张羽似乎还是意犹未尽,不想这么早就离开,便推辞道:“别啊,那么早走太可惜了,来都来了,等我把他们这帮人全打趴下来,就能够直接去找崔大牙了!” 这个混蛋,驴脾气又上来了,陈琅一把夺过了他手上的啤酒瓶子,朝着门口扔了过去。酒瓶子砸在了大门上,把一帮围着不敢靠近的人全都给吓得后退了几步。陈琅瞪了瞪眼,说道:“你这么不听我的,以后我可不会再带你出去了!回去告诉张大先生,让他赶紧给你办理复学手续!” 一听这话张羽立刻苦了脸,说道:“别啊!” “咱们认识的时间并不长,交情也说不上多深,所以为了以后能够好好相处,有些事情你必须得听我的!不然的话,一切就免谈!” 陈琅说话非常的绝对,一点还转的余地都不留,弄得张羽也是没了办法,为了能够多出去见识见识,只能妥协。他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说道:“好吧!先回去,一会儿我先开条路出来,咱们趁机冲出去,刘哥应该就在外头等着呢!” 陈琅点了点头,然后等着张羽动手。 张羽猛地将手上的椅子腿扔了出去,先是吓退了一边的人,然后快步的冲上前去,一脚蹬在了墙上,然后空中扭身一个后摆腿,将一个男人直接踹了出去,硬生生的打出了一个空隙。 两人随后也没闲着,从空隙之中直接冲了出去,一直到了门口的位置。 门外的两个看场子的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呢,就被他们俩一人一下黑手直接打懵了,等反应过来是什么情况的时候陈琅他们俩已经在前面十几米的位置了。 其中一人立刻骂道:“妈的,小子别跑!” 两人想要去追,可是刘云在外面早就做好了接应的准备,虽然和她之前预想的不太一样,不过眼前这个形势,也不适合多问,先走了再说!三人上车一路疾行了百十来米,这才甩开了后面追逐的人。 第五十六章 炼鬼留信,鬼文留书 看着张羽满头的大汗和一身的酒渍,刘云不明白的问道:“你们俩不是进去打探情况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还弄的这么狼狈?难不成在里面和别人动起手来了?” 这也不怪他会紧张疑惑,刚才要不是他车子发动得快的话,那看场子的人丢过来的空酒瓶子可就已经砸在他的车窗上了。更不用提后面跟出来的那十来个手里面抄着家伙的人了,这是做了什么啊搞出这么大动静来? 张羽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笑了笑没吱声,但是他的眼神就已经出卖了他了。刘云一边开车一边说道:“不会又是你小子惹的祸吧?你这样下去我非得告诉你爸不可!” 一听见又要告诉家长,张羽急急忙忙的讨饶道:“别别别啊,刘哥,我知道错了,我以后不瞎搞了!可是今天这事情真的不怨我,陈琅也同意我动手了,是吧?” 说到这里,他忙回头不停地给陈琅眨眼睛使眼色,陈琅冷哼了两声,然后用口型说道:“以后一切事情听我的,不然免谈!” 张羽一时间也没有办法,连忙点头应了下来,然后再次问道:“陈琅你说话啊,你也是看到了,里面的那些不良青年简直是逼人太甚了。这可不是咱们惹的祸,虽说是没能够打探出崔大牙他们的事情来,但是也不能就这么吃亏不是?” 得到了张羽保证之后的陈琅这才帮着他打圆场,说道:“他说的确实是实话,我们才刚进去没一会儿就被一群混混给为难了。本来想着息事宁人,却不料对方蹬鼻子上脸,无奈之下我们也只能反抗。 至于崔大牙那里的事情,我再另外想办法,不过现在一切都要小心为妙,因为我还不知道崔大牙和那个姚老头现在到底用了什么手段破解了我给他们设下的法术。你们这几天要是出去一定得小心些,最好交代一下负责盯梢的人也注意一下。” 本想着万事小心为上,但是终究还是出了差错。第二天一早,刘云就告诉陈琅,他安排在崔家附近的几个兄弟今天全都失去了联系。 众人正在到处想办法打听消息呢,陈琅的眉头突然间一皱,迅速起身冲到了门外,一脚踏在了墙面上然后凌空跃起,右手掐着剑诀对着半空中一戳,然后就像是抓住了什么东西一样落了下来,喝道:“好胆,光天化日之下就敢放炼鬼出来!” 等他回到了屋里面的时候,手上稍一使劲,张羽和刘云两人这才发现原来他手上竟然是抓了一只死耗子。 张羽看着这只比寻常老鼠大了一圈的死耗子,疑惑的问道:“这个大耗子不会就是前天晚上你放回去的那只吧?” 经他这么一提醒,陈琅了将那只死耗子翻了过来,肚皮朝上,伸手在耗子的肚皮上面来回的按了几下。似乎是摸到了什么东西,他反复地确认了几下,然后说道:“确实是我那天放回去的那只!” 只见陈琅用两根手指在这只死耗子的肚皮下面两个缓缓的挤压,连着挤压了七八下,最后将手指移动到了这只大耗子的咽喉位置,用力压了两下。这只大耗子的尾巴立刻就因为挤压作用缓缓地张开,陈琅眯着眼睛看了看,然后对着张羽说道:“找个镊子给我,谢谢!” 等了一会儿,陈琅的手一直伸在那里,可是一直没有人把镊子递给他。疑惑的抬头看了一眼张羽和刘云,发现他们两人此时的脸色都非常的难看,尤其是张羽,还表示的一脸恶心的看着那个张着嘴的大耗子。 陈琅突然间想是想到了什么一样,嘴角慢慢地上扬,露出了一丝恶趣味的笑,然后在他们两人都没有一点防备的时候突然间那只死耗子放在了他们眼前。距离非常非常非常的近,和张羽的鼻子只剩下不到一寸的距离。 这个举动可是把张羽给吓了一跳,他整个人像是装上了弹射器一样一下子从原地向后面弹射了出去。整个人扑通一下的摔在了客厅的长沙发里面,这也幸亏是张羽家里面还算是有钱,买的沙发质量也很好很软和,不然这下子估计得摔得不轻。 仿佛是受了极大的惊吓一样,张羽不停地喘着粗气,语气都变的有些慌张,断断续续的说道:“我靠个趴皮,你想吓死老子啊!冷不丁的来这么一下!唉~唉~” 陈琅笑眯眯的走上前两步,手里面还拿着那只死耗子,顿时就让张羽手脚并用的想后退了好几步,他伸手指着陈琅,喊道:“停,停,打住!就站在那儿别再靠近了!” “怎么了?你这么大的人了难道还害怕大老鼠?前几天你不是还亲眼看过这大耗子变成精怪魂魄的样子吗?那可比这现在可怕的多了!你不是也好好的吗?” 张羽连忙摆摆手,说道:“那是两码事!我不是害怕老鼠,而是你难道不觉得很恶心吗?你刚刚竟然还用手去捏,还想从他的嘴巴里面拿东西出来!恶心!恶心至极!” 没想到这家伙竟然是出于这个原因,还以为是因为害怕呢,搞了半天是轻微洁癖啊。不过看上去不像啊,这段时间也经历了不少事情了,脏活累活也做过,更何况昨天打架的时候酒渍什么的溅了一身,也没见他有什么不适的啊。难不成,这轻微洁癖还是有选择性的? 也不打算再逗弄他了,陈琅喊道:“那你能帮我找个镊子或者夹子吗?那东西在他肚子里面,我挤了好多次,最多也只能把东西挤压到它的咽喉位置了,现在洞悉卡在那里了,不找工具的话拿不出来!” 张羽连滚带爬的跑过去找了一小夹子给陈琅,哪里还有之前阳光社会好青年的样子,简直可以说是有些狼狈了。 “既然他肚子里面有东西,那就应该是你上次塞进去的那个玩意儿了吧,不是已经可以确认是上次你放回去的那只大耗子了吗?怎么还要把里面的东西取出来啊?” 张羽非常不解的问道。 用小细夹子顺着死耗子的嘴巴一路插到了咽喉的位置,陈琅手上微微用力来回摆弄了两下,夹出了一个卷起来的白色小纸条,还有一张已经破破烂烂的黄符。 “咦?我靠,这么恶心?”张羽再一次忍不住捂住了鼻子,似乎是味道太过刺鼻,连说话的声音就都变了。 陈琅将那张残破的黄符用一只手慢慢的展开,来回的确认了一下,点点头说道:“这确实是我当时塞进去的那张符,这种符箓是我们这一脉独创的,造不了假。” 但是当他看向了那卷成一个小卷的白纸条的时候,他皱起了眉头,这个是什么东西?他可不记得自己有放过这个玩意儿在那大耗子精的肚子里面。 走到门口,找了个垃圾桶随意地将那大耗子的尸体朝里面一丢,然后他只拿着那个小纸卷回到了屋内。 将细卷慢慢的打开,却发现这个纸卷上面竟然是一片空白,什么也没有。张羽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找到了两个塑料袋套在了手上,将细卷来回翻了两下,发现确实是空白的,有些不能理解的问道:“这什么情况?怎么会是空白的?正常来说不应该是有什么东西写在上面要让我们知道吗?” 皱着眉想了一会儿,陈琅将那纸条放在鼻子下面嗅了两下,这个动作可把张羽给恶心了一遍,但是他却发现并没有什么异味。藏在大耗子的肚子里面这么长时间,竟然没有异味,那说明这纸条是经过特殊处理的。 “去帮我找一只香来,这纸条上面一定有东西,只是经过特殊手段掩盖了,应该是不希望被别人看出来!”陈琅对着张羽和刘云交代道。 刘云急忙跑回了车里面,取来了之前用剩下来的香。 将香点燃,用烟对着纸条来回的熏了几分钟,这张纸条上面果然慢慢的显现出了一些七扭八牛的小字。 “这字是鬼魂写下来的,被法术掩盖过,活人是看不到的。但是用香熏过的话就会显现出来。应该是那个姚老头控制鬼魂写给我们的,有可能是警告!” 听陈琅说的话里面猜测的意味较多,张羽不解的问道:“有可能?你是猜的?” 陈琅点了点头。 “既然都显现出来了你就看看到底什么内容呗,何必要猜呢?”张羽再次不解的问道。 将手里面的小纸条交给了张羽,陈琅指着上面那奇奇怪怪的文字,说道:“那麻烦你这个大学生看看,这上面写的是什么!然后告诉我好不好?” 张羽接过来一瞧,发现这上面的文字歪歪斜斜,完全不是他所认知的任何一种语言,尴尬的笑了笑,说道:“这我哪里知道!嘿嘿,你见多识广,就算不完全认识,那你也肯定知道吧?” 陈琅拿着纸条,皱了皱眉,说道:“我确实知道这是什么字,但是我却不认识,至少对于活着的我来说是不认识的!” “什么意思?” 张羽和刘云异口同声的问道。 “因为这是鬼才认识的字啊,我之前不是说了吗?这是姚老头让鬼写下来的,当然就是鬼的文字啊。那我一个大活人又怎么可能认识嘛!” 第五十七章 夜间谈判,请神容器 “鬼的文字?” 两人再一次发出了疑惑,只是这一次张羽又追问道:“怎么难道连鬼都要有自己的一套文字吗?我还以为是活着的时候用什么语言文字死了之后也用什么呢!” 额,这个问题让陈琅有些不好回答,事实上当初师父教他这些事情的时候他也张羽现在一样发出了疑问,为什么明明是同一个人,只是活着和死了的区别而已,就突然间学会了一种全新的语言和文字。有鬼专门说的语言,也有鬼专门用的文字,就是不知道外国鬼在这方面和本土的鬼魂有没有不一样。 陈琅愣了一会儿,也没想出该怎么解释,就直接岔开了话题,说道:“你就别管这么多了,总之你该替你自己看不懂这些文字而感到庆幸吧,起码你不是还活这么?” 说完陈琅走到了楼道那里,朝着楼上喊道:“丫头,下来帮忙了!” 张羽和刘云这才想起来,不就是鬼的文字和语言吗?咱们家里面有不是没有鬼,找来问一问不就知道了?更何况,还是个听话的鬼。 听到了陈琅的呼唤,小女鬼丫头蹦蹦跳跳的从楼上的房间跑了下来,要是不知道实情光看她这一番举动的话,谁也想不到这个天真可爱的小姑娘竟然会是一只鬼魂。 丫头的脸蛋红扑扑的,气色很不错的样子,好像是最近状态变得越来越来了一样,从外表看上去简直和活人一模一样。不知道是不是那天晚上陈琅对她施加了什么法咒的缘故,虽然还是不能被阳光直接照射,但是大白天的显形已经不会受什么影响了。 小丫头到了楼下,先是绕着众人兴奋地转悠了两圈,然后像是见到了好吃的东西一样,脸上露出了惊喜的神色,冲到了陈琅身边踮着脚尖猛吸他手里面剩下的半支香。 只见她的小鼻子一嗅一嗅的,脸上还露出了享受的表情,嘴里面含糊不清的说道:“你们昨晚回来都不知道给我吃东西,今天一大早的就把人家喊下来,我都快饿死了!” 陈琅看着她那急不可耐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笑,伸手将半支香递到了她的鼻子下面,让她好好的吸了个够,说道:“慢慢吃,没人和你抢!不过这也不是给你白吃的,吃完了之后得帮我们做事才行啊!” 似乎是真的饿坏了,小丫头一边点头一边吸着香火供奉,那支香就这么在三人的眼前满满的燃烧干净了。之后丫头还像是吃饱了一样打了一个饱隔,砸吧了两下嘴巴问道:“要我帮什么忙啊?” 陈琅将手里面的纸条拿到了她的面前,问道:“这上面的字你认识吗?” 小丫头睁着大眼睛看了看纸条,又看了看陈琅,好奇地问道:“怎么原来琅哥哥也不认识在?” 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反正这句话说出口可把陈琅给噎得不轻,他不自觉的抽了抽嘴角,然后说道:“小丫头,你可看清楚了,这上面写的是鬼文,我怎么可能认识?我算了算,现在这里也就只有你能看得懂了,快说给我们听听,上面到底写了些什么!” 陈琅看她这么为难的样子,怀疑地问道:“怎么?难道你也不认识?” 小丫头似乎是有话要说,但是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支支吾吾的,然后抬头看了一眼陈琅,说道:“也不是,就是这里面写的话很难听,我说出来怕你生气。” 张羽也是好奇的重新看了一眼那张纸条,上面密密麻麻的写了五六行字,虽说看不懂,但是总能大致的知道有多少句话。他问小丫头道:“不会把,这么多字难道全是骂人的?不会连一点有用的信息都没有吧?” 小丫头摇摇头,指了指最后面的一行,说道:“这倒不是,不过内容很少很少了,只有这最后面的一句不是骂人的,其余的我都只听干爹以前喝醉了酒之后说过,哥哥姐姐们说那瞎话很难听,让我不要学。” 三人都是一头的黑线,看来这个姚老子对陈琅他们的怨念很深啊,千方百计的送了一个纸条过来,要传递的信息仅仅是一句话,其他的全是骂人的。这么说,陈琅之前给他准备的那个法术应该还是奏效了的,不然不至于让对方这么生气。 当然,或许也有陈琅之前杀了他兄弟的恩怨在内,不过两人之间的恩怨多了去了,谁又说的准呢,虱子多了不咬啊。 “那就挑有用的说,骂人的话咱们就不听了!” 小丫头哦了一声,然后照着那张小纸条上面读了出来:“姓陈的,今天晚上九点,泸州郊区废弃药厂,咱们来算算账!” 读完了之后,小丫头紧张地看着陈琅他们三人,说道:“那个老头子很坏很坏的,还有好多的坏鬼跟着他,你们三个今晚不要去好不好?大不了,再想想别的办法去帮丫头找回干爹的魂魄就是了!” 看得出来,小丫头是真的很害怕,也是真的很关心自己,陈琅揉了一下她的脑袋,说道:“别怕,我厉害的很呢,再说了,你小羽哥哥今晚也跟我一起去,我们两个互相照应,不会有事的!” 说完,他看了一眼张羽,问道:“怎么样?今晚再去见识一下我们这个圈子里的东西,怕不怕?” 听到陈琅提出了要带自己一起去,张羽心里面虽然有些害怕,但是更多的是兴奋,在他看来,自己今晚就好像是要大展身手一样。只是还没等他一口答应下来,刘云就连忙拦住了他,抢在他前头说道:“不行,今晚的事情太危险了,要是在城区也就算了,他们不敢做的太过火,但是郊外人烟稀少,你们连个肯定要吃亏。 而且,老板是绝对不会同意小羽跟你去的,昨晚的事情老板知道后已经骂过我一顿了,这实在是太危险了,他毕竟和你不一样。陈道长,你懂法术,不怕那些邪魔外道,但是小羽他最多也就是会些功夫的愣小伙子,他可不能去。” 张羽正准备反驳,就听见陈琅淡淡的说道:“如果我说,他一定要去呢?” 刘云愣住了,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还缺了他就不行了吗?他争辩道:“为什么?我多找几个兄弟和你一起去就是了,没必要一定让小羽跟着去。” “没事的,刘哥,就让我去吧,大不了先不告诉我爸就是了!”张羽还想着对自己的父亲有所隐瞒,但是却对上了刘云那从未有过的严肃的目光,一时间竟然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能求助一样的看向陈琅。 陈琅伸出手示意刘云先不要太激动,听自己慢慢解释,说道:“我是个道士,不是个自大狂,我知道普通人遇到这样的事情会有什么样的危险,所以我一定会考虑到张羽跟我一起去的安全问题。 这个事情我从昨晚就一直想到现在了,张羽之前说了要跟我一起去见识见识我们圈子里面的世界,我答应他了,这并不是随口说说的。如果没有一丁点儿的准备,我不会随意的说出这样的话,因为这是对生命的不负责任。 本来这个事情我准备是在这些事情全都解决了之后在进行的,但是看现在这情况,估计是要提前了。我们这个圈子里面的人,行事古怪,杀人不见血,所以不懂术法的话很难对付他们。但是我不可能让一个从来没有接触过这些东西的人立刻学会什么高深的术法,所以只能另寻他法。” 张羽和刘云两个人都是非常好奇的看着陈琅,他们都很想知道这个另寻他法指的到底是什么,竟然能够让陈琅这么有信心的说出这样的话来。 “什么办法?” 陈琅对张羽招了招手,示意他到自己面前来,然后伸手在他的头上拍了两下,说道:“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说过请神这个东西?又或者我换一个说法或许你们能够听的明白一些,神打听过吗?有些类似当初我们在张家老宅那里办的那出鬼戏,请包青天上包大龙身的那种。” 见他们两人都听的有些迷迷糊糊的,陈琅便接着解释道:“原理有些类似,但是却不完全相同。一般的神打都是请的鬼魂和野神精怪上身,让自己在短时间内拥有一些超过常人的能力,而上次包大龙那一回,是我请了包青天的一缕神识下来,也只不过是一个精气神而已,算不上真正的神仙附体。 但是我要对张羽用的却不一样了,首先,我之前算过他的命格和八字,刚刚我定过了他的命骨,就更加确定了这一点。这小子除了功夫好,能打以外,还是一个天生的灵躯。换句话说,他是一个天生的好容器,能够容纳鬼神力量的那种容器。” “容器?” 陈琅说的是越来越玄乎了,弄得他们两人已经完全听不明白了。 “对,就是容器。他之前和我一起组成四方龙虎大阵的时候我有隐约有些怀疑,后来经过一系列的反复演算终于确定了下来。这小子,根骨上佳,自身魂魄的强度也很不错,完全不用担心自己到时候会被请来的鬼神占据意识,相当于是用自己的身体向他们借来了力量使用。 虽然说也是要付出一些代价,不过并不严重,最多也就是请神过后要体力和精神有些损耗而已,休养几天也就没事了。而且随着他自身能力的增长,这些损耗也会降低。不过,这还得开坛之后定下契约才行,如果这个契约不成的话,那么就算是本身的条件再好,也别想作为容器请神了。” 张羽听到这里简直就要兴奋起来了,忙道:“那还等什么,赶紧开坛啊!” 第五十八章 关于灵躯,有些疼啊 看他这急急忙忙的样子,陈琅不用想也猜到了,这个家伙肯定是早就迫不及待了,这也难怪。谁听说了自己的体质特殊能够容纳一些神仙的力量作为己用都会兴奋的,除非,他对这些事情完全没有兴趣。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先摆摆手让张羽冷静了下来,陈琅这才慢慢说道:“你别着急啊,我话都还没说完呢,你就着急,你真以为世界上的好事全让你给占了?” 张羽搓搓手,有些迫不及待的说道:“这怎么能不着急,有这么厉害又拉风的事情,我当然会兴奋了。说吧,要做些什么准备吗?我现在就去安排。” 陈琅笑了笑,然后上下的打量了一下张羽,问道:“你怕疼么?” “还行啊,怎么这么问?”张羽回答了一下,然后发现陈琅笑嘻嘻的盯着自己,心里面突然间觉得有些毛毛的,他猜测自己可能要倒霉了。 “不怕疼就行,你也应该知道,要得到一样东西,就必须要付出一些代价的。这个世界上是没有不劳而获这个说法的,更何况还是这样厉害的能力,如果一点代价都不用付出,那就显得这些东西太不值钱了!” 陈琅去了一趟张羽的房间,找来了一根他平时练功用的白蜡棍,在手里面挥动了几下,确认了是否顺手之后才走到原来的位置。 见他一句话没解释,还去拿了一根白蜡棍,张羽想起了之前陈琅一脸坏笑的问自己怕不怕疼,后脊梁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他不自觉咽了一口口水,紧张地朝门口的位置挪了挪,问道:“你好好的拿棍子干什么?你别过来啊,就站在那里,有什么事情站在那里,说清楚了再过来!” 陈琅哪里会这么就停下来,嘴上说着这不是你说了不怕疼的嘛?然后拿着棍子一步步的朝张羽那里走过去,同时还对着小丫头喊道:“丫头,去把门关上,别让你小羽哥哥溜了!” 刘云想要拦着,但是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本以为他只是开开玩笑,但是看这陈琅脸上认真的表情,却又觉得这应该不仅仅是玩笑这么简单。看到张羽左躲右躲的跑到了自己身边,他连忙拉住了张羽,对着陈琅说道:“陈道长,你到底打算做什么?不是说开坛吗?拿棍子吓唬这小子做什么?有话好说啊!” 陈琅翻了个白眼,说道:“我又不是吃饱了撑的,干嘛没事吓唬这小子!他想要快点进行,那我只能这么做了,再说了,已经快到中午了,时间有限,不这么办也不行了。张羽的根骨虽然是上佳,但却也不算完美,总还是有那么几根骨头和真正的灵躯有些出入,只有打断了重接,才能做到以后每次请神上身的时候不出现失误。 我这也是为他好,因为每一次请神对他的身体负担可都不小,但是这是以后的事,将来可以加强身体和精神的锻炼来弥补。只是这骨骼不对,那危害就是可大可小了。往小了说,也就是请神失败,神识没办法附在他身上,往大了说,神识和肉身出现了排斥,轻则体力透支,重则当场殒命。 你说说,不管是从哪部分来看,我是不是都得替他把那错了位的几根骨头给摆正了。这完完全全是出于他的安全考虑的。” “我靠,这么严重,我还以为很轻松呢!”张羽有些后悔刚才答应的那么快了。他有些害怕的看着陈琅手里面的棍子,问道:“那过几天再试行不行,今晚我就这么跟去,不用请神!” 陈琅听了这话忍不住笑出了声,说道:“你说行不行?今天晚上肯定是危险重重,要么你今晚就别去,不请神的话你跟去也是送死,就你那几下功夫,对付活人还行,对付鬼你连人家的身子都碰不到。赶紧的,想清楚了,是过来乖乖挨打正骨,还是今晚乖乖的留在家里等着。反正我一个人也是去,带不带你都无所谓的。 我可告诉你啊,这事情还急不来,也不是一下子就能彻底解决的。每断一次骨头进行重新复位就需要七天,因为每断一次就要开一回坛,这样能让神识加身帮你修复,也算是适应一下你的身体。当神识适应了你的身体,你的骨头就会重新接上,然后七天后你的身体就会恢复如初。这倒是能帮你免去了伤筋动骨一百天的折磨。 不过你得知道,人身上一共有两百多个根骨头,能够支持灵躯行动的骨头一共有一百零八根,一般人根骨条件不符合,想要能成为完美的灵躯得断上一百零八次骨头重新复位。按照七天复位一根骨头来算,一个普通人想做到这一点至少要两年的时间。这其间的痛苦,那是常人不能想象的。 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就是这神识正骨的成功率也不是百分之百的。负责开坛做法的人本事越高,成功率也就越大,但是最大也不过只有八成的胜算,一旦失败了,就得等骨头自己长好,然后再重新来过。这样一来,就有可能耽误三个多月的时间。 所以,这个世界上能够真正成为百分百完美的灵躯的人,也就不过只是寥寥数人而已。他们大多都是吃了常人一辈子都难以想象的苦才走到了这一步。不过像你这样天生根骨奇佳的人倒是省却了不少的事。 在我认识的人当中,你算是最接近完美灵躯的人了,没有经历过任何一次的正骨修复,就已经符合了灵躯之中的一百零一根。换句话说,你最多只用承受七次断骨重生的痛苦就行了,你就偷着乐吧。人家那是花了一辈子熬过来的,你这上来就已经接近终点了,还不够你臭屁的?” 张羽听得脑子有些犯迷糊,也不知道是该替自己高兴还是什么,他反正听担心陈琅说的那个成功率的,要是一次没能成功也就算了,如果要是回回都倒霉的话,那岂不是这辈子都算完了?既没能够完成灵躯的重塑,又吃了那么多苦头,想想就觉得可怜。 他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深吸了一口气问道:“你刚才说这玩意儿的成功率除了自身的体质原因以外还和负责开坛的人本事高低有关?那如果是你的话,估计最多能够有多大的把握呢?” 陈琅把手里面的棍子慢慢的放了下来,仔细地想了想刚才张羽问自己的问题,沉思了几秒种后说道:“我以前没试过,不过我对自己挺有信心的,最少也得有五成把握吧!” 听了他的话,张羽差点没冲过去打死他,激动地说道:“什么?你以前没试过?那你这五成把握是怎么得出来的?还有,你仅仅只有一半的胜算,那你怎么还那么直截了当的拿棍子过来要打我?你就不怕没搞成功害得我养上三个多月?” 本以为他说出这句话之后陈琅会觉得自己刚才做得有些不恰当,说不定还会对自己道歉,但事实证明,这是他自己想多了。陈琅非但没有一点点不好意思的样子,反倒是理直气壮的说道:“怕什么?大不了就养上几个月的伤呗,反正你现在已经有一百多根骨头符合了灵躯的标准了,请神上身的安全概率已经是在九成以上了。 如果要是成功了,今晚就算遇到了危险,你也能发挥出很大程度的实力来,根本不用担心。而这一次正骨要是失败了也不打紧啊,正好可以让你在家里好好休养,省的非要跟去,之后还容易拖累我。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到底要不要试试?” “这还用说吗?我当然要——”张羽紧紧地咬了咬牙,刚准备凭着挨几下疼先一口答应下来,却不料自己的话才不过说了一半,就有人替自己把这个决定给否决了。 只见张援朝和张进社兄弟俩站在大门口那里,看着客厅里面的三人,说道:“不行!你今晚不能去!我也不许你去尝试这个东西,太危险了!” 张羽见自己的父亲回来了,倒确实是有些惊讶,但是更让他感到意外的是,为什么自己的父亲要阻止自己去尝试呢?这怎么想都不吃亏啊,成功了自然是很好,失败了大不了晚上就不去呗,能有什么损失? “爸,为什么不让我试试?你不是答应了我,同意让我去见识见识历练一下的吗?”张羽不解的问道。 张援朝走到他面前,看了看自己的儿子,叹了一口气说道:“原先我就不应该答应你,我本以为你只是对这些东西感兴趣,觉得好玩,没想到你是真的想接触这些危险的东西。我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你要是有什么事,我和你妈可承受不了。” 张羽还想要说些什么来解释,却被自己的父亲来阻止了,只听见张援朝语重心长的说道:“这几天,我和你二叔处理完了家里面的事情,又去把宋建超的儿子接了过来,经过了上次的事情,这孩子总算是找到了适合的配型捐赠者,下个星期就可以安排手术了。 那天我把这个消息告诉了看守所里面的宋建超之后,那家伙哭了,跪在地上哇哇的哭了。一个男人,不争气的哭成那个样子,明明很好笑,但是我和你二叔却怎么也笑不出来。或许这一点,全天下父母都是一样的吧。 所以,儿子,你听爸爸的话,爸爸不求你多有本事,只要你能够平平安安的,我也就心满意足了。以后你要是对这些事情感兴趣,可以多去向陈道长请教,但是真的没必要去经历那些事情,太危险了!” 第五十九章 请神正骨,断骨重生 实在是不想打扰这对父子之间的温情时刻,但是陈琅就这么站在那里,手里面拿着一根棍子未免也有些太奇怪了。轻轻咳嗽了两声,说道:“张大先生,或许该叫你张叔叔吧,我当初已经答应过张羽了,如果他愿意跟我一起去游历的话,我会带着他的,也会保证他的安全,这一点你可以放心。 更何况,之前我们在谈论的事情你可能没有听明白,如果张羽能够承受住这些痛苦,一旦成功了之后,就几乎不需要我的保护了。虽然对于不懂道法的他来说还不能够自己独立进行请神,但是我会帮他引导,你不用担心。” 说到这里,他将棍子抛给了愣在原地的张羽,说道:“不过话说到底,该怎么决定也是你自己的事情。要不要去做,你给我一个答复就行了。现在时间不多了,如果你今天晚上想要跟着一起去的话,最好早些说出来,这样我们还有时间准备!” 没等张援朝说什么话再去劝告,张羽立刻就喊道:“那还用说吗?当然是答应了!” 他转过身面对自己的父亲,语气非常的坚定,说道:“爸,从小你就教过我,男人这一辈子,既然决定了要做什么事情,就一定要坚持到底。如果犹豫不决的话,最后后悔的一定是自己。我也喜欢平平淡淡的过完这一辈子,但是我更喜欢去冒险,这将会是我这一辈子最最宝贵的财富。 而且,今晚的事情也关系到了爷爷的死,我想要让对方付出代价,想要替爷爷讨回公道。我希望您能支持我,所以,拜托了!” 张援朝还是第一次见到自己的儿子这么认真地和自己说话,虽然很想要去否定他,但是一时间却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他转过来求助一样的看着自己的弟弟,希望他能够帮自己一起劝劝自己的儿子。 迎上自己哥哥的目光,张进社也是有些难办,这父子俩脾气都是一样的,倔起来九头牛都拉不回来。无奈之下,他只能苦笑着说道:“大哥啊,这你可别看我。小羽这脾气是随了你了,你说说以前你做下的决定咱爹有哪次说动你了吗?我看啊,你就不要去阻止他了,虽然说这事情确实危险了点,但是不是还有陈道长在吗? 他的本事咱们之前可是见识过的,要说我这一辈子没服过几个人,你是一个,因为你是我哥。而陈道长也是一个,因为他是真的有本事。所以我相信,只要得了他的保证,小羽就不会有事情的。 再说了,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陈道长也不会带着小羽一起去啊。另外这事情也确实关系到咱爹,咱们也不能让他们俩单独去,暗地里多派些人手一起跟着就是了。你要是实在不放心,今晚我亲自带人去跟着总行了吧!” 张援朝也是没了办法,只能答应了下来,不过他还是有些担心,说道:“算了算了,今晚我也跟过去得了!不亲眼看着我实在是不踏实!小刘,挑几个身手好的弟兄,今晚咱们一起去。” 见自己的父亲不再阻止,张羽也是松了一口气,笑道:“是啊,咱们多带些人,反正他们带来的信上面也没说一定要我们就去那么几个人。咱们人多,就算是真的打起来,也绝对吃不了亏!” 刘云也跟着说道:“是啊是啊,咱们之前安排的兄弟也失去了联系,多半也和他们有关。正好趁着这个机会,一起和他们谈谈,这个崔大牙也实在是太嚣张了,仗着自己有些背景欺负咱们到这个份上了,实在不能再忍了!” 看他们一个个都是胸有成竹,气势汹汹的样子,陈琅摇了摇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先让丫头回楼上房间里面去待着,自己去准备起了接下来开坛要用的东西。 开坛之前,他拿着白蜡棍再一次询问张羽到底决定好了没有,如果他现在后悔的话,自己可以不在进行下去。但是一会儿要是仪式开始了,从打断骨头的那一瞬间开始,就算是有再大的苦痛,他也只能咬着牙进行下去。除非是自己那里宣布成功了,否则要是有一丁点的放松,或者是疼的失去了意识,这辛苦就算是白受了。 张羽找来了一条干毛巾,是准备一会儿疼的时候咬着的,他想要哼个小曲儿来缓解一下自己心中紧张的情绪,但是却实在是想不起来到底该哼什么,只能尴尬的看着陈琅,说道:“说我不紧张那才是假的呢,我现在都紧张死了,不过光紧张又有个屁用,只要我们成功了,以后再遇到这些怪事我也就不用干看着了。 你是不知道,之前替爷爷守灵那几晚,还有上次在路上的时候,我都觉得自己太没用了。我一直在想,如果当时我能够帮上忙的话,事情会不会解决的顺利一些。可是,到最后也我是什么忙都没帮上,我不想以后也这样,总有我能够做得到的事情,也总有我能帮的上忙的地方。” 看着张羽这个有些自责样子,陈琅没有直接出声安慰,而是选择了另外一种说法,道:“你呀,就算是你到最后挺过了这些痛苦,能够请神了,充其量也就是帮帮忙做打手,这里面的门道你懂个屁。到时候你就只管打就行了,我让你打谁,你就打谁,最好是打得他们连自己老妈都认出不来才好呢!哈哈哈!” 听了他的这一番话,张羽紧张的情绪也是缓解了不少,跟着他一起哈哈哈的笑了起来。 一切准备就绪,陈琅拿起了一张黄符夹在两根手指之间,另一只手拿着白蜡棍,对着张羽说道:“你身上还没有符合灵躯正位的骨头还有七根,分别是左边第三根肋骨,右侧第二根胸骨,左臂前臂尺骨,右手腕骨,右肩胛骨,左腿小腿胫骨还有左脚脚掌骨。 因为肋骨和胸骨的风险有些大,我没什么把握控制住力道,所以只能留在最后两道进行,那时候你的灵躯已接近完整,自然可以帮你规避一些风险。腿上的胫骨和脚掌因为关系到你今晚能不能灵活的走动,所以暂时也不用考虑。 这么一来,能够选择的部分只有三处。左前臂尺骨,右手腕骨还有右肩胛骨。你自己考虑一下,咱们这一次先从什么地方开始。考虑好了之后告诉我,我来帮你做准备。” 他说的倒是轻巧,不过张羽可没那么轻松的做出决定。毕竟都是自己身上的骨头,断了哪根都疼啊,偏偏还让自己做决定,这不是坑人吗? 咬着牙想了足足有十来分钟,张羽一狠心,说道:“妈的,不管了,干就算了!来吧,长痛不如短痛,先从左臂前臂尺骨开始吧,要是断了老子至少还能落个右手活动活动,不至于做事不利索!” 说完,他将毛巾对折了三次,然后咬在了嘴里,将左臂伸到了陈琅面前。 张援朝和张进社两人不放心,就这么站在一边看着,但是当看到张羽把自己的胳膊伸出来的时候,张援朝当时就心软了,想要上前去阻止。可是对上自己儿子那坚定的眼神之后他又放弃了,只能不忍心的背过脸去。 陈琅伸手在他的小臂上面来回的捏了几下,用来确定骨头的位置,然后用毛笔蘸着朱砂在他的手臂上画了一道符咒,口中默默地念了一趟咒语,然后举起了白蜡棍。可是才刚刚将棍子举起来,还没有打下去,他就又放了下来。 这一来一回的可把张羽吓得够呛,刚提起了一口气准备硬扛呢,这又突然间放下来了是什么意思?他这才算是明白了那句死不可怕,可怕的是等死的滋味到底是什么意思,现在他也算是身有体会了。 陈琅看了看眼睛瞪得超大超圆的张羽,说道:“你别把眼睛睁得这么大,都让我紧张起来了。我可告诉你啊,我一紧张的话下手没分寸,失败了你可别怨我。赶紧把眼睛闭上!看个屁啊!” 此时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他可不敢反驳陈琅的话,只能乖乖的闭上了眼睛。只是这一闭上眼睛,他心里面就更没底了,甚至都不知道这一棍子什么时候打下来,这种心理感觉太可怕了。 “放松!一眨眼的功夫就可以了!你要是实在没什么准备,那我数一二三,数到三的时候就打下去,你也该有准备了吧!” 张羽咬着毛巾点点头。 举起了棍子,陈琅再次默默念起了咒语,然后数道:“一!二!” 数到二的时候,陈琅的嘴角微微一扬,根本就没有数第三下,一棍子就猛地打了下去。这一下子打了张羽一个措手不及,在场的人都能听到很清楚的一声骨头断裂的声响,然后就是一阵闷哼。张羽咬着毛巾,整张脸憋得通红,头上脖子上都暴起了青筋,一滴滴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躺了下来。 他疼的快要昏过去了,但是却依旧咬着牙挺着,不然有丝毫的不集中。 陈琅点燃了那张黄符,喝道:“天雷尊尊,龙虎交兵,日月照明,照我分明;远去朋友,接我号令,调到天兵天将,地兵地将,神兵神将,官兵官将,五雷神将,符至则行,急急如律令。” 念完了咒语,陈琅提醒张羽:“别担心,请神正骨是为了让你的断骨重生,忍一下,忍一下就好了!” 第六十章 夜会药厂,谈判讲数 当天晚上九点,陈琅坐着刘云的车到了泸州郊区的那个废弃的药厂厂房,他看了看那个阴森森的大厂房,发现上面隐隐约约地飘着一团团的阴气,摇了摇头,说道:“这个姚老头,倒还真是会找地方,阴气这么重,站在这么远的地方都感觉到了,里面一定很危险!” 他转过身对着跟来的张援朝还有他的一群手下说道:“你们就不要跟过去了,在外面接应就可以了,里面阴气重,容易闹鬼,要是出了什么事情你们这么多人我照顾不过来!” 然后敲了敲车窗玻璃,对着左手包着夹板缠着绷带吊在脖子上的张羽喊道:“我们两人上去就行了!” 张羽的左手被绑着夹板,也用不上力,偏偏赶上他还是坐在驾驶座的后排,一时间也打不开车门。用头轻轻的撞了两下车窗,张羽抬头颇具怨念的看了一眼陈琅。 见他这样,陈琅也是忍不住笑出了声,尴尬的说道:“不好意思啊,一时间忘记了你的手上有伤啊!别动,我来给你开啊!” 一边明目张胆的偷笑,一边打开了车门,陈琅比划着自己的胳膊问道:“怎么样?还能一起进去吗?” 张羽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说道:“都到这里了,我不进去还留在这里等着吗?来都来了,不试试的话我才会后悔呢!” “小羽,你真的不要紧吗?要不爸和你换换,你留在这里等着,让爸跟陈道长一起上去吧!”张援朝还是有些担心自己的儿子,毕竟自己下午可是亲眼看着他的胳膊被陈琅拿棍子打断的,当时自己可是心疼的不得了啊。想着怎么也得休养几天吧,结果陈琅就一句好了就完事儿了,这让他怎么放心。 抬着自己断掉的胳膊,朝张援朝示意自己没事之后,张羽笑了笑,说道:“虽然还有些疼,不过陈琅不是说了已经没事了吗?应该是成功了的,我不会有事的,您就放心吧。实在不行一会儿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我们就大声叫,您那时候立刻带人冲进来就行了!” 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他还能说什么,只能答应了下来。 不过出于安全考虑,陈琅让他们也先找个隐蔽的地方藏起来,免得崔大牙他们也准备后手,敌暗我明,这可不是聪明人该做的事情。 跟着陈琅一起走进了这个废弃的破药厂,这才不过刚进了药厂的大门,有一阵阴风就迎面吹了过来,吹得人全身发寒,心里发慌。张羽偏过头来看了看陈琅,说道:“这里面感觉阴气好重啊,这一阵阴风吹得人身上怪不是滋味的。” 听了他的话,陈琅也偏过头来看了看他,张羽本以为陈琅会夸夸自己直觉敏锐,但是谁成想陈琅张口第一句就是:“阴气重是重,不过这真可不是阴风,就是普通的风而已,吹的你觉得冷只是因为你今晚穿的少了!”同时指了指张羽身上单薄的外衣。 被他说得有些不太高兴,张羽翻了翻白眼,却不曾想陈琅接着又说道:“不过你也不用太难受,这要是上午之前,你可感觉不到这里的阴气有多重。这里的风水也确实不太好,咱们泸州地区多山丘,而这个废弃的药厂大门正对的就是一个小山包,有这样的局势注定了厂主家人多病多灾。” 指了指身后刚刚走过的路,他们边走边说道:“你再看看这里大门后面的路,前宽后窄,容易搞的主人钱财尽失。这也幸亏是家里的生意厂房,这要是换成了家里面的住宅的话,估计得落个家财散尽,倾家荡产。” 同时陈琅又指了指远处的厂房缺了一角的地方,说道:“你看到了那个地方了吗?那里有些残破,明显是盖这个厂房的时候工程出了岔子,但是却一直没有修缮。要说是别的地方也就算了,但偏偏这里是厂房的正西方,还是在窗沿下面。在风水上面来说,这可是大凶之兆啊,必主灾劫。 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这里的厂房之前肯定发生过意外,西方属金,而五行之中南火克西金,所以应该是发生过火灾。你看看这墙上的痕迹,已经这么长时间了,痕迹还是这么明显,说明当时的火一定不小。” 张羽看着这西墙上面一大片一大片的火烧痕迹,也是不由得咽了一口口水。越听陈琅这么说,他越觉得瘆的慌。 两人绕了过去,陈琅看到了这厂房的南墙上面也有缺口,看到这个情形陈琅咦了一声,立刻转身又去了对面的北墙附近瞧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回到了张羽这里。见他神色这么凝重的样子,张羽也很好奇,问道:“怎么了?这南北的墙上有有什么说法吗?” 陈琅指了指这周围破败不堪的墙面,说道:“这南北的墙上也有惨败的痕迹,我猜应该是当时大火之后留下的。原本这里的墙面应该也是好的,但是这南北墙上有缺,可开了门窗可不一样,必定影响家人运势,还容易遭受官司。 当时的火势不小,估计是烧死了不少的工人。这样的一个私营药厂,一旦是沾上了人命案子,那估计就是离倒闭不远了。家人在厂里被大火烧死了,家里面的人肯定不会随随便便的答应,必定会找厂主索赔。这里风水不好,本就会赔钱,再加上这么一大笔的赔偿金,这家厂房要是不倒闭,那才叫稀奇呢。” 走到了厂房后面,两人到了一处楼梯拐角的位置,楼上传来了微弱的灯光,一个光头纹身大汉站在楼梯上,眼睛死死的盯着他们两个。张羽不自觉的握紧了自己还酸完好的右拳,小声地说道:“那里有个人!看上去应该是练家子,咱们小心点!” 陈琅点点头,然后反过来提醒道:“确实要小心,不过更要小心的可不仅仅是人,这周围有很浓重的鬼气,一会不要离我太远,不然我照顾不到你!” 两人走到了楼梯口,那个光头纹身男看了一眼他们两人,说道:“是陈琅和张羽吗?就你们两个人?” 陈琅伸手在那光头纹身男的眼前晃了晃,见那男人目光虽然很是凶狠,但还是随着自己的手来回的晃悠,便说道:“也不瞎呀?怎么还会问出这么傻的问题呢?” 没成想陈琅冷不丁的冒出这么一句,张羽一时间也没有憋得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那光头纹身男一开始还没弄明白,等反应过来之后立刻就怒目圆睁,就准备下去好好地修理他们两人一顿。张羽也是右脚退了一小半步,腰部微微用力,他寻思着自己虽然有一只手不能用,但是这个家伙应该也不能轻易地撂倒自己。只要自己能够撑住了,到时候再和陈琅两个一起上,这家伙就是再强壮也是双拳难敌三手。 却不曾想那光头男才不过刚刚冲到了楼梯下,突然间脚下一软,整个人无力地倒了下去,一张嘴正好磕在了地上,顿时就变得鲜血直流,门牙也掉了两颗。这可让张羽心头又是觉得奇怪了不少,这家伙好端端的怎么就摔地上了呢? 陈琅笑眯眯的捏了一下自己怀里面藏着的楠木匣子,然后朝楼梯边上一个若隐若现的小丫头用口型悄悄地说道:“干得漂亮!” 小女鬼丫头捂着嘴偷偷笑了笑,然后一下子消失在了他们的眼前,重新躲进了陈琅怀里面藏的那个楠木匣子里面。 陈琅咳嗽了两声,装作是神秘莫测的样子,对着那个光头纹身男说道:“你是崔大牙找来的人吧?花了多少钱买你的命了?这么凶险的地方你都愿意来?” 见那光头纹身男捂着嘴,一脸茫然的看着陈琅,呼的又是一阵阴风吹过,一下子让他全身不由得一个激灵。他忽然间想起来,这药厂之前发生过大火,死了不少人,后来药厂老板还赔了一大笔钱,最后破产跳了楼,听说就是从自己身后这大楼上跳下来的。 陈琅见他眼神躲闪,他便语气森森的说到:“你可知道这里是大凶之地吗?冤魂聚而不散,阴气积聚,游魂野鬼可不少啊。你要是泸州本地人的话,应该也听说过吧,你打听打听,这附近有人敢半夜来这个地方吗? 所以我才问你啊,那个崔大牙到底给了你多少钱啊,竟然让你连小命都不要了,大晚上的来这种地方呢?” 那个光头男顿时吓得连话都说不利索了,忍不住四处看了看,似乎是担心会有什么游魂野鬼突然间窜出来害了自己一样。 陈琅指了指药厂大门外,说道:“给你指上一条明路,十点之前,你要是能跑出这个药厂,还能有活路。今天晚上,冤有头债有主,有什么事情都是我们自己的事情。想活命的话,就趁早走吧!” 这话都说出来了,那个光头纹身男哪里还敢多留,也不住嘴里漏风了,含糊不清的说了句谢谢就直接撒丫子跑了出去。 看了看那远去的光头,陈琅对张羽说道:“走吧,上去瞧瞧,除了楼下这个,看看活人怨鬼到底来了多少!” 第六十一章 一来一去,再次交锋 两人上了楼梯,发现空旷的大楼里面除了自己和张羽以外,一共就只有两个活人,一个就是那个穿着黑长衫的姚老头,另一个,可不就是那个应该丢了一魂一魄昏倒在床上的崔大牙吗? 尤其是那个姚老头,一身黑衣服,再配上他那惨白的脸色,融合在夜色之中,看上去就好像是一个孤魂野鬼一样。 陈琅倒是觉得稀奇了,要说他们没有安排人设下埋伏的话,自己也是万万不相信的,可是怎么就只有两个呢?不过这时候也露不得怯,陈琅哈哈的笑了两声,说道:“本以为你们还会里三层外三层的设下埋伏,却想不到除了外面的一个光头傻大个之外,你们竟然一个帮手都没有留下。” 那个姚老头阴沉沉的笑了笑,说道:“以前倒是小瞧了你们两个了,尤其是你这个小道士。本来在张家见面的时候我还以为只是我一时失手被你给伤了,可是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倒是让我不得不高看你几眼了。” 那姚老头指了指崔大牙,笑道:“你一个小道士,本应该是本本分分的在观里念经,可是你倒是心狠手辣啊,直接用术法摆了龙凤姻缘阵,在犯忌讳的时辰给崔老板配了婚,摄了他的一魂一魄,你就不怕下手没个轻重,把他人给弄死了?到时候业报缠身,就算是到了阴司,你小子也说不清楚啊!” 张羽对这些事情也很好奇,原本陈琅说了会给他好好解释,但是这几天也是一直都很忙碌,也没什么机会,这次正好让他给等着了。不过他也没有表露出来好奇,不然这不是让对面的两个混蛋看了笑话了吗?他一脸了然于胸的样子,虽然胳膊包了绷带,但是也不妨碍他点着脚装相。 对于他这么拽的样子,陈琅也是皱了皱眉,但还是没说什么,只是静静的看了对面的姚老头一眼,笑道:“切,你也别装作是要替天行道的样子,我都没这资格你也就别想了。自己干的什么事请自己心里清楚。 我就知道你会来这么一套,但是老子不怕,我可告诉你,虽然是拘魂摄魄,但是我也是符合天地道义的。有因有果的事情我也不想去沾惹,所以我当时就给设置了一个限制,只要是触发了这一项,那这崔大牙的一魂一魄必然会被收过来,而且还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那是犯了天地戒律。” “天地戒律?” 这下不仅仅是张羽听得懵了,连姚老头都是一脸的不解,他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什么天地戒律啊? 陈琅看着他这一脸茫然的模样,笑道:“听不懂?没关系,我解释一下你就明白了。当日的黄历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诸事不宜,尤忌嫁娶。如果只是单独的婚俗嫁娶这还倒是没什么,但是我偷偷的给他加了一点料。焚香祭表,对色戒上纲上线,再加上崔大牙的生辰八字,这就只对他一个人有效。 如果当天这个崔大牙规规矩矩的,那么我也拿他没办法,但是只要他一动色念,这条规矩就开始起效了,那崔大牙自然就会落在这天地戒律之内。而且根据他色念的严重程度会有不同程度的影响,如果仅仅是起了邪念,那就是小惩大诫,可是一旦他行了房事,那就是犯了大戒,到时候一魂一魄必然会被勾走。 本来我还只是想要试探一下碰碰运气,不过我听说咱们这个崔先生平时也没什么爱好,倒是就喜欢玩玩这男女之事。没想到啊,这才不过刚刚从局子里面出来,前脚到家后脚就迫不及待的要拉着女人回屋办事,所以才犯了天地戒律。” 说到了这里,他又从自己的袖子里面拿出了一个被黄符包裹着的小玻璃瓶,屈指弹了两下,说道:“只是我有一件事情还不太明白,这家伙的一魂一魄明明在这里面装的好好的,可是你怎么就敢随随便便的找其他的魂魄塞进他的身体里面呢?虽然不是主魂要魄,影响不到他的本体意识,但却不能避免对他寿命有所影响。 如今得有快两天时间了吧,一日如半载,他现在已经差不多损失了一整年的阳寿了,你到是真的体贴他啊。说说吧,魂魄什么地方弄来的?不会是从别人身上勾来的吧?那你的罪过可就大了!” 崔大牙一听自己的寿命有损,脸上也是露出了一丝担忧,但是仅仅是一闪而过,随后立刻就掩饰了过去。他指着陈琅便想要大骂,却不曾想被身边的姚老头给摆摆手拦住了。 只见那姚老头阴沉沉的笑了笑,伸手在崔大牙面前一晃,那崔大牙的眼睛立刻就变成了一团青黑,虽然这里的环境光线很暗,只有头顶上的几盏吊灯照明,但是陈琅却是看的清清楚楚。 那崔大牙脸上的神色突然间变得极其的阴寒,但是阴寒之中却又带着一丝虚弱,似乎是之前受过什么重创一般。陈琅原本以为这只是因为魂魄抽离后导致的,但是回想起刚刚看到的那一双青黑色的眼睛,他这才捏了捏下巴,说道:“原来如此,我说怎么这一双眼睛觉着有些眼熟呢?原来是那天遇到的大耗子啊。” “大耗子?你是说那天晚上被你放走的大耗子?这么说他被填进去的那一魂一魄是那只大耗子的?”张羽忍不住出口问道,“那大耗子不是已经死了吗?” 陈琅瞪了一眼张羽,然后继续说道:“倒还真的是帮了你这一回了啊,我原本以为那只大耗子回去会按照我想的事情进行,却没想到正好是至阳之气弥补了这耗子精本身的阴气,给你有了机会填补那一魂一魄的空缺。 只是我很好奇,怎么你却是一点儿事情都没有呢?如果我的推算没错的话,你常年操纵鬼魂这些阴邪之物,身上积聚的阴腐之气定然不少,突然遇到这至阳之气相冲,必然会受些损害!你究竟是怎么恢复得这么快的呢?” 那姚老头脸上的肌肉微微抽了抽,然后阴笑着说道:“原来那天晚上我的本命炼鬼身上带着的至阳之气是你搞的鬼?险些害了我的性命,你这个道士下手还真是挺狠的啊,你当真是打算要我的命吗?” 话音刚落,身后一阵阴风掠过,忽然朝着陈琅他们那里冲了过去,张羽下意识的就要朝一边躲闪,却瞥见陈琅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心中知晓对方必然是有十足的把握应对,便也定住了身形。 他直接站定在原地,咬着牙等着那阴风从自己身边吹过,想着会不会有什么鬼怪突然冒出来。结果仅仅是一阵阴风过去,其余的东西连个鬼影都没有见到。 张羽想要转头四处看看,但是却担心被对面的人看不起,只是悄悄地用眼角的余光两侧瞧了瞧。 这不瞧不要紧,刚看向陈琅那里,就发现他右手前伸,五指成爪,掌中抓着一只长得奇形怪状的小怪物。那小怪物身形不大,身高不足一米,脑袋不小,像是一个小冬瓜一样,一双眼睛像是一条细缝,鼻子,或许不能说是鼻子,因为那仅仅是两个小窟窿,用来通气的。不过那嘴巴确实不小,满嘴的尖牙,要是被咬着了,绝对就会掉下一块肉来。 因为被陈琅掐住了脖子,那怪物的小胳膊小腿胡乱的乱蹬挣扎。别看那怪物长的丑陋,但是手上脚上的利爪可是尖锐的很,一根根指甲就像是小刀片一样。张羽都担心这小怪物这么一阵撕扯能把陈琅的胳膊抓成血肉模糊的,但是却惊奇地发现不论这小怪物怎么撕扯陈琅的手臂,竟然是连陈琅的袖子都没能扯破。 不仅如此,因为陈琅手上五指微微用力,这个小怪物反倒是渐渐地失去了挣扎的力气,小胳膊小腿缓缓的吹了下来。 陈琅随手将这小怪物丢到了一边,看着满脸震惊的姚老头,说道:“你到还真是睚眦必报啊!这话才说到哪儿啊,这就放小鬼出来害人?要不我怎么说你不是什么好人呢?太着急了!我这还有话没说完呢,你这就准备动手?我可提醒你一句啊,真要动起手来,你不一定是我的对手啊!” 对于陈琅这句警告姚老头别看是脸上没什么表示,但是心里面也是有了些忌惮,拉了一下身边的崔大牙,在他耳边小声的嘀咕了两句。那个崔大牙点点头,朝前面走了几步,说道:“姓陈的,这事情本身就和你无关,是你自己多管闲事。我知道,祸不及家人,找你父母的麻烦是我做的不对,我给你道歉,之后咱们有一说一,有二说二。一切该有的赔偿我是分文不少,所以我也希望你不要为难我。” 他还准备继续说话,却不料陈琅突然间撕开了那小玻璃瓶上面的黄符,将那瓶子朝着崔大牙那里一丢,瓶子落地即碎,玻璃渣子四分五裂散开,吓得崔大牙全身一个激灵。陈琅冷冷的说道:“屁话,让你提这事了?我父母的事情一会儿自然会找你算账,今天得先说道说道,张家的恩怨还有渝州马王爷的事情!” 第六十二章 渝州之事,阴银之魂 因为陈琅摔碎了玻璃瓶,所以里面一直关着的崔大牙的一魂一魄现在已经慢悠悠的升了起来。 两团灰蒙蒙的东西飘在四个人中间的位置,慢慢悠悠的向着自己的肉身靠过去,可是当真的靠近崔大牙的时候,却又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东西产生了排斥一样,又再次慢慢的远离。最后一来二去的,还是回到了原本摔碎了瓶子的地方,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陈琅发现了崔大牙脸色的变化,先是惊讶,再是震惊,最后隐隐约约的有那么一丝向往。他不难理解对方的心理,虽然说现在有了其他的魂魄弥补自己的不足了,但是毕竟都是外来的,哪里有原装的好。他喂了一声,喊道:“怎么了?自己的一魂一魄你都不要了?就不觉得有一点熟悉吗?” 崔大牙想要上前去拿回自己的一魂一魄,却又一次被姚老头给拦住了,不过这一次崔大牙的表情不像之前那么听话和善了,而是稍微的有些不耐烦。姚老头也没有发现崔大牙神色的变化,只是看向陈琅问道:“怎么?明明是你自己亲手勾走的着一魂一魄,现在就这么换回来了?恐怕没这么简单吧?” 对于姚老头的说法,陈琅翻了翻白眼,懒得去解释,回道:“爱要不要,反正现在这魂魄不在我手上了,滞留的时间长了成了孤魂野鬼,这你可别找我。” 他的这个举动实在是太让人不解了,张羽甚至都忍不住直接走到他身边小声问道:“你到底有什么计划啊?这个你之前可没和我说过啊,好不容易才勾来了他的魂魄,有了些筹码,你怎么就这么轻易地给还回去了?我没明白!” 陈琅回道:“以人魂魄相要挟,非我所为,况且当初摄他魂魄也就是为了惩罚他一下,现在既然这个惩罚没什么效果,那还留着他的魂魄做什么?” 见陈琅他们确实没有打算做什么手脚,姚老头这才放心的将崔大牙的魂魄重新拿回来,伸手施展了两个法决,然后从自己的怀里面掏出来一个小瓷瓶子,将魂魄收了进去。收好后他对着一脸关切的崔大牙说道:“这你放心,在我手里面这魂魄不会有事,等回去了之后再给你把魂魄换回来,现在先忙正事。” 虽然是得了姚老头的保证,但是崔大牙也不是真的完全放心了,还是念念不忘的看着姚老头手中的瓷瓶。 陈琅猛地拍了两下手,将他们的注意力重新吸引了回来,问道:“不是要说正事吗?那咱们好好谈谈渝州马王爷的事情啊?这个马王爷虽然和我也就是一年多前见了一面,但是毕竟人家已经改邪归正了,遇见了我也不能不管。” 说着,陈琅从怀中将装着丫头的那个楠木盒子拿了出来,敲了两下,说道:“你见过这个盒子吧?当初我和你兄弟斗法的时候你去了趟渝州,为的就是这木盒子里面的鬼魂吧?杀人越货,手段还挺狠的,人家马王爷招你惹你了?你要害他性命? 你这身上鬼里鬼气的也不像是缺少鬼物的样子啊,怎么就看上这会在里面的小丫头了呢?难道就是因为这个所谓的纯阴之魂?我倒是好奇得很啊,这纯阴之魂到底有什么用,能让你这么迫切的得到她?” 看到陈琅拿出了那个楠木盒子,姚老头的眼神一下子变得亮了起来,脸上的表情变得要多贪婪有多贪婪,本就不算好看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更加恶心的笑容,伸手就要走过去,嘴里面还不停的说道:“给我,给我,把东西给我!” 那这家伙这么恶心的样子,陈琅估计要是自己把这东西给了他的话,这老小子能连自己兄弟的仇都放下。不过就在这姚老头才不过往前走了两三米的样子陈琅就立刻喝道:“你给老子起开!谁让你过来了?站那别动!先说说,我虽然觉得这纯阴之魂有些耳熟,但还真没想清楚呢,你给说说,道爷我高兴了,兴许就给你了!” 这话说得张羽可就不乐意了,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了?不是说了来谈判然后动手的吗?怎么成了交易了?再说了,这东西能给他吗?里面装的可是丫头啊,自己和那小姑娘虽然认识的时间不长,不过也挺喜欢她的,可不能就这么交给那种奇怪的老头。 正想要说话阻止陈琅这么做,他却发现一个小姑娘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二楼的窗户外面,飘飘悠悠的悬在空中,还不停的向自己和陈琅扮着鬼脸。瞧那架势,应该也不像是担心自己会被陈琅送出去的样子啊,难道是自己多虑了? 但是小丫头不是应该藏在那个楠木盒子里面吗?怎么出去了?而且,这个姚老头也是个精通控鬼之术的高手,怎么会察觉不到呢?莫非是陈琅私底下使了些什么手段混淆了这老家伙的感知?没错,一定是这样了,别看陈琅平时对啥都不关心的样子,但是这小丫头这几天倒是和他亲近的很,应该不至于这么就给送人了,绝对是有别的打算。 既然如此,那自己也不用多费那心思去考虑了,随机应变就行了,也省的到时候坏了陈琅的计划。 见姚老头半天也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陈琅晃悠了两下手中的楠木盒子,然后说道:“怎么了?不说?还是你对这玩意儿没兴趣?既然没兴趣的话,那就算了,直接谈张家的事!”说着就准备将盒子重新揣回自己的怀中。 见陈琅这个举动,那姚老头立刻就变得急切起来,忙道:“等等,你不就想知道纯阴之魂的事吗?我说,我说就是了。” 陈琅这才重新恢复了气定神闲的模样,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但是他突然间发现这个姚老头的脸色不太对劲,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神色一凛,对着张羽喊道:“小心身后!”同时手中瞬间翻出一张黄符,两指夹住符纸,如同拿了一把利刃一样对着张羽身后自上而下劈了下去。 张羽也是在听到陈琅提醒的第一时间向前进了两步,然后侧身而立用自己完好的右手握拳预防着对面的姚老头和崔大牙,将自己身后的事情完全的交给了陈琅。而对方也没让他失望,就听见了一声凄厉的惨叫,声音甚是尖锐,随后就看见一团黑影逃命似的越过自己回到了要老头的身边,像是受了伤想要寻求主人安慰的狗一样,贴着姚老头的裤子不断地细声呜咽着。 “妈的,说好了先谈判,你们这帮龟儿子竟然玩阴的!”张羽忍不住破口大骂,甚至有一种冲过去将他们两个坏心眼的家伙碎尸万段的冲动。 陈琅也是将手中变得焦黑的黄纸符随意的甩到了一边,面色不善的看着姚老头,说道:“不是说了好好谈谈吗?想暗地里动手来抢?事先没掂量掂量自己手下的这些鬼魂能不能骗过我的眼睛吗?好一只忠心的野狗魂魄啊,这一次断了而它的一条腿,再有一次,不仅是它要魂飞魄散,你也得脱一层皮! 虽然我是个道士,但是我的耐心一直不是很好,所以你最好赶紧说,不然的话,我们连张家的恩怨都不用多谈了。” 见自己不但是意图被识破了,连手下的炼鬼都被打成了残废,姚老头的脸色显然不是很好,不过应该是特别的想要得到那个盒子里面的鬼魂,他强行忍着说道:“一定一定,这纯阴之魂要的只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的女子死后的魂魄而已,在你们看来道也不算什么稀罕玩意儿,不过对于我们这些玩弄鬼魂的人来说,那就是不可多得宝贝了。 这东西,如果炼化成了自己的本命炼鬼,不仅仅是能让自己的修为更进一步,还能避免常年和鬼物一起受到的阴气的影响,不至于让自己的身体落下病患。而且要是能够彻底的将这阴魂吸收为自己身体魂魄的一部分,甚至能起到延年益寿的作用。 不过天地阴阳有序,一般人死后魂魄也不会在阳间滞留太久,所以千百年来虽然符合这个条件的鬼魂也不算少数,但是真的能够被留在控鬼人手中的却并不多。我也是听说了渝州的马王爷手上有这么一只,所以就起了些歹念。 本以为这样的罕物会是已经被炼化的本命鬼,要得到也需费些功夫,只是没想到啊,这个笨蛋竟然守着这样的宝贝不知道利用。那我自然是要替他好好的利用一下,不然岂不是太可惜了。” 这老头说话的时候小丫头的脸上满是愤怒,如果不是陈琅一直暗下控制着她不让她冲动坏事的话,估计这会儿都冲过去用她的小胳膊小腿打人了。 陈琅脸上露出了一丝冷冷的笑容,说道:“看你这短命的面相,想得到这鬼魂倒是不难理解,不过你倒是真会替人着想啊,偷抢不成,直接就要杀人越货,还把马王爷的魂给勾走了,怎么?是不是也给弄成了手下的小鬼了? 如果没有的话,希望你能把魂魄交还给我,毕竟相识一场,我想给他安排轮回,送他去投胎。只要你愿意答应,这个盒子,包括里面的东西,就归你了,反正对于我来说,也没什么用处。” 听了陈琅的话,姚老头的眼珠子滴溜的转了一下,似乎是在盘算着什么,然后便答应道:“好!” 第六十三章 谈判破裂,大打出手 这到底什么情况,难道真的要拿小丫头去交换马王爷的魂魄?张羽的心中顿时疑惑再起,难道陈琅疯了吗? 那姚老头也是有些过于着急了,一听说陈琅愿意把楠木匣子给他,立刻就要上前,结果陈琅再次喝止了他,骂道:“你个老东西不长记性啊?叫你站那别动你是聋了吗?之前偷偷动手脚还没找你算账呢。赶紧的,先把马王爷的魂放出来给我看看,我怎么也得先确认一下马王爷的魂是不是还完好无损才行啊!” 姚老头阴笑着回道:“是这么个理儿不错,但是你又怎么能证明你给我的楠木盒子里面就有我想要的东西呢?万一要是你拿一个空的木盒子来糊弄我的话,那我不就吃亏了么?行走江湖,还是小心点儿的好!” 听了他的话,陈琅的脸色微微一变,但是随后重新露出了笑容,说道:“好啊,那我就让你见见这个盒子里面到底有没有东西!那个小女鬼你应该是见过的吧,总不会再认错了吧?” 说着他将盒子盖子打开,敲了两下木匣子,说道:“小丫头,出来给他们看看吧,不然你干爹的魂可能要不回来哦?” 怎么回事?陈琅这是要干什么?丫头不是跑到外面去了吗?刚刚自己还看见了呢,现在这盒子里面哪来的东西?难不成是假借这个名义来骗对方也亮出藏着马王爷魂魄的容器,然后突然间发难去抢回来?这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恩,看来自己这里也得准备准备了。 张羽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姚老头的一举一动,准备一旦发现了他会从什么地方取出来东西就立刻出手。可是他等了一小会儿,姚老头却并没有要拿出东西的意思,而且陈琅那里也没有要糊弄对方的意思,这就让他更加疑惑不解了。怎么难道这事情还有别的法子处理? 当陈琅敲完了木匣子的时候,一团虚影慢慢的从盒子里面窜了出来,最后慢慢的空气中凝聚成一个十三四岁的小丫头的样子。张羽不敢相信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再三确认后才发现那确实就是丫头没错了,可是这怎么可能呢?刚刚不是还在外面吗? 他立刻悄悄地用自己的眼角余光看向藏在窗外的丫头,想要确认她是不是还在那里,却不想正好瞥见小丫头正躲在窗外朝他们这边扮鬼脸呢。 张羽有些不敢相信的说道:“怎么会这样?” 话才刚一出口,他就知道自己坏了事,见姚老头正用那一双浑浊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自己呢,连忙改口说道:“怎么会这样?这盒子里面怎么会跑出来一个小姑娘?”正好配合他原先一脸惊诧的神色,对方也没有怀疑。 姚老头桀桀地笑了笑,说道:“看来你也没有把事情完全告诉张家啊,他们都还不知道这个小木盒子里面竟然藏了一直拥有纯阴之魂的女鬼!啊哈哈哈!” 陈琅一件事情糊弄过去之后也是心里面松了一口气,对着张羽说道:“抱歉啊,事先没有和你说过会有这么一件事情,一定让你感到很好奇吧,没事的,等回去以后再和你慢慢细说吧!我答应了要拿回马王爷的魂,就必须得做到。” 然后他转过来重新看向姚老头,说道:“这灵魂的气息你也感觉到了吧,这只女鬼你也见过了,那么你应该让我好好的看看马王爷是不是还安全。如果他的魂魄还平安无事的话,咱们现在就做交换,但要是马王爷有什么三长两短,你今天就什么也别想得到了!” 说话的同时,陈琅伸手从怀里面取出了一张黄符,好像是在威胁一样拿在手中吓唬姚老头。 “好说好说,虽然这个姓马的家伙也是一个融成炼鬼的好材料,但是比起纯阴之魂,那还是差了不少的,做个交换也不亏。”他从长衫的口袋里面取出了一个一元硬币大小的古玉,然后说道:“也幸亏是你们来的还算比较早,不然的话我都打算把它做成我的炼鬼来弥补之前被你打散的那只的赔偿了。” 对着圆形古玉默默地念了几句咒语,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魂魄慢慢地从古玉之中冒了出来,看样子应该是挺疲劳的,不过魂魄还算比较完整,应该是真的。 陈琅简单的叫了他一句,听到了回应之后确认了这马王爷的魂真的没有出什么乱子后才拿着盒子准备朝姚老头那里走去。 只是这一回倒是姚老头喊出了停下的话语来了,他笑呵呵的看着陈琅,说道:“你先等等,虽然你的年轻不大,但是本事也不小了,我可不敢就这么让你靠近。之前是我考虑的不周全,万一要是和你离得近了,你要突然发难我还真不太好对付。 这么着,你让他拿着,待会儿你就站在原地不要走动,我也站在原地,咱们俩都别靠近对方,让他负责传递,这样对我们两个都有好处!” 说这话的时候,姚老头伸出一只手指了指一只手绑着夹板的张羽,接着说道:“因为他是你的人,所以你得先让他把盒子给我拿过来,我接到盒子的时候就把玉给他,然后再让他给你带回去。他手上有伤,我看的出来,这不是假的,所以他也没什么可能做手脚,我也能放心。” 张羽正犹豫不决呢,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答应下来。陈琅立刻就点点头答应道:“好,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就听你的。张羽,你过来,把这盒子给那个老家伙送过去,然后再帮我把装着马王爷的古玉拿回来!” “哦!”张羽应道。 那老头似乎是想从他们两人之间的对话之中看出些什么端倪来,但是却是一无所获,他实在是想不清楚对方如果要动手会是个什么样的做法。不过他并不在乎这一点,这个姓张的小子虽然功夫不错,不过并不懂术法,更何况他现在还受了伤,只有一只手能用,自己这边就算是当场夺回来也不是什么难事,自然是不用担心。 一想到待会儿就能得到那梦寐以求的纯阴之魂了,他甚至都忍不住露出了放肆的微笑。 张羽到了陈琅身边,伸手接过了木匣子,却发现陈琅悄悄的用手指在他的掌心悄悄地写下了几个字:拿到东西速回! 他心里面立刻就明白陈琅果然是有其他的打算,心中虽然是松了一口气,但是却没有在脸上表现出来,反倒是一脸不太情愿的样子,磨磨蹭蹭的拿着盒子走向姚老头。 他们两人这么一唱一和的,搞得姚老头已经彻底的相信了对方是不情愿这么完成交易,所以才故意拖延的,心中更是放松了警惕。 张羽将那木盒放到了姚老头的手中,却没有着急松手,反而是忍着痛伸出自己的左臂,张开手掌说道:“你现在把东西放在我的这只手里面,不然你别想我就这么轻易的把东西交给你!” 姚老头呵呵笑道:“这个你放心,既然已经是要做交易了,我自然是不会食言!” 就在张羽接过了古玉的一瞬间,陈琅突然间喊道:“回来!” 然后张羽就像是得到了什么信号一样,发了疯的朝后退着。这可实在是把姚老头还有崔大牙吓了一跳,他下意识地就重新打开了木盒,想要看个究竟,却发现这个木盒里面出了一张纸人以外竟然是空空如也。他立马就知道自己上了当,嘴上骂道:“这个王八蛋,竟然敢使诈!你们一个也别想活着离开!” 话音未落,两只袖子来回的挥动,在整个二楼掀起了阵阵阴风。 霎时间,天花板上吊着的三盏灯立刻一闪一闪的,阴风吹过还伴随着无数凄厉的哀嚎,陈琅他们两个才刚准备下楼,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给震得退了回来。张羽紧张的问道:“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啊?你不要什么都不说啊,起码给点提示啊!” 陈琅的眼睛警惕的看着四周,回答道:“提示吗?那我就告诉你吧,咱们被包围了!这周围起码有四五十只鬼!” “四五十?不会吧,你一定是在开玩笑对吧?”张羽有些难以置信的说道,“你之前不是也对付过很多鬼吗?动手啊!” 陈琅无奈的翻了一个白眼,心想这他妈能一样吗?之前那是有备而来,自然是不用担心,但是现在是被人家给围了,保命才是最要紧的。不过他虽然有些应对不及,却也没有变得太过慌乱而失去冷静,他连忙一下子将手中装有马王爷魂魄的古玉丢出了窗外,喊道:“丫头,带着你干爹先走,你身上有避鬼咒,他们找不到你!” 小丫头一下子接住了自己的干爹,但是却没有立刻逃跑,而是担心的看着他们两人,知道陈琅眼神不停地给她示意,她这才转身离去。 对面的姚老头此事面沉如水,满脸的阴邪之气,怒道:“好手段啊,我还真是没有想到你会来替身咒这么一手!罢了,既然那个小丫头跑了,那就用你们两个家伙的命抵债吧!” 仅仅是一瞬间,整个楼层里面似乎是站满了鬼魂,张羽紧张的问道:“你一定还有后手吧?做些什么啊,不然咱们就真完了!” 陈琅咽了口唾沫,说道:“那咱们就碰碰运气吧,看看你这第一次请神能不能成功!死活就看着一把了!” 第六十四章 千辛万苦,终于成功 “现在请神?之前在家里面开坛的时候你不是说成功的希望不大吗?不然当时我的手臂应该就已经好了呀!”张羽背靠着陈琅的后背,着急的问道。 陈琅摇摇头,说道:“我不是早就告诉你了吗?我也是第一次做,没什么经验,反正都找这个时候了,我身上现在就剩下三张符咒了,还不如死马当活马医呢?万一要是成功了,那么该头疼的就是他们了!” 说着,他伸手指向了对面的姚老头,喊道:“老家伙,你道爷我没那么容易被你干掉,不信的话,咱们试试?” 话音刚落,他立刻取出了三张符其中的一张,猛地贴在了张羽那断掉的左胳膊上。由于情况比较紧急,力道用得大了些,害得张羽一时没忍住大声地叫了声疼。陈琅也没有顾得上说抱歉,直接喝道:“灵骨复位!喝!” “天清清,地灵灵,太上台清显威灵,弟子有请天兵天将护身心,有请凌烟阁二十四贤臣,大唐开国翼国公,金锏长枪秦叔宝,掌中一双熟铜锏,胯下黄膘千里马,神拳太保小孟尝!荡妖伏魔保四方!” 他这边正慢慢念着咒呢,身边的张羽便感觉到了那包着夹板的左臂竟然有一种说不出的燥热感从骨髓之中向外蔓延开来。然后就像是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在帮他把断掉的骨头一根一根的连在一起一样,他甚至能够感觉得到手臂里面骨骼的异动。 不仅仅是这样,当陈琅念完了最后一句咒语的时候,他就感觉自己的身上突然间就窜进来一股很莫名其妙的东西,一时间也说不出什么名堂来,但是却能够清晰的在自己意识中看到一个身穿锁子金甲的魁梧大汉朝自己走过来。 他从很远就能够感觉得到这个大汉给他带来的威压,那气势,仿佛就像是从事山血海之中厮杀出来的杀神一样,但是除了那滔天的杀气之外,还有一种威严神圣的气质。就像是面对千军万马一样,令人生畏。张羽下意识的双腿就要发抖,但是这瞬间就被他自己给强行克制住了。 只见张羽猛地咬牙双拳狠狠地捶打在了自己的腿上,然后喉咙处闷哼了一声,整个人突然间昂首挺胸。这可把周围一圈围上来的鬼魂弄得一愣。 似乎是除了张羽以外没人能看见那个身穿金甲的猛士一样,那金甲大汉突然间朝着张羽裂开了大嘴,笑道:“好小子!够胆!”说完整个人的身形瞬间就变得虚幻起来,然后一点一点的消失在了张羽眼前。 陈琅在原地等了好一会儿,却发现张羽似乎是一点点变化都没有,整个眉头都拧成了一个川字,心道:“难道终究还是失败了?” 正当他准备提醒张羽小心的时候,一只鬼魂突然间出现在了他的面前,那惨白的脸和他几乎就要发生一个亲密接触了,吓得陈琅心跳都快了几个节奏。他右脚后撤了一步,然后右手捏成天拳印,直接打向了那只鬼魂的面颊。 怎么触手之处却是一团虚无,就好像是千斤重拳打在了一团棉花上一样,一点效果都没有。那鬼魂仅仅是慢慢散开,然后又重新聚合在了一起,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再次朝着陈琅扑了过来。 “想要请神?你以为是这么容易的吗?如果你刚刚是让这小子玩儿神打,找一些山精野怪上他的身,估计我现在还会麻烦一些,但是你竟然请的是神将,那可就不同了。没有灵躯,这种事情的成功率简直微乎其微,就算是你们命运不堪吧,今日就是你们的死期!”姚老头还为刚刚的事情捏了一把冷汗,此时知道陈琅失败了,立刻就让手下的鬼魂全都冲了过去,想要彻底的断了他们两个人的希望。 陈琅也发现这个姚老头手下的鬼魂们可远远不是之前那个姚老头手下的野鬼能够比得上的,相较之下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原来的那家伙搞出来的鬼魂,不过是一些民间游荡的散魂而已,轻而易举的就被自己给收复了,甚至不用专门的施展符咒和术法。 但是现在这些可不一样,自己刚才明明使用了天拳印,却连一点效果都没有,心中顿时也紧张了不少。他心中默默念叨:“我是天目,与天相逐。睛如雷电,光耀八极。彻见表里,无物不伏。急急如律令。” 同时他的两指在眼前一抹,等到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仿佛能够洞察一切一样,在四处粗略的一扫,心中已经有了定数。 “身披藤甲,果然不是普通的鬼魂吗?竟然是从战场万人坑里面找出来的鬼兵!还真是小瞧了你这个老家伙了!” 陈琅嘴上骂着姚老头,手里面也不停歇,取出最后两张符之中的一张,凭空燃尽,然后右手捏住了灰烬,喝道:“急急如律令!” 只见陈琅右手食指中指弯曲,并且用大拇指指关节顶住了那两根手指,无名指和小拇指挺直,赫然是气门九遁之中的金水鬼遁手印。金水相交主鬼道,对付这些来自无间炼狱的鬼兵自然是最有效不过了。 他一个侧身躲闪过其中一只鬼兵的扑咬,然后闪到他的身侧,鬼遁印猛击对方的肋下,竟然是生生的将这只鬼兵打穿,然后等陈琅抽出右手以后,这只鬼兵已经彻底的烟消云散,足以见鬼遁手印威力之大。 姚老头知道这样一个个的上去根本就伤害不了陈琅分毫,干脆也默默念动口诀,驱使所有的鬼兵分成两拨,朝着陈琅还有张羽两人一拥而上。同时自己也和崔大牙慢慢的退到了一边,免得受到鬼兵阴寒之气的波及。 崔大牙看陈琅这样不断地反击那些鬼兵的进攻,心里面也是没底得很,连忙问姚老头,道:“姚先生,您的这些鬼兵能行吗?” “当真是小瞧了这个臭小子了,没想到年纪不大,术法手段这么高明!这些鬼兵是当年我经过辽东的时候在一个古城遗址收服的,听说还是当年高句丽贵族麾下的军士,怎么也算是古战场上的百战死士了,没想到一时半会儿竟然还拿不下他。 不过这小子虽然本事不小,但终究也还是一个人,精力,体力都有限。等到他打不动了的时候,就是我们要他们命的时候。不过为了确保万一,你也得让你手下的人多盯着点,是时候让他们进来了,先让他们在楼下等着,等事情差不多了就让他们上来处理!” 姚老头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仔细的看着动作变得越来越慢的陈琅,然后露出了阴笑,喝道:“先把那个姓张的小子干掉,然后再合力对付那个小道士!” 可能是因为之前请神失败的缘故吧,张羽的状态似乎很不好,整个人的动作变得非常的迟钝,完全和正常情况下的水准不一样。现在的他,根本躲不掉那些鬼兵的攻击,甚至是在自己动手反抗的时候也只能够看着自己的拳头从这些鬼兵的身体中穿过,却造成不了一点点的伤害,反倒是自己的状态变得越发的萎靡。 一边的陈琅也早就发现张羽这里的情况越来越危险了,正努力地想办法朝他那里靠近,可是每当自己就快要感到张羽身边的时候,总会有一两个鬼兵不要命一样冲过来阻止,将自己逼退。 看着姚老头那一脸得意的笑容,陈琅恨不得直接召唤五雷神咒将这里的所有鬼魂连同姚老头崔大牙一起干掉。只可惜自己到底是有些过于自信了,明明身上带着的符咒不足,竟然还敢这么来找他们谈判。不过谁又能想到这个家伙竟然还有这些奇怪的鬼兵呢,要是换成了之前的那些游魂野鬼,陈琅可一点都不担心。 “他妈的,有本事冲道爷我来!欺负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普通人算什么本事!你就不怕因果缠身么?”陈琅看着因为身体越发虚弱而倒地的张羽朝着姚老头他们骂道。 姚老头桀桀的笑了两声,说道:“因果?就是你用来害死我弟弟的手段吧?我可不怕,要是那姓张的小子死了,也是因为经受不住这些鬼兵的阴气侵扰而是,反正动手杀人的不是我,是这些鬼兵,难道我还要担心有因果加身吗?哈哈哈!” 陈琅心中大惊,知道事情已经到了危急存亡的关头了,也不敢再这么放任不管。拿出了最后的一张黄符,将它如同飞箭一样扔向了已经倒在地上的张羽,嘴上念起了护体金光咒,心想至少要保住张羽的性命才行。 可是谁知道那黄符才刚一接触到张羽的身体,就如同一粒迸溅到一棍干柴上的火星一样,瞬间产生了让人意想不到的效果。 七八个正趴在张羽身上撕咬着张羽魂魄的鬼兵瞬间就被一阵金色的气浪震开,然后就看到张羽那已经因为受伤而残破的灵魂在金光的修复下迅速地恢复起来。仿佛是有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一样,张羽竟然一下子从地上站了起来,吓得一群鬼兵不敢轻易的靠近。 “什么情况?这可不像是金光护身咒的效果啊!”陈琅看着站在那里的张羽,甚至能够从他的双眼之中看到一丝金光。 第六十五章 金甲神将,山东秦琼 突然起来的张羽双眼泛着金光,扫视了一圈周围的鬼兵,突然间露出了一丝冷笑,说道:“俺当是什么东西在这里聒噪呢,原来是当年辽东城下的高句丽士兵啊,正好,按当年攻城之战未能建功立业名扬天下,今天就来和你们算算这一笔账!” 陈琅甚至能够清楚的看到,有一股淡淡的金光正附着在张羽的全身,他可以确定,那绝对不是自己之前给他施展的金光护身法咒,而是一种从体内发散出来的能量。他此时是开了天目心眼的状态,所以立刻就在张羽的身上找寻起了这团能量的根源。 最后,他的目光锁定在了张羽绑着夹板和绷带的那只左臂,然后露出了一丝微笑,果然还是成功了啊!拖了这么久,吓得自己还以为真的要穷途末路了呢。 几乎是在所有鬼魂的注意力都被张羽那里的异变吸引过去的时候,陈琅双手在胸前一拍,将右手上符咒的力量一分为二,两只手都结成了鬼遁手印。随后腰部用力整个人拔地而起,转了一大圈,双手所过之处,瞬间打散了三四只鬼兵。 既然张羽那里不用自己担心了,那陈琅也可以完全放开了,只可惜现在身上一张符箓也不剩了,不然的话还可以应对的更加从容一些。他咬咬牙,狠下心咬破了自己的舌尖,顿时觉得舌头前端一阵麻木,心中无奈的想着,估计要有这么几天不能好好吃东西了。 他一口舌尖血喷在了面前冲过来的一只鬼兵身上,瞬间就让那鬼兵身上激散起了阵阵青烟。也就是这个时候,陈琅直接来了一招二圣八门,双掌猛地拍在了那鬼兵的太阳穴位置,硬生生的将它打得魂飞魄散。 “用舌尖阳血加持鬼遁手印的威力?这些鬼兵怕是不够了用!” 姚老头实在是没想到场面会突然变成这样,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咬了咬牙,骂道:“糟糕,棋差一招!还是得用自己的本命炼鬼吗?” 说完他也瞬间从身上摸出了一个细长的竹制长管,然后有些不舍的生生掰断,道:“阴风吹,阴鬼出,鬼魂过处留不住!摄人魂,勾人魄,炼鬼诛心无人破!饮其血,啖其肉,尸骨无存不能活!” 只见他话音刚落,就有一团团黑气从那竹管断裂的地方钻了出来,然后渐渐的弥散在整个楼层之中。那些鬼兵才刚一接触到这些黑气,身形立刻就变得狰狞起来,原本虚幻的身体最后直接变得更加强壮,手上也长出了长长的指甲,仿佛一个个锋利的小刀片一样。 而且不仅仅是这些,那团黑气在半空之中一分为二,然后又二分为四,四分为八,最后直接出现了十六只形态各异的黑影。 陈琅眉头一皱,看向了这十六只本命炼鬼,额头都渗出了冷汗,骂道:“真是祸不单行啊,这些鬼兵已经足够麻烦了,现在不单是能力加强了,还多出来这么多更加棘手的本命炼鬼来,还让不让人活了!” 然后他将目光看向了之前就一直很不对劲的张羽,心中有些着急,怎么还不好?明明神光都开始自内而外的发散出来了。总不能就是为了防止那些鬼物靠近他吧?那么这次请神请得也太鸡肋了些吧?亏他还是大唐名将,就不能施展一些神威吗? 他的这个想法才刚刚冒出来,他就发现张羽竟然慢慢的转过头来看向了他,他的眼睛里面带着精光,仿佛能够看穿陈琅的内心。 张羽朝着陈琅摆了摆手,说道:“年轻人不要着急,如果压不住性子的话,在战场上很容易没命的。当初和我一起纵横沙场的很多人都吃了这个亏,说到底,还是知节最懂得做人,当初一群弟兄,就他活得最久了!” 知节?难道是程咬金?他的下场确实不错,混世魔王啊!不过现在也不是你怀旧的时候吧,陈琅凝神戒备着身边的一群鬼兵和天上飘着的十六只本命炼鬼,朝着张羽喊道:“好歹也是护卫百姓多年的门神了,这一次就不能帮帮忙吗?先把意识还给我这个朋友帮我们解围行不行?” 张羽嘴角微微上扬,笑道:“好吧,虽然这小子灵躯未成,还不能发挥出我在他身上的这缕神识的全部力量,不过发挥出六成应当是没有问题的!从贞观元年以后,我就因为气血亏损久病缠身,到死都没能再上一次战场,实在是憋屈得慌!那这一次,我就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叫做大唐威严!” 张羽说完这句话之后脸上的神色一变,他眼中的尽管变淡了,但却没有消失,而是从外放变成了内敛。他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兴奋,没有看陈琅,但是却说道:“陈琅,我突然间觉得自己全身充满了力量,而且,而且好像一直有个声音在脑海之中回响着,他一直在对我说四个字。” 说到这里,他一把扯掉了自己左臂上面的绷带和夹板,然后将两截夹板分别握在两手之中,露出了一丝狞笑,道:“他跟我说,战个痛快!” 突然间一声暴喝,声如洪雷,张羽手中拿着的两截夹板瞬间染上了一层金辉,就仿佛是两根金色的锏。张羽整个人竟然反过来朝着一群鬼兵扑了过去,一个鬼兵想要上前阻拦他,却被他手中的两根夹板瞬间贯穿自己的身体,然后一左一右被撕成了两半,消散在了空气之中。 这只倒霉的鬼兵没有成功的阻拦张羽,而且他的去势也没有受到丝毫的影响,反倒是刚刚那只鬼兵的消散刺激到了他的神经,他的脸上兴奋之色越来越明显。犹如虎入羊群,手上两根如同金锏一样的夹板大开大合,所过之处必然会有鬼兵魂飞魄散。 他的勇猛让在场的所有人,包括那些鬼兵们都感到震惊。甚至都不用已经看得愣住的姚老头去指使,所有的鬼兵就自发性的结成阵型,手上凭空慢慢出现一根根长矛,朝着张羽冲了过去。 见他们结阵出击,陈琅也想上前去帮忙,却发现姚老头竟然主动挡在了他的面前,露出了一个阴沉到了极点的表情,说道:“我不管你事情了什么神将下凡,今天他死定了!包括你在内,一个都别想跑!” 十六只本命炼鬼呼啸而下,将陈琅围在中间,周围弥散出来的阴气已经能够远远地让陈琅感觉到脊背发寒,这到底是何等沉重的阴气? 陈琅脸色微变,然后似乎是感觉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猛地一个后撤步,接着便感觉到一阵劲风贴着他的鼻梁擦了过去。险而又险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确定了没有留下伤痕之后他才缓缓的说道:“好家伙,十六个本命鬼,里面竟然还有能够逃过我的天目朝我发动攻击的,你这老小子本事不差啊! 胡黄白柳灰,东北五大家仙你倒是都凑齐了啊,山精野怪你也凑了不少啊,如果我没算错的话,刚刚暗算我的是草本精吧。都是一些成精了的魂魄,也真是难为你能够找到这些死去的精怪来,这些东西成了炼鬼之后确实是比一般的鬼魂厉害上许多。 只是,你真的就以为这些东西能留的下我?” 姚老头阴沉沉的说道:“怎么?手上一张符也不剩了,你还能说出这样的大话来?我承认你的本事远在我之上,但是你现在只有一个人,受死吧!” 姚老头的眼神瞬间变得凌厉起来,十六只本命炼鬼几乎是一拥而上,想要在一瞬间内要了陈琅的命。 不远处的张羽正在和一群鬼兵厮杀,此时虽然还占据了上风,但是一时间竟然也腾不出手来救援陈琅。只见张羽脚下一发力,纵身一跃,凌空飞起一丈多高,想要直接从上方越过这些鬼兵的包围。手中双锏一个横扫,正对着姚老头的后脑,喝道:“孽障受死!” 只听见当的一声脆响,一个黑影突然间闪身到了姚老头身后,手上拿着一个三尺多长的钢叉,结结实实的当下了张羽打下来的致命一击。只是张羽的力道过大,而且那一下还是带着秦琼身上的神力,那黑影手中的钢叉瞬间就被打成了两截。张羽另一手的金锏顺势而至,猛地抽打在了那黑影身上,直接将他抽飞了出去。 不过也因为这么一下耽搁,瞬间又有三个黑影朝着他冲了过去,将他再次挡了回去。在加上身后随之而上的鬼兵们,张羽不得不再次陷入鏖战。不过比起这些,他更担心陈琅的安危,因为此时的陈琅已经完全被那十多个黑影炼鬼缠住,从外面甚至都看不到他的身影了,只能看到一团漆黑。 “陈琅!你别死啊,等我,我就这来!”张羽一边厮杀一边朝着那边赶去,尤其是当他想起自己刚才请神没起效的时候,陈琅将手上的最后一张符咒施加在了自己身上的情形。可以说如果不是刚才那一下子,自己可能撑不到那缕神识融于自己的身体之中。 为了能够更快的冲过去,他甚至完全放弃了防御,拼了命的朝着陈琅冲过去。 第六十六章 又见面了,城隍大人 “呵呵呵,你当真以为没了符咒我就死定了吗?” 那是陈琅的声音,他还活着?张羽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但是随后他便感觉到自己的后背仿佛是被什么东西刺中了一样,一阵钻心的疼。 他下意识地回头,却发现自己的腰间正插着一根漆黑的长矛,上面还弥漫着一层层的阴气,不断的侵蚀着自己的身体。伤口传来一阵阵刺痛,虽然张羽身上的金光在不断地反抗着这股阴气的侵蚀,但是却见效甚微。 张羽咬了咬牙,回首一击将那个鬼兵的头直接贯穿,然后捂着伤口连退了好几步。他喘着粗气,盯着这些鬼兵,却听见自己的脑海之中再次传来了一个浑厚的声音:“果然是不完美的灵躯啊,竟然只发挥出了不到五成的力量,小子,某将力量借给你不是让你去丢人现眼的,想当年打洛阳王世充的时候,某身受数十道重创还不是照样杀得敌人胆寒!” 似乎是有些恨铁不成钢,那个声音继续说道:“你要记住,你身上有俺给你的力量,你就不用怕这些杂兵。当初那么多名将猛人都没要得了我的命,光凭这些家伙根本还不够资格!战场杀敌,讲究大开大合一往无前,你的气势越足,敌人就越恐惧,你只管杀,不要想着救人的事,杀光这些家伙自然就把人给救了!” 张羽听了之后心里受到的震撼可不小,因为就在刚刚那个声音和他说话的瞬间,他的眼前仿佛是走马灯一样,瞬间出现了无数血染疆场的情形。而且还是以第一人称的视角看过去的,无数的士兵朝着自己冲杀过来,自己马上提枪,马下用锏,几进几出,愣是杀得这些人再也不敢靠近半分,好不痛快! 他的心跳越来越快,脸上也越来越兴奋,身上的金光竟是瞬间大涨了好几分,生生的将那阴浊之气给打得四散。 与此同时,已经被数十只炼鬼包裹成了一团的陈琅声音也传了过来:“请神的力量来源有两处,一份在你自己身上,是你的内心,你的内心战意越强,这力量就越强!还有一份就是来自于我身上,因为是我给你施加的法术,所以只要我没事,只要我能够继续维持住,你的力量就不会枯竭! 这些炼鬼虽然用阴气包裹住了我的身体,但是我已经在他们出手前用了龙虎宗金光咒护住了身体,他们现在根本伤不到我。但是我支撑不了太久,最多三分钟,这次请神的的时间限制就要到了,你要抓紧!” 知道陈琅无恙,张羽身上的金光第三次暴涨起来,似乎是想要在最后有限的时间内尽可能多的对敌人造成伤害。 姚老头知道事情不对劲,连忙给崔大牙使了个眼色。 崔大牙会意,冲到了窗边,朝着楼下围拢过来的一群人喊道:“都他妈的给老子上来帮忙,干掉这两个小子!” 可是楼下的人似乎并没有着急上来的意思,反而是人群之中传来了嘈杂的议论声,然后就看见这群人突然间好像是发现了什么一样,纷纷聚拢到了一起,正对着外面药厂大门的位置。 随后崔大牙就看见远处有人影正在迅速的靠近,并且人数可不比自己这一边的少,估计得有二三十个,每一个人手里面都拿着家伙。有的手里面拿着废弃的水管,有的拿着长棍,还有西瓜刀和铁链。 崔大牙心中大骇,这到底是哪里来的人?怎么之前安排在楼下放风的手下没有发现? 其实他哪里知道,楼下负责看守的那个光头早就被陈琅他们使小手段吓跑了,哪里还等到后来两帮的人手聚集过来啊。 崔大牙的手下前脚刚进来,后脚外面守着的刘云就去通知了张援朝。知道了要厂里面要打起来,张援朝立刻就让人马抄上家伙冲了进来。 见到带头的两人正是当初打掉了自己门牙的张援朝,崔大牙也是气不打一处来,顾不上楼上的事情了,立刻对着楼下喊道:“都给老子上,把这些来找茬的给老子废了!打死不论,到时候老子给钱安排你们跑路!” 楼下的也都是一群打架斗狠的混子,听说了有钱拿还不用担心后果,自然也都是拿着武器冲了过去。两帮人顿时就打成了一团,场面那叫一个混乱啊,不过值得一提的是,张援朝和张进社两兄弟虽然是生意人,但是看他们打起来动作狠辣,倒是连连撂倒了五六个冲过来的混子。 如果是陈琅看到了这个场面,估计又要怀疑他们之前到底是不是本本分分的做生意了。 崔大牙脸上表情焦急得很,回头看了一眼姚老头,喊道:“他们带人来了,楼下已经打起来了,咱们得抓紧了!” 姚老头也没想到对方的准备也不差,楼下既然僵持住了,那么楼上的成果就能够起到决定性的作用了。当时他也不敢再留手,见陈琅那里还是久攻不下,一群炼鬼愣是久久不能突破他身上护身法咒的防御,干脆也不管不顾了。他自己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拿出了七根长长的银针,一下子扎进了自己的头上几个穴位之中。 银针刺穴,针才刚入体,姚老头的双眼就立刻变得赤红,明显是血液冲入得过多而导致的。而且还不仅仅是这样,原本他就因为阴气缠身而苍白的脸瞬间变得青黑,仿佛是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黑气。 “以我精血为引,敕令炼鬼!喝!”姚老头的鼻孔和嘴角满满的溢出了鲜血,嗓子也变得嘶哑,吼出了这一声。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陈琅能够明显的感觉到缠着自己的这几只炼鬼身上的阴气瞬间变得浓郁起来,自己护身的金光正在一点一点的被这些阴气腐蚀掉。他心中大骇,暗骂道:“这个老东西,不要命了吗?本就是个短命的面相,能活到现在已经能偷笑了,竟然还敢用精血去供养炼鬼?不怕气血亏损而死吗?” 不过转念一想,现在可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担心姚老头会不会猝死还不如担心一下自己现在能不能活着离开的好。 舌尖血倒是能破这些炼鬼的阴气,但是自己之前已经用过了,就算自己是道士,最快也要等到七天后才能在用一次,更何况自己现在舌头还是麻木的呢,再咬一下估计也没什么效果了。况且身上现在也没什么符咒,想要用符箓加持道法竟然也是做不到了。难道真的要等死吗? 正当一股阴气穿过金光附着在他身上搞得他觉得头晕眼花的时候,就听见耳边响起了一声大喝:“贼子敢尔!” 唰的一下子,陈琅眼前原本是被这些炼鬼遮住了的,是一片漆黑,但是现在却能看到一丝光亮,只见张羽全身上下的衣服已经破损了好几处啊,金光修复他伤口的速度已经跟不上他增加新伤口的速度了。 张羽身上的金光渐渐暗淡了下去,咧着嘴喘着粗气,骂道:“喂!陈琅,你怎么没撑住啊?我刚刚那边都快解决了,突然就觉得力量跟不上了,幸亏我已经冲到你边上了,不然真的就糟糕了!” 陈琅脸色苍白的说道:“是啊,幸亏你来得及时,不然阴气入体,我的道法就要被破开了,到时候请来的神在你身上待不住,咱们两个都得死!” 话音刚落,张羽身上的金光彻底地消失,虽然因为请神的原因他的左臂已经恢复了行动的能力,但是此时两手上面拿着的夹板没了金光的加持,已经彻底化作了齑粉。 几十个鬼兵才不过几分钟的功夫,就已经被张羽杀得只剩下五六个了,刚刚过去围杀他的三只炼鬼也已经彻底的消散,就连姚老头的状态也是一副快死的样子。不过就算是这样,他还是露出了一个极为难看的笑容,笑道:“你们两个还真是难办啊,竟然折损了我这么多鬼兵,还有四只炼鬼。哈哈,不过现在你们应该已经没有后手了吧,我看还有谁能救得了你们!” 确实,崔大牙这时候也感到胜券在握了,楼下虽然打成了一团自己这面没人能上来帮忙,但是也拖着没让对方的人冲上来,现在楼上这里自己这边明显占着优势,感觉已经赢定了。 姚老头脸色一沉,喝道:“未免夜长梦多,还是得先干掉你们两个才能确定安全啊!动手!” 十二只炼鬼瞬间出动,冲向了相互扶持着的陈琅和张羽两人。 张羽眼睛不自觉的闭了起来,像是在准备迎接死亡的到来,反倒是陈琅嘴角突然上扬,伸手用一根木刺戳破了自己的中指,一滴鲜血顺着指尖滴落。 “城隍老爷,卫大人,这里阴邪之物众多,鬼兵,山精妖怪的魂魄都有,在您的管辖之内这样作乱,难道你不应该出来管一管吗?你可别忘了,我这个人喜欢到处说话,要是死后去阴司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或许对您可不太好啊!” 陈琅说完这句话,那十二只炼鬼瞬间就被一阵气流震得连连后退,一个身穿青色长衫的中年文士凭空出现在了陈琅面前,一脸不爽的表情,怒道:“你倒是玩儿的挺狠啊,都到了这个地步了,还不忘了拖我下水?中指血也是至阳,你怎么不用来干掉一只炼鬼呢?” 第六十七章 腹背受敌,落荒而逃 这个中年文士可不是别人,正是当初在张家院子里陈琅开坛做法请上来的青山县城隍卫兴阳。 对于卫兴阳刚刚的问题,陈琅咯咯地笑道:“那怎么能随便用呢?中指血也不能重复使用啊,七天一次,要是随随便便拿来干掉一只炼鬼,之后的那些家伙我可就真的没办法了,倒不如,用来请城隍大人来帮忙,这可比一滴血杀一只鬼靠谱多了!” 周围一圈的鬼怪看到来了一个城隍,谁也不敢再往前走上一步,甚至有几个还想要找机会溜走。却不料整个楼层都被卫兴阳带来的鬼差们把守住了,根本就是无处可逃。几个鬼兵本就灵智不如那些炼鬼们,见状就想要硬闯。 却不料鬼差数量众多,一时间十七八个鬼差一拥而上,手里高举着水火棍和锁魂链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打。五六个鬼兵哪里吃得消这顿打,每一分钟的功夫就全都魂飞魄散了。 听到附近有声响传来,张羽估摸着暂时没了生命危险之后,这才缓缓睁开了眼睛,正好见到了那个讨厌的城隍卫兴阳就这么站在自己面前,也是不由得退了两步,疑惑地看向了陈琅,似乎是在询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琅没有回答他,而是挤出了一丝笑容看向了卫兴阳,说道:“城隍大人应该是早早的就来了吧?” 卫兴阳仅仅是县一级别的城隍,还不至于管到泸州市里面的事情,他出现在这里已经是属于越界的行为了,只是没想到竟然不是因为陈琅的召唤而来,而是主动跟过来的。这就更加让人感到奇怪了。 姚老头脸上露出了紧张的神色,他收服鬼魂作乱,这在阴司本就是触犯了律令,现如今就连城隍都上来了,自己刚刚还眼睁睁的看着手下的鬼兵被鬼差打散了魂魄,自然是害怕的不得了,担心受到牵连变成死路一条。连忙跪在了地上,喊道:“城隍大人饶命!” 崔大牙见无所不能的姚老头都跪了下来,也跟着跪下磕头,喊着:“城隍大人饶命!” 卫兴阳仅仅白了他们一眼,然后就接着对陈琅说道:“你这个年轻人还真是会说笑,本县只是青山县城隍,如果不是你用中指至阳之血召唤的话,我又怎么会出现在这泸州境内呢?” 陈琅指了指这四周几乎快站满了的百十来号鬼差,问道:“我刚刚只是用中指至阳之血念了咒,敕令附近的城隍出来荡平这些阴魂,本以为会叫来泸州市的留守城隍呢,却没想到把您给叫来了,难不成,您是带着一帮手下出来泸州公干了? 我现在精力不济,可没那么大的把握请来市里的城隍,我有一个猜想,不知道说的对不对啊?要不城隍大人您听听,然后指正一二?” 也不管卫兴阳是不是打算继续,陈琅便自顾自的说道:“当初在青山县张家一别,您就已经悄悄的关注了我的行踪。正好今天晚上我约了这两个家伙一起谈判,到后来矛盾激化,他们控鬼杀我,却一次次的被我化解,您老正好也觉得我在阳间有些碍眼,有碍于身份不好出手处理我的事情,便想着借刀杀人?” 卫兴阳脸色一变,干笑道:“此话怎讲?你无凭无据的,可不要污蔑本城隍啊!” 陈琅呵呵了两声,说道:“没错,我确实是无凭无据,不过卫大人您的运气实在不怎么好,想借着这个老头的手要我的命,但是因为你不放心,担心我死后魂魄入了阴司会翻前面的旧账,把你的事情说出去,所以你就暗中观察着,你想确保我死后会被这个姚老头做成炼鬼,又或者是被他打得魂飞魄散。 之前从一进这个药厂的时候我就觉得奇怪,就算是一个风水不太好的地方,也不至于有着这么重的阴气啊。况且不像是那些鬼魂的阴气,倒像是鬼差的阴气。起初我还疑惑呢,怎么难道是泸州地界的鬼差们要帮忙替天行道处理一下这里的问题吗?可是当我发现姚老头他们还是好端端的等我们的时候我就觉得事情不对了。 尤其是后来我请神的时候,明明可以确保神将的神识顺利地进入张羽的身体的,却奇怪地受到了一些阻挠,只是后面耽误的时间有些长了。不过也幸好张羽这家伙的运气好,在魂魄被咬的支离破碎之前完成了融合,不然的话,估计连投胎都做不到了。 而且后来的事情也可你脱不了干系,虽然我没了符咒在手,想要一心二用一边维持张羽请神一边对付这些炼鬼有些麻烦,但是也不至于会被鬼魂一拥而上缠住身体。除非,有人暗中动了手脚,帮助这些炼鬼躲过了我的护身法咒。 再有就是,就在这些鬼魂缠着我的时候,我似乎是感觉到了一股很熟悉的气息,就像是当初在张家你第一次出现的时候的气息一样,所以我就大胆的推测,你一定就在附近。再后来,只要我用中指血昭告天地,让你的隐身法咒失去作用,你就不得不现身相救了。” 陈琅竖着耳朵聆听了一会儿,继续道:“楼下的动静已经停了,应该是您手下的鬼差迷了那些人的原因吧,毕竟是人多眼杂的,万一要是造成社会恐慌可不太好。为了逼您出手,刚刚那滴血我使了些手段,就如同我之前说的,那是为了破您的掩藏手段,但是却不仅仅是这一个功效。 您是阴司挂了号的城隍,行走跨界什么的也是要高备上一级的府城隍的,估计您是贵人事多,一时间忘记了,所以呢,我就帮了您一把,把这事情上报了过去。用的既然是至阳之血,那必然上报的东西也不少了。 嘿嘿,我跟上头说过了,您卫大人兢兢业业,知道本县有人在泸州地界受了冤屈,所以亲自出手要救人于水火。眼下这里这么有多的阴魂鬼怪,要伤害我们两个普通的小老百姓,相信您一定不会放任不管的吧。” 卫兴阳一听陈琅的话顿时大怒,指着陈琅说道:“你这小子,当真可恨,你真的以为我不敢杀你吗?” 陈琅笑着摆了摆手,说道:“我相信您不会动手杀我的,相反您还会保护我们,帮我们好好的惩罚这些操控规划的坏蛋!您也别怪我,这不是担心您因为之前的一些小恩小怨的记恨我吗?不过现在府城隍大人已经知道了您来了泸州,也知道了我们现在的情况,如果你不愿意帮忙,到时候上面怪罪下来,这对您也不好不是?” 卫兴阳被陈琅这一番话气得说不出话来,明明是恨不得亲眼看着姚老头把他打得魂飞魄散,现在竟然还不得不出手救他,真的是气得七窍生烟。 一边的张羽是从头打为听完了陈琅的话,不由得暗暗竖了一个大拇指,如果不是现在的时候不合时宜的话,他真的想要说上一句:“陈琅你他妈真的是个天才,而且还是一个非常狡猾的天才!” 可不是吗?这么深的算计,跑去道观当道士真的是太可惜了,这要是混商场或者混黑道,那妥妥的是一方大佬啊。看来自己之后那一年的时间要是跟他出去也不用担心被别人骗了,只要担心别被他骗了就行。 他们这边说话说的倒是好好的,谈到最后卫兴阳虽然很不情愿,但是还是答应了下来,愿意帮忙。可是对于姚老头他们那里可就不是什么好消息了,本来对付陈琅他们呢,就已经花了太多太多的功夫了,现在好不容易占了上风,又来了一个城隍和一群鬼差在,这还怎么玩? 崔大牙有些不明白的凑到姚老头身边,问道:“姚先生,刚刚到底是什么情况?这眼下我们该怎么办啊?怎么那两个小子竟然和这个什么城隍扯上关系了?” 无奈的摇了摇头,姚老头叹道:“看来事情到最后一直都是掌握在这家伙的手里的,咱们算是没希望了!别想着怎么找他们的麻烦了,想着怎么保命就行了!” 他这边才刚刚抬起头想要看看该怎么逃跑,就发现卫兴阳正用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看着自己,心里面顿时一慌,连忙开口求饶:“城隍大人饶命啊,小人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不过卫兴阳可不睬他这一套,叹了口气说道:“你说你,如果当时就全力以赴的话,不就用不着到这个地步了吗?算是咱们都比较倒霉吧,不过,至少你比我要更加倒霉啊!操纵鬼怪害人,行凶做恶,逆天而行,你伏法吧!” 姚老头哪里肯乖乖的等死,虽说不敢直接和城隍硬碰,但是对付一些鬼差然后逃命应该还可以。他当下也顾不上身后的崔大牙了,瘦弱的身子突然间像是爆发出了无限的潜力一样,瞬间冲向了窗口,想要夺窗而逃。 见他逃跑,崔大牙也想要跟过去,却听见姚老头喊道:“你帮我挡一会儿,你是活人,又没有纵鬼的本事,城隍也拿你没办法!”说完之后再不多言,纵身一跃,跳出了窗外。 第六十八章 逃了一个,抓了一个 为了保命,这老头子也算是无所不用其极,竟然把自己所有能够操纵的鬼魂都放了出来,就是为了给自己开出一条路来。 可是到底是年纪大了,这窗口距离地面虽然只有两层楼,但是厂房的楼层普遍要比住宅的楼层要高上许多,怎么也有七八米的落差。这么情急之下纵身一跃,等落地的时候姚老头的一条腿已经摔得彻底的扭曲了。 他根本顾不上惨叫,呜咽着咬破了自己的中指,将一滴中指血点在了自己的眉心,然后找来了一只阴魂,直接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面。那鬼魂似乎非常的不情愿,不过胳膊拗不过大腿,最终她还是被塞了进去。 只见姚老头脸上痛苦的表情渐渐舒缓,眉间那一滴鲜血也渐渐淡化下来,最神奇的就是他的那条伤腿。明明已经方向扭曲了,最起码也是粉碎性骨折,但是现在竟然嘎啦嘎啦的慢慢恢复到了原位。 此时站在窗边的张羽和陈琅是亲眼看到了这神奇的一幕,张羽是一脸的疑惑,不解的问:“他的腿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间就好了?难道他也会请神?” 对于刚刚经历过请神的张羽来说,他之前也是被打断了骨头,就是依靠着请神上身,借助神将的神识来修复自己的骨骼的。所以当他看到姚老头这样的操作之后,他脑子里面冒出来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这个。 陈琅听完后则是皱着眉摇了摇头,说道:“他不是请神,和你的情况不一样,他这是请鬼。或者,更确切地说,他这是强行把鬼魂引入到自己的身体里面,然后用鬼魂来承受自己受到的伤害,并且恢复自己的伤势。 不过这个东西的代价有些大,自己阴气入体损耗阳气不说,还会连累到帮忙修复伤势的鬼魂,代价是形神俱灭。比起你那请神的互惠互助,这可差的太远了,算是拆了东墙补西墙吧。不过眼下这个情况,他除了这个办法,也没别的法子了。” 说着,他指了指楼下四面八方涌过来的鬼差,说道:“这么多鬼差,以他犯下的罪行,被抓住的话几乎就得在阴司受几辈子的罪了。不用这种方法,他可逃不掉。” 姚老头缓过了劲儿,立刻朝着药厂外面逃去。但是好像也没起什么效果,毕竟两条腿跑步的老头子速度再快也比不上一群飘着的鬼差。陈琅是亲眼看着无数的鬼差如同潮水一样蜂拥而上,瞬间就把姚老头前前后后的去路给堵死了,但是却并没有进行围杀,这就让陈琅感到非常的疑惑了。 他看向了一脸漠然的城隍卫兴阳,笑道:“卫大人是打算演一出好戏给我看吗?围而不杀,你难道是在等机会让他溜走吗?” 卫兴阳一摇折扇,云淡风轻的说道:“你之前那滴血告知天地只是为了让我救你们的命而已,我已经做到了,你们现在不是好好的吗?那我还那么费心费力地干什么?能抓得住这个老头子自然是好的,但是如果抓不住的话,我也没办法啊,哈哈哈!” 听他这么一说,张羽顿时就不乐意了,反驳道:“你好歹也是一个城隍,遇到这样的伤天害理之人,你就应该除恶务尽才是啊,怎么能这么消极呢?你们阴间难道就没什么上访功能吗?遇到你这样消极的官员,就应该有人去告发才对啊!” 似乎是故意不想给卫兴阳好脸色,陈琅也没有去阻拦张羽,而是放任着他继续说道:“这么一说还是我们阳间的政策好,当官就是要为人民服务的,你不愿意替老百姓做事的话,那还当的什么官儿? 你要是想自私自利,就有人去揭发你,就有人去制裁你。你懒惰,那就下去,让勤劳的人上来。你贪腐,那也下去,让清廉的人上来。你自私自利,那也要下去,让无私为公的人上来!” 一字一句,每一个都是诛心之言,张羽说的是痛快了,可是卫兴阳的脸色却是越来越差了。一张儒雅的面容此时已经憋成了猪肝色,手中的折扇也是被捏得几乎要被折断了,就像是要在这里直接打杀了张羽一样。 不过这些威胁对于张羽这样的性格似乎没什么用处,张羽完全没在怕的,反倒是直接用眼神瞪了回去,不爽的说道:“怎么了?说的实话还不行了吗?你要是不喜欢我这么说你用实际行动打我的脸啊!切,就知道瞎他妈的耍威风!什么鬼东西!” 卫兴阳被气得是七窍生烟,如果不是他现在已经是个城隍爷的话,估计还能被张羽气得再死上一回。 陈琅见说的差不多了,也知道见好就收,咳嗽了两声,说道:“城隍大人你也别生气啊,我这朋友就是个直脾气,你要是不愿意听,那就不听呗。反正咱们哥俩现在生命无忧也是多亏了您,不过您的真实想法我也能理解。 毕竟我手上有您的把柄,而您又不能出手干掉我,所以自然希望有人能够帮您代劳。这个姚老头和我们有恩怨,自然就是最好的人选,你也不用沾因果。所以您还是想找机会让他活着离开,反正您不是本地的城隍,这事情你装装样子尽个力就行了,其余的和您无关。 要是这个老头子之后能有机会东山再起,必然是要找我们的麻烦的,到时候说不定就能够得手把我给干掉。以我们现在的仇恨程度,他肯定是不会让我安稳的去投胎的,魂飞魄散都算是最轻的了。您说,我这么推断您的想法到底对不对?” 卫兴阳的脸色再次骤变,仿佛是被陈琅的话戳中了心事,他将手中已经被蹂躏不堪的折扇甩手一丢,重新幻化出了一把。等他再次摇起折扇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已经恢复了过来,就如同刚刚现身的时候一模一样。 他一脸欣赏的看着陈琅,说道:“你这家伙倒是非常非常的有意思,如果你不是在和我作对的话,我想我会更加的欣赏你的。或许,等到你百年之后,我还会安排你在我的手下做事也说不定呢。” 陈琅什么也没有回答,只是笑了笑,随后再次看向楼下操纵炼鬼和鬼差打成一片的姚老头。 和陈琅一样,张羽也没有继续理会卫兴阳,而是专注的看着下面的战局,这倒是把卫兴阳一个人给晾在了那里。他是气得想要跺脚,想要杀人,但是偏偏还什么都不能做。跺脚有失身份,杀人就更不行了,容易前功尽弃。 不得不佩服一下楼下混战之中的姚老头,虽然运气差了点,被陈琅坑了两次,但是实力确实也不差,也难怪能杀的了马王爷。仅仅是凭借手上剩下的十二只本命炼鬼,竟然能扛得住这一百来号鬼差这么长时间的围剿,确实有两把刷子。 不过这些鬼差也不是真的想要赶尽杀绝,陈琅看得可清楚着呢,明明至少已经有三次将姚老头拿下的机会了,偏偏全都不小心错过了,这真的是有够倒霉的。但是他既不瞎也不傻,当然知道那是对方故意的。 现在姚老头的炼鬼只剩下最后三只了,应该是已经是到了穷途末路了,不过就是这种稳赢的局面,竟然还被他硬生生的冲出了一个缺口来。仅仅是眨眼间的功夫,那姚老头已经跑到了药厂的大门口。 以再次牺牲两只本命炼鬼作为代价,姚老头总算是逃了出去。他跑出去以后连头都没敢回,狼狈不堪的逃到了一辆车上,迅速点火离开。而那些鬼差也仅仅是追到了大门口的位置便停下来脚步,然后慢慢的转过身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张羽不解的喊道:“怎么不追了?他就只剩下一只鬼护着了,稍微再加把劲儿就能将他绳之以法了,为什么要放他走?” 卫兴阳脸上露出了笑意,说道:“之前不是说过了吗?这里毕竟不是我的管辖范围,越界抓人有失规矩,再说了,你们俩现在也没事啊!既然事情解决了,那我也该走了!” 没有理会张羽的不爽,他对着陈琅笑了笑,说道:“你很聪明,之前猜的都没有错,我确实很希望你死,所以我给你留下了一个隐患,希望这个家伙能争点气,不要让我失望了才好。而且,我也想看看你有没有本事在不沾因果的情况下除掉这个隐患。” 说完,他便慢慢的消失在了陈琅和张羽两人身前,张羽还想追上去讨个说法,却被陈琅给拦了下来。张羽不服气的说道:“你就这么让他走了?你不是有他的把柄吗?告发他呀,这种人就不应该做城隍!” 对于气鼓鼓的张羽,陈琅也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那种事情在他刚上任的时候告发还有些用处,现在都过去快两百年了,能起的作用不大。而且,说不定真把他给逼急了之后,吃亏的是咱们!” 说着,他看了看哆哆嗦嗦的跪在地上的崔大牙,道:“至于现在,应该考虑考虑怎么处理这个家伙才对啊。” 第六十九章 恶有恶报,绳之以法 听陈琅提起了崔大牙,张羽这才想起来原来这里竟然还有一个家伙没有逃得掉,而且还是害得他们家最近一段时间特别惨的主谋之一。这下好了,终于把他给抓着了。 张羽正准备过去把崔大牙揪起来好好教训一顿,却听见陈琅在后面说道:“别着急啊,他现在被吓破了胆,身上也被那些鬼差的阴气给冲了个透,一时半会儿的估计也就只能跪在那里打哆嗦了。 咱们还是先下去看看你爸和你二叔他们怎么样了吧?一百多鬼差的阴气可不傻闹着玩儿的,时间长放着不管的话,估计得伤寒了!再说了,这天也够凉了,就这么躺着也得冻出病来!” “是是是是,咱们得快点下去,我爸他肯定也想亲自教训教训这个崔大牙!” 两人下去忙活了一会儿,不管是张家的人还是崔大牙的手下,都是一个个的检查了起来。发现他们两拨人身上除了刚才打架留下的伤痕以外,也没有别的伤口了,这才松了一口气。不然的话这么多人,光是想办法处理体内的阴气,这就得花上好几天的功夫呢。 “想办法全抬到楼里,外面风吹得这么狠,冻出个好歹就不好了!” 陈琅抬着张进社一边朝楼里面走一遍交代张羽,却发现此时张羽已经把张援朝给抬过去了,正准备往回抬第二个呢。 他无奈的笑了笑,到底和自己这个体力精力都消耗得不轻的人不一样啊,动作竟然这么快。 两人也是有私心的,虽然是将外面躺着的人都抬了进来,但也是分先后顺序的。都是跟着自己这边出来的人,当然要好好照顾了,一个个都给安排的宽敞的地方。等到这边的人全都安置好了之后,他们才开始拖死狗一样的把崔大牙的手下抬到楼里面,而且还都是随手一丢就完事了。 至于之后的事情,让他们自己恢复就可以了,非亲非故的也没必要多费心思。这还不是张羽提出来的,反倒是当道士的陈琅先说出口的。当时这可把张羽给雷的不轻,想要问什么原因,就听陈琅回了简简单单的几个字:仁至义尽,如有闪失,关我屁事。 等到差不多一个小时后,张援朝这边的人才在陈琅和张羽的照顾之下纷纷的醒转过来,张羽简单的给他们说了一下事情的经过,自动过滤掉了城隍出现百鬼夜行的情节,就说他们是因为打的太过激烈,加上这里阴气过重的原因才晕倒的。 张援朝看着被刘云带着手下绑起来的崔大牙,骂道:“这他妈的混蛋,当初只是简单的教训了你一下,谁让你他妈的没了人性要欺负人家孤儿寡母的?你这混蛋到时记得清楚啊,不但不知道悔改,还找人下黑手害死了我爹,今天老子就是活活打死你,也是他妈的替天行道了!” 崔大牙这时候哪里还敢再装硬气啊,早就哭的一塌糊涂了,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向张援朝求着绕,说自己当初是猪油蒙了心,良心给狗吃了,千不该万不该的做了这伤天害理的事情。而且是越说情绪越激动,最后是连连的磕着头,直到额头都破皮出血了都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张援朝也懒得看这种没骨气没人性的家伙,上去一脚把他踹到在了一边,骂道:“你他妈的还良心给狗吃了?就你做的那些事情,连狗都不稀罕去吃你的良心!别他妈的给老子磕头,受你这种败类的跪拜都他妈的有损老子的形象!” 刘云也是气不过,再加上之前还有几个手下到现在都下落不明,一时间来了脾气,招呼了两三个手下对着崔大牙就是一通拳打脚踢。 一边打还一边骂:“你他妈的当初不是还挺横的吗?说说吧,我们留在你们家附近的那几个兄弟呢?被你们弄到什么地方去了?要是他们少了一根汗毛,老子就要你们的命!” 崔大牙被打的鼻青脸肿的,最里面最后一个突出的门牙也给打掉了,此时是满嘴的鲜血啊。他流着血沫子,哭喊着说道:“我说,我说啊,别打了,再打就把我打死了啊!” 刘云交代手下的人停了下来,狠狠地推了他一把,吼道:“快说!” 崔大牙有些不敢言语,抬头悄悄地看了看流云几人的脸色,发现他们都是一脸的怒相,知道这回自己算是彻底躲不过去了,只能咬咬牙说道:“那三个盯在我们家附近的人,被我给抓住了,本来想打一顿就给放回去的,可是,可是——” 他说到了这里声音就停了下来,不敢接着往下说了。刘云当时就知道情况不会进,一巴掌扇在了他的脸上,将他整个人抽的差点在原地转上一圈,吼道:“你他妈的到底把我那些兄弟怎么了?” 他已经想到了最坏的可能性,但是他不愿意去相信,所以他希望崔大牙能够说出一个不一样的结果。可是,事与愿违,崔大牙低着头,用双手护着自己的脑袋,说道:“可是上头的人交代了,做事情要狠,要绝,所以,所以我就让人把他们给埋在了山里,他们,他们已经死了!” “什么!!!!” 众人一听这话都是大为震惊,好好的三个兄弟,竟然就这么被害死了,刘云气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他怒目圆睁,随手抄起了一根棍子就朝着崔大牙抽了起来,对他的求饶是不管不顾,刚开始崔大牙还能使劲儿的嚎着,可是到后来声音就变得越来越小。 如果不是张羽和陈琅上前拦着,估计崔大牙就能被刘云活活的打死在这里。 刘云打着打着就哭了起来,三十来岁的汉子,眼泪哗哗的往下淌,骂道:“你他妈的就算是大他们一顿也好啊,怎么就把他们活埋了呢?那是三条人命啊,他们只是拿钱办事而已啊,他们也有家人啊,你,我他妈的今天要打死你!” 说着就要拿棍子下死手,只是却被张羽把棍子夺了下来。看着张家手下的众人都是又悲又气的样子,陈琅也没什么好办法。 不过,他刚刚想起了崔大牙之前说的话,上头的人交代了?果然是有别的幕后主使啊,现在负责顶包的崔大牙差不多算是废了,那么要揪出后面真正的主谋,也得抓紧时间了才行啊。 陈琅指了指已经被打得奄奄一息的崔大牙,在张援朝身边说了几句:“找兄弟把他弄醒,他刚刚说漏了嘴,在他的背后还有一个主谋,你们得多加小心。等问出了消息之后,再把相关的人送到警察手里,他们犯了法,咱们可不能明知故犯! 还有,你们那三个被害的兄弟,也要尽快想办法找出来,我给他们安排后事,受了这无妄之灾,他们的家里估计也受不住这份打击。这一点你这个做老板的要好好处理,不然容易让手下的人寒了心!” 张援朝点点头,应承道:“这个你放心,一定处理的妥当!” 在回去的路上,陈琅和张羽还是照常坐上了刘云开的车,虽然他非常的生气,但是此时也算是安定了不少。陈琅上车前对着空气招了两下手,然后车子后座就出现了一个哭的梨花带雨的十三四岁的小姑娘。 小丫头手里面捧着一个圆形的古玉哭哭啼啼的看着陈琅,说道:“琅哥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干爹怎么不出来了啊?” 不知道为什么,陈琅特别受不了这小丫头哭,或许是因为从小一直在道观没接触过什么别人的原因,尤其是小女孩。他无奈的揉着太阳穴,伸手做了个嘘的手势,然后说道:“你干爹还在,但是你继续这么闹下去的话,你琅哥哥我可能就不在了!” 听到他说出这么一句话来,小丫头也是噗嗤一声破涕为笑,然后咯咯的一直那拳头在陈琅面前示威,可是看陈琅却是非常疲惫的样子,又舍不得打下去,最后只能撅着嘴巴收了回去。 陈琅看了看开车的刘云,发现他仍然是一脸的面无表情,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说道:“刘哥,那几个兄弟的事情你也别太担心了,我会好好安排的。只是得多等一两天了,我今天有些脱力了,估计得缓缓。到时候,我送他们去投胎,连同马王爷一起,这一次,就不找城隍帮忙了,免得被他刁难!” 张羽好奇地问道:“你还能绕过城隍直接送人去轮回?” 陈琅点点头,回答道:“可以,但是得多费些功夫,所以要休息几天!不过在这之前,我还是得先去解决一下那个姚老头的事情,总让他这么一直在外面飘着我心里可不踏实。我可不希望有一天身边的人再出什么事情。 还有,既然已经把那个崔大牙抓住了,那还好是要趁早让他开口。只要说出了后面的主谋了,就可以送去警察局了,这种人,不值得脏了咱们的手,还是交给都法律制裁好了,也免得沾上因果!” 第七十章 想尽办法,寻找老头 仅仅是一个晚上的功夫,虽然不知道张援朝的手下到底使了些什么手段,明明看不出他的身上有什么新的伤痕了,但是却能看得出来他变得更加憔悴了,而且好像更加的畏畏缩缩了,似乎是受了什么特别重大的打击。 看到崔大牙变成了这样,陈琅也没啥好同情他的,毕竟是咎由自取,只是小小的抿了一口温水,脸上微微露出了难受的表情,发现自己的舌尖还是麻木的很,吧唧了两下嘴问道:“怎么样?问出来了吗?” 刘云眼睛里面带着血丝,应该是一夜没睡,朝着崔大牙头上拍了一下,说道:“也不是什么硬汉,使了下小手段,就什么都招了!老板也是气的不行,现在已经去安排了!估计咱们以后也要涉足一些其他领域了,不然的话,太被动!” 张羽听了刘云的话非常好奇,倒不是对他说自己以后要涉足一些其他领域而感到意外,而是觉得奇怪,既然已经问出了幕后的主谋,那怎么还是做防范呢?难道不应该是直接召集人手打上门吗? 在他的认知里面,一味的被动挨打那是绝对不可能的,按照他的个性,就应该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才对。更何况这已经不是普通的商业竞争问题了,都害死了自己的爷爷了,这帮人要是不付出些代价的话可不行。 他好奇地问道:“怎么了?问出是谁了?那还等什么啊,先去他们那里闹一圈去,还没有天理了?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是天经地义的,咱们去找他们,先别忙着报警,等我好好的教训他们一顿之后再把他们交给警察!” “没用的!” 这话是陈琅说的,他对着准备出门的张羽说道:“看样子这次虽然问出了些线索来,但是却并没有什么用处。可能,背后的那人是一个见不得光的家伙吧,不然依照你爸和你二叔的性子,也不可能会这么安排了。” 说着,他看了看刘云,问道:“我猜的对吗?” 刘云点点头,心中仿佛憋着一口气没有地方发泄一样,实在是闷得慌,他用力地捶了一下桌子,说道:“太可恨了!我们足足花了一个晚上的时间,本以为能问出个什么具体的人来,结果这小子就给了一个含糊的答案。 说什么他也不知道背后的主谋具体是谁,因为他也没有见过,只是听说很神秘,不仅仅是身份神秘,背景也很神秘。他只知道那个人的代号叫做太子爷,其余的什么也不知道。 不过,他招供出了目前和他有关联的几个人的名字,说是牵扯在这一次的事件里面的人。而且,在泸州和渝州附近的几个市和县都有这个太子爷的手下,还都是一些很有实力的人,黑道和商业都有,而且很有可能还有一些当官的也被卷入其中了。 这么一看,他崔大牙仅仅是一个跑腿的而已。和那么多的大企业人相比,简直就是不值一提。” 张羽紧紧地盯着刘云,问道:“真是这样?那个崔大牙不会是随口编的吧?这个什么太子爷真这么厉害?弄得跟什么手眼通天的人物一样?他以为他是皇帝的儿子?还真把自己当成太子爷了?” 刘云接着说道:“他的那个建筑公司也不过就是那人给他分下来的一个小产业而已,我们安排了人连夜查了一下,发现他那家公司原本的法人虽然是他,但是真正的资金来源却是从别的地方转过来的。 我们想了很多办法,发现这笔资金辗转过很多渠道,途经了好几个省市,根本定位不到最开始的资金源头是什么地方。虽然我们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关系,但是老板打拼这么些年,也有不少别的路子了,竟然是根本查不出来。所以,这个崔大牙说得话应该不是瞎编的。 而那几个他供出来的人,我们也做了一些简单的了解和调查,确实都是一些大人物。一共有五个人,两个是混黑道的,分别占据了泸州和渝州的一块地盘,势力不小,如果政府没有下决心去办他们的话,算得上是只手遮天了。还有三个是做生意的,产业也都不小,至少和咱们比起来一点儿都不差。 也幸亏这次出头的只是崔大牙,不然的话咱们这里恐怕根本就招架不住。不过咱们也不至于太过担心,因为这只是私人恩怨,然后牵扯到了对方的利益,然后才安排了崔大牙去找人来做的这个事情。只要咱们以后没什么利益冲突,以后应该也没什么事情了。 老板已经交代了手下的所有人,以后在生意上如果和这些人有了什么交集,一定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来。报复的事情咱们是做不到了,只求以后别在惹上麻烦就可以了。唉,所以说,实力不够真是他他妈的气人了,被人家都欺负到这份上来了,竟然一点办法都没有,太憋屈了!” 好家伙,陈琅也没想到这幕后的人背景竟然这么深厚,这要不是国家机器强制出面搞定的话,估计谁也干不过他吧。张家这事情惹得有些大,不知道还能不能收得住,希望人家不要把这事情放在心上才好。 知道事情的不可为,张羽气得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一拳打在了桌上,骂道:“混蛋!太憋屈了,不行,我得去走那个崔大牙一顿,不然非得憋出病来不可!” “算了吧,今天早上你们见完他之后老板就已经把他送货到了警察手里去了,给他报的罪名就是当初强拆,撞死了人,还有涉黑,那个崔大牙也已经承认了。倒是爽快得很,一点解释都没有,直接就认了。” 听见刘云说话的时候都还是气鼓鼓的,陈琅自然也是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说道:“估计是他知道自己上头这位神通广大,就算是进去坐了牢,也受不了什么罪。就算是没能立刻出来,也绝对会是从轻发落。这年头,还真是杀人放过金腰带,修桥铺路无尸骸啊!” 这还是他出道观之后遇到的第一个事情,牵扯的东西就这么多,他实在是不敢想象,如果以后再遇到一些其他的事情,那究竟又会如何。想到了这里,他这才明白当年师父为什么一直留着自己在道观不让出去了,经历过这些奇奇怪怪的事情,谁还能保留住那一颗道心不受影响呢。 难怪,难怪当初师兄离开道观仅仅四年的时间,就感觉像是经历了十几年的沧桑一般,虽然是重新清修了十多年,但是依旧还没能找回当初的道心。如果真的像是兄说的那样,自己要去完成的那新的道,到底又是什么呢? 听了这么多,陈琅又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不知道昨天晚上逃跑掉的那个姚老头,现在又怎么样了?这老头子知不知道崔大牙背后的那人有这么深的背景呢? 估摸着应该也是知道的,当初自己干掉的那个姚老头是这个姚老头的弟弟,按理说崔大牙应该负一半儿的责任。但是这个姚老头非但没有怪罪他,没有找他的麻烦,还帮忙修复了他被自己抽走的一魂一魄,倒还真的是尽心尽力了。 不行,这么一来如果这个姚老头得到了那个什么太子爷的支持的话,很容易就会恢复过来了。明面上的威胁还好应对,这种杀人不见血的手段,他可有些不放心自己的父母了。 想到这里,他朝着一脸愤恨的张羽喊道:“张羽,你仙子是不是非常的不爽,非常的需要发泄?” 张羽皱了皱眉,说道:“这不是废话吗?那还用说,最好能找个人让我好好教训一顿,不然我真的会憋疯的!” 陈琅指了指手中的那个古玉,说道:“那咱们就去找这个姚老头好好算算账,崔大牙可以便宜了,他却不行。毕竟,还是他们兄弟亲自出的手,不然光凭崔大牙那个怂货,可没有本事神不知鬼不觉的害死你爷爷!” 这算是说到点子上了,张羽立刻变得跃跃欲试起来,先是兴奋地搓了搓手,然后又嘎啦嘎啦的掰了几下指关节,说道:“没错,这家伙也别想跑了!昨天晚上算他命大,今天我一定要让他付出些代价!反正我现在也可以请神了,再加上他还没了那些炼鬼,收拾他还不是手到擒来?走,现在就走,到时候再让秦琼上我的身,我保证打得他后悔这辈子生下来!” 陈琅摇摇头,看着张羽说道:“你别想了,灵躯未成,七天之内不能请第二次神,而且,同一个神将七七四十九天之内也不可能再被请上第二次。不过你也不用担心,虽然我手头也没有什么符箓了,但是对付一个什么都没有了的老头子,也容易得很! 他现在应该是不在崔家了,闹出这么大的事情来,他不可能在哪里等着我们去找他。而且泸州的阴司也会捉拿他,他应该是暂时隐匿起来了。我得先去准备一些东西,咱们要赶在泸州阴司之前找到他才行!” 第七十一章 天眼神通,借眼观物 白天的时候,陈琅他们去了一趟泸州的城隍庙,准备了一些香烛纸钱,还有一些能够用来开坛的东西。陈琅现在没有完全恢复过来,不适合施法画符,但是做一些简单的准备也是绰绰有余的。 在城隍庙的时候,张羽正好奇的四处乱逛,他在想着这泸州的城隍爷是不是会比他们青山县的那个卫兴阳要来的公正严明一些。如果都是一丘之貉的话,那这个城隍的选拔任命,也太过草率了些吧。 不过看着庙里的香火,倒还真的是挺旺盛的,现在拜佛拜菩萨的多了,没想到像这种小的城隍庙竟然也有这么多信众。陈琅见他四处张望,便跟过来一起四处看了看,说道:“你不用担心泸州的城隍会与那卫兴阳一样不堪,这位老爷可是管了咱们这泸州将近五百来年的老牌父母官了,清廉的很! 这位大人生前名字叫什么已经没人记得了,咱们这里的县志里面记载的也不是很清楚,远远不像那位卫兴阳那般的让人记忆犹新。但就是这样,这位大老爷竟然能在死后凭借功德被封为城隍,还从一县一镇的普通城隍一路做到府城隍的位置上,这可不是靠溜须拍马就能做到的。 听我师父说,这位城隍大人好像是弘治皇帝年间的人,本来年轻的时候就因为德行高尚被乡里举荐成了孝廉,后来也一直辅佐当各地的父母官处理县里面大大小小的事情,办的叫一个井井有条。 当地的老百姓也多夸其贤能,听说有一回巴蜀闹灾,这个大老爷见不得百姓受苦,干脆散尽了家财全都换成了米粮,全都用来接济灾民。等到灾情过去后,他看着那些没能救得了的死难者,哭得不成样子,只把一众大小官员都给感动的热泪盈眶。之后朝廷的救济下来,县令和当地的百姓想要报答他,他却没有接受,而是说,这一切本就是他应该做的。 当地百姓为此一起写了万民书,想要请县令转交给府衙的上官,却也被他给拦住了,说是自己做这些事情并不是为了让人歌功颂德了,只要家乡的百姓过得好了,就是对他最好的报答。” 张羽越听,对这位素未谋面的城隍老爷的敬佩之情就越发的深,他当即就走到了庙里跪在蒲团上面恭恭敬敬的给这位城隍老爷砰砰的磕了三个响头。这一举动惹得其他来敬香的众人都是有些疑惑,怎么这家伙给人的感觉这么别扭呢? 被陈琅搀扶起来后,张羽激动地道:“这才是一个城隍爷该有的操行啊,比起那个什么卫兴阳,简直不知道高上了多少倍!这种人,就应该受后人香火孝敬,百年千年都不够!这是人家应得的!” 陈琅点点头,颇有些感慨的说道:“谁说不是呢,不过这位大人也是寿数不长啊,才不过四十出头,就因为替乡民劳心劳力病死在了县衙的案桌上。据说,当时他的面前还放着他给县令只写了一半的关于如何帮助百姓安居乐业的建言。 当地的县令因为他的辅佐,业绩过人,没几年就升迁到京师去了。而他自己,则是继续留在了家乡,百姓替他建了生祠,一直供奉到了嘉靖皇帝继位后,才因为要避嘉靖皇帝的讳改掉。但是后来这位大老爷也因此当了城隍,两百多年励精图治,又坐上了城隍的位置。 说起来也算是巧了,这位城隍老爷之前就是咱们青山县的城隍,后来升迁之后才轮到的那个卫兴阳补了缺。唉,明明都是一个地方出来的人,但是两者之间相差的也算是十万八千里了。时候不早了,咱们也该回去了,趁早准备准备,找出那个姚老头才好啊!” “恩!” 或许是因为陈琅说的这个城隍老爷的功绩让张羽感到太过敬仰了,临走的时候,张羽直接将身上所有的钱全都倒进了功德箱里面,说是要为这个青天大老爷好好地敬敬香火。 可是当陈琅上车前看到那个负责看管功德箱的管理人员一脸发财了的笑意的时候,他也只能是无奈的摇了摇头,叹息道:“人家为了城隍老爷的美名而来,投了香火钱。城隍老爷必有一方安宁,但是这钱却不知道能有多少谨献给城隍爷啊。人心不足蛇吞象,有了这么多的香火钱,只怕那些自肥的人又要乐得睡不着觉了啊!” 回到了张家,陈琅将今天白天买到的东西简单的做了些准备,然后在张家的小院里摆了一个案桌,上面黄纸,贡香,铜盘,铜钱,木剑等等物件依次摆放整齐。 张羽这还是第二次见陈琅这么正式的开坛做法,虽然没有了之前在老家的时候见到的那些符箓,但是准备也还是非常的齐全。 他好奇地问道:“怎么样?东西还足够吗?没有符箓的话开坛会顺利吗?” 陈琅将蜡烛拿出来两根点燃,然后又在案桌正中间的铜盆前方摆了一个油灯。正准备将香炉摆好敬香的时候,听到张羽这么一问,便回答道:“这次开坛不做别的事情,就是为了抓一只鬼而已,而且还是一只受了伤半死不活的鬼,所以不需要那么多东西,光是这些就该够了。 如果事情进展的顺利的话,甚至都不用把那只鬼抓过来,只要远程施展手段让他暴露一下位置就行了。这样也就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得知姚老头藏身的具体方位,还能知晓他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状态。我估摸着,这才一个白天的功夫,这个姚老头应该不可能跑得太远,他之前还瘦了那么重的伤,肯定还在泸州市。” 将三炷香点燃插进香炉之中,陈琅拿起了七枚铜钱,这是从城隍庙求来的小五帝钱,嘉庆通宝。虽然仅仅是小五帝前之中排行最末的嘉庆通宝,但是好歹在泸州市的城隍庙里面那么长时间了多少也沾了些香火气。而且七枚铜钱暗合北斗七星之数,用来寻人找方位自然是最有用不过了。 “道由心学,心假香传。香爇玉炉,心存帝前。真灵下盼,仙旆(音:沛)临轩.令臣关告,迳达九天。” 陈琅开口先念了一趟祝香神咒,方一念完,三支香的青烟就立刻慢慢汇聚成型,仿佛是沾了仙气一般。 陈琅随后又抽出了五支香按照不同的位置摆放好,口中念叨起了道家净香咒:“三天之上,以道为尊;万法之中,焚香为首。今以道香、德香、无为香、无为清静自然香、灵宝惠香,超三界三境,遥瞻百拜真香。急急如律令。” 和先前的动作不同,这一次陈琅并不是把点燃的香拿出来的,而是五支未点燃的香。可是就在陈琅念完咒语后,只见他大袖一挥,那五支香竟然齐齐凭空自燃,青烟顺着原先香炉之中的三炷香缠绕而上,一时间竟然是看呆了一边的张羽。 张羽很是好奇,想要询问,但是看陈琅这样认真,又不敢轻易的开口打扰,生怕会影响到陈琅开坛做法。只能乖乖地站在一边,想着等到他这边完事之后再好好问个究竟。 陈琅脚下踏着七星罡步,手中一直拿着七枚铜钱不曾松开,同手右手一拍桌案,抓起木剑四下挥动,口中喝道:“净香完毕,净坛!” “太上说法时,金钟响玉音;百秽藏九地,诸魔伏骞林;天花散法雨,法鼓振迷层;诸天赓善哉,金童舞瑶琴;愿倾八霞光,照依归依心;搔法大法稿,翼侍五云深。急急如律令。”咒语念完,陈琅拿着铜钱的左手在目前上面轻轻的一抹,那七枚铜钱竟然整整齐齐的排列在了木剑的剑身之上。 之后陈琅一边舞动木剑一边回到桌案前,明明动作幅度也不小,而且也没有刻意的小心着,但是那几枚铜钱就像是被粘在了剑上一样,怎么晃也没有掉下来。 陈琅手上的木剑之前还只是慢慢的挥动,但是当陈琅走回桌案的时候,他猛然的一个突刺,木剑一下就戳穿了案桌上摆放好的一摞黄纸。目前挑着黄纸在蜡烛上点燃,然后在油灯上方转悠了几圈,然后一下子被陈琅尽数都抖落到铜盘之中。 木剑上的七枚五帝钱也是质疑其落入到了盘内,等到黄纸彻底的烧成了灰烬之后,陈琅伸手拂去灰烬,张羽这才发现,那七枚铜钱竟然整齐地摞成了一摞,真的是太过神奇了。 做完了这些动作,陈琅却也没有就此停手,或许正如他之前说的那样,因为自己觉得状态没有完全恢复过来,手上又缺少符箓,所以只能换一些比较繁琐的步骤来进行弥补。 陈琅双手掐着法印,口中念着拜四方咒,念完之后猛地喝了一声:“敕令,于何处藏身,速速招来!” 说完,他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拿出了一根木簪,一下子正好插在了那七枚铜钱的方孔之中,然后将铜钱穿起,放在自己的手心,皱了皱眉,说道:“借你的眼睛让我看看,你这个老头子到底藏在什么地方!” 第七十二章 圆形方孔,情景再现 透过那个方孔,陈琅似乎看到了一些奇奇怪怪的影像,仿佛是从另一个人的眼睛里面看到的一样。 区别于正常人的视角,这双眼睛看到的东西都是黑白色的,还有些模糊不清,不过还是能够分别得出周围的一切都是些什么东西的。 陈琅嘴里默默念着咒语,他眼前的事物就突然间换了一个模样,他能看到有无数的鬼差朝着自己涌来,身边其他的炼鬼一个个的冲上去抵挡,却最终都被鬼差一个个的消灭。只有自己,只有自己还跟在一个狼狈不堪的六十多岁的糟老头子身后,先是帮他挡住了几个追上来的鬼差,然后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摆脱这些鬼差的纠缠重新跟着这个老头上了一辆桑塔纳轿车。 这些情景应该是陈琅他们昨天晚上见到的鬼差围剿姚老头未果的经过,只不过这一次他不是从旁观者的角度来看,而是从这只鬼差的视角来重新看了一遍。果然是让人不由得一阵毛骨悚然啊,这简直是太过危险,如果不是陈琅修道多年内心已经足够平静的话,或许还真的会被吓到也说不定。 陈琅换了另外一枚铜钱放在眼前,继续看着方孔。他发现,眼前的景象又和之前那一枚的连接在了一起。因为只有视野的共享,所以他听不见姚老头有没有说些什么,但是从车内的情况来看,姚老头的嘴巴一直在动,应该是说了些什么,只可惜自己不会读唇,不然也能猜出个大概来。 第二枚铜钱的效果不是很好,这只鬼当时光顾着看着姚老头说话了,也没有记下路上到底是什么个景象,所以也不知道他们到底藏在什么地方。 陈琅又一连换了三枚铜钱,终于看到了一些除了姚老头以外的东西,他从车子里面钻了出去,入眼的第一个景物就是一个非常漂亮的洋楼。这样的建筑有些类似于民国时期富贵人家的一些公馆,后面还有一个小院子。院子的中间是一个喷泉,居住的那栋洋楼高两层,装饰的也很漂亮。 姚老头冲进院子,一个劲儿的拍着大门,嘴里似乎还在喊着些什么。随后大门开了一道细缝,一个人影站了出来。因为当时这只鬼慢慢的低下了头,所以陈琅只能看到这个人穿的衣服,并没有看到这个人的脸。这人穿着一套老式的中山装,手里还拄着一根拐棍。 姚老头似乎对这个人非常的恭敬,点头哈腰的说了一通,然后变跪在地上连着磕了好几个头,最后回头看了一眼自己带着的炼鬼,将它重新收进了容器里面。 到了这里,视线彻底的消失了,陈琅皱了皱眉,仔细地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一切,发现一时间也诶有什么头绪,便又拿起了第六枚铜钱。透过这枚铜钱的方孔之中,他看到了新的景象。 此时从那个炼鬼的视角之中能够看得出来,外面的天已经亮了,应该是今天上午发生的事情。他看到姚老头手里面拿着一张照片,脸上露出了非常恶心的笑容,一双已经几乎被眼白占据了的小眼睛闪烁着下贱的目光。虽然暂时还没有见到那个照片里面的到底是什么人,但是陈琅已经不难猜出,这照片多半是一个漂亮的女人。 果然,当姚老头将手中的照片放下以后,陈琅从那只炼鬼的视角的匆匆一瞥之中看到,那张照片上面果然是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而且,还非常的眼熟。 第六枚铜钱让自己看到的景象很少,但是却似乎非常的关键。陈琅并没有着急拿起最后一枚铜钱来看,而是侧着头仔细的回想着刚刚看到的景象,他在想,那个女人到底是谁,自己是不是在什么地方见过? 陈琅闭上了眼睛仔细地回想,却依旧是什么线索都没有,但是当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正好看见了张羽手里面拿着一个玻璃瓶装的可乐在喝着,顿时间就让自己的眼睛一亮。他终于想起来那个女的是谁了,可不就是当天在崔大牙名下的一间酒吧里面见到的那个和自己还有张羽打了一架的媚媚姐吗? 怎么会和那个女人扯上关系的?从那天晚上的交流来看,那个女人绝对不可能会是懂得什么玄门之术的人啊,为什么姚老头会对着他的照片笑得那么恶心呢?仔细的想了想,姚老头的那个眼神应该是变态色狼没错了,多半是打算对这个叫媚媚的女人心怀不轨。但是这究竟是为什么呢?他有些想不通。 突然间,陈琅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一样,心头一震,难不成这个媚媚也是和小丫头一样的纯阴之灵?这不应该啊,这个女人还活的好好的,对于炼鬼应该没什么效果啊,而且最近一段时间也没有什么四阴之时,姚老头应该也做不到将对方杀死炼成纯阴之魂的炼鬼啊。 想了一会儿,还是没什么头绪,陈琅只能拿起了最后一枚铜钱,说道:“最后一次机会了,希望你能够给我看到一些关键的有效信息吧!” 深吸了一口气,他将最后一枚铜钱放在眼前,透过方孔继续看。 这一次的景象比之前的所有景象都要断,几乎只是十几秒钟的光影,但是却超乎寻常的有用。 他给陈琅指出了几个特别重要的关键信息,陈琅能够看到,姚老头在一张黄纸上面那这笔正在画着一些东西,而且是刚刚画完的样子,上面画了一些稀奇古怪的法阵,仅仅是匆匆一瞥,陈琅就看到了一个标识着时间的关键信息,亥。 姚老头画完了最后一笔的时候,就立刻将这张图纸放入了火盆之中烧掉了。陈琅根本来不及多看一会儿,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这个图纸上的法阵是用来做什么的。 但按照陈琅的推断,这个法阵应该是要在亥时才能启动的,因为当时那个亥字标注的位置,就是专门用来说明法阵的启动时间的,就好比之前他写天地文书一样,都是要标明时间和地点的。只是这次太过匆匆,没能看清楚具体的位置。 随后他又看到姚老头慢慢的站起身,走向了窗户的位置,借由这个瞬间,陈琅又看见了墙上挂着的时钟,上面现实的时间是下午两点四十五。两点四十五?那不就是十分钟之前吗?这是刚刚才发生不久的事情? 第七十三章 多方打探,夜探究竟 他看到的最后一个情景,就是窗外看到楼下开进来一辆桑塔纳轿车,车上走下来了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媚媚。 到底为止,所有的景象他都已经看完了,但是除了这些,他还是没能找到什么具体的方位。很显然,那个小洋楼周围肯定是有人布置了风水局,用来干扰术法定位,怪不得姚老头穷途末路了没有想着离开泸州市,而是去了那里。俗话说得好,灯下黑,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更何况那个地方还有风水局的影响,正常来说根本不可能找得到。 不过这些都是为了逃脱阴司的追捕和术法的跟踪,如果换做了正常人的手法,挨家挨户的找,也还是能够找到的。 他回想了一下第五枚铜钱看到的东西,姚老头在下车的时候,车内有一个手表,上面显示着时间,应该是在昨天晚上卫兴阳出现的四十五分钟之后。简单的换算了一下后面的事情发生的时间,这个姚老头应该只是开了不到三十五分钟的路程。 陈琅立刻将自己之前看到的一切有用的景物信息全都写了下来,还凭借着记忆画了图,然后交给了刘云,叮嘱道:“照着我给你的这些信息去找,范围是泸州市内,距离那个废弃药厂车程三十五分钟以内所有建筑。姚老头昨晚开车比较急,你们可以酌情将车程范围扩大到四十分钟。 药厂在郊区,地方很偏僻,车程也不是很远,能够符合条件的建筑应该不多。多派些人手出去找,切记,一定要在今晚八点钟之前找到。因为那个姚老头在十一点的时候会其中一个不知名的法阵,我们必须留出足够的时间才行!找到了之后立刻通知我们! 但是千万要小心,那附近应该还有别人,别再让手下的兄弟出什么意外了,只要能够远远的观察就可以了。之前的教训已经很严重了,我可不想再有无辜的人死了!” 陈琅说的很严肃很认真,刘云自然是全都记在了心里,他立刻回屋打起了电话,安照陈琅所给的提示安排手下的兄弟去找。他也是特意的交代了手下的人要千万注意安全,如果发现事情不对劲儿,就立刻撤出来。 陈琅和张羽他们就在家里面足足等了一个下午,期间有好几拨人手上拿着用拍立得拍下来的照片给陈琅看,这些都是他们今天下午发现的类似的建筑。但是当陈琅看过了照片以后,都是无奈的摇了摇头,很像,但却不一样。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就在时针刚刚走到八点的时候,有一个人气喘吁吁地拿着一张照片跑了进来。陈琅结果了照片只看了一眼,就瞪大了眼睛,完全一样。 而且,这个小洋楼的位置,看的陈琅都不由得想给这个姚老头竖个大拇指了,还真是胆子大得很啊,竟然直接跑到了眼皮子底下了! 都说是灯下黑了,陈琅只以为他躲在泸州境内已经够大胆了,但是却没想到这家伙竟然就躲在了城隍庙附近。 原来陈琅通过那个炼鬼的视角里面看到的小洋楼,竟然就是城隍庙附近不足两条街的民国老城区。因为那里的建筑很有年代价值,所以开发商也就一直没有拆除,反倒是有不少富人喜欢买下那里的一些房子作为自己的住所。 简单的算了一下距离,城隍庙距离郊区的车程大约十一个小时左右,而那民国老城区距离城隍庙开车只不过是十来分钟的路程,这么一看,正好符合条件。或许泸州的阴司做梦都想不到,一个被通缉了的控鬼老头,竟然有胆子躲在城隍爷的眼皮子底下。 光凭借一个姚老头,借他八个胆子陈琅也不相信他敢这么做。不过如果算上那个替他摆弄风水局躲避阴司感知的那个人的话,还真的有可能。 那个媚媚下午的时候就已经到了那个样楼,现在看来多半是凶多吉少,不论对方打的什么如意算盘,自己这边都得抓紧时间了。 陈琅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从下午开坛的案桌上面简单的拿了一些东西装好,立刻叫上了正在沙发上发呆的张羽:“走,跟我出去一趟!今晚带你去搞定那个姚老头!” 张羽听了之后脸上顿时露出了笑容,说道:“早就等了好久了,终于能够好好的报复一下了!今晚我看他还怎么逃!” 拒绝了刘云也要一起跟着的请求,陈琅只是让他们把自己和张羽两人送到了城隍庙的附近,便下车步行赶往了那处洋楼。 毕竟天色已经不早了,这个时候车来车往的肯定会引起别人的注意,所以陈琅才选择了步行,这样也能掩人耳目。看着不远处的小洋楼,陈琅仔细的回想了一下脑海之中的景象,点了点头,说道:“就是这里了,咱们要小心点,慢慢潜入,不要让别人发现了!” 张羽捏了捏指关节,有些不解的问道:“还小心什么啊?都到这里了,咱们干脆就一鼓作气冲向进去好了,就那个老头现在的状态,来五六个一起上都算是我欺负他,咱们还担心什么?” 陈琅没好气的伸手拍了他的后背一下,说道:“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哪儿来的那么多土匪的习性?还一鼓作气冲进去?大哥,现在是法治社会,你这样冲进去算是私闯民宅,所以当然要小心翼翼的潜入了! 再说了,里面可不一定就是姚老头一个人在,万一要是还有别的帮手的话,咱们可就歇菜了!所以更要悄悄地进去,我们在暗,他们在明,这才是对我们最最有利的!” 也不管张羽到底有没有听进去,陈琅伸手做了个嘘的手势,然后走到了这个小洋楼的后面,比划了两下墙面,然后脚下助跑了几步,蹭的一下就爬了上去。别看他身后背了个小布包,但是动作却是出奇的灵巧,而且还非常的轻,就像一只野猫,行动迅捷,落处无声。 第七十四章 风水布局,采阴补阳 陈琅的动作太过迅速,轻盈,看得张羽都有一些发愣了,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轻功?这墙面少说也得有三米来高吧,这么简单就翻上去了?不行,自己可不能落后了,好歹也是练了不少年功夫的,怎么能被这些小事难住? 他往后又退了几步,然后猛的一个加速跑,左脚蹬在了墙面上,然后顺势向上一跃,双手稳稳地抓住了墙檐,仿佛是做引起向上一样直接用臂力将自己带了上去。在墙头悄悄的蹲下之后,他挑着眉看了陈琅一眼,小声地说道:“怎么样?厉害吧?” 陈琅没有理会他,而是眯着眼睛四处寻找着,然后又回头看了看,确认没有人走夜路注意他们两个,这才说道:“没有看到有其他人在的现象,咱们进去里面看看!记住了,千万小心,这里面就是别人的地盘了,要是遇到了危险,外面的人可不一定能及时的发现并拯救咱们。” 进入到院子里面陈琅没有着急四处寻找,而是拿出了一支香点燃,看着袅袅升起的青烟,陈琅皱了皱眉,自言自语道:“只有一只鬼?” 然后他又将香倒过来,张羽惊讶的发现,那只香烧出来的烟竟然不是像之前那样朝着上面飘的,而是直接沉了下去。他慌忙问道:“我靠,这是什么情况?怎么明明刚才还是朝上飘得呢,现在就沉下去了?” 陈琅将香掐灭,然后随手揣进了怀里,朝着张羽解释道:“本来是可以用物理学上密度的问题来解释的,我先是用香问鬼,鬼要受香,所以情况是正常现象,烟朝上飘。但是后来我换了个方法,问的却还是鬼,此时烟向下沉,所以说明之前的问题得到的答案不一定是准确的。 可能是有人动了这里的风水格局,用来混淆视听。我本以为这仅仅是为了用来妨碍外面阴司的感知,却不曾想竟然连人的感知也要混淆过去。凡事的两面互相对立,所以这个小洋楼里面不是只有一只鬼,而是只有一个人。 所以说我只能得出两个结论,要么,姚老头不在这里面,要么,他就已经不再是人。” 听着他的解释,张羽不自觉咽了一口口水,虽然说听得不是很明白,但是总觉得非常的厉害。他疑惑的指了指楼上,问道:“你是说姚老头死了变成了鬼?你下午的时候不是说他的伤势虽然不轻,但是还活的好好的呢吗?不是说还准备找那个什么媚媚的吗?这老头难不成是办那事的时候太过用力抽死了?” “胡说什么呢?我只是说他现在不算是个人,谁说他就变成鬼了?” 陈琅解释道:“他精通控鬼之术,本就常年与鬼魂打交道,自带三分鬼气。而且还是常年将鬼魂养在自己的身体里面,这就使他身上的阳气朝着阴气鬼气的方向转变。昨天晚上那一次战斗,鬼差那一番折腾,绝对是导致了他体能用来维持这股平衡的阳气亏损了不少,所以阴诡之气占主导,变得不像是个人而已。” 两人这才走到楼下,就听见二楼的卧室里面突然间传来了咿咿呀呀的呻吟声,叫的那叫一个千娇百媚啊,简直是能够摄人心魄勾人灵魂。男女之间的床第之事,能做到这个地步,也算是和专人也是有的一拼了。 光听这声音就知道,里面的战况一定是非常的激烈,听得陈琅和张羽两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脸臊得通红。这还是多亏了现在的光线昏暗,看的不太明显,不然两个人的脸上绝对会露出好似猴子屁股一样的颜色来。 不过这也怨不得他们俩,虽然说没有看到真人表演,但是正所谓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听着这让人遐想无限的声音,他们的脑子里面仿佛就已经有了画面。 陈琅到底还是个道士,情急之下用小拇指的指甲猛地掐了一下自己的手心,然后就慢慢的恢复了过来,只是可苦了张羽了。听着他的呼吸慢慢的粗重起来,陈琅都担心他会不会认不出叫出声来,然后暴露了两人的踪迹。 正要帮个忙让他恢复一下理智,就看见张羽好似当初的自己一样,攥紧了拳头猛地一拳就捶在了自己的肚子上。然后就听见他闷哼了一声,将声音控制在了最小的范围内,然后气呼呼的看着楼上,小声的骂道:“这个老货,真的是到时候了,死到临头还有心情做这种事情!看我不上去揍死他!” 两人穿过了小院子,正准备上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陈琅突然间觉得事情好像有些不太对劲,连忙拉着张羽走到了一边的围墙旁,说道:“情况有些不太对,爬上去看看!冒冒失失的上楼恐怕在吃亏!” 张羽点头,两人再一次爬上了围墙。 说来也巧了,这里的墙头正好能够隐约的透过窗户看见房间里面的场景。如果说之前光是听声音就吧陈琅他们两人给臊得不轻的话,现在看到了真人表演,那刺激可大了不止一点半点。 屋里面的两个人在忘我的进行着,屋外的人则是一脸的憋屈和不屑。透过窗子观望的两人多多少少都对眼前的场景觉得有些不太舒服。尤其是张羽,此时的脸已经是红里面透着黑,完完全全出于爆发的边缘了,一半是气的,还有一半则是被臊的。 和张羽一脸的厌恶相反,陈琅则是仔细的看了看姚老头还有那个媚媚的表情,他感觉,这两人里里外外都透着一丝古怪,但是一时间又说不上来。 张羽见他一直目不转睛的看着,本还想阻止他,但是却发现他的眼中没有一丝污秽,便也安静的不再言语。 陈琅转过头来看了看院落里面的装饰摆设,又重新观察了一下姚老头的神情,突然间心头一震,小声道:“糟糕,这个风水局,这个糟老头子是想要采阳补阴啊!还真的是一个色胆包天阴险毒辣的家伙啊!” 第七十五章 风水格局,邪阴法阵 采阴补阳,这样的词汇张羽只是在一些武侠小说里面看到过,还是人生头一回在现实的生活里面遇见,他非常好奇的问道:“什么采阴补阳啊?难道就是男的和女的做这种羞羞的事情?那这也太简单了吧,照你这么说,全天下男的女的做这种事情总不会都是采阴补阳吧?” “当然不会是真么简单了!” 陈琅指了指前面他们刚刚走过的院子,说道:“这个院子里面的东西被重新改过位置,风水局被动过了。虽然还是能够隔绝外界之人对里面的感知,但是却额外多了一冲特殊的功效。” “什么功效?”张羽接着问道。 随手指了一下屋里面在进行肉体“搏斗”的一男一女,陈琅轻笑了一声,说道:“还会是什么功效?显而易见啊!” “这里的摆设正好顺应了风水格局,主阴,而女子体质也属阴,此为双阴聚首,在加上姚老头擅长控鬼,身上鬼气森森,鬼气也属阴,就变成了三阴汇聚。正所谓孤阴不生,孤阳不长,三阴齐聚则是至阴之象,就算是一个人有再多的阳气,在这样的风水之中行鱼水之欢,那也是要阳气衰竭的。” 听着陈琅的解释,张羽是越听越迷糊了,怎么会是这样呢?他不解的问道:“等等,你这说的不太对啊?你说半天都是说这里阴气特别特别的旺盛,而且做那种事情到最后一定会变得阳气枯竭,那这个姚老头难不成是想要找死吗? 明明是好不容易躲过了阴司鬼差的追捕,不好好想想怎么逃出去活命,就因为色字头上一把刀,就打算把自己的老命给搭上?那这也太划算了吧,难不成他是一时间忍不住,精虫上脑,抽风了?” 陈琅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说道:“不动的话就听我把话说完,别乱打岔,要是将来出去了在别人面前这样,指不定丢多大的人呢。” 他指了指屋内的姚老头,说道:“你有没有发现,这个糟老头子虽然年纪不小了,但是身体却强健得很?昨天那么危险的局面,就算是换做了一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都不一定能够逃得掉,但是这个姚老头却做到了。 我不得不说,这其中有他那么多炼鬼献身的成分在里面,但是他本人的实力也是不得忽视的。而且,你再注意看看,有没有发现昨天他逃上车走的时候脸色明显苍白的如同一张白纸一样,现在的气色却如同常人一样了? 而且,这也不像是光凭一天两天就能休养过来的样子,你看到了吗?表面上看虽然他是在做着体力活儿,那个媚媚在躺着,但是两个人的气色却是完全掉了个个。媚媚虽然还是面色潮红,但是额头却出了虚汗,这是盗汗症状,和一般兴奋流汗不一样。 而那个姚老头的神色却是越来越轻松了,这样下去,等到他最后释放出全部精力的时候,估计就得是这个媚媚油尽灯枯之时了。虽然是三阴汇聚,但是在姚老头的手上却能够借由这个风水句化阴为阳。 这样下去不仅能够帮他尽快的恢复身体上的伤,还能弥补之前他因为大量炼鬼被杀而泄走的阴气。到还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取得是媚媚身上的阳气来弥补自己体内流失的阳气,还借助了风水局再取一份女人身上的阴气来补充自己鬼物折损的阴气,一石二鸟,好算计。 我之前就觉得疑惑,为什么明明这个姚老头的面相是个短命的,却还能活到六十来岁健健康康的?原来问题是出在了这里啊,一个女人的命能够换他伤势尽数恢复,也能换他五年阳寿。他原本不应该活过而是,如今却足足六十年来岁了,这样看来,至少也有八个女人因他而死。 唉,当真是作孽啊!” 陈琅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叹息,这倒使得张羽心中的愤恨越发的难平,他握紧了拳头,眼神之中仿佛有无尽的怒火在燃烧,不服气的说道:“可恨!难道就没有什么方法能够制止他吗?” 他想起了之前在酒吧里面发生的事情,脸上虽然也觉得这个媚媚是咎由自取,但是却也觉得这个女人虽然性格不好,但是明显的是罪不至死啊,要是这么死在了这里,那也实在是说不过去了。 张羽静静地看着陈琅,希望他能够想出一个什么方法来。 仔细的回想了一下自己以前学过的关于这个风水局的知识,陈琅皱着眉四处找了找,然后说道:“我倒是有一个一举多得的方法,不仅能够救这个媚媚一次,还能够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好好的教训一下这个姚老头。 轻则让他前功尽弃,这一天恢复的状态全数白费,重则还能就此收了他这条老命,给世间除去一个祸害,也算是替你们张家还有马王爷找回了公道。” 一听这话,张羽当然是乐得不行了,连忙问道:“什么方法这么神奇?既然有的话那还不早早地说出来,我们现在就去做,也让这个姚老头尝尝被人替天行道的滋味。” “不错,这老头一直活着我也挺不放心的。虽说我也算是个出家人,本应该兼济天下,不枉杀生。但是就拿以慈悲普度的佛教来说吧,不仅仅是有菩萨低眉,更是有金刚怒目。我们道家也是一样,你难不成忘记了之前我对你说过的那个道士为了报仇灭人满门的事情了?” 陈琅四处看了看,继续说道:“这个风水局虽然精妙,外面的院子里面一应物件的摆设也不好移动,但是却还有别的方法。所有的风水局都存在着一个关键的部分,就好比法阵的阵眼。只要找出这个地方,想要破局那也是易如反掌。 据我猜测,这个风水局的关键,应该就是那只昨天晚上和姚老头一起逃出来的那只仅存的炼鬼。” 关于这种至阴法阵,陈琅了解的虽然不是很多,但是多多少少都是有些见解的。道法归一,举一反三,这些小事对他来说简直是轻而易举! 第七十六章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这种风水局从阴阳格局上来看是属于至阴之阵,所以为了发挥出这个风水局的最佳效果,更是需要至阴至邪的东西。阳间的阴邪之物虽然不少,但是目前这个姚老头能够找到的,应该就是自己身边的那只炼鬼了。 而我之前进入院子点香的时候就发现了,这只炼鬼的状态有些不太正常,好像是没有了一丝活性,很是沉寂。应该是被封锁在什么地方了,可能是为了防止这只炼鬼承受不住风水局的反作用力吧,所以姚老头才对他上了些手段。” 张羽看了看里面依旧在不停奋力耕耘的姚老头,着急地说道:“虽然我并不想承认这个老头子的那个方面能力不错,但是我还是觉得咱们至少得快点找到才行。毕竟就算是铁打的汉子,在这么快的节奏下也撑不了多久了。你不是说一旦他那里完事了,这个媚媚就会没命吗?留给咱们的时间可不多了!” 这边他才刚刚催促完,陈琅的脸上就露出了一丝笑意,说道:“还真是想什么来什么!正找着呢,没想到就在眼前啊!” 说着他指了指墙下的一个小土堆,那里明显是刚刚不久才被人翻过土,应该是埋了什么东西在里面。而且从风水局的格局上来看,这里正好是三阴交汇的聚点,陈琅掐指算了算,点点头,说道:“确实是这里,咱们下去看看!” 两人跳下了墙头,张羽直接就伸手开始了刨土,没一会儿的功夫就挖上来一个小瓷瓶,他将东西递到了陈琅手里,问道:“就是这个小瓶子吗?难道他就把那只炼鬼装在这里面了吗?这也太没人性了吧,虽说只是一只鬼,但好歹也是昨晚拼死救了他一命啊,就这么给扔这里了?” 陈琅点点头,说道:“就在这里面没错了,不过为了防止他像他弟弟那样借用这只炼鬼保留自己的魂魄,我决定把这东西给他带走!顺便,在给他留下点好东西!” 说着,陈琅将装着炼鬼的小瓷瓶装进了自己的口袋,然后从背后背着的小包袱里面找出了一小块儿红色的朱砂石埋了进去,笑了笑说道:“嘿嘿,看你这老头子顶不顶得住这大阳之物!” 他回头看了看张羽,说道:“趁他们还没完事,咱们先撤吧,就先藏在外头听听好戏,估计等到这老家伙发现事情不对的时候,就已经来不及了!” 两人三两下的就又翻出了墙头,虽然说陈琅对于自己环境中见到的那个穿中山装的家伙很是好奇,但是少个人添乱也还是好的。 没几分钟的工夫,两人就听见了一个男人突然间惨叫了一声,然后就听见里面一个女人突然间着急的喊道:“来人啊,出人命啦!” 两人不约而同的相视一笑,陈琅随后接着说道:“还不够呢,这只炼鬼在我手上,借由他的因果,我还能把姚老头的魂勾过来,到时候一起送到城隍庙去,那才算是功德圆满呢!走吧,回去准备准备,免得夜长梦多!” 从张家老爷子出事那天到现在,这还是陈琅第一次像今天这样完全的松了一口气。虽然后续可能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忙活,但是关于姚老头兄弟两个的事情总归是告一段落了。 接下来要忙活的,也是负责送张家手下的几个人去轮回投胎,然后还有马王爷的事情。至于姚老头,这个家伙的魂现在就在原本用来装小丫头的那个楠木盒子里面装着呢,外面还被陈琅用笔画了封印,就算他有天大的本事也绝对没可能凭自己逃出来。 看着那个楠木盒子时不时的微微晃动两下,张羽就忍不住想要放声大笑一番。他还常常讯问陈琅,打算怎么处理,要不就别送去给城隍处理了,找一堆桃木做柴一把火给烧了,让这个坏蛋永不超生才好呢。 对于他的这个建议,陈琅也不是没有考虑过,但是总还觉得有些不妥,人都死了,就没必要非得让他魂飞魄散了。更何况,他还是死在女人肚皮上的,这已经足够恶心他一辈子的了。 好像是突然间想到了什么,陈琅走到屋里,然后把们关上,在四处设下了禁制之后,他将那个楠木盒子打开,放出了被禁锢了一个晚上的姚老头的魂魄。 这个举动可着实把张羽给吓了一跳,正想要去夺回那个盖子重新把盒子关上,却已经来不及了。一团黑影嗖的一下就从盒子里面窜了出来,然后下意识的就想要夺门而去,却不料才刚刚冲到门口,就轰的一下子被震了回来。 陈琅伸着小拇指掏了掏耳朵,很是惬意的朝床上一靠,说道:“别白费力气了,房间里面给我下了困鬼咒,你现在已经是鬼了,出不去的!” 张羽一听这话也放下心来,看戏一样的看着这个已经变成了鬼的控鬼高手四处乱窜。 似乎是发现真的如同陈琅所说的那样无处可逃,那团黑影慢慢的化作一个人形,一脸怨恨的就要朝着陈琅他们扑过去,可是这身子才不过刚刚朝前两步,陈琅抬手就是一个鬼遁手印,然后威胁一样的说道:“我劝你是最好想清楚了再动手啊,你是人的时候我都不怕你,现在变成了鬼,你还想跟我动手? 你就是刚刚死了一天而已,就算是你身上的鬼气不弱,但是你想想,你有你自己以前的那些炼鬼厉害么?我可是非常担心我这一个鬼遁印下去,你身子弱吃不消,瞬间就魂飞魄散了!” 姚老头的鬼魂恶狠狠地看着陈琅,问道:“你我本来是无冤无仇,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为什么你屡次三番要和我作对?” 都说有这么一句古话,树不要皮,活不了多久,人没有脸皮,那就是天下无敌。虽然不知道这种至理名言是出自哪位的金口,但是这句话用在这个姚老头的身上那简直不要太恰当啊。 明明一切都是因为自己为恶在先,此时竟然能够说出这样的话,还真的是一个不要脸皮的家伙! 第七十七章 夜深人静,探访城隍 根据最开始的判断,可以确定,这个老头子不仅手段邪恶,脸皮更是能够当做防弹衣来用。 陈琅听了他的话,脸上的笑意渐渐褪去,一脸的冷漠,轻哼了一声,说道:“你想知道为什么?好,那我就告诉你我为什么要和你作对! 第一,你们兄弟受了崔大牙的委托,害了一个无辜的老人,而且还想借机搞垮一个心善的商人,就是你们,亲手让一个做本身生意的人变成了要不断的接触灰色地带的枭雄; 第二,你们控鬼害人,为了鬼物,为了满足自己的私利,不惜还是一个已经从善积德的人。马王爷的事你难道忘了吗?他原本就已经改过自新,本来还能安稳得度过自己的下半辈子,是你杀了他; 第三,你先是让崔大牙动手去找我父母的茬,又教唆他杀了张家委托出去的人,心狠手辣,难道你不知道祸不及家人和凡事留一线的规矩吗?你坏事做尽,为了自己能够活命,这么多年更是不知道害死了多少无辜的女人,我身为一个道士,自然是要守正辟邪,替天行道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陈琅已经走到了姚老头的面前,然后露出了一丝讥笑的表情,道:“况且,如果不是你自己心存歹念,想要采阴补阳,设下那种邪恶的风水局,又怎么会因为一个朱砂石而倒行逆冲气血不济而死呢?这到头来还是你自己自作孽不可活啊!与我何干?” 陈琅的话无疑是想一根根扎进自己心里面的钢刺,每说一次姚老头的脸色就变得更加狰狞一分。如果说眼神能够杀人的话,此时的陈琅,估计在就已经被千刀万剐了。 回想起自己昨天晚上的时候,明明在最后关头只要自己发泄出来,那充足的生命力就会源源不断的涌进自己的身体,自己就会彻底的恢复,但是偏偏最后的结果却反了过来。当自己最后完事的时候,他明显感觉到自己原本好不容易恢复过来的气血被反过来吸入了那个女人的身体里面,自己拼命的想要挽回,却最终是无济于事。 带着满心的不甘,自己最后倒了下来,眼前仿佛看见了自己这么多年来运用相同方法害死的那些女人,她们一个个的站在自己的面前,对着自己笑。那神情,就像是在嘲笑自己,最终竟然也是稀里糊涂的死在了同一个方法上面。 再然后,他的魂魄离开了自己的身体。他也曾想过重新回到肉身之中还阳,可是却都是无济于事,最后仿佛是有一股无形的吸力,将自己从房间里面吸了出去,一下子来到了张家,背后被陈琅装进了这个小小的木盒之中。 只可惜,这个木盒里面没有自己当初日思夜想着的那个纯阴之灵,有的,只是无尽的黑暗。 陈琅喂的一下喊了一声,将姚老头从自己的思绪之中唤醒,问道:“让你出来不是让你思考人生的,说吧,那晚收留你的人是谁?看那栋房子里面的风水摆设,应该是个高手,不然也没有把握帮你摆脱阴司的感知。” 姚老头桀桀的笑了两声:“如果我说我也不知道,你信不信?” 张羽有些不耐烦,骂道:“你说呢?也不看看自己现在都是什么德行了,还在这里卖关子?你以为你还有本事我们谈条件吗?” 陈琅挑了一下眉毛,他觉得,这个姚老头好像不是在说谎。拉了一下张羽,让他不要太激动,然后才继续说道:“我信你,因为,如果你真的认识那个人的话,估计现在你也不会死了。 我有一种推断,只是不知道正不正确,我认为,你应该是被他们抛弃了。你应该是被你背后的那个人抛弃了,或许他的能力很强,手段通天,而且根本不在乎我们继续和他作对,但是他发现你的事情牵扯上了阴司,所以就干脆用这种方法把你丢弃。” 陈琅说了这么多,发现姚老头的脸上仅仅是在最开始的时候有了些诧异的表情,但是随后就又恢复了正常,似乎是明白了什么,道:“看来你也不是完全对这件事情感到意外啊?你自己心里面应该也有数的吧,你也知道你背后的人是你只能仰望的存在吧。好吧,既然他也已经放弃你了,但问你也是白费口舌。回来好好呆着吧,之后送你去城隍庙!” 说完,也不顾姚老头是不是愿意,陈琅只是稍微动了动手,就重新将他关进了那个木盒里,然后随手的朝张羽怀里一丢,说道:“这回事情才算是真正的告一段落了,好好准备准备吧,看看这两天会不会收到什么意外的东西吧!” “什么意外的东西?你是不是又猜到什么了?”张羽想要继续追问,可是陈琅却什么也不愿意多说了。 晚上十二点的时候,趁着街面上没什么人了,两人又去了一趟城隍庙。和之前陈琅在张家召唤城隍的时候不一样,他们两人前脚才刚刚进到城隍庙周围十来米的范围的时候,一阵阴风就扑面朝着他们两人吹来。 只是眨眼的功夫,两个身穿皂色衙服的鬼差就一左一右拦住了他们两人的去路,上下打量了陈琅和张羽一眼,喝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携带阴魂来城隍庙,你可知道这是有违阴阳法度的大罪?” 陈琅见两个鬼差出现,微微一笑,伸手将盒子递了过去,说道:“两位阴差应该知道这两天泸州阴司要追捕的那个操纵鬼怪害人的家伙吧,未免诸位费心,我已经将他抓来了,盒子里面装的就是,还烦请两位将它交给陈煌大人处理才是!” 说完,他朝两人拱了拱手,说道:“既然东西已经送到了,那我们也该走了,两位差官,我们先告辞了!” 陈琅转身便要离开,张羽虽然不明就里,但是也只能跟着他一起转身,正疑惑这大半夜的就跑这一趟送个东西就回去是不是太那什么了的时候,就听见身后的城隍庙里面传来了一个极其浑厚的声音:“既然来了,那就别着急这么早走了,进来好好聊聊吧!” 第七十八章 泸州地界,面见城隍 如果可以的话,陈琅是实在不想和阴司有太多的牵扯,但是对这个口碑颇为不错的泸州城隍,他还是多少有些敬佩的,既然人家都开口了,那干脆就进去聊聊好了! 他和张羽两人方一回头,就看到那城隍庙之前模模糊糊的出现了一层好像是薄膜一样的东西,仿佛是隔开了两个世界一样。两个鬼差转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指着那有些扭曲的庙门,说道:“两位,城隍大人有请!” 张羽倒是一点儿也不害怕,直接就准备朝前走,却被陈浪一把给拉住了,他看着张羽这个气定神闲的样子,问道:“你走过阴吗?怎么感觉你好像一点儿也不紧张啊?” 张羽挠了挠头,问道:“走阴?什么走阴?没有啊?” 陈琅有点发懵,真的是有些佩服,你连要做什么都不知道就敢这么理直气壮的跟进去看看?真不知道是该说他胆子大还是无知者无畏了。 “走阴就是灵魂出窍,具体什么东西的一时半会儿也不好给你解释,总之一会儿进去之后别乱说话,一切事情看我指示!”陈琅简单的交代了他两句。 这下张羽知道事情没自己想的那么简单,虽然有些紧张,但是却也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点点头,说道:“明白!” 走到了那个虚幻的大门前的时候,陈琅看了看两个阴差,问道:“虽然说在府城隍大人的门前这么问有些不太合理,不过保险起见,我还是想知道,进去之后我们俩的肉身该怎么办?这万一要是有一两个不开眼的游魂野鬼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偷偷地用我们俩的肉身借尸还魂,我们可就亏大发了!” 两个阴差明显对于陈琅的问题有些听得不太舒服,谁那么大的胆子敢在太岁爷头上动土?这可是府城隍大人的庙门,借尸还魂借到了这里,那不就是找死吗?其中一个不耐烦的说道:“这个你自然不用担心,我们兄弟会帮你看好的,一会儿直接把你们的肉身安置到城隍庙中,有城隍大人的神位庇护,没有游魂野鬼敢造次的。” 陈琅正准备继续多问两句,就听见里面再次传来了那个城隍大人的声音,说道:“老夫我做了快五百年的城隍了,还是头一回见到这么有趣的人,担心肉身在我门前不安全?哈哈哈,有意思! 你这后生应该也是一个道士吧,你们平日里修道应该对于走阴出窍这种事情也不陌生吧,难道你自己会没有准备吗?” 陈琅朝着门内一拱手,说道:“城隍老爷您说笑了,如果是平日里我自然是有所准备的,可是这毕竟是事出突然,而且不瞒您说,我身上并没有携带什么符箓,所以一时半会儿的还真得没什么好的准备。不然,我也不至于对魂魄出窍这事情看得这么谨慎啊!” 里面的那个声音说道:“罢了,既然你小子不放心,那我就亲自给你划一处地方安置肉身,这样你总不会再有什么推辞的说法了吧!五百年了,还真的是头一回见到你这么有意思的小子!” 随着声音的消失,城隍庙的大门慢慢的打开,在城隍爷的神像之下出现了两个冒着淡淡金光的蒲团。两个阴差指了指这两个蒲团说道:“算你们两个小子走运,城隍大人亲自给你们关照,这两个蒲团上面有城隍大人的法咒加持,除非是你们自己的灵魂归窍,否则不可能有任何人或鬼能动得了你们的肉身!” 陈琅朝着城隍神像再次拱手道:“多谢城隍大人体谅了!” 两人在蒲团上面盘膝而坐,按照陈琅的指示,张羽也慢慢的抱元守一。他先是慢慢的入了定,然后就觉得自己的身体变得越发的轻盈,整个人都轻飘飘的,好像随时都有可能飘到天上一样。 “喂,可以了,进去吧!” 他听见了陈琅在叫他,睁开眼睛一瞧,正好看见了自己和陈琅两人的面前竟然还坐着两个长得和自己二人一模一样的家伙。他有些好奇的问道:“我靠,这也太神奇了吧,我们这就算是灵魂出窍了吗?” 陈琅点点头,说道:“第一次走阴,你这状态算是好的了,肉身在这里就放心好了,咱们进去瞧瞧,估摸也就是随便的聊两句。正好还能带你开开眼,看看这真正的城隍府衙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两人在其中一个阴差的带领之下穿过了那扇虚幻的大门,方一进去,就看见一座古色古香的建筑出现在了两人的面前,有些像古代的那种清水衙门一样,两面立着鸣冤鼓,门前一双醒目石狮子。 进了大门,看到堂屋前有六扇门,中间略宽,两侧微窄,一个穿着青色常服长袍,衣服上绣有展翅白鹇的人正在桌前斟茶自饮。按照明朝的文官品级来看,应该是个五品官,比起之前那个卫兴阳的品级,要高上不少,多半就是府城隍大人了。 卫兴阳是举子补官位,生前是个县丞,最多也就是个正八品的官员,受了香火供奉当了城隍之后升了两级,所以穿的是绿袍,大约也就是个从七品的官员。按照地方官的等级来算,泸州的府城隍应该算是同知一级,正五品,就好比是泸州。 而像省会城市的府城隍级别就要高上一级,相当于知府,约是正四品或从四品。等到再上一级的都城隍,那就是一到三品的大员了,不过应该是没什么遇见的可能了。 陈琅朝那饮茶的中年人拱手一拜,说道:“城隍大人,您好啊!” 张羽见状也有样学样,跟着陈琅一起参拜。对于这个一心为民的好城隍,他也是完全出于真心的尊敬。 那中年人面容和善慈祥,也没有一点做官的架子,见陈琅两人朝自己鞠躬,笑呵呵的就走了出来,伸手虚扶了一下,说道:“不必多礼,二位随意做吧,此次不是在公堂之上,偏房里面会客,就算是私下行事,没那么多俗世礼节拘束,放松些。 叫你们进来,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事,只是最近泸州城出了些事情,有人纵鬼为恶,有听说你们将那人抓到并且押送了过来,所以想要见见到底是什么样的青年才俊罢了。” 说话间,这个城隍大人仔细的打量了一下在张羽和陈琅两人。 第七十九章 好个师兄,还留一手? 在看张羽的时候,他先是有些意外,然后又呵呵的笑出了声,说道:“好俊的后生,听说你身体骨骼和灵躯的契合程度相当之高,今日一见,却不想连魂魄也是如此的气宇不凡,将来必是有一番作为。可喜可贺啊,但是要切记,戒骄戒躁,方能成事啊!” 听到这个和善的城隍大人这么说,张羽有些怪不好意思的,对于他的教诲自然是连连点头应是。 随后他又看了看陈琅,原本和善的笑脸稍微僵硬了一下,仅仅是一瞬间的功夫,他皱了皱眉,说道:“后生,你是个道士吧?你的魂魄我还真有些看不透了,你早年间应该经常受到阴诡之物的侵害吧,不过,后来有高人在你身上施了术法,封印了某些东西,暂时的隔绝了这些阴物。 而且你的魂魄颇为不凡,命格奇特也是我生平罕见,你这一辈子,是注定要轰轰烈烈不同凡响了。不过,孟子云,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你要经历的事情还很多,凡事也要小心谨慎啊!” 陈琅礼貌地拱手抱拳,说道:“谢城隍大人提醒!我一定会牢记的!不过既然来了一趟你这衙门,我自然也是有些事情想要求您帮帮忙。相信您也是知道的,这一次是有人请了云贵一带的姚氏兄弟来帮忙,用非常之手段操纵鬼怪害人,违背天地阴阳秩序。 我们好不容易将坏人绳之以法,现在将他的魂魄送到了您这里,不仅仅是让您知道阴司通缉的人已经捉拿归案了,还希望您能够对泸州一带的玄门中人加以严管,避免再出现这样的事情。再有,就是因为这个人的一己之私,害死了不少无辜的人,我希望您的能够在阴司法令允许的范围内施加援手,帮这些枉死的人安排一个好的归宿!” 城隍大人颇为满意的看了看陈琅,说道:“你这孩子心地倒是不错,于公于私都处理的很好,我要是不答应的话,就有些不近人情了。不过这些受害之人事情倒是容易处理,你可曾想过那背后操纵之人的事情又该如何处理吗?” 陈琅无奈的点点头,说道:“还能怎么处理呢?您都说这样的话了,那就说明这人不仅是在阳间手眼通天,在阴间也是个不好惹的人物,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希望以后不要再有什么交集才好,但是先师说过,男儿行事,不惹事,不怕事,如果他非要找我的茬,那也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城隍大人拍了拍陈琅的肩膀,对着他们两人连说了三个好字,笑道:“果然是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出百年啊!行吧,这些事情你且放心,我一定严肃处理,你们以后也要好自为之!时候不早了,你们要是再不回去的话,可能家里面的人就该担心了。以后要是有机会,还真的想好好和你们两个人聊聊啊。” 没有继续逗留,陈琅他们回了肉身之后就返回了张家别墅,只等着择一黄道吉日,将马王爷等人的事情处理妥当了。 按照之前和府城隍大人的约定,陈琅挑了两天后的一个好时辰送这些人去轮回转世,本想着连同那个小丫头一起送走的,但是好像在最后出了些小问题。通禀了府城隍询问了缘由之后才知道,原来这个小丫头因为以前错过了一次投胎的时间,想要重新入轮回至少也要等上五年的时间。 当初马王爷就知道是这个原因,所以在弃恶从善的时候才没有着急把她送走,一直留在自己身边想着将来自己亲手送她去轮回,只可惜运气有些不太好,倒是让这个小丫头亲眼看着自己这个干爹被送去轮回了。 不过既然不是没有机会了,等五年就等五年呗,反正这小丫头现在有的是时间。 想着自己和张羽还有一个要一起出去历练的约定,陈琅便坐车回了一趟正心观,打算先将这个小丫头交给自己的师兄照顾。反正将来自己出山门之后要一年左右才会回来,有个人留在道观陪他说话聊聊也是好事。 本来还担心那个有些严厉的师兄会不答应呢,可是谁能想到,真的到了正心观的时候事情确实完全反过来了。自己那个对正邪之事一向严格,只是偶尔会和自己开两个小玩笑的师兄听了这个事情很爽快的就答应了,反倒是那个一直很听自己话的小丫头一直又哭又闹的不答应。 小丫头哭喊着躲在陈琅身后,手指指着张五湖,哭得一抽一抽的,喊道:“我不和他一起,这个叔叔是个坏蛋,就是他当时打死了我的几个哥哥姐姐!坏人!琅哥哥,我和你还有小羽哥哥一起出去好不好?丫头保证听话!” 陈琅摊了摊手看了一眼自己的师兄,说道:“你看看你,当初做的太绝了,现在人家小姑娘都怕你了!” 他拍了拍小丫头的头,说道:“不行哦,我和张羽出去是去历练的,我要找到属于我自己的道,带着你算怎么回事啊?乖乖听话,老实在家里等着!你放心吧,我师兄他虽然脾气有些古怪,但确实是个好人呢。 至于你那几个哥哥姐姐的事情,你自己也应该是知道一些的,他们做了许许多多的坏事,或许在你的认知里,他们是好人,但是在外人看来,他们不是。师兄只是送他们去了他们该去的地方而已,你可不能不明事理啊!” 就在小丫头还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张五湖咳嗽了两声,说道:“如果我说我其实没有对马王爷的那几只炼鬼赶尽杀绝的话,你这小丫头能信吗?” “什么?难不成师兄你当时动了恻隐之心了?”这次轮到陈琅觉得意外了,他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 张五湖摇了摇头,说道:“这倒不是,只是我当时觉得,虽然他们做了不少坏事,但是到底也没有伤人性命,只是捞偏财而已。罪不至死,所以在动手的时候就留了些后手,只是将他们的魂魄打散了,并没有进行灭却。 之后我又想法子把他们给重新聚拢了回来,因为灵魂之前被打散过一次,所以他们的记忆完全消失了,姓马的和他们之间的联系已经被斩断,所以也就没有感觉的出来。后来我给他们安排了轮回转世,不过因为他们之前也做了些坏事损了些阴德,所以应该还得有几年的功夫才能重入轮回。” 第八十章 神秘太子,道士出山 说实在的,从小到大这么多年了,自己也算是自认为对他这个师兄非常了解了,除去其中有几年他离开道观不谈,之后十多年也算是朝夕相处了,他还从没不知道这师兄竟然还喜欢玩这种花样,骗别人也就算了,连自己这个亲师弟都一起糊弄了? 不过再一想,似乎并没有什么可冲突的,替天行道归替天行道,恻隐之心归恻隐之心,都是好事,纠结这些做什么? 陈琅给他竖了个大拇指,说道:“我的天啊,师兄你藏的还挺深啊,这事情竟然连我都没有告诉啊。我当时就觉得你下手时不时太狠了些呢,感情我这是白担心了啊!” 见小丫头似乎还有些不太相信的样子,张五湖看了看陈琅,师兄弟间彼此点了点头,然后蹲下身子对小丫头说道:“小丫头,你想不想跟着我修行啊?我告诉你啊,如果你能够好好的修行的话,将来有了本事就可以下阴司去见你的那些哥哥姐姐了,说不定,还有机会去找你干爹的转世呢!怎么样?” 陈琅一时间有些不敢相信,师兄这是怎么了?难不成是打算收这个小丫头做自己的徒弟?他疯了吗?一个道士收一个小女鬼做徒弟,亏他想的出来! 可是还没等着自己说什么呢,那个小丫头突然间就不哭不闹了,点点头就答应了下来,这可就更让陈琅觉得意外了。这到底是在搞什么?你们两个人是在逗我吗?一会儿的功夫就变成师徒了?刚刚的又哭又闹的难道是装出来的不成? 不过说来说去,这似乎是当下最好的解决方法了,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陈琅摆摆手说道:“算了算了,你们爱怎么办就怎么办吧?我是管不了你了!” 而就是这个时候,刘云拿着大哥大一脸严肃的从门外走了进来,他看了看陈琅,说道:“陈道长,老板他们在泸州收到了一卷录音带,恐怕你得听一下了!” 陈琅正皱着眉觉得奇怪呢,什么录音还得自己听一下?自己在泸州有没认识多少人,关自己什么事? 正好对上了张五湖的目光,只见张五湖叹了一口气,说道:“师父当年就说过,你这辈子,事情少不了。既然事情自己找上了门,那你也不用担心,只管去做就好了,家里这边,我帮你照应着!” 陈琅也觉得事情确实不太简单,估摸着应该是那位神秘的太子爷送来的录音,他点了点头,接过了刘云的手机,对着电话的另外一头说道:“我是陈琅,我听着呢,你们先播一下那段录音让我听一下,里面说的是什么吧!” “陈琅!你好啊!你可以称呼我为太子,虽然咱们之间没有见过面,但是你现在应该听说过我的名字了吧。你的一些事情我已经调查过了,很有意思,我还是第一次遇到像你这么有意思的人。说实话,我挺想见见你的,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你也不用着急到处打听我的消息,你查不到的,但是到了合适的时候,我会让你知道我的一些事情的。 我们先来说说关于崔大牙的事情吧,我承认,这家伙是我手下的人,不过我并没有见过他,因为这个废物还没有资格进入我的视野之中。如果不是手下的人想我说起这件事情的话,我甚至都不知道还有这么一个废物存在。他做事不规矩,你们解决了他,送去了警察局,也算是替我省去了清理垃圾的步骤了,这点,我得感谢你。 我可以向你们保证,崔大牙的事情我不会再去追究了,但是也要奉劝你们一句,不要随便去触摸你们无法企及的存在,对你们没有好处。” 听到了这里的时候,陈琅已经非常的确定,自己真的很讨厌这个叫做太子爷的家伙了。他说话的时候很目中无人,而且威胁的意思很明显,好像不再追究这件事情是对自己这一方最大的仁慈一样。 正准备让张羽把录音关掉的时候,他从电话里面有听到了接下来的一段内容:“你的出生我让人调查过,差点没有活过满月,而且你小时候经常被鬼物侵扰对吧?为此你家里面的人还专门将襁褓之中的你送到道观里面抚养,张四海是个很有本事的人,能够将你身上的东西封印。 我对你和你身上的东西很感兴趣,很想看看你还能够到哪一步,看看你够不够资格和我面对面的博弈。所以,我帮你准备了一个小小的惊喜。正如我之前说的那样,我不会对张家有所追究了,但是你例外。不过你尽管放心我是不会对你的父母出手的,祸不及家人这种事我明白得很,也不想坏了规矩。 只是你和云贵姚家结的梁子有些深,虽然姚老头兄弟两个只是云贵姚家的分支,但是毕竟也是他们家的人,之后他们也一定会找上你的。如果你不希望他们去找你家人的麻烦的话,我帮你安排好了一个机会,今年的腊月初二,云贵姚家,你们可以彻底的解决一下彼此之间的恩怨。 我对他们吩咐过了,如果到时候你们赢了,他们是死是活,有天大的委屈也得给我咽下去,绝对不会再去打扰你们半分。只是,我很好奇,你最后到底能不能赢。记住了,这是我给你的小礼物,你可不能不收啊!我很期待,你将来会有什么样的成就,就让我拭目以待吧!” 声音到这里就停止了,张羽在电话那头说道:“就这么多了,陈琅,你不会是真的要去吧?” 陈琅听到最后简直恨不得直接瞬间移动到那个什么太子爷的面前,狠狠地将她按在地上打一顿,竟然用自己的家人威胁自己!王八蛋!好啊,你不是想看看我有什么本事吗?那我就让你看看! 他忍不住冷笑了两声:“去,为什么不去?咱们不是说好了要去历练一年的吗?那就把云贵姚家放在第一站吧!等我好好的会会这个姚家,顺便来上一遭道士下山!” 第一章 那里有些不对劲 九月初一,一辆开向云贵方向的长途汽车,虽然还不知道那个什么云贵姚家到底在具体的哪个位置,距离腊月也还早得很,但是陈琅和张羽还是选择了早早的出发。 用他们的话来说,早一步到了哪里,就能够更早一些做好准备,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早点去,先不表露出自己的身份,暗暗地打听清楚了这个什么姚家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然后最好是能够摸索出一些关键的信息,知道他们家里面的实力到底有多深厚,然后才能有办法稳中求胜。 两人只是说了这些话,然后就连夜收拾东西悄悄的坐上了这辆长途汽车,谁也没有告诉,就只留下了一封信而已。也不知道看了那封信以后,张家的人得急成什么样子。虽然说那个太子爷已经放了话出来不会再找张家的麻烦,但是张援朝也不太放心自己的儿子就这么出去。 按照他的意思,怎么也要偷偷的安排几个人跟着才是,可是张羽哪受得了这些拘束,一听陈琅说要连夜偷偷走,早就把自己的行礼收拾好了。两人轻装简行,除了一些一两件换洗衣物之外,就只有陈琅带了一些术法的常备物品而已。其余的,用张羽的话来说,带些钱就可以了。 这小子别看才十九岁,但是这么些年也攒了不少钱了,没有像自己父亲伸手要钱,生怕会引起怀疑,就只拿了自己的私藏。当陈琅看到了那张存折上面的数字的时候,也是不由得吸了一口凉气,好家伙,年纪轻轻的竟然就已经有了大几千的存款了,十个陈琅加起来都没他富有。 张羽虽然是第一次外出远门,但是防患意识也很出色,知道财不外露的道理,存折是藏在贴身的里衣的。一路上两人的穿衣打扮就像是普通的社会小青年的样子,陈琅将道袍收在了背包里面,穿的是当初去酒吧时候买的那一套衣服。 车子在山路上晃晃悠悠的开着,本来是在省道上面开的好好的,但是到了一个岔路口的时候司机突然间就将车拐了下去。看着前头省道上方挂着的路牌,一车的乘客都很是不理解司机到底是什么意思。 司机一边开车一般笑呵呵的说道:“在做的诸位应该都是第一次做我的车吧,各位别担心啊,我保证按时将大家送到目的地。只是这年头赚的也都是辛苦钱,前面省道再开一会儿就到收费站了,一来一回的跑路费也得不少钱呢,咱们抄条近路,从这下面的乡间小路走,路程是一样的,但是却能省下一笔钱。希望各位给个面子,多多担待啊!”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人家司机师傅一脸微笑的给大家解释清楚了,众人也都能够理解他的苦衷。谁还不是为了挣钱养家啊,既然时间上面不耽误,那管他是开的省道还是乡间小路呢。再说了,这小路也修的挺好的,估计是不少司机都会朝这里抄个近道的,一点儿也不颠簸。 不过开着开着,陈琅的眉头突然间慢慢地皱成了川字,他小声的在张羽耳边嘀咕道:“我总觉得这条路不会很太平,待会儿要是有什么突发的事情一定要小心,昨天刚刚帮你重新复位了一根灵骨,现在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张羽本来还是打算在车上睡一会儿的,听了陈琅的话立刻就来了精神,点了点头,然后活动了一下自己的右肩,说道:“放心吧,这次顺利的很,我现在的肩膀和正常人没啥不同的!” 这倒是实话,昨天晚上挑了个好时辰,陈琅当着张羽父母的面用擀面杖一下子敲碎了他的右肩胛骨,当时差点没把张羽的母亲给吓得昏死过去。也幸好是当时的运气确实不错,再加上陈琅状态恢复的也不错,过程进行得很顺利。 可能是因为之前请过一次神的原因吧,这一回仅仅是让他痛苦了那么一瞬间的功夫,张羽就能够感觉到自己的右肩里面的骨头碎片在一片片的自行修复,很快就能够活动自如了。 两人心里面暗暗有了数,自然就放心的假寐起来,不知情的人看上去啥也发现不了,任谁也不会想到之后会发生那样奇怪的事情,如果不是陈琅和张羽两人,这一车的人能不能活着离开,都得两说。 因为云贵一带多山,所以这小乡间小路也是七拐八拐的,如果换做了一般的新手司机,估计两下三下的就会被绕迷糊了。可是这个司机师傅明显不是第一次开这条路了,对路况熟得很,一边稳着方向盘一边指着前方对身后的众人说道:“大家别着急啊,再有十来公里,过了前头那个小山咱们就可以重新回到省道上面了,到时候拐到休息站让大家下来活动活动咱们再接着走啊!” 话音刚落,就听见后座的一个抱孩子的女人喊道:“师傅,能不能先靠边停一下,我们家娃肚子不太舒服,可能现在就要方便一下。” 司机皱了皱眉,问道:“能在忍一会儿吗?再有十来分钟就到省道了,最多二十分钟,咱们就能到休息点了!到时候再让孩子方便!行不?” 那女人有些着急,喊道:“师傅啊,这哪里等得了啊,人有三急,孩子肚子不舒服,二十多分钟哪里等得了?这里都是乡间小路,就停一下让我们家娃下车拉个屎的功夫而已,耽误不了事儿的。再说了,这要是没忍住拉车上了,不也是连累了大家伙儿不舒坦吗?” 被女人这么一说,一车的人也都觉得这话在理。虽然是小孩子家不懂事,但是这一车的人呢,谁也不喜欢闻那臭烘烘的味道啊。 一时间,不少人就开始帮衬着那个女人说话了,司机也是拗不过大家伙儿,只能叹了一口气,说道:“那我就在这里靠边停一会儿啊,大家都下去解决一下吧,但是都别跑远啊,十分钟咱们就要重新上路了!” 众人也早就坐的累了,都想着下车活动活动呢,虽然是乡村小路,没什么好逛的,但是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也是很好的。 就在众人下车的时候,陈琅一把拉住了也准备跟着一起下车的张羽,悄悄地摇了摇头,示意他先不要着急下去。 虽然不明白是为什么,但是既然陈琅这么做了,自然是有他的道理。 司机师傅也准备下车抽上一根烟透口气,看见陈琅和张羽两人坐在位置上没动,一边掏着口袋一边问道:“怎么了小伙子?不下去转悠转悠透透气?” 陈琅微微一笑,摇摇头说道:“没事,不着急,我们俩现在没啥着急的地方,反正您到时候上了省道也是要去休息点加油的啊,到时候咱们再去方便好了。” 司机师傅嘴上叼着一根烟,正准备点着呢,听陈琅这么一说,也是笑呵呵的说道:“也对,你们俩小子应该是城里来的吧,在乡下路边不适应啊,哈哈哈!那我车门就先不关了,你们要是坐的累了,也下来活动活动!” “好嘞!谢谢您啦,师傅!”张羽礼貌的点头答应。 司机笑着点着了烟,摇摇头走下了车。 见车上没人了,张羽才小声地问陈琅:“喂?怎么了?从刚刚进小路的时候你就说事情可能会不对劲儿,到底哪儿不对劲儿啊?” 陈琅指了指前面不远处的一堆堆的小土包,道:“那里不太对劲儿!” 第二章 让孩子长长记性 “哪里不对劲儿?”张羽一时间还是不太明白陈琅到底是什么意思,就又重新问了一遍。 陈琅无奈的看了一眼张羽,拉着他顺着自己的手指着的方向看了过去,说道:“你看到那里一堆堆的小土包了吗?” 张羽点了点头,说道:“看到了啊,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劲儿的?不就是一堆堆的土包吗?乡下地方有什么稀奇的?” 陈琅慢慢地说道:“确实不是很稀奇,坟包而已,乡下地方确实很常见,但是坟头上面冒青烟的,这可就不是很常见了!” 坟头冒青烟?谁家祖上八代积了大德了,竟然祖坟冒青烟?这不是好兆头吗?怎么感觉陈琅好像不是特别放心的样子啊。 陈琅慢慢的解释道:“虽然说我们常会说谁谁谁家里面有什么好事了就一定是家里祖坟冒青烟了,但是这冒青烟可不一定全是好事啊!” 人家那是冒的什么烟,再看看他们眼前的这些坟包冒的是什么烟,能一样吗?陈琅眯着眼睛看过去,前方一百来米的位置,十来个坟包上面都飘着袅袅的黑烟。一开始陈琅他们这辆车才刚停下来的时候,那里还是只有一个坟包在冒青烟,但是现在竟然有十几个开始冒黑烟了,这绝对不是什么好兆头。 陈琅用胳膊推了一下身边的张羽,说道:“先把东西带好了,咱们下车,一会儿要是出了事情还来得及应付!最不济,逃还是能够逃得掉的!” 见到陈琅和张羽两人下车,正蹲在路边的大石头上面抽烟的司机师傅正想要过来笑呵呵的寒暄几句,却发现他们两个下车的时候竟然都背着包,不由得心生疑惑,问道:“两位小哥,你们怎么了?下车还背着包,一会儿活动活动就该上车出发了。” 见他们两个没有说话,而是看着远处,司机也是摆摆手,说道:“不会是担心东西放车上不安全吧?这你放心,这东西你别说丢不了,但凡是在我开的车上丢了的,我绝对能够给你找回来,找不回来的话,我赔给你们。” 陈琅笑眯眯地摆摆手,说道:“司机师傅,您说笑了,我们哪里是不放心啊,这不是——” 话还没说完,突然间就从前方刮过来一阵阴风,本来天光大亮的刮来的风不应该这么凉的,但是这一阵风吹过,吹得人从骨子里面一阵发寒。之前那个抱孩子的少妇更是忍不住打了个阿嚏,然后忍不住哆嗦了一些说道:“怎么了这是?怎么突然间这么凉啊?” 一车的人全都感觉到了一股渗人的寒意,纷纷裹紧了外衣就想着上车暖和暖和,这公历时间还没到十一月份,巴蜀一带还是热天儿呢,众人就想着进去取取暖,这确实不太正常。那少妇正准备上车,却突然间发现自己的儿子不见了,顿时就慌了神。 那妇人惊惶的四处张望了两下,也没看见自己的儿子,立马就流下了眼泪,哭嚷着喊道:“你们谁看到了我们家娃儿啊?刚刚还在这里的呢,去哪儿了?我们家就这一个孩子啊,这要是给丢了我可怎么活啊!” 看着女人哭的凄惨,司机师傅也不忍心,干脆就又重新下了车,招呼着大家伙儿车扯着嗓子喊道:“大家伙儿应该都不着急吧,都下来帮帮这个幺妹儿找找娃子,谁家孩子都了不着急啊,荒山野岭的,孩子安全最重要。谢谢各位了啊,大家都动员一下!” 是啊,孩子就是父母的心尖肉啊,这要是心头的一块心尖尖丢了,谁都心疼啊。那孩子一车的人之前也都看着呢,多么听话可爱的小男孩儿啊,上车的时候还那么有礼貌的一口一个爷爷奶奶叔叔阿姨哥哥姐姐的,大家也都不落忍。 一时间一车的人都重新下了车,在车子前后附近开始呼喊了起来。 张羽也是个热心肠的小伙子,知道人家的孩子丢了,找的也很尽心尽力,他的腿脚快,一来一回前后跑了好几百米。这一圈山头都找了一遍,可是连个孩子的人影儿都没找到。 一帮人找了一大圈,连个人影儿都没看到,都是纷纷摇摇头。那女人哭得越来越来劲儿,肩膀一抽一抽的,脸色都变得惨白起来了,声音也变得越发的沙哑。张羽看了有些不忍心,拉了一下陈琅的衣服,小声的问道:“陈琅,你法子多,想想办法看看这个大姐的孩子到底去了哪儿了?怎么明明就是这么大的范围,人就不见了呢?” 陈琅皱了皱眉头,伸手用拇指在其余的四只手指上面掐了掐,然后啧了一声,说道:“这女人的孩子让鬼给迷了,现在被鬼给接走了,咱们得抓紧了。小孩儿阳火比成人弱,但是天眼未闭,容易见到大人看不到的东西,所以那些脏东西就喜欢逗弄这些小孩儿。 有的鬼魅心善,只是为了逗逗孩子,却也不行坏事,一会儿的功夫就走了,所以人们常看到小孩儿一个人常常会不自主的笑起来,就像是谁在和他玩。但是有的鬼魅心恶,他们逗弄孩子不是出于喜欢,而是想要勾小孩子的魂魄做自己的使唤小鬼。 如果是这样的话,时间长了,鬼气沾身,小孩子的魂就回离体。这里荒山野岭的,山精野怪不少,收了孩子的魂魄做个使唤小鬼,以后脏活累活都会是孩子去做。年头一久,再想转世轮回可就不容易了。” 张羽一听哪里还忍得住,立马催促道:“那还等什么呢?赶紧抓紧时间帮帮忙找找看啊,你一定有办法的!” 他说话的时候声音有些大,周围的一圈人有不少的人都听见了,很多人都纷纷将目光集中到了陈琅这边。尤其是那个女人,此时就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匆匆忙忙的跑过来。因为跑得太过着急,还险些摔倒在地上,也幸亏是陈琅伸手给扶了一把,不然这女人估计得摔个不轻。 那女人一边流着眼泪一边求道:“这位小先生,你真的有办法找到我的儿子吗?我求求你帮帮我,我给你跪下了!” 说着就要下跪,陈琅手上一使劲儿,脚下一点,用脚背顶住了那女人的膝盖,然后将她重新扶得站了起来。 似乎是受不了这妇人恳切的眼神,陈琅白了张羽一眼,小声说道:“你这是嫌我没事给我找些活儿啊!” 张羽无奈的耸耸肩,舔着脸笑道:“这不是老话说的好吗?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这不是积德行善吗?嘿嘿嘿!” 陈琅一听又皱了皱眉,说道:“我这不是个道士吗?” 没有理会张羽的后续反应,陈琅屈指在那女人的眉间一点,然后伸手一指前方,说道:“各位也是找的着急了,孩子没有跑远,这不就在那儿玩儿呢吗?” 那女人顺着陈琅手指的目光看了过去,果然看见自己的儿子正在前面不远处路边的一个小土包千万的不亦乐乎,顿时激动的泪流满面,哭喊着:“哎呦我的心肝儿啊,你怎么跑那个地方去了,小祖宗啊,你可急死我了?” 其他人也是朝他指的方向看过去,正想说怎么什么也看不到啊,就看见那女人推开人群想要朝前跑,众人也没有多瞧,就让了一条路给他。那女人还没走出去两步呢,就被陈琅给拦了一下。 只见陈琅两手一拍,众人眼前就好像是突然间眼前一亮似的,看到了前面不远处的小孩儿,陈琅对着女人笑道:“这位大姐,孩子有些顽皮了,您这么过去他意识不到错误可能下次还会乱跑,你就站在这,你喊他,让他自己回来,到时候也别训了,估计他自己就能慢慢反省了!” 众人纷纷竖着大拇指,说道:“哎,对,这话没错!得让孩子长长记性,别让大人跟着操心!” 女人眼中虽然很是焦急,但见众人这么一说,也只能答应下来。 第三章 是碰上大事儿了 那女人虽然心疼自己的孩子,也着急的不行,虽然心疼,但是对于自己孩子突然乱跑害的自己担心了这么长时间,也是气的不行。 伸手用袖子抹了抹自己脸上的泪水,插着腰扯着嗓子喊道:“伢子,你跑哪儿去了?你知道不知道妈都快急死了?还不赶紧回来!这荒山野岭的,要是让狼给叼去了,我看你可怎么办?下次再敢到处乱跑,你信不信我拿鞋底子抽你的屁股蛋子!” 那正在土包前一个人自娱自乐的小孩儿听见了自己的母亲的叫唤,站直了身子抬起头四处观望,然后看向了陈琅他们这一帮人这里。见自己的母亲脸上带着泪痕,虽然语气有些严肃,但是话里话外都带着担忧,心里面也是知道错了,噘了撅嘴。 这一幕看的众人都是不由得心头一个,那司机师傅拍了拍陈琅的胳膊,说道:“小伙子,你还真有招啊!这办法挺好的,就是几句狠话,小孩子自己就知道反省了,你看看他那小嘴撅得,下次一定不敢再乱跑了!” 陈琅脸上笑着应了两声,但是随后笑容便慢慢的淡去。他眼神变得凌厉起来,直勾勾地盯着那小孩儿身后站的一个穿着麻布衣服的女人,看得她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两步,一张苍白的脸上露出了敬畏的神色。 那小孩儿看着自己的母亲站在远处呼唤着自己,就想要迈着小腿往回走。可是这才刚走了两步,就被身后的那个穿着麻布衣服的女人拽住了衣服。 小孩子回头看了看那个女人,脸上的表情有些疑惑,似乎是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刚刚一直带着自己玩儿的大姐姐会拦着不让自己回去。接着女人又是一声呼喊,小孩儿又转过来看了看自己的母亲,朝着身后的女人摆了摆手,奶声奶气地说道:“大姐姐,我妈妈叫我回去了,谢谢你陪我玩儿,我得走了!” 这一幕看得客车边上的众人都是一脸的疑惑,这孩子突然间回头对着谁在摆手啊?怎么看不见呢?一时间,众人都是心生疑窦。 其中一个五十来岁的老女人突然间惊叫道:“不好,这孩子不会是让山里面的游魂野鬼给迷了吧?我可是听说了,小孩子能看到我们看不到的东西呢!” 这话说出来其他的人也觉得非常有可能,可是把孩子的母亲给急坏了,她匆忙就要跑过去把自己的孩子抱回来。只是这一次又一次被陈琅给拦了下来,陈琅两次阻拦,必然是事出有因,他摇了摇头,说道:“孩子没事,你放心,但是你这么跑过去肯定没用。除非是孩子自己主动回来,不然他的魂迟早还是得跟着那游魂野鬼跑掉!” 陈琅的话可是彻底吓坏了在场的所有人,司机师傅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他,道:“小伙子?你还会这些东西?” 对于这个问题,陈琅没有回答,而是继续对着那个女人说道:“这位大姐,您接着叫您的孩子,不论是吓唬还是哄,千万要让孩子自己主动离开那里。其余的事情您尽管放心,交给我就好了!” 女人此时顾不上相信不相信,只能按照陈琅刚才说的话去做。而陈琅也没闲着,从自己的背包里面抽出了一只香桶,然后取出了一支短香,就是上次帮张羽进行灵骨复位的时候用剩下来的半截香,随手点上,插在了脚下的一个土堆上。 随着烟香的慢慢升起,对面土包那里的麻衣女人突然松开了抓着孩子衣服的手,一双眼睛冷冷的朝着陈琅他们这里看了过来。然后目光移动到了陈琅脚下的香上,听了足足有十几秒钟吧,她再一次抬头的时候看向陈琅,四目相对,使得她脸上的畏惧更甚。 看着慢慢朝自己这边走回来的小孩子,再看看那个穿着麻衣站在原地的女人,陈琅脸上泛起了一丝冷笑,道:“天地阴阳各自有序,阳人走阳间路,阴人切莫叨扰。阴人走阴间路,阳人自不侵犯。你我桥归桥路归路,既然你知道收手了,我也不再多作追究!” 说完,陈琅走上前将那孩子搀了回来,交还给了忍不住流泪的女人,说道:“以后记得叮嘱孩子,见到陌生的人,切记不要再跟着走了。孩子小不懂事,以为自己跟着玩耍的是人,但是看到的却未必是真的。这次你家孩子运气好,没有被带走,下次,可就不一定了!” 那女人哭着搂着自己的孩子,不停地点头。 一时间,经过陈琅的这么一手,同行的所有人几乎都是对他刮目相看,对他说话的态度都客气了几分。甚至是对待一直没做啥的张羽也是一脸和和气气的,因为他们还都不知道这个年轻的壮小伙子有什么大的本事没有,而且,刚刚也多亏了他,不然大家还真不知道陈琅能够有办法找到女人的孩子。 众人正互相说着刚才的事情到底有多么神奇呢,就只有张羽一个人注意到了陈琅的脸色似乎还是不太明朗。他朝着原先的土包看过去,发现之前那个穿着麻衣的女人已经不见了,但是为什么陈琅还是心事重重的样子呢? 不过仅仅是一秒钟的功夫,他就明白了陈琅皱眉的原因,因为他看到了之前在车上陈琅指给他看的那一堆坟包,那里之前仅仅是几个坟包冒着黑烟,现在竟然已经是全都飘起了黑烟了。这可了不得,绝对要出事。 陈琅朝他点了点头,说道:“先招呼人赶紧上车!” 两人立刻拍着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为了不引起恐慌,他们没有说出实情,张羽大声的喊道:“时候也不早了,都耽误了这么长的时间了,大家还是赶紧上车吧。刚刚大家也都看到了,乡下地方,人烟罕至,不是怎么太安全,大家还是早早地回车上。” 众人也纷纷点头称是,一个个有序的上了车。 因为是坐在第一排的位置,就正好是司机的后面,所以陈琅很自然的就悄悄地凑到司机耳边说道:“赶紧开车,这条路今天不是很太平!脏东西可能还会再出来!以后要是可以的话,不要为了那么点儿过路费走这种人烟稀少的小路。如果一定要走,也千万不要在这里停车了!” 听陈琅说话的口气不像是在开玩笑,司机也是不由自主的咽了一口唾沫,连忙说道:“哎,知道了!”然后连忙发动了汽车,就准备踩油门朝前开。 车子刚一发动,就听见那个原先下车走丢了的孩子突然伸手指向了前方,说道:“是那个带着我玩儿的阿姨!” 众人闻讯朝着车前看去,就看见一个穿着麻衣的女人正站在车前大约三四十米的位置,什么动作也没有做,就是这么直勾勾地站在那里看着他们这辆车。 这回是所有的人都看见了这个女人,大家也都是吓得不轻,荒山野岭的,突然间出现了这么一个打扮的女人,再加上刚刚那孩子的话,不吓一跳才怪呢。 司机有些紧张地问陈琅:“怎么办?要不我开车撞过去?” 陈琅看向了那女人身后,也就是自己一开始最最在意的坟头冒烟的位置,,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摇摇头说道:“先别冲动,保持住千万别熄火,一会儿我让你开车你就只管开车就是了,其他的什么也别管!” 一车的人都连口大气也不敢出,整辆车的气氛安静到了极致,陈琅和张羽两人甚至能够听见大家的呼吸和心跳声。 渐渐地,前面的道路弥漫起了一阵阵的浓雾,视线变得模糊起来,陈琅耳朵微微一动,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很奇怪的声音,看了一眼张羽,小声说道:“这回咱们的运气不太好啊,可能是碰上大事儿了!” 第四章 莫名遭遇红白煞 陈琅叹了一口气对着张羽小声地说道:“这回咱们的运气可能不太好啊,估计是摊上大事儿了!” “大事?又怎么了?这浓雾不会是有什么不对吧?”一车的人都非常紧张,因为谁也没有见过这样的阵仗。 张羽握紧了拳头,眼睛一直盯着前面,看着那个穿着麻衣的女人的身体正慢慢被浓雾吞噬,暗骂道:“这个女人真的是不知好歹,你刚刚都放她一马了,她竟然还恩将仇报,弄出这么一出来!这次一定不能放过她!” 陈琅摇了摇头,说道:“这次你还真的是误会这个女鬼了,虽然身为鬼魅,但是倒还挺有原则的,之前哄骗小孩子的事情被我解决后,她已经选择了退步。既然已经受了我的香火,那么久牵扯上了因果。 她知道因果难了,所以想要警示我们前面有问题,不要轻易开车靠近。而且你还记得吗?我当初说前面有些奇怪的时候,还没有存在她出来哄骗小孩这回事儿!所以,真正要注意的不是她,而是这团浓雾的起因。” 现在,一车的人全部的希望都在陈琅一个人身上了,司机师傅紧张地手心都出了汗,喉头不停地上下翻动,紧张的问道:“小伙子,我们现在可怎么办啊?什么时候能开车啊?浓雾已经到我们这里了!我们,啊——” 话还没有说完,那个刚刚消失在浓雾里面的穿着麻衣的女人突然间出现在了驾驶座附近的车窗边儿上,一张苍白的脸几乎就要贴在车窗上。面目标的表情很是狰狞,吓得没有任何防备的司机嗷的一下子就叫出了声,而司机的尖叫声也是彻底的打破了车内所有人心里面的最后一道防线,一时间所有人都陷入了恐慌。 “啊,小伙子,救命啊,这女鬼过来啦!” 陈琅和张羽两个算是看走眼了,没看出来啊,这五大三粗的弄年汉子尖叫起来嗓门竟然这么高?刺的人耳膜都疼。 张羽被吓得一个没留神,差点没从座位上摔下来,抱怨一样的对着司机师傅说道:“我说这位大叔,你可吓死我了,嗷的一嗓子你这音调够高的啊!” 司机指着窗外的女人的脸说道:“你们没看到吗?这女人她就趴在窗外啊,是不是要害我们啊?” 陈琅摆摆手,皱了皱眉贴近了窗户,然后把耳朵靠上去仔细的听了一下,顺便对着车里的众人做了一个嘘的手势。这可就让车上的所有人都差点屏住了呼吸,生怕会惹得陈琅不高兴。 靠着窗户停了一会儿,陈琅的脸色刷的一变,连忙对着司机师傅说道:“赶紧熄火,今天这车暂时开不了了,赶紧熄火!” 司机师傅是一脸的迷茫啊,这明明刚刚还说的保持车子在启动状态啊,怎么突然间就变卦了啊?那现在到底是开车还是不开车啊?而且,前面这浓雾弥漫的,什么也看不见,可以说是十米开外都看不到人了,这也没法开车啊。 想到了这里,那司机干脆也把车子的火给熄了,然后就看见那个贴着玻璃的女人脸已经消失不见了。 他的心庆这才平复了一些,回头正要问陈琅这是什么情况的时候,就发现陈琅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前头,然后伸手示意大家不要说话,安静下来,小声地说道:“大家一会儿不管发生了什么,千万不要发出任何声音!记住了,千万不要!” 然后他回头还特意的看了一眼那个抱着孩子的女人,说道:“这位大姐,一会儿千万要把孩子给看好了,千万千万不要发出声音,如果可以,最好把孩子的眼睛给挡一下,免得以后夜里面会害怕!” 虽然不知道将会发生什么,但是一车人全都听从了陈琅的交代,胆子大的还敢睁得眼睛等着,胆子小的已经一边捂着嘴一边紧紧地闭着眼睛了。 张羽小声的问道:“那我一会儿该怎么办啊?难不成也让我干坐着,然后什么也不干不说话不发出声音?” 陈琅摆摆手,说道:“你一会儿听我安排,先闭嘴!” 这话一说,彻底把张羽的话全都给噎了回去。 也就是一两分钟的工夫,浓雾已经彻底将他们的大巴车给包围了,如果是从外面看上去的话,能够明显的看到这一截山路全都被浓雾所弥漫。但是已经能够隐隐地听见前面不远处传来了一阵阵的唢呐声,而且乐声也很诡异。 那声音,不像是一般的乐调,反倒是和家里面出殡办丧的时候吹的那种节奏很像,而且曲子里面透着诡异和惊悚。这听得陈琅手背上面的汗毛都竖起来了,这种感觉他还是第一次经历。 当初在张家处理怪事的时候,他也曾经用唢呐帮过忙,当时吹得也是请神的曲子,还专门请了包龙图包青天的一缕神识下来。当时吹出来的唢呐声是用来镇邪避鬼的,可是现在不一样,那是一种透人心扉的邪,邪到了骨子里,有一种能够让人灵魂出窍的感觉。 再然后,一车人里面还敢睁着眼睛的人都看到了,前面的弄屋里面出现了一个个的模糊人影,还都穿着麻衣素服,当头的两人看不清长相,让人觉得仿佛没有五官一样。他们在前面一步一跳的,手里面还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抛出了一大把一大把的纸钱。 当中一个人吹着唢呐,一边走一边摇头,后面还跟着七八个穿着同样衣服的人,抬着一个深红色的大棺材。现如今已经开始流行火葬了,大一些的城市已经看不到棺材了,而像巴蜀一带偏远一些的地方,以及云贵的山区,虽然还能够看到有这种老式的寿材,但也都是黑色的。这要找这种大红色,红得如同鲜血一样的棺材,还真是少之又少。 霎时间,满天飞舞着冥币纸钱,前面还有人抬着棺材吹着诡异的唢呐曲子,这场面,简直是要多瘆人有多瘆人。 车里面几个胆子小的都是憋的大气都不敢喘,纷纷用手捂着自己的嘴,生怕发出一丁点儿声音的。不少人下的眼泪都流出来了,也愣是没有吭出一声来。一些受不了的人都纷纷闭上了眼睛,到最后整辆车里面也就只留下陈琅和张羽两个人还睁着眼睛看外面的情况了。 一般而言,有些老人常会说,出远门遇到办白事的,那是有好事儿,碰到办婚事儿的,那对自己可能就不太吉利了。或许大家都会说,这是封建迷信,信不得,但是常常有一些科学解释不了的事情,一次次的验证着这句老话。 可是放在现在这种情况,谁还敢相信这句话,他们可能都会以为,这话到底是不是说反了。这明明是遇见办白事的了,怎么还会这么可怕呢? 张羽只是在紧张的看着前面慢慢靠近的出殡队伍,但是陈琅却不一样,他总是不安的回头看向车尾的位置。张羽很想去询问,但是考虑到之前陈琅说了不让发出声音,便又重新忍了下去。 他或许不知道,因为之前陈琅就在窗边亲耳听见了那个贴在窗边的麻衣女人在那里小声的说着一句让他整颗心都揪起来的话。 陈琅不怕白事办丧闹鬼,因为这并难不倒他,但是对于刚刚那个女人说的话,他可是担心得不得了。师傅曾经说过,一般荒山野岭山精鬼魅常常出没,容易有很多煞,但是其中最最诡异,最最不容易躲避的,就是那个女人刚刚说出的三个字“红白煞”! 第五章 红白煞中求生存 红白煞,也叫红白双煞,又叫做红白喜事。 说白了就是阴间最厉害两种小鬼,“红煞”代表因女性喜事而意外死亡的灵魂,“白煞”则代表青年意外遭遇死亡的灵魂,这两种灵魂在风水学上来说是怨气最重的,喜和丧本来就是两种最极端的情绪,而大喜大悲两两相遇便会产生强大的能量。 但是这半天的功夫,陈琅他们也就只看到了前面有白事队伍结伴而来,并没有看到什么所谓的迎亲队伍。 陈琅看了一眼前方,发现棺材前面除了那个吹着唢呐的家伙以外,还有三个穿着麻衣素服的家伙,一左一右两个手上拿着哭丧棒,扛着白幡。中间的那一个,双手捧着一个和棺材材质颜色一模一样的灵位,上面什么字也没有写,但是却让人感觉更加可怕。 看着那没有写上名字的灵位,陈琅仿佛觉得,这是在准备给他们这车上的某一个人预留的一样,只要这辆车上面有谁忍不住发出声音来了,那块木牌牌上面就会写上谁的名字。 正是紧张的握紧了拳头的时候,陈琅突然间耳朵又是一动,他的脸色又是一阵大变,因为他听到了一种完全不一样的唢呐声。那声音越来越响亮,越来越明显,那种唢呐的曲调虽然是喜庆的乐调,但是给人的感觉却是异常的可怖阴森,而且还是从车尾那里传过来的。 “终于还是来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啊!红白喜事!”陈琅最最担心的局面还是发生了,他在心里面暗暗地说道。 陈琅拍了拍张羽的肩膀,指了指车前面不断靠近的殡葬队伍,示意他小心,然后自己走到了车的后排,贴着后窗玻璃看向了后方。只见后面也出现了一个队伍,和前方的完全不一样,但是诡异的程度却是一分不差。 那后面也是当头两个穿着大红衣服的人,一蹦一跳的朝前走着,一边走还一边的不停朝天空中抛洒东西。和白事队伍抛撒的冥币纸钱不一样,他们抛撒的是新婚的时候给路边人贺喜的红纸花,但是在陈琅眼里看来,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中间领头的也是一个穿着大红衣服的,他也吹着唢呐。后边也跟着七八个人,其中一部分人抬着大红花轿,也都是看不见脸上的五官。两边倒是没有跟着人扛东西,但是却有三个人跟在大红花轿的两侧和前方,还都用大红手帕蒙着眼睛,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怎么看清前面的路的。 陈琅将随身的背包打开,从里面偷偷的拿出了两张黄符藏在了自己的袖子里面,然后将背包收拾好,拉上拉链,藏在了车座下面。张羽见到陈琅这个动作,也是跟着一起打开了自己的背包,从里面拿出了一块小木牌,然后藏在了自己的身后,就别在裤腰的位置。 这块小木牌是陈琅交给张羽的,说是用来请神的,上面画着常人难以辨认的图案,下面还用大篆字体刻着一行生涩难懂的小字。 陈琅说了,在张羽完成所有的灵骨复位成为完美的灵躯之前,这个木牌必须要带在自己身边,要确保能够随时随地都能拿出来。这样要是陈琅施法请神的时候才能够确保张羽能够随时进入状态。 之前在废弃药厂,陈琅用的是黄符给张羽请神,效果虽然差不多,但是成功率却要小上许多。和这块桃木篆刻的木牌牌不一样,不但能够重复多次使用,而且成功率上面也是大大的提高了不少。 除了两张黄符以外,陈琅还偷偷的藏了一块鸭蛋大小的惊虎胆在身上,裤腰上面也藏了一个小竹筒,张羽看得清楚,这是陈琅用来装贡香的竹筒。虽然不明白陈琅这是打算做什么,但是这明显是要做好准备开打的节奏啊,难不成是为了和这些邪门儿的事情拼了? 一头一尾,前面的殡葬队伍,后面的迎亲队伍距离这辆长途大巴车越来越近,整辆车都陷入了一阵死寂,包括陈琅和张羽两个人在内,都是屏住了呼吸。 两支队伍就这么十分神奇的交错而过,仿佛处在中间的大巴车完全不存在一样,穿体而过。陈琅屏着呼吸看这两支队伍的排头相交,然后相错,最后又亲眼看着两支队伍在自己的眼前完全重合,直到最后分开。 再三确认了两支队伍彻底分开之后,陈琅才松了一口气,先是左看看,看着抬棺的殡葬队伍顺着车尾而去。然后又是右瞧瞧,看着抬着花轿的迎亲队伍奔着车头而过。本以为事情会就这么完结了,但是这辆已经熄火了的大巴车却嗡嗡嗡的自己发动了起来。 听见了汽车发动的引擎声,司机突然间就把眼睛睁开了,明明之前自己已经为了确保安全将车钥匙给拔了下来了,怎么车子还会突然间启动呢?情急之下,他惊讶的喊了一声:“我什么都没做啊!” 本来是打算想陈琅还有车上的其他人说明情况,可是他这一开口,事情可就坏菜了。原来已经渐渐朝着两头分开的殡葬队伍和迎亲队伍这会儿都是齐刷刷地停下来脚步。车内的众人都是惊恐地看着外面的情况,眼睁睁的看着两个队伍纷纷转了向调了头,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这辆长途大巴,都是吓得连口大气都不敢喘。 陈琅暗骂一声糟糕,然后就看见张羽连忙上前捂住了司机的嘴巴,不敢让他继续发出声音。 陈琅示意车上的人保持冷静,不要惊慌,但是现在这么做哪里有什么用,车上的人虽然没有继续发出声音,但是吓得哆嗦打个不停。再加上外面的两支队伍重新朝着车子靠近,两股阴寒之气从车头和车尾传了进来,激的年纪尚小的孩子忍不住打了个阿嚏。 先是司机说话,再然后是小孩儿打喷嚏,两次声音的传出彻底让这外面的两支队伍确认了车内有活人的存在。唢呐声再一次回响在每一个人的耳畔,两支队伍慢慢地重新汇合,集中到了车子的前方。 车子慢慢地启动,正缓缓的跟着两支队伍朝着前面前进着。 陈琅也不再干等了,直接将自己腰间别着的竹筒打开,将里面的香全都取了出来,一支一支的点燃,然后按人头分给了车里面的所有人,说道:“大家手里面拿着香,千万不能弄丢了,就这么让他们自己燃烧就可以了,这样你们就没事了。” 张羽紧张的握了握拳头,问道:“陈琅,要不咱们下车去和这些鬼怪拼了吧,就这些小鬼,还不是我的对手!” 陈琅摇摇头,说道:“今天还不行,距离上一次请神还不到七天,最快也得等到今天子时过后才行。下去动手的话,我一个人自保确实不担心,就算是带上你还有一两个其他人也能够逃得出去。可是这一车的人都是无辜的,咱们不能见死不救。 先看看他们到底要带我们去哪儿,如果是打算带到山沟沟摔下去的话,咱们只要能想办法让车子停下来就可以了。如果是其他的事情,我们也可以另想办法解决,静观其变就是了。要是惹得他们群起而攻之,这车里的人活不了几个。” 陈琅的说话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却被在座的人听了个清楚,大家都是求着陈琅能够帮帮他们,救救他们。陈琅也只能无奈地点着头,说道:“现在大家不用担心,大家手里面都拿着香,只要香不灭,他们就勾不了大家的魂!待会儿大家请千万要听我的指令,不要再出现差错了!” 第六章 活人参加死人宴 车子被两支队伍引领着向前,最后一直走到了那一对对的坟包边上才缓缓的停下,没有任何人控制车子,车门却自己打开了。殡葬队伍和迎亲队伍分成了两列,整齐的站在了车门的两边。 每支队伍的吹唢呐的小鬼用两支截然不同的曲子相互应和,蹦蹦跳跳的走到了车门前,车里面的所有人心都快提到了嗓子眼。陈琅和张羽两人却是动都没动一下,陈琅一只手紧紧地按着张羽的肩膀,不让他一时冲动出手。 两个队伍之间的小路被之前和红白相间的纸条铺出了一条极为诡异的小路,两个吹着唢呐的小鬼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吹完了最后一个音符,然后齐刷刷的停下了动作。白衣服的送葬小鬼的脸露了出来,一脸的哭丧相。红衣服的迎亲小鬼也露出了自己的五官,虽然脸上是喜悦的表情,但是那笑意却看得人心中一阵阵的发寒。 一车的人虽然害怕,但是看到这个情形却也是一丁点儿声音也没有发出来,他们可都记着之前陈琅的交代呢。尤其是那个司机师傅,那可是服从到了极致,一只手拿着陈琅交给他的香,另一只手捂着自己的嘴。虽然是呜呜的小声哭泣着,眼泪鼻涕流了一手,却也仅仅是呜呜而已。 陈琅看着一左一右站着的两个小鬼,然后看了看全都飘着黑烟的坟包,说道:“他们是要让我们下车。” 张羽疑惑的看了看外面的这些小鬼,问道:“那咱们到底下不下?他们会不会是想变着法儿的勾咱们的魂啊?” 陈琅摇摇头,说道:“这倒不会,他们倒是想勾魂,但是大家手里面都拿着定魂香,他们根本做不到。且先下车看看,要是发现了什么特殊的情况,我再另想别的方法。” 说着,他朝车上的其他人点了点头,说道:“大家待会儿下车的时候把重要的东西带着就行,其他的都先放在车上,记住了,手上的香一定要拿好了!” 一车的人虽然都不太情愿,但是当他们看到了陈琅和张羽两人带着头下了车以后,再看看那两个用十分诡异的表情盯着他们的小鬼,也只能咬着牙硬着头皮跟着一起下了车。 一辆车足足十八个人,跟着两个带路的小鬼慢慢的,磨磨蹭蹭的,不情不愿的走进了那些坟包。本来张羽还想问问,这明明都是些坟包,应该怎么进去的,但是当他和陈琅两人走到了坟包前头的时候,那些坟包前面竟然直接出现了一个朱红色的大门。 那大门里面张灯结彩的,如果不是看到了外面这些小鬼的话,光从这里面的气氛上来看还让人觉得挺喜庆的。 也就是在这山竹红色的大门出现的一瞬间,原本的那一只殡葬队伍立刻就发生了变化,一群小鬼的麻衣素服瞬间变换了颜色,都变成了和迎亲队伍相对应符合的大红衣服。若不是一开始的时候陈琅他们看到了他们原先的打扮,恐怕还真的会以为这仅仅是一起来的迎亲队伍呢。 所有穿着大红喜服的小鬼们脸上都出现了一模一样的表情,那种让人从心里觉得诡异的喜悦表情。 在这之后,一个头上戴着黑色小高帽,穿着前清时期的大褂的半大老头从大门里面走了出来,他的样子倒是和正常的人长得差不多,只是个头矮了一些,大约也就是一米五的样子。 他刚一出来,就笑呵呵的对着陈琅等人一一拱手作揖,说道:“各位过路的客人,这次有劳各位大驾光临寒舍,参加我们家主人的新婚大喜。还希望各位能够赏个脸,进去吃顿喜酒,给咱们家主人道个喜。” 除了陈琅以外的所有人,包括了张羽在内,全都想要开口拒绝,却没想到陈琅竟然抢在他们前头对着那个小老头拱了拱手,说道:“既然主人家如此热情好客,那我们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再推辞的话就是不给面子了。不就是进去吃杯喜酒吗?我们进去就是了,只是吃完了喜酒,还希望各位能够高抬贵手,放我们离开。毕竟,咱们都还是一些凡夫俗子,家里面都有些事情要处理呢。” 长衫小老头笑呵呵地看了看陈琅,说道:“这是自然,而且各位的手上都拿着定魂香,我们就是有那个歹心,也是有心无力啊!不过诸位不用担心,今天是我们家主人大喜的日子,娶老婆,九姨太已经在轿子里面等着了,咱们还是早点进去入座吧,不然可就误了吉时了。哈哈哈!” 陈琅点点头,说道:“那就有请您前头带路了,我们这些人都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喜事,没什么经验,我得和大家伙儿好好说说,不然要是冲撞了什么不该冲撞的东西,那可就不好了!” 小老头点点头,然后走到了一边,露着一张布满了褶子的脸,手臂一伸,做了个请的手势。 陈琅转身在张羽耳边小声的嘀咕了两句,然后对着身后一脸惊恐的其他人喊道:“大家待会儿跟我一起进去,不要走散了啊,也记住不要莽撞做事。更要记住,不要吃喝一些不该吃的东西啊!都是出门在外的,注意饮食安全,对吧?” 说话的同时,陈琅还不断的朝着这些人眨眼睛使眼色,希望他们能够明白自己话里面的意思。毕竟这是要参加鬼娶亲,有的东西人那是吃不得的。 众人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陈琅话里的意思,然后才跟着陈琅朝大门里面走。只是陈琅似乎有些不放心的样子,走到了那个带着小孩儿的女人身边,悄悄地使了个眼色,小声地说道:“这位大姐,待会儿得多让你费费心,千万要看好了孩子。一会儿听我的,我让大家走的时候大家一定要跟上,看好了孩子,别再丢了!” 女人连忙点了点头,点的如同小鸡啄米一样。 一行人依次进了大门,张羽不解的看了看陈琅,问道:“陈琅,你之前说的话我记着了,可是为什么你要交代大家千万不要吃不该吃的东西啊?咱们不是进来喝喜酒的吗?那一会儿怎么会不吃东西呢?” 陈琅没有多说,只是简单地道:“一会儿见到了以后你就明白了,记住了,管好你自己的那张嘴,不要馋,一会儿吃了不该吃的东西你可就出不去了!” 张羽点点头,然后就按照陈琅之前在他耳边悄悄交代的话,一边走一边熟记这进来的路况,陈说了,千万要记住自己一会儿是怎么进来的,出去也得是这条路,不然,就等着一辈子在里面打转吧。 陈琅还悄悄地塞了一捆红线在他手里面,张羽趁着众人还有这些带路的小鬼不注意,悄悄地捆在了自己的衣服扣子上。而这捆红线的另外一头,则是被陈琅实现悄悄地捆在了外面的一根香上。 一行人被带到了一处角落的圆桌边上,长衫小老头陪着笑说道:“各位贵客请上座,待会儿就立刻上菜,大家好吃的好喝的尽管吃。我们家主人交代了,一定要把客人招待好了。好酒好菜马上就到!” 这小老头刚刚说完,一个个穿着大红喜服的女鬼就端着大盘小盘的走了过来。这些端盘子的应该算是女鬼吧,毕竟这种地方也不像是有其他人的样子,虽然长得和活人差不多,但是脸上的腮红擦的太过诡异了,红扑扑的两个大圆点,就像是中元节烧的纸人一样。 看着满桌的菜式,丰盛无比,八荤八素,还有八个冷盘,正中间的是一盘红烧肘子,看得人哈喇子直流。可是尽管再怎么诱人,却也没人动筷子,因为,陈琅已经很明显的用眼神再次告诉他们,这些东西,吃不得。 第七章 东西为何不能吃 这些东西吃不得,但是看着确实让人嘴馋,尤其是这一车上面不少人也都是普通人家,平日里哪里能够吃的着这样的大鱼大肉啊。甚至就连吃喝不愁的张羽,面对着一桌子的美味佳肴,都是忍不住的一直咽口水。 大人倒还好,尽管心里面非常的痒痒,但是有陈琅之前的警告做保险,大家也都还能顶得住。但是小孩子可就不一样了,他哪里听得懂陈琅话里话外的意思啊,看着一桌子的菜,一直用小手指点着中间那盘红烧肘子,朝着自己的母亲喊着:“妈妈,妈妈,我要吃大肉,我要吃大肘子!” 女人虽然也舍不得自己的孩子嘴馋挨饿,但是当她看到陈琅悄悄地对她摇头的时候,她也是鼓着气呵斥了一下自己的儿子,说道:“听话,不许吃,有什么好吃的。听话,这次咱们不吃,等以后回了家,妈妈给你做好吃的!” 小男孩儿又哭又闹的,不断地伸手指着桌上的红烧肘子,女人一时间没了办法,知道孩子不明白这事情的轻重,又舍不得过分的责怪,只能一脸无奈的看向陈琅。陈琅也不知道该怎么对这个小孩子解释,只能摸索了两下自己的口袋,然后找出了一块前几天从张家带出来的牛皮糖。 他将牛皮糖递了过去,对小男孩儿说道:“小弟弟,不要着急啊,现在还不能吃东西哦,这些东西太腻了,对身体不好。你现在要是吃了这个大红肘子,以后你就再也吃不到糖果了。你自己想想啊,你是想要为了吃一次这个肘子而再也吃不到糖果吗?” 毕竟是小孩子,红烧肘子在当时虽然珍贵,但是和小孩最喜欢的糖果一比较,多多少少还是得往后排。再说了,陈琅说话的时候哄骗意味挺足的,拿以后再也吃不到糖果作为威胁,他当然是只能乖乖听话了。 小男孩儿有些疑惑的看着自己的母亲,问道:“妈妈,这个大哥哥说的是真的吗?是不是宝宝这次吃了大肉肉不听话了,你们以后就不给宝宝买糖吃了?” 孩子的母亲也是没想到自己的儿子会这么问,心中也是松了一口气,捏了捏自己儿子肉肉的脸蛋,说道:“是啊,你现在还小呢,吃了大肘子以后就不能吃糖了。你想啊,那么多糖你还没吃过呢,要是因为这个红烧肘子就不吃的话是不是太可惜了?宝宝听话啊,等明天妈妈给你买好多好多的糖,随便你挑着吃,行不行?” 孩子一听这话,虽然还是有些挺舍不得的,但还是咬咬牙点头说道:“恩恩,我听妈妈的话,今天不吃了!” 大家正准备松上一口气呢,这个小孩子又指着别的菜问道:“那别的菜我可以吃吗?” 大家这会儿又在想着怎么哄骗这个小孩子乖乖听话呢,就看见之前负责带路的那个小老头子又是一脸笑嘻嘻的出现在了他们的身边。这个小老头似乎是看着小孩儿好糊弄,就笑咯咯的走过去,指着桌上一大堆的好菜问道:“小娃娃,这么多好吃的,你怎么不吃啊?可好吃了啊!” 墙上柱子上贴着的大红喜字宣示着大厅里面的喜庆氛围,但是这个小老头的笑意却让人从心里面发寒。 孩子的妈妈下意识的抱了抱自己的儿子,强挤着一个笑容,对这个小老头说道:“孩子还小,牙口不好,吃不了这么多好东西!嘿嘿!您的好意我们心领了,您忙去吧,我们自己会好好招待自己的。” 小老头对女人的话毫不在意,仿佛没有听见一样,就这么直勾勾的眯着笑眼看着她怀里面的小娃娃,说道:“娃娃的牙口不好?是换牙了?没事儿,我们家主人交代了,诸位远来是客,理当好好招待,这些菜式大家都没有动筷子,想来是不和诸位的口味,没关系,小老二这就让下人把这桌撤了,给大家重上一桌合口的。” 小老头站直了腰,朝着远处的一群穿着红衣的女鬼说道:“都站着干嘛啊?还不快点过来把菜端下去,重上一桌好菜!要是怠慢了贵客,当心主子要了你们的小命!” 小老头看着忙碌的女鬼们正在换着菜式,然后笑呵呵的对着陈琅说道:“那诸位先用着,一会儿我再过来陪大家伙儿喝杯酒!哈哈哈!” 说完,小老头背着手一脸的怪笑,慢慢悠悠的走远了。 见到他走远,所有人的心都放了下来,抱孩子的女人手心手背全都是汗,双手一直微微的发着抖。其实不仅仅是他,在座的一群大老爷们儿也都是流了一身的冷汗。 张羽也是不由得攥了攥拳头,不解的问着陈琅,说道:“到底是什么原因啊?不就是一桌菜吗?怎么就不让吃了?难不成这里面有毒?他要害我们?” 众人也是一脸的疑惑,已经按照陈琅的交代忍了好久了,毕竟从上车到现在大家也好久没吃过东西了,光看着这么一桌好吃的却不能动筷子,谁心里面都有些不太舒坦。 陈琅摇摇头,指了指这一桌的美味佳肴,说道:“这倒不是有人在东西里面下毒,而这这些东西吃下去有些,有些——” “有些什么?” 一桌的人都是好奇的小声问着。 陈琅看了一眼张羽,然后伸手在他的眉心一点,说道:“这些东西我也不好说,你身上请过神,所以天眼已经开了,只是自己不会开而已,我帮你点开了,这一桌的东西是什么,你自己看看就是了。” 张羽被他这么一点,不自觉的眯缝了一下眼睛,再一次睁开的时候突然间眼睛就是一阵圆睁,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好像是看到什么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一样。而且还不仅仅是这样,张羽似乎是看到了什么特别恶心的东西一样,没来由的一阵干呕,然后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好像是生怕会吐出来一样。 众人看到张羽突然间这个反应,也是不由得皱着眉一阵的疑惑,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一头的雾水。 陈琅叹了口气,一边伸手拍着张羽的后背帮他顺气,以防他真的忍不住吐出来,然后对着众人说道:“要不你们大家也看看?不过,我觉得,你们最好提前做个心理准备,不然的话,估计也和这家伙差不多。” 众人一脸的凝重,然后点点头,对着陈琅说道:“小伙子,我们都做好准备了,你就只管来吧!” 陈琅点点头,说道:“那你们一会儿可不许叫出声来啊!” 说完,陈琅伸手在怀里摸索了一会儿,然后拿出了三枚铜钱,上面写着康熙通宝四个字,可不就是当初陈琅在张家用来算命的那三枚小五帝钱吗。 只见他将三枚铜钱放在手里面来回的摩挲了几下,然后收起了其中的两枚,将最后一枚铜钱放在自己的大拇指上,用力一弹,将铜钱弹到了空中,然后伸手一捉,小声的嘴中念叨了两句:“开眼!” 话音刚落,他将手中的铜锏递到了一边的司机师傅手中说道:“将这个铜钱放在自己的眉心闭着眼睛揉两下,然后传给下一个人,大家都照我说的做。但是都别着急睁眼,等我说可以了,你们再睁开!” 司机听了这话点点头,照着陈琅的话做了一遍,然后闭着眼睛将手中的铜钱传到了下一个人的手里。一桌的十来个人都照着这个流程做了一遍,然后铜钱走回到了陈琅的手里。陈琅吹了吹手上的铜钱,然后揣进了怀里,看了看众人,说道:“可以了,睁开眼睛吧!” 一桌的人都慢慢睁开了眼睛,几乎是无一例外,所有人的瞪大了眼睛,然后捂着自己的嘴干呕了起来。 第八章 扮军阀招摇撞骗 一桌的人都是不约而同的捂着嘴干呕起来,好像是看到了什么特别恶心的东西一样,一群人的眼泪都被憋了出来。 司机师傅捂着鼻子好不容易平复了心里面那股要吐的冲动,说道:“这这这,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啊?怎么刚刚不还是一桌好酒好菜吗?怎么就突然间变成这些腌臜的东西了呢?” 几乎是所有人都看向了陈琅,想要听听他的解释。 陈琅再一次看了看这一桌的东西,原先众人眼里的红烧肘子变成了一大摊的腐肉,上面还有几只活生生的蛆虫在慢慢地蠕动,钻来钻去的。那大块大块的红烧狮子头,现在也已经变成了几块搓的滚圆滚圆的粪球。其他的荤菜素材也都是一堆烂泥,狗屎之类的东西,汤汤水水的也都是污黄之物,估计也是一些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找出来的排泄之物。 一开始不知道的情况下还好说,那时候还没有发现这东西正散发着阵阵刺鼻而又难闻的气味。可是现在亲眼看见了,那气味就仿佛是一下子散开了一样,不管你是不是愿意,就这么直接朝你的鼻子里钻。 陈琅虽然表现的不是那么明显,但是也皱着眉头,好像是在平复心情一样,说道:“现在你们应该明白我为什么要是先警告你们不要随便吃东西了吧?这些东西虽然吃不死人,但是关键他恶心啊。而且,除去这些污秽的排泄物之外,这些烂泥黄土,腐肉白骨吃下去也着实难受的很啊!” “这是鬼娶亲,遇上了红白煞,虽说没有直接要了咱们的命,但是吃这些恶心的东西,足够让人难受上好几天了。一会儿我看看有没有办法离开,大家先忍着点吧,尽量别让外面的这些小鬼们看出来!” 说到这里,陈琅悄悄地凑到了张羽耳边,说道:“这里的客人都是一些游魂野鬼,估计知道一些内幕消息,你想办法去别的地方看看,看看能不能查探清楚这里的主人家还有那个什么刚过门的九姨太到底是什么来头。” 张羽有些尴尬的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问道:“我一个人?” 陈琅点点头,说道:“那当然了,要是我也走了,这里再有人过来谁帮忙招架啊?而且你小子身上请过神,这些脏东西还没本事对你怎么样,还不快去!趁着外面的天色还没黑,咱们早点脱身,不然等天黑了阴气盛了,咱们再想跑,就是难上加难了!” 粗略的看了一下,整个大厅足足有一个礼堂那么大,里面七七八八的排列着十好几桌,除了陈琅他们这一桌穿的是目前这个时代正常人的服装之外,其余的穿着打扮都是非常的奇怪。 绝大部分穿的都是晚清民国时代的装扮,长衫大褂,旗袍礼服。看着桌子的排列,中间那部分应该就是主桌了,一个穿着黑色印花长衫,上衣外面套着玄黑色的大褂,头上戴着黑色瓜皮小帽的六七十岁的老头正一脸笑呵呵的抽着水烟,胸口还带着花,多半是这个所谓的主人家的长辈。 张羽搓搓手,然后坐到了隔壁一桌,看着满座的脸色青白的客人顶着黑洞洞的眼圈,他自己的心里面也是直打鼓。还没等他想办法套近乎问话呢,这一桌“人”里面就有一个穿着灰白大褂的中年人就已经开口了:“你也是黄老爷子家里面请来的客人?看你这一身的打扮,倒是奇怪得很啊?” 张羽也是见识过大场面的,没少跟着自己的父亲出入大场合,自然也是有办法应付。他知道面对这样的情况绝对不能够露怯,一旦紧张打磕巴了,那必然是要出事的。所以他干脆摆起谱来,没有理会这个人,寻思着等到对方先自报家门了,他再想法子应付。 果不其然,见张羽不理会自己,那个穿着灰白大褂的中年人一张青白的脸上露出了不悦之色,伸手一拍桌面,不高兴的说道:“你这个小家伙好没有礼貌,本老爷问你话呢,你为什么不吱声?” 张羽这才一脸不屑的看了看这个家伙,装作很拽的样子说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你问我我就得回答啊?什么东西?就你这点身家,还不够问小爷我的出身!” 哈哈哈,没来由的先压对面一头,这样对方在不知道内情的状况下就会有所顾忌,而你装的越像,就越容易问出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 那个穿着灰白大褂的中年人脸上虽然很不高兴,但是也没有发作,而是强忍着怒意说道:“我不够资格?你可知道本老爷是谁?你也不打听打听,黔西咱们这里的五个县的福寿膏都是谁在卖?还不都是我郭某人的产业?你敢说本老爷不够格?小娃子,你敢不敢报一报你的家门给我听听?” 张羽一听这话,脑子飞速的运转着,黔西,那不就是云贵西部一带的地界吗?五个县?哪五个县?对了,应该就是顺舟了。福寿膏?那不就是烟土吗?搞了半天,原来是在一个市的范围倒卖烟土的啊,怪不得这么牛气,这生意在当时可是红火的很啊。 在当时能够做稳这个行当的,多半就是有些手段的人物,这要是说的轻了,一般还真的不容易压得住对面这死白脸鬼的势头。张羽眼珠子一转,笑道:“可笑不就是个贩烟的吗?说的这么神气做什么?都是一些我们家里面瞧不上眼的行当,偏偏还有的人把这当成宝贝一样!” 他脸上的表情此时时无比的嚣张跋扈,要不是陈琅认识了他有一段时间了,估计还真的能把他当做是哪家军阀豪门的大少爷了呢。 只见张羽不屑的笑了笑,很是嚣张的说道:“巴蜀的尹大帅听过吗?” 他故意先提了一个民国时期巴蜀地区的大军阀头子的名号,用来试探对方,来确定具体的时间,免得自己一不小心把牛皮给吹爆了。 那个穿大褂的白脸鬼一听张羽说了这个什么尹大帅,脸色立刻也是一变,试探性的问道:“你刚刚说的是巴蜀派系的尹昌尹大帅?那我当然听说过了,他老人家的威名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他老人家五十岁那年做寿,附近的好多大帅可都派人去贺寿了啊,那阵势,可了不得。怎么了?你提这个干什么?” 张羽笑了笑,说道:“原来你听过我干爹的名号啊,我还以为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呢,刚刚说话那么嚣张?你敢跟我自称是本老爷,你就不怕我干爹带人把你的烟土生意全都给搅和了?” 听了他这么一说,陈琅差点没咬到自己的舌头,我的天啊,这小子还真的能吹,那可是黔西的土皇帝大军阀啊,你这干爹认得可以啊。 那白脸鬼一桌的其他鬼魂也都是吓了一跳,有些不敢相信,但又十分怀疑的问道:“你刚刚说什么?尹大帅是你的干爹?你有什么证据?” 张羽脑子仔细的回忆了一下以前在学校的时候老师说过的有关民国时期的一些军阀的个人事迹,当初自己还做过简单调查的呢,立刻就回道:“我爹当年是跟着尹大帅出生入死的副官,曾经打湘西的时候,我爹可是受了三次重伤,还帮尹大帅挡过子弹呢,大帅当时为了报答我爹,就认了我做干儿子。你要是有能耐,你就请勿打听打听,尹帅手下的几个主要的参谋副官都是谁。” 虽然没有拿出什么直接的证据出来,但是在做的人都被张羽这么一番话给糊弄住了,在这些鬼魂的印象里面可没有人敢轻易地拿这些军阀来招摇撞骗,一时间他们对张羽那态度都变得越发的客气起来了。 第九章 要去给鬼闹新房 死白脸的鬼魂是彻底被张羽给骗到了,被他唬得一愣一愣的,哪里还有之前那个嚣张的模样。不过这也要容易理解,毕竟他生意做的再大,那也只是一个商贾而已,和这些有人有枪的大军怕绝对是没有可比性的,人家就是随便拔下来一根毛,都比得上他腰杆子粗。 他的一张死人脸上面露出了谄媚的笑容,看得张羽心里面也是一阵恶心,只听他讨好似的问道:“得罪了得罪了,刚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这位少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千万别放在心上啊!只是不知道,少爷您的父亲是尹大帅手下的哪位副官啊?不知道小的我有没有幸见上一面啊。” 张羽一听就知道这个死白脸鬼心里面还有疑惑,不会轻易的完全相信自己的话,便很不耐烦的说道:“他妈的,你他娘的不信老子?以为我是在骗你?你他妈的算是个什么东西啊,老子至于那这种事情骗你,小爷我今天就告诉你,老子姓张,弓长张,今天你他妈的得罪了小爷我,等小爷我回去了,就告诉我干爹和我亲爹,到时候就让我爹亲自带人,让你见识见识到底是那个张副官行不行?” 不得不说,张羽有的时候虽然比较单纯耿直,但是真的要是玩起小心思来,那也不见得会比谁差。就拿他现在的演技来说,那简直是炉火纯青啊,足以以假乱真。陈琅一时间还真没有办法挑出什么毛病来。 张羽这一番动作可把那个死白脸鬼给吓坏了,连忙就开始赔礼道歉,等他装孙子装完了之后,张羽才装作是高抬贵手的样子,说道:“也就是看在人家这里办喜事的份上,小爷我不和你计较,这要是我爹的那些兵在身边,你看看你还有没有命在这里白话!” 白脸鬼谄笑着应承:“是是是是,张大少爷您大人有大量,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莽撞了,多谢您的宽恕啊。这次黄老爷子纳妾,娶得是第九房姨太太了,我也是因为这么些年来与黄家在生意上面有往来,这才来捧场的,不知张大少爷您是——” 见这家伙想要套近乎,张羽也顺水推舟将计就计,说道:“本少爷一开始也只是路过,但是这半路上就遇到了这老黄家的手下,不知道是不是猜到了本少爷的身份,这帮人非要请本少爷来做客。本少也想这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来凑凑热闹,正好也看看,这个九姨太到底是什么样的美人儿,能让这个黄老爷子办这么大的场面!” 那个死人脸一听这话,脸上就露出了原来如此的表情,笑道:“哦,原来张大少爷也是喜欢美人的啊,那今儿个可以好好一饱眼福了。这个九姨太我可是见过的啊,那叫一个人比花娇啊。才十六岁,听说还是个读书的,是老黄从隔壁村子里面抢来的。 嘿嘿嘿,这也是那家子的小女娃娃不走运啊,偏偏就让这老黄头给看上了,估计啊,这年纪轻轻的小女娃子,也只能活到十六岁了啊!活人配冥婚,今晚洞房花烛夜的时候,就得是她油尽灯枯之时啊。” 张羽一听面色上面便有了些不对劲儿,但是却很快就掩饰了过去,他装出了一脸很感兴趣的样子,笑着问道:“哦?这我倒是来兴趣了,有意思啊,不知道这个老黄是怎么找到这么个漂亮的小女孩儿的?真他娘的走运啊!” 陈琅也是坐在不远处竖着耳朵听着,只听见那个死人脸笑咯咯的说道:“哪儿是他老黄走运啊,这他娘的就是这个老头子心里想的鬼主意啊。这老头子倒是阴险的很啊,估计是早就盯上人家的闺女儿了,为了能够纳为自家的九姨太,可费了不少心思啊。 他先是让人半夜去人家梦里面磨这一家三口的阳气,逼迫人家,说是让人家乖乖的把自家的闺女儿送出去,交给黄家做九姨太。不仅仅是这样,还想要在梦里面直接就把人家的闺女给办了,您说说这老头子是不是色胆包天了。不过说来也巧了,这家的闺女可能是命格有些特殊吧,这老黄在人家梦里面磨了好几天,愣是一次也没能霸王硬上弓。 这也是没了办法啊,他就让手下的小鬼成天去人家家里面捣乱。先是将那户人家的女人给磨散了阳气,干农活儿的时候就是起个身的功夫,人就突然昏了过去,接着就是连发了好几天的高烧,差点没把命给丢了。 这还不算啊,那家里的男人也是一样,为了给自家的老婆出去找医生,连夜赶路要去城里,结果晚上让老黄家的小鬼遮了眼,连人带车翻下了山沟子。也得亏是老黄没把事情做绝,给这男人留了一条命,但是一条腿断了,估计下半辈子就得拄拐了。 所以啊,这家的姑娘受不得家里面的父母因为自己再受罪责,干脆一咬牙,就答应了老黄家的亲事。收了三媒六聘,定下了日子,今天过门。现在人应该就在这大厅的后屋里面等着呢,等着时辰到了,两人就该拜堂成亲了。张大少爷您是贵客,到时候老黄一定得请您上座,到时候您就能看见那如花似玉的小娘子了!” 张羽打听出了事情的大致经过,点点头,说道:“这个说的不错,只是这个老黄他到底是做什么的?我看他这一番手段下来,在当地还真的是有几分实力啊,做的是什么行当啊,莫非是背靠着哪位大帅?” 那死人脸笑了笑,脸上的表情那是极为难看啊,摆摆手说道:“张少爷您可猜错了啊,这老黄哪里是背靠着什么大帅啊,他要是有这关系背景,哪里还用得着出这种下三滥的手段,直接就得上门去抢了,也用不着顾及这阴阳秩序了。他啊,原先也就是个土匪,后来在当地招了安,成了当地的保安司令,手下有那么百十来号兄弟,也算是一方的土皇帝了。可您这样的出身自然是比不了的,那可差得远咯。” 原来是这样,看来实力确实不可小觑啊,得和陈琅好好商量一下该怎么出去才行。张羽心里面慢慢的盘算着,然后悄悄回头看了看陈琅,似乎是在等他给自己一个指示,却见陈琅一点反应也没有,只是低着头好像在摆弄些什么东西。 他不知该如何打算,便对着那个死人脸说道:“好吧,也算是凑凑热闹了,只要今日里本少爷过的高兴了,日后再见,你们也就算是本少爷的朋友了,有什么可以帮得上忙的地方,尽管开口,本少爷一定给你办的妥妥当当的。” 说到了这里,为了符合他这个阔少爷恶霸的形象,他还笑呵呵的说道:“如果你们遇到的问题我不方便解决了的话,我还可以跟我干爹说说,想办法把制造出问题的人给解决掉,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那死人脸一听张羽说出了这话,那可是高兴得不得了,千恩万谢的,说以后一定要张羽多多担待什么的。还强烈要求等着一会儿的酒宴过后,希望张羽能够跟他回去他们家里,要好好的款待他。 张羽也只是随意的应付了过去,然后就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凑过头去问陈琅:“陈琅,刚刚的话你听到了吗?这个九姨太应该还是个活人,咱们得想想办法才行。” 只见陈琅依旧提着头在摆弄着什么东西,张羽有些着急了,正想要催促两句,就见陈琅抬头说道:“那咱们就给他闹闹洞房,等到其他的鬼魂散了席,我们想法子把这祸根给彻底除了去?” 第十章 以假乱真糊弄鬼 一听到陈琅说要彻底除去这个祸根,张羽自然是高兴得不得了,打小他就喜欢替天行道这么一个说法,如今能够亲力亲为,当然兴奋了。 可是他也疑惑陈琅会怎么做呢,毕竟这家的实力也不弱啊,就算是等到散了宴席之后其他来看热闹的鬼魂们都离开了,光是这家里面剩下的也得有百十来号小鬼呢,就凭他们两个人,想要对付还真不容易。他有些紧张的问陈琅:“你刚才应该也听到了吧?这个黄家原来是土匪,后来成了保安司令,手下有百十号人呢,我们两个能应付得了吗?” 陈琅一边低头忙活,一边说道:“我们两个当然是有些费时费力了啊,不过咱们不是可以找帮手吗?我们两个对付个三四十只鬼就可以了,剩下的交给别人就行了!” 交给别人,张羽听着这话四处看了看,发现这里除了他们两个以外,还能算得上是自己人的也就是这一辆车下来的这桌客人了。连忙摆了摆手,对着陈琅说道:“这怎么可以呢?这些人能帮得上忙吗?他们不就是一群普通人吗?更不用说这其中还有个孩子呢,依我看,咱们这次还是要想着先保证好他们的安全才行啊。” 陈琅抬头看了看张羽,说道:“你刚刚不会和那死人脸的鬼魂在一块太久了待傻了吧?我会让一群普通人和我们一起去对付这些鬼魂吗?你自己也知道啊,这里面还有一个六七岁的孩子呢,当然是我们两个了。等到喜酒结束了,我们两个先想法子送这帮人先回车上,到时候我给车子周围设下法阵,这些家伙就伤不到他们了。” 两人合计了一会儿,正商量着该怎么动手呢,突然见两人就像是商量好了一样,一起抬起头来,异口同声的说道:“不对,还有那个新娘子九姨太呢!” 陈琅皱了皱眉,说道:“既然是无辜被抢来的小姑娘,自然也是要救的,之前你想的那个假身份就很好,待会儿我们就借用这个由头上前去看看。” 张羽点点头,但是回头看了我一眼这一桌的人,又问道:“那我们一起去了,那这一桌的客人该怎么办?总不能把他们给丢下吧?” 陈琅从怀里面拿出了两个泥丸,分了一粒在张羽的手中,说道:“这东西是香灰混合草本泥弄出来的,能暂时掩盖住咱们两个身上的阳气,一会儿我们两个一人一颗,含在舌头下面别吞下去了。 然后我们两个一起过去找这个黄家的人聊聊,你别着急说话,我来说,你顺着我的话往下编就行了!先让这帮人投鼠忌器,让他们来帮我们稳定好这些活人,这样我们才有机会去做别的事情!” 张羽点点头,将小药丸塞进了嘴里,然后指了指那一桌坐着的死人脸,说道:“我先过去试试看看,你稍等啊!” 陈琅点头,说道:“到时候你就说我是你和那个什么副官父亲派来跟着你的警卫就行了,其他的咱们再想办法圆回来。” 按照两个人小声商量的结果,陈琅将自己的部分计划和这些同行的人说了一下,让他们都不要紧张,待会儿等到香烧完之后就带着他们出去。而张羽则是大摇大摆的走回到了那个死人脸所在的那桌。 不得不说之前他虽然编造的谎话不容易被拆穿,但是身上带着的阳气还是多多少少被那些鬼魂给感知到了一些。要不是因为对他的身份有顾忌,估计当场就给拆穿了。此时张羽再次过去的时候,那个死人脸没有感觉到一丝丝的阳气,心中的疑虑顿时就打消了。 那个死人脸一见张羽又过来了,连忙就站起来相迎,正准备询问一下之前为什么在他的身上会有阳气的存在,这会儿却是一点都感觉不到了,顿时就彻底的信了之前张羽编的谎话。他可是知道的,这些军阀死后变成了鬼魂,也喜欢重新聚在一起占山为王,还按照活着的时候的喜好行事。现在外面这花花世界,一个鬼魂自然是享受不了多少的,肯定是得借别人的肉身。 保不齐,这个什么张副官的儿子也是借用了活人的身体出来玩儿的,但那个时候因为才是刚用了没多久,人还活着,所以身上还有阳气。这会儿被真身磨散了阳气,人死了,自然是冷冰冰的没有了一丝的阳气。看来自己当时真的是多虑了,也幸亏没有莽撞的询问,不然恐怕真的要得罪了人家。 那死人脸谄媚的笑道:“张大少爷这皮囊选的确实不错啊,年轻英俊,身子骨也很好,不然也不至于磨这么久了。哪像我们啊,你看看我这副皮囊,那还是三十多年前照的呢,现在都坏的差不多了,估计也得换换了。” 张羽自然是听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之前陈琅也和他说过这些方面的事情,他摆摆手笑道:“这是当然了,本少爷这副皮囊也是选了很久的,花了我不少的功夫呢。不过好货就得花心思啊,虽然磨阳气磨得时间久了些,但是应该能顶上好几十年呢。” 说着,似乎是为了方便之后陈琅的行动,他指了指自己那一桌的人,说道:“你看那一桌,这原本都是一车来往的路人,我和我们家警卫连连长钻进了其中两个人的肉身,想着出去好好玩玩的。这不好巧不巧的就让黄家的人带到这里来了吗?这一车的活人都是好用的皮囊,不过出来的时候家里面就说好了,这些人要全带回去。 我那个老子和干爹都下了命令了,本少爷也不好不从。不然的话,就凭你这服帖的态度,本少爷大手一挥给你几个也不是不行。这样吧,下次本少爷再出来的时候接着带上警卫连一起,给你们找几个合适的肉身,不然别人还以为我们尹大帅手下的人不知道规矩呢。” 那死人脸一听,立刻脸上就乐开了花。再看向陈琅,发现在他的身上也没有感觉到阳气的存在,连忙就说道:“张大少,那位就是您手下的警卫连长?果然也都是鬼中豪杰,想必也是战场上战功赫赫的主吧。有机会小老儿我也认识认识。嘿嘿!” 张羽笑了笑,说道:“放心吧,以后有你认识的!” 说着,他朝陈琅那里招了招手。 陈琅知道他的计划已经进行的差不多了,便也跟着走过去。他的腰杆挺得直直的,先是对着张羽点了点头,说道:“少爷,副官说了,这帮活人得送回去,今天这里的鬼魂不少,属下担心——” 他是故意在张羽和这个死人脸的面前说出这句话的,为的就是要引起他们的注意。果不其然,这话才刚说完,那个死人脸立刻就笑道:“这个军官大人您放心,尹大帅的东西,谁敢乱打主意。” 说到这里,死人脸立刻喊来了之前带陈琅他们进来的那个长衫小老头,喝道:“你们是不是又想着勾一帮活人来做替身了?瞎了你们的狗眼,你们可还知道你们带来的人是谁?那是尹大帅的人!一开始人家身上的阳气还没消掉,你们就问都不问的带过来了?也幸亏是本老爷我和大帅下面的张副官的公子有些交情,不然你们家黄老爷这回可摊上大事了。” 死人脸指着那个长衫老头的脸一通大骂,然后又隆重介绍了陈琅和张羽两个人的身份,立刻就把那老头子吓了一跳,那老头连忙跪在了地上给陈琅他们磕头赔不是,希望他们别怪罪什么的。 张羽看了陈琅一眼,心中暗笑:哈哈,果然成了! 第十一章 谎言要被拆穿了 陈琅一看事情进行得很是顺利,也装出一副军阀的派头来,厉声喝道:“你这老头子当真是有眼无珠,原先本军爷和我们家少爷还没能完全占据这具身体呢,你这家伙就把主意打到了我们的头上啊,真的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 等我回去禀告了我们大帅,让他派下军队过来,你们这个什么黄老爷手下的保安队那百十来号人估计就得没了!你们知道吗?这些人都是大帅交代过的,要带回去让手下的人附身的,那都是为了以后恢复实力用的,你们的心思最好别乱打啊!” 就按照一开始商量好了的,张羽要顺着陈琅说的话往下说,一个人唱红脸一个人唱白脸,这些形式他可没少见。见陈琅说话喝问的语气十足,他自然是要说说好话。 张羽咳了两声,说道:“本少爷本来也很生气,想要将你们好好教训一顿的。但是看在这位老爷的面上,这次的事情本少爷就不追究了,不过你们的眼睛一个个的可都得擦亮了,要是这帮人出了什么岔子,大帅的雷霆之怒,可就不是你们能够承担得起了!” 张羽这话说的很有水准,故意是抬高了那个死人脸一头,说的他是脸上笑呵呵的,同时也严重的警告了这些鬼,让他们不敢再动这些活人的心思。 那死人脸被张羽这么一说心里面也是美滋滋的,连忙帮着张羽说道:“你可还听到了?要不是本老爷和你们家黄老爷有些交情,才不会替你们向张大少爷求这个人情呢。这还是多亏了张少爷宅心仁厚,不然你这老头子有几条命都不够赔的!交代你手下的人都挺好了,这些活人,一根毛都不能动,不然都不用张少爷出手,本老爷就提尹大帅把你们这帮家伙给办了!” 一开始那穿长衫的小老头心中还有一些疑虑,有些怀疑这个张羽和陈琅的身份到底是真是假,但是现在经过这个死人脸这么一说,那是不信也得信了。 所以说啊,有的时候只要谎话说的足够大,足够逼真,那就没有人会怀疑了。 在长衫老头的带领之下,陈琅他们两个走到了大堂后面,那里是新郎新娘所在的地方。此时那里没有看到新郎,陈琅他们就见到了一个穿着大红嫁衣,头戴大红盖头的女娘子,在五六个红衣女鬼的簇拥之下,一个人静静地坐在长榻上。 长衫小老头笑盈盈的指着新娘子说道:“两位,这就是我们家老爷新过门儿的九姨太,两位想要见见吗?” 光看她的身形,陈琅他们就发现,这应该还只是一个刚上高中的女孩儿,而且听之前那个死人脸所说,这个女孩儿应该还只有十六岁,完完全全的未成年啊。这要是真的被这什么老鬼娶了做九姨太,那可就太可惜了。 陈琅面色如常,问道:“看着这女娃子的身段果然是个美人啊,就是不知道到底长得是个什么样子?只可惜啊,新郎官儿不在这里,我们两个外人也不方便就这么掀开新娘子的盖头看啊!” 张羽明白陈琅的话是什么意思,知道他是为了确认这个女孩的身份,避免救错人搞了个大乌龙,便也跟着说道:“你们家黄老爷呢?我们找新郎官儿过来先开盖头看看,这样就不算不合规矩了!” 陈琅立刻就帮着催促,那个长衫的小老头一时间没了办法,又不敢得罪这两位爷,有些为难的点点头,说道:“那两位在这里稍等,我现在就去叫我们家老爷!” 同时他回头交代了这几个女鬼一句:“你们几个,好好的伺候九姨太,出了什么岔子的话,让你们连鬼都做不成!” 几个机械一样的女鬼点点头,就这么一动不动的围着九姨太,陈琅一看这里现在也没什么管事的人在,干脆对着张羽使了个眼色。 张羽脸色有些为难,缓缓的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想要拒绝。 就挺见陈琅轻咳了两声,说道:“少爷,您可是张副官的儿子,这些事情自然得让您那主意啊!”同时不住地给张羽使眼色。 张羽没有办法,不情不愿的走上前去,直接就装出了纨绔子弟的那一套,上前就准备掀新娘子的盖头。却不料这手才伸出去一半,那几个女鬼就立刻像是被打开了开关一样,立刻就站了起来,都是一脸冰冷地看着张羽。那黑洞洞的眼睛,惨白的皮肤,红的如血一样的腮红,看得人心里面毛毛的。 可是她们这边才刚刚站起身,也没来得及做什么动作呢,陈琅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两手结鬼遁手印,歘歘几下的功夫,这几个女鬼已经烟消云散了。速度实在是太快了,以至于这些女鬼连发出叫唤的时间都没有。 “你这就动手灭口了?不继续装下去?”张羽有些不解的问道。 陈琅哪里还顾得上回答,急忙跑过去掀开了新娘子的盖头,发现里面果然是一个虽然长得美丽但是却明显稚气未脱的面孔。简单的确认了一番,这确实是一个活人没错,只是脸上的表情很是僵硬,应该是被什么人用术法做了手脚。 用手指在她的脖颈位置简单的点了几下,这个女孩儿下意识的吸了一口气,当她的双瞳恢复清明的时候,她这才看见了自己所处的环境和身边的人。 看到两个不认识的人站在自己眼前,她立刻就要发出惊叫,却被手快的陈琅一把捂住了嘴巴,只能勉强发出微小的呜呜声。一双大大的眼睛里面布满了惊恐,陈琅一边努力的捂着她的嘴,一边小声的在她耳边解释道:“嘘!别喊,我们是好人,是活人!我们是来想办法救你出去的!” 听到了陈琅的这句话,那女孩儿的眼睛本能一样地睁大了几分,然后竟然就慢慢溢出了泪水。 陈琅有些不知所措,连忙说道:“喂喂喂,你干嘛啊?你这样我更不敢松开了,别吵啊,我们真的是来救你的,你这一叫出声立刻就要暴露了。时间有限,我现在松开,你千万不要喊,我尽快的和你解释一下!你要是听明白了,就点点头!” 那女孩儿眼圈发红,呜呜的点了点头。 然后陈琅才缓缓的松开了手,可能是因为刚刚捂得有些紧了,而这个小姑娘又有些紧张,所以现在陈琅的手上除了沾了一些她的眼泪以外,还沾着一些她的口水。陈琅有些嫌弃的在自己的衣服上擦了两下,然后说道:“我们刚刚骗过了这些鬼魂,不过他们也应该快回来了,一会儿要是有什么突发状况,你就跟紧了我们,千万不要走丢了!” 说着,陈琅将自己口袋里面的一个红色的朱砂石塞到了她的手中,说道:“这东西阳气很盛,能够避免那只老鬼靠近你,你先拿着!” 两人正准备按照一开始的计划继续进行,想着怎么编造一个谎话把这里的情况圆过去呢。却不知道怎么回事,陈琅的右眼皮没来由的跳了几下,然后他掐指来回验算了一遍,惊呼道:“糟糕,其他人那边应该是穿帮了!快!跟我们走!” 这状况有些太过突然,张羽和那个女孩儿一时间根本没能反应过来,但是陈琅此时的举动也明显说明了情况真的很不明朗。而就在这几秒钟之后,外面突然间传来了嘈嘈杂杂的声音,伴随着人们的惊呼声还有鬼魂的嚎叫声。 之前那个离开的长衫老头突然就回到了他们这里,一见自己留下的女鬼已经不见了,立刻骂道:“你们两个小畜生,竟然敢骗老夫!我要你们的命!” 第十二章 要问群鬼为什么 陈琅一把抓住了女孩儿的胳膊,将她整个人朝自己身边一扯,险而又险的避过了那个长衫老头打过来的一棍子。 新娘子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下自己刚刚所在的位置,那场长榻已经被打得断成了两截,中间的断裂处还有明显的焦黑痕迹。陈琅对着张羽大声提醒道:“小心他手里面的那根木杖,那东西有古怪!” 张羽闻声也是立刻后退了几步,和这根古怪的木杖拉开了距离。 之间那个穿着长衫的小老头手里面拿着木杖,一脸的怨毒之色,骂道:“你们两个毛头小子还真的是够胆色啊,竟然连鬼都敢骗?刚才没有感觉到你们身上的阳气还真的就这么被你们糊弄过去了,如果不是我们家老爷英明神武,这回真的要吃了大亏了! 还不赶紧把九姨太留下,兴许爷爷我高兴,就让你们两个痛痛快快的死了。要是不听话,那你们就等着永世沦为我们黄家的鬼奴吧!” 陈琅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抽出了一根红绳,飞快地穿在了手中的三枚康熙通宝之上,然后系上了一个结,笑道:“本来想着息事宁人就这么糊弄过去的,既然你们要来硬的,那我也只能够奉陪到底了!” 手上穿好了的铜钱被他会懂得如同流星一般,只见陈琅双手上下翻动,然后嗖的一下,铜钱就如同找准了目标一样,飞速的向着长衫老头飞了过去。 长衫老头连忙就用手中的木杖格挡,可是那木杖此事却没能够发挥出一开始那样可怕的威力。只见那枚铜钱就像是一轮锋利的小锯子,毫不费力的就将那奇怪的木杖切出了一道细长的豁口。 那长衫老头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手中的木杖,惊讶的说道:“这不可能?我的鬼头木刀枪不入,怎么会被一枚铜钱打出裂痕?” 陈琅手上抓着红绳的一头轻轻一扯,将铜钱重新收了回来,三枚铜钱顺着红绳不停的旋转着,隐隐的泛出淡淡的金光。陈琅对着铜钱呼的吹了一下,三枚铜钱旋转的更加迅速了,他一边挥着红绳一边说道:“你那木杖应该是用死人骨水熬出来的吧?阴腐之力加持确实能够不惧寻常刀斧,但是我这五帝钱常年受香火供奉本就有了灵性,再加上五行金克木,阳金克阴木,遇上了我,你就别想落上好处了!” 话音未落,陈琅手上铜钱镖再次飞出,目标直指那长衫老头的眉心。这一下速度之快更甚之前,饶是那老头反应再怎么迅速也来不及完全躲开。两指粗细的阴沉鬼头木杖瞬间被铜钱巨大的冲击力且成了两半,那老头也是被生生的削去了一只耳朵,疼得来回跳窜。 也就是趁着这个空档,陈琅喊道:“张羽,快些出去看看其他人怎么样了?” 他们两人在这里暂时还没有什么危险,但是他真正担心的是外面那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如果不是他们外面出了岔子的话,相信那个什么鬼头子黄老爷也不敢轻易地撕破脸对他们两人编造出来的假身份出手,虽然有保命香护身,但是仍然不是万无一失。 张羽听到后立刻脚下疾走,从那老头子身边闪出,而陈琅也紧随其后,拉着还处于惊吓状态之中没有缓过神来的女孩儿跟了出去。经过那个长衫老头身边的时候,这家伙还想伸手过来抓人,陈琅想都没想,随手就是一巴掌,将他抽的飞了出去。 要知道那老头也算是一个有些道行的老鬼了,此时竟然是被陈琅随手就给抽了出去,心中也尽是难以置信。可是这还不算完,陈琅不会给自己留下后患,不会给他机会让他抽空在背后阴自己一把。既然是害人的鬼,那作为修道之人就必须除之而后快。 他手指上下翻挑,铜钱带着红绳迅速的就缠上了这个老头子的脖子,再然后陈琅一脚揣着这老头的脖子,手上不断的用力,同时嘴上默默念起了杀鬼咒。一段咒文念出,那老鬼立刻全身冒起了黑烟,同时不断地四处挣扎,可是无奈被陈琅踩在了脚下根本反抗不得。只能眼睁睁的听着陈琅将咒语念完,然后慢慢的化作飞灰。 而此时的张羽也是大为神勇,尽管没能还没有请神上身,但是仅仅凭借一身的好功夫就直接撂翻了七八个冲上来想要围堵的鬼魂。因为他之前的灵躯已经处于高度完成的状态,再加上之前秦琼的神识上过他的身,此时无需借力,一招一式之间自有威严浩然的天地正气庇佑。 一个之前穿着麻衣素服的小鬼举着哭丧棒嗷嗷叫着朝着他冲了过来,还没等手中的哭丧棒落下,张羽已经一记大脚踹上了他的胸口。只听见嗡得一声闷响,那小鬼已经倒飞了出去,将原本摆满了酒菜的圆桌撞成了一片狼藉。满桌的美味佳肴似乎是失去了之前的障眼法的维持,变成了一盘盘让人作呕的腌臜之物。 张羽朝地上啐了一口唾沫,骂道:“反正已经闹大了,老子今天就闹得彻底一些!那个什么黄老爷呢?有种的出来和你张爷爷过上几招!” 几乎是在一瞬间的功夫,在场的上百只鬼魂全都乱成了一锅粥,但是乱归乱,他们却没有因为陈琅和张羽两人而被吓得四处逃散。因为在他们看来,虽然陈琅和张羽两人有些本事,不是什么好对付的角色,但是也仅仅只有两个人,他们这么多鬼魂一拥而上,胜算那也是十拿九稳。 更何况,陈琅他们那里带着一个拖油瓶在手上,才不过十六岁的女孩儿穿着大红嫁衣一脸的惊恐。尽管因为陈琅和张羽在她没有被吓得大哭出来,眼泪也还是不争气的慢慢的溢出了眼眶。而且不仅仅是这样,原本跟着陈琅他们两人一起来的十来个乘客此时也是在这些人的手中。 这些乘客此时一个个就像是中了邪一样,就是呆呆地坐在一边,双眼呆滞无神,脸色蜡黄。之前那个抽着水烟的老头子此时也是笑呵呵的坐在那里,伸手揉着那个小孩,慢慢地说道:“好小子,这帮人一开始有保命香护着,还真的不是那么容易上手的啊。不过想虽然有用,但是也有烧完的时候!” 他枯槁的左手拿着水烟在这个小孩儿的额头轻轻的点了一下,这小孩瞬间就好像是被抽了骨头一样瘫软下去。接着就看见了一缕青烟从这个小孩的鼻孔之中慢慢的冒了出来,然后被吸引着进入了那个水烟壶之中。 那老头用同样枯槁的右手轻轻的弹了两下水烟壶,笑道:“童子元阳的精魂,吸进去一定能让我的阴寿延绵好几十年啊!而且,这里还有这么多的活人,正好能做我和九姨太新婚之喜的大礼!嘿嘿嘿!” 陈琅拳头捏得紧紧的,说道:“原来你就是黄老爷,看你没穿新郎官儿的衣服,还真的没有想到啊!” 他心里面打算借着说话的功夫拖延时间,一来是不让这个黄老爷有机会吸纳水烟壶之中的小孩儿魂魄,二来也是为了想想一会儿他们该怎么逃出去。毕竟,此时他们两人已经是被这百十来只鬼给团团包围住了,想要正面冲出去,那几乎是不可能了,更不用说是带着这些已经被迷住了的乘客了。 陈琅拉着新娘子走到了张羽身边,两人一左一右护着女孩儿,然后开口道:“估计我们是逃不出去了,那么在临死之前,你能不能说说,你到底是怎么识破我们的身份的?要知道,这谎话编的可不假啊,那个死人脸和你们家的管事可都是信了的啊!” 第十三章 明里拖延暗下手 陈琅这一问,也不仅仅是为了拖延时间了,同时也是为了解除自己的疑惑,这家伙到底是从哪里看出破绽来的。要说是他一早就猜出来不对那也不符合常理啊,因为这样的话他们一开始就会被识破了,更不容说进入后堂看到这个新娘九姨太了。 果不其然,当陈琅问出这句话的时候,那个老头郭冉停下了将水烟壶叼进嘴里面的动作,笑了笑,指着那个一脸怨毒的死人脸说道:“这个,还得感谢王员外啊。不得不说,之前你们编的谎话的的确确很厉害啊,这要是没王员外的那一句话,我还真的想不到你们是在骗人啊!” 张羽听到了这里没好气的呸了一声,骂道:“瞎说什么呢?我们那是骗人吗?我们那明明是在骗鬼!也不一个个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么德行!我呸!” 那个黄老爷的脸色倒是没变多少,反而是那个死人脸王员外被气的不行,当时就要上前和张羽拼命。其实这也难怪,最最开始被骗的,可不就是这个王员外吗?如果不是他最后上了当一直帮着吹嘘的话,估计后面那些鬼怪也不会上当了。 那个死人脸还没来得及哇哇两句,就被陈琅给抢过了话头,问道:“与这事情无关的人就别说了,你倒是直接说啊!到底是哪一句话提醒了你?” 那个黄老爷咯咯的笑了几声,说道:“当年的尹大帅在巴蜀和黔州一带那都是赫赫有名的人物,你用他的名号招摇撞骗,自然是有很多人会相信了。更何况,我和王员外都是那个年代的人,对于尹大帅的名头,自然是如雷贯耳。 你们两个对于尹大帅的事迹,那也是知道的不少了,糊弄别人那是足够了。就连王员外当时也没想到你们是在骗我们,不过你们也实在是忽略了一件事情。这也是后来王员外点醒我的关键,哈哈哈! 你之前说了,你的父亲是尹大帅手下的副官,和他出生入死过很多年,后来还做了尹大帅的参谋不是不是?符合这样条件的人不少,当时几乎每一个军阀手下都有这么好几个副官,那都是他们的左膀右臂。 我这人虽然最后只是当了一个小小的保安司令,但是既然是枪杆子里面打出来的家底,对他们这些人自然是有那么些了解的。当年我当山大王的时候,手下有个二当家,不愿意一直占山为王,就直接去投了军。 说来也还是巧了,就是投到了尹大帅手下,做了个手枪连的连长。说是亲近心腹倒还算不上,但是因为同属警卫连那个级别,所以大帅手下的几个副官也见过不少次面儿。说起来,当初我被招安的时候这个保卫司令,也还是我那个弟兄给保的。 当时王员外听说了你的身份,就立刻过来找我,想问问我是不是手下人犯了错,没留神,有眼不识泰山把尹大帅手下的红人给带了过来。我当时也是吓了一跳,要知道,当时尹大帅手下的那波人我可是亲眼见识过的,心里面也慌了神。 正想着赶紧带人过去赔礼道歉呢,就问起了你们两个的身份。要我说,尹大帅的干儿子,那怎么也是个团长的职位,更何况还有个大帅身边的警卫连连长,这都是有实权的人啊。我哪里还敢怠慢?只是这一问,嘿嘿,就问出花来了。” 陈琅眉头微微皱了皱,然后一只手慢慢地从那个新娘子的胳膊上滑下来,握住了女孩儿的手。他这突然的动作让女孩儿有些意外,正要躲闪的时候,就感觉手上被陈琅用力一握,顿时就又老实了下来。 陈琅一边用手指在女孩儿的手心儿慢慢的写着字,一边一脸淡然地问道:“问出花儿来了?怎么个出花法儿?难不成是我们什么地方疏忽了?我猜猜啊,既然你手下有个兄弟在那个什么尹大帅的手下当差,那么,你应该是从张羽的名字上面猜出了破绽吧?” 黄老爷呵呵的笑了两声,说道:“不错,虽然尹大帅手下的副官参谋我不是每一个都认识,但是姓什么叫什么我都也是听我那个兄弟说过的。赵钱孙李,周吴郑王什么的都有,唯独就是没听说过什么姓张的副官。 而且你这谎说的也太大了,要说是后来加入的新晋副官姓张,我到也还相信,但是你们说的偏偏就是当年和大帅出生入死的老兄弟,这我哪里会记错。我当时把这事情和王员外说了,也是立刻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儿。 正巧,那个时候我手下的管事过来和我说,尹大帅的干儿子,张大少想要看看我九姨太的样貌,就先去了后面。那时候,我就更加的确定了,你们绝对是假的,而且多半还是冲着我的九姨太来的。 我让手下的人管事带着人手去了后面堵你们,当时也没想到你们会有这么大的本事,所以就去了你手下带来的那些人那里。也是我自己托大了啊,如果是亲自去了的话,你们两个应该翻不起多大的浪啊!” 张羽握了握拳头,说道:“怎么了?你以为就凭你过来就能挡住我们两个?有种你放马过来,老子要是怕了你们,就不姓张!” 刚刚张羽的话倒是没能激怒这个黄老爷,反倒是让这个老头子咯咯的笑了笑,他看着严阵以待的张羽,说道:“怎么?你这个小娃娃对自己的本事到时很有信心啊。我确实是从来没有见过像你这样的小子,能够光凭拳脚就把我手下的小鬼打得七零八落的。 不过,就算你们再厉害又能怎么样?你们两个能打赢十几个,几十个,我还就不信你们能够打赢几百个?我这手下可是有百十来号兄弟呢,再加上这些来道喜的宾客,怎么也得有好几百个吧,你们难道都能对付得了? 更何况,你们难道忘记了?我的手上可还有这些人质呢!” 说到这里,他又伸手在那个已经瘫软在地上的小孩子脸上轻轻地戳了两下,同时还指了指其他人事不醒的众人。 经他这么一说,张羽一下子就不知道该怎么做了。尤其是当他看到了那个昏迷不醒了的小孩儿,他更是不敢轻易的动手。 不过这些对于陈琅来说,却似乎不是什么能够威胁到他的事情。他悄悄地用手指点了点女孩儿的掌心,然后不知道是在对谁说话一样,道:“明白了吧?既然明白了,那就动手吧,我来数数!一,二,动手!” 一句动手出口,几乎就是瞬间的功夫,陈琅袖子一甩,一个闪烁着金光的东西就飞了出去,目标直指那个黄老爷手中的水烟壶。 黄老爷想要用手去挡,可是他的直觉告诉自己,这玩意儿不能用手去挡,所以就干脆闪身躲避。可是陈琅的这一镖可不是有去无回的,只见他手上一抖,那金钱镖就立刻回头,啪的一下打在了水烟壶上面。 水烟壶顿时被金钱镖打的四分五裂,一缕青烟从里面跑了出来,然后重新钻回到了那个小孩子的身体里面。 不仅仅是陈琅,就在刚刚那一下子的手的时候,张羽也是暴喝一声就蹿了出去,目标也不是别人,正是那个黄老爷。 他这边刚刚被陈琅打了个措手不及,哪里会想到张羽也突然发难,立刻就想要对那一群无辜的人出手报复。可是事与愿违,不论他怎么上前,竟然是完全不能靠近那群被迷住的人半步。 他定神一瞧,这才发现,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他的那个九姨太此时已经到了那群人的身边,手上拿着一块红色的朱砂石,正好按在了那一群人身边的唯一一根没有烧完的香上。 第十四章 要和老鬼打一场 而那支明明已经熄灭了的香,就在九姨太将朱砂石按下去的一瞬间,竟然神奇的自动重新点燃了起来。 原来就在陈琅出手之前,他就已经暗中给这个新娘子下了指令,他在她的手心写了几个字:趁乱,跑到那拨人群中,用给你的朱砂石吐气砰贡香,可保命。 在这之后,他又问了一遍是不是准备好了,这不仅仅是在给张羽信号,也是在给这个几乎被吓坏了的女孩儿信号。然后就在陈琅出手的瞬间,张羽也从另外一边发难,吸引所有的鬼魂的注意,给这个小新娘子制造机会。 也还算是比较幸运的,陈琅倒是没有想到能够进展的这么顺利,看来这个小姑娘的胆子也不是她表现出来的那么怯懦啊。 陈琅一只手扯回了红绳铜钱镖,将东西重新收入了怀中,朝着新娘子喊道:“就待在人堆里面别出来,贡香,人气,朱砂石,三阳合一,在那半根香没有灭掉之前,这里的鬼魂谁也动不了你们!” 新娘子双手护着那半支香,连忙点点头,喊道:“你们也要小心啊!” 陈琅还没说什么,张羽就三拳两脚将一个倒霉鬼打成了半死不活的状态,然后就站在他魂飞魄散的位置把自己的指关节捏的嘎啦嘎啦作响,笑着说道:“虽然数量有些多,不过我现在可是兴奋的很啊!陈琅,要我说,咱们一开始就不用怕他们,不就是动手吗?上就是了啊!” 虽然他们只有两人,但是目前占着上风的也确实是他们。不过陈琅的眉头却也一直没有松下来,因为他知道,人力有尽时,等到张羽的力气用完,等到陈琅这边的精力透支,这些鬼魂一拥而上,估计自己这两人会连块骨头都不剩。 陈琅双手结印,将红绳从铜钱里面抽了出来,然后一头咬在嘴里,另外一头在手上被两只手来回的翻绕,竟然是系成了一个奇怪的结。陈琅将多余的红绳绕在自己的身体周围,用来防范这些鬼魂的攻击,同时喊道:“张羽,过来护着我。咱们两个顶不了多久,别随便浪费力气。” 张羽似乎还有些忍不住想要主动发起进攻的冲动,但是对于陈琅说的话,他是完全的听了进去。只是稍微的上前了几步,吓退了几个小鬼,然后迅速的移动到了陈朗身边,小声问道:“怎么了?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陈琅将打好结的红绳放在地上,然后从怀中拿出了一沓已经被自己手撕的差不多了的黄纸,轻轻一抖,正好出现了一群小纸人。这个情景张羽以前在自己老家的时候见到过,那时候陈琅就是用这一招收服了戏台子那里的十几只鬼魂。可是,他仔细地数了数,这也不过只有二十八只小纸人啊,这么多的鬼魂,好像不够啊。 就在陈琅这边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手中的工作的时候,那些已经被彻底惹毛了的鬼魂似乎也不愿意再忍受了,主动朝着他们两个发起了进攻。几乎是在同一时间,站在最前面的十来只鬼魂就前赴后继的朝着他们冲了过去。 张羽也顾不上催促陈琅回答自己的问题了,一记朝天踢直接蹬飞了最先冲上来的一只鬼魂,然后轮着两只胳膊肘朝着迎面而来的两只鬼的咽喉就顶了过去。可是终究是双拳难敌四手,虽然他仅仅是一个照面就干翻了三只鬼,但是后面上来的鬼也还是一下自己将他扑倒在了身下。 张羽奋力的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可是却一点儿作用都没有。他的脸都被憋红了,想要推开这些鬼魂,却发现他们似乎是有了肉身一样,仿佛有千斤重,根本就推不开。 “陈琅,帮帮忙!” 他被压的气都有些不顺了,声音都有些变调了,可是陈琅似乎并没给没有要出手救他的意思,反而是闭上了眼睛,说道:“守住本心,这些鬼没有肉身,和那几个大鬼可不一样,你是被迷了心智才会觉得他们很重。不要用你的大脑去感受,用你的内心!” 说完就再也不去理会背压在地上的张羽,嘴里面小声的默念起了咒语,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打算。 因为张羽被一群小鬼给死死地压住了,其余的鬼魂也就没那么担心了,有几只胆子大的甚至还冲上去想要连同陈琅一起收拾了。只是他们到底是有些过于天真了,这才不过是刚刚接触到陈琅的身体,就立刻如同被阳光照射到一样,全身冒起了黑烟。 几个最先碰到小鬼已经干脆就化作了飞灰,后面接触到的也是魂魄淡了不少。这一幕倒是吓坏了一些跟着来吃喜酒的鬼魂,其中有几个见识广的下意识地就说出了这其中的缘由,那个死人脸一脸的震惊,道:“正一教的金光护体咒?可是这小子刚刚分明也没有念金光咒的咒语啊?这是怎么回事?” 黄老爷也是一脸的诧异,他有些愤恨的看了一眼自己身边被三阳之气护着的九姨太和其他人,然后又看了看站在前面的陈琅,目光慢慢的聚集到了陈琅脚下绕着的一圈红绳和绳结上,恍然大悟道:“王员外,咱们这回算是碰上硬点子了,这小子有些本事。他没有直接施展护身金光咒,而是用带着大阳之气的红绳为引,借助绳子上的阳气来发挥几乎等同金光咒一样的效力。 而且,看他现在念念有词的样子,估计是在准备其他的后手。要不,依着我看咱们还是快点一起上吧。依我看,这红绳再厉害也只是暂时代替了金光咒而已,绝对不能持久的。我们两个一起上,一定能够破除掉的。如果不能在短时间之内把这个小子拿下,估计后面的事情就更加麻烦了。” 死人脸王员外也是暗自记在了心里,知道陈琅这里变数太多,跟着就点了点头,说道:“好,那就听黄老爷的。不过待会儿等到解决了这两个小子,你刚刚手下的这些活人我要一半,毕竟我王某人也不是做亏本买卖的!” 黄老爷笑着应承下来,但是心里面也在腹诽:这个姓王的还真的是做生意做傻了,竟然连这个时候了都不忘记自己的好处。也罢,本来就是意外得到的活人血食,虽然损失了些手下,但是这些年也不太打紧。 两只老鬼立刻张牙舞爪的朝着闭着眼睛没有防备的陈琅冲了过去,而且经过几个小鬼的冲击,地上的红绳和绳结早就已经松动了许多。 第十五章 道士手段战群鬼 陈琅依旧是闭着眼睛在默念着咒语,好像完全没有听到那阵动静一样。眼看着两只老鬼就要冲到跟前了,那一双鬼爪上面还带着森然的黑气,就要落在了陈琅的咽喉。 起初的时候还有一阵微弱的金光将这两只老鬼朝后震了几步,但是随着两只老鬼三下两下的冲撞,这金光也是变得越发的微弱,最后干脆就有些肉眼不可见了。地上的红绳颜色已经越发的暗淡,已经被系好了的绳结也已经彻底的松散开了。 死人脸王员外眼睛放出了一道精光,喝道:“红绳已经暗淡,绳结已然松开,此时动手,定能取这小子小命。这两个毛头小子如此戏弄于我,这一招让我来!” 说着已经不顾跟着和黄老爷一起出手了,直接一马当先抢在头里五指成爪就照着陈琅的头顶抓了下去。 可是他真的能够这么轻易的的手呢?当然不会这儿简单,别看红绳的力道已经没有了,但是陈琅当时可是说了话的。陈琅说了,让张羽过来护着他,可不就是为了应付这样的局面吗? 别看张羽现在被好几只小鬼压在身子下面,好久了没什么动静,但是之前陈琅告诫他的话也不是白说的。这小子虽然性子比较耿直,但是一点儿也不笨,打从陈琅告诉他一切重量都只不过是他在自己的大脑受到了阴诡之气的影响而产生的错觉之后,这小子就已经开始了自救。 他确实是有些不明白什么叫作用自己的内心去看事情,但是完全不用大脑去思考问题他确实是非常的擅长。练功夫练到了一定的程度,练到了一定的境界,一切都是纯粹靠身体的自然反应,再想等着让大脑去思考动作再做出回应,和高手讲手切磋的时候那早就被打趴下了。 他只不过是闭上了眼睛,完后什么也不去想,完全凭借自己身体上的感知,果然觉得身上的重量顿时就轻了不少。也没有再多去思索到底是为什么,他直接就恢复到了以往每天早上练功的那个状态。当他觉着自己的身上什么都感觉不到的时候,他突然间就是双手撑地,整个人腾的一下子就从地上弹了起来。 身上压着的小鬼仅仅是在一瞬间的功夫里面就全都被他从身上给震了下去,刚一起身才睁开眼睛,正好就看见了那个死人脸一副要将陈琅除之而后快的表情,还伸着手冲着陈琅冲过去准备来个必杀一击。 一见到这个场景,他那里还能忍得了,立刻脚下发力压低了身子就冲了过去。八极拳攻击方式多种多样,身体上的每一个部位都是能够伤人杀敌的利器,只见张羽以自己的肩膀当做冲撞车,直接拦腰将这个死人脸王员外撞到了一边。 那死人脸也是有够倒霉的,眼看着一爪子下去就能够要了陈琅的命了,却不料被张羽一下子就给撞了出去。到底是有了极度接近完美灵躯的人啊,一下子撞过去,而且还是拦腰撞的,那力道,要是换做了一个活人的话腰肾都会被撞裂开。就这样,那死人脸王员外也是受了不小的伤害。 张羽一击得手,立刻就翻身骑上了死人脸王员外的身子,轮着拳头雨点一样的就朝着他的脸上打了下去。三拳两脚的功夫,死人脸王员外可就成了货真价实的死人脸了。 但是他也没有在那里多做停留,三拳打完,没有丝毫的犹豫,立刻翻身滚在了一边,然后飞身撞开了一边的几只小鬼,脚下重新变换了步子,回到了陈琅的身边,就这么站在陈琅身前守着。 也就是在他翻身离开之前的一瞬间功夫,黄老爷正准备趁机从背后下黑手将张羽给一下子打废掉,却没想这小子仿佛是后面长了一双眼睛一样,根本没给他机会。无奈之下,黄老爷也只能一脸怨恨的伸手将死人脸王员外拉了起来。 他眼睛微眯,对着王员外说道:“王员外,要我说,咱们还是一起动手的稳妥。您可瞧见了,刚才就是你没等我想要一个人上,这下可就吃了大亏了啊!” 死人脸和黄老爷子可都是有肉身的,现在的死人脸脸上是青一块紫一块二的,鼻梁子也已经歪在了一边。也是因为这个肉身早就已经是一具死尸的缘故,尽管是被打成了这样,那脸上也没有留什么血,不然这会儿站起来一张脸上早就成浆糊了。 张羽靠着陈琅站好,两只眼睛死死地盯着外面的一圈鬼魂,然后咬着牙问道:“喂喂,陈琅,你到底好了没有?你要是再耽误一会儿的功夫,我这里可就撑不住了!刚刚幸亏我起来的快,不然你小子现在早就起死球了!” 陈琅依旧没有理会他的询问,闭着眼睛默默地念着咒语。张羽也是奇了怪了,以前也听过陈琅念咒啊,还真没有说这么久的,这倒底是背课文呢还是念咒语呢?怎么花这么长时间呢? 只是或许谁也没有注意到一个小小的细节,陈琅手上拿出来的一沓小纸人里面已经慢慢的出现了变化。二十八个小纸人已经开始慢慢的变了颜色,原先都是黄纸撕出来的小纸人,颜色还比较暗黄,但是此时的颜色已经变得越来越深,甚至于还有些朝着红色方向转变的趋势。 张羽如果看见了这个情景,估计都会怀疑自己的眼睛,这难不成是自己这么多年书都白学了?也没见到这个家伙拿什么特殊的化学试剂用在这纸上面啊,这纸也不过就是平时用来拜祭的黄纸啊,怎么会变了颜色呢? 眼看着那一沓黄纸撕成的小纸人颜色越变深,而且变化的速度也越来越快,最后也不过就是五分钟的功夫,这二十八张小纸人竟然完全变成了深红色。 而就是这五分钟的时间里面,张羽也是费尽了心思和黄老爷还有死人脸缠斗。张羽那是空有一身的功夫没有地方施展啊,仗着灵躯的优势,他能撑到现在已经是非常不容易了。张羽低头堪堪躲过了黄老爷抓过来的一爪,却没能避开死人脸补上来的一脚。 但是他也不是个废物,能练功练到这个境界,就算不能完全躲过,也能在瞬间避开自己的要害。 脚下连着退了好几步,就快要失去平衡的时候,张羽的后腰突然就被一只手给撑住了。回头一瞧,正好就看见了陈琅那张似笑非笑的脸。他这才松了一口气,说道:“哎呀我的个天啊,你总算是好了,这俩老货我差点就撑不住了!” 第十六章 你先出去我殿后 陈琅看着有些疲劳的张羽,笑道:“后面没你的事情了,也多亏了你刚才这么一会儿的功夫,要不然的话咱们今晚可能就真的出不去了。想办法趁乱带着那个小姑娘还有其他人邹走,后面儿的事情交给我!” 张羽一听可就傻了眼了,带他们走?带一个两个的我还能行,那可是还有十几个人呢,算上我和那个什么九姨太,最多也就带上四个人,想要都走,起码得来回三四趟啊。 估计是猜到了张羽心里面的真实想法,陈琅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用自己的行动证明了一切。 只见陈琅两手一翻,原本和在两手之间的二十八只小纸人立刻就兵分两路,一左一右各十四只呈s型水平游走着,直接将一帮正准备冲过去围堵张羽的小鬼全都给卷到了一边。这一下子张羽倒是没有看见,可是却彻底的震惊了在场所有的鬼魂,尤其是那两个拥有肉身的老鬼。 死人脸王员外看着两排小纸人刷刷的就卷飞了十几只小鬼,并且那些小纸人的身上似乎还带着非常强烈的大阳之气,完全和这些小鬼身上附带着的阴气相克,没一会儿的功夫那些阴气较弱的小鬼就已经被卷的魂飞魄散。甚至是一些怨气比较深的小鬼,面对着二十八只小纸人,也是颇为忌惮。 死人脸心中暗叹事情不妙,然后拉了一下站在自己身边的黄老爷,问道:“黄老爷,您见多识广,可曾见识过这样的术法?我还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人能够光操纵一些施了法咒的纸人就一下子打翻了这么多的小鬼的。 你瞧瞧,那些最近刚被你收服的小鬼们哪里受得了这些小纸人碰一下子的?就连当初跟着你白手起家的那些鬼仆也对这些东西颇为忌惮啊。依我看,这必然是某种特殊的法宝,数量也不少,咱们两个多费些力气,等宰了这个小子,这些纸人咱们两个一人一半。如何?” 黄老爷也是头一回见识到这样神奇的状况,点点头说道:“也是,咱们到时候就先杀了这小子,然后抓出这小子的魂魄,慢慢地问这些纸人的使用方法。” 只是这两只老鬼似乎把这一切都想得太过简单了,陈琅可没有等着让他们对自己发动进攻的打算,卷飞了两波小鬼之后立刻就反客为主,主动对这些鬼魂发动了攻击。一边掐诀念咒操纵这些纸人,一边朝着张羽他们那里移动,等到了之后随手丢了一个小纸包过去,对着他们两人说道:“这纸包里面有香灰,取一些放在每个人鼻子下面让他们吸进去,自然就能破掉这鬼迷咒。” 张羽接到了纸包,听见陈琅的话之后立刻就拆了开来,用手指抓了一小撮出来胡乱的塞进了那个司机师傅的鼻孔里面。这一下的动作似乎是有些过于猛了,司机一个吸气将这些香灰全都吸进了鼻腔,然后很自然的就打了个喷嚏,瞬间就清醒了过来。 等他一醒,迷迷糊糊的看清了周围的景象之后,立刻就吓得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嘴里面叫着鬼啊鬼啊的就要跑出去。 眼看着就要离开这个避鬼圈的范围,张羽抬脚一下踢在了这人的小腿上,将他踢得哎哟一声倒了下去,然后按住了他的身子,说道:“别乱跑别乱跑,是我们!没事没事,这些鬼魂暂时伤害不了我们,快快,跟我一起把其他人弄醒,然后我带你们跑出去!” 司机师傅不知道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就看到陈琅站在他们面前一个人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竟然将无数的鬼魂全都挡在了外面,心中虽然还是非常的害怕,但是却多多少少觉得踏实了些。他点点头,有些疑惑地问道:“小哥,咱们到底怎么出去啊?这么多鬼,我们不是会是要死在这里了吧?” 张羽想起了之前陈琅让他做的准备,将手中的香灰分给了新娘子还有这个司机一部分,交代他们按照自己刚才的做法,唤醒这里的其他人。同时嘴上安慰着说道:“你别担心,别害怕,打从刚进来的时候我们就悄悄做了一手准备了,为的就是这个时候。一会儿等大家都行了,你们跟着我走,我带你们出去!” 反正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既然张羽说他有办法逃出去,他自然就相信了,连忙跟着张羽一起将香灰塞进其他人的鼻子下面,等着他们自己吸进去。 不过或许是因为他们的动作有些忙乱,没有很好地控制数量,才不过是唤醒了十来个人,就已经用完了那个纸包里面所有的香灰。一些胆子小的人见到现在的这个情形估计是被吓得破了胆了,唧唧哇哇的哭了起来,还不停地埋怨那个司机,说如果不是他为了贪图那么点的过路费,非要绕路走小路,也不至于会碰到这些倒霉的事情。 更有的人讲事情的罪责全都怪罪到了那个带着孩子的女人身上,说道:“都怪你!如果不是为了找你家的儿子,我们会耽误这么长的时间吗?如果不是你儿子要下车,我们直接开过去就什么事情都没了!” 陈琅一边忙着应付鬼魂,一边听着身后的这帮人吵吵,太阳穴那里的筋都突了起来,心里面更是有些烦躁起来。一时间没有忍住直接就回头骂了起来:“吵什么吵?吵得老头子脑壳都疼了!再吵下去老子就不管你们了,反正我要走这些鬼也拦不住,你们就等着自己在这里受死好了!” 这一句话出口,身后的那帮人再也没有一个人敢多说一句废话的,一个个都像是霜打了的茄子一样,老老实实的。 张羽指了指还晕着的七八个人,说道:“陈琅,香灰用完了,还有这些人怎么办?有别的办法叫醒他们吗?” 陈琅双手一合,用二十八只纸人一下子挡住了两个老鬼的进攻,同时后撤了一步,也进到了圈子里面,也算是歇了一口气吧。 他缓了缓气,看了一下身上带着的竹筒里面最后剩余的三炷香,挥手之间将香全都点燃,然后分给了张羽一根,又分给了那个新娘子一根。就在其他人以为他会把最后一根香也分出去的时候,就见陈琅将最后一根香插在了地上,说道:“三阳合一的香快灭了,你们两个一人一根,一人带路一人垫后,其他的人在中间,把剩下的人都带上,不能走就扛着,背着,按照一开始进来的路出去!我留下来替你们把这些鬼挡着!” 张羽立刻就摇了摇头,说道:“不成!我得留下来帮你,我们两个一起,应该能拖延更多的时间!”说着就准备将香递给司机,让他带路。 却不想陈琅一把拦住了他,摇摇头道:“不行的!这里鬼气弥漫,除了你和我以外,谁也看不到之前留下来的记号,你来带路,务必要把人一个不少的全带回车上。上了车以后将两炷香插在车门上,这样这些鬼魂就伤不了你们了!” 张羽有些为难,问道:“那你呢?你怎么办?” 陈琅看了一眼就快要熄灭的那最开始的半柱香,又看了看外面的一群鬼,说道:“不是说了吗?要端掉这群害人的脏东西啊,我当然得多等一会儿了!” 第十七章 逃出危机人心散 虽然有些劳累,但是陈琅说话的时候却不像是在逞英雄,而是非常的有底气。尽管还非常的担心陈琅的安危,但时候张羽还是答应了下来,咬了咬牙和那些大老爷们儿一起,一人背着一个,排了长队朝外走去。 临走以前,陈琅特意从张羽那里要来了那个请神用的桃木牌牌。张羽也是有些遗憾,如果这个时候自己能够请神的话那该多好,可惜第七天还没过去,自己又不是完美的灵躯,不然这些鬼魂也绝对难不住自己。但是这个牌子在陈琅手里又有什么用呢?他又不能请神在自己身上。 不过疑惑归疑惑,东西他还是给了出去,临走前只是千叮万嘱的说了一句:“千万小心,我们等你回来!”便头也不回的带着众人顺着一开始进来的路跑了出去。 那个脸上泪痕还没有干的新娘子也是吸了两下鼻子,对陈琅说道:“大哥哥,我们在外面等你!”然后也拿着香跟在队伍的最后面走了出去。 说来也奇怪了,不知道这陈琅给的两炷香到底是什么东西做的,功效好想明显比之前的那些香要好了不少。张羽打头,新娘子在队尾,一头一尾两炷香完全的护佑了这一行十八个人,无数的小鬼想要冲上去扑咬他们,却只能干看着,连身都近不了。 一开始的时候见到一些小鬼冲上来,这里面的不少人都害怕的差点没把自己身上背着的人给丢下,可是一次两次的看着这些小鬼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挡了出去之后,胆子立刻就打了不少。甚至就连他们脚下的步子也稳重了许多,十八个人排着长队,在张羽的带领之下,沿着最开始张羽用红绳留下的记号走了出去。 张羽是第一个走出了这个坟地的,当他出来的时候他就已经看见,原来这个时候外面的天已经黑了,荒山野岭的,如果不是天上的月亮足够明亮的话,这里还真的就是伸手不见五指了。 紧接着走出来的其他人也都是吓了一跳,明明感觉自己进去这个坟地也不过才一个小时的功夫,怎么外面就过了大半天呢?司机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表,心中惊呼道:“我的天啊,这都十点了,我们进去有十几个小时了吗?怎么感觉只是一瞬间的功夫呢?” 后面的人虽然也很惊讶,但是更多的都是在催促前面的人快快走,赶紧回车里。毕竟是好不容易才九死一生逃出来的,要是耽误了大好时候,再被后面的人给追上了,那可就了不得了。 张羽拿着香最先走到了车子那里,一脚踹开了车门,然后回头招呼着喊道:“大家动作快点儿,都进去都进去,快点,快上车!”等到最后一个人,也就是那个走在队伍最末尾的小姑娘新娘子也上了车以后,他立刻翻身走了下去,拍了拍车门喊道:“关门!快!” 这一会儿的司机倒是动作一点儿也不慢,立刻关了车门。随后张羽将自己手里面剩余的半柱香一下子插进了车门的缝隙上,然后朝着车里的人喊道:“你们就在这里面不要怕乱跑,我进去接应一下陈琅!” 说完,他一个人就朝着坟地跑了过去。 张羽前脚才刚走,后脚车上的人就一个劲儿的喊着:“快开车,快点开车。总算是从那个鬼地方跑出来了,再不走小命都得丢了!快开车啊!” 这还不仅仅是一个人在喊着,清醒着的乘客们有一半以上都是这么喊的,剩余的小半的人本来想要说些什么让他们等等陈琅和张羽两人,就立刻被身边的其他的人给堵得缩到了一边。 司机师傅虽然也很害怕,但是也久久没能发动汽车,有些无奈的回头看了看车里的其他人,说道:“要不咱们还是等一会儿吧,那个小哥不是说了吗?现在外面的那些鬼进不来,再说了,要不是他们两个救了咱们,咱们早就没命了!” 他的话说的声音越来越小,似乎是有些底气不足,或许,在他自己的心里面,也是想要开车一走了之的吧。 几乎就在一车的人都决定开车跑的时候,有一个人站了出来,大声的喊道:“不行,我们不能走!我们不能就这样走了,这里这么危险,要是我们走了,他们两个人怎么办?” 这个说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被陈琅从这鬼窝里面就出来的那个小女孩儿,她此时还穿着一身的大红嫁衣,脸上哭得和小花猫一样,瘦弱的身子就这么挡在副驾驶的位置上,一脸无助地看着司机,说道:“我求求你了,大叔,再等等他们吧,他们说很快就会出来的,就一定会出来的,再多等一会儿吧!” 司机有些不忍心,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都这么讲道义,自己刚被人家救出来,怎么能够过河拆桥呢?先不说这里还有鬼,就是这荒山野岭的,要是他们开车走了,这里没有人烟,陈琅他们出来了以后怎么回去?他也想回头劝劝那些其他人,可是他的念头才刚刚松动了一瞬间,就立刻被后面的人一句话就给堵了回去。 “这香都快烧完了,只剩下一半了。他们说了,这香烧着我们就没事,但是想烧完了怎么办?他们两个救了咱们,我们记他们一辈子的恩情,但是不能就因为他们两个,而连累了我们这么多人啊!” 这人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一脸的替大家考虑的模样,却不知道,在那个小姑娘的眼中,这个家伙此时已经和坟地里面的那一群恶鬼没有一点儿差别了。自私,自利,翻脸不认人,还满口的仁义道德。她气不过,但是光凭她一个人根本就不能改变什么,她只有一个人,动起手来绝对讨不到便宜。 她想要尽最后的一点能力进行劝说,她伸手指了指那些还昏迷着的人,说道:“这些人还昏迷着呢?如果没有他们两个的话,这些人怎么办?你们难道就不考虑一下他们的情况吗?” 这句话确实很有用,至少对于那些昏迷着的人的家人朋友来说很有用,他们立刻就犹豫了起来。虽然有一部分人立刻就和那些还昏迷不醒的人撇清了关系,但是还是有一部分人站到了小姑娘的一边。 患难见真情,这句话说的一点儿也不假,越是到了这好难过危机的关头,越是能够看清楚一个人的本性。本来车子里面的人意见就非常的不统一,此时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更是容易爆发出更大的矛盾。 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事情,一个人小声地抱怨了一句,本来只是一句无足轻重弄的话,说什么“说到底是谁害得呀”。就这一句话,立刻就像是溅到了干柴里面的一丝火星,瞬间就引燃了所有人的暴躁情绪。 嚷着要走的一方人和坚持要留下等待的一拨人吵了起来,然后越吵越激烈,最后干脆就动起了手来。两方人在空间狭小的车里面厮打在了一起,从而就导致整个场面变得越发的混乱起来。 小姑娘急得眼泪再一次流了出来,她抱着脑袋躲在了副驾驶的角落里面,嘴里面喃喃的道:“老天爷啊,求你保佑那两个大哥哥快出来吧!” 第十八章 天降惊雷震人心 或许是因为两方人的打斗太过激烈了,车子立刻就变得左摇右晃的非常的不稳定,一时间,人性的丑恶在这些人的身上展现的一览无余。 新娘子的年纪还小,只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这一段时间她已经经历了太多太多,远远不是其他同龄人能够相比的。可是,面对这样的情况,眼睁睁的看着之前费了千辛万苦才把她救出来的两个人一个留在了鬼窝里面断后,一个也毅然决然的冲了回去,自己却什么也做不了。 想到这里,她感觉自己实在是太过无助。瞄了一眼插在门外的那只剩下一小截的两炷香,看着这两炷香随着车子的晃动一晃一晃的,随时都有可能会掉落的样子。她突然坚定了一个决定,趁着所有人都忙着争吵打斗的时候,她突然间站了起来,一下子推开了那个已经有些损坏的车门冲了出去。 因为她的破门而出,夹在车门缝隙里面的想瞬间落在了地上,一车的人也都发现了这个突发的情况。他们可都是听陈琅说过的,只有这个车门上面插着香,外面的鬼魂才不能靠近他们,一旦香烧完了或者掉了,那他们的安全将不会在得到保障。 几个男人在车里面一脸惊恐的朝着下车的新娘子喊道:“你这个不要命的死丫头,你自己想死别害死大家啊!” 一帮人看着外面被阴风吹着四处摇摆的黄草木,吓得是浑身发抖,尽管对于小姑娘是非常的怨恨,但是谁也不敢带头下去找麻烦。人都是欺软怕硬的,他们都以为只要自己还躲在车里,外面的那些鬼魂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就会觉得投鼠忌器,不敢靠近。 不过到底也还是有被恐惧和愤怒冲昏了头脑的人,一个三十来岁胡子拉渣的男人咬着牙气鼓鼓的推开了身边的其他人,然后不顾其他人的劝说骂骂咧咧的走了下去,骂道:“妈的,老子今天一整已经足够倒霉了,好不容易安全了,你他妈的还给老子添乱。 都是因为你,看你这个小丫头年纪轻轻的怎么就和这些鬼魂混在了一起呢?他妈的,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你这小娘们儿肯定不是什么好人。估计我们能遇到这些稀里糊涂的鬼事也是因为你,你这个扫把星,老子现在就打死你,就当是为民除害了!” 为民除害?好大的名头,好义正言辞的说法,小姑娘虽然害怕,但是听到了这个刚刚还在车上嚷着要让司机开车先离开的人此时面对自己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子,竟然说出了这样不知羞耻的话,她心中竟然觉得这个人现在一点儿也不可怕,反而是显得非常的丑陋和可笑。 小姑娘用衣服擦了一下自己脸上的眼泪,然后看着周围,发现原本还是鬼气森然的地方此时竟然连一只鬼都没有,心里面竟然有一点点遗憾。不自觉的笑了一声,她抬起头,勇敢的直视这个朝她走近的男人,说道:“你们这些人,自私自利,有的时候连刚才的那些鬼都不如!那两个大哥哥真的不应该救你们,应该放着你们自生自灭才对!” 这个小女孩儿的话彻底的惹怒了对面的男人,他嘴里大骂着:“王八蛋,老子今天就活活打死你!”然后就朝着这个瘦弱的小女孩儿冲了过去。 她不知道自己跑去什么地方才算是安全,只是一步步地朝后面移动着。可是,她的脚下一个没留神,一下子踩上了一块石头。然后就见她整个人的身子突然就是重心不稳,一个踉跄的就摔了下去。 因为这里是荒山野岭的,道路也不是很好,碰巧路边还是一个小的斜坡,虽然不是很深,但是也有两米多的落差。小姑娘就这样毫无防备的滚了下去,地上的小石子硌得她的身子非常疼,最后停下来的时候自己的后背还因为惯性狠狠地磕在了一颗歪脖子小树上。 她身上的衣服已经被划出了一道道的口子,有些地方已经渗出了血迹,而她的后背,也是一阵剧烈的疼痛,痛到麻木。此时的她甚至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看着站在坡上的男人一脸狞笑的看着自己,她忽然觉得,或许今天自己终归还是逃不出去了,果然还是要死在这里啊。 唉,没想到,自己最后没有死在那些鬼魂的手上,反而是要死在这个和自己一样活生生的人手里。自己一个人落到了这个地步,刚才车上那么多人,也只不过是随口的劝说了两句,竟然没有一个人下来阻止,当真是人心险恶啊。 那个男人慢慢的从小斜坡上走下来,慢慢地靠近自己,然后还弯下腰捡起了一块有着锋利棱角的石头,狞笑着说道:“这个石头好,保准一下子就能送你这小娘们儿去见阎王,就算是一下打不死你,老子也会多打击下的,就不信你还能变成鬼来找我报仇不成?” 只是说完这句话之后,连这个男人自己都愣住了,他的眼皮不自觉地跳了几下,想起了之前在鬼窝坟地里面看到的那一群狰狞的鬼怪,他有些畏缩了。以前他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但是现在,他不得不信。他甚至有些害怕自己眼前的这个全身受了伤的小姑娘,他在想,这个女孩会不会也变成鬼,到时候真的来找自己报仇了,他又该怎么办。 女孩儿从一开始的恐惧中慢慢的冷静了下来,她知道这个男人怕了,但是她仍然想要大骂这个男人一顿。因为她明白,自己今天很有可能是死定了,如果是一定要死的话,为什么不把自己真正想说的话说出来呢。 她虚弱的伸手指着这个男人,骂道:“你们这群忘恩负义的家伙,就应该死在这里才对,他们两个从一开始就不应该救你们。你们为了自己活命,可以不顾别人的死活,甚至能够对一个从来没有见过的人下杀手,你们简直不是人。你们连那群鬼都不如,那群鬼起码不会像你们这样龌龊! 你刚刚不是还要杀我的吗?怎么突然就不动手了?难不成是你觉得害怕了吗?你怕我也变成鬼是吗?你怕就这样杀了我,然后我会变成鬼来找你报仇吗?原来你不仅仅是一个忘恩负义的龌龊混蛋,还是一个贪生怕死的胆小鬼!” 男人被他的话彻底的激怒了,理智已经被他抛到了脑后。此时在他的眼中,就只有尽快地让自己眼前的女孩儿永远的闭上嘴。他再一次举起了手中的石头,朝着女孩儿走了过去。 看着已经来到自己面前的男人,看着他手中的石头,女孩儿甚至能想到自己待会儿会是一副什么样的惨状,她认命一样得闭上了眼睛。 只是,最后的情形似乎与她料想的有些不一样,就在她闭上了眼睛而那个男人正准备举起石头朝着她的脑袋砸下去的时候,一道惊雷响了起来。动静很大,而且距离他们很近,好像就是落在他们附近一样。 而且,不仅仅是一道惊雷就结束了,紧接着是第二道,第三道,第四道,第五道。足足五道响雷,让车里面的人还有车外的他们两人,全都愣住了。 第十九章 二人显威灭群鬼 没有任何的征兆,天上突然就落下来五道响雷,而且还是落在他们的附近。没有人会不觉得震惊和意外,他们都不约而同的将目光顺着雷电的落点看了过去。 这五道天雷,没有落在荒路的长途汽车上,也没有落在拿着石头准备行凶的男人头上,更不是落在了闭着眼睛等死的女孩儿身上。这五道天雷,结结实实地落在了他们刚刚费尽了千辛万苦逃出来的坟地里面。 女孩儿和男人在斜坡下面,虽然同样被吸引了注意力,但是他们却没能够看见外面的情形。可是车里面的那些人是看的清清楚楚,除了第一道天雷来的太过突然大家没有注意之外,其余的四道天雷几乎是在他们的注视之下落在了坟地里面。 那个他们一开始进去过的坟包已经被雷劈得爆开了,一阵浓浓的烟尘遮住了他们所有人的视线。可是当着浓烟还没有完全散开的时候,他们就已经能够隐约的看见烟尘之中有一阵淡淡的金光发射出来了。 这车上的众人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只以为一定是老天爷也是实在看不下去了,降下了天雷将这些祸害人间的鬼魅全都消灭掉了。只是可惜啊,可惜了那两个年纪轻轻的小伙子啊。但是这些金光到底是什么东西?难不成也是老天爷发脾气打雷所造成的? 司机师傅叹了一口气,看了看车里的其他人,说道:“算了算了,天雷都劈下来了,应该什么事情都没有了啊!要不咱们就开车走吧,早点离开这个鬼地方!” 可是他的车子还没有来得及发动,就突然听见车里一个个的好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得聊的东西一样,七嘴八舌地喊道:“快看!那是什么?” “是啊,好奇怪啊,金光闪闪的!” “难不成是有什么宝贝吗?” “不对!我看这东西,好像是人?” “人?不可能吧,怎么可能是人?天雷都打下来了,刚刚那动静,就像是东西爆炸了一样,就算是人也得被劈死了!” 听到他们一个个的这么乱喊乱说着,司机师傅也是忍不住眯着眼睛会朝着那即将散掉的烟尘看过去。这不看不知道,一看也是彻底把他给吓坏了。好像,还真的是人,而且还不止一个,粗略地一算,估计得有二三十个呢。 只是,这些人好像又不是真人,他们的身体有些虚幻,有些透明,就像是在城里的电影院里面见到的那样。哪些城里人是怎么说的来着?好像是叫做投影! 斜坡下面的男人此时也顾不上拿石头杀死那个小姑娘了,连忙手脚并用的爬上了斜坡,也顺着金光的方向看了过去。 他惊讶的张大了嘴巴,眼前的景象彻底的刷新了他的认知。比起之前才鬼窝里面见到的一切更加的神奇,更加的让人觉得匪夷所思。因为此时那里真的有二十多人的虚影站在坟地之中,而且他们还一个个的都身穿着古代的将军那样的铠甲袍服,一个个的都面目森严,犹如天神下凡一样。 虽然不仅仅是一些金光虚影,但是却给人一种纵有千军万马迎面而来我自巍然不动的威武之气。不仅仅是这些,这些金光虚影的身上,还有一阵阵让人为之胆寒的肃杀之气,仿佛也是从尸山血海之中脱颖而出的一样。 和车上的人一样,这个那这石头的男人也是不由自主的全身一软,只是他的情况远要比车里面的那些人要糟糕的多。车上的人身体瘫软下来还能够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还能够躺在附近的座椅上,可是他却只能够扑通一下子跪倒在地上。 如果他们仔细的去看的话,或许还能够从哪里看到一些其他的东西,例如在那二十多个金色虚影之中,还站着两个年轻人。 其中一个正站在这些金色人影的正中间,腰杆子挺得笔直,身上的衣服略微有些脏乱,一只手捏着法诀,另一只手上拿着一个小小的木牌,上面还有些奇奇怪怪的纹路和字样。他的样子很是精神,一点儿也不像是狼狈的战斗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样子。 而另一个人就有些不一样了,他比起之前那人样子上面明显要狼狈了不少,衣服上面坏了好几个地方,脸上,手上都是脏得很,应该是经过了一场很激烈的战斗的样子。他到现在还保持弓背含胸的状态,像是随时要再次发起进攻的样子,手上还拿着一个已经断了两条腿的长木凳子,估计是被他当作武器用了一段时间才变成的这样子。 这两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留在里面替众人断后的陈琅还有出来不久就立刻返回去的张羽。 司机师傅见到他们两个平安无事的站在那里,心里面也是松了一口气,虽然他有些胆小,也有些不作为,但是真的要说他对见死不救一点愧疚感没有那是不可能的。甚至是此时已经倒在斜坡下一直没有站起来的小姑娘,似乎也是感觉到了外面情况的变化,她有些苍白的小脸露出了一丝笑容,说道:“看样子,我们是得救了啊!” 只是说了这么一句简单的话之后,她就慢慢地闭上了眼睛昏了过去,这一天的经历对她来说实在是太沉重了,她的精神和身体都坚持不了多久了,更何况就在刚刚她还受了这么一身的伤。原本还是因为要和那个男人对峙而靠着一股子信念强撑着,此时精神松懈下来了之后,身体的自我防卫机制已经开始运转起来,让她陷入了昏迷。 而此时的坟包之中,仅剩的几只鬼怪此时也是被那二十多个金色的人形虚影牢牢地控制在一起,其中就包括了之前还不可一世的黄老爷和死人脸王员外。这些鬼魂都是有了几十年甚至是上百年修为的老鬼,其中有的之前还有自己的肉身。 不过在刚刚那几道天雷的轰击之下,那些不属于他们的肉身早就化作了一堆烂肉,此时已经变得一片焦黑。陈琅手上法决慢慢变换,那些金色的虚影也跟着做了动作,无视了这些鬼魂的求饶和哀嚎,将他们一个个打的形神俱灭才停了下来。 当最后一个鬼魂被一个人形虚影用手中的长剑一剑刺穿后,陈琅这才慢慢的让这些虚影散去。脸色有些苍白的他慢慢的走过去拍了一下还十分警惕的张羽的肩膀,说道:“我都说了我自己能够搞定了,你小子还进来做什么?这下搞得狼狈不堪了吧?” 张羽也是好想彻底松了一口气一样,身体瞬间就软了下去,如果不是靠着手上的破板凳撑着的话,估计就能当时倒下去了。他有些疲乏的回头看了一眼陈琅,笑骂道:“你还好意思说,如果不是我刚刚赶回来的及时,估计你早就被人给偷袭得手了。还有,你下次再有大招能不能早点用上啊,就非得拖到最后吗?你要是再慢上一拍的话,估计到时候我们俩就也得变成鬼了!” 第二十章 人性道德的沦丧? 对于张羽的打趣,陈琅也是摆摆手笑着说道:“你也知道那是大招啊,是随随便便就能放出来的吗?没有足够的时间准备,不消耗足够的精神,我可没有那么高深的道行!” 两个人相互扶持着朝着长途车的方向走过去,只是走着走着两人似乎觉得情况有些不太对劲儿。 陈琅皱了皱眉,眯缝着眼睛看向车子的方向,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对着张羽小声地说道:“这辆车咱们坐不了了,人与鬼的区别不仅仅是生与死,在其他方面也是有一个度的,一旦人的内心跨过了那一道坎,那么就算他没有死,也会是一个披着人皮的恶魔!” 张羽也有些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好奇地问道:“什么意思?这一车的人难道是有被鬼上身的吗?要不咱们抓紧帮忙吧,能救几个是几个!” 两人走到了车子边上,看到了一整车还惊魂未定的人,又瞄了一眼那个慢慢的朝着车子走回来的男人。张羽好奇的问了问那个从外面回来的人,道:“你怎么下车了?我们不是说过了千万要留在车上的吗?还有,插在门上的香没有烧完就熄灭了,是不是刚刚出了什么事情?” 陈琅简单的扫视了一眼车上的其他人,发现他们都下意识的躲闪了自己的目光,心中便知道他们一定是发生了为什么,多半是一些对不起自己两人的事情。不仅仅是这样,他看了一圈下来,发现并没有见到自己和张羽从鬼窝里面带出来的那个小姑娘,于是便问向了司机,道:“大叔,刚才我们一起带出来的那个女孩儿呢?她可是活人啊,咱们这回得带着她一起走才行,留她一个人在这里不安全!” 司机师傅顿了半天,没有立刻回答陈琅的问题,而是看向了刚刚从外面回来的那个男人,眼神有些飘忽。陈琅立刻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他看着那个男人的脸,心中有了些其他的盘算,对着那人说道:“那小姑娘自己一个人走了吗?” 那个男人听陈琅这么一问,连忙就想着编造一个理由蒙混过去,可是因为心里面有些没底气,所以说话的时候有些磕巴,支支吾吾的道:“是啊,我们当时正躲在车里呢,然后那小丫头似乎是有些等不及了,就想一个人走。 可是我们一开始都听你交代好了,千万都不能离开车子,更何况外面还插着香呢,我就想去拦她。可是这小丫头倔强的很啊,我当时就下去追她了。可是这小丫头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跑着跑着人就不见了,我也是找了一会儿没找到这才回来的。正想告诉你这么一回事呢,你就先问起来了。” 说完这男的还装作是想起来什么事情一样,连忙岔开了话题,道:“对了,你们好不容易出来了,是不是事情已经解决了?” 陈琅嘴角微微扬了一下,但是这个表情变化非常的微小,加上夜色比较黑,车里面的光线又不足,所以也没有人注意到。陈琅点点头,说道:“是啊,虽然费了一些力,但是好歹也是解决了。不过虽然大部分的鬼已经被神将还有天雷打散了魂魄,但是最后还是走了些漏网之鱼。” 一听还有一部分鬼魂逃跑了,众人都是不由自主的全身一震,个个都面露惊恐之色,似乎是对刚刚在鬼窝里面死里逃生的事情还心有余悸,不少的人都小声的议论道:“啊?还有其他的鬼跑掉啊?那我们之后还会不会有危险啊?” 陈琅摆摆手,说道:“这个大家不用担心,逃跑的鬼虽然数量也有那个几十个,但是也都是被我的术法伤了魂魄,最起码七天之内是不会再起什么风浪了,大家尽管放心就好了。咱们现在还是想办法先把其他还没有醒的人弄醒吧,就这样让他们一直昏睡着也不是办法啊!” 众人这才恢复了平静,然后静静地等待着陈琅会施展什么样神奇的手段把其他还昏迷着的人唤醒。 而陈琅和张羽两人心里面却有些担心那个和他们一起出来的小姑娘,毕竟也是好不容易从鬼窝里面逃出来,刚刚避免了成为老鬼的九姨太,要是再遇到什么危险的话,那也太过倒霉了。而且现在这里还是荒山野岭的,夜黑风高,他一个人跑出去也不知道安不安全。 趁着众人没有注意,他悄悄地在张羽的耳边小声的说道:“待会儿你借口出去找东西,四处找找看之前那个小姑娘去了什么地方。找到了之后不要声张,悄悄回来告诉我!” 张羽正想要询问为什么不能声张,是不是又有别的什么东西躲在车上了,却被陈琅用眼神示意不要声张,看他的态度应该不是在说笑。张羽带着心里面的疑惑点点头,然后装作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对着车上的其他人说道:“那什么,我想起来我有些东西落在外面了,可能是出来的时候太着急了,你们先在这里等着,我出去找找!” 说着也不管其他人的反应,就一个人跳下了车,按照陈琅的交代在外面找了起来。而且根据之前陈琅悄悄给他的眼神示意,很明显是针对那个之后才上车的男人的。那么,自己就应该顺着那个男人之前来的方向去寻找才对。 见到那个后上车的男人回头看向张羽,陈琅立刻就说起了话来,这也是为了能够给张羽争取时间,他说话的声音有些大,一下子就吸引车上众人的注意,道:“其实刚刚在鬼窝里面也是因为情况太过危急了才来不及叫醒这些人的,不然也不至于让你们费心费力地将他们背出来。” 陈琅一边说一边从自己的背包里面找出自己的东西,然后翻找出了一根细细长长的银针,说道:“你们当中如果有懂得中医针灸的人的话,应该也能叫醒他们。只要用针在他们身上的几个穴位扎一下就行了,这几个穴位也不是很特殊,如果非要说有什么特点的话,那就是疼。” 说着,陈琅就拿着长长的银针在其中一个昏迷不醒的人身上简单的扎了几针,只不过在两处穴位上面扎了一下,那个人立刻就哎哟了一声睁开了眼睛。众人正觉得神奇呢,司机师傅也是无奈的叹了叹气,说道:“原来就这么简单啊,原来光疼就能让他们醒过来啊,早知道抽几个耳光不就行了?害得我们这帮人费了那么大的力气把他们背出来,真的是太吃亏了!” 陈琅笑了笑,说道:“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主要是这几个穴位被人扎了针以后,给大脑带来的刺激比一般的疼痛要大上许多。如果你光是打算抽耳光的话,估计等人醒了的时候,脸也得肿了!” 众人也都是哈哈的笑出了声,只是后来张羽回来的时候,他脸上的表情就让陈琅的心猛地一沉。因为,他的神情很显然的表示,那个小姑娘的情况,很不好。 第二十一章 为什么要下车呢 陈琅见张羽的脸上表情很不自然,连忙咳嗽了两声,提示了他一下。张羽立刻会意,脸上凝重弄的神色立刻变成了无奈的表情,摇摇头说道:“唉,倒霉啊,倒霉,这里乌漆嘛黑的,光靠头顶上这么点月光的话还真找不到。算了算了,东西不要了!” 众人也从一开始自私自利的样子瞬间变回到了最开始其乐融融的样子,几个人想着法子安慰着张羽,说道:“小伙子,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吗?如果不是什么特别有纪念意义或者还重要的东西的话,等回到了镇上我们大家伙儿凑凑份子,给你重新买一个就是了!也当是我们这一次感谢你救命之恩了,你看这样行不行?” 听到了众人的话,张羽也是连忙摆摆手,说道:“谢谢大家的好意了,可是那东西也不是什么特别之前的玩意儿,就是以前一直带着的东西,一时间丢了有些不太适应而已,不需要大家花钱。” 一行人互相扯了扯皮,也算是把这一回事情给糊弄过去了。 张羽趁着众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那些刚醒来的人身上的时候,悄悄地走到陈琅身边,还没等他开口,陈琅就已经小声地说道:“找到了吗?人没事吧?” 张羽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但是他的眉头微微的皱了皱,将自己的手伸了过去,然后慢慢地张开,只见他的手上有一些血迹,而且明显还不是他自己的血。这么说,这谢谢应该就是那个小姑娘身上的吧,看来她也是受了不轻的伤啊,但是看张羽刚刚的反应,应该不是特别的严重。 想到这里,陈琅小声地说道:“回去座位上收拾一下东西,咱们就在这里下车吧!就像我之前说的,这车咱们不能再坐了。因为,这时车上的人有的已经不是我们刚刚来的时候的那一拨人了。” 张羽有些疑惑,回头看向了车上的那帮人,这明明就是和之前一样,虽然大家的身上都有些狼狈,但是人还是之前的那些人啊,怎么就不一样了呢? 不过陈琅却没有多解释,只是小声道:“下车以后再和你细说!先收拾东西!” 两人回到位置上,将各自的背包收拾了一下。这一系列的动作看的车上的其他人都是有些不解,有几个人都忍不住问道:“你们俩这是干什么,距离镇上还早着呢,咱们现在开车的话从下一个出口上省道也得半个多小时呢,你们现在就收拾东西的话也太过早了啊。” 司机师傅也是点点头,一边检查车子的状态,一边说道:“是啊,你们俩现在就收拾东西的话,也太早了些吧。我刚刚检查了一下,车子没什么问题,虽然是走夜路,但是慢点开半个小时左右也能到省道了,到时候咱们就能联系上车站了。” 陈琅摇摇头,说道:“谢谢,不过我们突然有些别的事情要做。你们也都是知道的,刚刚这里不是还逃走了一波鬼吗?虽然对咱们已经没什么威胁了,不过我们哥俩既然已经知道了这个事情,而且也有这个能力去解决,自然要把事情做到底,你们就先走吧,我们就在这里下车了!” 众人听着陈琅的解释,也都觉得是这么个道理,大家想着反正事情都已经解决得差不多了,那下车就下车呗。反正事不关己,己不关心,只要自己没事了就行了。这种鬼地方他们是一刻也不想多待,更是决定一辈子也不会再回到这里了,在陈琅和张羽两人收拾好东西下车之后连忙就催促着司机快点开车。 司机师傅有些犹豫,想要再挽留一下陈琅和张羽两人,但是却架不住以整车的人都一个劲儿的劝他。无奈之下,只能慢慢的启动汽车,然后开着大灯谨慎的开车离开。 看着车子已经慢慢开远,陈琅和张羽两人立刻加快了脚步小跑着朝着张羽之前发现那个小姑娘的地方赶去。在斜坡下面,陈琅简单地检查了一下小姑娘的伤势,确定了只是一些皮外伤并没有大碍之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从背包里面翻出东西对着小姑娘的伤势简单的处理了一下,然后掐了一下她的人中,见她慢慢的醒转过来之后才问道:“怎么样?没事吧?” 那个小姑娘摇摇头,语气虽然有些虚弱,但是倒也还能撑得住,说道:“我没什么事,就是身上有些疼!你们没事了吗?那些鬼怪已经被解决了吗?” 他们两个已经全头全尾的出现在这里了,自然是没什么问题了。张羽看了看这个小姑娘的后背,然后对着陈琅说道:“她身上其他的地方应该是滚下来被石子划伤的,最重的应该是后背磕的这一下,得好好休养,其他的应该没什么!” 陈琅看了看这个小姑娘,说道:“之前在那里面我们好像听说你是被他们从附近的一个小村子里抢来的,你叫什么名字?你们那个村子距离这里远吗?” 陈琅和张羽两人先介绍了一下自己的名字,然后小姑娘也简单的做了一下自我介绍。 原来她的名字叫做文燕,今年十六岁,家住在距离这里三十里左右的一个小山村里面。今年刚上高一,可是乡下人,家里面不是特别的富裕,所以就辍学回家了,正准备等到来年就去大城市里面打打工贴补下家用,却没想到遇到了这些奇怪的事情。 陈琅将她扶了起来,问道:“很好,现在带我们去你们那个村子吧,我们正好把你也给送回去。你就这么被这些鬼怪带到了这里,家里人一定很担心。怎么样?还能走吗?” 女孩儿感激地看了一眼陈琅和张羽,但是试探着走了两步,腰上立刻传来了一阵剧痛,疼得她哎呦了一声,差点没摔下去。也幸亏是陈琅和张羽两人一前一后扶住了她,不然这会儿绝对就躺下了。 陈琅指了指张羽,说道:“你来背她吧!” 张羽听了一愣,问道:“为什么是我?你怎么不背?” 陈琅摊了摊手,嬉笑说道:“我是道士!男女授受不亲!” 张羽正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被陈琅给堵了回去,道:“你一个大老爷们儿怎么这么别扭呢?你难不成想看着一个受了伤的女的忍着疼自己走路吧?” 张羽实在是没了办法,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将文燕背了起来。女孩儿的身体不重,张羽虽然之前打了很久,但是背她也不是特别的费力,只是两人的脸都是红扑扑的。 因为背着一个姑娘,所以那些行李自然就是轮到了陈琅一个人扛着了,不过也好在他们两个带的东西不多,陈琅胸前挎着一个包,背后背着一个,走在他们两个的身边。 一行三人走了不到十分钟,张羽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问道:“喂,陈琅,你为什么放着好好的车子不坐,要下来走啊?还有,你之前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啊?” 第二十二章 都说是因果有报 对于张羽的问题,陈琅看了看受着伤的文燕,慢慢的解释道:“我不止一次和你说过因果的重要性,也和你说过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今天就再告诉你一个事情,你们应该听说过相由心生吧,那你们有没有听说过什么叫做心魔呢?” 张羽细细的咀嚼刚才陈琅说的话,说道:“相由心生以前听说过,心魔这个东西以前在报亭看武侠小说的时候也见到过,不过这个和车上的那些人有什么关系吗?” 趴在张羽背上的文燕这时候说出了自己的看法:“你的意思是说,车上的那些人因为之前做了一些非常邪恶的事情或者是产生了一些特别可怕的念头,然后就有了心魔,所以沾染上了你说的那个什么因果?” 听了她的猜测,陈琅的眉毛慢慢的一挑,然后很是好奇的回头看了看这个文弱的小姑娘,面露欣赏之色,小声的嘀咕了一声悟性不错啊,然后又摇摇头看向了张羽,说道:“你说你比人家大了好几岁,怎么脑子就差了这么多呢?人家一个女孩子,随随便便一猜,就知道我要说什么了,你好歹也认识我一段时间了,也遇到过这么多次的奇怪事情了,你怎么就还猜不出来呢?” 张羽被他突然这么一说,脸上没来由的一红,然后不好意思的嘀咕道:“我哪里知道你们心里面有这么多的弯弯绕绕啊?就不能直说吗?” 这话说得倒是挺孩子气的,惹得他背上的文燕一时间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不笑还好,一笑之后张羽的脸顿时就更红了,他仿佛就觉得这两人是在嘲笑自己一样,心想你们两个怎么这样啊?我出的力少了吗我? 看了看天上的月亮,陈琅估算了一下时辰,说道:“时候也不早了,现在都快十二点了,咱们也得赶紧赶路了。这时候咱们才走了二公里路左右,照这个速度,起码还得三四个小时这才能赶到文燕说的那个村子,到时候估计都是大半夜了。咱们稍微走快点,边走边给你们解释吧。” 一边走,陈琅一边说道:“你也知道我是个道士,观相什么的自然是略微懂上一些的,我们一开始刚上车的时候车上的人还都是面向比较和善的,每个人的内心都展示在自己的脸上,大家彼此之间都没有害对方的心思,也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对方的事情,所以面相自然都是善人。 可是我们刚刚解决了那些鬼之后,再上了车,我发现,车上已经有一半的人面相发生了变化。当时车上还清醒着的人里面足足有五个人面向已经从善变到了恶,有几个人的眼神发生了变化,和之前和善的目光截然不同。眼白多、眼珠小而上浮,俗称下三白眼。有这种眼相的人是个野心家,为求目的可以不择手段,当他小有成就时,便会狂妄自大起来,令人难以忍受。 其中还有人变得面皮青薄、眼睛不自觉的下视,用反脸无情来形容这类人便最为贴切了,面皮薄者其情也薄,眼常下视则心中有非常多不可告人之秘密,当你以为他最好人时,可能已经被其暗中加害了。由于这类人表面骗得到人,但他却甚为阴沉,脑子时尽是想着对付别人的计谋。 从一开始的时候,他们还不会有什么害人之心,可是一旦面相发生了变化,那么就要小心了。一旦我们有什么事情和他们的利益产生了冲突的话,那么他们有很大几率会对我们起歹念。” 说到了这里,他回头看了一眼文燕,说道:“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你们刚刚出来之后,他们应该是想要撇下我们偷跑吧。后来车上那些还有良心的人一定不太愿意,然后两方人就起了争执对不对? 以他人的安危作交换,只为了保证自己的生命安全,自私自利,小人行为。更何况我和张羽两人还是救过他们命的人,这就算是恩将仇报了,因果循环,他们自然不会有好报。而这些人也只不过是起了歹念而已,最多也就是倒霉上一阵子,吃几次亏也就没事了。 可是最后上来的那个男的就不一样了,原本老实巴交的一个人,面相突然发生了最大的变化,如果不是起了杀心,起了人性最最丑恶的歹毒的心思。十恶不赦你们都知道吧,其中就包括了杀人,不过他应该是没有得逞。 文燕刚刚出去过,而他也出去过,既然是起了杀心,那么最有可能的就是跑出去想要杀文燕的。虽然是没有得手,但是这应该是我们后来出来之后他才因为斟酌利弊放弃了这个行为。这样的人,不知悬崖勒马,必然就距离人面兽心的大恶人只留有一墙之隔。” 张羽听到了这里,更是忍不住骂道:“我靠,这个混蛋,真的是个白眼狼。早知道他是这样的人我们当时就不应该救他!混蛋,想要见死不救忘恩负义也就算了,竟然还想着杀人作乱,真是——” 他也是忽然想不到什么形容词来形容这个混蛋了,说了半天也只能是无奈的啐了一口唾沫。 文燕有些意外,这个家伙怎么什么都知道?难道仅仅是像他之前说的那样,光是从他们那些人的面相上面就看出来了?这也太神奇了吧! 张羽性子直,想来是有仇必报,有恩必还。虽然车上的那群人并没有真的伤害到自己,但是总还是觉得自己心里面特别的憋屈,忙问道:“那难道现在就让他们这个一走了之了?太憋屈了,早知道下车之前就应该狠狠的揍他们一顿才对啊!还有那个最后上车的混蛋,当时我就应该打掉他的门牙才对!气死了!” 他一点心机都没有,有什么都表露出来,所以看得文燕和陈琅都是一阵好笑。整理了一下身上背着的背包背带,然后伸出一只手拍了拍张羽的肩膀,安慰道:“你也别太憋屈了,我都说了,因果循环,一定会有报应的。而且,还是会因为他们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这也是我为什么要让大家下车的原因。” 说到这里,他掐着手指算了算,笑道:“不大不小的一个劫,起因会是车内的人发生争执,然后路遇小祸。这个倒不至于引发大车祸搞出人命,也不至于让他们=发生重大的人身伤害。不过那个男的可就不一定了,虽不致死,但是受些伤吃点苦头那是肯定的了。” 而事实上,陈琅说的一点儿也不错,就在那辆长途大巴车开上了省道之后没多久的功夫,也不知道是哪个人嘴巴碎嘀咕了一句,也不是什么特别的话,但是却不知道怎么的立刻就引起了其他人的议论。紧接着,议论声变得越来越大,最后变成了争吵。 司机师傅在前面一边开车一边大声劝阻,可是却没起到什么作用,反而是那些人渐渐地争吵声变得越来越大,最后甚至是动起了手来。而最先动起手来的,就是那个陈琅口中因果最终的那个人。 再然后,很不幸,一个人被他一拳打倒,身子滚到了前面,撞了一下司机的胳膊。再然后,就因为方向盘的失控,整辆车偏离了道路,撞上了路边的小树。不过因为车速当时并不快,所以一车的人顶多也就是受了些惊吓,唯独是那个男的,他比较倒霉,整个人头都磕上了车子的前窗,立刻就挂了彩。 这倒是真的应了那句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了。 第二十三章 可怜文燕回家了 等到大约是三点多钟的时候,陈琅他们三个总算是看见了前面不远处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村子,这个应该就是文燕他们家所在的村子了吧。 文燕看着自己家就在眼前,立刻兴奋了起来,他们一行人在路上虽然是走走停停,但是速度倒也还不慢。尤其是张羽,这家伙的体力还真是好,背着背包的陈琅走了这么一路都已经是疲态尽显,可是他背着文燕走了这么一路,竟然还是脸不红气不喘的,真的是厉害的可怕。 这个时候已经到深秋了,这个时候还是三点多的时间点,家家户户都是在休息,再加上这个小村子是坐落在这个小山区里面的,基础设施也不是特别的好,所以外面也没有多少路灯。整个村子不大,前前后后加起来也就是两百户不到的人,整个村子也就是几条主干道有着几盏零星的路灯负责照明,其余的地方几乎都是漆黑一片。 根据文燕的指引,三人一路走到了文燕的家附近,和外面的其他人家不一样,其他人家这个时候都是一片漆黑,早就休息入睡了,唯独只有一家还亮着灯。看这个情形,陈琅猜测,这应该就是文燕的家了。 因为在这个时间点还没熄灯的,估计也就是因为担心自己家女儿的安全而愁得睡不着的文燕父母了。 看到自己家就在眼前,文燕的眼眶都有些湿润,她拍了拍张羽的肩膀,说道:“我快到家了,那里就是我家,你先放我下来吧。这样被你背着,我爸妈看到了会觉得奇怪的,到时候又该说我了!” 张羽点点头,蹲了下来,把文燕放了下来。看着她刚一落地脸上就浮现出了一丝痛苦之色,很显然是因为后背的伤,有些担心地问道:“你后背的伤没事吧?要不我们扶着你?” 文燕摇摇头,扶着自己家的篱笆一步步的朝门口走,脸上越来越激动,伸手悬了起来,想要敲门却又没有立刻敲下去。似乎是在犹豫,不过最终她还是下定了决定,咚咚咚的叩响了自己的大门,语气有些颤抖的说道:“阿爹,阿娘,是我啊,你们休息了吗?我回来了!开门啊!” 只听见里面突然间传来了当的一声,好像是什么东西掉到了地上,但是里面并没有传来人的回应。文燕听到屋里的声音,心里面非常的担心,急忙一边敲门一边问道:“爹,娘,你们怎么了?怎么不回答我啊?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啊?” 看着她在门外这么着急的样子,陈琅和张羽两个人交头接耳了一会儿。张羽指了指那屋子小声的问道:“喂,陈琅,这里面不会是出事了吧?要不怎么连回都不回一声?要不要咱们冲进去看看?我看着小房子好像不是特别坚固的样子,我绕到后面去看看?” 陈琅点点头,说道:“恩,你绕到屋后去看看,千万别轻举妄动啊,毕竟现在里面的情况还不清楚。如果有危险那就不得了了,再说了,如果里面啥情况也没有,我们要是贸然进去的话也是个失礼的举动。” 两人正准备分头绕到屋后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就听见屋里面这个时候竟然传出了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外面的是谁啊?” 文燕听到有人回答,立刻就激动地说道:“是我啊,爹,我是小燕啊!我回来了,我从那里逃出来了!” 里面的人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等了一小会儿才继续说道:“那你进来吧!” 接着就听到了房门插销被打开的声音,然后里面那人接着说道:“门已经打开了,小燕啊,你赶紧进来吧!” 文燕一听自己的父亲这么说,立刻就要推门进去,却被从后面小跑过来的陈琅一把就拉住了。 因为陈琅的这个举动太过突然,文燕下意识地就要惊叫出声来,可是还没来得及出声就被陈琅一把捂住了嘴。陈琅的动作太唐突了,她不免以为是陈琅心中起了歹心,毕竟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她也知道了世态炎凉人心可畏,防人之心不可无。她立刻就准备伸手甩陈琅一个耳光,可是这才刚一抬手,就因为后背的剧痛停了下来。 陈琅也知道自己的动作有些不妥,所以连忙伸手在嘴边做了个嘘的动作,然后指了指屋内,用嘴型说道:“小心!” 看他的神情不像是在开玩笑,文燕也知道自己刚刚应该是误会了他的意思,点点头表示自己不会出声后,陈琅才移开了捂在她嘴上的那只手。然后小声的说道:“你好不容易死里逃生,你爹就算是断了条腿,也一定会迫不及待的出来开门把你接进去,但是他明明已经走过来开了门上的插梢,却不开门,而是让你自己推门进去,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吗?” 文燕听了陈琅的话之后心里面也是一惊,没想到这才一瞬间的功夫,这个人竟然已经想得这么深了,真的是太可怕了。但是她突然间又想起来,会不会是因为自己的父母出了什么事情,心里着急又想推门进去,结果仍然是被陈琅给拦住了。 陈琅朝一边的张羽招了招手,然后就见到张羽三两步就窜到了门前,然后看了看文燕。 文燕还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然是随后立刻就反应了过来,朝着屋内喊道:“爹,娘,你们都还没睡吧?那我就进来了啊?” 说完就在陈琅的搀扶之下退到了一边,随后就见张羽双手一用力,咣的一下子推开了大门。不过这才刚一开门,就突然感到一阵劲风扑面袭来,而且目标还是他的面门,速度非常之快,而且还来势汹汹。 也幸亏是张羽的反应足够快,在加上灵躯给他带来的帮助,他也算是险之又险的躲过了那一道攻击。也就是这一偏头的功夫,那东西就唰的一下钉进了他们三人身后的篱笆里面。 陈琅瞥了一眼那个篱笆,就看见一支长约一尺的木杆子插在篱笆上面,尾部还因为那巨大的冲击力不停地晃动。 “我去,弩箭?来真的啊?” 这句话是张羽说的,他倒是没有看见那只刚刚差点贯穿自己脑袋的弩箭,不过,他可是清清楚楚的看见了自己的面前,有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拄着一根长拐,手里面端着一只弓弩。 此时的这个中年人正在准备给弩箭重新上弦,可是张羽怎么会给他这个机会,刚才差点就要了自己的小命,要是再来这么一下子,那可就不一定能够躲得过去了。 大门距离那个拿着弩箭的男人不过七八步的距离,那人也是实在没有想到这么近的距离射出去的一箭竟然还能被躲开,手上的动作一时间没能跟上,被张羽一脚就把抽中的弩箭踹飞了出去。 虽然心里面有些不痛快,但是因为考虑到这个男人是文燕的父亲,所以下手的时候稍微收了收,只是施展了一套小擒拿,将那男人压在了桌子上。 那男人被张羽按住了竟然还不死心,一边拼命地挣扎着,一边开口骂道:“他妈的,你们这帮恶鬼,快把我女儿还回来,你要做什么你冲着我来!啊——” 而这个时候外面的文燕见到自己的父亲被张羽按在了桌上,心里面也是着急的不行,连忙就冲了进去,哭着喊道:“爹,爹,是我,我真的回来了!” 第二十四章 父女间细细说来 看着自己的女儿确确实实的站在了自己的面前,那个男人也是愣了愣神,但是因为对那些东西实在是太过忌惮了,所以他还是有些不太相信的说道:“你真的是小燕儿?不可能,今天一早你就突然不见了,我和你娘收到了那些东西留下的书信,说是把你接去和那老鬼成亲了,怎么会放你回来?” 那个男人明显还是抱着怀疑态度的,随后他想到了一个很可怕的情况,一时间老泪纵横,一个大男人,竟然鼻涕眼泪全都流了出来,哽咽的说道:“小燕儿啊,难道说,你现在已经死了?变成和他们一样的东西了吗?” 张羽稍微松了松手上的力道,然后将这男的拉了起来,说道:“这个大叔,你自己的女儿你不会认不出来了吧?你要是不确定的话可以走过去看看清楚啊?看看你这个宝贝女儿现在是人是鬼?” 胳膊被松开了,男人连掉落在地上的拐棍都来不及去捡,一条腿蹦着就冲到了自己的女儿身边。双手有些颤抖的摸了摸自己的女儿的脸,然后又是没有忍住流出了眼泪,语气都变得颤抖了,说道:“真的是小燕儿,真的是小燕儿,小燕儿,你还活着?你知不知道,你今天一早就不见了,我和你娘有多着急。 我们去报警了,警察不相信,说我们老胡涂了,说我们是封建迷信。我又去找了村上和村支书,他们也不信我的话,所以我就去找村里的老李借来了他家里藏着的弓弩,等着那些鬼魂再上门的时候和他们拼了,没想到,竟然把你给盼回来了!” 文燕此时也是哭的和一只小花猫一样,脸上布满了眼泪和鼻涕,哪里还有一个小姑娘家该有的漂亮的形象啊。她紧紧地抱着自己的父亲,哭哭啼啼的说道:“爹,我以为我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呢——” 陈琅和张羽两人站在一边,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们父女两人互诉衷肠,咦,这么说会不会有些不合适?悄悄的用胳膊肘推了推张羽,陈琅小声的说道:“真亏你刚刚竟然还能躲过去,要是你一不小心死了,我可不知道该怎么和你爸交代了!依我看啊,下次再有事情的话就不适合让你上去打探了。” 张羽连忙说道:“别啊,虽然很危险,不过这不是没事吗?也幸亏这是我上去打探的,这要是换做了你,你能躲得过去吗?要是你死了的话,那我这一趟历练不就要提前终结了?不行不行,你还是老老实实的跟在我身后好了!” 一听他这么说,陈琅也是没来由的直翻白眼,笑骂道:“你这个白眼狼,原来你不是担心我,而是担心你这一趟历练啊?好,你小子的话我记着了,以后再有什么需要人过去蹚雷的事情,都交给你了,到时候你可别埋怨我!” 两人说了这一会儿话,就觉得也是时候打断一下他们父女俩温馨的重逢了。他轻轻咳嗽了两声,说道:“那什么,这位大叔,要不咱们就先把门关上,然后再把事情好好的说说得了,就这么站在门口这里,那岂不是太那什么了吗?” 张羽扯了扯嘴角,问道:“那什么?哪个那什么啊?” 陈琅也是扯了扯嘴角,说道:“我一个道士而已,又不是文学家,一时间想不到什么形容词而已,你咋呼什么啊?” 张羽无语。 这个时候文燕父女两人才缓过神了,意识到这里也不仅仅是他们父女两人,还有两个外人在,相互擦了擦眼泪,文燕的父亲疑惑的看了看他们两人,说道:“你们两个是?” 两人刚准备做自我介绍,却听见文燕抢在他们两人之前说道:“爹,我给您介绍,这一次我能够活着回来,还得多谢这两个大哥哥呢。他们也是和我一样被那些鬼抓到鬼窝里面的。可是那些脏东西好像抓错了人,没能够奈何得了他们,反而是被他们两个搅了老窝。 您是不知道呢,那鬼窝里面当时可是有一百多只鬼呢,全都被干掉了,只有那么几十只没啥能耐的小鬼趁着乱跑掉了。我们这一回啊,可是真的要好好谢谢他们才行啊,不然我可能这辈子都没有机会见到你和娘了!” 似乎是说到了这里才想起来自己母亲的状况,忙问道:“爹,我娘怎么样了?她的病好些了吗?” 文燕的父亲指了指里屋,说道:“还没什么起色,不过已经睡着了,她还不知道你回来了呢,你先进去看看吧!” 文燕听话的扶着墙走进了里屋,此时的外屋只剩下陈琅张羽还有文燕的父亲三人。陈琅和张羽两人没说什么,就这么干站着,不过和陈琅不一样,张羽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这原因倒也挺简单的,因为自己刚刚才还把人家一个伤残人士一个擒拿手按在了桌子上,心里面自然是有些愧疚。 不过他可能没有想到,此时这里还有一个更加愧疚的人呢。这倒也不是别人,除了陈琅以外,就只能是文燕的父亲了。至于原因,这倒也很是简单,毕竟就在几分钟之前,这个男的还拿着弩箭对着张羽来了一下子呢,这要是真的射中了,那误会可就大了。 就好像是两个人相互约定好了一样,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张羽和文燕的父亲两个人异口同声地对着彼此说道:“对不起啊,刚刚真是不好意思啊!” 陈琅站在一边愣了愣神,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道:“你们两个在干什么?默契还挺好的啊!” 这两人也是这时候才发现对方竟然和自己做了一样的动作,都是不约而同的笑了笑,两人互相为自己之前鲁莽的举动道了歉,再然后就是文燕的父亲非常真诚的向陈琅还有张羽两人说起了感激的话。 也是难为了这个断了条腿的大叔了,此时一手拄着拐杖,一边还要不停地对着年纪比自己要小上很多的两人鞠躬道谢。 同样为难的还有陈琅和张羽两人,毕竟是年长自己一辈儿的人,这么恭敬的给自己鞠躬道谢,确实非常的不适应。 不过陈琅这个时候也顾不上这么多了,干脆就摆摆手说道:“文大叔,您就别这么见外了,我们两个也是顺带手的事。反正都是为了脱身,既然发现了文燕也被困在里面,那自然是要把她一起救出来的。而且,这也是我们应该做的,您看我这一身衣服应该还不知道,但是我事实上是一个道士,守正辟邪,那是我的本职。” 见文燕的父亲还准备说些什么,陈琅也顾不上礼貌不礼貌了,直接说道:“大叔,您也知道啊,我们这连着走了几个小时的路了,还因为之前闹了那么一通,也实在是有些累了,不知道您这里能不能找个地方让我们哥俩休息休息啊?” 一听这话,文燕的父亲哪里还会说别的,连忙道:“有有有,我这就给你们安排!” 第二十五章 文燕家还有事情? 陈琅和张羽两人推辞了好一会儿,总算是拒绝了文燕父亲要腾出卧房给他们两个休息的好意,两人在外屋铺好了地铺,总算是赶在凌晨四点之前睡了下去。 按照文燕父亲的打算,他们三个昨天晚上熬到了那么晚,是想着小声一点不打扰他们,方便让他们多休息一会儿的。可是等到七点钟天亮的时候,披着外套想出来看看的文燕父亲却发现他们两个人早就已经醒了。 不仅是将铺盖收拾的妥妥当当的,还将外面的屋子都打扫了一遍,看得他心里面更是有些过意不去了。多好的两个小伙子啊,比起村里面那些傻小子可好多了,不仅是城里人见识宽广,而且还有本事勤快,也不知道自己将来的女婿能不能有这样的人品。 想着想着,他就觉得自己考虑的方向好像有些偏了。不过这也怪不得他,毕竟陈琅和张羽两个人的素质确实算是上上之选。 因为担心吵了屋里面还在休息的老婆和女儿,他的动作已经放到了最轻,小声地问了问陈琅和张羽两人:“你们两个夜里面休息的那么晚,怎么不多睡一会儿?现在秋收的时候都过了,就是我们这些乡下人都不会起得这么早啊,到底是年轻的小伙子啊,身体精力就是旺盛啊!” 说着他指了指厨房,对着两人继续说道:“家里面没啥好吃的,我去给你们准备些早饭吧,昨天一天真的是辛苦你们了!” 陈琅和张羽两人一听这话也确实是觉得有些饿了,这倒不是他们两个人矫情,而是真的好长时间没吃东西了。因为赶得是上午十点多的长途车,所以两人那时候也就是吃了顿早饭就出发了。本来以为下午两点钟的时候就能到达下一个镇子的车站的,到时候再随便买些东西垫吧垫吧就可以了,可是谁想到出了那么一档子事,一闹就闹到了第二天后半夜。 这么算起来,两人可是已经有两顿饭没吃了,再加上消耗了那么多的体力精力,此时早就已经饿瘪了。连忙点了点头,向着文燕的父亲道了声谢,不过他们两个也是考虑到了文燕父亲的身体状况,总不能让人家瘸着腿去厨房替自己准备吃的吧,这样的话也太不像话了,都是根正苗红的社会接班人,当然要做好表率。 陈琅走上前去拦住了文燕的父亲,将他扶到了凳子上坐下,然后对着他说道:“文大叔,您的好意我们两个心领了,不过这可不能劳烦您了。收留我们住了半宿了,要是连早饭都需要您解决的话,那我们连个也不敢出来了。” 张羽也是撸了撸袖子,笑嘻嘻的说道:“陈琅说的不错啊,我虽然不太怎么会做饭,不过熬熬粥,简单弄些吃的还不成问题。反正就是一顿早饭啊,对付对付也就算了,昨晚误会了一场,下手有些重了,您还是坐着休息休息吧!” 说完,两人就钻进了厨房,简单地检查了一下厨房能够找到的东西,开始忙活了起来。对于这种山村的土灶,张羽不太熟悉,毕竟家里面条件不差,没什么接触,所以生活煮粥这些事情就交到了陈琅的手里。在厨房转悠了一圈,发现自己也是实在没什么地方能够帮得上忙的,挠了挠头,干脆就穿好外套出了门,想着看看哪里有卖什么早点的地方,好买上一些回来。 不过他到底是太过天真了,这样一个屁大点的小山村,总共也就两百来户人家,能有什么早点好卖的,又不是城里。乡下人都讲究自给自足,一般也都是在家里面自己做饭,除了一些生活必需品有小卖部兜售以外,其余的东西基本上都是要坐车去十几公里以外的镇上采买。 但是他这一趟可也没闲着,因为转悠了这一圈,到时让他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乡土风情了,以前倒还真的没有注意过,原来这样的小山村还真的是别有一番风味。他甚至觉得,连迎面吹来的风都是那么的令人舒爽,吹在身上凉凉的,但是却不觉得寒冷,看来自己这一趟出来不仅仅能增长很多的经验和阅历,对于心情的愉悦也是很有帮助的啊。 转悠了一大圈回来的时候,见他两手空空的,陈琅也没有说些什么,就是指了指里把院子里面的一堆木头,说道:“刚才生火的时候用了文大叔家里面存好的柴,你帮帮忙多劈一些吧,正好就当是锻炼锻炼你的臂力了!” 正因为自己什么忙都没帮上而不好意思的张羽连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将外套一脱朝着篱笆上面一放,立刻就抄起了柴刀劈起了柴。别说,这小子虽然出生条件不差,但是一点儿都不娇生惯养,估计还是多亏了他从小吃苦练功的福,很快就把柴火准备好了。 抹了一把头上的汗,张羽笑呵呵的道:“爽快啊,出了一身汗,这运动量,已经赶上练早功了!” 等到早饭准备好的时候,时间已经快八点了,虽然已经是快深秋了,但是毕竟乡下人也不会耽误了一早上这么个好时候,也都纷纷起了床,小村子本就不大,外面很快就能够听到人们互相谈笑风生的话语声了。 小米粥,咸菜,凉拌黄瓜,甜蒜,还有在早早起床的文燕帮助之下做好的一些烙饼,种类虽然不多,但是四个人吃也已经是绰绰有余了。 陈琅和张羽两人都有些好奇,之前可是听文燕说过了的,她家里面可是还有一个母亲的,听说身体不太好,还因为最近的事情生了些病。不过这生病归生病,饭总归是要吃的吧,怎么不出来呢? 张羽挠了挠头,问道:“阿姨怎么不出来吃东西啊?是不是身体还不舒服啊?要不要找医生看看啊?” 文燕也是非常担心自己的母亲,凌晨刚回来的时候也是想要好好的询问一下自己的母亲身体到底怎么样了,可是见母亲那个时候早就已经入睡,她也只是在边上守了一会儿就休息了。今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她也想叫母亲出来吃些东西,却发现母亲好像特别疲倦的样子,尽管是见到自己平安无事回来很高兴,但是还是抵挡不住那份疲乏,随口说了一声你们吃吧就又睡了过去。 文燕的父亲叹了一口气,摇摇头说道:“唉,造孽啊,就是因为小燕儿的事情啊,你也应该听说了吧,就是那些脏东西害的,之前也找医生看过了,可是医生也看不出什么来。也托村长帮忙带去镇上看了,一样,最后也就只能这么办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文燕的父亲眼睛似乎有些湿润,他随意的揉了揉,然后说道:“算了算了,不说这个了,小燕能回来已经很好了。孩儿她娘知道女儿回来了,说不定过一阵子就没事了。我们先吃吧,留些热粥和小菜就可以了,吃吧吃吧!” 他们父女两个觉得没有办法,有些认命了的趋势,不过陈琅和张羽两人可并没有这么想。这两人都不是见死不救的性格,相互看了一眼之后点了点头,竟然是不约而同的放下了手中的碗筷。 陈琅看了一眼文燕和她的父亲,说道:“要不?让我看看阿姨的病?我是个道士,学过中医,应该能帮上忙的!” 第二十六章 文燕母亲病情急 陈琅说完了这句话之后,张羽也是特别给面子的帮着说话,道:“对啊对啊,大叔,你是不知道啊,陈琅的本是可大着呢?不仅能够画符捉鬼,处理那些脏东西,而且还能文能武,阴阳五行,天文地理,中医那可都是样样精通,有他在绝对没问题的。” 这些话说完之后,别说是文燕和她的父亲了,就连陈琅都是有些意外的扯了扯嘴角,无奈的捂了捂脸,另一只手拽了一下张羽,咬着牙小声地说道:“你瞎说什么啊,你是天桥下面说书的啊?这么能吹,怎么不去写书啊?” 张羽哈哈的笑了笑,说道:“怎么了?夸你还不好了?再说了,我又没有说假话,捉鬼画符,开坛做法我就不多说了,阴阳五行难道你不懂吗?天文地理难道你不精通吗?你这些本事我可都是见识过的啊,那确实是厉害的要死要活的啊。 这中医我虽然没有见你用过,但是想来应该也不会和你其他的方面相差太远吧?你可别说我这些都是说的假话啊,那你这就不是谦虚了,那就叫做虚伪了。” 陈琅叹了一口气,说道:“算了算了,知道你厉害了啊!” 他也是实在想不明白,这个家伙怎么突然间嘴皮子这么利索了?这期间也没看这个家伙拿什么文学课本偷偷学习啊?到底是什么情况?难不成?这小子是因为离开了家天***了? 文燕虽然不明白他们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陈琅好歹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能从那样可怕危险的地方把自己和那一车的人救出来的话,本事绝对不会低,既然他说他想帮着看看的话,那就让他试试呗。 想到这里,她对着自己的父亲点点头,说道:“爹,要不然,就让他试试吧。娘是因为那些脏东西才会生病的,他既然是一个道士,说不定还真的能治好娘的病呢!” 经过父女两人的同意,陈琅进了里屋,简单地检查了一下文燕母亲的状况。 本来只是以为随意的试试就能解决问题的,可是随着检查的进行,陈琅的眉头却是越皱越深,最后一张脸的表情竟然是变得异常的严肃。这可把文燕父女俩彻底吓坏了,之前半个月的时间内也找了不少医生看过了你,最多也就是皱皱眉看不出缘由,还从来没有见过对方露出这样的表情。 张羽知道事情不简单,连忙问道:“怎么样了?是不是问题很难办?” 先是抬头看了一眼张羽,陈琅又回头看向了文燕父女两人一眼,面色凝重的说道:“不是很难办。” 这话一说出口,三人立刻就是松了一口气,张羽还埋怨地说道:“不是很难办那你怎么还这么严肃的样子?知道吗?你刚才的表情可吓死我们了,还以为有什么特别严重的事情呢?” 陈琅的神色一点没变,依旧是非常的严肃而又凝重,继续说道:“我话还没说完呢,你们也别想的太轻松了。阿姨的病,不是很难办,而是特别的难办。” 此话一出,在场的三人全都是一愣。张羽是在惊讶,怎么陈琅会用这种说话大喘气的方式来解释病情呢?这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啊?而文燕父女两人此时愣住,却是因为陈琅说的病情,特别的难办,怎么会这样? 文燕当时就哭着扑到了自己的母亲床边,一边哭一边抱着自己的母亲,好像在担心母亲随时都有可能抛下自己父女两人而去一样。文燕的父亲也是忍不住心中的悲伤,一个大男人眼圈越来越红,十分难过的看着自己的老婆,脸上除了悲伤就是自责,好像是在埋怨自己的无能为力,没能够保护好自己的妻儿。 可是张羽倒是想到了一些别的事情,看着痛哭的文燕父女两人,用胳膊肘推了两下陈琅的后背,说道:“你可别告诉我你什么办法都没有啊?我觉得你不可能这么没有人情味,如果真的难办到无能为力的话,你肯定不会这么说出来的,这样会让人伤心欲绝的。 就连医院里面的那些医生都知道病情特别严重的话不会直接告诉病人和家属的,你难道会不知道?还不赶紧告诉大家怎么处理?” 陈琅神色稍微有些缓和,但是却并没有恢复成原本的表情。一瞧这个场面,张羽也猜到了,这一定是真的不太好办,不然陈琅不至于到现在还沉着个脸。 仔细地打量了一会儿,张羽惊讶的发现,明明这个时候文燕父女两人哭的动静都这么大了,怎么那个阿姨竟然会一点反应都没有?这不应该啊,难不成已经昏死过去了?可是看这架势也不像啊?从表面上看就像是睡着了一样,但是气色确实要比常人差上不少,难道是完全没有听到外面的动静吗?就困乏到这个地步了? 陈琅拍了拍文燕的父亲的肩膀两下,说道:“虽然是特别的难办,但是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不过我得先知道,当时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的阿姨变成了这样?这可不像是普通的鬼魂磨人能做出来的。 一般人被鬼魂磨了,顶多就是阳气不足,病上一阵子就会慢慢的恢复,这是因为人身上的三把阳火变得微弱或者熄灭了,抵挡不住外界的那些阴寒之物的侵扰,容易生病,容易招引灾难。 而且这个情况却也是有回转的,人身上的阳火变弱或者熄灭了,只要休息得当,后天补补身子,不出半个月的功夫也就会慢慢恢复了。只要不是有鬼魂一直在身边磨着的话,应该很快就会回复了。如果是鬼魂一直磨着的话倒是另当别论,不过我刚才检查了一下,阿姨应该是最多是被磨了两天而已,不应该这么久。 阿姨的情况有些不一样,她应该不仅仅是被磨灭了身上的三把阳火而已,应该是在被磨熄了阳火之后又遇到了别的脏东西,而这些脏东西的道行还不低。是因为这些东西的原因,才会让阿姨变成这样。你们赶紧给我好好说说,只有知道了前因后果,我才能知道该怎么解决。” 张羽有些疑惑的问道:“什么脏东西能把阿姨变成这样?难不成是魂丢了?我听其他人说过一些以前的神鬼传说故事,有些鬼会勾别人的魂,而丢了魂的人会变得特别疲劳,甚至是昏迷不醒。那个崔大牙不也是这样吗?” 陈琅摇了摇头,说道:“你这话说的不错,不过这回的状况却不是因为丢了魂。如果仅仅是丢了魂的话,我只要想办法把魂招回来就可以了,这并不难。但是阿姨的三魂七魄都在,显然不是因为这个。” “那是因为什么?”其他三人都是齐声问道。 陈琅一字一顿的道:“因为她的生命此时正在被别的脏东西吸取着,如果不尽快处理的话,最多再有一个月,你们就得帮她处理后事了!” 第二十七章 疑难杂症有蹊跷 “什么?生命力正在被别的脏东西吸取着?这怎么可能?” 文燕父女两人都是不敢相信的说出了这样的话,他们平时也就是一家普普通通的本分人,除了这一回因为自己闺女的事情遇到了这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事情以外,还从来没有和这种神神鬼鬼的事情扯上过关系,那到底又是因为什么原因会惹上这样的东西呢? 文燕的父亲仍然是一脸的难以置信,说道:“这不可能啊?难道我们除了那些老鬼以外还被什么其他的脏东西盯上了?” 陈琅思索了几秒钟,摇摇头,说道:“现在还不能确定,可能是那个什么黄老爷不仅仅想要抓您的女儿做九姨太,还想把你们两个便宜的亲家给彻底的解决掉吧。毕竟,以他们那些老鬼而言,人鬼有别,他们可不愿意和活人牵扯太多,而且你们还是一点势力都没有的普通人。 但是这些也不过是一种可能而已,并不能说明这是千真万确的。因为那个什么黄老爷此时已经被干掉了,如果他有这种本事能够吸取别人的生命力的话,那也不至于当时死的一点反抗能力都没有。” 说到这里的时候,张羽听着有些不自觉的想抽抽嘴角,你也不想想自己当时有多猛?还别人一点反抗能力都没有?这说的叫什么话? 您大道长当时可是大显神威啊,随手一招那就是二十八个纸人,不仅能够把小鬼打得魂飞魄散,再配上自己的那块令牌,也不知道是用了什么法子,二十八个纸人立刻就变成了一群威风八面的武将,一顿拳打脚踢就把那个什么黄老爷还有王员外的肉身打成了稀巴烂。 而且这还不算完,打完了这两只有道行的老鬼,这群神将似乎还杀红了眼,不但一改之前防守的势态,还立刻就转为了进攻。仅仅留下了两个武将守在自己二人的身边,其余的二十六个立刻轮着自己的武器朝着一群恶鬼们扑了过去。 虽然这样的情形之前在泸州郊外的废弃药厂的时候就已经有过一次了,那时候秦琼的一缕神识就让张羽大发神威了,但是由于是初次请神上身,所以力量发挥的不太足,一个人对付二十来只炼鬼还是比较费力的。可是和昨天那一场相比,那就差的远了,那些神将的武力值虽然单个方面还比不上秦琼那样的勇猛无敌,但是一群虎狼齐齐上阵,带来的杀伤能力那是远远不可相提并论的。 张羽那一晚也算是亲眼目睹了什么叫做百战余生的虎将了,将近两百来只恶鬼,被二十多个武将打得死的死逃的逃。最后陈琅似乎还觉得不够解恨,从袖子里面拿出了一张蓝色的福禄,嘴上念了一句咒语,直接就朝半空一抛。 几乎就是一瞬间的功夫,天降惊雷,然后他们的头顶就破开了一道大洞,再然后又是四道连续的惊雷,那个原本实力雄厚的鬼窝已经化作了一片废墟。那些还没有魂飞魄散的小鬼们就已经彻底的消散于天际了。这要不是最开始的那一小波跑的早跑得快,只怕会是一个不剩了。 知道陈琅的本事够高,只是对事情把握得不够清楚,所以才会说出这样的话,立刻就帮着问道:“文大叔,你就先别忙着惊讶和不相信了,赶紧说说到底是什么回事吧,把你们从第一次发生那些怪事的时候开始说,说的越详细越好。” 这小子确实说的很对啊,陈琅点点头接着补充道:“不错,正如我之前说的那样,只有知道了前因后果,才能知道是怎么回事!” 文燕的父亲抹了抹已经有些泛红的眼圈,说道:“这事情,唉,真的是作孽啊。要说起来,还得从二十多天前说起了!那时候,小燕刚刚决定辍学回家帮忙,我和她娘一开始本就不同意这件事情,想着本来就是乡下的孩子,如果不能多读些书的话,将来可就一辈子留在这山沟沟里面了。 咱们家虽然穷,可是怎么也不能苦了孩子啊。我就是砸锅卖铁,那至少也要供她读到高中毕业啊,现在时代不一样了,学历高了,到了城里才能找到更好的工作啊。那时候,孩子将来的日子也就能变得更好了。可是——” 张羽和陈琅两人是越听越觉得不太对劲儿,不是说前因后果吗?这是要从盘古开天开始说吗?这事情哪里是能够随便耽误的,一分一秒都是值得锱铢必较的。 陈琅连忙咳嗽了两声,说道:“文大叔,说重点吧,就从你们最先遇到怪事的那时候开始说吧!” 文燕的父亲也似乎是觉得自己说的有些远了,连忙点点头说道:“那时候应该是小燕回来的第四天吧,我们一家三口忙着过中秋,就去村里的小卖部多买了些东西,又准备去村长家里面要些肉,晚上一家也吃顿好的。 可是谁曾想村长当时不在家,听他们家里人说,好像是坐拖拉机去镇上了,我当时就绕道去了村支书家里。那时候小燕就也想着去镇上买些好吃的回来,我就让她娘带着她一起去了。你们也知道,我们这个村子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想去城里也不容易,所以她们母女当时就想着走几里地去小路和省道的交界的位置等车。 我本来想着半天的功夫也就够了,可是等了好久都没见人会来。本以为是这孩子玩儿心大,就想在城里多玩玩。一直等到了天快黑的时候,我才看见,小燕竟然是搀扶着她娘一瘸一拐的走回来的。 我当时可吓坏了,赶忙就问是什么情况,是不是在路上遇到了坏人,让人给欺负了。可是小燕接下来说的话却吓了我一跳,她说,她们娘儿俩在半路上遇到不干净的东西了。我本来还以为她们是在胡说,可是最后我看到了小燕儿手腕上竟然还有一个乌青的手印。 那手印我可从来没有见过,一点儿也不像是活人捏出来的,反倒是像人死了之后留下的尸斑。我本来还存着些疑惑,当时立刻就关了门,想着是不是孩子娘儿俩被人给吓坏了,胡言乱语。可是等到了晚上,我们三个就亲眼见到了那些脏东西。” 陈琅连忙追问道:“怎么说?” “那天晚上,我们明明是在床上睡下的,可是等到第二天天一亮醒来的时候,却发现我们一家三口竟然是躺在距离村子差不多十来公里的乱坟包里。这可就邪乎了,不过当时他们还没有要硬来的意思,只是将我们搬到了那里,也是碰巧赶上了村长坐着拖拉机回来,我们才跟着一起回了村子。 也就是因为那个事情,我彻底的相信了小燕儿的话,可是谁想到事情却一点儿都不算是结束,而仅仅是个开始。接下来的几天,我们家做饭夹生,门口还多了不少的死老鼠和死虫子,再然后就收到了那些所谓的聘礼和迎亲贴。我自然是不会答应,可是再然后的几天,我就遇到了车祸,断了一条腿,孩子他娘也因此生了病。” 陈琅听了一会儿,也没觉得有什么地方奇怪的,听来听去都是和黄老爷那帮鬼有关,难不成真的是他们做的? 也就是说到了这里的时候,文燕的父亲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恍然道:“不过,这里面确实有些蹊跷了!” 第二十八章 手腕上的怪印记 “我终于想起来是什么地方有些蹊跷了?” 文燕的父亲像是突然间想起了什么事情一样恍然的说道。 陈琅和张羽也知道真正的突破点应该就是这里了,是不是黄老爷那帮恶鬼做的应该就能说清楚了。 文燕的父亲有些人真的说道:“当时孩子她娘虽然也是因为那些脏东西而变得身体不太舒服了,也发烧了几天,可是却也不像现在这样总是全身无力啊。那个时候,我记得她还是能够下床走动干活儿的,不过也就是差不多半个月之前吧,就突然变成是这样了。 当时我们父女俩还觉得奇怪呢,怎么前几天还好好的,突然就变成这样了?当时我们也没想那么多,只以为又是那些脏东西搞的鬼,就想着去求求神拜拜佛。本来这些东西在二十多年前还算是万万碰不得的火线,不过都到了这个地步了,我们也就顾不得那么多了。 我们这里只是个小村子,前后也没有什么有名的寺庙和道观,但是村里后山头的地方有一个破旧的山神庙,当时也是想着死马当活马医了,我和小燕儿就带着她娘去了。不过那天似乎孩子她娘的身体又加重了些,还没有到那里,就越发的难受起来,我也是急得不行,立刻就赶去了村长家里,让他们帮忙送去了镇上的诊所瞧病。” 讲了一会儿,文燕的父亲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家里面本来就没什么积蓄,因为这个事情,又花了不少钱,可是谁知道那些医生让我们去做了一通检查,最后却是什么都查不出来。 再然后,过了几天村长和村支书就来了我们家,知道我们家的情况不好,村里人也都帮衬着捐了些钱,又把还儿子她娘带去了县里面的大医院。可是结果也都差不多,同样是做了一大堆检查,花了不少钱,还是什么都没查出来。 最后,我们也就只能这么耽搁了下来,再后来就一直到了昨天,同样是天刚亮,我却怎么都找不到小燕,只是收到了那些脏东西留下来的书信,说是把小燕儿带走去做什么九姨太了。” 到底是苦命的人家,虽然也不知道说没说到重点,但是他们父女两人此时却是越说越激动,最后竟然是相拥在了一起,一边哭泣还不忘一边呼唤躺在床上的文燕的母亲早日康复。 陈琅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手指下意识的在床边点了点,然后眼睛一亮,说道:“等等,你们刚刚是说,阿姨是因为身体不舒服,所以去了一个什么山神庙祈愿,但是还没到那里,病情就加重了?” 根据刚刚陈琅说的话,张羽也想通了一些一点,脱口而出道:“啊,我好像也明白了,你刚刚的意思是说,阿姨可能就是因为那个什么山神庙的原因惹上了别的脏东西,而就是那个什么脏东西在吸取阿姨的生命力,对不对?” 可是才说了这么一个猜测,他就立刻摇摇头摆摆手说道:“不对不对,我好像又想错了一个问题!” 看着他这样有些自相矛盾的样子,陈琅倒是没有直接解释原因,而是静静的看着他,继续说道:“你接着说吧,你刚刚想错了什么?” 有些意外的挠了挠头,没想到陈琅会给自己这么一个机会,解释说明吗?不管了,反正说错了也不丢人,张羽也就不保留了,直接说道:“我之前想错了一个问题,阿姨是因为身体已经不舒服了才会去那个什么破旧的山神庙祈福的,可是这人还在路上呢,自然就说明她还没有去过那个山神庙。 而且,文大叔刚刚也说过了,那个山神庙虽然已经很破旧了,但是在这个村子附近这么长时间了,肯定去过的人也不少了。如果是因为山神庙里面的东西的话,那不可能只有阿姨一个人出事。所以我觉得,这一定是另有蹊跷,只是一时间还没有想出来到底是什么原因而已。” 说到了这里,张羽抬眼看向了陈琅,似乎是在等候看他对自己的推理有什么别的说法没有。 可是谁曾想陈琅先是点了点头,然后竟然又摇了摇头,这倒是让在场的其他人都有些看不明白了。要么就肯定,要么就是否定,怎么还有既肯定又否定的?这又是不是在学校做思修考试的卷子,难不成还要考虑什么辩证否定吗? 陈琅伸手在文燕的母亲手腕上的一个地方指了一下,那是一个很不起眼的地方,就在手背的靠近大拇指根部的地方。而就在那个地方,有一个很不起眼的桃形印记,其他三人都顺着陈琅手指的位置看了过去,发现在那里竟然真的有一个小小的黑色的桃形。 不过,这确实是有些太不起眼了,因为那印记实在是太小了,如果不是仔细的凑上前去看的话,根本不会发现,甚至还会以为那是一个痣呢。自家老婆都生病这么久了,自己和女儿一直忙前忙后的照顾了这么久都没有发现,怎么陈琅仅仅是看了一遍就能够发现这里的印记呢? 文燕父女两人的疑惑越来越重,都是非常好奇的看向了陈琅,希望他告诉大家这是怎么看出来的。 陈琅先是去了一趟外面的屋子,翻了一下自己的背包,取出了一张黄符,然后又重新走了进来。也没见他做什么解释说明,就只是看见他将那张符给捋直了,然后将符纸放在文燕的母亲身上四处转悠了一下,最后先是点了一下文燕母亲的额头,然后又点了一下她的眉心,再然后就一直顺着从她的左臂移动到了那个印记的地方。 三人都是一脸的迷茫,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陈琅还是没有解释,只是淡淡的说道:“那你们就自己看看吧!” 说完之后手腕迅速的一抖,那张黄符立刻自动燃烧起来。而陈琅将符纸燃烧之后却没有立刻移开,反而是将文燕母亲左臂上的袖子撸了起来,又将那张符纸贴在了她的手腕上。这可就把文燕父女两人给吓坏了,那可是烧着的火啊,这要是烫伤烧伤了可怎么办啊? 父女两人关心骨肉至亲,连忙就想要阻止,可是这才刚刚有了些许动作,就被张羽给按了回去。张羽对陈琅那可是百分之一百的信任,他可不觉得陈琅只是为了好玩儿才会去拿符纸烧人,这其中一定是有他的用意,所以小声地说道:“你们别着急啊,陈琅说了,你们自己看着就是了!” 三人静静的看着陈琅的动作,发现那符纸一直在女人的手腕上面燃烧到了最后,却一点儿也没能将皮肤烧伤哪怕一点点。但是就在符纸彻底烧完的时候,众人惊奇的发现,原本那个芝麻大小的印记此时正在越变越大,足足变的覆盖满了整个手背,差不多有一个鸡蛋那么大了。 文燕惊讶的问道:“怎么会这样?这是什么?” 第二十九章 吃饱才能有力气 这张黄符上面画着特殊的符咒,有着很特殊的功效,能够将一些隐藏在人体内部深处的东西引导出来,浮现在人们眼前。 而因为符箓的特殊性,符纸燃烧的时候所引燃的火焰不同于常规的火焰,而是属于阴火的一种。这种阴火没有那种灼人的热量,但是却对一些阴气特别的敏感,所以经过这些阴火的作用,那些印记才会立刻浮现出来。 陈琅这时候坐了下来,将那只手臂又拿到了自己眼前凑近了看了看,说道:“果然,是中了人君的法术了!” “人君?什么事人君?”三人几乎是同一时间问道,他们都是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叫做人君的东西。 陈琅将那些烧成灰烬的符纸残留吹了一下,然后解释道:“所谓人君,就是一些猿猴之类的精怪的别名,这些精怪修成了人型之后都会给自己起一个名号,而在他们得到自己中意的名号之前,也需要一个固定的称谓。古时候的人将他们统称为人君,意思是指习性长相都像人一样的妖怪。” 三人都是有些疑惑不解,不过陈琅也知道这些事情他们知道的一定不多,所以干脆也不等着他们询问了,直接就自己解释了起来。 此时外面堂屋桌上的早饭早就已经凉了,不过比起这些事情,一两顿早饭什么的也都是一些小意思而已。陈琅朝一边让了个位置,让张羽也有位置坐了下来,然后才慢条斯理地说道:“文大叔之前也说过,因为文燕被那个黄老爷看中了的事情,尽管自己的身体不太好,但是为了能够安慰一下内心,所以那个时候阿姨一定也去了后山那里。 我是不知道这个人君是出于什么原因找上的阿姨,但是它藏身在什么地方,我算是知道了一些。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们村子后山的那个什么山神庙一定是被这只人君给占了,而且,还有些年头了。” 这么一说下来,文燕的父亲这才想起了一些什么,说道:“你这么一说,我倒还真的是有一些印象了,孩子他娘之前确实说过要出去替小燕儿想想法子祈福,但是我当时也没想过她会是去了后山的那个破山神庙。 至于那个破庙,粗略的算了算也有好几十年没人去过了。我听我爹说过,在他老人家还小的时候,那个庙的香火供奉还是比较不错的,但是在我年纪还小的时候就已经渐渐衰败了。后来又赶上了那十年的大风大浪,一些比较激进的年轻人自然就去搞了一把革命,说要将那些东西通通打倒。 我当时也没现在这么多的想法,那时候也就是去凑了个热闹。那些脑子发热的绿军装可真的是天不怕地不怕,光明正大的就拆了山神庙的大门,然后拿着锄头棍子就一通打砸,把整个庙砸了个干干净净。 怎么说这个庙也是个老庙了,有些年头了,听说是从前清的时候就盖起来了,而自打这个庙盖起来之后,咱们这个小村子也还算是风调雨顺,就连当年小鬼子侵华的时候咱们这个村子都是一点战火都没有波及到,也不知道是不是山神爷保佑了。 可是也不知道是不是上天给的报应,当那些绿军装砸坏了神像之后,咱们这个小村子就变得落寞起来了。原本我们这个村子可是有将近四五百户人家的,现在你也听小燕说过了吧,满打满算起来还不足一百户,真的是越活越回去了。我估摸着,这就是报应啊,估计再有几十年,这个村子就该彻底得空了。” 听他这么一说,陈琅也想到了一些别的地方,之前他和张羽两人在那处乱坟包和那些老鬼战斗的时候也都是打听到一些消息的。 那个什么黄老爷算起来那可是民国年代的老鬼了,听说是二十年代的时候就已经被其他军队干掉了的,就算是给他十多年的时间聚拢实力,那凭他的野心估计也早就会对周围的其他地方下手了。但是这之前也没听这个小村子的人说过受过什么脏东西的侵扰,这就说明那个山神庙确实有些护佑一方的能力。 “这样吧,我们去看看那个什么山神庙吧?毕竟没有实地考察,那可是没有发言权的!”张羽听了文燕父亲的话之后愣了愣神说道。 陈琅正想这么说呢,没成想竟然被这个小子提前给说了,正意外呢,就发现张羽一脸迫不及待的样子。看着他眼睛里面的光彩,陈琅这才明白了到底是什么意思,算算时间,距离上一次他请神到现在,已经过了七天了啊,原来是已经可以请神了,怪不得这么激动。 其实陈琅才的一点都不错,本来昨天要是能够请神上身的话,张羽哪至于打得那么艰辛啊。再加上后来陈琅一次性召唤了二十八个威武霸气的神将出来,更是让他迫不及待的想要进行下一次请神,想看看下一次陈琅会召唤什么样的武将给他。 昨天晚上,不,应该说是今天凌晨的时候他们两个在半路可是聊过的,那次陈琅召唤的那二十八个武将就是跟着汉光武帝一起打天下的将军,被人们称作是“云台二十八将”,那可都是打江山的阵容,当然厉害的不行了。 知道他什么心思以后,陈琅也安慰了一下文燕父女,说道:“一会儿咱们就去那里打探一下吧,不过文大叔还有文燕你们两个就不用去了,告诉我们具体的方位就可以了,毕竟你们的身体都不是很好,一起去了要是真的发生了什么变故还容易拖累我和张羽,所以还是留在家里等着的好。” 听了陈琅的话文燕父女脸上有了些许难色,心中也都有些不好意思,明明是为了自己家的事情,自己父女两人竟然是一点忙都帮不上,还得麻烦人家刚刚救出了自己的女儿又去救自己的老婆。 不过陈琅就在说完这句话之后却没有要立刻移动的意思,看得文燕有些着急,但是又不好意思开口催促,只能睁着大眼睛一直看着陈琅和张羽两人。 陈琅脸色有些奇怪,然后伸手捂了捂自己的肚子,指了指堂屋桌上已经凉透了的早饭,说道:“本来是应该早点去的,毕竟人命关天,可是,真的有些不好意思了,我们俩从昨天中午之后就一点东西都没能下肚,实在有些饿了。” 张羽的肚子似乎也是在表示赞同一样,咕噜噜地叫了一声,然后他也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说道:“是啊,确实是饿得很了!你们放心,我们吃东西很快的!垫吧垫吧就可以了!” 被他们两人这么一说,文燕父女俩也有些愧疚,是啊,人家刚才可是连早饭都没有来得及吃啊,自己也是实在太自私了些。 “不急不急,吃吃吃,多吃一些,吃饱了才有力气啊。” 第三十章 与南山人君初见 两人也是确实被饿了很久了,明明是四人份的早饭,但是却几乎都下了他们两个人的肚子,就这还是陈琅因为顾忌一切只能吃八分饱而故意控制的,不然估计就他们两人的本事,包圆应该是不成问题的。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照顾他们两个人的饭量,文燕父女也是特意的吃了很少很少,将大部分的烙饼还有小米粥全都留给了他们两人。 吃饭之后稍微坐了五六分钟歇息一下,然后陈琅就立刻翻起了自己的背包,这一会他也是为了走万全之策,干脆就换了一套衣服。换上了之前在替张家守灵的时候穿的道服,然后又拿了有足足十八张黄符,为了保险起见,昨天晚上用来召唤天雷的那种蓝符陈琅也藏了三张在身上。 本来张羽是想问问陈琅为什么不多拿一些的,毕竟既然那些蓝符的威力那么大的话,多带一些,多用一些,岂不是就能起到火力压制的作用了吗?可是当他看到陈琅先是拿出了五张蓝符之后,斟酌了片刻又放回去了两张,只将这三张揣进了怀里。 张羽倒是也没有别的可准备的,距离那个什么山神庙还有一段路呢,一路上稍微活动活动,就当做是热身了。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了门,按照文燕父亲所指引的路奔向了那个什么破山神庙。因为是生面孔,再加上陈琅这一身的道袍,小小的山村里面哪里见过这些,顿时就吸引来了无数的目光。有一些比较淘气的孩子甚至会跑过去问问他们是不是什么神话故事里面的神仙,倒是把张羽给乐的不轻。 没有说出自己的真实目的和来历,张羽就逗弄着那些小孩,说是从城里面来的,为了旅游转转咱们祖国的名山大川。还说自己身边的陈琅就是从别的山里面来的小神仙,这次来这里是为了找找其他的神仙同伴的。 孩子们本来就喜欢听这些神话故事,自然是欢喜的很,没一会儿就围了三四个孩子在他们身边。这可就让陈浪有些头疼了,有些无语得看了张羽一眼,说道:“你这家伙真是的,你难不成是打算带这些跟屁虫一起去找人君?还不想想办法把他们给哄回去?” 张羽也认识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知道自己吹牛吹过头了,转了转眼睛,想着应该怎么说话才能将他们给甩掉。一边走一边想了一会儿,他立刻就眯着眼睛笑着哄骗那些孩子,说道:“你们这些小朋友知道怎么成为神仙吗?你们想成为神仙吗?” 、几个小孩子似乎还不明白神仙到底是什么意思,就是常听大人们说神仙神话故事的觉得有意思,这会儿真的被人这么一问,还真的有些懵了。张羽一看他们这个反应,心中顿时一喜,笑道:“知道吗?神仙可是超级超级厉害的,不用借助其他的工具,他就能在天上飞了还能变出好多好多好吃的东西。” 小孩子嘛,本来就对好吃的好玩儿的东西感兴趣,这么一听那就更加兴奋了,一个劲儿的朝着张羽嚷嚷,问他怎么样才能变成神仙。 张玉从口袋里悄悄地摸出了几块从文燕家里带出来的糖来,然后藏在自己的手心里面,又做了几个特别潇洒的动作,最后伸进了陈琅的道服后摆那里,大喝一声:“来!” 然后刷的一下又将这些糖递给了这些孩子,说道:“看到了吗?这就是从神仙那里变出来的,你们想学吗?等你们学会了,以后就能自己给自己变好吃的东西了,还能飞到天上去玩儿,多好啊!” 几个小孩子的眼睛都快放光了,连忙就追问这到底应该怎么学怎么变。张羽觉得时机已经差不多了,就悄悄的推了陈琅两下。陈琅会意,随手从路边捡了三颗小石子,回过来递给了这三个小孩子,说道:“我已经悄悄地给这三个石子吹了仙气了,你们现在把这个东西带回家,找个地方种下去,一定要好好的照料啊。每天早上早早起来,不仅要学习,还要帮父母干活儿劳动。 然后这个石子就会吸收你们每天积攒下来的勤劳值和成长值,等到这些东西被吸收满了,石子就会发芽,然后就会长成一棵树,长出一个仙果。到时候你们吃了它就能做神仙了,记住了啊,吹了仙气的石头一定要种在家里啊,而且每天要做的事情都不能懈怠,不然可就不灵啊!” 几个孩子听得懵懵的,但是对于做神仙这个事情确实特别的上心,接过了陈琅给他们的小石子立刻就蹦蹦跳跳的跑回了家。 看着他们几个这个样子,陈琅和张羽也是不由得笑了笑,都是想着,果然啊,小孩子的世界还是很天真的嘛。 接着他们两个就已经慢慢走出了村子的范围,一直到快靠近后山的位置,果然看到了一个破破烂烂的小房子,十分萧瑟的样子,估摸着,应该就是文燕父亲所说的那个什么山神庙了。只是陈琅却是没有想到,这个所谓的山神庙,竟然真的破成了这样,果然是彻底的落魄了吗? 也难怪,不然一个好端端的神庙又怎么会被山精野怪出身的人君占据呢。 才刚刚走近这个小破屋子五丈的范围,陈琅的眉头就已经微微的皱了起来,他慢慢的放慢了步子,就像是当初在渝州的时候一样,走到了张羽的身后。只是这一次张羽却不像是上回那样也跟着放慢了步子,而是依旧保持原速前进着,笑话,现在的自己能和当时比吗?怕个毛毛? 陈琅小声的在他身后提醒道:“注意一下四周,这里可能还不止一个人君。” 张羽也是握紧了拳头,捏的指关节都有些发白了,点点头说道:“恩,但是,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陈琅接着说道:“我猜的,因为这里的妖气有些重了,一般的山精鬼怪可没这么大的气势。如果非要做一个比较的话,昨天咱们对付的那个什么黄老爷和王员外加起来的气势都比不上这里的一半。” 直接说这里的妖气有多重可能张羽还没什么感觉,但是这么一比较下来,就连他也是不由得吃了一惊。原本只以为是一个随随便便的事情,两人出个手就能解决,却没想到事情竟然还有些严重了。 他有些担心地问道:“那咱们两人有多大的把握啊?” 陈琅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不过你也别太担心,虽然没带什么香烛纸钱,但是符箓应该足够了。拼到最后,赢的概率也不小,只要小心些就可以了!” 说完,陈琅指了指小破庙里面那个神龛上面已经碎掉的山神旧像,说道:“小心!” 第三十一章 人君真的是猴子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陈琅刚刚提醒张羽小心那个破碎的神像的时候,一阵狂风没有任何征兆的就吹了起来,这还是张羽头一回见识到屋子里面能够吹起来这么大的风的。 陈琅立刻袖子一甩,朝前进了两步,挡在了张羽前头,口中念念有词,说道:“天地玄宗,万气本根。广修亿劫,证吾神通。三界内外,惟道独尊。体有金光,覆映吾身。视之不见,听之不闻。 包罗天地,养育群生。受持万遍,身有光明。三界侍卫,五帝司迎。万神朝礼,役使雷霆。鬼妖丧胆,精怪忘形。内有霹雳,雷神隐名。洞慧交彻,五炁腾腾。金光速现,覆护真人。急急如律令。” 之前还是风吹阵阵的,吹得陈琅的衣襟四下飘飞,但是就在张羽以为事情就会这样一直持续下去的时候,一道黑影嗖的冲了出来。不过这个时候陈琅已经念完了咒语,一道金光突然间就从陈琅的身上闪了出来,霎时间就把有些阴暗的小庙照的通透明亮。 那道黑影仅仅是接触了陈琅身上那道金光一瞬间而已,就立刻如同受了巨大的震撼一样猛地朝后弹了回去。再然后整个小庙再一次的恢复了寂静,仿佛之前的一切都是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看着这个情形,张羽有些不太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正准备上前去询问一下陈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就听见陈琅突然间轻轻的哼了一声,说道:“哟呵,本来以为只是成了精的人君鸠占鹊巢占了这个山神庙,但是没想到,这个小庙竟然一直就是你自己的庙宇啊,看来你就是之前人们口中所说的山神大人了吧?” 什么?山神?之前不是说了吗?是山神因为当年被那些家伙打坏了金身所以人去楼空,再然后就被成精的人君占领了庙宇吗?怎么这会儿仅仅是一个照面的功夫,陈琅就立刻推翻了自己之前的推论了呢? 张羽疑惑的问道:“什么意思啊?你难道是想说这个妖精就是这村子一直供奉了一百多年的山神?” 陈琅身上的金光未散,再加上一身的道袍,明显是仙风道骨,衣带飘飘,真的如同一个小神仙一样。他一直盯着庙宇里面的一个角落,眼睛动也不动,替张羽解释着说道:“应该没说错了,这只人君刚刚虽然只是和我的护体金光咒接触了一下,但是我已经能够明显感觉出他的道行修为了。 如果不是这次身上带了三张蓝符护身的话,我的金光咒根本扛不住他这一下,估计只要碰上一次就得四散了。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这只人君的修为应该是一百三十年上下,算算时间,应该就是从前清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修炼的。 更何况,他还受了那么多年的村民的香火供奉,自然是有一定的实力。虽然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导致了他的修为下滑的厉害,但是还是值得庆幸吧,不然这一回就算是有这三张蓝符加持着术法的威力,也不一定能够从刚刚那一下之后全身而退。” 说到了这里,他又指了一下门外那已经断成了两截的残破招牌,说道:“刚才进门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这应该就是庙门上的牌匾了,南山人君庙。后面人君两字这么明显,再结合他的修为,自然只有这么一个结论。” 张羽顺着陈琅所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发现那断成了两截的牌匾半截靠在墙上,依稀能够辨认出南山两个字,还有半截落在地上,很明显是已经被人踩了不知道多少回了,再加上年代久远,上面的字已经辨认不清了。张羽费了半天的劲儿也只能看出一个君字,也不知道那另外两个字陈琅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 可是当在他一次回头看向庙宇里面的时候,却又看见陈琅指着那个已经坏成一摊破烂的泥塑像边上刻着一行小小的行楷:南山人君,护佑一方。 看到这里,张羽顿时就明白陈琅是怎么发现的了,原来是这个地方啊。只是他还是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原本受大家香火供奉的所谓山神这个时候竟然会对着他们出手呢?而且按照一开始他们的猜测,应该就是这个什么南山人君在吸取文燕母亲的生命力啊,这样一看的话,还真是和之前他见到的那句南山人君,护佑一方矛盾的很啊。 陈琅知道张羽心里面一定还存着疑惑,干脆就直接开口说道:“南山人君初修成人形,没有占山为王为恶一方,反而是自愿来到这个小山村,凭借自己的实力修为不断地造福当地的百姓。这倒是一个大好事啊,而那时候的村民知道感恩,也替你建造了一个这样的小山神庙,让你有一个栖身之所,并且有香火供奉。 他们的香火供奉不断的滋养着你的身体,明明只是一个妖精,长年累月的下来也必然会沾染一些仙气。而作为交换,你对这些村民的护佑也是更加用心,战乱年代都保着他们的平安。 本来,这就是一个双赢的局面,只是没想到,连那么辛苦的战争年代都熬过去了,在二十多年前那个已经和平的年代却发生了那样的事情。金身被破,你的修为一定是大受损害。不过这些顶多就是断了你将来修成正果的心思而已,应该也还不至于让你对这些村民下手吧。 如果南山人君真的这么小心眼的话,那么在最开始的时候你也不会放弃其他的途径,走这样的一条路,做那个人们口中的山神吧?” 这句话明着好像是解释给张羽听听这其中的门道,但是实际上却是对着那个刚刚只和他碰撞了一下就躲回暗处的南山人君说的。为的,也只是想知道其中的原因,虽然能够猜到这么多事情,但是却不代表陈琅能够知道所有的事情,毕竟他又不是真神仙。 张羽也在等着,等着看那个什么南山人君到底会不会出来。还是说,他会继续躲在暗处,找着其他的办法对他们两个出手。说实话,他确实很像让陈琅请神给他施展身手的机会,不过如果这个南山人君真的有什么隐情的话,那还是早早知道清楚的好,毕竟他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 有些阴暗的庙宇角落里面传来了一些动静,好像是什么东西要出来的样子,张羽立刻就做了好动手的准备,却不想边上的陈琅竟然慢慢的散开了身上的金光,同时按下了他的胳膊,说道:“人君大人,出来见见吧!” 话音刚落,一个身形大约在一米二左右的东西慢慢的从庙宇的一个破烂柱子后面走了出来,张羽他们能够清楚地发现,这竟然是一只全身长着灰色长毛的猴子。不过他的举手投足之间,倒确实和人的动作差不多,难怪也被叫做什么什么人君。 第三十二章 人君其实是好人 走出来的是一个全身长着灰毛的猴子,他的眼睛有些警惕的看着陈琅和张羽两人,但是却也没有要动手的意思。看来这个南山人君的灵智是相当的高,不然也不至于能够冷静的出来和陈琅他们谈判了。 不过最让陈琅和张羽感到意外的可不仅仅是这个,而是这个灰毛猴子的身后,竟然还跟着一个小小的一尺来高的小灰毛猴子。陈琅也是忍不住咦了一声,疑惑的说道:“果然不仅仅是一个人君啊,只是这只怎么看起来好像很弱不禁风的样子啊?难不成,南山人君吸取村民的生命力是为了这只小人君?” 正说着话呢,陈琅竟然突然间袖子一甩,之前在鬼窝坟地里面用过的那一招飞袖金钱镖又一次被展示了出来。被细长红绳拴着的三枚铜钱如同子弹一般射出,飞向了门外的一个不起眼的位置。 就在陈琅这一镖飞出的瞬间,那个大一点的人君立刻瞬间消失在了原地,反而是出现在了陈琅金钱镖射向的地方。只见它随手一挥,就听见叮当一声脆响,陈琅飞出的那三枚金钱立刻就仿佛是打在了一堵铜墙上面一样被弹了回来。 张羽也是立刻转了身,握紧拳头骂道:“好家伙,还玩儿偷袭?明面着现身吸引我们注意力,背地里让同伙对我们出手吗?” 南山人君站在原地,怀里面抱着之前跟在它身后的那只小人君,静静地看着陈琅,但是却没有要继续下一步的意思。 陈琅慢慢地收回那些金钱镖,重新揣进了怀里,说道:“我觉得人君应该不是这个意思才对!” 看这个大人君的举动,确实应该不是要偷袭他们的意思,不然的话这个南山人君应该不仅仅是当下陈琅的攻击这么简单,说不准还会因为阴谋败露撕破脸大打出手。但是它仅仅是挡下了这一下之后就静静的看着陈琅,想必它刚才的动作也是别有用意。 陈琅鼻子嗅了嗅,然后眉头微微皱了皱,左手掐着手指算了算,说道:“除了妖气以外这里还有一点很淡的阴气,看来我一开始还真的是疏忽了。这里除了你们一大一小两只人君以外,应该还有一个阴魂对吧? 刚才你是为了帮它才会出现在这里挡下我那一招的吧?那就干脆让它也一起现身吧,庙里面没有阳光照着,应该没多大的影响。不然的话,我们可是会认为你们还抱着敌意的,毕竟,我已经散开了金光,如果你们没有足够的诚意的话,这就没有继续谈下去的必要了。” 那个大一点的南山人君看了看他们两个人,然后让开了一个位置,对着身后招了招手,开口说道:“出来吧,这两个年轻人没有恶意!” ??? 这只猴子竟然会说话?张羽都快被惊呆了,就连陈琅都是有些意外,不过他的反应比起张羽来就已经要好上很多了,只是微微怔了怔就恢复了平静,哪里像张羽,一脸的惊恐,就差开口胡说了。 不过这只人君的声音倒还真的挺有意思的,说话的时候一点儿也不生涩,听起来反而像是一个中年妇人的声音,看来,这还是一只母猴子。这么一看,那只小人君就很有可能会是她的孩子了,为了自己的孩子,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倒还是不难理解。 就在那只南山人君让开一个身位的时候,一个穿着麻衣素服的女人慢慢的出现在了陈琅他们两人的面前。刚一看到这个女人,陈琅的脸上也不自觉的露出了意外的神色,他也是没想到竟然会是这个女鬼? 张羽也是实在没有忍住,直接就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怎么是你?你这个女鬼还真是的,明明昨天陈琅已经放了你一次了,你怎么还敢出现?我明白了,你昨天之所以会弄出那么多乱子,就是为了这两只人君对吧?好家伙,动手我可不怕你!” 说着就撸着袖子准备上前动手开打,可是就在他上前仅一步的时候那只人君就立刻挡在了那个女鬼的身前,眼神变得凶狠起来,说道:“我看谁敢对她动手?” 不仅仅是语言的威胁,她还低声地吼了一下,同时伸出了那两只长着锋利指甲的爪子作为威吓。 陈琅也是按住了张羽的肩膀,对他点点头小声地说道:“这只人君不简单,刚刚那一下子虽然我挡的很轻松,但是真要拼起命来,我没有多大的把握能赢。先冷静一些,看看她到底什么意思!” 张羽点点头,小声的问道:“这只大猴子这么厉害?那要是算上我请神之后一起上呢?应该能赢吧?” 对于这个问题,陈琅微微摇了摇头,说道:“就是算上了你才会这么说的,拼起命来,我现在可不敢说能够和一个已经受了大几十年香火供奉的人君对抗!” 本来只以为陈琅的一切说法都只是谦逊之词,却实在没想到竟然是这么一个场面,看来自己还真的是低估了这只人君啊。事实上他也是考虑的差了那么一截,如果只是一个普通的人君,修炼个一百来年的,一陈琅的本事还是能够应付的,但是差就差在这几十年的香火供奉上了。 那些高高在上的神仙,在人间不就是图个香火供奉吗?如果这些供奉一点用处都没有的话,又怎么会有那么多的道观庙宇还有神祠呢? 双方刚刚才燃起一些火药味,却因为陈琅的阻拦从而又恢复了平静。两边的人互相看了足足有几分钟的时间,那个大一些的人君这才慢慢地冷静下来,将两只猴爪慢慢的放了下来,看着陈琅,说道:“你就是昨天小米说的那个懂道法的小子?原来是个道士,难怪能够光靠术法就恐吓住她。” 小米?原来这个女鬼的名字叫做小米啊,还挺普通的啊。他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说道:“南山人君,不知道您介不介意好好地解释一下,为什么昨天中午的时候你身后的那个女鬼小米会出现在我们前进的路上?为什么要哄骗我们那辆车里面的小孩子?您应该是知道的,如果只是逗弄一下孩子的话,我倒是不会说些什么,但是如果是想拿去做自己的使唤小鬼,那就是违背了天地阴阳秩序了。” 陈琅的话才刚说完,还没有等着南山人君做什么解释,就听见那个穿着麻衣素服的女鬼突然间情绪激动地说道:“我没有!我怎么可能会害那个孩子?我只是,只是——” 没等她说完,陈琅就猜到了她想要说的话,替她补充着说道:“你只是想借那个孩子来拖延时间,同时吸引我们的注意力,让我们注意到那个坟包有古怪对吧?只是后来你自己也没有想到,那些老鬼竟然会直接拍手下去抢人,而且还用了红白煞,所以你后来才会提醒我们不要前进,提醒我们注意?” 那个女鬼有些失神,但是听了陈琅的话之后还是点了点头。 第三十三章 询问记号的由来 不错,这确实是她那时候的想法。 陈琅看着这个此时已经变得特别安分的女鬼,也是不由得挑了挑眉毛,回头看了一眼张羽。 张羽也是疑惑的要命,连陈琅都觉得奇怪,那他自然就更加不用说了,指了指那个女鬼,问着南山人君:“那什么?人君大人是吧?这女鬼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啊?你最起码得和我们说说吧?我们哥俩好心好意的过来解决问题来的,你要是什么都不说,那就不太好了。还有你好歹说说,是不是你在吸取文燕母亲的生命力啊?好歹你也当了这么久的山神了,至少也得说说为什么吧?” 这个问题也是他们最最想知道的,因为这也是他们来这里的原因,所以他也是漫不经心的点点头,表示这也是自己想问的。 那个南山人君看了一眼自己身边的女鬼,然后指了指破旧的小庙,说道:“既然要说的话,那就坐下说吧。我这个破庙已经这样了,估计是不能像当初那样招待你们了,你们就随便找个能落脚的地方歇息一下吧。” 两人回头四处看了看,也都找了个自己满意的地方,陈琅就惬意的靠着一个已经快要倒下的柱子,然后坐在了一堆茅草上。张羽也是差不多,本来还想着坐在那个已经倒下的泥像上面的,毕竟那地方高度正合适,坐下应该挺方便的。可是当他还没有落座的时候,就已经看见了陈琅有些尴尬的表情,然后一回头,就看见南山人君也用着同样的表情看着他。 他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然后坐到了陈琅的边上,不解的小声问道:“怎么了?我坐那地方不合适吗?” 陈琅脸色有些发僵,然后扯着嘴角笑着看了看对面站着的南山人君,最后又回头对着张羽说道:“想不到你小子竟然还挺会找地方的啊,眼光果然不是一般的高。你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吗?” 张羽好像想起了什么,心中暗道不好,卧槽,这好像是那什么南山人君的塑身像吧?怪不得摆的位置那么好,自己刚刚竟然没认出来,还当着人家本尊的面儿想要坐在这上面,这还真是有够无礼的。 正准备说些什么好好道个歉,毕竟刚刚也是自己不对啊,可是谁曾想这还没有开口呢,南山人君就已经摆摆手说道:“算了算了,反正这个东西已经没什么用处了,你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好了。” 几人都已经找了位置坐好了,南山人君才慢慢地说道:“我修行两百五十七年了,一百二十九岁那一年我化了人形,和其他同伴不一样,我化形之前几年曾经受过一个人类的恩惠,救命之恩。如果不是他的话,我可能都没有修练成人的机会。所以,从那个时候我就决定好了,要留在这里的村子附近,守着那个人生活过的地方。 或许是因为他也想起了自己曾经救过一个有些通人性的小猴子吧,为了替我落脚,他在晚年的时候集合村民一起替我造了这间小庙。他还说,我是这附近的山神,是护佑这一方土地的,所以只要村民诚心诚意的供奉,就一定会风调雨顺,平安康乐。那些村民想着以前遇到过的种种事情,也都相信了,所以后来我就在这庙里安顿了下来。 他们供奉了我八十多年,我也一直尽心尽力的护佑着他们。甚至是在这个国家战乱最频繁最惨烈的那些年里面,他们也都是从自己的家里面省出一部分东西来供奉我的香火。虽然我不止一次的在夜里面将他们供奉上来的东西送回到他们家里,但是第二天他们还是会重新送回庙里面。我知道他们是真的感念着这些年的恩惠,所以也尽心尽力的护着他们。 虽然帮他们度过那些动乱和灾年也要耗费不少的修为,但是我觉得这一切都是值得的。但是我没有想到,动乱年代都过去了,等到后来世道太平了,事情竟然变得不一样了。算算那也是从大约三十年前开始吧,我的道行在他们的香火供奉之下已经越来越高了,而那时我也有了个孩子,所以就想着将这些香火交给他。可是我没想到,这才没几年的工夫,事情就发生了变化。 那个时候,村里面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以往经常来庙里面敬香的人都渐渐的不来了,庙里的供奉也越来越少。当时我还在想,是不是村里面的人又遇到了什么困难,所以就想了法子给他们家里面送了一些粮食,想帮他们解决这些困难。可是我却没有想到,这竟然会成为一切事情的的起因。 那一天,我看着已经趋近冷清的山神庙,正有些替这孩子的修行有些担忧,就看到远处有一伙人正举着火把还有铲子,锄头,锤子这些东西朝这里赶来。起初我还以为他们是来祈福的,可是当我看到了有几个不认识的人怒气冲冲的带着头,而身后的一群年轻人也都一脸愤慨的时候,我就知道,他们是来者不善。 只可怜我这个孩子,当时他才刚刚开始修行,为了吸纳香火,他的元神已经和泥塑融在了一起。再然后,我就亲眼看着他们砸坏了神像,砸了这庙里面的一切,烧了我们留在这里的一切根基。而最可恨的,就是我的孩子,融入神像之后,他非但没能够吸纳香火增长修为,反倒是因此遭了祸。” 说到这里的时候,虽然南山人君还是猴子的脸,但从她的脸上陈琅和张羽两人就已经能够感受到一种明显的愤怒了。陈琅已经在猜测,难道是因为这个原因她才会对村里面的村民下手的吗?可是也没听文大叔说过这些年有人遇到这样奇怪的事情啊,难不成她并没有因此怀恨在心? 稍稍的收敛了一下情绪,那个南山人君继续说道:“不过我永远记得当初我的恩人和我说过的话,无论如何,都不能伤害这里的村民。因为,这是他热爱的地方,这是他出生的地方,也是他死后埋葬的地方。而我,也看着这些村民的祖辈父辈经历着生老病死,也实在下不了手去报复。 所以,我也只能带着我的孩子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之中,只是安静地留在这个已经变得破败的小庙里面。可是,因为我的孩子修为远远不足,又受到了金身被毁的伤害,光凭他这一些修为根本不足以帮他承受这些伤害。我没有别的办法,只能不断地用我自己的修为去弥补他生命的损失。二十多年来,我这八十年的香火供奉已经消耗的差不多了。” 原来是这样啊?原来她一直是用自己这些年受香火供奉出来的修为救自己的孩子,难怪刚刚自己能够顶住她那一下子。 陈琅猜测性的问道:“所以,为什么你要违背自己一开始的誓言,要吸取村民的生命力呢?你可别告诉我,人家身上那只有人君才能留下的记号不是你们做的啊?” 第三十四章 奇怪的黑色木盒 陈琅的眼睛一直是紧紧地盯在这个南山人君的身上的,问道:“你总不会是说,是文燕的母亲自己找到的你,主动让你吸取的她的生命力吧?这么说的话我可不相信啊!” 张羽也是连忙点点头,说道:“就是就是,我们两个又不是什么三岁小孩子,你要是真的想编理由的话,也麻烦想一个像样些的。想说服我们两个,烦劳你最好说实话!” 可是谁能想到,事情还真的有些出乎他们两个人的意料,那个南山人君就这么看着他们两个,然后慢条斯理的说道:“你们两个小伙子还是挺聪明的嘛,都不用我多说,自己就已经猜到了,那我也就不用多做解释了吧?” 两人一听这话当即都是一愣,张羽甚至都忍不住直接骂出了声:“有没有搞错啊?你就直接这么顺和我们的话往下说了?还能不能有些新意?你真当我们两个好糊弄吗?” 陈琅也有些想要抱怨,可是当他看到南山人君依旧是一脸淡然的样子也是皱起了眉头,难不成这说的还是真话?不过想想这确实是很有可能啊,既然都已经忍受了快二十年不去报复村民了,没必要等到时间过去这么久了,当初祸害他们的人走的走死的死了之后再去报复了。 想到了这里,陈琅更是有些难为情了,自己竟然这么冒然的做出结论,真的是太草率了,看来以后还是要好好的在心里面盘算盘算才行。 张羽见陈琅都没有说什么了,也就明白自己好像真的是误会了人家,便老老实实的重新坐了下来,说道:“不会吧?阿姨怎么那么想不开?拿自己的生命去祈愿?要不你就给我们好好解释解释?” 南山人君见他们两个这会儿安静了下来,这才继续说道:“当时我也觉得奇怪,已经快二十年没有人来这个小庙找过我了,二十天前却竟然有个女人孤身一人在晚上跑来我的庙里面,跪在我的残像面前,对我祈求,说自己的女儿被不干净的东西缠上了,要我帮帮他们家解决这个问题。 我当时已经将事情记在了心里,想着搞清楚这事情到底是什么情况?可是还没等我现身询问,就听见这个女人竟然说出了一个让我都感到意外和震惊的事情。” 她说到这里的时候语气都变得严肃起来,听得陈琅和张羽两人都不由得认真了起来。 “什么事情?” 问这话的是陈琅,他似乎对文燕母亲的这个举动感到非常的好奇,所以迫不及待的想要询问事情的经过。 南山人君似乎也是在回想着当时的情况,脸上同样露出了疑惑的神色,说道:“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当时她的样子好像很奇怪,我也是确实看不出到底是什么情况,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她当时的态度非常的坚决,一点儿也不像是在看玩笑。 当时我也正好奇呢,她为什么会提出用自己的生命力作为交换,因为我也感觉到她的身上已经因为沾染了阴气而变得虚弱,但是那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够用自己的生命做交换的理由,所以我就多问了一句,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如果可以的话,仅仅是从郊外的那些恶鬼手里面把他们一家保下来,我也不是做不到。虽然我的大部分修为都用来延续我孩子的生命了,但是对付那几个老鬼还是绰绰有余的。直到后来我看到了一样东西。” 陈琅和张羽两人齐声问道:“什么?到底是什么东西?” 南山人君站了起来,三两步跳到了小庙的后面,从一堆破砖头的下面拿出了一个黑色的小盒子。 等到她重新回来坐下之后,陈琅眯缝着眼睛盯着那个黑色的小盒子,他能感觉到这个盒子里面有一股莫名的阴寒之气。这种感觉他以前感受到过,不过那已经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了,那个时候,他的年纪还小,师父还没有给他的身上施加特殊的法印。那个时候,他时常能够感觉到这种可怕而又让人心里面发寒的气息,如今过了十多年了,再次感受到这种气息,陈琅还是特别的不舒服。 张羽看到陈琅的反应有些不太自然,立刻就关切的问道:“陈琅,你怎么了?感觉你的样子好像不太对劲儿啊?” 陈琅摇摇头,说道:“没事,没事,我就是觉得这个盒子有些不太寻常!” 然后他立刻向着南山人君问起了有关这个盒子的情况,道:“这个盒子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我感觉,阴气很重,特别重。” 南山人君也点了点头,一双猴爪在盒子上面上下摸索了一会儿,说道:“阴气确实非常非常重,比我以前经历过的都要重。我修行到现在从来没有见到过这么森然的阴气,那个感觉,就像是传说中阴司最深处的那种感觉一样。” “阴司最深处?”陈琅和张羽两个人都是异口同声的问道。 阴司是什么地方他们两个虽然没有去过,但是也都听说过,尤其是陈琅,从小修习道术的他自然明白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而且,他们两个这辈子虽然还没有去过阴司,但是他们可是去过所谓的阴间的。那时候他们是灵魂出窍走阴去的,目的地却是泸州市城隍大人的府邸。因为是走阴的状态,所以他们当时没有感觉到不同,但相信如果是以肉身的状态下去的话,应该能够感觉到那种属于阴间的感觉。 南山人君虽然好奇他们两个人奇怪的反应,但是却没有太过放在心上,而是继续自己的话说道:“那个女人当时就拿出了这样的一个盒子,递到了我的面前,说这个盒子是她在那郊外的坟地里面发现的。她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但是却知道这好像是那些老鬼特别重视的一个东西。好像那些鬼魂之所以能够聚集在一起就是因为这个东西,我见这个盒子有些特别,就先收了下来。 不过之后那个女人还是坚定着自己最开始的决定,她说自己曾经听一个奇怪的人说过一件事情,只要自己愿意共享自己的生命力给那些有着特殊能力的东西,就能够让那些东西替自己做事,而且还是必须要做完的。不过她说的那种弄情况多半是对那些鬼怪还有其他的害人的精怪而言的,我做了这么多年的所谓山神,当然是不会答应她的。 可是我见她态度坚决,不答应的话好像又不太好,所以就答应了下来。我给她下了一个印记,但是却不会吸取她的生命,不过就在我下了那个咒印之后,我发现,这个女人的身上似乎又什么其他的东西。 我用我的妖力暂时压制住了那股力量,但是效果却好像不是很好,只能慢慢的延缓那东西吸取她生命的速度。如果一开始就放任着不管的话,我敢肯定,那个女人甚至都活不过三天。” 两人一听南山人君说出了这样的话,也是非常的意外,原来事情是这样的嘛?人君下的印记非但不是要吸取她的生命,反而是为了救她?这也太过奇怪了吧?而结合之前文大叔说的只要文燕的母亲靠近这里,情况就会变得特别糟糕,那么这的事情就只有一个解释了。 陈琅捏了捏自己的下巴,猜测一样的说道:“我想到了一种可能,只是不知道猜的对不对!” 第三十五章 和人君达成交易 陈琅看着他们,指了指面前的那个黑色的盒子,说道:“我认为,那个真正在吸取文燕母亲生命力的东西就是这个盒子,所以在人君用印记压制她体内的那个东西之后,只要她一靠近这个地方,状态就会加重。 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人君你也不太放心这个盒子里面的东西,所以你才会让你身边的这个小米去一趟郊外的那个坟包,就是为了打听有关这个盒子的东西,只不过是后来很巧的遇到了我们,所以才有了现在的这么一出。 那么我们现在要知道的,就是这个盒子里面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陈琅的话说完之后,南山人君倒是非常的疑惑,不过张羽确实非常的赞同,表示自己支持陈浪的说法。虽然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但是陈琅的猜测向来很准确,既然他能这么说,一定是有百分之七八十的把握了。 南山人君将手中的盒子递到了陈琅的面前,但是陈琅却没有直接伸手去接,而是将身上的道袍抖了两下,用自己宽大的袖子包住了自己的双手,然后才慢慢地接过了那个黑色的盒子。在眼前慢慢的端详了两下,然后摇了摇头。 看到他这么一个动作,张羽也是有些无奈,竟然连陈琅都没能看出这东西的来头,那估计也就没辙了。 可是他虽然常常很相信陈琅的判断,但是这个时候却还是有些低估陈琅的见识了,只见陈琅突然间点了点头,重新将黑色盒子推回到南山人君面前,说道:“虽然不知道这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也不知道该怎么打开这个盒子,但是有一点东西我是可以确定的,我想我知道这个盒子是谁交给文燕母亲的了。” 一听这话,张羽顿时就又来了精神,忙问道:“你看出来了?那你之前摇什么头?我还以为连你都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呢?” 陈琅伸手指了一下那个盒子,对张羽说道:“虽然不能准确地说出来这东西是谁给的,但是我知道这到底是和谁有关系。每一门每一派都有自己独特的术法,正一,上清,神霄这样的大派是这样,那些分支下来的小门小派也是一样。说起来,这个术法的门派我和张羽两人还都是知道的。” 张羽忙问道:“什么人?我怎么不记得?” 陈琅笑了笑,说道:“你怎么会不记得呢?这段时间的经历咱们随便的算算,你也该知道和咱们打交道最深的会术法的那些人是来自什么地方的,你怎么会忘记呢?你当初可是说了,要好好教训他们的呢。” 都提示到这个份上了,张羽又怎么会猜不出来呢,他的情绪有些激动,猛地一握拳,怒道:“混蛋,原来到头来还是他们姚家的人搞的鬼。多半还就是那个什么姚老头兄弟俩搞的鬼,这帮混蛋真是的,一天到晚怎么就不能干点好事呢!” 看着他这么愤慨的样子,陈琅无奈的摇摇头,笑道:“这倒不一定是他们兄弟两人干的,不过可以肯定是他们家做的没错了。这盒子上面有和他之前控鬼用的术法相类似,所以应该是他们那一脉相传的秘法,只是这东西上面的禁制不弱,远不是我们之前遇到的那两个糟老头子能够比拟的。 而且,我也跟着师父和师兄学过一些古物的辨别,看着这东西的材质,我觉得这东西的年代也不会太晚。你们看看这个地方,这种盒子的制造工艺,应该是前清早期的东西,多半是康熙年间的东西。这么一看的话,最初给这个盒子施加术法的人应该也是那个年间的人,估计还是姚家的先人吧。” 张羽点点头,说道:“那应该是这样没错了,这家人之前做了什么我不太清楚,不过他们家那两个糟老头子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们这一趟也是要去云贵姚家,要去找他们处理一些私事。” 南山人君不太明白他们话里的意思,不过这个盒子留在她自己的手上也没什么用处,干脆就将东西重新推到了他们两个人的面前,说道:“既然你们要去那里找他们,那么这个盒子就干脆交给你们吧,等你们到了那里在交还给他们吧。” 说完她站起了身,眼神之中已经带着明显要送客的意味了,可是陈琅他们哪里会这么轻易的就放弃,虽然事情已经搞明白了,不是这个南山人君做的,但是总也要解决才行吧。不然到时候他们回去该怎么和文燕父女两人解释呢?而且不把事情解决干净的话,他们两个不好解释还是其次,人命关天,文燕的母亲还能活多久,这就是一个让人更加头疼的问题了。 想到了这里,陈琅和张羽两人也是连忙站起身,一前一后的走向南山人君那里,问道:“人君,人君,先不要忙着送客啊,我们还有事情要请您帮忙!您知道该怎么解除那个东西对人的影响吗?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 南山人君看了看陈琅,说道:“想不到你这个道士还能说出佛家的话啊?只不过,这个事情我也是无能为力了,如果换作是二十年前,我那时候还身负八十年的香火供奉,想要解除这个东西还不算是难事。只是这短短二十年的时间里,为了救我的孩子,我已经消耗了太多太多的修为了,可是这孩子的元神受损,就像是一个无底洞一样,始终是只能做到这个地步了。 我现在身上还残存着的香火供奉也仅仅还剩下不到一半了,二十年间我几乎都是用以二换一的方式替我的孩子续命。如果用了这些修为来救人的话,我的孩子,也只能是死路一条了。如果是以前,我无牵无挂的,舍己为人倒还没什么,但是现在,没了这个庙,没了人们的供奉,要是再没有了我的孩子,我就真的是一无所有了。” 这话说的一点错都没有,已经护佑了这个村子八十多年了,她做的已经足够多了,早就不欠这里的村民什么了,相反,这些村民反而是欠了她许多。 陈琅低着头看了看那个小的人君,看着他虚弱的靠在自己母亲的怀里,非常可怜的模样,心中也是有些不忍。 张羽也是非常犹豫的样子,小声地过来询问道:“陈琅,你有没有办法救救这个小猴子啊?要是能救得了这个小猴子的话,我们也算是没有白走这一趟了!只可惜啊,是个无底洞啊,也不知道等这个南山人君自己的修为都不够的时候,还怎么救自己的孩子。” 被他这么一点,陈琅似乎想达到了什么,无底洞?既然是无底洞,需要不断地用修为去弥补的话,那么干脆就一劳永逸,想法子将那个破损的元神修复完整,这不就是最好的办法了吗?这样以后就不用担心了。 他立刻快步走到了南山人君面前,挡在了她的身前,说道:“人君,如果说我有办法补完整您的孩子元神上的缺口,那么您愿意花费您的修为去治好文燕的母亲吗?” 第三十六章 后山里面的太岁 陈琅就这么挡在南山人君的面前,说出了那样的一句话,一下子就让那个准备朝外走的南山人君脸色大变,甚至就连跟在她身边的那个女鬼小米都不由得一愣。 南山人君明显是有些兴奋的,不过她立刻就压抑住了自己的情绪,反而是板着脸说道:“小道士,你可是千万不要说大话啊,你可知道如果你说出这样的话,但是却只是信口开河,没有做到的能耐的话,我可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啊。 从大喜到大悲,这样的打击可一点都不小啊,我虽然已经花费了不少年的修为了,但是对付你这个小子还是力所能及的。你可不要以为之前能够用自己的金光挡住我的一下子就已经能够对付得了我了,真拼起命来,你还不算什么!” 陈琅也没有要给死要面子去反驳的意思,作为一个道士,修身养性什么的根本就是小意思。他笑了笑朝着南山人君摆摆手,说道:“我这可是说的实话啊,虽然我的道行浅薄,修为不济,真动起手来确实不是人君大人您的对手,但是我刚刚说的话您可得好好听着啊,我说了有办法就您的孩子,那就一定是有办法的。不信的话,您就问问你身后的那个家伙,他对我的性格熟得很啊。” 南山人君显然也是极其希望陈琅说的是真的,立刻回头看向了张羽,问道:“小子,你老老实实交代,他刚刚说的是真话吗?” 虽然不明白陈琅到底是一个什么计划,但是出于对陈琅的信任,张羽立刻就毫不迟疑的点点头说道:“那是必须的,陈琅说有办法的话,那就一定有办法。你只要安安心心的相信就可以了,还有,你可千万不要忘记了,如果陈琅治好了你的孩子,你可一定要想办法治好文燕的母亲才行啊!” 南山人君回过头来看了看陈琅,说道:“一言为定,只要我的孩子元神上的缺口被修补好了,我就不用花费过多的修为去维持了,这样剩下的那些修为,用来救一个人,也不是什么难事。” 陈琅听到了她的这个保证,也是立刻笑了起来,忙过去拉了一把张羽,然后说道:“那就这么说定了,你给我一天的时间,明天这个时候我们还在和各地方会面,到那个时候我再帮你治好你的孩子。” 两人抱着盒子快步的跑回了文燕家里,这前脚才刚刚进门,后脚就听见屋子里面传来了一声声女人的惨叫,而且叫的还非常的痛苦,好像是受到了什么东西的折磨一样。陈琅也立刻意识到自己大意了,早就知道了是这个盒子里面的东西造成的,而且一旦靠近就会加重病情,这个时候竟然还会把东西带回家,还真是大意了。 两人合计了一下,就准备把东西留在远一些的地方。可是就这么随便的找个地方也不太稳妥啊,陈琅干脆就一个人先进了屋,让张羽先拿着这个盒子远离了这里。 一进了屋子,陈琅就发现,文燕母亲正皱着眉头满头的大汗,好像是特别痛苦的样子,而且她手腕上面那个被南山人君留下的用来压制她身体里面的那样东西的印记也变得有些黯淡了。见到这个状况,陈琅立刻就拿出了之前的银针,在她的身上几处重要的穴位扎了一下,那都是用来增强人的精神的穴位。 几针下来,对方的脸色果然是缓和了许多。陈琅将今天遇到的事情和文燕父女两人细细的说了一遍,然后看了一下时间,已经快到十二点了,正是一天阳气最最鼎盛的时候,连忙又说道:“现在阿姨身体里的东西阴气太盛了,正好可以出去晒晒太阳,借着太阳的阳气压制一下,也能缓和一下阿姨的状况。” 帮着将文燕的母亲抬到了院子里面,然后陈琅就又一次问起了其他的问题,有关如何修复那个小人君元神上面的缺口的。 “文大叔,你们有听说过在这个村子附近有过什么关于太岁的消息吗?太岁是什么东西,这个您应该是知道的吧?” 文燕父女两人一听陈琅的话,立刻就陷入了沉思,只不过文燕对这些事情本就知道的不对,所以只是想了一会儿的功夫就放弃了,然后静静的等待着看自己的父亲会不会知道一些其他的。 太岁,又称肉灵芝。据《神农本草经》记载:“肉灵芝,无毒、补中、益精气、增智慧,治胸中结,久服轻身不老”。《山海经》称之谓“视肉”、“聚肉”、“太岁”、“封”,乃古代帝王养生佳肴。太岁十分稀有,是百药中的上品。有典籍记载,太岁性平,苦,无毒,具有补脾润肺,补肾益肝等价值。 虽然太岁的功效听起来好像很生气的样子,但是还真的从来没有听说过太岁对灵魂的修复有什么特殊的作用的。不过陈琅需要这个东西也不是完全依靠它来修复那个小人君的元神,而仅仅是作为一个引子,其他的还是要结合符咒法阵还有道法才行。 最主要的还是得配合陈琅施展道家治病法咒,治病法咒能够至于一些因为特殊原因引起的病,和正常人理解的病不太相同,再加上太岁的特殊功效,辅以符咒和和法阵,就能够将这些作用于小人君的元神之上。再然后,就看这个小人君自身的造化了,将治疗身体和邪祟的疾病改成了治疗元神魂魄的疾病,这也是很容易理解的。 文大叔静静地想了一会儿,然后突然间惊呼道:“我想起来了,前几年好像听说过一些奇怪的事情,我们村里有一个老中医,一直都有上山采药的习惯。差不多就是两三年前吧,那个老中医突然就从山上摔下来了,把腿也给摔断了,听说得去医院打钢板和螺丝才能把骨头给接上。 本以为,按照他家里面的条件,这得把房子都给卖了才能看治得好吧。可是谁曾想,那一穷二白的老中医家里面好像是一夜暴富一样,突然间就赚了一大笔钱。听那老中医的儿子说,好像是他爹去山里面挖到了什么宝贝,去大城市看病的时候得知了需要一大笔钱的时候就顺道卖了,赚了一大笔钱,不仅把腿给治好了,还在城里买了新房子,现在一家人全都搬走了。” 陈琅眉毛挑了挑,试探性的问道:“文大叔,你的意思是说,那个老中医挖到的宝贝可能就是太岁?” 文大叔点了点头,说道:“多半是,那个老中医的日子搬走之前和我喝过一次酒,说他爹这次挖到的是像煮熟的牛皮筋一样有弹性,沾到手上的东西黏糊糊的大白球,听说是卖给了城里面的一个什么药商,卖了二十几万呢。” 太岁的样子不唯一,听他这么说倒是确实有可能,仔细地向他打听了一下当初那个老中医经常去采药的地方,陈琅立刻就去找回了张羽,再一次拉着他一起去了这个村子附近的后山。 第三十七章 竟然真的挖到了 不知道是不是找错了地方,陈琅那这罗盘四处搜索了半天,仍然是一点头绪都没有。张羽也是拿着木棍四处挑了半天,一点发现都没有,这里杂七杂八的草药倒是有一大堆,可是还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什么大白球,有什么太岁。 白色的太岁习性比较特殊,一般都是生长在一些潮湿的地方,背光的地方最佳,还得是通风之处。根据这些地方的特点,陈琅和张羽两人也重点检查了一遍,却还是什么发现都没有。 张羽似乎是有些累了,但是看他的状态好像并不是很累的样子,因为他的额头上面明明一点汗都没有。他大大咧咧的朝边上的一块石头上面一坐,将手里面的长木棍随手一丢,拍拍手说道:“陈琅,这白太岁到底在什么地方啊?你说我们这一天的时间还能找到吗?你之前可是和那什么南山人君约定好了的啊,明天中午就得去交差了啊。 如果咱们这一会儿什么都找不到的话,那明天中午咱们要拿什么过去给人家啊?你可是说了啊,你要帮那个小猴子治病的,要是治不好,她可不会帮忙救阿姨的。这可是人命关天啊,咱们可不能说话不算话啊。” 他这边说着,陈琅那里也不含糊,仍然是拿罗盘四下的寻找着,一边找一遍还朝着张羽说道:“你有时间在那里坐着,倒不如抓紧时间我们再找一遍,这样还能确保一下没有漏掉的地方。” 张羽无奈的又站了起来,重新将之前丢掉的棍子捡起来,四处无聊的拨弄着,然后抬头看了一下这个说大不大,但是也实在不小的小山包,问道:“这小山丘虽然不大,但是地方可也不小啊,之前文大叔说了,那个老中医以前都是上这座小山上面来采药的,但是明明那么大的地方,没为什么你就偏偏要来这里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找呢? 我看啊,咱们两个还是先分头找找看吧。万一要是这里找不到,再别的地方发现了呢?就这么认准了这一棵树吊死,那范围可就太小了啊。你就这么确定那个老中医这么大的地方就是在这里发现的白太岁?” 陈琅停下了动作,朝着他走过去,说道:“我说你到底打不打算找啊?背光通风的地方都看过了吗?快仔细找找!” 张羽拿着长木棍划拉了一下这巴掌大点儿的地方,说道:“总共就这么点儿屁大的地方,能有什么好找的啊,一眼就望穿了。而且怎么都是指示我在找东西啊,你怎么就穿个道袍拿着个罗盘在那里乱晃啊,又不是要你看风水。” 很明显,张羽这是和陈琅混熟了,不然也不至于这么和他开玩笑。虽然只是随随便便的说说,但是张羽也是想看看陈琅有没有别的一点特殊的法子,毕竟以前也只是听说过有寻龙点穴,看山分金,风水堪舆,还从来没有亲眼见识过呢。之前在废弃药厂那一次,也只不过是听陈琅随口介绍,他还是想再见识见识。 陈琅当然也知道他的想法,干脆就摊了摊手,将手中的罗盘拿出来四处指了指,一边找方位一边对着张羽解释道:“堪舆术,即相地术,俗称风水术,是根据地形、环境、结构、坐向以测断吉凶休咎的方术。一般是用来占相阳宅和阴宅的,一些有灵性的植物也都会依托风水地形顺势而生。 尤其是像我们这一次要找的白太岁,都说太岁有灵性,而且又极其的罕见,如果不是天地灵气汇聚的地方,那也不容易滋养出这么一个天材地宝出来。所以我刚刚绕着这里前前后后也转悠了一圈,就是为了找寻一个风水极佳的位置。” 张羽可是最喜欢听这些神神道道的东西了,一听陈琅这么说了,连忙就兴奋起来了,兴冲冲地追问道:“那你有发现什么吗?这里真的有风水极佳的位置?” 对于这个问题,陈琅却是笑而不语,他没有直接回答张羽的问题,反而是淡淡的说道:“我们道家有句话,你应该也听说过,叫做相人不相己。就是说,占卜算卦可以算别人,却不能够算自己。所以这一次我是以你作为问卦人来寻找的,结合上你的生辰八字,五行属性,我算到了你今天一定会有所得,所以才拉着你一起上山寻找。 既然是对你而言有所得,那么只要你是一心想要寻找这个白太岁,就算是天下的人谁都发现不了,你也一定会发现。我简单地看了一下你刚刚来来回回走过的几个地方,借助罗盘也都定了方位,都是今日对你而言最佳的方位。 今日黄历龙日冲狗,吉神天德合,月空,守日,天巫,你属龙,今日你我的运势都是俱佳。今日喜神方位正南,福神方位正南,财神方位也是正南。你也知道啊,太岁这东西极其罕见,那个老中医就得了一个就卖了二十万,自然就是一笔横财。而且我们这次上山就是为了找这个太岁,只要找到了太岁自然就会很高兴了,那就是喜不自禁。再加上这次也是为了救人,都说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那是添福添寿的。 你看看我刚刚说的这些,有福,有喜,有财,而且三神方位还都是一模一样的正南,那你说说,这个东西财位,福位,喜位都是正南。你还记不记得你刚才最开始说累了,要坐下的那个地方是什么地方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张羽下意识地回了一下头,看了一眼自己刚刚坐的那块青石板,然后又奇怪的看了看陈琅,发现他竟然是一脸微笑的看着自己,心中顿时有了些猜测,说道:“你的意思是说——” 将手里面的罗盘递到了张羽的面前,指着上面的指针说道:“你现在看一下这个罗盘上面的方位,以你现在这个位置为中心,你看看你刚才坐过的那个青石板是什么位置呢?” 张羽探过头去看了一眼罗盘,就看见那个红色的金属指针直指这一个方位,正南。两人互相看了一眼,脸上都露出了欣喜的神色。 那块青石板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二尺来长,一尺多宽,估摸着也有十来厘米厚,重量也是比较感人的。陈琅和张羽两人合力将青石板搬到了一边,果然是看到了一个拳头大小的白白的,粘粘的,滑不溜秋的东西。 陈琅指着这个东西笑了笑,说道:“看来还能提前去交差了啊,白太岁!” 第三十八章 警觉有人夜来袭 张羽也是第一次亲眼见到这个传说中的白太岁,果然是一个长得奇奇怪怪的肉疙瘩,这东西真的有传说中的那么神奇吗? 蹲下身子伸出一根手指戳了一下这个所谓的太岁,张羽不自觉的勾起了嘴角,心道,哈哈,我这也算是在太岁头上动土了吧?还有点成就感的。 见到他这样的一个举动,陈琅也而是有些奇怪,不过还是由着他去了,一个人转身找了东西,取出了一把小刀和一个小瓷碗。伸腿踢了两下蹲着的张羽的屁股,笑道:“看够了没有,看够了就赶紧让开吧,能够早点把东西带回去,今天晚上就能把一切搞定了,免得夜长梦多。” 张羽立刻就挪到了一边,抬头看向了陈琅,问道:“你打算连根挖掉吗?这太岁虽然不是很大,但是听文大叔说的那个老中医可是卖了二十万呢,咱们这个少说也得有个七八万吧?” 陈琅撇了撇嘴,问道:“我说你小子不会是见钱眼开了吧?你家里的钱都快够你几辈子花的了你还嫌不够?” 他这也纳闷呢,以他对张羽的的了解,这小子应该不是一个贪财的人啊,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呢?但是看这小子现在的这个态度,也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啊,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张羽挠了挠头,站了起来,解释道:“这倒不是我看上这么些钱了,光这些钱还不放在我眼里面,主要是我觉得文大叔现在也算是残疾了,阿姨也病的不轻,就算是今天有我们帮忙,能治好她的怪病,但是以后他们家里面的重担可能还是要落在文燕一个人的肩膀上,这也太苦了些了。要是能把这个什么太岁给卖了,起码也能补助一些他们的家用,让他们不至于那么辛苦啊。” 原来是因为这个,看来这小子想得到还是挺长远的,不过指望着这个东西可能有些不太现实。陈琅指了指这个拳头大小的白色太岁说道:“我理解你的意思,你是想要帮人帮到底。不过你可能要希望落空了,这个太岁年头不够,可能卖不到那么多钱,而且我们这一次也是要指望这个太岁的一部分来就那个小人君,剩下的就更不值什么钱了。 况且,这东西算起来开也就是个幼年期的东西,真想要卖到那么高的价位的话,起码还得有个十几二十年的功夫才行,到时候文燕家说不定早就不在这个地方了。你要是真的想帮人家,你就会去写一封信,让他们一家带着去泸州找个好差事,就在你们家手下找些事情做,不仅能给了帮助,还能给他们一些自尊,这不是更好?” 说完,也不管张羽是不是已经听明白了,陈琅就已经自顾自的拿着小刀在这个白色太岁上切下了一小块肉,放在了碗里,然后贴上了一张黄符,小声的念起了咒语。完事后连忙催促着张羽把青石板再一次搬回原位,美其名曰,还这个太岁一份安宁。 张羽这边前脚刚刚忙活完事情,后脚陈琅又开始催促她赶紧下山,两人这以前以后也算是花了小半天的功夫了,入了秋的天,黑的很早,山里面的情况有非常的多变,如果不早点下山的话估计还会有很多的麻烦事。 陈琅和张羽两人赶紧收拾了东西就往山下赶,因为他们两个人都是大小伙子,所以身手还算灵活,天色才刚刚暗下来没多久的功夫他们就已经赶回了村里。按照一开始的打算,陈琅是想要找到东西之后直接赶去那个南山人君庙找南山人君,直接把事情给了解了。可是等到他们两个下了山以后,陈琅却改变了主意。 “先回村里,回文燕家里面一趟,恐怕是有事情要发生!” 陈琅说话的时候语气非常的严肃,好像真的有什么严重的事情要发生一样,张羽自然也是不敢拖沓,两个人几乎就是一路飞奔回了文燕家,这还没有进门呢,就听见里面噼噼啪啪的东西摔打的声音。 张羽当时没有忍住,大叫一声不好,立刻就退了门进去。 前脚才刚一进门,立刻就看见了两个身材非常壮硕的男人正在从文大叔手里面抢夺陈琅交给文燕保管的那个黑色木盒。那大汉见文大叔死都不肯松手的样子,气的一拳拳的捶打在文大叔的后背上。 文大叔本就瘦弱的身子那里禁得住这几下子,只捶了两三下,他的嘴里面就已经吐出了带着血丝的唾沫,脸色也变得涨红,好像是气血上涌的样子。 而文燕此时也是跑过去抱着另一个男人的大腿,不让他帮着去抢夺那个木盒。结果自己的力量实在是太弱太弱了,没一会儿就被那人揪住了头发,小脸涨得通红,五官全都拧在了一起。 一见这个场面张羽和陈琅两人哪里还忍得住,没等招呼什么,张羽立刻就爆喝一声飞起一脚,一下子就将正抬着拳头捶打文大叔后背的那个人踢得飞了出去。那人就觉得身侧传来一阵巨力,然后自己的肩头就是一阵剧烈的冲击,再然后整个人就失去了重心,整个人离开地面飞了出去,结结实实的摔在了桌子上。 那原本就不太结实的木桌此时哪里还能撑得住,哗啦一下就散了架,而他自己也是全身骨头如同散了架一般,根本不能再站起来,只能在地上不住地叫着哎哟。 陈琅也没有一丝的停歇,一手护着刚刚找回来的太岁肉,然后一个侧踢踢上了另一个人的腋窝。 那人腋下被陈琅一记重踢,整只手臂瞬间就麻木了,手上不自觉的就脱了力,松开了文燕的头发。陈琅立刻俯身将文燕揽了过来,然后迅速的退到了一边,给即将上前的张羽腾开了地方。 果不其然,就在陈琅拉着文燕刚刚退开一个身份的时候,张羽就已经飞身而至,同样是一下飞踢,将那人直接踹出了门外。而且这还不算是结束,连忙又追上前去,一脚踢在了那人的脚腕上,然后一个肘击磕下去,正好的打中了那人后脊梁正中,打的那人痛苦地叫了一声,然后就疼的晕了过去。 陈琅让哭得梨花带雨的文燕过去看看自己父亲的状况,然后又过去将那个屋内躺着的男人脖颈处一击手刀切了一下,然后朝着门外的张羽喊道:“别耽误了,还有其他的东西要过来,赶紧把人拖进屋,关门!” 陈琅眉头一皱,手指不停地掐算着,似乎是有什么特别危险的事情就要发生一样,一边掐算一边不停地伸手翻着自己的背包,拿出了还剩下的一些红绳和香烛纸钱。张羽这边才刚刚把人拖回来关上门,陈琅就立刻用红绳在门上缠绕了好几圈,两只手上下翻飞,将红绳打了一个奇怪的绳结,又在后面弄碎了一根蜡烛,将蜡块摆成了一个圈,然后在蜡圈中间烧起了纸钱。 一边烧纸,陈琅一边说道:“好家伙,看来果然是有人知道了这盒子已经不再南山人君手里了,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找了上来。现在来的还是人,后面再来的可就不一定了!大家千万要小心!” 第三十九章 有行尸在靠近中 张羽也是非常好奇,怎么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就又被人盯上了?既然是为了这个黑色的木盒子,那为什么之前在南山人君手里面的时候没有人过去抢呢?还有,这里面到底什么东西啊,文燕的母亲是怎么从别人手里得到的,其他人又是怎么知道这个东西的?这一切的问题都太让人感到费解了。 陈琅一边忙活,一边说道:“还会是谁?你好好想想吧,我们这一次出发的目的地到底是什么地方,虽然我们两个出发的时候谁都没说,但是保不齐就会有另外一波人已经知道了呢。 你可别忘了,那个什么太子爷也是知道的,而且,说不定还会通知我们这一次的对手姚家。本来我还以为他们会过一段时间才能盯上我们,只是我却没有想到会来的这么快。这才出发第二天啊,盯得这么紧,除了是姚家的人,我还真的就想不出来其他的了。” 张羽向文燕要来了布条,将地上不能反抗的两个壮汉手脚捆得死死的,然后疑惑的问道:“这怎么可能?我连家里人都没告诉,就连找长途车的时候都是偷偷摸摸的,他们是怎么知道的?” 陈琅准备完了手上的最后一步工作,伸手拨开已经烧完了的灰烬堆,从里面拿出了一个烧成人形的黄纸残存,一边摆弄一边说道:“还能是因为什么?昨天的事情就算是对其他人没什么影响,对于这些操弄鬼怪的世家来说,根本就是天大的新闻。稍微一打听,自然就知道我们现在会在什么地方,你可别忘了,昨天那一车的人也都算是目击者呢,随便问问就知道我们昨天在哪里下车了。” 张羽也是恍然大悟,但是此刻已经准备妥当的陈琅眉头却是一点也没有松懈下来的意思,看得他心中也是顿时紧张感大增。他上一次见到陈琅这么严肃的表情的时候还是对付姚老头的时候,透过窗子的缝隙朝外面看过去,他也发现了这确实有些不太对劲。 此时天色刚刚黑下来,就算是乡下地方人们娱乐不多很早就会回家里面休息,但是也不应该是这么安静啊。文燕家住的位置虽然不是在村子的中心地带,但是七点钟的时间也应该有邻居互相谈天说地啊,怎么就一个人影都没有呢? 这还不是最最让人感到不解的地方,因为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不仅仅是张羽,就连屋里的陈琅都不由得面色一沉。原本安静的外面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传来了一声悠扬的狼嚎,听的人心里面慌慌的。 张羽随手抄起了刚刚因为屋里面打斗而变得四分五裂的一个桌腿,指了指厨房,对着文燕叮嘱道:“你赶紧去厨房把菜刀拿出来,然后带着文大叔和阿姨躲回里屋,关上门。除非是我们两个亲自去叫你,否则谁来你都别开门。至于刀,虽然你不一定会用,但是关键时候还能帮上点忙。” 刚刚那声狼嚎文燕也是听的一清二楚,他们这个小山村位置偏僻,常常有狼出没,所以夜里也不会有多少人在外面晃荡。但是一般村里面的青壮都会做好准备,此时竟然还有狼在附近,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 想着文燕也是赶紧跑进了厨房,将橱柜推向了通风口,挡住了那个可能会让狼钻进来的地方。然后从砧板上面拿起了菜刀,直接就跑回到了外屋,将菜刀朝张羽手里面一塞,然后喘着粗气说道:“我比较笨,不会用这个东西,还是留给你吧,你会功夫,有刀在手里面的话应该会更有胜算。” 可是张羽却并没有接过来,而是看了看陈琅,然后伸手将刀推了回去,笑了笑,对着文燕说道:“真不用了,菜刀太短,但是却锋利,打红了眼动起手来没有轻重,容易出人命。而你不一定用的上这东西,如果我们都挡不住外面这些人的话,你自然也就用不着担心人命这事了。至于我——” 说着他掂量了两下手上的桌腿,继续道:“有这个就够了,不一定要打的死人,能够打他一个骨断筋折就够了。” 一句话说完,张羽嘴角不自觉的露出了一丝狞笑,然后对着陈琅问道:“陈琅,待会儿要是有什么人冲进来的话就交给我吧,我包圆了!至于那些鬼怪什么的,还是得看你,不过这狼该怎么办?那畜生可难搞得很啊。” 陈琅此时摆弄完了那个小纸人,然后一脸苦笑的看了一眼张羽,说道:“你真以为外面刚刚的那声音是狼叫唤出来的?” 张羽都有些懵了,一边警惕的看了看窗外,一边疑惑的问着陈琅,道:“怎么说?难道那不是狼叫的?我以前去动物园的时候可是听过狼叫的,和这声音一模一样啊。” 没有着急立刻回答他的问题,陈琅先是站起了身,然后拿出了一张白纸,用笔写上了几个字,然后折叠好用红线穿过绑在了那个小纸人身上。然后将窗子小小的打开一条缝隙,将纸人丢了出去,然后紧紧的将窗子重新关上,这才回过头来对着张羽解释道:“知道什么是行尸走肉吗?” “行尸走肉?” 张羽又是一头雾水,这东西在语文课上他可是听老师讲过这个成语的,解释为走动的尸体,活动的肉体,犹如活死人。比喻徒有人的形体,而庸碌无能、无所作为不动脑筋、没有生活理想,糊里糊涂过日子的人。也用于形容一个人犹如没有灵魂,徒有躯体,看上去极其颓废。 所以,他不知道陈琅说的是什么,却只见陈琅一脸严肃的看着他。陈琅淡淡的说道:“别光是读书,考虑那么多隐含的意思,这种时候,你只要想想他字面上的意思就行了。” 张羽被他这么一个点拨,立刻脸色骇然,惊呼道:“不会是真的有僵尸吧?” 他这边正还在惊讶呢,就见陈琅突然间将手指放在嘴边做了个嘘的手势,然后小声的对着屋里面的众人喊道:“关灯,别出声!” 文燕自然是立刻就把里屋的灯给关了,而外面的张羽也是一样,立刻吹熄了台面上的油灯,然后迅速地回到陈琅边上,问道:“怎么了?僵尸来了吗?” 陈琅指了指窗外,然后小声地回答道:“我可没有说外面的是僵尸,虽然不如僵尸的力量那么大,但是行尸也是有行尸的好处的,毕竟,他们比较灵活啊。” 而就在陈琅说完的时候,张羽也从窗子的缝隙那里看到了外头已经有七八个人影正慢慢的朝着他们所在的位置靠近了。 第四十章 行尸敲门形式危 陈琅和张羽两人就这么多在房子里面,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再加上屋子里面的灯光也已经熄灭了,从外面看过去就和那些已经休息入睡了的普通人家没什么两样。 张羽心里面还不停地祈祷着,想着外面的那些东西千万不要发现他们,最好是以为这里面没人,然后就这么路过才好呢。而陈琅也是一样,能不动手就最好不要动手,这也是他心里面所想。 只是他们两个似乎都忘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此时屋子里面除了他们两个还有文燕一家人之外,可还是有两个刚刚不久才被他们收拾过一顿的两个壮汉呢。虽然是被打了一顿,手脚也被绑了起来,一时半会儿都没什么威胁,但是他们的嘴巴可没有被堵上啊。 似乎是觉得陈琅他们是想着蒙混过关,故意不出声的,所以此时也没给他们这个机会,立马就扯着嗓子大喊道:“啊!快来啊,人在这里啊!” 张羽心里面暗骂一声不好,连忙飞身上前,冲过去就是一脚,直接踹在了那个大吼的人的下巴上,直接就把那人给踢晕了过去。而此时另外一人似乎一点儿也不害怕,见到自己的同伴被踢晕了,非但没有躲避的意思,反而也是跟着喊了起来。 张羽也是气得跳脚,直接伸手捂住了那人的嘴巴,然后捏在他下巴上的手猛地一用力,朝着两边一掰,直接就将他的下巴给卸了下来。这一手的力道着实不小,估计可能不仅仅是将他下巴的关节给卸了吧,多半还能把他的下颚骨给掰碎了。 虽然屋子里面光线特别特别的暗,几乎不能看清楚东西,但是仅仅是从那个男人已经明显变得微弱的呜咽和叫唤声之中就能听出,这男人一定非常非常的痛苦。 似乎是觉得这么找还有些不够解气,张羽又补上了一脚,直接踢在了那人的脑袋上,将他也给踢晕了过去。 陈琅甚至都有些替那个被张羽踢晕的人担心了,倒不是担心他会被踢死,他倒是对张羽的手下分寸还是有些信心的,那一脚下去力道虽然不小,但是还不至于让人没命。只是命能保住这是不假,但是会不会变成白痴这可就说不定了。 不过此时他似乎想得有些多了,因为这明显不是担心这个人生命健康的时候。由于最最开始的时候这两个壮汉的一声接着一声的大喊,外面的那些行尸早就已经拿准了陈琅他们的方位。七八个行尸立刻就冲着他们这里跑了过来,那些一米来高的木头篱笆哪里能拦得住这些东西,仅仅一接触就立刻被冲得七零八落。 张羽此时也知道外面的情况异常的危机,连忙推着一个小柜子就准备堵到门口,防着外面的那些行尸冲进来。却不想这柜子都快被他推到门口了,就已经被陈琅一把给拦住了,只见他一脚蹬在了张羽推过来的柜子上,同时嘴里面还忙不停地喊道:“当心,千万别把我摆好的阵给冲散了!” 虽然心里面还是疑惑不解,但是张羽也还是一把就将柜子给推到了一边,然后指了指门上系着的绳结还有门后面的蜡圈,问道:“就这些东西能挡得住这些行尸走肉吗?估计连我一脚都扛不住,一下下就能给踹开了!” 可是他这话才刚刚说出来,立刻就又咽了回去,因为他刚刚可是亲眼看见了,此时已经接近漆黑的屋子刚刚却突然间放出了一阵红光,而且还就是从门上穿着的那些红绳那里发出来的。而刚刚才被那些行尸走肉冲撞过一次的小破门,此时竟然还是完好无损,反倒是那些行尸走肉,如同被什么东西反弹出去一样,一个接着一个的朝后倒去。 从窗子的缝隙看过去,外面的那些行尸就像是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推倒了一样,一个一个的倒了下去,看得张羽下巴差点没有惊到地上去。他有些惊叹的指着门上拴着的绳结问着陈琅,道:“我的老天爷啊,这到底是什么东西?这么猛?你这绳子哪里买来的啊?下次我也要去搞一个!” 陈琅也是一脸的苦笑,说道:“你说什么?买?嘿嘿,这东西你倒是好买,随便什么纺织店都能买到,不过你买来的那些绳子有没有这个功效,我可就不太清楚了!” 听了陈琅的挖苦,张羽也知道自己是小瞧了陈琅的手段了,真要是一串普通的红绳就有这么强悍的力量的话,那么那些卖绳子的岂不都是要厉害到天上去了? 而此时外面的那些行尸也没有闲着,被红绳的力量弹开了以后并没有就这么像正常人一样躺在地上歇一会儿,反而是直接从地上弹簧一般弹了起来,再一次无所畏惧的朝着大门扑了上来。 轰—— 又是一阵巨大的怪力从门上传来,再一次将那些行尸震了出去。 最前面的两个行尸干脆就直接被震飞了出去,将身后的五个行尸再一次砸的倒在了地上上。 张羽站在窗边笑哈哈的拍着手说道:“哈哈哈,这帮混蛋还真是没有脑子啊!知道冲不进来还硬是从正面冲,这会吃亏了吧!陈琅,你真厉害啊,随随便便系上一个绳结,就有这么大的能耐啊!” 只是他没有看到,陈琅此时脸上的表情却是一点儿都不轻松。刚刚在门上打的绳结在道法之中也是有名堂的,叫做七星绳索扣,更不用说在打结的时候陈琅还念上了道家的护宅法咒。而且不仅仅是这样,陈琅在打完结之后还用蜡圈和纸钱给又加持了一阵法运,这些行尸自然是冲不进来。 只是光是这样还远远不够,再怎么说,条件也实在是有些太过简陋了,再加上时间也仓促得很,能够做到的也确实有限。 陈琅的眼睛没有像张羽一样一直看着外面的行尸,反而是一直盯着门上的那个绳结。他可是亲眼看着自己明明已经系的紧紧了的绳结,此时正随着那些行尸的一次次撞击,而变得越来越松。 终于,就在外面的行尸再一次冲过来撞上门的时候,那些行尸虽然还是被一阵莫名其妙的力量弹了回去,却并没有像之前那样被震倒在地,而仅仅是朝后退了几步。反倒是陈琅突然间一声大喝:“快,快找东西堵上门,绳结顶不住了!” 话音刚落,那系着的绳结立刻应声而落,彻底的散了开来。而就是这个时候,外面的那群行尸也是再一次朝着门冲了过来。 第四十一章 对付行尸的后手 外面的行尸再一次朝着大门发起了冲击,这一次没了绳结的辅助,仅仅靠陈琅和张羽两个人顶着一个旧柜子,似乎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帮助。仅仅是一下子的功夫,陈琅和张羽两个人就被猛地顶的朝后退了一米多的距离。 那一扇小门的门栓哪里经得住这么猛的一阵怪力,咔嚓一声就断裂成了好几截,整扇门开了一道半尺来宽的空隙,一个行尸的胳膊立刻就从这个空档之中伸了出来。而且伸得还挺远,那长长的指甲距离张羽的脸差不多也就是一寸多,险些把他挠成了大花脸。 张羽眼睛冷冷的盯着那个行尸的爪子,心脏都差点停了一个节拍。再然后就看到那个行尸就这么努力的想要把半个身子探进来,还不停地用爪子向前四处巴拉,就像是要把张羽的脸给挠成稀巴烂一样。 陈琅一看那个行尸就快要把身子挤进门了,连忙喝了一声:“别愣着了,赶紧把门再堵上!”说完用力的推了一下刚刚被行尸震开的柜子。 张羽这个时候哪里敢耽搁半分,二话不说也跟着一起按着门板往外面推。只是无奈那个行尸已经塞了半个身子在门框里面,此时算是彻底的把关门的这一条途径给彻彻底底的堵死了。张羽猛的试了几次都没有什么办法,也是着急了,直接抄起一开始放在一边的桌腿,连续不断的朝着行尸的身子杵了过去。 桌腿断裂的地方那是一根根的木刺,真的要是划拉上几下的话,那也跟个小刀片子一样,见血那几乎就是分分钟的事情。不过这些行尸早就已经是尸体了,身上的所有血液都已经凝固了,哪里还能流的出来。此时脸上,身上虽然已经被张羽拿桌腿杵成了一推烂肉,但是也没有一滴鲜血从身上流下,只是那血肉模糊的样子也着实令人感到作呕。 不过此时张羽可顾不上什么恶心不恶心了,根本没有那个心思,只是不断的加大手上的力量,嘴上还不断的骂着:“妈的,你他妈的倒是给老子出去啊!靠!靠!靠!给老子出去啊!” 此时的陈琅在后面顶着柜子,看着眼前的这一景象那也是心里面一阵嘀咕:“张羽啊张羽,你他妈的真是个人才啊。本来如果实在是不能把他弄出去的话也完全可以把他放进来,形势虽然不好对付,但是仅仅是一个的话还是绰绰有余的。只是现在被打成这个样子了,想想还是真他妈的恶心,老子连碰都不想碰上一下!” 想到这里的时候,陈琅又看了一眼正不断被张羽拿桌腿顶着的那个行尸,此时哪里还有半点人的模样啊,一颗眼珠子已经完完全全的爆了出来,整张脸也是早就已经面目全非。身上不断地有黏糊糊的东西留下来,就连那个凹凸不平的桌腿此时也已经沾满了碎肉和血沫,幸好是只有他们两个能看到,不然要是换了文燕,恐怕早就已经吐了一地了。 陈琅看张羽这边忙活了半天还是一点用处都没有,心下也知道要是再拖延下去,后面的那些行尸知道这样硬挤挤不进来,再来一次最开始的冲装的话,估计这会儿早就已经支撑不住了。立刻用肩膀顶着柜子,然后腾出了一只手摸进了腰间,对着张羽喊道:“张羽,赶紧闪开!快!” 听到了陈琅呼唤的张羽也是立刻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立刻侧开了身子,将面前的那个已经恶心的不得了的行尸暴露给了陈琅。 陈琅手上动作飞快,一张黄符立刻就如同暗器一样飞了出去,直射向了那个探进了半个身子的行尸。也不知道这张黄符上面到底画的是什么,只见这个被贴上了黄符的行尸却突然间发生了一个小爆炸,瞬间变成了一滩碎肉,血肉横飞。 早就知道这张黄符威力的陈琅当然是做好了躲闪的准备,黄符刚刚飞出的瞬间他就立刻低下了身子,将自己的身体完全的隐藏在了那个矮柜子后头。只是这可就苦了距离那个行尸最近的张羽了,本来只认为陈琅会随便用什么手段将这个行尸给打出去呢,却没想到竟然会是这么一个结果。 只是稍稍的避开了一个身位的张羽根本是躲闪不及,被炸了一身的污秽,也幸好他在看到情况不太妙的时候就立刻抬起胳膊挡住了自己的脸,这次没有把整张脸都给弄得一堆污秽。不过绕是这样他也实在是狼狈的不得了,正对着行尸的半个身子全都沾满了血肉,身上得味道更是难闻的不行,差点没哇的一下把肚子里面的东西全吐出来。 恶心的干呕了两三下,他立刻将身上的外衣脱了下来,随手的丢出了门外。然后又把里面的短袖也给脱下来,然后在身上简单的抹了两把,擦去了大部分的污秽。 张羽先是猛的一用力将门重新关上,然后就是一脸哀怨的看着陈琅,无语的说道:“你怎么不早说会爆炸啊?炸了我一身,恶心死了!我都快吐出来了!” 陈琅也是有些想要发笑,但是却知道这个时间点还不是开玩笑的时候,连忙解释道:“我之前明明已经早就提醒过你闪开了,谁知道你就躲开这么点距离啊。” 两人还想要多说几句,却突然又是一阵巨大的力量传来,将他们两人彻彻底底的顶的飞了出去。陈琅和张羽两人一时没有留神,没有来得及躲闪,直接就被撞到了墙上,不过虽然撞在墙上的时候是全身疼得不得了,但是好歹摔回地上的时候下面有两个人肉垫子,也算是减轻了不少的损伤。 龇牙咧嘴得扶着墙站了起来,陈浪有些同情的看着两个被砸晕了的壮汉,然后又回过头来看着那山已经被彻底撞坏的木头大门,说道:“终归还是和最开始的时候一样啊,直接就这么暴力的冲撞进来了!” 张羽看着外面慢慢地朝他们两人靠近的行尸,紧张的咽了一口唾沫,然后握紧了刚刚捡起来的半截桌腿,独自和陈琅问道:“陈琅,这个时候了,咱们该怎么办?要不就拼了吧?反正现在我也可以请神了,就这六个家伙,我一个人就能解决了!” 可是陈琅却并没有如他所愿,就这么给他施法请神,反倒是露出了一丝微笑,说道:“还没到那个地步呢,我还有后手呢。估摸着,这个时间也应该差不多了!” 第四十二章 人君的出手相助 陈琅的话让张羽有些摸不着头脑,反而是一脸疑惑的看着陈琅,问道:“你还有后手?难不成又是刚才那种会爆炸的符咒?那这次你要是用的话提前告诉我一声,我可就剩下背包里面那最后一套换洗的衣服了!” 对于这个问题,陈琅选择了无视,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在乎有没有换洗的衣服,还真的是城里面长大的孩子。看了看自己身上虽然沾了些灰尘但是却没有变得太脏的道袍,简单的整理了一下,对着张羽说道:“怕什么,我有道袍穿就可以了,你要是真没衣服了,我的借你就是了!不过咱们现在得看看外面的那些行尸还能不能对咱们造成威胁!” 陈琅的话说完,张羽这才发现,刚才就看见这几个行尸已经撞开了门走到门口了,怎么这会儿进来的才只有两只,还有四只去哪儿了?不是就跟在身后的吗?怎么感觉就是一瞬间的功夫就消失不见了? 见只有两只行尸走进来,张羽也是知道胜算大了许多,抡着桌腿朝着最前面的那个行尸小腿上面就是一下,直接将手中的碗口粗细的桌腿打成了两截。而那个行尸挨了这一下似乎也不好受,虽然感觉不到任何的疼痛,但是此时他的膝盖骨已经彻底被打碎,整条腿反向扭曲着,看着着实骇人。 就在那个被张羽打断了腿的行尸重心不稳身子歪倒下去的时候,陈琅也是跟着冲了上去。只见他脚下轻轻一点地面,整个人身子一跃而起,一脚蹬在了第二个行尸的胸口,然后就见到那个行尸如同被一辆疾驰的卡车撞到一样,瞬间被陈琅踹飞了出去。 陈琅也没有就此结束攻势,整个人在半空靠着腰力一拧身子,顺势就是一脚直接踢向了前头一个歪倒下去的行尸脖子处。除了道法以外,陈琅可也是从小跟着师父师兄学习形意拳的,虽然可能还打不过张羽,但是对付一个断了腿的行尸还是可以的。 一腿踢完他的身子已经彻底落下,没有多做停留,陈琅脚下连退了数步,撤回到了一开始的位置上。此时的张羽也是紧随其后,身子迅速贴了上去,一个膝撞直接顶在了那个行尸的下巴上,将它直接也给踢飞了出去。 就这样,只不过一个瞬间的功夫,陈琅和张羽两个人已经瞬间将两个行尸给打出了这个屋子。 看上去虽然是轻松不已,不过也是着实惊险万分,这还是多亏了进来的只有两只行尸,如果是六只一拥而上,陈琅和张羽两人对付其中两只的时候另外四个可能就已经对他们下手了。那个时候要真的想全身而退或者大获全胜的话,不多使些手段几乎就是不可能的了。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到门口,张羽探出脑袋看了看外面,发现除了刚刚被他们两个打出来的两只行尸以外,并没有看到其余的四只行尸的踪迹,一时间也是疑惑不已,赶忙问向陈琅道:“陈琅,其他的行尸呢?到哪儿去了?不会是偷偷溜了吧?早知道这么顺利咱们一开始就应该直接发动进攻的呀!” 陈琅扬着嘴角笑了笑,伸手指着不远处的已经倒下的木篱笆,说道:“这不是在那儿躺着呢吗?不过看这架势,应该是对方下手太狠了些啊,都变成一滩滩的烂肉了,估计可不会比中了我刚刚那一张雷暴符的行尸好到哪里去!” 顺着陈琅手指的方向,张羽立刻就看了过去,借助头顶微弱的月光,张羽发现在那一堆损坏的木篱笆附近,果然有一对对断肢烂肉,看这样子应该就是之前漏掉的那四只行尸了。只是,这到底是谁干的,下手这么狠辣? 张羽疑惑的看向了陈琅,问道:“你又找了什么帮手来吗?我可一直没有见到你做了什么啊?你什么时候知道找的人啊?” 陈琅指了指现如今已经再一次出现在木篱笆下面的那个小纸人,说道:“你还记不记得那个纸人?” 张羽立刻就会想起来之前陈琅确实是又悄悄的从窗户那里塞了一个小纸人出去,好像当时还用红线穿上了一个写着什么东西的纸条。难道那就是送出去求助的求救信吗?可是这里又不是在泸州或者他们老家,陈琅是找的谁呢? 忽然间,不用陈琅给他提示,张羽就想到了一个可能性,但是摇了摇头,似乎有些不敢相信,问道:“陈琅,你难不成是写了信去找那个南山人君来了?那大小好歹也是一个山神啊,就这么被你一封信就叫来了?” 这倒怪不得张羽会这么想,毕竟今天白天的时候张羽也是见识到了南山人君做事的风格,以前护佑了这个山村八十多年,后来却遭到了那样的对待,只怕是早就对外面的人类感到死心了吧。 陈琅拿出了自己一直护的好好的那个装着白太岁肉的容器,轻轻地晃了晃,说道:“就因为这个东西,她就得赶快过来就帮我们。就算是只有一丝丝的希望,她都会去尝试,父母护子之心,不仅仅是人,世间万物都会有。更何况,我也没有骗她,我有八成的把握能治好她的孩子,所以她为什么不来帮我呢?” 如果是这样的话,张羽倒是能够理解,可是这会儿明明已经消停了啊,为什么还是没有见到那个南山人君呢?难不成是打算做好事不留名? 见张羽东张西望的样子,陈琅也是耐心的解释道:“别找了,应该是去抓这藏在背后操纵这些行尸的家伙去了。这些行尸可不是能够自己随随便便出动的,附近两百米范围内,肯定藏着一个在暗中操纵的人。” 话音刚落,就见到一个黑影被从天上抛了下来,重重的摔在了陈琅和张羽两人面前的地上。 那是一个人,被摔得这么惨之后似乎还没有晕厥过去,只是无力的在地上翻动着,好像确实摔的不轻。再然后,又是一个黑影唰的一下出现在了陈琅和张羽面前。 虽然很突然,不过这一回张羽倒是没有突然间紧张过度,因为他也猜到这后面出现的是谁了。只见一个一米来高的灰色大猴子两腿站立在他们两人面前,指了指地上那个非常痛苦的人,说道:“人我给你们抓了活的,外面的那些行尸也给你解决了,听说你们已经找到了就我孩子最关键的东西,希望你们不要是糊弄我,不然,你们两个的下场不会比外面那些行尸好多少的!” 看着地上那个人,又看了看一脸严肃的南山人君,陈琅笑了笑,说道:“这是当然了,为了感谢人君大人帮忙,我现在就开始救您的孩子,也不用等到明天了!如何?” 第四十三章 布阵开始修魂灵 陈琅笑盈盈的看着南山人君,说出了这样的一番话,看他那一脸自信的样子,张羽可不认为他说的那个事情的成功率会仅有八成,保不齐就是这个家伙在故作谦虚呢。不过想想也是,没有十足的把握,陈琅似乎也不会对一件事情妄下结论。 张羽也是拍了拍胸脯保证道:“你就别担心了,陈琅都这么说了,那绝对是十拿九稳,要是我们骗你的话,你就直接动手好了,反正我们俩就在这里,又跑不了!” 南山人君看向了自己面前的这两个人,这一百多年以来,她也算是见过不少形形色色的人了,但是像这两个家伙,还真的是头一次见到,当真是奇怪的很。不过,或许也就是这两个人,才能真正的帮到自己吧。 张羽没有继续留在原地,因为他知道接下来的事情他也帮不上忙,这是陈琅该做的事情,自己还是赶紧收拾一下现场吧,尤其是这个刚刚被抓过来的家伙。虽然是半死不活的样子,但是还是要认真对待才行,免得他偷偷跑了。 陈琅看了看忙活起来的张羽,摇了摇头,然后朝一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说道:“人君,这里的情况还不是特别明朗,我或许不能跟着你去你的那个小庙了,要不,就劳烦您多跑一趟,带着您的孩子来这里一趟,我也趁着这个机会好好的准备准备。等您再一次带着孩子过来的时候,我这边也差不多准备好了,到时候估计也就能开始了。” 南山人君点了点头,然后整个身影迅速的就从陈琅眼前闪过,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在陈琅的视线范围之中。 陈琅看着已经远去的那青山人君,又回过头来看看正在被张羽五花大绑的那个倒霉的可怜蛋,最后目光又落到了外面一堆残肢断臂上,自言自语地说道:“果然是受了八十多年香火供奉的小山神,虽然修为去了一半,但是依然可怕得很啊。还好今天白天在庙里面没有和她动起手来,不然想要赢的话,还真的有些难办啊。” 虽然只是在自言自语,不过却是被在一边忙活的张羽给听了个一清二楚。这倒也是完完全全出乎了他的意料,连忙抬起头看向了陈琅。如果他没记错的话,白天的时候这家伙可是把南山人君说的多么多么的厉害啊,怎么刚刚好像突然说了想要赢的话却很难办的话啊?难不成他还是有手段打赢对方的?不是做不到,而仅仅是难办? 我的天啊,果然是个高手,不仅仅是本事,连为人风范都厉害得不得了! 陈琅这个时候也回过头来看向了他,似笑非笑的问道:“怎么了?刚刚听到我说的话觉得好奇了?别好奇,以后的事情还多呢,不过有句话我可得事先告诉你,遇到事情,不是都要直接出最大底牌的。在确保自身安全和胜算的情况下,慢慢的预备后手,一步一步出牌,这才是正确的套路。” 虽然道理很浅显,但是陈琅的话去却很合张羽的胃口。比喻的很恰当啊,谁也不是在打牌的时候就一下子四个二打出去啊,这种大杀器当然是用来压箱底的啊,一张一张的出牌,确实很形象。 等到一切事情都准备停当的时候,南山人君也已经回来了,怀里面抱着那个样子依旧非常虚弱的小人君,然后追问道:“准备好了吗?可以开始了吧?” 陈琅将自己背包里面需要用到的东西全都被准备好了,因为文家的桌子已经在刚刚的战斗之中碎成了八瓣,所以此时一干东西也只能摆在地上。陈琅将怀里面护着好好的那个装着太岁肉的容器也摆在了地上,然后慢慢的撕去了上面贴着的黄符。 刚一撕开符纸,南山人君和她怀里面的小人君都是突然间一怔,仿佛是被什么东西吸引住了一样,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个容器。 “你打算怎么做?”南山人君再一次问出了这个问题,毕竟是出于关心自己的孩子,再怎么小心谨慎都不为过。 陈琅重新站起了身,指着地上的那个太岁的肉片,说道:“南山人君在这里一百多年的时间了,总不会连太岁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吧?” 听了他的话,南山人君又是一怔,她不由得都看了几眼地上的那个小容器,尤其是那一小段黏糊糊的发白的太岁肉。抬起头看向陈琅,疑惑的问道:“你是打算用太岁的肉作为药引?你真的是太天真了,除非是整株太岁一起出来,不然的话,切下来的肉片很快就会失去效力的! 从你之前送来的那封求助信之中,你告诉我你是在下午的时候得到了这个可以救我孩子的东西的。那么距离现在已经差不多有一个时辰了,早就已经没有了任何作用。如果仅仅是这样的话,我可是会对你痛下杀手的!” 陈琅手上摆弄着那张刚刚才被撕成两半的符纸,说道:“这个我当然知道,所以啊,我早就有了准备,这张符就是为了将太岁肉片的效力保存着的。不过现在撕去之后,这块肉片效力消失的速度会加快,估摸着,也就是十分钟吧。” 接着,他慢慢的估算了一下时间,对着因为他的话而变得有些着急的南山人君说道:“不用担心,准备得很充分,步骤也不多,很快的,剩下的时间足够了!” 伸出两根手指将一只点燃的香的香头折断,然后轻轻一甩,将香头丢在了地上。接着就是一眨眼的功夫,地面上迅速因为刚刚的香头哗啦哗啦的燃起了一道道火线,形成了一个奇奇怪怪的图案。 陈琅手上动作不停,两只手分别夹着一张黄符,双臂交叉着舞动了一会儿,然后嘴里面默默的念叨着道家治病法咒:“一声霹雳响如空,邪魔外道走方去;三十三天外仇门,地俯中默无忌地;无忌佛法本无道,南蝉蒜北河蒜来;无尽赫合斩世间魔;每欲不顺吾地,心天奋发霹雳纷;率普俺经普俺咒,手执成法口念经; 上方下方道清静,西方有佛道流离;天下界下有莲花,满地开随五育界;吾身一切灾映化为尘,谨请普俺菩萨降临,起离天煞,起离地煞,起离年煞,起离月煞,起离日煞,起离时煞,起离五方凶神恶煞;金木水火土神煞,阴邪鬼怪急走无停;吾奉太上老君勅,神兵火急如律令,急急如律令。” 话音刚落,手上两张黄符竟然自己就瞬间燃烧了起来。 第四十四章 两全其美的方案 两张黄符就这么在陈琅的手指间燃烧着,可是陈琅却并没有松手的意思,反而是静静地等待着,等到那两张黄符纸慢慢地燃烧到陈琅手指边缘的时候,他这才缓缓地将两张黄符纸丢入那个装着太岁肉的容器里面。 原本已经渐渐势微的火势在接触到太岁肉的瞬间竟然又重新变得旺盛起来了,而那太岁肉也仿佛是活了一般,刚一接触到这两团燃烧着的符纸瞬间就开始了蠕动。而且幅度还一点都不小,明明只有白萝卜块那么大的太岁肉竟然从一下一下的蠕动变成了扑通扑通的跳动起来。 南山人君的眼睛都看直了,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还是从来没有听说过被切下来的太岁肉竟然还能像这样跳动,难不成这个年轻的小伙子竟然有这么神奇的本事吗? 地面上燃烧着的火焰慢慢的熄灭,时间足足花了差不多有五分钟,而就在地上构成法阵的火焰熄灭的时候,那个原先一直跳动着的太岁肉也停止了跳动。那太岁肉就这么静静的躺在那个容器里面,仿佛之前的一切都不曾出现过一样,甚至连位置都和之前没什么两样。 唯一的不同,那就是在经历了两张符纸燃烧的火焰洗礼之后,这原本通体乳白色的太岁肉片,此时竟然变成了淡淡的红色,有些像是粉色的感觉。 看了看眼前的这个景象,南山人君还有些疑惑不解,正想要询问陈琅到底是怎么回事的时候,突然间鼻子抽动了两下。紧接着,她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惊讶的表情,虽然一张猴子脸露出这样的表情也不是很好看,但是陈琅却能够看得出来,那确实是在表示惊讶不错。 笑了笑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道服,朝着已经忙活完的张羽招了招手,说道:“张羽,准备准备了,一会儿就能替阿姨治病了,先忙帮把人抬出来吧。” 话才刚说完,陈琅似乎又想起了什么,接着补充道:“顺便让文燕看看他们家还有什么吃的,一会儿阿姨恢复过来之后肯定会很饿的,而且,忙活了这么久,我的五脏庙也需要好好地犒劳一下了,你应该也差不多吧?” 对于陈琅,张羽当然是一百个放心了,连忙应承道:“知道了,我今天白天看到厨房还有不少东西呢,不过我不会做饭,估计都得依靠文燕自己了,你在等会儿啊!” 事情这才进行到一半,陈琅竟然已经是做好了完事的准备了,多多少少让人君的心情变得比较着急。在闻到了那施咒变化之后的太岁肉散发出来的味道之后,南山人君有些急切的问陈琅,道:“快快快,我算是彻底相信你了,你快点救救我的孩子吧,接下来应该怎么做才能救我的孩子?” 陈琅弯腰拿起了那个装着太岁肉的容器,说道:“刚才我已经用符咒彻底的激活了这个太岁肉的所有效力,再加上道家的治病咒,现在这块太岁肉谁吃下去都会大病痊愈。不过这毕竟也不是仙丹,加上这块太岁肉的年份不是很长,所以还需要做一些额外的准备。” 南山人君一听还要做其他的准备,连忙问道:“还需要什么?你直说就是了,只要我能够做到的,能够找到的,上刀山下火海我都会办到。” 这倒不是这个南山人君她说大话,而是因为已经过了足足二十多年了,二十多年的时间里面自己都不断地消耗修为来维持自己的孩子的生命。现在终于等到了能够彻彻底底的解决这个问题了,她怎么可能不激动?如果说耗尽她一身所有的修为能够彻底的治好她的孩子的话,她也会毫不犹豫的。 陈琅摆了摆手,将南山人君已经抓到自己道袍上面的那只毛茸茸的爪子掰开,淡淡的说道:“你别这么激动啊,好歹你也是当过这里小山神的南山人君,就算是希望近在眼前了,也应该冷静一下,更何况,你连最后的准备是什么都不曾听说,就这么急切的答应下来,你就不怕真的是什么比登天还难的东西吗?” 南山人君似乎已经彻底难以平静下来了,直接喊道:“我知道,我知道,我当然什么都知道!可是你也说了,希望就在眼前,我怎么能不激动不着急!你只管说吧,到底还需要做什么?” 陈琅盯着南山人君的眼睛看了足足有五分多钟,然后将手中的那块太岁肉塞到了她的手里,然后叹了一口气,说道:“都说可怜天下父母亲,人如此,你们妖应该也不会例外了。如果说彻底的治好你的孩子需要你的半生修为,你愿不愿意?” 这话说出来之后陈琅本来会以为这个南山人君会有些犹豫和迟疑,但是却不曾想到这个家伙竟然想都没想就答应下来了。南山人君激动的抓住了陈琅的道服,说道:“别说是半生修为了,哪怕是所有的修为我都愿意。 当初我也想过用这一身的修为去救他,可是我没有把握,我担心我花费了所有的修为之后他也仅仅能够多活一段时间,那么等到我油尽灯枯之后,就再也没有谁能让他活下去了。现在既然能够一劳永逸,那么我还有什么好迟疑的呢?” 陈琅的面色稍微僵了两下,然后说道:“话是这么说没错,不过真的要是花去你一半的修为,我估计你可能就没有什么能力就文燕的母亲了,所以我替你额外准备了一个备选方案。不但能够替你保住这半生修为,还能顺利的治好你的孩子。” 本就准备放手一搏的南山人君一听陈琅这话顿时又是眼前一亮,急忙追问到底是什么方案。 陈琅拍了拍自己的腰间,然后取出了一个折叠起来的符纸,说道:“不知道是不是天意如此,昨天遇到那一窝老鬼我也不是随意的大打出手,心里面中还是想着要不要留下一只来出出气,所以呢,在召唤天雷之前,我就给悄悄地抓了一只。 这下倒好,没成想出气倒是不用了,反而在这里派上了用场。你好歹修炼了一百多年,应该也能知道你的孩子损坏的到底是哪一魂哪一魄吧?鬼也是有三魂七魄的,虽然不是原装货,但是通过太岁肉的效力,让你的孩子吸收这只鬼的部分残魂来填补自己的魂魄缺漏,这也是非常简单的!” 看着脸上渐渐变得兴奋起来的南山人君,陈琅嘻嘻哈哈的笑了笑,说道:“怎么样?比起之前的那个方案,这是不是两全其美呢?” 第四十五章 三魂七魄重复原 陈琅将那只鬼从符纸之中放了出来,然后用袖子里面藏着的红绳捆好以防他逃跑,然后看向南山人君,问道:“我看你的孩子有破损的不只是一处,应该是有两处吧,到底是哪两处?” 我国古代传说人有三魂七魄,三魂为魑魂,魁魂,魍魂;七魄则是和魄,义魄,智魄,德魄,力魄,气魄,恶魄。但是关于三魂七魄的说法却不唯一,像陈琅他们这些修道的人,一般都是根据道家典籍之中的记载来确定每一魂每一魄的名称。 古代道家高人认为人身上有三魂七魄,也有说三魂六魄的,三魂又叫三精。这种说法就是来源于道家,如道书《云笈七签》曾云:“夫人有三魂,一名胎光,一名爽灵,一名幽精。”七魄是:尸狗、伏矢、雀阴、吞贼、非毒、除秽、臭肺,皆“身中之浊鬼也”。 陈琅之所以这么问,那就是知道作为南山人君,修行和供奉也都是在天地大道范围之内的。那么只要对方将具体受了损伤的魂魄说的足够清楚明确,那么自己也好对症下药,执行起来也算是事半功倍了。 南山人君听了陈琅的话自然是明白他想要知道的,连忙将自己的孩子抱在怀里,回答起了陈琅的问题,道:“是一魂一魄,魂是幽精,魄为除秽,你有办法修复吗?” 陈琅听了之后点了点头,然后伸出两根手指,按在了那个羸弱的小人君的印堂之上,闭上自己了的眼睛慢慢的感受了一会儿,说道:“小东西,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可怜你啊,说起来你还真的非常走运啊,附身于神像之上。虽然因此受了些苦难,但是由于神像金身自己就有神性,所以在神像毁坏的时候,他替你承受了大部分的伤害。 以阳克阴,以阴破阳。所有能够对阳魂造成伤害的阴损之力全都被他给拦了下来,而剩下来的就只有一些带着阳煞的冲击,这些就只能被你的阴魂承受下来了。” 他缩回手之后看了看自己用红绳捆着的那个鬼魂,看了一眼南山人君,接着说道:“幽精和除秽都是阴属性的魂和魄,所以自然会受些损伤。你以前不知道其中的原理,虽然一直用修为帮忙补缺,但是却见效甚微。 可是这一回却不一样了,因为我知道了小人君受损的地方到底在什么地方,只要从这只阴魂的身上抽取出对应的魂和魄,这样就可以了。而且,有着太岁肉在这里,你们甚至都不用担心小人君会受到这只阴魂的影响。” 话刚说完,陈琅一只手猛地拉了一下手中的红绳,勒得那个阴魂脸上一直流露出痛苦的表情,可是陈琅却视而不见。他伸出手指轻轻的点了两下那个阴魂那虚而不实的形体,笑呵呵的说道:“别做出这样的表情,博取同情是不可能的,尤其是你竟然还想把这种套路用在我的身上,简直是可笑。” 陈琅脸上的笑容慢慢地褪去,面色都沉了下来,目光严厉地看着那个阴魂,然后厉声说道:“红绳缠上了你,你身上沾了多少业障因果我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你怎么都掩饰不了的。十一条人命,你这个家伙手上沾的血倒还不少啊。” 不给那个阴魂一点解释和辩解的机会,其实在他的魂魄上面弹了两下,这只阴魂瞬间就散成了好几部分。陈琅盯着那些到处飘散的魂和魄看了几秒钟,然后伸手抓了两下,接着迅速地用红绳捆好。 将两捆红绳递到了南山人君面前,说道:“将这两个东西融合到你家孩子的身上,这种弄个事情你应该办得到吧。我用道法帮你融合,不过可能得让你吃些苦头了。都说是血浓于水,只有以你的血做引子,这只阴魂的幽精和除秽就能顺着红绳和你的鲜血自己钻进你孩子的身体里面。到时候,正一教的法咒就能够将这两个魂魄完全的综合起来。” 陈琅的话才刚刚说完,就看见南山人君竟然已经一爪子划开了自己的一条胳膊,霎时间鲜血直流。这么深的伤口,看着都让人觉得是钻心的疼,可是她就好像是一点都感觉不到一样,反而是一脸的兴奋,说道:“这么多够不够?不够的话我还能再多弄一些出来,反正我已经修练了这么多年了,流点血而已,死不了的。” 张羽站在他们身后看着这一幕,眼睛都看呆了,心中也是不由得连连说着脏话,不过更多的是,他很敬佩这位伟大的母亲。 陈琅连忙拿出两根长长的银针在她的伤口附近扎了两下,将她的血止住,然后迅速的将那两捆红绳在那伤口上来回地蹭了好几下,再然后,陈琅将红线的一头缠上了小人君的两只手腕。缠好之后,陈琅口中默默地念了几句咒语:“以血为媒,红线为路,引!” 再然后,就看见有两团模模糊糊的东西正顺着这两根红线慢慢的朝前移动着,慢慢的爬到了小人君的身上。等到这两个奇怪的东西完全的爬上了小人君的身子的时候,只见小人君突然间皱起了眉头乱动了两下,就又一动不动了,接着陈琅就能够用肉眼明显的看出来,这只小人君的气色正在慢慢的恢复过来。 似乎是觉得时间已经差不多了,陈琅迅速地将容器里面那一小片太岁肉递到了那个小人君的嘴边,像是哄小孩子吃饭一样,非常有耐心的说道:“来,听话,把嘴巴张开,讲这个东西吃下去。吃了之后对身体好哦,而且,这个应该还挺好吃的!” 张羽看着陈琅熟练的动作,心中正疑惑着这些门门道道陈琅究竟是从什么地方放学来的呢,就发现那个小人君竟然真的慢慢张开了嘴巴。试探性的伸出了舌头轻轻的舔了一下这一小块太岁肉,然后轻轻地砸吧了两下嘴之后,这才慢慢地将肉含进了嘴巴里面咀嚼。 这只小人君一边咀嚼,陈琅就在一边切着法诀念咒,等到他把这太岁肉吞咽下去之后,陈琅就突然间抽出一张黄符,喝了一声:“合!” 然后迅速的将符纸朝着小人君的头顶一拍! 南山人君见到了这情形,刚刚还准备做出些反应,就发现那黄符竟然慢慢的跟着融入了小人君的身体。而就在这之后没一会儿的功夫,陈琅再一次伸手感知了一下,一扬嘴角,笑道:“哈哈哈,完美!果然成了!” 第四十六章 人君出手救村民 陈琅那信心十足的话,着实让张羽心里面安定了不少,而南山人君更是激动得不顾自己手臂上的伤口,抱着自己的孩子紧紧地揉了起来,然后静静的有自己的法力感觉了一下,突然眉上一阵欢喜,猛地回过头来看向了陈琅,扑通一下就跪了下来。 陈琅也是没想到这个南山人君的反应会这么大,连忙就要伸手去拉,却在动作做到了一半的时候停了下来,慢慢的站直了身子,心安理得的受了南山人君这一拜。张羽不理解陈琅的举动,忙问道:“喂?你干什么?怎么也不拦一下?还这么受着了?” 回过头来看着手上还拿着中午剩下的一张烙饼的张羽,见他一边问着话,还一边咬着手中的烙饼,吃的正香呢,不由都抽了一下嘴角。正准备开口解释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可是话到嘴边却又停了下来,改口道:“你能不能别光顾着自己吃,也给我拿一张饼过来,刚刚又忙活了一通,肚子快饿瘪了。” 一听他的话,张羽嘴中咀嚼的动作都不由得停了下来,然后看了看自己手中剩下的半张饼,努力的将嘴里面的那部分咽了下去。 刚想把手里面的饼递过去,却在手伸到一半的时候又停了下来。然后看了看陈琅,又将目光看向了手中最后剩下的半张饼,嘿嘿的笑了笑,又连忙咬了两口,之后才把最后一小半饼递到了陈琅手里,不好意思的说道:“拿去拿去,就剩这么点儿了,不过再等一会儿文燕应该就能又做好了,一会儿就可以开饭了!” 陈琅看着张羽的这么一个举动,都不太乐意将手伸过去接饼了,不过考虑了一下自己的五脏庙已经开始强烈抗议了,叹了口气,就又给接了过来。将那小半张饼来回折叠了几下,一把塞进了自己的嘴里,慢慢的咀嚼起来。 一向是对餐饮礼仪很是注重的陈琅此时竟然也吃得这么迅速了,想来也确实是饿着了。不过在细细咀嚼完之后,陈琅轻轻地咳了两声,然后似乎是觉得差不多了,这才扶起了之前一直跪着的南山人君。 正好之前为了传递半张烙饼的时候张羽也过来了,陈琅也就干脆当着南山人君他们几个的面一并说了。他一边朝着屋内走,一边解释道:“好带也都是有修行的,我修习得是道法,人君修的是自身,都是知道因果的。我想办法前前后后忙活,救了小人君,这是因,所以她刚刚拜我谢我,这就是果。因果相消,两不相欠,所以我才没有退让。” 听了这个解释,南山人君倒是没说什么,反而是觉得非常有道理的点了点头。可是张羽就不一样了,虽然不是第一次听陈琅说这个词汇了,但是他还是问出了自己的疑惑:“等会儿啊,陈琅,我有些不太明白啊?你之前不是说了吗?因果相消,可是这个什么南山人君之前不是还帮着我们把外面的四个行尸给干掉了吗?还有还有,那个背后操纵行尸的家伙,不也是人家给抓住的吗?那这个怎么算?” 似乎是很惊讶张羽竟然会想的这么细致,不免的挑眉多看了张羽两眼,摇摇头说道:“没看出来啊,想的还挺细的啊!不过关于这个问题,我倒是可以给你好好的说道说道,修复魂魄的残缺,这可不是小事啊。 我的那些符箓也都是耗费精气神和法术弄出来的,再加上这个太岁肉和刚刚散掉的一只阴魂。虽然说享受过香火供奉的人君一拜代价也不小,但是想要完全抵消也不容易,所以你说的那些,算是附加项吧。” 说到了这里,陈琅又指了指屋子里面刚刚被抬到了堂屋的文燕的母亲,继续道:“而且,旧的因果不消完,新的因果又怎么开始呢。阿姨身上的那个东西邪门得很,盒子里面的东西是什么名堂我还不清楚,所以还是得劳烦人君出手,这个因果我可不敢轻易的接下,只能让文家自己承担了!” 然后陈琅又看向了南山人君,瞧了两下她那受伤的胳膊,问道:“你这伤应该不要紧吧?毕竟是外伤,对于施展术法的话,应该没什么影响吧?” 南山人君轻轻的摸了两下自己的伤口,嘴上笑了笑,说道:“这是自然,皮外伤而已,修行这么多年,早就不放在心上了。” 话音未落,那手臂上长长的伤痕竟然随着她刚刚的那一阵触摸慢慢愈合起来了,当真是神奇的横。不过跟着陈琅经历了的事情也不算少了,这些事情虽然神奇,但张羽也算是见怪不怪了。 就在陈琅他们一起走进了屋子的时候,文燕父女两人见到一大一小两只猴子跟着陈琅和张羽两个人一起进来,也都是吓了一跳。文燕有些不自觉地朝后退了退,文大叔也是下意识的拄着拐挡在了自己的妻子和女儿身前。 陈琅见他们有些激动,连忙伸手示意他们冷静一下,说道:“你们先别着急啊,这位人君的事情我们中午的时候不是说过了吗?别太害怕,再说了,你们可还得仰仗一下她来救阿姨呢。” 转过头来看向南山人君,问道:“人君,估计得消耗一些您的修为了,等事情完了我和张羽会把盒子带走,也会想办法搞清楚里面到底是什么。现在,还是得看您了!您现在能够开始吗?” 南山人君再一次检查了一下文燕母亲的身体状况,惊讶的咦了一声,然后转过来又看了一眼陈琅,脸上露出了意外之色,赞叹道:“你竟然有本事暂时阻止这个东西吸收她的性命吗?看来就算不用我帮忙,你多想想法子也能够解决啊!” 陈琅无奈的耸耸肩,说道:“办法是肯定会有的,只是实在太慢了,我不太确定阿姨的身体还能不能支撑到我想出办法来着手解决。既然眼前有您在,能够迅速处理完这个问题,那么我为什么要舍近求远呢?所以,还是麻烦你了!” “原来你也有法子啊,我的天,你藏的夜很深啊!” 张羽情不自禁的拍了一下陈琅的背。 陈琅未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看着南山人君。 南山人君无奈的笑了笑,说道:“也罢也罢,反正这一身的修为也是靠着村民的香火供奉养出来的,我这也算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了。” 第四十七章 张羽动手审问人 吃了一顿简单的晚饭,陈琅和张羽随处找了个地方活动了活动,用来好好的消化消化刚刚吃下去的东西。 而那一边的南山人君也在慢慢的恢复之中,毕竟一次性消耗了三十来年的香火修为仅仅是用来就一个普通人,不管是在身体上还是精神上,那都是一个很大的消耗。此时的南山人君已经有些虚脱了的架势,如果是不是那个已经恢复过来的小人君一直用脑袋蹭着自己的母亲,给她足够的安慰的话,估摸着这会儿她早就支撑不住了。 想了想自己受了二十多年苦难的孩子总算是熬出了头,自己的心里面也好受多了,再多的修为,能比得上自己的孩子吗? 至于张羽,那也是特别感慨,刚刚那一幕他可是全都看在了眼里。 只见这个什么南山人君就是在原地做了几个动作,然后伸手抓住了文燕母亲的胳膊,再然后就有一道道奇奇怪怪的东西顺着两人手臂相接触的位置不断地活跃着。以南山人君的位置为起点,以文燕母亲身体的位置为终点,正源源不断的朝着她的身体里面钻进去。 再然后,就在众人的目光注视之下,一道道黑色的像是气体却又说不上到底是不是气体的东西慢慢的从文燕母亲的身体里跑了出来。而且看那个架势,似乎还是被刚刚钻入身体里面的那些东西给硬生生挤出来的。 那些东西刚刚离开文燕母亲的身体,就立刻像是受到了什么特别严重的刺激一样,不断地扭曲挣扎着。似乎是因为外界的空气对它有着特别深的伤害一样,发了疯一样想要重新钻回文燕母亲的身体里面。只是无奈对方的身上此时有南山人君近三十年的修为护着,它是怎么也钻不进去,只能一次又一次的失败着。 似乎是觉得重新回到宿体里面已经无望,所以那些东西正四散着想要找别的人的身体作为新的宿主,可是这才刚刚吓得文燕他们后退了没几步,就仿佛是钻进了一个无形的屏障里面一样,再也无法挣脱。 做到这一步的自然就是陈琅了,此时的陈琅手上拿着一支点燃的香,慢慢地用嘴吹了两点下,说道:“还想跑?跑得了吗?” 轻轻地敲了两下那个奇怪的黑色盒子,他继续说道:“别乱跑了,你们就哪儿来的回哪儿去吧?” 话音刚落,那些东西竟然就被陈琅一下子重新吸引回了那个诡异的黑盒里面,紧接着,盒子就开始了不规则的震动。陈琅见到这个状态不由得眉头一紧,似乎是觉得事情好像有些麻烦,立刻从自己的道袍怀里面拿出了一张蓝符,啪的一下贴在了盒子上面。 张羽当时也是意外的很,陈琅是和他说过符箓之间的区别的,黄符就是普通等级的符箓,只要有些道行和修为的人都可以进行绘制和使用,但是更高一级的蓝符那可就珍贵得很了。这样高级别的符箓,能够制作出来的人少之又少,能够使用的人同样也是少之又少,不是功力深厚之人根本做不到。 没有想到仅仅是为了镇住这个诡异的黑盒子的异动,陈琅竟然就要使用一张蓝符,这是不是有些太过小题大做了。 消耗了一张蓝符镇住了盒子之后,陈琅这才点点头看向了其他人,说道:“事情解决的差不多了,不仅仅是阿姨需要休息,人君也是一样。一个大病初愈,一个刚刚消耗了三十来年的修为,都是需要好好静养的。你们先休息一会儿吧,该吃饭的吃饭,该调养的调养。至于其他的,过会儿再说!” 这就是他们在吃饭之前发生的所有的事情了,这个时候饭也吃了,活儿也干完了,张羽看了两眼被捆好了的三个人,心中来了兴致,搓搓手说道:“也忙活得差不多了,我也该找些事情做做了!正好看看这些家伙到底是姚家的什么人?” 吃饱了饭去找麻烦,张羽自然是状态出奇的好。再加上之前可被这些家伙折腾得不轻,虽然好像最开始的两个壮汉似乎没对他们造成什么影响,反倒是因为他们两个而受了不少的伤,但是既然是和后面那个操纵行尸的家伙一伙的,那也不用手下留情了。 就在张羽朝那些人走过去的时候,陈琅就已经明白他想要做什么了,对着文燕一家人说道:“接下来的场面可能会对大家的心情造成不好的影响,所以,我觉得你们一家三口还是回里屋休息休息吧。毕竟阿姨也是大病初愈,你们应该也有很多话要说吧,我们这些外人就不掺和了,正好也把外面的屋子留给我们好了,有些事情需要做。” 文燕一家点了点头,然后就在文燕的搀扶之下,三人一起回了里屋,同时把里屋的门也给关上了。 张羽见他们人已经进了屋,回过头来问了一下陈琅:“陈琅,我这边可以开始了吗?” 陈琅点头,说道:“可以了,随你吧,下手轻点别打死了就行!” 南山人君刚刚调养完毕,见陈琅他们这么说,也知道不需要自己多做停留了,便站起了身,拉着自己的孩子,说道:“那要是没事的话我们也该走了。” 陈琅看了他们一眼,点点头,回道:“可以,文家欠你们一个因果,之后我会交代他们还的,至于你们,先别忙着离开吧,在山神庙多待一天,明天我还有些事情要做!” 虽然不知道陈琅说的事情是什么,但是南山人君却还是点了点头,说道:“好,我们会多留一天,明天晚上再离开!虽然你说了我们之间已经互不相欠了,但是这个恩情我还是会记着,如果将来有什么需要的话,你可以随时来找我!明天你来的时候,我会给你一样东西,方便以后联系!” 陈琅点头,没有多说。 随着南山人君的离开,陈琅也跟着走到了张羽那里,和张羽一左一右站在那三个人面前,问着那个最后还清醒着的操纵行尸的家伙,道:“你是打算直接都交代了,还是打算先当一会儿硬汉,然后被他好好的教训一顿之后再交代呢?” 说话的时候,陈琅还伸手指了指一边正在捏着指关节跃跃欲试的的张羽。 张羽也是露出了一丝狞笑,说道:“说实在的,我还挺希望你能当一回硬汉的,这样也能让我出一出刚刚那些行尸的气啊!” 第四十八章 实在是太恶心了 看着自己面前两个家伙,一个脸色平静,表情上没有一丝波澜,另一个就是摆明了在脸上写满了你老实交代,顺便我还打算要好好的揍你一顿。这个被捆着的家伙也是一脸无奈的苦笑,看来这一回一顿打是跑不了了。 张羽扬起了拳头,正准备落下的时候陈琅伸手拦了他一下,然后指了指里屋,说道:“先别着急打啊,找个东西把嘴塞起来,免得他一会儿鬼吼鬼叫的打扰了人家一家三口!” 被绑住手脚的那个人简直就快点抓狂了,这叫什么话,话说你一个道士,好歹也是一个出家人啊,怎么就不能有些恻隐之心?你好歹劝一劝这个暴力狂啊,自己现在身上被绑了一圈,手被绑在背后,双脚也被牢牢地捆住了,根本就不是人家的对手啊。 而且,你要是仅仅绑上一圈就好了,干巴巴手脚也给绑得这么严实,似乎是担心他暗中捣鬼使手段,干脆就用上两根细线把他的两个大拇指也给困在一起了。苍天啊,这防的也太严了吧。再看看身边跟他一起来的两个兄弟,现在哪里还有正常人的样子,一个个都是伤痕累累的,还昏睡得不省人事,真是可怕。 张羽似乎是觉得陈琅的话说的挺对了,四处看了看,好像是在找什么东西用来塞他的嘴巴。可是看了一圈之后也没有发现什么好东西,正准备脱自己的袜子,却再一次被陈琅给拦了下来。 陈琅疑惑的看了他一眼,问道:“你要干什么?为什么脱鞋?” 张羽很自然的指了指自己脚上穿着的袜子,说道:“不是你说的吗?要找东西把他的嘴巴塞起来吗?我这不是准备用袜子塞呢吗?” 陈琅扶了扶额头,说道:“你恶不恶心啊?用袜子?” 那个被捆着的男人看着陈琅心里简直感动得不行,终于出来做主了啊。为了不让自己的嘴巴被臭袜子塞住,他连忙点了点头,顺着陈琅的话说道:“就是就是,太恶心了吧,袜子太不卫生了。” 陈琅一听这话,挑了挑眉毛看向了这个男人,然后直接伸手在他的头上扇了一巴掌,说道:“让你说话了吗?” 那男人顿时无语。 陈琅扫了扫一片狼藉的屋子,指了指那之前因为被行尸的碎肉沾染上才被张羽脱掉的外套,随口说道:“袜子你以后还要穿呢,就用那个吧。反正都已经脏得不像样了,你肯定也不打算留着了,毕竟上面那些污秽确实不太干净,就拿那个来塞他的嘴巴就好了!” 此话一说,不仅仅是张羽,就连那个被捆着的男的也是一脸的迷茫,但是随后两人的脸上的表情都变得精彩万分了。 张羽是因为觉得陈琅的这个注意确实不错,不仅能够有效地堵住别人的嘴巴,还能够省下自己的一只袜子,更是能够有效的恶心一下对方,真可谓是一举三得啊。至于那个被捆着的家伙可就不一样了,他是觉得原来这个看上去一脸正派的倒是也是个黑心的家伙啊,这种手段都想得出来,简直太恶心了。而且那个被沾染的血肉模糊的衣服,也太恶心了吧,那可是行尸的碎肉烂渣啊,会不会有毒啊? 只见张羽拿手捏着那件外套的内衬,然后将沾满了血肉污秽的外衬对着自己,那个被捆着的男人连脸上的五官都扭曲了起来,这才刚刚弄到了自己的眼前,他就已经能够嗅到一股难闻的恶臭了。这味道实在是太过刺鼻,让他的腹内一阵翻涌,险些吐出来。 他本来确实想要向陈琅他们说的那样,当一次硬汉,硬挺着一顿毒打胖揍也不交代,但是眼下这个情况,他有些犹豫了。要不,就实话实说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这回出手不是也没把人家怎么样吗?应该不会下死手吧? 不过张羽再看到他的表情出现松动之后就已经猜到他是打算放弃挣扎了,心里面太多的憋屈需要发泄,所以不想给他这个机会。他只是嘴角一咧,露出了一丝坏笑,直接就伸出一只手捏住了他的下巴,然后不顾他的挣扎硬生生的将那个恶心的不要不要的外衣塞进了他的嘴巴里面。 在被扣住下巴的时候,他就已经放弃了硬挺,想要直接求饶坦白,可是无奈张羽扣他下巴的力道太大了,自己根本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只能够无奈的哼哼了两声,再等到张羽手上的力道松下来的时候,他本想接着说话,可是嘴巴里面就已经被塞进了一团特别特别恶心的东西,那味道,瞬间冲击着他的味蕾,进而充斥了他的整个大脑。 他快要疯了,他想要将嘴巴里面的东西吐出来,可是嘴巴被塞得太满了,光靠着口腔的挤压根本于事无补。想要靠着舌头去顶出来,心里面又觉着恶心,非常的排斥,不愿意这么去做。 几番心理挣扎之后,他放弃了,他只能缓缓地流出了委屈的泪水。 对于上手段进行拷问,陈琅和张羽那是有些心理准备的。是打算在一顿暴打之后,居高临下的看着对方,然后厉声喝问对方是不是打算坦白从宽。可是却是在没有想到对方竟然会直接哭了,关于这个情况,完完全全的出乎了他们两个的预料。 陈琅和张羽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发现对方和自己一样也都是一脸的无奈,然后几乎是异口同声的说道:“什么情况?这家伙怎么哭了?” 张羽惊讶的看着他,语气中充满了嘲笑和疑惑两种意味,然后说道:“卧槽,你他妈大小也是个爷们儿吧,就这么怂了?老子都有些看不明白了,你这么怂怎么回有胆子过来找我们的麻烦的?” 陈琅也是皱着眉头问道:“你真打算老实交代了?如果是的话,你就点点头,你要是敢玩儿阴的,我们就在把你的嘴巴堵上,然后挨的打可就不是一顿咯!” 那男人哭丧着脸呜呜了两声,然后连忙点头,表示自己已经听明白了,希望陈琅他们尽快的把自己嘴巴里面的东西拿出来。 陈琅朝着张羽点点头,然后张羽就上前取出了塞在他嘴巴里面的外套,刚准备问两句话,就突然间听见这个家伙不断地挣扎着朝着外面呸呸呸的吐着,干呕着。 那个男人似乎是觉得这么做还有些不太彻底,恶心的眼流再一次流了出来,扯着嗓子喊道:“我说,我什么都说,但是能不能麻烦你们先找写谁出来给我漱漱口,呕,太他妈的恶心了,呕~” 第四十九章 云贵四家的赵家 张羽不耐烦地骂了一句:“嚎嚎嚎,嚎什么?吵死了,快说!” 可是那个男人还是不断的哀嚎着,似乎完全没有听到张羽刚刚说的话,一边哀嚎还一边打着滚,那一脸的悲愤,看的张羽都觉得自己刚才是不是有些太过分了。 还是一直站着观察的陈琅发现了其中的门道,小声地嘀咕道:“难不成,这个家伙还是个洁癖?不应该啊,要真的是洁癖的话,也不至于玩儿操纵行尸这个门道啊?这个东西怎么算都和干净搭不上边儿啊。” 陈琅看向了张羽,说道:“你看着他,我去厨房拿些水过来。” 听到了陈琅的话,那个男人也是像得到了希望一样,眼睛一亮,一边恶心一边道谢。 陈琅用瓢舀出了一瓢水,然后就一脚把想要冲过来的那家伙蹬飞了出去,然后皱着眉头说道:“你能不能给老子安稳一些?再急的话老子把水给你倒了也不让你拿去漱口!而且还要再把那东西塞你嘴里你信不信?” 说话的时候还伸手指了指那个刚刚被张羽取出来丢在一边的外套。 这个举动彻底的吓坏了那个想要挣扎的男人,他半张着嘴巴,一脸的苦涩。 见对方老实了下来,陈琅才举着瓢走过去对他说道:“抬头,张嘴!” 似乎是不想再恶心下去,那人立刻老老实实抬起了自己的头,张开了嘴,然后等着陈琅慢慢的将瓢里面的水倒进他的嘴巴。 而每倒一部分水,陈琅就会等着他闭上嘴慢慢的咕噜咕噜漱漱口吐出来,等着他再一次抬起头,这才会继续倒水进他的嘴里面。等到他漱口用完了整整一瓢水之后,陈琅这才将水瓢收了回来,有些想笑的看着对方,问道:“怎么样?现在好受多了吧?好受了就赶紧说,不然的话你刚刚这可就白漱口了。” 听了陈琅的话,那人不由得一个激灵,尤其是在陈琅说完的时候,张羽还威胁一样的拿起了那件外套示威的朝他面前晃了晃。 他活动了一下自己的嘴巴,然后才继续说道:“一定坦白,一定坦白,你想知道什么,直接问好了,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我们这次来也只是像那一样东西而已,没有恶意,也并没有要杀人灭口的心思,这完全是误会,误会啊!” 他一次性说了很多,陈琅和张羽两人却都是一脸的不屑,张羽更是忍不住拿手指戳了戳他的脑袋,说道:“没有恶意?误会?你糊弄谁呢?你没有恶意那我们刚刚回来的时候怎么就看见有两个人在打人呢?你没有恶意那我们之前对付的那些行尸是从弄什么地方来的?你看到这个外套了没有?上面那东西不就是你的那个行尸身上爆出来的吗?都这样了,你他妈还好意思你说你没有恶意?” 说到这里的时候张羽就是一肚子的气,他妈的,自己的这外套自己也还挺喜欢的呢,就这么废了还真有些舍不得。算起来,这一切都是眼前的这个家伙害的!哼! 那个男人听着张羽的说法越听越心虚,然后连忙态度诚恳的说道:“对不起对不起,确实是我们下手的时候太没有分寸了。我在一开始的时候就跟他们两个笨蛋说过了,只要那东西就好了,千万不要动手。可是谁能想到这两个家伙这么废物,偏偏还和人家动起手来了。 你看看,人家一个小姑娘,一个身残志坚的大叔,他们两个混蛋都下的了手,真的是太没有人性了。你们打得好啊,活该啊他们!就应该让他们知道一下,暴力是不能解决所有问题的,我在这里替他们向你们道歉!” 陈琅和张羽两个人不自觉的抽了抽嘴角,不约而同的对这个出卖同伴的家伙表示了最最真挚的鄙视。 陈琅又指了指外面散落了一地的残肢断臂,然后问道:“他们两个打人的事情就算了,那你的这些行尸又怎么说?你总不会是告诉我是你平时喜欢带着七个尸体到处去游山玩水吧?还有,我倒是挺想知道一件事情的,这小山村虽然人烟很少,但是晚上想要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还不让人家知道的话,好像也不是很容易啊,你能解释一下吗?” 这话刚说完,那个男人顿时就又愣住了,一时间有些说不出话来。而他的这些举动就让他的行为看上去更像是在编造谎话了,张羽没好气的一巴掌就拍在了他的脑袋上,骂道:“问你话呢,你倒是说啊!再不说的话老子抽死你!敢有一句假话的话老子也抽死你!” 那人被张羽拍了一巴掌,先是下意识的想要发怒,可是一秒钟不到的时间里面他就想起了自己现在的处境,硬生生的就有跟憋了回去。 陈琅摇摇头,知道他肯定不会这么轻易的说出来,不过这些对于他们来说也已经不重要了,反正他们也打算明天事情了结了之后就尽快离开赶路了,知不知道这些都是无所谓了。他拖了两张椅子过来,和张羽一人一个坐下,然后问道:“那就换个问题,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吧?或者说,你是姚家的谁?” 地上被绑着的男人也是一愣,疑惑的抬起头看向了陈琅和张羽两人,然后尴尬的摇了摇头,说道:“你们是不是搞错了什么?我不是姚家的人啊?为什么你们会这么说啊?我们和那个什么姚家可是一点关系都没有啊!” 不是姚家的人?这是什么情况?怎么会不是姚家的人呢?他们这伙人追上了自己和张羽,难道不是为了找自己报仇?不应该啊?如果不是姚家的人,那么又怎么会这么快的找上自己呢?陈琅还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推测会出现这么大的偏差,所以一时间而感到非常的疑惑。 张羽似乎也不相信,抬起手又要打,却不曾想那个男人立刻缩着脑袋喊道:“别打别打别打呀,我说的可都是实话啊,我们真的不是姚家的人,我姓赵,姓赵!我叫赵安,他们两个一个叫赵成,一个叫赵功,我们三个是堂兄弟,我们都是云贵赵家的人。” 听他说完了这话,陈琅和张羽两人也都愣住了,云贵赵家?这又是什么东西?这云贵有这么多懂得术法的家族吗? 第五十章 四大世家发迹前 陈琅对于这个叫做赵安的人说的话也是将信将疑,说道:“云贵赵家?什么东西?我们不是你们云贵的人,所以不知道这些,你能具体说说吗?” 那个赵安也是一愣,我的天啊,闹了半天你们不是云贵的人啊,而且连云贵赵家都不知道?这也太土包子了吧?家族里面放在明面上的生意和实力不谈,光是在术法上面,云贵一带懂行的人里面谁不知道赵家? 不过这些事情他也只敢憋在心里面,他可不敢说出来,不然要是让他们知道了自己在心里面腹诽的话,免不了又要受到一些皮肉之苦。正想着呢,突然间脑袋上面就又挨了张羽一个暴栗,忍不住哎呦了一声,然后一脸委屈的看着张羽,问道:“干嘛又打我?” 张羽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狠狠地说道:“看你那个模样就知道你心里面没憋着好屁,说不准还在说我们坏话呢,不打你一下我都说不过去!” 陈琅点点头,表示自己很支持张羽刚才的决定,然后补充道:“虽然我是个道士,但是察言观色的本事也有一些,所以你要是再这么拖拖拉拉的话,我们可能就会觉得厌倦,到时候可能就不希望继续听你白扯了。而到了那个时候,估摸着我会阻拦不了张羽把这个恶心的外套再塞进你嘴里的。” 这话说出去之后,那个赵安那里还敢再多拖延,直接就什么都招了,一字不缺的说道:“我们真的是来自赵家的,你们可能是外乡来的吧,那不知道这些应该也正常,不过看你们今天的举动,应该也是圈子里面的人,那么你们会知道姚家那也不稀奇了。 云贵这一带,懂得术法的人也不少,但是也都是零零散散的一些人,像我们这样的世家却是少之又少。不过说到云贵一带有些实力的世家,排得上号的可就有四个,分别盘踞在铜仁附近的四个镇子上。 这四家也就被并称为云贵玄门四大家,分别是纵鬼的姚家,控尸的赵家,炼蛊的苗家,还有摆弄风水的宋家。我们几个,就是来自赵家,以赶尸术闻名于云贵一带,而你们刚刚说的那个姚家,应该是精通操纵鬼魂的。我们赵家在铜仁东面,宋家则是在铜仁的南面,苗家在铜仁的西侧,至于北面,就是姚家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这个赵安也是非常好奇的看向了陈琅和张羽,问道:“你们连赵家是云贵四大家都不知道,又是怎么知道姚家的?” 陈琅还没有说话,终于就特别嘚瑟的说道:“还能是因为什么,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闹了些小矛盾,这才千里迢迢从巴蜀赶来这里,没成想这才刚进云贵的地盘,就遇到了不少奇怪的事情。要不你们一出现的时候我们怎么会觉得你们是姚家的人呢?也算是赶巧碰上了呗!” 那个赵安听了这话,略微思量了一会儿,说道:“这样啊,那你们可得小心了,我们赵家虽然势大,但是也是讲道理的,一般不轻易和别人结梁子。可是这个姚家那是古怪得很啊,不仅仅是在镇上独霸一方,下手也是毒辣得很,你们是怎么得罪他们了?到底做了些什么啊?” 没想到这个叫做赵安的性子确实不是特别恶劣啊,竟然还知道询问陈琅他们到底是怎么得罪的姚家?看来他刚刚所言确实不虚,只是说到了这里的时候陈琅没说什么,张羽却是笑呵呵的摆摆手,说道:“也没什么特别大的恩怨,就是干掉了他们家里面来的两个人而已,听说是姚家的旁系。 不过也没办法啊,谁让他们做事太不是玩意儿呢,这要是在云贵也就算了,井水不犯河水,可是他们跑来了巴蜀,还专门找我们的麻烦,那当然是要反击了。谁知道打着打着,就把他们两个给干掉了,所以啊,为了把事情解决干净,我们俩这才专门跑了一趟云贵。” 张羽说的倒是轻松随意,可是听在赵安的耳朵里面,他确实非常的不以为然,起初听说他们两个是得罪了姚家,自己还替他们两个感到惋惜呢。虽然说心里面也挺希望他们两个这样对待自己的家伙能够得到一些报应,但是如果是姚家出手,保不齐真的要把命搭上。自己今晚虽然驱使了行尸,但是也没打算要人性命,毕竟也只是想得到那个盒子而已,真的没必要。 可是这一会儿听说他们两个还敢动手杀了姚家的人,这要说出去的话,要是换做那些什么都不知道的人还好,说不定还会相信。但是在他们这些懂得姚家有多么强大的人眼里看来,这绝对是在吹牛,而且还是不打草稿的那种。 赵安有些顾忌张羽的巴掌,笑了笑,接着说道:“别闹了,虽然我是没有想到你们两个能有把握把我的行尸解决掉,但是姚家那些手段可是操纵鬼怪啊,那都是一些奇怪的玩意儿,光凭拳脚可不行。再说了,今晚真正干掉我那些行尸的不还是那个大猴子吗?你们还是小心着点儿吧。” 对于赵安的话,张羽很自然的就认为对方是在看遍自己,这他那里还能忍得了,你这不就是狗眼看人低吗?是可忍,孰不可忍,看来不给你一些颜色看看的话,你是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睛了。不过当他想到了这个俗语的时候,他突然间愣了愣,马王爷?这家伙应该已经投胎去了,好像实力确实一般般啊,至少,和陈琅比起来那确实是一般般。 陈琅对于刚刚赵安说的那个什么云贵四大家族确实挺好奇的,不过那些都是以后才需要考虑的事情,现在他更多的是对于自己眼前的这个家伙而感到好奇。赶尸的赵家吗?没想到竟然还会有世家专门从事赶尸的,真要是这样的话,他们得多存下来多少尸体作为备用啊。 想到了这里,陈琅也不去想其他的事情,而是静静地看向了赵安,问道:“其他的暂时不谈,我现在就想知道,你们赵家为什么会对这个黑色的小盒子感兴趣呢?这东西据我了解,应该是以前姚家的东西吧,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第五十一章 墓穴中的怪木盒 陈琅的话直奔主题,没有在拐弯抹角,同时眼睛一直盯着赵安的眼睛,看得赵安不自觉得打了一个哆嗦。 陈琅见状笑了笑,说道:“怕什么,别担心,现在我们不打算继续对你动手了,也不想多难为你,只要你说出来你知道的有关这个盒子的事情就行了。如果听得觉得有道理的话,我们甚至可以把这个盒子交给你,毕竟,这东西对我们也没什么用处。” 赵安抬头看了看陈琅,接着又转过来看向了张羽,似乎是生怕他会不答应一样,然后试探性的问道:“你刚刚说的是真的?只要我说了就真的不会难为我?” 陈琅点头,张羽也是不耐烦地说道:“都跟你说了,你怎么还这么婆婆妈妈的。你要是再脱脱拉拉的话,我可就真的会忍不住动手揍你了。”说着还抬了抬手作为威胁。 见赵安缩了缩脑袋,张羽也是忍不住笑道:“看把你这家伙给吓得,哼,没出息。” 陈琅推了两下张羽,指了指赵安身上的绳子,然后说道:“先把他身上的绳子解开吧,看他这样子估计也挺难受的。反正,他现在也跑不了。” 张羽想了几秒钟,觉得陈琅这话说得倒也不错,点点头,走到了赵安的身后,先是解开了绑着他大拇指的细线,然后又解开了手腕上面的绳子,警告一样的说道:“我劝你最好别耍花样啊,对付你这样的家伙,根本就不用陈琅动手,我动手就能活活把你给打残了你信不信?” 张羽说完之后还笑咪咪的拍了拍赵安的肩膀,只是在拍第三下的时候手却没有直接收回来,而是按在他的肩膀上面稍微用了用力。这一下看似随意,但是力道却不小,直接让赵安疼得直咧嘴,嘴上一直不停地喊道:“明白明白!我不耍花样不耍花样!松手松手,疼疼,疼啊!” 看到赵安这么吃痛,他这才得意地收回了自己的手,说道:“知道老实就好!现在,赶紧回答刚刚陈琅的问题!” 赵安不敢再去招惹脾气暴躁下手还没轻没重的张羽,活动了两下手脚,老老实实的回答道:“其实这个盒子也不完全是姚家的东西,如果非要说的话,这个应该算是云贵四大家共有的东西才对。” “共有的东西?你们四家还有这么一个共有的东西?” 陈琅和张羽两人不解的问。 赵安换了个姿势,盘着腿坐了下来,然后继续说道:“东西是在一百多年前从下面挖出来的!”说到这里的时候,赵安伸手指了指地面。 “下面挖出来的?你的意思是说,他们是从某一个古墓里面挖出来的?”陈琅推测道。 赵安点了点头,说道:“恩恩,那时候还是前清呢,正逢各处都战乱频繁,洋人也都到处在咱们这里淘地下挖出来的宝贝。可是在云贵这里,和中原地区就不能比较了,这里的古墓比较少,就算有,也多是一些少数民族的墓葬,里面的陪葬品也算不上有多么值钱,所以洋人很少来这里。 不过这些都是相对于那些不懂行的人来说的,当时我们这里的云贵四大家宋赵苗姚还只是刚刚为起步,正需要一些惊天动地的大事情来提高名声。所以就在当时宋家当家人的号召之下,当年的四位家主都聚集在了一起。 四家人都是有一门看家的本领的,真要是下了墓穴里面,存活下来的机会也比一些普通的土耗子大很多,就算是真的遇到了所谓的粽子,妖邪,那各家也都是能轻易对付得了。宋家因为精通风水堪舆之术,所以寻龙点穴还有找寻墓葬具体位置的工作就落在了他们的头上。 至于姚家,那也是为了对付里面的一些阴魂,毕竟操纵鬼怪这就是他们的拿手好戏。然后我们宋家就负责对付墓穴里面可能存在的尸变了的大粽子,然后一些涉及到蛊毒的东西,自然就要交给苗家了。” 赵安接着说道:“当时据宋家家主所说,他们在铜仁的深山里面发现了一处风水宝地,根据他们一连多天的勘探,他们已经可以确定,那里确实是藏着一处大墓穴,而且根据从附近捡到的一些东西来推算,这处墓葬的年份应该是在两宋期间。 虽然不敢肯定里面是不是有特别稀奇的宝贝,但是几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家主,一起联手走了一趟这个墓穴,只要能够平安无事的走出来,那么在云贵这一带,绝对会是一夜成名的大风头。” 张羽就喜欢听这种类型的故事,光是听赵安这么一说,他就已经彻底来了兴致,连忙追问道:“然后呢然后呢,他们之后就下去了吗?然后是不是在里面又发现什么好东西吗?” 赵安摇了摇头,说道:“事情当然没有这么简单,他们可不是最最开始就决定下墓的,仅仅是下一个风险未知的古墓,这也不至于多么的扬名立万。所以,他们觉得有必要给这个墓穴加一些挑战。 当时的宋家家主是搬山一脉的传人,只不过是道士还俗开枝散叶的,自然是一早就下去探查了一下。墓确实是古墓不错,但是里面的东西却少得可怜,之前的更是少之又少,早在放出风去之前,四家人就已经联手下去过一次了,发现了没有什么宝贝后,立即可就布下了重重危机。 等到四家人都在下面设置好了机关之后,宋家的人就立刻放出了风声,说是发现了一个古墓,里面有很多的宝贝,一时间立刻就吸引了很多土耗子的关注。除此之外,还有很多很多的玄门中人也跟着一起下去凑热闹。 可是下面因为被做了手脚,所以当时但凡是跟着下去的人全都遭了难,竟然是没有一个人能够活着离开。我们家先人说了,当时他也只不过是搞了些容易尸变的手段,又放了些尸体进去而已,也没必要搞得太绝,却没想到另外三家下手下的这么黑,弄出了那么多凶险的东西,总共害死了能有五十几个圈子里面的人。 之后等到这里凶险的名声已经传得众人皆知的时候,我们家和另外人三家的先人也都跟着下去了。可能是因为当时另外三家做的都有些绝了,几家人在下面也打了一场,也弄出了不少人命。虽然几个家主都活着出来了,但是其他人也都是伤亡了不少,最后跟着一起出来的,就只有这个黑色的木盒。” 第五十二章 黑盒引起的故事 陈琅有些好奇的问道:“怎么说?难道他们宋家人第一次下去的时候,没有发现这个什么黑色的盒子?” 赵安拍了拍大腿,说道:“可不是吗?别说是这个奇怪的黑盒子了,第一次下去的时候,宋家的那个老头子连个屁都没看到。虽然说那个墓穴是真的,但是里面一点东西都没有,好像是某个大人物做的疑冢,是用来吸引那些土耗子的空坟。 可是谁能想到就在几个老家伙下去之后,这个盒子就凭空出现在了那个墓穴里面了。我听我们家的老人们说了,当时先祖做的手脚虽然也挺难办的,但是绝没到能够把人赶尽杀绝的地步。他老人家打的是随边弄死那么一两个,然后吓走大部分人,把风声放出去。” 陈琅和张羽两人再次互相看了一眼,然后问道:“那你又听你们家的长辈们说过,这个盒子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吗?” 赵安无奈的摇摇头,说道:“这我上哪儿知道去啊?别说是我们家的那些长辈了,就是当年跟着一起下去的先祖,额,包括其他三家的人,那对这个玩意儿都是一无所知啊。从这个东西刚挖出来的那时候开始,这东西就在四家当家人的约定之下,暂时寄放在宋家当家的手里。 好像大家都想知道这里面到底是什么个名堂,不过事情好像确实诡异的很,没过几天的工夫,这宋家家主就染了重病,然后将这个盒子交到了苗家家主的手里。当时那个苗家家主还一脸得意呢,结果也是没过七天的功夫,就也落了个一样的下场。 就这样,事情几乎都在四个世家当家人的身上重复了一遍,大家也都是认识到了这个盒子到底有多么邪性了。最后,在四个当家的一致认定下,他们决定重新将这个盒子放回到那个墓穴之中。 我听我爷爷说,那也是差不多在一年以后的事情了。虽然这期间因为这个盒子兜兜转转弄的几家都鸡犬不宁了,但是因为各家都把消息藏得挺好,所以事情也没有传出去。等到四家人重新将东西放回去之后,各自有发展了一下实力,这才有了如今云贵四大世家规模的雏形。” 说到这里的时候,赵安侧了侧脑袋,似乎是在回想着家里面长辈跟他说过的话,然后像是突然间想起了什么一样,说道:“不过我好像还听说了。就在事情好不容易消停下来之后的几年里面,铜仁一带又传出了一个新的传闻。” 讲到这里的时候,赵安突然间听停顿了下来,然后一脸期待的看着陈琅和张羽两人,似乎是在等着他们两人迫不及待的追问。 可是不是有句老话说的好吗?叫做事事难预料。陈琅和张羽两人只不过是互相看了对方一眼,然后就齐齐的将目光转向了赵安。再然后,就见到陈琅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口的说了一声:“下手稍微重一些吧,不然这家伙估计不长记性!” 赵安当时还纳闷呢,怎么突然间说这种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不过仅仅是在张羽抬起手的一瞬间,他就立刻明白了陈琅刚刚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了。立刻爆了一句粗口:“卧槽!你们真来啊!” 话音未落,张羽的一巴掌就已经扇在了他的脑袋上。正如陈琅刚刚说的那样,张羽这一次下手确实有些重了,之前几次挨巴掌拍脑门儿的时候,他也仅仅是觉得头上有些疼而已。但是现在这次可不一样了,那岂止是有些疼啊,简直就是非常疼了,不仅仅是疼,他的脑门此时还有些麻木呢,同时还有些微微的头晕。 愣了好一会儿,等到他慢慢恢复过来的时候,张羽才示威的一样扬了扬手,对着赵安说道:“要说你就老老实实地说,再这样卖关子,你就等着吃苦头吧!” 赵安知道和这个只知道用暴力讲道理的家伙不好说,也只能撇撇嘴,然后非常委屈的说道:“那个传闻也不知道是谁最先传出来的,说是在那个墓穴里面有个奇怪的宝贝。云贵一带懂行的人都知道,山里面如果灵气足的话,一些本就开了灵智的东西就很容易成精。 本来铜仁一带也是有那么几个刚刚修出本事的山精野怪的,也有一些孤魂野鬼常在山里面游荡。可是就在那个盒子被重新放回墓穴之后,就听说了那附近总是游荡着一些鬼魅和精怪。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原本道行一般般的鬼魅和精怪在那里待了一段时间之后总是会变得越来越厉害。 所以啊,这就引起了一些圈内人的注意,大家都想知道这个墓穴里面到底是藏着什么宝贝,能够有这么神奇的功效。而且还有人在猜测,宋赵苗姚四家是不是就是因为从这个墓穴里面出来之后得到了什么宝贝这才发展的这么大的。” 陈琅没等着赵安继续说话,就说出了自己心里面的猜测,道:“所以后来就有很多人慕名而来,一起去了那个墓穴?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没什么人能够活着全身而退吧?” 赵安点点头,说道:“你猜的不错,几乎就是八九不离十了。当时那几年的时间里面前前后后足足有百十来号人好奇跟了进去,想要探个究竟。可是真的活着出来的,简直就是十不足一,而且出来的人也没有一个能够善终的,不是病死横死,那就是疯了傻了。 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再也没有人想要冒着这么大的危险再下去一探究竟了。谁都是认为里面是绝对有宝贝的,但是就算是有宝贝,那也得有命去拿啊。看到了那么多的人前赴后继的,谁还会有那个胆子啊。” 张羽听了半天,还是觉得有些不太明白,疑惑的问道:“等会儿,你这到底是什么个情况啊?听你这话里的意思,那东西应该是还在那个墓穴里面藏着啊,又怎么会突然见到了这里啊?” 赵安因为担心被张羽再来一巴掌催促,所以根本就不用张羽再询问第二遍,就立刻说道:“奇怪的地方就在这里啊。听说那都是在那之后十五年后的的事情了,已经快六十岁的姚家家主不知道是不是得了失心疯,竟然瞒着家里人,瞒着当年一起下去的另外三个当家,一个人下去将东西给拿了出来,再然后,就不知所踪了。直到最后人去了哪儿,又死在了哪儿都没有人知道!” 第五十三章 赵家有人远方来 听刚刚赵安讲述的故事,陈琅他们已经大约明白了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估摸着应该是精通于控鬼的姚家当家有些痴迷于这个诡异的黑盒的神奇力量,所以就忍不住偷偷地将这东西拿走藏了起来。 之后,应该就是一路躲避来到了这个村子,再然后就是死在了这附近。只是谁也不知道这个东西最后又是怎么到了文燕的母亲手里的,照理说那个姚家当家现如今应该也死了很多年了吧,是通过什么样的法子将东西交给的对方呢?又是出于什么原因要将东西借由文燕母亲的手转交给了南山人君呢? 想了半天没什么头绪,便想要去询问一下文燕母亲是不是还记得些什么,可是等到陈琅再一次从里屋出来的时候,却什么也没能够了解到。 张羽疑惑的问道:“怎么样?阿姨还记得些什么吗?” 陈琅摇了摇头,说道:“阿姨好像是什么都不记得了,除了南山人君给出的那些消息以外,就再也没有其他的有用信息了。估计要想在知道些什么其他的东西,还是得拿着这个盒子去一趟铜仁,找到他们什么云贵四大家好好问问了。再不成,那就得亲自去一趟那个什么的墓穴了。” 至于这三个赵家的人为什么也要来这里找这个盒子,那答案也是明白着呢。都知道这个盒子神秘,虽然当时的当家人不同意,但是保不准这一代的当家人感兴趣啊。 可是之前这东西一直不知所踪,好不容易有了些消息,又到了南山人君手里面了。南山人君虽然实力大不如前,但是也不是一般人能够得罪的起的。这会儿离开了南山人君,他们这才敢上门来抢。 陈琅一回头瞥了一眼赵安,说道:“看来你应该就知道这么多了,那行吧,没你的事儿了,但是你们三个啊,今天也别想走了啊!” 听了这话赵安的心里面咯噔一下,脸上的表情也越发的不自然起来,说起话来有些支支吾吾的,道:“怎么了?你们不会是要灭口吧?我可都说了啊?不带你们这样的啊?你们这是过河拆桥啊!” 陈琅一看他这反应,也是起了坏心思,朝着张羽笑了笑。 张羽会意,搓了搓手,笑道:“差不多了吧,那就该收拾收拾了!” 说完,张羽就撸了袖子走上前去。 这可就把赵安给吓坏了,连忙就扯着嗓子朝外面大喊起来,也不管有没有人听到了。 “来人啊,来人啊!杀人啦!杀人啦!快来救命啊!” 动静可实在是不小,,吵得里屋里面的文燕一家三口都听见了,不过他们早就得到了陈琅他们的嘱咐,不论发生了什么都不要出来。所以,即使外面的声音再怎么吵吵,他们也是听话的在里面连出来看一下的意思都没有。 至于外面,呵呵,那就更不会有人过来了。为了今晚能够顺利地抢到这个盒子,他们一早就想了办法在外面使了手段了。以赵家的手段,略施小计暂时让这文家附近一定范围内在这今晚的时间段里面不会有人过来。 可是这么一来,他这么喊也就自然不会有人听见了,那就更不用说有人过来帮忙了。再说了,你这前面刚刚打打杀杀的,弄了一堆尸体,现在又变成残肢断臂了,睡看见了之后还敢进来啊? 不过就在赵安闭上了眼睛准备好鼓足勇气迎接死亡的来临的时候,却发现从闭上眼睛之后就久久没有一丝一毫的反应。他正觉得奇怪呢,就悄悄地睁开了一直眼睛,想要看一看陈琅还有张羽两个人的反应。 他这一睁眼,就看到张羽正叉着腰一脸戏谑的看着他呢,至于陈琅,更是对他不屑一顾了。连看都不再看他一眼,自顾自的摆弄起自己的背包去了,估摸着也是为了收拾自己的行李呢。 赵安弱弱地问道:“怎么了?你们不是要灭口吗?怎么不动手了?” 张羽一下子被气笑了,呵呵的笑了几声,然后说道:“你难不成还打算当烈士?拜托了您啊,别给烈士抹黑啊!你啊,今晚就老老实实的吧,再加上你这俩哥们儿现在还晕着呢,走自然是走不了了。将就一晚吧,歇歇明天和我们一起走吧!” 张羽刚说完,陈琅就接着补充道:“不错,我们正好要去姚家,你刚刚说你们赵家和姚家在相邻的镇子上,都是相距不远,我们就朝那儿去。” 再然后,一整晚的功夫,谁也没有再搭理谁,各自就这么在外面将就了一晚上。原本张羽想要趁着夜黑出去收拾一下外面的那些零零碎碎,却被陈琅制止了。 陈琅淡淡的说道:“你着什么急?赵家来的人可不仅仅是这三个笨蛋,你真以为就他们三个能有这么大手段,外面的事情就交给他们赵家去费心吧,咱们就安心休息吧!忙活了一天,你不累?” 张羽疑惑,外面还有人?那怎么南山人君都没有发现呢?不过既然陈琅都这么说了,那就这么着吧。再差还能差到哪儿去,反正他也不怕事。 等到第二天一大早,张羽按照自己以往的习惯,起来练早功,顺便看看外面到底是不是真的如同陈琅昨晚说的那样。 这才一开门,呵,张羽立马就摆好了要格斗的架势。两仪桩一摆,喝道:“卧槽!大清早的就来堵门?来啊,动手啊,谁怕谁?” 他是实在没有想到,这才刚打开大门,门口就站了五六个壮汉。张羽看了看他们几个人的身形还有手脚,拳头上面有茧子,脚下站法也是异常的沉稳,一看就知道是练家子。 张羽虽然从小练功,练的也确实挺不错的,真打起来七八个普通人恐怕还真的不是他的对手。就算是一两个,三四个练家子,说不准也能打的赢,但是像这样的,六个壮汉,还个个都有些本事的,他心里面还真是没底。 咬了咬牙,张羽悄悄地瞟了两眼门边昨晚那个半截桌腿,心道:一会儿真打起来,那就看谁下手狠了!干他! 结果这边几个人都是一点儿要动手的意思都没有,反而是分成两列让开了一条道来。紧接着,一个梳着大背头,穿着中山装的中年人慢慢的走了过来,看着张羽,一言不发。 张羽正好奇呢,就听见后面儿传来了陈琅的声音:“张羽,人家也没想着要动手呢,再说了,真要动手的话,他们不也是得考虑考虑我们手里的三个人啊。” 第五十四章 赵家的三爷赵鹤 听到了陈琅的声音,张羽也是警惕的倒退着走了回去,再一瞧陈琅,心里也是一惊,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了、 陈琅这个时候正一只手按在赵安的肩膀上呢,看上去虽然像是好朋友很随意的举动,但是张羽可是知道啊,这里面有门道啊。 陈琅此时穿的虽然是道袍,但是手腕上可还带着一个腕带呢,这东西打从刚出发那会儿收拾东西的时候他就见到了。那时候他也好奇为什么陈琅会带这么一个玩意儿在手腕上,就随意的问了问。 陈琅也不解释,随后就把腕带接下来递到了他手里,让他自己看。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啊。那腕带看上去虽然很普通,红黄相间的彩神编织起来的,三指来宽,编织的很不错,但是奇就奇在了这个腕带的造型上。这一点就和普通腕带不一样了,这碗带的两边都用东西扎了起来。 张羽因为好奇啊,就随手摆弄了两下,结果就啪的一下从那个一个个扎上去彩珠上拔下了其中的一颗。确切的说,这不应该是一颗彩珠,而是一根细长的银针。 原本他还以为这黄豆粒儿大小的彩珠是用来装饰的,没想到竟然是内有乾坤啊。一连拔下来好几个,发现全都是银针,他这才明白,为什么身为道士的陈琅会带着这个腕带了,这才是真正的内有乾坤啊。 此时陈琅用他那只手按在赵安的肩膀上,只要是对方要动手,他这边不到一秒钟的功夫就能从这个腕带上面取出钢针作为武器。 以他这种精通中医,对人体各处要穴了如指掌的人来说,动手扎个死穴什么的根本就是手到擒来。 陈琅拍着赵安的肩膀,对着张羽说道:“别着急,人家未必是来找麻烦的。虽然说我们昨天晚上闹的动静不小,也确实是让这三个朋友吃了些苦头,但是既然那个时候人家没有动手,说明现在就更不会动手了。” 然后陈琅接着看了看门外那个穿着中山装的中年人,笑道:“再说了,虽然这三位可能不是什么重要的角色,但是我可听说了,大世家对家里面的人也是看得严啊,就算是自己动手打死了,也不等伤在别人手上啊。” 那个中年人听了陈琅的话之后脸上的表情微微一变,然后呵呵的笑了起来,挥挥手示意两边的人先退后,不要轻举妄动。然后自己一个人走进了屋子,依旧是笑盈盈的看着陈琅和张羽。 微微朝着两人点点头,说道:“果然是后生可畏啊,两位虽然年轻,但是都是才俊啊!赵某人今天算是见识到了啊!” 张羽知道事情应该不是什么大事,自然也不再多警惕,很自然的站到了赵安的另一边,也和陈琅一样,伸手按在了赵安的肩膀上。只不过和陈琅不一样,他手上没有家伙,所以位置就有些接近赵安的锁骨了。 赵安不明情况,虽然好奇为什么这两个家伙一前一后分别把手按在自己的肩膀上,但是此时眼前来的这位中年人,却更是让他敬畏。 见那中年人进门之后没有先看自己,也没有多问一句,反而是直接开口赞叹了陈琅和张羽,他就知道这下自己可就倒霉了。回去之后免不了要挨上一顿责罚,慢慢低下了头,不敢去看这中年的眼睛,语气有些畏畏缩缩的道:“三叔,我们给您丢脸了!” 那个被赵安称作是三叔的中年人依旧是没有看他一眼,就好像刚才那句话他一点都没有听到一样,对着陈琅和张羽两个年轻人拱了拱手,道:“两位应该也是圈里的人吧?我叫赵鹤,铜仁赵家,行三,承蒙各位朋友抬爱,叫一声赵三爷,不知道二位该怎么称呼?” 张羽刚想要有样学样拱拱手作自我介绍,陈琅就已经呵呵的笑了一声,抢在他之前说道:“别来这套,都是摆弄一些尸体的人,还搞得跟个社会名流一样,糊弄谁呢?” 陈琅随意的拱拱手,说道:“陈琅,道士一个!” 张羽也是特别的好奇,这陈琅平时挺有礼貌的啊,当初在家的时候一切行为举止也是非常的到位,怎么今天这样了? 不过好奇归好奇,疑惑归疑惑,陈琅都这么说了,都那么做了,那么他也就只能跟着一起了。随意的拱拱手,说道:“张羽,休学大学生!” 陈琅一听这话也差点没笑喷出来,大学生这东西在当时还挺宝贵的啊,社会地位也高啊,可是这休学大学生是什么意思?你还说的挺理直气壮啊? 被称为赵三爷的赵鹤也是挺意外的,在云贵一带这么多年了,他还是头一回见到这么和自己说话的人,而且还是两个后生,这倒确实是出乎自己的意料。 被陈琅和张羽两个人这么一闹,他的脸上表情僵了僵。但是也就是这个时候,他才重新将注意力转移到自己这个子侄的身上,脸色一沉,再也没有一丝笑意,面沉如水,淡淡的说道:“小安,你和你两个堂兄可是给你爹还有你二叔涨了脸了啊!” 就这一句话,说完后接着就是一声冷笑,说道:“回家之后先养伤,养好了就没人领罚,然后禁足吧。时间不用长,三个月!” 话虽然说的不是特别重,但是听在赵安耳朵里面可就不一样了,那小脸蛋当时就垮了。一脸的委屈和苦笑,又不敢多说一句讨饶的话,因为他知道,话越多罚得越重,这就是他这个三叔的脾气。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赵鹤的话真的有这么大的威力,就连他身后被捆着的两个受了伤的家伙,赵成,赵功也一下子惊醒了。 两人身上都是带着伤,但是好在没有像陈琅他们担心的那样落下后遗症,虽然下巴昨晚接上了,但是说话还是不太利索。不过语气间那敬畏是掩饰不了的,可是对上了赵鹤的眼神之后,两人立马就像是鹌鹑一样,连个大气都不敢出了。 陈琅和张羽两人看了这哥仨的反应,对这个赵鹤更是好奇了。 陈琅笑了笑,随意的摆弄了两下自己的腕带,问道:“怎么了?今天一大早带人来堵门,软的还是硬的?” 张羽瞧了一眼这个赵鹤的反应,也是跟着说道:“就是啊,软的好说,来硬的我倒是想提醒你一声,别看你们人多,真打起来,也未必讨得到好!” 赵鹤对上他们两个的时候,又变成了一脸的慈眉善目,笑道:“能不来硬的,那当然是不来硬的了,伤和气啊!呵呵呵!” 第五十五章 要安排女鬼投胎 也就是因为这随口的一句话,再配上赵鹤的那张笑脸,陈琅心中突然间删除了一个词汇——笑里藏刀。 真要是和这样的人打交道的话,一定要多留一点心思了。不,得多留好几点心思才行,因为这稍不留神就能连人都给搭进去。 虽然对这个什么云贵赵家了解的不多,但是以他的判断来看,这个赵鹤在赵家的地位绝对不会低。 陈琅慢慢地移开自己放在赵安肩膀上的左手,道:“刚刚说话是不是有些太唐突了?还没问你是赵家的谁呢?我们俩确实不想多生事端,所以呢,这三人你们要是打算领走,就直接带走,我们一会儿还有事情要忙。不过呢——” 说到这里的时候,陈琅特意的顿了顿,故意想要等这个赵鹤开口。 果不其然,这个赵鹤立刻就开口问道:“不过什么?” 陈琅上前两步,和这个赵鹤距离不过一米,目光直直的盯着对方的眼睛,说道:“不过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希望能够搭个顺风车,去一趟铜仁。这个你可以放心,我们不打算针对赵家,也不是想要找麻烦,就是想省下些路费。” 张羽一听这话也明白了陈琅到底是什么意思,想要在腊月的时候应付好姚家,那么先去和他们齐名的赵家打探虚实,这绝对是一个绝佳的决定。 话才刚刚说完,这个赵鹤就露出了一丝非常和气地微笑,点点头对着陈琅还有张羽两个人说道:“行啊,两个如果愿意赏脸的话,我们自然是乐意至极。我们开车来的,要不?我们现在就出发?” 陈琅一摆手,道:“不行,现在不行。刚刚我就说了,我们还有些事情要处理,要出发的话,也得等到我们事情解决了才行。” 回头翻了两下背包,陈琅将那个被贴上了蓝色符箓的黑色盒子拿了出来,就在众人的注视之下,将那个黑色盒子交到了赵鹤的手中。 这下可就有些让人难以理解了,不仅仅是张羽不理解,就连赵鹤本人也是一脸的疑惑,奇怪的抬了陈琅一眼,然后试探性的问道:“怎么?这位道长您的意思,赵某人一时间有些看不明白了,能解释一下吗?” 张羽也是非常的不解,连忙将陈琅一把拉了回来,然后紧张的问道:“你疯了?干什么要把盒子给他们?他们昨天晚上闹了那么一出,不就是为了要这个东西吗?你现在这么白给算什么?” 陈琅回头瞥了他一眼,然后就转回头来对着赵鹤说道:“这东西我们一直带着的话你们肯定也一直惦记着,倒不如就直接交到你们手上保管。反正里面是什么东西你们也都是不清楚。倒不如大家一起想想办法,反正我们的目的又不是这个东西,你们爱干嘛干嘛!” 听了他的解释,张羽倒也释然了,他也不在乎这些,既然不是稀里糊涂的,那就随便好了。 反倒是赵鹤一脸赞美的表情,看向他们两个,不自觉地说道:“呵呵呵,果然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啊!有胆识,有气魄!我们家的这些个小子,要是能有你们两个一半的话,我们兄弟几个也能省去不少的心思了!” 赵鹤一边说一边白了赵安他们三个一眼,然后继续道:“行,你放心,这东西我们就先收下了,如果你们要用的话,我们也不会吝啬!只是不知道您二位还有什么事情需要了结的,我们能帮上什么忙吗?” 他问的这个话意思已经非常的明显了,因为他此时的眼睛早就已经告诉了陈琅他们他的真正意愿。明摆着是在询问是不是要处理一下里屋的文燕一家,甭管是打算武力封口还是要靠金钱收买,反正这个动作陈琅和张羽两个人看在眼里都不是特别的中意。 陈琅还没有开口,张羽就已经直接说了出来:“收起你们那个以大欺小,以势压人的做派,我最看不惯的就是这个了!这事情和他们一家无关,如果你们敢动手刁难的话,咱们今天就直接闹掰吧!” 张羽说这话的时候右脚慢慢的朝后退了半步,已经做好了随时动手的打算。而赵鹤也不是一点见识没有,只这么一个细小的举动,他就更是对张羽另眼相看了。 不自觉地又赞叹了一句:“八极拳?这么年轻就练到了这个火候,难得难得啊!” 张羽没理他,只是问了陈琅一句,道:“要是他们对文家人动手怎么办?” 陈琅不慌不忙,淡淡的说道:“伤及无辜的话,今天云贵赵家就要好好考虑考虑要是赵三爷以后不能出面该怎么办了?” 赵鹤一听这话,瞳孔微微震了两下,然后笑道:“年轻人就是喜欢开玩笑啊,不过你们放心,你们说的那种人我也非常讨厌。如果是靠着以势压人就能够做到今天这一步的话,赵家就和姓姚的那一帮人没什么区别了。” 陈琅点头,道:“我觉得也是,不过,这也只是一个提醒而已,完全没有威胁的意思。毕竟我们也就是两个人而已,哪儿敢和你们赵家直接撕破脸啊!” 话虽然是这么说的,但是从陈琅刚刚的语气和神态来看,他可一点儿也不像是随便说说这么简单。 陈琅对着赵鹤说道:“昨晚南山人君亲手抓了赵安,我相信你也应该是知道的。而且我也知道,你从一早就知道他们三个不会有生命危险,所以才一直等到了今天早上才来。” 赵鹤点头,笑道:“年轻的后辈做事情太莽撞,吃些苦头长长记性也好。而且南山人君的道行确实不低,没到必要我们也不打算招惹。” 张羽不屑的哼了一声,说道:“切,还不是不敢!” 赵鹤没有理会,而是继续说道:“既然不是文家的事情,那么我也实在想不出二位还有什么需要了结的了。昨天晚上你们应该已经治好了那个小人君了吧,还有别的事情吗?乡间小路不好走,如果没事的话,我建议还是早一些出发的好!” 陈琅也笑了笑,道:“谁说没事了的?南山人君身边还跟着一只女鬼呢?都是苦命的人,活着受了不少罪,死后也不能一直老在人间飘着。人君已经没了牵挂,估计也不能一直带着她,能够安排她去投胎的话,还是再入轮回的好!” 第五十六章 张羽的以武会友 对于刚刚陈琅说的要安排那个穿着麻衣素服的女鬼去投胎的事情,张羽觉得也确实应该,虽然刚开始遇见的时候不太和谐,但是毕竟人家后来也是打算帮自己这一方人的,能给个好结果自然是好。 不过他这是之前在泸州和张家见识过陈琅送阴魂轮回转世的,再加上他对道法修为这些东西也没什么概念,只觉得陈琅会这些东西虽然很神奇,但是应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是对于赵鹤来说就不一样了,听完陈琅的话之后他的脸上已经明显的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了。而且,这一次还是没有丝毫的掩饰,与前几次的稍纵即逝不同,是就这么非常直接显露出来了。 这种想法子送鬼魂下阴司轮回转世的事情他倒也不是没见过,只是那需要天时地利人和相互协调才行。一般都是一些岁数和他一般大,或是更加年长的有道行的人,在适当的日子,比如说是清明,除夕,中元节,然后找一个恰当的地点开坛,送阴魂下去轮回。 他是确实没有想到陈琅也能够做到这一点,他还这么年轻,就已经有这样的本事了?而且现在可是农历九月初啊,就算是非要挑时间,至少也得等到九九重阳啊?可是听他刚刚说的话,明显也是非常赶时间打算在今天就解决的,他真的能够做得到吗? 对于刚刚陈琅说的话,很显然赵鹤还有些不相信,不过随后当他看到了自己手中抱着的那个盒子的时候,就不由得他不相信了。 看到了盒子上面那张颜色异常鲜艳的蓝符之后,他的眼睛一下子就瞪大了,难以置信的抬起头看向陈琅,问道:“你应该不仅仅是随意的就着这张蓝符贴上的对吧?” 蓝符的重要性他当然知道,恐怕在他们这个圈子里面也不会有人不知道了。所以,他想要知道,这张符是陈琅随意贴的还是他专门贴的,这两者之间的区别,还是比较大的。 陈琅看了一眼盒子上面的蓝符,笑道:“当然是随意贴的了!” 赵鹤立刻就松了一口气,随意贴的啊?那么还好,看来这个年轻的小道士还没有到那种让他叹为观止的地步。随意贴上去,功效虽然依旧还是有的,但是比起专门念咒使用毕竟还是要差上很远很远的。 不过接下来陈琅就补充了一句,这可就让他不得不相信陈琅真的是“随意”贴上去的了。 陈琅淡淡的说道:“不过贴的时候也得看情况,就拿着盒子当时的情况来看,这张镇煞蓝符如果不配合镇煞咒一起的话,效果应该坚持不了几天。所以我在贴符的时候不仅默念了一次镇煞咒,还加了一次道家除灵咒,这么算来的话,这盒子至少一个月之内不会对人产生什么影响了。” 赵鹤不敢相信的问道:“你竟然还会御符?你的符法修为已经到了什么地步了?” 张羽听不明白什么是御符,也不懂符法修为到底是什么东西,但是看刚才赵鹤的那个反应,他就知道陈琅肯定非常不简单。不过稍一细想,这也是当然得了。 陈琅慢慢地走出了门,回头说道:“没具体算过,不过御使蓝符倒是没什么难度,紫符倒是也用过两次,但是那东西制作起来比较麻烦,所以一般情况下我也不会去用。” “什么?你竟然还能够御使紫色的符箓?”赵鹤一听这话更是意外得不得了,惊讶的说道。 不过这个时候,他也算是重新开始看清这个年轻的小道士了,一开始的时候和他交流还没有太注意,他身上穿的这一身道服似乎也不是普通的道士能穿的。颜色远要比一般道观的道士身上穿的要深上许多,按辈分和修行来算,不是道观长老或是真人一职根本没有资格穿这一套,难道? 修为什么的暂且不谈,不过要说辈分,陈琅还确实挺高的。他的师父这一脉虽然是龙虎山正一的分支,但是算下来他和师兄张五湖应该也算是当代天师子侄一辈的了,一般的道士见到了他,如果是不是年纪特别大的或许都得叫上他一声师叔或是师叔祖呢。 不管还在感叹的赵家众人,陈琅对着张羽说道:“你在这里稍等片刻,最多一个小时,我去去就回!” 说话的时候陈琅还朝着屋内看了一眼,给张羽做了一个眼神示意。张羽自然是明白,点点头说道:“明白了,你早些回来,还等着你一起赶路呢!” 赵鹤见陈琅走远,也对着张羽笑了笑,说道:“怪不得小安他们三个带了七只行尸都在在你们两个手上了,估计就算是没有南山人君的帮助,你们最多也就是多花些时间吧。一个道法惊才绝艳,一个年纪轻轻就功夫了得,怪不得!” 张羽大大咧咧的找了个椅子一坐,听着赵鹤的夸赞很是不以为然,不过心里面确实是有些受用的。也是,谁不喜欢听几句好话呢。 见张羽没有回话,赵鹤就干脆走了过去,朝着他招了招手,笑道:“说实在的,我也是喜欢练上几手的,早就听闻八极拳厉害,却一直没有能有机会见识见识,今天有幸,还真像切磋切磋,看看这个前清御前神功到底有多厉害!” 本来还不想理会的张羽听到这话眉毛立刻就挑了起来,有些不高兴的看着赵鹤,问道:“怎么?想练练?你也有四十来岁了吧,动起手来不担心吃亏吗?要知道,拳怕少壮,这句话可一点儿也不假!” 赵鹤笑了笑,一边解着中山装的扣子一边说道:“拳怕少壮不假,但是功夫也有深浅,我倒还真不觉得你这个年纪能够有多深的火候!” 张羽一下子就被聊出脾气来了,活动了几下手脚,冷冷的说道:“那就试试呗,手底下见真章。不过我可事先说了,八极拳刚猛,我也确实没练的多深,要是收不住手的话,你可别怨我!” 说完就直接奔向了屋外的小院子,摆了个架势对着赵鹤招了招手,说道:“八极拳,张羽,请您指教!” 一众壮汉看了张羽几眼,又看了看赵鹤,似乎是在询问,要不要出手教训教训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 却不曾想赵鹤似乎是真的来了兴致,将外套随手丢给一个手下,然后脚下分出三步,也亮了一个架势,认真地说道:“自然门,赵鹤!请指教!” 第五十七章 细说轮回的事情 陈琅一个人就走到了南山人君的破庙那里,四处看了两眼,没有发现一个人影,心中也是疑惑了片刻,心道:“难道他们没有等我来,就直接连夜离开了?不至于吧?” 话音刚落,一个小猴子就迅速的朝着他飞扑过来,一眨眼的功夫就已经高高地跃起,结结实实的扑进了他的怀里。 本来陈琅还以为是什么东西要对他出手攻击,可是当他看清楚过来的是什么之后也是露出了一下笑意,张开了手将那个小猴子抱在怀中,嘻嘻哈哈的笑了笑,揉着那个小灰毛猴子的脑袋说道:“可以啊,恢复的不错嘛!昨天才刚刚治好了根上的毛病,今天就这么生龙活虎了?” 这个小猴子可不就是昨天晚上被他治好了灵魂上面残缺的那只小人君吗?今天的状态这么好,估计也是昨晚之后南山人君又给他渡了一些修为过去了,不然这要想恢复成现在这个样子,至少也得是天半个月的。 似乎是感激陈琅的帮助,这只小人君对他是格外的亲昵,一点儿也不怕生,一见着是他就立刻扑了上去。 陈琅揉着小猴子的头,四处张望了两眼,果然看到了南山人君也是一脸笑意的慢慢朝着这里走过来。他慢慢的将小猴子放回了地面,然后说道:“回去找你母亲吧,虽然身体好了但是也要好好调养才行啊,总指望人君给你传渡修为,这也不是长久之计,你将来也是要好好修炼的呀!” 小猴子似乎是听明白了陈琅的话,挠了挠自己的头,然后抱着陈琅的腿,又轻轻蹭了两下,这才连跑带跳的回到了自己母亲的身边。 南山人君拍了拍自己的孩子,一脸的宠爱,然后朝着陈琅点了点头,说道:“我也没想到,才不过一晚上的功夫,这孩子竟然能恢复得这么好。仅仅是传了一点点的修为给他,我就已经明显的感觉出来他的身体在好转了。说起来,这还得多谢你。” 南山人君先是道了谢,然后就接着问道:“昨天晚上的时候你就说今天还有事情要找我处理,到底是什么事情?你尽管开口吧,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只要我能够办得到的,拼了命我也会帮你的。” 陈琅轻轻地摆了摆手,说道:“没那么严重,真要是要了你的命才能做到的事情我也不会来找你。这不是逼着你们母子再次分离吗?这种事情我可不会做,你可别忘了,我还是个出家人呢!” 说笑了两句,陈琅接着道:“不过这次我来,也确实是有两件事情要做,头一件我自己就能做,不用您帮忙。不过第二件,就或许真的得麻烦一下您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陈琅的表情渐渐的严肃了起来,而南山人君也明白,这第二件事情一定也不简单,便也没有多话,只是静静地等着陈琅开口。 陈琅目光在破庙的里面扫了两圈,问道:“那个小米呢?虽然是白天,但是你也说过,在这个庙里面,她是可以现身的吧?” 南山人君奇怪的问道:“你找她做什么?你总不会是还打算好好的找她算账吧?我以为你已经原谅她那天的举动了呢。虽然做法有些莽撞了,但毕竟,她也是一片好意。教训两句就可以了,这孩子命苦,又错过了转世的机会,唉。” 陈琅笑道:“是啊,确实是个命苦的。不过就是因为她的命苦,所以我这次也是专程为了她来的。” 见南山人君还有些不明白,陈琅继续说道:“我一早就说了,今天来是为了两件事情。因为第二件事情有些麻烦,所以为了不耽误时间,当然是要挑容易的先做。小米不是错过了轮回的机会吗?我觉得,我或许有办法能让她提前一些,也省的等太长时间了。” 话音刚落,那个原先一直没有现身的小米似乎也安耐不住心中的急切,一下子就出现在了陈琅身边。 如果不是陈琅本就不在乎不害怕这些,要是换了张羽,估计得惊得一拳本能地打出去。 小米一张惨白的脸上布满了惊喜,只是那表情配合上她这苍白的面色和没有生气的五官,怎么看怎么觉得有些奇怪。 南山人君同样是一脸的惊奇,她和还在文燕家里面的赵鹤一样,都是知道圈子里面的一些事情的,虽然不是专修的道门道法,但是水有多深,事情有多难,这些事情她还是明白一些的。 “你有把握给她重新定下转世轮回的日子?”南山人君问道。 陈琅看了看贴着自己十分近的小米,然后很直接的就朝后退了半步,重新拉开距离。可是小米一听这之前的话哪里还会就这么放弃了,一听说能够有办法让她去轮回转世,紧接着陈琅退后的那一步就又凑了上去。 本来就是人鬼殊途男女有别,陈琅就不愿意和她靠的太近,可是现在她又靠上来了?这算个怎么回事儿? 而且关键是这个小米她还一句话都不说,就这么贴着你,然后紧紧地盯着你,让人不禁感觉有些不太舒服。而且这还和小丫头不一样,小丫头那是真真正正的小丫头,十三四岁的孩子,在他眼里就是一个孩子。可是这个小米就不一样了,虽然是已经死了,成了鬼了,没有人气了,但是好歹也是个成年女性,靠得太近也确实不太好。 陈琅道炮大袖一挥,将小米震得退了几步,与自己重新开了一段距离。不过这一下虽然看上去声势不小,但是也着实没有特别大的力道,小米仅仅是退了两步而已,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小米被震开后还想要再开靠上去,却被南山人君给拉住了,只见南山人君拉住她然后小声地说道:“人家是出家人,你老这么贴上去算什么回事啊?知道你是着急,想要转世轮回,但是你也好歹也克制一下你的心情啊。上次错过到现在,都已经等了快二十年了,这么多年都等下来了,这一时半会儿的等不了?” 被南山人君这么一说,小米这才重新冷静下来,而随后,她也第一次在陈琅面前说出了一句人话来:“求求你,求求你帮帮我,送我去转世轮回!” 第五十八章 缩减等待的时间 对于小米的话,陈琅权当是没听到,本来这次就是为这个事情来的,所以这话说了和没说一样,一点用都没有。 你就是不说,难道陈琅就不帮忙了?那么今天这趟不就白来了吗? 陈琅也不多说,伸手从袖子里面拿出了一根红绳,然后一下子绕上了小米的手腕,伸出手指在红绳上面轻轻按了两下,皱了皱眉毛。 小米有些不知道事情的状况,但是又不好多问。刚一看到陈琅拿出这捆红绳的时候还不自觉的退后了两步,因为这红绳的威力她之前可是看到过的,昨天上午刚见面的时候她自己还差点被这个红绳套着铜钱打伤呢。 不过当红绳绕上她的手腕之后,她却并没有感觉到那种刺入灵魂深处的灼伤感,只是觉得冰冰凉凉的身体,从那个红绳捆着的位置慢慢的产生了一中暖暖的感觉。 紧接着陈琅的手指按上那个红绳的时候,她就觉得自己的身体特别地充实,就像当年她还活着的时候给她的那种感觉一样。 也就是因为这个,小米心里面特别的愿意相信,相信陈琅能够帮她重新轮回转世。 陈琅按着红线,眉头越蹙越深,然后抬眼看了一下小米,有些惋惜的说道:“我的天啊,没看出来啊?又是一个纯阴的魂魄,我还以为这辈子能够见识到的纯阴之魂也就是泸州那小丫头一个呢,没成想啊,在这里还能见着一个。” 小米疑惑不解,她还不知道这个所谓的纯阴之魂到底是什么东西,刚想要询问,却被陈琅的话又给吓了一跳。 陈琅说道:“纯阴之魂啊,好东西啊,对那些修习操纵阴魂的人来说,那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宝贝啊。不过对于你们自身来说,那可就不是特别好了,不仅是那些有歹念的人对你们藏着心思,就是你们自己,只要是错过了一次轮回的机会,除非是有大机缘巧合,那么可就有得等了。” 小米着急,追问道:“那我还要等多久?” 陈琅竖出了三根手指。 小米惊讶,道:“还有三年?那算上之前的时间,岂不是二十多年了吗?仅仅是我刚死那会儿错过了一起轮回转世的机会,就要多等二十多年吗?” 陈琅哼哼一笑,说道:“三年?你想多了吧?真要是还有三年我就不来找你了,让你自己个儿慢慢等呗,反正二十年都等下来了,再等三年又能怎么样。” 南山人君惊诧的问道:“总不会是三百年吧?那么这也太离谱了吧?” 陈琅一摆手,说道:“那倒也不至于,真要是再等三百年那干脆就别投胎去了,好好修炼一下凭你着得天独厚的纯阴之魂条件,想成一个带着修为的鬼仙倒也不是难事。三百年啊,别说是人死成鬼了,那就是一个稍微开了灵智的动物,也都成仙了啊。” 说到这里,他伸手一指南山人君,接着说道:“这倒不是拿你开涮啊,你想想啊,你修行到现在,也不过才二百来年,要是你能修习三百年的话,你的修为起码要更上一层楼,你说是不是?” 南山人君点点头,说道:“这倒不错!” 陈琅一摊手,看着小米,说道:“所以说啊,没那么就,不过时候也不少了,还有三十年,纯阴之魂啊,百年罕见,万里挑一。生要逢时,死也要逢时啊,所以说啊,一旦错过,半个百年是必须要等的。” “刚刚替你把了一次阴魂脉,算的你阴魂寿数还有一半有余,所以我估摸着你应该还有三十年要等。之后你又说你已经等了二十年了,那必然是还剩下三十年的时间了。” 小米有些急切的问道:“那么我该怎么办?你有什么办法帮我吗?” 陈琅将红绳收了回来,然后拿出了一张黑色的纸符,说道:“这符纸是用香灰混着冥纸制作的,画的是阴符。符纸我随身带的不多,符也是昨晚临时画的,天时地利人和占得不够,不过如果是对你这个纯阴之魂来说,那也是足够了。” 陈琅突然间一个猛的回头,冲向了门口,一个立身提纵,高高跃起将原本已经破败耷拉下来的布幡扯了下来,然后手上用力一抖,将布幡上面的灰尘用力的抖了抖,然后大袖一挥扯上了庙门。 陈琅清了清嗓子,口中大喝一声:“以布为幡!敕令!幡悬宝号,普利无边,诸神卫护,天罪消愆,经完幡落,云旆回天,各遵法旨,不得稽延,急急如玉皇上帝律令!” 因为本身带的东西就不够齐全,所以除了几张必要用到的符纸和香以外,陈琅几乎就是空手而来。现在这也算是就地取材了,落幡咒就是随手扯了山神庙上的帆布。 紧接着,陈琅袖中一翻,三炷香出现在了自己手中,还是老手法,神奇的自行点燃,再一下插入土地之中。口中念起祝香咒,咒语念完,三缕青烟袅袅而上,正是已经上达天听。 祝香净口,祝完了香,自然就是要念净口咒了,如果这里的条件能够有当初在张家的一半的话,那也不至于费这么多事。 “丹朱口神,吐秽除氛,舌神正伦,通命养神,罗千齿神,却邪卫真,喉神虎贲,气神引津,心神丹元,令我通真,思神炼液,道籏常存!” 立身于空地之上,陈琅口齿清楚,一字一字的念完了净口咒。 然后两根手指夹着那张黑色的符纸,四处挥了挥,喝道:“太上敕令,超汝孤魂,鬼魅一切,四生沾恩,有头者超,无头者生,枪殊刀杀,跳水悬绳,明死暗死,冤曲屈亡,债主冤家,叨命儿郎,跪吾台前,八卦放光,湛汝而去,超生他方,为男为女,自身承当,富贵贫贱,由汝自招,敕就等众,急急超生,敕就等众,急急超生。” 这段话倒也不是胡说,而是专门用来救苦救难的道家救苦往生咒。专门是用来对那些枉死,横死,自杀,苦命的人的亡魂进行超度的。之前他也是对张家因为去跟崔大牙而死的那几个人使用过,当时超度他们就是用的这个咒语。 最后一句急急超生刚一念完,手上夹着的符纸瞬间自动燃烧起来,陈琅一看符纸燃烧起来,立刻对着小米喊道:“快,符纸带着往生之力,你要是能够抓紧将这符纸的力量吸了去,至少能抵得上你三十年的苦等!” 第五十九章 巧使妙招免苦等 小米听到了陈琅的话,那里还能等得了,此时更是顾不上外面阳光大盛,直接一飞身就冲了出来。 刚一出来,被阳光一照,立刻就仿佛是被火焰灼伤一样,冒起了森森青烟,仅仅一瞬间的功夫,小米的全身就已经全都冒起青烟。那是一种产生自灵魂上面的疼痛感,比起肉体上面的伤痛要远远严重得多。 小米虽然很迫切的想要赶向陈琅的身边,但是这才走出去没两步,就已经疼得受不了不得不退回了庙里。 小米面上表情非常的痛苦,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距离她十来米左右的陈琅。 陈琅见小米又重新退了回去,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只是淡淡的说道:“还在等什么?怎么还不出来?难不成你刚刚那么急切的说要转世轮回都是一时口快?” 用眼神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缓缓燃烧着的黑色符纸,再次朝里面喊道:“时间有限,虽然这种特殊的黒符烧的很慢,但是也不能够持续燃烧太久,你最好抓紧时间。” 小米有些委屈,看了看外面高高挂在天空的大太阳,想要出去但是又不敢出去,正是犹豫不决的时候。 南山人君似乎也是不明白陈琅为什么要这么做,赶忙问道:“你为什么一定要站在外面?如果仅仅是为了点燃一张符的话,你现在可以进来啊。小米是鬼,被太阳照到的话会受很重的伤害的。就刚刚那么一下,估计现在就已经受到了很大的伤害了。” 小米连忙点头,跟着喊道:“是啊,你进来吧,我实在是出不去。现在全身上下都感觉像是被火烧过一样,难受的很!” 说的这话合情合理,可是陈琅却是无动于衷,反而是缓缓的摇了摇头冷冷的说道:“这就是你要越过三十年的等待轮回转世必须要付出的代价。你不会真的以为天底下有那么好的事情,错过了天地规定的转世时间,随随便便的就能够另找时间吧。” 陈琅见小米没说什么,就继续说道:“一般的道士开坛做法,要结合天时地利人和。我没有那么多零散的时间,所以只能现在开始。如果你不愿意借由我的帮助重新转世的话,也可以等到下一个有道行的人过来帮你。不过——” “不过什么?”南山人君和小米都是非常好奇的追问道。 陈琅看着手上已经燃烧了一半有余的符纸,说道:“不过我之前也早就说过了,你是难得一见的纯阴之魂,除非是那些本性纯正的得道高人,否则要是换了一个心有歹念的家伙,你这纯阴之魂就要成了人家的囊中之物了。到时候,别说是让你去轮回转世了,你就等着世世代代成为人家的炼鬼吧。” 听到了陈琅的威吓,小米心里面又是咯噔一下,脸上的犹豫之色更重。 南山人君看着小米这样难办,心里面倒也是非常舍不得。毕竟是二十年来的相依为命啊,她早就把小米当成了自己的家人一样。 她看了看陈琅,发现对方依旧是没有任何反应,便对着小米说道:“这样吧,我用法术替你挡着些阳光吧,虽然说不能够完全避免所有阳光对你的伤害,但是多少能让你好受一些!” 这话还没有说完,陈琅就已经在远处大喝道:“不行,你要是这么参了一杠子的话,因果有异,到时候她就更别想去投胎转世了。你可别忘了,你之前大小还是当了八十来年的山神呢,香火还没有完全消耗完,要是参和进去的话,带着因果,小米想要好端端的投胎那几乎就是不可能了。” 这话才说完,南山人君就愣住了,她非常不解陈琅的举动。 按照昨天发生的事情来看,这个陈琅在她认为应该也是一个人品性格都是非常好的人啊,怎么也不应该像今天这样啊?难不成这里面还有其他的门道? 有着这么一层考虑之后,南山人君也不敢随便多说,只是有些担心的看了看小米,安慰着说道:“小米,这个事关你轮回转世,我也不敢轻易的下定论。要不,你就咬咬牙冲过去。” 小米有些无奈,但是也知道南山人君这也是为了替自己考虑,只能再次看向十来米开外的陈琅。忽的一眼看到了陈琅手指之间夹着的那张黑色的符纸,虽然绕少得非常缓慢,但是此时也已经所剩不多了。 谁知道陈琅到底还有没有额外的一张?要是在这么拖延下去的话,真要是等到符纸彻底烧完了,那岂不是白白错过了一个机会?真要是再等上三十年,她都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毕竟,未知的未来,这对谁来说都不是一个简单的事情。 咬了咬牙,小米没有再多做停留,直接又冲了出去。 此时的的太阳比起之前的时候又强了几分,所以小米这才刚出去身上就再一次像之前一样滋滋的冒起了青烟。不过这次她虽然全身都被灼伤着,但是却没有像之前那一次一样迅速的转身回去,而是一鼓作气朝着陈琅冲了过去。 陈琅见到她不顾太阳的伤害,义无反顾的冲过来,突然间露出了一丝微笑,眼神突地一变。两指突然一抖,那符纸上面的火焰速速旺盛了起来,迅速的将残存着的符纸燃烧成一把灰烬。 顶着阳光急冲冲跑来的小米见到了这个场景瞬间就瞪大了她那双没有生气的眼睛,疑惑着陈琅为什么要这么做。不过陈琅却没有多做解释,而是立刻喊道:“别停,继续跑,赶快过来!” 随后陈琅手上的动作也没有停,两张一拍,将那符纸绕烧过后的灰烬合于掌心,口中大喝一声:“化!” 然后单掌拍出,一掌直接拍向了冲过来的小米,此时的小米也是完全豁出去了,不躲不避,直接迎了上去。 就在手掌快要接触小米的瞬间,手掌在他胸口只是轻轻一拍,然后迅速化作剑指,连点她胸口,两侧锁骨,人中,眉心,印堂,还有头顶的百汇几处地方。 南山人君一边看得出神,不知道陈琅到底在做些什么,但是随后就在她的眼睛注视之下,小米全身被阳光灼伤而冒出来的青烟竟然都慢慢的消失了。不仅仅是这样,小米的表情似乎也没有一开始的那样痛苦了,应该是缓解了许多。 见状,陈琅微微笑道:“果然,被太阳的阳气冲过之后的纯阴之魂就比较像普通的魂魄了,这样再去轮回也不至于多等三十年了!” 第六十章 人君讲述的故事 陈琅的话让小米和南山人君都是茅塞顿开,不过眼下小米身上的阴气被烈日冲散了太多太多,再加上刚刚陈琅符咒的力量,虽然是感觉不到灼伤感了,但是依旧会变得虚弱。 陈琅手上微微一用力,猛地一推,将她一下子拍的到飞出去,直接拍进了破庙之中,喝道:“前面的流程都差不多了,还在外面被太阳晒?不想投胎了吗?” 小米被推回了庙里,瞬间感到自己的魂魄已经大有不同,陈琅紧接着也走了进来,说道:“原本送一只纯阴之魂去轮回转世的话,除非是阴司那边已经打了招呼,不然是万万做不成的,但是对于普通的魂魄,我们这些做道士的,自然有自己的手段!” 小米疑惑,问道:“等等,你是说,我现在已经不是纯阴之魂了?” 陈琅点头,道:“没错,被太阳的阳气冲了一下,再加上刚刚的那道符,你现在已经是普通的魂魄了。不过效力维持不了多久,如果说纯阴之魂这么简单就能被改变的话,那也就不会变得这么罕见了。” 南山人君问道:“那这个效力到底能够维持多久?” 陈琅掐着手指算了算,回道:“大约十二个时辰吧!等到时间一过,你身上被灌入的太阳的阳气就会散掉,到时候你就又是纯阴之魂了,所以想要骗过阴司去轮回转世,就是在这十二个时辰内了。” 陈琅接着又说道:“而且,刚刚那张符纸可不仅仅是为了混合阳气中和你身上的阴气,之前我念过了救苦往生咒,所以你现在是具有转世投胎的资格的。” 小米一听这话自然是高兴不已,可是站在一旁的南山人君却露出了更加疑惑的神色,不解的问道:“等等,我不明白,你这种为了维护天地阴阳秩序的道士,竟然会为了一个女鬼而做手脚掩藏,想要骗过阴司送她去投胎?这不是你会做的事情,你到底还有什么打算?” 陈琅看了看南山人君,说道:“不愧是受了八十年香火的人君,这些事情自然是骗不了你。但是你也不用担心,我来送小米去轮回,也绝对没有恶意。虽然这里是做了些手脚瞒过了天地秩序,但是也要付出些代价,不然这份因果我可承受不了!” 南山人君又接着问道:“那你说这个因果应该有谁来承担呢?” 陈琅一摊手,指了指小米,说道:“还能是谁?谁从中得了好处,这个因果自然就有谁来承担了!” 小米也是一脸的疑惑,心道自己到时候都投胎转世了,这个因果还怎么由自己承担呢? 南山人君又问道:“怎么承担?你不是说了这个救苦往生咒的效力只有十二个时辰吗?一天的时间足够做什么?” 陈琅从怀中拿出了一张黄裱纸,又拿出了一支毛笔,笔上倒是干净。纸笔已经有了,明白这是用来写东西的,可是却不见陈琅拿出墨水来?那这应该怎么写东西? 陈琅右手握着笔杆子,冷不丁的在小米的胳膊上面抽了一下子,毛笔在小米的胳膊上面掠过,也不知道是用了什么法子,竟然神奇的在笔头的位置出现了一缕黑墨。 找了一个还算平整的台面,将纸朝上面一铺展开,陈琅提笔,洋洋洒洒在上面写了足足一整页的东西。 南山人君和小米两个在边上看了一会儿,发现陈琅这纸上虽然写的东西很多,但是总的来说也就只有一个意思。 南山人君面上露出诧异之色,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啊?折损阳寿十年?为什么好端端的要折损阳寿十年?小米还没有投胎转世呢,你这就打算让她在这个上面画押?那还不如让小米再等三十年好了,就算是要等很长时间,那也是能够好端端的投胎,安享天年。总好过还没有投胎就少了十年阳寿吧。” 陈琅摆摆手,说道:“如果事情真的这么简单的话,我今天来就只有一件事情了,何必多费这么多心思呢。之所以费心费力让她提前下去转世轮回,就是有事情要处理啊。南山人君两百多岁了,可曾听说过云贵四大世家之中的姚家?” 南山人君略微思索了一会儿,说道:“姚家?你说的是姚宏启那小子的家族?” 陈琅也是一愣,问道:“姚宏启?这家伙是谁?” 南山人君接着说道:“哦,这事情一算也是八九十年前的事情了,这人当年听说在铜仁风光过一阵子,后来就一个人来了这里。好像是带着什么东西从家里面跑出来的,在这南山里面一个人住了几年,后来也死在这里面了。” 陈琅再问道:“您怎么知道的这个事情?” 南山人君看了看陈琅,说道:“他刚来这里的时候,我这个小庙也才刚刚盖起来没几年。当时我才修行一百多年,加上十多年的香火,也算是个有灵性的山神了。这个姚宏启当时也是听说我这小庙有些门道,就过来看了一眼。” 陈琅说道:“这姓姚的看出来您的真身了?” “这倒没有!”南山人君说道。 陈琅皱了皱眉,似乎有些想不通,但是紧接着南山人君接着又说道:“不过第二天他又来了,那时候他手上就拿着那个盒子,那个时候他看出来我是附身在这个山神塑像里面了。前后也不过就是一个晚上的功夫,但是他前前后后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陈琅问道:“怎么说?本事还是神志不一样?” 南山人君道:“都不一样了,前一天还有些人的模样,但是第二天不仅仅是道行变深了,就连行为举止也越发的不想一个人了。当时他离开后就一个人进了山里,再然后过了几年,我听闻山里面有些不太平,就进去看了看,发现他已经死在了一个山洞里面,尸体也被山里面的狼掏空了内脏。” 南山人君接着道:“只是,那个时候他的盒子却不见了踪迹。当时我也没想那么多,却没想到后来会隔了这么多年再次出现。只是我不明白,这事情又和小米有什么关系?” 陈琅道:“你这么一说,这事情就可以连起来一些了。而小米这个事情,如果换做了别的人,那还不至于。可是一旦牵连上了这个姚家,如果不能尽快离开转世,那就早晚有一天会落到他们手中。” 第六十一章 小米转世已了结 小米也是一愣,忙问道:“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我一定要小心这个姚家呢?难道因为他们我就不能去投胎吗?” 陈琅摆手,说道:“这倒不是说你不能去投胎,而是说,如果这个姚家知道了有你这么一号女鬼在这,那么最起码你想要安稳的挨过这三十年的光阴,这就不容易了。真要是运气不好的话,哼哼,可能你就真的投不胎了。” 于是乎,陈琅为了能让他们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就将在泸州的一些事情,还有小女鬼丫头,以及她的那个干爹马王爷还有姚家的那两个糟老头子的事情全都说了一边。 这么一说,她们立刻就明白了陈琅为什么要着急把小米给送走了。 尤其是小米,更是有些迫不及待的追问陈琅,自己到底要怎么样才能去轮回转世。毕竟刚刚那一通忙活,陈琅也只是帮她搞定了多等三十年的这一个事情,至于怎么投胎,这事情可还没说过呢。 陈琅点头,说道:“别着急啊,先把这个文书签了,如果因果不能了解干净的话,你今天是绝对投不了胎的。天地秩序不会允许有人投机取巧,阴司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一旦他们查出来你是被我使手段伪装成普通阴魂送去投胎的话,我一个道士自然是不但心,大不了就进了阴司的黑名单罢了。” 看了一眼小米和南山人君,陈琅又接着说道:“可是对于你们两个来说就不一样了,你们一个是阴魂,真要下去转世投胎了,要是阴司发现的早了,你这胎未必就能投的下去。而人君也不一定能够捞到好处,现在您的香火修为消耗了那么多,一个城隍带着百十来个鬼差过来抓人,您未必就能全身而退。” 说到这里的时候,陈琅看了一眼在庙里面独自嬉闹的小人君,又说道:“凭你现在的修为本事,真遇到了阴司的围捕,或许你可以勉强自保,逃出生天。但是如果带上一个小人君的话,您还能有这个把握吗?” 这话说得南山人君整个人一愣,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孩子,有些担心的问道:“怎么回事?难不成他们还要对我们下手不成?” 陈琅摆手,说道:“没用,阴司真的想要对付你的话,很简单,就算你能跑一次,你还能够一直跑吗?这次你一逃,阴司当地称黄联合周边各地的其他城隍发布海捕文书,你觉得你还能逃得掉吗?” 南山人君大惊失色,问道:“那怎么办?” 陈琅指了指小米,说道:“所以说啊,谁得了好处,谁就得为这个事情买单啊!我也是为了和阴司签订文书啊,你们可瞧好了,这个文书里面我可半个字都没有提过小米是纯阴之魂的事请,只是说她错过了一次转世投胎的机会,想要免去等待的时间早早投胎,愿意拿再世为人之后的十年阳寿作为交换,这个条件阴司不可能会拒绝。” 陈琅将文书再一次给他们展示了一遍之后,接着说道:“阴寿时间虽然长,但是和阳寿一相比较起来根本就不够看了。十年阳寿换三十年阴寿等待,这笔买卖在他们看来,绝对是稳赚不赔。更何况,这事情经了我的手,还能卖道家一个人情。这么说来,阴阳两界都是有好处的。” 陈琅说到这里的时候顿了顿,然后才继续说道:“就算是这事情到最后还是败露了,但是到时候这个文书已经烧了,契约已经成立了,那将来的十年阳寿就已经从生死簿上面划拉下去了,他们要是再想反悔,也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了。” 南山人君好奇,问道:“那你做这么多的事情,到底是图些什么呢?” 陈琅说道:“图些什么?我图一个太平,图姚家的人不会从中作梗,不会借助纯阴之魂炼鬼,不然的话,不知道又要死多少人啊。因为纯阴之魂炼鬼,以血换血,以人命换人命,到时候少不得有很多无辜的人要受到牵连。虽然我不知道姚家现在的手段有多大,敢不敢冒着大不违去做这事情,但是这些风险我不想去冒!” 南山人君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然后对着小米说道:“小米,这毕竟是你的事情,你愿意答应这个条件吗?如果你不愿意答应,我们还可以再商量!” 陈琅也接着说道:“不用商量了,如果你不愿意答应,那么就当我刚刚这一些话全都没有说好了。文书已经写好了,如果不是你情我愿的画押,那么契约的效力也不足够让阴司拼着这个利益让你去投胎。” 小米心中非常的纠结,这到底算是什么事儿啊?横死之后错过了投胎转世的机会,已经在人世间等了二十年了,她是真的不想再去多等这三十年了。可是这十年的阳寿代价也太大了,毕竟人生在世事事难料,谁也不知道自己能够活多久,如果本就不能长寿的话,再去掉这十年的阳寿,那也没剩多少时间了。 这两个事情都是非常的难以抉择,小米想了一小会儿,突然间一抬头,对着陈琅说道:“不管了,我想要好好的活一次,我是一刻都不想多等了,文书我签,你让我早点投胎吧。怎么安排,您说了算!” 陈琅点头,将文书朝她面前一推,说道:“你是鬼,让你签字画押这当然不现实。所以,要想这个文书生效,也不难,讲你的阴魂气息分出一部分出来就可以了。” 小米不解,只能按照陈琅的一步步交代去做,陈琅将已经画押完毕的文书仔细的又检查了一遍,然后拿出一张符纸,施法点燃,最后再慢慢的将文书焚烧。一边烧一边嘴里面还念叨着,也算是告知天地了。 陈琅见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便也准备回去了,可是这才刚一转身,小米就忙追过来问道:“等等!你还没说我应该做些什么呢!我到底怎么才能去转世轮回啊?” 陈琅摆摆手,说道:“救苦往生咒的效力有十二个时辰,今晚子时三刻,会有阴差来带你上路,你到时候跟着去就行了。文书已经焚烧,这就已经在天地秩序那里挂了号了,他们不敢表面一套背后一套,所以,今天晚上转世轮回是免不了了。” 陈琅笑了笑,说道:“二十年都等过来了,半天的功夫难道还不能等吗?我这还得赶紧回去,早些到了铜仁,摸清了姚家的底,我也能知道这个姚家到底是好还是坏!而且,那第二件事情,我想了想,还是不要当面说了吧,等今天晚上,你们去文家取一封信,那第二件事我就写在信上了!” 说完,陈琅再不多说,和他们一一告别,然后大袖一挥,转身离去。 第六十二章 结伴同行去赵家 陈琅离开了南山人君的庙,一看天,心道:“我的天啊,本以为三两句就能完事儿的,结果耽误了这么久,都快午时了,得赶紧回去,也不知道这个张羽会不会和他们打起来啊!唉!” 等到陈琅再次回到文家的时候,他本以为会看到张羽因为一言不合已经和赵家的人打起来了,但是他却看到了另外一番情景。 原先张羽对赵家的这个赵鹤而是非常不屑,基本上就是你拽什么,不服过来单挑的架势。可是现在这样子,是不是有些太和谐了?你看看他现在和那个赵鹤聊天的那个热乎劲儿,简直就像是认识多年的好朋友一样,哪还有之前半分的样子。 不仅仅是张羽的态度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就连赵鹤的态度也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原先赵鹤对他们也只不过是表面上态度好些而已,实际上应该也没把他们两个人放在眼里。如果说对自己还是因为道法上面有些顾忌的话,那么对于张羽,因为没有见到张羽的功夫,所以不是特别的在乎。 可是现在呢,那表情,陈琅可不认为这会是装出来的,不然的话这人就不应该在世家主持事情了,而是应该去演艺圈发展才对。甚至就连赵家的那些手下也是一样,对于张羽的态度可谓是恭敬至极。 正好奇着呢,张羽就已经看到了远远走过来的陈琅,连忙招手大喊道:“陈琅!你怎么才回来啊,这都快吃午饭了!事情忙的差不多了吗?那我们是不是就可以上路了?时候也不早了,赵先生说了,先开车去镇上,咱们午饭就在镇上找地方吃了。” 陈琅皱着眉毛,走过去问道:“赵先生?你们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熟了?之前不是还互相看不顺眼的吗?” 张羽也是尴尬的挠挠头,笑道:“唉,这叫什么话,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吧。虽然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是我发现,这赵家好像真的不是像姚家那样招人恨啊。” 陈琅好奇的看了看张羽身后站着的赵家众人,问张羽道:“不打不相识?你们不会是真的趁着我离开的时候打了一架吧?” 张羽笑嘻嘻的说道:“怎么能说是打一架呢?咱们这是切磋,是以武会友。你还别说,一开始他穿的是斯文文的,我还以为只是一个普通的中年大叔呢。没成想,他手上的功夫还不弱,自然门的功夫。” 自然门是我国的一个武术流派,创始于民国初年。不似其他类别的拳种,有各种繁杂的套路,整个自然门注重的不是拳而是功。自然门也有不少的名人高手,其中最着名的可能就是晚清民国时代的杜心武了。 陈琅也是没看出来啊,不由得又多打量了两眼这个赵鹤,这个家伙竟然是练自然门的高手? 陈琅拉了拉张羽,小声的问道:“你们真打了?那么,到底结果怎么样?谁赢了?” 张羽指了指赵鹤,没有说话。 陈琅也是一愣,心道:“这家伙功夫这么高?连张羽都不是对手?不应该啊,张羽的功夫他见识过,一般人可不是他的对手啊。” 可是还没等他继续细想,张羽又接着说道:“如果不是最后一招我及时把硬爬山给撤了,换了一击顶肘的话,估计就真的要输了。棋差一招啊!” 陈琅有些不乐意了,没好气的说道:“你搞什么?赢了就赢了,你卖什么关子啊?我还以为你小子输了呢?我可告诉你啊,咱们当时出来的时候可是说好了的,一般动手的事情可都得指望你啊,要是随随便便就输了的话,以后再出去闯荡可不好闯了!” 紧接着陈琅发现赵鹤似乎没什么损伤的样子,也不像是真的打过一场的样子,就又问道:“你们点到为止的?一共拆了几招?” 张羽认真的回道:“恩,确实是点到为止,不过没有直接动手拆招,都是各自先练了一手,然后才动的手。拆了得有五招吧,前四招我攻他守,可是都被他给破了招。但是第五招我起手猛虎硬爬山,他却直接切我的中路,但是接手之际我见他似有后招,就临时变招成了弓步顶肘。” 陈琅仔细的回味张羽说的话,然后若有所思的说道:“所以说,在功夫上,他是在最后胜了你一招,只是你站着年轻,身手腿脚灵活,临时变招才赢得他?” 张羽点点头,不过少顷又接着说道:“不过这也是在切磋的场面上我才差了一招,如果真的打死不留手的话,我还是能赢。毕竟,我比他年轻!” 说到这里的时候,张羽又回头看了一眼赵鹤,一字一顿地说了最后几个字。 陈琅满意地点点头,说道:“那行吧,时候也不早了,收拾收拾和文家告声别,我们也该早些上路了。腊月的时候就是和姚家比试的时候了,在那之前估计也就得交手几次了,咱们更要抓紧时间了,知己知彼。” 两人重新朝着赵家众人走过去,陈琅两手一抱拳,说道:“赵三先生,之前咱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刚刚我也听张羽说了,既然都是相逢一笑泯恩仇了,那咱们也不耽误时间了。昨个儿晚上对赵家三位兄弟下手重了些,现在我们俩给诸位赔个不是,但是呢,事出有因,诸位也理解理解。” 赵鹤摆摆手,笑道:“都说了是不打不相识了,那这事情就这么算了。我们家的这三个小子,这次跟着出来也就是为了历练历练,没想到他们的本事还不到家。不过两位也都是青年俊才,在你们二位手上栽了跟头也不算冤枉了。我也就不多罚他们了,等他们养好了伤,再好好学学就得了。” 陈琅和张羽也是双双拱手,笑道:“是这么个道理!” 这话说完,赵安三人也都是松了一口气,连忙也都对着陈琅和张羽两人拱手抱歉,因为他们知道,就是因为他们两个,赵鹤才会对他们网开一面。 赵安连忙就道:“两位小哥,对不住了,昨晚是我们唐突了!给你们赔礼道歉!” 赵成和赵功也都跟着应承。 陈琅没有多说,性子爽朗的张羽自然就更不会放在心上了,摆摆手就道:“没事!都是小事,咱们不计较了!” 赵鹤也跟着说道:“时候也不早了,那咱们就上路吧?” 陈琅点头,道:“行吧,不过临走前我也得和文家大叔交代两句,毕竟他们一家也算是受了些委屈,得想法子给弥补弥补!” 赵鹤点头,道:“不错,那我们赵家也表示表示,小安,你也跟去,就和人家说,如果将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就去铜仁赵家,我们一定尽力而为!” 赵安点头应是,然后跟着陈琅一起进去了。 第六十三章 和文家临别辞行 所以说啊,姜还是老的辣啊。虽然彼此双方都说了要相逢一笑泯恩仇了,但是赵鹤还是让赵安跟着陈琅一起进了屋,这明面上是为了向文家赔礼道歉,暗地里也是想知道陈琅到底还有什么想要交代的。 陈琅心里面也是一直在暗骂那个赵鹤,这个老狐狸做事还真的是有够精明的。 他也不知道这个赵安是不是明白了赵鹤话里面的意思,但是他也不敢随随便便就展示给他们看。毕竟自己要留给南山人君的话也是牵扯到了云贵四个家族的,如果仅仅是针对姚家的话,那无所谓。不过这四家里面可也包括了赵家的,谁知道他们会不会出面阻止。 陈琅表面上也是对着文家寒暄了几句,然后说道:“文大叔,你现在身体不好,阿姨的身体也是刚刚恢复过来。家里面的重担估计都得落在文燕一个人的身上了。可是说到底,文燕今年也才十六岁,比我和张羽年纪还要小,这么重的担子全落在她一个女孩儿的身上也着实重了些!” 文燕的父亲连忙点头,然后有些惭愧的说道:“是啊,本来这些都应该是我的事啊,我一个男人,应该是家里面的顶梁柱的,可是因为得罪了那些不干净的东西,这才不得不苦了小燕这孩子啊。唉~” 陈琅转身从包里面拿出了一个信封,里面装的是他和张羽两个人身上带着的所有现金,当然了,他悄悄地也把要留下的那封信也留在了那个信封里面。 他将信封递到了文燕父亲的手里面,然后说道:“文大叔,都说出门在外就都是朋友,需要互相帮助。我和张羽也在你们家打扰了两天了,这会儿要走了也帮不上你们什么忙,只能给你们留些钱做贴补,希望您能不要介意,收下这些。” 将信封递过去的时候,陈琅还特意的将信封露出了一个口,让包括了赵安在内的几个人都能看到里面的东西。当然了,那封真正的信也不过就是一张小纸条,夹在几张大团结中间,也看不出来。 陈琅笑道:“钱不多,四五百块,应该能够让你们暂时顶上个把月的。” 同时在交过信封的时候,陈琅伸手微微用力的按了两下文燕父亲的手腕,然后抬头盯着他的眼睛,继续道:“不过呢,这事情也多亏了那位南山人君啊,您要是有时间的话,也过去谢谢她吧!” 同时悄悄地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赵安的视线,将里面那张纸条露了一角,继续笑着说道:“你就随便看看什么时候有空吧,说不准儿人君也能主动来找您呢!哈哈哈!” 文燕的父亲也是微微皱了皱眉,但是也是明白了陈琅话里的意思,点点头象征性的的推辞了两下,然后就当着赵安的面把信封给收了下来。然后嘴里面呵呵的笑道:“多谢你了,我们全家欠你的人情,一定会还的!” 说完之后也悄悄地在陈琅的手腕上用力捏了捏,眼神直勾勾地盯着陈琅看了看,表明自己明白他的意思了。 赵安看陈琅这边又是关照又是给钱的,心中也是觉得自己应该也给些什么吧,毕竟昨天晚上自己那两个堂兄弟也跟着打了人家,好像下手还不轻呢,要是不给点什么补偿,确实也说不过去。 想到这里的时候,赵安四处翻了翻自己的身上,发现并没有翻到什么东西,于是乎就只能有些尴尬地抬起头,不好意思对上陈琅和文燕父亲的目光。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陈琅他们才有机会暗暗做完刚刚的事情。 陈琅感觉到赵安的举措有些不自然,便也装模作样的盯着他,问道:“你昨天闹那么一通,就算是我和张羽不介意了,你怎么也得给人家一些补偿吧。” 陈琅话才刚说完,赵安似乎也觉得不给点什么还真不好下台,只是自己现在口袋空空,拿什么给人家啊?出去找自己三叔要?别开玩笑了,这才好不容易免过了责罚,要是现在再去,这不就是撞枪口子上了吗? 不好意思的摇摇头,然后一咬牙,一路小跑过去在自己连个堂兄弟的身上翻找起来。 赵成和赵功两个人还不知道赵安这是什么意思,就已经被赵安翻走了身上所有的钱。正想要说些什么,却见到自己那个三叔突然间翘起了嘴角笑了出来,心想这下应该没什么事情吧。 赵鹤也是不由的笑出了声,道:“这小子,唉,到底还是年轻啊!回去得跟大哥好好说说了,这样下去怎么得了!” 赵安将自己还有两个兄弟身上所有的钱全都翻了出来,也就是三四百块,一股脑的全都交给了文燕的父亲,然后不好意思的说道:“那个,其实,昨晚的事情还希望大叔您不要放在心上。我们也是做事太莽撞了,没什么经验,本来是想着只拿东西不伤人的,可是你们一阻拦,我那两个兄弟一着急,就动起了手,真的很抱歉。” 说了一会儿,他没有听见文燕的父亲有什么回答,就继续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说道:“那个,那个,大叔,您的身体现在没事了吧?要是有什么事情您就去铜仁找我,到时候您看病的一切费用就都包在我们身上了。” 话才说完,屋里面的文燕听到陈琅他们要走,也立刻出来询问原因,想要多做挽留。可是还没等说出口什么挽留的话,就发现自己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怎么挽留?自己和人家非亲非故的,你留人家做什么? 陈琅看了一眼文燕,再一次转过头来对着文燕的父亲说道:“文大叔,我理解你们家里面现在的情况很苦,我也知道文燕这孩子因为是懂事,知道替大人分担,所以才会选择辍学的。不过现在既然事情已经解决了,那么如果条件可以的话,我觉得还是让她重新回去读书吧。” 说到这里,陈浪看了看文燕继续说道:“虽然对于现在的你而言,读书并不能够替家里面解决困难。但是多学习,在将来一定会派上更大的用处。现在国家也在倡导大家多学习多读书,都说知识改变命运,这话一点儿也不假。现在你们家里面可以暂时向赵家寻求帮助,你不用太过操心,还是回去好好念书吧,再怎么至少也得读到高中毕业吧。” 文燕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回答,她知道陈琅说的这话很对,但是现在家里面的这个情况,如果她不去打工赚钱,谁来照顾家里的生计。 听出来陈琅话里的意思,赵安也觉得这话说的很对,便也劝导道:“你们家里的事情就放心好了,有我们家帮忙照应,而是肯定饿不死了,好好读书吧。这样吧,等我回去和我爹他们说说,让他们安排人把你们接到铜仁去,到时候我们找家给你们找一些轻松的活计,你还是安心地念书,平时可以回家帮帮忙。” 文燕的眼睛突然一亮,连忙问道:“这是真的吗?你们没骗我?” 第六十四章 南山人君也要走 “当然是真的!我们赵家说话,向来是算数的!” 文燕的话刚刚说完,身后就传来了赵鹤的声音,只见他慢慢地走过来,朝着文燕的父母点了点头,说道:“二位,我姓赵,是铜仁赵家的。或许您二位没有听说过这个赵家到底是什么,但是你们只要知道,在铜仁,我们赵家说话还是算术的。” 他说到这里也看了一眼文燕,说道:“孩子,你今年是十六岁对吗?” 文燕点了点头,说道:“高一了,不过上个月的时候我辍学了,这位先生,我也很想好好读书。您能帮我吗?” 赵鹤点点头,说道:“这个当然可以,供你上学而已,这个对于我们赵家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这事情都不用我大哥出面了,这样的小事我做主了。我们赵家会给你在铜仁重新找一个学校,供应你读完高中,如果将来你还能考上大学的话,我们也会提供你大学四年的学费生活费!” 赵鹤接着又看了一眼陈琅,说道:“正如这位小道长说的那样,知识改变命运,读书确实能够对你的人生有很大的影响。怎么样?陈道长,你觉得我这样安排还算合理吗?如果是这样的话,也算是给这一家人做了相应的补偿了吧?” 前一句话确实是对文燕和文家人说的,但是最后一句却是问陈琅的。文家人也不傻啊,知道这是人家看在了陈琅的面子上才会这么对自己这一家子,自然也是对陈琅感激不尽,连忙就要磕头道谢。 可是他们一家人这动作哪里有陈琅快啊,尤其是文燕的父亲还瘸着一条腿,这膝盖还没有弯下去呢,陈琅就已经一下子扶住了他的身子,说道:“使不得使不得,你算起来也算是长辈,而且帮忙的是赵家,这一百我受不起!” 陈琅将文燕的父亲扶起来之后,没说别的,只是重复了一句:“文大叔如果要报答我的话,只要记住我之前对您的交代就可以了!” 这一句话,赵鹤因为之前的话没有听到所以不明白,赵安因为没考虑那个方面,也不明白,文燕也是自然一概不知。真正知道的人,算来算去也就是陈琅和文燕的父亲两人。 文燕的父亲点点头,说道:“放心吧,这事情,我记着了,该感谢人家南山人君我会好好感谢的。” 赵鹤打量了这个普普通通的农村人,发现自己也没有看出什么来,就试探性的说道:“要不这样吧,你们一家三口也跟着我们一起走得了。反正车子我们也是自己开来的,多带两个人和多带五个人也没什么区别,挤挤就是了。” 陈琅心中咯噔一下子,心道这个老狐狸,果然是贼得很啊。虽然没有让他给看出什么来,但是只要有一丝的怀疑这家伙就一定不会放过,这该如何是好。 这时候倒是看出来老实人糊弄人的威力了,越是老实巴交的人,真要糊弄起人来,谁也不会觉得那是假的。 文燕的父亲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这个,您的好意我们家心领了。承蒙您的关照,能承诺在同人这样的地方地我们家找合适的活计,还说要替小燕儿重新找学校读书,这个恩情我这辈子都还不清了,但是现在就走,这也着实有些着急了。” 他指了指自己身边的老婆孩子,说道:“这位先生,您是贵人,您给我们帮助,按理说我们不该驳您的好意,但是我这孩子刚刚经历了这么一大堆事情,还没有好好的消停消停呢。就连孩子他妈也是刚刚大病初愈,得好好歇上一段时间。如果您不介意的话,能不能缓上几天?” 似乎是担心赵鹤不答应,文燕的父亲又说道:“要不就三天以后吧,您也不用费心的来接我们,只要给我们留个地址就行,我们一家子自己就能赶过去了。到时候,还得多多麻烦您!” 赵鹤笑了笑,说道:“这是应该的,几个晚辈不知道轻重,给你们一家子带来了困扰,这个是应该的赔偿。正好——” 一指身边的陈琅还有门口的张羽,赵鹤接着说道:“正好到时候这二位到时候应该也在我们那里做客呢,也算是做个见证了,免得人家觉得我们赵家只是面上随便说说。既然你们已经决定了,那也别说麻烦不麻烦得了,三天后这个时间,我安排下面的人开车来接你们,你们只管带着一些必备的东西就行了。” 两边的人互相又多白扯了几句,时间已经十一点多了,再三的推辞了文家人要留吃午饭的好意,陈琅和张羽两个人跟着赵家的人上了车。 赵家这一次来了九个人,开的却是四辆车,赵家哥仨原本是坐的一辆车,可是现在各自身上也都还有伤,就只能让手下的人帮忙开车了。张羽和陈琅两人是坐的赵鹤的车子,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礼让客人,赵鹤一个主人家的身份竟然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上,让陈琅和张羽两人坐到了后座。 桑塔纳轿车后座也还算宽敞,陈琅和张羽两人坐上去倒远比前几天的时候在大客车上坐的舒服多了。 这一行人开车离开后,当天晚上,文燕的父亲那可算是一夜没睡啊,左等右等,就在等着南山人君过来。他可是一直没敢打开那封信来看,只是想着早点把东西交到对方的手上就算完事了。 不过这南山人君那里也不是现在就能脱得开身的,小米今天晚上子时的时候就要被阴差接走去转世投胎了,她必须得等到小米走了之后才能放心。也就是快到凌晨一点的时候,子时将尽,文家的那扇破门被咚咚咚的敲响三下。 文燕的父亲披着外衣,打开了门之后就看见一个一米四五左右的大灰毛猴子站在外面,心中虽然是吓了一跳,但是也知道这应该就是陈琅说的那个南山人君了,连忙就问道:“您就是人君?” 南山人君点头,说道:“陈琅让我过来拿一封信,说是在你这里!除了这封信以外,他有没有特别交代什么?” 文燕的父亲立刻就将东西递了过去,说道:“信就在这里了,但是却没有多说什么要注意的。不过多半是因为当时有别人在场,他不好直说,估摸着应该都写在信里面了,要不您现在看看?” 南山人君收下信,并没有直接打开,而是回道:“这个事情我知道了,信我收下了,我一会儿回去再看。还有一件事情,你们也得注意了,明天我们也要离开了,到时候这个村子就真的没有什么所谓的山神了,你们也别都守在这个村子里面了,能搬走的就都搬走吧!” 说完,再也不回头,直接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第六十五章 赵家的随意款待 陈琅留的那封书信里面内容不算多,就几句话,但是却为什么没有直接当面说,这就有些耐人询问了。 南山人君本想着回到了庙里之后再慢慢看,可是却没想到她实在是耽误了一些事情。安照陈琅本来的希望,是想让她在子时送小米去转世轮回之前就去取来这封信,可是她却偏偏选择了在这之后。 而之所以当时陈琅没有明说,则是因为当时在那个破庙附近的可不仅仅是陈琅一个人。只是因为当时陈琅还不能确定,所以只能避免漏了风声,而是选择留书交代这第二件事情。 等到南山人君回到了庙中打开了这封信,她这才傻了眼了。信上只有三句话:小心铜仁四大世家,尤其是姚家;小心本地阴司,村外乱葬坡群鬼势大和它们脱不开关系;烦劳人君去一趟铜仁后山古墓,在确保安全的前提下尽量多替我打探消息! 前一句,后一句她都能够理解,但是这第二句让她小心本地阴司,这又是什么意思?阴司管不住村外的那些游魂野鬼和自己有什么关系?难不成还能难为到自己身上吗? 想了半天,没有想明白,南山人君也就不多想了,带着自己的孩子离开了这个破庙。 再转回到前头陈琅他们那里,在跟着车一起到了铜仁的时候已经是下午的事了,车子一路开着,按照一开始说好的,到了镇子上先找个地方吃顿午饭。可是这车七拐八拐的,最后到的那个饭店一看见招牌,赵氏饭庄,陈琅就知道,这应该就是赵家的产业了。 赵鹤的车子前脚才刚进去,后脚就有人因为认出车牌号出来迎接了。两个门童打扮的人立刻就冲到了陈琅他们所在的这辆车附近,恭恭敬敬的拉开了车门,说道:“三爷,您怎么来啦?” 可是谁曾想这一开后车门里面的人竟然不是赵鹤,而是两个不认识的年轻小伙子,那个开车门的家伙当场就愣住了。那人一脸惊诧的问道:“你们是谁啊?怎么会坐的我们三爷的车?” 陈琅他们还没说话呢,赵鹤就自己开门自己下了车。负责开门的人见到自己的老板竟然从副驾驶的位置下来了,也是不由得一愣。 其实这倒也不怨他,毕竟在他们的印象之中,老板都是应该坐在车后座的,怎么这会儿竟然换了两个不认识的人了。这两人到底是什么身份,竟然能让老板屈尊坐到前排的副驾驶上,把后座让给他们俩? 陈琅他们也是有些不好意思,突然间搞这么隆重还真的有些不适应。不过还没等他们俩做自我介绍呢,赵鹤就已经替他们做了介绍了:“这两位都是我们赵家的客人,陈琅陈道长,张羽张小哥,都是贵客。路上颠簸了一阵子,也饿着了,赶紧交代后厨,准备一桌酒菜来。” 不明白事情原有的门童,也是愣了愣,这么年轻的贵客?难道是哪家的公子哥? 但是既然是自家大老板交代下来的事情,那他们这些做手下的自然要尽心尽力的去做了。稍微思量了两秒钟,他就立刻点头说道:“是了是了,三爷您和两位贵客里边先坐着,三楼那个贵宾包厢还空着呢,我们立刻就交代厨房准备酒菜。” 赵鹤点头,继续交代道:“就按照端午那次四家会客的时候的菜上!” 见手下诧异,赵鹤又小声地嘱咐了两句,道:“这两位一定好好招待着,对咱们家有大用,稍有怠慢,你们就别干了!” 这话说出后门口两个接待可彻底吓坏了,赵鹤的为人他们虽然不了解,但是赵家三爷的手段整个铜仁也都是人尽皆知的。不,不仅仅是整个铜仁,云贵一带谁不知道赵家三爷的威名,赵鹤说的别干了可不仅仅是别在这赵家饭庄干活了,那是说在他们赵家的势力范围内,你就别指望再找到活计了。 这句话对于两个接待的人可就是一把悬于头顶的利剑啊,两人那里还敢多耽搁,一个前头领路带着陈琅和张羽还有赵鹤去了三楼包厢,另一个一路小跑着冲去了厨房吩咐事情。 到了包厢,赵鹤对着陈琅还有张羽两人伸手示意,说道:“两位小哥随便坐,我去打个电话和家里大哥二哥说上一声。今天咱们也不着急,先随便垫吧垫吧,等到晚上回了家里,我们在好好的招待!” 陈琅和张羽两人对视了一眼,都是不明白这个家伙怎么就这么大张旗鼓的这么招待自己了呢?陈琅回过头来看向了赵鹤,说道:“赵三先生,我看啊,您就不用搞这么大的场面了,我们也就是随便对付对付吃一些就可以了,用不着这样!” 张羽也很实诚,指了指这豪华的包厢,说道:“是啊,我又不是什么富家的公子哥,离开了美味珍馐就吃不下去了,何必搞这么大的场面。” 只是他没有看到,自己在说这话的时候,陈琅也是一脸鄙视的看着他,富家公子哥?这说的不就是他吗?还装低调?你家的产业也不会比人家差多少吧? 张羽这还没完了,继续说道:“你看看咱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啊,我当年跟着师父练功的时候他老人家就说了,练武练功虽然离不开好的营养和饮食,但是一直娇生惯养的也会荒废了功夫。所以啊,上几道好菜就足够了,其余的各项营养搭配好了,就完全足够我们几个吃上一顿好的了。” 赵鹤笑了笑,倒也没有就这么按照张羽他们说的去办,而是笑着摆摆手说道:“吴老爷子说的确实是这么一个道理,但是远来是客,必须要好好招待。今天就先对付对付,以后我们在好好的,行不?” 知道这顿饭算是推辞不过去了,陈琅和张羽两个也就不再推辞了,心想着估摸着也就是大鱼大肉呗,再不然就上些鲍鱼龙虾,不然还能怎么着。 可是等到十五分钟之后,菜依次上来之后,不仅仅是没怎么见过的陈琅傻了眼了,就连富家公子的张羽也愣住了。这叫随便垫吧垫吧?这叫普通来点?先是八个冷盘,再然后热菜也是八盘,糕点,酒水也是应有尽有。 中间摆着的是大份的佛跳墙,边上是红烧肘子和波士顿龙虾还有鲍鱼燕参,本来应该是特别特别豪华奢侈的排场,可是没一会儿的功夫,陈琅和张羽两个人的脸色都慢慢的变了,变得有些尴尬。 因为,他们想起了当时在乱葬坡参加鬼宴时的场景,这个,好像还真的挺像的。 第六十六章 陈琅的解字求算(上) 赵鹤也是不知道之前陈琅他们经历过那么一出,见他们两个都是一脸无奈的表情,也是疑惑不解,问道:“怎么了二位?是身体不舒服还是这菜式不合口味?如果是菜式不好的话我现在就让下面的人把这菜给撤了,换一桌。” 张羽似乎是想起了在乱葬坡的那一场面,烂泥巴,狗屎,腐肉,污水,忍不住干呕了一声。 赵鹤也是不由得看了一眼负责上菜的经理,问道:“怎么了?这是我们这里的菜让人家恶心到这地步了吗?” 经理也是一阵疑惑呢,这一桌菜可是价值好几千呢,光中间那一盘佛跳墙就是熬了十多个小时的高汤,凌晨就开始准备了,一般人可吃不起这东西。再说那鲍鱼和波士顿龙虾,也都是进口的海鲜,云贵这内陆地区,要弄到这些也得花不少钱呢。 陈琅见他们在那边为难,便解释了一下,说道:“两位可别误会了,我们这是想到了一些,呕,等等我缓一会儿!” 缓了足有一分钟,陈琅这才把恶心的感觉压制了下去,然后接着说道:“你可千万别放在心上,这些全都是那些乱葬坡的脏东西给害的。” 几番下来一解释,赵鹤他们这才明白了陈琅他们为什么会有这种反应。 不过陈琅和张羽两人也是适应性极强的人,没一会儿就过了自己心里面那一道坎儿。而且两人也确实是饿了,虽然说菜很多,但是也吃的不少。出于习惯,陈琅还是只吃了八分饱,因为他还不能完全的对这个赵家放心,但是张羽他们却不管了,就他和赵安兄弟三个一起,差点没把一桌的菜全给请了。 吃饱喝足,赵鹤见陈琅早就已经不在用饭,便也想聊些别的方面的事情,拿起一根筷子,蘸了蘸酒杯里面的酒,桌上的转盘上写了一个字,然后一挪转盘,将那个字转到了陈琅的面前。 打从赵鹤拿筷子写字的时候,陈琅就已经开始注意他了,这会儿见到转到自己面前的这个字,不由的嘴角一扬。他挑着眉毛看了一眼赵鹤,问道:“怎么了?赵三爷这是想找我测字吗?” 赵鹤也点了点头,说道:“早就听说道家的人都是修习道家五术,山医命相卜,昨晚小安他们见识了陈道长你道法符法上面的本事,今天我也想见识见识你的其他本事。只是不知道,对于其他几门本事,陈道长涉猎了多少?” 这话一说完,张羽也不由的放下了筷子,抬起头看向了陈琅,他还从来没见识过陈琅测字呢。之前倒是见他给人用铜钱算命看相来着,但是测字是什么,他还真的不清楚。 不仅仅是张羽一个人,赵安兄弟三个也都抬起头来看向了陈琅,似乎也是在等着听他有什么高见。 陈琅拿起一根筷子,敲了敲桌面,说道:“测字的是占卜的一种,它的意义是为了帮助人们对出未来可能遇到的事件作出事前的准备和参考。不是起决定作用,而是起辅助作用。具体怎么看,还得问问赵三先生想要问些什么。” 桌上写的赫然是一个鲈鱼的鲈字,陈琅看着这个字想了想,说道:“这个鲈鱼的鲈字,写的很随意,想来赵三先生应该是看到我们着桌上的一盘鲈鱼才会想到写这么一个字的吧?倒还真的是随意啊,不知您想怎么测呢?” 赵鹤笑道:“怎么?这一个字还能有不同的测法?” 陈琅点头,说道:“这是当然,测字因人而异,因事而异,因时而异。时间地点,人物事情都会对测字有一定的影响。如果你不知道从何问起,那不如我就挑几个说法一一给你说道说道,你看看有没有说中你心事的,如何?” 赵鹤也是不由得露出了惊诧之色,说道:“哦?如此甚好啊,没想到陈道长还有这样的本事,那我真的要好好见识见识了!” 陈琅听他夸奖自己,也是摆摆手先把自己的身子放低些,捧杀这一套路他早就见识过了,当然不会这么傻的上当。 “本事不敢说,道家五术博大精深,我可不敢说都精通。单说这卜,那学问可也不小,梅花易数,紫微斗数,六壬,六甲,六爻,阴阳杯,面相,手相,命骨,测字,这些想要全部精通,除了是天赋异禀,万中无一,我还真不知道有谁能够做到。” 陈琅继续说道:“我啊,也就是小的时候跟着师父师兄后面学了一些皮毛,如果大家愿意听,我就给说道说道。” 拿着一根筷子,点了点桌上那个用酒水写下还没有干的鲈鱼的鲈字,陈琅说道:“这个鲈,鱼也,体侧扁,上部青灰色,下部灰白色,背部和背鳍有黑斑,口大,下颌突出。性凶猛,吃鱼虾等。如果是问事的话,我猜,赵三先生问的这个事情应该是个凶险的难事,不宜做,不易做。” 赵鹤点点头,表明陈琅说的不错,然后伸伸手让他继续往下说。 陈琅笑了笑,接着说道:“可是这事情不宜做,不易做,但是却并不能说明这事情做不了,没有办法。只是之前这事情太过凶险,赵家的人想了很多办法都没能解决,所以才让你们感到一筹莫展。不过这个字写在这里,这就有了转机。” 赵鹤一听陈琅说这事情有了转机,连忙又问道:“真的吗?这事情还有转机?怎么说?这个字还有何解?” 陈琅指了指那盘被张羽还有赵家三兄弟吃的差不多只剩下鱼架子的鲈鱼说道:“你看那盘鲈鱼,现在被张羽还有赵家三位兄弟吃的一干二净,这不就是最好的说明吗?” 赵鹤还有些不明白,疑惑的看了看自己的三个侄子,不解的问道:“这到底是什么意思,能不能请您再说的明白一些?” 陈琅拿着一张餐巾纸,擦去了那个鲈鱼的鲈字左半边,擦去了鱼,只留下了一个卢字。然后指了指桌面,说道:“这不是已经很明显了吗?鱼被吃了,自然就不在是江海之中性情凶猛的鲈鱼了,而且鲈鱼再凶猛,在打渔为生的人面前,也不过就是盘中的一道菜。” 见赵鹤没有反应,他就继续说道:“卢,饭器,古同垆,酒家安放盛酒器的土墩子。我注意到,赵三先生刚刚是用杯中的就写下的这个字,这不就更形象了吗?原本是凶猛的鲈鱼,预示事情凶险,现在是盛酒的容器,宴席无酒不欢,这就说明事情最终一定会顺利解决,众人到时还可以把酒言欢!” 赵鹤脸上露出喜悦之色,竖着大拇指,赞叹道:“好啊,这个字解得好,那我就借陈道长的吉言了!” 没等他高兴多长时间呢,陈琅就轻轻拿筷子敲了敲桌面,道:“我话还没说完呢,先别着急高兴啊,要不你听完了再说?” 第六十七章 陈琅的解字求算(下) 其实啊,讨厌说话大喘气的人可确实不少,陈琅自己也讨厌,不过自己说话大喘气的时候这个卖管子的感觉,还真的挺舒服的。 赵鹤也是笑着笑着就僵在那儿了,然后看了看陈琅,问道:“怎么?这事情还有别的起伏?” 陈琅笑道:“事情当然有起伏,这个世界上本就没有一成不变的事情。既然坏事能够变成好事,那么好事自然也能变成坏事了。这个就要看怎么去处理了,要不,我再给你解释解释?” 陈琅的笑玩味很重,似乎是在故意吊对方的胃口,明明自己什么都知道,却故意不直接说下去,非要等着别人说了要听他才肯继续说下去。 不过这个时候赵鹤哪里还会在意那些琐事,直接就问道:“愿闻其详!” 陈琅指着桌上剩下的卢字,接着说道:“你们在看这个字,它是写在桌子上的,这个桌子我相信大家也看出来了,上好的木料。所以啊,这个字又可以写成是木子边儿的栌。” 陈琅看了一眼座位上的一众人,问道:“诸位可还知道这个栌是什么东西?何解?” 可是大家刚刚听的正入神呢,根本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的问题,一时间也就没有人出声。 陈琅也不觉得尴尬,就这么耐心的等待着,他可是一点儿都不着急。反正最该着急的人不是他,最该着急的人就坐在他身边呢,他不开口说话,陈琅就什么也不说,就这么干等着。 赵鹤沉思了一会儿,说道:“木字边的栌,是一种植物,我记得,好像是一种落叶灌木。可是,这些和这个事情又有什么关系呢?” 终于有人搭话了,陈琅也就自然的接了话茬,说道:“当然有关系了,你刚刚也说了,这个栌是一种植物,是落叶灌木。那我就给你好好说说,这个栌到底怎么说。” 陈琅指了指窗子外面,然后指着窗外的红色树叶儿的灌木说道:“那东西就是这个栌所代表的植物。花黄绿色,秋天变成红色,木材黄色,可制家具,亦可做染料。通称黄栌。同时也可代表柱上方木,斗拱,也做栋梁之意。” 陈琅看了一眼赵鹤,问道:“赵三先生问的这件事情,是大事,也是关于家族发展的事情。虽然或许没有直接联系,但是如果这件事情能够在你们家这辈人的手上顺利地完成,那绝对是福泽子孙,最起码的也是能让子孙后代因此得益。你说,我这话说的对不对?” 赵鹤有些惊讶的看着陈琅,点点头,说道:“没错,陈道长确实是说的一点都没错。这件事情如果能够做成,我们赵家就能够超出云贵其他三家,就算不能稳压一头,至少也能让对方三十年内不敢动我们赵家的歪心思。这么一说,这确实是对子孙后代有利的事情!” 陈琅笑而不语,这可就把一边看热闹的张羽给弄懵了,他心里面那叫一个激动啊。心道陈琅真的是太厉害了,就仅仅从人家写出来的一个字就能说出这么的事情来,真的是太厉害了。他是真的想知道陈琅是怎么看出来的,不过他又不好意思就这么问,因为赵家三兄弟也跟他一个反应呢,他要是这么一问,不就显得自己也是啥都不懂吗?这可能就牵连到陈琅的面子了,还是忍着吧。 赵家的三个兄弟一听自己三叔都这么说了,也是一脸的诧异,再次看向陈琅的时候简直就是满脸的敬意,恨不得直接膜拜。他们从小到大这么长时间,哪里见过自己的这个三叔对别人有这么大的反应。 赵鹤则是继续问道:“只是我想知道,陈道长你是怎么看出来这个事情的,能解释一下吗?” 陈琅指了指那个栌,说道:“刚才都说了,这东西术落叶灌木。花叶在春夏之际为青黄之色,到了秋季就会变红,树干而黄,所以你们看到外面的这些叶子那就是红色的。诸位也都是圈子里面的人,阴阳五行这东西应该也不用我多做解释。 五行金木水火土,五色赤黄青白黑,青为木,红为火,黄为土。五行相生相克,木生火,火生土。而春夏秋冬四季更迭,也象征着事物发展,子孙繁衍。所以这事情必然就跟家族发展,子孙后代有关。 既然是相生,那么就不难猜出来,这事情只要做完,就必然是有益于子孙后代。如此解释,赵三先生还能够听得明白?” 赵鹤点点头,恍然大悟,说道:“怪不得,原来是从这里看出来的。那么陈道长知不知道这事情应该怎么做才能顺利的完成呢?” 陈琅盯着赵鹤看了几分钟,一直都没有说话,就这样整个包厢都慢慢地安静了下来了。一时间气氛又变得奇怪起来,张羽当然是帮着陈琅了,陈琅不说话,他自然也就保持沉默,看看别人是什么样的反应。 而一屋子的人除了他们俩,也就是赵家的四个人了,赵家三兄弟自然是不敢多说,毕竟上面还有一个三叔顶着呢,他们可不敢随便开口。万一要是一句话没说好,再被三叔给责罚那可就不得了了。 陈琅眼睛来回看了看众人的表情,只看得赵安他们兄弟三个都有些不自在了,然后又看了看赵鹤。不由得心中暗叹,果然是赵家管事的人,明明刚才说到了这个地步都是我站着主动,他竟然还能忍得下来,看来赵家真要成事,估计也离不开这家伙。 陈琅见没人说话,便一个人继续说道:“怎么处理这件事情,倒也容易得很。主要得找正确的人帮忙才行。” 赵鹤忙问道:“找人帮忙?那么应该找什么人来帮忙呢?只要能帮到我们赵家把这件事情解决了,我们一定好好报答。” 陈琅又指了指这个字,说道:“再说回原来的那个鲈鱼的鲈字,鱼得水而活,所以归根结底这件事情得有水才能成事。不过此水非彼水,而且也是老天注定了让你们家成事,你可还记得刚刚刚写字的时候用的就是酒水吗?” 赵鹤一听顿时也是明白了许多,然后又问道:“还有呢?” 陈琅拿着筷子蘸了蘸水,又在边上加了一个三点水,说道:“卢字边有水,就变成了泸。所以能够帮到你们的人必然和这个泸字沾边。” 话说到这里的时候,张羽突然间眉头一皱,开口就道:“等会儿,陈琅,照你的意思来说,这事情应该和我们有关啊!” 霎时间,赵鹤和赵家的兄弟三个齐刷刷的将目光看向了陈琅和张羽两人。 第六十八章 一语道破的事情 在众人的目光注视之下,陈琅慢慢的扬起了嘴角,对着张羽说道:“好小子,你果然是越来越聪明了啊,测字这东西,以后你也能来了!哈哈哈!” 陈琅能够这么随便说说,但是在场的其他人却不敢就这么随便的听听,赵鹤有些尴尬的看着陈琅,问道:“陈道长,咱们不说这些玩笑话,你就说实话,咱们到底该怎么做事呢?难不成这个泸字还有别的解释?” 陈琅微微皱了皱眉,疑惑的看着赵鹤,说道:“怎么就是玩笑了?张羽刚刚说的话可不是玩笑啊,我就是这么解释这个字的,怎么,你不信?” 赵鹤哪里是不信啊,那明显是非常不相信啊,你之前说的有板有眼的,一看就知道是有理有据。这个时候偏偏就顺着别人一句玩笑话说下去,这叫人怎么相信呢。可是赵鹤他们又不能直接说自己不信,所以一时间就有些难办了。 张羽一听陈琅说的这么认真,自己在心里面也是一直犯着嘀咕,自己真的说得这么准?不就是随便瞎说的吗?怎么陈琅就这么捧我的场? 看着场面有些尴尬下来,张羽不好意思的咽下了刚刚嘴里面没有完全咽下去的事物,然后拉了两下陈琅的胳膊,说道:“陈琅,我刚刚就是吃饭吃的舒服了随便吹吹牛而已,你别放在心上啊,人家问的是正经事,你就好好给他们解释一下!” 听见张羽这么说,赵家的人都是一脸的欣慰,可是陈琅却似乎一点面子都不想给的样子,四处望了望在场的众人,说道:“怎么?你们真的不相信我说的都是真的?” 张羽这些也不明白了,怎么说的好好的陈琅就这样了?是故意要气赵家的人吗?他还以为从文家离开之后他就已经真的不再计较这些事情了呢。 陈琅轻轻的笑了两声,说道:“哼哼哼哼,哈哈哈哈,你们不会是真的以为我刚刚赞同张羽的话是在开玩笑吧?我早就说了,测字这些事情,你要是愿意相信我,我就可以给你好好的说道说道,如果你不相信,那我怎么说都是一些无用之词!” 说完陈琅也不再继续解释,而是就这么端坐在位置上面,静静地等着其他人来打破场面的尴尬了。 赵鹤一时间有些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应该相信陈琅说的话,不过之前的一切陈琅全都切中了要点,容不得他不相信。但是如果真的这么儿戏就决定了这件事情的话,那对于他们赵家的影响无疑是非常重大的。 赵安兄弟三个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互相之间看了看,欲言又止,想说却又不敢说。 张羽看了看赵家三兄弟,又看了看一直沉默不语的赵鹤,最后又看了看一脸云淡风轻的陈琅。他是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就只能端起面前的一碗白米饭专心的对付起桌上剩余的其他菜。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包厢的房门被咚咚咚的敲响了,众人也都转过头看向了门口的位置。赵鹤似乎是有些不太高兴,沉声的喊道:“谁啊,不知道我们在谈事情吗?吵吵闹闹的,怠慢了客人,你们不想干了是吗?” 被赵鹤这么一声喝问,门外的动静立刻就停了下来,似乎也是被吓到了。 赵鹤见外面没了动静,又着急了,气鼓鼓的喊道:“他妈的,门都敲了,不想打扰也给打扰了,他妈的又不说话了。你们是真的太闲了么?有什么屁赶紧放!”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外面的人简直就吓得跟个鹌鹑一样,连口大气都不敢喘,更不用说是说话了。 陈琅嘴角微扬,笑道:“赵三先生,有火也不能这么对着手底下的人撒气啊。万一是有什么急事要交代呢?你这么吓唬他们,他们不敢说了耽误了大事,那岂不是更加难办!” 赵鹤也是不能明摆着对着陈琅发脾气,再怎么生气也得忍着,干脆就朝着门外喊道:“有什么事情,进来说!如果不是什么大事,你今天就等着卷铺盖走人吧!” 门被人从外头慢慢的就给推开了,赵氏饭庄的经理就唯唯诺诺的从门外走了进来,脸色刷白,明显是被赵鹤刚刚那些话给吓到了。手脚明显有些不太协调,估计是还没有缓过劲儿来,说道:“三三三三爷,家里面来电话了,说是有事情找您!” 赵鹤的眉头一凝,问道:“家里来电话了?谁打的?” 那饭店经理哆哆嗦嗦的回答道:“是二爷打来的,说是大爷那边已经有些着急了,让您赶紧去接电话呢,应该是非常要紧的事!” 赵鹤面色一沉,说道:“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不早点进来通报?你这饭店经理是当得太过轻松自在了啊,这么些事情都分不清轻重?” 说完一甩袖子,直接就走出了门去接电话去了。留下那个经理一脸担惊受怕的样子,就跟死了爹妈一样,担心自己这饭碗还能不能保得住。 陈琅坐在那里摇摇头,笑眯眯地对着还在对付一桌子菜的张羽说道:“看吧看吧,等他回来的时候还得求着我。我说话他不信,那自然有人会让他去相信我说的话,不管是好事还是坏事!” 张羽一边扒拉饭,一边给陈琅竖着大拇指。 过了大约得有十来分钟,赵鹤回了包厢。 本来他走的时候面色就已经不是很好了,那是有些生闷气的感觉。而这个时候回来,他的脸色是青里透白,又是生气,又是担忧。 朝座位上一坐,赵鹤也有些顾不上自己的形象了,不解的看向了陈琅,似乎是有些受不了了,直接道:“陈道长,咱们也就明人不说暗话了,到底这最后一个泸字该怎么解,你就别卖关子了!” 陈琅笑,说道:“我还是那句话,你这事情就得靠泸州来人解决。张羽刚刚那话说得很准确,这倒也不是我们托大,而是你们这事情,如果是我们俩来帮忙,那么就是事有曲折终能有头。而如果离开了我们,只让你们自家的人去解决,那就是九死一生十去九亡!” 赵鹤面色一沉,刚想发作,就听见陈琅一字一顿淡淡的说道:“另三家估计也都开始行动了吧?您就真的不着急?” 赵鹤闻之面色一震,惊道:“你,你竟然知道这件事情?” 第六十九章 关于下墓的事宜 对此赵鹤也是满脸的难以置信,立刻就看向了自己的三个侄子,说道:“你们刚刚三个人就一直在这里待着没出去吗?” 赵安三人点头,赶忙说道:“没有,我们一屋子的人都没出去!” 赵鹤一听这话,也是将信将疑,既然是这屋子里面的人没有人出去的话,这个陈琅是怎么能够听得见自己和家里面通的电话呢?而且还知道另外三家也有所行动了,难道他刚刚最后一段话不是在说笑? 陈琅坐在一边,可是将赵鹤的一举一动全都看在了眼里,笑道:“我也就不管你是不是相信我说的话了!既然你还有疑惑,那我就给你解解惑!还是这个字,咱们先不谈这个三点水的泸字,咱们就按着原来的那个卢字接着说。” 一听陈琅又要开始测字,张羽连饭都不吃了,抹干净嘴巴认认真真的坐那儿听着。 赵鹤和赵家兄弟三个也是愣了愣神,齐齐的又看向了陈琅,等着听他接下来该怎么说。 陈琅还是先拿餐巾纸擦去了那个三点水,然后又拿起了筷子蘸着酒水在这个卢字的上面加了一个广字,变成了草庐的庐字。 指着这个字,陈琅说道:“你们不就是不相信吗?那我就直接点明你们要做的事情是什么,这样你们总该信了吧?” 说到这里的时候,陈琅看了看赵鹤,指着赵安兄弟三个问道:“赵三先生,你说这事情这三人能知道吗?要是能知道,我就直接说了,要是不能,先把他们给请出去,我再接着说。免得到时候他们听了不该听的,那我可就管不着了。” 赵鹤看了一眼唯唯诺诺的兄弟三个,摆摆手,说道:“你就说吧,就这三个笨蛋,知道了也帮不上什么忙!我还真想听听陈道长你到底能够说出些什么来!” 陈琅筷子一瞧桌面,然后指了指下面,说道:“如果我说的不错的话,你们赵家,或者说是你们云贵四大家,这一次打的主意,应该是下面的事情吧?” 赵鹤面色一惊,然后立刻收敛了一下,问道:“哦?何解?” 陈琅见他还想逞强,就笑道:“怎么?还想掩饰吗?那我就好好说说,这个草庐的庐字,解释有很多,有解释为简陋居室,是古代沿途迎候宾客的房舍;也是古代地方州名;又可作矛戟等兵器的柄;亦可为古代官员值宿所住的房舍;还有,就是古人为守丧而构筑在墓旁的小屋等。” 陈琅故意将这最后一层示意放在最后说出,那意味已经是非常明显的了。他笑呵呵的说道:“这地名在此地千里之外,八竿子打不着一块儿去。官员房舍和兵器的柄显然也是词不对意。至于那迎候宾客的房舍,自然对你们家族的发展也起不到什么帮助了,如此说来,唯一的解释就是那个为了守丧而构筑的墓穴边的小屋了。” 陈琅见赵鹤面色有异,便笑着接着说道:“既然是和墓穴有关,那么引申一下,就不难想到那个什么古墓了。而碰巧啊,我昨天晚上就听赵安兄弟说起过,在百十来年前,云贵四大家刚刚起家的时候,就有这么一个奇怪的古墓。只是当时这地方是个空穴,但是现在来看,应该是又从里面发现了什么吧?” 听到了这里,赵鹤脸色巨变,忙道:“这个小兔崽子,这些事情都说了!哼!不过陈道长你是怎么知道这墓穴里面又发现了什么的?” 陈琅指了指那个广字头,说道:“上头有广,广为府庙之头,是为大富大贵,可不就说明了这墓穴之中暗藏大富大贵吗?” 陈琅继续道:“当初我就记得赵安曾经说过,这个墓穴是两宋时期的古墓,虽然具体的年代不详,但是应该也不是一般人的墓葬。云贵四大世家有精通风水堪舆的宋家,但是却也没有能看出这里面到底有什么名堂,这说明这个墓葬肯定不简单,必然是在建造的时候有高人指点。” “而到底是什么样的高人留下的手段,竟然能够骗过当年四大世家的当家人,更是能够留下那个奇怪的黑色盒子,别说是你们四大世家感到好奇了,就连我都开始慢慢感兴趣了!这就是所谓的庐字的解释,至于三点水的泸字,我再给你慢慢的解释!” 对于众人目瞪口呆的表情,陈琅似乎非常的满意,接着说道:“三点水的泸,不仅仅是说明了地点,也是一个通假字,在古时候,经常和过滤的滤字。滤与虑同音,万千思虑之下做的事情,自然是小心谨慎,把握十足,这么一看,只有和泸这个字搭边,事情的胜算才会变高!” 陈琅的眼睛眯了眯,对着在座的众人说道:“反正怎么说都是要去一趟那个古墓,算上我们两个应该也没有多什么吧。里面有什么东西我们都一样不取,不仅仅是一样东西不拿,而且还会给你们提供一些帮助!这样稳赚不赔的买卖,我一个道士都知道划算到不行,你一个世家的三当家会看不出来?” 确实,陈琅刚刚说的一切都是实话实说,而且条件还非常的诱人,只要是一个脑子正常的人相信都不会拒绝。可是这样有人的条件,对于一个长期经营世家各项大小事宜的话事人来说,也是要再三思量的。 虽然说赵鹤自己也有拍板的权力,可是这些事情他们家里已经谋划了好几年了,要是一点都不和上面的两个哥哥商量一下的话,就算是他的大哥二哥不介意,他自己都有些过意不去。 赵鹤沉默了片刻,对着陈琅说道:“你们在稍等我一会儿,这个事情关联不小,我一个人不能草草的就这么决定,还是得和大哥二哥商议一下!” 陈琅点头,漫不经心的朝后面一趟,靠在椅背上惬意地说道:“那就去吧,不过有个事情我也要事先声明一下,虽然我们答应了你们,下了墓穴之后什么东西都不要,但是有一个条件你们得先答应了才行。” 刚要起身的赵鹤听到陈琅这么一番话,也是立刻停了下来。这之前他还在想着,陈琅他们什么条件都不提,还真的不敢随意的就答应下来,毕竟人家不可能平白无故的就这么出力帮你。现在陈琅说有条件要提,虽然还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条件,但是心里面的感觉已经好受的多了。 赵鹤道:“条件你说,我待会儿直接和大哥二哥商量,只要合理,没有不好谈的!” 第七十章 你要对我有信心 陈琅看了一眼赵鹤,淡淡的说道:“我的条件只有一个,那就是姚家,我想知道一切和姚家有关的事情,尤其是姚家那些懂得术法的人,包括他们这些人都擅长什么,精通什么,和什么人来往,更要紧的就是姚家是不是和什么特别大的人物有所往来!” 陈琅说完了这些,静静地看着赵鹤,继续道:“就是这么一个条件,依着我看,赵家和其他三家的关系应该也不是怎么很好的样子,不然的话你们也不至于这么着急了。既然是这么一个要求,我相信你们赵家也不会拒绝吧!” 张羽自然是明白了陈琅这么做的原因,也是跟着说道:“是啊,这样是稳赚不赔啊,你们家里应该也是有经营生意的吧,这么浅显的道理都不懂吗?我们也不是闲着没事来云贵跑这一趟,就是冲着姚家来的。” 似乎是觉得这么随便说说赵家的人并不容易理解,张羽又接着说道:“不过我们也不是说一定要和姚家作对,如果能够和平解决,当然也是愿意的。但是想要和这样的一个大家族做对抗,手上起码要有能够让天平保持平衡的筹码才行。” 赵鹤虽然不明白陈琅他们这么做的具体原因是什么,但是想了想反正又不是针对自己赵家,那姚家的事情又与他有什么关系。而且,陈琅他们如果真的要对付姚家,那么对于云贵的其他三家自然也是一件好事。虽然他们四家盘踞铜仁,但是人脉实力也是几乎覆盖了整个黔州,四家人分享黔州的一切,当然不如三家分享的好。 所以赵鹤也仅仅是稍微犹豫了一下,立刻就说道:“既然是这样的话,那么作为报答我们给你们提供帮助和信息自然也是理所当然。一会儿和大哥二哥他们通电话的时候,我也会尽可能的帮忙争取一下!这个你就放心吧!” 还帮忙争取?说的还挺像那么回事的,不过这也就是一句场面话,陈琅和张羽两个人都知道,这桩交易,已经成了! 果不其然,出去也不过才五分钟,赵鹤就已经眉开眼笑的走了回来。此时的赵鹤气色好像非常的好,就像是今天早上刚见面的时候一样,又是一切都紧握手中的样子。 赵鹤笑眯眯的说道:“家里面已经答应了这个事情,你们的要求我们会尽量的满足,但是一切也得等到我们这边的事情处理完了才行。这个你们应该不会介意吧,毕竟这边的事情也挺急的,另外三家在这一个星期以内都会有所行动,我们也要抓紧行动才行!” 陈琅点头,说道:“这个是当然的,不过我觉得你们也不用太过着急,因为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们,没有我和张羽下去,就算另外三家有天大的本事,随便他怎么下去,那也是白搭!就算能够没有人员伤亡,也必然是无功而返,这是天命。” 赵鹤有些疑惑地看向陈琅,似乎是在怀疑陈琅刚刚说的话,不过他也没有多问,反而是想要岔开话题。 不过这事情却没有如他想的那样就这么翻篇,反而是张羽好奇的追问了一句,说道:“为什么?陈琅,我是觉得咱们俩很厉害没错啊,但是我可不敢肯定他们那么多人会全部都无功而返啊。” 陈琅摇摇头,看向张羽,淡淡的说道:“有一句话,我虽然觉得很不爽,但是作为一个修行的道士,我也是不得不相信。” “什么话?”在场的众人齐齐问道。 陈琅一字一顿的说道:“天命不可违!” “天命不可违?” 众人细细的咀嚼着陈琅刚刚说的话,除了赵鹤以外的几人都是一脸的迷茫。 陈琅摆摆手,说道:“都别细想了,想太多也没有用,就按照我刚刚说的去做就好了。七天,七天后我们就动身下去看看。在这七天的时间里面,我需要赵家配合我。不过如果你们对那边另外三家还是不放心的话,也可以暗中派遣得力的人去盯梢,不过千万要记住,不论对方做了什么,你们的人都不能出面,更不能跟着下去。” 似乎是为了说明事情的严重性,陈琅特意的补充道:“如果不想搞出人命的话,就不要怀疑我刚刚说的话!” 赵鹤点点头,答应道:“可以,不过这七天内你也得给我们找些事情做做吧,我可是在大哥二哥面前提你说了不少好话啊,要是之后出了什么岔子的话,我可不敢保证会有什么后果!” 这话说出口,其中警告的意思也是非常明显了。明摆着就是说,我们既然相信了你,要是没能达到预期的效果,事情可就不能这么轻易的结束了。 陈琅对此事并不是特别的在意,不过张羽的脾气比较直,自然是忍不住赵鹤这么威胁。本来刚刚切磋了一场,他才刚刚对赵鹤的为人有了些改观,可是现在一看,他觉得自己还是有些小瞧这家伙了。 张羽心里面暗暗地骂道:“这个混蛋!果然,老爸和二叔说的不错,不论是做生意的还是当家的人,绝对都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 陈琅对着赵鹤交代了一些事情,让他帮忙准备一些东西,说是今天晚上到了赵家的时候就要用。而且还特意的说明,一定要准备齐全,能够找质量好的就不要用次的充数。 陈琅让他们帮忙准备的东西也是开坛的时候的一些必备之物。陈琅知道,对于赵家这样的圈内世家来说,想要弄到这些东西,一点儿也不难,所以为了保证事情进行的顺利,他特意的将之前用过的东西又提高的几个档次。 听着陈琅的交代,张羽越听越觉得耳熟,似乎是在什么地方听说过,而且印象还非常深刻。 细细的思索回想了一下,章张羽突然间说道:“我靠!什么鬼?陈琅,这才刚过了七天,你就又准备再来了?万一要是我运气不好失败了怎么办?伤筋动骨那可是要修养一百天的!” 打从一听见陈琅刚刚说要求准备的那些东西的时候,张羽就已经知道了,陈琅这是打算再给自己复位一条灵骨了。可是,这万一要是失败了,那自己岂不是参与不了接下来的一切事宜了吗?这风险对于他来说,也未免太大了些吧。 陈琅一听张羽已经反应过来了,笑眯眯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嘿嘿嘿,你要对我有信心啊!哈哈哈!” 第七十一章 惊讶于天生灵躯 赵家,云贵四大家族之一,主要是盘踞在铜仁一带,但是在整个黔州那也是雄霸一方。本来看到赵氏饭庄的规模的时候,陈琅和张羽就已经知道赵家的实力一定不会小,可是当他们真正地进入赵家内部的时候,他们才发现,自己果然还是想得差了些。 陈琅是见识过张羽他们家在泸州的别墅的,那叫一个豪华奢侈啊,虽然说泸州的发展是要比铜仁好上那么一些,但是赵家在这里的别墅可是远要比张羽家的大上好多啊。 张羽家的别墅,很大没错,很豪华也不假,但是赵家的别墅,那可就不是一个单独的别墅了。如果不是那个年代还存在一些局限性的话,这个规模明显还可以更大一些。这他妈哪里是一个别墅啊,明显是好几个别墅连起来的别墅群啊。 在那个人均月收入不过一百来块的情况下,就这一片别墅群的价值,估计得赶上好多人几辈子的收入之和了。 陈琅看了一眼这个硕大的住宅,有些玩味的看着张羽,问道:“我怎么觉得,这个赵家要远比你们家有钱的多啊?难不成,那个姚家也是这个规模?” 张羽点点头,说道:“那应该是差不多了,毕竟是发展了百十来年的大的世家了,和我们家那种才发展了一二十年的根本就不是一个概念啊!” 陈琅仔细一想好像这话说的也不错,这里地处云贵一带,少数民族居多,地方也很偏僻,再加上当初也是革命根据地发展的比较早的几个地方。当初的那些战争那场十年浩劫对他们的影响也不是很大,如此一来,有这个规模也很容易理解。 陈琅他们也是受到了招架非常隆重的接待和非常崇高的礼遇,也见到了赵家的大当家的和二当家的,赵安的父亲赵蛟,赵成和赵功的父亲赵虎。 仔细的一想赵家三兄弟的名字,陈琅也是觉得非常的恰当啊。水中蛟龙,林中猛虎,云中白鹤,果然都是一代佼佼者啊。如果说赵鹤的气质已经是非常具有上位者的风格的话,那么他的这两位哥哥更是不同凡响,也难怪能撑得住赵家这么一个庞然大物。 和张羽的单方面觉得敬佩不同,陈琅的眉头慢慢的拧成了一团。赵家不愧是云贵四大家之一,果然是实力强的可怕,那么和他们同为云贵四大家的姚家,想必也不是之前陈琅他们所想的那样简单。 光是一个姚家都这么厉害了,那么能够指使得动姚家,甚至将姚家看作一种工具的那个神秘的太子爷,又是一个怎么样的存在呢? 想到了这里,陈琅也是不自觉的握紧了拳头,咬着自己的后槽牙,心中暗道:“果然苍蝇老虎都好打,冰山却不是那么容易挖得动的啊!” 赵蛟和赵虎两个人看着跟自己三弟一起回来的陈琅和张羽两人,然后又看了看自己的儿子,心里都是不免的暗暗叹了一口气。自己家的这三个小子,到底还是和人家有很大的差距啊,也不知道等到自己个三岁数大了之后,将赵家这么大的家业交给他们几个,还能不能抗得住另外三家。 赵蛟作为大哥,也作为赵家现在的当家人,虽然还不到五十岁,但是两鬓早就已经斑白了。这也不难理解,就连身为老三的赵鹤都是已经惨着丝丝白发了,更不用说是这个撑着整个家族的老大了。 赵蛟随意的招呼了自己的儿子和侄子,然后和善的笑着对着陈琅和张羽两人说道:“我在电话里面听老三说了,你们有办法帮忙我们下去那个墓穴?” 陈琅点头。 赵蛟很是激动,然后就看见自己的三弟赵鹤慢慢的从身后的手下手中拿过了一个黑色的木盒子,自然又是更加激动了。 有些压抑不住自己心中的兴奋,赵蛟激动地说道:“黑檀木盒?老三,你们这一次真的把姚宏启那个老头子当年带走的黑檀木盒带回来了?哈哈哈!这下子姚家的那些老不死的估计要气死了吧!” 赵虎也是非常的高兴,拍了拍自己三弟的肩膀,说道:“老三啊,这一次出去还是辛苦你了,咱们家的那几个小子,应该没少让你费心吧!不过只要能够得到这个黑檀木盒,那么下去墓穴的成功率就已经能够大大地提高了!再加上两位少年英雄的相助,七天之后,我们绝对能马到成功!” 看着赵家这涨一辈的三兄弟都是对自己二人特别的恭敬,陈琅也是非常的不好意思,不过却也没有在自己的脸上表露出来。只是好奇的四处看了看,问道:“请问赵大先生,我之前交代了要准备的那些东西你们已经准备好了?” 赵鹤在自己的大哥耳边小声的嘀咕了两句,赵蛟点点头,然后看向陈琅,说道:“东西已经准备好了饿,不过这些东西也就是一些普通开坛会用到的物品,你们打算开坛做法吗?要不还是等吃完了晚饭再做吧!家里面已经准备好了吃的,就当做是给两位小兄弟接风洗尘了!” 陈琅摆摆手,推辞道:“还是不了吧,中午吃的有些多了,现在吃晚饭的话就太早了,对肠胃不太好,还是先消消食吧!” 赵蛟还打算再说些什么,就听见陈琅看了看一边一脸紧张的张羽,继续说道:“而且,一会儿吃的太饱的话,我担心这家伙挨不住那些疼!毕竟,断上一根骨头,怎么来说也是很疼的吧,硬挺的话吃得太饱,容易把胃里的东西吐出来!” “什么?” 赵家长辈兄弟三个都有些不太明白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不过稍微更加有阅历和经验的大哥赵蛟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可能性,脸色微微变化,然后问道:“陈道长,难不成你是打算开坛做灵躯的灵骨复位?” 陈琅一愣神,看向赵蛟,问道:“哦?赵大先生你知道灵躯的事情?” 赵蛟和陈琅的对话立刻就让另外几人恍然大悟,都是非常惊讶的看向陈琅。其中赵蛟更是有些疑惑的问道:“怎么了?这个小哥也要做灵骨复位?他是灵躯?” 陈琅点点头。 赵蛟好奇地问道:“多少根骨头了?” 陈琅倒也没打算隐瞒,这东西就算直接说了,对方也未必能模仿的来,所以根本没必要,直说道:“挺高的吧,这次要是成功了的话,就还剩下四根骨头需要复位了!” 此话一出,众人大惊! 第七十二章 顺利的灵骨复位 众人大惊!这是什么情况,万中无一的天生灵躯吗?现在已经就剩下五根骨头就是完美灵躯了吗? 原本赵鹤也只是觉得陈琅才是真正的高手,毕竟他也是亲眼见识过陈琅刚刚下午测字的水平的,那绝对是有些道行本事才能做得出来的。至于张羽,在他看来,那也不过是拳脚上的功夫厉害些吧,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可是现在听陈琅这貌似随意的这么一说,众人才发现,这原来才是真正的真人不露相啊。看上去也就是一个普通人,实际上竟然是万中无一的天生灵躯,而且还是距离完美程度相当高的那种。 现在还剩下五根灵骨没有复位,那他之前到底是已经做了多少次了,总不能是天生就有八九十根骨头就是正确的吧? 陈琅看着他们一众人都这么惊讶的样子,也是不由的笑了笑,然后回头看向张羽,开玩笑一样的说道:“张羽,我是真的没有想到,你竟然也有让人家这么震惊的时候。要不,就让你露露脸?” 张羽还不明白他们这些圈子里面的人到底是什么意思,怎么说着说着突然间就一脸惊讶的盯着自己看了。不过刚才听了一会儿,似乎是和自己的这个灵躯有关,既然陈琅不愿意解释,那自己就尽量回答吧。 他挠挠头看着众人,问道:“怎么了?你们是打算问些什么?” 赵虎当初也是很崇拜那些传说中的灵躯请神上身然后大杀四方的,家里面也曾经找人专门给他看过。不过实在是非常的可惜,当初那位所谓的大师给出的答案让他很是失望,说他符合要求的骨骼只有七根,想要达到完美的一百零八根,或者是接近完美灵躯的九十几或一百,那也都是远远不可及的。 因为没有这方面的条件,所以他就非常的羡慕那些能够请神的大师们。不过在他的印象之中,自己所知道的那些大师之中最厉害的也不过是有九十一根灵骨完成了复位,当中先天性优势最高的也不过才是天生六十来根灵骨。就这些,那修行的过程之中也都是吃尽了苦头的。 至于那传说中的绝对完美灵躯一百零八根的,更是闻所未闻。在他的认知中,这世界上还活着的人之中,最多也就是一百根出头吧。所以,他问出了自己想知道的问题:“小兄弟,你经历这些灵骨复位多少次了?吃了不少苦头了吧?” 张羽点点头,下意识的摸了两下自己原先断过的那两处骨头。 在赵虎的眼中,他就以为张羽这是回想起自己这段时间为了灵骨复位吃过的苦头,而受过的苦难太多,也就是随便找了几处有代表性的地方摸了摸。可是他哪里知道,张羽这也是仅仅两处而已。 张羽皱着眉头,撇撇嘴说道:“两次了,第一次虽然没什么经验,但是要说最疼的,那还是上一次,真的很疼的。你是不知道啊,不到半个月的工夫里面,接连断了两次骨头,这得多疼啊!” 他说的那绝对是实话,可是却没想到自己刚刚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对于赵家几个大叔的震撼那实在是太大太大了。 不论是老谋深算的赵蛟,还是性子刚直的赵虎,又或者是看似文质彬彬但是也精明的很的赵鹤,无一例外,通通都是大惊失色。其中更是以赵虎最为震惊以外,一脸惊诧更为明显,看向张羽,声音都变得有些结巴了。 赵虎有些不敢相信的说道:“你,你,你,你刚刚说什么?就,就,就进行过两次灵骨的复位?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张羽不明白为什么对方的反应会这么大,刚刚自己说的那些事情真的有那么让人吃惊吗?虽然在自己的印象里面,陈琅确实是说过,自己天生灵躯,近乎于无限接近传说中的完美灵躯,但是真的有这么让人意外吗? 张羽看着他们三人这么模样,非常的不屑,说道:“怎么了?怎么了?不就是比别的玩儿请神的多一些灵骨吗?至于这么意外吗?靠!” 对于这个嘲讽,赵家的几人都没有当做一回事,反而是觉得这个年轻人那是真正的圈外人,不然就凭着天生的灵骨完美程度,那绝对是圈子里面响当当的人物。可惜了,真的是太可惜了,这怎么就不是自己家的人呢? 陈琅也是拉了两下张羽的袖子,说道:“你就别掺和这些事情了,跟你没什么关系,你这体质那是天生的,那是老天爷赏饭,别人是羡慕不来的。少废话了,赶紧做好准备,我需要好好想想今天该打断你哪一根骨头!” “卧槽!你要不要说的这么可怕?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打算杀人灭口呢!” 张羽在一边无奈的抱怨道。 既然知道了陈琅这是打算替张羽开坛进行灵骨复位,赵家三人自然也是跃跃欲试,想要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们几个人也算是第一次见识有人的灵骨复位程度达到一百以上的,真的是怎么也不想错过。 赵鹤似乎是还觉得手下的人做事太过拖拉,急急忙忙跟着跑动起来,一边催促一边帮忙。 这可就把一干部下也给吓坏了,这些人也都是在赵家做事好多年的老人了,曾几何时,也就是在三老板刚刚接手家族一些管理事务的时候才见过他亲自做事,最近这些年哪里还见过这个场面。 见老板都上手了,这些人根本就不敢在慢上分毫,连忙铆足了干劲,不到几分钟就已经把东西全部准备好了。 看着面前已经准备妥当的一切,陈琅随手挑了一根球棒,适应一般的挥了好几下,看得张羽不自觉的直咽唾沫。 张羽见陈琅这个架势,急忙问道:“喂喂喂,你这次可要说清楚啦,这次要打我哪根骨头,先说清楚了,让我有个准备。你要是在随随便便偷偷来上一下的话,我可不让你了啊,跟你拼命啊!” 陈琅没理会他,呵呵的笑着走上前去,接着手上的棍子猛地落下,再然后,就听见张羽一声凄厉的惨叫“啊——” 事实证明,张羽的运气确实是超过常人的,灵躯的复位越到最后越是容易失败,可是这个家伙竟然除了第一次吃了些小亏外,后来的这两次竟然都顺利的很。虽然还是面色铁青疼得满头大汗,但是好歹还是成功了。 张羽嘴唇发白,哼哼一样的说道:“妈的,疼死老子了!” 第七十三章 和三家小辈见面 在见识过陈琅的本事还有张羽的天生灵躯之后,赵家对他们两个人的态度那简直不要太好啊。 更是经常时不时地找机会和他们两个套近乎,最后似乎是觉得有必要让自己的子侄们好好的和他们拉近一下关系,就干脆让赵安他们几个带着陈琅他们两人在铜仁四处逛了起来。同时也安照陈琅他的要求,不断地将自家所知道的关于姚家的一切全盘托出。 时间一晃,七天很快就过去了,原本赵家的人还在怀疑陈琅之前说过的话,但是这会儿却一点儿都不担心了。因为就在这七天内,另外三家派下去的那些人果然就如同陈琅说的那样,都是无功而返。 而且据赵安这两天无聊出去打听得来的消息,苗家还有姚家好像还搭上了几条人命呢。虽然说都不是什么本家的人,但是那也是人命啊,现如今这个时代,这个社会,平白无故的因为这些家族的利益争斗就把命给搭上了,还真的有些不好办。 不过虽然搭上了人命还是非常的遗憾,但是这样的大世家也确实不会太放在心上。家里面的人,不管是本家的还是分支的,都是做好了随时可以为了家族奉献一切的准备。家里面给死了人的家庭给予了一些弥补,然后就对外宣称是因为意外或者是疾病去世的。 毕竟,这样的圈内大家族再怎么厉害,也是在目前国家的管制之下。家里面死了人,就必须得去医院开死亡证明,去公安系统备案。 赵安狗腿子一样跟在陈琅还有张羽的身后,身边还带着自己的两个堂兄弟赵成还有赵功。这几天那是吃喝玩乐一样的,在铜仁四处逛了七天该认识的人也都认识了不少。只不过,绝大多数都是在赵家三个当家人的安排之下介绍过来的赵家本家人还有分支的几个重要人物。 虽然说是大家族,不过也才不过发展了百年不到,再大人数也有限。 值得一提的是,在这七天内,陈琅和张羽也认识了除了姚家以外的另外两家的几个年轻一辈的人。分别是宋家的宋越,宋超两兄弟,苗家的苗欣月,苗欣星姐妹两个。和赵安他们三个是堂兄弟的关系不一样,这宋家兄弟还有苗家姐妹那都是亲兄弟亲姐妹。 而且就这七天的了解下来,陈琅和张羽两人不难看出,虽然四家明面上都争斗了很多年了,但是却也没有到完全闹僵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每年这四家的本家一帮人都会相约在一起聚聚,虽然也免不了攀比试探一下,但是也还算是友好。 至于这些小辈,那自然关系都比那些长辈要好上很多。或许,在他们没有真正的掌握家里面的一些事物的时候,他们的关系都会一直好下去吧。陈琅甚至能够想象的道,在赵蛟,赵虎,赵鹤他们兄弟三个还年轻的时候,和另外几家现如今的当家人也是关系很好的吧。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掺杂了太多的利益,才变成现如今这个地步。 不过他们也发现了另外一个值得探究的地方,那就是这一代的姚家人,似乎和另外三家相处的都不是很好。因为,这整整七天的时间里面,他们因为赵安的缘故都和宋家还有苗家的人见过好几次面,还一起吃过饭,探讨过一些事情。却唯独没有遇见过一次姚家的人,这就很值得人去寻味了。 第七天的时候,也就是他们预备要下墓穴一探究竟的前一天,陈琅和张羽两人又一次再赵安三人的带领下和宋超,宋越,苗欣月,苗欣星一起小聚了一次。 这一次,还是没有看到姚家的人,这就真的有些奇怪了。如果说前几次是忘记了,那倒也不像啊,难不成姚家和他们的关系真的已经恶劣到他们这种年轻的小辈都不愿意相互来往的地步了吗? 张羽性子直,自然是忍不住问道:“咦?怎么姚家的人还是没来吗?你们关系真的那么不好吗?” 这话说的真的特别的直接,弄得一圈人全都有些尴尬起来了。其实这几天相距下来,陈琅他们已经不难看出,其实这宋家的人也好,苗家的人也好,心地都不坏除了涉及到一些家族利益的地方会各自为政以外,其余的还是互相照顾的。 赵安的面色也非常的尴尬,然后挠挠头解释道:“其实你们猜的也不错,我们虽然同为云贵四大家,当初也都是一起发展起来的,不过彼此之间的关系,从我们父亲那一辈开始,就已经发生了变化了!” 赵安指了指宋家兄弟和苗家姐妹,说道:“我们三家的关系还算比较和谐的,虽然长辈们有的时候还会因为一些利益上的事情争个半天,但是也都是小打小闹,不会搞得太僵。不过,姚家就不一样了!” 陈琅好奇的问道:“哦?怎么个不一样的法子?” 赵安似乎一时间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说起,正在组织着语言。 而宋家兄弟里面的大哥宋超就不一样了,这里的一帮人当中,就属他的年纪最大,已经二十四岁了,也开始慢慢接触家里面的一些事物,所以看事情的角度也不一样。他帮着赵安继续说道:“姚家人下手做事都很不留情面,狠辣,而且非常绝,不留丝毫的余地。” 宋超看了看另两家人,见他们没什么反应,就继续道:“你也知道,我们四家当初是一起发展起来的,祖上也都有些交情,现在也都是在同一个城市落地生根,平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总要打打交道。按理说,只要不是特别难办的事情,相互之间打个招呼,各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算了。” “可是姚家不一样,从我们爷爷那一辈开始就已经和我们这三家变得越来越不对付了。到我们父亲这一辈,也可以说的上是斤斤计较,睚眦必报。而且他们似乎仗着自己的家世,总喜欢到处压人家一头,对一些普通人甚至是没什么根基背景的圈内人,都是不拿人家当人看。” 苗欣月也补充说道:“是啊,虽然在黔州我们四家的实力不弱,但是也都是民间的世家,照理说遇到官面儿上的人,也该礼让三分。可是姚家做事却不管这一套,那些当官的已经不止一次警告过他们了,可是他们却一点儿也不收敛。尤其是这十几年间,他们也弄出过不少人命案子来,本来上头都有人打算好好敲打他们一下的,却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又都没了消息。” 赵安点头,说道:“是啊,这十几年来姚家越来越不地道了,估计是攀上了什么大人物吧。唉!” 陈琅听到了这里,心里面也有了数,大人物,多半就是那个所谓的太子爷了吧,狐假虎威吗?那明天下墓穴,就更要杀杀他们的锐气了,就当是腊月比试前的下马威吧! 第七十四章 苗家小辈要动手 之后陈琅他们也没有再继续说有关姚家的话题,这种事情,随便提两句就好了,不适合谈得太深。 不过这个赵安似乎也是一个藏不住话的,兄弟三个前几天就已经说了他和陈琅两人要在明天帮助赵家下一次那个奇怪的墓穴的事情。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之所以选择在明天,不是因为这个日子有多么的特殊,而是因为陈琅在这之前做准备就需要七天的时间。一是为了将就张羽的恢复,能够随时随地进行请神,而是为了打听更多有关墓穴下面的事情。 而这个提供墓穴下面情报的人,却并不是赵家的人,他们也从来没有人下去过更深一层的位置。他们这些世家所能够做到的,更多的是保护这里不被其他人发现。不然这种很有发掘潜能的古代墓葬,不仅仅是对那些土耗子有吸引力,对于那些考古科研人员,同样也有吸引力。 给他提供信息情报的不是别人,而是南山人君。按照最开始陈琅那个纸条上面留下的消息,南山人君早早地就先他们所有人一步到了那个墓穴。在探索墓葬的时候,甚至还遇到了一起下去的云贵另外三家的人。不过出于隐藏自己的关系,在他们这些人遇到危险的时候,南山人君也选择了无视,而是尽可能地将下面的情况打探得更加清楚。 这也就使得陈琅得到了很多那些其他人无法得知的消息。所有人都是只知道当初云贵四家当家人一起下到了这个墓穴的最深处,发现一无所有。现在的这些后辈们,甚至都没能够有人活着下到当初那些先辈们去过的地方。但是他们不知道,或许就连当初他们的先人也不知道,在那个所谓的最深处下面,竟然别有洞天。 这也是陈琅从南山人君那里得知的消息,不过这些他没打算说出去。 这个时候宋家和苗家也只不过是想要知道,陈琅他们有什么把握能够活着下到那个所谓的最深处。 宋超有些好奇的问道:“陈道长,小安他们哥仨总说你的本事很大,这些天我们也见过几次了,你要不也小露一手给我们瞧瞧。我们都知道你们明天要帮赵家下墓,也不打算去凑热闹了,就我们这几斤几两我们都清楚得很,去了也是添麻烦。到时候,可能是没机会见识你的本事了,你就随便展示一下,让我们几个开开眼?” 他说这话明显是想要看看陈琅的本事,不过陈琅也是个淡定的人,更不可能就因为别人说要见识就轻易的出手。 似乎是觉得光是挑好话说陈琅不会上钩,那苗姐妹可就厉害了,反其道而行之。 苗欣月有些不相信地看向陈琅,说道:“我还是有些不太相信,你的年纪比我还小,也就是和欣星差不多大,怎么可能有赵安他们说得那么厉害。一定是在吹牛,我们家之前也和道士打过交道,那些有些本事的道士,哪一个不是三四十岁向上的。” 苗欣星似乎也是明白自己姐姐的意思,跟着就说道:“可不是?赵成还有赵功他们竟然还说你测字算命的时候把赵三叔都给震惊了,我看啊,多半也是唬人的。赵家是为了给你营造声势,所以才特意的放出这样的话来的吧?有本事,你就给我们也测测?” 陈琅依旧不为所动,只是静静的看着他们这群人,笑眯眯的样子,让他们实在是没有办法。 他们也是无奈了,心想这世界上竟然还有这样软硬不吃的家伙?顺着好话说不理会,反过来激他也不理会,真的是有那么深的修为超然物外了吗? 几个人似乎还不想死心放弃,纷纷转过头去看向赵家三兄弟,宋越慢慢地凑到了和自己关系最好的赵功身边,问道:“功哥,这家伙到底有什么本事啊?你就说说呗,小安他上次就那么随便一提,说的神乎其神的,可是后来我们再追问的时候,这个混蛋竟然开始卖关子了,你说这是不是太气人了?” 赵功点点头,说道:“小安这么做确实太气人了!” 宋越一看,似乎有门儿,急忙又问道:“那你能够给我们好好说说嘛?” 赵功摇摇头,笑道:“不能,三叔有交代过,能够对你们两家人说的就是我们这位陈道长很厉害,至于到底有多厉害,不好意思,涉及家族机密,不能告诉你!” “我靠!!!!”宋越快要发疯了,扯着嗓子朝着赵功扑了过去。 他是实在没有想到平时最是老实的赵功竟然也变得这么狡猾了,真的是太欺骗自己的感情了。 赵安还有赵成两人似乎觉得很开心,毕竟他们要做的事情就这么多。按照家里面大人安排好的计划,他们这里也是在打迷糊,宋家和苗家对陈琅越感兴趣,越觉得他神秘,这事情的效果就越好。 他们会觉得陈琅神秘,也会怀疑他到底有没有真的本事。如果将来赵家真的成功了,那么赵家也会因为得到了如此厉害的陈琅的帮助而稳压其他三家一头。如果将来赵家失败了,陈琅他们做不到他们承诺的那样,那他们到时候正好可以说,本来就是一桩玩笑,失败了也很正常,也不会影响到赵佳的声望。 虽然这么作非常的不道义,但是这也是在得到了陈琅的允许之下才开始实施的。 众人闹了一圈,见陈琅这边似乎是打听不到什么了,便也跟将注意力全都集中到了张羽的身上。他们也都是非常的奇怪,这一次赵家说他们找到了两位贵人帮忙,其中一个是陈琅,另一个自然就是张羽了。这个陈琅是个道士,但是这个张羽,又到底是个什么身份呢?他们好像还一点都不知道呢,听说,还是个在校大学生,不过应该是休了学的,难不成也是一个隐藏的高手? 既然那个道士性子淡然,试探不出来,他们还就不信了,难不成这个大学生也是个性子淡然的? 宋家兄弟俩正准备找找什么理由,好好的问问张羽到底有什么本事,可是却没有想到苗家姐妹下手比他们还快呢。而且,她们似乎不是打算用和平的手法去问,是打算直接上手段逼迫了。 宋家精通的是风水堪舆,最多也就是搞一下风水阵,此时没有准备自然是不可能强行动手。但是苗家不一样啊,他们擅长的,是毒。 第七十五章 苗家用毒的水平 这一举动几乎是超出了在场所有人的预料,谁也不会想到好端端的苗家姐妹竟然会直接出手,而且还是用毒。 陈琅眉头一皱,但是却并没有做出什么反应,只是出声提醒了张羽一句:“小心,苗家擅长的是毒!” 赵家兄弟三个更是已经慌得不行了,怎么突然间就动手了?还是用的毒?这要是出了什么岔子,回去之后他们可没办法交代啊。 顷刻间,三人下意识的就打算上前去阻止,可是这才刚刚有所反应,宋家兄弟就拦在了他们的面前。 赵安不明白的问道:“你们干嘛要挡道?开开玩笑就可以了,别搞出事情来!” 宋超伸手拦着他,笑道:“放心吧,欣月和欣星也玩毒玩儿了十几年了,下手有分寸的。正好我们也想看看这两个你们赵家的贵人到底有什么本事,烦劳三位赏个脸给个机会行不行啊?” 赵成着急了,喊道:“给个屁的机会啊,要是他们俩出了事,回去三叔非把我们兄弟给宰了不可!你们俩别挡着啊,不然我们可也要出手了啊,动起手来你们俩会吃亏的!” 宋超和宋越两人摇摇头,表示自己根本不会太过阻拦,宋超更是指了指苗欣月和苗欣星两姐妹,说道:“光拦我们没有用,苗家姐妹的性子你们兄弟也是知道的,今天要是不让她们的目的实现了,估计就没完没了了!” 这话说到了这个地步,赵安三人也都知道自己算是无能为力了。只能默默的祈愿,希望陈琅他们两人能够平安无事而且又不用展示出真正的实力吧。 苗家姐妹最开始是想要只对张羽出手的,可是当她们俩看到了站在一边出声提醒张羽躲闪的陈琅之后,也是准备将他也拉入进攻目标之中。打一个是打,打两个也是打,那干脆就一起打好了。 就在两人最开始发难的时候,也不知道她们两人是都干了些什么手段,抬手一挥,一道烟雾就突然间出现在了陈琅他们的面前。张羽本来还打算不屑一顾,可是听到了陈琅的提醒之后也是立刻矮下了身子,然后屏住呼吸,脚下连忙退了好几步,闪身出了那道烟雾的弥散范围。 仅仅是一瞬间的功夫,陈琅和张羽两人就已经能够明显的看到,在那一道烟雾散开的范围内,地上的花草已经渐渐有了枯萎的趋势,不过程度好像不是特别的强烈,仅仅是有些初级的衰败而已。 张羽一见这个场景,立马是吓了一跳,直接的自己的头皮都是麻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刚刚躲闪得不够彻底,被这个烟雾给沾到了。他一咬牙,惊呼道:“我靠,你们俩女人是认真的吗?玩儿这么大?” 陈琅也是皱着眉头愣了两秒,只是想要试探身手的话,应该没有必要出这么狠辣的毒雾吧。正想劝阻一下这俩姑娘不要闹得太狠,就看见那两人竟然顺手对着自己这边也给来了一下。 赵安他们那边刚刚和宋家兄弟白扯了一会儿,就见到苗家姐妹竟敢对陈琅也出了手,也是惊讶不已。 陈琅穿的还是道袍,宽袍大袖的,见到苗家姐妹也给自己来了一道毒雾,虽然感到有些意外,但是也还算镇定。不躲不避,两臂迅速挥动,两条袖子就像是两把打扇一样,迅速地挥动将这些毒雾迅速吹散。 为了以防万一不伤到别人,他还是特意的将毒雾朝着没有人的位置扇了过去。 陈琅看着还准备动手的苗家姐妹,皱着眉头喝道:“两位适可而止啊,再这样继续动手的话,可就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够了事得了!” 苗欣月哼了一声,笑道:“好啊,我倒是真的不希望就这么随随便便了事呢,正好也让本小姐看看,你们两个到底有什么本事!” 话音刚落,她立刻脚下急点,朝着陈琅冲过来,手上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拿出了两根细长而又尖锐的钢刺。同时,她还迅速的朝着自己的妹妹喊道:“欣星,咱们一人一个,今天非要逼他们两个出手不可!” 苗欣星也是点头答应,然后双手也朝着自己背后一缩,再一次拿出之后手上也是各出现了一把短匕首。 陈琅心中大骇,一边躲闪一边朝着张羽喊道:“我去,来真的?张羽小心了,这两个女人手上功夫也不软,武器上多半还啐了毒!千万别给沾到了!” 张羽哪里还敢怠慢分毫,一边躲闪一边注意苗欣星的动作。以前去电影院看武侠电影的时候他也是见过那些所谓的用毒高手的手段的,动起手来那叫一个出其不意啊,稍不注意就会中招了。 陈琅也是一样,左躲右闪的,然后脚下还不断地朝后退,一边躲避一边说道:“苗家擅长使毒这个我知道,但是却还是没想到你们两个小姑娘竟然还有这么厉害的身手。依我看,就算是不用毒,凭你们姐妹俩这身手功夫,一般的男人也绝对不会是你们的对手!” 苗欣月似乎并没有听进去陈琅的话,而是咬着牙一个连突,两只手上面的钢刺迅速的在陈琅眼前交叉划过,陈琅一个后仰,看着这两根钢刺迅速地在自己的眼前划过,也是不由得吸了一口凉气。这个小娘儿们,真的下手还挺狠啊,这要是躲得再慢上一点儿,估计就得破相了。 苗欣月似乎还觉得挺遗憾的,接着陈琅之前的问话说道:“看来你也不是一般的男人啊,你刚刚说了,我的身手,一般的男人根本不是我的对手。可是我都这样努力了,竟然还不能逼得你出手,看来你的功夫绝对不低啊!” 说完,也不等着陈琅回话,就在一次冲了上去。只是这一次,她不仅仅是手上带了动作,脚下步伐也明显换了样子,身形移动更加的迅速。同时,除了武器上面的攻击,苗欣月手上还不断地出现一道道五颜六色的毒雾。 陈琅的身体左闪一下右闪一下,同时眼睛还眯缝着看成苗欣月的双手。他知道,这个女人绝对不仅仅是只会释放毒雾这么简单。苗家擅长用毒,如果只是真么点水准,那就没脸担任云贵四大家之一了。 果不其然,陈琅突然间觉得自己后背上的汗毛全都一下子竖了起来,好像有什么危险在背后就要靠近一样。 陈琅脚下一停,腰部猛地用力,整个人突然间一个转身,和苗欣月打了个错位。当他重新站定身子,看到了自己原先所在的位置之后,也是不由得长叹一口气,说道:“好家伙,之前说你下手狠还真没错啊!这要是给弄实了,估计也来不及解毒了!” 第七十六章 惹了张羽不高兴 陈琅说完伸手指了指自己原先站的位置,那里是背靠着墙面的,可是此时墙面上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只三寸长的小蜈蚣。 看着这只小蜈蚣,张牙舞爪的,看上去就非常的危险。虽然陈琅对于毒虫毒雾这些东西不太了解,但是他也能猜的出来,要是没注意被咬上一下,一定会死翘翘的。 陈琅看着这只小蜈蚣,然后转头看向苗欣月,说道:“这东西应该挺毒的吧?你玩儿这么大?” 苗欣月也停下了动作,没有着急继续进攻,而是笑眯眯的看着陈琅,说道:“其实也不是特别毒,如果五分钟之内能够进行解毒和妥善的治疗的话,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的吧?不过,至于之后能不能像正常人一样自由的活动,那我就不敢保证了。” 苗欣月看了看听了自己解释之后悄悄又挪开两步的陈琅,笑咯咯的继续说道:“不过你还是真厉害啊,正面应付我的攻击,竟然还能注意到自己的背后,挺不赖的嘛!我也猜到了,光凭这么些手段,肯定也是伤不到你的。虽然还没有见过你出手,但是我可以肯定,你绝对不是赵家拿出来糊弄人的,你的本事,那是实打实的。” 陈琅松了一口气,说道:“所以你打算罢手了?” 苗欣月点点头,说道:“是啊,打了你半天,你都一点还手的意思都没有,我还有什么心情继续下去呢!” 陈琅也呵呵笑了笑,然后伸手指了指自己脚边的土堆,笑道:“那你能不能把刚刚偷偷藏在这个土堆下面的东西拿回去呢?” 听见陈琅这么一说,苗欣月明显是一愣,然后嘿嘿的笑了笑,伸手一招,原先墙上那只蜈蚣已经回到了她的手中。然后陈琅让开两步,那土堆里面稍稍松动了两下,爬出来一只类似于毛毛虫一样的小虫子。只见那虫子透体通红,但是却异常灵活,爬动的速度很快,嗖的一下就同样回到了苗欣月的手里。 苗欣月似乎有些遗憾,撅着嘴巴说道:“这都被你给发现了,我还以为能悄悄地偷袭你一下呢。” 陈琅抚了抚额头,然后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说道:“看不出来那可就倒霉了,还被你偷袭上一下?你倒是想的轻松,就这只红色的虫子,估计比起之前墙上的那只蜈蚣的毒性还要强上一些吧?” 苗欣月吐了吐舌头,说道:“这不是随便玩玩嘛?再说了,你现在不是一点事情都没有吗?” 陈琅继续扶额,然后指了指不远处还在四处躲闪的张羽和还在不断进攻的苗欣星,说道:“好了好了,不追究了行不行?你先让你妹妹停手好不好?现在你也知道试探不出我们的本事了,还这么打下去做什么?” 苗欣月摇摇头,说道:“算了吧,我这妹妹我可管不了。你看看她现在脸上的表情,那明显是打的兴奋了,你要是就这么随随便便的上去让她停手的话,估计可不是一只蜈蚣,一只毒虫就能了事的了!” 此时的宋超也是无奈的摇摇头,跟着说道:“是啊。欣星这丫头性子比她姐倔得多了,本来和欣月一起的话,还能好好说说,劝她停下。这下她彻底放飞自我了,要么是被她打败,要么是打败她,其他的,别无他法。” 赵安也是担心的过来问道:“陈道长,现在怎么办?要不要我们上去帮忙?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 陈琅看了看还在一味的躲闪的张羽,开口喊道:“张羽,别闹了,你也不用一直防守了,要不你就出手先制住对方吧!” 张羽听到这话也是有些为难,躲过了迎面刺过来的两把匕首,然后脚下连退数步,躲到了一边。无奈的说道:“你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啊,这可是女人啊,男人怎么能打女人呢?而且你也看到了,这姑娘功夫不弱啊,我要是不来真的怎么可能压得住她?” 苗欣星似乎是听到了这话非常的生气,怒喝道:“你说什么?瞧不起女人吗?赶紧动手,我接下来出手可不会留情了,你要是不认真一些的话,可能是会没命的!” 张羽也是没了办法,刚想要继续躲闪防御,却听见陈琅继续大声喊道:“张羽别大意了,这女人刚刚说话不是开玩笑,你要是不认真的话,真的是会没命的!” 张羽一愣神,然后刚想要继续问陈琅刚才那话是不是认真的,就见到对面的苗欣星已经再一次冲了过来。手上的两把短匕首来回挥舞,刀光闪烁,让人目不暇接,这显然是八斩刀的刀法。 光是这样还不足够,苗欣星的脸上露出了一色得意。虽然仅仅是一闪而过,但是却一下子就被张羽的看在了眼里。虽然不知道这里面到底暗藏了什么名堂,但是小心些总是不会有错。 陈琅看着张羽继续躲闪,脸上却没有什么担忧的神色。刚刚只是出言提醒张羽,想要他早一些结束战斗,至于他的安全问题,只不过是说给在场的其他人听听而已。真想随便就能伤的了张羽,光凭这个小丫头,还做不到。 苗欣星一左一右,两只手挥舞着刀刃砍向张羽身体两侧,然后就见张羽左躲一下,右闪一下再一次躲开。可是他到底不像陈琅对于那些用毒的高手那么了解,稍一疏忽之下,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脚下。 他们站的位置是一处草坪,有杂草的掩护,里面要是藏着些什么特别的东西,还真的不是那么简单就能发现的。 张羽这下子没有注意,一条黑白相间的蛇冷不丁的窜了出来,一下子咬伤了张羽的小腿。 顿时一阵剧痛传来,张羽脸色一变,光看着蛇的颜色他就已经知道这东西肯定是剧毒,这下子完蛋了,估计是要死了。 赵家兄弟还有宋家兄弟当场就愣住了,完蛋了!张羽这下子算是完蛋了!只是陈琅脸上依旧是没什么表露,好像根本就不在意一样。 张羽心中一阵愤怒,陈琅之前还提醒过自己呢,怎么还是这么不小心?太可恨了! 他一只脚踩住蛇尾,不顾那条蛇继续的追咬,另一只脚顺着蛇身碾了上去,直接将这条黑白相间的小蛇踩死了。 见自己的小蛇被张羽踩死了,苗欣星更是一脸的不快,只是还没等她脾气发作,就见对面的张羽突然间抬起头,一脸冷酷的看着自己,心中顿时一震。这个眼神,真的是太可怕了,就好像是一只已经不在压制自己野性的猛兽一样,那是一只即将择人而嗜的野兽。 陈琅突然间露出了一丝笑意,淡淡的说道:“这小丫头,要倒霉了!” 第七十七章 陈琅放言要下墓 张羽双眼通红,显然是已经被彻底惹怒了,冷冷的盯着对面的苗欣星,仿佛对面的早就不是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了,而是一个他即将狩猎的目标。 张羽的语气非常冰冷,说道:“我一忍再忍,你还是要步步紧逼,现在还用这种剧毒的蛇来咬我。既然是这样,那我也不管了!” 陈琅一把拦住了想要出去帮忙的苗欣月,笑道:“哎?别着急啊,你们不是想看看我们到底有什么本事吗?我这里你们既然是试探不出来了,不过你们还是可以见识见识张羽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水准啊。” 只见张羽脚下突然间一蹬,整个人迅速地冲上前去,而且速度远比正常人要快上很多很多,仿佛一切都超出了所有人的认知。 见到张羽冲出来,苗欣星下意识地想要用手上的两把匕首去进行格挡,可是却根本来不及。 两人原本只是相距五六米,虽然距离也不算特别远,但是想要迅速冲过去,从开始做出反应到最后冲到面前,至少也要两秒钟左右。可是几乎也就是一瞬间的功夫,张羽就已经扑到了苗欣星面前。 仅仅是两手随意的一抄,苗欣星手上的两把匕首就已经被夺到了张羽的手上。张羽整个人朝着苗欣星靠了过去,苗欣星下意识的想要后退,她的脸上布满了惊恐,显然也是被吓愣住了。 可是苗欣星这次才刚一退后,整个人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绊倒了一样,一下子摔倒在了地上。 苗欣月立刻就想要上前去扶自己的妹妹,可是他这边还没有动,那边的张羽就已经高高的举起了手上的匕首,一把猛地朝着苗欣星扎了下去。 在场的所有人都被吓到了,苗欣月更是惊叫出声,不管不顾的朝着自己的妹妹那里冲过去。可是当她冲到张羽他们身边的时候,却发现,张羽那一刀下去并不是要杀自己的妹妹,而仅仅是为了泄愤吓唬吓唬。 那一刀,深深地扎进了草地里面。至于苗欣星,那也不过是一个二十岁的丫头,虽然平时里经历过的事情不少,但是真到了自己生死存亡的关头,也不过就是一个普通人而已。张羽那一刀才刚刚刺下去,这小丫头就已经两眼一翻晕死了过去。 张羽站起身,也没有怜香惜玉的去拉苗欣星,只是拍了拍手,对着苗欣月说道:“那蛇有毒吗?解药拿出来!” 苗欣月脸色有些尴尬,扶起了自己的妹妹,有些尴尬的说道:“黑白蛇剧毒,被咬到之后如果不能及时静养服用解药处理伤口的话,必死无疑。如果你刚刚被咬之后没有乱动,而是立刻坐下来静养,然后再服下解药的话,或许还有得救。可是你现在不但没有服用解药,反而是剧烈的运动了一下,就算是大罗神仙,也一定救不活你了!” 张羽一听这话,面色顿时一黑,骂道:“我去,你他妈的别开玩笑啊,这种人命关天的事情,你要是开玩笑不管的话,那可就大发了。我这可是一条人命啊,你能不能负点责啊,刚才可是你妹妹放的毒蛇啊!” 苗欣月无奈的摇摇头,说道:“不是我不想帮你,而是现在已经错过了最佳时间了,我是真的没有办法了。” 可是话才说完,她又突然间愣了一下,仔细的看了两眼张羽,然后疑惑的皱起了细细的眉毛,说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张羽着急地说道:“什么感觉怎么样?都中了毒了,你说还能是什么感觉?” 不过说着说着,张羽似乎也觉得事情有些不太对劲儿。他转过头看向了陈琅,发现这个家伙正一脸微笑的看着自己,和其他人那种严肃认真的表情完全不一样。顿时就明白这个家伙一定是有别的打算了,心中中突然间又疑惑起来了。 他心中暗道:“我的天啊,这到底是什么情况?我都被毒蛇咬了命悬一线了,他竟然还这么淡定?” 不过有结合之前苗欣月说的话,他也仔细的回味了一下自己此刻身上的感觉。发现自己现在的状态和平时并没有什么两样,除了小腿被咬的位置还有些麻麻的感觉之外,其余的都是一切正常。 苗欣月似乎是觉得非常的奇怪,她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被黑白蛇咬过之后到现在还能活生生的站在这里的,急忙又问道:“你的脸色好像没有什么变化啊?一般被黑白蛇咬过的人毒发了之后,脸上都是一阵阵的发黑,然后就会痛苦地死去,可是你,现在就和一个正常人一样啊!你真的是被咬到了吗?” 张羽肯定地点点头,说道:“这还能是骗你的吗?” 说完他伸手一指后面那条被他宰掉的死蛇,说道:“那条死蛇就在那里呢,我踩死它的时候它可还又咬了我两下呢。” 苗欣月也是看得真真的,那确实是自己家里面特意养的黑白蛇,绝对不可能认错。可是,为什么这家伙现在一点事情都没有呢? 苗欣月再次问道:“你让我看看你的伤口呢?被黑白蛇咬到的地方,错过处理的时间的话会变得溃烂,变成一片腐肉,你看看你的伤口呢。” 听到她说自己的小腿现在被咬过的地方已经溃烂,张羽也是一惊,连忙卷起了自己的裤脚,检查自己小腿被蛇咬过的地方。这一看,又让他觉得疑惑了。 不是说被咬过的地方会因为剧毒而变得溃烂,变成一片腐肉吗?怎么自己的小腿上面除了几个蛇咬的牙印之外,一点异常都没有呢? 张羽好奇地问道:“怎么了?你不是说会溃烂吗?” 苗欣月似乎也非常的不解,同样疑惑的说道:“是啊,怎么会没有溃烂呢?不应该啊,难道家里的大人在骗我?这也不应该啊,我也见过其他人被黑白蛇咬过之后死掉的样子啊,怎么完全不一样呢?” 就在这两人都是各自疑惑不解的时候,陈琅慢慢的走过来,拍了拍张羽的肩膀,说道:“把裤脚放下来吧,你没事的。” 张羽很相信陈琅的话,知道自己现在应该是没事的,便也立刻将裤脚放了下来。 不过他还是非常的疑惑,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陈琅没有在其他人面前说,而是小声的在张羽耳边说道:“你现在身上灵骨已经有一百零四根复位了,极为接近完美灵躯,早就已经是百毒不侵了,这些东西哪里奈何得了你。反正现在镇住他们的效果已经有了,就不用多说了。” 张羽点头。 陈琅没有对其他人解释,而是继续说道:“今天看来是不欢而散了,那么大家就早些回去吧,明天中午,我们就要下墓了,再想见面,就等我们回来再说吧!” 第七十八章 赵家也要派人去 在回去的路上,陈琅也没有回答赵家三兄弟的追问,只顾着和张羽两人往赵家走去。 赵安他们觉得奇怪,但是见陈琅不解释,便也不再多问了,只是换了一个别的话题,说道:“陈道长,那我们真的要在明天中午下墓吗?可是这为什么要去告诉他们两家人呢,让他们知道了具体的时间,这不就有准备了吗?那咱们明天这个时候再下墓的话,一定会遇到他们的阻碍的。” 陈琅笑道:“这话你都会相信?他们是傻子,难道你也是傻子?他们不知情,难道你也不知道?” 见到赵安三人还是一脸的疑惑,陈琅也是无奈的叹了一口长气,说道:“我现在中算是明白你们家里的长辈为什么对你们兄弟三个这么不放心了,你们果然还是差的太远了啊!赵家的三位先生可是辛苦了啊,等到你们能够成长起来,那还得早着呢。” 赵安不明白,但是陈琅此时已经不理他们了,直接离开了。 也就是张羽比较耿直,想明白了其中的缘由之后立刻笑着说道:“就这么简单的事情你们还想不明白?我都知道了,你们还不知道?” 赵成和赵功也是忙追问道:“怎么了?你也知道了?” 张羽翻了翻白眼,说道:“废话啊,当然知道了!你想啊,就算他们这些小辈和你们的关系再怎么好,但是涉及到了家族利益,他们就算不想直接和你们对着干,最起码也得把这个事情告诉给家里的长辈。” 见三人听得认真,张羽也感到非常的得意,笑着继续说道:“所以呢,既然明知道他们会费尽心思打听我们什么时候下墓,那干脆就直接明说给他们知道。反正到头来他们还是要做准备,那就说一个我们知道的日子,这样别人我有准备,我们也有准备。” 赵安若有所思,说道:“所以你们才故意说了明天中午下墓的事情?你们已经有了应对他们的的法子吗?” 张羽不知道该怎么说,挠了挠头,说道:“我不知道啊,我是没有什么准备,不过至于陈琅有没有准备我就不清楚了。不过看他那个胸有成竹的样子,应该是有准备的吧。” 话说到了这里,他们已经坐车回到了赵家别墅,张羽也好奇的问着:“陈琅,你已经有应对他们另外几家的准备了吗?” 陈琅摇摇头,很随意地说道:“没有啊,我都没有见到他们准备了些什么,我怎么知道做什么应对呢?” 张羽也是非常的意外,说道:“你没有准备?那怎么办?” 陈琅指了指赵家别墅,说道:“我们没有,但是赵家的三个当家的一定是有准备的。” 张羽疑惑的问道:“赵家三个当家的有准备?你的计划他们也知道了?” 陈琅点头,说道:“是啊,这事情最开始我就暗地里面和他们交代了过了,所以,为了能够最最妥当的处理这件事情,我们就打算打算,准备一下,今天晚上我们就趁夜下墓吧。估摸着另外几家知道是明天中午下墓,也会提前做准备,所以我们更要提前一步,今晚就去那里。” 张羽点头,又问道:“那这一次我们下去,你有多少把握?以我对你的了解,没有十足的把握,你应该也不会这么贸然出手吧?” 陈琅笑道:“你还真的是高估我了,这一次虽然有些把握,但是却不是十足的,七八成吧。下面的信息我已经掌握了一些,不出意外的话,活着回来应该是没问题的。” 听了他的话,张羽不自觉的咽了一口唾沫,无语的看了看陈琅,说道:“我去,你不是吧?不出意外的话,活着回来不成问题,你这不是废话吗?真出了意外当然不一定能够活着回来了!” 陈琅嘿嘿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走一步看一步呗!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 从赵家那里拿了一些必要的物品,陈琅也特意换了一身道服,将那一身宽袍大袖换了下来,换成了一套贴身短打。 随身带着的用来装香的竹筒里面也装满了贡香,检查完需要携带的东西之后,陈琅却认了符咒,香,红线等等东西全都带齐了,他这才朝着赵家的人说道:“能不能帮忙准备两样防身的东西给我们?” 赵蛟朝着身后的手下招招手,然后身后走过来两个穿着黑西装的人,手上各自拿着一个木匣子,然后递到了陈琅和张羽面前。 赵蛟声音略微放低了些,说道:“现在世道虽然已经和平了很久,政府也查的挺严的,不过只要有渠道,找到这些东西还是挺容易的。这是当初从黑市那边收上来的,找懂行的人看过,好像是叫黑星,你们两个拿着防身。” 陈琅和张羽打开木匣子一看,果不其然,就是两把手枪。黑洞洞的枪口和枪身,还有十几颗暗黄色的子弹。 陈琅的面色有些变化,张羽则是愣住了神,忙道:“不是吧,这东西能随便给人吗?再说了,我们也不会用啊!” 陈琅也跟着说道:“不错,赵大先生,要不你们还是换一个东西吧,这东西没有受过专业训练的话,别说伤人了,伤到自己倒是有可能。你们还是给准备一些趁手的家伙吧,我们俩也都会些功夫,拿着这些东西,防身更实用。” 赵家三各当家人也是点点头,叫人准备了一些冷兵器。陈琅给张羽挑了一把仿唐式的横刀,然后又给自己找了一根可以折叠的长棍带着。 再加上一些赵家安排的人,各自拿着必要的装备,打算跟着陈琅和张羽一起下墓。 虽然和最开始说好的不太一样,但是陈琅和张羽两人也是能够理解的,毕竟是帮赵家下去,如果不带上几个赵家的人跟着一起,他们心里面也不会放心。 陈琅没有拒绝,说道:“带你们的人一起下去倒也可以,不过人不宜多,三四个还可以。而且,我个人建议,让赵安他们跟着一起,这样最好!” 赵家三个当家的也是一愣,正想要说些什么话拒绝,就挺见陈琅继续说道:“你们放心,我们既然选择带他们三个一起下去,那当然会保证他们的安全,正好,那两把手枪你们可以交给他们,有这东西防身,他们自然更加安全了。而且,只要能够安全地从下面上来,你们赵家不但能够稳压其他三家一头,还能让他们这三个小辈早点经历些大事!” 似乎是思量了许久,赵家三人才点头答应了下来。 第七十九章 另外三家也来了 当天晚上十一点多,赵家安排了一个车队连夜将陈琅和张羽两人,包括赵安他们兄弟三个一起送到了那个墓穴的位置。 因为墓葬在山上,所以车子只是开到了后山的山脚下就不能再朝上开了,众人忙活着趁着夜色徒步上了山。 本来是按照陈琅的打算,是要让他们这些人在墓穴外面守着的,他们两个再加上赵安兄弟三个一起下去就可以了。可是这些人似乎并不放心家里面的三个少爷下去冒险,便也跟着一起下去了。 这个地方的入口真的不是很明显,如果不是专门有人知道这里是个古代墓葬的话,估计谁都不会注意。 这个所谓的入口是一个树洞,而且还是藏在一堆灌木从后面的树洞。就算是等到叶子全都凋零了,也有一大堆的枯枝烂叶挡在那里,如果不是特意进去扒拉两下,根本看不出来这里会有一个树洞。 但是如果严格来说的话,这个树洞也不过是入口的入口而已。 在众人的掩护和帮助下,陈琅他们一行七人,陈琅和张羽,赵安三兄弟,还有两个赵蛟特意安排跟着一起下去的分支家族的大高手。他们在外头留守人员的帮助下,在没有破坏这里灌木遮挡的前提下,钻进了这个树洞里面。 张羽下来的时候有些着急了,手腕被刮了一下,但是好在不算特别深,只是划破了衣袖,没有弄伤皮肉。 见到了张羽那里被划了一下,赵安立刻紧张地追问道:“怎么了?有没有受伤?” 张羽虽然很不爽,但是却没有放在心上,摇摇头说道:“没什么,只不过是衣服被划破了而已,不过你也别太紧张了,就算是划伤了,那也不过是皮外伤而已。我又不是个小姑娘,受些伤不过是流点血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过他似乎是想的有些轻松了,赵安面露紧张之色,就像当天上午的时候张羽被苗家姐妹的黑白蛇咬到一样。 赵安面色有些难看,说道:“那什么,其实外面的那些灌木,我们和苗家的人说起过,让他们做过手脚!上面加了下料,虽然没有见过,不过听说是见血封喉!” 张羽当时就差点发飙了,连忙惊呼道:“我去?你刚刚说什么?见血封喉?你们四家人玩儿的也太大了吧?这么要命的玩意儿都能随便弄吗?” 说到这里他似乎又想起了什么,看着回想起刚刚帮忙让他们下来的那几个人,个个都是带着鹿皮手套呢,原来是在防这个? 正准备继续争论两句呢,就听见陈琅淡淡的说道:“你担心什么?这些毒又伤不了你。如果是七天前,那你或许还用得着担心一下会不会死,可是现在,顶多也就是让你疼上一会儿而已,等你的身体自动回复之后,估计连个疤痕都留不下来。” 赵家众人正准备说些什么,表示一下对于张羽这样变态的体质的惊呼。却听见张羽咂咂嘴说道:“我哪里是担心我自己啊,这不是在替你们担心吗?你想想,刚刚下来的时候如果被划到的人不是我,而是你们的话,那你们不就死定了吗?” 这话说得倒是非常正确,确实,如果刚刚被划到的不是张羽,而是陈琅他们的话,那要是一不小心被蹭破了些皮,那就真的是完蛋啦。 听到了张羽这样的一番话,陈琅转过头来看了看把手脚用鹿皮捂的严严实实的赵安兄弟三人,然后露出了一丝带有特殊意味的笑意,说道:“我想你这是担心的有些多余了,赵家的人怎么可能会不知道这些东西对正常人的危害呢。只是,或许是因为最近的事情有些多,比较忙碌,所以可能是忘记了,忘记在下来之前提醒我们俩了。” 这话说得嘲讽意思非常明显,弄得赵家兄弟几个都有些不好意思。虽然不知道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因为事情太忙而忘记了,他们确实没有告诉陈琅和张羽他们这个事情。 和有些羞愧尴尬的赵安三兄弟不一样,赵家的另外两人则是非常的淡定,好像刚刚的一切他们都没有看到没有听到一样。 就在气氛渐渐变得尴尬的时候,陈琅也是再一次笑出了声,说道:“好吧,时间我看也差不多了,我看我们还是先往里面走吧。这个暗道再往深处走走,应该就能看到真正的墓穴入口了吧?” 赵家跟来的两个人这个时候终于说话了,这两人年纪倒是比他们这些人都大上很多,看样子应该是在三十出头。他们两个一个叫做赵玄,一个叫做赵黄,让陈琅不由得想知道,他们是不是还有两个哥哥,叫做赵天和赵地。 说话的人是赵玄,他指了指暗道深处,说道:“要不咱们还是先赶路吧,这墓穴还挺大的。根据上次活着逃上来的人说,还没有下到底呢,一来一回就得花上四五个小时的时间。真要是下到当年先人们去的那个位置,估计就要花上四五个小时了吧。不早点赶路的话,一天的时间估计都不足够!” 陈琅拉了两下还很不爽想要说些什么的张羽,说道:“别管这些了,本来就不是一路人,各取所需而已。他们想要下去一探究竟,我们也是。” 说着,他自己一个人率先走了进去。 张羽见陈琅一个人走了进去,也是连忙快步跟上,一边小跑还一边喊道:“陈琅,等等我!” 赵安有些尴尬的看了看自己的两个堂兄弟,问道:“你们两个紧张吗?” 赵成和赵功都是不由得咽了一口唾沫,说道:“废话,能不紧张吗?咱们三个还是第一次下去呢!光是听说就知道这下面危机四伏了,谁知道这次下去能不能有命回来?” 赵安点头,也还是对这一次的路程充满了担忧,说道:“不管了,万事小心一些吧,老爸他们说过了,就算没能下到最深处也不要紧,活着最重要!” “恩,活着最重要!” 赵成和赵功点点头,三兄弟一起跟着陈琅和张羽的脚步走了进去。再然后,就是赵玄和赵黄。 他们赵家的五个人走了才不过几步,就听见前方不远处陈琅和张羽的声音远远地就传了过来。 “你们是什么人?怎么会在这里?”这是张羽发出来的疑惑。 “没想到你们下来的还挺早啊,还以为你们会明天中午专门在上头洞口等着呢,没想到竟然是在这下面等着啊。都是哪几家的人啊,要不介绍介绍?”陈琅笑着问道。 第八十章 姚家派来的几人 陈琅笑着淡淡的问道:“几位看来也不是一波人啊,都是哪几家下来的人啊?两家还是三家?还是说,除了另外三家以外还有别人参与进来了?” 赵安他们五个人闻声也是急忙跟了过去,果然看到了差不多将近二十个人站在了这个暗道里面。 这些人很显然是早就已经在这里面等着了,之所以一直没有先一步进去,就是因为今天白天宋家还有苗家的人回去告诉的那个情报。他们一早就等在这里,就是为了看看赵家请来的两人,到底是什么样的货色。 赵安他们刚刚过来,就下意识的说道:“你们怎么在这里?” 这一群二十来人里面,几乎都是年纪在三十来岁的老手,其中几个比较出名的人陈琅和张羽虽然不认识,但是对于赵安他们来说,那可是一点儿都不陌生。 赵安小声的对着陈琅和张羽两人解释道:“不仅仅是宋家和苗家,连姚家的人也来了。而且不仅仅是他们三家,还有三个,也是云贵一带的高手。” 一边说,赵安一边小声的指了指对面的那些人,说道:“最左边那四个,是宋家的人,站在中间的那个是宋家本家的人,是宋朝和宋越两人的堂叔,是当代宋家家主宋老爷子最小的儿子,名字是叫宋季康,风水堪舆的水平很不一般,听说比起宋家兄弟俩的父亲也是不遑多让。” 张羽皱了皱眉,说道:“宋家就来了四个人吗?那他们怎么应对之后的情况?你们不是说过宋家的人只是擅长风水吗?这里面有不能让他们摆风水阵,最多也就是应对别人摆好的风水阵罢了。” 陈琅摇头说道:“宋家确实精通风水,但是却不仅仅是只有风水。如果只依靠这一门手艺,宋家能够成名不假,但是绝对发展部到现如今这么大的势力。他们一定还有别的手段,比如说,武力。” 听陈琅说完之后,张羽也是在一次大亮了站在宋季康身边的三个人,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他知道,陈琅说的一点儿不假,这三个人的双手上面布满了茧子,尤其是指关节和虎口的位置。而且,张羽还注意到,这些人的右手食指位置,也有很明显的茧子,除了绑在腿上的匕首和腰带上的短刀之外,他们后腰的衣服还鼓起一个小包。 莫名的,张羽想起了出发之前赵蛟他们拿出来的那两把黑星。 “难不成这三个家伙带着枪?果然啊,拳脚功夫是硬手,而且还会玩儿枪?那确实能够硬的起来!” 赵安拉了两下张羽和陈琅,继续替他们介绍,指了指站在宋家四人身边的那一波六人,这几个人长相明显就有些偏少数民族了。 赵安慢慢的说道:“这几个是苗家的,最左边的那个,是苗欣月苗欣星的三叔苗青,不仅仅是用毒高手,而且还是个功夫高手。听说练得是八卦掌,就苗欣月苗欣星姐妹俩那一手功夫,就是他随手指点两下带出来的!至于他用毒的本事到底有多高,我没见过,听我老爸他们说过,当初亲眼见识过这人用毒本事的人,已经全都死翘翘了。另外五个,也都是苗家的好手,本事也都不弱的。” 再然后,赵安又指了指一边六个从头到尾一身黑,脸色确实极度苍白的男人。赵安指向他们的时候,突然间打了一个激灵,说道:“这六个家伙,是姚家的,具体谁是谁我也认不清楚,不过听说都是本家的人。具体会写什么我也不知道,但是姚家到底有什么本事,我们也都是知道的,还不都是一些操纵鬼怪的勾当!但是比起宋家和苗家,咱们还是要千万小心他们,姚家的这帮人,没有一个是好鸟。” 张羽听到这话,忍不住笑出了声,然后又立刻闭上了嘴。不过这一阵笑声明显的被在场的其他人听见了,为了掩饰一下不让自己变得尴尬,张羽又轻轻的咳嗽了两声,然后主动朝着最后的三个人说道:“不知道三位是哪路高手?能不能有幸认识一下?” 那三个人一左一右两个人长得倒是挺正常的,不过却明显是以中间那个歪嘴的家伙马首是瞻。中间那个歪嘴的笑了笑,似乎是觉得张羽能够这样不在乎姚家的几个阴气森森的家伙很对自己的胃口,也是笑哈哈的说道:“哈哈哈,小伙子我看好你啊,认识一下啊,我叫胡杰,因为嘴巴歪了点,所以道上的人都是习惯叫我一声胡歪嘴。” 然后他又指了指自己身边两个兄弟,介绍道:“这两个是我的好搭档,好兄弟!许文,张斌。我们三个是甘陇来的,就是你们平常听说的土耗子,湘西那边也常叫我们土夫子。不过我们还都是喜欢听人家叫我们老祖宗留下的名字,摸金!” 说到这里,胡歪嘴笑着露出了一口姜黄色的牙齿,再配上他那个歪嘴,就更加让人觉得别扭了。 不过张羽倒是挺喜欢这个人的性格的,比起阴森森不说话,甚至是一点反应都没有的姚家几人,这家伙倒是还不错。 只是相互认识介绍了几句之后,陈琅趁着众人没有注意的时候悄悄地在张羽耳边小声地提醒道:“别太大意了!下墓这种事情,最不能轻信的就是他们这些专业倒斗的。为了利益,他们甚至比云贵的这四家人更加的值得警惕。” 张羽稍稍愣了愣神,然后点点头,小声地说道:“知道了!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陈琅点点头,说道:“所以,咱们俩下去之后除了彼此以外,无论是对谁,都不能轻信。包括赵家的人也是一样!” 张羽眼睛睁得圆圆的,似乎是不太相信陈琅刚刚说出来的话。刚想要说些什么,就见陈琅做了一个嘘的手势,然后小声说道:“别让他们注意到!留一份心思就行了,别表现的太明显了!” 两人不在多做言语,就这么跟着这一大帮子人一起进了墓穴。 这才前脚刚一进去,陈琅他们两个就已经感觉到了明显的寒意,仅仅是进了一个洞口而已,怎么会突然有这么大的改变呢? 刚准备互相提醒两句,陈琅就觉得有几道森然的目光在主义着自己这边,然后立刻抬头看了过去,正好对上了那姚家的几个人的目光。 陈琅心中噔噔噔的迅速跳了几下,然后再一次小声的提醒张羽:“之前的话改一下,比前三个倒斗的,还是更加注意小心姚家的这些人吧!” 第八十一章 对方第一次动手 一行二十几人一起进了墓穴,真正的用自己的眼光环视了一下这个墓室,陈琅不由得咦了一声,因为这里的构造还真的是有些奇怪啊。 一般的古墓先下去都会是一条甬道,然后才慢慢地通向主墓室,空间变大,豁然开朗。可是这里却有些反常,一进去不是一个长长的甬道,反而是一个非常大的空间。 这里有不到三米高,但是却足足有两三百个平方这么大,其间还有无数奇奇怪怪的浮雕。不过这些都是小意思,最最让陈琅和张羽两人感到意外的,无疑就是地面上遍布的无数枯骨遗骸。 按照赵安以前说过的,这里原先是没有什么机关陷阱的,那么这些枯骨遗骸应该就是最开始四家的当家人设置下来的东西干掉的人了。可怜啊,明明是一处安全的地方,却还是葬身了无数的好利之徒。 不过陈琅紧接着眉头就皱了起来,因为他发现,在这些已经枯骨化的遗骸之中,好像还有几具尸体是最近一段时间才留下的。因为他发现,从那几具尸体的腐化程度来看,时间应该不会超过三个月,但是这不应该啊。 照理说,这里前后进来过这么多人了,就算是拿人命去踩机关,去碰陷阱,那之后也该没有危险了啊,怎么会还有人在这里丧命呢? 似乎是看出了陈琅的疑惑,姚家的一行人当中为首的那个男人嘲讽一样的看了看陈琅这里,讥笑了一声,说道:“没有见过这个场面吗?看来我们得失望了,不过,你们可以努力一把,我们会在前面等你的。” 说完,他朝着自己身边的几个人一招手,然后迅速的冲了出去,只是他脚下踩的步子和位置都非常的奇怪,长度大约十几米的空地,他们一行人都不过是双脚落地两三次而已,竟然就这么到了对面。 张羽也是不敢相信的揉了揉自己的谎言,骂了一句脏话,惊呼道:“卧槽,这是真的假的?三步,喂喂,陈琅,我刚刚没看错吧,十多米啊,三步就过去了?他们吊了钢丝吗?还是说武侠小说里面的轻功是真的?” 陈琅皱眉,看着已经远去的姚家一行人,说道:“你也是练功夫的人,你所知道的轻功是这样的吗?” 张羽摇摇头,然后说道:“当然不是这样了,不过我真的挺好奇的,他们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你们明白吗?” 说完张羽就转头看向了赵安众人,然后说道:“你们到底知不知道?” 赵安等人也是摇摇头,说道:“不清楚,这应该是姚家特有的功夫吧,实际上不仅仅是姚家,我们另外三家也都有各自的窍门。这里当初有苗家设置下来的蛊毒,生生不息,如果不能够根除就能够自行生长,死去一波成虫就又有新的幼虫成长起来,所以这里才会依旧危险重重。” 陈琅如有所思的说道:“滋生蛊虫吗?那确实不能随便碰到呢!” 紧接着看到苗家还有宋家也都用各自的方法走过那个空地,现在这里也就只剩下陈琅他们这一波人了。 等到人都已经走远了,陈琅才对着正在做准备的赵家众人说道:“你们在准备防护的工具?” 赵家几人点头,然后赵安就从背包里面拿出了一双鹿皮套,递到了陈琅面前,说道:“这个是你的,穿上吧,然后我们就能过去了。不过也得快一点,这里面的滋生蛊虫很奇怪,威力远比之前外面的那些蛊虫厉害得很,如果接触的时间太长的话,就算是鹿皮也撑不了多久的!因为我们回来的时候也要用到,所以更需要快!” 陈琅看了看赵安递过来的东西,然后转头对着张羽说道:“靠你了,这些蛊虫可伤不了你,所以得麻烦你把这里清出一条路来了!” 张羽点点头,然后就在赵家众人的惊讶目光之中一个人跳了进去,一双腿在空地上左挪右挪,直接将那些还沾着奇奇怪怪小虫子的遗骸全都踢到了一边。 赵安还目瞪口呆呢,就见陈琅丢过去一个小小的布包,然后说道:“这里面的是符灰和香灰,能够驱散一些蛊虫,虽然不知道对这里的虫子适不适用,但是多少还是用一下试试吧。万一要是成功了呢?” 张羽点头接过布包,然后沿着自己走过的地方撒了一路香灰,果然见到那些想要爬行汇聚过来的虫子刚一沾到这些香灰的时候就立刻躲得远远的。他欣喜地朝着身后的众人说道:“成了,快来啊,那些鹿皮还是等着回来再用吧!” 一行七人很快的穿过了那个空间,顺着接下来的狭长甬道一路走了下去。 他们走了很久,却一直没有见到前面有什么岔路,可是为什么走了五六分钟了全脸一个人影都没有看到呢?他们都走得这么快速吗? 张羽走着走着突然间捂了捂自己的眼皮,然后说道:“陈琅陈琅,我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儿。我的右眼皮突然间一直不停的跳了起来,不是都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吗而且之前那帮人走的还那么快,到现在了连个人影都没看到,他们不会是给我们使绊子吧?” 陈琅点头,说道:“你猜测的还挺准的,看来你这眼皮跳得很是时候啊!” 说完陈琅和张羽两人就立刻停了下来,而跟在他们身后的赵家几人也是非常疑惑不解的停了下来。 赵安他们好奇地问道:“怎么突然间不走了?这一路上可什么陷阱都没有啊,之前这里宋家布置的机关陷阱已经被拆了,再走大约两三百米才会遇到下一个设置埋伏的地方呢。三叔给的地图上面可都标注了的,你们是不是担心的有些太早了?” 陈琅和张羽齐齐回头看向他,然后就听见张羽说道:“我们说的不是原先就设置好的陷阱。” 陈琅补充说道:“我们说的是前面走过的那些人给我们留下来的这些麻烦!比如说,前面那个!” 话音未落,就听见前方突然间传来一声尖锐的叫喊声,那声音极其的刺耳,就像是刀片在玻璃上滑动造成的一样,让人心情烦躁。 可是这个时候他们却顾不上烦躁了,因为前面突然间出现了一道黑影,而且朝着他们靠近的速度还非常非常的快。 陈琅眼神突然变得锐利起来,喝道:“控鬼,姚家的手段!” 第八十二章 苗家耍的小手段 不仅仅是远处袭来的鬼影,陈琅还看到了一个奇怪的东西跟在这个鬼影的身后。 这是什么东西?虽然心中疑惑,但是手上的动作却一点不慢,右手朝后背一探,直接从背后的背包上面取出了一个布包,手伸进去抓起了一把,嗖的一下就扔了出去。 那鬼影被这一把东西砸了个正着,突然间就呜的一声四散消失。可是原先众人的注意力就只在这个黑色的鬼影上面,除了陈琅之外,几乎没有人注意到。此时这鬼影消失,众人才发现那原先藏在后面的东西。 可是,这个时候那东西已经距离他们太近太近了,在想做出反应去应对是根本来不及的。而且这个甬道的宽度不够,几个人在这里根本是避无可避,只能咬牙去迎接这个倒霉东西的到来。 这是一个独轮车架子,是全木质的,看这年头应该是前面的人直接从这个古墓里面拿过来的。只不过,这个两宋时期的木车,本应该因为年代久远丝毫不能动弹半分的,此时却能够活动自如,想来也是被动了手脚。 张羽想都没想,直接一脚踹了过去,将这个本就已经快要散架的木头独轮车踹成了一堆烂木头。不过紧接着这些烂木头里面就扬起了一阵迷雾,陈琅立刻就捂住了自己的口鼻,其他几人也是有样学样,防止吸进了这些奇怪的东西。 虽然不知道这到底是谁做的手脚,但如果是苗家的那些人他们就更要小心了,张羽这家伙不怕苗家的那些毒,但是他们却忌惮得很啊。 陈琅捂着口鼻伸手挥了挥,想要打散这些迷雾,但是却突然间觉得手背上面似乎是被什么东西叮咬了一下,立刻缩回了手一看究竟。借着矿灯的光芒,他就见到一个红点突然间出现在了自己的手背上,就像是被蚊子给叮了一下似的。 他的眼睛立刻就瞪大了,然后迅速的拉着张羽还有赵安的衣服,将他们朝后拉。 众人也都是大惊,但是见陈琅这么着急也不敢犹豫,连忙就跟着一起后退。 陈琅找出红线,勒住了自己的手腕,然后两只手指的指甲一掐,从那个红点点的位置挤出了一个蚊子大小的虫子。那虫子似乎很不舍得离开陈琅的血肉,还挣扎着想要往肉里面钻去。 陈琅随手一弹,将那东西弹了出去,然后四下的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确认了再也没有那些奇怪的虫子之后才松了一口气。然后又对着其他人问道:“你们也都检查一下,看看自己身上有没有这些红点!” 张羽看着前面不远处那一团散不开的迷雾,好奇地问道:“陈琅,这些是什么东西啊?怎么刚刚会从你的手里面挤出来一个小虫子啊?” 陈琅指着前面那团迷雾,解释道:“还不是那些东西!你刚刚一脚踢散了木车,这藏在木车里面的虫子巢穴就立刻弥散开来了。这些都是肉眼不容易分清的小虫子,和灰尘差不多大小。但是一旦钻进了皮肉李曼,就能够迅速地成长。就仅仅是几秒钟的功夫而已,就已经长得如同蚊子一样大小了。如果发现的再晚一些的话,最大甚至能够长到三寸来长。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可就有苦头吃了。” 张羽一听也是下意识地朝后退了两步,然后说道:“那你刚刚弹出去的那个东西还有威胁吗?不会再爬过来吧?” 陈琅摇摇头,说道:“这个不用担心,这种虫子很是特殊,除了幼虫能够在空气之中存活之外,吸食了血肉之后成长起来的虫子,只要离开了血肉,就会生不如死,并且很快就会挣扎着死去。” 话音未落,赵成和赵黄两人就紧张得大叫起来,说道:“我这里怎么也有红点?怎么办?怎么办?” 陈琅闻声连忙上去查看情况,却是发现赵成胳膊上面哪里有什么红点啊,竟然只是他过于紧张看错了而已。 不过紧接着赵黄却是发出了一声惊叫,喊道:“卧槽!我的胳膊,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里面钻动!” 陈琅立刻撸起了他的袖子,果然看见了一个红点点。只是伸手按上去之后才发现,这个红点下面的已经不是一个蚊子大小的虫子了。仅仅是轻轻一按,那皮肉下面立刻就有一个两三厘米来长的蚯蚓状的东西在蠕动,面色也是微微一变,然后小声地说道:“你运气不好,不过你一个大老爷们儿不会怕疼吧?” 陈琅的话让赵黄有些摸不着头脑,然后就在赵黄一脸诧异之下,陈琅把红绳绕上了他的胳膊,然后勒得死死死的,并且从他的腰间拿出了一把匕首,直接在他的胳膊上就划拉了一下。 那人吃痛,正想问陈琅这是干什么,就见陈琅手腕一抖,手上的小刀轻轻地一偏,然后微一用力。虽然还是疼了一下子,不过这之后那种皮下有东西蠕动的感觉却是没有了。 只见陈琅手上的刀子一挑,一个长度约为一寸的小毛毛虫就已经被他挑在了刀尖上。陈琅将刀子朝着远处一甩,把那个虫子甩出去,然后对着其他人再次询问道:“再检查检查,千万别漏了。这东西虽然要不了人命,但是那皮肉下有东西钻来钻去的感觉,你们应该不会觉得好受的。” 众人再次相互检查了一下,确认了确实没有情况之后,才暗骂前面的那些人真的是可恨至极。 赵安骂骂咧咧的跟自己的两个兄弟说道:“他妈的,这苗家还真是狠啊。苗青他怎么说也是我们的长辈,就算是和我们老子不太对付,起码也得估计到我们和苗欣月苗欣星的交情吧。等着吧,以后见到了苗家姐妹我肯定不再让着她们了。以后也一定要给她们找找麻烦,哼!” 陈琅没有理会他们的牢骚,而是看着前面,似乎在想什么办法穿过这些奇怪的小虫子。 张羽有些着急,说道:“要不我过去把这些虫子打散吧,他们应该也伤不到我。你不是说了吗?我是天生灵躯,现在已经百毒不侵了,应该没事吧。” 陈琅说道:“确实没事,不过你用什么办法打散这些东西?要是有一丁点没弄干净,就又是一大推的麻烦!还是想别的办法吧,这些虫子怕火,要是能用火来回的烧伤几下的话,应该就没事了。” 陈琅回头看向了赵家众人,问道:“你们谁带着酒了?烈酒!” 众人疑惑,不过赵玄还是拿出了一个军用水壶,说道:“酒我们没带,不过你应该是要点火吧,酒精可以不?” 陈琅点头。 第八十三章 宋家摆的风水阵 陈琅点头接过了那个水壶,里面的量不少,大概有五六百毫升的样子。这些应该是用来在这墓穴下面处理伤口应急用的,陈琅看了看,估摸着应该够用了。 又找人借过了打火机,陈琅然后拧开了瓶盖,咕咚的朝自己的嘴里面灌了一大口。然后就在众人的惊诧的目光之下,他鼓着腮帮子含着酒精,一脸的难受,然后走到了那团迷雾一般的小虫子那里。 可能是酒精含在嘴里面的感觉很不好受吧,陈琅飞快的点燃了手上的打火机,然后卯足了气就一口酒喷了出去。喷出去的酒精在火焰的引燃之下,立刻掀起了一阵火舌,将前面的那些迷雾烧了个一干二净。 这样做不仅动作干净利落,而且效率很高,比起用火把慢慢地烧要快上很多。陈琅来回又喷了两次,再确认了那些迷雾一样的小虫子已经彻底的被烧没了之后,才招呼着身后的众人继续前进。 七人继续前进,终于是走出了那个甬道,然后就看见了一个大的空墓室。因为前面一段路走下来除了几段平整的路段之外几乎都是蜿蜒着向下的,所以他们现在身处的位置应该也是地下二三十米的深度了。这个墓室虽然很深,但是也不算是很高,大约也就是七八米的高度。 除了高度以外,这个墓室的墙面上还有好几十个大大小小的洞口。陈琅他们也四处转悠了一遭,也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尤其是张羽,在确认了这里没有其他的出路了之后,也是好奇的问道:“陈琅,这里这么多洞口,我们到底该从哪个地方进去啊?” 陈琅没有回答,而是先看着赵家几人,然后才慢慢地笑道:“这个咱们不用担心啊,他们之前有人下去过好几趟了,肯定是知道的。而且,当初他们还是跟着精通风水堪舆的宋家人一起,当然能够找到正确的方位。” 赵安点头伸手一指说道:“就是那个洞口,三叔他们给的地图上面都标好了。第三层左起第九个洞口,当年宋家的人说了,三层为天地人,第三层为天,寓意死后早登极乐。而古代生人衣服衣襟朝右,寓意右衽升迁,而逝者则是相反,所以是左边一列。” 陈琅接着他的话说道:“而九为数之极,所以是第九个洞口。” 赵安点头应是。 陈琅没有多说,笑道:“那就进去看看吧。” 一行人爬上了第三层,走进了那个左边第九个洞口。接着又走了大约一百五十米的路,然后就看到了宋家的人,至于苗家和姚家的人,却还是没有见到什么踪影。 张羽好奇的嘀咕了两句,说道:“咦?怎么了?就只有宋家的这四个人吗?其他两家人去哪儿了?” 赵安也是连忙走上前去,对着宋家的带头人宋季康问道:“宋叔,你们怎么停在这里不走了?其他两家人呢,我正要找他们算账呢?” 宋季康扭头看向他,问道:“你们怎么才来?这一路上应该也没什么状况吧,怎么耽搁了这么久?” 赵安一脸愤怒的说道:“可不是吗?这一路上本来应该是顺顺利利的,可是苗家和姚家这帮混蛋竟然给我们使绊子,姚家用鬼影打幌子,苗家下毒,差点就吃了大亏了!” 宋家的三人也纷纷看向了宋季康,似乎也是在询问他的意思。 宋季康也是轻笑了一声,说道:“这两家也是担心你们家这次请来的人本事太高,拔了头筹,所以就给你们使了些手段。” 对于这一番话,赵安也是连连点头,兄弟几个就开始说苗家和姚家两家人的坏话,恨不得连他们的十八代祖宗都给问候一遍。 陈琅则是小声的在张羽的耳边说道:“这个宋季康也不是什么好鸟,他们在这里等着不走,其实也是打算看看我们俩的本事。姚家和苗家下手试探我们了,你总不会以为这个送家就回例外了吧?” 张羽迷糊了,好奇地打量了一下四周,说道:“那你说这宋家人怎么试探我们?他总不能是在这里摆风水阵吧?这么点儿时间哪里足够啊?而且我也没看他们带什么东西下来啊!” 陈琅指了指这四处的的摆设,说道:“宋家果然是精通风水,这风水阵的摆设也是非常的有门道啊。而且,这个叫做宋季康的家伙,也确实是有些本事。摆风水阵不一定要全面整改,有的时候仅仅是改变一两处就能让风水阵成型。” 突然间,张羽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然后就看向了陈琅。 接着他发现,陈琅也是用同样的眼光在看着自己。 他们两个人是想到一起去了,因为这个风水阵的手法,和当初在泸州城隍庙附近的那个小洋楼里面如出一辙。 张羽小声的寻问道:“你是说,当初泸州的那个小洋楼里面的风水阵也是出自宋家的手笔吗?” 陈琅点点头,说道:“肯定是宋家的手笔没错,但是和现在的这个宋家还有没有关系,那就是不清楚了。有可能,这个人出自宋家但是却不再是宋家人了。” 陈琅的话说得让人难以理解,不过张羽也这仅仅是将他的话记在了心里,对着宋家做了一些警惕。 他们这里刚刚聊完,赵安那里就对着他们招起手来了。 赵安大喊道:“陈道长,张羽,宋叔要你们过来一下!” 陈琅和张羽两人背着背包走了过去,刚到了那里,就听见宋季康笑眯眯的说道:“陈道长啊,久仰久仰啊,之前一直忙着没时间和您打招呼啊。还有张小哥,我可是听说了,你的功夫也是厉害得很啊,赵三爷都不是你的对手啊!果然是后生可畏啊!” 陈琅笑了笑,说道:“久仰什么的谈不上,我就是一个小道士。不过张羽那确实挺有本事的,功夫不软,你们想找他讨教讨教,我那是一点儿都不反对,只要你们有把握打的赢他,那么随便!” 张羽也是笑呵呵的捏了捏指关节,说道:“是啊,打架我喜欢啊,我看你身边的这三个老哥也是好手,功夫肯定不弱,来过两招?” 宋季康摆了摆手,指了指这四周,对着陈琅说道:“交手的机会以后有的是,但是这一次,我是想看看陈道长有没有什么好的见解?怎么破这个风水阵呢?” 陈琅笑,说道:“所以,宋家也想看看我的本事?那行啊,这个风水阵我要是破了,那这之后的一路上,你们就别打算再给我们找麻烦了!如果要是想一起结伴呢,那也可以,毕竟这后面的事情还是未知数,有人帮衬着,还是挺好的!” 第八十四章 轻而易举的破阵 陈琅说完话,径直的走向了前面不远处的一个碎石堆,然后一脚将这是对踹散了,回过头来笑呵呵的说道:“好了,事情搞定了,大家一起上路还是按照一开始那样各走各的?” 在场的众人皆是一惊,谁也不知道陈琅这是打的什么主意,人家明明是摆好了风水阵等着他来破解呢,结果他啥也没做,就这么踢散了一堆石头,就说解决了?你这未免也太扯了些吧? 赵安看陈琅那个云淡风轻的表情,又看了看宋家人也是一脸诧异的样子,一时间也不好上去询问,只能看向张羽,希望张羽能够帮忙问问。张羽也是正在疑惑不解呢,见众人都一脸希冀的看着他,便也点点头走了上去。 张羽挠挠头,说道:“这什么?虽然这些风水什么的我也不懂,但是我能不能问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就这么简单就把这个风水阵给破了?” 陈琅笑了笑,看向了宋家的四人,目光更是落在了宋季康身上,然后说道:“怎么了?宋家的几位好像很意外啊?” 宋季康怔了怔,然后也是一脸的不解,说道:“你是怎么做到的?这里的风水阵本就是天然而成,我只是稍微修改了一下地面的格局,让这里的风水法阵能够迷惑一下别人。可是我自己认为摆的还挺巧妙的,如果不知道阵眼在什么地方的话,根本不可能轻易地破解。” 陈琅叹了一口气,然后仿佛是故意在挤兑他一样的说道:“难破个屁!你这阵法的功效和摆设确实是不错。利用几个方位相冲的原理,乱了这里的五行,还将八门的方位全都调了个个。五行错乱,乱人心志,八门颠倒,乱人方位。这样交错下来,只要有人踏进了阵法的辐射范围,就会慢慢地变得迷糊。” 说着,他指了指前面的另一个甬道,继续说道:“你们之前应该是从前面的甬道故意折回来的吧,甬道长度不清楚,但是宽约六尺,高约六尺,呈四方形,然后这个墓室却是圆顶,暗合天圆地方。如果我没猜错,你们是在甬道里面动了手脚,每隔一丈设下一个卡扣,一共约七丈的距离你们卡了八个暗槽。如果我们就这么贸然进去的话,我可以负责任地说,绝对走不出这七丈的距离,绝对会晕在这里面。” 张羽疑惑的走过去,探头看了看这个甬道,然后问道:“就这么个破洞,能有这么多的名堂?不会是这帮人在唬人吧?我怎么没看出来这里面有什么东西?” 说着他还在伸手在这个甬道里面摸了摸,结果眉头一皱,似乎是抓到了什么东西一样,然后用力一扯,从甬道里面抓出了一个小布包。然后兴奋的超着陈琅喊道:“卧槽,陈琅,真的给你说中了,这甬道里面还真的是有东西。” 只见张羽兴冲冲的拿着布包跑回来,然后递到了陈琅的面前,说道:“就是这个东西,这里面到底是什么啊?” 陈琅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想要笑的表情,然后说道:“里面是什么你自己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哈哈哈!” 张羽三下五除二的打开了布包,然后整张脸的脸色就立刻垮了下来,然后好像非常恶心似的将这布包丢到了一边,说道:“卧槽你们宋家的人都是变态吗?这么恶心的东西你们都能收集起来?里面还有的七个布包不会也是这些东西吧?” 赵家的几人也是非常好奇的凑上去看地上的那个布包,看完之后也是纷纷恶心的说道:“还真的是非常恶心!你们怎么不把茅坑给搬过来啊?太他妈的恶心了,呕!” 张羽也顾不上什么了,立马就把自己的宝贝里面的水壶给拿了出来,将自己原本用来做饮用水的水拿过来洗手了。 这倒也难怪张羽这么大反应了,布包里面的东西不是别的,而是晒干了的狗屎。 陈琅看着拼命搓手,恨不得把手上搓下一层皮下来,然后苦着脸说道:“我他妈真的是服了!这东西这么恶心,你们宋家怎么拿这个东西摆风水阵啊?真的是太恶心了!” 没等宋家人说什么,陈琅就继续说道:“他们这不还是心底存着一丝善念吗?摆了这个风水阵用的是这些东西,所以只是能够起到乱人心之迷惑方向的左右。但是如果他们换成了什么人血或者是更加污秽的东西,到时候别说是走不出这个甬道七丈的距离了,我们这里的人,有一个算一个,在不解开风水阵的前提下,谁进去谁死!” 张羽这也才整整用完了一军用水壶的水,然后不相信地说道:“真的假的?有没有这么神啊?” 陈琅轻轻哼了一声,说道:“你还别不信,当初在泸州的那个废弃药厂你也看过了,仅仅是那几个点做的不够好,好端端的一个大厂房就出了那么多的事情,还搭上了人命。那就更不用说是人家特意设置下来的风水阵了,风水能够让人丁兴旺,也能够让人死无葬身之地啊。” 说完,陈琅也看着宋家的人,点了点头,说道:“看来比起之前苗家的手段,宋家果然是手段要缓和了很多啊!” 宋季康有些尴尬的笑了笑,然后继续问出自己的心里面的疑惑,说道:“既然你连这个阵法到底是怎么摆的都能说得清楚,那你现在能告诉我说说,你是怎么找到这个风水法阵的阵眼的吧?虽然这个法阵的摆设很简单,可是阵眼的掩藏却和这些法阵的摆设完全不一样。我自认为掩藏的也挺好的,你是怎么找到的?” 陈琅指了指这地上原本被他一脚踢散的石头堆,然后笑道:“这甬道里面你们挖了石头出来,将那些布包藏进去。可是如果要保证阵法的完整,那这些石头自然是不能随便的丢弃的了。不过阵眼这东西,必然是和阵法有所关联,所以这些石头自然就是风水阵的阵眼,” 张羽这也才反应过来,看了一眼那一堆被踢散的石头堆,数了一下,说道:“嘿,还真的是八块石头!看来还真的是阵眼!” 宋季康非常赞赏的点了点头,然后对着陈琅说道:“果然是高人,既然你能够这么轻易地破了我的风水阵,就表明了你果然有些本事。那我们宋家自然不会再和你们作对,接下来的路除去姚家会给你们制造的麻烦以外,这墓穴本身,也是一个大麻烦。所以,我们宋家决定,跟你们一起!” 第八十五章 墓穴下面很阴森 陈琅挑着眉看了看宋季康,问道:“和我们站在一边?你的意思是说,我们接下来要合作吗?那我倒是想问问,你是打算怎么证明我们可以详细你们呢?毕竟,云贵四大家我和张羽都不相信。” 这话说的倒还真的是非常的直接,张羽为此还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看赵家的几人,似乎也是觉得非常的尴尬,毕竟人家赵家的人还站在这里呢,陈琅就这么说了,真的挺让人吓不来台的。可不是,现在赵家的兄弟三个也都是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不过和赵安他们三个兄弟非常的不一样,赵玄和赵黄两人则是一脸平淡,好像陈琅刚刚的那一番话完全没有说到他们身上一样。 陈琅也是丝毫不在意,点了点赵家的几个人,说道:“我说的也都是实话,他们自己心里面也都是明白得很。我现在之所以能够暂时相信他们,也完全是因为知道他们还需要我们俩帮忙,不会明摆着背叛我们,不然的话,我们也不会这么轻易地下来。” 宋季康无奈的笑了笑,说道:“好了好了,那就不多说了,咱们还是先赶路吧,前面还有一段路要走呢,再过了这个甬道,就要到上次我们无功而返的那个地方了。就在前面,上次这里死了四个人,苗家两个,姚家两个。” 张羽似乎也是来了兴趣,迫切地问道:“真的吗?前面那么厉害?难不成我们这一路顺顺利利的就快到头了?” 陈琅也是跟着问道:“你们之前有走到了什么地方?一半有吗?” 宋季康也是有些意外,听陈琅这话里话外的意思,估计还是知道他们之前探索的进展的,一时间有些诧异的说道:“你怎么知道?你难道下去过?” 陈琅摇摇头,认真的说道:“我没有下去过,但是我却有一个朋友告诉过我这下面的事情。这个墓穴前面这一段路,几乎已经是被四大家的人走了无数遍了,自然是平安无事。不过这后面的这半程,呵呵,那才是真正的要命的黄泉路。下面的墓穴是一个死人地,如果是二十年前那还算好,但是现在,没什么本事傍身,别说是下去了,活着上来都是根本做不到的。” 张羽似乎听的是越来越好奇了,忙问道:“真么厉害?那我还真的是越来越好奇了,陈琅,咱们现在就去看看吗?” 无视了在场所有人的反应,陈琅笑着点了点头,说道:“那是当然,不然咱们这趟下来干什么来了?走!去看看这死人地到底什么样!” 张羽笑呵呵的重新背起包,跟着陈琅一起走了进去,然后还回头不耐烦地看了看身后的赵家五人和宋家四人,催促道:“还愣着干什么?现在就走啊!” 宋季康有些意外的看向赵安他们,说道:“你们赵家这次请来的这两人到底是什么来头?这么嚣张?” 赵安无奈的摊了摊手,说道:“宋四叔,你问我,我问谁啊?这两人确实厉害得很啊,当初刚见面的时候,我们也栽了大跟头呢。” 几人随意的说了两句,也跟着走了过去。是啊,按照一开始说的,接下来才是真的麻烦啊。死人地,这些年不知道四家人到底在这里这了多少条人命啊,可是无论之前的人在前面到底花了多少心思,后面再下来的人还是会在这里出事,这是确确实实的死人地。 陈琅他们穿过甬道,就觉得前面给人一种很强烈的阴森的感觉。那感觉,就像是在寒冬腊月里面只穿着一件单衣站在冷风之中一样。寒风刺骨,让人忍不住瑟瑟发抖。 张羽抬头看了看这个突然间变大的空间,疑惑的道:“陈琅,这里不像是什么墓室的样子?我们是不是走到外面来了啊?” 这也难怪张羽会有此一问,这里放眼望去就像是一处广袤的天地啊,上面黑漆漆的一片,看上去就像是外头的夜空一样。不过陈琅可以肯定这里绝对还是在墓室里面,因为他们之前走过的好几百米向下走的路段可不是假的,这里少说也得是地下三四十米的深度。而除了这个原因之外,更多的是南山人君当初给陈琅提供的信息。 南山人君给他的信息只有两句话,那就是地下别有洞天,但是危机重重。 实际上就在当初南山人君给自己带来消息的时候,陈琅也是吓了一跳。虽然说现在的南山人君已经散去了绝大部分的修为,但是也绝对是高手中的高手,可是当时见面的时候他却是偏体鳞伤,就像是受到了什么厉害的人攻击一样。陈琅当时也在想,到底是什么样的地方,竟然能够给她造成这么大的伤害。 不过在自己亲自到了这个别有洞天的空间之后,陈琅也是皱着眉头一脸凝重的说道:“难怪是死人地,我现在终于是理解为什么你们四家人常常有人把命撂在这里了,这哪里是什么死人地啊,明明是死魂地啊!” 张羽一听也是不由得咽了一口唾沫,说道:“死魂地?这么厉害的名头?到底是什么东西?” 陈琅笑眯眯的说道:“死魂地你当然是不知道啊,不过你最好还是不要知道吧。不过如果你真的想知道,那就等咱们再次见到姚家的那些人之后问问他们吧,对于他们这些操纵鬼怪的人来说,死魂地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他们肯定是感同身受。” 张羽也是更加疑惑了,但是他知道陈琅这么说,肯定是对那些姚家的人更加不利,心里自然也是好受的多了。毕竟,他挺不爽姚家的那些人的,只要能让他们不好受,自己心里面就挺好受的。 陈琅没有着急让众人进去,而是伸手拦住了大家,伸手探进自己的怀里,拿出了一张黄符,夹在两根手指之间。 张羽明白,每次陈琅拿出黄符的时候,就一定是有很难办的事情,不然,以陈琅的做事方法绝对不会轻易的浪费一张符纸。能随意解决,他一定会随意解决,能用贡香,他就绝对不会用符纸。 “茫茫酆都中,重重金刚山,灵宝无量光,洞照炎池烦,九幽诸罪魂,身随香云旛,定慧青莲花,上生神永安!急急如律令!” 陈琅话音刚落,眼中精芒四散,手上迅速一抖,那道黄符瞬间燃烧起来。 仅仅是一瞬间的功夫,张羽他们就立刻能够感觉到原来那种奇寒刺骨的感觉立刻减轻了许多。 宋季康到底是识货的人,惊叹的说道:“破地狱咒?好高深的道法!” 第八十六章 外面有个剃刀鬼 陈琅拍了拍手,然后说道:“大惊小怪,别干站着了,去找找苗家还有姚家的人吧!” 这个地下墓室实在是太过诡异,这里的一切对他们来说都是未知的。甚至就连赵家的那个赵鹤给他们家的这些子侄准备的地图,也仅仅是记载到了这里就已经没有任何作用了。尽管也有不少活着从这里面逃出来的人,但是也实在是没得到什么有效的情报,这之后的一切,都得靠他们自己去感受,去解决。 张羽和陈琅两人是走在队伍的最前面的,但是这里走的越深,给人的那种不踏实的感觉就越强烈。 张羽回头看了一眼其他人,发现他们和自己一样,甚至可以说是比自己的反应更强烈。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是一脸的凝重,尤其是那个宋季康。听说,上一次他也是亲自下来的。他们宋家的人虽然没有在哪一次的探查之中赔进去,但是也是亲眼目睹了另两家人的惨状。就那情形,估计都够他牢记一辈子了。 张羽是实在没有想通,都这样了,怎么还敢下来,也实在是佩服他的胆量了。 正恍神间,张羽突然间发现了一个问题,连忙拉了一下前面的陈琅,惊慌地问道:“卧槽!陈琅,咱们刚才从哪儿进来的?怎么看不到入口了?” 听到张羽的惊呼声,所有人都立刻回头看向了他们进来的方向。果不其然,就如同张羽所说的那样,他们的身后和前面一样,也是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 赵家和宋家的人都用手上的矿灯朝着身后一路照过去,也是什么都没有发现。就连宋季康也是疑惑的挠了挠头,说道:“奇怪了,上次下来的时候没有这样啊?不过我挺值钱下过几次的人也说了,这里每一次下来的情况都不一样,所以才会折损了四家那么多人。咱们还是小心些吧!” 陈琅点头,说道:“小心没大错!另外我额外再提醒你们一句,刚刚的破地狱咒虽然起到了一定的作用,但是效果并不是特别的明显。我施展完术法之后初步估计了一下,这下头的阴魂可不少啊,估计姚家那些人的目的,也是为了这里面的阴魂吧。” 众人全都是一愣,然后随即也明白了陈琅话里的意思。姚家擅长控鬼,操纵阴魂,如果这里面有数量庞大而且又特别不同寻常的阴魂的话,那么他们姚家,自然是要比另外三家都要迫切的想查明这里面的情况。 陈琅接着又说道:“不仅仅是这样,这里面阴魂的数量很多,至少不比当初我和张羽在乱葬坡那里见过的少。而且,更重要的是,这些阴魂应该不是随随便便聚集在这里的。能够聚拢这么多阴魂,这就说明这个墓穴的下面,一定有一个更加厉害的家伙!” 张羽好奇地问:“什么家伙?有多厉害?” 陈琅摇摇头,说道:“有多厉害我现在还不知道,什么家伙现在我也不清楚。不过我可以断定,这个家伙一定和当地的阴司有关。当初在乱葬坡的时候我就好奇了,为什么明明已经聚拢了这么多的阴魂,铜仁地界的阴司竟然还不管不问。现在看到了这里的情况,我才明白,不是他们不问,而是他们管不过来,也管不了!” 在这里的众人都是一惊,不过张羽之前也和阴司打过交道了,多少还能够显得淡定一些,继续问道:“怎么说?” 陈琅说道:“依我的猜测,当地的阴司肯定是出了什么事情,不然这两处都这么大的烂摊子,他们不可能不管。这个事情绝对不仅仅是一个县城隍能够处理得了的,至少也得是府城隍出面才行。不过那个村外面的乱葬坡县城隍没管,铜仁后山这里的墓穴这么大的事情铜仁的府城隍也没管,你们就不觉得奇怪吗?” 众人也是越想越觉得陈琅的话说的很有道理,然后便想要继续询问。可是这话还没有说出口,陈琅和张羽两个人都是齐刷刷的惊叫了一声不好,然后连忙蹲下了身子。 众人有样学样,也是纷纷蹲了下来。 赵安疑惑不解的正要询问,就听见头顶一阵呼啸声划过,然后刚准备问到底是为什么要突然蹲下的时候,就听见陈琅和张羽再一次齐声喊道:“小心,跳!” 他这次也是放乖了,想都没想,听见陈琅也是立刻跳了起来,而且还是拼了命跳的那种。但是随后他就不用继续问了,因为他已经知道到底是为什么陈琅和张羽会突然间两次那么大的反应了。 他们第一次蹲下的时候众人都是下意识的动作,不过在第二次的时候却有人对陈琅他们的话产生了疑惑,所以动作就自然而然的慢了一步。这人倒霉,众人跳的时候就只有他愣了一会儿在犹豫,所以现在他的腿没有了。两条腿自膝盖向下的位置非常整齐的断裂开来,顿时是鲜血如泉涌一般,止都止不住。 赵家的人下来的时候都得到了交代,在墓穴下面不管什么时候都要听从陈琅和张羽两个人的话,所以得以幸免。而宋家的人就没有这么走运了,这个已经彻底沦为了残废的家伙就是跟在宋季康身边的那三个人之一。原本也是一个高手,现在一身的功夫也算是彻底废了吧。毕竟除了武侠小说里面,还从没有听说过有谁能在双腿断掉的情况下还能保持有一身好功夫的。 此时的陈琅面色凝重,手上抽出两张黄符,准备施法,同时对着张羽喊道:“张羽,你去帮忙救人,先止血!不然的话这人的命肯定保不住了!那东西再来的话有我顶着,快!” 张羽没有一丝的犹豫,立刻在背包里面找出了纱布,而此时赵家和宋家的其他人也反应了过来,立刻跟着行动了起来。 陈琅拿着符咒,警惕的看着四周,喝道:“何方妖孽,竟然妄想伤人性命!我们之间井水不犯河水,你如此违背天道,我今天定要将你收服!” 话音刚落,又是一道劲风呼啸而来。只是这一次陈琅没有继续选择规避,而是迅速的挥出手中的黄符。那两张黄符瞬间就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识一样,迅速地在半空之中飞舞起来。 两张黄符散发着淡淡的光芒,绕着他们一群人做着环绕运动,而且速度越来越快,直到最后形成一个光圈,将众人护在了当中。而也就是光圈形成的瞬间,就听见嘭的一声巨响,好像是有什么东西撞到了这个光圈之上。 那撞击非常的剧烈,陈琅竖着的剑指都没来由的抖了一下,然后立刻回身对着众人提醒道:“你们小心,千万别出了这个光圈!外面的是剃刀鬼,不想死无全尸的就老实待着,等我收了这家伙!” 第八十七章 宋家的暂时退出 “剃刀鬼?”这个词对于张羽来说显然是非常的陌生,因为他毕竟接触这些东西不久,对很多事情都不熟悉。 可是对于云贵四大家的赵家还有宋家来说,尽管鬼怪之类的非他们家族所长,可也算是有所研究和涉猎。 所谓剃刀鬼,即是生前死于钝刀之下,受尽痛苦而死的人冤魂所化。钝刀子杀人,千刀万剐,一刀不足以致命,所以要砍上很多下,才能保证被砍的人必死无疑。可是这种情况下死的人未必会是因为刀锋所砍而死,多半是饱受痛苦,活活疼死的。所以这些人的怨气最为强烈,死后化为快刀厉鬼。 剃刀鬼杀人是通过快速的移动,然后和目标迅速地进行碰撞。其魂魄化为快刀,犹如剃刀过喉,一分为二。刚刚宋家的那个倒霉的家伙就是着了这个道,被剃刀鬼砍断了双腿,能不能把命给保住,这还得两说。 不过此时陈琅显然已经是没有功夫关心这些了,因为就在刚刚施展符咒挡下那个剃刀鬼的再次攻击之后,陈琅也算是借助符咒微弱的光芒看清了形势。此时他们所要面对的,可不仅仅是一个剃刀鬼。 就在那只来回迅速移动的剃刀鬼身后,隐隐约约出现了无数的幽蓝色鬼火,此时他们能够明显的感觉到这个地方的阴气在迅速的变强变浓。甚至比起之前施展破地狱咒之前还要强上几分,这绝对不是没有缘由的。 能够产生这样的变化,据陈琅所知,只有两种可能性。一种,是前面突然出现了一只修为极高,或者特别特别而特别厉害的鬼物;第二种,就是百鬼夜行。只有这两种情况能够有如此强大的阴气反应,不过百鬼夜行的要求可不仅仅是一百只鬼就可以了的,不然当初在乱葬坡的时候数百只鬼岂不是要让陈琅头疼死? 此时眼前无数鬼火闪烁,多半是第二种可能性,百鬼夜游,实力由低到高,每一个都是难缠的角色。陈琅有信心对付得了其中绝大多数,可是真的要等到最后面的几个大鬼出现,想要赢的话,那希望甚至可以用渺茫来形容了。至少,只是他一个人的话,那是绝对赢不了的。 陈琅咬着牙顶住了两次剃刀鬼的冲击,生生的依靠符咒的冲击力将这只原本凶猛无比的剃刀鬼撞成了几乎快要涣散的状态。不过这些还远远不够,陈琅知道,如果不能迅速的解决这只能够对人造成巨大伤害的鬼魂,他就别指望身后的这些人能够帮上自己什么忙了。 左手探进身后腰间,抽出了那个装着贡香的竹筒。陈琅也不管这个时候到底要用多少东西了,直接就将竹筒整个翻了过来,一把贡香得有数十支,手上黄符一引,所有的香全部被点燃。一时间烟雾缭绕,陈琅双手在胸前合十,同时大声的呼喊身后的张羽。 “张羽,血止住了没有?止住了赶紧上前面来帮忙!这次得让你请神上来才行了!不然的话,后面几只鬼我一个人可扛不住!” 张羽很想上前去帮忙,可是不管他们在后面做了多少努力,这血就是一点儿止住的迹象都没有。毕竟是从膝盖往下断掉的,无论他们用了多大的力量去勒住他的大腿,那血依旧是能够慢慢地往外面伸渗出来。 眼看着那个人的脸色变得越发苍白,整张脸已经完全没了血色。泛白的嘴唇也在不停地颤抖,想来已经是失血过多导致的全身供氧能力下降,变得全身发冷了。他身边的同伴已经实在是忍不住哭出了声,七尺高的汉子,哭得像一个无助的孩子一样。 宋季康看来和这个人的关系也是非常不错的,眼泪也是不停的滴落,他紧紧握着那个人得手,哽咽的让他坚持住。 但是那人只是不住的颤抖着,嘴中喃喃的说道:“冷,好冷!我,我只感觉全身发冷!这里好黑,我怎么看不见了?好冷啊,大康,我是不是快死了?” 宋季康摇着头握紧了他的手喊道:“别他妈的给老子瞎说!你没事的,一定没事的,就算是没了双腿你他妈也得给老子活着。你要是敢死,老子就当没有你这个兄弟,你他妈给老子坚持住。” 赵家的人在想办法止血,宋家另外的两个人听他说冷,也是哭着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披盖在他的身上。三个大男人哭得跟什么一样,流着眼泪喊道:“不冷了,不冷了,你他妈的你看看你自己,穿得比我们谁都厚!你一定不冷了,坚持住啊!” 那个断了双腿的人呼吸变得越来越微弱,一双眼睛也渐渐的快要失去了光彩。看着他胸口的起伏越来越缓,张羽也忍不住了,朝着陈琅喊道:“陈琅,怎么办?他快不行了?” 陈琅看着越来越近的那些鬼火,一咬牙,道:“太乙救苦天尊!” 说完,他两手一拍,喝道:“焚香遮鬼眼!” 霎时间,那一把燃起的香瞬间烧得越来越快,转眼就已经烧完了一半。弥漫的香也没有散去,反而是朝着他们这个光圈的外围弥漫成了一层薄雾。那个已经快要涣散的剃刀鬼想要在冲过来,却突然间像是失去了目标和方向一样,朝着其他的方位胡乱的移动。至于远处的那些磷火,此时也不再像之前那样有目的性的往他们这里移动,同样变得杂乱无章。 陈琅使完这一招迅速的转身来到张羽等人的身边,然后伸手一扣那个双腿被砍断的人的手腕脉门,仅仅是三秒钟的功夫,陈琅就立刻喊道:“还有得救,张羽,去那里看着,有事情就立刻叫我!” 张羽也不敢耽误,一把抽出了自己从赵家带出来的那把短刀,然后警惕的看着其那面的动静。赵玄和赵黄也不敢怠慢,连忙也跟着站了过去。此时他们身边没有什么可以用的办法,赵家拿手的控尸本事在这里也施展不开,只能完全靠拳脚了。 陈琅拿出一张黄符,手腕一抖,黄符立刻燃烧起来。将这燃烧着的黄符放在那人两条腿断开的位置烧了两下,将皮肉血管全都慢慢烧结在一起。 陈琅紧接着又拿出了一张符纸,然后念叨着:“太阳出来一滴油,手执金鞭倒骑牛;三声喝令长流水,一指红门血不流。雪山童子来,雪山童子到,雪山童子止。” 咒语刚刚念完,那还再往外渗血的伤口立刻就停了下来,陈琅又取出了几根银针在这人的身上几个穴位扎了一下,然后说道:“有止血咒止血,加了几针下去,命暂时算是保住了。不过他现在不能移动个,不然伤口随时会裂开。接下来的路我们得把他留下了,保险起见,得有人留下来看着他。” 宋季康点头,连忙道:“多谢,这次我们宋家不参与了,我们就在这里等你们回来!” 不过说完他又看向了前方,疑惑的问道:“但是,这次你们怎么走?” 第八十八章 墓穴之中有恶鬼 陈琅回过头来看了看前方渐渐快要散开的烟雾,说道:“这里的阴魂不可能有这么多。不然前几次下来你们几家根本不可能有人活着离开。一定是有人暗中捣鬼!” 恍惚间,他似乎是想起了一个可能性,立刻问道:“你们前几次下来的时候都是和姚家的人一起吗?” 宋季康想了想,说道:“没错,我们每一次下来的时候都能够看到姚家的人。当时我们只觉得是他们不想落在我们三家的后头,所以才会下的这么勤快。一开始我们确实想过会不会是他们姚家的人在搞鬼,毕竟这里经常能够看到怨鬼。可是每一次姚家的人也都是有不少的损伤,而且上一次下来的时候还搭了人命进去,所以我们就没有再怀疑了!” 陈琅略微思索了一会儿,然后说道:“这可不一定,苦肉计这种东西,自古以来就有。而且姚家的手段可是很多的,死而复生之类的虽然不太可能,但是假死之类的事情却难不倒他们。” 陈琅的神色变得越来越谨慎,说道:“说句不好听的话,要确定姚家的人是不是真的死了,就只有确认了他们的魂魄在不在你的手上,又或者是有没有把他们连同弄魂魄也给打的魂飞魄散!” 宋季康没有想到陈琅会说的这么离谱,正想要说些什么,就听见前面的张羽喊道:“陈琅,准备了!烟快散完了!” 陈琅暗道一声不好,然后立刻冲了出去,一张黄符直接拍在了张羽的后背上,然后喊道:“前面百鬼夜行,一百夜走鬼,前面的还好说,后面的实力都不弱,如果只用符咒的话肯定不够用,真的得靠你了!” 张羽背上被陈琅拍了一张黄符,虽然身子没留神打了一个踉跄,但是却慢慢露出了一丝微笑。陈琅知道,这个家伙早就已经憋不住了,之前一直没能给他机会让他活动活动,现在终于有机会了,他哪里还顾得上对面的那些夜走鬼到底厉不厉害啊,先打了再说! 张羽一握拳头,看了看自己手上的短刀,说道:“陈琅,能不能请一个使刀的下来啊?我看这把刀挺趁手的,一会儿打起来肯定用的上!” 陈琅没有理会他,直接念起了咒语:“香气沉沉应乾坤,燃起清香透天门;金鸟奔走如云箭,玉兔光辉似车轮;南辰北斗满天照,五色彩云闹纷纷;紫微宫中开圣殿,桃花玉女请神仙;千里路途香伸请,飞云走马降来临;拜请本坛三恩主,列圣金刚众诸尊;玄天真武大将军,五方五帝显如云;看山雪山二大圣,金吒木吒哪吒郎;扶到乩童来开口,指点弟子好甚分明。神兵急急如律令。” 咒语念完,张羽身上的符咒却没能够生效,一时间场面竟然变得有些尴尬。 张羽看着前面越来越近的磷火,也是有些着急,忙问道:“陈琅?到底什么情况?怎么没有反应啊?是不是你拿错了符咒啊?” 这倒不是张羽在开玩笑,毕竟符咒的种类非常繁多,每一次陈琅只是随手一抽就拿出了一张,谁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分辨哪一张符是哪一张的。可是这难道真的是拿错了符咒吗?这也不是陈琅一贯的行事作风啊,尤其是现在的情况还这么紧急,这么关键。 陈琅也是正疑惑呢,听见张羽的问话,也是不爽的说道:“我哪里知道什么情况?不可能啊?怎么会失灵了呢?不应该啊?” 突然间,他的眼皮也没来由的跳了跳,心道一声糟糕,然后迅速的喊道:“低头!” 众人这一次没有人再敢拖延,纷纷低头。 果然又是一阵劲风从他们的头顶掠过,又是那个剃刀鬼。看来这一次真的是把他给忘记了呢,幸亏反应的足够快,不然这个时候估计脑袋都得掉了。 陈琅将地上没有烧完的香随意的抄起了一支,然后对着那只剃刀鬼甩了出去,口中大喝道:“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 霎时间,那只飞出去的香迅速的化作了一道电光,然后直接穿透了那只刚刚停下没多久正准备朝着他们发起下一轮攻击的剃刀鬼。 这一下干净利索,直接惊呆了赵家和宋家的众人,不过是一只香而已,竟然被他用出了子弹的感觉。 但是事情却并没有因为陈琅这一手神技而变得好转,刚刚那一下子好像是一粒火星落入了一个火药桶一样,直接引发了大爆炸。那些原本杂乱无章磷火瞬间就像是重新找到了目标一样,直接朝着他们这里冲了过来,而且移动的速度非常快。 一切就像是在电光火石之间发生的一样,让人来不及做出反应。张羽正看着陈琅这边呢,突然就觉得自己脑后一阵劲风袭来,没有单单的做着躲闪的动作,而是矮身一个后摆腿,直接踹向了自己的身后。 陈琅正想要出声提醒呢,就听见砰地一声闷响,张羽一脚直接就把身后冲过来的那个东西给踹飞了。 按理说这样的阴魂是不容易触碰得到的,就算张羽现在是极其接近完美灵躯的人,但是想要随随便便一脚把鬼魂给踢飞,这也有些太过匪夷所思了。 听见被张羽踢飞的那个东西传出了一声闷哼,陈琅立刻就反应了过来,然后喊道:“张羽小心,刚才那东西不是鬼,是人。鬼魂里面有人,不知道是谁,但肯定不怀好意!” 张羽也是毫不含糊,立刻翻手握紧了短刀,然后朝着和黑暗之中喊道:“什么人?要干什么现身说话,别鬼鬼祟祟的,要不然下一次再动手的话就不会是踢你一脚了。你应该能看得见我的手上拿的是什么吧?快刀子砍人,是会没命的!” 没有人回答,陈琅等人都是变得越发的紧张起来。张羽回头看了陈琅,似乎在询问他接下来到底该怎么做。 陈琅掐了两下手指,然后皱着眉头说道:“阴气弥漫,阻碍神识降临,所以刚刚请神才会失败!想要成功就得先散去这里的阴气,不然的话都是白费功夫。至于刚刚那个家伙,应该是姚家或者苗家的人!” 张羽咽了一口唾沫,然后突地一个纵身跳起,凌空一刀朝着前方上空的一个东西劈了出去。 接着就听见咔嚓一声脆响,一个东西应声而落,再然后,张羽握刀的右手就开始微微的颤抖起来。那柄锋利坚硬的短刀上面也出现了几个缺口,看来那个东西很硬啊。 张羽皱了皱眉,再次问道:“陈琅,怎么办?想想办法,敌暗我明,我们太被动了!” 话音刚落,那远处的无数磷火突然间全都大涨起来,幽蓝色的火光照亮了这一处周围。他们亲眼看到了刚刚那个被张羽一刀劈翻了的家伙,竟然是一个身高一丈有余的青面獠牙的恶鬼,只是这个时候他的脑袋已经出现了一个一道很深的刀痕,一条舌头从嘴里面拖拉了出来,显然是被张羽给打晕了。 不过其他的那些,这个时候正虎视眈眈的看着他们这一群人呢。 第八十九章 鬼脸悍将兰陵王 原本那无数的磷火所在的位置,此时正站立着无数大小不一,形态各异,但是却无一例外全都是非常狰狞可怖。 张羽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鬼了,但是真的见到这么狰狞可怕的鬼魂,那可还是第一次。 陈琅见张羽的反应有些奇怪,知道他是在疑惑,连忙出声提醒道:“你别以为这些是普通的鬼魂,这些都是夜走鬼,不仅仅是怨魂,同样也有实体。刚刚你那一刀看下去,可能没有打死那个夜走鬼,千万要小心!” 话还没有完全说完,就听见嗷呜一声鬼叫,地上躺着的那个青面獠牙鬼就立刻朝这距离自己最近的张羽扑了过去。 张羽下意识的就用用自己手中的短刀横在胸前,直接挡住了那个青面獠牙的恶鬼的嘴巴。刀锋卡在他的牙缝之中,摩擦之间竟然迸发出了一丝火星。张羽被这股巨大的力量顶的连连后退,几乎不能够停下来。 张羽口中大喝一声,然后脚下就像是生了根一样,稳稳地停在了原地。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力气,张羽抬腿一脚猛地踹在了那个青面獠牙鬼的胸口,将它远远地踹了出去。 似乎是因为力量用的有些猛,张羽的身形有些不稳,然后费尽了力气才站稳。然后再一看手中的断刀,那把原本锋利无比的刀此时已经彻底卷刃了。他摇摇头将那把刀随手丢到了一边,然后看着前面不断围拢上来的恶鬼们,问道:“陈琅,接下来怎么办啊?” 可是陈琅此时却不在他的身后,反而是走到了另外一边,蹲在那里似乎在搬动一个什么东西。 张羽顿时就是一阵苦笑,感情自己刚刚是在对着空气讲话啊。可是这都是什么时候了,陈琅怎么有心情去搬什么东西呢?话说,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啊?看这位置,好像还是自己刚刚抬起一个后摆腿踢出去的那个东西落着的位置啊。 陈琅猛的一个发力,将那个东西扛在了自己的肩上,然后迅速的朝回跑。 也就是这么一趟功夫,张羽才看清了陈琅扛着的到底是啥,原来竟然真的是一个人。而且,还非常的熟悉,竟然就是苗家的那个苗青。 不过这个时候不是问东问东西的时候,陈琅这边刚将苗青放下,只是随便的朝着赵安他们一群人丢了一句“照顾一下!” 然后就什么也不管的就冲回了队伍的最前面,在地上捡起了几只还没有烧完的贡香,然后喝道:“都天大雷公,霹雳震虚空,刀兵三十万,严架此符中,若有不顺者,严令绝不从,摄赴魁罡下,化为清静风!急急如律令!” 先是念了一句敕符咒,然后两张黄符飞出,霎时间电光闪烁,那些原本想要靠近的恶鬼都是非常忌惮的后退了两步。不过那些后退的都是站在最前面的恶鬼,还有几个站在中部和后面的恶鬼却是纹丝不动,狰狞的脸上似乎还露出了一些非常感兴趣的表情。 两张黄符迅速的飞舞着,但是最后却慢慢的燃烧起来,慢慢的消散于这夜色之中。 张羽还以为这一次是陈琅又失手了,但是他却不知道,这一次陈琅动手却是另有所图。 陈琅双手在胸前再一次拍了一下,然后喝道:“张羽,你还在等什么,还不赶紧准备一下,要开始请神了!” 张羽一愣,有些疑惑不解,不是说这里的阴气笼罩的太过强烈,没有办法请神吗?怎么现在又要自己准备了呢? 不过他的心里面虽然疑惑,但是手上的动作却一点儿也不含糊。 他拿出了陈琅给自己的那个桃木令牌,然后握的紧紧的。陈琅之前贴在他身上的那张黄符还在,此时也慢慢的从他的背后传来一阵阵的热能量,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慢慢地进入他的身体里面一样。 张羽很好奇,他好奇这一次陈琅到底会请哪一路神仙来他的身上。 看着前面聚集的越来越多的恶鬼,陈琅慢慢的念动咒语:“月华镜水,华夷尽知,广惠所求,大神助威,统兵扬法,主帅雷使,火急现行,急急如律令!” 咒语念完,他原本挑出来的三柱贡香燃烧的速度竟然变得变得快的可怕。同时火光冲天,三道火柱冲天而起,然后化作三条火龙绕着众人盘旋起来。熊熊的烈焰散发着热量让人感到全身暖洋洋的,顿时将这地方的阴寒之气一扫而尽。 恶鬼群中有一只全身赤红的恶鬼似乎觉得再不出手的话事情就不好办了,立刻就把拉开身前的一群小鬼,然后迎着三条火龙冲了过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全身赤红有什么特别的能力,竟然全然不惧三条火龙身上的熊熊烈火。两只手一手一个,抓住了两条火龙,然后直接塞进了自己的嘴巴里面,剩下的最后一条火龙更是被他深吸一口气直接吸进了腹中。 这一幕直接看呆了包括张羽在内的所有人,就连陈琅也是大为惊骇。 “炽火鬼?” 陈琅口中喃喃地念叨着,然后迅速的催动符法,想要快点让张羽身上的符咒起效果,可是越是着急动作就越是慌乱。 那赤红色的恶鬼解决了三条贡香火焰形成的三条火龙之后,似乎是对陈琅的术法满是不屑的样子。也不像之前那样着急了,就这么大摇大摆的朝着陈琅他们走了过去。 陈琅担心时间赶不上,手上摸出了三枚五帝钱,拴上红绳重新做成金钱镖,反手就是一下子,直取赤红色恶鬼的面门。 怎知那只恶鬼不躲不避,只是张嘴一咬,将用自己的利齿衔住了陈琅飞出的五帝钱。只是五帝钱毕竟是沾着生气的,这些恶鬼根本就无法接触,虽然说没有伤到他的面门,但是这样用牙齿接触,也是仿佛咬住了烙铁一样,慌忙之下就松开了嘴巴。 陈琅知道光靠这个五帝钱伤不了对方,手上一拉红绳,就把钱收了回来,重新收回了袖子里面。 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正好张羽后背的那张黄符已经彻底的发起了金光。知道时机已经成熟,陈琅也不在耽搁,急忙就开始请神:“黑帝灵书,天蓬宝符,令行风火,山倾木枯。水竭火灭,天地黑虚,阴沉九地,诸将驰驱。吾持正令,魔鬼之师,头转北斗,足蹑江湖。闻吾号令,鬼灭神诛,天将立至,为我驱除!急急如律令!” “有请!北齐兰陵王,玉面鬼脸威武大将,高长恭!” 话音刚落,张羽顿时整个人其实突然间一变,眼睛慢慢地睁开,右手无形间仿佛是握住了一杆长枪,目光一扫,冷笑道:“尔等恶鬼,恶得过我的鬼脸吗?” 第九十章 夜走鬼成群结队 张羽这一次再次请神成功,此时附在他身上的是北齐兰陵王高长恭。 说起兰陵王众人也都清楚,北齐王朝宗室将领,神武帝高欢之孙,文襄帝高澄第四子,能征善战,武艺超群。可是他的容貌俊秀宛如女子,在战场上没有办法威吓住敌军,所以他每每出战迎敌,总是会在自己的脸上带上一个狰狞的鬼脸面具。配合他高强的武艺,冲阵杀敌,总是能吓得敌人肝胆俱裂。 尤其是邙山一战,他亲率五百轻骑,突破北周军包围圈,成功解围金墉城,更是声威大震。从此南北朝的时候就流传着属于他的战神传说,一时间流传至今。 这一回陈琅没有请得天上天兵天将来帮忙,而是开阴司问幽冥,找了兰陵王这样的凶悍鬼将上了张羽的身,原因有两个。其一,这里阴气笼罩,想要完全突破召唤天兵天将实属不容易,如果一着不慎没能成功,甚至可能会白白浪费这样的一个大好机会。其二,这里阴诡之物众多,使用兰陵王这样的沙场悍将更能在敌阵之中厮杀除一线生机来,而且是依靠鬼将克鬼物。 本来我们国家古代的大将名将就是数不胜数,绝不仅仅是兰陵王一人,当初在泸州请来的秦琼秦叔宝也是其一,但是请神这种东西,还不是随施法者的召唤? 只见张羽两手虚握,一杆长度约有两米二三的长枪就已经出现在他的掌中。漆黑的枪身配上黑色的长缨,唯有枪尖上闪烁着点点寒芒,一时间竟然让陈琅都不由得畏于张羽此时的气势。 陈琅突然间笑了一声,心道:“看来还真的是出了一手妙招啊。鬼将和神将本就是天差地别,虽然在同等环境下鬼将十里不如神将,但是此番阴气笼罩的环境下,鬼将的实力反而是提升了不止一两个层次。夜走鬼占据人和地利,我们这边也是一样,以一敌百,不是更能显示出北齐战神的威名吗?” 陈琅想到这里,立马就大声说道:“张羽,以一敌百,我看不仅仅是对你,恐怕就是对你身上的兰陵王,也是一个不小的挑战吧?今天,就好好的露上一手,一来是为了帮大家解除危机,二来,也是好好的展现当年的北齐战神的风采!” 似乎是受到了体内兰陵王的影响,张羽也变得不苟言笑起来,但是嘴角扬起的那个弧度也说明了他此时的心情,兴奋,激动,跃跃欲试。 张羽手中长枪倒提,完全没有一丝的犹豫,直接快步冲上,迎上了那个身形几乎是他两倍有余的赤红色的恶鬼。 那赤红色恶鬼也算是第一次见到有人类敢直接朝着自己这么冲上来的,也是发出一阵狞笑扑了上去。两条粗长的手臂猛地一伸,想要直接将张羽的身体抓住扯成两半,可是这一扑之下竟然是扑了一个空,再定睛一看,眼前哪里还有张羽的身影。 如果他足够聪明的话,知道事情出了岔子,就应该及时的补救,或者是变化目标冲向其余没有防备的人,比如说陈琅,又比如说是在照看伤患的赵家和宋家几人。可是他的思想太过简单,认准了张羽之后就不打算换了,一心只想着将张羽给生吞活剥了。 此时他一看自己的眼前没了目标,便立刻转身四处看了过去,想要找到刚刚从自己眼皮子底下消失的张羽。可是他哪里知道,此时的张羽早就已经在他冲身过来的时候一个飞身提纵越过了他的头顶,直接奔向了他身后一群小鬼杀了过去。 两军交阵,只管一往无前,打得敌人丢盔弃甲即可,哪里管得着杀得到底是什么人。如果能够取敌方上将首级,或者是杀敌先锋于阵前自然是最好,但是如果不能保证一击必中,那就先要损耗地方大数兵力。 张羽心中的这个打算也算是和兰陵王的想法不谋而合了,当时见赤红色恶鬼朝自己扑来瞬间之内无法完成一击必杀,他便立刻想办法跃到了对方身后,直接变化目标杀向那一群排在最前面的小鬼。 这些连三支贡香化成的火龙都畏惧不已的小鬼哪里是张羽的对手啊,瞬间如同一堆土鸡瓦狗一般被扫去了一大片。 只见张羽手中长枪连突,点点寒芒闪现,七八个小鬼就已经倒在了他的枪下。而且张羽手中的这杆长枪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来头,竟然是能够直接刺穿这些小鬼的魂魄,每一个小鬼倒下,他们的魂魄也会跟着四散消失。 张羽以迅雷不急掩耳一样的速度迅速地解决了排在最前走张牙舞爪的的几个小鬼,然后看着朝自己逼近的一群恶鬼扭身借着腰力横着长枪来了一个横扫千军,直接斩断了第二排一群恶鬼的小腿。七八个恶鬼连张羽的身都没能靠近,就已经因为断了一条腿而齐齐跪倒在了地上。 张羽动作没有丝毫的停歇,调整枪尖的高度,又是一击横扫。那几个跪倒在地上的小鬼几乎就是一个瞬间的功夫,又齐齐被枪锋过喉,应声而倒。 仅仅就是几个呼吸之间的功夫,张羽已经干掉了十几个小鬼,其余的夜走鬼也是大为骇然,想要一拥而上将张羽围在他们当中。可是张羽又不傻,再加上兰陵王身前冲锋陷阵的那些经验,更加不可能上这样的当。 长枪一扫,逼退了那些恶鬼,张羽立刻转身重新朝着自己原本的目标,那个落了单的赤红色恶鬼冲了过去。 此时那个恶鬼也是刚刚转过身,正好看见张羽朝着自己冲来。他还不知道张羽刚刚大展神威到底有多么的厉害,还是没有任何防备的冲将上去。 张羽双手变换了握枪的位置,猛地在靠近那只恶鬼的时候一个矮身,将枪尖朝上刺了出去。如果是按照正常人的高度,这一枪应该是能够正好的刺中对方的咽喉要害,可是由于这只恶鬼的身体太过高大,这一枪下去也仅仅是戳中了他的腹部。 不过这可不是张羽一时大意疏忽,而是完全有意为之。枪头没入那只恶鬼的腹部一半有余,接着张羽又用胳膊夹着枪杆扭身一横。 就听见哗啦一声,那个赤红色的恶鬼腹部瞬间就被划拉出一条长长的口子。顿时陷入如泉涌一样喷溅出来,里面的肠子内脏也是哗啦哗啦的流了一地。 可是那个恶鬼似乎还是没有完全死透,所以张羽又赶忙握住枪杆子,猛地一搅,彻底的将那里搅成了稀烂,然后抬腿一脚将那恶鬼巨大的身体踹到了一边。张羽一甩枪上的污秽,然后猛地一下敲在了地面上,目光扫视了对面一众恶鬼一眼,淡淡的说道:“一群杂碎,没有一个能打的!” 正当众人觉得事情会这么顺利的结束的时候,陈琅突然皱了皱眉头,因为他看见了对面剩下的一众恶鬼之中,缓缓地走出了两个身高两米出头,全身暗红的鬼。他暗暗得到了一声:“麻烦了!是赤天和罗本!” 第九十一章 张羽大战夜走鬼 赤天和罗本是夜走鬼中的两大鬼王,其实力远远大于其他的恶鬼,甚至有老一辈的圈子里面的人说过,如果遇到了夜走鬼,那么就要尽量在最开始的时候把前面的鬼解决掉,这样才能避免后面的鬼出来。 因为,这些鬼怪最厉害的不是占据了数量上面的优势,而是因为最厉害的是后面的赤天和罗本两个鬼王。如果只说是危害的程度的话,前面的这些夜走鬼加起来,甚至都比不上赤天和罗本的危害大。 陈琅细细的估量了一会儿,以张羽现在的实力,单独对付其中之一肯定不是什么问题。但是如果是以一敌二,这显然是要处于下方的。或许张羽能够随机应变找到机会赢得胜利,但是必然也会付出不小的代价。 陈琅见张羽也已经发现了那个慢慢走出来的两个恶鬼,虽然还不知道缘由,但也明白这两个恶鬼肯定非比寻常。握着枪杆子的手也不由得攥得更紧了。 张羽抬脚一踢枪杆,两手一抖,撺了一个枪花,然后喝道:“你们两个,一起上吧!” 说完也不顾陈琅的阻拦,一个人冲了上去,和赤天,罗本两个恶鬼战在了一起。 陈琅也是着急的跺了跺脚,然后从赵玄和赵黄那里要来了一把砍刀,也跟着一起冲了上去。陈琅练得是形意拳,形意拳本是脱枪为拳,看家的兵器本是长枪,但是也涉猎刀法。他手里面的这把砍刀长约二尺,干脆就运用了形意门单刀。 正所谓兵器乃是手足之延伸,能够练到人刀合一那才是最高的境界。不过显然陈琅并没有到这个境界,而他的功夫也实在是比起张羽差了一截,虽然不能硬拼赤天和罗本里面的任何一只,但是加上一身的道法修为,也能打得旗鼓相当。 而有了陈琅的帮助,张羽那里也轻松了很多,枪花一个接着一个,来回连挑,直杀得赤天连连后退。短短几个回合下来,赤天那近乎刀枪不入的身上竟然已经被打的处处开花,一道一道深浅不一的伤口,滋滋的往外渗着鲜血。 张羽也是有些好奇,没想到这只赤天的血竟然也和人类一样,是殷红殷红的。 可是陈琅那里倒是不像他那边这么轻松了,前几刀砍下去还能拼个不相上下,但是砍得次数多了之后那把原本锋利的砍刀也早就卷了刃。陈琅无奈,估计再这么砍下去,不出三下,那肯定就得彻底崩掉了。 陈琅左躲右闪,避开罗本的攻击,只有在避无可避的情况下才会用手中那把已经濒临断裂的砍刀去挡上两下。 罗本不知道是用了什么法子,眼睛突然间一个圆睁,一道精芒从双瞳之中射出,陈琅避之不及,只能用手上的砍刀去挡。 他手里面的那把刀怎么说也是钢铁打造的,而且既然是赵家拿来在下墓穴的时候防身用的,那肯定也不会是什么次货。可是就仅仅是被这两道细细的精芒射了一下,就竟然裂开了一道裂纹。 陈琅顿时大惊,闪身后退了几步,拉开了和罗本的距离,避免被他补上的一抓撕裂。紧接着因为来回的移动,那把已经裂开的刀就已经彻底的断成了两截。 陈琅暗骂一声,然后忍着疼痛,用自己的左手中指在断掉的半截砍刀的刀锋上一抹,一道血线沾上了半截刀的刀刃。陈琅口中念叨着:“敕令西方白虎,大杀四方,以血为引,无坚不摧,无我不斩!急急如律令!” 咒语方才念完,那罗本已经逼了上来,陈琅手起刀落,直接拿起那个半截短刀劈在了对方伸过来抓自己咽喉的那只爪子上面。 那个罗本很显然是因为之前陈琅拿刀砍了他许久却是一点反应都没有,所以也丝毫没有放在心上,不躲不避,依旧是朝着陈琅的咽喉抓了过去。可是这一回他绝对是压错了宝,明明是已经卷了刃的断刀,竟然像是切豆腐一样,硬生生的将他的一只胳膊从手肘的位置直接斩了下来。 那罗本也是错愕的睁大了眼睛,然后哇呀的一声鬼叫,一边挣扎一边后退,重新回到了一群小鬼的身边。 陈琅却也是连松口气的机会都没有,因为那个已经被砍下来的恶鬼手臂还是没有停歇的朝着自己的咽喉抓来。 陈琅暗骂一声:“你妈的,要不要这么坚持?都他妈的断了还不放过道爷!” 身后就是这赵家和宋家的众人,他们可是没有防卫的手段,所以陈琅只能不躲不避,抬起一脚将那只鬼手踩在了脚底。那只手的力气还不小,不断地挣扎着,似乎是想要挣脱出去一样,五只手指不断地挠着地面。 陈琅也是实在没了办法,朝着一边还在战斗的张羽喊道:“张羽,快,速战速决!赶紧把赤天干掉,那只罗本断了一只手,也交给你了!” 张羽一枪刺中了赤天的腹部,然后飞身而起,连着三脚凌空踢在赤天的胸口。落地之后仅仅是脚尖刚一沾地就又一次飞身跳起,一击后摆腿将赤天那巨大的身子整个踹的倒飞了出去。 可是随后他却没有乘胜追击,反而是回头朝着原本赵家等人的方向走去。那个赤天倒退回去之后稳住身形,然后再一次嗷嗷的冲了上来。不过张羽看似是在往回走,实际上却一直在警惕着身后的一举一动。 赤天才刚刚快要靠近张羽,伸出双手对着张羽的背后抓过去。眼看着那一双硕大的鬼爪就要抓住他的后心,陈琅失声提醒道:“张羽,小心背后!” 可是张羽却突然间一个后仰身,然后整个人借着后仰的惯性提枪突刺,俨然就是临阵对敌时的一大杀招,能够和关云长的拖刀计相媲美的回马枪。虽然此时张羽身下没有骑着马,但是不下使出这一招回马枪同样是出其不意。 那长枪如龙似电,一点寒芒闪过,直接扎进了赤天的咽喉。 陈琅见到张羽一枪得手,然后立刻喊道:“张羽,赤天是大鬼王,光是刺中要害也杀不死他,要斩断他的头才行!” 张羽闻声也不含糊,回手抽回枪,然后横着一扫,斗大的脑袋冲天而起。没成想,张羽仅仅是这一招就把赤天的脑袋给削了下来。 陈琅见赤天被灭,也是连忙看向原本被自己斩断一只手臂的罗本。罗本和赤天一样,如果不斩断他的头颅,一样是不成的。 看向罗本逃去的方向,陈琅的脸色突然间就是一变,原本那无数零零散散的恶鬼此时竟然是消失的无影无踪,反而是只剩下一只罗本站在原地。只是,那只罗本断手的位置却已经好端端的长出了一只新的手臂,而且,整个身体都变得和原先不一样了。 罗本的身体已经出现了了红蓝相间奇怪条纹,陈琅失声叫道:“张羽,快!这只罗本已经吸收了其他的鬼魂,再不赶紧干掉他,我们这些人一个都别想跑得了!” 话音刚落,罗本已经嚎叫着朝着冲了过来。 第九十二章 我们不死,而你会 陈琅一脚踢飞了原本被他踩在脚下的那只罗本的断手,然后一把飞出三张黄符,口中喝道:“天罡天罡,九炁煌煌。金光激烈,上应律苍。下赴九府,何鬼敢当。吾为破军,万鬼伏藏。天回地转,右阴左阳。上天节度,生化万方。真炁正炁,摄灭祸殃。急急如律令!” 三道黄符嗖的一下飞到了罗本的身上。 也就是在黄符接触罗本的瞬间,陈琅的咒语念完,三道黄符瞬间燃起了三道火炎。只是这个火焰却和之前三支香产生的火焰不太一样,原本三支香产生的火炎是只是寻常火焰的颜色,而这三张黄符燃起的火焰却是赤红色的,红得像血一样。 三道火焰瞬间在罗本的身上蔓延开来,就像是三道由火焰编织成的绳索一样,牢牢地将罗本给捆住了。这大大的拖延了罗本前进的脚步,可是,能够起到的最好的效果也仅仅是拖延而已。 罗本先是奋力的挣扎了两下,发现没能够挣脱,反而是在自己的皮肤上留下了一道道灼烧的伤痕,也是大怒不已。仰天大吼了一声,然后身上的阴气变得越来越重。陈琅他们能够明显的感觉出来,此时罗本身上的阴气,已经远远的超过了之前的数十倍不止。 只见罗本突然间一矮身子,然后再次挺起了胸膛,大喝一声,那三道火炎绳索已经被他一下子挣断了。挣断了绳索束缚的罗本变得更加的狂躁起来,猛地朝着陈琅等人冲过去。 陈琅正准备再次拿符施咒抵挡,这次他是不得不动用蓝符了。蓝符的数量实在是太少,而且消耗也实在是太大,如果不到万不得已,他是真的不想动用。可是这寻常的符咒似乎根本不可能伤及罗本的根本,他再不使出全力的话,估计自己这一帮子人也得搭在这里了。 正在他掏怀里蓝符的时候,宋季康突然间大吼了一声,然后撤下了脖子上面的一个吊坠,然后猛地朝着罗本丢了过去,同时大喊道:“神兵火急如律令!” 也不知道那个吊坠到底是什么东西,看上去虽然不起眼,但是当着吊坠伴随着咒语掉落在罗本身上的时候,又是一道火柱冲天而起。这一次的火炎更是与众不同,竟然是深蓝色的火焰。这火焰瞬间就把罗本的身体完全包裹了起来,罗本立刻就痛苦地大吼大叫了起来。 不过仅仅是这么一拖延的功夫,张羽那边就已经彻底的解决了赤天,那硕大的脑袋已经被彻底被捅了个稀巴烂。张羽已经不顾一切的提枪冲了过来,他的速度也是非常非常的快,就犹如一只离弦的箭,长枪直取罗本的咽喉。 罗本虽然被那诡异的蓝色火焰包裹起来痛苦难耐,但是还是险之又险的避过了张羽直刺过来的长枪。不过这还不算完,罗本不仅仅是成功的避过了这一枪,而且还伸手抓住了张羽刺过来的长枪的枪头。 张羽脸色一变,喝道:“松手!” 同时两腿在罗本巨大的身子上面连踹了十几脚,天知道张羽是怎么做到在这么短短的一瞬间里面踢出这么多脚的,反正罗本是吃不住这连续十几脚的疼痛松开了手。 可是这个家伙到底已经是吸收了无数恶鬼的阴气了,此时就算是临死反扑,那也是杀伤力惊人。虽然他松开了握住了枪头的手,但是此时那杆原本通体漆黑的枪杆子却被他硬生生地捏断了。原来他不是因为吃不住张羽那几脚而松开了自己的手,而是因为已经达到了目的折断了枪头才松开的手。 张羽也似乎是完全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一个结果,非常惊讶的看着自己手中已经断了抢头的长枪。他脸上的表情变得格外的愤怒,然后将手中长枪的枪杆当做是长棍,朝着罗本劈头盖脸就打了下去。 陈琅是不知道敢刚刚宋季康丢出去的那个吊坠到底什么东西,怎么在一句简单的借法咒语之后竟然能释放出这么多的蓝色火焰,而且一直到现在都没有消失,反而像是附骨之蛆一样甩不掉。那罗本在这蓝色火焰的烧灼之下力量渐渐变得越来越小,原本是架着双手挡着张羽的攻击,现在双手已经彻底垂了下来。 陈琅松了一口气,这个罗本现在完全是靠自己的身体硬挨张羽的棒打,显然是支撑不了多久了,就想要先去询问一下刚刚宋季康扔出去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宋季康倒也不隐瞒,只说是他父亲为了给他防身塞给他的吊坠。与其说是吊坠,倒不如果是一个装着东西的小玻璃瓶,听他父亲说,这里面装的是一些符灰。好像还是什么得到高人留下来的,数量不是很多,他们宋家总共也没有多少,这一次为了下墓穴,就专门取出了一小份。 看这个效果,这个符灰应该是类似于天火符和缚灵符相结合的东西。 陈琅解决了疑惑,便想要回头询问张羽那边是不是已经解决了,结果这还没有回头,就突然间看见那个躺在地上的苗青不知道什么情况突然间睁开了眼睛,然后一张嘴,突出了一道黑烟。 陈琅见事情不对,急忙山前一脚踢晕了这个已经神志不清的苗青,不过在想要去阻止那道黑烟的时候,确实已经来不及了。 只见那黑烟嗖的一下飞到了远处的张羽的位置,仅仅是刚一接触,张羽就像是被什么巨大的怪力掀翻了一样,整个人撞到了墙上。他啊了一声落在了地上,因为吃痛,也松开了手中的那根枪杆。 而那道黑烟也迅速的在罗本的身上四处乱飞,每飞过一个地方,就会熄灭罗本身上一处火焰。没一会儿的功夫,罗本身上原本的火焰就已经全部熄灭了。虽然还是伤痕累累非常的虚弱,但是这个时候张羽受了重创,很显然已经不能对他造成什么伤害了。 张羽咬着牙赤手空拳的和罗本搏斗起来,但是尽管伤痕累累,罗本在力量上还是能够压过请鬼神兰陵王在身上的张羽一头。 张羽那叫一个憋屈啊,如果现在他的那杆长枪没有断掉,又或者是请的不是鬼将,而是天兵天将,就眼前的这个罗本鬼王,根本就不会是他的对手。而且,如果不是这个罗本吸收了其余的恶鬼的阴气,就算是赤手空拳,那自己也不会怕他。 罗本的双爪牢牢地掐着张羽的脖子,如果不是张羽死死的掰着对方的手指,只怕现在已经被这个罗本抓破了喉咙了。 罗本的嘴慢慢的张开,发出了他说的第一句人话:“你,们,都,得,死!” 虽然他说话几乎是一字一顿,但是张羽已经能够感觉到自己的力量在变得越来越弱了。毕竟是请的鬼将,持续的时间还真的是不够长啊,现在他已经能够感觉到体内的兰陵王在慢慢远离自己而去。他在担心,如果一会儿真的没了兰陵王元神的帮助,自己真的能够抵抗得住罗本的力量吗? 正在他以为自己快要没命了的时候,只见自己的眼前刀光一闪,一个好大的脑袋冲天而起。 再然后,他就看到了陈琅手里握着那把断刀,冷冷的说道:“我们不会死,但是,你会!” 第九十三章 陈琅的精打细算 原来陈琅在张羽受罪的时候也没有闲着,知道事情不对劲的他在踢昏了苗青之后,也是重新找到了自己的那把断刀。 虽然已经用自己的鲜血开了神锋,但毕竟也是一把凡铁,想要对付现在的罗本,那几乎是不可能的。所以他趁着张羽还能继续坚持的时候,悄悄地给这把断刀下了咒,让他能够成为一把一次性的神兵利器。 此时已经砍去了罗本的脑袋,陈琅手中的那把断刀也早就到了它职业生涯的极限,当啷一下,彻底的碎成了一地的烂渣。 这一次是真的没有法子了,陈琅将只剩下刀柄的断刀彻底的扔到了一半,然后夹出一张黄符,随手点燃了罗本巨大的尸身。看着熊熊燃烧着的符火彻底的将罗本的尸体化成了灰烬之后,陈琅才算是彻底的松了一口气。 伸手将已经失去了兰陵王力量加持的张羽从地上拉了起来,然后便问道:“怎么样?没事儿吧?鬼将上身的时间比较短,我真的担心你刚刚会撑不住呢。” 张羽咳嗽了两声,然后摇摇头说道:“没事,还死不了,不过你要是真的在慢上几秒钟的话就说不准了!” 张羽看了一眼已经变成了灰烬的罗本,不解的问道:“刚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怎么明明已经好端端地被蓝火包裹住的啊,从什么地方突然间就蹿出来一道黑烟啊?可把我摔得够呛,我这腰现在还疼呢,估计身上这下不知道多少地方又是青又是紫了。而且那烟还邪乎的很啊,竟然能把他甩不掉的那种蓝色火焰给熄灭,真的是太诡异了!” 陈琅回头一指已经重新陷入了昏迷的苗青,说道:“就是那个家伙了,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原本昏迷的好好的,突然就睁开眼睛朝外面吐了一口黑烟。犹豫情况危急,我担心他会继续捣乱,就把他给踢晕了,现在应该没事了,叫醒了问问就知道是什么情况了!” 虽然说现在目前是没有什么危险了,但是谁也不知道这个苗青再次睁开眼睛时候是不是又会给他们添乱,所以赵玄和赵黄两兄弟很是机灵的找了背包里面的绳子将他捆了起来,同时还找了东西将他的嘴巴塞了起来。一切都准备妥当之后,陈琅和张羽互相看了一眼,然后问道:“你来还是我来?” 张羽摇摇头,说道:“还是你来吧,我下手没轻没重的,要是万一打出个好歹了可不得了!” 陈琅点点头,刚到抬手给这个苗青一巴掌,却听见赵安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那什么,可以让我来吗?” 陈琅和张羽有些疑惑,宋季康就更是疑惑了。这个赵安平时在是四家人的小辈里面也是行为处事非常得体的,怎么现在是打算把平日里面攒的火气好好发泄发泄了?这个苗青怎么说也算是他的长辈吧,自己这个同辈的人都还没说要出手呢,他倒是挺会把握时机的啊。 赵安撸起袖子,一边活动一边对着陈琅解释道:“我早就看这家伙不顺眼了,明明是个长辈,却一点长辈德行都没有,处处和我们这些后辈作对。之前在前面还是那么恶心的阴招给我们下套,虽然不知道这家伙是怎么沦落到这个地步的,但是完完全全是活该啊!更何况刚刚这家伙还差点害死我们,你们就让我好好出出气,成不成?”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陈琅他们又怎么会不同意。至于赵家的其他人,那自然是更加同意了。甚至就连宋季康也是点头表示理解,说道:“你尽管用力抽这家伙,我也老早就看他不顺眼了,什么东西?你尽管打,我们宋家替你作证,一天到晚拽的跟个二五八万似的,如果不是看在他们家老头子的份上,我早就动手了。打,尽管打,打不醒了的话换我接着打,我就不信了!” 赵安也是运足了力气,为了保证能够打的足够痛快,他还让赵成和赵功两人帮忙把苗青给扶好了。 高高举起自己的右手,然后猛的一下抽过去,就听见啪的一声脆响,那苗青的一侧脸颊瞬间就红了起来,然后又慢慢的肿了起来,嘴角都被抽出血来了。可不是吗?别说是这家伙的脸了,甚至是打人的赵安,此时都是哎呦哎呦的捂着自己的手吹着气。连手都打疼了,脸又是什么样,那是可想而知了。 苗情迷迷糊糊的回过神来,睁开眼睛之后只觉得自己的一侧脸颊像是被火烧一样,火辣辣的,然后就是一阵麻木的感觉。他奇怪的看着自己眼前的众人,显然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等到彻底的回复过神志之后,他立刻挣扎了起来,然后想要叫唤。 可是别忘了,他现在人被捆着,嘴巴里面还被塞了东西,根本就是想动动不了,想喊喊不出声。再加上脸上的疼痛,一时间竟然是鼻涕眼泪全都流了出来。 陈琅看了一会儿,发现他不像是装出来的,便说道:“松开吧,看来人已经正常了!” 赵成和赵功两人虽然还有些担心,但是还是听话的解开了苗青身上的绳子,那条乐赛在他嘴巴里面的布团。 苗青刚刚被解开后的第一反应竟然不是问自己为什么会被捆起来,而是哭喊着大叫道:“我们的人死光了!全死光了!啊!有鬼,好多好多鬼!死光了,死光啦!全都死光啦!” 陈琅皱了皱眉,发现这家伙说了半天都没有说到点子上,也是有些着急,然后看了一眼赵安,说道:“再给他一巴掌,说话前后不着调,也说不清楚,打清楚了在问问!” 赵安一下子就慌神了,这人事不知的时候打一巴掌他敢,现在醒着呢,再让他打,他可不敢! 见赵安突然间就怂了,陈琅也是不由的叹了一口气,然后撸起袖子啪啪就是两巴掌,直接把苗青给打懵了。然后陈琅甩了甩手,问道:“别他妈嚷嚷了,道爷我现在心情不是很好,给我好好说话!到底怎么回事?” 赵安一见这个场面,顿时就想起了自己当初被陈琅和张羽来回扇巴掌时的情景,不由得咽了一口唾沫。 苗青还有些迷迷糊糊的,见陈琅又一次把手抬了起来,赶忙老老实实的说道:“死光了,就在这里,我的人全都死光了。姚家,是姚家,那姓姚的不知道是使了什么法子,竟然让这里的恶鬼全都冲向了我们,他们确实一点儿事情都没有。我的人全死了,报仇,我要报仇!啊!”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情绪太过激动了,苗青说完这句话之后就晕了过去。陈琅摇摇头,见没有问出什么来,便交代赵安他们和宋家的人一起留在这里等着,然后和张羽两人一起继续朝前去打探情况。 两人走了没多久,张羽有些好奇,问道:“陈琅,你说这姚家怎么突然间一点事情也没有了呢?上次不还是搭了人命进去吗?依我看,他们也没有理由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变得这么厉害吧!” 陈琅轻笑了一声,说道:“当然不可能了,因为他们的实力一直都没有很弱,他们早就是对这一段路胸有成竹了!” “那为什么上次还会有人死在这里呢?这难道也是苦肉计?” 陈琅笑着道:“当然不是,因为,上次干掉姚家的人,是我让南山人君做的!” 张羽大惊,连忙道:“什么?” 第九十四章 和土耗子打一场 张羽也是听了陈琅的话之后才知道,原来之前姚家他们下来的时候早就已经打定了主意要到原来四家当家人到过的地方去看看了。如果不是陈琅暗地里面拜托了南山人君干掉了姚家的两个人的话,七天前他们就该到了。 张羽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已经见不到赵安他们一行人的踪迹之后,这才小声地说道:“哎呦我的天啊,陈琅,不是我说你,你这心思也太厉害了吧。我说上次你是为什么那么有把握说那些人就算是下来了也是无功而返呢,原来是专门找了南山人君帮忙啊。” 不过他接着又皱了皱眉,说道:“但是你这次下手也太狠了些吧,直接就搞出人命来了啊?阻拦他们不让他们出这个墓室不就行了?” 陈琅摇了摇头,说道:“你别想的太天真了啊,南山人君到底也是做过山神的,轻易不会伤人。你也是见识过姚家人的手段的,你说那家人会有什么好鸟?南山人君当时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你真以为要苗家的人死的就正常吗?这里的阴魂本就众多,姚家稍一使坏,阴地就成了凶地。人君那也是没办法啊!” 张羽和陈琅继续又走了走,突然间觉得这里的阴气似乎也没有之前那么严重了。又是非常好奇的问道:“陈琅,你有没有发现,这里的阴寒之气好像没那么严重了?” 陈琅点点头,然后笑道:“这都被你发现了?” 张羽很好奇,陈琅说这话的语气怎么突然怪怪的,难道自己刚刚说的话不对吗? 陈琅缓缓的将自己的一根手指竖到了嘴边,然后非常淡定的说道:“张羽,有古老话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 张羽不解的挠挠头,说道:“什么老话?” 陈琅淡淡的说道:“暴风雨来临之前,永远都会非常的平静。” 张羽不解,继续问道:“怎么说?” 陈琅给张羽悄悄地打了一个眼色,然后面对着张羽,伸手探进了怀里,保证这个动作不会被别人看见。 张羽似乎也有了些明白陈琅到底是什么意思了,只是他现在手上也没什么趁手的家伙,只能暗暗的叹了一口气,将拳头握得紧紧的。 陈琅一边从怀里面取出一张蓝色的符箓,一边笑呵呵的说道:“都说想要在背后害人的话,一定要小心翼翼的,千万不能露出什么马脚。不然的话,别说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搞不好自己的小命还会丢掉!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说完之后,他立刻飞身一跃,一只手按在了张羽的肩头,然后整个人就跳了起来,瞬间就是离地将近两米高。说时迟那时快,陈琅跳起来的时候不仅是飞跃的很高,而且手上的动作也非常的迅速。那张蓝色的符箓瞬间在他的手上化作了一道电光,然后迅速的化作了一道利剑。 陈琅右手比着剑指,那电光就仿佛是他的手指的延伸,真的好像拿着一把长剑的侠客一样,横手一扫,就好像是真的切中了什么一样。就听见一声凄厉的惨叫声,一团黑影在那电光的切割之下瞬间化作了一团黑气,然后竟然被尽数吸收进了陈琅手指的电光之中。 张羽看着陈琅这一手只觉得实在是太帅了,那架势,简直就只能是用干净利落来形容了。不过张羽刚才如果能够看得更加仔细的话,他甚至会发现陈琅右手剑指延伸出来的那道长不足三尺的电光里面正有一点一点的黑气正在被无数的电光撕扯着。仅仅是两三秒钟的时间,那些黑气就已经彻底的被电光撕扯的干干净净,然后那道电光形成的无形长剑仿佛有长了几分。 陈琅仿佛是一个持剑而立的剑仙,左手朝身后一背,然后右手剑指的电光朝着黑暗之中的一处地方,朗声说道:“是钻地的那几个朋友还是姚家的朋友啊?都到这个份上了,还是出来一见吧!哦哦哦,差点忘记了,你们还是很有可能合伙一起的!” 张羽慢慢地走到了陈琅的身边,然后也跟着一起说道:“就是,一天到晚的就知道躲在暗地里面伤人。实在是太没有出息了,有本事,你们出来,老子我陪你们练上几手,你们要是有本事,就正面把老子我打趴下,不然的话,就老实点!” 紧接着他又继续扯着嗓子喊道:“还有你们那几个土耗子,还他妈的什么摸金校尉,我呸!就你们这几个见钱眼开的毛贼,还好意思说自己是摸金校尉?成天连光都不敢见的人,都他妈的什么玩意儿?” 正说话呢,陈琅突然间一把揪住了张羽的衣服,见他整个人扯到了一边。 再然后,就听见一声锐利的破空声,一支漆黑的弩箭直接扎进了原来张羽所站的位置。那支弩箭显然是力道不小,一尺来长的弩箭此时只有不到二十厘米还冒在外面,箭身还不停得晃晃悠悠的。瞧这架势,如果刚刚张羽被射中的话,那透心凉是绝对没跑了。 陈琅将电光朝自己身前一横,然后抬头看向了那暗处,说道:“十字弩的机括力量确实不小啊,这么危险的东西,还是不要随便乱玩的好!不过,我既然都说了连十字弩都不能随便乱用了,手枪你们最好还是收起来吧。” 陈琅的眼神突然间变得凌厉起来,说道:“刚刚那一下,我还可以当做是你们没留神手滑了,但是如果这一枪你开出来的话,那我是不是就可以认为,你们是真的打算和我们拼个鱼死网破了?” 那黑暗之中传来了一阵细小的嘀咕声,似乎是在商量着什么。 陈琅见他们已经开始犹豫了,便又接着说道:“如果我没说错的话,之前苗家的那几个人,不仅仅是姚家的几位动的手吧?三位肯定也是参与了,俗话说得好,善恶到头终有报。杀人偿命!” 陈琅的话越说越严肃,然后突然间又笑出了声,继续道:“不过你们也别太担心,杀人偿命,这种事情也不归我管。我穿的衣服你们也见到了,我是个道士,我只管阴阳之事,你们杀人与否,自然有警察来管。但是,这也是有前提的,如果你们对我们动起了手的话,这因果我们彼此可就绕不开了” 黑暗中的几个人似乎是被陈琅的话给唬住了,那个带头的胡歪嘴似乎是想通了,朝着黑暗的另一处喊道:“姚先生,看来你们姚家的钱也不是这么好拿的啊。这淌浑水我们兄弟三个不蹚了,我老胡这些年走南闯北的也见识过不少怪事了,先前你们操神弄鬼的也就不说了,如今这个小道长能露出这么一手来,我当真是闻所未闻。” 一边说着,这胡歪嘴就带着自己的两个兄弟一起从黑暗之中走了出来。 看着他脸上非常猥琐的笑容,陈琅也是慢慢的露出了微笑,说道:“胡先生,我给你提一个小建议啊,你将来要是金盆洗手不干了的话,可以考虑一下去做演员,毕竟,你的演技还是不错的!” 才刚说完,陈琅突然间朝左一避,他身后的张羽突然间一个箭步冲上,飞身一脚将刚掏出手枪的胡歪嘴踹飞了出去。 第九十五章 神秘的姚家之人 不得不说,就算是没有请神,张羽的功夫也确实是厉害的不得了,一脚踹飞了准备拔枪的胡歪嘴,他又立刻一个凌空劈腿,将一左一右的两个人也给踢飞了出去。 仅仅是三秒钟的工夫,三个人就都被他干翻在地。那胡歪嘴刚准备挣扎着去拿枪,张羽就已经再一次冲了上去,一脚踢在了胡歪嘴的手臂上。再然后就听见这个胡歪嘴一声惨嚎,陈琅这才发现,那个胡歪嘴的胳膊已经被张羽一脚给踢折了。 陈琅慢慢的走上前去,随手一剑刺向自己的身后,将一个偷偷摸摸的靠近自己的炼鬼打得魂飞魄散,然后说道:“我这道蓝符名叫天罡雷灵符,以真气催动符咒的法力形成雷电灵力汇聚的长剑,虽然说不能够永久的存在,但是以我现在的精力和修为,至少也能够维持半个小时,你是打算用炼鬼和我在这里耗时间吗?” 陈琅慢慢地抬起一只脚,踩上了胡歪嘴那没有断掉的左手,然后用力的碾了碾,低下头看着他,冷笑着说道:“我早就和你说过了,只要你们不出手,我是不会管你的。但是既然你对我们动了坏心思,那么就怪不得我了!” 陈琅看了一眼张羽,说道:“张羽,这三个家伙手上也沾了不少血了,既然已经沾了因果,那就动手吧。留一口气活着交给警察就行了,至于那些脏东西,就交给我吧!我倒要看看,他们要加以控鬼出名,但是能有多少炼鬼让我杀!” 张羽点头,一击暴锤直接砸向了那个脸皱得比鬼还难看的胡歪嘴,直接将他砸的两眼一翻昏死过去。同时立刻转身迎上了爬起来冲过来的胡歪嘴的两个帮手,一脚直接蹬在了其中一个人拿枪的手上,将手枪踢飞了出去。 随后两手一前一后迎上了另一个拿刀的家伙,右手扣住了对方的手腕,避免他的刀伤到自己,同时左手顶住了那人的手肘。两只手反向这么一用力,就听见咔嚓一声骨骼清脆的巨响,那人的胳膊已经彻底的扭曲了起来,随后也同样是一声凄惨的嚎叫。 张羽仅仅是两个照面的功夫,就已经解决了其中的一个人,同时又将另一个人手上的枪给不知道踢到了什么地方。 陈琅也是非常轻松的刷刷几剑下去,霎时间就干掉了三个从不同方向冲过来的炼鬼。这三个炼鬼看起来实力也不算弱了,至少比起当时在泸州的那两个姚老头要厉害上许多,如果陈琅此时用得是一张黄符,那估计还真得不太好对付。不过,可千万别忘了,他此时手上用的是蓝符施展出来的雷剑,砍这些鬼魂,不比切豆腐费力多少。 陈琅似乎是已经厌烦了这样一剑一剑的砍这些对自己没有一点威胁的炼鬼了,正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他突然间眉头一皱,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非常不好的事情。左手连着掐了几个指决,然后冷笑着说道:“好家伙,果然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当初那个姓姚的小老头就是用这招,没想到你们竟然也用这一招!” 只见陈琅突然间从袖子里面甩出了一根红绳,然后一头用嘴咬住,一头绕起来握在掌心,然后屏息凝神,突的一下,也不知道到底是用了什么方法,竟然是单手把这个红绳结出了一个绳结。 陈琅吐掉了自己嘴中的红绳,然后冷笑道:“因果已经结成了,其实我本来不想用这么一招的,毕竟这样杀人的话,形神俱灭,实在是太不人道了。虽然我不知道这个阴气聚集的墓穴里面动用到天地之力因果加身会是一个什么样的效果,不过既然你们想玩儿,那我就只能奉陪了。” 黑暗之中的一个人也冷笑了一声,说道:“哦?你见识过这种咒术?那么就来试试吧,看看是能不能破解得了!” 陈琅记得这个人的声音,这个说话的可不就是当初刚下墓的时候姚家带头的那个人吗? 虽然不知道是为什么,连赵安他们也不认识这个姓姚的家伙,但是陈琅可以肯定,这个家伙,绝对比当初跟着他一起的几个其他的姚家人厉害上不知道多少倍。甚至是厉害到陈琅都没有绝对的把握能赢过他,以另外三家的那些人的水准来看,再结合当初在泸州见过的两个姚老头,姚家不应该会有这么厉害的人物啊。 要是真的有这么厉害的人,姚家怎么可能还会和宋家,苗家,赵家齐名,那绝对是要稳压一头的。而且,还是压得别人永远抬不起头的那种。 陈琅脸色微微一变,他只觉得自己的心中气血翻涌,好像是要连吐好几口血才能舒服一样。他知道,这一定是对方已经开始动手了,而且还是用非常霸道的手法将术法强加在自己的身上。 陈琅也是实在没有想到,这个姓姚的竟然真的有这么大的本事,明明两人之间没有一丁点儿的联系,自己也没有什么东西落在对方手上,他竟然还能施展出这样的术法。要知道,当初在泸州替张家办丧守灵的时候,那个姚老头也是因为利用小鬼对张家连续多次出手进而产生了巨大的因果,而陈琅正是借由这个因果才彻底地打散了他的魂魄。 此时对方平白的就能对自己施展术法出手,他也不能在干等着了,连忙咬着牙说道:“那就来吧!” 说完,陈琅忍着胸中气血翻涌的感觉奋力将绳结一扯,那应该由于拉扯的力量而变得更加紧绷的绳结此时竟然突然间被扯得松开了。陈琅随后喝道:“绳结解,因果结!绳结断,因果断!” 再然后就又一次听见了黑暗之中传来了一个人的惨叫声,也就是这声惨叫过后,陈琅全身顿时感觉一松,他也在没有感觉到自己胸口再气血翻涌了。 只是随后陈琅就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儿了,刚才那个声音,好像不是说话的那个姓姚的发出来的啊,难道自己使用的因果反噬错了目标?这绝对不可能,因果这种东西,除非是有人施展手段转嫁,不然绝对是直接盯着目标而去。 随后,黑暗中的人就已经答出了陈琅的疑惑:“好手段!以绳结化作因果,短绳结如同断因果,那么咒术就会立刻反噬。术法杀人,无影无形,再加上因果的作用,这么下去想要不死是绝对不可能了!如果不是我动手的及时,可能刚刚死掉的人就是我了!” 陈琅心中暗骂一声:“果然是厉害啊,竟然能转嫁反弹回去的因果!这家伙,还真不简单!” 第九十六章 姚家的逼迫手段 “姚家的人真的有这么厉害的角色吗?” 陈琅心中盘算着接下来的做法,知道事情不可能轻易的解决了,他如果不施展全部的力量,那就绝对不可能赢得了对面的人。 仅仅是短短的一个照面,陈琅就已经改变了对这个姓姚的家伙的看法。从最开始说没有绝对的把握赢过对方,到现在不拼尽全力就赢不了,这已经是很大的改变了。陈琅甚至会觉得,这个姓姚的很有可能还藏着其他的后手,和自己一样,他肯定也还没有施展出全部的力量。 不过陈琅虽然心中觉得有些棘手,但是比起当初在泸州张家的时候,这还是要好上许多了。毕竟现在双方是面对面在较量,总好过一个在明,一个在暗,自己只能见招拆招来得要好。 陈琅轻轻的笑了一声,说道:“我是不是忘记给你们做自我介绍了?如果你们姚家真的是完全听从那个什么太子爷的吩咐的话,你们应该知道,在泸州有一个道士杀了你们姚家分家的两个老头子吧。” 那个姓姚的家伙似乎也没有特别的意外,也是跟着笑了笑,说道:“我早就猜到可能是你了,能有这样的本事,那两个老头子死在你的手上不冤枉。要怪,就怪他们两个学艺不精,本事不到家还不知道天到地厚找错了对手。” 张羽彻底的撂翻了那三个土耗子,也听到了陈琅他们刚刚两个人的对话,也是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走过来说道:“你们现在也没剩几个人了吧?要不出来过几手?咱们就在这里把事情全都给了结了?也不用等到腊月了,时候不早了,大家也都忙呢,我们也正好赶时间解决完这里的事情出去别的地方逛逛。” 陈琅也是在等着对面黑暗中的那人回话,他也不想再继续拖延下去,能够尽快解决自然是最好了。而且,如果姚家的真正实力仅仅是眼前这么厉害的话,那么他还有把握能赢。但是如果,他们还有更厉害的人没有出面的话,这一次比试,他们多半也是输定了。 那个太子曾经说过,如果自己能够赢得了姚家,那么他能够保证姚家绝对不会再对自己的家人朋友出手,此事就此一笔勾销,不会再追究。如果不是出于这一个承诺,陈琅真的不会去搭理这种总是高高在上的主。 本以为他们两人这么轮番相激,对面阴影里面的姚家人一定会忍不住答应下来,就这么在这里就把那个所谓的比试给处理完了。可是那些姓姚的却是镇定得很,不仅仅是那个带头的家伙一句话也没有说,甚至是其他的人也是一声不吭,仿佛根本不存在一样。 陈琅咦了一声,说道:“怎么了?你们没有把握吗?你们现在应该还有五个人吧,我们这里就是两个人,正所谓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人多。你们要是一拥而上的话,来上几个人缠住张羽,你再操控鬼魂对付我,只要时间拖延得足够长,那么到最后死的一定会是我们。这么好的机会,你们就真的一点儿都不心动?” 陈琅的话不由得让张羽感到一愣,心里面免不了是对陈琅抱怨了起来:“喂喂喂,我知道你是打算用言语相激,逼他们在这里出手,现在对方人数只有五人,和他们动手的成功概率当然是远远高过和整个姚家为敌的概率。但是你要不要说得这么详细,甚至就连怎么做才能把我们给干掉都说出来了。要是他们真的找你刚刚说的去做了,那我们岂不是彻底完蛋了。别闹啊,大哥!” 正当张羽以为那些姚家的人会心动忍不住对他们出手的时候,那个黑暗之中的人却慢慢的笑出了声,笑呵呵的说道:“这倒确实是一个好主意,如果没有那个所谓的比试,我还真的想要在这里出手和你们好好的来上一场。你的年纪不大,但是道法修为确实是非常的高。不过,这也仅仅是高而已,并没有高到让人目不能视的地步。” 他长叹了一口气,然后接着说道:“如果没有太子爷的吩咐,别说是我了,你真的以为我们姚家会放过你们两个吗?虽然那两个老头子也仅仅是分家的废物而已,但是姚家的人,不是你们能够随便动的。但是既然太子爷都说了,那么在腊月的比试之前,我们姚家不会动你们分毫!” 陈琅伸手将剑指之上的蓝色电光朝着黑暗中一指,说道:“既然不动手,那么你们打算怎么着了?是出来打一架,然后各自回家,还是说有别的法子?总得划下个道来把,不然难道就这么干等着吗?” 黑暗中的那人和呵呵的笑道:“你这话说的倒也没错,既然都到了这个份上了,如果真的什么都不做,那就真的白费了这么好的时机了。” 陈琅和张羽都已经准备好出手了,却又听见那人说道:“不过,要动手的人不是我。” 只听见这人在黑暗之中对着自己的那几个手下说道:“从今天起,你们四个就再也不是姚家的人了。我代表姚家的当家宣布,将你们四个从姚家族谱上除名。你们放心,就算你们不再是姚家的人了,但是你们的家人我们姚家会负责到底的!你们安心的去吧!” 这话一说出口,陈琅的心就是咯噔一下。好家伙,这个混蛋做事还真的是够绝的啊。他现在将这四个手下除名,那么就不再是姚家的人,既然不是姚家的人,那么就算是违背了那个太子爷的交代,最后追究起了也牵连不到姚家的头上。就算是这四个人死了,他们的家人也能得到姚家的照顾,他们也一定会拼尽全力。 那四个人虽然心中也很不情愿,但是也只能勉强的答应了下来。 带头的那个姚家人继续说道:“你们就在这里好好的相处一会儿吧,这个墓穴后面到底有什么名堂,我还得进快进去看看,就不在这里陪你们了!” 说完,他突然就一个箭步从黑暗之中冲了出来。 陈琅当时就下定了决心,绝对不能让他从这里通过,立刻就一个剑指戳了过去。蓝色的电光直刺向那个中年男人的咽喉,可是却见他连闪都不闪,依旧是直冲过去。 不过陈琅这一剑却还是刺了个空,因为这人的身后还是有四个曾经的姚家人的。那四人仿佛已经是不顾生死了,使出了浑身解数,能动手的动起手来,能控鬼的就把身上带着的所有炼鬼怨魂全都召唤了出来,这可就让陈琅有些难办了。 “混蛋,逼道爷我开杀戒吗?” 第九十七章 姚兆义的好手段 陈琅这一次是动了真火了,他是实在没有想到这帮姓姚的竟然会玩这一手。现在他能够用这种投机取巧的方法在这里对付自己,保不齐哪一天等到他出去的时候就会想到用这种同样的方法去对自己的家人。 “张羽,拦住他!今天不管怎么样,都不能让他离开!不然,咱们在泸州的家人的安全就不能得到保证了!”陈琅直接开口对着张羽喊道。 张羽这边正一脚刚刚踹翻一个朝自己扑过来的家伙,顺手就捡起来刚才那人手上掉落出来的开山刀,直接朝着那个姓姚的家伙的面门劈了过去。 谁知道那个姓姚的也不仅仅是术法厉害,甚至就连功夫也堪称是一绝。张羽这一刀速度极快,而且刀势很盛,陈琅知道,就算是换做了自己,想要躲过这一刀,不付出一些代价也绝对是不可能的。这一刀,看似仅仅是劈向对方的面门,但是刀锋的杀伤范围却很大,就算是躲闪,也会受到下一个变招致命一击。 可是那个姓姚的竟然能够非常巧妙地躲开这一个致命的一刀,因为他直接拖过了一个活人替他挡下了这么一刀。 张羽也有些愣住了,他是实在没有想到对方会这么做,他甚至不知道这个被用来做挡箭牌的家伙到底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张羽收不住手上的劲道,一刀直接劈在了那个人的后背,开山刀非常的锋利,即使是张羽收了一半的力道,但是那一刀下去还是将那个人整个后背劈开了一道很深很深的伤口。 霎时间,鲜血如注。 张羽想要将手中的刀拔出来,继续劈向那后面的家伙。可是也不知道这把刀到底是卡在了哪一块骨头上无论张羽怎么使劲儿,竟然是没能够将刀给拔出来。那个姓姚的没有看张羽一眼,反而是对着自己面前替自己挡刀的家伙笑了一声:“对不起了兄弟,你的安家费我们姚家会负责的!” 似乎是担心张羽接下来的动作,那姓姚的直接将自己手中的那个人直接推了过去,把张羽给撞了一个踉跄。 张羽一把将自己身前的那人直接推到了一边,这才看清了原来那个挨了自己一刀的家伙竟然就是当时跟着他们一起下来的姚家人之一。张羽不由得感到头皮发麻,一阵无名怒火从心底冒了出来,直接窜上了头顶,就像是要喷发一样。 张羽大骂道:“畜生!好歹也是自己家的亲戚,你他妈竟然拿人家来挡刀?你他妈的留在这个世上就是一个祸害,老子今天非宰了你不可!” 说完也不管自己身前那个挨了一刀的家伙到底是死是活了,直接一脚蹬在那人的后背上,猛地一下将卡在他背上的砍刀拔了出来。然后大喝一声畜生,就接着朝着姓姚的那人冲了过去。 不过此时他们两人已经距离了足足有五六米的距离了,而且对方跑得速度还不慢,无论张羽怎么追,两人之间始终还是隔着那么一段距离。张羽也是实在气不过,咬着牙直接将手中的那把接近两尺的砍刀给当做飞刀甩了出去。 不过到底是光线太暗,而且跑动中张羽的准头也不是很好,所以那把刀也仅仅是砸中了那人脚边的地面上。 眼看着对方就要彻底的逃离自己的视线,陈琅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现在了自己的前面,正好也挡在了那个姓姚的人的面前。只是这个时候出现的陈琅却有些和之前的状况不太一样,原本他的右手剑指之上有一道非常强烈的蓝色电光,就像是一道无形的气刃一样。可是现在却完全不一样了,他的右手剑指上面原本湛蓝色的电光此时却成了暗红色,而且越来越让人觉得杀气腾腾。 姓姚的家伙面色也是一愣,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陈琅,说道:“还真的是想不到啊,没想奥你一个道士,一个出家人竟然能够下这么狠的手。你开了杀戒?” 陈琅右手一扬,剑指上那道暗红色的气剑释放着让人胆寒的杀意。只听见陈琅语气森然的说道:“既然连你这个姚家人都不在乎他们的生死了,那我也就更加不用担心了。而且,他们刚刚想要杀我,那么我反击杀了他们,也是因果循环!只是可惜了这三条人命了,好端端的天罡雷符,现在成了天罡血刃。” 陈琅看了一眼手上的暗红色气刃,说道:“不过倒是托了你的福,气剑已经见了血,那么如果能在满饮你这个始作俑者的血的话,也算是足够了!” 那个姓姚的发现自己现在已经被陈琅和张羽前后包抄了,他现在也有些后悔自己刚刚的决定了。如果没有让那四个人去送死的话,那么他还有和对方一拼的实力,可是现在,一对一都尚且够呛,更不用说是一对二了。 张羽见对方已经逃不掉了,便也转身朝着一个别的地方走过去,将自己原先扔出去的那把砍刀给捡了起来。随意的挥了两下,重新适应了一下这把刀的重量之后,他朝着挡在姓姚的家伙前面的陈琅喊道:“陈琅,现在怎么办?我没杀过人,刚刚那一刀砍中的家伙现在也不知道死了没有,要不,咱们砍断他手脚就行了?” 陈琅没有看张羽,依旧是死死地盯着自己眼前的家伙,回答道:“刚刚那个家伙已经死了。” 话音刚落,张羽的脸上就是一惊,虽然他喜欢打架,刚刚也确实是杀气十足,但是真的知道自己杀了人,他也确实是有些难以接受。毕竟,谁也不是天生的杀手,杀了人之后,总是要有些心理负担的。 似乎是知道了张羽的想法,陈琅接着又说道:“不过人不是你杀的,你砍了他一刀,他虽然伤重,但是还活着。四个人,都是我杀的!我也是第一次见到,有人即使已经奄奄一息了,还准备用自己的魂魄化为炼鬼阻止我来追这个家伙!我没有办法,只能这么做。” 陈琅似乎也不想继续多说,他是一刻也不希望在看到这个披着人皮的禽兽继续继续折腾了。 陈琅手上暗红色的气刃立刻刺向了那个姓姚的人的咽喉,张羽也是跟着冲了上去,准备用刀劈向对方,如果他敢有任何的异动,那就一定会倒在自己的刀下。 本以为这人会躲避,但是他却仍然是呆呆的站立在当场,只是突然间诡笑了一声,说道:“姚家后人,姚兆义,有请老祖宗显灵!” 第九十八章 借尸还魂搞献舍 张羽很奇怪,连小命都快保不住了,怎么还不躲不避的反而是站在原地放声大笑呢。 不过奇怪归奇怪,他还是咬着牙冲了上去。 陈琅手上的暗红色气剑也是直刺那姓姚的家伙的咽喉。 可是就在陈琅的气剑快要刺进那个家伙的咽喉的时候,他手上的那那个气剑竟然神奇的消失了。 陈琅脸上也是非常的诧异,这绝对不可能啊,自己的符咒还有多长时间的效力他自己心里面清楚得很,不可能会在这个时候失效的。不过此时没了无形气剑,仅仅是一指头戳过去,又能够有多大的力量。 那个姚兆义一看陈琅手上的气剑消失,瞬间也是面露狰狞的笑容,然后猛地一拳砸了过去。 陈琅侧着脑袋避开了他的拳头,同时并指如刀,直接切向了对方的咽喉。陈琅坚信,凭自己的功夫身手,哪怕是没有符咒力量的加持,他也能够靠自己的手指打穿对方的咽喉。而且,就算自己这一下子失了手,这个姚兆义的身后,还有一个张羽呢。 陈琅的手指结结实实的打中了姚兆义的胸口,对,不错,就是胸口。陈琅明明瞄准的是对方的咽喉,但是姚兆义却是突然间踮起了脚尖。所以陈琅这一下子才打在了对方的胸口上面,错过了一次完美的击杀。 但是张羽的看到也是随后而至,凌厉的刀锋直接砍向了姚兆义的后脖颈。 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就在之前陈琅手上的无形气剑消失之后,张羽的砍刀也是在临近姚兆义的脖子的时候突然间断裂开来。就仿佛是被什么神秘的力量突然间击中一样,那把砍刀的刀身瞬间四分五裂,碎片炸的四处都是。如果不是陈琅和张羽两个人躲避的及时的话,现在早就已经被无数的刀片打成重伤了。 陈琅见张羽还准备出手,也知道事情大为不对劲儿,急忙大声喝喊道:“张羽,别乱动,这里有古怪!” 张羽也是立刻停下了自己手上的动作,两人警惕的看着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姚兆义。张羽心中愤怒难忍,说道:“你到底是做了什么手脚?” 那个姚兆义没有说话,只是一个劲儿地大笑,而且越笑越大声,笑的让张羽只觉得身上的鸡皮疙瘩全都掉了一地。 张羽忍无可忍,他想要开口去喝骂这个混蛋:“畜生,你到底是打的什么主意?刚刚那些事情,是不是你搞的鬼?” 陈琅面沉如水,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淡淡的看着那个还在发放声大笑的姚兆义。 姚兆义似乎是笑够了,然后慢慢的冷静了下来,他先是看了看陈琅,又看了看张羽,然后说道:“我能够动什么手脚?我哪里有这么厉害的手段。这一切,都是我们姚家的先祖的杰作。姚宏启,你们难道没有听说过吗?” 姚宏启,这个名字,陈琅当然听说过,差不多是一百年前,这个人还是姚家的当家人。而且在那个时候,姚家还和另外三家一样,都只不过是刚刚出现规模的小家族。而且就是在那个时候,他们四家的第一代当家人,一起下到了这个古代的墓穴里面,然后才有了后面的云贵四大家。 陈琅面色突然间一变,再也不顾自己面前的这个姚兆义了,直接绕过去一个飞扑,将张羽扑倒在地。两个人借着惯性一个劲儿的滚了好几圈,彻底的和这个姚兆义拉开了距离,然后惊呼道:“孽障,还想借尸还魂!” 话音刚落,陈琅伸手探进了怀里面,然后直接抓出了一把黄符,足足有十多张。 陈琅双手拿着十来张黄符,闭上眼睛大声地念着道家无上咒语:“玉清命令,劫汝众神。雷霆上圣,欻神飞神。五雷猛吏,汉臣威灵。雷公赫充,电母文英。风伯道彰,雨师何青。蛮雷使者,东方魔明。南方烈煞,炬火之神。西方赫猛,火堵之精。北方使者,黑犬之神。中央使者,黄混恶轰。沥黑烈炎,号黑喷云。九州社令,大布火轮。飞天大将,统摄天丁。黑云叆叇,百万吏兵。今蒙天令,速收邪精。翻天覆地,雷电喧轰。上掣太极,下至幽冥。神光电目,子细搜寻。千千截首,万万剪形。敢不从命,粉骨碎身。急急如律令。” 陈琅刚刚念的是道家无上召雷总咒,以个人修为作为前提,以道家符箓作为媒介,向天地借法,施展无上天威。召雷总咒,召唤五方神雷,东方青木天雷,西方白金天雷,南方赤火天雷,北方玄水天雷,中央黄土天雷。 这样的咒语,这样的符法,不论是威力还是消耗,都是非常非常大的。虽然还不知道陈琅是为了什么要做出这么大的手笔,但是张羽也是一脸的严肃,连一口大气都不敢喘,就这么看着陈琅。 咒语刚刚念完,陈琅手上的十多张黄符瞬间就燃烧起来。然后在他的周身空气之中就开始弥漫出阵阵电光,还隐隐约约能够听见一阵阵轰隆的雷鸣声。 陈琅等到符咒在手上完全烧完之后才重新睁开了眼睛,好像是完全不在乎那些符咒的火焰会烧到自己一样。也就是在陈琅睁开眼睛的那一瞬间,他周身那些电光也就是一次性全都集中到了半空之中。再然后,一切就像是在暴雨天气时候一样,电闪雷鸣,无数道惊雷瞬间冲向了远处的姚兆义。 雷电的速度就是光速,陈琅和张羽都相信,在这样的攻击之下,姚兆义是绝对没有一丁点可能性能够躲闪过的。而这些威力强大的惊雷除了天地的力量以外,也绝对不是人为能够驾驭的了得。 陈琅在施展完这一招之后,也是整个人如同脱力了一样瘫倒在了地上,然后面色苍白的说道:“张羽,快,去补上一刀,就用这断刀去砍他!如果真的是姚宏启要借他的肉身还魂的话,那么就绝对不会这儿轻易的死掉。用蓝符召唤天雷耗时太长,所以我只能用黄符代替。可是黄符的威力有限,所以未必能完全击杀他!” 张羽虽然还不明白,但是仍然是不敢停歇的拿着断刀冲了上去。结果这一去,他就彻底惊呆了,因为此时他面前完全没有姚兆义这个人的踪迹了。 张羽不敢相信的看着四周,然后喊道:“陈琅,那家伙不见了!” 陈琅也是一愣,连忙四处看了一圈,发现确实没有看到姚兆义的踪影。正在他还独自疑惑的时候,空气之中传来了一个人的声音,说道:“小道士你好本事啊,天雷啊,说召唤就召唤,后生可畏啊。如果不是这个墓穴的环境有些特殊,刚刚老头子我就神魂俱灭了!既然你们两个都到了这里了,那就下来再见见面吧!” 第九十九章 姚家祖宗姚宏启 陈琅和张羽互相看了对方一眼,也是很不明白这个家伙的意思。下去见见面?难不成要死了以后下去?不,很显然不会是这个答案。 正当他们还在疑惑的时候,陈琅突然间发现前面隐隐约约有一个奇怪的入口,他稍一回想之后才想起来,这里难道就是南山人君说的那个掩藏在这墓穴深处的入口? 陈琅飞快的检查了一下自己身上还带着的东西,然后抬头看了一眼张羽,说道:“我带着的符咒不多了,还剩下两张蓝符和五张黄符,用完了之后就什么都没了,再要下去的话,一切就只能够听天由命了!” 张羽也知道陈琅这是在征求自己的意见,他知道,如果自己这个时候提出来不再继续,陈琅一定会采纳的。但是既然都走到了这个地方了,无论如何也没有什么调头回去的理由,而且里面的那个姚兆义,又或者是姚宏启,对于他们而言,都是一个潜在的威胁,必须尽快处理一下才行。 张羽咧嘴一笑,说道:“那还等什么?又不是啥也不剩了。都走到这里了,不继续追的话这前面的一些不都白费了?” 陈琅看着张羽,郑重的说道:“你可要想好了,你今天已经请过一次神了。继续追下去的话,我还能够用符咒和术法跟他拼一把,但是你呢?你能够做什么?你就不要跟过去了,我不会让他跑掉的!如果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我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和你的父母交代了!” 张羽笑着一把拉住了刚准备跑开的陈琅,然后笑道:“你担心的蛋蛋!老子的功夫比你还高呢!就算是不能请神了,那个家伙也绝对打不过我。大不了他用术法的时候我躲得远一些就好了,你就放心吧!” 说完,他倒是不继续拉着陈琅了,反而是跟着一起陈琅一起冲向了那个掩藏着的入口。 陈琅也是没了办法,不过又突然间笑出了声,仿佛是想到了什么非常高兴的事情一样。这就看得张羽非常的不理解了,怎么了?难道是忽然之间想开了?不过这也还没有到那么悲壮的地步吧。 正准备问一下陈琅到底是为什么发笑,却听见陈琅一边跑一边笑呵呵的说道:“我突然间想到了一个非常值得一试的想法,你要不要听一听?” 张羽不明白他为什么发笑,但是都这个时候了,他既然还能笑得出来,就一定是有了后手。他知道,以陈琅的个性,绝对不可能做那些没有把握的事情。连忙问道:“那还等什么?赶紧说啊,我这可着急着呢!” 陈琅笑呵呵的说道:“我突然间想起来,我们在这个地方进行常规的请神,威力绝对是大打折扣的。不过因为这里的环境特殊,想邀请到天上的神兵神将那显然难度会是非常的大,但是像之前那样召唤鬼神出来,这倒是问题不大。” 张羽的眼睛越来越亮,似乎也是感到越来越兴奋了。他急急忙忙的问道:“所以呢所以呢?我就知道你小子肯定有后招!哈哈哈,快说快说!” 陈琅继续说道:“所以啊,在阴气笼罩的地方请天神不容易,但是请鬼神就会非常的容易了。而且我看你刚刚在请神过后的状态也非常的好,一点儿也没有之前请神之后的疲劳。这个原因可能有两个,一是因为你现在身上复位的灵骨数量已经非常接近完美的灵躯了,二来就是因为这里的的环境对于鬼神来说就是有一个大幅度地提升。不仅仅是提升了鬼神的神识出来后的实力,而且也减轻了对你身体的消耗!” 说着,陈琅竖起了一根手指,接着说道:“所以,我有九成以上的把握,能够再帮你进行一次请神。这样一来,有你一起帮忙的话,我们两个人的安全也就能够得到双重的保障了。” 张羽兴奋的吼了一嗓子,然后喝道:“哈哈哈,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可是有百分之一百的把握能够把那个混蛋打成稀巴烂的!” 两个人在这暗道里面越跑越远,初期还有一些微弱的光线让陈琅他们两人还能看得清楚这里的环境。可是当他们跑了一段距离的时候,竟然是渐渐变得伸手不见五指了。陈琅和张羽两个人不得不放慢了步子,小心翼翼的朝前面摸索着。 张羽这个时候甚至是有些后悔,自己这边刚刚下来的时候太过着急了,连照明灯都忘在了外面,不然的话也不至于落到现在这个地步了。 陈琅让张羽用手抓住自己的腰带,自己则是小心翼翼的摸着石壁朝前面走。 目不能视的情况之下,他们两个走的不仅缓慢,而且还非常的艰难。就这么一小会儿的功夫,陈琅和张羽都已经不止一次险些因为地面的凹凸不平而摔得四仰八叉了。如果不是两人互相扶持的话,这会儿真的就遭了殃了。 陈琅一咬牙,正准备从怀里面拿出一张黄符来照明,却突然间听到了一个微弱的声音,那个声音非常的奇怪,不由得让陈琅皱起了眉头。 陈琅突然停下了脚步,然后小声地说道:“张羽,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很微弱,仔细听!” 张羽也是仔细地听了一会儿,然后摇摇头。不过后来他一想现在这个环境他摇头陈琅也看不见,便又说道:“没听见,你是不是听错了?” 陈琅再一次皱起了眉头,然后惊呼了一声,忙喊道:“快跑,那家伙在开阴门,刚刚的事鬼叫出来的声音!” 说完,也好像是不管不顾一样,直接就冲了出去,而且速度还非常非常的快,快到让张羽有些担心,这么快的速度,在这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要真的是撞到了什么,那可绝对不是好玩儿的。 不过此时她也顾不上多想,因为他的手还抓着陈琅的衣服呢,整个人也被瞬间带着一起跑了起来。 陈琅一边跑,一边说道:“这里的阴气很重,如果他成功的开了阴门,到时候百鬼夜走,可比之前我们在外面看到的那些夜走鬼厉害的多了。姚家精通于控鬼,他们一定是有什么计划,我们下来的时候时辰尚且属阳,但是目前来看,时辰属阴,再加上百鬼夜游,事情绝对就不好控制了!” 陈琅心中也是不由得暗骂了一声:“混蛋,这家伙到底是打的什么主意?” 第一百章 姚宏启还真厉害 陈琅他们跑了没多久,就发现前面有一处亮光,想来多半是快要到地方了吧。也不知道现在还能不能赶上阻止对方开阴门,反正现在的阴气是越来越重了,要是真的赶不上,他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陈琅此时也给顾不上对方到底已经进行到哪一步了,直接抬手就是一张黄符飞出,口中清清楚楚的念叨着:“景霄理中极,御炁合仙飞。旋步风罗上,青童启霄飞。灵照洞神驰,回光升太微。五雷速降灵,混合应玄机。” 那道黄符瞬间化作了一道电芒,然后直接化成一道惊雷,直接飞向了那个亮光的位置。随后就听见了一声惨叫,陈琅知道自己这一下一定是打中了什么,但是还不能确定是不是已经阻止了对方。他和张羽两个人越跑越快,直接就冲了进去。可是这莽莽撞撞的冲进去,实在是太不小心了。 陈琅和张羽两人刚刚冲进那个洞穴,就立刻发现自己的身体好像陷进了一个奇怪的泥潭一样。这个地方有几个不知道用什么东西作为燃料的火盆一直在熊熊的燃烧着,照亮了整个洞穴,陈琅的眼睛因为在黑暗的洞穴里面看了许久,乍一受到亮光的刺激还真的有些不适应。 他们两人慢慢了适应了这里的环境光亮之后,陈琅这才慢慢的看清楚自己现在身处的环境。 他刚落入这个深坑的时候,就发现双脚好像陷进了什么软乎乎的东西里面,但是却不知道是什么,这会儿看清楚了,可把他给吓了一跳。没想到,他们现在竟然陷阱了一个烂泥潭之中,而且两人的身体还在慢慢地向下沉。 张羽似乎是觉得自己的身体受到了拘束,非常的不自在,拼了命的再挣扎着。可是无论他怎么挣扎,都不能够将自己的身体从这里面挣脱出去。反而是因为一次又一次的奋力挣扎,而导致自己的身体越陷越深。原本仅仅是一双脚陷在泥潭里面,那些烂泥才刚刚没过了小腿肚,可是现在被他挣扎一番过后,他的两条大腿已经无法移动分毫了。 张羽拼命地用手拨拉着身边的烂泥,想要把自己的大腿从泥潭里面拔出来,却是连一点效果都没有。 陈琅一见这个情况,急忙大声喊道:“别乱动,张羽,别乱动!这里的泥潭和沼泽一样,越动陷得就越深!你要是再这么乱动下去,早晚会被彻底的埋进去的!” 张羽此时那里听得进去这些话,越是紧张就越是着急,越是着急动的幅度就越大,然后没一会儿的功夫,那些烂泥就已经到了他的腰部下面了。 陈琅也是实在看不过去了,直接一拳打在了张羽的胸口,然后骂道:“你他妈的给老子听好了,别他妈乱动了!再动的话就真的没命了!” 张羽被一拳打中了嘴角,整个人瞬间就清醒了。他伸出舌头舔了两下嘴角,然后吐出了一口带着血的唾沫,有些担心地说道:“陈琅,咱们怎么办?怎么出去?” 陈浪没有着急去帮张羽出来,而是环顾了一下四周,疑惑的说道:“奇怪了?怎么会连一个人都没有?” 他很意外,刚刚那一张飞符扔出去,配合着景霄雷咒,那比起子弹的速度也不遑多让,而且穿透力惊人。如果有人被打中了的话,那么是绝对不可能一点伤都不受的。如果打中的地方是要害的话,甚至还有可能当场丧命。只是这里除了一个烂泥坑以外,就只有四个角落的大火盆,其余的真的是连一个人影都没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绝对不可能啊,刚刚那一声惨叫他不可能会听错。 陈琅非常疑惑,但是此时的当务之急还是要先将自己的身体从这个泥潭里面脱身出去才行。 陈琅对着张羽说道:“张羽,别乱动,尽量将自己的身体爬下来,你的身体和泥潭的接触面积越大,你就越不容易陷下去。所以先将上半身贴在这个泥潭上,然后再试着将自己的腿也给拔出来。记住了,一定要慢慢地来,不能着急,不然的话谁都救不了你!等你把脚拔出来之后别忙着站起来,就这么趴在这里,然后试着去够一下周边的墙壁,将自己的身体从这里挪出去。” 张羽也不敢有一点疏忽,只能慢慢的照着陈琅的话去做。他将自己的身体尽可能的全都趴在泥潭的表面之上,然后慢慢地挪动自己的腿,将覆盖在双腿周围的烂泥扒拉开,然后再从泥潭之中拔出来。 因为陈琅刚刚比较冷静,所以陷入的程度不是很深,仅仅是被烂泥没过了膝盖而已。陈琅趴着身子,然后将双手奋力的伸向墙面,手指紧紧的勾住了墙壁的裂缝,然后将自己的身体从这个泥潭里面挪了出去。 此时的他早就已经顾不上身上的衣服还是不是干净了,甚至都没有顾得上去帮张羽一起上岸,而是在第一时间去检查自己身上带着的符咒是不是还完好无损。这种时候,前面的危险一切都还是未知数,如果没有了符咒护身,他们绝对是随时都有可能丧命的。 陈琅一翻自己的衣服,然后将所有的符咒全都拿了出来,仔细地检查了一遍,然后眉头越皱越紧,无奈的长叹了一口气。他原本手上还有十来张黄符和两张蓝符能够使用,可是经过这个泥潭一折腾,现在也就只剩下一张蓝符还有两张黄符没有受到污秽的污染了。 “陈琅!拉我一把,我够不着了!” 张羽在泥潭里面伸手看着陈琅,他也发现了陈琅此时的表情非常的凝重。 陈琅将那三张完好的符咒收了起来,把其余的已经报废了的符咒随手丢进了泥潭里面,这才伸手将张羽从里面拉了出来。 他有些不高兴的对着张羽说道:“我们俩到底还是太着急了,被这里面的家伙引诱一下就上了当,现在算是着了道了。大多数的符咒都不能用了,只剩下三张符咒,也不知道还能支撑多久,如果我们这个时候再遇到什么危险的话,那就真的玩儿大了。” 张羽有些紧张的问道:“那刚刚你有打中那个家伙吗?我记得我刚刚确实是听见了有人的惨叫声啊!难道是我们听错了?” 陈琅摇摇头,说道:“我刚刚确实打中他了,符咒的效果是做不了假的。不过,多半是因为对方故意被我打中的。如果他愿意躲开的话,刚刚那道符咒,应该还伤不了他。” 话音刚落,在泥潭的另外一边,传来了一个人拍手的声音,然后就听见一个极其沙哑的声音说道:“你也不要太妄自菲薄了,虽然是故意被你打中的,但是还真的是险啊,如果躲得再慢一些的话,就要被打中要害了!” 第一百零一章 阴司来的彼岸花 陈琅寻着声音的来源看了过去,他果然是看到了一个人站在泥潭的对面。这个人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的,皮肤还有些焦黑,就好像是被雷电劈过一样。 这个家伙不是别人,正是之前从陈琅和张羽两个人眼皮子底下逃出去的姚兆义,只是现在的姚兆义,给他们两个的感觉似乎有些不太一样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身上被雷符劈过的原因,他现在全身焦黑,已经基本看不出原本的容貌了。 姚兆义的身上多处地方全都带着被雷电劈过才会出现的闪电纹身,如果能够靠得近一些的话,甚至还能够闻到一丝的焦味。衣服也是变得破破烂烂的,陈琅之所以还能认得出这个家伙就是姚兆义的原因,就是因为他的半边脸还算完好。 如果不是另外一个人在这么短的时间换了他的半张脸的话,那么就必然是姚兆义本人。可是为什么陈琅会感到特别的诡异呢?总觉得,这个家伙从里到外都变得不太一样了,似乎就像是换了灵魂一样。而且,他刚刚说话的声音也非常的沙哑,一点儿也不像是一开始的时候那样低沉嘹亮。 陈琅微微皱眉,然后喊道:“我是该叫你姚兆义呢,还是应该叫你姚宏启呢?” 那个姚兆义沙哑着嗓子喈喈喈的笑了笑,那张一半脸正常,一半脸已经焦黑,配合上这种奇怪的表情,简直是恶心的不能再恶心了。他嘿嘿的笑着说道:“小道士,你猜的还真准啊,能告诉我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吗?” 陈琅摇了摇头,说道:“我猜到的,这么说的话你信吗?” 那人显然也是一愣,不知道陈琅竟然会这么回答。不过他也不在乎这些,而是继续笑着,似乎是有什么特别好笑的事情一样,说道:“你能够想象得到吗?我本来八十多年前就已经该死了,但是现在却能够好端端的站在这里。虽然这个不是我自己原本的身体,但是好歹也是自己的子孙后代,还算是不错了。适应适应,还是不错的,起码,我也算是重新活了一次了!哈哈哈哈!” 张羽心中一惊,连忙说道:“什么?难道你这个就是传说中的借尸还魂?你他妈的还真够狠的啊,说起来怎么也是你自己得子孙后代,你就真的下得去手?” 陈琅纠正了一下张羽的说法,说道:“这倒不是什么借尸还魂,我们刚刚都看到了,那时候姚兆义还是好端端的一个人。而且就在他施法的时候,我还打算用五雷天罡咒去劈他来着,却被他用一些特殊的方法化解了绝大多数力量。所以,那个时候他绝对不可能是一具尸体。姚家擅长使用控鬼之术,他们不是赵家,不会驱使尸体。” 陈琅说到了这里,然后继续说道:“这应该是一种召唤阴魂夺舍的方法,不过这种手法比较特殊,是不可逆的。一旦施展成功,那就绝对不能够逆转了,那个占据了身体的阴魂会成功的拥有这具身体的所有权和使用权。不过从刚刚姚兆义的情况来看,这应该不是什么夺舍,而是献舍。都是完全出于自愿,这样的效果也远要比夺舍要好上很多。” 姚兆义,不,现在应该说是姚宏启了。他嘿嘿的笑着,似乎永远是笑不够的样子。不过考虑到这个家伙已经死了八十多年了,那么现在重生为人,多笑笑也是应该的。不过陈琅可不打算就这么一直看着他继续笑下去,本来就和姚家不怎么对付,现在又出来一个姚家的先祖出来,那是更不爽了。 陈琅也没有丝毫的犹豫,话音刚落就抬手飞出了三枚铜钱。现在手上的符咒只剩下三张了,他可不敢随便的浪费。 拴着红线的三枚五帝钱有着非常强的穿透力,对付一般的阴诡之物更是非常的有效。献舍过后的人在一个小时以内还是会存在着阴诡之物的一些特质,利用五帝钱去对付他们是非常直接的。 不过这一下却被姚宏启很轻松的就躲了过去,陈琅手腕一抖红线,然后往回猛地一扯,那三枚五帝钱就立刻像是去而复返一样折了回来。张羽站在一边看得正得意,这么一下子搞出来,对方没有防备,一定会成功的。 可是这接下来的场景似乎就有些出乎他的预料了,那个姚宏启仿佛是背后长着眼睛一样,看得非常清楚。只不过是稍稍偏了一下脑袋,就有一次非常轻松的闪了过去。 陈琅见这五帝钱竟然不管什么用,便也迅速的将他收了起来,然后笑着看着站在远处的姚宏启,说道:“既然打不了,那我们就接着聊聊呗。反正你现在身体还没有完全适应,我这手上多余的符咒也不多了,现在就开打,对你一定也不好吧。” 张羽无语了,这陈琅怎么又搞这样一套啊,之前那样,那也是因为他有后手,可是现在又是因为什么啊?不是说自己手上现在只剩下三张符咒了吗?怎么还这么直接?难不成还有什么后手? 一想到这个,张羽也是慢慢的松了一口气。他总觉得,无论是多么诡异多么危险的情况,只要能够看到陈琅一脸镇定的样子,他就会觉得事情绝对有转机。而且,还是对自己这一方非常有利的那种转机。 张羽也是不紧不慢的说道:“就是就是,直接开打多没意思啊,咱们就先聊聊?” 陈琅也是很好奇得看了张羽一眼,然后又转过来看向对面的那个姚宏启,说道:“那既然你不反对,我就认为你答应了啊!” 那个姚宏启没有反对,也是咯咯地笑道:“那么不知道你们想聊些什么呢?我倒是挺想看看你这么拖延下去能有什么别的想法?” 陈琅淡淡的说道:“拖延?这倒不至于,虽然手上的符咒数量有限,但是想要打败你,我至少有五成的把握能打败你,有七成的把握能保证不败,你信不信?” 没有等到姚宏启说话,陈琅又继续说道:“我很好奇,你当初不是带着那个奇怪的黑色盒子去了外地吗?怎么会死在外面儿了?而且那个盒子到底又是什么东西?不过我总是觉得,你能够把魂魄保持到现在,多半也和那个盒子脱不了关系吧?只是我想不通,那个盒子现在被我用蓝符封印了,而且现在还在赵家手里面,你到底是怎么能够出来并且复活的?” 姚宏启面色渐渐严肃了起来,这也是他第一次在陈琅他们面前停止了笑声,说道:“看来你知道的挺多的啊,不过你好像也知道的不是很全啊。你知道那个盒子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吗?阴司的东西当然会奇怪啦!” 第一百零二章 百八十年前的事 “阴司的东西?你是说,那个盒子是阴司的?”张羽疑惑的问道。 陈琅摇了摇头,说道:“他的意思是应该是说,那个盒子里面的东西应该是阴司的。” 姚宏启点点头,继续说道:“不错,盒子虽然是宋代的老物件,但是除了历史文物的价值以外,也就是一个普通的玩意儿。最重要的还得是里面的东西,不知道你们知不知道什么叫做曼珠沙华?” 张羽没听说过这个东西,所以就下意识地将目光看向了陈琅,希望他能够帮自己解释一下这个曼珠沙华到底是什么东西。他自己是觉得云里雾里的,听着东西的名字,是不是阴司的东西他不知道,不过他倒是觉得非常像是印度的东西。 陈琅的面色有些诧异,曼珠沙华,这个名字他知道,不过他更是经常称呼这个东西叫做彼岸花。 传说中,彼岸花是开在冥界忘川彼岸的血一样绚烂鲜红的花。有花无叶。当灵魂度过忘川便忘却生前的种种,曾经的一切留在了彼岸,开成妖艳的花。但是这种传说太过于美好,更容易讨得女性的喜好。 彼岸花是生长在三途河边的接引之花。花香传说有魔力,能唤起死者生前的记忆。花开开彼岸,花开时看不到叶子,有叶子时看不到花,花叶两不相见,生生相错。而且只是开在黄泉彼岸,是黄泉路上唯一的风景。 而这种花的另一个名字,曼珠沙华,出自法华经。本名摩诃曼陀罗华曼珠沙华,意思是,开在天界之红花。它是一种引魂的花,大批大批的盛开在三途川黄泉彼岸,远远看上去就像是血所铺成的地毯,又因其红的似火而被喻为”火照之路”。人们下到阴司之后,历经千回百转准备进去转世轮回或者是无间炼狱的时候,就常常能够看到这种话。所以,它又被称作是通向幽冥之花。 陈琅将有关曼珠沙华的解释说给了张羽听了一遍,然后又接着说道:“怪不得你的魂魄能够一直流转在这阳世之间,原来是这个彼岸花的作用。看来当初你们时间一起下了这个墓穴的时候你就已经发现这个东西的宝贵了吧。当初四家人第一次下来,确实是无功而返,不过你当天肯定是发现了什么,然后趁着另外三家人没有注意偷偷的藏下了一株仔细地研究了一下。” “以我的猜测,如果不是你们四个人下来给这里的墓穴带来了活人的阳气,也不可能刺激到这些来自阴间的植物。再加上你们姚家控鬼的手法,留下来作为阻挡外人的阴魂全都成了这些彼岸花最好的养分,彻彻底底的让这些彼岸花在阳间也发挥了如同阴司一样的效果。” 姚宏启点了点头,肯定了陈琅的猜测,说道:“你猜的不错,事情确实是这样。当时我们一起进来的时候,另外三家人可能是因为精通的方向不同的原因,都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只有我,因为长期和这些阴魂混在一起,所以对阴气重的东西感觉格外的敏感。 果不其然,等到我们出去之后,这里的彼岸花似乎是复苏了一样,开始慢慢地发挥了它的作用。吸引着这周围无数的阴魂,而原本我留下来的那些阴魂也被彻底的同化了。但是我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因为在我第二次下到这个墓穴的时候,我就已经看到这这里的阴气虽然已经远远超过了一开始的那种程度,但是却怎么也找不到那些彼岸花的踪迹。唯一能够看到的,就是那个黑盒。” 陈琅疑惑,说道:“你是说,黑盒是在你们第二次下来的时候就已经出现在那里的了?不是你们姚家人搞的鬼?” 张羽明摆着就是不相信他说的话,撇撇嘴说道:“真的假的?那个地方也就是你们当时去过,不是你们还能是谁?难不成是另外三家的人搞的?” 姚宏启回答道:“这应该也不是,因为他们三家人绝对不知道怎么将保持活性的彼岸花存放在那个盒子里面。那次我们拿出这个盒子之后,原本确实是四家人分别保管的,可是这里面存放的彼岸花不知道是不是沾染了太多阳世间的鬼魅冤魂,变得越来越邪性,甚至能够影响到人的意识。甚至连我这个玩儿了一辈子鬼魂的家伙,也不能避免的受到了他的影响。” 张羽问道:“既然都这样了,那你最后还带着这个东西跑路?难不成是疯了吗?” 姚宏启渐渐地又发出了笑声,说道:“当然没有疯,因为我在保管这个盒子的时候还发现了一个格外有意思的事情。一个能够帮助我千秋万代一直活下去的希望,灵魂不死不灭,而且还能够利用彼岸花的特性,一直永远的保存我的记忆,让我不至于想其他的鬼魂一样,渐渐的迷失自我。这也为我今天慢慢地打好了基础。只是我没有想到,另外三个老家伙竟然也发现了这里面的秘密,他们也想要从中分一杯羹。” “呵呵呵,他们想到的是挺美的,可是这里面的表安华总共就只有这么一点,如果我让他们得了去,我怎么办?所以,我就趁着他们全都没有发现的时候,一个人拿着盒子离开了铜仁。谁想到,他们几个老家伙也是表面上的正人君子,暗地里面派了好多人出来找我,甚至不惜下杀手也要从我手里抢走这个盒子。所以,我就悄悄地将这个盒子带到了一个小山村,偷偷地藏了起来。” “一直到我死后,我的魂魄还一直守着那个盒子。而那个盒子里面的彼岸花也给我提供了足够的反馈,让我得以保证我的魂魄不死不灭。只是后来似乎是有城隍注意到了鬼差没有勾到我的魂魄,就开始追拿我。我没有办法,只能藏匿起来一段时间。不过后来听说是当地的阴司出了一些状况,好像是关于城隍的。虽然不太清楚,不过他们似乎已经没有空闲来关注我了。 那时候我才刚死了没几年,虽然精通于控鬼,但是等到自己变成了鬼,这才发现原来自己也非常的渺小。直到我后来想到了一个办法,那就是借活人的精血和生命来填充自己的修为。只是这个办法一直没能行得通,期间之成功了两次。本来还会有第三次的,却竟然被你们这些家伙给阻止了!算起来,我们之间也确实还是有些恩怨的。” 姚宏启说完了这些,突然间就变换了情绪,也不等着陈琅他们是不是还准备继续聊天了,直接就冲了过来。 第一百零三章 墓穴地下真古怪 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这个姚宏启还真的是奇怪得很,那个深的差一点就把陈琅和张羽两个人完全吞陷得泥潭竟然完全对他不起作用。 张羽也不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这两个人还真的是让人捉摸不透呢。一个自说自话,突然间就把自己的家底亮了,然后说要谈判。另一个明明一开始谈的好好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翻脸了。 但是现在既然对方跨过了泥潭过来发难,自己也自然不能束手待毙。张羽知道陈琅现在手头上的符咒所剩无几了,立刻就挡在了陈琅的面前,然后一个起手,连消带打的将姚宏启的攻击全都化解开。随后他抬脚一个窝心踢直接将对方重新踹开了两米来远,口中喝骂道:“混蛋,不是说了好好谈谈吗?怎么还动起手来了?” 姚宏启半阴半阳的一张脸上露出了狰狞而有难看的笑容,阴沉的说道:“这可怪不得我了!明面上说要好好谈谈,暗地里面你们不也是偷偷在使坏吗?别以为我不知道,这里的周围都已经被你后面那个朋友设了结界了吧?” 张羽也是非常意外,事实上,如果不是这个姚宏启直接道破的话,他还真的不知道陈琅竟然还偷偷的做了这么一个后手。果然啊,这个家伙肯定是不会什么都不做光嘴上聊聊天的啊。 朝着身后的陈琅看了一眼,张羽询问道:“事情准备的怎么样了?” 陈琅一脸的苦笑,说道:“还能怎么样?要是成功了我早就出手把这家伙干掉了。这家伙的心思还真够细的,明明我已经非常小心了,但是竟然还能被他发现。如果在他晚上几秒钟出手的话,我的结界就能设置成功了。” 陈琅慢慢地将手上夹着的一张黄符拿了出来,有些遗憾地说道:“能够告诉我你是怎么发现的吗?我自认为已经隐藏的很好了,在施术完成之前甚至都打算将符咒一直藏着,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姚宏启答道:“虽然我们姚家只是精通于控鬼之术,但是对于道法也或多或少有些了解的。道家的三清天罡五雷结界我要是再看不出来的话,也没有这个本事去创立一个偌大的姚家了!如果刚才的结界被你设置成功了,那么就算你的符咒只剩下一张了,那么我也断然躲避不开。天罡五雷结界之中的第一道术法,十成十的把握会成功命中。” 他伸手一指陈琅,继续说道:“虽然我不知道你的道法修为到底有多深,但是初步估算,刚刚的结界最起码也能保证三十秒的时间。而你还有一张蓝符在手里,所以这三十秒足够你念完五雷咒对我发动攻击了。用蓝色符箓召唤出来的五行天雷,而且还是十成十的成功概率,我想不到如果挨了这一下之后我还有什么活路。如果不是我这个子孙的残存的意识早早地给我提醒的话,单凭我目前还没有完全稳定下来的意识,绝对发现不了。” 陈琅无奈的摇摇头,说道:“唉,你这个子孙还真的是太孝顺了。不仅仅是将自己的肉身献舍给你这个先祖了,而且还用自己的残留意识给你示警。我是真的想不到这么好的子孙,你这个做人家先祖的,算起来怎么也算是你太太爷爷那一辈了吧,就真的下得去手?” 姚宏启桀桀地笑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我们姚家的人自然是能够为了自己的家族繁荣昌盛而不惜一切的。而且我也答应了他一件事情,只要他能够在这个阴气聚集,而且还是曾经拥有彼岸花引魂之地的地方让我重获新生,等这次出去之后,我就一定帮他重整姚家,成为云贵第一家。” 说到这里吗,他似乎又想到了什么,然后指了指陈琅和张羽,说道:“还有你们两个小家伙,我可是听我的这个子孙说过了,你们是那个什么太子爷特意交代过了的,要好好招待一下。放心吧,我不会杀了你们的,一个天生的灵躯,一个有高深的道法,都是炼魂的好材料啊!” 本来以为这家伙只是打算和他们大打一场,生死不论。却没想到他竟然还打着这么恶毒的主意。拿自己二人的魂魄去炼魂,亏他想的出来。 张羽不爽的呸了一声,骂道:“你个老小子你想得到挺美?你怎么不问问老子我答不答应呢?咱们还就看看今天到底是谁把谁干掉!” 陈琅点点头说道:“话说得不错,既然你已经有心不死不休了,那因果相连,就算我使出什么样的法子对付你,那也自然是天经地义。既然都无话可说了,那就动手吧!” 陈琅话音刚落,另一只手也探进了怀中,夹出了另外一张黄符。现在他手上各有一张黄符在手,也是他身上仅有的最后两张黄符了。如果这一次再失手的话,机会可就只剩下最后一次了。 他心里面也在默默的祈祷着:“三清祖师在上,师父保佑!弟子这次也算是生死存亡了,趁着这个老家伙魂魄没有稳定下来,一定要成功啊!” “张羽,我施法干扰,你找机会干掉他。咱们一个针对魂魄,一个针对肉身,只要有一个成功了,那这次就算是成了!” 张羽点头,也不管对方到底有多么厉害,直接就冲了上去。同时嘴角露出了一丝兴奋的笑容,道:“明白!” 陈琅双手起符:“天地化炁,阴合阳神。上炁下降,二炁交腾。上降下声,霹雳发声。三五雷神,杀伐将军。雷声普化,元亨利贞。急急如律令。” 咒语念完,陈琅左手上的黄符瞬间燃烧起来,然是陈琅却没有停止,而是继续念咒:“元始天尊,一炁分真。灌注兆体,变吾真身。乘风驭炁,身外有身。一如景霄,保华真人。四兽外拥,星斗上临。雷神奉命,摧剪魔群。急急如律令。” 咒语念完,陈琅右手上的黄符也是瞬间燃烧起来。 两道黄符燃尽,陈琅双手猛地在身前一拍,发出了声清脆的响声,口中喝道:“合!” 仅仅是霎那间的工夫,两到金光瞬间爆射而出,一道落在陈琅自己的身上,一道则是飞射而去,直接射向了远处正吃力交战的张羽身上。 原来陈琅先念的咒语叫做炼体,能够在短时间内淬炼目标的身体,让其如同战神一般攻无不胜,战无不克。而后念得一道咒语则是变神,可以激发人的精神能力,让陈琅能够更好的对付这个姚宏启尚未稳定的的残魂。 本来陈琅的如意算盘打得很好,但是却未料到一件事情,那就是这个墓穴下,其实还有别的古怪! 第一百零四章 泥潭里面有东西 本来还占着下风的陈琅和张羽在施展了这炼体和变神两道符咒之后,立刻就能提升了一大截。已经能够和对方打一个势均力敌了,可是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整个墓穴的地面突然就是一阵剧烈的晃动,搞得两人身形俱是不稳。 起初的时候陈琅还以为是姚宏启暗中搞的什么手段,但是却发现这个家伙竟然也和自己二人一样,如果不是他及时地扶住了身边的石壁的话,估计都能够滑倒在地。 张羽下意识的就回头看向了陈琅,问道:“怎么了?是地震了吗?” 陈琅摇头,说道:“不知道,但是事情有古怪!小心点!先退回来!” 张羽有些不甘心的看了看同样一脸迷惑的姚宏启,说道:“可惜了,如果不是刚刚地面震动还得无法借力的话,那一招就能打中他了。说不定,现在都已经躺在地上随便我怎么捶了!” 也就是仅仅这么一瞬间的功夫,也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突然间窜上来无数的阴气,由外而内,让陈琅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陈琅面色凝重,眉头紧蹙,说道:“好重的阴气!” 说完,他直接抬头看向了姚宏启,问道:“你刚刚开阴门已经成功了?” 姚宏启面色不爽的回道:“我倒是想,如果之前我开阴门没有你们的阻拦,现在确实是成功了。那我也不至于和你们两个小家伙折腾到现在了!如若阴门开启,以我的控鬼之术的话,你们只有死路一条。” 张羽还准备说什么反驳回去,就听见陈琅一阵诧异,说道:“这么说不是你干的?那这里的阴气为什么会突然间变得这么强烈?感觉就像是到了阴司一样!” 正说着呢,对面的姚宏启就像是突然间受到了什么东西的剧烈冲击一样,变得异常的痛苦。那本来就不怎么好看的脸也因为扭曲的表情变得更加难看了,捶胸顿足,似乎是快要元神出窍一样的动作。 张羽见到姚宏启一会儿抚着胸口,一会儿抱着脑袋的样子,也是非常的不解,明明自己刚刚没有打中他啊,怎么就这样了呢? 张羽不解的问道:“陈琅,他到底怎么了?” 陈琅也很疑惑,但是不趁现在要了他的命,在想要有这么好的机会可就难办了。陈琅随口说道:“我也不知道,不过现在正是好机会,趁他病要他命!” 说着就从怀中取出了最后一张符咒,也就是那仅剩的一张蓝色的符箓。 可是还没等到陈琅又机会用咒语催动符箓上面的力量呢,这个姚宏启就突然间大吼一声朝着他们冲了过来。陈琅下意识的就准备躲闪,张羽则是想要迎上去进攻。 可是仅仅是一念之间,陈琅就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劲,急忙伸手拉了一把张羽,将他整个人扯到了另外一边。 张羽也没来得及多问呢,就看到那个姚宏启突然间抱着脑袋冲向了他们来的时候的那个入口。一看对方逃跑,虽然不知道具体的原因,但是陈琅还是急急忙忙的对张羽说道:“赶紧追,赵安他们还在半路上呢,要是遇到了这家伙,可就惨了!” 两人立刻就动身跑了出去,只是这才刚刚跑到洞口,还没来得及冲出去,迎面又是一阵阴风袭来。 冷冽的寒风吹在身上,就如同一把把刀片一样,刺骨的寒。一时间,陈琅和张羽竟然非但没能冲出这个地方,反而是被吹的连连后退了好几步才稳住身子。 张羽骂道:“这个混蛋竟然这么卑鄙,他是打算把我们困在里面不让我们出去吗?” 陈琅面色一震,急忙拉着张羽连连后退,一直退到了那个深泥潭的边子上这才停了下来。随后他十分严肃地说道:“小心,这可能不是那要姓姚的搞的鬼!他要是真的有这么高强的本事,刚刚也不至于和我们折腾这么长时间了。” 提醒完张羽之后,陈琅自言自语地说道:“可是这也不像是开了阴门之后的样子啊,开阴门虽然阴气会加重,但是也是那群鬼身上发散出来的阴气,好像和这里的情况有些不太一样啊。阴门开启后会有鬼魂出没,但是现在周围的引起却像是从地下弥散出来的,并不是来自于那些鬼魂,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正当他们准备再一次穿过那个洞口出去的时候,迎面又是一道阴风,这一次来得比之前还要凶猛,直接就把陈琅和张羽两人掀飞了起来。陈琅在半空之后瞥见他们快要落下的位置正好是那个泥潭,也是急忙将手上的蓝符收进了怀中里衣。 嘭的一声,这下子陈琅他们两人直接就由于是在高空坠落埋进了半个身子。 两人的脸上也是被溅的全是烂泥,黏糊糊的,脏兮兮的。张羽吃一堑长一智,没有继续挣扎,而是慢慢趴下身子先上了岸,然后才伸手去抓陈琅,把他也给拉上来。 他拍了两下手,无语的说道:“这到底是在搞什么鬼?怎么还不然我们出去了?” 陈琅检查了一下,确保那仅剩的一张符咒没有问题之后才慢慢变得说道:“我们要倒霉了,这里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被设下了结界。如果不尽快想出办法的话,估计这辈子都出不去了!” 张羽意外的说道:“我的天啊,不至于吧!那你快想办法啊!” 陈琅四处打量了两下,准备找出设置结界的具体位置。以他的观察来看,这应该不是姓姚的设置下来的结界,不然他刚才也不可能是那个反应。忽然间,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然后从地上捡起了一个石子丢了出去。 他亲眼看着这个石子毫无意外的穿透了这个入口。随后他又连着试了几次,然后根据自己所想掐着手指算了一下,恍然大悟的说道:“怪不得我们出不去,原来是个阴阵。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里的法阵结界应该是当年四家一起来的时候宋家的先祖设下来的,为的就是防止有活人从这里面离开。但是这种结界如果不是由谁触发了什么的话,是绝对不可能启动得了的。” 张羽忙问道:“那是谁触发的?会不会是姓姚的家伙?” 陈琅摇摇头,说道:“这种阴阵的触发条件非常特殊,需要在阴气达到了一定的程度之后才会发动。而我们刚刚则是在发现这个阴阵已经发动之后才感觉到的阴气变强,这似乎有些不太合理。除非是这地下有什么东西的阴气太强,直接穿透了地面,引发了这个法阵!” 话还没有说到底,陈琅突然间脸色一变,朝着站在泥潭边上的张羽喊道:“快闪开!泥潭里面有东西!” 第一百零五章 墓穴下面的怪物 张羽已经是在听到提示的瞬间就反应过来了,他猛地朝边上一扑,迅速的远离了之前所靠近的那个泥潭。 而也是就他刚刚躲开的同时,仿佛是有什么东西从泥潭下面爆炸了一样,只听见轰的一声巨响,整个泥潭里面的所有烂泥全都被炸到了半空之中。烂泥四处飞溅,弄得张羽和陈琅两人全身都是,根本是躲都躲不开。 张羽迅速地抹了两下溅到了自己脸上的烂泥,然后喊道:“我的妈呀,这是什么玩意儿?怎么还会爆炸啊?” 陈琅连忙捂住了他的嘴巴,脸上说道:“别出声!有东西上来了!” 张羽连忙闭住了嘴巴连口大气都不敢喘,不过他似乎忘记了一件事情,陈琅刚刚也是从泥潭里面爬出来的,手上此时也是沾满了泥巴。但是现在很显然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因为他也看到了有什么东西从原本那个堆满了烂泥的深坑里面慢慢的朝上面扩散。 是阴气,好重的阴气。就算是张羽对于阴气这些东西并不敏感,但是此时也是感觉到了强烈的不适应。都说阴气无影无形,但是他明明看到了一些奇奇怪怪的烟雾从地下慢慢钻了出来。 陈琅松开了捂在他嘴巴上的手,然后扯着张羽的衣服走到了角落,然后小声地说道:“阴气外泄,很危险!小心!” 张羽也非常紧张的问道:“到底是什么东西啊?感觉怪厉害的!” 陈琅小声的说道:“还不知道,但是可以肯定,外面的那个结界就是这下面的东西搞出来的!可能是我们刚刚掉进泥潭的时候就惊动了下面的那个东西,那东西的阴气极重,足以催动这个宋家留下来的结界!” 张羽还想问什么,就听见下面那个深坑传出来一声阴寒的嗓音:“何方小子,敢来扰我的清净?” 听到下面这个东西竟然会说话,陈琅和张羽又是一阵紧张,此时更是连小声说话都不敢了,直接闭上了嘴巴。 也就是张羽心里面疑惑甚多,所以还特意的推了两下陈琅的胳膊,然后用口型说着唇语问道:“这下面的东西还会说话?难道是个人?” 陈琅摇了摇头,也用唇语说道:“不是说了还不清楚吗?不过下面这个东西既然还会说话,那就说明他是有灵智的。而且如果这个东西真的是从两宋时期就已经存在的话,这就有些年头了,千年的修为,我们两个绝对不是他的对手!” 陈琅掐着手指算了算,然后继续用口型说道:“阴气过盛,结界已经维持不住了,咱们可以先走了!记住,动作要轻,动作要快!” 说完,陈琅就带头朝着洞口走了过去。 只是两人这才刚刚走了没几步,那个深坑里面就突然间传来了一声大喝,语气森寒之极:“你们两个要去哪儿?真以为本大人在这底下就看不到你们吗?两个小家伙在上面先是叽里咕噜了一阵子,然后有一句话也不说i,只是顾着张嘴,也不知道在打些什么鬼主意。但是你们两个真的以为就这样就能骗过老夫吗?” 陈琅突地只觉得背后一阵发凉,但是这个时候他也已经顾不上许多了,急忙对着张羽喊道:“还愣着做什么,赶紧跑啊!” 张羽也是动作比谁都迅速,陈琅这句话才刚刚说完,他甚至就已经那个跑到了陈琅的前头去了。 陈琅也没有慢上多少,几乎是前脚挨着后脚的功夫,两个人就已经第三次到了这个洞口。只是好景不长,悲剧也再次上演了,他们两个这一次倒是没有被迎面袭来的阴风掀回来,因为他们就仿佛是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壁一样。 只听见砰地一声闷响,跑在最前面的张羽已经撞了上去。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跑的太快了,他的身形晃晃悠悠的后退了几步,如果不是陈琅及时的扶助了他,或许现在他都能够栽倒进那个深坑里面。 陈琅脚下一踢,一颗石子咻的一下飞了出去,本以为能够像之前一样穿过这个洞口的,可是这会儿却突然间磅的一样被弹了回来,就像刚才张羽被撞回来的时候一样。 知道现在算是走不掉了,所以陈琅也不着急了,手上夹着自己还剩下的唯一一张符箓,他深吸了一口气,朝着那个深坑下面喊了一声:“喂!你到底是什么东西?别总是装神弄鬼的,要么就放我们离开,要么就出来说说该怎么解决,你这样把我们困在这里算是怎么回事啊?” 比起陈琅,张羽则是更加直接,他似乎是为了报复刚刚自己被撞了一下的那个恩怨,直接搬了一块还算有些规模的石头丢了下去,骂道:“什么玩意儿啊!出来啊!就知道在暗地里面阴人!” 陈琅不敢相信的看着张羽,然后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你听到了吗?有什么话上来再说,是打是和,见面聊!” 说完之后他又看了一眼张羽,然后小声地说道:“你那石头丢他做什么?” 张羽也是有些尴尬,然手说道:“一时间气不过,就丢了一块石头下去,不好意思啊!嘿嘿嘿!” 深坑之下的那个声音再次回答了陈琅的话,说道:“呵呵呵,小家伙倒是挺有个性的,千百年来,敢这么和本大人说话的,你们两个还算是头一波!不过你们让本大人上去和你们聊聊,这个我可就有些做不到了!本大人被下面的东西束缚住了,出不去,要不,你们两个下来?” 陈琅轻轻哼了一声,说道:“拜托,我们两个又不傻!现在我们两个是走都来不及,还下去,你别开玩笑了!既然你上不了,那就干脆把束缚给撤了,直接放我们走吧。以后你就在这里过你的日子,我们绝对不会再下来打扰你清净!” 那声音继续说道:“嘿嘿嘿嘿,你们想的到挺美的,想就这么走,不可能!如果你们想要活着离开,就下来!如果你们能够帮本大人逃脱这里面的东西的束缚,本大人非但不会杀你们,还会好好的报答你们!” 陈琅又轻轻地哼了一声,说道:“刚刚就说了,不要以为我们傻。你能被这下面的东西束缚住,而且还是千八百年的,自然是有道理的。你如果真的人畜无害的话谁会那么无聊把你关在下面!” 那个声音似乎也早就知道了陈琅会这么说,也是淡淡的笑了一声,说道:“你是说我是坏人吗?呵呵,本大人为官数十年,一生清廉,只可惜,金人南下,朝中无能人啊。大好的江山就这么白白葬送了啊!你们知道我是怎么落到这一步的吗?” 陈琅笑道:“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愿闻其详!” 第一百零六章 这家伙要找替身 那深坑下的声音沉默了一会儿,道:“金人南下,满朝文武竟然没有一个人能够阻拦。昏君偏安江南一隅之地,不知道收复失地,只知道自己那个所谓的皇位。哈哈哈,可惜了岳鹏举啊,一生戎马,最后却落得一个含恨而死!我寻访名山大川,找寻办法能够重整河山,夺回我大宋天下,可是最后却只找到了这么一个地方。” 那个声音又一次沉默了,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伤心的往事一样,顿了一会儿才继续说道:“本来我听当地的人说了,这里有一样东西能够召唤无数恶鬼,有召唤阴兵的能力。我想要用这些东西召唤百万虎狼之师,收复失地。只是没想到啊,没想到啊,任何东西,都是有代价的啊!而我找到这个东西的代价,就是我的魂魄。我从那一天之后,就一直被困在这里,到现在,估计已经快一千年了吧!” 陈琅笑了笑说道:“还没到一千年,不过九百年倒是差不多了。听你这么一说,看来你还是一个赤胆忠肝的义臣啊。但是我可是在是想不到,一个赤胆忠心的义臣,怎么会落到这个地步?都说是天理循环报应不爽,这个地方虽然我也是第一次来,但是我知道,你如果不是因为动了什么心思,也不至于被囚在这里九百年吧!” 那个声音似乎有些生气了,怒喝道:“你知道什么?不付出些代价,怎么能召唤的出来十万阴兵冥将,怎么能够杀得金人退出我们大宋江山?而且我也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你如何能够如此含血喷人?” 陈琅没好气的冷哼了一声,然后语气也突然间变得冷淡起来,说道:“我好心好意给你机会从实说来,你他妈的竟然给脸不要脸?你不肯说是吧,那我就替你说。七天前,我曾经拜托附近的南山人君下来过一趟,虽然也没有和你真正的打过对面,但是这里面的情况,她却已经早早地就告诉过我了。” 陈琅绕着深坑转悠了一圈,然后说道:“南山人君曾经告诉过我,这个墓穴里面其实别有玄机。而这个所谓的玄机,就是你这个一直藏在地下的家伙。这里原本其实并不是什么墓穴,而是一个祭坛。怎么样?是不是很意外?你是不是想起来了什么?” 张羽也是顿时想明白了什么,说道:“哦,我知道了,原来三天前的那个晚上你出去其实是去找南山人君了?他都和你说什么了?” 陈琅笑了笑,然后对着下面的深坑说道:“怎么不出声了?好啊,既然你不愿意说,那么就由我来替你说!根据南山人君的探查,我确定,这里曾经是一个祭坛,而且是一个已经献祭了成千上万人的大祭坛。你当真以为我不知道吗?想要解放地狱幽冥的十万阴兵出来为自己所用。就要献祭上等同数量的活人生命。而这之后,施展术法,操纵阴兵。借助他们不死不灭的特性,你自然是能够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那个声音着急了,慌忙狡辩道:“你懂什么?我这都是为了大宋江山,为了我们大宋的基业!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这些牺牲自然是值得的。” 这会儿陈琅都还没有说话,张羽都忍不下去了,直接骂道:“好话都让你给说了,你他妈的算什么好人。依我看,你活着不算是什么好人,死了也不是什么好鬼?还冠冕堂皇的说什么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一个真正的大英雄大人物,绝对不会为了自己的意愿去牺牲这么多人。而且你这叫做小节?你刚刚没听见吗?要献祭等同数量的活人啊,你想要十万阴兵替你去打天下,那么自然要牺牲十万活人,你这还叫什么小节?” 陈琅也是接着说道:“可不是吗?还以为自己是什么好人?岳鹏举那才算是一个真正想要匡扶天下的好人,他带着岳家军征战四方,军纪严明,从来不惊扰沿路百姓,就算是最后身死,那也是美名流传千古。可你这算什么?而且,你可别说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啊?我怎么就不认为你付出了这么大的努力,仅仅是为了匡扶他赵家的天下。” 见那深坑里面的声音没有回答,陈琅知道这话一定是戳中了他的痛处,不慌不忙的又接着说道:“有能力的人多了,但是能够真正坐稳天下的,没有几个。就连那赵宋的开国皇帝,也是大将拥兵,黄袍加身夺了天下。等到你真的有了这么一帮不死不灭的十万阴兵,等你打退了金人,这天下未必就能够拱手相让吧。这么做的话,难道你能够甘心?你真的以为你能够做到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张羽点点头,表示非常赞同陈琅刚刚说的话,然后也跟着说道:“陈琅,你说这阴兵冥将这么厉害,那姚家又正好精通于控鬼之术,所以你说他们的目的会不会除了那个能够让灵魂不死不灭的彼岸花之外,还有这十万阴兵的控制权?” 陈琅也是想的太宽了,反而是没有考虑到这么一个情况,心下也是大惊不已,还好刚刚那个姚宏启已经跑出去了,不然要是这个秘密被他给发现了,那少不得也是要生灵涂炭。 陈琅的眉头一皱,问道:“你已经进行到什么地步了?又是从什么地方找来的这些活人进行献祭?” 那个深坑下面的声音继续说道:“云贵一带当时哪里是能够和中原繁华地带相提并论的。当时这个地方,除了一些还没有开化的无知土着以外,什么也没有。我当时也没有什么别的办法了,只能够哄骗他们去献祭。等我找到了这个合适的地方之后,我就开始慢慢地实施我的计划。可是这里的人数也实在是少得可怜,所以我用了数年的时光,也仅仅是献祭了一万五千多人。” 紧接着,他又嘿嘿的笑了出来,说道:“不过虽然只是一万五千余人,距离十万阴兵的目标还差的很远很远,但是这也已经足够了。我当时想要想办法召唤他们为我所用,可是天道难测,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被阴气反噬,非但是没能带走这一万多余的阴兵,反而是把自己也给栽在这里了。” 陈琅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别的可能性,突然间神色大变,连忙拉着张羽后退,说道:“快小心,这家伙是打算找替身代替他在这里被囚禁!” 第一百零七章 孤注一掷的蓝符 陈琅面色大震,然后拉着张羽连连后退,离得这个深坑远远。 那个深坑下面的声音似乎也是没有想到陈琅他竟然会想到这一点,也是微微愣了愣,然后又嘿嘿嘿的笑了起来,说道:“好小子,竟然这样都能被你看出端倪来。不过,你们真的以为现在你么还有别的选择吗?你们两个小家伙倒是挺难得的宝贝啊,一个年纪轻轻就有非常高的道法修为,另一个则是天生的灵躯,距离完美灵躯好像也没多少了吧。无论是得了你们谁的肉身,对我来说都是一件好事。只是可惜了,你们之中还得有一个人代替我留在这里,经历无尽时光的囚禁。” 话音刚落,陈琅只觉得周围阴气又突然间强盛了许多。 无数的阴气迎面袭来,不仅吹得陈琅和张羽两个人一时难以睁开双眼,而且无尽的寒意也席卷着他们的全身上下。陈琅和张羽两个人自小就打熬自己的身子,也算是体质过于常人了,可是偏偏就能够被这些透骨的阴气冻得全身发抖牙齿打颤。 不仅仅是这样而已,陈琅和张羽两个人甚至能够感觉得到自己的身体正在不住的被朝前吸引着。 那吸力很强,两人费尽了千辛万苦竟然还是不能与之对抗。脚下明明已经扎稳了马步,但是却依旧是一点点的向前挪动着。 陈琅眼看着两人的身体距离眼前的这个深坑越来越近,除了和张羽一起不断的后退想要重新拉开距离之外,也是没有一丁点儿的办法了。 张羽此时身体已经贴近了深坑的边缘,仅仅是一个低头的功夫,就已经看见了下面似乎是一团黑漆漆的东西,很难分清楚到底是什么东西在作祟。他回过头来慌忙的喊道:“陈琅,你有什么办法没有啊?我这前脚掌已经快悬空了。” 陈琅也是很费力的支撑着身体,然后喊道:“废话,你当我不是一样吗?我这边也差不多了,喂,你能看清楚下面那东西到底长什么样子吗?我这边角度不够好,什么都看不到啊?你那边怎么样?” 张羽也是无奈的说道:“我哪里能看得到啊,这里也就是能够看见一团黑漆漆的东西,其余的连个屁都见不到。” 陈琅咬着牙,硬挺着这无尽的吸力。只是这一只硬挺着也不是办法,陈琅突然间灵机一动,朝着张羽喊道:“我还有一个办法,不过是九死一生,你要不要试试?” 陈琅的话让张羽有些摸不着头脑,忙问道:“就不能有其他更好的办法吗?九死一生这个听着也太可怕了吧?” 陈琅苦笑着喊道:“你就知足吧,九死一生还不满足。要是不用这个办法,光是我们这个样子硬挺着,到时候没了气力,那可就不是九死一生,而是十死无生了。” 张羽也是无奈到了极致,说道:“那你还等什么,还是早点说吧,我这会儿是真的坚持不住了!” 陈琅突然间松了所有的防备,然后喊道:“张羽,你要是相信我,你就跟着我一起跳下去!” 张羽听着一愣,也是疑惑的问道:“你说什么?跳下去,我没听错吧!” 可是话还没有说完,就已经见到陈琅突然间纵身一跃跳了下去。 不过张羽也是彻底的下定了决心,暗道:“我的天啊,彻底的疯了。算了算了,我就信你一次吧!陈琅,你可千万不要唬我啊!” 思量完毕,张羽也是随之跳了下去。 陈琅也不在记得自己这下落的过程之中到底经历了多长的时间,但是他却在迷迷糊糊之间就停下了身子。只是这却不像是落到了什么坚硬的地面,反而倒像是一个软和的床铺一样。随后陈琅就见到了一起落下来的张羽,他拍了两下张羽的肩膀,说道:“怎么样?我没有骗你吧?九死一生,看来我们两个的运气还挺好的,这一成的胜算也让我们撞上了。” 张羽匆忙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发现确实没有什么意外,这才松了一口气,苦笑着对陈琅说道:“你是怎么知道的啊?我还真的以为会摔死呢?你不会是瞎猜的吧?” 陈琅点点头,说道:“确实是瞎猜的,不过事实证明,我也确实猜对了!但是我这还是有一定的把握的,毕竟,对方向要我们两个其中一人代替他在这里,另一个作为他的肉身,那么也就自然不会让我们就这么摔死。他刚刚用那种方法让我们下来,无非就是想这么做。” 话音未落,那个阴寒的声音就再次说道:“好一个小道士,果然是没能完全骗过你。不过现在你们又当如何?你们现在不想下来也已经下来了,没有别的出路可走,就彻底死了这条心吧!” 陈琅也是冷笑了一声,回答着那个声音:“切,你当真以为我们两个出不去吗?其他的办法我倒是还真的没有想到,不过如果能把你这个害人的家伙干掉,也算是替天行道了。到时候自然也就会有出路,所以啊,我们两个下来,对你而言未必就是什么好事。本来咱们秋毫无犯,你在这下面还能够保全魂魄。可是道爷我是要替天行道的,真打起来,你就算是落得个魂飞魄散,那也是你自找的!” 那声音咯咯地笑道:“小道士,人没多大,口气倒是不小!既然你有这个打算,那就来试试看啊。老夫倒想要看看,是你们做了我的替身和肉身,还是我被你们打得魂飞魄散?哈哈哈哈!” 几乎是一瞬间的功夫,这里仿佛就变换成了一个炼狱一般的战场,然后四面八方就有数不尽的骷髅阴兵,手拿着长矛刀枪,慢慢的围拢上来。张羽看得不由得退了好几步,然后连忙看向陈琅,说道:“陈琅,咱们怎么办?” 陈琅将手上仅剩的那张蓝符一抛,笑道:“那还能,阴兵过境,一场厮杀是难免得了。是死是活,就看着一招的了。这里的阴气这么重,如果是那个家伙的话,就算是万千阴魂蜂拥而上,也敌不过他手上一把荡魔长枪!” 张羽面色大喜,说道:“谁啊,这么厉害?那我可就不怕了,赶紧上吧!早点解决了,我们也好早点出去!” 陈琅道:“那咱们就再赌一把!以你现在的灵骨,我也没有完全的把握,不过五五之数。咱们就再拼一把,如何?” 张羽点头:“那还等什么?来吧!” 陈琅伸手接住了那一张缓缓落下的蓝符,喝道:“来!” 第一百零八章 阴司纣绝阴天宫 陈琅一接蓝色符箓,口中念叨着:“纣绝标帝晨,谅事构重阿。炎如重霄烟,拂若景耀华。武城带神锋,恬照吞清河。阎阖临丹井,云门郁崖峨。七非通奇盖,连宛亦敷魔。六天横北道,此是鬼神家。借幽冥之力,开阴煞之路,有请外六天宫之首,纣绝阴天宫降世!急急如律令!” 几乎是在陈琅口中终于念完的瞬间,那张蓝色的符箓立刻就绽放出耀人眼球的蓝色光辉。原本一片阴暗的地下洞穴,此时也被这蓝光照耀的如同一个灯火辉煌的地宫。无数的阴兵鬼将还没有来得及靠近就已经纷纷重新退散,仿佛是对于这奇异的蓝光异常畏惧一样。 陈琅将手上的蓝色符箓瞬间打上了张羽的后背,那蓝色符箓也是在贴上张羽身体的瞬间立即化作了一道奇异的蓝光,直接没进了他的身体。再然后,一切就仿佛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原本被符咒的光芒照亮的空间瞬间又重归黑暗。而张羽的身后也是没有一丝痕迹,和平时用黄符的效果完全不一样。 那些刚刚还退避不及的阴兵鬼将此时间到一切重新归于平静之后,也是再一次慢慢的靠了过来。虽然他们的全身上下都是骷髅腐肉,甚至是看不到有什么眼球之类的东西,但是陈琅依旧能从他们黑洞洞的眼眶之中察觉出一种虎视眈眈的感觉。 那种感觉,就像是一个即将对猎物进行扑杀的猎豹一样。 不过陈琅这个时候却一点儿也不在乎。因为哪怕是他想要后悔,也是没有任何的选择了。他现在真的是一无所有了,身上再也没有一点可以用来施展法术的物件了。那些贡香早就在上面一层的时候就已经为了对付百鬼消耗干净了,符咒也是一张都不剩了。如果此时不能够成功,那他就真的输了。 不过张羽一就是一点儿反应也没有,尽管陈琅还没有露出着急的神色,但是他自己心里面已经是十分的慌张了。 四处瞄了一眼那些骷髅鬼兵,张羽不由得咽了一口唾沫,然后回头看向陈琅,说道:“看来今天咱们哥俩是要死在这里了。虽然我有些不甘心,但是我却不是特别的害怕,只是可惜了,没能够好好的在我老子老娘跟前尽孝了!不管了,陈琅,待会儿咱们就拼一把吧,干掉一个是一个。” 陈琅摇了摇头,说道:“这些都是阴兵鬼将,普通的攻击根本不起任何的效果。就算是你有项羽那样的万夫不当之勇,能够一个人把他们打得七零八落,他们也还是会重新聚集起来。只要灵魂还在,他们就能够不死不灭。” 张羽苦笑了一声,说道:“那我们岂不是彻底完蛋了!看来运气也不是一支能够眷恋着我们啊,这么高的地方,跳下来都没事,现在确实要死在这些东西的手上。” 陈琅再次摇了摇头,说道:“谁跟你说我们的运气不好了?虽然我说过了,这一次我只有五成的把握,不过,很显然,我刚刚又赌对了!你现在虽然还什么反应都没有,但是那也只不过是因为周围的阴气还不够浓烈,危险的程度还不够。不相信的话,你等他们上来再看看?” 话音刚落,围上来排在最前头的几个鬼兵立刻就举起了手上的骨刀朝着他们两个人劈了下来。 陈琅一个箭步差弄上去,一脚踢翻了从侧面围上来的想要劈砍张羽后背的一个鬼兵,然后喝道:“千万要小心,这些鬼兵比起当初在泸州姚老头搞出来的那些,要远远厉害得多。每一刀砍下去,伤到的不仅仅是肉身,同时还有灵魂。真的要被打的灵魂不全了,那么到时候你死了连投胎转世的机会都没有了。” 张羽一听也不敢轻易的用手去格挡了,直接侧过了身子闪开了迎面劈砍过来的两刀。同时,一左一右两拳将这两个阴兵骷髅打飞出去。还没得当他缓上一口气,又有更多的鬼兵如同潮水一样扑了上来,张羽下意识地想要和陈琅背靠背迎敌,因为这样他至少还能保证将自己的后背交给陈琅,保证一下安全。 如果能够减少腹背受敌的危险的话,他应付起来也能更好更多的坚持一会儿。不过,这也就是时间早晚的事儿,等到自己筋疲力尽了,还是难免死路一条。 只是当他回头准备喊陈琅一起战斗的时候,却发现陈琅已经双手结着鬼遁法印四处打杀了起来。哪里还能够和他背靠背的作战,一时间,他竟然是孤身一人陷入了重重包围之下。这样的情况,已经彻底的让他感觉到发蒙了,这怎么打?已经是穷途末路了呀? 可是就在他决心赴死的时候,他忽然间又想起了之前陈琅说过的话。他说他赌对了这五成把握,之所以还没有反应,那是因为这附近的阴气程度还不够,是因为现在的危机程度也还不够? 不过,如果当时不够的话,现在一定就够了吧。他是实在想不出来还有什么样的情况比现在更加糟糕的。 那个阴寒的声音笑呵呵的说道:“哈哈哈哈,老夫还以为你会用最后一张蓝符拼死一搏,拼一个出路出来。没想到你最后竟然就用了这么一招,还真的是自寻死路啊!既然你们已经彻底的没了法子,那就干脆乖乖领死吧!” “呜呜呜呜!!!!!” 无数阴兵鬼将发出阵阵嘶鸣,那声音,让人毛骨悚然。 张羽看着一圈圈围上来的阴兵,心中更是突然怒火大声,吼道:“妈的!老子不管了,反正横竖都是死,你想要的老子的命,那老子临死也得咬下你的一块肉下来!” 也就是在张羽吼叫出声的瞬间,一阵更加猛烈的阴气,竟然是从他自己的身上散发了出来。也几乎就是在这阴气散发出来的同时,那些正准备刀斧齐下的阴兵鬼将突然间觉得一种烙印在他们骨髓深处的恐惧,充斥了他们的全部灵魂。 面对无数已经呆愣住的鬼兵,陈琅淡淡的说道:“我说过了,这一次,我赌对了!张羽,施展一下阴间外六天宫之首,纣绝阴的威力吧!别白费了我这张蓝符!” 霎时间,张羽就像是变身一样,全身披挂。身上穿的不再是之前的衣服,而是鬼面饕餮连环甲,背后还有一袭黑色披风。脚上穿也得不再是登山鞋,而是一双黑铁宾面虎头靴。一双眼睛睁开,还泛着淡淡的黑气,眉宇间竟是无尽的杀气。 而他的手上,正拿着一杆八尺纯黑盘龙长枪,枪尖正是龙口吐刃。张羽横目一扫,淡淡的说道:“我也说过了,今天,就算是死,也要让你掉下来一块血肉!” 第一百零九章 体内封印松动了 全身披挂的张羽此时真的是如同从地狱而来的猛将一样,不不不,应该说,他现在远远更加比那些从地狱归来的猛将更强,更可怕。 之前的兰陵王也是鬼将,有着幽冥鬼神之力加身,但是不论是从气势还是力量上,都和现在加身在张羽身上的纣绝阴相差太远太远。 兰陵王,说到底再强也是从人变成的鬼神。就算是再怎么神勇无比,毕竟也是能力有限。可是纣绝英却不一样,不论是在华夏传统道家体系之中,还是说佛家体系之中,那都是非常厉害的存在。 纣绝阴,掌管幽冥外六天第一宫,纣绝阴天宫。虽是幽冥鬼神,却又是道教天官,身兼双职,实力可见一斑。唐代段成式在《酉阳杂俎·玉格》曾经提到过:“六天:一曰纣绝阴天宫,二曰泰煞谅事宫,三曰明辰耐犯宫,四曰怙照罪气宫,五曰宗灵七非宫,六曰敢司连苑宫。人死皆至其中,人欲常念六天宫名。” 意思是说,人们死后如果下了无间幽冥,就要落到这六天之中。而六天之首就是他纣绝阴,这些来自幽冥地狱的阴兵鬼将,又怎么能够不对此时的张羽惧怕不已呢。 似乎是察觉出来此时的情况有些不对劲儿,那个阴寒的声音也显得有些慌张,似乎是好不容易才重新鼓足了勇气一样,说道:“你,你,你们竟然召唤了幽冥地狱六天的纣绝阴天宫?这,这怎么可能?不会的,不可能的!” 陈琅淡淡的笑了笑,说道:“事实已经摆在了你的眼前,还有什么不可能!现在你只有两条路可以选择,第一,就是乖乖束手就擒,然后让我们把你干掉。第二,就是你拼死反抗一回,我让你见识见识纣绝阴的厉害,你有五成的把握能够坚持到这次请神的时间结束。不过我现在可是最后提醒你一次,我刚刚用掉的是一张蓝符,蓝符有多大的威力,相信你也应该明白。如果你想要耗尽你当年拼了全部力气搞出来的这一万多阴兵鬼将的话,或许,确实有可能呢。不过,你到时候也算是一切努力付诸东流了!如何抉择,这就看你自己的了!” 陈琅的话不平不淡,就像是一把利刃直接插进了这个不知名的家伙的心房。他思索了片刻,竟然还是坚决地说道:“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你真的能够请来纣绝阴,这一定是你在虚张声势。我有一万五千多的阴兵鬼将,他们不死不灭,我不会输得!” 陈琅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说道:“我说了,这五成把握我赌对了。如果我没有成功,那你确实是十拿九稳,但是既然成功了,那么在张羽化身纣绝阴出现的那一瞬间,你的结局就已经是不可避免的了!” 张羽此时也是语气森然的说道:“如此孽障,何须多言!待我斩了他,再将他打得魂飞魄散!” 话音未落,人就已经如同离弦之箭一般,飞快的化作了一道黑芒,直接冲进了万千鬼兵的敌阵之中。 那些阴兵鬼将此时虽然还对纣绝阴附身的张羽而感到非常的恐惧,但是作为只知道战斗的不死灵魂,他们也只能拿着自己的武器一拥而上。可是蚂蚁的数量再怎么多,也终归是没有办法将一只老虎咬死的,毕竟,他们又不是什么南非子弹蚁。 陈琅此时因为没了符咒,如果也跟着张羽贸然冲上去的话非但帮不上忙,或许还会成为拖累。所以他会非常自觉的待在一边,好好的保护自己。只有保护好自己了,他还能有时间和精力去想后手,去对付那个到现在还一直没有露面的家伙。 陈琅也是觉得好笑,这个家伙,一直都躲到现在了,还不出面见上一见?难道他还藏着什么别的后手了?不行,可得好好想想之后的办法,这一万多阴兵鬼将虽然远远不是纣绝阴的对手,但是真要纠缠下去,一时半会儿也分不出胜负来,要是有什么办法能够解决的话,那就好了。 他转身扭腰一个横扫千军,一脚划出了一个大圆,将自己圈在里面。陈琅口中念着避鬼咒,此时虽然没有什么符咒可以催动,但是效力也相差不大。此时绝大多数阴兵鬼将都已经围拢过去和张羽交战了,真正能够过来骚扰陈琅的,倒是没有几个了。 看着一只只的阴兵鬼将在自己这里试了半天,发现仍然是一无所获之后,就重新聚拢过去围攻张羽。陈琅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恍然大悟的说道:“不对,这个家伙看着本事也不大,如果不是依靠着八九百年的修为和这里彼岸花聚拢阴魂的作用,他根本收集不到这么深厚的阴气。” 可是他转念又一想,自言自语喃喃的说道:“但是这可不太对劲儿啊,就凭他那些微末的修为,能够聚拢阴气不散已经是实属不易了,怎么还有能力驱使着这些阴兵鬼将呢?” 陈琅慢慢的想到了之前那个家伙说过的一些话,他说,当初他就是为了找到这些阴兵鬼将,为了匡扶赵宋天下。可是仅仅是找到这些鬼兵冥将,没有驱使他们的方法,他又拿什么去匡扶天下呢? 陈琅突然间想明白了什么,立刻站起身朝着在阴兵冥将之中厮杀的张羽大声的喊道:“张羽!能少杀一些就少杀一些!这些鬼东西以后留着说不定还有用啊!最要紧的是速战速决,赶紧找到那个家伙藏身的地方,这些鬼兵一定是那家伙在暗中操控才会如此。只要你能干掉那个家伙,这些鬼兵自然就全无危害!” 张羽一击横扫千军直接挡灭了身前一圈的鬼兵,然后挺枪一刺又将无数鬼兵打了一个透心凉之后,这才慢慢地站直了身子,转过身来朝着陈琅喊道:“啰啰嗦嗦,你真当这些杂碎是能够随随便便解决的嘛?就算是杂碎,数量一多,打起来自然也是非常费时费力!” 陈琅在后面扯着嗓子喊道:“费时费力也要做啊,擒贼先擒王!你先打着,我帮你想想办法!” 说完,张羽已经再一次投身厮杀之中,只留下站在圈中的陈琅伸手捏着下巴苦苦的思考着。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陈琅突然间觉得自己似乎察觉到了一些很奇怪的东西。这个感觉,熟悉而又陌生,说他熟悉,那是因为陈琅早年间就经常感觉到,说他陌生,则是因为自打当年师父给他设下封印之后,他就再也没有感受到这种感觉了。 陈琅眉头猛地一咒,暗道:“糟糕,难道是因为这里的阴气实在是太重了,所以师父留下的封印松动了?” 第一百一十章 亲手把你抓出来 陈琅这还是懂事以来第一次这么慌张,他甚至感到非常的无助,如果这个封印真的松动了,那么他以后该怎么办?虽然说他现在已经有了足够自保的能力,但是童年时期留下的梦魇实在是让他毕生难忘。 他真的着急了,急急忙忙喊道:“张羽,此地不宜久留,不管了,大开杀戒吧!能够多快,就多快!” 张羽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陈琅前后两次交代的事情完全不一养了,但是他也能够从陈琅急切的语气之中听出变化。他知道,如果不是事情真的到了非常紧要的关头,一向自信而又淡定的陈琅是绝对不可能这么失态的。 手中荡魔长枪一扫,一道无形的气刃仿佛是气浪一样席卷而出。那些人高马大,明明能够轻而易举的将一个寻常人打死的阴兵鬼将,在这无形的七郎面前竟然就像是大海上的一叶孤舟一样。还没有做出什么抵挡,就全都倒下了一大片。 张羽横枪一扫之后毫不停歇,立刻扭身冲上,想要乘胜追击。迎面一个身穿偏将手拿一柄刀刃上面还有几个缺口的陌刀,似乎是悍不畏死一样,与其他见到张羽就如同打了霜的茄子一样的鬼兵不同,他竟然是直接正面迎了上去。 张羽嘴角一样,一声轻哼,然后手中长枪如龙,枪尖寒星点点,一通连刺过后,对方竟然是连一点手段都没有。除了刚刚开始的时候还能够用手中的残破大刀胡乱地应付一下之外,其余的竟然是连一点反应都没能够做出来,就已经在眨眼间就被连刺六七下躺倒在地。 张羽一脚将这个鬼将的残尸踢开,然后挺身长立,朝着无尽的黑暗之中喊道:“喂!你这个只知道躲在暗处藏身,不敢公开露面的胆小鬼。你之前的时候不是还威风的很吗?怎么现在连面都不敢露?而且连声音都不敢出了?” 还是没有一点回音传来,张羽也是实在没了办法。如果是明道明枪的打一把,那倒也算了,就算是你暗箭伤人吧,也还有的应付。可是就这么一点反应都没有,连句话也不说了,那还怎么办? 张羽此时身负纣绝阴之力,胸中满是滔天的战意,之前能够一直在这些阴兵鬼将之中来回的厮杀,那还要好一些。但是现在停了下来,立刻就觉得神志都有些渐渐模糊了,心中就只剩下一个杀字。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上的长枪,然后抱着自己的头蹲了下去,仿佛也陷入了极其痛苦的状态。 张羽胸中难受不已,疑惑的喊道:“陈琅!我,我这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我觉得好难受?我好难受?” 张羽在上面因为身体不能完全承受纣绝阴的力量而痛苦不已,可是陈琅又何尝不是因为身体之中张四海设下的封印开始松动而痛苦不已呢。尤其是现在这四周的阴气还如此之重,此时的陈琅甚至是远远不如张羽的状态要好,整个人已经瘫倒在地上,一只手捂着胸口,一只手无力的按在坚硬的地面上。 陈琅心中也是一千个一万个不甘心,他自言自语道:“师父,难道当真是造化弄人?本来我以为这里阴气虽然极重,但是还是能够利用外六宫之首纣绝阴的力量拼出一条生路。想不到,弟子因为阴气而松动了您当年留下的封印,还害得现在张羽无法承受纣绝阴身上的煞气。难道弟子真的要命丧于此吗?” 陈琅痛苦的抬着头看向远方,发现张羽此时也已经是仿佛生不如死一样的难受,连忙用着自己最后的力气喊道:“张,张羽!你身上的纣绝阴是我用蓝符请下来的,力量,煞气,都要远远强于一般情况下请的神识。更何况,你之前请过一次兰陵王的神识上身了,现在已经是第二次了,如果不能够释放出纣绝阴的煞气的话,你会承受不住爆体而亡的。” 他也不管张羽是不是能够听见了,继续说道:“杀,尽管杀吧!这些阴兵鬼将都是你发泄的途径。这些东西,我们都不需要。而且,如果我们不能够将这些阴邪之物斩草除根的话,等到有一天,这些阴邪之物重现于世,他们不死不灭,那才会真的造成生灵涂炭!所以你尽管动手吧,我们也不要这些东西了。杀光他们,等到杀光这些东西,那个藏在暗处的老家伙就一定会忍受不住的!到时候,也不怕他不现身。” 张羽此时心里面难受的很,虽然刚刚陈琅说的话他没有能够完全听进去,但是总得意思也算是明白了。他现在体内的暴戾之气越来越盛,他如果不真的找途径发泄的话,恐怕就真的会爆体而死了。 张羽拄着长枪缓缓的站起身,一双眼睛已经变得充满血丝,双目赤红,眉间带煞,俨然是一个从地狱来的杀神。他此时说话的声音都已经变了,语气之间充满了无尽的杀意,冷冷的说道:“好啊,既然能够不用留手了,那我就好好杀一个痛快!区区一万多的恶鬼,也敢号称什么阴兵鬼将?你们是没有见识过外六天宫的情景吗?那我今天就让你们这些家伙好好见识见识!” 当他在一次挺枪冲上去的时候,张羽就觉得自己全身上下仿佛是瞬间通畅了一样,每当他杀死一只恶鬼,他就觉得痛快上一些。杀的越多,就越发的觉得全身舒畅。 陈琅此时看着张羽在阴兵之中冲杀,心中那也是一阵阵的担心,暗道:“糟糕,这外六天宫之首纣绝阴果然是太过强悍,如果张羽杀光了这些阴兵之后还是不能够恢复神智的话,那就真的有些难办了。到时候不但是要对付那个迟迟没有现身的家伙,还要想办法压制住失控了的张羽。” 不过时间已经越来越紧张了,陈琅也顾不上许多,直接再一次忍着痛苦大喊道:“老家伙,你还不露面吗?你九百多年前花费全部心血才准备的这么多活人献祭召唤出来的阴兵鬼将,此时应该剩不下多少了。如果你再不早一点出来的话,到时候可就真的被张羽杀得一干二净了。到时候就算你能够想到办法离开,你又拿什么去一统天下?” 随着陈琅的话音落下,张羽又一枪扫灭了无数阴兵,此时的阴兵是真的所剩无几了。远远没有之前那样如潮水一样的密密麻麻的感觉了。张羽冷笑着说道:“一万多阴兵,这么快就要被杀没了吗?真是没意思啊?” 说着,张羽眼睛突然一睁,目光锁定在了一个一个隐秘的角落,说道:“哦?原来是是藏身在这里啊?还是不肯出来吗?那我就亲手把你抓出来吧!” 第一百一十一章 墓穴封印的原因 陈琅看着张羽倒提着荡魔长枪,缓缓地走向一个奇怪的方向,虽然还不知道那里有什么异动,但是隐约也觉得有些不寻常了。 张羽提着长枪走着走着突然间一个加速,枪身横戾,整个人直接化作了一道黑芒,如同一枚黑色的流星。 只听见轰的一声巨响,张羽手中的荡魔长枪竟然是狠狠地扎进了不远处的一个石壁之中。那坚硬的石壁应声而随,无数的碎石崩裂而飞。但是细细一看,那断石残壁之下竟然是一个人影都没有。 张羽正自疑惑之时,忽然就感觉到背后一阵阴风袭来。如果这事放在平时,没有陈琅在一边提醒,这样的阴气他可察觉不到。如果是换做了一般的拳风劲气,以他习武之人的本能反应,倒也是能够挡下或者躲开。不过这也是以前的情况,此时的张羽身上可是带着纣绝阴的力量。 纣绝阴那是什么身份,那是鬼王之中的鬼王,对于阴气的感知那是要远远比活人要敏感得多。这道阴气还没有来得及靠近张羽的身子,他就已经立刻转过了身子,手中的荡魔长枪挺身就是一刺。 说时迟那时快,张羽这一枪刺的是非常的刁钻凶猛,而且又加上出枪的时机掌握的恰到好处,真的叫一个出其不意。这一枪,比起战场上来回厮杀的的压阵杀招回马枪也不惶多让了。 张羽看得真切,一枪刺出,正好刺向身后那个黑影的面门。不过这家伙也确实是诡异的很,明明一枪已经刺了过去,但是竟然是生生的穿透了他的身体,却连一点伤痕都没能够留下。只能够眼睁睁的看着那个黑影再一次嗖的一下子从自己的眼前消失不见,搞得张羽也是一头的雾水。 实际上不仅仅是张羽,就连附身在张羽身体之中的纣绝阴也是非常的诧异。几千年来,他掌管幽冥阴界外六天宫,什么样的幽冥鬼怪没有见过,什么样的战斗没有经历过,眼前的这种情况也还是第一回见。不由得喃喃称奇:“奇了?无形无质,连我的荡魔枪都没能够上得了你,几千年来,你还是第一个!” 那黑影窜了一会儿,慢慢地在远处凝结成型,说道:“能够得到外六天宫之首的纣绝阴天宫这么大的夸赞,还真的是不枉此行啊!只可惜了,这身躯无形无质,虽然能够避免受到伤害,但是却仅仅限制于这无尽的深渊之中,终身不得离开。除非,能够找到一个合适的肉身来寄居,然后再找一个其他的魂魄来做替身,不然,只怕是生生世世都得困在这里了。” 张羽提着长枪,此时早就已经不像是之前那般,反而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全身上下散发着阴寒之气,再结合之前他说的那番话,估计是已经被纣绝阴主导了意识。只是现在看这情形,纣绝阴好像并没有要占据他的肉身来夺舍的意思。反倒是时时刻刻注意自己的四周,好像是生怕出了什么岔子会伤害到张羽一样。 他指了指那外面还残留的百余名阴魂,笑道:“你这话糊弄糊弄别人倒还好,想骗我纣绝阴?你也不仔细的考虑考虑,阴间的事儿,除了五方鬼帝和十殿阎罗,谁还比我更清楚。这里是什么地方,虽然一开始的时候我没能够看明白,但是现在杀了这么一通下来,我也知道了个大概。你这里不仅仅是个祭坛,也是冥穴。哦,对了,在我们下面,他还有一个别的名字,叫做幽冥之眼。” “幽冥之眼?” 这回不仅仅是那个虚幻的黑影发出了疑惑,就连躺在远处的避鬼圈之中的陈琅都是一头的雾水。谁也不知道这个所谓的幽冥之眼到底是什么东西,只能静静地等着纣绝阴继续给他们解释。 张羽眉头一皱,似乎也是对于自己身体里面的这个家伙说的话感到非常的疑惑,但是随后纣绝阴也是立刻解释了起来:“幽冥之眼,是连接阴阳两界的通道,但也是阻隔两界相互串联的锁眼。只是因为天地之间有了这个东西,所以阴间之魂才不能随意的逃亡到阳世,也是因为有了这个东西,阳间之人也不能乱入阴司。所以,这里才会出现只有忘川河畔才存在的彼岸花。” 他指了指那个黑影,然后笑了笑说道:“可惜啊,你们这些凡人不知道轻重,也不知道这里面的缘由,只以为这里是什么祭坛。哈哈哈,真是可笑,无知!如此一个地方,岂是尔等凡人能够利用得了的?竟然还想出什么利用活人去献祭,换取阴界的阴兵鬼将出来。只是你这个家伙哪里知道,这处幽冥之眼所对应的位置,就是当初在外六天宫那里被我们镇压的一群杂碎而已。区区杂碎,怎么能够入得了我纣绝阴的法眼。” 那个黑影这时候也是若有所思地说道:“难怪,难怪当时我发现这里只要有活人被献祭,就能够召唤阴界的鬼兵。只是这里究竟又是因为什么,竟然让我不能离开半步?九百多年了,我只能够和这些阴兵鬼将为伍。” 张羽哈哈的笑了笑,说道:“你当然出不去。如果没有统御这些阴兵鬼将的方法,这些东西一旦出去了,那就是祸害,自会扰乱阴阳两界。可是如此统御之法,一旦落入奸佞歹人手中,自然是祸患无穷。所以,但凡是进来之人有此心思,自然是有进无出。所以,要么你当初进来不动这些东西的心思,一旦召唤出来一定数量的阴兵鬼将,阴气达到了一定的程度,这里就会形成一个无尽的囚牢,将这里面的一切死死的困住!” 黑影这才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苦笑着说道:“怪不得怪不得。我本想要借助这些阴兵鬼将出去,却没想到也正是因为这些阴兵鬼将,我才会永世受困于此。” 正当张羽和黑影对峙的时候,陈琅也扶着墙壁慢慢的走了过来,说道:“所以你才出不去啊!这本就是一个没有办法的死循环。是你召唤了这些阴兵鬼将,所以你才有统帅他们的法子,可是一旦你有了统帅这些东西的办法,你就会被永世囚禁于此。所以,要么你丢下这里的一切离开,要么你就拥有这里的一切,然后永世囚禁于此。哈哈哈,真的是可笑至极!” 此时的张羽也转过来看向了陈琅,面生疑惑的说道:“小道士,你这个朋友的身体可真的是有趣的紧,竟然能够发挥出我这么多的力量。不过你倒是更加有趣,在你的身上,我似乎感觉到了一些很熟悉的东西呢。不过这个东西似乎是被什么封印给压制住了,但是现在封印松动了一些,不过,你的状态似乎不是很好啊!” 第一百一十二章 陈琅背后的黑影 自己的身体里面有什么东西,这个自己虽然不是很清楚,但是也确实是有些感觉。当年师父是这么说过的,师兄也不止一次提醒过自己一定要注意。前一段时间在泸州见到府城隍的时候他也曾经提到过,现在纣绝阴也这么说了,难道自己体内的这个东西还有什么很大的来头吗? 可是陈琅似乎一点儿也不情愿自己的身体里面又这么一个东西,管他到底是好是坏呢,早年间可没少给自己惹什么乱子。好不容易在师父的帮助下消停了十来年,现在又来了,身体还这么难受,真的是倒霉透了。 不过,陈琅仔细一想,这个所谓的封印松动应该是和这里浓烈的阴气有关的,如果自己能够早些时间出去的话,应该就没问题了。反正刚刚纣绝阴也说了,这里的东西出不了这个洞穴,那自己也就不用担心了。就算是将来姚家的人又一次进来了,那么再出去的时候无论是这个所谓的黑影还是姚家的人,都不会有什么威胁。 只是现在最主要的,是他们应该怎么离开这里。这里已经是无尽深渊,想要出去实在是不容易。 陈琅扶着墙一脸的苦笑,说道:“想不到我算来算去,还是没有算到最后一步。纣绝阴,既然这里的东西出不去,那就造不成什么威胁了,你能想办法帮帮忙,让我和张羽出去。对了,你现在附身的这个小子,就是张羽,怎么样?这肉身不错吧,虽然只是召唤了你的一部分神识出来,但是能释放出这么多的力量,也是非常罕见了吧?” 张羽点了点头,说道:“这个小娃娃的身体却是不错,倒是难得一见。他身上的天生灵骨数量就已经是一百以上了,如今更是仅差四根灵骨就是完美灵躯了。” 陈琅抱了抱拳,说道:“既然好用,那以后我们二人多半也是还要仰仗天宫的帮助的,所以,我们该如何离开,你能不能告知一二呢?” 张羽哈哈的大笑了两声,说道:“好一个牙尖嘴利的小道士。想要让我帮忙就你们出去,直说就是了,何必拐弯抹角。不过这到底应该如何出去,还是得问问这个不人不鬼的家伙才行。毕竟这普天之下的幽冥之眼也不止一处,每一处都是各有不同。这一处的幽冥之眼虽然对应的是我们外六天宫,但是这阳间一面我却知晓不多。” 陈琅心中一阵发怒,心道:“混蛋,你不知道你就早说啊,你磨磨唧唧的我还以为你有什么好办法呢?搞半天还是得问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家伙。” 不过陈琅这也就是在心里面想想,却并没有直说出来,而是继续道:“那就请纣绝阴天宫暂时将身体的控制权还给我这个朋友,让他能够尽快的解决完这里的事情。” 张羽呵呵一笑,但是这笑意也是稍纵即逝,随后就明显变回了之前张羽的那般表情,很显然,纣绝阴已经是将意识还给了张羽。张羽抚了抚自己的额头,然后疑惑的说道:“奇怪了?头不晕了?” 陈琅翻了翻白眼,说道:“废话,纣绝阴自愿替你压制住了煞气,你当然不会觉得头晕了。现在在这里感觉到全身不自在的恐怕也只有我了,你要是在不快点把事情搞定,先不说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家伙逃不逃得掉,我们能不能活着离开也是两说。” 张羽连忙点了点头,说道:“好好好!我现在就办了他!” 张羽回过身来正准备去抓那个黑影,却忽然间发现,那个黑影此时早就已经不知所踪。立马就着急地问道:“陈琅,那家伙儿去哪儿了?” 话音未落,只见一道黑影已经闪现至此时正毫无防备的陈琅身后。 陈琅对于阴气此时也是格外的敏感,瞬间就感觉到了自己身后的危险,也是第一时间就反应了过来,两只手一只手掐着鬼遁手印,一只手掐着人遁手印。双管齐下,尽数拍出,可是当手印触及之时,却发现好像打在了一团空气上一样,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陈琅正是诧异之时,就听见张羽在身后急忙提醒道:“陈琅小心,这家伙不人不鬼,虚幻无形,无形无质,一般的攻击根本没有效果。” 陈琅还没有反应过来,胸口就已经中了那个黑影一击,整个人一下子倒飞了出去。而他的落点正好就是外面那仅存的数百阴兵鬼将。 此时状态不佳的陈琅本就没有多余的精力,这样在半空之中更是无法扭转身子。眼看着下面那些拿着刀斧的阴兵鬼将就要将陈琅大卸八块了,张羽脚下步伐突地变快,竟然是重新出现在了外面的空地上。一杆长枪舞的如龙似电,顷刻间就将那些东西全都打成了碎片。 张羽用枪杆一挑,稳住了陈琅身形,然后扶住了他,愤恨地说道:“这个家伙还真的是不到黄河心不死,明明自己已经没有出去的希望了,竟然还不愿意罢手!好啊,那就让我把这里所有的阴兵鬼将全都干掉,我看他到时候还有什么后手!” 陈琅点点头,说道:“也好,我在这里调养一会儿,免得到时候成了你的拖累。” 本来剩余的数量就不多了,此事得到了纣绝阴帮忙压制体内的凶煞之力,张羽更是打得得心应手。剩余的那数百鬼兵哪里是他的对手,没有一会儿的功夫就只能够听见一阵阵鬼哭狼嚎了。 陈琅也是疑惑不解,为什么刚刚他明明已经知道了自己只能在出去和拥有鬼兵两者之间选择其一了,却还是不肯罢手呢? 正是恍惚间,陈琅的面色大变,立刻转身喊道:“张羽,别着急下杀手,留下一部分鬼兵!” 可是此时的张羽那里还能说停就停啊,一枪刺出,最后仅剩的几只鬼兵也是立刻在他的荡魔长枪之下化作了飞灰。他也是疑惑的回头看了看陈琅,诧异的问道:“怎么了?” 陈琅惊道:“我知道这个家伙打得是什么主意了,他是打算破罐子破摔了!反正他是没有办法带着这些鬼兵离开了,与其便宜了我们,倒不如借我们的手将它们消灭干净,然后在窃取我们之中的一个人的肉身,离开这里。” 话音刚落,那个阴冷的声音就再一次响了起来:“现在才发现,已经来不及了。那小子有纣绝阴护身我应付不了,正好你这个小道士现在身体有恙,就借你的肉身一用吧!” 说完,那道黑影又一次瞬间出现在了陈琅的身后,而且,去势汹汹,显然是做好了夺舍的准备! 第一百一十三章 心境里面的城隍爷 “陈琅小心!”张羽一边提醒,一边迅速的冲过去想要阻止,可是他们到底是距离的有些远了,一时之间根本来不及。 待等张羽提枪冲了过来以后,那道黑影已经没入了陈琅的身体里面,再也不见一丝一毫的踪迹。 而陈琅也是在背着黑影进入身体的一瞬间瘫软在了地上,两眼一翻,人事不知。 张羽顿时就没辙了,连忙扶起陈琅,仔细地检查着他身上是不是有什么伤,但是却什么也没能够发现,只能在一边不停地喊着:“陈琅,陈琅,你醒醒啊,你醒醒啊!你到底怎么了?你没事吧?” 张羽喊了好一会儿,却始终没有见到陈琅有什么反应,真的是感到完全束手无策了。看着自己身上依旧是一身的战甲,他甚至陈琅一定还活着,不然的话此时他身上的这一身盔甲早就该消失了才对。不过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怎么会好端端的昏迷不醒了呢? 张羽挠了挠头,然后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敲了敲自己的胸口,问道:“喂喂喂!纣绝阴,纣绝阴天宫?你还在吗?听得到我说话吗?” 等了一会儿,见没有人回应,张羽就又准备抬手敲自己的脑袋,可是这才刚刚把手给抬起来,他就听见自己的脑海里面有一个声音传了过来:“敲什么敲?自己的身体直接问就是了,还敲?你当时在敲门吗?” 张羽面色有些尴尬,苦笑着说道:“我这不是大姑娘上轿头一遭嘛,我哪里知道要怎么和你对话?对了,你能不能想想办法,看看陈琅现在到底是怎么了?他怎么突然间就晕了过去了,而且,怎么看不见那个黑影了?我记得,我隐约是见到那个黑影钻到了陈琅的后背什么地方,再然后他就昏倒了,再然后,就再也见不到那个黑影了!” 他身体里面的纣绝阴顿了一会儿,说道:“这个我们帮不了他,那个黑影刚刚钻进了他的身体里面,现在正在想办法夺去他身体的主导权。这就是我们所说的夺舍,虽然暂时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但是如果时间长了还是这样的话,估计是免不了神魂消散的结局。” 张羽着急了,急忙问道:“那怎么办?我们总不能这么干看着吧?陈琅要是出了什么问题那可怎么办?我可不会请神,如果以后没有陈琅帮忙,你还就真的别再想借我的身体出来威风了!” 纣绝阴哼了一声,说道:“我早就说了,这事情我们帮不了他。能够帮到他的,就只有他自己一个人。因为这个夺舍成功与否,就是在于双方之间谁的意识更加强悍了。如果他的意志不够坚定的话,到时候必然会被对方占据了身体,沦为一个傀儡。而他的肉身,最终会成为别人的身体。” 纣绝阴接着说道:“至于到底结果如何,我们也只能够静静的等待了。如果时间到了他还没有醒的话,那么就只有一种情况,那时候,我的意识会立刻消失,离开你的身体,因为他那个时候已经意识消散了,所以自然不会再有能力维持这个法术。如果他醒了,那就有两种情况值得讨论了。第一醒来的是他自己,那么我的意识依然会在你的身体之中,知道法术被解开;第二,醒来的是对方,说明对方夺舍成功了。” 张羽沉默了一会儿,说道:“这样啊,那可不行。我的天啊,陈琅,你可千万要挺过来啊!” 而与此同时,陈琅则是慢慢地发现,自己似乎是在一个很神奇的地方。这里他好像是在什么时候曾经来过,周围的建筑古色古香,仿佛是一个古代的深宅大院一样。陈琅绕着这里转悠了一大圈,心中暗暗觉得震惊。 “墙高一丈三尺三,红砖黛瓦,屋顶飞檐还立着只神兽螭吻,好大的气派。” 陈琅转悠一圈过后又走到了门前,这道门也是极其的富丽堂皇,好生气派,两扇门上的铜钉陈琅仔细地数过一次,各是九行九列,都是八十一颗。按照礼法,这里已经是僭越了,如果真的是放在过去,这是要抄家灭门的大罪。 大门上面没有悬匾,所以陈琅也不清楚这里面到底是什么人家,只是还没有等到他抬手敲门,只不过才刚刚靠近,那两扇大门竟然自己开了。陈琅心中有些疑惑,但是此时身上去没有一丁点儿防身的物件,思量片刻也只能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要不怎么说是大户人家呢,就连门槛也是高一尺有余,寻常人想要跨进去,不抬高了腿脚还真不容易。要说这里面也确实是富丽堂煌,虽不能说是五步一楼十步一阁,但是亭台楼阁也是应有尽有。陈琅绕了好一会儿才逛到了后院,东西厢院各有屋舍若干,后院还有假山水池,不过陈琅的注意力,却仅仅是定格在了一个布满了纱帐的水榭之中。 他能够清楚地听见,这水榭纱帐似有一人正在抚琴,琴声浑厚,如同黄钟大吕。陈琅轻轻的走了过去,然后就听见琴声突然停止,似乎是发现了自己的存在。既然如此,陈琅也不再沉默,而是拱手作揖,问道:“泸州正心观陈琅,误入贵府,不知阁下是哪位高人,能否告知小道,我到底该如何离开?” 那人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笑了两声,然后就继续开始抚琴。 陈琅正准备再进来一看究竟,忽然就听见那人淡淡一句:“性命攸关,你还有心思来我这里?有人要夺你的舍,你还是早早的去应付吧!” 陈琅这才想起来自己刚刚来这里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正欲询问这人如何是知道的,就只觉得天旋地转,整个人两眼一黑,等到再次恢复光明的时候,却早已不在那个庭院之中。陈琅心中大为疑惑,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他转身环顾四周,发现这附近也是换了一幅场景,他的眼前站着两个华服老者。陈琅看得出来,这两人身上穿的都是古代官服,而就在约莫一个月之前,他在泸州城也见识过两个身穿同样服饰的家伙。 陈琅不解,问道:“不知道两位城隍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里应该是小道的心境之中,两位一位是县城隍,一位是府城隍,不在铜仁当地掌管阴司秩序,只是当地阴阳秩序有乱,可还知道这是疏忽之手的大罪?” 那两个城隍老者也是一脸的苦笑,说道:“你这是我们二人愿意的吗?实属身不由己啊!” 第一百一十四章 两位城隍的嘱托 陈琅对他们两人的回答更是觉得奇怪,身不由己?糊弄谁呢?一个县城隍,一个府城隍,那都是一方阴司的掌管者,这人世间还有谁能有本事禁锢住他们? 陈琅疑惑,问道:“两位是被困在这里的?又是被谁困住的?可否告知一二,现如今小道恐要被人夺舍,这肉身能否保住,还需要两位城隍大人的帮助。二位请放心,如果小道能够安稳出去,定会想办法助二位脱困!” 那名县城隍打扮的老者无奈苦笑道:“小道士,你怕是帮不了我们了!将我们二人封印在这里的人道行极强,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我当了三百多年的城隍,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厉害之人。” 那名府城隍也是随后补充道:“那人年纪轻轻,看上去不到二十,但是却修为通天一般。我座下百十名久经战场的鬼差竟然是没有一个能靠的近他身子的。仅仅是他弹指一挥间,那些鬼差就顷刻间尽数倒下。我知道,当时他一定是手下留了余力,不然的话,少不得都要魂飞魄散于当场。” 陈琅大骇,忙道:“这怎么可能,虽然鬼差的实力不是特别的厉害,一般的有道之人都能够对付得了。但是想要在弹指一挥间将百余名鬼差尽数击败,这也实在是太过神奇。就算是当年张天师重生,怕不是也无法出其右。但是这人再怎么厉害,只怕是单枪匹马也不能和二位城隍相抗衡吧,且不说二位城隍受了多年香火,但论修为也远在凡人之上,就是手下管辖的数千名阴兵,一拥而上,也定然能够将其制服,又怎么会落到如今的地步?须知天地有道,任凭他怎么厉害,也必然是有破绽可寻。” 这话一说出口,两个城隍更加是感到羞愧不已。 见那府城隍似乎有什么事情难于启齿,陈琅变将目光看向了那个县城隍,问道:“既然二位有难言之隐,那就先不说这些。我想问城隍大人,你掌管一县之地,铜仁东北方向三十公里左右,有一个小村子,那里应该当属你的管辖范围吧?你可知道那里有一个乱葬坡?你可知道那乱葬坡聚集了多少阴邪?为何不加以管束?” 那县城隍委屈的说道:“我自然是想管,可是我实在是有心无力啊。” 陈琅皱眉,问道:“怎么个有心无力?” 县城隍苦笑了两声,说道:“那个年轻人当日来找我们,我们本以为他只是为了做一个下马威给我们看看。可是他却提出了一个要求。实不相瞒,那个乱葬坡里面的几只大鬼还有数百孤魂野鬼的事情我们也是早就知晓了。把几十年来也曾经派遣过好几次阴兵去围剿,但是却都是无功而返。倒不是说这些鬼魂有多么的厉害,能够对抗阴司的追捕,而是因为他们实在是太过狡猾。” “怎么个狡猾法?” 县城隍解释道:“大约是在三十多年前吧,他们那个时候才刚刚成了规模,我得知这件事情就立刻点齐了两百名鬼差过去捉拿。但是他们似乎是从中得到了什么消息一样,还没等到我们赶过去,就逃走一空。等到我把手下再撤回来的时候,他们就会去而复返。如此反复,一直过了好几年,我发现他们除了而聚集在一起之外也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所以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可是谁能想到,就在几个月之前,那个年轻人出现之后,他们就开始骚动了起来。我当时再想去派手下处理这件事情,却又被人阻拦住了。当时阻拦我的,就是这个年轻人,他跟我说,有一件更加重要的事情需要我去处理。我见他实力深不可测,也不好和他直接撕破脸皮,便答应了他,问他是什么事情。然后他就和一伙人带着我一起来了这个地方。谁曾想,这一进来,就已经是上了当了。这里实在是诡异的很,我和手下的阴差进来之后,竟然是再也无法离开半步。 他跟我说,这里对我们这些没有肉身的魂魄来说,必然是有进无出。再然后又出现了一大群阴兵,将我带来的手下杀得一干二净。如果不是我有这个城隍职位在身,他们不敢上我性命,只怕是也要落得一个魂飞魄散的下场。” 陈琅这才明白了些许,说道:“所以你才说你有心无力?怪不得,不仅仅是乱葬坡的那些恶鬼们,就连姚家的姚宏启也是一样,等到了你这个城隍被困在这里之后,他们才开始蠢蠢欲动。” 陈琅又转过来看向了府城隍,问道:“那么请问府城隍大人也是一样吗?” 府城隍的脸上有些无奈,但是随后又瞪了一眼那个县城隍,说道:“还不是为了找这个家伙。我身为铜仁府城隍,下属的县城隍无故失踪,自然要出来寻找。这一找,自然就找到了那个年轻人。那一手出神入化的道法连我都自愧不如,他引我来此寻找,可是最终却也是落得同样的下场。真的是阴沟里面翻了船了!” 陈琅这才明白他们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也难怪最近外面铜仁地界的阴司会那么不管事情,原来是因为群龙无首。 不过这两位城隍老爷被困在幽冥之眼还有的理解,但是怎么会好端端的出现在自己的心境里面?陈琅刚准备发问,那府城隍就早已经看出自己的想法,连忙道:“这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现在如今我们两个出不去,就只能够先想办法和你取得联系。可是一直没有机会,正好你现在人事不知,所以就干脆进入了你的心境。实在有一事相求,你们道门众人,以匡扶天道为己任,自然是要帮这个忙了。还希望如果你能够有机会离开,一定要将这里的事情上报阴司。幽冥之眼事关重大,只有阴司应允,我们才能够借到肉身离开!” “而且我们二人被引到这里已经有数月光阴,但是阴司却一直没有进行处理,想来铜仁地界阴司已乱,我二人被困此地是小,铜仁阴阳大乱是大。这件事情还是要加紧处理才行!” 陈琅听后心中已有打算,磁县他就已经对铜仁地界的阴司有所怀疑,现在一看,果然如此。一个县城隍如果还不能够引起重视的话,那么一个府城隍也是该引起重视了吧。但是现在却还是毫无动静,想来铜仁的阴司也早就乱了。 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那么陈琅的当务之急就是要早点回复才行。可是这到底该如何去对付这个想要夺自己肉身的黑影呢? 第一百一十五章 给无形固化形象 陈琅点点头,连忙答应了两位城隍的请求:“两位尽管放心,我辈道门众人自当是竭尽全力。可是当务之急,我又该怎么离开这里呢?二位可别忘了,现在有一个黑影正在我的身体里面,他还准备对我进行夺舍呢。” 说完,他两手一摊,道:“可是现在呢?我还在心境里面和二位聊天呢,还不知道他们已经对我的肉身做了什么呢?如果再不赶紧去把他从我的身体里面赶出去,我这肉身之后恐怕就真的要让给他了。” 两个城隍相互看了一眼,然后说道:“这黑影无形物质,与阴魂却是完全不同,对付起来也是相当的麻烦。我们两个在这里已经月余,但是和他打交道的次数也是少之又少。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能够帮得到你什么忙,真的是惭愧啊!” 陈琅翻了翻白眼,虽然对城隍翻白眼也算是大不敬了,不过那也得分时候,分人。就像当初在泸州的时候,对于那个卫兴阳,陈琅就看不爽得很,别说翻白眼了,要不是考虑到他有阴司职位在身,陈琅真的想好好的教训他一顿。 至于眼前的这两位,反正他们一时半会儿的也出不去,而且这两人未经允许擅自进入了自己的心境,非但是什么忙都帮不上,反而是有求于自己,翻两个白眼给他们看看都是轻的了。 陈琅见他们啥也说不出来,干脆也不理回了,道了一声无量天尊,然后就转头离开了。两个城隍在身后见他这个反应都有些懵了,但是随后就又反应了过来,气量不好的县城隍早就已经着急了,一个劲儿的在后面说着什么“放肆!”、“无礼”之类的话语。 就连那一个看上去涵养气度也还算可以的府城隍也是重重的哼了一声,说道:“竖子!唉!” 陈琅那里管他们怎么样,这在自己的心境里面难道还需要看别人的脸色不成?再说了,自己现在还有事情要做,再耽搁一会儿,估计这肉身就真的归别人了。 陈琅走着走着就小跑了起来,可是自己跑了好一会儿却发现,自己这个心境说大不算大,但是却一点儿也不小。这都跑了好半天的功夫了,当然了,这是他觉得的好半天,他也不知道外面到底过了多久。但是这么长的路程下来,却还是连一个人影都没看见,那个黑影到底跑到哪里去了? 正当他踌躇不定而又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他又听到了那个之前在庭院水榭之中听见过的那个声音:“亏你还是一个修道的,心境里面能用跑步来移动或者找人吗?人随意念而动,瞬息千里。如果你这么一直跑下去,那也跑不了多少时间了。” 陈琅直接四处环顾,却没有看到一个人影,便直接抬头看向心境之中的天空,喊道:“为什么?” 那声音从天空之中传来,说道:“为什么?你还好意思问为什么?还能是因为什么,因为到时候你就被彻底夺舍了,那你以后还跑个屁啊!” 陈琅顿时紧张了起来,连忙闭上了眼睛,将自己的身心随着自己的意念一起行动。仅仅是一刹那,他就觉得自己的身体突然就变得轻飘飘的,仿佛整个人已经悬在了半空之中,再然后,她就觉得自己仿佛已经是坐地行动万里。 他的意念飞速的转动,然后又听到了那个声音仿佛是非常欣慰的笑了笑一样,说道:“还不算太笨,悟性不错啊,这么一会儿就已经能够在心境里面随心而行了。可以了,别在乱动了,心里面想着你要找的家伙,只要有一个大致的形象就可以了,但是你想象的越详细,你就能找的越准确。不过你这心境里面此时除了那两个刚刚不请自来的城隍以外,也就只剩下那个无形无质的家伙了。” 陈浪刚准备再次冥想,将自己送到那个东西的身边,将他赶出自己的身体去。却又听见那个声音继续说道:“给你提个醒,那家伙无形无质,是活生生的被困在这里,受到幽冥之眼阴气袭扰而成,一般的手段虽然没用,但是在这心境里面,你却可以给他固化一个形象,然后再着手对付。只要你能够在他入住你的意识中宫之前将他摆平,那你就能将他彻底赶出去了。” 陈琅喃喃地自言自语道:“给他固化一个形象吗?这倒是简单,随便什么小猫小狗就可以了,到时候我也能够进行痛打落水狗这么一道流程了。” 那声音笑了笑,说道:“你倒是想的挺美的,如果能够随意的固化形象,那么古往今来被夺舍的那些人气不是死的太冤了?你要点破他的要害才行,固化的形象和它本身越是接近,那就越能弱化它的力量。” 陈琅摆了摆手,说道:“没时间搞那么详细了,先找到他再说吧!” 说完,也不理会那个天空之中的声音,再一次闭上了眼睛,冥想了一下。等到他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就见到在自己的前方不远处,果然有一个鬼鬼祟祟的黑影。这个黑影和他在外面看到的那个家伙确实非常相像,只不过在外面这黑影连个人形都看不出来,此时却能够隐约的看见一个轮廓。 他似乎也是在寻找着什么,多半就是为了找自己意识中宫的位置,还真的是目中无人,明摆着不把自己这个主人放在眼里啊。 心意一决,陈琅双手掐诀,喝道:“孽障!在道爷的心境里面还敢这么放肆?还不赶紧滚出去,不然的话,道爷给你打的灰飞烟灭。” 那黑影突然间一个激灵,然后立刻转过身来,嘿嘿的笑道:“好你的小娃娃,在外面你有纣绝阴护着,在这里我看还有谁救得了你。也算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了,也不用找什么意识中宫了,只要能够把你小子给干掉了,那这具肉身还不是为我随用?受死吧!” 自打陈琅能够自如的对付这些阴诡之物开始,他还是头一回见识到这么嚣张的家伙。还真是从来没有见过什么脏东西敢主动朝着道士动手的,想了想刚刚那个声音告诉自己的方法,暗道:“好的吧,既然不给他固化形象就办不了他的话,那就给他搞上一个吧!” 第一百一十六章 黑影的真实身份 陈琅倒是没有急着和对方交手,仗着这里是自己的心境,能够随意念而动,一边变换着方位躲闪腾挪,一边言语相机,就是为了能够找出对方的真正身份。 “早知道,当初在外面的时候就多问问了,要是能够找到他的身份,那现在可就好办多了。可惜了!” 陈琅从来没有试过自己也能够像武侠小说里面的那些人一样,施展轻功飞檐走壁,但是现在在这个自己的心境里面,他做到了。那个黑影本身就是无形无质的,动作自然也是非常的迅捷灵敏。在外面的时候,如果不是事先做好了防备,陈琅想要躲开根本就是难如登天一般。 但是现在就不一样了,那个黑影才刚刚有所行动,朝着陈琅飞身而去。虽然速度奇怪无比,但是却还是失之交臂。这才不过刚刚到了陈琅面前,陈琅的身体竟然也如同鬼魅一般,瞬间消失在了他的身前。 陈琅笑眯眯的用自己的小手指掏了掏耳朵,然后很是惬意的说道:“怎么你的动作和速度突然就变得这么慢啊?之前在外面不是挺嚣张的吗?还敢进道爷我的心境?你是想夺我的舍吧,呸,吃人说梦!” 那黑影似乎也是对于陈琅的动作之快感到吃惊,不敢相信的说道:“不可能,你只不过是一个凡夫俗子,虽然你修习了道法,但是也不过是肉体凡胎,你总不可能突破人类的自身限制,移形换影,这也就是那些说书的人糊弄老百姓的手段而已。你不可能会做到这样的地步,不可能这么快速!” 陈琅指了指自己的胸口,说道:“你忘记了吗?这里是我的心境,而且,我现在可也不是肉体凡胎。真正的肉体凡胎是我的肉身,现在的我,不过也就是一个虚无缥缈的东西而已。你刚刚所说的那些限制,对于现在的我而言,根本就是不值一提。来啊,再来试试啊,看看还能不能像在外面一样偷袭得到我。” 说完,陈琅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那黑影似乎已经彻底被激怒了一样,不管不顾的再一次冲了过来,只是这一次他似乎也是留了后手,本就是无形无质的身体突然间一分为二,再然后就二分为四,四分为八,八分十六。足足十六道黑影从四面八方不同的位置朝着陈琅扑了过去,看来他是打算一击毙命了,就算陈琅的速度再怎么快,能够躲开其中一部分黑影的攻击,其余的黑影也能够瞬间扭转方位将他擒住。 可是陈琅嘴角一扬,然后双手在胸前一拍,身前凭空的出现了一个光圈,然后将自己牢牢地护在当中。陈琅静静的站在原地,竟然是不闪不避,任凭那十六道黑影齐齐落向自己的位置。 可是当黑影即将冲到的瞬间,却是一阵金光冲天而起,将那十六道黑影尽数弹开。 陈琅站在光圈之中呵呵的笑了两声,道:“看看,果然是自己的心境,就连施展金光咒和避鬼咒都是这么迅速,简直就是意随心动啊,连符咒都不用了。虽然你无形无质,我暂时还伤害不了你,不过有这两样东西护我周全,再加上这里是我的主场,你想要的对我下手,也一样是难如登天。” 那黑影又试了两次,发现还是如同第一次的时候那样,一无所获,便再也不做停留,直接转身,冲向了远处。 陈琅咦了一声,说道:“好家伙,直到现在对付不了我,就打算去找我的意识中宫吗?想得美!” 陈琅意念稍稍一转,地面竟然突然间开始发生了变换,一重重山涧,丘陵突然出现,成为了一个天然的迷宫,硬生生的逼的那个黑影只能重新找寻去路。 那黑影转悠了好远的一条路,才刚刚发现去路,还没有来既得及行动,就发现自己的面前出现了一个身穿道服的年轻人。 他实在是有些气急败坏了,喝骂道:“小道士,你是非要跟老夫作对不成?” 陈琅眉头一皱,啧啧了两下,说道:“怎么了?你想要占领我的肉身,我阻拦你两下还不行了?你这是哪门子的道理?难不成我还应该双手将我的肉身奉上,然后老老实实的让你夺舍?” 那黑影似乎还想要反驳,陈琅却直接打断了他的话,道:“反正你现在也没有办法直接占领我的肉身,不如好好俩聊?你信不信我几句话之内,就能够猜出来你是谁?” 那黑影哼了一声,说道:“不信!” 陈琅竖出三根手指,说道:“三句话,你信不信,三句话之后,我就能够准确地猜出你的身份!如果我猜对了,那么你就完蛋了,但是如果我猜错了,我就不再对你进行阻拦,也不在管你是不是要占领我的肉身或者是夺我的舍。” 那黑影见陈琅说的自信满满,还是非常的不相信,说道:“那你就说说看,看看你能不能猜得出来!不过你可要说话算数,如果你没有猜出来,就不能再用这么多弯弯绕绕的阻拦我。” 陈琅点头,说道:“可以,那么,我就开始了!” 陈琅竖起了一根手指,说道:“你说你是两宋时期的人,还曾经位高权重,那么必然是朝中大臣。当时朝中位高权重的那些大臣到底有谁,现在去小学找一些平时认真一些的小孩子那也能知道了。” 陈琅见那个黑影没什么反应,就又竖起了第二根手指,继续说道:“但是你说你是在女真攻破汴梁的时候离开的,这句话倒是值得怀疑。依我看,你不是那个时候看着国都被破而离开的,应该是被贬或者是你自己离开。可是你是打算统帅阴兵冥将复国,说明你有手段有本事。” 黑影似乎是有些意外,但是他这一个模模糊糊的样子,根本也无法看清楚他现在是什么表情。陈琅笑了笑,竖起了第三根手指,继续说道:“你现在出现的地方是云贵,距离蜀中和湘西非常非常的近,而且还有本事,有手段,能够率兵,能够行政。结合这以上的几个条件,我觉得,符合你身份的,就只有一个人了。” 陈琅淡淡的笑了笑,说道:“虽然我不知道你是为什么回来突然瞒过那些人假死跑到了云贵,但是我现在是不是可以叫你一声,蔡相公,你说说,我猜的对不对?” 那黑影连着后退了好几步,慌忙道:“不可能,你不可能会猜得到的!不可能!” 第一百一十七章 终于得以出墓穴 陈琅嘴角一扬,道:“这么说,我果然是猜对了啊!那么,你是不是应该履行一下诺言了,你是要乖乖的离开我的身体,还是等我把你打得灰飞烟灭呢?” 那黑影似乎还是想不通陈琅到底是怎么才出来它的真正身份的,全身都在颤抖着。陈琅笑眯眯的说道:“怎么了?难以置信吗?如果我说我也是瞎猜的,你会不会感到更加惊讶?不过说实话,我真的是猜的,两宋交接只见那几年,前五年后五年加起来总共也就是那么些有名的人。活下来还有历史记载的暂且不说,剩下的一只手就能数的过来了。” 他看着黑影,继续说道:“你要说你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色,那我还真不好猜。不过你不甘平庸,所以我就随随便便猜了一个,没想到,还真的猜中了。” 那黑影立刻破口大骂:“混蛋,你敢诈我?” 陈琅面色一沉,说道:“不仅仅是诈你还想要干掉你呢!我就觉得,你这样的祸害,不论什么时候留在这个世上,都是一个祸害。蔡相公,大宋没了,你就安安心心的跟着一起没了吧!” 黑影嘿嘿一笑,说道:“哼,只怕你做不到吧,老夫现在无形无质,就算是在你的心境里面能够随你万般变化,你也伤不到老夫分毫!” 陈琅指了指自己的脑子,然后说道:“刚刚有一个神秘的家伙告诉了我一个事情,如果能够知道你的身份,再给你固化一个具体的形象的话。那时候,就能够把你干掉了,而且不用担心你到底还是不是无形无质。” 那黑影似乎还是不相信,不过陈琅随后又伸手指了指他,说道:“蔡相公,你这个样子实在是太不好看了,有辱您当年的风采啊。这样吧,我给你换一个形象,你看看你还满不满意?” 话音刚落,那黑影的身形竟然无缘无故的就发生了变化,原本无形无质的黑影差不多也就是一米二三的高度,现在却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拔高,变成了一米六,一米七左右的高度。体态也是在慢慢地变宽,仿佛是一个养尊处优的中年男人一样,大腹便便。 陈琅笑了笑,问道:“不好意思啊,蔡相公,你毕竟已经是差不多九百年前的人物了,有没有留下什么照片,单单是历史书上面记载的画像,还真的不能直接给你还原成你原本的模样。不过我稍微改动了一下,只可惜这里没有镜子,不然刚好可以给你看看,现在还像不像?” 那黑影蔡京摸了摸自己的脸,然后满脸的惊愕。现在,陈琅倒是能够看的见他脸上的表情了,不过却并不是怎么得意,毕竟,这家伙也长得不是怎么好看。 陈琅清了清嗓子,说道:“好了,一切都差不多了,蔡相公,您该上路了!” 话音刚落,陈琅手上掐起了指决,一道寒芒直接从他右手的两根手指上面延伸出来,正是之前在外面的时候陈琅利用蓝符催动才能聚化出来的电光闪烁的气刃。 陈琅咯咯地笑了两声,说道:“你说,我这心境里面幻化出来的天罡雷剑,现在砍在你的身上,你能扛得住几下?嘿嘿嘿,我就不和你多废话了,能不能成,砍上几剑试一下不就知道了吗?” 陈琅眼神瞬间变换,变得凌厉无比。如果是在外面,陈琅还真的做不到这一点,但是这是在自己的心境,那不好好的过一把武侠小说主角的瘾,这就真的是太可惜了。只见陈琅的身形瞬间就在原来的位置上面消失了,再然后,蔡京就觉得自己身后剑气横生。 他连忙就打算扭身躲闪,可是速度哪里比得上随意而动的陈琅那样迅速,一剑劈落,连翻数下,竟然是生生的在他的一只手臂上面连续砍了十六剑。用雷电之力催动出来的天罡雷剑附带着雷灵电芒,仅仅是第一剑斩出去,那只手臂就已经完全麻痹没了知觉,甚至连切肤之痛都感受不到了。之后的那十五剑确实如同切菜绞肉一样,将他的整只手臂全都斩成了碎肉。 这些原本无形无质的碎肉此时就这么一块一块的被陈琅斩的漫天落下,而仅仅是这样,陈琅还觉得不算完。碎肉残废的瞬间,陈琅左手引动天火法印,一掌推出,竟然是完全将那些碎肉烧成了灰烬。 他脚尖在地上一点,然后整个人冲天而起,再度落下之时又是剑光闪烁。仅仅是一瞬间的功夫,那蔡京的另外一只手臂也是落得了同样的下场。 仅仅不过是两个呼吸的时间,蔡京的两条手臂就已经被陈琅瞬间摧毁,他是实在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的这个情况。虽然这几百年间,他是时时刻刻不能离开这个所谓的幽冥之眼,但是无形无质的身体特性已经让他忘却了疼痛到底是什么感觉了。 可是今天,他遇到了两个年轻人,一个一人单枪,杀得昏天黑地,将他当年辛苦苦准备的一万多阴兵鬼将杀了个干干净净。另一个,在这个心境里面,让他品尝到了久违的痛感,而且,让他再一次感觉距离死亡是多么的接近。 陈琅正准备再慢慢地处理这个家伙,冥冥之中就有听见了那个曾经提醒过自己的那个声音,说道:“你还在等什么?还不早点解决了醒过来?你真的以为心境里面是什么好玩的地方吗?现在你的肉身在阴气弥漫的洞穴里面待得时间实在是太久了,再拖下去,哼!” 陈琅这也才想起来现如今的处境,心想不能够再耽搁了,再不出去,等到张羽身上符咒的效力消失了之后,没了纣绝阴的帮助,仅凭自己二人,那估计是这辈子都别想出去了。 他将手掌的长剑一指蔡京,说道:“你沦落到这个无形无质的地步已经太久太久了,虽然你本身也不是什么好人,不过道爷我还是发发善心,送你上路吧。只可惜,这之后,你就要魂飞魄散了,想要轮回转世,那是不可能了!” 剑锋轻转,喝道:“蔡相公,上路了!” 张羽穿着纣绝阴的战甲,就这么坐在陈琅的身边守着。已经不知道是叹了多少次气了,无奈的看了看还在昏迷着的陈琅,说道:“陈琅啊,你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啊?我们近来已经差不多快一天了,我现在肚子可饿死了,背包也丢在外头了,你要是再不出来,我可能就要饿死了啊!” “既然知道饿了,那就赶紧跟我想办法出去啊!现在我没了符咒,只能靠你了!” 张羽眼睛一亮,立马转过头去,果然看到了陈琅已经睁开了眼睛。他随后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上,发现纣绝阴的战甲还在,也是松了一口气,说道:“哈哈,看来你还是把那个家伙给解决掉了啊,我就知道你不会这么容易被夺舍的!” 陈琅眉头微皱,然后只觉得自己的眼皮一个劲儿的跳着,然后连忙道:“我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咱们还是赶紧离开吧!” 第一百一十八章 姚宏启下得狠手 陈琅趴在张羽的背上,借着他的奋力一跃,两人重新回到了深坑的上方。 要不怎么说是陈琅的感觉比较灵敏呢,他们两人前脚才刚刚上来,后脚这个深坑下面就像是彻底崩塌了一样。只听见轰隆轰隆的一阵阵巨响,烟尘弥漫,搞得张羽都不由得心中大骇,如果刚刚他们两个再上来慢上几分,那岂不是要葬身洞中? 张羽刚准备说些什么,忽然间就觉得自己全身脱离力一般,整个人脸色刷白,咚的一下就躺在了地上。陈琅朝他看了过去,然后淡淡的笑了笑,抱歉的说道:“不好意思啊,这符咒的力量到了,看来咱们确实还挺幸运的。如果是刚刚你一跃而上的时候出了这样的一个岔子,那咱们其实不是要摔个粉身碎骨了!” 张羽全身的漆黑战甲此时早就已经消失不见,重新恢复成了自己原来的那一套行头。此时因为脱了力,正躺在地上慢慢的恢复着。 陈琅站起来掸了掸身子,然后拉起了张羽的胳膊,将他架了起来,说道:“有来有往,你刚刚被我上来,现在我架着你走!” 两人一边走一边聊着刚刚的一切,说着说着话题就扯到了铜仁当地阴司的问题上,张羽越听就越是觉得意外,慌忙问道:“那真的是不得了了,一个地方的行政长官说没就没了,他们的上头竟然连找都不找。依我看,要么就是有人欺上瞒下,把这事情给按了下来,要么就是有他们是在是不敢管这个事情。不过后者的概率显然不大。” 陈琅点点头,说道:“可不是吗?地下有十殿阎罗,外六天宫,五方鬼帝,还有百万阴兵,十大阴帅,众多鬼王。就算是人世间所有的有道之人一起站到了他们的对立面,那能不能赢都得看人家想不想下死手了。真要是对方有这么大的实力,又何必费心思去搞这么多花里胡哨的,直接干掉不就行了。” 他看向了前方的甬道,说道:“所以啊,咱们这回出去,除了要和云贵的四大家族相互周旋以外,还是得查探查探这里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反正啊,在泸州的时候我就已经得罪了那个卫兴阳了,也不在乎再得罪别的城隍老爷了。再说了,那府城隍此时已经在下面出不去了,能得罪的也不过就是县城隍。得罪一个是得罪,两个也是,多几个也无妨。” 张羽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说道:“我现在都不知道跟你出来是历练转悠来了,还是惹祸来了。这姚家的事情还没有了结呢,就又惹上了其他的事情。也不知道我是该高兴还是该苦恼了。” 陈琅嘿嘿一笑,说道:“你要是后悔了现在也来得及哦,到时候出去找辆长途车,你回泸州也行啊。正好,回去了还能帮忙照应一下我家里面的事情!怎么样?要不要回去啊?” 张羽虽然现在全身没有力气,但是仍然强摆着手说道:“不不不,这可不成,我这都出来了,再想让我回去,那可就没那么容易了!嘿嘿,跟着别人可见是不到这么刺激的事情,虽然风险有些大,不过这才叫过瘾啊。等到将来我岁数大了,我的子孙后代问我,爷爷,你以前经历过什么特别厉害的事情吗?那时候我也好给他们小辈吹嘘吹嘘啊!哈哈哈!” 陈琅倒是没有张羽想得这么远,只是淡淡笑了笑,便继续架着他朝前走。两人约莫走了半个多小时,这才走到了原来和姚家还有胡歪嘴他们动手的地方。本以为除了姚家的那几具尸体以外,胡歪嘴他们三个就算是断手断脚,也能相依着离开,却不曾想,这里除了之前姚家四人的尸体以外,竟然还有三具已经残破不堪的尸体。 陈琅和张羽两人都是大骇,他们在下面的时间太久,还不知道外面出了什么事情,一见这个场面,急急忙忙过去查看情况。 陈琅伸脚踢了踢其中一具尸体,将他犯翻了一个个儿,然后眯着眼睛仔细的看了看。发现这家伙的一张脸已经变得血肉模糊,仿佛是被什么东西硬生生的把脸给撕扯了下来一样,状况极其的惨烈。 张羽看的只觉得心里一阵阵的犯恶心,然后说道:“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情况?怎么会变成这样?” 陈琅又看了看其他的两具尸体,发现也是一样,仔细地检查了一下他们的衣服,然后说道:“他们的脸应该是被人用手和嘴直接撕咬下来的。看他们三个人的穿着打扮,应该就是胡歪嘴他们三个土耗子没错了,可惜了啊,动了一辈子的土,到最后果然是把命给丢在里面了!” 没有再去理会这三具尸体,陈琅急急忙忙的说道:“走,咱们得抓点紧儿了,前面还不知道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场面,要是赵安他们一拨人也遇到了麻烦,那可就不得了了。你可别忘了,姚宏启可是在我们之前跑出去了,保不齐,这三人就是遭了他的毒手!” 张羽也是连忙喊道:“那可不得了,他们现在那里还有伤员,恐怕不是对手,快!” 两个人状态都不是很好,但是也还算是紧赶慢赶走到了原先的地方。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原本这里应该是阴气弥漫看不清楚东西的,但是这会儿却是仅仅和一般的洞穴没什么两样。 只是,张羽微微的嗅了嗅鼻子,皱着眉一脸严肃地说道:“好像有血腥味,他们可能出事了!” 陈琅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指了指前面,说道:“看到了!” 两人小跑着过去看了究竟,也都是有些发愣,赵安他们确实是出事了。 原本留在这里的有赵家五个人,还有宋家的四个人以及苗家的一个人。虽然宋家有一个人受了重伤,两条腿断掉了,但是好歹还把命给保住了。可是现在呢,赵家五个人之中,赵安和赵成两人虽然看上去没什么大事,但是嘴角都流着血,想来也是伤的不轻,赵功就要惨上一些了,一条右腿膝盖关节直接就反向扭曲着,多半是已经残了,就算是治好了,以后估计也离不开拐棍和轮椅了。 至于赵玄和赵黄两兄弟,陈琅除了能够确定他们还能保住命之外,其余的还真的不敢确定了。估摸着,残废和植物人这两个词汇,以后就能跟着他们两个一辈子了。 宋家的几人也是人人带伤,之前那个好不容易保住性命的断腿之人,此时早就已经没了呼吸,甚至就连身体都已经凉了,另外包括了宋季康在内的三人也都是身受重伤,吐血的吐血,昏迷的昏迷。反倒是苗青,这一帮人之中就属他受的伤最轻了,所以陈琅自然就找他来问话了。 “到底怎么了?你们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那苗青一开始还以为是又来了什么恶鬼,刚想要做出反应,就扯动了自己身上的筋骨,嘴角一抽,直到看清了来人时才松了一口气。年过三十的男子汉,竟然流出了眼泪,哭喊着道:“那姓姚的,他变成恶鬼了,他变成恶鬼了!” 第一百一十九章 敌人是云贵四家 陈琅一听,眉头紧皱,道:“果然是姚宏启吗?” 苗青疑惑的说道:“什么姚宏启啊?明明是那个姓姚的小子?怎么了?他的名字叫做姚宏启吗?他怎么变得跟一个恶鬼一样,之前他冲过来的,满嘴满手的,全是鲜血!我们还以为是你们遭到了他的毒手呢!” 张羽哼了一声,说道:“他倒是想的挺美,还没来得及和我们动手呢,人就跑了!如果不是我们因为一些麻烦耽误了,也不至于让他早一步跑出来害了大家。” 陈琅也跟着解释道:“那个家伙原来确实不是叫做姚宏启,而是叫做姚兆义。他原本是姚家暗中培养的精英子弟。只是没想到,他这一次进来的目的却一点儿也不单纯,竟然是为了召唤他们姚家的老太爷姚宏启。而且,这小子竟然还是主动将自己的肉身献了出去,这才让姚宏启有机会从下面逃出来。” 苗青不解,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怎么好端端的要把自己献舍给对方了啊?而且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为什么不在外面献舍,偏偏要到这个诡异的墓穴下面来搞这一套?还有,这墓穴下面到底是什么东西?” 陈琅被他一连串的追问搞得一个头两个大,只觉得自己的后脖颈的位置有一根青筋一直在跳着,好像血压都有些升高的了样子。他赶忙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后颈,然后伸出一只手拦住了还准备继续询问的苗青,说道:“一个一个的问,你这么着急上火的要去投胎吗?你知不知道我现在的血压都有些高了,你再这么火急火燎的信不信道爷我一脚给你踹进墙里面,抠都抠不出来!” 苗青也是身子一震,然后不由自主的退后了两步。他是实在没有想到,原本看上去文质彬彬的陈琅竟然脾气这么火爆。 张羽知道陈琅本来就一直压着自己的脾气,平时能够好心好意的平易近人,那已经是非常不容易了,现在一看他有发火的迹象,急忙出来打圆场。张羽拉了两下陈琅的衣服袖子,然后说道:“我来替他回答,我来替他回答!你们别着急啊!” 张羽将事情的前因后果仔细地说了一遍,也不管除了苗青以外的其他认识不是听明白了,反正他是说完了。至于铜仁地界阴司的事情,他是只字未提。不过对于这下面那些阴兵鬼将的事情,他倒是说了一个清楚。本来这一次下来就是为了这个事情,如果不说明白了,恐怕这四大家的人还不会善罢甘休。 陈琅没好气的批了一眼苗青,然后说道:“怎么了?听清楚了吗?要不要道爷我再给你好好解释解释?他妈的,来了这一趟,你小子是他娘的什么忙都没帮上,反而是给道爷我添了不少麻烦。” 说完,一脚将那个苗青踹到了一边,然后喝道:“滚一边儿去,挡道爷的路。那个姚宏启没有把你干掉,你信不信我把你干掉?反正这墓穴下面危机重重,赵家和宋家之前受了我那么多帮助,所以自然不会不帮我。到时候我把你给宰了,就说你是死在这墓穴下面的机关之中,反正这里的情况你们四大家的人也都清楚得很。” 陈琅说话说的倒是语气平平,但是在场的人都感觉到了一阵寒意从背后袭来,甚至就连赵家的人还有张羽也都觉得陈琅说这话的时候神态有些不太对劲儿。 张羽总觉得,自打下去过一趟之后,再上来陈琅就发生了一些细微的变化,具体体现在什么方面,他也说不上来。 检查了一下赵家和宋家几人的伤势,陈琅淡淡的说道:“准备准备吧,受了伤的互相搀扶一下,死了的,搭把手,抬一下!这地方不宜久留,得赶紧离开!提醒你们三家一句,这一回出去,一切都得小心了,尤其是对姚家。现在他们家里面多了一个老怪物出来,如果你们三家不联起手来的话,以后就真的没有云贵四大家了。整个铜仁,乃至整个云贵一带,玄门大世家也就只剩下姚家一家独大了。” 等到他们一行人走出这个墓穴的时候,才发现外面早就已经是黄昏了,从他们昨天进来的时间来看,应该是已经过去了十几个小时了。本来这外面应该是赵家的人负责留守的,一来是为了以策万全,二来是为了接应从下面上来的陈琅等人。 不过这个时候倒是有些出乎众人的预料,因为外面不但见不到一辆车,甚至连留守的人也都消失的无影无踪。陈琅暗暗地掐了掐手指,然后算了一会儿,说道:“凶!事情有变,这里不能久留,就算是没有人接应,咱们也得赶紧走啊!快!” 话音未落,陈琅就已经停住了脚步,然后苦笑了一声:“呵呵呵,现在算是太晚了,已经走不掉了!” 陈琅的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纷纷警戒的看着四周。 张羽紧张的问道:“到底又怎么了?难道是那个姚宏启又来了吗?不会吧,这么缠人的吗?” 陈琅苦笑两声,说道:“恐怕还不止!他姚宏启擅长操纵鬼魂,现在我们只怕是已经被包围了。虽然现在他们还出不来,但是那也是因为这时候天还没有黑,冤魂恶鬼不能完全发挥出自身的实力,等到日落西山的时候,那才是群鬼出没的时候。” “那怎么办?我们现在全都受了重伤,你们两个能够对付得了吗?”赵安关切的问道。现在这个情况下,他们赵家能够指望的,也就只有陈琅和张羽两人呢。 张羽摇了摇头,说道:“恐怕不行!现在我已经请了两次神,而且陈琅手上也再没有符纸了,真要遇到百鬼夜游,凭他的本事,自保可以,但是我们,可就真的遭殃了。” 陈琅轻笑,说道:“不过也不用太担心,事情有变。凶卦起变卦,凶转吉。赵家的三位,宋家的老爷子,苗家的老爷子,你们既然到了,就赶紧出来帮帮忙,撑个场子吧。现在你们三家的后生都在这里,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你们就算不顾及我和张羽两个外人,也该顾忌顾忌自己的家人吧。我可告诉你们啊,这墓穴下面,已经死了不少人了!” 陈琅的话刚说完,赵家的赵蛟,赵虎,赵鹤三人,还有两个满头白发留着白胡子的老人,都是慢慢的现出了身形。陈琅冷冷的笑了一声,说道:“果然啊,出门在外,除了自己人,外人一个都不能轻信。张羽,你可得记住了,咱们今后的敌人,可就不止姚家一家了。” 与此同时,地下深处,一个身形瘦削,穿着讲究的年轻人一步一步的踏着碎石走在地底洞穴之中,建起了地面上的一块漆黑的方印,嘴角含笑,说道:“陈琅啊陈琅,我带是想看看,现在云贵四大家都在外面。除了腊月初八和姚家的比试,这另外三家,你怎么应付!” 第二卷云贵墓穴(完) 第一章 挑拨四家争斗 暗中有姚宏启带着的百鬼夜游,明面上还有赵家宋家苗家三家带着手下在这里防备,真的想要动起手来,他们这里真的讨不到好处。不过陈琅手边还有他们三家的人,虽说自己不想要拿人质去要挟,不过要是真的什么都不做,不仅逃不出去,心里面这口恶气也出不去。 陈琅活动了两下手腕,然后回头对着张羽笑了笑,问道:“张羽,你说说,咱们是拿着几个家伙做人质呢?还是直接动手打出去呢?” 张羽也回头看了看对自己二人有所防备的众人,也是不由得发出了一阵冷笑。他这一趟出来还真的是涨了见识了,之前还对自己礼遇有加的人,之前还在墓穴下面一起相互帮扶,相互照应的人,现在竟然要对自己出手。还当真是人心隔肚皮,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他暗暗的朝着找安等人看了一眼,然后回过头来,对着陈琅说道:“不用管他们了,反正他们三家现在还不知道姚家的事情,你刚刚说过,你算了一个变卦出来,凶转吉。依我看,这应该就是这个了。那么,关键就在于我们怎么利用这一点,比如说,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听到张羽说出这样的一番话,陈琅也是深感意外,呵,这个愣头青,现在既然能够考虑的这么深远,还真的是不得了啊。只是也不知道这究竟是福是祸,原本没有心机的一个家伙,现在也要考虑各种计谋了。 不过,这怎么也算是一件好事了,起码以后不用担心这家伙会吃亏了。陈琅笑呵呵的说道:“那就看看谁是螳螂,谁是黄雀了?或者说我们这个蝉到底应该怎么演?” 张羽点头,然后一脚将还算没什么大碍的苗青踹了出去。陈琅也是跟着一脚将赵安踢了出去,随后则是宋季康。 陈琅高声喊了一声:“你们的家人我们不管了,就此别过!”随后大袖一挥,一颗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飞了出去,轰的一下子在两方人之间炸开。一阵浓烟弥散出来,正好挡住了所有人的视线。 赵家的当家人赵蛟立刻就想过去就自己的儿子,宋家和苗家的两个老爷子也是非常的担心自己家的孩子。可是却碍于眼前的浓烟,他们还不知道陈琅使得是什么手段,也不知道他们到底还有没有其他的东西。 陈琅和张羽两个人也就趁着这个机会立刻开溜,临走前,陈琅还冲着天空喊了一声:“姓姚的,有本事,出来和道爷我大战三百回合啊。难道就非得等到天黑吗?胆小如鼠,你真的是白瞎了你的子孙给你的那一副好皮囊了!哈哈哈!” 那姓姚的似乎是受了陈琅的激将法,已经彻底忍不住了一样。原本还是清风徐徐的黄昏,此时竟然瞬间变得阴风大盛。携带着无尽寒意的阴风吹的人全身发寒,不过此时这可不是陈琅他们该管的事,反正已经决定了要当一回引起双方争斗的蝉了,还在乎这些。 云贵另外三家的人不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还以为是陈琅暗地里面做了什么手脚。宋家和苗家的连个老头子纷纷将目光看向了赵家的三个当家的,其中一个穿着少数民族服饰的老头子开口问道:“这两个家伙是你们赵家请过来的,有什么本事想必你们也清楚得很,这到底是什么情况?还希望赵大当家的不要做什么隐瞒,你可别忘了,咱们家的后生可还都在那里呢!” 赵蛟面带为难之色,他也不过是对陈琅和张羽的事情略知一二罢了,只以为陈琅是个精通符法的道士,而张羽是个能请神的而已,这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他还真的说不清楚,只能苦笑着回道:“苗老爷子,这个你还真的是问错人了,其实我们对这两个小子也不是很了解。刚刚他丢出来的东西,应该是个烟雾弹,不过后面起了的这一阵阴风,我倒是真的看不出什么名堂。不过眼下除了姚家,我们三家的人都守在这里,他们应该也跑不出去,只要静观其变就行了!” 姓苗的老头子点了点头,然后看向宋家的老头子,问道:“宋老兄,这事情你怎么看?” 宋老头子没有发表意见,只是点了点头,说道:“那就依姚大当家的所言!” 一时间,云贵三家都是严阵以待,人手分成了两拨,一伙人快速的上前,将各家还活着的人从墓穴的位置接了过来,另外一把帮人则是将这墓穴附近里里外外围了个水泄不通。他们询问了一遍自己的进去的那些人之后,赵鹤大声的喊道:“陈道长,张小哥,听小安他们说了,这墓穴的最里面也只有你们两个进去过,这里头到底是什么东西,能不能请二位出来说说清楚,你们放心,我姓赵的绝对不会难为你们!” 陈琅没有理会他,只是小声的骂道:“我呸,我要是出去那才真的是笨到家了呢。也不知道这个姚宏启到底搞的什么鬼,难不成就是刮一阵阴风?这也太那什么了吧?好歹也是姚家的创始人,你多多少少弄出几只厉鬼出来啊!” 张羽则是好奇的问道:“陈琅,刚刚你丢出去的是什么东西,之前下来的时候也没见你带过啊?” 陈琅回道:“不是我的,是我出来之前从胡歪嘴他们身上摸出来的。应该是个烟雾弹吧,可惜了,要是手榴弹就好了!” 两个人趁乱躲回到了墓穴里面,这事情谁也不知道,不过虽然现在他们三家的人还在外面,可要是真的追进来了,他们还真的是无处可逃了。陈琅握紧了拳头,小声地说道:“咱们现在还真的是听天由命了,如果姚宏启没有带着群鬼出来和另外三家把场面搅和乱了,咱们还真的出不去了。” 张羽咬咬牙,说道:“要不,咱们就真的放手一搏?又或者,我们就出去,和他们好好说说,反正下面的这些东西我们也什么都没拿到。” 陈琅轻笑了一声,看是在看一个笨蛋一样看着张羽,说道:“刚觉得你变机灵了,怎么又说傻话了?下面的事情,除了阴司城隍的事情我们没说意外,其余的可是都告诉了赵安他们,但现在他们三家摆明了就是不相信,觉得我们有所隐瞒,觉得我们一定是藏了什么宝贝,你说我们就这么出去了,他们还能放过我们吗?” 张羽摇了摇头,说道:“应该不能,这帮大家族的人都是得了失心疯了,咱们说的他们肯定不信!” “那就是了,既然他们认定了我们得到了什么,那咱们也只能将计就计了。” 陈琅一边说话一边掐着手指,皱着眉头,沉思了片刻说道:“怎么还不开始?这姓姚的难不成还没适应那个新的肉身?” 话音刚落,就听见外面不知道是谁突然大叫了一声“有鬼啊!”倒是突然让陈琅眉间一松,乐呵呵的说道:“终于来了!” 第二章 三家人的手段 也不知道是谁最先喊了一声有鬼,一下子就把所有人的目光全都吸引了过去。不仅仅是赵家,就是宋家和苗家的人也都是纷纷小心谨慎了起来。 宋家的那个白胡子老头眉头一皱,从怀中摸出了一个小巧而古朴的罗盘,盯着这个罗盘上看了几眼,脸色突然间就变得铁青,惊呼道:“阴阳颠倒,五行移位,生门转死门!” 在场的其他人虽然不懂他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赵家的三个当家的还有苗家的那个老头子却是清楚得很。听到姓宋的老头这么一说,也都是面色凝重起来。 赵家的三人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就听见赵鹤立刻转身在一名手下的耳边交代了几句。那人听了之后点了点头,立刻带着一部分人潜入了树林子里面,也不知道是做了些什么。再然后,赵鹤就继续朝着陈琅喊道:“陈道长,我姓赵的没有想到啊,你竟然还有这么一手,颠倒阴阳,五行移位,你到底打算做什么?难不成是引得百鬼出没,和我们拼上一回?” 陈琅没理会他,而是从地面上找了一圈,拿起来一把奇奇怪怪的青叶子对着张羽说道:“一会儿把这个草碾碎,用汁水抹在自己的印堂上。等到群鬼出没的时候跟着我走,记住,千万不要发出声音,能屏住呼吸就尽量屏住,如果实在是憋不住了,换气的事情尽量细一些,不要大喘气。这样的话,那些鬼魂就发现不了我们了,到时候咱们趁乱走!” 张羽点点头,然后将那一小撮青叶子捏了几下,然后挤出草汁抹在了自己的印堂上。 外面阴风阵阵,三家的带头人站在远远的一个小高坡上,看着一个个好像如寒芒在背的手下,也都是紧张得不得了。突然间宋家的老头子盯着罗盘就喊了一声:“大家小心,巽位有东西!” 话音未落,站在东南方向的一个人就突然间惨叫了一声,然后整个人就像是得了羊角风一样,全身抽搐,嘴角还不停地吐着白沫,牙齿嘎巴嘎巴的一直咬个不停。赵蛟面色大变,连忙喊道:“快,快阻止他,再这么下去他会把自己的舌头咬断了的!” 这人是赵家的一个手下,此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竟然莫名其妙的就中了招。不过还好他的身边也都只自己人,赵蛟只不过是一声令下,立刻就有两个壮汉冲了过去,一个将他肩膀按得死死的,另一个则是从地上随意的找了一根木棍塞进了他的嘴里。也幸好是他小心谨慎,不然刚刚险些就要被对方把这手指头也给咬断了。 那人一边抽搐着,一边翻着白眼,嘴里还咬着一根木棍,这等状况看得周围的人都非常的恐慌,生怕下一个倒霉的就是自己。 只是这越是害怕什么,就越是容易招惹到什么。这边的事情还没有消停下来,还是东南方向,竟然又有一个人着了道。只是他的情况确实略有不同,没有如同那个家伙一样抽起了羊角风,反而是趁着大家毫无防备的时候突然间就撞向了一个大石头。 人的脑袋能够有多硬?石头又有多硬?这两者之间根本就没什么可比性。再加上这个家伙撞上去的力道还不小,仅仅是一下子,顿时他的脑袋就跟开了瓢的西瓜一样,鲜血四溅,红白之物流了一地。周围的其他人想要上前去帮忙,可是这家伙现在只剩下出的气,哪里还有什么进的气,转眼间已经是不活了。 转眼之间,已经有两个人受了伤害,一个现在还是人事不醒,另一个更是已经气绝身亡,这样的接连遭难,众人怎么可能不感到人心惶惶。 可是,这一切还不是结束,而仅仅是一个开始。在这之后,是第三个,第四个人。他们都好像是着了魔一样,不顾一切的想要自残自杀。 苗家的老爷子似乎是已经受不了眼前的这番景象,直接朝着自己的手下们喊道:“苗家的好儿郎,都把看家本事使出来,不然的话,这里的人只怕一个都活不了!” 宋家老爷子也是欣慰的看了看姓苗的老头子,说道:“既然苗老哥肯出手,以苗家用毒的手段,在不伤人性命的前提下让他们免去自残自伤之忧,倒是绰绰有余了。” 苗老头子抚了抚胡须,说道:“呵呵呵呵,宋老哥猜得倒是非常接近了,只不过,老头子这回打算用的是金蚕蛊。” 赵家的大当家的赵蛟心中一惊,说道:“老爷子这回算是下了血本了,金蚕蛊是大阳之物,和阴诡之物天生相克。也对,有了这东西,我们自然也不用担心再受到这些鬼怪的威胁了。既然苗家也出手了,那我们赵家自然也不能屈居人后。” 随后众人只觉得身后的树林之中有些许声响传出来,众人将目光扫过去,就看见十几个赵家的人正小心警惕的带着两个全身赤红,披头散发的人走过来。在场的其他人都是不明觉厉,尤其是苗家和宋家的当家人,也都是面露惊惧之色。 已经和陈琅悄悄地跑到了一边小树林的张羽见到这个场面也是大为疑惑,回头指了指那两个全身赤红披头散发的家伙小声的拉了拉陈琅的衣服。 陈琅也是顺着张羽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当他看到了那两个家伙的时候,也是不由得愣了愣神,然后比划了一下,确认了距离已经安全了之后才松了一口气。他没有着急回答张羽,而是连忙拽着张羽的衣服又跑了一段距离。 再三确认已经能够确保安全之后,陈琅才小声的说道:“差不多可以了,这个距离应该就没问题了。可以说话了!” 张羽也是松了一口气,然后连忙问道:“陈琅,那两个人到底是啥?怎么还得十来个人护着,还特别小心的样子?” 陈琅看了看周围,然后说道:“这云贵四家还都是真的是有一手啊,宋家有什么真本事还没看出来,不过苗家竟然有金蚕蛊这样的大阳之物。有了这东西,姚家的那些鬼魂就近不了他们的身。更让我没有想到的是赵家,他们竟然连红僵金刚尸都有,这想把尸体练到这个地步,估计得花上不少的心血呢。” 张羽满头的疑惑,问道:“金刚尸?这是什么?” 第三章 气氛剑拔弩张 陈琅淡淡的说道:“苗家有金蚕蛊,赵家有金刚尸,姚宏启虽然本事不小,但是想要凭借刚刚适应新肉身的状态就操纵鬼魂去对付这两样东西,还真不一定能压得住他们。今天晚上,估计他们这黄雀和螳螂就要变成鹬蚌相争了。” 张羽知道他是打算让着云贵四家先斗上一个两败俱伤,但是还是不明白,既然现在这里这么危险,为什么还不早点跑路呢?而且,张羽也是有始有终的人,刚刚他的问题陈浪没有好好的回答,自然是不甘心的,忙问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陈琅苦笑了两声,说道:“你小子还真的是挺好奇的啊!” 张羽点头,说道:“这是当然了,我这一次出来除了到处转悠转悠之外,不就是为了长长见识吗?这些东西这么有趣这么刺激,要是啥都不知道,岂不是亏了?” 陈琅指了指那两个全身赤红的金刚尸,说道:“关于尸体,上次你也见识过那些行尸了,那我就给你讲讲这些东西的分类吧。据《子不语》及《阅微草堂笔记》所记载,僵尸还有三个别名:移尸,走影,走尸。尸变可由各种方式产生,染上尸毒、借生人的阳气、风水问题、照到月光、黑猫经过、被恶灵等邪物附身、魂离魄留、被雷电击中等等。《阅微草堂笔记》将尸体变成僵尸的原因分成两项:新尸突变、葬久不腐。” 张羽本来是耐心的听着陈琅的解释,却突然间听到了一个非常熟悉的词汇。急急忙忙的问道:“怎么了?这两个玩意儿是僵尸?是电影里面的那种僵尸吗?”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听到这个词有些激动,还是因为什么别的原因,总之张羽好像显得特别兴奋的样子。如果不是现在的气氛比较奇怪,他估计都能挑起来拉着陈琅的衣服追问。其实这倒是也怪不得张羽会这样,主要还是当时那个年代,港台的电影对内地的影响着实是太大太大了。 九十年代的港台地区,那发达的水平,比内地实在是要高出不少。而且,不仅仅是经济,就连文化娱乐产业,那也是让万万千千的年轻人心驰神往。试问那个时候,谁没有叼着牙签戴着墨镜装过小马哥,谁没有没事飞两张扑克牌装过赌侠,谁没有拿着黄纸假装过僵尸道长啊。僵尸电影那可是说是非常火的一个种类了啊,张羽也是有钱人家的子弟,这种电影什么的自然没少看过。 陈琅笑了笑,摇了摇头,说道:“这和电影里面说的僵尸当然是有些区别的。不过,有的地方倒也确实挺相似的。《阅微草堂笔记》曾对僵尸的貌作出描述:白毛遍体,目赤如丹砂,指如曲勾,齿露唇外如利刃类接吻嘘气,血腥贯鼻。《续子不语》当中,提到了曾经有云南矿工遇土压不得出,或数十年,或百年,为土金气所养,身体不坏,化成干麂子。在文献中提及了几种死后未腐的尸体:紫僵、白僵、黑僵、绿僵、毛僵、飞僵。有类似僵尸,但仅存骨骸的三类尸体,被看作为骷髅三种:游尸、伏尸、不化骨。还有一个起源不明的说法,指僵尸能成妖,变魃化犼。” “紫僵、白僵、黑僵、绿僵、毛僵、飞僵?”张羽慢慢的重复着陈琅说过的话,然后又看向了那两个全身赤红披头散发的东西,一脸的不解。 陈琅也当然知道他到底疑惑的是什么,扶了扶额头,说道:“你就放心吧,你不是色盲。那东西确实是红色的,也确实不是之前说的那些东西里面的种类。那是因为这东西处于毛僵和飞僵之间,之所以全身赤红,那是因为他们使用火毒养出来的。虽然不如飞僵那般厉害,但是却兼顾了毛僵的金刚不化和火焰的酷热。” 也就是因为陈琅这么一说,张羽这才注意到,这两个金刚尸走过的地方那些树叶杂草竟然真的好像是被什么灼热的东西炙烤过一样。而那些负责看着他们的那十几个人也都是和他们保持了一定的距离,似乎也是担心被灼伤一样。 这两个金刚尸到了现场之后,可以说确实是能够镇得住场子了。别的不敢说,打从他们两个一出现,这周围的情况确实是好转的不少,不仅仅是金蚕蛊的效果似乎变得更强了,就连那些阴风都已经不再吹了。 张羽似乎还不知道这金刚尸到底有多厉害,继续问道:“这东西真的有那么厉害吗?金刚不坏也就算了,顶多也就是能够保证自己能够处在不败之地,但是应该也奈何不了那些鬼魂吧。而且,尸体罢了,再怎么厉害,应该也是有限的吧。” 陈琅摇摇头,说道:“金刚尸是出了名的铜皮铁骨,修为越高,身体越结实。行动敏捷,跃屋上树,纵跳如飞,开始不畏惧凡火,甚至还不畏惧阳光。如果说非要有个比较的话,一般灵骨在八九十根复位的状况下,就算是用黄符请神,也未必能够赢得了。不过你小子倒是个例外,天生就有一百根灵骨,而且——” 张羽心中有了比较,正准备细细比较一下,连忙追问道:“而且什么?你别卖关子啊,倒是说清楚了啊!” 陈琅笑道:“而且是道爷我亲自给你施展符咒请的神,如果是你上,当然能够赢得了金刚尸,可是一般人有这个能耐吗?你自己也知道,你请神的时候有多厉害,能够有这样的实力,这金刚尸多厉害你总该有数了吧。” 张羽点点头,没再追问。只是等了好半天,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也不见再有什么别的动静,心里面也是诧异的很。无聊的抓了两把地上的杂草,说道:“陈琅,我说,你这办法到底灵不灵啊?不是说了要让他们鹬蚌相争吗?怎么天都黑了还不开打?那个姓姚的不会是怕了吧?一开始搞得那么厉害我还以为他天不怕地不拍了呢?” 陈琅也是直皱眉头,心里面也是嘀咕着说道:“不应该啊,照理说那姚宏启也应该出来了啊,他就算是忌惮金刚尸,也不至于连一点动静都没有吧。” 才刚想到这里,呼地又是一阵阴风大盛,好像刚刚才平静了没一会儿的场面一时间又变得剑拔弩张起来了。 第四章 一切仍是未知 三家人也是紧张到了极致,原本好不容易才安稳下来的人心一时间又慌乱了起来。 一些定力不够的年轻人都是彻底慌了神,再加上他们之前已经亲眼见到了一个人半死不活的抽着羊角风,一个人直接死在了他们的眼前,这哪里还能受得了。如果不是还有几家的掌门人还在撑着场面,估计这会儿早就作鸟兽散了。 宋家的老爷子看了看手中的罗盘,然后一脸凝重的说道:“几位,小心了!这一次来的不是一般的鬼物,想不到,这小道士竟然还能使出这么阴毒的招数。赵蛟,你们赵家不是说过他是正一分支的道士吗?老头子我还是头一回见到能使出这样招数的,这没有几十年的功底,哪里能操纵得了这么阴邪的东西?” 苗家的老爷子也是一脸的惊骇,说道:“确实有些不对劲儿,这手段,我觉得怎么像是姚家的手笔?” 这话一说出口,在场的所有人都是愣住了,赵家的兄弟三个也是纷纷反应了过来,赵蛟和赵虎两人立刻看向了赵鹤,问道:“老三,你之前是不是说过,这两个小子是和姚家有些不对付啊,怎么这会儿给我们的感觉,就好像是这两人是姚家的帮手啊?咱们这会不会是被姚家的人和这两个小子给骗了?他们其实一点儿矛盾也没有,就是为了给我们三家下套,这才合伙演了这么一出戏?” 赵虎也是跟着说道:“大哥说的不错啊,老三,你平时为人最是精明,现在怎么这么糊涂?要知道,咱们四家人本就是相互角力,谁都想要盖过其他三家一头,咱们是想要借他们的手对付另外几家,可是姚家未必也不想这么做。本来这几年他们家就傍上了大人物,现在再有这两个小子,也不是不可能。” 这两人一人一句,说得赵鹤心里面也没什么底气了。确实,他和陈琅张羽两人也不是特别的熟悉,当初请到他们两个来帮忙,一是为了暮穴下面的东西,二也是因为他们说了,自己要对付姚家。但是细细一想,这一切都不过是他们听,陈琅他们说,一点实质性的根绝都没有。 另外,他们三家这么一做,确实也是不太地道。如果陈琅他们没有跟姚家合作,那自己这么样的做法,也确实是过河拆桥了。 赵安他们几个还算是清醒的也都是纷纷交头接耳起来,然后对着赵鹤说道:“三叔,这事情应该不是吧,在里面陈琅他们确实是和姚家的人动起了手。而且听说除了那个姚兆义,另外几个姚家的人都死在了陈琅他们手上了。他们几个,应该不会有什么关系吧?” 赵鹤眉头一皱,说道:“怎么?你们也是听说的?这么说,他们也姚家的人动手打杀你们是没有看见了?” 这下好了,给他这么一理解,陈琅他们还真的有很大的可能是和姚家一伙的了。苗家和宋家两帮子人一听,也都是纷纷嘀咕了几句。 正准备再继续交代些什么,树林子里面突然间就传来了一声大喝:“百十来年不见天日了,想不到好不容易回来,就有这么隆重的场面。本以为会是和你们几个单独对上,却没想到竟然来了这么大一帮子人,我姓姚的面子还真是大啊。” 宋家的老爷子连忙中气十足的喊道:“宋家的,都小心了,守住各个阵眼。姚家擅长装神弄鬼,千万不要让他们有机可乘!” 可是这些人的阵型还没有结好,一个衣着褴褛,身上破破烂烂的到处都带着焦黑,手上,嘴上还沾满了鲜血的男人就慢慢地从林子的另外一头走了出来。他的脸上带着狞笑,眼睛滴溜的一下扫视了一下在场的所有人,却一点儿意外的神色都没有,仿佛是在看一个非常普通的小场面一样。 姚宏启嘿嘿的笑了两声,指了指他们几家人,说道:“嘿嘿嘿,想不到快一百年了,我姓姚的还能看到云贵四家到齐的场面。只是时光不饶人啊,岁月如梭,物是人非啊。当初宋鹤山,赵天虹还有苗应河三个和我一起从这个洞口下去的时候,外面站的也是这么多人。只不过那时候的云贵四家,还远远没有现如今这么大的声望。” 他看了看站在最前面的一帮人,说道:“苗家这几年看来也是花了不少心思了,金蚕蛊这么珍贵的东西,你们竟然能养出这么多来。” “呦呵,宋家的子孙后代也挺机灵的啊,知道早早抢好阵眼,五行八门阵,金木水火土,开生休伤杜景惊死八门也都有人守着。就算是我带着一帮子鬼魂出来,相信也不会对你们造成什么特别大的伤害吧。看来宋鹤山的子孙后代调教的倒是不错啊,看他们这些人的架势,应该也都是练家子吧。” 再然后,姚宏启的目光又落在了赵家的一帮人身上,尤其是那两个全身赤红的金刚尸。姚宏启的一张脸上露出了惊讶的神色,然后不停的摇头,称赞道:“不过啊,你们两家倒是落了这三个后辈一招啊。亏你们活了这么大的岁数,竟然还没能比得上这三个小辈。当初赵天虹花了一辈子的心血,都没能养的出一只金刚尸,但是现在就这三个小辈,竟然就能带出来两只,当真是后生可畏。” 说完这些,姚宏启活动了两下手脚,然后再次露出了一丝狞笑,说道:“不过,就是要这样才有趣啊,当初我没能压住那三个老头子,但是现在,各家都是青出于蓝了,要是我能够压得住,也说明我赢过了那三个老东西了!嘿嘿嘿!” 宋家,赵家,苗家三方人也都是一脸的疑惑,他们不知道眼前来的这个家伙到底是什么来头,但是来者不善,这倒还能够一眼就看出来的。 苗家和宋家的老头子看着这家伙的样子虽然没什么印象,但是因为他刚刚说的那些话,这两个老头子也都是愣了愣神,然后相视了一眼,说道:“你叫什么名字?” 姚宏启冷冷的一字一顿的说道:“我叫,姚宏启!” 陈琅拍了拍张羽的肩膀,说道:“好了,要开打了,咱们就别凑热闹的,万一被波及到的话可就不好了,咱们还有东西在赵家,趁现在他们自顾不暇,去拿回来吧!” 张羽点点头,两人转过身离开了,谁也没有回头去看背后那些打斗和厮杀的场面。他们知道,今晚过后,这三家的人还能有几个活着离开,都是一个未知数。 第五章 赵家回来人了 陈琅和张羽当天晚上很轻松的就潜入进了赵家的别墅,一路上张羽似乎还有些担忧,一直都是眉头紧锁,好像是满怀心事一样。 陈琅见他一直闷闷不乐的样子,便问道:“你怎么了?感觉好像是有心事一样。是不是还在担心我们离开之后他们那帮人的死活?” 张羽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陈琅知道这家伙又开始死脑筋了,都已经什么时候了,还这么忧心忡忡的关心别人。拜托,怎么不好好想想刚才那帮人那个架势,一群人围着墓穴入口,分明是准备过河拆桥找自己的麻烦。如果不是姚宏启刚刚重生,不知道情况,以为是三家要跟着一起合力对付他参了一脚的话,现在倒霉的还不知道是谁呢。 不过想归想,该说的话还是要说清楚的,这个张羽什么都好,但是毕竟就是一个刚刚出来跑社会的学生,对那些想要害自己的人仍然有一些慈悲心,这也是正常的。 他们两个绕过了赵家的后花园,直接翻进了院子里面,陈琅看着张羽,小声的说道:“你知不知道,如果今天晚上,我们没有这么做的话,我们两个会是什么下场?” 张羽点点头,但是仍然皱着眉头,似乎是非常的犹豫。他透过玻璃看了看赵家的里面,说道:“我明白,如果今天晚上我们没有这么做,那么最好的结局就是我们被赵家,宋家,苗家三家抓住,他们不相信我们的话,一定会动用一些手段逼问。最坏的结局,就是我们受到他们三家和姚宏启的夹击,然后死在他的手里,最后魂魄被姚宏启拿去,以他们姚家的本事,多半是要把我们炼化成为供他们差使的小鬼。” 陈琅盯着他的眼睛,说道:“你还知道的挺清楚的嘛,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呢?不过,既然你知道了,那你还忧心个什么?这不是非常浅显易懂的道理吗?你到底还在担心什么?是在担心他们的生死吗?” 张羽再次点了点头,说道:“虽然他们确实不是什么好人,不过,我还真的不想就这么放着他们不管,要是真的全都死在了那里,这也是太悲惨了些。” 陈琅摆了摆手,笑道:“你就别瞎操这份心思了,他们啊,死人是肯定的,不过却也死不了多少。” 张羽的眼睛一亮,问道:“为什么?这怎么说?” 陈琅慢慢地解释道:“他姚宏启虽然厉害,虽然心狠手辣,但是这到底是云贵四大家的家事。如果事情最后弄明白了,知道双方打起来是鹬蚌相争的话,他们也是会罢手的。而且,他们三家也都不是软柿子,不是想捏就能捏的。如果是姚家的人都来了,那么对付另外三家倒还能行,单凭他姚宏启一个,相赢没问题,想杀光他们,却是万万都做不到的。” 他顿了顿,似乎是在思索着接下来的说辞,然后继续说道:“你刚刚也看到了,光凭他们三家的本事,金刚尸,金蚕蛊,还有宋家结成的大阵,保命也算是绰绰有余。我估计,最多也就是打上两个照面,他们四家人就应该都明白过来了,知道咱们早就已经趁机开溜了。不过倒是不会立刻停手,反倒是会再打一阵子。” “再打一阵子?”张羽非常的不解,他很不明白,为什么既然两个照面就能知道自己已经上了当,知道他们二人不在当场,是白忙活,那为什么还要继续打下去呢? 陈琅轻轻的笑了两声,然后翻身跃上了二楼,伸手拉了一把下面的张羽,说道:“先上来,再接着给你说!” 张羽也伸了把手,然后猛地一跳,跟着上了二楼,问道:“为什么呀?” 陈琅笑了笑,说道:“那还不容易解释?这云贵四大家虽然在同一时候发迹,但是本身也是相互竞争的关系,打起来非常正常。而且,当初他姚宏启没能够把另外三家压下去一头,现在对上了三家的后辈,就算是宋家和苗家的老头子,在他面前,那也不过是孙子辈的人,他哪里会放在眼里,自然是能够好好教训就好好教训一顿。不过凡事都有一个极限,他毕竟也是个长辈,欺负一下小辈还能解释的过去,可要是想下杀手,那就说不过去了。所以啊,他们会打一场,打到一方人彻底落入下方,就会结束了。” 说到了这里的时候,陈琅也是不自觉地摇了摇头,长叹了一口气,说道:“只是可惜了啊,可惜了那些替他们几家人卖命的家伙。也不知道有多少人要为此搭上性命啊,不过,这也不是我们能够管得了的了,本就是他们云贵四家人的恩恩怨怨。” 他看了看这周围,然后估算了一下自己和张羽之前曾经落脚的房间所在的位置,说道:“咱们也别管这么多了,今天过后,咱们的敌人可就不仅仅是姚家一家了。还得算上另外三家人了,那个太子爷答应了姚家在腊月笔试之前不会对我们动手,可是却不能保证他们三家也不会。既然他们都已经不相信咱们了,那咱们自然要找个别的地方。赶紧的,把咱们的东西赶紧拿回来,我们再想别的办法。” 张羽点头,然后蹲下来托着双手,笑道:“那还等什么,赶紧的,我托你上去!然后你再拉我一把。” 陈琅看了看上面的窗户,道:“希望他们家这个窗户别锁起来,不然的话,动静可就免不了要大些了。” 或许是因为他们赵家财大势大,所以也不担心会不会有夜猫子进宅,这窗户自然是没有上锁。陈琅只是轻轻一推,就打开了一道入口,他双手一撑,整个人翻了进去,然后又把外面的张羽也给拉了进去。 两人悄悄地钻回了房间,收拾好自己的东西,立刻就准备离开。两人正准备出门,陈琅突然间一把扯住了张羽的衣服领子将他又拽了回来,然后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压低着嗓子说道:“小心点,有人过来了!” 陈琅和张羽两人轻手轻脚的拿着东西钻进了柜子里面,再然后,他们就听见一个推门的声音。 “咦?没人吗?可是我刚刚明明听见了楼上有动静啊?难道是我听错了?”一个粗厚低沉的声音疑惑的说道。 “一定是你听错了,赵家是什么样的身份,这铜仁难不成还有小毛贼敢进来偷东西不成?走了走了,老板他们今晚带了一帮人出去,也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回来,咱们也好趁机偷个懒,下去打牌吧!” 另一个声音似乎是在催促他,那人又等了一会儿,这才重新关上门离开。 陈琅和张羽也是松了一口气,这才刚刚走出柜门,正准备按照原路返回,就突然间听见外面的声音突然间变得嘈杂起来。 陈琅面露意外之色,惊道:“不是吧?这么快就回来了?” 第六章 面对赵家的人 张羽将自己的耳朵贴着门框听了一会儿,然后脸色也是唰的一下子变了,说道:“还真的是回来了,而且声音好像还挺慌乱的,应该是出了什么大事。不过我现在看不见,也不知道具体是个什么样的情况。” 两人的动作一时间也变得有些急切起来,不过就在张羽刚准备推开窗户按照原路返回的时候,陈琅再一次一把拉住了他,然后重新指了指那个柜子,说道:“时间来不及,咱们要是现在出去的话,一定跑不掉。说不定没走多远就要被追上,还是先躲回柜子里面。” 说完陈琅一把将自己身上的背包甩给了张羽,说道:“你先躲进去,我再准备准备!” 虽然不知道他还打算准备些什么,但是他都这么说了,张羽自然也不犹豫。自己一个人那这两个背包立刻躲回了橱柜里面,然后合上柜门静静地看着陈琅打算做什么。 陈琅扯了一把床单,然后将窗户打开,甩出了一段床单在外面,装作是有人刚刚从窗户逃出去的样子。一切准备妥当之后,这才匆匆的打开另外一个柜子,钻了进去。 说来也巧了,就在陈琅刚刚躲回柜子里面没过十秒钟的功夫,他们这个房间的房门就被人一脚给踹开了。 这人也不是别人,正是当时和陈琅他们一起下墓穴的赵家三兄弟之一的赵成,他看了一眼空无一人的房间,然后目光看向了那个大开的窗户和被扯出去一大截的床单,立刻扯着嗓子喊道:“他们刚刚回来过,从窗户跳出去跑了!快,快让人去追,他们一定还没有跑出去多远,赶紧追!” 说完,虽然受了些伤,但是赵成的行动也是一点不慢,匆匆忙忙的跑了出去,连门都没来得及关上。 等到他刚刚跑出去没一会儿,张羽正准备推开柜门出去呢,就听见楼下又是一阵骚乱的脚步声。顿时就又重新缩了回去,悄悄的等待着。 陈琅将自己的耳朵贴在了柜门上,想要听的更加清楚一下,同时透过柜门的缝隙悄悄地瞄着外面的情况。 没一会儿的功夫,就看到赵家的三个当家,赵蛟,赵虎,赵鹤三个人也都跟着走了进来。陈琅倒是能够看见,这三个家伙现在也都是衣衫凌乱,想来也是刚刚经历过一场乱战。不仅仅是衣服有了些破损,就连他们的身上,也是或多或少都带着些伤。虽然没有走近了细看,但是陈琅也能看得出来,他们身上的伤,都是鬼魂才能够留下来的。 陈琅心中暗暗盘算着,就见到赵鹤从进了门看到了打开的窗户和散乱的床单之后,就一直低着脑袋,似乎是在观察着什么。 见到他的举动,陈琅的心中似乎有些担忧,这个赵三爷一直是城府极深,这个假装能够骗得过赵成那个没有心眼的家伙,但是未必就能骗得过这个狡猾的老狐狸。 赵蛟和赵虎两人看了一圈屋子,正准备离开房间,却见到自己的这个三弟一直低着头,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便问道:“老三,你怎么了?是不是看出来什么了?” 那个赵鹤慢慢的抬起了头,然后将目光转向了陈琅和张羽所在的柜子,慢慢的露出了笑意,说道:“大哥二哥,咱们差一点儿就上了这两个小子的当了。” 顺着他的目光,赵鹤和赵虎两人也是立刻看向了柜子的方向,兄弟三个一起执掌赵家,自然是默契十足,不需用语言多作交流,就已经明白了赵河的意思。赵虎握紧了拳头,沉这着声音说道:“你们两个是自己出来,还是让我们请你们出来?” 陈琅没动,张羽自然也不会轻举妄动,万一要是对方在试探使诈呢?这要是随便随便的就走出去了,那岂不就是自投罗网了。 见柜子里面没什么动静,赵虎就大步地走了过去,狞笑道:“好小子,还不肯出来?刚刚在墓穴那里,你们两个小家伙使诈,害的我们吃了不少的苦头啊,要不是后来姚家的人来了,说不得我们还得继续打杀下去,闹个不死不休啊!” 说完,他双手狠狠地抓住了柜门,猛地一开。 陈琅也早就准备好了,就等着他开门了。这就在赵虎打开柜门的一瞬间,陈琅一脚窝心腿直接就蹬在了对方的胸口上。 本想要趁着这个机会悄悄发难,然后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趁机和张羽离开的,却不曾想这一脚踹了出去,就好像是踹在了一堵铜墙铁壁一样。非但是没能够将对方踹出去,就连自己的脚都是被震得酥麻。 陈琅心中暗叹:十三太保横练金钟罩? 陈琅自己的功夫虽然比不上张羽那般精进,但是也是非常厉害了,寻常人冷不丁的挨了这么一脚下去,就算是不倒飞出去,那也要退上几步。可是眼前这人却是纹丝不动,当真是练得一手高深的外家功夫。 见到自己刚刚那一脚没有起到效果,陈琅也不敢迟疑,顺势一矮身子,就立刻从赵虎的一侧翻了出去。他一个人面对着赵家三兄弟,也是不由得露出了一丝冷笑,说道:“赵家的三位当家这是要做什么啊?这么大的阵仗?怎么还受伤了?赵安他们怎么样?没什么吧?” 赵虎刚刚想要冲上去好好地教训一下陈琅,就被自己的哥哥赵蛟给叫住了。只见赵蛟面带冷笑,说道:“不劳陈道长费心了,小安他们虽然受了些伤,但是也都没什么大碍。只是陈道长这一回的事情办得不太地道啊,我们好心好意的去接你们,你们却联合姓姚的摆我们一道,可是损失了我们不少人手啊!” 陈琅呵呵的笑了笑,说道:“这么说,还是我们的不是了?只是我想问问,我和张羽两个人,到底做了些什么?除了最开始觉得事情不对劲的时候我丢了一个烟雾弹以外,我好像什么都没做吧。那姓姚的找你们的麻烦,这可怨不到我的身上!只是我不理解啊,怎么好端端的,就不相信我和张羽了呢? 如果当时迎接我们的不是那个阵仗,估计也不至于落得这样的下场吧?而且,你们还别想摆脱干系,我们刚出来的时候,除了我和张羽,赵家的那几个人,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是没有一点点的惊讶啊,好像,这一切都是情理之中啊。如此一来,我倒是不得不多想啊,难不成,我们是被当做没了利用价值的东西了?” 赵蛟的面色一寒,说道:“陈道长想的倒是挺多啊,既然你是无论如何都不愿意好好如实全盘托出了,那我们也就只能动手了!” 陈琅嘴角一咧,笑道:“动手?你们确定?” 他没有去喊躲在柜子里面的张羽,而是朝外面喊道:“喂!你们这帮人在外面也听了好一会儿了吧,还不出来,真打算看热闹了?” 第七章 远离赵家而去 陈琅的话让赵家的三个当家的都是一愣,这里是自己的家,刚刚上来的只有自己兄弟三个,可是陈琅这话到底是对谁说的呢?难不成还有别的人跟了上来? 三人下意识的就转过身来朝着后面门外的方向看了过去,正在找寻是不是真的有什么人跟了上来的时候,突然就听见陈琅大喊一声:“趁现在!” 再然后,就听见轰的一声,张羽飞快的背着两个包猛地从另外一个柜子里面冲了出来,然后就跟着陈琅一前一后跳出了窗户。这动作也着实是迅速,而且还非常的连贯,从赵家三人回头再到他们两个跳出窗子,总共也不超过两秒钟的时间。 不过陈琅和张羽也是彻底豁出去了,现在他们两个人,想要直接对付赵家的人还不太现实。双拳双拳难敌四手,赵家的人功夫都不弱,本来陈琅一对一还有些胜算,可是刚刚见识到了赵虎的本事,就知道这条路似乎也行不通。再加上对付他们这些普通人,用道法显然也不现实,就算是张羽能打,但是一旦没能在最短的时间内解决的话,到时候人手一多,想跑就更难了。 只是他们两个人选择跳窗户这一条路,也是冒了很大的风险了,要知道,下面可是没什么保护措施啊,而且,这里还是二楼。赵家的别墅本来就不矮,二楼的高度也是差不多相当于一般的住宅三层的高度了,要是真的一不留神摔下去,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陈琅率先跳出了窗子,因为行事太过匆忙,整个人的身子在半空之中无处借力,而且还是大头朝下,这要是摔下去,铁定是要把脑浆子也给摔出来。不过陈琅又是何许人也,哪里会这么容易的出这种意外,随手一抓,正好勾住了二层下方的屋檐,然后顺势一滚,安稳的落在了地上。 而紧随其后的张羽那就更不得了了,本身功夫就不差,这样的从高处落下也自然是小菜一碟。他没有像陈琅那样伸手去抓房檐,而是直接飞身落下,然后侧着身子落地滚了一圈,将所有的重力动能全都卸去,顺势一下又站了起来。 陈琅没有废话,就说了一个字:“跑!” 两人也不迟疑,迅速的朝着大门外面跑过去。这一路上倒是没有人过来阻拦他们的去路,不过却也不是一个人都没有。只是他们好像都在忙碌着些什么,根本没有空闲去注意到陈琅他们的情况。 直到跑出了别墅的院子大门,陈琅这才松了一口气,问道:“喂,张羽,你刚刚有没有看清楚他们那里到底死了几个?” 张羽被问的一口的雾水,回头看了一眼,什么也没看到之后又转回过头来,摆了摆手,说道:“没注意,当时跑的太过匆忙了。不过粗略的估计一下,得有七八个吧,都蒙着白布呢,应该就是他们吧!” 陈琅也是慢慢地调整着呼吸,说道:“那应该是了,看来他们这一次损失不小啊。当时在墓穴外面他们估计得有二十来个人,现在死了的就有七八个,伤亡挺大的啊。估摸着,另外两家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姚宏启也够狠的啊!” 陈琅的话才刚说完,张羽还没有来得及说些什么呢,忽然就被陈琅一脚踹到了一边。他这还有来得及询问为什么呢,就见到一个全身赤红,披头散发的大块头就已经从天而降。而他的落点,正好就是刚刚张羽和陈琅所在的位置。 张羽认得出来,这个家伙就是当时在墓穴周围他们所见到的那两个金刚尸之一,只是现在出现在这里,多半就是奉赵家的命令来抓自己二人的。 虽然着金刚尸据陈琅所说,那是号称金刚不坏,不过现在他们两个面前的这个家伙,此时却是全身满是伤痕。虽然因为他的身体通红看不出来血迹,然而他们身上那浓浓的血腥味却怎么也掩盖不了。 陈琅面色无比的凝重,急忙喊道:“小心,别被这个家伙碰到,这家伙全身上下都有火毒!就算不被他打死,也得受尽煎熬而死。好家伙,之前还没看出来,估计这东西还是借助了苗家的手一起搞出来的。” 陈琅眼神敏锐,看得出来这个金刚尸的双眼好像遭到了什么重创,当下便想到了一定是那姚宏启做的手脚。连忙制止住了想要出声询问的张羽,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又指了指那只金刚尸。 这个动作的意思非常明显,张羽很快就明白了了过来,点了点头,然后顺势弯下腰从地上捡起了一块石头。他朝着陈琅使了个眼色,然后两人相视一眼,点了点头。 和张羽的动作一模一样,陈琅也悄悄地捡起了一块石头,两人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分别朝着两个不同的方向丢了过去。虽然还不知道为什么另外一只金刚尸没有跟出来,但是重要的是要先解决眼前的这个才行。两块石头因为扔出去的力道不一样,所以飞行的距离也不一样,一前一后落在了两个相距差不多六十米的地方。 那金刚尸不能分辨出来到底是什么东西,只能靠着感觉判断出大致的方位,然后没有一丝的犹豫,立刻朝着其中的一处地方冲了出去。他的动作很快,几乎是在两秒钟的时间内就已经飞扑到了其中一块石头的位置上,然后双拳不停地在地上捶打着。 陈琅和张羽也没有敢移动分毫,因为他们知道,只要自己随意动上半分,就很快会被追上,然后下场一定不会比那处被捶打的地面要好。 而这个金刚尸似乎也是不放心,捶打了十几拳之后也是迅速的调转方向,冲向了另外一颗石头落下的地方。然后,重复着刚刚的动作,连续捶打了十几拳。这动作太过猛烈,只打得地面都微微颤动着,陈琅和张羽也都是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他们刚刚跑了足够远的距离,所以不用担心会被赵家的人追上,可是金刚尸的速度太快,如果刚刚他们敢轻举妄动的话,估计下场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陈琅小小的将手指放到了嘴边,然后指了指那个金刚尸,一直等到那个金刚尸远去过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陈琅看了看远处,然后小声地说道:“那家伙随时可能会回来,咱们还是赶紧走吧,不然到最后不知道还会出什么幺蛾子呢!” 第八章 姚宏启再出现 也不知道是赶着夜路走了多远,陈琅和张羽两个人背着行李走了一个多小时,一直是悄悄摸摸的,甚至是连旅店都不敢住下。 此时的二人就躲在一个大桥的桥墩下面,吃着从路边摊买来的烤红薯,然后裹着外套,忍受着凉风的吹拂。 张羽非常的不理解,说道:“陈琅,咱们也不至于要沦落到这个地步吧?虽然大部分钱都还在存折里面没有取出来呢,但是我这身上现金也还有一些,足够我们去找个地方好好吃上一顿了。虽然说比不上赵家准备的那些,但是起码能够好好的犒劳犒劳五脏庙,剩下的还够我们找个旅馆休息一晚上,你也不至于找这么一个地方风餐露宿吧?” 说到这里,张羽狠狠地咬了一口自己手里面的红薯,然后一边咀嚼,一边说道:“你是不知道啊,我们打从昨天夜里下墓穴到现在,那可是整整一天没吃东西了。之前在墓穴里面有纣绝阴护着还没怎么感觉得出来,但是这一通忙活过后,我都快饿瘪了。你是不是在担心我的钱不够?哈哈,这你可就想多了,咱们出来之前你可是见过的,我的存折里面零花也不少的!” 陈琅轻轻的笑了一声,然后慢慢地咽下了自己嘴里面咀嚼着的红薯,哈了一口嘴里的热气说道:“这当然不是了,反正当初出来的时候都说了,吃穿住行用的都会是你的钱,我当然不会替你心疼那么点积蓄了。只是,你自己有没有想过,咱们这到底是在什么地方?” 听了陈琅的话,张羽不假思索的就回答道:“这还能是哪儿啊,咱们这不是在铜仁呢吗?难不成你忘了?这不至于吧!” 可是话这才说了一半,他突然就愣住了,甚至就连嘴巴里面嚼着的那口红薯都经不住从嘴里面掉了出来。他这才反应过来,惊讶的说道:“卧槽!我怎么把这个事情给忘了?咱们这是在铜仁啊。这里是云贵四大家的老巢,要是我们轻易的就在这里找地方落脚的话,那岂不是就等于是自投罗网了!还好还好,幸亏你足够聪明,不然咱们这会儿就真的要倒霉了。” 不过他转念一想,又觉得哪里不对劲儿了,接着问道:“不过,咱们怎么也不至于连去饭店吃上一顿的时间也没有吧?就算是打包那总可以吧。咱们怎么也都不至于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啃着红薯吧,这也太可怜了!” 陈琅刚准备继续吃完手中的红薯,一听张羽这么询问,就干脆停了下来,解释道:“你到底是聪明呢还是傻啊?怎么一会儿不用人说就什么都明白了,一会儿却是怎么点拨都点拨不透呢?” 张羽不解的挠了挠头,然后大口的吃下了手上的最后一块红薯。 陈琅看着他这个模样,也是彻底的没了办法,摇摇头接着说道:“这铜仁可不仅仅是一个赵家,那还是有擅长用毒的苗家的。如果是去饭店之类的地方,要是他们偷偷地在吃的里面下什么手脚,咱们可而就麻烦了。所以,我才会找路边的地摊随便的买了两个红薯,而且还是生的,咱们自己找地方烤熟了,那当然是安全得很。” 张羽点点头,说道:“原来如此,可是咱们接下来又该怎么办呢?总不能就这么一直偷偷摸摸的吧?” 陈琅也是思量了片刻,然后说道:“这就得慢慢考虑了,这铜仁地方这么大,四大世家就算是能够只手遮天,那也不能全方位毫无死角吧。咱们只要有耐心,总能想到办法在这地方瞒过他们的耳目。况且,咱们和姚家还有比试,现在已经日子接近阴历十月,也不知道姚家这剩下的日子里面打算怎么应对。” 张羽看陈琅一直顾着说话,连手中的红薯都没来得及吃下,也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道:“你也别光顾着说啊,这红薯都快凉了,赶紧吃了吧,咱们吃完再说。” 陈琅笑了笑,说道:“这个倒是不着急,只是有一件事情我还没怎么想明白,也不知道之后还怎么处理。” 张羽问道:“什么事?” 陈琅回道:“当初的姚家,除了那个姚兆义在墓穴下面对咱们起过歹心以外,其余的还真的是没做过什么,想来也是那个什么太子爷交代过了,在比试之前不会对我们出手。可是这个姚宏启现在占了姚兆义的肉身,等他回到姚家,势必是要重掌大权,也不知道还能不能遵守之前的约定。我现在,有些担心泸州那边的情况!” 张羽也是一脸的担忧,不过现在自身都快难保了,考虑那么多也是白费功夫。想了想,他还是推了推陈琅,说道:“先过了今晚再说吧,你要是再不吃,这红薯就真的要凉了!” 陈琅轻轻一笑,刚准备将手中的红薯塞进嘴里,突然间就是面色一凝,然后警惕的抬头看向远处。 接着,他就听见了远处传来一个阴沉而又嘶哑的声音:“是啊,姓张的小子说的不错啊,你们,还是先过了今晚再说吧!而且,红薯什么的东西,也就别吃了吧,已经凉了!” 这个声音实在是太过熟悉了,虽然也不过是今天刚刚接触过,但是这个声音给他留下的印象实在是太深太深了。张羽腾地一下就站了起来,厉声地对着藏在暗中的那个家伙说道:“混蛋,姚宏启,想不到云贵三家一起出手都没能把你给弄死,你的命还真的是大!” 陈琅没有多说什么,反而是将手中已经快要凉透的红薯一把塞进了嘴里,快速的咀嚼了几下,然后慢慢的咽了下去,这才转过身来看着那个暗处的姚宏启,说道:“姚宏启,你现在应该是姚家当家的吧?怎么着?打算动手吗?虽然云贵三家没能够杀的了你,但是金蚕蛊和金刚尸再加上宋家的天罡阵法,你一定也吃了不少的亏吧?” 姚宏启慢慢的从阴影之中走了出来,身上满是血污,比起之前陈琅他们见到的样子明显要凄惨很多,看来单凭他一个人,想要力敌三大家族全身而退,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姚宏启呵呵的笑了两声,摸了两下自己的嘴角,擦去了血迹,说道:“我也是确实没有想到,现如今他们三家的后生倒是确实没有落了他们祖宗的面子。不过现在还希望你们两个,能跟我回去一趟姚家,现如今你们两个在这铜仁,除了我们姚家,估计也没有人敢收留你们了吧?” 陈琅和张羽也是一愣,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第九章 双方谈判破裂 陈琅和张羽不明白,怎么这才多大一会儿的功夫,事情就全都反过来了?之前一直对自己二人礼遇有加的赵家,现在站到了自己的对立面,而一直是作为敌人的姚家,现在却是要出面维护自己了? 俗话说得好,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这句话以前陈琅还只是听说,但是现在倒是亲身体验到了。 陈琅轻轻的哦了一声,然后笑道:“我不是听错了什么吧?你刚刚说什么?让我们去你们姚家?你打算在三大世家手中保住我们?且不说他们三家到底能把我们两个人怎么样,就说我们去了你们姚家,你们怎么能保证我们的安全呢?要知道,我们和你们姚家之间的梁子可不轻啊。” 姚宏启嘿嘿的笑了笑,然后面色也是变得越发的阴冷起来。 张羽下意识的就以为这家伙是打算翻脸动手了,连忙捡起了一块石头。 陈琅上前一步按住了他的手,然后摇摇头说道:“先把石头放下吧,这家伙的脸虽然丑陋,但是现在应该没有打算要翻脸。” 闻言,张宇虽然心中依旧是非常的谨慎,但是还是松开了手掌,将石头丢了出去,喝问道:“你到底打的什么主意?有什么话就直说!别在这里打哑谜!” 姚宏启面色阴沉得如同一潭死水,淡淡的说道:“梁子?咱们之间有什么梁子我都已经从这具身体的记忆里面得知了。分家的两条人命,还有今天在墓穴里面那四条人命,包含了咱们交手的那一次。确实,如果是放在以前,我一定会把你们两个臭小子除而后快。可是今时不同往日,太子爷交代过,我们之间的所有恩怨,都可以在比试那天,根据比试的结果来决定。在此之前,我们姚家决计不会再对你们出手。” 陈琅也是一脸的疑惑,问道:“怎么了?光是从你这个子孙的记忆里面,你就已经这么听从那个什么太子爷的话了?你好歹也是百十年前的人物了,你真的就甘心听一个连见都没见过的人的吩咐?还是说,姚兆义当初见过太子爷?” 姚宏启耸了耸肩,说道:“这个你们不用知道!不过我只想奉劝你们一句,最好不要想去违背太子爷的话,如果你们要是忤逆了他的意思,到时候不仅仅是你们自身,包括你们的家人,都不会有好下场。甚至是,死无全尸,魂飞魄散!” 他这么一番话,彻底的戳中了陈琅和张羽两个人的软肋。 但是尽管陈琅不敢随意的拿自己家人去冒险,可这也不能就这么轻易的服从这个家伙,不然岂不是太没有尊严了。 陈琅略微的思索了一会儿,然后说道:“要我们两个跟你们回去也不是不行,但是得约法三章。反正你们在腊月之前出于对那个太子爷的服从,也不会对我们出手,那我们干脆就做得更加官方一些。” 姚宏启面露好奇,问道:“你打算怎么做?” 陈琅嘴角微微上扬,然后突然间喝道:“张羽动手!” 说时迟那时快,这一切仿佛都是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一样,陈琅迅速的让开了身子,然后张羽就瞬间冲到了陈琅的身前,手中藏着的一块鸡蛋大小的石子瞬间飞出,直接打向了姚宏启的面门。同时陈琅后撤一步,双手结印,左手掐着龙遁手印,右手掐着虎遁手印。左右手齐齐拍出,将一个从背后悄悄靠近的冤魂直接打得惨叫一声缩到了一边。 姚宏启侧着脑袋非常惊险的躲过了张羽丢出去的那一块石头,然后一脸的冷笑,说道:“臭小子,狡猾的就像是一只狐狸一样!我就猜到你不会这么老老实实的服从,果然是打算暗中偷袭。” 陈琅同样是一脸轻蔑的冷笑,和张羽站到了一起,非常不爽的说道:“你还好意思说别人不老实?你这个老家伙还真的是一肚子的坏水,表面上是要说服我们,但是还不是私下安排鬼魂从背后偷袭我们。如果不是我们感觉到了那一丝阴气的波动,恐怕还真的要上了你得当了。怎么样?龙虎双遁手印的滋味不好受吧?” 张羽也是气不过,骂道:“早就知道你个老家伙不是什么好鸟!还说自己一定会听从什么太子爷的交代,交代个屁。你他们连见都没见过那家伙,怎么可能像是你子孙那样听话呢。老而不死是为贼,你这老了死了后又活过来的,更是一个狡猾的老贼!” 姚宏启冷哼一声,说道:“不过是一个不敢露面的鼠辈而已,还敢自称是什么太子爷?真的是不怕笑掉了大牙吗?无非就是有些实力家里有几个钱而已,以前姚家要听他的吩咐,那完全是因为一时无奈。现如今我既然回来了,那自然是要让姚家走向辉煌。根本不需要借助他的实力,而且,反倒是能够好好地利用他一下。等到有一天他没了利用价值了,再一脚踢开,到时候,还有谁敢跟我们姚家作对。” 这家伙现在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说话的时候都是狂妄自大,甚至是连张羽和陈琅两人都忍不住有些想要替那个什么太子爷清理门户了。一个死了百八十年的老东西了,还这么狂妄的吗? 张羽问道:“怎么了?你已经彻底忍不住了吗?不打算听你们那个主子的吩咐了?现在还没有到比试的时间呢!” 姚宏启哈哈的笑出了声,说道:“你们实在是太天真了,比试?什么屁都不是!既然是得罪了我们姚家,那就是要彻底的干掉你们,然后再找上你们家里,把你们的家人一个个全都杀掉,然后在把你们的魂魄全都炼化成为我的炼鬼!哈哈哈哈!” 陈琅慢慢的握紧了拳头,淡淡的说道:“既然你已经说了这样的话了,那么今天晚上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够让你活着离开了。只可惜你刚刚重生不久,就得重新下地狱了。想要伤害我们的家人,门都没有!” 对于陈琅刚刚的话,姚宏启就仿佛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突然间狂笑起来,随后就连面容异常的狰狞起来。他伸手抚着自己的胸口,然后笑着说道:“你的口气也太大了吧,如果是之前,我还会忌惮你几分,但是你现在身上没有一张符咒,你身边的那个小子也已经不能再请神了,我害怕什么?你们还有什么手段吗?” 陈琅冷哼一声,说道:“手段?你要多少有多少!” 第十章 施展奇门九遁 “手段?你要多少有多少!” 陈琅的话说的非常的自信,此时哪里像是一张符也没有的样子,分明就是掌握着八九成胜算,要随随便便出个手解决对方的样子啊。 张羽也是不明白陈琅葫芦里面到底卖的什么药,现在自己根本是除了拼死一搏就已经帮不上什么忙了,他怎么还能这么胸有成竹?他不是已经没有符咒了吗?难不成是还有什么别的法器护身? “陈琅,你是不是还有什么压箱底的宝贝没有拿出来啊?我从电视上面看过,像你们这样的道士一定是会有一些压箱底的宝贝的。咱们不说是像封神演义一样有那么多神奇的法宝,但是随便随便拿出一两样镇场子的也应该有吧?例如什么七星剑之类的!” 张羽小声的询问着陈琅,但是陈琅却是一阵苦笑,说道:“你还真的是富家公子啊,看电视看多了吧,电视里面的东西能随便相信吗?” 张羽意外的说道:“难道你们这些道士连一件宝贝都没有吗?怎么说也是我们国家土生土长的宗教派别,不至于这么清贫吧?我看人家佛家也有什么金身佛像镇邪除魔呢,就连天主教也是有什么圣水十字架之类的东西,你们总该有些吧?” 陈琅苦笑两声,说道:“如果是名门大宗,那自然是有的。可是我们这哪里是什么大的宗门,追本溯源虽然还能算是龙虎山正一教,但是说到底,也不过是一个分支罢了。我出生前十年,我师父差点没被批斗死,要说真的有什么法宝,估计也早就被毁了。” 听了陈琅的话,张羽就是更加疑惑了,既然是这样,那怎么现在还这么淡定。 姚宏启似乎也是有些等不及了,直接就指挥手下的阴魂攻击了上去。他冷笑了一声,说道:“婆婆妈妈,既然你们打算找死,那就去死吧!” 陈琅感觉到周围的阴气大盛,立刻再度变化指决,依旧是左手龙遁手印,右手虎遁手印,同时击出。此时他身上没有符箓傍身,只能够这么做,而且奇门手印方法简单,只要自身的的修为足够,就不需要假借外物了。 陈琅聚息凝神,然后猛地一声断喝,直接震飞了连个想要靠近的阴魂,然后又朝着张羽说道:“你不是想问问我还有什么后招吗?那我今天就让你看看,道家奇门九遁的厉害!不然你只怕真的以为,我除了施展法术催动符箓以外,就没有别的本事了。” 道家奇门九遁,按照五指五行来施展,从大拇指到小拇指,依次为土,木,火,金,水。用的是后天掌诀,利用五行相生相克,相辅相成而施展莫大威力。 只见陈琅的左手弯曲起了食指和无名指,用自己的大拇指内扣,只留下中指和小拇指,以为水火相冲,起到电闪雷鸣之用。陈琅左手引龙遁手印直中一只厉鬼胸前气海穴,霎时间,仿佛一道电光直击对方胸口,那厉鬼已经被无上天雷打得烟消云散。 陈琅淡淡的说道:“龙遁手印,又称金灵电光指法,取水火相冲而成闪电之意。一招击出,犹如电光火石,迅捷无匹,且见效极快,可随着施展之人修为提高而变得越来越强,收发自如。” 随后,另一只厉鬼也是重新冲到了他们的跟前,似乎是因为见到了前者的下场太过惨烈,他不敢再向陈琅动手,反而是直接扑向了张羽。可是他的方向才刚刚调转,陈琅已经箭步冲上,右手弯曲起中指和小拇指,同样用大拇指内扣。 那一下,直接打中了这只厉鬼的后心。虽然手印的捏法并不一样,但是效果却是极为相似,依旧是以道电光激射而出,伴随着阵阵轰鸣之声,瞬间已经将那只厉鬼身体洞穿。那只可怜的鬼魂连一声惨叫都没有来得及发出,就已经跟着前面那只去了。 陈琅收回手印,说道:“虎遁手印,又称雷霆镇煞指法,取金木相击而成震雷之意。动如雷霆,声势浩大,一往无前。” 仅仅出手两招,就瞬间打得两只厉鬼魂飞魄散,可见陈琅的修为也是不低。那姚宏启此时也是面色骇然,不敢相信的说道:“你竟然还藏着这么一手,看来之前你是故意示弱,好生算计啊!” 陈琅道:“天地间有妖邪祸世,自然有修道之人守正辟邪!本来不想用如此肃杀的招法,但是既然你一定要害人,那我就只能替天行道了。” 陈琅朝着张羽喊了一声,说道:“张羽,以往都是让你冲锋在前,想必心神损耗也是不小,今天就让你好好休息休息,顺带让你见识一下我练了十多年的奇门九遁。” 只见陈琅左手变化指决,张羽发现,那手势有些像是在比剑指,但是却略有不同。剑指是弯曲无名指和小拇指,用拇指内扣,但是陈琅这时候左手的无名指和小拇指虽然释放了下来,但是却没有像以往那样弯曲,而是微微前伸,用拇指抵住。 不仅仅是这样,陈琅这一套直觉变换之后也没有朝着对方打去,反而是直接戳向了自己。看到之前的那两只厉鬼的下场,张羽本来还想要躲闪两下,可是他转念一想陈琅也不会伤害自己,所以就咬牙忍住没动。 只见陈琅的中指和食指戳向了张羽的腰间,本以为又会是一道电闪雷鸣,但奇怪的是,张羽非但没有感觉到一丝一毫的疼痛,反而是觉得全身放松下来,异常的舒爽,仿佛是全身的疲态在瞬间被清空了一样。 他有些诧异的看向陈琅,问道:“这是什么情况?” 陈琅淡淡的说道:“神遁手印,木火为阳,主神明。你前一段时间在墓穴下面受了太重的阴气,又请了两次鬼将阴神,必然是心神损耗太多。神遁手印可以帮助你回复,不过我没有办法替你回复太多,只能先处理这么一些,其余的以后再慢慢来。” 与此同时,陈琅的右手只竖起了无名指和小拇指,这个手印张羽倒是见过。就是在泸州的时候,陈琅曾经用这一招对付过姚老头召唤出来的无数鬼兵,他回忆起这些,脱口而出:“我知道这个,这是鬼遁手印!” 陈琅点头微笑,说道:“不错,鬼遁手印,金水为阴,主鬼道,专门用来治这些阴邪之物的。虽然不像龙虎双遁那样迅猛,但是依旧能够伤其根本。而且——” 说到这里,他慢慢看向了一脸错愕的姚宏启,继续道:“而且,对付你这样擅长使用操纵阴诡之物的家伙,也同样有效。” 第十一章 可疑的四家人 陈琅看了一眼面色极为难看的姚宏启,说道:“你刚刚经历过一场大战,且不谈你的身上被金刚尸伤的有多重,单单是金蚕蛊的至阳之气就已经对你这样的人产生了巨大的伤害。你不妨好好的思考一下,就算我身上没有携带符咒,但仅凭现在的你,能够对付得了我吗?更何况,张羽也不是什么死人,一旦发现了什么可乘之机,你以为你能够侥幸得了几次?” 陈琅的话此时就像是一根根利刃一样,直插姚宏启的心头。他不敢相信自己当初那样的风光无限,这个时候竟然还对付不了一个年纪轻轻的小道士。他的双眼渐渐变得赤红,仿佛已经陷入了癫狂一样。 只见姚宏启突然间仰天长啸了一声,那声音,凄厉无比,就好像是月圆之夜的时候,一只饿极了的野狼在对着月亮时候一样。 陈琅的眼皮猛的一阵狂跳,似乎也是在预示着接下来的事情会变得节气凶险一样,在给自己提醒。 再然后,周围的阴气似乎又上升了几个档次。虽然陈琅在心中早就已经对自己眼前这个姚家的创始人的真正实力有了一定的估算,但是现在一看,自己似乎还是有些低估对方了。他的实力,恐怕还远远不止现在所暴露出来的这些。 就在陈琅用神遁手印替张羽弥补损耗的精神力量的同时,那姚宏启此时已经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召唤了多少阴魂回来。只不过这一回他却不是想要召唤阴魂替他作战,而是直接将那些从附近吸引过来的阴魂吞入了自己的腹中。 这一幕实在是太过诡异,甚至是连陈琅也没有想到这家伙竟然会这么做。本以为像这种阴邪的手段,最多也就是召唤阴魂附在自己身上,用他们的鬼力为自己所用,却不曾想这家伙竟然直接将鬼魂当做饭食一样给吃了。 陈琅松开了左手,对着张羽说道:“张羽小心,这家伙就敢用这样的招数,想来必然也是有所依仗。毕竟鬼魂之力过于阴邪,如果稍有不慎,就算他姚宏启是夺舍重生的,那也抵抗不住那种力量的反噬。” 张羽疑惑,问道:“那我应该做些什么?我现在还能请什么帮忙吗?还是说,我们要趁着现在这个家伙在吸食阴气的时候偷偷给他来上一下子,这个时候不趁他病要他命的话,咱们之后可能就麻烦了。我以前看电视的时候,就看过小鬼子那里有一套真人动漫,叫做什么假面骑士,那里面的反派都是这么倒霉的。明明有大好机会不去把握,偏偏要等到主角变身,所以才吃了大亏。咱们可千万不能这么做啊,不然连后悔的地方都没有了!” 陈琅苦笑了两声,指了指站在不远的地方仰天吸食阴气的姚宏启说道:“你以为我不想这么做吗?我又不是什么傻子,当然不会等着他准备妥当。可是事实上,这也不是我想在这里等着的,他身上的阴气太过旺盛,现在要是贸贸然过去,恐怕咱们还没有对他动手,就要被这一身的阴气反噬了。到时候,指不定是谁先死呢。” 张羽有些不敢相信事情会是这样,忙问道:“等等,你不是会道法吗?刚刚那个奇门九遁不是也挺厉害的嘛?上去干他啊!” 陈琅有些委屈,但是还是直说道:“你当真以为我不想?要是可以,现在在这里把他给干掉,以后对付姚家那就省事了。可是自从我们两个进了那个墓穴最下面的一层之后,我就觉得我现在的身体对于阴气实在是太过敏感了!有些像是我小时候那样,我担心,要是现在我过去的话,那么深重的阴气,我身上的封印一定会被冲破的!到时候,恐怕就又要像小时候那样遭罪了!” 陈琅小时候的事情虽然张羽了解的不多,但是也听说过一些,此时一听这话,也想起了之前在墓穴最下面的时候陈琅的状态却是非常的不好。看来对于阴气的感知,陈琅已经远远要比之前敏感许多了。 张羽心中放下了这个念头,继续问道:“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又不能就这么冲上去一脚把他干掉,难不成还只能够等着他吸食完阴气,然后变得更加厉害的和我们作对吗?那样岂不是太倒霉了,本来这家伙就不好对付,这样下去,就更难对付了!” 陈琅点头,说道:“何尝不是呢!我也在想着,到底应该怎么做,才能既不用担心被阴气反噬,也能够把他给解决掉了。”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看着正在吸食阴气的姚宏启,陈琅忽然又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面色变得骇然,小声的在张羽耳边说道:“千万小心,我总觉得,我们的对手,应该不仅仅是他姓姚的一个人!” 张羽一听也是一震,然后匆忙的从地上捡起了一块砖头拿在手上,然后问道:“还有谁?咱们还需要对付谁?” 陈琅小声地说道:“你还记不记得当初在泸州的时候,我曾经做过一个简单的术法,就是利用铜钱开天眼神通?” 张羽点点头,说道:“记得记得!” 陈琅继续说道:“那你还记不记得,我曾经说过,当时那个姚老头连夜跑掉之后,并没有想着离开泸州地界,而是躲在了一个小院子里面。而且你还记不记得我曾经说过,当时在那个小院子里面,有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头子,是他收留了姚老头,也是他,摆了那个风水阵,避过了泸州阴司的耳目。还留下那个法阵,想要采阴补阳!” 张羽也是想起了什么,然后细细回味了一番,说道:“是了是了,你确实是这么说过。等会儿,你刚刚说什么?风水?这不应该啊?姚家只是擅长控鬼,什么时候连风水法阵也能够做到了?” 陈琅冷哼了一声,说道:“姚家确实只擅长控鬼,但是却还有另外一家擅长摆弄风水啊!你难道忘了?他们可都是云贵齐名的世家啊!” 张羽顿时醒悟过来,急忙说道:“宋家!你的意思是说,是宋家当时在暗地里面帮忙,他们和姚家是一伙儿的!” 陈琅道:“这个还不能确定,那个懂得阴阳风水秘术的人是宋家的人没错,不过,却不一定是现在的宋家。不过,咱们还是得小心为妙!” 第十二章 再次提出和谈 陈琅提醒道:“现在我总算是知道了,咱们这一次离开赵家和云贵那三家人翻脸却未必不是什么好事。至少,就我们现在的推论而言,他们云贵四家都是一丘之貉,一个都不能轻易相信!” 张羽点头,说道:“不错,一个都不能相信!现在已经知道的对手就有姚家了,但是潜藏的说不定就有宋家。既然已经有两家人掺和进来了,那么保不齐另外两家也好不到哪里去。” 陈琅点头,刚想要在说些什么,却见到前面之前还在一直吸食阴气的姚宏启似乎是已经准备妥当了一样,慢慢的闭上了嘴巴。他现在给人的感觉,根本就不像是一个活人,虽然他确确实实是活着,但是却全身上下弥散着强烈的阴气。 姚宏启身上的伤口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阴气的刺激,在一种神秘力量的作用之下,正在慢慢的恢复着。 陈琅的眼睛慢慢的眯缝成了一条线,紧紧地盯着姚宏启的一举一动,他知道,现在想要离开非常的不容易,但是如果直接开打,胜算也并不是特别高,所以,静观其变,是最好的办法了。 奇门九遁手印刚刚陈琅已经施展了四个了,既然对面的姚宏启全身散发着阴气和死气,陈琅觉得,九遁之中,地遁手印对他的克制效果必然是最佳。所以,他双手同出,曲起了食指和小拇指,用大拇指内扣,施展地遁手印。地遁手印,又称地仙福寿指法,火金合克为地道死气之意。 姚宏启全身阴气突然间朝着四面八方激射而出,陈琅双手结印挡在了张羽的身前,喝道:“躲在我身后,千万别出来,阴腐之气对生活之物相害甚大,稍稍沾上一点,就容易丢了性命!” 张羽点头,便躲在陈琅背后,甚至连头都没有冒出来。 而且,事实上也正如陈琅刚刚说的那样,阴腐之气对生活之物的伤害确实太过明显。这些阴腐之气由姚宏启身上散发出来,迸射到四面八方。无论是什么东西,在接触到的那一瞬间,几乎又像是被夺去了生命一样。周围的植物花叶几乎是在一瞬间就开始经历了秋枯冬灭,瞬间破败死去。 至于陈琅他们,倒是现场唯一能够完好无损的了。如果此时的张羽是从另外一侧看过去,他甚至可以看到陈琅和姚宏启之间有两道无形的气劲正在进行着交锋。周围地面的小草早就已经枯死过去,唯独只有陈琅和他的身后那一处地上还算是完好无损,一切就仿佛也是从他的面前被割裂开了一样。 陈琅咬紧了牙关,心中也是一阵紧张,他实在是没有想到这个家伙竟然能够凭借一个活人的躯体释放出这么强烈的死气和阴气,如果不是凭借自己十多年的修行施展的地遁手印,刚刚这一下过后,他们二人估计早就去见阎王了。 但是这样强行坚持支撑下去也不是办法,对方还不知道能够还需多久,万一等到自己精疲力竭无法再施展地遁手印抵抗了,那岂不是还是要完蛋。陈琅心中灵光一闪,左手瞬间变换指法,伸直了四根手指,只将大拇指内扣,胸中运气,然后一声断喝:“风来!” 同时左手大袖一甩,正是奇门九遁之中的风遁手印,四指分别代表金木水火,四方行动而成风。 霎时间,张羽只觉得四面八方竟然有阵阵微风拂过,而且还和之前那种阴冷刺骨的寒风不同,吹到身上,沁人心脾,暖人全身。陈琅的衣袖也被这些微风吹得慢慢飘摆,他左手翻袖,再次一挥,喝道:“卷!” 微风渐渐变强,且形成了一道小型的龙卷一般,将四周发散的阴气全都卷到了一起,冲天而去。 陈琅同时右手也变换着指决,看似握拳却稍有不同,此为奇门九遁之中的云遁手印,意为五行相聚而成云。 原本夜空是月明星稀而无云,但是就在陈琅施展了这一招之后,竟然点点水起升天而聚,慢慢的拢成了一片云。那些被风卷而起的阴腐之气和这聚拢而成的云朵相遇,仿佛是相互抵消了一样,渐渐的归于无影无形。 姚宏启的脸上写满了震惊,他不相信自己聚集四方阴气而释放出来的这些阴腐之气竟然有人能够轻易地抵挡不说,而且还能巧妙的化解。这种情况他活了大几十年,再加上这百十来年的幽魂生涯,都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他竟然有些失神,慌忙地说道:“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你年纪轻轻,怎么可能就有这样高深的修为?不可能!不可能!” 陈琅虽然面上轻松写意,但是这个时候也是身心俱疲,连续施展奇门九遁早就已经消耗了他绝大多数的精力。不过这个时候就算是已经到了强弩之末,他依旧是不能放松片刻,只要是没能够彻底的击垮或者惊走对方,那么就一刻也不能松懈。 反正奇门九遁如今已经施展出了七个了,那么也不差最后的两个了。他缓缓地调息了片刻,然后双手扣手,五指相触,在虚空之中画了一个太极。缓缓地出了一口浊气,然后眼睛渐渐的归于平淡,朗声道:“五行奇门,归于人道!金木水火土,五行相合,人道昌盛!” 一时间,周围的一切仿佛是受到了陈琅的手印刺激了一样,张羽渐渐的感到疲态尽去,甚至就连姚宏启身上的阴腐之气也在逐渐消散,他们三个人都像是受到了五行气运的洗礼了一样。只是这种洗礼,对于陈琅和张羽来说是恢复,是净化,但是对于姚宏启来说,则是一种莫名的痛苦。 陈琅双手再次变换手印,左右手同时曲起中指和无名指,屏息凝神,慢慢抱元守一。正是奇门九遁之中的最后一个手印,也是被称作是天人圣道指法的天遁手印。 此手印被佛道两教广泛采用。水木相生合,此为天道生气之意。而就是在陈琅施展完这一道手印之后,四周小范围之中,那些因为之前受到了姚宏启释放出来的阴腐之气而枯死的花草之物,仿佛是重新焕发了生机一样,竟然是重新开始萌芽了。 张羽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他以前是从来没有想过这世界上竟然有如此神秘奥妙的法术,但是现在,他是不得不相信了。 陈琅看着对面的姚宏启,淡淡的说道:“你周身阴气已经被我净除,奇门九遁暗合天地大道,只凭你的本事,是万万破解不了的。事到如今,你还打算继续和我僵持下去吗?不如就此收手,今日我不对你出手,等到彼时约定之日到来,咱们再好好地较量一番!” 第十三章 黑夜中的来人 陈琅倒也不是不想除恶务尽,只是现在他施展完奇门九遁以后已经再无一点一次丝的气力。能够强撑着站着没有倒下,已经是非常不容易了,如果这样还不能够吓退这个家伙,那么他就真的只能选择靠着以死相拼来谋求一线生机了。 而正如他所想的那样,这个姚宏启也并不是那么容易就会放弃的人。明明已经见识到了陈琅的强大,明明知道自己完全不是陈琅的对手,这个姚宏启依旧是不肯离去。他只是有些呆傻的站在原地,嘴里面喃喃地说道:“不可能,你还这么年轻,不可能有这么高深的道法修为!不可能的,我不会输得,我修行控鬼之术四十多年,还当了百十来年的孤魂野鬼,身上的阴气不可能就这么简单被你化解掉的。” 张羽不知道事情真相,只以为陈琅能够轻轻松松化解掉四周的阴腐之气,必然也是能够轻松的就把这个讨厌的姓姚的给解决掉。所以他自然是信心满满,此时见到周围已经没了引起的笼罩威胁,他干脆也站到了陈琅的前面,笑呵呵的说道:“臭老头,你现在算是见识到了陈琅的厉害了吧?今天陈琅不想对你出手,那是出于对那个什么太子爷的承诺。” 他的语气非常得意,道:“虽然呢,我是很不爽那个叫什么太子爷的家伙,但是既然他有那么大的势力,自然也不是说话不算话的主。我们当初答应了他的条件,这才来了云贵,所以一切也都是为了了解恩怨。本来呢,和你们姚家也算是井水不犯河水,是你们踩过了界,还害死了我爷爷,我们杀了罪魁祸首,这叫一报还一报。” 说到这里,他转头看了一眼陈琅,问道:“陈琅,你说我说的是不是这个理儿?” 陈琅点头,然后没有说话,示意他继续。 张羽了然,继续道:“当初那个什么太子爷的打电话过来的时候,他也说了,祸不及家人,这个我听得就很顺耳。所以我们才会答应了他的条件来到云贵。如果呢,你愿意按照我们之前说好的来,那我们今天就放你走,咱们等到腊月的时候一较长短,或者说,一决生死也可以。但是如果你非要不顾一切,那么今天晚上无论如何,我们都不会放过你的。” 张羽捏了两下自己的指关节,只听得嘎啦嘎啦的一直响,他哼了一声,继续说道:“如果你不照办,就算是陈琅不出手,我也要对你下手了。我虽然没杀过人,也不打算杀人,但是对于你这种做尽了伤天害理之事的家伙,如果不能除恶务尽,那就是对全天下无辜的人的不负责任。到底该怎么做决定,你自己想想清楚吧!” 姚宏启呵呵的笑了几声,慢慢的抬起了头,然后露出一脸狰狞的表情,说道:“我承认,百十年不问世事,这世上确实出现了许许多多厉害的人物。我也是实在没有想到现在一个小小的道士就能够有这么高深的道法修为。不过,我们姚家做事,什么时候轮得到外人插嘴管着管那的了?” 他不屑的呸了一声,然后笑道:“我早就说了,不就是一个有些手段的后生吗?现在,他还不过是对我们姚家有些利用价值而已,等到我重新执掌姚家啊,干掉了你们吞并了云贵另外三家之后,我第一个要吞并的,就是那个目中无人的太子爷。到时候,他的那些家底就全是我的囊中之物了,我还管他?反正那个家伙现在也不在这里,我就算是不能够打败你们,逃走也总还是能做到的。等我回去之后,就让家里的子孙去了泸州,把所有和你们有关的人全都干掉,我说到做到!嘿嘿嘿!” 陈琅和张羽两个人都是怒发冲冠,此时的张羽更是把拳头捏的嘎嘎直响,如果真的要杀人的话,他非常希望眼前的这个家伙会是第一个。陈琅也是面色铁青,这绝对不是开玩笑,姚宏启已经是第二次说出这样的话了。既然如此,那么这个人就绝对不能够让他活着离开,一个没有底线的家伙,真的是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都做的出来。 咬了咬牙,陈琅只觉得全身就仿佛是被抽空了力气一样,但是他不得不出手,哪怕是耗尽了全身所有的精力,今天也一定要把这个混蛋给除掉。不然,倒霉的就是自己的父母师兄,就是张羽的家人朋友。他现在是真的有些后悔了,自己早就应该在他刚刚说出这样的话的时候就使出全力把他打得魂飞魄散,为什么要浪费精力去威吓他呢。 难道是因为害怕牵扯到所谓的因果吗? 陈琅暗骂了一声:“屁的因果,不就是一条人命吗?道爷我无所谓,就算是杀了他背上因果,一切也有我自己一个人承担!” 陈琅是已经下定了决心,只是这才刚刚朝前走上一步,整个人就瞬间脱了力,一下子单腿跪倒在了地上。如果不是张羽眼疾手快搭了把手,这会儿估摸着陈琅都该趴在地上了。 张羽面色紧张的问道:“怎么了?陈琅,你怎么突然就倒下了?” 陈琅强撑着缓和了脸色,然后无奈的说道:“这一整天没怎么休息,已经快要精疲力竭了!早知道如此,刚刚直接就应该打死这个家伙!” 张羽回身看向姚宏启,发现对方此时也是满脸的诧异,但是随后又变回了一脸的狰狞阴险,心中也知道事情不妙。连忙拿起石头挡在陈琅面前,说道:“现在换我吧,我挡着他,你找机会跑。只要你恢复过来,这家伙就不敢轻举妄动,到时候就不敢去泸州害咱们的家人了!” 陈琅无力的骂道:“放屁,道爷我带你出来,就能带你回去!” 姚宏启嘿嘿的笑道:“别在这里演什么友谊地久天长了的戏码了,不要着急,也不用担心。我一定把你们两个都给宰了!到时候就带上你们两个的魂魄炼成的炼鬼去泸州,让你们亲手杀掉你们的家人!哈哈哈!” 张羽怒了,骂道:“你他妈的敢!老子今天跟你拼了!” 正好冲过去的时候,陈琅猛地抓住了他的衣服,面色凝重的说道:“有人!等会儿!” 张羽性子急,刚要不管不顾的时候,忽然就听见远处传来了一个人的说话声:“姓姚的,太子爷交代过了,比试开始之前不能对他们以及他们的家人动手,你这是要违背太子爷的命令吗?刚刚你说的话你可敢再说一遍?” 第十四章 宋家的老祖宗 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人这个时候会出现在这种地方,但是从他刚刚说话的语气和态度来看,这个家伙应该是那个什么太子爷的手下。 那人还没有现身,只是却已经靠话语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他继续说道:“好一手奇门九遁,年纪轻轻就有这样的道法修为,也难怪太子爷会对你刮目相看了。你放心,太子爷说过的话,没人可以忤逆,今天没人能够伤的了你们两个,同时,也不会有人敢去泸州害你们的家人!” 陈琅眉头一挑,目光看向了声音的来源处,问道:“你早就在这里了?到底是什么时候?” 那人淡淡的说道:“打从你咽下那最后一口红薯的时候我就来了,本来听到这姓姚的忤逆太子爷的时候我就已经想要出手教训他了,可是却没有想到你这个小道士还挺厉害的。明明之前已经接近精神透支,却还能来一手精彩绝伦的奇门九遁,打得这姓姚的是一点脾气都没有啊!哈哈哈!” 一听这人说起自己原来早就在这里看热闹了,就是没有出手,张羽心中更是不爽,急忙喊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没等那人回话,陈琅就已经帮他说了出来:“还能是什么人,能够直接喊这个姚宏启叫做姓姚的,多半也是云贵四家之中的人吧!说说吧,你是三家之中的哪一家?” 张羽心中大骇,又是云贵四家里面的人?那岂不是又是自己二人的对手?他当即将自己手中的那块时候猛地朝着声音的来源之处丢了过去,瞧这架势,要是被砸中了,头破血流,这就是难免的了。 可是那石头才飞到了一半,就好像撞到了什么无形的墙壁一样,咚的一下子在半空之中碎裂开来。 张羽面上露出惊讶之色,但是却迅速收敛心神,骂道:“什么玩意儿?装神弄鬼?” 陈琅也看不清楚其中的门道,不过,多半不是什么护身法术,有些类似于奇门阵法形成的气障。 没等陈琅去点破,就听见那姚宏启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东西,语气变得颤抖起来,惊讶的说道:“不可能,怎么会?你怎么会宋鹤山自创的截杀龙蛇阵?不可能,这套阵法对风水还有奇门的要求太高,姓宋的连自家的子孙都没有教过,你是怎么学来的?” 截杀龙蛇阵?这是什么阵法,道家奇门阵法和风水阵成百上千,陈琅虽然不说全都精通,但是对应的名字也是一一记在了心里,他还真的是没听说过这个什么截杀龙蛇阵。要说是自创的阵法,那也离不开五行八卦,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布置下的这套法阵? 那暗处的人淡淡的笑了笑,说道:“截杀龙蛇阵,攻守相继,以攻为守,以守解攻。想不到你竟然仅仅从刚刚那么一下子就能看出来,姓姚的,看来你的记性还不算太差啊!我还以为你已经忘了我宋鹤山的成名绝技呢!” 这话说出口,不仅仅是姚宏启,就连张羽和陈琅两人都是被吓了一跳。卧槽,这是什么情况?这个宋鹤山他可不就是那个宋家的开山老爷子吗?怎么还活着?这也太离谱了吧,宋家现任当家的老头子已经八十多了,宋鹤山是他的爷爷,要是还活着,怎么也得一百多岁了吧? 可是转念一想,陈琅又觉得不太可能,因为如果这个宋鹤山还活着,那么现在的宋家也不应该是那个老头子说了算了,应该是他。 姚宏启语气颤抖,说道:“不可能,你怎么可能还活着?我记得,八十年前,我就听说已经死了,怎么可能?” 那宋鹤山嘿嘿的笑了笑,说道:“姓姚的,怎么?就允许你借别人的身子重生还魂,就不能允许我宋某人也做一回?” “姓宋的!你这话说的不太对吧?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当初在泸州的时候,救了姚家的那个小老头子的那个老人,应该就是你吧?一手风水阵法完全掩盖了他的气息,让泸州阴司翻遍了全城却一无所获,你们宋家现在的风水堪舆本事,比起你来,可就差得远了!”陈琅扶着张羽的胳膊站了起来,朝着暗处的那个宋鹤山说道。 宋鹤山一愣,然后说道:“我差点忘了,当初姚宏启的子孙,是被你干掉的啊。难怪太子爷会对你刮目相看!你且放心,今天晚上,这姓姚的动不了你分毫,这句话是太子爷说过的。” 陈琅叹了一口气,说道:“唉,宋鹤山是吧?你的截杀龙蛇阵虽然挺奇怪的,不过你真的以为能够抗的住现在姚宏启的炼鬼吗?没了我的奇门九遁制约,就凭你这个阵法,只怕还不是他的对手,不然的话当初云贵四家就不会是并列齐名了。” 姚宏启之前虽然惊讶,但是现在也缓过了神,听到陈琅刚刚的那一番话,也是哈哈的笑了起来,得意地说道:“宋鹤山,怎么样?你的本事有多少斤两我自然是清楚得不得了。就连这个小娃娃都看出来了,你当我没有办法对付你的法阵吗?” 宋鹤山没有理会姚宏启,而是慢慢地走了出来,果然就是当初陈琅在天眼之中见到的那个拄拐棍的老头子。宋鹤山看着陈琅,说道:“小道士,你的这张嘴很厉害啊,如果不是太子爷发了话,连我都会忍不住对你下手呢!” 陈琅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说道:“废话,你真的以为我不想把你们也给一起干掉吗?上次要不是你帮了姚老头,我们后来哪里要费那么多的事情。” 姚宏启看着这个新的宋鹤山,也是呵呵的笑了起来,说道:“姓宋的,你这皮囊选的不怎么样啊?怎么不换个年轻一点的,这么老?估计再过几年,又得下去了吧?” 张羽也是非常的好奇,问道:“陈琅,这姓姚的说的很对啊,宋鹤山怎么不找一个年轻点的身体?这老胳膊老腿的,如果没有那个什么阵法的话,来个十个八个也不是我的对手。” 陈琅摇摇头,说道:“他当初应该也是找的年轻的肉身,只不过年岁有些长了,所以才会变老。我甚至在他的身上感觉不到一点点的违和感,这多半是已经融合了二三十年了。” 姚宏启双手一翻,两只恶鬼出现在了他的身后,张牙舞爪,甚是可怖。他阴森森的说道:“怎么样?我手上的这两个恶鬼是我今天刚刚炼出来的,之前在墓穴那里和你们家里面的小辈们打过一次,现在的小辈啊,比起当年的我们可差的远了。来吧,让我看看,你姓宋的还有没有长进!” 第十五章 云贵四大世家 看着眼前这两个百十来年前的老家伙现在在这里掐架,陈琅也是不由得笑出了声,说道:“张羽,扶我一下,咱们给他们俩腾开些位置,看看他们俩到底怎么打的!嘿嘿嘿!” 张羽不解,看着僵持的两个人,说道:“陈琅,你说这两人真的打起来,谁会更厉害一些?” 陈琅伸手指了指姚宏启,说道:“他!” 话音刚落,姚宏启骤然发难,身后飘飞着的两只恶鬼瞬间消失,也不知道究竟是去了什么地方,来无影,去无踪。 下一秒,宋鹤山的前身三步的位置突然出现了一只鬼影,那恶鬼一双鬼爪直接钩向了宋鹤山的天灵盖。可是也正如同之前张羽丢过去的那块石头一样,好像是打在了什么无形的屏障上面一样,竟然是不可再进分毫。 只是和张羽丢出去的那一块石头下场不同,那鬼爪却没有瞬间分崩离析,而是如同被火烧一样冒出丝丝青烟。可是当这只恶鬼退开之后,那已经渐渐消散的鬼爪却已经重新聚合而起。 张羽见到这番情景,也是大为惊骇,却突然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另一个恶鬼去了什么地方? 思绪只是在脑中产生了一秒不到,他就知道,另一只一定是冲着他们这边而来了。 果不其然,陈琅和张羽两人瞬间就感觉到自己背后阴气骤生。陈琅心中闪现了无数个念头,但是却无济于事,因为他现在根本没有什么应对的方法。那另外一只恶鬼凭空出现在他们的身后,两只幽冥鬼爪分别朝着陈琅和张羽的头颅抓过去。 张羽现在根本躲闪不及,只能够用下意识的本能反应去抵挡。他举起双手护住了自己的天灵盖,然后认命了一样的闭上了眼睛。 却不料陈琅也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力气,直接一脚踹在了他的小腿上,将他整个人踢倒在地。两人也就是因为这么一个高度的变化,堪堪的躲过了那致命的一抓。可是这恶鬼可不会像那一只对付宋鹤山的恶鬼那般退去,又是一抓。 张羽一脸的惊慌,不知道该怎么办,但是陈琅却是面色如常,好像一点儿都不害怕。张雨不明白陈琅到底是何来的把握,怎么会这么淡定,难道他是笃定了宋鹤山这个时候还能过来施以援手?不可能吧,现如今的宋鹤山最多也就是自保有余,但是想要过来救援他们,根本就是腾不出手。 可是那锋利夺命的鬼爪就这么悬在他们两人的头上,迟迟没有落下,似乎是被什么东西阻隔住了一样。 张羽眼睛瞳孔顿时放大,好像看见了什么特别的东西。他立刻转头看向了陈琅,问道:“陈琅,这是?” 陈琅语气平淡,说道:“金刚尸!” 两人瞬间后退了数丈,但是却并非他们的本意。两人根本就是什么都没做,因为,此时正有一只大手各自抓住了他们的衣领,将他们两人如同拎小鸡一样提在手中迅速的后退。 这确实是一只金刚尸,但是却是通体漆黑,完全不像是之前在赵家那里见到的那只通体赤红的金刚尸。 陈琅突然笑出了声,说道:“我就知道,既然宋鹤山能够假死脱身,借尸还魂,那么赵家的赵天虹又怎么会不能做到这么一步呢?你这只金刚尸竟然还能够触碰得到鬼魂,看来果然是赵家的老祖宗了啊!” 一个灰衣老头子慢慢的从远处走过来,一脸平静的看着姚宏启,然后又看向了陈琅和张羽,说道:“好小子,胆子够大!你就赌定了我会出手吗?要是我晚来一步,你们两个可就没命了!好大的胆子!我姓赵的佩服!” 陈琅冷哼了一声,说道:“既然宋家的宋鹤山,赵家的赵天虹都到了,那么就剩下苗家的苗应河了吧。在哪儿呢?出来见见吧,正好让我和张羽见识一下,当初能在云贵发家齐名的四个大人物到底是什么样的风采?” 一个嗓门较高的声音格格的笑了两声,然后说道:“咯咯咯咯,小道士还真的是挺有意思的,既然你想要看看云贵四家的头一代,那我又怎么好意思一直躲着不出来呢!” 一个胖胖的白胡子小老头慢慢地走出来,朝着远处的姚宏启拱了拱手,说道:“姚老哥,苗应河在这里给你见礼了!咯咯咯咯,得有差不多一百年了吧,咱们四个,今天总算是又能聚在一起了啊!咯咯咯咯!” 陈琅和张羽两人没有说话,就这么看着他们四个老家伙在这里相互对视。他们也想要看看,着当初能够在云贵开辟出这样一番天地的四个老家伙,到底有什么样的能耐。 四个老家伙相互对视,两只恶鬼没能得手,也是迅速地回到了姚宏启的身后。他目光扫了一眼另外三个老头子,说道:“真的是活见鬼了啊,我是真的没想到啊,除了我这个玩了一辈子阴魂的家伙,你们三个老东西竟然也存了夺舍重生的心思。哈哈哈,看来啊,我终归还是比你们三个慢了一步啊。” 赵天虹依旧是一副冷淡的模样,说道:“截杀龙蛇阵能够克制你的恶鬼,但是却也奈何不了你,看来就算是死掉的这一百来年,你的手段也不曾落下半分啊。就是不知道,我的玄甲金刚尸能不能应付得了!” 姚宏启面带嘲笑,噗嗤一笑,说道:“赵天虹,你的玄甲金刚尸当然是厉害得很啊,只可惜啊,你的子孙后代了就不行了。虽然让他们给弄出来两只金刚尸,但是却只是火毒的,和你的玄甲相比,相差甚远。不过你放心,这个不肖子孙我今天也已经帮你教训过了,怎么样?要不要谢谢我?” 赵天虹依旧是没有什么情绪波动,淡淡的说道:“儿孙自有儿孙福,本来就用不找我们这些老家伙去操心了。更何况,现如今,我们都是替太子爷做事,早就已经不管家族的事情了。” 姚宏启心中疑惑,说道:“这个太子爷到底是什么人,怎么能够让你们三个老家伙放下自己亲手创立的家族,去甘心替他卖命?” 宋鹤山面上带着敬畏,说道:“太子爷,神人也!” 姚宏启不屑的哼了一声,说道:“我呸!还他妈的什么神人?不就是有几个臭钱吗?我今天可告诉你们,这两个小子的命我今天是要定了,谁来也没有用,你们是真的要和我作对吗?好,当年我就想看看,我们四个人当中到底是谁更厉害了,来吧,你们三个一起上吧,老子不怕!” 张羽看着他们四个人,问道:“陈琅,这到底是什么情况?他是要一挑三吗?” 陈琅皱了皱眉,说道:“不,他们打不起来!” 第十六章 神秘的天蓬星 看着四个老怪物在这里对峙,张羽是巴不得他们打起来,而且是打得越激烈越好,最好是同归于尽。不过陈琅一句他们打不起来,就让他的所有期待全都幻灭了。 没有去询问陈琅为什么这么肯定,因为他知道,陈琅只要能够这么说出来的话,那没有一句是不应验的。 正当姚宏启准备不顾一切以一敌三的时候,又有一个人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慢慢的走了出来。这个人穿着一身月白长衫,在月光的映衬之下看得如同天上仙人一般。不仅仅是衣着飘然出尘,就连长相也是一样。虽然这个来人已经不是傲骨英然的翩翩少年,但是从他的眉宇间依旧能够看得出来,时间倒退二十年,他必然也是一个极为英俊的男子。 这个中年男人身着一袭月白长衫,手摇折扇,但是另外一只手上却还拿着一个与他这一身打扮格格不入的现代化物件,一个黑色的大哥大。 这人眉眼带笑,乐呵呵的朝着身前的四个人说道:“云贵四家现在已经和你们没有关系了,太子爷让我给你们传一句话,既然已经夺舍重生,那就是有了新的身份。如果还打算以云贵四家的开山祖师身份自居,那就继续做一个受他们子孙后代供奉的死人吧。如果还想要好好的活着,就安心的替太子爷做事。” 他脸上的笑意随着言语的说完瞬间消失,目光凛然的看向赵天虹,苗应河还有宋鹤山,说道:“你们三个,告诉我,你们现在的身份是什么?还记得不记得?” 那三人立刻噤若寒蝉,仿佛是老鼠见了猫一样,也不再去理会站在自己对里面的姚宏启,恭恭敬敬的朝着穿着月白长衫的男人说道:“我们现在是太子爷手下的奴才!我们一定牢记自己的身份,还请天蓬大人不要怪罪!” “天蓬?什么天蓬?难道是天蓬元帅的天蓬?这个家伙是猪八戒吗?” 就在场面变得非常严肃的时候,张羽竟然发出了这样的一个疑问,这倒是一下子将气氛彻底的给打破了。赵天虹,宋鹤山,苗应河三人的脸色多多少少都变得非常的尴尬,甚至是不敢去看这个穿着月白长衫的人的眼睛。 就连姚宏启也是一脸的诧异,心中也觉得这个张羽到底是不是故意的,怎么会在这种时候说出这样的话来。 唯独陈琅听后是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拍着张羽的肩,一边笑一边说道:“哈哈哈哈,你要笑死我吗?张羽,你真的是太好玩儿了,可能是你真的对这些东西不了解吧,这家伙可不是什么猪八戒,他们刚刚喊他天蓬,估计表达的是天河九星之一的意思吧。不过你这么说倒也不错,西游记里面的猪八戒可不就是天河的水军元帅天蓬吗?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那个被叫做天蓬的中年男人摇着折扇,脸上也没有什么怒气,眉毛挑了挑,也是忍不住笑了起来,说道:“这个张小哥还真的是很幽默啊,我不是什么猪八戒。来的匆忙,忘记自我介绍了,我的名字叫做姜鹏,至于天蓬这个称呼,是太子爷给取的,确实是暗合天河九星之一的天蓬星的意思。” 张羽撇了撇嘴,说道:“什么天蓬星,那不还是猪八戒吗?” 陈琅摆摆手,捂着肚子忍着笑解释道:“这算是另外一种说法吧,天河九星就是北天的九颗天星。如果这样你觉得有些奇怪的话,那我说天蓬星的另外一个说法,你就应该听说过了,天蓬星,又叫做贪狼星。和他一样名声在外的还有两个,一个叫做七杀,一个叫做破军,三星降世,就是天下大乱。” 说到这里,他转头看向了那个穿着月白长衫的天蓬,说道:“那个太子爷给你起这么一个名字,看来他野心不小啊。怎么,他是想要操纵天河九星,然后带领着你们杀破狼三星去夺取天下吗?什么年代了,不兴这个了。” 天蓬淡淡的笑了笑,然后拱了拱手说道:“太子爷当然也不是希望天下大乱的人,能够生活在一个而和平年代,当然是一件好事。不过至于要不要夺取天下,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毕竟太子爷的心思,又岂是我们能够理解得了的呢!” 陈琅没好气的翻了翻白眼,不打算继续李会这个家伙。这种盲目的个人崇拜简直是太可怕了,听他这么一说,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个什么太子爷是一个类似于伟大领袖一样的人物呢。太恶心了!甚至就连张羽也是一脸的不屑,同样又是撇了撇嘴。 不过,对于这个事情感到不爽的人好像不仅仅是张羽和陈琅两个人。那个姚宏启本来就对这个什么所谓的太子爷了解不多,再加上他从自己这个子孙的记忆之中得知,姚家现在一切都要听从这个太子爷的吩咐,甚至是不敢有一点点的违背,那就更加不爽了。此时又见到另外三家的人对这个太子爷这个毕恭毕敬的,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也不管是不是得罪人了,他直接开口骂道:“说的天花乱坠的,好像是什么特别厉害的人物一样,实际上谁知道是个什么样的货色。依我看,不就是有几个臭钱吗?多半就是那一个世家的子弟,父母是当官儿的,仗着长辈们留下来的余荫。干着见不得人的勾当,竟然还妄想染指我创立出来的姚家?我呸!一个畏首畏尾连面都不敢露出来的家伙!老子这是没有见到他,不然的话,一定——” 他这话还没有说完,只觉得迎面一道劲风袭来。姚宏启立刻就知道事情不妙,当下便召唤身边的两个恶鬼来抵挡。 可是他的速度很快,对手却是比他更快。两只恶鬼还没有护到他身前,那一道劲风已经瞬间席卷了他的全身。仅仅是一瞬间的功夫,姚宏启的全身上下就像是被无数利刃划过一样,鲜血四溅。虽然不至于要了他的命,但是这期间的苦头确实是免不了了。 之前那个一直慈眉善目的中年人收起了折扇,目光锐利的看向姚宏启,喝道:“这次是小惩大诫,再敢胡言乱语一句,不用太子爷交代,我姓姜的这就要了你的命!” 看着刚刚的情景,张羽一脸的惊讶,那一切实在是发生的太快太快了,他根本没能够看得清。他疑惑的看向陈琅,问道:“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 陈琅也是面色沉重,一字一顿的说道:“刀山决!而且还是一瞬间施展出来的刀山决,好快,好多!” 看来,又是一个厉害的人物,这个叫做姜鹏的天蓬星,他的本事,绝对在这四个人之上! 第十七章 只是实话实说 陈琅心中暗暗估算着这个姜鹏的实力,刀山决,代表利刀满山,表示拦截。这是一道防守的好本事,可是在刚刚那个姜鹏手中,竟敢能够转守为攻,主动出击,这也确实是让人觉得匪夷所思。 荆棘满山,如刀锋利刃,能够在姚宏启的身上割开无数伤口却不伤及性命要害,准头上也是巧妙地不得了。陈琅长叹了一口气,自认就算是自己出手,也不一定能够施展的比他更好了。 陈琅小声的说道对着张羽说道:“今天咱们应该是不用担心这四家的老怪物了,不过,咱们得替以后好好考虑考虑了,他是天蓬星,保不齐就有天任星,天衡星等另外八个,要是没一个的实力都有这么厉害的话,咱们真的对上这个什么太子爷,还真的是一点好处都讨不到。” 张羽不由得咽了一口唾沫,然后小声的问道:“那怎么办?那咱们以后还搞个毛,这不是输定了?” 陈琅轻轻地摇了摇头,看了一眼已经走到跪倒在地的姚宏启身前的正一脸居高临下的姜鹏,说道:“除非——” “除非什么?”张羽追问道。 陈琅淡淡的说道:“除非我的道法更上一层楼,你的灵骨尽数复位!” 张羽瞳孔大震,然后有些热血上头,露出了一抹笑意,说道:“好啊,他们厉害,我们也可以变得更加厉害!只是,我的灵骨复位还需要你帮忙,你也说过,越到最后,复位的困难就越大,如果你的道法不足,就更是难如登天。但是,你的道法又要怎么提高呢?难不成就像武侠小说里面的那些主人公一样,要学习什么更高的内功心法?” 陈琅淡淡摇头,说道:“道法修为,在于证道,我的道心不算完善,如果我能够在这一年能找到属于我的道,那么修为一日千里,也未尝不可!” 两人相互对视一眼,不再言语,只是静静的看着不远处的云贵四家的创始人,以及那一个高高在上的天蓬星姜鹏。 姚宏启身上本就有伤,再加上姜鹏的刀山决一通乱斩,双腿早就已经支撑不住自己的体重,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他双手撑着地面,一口血自胸腔翻涌入喉,哇的一下吐了出来,粗重的喘着气。 姜鹏手上一翻,折扇啪的一下展开,轻轻地摇了两下,然后语气冰冷的说道:“姚宏启是吧?这话我再说最后一遍,以后,不得违背太子爷的话,不得冒犯太子爷!再有冒犯,断手断脚,死无全尸,魂飞魄散!这句话,你记住了,不是开玩笑!” 说完,折扇一合,手腕猛地上挑,然后一道气劲掠过,直接断去了姚宏启一条左臂。霎时间,鲜血如注,姚宏启那张焦黑的脸上竟然露出了一阵隐约的苍白。或许是因为剧烈的疼痛已经深入他的骨髓,他的脸上的肌肉正不停地颤抖着,额头上流下了豆大的汗珠。 姚宏启没有喊出声,他现在的脑子完全混乱了,他没有想到,对方竟然会这么狠辣。一言不合就开始出手,而且还是这样的实力碾压,让自己毫无还手之力。难道,好不容易才刚刚夺舍重生的自己,又要回到孤魂野鬼的下场吗? 姜鹏脸上满是冷漠,双眼直视直勾勾地盯着跪倒在地,一手捂着断肢的姚宏启,再一次发声问道:“我问你话呢?怎么不回答?难不成,要我再断去你的另外一只手臂?” 姚宏启瞳孔剧烈地颤动着,早就再也没有之前那般威风的模样。此时的姚宏启,就像是刚刚见了姜鹏的另外三人一样,不,不对,应该是更加的恭敬,更加的畏惧。姚宏启畏畏缩缩的说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听到了姚宏启这样的言语,姜鹏这才重新露出了笑意,然后拿着手中的折扇轻轻地敲了敲姚宏启低着的脑袋,那一双眉眼还是充满了慈祥,说道:“孺子可教也!” 张羽看着眼前的一幕,心里面到底有多么震惊已经不容多说,完完全全的就展露在了自己的脸上。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笑面阎王,一言不合,断人手足,转瞬过后,又是一脸人畜无害的笑,真是可怕,可怕。 唯独陈琅,也还是陈琅,依旧是一脸的淡然,然后说道:“笑面阎王,杀伐果断,如果刚刚姚宏启的转变再慢上一些,他真的就成了无臂之人了。” 张羽错愕的问道:“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来头?这么狠?光是什么天蓬星也不至于这么厉害这么狠辣吧?” 陈琅眼睛眯缝起来,说道:“道家宗门无数,种类繁多,分支也是如大江大河的支流一样。就拿我们正心观来说,那是在前清的时候从龙虎山正一教分化出来的分支一脉,你要我直接看出这人的底细派别,我还真的没有这个本事。不过他刚刚仅仅是用一套刀山决就能够有如此威力,说明他在咒决一道上面已经小有所成。我推测,他的实力已经到达了真人之境。” 张羽再问:“什么叫做真人?” 陈琅回道:“万变不离其宗,随心而去,做得本我,即是真人。大道未成,却得以初窥门径,明白道心所想,这就是真人。” 张羽又问:“这个真人很厉害吗?” 陈琅瞥了他一眼,然后伸手指了指跪在地上因为疼痛而不断颤抖着的姚宏启,说道:“两招就能把那姓姚的打成这样,你说厉不厉害?” 能够做到这么一手的,那确实可以说是非常厉害了。张羽挠了挠头,又问向陈琅:“那你是什么境界?你也是真人吗?” 陈琅缓缓说道:“有真人之力,而无真人之境,道心尚在,却没有得以证明。尚且需要假手外物,还欠缺些火候。不过悟道一途,在于悟性,在于道心。论道,我师父曾经说过,我十五岁前必为真人。但是我到头来还是没有经历过一些能够巩固我道心的事情,所以才是有真人之力,无真人之境。” 陈琅的话把张羽说的云里雾里的,也分不清到底是什么意思,干脆直截了当的问道:“我听不明白,你就直接告诉我,要是你和他对打的话,能赢吗?” 也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张羽的问话,不远处的几人齐齐转过头来,看向了这边的张羽和陈琅。甚至是姜鹏也是笑眯眯地看着陈琅,似乎也想要听听他的回答究竟是什么样的。 陈琅看了看姜鹏,然后说道:“我现在体力透支,自然是一面倒的局面。” 姜鹏朗声笑了两下,然后说道:“那如果是正常情况呢?” 陈琅也是笑了笑,说道:“如果是让我有符箓可用,那就是五五开!” 姜鹏哈哈一笑,说道:“好小子,年纪不大,口气不小,难怪太子爷交代了要让你和姚家动手比试一场了!” 在场的众人全都是满脸的不信,但是他们却不知道,陈琅只是实话实说。 第十八章 约定半个月后 姜鹏没有继续追问,在他看来,今天晚上来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自然不用再多说什么废话。 他转身刚要走,突然就听见了自己身上的那个象征着时代发展和科技进步的大哥大突然间滴滴滴地响了起来。 因为刚刚发生的一切,所以现在的场面非常的安静,夜晚环境又是非常的冷清,所以更是不会有外人过来。这么前后一对比,就显得这滴滴滴的手机铃声越发的响亮刺耳。 陈琅和张羽还好,都是用过这个玩意儿的。那赵天虹,苗应河还有宋鹤山重生多年,也是见怪不怪。但是这可是吧刚刚夺舍的姚宏启给吓了一跳,经历了姜鹏那一下子,他还以为是对方又要出手对自己施以惩戒,整个人不由得朝后面缩了缩。 姜鹏回头看了一眼姚宏启,然后又看了一下自己的手机,面色突然间一变。不复之前那般居高临下,就像是见到了主子一样,越发的恭敬。他伸手按下了接听键,然后非常谦卑的说道:“太子爷!” 这三个字说出口,赵天虹,宋鹤山还有苗应河三个人立刻跪倒在地,恭恭敬敬地低下了头,真的好像是奴才见到了主子一样。 至于陈琅和张羽在远处听到了这样的三个字,也是立马就是来了精神,好家伙,这个家伙竟然又打电话过来了。再加上刚刚这帮人的反应,他不由得暗叹道:难道他又有什么事情要做吗?又有什么别的计划?难道他就在什么地方观察着这里的一举一动吗? 想到这里,两人不由得抬头四处张望起来,可是夜色正浓,他们什么也没有看到。 只见到那个姜鹏一直不断的点头,还不停地恭敬地说着是是是,也不知道又出了什么幺蛾子。 也不知道是从电话那一头听到了些什么,那个姜鹏突然间猛地回头看向了陈琅他们所在的位置。一双眼睛之中哪里还有什么笑意,但是倒也不是什么冷淡,而是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感觉。看他的样子,似乎是从电话那一头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陈琅也没有回避他的目光,而是直接和他对视起来,然后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个耐人寻味的笑容,并且朝他点了点头。 这个举动,不仅仅是让姜鹏看不明白了,就连张羽也是一头的雾水,说道:“陈琅,你怎么了?” 陈琅道:“看来,对方这个太子爷,果然是个厉害的人物!” 回答驴唇不对马嘴,张羽问东他说西,让他更加疑惑了。 姜鹏接着又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好的,太子爷,我让他接电话!” 他一步一步的朝着陈琅这里走过来,然后无视了对着他比划着手脚的张羽,将手上的手机弯腰递到了陈琅的面前,说道:“难道真的是我看轻了你?太子爷有话要和你说!” 陈琅伸手,却没有接过他手中的手机,而是直接抓住了姜鹏的手腕。 张羽以为他要突然发难动手,立刻就猛地一拳打了出去,拳风快狠准,而且是直取中线,对着姜鹏的咽喉就打了出去。 姜鹏不闪不避,伸出折扇迎面而上,直接扣住了张羽的拳头。但是两手相触,他只觉得手掌如同撞上了一块铁一样,指骨隐隐作痛,手腕酥麻。不过这一下虽然受了下小意外,但是还挡下了这一招。 张羽正要再出第二拳,却听见陈琅在他边上小声地说道:“没事,不是要动手的意思!别紧张!” 听了陈琅的话,张羽这才收回了打出一半的拳头。 姜鹏目光重新在张羽的身上扫了两下,说道:“收发自如?功夫不差啊!之前倒是小瞧了你了!” 张羽重重的哼了一声,一句话也没有说。 陈琅抓着姜鹏的手腕,重重的拉了一下,本想要将姜鹏拉得坐下来,却不曾想姜鹏虽然弯着腰,却也是纹丝不动,这一拉扯之下,竟是把自己给拉得站了起来。有些尴尬地捏了捏下巴,陈琅松开手,结果了他手上的手机。 “喂?太子爷是吧?有话说,道爷我现在有些忙?”陈琅接起电话,说话的态度毫无礼貌可言。说完这句话,陈琅挑眉看向了姜鹏,似乎是想要看看他的反应。 本以为他会像之前那样动起手来,但是这一会儿倒是安静得很,虽然脸上仍然是非常的不高兴,但是却还是动都不动。 见他没啥反应,陈琅也就没了去继续挑衅他,而是对着电话那头说道:“怎么了?让我接电话,有什么都不说?说不说?不说我挂电话了啊?” “哼哼哼哼,你的脾气还是和之前一样啊,虽然只和你通过一次电话,但是我对你的兴趣却是越来越大了。虽无真人之境,却又有真人之力,你的修行是越来越高了啊。要是这一趟游历让你证道成功,你的道心,只怕是要越发巩固了吧,届时修行一日千里,我手下的天河九星,怕都不是你的对手了!” 陈琅听得有些不耐烦,伸出小拇指掏了掏自己的耳朵,然后说道:“你打电话就是为了说这些废话?那我挂了啊?咱们腊月的时候比试的时候见!” 说着就按掉了电话,然后随手一抛,将手机丢回给了姜鹏。 那姜鹏伸手接住了手机,面色不善,然后说道:“我是不明白为什么太子爷会对你另眼相看,如果没有事先交代过的话,就凭你现在的态度,我就会动手杀了你。不过既然太子爷都说了,那不愿忍,我也得忍。” 陈琅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然后哦了一声,说道:“原来那个什么太子爷说了你不能动我啊?那我算是白担心了啊,嘿嘿!” 他伸出了手拍了拍姜鹏的脸,说道:“那咱们腊月的时候再见啊?后会有期!” 说完,他转身就要走,可是这还没有走出去第一步,姜鹏就开口道:“恐怕是等不到那个时候了吧!” 张羽开口说道:“怎么,还是打算动手?那老子陪你!说好了,单挑!” 姜鹏轻笑了一声,说道:“这当然不是,你确实有些本事,不过这些事情,还不是你能够管得了的。太子爷之前交代了,你的状况发生了些变化,所以计划也要有所改变。半个月,半个月之后,铜仁后山,就是了结你和云贵四家恩怨的地方。” 陈琅眉头微皱,问道:“等等!不是腊月吗?怎么改成半个月之后了?半个月之后不是才农历十月吗?还有,不是和姚家吗?怎么又变成云贵四家了?” 第十九章 又有新的挑战 陈琅问出的话,也正是张羽想要问的。怎么一转眼就变成了和云贵四家一起比试了? 姜鹏还是一脸的笑,然后说道:“刚刚太子爷在电话里面和我说了,你的情况和之前不一样了,仅仅是姚家一家,还不够资格跟你动手。所以,为了能够配得上你的身份,至少也得是他们四个亲自带着云贵四家才够格!” 说着,他转过身指了指姚宏启等四人。 陈琅心中大惊,但是脸上神色却是不变分毫,轻哼了一声,说道:“也是啊,也只有他们四个老家伙带着的的云贵四家,才够格啊。替我好好谢谢你们太子爷啊,这么看得起我这个一清二白的小道士!” 陈琅不顾张羽在他身后一直拉着他的衣服,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直接问道:“你们家那个太子爷,好像对我的情况很了解啊,连我最近了什么样的变化他都知道?” 姜鹏摇了摇头,说道:“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不过太子爷乃是神人,他知道这些也是正常。太子爷在电话里面说了,不到一天之前,你的情况还算是正常,但是现如今,却已经是截然不同,所以,特意把时间和方式给改了。既然如此,我们就说好了,半个月之后,铜仁后山墓穴那里,了结恩怨!” 陈琅点头,说道:“好,不见不散!” 姜鹏朝着陈琅还有张羽各自抱拳拱了拱手,说道:“好啊,那我们就半个月后见了!在此期间,我保证,云贵四家绝对不会为难二位!而且,两位在铜仁的一切花销,都有云贵四家买单!” 陈琅听到这里喜上眉梢,朝着身边的张羽使了一个眼色,说道:“张羽,你听到了吗?你的私房钱小金库可以省下来了!咱们回市区,找最好的酒店,吃一顿好的,好好的休息休息!” 张羽虽然心中不解,但是依旧是点点头,笑道:“这是当然,不用自己掏钱,这种便宜不占白不占!就是不知道,这云贵四家甘不甘心出这个血了?” 姜鹏笑了笑,说道:“这个你们放心,太子爷交代下来的事情,还从来没有人敢违抗!” 他回头看了一眼赵天虹,宋鹤山,苗应河还有姚宏启,再也没有了对陈琅和张羽刚才那般的笑容,沉声道:“太子爷的交代,你们可都清楚了,给你们一个晚上的时间,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让你们四家的人都照着吩咐去做事。” 赵天虹他们三个是没有丝毫的犹豫,拱手点头,然后就离开了。也只剩下那个断了一只胳膊的姚宏启,脸色刷白的看着姜鹏,似乎还不知道该怎么做。 姜鹏面色一冷,说道:“怎么了?还等着我去请你吗?还不快去?” 姚宏启整个人一哆嗦,然后连自己那断了的手臂都顾不上去捡,匆匆忙忙就要走。结果还没走出去几步,就听见身后的姜鹏沉声喝道:“把你的手臂带上,留在这里,等着明天上新闻吗?” 那姚宏启似乎还不知道新闻是什么意思,但是还是回头捡起了自己的断臂,匆忙的跑开。 姜鹏再次拱了拱手,转身离去。 张羽心里有无数的疑问想要找陈琅好好说道说道,却又不知道从何处说起。 陈琅看了他一眼,说道:“不用问了,我自己现在的变化,我自己都说不清楚,你就别指望我来帮你解答疑惑了。” 张羽过去一把架住了陈琅,扶着他朝前走。走了大约有一百来米吧,他似乎又是想到了什么,回头看了看,确定了已经没有人在附近了,这才问道:“对了,陈琅,刚刚你说过的如果让你用符咒,你能够和那个叫什么姜鹏的打得五五开,到底是不是真的?虽然你们这里面的门门道道我不太明白,但是我看得出来,那家伙是真的很厉害。就刚刚我跟他对了的那一拳,我就知道,他手上的功夫,也不差的。以爪对拳,练的是小擒拿。” 陈琅抬头看了看天空,然后对着张羽说道:“张羽,如果我说,不论单一的方式,拼尽全力,我能和他打得三七开,你信不信?” 张羽停下了脚步,然后上下打量着陈琅两眼,像是在确认什么一样,问道:“三七开?你三他七还是你七他三?” 陈琅轻笑了一声,说道:“我七他三。” 张羽心中大喜,说道:“哈哈,我就说嘛,你这么厉害,怎么可能会不是他的对手!哼哼,也就是他们今天运气好,你的符咒用完了,也没了气力,不然肯定打得他落花流水!” 陈琅笑了笑,说道:“你就不怀疑我是不是在吹牛?” 张羽摆摆手,说道:“不可能,我看得出来,你不是在骗我。如果刚刚真的不管不顾的打起来的话,不说把他们全都干掉,你肯定也有办法全身而退吧。” 听到张羽的话,陈琅也是有些哑然无语,然后也是轻松的笑出了声,而且好像是没有节制一样,越笑声音越大。也幸好是这四处无人,不然这样的情况肯定是要被别人当成神经病了。 陈琅笑了好一会儿,然后搭在张羽肩膀上的胳膊猛地一箍张羽的脖子,然后笑道:“你小子,哈哈哈!你放心吧,以后,我们还是会变得更强的!” 张羽两眼放光,激动地说道:“怎么?你又要帮我复位灵骨了?” 陈琅先是笑了笑,然后又摇了摇头,说道:“这倒不是,不过,你怎么这么兴奋?你就不怕疼了?也不怕失败了之后白费了一场功夫,然后养伤养个一百来天?” 张羽笑道:“怕个毛?怕有个屁用!咱们就是要越来越厉害才行,不然的话也不至于随便什么一个阿猫阿狗都敢来和咱们过两招了!” 陈琅也笑道:“好,就是这个气魄,够狂!” 两人相互扶持着,一起走在夜色之中。或许就连张羽自己都没有想到,打从这一晚开始,他将来也会成为一个圈子里面人人畏惧的狠辣角色。 遥远的四九城,一个古朴的小院子里面,一个穿着一身白衣的年轻人躺在摇椅上,抬头看着天空,身边摆了一个小台子,上面放着一部电话。 这人的年纪不大,看上去好像还不过二十。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用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道:“陈琅啊陈琅,你的速度还真快啊,看来,后面的计划也要赶上行程才行啊!” 第二十章 别走,等人来接 经过昨晚一夜的折腾,陈琅和张羽也算是精疲力尽了,倒是没有像当时说的那样,找一个全铜仁最贵的酒店住下,而是随便就找了个旅店就睡到了天亮。 不过,疲劳归疲劳,依照陈琅和张羽两人的习惯,他们还是起的非常早。 张羽因为昨天晚上被陈琅用神遁手印进行过一次简单的处理,所以现在的状态要好上很多。可是陈琅就没那么好了,如果不是他养气的功夫练得还不错的话,现在估计就不仅仅是脸色比较差了,没变成国宝已经是非常走运了。 懒洋洋的打了一个和哈气,然后舒展了一个懒腰,张羽猛地跳下了床,噼里啪啦地对着空气连着打了十几拳。一通拳打完,张羽这才长舒了一口浊气,说道:“唉,到底不是自家的地方,这空间也太小了,连趟早功都练不了,只能随便打打了!没意思,差劲!” 陈琅扭了扭脖子,然后转过来看向了张羽,说道:“练早功?果然是富贵日子过多了,所以现在乍一过清贫日子,都不习惯了!” 张羽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自己的头,说道:“这倒也不是这个意思,我哪里是那样的人啊,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我吃不了什么苦的话,估计现在我早就收拾东西回家了。但是你也知道,练武不练功,到老一场空,闲暇时候如果不能坚持每天练早功的话,就会变得懈怠,到时候功夫一定会退步的!” 陈琅无奈的摇了摇头,自顾自的站起了身,一边收拾行李一边说道:“那还等什么,收拾东西走吧!” 见到陈琅真的开始收拾东西了,张羽也是有些着急了,生怕是自己有哪一句话没说好,让陈琅给误会自己吃不得苦,就想要解释:“陈琅,你别当真啊,我不是那个意思啊!真不是那个意思!” 陈琅将背包一背,然后回头看向张羽,说道:“不是什么意思啊?你不是说了吗?这里地方太小了,不适合练习早功!咱们走吧!” 张羽连忙站起来挡在了陈琅的面前,然后说道:“别啊,我真的是在说笑的!” 陈琅无语的笑了一声,然后说道:“你在想些什么啊?谁跟你说笑了?等会,你是不是误解我的意思了?” 没有料到陈琅会说出这样的一番话,张羽有些不解的愣在了当场,然后指了指陈琅身上的背包,问道:“怎么?你不是要走?” 陈琅点点头,说道:“当然是要走了啊!” 张羽瞬间有些懵了,怎么着?这还叫自己理解错了? 正看着张羽一脸一伙的表情的时候,陈琅噗嗤一声,哈哈的笑了起来,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哈哈哈,我其实也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就是觉得,既然昨天晚上那个什么太子爷都说过了,我们半个月之内在铜仁的一切消费,全都有云贵四家负责。既然都这么说了,我们自然也不用去替他们省钱了。昨晚上要不是时间太过仓促的话,咱们也就不会找这么一个小旅店了。走,换家大的去!” 张羽听着听着,脸色就变得越发的明亮起来,然后直接就开始双眼放光了。他的肩膀开始慢慢的颤抖起来,然后声音都变得兴奋了,说道:“好啊好啊,那我要去住五星级大酒店,入住传说中的总统套房,最好是要带游泳池的才好!哇,现在这么一想,我的心里面还真的是有些激动不已呢!” 陈琅也是被他这么一番话说的有些意外了,好奇地问道:“怎么了?你们家里面那么有钱,住的都是别墅,难不成你竟然还没有住过五星级酒店里面的总统套房吗?” 有些委屈的低下了头,张羽很是苦恼的说道:“哎呀,你可就别这么挤兑我了啊。我爸还有二叔的脾气你也不是不知道,我爸为人严格得不得了,再加上他还是白手起家,自然也是行为处事严谨而又节俭。我二叔倒是喜欢去享受生活,可是他也是害怕我爸害怕得不得了,连自己都是自顾不暇,就更不用说帮我了。” 陈琅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突然间就露出了一丝坏笑,说道:“那还等什么,咱们赶紧去吧,去的早的话还能赶得上在五星级大饭店吃一顿早餐!” 张羽笑道:“走!” 两人背上包,匆匆忙忙的走下了楼,到了前台把房门钥匙朝服务员的面前一退,陈琅笑眯眯的说道:“小姐,不好意思,我们来退房了!” 那个服务员也是刚刚接了夜班,有些犯困还没有睡醒的样子,诧异的问道:“两位小哥,这才六点都不到啊,你们这么早就起来退房?要不你们再回去睡会儿?我们这里不着急退房的,你们可以多休息一会儿。” 说了一会儿,她似乎是有些清醒过来了,然后看了看陈琅,说道:“小道长,你真的是个道士吗?” 陈琅眉头一皱,心道自己以前没怎么有机会出来转转,也没住过旅馆,也不知道这里面的规矩。难不成,现在投店住宿还不能当道士?这也太差别对待了吧? 点了点头,他看了看这个年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服务员,说道:“是啊,从小在道观长大,所以就当了道士!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那个服务员似乎对于道士也是非常的好奇,兴奋地说道:“当然了,我还是头一次见到道士,昨天晚上我们同事换班的时候跟我说了,我还不信来着,现在总算是看到真的了。” 两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陈琅和张羽也是有些无奈的耸了耸肩膀,然后张羽则是熟练地说道:“这位姐姐,咱们两个人呢,其实也是还有些事情要处理,所以呢,现在就要退房。那什么,还请烦劳您把昨天晚上的押金给我们退一下,房间呢,因为出来的匆忙,也没怎么收拾,不过我们也没有弄得很乱,应该也不会给你们造成什么麻烦!” 服务员本来还想要再多说些什么,找陈琅好好的聊聊,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但是很显然张羽并没有给她这个机会。虽然很不情愿,但是人家既然都说了,自己当然也不能不做了,毕竟打开门做生意啊。 陈琅和张羽两人前脚刚刚出门,张羽这边正准备找人问问该去什么大酒店呢,就见到陈琅站在旅馆门前一动不动的,非常好奇的问道:“怎么了?陈琅?咱们不走了?” 陈琅将背包往上整理了一下,说道:“走什么?多累啊,等人来接!” 第二十一章 去住五星酒店 “等人来接?” 张羽疑惑的问道:“等谁来接啊?” 陈琅笑道:“这你就不懂了吧?云贵四家这么大的实力势力,整个铜仁都被他们四家瓜分的差不多了,想要找我们两个当然也是探囊取物一般的事情了,咱们就在这里等着吧,不出片刻,肯定就有人来找我们!到时候坐他们的车,既省了车费,又省了事情。” 也确实没有出乎陈琅的预料,两人这次才刚刚等了不到五分钟,立刻就有四辆车子分别从不同的方向开了过来。陈琅和张羽两个人就这么站在路边,装作是完全不在意的样子,然后直等到这几辆车分别停了下来,然后才装作是刚刚发现的一样,很是意外的说道:“怎么了怎么了?什么情况啊这是?” 张羽看着分别从四辆车上面下来的几个人,很显然也是非常的不爽,他估计变换着腔调说道:“呦呦呦,这都是谁啊?让我看看,不得了不得了,这不都是云贵四家的大少爷和大小姐们吗?不得了!陈琅,咱们是不是太引人注目了啊?能让这些平时高人一等的大小姐大少爷们开车专门来找,不容易啊!” 陈琅也是轻轻的哼了一声,然后瞪了一眼这些前几天还一起吃饭的家伙,说道:“是啊,本来前几天还以为诸位都是光明正大不会暗算人的主呢,结果没成想,我这是把事情想的太美了啊。千算万算,算不清人心险恶啊,我们哥俩在墓穴里面对几位家里面的人可不薄啊,也挺照顾的吧?”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特意的看了看宋超宋越两兄弟,然后还白了两眼赵成赵功赵安三兄弟。随后他又继续说道:“可是我是怎么也没想到啊,咱们这是好心被当成驴肝肺了,不领情倒也还罢了,原来咱们一直被算计呢,上来的时候还差点被埋伏了,张羽,你说这到底是可气不可气?” 张羽握了握拳头,咬着牙说道:“那真的是太可气了!不仅仅是可气,还有些可恨呢。如果这里的人在少一些的话,我可能还会动手呢!” 赵安脸色有些不太好看,心里面也觉得这么做确实不太仗义,愧疚的说道:“其实我们也是有苦衷的,毕竟是家里面交代下来的事情,你们也知道,我们都是——” 陈琅阻止了他继续说下去的打算,抢过了话头,说道:“都是什么?都是为了家族做事?哦,原来这样就能够对帮助自己的人以怨报德了是吧?我们当初来铜仁的时候怎么说的?除了下墓一趟之外,你们四家之间的事情我们不掺和。可是你们又是怎么做的?” 见其他人还想要说什么,陈琅直接摆了摆手,说道:“别说了,事到如今,说什么都没有用了。咱们啊,算是彻底站到对立面了。不过这倒也没什么,本来就是要和你们之中的姚家做对的,结果现在变成了对付四家,一家还是四家,也都没什么差别!” 不打算和他们几个继续啰嗦,陈琅直接就挑明了话头,说道:“行了行了,以前怎么样的都别说了,现在,咱们都是对手。我相信,昨天晚上你们三家经历的事情也都不是什么好接受好理解的吧。现在废话少说,半个月后,比试结束,咱们再说后话!” 张羽见陈琅说完,突然间发话问道:“等等,怎么就是你们七个?姚家的人呢?难不成他们家老祖宗昨天晚上没能够活着回去?” 宋超毕竟是他们之中年纪虽大的,说话做事也向来非常的沉稳,回答道:“这个应该不是,我们是今天早上才接到的各自的通知。我们几家的情况都差不多,昨天晚上突然就有一个自称是我们家族创始人的老头子进了家门,再然后,就发生了很多事情,后来,家里的长辈们就交代,今天无论如何,都要尽快找到你们。这其中的原因,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不过你们也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我也就不用多解释了。 至于姚家的人去了什么地方,怎么没有一起过来,这个我们也不清楚。之前我们就说过的,我们三家的人来往还算是比较多的,但是和姚家,那就是基本非特殊情况毫无往来,他们自然也就不会选择和我们一路。估计,这时候多半会在其他的地方等着你们。” 赵安也走过来,站到了张羽和陈琅面前,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说道:“家里面交代过了,这半个月,你们在铜仁的一切花销,都有我们买单。我看也别在外面住这么麻烦了,你们还是跟我回赵家吧,反正之前你们在那里住过一个星期了,也熟悉得很!” 说着,赵安就打开了车门,等着陈琅和张羽两人上车。赵成和赵功开的是同一辆车,所以瞧他这个架势,他是打算给陈琅他们两个做一回司机了。 不过,陈琅和张羽却是纹丝不动,一点要上车的意思都没有。见到他们两个一动不动的,赵安还诧异的问了句:“怎么了?上车啊?现在时候还早,回去还能吃个早饭!” 张羽没好气的说道:“得了吧,我们昨天晚上是怎么从你们家出来的,你难道不知道吗?呵呵呵,而且就算是你不知道,赵成应该也知道的吧?他当时离得可近呢!” 赵成脸上涨得通红,没有说话。 见陈琅他们拒绝,宋超也无奈的说道:“既然你都不打算去赵家了,那么看来就算是我们宋家邀请,你们肯定也不会同意了?” 张羽假笑了两声,说道:“嘿嘿,你知道就好!” 这个时候,苗欣月和苗欣星两姐妹对视了一眼,刚准备要说话,可是还没等她们两个开口,陈琅就直接拒绝道:“不行,想都别想!” 两人有些困惑的问道:“怎么了?你们不去他们家,连我们家也不去?” 陈琅道:“拜托,谁知道你们家会不会半夜从什么地方跑出来什么蛇虫鼠蚁的,我可不想去住那种地方。” 他们这边正说着呢,不知道又是什么时候从远处开过来一辆车,一个穿着西服的青年人打开车门走了下来,说道:“两位是陈琅和张羽吗?我叫姚兆仁,家里面交代我请二位去姚家做客。请二位放心,一直到比试那天,我们绝对都会对二位礼遇有加的,绝对不会有些加害,这是太子爷交代过的。” 陈琅挑了挑眉毛,看了看张羽,说道:“你怎么说?是去姚家还是去住五星级酒店?” 张羽咧嘴一笑,说道:“那还用说,谁请都不去,咱们去住酒店!” 陈琅笑,说道:“听见了吗?我们谁家也不去,住酒店,住铜仁最好的酒店!一切开支,有你们四家人买单!开车!走!” 第二十二章 想想别的办法 不得不说,铜仁这个城市虽然不是什么省会,但是有云贵四家的苦心经营,整体发展的还是非常不错的。不过总得来说还是有一些美中不足,虽然这里最好的酒店也是五星级,但是却远远没有像电影上面演的那样,又带游泳池又有总统套房的。 说到底,内陆城市的发展和沿海城市相比还是差的太远了,不过这也还能将就一下,反正花的不是自己的钱,陈琅他们自然也不会去考虑这一天要用掉多少钱,怎么痛快怎么来。他们到达酒店的时候,才不过刚刚八点,正好赶上了酒店的早餐,陈琅虽然是道士,但却是半个道士,也没有什么忌口的,自然就是直接开始点菜吃东西。 张羽那就更加了不得了,家里面有钱,见过的世面也多,一边点菜还一边跟陈琅说:“陈琅,你别点那些不顶用的东西,没吃多少呢,就得饱了。看我的,咱们这回啊,可得让这帮混蛋好好出一回血,咱们就不点对的,光点贵的就成!” 陈琅瞥了一眼一起跟过来的赵安等人,又看了一眼面色阴沉的姚兆仁,合上了手上的菜单,笑道:“那就照你说的做!不点对的,就点最贵的!” 他这话说的声音不算大,但是却能刚好确保每一个人都能够听见。 张羽自然也是明白他到底什么意思,笑了笑说道:“这你就放心吧,我来点,保证把事情给你办的明明白白的!咱们就点那些怎么吃都吃不饱,而且还死贵死贵的那种!” 不过陈琅到底不是什么奢靡浪费的人,也没有让张羽一直不休止的点餐,只是保证两人能够吃得饱之后,就没有继续。不过饶是这么一顿吃下来,费用也接近小一万元了,以那个年代的购买力来讲,这一顿早饭,差不多吃了一间平民房了。 拿起手巾帕擦了擦自己的嘴角,陈琅这才和张羽各自起了身,走到了姚兆仁的面前,说道:“房间准备好了吗?昨天晚上实在是太累了,所以,我们还得休息半天才行!你们都撤吧,不用跟着我们了,反正就算是再跟着我们,你们也不会再从我们手里面得到什么东西和情报了。” 而事实也正如同陈琅说的那样,他们两个整整一个上午,再加上一个中午的时间,全都是在房间里面度过的。甚至就连午饭都是让服务员准备好了以后,直接送到了房间,两人吃完后又打了房间的服务电话让人把东西收拾了一下,之后又是整整一个下午的时间。也不知道在里面究竟做了些什么,毕竟酒店的套房里面也不可能装什么摄像头,所以外人队里面的情况根本就是一无所知。 只是听收拾完东西出来的服务员说过,他们两个人就是坐在各自的床上,但是床铺却是整洁的不得了,完全不像是弄乱过的样子。因为他们定订的是一个豪华套房,也是有多个房间的,两人就这么在各自的房间里面,一句交流也没有,倒也确实奇怪。 苗欣星有些受不了了,直接拉着自己的姐姐说道:“姐,咱们回去吧,我受不了了,看这样子,他们是打算耗上一整天了!” 苗欣月点了点头,数道:“也好,咱们就回去吧,回去看看家里面还有什么别的吩咐没有!” 有了一个开头的,剩下的人也都各自散了。也因为他们几家的关系有些奇怪,所以最后还是只剩下了姚家的姚兆仁一个。他倒是没有直接走,而是拉过一个服务员,在她耳边交代了几句,然后留下了一笔钱,又拿出了一个小盒子交给她,这才转身离开。 也就是在他开车离开的同时,坐在套房的床上盘腿打坐的陈琅突然睁开了一直闭着的眼睛,然后说道:“走了!” 同样坐在另外一边房间里面的张羽也是终于忍不住了,连忙活动着手脚走到了床边,拉开了窗帘,对着下面看了一圈,不爽的说道:“我的天啊,总算是走了,都憋了一天了。陈琅,咱们赶紧出去活动活动吧,这憋了一天我都快闷死了!” 陈琅摇了摇头,说道:“恐怕暂时还不行。” 张羽不解的问道:“为什么不行?” 陈琅伸出右手掐算了几下,然后说道:“因为再过一会儿就得有一只不干净的东西上来了,要走的话,也得把这东西给解决了才行啊!” 脏东西?张羽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不过也就是一瞬间的功夫,他立刻就撸起了袖子,骂骂咧咧的说道:“我就知道这帮混蛋没安什么好心,竟然还留下了一个东西监视我们,真的是太可恶了,这个什么太子爷说话是放屁吗?怎么一点用都不起?那姚家的人根本就是背着他悄悄做手脚啊!” 见陈琅没什么动作,张羽又接着说道:“怎么了,陈琅?难道你一点儿都不生气吗?咱们现在要不要把那个什么脏东西干掉?” 陈琅摇了摇头,说道:“不用了,有人会替我们出手的!” 话音未落,他们的房门再一次被人敲响。 张羽无声的用口型问了问陈琅,说道:“鬼还会敲门吗?” 陈琅笑了笑,没有回答,而是直接站起了身,走向了门口,看这样子是打算去开门了。张羽感到好奇,也跟着一起走了过去。 结果陈琅这时候开了门,外面却也没有如同他想象的那样站着一个恶鬼什么的,而是站着一个年纪三十来岁的男人。这个男的面色苍白,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看上去似乎还有些文弱的样子。 陈琅淡淡的笑了笑,说道:“有劳了,不知道阁下是?” 那男人咳嗽了两声,然后说道:“我叫刘丰,是太子爷手下的天芮星,太子也说了,你们在这半个月内不会受到任何的干扰。刚刚姚家有人放阴魂过来想要监视你们,被我给解决了。你们放心,这事情不会再出现第二次了,之后我也不会出现。我会好好的敲打一下这些不听话的东西的,下一次见面,就是十月初一的时候了,希望两位不要让我失望!” 说完了这些,这个叫做刘丰的家伙竟然直接转身离去,连多一句话都没有留下,还真的是古怪得很。 张羽有些不太放心,说道:“陈琅,要不咱们偷偷溜吧,这样下去谁知道他们还会不会做手脚啊!” 陈琅摇摇头,说道:“应该不会了,这姚家已经不止一次不听话了,看来这个太子爷也是生气了啊,估计他们这回是要吃苦头了。你就别管这些事情了,还剩下不到两星期的时间可以准备,除了我,你也得抓紧才行。” 听到这样的话,张羽有些兴奋的问道:“怎么了?你又要帮我灵骨复位吗?” 陈琅再次摇摇头,说道:“我现在修为还不足以帮你恢复剩下的灵骨,所以,咱们得想想别的办法了!” 第二十三章 变强的新方法 “别的办法?还有什么别的办法吗?” 张羽有些好奇,他知道自己有多少斤两,如果是论打架,论功夫,他谁也不会害怕,而且还自信的很。可是说到这些东西里面的门门道道,他还是真的啥都不知道。 “怎么了?你不会是打算在这短短的两个星期的时间里面叫我学习什么道法吧?这也太扯淡了吧?我可不是这块料,学不来的!”张羽看着陈琅的表情,心里面有些犯嘀咕。 白了站着发愣的张羽一眼,陈琅毫不客气地说道:“你?别开玩笑了好吗?道家法术博大精深,就凭两个星期都不到的时间,最多也就是让你掌握两三个简单的咒语,真的想要派上什么大的用场,现学的是绝对不可能了。” “可是既然不是这个方法,那么还有什么别的办法吗?” 陈琅在背包里面翻了起来,然后拿出了一枚钢针,然后一脸坏笑地说道:“张羽,你怕不怕疼啊?” 张羽不由得被陈琅这个笑意弄的全身一阵发寒,然后有些语气颤抖的问道:“等等,你问这个干什么?你想要做什么?我告诉你啊,你别乱来啊,我功夫比你好,你要是乱来的话我是会还手的啊!啊——” 一阵凄厉的惨叫声过后,整个房间重新归于了平静。但是就这么突然的一嗓子,可就八同一层的其他住客全都给惊醒了。不过也幸好这家酒店受到了云贵四家的多方面关照,再加上那个神秘的太子爷的交代,这件事情很快就被平息了下去。 与此同时,张羽他们所在的房间里面,张羽的头顶上面被扎着一根长长的钢针,看上去可怕得要命。 对着镜子左看看,右瞧瞧,张羽怎么看都觉得不可思议。针灸这种东西他也听说过,也尝试过,但是还从来没有见过有人能够把一根长十几厘米的长针直接扎进头里的。他看着自己的形象,比划了两下自己头顶上面还露出来的长针长度,然后又和之前见到的长针长度对比了一下,心中立刻骇然:“卧槽!完蛋了完蛋了,死定了死定了!” 看着张羽双手在不停挥舞,想要去碰又不敢去碰那根头顶的长针的样子,陈琅也是忍俊不禁,捂着自己的肚子哈哈哈的笑道:“你在干什么?怎么就完蛋了完蛋了,死定了死定了的?” 张羽着急地跑到了陈琅的面前,指着自己的头顶,然后喊道:“我的天,这还不算死定了?” 他伸着手比划着长度,说道:“这么长的一根针,现在插进去了这么多,只留在外面这么一点点了?看这长度,现在估计都插到脑子里面了!” 陈琅笑着看着他,说道:“恩,怎么了?就是要插到你的脑子里面啊,不然的话怎么能够帮助你增长实力呢?” 这话说得张羽都快要疯了,一时间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嚷道:“不会吧?陈琅,你可别开玩笑啊,我刚刚可是算了一下啊,这一针下去,我的头骨已经被刺穿了,估计脑子都被插成脑花了!” 张羽的话已经在一次戳中了陈琅的笑点,他哈哈的笑了几声,然后强行忍住镇定下来,说道:“别担心别担心,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严重。这针呢,其实也并没有刺穿你的脑子,只是帮着疏通了一下你头顶上的一条经络而已。” 见到张羽一脸茫然的样子,陈琅继续说道:“这根针其实在扎进你的头顶的时候,就已经改变了方向,它没有继续前进扎穿你的头顶,而只是改变了方向,弯曲了一下,进而打通你头顶的一条经络。”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又想到了什么,突然间笑出了声。 看着还是疑惑不解的张羽,陈琅笑道:“你怎么就不想想,这根针到底能不能刺穿你的头骨呢?你看啊,这根针虽然是钢针,但是却仅仅是强在韧性上,所以才能够在人的皮肤内弯曲改变方向。而且,人的头骨那么坚硬,这个东西除非使用极强大的外力,并且是拥有极快的速度,否则根本不可能刺穿头骨。” 解释了这么多,张羽这才慢慢放下心来。不过转念一想,又觉得事情有些不太对劲儿,再一次指了指自己的头顶,说道:“那你到底是为了什么要在我头上扎一根针啊,之前都不说清楚了,害得我以为你要干什么呢?结果一针下去,差点没把我给吓死!” 陈琅又从背包里面拿出了十几根同样的长针,说道:“不是说了吗?是要替你疏通经络的,不然我怎么能够让你变的更强呢?” 看着陈琅手上的一根根长针,张羽吓得脸色都变了,支支吾吾的说道:“等等,你不会是在开玩笑吧?一根针也就算了,怎么还有?而且还是这么多?你是打算要我的命吗?别闹了!” 陈琅嘿嘿的笑了两声,说道:“别闹了?你猜别闹了呢。头上都已经扎进去一根了,你还在乎其他的地方?你放心,我保证,握下手很有分寸的。而且,这里的长针数量也不多,就十八根,炸完了就可以了。只要能够扎完这些针,就能够疏通你身上十八处经络,到时候,不仅仅是天生灵躯,你的经络也会变得能积蓄灵气。” 张羽有些明白他的意思了,但是具体什么作用尚且还不知晓,便继续问道:“这样的话能够怎么样?” 陈琅哼了一声,说道:“怎么样?你之前是七天请一次神对吧?而且一次只能请一个,这就是极限了。可是只要能够顺利的疏通你的这十八处经络,那可就厉害了,三天一次,而且时间也能更加的持久。等到以后你的灵骨全数复位,再加上经络通畅,请神什么的就可以不限次数和时限了。” 张羽有些期待的咽了一口唾沫,然后说道:“这是真的吗?那就来吧,能够变得更强,疼一些我也认了!再说了,都已经扎了一针了,还剩下十七针,来吧。等到半个月以后,就让那帮混蛋好看!哼哼,让你们瞧不起咱们!” 陈琅点点头,拿起了一根长针,说道:“不错,等咱们的实力让他们见识到了,他们就不敢继续小瞧咱们了!” 第二十四章 再次进入心境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反正等到陈琅扎完最后一针手少阳三焦经之后,外面的天已经黑了下来。 不过比起一直挨着针扎的张羽,陈琅似乎更加疲劳,甚至就连自己整张脸都变得苍白了起来。陈琅扎完最后一针之后立刻就瘫坐在了一遍的椅子上,连自己的呼吸都来不及调整,直接就喘起了粗气。 张羽可是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以为陈琅是因为替自己疏通经络,消耗了太多的精力,连忙倒了一杯茶递了过去,说道:“陈琅,你辛苦了辛苦了!我是实在没有想到,仅仅是疏通一下我的经络,就能够消耗这么大的力气,赶紧喝杯茶歇息一下,歇息一下!别累着了!” 可是这一杯茶递到了陈琅的手边,陈琅却仅仅是嘴角屋里的扯了扯,笑道:“你倒是想的美!替你疏通一下经络,还不至于能够让我累成这样子。我这是——” 一句话还没有说完,突然间就觉得心中有一口浊气上涌,陈琅连剩下的话都没有来得及说出口,直接就是两眼一翻,彻底晕死了过去。 张羽可是被眼前这一幕给吓坏了,连忙喊道:“陈琅,陈琅,你怎么了?卧槽,你可千万不要吓我啊!快醒醒啊!” 可是这哪里是说醒就能够醒的,无论他怎么呼唤怎么摇晃,陈琅就是好像完全没有听见一样,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张羽着急了,想要出去找人帮忙,可是他现在是谁也不能够相信。他不放心把陈琅交给他们,万一这些人起了歹念,伤及了陈琅的性命,那可就不得了了。要知道,半个月之后就是和四家比试的日子了,这些人要是因为怕输,偷偷使一些手段,那他们就真的没地方说理去了。 可是就这么一直在这里等着,那岂不是就更加不知所措了?张羽现在是离开也不是,留下也不是,无奈之下,他长叹了一口气,说道:“陈琅啊陈琅,你说说,你这到底是怎么了?怎么就下了一趟墓穴,现在就变得这么容易晕倒了呢?你自己算算,你上一次晕倒是什么时候,不就是一天之前吗?现在又晕了,你要干什么啊?” 埋怨了一会儿,张羽干脆就将陈琅抬到了他自己的床上,然后找了把椅子坐到了一边,然后翘起了二郎腿,说道:“算了算了,我也是彻底没了办法了,就这么等着吧。陈琅,我可事先说好啦,要是你之后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你可千万别怨我,我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就这么坐着等你行不行?你可千万要醒过来了,不然我以后就真的完蛋了!”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外面的张羽静静地等待着,躺在床上的陈琅则是重新进入了心境之中。 陈琅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发现自己正处在一个烟雾弥漫的虚幻空间之中,也是觉得有些惊奇。仔细的回想了一下,这才想起来,原来又是回到了自己的心境里面。可是他又不禁觉得奇怪,这一次好端端的怎么又进来了啊?上次进来是因为被人家附体,即将被夺舍,这还情有可原,怎么这会儿就是替张羽疏通一些身上的经络,就晕倒了呢?难道自己的身体已经虚弱到这个地步了? 既然是自己的心境,而且还是一回生二回熟,他自然就知道如果才能用最快的方法找寻到处路了。正准备瞬息千里,离开这里,却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心中意念一动,顷刻间身子周围的景物变换起来。再等到陈琅张开双眼的时候,他的眼前已经再一次出现了之前在墓穴下面见过的那个古色古香的大宅子。 陈琅抬头看了看,还是和当初一样,绝对的僭越,同样是没有挂上什么牌匾。 陈琅心中念头一起,笑道:“上次没有见面,是因为情况紧急,这回我倒是想见识见识,这到底是哪位,竟然在我的心境里面建了一座这么气派的宅子?都不和我这个主人打一声招呼的吗?” 他走上台阶,双手一推,将大门打开,然后顺着过道一路走到了上次听闻到琴声的那个亭子的位置。 同样还是和上次那般,薄纱随风飘飞,让人无法看清楚这亭子里面做的到底是什么样的家伙。不过隐约可以通过身形轮廓看出,这应该是一个男人。 和上一次的情况不同,这一次陈琅走到亭子外十几步的距离的时候,并没有听见什么抚琴之声,只是闻到了一阵淡淡的茶香。陈琅轻轻地用鼻子一嗅,只觉得一时间竟然是心神开阔,神清气爽。 可是他却猜不出这到底是什么茶,仿佛不是人间之物一般。 陈琅想要利用自己的心中所想去具象化这种茶水的形象,可是却是一无所获。他心中有些疑惑,便又想着将这亭子拆解掉,也算是好好地和这个家伙算算账,谁允许他在自己的心境里面如此作为了。 可是等到他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那亭子还在,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陈琅有些不服气,刚准备闭上眼睛再试试,却听见亭子立面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正是当初和自己说话的那人。只听见他淡淡的说道:“别白费功夫了,虽然这是你的心境,但是我建造的宅子,可不是谁都能够动得了的。与其站在亭外白费功夫,不如进来喝一杯茶如何?” 陈琅犹豫了片刻,还是掀开薄纱走了进去。 他本以为这一回进去就能够见识到这个家伙的真正面目了,可是却不曾想,这刚一进去,正好就迎面见到一面屏风,正好就挡住了那人的正面。 “既然是我的心境,你有打算找我喝茶,那为什么不见上一面呢?”陈琅盘腿坐在茶案一侧,开门见山的说道。 那人轻轻地笑了笑,伸出一只手来倒了一杯茶,然后轻轻的推到了陈琅面前,说道:“还不是时候,先喝茶吧!你最近的状态不好,是因为你师父当初设置的封印松动了,想要恢复封印是不可能了,但是喝了这杯茶,至少能够保证你不会再动不动就晕倒了!” 陈琅看着面前的茶水有些出神,然后问道:“你竟然也知道我身上封印的事情?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在我的心境里面?” 那人用手指轻轻的叩了两下桌面,然后说道:“我是什么人你以后就会知道的,至于现在你只要知道我不是坏人就可以了。我不会害你,你师父的封印也不是为了封印我,这个你可以放心。不过如果你非要问我是怎么进来的,我可以告诉你,打从你一出生,我就在你的心境里面了!” 第二十五章 心境里面的人 陈琅的面色有些震惊,他是因为这个家伙刚刚说的话而震惊。 打从自己一出生,他就在自己的心境里面了?这怎么可能?如果是这样,自己以前怎么不知道? 对于他刚刚的话,陈琅表示了怀疑,问道:“你说你从我刚出生的时候就在我的心境里面了,这有什么证据吗?” 因为有一面屏风隔着,所以看不到这人的表情,陈琅还不想这么冒然的绕过去,只能静静地等着他回答。可是谁曾想,等了好一会儿,这个家伙竟然只是淡淡的说了句:“证据?没有证据!” 陈琅自认为只要没有彻底惹毛了他,他的涵养还是挺好的,可是这家伙就是这么简简单单的六个字,竟然就让他彻底没了招,着实可气的很。 他拿起面前的那杯茶,一饮而尽,然后说道:“那你凭什么让我相信你?” 似乎是看到了陈琅的动作一样,那人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说道:“如此香茗,竟然选择牛饮而不是细细回味,暴殄天物啊!” 陈琅眼皮跳了跳,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的吐出来,平复了一下心情,继续说道:“别跟我扯这些有的没的,我没有直接去推开屏风,已经算是很给你面子了,希望你还是老老实实的说吧!” 那人也是轻轻的嗯了一声,说道:“别忍了,我在你的心境里面待了十九年了,你是什么样的脾气我清楚得很。在外面,你可以展示你的涵养,但是在我面前,还是算了吧。现在你的内心,早就恨不得重弄上来对着我的鼻子狠狠地揍上一拳了吧。至于你为什么没有扯开屏风,还不是因为其实你自己心里面也知道,就算是扯开了这个屏风,也未必见得到我的面容,而且,说不得还要引起一堆麻烦吗?” 被对方说破了心中的猜测,陈琅却也不感到奇怪,也正是因为这样,倒是能够说明这个家伙确实是对自己非常的了解。他已经开始有些相信了,相信这个家伙是一直住在自己的心境里面了。但是为什么,想必就算是问了,他也不会如实回答。 还没等陈琅去验证自己的猜想,那人就又接着说道:“你想的一点儿都没错,我确实不会告诉你的。不过除了关于我的事情,你倒是可以问我一些其他的问题,我会斟酌其中能够回答的说给你听。这样也就不至于让你白白昏迷一场,你看这样行不行?” 陈琅很是震惊,这家伙竟然能够看穿自己的心里面的想法? 他缓缓的平复自己的心情,然后说道:“还能问什么?还需要问什么?我想问的事情多了去了?你真的能够回答吗?刚刚那一句斟酌其中能够回答的来说给我听,不就是摆明了有很多事情还不能让我知道吗?而且,既然你能够猜得出我心中想的事情,那么一定就能够知道我想要问什么,你直接说不就好了?” 听到陈琅这样的回答,那屏风后面的人似乎还颇为觉得意外,不仅是又笑了两声,还啪啪啪的拍起了手,似乎是心情格外的愉快。随后他又重新伸出手来,拿起茶壶给陈琅倒上了一杯茶,说道:“哈哈哈哈,你这个反应倒还真的是出乎我的预料。我能够看穿你心中所想确实不假,但是却也着实没有想到你会有如此的回答。来,反正时间还早,我们一边喝茶一边聊!” 陈琅反正是对眼前的这个家伙没了办法,也只能由他去了。这一次他没有像之前那样一口气把茶水灌下去,而是端起茶杯,放在鼻下轻轻地闻了一下,然后松了一口气说道:“好香的茶,刚刚没能够细细品味,这一次一定得好好尝尝!就是不知道,你这个茶到底是什么名字?我好像从来没有见过!” 那人回道:“这是我自己种的茶,名字也是我自己起的,叫做龙肝凤髓。怎么样?可还中听?” 陈琅拿着茶杯的手突然间一抖,差一点没将手上的被子给摔了,连忙稳住身形,这才没让茶水溅出来。他皱着眉头盯着屏风,说道:“你起的名字还真的好大气啊,龙肝凤髓,亏你想的出来!我也不想问你是怎么起的这个名字了,咱们现在我问一句,你看看能不能回答,能回答就说,不能回答就倒茶。一杯茶一个问题!” 那人显然是非常乐意,然后就说道:“那你稍等一会儿,我再多烧一壶水,我担心这样下去,茶水不够!” 陈琅心中有一种要动手打人的冲动,但是又忍了下来,说道:“别那么麻烦了,我就问你五个问题,一壶水,足够了!” 那人点点头,说道:“这样倒是可以,那么,就从这第一杯茶开始?” 陈琅将茶放在嘴边,细细的品味了一口,然后只觉得唇齿留香,回味无穷,如此反复几次,总算是才将一杯茶喝了个干净。他慢慢的将被子递到了那人手边,问道:“第一个问题,我这一次昏迷,进入到心境之中,是因为什么原因?” 那人没有提壶倒茶的动作,说道:“你之所以会晕倒,是因为当初你师父留下的封印松动,导致你身上的气息不稳,再加上昨天晚上你耗费精气神,强行施展奇门九遁所致。而只有你进入了心境,我才能找机会帮你稳定你身体的阴阳二气,所以就在你昏迷的时候,将你给拉了进来!” 陈琅继续问道:“那中封印的松动是否还会像以前一样,招惹阴物,给我带来更多的麻烦?” 那人依旧没有倒茶,继续回答:“麻烦是免不了的,但是却不会再替你招惹阴邪之物。况且,以你现在的道法修为,一般的阴邪之物也不会再对你造成什么困扰了。我只能够告诉你,你身上的封印松动,是福是祸尚不可知,关键在于你如何去把握,把握得当,化祸为福,修为一日千里,道心可证。把握不当,全身道法一朝丧,身死魂消。” 陈琅再问:“那你可曾知道,这个封印封住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那人没有回答,而是端起了茶壶添了一杯茶,轻轻地推到陈琅手边。 陈琅有些遗憾,端起杯子,喝完了茶水,再问:“那你可曾知道,我要怎么样才能把握得当?” 那人还是没有回答,只是再倒了一杯水,递到了陈琅面前。 陈琅喝完茶,再问:“那你可曾知道,我们要对付的那个什么太子爷是什么人吗?” 那人顿了片刻,陈琅以为他要回答自己,正要期待,却听见那人淡淡的说道:“无可奉告,还不到时候,喝茶!” 随后,陈琅又喝了一杯茶。 五个问题问过,陈琅只得到了两个答案,无关痛痒,便转身要离开。临走之前,他突然又想到了什么,问道:“多问一句,你说你会帮我稳定身上的阴阳二气,怎么稳定?” 那人指了指茶壶,说道:“饮下五杯龙肝凤髓即可!” 陈琅无语。 那人接着又道:“时候不早了,你的朋友已经着急了,先醒来吧,反正,以后咱们还会见面的。若是还有问题,以后再问便是!” 第二十六章 时间证明一切 这人刚刚说完,给自己也倒了一杯茶,然后轻轻地说道:“龙肝凤髓,甚是美味!慢走,暂时还不方便见面,我就不起身相送了!” 陈琅轻叹了一口气,转身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个亭子。 走到了宅子大门外,陈琅闭上了眼睛,心中意念一转,等到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已经醒了过来。 眼睛环视了一下四周,发现自己确实还是在屋子里面,陈琅这才松了一口气。其实他这一次进入心境里面,也挺担心自己在外面的肉身的情况的。这要是在他昏迷人事不知的时候出了什么岔子,他可应付不了。虽然有张羽在外面守着,但是这家伙打架还算可以,自保也不难,可是如果说连自己一起保护的妥当,那陈琅还真的没多大信心。 尤其是昨天晚上过后,陈琅就更没有信心了,不然他也不至于在房间里面待了一天,还特意帮张羽打通了一十八条经络,就是为了以防万一。 很显然,陈琅睁开眼睛的这一个动作已经被守在一边的张羽注意到了,他连忙把自己的身子凑了过来,问道:“怎么了?陈琅你刚刚怎么晕了?你知道现在都什么时候了吗?你知道你晕了多久了吗?” 陈琅没有说话,张羽就已经将房间里面的挂钟取了过来,放在陈琅面前说道:“看,现在已经是夜里两点了?你这一次怎么晕了这么久?比上次在墓穴下面的时间还要长,上次才三四个小时而已,这回你倒是厉害了,晕了足足六个钟头。” 说着,他还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说道:“我都快困死了,可是你这么不明不白的晕倒了,我哪里还敢轻易入睡,一直守到现在了。不行不行,你可得给我些好处,不然我这可就太亏了。” 见陈琅依旧只是淡淡地看着自己,并没有什么反应,张羽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说道:“跟你说话呢,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陈琅指了指那个被张羽拿在手里面的挂钟,说道:“你这的以为我傻吗?这一次在心境里面花费的时间还不及当时的一半,又怎么可能会是昏迷了六个小时,最多也就是一两个小时的功夫,你以为调整一些钟表的时间就能骗过我了?你可别忘了,上次在泸州开坛的时候,我可是根据天时帮你调整过时间呢,就你这些小九九,还想骗我?” 被陈琅说出了自己的小算计,张羽也是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说道:“嘿嘿嘿,想不到啊,这都能被你给看出来,我觉得自己已经做的很巧妙了啊。没想到,还是没有瞒得过你,厉害!” 陈琅走到了床边,透过窗子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说道:“戌时一刻多,快九点半了?” 他回头看了一眼张羽,问道:“酒店客房服务有送晚饭上来吗?” 张羽摇了摇头,说道:“八点的时候送了上来,不过当时你才刚刚晕倒没多久,我担心他们会察觉出来什么,就没让他们进来,给退了。房间里面还有些吃的,要不你先吃点对付对付?” 看了一眼那桌上剩下的吃食,陈琅立刻就摇了摇头,说道:“不用了!” 张羽捂了捂肚子,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嘿嘿嘿,你不吃是吧?那好啊,这些可就便宜我了啊!中午吃得太早了,之后就一直到了现在,我可差点没饿死啊。刚刚你还晕着呢,我可不敢随意的懈怠,现在你醒了,我总算是能够好好吃一顿了!” 说着,张羽就打算去找东西吃,这还没开始呢,陈琅就道:“等等!” 张羽闻声顿时脸色一变,然后握紧了拳头警惕的看着四周,说道:“怎么了?有人要来吗?你发现了什么吗?” 陈琅扶了扶额头,说道:“那倒不是!” 一听陈琅这么说,张羽撇了撇嘴,抱怨道:“那你好好的干嘛要我等等?我还以为又出了什么大事了呢,又怎么了?明明没事,还不让我好好吃饭吗?” 陈琅觉得好笑,敲了敲桌子,指了指那一桌的零食,说道:“有的时候我就觉得奇怪了,怎么明明你们家里面也是非常的有钱,你也算是个富家大少爷了,可是你行为处事怎么就这么接地气呢?晚饭不说是山珍海味玉盘珍羞吧,但是也不至于用这些零食过日子吧?” 正准备打开一包薯片的张羽愣了愣,然后茫然的看着陈琅,问道:“所以呢?不吃这个,我们该吃些什么?” 陈琅笑了笑,然后指了指窗外,说道:“楼下的那帮人已经等了好久了,我们怎么也应该出去看看了,不然的话这多么的不礼貌啊。晚饭就别吃这些没有营养的东西了,出去找他们,吃大户去!” 张羽也是被说的忍不住笑了起来,说道:“哈哈哈,比起我,你这个道士才是真的奇怪呢。明明应该是潜心苦修的家伙,身上的世俗气息竟然会这么重,你才是真正的是让我看不透啊!” 陈琅哈哈一笑,说道:“这你就看不懂了吧?这就是我修的道啊,出世非出世,入世即入世,不拘泥于琐碎小事,不受缚于俗世小节。万事随心,这就是我修的道,就是我要证明的道心!” 张羽无语了,说道:“你这叫什么道啊,和那些隐士高人根本就不一样嘛。而且,道士怎么会是像你这样的呢?” 陈琅淡淡的说道:“哥们儿,你着相了。天地大道,人间小道,各有各的道,各自得到根本就不是相同的。有的人修得出世道,有的人修得入世道,有的人修得大道无为,有的人修得小道利己。不是说所有的道士修的道都是同一个道,但是说起来,也算是殊途同归。最高的境界自然就是大道无为,可是自古以来,除了那骑青牛出函谷关的老君,恐怕就没有人能够达到了。” 听着陈琅这番讲述,虽然不明白其中的深意,但是张羽也是不禁点了点头,然后继续问道:“可是你修的这个道,到底是个什么门路?” 陈琅摇了摇头,说道:“说不清,道不明。我自己到现在也还不是特别清楚,所以说,我的这个道还需要证明。本来我在道观的时候,师父师兄就常和我说,我的道是怎么怎么样的,那时候我也以为我的道心已成。可是后来和师兄的一番对话之后,我才发现哪里是什么道心已成,明明就是冰山一角,所以我才会答应那个太子爷的比试,才会选择出来游历。这也是为了固守我的道心啊!” 说到这里,陈琅轻叹了一声,然后说道:“先不说这些了,有不有用的,咱们以后靠着自己的精力去证明就可以了。现在,还是尽快下去吧,那帮人,估计都有些不耐烦了!” 第二十七章 可怜的姚兆仁 陈琅和张羽两人收拾了一下,到了酒店的楼下,就见到除了姚家以外的三家都安安静静的坐在酒店的大堂里面等候着。要知道,九十年代的内地,虽然已经是改革开放快要二十年了,但是仍然也说不上多么的繁华,所以夜里可消遣的方式却也不多。 一般这个时候,大多数人早就已经入睡休息了,可是这帮人竟然还在这里等着,看来也确实是耐心的很啊。 张羽四处看了看,没有发现白天的那个姚兆仁,好奇地问道:“怎么就你们几个?那个姓姚的呢?不会是又迟到了吧?” 三家的人互相看了看,然后就看到宋超站出来慢慢地说道:“你们问的是姚兆仁吧?我们不太清楚呢,不过今天下午的时候,我听家里面的长辈们说了,姚家好像出了什么事情,闹得还挺大的。” 陈琅哦了一声,问道:“闹得还挺大的?有多大?” 宋超思索了一会儿,说道:“好像是听说有一个什么病恹恹的三十来岁的男的,去了一趟姚家,然后直接就打断了姚家一个本家子弟的一条腿,还留下一句话,说什么,下次再不听话断的就不仅仅是一条腿了。那叫一个霸气十足啊,听说当时姚家的老祖宗也在呢,就是当初那个在墓穴那里打伤了爷爷的那个家伙。不过据爷爷说,当时那家伙好像也是变成一个残废了。” 宋超说到这里的时候,赵安也是若有所思地说道:“好像是这么一回事,我也挺三叔说了,那个昨天晚上打得我们三家狼狈不堪,杀了不少子弟的姚家老祖宗好像确实是断了一只手臂,成了一个残废。这个事情是我们家老祖宗确认了的消息,假不了。不过三叔问过老祖宗,问他老人家知不知道这其中的缘由。” “可是老祖宗事实上只是说了一句知道,却之后又什么都不说了。这其中的事情好像确实挺奇怪的,但是老祖宗不说,我们这些晚辈也不敢多问啊。”赵成补充说道。 其他人也是纷纷点头,表示他们知道的也差不多就这么多。 苗欣月有些不理解,她似乎是还不能接受家里面突然间就多了一个老祖宗的事情,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说道:“现在的云贵四家我都有些看不透了,完全不是我所熟悉的那个家族了。想当初,家里的事情还是我大爷爷说的算,可现在平白无故的多了一个老祖宗,家里的事情就不是我大爷爷能够左右得了的了。什么事都得看人家的眼色,太难受了!” 她这话说完,其余的人也都是纷纷点头,看来大家也都是同一个感受。张羽掰着手指头,似乎是在算这辈分,然后说道:“你们还真的是奇怪,你们既然已经知道那几个人是你们家的老祖宗了,那何必这么不爽呢,怎么说,你们也都是他们的子孙后代,算起来,你们的爷爷都得叫他们一声爷爷,你们还有啥子不爽的?” 赵成摇摇头,说道:“这倒不是不爽,就是有些不适应啊!之前你们的事情是我们家里长辈的计划,所以不得不这么做。但是我们是真的不希望和你们两个为敌啊,毕竟谁希望自己多一个敌人呢?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也不知道是受了谁的命令,家里面的老祖宗自从昨天晚上来了之后,先是大展了一次神通,然后亮明了身份,就让我们做好半个月后和你们比试的准备。这么突然,换了谁,谁都要觉得不适应啊!” 陈琅没有说话,只是抬头看着门外,然后张羽也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 他不知道陈浪在看什么,但是没一会儿就有一小轿车开了过来。陈琅嘿嘿一笑,说道:“哈哈哈,残废的那个想不到也来了?还真的是挺负责的啊,我还以为会换上一个人过来呢,没想到来的还是他。” 话音刚落,就见到一个穿着西装的年轻人,拄着一根拐棍,瘸着腿,从后座下来之后,一步一步,慢慢的朝着门内走过来。这个人一脸的阴郁,好像是非常不甘心的样子,看向陈琅和张羽两人的目光也是带着怨恨,可是却敢怒不敢言。 张羽见到这个家伙这个下场,心里面也是痛快的不行,说道:“哈哈哈,姚兆仁是吧?怎么才半天不见,腿就瘸了?是不是开车不小心,出了什么岔子?哟哟哟,这可不得了,下次可得小心啊,要是再不听话,断的可就不仅仅是一条腿了!” 这话说得就算是一语双关了,一则是用今天下午去姚家找麻烦的那个什么刘丰的话去嘲笑一下这个断了腿的姚兆仁。二则是以自己的方式去进行威吓,意识也是非常的明显,摆明了就是说,如果下次再敢乱动手脚,就亲手施以颜色。 张羽刚开始的时候说话还是笑呵呵的,但是等到他这句话说完的时候,他的脸色已经完全冷了下来,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姚兆仁。两个人就这么四目相对,好像是在进行一场死斗一样,谁也不肯退让半步。张羽的眼神凌厉,而姚兆仁的眼神阴狠,着实把周围的其他人都给吓了一跳。 有些尴尬的众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宋超想要站出来打个圆场,却被陈琅抬手示意拦了下来。 之后,再没有人去阻拦,就这么看着两个人在酒店的大堂之中以眼神角力。 可是这两人的情况似乎有些不太一样,张羽的眼神变得越发的凌厉淡定,似乎是全身上下都带起了一阵无形的威慑之力。而姚兆仁则是完全相反,好像全身的其实都收到了什么东西的恫吓一样,瞬间缩成了一团,弱了不知道多少。 从两人目光交接到现在,也才不过是短短的十几秒而已,姚兆仁就已经彻底败下阵来。他不明白眼前的这个什么都不懂,只会动手打架,空有一身灵骨灵躯,却不能自行请神的家伙,这个时候竟然会有如此强悍的魄力威压。 败下阵来的姚兆仁眼神阴险,但是却不敢直视张羽的目光,他缓缓地低下了头,语气之中虽不甘心,但还是一字一句的说道:“今天上午我有眼不识泰山,如今落得这个下场罪有应得,还请二位大人不记小人过。两位放心,从现在开始,直到比试结束之前,我们姚家绝对不会再有一人擅作主张!” 张羽缓缓地收敛心神,然后不切的看了这个家伙一眼。 陈琅也是轻轻的笑了一声,然后好像是很随意一样,伸手在这个姚兆仁的后脑勺上拍了拍,说道:“别说这些有的没得了,这里有一个算一个,心里面都清楚得很,你不是不会做,而是不敢做。不过我也不管了,现在我们想要吃些好的,要不,今天就让你们姚家请客,请我们所有人吃一顿好的?” 姚兆仁低着头,脸上不停地颤抖,然后腰弯的更深,说道:“知道了!” 第二十八章 气一气可怜人 陈琅淡淡一笑,收回了手,对着身后的酒店一众服务人员招了招手,说道:“你们刚刚都听到了吗?姚先生说今天要请客,请大家吃上一顿好的,还不赶紧安排安排?” 那些酒店的服务人还有大堂经理这哪里还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听见陈琅这么说,也是有些发愣。 陈琅摇了摇头,看向了云贵另外三家的人,耸了耸肩膀,一摊手说道:“怎么着?看来我们这些外乡人说话还是没有你们本地人管用啊!” 这一番话说得云淡风轻,但是听在众人的耳朵里面,不同的人却有着不同的感受。 对于姚家的姚兆仁而言,他只觉得仿佛受了什么奇耻大辱一样,可是却又不得不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要是再敢有什么不听话,今天下午的时候,断的这条腿就是下场,不,只怕是下场还要惨一些。 对于另外三家的人而言,则就是要好上许多了,他们受了家里面的吩咐,本来就不会对陈琅和张羽两人有什么冒犯。再加上本来就和姚家的人不怎么对付,见到这个场面,听到这样一番话,自然是高兴地不得了。 苗欣星年纪最小,也最是古灵精怪,直接就举手提议,说道:“我知道,我知道一个地方,是咱们铜仁最好的饭店了。虽然这里的综合评价确实是铜仁第一,但是单论吃的,那这家酒店就算是坐上火车也追不上。咱们去那里吃,保证你们两个觉得不虚此行。” 很显然,自己妹妹的一番话很对苗欣月的胃口,她连连点头说道:“不错,这家我也知道,我和欣星去过好几次了,熟得很!陈琅,你这个道士没什么忌口不吃的吧?” 陈琅还没有说话,张羽就说道:“没有,今天白天你们也看见了,我们吃的东西虽然不算多,但是也算是包罗万象了,各种各样的都有,不忌口!” 陈琅笑了笑,说道:“那就这么说定了,咱们现在就出发?” 他转过了身,看向了姚兆仁,说道:“既然都说定了,那么姚先生,我和张羽就做你的车?劳烦你破费了?” 姚兆仁咬着牙点点头,难看的脸色已经表明了他的内心,但是还是强行挤出了一丝个更加难看的微笑,说道:“好的,能做东请客,是我的荣幸啊!诸位请跟我来!” 然后他看了看陈琅和张羽,听陈琅说要坐他的车,有些为难的说道:“二位,我现在行动不便,所以是找的司机负责开车,后座的位置或许不太够啊。可是二位现在是贵客,总不能屈尊降贵,让你们坐在前排吧,这就有些不合适了。要不,二位就体谅一下,我安排其他的车过来,又或者,暂时坐另外三家的车吧?” 这话说的倒是却是在理,就算是云贵另外三家的人,也都觉得很有道理。 因为之前的那些事情,赵安早就想要找机会和陈琅张羽两人重新拉拢关系,便立刻开口说道:“这样吧,你们做我们的车吧,我开车,你们两个坐我的车。正好赵成和赵功他们两个也开了车过来,我这边正好有空位,怎么样?” 未等到张羽说些什么,陈琅就笑了笑摆摆手拒绝道:“不用了,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们就是想坐坐姚兆仁姚先生的车,这个要求应该不过分的吧!” 他的前半句话是对着赵安说的,是为了拒绝他的邀请,但是后半句话却是转过来对着姚兆仁说的。而且,这话里面的意思还非常非常的明显,就是不允许他推辞拒绝。 虽然不知道陈琅到底是什么打算,不过既然陈琅都这么做了,这么说了,那就一定有他的深意。张羽自然是要绝对支持陈琅,立刻表示赞同说道:“对啊,我们就是想做你的车?不行吗?还是说你的车特别的金贵,不能让我们乘坐?你小子这是在摆谱啊!看来今天下午的教训还不够深刻啊,并没有牢记在心啊!” 这话说得,明摆着就是针对了。这里面的意思在场的人都看出来了,可是却没有一个人开口说些什么。他们都想要看看,看看陈琅和张羽两个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 陈琅看了看姚兆仁,问道:“怎么了?真的不答应吗?” 姚兆仁的脸色越发的难看起来,此时的他,连一丝笑容都挤不出来了。他拄着拐棍的手越发的用力,连指节都变得发白了,想来也是气得不得了。此时的姚兆仁,就像是一个装满了炸药的火药桶,只要有一丁点儿的火星溅进去,就会立刻爆发。 陈琅就是想要试探试探,这个家伙的底线到底在什么地方。由此也能够看得出来,这云贵四家之中最最不安分的姚家,能够因为太子爷的命令,安分到什么地步。 等了大约有一分钟的时间,张羽有些不耐烦了,正准备在说些什么来催促催促,就见到对面的姚兆仁突地松开了用力的双手。只见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才慢慢地说道:好,好好好,既然两位这么有兴致,那么我还能说些什么。我这就和司机交代两句,让他开车带你们去。” 听了他这样的回答,陈琅不自觉地皱了皱眉,疑惑的问道:“怎么?姚先生不跟我们一起去吗?这么热闹的事情,要是不去,光花钱让我们吃好吃的,那么多不好意思啊!还是跟着一起去吧!” 姚兆仁脸色一变,就好像是要爆发的前兆,但是也不过是一瞬间而已,他立刻就又转变了回来。只听姚兆仁咬着牙说道:“去,既然陈道长都这么说了,我怎么敢不去。你们二位先乘坐我的车先行一步,我安排人开车来,随后就到!” 后面几乎都不用陈琅说什么,张羽好像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一样,很有默契的说道:“别啊,那么麻烦干什么?咱们三个就坐一辆车,一辆车正常可以坐五个人,现在算上替你开车的司机,也才四个人,完全足够啊!别麻烦了,就一辆车就行!” 姚兆仁面色铁青,说道:“可是二位现在是客,难不成要有人坐前排?那岂不是丢了身份,不可,不可!” 张羽笑眯眯的说道:“那也好办啊,既然你担心我们之中有人坐前排丢了身份,那就由你来做副驾驶的位置呗!” 陈琅一听张羽这么说,立刻就悄悄的给他竖了一个大拇指。张羽会意,哈哈一笑,说道:“怎么样?这个主意是不是很好!” 陈琅心中盘算着,这都不生气吗?该生气了吧? 谁曾想姚兆仁点点头,咬着牙竟然答应了下来,说道:“好!” 第二十九章 去戏院听大戏 既然已经定下了目的地,自然就是要朝那里去了。苗家的姐妹两个好像格外的兴奋,完全忘记了自己这一趟出来是受了家里面的吩咐,嬉笑着说道:“那你们就开车跟着我们,那里我们熟得很!哈哈哈,难得今天有人请客不用我们掏腰包,我一定要把之前没吃过的好吃的全吃上一次!哈哈哈!” 上了车之后,姚兆仁的脸色就一直不太好,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腿脚不方便,前排座位有限,显得挤得慌,整个人坐在座位上面就好像是屁股下面长了东西一样,坐都坐不安稳,一直在变换着姿势。 他的一条腿绑着夹板,打着石膏,只能伸直了,不方便弯曲。原本坐在后排的时候还好些,能够把腿伸展开来,可是现在到了前排,那可就不舒服了。偏偏还是张羽坐到了副驾驶的后面,一抬腿直接顶住了座椅后背,不肯收回来,搞得姚兆仁想要调整座位的宽度都做不到。 姚兆仁脸色不善,朝着身后的张羽说道:“张小哥,能不能麻烦你一下,我这腿脚不方便,能不能让我把座位朝后面调整一下,也好让我把腿脚放置一下。你看,我这条腿不太争气啊,要是这么坐着,实在是难受的很。” 张羽正打算做一回恶人,直接拒绝,却听见坐在边上的陈琅突然笑呵呵的说道:“姚先生,人家都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想想啊,这辆车子的长度本就有限,这后面呢,也就这么大点的地方,张羽个子不矮,腿也算挺长的。现在这么大点儿的地方也还凑合,但是如果你把座位后调,这后面的距离肯定就不够了。” 说着他指了指姚兆仁的那条断腿,继续说道:“依着我看啊,你这腿要像舒服了,就得伸直了。可是这空间有限啊,你这一伸直,后面的人恐怕做的就不舒服了。” 张羽连连点头,说道:“对啊,就是就是!你不能光想着别人来迁就你啊,刚刚陈琅不是说了吗?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年纪也不小了,应该学着自己解决问题了。要不,你就将就一下,反正这路上也不远。是吧?陈琅?” 看着脸色愈发难看的姚兆仁,陈琅慢慢地闭上眼睛,仔细的算了算,说道:“听苗家姐妹说,那家饭店好像是在铜仁城西,咱们这里是城东,想要到哪里的话,相当于快要过了一座铜仁城。虽然现在街上没什么人,但是开车的话,最快也得一个小时。” 他每说一句,姚兆仁的脸色便难看一分,说到最后,陈琅睁开了眼睛,却发现姚兆仁的脸色已经难看的像是一个已经变了色的茄子。 听了陈琅的话,知道自己还要忍受很长一段时间,姚兆仁早就忍不了了,立刻对着司机命令道:“快!开快点!越早到达越好!” 张羽则是想到了什么别的事情,说道:“等等,陈琅,现在都快九点半了,一个小时以后,那不都十点半了吗?那我们吃饭吃的这么晚,会不会对身体不好啊?” 陈琅皱了皱眉头,说道:“这倒也是!晚上吃的太晚,入睡之后不易消化,对身体健康没什么好处!” 没来由的听到这话,姚兆仁也是眼睛一亮,只以为是陈琅他们打算做罢,立刻是心中升起了一丝期待。 可是陈琅哪里会这么容易遂了他的心思,笑道:“反正还有半个月就要开打了,那我们就好好的享受几天。前七天好好的潇洒自在一番,后七天再寻思寻思着比试的事情。今天啊,咱们就玩上一个通宵,吃完了饭,再好好的出去逛逛。这也里面的铜仁城,也不知道还有什么好玩儿的没有,不管了,先吃饭,吃完了饭问问赵安他们,他们可是这里的土豪乡绅啊,肯定知道不少好玩儿的地方!” 这一话说完,可着实把姚兆仁给气的不行。 张羽听了之后只想捧着肚子哈哈大笑,最好是能够躺下来打个滚。可是也正如陈琅一开始说的那样,这里地方有限,不太合适,所以他也只是捂着嘴巴哈哈的笑了一会儿。 本来啊,十点半了,饭店早就准备关门休息了,就算是想要吃饭喝酒,那也是不太可能了。不过这也得看是什么地方,什么人。跟着陈琅他们一起的这一帮人,全都是云贵四大家的二世祖,而云贵四大家的名号,放在整个铜仁,又有谁不知道? 不仅仅是他们这个圈子里面的人,就是一些普通人,也都是听说过的。要知道,云贵四家,除了神神鬼鬼的本事之外,还有不少的产业,所以自然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本来已经打算关门谢客的饭店,在苗欣星一个电话打过去之后,饭店大堂的电话就响了起来,再然后大堂经理接过电话之后脸上的表情立刻就变得谄媚得不得了。 陈琅他们也不想再耽误时间,知道这确实是耽误了别人的休息时间,所以陈琅看了一眼一脸不高兴的姚兆仁,打定了主意要把他往死里坑,便在张羽的耳边嘀咕了两句。 张羽听了之后脸上敷上窃喜之色,笑道:“包在我身上了!” 他大摇大摆的走到大堂经理身前,说道:“这几个二世祖的身份相信您们饭店的老板肯定也是知道的,现在这个时间点过来打扰,确实是我们的不对。不过我们也不会让你们白白加班,今天的饭食呢,是姚家买单,时候他还会给你们准备一个大大的红包,也算是一个补偿吧!赶紧的,把你们店里面最好的菜式端上来一桌,让我们几个也好好的尝尝!” 苗欣月一脸嬉笑,说道:“没错,你们只管上菜,费用什么的不会少了你们的。就按照上次我想点但是没有机会点的那一桌上菜!” 大堂经理是认识苗家姐妹的,也算是店里的大客户了,一听这话当然是高兴地不得了。上次这对财神也没点那一桌,他心里面可是觉得遗憾的不得了啊,现在总算是把那遗憾给弥补全了。他也不再迟疑,立刻张罗着后厨就开始忙活。 再加上这些人全都是贵客,经理也不敢怠慢了半分,立马就让人收拾出来了一个雅致的包厢。几人也都是慷他人之慨,没有一次的小家子气,该给小费就拼命地给,仅仅是一顿饭的功夫,就快了小十几万块出去,饶是张羽出身富贵,也是觉得肉疼不已,不过还好,出钱的不是自己。 众人吃饱了喝足了,正准备坐车再去别的地方逛逛,宋超对晚上的消遣好像很有体会,说道:“那感情好,今晚正好铜仁大剧院有一出席,零点开锣,咱们现在去,还能赶得上!” 第三十章 夜戏已经开锣 听说今晚要去听戏,几个人的态度可就变得有些不太一样了。 要说国粹这一门路,那是喜欢的人真心喜欢,不懂的人真的看不明白。不过看来宋家的兄弟两个是戏迷票友,颇有心得,好像非常希望陈琅他们能够答应下来。不然的话,按照家里面的交代,他们就只能够忍痛割爱,错过这一场好戏,跟着陈琅他们去别处了。 陈琅看了一眼张羽,问道:“你爱听戏吗?” 张羽摇了摇头,说道:“以前没接触过,不过挺好奇的,倒是想要去见识见识!” 陈琅淡淡一笑,说道:“我倒是挺喜欢听戏的,可以去听听。蜀中川剧听得不少,但是这云贵一带的戏码,还真的是闻所未闻!” 看了看似乎有些不太情愿的赵家三人还有苗家姐妹,陈琅摆了摆手,说道:“要不,明天晚上你们就先回去,反正有宋家的两位还有姚兆仁陪着呢,也不担心花钱这一档子事情。你们可以回去交差了,想来今天你们家里面也不会怪罪你们。” 他们五人听了陈琅这么一说,很显然是非常想要答应的,却又不敢就这么一走了之,要是家里面的那个老祖宗真的怪罪下来,可就真的不得了了。 陈琅轻轻叹了一声,说道:“听戏,讲究真心实意,如果你的心意不再听戏上面,就算是一代有名的大家,或者是当年的同光十三绝亲自上台给你唱戏,那也是白搭。所以啊,还是别勉强自己了,到时候不仅让自己觉得难受,还要扫了他人的兴致。如果你们还是不放心,倒可以打个电话回去问问,你们家里面的那两个老头子要是不答应,我亲自跟他们说。那个什么太子爷说过了,比试之前,一切要听我的!” 打完了电话,两家的老头子虽然很不情愿,但是还是答应了下来。临走前赵安也是连忙说道:“那这样吧,我们现在先回去休息,明天一早再过来,到时候你们两个还想去什么地方,我们陪着就是了!” 张羽点头,摆摆手,说道:“可以啊,反正今天是吃定了姚家的大户呢。不过明天可就未必了,到时候你们得自己掏钱了啊!走吧走吧,都散了吧!” 还是之前一样的乘车方式,只不过人数要少了许多。在赵安他们开车回家之后,就只有宋家的一辆车还有陈琅他们所坐的姚家的那一辆车,总共两辆,一路开车朝着市区的大戏院而去。 到底说是常听戏的票友,本以为临时起意会没有票不让进,却不曾想到,这两个败家子竟然在这家戏园子有一个雅座包厢,而且还是按年包下来的。陈琅虽然不知道这个包厢的价位是多少钱的,但是看着戏园子的装潢,还有包间的布置,他就知道,绝对不便宜。 陈琅他们刚刚进了包厢,就有一个服务身打扮的男人走了进来,端进来一壶洞庭碧螺春还有些许水果点心和瓜子坚果。他恭恭敬敬的在宋家兄弟面前鞠了一躬,礼貌到了极致,说道:“宋少,一会儿夜戏开锣了,到时候您要是有什么吩咐,就知会一声,我立马就到!” 宋超抬了抬眼睛,问道:“等会儿,先别着急走,今晚大轴唱的哪一出啊?和外面挂牌上面写的一样吗?我可听说了,你们戏院这次请的是江南的戏曲名家,还有出名的班底,唱的是昆剧。别以为我不懂戏啊,国内戏剧种类繁多,但是昆曲的词儿最是深奥,最是难懂,但是也最是巧妙。一会儿都开大轴了,你要是不说个清楚,让我们有个准备,这次的戏不就是白听了吗?” 那服务生立马赔笑道:“这怎么能啊?宋少您可千万别这么说啊?咱们这一亩三分地,谁不认识你们宋家兄弟啊,那不仅仅是人中龙凤,也是戏迷戏痴啊。之前好几个名家来过之后,您也都和他们交流过,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和您二位说起过,我可是听说了,他们可都夸您兄弟二位呢,说你们是戏痴啊!” 宋超和宋越两人相互看了一个对眼儿,笑道:“哈哈哈,能够得到这些戏曲名家的夸赞,看来我们兄弟这些年的钻研没有白费啊!哈哈哈!行了行了,你就直说待会儿开戏的时候唱的是哪一出吧,说完了就滚蛋,没看见我们兄弟这还陪着贵客呢吗?哈哈哈!” 服务生脸上带着笑,说道:“好嘞,您几位稍等,我这就去给你们把戏曲话本拿过来,这昆曲词句难懂,到时候你们就照着话本一边看一边听,保证能够领会到个中美妙。” 说完,这服务生就倒退着走出了门。 陈琅转过头看向了宋家兄弟,打趣着说道:“没成想,两位宋公子竟然还是戏迷啊,既然是你们二位推荐的,那就一定不枉此行。只可惜了啊,前面几处戏给错过了,不过能够赶上大轴,也算是值了!” 没一会儿的功夫,服务生再一次敲门进来,给他们一人递上了一个话本,然后又退了出去。陈琅定眼一看,《牡丹亭》?而且刚刚好唱到了最着名的一出《游园惊梦》曲目,好家伙,果然当得上大轴,昆剧名曲啊。 陈琅这边趁着开戏前,赶紧和张羽简单的解释了一番,以免他到时候什么都听不明白。再等到解释完的时候,这才一抬头,就看到姚兆仁那一张脸的上面表情难看的好像吃了不可明言之物一样,恶心的很,也是轻轻一笑,暗道:“这家伙,今天晚上也算是被折腾的够惨了,算了算了,不再去为难他了!” 刚刚转回身子,就听见台下拉弦的一声高调拉出,陈琅知道,这就算是开始了。 “咦——”一声高而亮的嗓门传来,包厢里面的宋家兄弟都是不由得来了兴致,纷纷小声的嘀咕起来:“乖乖,这位老板嗓门这么高?开嗓子就用这么高的调儿?” 陈琅心中也是来了一阵阵的好奇,这一声高调持续了得有半分钟,这已经完完全全的彰显了戏曲演员的功夫根底了。一嗓子唱完,楼上楼下所有的观众立刻就爆发出了一阵雷鸣般的喝彩声。 “好!” 叫好声不断,掌声不断。 宋家兄弟脸上激动的很,兴奋地说道:“我的天啊,今天没白来啊,看来是遇到大家了!怎么样陈道长?不骗您吧?” 陈琅点头,很显然,他也很高兴,很想见识见识,这一声高腔到底是出自哪位大家之口。 第三十一章 怎么了,闹鬼了 陈琅也是连连拍手,他真想看看,这个扮演杜丽娘的到底是何方神圣? 演员一亮相,踩着节奏,一个体态婀娜,容貌艳丽的女子咿咿呀呀的走了上来,绕着舞台转了一圈,一个亮相,正好看向了陈琅他们所在的包厢。陈琅也正好和这个女演员来了一次短暂的目光交接,目光方一接触,陈琅只觉得全身骤然感觉变得奇怪起来,好像是遇到了什么摄人心魄的东西一样。 至于那个扮演杜丽娘的女演员,也似乎是感觉到了些什么,急急忙忙的避开了目光,然后继续她的表演。莲步轻台,绕着戏台唱起了她的唱词:“梦回莺啭,乱煞年光遍,人立小庭深院,炷尽沉烟,抛残绣线,恁今春关情似去年。晓来望断梅关,宿妆残。你侧着宜春髻子恰凭栏。剪不断,理还乱,闷无端。已吩咐催花莺燕借春看。云髻罢梳还对镜,罗衣欲换更添香。” 这一曲绕地游唱完,那女演员又抬头看向了包厢,好巧不巧,又和陈琅看了一个对眼。这一回对视,持续的时间足足有十几秒,这才缓缓地移开目光。宋家兄弟似乎也注意到了什么,转头看向了陈琅,然后才明白,原来这个杜丽娘两次抬头看的不是他们,而是同在一个包厢内的陈琅啊。 张羽也是有些疑惑,用胳膊肘推了陈琅两下,说道:“陈琅,这个女的怎么老是抬头朝咱们这里来看啊?” 陈琅轻轻笑了笑,说道:“这倒不是她主动朝咱们这里来看的,而是所有戏剧演员亮相的时候目光都会看向我们这里的这个包厢。这是地理位置的特殊性,看来,宋家的两位,也是专门挑的这个偏侧的包厢啊。” 张羽不明白,为什么宋家这么有钱有势,看戏的时候订了包厢,却不订正中央的那个,而是偏偏要订这舞台左手边的包厢。 要说这戏园子里面的包厢,这也是有些名堂的,楼下的观众看到这倒不提,单说这上头的几个包厢,方位不同,价位也不同。楼上的包厢有三个方位,左中右三处。正中央的包厢正对舞台,视野最好,所以也最贵,右侧的包厢正对着入相,价格最便宜。而左侧的包厢正对着戏台子的出将,能够和每一位出来亮相的戏剧演员看个正脸,所以价格居中。这就是陈琅说的地理位置特殊性的原因,也是为什么能够两次和这位杜丽娘看个对眼的原因。 宋超有些玩笑一般的看了看陈琅,说道:“陈道长,看来人家也是头一遭见识到有道士来戏园子听戏的,这都看了您两眼了。你怎么连一点反应都不给啊?真的是好没有情趣。哈哈哈!” 看哥哥都这么说了,弟弟宋越也笑哈哈地说道:“是啊,自古以来唱戏的和听戏的摩擦出感情的事情也不在少数了,陈道长您是相貌堂堂一表人才,至于那个杜丽娘,虽然画着戏装看不清楚本来面目,但是也应该是个年轻漂亮的美娇娘,你们两个,也算是郎才女貌了,相配的很啊。要不,一会儿散了戏之后,我们哥俩帮你打听打听?” 闻听他们的玩笑越来越离谱,陈琅面色突地一变,转过头来看向了他们两人。目光严峻,语气冷冽,说道:“开玩笑可以,但是要注意尺度,如果说的太过,我陈琅也是会翻脸的。至于我翻脸的下场,你们可以问问姚兆仁,他们姚家应该是最最清楚了!” 这话说得宋家兄弟后脊梁一阵发寒,他们不由得将目光看向了断了一条腿的姚兆义,发现后者一脸的不屑,轻轻的哼了一声:“怂蛋!” 两人心中有气,但是又不敢发泄出来,只能低着头不敢去看陈琅的眼睛。 张羽也是很不爽这两个家伙这么怂包的样子,也不去理会,头一回看戏的他对下面的一切都感到非常的好奇。看着下面一个两个的演员各有千秋,当真是表演的很棒。虽然戏词唱的时候用的是江南方言,听的不是特别的懂,但是听着人家在台上唱,自己根据话本研究词曲的意境,也着实是一种享受。 “观之不足由他缱,便赏遍了十二亭台是枉然,倒不如兴尽回家闲过遣。瓶插映山紫,炉添沉水香。蓦地游春转,小试宜春面。春呵春!得和你两流连。春去如何遣?恁般天气,好困人也?” 等到台上的演员唱完了头一段的尾声,演员都从入相那里挑了门帘进去歇息,等到下一波再上来。 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很好的一出戏,张羽总觉得怪怪的。也说不上是什么地方怪怪的,就是觉得很奇怪。 他转过头来看向陈琅,似乎想要问问他是不是看出来什么。可是这才刚看过去,却发现陈琅脸上的表情似乎非常的奇怪,他不是第一次见到这个表情了,上一次他见到陈琅脸上出现这个表情的时候,还是他捉弄赵安的时候。 “怎么了?”张羽小声的问道。 陈琅一晃神,回头问道:“什么怎么了?” 张羽再问:“我是想问,你怎么会是这么一个表情,感觉怪怪的?你有没有发现什么?还是说你已经发现了什么?” 陈琅点点头,但是没有回答自己到底发现什么了,而是淡淡的说道:“先看看吧,别扫了大家停息的兴致。不过你倒是挺敏感的啊,我本来还以为你暂时发现不了呢,现在看来,经络打通之后,你的第六感已经变得越来越敏锐了!” 张羽也不多问了,反正陈琅已经有了打算,那么后来的事情想必也不需要自己操心了。而且,这里不仅仅有陈琅,还有宋家和姚家的人在这里,怎么着也轮不到自己出手吧。 没一会儿的功夫,之前那个杜丽娘又一次走了出来,咿咿呀呀的唱了一段,这一段的戏词很长,也确实能够看得出这个戏曲演员的功夫不差。之前的吊高桑,再加上这几段唱段,绝对是能称得上小有所成的名家了。也不知道到底多大年纪,竟然这么厉害。 只是等到一点钟左右的时候,舞台谢幕,陈琅却没有像其他人一样鼓掌叫好,而是转过身拉了一把张羽,说道:“差不多了,该下去看看了,不然要是去的晚了,估计容易出事!” 宋家的哥俩有些诧异,他们两个倒是没发现什么不一样的,连忙就要询问,可是这个时候陈琅和张羽两人早已经出了门,想问也来不及了,便立刻看向了同行的姚兆仁,问道:“到底怎么了?” 姚兆仁轻哼了一声,道:“怎么了?闹鬼了!” 第三十二章 直言无讳捉鬼 姚兆仁的话可把宋家兄弟俩给吓了一跳,他们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人,奇门风水,风水堪舆是他们家的看家本领。虽然说对上这些神神鬼鬼的他们确实不太擅长,但是真的要是有鬼的话,也不至于发现不了啊。 宋超立刻就道:“姓姚的,你别信口胡说啊!这里哪儿来的鬼?我们怎么没有发现?赶紧说,到底怎么了?” 姚兆仁不想理会,可是现在腿脚不利索,不然的话,换做以前早就上去一脚一个把这两个混蛋踢到楼下去了。他没好气的白了他们两人一眼,说道:“你们两位光顾着听戏了,哪里还有闲心思去观察别的事情。再加上这只鬼的手段确实有些门道,如果不是我们姚家玩儿的就是这一路子,也未必就能发现得了。不过我倒是真的有些佩服那两个外来的家伙了,一边听戏,竟然还能发现这里面的古怪,难怪家里面一直对他们这么上心!” 说完,他也不再多做解释,直接开门跟着一起下了楼。 此时的楼下正散戏呢,演员也都各自回到了后台换衣服卸妆,张羽跟着陈琅,没有拐弯抹角,直接就到了演员的休息室。只是这还没等到他敲门进去,一个穿着工作服的管理人员就把他们两个给拦了下来,语气有些公事公办的意味,说道:“两位不好意思,这里是演员休息化妆的地方,你们两个不能进去!” 陈琅面带微笑,淡淡的说道:“福生无量天尊,这位先生,能不能通融一下,让我们进去看一看,我们有些要紧的事情要处理!” 那个工作人员严词拒绝道:“不行就是不行,我说你一个道士也来看戏,还跑到了这个后台来?说!你们是不是混进戏院的?这后台是你们说进就能进的吗?你当这是你们家的道观吗?走走走!” 陈琅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转过来看了看张羽,说道:“看看,有的时候我真的很难理解,为什么明明可以和颜悦色好好说话,但是有的人非是不听?难不成就真的要人动手才肯甘心吗?” 陈琅说话的时候并没有要隐瞒的意思,声音也不算小,刚刚好能够被这个工作有人员听见。 那人脾气本来就不好,一听这话就更是来气了,哼的笑了一声,然后活动了一下手腕,说道:“嘿!今天还真的是奇了怪了啊,道士上戏园子听戏不说,还要闯后台,现在倒好,还打算跟我动手吗?真的是见了鬼了!来啊,爷爷今天就好好教训教训你?也让你知道这里不是你们这些道士该来的地方!” 说着,她立刻就摆了一个八极拳的两仪桩。 一见他这个架势,站在陈琅身边的张羽同样也是轻轻的哼了一声,不咸不淡的说道:“想不到,还是个身藏不漏的?两仪桩?八极拳?你是练的哪家的八极拳?” 那人明显是被张羽问的一愣,然后下意识的说道:“什么哪家的八极拳?八极拳不是就一家嘛?难不成还有好多家?” 一听这话,张羽心中就有数了,原来也是一个只知道摆架子没有实打实功夫的摆设。那自己可就能够放心了,不然要是问出了一个同门一脉来,还真的不好下手! 只听见哎呦一身的惨叫,再然后就是砰地一声,一个人影直接撞破了后台化妆间的房门,一下子倒飞进去。那个之前还特别牛气的工作人员,此时也不见了刚才的嚣张气焰,躺在损坏的门上捂着自己的胸口,一边来回的乱动,一边哎呦哎呦的叫着。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已经身受重伤快不行了呢。 陈琅回头看了一眼张羽,问道:“你用了多大的力量?怎么下手这么重?” 张羽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讪讪地笑道:“没有吧,我并没有用太大的力气啊!就是一个铁山靠,轻轻的顶了一下。我以为他这么人高马大的,最多就是被顶趴下,谁知道会整个人直接就飞出去啊!” 陈琅眨了眨眼睛,说道:“哦哦哦,我差点忘记告诉你了,你今天刚刚疏通了经络,所以全身的功夫和力量都绝对会比之前厉害的多。所以,你现在觉得没用多大的力量,但是在常人看来,就已经是非常非常厉害的实力了。” 张羽这才知道是怎么回事,点点头说道:“知道了知道了,记住了,下次再对寻常人出手,可得注意分寸了!” 两人慢慢的走进了化妆间,看了看地上的躺着的工作人员,又抬头看了看一屋子胆战心惊的戏曲演员。 这些演员演了这么多年的戏,也算是见过不少场面了,但是可没有见过这样的情况。一时间,几乎是所有人都愣在了当场,卸了一半的妆,换了一半的衣服全都停在了当场。 陈琅宣了一声道号,道:“福生无量天尊,诸位不好意思,小道这里也是情非得已,只能打扰大家一下了!” 张羽也是不好意思的抱了抱拳,然后点点头说道:“是啊,这回真的是有要紧事情,不然也不至于这个时候打扰大家!你们大家继续忙活你们的,我们来转转,要是确定了什么都没有,这就立刻离开!” 其中一个男演员明显就是这一群人之中的带头人,站起来护在了其他演员的前头,不卑不亢的说道:“如果两位是真的有什么急是要做,这倒也是无可厚非,不过如果可以的话,还希望你们二位能够注意一下分寸。毕竟,伤了人确实不好!” 陈琅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道:“是是是,您这话说的没错,我们刚刚确实做得不对,这个是我们的不是,我们事后一定会作出赔偿和道歉!”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的目光突然间转向了之前扮演杜丽娘的那个女演员。此时的她已经卸去了满脸的彩妆,露出了一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清丽面容。单从样貌上来看,这个女的也不过就是二十上下,最大不会超过二十二岁。 似乎是察觉到了陈琅的目光,那个男演员朝着那女演员身前挡了挡,然后礼貌的说道:“这位道长,看样子您应该是个出家人啊,不知道什么是非礼勿视吗?这样一直盯着人家女孩儿看,似乎不太好啊!” 陈琅笑了笑,摆了摆手说道:“您误会了,非礼勿视非礼勿听,这些浅显的道理我还是懂得的。只是,这位小姑娘年纪轻轻,要是招惹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白白丢了性命,就真的不值当了!” 此话一出,整个化妆间鸦雀无声。 第三十三章 闹鬼的戏曲团 姚兆仁的话可把宋家兄弟俩给吓了一跳,他们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人,奇门风水,风水堪舆是他们家的看家本领。虽然说对上这些神神鬼鬼的他们确实不太擅长,但是真的要是有鬼的话,也不至于发现不了啊。 宋超立刻就道:“姓姚的,你别信口胡说啊!这里哪儿来的鬼?我们怎么没有发现?赶紧说,到底怎么了?” 姚兆仁不想理会,可是现在腿脚不利索,不然的话,换做以前早就上去一脚一个把这两个混蛋踢到楼下去了。他没好气的白了他们两人一眼,说道:“你们两位光顾着听戏了,哪里还有闲心思去观察别的事情。再加上这只鬼的手段确实有些门道,如果不是我们姚家玩儿的就是这一路子,也未必就能发现得了。不过我倒是真的有些佩服那两个外来的家伙了,一边听戏,竟然还能发现这里面的古怪,难怪家里面一直对他们这么上心!” 说完,他也不再多做解释,直接开门跟着一起下了楼。 此时的楼下正散戏呢,演员也都各自回到了后台换衣服卸妆,张羽跟着陈琅,没有拐弯抹角,直接就到了演员的休息室。只是这还没等到他敲门进去,一个穿着工作服的管理人员就把他们两个给拦了下来,语气有些公事公办的意味,说道:“两位不好意思,这里是演员休息化妆的地方,你们两个不能进去!” 陈琅面带微笑,淡淡的说道:“福生无量天尊,这位先生,能不能通融一下,让我们进去看一看,我们有些要紧的事情要处理!” 那个工作人员严词拒绝道:“不行就是不行,我说你一个道士也来看戏,还跑到了这个后台来?说!你们是不是混进戏院的?这后台是你们说进就能进的吗?你当这是你们家的道观吗?走走走!” 陈琅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转过来看了看张羽,说道:“看看,有的时候我真的很难理解,为什么明明可以和颜悦色好好说话,但是有的人非是不听?难不成就真的要人动手才肯甘心吗?” 陈琅说话的时候并没有要隐瞒的意思,声音也不算小,刚刚好能够被这个工作有人员听见。 那人脾气本来就不好,一听这话就更是来气了,哼的笑了一声,然后活动了一下手腕,说道:“嘿!今天还真的是奇了怪了啊,道士上戏园子听戏不说,还要闯后台,现在倒好,还打算跟我动手吗?真的是见了鬼了!来啊,爷爷今天就好好教训教训你?也让你知道这里不是你们这些道士该来的地方!” 说着,她立刻就摆了一个八极拳的两仪桩。 一见他这个架势,站在陈琅身边的张羽同样也是轻轻的哼了一声,不咸不淡的说道:“想不到,还是个身藏不漏的?两仪桩?八极拳?你是练的哪家的八极拳?” 那人明显是被张羽问的一愣,然后下意识的说道:“什么哪家的八极拳?八极拳不是就一家嘛?难不成还有好多家?” 一听这话,张羽心中就有数了,原来也是一个只知道摆架子没有实打实功夫的摆设。那自己可就能够放心了,不然要是问出了一个同门一脉来,还真的不好下手! 只听见哎呦一身的惨叫,再然后就是砰地一声,一个人影直接撞破了后台化妆间的房门,一下子倒飞进去。那个之前还特别牛气的工作人员,此时也不见了刚才的嚣张气焰,躺在损坏的门上捂着自己的胸口,一边来回的乱动,一边哎呦哎呦的叫着。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已经身受重伤快不行了呢。 陈琅回头看了一眼张羽,问道:“你用了多大的力量?怎么下手这么重?” 张羽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讪讪地笑道:“没有吧,我并没有用太大的力气啊!就是一个铁山靠,轻轻的顶了一下。我以为他这么人高马大的,最多就是被顶趴下,谁知道会整个人直接就飞出去啊!” 陈琅眨了眨眼睛,说道:“哦哦哦,我差点忘记告诉你了,你今天刚刚疏通了经络,所以全身的功夫和力量都绝对会比之前厉害的多。所以,你现在觉得没用多大的力量,但是在常人看来,就已经是非常非常厉害的实力了。” 张羽这才知道是怎么回事,点点头说道:“知道了知道了,记住了,下次再对寻常人出手,可得注意分寸了!” 两人慢慢的走进了化妆间,看了看地上的躺着的工作人员,又抬头看了看一屋子胆战心惊的戏曲演员。 这些演员演了这么多年的戏,也算是见过不少场面了,但是可没有见过这样的情况。一时间,几乎是所有人都愣在了当场,卸了一半的妆,换了一半的衣服全都停在了当场。 陈琅宣了一声道号,道:“福生无量天尊,诸位不好意思,小道这里也是情非得已,只能打扰大家一下了!” 张羽也是不好意思的抱了抱拳,然后点点头说道:“是啊,这回真的是有要紧事情,不然也不至于这个时候打扰大家!你们大家继续忙活你们的,我们来转转,要是确定了什么都没有,这就立刻离开!” 其中一个男演员明显就是这一群人之中的带头人,站起来护在了其他演员的前头,不卑不亢的说道:“如果两位是真的有什么急是要做,这倒也是无可厚非,不过如果可以的话,还希望你们二位能够注意一下分寸。毕竟,伤了人确实不好!” 陈琅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道:“是是是,您这话说的没错,我们刚刚确实做得不对,这个是我们的不是,我们事后一定会作出赔偿和道歉!”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的目光突然间转向了之前扮演杜丽娘的那个女演员。此时的她已经卸去了满脸的彩妆,露出了一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清丽面容。单从样貌上来看,这个女的也不过就是二十上下,最大不会超过二十二岁。 似乎是察觉到了陈琅的目光,那个男演员朝着那女演员身前挡了挡,然后礼貌的说道:“这位道长,看样子您应该是个出家人啊,不知道什么是非礼勿视吗?这样一直盯着人家女孩儿看,似乎不太好啊!” 陈琅笑了笑,摆了摆手说道:“您误会了,非礼勿视非礼勿听,这些浅显的道理我还是懂得的。只是,这位小姑娘年纪轻轻,要是招惹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白白丢了性命,就真的不值当了!” 此话一出,整个化妆间鸦雀无声。 第三十四章 唐晗和戏剧团 陈琅看着唐晗,说道:“之前在台上唱戏的时候,我就觉得你有些奇怪了。倒不仅仅是因为你唱的确实不错,还是因为你和我对视的那两眼。” 他伸手捏了捏自己的下巴,然后轻轻地自嘲一般的笑了笑,说道:“虽然我母亲总说我长得不错,但是我还是挺有自知之明的。年轻而已,真的论及样貌,我也就是一般般的水准。而你一个挺漂亮的小姑娘,戏唱的又好,肯定也不会缺男人绕着你转,没理由两次抬头都朝我那里看。而且,你的眼神告诉我,你一定是有目的的。 再后来,唱到了一半的时候,你的眼神似乎有些变化,好像是看到了什么特别可怕的东西一样。虽然仅仅是一瞬间,随后就被你掩饰过去了,但是我仍然能够看得出来。你当时看向我,估计也是因为我这一身的道袍吧?想要尝试一下,找我求助?现在我给你这个机会,你好好的把事情说说!” 说到了这里的时候,他看了一眼戏曲团的其他人,说道:“这些人能够在这个诡异的戏曲团里面待这么长时间,遇到了这么诡异的事情还不散掉,而且还继续招人,把你也给招进来。对于他们的话,我可不敢轻易的相信,所以相比较而言,我才想要听一听,你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说法!” 这话说出口之后,张羽也是若有所悟地看着那个男演员说道:“哦,原来是这样啊,怪不得,怪不得刚刚你那么殷勤的帮人家解释,原来你是不敢让她说实话对吧?我劝你最好老实一点啊,不然的话,刚刚那个家伙的下场你也看到了。打起人来,我下手可是很重的!” 陈琅右手轻轻地弹了弹手指甲,然后说道:“放心吧,那东西现在我我用灵官印压着,他不敢对你做什么!” 也就是说这话的时候,张羽才发现,原来陈琅的左手一直扣着一个指决呢。只是这个指决怎么看上去这么让人感觉有些尴尬呢? 其实这倒也怪不得张羽会这么想,因为此时的陈琅左手正高高地竖着一个中指呢。不过这个中指竖的好像就有些奇怪了,因为他看见陈琅的左手无名指正扭曲着绕过了左手的中指,然后只留下一根中指竖在那里,其余的手指全都内扣。张羽自己试着比划了两下,却发现自己除了手指头非常酸痛以外,还有一种快要抽筋的感觉。 陈琅眼睛盯着那个叫做唐晗的女演员,说道:“现在可以放心说了!” 唐晗似乎还是有些担心,不过当她再一次看到了陈琅的眼睛的时候,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心里面突然鼓起了万千勇气,说道:“求求你救救我,我真的不想死!求求你!” 陈琅似笑非笑的瞥了一眼脸色不太好看的那个男演员,说道:“看来,你们这个戏曲团还真的是因为这个东西死过人啊!听这个小姐的语气,估计还不止一个吧?” 那男演员没说话,陈琅便继续问道:“你继续说,别管他们!” 唐晗渐渐地也打开了大胆起来,直接就从她刚刚大学毕业那时候开始讲了起来。 “那时候,我才刚刚毕业,你也知道的,这年头,全国各个地方都在拼经济,像我们这种学习戏曲的人出来找工作,也不是很方便了。现在的人,满脑子都想着去怎么赚到更多的钱,很少有人能够静下心来听戏的了。我一连找了好几家戏剧团,可是最后都没能成功,我自认为我的天赋不差,学的也比谁都刻苦,可是这么一直不能学以致用,我真的有些心灰意冷了。 可是就在我快要放弃,准备回去老家找个安稳的工作的时候,我接到了一个戏剧团的邀请。他说他们正缺少一个能够唱昆曲的青衣,让我过去试试。我当时也是想着再试最后一次,不行就放弃了。可是没想到,我最后竟然真的被录取了。当时我以为,这是我一切美好生活的开始,却不曾想,最后开始的,仅仅是一个噩梦。” 陈琅摆了摆手,说道:“前面的你说了半天,还没到正题吗?挑重点的说吧,时间有限,能够越早的说明情况,我就能越早的帮你们解决问题。不然的话,因果牵扯的太深,我就算是有心,到最后也变成无力了。” 似乎是有些不高兴陈琅这么个反应,这个叫做唐晗的也忘记了恐惧,竟然挑着眉毛瞪了他一眼。那一眼看过去,简直是称得上娇媚了,再加上唐晗本身就很漂亮,眉眼也是精致得不得了,只应该是一颦一笑倾倒众人的风情。奈何她这一次也算是遇错了人,偏偏遇到的是不解风情的陈琅。 陈琅连多看她一眼的打算都没有,只是翻了翻眼皮,说道:“挑重点说吧,前因,经过,再加上结果,还有死了几个人,说完这些就可以了。终点说说事情发生前后的迹象,有没有什么特殊的征兆。这只脏东西还挺邪门的,虽然我现在用灵官印压住了它,让它暂时没办法再继续害人,但是竟然不能直接把它揪出来,着实奇怪得很。” 张羽也是有些以外,跟着陈琅也算是不少时候了,之前在泸州的事情就不说了。后来遇到了乱葬坡的群鬼,还有墓穴下面的事情,这么多厉害的鬼怪都被他给解决了,现在竟然对着脏东西没有办法,真的是太神奇了。 唐晗噘了噘嘴,似乎是被陈琅的话给吓到了,想起了自己之前一直受着这个东西的惊吓,立刻就老老实实的说道:“其实事情也挺诡异的,都怪我当时没有仔细考虑。我刚进这个戏曲团的时候就觉得,大家看我的表情好像有些奇怪,似乎是在看一个将死的可怜人一样。而且给我的工作安排也实在是奇怪的很,其他的戏都不许我唱,只允许我唱牡丹亭,而且还必须要唱里面的游园惊梦。 我当时就觉得奇怪了,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要求。虽然我专攻的就是昆曲,但是昆曲好的曲目远远不止这一出,怎么就会有这样的要求呢。可是谁曾想我穿上戏服开始唱的时候,才发现,这出戏确实和其他的不太一样,好像是有一种灵魂一样。活生生的,不仅仅是一出普通的戏剧。” “而就是那个时候,我第一次遇见了那种不可言喻的东西!”唐晗说到这里的时候,眼神都变了,仿佛真的像是那戏中的杜丽娘一样。 第三十五章 剧团的怪要求 从她的眼神里,陈琅看出了另外一种感觉,仿佛是戏中人活生生的站在自己的面前一样。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都像极了。 唐晗好像也是入了神一样,就连说话都带起了一种莫名的感情:“那一次,不是我第一次唱《牡丹亭》,但是我可以肯定,那是我第一次唱的那么入神。在戏曲学院学习唱戏的时候,老师就曾经不止一次的跟我们说过,当你什么时候唱到人戏不分的时候,你就距离那种传奇一般的艺术家不远了! 我知道我的功夫还欠缺火候,还远远不能够达到那种不疯魔不成活的人戏不分。但是我能够体会得到,那个时候,我就像是是被杜丽娘附身了一样。她的每一种情感,每一种想法,我都仿佛是感同身受一样。我自己听不到我当时唱的是什么样的情况,也不知道唱的到底好不好。但是我就觉得,我唱的每一句词,没一句都是出自的我真心一样。” 陈琅心中略微有了些底子,知道这东西大概是怎么回事了。然后点点头,示意唐晗继续往下说:“接着说,唱完了戏之后呢,有没有感觉到什么其他的不对劲儿?” 仿佛是在回忆当时的情况,唐晗略微的沉思了一会儿,然后说道:“确实是有一些不对劲的地方,那一天——” 时间回溯到三个多月之前,唐晗刚刚来到这个名不见经传的戏曲团。刚收到通知的时候,她感到非常的激动,为了能够让团里的各位前辈见识到自己的实力,她决定好好的展示一下自己的功底。 戏曲团的团长是一个年纪不大的三十来岁的男演员,看上去脸色有些苍白,不过还算和善。他点名出题,让唐晗唱一曲游园惊梦,而且还要求她扮上之后再开始。 原本还觉得有些意外,不过昆剧本就是她的拿手好戏,她自然也不会推辞。一切本来都是平平常常,可是当她换衣服化妆的时候,她却发现,这个团里的人看她的眼神似乎有些奇怪。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就是觉得很奇怪。 等她穿好了戏服,画好了状,对着镜子一照,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她觉得有些陌生,又觉得异常的熟悉。甩了甩袖子,眼睛微微的眯了眯,她感觉自己自己好像比以往多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神韵。 “开始吧!” 负责作品评审的是几个团里面的老人,青衣小生都有,还有一个据说已经在剧团里面待了十多年了。唐晗本来应该很紧张的,但是自打穿上了戏服化好妆之后,她心中再无紧张一说。 游园惊梦,《牡丹亭》的代表曲目之一,一曲唱完,她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有些不对劲儿了。她半躺着倒在地上,就像是那因为相思过度倒下的杜丽娘,深深地沉醉在那如痴如梦如幻的爱恋之中。 唐晗觉得自己的脸颊有些湿湿的,有一种冰冰凉凉的感觉。伸手轻轻地触碰了一下自己的脸。是泪水,她哭了,自己竟然哭了?到底是什么时候?她还是第一次因为深深地沉醉在表演之中而流出泪水却浑然不知。 迷迷糊糊之间,她只觉得自己的脑海之中仿佛有一个声音在和她说话。那个声音很柔,很轻,在她的耳边说着悄悄话:“留下来吧,继续唱下去,你会真正地切身体会到杜丽娘的一切!” 她只觉得自己的脑子嗡了一下,然后她竟然沉沉的睡了过去,一切都真的好像是梦幻一样,完全不能够自己把控。等到醒来的时候,唐晗发现自己就躺在戏剧团的休息室里面,身上还穿着戏服,脸上的状也没有卸去。而自己的身边除了两个女演员照顾着,也没有其他人在。 她有些好奇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但是她更加关心自己到底有没有被录用。她有些焦急的问道:“怎么样?我表演的怎么样?可以留下来吗?我还会很多很多曲目的,在学校我的专业成绩就是名列前茅,一定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两个旦角互相看了一眼,似乎有很多话要说,但是终归还是没能够说出口。其中一个女的站了起来,说道:“你在这里等一下,我去叫一下团长!” 没一会儿的功夫,之前那个年纪不大的男演员就走了进来,原来,他就是这个戏剧团的团长。 他看了看唐晗,说道:“我姓刘,你以后叫我刘哥就行了,团里面的其他人都这么叫!” 唐晗有些诧异,然后似乎是回味了过来,兴奋地说道:“这么说,我是被录用了?” 那个自称是刘团的人点了点头,说道:“没错,你被录用了,不过——” 他欲言又止,这让唐晗平白的生出些许担忧。好不容易终于找到了一个戏曲团愿意收留自己,她可不想让一切落空。从天堂掉入地狱的感觉很不好受,她不是没有经历过,所以,她很担心。但是她又有些害怕,一个女孩子孤身一人在外地闯荡工作,她害怕自己会遇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而事实上,她的预料,没有错。 刘团说道:“不过,我们有一个要求,你必须至少在剧团唱满三年,期间也只能唱一出戏——《牡丹亭》。而且,最好是能够唱全了,如果时间不够,也必须要唱游园惊梦这一出才行。如果你能够答应这个条件,我们就允许你留下。如果你觉得可以,签字,定下合同,明天就可以来报道了。待遇的事情你可以放心,吃住全包,除了正常的工资,你还有额外的百分之五十的演出提成。” 当时唐晗没有多想,毕竟这么好的条件,她实在是不打算拒绝。 可是她没有想到,仅仅是她加入剧团的第二天晚上,她就遇到了一些很奇怪的事情。 先是在路过其他同事的宿舍的时候,她隐约的听到有人在议论些什么事情。说是没想到,这么快就又来了一个。还说什么估计这一个又会是一个短命的家伙,也不知道这个新来的能够坚持多久。还有很多很多奇奇怪怪的话,听得她是一头雾水。 她想要进去问问这些人到底在聊些什么,可是她才不过刚刚敲了敲门报出名字,里面的人就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一样,闭口不再提及任何事情。一切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但是她明白,这是有人在隐瞒着些什么。 本来她还以为是团里面的老人喜欢欺负新来的,要挤兑她。可是过了一阵子,她却发现事情并不是这样,相反,这些人对她简直是谦让到了极点。 事出反常必有妖,更何况,她又做了一些奇奇怪怪的梦。 第三十六章 午夜怪事惊魂 大约是她来了剧团一个星期左右吧,有一次她因为练习戏曲练到了很晚,所以等到准备关灯离开练功房回宿舍休息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再加上有没有其他人,空荡荡的练功房关了灯之后就显得有些诡异和恐怖。 从小唐晗胆子就不大,原本也是因为练习的太过投入了,所以根本没有注意到身边的其他同事早就一个接着一个的离开了。不过说起来,她心里面也是非常的不高兴,怎么自己才刚来多久啊?就遭到这样的冷眼对待了?你们要走的话最起码也得打声招呼吧? 心里面觉得气不过,也是越想越憋屈。但是关了灯以后,整个练功厅除了自己,也只有镜子里面的另一个自己。她看了看镜子,突然间,竟然什么都不觉得害怕了,对着镜子里面的自己打气道:“唐晗,你这么多年辛辛苦苦的学习昆剧为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有一天能够站在舞台上,演出自己最喜欢的东西吗?不要灰心,更何况,人家给的工资待遇不是也非常好吗?都这样了,你还贪心觉得不够吗?” 说完了这些,唐晗紧紧地握了握拳头,然后转身就准备离开。 可是也就是在她这一转身的工夫,顺着眼角的余光,她竟然看见了镜子里面的自己仍然是静静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她心中突然间就是一阵狂跳,还险些跳差了一拍。她不敢确定是不是自己看错了什么,立刻转过头来重新看向镜子。可是这一次,镜子里面的自己依然还是自己做什么,就跟着一起做什么动作,并没有什么其他的不同。 唐晗疑惑的皱了皱眉头,看了看自己的脸,又慢慢地移动目光直接看到了自己的脚,发现确实没有什么不一样,然后轻轻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长叹着一口气,也是无奈的嘴角上扬,笑了笑说道:“真是的,这都多少年了,还这么胆小?连这种奇怪的事情都能联想出来,看来自己真的是想的太多了,自己吓自己!” 摇了摇头,她再一次转过了身。只是虽然她表面上已经认定自己是想多了,是自己吓自己,可是当她再一次转身的时候,她还是会不由自主的用眼睛瞥一眼镜子里面的自己。 不看倒是还好,但是这一看,却是彻底吓得魂飞魄散。 她简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此时的镜子里面,正有一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家伙,正在对着自己阴沉沉的笑。 唐晗惊声尖叫了一声,那叫声,尖锐无比,也确实不愧于她唱戏的好嗓门。惊叫过后,她也不敢再在这里多待,立刻拔腿就跑。 似乎是生怕身后的那个镜子里面的东西会直接冲破镜子追出来一样,她跑得非常非常的快。一边跑,她还一边惊声大叫着:“鬼啊!练功房有鬼!救命啊!” 可是当时毕竟是太晚了,整个走廊上面一个人也没有,甚至于她的叫喊声都带着回音。她不知道有没有人能够听到她的叫唤,但是她却还不敢停下来。 没一会儿的功夫,她就已经跑到了走廊的尽头。因为当时实在是太过紧张了,一时间竟然没能够注意到自己的房间早就已经错过了。但是她却不敢回头,生怕这一回头的功夫,身后就会有一个满脸阴笑的鬼魂在等着自己。 但是现在已经到了走廊的尽头,这一路上也没有人出来开门看看情况,真的是太过奇怪了。 心中惊惧之情越发的严重,她也是强忍着才没有哭出来。脚下也是因为着急不断的来回跺着脚,甚至双腿还隐隐的有些颤抖。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过害怕,她竟然直接开始敲起了自己身边最近的一个房间的房门。 她来了剧团已经好几天了,还从来没有见到这个房间有人,也不知道这个房间是用来干什么的。但是因为现在的情况也太过危急,她也顾不上什么这里面到底是啥了,直接就敲了起来。 敲了好一会儿,却还是没有人开门,连个回应都没有。唐晗是真的害怕了,,情急之下竟然直接就拧开了门栓,而真正让她惊讶的是,这扇门竟然没有锁,一拉门栓就打开了。 她打开门,一闪身就钻了进去,然后立刻将门关了起来。 一直等了得有七八分钟的功夫,她这才慢慢地回过神来。伸手在墙上摸索了一会儿,然后才打开了房间的照明灯。 眼睛因为长时间在漆黑的房间里面早就适应了环境,所以刚刚看到灯光的时候还隐隐的觉得有些刺痛。等了好一会儿,这才慢慢地重新适应这个亮度。 她慢慢的看了看四周,发现这里竟然也是一个宿舍,不过,装饰的却非常的漂亮。她甚至能够感觉得出来,这里原来住的人,应该也是一个女人,而且还是一个很讲究的女人。 房间收拾的一点都不乱,而且衣架子上面还挂着几件非常漂亮的戏服。唐晗认识那几件衣服,那是牡丹亭里面的杜丽娘穿的衣服,刚来的那一天,她也穿过,正是游园惊梦时候穿的那一套。 她慢慢的走到了一家子边上,然后伸手想要去抚摸一下那件漂亮的戏服。结果手才伸到了一半,还没能够触碰上去,就听见身后突然就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你怎么会在这个房间里面?” 唐晗整个人忽然间就是全身一震,差点连魂都被吓得飞散出去了。她立刻转过了身,朝着门口看了过去,就发现一个男人正好站在门口的位置,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时候过来的,到底来了多久。唐晗声音都变得哆嗦了起来,问道:“刘团,你怎么会在这里?外面有鬼!有鬼!” 刘团面无表情,慢慢的走了进来,说道:“这里没有鬼,你刚刚一定是看错了。” 唐晗看着慢慢靠近的刘团,心中不知道怎么突然变得越发的恐惧。她慢慢的后退着,最后直接脚下没留神倒在了床上。 刘团见她这样,便也没有继续在靠近,而是站在原地,淡淡的说道:“我没有骗你,外面真的没有鬼,你一定是最近精神太过紧张了。我了解过,最近剧团里面有很多人都在背后议论你,甚至说一些奇怪的故事。你多半是听了他们的话,想的多了。你别担心,我会好好地训斥他们的,以后你也不用再担心了。” 说完,他就准备要转身离开,临走到门前的时候,他停下来脚步,说道:“这间房间是之前我们剧团里面的一个青衣演员住的,不过她现在已经不在团里了。你要是觉得喜欢,就搬到这里来吧,反正空着也是空着。” 第三十七章 死掉了的青衣 唐晗还想要再问问到底是什么情况,她不相信会是自己看错了这么简单,这里绝对是有些古怪。 她立马就开口问道:“这里是不是死过人?之前那个青衣,她是不是已经去世了?” 刘团停下了脚步,转过了身,说道:“她确实去世了,不过不是死在这里,而是因为其他的事情,死在了自己的家里面。她家里面不允许她继续唱戏了,想要逼她回去,让她和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结婚。她不愿意,就一个人偷偷的跑了出去,想要找到自己喜欢的人,一起私奔,一起离开。两个人一起静静的过着自己喜欢的生活,一起唱自己喜欢的戏。”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的脸上似乎多了些许哀伤,然后淡淡的笑了笑,说道:“可是后来,呵呵,后来在从家里面坐车回来这里的路上,出了车祸。直到最后,她都没能够再见到自己心爱的人,也没能够再穿上戏服好好地唱一出戏。” 刘团淡淡的看了看唐晗,说道:“你别想太多了,那都是三年多前的事情了,如果真的有鬼,我们这个剧团早就解散了,也不可能再继续招揽新人了。你要是真的不相信,明天,就去找其他人问问吧。不过有一件事情我想提醒你,你是在合同上面签过字的,我们给你足够好的待遇,但是你必须在剧团演出三年。” 说完,他不再言语,而是一个人淡淡的离开。 唐晗那天晚上回到了自己的宿舍之后也着实没有再发生什么诡异的事情了。可是尽管是这样,她也是依旧没能够安安稳稳的入睡。她的内心也在进行一番天人交战,到底是不是该因为害怕就这么离开。 “我真的开错了吗?真的是因为我的错觉吗?难道真的是因为我最近实在是太过紧张了,所以才想多了,出现了幻觉?” 一夜无眠,天光大亮,仍然是毫无睡意的唐晗起来,到处去询问事情是不是真的如同昨天晚上刘团说的那样。她几乎是询问了整个剧团的所有人,得到的答案也确实如同刘团昨天说的一样。 “难道真的是我想多了?” 心中仍然是惴惴不安的唐晗想了想,还是决定去找刘团问个清楚。可是这才刚刚走到了刘团房间的门口,却发现刘团似乎是在对这一个照片而感伤。只见他非常温柔的伸手擦拭着那张照片,眼神深情无比,淡淡的说道:“小月,你喜欢唱戏,喜欢《牡丹亭》的故事,喜欢那种引入骨子里的爱情。我没有机会给你,是我对不起你。不过我可以保证,我会让最好的青衣替你完成这个愿望,我最近找到了一个很有天赋的小姑娘,唱功非常好,而且也很刻苦。 那天,我听过她唱的游园惊梦。虽然还不如你唱的好,但是却非常的入神,情感也很细腻。我相信,只要能够多多磨练磨练,将来的造诣一定不会低。我和她签了合同,让她唱三年《牡丹亭》的戏,也算是帮你达成一个心愿了。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我能做的不多,但是这一点,我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我真的好后悔,如果当时我能够再坚定一点,没有放你回家,没有让你一个人坐车回来,或许,你就不会出事了。对不起,小月,对不起!” 当时站在门外的唐晗听了这样的一番话,心中也是特别的不是滋味。她隐隐的也觉得有些伤感。 “难道他昨天晚上说的那个故事,其实是和他相关的?那个喜欢唱戏的女人,那个房间的主人,就是他刚刚说的小月?原来他是为了达成自己爱人生前的愿望,这才找到的自己,还让自己唱三年的《牡丹亭》曲目!虽然昨天被吓得不轻,但是这个家伙,好像也不是什么坏人。” 唐晗似乎是有些心软了,竟然想要留下来。 她暗暗的对自己说道:“唐晗啊唐晗,你不是一直很羡慕,很敬佩那些感人至深的爱情故事吗?现在难道就因为一些没有凭据的流言就被吓到了吗?安安心心的唱戏吧,是金子总会发光的。也算是替人家满足了一个心愿吧,还能做做好事,何乐而不为呢?” 那一天,她终归是没能够狠下心离开。而也就是那一天,她收拾好东西搬进了昨天的那个房间。不过,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让她回到那一天重新选择的话,她一定会在事情没有变得更加严重之前立刻离开。 场景回到铜仁大戏院的后台,陈琅听了这个叫做唐晗的女的讲述的这个故事,眼皮子慵懒的翻了翻,然后转过头看向那个男的,问道:“你就是刘团?你以前是写书的吗?编故事吗?说得这么凄美,要不是看到那只鬼,我还就真的信了。” 他顿了顿,看向唐晗,继续道:“不过有一天我可以肯定,那只女鬼,确实非常喜欢唱戏,尤其是这一出游园惊梦。你继续说说,你搬进去之后的事情,是不是经常做一些很奇怪的梦,比如说,你好像变成了那家伙口中的小月,经历着她所经历的事情。一切都是非你的本心,但是却又身不由己!” 唐晗连连点头,激动地说道:“没错没错,就是这样的。不仅是我晚上经常做一些奇怪的梦,甚至是有的时候白天我也能看到一些奇奇怪怪的场景。那些事情仿佛是我通过别人的眼睛看到的一样,陌生而又熟悉,非常的矛盾。不过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我每次唱到游园惊梦的时候,表演发挥的就会出奇的好。我自认为如果想要达到这样的地步,没有个十来年的苦练,是绝对做不到的。可是这才不过一两个月的功夫,就已经到了这样的水准。” “还有,我也是最近才知道,原来那个小月,她不是因为被逼着回到家里面的。” 唐晗的这一句话,让陈琅渐渐地来了兴趣,他问道:“哦?你最近才知道的?怎么知道的?” 唐晗有些为难地说道:“还是做梦的时候,小月不是被逼着回家的,而是自己想要离开剧团,但是好像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又迫使她必须要再回到剧团。而就是在回来的路上,她出了车祸。我之前听说了一些事情,这个小月好像不是剧团里面死掉第一个青衣了,在她之前,还有一个,也是唱青衣的女人,也喜欢唱游园惊梦!” 陈琅的眼神慢慢地发生了变化,看来,这个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 第三十八章 好恶心的人性 听到唐晗说在这个小月之前竟然还有一个唱青衣的女人也是喜欢唱《牡丹亭》之中的游园惊梦,而且也是莫名其妙的死掉了,坐在门口的张羽都是觉得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陈琅,这个东西也太奇怪了吧?我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奇怪的事情?”张羽好奇地问道。 陈琅点点头,回道:“确实有些奇怪,听起来有些像是执念害人,不过还不能确定!” 他再一次看向唐晗,问道:“你还知道些什么?” 唐晗看了看刘团,皱了皱眉头。陈琅直接就道:“别看他了,他现在也是什么都不干做的,放心说吧!” 唐晗这才慢慢地说道:“我好像在那个叫做小月的记忆里面看到了一些事情,是关于她之前的一个青衣的。好像就在小月来剧团之前没多久,曾经已经死掉了一个青衣女演员了。而且,从我看到的事情里面,和刘团说的不太一样,那个小月,好像也不是那么喜欢唱《牡丹亭》这出戏的。好像,也是因为一些不得已的原因,非唱不可。” 张羽好奇地问道:“等等,这个不就自相矛盾了吗?你之前说,这个刘团曾经一个人在房间里面偷偷的对着那个小月的照片伤感,而且还自言自语,说要找一个人帮助小月完成心愿,唱完这出戏,唱满三年的吗?” 陈琅不自觉的笑了一声,然后指了指这个刘团,对着张羽说道:“还能是因为什么原因,这个家伙在演戏说谎呗!只可惜啊,这个唐晗发现的太晚了,估计是等到她发现了之后想要抽身离开,已经遇到更深的危险了吧!” 说到这里的时候,陈琅转过来看了看唐晗,发现这个唐晗也是一脸的无奈。 因为掐了太长时间的灵官印,陈琅的左手都有些酸了,不过他现在可不敢就这么松开。不然的话,保不齐这个藏在人群之中的东西就会跑到什么地方。虽然在外面有宋家和姚家的人守着,但是他们更多的是为了防止再有别的不干净的东西进来,如果是里面的东西出了问题,那还真的是有些头疼呢。 唐晗见他正朝着人群之中盯着什么,也下意识地想要去看,可是这边的事情还没有处理清楚呢,她自己的身上还牵连着那只鬼魂的因果,稍微有些轻举妄动,可就出事了。仅仅是一转头的功夫,她仿佛就看得见了一个面色苍白,只有眼白却看不清楚瞳孔的长发女鬼。双方的视线才刚一接触,那个女鬼的脸上就突然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再然后,唐晗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因为,她已经被上了身了。 随着唐晗的倒下,好不容易安稳了没多久的人群就又陷入了恐慌,陈琅想要去阻止,却发现根本就是无动于衷。 其实陈琅也注意到这个唐晗的动作了,可是他出声阻止的速度再快,也比不上这个女人一转头的功夫啊。心中暗骂了一声糟糕,嘴上更是直接就喊了出来:“你都和这东西一起三个多月了,还觉得好奇嘛?笨女人!就会添乱!” 同时,陈琅快步的冲上前去,一巴掌直接拍在了桌子上,轰的一下震得人心慌慌的。不过效果倒还是不错,起码能够把混乱的人群弄得那静下来。陈琅眼神冰冷,看着众人:“知情不报,你们怕死,就不在乎别人的性命了是吧?都他妈的给道爷我老实点,要是在给我添乱,就算这女鬼没怎么你们,我也给你们安排上一条因果,让她一直缠着你们!” 刚刚唐晗晕倒的时候,张羽也是好奇的想要冲过来一看究竟的,可是这连屁股都还没有离开凳子呢,陈琅就立刻吼道:“坐那儿别动!” 被陈琅这一声吼,张羽立刻就老老实实的坐着不动了,心中甚至着急,忙问道:“到底怎么了?这女的怎么晕倒了?是不是那个女鬼动的手脚?” 陈琅翻了两下唐晗的眼皮,然后摇摇头说道:“没大碍,不过也不好办。这东西附在她的身上了,偏偏还躲在心境里面不肯出来,就这么带着这个唐晗一起陷入了沉睡。一时间,没有因果牵连,还真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他似乎是越想越生气,说道:“真是个会来事的女人,本来事情还不算特别的麻烦,只要梳理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搞清楚因果的关系就能够处理了。现在倒好,因为她身上带着因果,所以仅仅是和这个女鬼一个对视的功夫,就能沟通让它有机可乘,躲过我的灵官印钻进她的身体里面。现在都不知道怎么把它逼出来了,唉!” 张羽问道:“那现在怎么办?还能把这事请处理干净吗?” 陈琅点点头,说道:“办法倒是有,不过有些麻烦了!估计还得麻烦一下本地的阴司才行。” 说到这里,陈琅抬起头,盯着那个刘团,说道:“混蛋,简直不算是个男人。出了事情不知道解决,就知道让女人用命来替你顶吗?这些事情都不用她继续说我都能够猜出个七七八八来!都是你们男男女女之间的那些个破事,搞出这么多幺蛾子!怎么?还不老实交代,非得我说出来?” 见这个刘团面色变得越发的难堪,陈琅又看向了那些其他的演员,说道:“都是一个戏曲团的人,明明知道这个青衣的事情,还不对新人多加提醒。就是因为事情牵扯到你们的性命,所以为了自己活命,就不惜让一个又一个的无辜女人受到牵连?甚至是因此丧命?这就是你们这些人干的好事?” 张羽有些发蒙,问道:“陈琅,你是不是看出来什么了?” 陈琅没好气的看了这一群自私自利的家伙一眼,然后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这个什么鬼魂杀人,应该是三年一次吧。而且还必须是唱杜丽娘的青衣,完完全全符合执念杀人的风格。上一个小月,也是唱青衣的,也是扮演杜丽娘,死在三年前。而唐晗也是唱青衣的,扮演杜丽娘,也被要求要唱满三年的游园惊梦。如果说这只是一个巧合,我可不相信!” 说着,他指了指这一圈人,继续道:“依我看,多半是这个剧团里面曾经有一个青衣,是真的特别喜欢这出戏,也很向往憧憬里面的爱情故事,然后和剧团里面的某个人,真的上演了一场游园惊梦,然后却落了一个很惨的下场。再然后,化身一道执念,让后来的青衣重复着她的下场。而一些明明已经见证了几次悲剧的人,因为害怕受到牵连,一声不吭,眼睁睁的看着下一个受害者出现,呵呵,真的是,恶心!” 第三十九章 重演游园惊梦 陈琅不屑的轻轻哼了一声,说了一句恶心,然后便不再去看这些站着的人。因为在他的眼里,这些人已经没了人味,已经是只知道自私自利的禽兽了。 他弯下腰,将已经昏迷过去的唐晗抱了起来,然后搬到了自己的那张椅子上,让她靠着椅背,也方便自己处理到底应该怎么样把里面的那个东西弄出来。 “太上台星,应变无停。驱邪缚魅,保命护身。智慧明净,心神安宁。三魂永久,魄无丧倾。急急如律令。” 陈琅试着用净心神咒去帮助唐晗,想要驱散她体内的那只女鬼,可是一直念了好几次,却发现并没有起到什么效果。这可就让陈琅感到非常的头疼了,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执念,能够练道家的净心神咒都对付不了她? 忽然间,陈琅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微不可闻的声音一样,突然间就皱起了眉头。 “你刚刚说什么?大声点,我听不见?”陈琅将耳朵凑近了唐晗的嘴边,想要听的更加清楚一些。 可是身后的那一群人实在是太过嘈杂了,让他根本就不能够听得清楚。陈琅也是是在忍无可忍了,直接回过头,恶狠狠地瞪了那群人一眼,吼道:“不想死的统统给道爷我把嘴巴闭上,再敢多说一句,不用这个鬼动手,老子直接宰了你们信不信?” 一顿无名火发出,大部分人确实是安静了下来,但是其中也还是有一两个不怕死,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陈琅眼睛怒视了那两人一眼,希望他们能够有所收敛,但是却一点效果都没有。 两个人依旧是不放在心上,嘀嘀咕咕的说这些什么。陈琅实在是气不过,也没有让张羽出手,自己就一个箭步冲了上去,直接将其中一个人踹到了好几米远之外。然后也不等另外一个人有什么反应,直接甩手就是一巴掌,将他也给打翻在地。 仅仅是一眨眼的功夫,两个人就被陈琅全都打倒在地了,场面瞬间就安静了下来,那气氛,估计是连一根针落地都能被听的一清二楚。陈琅一脚踩在那个被自己抽翻了的家伙的胸口上,冷冷的问道:“老子跟你讲话你他妈的当没听见是吧?真他妈的以为当道士的就不敢打人杀人了?” 他又冷眼看了看一群被吓傻了的其他人,说道:“你们来到这铜仁演出,那么想必也是听说过这个地方除了政府以外到底是谁说了算了吧?那四家也算是只手遮天了,可是你们难道就不打听打听,我又是什么人?跟你们说了,老实点,别逼我真的杀人!” 他这话说得特别的冷酷,一点儿也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而张羽自然也是知道,他刚刚说的一切都是真话,毕竟能够在墓穴下面干掉那几个姓姚的家伙,怎么也不会是手软的主。而且,陈琅的性格他现在也多少明白了几分,只要不把他惹毛了,他就一直是那个有礼貌且非常和善的道长。但是如果真的逼急了,那就会是一个脾气火爆的道爷了。 环视了一下在场的众人,确定了他们不会再给自己添乱了之后,陈琅这才重新走到唐晗身前,然后对着张羽说道:“帮忙盯一下这帮家伙,要是他们有什么异动,咱们就可以撒手不管了,反正这世界上任何时候都有人死,多死几个咱们也管不着了。” 张羽点点头,说道:“放心吧,出来也好一阵子了,遇到这些事情该怎么处理,我也明白。上一次被那一车人给恩将仇报了,我心里面也很不痛快呢。” 交代完了这些事情,陈琅这才安心地重新将耳朵凑到唐晗的嘴边。说实在的,他还是挺担心这个女人刚刚只是随随便便的在说着胡话,如果现在什么都不说了,那么他可能真的会因为刚刚那帮人的打扰而发疯的。 出门这么一段时间,他都发现自己的自己得到越发的不同了。倒不是说自己的道心有了偏差,而是有些成长的感觉。就好像是一个曾经什么都不懂的孩童,慢慢的经历了一些时间的人情冷暖,正在慢慢地成长。和那种出淤泥而不染得出世道不同,着市场变了额人间百态才会有的感觉。如果陈琅最后能够看破一切,产生顿悟,那又会是更加厉害的一番提升,不过哪怕不是这样,他的道心也会自成一脉,一日千里。 贴近了唐晗的嘴边,陈琅隐隐约约的听到了一些呢喃的声音。 “梦梅,梦梅,柳梦梅!” 这个声音虽然小,但是陈琅却是听得真真切切。 原来还真的是因为戏曲产生的执念,不过既然知道是什么了,办法就总还是有的。尤其是他自己脑海里面突然间冒出来的那个声音也在提醒着:后面那个男的,柳梦梅! 后面那个男的,柳梦梅,两者稍稍一联系,陈琅心中突然间有了一个奇怪的想法。之前听唐晗说过,这个刘团在这个剧团里面待了足足有十多年了,这才熬成了团长,按照三年死一个青衣的说法,应该是至少已经死了三个了。 看来如果自己今天不把这个事情了解了,这个剧团里面还会死人。虽然也是一帮没有人性的家伙,但是能少死一个还是少死一个吧。都是爹生娘养的,谁的命不是命呢。 陈琅猛的站起身,朝着刘团走了过去。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可是着实把他给吓了一跳,眼看着陈琅一步步走近,那不断的将自己的身子朝后面缩,好像是生怕陈琅会像之前那样动手打人一样。 不过陈琅也不管他到底是不是被吓破了胆,直接一把扯住了他的衣服领子,手上一用力,将他拽到了化妆台的面前,指了指那水粉颜料,又伸手指了指戏箱子里面的一摞戏服,问道:“你好歹也是一个戏剧团的团长了,会唱戏吗?牡丹亭?会不会?” 刘团畏畏缩缩的点了点头,说道:“会唱,会唱!” 陈琅冷冷的哼了一声,喊道:“那就赶紧给老子扮上,给你五分钟的时间,够不够?五分钟之后,要是不能化好妆穿好戏服,你就等着吃苦头吧!” 那刘团整个人被吓得哆嗦了一下,问道:“扮谁啊?” 陈琅一抬眼皮,对着他的头上就拍了一巴掌,骂道:“还能是谁,柳梦梅!快点!” 第四十章 唱戏的杜丽娘 陈琅看着正在化妆的刘团,然后捏了一个手印,点住了唐晗的额头。等到慢慢地调整好自己的呼吸之后,他转过来对着坐在门口的张羽道:“张羽,麻烦你个事情!” 张羽站起来说道:“这么客气干什么,还麻烦?直接说呗!要我做什么!” 陈琅道:“现在我用手印锁住了唐晗体内的那个女鬼和她的执念,你现在出去,让宋家和姚家的人帮忙清场,然后让他们和剧场的人说一下,准备准备,加一出戏。再唱一次《牡丹亭》的游园惊梦,就唱这一出。除了这个戏剧团的演员以外,就只能有我们还有宋家和姚家的人在场,其余的人一个都不能放进来!” 张羽想起了之前在泸州的时候唱的那一出鬼戏,知道是陈琅又要大展神威了,也是兴奋的点点头,说道:“好勒!你就放心包在我身上吧!” 说完,他转身就朝着门口跑了出去。 陈琅看了看这屋子里面的其他人,冷冷的说道:“怎么了?刚刚说的话你们没听见吗?都给老子动起来!待会儿加演一场游园惊梦!你们这帮混蛋运气好,道爷我今天帮你们把这事情给解决了,但是如果以后你们再遇到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那就得怪你们自己的命不好了!快点的!” 一屋子的人之前见识到了陈琅的手段,也不敢有丝毫的犹豫,纷纷重新开始化妆,穿扮起来。 那个被打了一次后脑勺的刘团也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然后看向了陈琅,似乎是在询问些什么。陈琅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骂道:“谁让你他妈的停下来了?不要看别人,你个混蛋还是五分钟的时间,要是敢给老子慢上一秒钟,老子就抽你一耳光。我到要看看,你个小王八蛋能扛得住几下?” 也就是陈琅说了这句话之后,一直到所有人都整理妥当穿戴完毕,都是顺顺利利的。这期间,没有一个人敢多嘴半句,也没有一个人敢拖延片刻。有的时候陈琅都忍不住替这些人而感到悲哀,这些人真的是一点人性都没有了吗?要是说刚才,还有张羽和自己两个人一起,而且张羽也展示过那过人的勇武了,他们不敢多言语,这也还能够理解。可是现在这里就只有自己一个人,他们要是群起而攻之,陈琅双拳难敌四手,也还是有一点机会的嘛,怎么就偏偏这么窝囊呢? 也算是恨铁不成钢吧,陈琅没有多去看这些人一眼,生怕是多看了一眼心里面就会堵得慌。等到张羽那边准备妥当了之后,这才交代这些人像平时一样,上台好好地演一出经典曲目,《牡丹亭》。 回过头来看了看躺在椅子上面的唐晗,陈琅也是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道:“都怪你这个惹事的女人啊,还得让道爷我把你弄出去,你怎么就偏偏晕了呢?” 一把抱起了唐晗,顺手就想要去把门也给带上,可是伸出手过去之后,他才想起来原来这门早就被张羽踢烂了。摇了摇头,很不解风情的将唐晗由公主抱转成了扛在肩头,快步的朝着舞台那边走去。 当当当当,呛嘁嘚嘁———— 戏曲已经开始了,但是却没有扮演杜丽娘的人上场。众人也知道奇怪,可是也没有办法,毕竟现在唐晗还昏迷着呢,尤其是现在,不仅仅是昏迷,还被陈琅像是扛麻袋一样扛在肩头,别提多让人无语了。 张羽帮着陈琅将唐晗放了下来,有些疑惑的问道:“陈琅,戏已经开始了,但是她现在昏迷着,谁来演杜丽娘啊?要不,我去问问他们剧团里面还有没有别的青衣,看看能不能暂时代替一下?” 陈琅摇摇头,说道:“这样可不行,别人来演杜丽娘根本就没有用。而且,就算是你去问了,他们里面也没有人敢去接这个角色。大家都怕死,尤其是怕被鬼魂缠上而死。你帮忙扶一下这个女的,让她保持站着的姿势,我去找个唢呐!” 张羽接过了唐晗,用力架着唐晗的身体,同时眉毛一挑,看向陈琅,有些兴奋的问道:“唢呐?你又要用那一招了嘛?” 陈琅嘴角一扬,轻轻的笑了笑,说道:“怎么?好久不见,想见识见识了?放心吧,这一次保准你还是会大开眼界的。和之前不一样,这一次不请神,请鬼!” “请鬼?请什么鬼?”张羽不解的问道。 陈琅指了指张羽帮忙扶着的唐晗,说道:“就是请她身体里面的那只鬼出来唱戏,满足一下人家的心愿,唱一出牡丹亭。让她亲眼见证一下,杜丽娘和柳梦梅的痴缠爱恋。” 拿起了一个唢呐,微微的清了清嗓子,陈琅鼓起了腮帮子吹奏出了一段婉转悠扬的曲调,抑扬顿挫,但是却让人感同身受,仿佛置身于一段凄美的恋情之中。 也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陈琅的唢呐声的影响,张羽能够明显的感觉到唐晗的身体正在发生一种弄莫名的反应。好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一样,唐晗竟然还是了微微的颤抖,不仅仅是身体,张羽因为距离的近,甚至能够观察得到她的眼皮子底下那一双眼睛正在不停地来回转动。 张羽有些担心,便小声的问道:“喂?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快醒了?” 这一声询问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陈琅继续吹奏着唢呐,然后眼神示意了一下扮演柳梦梅的那个刘团,让他见机行事。虽然不知道他们到底打的是什么算盘,但是姚兆仁还是静静的插着手做在看台下面静静地等待着。他似乎还挺不屑陈琅的所做所为,嘴角扬起了一丝轻蔑的笑。 可是下一秒,就在刘团唱了没几句之后,姚兆仁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虽然仍然是闭着眼睛出于无意识的状态,但是唐晗竟然在台下自顾自的唱起了戏词。不仅仅是这样,就在她唱出下一句的时候,陈琅也很适时的吹奏出了另外一个曲调。 配合着两个演员的唱词和动作,曲调不断的变换着。再然后,令人觉得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唐晗还站在台下,被张羽扶着站在一边。但是从她的身体里面,却走出来一个穿着戏服,抹着戏妆的“杜丽娘”。只见这个杜丽娘双脚离地,缓缓的飘到了台上,一个人自顾自的唱了起来,旁若无人。 在场的所有人,除了陈琅自己,全都愣住了! 第四十一章 疯狂了的张颜 眼睁睁的看着一个“杜丽娘”从另外一个人的身体里面钻出来,只要是一个正常人,就一定会觉得奇怪和惊讶的。 而现场的人,除了陈琅和姚兆仁以外,也确实都感到非常的震惊。尤其是那些昆曲锡剧团的演员们,几乎都被吓傻了,如果不是陈琅还在吹着唢呐给他们伴奏,估计这会儿都已经乱了套了。 一段乐曲结束后,那个“杜丽娘”就唱出了后面的戏词,词曲凄美婉转,让人如同身临其境一般,仿佛眼前的就是几百年前牡丹亭寻梦的那一个痴情的女子。 扮演柳梦梅的刘团已经愣住了,甚至连一点反应都做不出来了。对着这样一个木头般的家伙,那个“杜丽娘”很显然也是觉得非常的奇怪。虽然心上仍然是挂着刻骨的相思,但是脸上也渐渐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张羽看得仔细,正是着急的时候,恨不得就直接冲上去给那个不争气的男的两个耳光,直接把他给打醒了。这是愣神的时候吗? 宋超和宋越两人兄弟也是破天荒的见到了真人真事的牡丹亭还魂,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了。相互对视了一眼,然后摇摇头,继续静静地坐在观众席,看着台上的一举一动。 姚兆仁则是依旧那副看谁都不顺眼的模样,似乎是打算看陈琅的笑话一样。他们姚家精通于操纵鬼魂阴物,对付这样的鬼,那么是有着非常强的执念,那也是易如反掌。可是他不明白,为什么明明只要随随便便的出手就能解决的事情,这个道士还要搞这么复杂?真的是担心因果循环吗?这戏剧团的这帮家伙的死活管他们什么事?管得还真开? 陈琅也只看到了那个极其不配合的柳梦梅了,直接拿起了唢呐,吹出了一阵异常尖锐刺耳的曲调。一瞬间的功夫里面,除了那个深情万万千千的“杜丽娘”,几乎是所有人都下意识的捂住了自己的耳朵,仿佛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一样。 没来得及做好准备的张羽揉了揉自己的耳朵,然后皱着眉头自言自语道:“我的天啊,这一调子搞得我耳膜差点都被刺穿了!陈琅到底在搞什么?” 正当他们觉得奇怪的时候,那个“杜丽娘”看到自己心爱的的柳梦梅好像非常痛苦一样的捂住了自己的耳朵,顿时就感觉到无比的心疼。连忙快步的走到刘团的身边,然后关切的将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之上,细声细语的问道:“柳郎?你怎么了?可是身体有恙?跟丽娘说说,你这模样,奴家实在是担心得很!” 那个刘团也似乎是被陈琅刚刚那一曲子直接给弄清醒过来了,看了看眼前千娇百媚,且对自己关心十足的佳人,缓缓的摇了摇头,说道:“阿颜,你依然还是这么傻啊?傻到人戏不分。你看看,我到底是谁?我不是杜丽娘的柳梦梅,我是刘庭,十二年前和你一起来到剧团的那个刘庭啊。你也不是杜丽娘,你是张颜,和我一起同戏曲学院毕业,一起加入昆剧团的张颜啊!” 陈琅站在舞台的边上,手里面拿着唢呐,嘴角泛起了一丝微笑,小声的道:“终于开始了吗?可费了我不少的功夫啊,希望你们能够好好的化解掉这段执念啊。刘庭,张颜,倒还真的人戏不分了,都把自己当成戏中的杜丽娘和柳梦梅了,不疯魔,不成活啊!都是一群可怜的人啊!” 那个叫做张颜的似乎还是不愿意去接受这个事实,脸上忽然闪过了一丝苦笑,然后又掩饰了过去,仿佛还是听不明白他话里面的意思一样,疑惑的问道:“柳郎你在说什么?奴家怎么有些听不懂啊?什么戏曲学院,什么刘庭,什么张颜?奴家不是什么张颜,奴家姓杜,闺名唤作丽娘,你也不是什么刘庭,你姓柳,叫柳梦梅,是奴家的柳郎啊!” 听了这个张颜的话,陈琅不由得抚了抚自己的额头,然后用两根手指按了按自己的眉心,帮助自己的心神能够快速的放松下来。他是真的没有想到,这个什么叫做张颜的竟然这么死心眼,都入戏这么深了? 而让他感到庆幸的是,台上此时还有一个足够清醒的刘庭,他似乎也是一半的激动一半的无奈,抖了两下肩膀,把张颜搭在他肩膀上面的手,然后轻轻的笑了一声,说道:“你这个傻瓜,所以我说,你还是和十二年前一样啊,一点都没变。你可还知道自己仙现在是死是活?你知不知道?你已经死了十年了?” 那个叫做张颜的眼神之中很显然也是发生了一些变化,似乎是已经想起了什么,但是好像还是不愿意去面对一样,摇了摇头,尴尬的笑着说道:“柳郎,你在说什么啊?我确实是死了,可是那冥判知道我阳寿未尽,而且还与你有一段姻缘未了,所以特许我还阳,让我们二人再续未了之缘!” 看着张颜这样自欺欺人的样子,刘庭也已经是忍无可忍了,大吼一声:“你到底疯够了没有?你还不肯看清现实吗?难道这十年来死掉的那三个女人还不够可怜无辜吗?你要怎样?你到底想要怎么样?你的执念太深了,太深了。你知不知道,自打你死了以后,整个剧团都变得不一样了,大家被你折磨的太惨了。他们害怕,他们想要离开,可是离开的那些人,都是什么下场?你知道吗?” 见到张颜不再说话,刘庭继续说道:“你不愿意说是吗?那我来替你说,那些离开的人,没有一个有好下场的,全都发生了意外,要么是天灾,要么是人祸,疯的疯,残的残!搞得上上下下人心惶惶,现在还留下的这些人,哪一个不是被你弄怕了的!我知道你怨他们,你怨他们当初不同意我们在一起,你迁怒他们,我可以理解。但是,凡事要有一个度啊!你真的要把他们赶尽杀绝才甘心吗?” 张颜苦笑了两声,似乎是终于恢复了正常,淡淡的说道:“难道不是吗?如果当初他们没有对我们指指点点,没有拆散我们两个,会是现在的这样子嘛?他们活该!尤其是班主,他最该死,只是变成了一个瘫子,还真的是太便宜了!他们都该死!” 刘庭见对方已经从戏中醒了过来,便直接道:“好啊,他们是活该,但是那三个死掉的女人呢?他们是无辜的吧?她们又做错了什么?你要连她们一起报复?那是三条人命啊,三条无辜的人命啊!” 张颜冷冷的哼了一声,说道:“她们,一样该死!” 第四十二章 业障已经太深 听这个叫做张颜的说出这么极端的话来,陈琅也是不由得皱了皱眉头,想着自己是不是不应该和这个家伙白费这么多功夫,直接施展术法打得魂飞魄散就好了。虽然手法有些太过决绝了,但是至少也能保证大部分人的生命安全。 对于张颜的话,刘庭也是非常的不理解,不敢相信一样的看着张颜,问道:“你刚刚说什么?她们也该死?你疯了吗?她们都没有参与过那个事情,为什么就该死了?而且偏偏到最后,死的就是她们三个?你已经做了那么多错事了,还不打算收手吗?现在又要来,我以前是一直没有醒悟过来,所以才让你害死了那个无辜的姑娘,现在你还是冥顽不灵,我是绝对不会再让你一错再错了!” 张羽越听越觉得奇怪,将唐晗扶着坐了下来,然后自己一个人跑到了舞台边上,问起了陈琅:“陈琅?到底怎么了?这个叫做什么刘庭的怎么现在倒是鼓起勇气想要阻止了?之前一直不闻不问,害死了三个女的都没有站出来,现在是打算浪子回头吗?” 陈琅手里还举着唢呐,道:“这倒不是浪子回头,而是因为刚刚那一个高音,直接打破了他内心里面的魔障。正所谓一叶障目,不见泰山。他之前的内心全都被愧疚和对这个张颜的感情所蒙蔽了,所以才会不闻不问。刚刚我吹奏出来的一个高音带着天地正气,至阳至纯,直接将他的理智给拉了回来,所以他才能变成现在这样。” 听了这个解释,张羽多多少少也明白了,人有的时候确实会这样,因为某个人某件事情而陷入沉迷之中,失去了理智,现在既然能够恢复过来,那也算是一件好事了。 他继续问道:“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继续看着吗?” 陈琅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说道:“是,也不是。如果这个家伙能够说得动这只鬼,散去这份害死了这儿多人的执念,那自然是皆大欢喜,因果相消。但是如果真的到了什么话都没有用,要拼个鱼死网破的时候,那也就是我们出手的时候了。只是到了那个地步,就容不得我再手下留情了,或许,这家伙会永不超生!” “那还是希望能够顺利一些才好啊!”张羽心中默默的念叨着。 刘庭质问道:“你为什么要害死那三个女人?叶姐是老前辈了,虽然当时是新来咱们剧团,但是不论是曲艺功底,还是为人处世,那都是说的过去的,为什么要死?小凤只想要好好唱戏,好好赚钱,你知不知道她这么努力就是为了能够早点给她的父母在老家重新盖上一间房子?她为什么要死?再然后就是小月,她还年轻,她家里面给她介绍了一个对象,本来是准备唱完三年就回老家结婚,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她又为什么要死?你告诉我,她们三个哪一个该死?” 张颜呵呵的仰头笑了笑,说道:“你还好意思跟我提她们?你不是想问吗?那我就告诉你!” “那个姓叶的女人,三十多岁了,还以为自己是个年轻貌美的小姑娘,成天对这个笑笑对那个笑笑的,一看就是笑里藏刀。明明已经结了婚,有了男人,但是还总是对你走的那么近,一看就是没安好心。跟你搭戏唱着我本来该唱的戏,还走得那么近,难道还不该死?” “那个叫做小凤的,也是一样。好好的唱戏就是了,偏偏要去关心你,问你为什么还单着?这不就是想打你的主意?不行,绝对不行,你是我的,是我一个人的,谁也不准打你的主意!” “至于那个叫做什么小月的,那就更该死了!非但是跟你走得近,还打算撕毁协议,没有唱完三年就想走。她走了,我怎么唱戏?怎么和你一起?所以,我在她家里面缠了她七天,逼着她回来继续唱戏。后来她又跑了,我又去找了她,她又害怕了,可是这一次我不会让她好过了,我站在她坐的车必经的路段中央,吓得那个开车的司机打错了方向,本来只是想教训教训她,却没想到这个女人命这么倒霉,竟然死了?” 看着张颜越说越离谱,不仅仅是刘庭气得全身发抖,就连在场的其他人也是一样。甚至包括陈琅和张羽两人,他们是实在没有想到,这个家伙竟然能够癫狂到这个地步。 张羽气的握紧了拳头,骂道:“这个混蛋,明明是自己缠着人家要唱这出戏,却又嫉妒别人和刘庭之间走的太近,人家不唱了,却又生气要杀人,真的是没天理了。我张羽虽然从来不打女人,但是这个家伙真的是让我我忍无可忍了!” 陈琅听了之后轻笑了一声,说道:“谁跟你说,这个叫做张颜的是女人了?” 这话一说出口,张羽瞬间就是一愣,再次看向了站在舞台上和刘庭站在一起的那个身段婀娜,体态娇美的张颜,一时间,竟然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喃喃道:“你的意思是说,这个家伙,是男的?” 陈琅点头,说道:“戏曲文化,是有反串的。女的可以去唱男角,唱小生,老生,花脸,男人也一样能够去唱旦角,去唱青衣。咱们国家着名的表演大师不就是有好几个吗?梅尚程荀四大流派,都是男旦打出来的名堂。只是,人家戏里戏外都分的很清啊,戏里是女娇娃,戏外是男儿郎。可是眼前的这位,真的是,唉,一言难尽啊!” 张羽挠了挠头,看着那两个人,说道:“所以说,这两个男的,产生了爱情?我的天啊,我还以为只有电视电影里面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呢?这难道是——” 陈琅摇了摇头,说道:“情感不分性别,咱们不喜欢,但是也没理由没资格去瞧不起别人。不过,这个家伙的性子,太过偏激了,偏激到近乎变态的地步了。这个才是我们应该管的地方,人死如灯灭,既然已经没了,那就没有必要再去管阳间的事情。更何况,他还害死了三个人,如果这次不是被我们遇见,说不定,那个叫做唐晗的,也会没命!” 说完,他指了指唐晗所在的方向。 刘庭已经全了张颜很久了,但是张颜好像一点都没有听进去。直到最后,他身上的气息变得越来越阴森,陈琅掐着手指算了算,说道:“没必要再等了,因果已成,况且业障已经太深了,不能留了!” 张颜整张脸变得阴沉起来,然后狠毒的扫视了这一圈人,伸手指了指刘庭,恶狠狠地说道:“我对你用情至深,你现在竟然为了他们这样质问我。好啊,我就把他们全杀了,这样你就不会再有顾虑了!” 第四十三章 终于救下唐晗 全身散发着黑气的张颜让全场的人都为之震惊。 宋家兄弟两人几乎是不约而同的打了一个寒颤,宋超看着台上的一幕,不由自主的握紧了拳头,甚至有一种想要转头就跑的冲功。 这倒不是因为胆怯,而是一种本能的反应,他们宋家精于奇门和风水,在这种没有准备的情况下,要是台上的那个厉鬼真的发起威来,他们还真的不能捞着什么好处。 可是这一圈的人里面,却还真有一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这个人还不是别人,就是之前一直提不起兴趣的姚兆仁。此时的他,似乎都差点忘记了自己的腿现在还绑着夹板,打着石膏了。 只见他一脸兴奋地笑着,嘴里面还不停地说道:“真的是太棒了,太棒了,没想到,还真的是没想到啊。原本只以为是一个普通的鬼魂,却没有想达到他竟然有这么深的执念,而且深可入魔。哈哈哈哈,这要是能够收服过来作为我的阴物,那可就是太棒了!说不准,我的实力就会变得更强了!” 看着张颜身上散发的一阵阵阴气,陈琅也是有些难以置信的张了张嘴,随后又意外的说道:“无量天尊,还真的是没看出来啊,阴气竟然变得这么强盛了,执念竟然这么深,看来还是得立刻行动才行了!” 他转过身拉了张羽一把,说道:“快,上去,干倒他,按住了,尽量要快!” 说完就自顾自的转身,也不知道在忙活些什么。 张羽哪里敢有所迟疑,一听陈琅说要动手,二话没说冲上去就是一套连击。开山八极拳最狠辣的一套连招全打出来了,再加上他现在体质特殊,经络也通了,根本就是一瞬间的功夫。大多数人都还没有看清楚怎么一回事呢,就听见啪啪的几下子,也没看清楚他是怎么做到的,反正后来就看见张羽一手掰着张颜的胳膊,一手按着肩膀,同时膝盖还顶着张颜的腰部,将他按倒在地上。 张羽锁住了他的胳膊,喊道:“陈琅,你那边好了么?我这边已经搞定了!” 陈琅连头都没有回,直接说道:“再等会儿,千万别松懈了,这家伙现在很危险!” 这个张颜很显然也是没有想到会有一个人类能够将他弄得这么狼狈,不过他倒是不知道,张羽现在可不是普通人。虽说功夫格斗肯定还不能够跟那些格斗冠军相比,但是那也是在一定的规矩局限以内,如果真的是无规则的话,他能打得对方哭爹喊娘!不过要比起那些专职厮杀的人来,却也还有些距离,但是对付这些东西,绰绰有余。 虽然刚刚很生气张颜说过的话,对他的做法也很不理解,但是毕竟有感情在,见到张颜被人打倒在地了,他的心里面又有些不忍。 可是就在他刚想要说什么,又或者是要做什么的时候,就突然间见到明明已经被压制在地上动弹不得分毫的张颜突然间呵呵呵呵的笑了起来。那段笑声很古怪,里面带着一丝阴森和诡异,让人听了之后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张羽一脸的疑惑,顿时无名火起,厉声道:“笑什么笑!都已经这样了还不老实?信不信再给你上点手段?” 张颜嘿嘿一笑,说道:“手段?你当我会害怕吗?我连死都不怕,还会怕你上什么手段?今天,你们在场的人,有一个算一个,我都不会放过!你们通通都要死!” 听到这样的威胁,张羽不怒反笑,他也是奇怪了,怎么这个家伙现在还不明白自己的处境吗?竟然不但不求饶,还反过来威胁。 可是下一秒,他就后悔了。 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个张颜竟然身形一点一点的消散了。 正觉这奇怪呢,却不料陈琅突然厉声喝道:“姓姚的,还不出手,你他娘的给道爷我看热闹呢?” 既然陈琅已经开口了,张羽也知道了,现在的事情,光靠拳脚已经解决不了了。所以他动作也快,立刻闪身跳到了一边,眼神充满了警惕,同时喊道:“所有人都小心了,要是疏忽了什么丢了性命,可别怨别人没提醒。” 话音未落,那张颜就已经彻底化作了飞灰。一群人嘀嘀咕咕的说了一会儿,也不知道在议论些什么。但是仅仅是这一会儿的功夫,就已经有人说不出话来了。 一个人突然间好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了咽喉一样,整个人被瞬间提到了半空之中,连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就已经听到了咔嚓一声。他的喉骨被捏断了,舌头都被从喉中挤压了出来,耷拉在嘴巴外面。 那人随后被随手的丢到了一边,现场已经变得鸦雀无声。但是这份寂静没有持续多久,或者说,都没能够持续几秒钟。恐慌,尖叫,不绝于耳。 陈琅眉头紧皱,回过头来看着台下依旧是一动不动的姚兆仁,吼道:“你他娘的,道爷的话你没听见是吧,还不管?难道要等人都死绝了吗?” 却不料那坐着的姚兆仁耸了耸肩,说道:“我能怎么做?我现在是个瘸子,根本做不了什么,勉强自保而已。再说了,这些人的死活与我们何干,我收到了家里面的交代,让我保证你的安全,不对你们动手动脚,但是这里面,可不包括这些人。而且,这东西虽然厉害,但是应该也伤不到你们两个,所以我为什么要出手呢?” 陈琅没有再多说,只是再一次转过了头,忙活着自己的事情。张羽也忍不住骂了几句,但是随后还是重新应付其他的事情。 “张羽,千万要小心,这家伙不是普通的鬼魂,而是一股子执念。他现在是四散无形,如果不能将他重新聚拢,谁也拿他没办法。你也别光顾着想对付他,只要看他抓谁你就救谁就可以了!” 听进了陈琅的,张羽也按照他的话去做了,可是人力有限,接下来有四个人遭了劫难,他也就是保下了其中的两人。一时间,所有人都陷入了绝望之中。 正当众人全都抱团的时候,看台那里没有人照看的唐晗也被人掐着脖子提了起来。再然后,就听见张颜的声音在无形之中传到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面:“这个女人就是新来的青衣吗?长得一脸狐媚子的相,我要她死!” 张羽想要冲过去救人,但是距离太远,估计也是赶不上了。 正当众人都以为唐晗也要殒命当场的时候,一个人突然间出现在了半空之中。竟然是那刚刚消散于无形的张颜。而他似乎也是因为惊讶于自己的现身,竟然忘记了掐死手中的唐晗。张羽凌空一跃,一拳砸在了那人手臂之上,将唐晗给救了下来。 他回头看了一眼舞台的方向,松了一口气说道:“我的天,你总算是好了!” 第四十四章 曲已终戏也散 面对此情此景,不仅仅是张颜自己愣住了,就连一直看热闹的姚兆仁也是愣住了。他实在是想不出来陈琅到底是用了什么办法,竟然能够让消散于无形的张颜重新聚拢身形,现身于众人视线之中。 陈琅慢慢的从舞台边上走了出来,一只手捏着指决,一只手上面拿着一只纸花。 姚兆仁有些意外,他伸长了脖子想要看清楚陈琅到底是做了什么,竟然能够让一个执念深到这样地步的厉鬼在无形之中被重新聚拢起来。 “他到底怎么做到的?是那个指决?不,不应该啊,那是奇门九遁的鬼到手印,倒是可以克制阴物鬼魂,但是也不可能会让这东西重新聚拢啊!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他手里面的那朵纸花?不可能,一朵纸折的花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功效?又不是用符纸做的。” 他陷入了深深的疑惑之中,一时间简然是完全看不懂陈琅做了什么。 其实他哪里知道,陈琅做的那朵纸花可不是普通的纸花。如果只是一个普通的纸花,那就算是陈琅能够依靠鬼遁手印将张颜定身在半空之中,也得是张颜自己重新聚拢显形为前提才行。不过陈琅当然不可能光凭一折纸花就做到这一点,如果细细的去观察一下他手里面的那朵纸花,估计也能够看出些许名堂。 陈琅手里面的话其实大部分也确实只是普通的纸,只不过,其中确实有一边花瓣比较特殊,是真的花朵上面取下来的部分。那片花瓣细细长长,带着一种妖艳的红色,仿佛能够摄人心神一样。 如果是那个姚家的老祖宗姚宏启在这里,他说不定就能够一眼看出其中的名堂。因为,这一朵花瓣不是别的花,而是在那墓穴下面的时候,陈琅偷偷留下来的一朵彼岸花的花瓣。彼岸花能够引魂聚魂,虽然只有一片花瓣,但是也仅仅是效果差上一些而已,这一方面的功能却而不会因此而丧失。 不过单独一片叶子确实不太像话,所以陈琅刚刚才会耽误那么长的时间去给他做一个纸花。这朵花虽然做工不是怎么好,特别的粗糙,但是花叶的形象和彼岸花也是非常相近,再加上有一片真的花叶在里面,效果也算是发挥出来了。 陈琅拿着花掐着鬼遁手印慢慢的从台上走了下来,走到了张羽的身边,看了一眼唐晗的状态,松了一口气,随即笑道:“这丫头还真的是没心没肺啊,刚刚差点就让人家给掐死了,竟然还能睡得着?” 张羽也是无奈的苦笑了两声,扶着唐晗说道:“拜托,这哪里是睡着的呀?这明明是晕过去了好不好?陈琅,我现在是没辙了,这东西是你的专攻,还是得靠你!” 陈琅轻轻一笑,点点头说道:“那是当然得了,不然的话,我现在下来做什么?要不是之前偷偷地从墓穴下面摘了一朵彼岸花的几片花瓣,现在还真的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你们好好的休息休息吧,这里交给我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又抬眼看向了观众席里面的姚兆仁,眼神冰冷,然后小声的对着张羽说道:“一会儿完事之后,你去盯住那个姓姚的,把他另外一条腿也打断吧。这种混蛋,我看着实在不爽!” 想起了之前因为姚兆仁没有出手而惨死的两个人,张羽点了点头,也是有些许怨气没处发泄,说道:“你放心吧,保证不比他那条断腿伤势轻!” 陈琅点头,看了一眼刘庭,随后手指一引,将半空之中被定身的张颜引了下来,说道:“本来想让你们两个好好的说说,把事情说开了,然后我想想有什么办法,能够化解这段业障因果,送你去投胎,这事情就算完了。可是没想到你不好好珍惜这个机会,还大开杀戒,想要入魔,害死了两个无辜的人,现在你的业障已经太深,因果牵连过多,已经没有投胎的必要了。还有什么话要说吗?赶紧的,说完了,我送你上路!” 张颜依旧是那一副怨毒的表情,好像恨不得把眼前的所有人都生吞活剥了一样。他现在根本说不出话来,因为陈琅刚刚再把他引下来的时候,趁机用手指点了他几下,封住了他的五感中除了听觉的四感,所以现在他不但说不出什么话来,同样也看不见。陈琅也是因为实在没有办法了,谁让这个家伙连五感被封住的情况下都这么一脸的煞气。 看了一眼还有些发愣的刘庭,陈琅说道:“还愣着干什么?他现在根本就冷静不下来,放心吧,他到还能够听见你说的是什么,不过其实也没什么大用,毕竟这也可能是他在这世上听到的最后一番话了,快说吧!” 刘庭很是深情地看着张颜,想要伸手去触碰一下,却在半路被陈琅给拦了下来,他说道:“我说了,有什么话快说,但是没说能够让你们接触!他现在执念太深,再这样下去,对所有人都不好,我能够所得,就是给他一个痛快,也好过他继续这样害人害己的煎熬下去。你能够理解我的的话吗?” 刘庭点点头,苦笑了一声,双眼通红,两行清泪夺眶而出。他伸手抹了一把脸,然后哽咽地说道:“阿颜,其实我这辈子,都没后悔和你在一起过。哪怕是遇到了别人的流言蜚语,我也没有后悔过。只可惜我们当时不被人们所理解,如果是换一个时代,换一个地方,或许我们能够好好的一起生活下去。只可惜,我么有缘无分啊。你死了之后,我很难过,也是因为你的死,我也迷糊了十多年,做了很多错事。 阿颜,我们两个相爱,没有错。他们不理解,不赞同,是他们不对,但是我们因为这个就去报复,去伤害他人,这就是我们的错。这个事情不仅仅害了三条人命,还害得你现在陷入太深的执念,我想劝你收手,可是,一切都太晚了。我还是那句话,我这一辈子,都不后悔和你在一起过!如果有下辈子,我们还是这样遇见的话,我希望,我么能够异性相爱,又或者,大家能够理解我们。” 陈琅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感情这件事情,本身就没有错。错的只是大家的不理解,从而让一个人选择了死亡,一个人选择了逃避。陈琅发现张颜的脸上也流出了一行眼泪,但是他现在说什么也不会手软的,长叹了一口气,陈琅接着问道:“说完了吗?说完了,那就请回避吧,我送他上路!缘分已消,因果已了!安静的离开,起码,能够给彼此留下一个好的记忆中的印象。” 当天晚上,宋家两兄弟留下来收拾干净了收尾,刘庭哭肿了眼睛,姚兆仁,断了另外一条腿。 第四十五章 初恋最是挂心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经历过了这件事情,张羽一直有些闷闷不乐的,陈琅还以为他是受了什么刺激,便找着借口打趣,询问他是不是也对异性没了想法,想要试试龙阳之好。 可是回应自己的就只有张羽一整套八极拳小架,要不是张羽手下留了些情面,而陈琅也确实有些功夫底子在的话,估计现在也得被打个不轻。 张羽气红了脸,喝道:“你他娘的不会是疯了吧?开这种玩笑?老子有喜欢的人了,只是没敢表白而已,这不是寻思着出来游历一年,涨涨见识之后,回去会不会可以鼓足勇气吗?你小子倒好,拿这种事情开玩笑,这要是传出去了,我要是打一辈子光棍,可别怪我不认你这个兄弟!” 陈琅也是讪讪的赔了笑脸,然后好奇地问道:“怎么?你还有个相好的?在学校认识的吗?没听你说过啊!”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特别甜蜜的事情,张羽脸上突然间浮现出了特别傻得笑容。他挠了挠头,说道:“确实是在学校认识的,不过不是大学,而是小学的时候就认识了。我和她小学的时候就是同学加同桌,家里面住的也很近。一直到初中,高中,我们也都是同学,一直也都是同桌,相处的可融洽了。” 似乎是头一回见到张羽这么幸福的傻笑,陈琅也是越发的好奇了,问道:“这不就是青梅竹马吗?好小子,真的是够可以的啊,怎么样?那小姑娘漂亮吗?你家庭条件这么好,人嘛,长得倒也可以,还算是人模狗样的。人家姑娘一定对你感觉也挺好的吧?给我说说,进展到什么地步了?” 张羽顿时练就红了,支支吾吾的说道:“什么进展到哪一步了?我们俩现在可还什么都没发生呢!我这不是还没有跟她说明心意吗?” 陈琅意外的道:“我的天啊,无量天尊,你是认真的吗?你这一副痴傻得笑容,我看着都猜到你对人家有意思了,那姑娘可能不知道吗?到现在都没走到一起,人家不会是对你没意思吧?” 张羽有些着急,喊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知道的,她肯定也对我有意思,只是女孩子脸皮儿薄,肯定不好意思直接说出来。当初我和她坐同桌的时候,她就对我很好,我从来没有见过她和别的人是这样相处的,单单对我是这样。她喜欢穿着白色的群子,我也喜欢看她穿白色的裙子,因为我觉得那个时候的她,最漂亮。” 陈琅就这么笑着,看着张羽在回忆自己少年时候的事情,问道:“还有呢还有呢?光是这些,恐怕还不够有说服力证明人家喜欢你吧?你有没有什么你能够拿得出手的证据,让我无法反驳的那种。” 低着头仔细的想了想,张羽慢慢的重新抬起头来,说道:“当然有,我当然有。我和她两个人认识到现在有十多年了,小时候的事情不算,就是她上了高中以后,就经常收到一些男生送给她的情书。我当时看了就觉得生气,还曾经气的有好几天没理她。但是她一个都没有接受,全都拒绝了。我知道,那是她在做给我看呢,她也想让我知道,她不会喜欢上别的人。” 说起这个事情的时候,张羽的脸上幸福的脸色更加明显了。 陈琅又问道:“还有呢还有呢?”显然,做了快二十年道士的陈琅明显没有这些经历,所以他想要多听听。 张羽笑了笑,似乎是有些得意,说道:“还有更有说服力的呢。她原本市场头发的,大概能够披散到腰部的位置吧,平时都是梳着一头的马尾辫,非常非常的文静。我记得很清楚,那个时候我们还在读高二,因为快要过度到高三了,所以学习任务也越来越紧张了。有一天晚自习的时候,我盯着她看,她似乎也发现了,就转头问我在看什么。我当时和她对视了一眼,有些不太好意思。” 只见张羽脸上不知道怎么回事,慢慢的红了起来,陈琅猜想,这家伙,还真的是徜徉的幸福的记忆之中了。 张羽甜蜜蜜的说道:“那个时候,我也不知道我脑子里面到底是怎么样的,竟然直接就开口说道,从小到大你都是梳着马尾,一直也都是长头发,我还没见过你短头发是什么样子呢?也不知道到底漂不漂亮。你这么好看,短头发应该也很漂亮!” 听了他的讲述,陈琅都忍不住兴奋的哦了一声,然后笑嘻嘻的看着他,问道:“然后呢,然后她什么反应?” 张羽笑道:“她当时好像也愣了愣,但是后来轻轻一笑就转过头去了。那一晚上都没有搭理我。我本来还以为她生气了,可是等到第二天上学的时候,我傻眼了。” 似乎是故意的一样,他说到这里的时候竟然还特意的听了听,没有继续讲下去,惹得陈琅心中一阵的不爽,连忙催促道:“臭小子,别卖关子,赶紧说啊,到底怎么了?” 张羽说道:“然后我就看到,她穿着最喜欢的白裙子,留着一头短发,大概只到脖子的位置吧。我发誓,那是我见过最美的样子了。那时候我都看呆了,眼睛一动不动的,如果不是上课铃响了,我都没回过神呢。” 陈琅也是非常羡慕的拍了拍手,兴奋地说道:“哇塞!你小子可以啊,能够让一个女生为了你专门去把辛辛苦苦留长的头发剪短,看来这小姑娘确实也对你有些意思啊!那你小子也太没胆量了吧,人家小姑娘都表示的这么明显了,你竟然还不主动!真的是太没天理了,这么好的姑娘,你要是不好好珍惜,老天爷都会看不过去的!赶紧的,找电话打给她,告诉她你的心意,让她等你回去,做你的女朋友!” 张羽有些发愣,似乎也是没想到陈琅竟然会这么说,有些不好意思。 陈琅着急了,忙道:“你还在等什么呢?虽说昨晚见识到的那一场爱恋有些异样,但是你这可一点儿都不一样啊,赶紧打个电话!快点的,不然你信不信老子赶你回去?” 实在是拗不过陈琅的意思,张羽借着酒店的电话打了一个直接到了那个女孩的家里面:“喂?叔叔,我,张羽,我想问一下,清晗在家吗?哦,清晗,是我,我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那个,其实我喜欢你很久了,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 张羽说话的时候脸上还红红的,似乎真的是紧张的,他在等着对方回答。 但是随后也不知道时听到了些什么,他的表情变了。脸上的笑容全都慢慢的退去,面色也变得有些苍白,他手指也因为有些用力,指关节变得有些发白。他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哦,好的,对不起,是我的错,确实啊,让你等了好久,恩,你没必要不好意思的。感情这种事情,本来也就挺奇怪的,恩,你要好好的啊!没事,真的没事,你要好好的啊,他要是敢欺负你,你就告诉我,我帮你找他算账!没事,恩,没事!” 张羽挂断了电话,没有再说一句话,只是无力地笑了笑,然后便回了自己的房间。 陈琅也是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有的人,一旦错过了,可能就真的没机会了吧! 第四十六章 广大的比试场 和云贵四家约定的时间已经到了,这半个月,陈琅和张羽两个人过得还算是潇洒自在,除了一开始有一点点小起伏之外,后面一切过得都还好。 自从上次张羽打完电话之后,他沉默了一天,但是第二天又好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一切如常。陈琅看破却没有说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处理方式,他相信张羽能够处理的妥当。更何况,他们现在还有更加需要关注的事情,那就是和云贵四家的比试。 他们还不知道比试的内容和方式,一切都还是未知的。未知,永远会让人显得紧张,至少对于张羽来说是这样的。因为他看陈琅好像一切都是成竹在胸的模样,根本也不像是会紧张的样子。 两人坐着赵家专门开过来负责接送的车子,一起开向了之前约定好了的比试场地,也就是那个墓穴的附近。 本来按照陈琅的想法,是一位他们会将比试的地点选择在墓穴里面,又或者更深处的地方。毕竟这里的阴气较重,空间也不小,能够更好的布置,并且不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尤其是对于那些普通人来说,几乎没有人会选择靠近这样一个鬼气森森的地方。 可是当她们真的到了那里的时候,陈琅发现自己好像是想错了,因为这里早就不像是之前他们来时的那般模样,整个墓穴的周围一大片地方都已经被彻底的改造过一次了。这里多余的树木都已经被砍去,搞起了一圈高高的围墙。离远处看过去,就好像是一个特别大的宅院一样。具体里面是什么样的情况,陈琅他们还没有进去,暂时也不是很清楚。 因为是实在有些好奇这里怎么会在短短的半个月的时间里面发生这么大的变化,张羽便上前询问了一下一起前来的赵安:“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怎么之前还是一处荒无人烟的地方,现在就变成这样了?怎么?你们把这里是奇怪墓穴的事情公布于众了?” 赵安摇摇头,说道:“这当然是不可能公布于众的,不然的话早就引来恐慌了。再说了,就算只是一处普通的墓穴,也很容易引起考古界学者的关注,到时候,这里面的事情还不是也得被扒出来。” 张羽一听不是自己想的那样,就更加疑惑了额,问道:“那又是因为什么?你们云贵四家就算是在铜仁这里只手遮天,想要做一番这么大的工程,也得得到政府的许可才行吧?不然的话,私自动工,人家不得给你们强拆了?你可别糊弄我,我们家就是做这一行生意的,骗我没用!” 赵安一听张羽说的话,也是不由得笑了起来,说道:“我说张羽啊,你也太瞧不起我们云贵四家了吧。就算是本本分分的走程序,以我们家族的实力财力,想要从政府手上拿下一个后山这块荒地的开发任务,也是轻而易举的好吧。”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伸手一指不远处的一块牌子,说道:“看到那块牌子上面写的是什么了吗?”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陈琅和张羽两人将目光看了过去。就见到一块木牌挂在那个围墙上面,而这个木牌上面写着几行字:云贵宏盛集团铜仁地区野外开发项目基地。 似乎是有些好奇这个什么野外项目开发基地到底是什么东西,两人纷纷向赵安投去询问的目光。 赵安摊了摊手,说道:“这个你们可别看我,我也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不过多半也就是些由头而已,只要能够圈出这一片的范围就行了。以前我们四家之所以没有这么做,完全也是觉得没有必要,反正这里平时有我们安排下来的人手看着,一般人也根本就进不来这里。但是既然现在要用来进行比试,那么闹出来的动静一定也不会太小,到时候可能会引起什么关注。搞出这么一出来,外面的人自然也就放心多了。” 他说到这里的时候,又有些神神秘秘的小声说道:“而且,我听说,这也是太子爷的意思。我们四家的老祖宗都没敢有什么疑问。上次打断姚兆仁一条腿的那个病秧子也亲自来了一趟我们家,把事情也全都说清楚了。政府那边走流程也快的很,本来这个文件起码也得要三四天的时间才能全部搞定,结果那人打了一个电话,七个审核点,一天只能全都审批结束了,这效率,简直就是手眼通天!” 看着他这个样子,陈琅淡淡的摇了摇头,连这样的世家子弟都会觉得惊讶,那就更加能够显示出那个太子爷的手段高明了。 陈琅摇了摇头,说道:“算了算了,我也不想管这些闲事,咱们还是早点进去转转吧。我倒想看看,这半个月都不到的时间里面,你们能够把这里面搞成什么样子。” 张羽点点头,笑道:“好啊,咱们去看看,我还就不信了,这么短的时间,你们还能把这里面搞成一个迷宫不成?” 两人在赵安的带领之下,找到了一个门,然后从这里面走了进去。这才刚刚进去,张羽和陈琅两人就不由得瞪大了眼睛,这他妈果然就是不得了的实力才能做到的啊,原本只是一个普通的树洞,现在已经被完全的改造成了一个高台了,虽然说目前才只不过七八米,但是已经算是不低了。如果不是事先知道这里的情况,单单从外面看,谁也不会认为这里曾经是一个古墓的入口。 不仅仅是这些,其他的地方也是被改造成了好像野外游乐园一样,宿营营地,游乐设施也是应有尽有。 不过真的让陈琅他们感到惊讶的,倒不是这些外表上面的东西,还是因为那个高台。那个高台下面有一扇小门,但是陈琅记得,当初他们从这墓穴下面出来的时候,这里面已经完全崩塌了。除了靠近洞口的位置还算是完好之外,其余的地方根本就全都被碎石堵死了。 顺着小门一路走下去,陈琅他们看到了另外一番天地。 张羽不由得张大了嘴巴,说道:“我的天啊,有钱有势也不带这么玩儿的吧?我们家里面也有钱,但是绝对不敢这么玩儿!” 陈琅看着这被人一下一下挖出来的硕大的地下空间,也是不禁的想要惊叹,果然有钱就是可以为所欲为啊。明明原来这里仅仅剩下一小处空间了,现在却直接地被扩大了五六倍,差不多得有半个足球场的大小了。他知道,这里接下来就会是他们比试的地点了。 第四十七章 和赵家的比试 陈琅看了看四周,发现这里一个人都没有,也会觉得很是奇怪便问道:“怎么了?你们四家的人都不在,今天到底还比不比了?怎么个比法?不是说好了今天就要公布的嘛?我可没什么耐心啊,我跟你讲,再等半小时,要是还不来,我们就走了!” 张羽点点头,说道:“就是就是,我们一大早就过来了,早饭都没有好好吃。你们还真的是,不就是这半个月花着你们的钱吗?至于心疼成这个样子?生怕我们今天早上还吃的多贵似的,直接拉我们去吃了路边摊,真的是够可以的!” 两人虽然表面上还是嘻嘻哈哈的说着话,但是心里面也是在打鼓。 但是也确实没有让他们两人多等太久,仅仅是不到五分钟的时间,一个身形瘦削,病怏怏的男人走了进来。这个人陈琅和张羽两个人都见到过,正是那天在酒店门口看到的刘丰。 刘丰还是如同半个月之前那样,好像是生了什么病一样,身体非常的虚弱,脸色也还是非常的苍白。如果不是考虑到他超强的实力,陈琅他们现在都算是有些怀疑,这个家伙还能不能好好的了,都担心他会不会死在半路上了。 刘丰咳咳咳的咳嗽了几下,然后拿出了一个手巾帕捂了两下嘴,直到自己不再咳嗽的时候,他才慢慢的用虚弱的声音说道:“你们两个已经准备好了吗?今天就是正式比试开始的时候了,等到姜鹏过来之后,就可以开始了。比试的方式一会儿也会给你们公布,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们一些事情,让你们有个心理准备!”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似乎是又有些抑制不住,连忙又拿着手巾帕捂住了嘴巴,咳咳的咳嗽个不停。 张羽皱了皱眉头,有些担心地说道:“那什么,你是不是叫做刘丰啊?要不,你就先坐着歇一会儿,实在不行,你就去医院找个医生看看?我看你现在的态度好像不是很好啊,怎么感觉你比半个月前那天见到的时候更加虚弱了?” 刘丰没有理会张羽的关心,而是看着陈琅,说道:“天河九星的事情,你们无需关心,现在你们只要知道一件事情就可以了。从现在开始,会一连进行五天的比试,前面四天会由云贵的这四家分别对你们进行挑战。第五天的时候,我和姜鹏会按照你前面四天的情况来决定是否在进行第五场比试。当然了,前提是你能够活到第五天才行,如果你是在前面四场比试之中,那就怨不得别人了。” 听到这话,陈琅还没什么反应,张羽就要忍不住了。可是还没等他说些什么,刘丰就继续说道:“不过你们倒是可以放心一件事情,你们家人的安全,不会因为你们的失败而受到威胁。太子爷说过,这场比试就是你们和云贵四家恩怨的了结,如果你们赢了,那么一切皆大欢喜,太子爷保证不会让云贵四家对你们家人下手。如果你们死了,那么同样,一了百了,云贵这些人也不会对你们的家人再下手。但凡有人敢投机取巧不理会太子爷的反复,我和姜鹏都会出手。到时候,云贵四家将都会受到牵连,不再存在。”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陈琅没来由的看了一眼站在他们身边的赵安,然后笑道:“你听到了吗?” 赵安脸色一变,苦笑道:“喂,两个大哥,你们别开玩笑啊!我们赵家和你们的家人无冤无仇,自然是不会做什么的。和你们有恩元的那是姚家,可不关我们的事情啊。说实话,这一次加入到和你们的比试,我们赵家也是一头的雾水呢。” 张羽切了一声,说道:“哼!谁信啊?我们帮你们下墓,你们不还是同样恩将仇报呢吗?现在墓穴塌了,东西没了,你们高兴了?” 看着他们两个在这里争论,陈琅突然间看向了刘丰,问了一句:“刘丰是吧,我有个事情很好奇,我好奇这墓穴既然塌了,那么下面被困住的两个城隍爷,还能不能离开了?你们这个太子爷倒还是挺厉害的啊,随随便便露了一手,就把一个县城隍一个府城隍给困住了,你们就不担心铜仁这里的阴司乱了套?” 刘丰的脸色微微一变,眼神之中闪现出了一丝精芒。 陈琅和张羽不由得都是握紧了拳头,他们甚至怀疑,下一秒的时候这个家伙就能和他们大打出手。 不过等了大约一分钟的工夫,刘丰的眼神重新发生了变化,又变回了之前那样无精打采的样子。他用手紧捂着嘴,咳咳的说道:“捕风捉影的事情,不要随便乱说。现在可是法治社会,虽然这话你说出去也没有人会相信,但是诽谤人依然是要赔付法律责任的!” 陈琅嘿嘿的笑了两声,说道:“我这不过就是在开玩笑而已,你也不用太当真啊!再说了,我这也就是随口说说,也不敢直接讲出去啊,你想啊,姚家那个不听话的小子,就因为自作主张了一些,当天就断了一条腿,可惨了,我可不想像他一样。” 刘丰也是嘿嘿的笑了笑,说道:“是啊,确实挺惨的,下午刚断了一条腿,第二天凌晨的时候就又断了一条,据说伤势更加的严重,如果不是他的身体底子实在是不错的话,下半辈子就得靠着轮椅和拐杖走路了。” 两个各有心思的人互相看了一眼,没有再多说一句。一时间,现场渐渐地变得沉默了起来,气氛也是尴尬得很。最后直到另外一个人从上面走下来之后,这份宁静才被打破。 姜鹏哈哈的笑了笑,说道:“怎么样?和病秧子刘丰聊天的感觉得怎么样?这家伙的性格太过阴沉了,不过不妨事,反正你们也不用多接触。他应该跟你说过比试的事情了吧?那我就不多重复了,今天呢,主要就是给你讲讲第一天要比试的内容。” 说完,他拍了拍手,喊道:“都出来吧,还等什么?难不成,你们还没有准备好?” 话音刚落,有四人慢慢的从下面站了出来。张羽看得清楚,正是赵家的当代三个当家的,还有那个赵家的老祖宗,赵天虹。 姜鹏指了指他们几个,说道:“云贵四家,赵家擅长控尸,今天,就靠这一点和你们比一场。打赢了就行,怎么样?足够简单明了吗?” 张羽捏了捏指关节,指了指他们四个人,说道:“你们没开玩笑?就这四个?我一个人就能全给干掉你信不信?” 可是还没等他说完,姜鹏和刘丰就都是哈哈一笑,然后指了指那四人身后,说道:“当然不是他们四个,而是他们四个身后的那三个家伙!” 陈琅和张羽目光看了过去,也是倍感意外,因为那三个高大的身影,赫然就是赵家现在仅存的两具赤色金刚尸还有赵天虹自己的那个黑色的金刚尸。 第四十八章 有请武圣关羽 金刚尸,他们的战斗实力有多强,陈琅和张羽两个人之前可都是见识过的。本以为从那天墓穴打了一场过后,赵家的这两只金刚尸就已经废了一个了,另外一只也已经瞎了眼睛,应该不是什么威胁了,可是此时看上去,似乎又不是那么回事。 赵天虹的那只全身漆黑的金刚尸自然不必说,不论是防御还是攻击,绝对是超出普通的金刚尸一大截的。上次在桥下面见识到的那一幕已经足够震撼陈琅和张羽两个人了,但是他们有理由相信,那个时候他展示的实力,应该也就是十之一二罢了。它的真正实力,肯定远远不止那些。 至于另外两只全身赤红色的金刚尸,可能就有些弱了,不过那也是相比那只黑色的金刚尸而言。 真正让陈琅他们感到好奇的,就是这两只金刚尸似乎是完好无损的,一点儿也不像当初经过特别激烈的战斗的模样。身上什么伤痕也没有看到,眼睛也是好端端的,难不成是在这短短的半个月的时间里面就重新养了两只出来?这根本就不就可能啊,先不说金刚尸的尸体非常难得,单说养尸的时间就马虎不得。 就这种品相的金刚尸,没有个十几二十年的功夫,根本就弄不出来。所以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个赵天虹一定使用了什么特殊的办法,帮助他的这三个子孙将那两只已经受了太大损伤的金刚尸给修复了过来。 陈琅小声的对着张羽说道:“虽然数量是三个,不过那两只赤红色的金刚尸似乎是刚刚修复过得,实力应该要打个八九折。咱们最值得注意的,还得是中间那只黑色的,那天晚上的情况你也看到了,不把这家伙解决掉,今天咱们就只有死路一条。” 张羽点点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说道:“知道了,我会小心的!” 陈琅一愣,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想一个人上去和他们三个金刚尸打?你难道是疯了吗?” 张羽咧嘴一笑,说道:“没事,你帮我请一下神吧,之后的交给我就可以了。之前打过那个电话之后,心里面就一直堵得慌,不找个东西发泄发泄,我可难受死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张羽的话给逗笑了,陈琅无奈的笑了笑,然后点点头,说道:“那也行,那四个家伙,我先替你扛着!等解决了之后就去帮你!” 张羽哈哈一笑,说道:“说不定是我那里先搞定呢!哈哈哈!” 两人齐齐的回头看了一眼姜鹏,问道:“怎么样?还有什么规则要说吗?” 姜鹏笑了笑,说道:“这个倒是没有什么规则,你们直接打就是了。但凡是有一方死亡或者是宣布认输,那就算是比试结束了!这样解释,足够清楚了吗?” 陈琅和张羽两个人搓了搓手,道:“够清楚了!” 两人一前一后的站着,张羽站在前面,陈琅站在后面。这一次,陈琅没有多废话,直接就从怀中取出了三张符咒,尽数的燃起拍在张羽的后背上。同时,嘴里面念念有词的说道:“辕门画鼓响咚咚,威震乾坤第一功。云长停盏施英勇,酒尚温时斩华雄!丹凤眼,卧蚕眉,面如重枣,手拿八十一斤青龙偃月刀,胯下赤兔千里驹,武圣帝君,汉寿亭侯,关羽关云长!敕令!” 只见张羽身上慢慢散发出一阵阵慑人的气势,慢慢地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两眼微微眯起,二分睁,八分闭。一手负于身后,一手轻抚下颔,似是在整理胡须一样。 他的说话声音很轻,但是却有一种很神奇的力量,直接将话传到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面:“黄口小儿,无胆鼠辈,也敢在关某人面前耀武扬威。哼,不过是一群土鸡瓦狗。青龙刀何在,待关某斩下那三个家伙的头颅,再慢慢地对他们做些点评!” 张羽伸手平摊,掌心向上,似乎是在等什么人将那把威名赫赫的青龙偃月刀递到他的手中一样。 陈琅见状也是会心一笑,再一次取出两张黄符,轻轻念咒,双手一拍。两张黄符瞬间自行燃烧起来,随着陈琅的轻轻一抛,两张燃烧的符纸在空中缓缓的落下。就在符纸快要落入张羽手掌之中的前一秒,陈琅双手猛然在胸前合十,只听见的一声清响,陈琅高声喝道:“宝甲快刀!急急如律令!喝!” 那两张黄符瞬间再次发生变化,其中一张黄符顷刻间便成为灰烬,灰尘在空中飘散,渐渐地附着在张羽的身上。形成一片片细碎鳞甲,聚合成一整套披挂。而另外一张黄符,则是化作一柄长长的关刀,刀背处为青龙飞升,刀柄上有青龙吐刃,长长的一根铁杆,有青龙绕柱。威风凛凛,杀气逼人。 仅仅是这两套动作下来,陈琅也是花去了不少的精力。但终归还是大功告成,他不相信,有关云长的一丝神识附身作战,张羽还拿不下对面的三个金刚尸。想当年,关圣帝君连旱魃都斩过,还解决不了三个连飞僵都不如的金刚尸? 姜鹏和刘丰两人对视了一眼,虽然脸上有了些许意外的神色,但是总体还是不慌不忙的样子,似乎是并不觉得陈琅他们这一手就能够稳操胜娟的样子。 刘丰依旧是拿着手巾帕捂着嘴巴咳嗽,没有要说什么的意思。 姜鹏摇了摇头,说道:“既然如此,那就开始吧!” 手上提刀,张羽握紧了长刀,双眼猛然间完全睁开,喝道:“关某在此,尔等还不速速授首!” 老话都说过,菩萨闭眼不就是,关羽睁眼必杀人!关公睁眼,敌人将无处可逃。 虽然此时没能够弄出一匹赤兔马来让张羽骑乘,少了些许气势,但是都是步战,想来也不会差到什么地方去。 张羽脚下步子越来越快,转眼间就已经倒提着刀冲到了赵天虹的身前。他其实心里面也知道,攻敌所必救。直接冲上去和金刚尸对打,他不见得能一瞬间将三支金刚尸全部斩杀,但是只要是对准他们的主人下手,对方就必然会回来救援,到时候,手起刀落,自然是无往不利。 眼看着张羽冲到跟前,赵家三兄弟又是面色巨变,唯独那赵天虹不躲不避,面色如常,着实也是诡异的很。那一刀当头劈下,霎时间,火星四溅,似乎是金石相撞一般。张羽冷笑一声:“好一个铜皮铁骨的金刚尸,我到要看看,你扛得住几刀?” 第四十九章 关圣帝君显威 那一刀可谓是又快又狠,但是却依旧被那只通体漆黑的金刚尸用双臂挡了下来,且没有伤及分毫。张羽虽然有些意外,但是却没有慌乱,手上加了力道,猛地握着刀柄朝下一压,只听见当的一声,那只黑色的金刚尸已然是被压得单膝跪地。 不过,终究也只是被压的单膝跪地而已,并没有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甚至连一连皮毛都没能够伤到。如果张羽现在用的只是一般的金属砍刀武器的话,那么砍不透陈琅也就忍了,毕竟金刚尸号称金刚不坏的名头也不是吹的。 但是现在他用的可不是什么普通的关刀啊,那可是关二爷的青龙偃月刀,带着神性的,而且还是陈琅用黄符变幻出来的,能不能削铁无痕断玉无声他不敢保证,但是对于阴邪之物的克制作用那可不是随便说说的。 这一刀又快又狠,按照陈琅一开始心中所预料的那样,就算是不能够将对面这家伙直接给砍成两截,那至少也得砍下一条胳膊才行啊。谁曾想,非但是没能把手臂砍下来,连块皮都不曾伤到。 那黑色的金刚尸呜咽一般的叫了一声,然后整个身体猛的一下子用力,硬生生的是顶着张羽的刀站了起来。张羽也知道事情不太对劲儿,立刻抬腿给了他一个窝心脚,但是因为这个金刚尸的身体实在是太过强悍,他这一脚踹出去竟然是没能起到什么太大的作用。仅仅是将对方逼退了两步而已,自己也是因为这一蹬的反作用稍稍退了一步。 张羽拄刀原地站立,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道:“鼠辈,皮糙肉厚还挺耐打!” 正与提刀再一次冲上去,可是这才刚刚扬起手中的长刀,他忽然就觉得自己身体两侧似乎是有什么劲风袭来。不躲不避,猛的横刀在身体周围划出一道大圈。张羽手腕使劲儿,抡足了一个三百六十度,再然后就听见砰砰的两声。他的手腕也是被依次震了两下,这感觉,应该是抡刀的时候砍中了什么才对。不过光从感觉上和听觉上来看,效果应该也不是特别的理想。 如果是直接将对方斩成了两段,那应该有一种势如破竹,刀切豆腐的感觉。但是张羽却没有经历到这种感觉,反而是觉得有些像是挥动一根大棒,将远处飞过来的两颗棒球打飞出去的感觉一样。 张羽抡完一圈,这才重新看向两侧,果然看到原先那两只全身赤红色的金刚尸好像是被什么东西打到一样,朝着两边连着退了十几步。 只是虽然同样是金刚不坏,没有因为张羽这画地为牢一般的抡斩而被劈成两半,但是这两只吃红色的金刚尸却明显和之前存在着很大程度的差别。那只黑色的在受到劈砍的时候,全身就如同披上了一层坚硬的甲胄一样,金属的撞击声清脆的很。而这两只就明显要逊色许多了,仅仅是一刀的功夫,张羽就有了明显的判断。 只见张羽前后脚呈弓步,横刀立在身前,冷哼了一声,笑道:“原来也不是所有的金刚尸都能够金刚不坏啊。一只黑色的金刚尸,能够正面硬吃我当头一刀,且不伤分毫,确实是值得称赞。但是刚刚那两只,虽然同样是挡住了我横斩的一刀,但是两者相比而言,不论是力道还是角度,都要差上许多。而且,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你们也并不是像那只黑色的金刚尸那样,能够毫发无伤吧。只是你们伤得太轻,伤皮不伤筋,所以乍乍看来,倒也像是相安无事的样子。” 轻轻地将刀头放于地面,张羽仅仅是单手握住了长柄的末端,突然就是一阵轻蔑的笑,说道:“萤火之光,也敢与日月争辉。不管你们是真的金刚不坏还是假的金刚不坏,我倒想看看,你们能够吃的了关某人几刀。总不能,现在随随便便地找出来一两个金刚尸,就能够和我关某的青龙偃月刀相抗衡了吧。再来试试?” 话音刚落,丝毫没有迟疑的神色,张羽脚下猛的前进了三步,然后是跨步立在当场,整个人借助腰力,猛的转身。同时手上力道猛的大增,一杆八十二斤的青龙大刀竟然直接被他抡的在半空之中画出了一道圆月。这人未到,刀势已近身前。 如果是换作了当初袁绍手下面的两员大将颜良文丑在这里,那么他们对张羽的这一招一定不会觉得陌生,因为他们当初就是死在关羽的这一刀之下。甚至于是那西凉军的先锋大将华雄,也一样是在这一招下丢了性命,要不又哪儿来的温酒斩华雄,斩颜良诛文丑的威名远扬呢。 关二爷的成名绝技,拖刀计。原先是要借助腰力,臂力,腕力,跑马的冲击力,重力和惯性几个条件的共同作用,才能够发挥最大的效果。可是现在这里也没有可以跑马的地方,干脆也就省去了一条。不过有马无马,那也是根据对手的实力强弱来划分的,以张羽现在的本事来说,差的也不多。再说了,不仅仅是自己夸下没有战马,对方其实也是一样。但仅仅是这样,这一招也不是谁都能够挡得住的。 当初曹操手下的张辽徐晃,盲夏侯,冲阵厮杀,那一个不是万夫莫敌的虎将,对上关羽这一招不也是吃尽了苦头? 张羽这一刀没有留下余地,就是冲着直接将对方自上而下劈成两半的心思去的。他现在心里面也是巴不得那个黑色的金刚尸再托一回大,再硬扛一招,他保证,绝对不让这个家伙失望。 可是这一回他们好像也通过自身战斗的本能感觉到了危险,并没有像之前那样硬拼。反而是迅速地变换位置,朝着侧面躲过了这一刀。不过,张羽也不是傻子,当然知道他们会躲避。但是这一刀关于能够屡试不爽,自然也是有后手的。此事被关于附身的张羽自然也知道这一点,就在对方躲避的同时,抽刀转身,将长刀划着圆弧斜着劈了出去。 刀锋变换了方位,目标不再是那个黑色的金刚尸,而是金刚尸身边的赵蛟。 身为当代的赵家大当家,他自然也不会是什么废物,当然也知道躲闪。可是青龙关刀太长,杀伤范围也着实不小,想要完全躲避也是几乎不可能的。说时迟,那时快,一个赤红色的身影迅速冲上前去,双手护在胸前,竟然是直接用自己的身体迎上了张羽的刀。 “当” 第五十章 两人战金刚尸 只听见当的一声脆响,那道赤红色的身影整个倒飞出去,速度之快,犹如一枚炮弹一样直接撞入了周围的墙壁之中。 整个地面都似乎是在随之震动一般,弄得留在地下的人个个都觉得仿佛发生了地震一样。姜鹏和刘丰两人稍稍晃了晃,但是随后便重新稳住了身形,仅仅是相互对视了一眼,也不言语。 姜鹏没有说话,甚至脸上连一丁点儿的表情波动都没有。刘丰虽然显得更加虚弱一些,但是也仅仅是露出了一个更加虚弱的笑容。 张羽一刀得手,根本也没有丝毫多余的动作,进步上千,扭身又是一刀。目标也没有变化,仍然还是之前的赵家大当家的赵蛟。而这一次,赵家也不是完全没有准备,看到赵蛟又要被砍,他的两个兄弟赵虎还有赵鹤也是立刻冲身上前。 赵虎的功夫足够厉害,但是论其战场拼杀,有了关羽附身的张羽何止强了他一个档次。即使是以一敌三,依旧是稳占了上风。不过是简简单单的一刀横斩,张羽就非常轻松的将他们三人全都斩到了一边。 三人似乎是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几乎就是没有一丝一毫反抗的能力,仅仅只挣扎了两下就全都昏死了过去。 在一边目睹到了一切的赵安忍不下去了,那可是他自己的亲爹和亲叔叔,虽然平时里对他的管教严格了一些,但是血浓于水,他不可能干看着不管。可是赵安这边才刚刚起步,人还没有走过去,那个一直不为所动的赵天虹终于开口了:“别动!不想死就不要乱动!” 赵安受不了了,打从他这个所谓的“祖宗”来到家里面的时候,他就觉得特别不自在。他的情绪变得非常的激动,怒道:“为什么?那不是你爸,不是你叔叔,你当然可以不在乎?你不是我们赵家的祖宗吗?你就这么看着你的子孙后代挨打?刚回来的时候你不是很能吗?怎么现在就这么干看着了?” 赵天虹似乎也是被惹怒了,沉声喝道:“放肆!谁给你的胆子这么和我说话?” 站在当中的张羽单手提刀,猛的冲上,一道当头而落,喝道:“放肆,谁给你的胆子敢这么疏忽大意!” 飞身一刀,力大刀沉,犹如惊涛拍岸,仿佛就像是要把自己身前的一切全都摧毁掉一样。简直可以用神挡杀神,佛挡杀佛来形容一样。 赵天虹的头依然是看着赵安的方向,依旧是没有转过来,但是随即就有另外一道赤红色的身影出现在了他的身前。同样还是和之前那只黑色的金刚尸一样的反应,伸出双手来格挡张羽的刀。而且他这一回好像非常的聪明,明知道自己没有那只黑色的金刚尸那样的实力,所以他没有直接去迎接张羽的刀锋,而是用双臂挡住了刀柄。 张羽嘴角微微向上一扬,轻哼了一声:“找死!” 他的手猛的一个用力,突然间生出了一刀无穷无尽的巨力,直接就将那只赤红色的金刚尸的半截身子给生生地砸进了地面。 一刀收回,张羽没有停歇,回身一脚,直接扫在了那只赤红色的金刚尸的头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金刚尸的身体太过坚硬的原因,张羽踢完之后稍稍的活动了一下脚踝,仿佛是为了缓解刚刚的反作用力一样。 看着和自己近在咫尺的赵天虹,嘴角一咧,笑道:“两只金刚尸都解决了,剩下来就该轮到你了!嘿嘿嘿!” 他慢慢的举起了自己手中的关刀,冷冷的笑了笑,说道:“虽然只是比试,但是像你们这样的家伙,本来就不应该留在这个世上。对于赵家的人,我没有下死手,因为他们虽然可恶,但是罪不致死。而你们就不一样了,一个个的不把别人的生命当作是生命,作贱别人你们很有成就感吗?”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还专门转头看向了一直没有说话的姜鹏和刘丰。这其中的意思也非常的明显了,刚刚那句话也是在对他们说的。本来张羽就是看不过眼这些人的所作所为,加上此时此刻还有关羽附在自己的身上,那就是更加的嫉恶如仇了。 不过,姜鹏和刘丰两个人还是那个样子,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张羽。 张羽也不去理会,只是重新转过头来看着赵天虹,然后皱了皱眉头,问道:“怎么了?你刚刚明明有机会,为什么不逃?” 赵天虹站在原地,抬头看向了张羽,说道:“怎么?你就这么直接把注意力全都集中在我一个人的身上?这样会不会不太好啊?真的以为自己现在请神上身了之后就无敌于天下了?你不考虑考虑一下刚刚施法帮你请神的那个小道士的死活?” 张羽面色骇然,猛的回头看了一眼陈琅之前所站在的位置。可是这一回头,却一个人影也没有看到。 而正是因为刚刚赵天虹的话,赵安也才发现陈琅的消失。他这边也是在纳闷呢,怎么这么重要的事情,这才开打了十来分钟,怎么一直听不到陈琅在一边说话呢? 对于陈琅的失踪,似乎除了张羽和赵安两人之外,也就没有人再觉得好奇了。 张羽愤怒地提刀直接指向了姜鹏和刘丰两人,质问道:“你们两个人不是仲裁吗?就这么看着他们把人给弄走了?我这不是已经在比试之中了吗?你们就这么不管不问了?我可告诉你们,今天要是陈琅出了什么差池,你们就一个别想好聚好散了!“ 姜鹏没有说话,却是那个病怏怏的刘丰捂着嘴巴咳嗽了两声,然后说道:“我想你是误会了什么吧?我们没有看着不管,刚刚这里发生的一切,都是在比试的范围之内。而且,我们也没有规定具体的比试人数,如果说非要确定的话,那我只能说,你们两个,都是比试的人选。所以,你别指望因为你下场之后,他就会变成一个看客了。你可别忘了,我们太子爷真正想要看重的人,其实是他,而不是你!” 张羽快要发疯了,现在陈琅只身一个人,还真的不知道会出现什么乱子。更何况,自己刚刚一番战斗下来,除了最开始的时候和那个黑色的金刚尸交过了一次手之外,就真的再也没有看见那只怪物,尽是两只红色的金刚尸在自己面前找死了。 正当他还在着急的时候,突然间门外面传来一阵喧闹声,再然后就是一个人影砰的一下破门而入。一个身穿着道袍,衣服有些凌乱的道士手里面拿着一根红绳,火急火燎地跑了过来,气喘吁吁地说道:“我说,你下次能不能注意下?这次要不是我还有些自保的手段,就真的要被那黑色的金刚尸弄死了!” 第五十一章 看你能否保命 陈琅的归来让张羽松了一口气,他的状态很显然也不是很好,身上好多地方都有伤,虽然不重,但是很明显狼狈得不得了。刚刚在外面的时候,独自一个人面对黑色的金刚尸,一定是经历了一场苦战吧。 张羽关心地问道:“怎么样?刚刚你去哪儿了,可把我担心死了,我还担心你被那个黑色的金刚尸给弄死了呢?” 陈琅拂了一下自己的袖子,然后喘了几口大气,说道:“那家伙还弄不死我,不过也确实挺难办的,现在被我捆在上头了,一时半会儿的人应该还下不来。” 话音刚落,就听见轰的一声巨响,他们头顶的地面骤然间裂开了一个大洞,一个黑色的身影突然间从天而降,正是那只从开头和张羽打了一场之后就不见了踪影的黑色金刚尸。张羽立刻握紧了手中的关刀,然后小声的问着陈琅:“你刚刚不是说他一时半会儿的下不来吗?怎么这么快就——” 话音未落,陈琅猛的一脚直接踹在了他的屁股上,将他整个人踹飞了出去,同时自己也靠着反作用力避了开来。 那黑色的金刚尸速度实在是太快了,比之前要快上好多好多。整个身体化作了一道黑色的残影,直接从张羽和陈琅两人之间的缝隙穿了过去。在地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深深的痕迹,如果不是陈琅他们躲避的及时,此时说不定就已经吃了大亏了。 张羽有些不敢相信地说道:“怎么会?不可能的,他之前没有这么厉害!” 陈琅站起身,道:“你真的以为事情会这么简单?这些人肯定都留了一手了,如果不是这样,那个太子爷又怎么会给我们安排这样的比试。小心点,除了那只黑色的之外,这里还有两只赤红色的,也不是很好对付,小心点!” 提醒了张羽两次小心点,张羽只以为是陈琅有些大惊小怪了。正想说那两只赤红色的金刚尸不算什么,自己刚刚只是随随便便的两刀下去,就非常轻松的解决了。可是这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又是两道赤红色的身影迎面朝着自己冲了过来。 “糟糕!这一次感觉似乎不太一样了!” 这就是张羽心中当时唯一的念头,他敢肯定,这绝对不是他的错觉。这前前后后的两次冲锋,他就觉得像是对方彻彻底底地换了一个人一样。之前的时候,他只觉得这两个金刚尸虽然也还算是比较厉害的,但是明显和现在差了一个档次。就好像是,好像是换了一个人在进行控制一样。 两只赤红色的金刚尸行动变得越来越迅速,身形也是异常的诡异,让人难以捕捉。 张羽的眼睛已经彻底跟不上这样的速度了,他只能勉勉强强看到两道赤红色的残影。再加上那一只刚刚从天而降,没头没脑的只知道直冲直撞的黑色金刚尸,一时之间,还真的是有一种腹背受敌的感觉。 正当他觉得不知道该怎么应付的时候,他的背后传来了陈琅的声音。 “别想着一个人打三个,也别漏掉任何一个!别忘了,除了三个金刚尸,还有一个赵家的老怪物呢。不过你也不用太过担心了,留一只金刚尸交给我,还有那个姓赵的,也交给我,其余的,你能干掉就干掉!干不掉,就也留给我!” 陈琅说话的时候语气非常的正经,一点儿也不像是在开玩笑。 姜鹏和刘丰两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这已经是他们今天从这场比试开始的时候的第三次对视了。每一次,每一次他们对视的时候都是不一样的感觉。 第一次,他们实在觉得看热闹一般的看向张羽,看着他拥有关羽的神识之力,想要看看他能不能给自己二人带来什么惊喜。第二次则是在张羽疑惑地发出询问为什么他们会袖手旁观,看着他那天真的表情,而觉得可笑至极。第三次,就是现在,当他们听见陈琅说出了这样的一番话之后,他们两个感到了震惊。虽然也是非常的不愿意相信,但是他们似乎也不敢轻视眼前的这个家伙。 姜鹏难得的露出了一丝笑意,虽然不是什么和善的笑容,但是再配合上他这个和善的表情,还真是让人以时间看不出其中的深意。他对着身边的刘丰说道:“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为什么太子爷对他这么好奇吗?正好我也想知道,那就干脆让我们来看看,这个小道士究竟是只会讲一些大话还是真的有这个本事!” 刘丰捂着嘴巴咳嗽了两声,虚弱地说道:“我不相信这个小子的话,但是我相信太子爷的话。太子爷,从来不会高估任何一个人!” 张羽嘿嘿的笑了笑,然后回头看了一眼陈琅,说道:“你也太瞧不起我了吧,我现在身上可是有关二爷护身的,你这么说话,岂不是太不给他老人家面子了。放心,我先把两个家伙给你留着,但是你得尽快啊,要是我先解决了,你那两个可得重新分出来一个给我!” 陈琅嘴角一咧,从自己的袖子里面重新扯出了一根红绳,一头含在了嘴里,一头拿在手上,穿起了三枚铜钱,笑道:“看就看是你快还是我快了!” 张羽也是哈哈一笑,随后眼神迅速的冷了下来,连看都没有看,直接横刀立于身前,然后左右来回一杵。只听见砰砰的两个声响,两个赤红色的身影突然间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正是两只金刚尸。 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他直接抽手一刀将一只金刚尸按在了自己的身前地上,然后一圈狠狠地从他的后脑砸了下去,将他打得更深了一点。同时,迅速回手抽刀,一下子砍在了另外一只红色金刚尸的脖子上,入肉三分。收刀柱地,张羽一个飞身连环踢,直接在对方的胸口之中连踢了三脚,将它踹飞了出去。 “那只交给你了!”张羽随手一指,然后飞快的冲向了那只还想要冲过来大肆破坏的黑色金刚尸,狞笑道:“至于这一只,交给我吧!” 看着一个人对上两只金刚尸的张羽,陈琅也不废话,直接飞手一镖甩向了远处正在一心三用操纵三只金刚尸的赵天虹。金钱镖的力量很强,赵天虹也不敢正面硬抗,原本还打算随便地躲避一下,但是真正等到铜钱临近身前的时候,他似乎也觉察到了不对劲儿。 随着一声剧烈的岩石碎裂的声响,陈琅呵呵的笑了笑,说道:“就算道爷我是肉体凡胎,那也不是你们能够随便应付的!你有种就再试试一心三用,看你还能不能保住命!” 第五十二章 给张羽的点拨 不得不说,现在的张羽战斗起来已经非常的得心应手了,更何况,还有关羽的神识提供力量给他使用。即使是以一敌二,也是游刃有余。 张羽的功夫很深,八极拳本身也是有兵器的,只是那却是六合大枪,不过现在有关羽傍身,一般的用到高手怕也比不上他的一根手指头。这不是有句老话说得好吗?关公面前耍大刀就好比是班门弄斧。 张羽一个策马挥刀,直接将一只赤红色的金刚尸砍倒在地。 一刀入肉,同样是只仅仅三分,伤皮不伤筋。张羽摇了摇头,颇为遗憾地说道:“可惜了,如果我现在有赤兔马在,别说是两个金刚尸了,就是旱跋再来一次,我也能再斩下它的项上人头。” 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当他再一次挥刀斩向那个黑色的金刚尸的时候,手上拿把无坚不摧的青龙偃月刀突然之间出现了一道裂缝。虽然那道裂纹细微的几乎肉眼都不能看见,但是用惯了关刀的关羽,对功夫早已有着极高的造诣的张羽,都已经察觉出了事情的不对劲儿。 没有着急将那一刀抽回重新劈砍下去,他迅速的将刀收回来,转而用脚将黑色的金刚尸踹出去。看着自己的青龙偃月刀,伸手轻轻的抚摸了一下自己的刀背,然后脸上露出了一丝诧异的神色。 虽然一时半会儿的还没有看出来究竟是什么地方不对劲儿,但是张羽知道,如果自己再继续用自己手上的青龙偃月刀去劈砍这些金刚尸,尤其是黑色的那一只的话,最多不会超过五刀,这柄刀一定会彻底的断裂。 可是他这样的顾虑似乎是已经被赵天虹给捕捉到了一样,他一边应付着陈琅一边露出了阴冷的笑容。先是躲过了陈琅一个劲步崩拳,然后立刻转身丢出了一个带着纤细锁链的东西,正好和陈琅飞出的那系着红绳的铜钱绕在了一起。 陈琅右手上面绕了几圈红绳,然后慢慢的施加着力气,既能保证东西不被赵天虹给拉过去,又能保证手上那根红绳不会崩断。他一边是这劲儿一边问道:“你冷笑个什么啊?不知道死字怎么写是不是?不知道的话,道爷教教你!” 赵天虹依旧是一声冷笑,说道:“臭道士,年纪不大,口气不小!做人不要太猖狂了,你还有空跟我在这里耗着?你先顾忌好你自己吧!” 陈琅头都没有回,直接一个后蹬腿,直接将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一脚踹了出去。随后,他轻蔑地笑了笑,说道:“无知,跟你讲过了,今天道爷我好好教教你他娘的死字到底怎么写。早就跟你们说了,不要把老子给惹急了,既然已经惹急了,那么你们就一个也别想好过。” 赵天虹的脸上满是震惊,这赤红色的金刚尸是他的子孙后代赵家三兄弟搞出来的,虽然说实力远远比不上自己搞出来的那只黑色的金刚尸,但是好歹也是行尸之中非常高等的存在。这个叫做陈琅的道士到底是什么来头?如果是那个天生灵躯并且能够请神的张羽做出来这样的事情,那么他一点儿也不会觉得奇怪。 可是这个陈琅到底是用了什么法子,明明只是一个肉体凡胎的普通人,充其量也就是懂得一些道法而已。刚刚明明已经和自己闹到了僵持不下的地步了,他绝对是不可能有时间施展法术的,别说是法术了,哪怕是用符咒或者什么手印,也几乎是没有时间的。别忘了,刚刚他的手上可还扯着红绳呢! 陈琅一边使劲扯绳子,一边迅速的冲上前,双手抱锤直接砸在了赵天虹的胸口之上。这家伙本就是一个老不死的怪物了,年纪本就不小,挨上陈琅这一捶,整个人不由自主的就连着退了十几步,后背直接撞上了墙壁。同时,陈琅也是一捶之后迅速的转变方向,手上红绳迅速地缠绕收紧,将那只被自己踢了一脚的金刚尸双手牢牢地困住。 他嘴角带笑,道:“之前在赵家附近出来追我和张羽的就是你吧?上次是道爷我状态不好,不然的话,你以为那天能放着你活着回去?肢体格斗硬碰硬,碰上那个黑色的金刚尸或许我要费些心思,但是你这种,不够看!” 两只手并成剑指状,分别夹着一枚铜钱。眼睛一眯,直接就锁定了他肩头处被张羽一刀斩出来的那个浅浅的伤口。两只手指夹着铜钱上下翻飞,顺着那个浅浅的伤口不停的来回划拉,仅仅是一眨眼的功夫,那伤口已经越来越深。从入肉三分,变成了入肉三寸,从浅浅的一道伤口,变成了长约八寸,深一指的骇人伤口。 放下铜钱,手上一拉红绳,再次出脚,直接就踹在了那肩头的伤口之上。 赤红色的金刚尸为了泄去力道,脚下连连退了七八步,这才堪堪停下身形。陈琅轻哼了一声,说道:“哟呵,好家伙,你比那个姓赵的老东西厉害多了啊,吃了这一脚竟然还能自己停下来,而且就退了十步不到?” 他抖了抖袖子,仿佛非常轻松一样,说道:“好啊,那我就先解决了你,再去解决那个姓赵的老头子!我就不信了,你们还能够坚持多久!” “坚持多久?你说我还能坚持多久?” 陈琅的话才刚说完,就听见远处的墙边,那个已经被陈琅打得半死不活的赵天虹虚弱的扶着墙壁,好想快死了一样,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出了这样的一句话。 陈琅眉头一皱,顿时想起了张羽那边似乎是有什么变故,不然这家伙不可能会这么有恃无恐。果不其然,当陈琅朝着张羽他们看过去之后,一眼就看出来张羽的战斗突然间变得畏首畏尾起来了,仿佛是在顾忌着什么。稍一注意,他就发现,张羽每次出手的时候,都会特意地避免用刀锋进行劈砍,而是选择用刀柄去击打。 “这家伙到底在搞什么鬼?有刀不用,当棍子用?”刚准备喊上两句,突然间又是一阵疑惑,因为,他隐约是在张羽手上的那柄青龙偃月刀上面看到了一丝黑气。顺着黑气的来源看了过去,目光一直锁定到了那只和张羽一直搏斗的黑色的金刚尸身上。 那一缕黑气,和那黑色金刚尸,本是同源。 陈琅大声喊道:“张羽,不用顾虑太多,关云长纵横沙场,何曾有过你这样多的顾虑。如果你再这么下去,那么你永远也发挥不出来这样的实力。” 第五十三章 形势开始倾斜 对于陈琅的提醒,张羽虽然听的不是很清楚,但是其中的真正意思他也是明白的。 “一往无前,不要有顾虑吗?可是我手中的这柄刀,可撑不住我的那么一往无前啊!难道要等到把刀也给砍断了吗?”张羽的心中乱了,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该怎么去做了。 “小子,如果你连冲锋陷阵的胆子都没有了,关某也不屑于把力量借给你了!关某一生纵横沙场,哪怕是最后大意丢了荆州,也不曾有一刻是去战斗的决心!当年对上勇武无敌的吕布我没怕过,独自镇守下邳对抗曹操的时候我也没怕过,万军之中冲杀敌阵,斩颜良珠文丑我也没怕过!没了这把青龙偃月刀又如何,难道没有了刀我关某人就不是人人畏惧的虎将了吗?” 关羽的话在张羽的脑海之中回响着,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有如惊雷一样,震动着他的内心。 他回身躲过了黑色金刚尸抓想自己咽喉的一击之后,突然间眼神一变,手上也不再收敛力量,怒喝道:“那就来啊,看看是刀先断裂,还是你先人头落地。” 没有丝毫的停歇,两个动作衔接的太过流畅。从转身避让到回手出刀,堪称完美。哪怕是在一边看着的姜鹏和刘丰两人,也是不自居的点头叹服。 刘丰看了一眼张羽,说道:“这个小子,这倒斩得漂亮!” 姜鹏也点点头说道:“是啊,没了顾虑之后的一刀,迅如雷霆,哪怕是我和你面对这样的情况,做的也未必能够比他更好了!” 陈琅别着赵天虹的胳膊,没好气地说道:“两个看戏的就不要在这里随便评论别人的战斗了,你们真以为自己很厉害吗?等着吧,早晚有一天,你们两个都会亲手试试张羽的实力的,到时候谁强谁弱,就一目了然了。” 两人被陈琅的话一噎,也没有说什么话反驳。 陈琅也不去看他们两个人现在的反应,而是轻轻的对着被自己压在膝盖下面的老头子说道:“怎么样?老头子,还打吗?是这么就让你手下的三个金刚尸收手?还是我轻轻的掰断你的胳膊,然后打断你的双腿,最后再慢慢的活活打死你?这两条路,你选一个,不过,我建议你选选后一条,反正就算是你放弃收手了,能够保全你的性命,我还你能够把你变成一个废人!” 姜鹏皱了皱眉头,脸上的慈祥笑意一扫而空,诧异地说道:“这个小子是不是前前后后变化的有些太大了?怎么感觉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难不成是精神分裂?太子爷这么关注他会不会不太妥啊?” 刘丰捂了捂嘴,忍住了想要咳嗽的冲动,说道:“太子爷想的长远,你我当然不懂。而且,我相信你也看到了,这个姓陈的道士,给我们带来的惊讶,不也是越来越多吗?” “这倒是!” 两人不再多言,就是这么直接静静的看着。 陈琅见那个被压在身下的老头子还死鸭子嘴硬,不肯说话,腾出一只手来直接甩了一个大圆,一巴掌扇在了那个赵天虹的后脑上面。 被这么囫囵的打了一巴掌,赵天虹的脸色变得青紫,似乎是被气得不轻。陈琅看着他这不爽的表情没来由的心头一阵高兴,嬉笑道:“怎么了?不高兴了,憋着!老子从来都不是什么唯唯诺诺见到老头子都会陪个笑脸的善人,我修道,是随本心,你这样的老不死的,少一个世界上面就会安分一分。” 赵天虹似乎是彻底的没辙了,但是他却没有服软,而是嘿嘿的笑了笑,说道:“你就算是杀了我也没有用!赵家的控尸术法,独树一帜,与别家不同。哪怕是操控之人受制于人,也绝对不受分豪影响。如果只是普通的操纵手段,只要是施术者解开了控制,金刚尸自然会安静下来。但是这一回我用的是赵家秘传的最高手段。除非是完成了指令,否则的话,不死不休!” 陈琅冷哼一声,道:“刚刚不还说不会受到你的分毫影响吗?这不还是有办法吗?不过就是不死不休而已,你真当我不敢杀人?虽然在墓穴下面杀掉的几个是姚家的人,但是我也不在乎手上再多一个赵家的人命了。更何况,你现在这条命,还不能彻底的算作是赵家的人。你本就是一个死人,不外乎就是再死一次而已。” 陈琅握紧了拳头,食指和中指的指关节之间夹着一枚铜钱,冷冷地说道:“那你就去死好了,干掉你之后我再去帮张羽解决你手下的金刚尸!” 一拳当头砸下,去势很沉,这一拳打中了,赵天虹必死无疑。 姜鹏和刘丰两人愣住了,怎么这人这么狠辣?别说是陈琅这一拳下去赵天虹会死,加上他指缝之间夹着的那枚铜钱,真的打出去,不仅仅是要赔上一条人命,就连赵天虹的三魂七魄,也要一同被打的魂飞魄散。 就在陈琅出拳的那一瞬间,一只赤红色的金刚尸从远处飞扑而来,陈琅却是不动如山,依旧是死死的盯着拳下的赵天虹。 当的一声脆响,一柄断刀深深的插入了那只红色金刚尸的胸口之中。那只金刚尸原本刀枪不入的金刚躯体此时就像是一块老豆腐一样,被那断刀直接灌入胸口,深不可见。陈琅的那一拳也没有受到丝毫的阻拦,直接砸了下去。 肉体凡胎,但是拳劲横生,以陈琅那一拳打下去的地方为中心,地面寸寸龟裂开,一直蔓延出去五六米才停下了去势。 这一拳,陈琅没有打在赵天虹的头上,而是偏了大约五寸,打在了他的眼前的地面上。此时的赵天虹下身慢慢的湿润了,还散发着阵阵腥臊气味。 陈琅看着已经人事不知的赵天虹,没来由的生起一阵厌恶,捂了捂鼻子,皱着眉头说道:“老不死的,恶心至极。刚刚还一副大义凛然什么都不怕的样子,到最后还不是被吓得尿了裤子?几十岁的人了,不知羞耻!” 他又转头看了一眼那个被一柄断刀贯穿胸口的金刚尸,走过去用脚轻轻的踢了两下。那金刚尸一动不动,他轻轻一笑,说道:“死了?这么没用,到底还是被张羽给抢了一个啊,不行,我得去抢回来!” 等他回头重新看向张羽的时候,发现那边同样还躺着一只没了生气一动不动的赤红色金刚尸。他捂了捂额头,无奈地说道:“看来是抢不回来了!” 第五十四章 首轮胜利获胜 除了那两只已经死透了的赤红色金刚尸,再算上最开始的时候就被打得人事不省的赵蛟,赵虎,赵鹤三兄弟。以及那个连屎尿都被吓出来的赵天虹,陈琅他们的对手,现在也就是只剩下那一只黑色的金刚尸了。 陈琅看着那个正在和张羽空手相搏,不,不对,应该说是被张羽空手单方面殴打的黑色金刚尸,插着双手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他转身瞧了一眼一脸茫然的赵安,说道:“放心吧,你爸和你两个叔叔没什么大事,应该是被打的稍微重了些,休息几天就没事了。至于你家的这个老祖宗,醒了也废了,胆被吓破了,也不会再有更强的手段了。虽然少了两只黑色的金刚尸,但是你们赵家的话语权,我们也算是帮你们拿回来了,不用多谢了!” 赵安一言不发,只是点了点头,然后双眼直勾勾地盯着正在教训黑色金刚尸的张羽。他的眼神很复杂,有向往,也有不甘。 看着独自沉默的赵安,陈琅心中也是有些复杂。原本还是一个没心没肺的年轻人,现在,以后,应该是会慢慢的变成一个撑起一个世家的掌舵人吧。可惜了,大不了我几岁,就要考虑到这么多的琐事,可怜! 张羽一拳打中了那只黑色的金刚尸的下颚,将对方直接轰开了两步,然后瞄准他的肋下,又是连连重拳击出。他手里面的青龙偃月刀早就已经断成了两节了,断裂开的一头被他一脚踢出去干死了准备偷袭陈琅的那只红色的金刚尸,另外带着长柄的那一节此时也插在另外一只金刚尸身上。 本以为没了长刀在手,他打起来会变得束手束脚。可是也不知道是不是滔天的战意彻底的感染了自己和那个附身于自己身上的关圣帝君,简直就是越打越顺手,越大越强势。刚开始的时候那个黑色的金刚尸还能仗着金刚不坏的体魄和自己打的旗鼓相当,但是随着自己连续的一拳一脚打裂了那原本只是被青龙偃月刀打出来的一道轻微的伤口,那黑色的金刚尸就已经如同泄了气的皮球。 挨了张羽连续几下冲拳,他的身形已经开始摇晃了。胡乱挥打之下,他的右臂直接拍向了张羽的左侧太阳穴。张羽侧头闪过,同时用左手顺势抓住了他的手腕,用力的一捏,如同一个铁钳一样,不让对方移动分毫。 右手同时迅速顶了上去,直接按在了黑色金刚尸的右手手肘的位置。随手的情况,很多人也都能够猜测得到的。只见张羽两只手迅速的一用力,朝着相反的方向猛的施加了一个巨大的力量,再然后就听见了卡擦一声,黑色金刚尸的那只胳膊已经反向扭曲了起来。 可是这个黑色金刚尸却是一声都没有吭,这倒不是因为他是个硬汉,而是因为金刚尸天生就没有痛觉,没有感情,不然也不至于让很多人感到头疼了。这要是换做一个普通的人,光是这样的伤势,只怕早就已经撕心裂肺的喊出来了。 因为金刚尸的皮肤非常的坚硬,所以里面断掉的骨头也没能够刺穿他的胳膊。不过这也算是不幸的万幸了,那个场面实在是太过血腥太过恶心。不然的话光是这一阵子的忙活可没能够把上午吃的早饭消化赶紧,万一要是没忍住吐了出来,那就真的是太亏了。 陈琅皱了皱眉,掐了两下手指,然后说道:“张羽,抓点儿紧啊,你请神的时间还剩下不到五分钟,赶紧解决了出去吧,中午还得好好的吃上一顿休息休息呢。不然的话,明天估计又得忙活的没时间了。” 张羽点点头,应了一声,回道:“那可不,放心吧,等我三分钟!” 陈琅竖起了一根手指,不咸不淡地说道:“等你一分钟,不能再多了,你抢了我一个金刚尸的事情,我还没找你算账呢!对了,我现在说话的时间也算在里面,你大约还剩下四十多秒!” “卧槽!这也算时间?” 张羽着急了,双拳紧握,全身气势顿时大盛,随手一招,那插在一边的红色金刚尸身上的一柄断刀突然间就飞回到了他的手里。尽管手上仅仅是一柄断刀,但是给人的气势却已经是如同一尊纵横乱军之中的杀神。 张羽两眼重新微微的眯缝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面前不远处跪倒在地捂着手臂的黑色金刚尸,说道:“关二爷,在最后再借你的神力一用,让我见识一下,当年斩颜良诛文丑的那惊艳一刀!只可惜,这断刀,希望您别嫌弃!” 一个铿锵有力的声音从他的脑海之中响起,直接传进了他的心灵之中:“妙极!就让尔等大开眼界!关某的刀,在势不在刀,断刀又何妨?” 张羽眼睛再一次全部睁开,周身其实更是远远强于最开始的那般,手起刀落。 一道耀人眼眸的亮光刺的在场的人眼睛都有些难以适应,几乎都快要看不清楚眼前的一切了。 姜鹏一手挡在眼前,同样是眯缝着眼睛,语气严肃的问着身边站着的刘丰:“刘丰,看见了吗?” 刘丰闭着眼睛,捂着嘴缓声说道:“没有看见,但是感觉到了,完完全全地感觉到了。好惊艳的一刀啊,这一刀,不仅带着万钧之力,更是一往无前,迅猛无比,让人避无可避,当之不及!” 姜鹏点点头,说道:“是啊,明明还剩下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应该求稳才对。可是这小子还真敢来啊,直接将最后仅存的全部神力聚集在一起,一刀击出!不可谓不大胆啊!刘丰,刚刚那一刀,你觉得,如果换作是你的话,你能挡得住吗?” 刘丰慢慢的睁开了眼睛,看着已经失去神力的张羽,又看了看坐在不远处看热闹的陈琅,略微沉思了几秒钟,这才回答道:“如果是一开始的那一刀,我很自信能够挡得住,连躲都不用躲。但是刚才的那一刀,我没有把握,或者说,我根本挡不住,甚至是很难躲闪!” 说完这句话,他又看了看姜鹏,咳嗽了两声,问道:“那你呢,九星之首,你能挡得住吗?” 姜鹏笑而不语,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只是他的眼神却又一次发生了变化。看着陈琅和张羽两人,说道:“或许,我有些明白太子爷的用心了!” 陈琅慢慢地站起身,掸了掸身上的灰尘,说道:“应该差不多了吧?赵家的四个人,全都倒了,昏了三个,吓尿了一个。三个金刚尸,一个断头,两个穿胸而死,这样的结果怎么算?” 姜鹏和刘丰转过身,说道:“第一场比试,你们胜了,好好休息休息,明天就要开始第二场了!” 第五十五章 千万别掉链子 看着姜鹏和刘丰两人离去的背影,张羽没来由的心里面一阵不爽,说道:“切,装什么装?咱们打得这么顺利,肯定是把他们给吓得不轻,偏偏还要装的这么淡定,什么玩意儿?连明天和那一家家手都不说一声,这让我们怎么休息?” 陈琅微微一笑,说道:“你还说人家,今天赢得这么顺利,你就不能淡定一点?管他明天是和谁交手呢?只要咱们继续赢下去不就好了?” 张羽一听,觉得也非常的有道理,是啊,自己干什么要想这么多杂七杂八的事情呢?管它明天到底是在和谁一起战斗还是比试呢,只要自己两个人能够一路赢下去就可以了。今天打的就非常的顺利,而且还非常的痛快。 仔细的回想了一下以前自己请神的时候,虽然同样是大杀四方,不过好像除了上次在墓穴下面请过纣绝阴那一次之外,就再也没有像今天这么酣畅淋漓了。看来还真的是打通了经络的好处多多啊,这一会仅仅使用了两张黄符,就有这么大的效果,而且事后还不痛不痒,一点疲劳感都没有,真的是太棒了。 两人也没有忙着离开,而是走到了赵安的身边。看着有些沉默的赵安,陈琅想要要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安慰几句,只是这手才刚刚伸到一半,就被赵安给躲了过去。虽然他没有说些什么,脸上也看不出什么表情,但是这其中的意思也非常明显了。他也是在责怪陈琅他们两人,责怪他们对赵蛟三兄弟下手有些狠了。 陈琅摇摇头,说道:“算了,我们和赵家的恩怨了了,从今以后,井水不犯河水,你们好自为之吧!” 也不再多说什么,拉了一下张羽的衣袖,两人也跟着走开了。 张羽临走前还特意回头看了他一眼,说道:“我们和赵家的事情,怪不到你的头上。这事情不是我们能够左右得了的,更不用说是你了。你的父亲他们我下手虽然重了些,但是没有伤到筋骨,休养两三天也就没事了。现在都到了这个地步,我们也就不留在这里帮忙了,有些尴尬,出去帮你叫一下赵成赵功两人下来,先走了!” 两人这才刚刚走到门口的位置,还没有来得及出去,就听见赵安在背后恭声的说道:“事关家族,个人无法独身之外,正如两位所说,两位与赵家的恩怨已经完结。以后如果还愿意当我赵安是朋友,我必定以心相交!” 陈琅嘴角微微上扬,头也没有回,只是摆了摆手,朗声说道:“那就以后再说,不过先说好了,以后再有事情,吃住你们得包了你!” 说完,再也不做停留,直接出了门。 两人从赵家三个当家人的手下全身而退,不,不应该说是全身而退,而应该说是大获全胜才对。这个消息,已经在一夜之间传遍了整个铜仁的业内圈子。虽然大家还不知道当时的赵家还有一个堪称创始人老祖宗的老怪物,但是赵家的声望在云贵一带,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能够打败他们的人,当然就会引起所有人的好奇心。 现在的云贵圈子里面都已经传疯了,但是谁也不曾知道这两个人究竟是何方神圣。很多人都通过自己的特殊渠道在进行打听,但是一来时间紧迫,二来还有太子爷特意让人去控制这些消息的传播。不仅仅能够让事情穿的足够广泛,还能够让大家查不到更深的消息。 现如今,大家知道的消息也不多。就知道是两个从泸州过来的名不见经传的年轻小子,年龄还都不到二十岁。这么年轻就有这么强的实力,仅仅是两个人就打败了赵家的三个当家的,这不可能让人们不惊讶。赵家的三个当家人在云贵一带是什么样的地位,有什么样高深的实力,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 躺在酒店的床上,张羽无聊的看着天花板。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实在太过无聊了,张羽随手从边上拿过来一个网球,有一下没一下的朝着天花板丢着,接着。他似乎也觉得非常的费解,这一个下午,他们的事情传开了,消息也是从宋家的人口中告诉他们的。 张羽无聊的说道:“陈琅?你说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我怎么觉得,他们是在给我们制造声势啊!” 陈琅坐在另外一张床上静下心来打坐,眼睛连睁都没有睁开一下,淡淡的说道:“制造声势?这不是很好吗?反正我们两个现在籍籍无名的,正好就需要有人帮帮忙啊。我怎么样都觉得无所谓,至于你,以你的性子,你不是也觉得出名的感觉很刺激吗?不过有件事情我可能还得提醒你一下!” 张羽一下子收起了手上的网球,然后整个人从床上坐了起来,好奇地问道:“还有什么事情?” 陈琅睁开了眼睛,说道:“提醒你一下,你这个出名,除了我们这个圈子里面的人,谁也不会知道。所以呢,当你真的回到大众的视线之中的时候,他们不会知道你就是那个年纪轻轻,独自对付赵家,并且打败了赵家的人。而且,有的时候,出名未必就是一个好事情。当你默默无闻的时候,没有人会去关注你,但是你受到的关注越少,你就越安全。相反,你受到的关注越多,你就越危险。有句老话不是说的吗?叫做爬的越高,摔得越狠!” 几句话,虽然说得不多,但是张羽却能够听得很清楚。 张羽长叹了一口气,说道:“难怪那些大明星都不喜欢狗仔!你看,我们这才刚刚闹出些动静出来,这云贵一到就传疯了。你看看现在的时间啊,才九点,才九点啊!一个下午而已,就传的谁都知道了,要不是宋超和宋越两人过来给形容了一下,我都不太相信了。那咱们明天怎么打?还想今天一样吗?我请神冲上去正面干,你在背后帮我掠阵!” 他似乎是越说越兴奋了,激动地说道:“哈哈哈,我感觉咱们这样的配合简直是无敌了啊!你看看,我现在请神的时间间隔变短了,明天还能接着来。而且剩下的那三家都会些什么东西?宋家,风水和阵法,感觉杀伤力不是很高的样子。苗家,呵呵,我之前就听你说过了,我的身体接近于百毒不侵了,他们只会用毒,没啥威胁了。还有姚家,我都不用上了,他们家有一个算一个,那个不是你的手下败将!我的天,赢定了!” 陈琅面无表情的说道:“别管那么多了,明天再说吧,不过得说清楚了,骄兵必败!谨慎些吧!说了要一路赢下去,千万别掉链子!” 第五十六章 最狠苗家姐妹 第二天一大早,陈琅和张羽两个人正寻思着怎么没有人过来找他们去进行今天的比试呢,左等不来,右等不来,两个人都有些没心情了。 张羽无奈的去餐厅转悠了一圈,撅了噘嘴,说道:“我的天啊,今天真的好无聊啊!怎么这么久了还不来人接我们去比试啊?而且,饭堂里感觉也没什么好吃的了!唉,就不能有些新花样吗?” 陈琅坐在位置上,手里面拿着一杯豆浆,喝了两口,顺下了刚刚咽下去的一口油条。正准备重新拿起一个包子吃下去,听到了张羽的这一番话,也是没来由的想笑,说道:“你啊,就是好日子过多了。以前在家就是好吃好喝的,现在在这里一切消费还是别人来出,你自然就更加奢侈了啊。一天换一个花样,半个多月下来,这个酒店又不是以吃的出名的,自然就重样了!” 张羽看着陈琅面前的豆浆油条,说道:“这北方人常吃的东西,我还是有些吃不惯!” 陈琅拿了一张餐巾纸擦了擦嘴,顿了几秒钟,说道:“吃不惯也得吃些啊,再过一会儿咱们就有的忙了,你不吃东西,怎么有力气?” 张羽神色一变,惊喜道:“怎么了?是不是那帮人快来了?好啊,我都快要等不及了,也不知道今天到底是要和谁交手!” 说着,他也不管自己到底是不是吃得惯了,直接抓起了两个不知道是什么馅儿的包子塞进了自己的嘴巴里面,囫囵的吞了下去,然后又迅速的灌下了一大碗豆浆。 当他放下手中的大碗的时候,似乎是无意间看到了外面有什么东西一样,连嘴都来不及擦了,兴奋地说道:“陈琅陈琅,你快看,那车是不是朝咱们这里开过来的?是不是要找咱们出发去比试的?我的天啊,我快要等不及了!哈哈哈哈!” 陈琅看着兴奋得手舞足蹈的张羽,不由得笑了笑,然后丢了一张餐巾纸过去,说道:“你小子啊,还是先安静一下把嘴巴擦一下吧。一会儿让别人看到了,你这昨天好不容易打下来的名声,就算是功亏一篑了!” 然后,他也看了看远处朝着他们这里开过来的那辆名贵汽车,笑道:“猜猜看,今天来的,是宋家还是苗家?猜对的人,以后吃什么都有他来决定!怎么样?” 张羽点点头,然后不怀好意的看了看陈琅,想着这个虽然不忌荤腥,却喜欢清淡的道士,要是大酸大辣,油腻涩口的东西多吃一些,会是什么样子。 哈哈哈的笑了笑,他一拍手,说道:“一言为定,咱们就这么赌了。我猜,这次下来的一定是宋家的人,他们擅长风水和奇门阵法,今天这么晚才来,一定是好好准备去了。嘿嘿,怎么样?我也不是什么都不懂,只要有些根据的事情,就能够推理出一两个小点点出来!哈哈哈,你就等着认输吧!” 陈琅嘴角微微扬起,然后饶有兴致的看了看张羽,说道:“哼哼,以后你就跟我一样吃的清淡点吧!虽然还是荤素不忌,但是大鱼大肉的你就别指望了,不过也没什么,习惯习惯就好了!说不定还能帮你改善一下你的身体健康问题,总是吃油腻的东西,对自己的身体也不好!” 张羽有些发愣,怎么着?这结果还没有分出来呢,就已经这么有把握的确定自己赢了?会不会是在唬人啊?不过他转念一想,好像又不像是这么一回事,陈琅说到底也是一个道士啊,难不成刚刚就是他随手掐算出来的? 他觉得奇怪,便上下打量了几眼陈琅,一直盯着他的眼睛,疑惑的说道:“陈琅,你该不会是早就偷偷地掐算了一卦,知道了今天我们要对付的是谁了之后专门坑我呢吧?我可是见识过你卜卦的本事的,你能这么肯定,一定是悄悄的算过了对不对?你说说你小子啊,不仗义了啊,行吧行吧,我就吃的清淡点吧!以后不跟你打赌了!太亏了!” 陈琅笑了笑没说话,回头看了一眼门口停下来的那辆车,以及车上走下来的苗家姐妹俩,苗欣月和苗欣星,说道:“今天来的太晚了,出发吧!早点结束,我们还能赶上吃午饭!” 苗欣月倒没说什么,脾气比自己姐姐还要火急火燎的苗欣星倒是忍不住了,冲着陈琅就喊道:“喂!小道士,你怎么好像一早就知道我们回来找你一样?你就不猜猜是不是宋家和姚家吗?” 陈琅坐上了车后座,笑着指了指车子的驾驶座,说道:“先上车吧,上了车之后我慢慢的给你们解释解释!不过我建议你们开得快一点儿,我倒是挺好奇的,昨天那个墓穴周围都被我们闹得不成样子了,一个晚上,也不知道能恢复成什么样子!” 陈琅和张羽两个人坐在车子的后排,苗家姐妹一个坐在驾驶座上开车,一个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四个人一辆车,直接开向了昨天他们比试战斗的地方,铜仁的后山墓穴。 正在开车的苗欣月不解的说道:“怎么了?你还不说?你到底是怎么知道是我们来的?姚家和宋家也有可能的!” 张羽也非常好奇的说道:“是啊,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会真的是算卦算是出来的吧?” 陈琅从自己的袖子里面拿出了一个黑不溜秋的小东西,仔细一看,原来是一个细细小小的虫子。陈琅就这么让着这只小虫子在自己的手掌心到处爬着,每当这只小虫子就要爬出他的手掌心的时候,他都会慢慢的用手指将虫子拨弄回去。 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陈琅笑眯眯的说道:“你们倒是会装糊涂啊,明知故问啊。明明是你们大清早的就先来了一趟酒店,提前给我们安排好了这些东西。然后再装作是姗姗来迟的样子,一来是为了看看我们是不是真的翘辫子了,二来就是在我们没有事情的情况下带我们去真正的比试场地。” “你们这个小算盘打得够精的啊!用的蛊虫倒也不差,看来是经过上一次张羽百毒不侵的教训之后好好的改进了啊。如果被这小虫子咬上一口,表面上看上去什么也不会发生,同样一点变化都没有,但是等时间变得越来越长,人就会变得渐渐脱力!到时候,我们估计就在比试期间了,那时候,你们赢得就顺理成章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看了看前排的姐妹俩,笑道:“玩的挺溜的啊,反正你们都是玩毒的,到时候谁也不会以为你们是提前下的手!” 第五十七章 要和苗家比试 陈琅的话顿时就让前面开车的苗家姐妹俩陷入了沉默。 不仅仅是沉默这么简单,苗家姐妹两人的脸色似乎都变得难看了起来。 坐在陈琅身边的张羽看不过去了,没好气的说道:“喂喂喂,你们两个这算是什么表情啊?怎么了?被陈琅拆穿了你们的计划,心里面还觉得委屈了?这算是什么东西啊?我们两个人这是没事,不然的话估计你们心里面早就乐开了花吧!刚刚原谅了赵家的赵安,怎么你们是不打算善了了吧!” 从车子的后视镜里面,陈琅可以发现,她们两个小姑娘的表情确实不是很好。而且,他可以肯定的一点就是,这个表情,绝对不是委屈。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的脑海里面出现了一个人的身影,那个叫做姚兆仁的姚家年轻后辈。想起了他断掉的那条腿,他不自觉地摇了摇头,笑道:“或许,她们两个并不是觉得委屈,而是在感到担心和害怕!” 张羽也特意的关注了一下她们两个人脸上的表情,果不其然,她们两个并不是觉得委屈,她们的脸上充满了担忧和畏惧。 陈琅淡淡的说道:“你们其实也不用太担心,虽然这是你们自己擅自做的主张,不过我不会追究的。而且我相信,接下来的比试出场的人也不会是你们。以我的猜测,多半是你们两个的父亲,还有你们家的老爷子,还有那个半个月前才刚刚出现的你们苗家的老祖宗。至于你们的事情,到时候见了姜鹏和刘丰,我们会帮你们说说的。不过,如果你们继续这么做的话,我会改变主意的。” 说到这里的时候,陈琅的语气渐渐变得严肃起来,说道:“比如说,如果你们不把这个座椅下面的两条蜈蚣收走,不用等到姜鹏和刘丰出手教训你们,我现在就会让你们两个变成残废!两个年轻漂亮的小姑娘,要是残废了,还真的是不太好!” 从后视镜里面看着苗家姐妹两个越来越僵硬的表情,陈琅没来由的又变成了那个脾气火爆,不好相与的形象,冷笑道:“你们是不是觉得,我一个道士,还是一个男人,不会对你们女人动手啊?所以,你们两个是打算亲自体验一把?” 两个女人现在的脸彻彻底底的僵了下来,苗欣星嘴巴慢慢的动了动,默默地念了几句不知名的咒语。然后就在张羽的目光注视之下,两只细细小小的蜈蚣慢慢的从车子的座椅下面爬了过去,爬回了苗欣星的手上。 一边将这两只小蜈蚣放回进自己随身携带的小瓶子里面,一边不高兴的白了陈琅一眼,苗欣星生气的说道:“臭道士!” 四个人开车来到了昨天上午他们来到的地方,这才刚刚从车上走下来,陈琅和张羽两个人就又一次惊讶的说不出话来了。 张羽看着自己眼前和昨天完全不一样的场地,难以置信的对着陈琅问道:“陈琅,你确定我们两个今天没有走错地方吗?” 陈琅摇摇头,指了指昨天他们进去地下的那个石塔,说道:“没有走错,石塔还在!只不过多有的损坏竟然在一夜之间就被修好了,真的是让人觉得匪夷所思!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而且——” 张羽补充上了他这句没有说完的话,指着这里面郁郁葱葱的小树林子,无比震惊的摇了摇头,说道:“而且这些树木,竟然在一夜之间,就变成这个样子了,简直就是奇迹!” 这倒不是因为他们两个有些太过大惊小怪了,而是这一切真的让他们觉得太过不可思议了。 在两个人的面前,昨天来的时候,这里面还是一大片的空地,还是一片接近干枯的土地,仅有一些小草,杂草能够在上面生存下去。可是现在,和昨天完完全全就是两个场面,现在他们的面前,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而且范围还不小。粗略的看了看,陈琅估算这里大约得有十来亩地的样子,而且,不像是那些为了绿化漂亮而存在的树林,是真正的像是原始森林那样的小树林。 仅仅是站在这外面,陈琅就能够闻到一种原生态的气味,那是植物和动物之间特有的联系。 张羽指了指眼前的这一片小树林,问道:“陈琅,咱们一会儿不会是要在这里面进行比试吧?这里面的范围也不小啊,要是咱们就这么进去了,相当于就是给他人包了饺子了,到时候连人家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敌暗我明!太吃亏了!” 陈琅轻轻地哼了一声,然后看向了一个方向,说道:“所以咱们就应该问问他们啊,喂!你们两个,出来说说吧!不会这一场就是让我们进去这个林子里面吧?要知道,树林里面最适合蛇虫鼠蚁还有毒虫蛊虫活动了!说说吧,至少告诉我们,这里面有几个家伙在等着我们啊?” 看着姜鹏和刘丰,陈琅无聊的抬了抬眼,说道:“不说话吗?呵呵,只是奥你也得告诉我们一下,我们该怎么打,或者说,打到什么地步,才能算是我们赢了。难不成,是把你们的人全都干掉吗?” 姜鹏还是那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样,说道:“这个倒不至于!哈哈,或许你们两个也感受到了,昨天的事情过后,在整个云贵,你们两个的名字就已经传开了。如果今天你们继续赢下去,你们的名头就会更加的响亮!” 他伸手指了指这一片林子,说道:“这里林子里面总共有三个人,苗应河,苗家当家的家主苗松,还有他的大儿子苗赤!你只要能够把他们三个打败了,今天的这场比试就算是你们两个赢了。不过,前提是你们两个能够在他们三个人的毒物之下活下来。” 说完,他转过身,继续道:“我今天有些事情要处理,这里的事宜有刘丰替我主持!提醒你们两个一句,姓张的小子虽然是天生的灵躯,百毒不侵,但是却并不是什么毒物对他都不起作用。至少这世界上能够放倒他的毒物就不下于十种。里面的苗应河至少就掌握了其中的五种手段。至于你,在体质上,简直就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能不能赢,就看你们两个的实力和运气了。” 姜鹏的离开,也预示着比试的正式开始。 陈琅和张羽两人互相看了一眼,没有废话,径直走进了这一片小树林。 第五十八章 奇怪的小虫子 进了树林,陈琅倒是没有着急施展符咒让张羽再次请神上身,而是选择了就用现在的身体去进行比试。 两人慢慢的走进林子,张羽可能还有些担心,尤其是在刚才听了姜鹏的话之后,他就更加担心了。本来以为自己现在的身体,已经能够达到人类的极致了,不仅仅是速度和力量,就连柔韧性还有陈琅之前所说的百毒不侵。可是就在刚刚,他听说了一件事情,听说了这个世界上还是有很多种毒能够侵入自己的身体的,能够导致自己死路一条的。而且,就在这个林子里,就存在这一个能够做到这一点的家伙。 他小心翼翼的问道:“陈琅,你说咱们就真的这么走进去吗?要不要做些别的措施哦?刚刚那家伙不是说了吗?那个叫做什么苗应河的家伙,能够找到几种毒克制我的身体,我们是不是该做些准备?比如说,请个神?” 他的想法倒是没有一点的错误,而且想得也非常的周到。他觉得,虽然自己现在还不能够做到百分之一百的百毒不侵,但是如果请了神,有了神识的保护,那他就坚信自己一定是百毒不侵的。这是一种精神自信,也是一种信仰,能够给予自己无限力量的信仰。 可是他的话好像没有什么用,因为陈琅并没有像以往那样,直接拿出一张黄符施展法术帮他请神,而是好奇地看着他。就这么静静的,一直盯着他的脸,盯着他的眼睛。 对视上陈琅的目光,张羽感觉自己好像整个人全都暴露在了他的视线之中,没有一丝的隐私存在,一切都像是被看得通透。他的内心不再设防,被人一览无遗。 张羽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然后惊讶的看着陈琅,说道:“陈琅,你刚刚,怎么——”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陈琅就笑了笑,说道:“刚刚怎么仿佛会突然间变得能够透视一样,看穿你的内心?” 张羽点点头,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琅淡淡的回答道:“这很简单,解释起来也很容易明白。如果我告诉你,仅仅是昨天一天,我的道就一瞬千里了,你信不信?虽然我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但是事实就是如此,我确实论证了我的道其中的一部分。你也一样,你也要论证你自己的道。虽然你不用像我一样修行,但是,道理却是一样的。你要走的,是武道,对自己绝对实力的绝对自信,这就是你的武道!” 听了陈琅的回答,虽然张羽仍然有些懵懵的,但是他仿佛明白了什么。重新对上陈琅的目光,他变得不再迷茫。自己的武道,自己早就开始走了,而且已经走了好多好多年了。 陈琅看着他有些顿悟的样子,欣慰的笑了笑,然后问道:“你一开始要问我什么?要不要给你请神?怎么?难不成你害怕了?害怕今天我们要面对的对手了?啧啧啧,昨天你不是还挺赞同我说的话嘛,信誓旦旦的说要和我一起轻轻松松的赢下接下来几天的比试,难不成?你是在开玩笑?” 张羽连忙摆摆手,着急忙慌的说道:“当然不是随随便便说说的,我哪里害怕了。一开始之所以那么问,只不过是因为我有些担心而已,现在给你这么一点拨,我当然不会这么担心了!” 陈琅也是淡淡的一笑,说道:“那既然你现在都不再担心了,我们还搞什么请神?昨天打了一场,也应该足够累了吧,今天就歇息一下,用自己的本身去战斗吧!反正那三个家伙除了用毒厉害一些之外,也没什么可以担心的了!” 两人这边才刚刚互相解除疑惑,陈琅就已经发现有不速之客不请自来了。他停下了继续前进的脚步,同时伸手示意张羽也一起停下来。 什么都不知道的张羽干脆就也选择了停步,静静地看着陈琅,等待着看他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陈琅慢慢地蹲了下来,伸手在自己面前的地面上的一对小草那里拨弄了几下,然后像是发现了什么一样,笑眯眯的乐呵了两下,转过头来对着自己身后的张羽说道:“快来看看,我发现了什么?真的是有趣啊,如果我们刚刚没有停下来,而是继续往前走的话,可就不得了了呢!” 张羽也立刻蹲下了身子,凑到了陈琅的身边,盯着前面那被挖出来的小草坑。 那里面倒不是有什么特别可怕的东西,张羽甚至有些觉得好奇,疑惑的问道:“陈琅,这到底是什么情况?怎么会有几只白色的小毛毛虫在这里啊?” 那个小草坑里面的东西看上去确实就像是毛毛虫一样,白色的身体,一节节蠕动着,大小也就如同一个正常人的指甲盖差不多。 陈琅听到了毛毛虫这样的称呼之后,忍不住又是轻轻的一笑,远远的指了指这个草坑里面的东西,说道:“你说这些东西是叫毛毛虫?呵呵,不不不,它们可不是什么毛毛虫,它们一辈子也不可能变成蝴蝶或者飞蛾。” 张羽脑子里面突然间想到了一个很搞笑的词汇,虽然说,这个词一般用的也是非常的恶心,而且时刻也伴随着恶心。但是他还是忍不住想要说出来,他捂着嘴巴忍住笑意,说道:“既然不是毛毛虫,那么你说,这些虫子会不会是,蛆?嘻嘻嘻!” 刚刚听到张羽说出这个词的时候,陈琅也是微微的一愣,然后皱了皱眉头,非常认真的问道:“你一定要说这么恶心的东西吗?就不能找一个别的什么词汇?” 张羽偷笑道:“这不是想着气氛太紧张了,想要缓解一下嘛!不开玩笑了,这东西到底是什么?真的有你说的这么厉害吗?我就不信,还能把我们两个的命给搭上!” 陈琅站了起来,指着那个小草坑里面的东西,说道:“之前那个姜鹏不是说过吗?苗应河掌握了几种能够毒死你的东西,这个小东西,很巧,就是其中之一!” 听了这话,张羽都不自觉地瞪大了眼睛,惊讶的说道:“你不会是在开玩笑吧?这个小东西,就能要我的命?” 陈琅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你不相信,不过我可以告诉你,这是实话。但是,这个小东西没有毒,它真正要命的地方并不是毒,而是——” 说着,他随后丢了一块石头过去。 那石头仅仅是在空中刚刚飞进了那个小虫子所在的领域,立刻就有化作了飞灰,消散在了空气中。这一幕,直接就把张羽给看呆了。他失声道:“我的老天爷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五十九章 继续朝前进发 长这么大,跟着陈琅经历的事情也不少了,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有这么诡异神奇的事情发生,而且就是在自己的眼前。 陈琅也不说什么,他知道,得让张羽慢慢的消化消化,这事情确实也非常的离谱。说实在的,不仅仅是张羽第一次见,陈琅也是。但是他比起张羽要好上一些,因为从小跟在师父和师兄身边,对这些奇奇怪怪的事情了解的自然就要多一些。 等了大约有一分钟的时间,张羽这才慢慢地从震惊之中缓过神来,指着刚刚那块石头消失的位置,说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那石头怎么会消失的?” 陈琅慢条斯理地解释道:“我不是说了吗?就是那些被你称作是毛毛虫,又或者是蛆的东西做的。那东西的具体名字我不记得了,只是小的时候听师父提起过,形容过它的样子,知道它的厉害。这东西没有毒,但是危险程度却一点也不比那些最毒的蛊虫小上多少,或许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随便的点了点和这个小草坑里面的几只白色小虫子相对应的另外三个角落,说道:“除了我们眼前的这个小坑以外,还有另外三个地方。他们的方向和位置刚刚好能够形成一个长三米宽三米的正方形。而就在这个正方形的范围之内,就是禁区。除了形成这个禁区之前所存在的一切,其余的任何东西,不论是死物还是活物,踏进去的一瞬间就会被这些虫子产下来的无数的细不可见的幼虫迅速的吞噬干净。” 听了他的解释,张羽也好奇地从地上抓起了一个石头,轻轻地抛了进去。再然后,他又一次亲眼看见这块石头慢慢的在空中还没有来得及落地,就被分解的一干二净。只是这一次他也听进去了陈琅的话,仔细的眯起了眼睛观察。 陈琅笑了笑,说道:“说说吧,看到了什么?以你现在的身体,你得视力应该能够捕捉得到这些微小的变化吧!” 张羽点了点头,他将自己看到的一切,全都描述了出来。 “我看到了无数小虫子,很小,小的几乎难以观察清楚。我只能够隐隐约约看到一些轮廓,根本就看不清楚它具体的模样。我能够看得到的,就是这些小虫子,无数的小虫子,好像是他们一口一口的将这块石头吃掉了一样。我明白了,不是这些东西分解了这块石头,而是这些无数的幼虫,一口一口的把东西吃掉了!” 陈琅面带笑意,表示张羽说的一点都不错。他淡淡地说道:“师父曾将说过,这些东西的成虫并没有什么威胁,但是他们会在合适的地点,合适的时间,迅速的产卵,产很多很多的卵,数以亿万。然后这些卵就会迅速的孵化出无数的幼虫,身体很小很小,肉眼几乎看不见。但是却极具破坏力,能够吞噬除了自己生长环境内的一切。” 张羽快要惊呆了,紧张的问道:“这不可能吧?这也太诡异了,这里全都是幼虫,如果粗略地估算一下的话,最起码也得有上千万或者上亿个,如果都能成长为成虫,将来再次繁衍,岂不是能够统治世界了?” 陈琅摇摇头,看了看面前的那草坑里面的三只白色的成虫,说道:“这倒不会,这些东西的幼虫虽然多,但是最后能够成长为成虫的最多也就是十来只。这里有三只,另外三个角落也是一样的数量。也就是十二只,那么他们能够产下的并且成长为成虫的,也就只有十二只。一只成虫一辈子只能产两次卵,当第二次产卵过后,他们就会死去。也就是说,这十二只成虫最终只能产下二十四只长成的虫子。所以你根本不用担心这些虫子能够繁衍过度,我们现在需要担心的,就是怎么解决这些虫子的幼虫。” 张羽皱了皱眉,说道:“那咱们到底应该怎么办?我现在可是没有办法啊,只能依靠你了!陈琅,你肯定有办法对不对?” 陈琅轻轻一笑,说道:“当然有办法,不然的话你以为我现在为什么会这个冷静?再说了,我师父和师兄都一直有一个好习惯,那就是只要是跟我提到过的东西,都会说明其能力和应付的方法。我小时候也曾经觉得很烦,不过当我的年纪越来越大,遇到的事情渐渐的变多的时候,我就会感谢他们,因为他们至少替我省去了很多的麻烦!” 既然是已经知道了有办法解决,张羽自然就不会在担心了。反正充其量也就是耽误些时间而已,等呗,反正他们又不赶时间。 陈琅从自己的怀中取出了一张黄符,然后慢慢地蹲下去,将这一张黄符引燃,烧成了符灰。然后他将符灰慢慢的放在手心搓了搓,弄得如同粉末一样细。 抬眼看了一眼张羽,陈琅微笑着说道:“师父说过,想要将这些虫子全都解决干净,就必须从源头入手。这些幼虫在长成之前,都会和母体之间保持着一定的联系。而如果有一只幼虫成长为成虫了,这只有虫的母体就会变成红色,然后等到二十四小时之后才会重新变回白色。” 他走到字迹之前确定下来的另外三个位置看了看,确实发现了另外九只成虫,而这些成虫也确实还是白色的。以他们昨天战斗结束的时间来算,这些成虫最大的可能就是昨晚布置下来的,也就是说,等到幼虫长成,最快也得是今天晚上,所以他们的时间完全足够。 他指了指下面这些白色的成虫,慢慢的将手中的符灰撒进那些埋着成虫的草坑之中,解释道:“我之前说过,这些幼虫和各自的母体之间是有着某种特殊的联系的,所以呢,我们就能妥善地利用这些联系,将他们一网打尽。比如说,我刚刚撒进去的那些符灰!” 等到一切完成,陈琅重新走回到了张羽边上,捏着指决,道了一声无量天尊。然后悄悄地默念咒语,他们面前的那处草坑里面最先冒出了一团青色的火焰,再然后是另外三个地方,一个接着一个冒出青色的火焰。 陈琅拉着张羽的衣服朝后面又退了两步,说道:“小心点,一会儿的场景,可能会更加火爆!” 话音刚落,轰的一声,在四个角落围成的正方形区域内,整个空间都燃烧起了青色的火焰,陈琅笑呵呵的说道:“怎么样?是不是很漂亮的烟火?没想到啊,这些恶心的虫子烧起来竟然是青色的火焰,还这么漂亮,还真的是挺讽刺的啊!” 待火焰燃尽,陈琅重新扔了一块石头过去,相安无事。他嘴角上扬,笑道:“走吧,去看看他们还有什么别的招数没有?” 第六十章 黑潮穷追不舍 也不知道刚刚陈琅到底做了什么,反正就是觉得很轻松,不过张羽自然也不会嫌弃,谁会喜欢麻烦呢。 两个人走了两步,张羽似乎有些等不及了,怎么还没有见到那苗家的三个人?太无聊了,不行,得想想办法! 他突然间朝前走了几步,可是似乎又是想到了什么一样,突然间就停住了脚步,然后慢慢的回到了和陈琅并排的位置。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后朝着前面大声的喊道:“喂!你们这三个姓苗的胆小鬼?有本事就过来单挑啊!老是这么躲着,你们不觉得无聊吗?难道真的打算和我们耗一整天?” “吼吼!痛快了!早就想这么无所顾忌的大吼一声了!”喊完之后的张羽只觉得自己的全身上下都痛快了,好像是和别人大打了一场一样。 正在当张羽一个人觉得全身舒畅的时候,陈琅轻轻的拽了两下他的胳膊,然后皱着眉头用很小很小,小的只能够让自己身边的人竖着耳朵才能够听到的声音对他说道:“我跟你说些事情啊!” 张羽以为是又要发生了什么事情,连忙也警惕了起来,然后悄悄地凑过耳朵去问道:“怎么了陈琅?什么事情?你就直接说吧?是不是又有敌人要过来了?还是说,现在这里有什么其他的毒虫,这一次是不是有些什么奇怪的东西,是会跟着我们的声音来寻找我们,伤害我们?所以你才会特意这么小声的说话?” 陈琅没有说什么,只是轻轻的将一根手指竖在了自己的嘴边,做了一个嘘的手势。然后朝着张羽招了招手,让他附耳过来。 张羽心中那叫一个紧张啊,难道真的被自己给猜中了?这帮玩毒虫的家伙真的是在搞这样恶心的把戏?自己刚刚那么大声的叫喊了两句,不会真的招来什么麻烦吧?坏了坏了,自己真的是每次都要坏事吗? 他连忙将自己的耳朵凑了过去,想要听听陈琅到底要和他说什么。 陈琅用自己的双手做喇叭状,然后靠近了张羽的耳朵,轻轻地小声说道:“我只是想要告诉你一件事情,那就是,如果你以后要大声的说话的时候,千万千万要提前告诉我一声。不然的话——” 张羽不自觉的咽了一口唾沫,他觉得这个和自己的猜想越来越接近了,他情不自禁的将自己的耳朵贴得更近了些,然后也跟着一起小声的询问道:“不然的话会怎么样?情况会非常的糟糕吗?” 陈琅故意顿了几秒钟,然后在没有任何的征兆之下,突然间大声地吼了出来:“不然的话我的的耳朵会被你的大嗓门搞得非常的难受!!!!” 这一声同样也是无比的洪亮,而且因为陈琅自小修心养性,中气十足,声音比起张羽来说还要大声许多。这一声大吼的分贝实在太高了,而且距离张羽的耳朵还非常非常的近。张羽只觉得自己的耳朵快要失聪了,那一声大吼差点没把他的耳膜都给一起震破了。 再加上猝不及防的惊吓,张羽连忙后跳一样的远离了陈琅好几米远,捂着自己的耳朵,一脸的难受,整张脸都缩成了一个苦瓜一样。 他轻轻地拍了拍自己的耳朵,然后啊啊啊啊的喊了几声,声音大小不一致,似乎是想要试试自己的耳朵是不是真的聋了。在确定了自己还能够听见声音之后,他才有些生气地看着陈琅,说道:“你在搞什么?你知不知道刚刚差点就把我的耳朵震聋了?” 陈琅哼哼哼的笑了几声,然后挑着眉毛看着张羽,说道:“你也知道近距离这么大声能够把人的耳朵震聋啊?我还以为你是因为玩的太兴奋所以忘记了呢,既然你知道了,那么也就不枉费我辛辛苦苦给你重新演示一遍!” 张羽苦着一张脸,他现在也不知道是该跟陈琅说些什么了,因为他发现再急根本就无法用普通的道理说服陈琅。无奈之下,他也只能摇摇头,小声地嘀咕道:“你那哪里是重新演示一遍啊,你这明明就是连本带利加倍奉还了啊!也不知道究竟还是不是一个修道的道士,明明就是一个不肯吃亏的主啊!” 陈琅嘻嘻的笑了笑,但是还没有笑上两声,他的笑容就僵住了。脑海之中的记忆大门忽然间被打开了一样,迅速地回想了自己以前在师父和师兄那里学习到的以及听说到的所有的东西。他轻轻叹了一口气,对着张羽说道:“我们好像做了一件非常非常愚蠢的事情!” 张羽有些疑惑了,问道:“到底又怎么了?你不会是又想到了什么东西来整我吧?大佬,拜托你别玩儿了,咱们现在还有事情要处理呢!” 陈琅的眼神变的严肃而又认真,甚至就连脸上嬉笑的表情也消失了。他看着张羽,说道:“你刚刚说过的那些事情,恭喜你,还真得让你给答对了!这个世界上,好像还真的有一种毒虫,是能够跟着声音来追踪目标的。而且,他会记住自己周围一定范围内的最大的声音,将这个声音的来源作为自己的目标,不死不休!”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的整张脸都拉长了一样,苦不堪言。 “而且非常不巧的是,这个虫子能够追踪的距离也就是房源一百米的范围,但是这方圆一百米,刚刚发出的声音最大的,可能就是我们两个了!所以,我们还是早早的做好准备吧!这东西,如附骨之蛆!” 张羽也是头一回见到陈琅这么严肃地说一件事情,心中自然也是后怕得不得了。 张羽似乎也还抱着一丝侥幸心理,强行挤出一张笑脸来说道:“不会的,你也别想的太多了。就算是真的有这种东西,也未必就是在这里啊。这东西这么厉害,你说的还这么玄乎,搞不好这苗家的人还驾驭不了呢,是吧?啊哈哈哈!再说了,你怎么就能够这么肯定呢?所以我就觉得啊,一定是你多想了!” 陈琅嘿嘿的笑了笑,说道:“我也希望是我想多了!不过现在,我倒是彻彻底底的确定了,我一点儿都没有猜错!这东西,是确确实实存在的!” 说到这里,他伸手指了指张羽的身后,大声的喊道:“跑!快跑!” 张羽没有丝毫的怀疑和犹豫,他选择了相信陈琅。而事实上,他的选择和决定没有错,就在他刚刚和陈琅跑出去离开原地的时候,他回头看了一眼,入眼的,是无数密密麻麻的黑色虫子,他们所过之处,一片狼藉,而且,还在紧追不舍! 第六十一章 奔跑吧小伙子 陈琅和张羽两人在这个树林里面疯狂的飞奔着,虽然这林子里面的路并不好走,但是他们也还是非常迅速的就跑到了边界的位置,毕竟这里实在不算太大。 可是正当他们想要跳出这个林子的时候,陈琅一把就从背后抓住了张羽的衣服领子,将他整个已经跳出去的身子又重新拽了回来。 张羽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穷追不舍的虫子,紧张的问道:“你到底在搞什么?还不快跑?再不跑就要被追上了!你难道想要被那些虫子生吞活吃了吗?” 陈琅摇摇头,说道:“废话!当然不想!我虽然不在乎生和死,但是我还远远没有活够呢,可不希望这么早就没命!快,跟我绕着圈子跑,怎么跑都可以,就是千万不能出了这片林子!” 两人再度绕着树林的边缘狂奔起来,虽然知道一边跑步一边说话对身体不太好,但是张羽还是想要询问一下原因。他一边跑一边问道:“陈琅,咱们为什么不跑出去?那些人又没有规定我们一旦离开这片树林就会失败?” 陈琅看了他一眼,也是一边跑一边回答道:“这倒不是因为这个原因,而是因为出去的话我们只会死的更惨!” 张羽迷糊了,这又是什么说法?难不成这树林子外面还有别的东西不成? 陈琅在疯狂奔跑的途中突然间一个急停,然后从地上随手捡起了一块石头,接着又重新跑了起来,跟上了前面的张羽的步伐。他随后又将手上的石头朝着外面的地上一丢,石子滚了几圈,落在地上,停了下来。 乍一听这个描述,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但是真的看到之后,张羽只觉得惊讶的不能再惊讶了,他甚至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些眼花了。明明那颗石头是落在砂石土地上面的,怎么就感觉像是落进了水面一样,虽然没有下沉,但是却留下了一道道涟漪。 再然后,那一道道的涟漪散开,仿佛是一处无尽的黑海,将那颗落在地上的石头彻底的吸了进去,埋进了土地之中。 张羽忍不住喊了一声“卧槽”,但是就算是几百句卧槽现在也形容不了他此时的心情。他忙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刚刚进来的时候可不是这样子的啊,怎么现在变成这样了?要是刚刚你没有拉住我的话,我现在是不是也要被拖进这个地下活埋了?这他娘的也太扯淡了吧!” 陈琅回道:“扯什么淡?还不都是那两个混蛋搞的鬼!也不知道是不是得了那个叫什么太子爷的授权,竟然给我们增加了难度!在我们前脚刚刚走进这片林子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开始了这个林子周边的结界!我觉得,这应该是他们提前一早就设置好了的,那个刘丰虽然厉害,但是一个人很显然还做不到这一点,应该是和那个姜鹏合力一起搞出来的。明明是土克水,现在却被他硬生生的逆转了过来,搞出了一个闻所未闻的土生水来!颠倒五行,还真的是厉害的手段!” 张羽不解,问道:“这到底是在搞什么啊?难道我们就只能够一直在这圈子外围到处乱跑吗?这样下去也不是什么好办法啊,我们迟早会累的,到时候就会被这些虫子追上,而且外面还有这个破东西拦着,根本就是无处可逃啊!” 陈琅眼神一冷,说道:“咱们并不是无处可逃!这些虫子虽然难缠,但是也是需要人为操纵的。” 张羽疑惑了,这怎么和之前陈琅的解释有些不太一样啊?他不是说了这些虫子能够资助的跟踪目标吗?但是现在有说什么人为的操纵,这也太自相矛盾了吧? 一早就知道了张羽一定会不明白,所以根本就不用张羽提问,陈琅就直接回答道:“这些虫子确实不需要人为去操控来进行追踪,去操纵他们的听觉。因为这个世界不是一成不变的,随时都有可能会出现另外的巨大声响,这样会影响到这些虫子的判断,让他们重新锁定目标。所以,这些虫子才需要有人操纵,让这些虫子只听见自己想要让它们听见的声音,这样就可以省去很多的麻烦。而且,这些虫子追踪目标的依据很神秘,至今都没有人能够解释的清楚,甚至就连那些饲养和操纵这些虫子的人都不明白是为什么。” 陈琅继续说道:“你难道没有发现,就算是我们一开始发现了我们做错了事情,之后沉默了许久,这些虫子依旧能够找到我们的具体位置,穷追不舍吗?而且,在这个小树林子里面,很有可能,不,是绝对会有其他的毒虫,甚至是毒花毒草毒蛇之类的东西在等着我们,所以在外面绕着圈子跑是目前最最保险的手段了。但是很遗憾,这个方法持续不了多久了,再过一会儿,我们就要绕完一整圈了!那时候才是真正的无处可逃,所以,咱们得想想别的办法!” 张羽拼命地跑着,问道:“你一定是想到了什么对吧?不然的话你早就放弃了!说吧,别卖关子了,现在不适合卖关子。实在不行,就让我请神吧!请了神之后,这些小虫子就不值得我们担心了!” 陈琅猛地停下了脚步,然后回手甩出了一张黄符,口中喝道:“火神敕令!追!” 那黄符在空中燃烧起来,却并没有就此燃烧殆尽,而是迅速的化成了一条火龙,在林子里面迅速的飞行盘绕着。 陈琅指了指那条火龙,说道:“跟着那条火龙跑,它会带着我们找到苗家的人!而且,它能够避开所有的有毒的危险的东西,给我们指出一条最最安全的路。我们从它飞过的地方走出去,就一定会没事的。到时候抓到了苗家的三个人,先解决掉他们,让他们解除控制这些虫子的手段,再然后就随便弄出一些声音就可以了,那样这些虫子就不会再追着我们跑了。一旦能够闲下来,我们就有时间想办法解决这些虫子了!” 张羽心里立刻就松了一口气,说道:“你怎么不早点这么做,跑这么就都快累死我了!” 陈琅白了他一眼,指了指身后的追过来的无数虫子,说道:“现在也是一样,还是得跑,所以,奔跑吧小伙子!目标,苗应河三人!” 第六十二章 消失的三个人 陈琅和张羽两个人顺着火龙飞行过的轨迹一路奔跑,来到了林子的最深处,也就是正中央的位置。可是在这个地方,他们并没有看到所谓的苗应河三人,之前飞行着的那条火龙也在到了目的地之后消失在了他们两个人的视线之中。 张羽有些紧张的看了看自己的身后,发现那些要人命提供的虫子暂时还没有要跟过来的趋势,心里面虽然还不能完全松下一口气,但是却也缓和了不少了。他回头望了望自己身前的一块空地,发现这里明显是有人进行过人为修缮的,不然不会变成这样。 可是仅仅是有过一些痕迹而已,他们的目光所及之处,并没有看到一个人影。不仅仅是他,甚至就连陈琅也感到非常的奇怪。刚刚施展出来的那条火龙是利用追踪符,根据常理来说,应该是会追踪到苗应河他们的位置的。 不过追踪符需要有所根据,比如说找到一个目标,而施展符咒的时候,必须辅助以一样和这个目标有关联的东西。不然的话,哪怕是再怎么高深的追踪符也找不到对方的位置。而事实上,刚刚陈琅也不是真的随手就这么甩出去一张黄符,不然的话,就真的是做一回甩手掌柜了。 就在之前对付那些白色的小虫子的时候,陈琅就已经偷偷地留下了一手,他在烧完那些虫子的时候,悄悄地藏了一份虫子的灰烬在手上。不得不说,这个习惯虽然不是很好,但是有的时候确实能够帮助到我们非常非常多。之前那次在剧院对付那只着了迷的厉鬼张颜的时候,他就曾经依靠着之前偷偷从墓穴下面藏下来的一片彼岸花的叶子完成了一个完美的收官操作。 而就在之前不久的时候,陈琅也靠着那偷偷藏起来的虫子灰烬,完成了一个连接,将追踪符和布置下那些虫子的人连接在了一起。按照陈琅的估算,那十二只虫子绝对不可能是一个人,这种四方形的虫阵,需要至少三个人的合作才可以做到。所以,这追踪符可以追踪到他们三个人的具体位置,所以他们才会选择在那个时候跟着火龙一直跑到这个地方。 但是现在看着眼前的情形,陈琅也有些犯嘀咕,他从来没有对自己的法术这么不自信过。除非是没有成功施展出来的法术,否则但凡是他施展出来的术法,就绝对不会存在失误,这是一种来自于根本的自信。 张羽疑惑的问道:“陈琅,是不是你失手了?我们怎么什么都没有看到啊?你不是说这东西会带着我们找到苗家的三个人的吗?” “别问这么多,我这不是在想呢吗?别着急!” 陈琅也是正烦躁呢,不过他还远远没有到要爆发的时候呢,不然的话,现在就应该是用另外一种语气回答了。 他四处看了看,想要找到一些蛛丝马迹,但是非常的遗憾,目光所及之处依旧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不可能啊!这招我试过十几次了,不可能出现偏差的。在没有找到目标之前,火龙是不会这么消失的,哪怕是有人施法干扰,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师父曾经说过,如果说有一种符咒完全不用担心会被别人给打断的话,那就只能是这种火龙追踪符了。但是现在的这个情况,到底又应该怎么解释呢?” 陈琅回想着自己师父和师兄曾经教导过自己的一切,忽然间他想起了师父去世之后师兄每次总会提到的一句话。有的时候,自己眼睛看到的一切,未必就是完全真实的。我们要看的东西,不一定会存在表面等着你去看见,但始终会等着你去发现去寻找。 想到这一点,陈琅干脆连眼睛都一起闭了起来,四处去感知了一下。很巧的是,他真的感觉到了而一些非常有趣的东西。虽然在五感上面,他现在的灵敏程度还不是能够和张羽相媲美的,但是听到一些细微到的声音,这一点他还是能够做得到的。 他这里闭着眼睛,好像很轻松很悠闲的样子,但是他不知道,在另一边的张羽已经彻底慌了神了。因为此时此刻,四面八方开始围拢过来无数的蛇虫鼠蚁,颜色还非常的鲜艳,一看就知道是有毒的。 不仅仅是这些东西,还有之前刚刚被他们甩掉没有多久的无数黑色小虫子,此时也跟了上来。 看着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还闭上眼睛的陈琅,张羽都快要发疯了,这到底是什么情况?这都什么时候了,你竟然还能够闭上眼睛?难道就真的一点儿也不着急吗? 地上的那些黑色虫子慢慢的将他们两个围在了正中央,不过却并没有要急着冲上去将他们两个吞噬殆尽的样子。似乎是在等待这什么一样,只是不停的绕着他们两个转着圈子,此时的张羽和陈琅两人,就像是陷入了漩涡的中心地带一样。 不过这些虫子没有冲上去,不代表着其它的蛇虫鼠蚁也是一样安分。他们因为惧怕张羽的身体,所以都是特意的绕开了张羽,转过去将目标对准了闭上眼睛的陈琅。而陈琅此时却仿佛是浑然不觉,竟然一点儿也没发现危险正在逼近。 先是一条隐患蛇爬上了他的左腿,然后绕着圈子朝他的身上爬着,却并没有着急撕咬陈琅身上的任何一块地。再然后是一只蝎子,再然后又是一只色彩斑斓的蜘蛛。 张羽是在是看不过去了,急忙冲上去伸手将那些毒虫从陈琅的身上拿下来。他知道这些东西目前奈何不了自己,但是对陈琅来说就是一种威胁。他要保证陈琅的安全,他的动作很小心,生怕会一不小心给陈琅带来祸事。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运气比较好的原因,他讲那些东西全都赶走的时候,陈琅也还是好好的站着,并没有被咬到或者蛰到一下。 张羽忍不住了,他想要再一次询问陈琅到底应该怎么办。只是这一次,他还没有开口询问,陈琅就已经睁开了眼睛。 陈琅突然间将自己的目光看向了一个方向,然后对着张羽说道:“咱们这里有两个人,但是我却好像听到了五个人的心跳声,这应该不是我的耳朵出了问题吧!张羽,你现在的身体和感官远超常人,要不你来听听?” 张羽立刻就明白了陈琅的意思,笑道:“好啊!” 第六十三章 百分百的成功 了解了陈琅话里面的意思,张羽也仔细地聆听了一下周围的动静。不过他的眼光远比陈琅要强出很多来,所以自然也不用特意去闭上眼睛排除干扰。 咚咚,咚咚,咚咚。 很有节奏感的心跳声,原本几乎弱不可闻的声音,此事特意去关注了之后,在张羽听来也非常的清晰。这些心跳声很杂,但是他还是能够明显的分辨出来,其中有两个非常强劲有力的,距离他们两个人的位置非常非常的近。从心跳声的强度和力度来看,这两个心跳的主人应该非常的年轻,身体素质非常的好。如果他们没有判断错误的话,这两个心跳,应该是他们两人的。 而在稍远一些的地方,还有几个驳杂的心跳声。距离的不算远,大约也就是三米左右的位置。很明显,这三个人的心跳声不在一个节奏上,听上去应该是在不同的年龄段。不仅仅是力度比起陈琅他们弱上了许多,很显然,这应该是上了年纪的人的心跳声。 根据他们一开始所知道的,他们的对手是苗家的三代人。如果抛开真实年龄不谈,光从现在这肉身的衰老程度来看,心跳最弱的应该是苗家当代的家主,稍强一些的就应该是苗家的老祖宗苗应河,再然后就是苗家姐妹两人的父亲。 既然能够听得到他们的心跳声,也就说明他们就在这里,而且很近。也就说明陈琅刚刚的法术并没有发生失误,只是他们用了某种特殊的手段藏了起来。或者说,使用了某种特殊的手段让陈琅他们看不见他们三人。 已经知晓了真实情况的陈琅和张羽两人没有直接展现出来,而是默契的对视了一眼,仿佛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一样。非常逼真的展现出了自己慌张,不知所措的一面,紧张地看着四周越围越紧的密密麻麻的小虫子。看着那些虫子慢慢地靠近,甚至连那些原本被张羽从陈琅身上赶下来的蛇虫鼠蚁也一块被吞噬的干干净净。 陈琅从地上捡起了一块巴掌大的石头,紧紧的握在手里面。 说实话,张羽也不明白,陈琅今天的怎么总是跟石头过不去。这恐怕是第四次了吧,前面三次也都是用的石头。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这里什么都没有,唯一能够派得上用场的,估计也就只有石头了。 陈琅握紧了手中的石头,然后斜着眼睛瞟了一下,对着张羽说道:“你说说,如果我们这一次的运气好,能够准备的打中,并且有无量天尊保佑,能够一箭双雕,既让他们没有办法专心致志的施法,还能够让他们发出声音,将这些虫子的目标转移走的概率有多大?” 张羽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是大学生没有错,也确确实实学习过高等数学里面的概率统计没有错,但是非要现在让他计算概率,他还真的说不清楚。 轻轻地摇了摇头,有些无奈的苦笑了两声,说道:“不清楚,不过我知道,这一定不是百分之百!本来就是三分之一里面的说法,再加上你后来说的两个条件,怎么也得是十二分之一的概率了!” 陈琅皱了皱眉,问道:“十二分之一,你怎么算的?” 看着已经将他们两个围拢得只剩下站的地方的黑色虫子,虽然不知道陈琅就竟是哪里来的闲心思考虑的这些,不过这个时候也只能够破罐子破摔了。他咬着牙解释道:“三个人之中打中施法者的概率是三分之一,而让施法者叫出声来,存在两种境况,叫或者不叫,那就是二分之一的概率。再然后就是打断他操纵这些小虫子,同样也是两种清况,打断或者没打断。,那就同样是二分之一。总的来说,你最终成功的概率就是三分之一乘以二分之一再乘以二分之一。得出来的结果,就是十二分之一。” 陈琅嘿嘿一笑,说道:“怎么?你就不考虑一下我一开始就打不中人的概率吗?看来你对我还挺有信心的啊!” 张羽苦笑了一声,说道:“都到这个份上了,你又不肯让我请神,死活也就看这一把了。我还能不相信你?” 陈琅说道:“放心吧,就算是这下打不中,我也是有方法保住我们两个人的小命的。不过既然你都这么相信我了,如果我不能够展示的更棒一些,那岂不是就白白的辜负了你的信任?看着吧,我们的成功率,是百分之一百!”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那些虫子全都围上来正准备要包裹上陈琅和张羽两个人的那一瞬间。 陈琅突然间从手中甩出了一块石头。 那石头飞的很快,就像是一个炮弹一样,猛地砸向了一个位置。张羽看得真切,但是就算是他,自认为如果这一下是砸向他的,他也没有把握避得开。古龙小说里面例无虚发出刀如飞的小李飞刀,估计也就差不多是这个水准了吧。 也就是在石头飞出去的一瞬间,他们听到了啊的一声惨叫。 声音不小,至少,绝对不比他们两个人之前在林子里面无聊喊出来的声音小。再加上现在距离这些虫子还特别的近,如果是能够转移目标的话,这些虫子一定会放过陈琅和张羽两人,追向这个新的声音来源。 打中了一个人,声音也有了,那么接下来就要看能不能打断操纵者了。 张羽屏住了呼吸,盯着自己身边的一圈圈的密密麻麻的黑色虫子。 “快转移目标吧!拜托啦!” 他在心中默默的祈祷着。 再然后,这些黑色的小虫子没有继续朝着陈琅和张羽两个人靠近,而是慢慢的转移了目标,朝着另外一个方向爬了过去。 张羽立刻就松了一口气,他刚准备大声的欢呼一番,却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陈琅也是笑呵呵地看着他,然后也看向了那些虫子爬过去的方向。 那里,原本什么都没有,但是现在,却慢慢地出现了三个人影。有两个人,陈琅和张羽见过,还有一个人他们没有见过。其中那个最最年老的,正是当时在墓穴那里见过的苗家当代家主,还有一个中年人,多半就是苗家姐妹的父亲了。至于那个捂着大腿躺在地上哀嚎着的老头子,也就是那些虫子得新目标,可不就是苗家的老祖宗苗应河吗? 陈琅嘿嘿的笑着,轻轻地说道:“原来用的是隐蛊,怪不得看不见人。不过我之前就说了吧,我们的成功率,是百分之一百!” 第六十四章 打残了苗应河 已经彻底脱离了危险的陈琅和张羽两人静静的看着被虫子包围起来的苗应河。 陈琅静静地问道:“怎么了?为什么不把这些虫子收起来?你虽然现在变成了新目标,但是他们两个没事啊,难不成?你还没有教你的子孙怎么去操纵这些要命的虫子?啧啧啧,太可惜了!现在没有人重新喊一声,这些虫子是不可能改变目标的。可怜啊,没想到堂堂苗家的老祖宗,创始人,竟然要是在自己释放出来的虫子手里!啧啧啧!” 不仅仅是这样随意地嘲笑两句而已,陈琅看着苗应河那个已经被自己丢出去的石块打断了的那条腿,整个膝盖都凹陷了进去,看的人不自觉地跟着一起龇牙咧嘴。陈琅咦了一声,然后对着张羽说道:“张羽,你看到了吗?人啊,一旦上了年纪,骨骼就会变得特别脆弱。我刚刚不过就是随手的丢了一块石头出去,这要是放在别人身上,顶多也就是疼两下的功夫罢了。可是你看看他。” 张羽也跟着一起看了过去,看看他?看他什么?他不解的说道:“怎么了?他有什么好看的?要么就是被自己断掉的膝盖活活疼死,要么就是一会儿被自己弄出来的这么多虫子活活咬死,还能有什么好看的!” 轻轻地摇了摇头,陈琅叹了一口气说道:“别不重视啊,我刚刚也说过了,人啊,一旦上了年纪,就容易变得骨质疏松,变得脆弱不堪。非常容易受伤,容易断。你说说我不就是随随便便的扔块石头吗?怎么他就因为这个随随便便就伤成这样了?要我说啊,你也得注意点儿。别以为你现在年纪轻,就能够懈怠,等到岁数大了,那可就算是后悔莫及了!” 张羽有些尴尬,他看了看地上那个已经碎得不成样子的石块,又看了看躺在地上不停地哀嚎的苗应河,尤其是在他的那个已经几乎确定是没救了的膝盖。他不由得慢慢感叹道:“你这算是随随便便的扔一块石头吗?这他娘的和榴弹也没什么两样了吧。而且,这是因为骨质疏不疏松的问题吗?这他娘的就算是一个铁打的汉子也得给他打成残废啊!” 接着他又看了一眼那个凹陷太过可怕的膝盖,啧啧的摇了摇头,说道:“那也怪不得咱们啊!谁让这老头子平时不注意保养身体的啊,年纪大了就应该好好的补一补啊。平时多喝点牛奶,骨头汤!我更你讲啊,尤其是那骨头汤里面的骨髓,喝完了汤吃完了肉,然后再找一个习惯戳进去把骨髓吸出来,简直棒的不要不要的。” 陈琅也是兴奋地拍了拍手,说道:“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骨头汤还能这么好吃啊!好主意啊,要不咱们今天晚上就去酒店找一个厨子,让他给咱们弄上一锅骨头汤。呀呀呀呀呀,都给你说的越来越馋了,我的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啊。不行了不行了,得赶紧完事,我中午就得去好好吃一顿。对了,现在几点了?” 张羽看了看手表,回道:“快十点半了!” 两个人好像完全无视了在场的其他人一样,自顾自的聊了起来。完全不把苗家的另外两个人放在眼里,而且还好像完全都不担心他们两个会动手一样。 也是因为想到了这一点,张羽也好奇的的朝着陈琅撇了撇嘴,小声的问道:“等会儿,从我刚刚我就一直好奇来着,你说我们这刚才也就是随手把这个家伙给打趴了,也没对着另外两个人做什么手脚啊?怎么这两个人好像一点儿反应都没有的样子啊?你看看——” 他悄悄地伸手指了指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苗家一老一少,问道:“你说说,这两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怎么一动也不动啊?不会是刚刚看到我们两个那么突如其来的发挥直接给吓傻了吧!” 其实很不怪张羽会这么想,因为苗家这两个人现在的行为举止确实非常非常的可疑。两个人就像是被什么人点了穴一样,看到自己家的老祖宗这么可怜的坐在地上抱着自己的膝盖,疼得这么惨,难道是真的是没有感情的人?就算是借了别人肉身从天而降的老祖宗,没什么血缘关系,那毕竟也还沾着亲带着顾呢吧。 陈琅嘿嘿的笑了笑,朝着苗家的两个人走了过去。 再然后,就在张羽的目瞪口呆之下,陈琅一步步的踩过了那群本来几乎无往不利的黑色虫子。每当陈琅迈出去一步,地面上的那些黑色虫子就退散开一个空地,让陈琅得以落脚。而且看那些虫子退散开来的速度,好像非常担心触碰到陈琅一样。 张羽有些发懵,心里面更是一直的犯嘀咕。 “我的天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怪不得他刚刚能够这么淡定的停在这里闭上眼睛找人,原来是已经有了底气不会被这些虫子伤害到啊!” 他没有着急询问陈琅原因,只是静静的看着。不过这一回陈琅似乎又猜中了他的心思,直接就解释了起来。他看着同样面带惊诧但是却不能动弹的两个苗家的人,淡淡的道:“怎么样?非常好奇我现在为什么能够毫不担心的走在这里是吗?是不是很意外为什么原来我都避之不及的这些虫子现在会反过来非常害怕我?还有,你们一定也很好奇,为什么你们两个现在都动弹不得了吧?别着急,听我一件一件的给你们说!” 他随手甩了地上躺着的苗应河一巴掌,丝毫不在乎他还是一个上了岁数的老年人。不过说来也奇怪了,虽然这一巴掌打的挺狠的,仅仅一下子就把苗应河嘴里面的一颗牙给打得吐了出来,但是却还有一个更加神奇的现象。在陈琅扇了苗应河一耳光之后,原本那些聚集在他身上撕咬着的黑色小虫子现在也像是惊慌失措一样四散逃了出去。 陈琅看着两条腿已经被咬的血肉模糊的苗应河,冷笑着说道:“怎么样?被自己的虫子咬的感觉很不好受吧?别担心,现在已经没事了!不过你的这两条腿,可能得好好养养了,其实也没关系,反正你现在年纪也大了。受了些伤,也没什么,后半辈子好好养着就行了,正好也能省去不少害人的机会!是不是?” 第六十五章 苗家的金蚕蛊 说完了刚刚那一番话,陈琅又绕着周围转了一圈,将那些虫子全都赶到了一起,然后就看见那些虫子好像是收到了什么东西驱使一样,慢慢的堆成了一个小山丘,而且因为数量实在太多太多了,所以山丘越堆越高。 等到这些虫子停下来的时候,这个小山丘已经差不多聚集成了一个人的高度了。 陈琅看了看苗家的三人,尤其是看了一眼苗应河,然后从自己的怀里面拿出了一张黄符纸,笑着问道:“苗先生?怎么样?这么多的虫子,辛辛苦苦的一定培养了很久吧?你说说,如果我现在一把火把这些虫子全都烧掉了的话,你会不会很心疼啊?” 苗应河全身颤抖着,也不知道是因为被虫子撕咬疼得还是被刚刚陈琅的那一番话说出来之后给气的。 只见苗应河嘴唇颤抖着说道:“你,你你你,你想的美!这些都是我的宝贝,是我辛辛苦苦养出来的宝贝,你们谁也别想动!谁也别想!” 陈琅嘿嘿嘿的笑了笑,说道:“是吗?” 他一边笑,一边又从自己的怀里面拿出了两张黄符,然后嬉笑着说道:“怎么样?你真的以为我不敢这么做?反正你的两个子孙现在又动不了,你又伤成这个样子了,还怎么能够阻止得了我?看好了哦,这些虫子都不是好虫子,是会害人的毒虫,还是早一些处理掉吧。这个数量,要是跑出去一些,可能会伤害到无辜的人。我也是好不容易才想到了办法,才能够一个不差的将这些虫子全都聚集在一起的。” 他看了看这些要命的小黑虫子,说道:“师兄告诉过我,这些虫子,踩不死,唯一害怕的,就是火。这一点从刚刚我召唤火龙追踪你们的时候就能够看出来了,火龙的火焰虽然不是很强,但是就算是这样他经过的地方这些虫子也没有聚集过去的意思。所以,这就更加确定了我师兄说的话。” “真好啊,现在还能有一个好机会让我好好的尝试一下。说实在的,我以前还真的没有见过这些虫子,就连之前那些四角阵里面的白色虫子我也是第一次见。不过我至少可以感谢你们一点,那就是因为你们苗家,我在和师父还有师兄学习到的东西能够有实践的机会!嘿嘿,所以说,这东西,于情于理,我都得烧了!” 听到陈琅用云淡风轻的语气说出这样的话,苗家的三个人心都快要碎了。他随手烧了对于他来说无所谓的东西,但是对于自家而言,那就是多少年的心血啊。可是,偏偏自己又无能为力,没能够想到办法阻止。 陈琅手中黄符纸轻轻一抖,一团火焰瞬间燃烧了起来,那团火焰仿佛不仅仅是在空气中燃烧着一样,也像是在苗应河他们三人的心中燃烧一样。陈琅面无表情的看着面前的一推高高的黑色虫子,然后慢慢的将自己手中的那张燃烧着的符纸丢到了那一对虫子上,淡淡的说道:“尘归尘,土归土!烧死你们,不是因为我想要杀生。但是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你们的数量太多,会大大的有损其他。这份因果,我担了!业障太多,难消啊!” 那些虫子瞬间就被点燃,一个火堆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火堆里面时不时的还传出来一阵阵噼里啪啦的声响,同时还有一阵阵仿佛烧焦了的肌肉一样的味道。陈琅微微的皱了皱鼻子,然后随手扇了两下,转过身,看向了苗应河。 他没有说话,只是一直盯着苗应河,甚至都不去看另外两个人。 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说道:“哦,对了对了。我还没有说我是怎么将你们给全都制服的,所以你们还是很好奇的对吧?别急,现在就告诉你们。其实你们低头看看,或许就自然而然的明白了。” 苗家的两人,还有张羽都是不约而同的看向了他们的脚下。 说来也奇怪,之前还真的就没有一个人注意过。可能是因为一开始的时候这一片地面全都被无数的虫子给掩盖住了吧,所以那个时候他们还真的没有发现原来这里的地面上竟然还有这么一个东西。 他们的脚下,是一个被火焰烧灼过的痕迹,而这些痕迹,恰恰好的就形成了一个特殊的法阵。 陈琅指了指他们脚下的痕迹,说道:“我呢,做事情喜欢严谨和省事。如果只是光找到你们,那之后还要想办法对付你们,实在是太麻烦了。所以呢,干脆两件事情和在一起做了,省时省力。我那个时候拿出来的那张追踪火龙符,其实有两面,另外一面呢,画的是我师兄自己改良出来的阵法图,不但不会影响追踪符的效果而且还能够再找到目标消失的时候将火焰散开,在地上形成特有的阵法图。而就在这个阵法图范围内的目标呢,会暂时失去行动的能力。所以啊,刚刚我丢出去的那块石头,只要瞄准了,你们不可能躲得掉。至于为什么那么用力,这完全就属于我的个人意愿了,希望你们给予理解啊!” 张羽忍不住嘿嘿的笑出了声,然后不停的给陈琅竖着大拇指,夸赞道:“厉害,厉害,确实厉害!一箭双雕!不但找到了目标,还能困住对方!我的天啊,你可早点告诉我啊,不然我也不至于这么紧张啊!你是不知道,刚刚可差点把我给急死了,我还以为我们来的时候这三家混蛋已经跑了呢。” 陈琅嘿嘿的笑了笑,说道:“你第一次见我和别人斗法?没有把握的事情,我很少做的!” 张羽点点头,说道:“这倒是!啊,等会儿啊,我还有一个疑问,既然你能够让这些虫子这么害怕你,那之前你为什么要跑啊。还差点吓死我,说是这种虫子连我的天生灵躯都不能避免受伤!你是不是偷偷留了什么手段啊?” 陈琅从自己的怀里面拿出来两个非常古怪的金色的虫子,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其实呢,我也是刚刚到了这里的时候,等到把这个苗应河打倒在地的时候才想起来。而且还忘记给你了,不然的话咱们一开始也不用这么狼狈了,直接正面教训他们就可以了。” 看着陈琅手中的两个金色的小虫子,张羽觉得非常的眼熟,疑惑的道:“等等,这不是那天晚上那个苗老头拿出来对付姚宏启的东西吗?好像叫什么金蚕蛊?是吧?是叫做这个名字吧?” 第六十六章 歹毒的苗应河 当陈琅拿出了这两个金色的小虫子之后,苗家的人眼睛都快看呆了。 而张羽也非常不负众望,竟然还记得这两个虫子的名字,也算是让陈琅感到非常的欣慰了。 陈琅点点头,说道:“可以啊,竟然还记得?不错,这东西确实就是苗家的好宝贝金蚕蛊。这东西呢,没什么攻击性,也不能帮助自己打败敌人,但是却有一个别的蛊虫都不具备的特点。” 张羽似乎猜到了一些,但是他还是想要听听陈琅的解释,便问道:“什么特点?” 陈琅看了看苗家的那个老头子,走过去伸手在他的脖子上轻轻的点了一下,笑着说道:“你是苗家的当代家主,不如,就由你来说说,这个金蚕蛊到底有什么特点,好不好?记住了啊,说该说的,别唧唧歪歪的搞一些别的,我不喜欢吵!” 那个老头子有些不高兴的咳嗽了两声,然后惊奇的发现,自己竟然真的能够发出声音来了。他冷冷的看了陈琅一眼,想要大声的呵斥几句,可是却没有这个勇气。因为他想到了自己眼前的这个小道士,似乎并没有什么尊老爱幼的传统美德,尤其是在看到了自己家的老祖宗那条已经废掉的膝盖还有被虫子咬的皮开肉绽的双腿之后,他更加确定了这个想法。 慢慢的适应了一下自己现在的这个状态,苗老头子说道:“金蚕蛊,和普通的蛊虫不同。刚刚你们也说的很对,这种蛊虫他不觉被任何的攻击性,但是却能够天然的规避掉其他的所有蛊虫的危害。不仅仅是毒虫,就连一些阴邪之物也不能随随便便的靠近。只要有这金蚕蛊在身上,毒虫就么有办法靠近,他们会有天然的恐惧心理,然后远远的避开。而且,因为金蚕蛊天生的至阳之气,能让金蚕蛊的宿主得以凭借金蚕蛊的特性,短时间内控制一下周围的没有操纵者的蛊虫。” 陈琅点点头,笑道:“不错,就像我刚刚操纵那些没有人控制的黑色小虫子一样。老爷子,挺厉害的啊,不愧是苗家的当代家主啊。好了,你可以暂时先不说话了,我不封你的口,但是希望你能好好的配合。这场比试,我们已经赢了,但是还不算赢得彻底,所以外面的那位也没有过来宣布结果。我想,我们这边进展的情况他应该是一清二楚的,你们也不用怀疑,这种事情,对于他们来说也就是小意思而已。如果连这一点都做不到,那么也就只能说是那个太子爷找人太没有眼光了。” 张羽不爽的说道:“那他们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明明已经可以确认我们赢定了,还不来?难不成他们是想要我们动手把这三个姓苗的干掉?不至于这么残忍吧?昨天那一次不是也没有人死吗?难道他们针对这个苗家?” 对于张羽这突如其来的丰富想象力,陈琅有些不太适应,他慢慢的摇了摇头,指了指地上躺着的那个苗老头,说道:“这倒不是,不过我想,我们应该是漏掉了些什么。不然的话,应该就能够判定胜负了。” 他仔细的回想了一会儿,说道:“昨天那个姓赵的,被我们弄的直接大小便失禁了,难不成,我们今天还要这么做?” 张羽有些跃跃欲试,蹲在了地上的苗应河身边,问道:“要不?咱们试试?” 这个想法一出来,苗家的当家家主不干了,这叫什么话。虽然不太喜欢这个空降自己家然后夺取指挥大权的老祖宗,但是毕竟也是自己家族的创始人,该留的面子还是得留下的,不然,太过难看。 他连忙大声喊道:“别,千万别!好歹也这么大岁数了,给他留点面子吧!” 陈琅看了一眼张羽,就像是在征求意见一样,说道:“怎么样?要不,咱就给他留点面子?” 张羽耸了耸肩膀,说道:“可以啊,不过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难不成一直在这里耗着?之前不是说好了吗?今天中午回去要找一个好地方吃一顿大骨头汤的吗?早上没有好好吃一顿,我现在就已经饿了!” 没有想到张羽会说出这样的一番话,陈琅也是忍不住笑了两声,然后看了看面有不甘的苗应河,笑道:“苗应河,苗家的创始人。怎么突然间这么菜啊?之前在大桥下面的时候你不是今天这么无能啊?怎么了?难不成是这半个月在苗家过惯了好日子吧?这么容易就被我处理了,我觉得你还不如赵家的那个赵天虹呢!” 苗应河没有说话,只是依旧狠狠地看着陈琅还有张羽。这个表情,和他当时在大桥下面第一次出现的时候完全不一样。陈琅不认为这是因为他被咬废了双腿而感到不甘造成的,肯定是有什么别的打算。能够创立起一个家族的人,怎么会这么废物?哪怕是昨天的赵天虹,也是在差点经历死亡的时候才会那么的不争气,可是自己和张羽,两个人似乎并没有对他做什么啊,当然了,除了恐吓以外。 忽然间,陈琅的表情一冷,然后一拳直接打在了苗应河的下巴上。 根据常识,大家都知道,人的下巴如果受到剧烈的撞击,就会产生巨大的震动,直接作用于人的小脑,引起昏厥。很多拳击比赛里面都会出现一拳ko的场面,原理也是一模一样的。 张羽有些意外,不解的问道:“我的天啊,陈琅,你干什么?你刚刚不是说了不会对他动手吗?怎么突然间下手这么重?虽然我不得不承认,你刚刚这一拳打得很漂亮,但是这好歹也是一个上了岁数的老人,你这一拳下去,很有可能会要了他的命的。你昨天那一拳我可是见过的啊,如果不请神的话,我都做不到。” 陈琅站起来,一脚把苗应河的身体踹到了一边,指了指他身体下面藏着的一个小坑说道:“我就说嘛,堂堂一个苗家的创始人,如果这么简单的就被解决了,一点后手都不留,那也实在是太菜了。你看到这个坑里面的东西了吗?这种虫子,那才是真正的蛊虫啊,不比金蚕蛊差,所以自然也就不用远远的避开。而只要我们疏忽大意了,这东西就会有机可乘。只要被轻轻个咬上一口,你跟你保证,咱们绝对走不出五步,包括拥有灵躯的你在内。这东西,也是姜鹏说的,能够要你命的几种毒虫之一。” 第六十七章 次轮比试结束 听了陈琅的解释,张羽不自觉的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再然后,他连忙朝着后面退了几步,离那个小坑远远的。 陈琅拿一根带着树叶的树枝慢慢地在那个小坑里面捅了几下,然后就在他们两个人的目光注视之下,那根树枝迅速的干瘪下去,上面的叶子也迅速的枯黄。虽然秋天的时候,很多的树木花叶都会枯黄,但是总也还是有些树木能够扛活的。可是现在,这个腐化的速度,绝对不正常。 “看到了吗?这个东西就是这么厉害!毒性很强的,稍稍沾上一些,啧啧啧!” 陈琅摇了摇头,然后看向了林子的一个方向,说道:“你终于来了?看来这一次,确实是能够判定我们两个已经赢了吧?” “咳咳,咳咳,不错,现在你们两个人才是真的赢了!很精彩啊,咳咳,我想知道,你到底是怎么发现的?这个苗应河刚刚那个手段应该挺隐秘的,不可能是这么轻易的就会被发现啊?说说吧?” 刘丰缓缓地从林子的一头走过来,一边走还一边用自己那条手巾帕捂着嘴巴。虽然他很极力的用手捂着嘴想要止咳,但是好像却并没有什么用处。他说话的时候语气依然是非常的虚弱,依旧是咳嗽个不停。 不过虽然他的语气颤颤巍巍的,但是说话的声音却能够清楚的落入在场的每一个人的耳朵里面。 见陈琅没有回答,他也不着急,而是随手挥了挥。隐约间,好像有两条非常不明显的东西从他的手中飞出去。再然后,陈琅就发现他弄下来的那个阵法,好像有一个地方的痕迹消失不见了。也正是因为这样,苗家的一老一少瞬间就得以解脱,两个人仿佛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一下子瘫坐在地上。 那个中年人一边照顾着自己的父亲,一边看向陈琅,问道:“你怎么会有我们苗家的金蚕蛊的?这种金蚕蛊的培养非常不容易,整个云贵,除了南苗的隐居高人能够做到以外,也就只有我们苗家才有这个本事,你到底是怎么得到的?” 陈琅随手的招了招,然后将那两个金蚕蛊丢还给了他们两个,说道:“这还得多谢你们苗家的两个大小姐呢,这两个小东西,就是从她们两个那里得到的啊!” 苗家的两人都是非常的意外,其实不仅仅是她们两个,甚至就连张羽也是感到非常的意外。 张羽有些迷糊了,好奇地问道:“你刚刚说什么?这不可能吧?你什么时候从她们那里拿到的这个东西?我怎么不知道?昨天比试完之后咱们可是一直在一起呢,总不会是她们两个主动交给你的吧?” 陈琅白了他一眼,说道:“当然不可能了!你难不成忘了吗?今天一早那两个女人还相对我们动手呢?而且,用的还都是毒虫啊,这两个女人年纪轻轻的,心思却如此的歹毒,怎么可能会这么好心好意的将这两个金蚕蛊送给我们呢?而且还是用来对付她们苗家?她们两个虽然头脑不是很好,但是也不算傻,所以不会这么做的。” 张羽点点头,说道:“这倒是没错!不过,既然不是她们姐妹俩主动给你的,那你是怎么拿到的啊?我可没有见到你出手啊!” 陈琅笑了笑,说道:“每个人总有一些小手段的啊,总而言之,你只要知道山人自有妙计就可以了。具体的方法和经过呢,我就不跟你说了,你只要知道我是悄悄地从她们手里面把东西拿来的就行了。” 话还没有说完,刘丰就轻轻地咳嗽了两声,说道:“确实是一些很巧妙的手段,金蚕蛊喜欢阳气重的东西,只要两张天罡符,再辅以一定的咒语法术就能够很轻松的将它们吸引过来了。不得不说,在我见识过的道士里面,你的行为方式,确实是非常特立独行了。” 陈琅眉头一皱,很显然是被这个刘丰说穿了心思。 他不耐烦地看了看刘丰,说道:“你还真的是非常的让人讨厌呢,我都说了每个人总会有一些属于自己的小手段,我这句话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就是不想说出来。可是你怎么就偏偏给说出来了呢?真的是非常的讨厌了!” 刘丰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谁让你不肯告诉我刚刚究竟是怎么察觉出来苗应河潜藏下来的小手段呢。” 陈琅撇撇嘴,依旧是没有直说的打算。他站了起来,说道:“既然胜负已经分出来了,那我们两个今天的事情也该到此结束了啊。从今以后,苗家也要和赵家一样,不能对我们再出手了!” 刘丰点点头,说道:“这个是当然的了,我们会保证这一点的。而且,太子爷早就已经交代过了,所以你们根本就不用为这个事情而担心。” 陈琅又指了指苗应河躺着的地方,说道:“还有一件事情,那家伙身边有一个小坑,里面的东西毒性太强了,必须要好好的处理妥当才行。不然的话,一旦有一个不小心,以后这附近的人可就要倒霉了,如果你们不想要随随便便的搞出人命的话,还是尽快处理得好!这个应该没问题吧?” 刘丰咳嗽了两声,说道:“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太子爷交代过了,每次比试过后,善后工作要做的滴水不漏!” 陈琅轻轻地咧了咧嘴,然后伸出手笑道:“咱们也不是第一次见面了,还没有好好的打过招呼呢,握个手吧!” 张羽不敢相信的说道:“我去,陈琅你不是吧?你竟然要和这个家伙握手?你忘了他们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吗?” 陈琅没有说话,依旧是和善的将手伸出去,等待着和刘丰握手。 刘丰也同样是面带疑惑的看了看陈琅,然后慢慢的上前,和他握了握手。 再然后,刘丰的脸色一变,像是触电一样迅速的缩回了自己的手。此时他的手上出现了一个细小的伤口,而那只手也迅速的开始发黑。刘丰连忙做了应急手段,这才没有让毒素继续扩散,不过很显然,他的状态非常的不好。 他一脸惊恐的看着陈琅,语气冰冷的说道:“果然是一个行事特立独行的道士啊,竟然用苗应河准备好的蛊虫来对付我?这种蛊虫不能轻易地触碰,你怎么会没有事的?” 陈琅随手的将那只已经被刘丰捏死了的蛊虫丢到了一边,笑眯眯的说道:“还是那句话,山人自有妙计!别装了,虽然确实不太好受,不过以你的本事,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的,死不了!最多,也就是难受几天而已,就当是你们在树林外围搞得法阵的报复了。我们得走了,明天见!” 第六十八章 苗家祖宗之死 看到了刚刚陈琅的手段,张羽心中再一次迸发出无数的敬仰之情。陈琅刚刚的一连串反应简直是帅呆了,不卑不亢也就算了,还能够让对方吃那么大的亏,除了厉害和敬佩,他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看着已经慢慢远去的陈琅和张羽两个人的背影,捂着手的刘丰连嘴唇都在颤抖。但是尽管他再怎么生气,再怎么想要动手杀人,他也还只是站在原地没有动。两根手指轻轻地搭在自己被虫子咬过的地方,没有任何征兆突然间用力往下一按,两股黑色的血就像是喷射一样从他的皮肤下面喷了出来。 拿着自己原来一直用来捂嘴止咳的那个手巾帕,在自己手腕上的伤口处轻轻的抹了一下,擦拭干净手腕上面的黑血。等到他再次露出那个手腕的时候,手腕上皮肤的颜色已经恢复成了一开始的样子。 轻轻地笑了一声,刘丰依旧是那副虚弱的神态,只不过他的双眼慢慢地变得阴冷起来,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意能够让人全身不停地打着哆嗦。他慢慢的转过头来,看向了还站在原地的苗家父子两人,语气冰冷的说道:“一家出来三个都没能对付得了人家两个不满二十岁的小子,真是废物!苗家,切!” 他的话说完之后,那两个人还愣愣的在原地没有动弹,似乎是完全被他身上的其实给吓傻了一样。刘丰将手里面染了黑血的手巾帕随手的丢在了地上,然后转过了身,不再去看苗家的人,语气间没有一丝感情的说道:“我数十声,十声以后如果我回头还能看见你们,你们就别走了!” 也不管他们两个人是不是已经听进去了,刘丰咳咳咳的咳嗽了几声,开始自顾自的数了起来“一!”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苗家姐妹的父亲,他连忙拉了一把自己的父亲,喊道:“爹,快走吧,!这个人说得出就做得到的!快走吧!” “二!” 苗家的老头子想要跟着自己的儿子一起跑,可是他的年纪实在是太大了,再加上刚刚闹那么一通,早就手脚没有力气了,哪里还能够跑得掉。这才刚刚跟着跑了两步而已,就已经扑通一下摔了一个狗吃屎,而且好像摔得还不轻的样子,咬着牙尝试了好几次,一直都没能够重新爬起来。 “三!” 听到刘丰数到了三,跑在前面的中年人也已经慌了,但是当他回头看到自己的父亲摔倒在了地上没能够爬起来之后,他就更加慌乱了。 “四!” 刘丰依然一刻不停地保持着一定的节奏继续数着,每数一次,那就像是一记重锤咋在他们的胸口一样。中年人慌忙的手脚并用的跑回自己父亲所在的地方,也顾不上是不是态度孝顺恭敬了,直接架起了自己父亲的一条胳膊,然后带着他一起慌忙地朝着林子外面跑。 此时的两人,早就已经顾不上自己家的那个老祖宗苗应河了,只是在路过的时候看了一眼人事不省的苗应河,便再也不管不顾,直接跑了过去。 刘丰数到了九,然后回过了头,看着即将走出林子的苗家父子的背影,数出了最后一个数字:“十!” 苗家的父子两人在他说出这最后一个数字的时候,转过了一个拐角,彻彻底底的消失在了他的眼前。刘丰咳嗽了两声,吐出了一口唾沫,然后走到了昏迷了的苗应河身边,瞥了他一眼,然后重重的一脚跺了下去。 良久,刘丰慢慢的扶着林子的一棵棵树,咳嗽着从里面走了出来。这才刚一出来,就看见了姜鹏。此时的姜鹏正坐在不远处的一棵树下,面待着和善的微笑,静静地看着刘丰。他笑着指了指刘丰的衣服,说道:“你的脾气还是收敛一下吧,幸好这一次太子爷不在这里,不然的话看到你这么做,一定又要责罚你了。而且,如果你非要动手,最起码也回避一下,不要把自己的衣服搞得这么脏。” 刘丰伸手捂着自己的嘴巴,止不住的咳嗽了好几声,这才慢慢地缓过劲儿来,说道:“杀了一个苗应河,太子爷不会怪罪我的。总比我刚刚忍不住对着那两个小子动手要来的好多了,而且,现在的苗家家主,不也是活的好好的吗?” 说完,刘丰又忍不住继续咳嗽了起来,而且可得非常厉害。 姜鹏实在是看不过去了,从自己的怀里面拿出了一个手巾帕,递到了他的手中,说道:“你造的杀孽太重了,业障没有办法消去,所以你的身体才会一直不见好转。虽然你是佛家弟子,可是从你这一身的杀孽,只怕就是佛陀在世,也不能帮你化解干净了。” 刘丰拿起姜鹏递过来的手帕捂了捂嘴,咳嗽了一会儿,然后擦了一下自己脸上溅到了的血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看着衣服上面一大片一大片的血迹,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这个事情,太子爷都管不了,你就别指望操这份心思了。我这个身体也就是这样了,十多年前就是这样,早就习惯了,反正注定是活不了几年了,不如多帮太子爷做几件事情,也算是没白费当年太子爷的提携。” 姜鹏笑了笑,说道:“可以啊,你先回去吧,这里交给我负责善后就行了。只是今天就有些头疼了,昨天那家伙,好歹还活着,今天倒好。没被那两个小子干掉,反而是被你给干掉了!世事难料啊!” 两个人背道而驰,刘丰一个人慢慢的朝着山下走去,姜鹏则是一个人走进了树林。 看着林子中央那个无头尸体,不,准确的来说,应该是一个人头被踩的稀巴烂的尸体。姜鹏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脸上那和善的笑容慢慢的消失,说道:“当初你们夺舍重生,是太子爷收留的你们,你们的命是太子爷给的,但是现在既然已经死了,那就算是把命还了回去。尘归尘,土归土!散了吧!” 他手上捏着剑诀,嘴中不知道说了些什么,霎时间狂风大作。无数气刃在这片林子里面来回的穿梭,将树木全都斩断,同时也将地面上苗应河的尸体分成了无数段。姜鹏满意的看了看自己的杰作,重新笑了起来,说道:“这样就好多了,比起刚刚稀巴烂的样子,我还是喜欢现在这个样子!” 那一天,云贵四大家的苗家,输给了陈琅和张羽。苗家的老祖宗苗应河,彻底的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第六十九章 心狠之人刘丰 回到酒店的客房,张羽和陈琅按照之前在山上约定好的那样,让酒店的厨房准备了一大锅骨头汤。连大骨头带肉,满满的一锅,吃的可算是痛快至极。 两人这才不过吃了一半,陈琅突然间招了招手,对着服务员喊了一声:“服务员,麻烦你再加两个位置和两副碗筷,谢谢!对了,麻烦再做弄一些骨头汤来,连骨头带肉的那种,谢谢!” 张羽手里面握着一只大骨头正在拼了老命啃着呢,听到陈琅突然间这么一说,也是好奇的抬起了头,问道:“怎么了?我们两个人吃得下这么多东西吗?虽然今天你破例吃了一回大荤,但是也要适量啊。你可别忘了,你还是一个出家人呢!” 陈琅白了他一眼,放下筷子,擦了擦嘴。指了指门外,说道:“我们两个人当然是够了,再加主要是因为有客人要过来一起啊,你难道没听见我最先开始的时候是让服务员加两个位置两副碗筷吗?” 从大骨头上面撕咬下来一块肉,然后三两下吞进去的张羽连忙回头看向了门外,发现果然有一辆车开了过来。他奇怪的自言自语道:“不会是苗家的姐妹两个知道了今天你偷偷的把金蚕蛊从她们身上骗过来的事情了吧?那咱们干什么还等在这里啊,还给她们加一副碗筷,疯了吧?” 说着他就要站起身找家伙,说到底苗家那两个小姐妹的脾气也确实不太好,这短短的不到一个月时间里面,除了姚家的人,恐怕张羽最不喜欢的,就是苗家的这两个姐妹了。 陈琅看了看锅里面的那一大块猪腿骨,因为这块大骨头实在是有些大了,所以不太好使劲儿。用筷子费了一会儿力气才把它夹到自己的碗中,慢条斯理地用筷子灵活的将上面肉一块一块的剔下来,然后蘸着酱料一口口的吃下。没有像张羽那样着急忙慌的抓起来啃没有弄下来的碎肉,他慢慢地说道:“放心吧,不是那两个小姐妹,她们两个家里面这时候应该也挺忙的吧。” 看到车上下来的人,确实不是苗欣月和苗欣星两姐妹,张羽这才松了一口气,说道:“原来是宋家的两兄弟,他们两个现在来这里干什么?难不成明天我们要对付的就是他们宋家?我的天,这两个小王八蛋是来刺探军情的啊?不成不成,我得赶他们离开!” 陈琅轻轻地敲了敲桌子,还是没有决定将那块大骨头抓起来啃,只是尽可能的剔下来上面的肉,然后拿筷子和习惯相辅助,吸干净了里面的骨髓。再一次的拿纸巾擦了擦嘴,说道:“别着急啊,你怎么总是这么着急?反正他们又不可能从我的口中得知一星半点的东西,你担心什么?别说是他们两个了,这两天的比试我们两个都是一起的,正式开始的时候我想要做什么,你有事先知道过吗?” 听了陈琅的这一句话,转念想了想,张羽倒觉得这话说的一点儿都没错啊,连自己都不知道陈琅每次比试的时候打算干什么,那就更不用担心会被宋超宋越两兄弟打探出什么了。一想到这里,张羽自然也就放宽了心,都不去看宋超宋越哥俩,直接坐回了自己的位置,继续对付那个啃了一半的大腿骨。 宋家的两个兄弟这边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呢,张羽看到陈琅吃的那么斯文,也是有些奇怪,拿着一张纸随意的擦了擦自己满嘴的油,说道:“陈琅,你这么吃哪里够爽啊?要我说啊,你这人什么都要,就是有的时候原则性太强太强了。平时脾气火爆起来的时候比谁都带劲儿,可偏偏到了吃东西的时候,又变成了这样。” 陈琅吃完了自己嘴里面的东西,然后擦擦嘴看向张羽,说道:“我一直是这样,师父也是这样教的,师兄也是这么督促的。而且,嘴里面吃这东西,和别人说话的时候也不礼貌。人嘛,什么时候就做什么样的事情,这吃饭的时候不说话,也是一种礼貌!跟你说这么多了,我这已经是破例了,所以呢,吃饭就是吃饭,安静些吧!” 他这最后一句话,似乎还不仅仅是对着张羽说的。因为就在他刚刚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眼睛是看向站着的宋朝和宋越的。 他指了指两边的两个空位,对这宋家兄弟两个人说道:“你们两个就这么一直干站着看我们吃?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可就真的没胃口了,坐吧,帮你们加了位置和碗筷!” 宋超和宋越两人点点头,道了声谢,然后就坐了下来。 张羽也是笑哈哈的说道:“是啊,可劲儿的吃吧,味道确实挺挺不错的。一直吃呢确实会有些腻,不过这不是为了过把瘾吗?等到晚上再来些清淡的,反正这半个月我们也都是换着花样吃的。说到底,还是得谢谢你们!哈哈哈!” 宋家兄弟也不说话,只是尴尬的笑了笑,然后就一直盯着陈琅和张羽两个人看。这样的举动虽然没有什么声音发出来,但是却搞得陈琅和张羽两个人十分的不自在。试想一下,你在吃东西,而有人在一直盯着你看,这换做任何一个人都会觉得不舒服的。 陈琅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干脆也抬起头看向了他们两人。 而张羽也不再继续对付手中的那块肉骨头,同样看向了宋超和宋越两人。 四个人就这么一直互相看了得有两分钟的时间,最后竟然还是最安耐不住性子的张羽发出了疑惑:“你们两个到底在搞什么鬼啊?要吃东西就吃东西,有事情就说事情,光这么一直盯着我们看算什么鬼?是不是要动手?好啊,来啊,今天就先把你们两个小的给打服了,明天再去对付你们家的老的。” 宋越也是急性子,一听这话就要炸,但是却被自己的哥哥拉了一下。宋超平复了一下心情,问道:“你们今天怎么下这么重的手?上午刚比试完,中午的时候我就听说了,苗家的老祖宗苗应河死了!是你们干的吗?昨天赵天虹只是被打的比较惨而已,今天就直接出人命了啊,太可怕了你们!” 张羽也愣了,回头看了一眼陈琅,问道:“所以你才会说,苗家自己还有事情要处理?原来就是这个意思啊!你干了什么?” 陈琅无奈的耸了耸肩,说道:“不是我干的,我们走的时候,他还活着,但是,是不是别人干的,我就不知道了!嘿嘿!” 说到这里的时候,张羽突然间想起了临走的时候刘丰那张气的颤抖的脸,似乎明白了什么。 第七十章 老狐狸宋鹤山 宋家兄弟两人可是对这个事情好奇的不得了,同时也怀着一丝丝的担忧。毕竟这个从天而降的的老祖宗比起另外三家的人还是要不错的,也没什么架子,除了让他们帮忙服从一下那个太子爷的交代之外,却是没什么别的了。 相反,这个老祖宗还把当初家里面一些已经没什么人会的奇门法阵交给了他们,也算是真正的尽到了一个长辈该有的职责。所以,他们两个自然也担心明天轮到他们出来进行比试的时候会出什么岔子,这不才早早过来询问情况吗? 陈琅淡淡的说道:“这种事情你们不应该来问我,应该去问那个病秧子刘丰,我们走的时候还是好好的。但现在既然已经死了人,那么多半就是他搞的鬼。我可告诉你们,这家伙身上的杀孽太重了,一看就是手上沾了太多太多血腥的。如果你们去问他,最好小心一些,不然的话把他惹急了,科室会没命的!” 似乎是觉得这样的解释不够好,他又补充道:“你们还别不相信,这事情还不值得我拿来吓唬你们。如果你们还存在什么怀疑的话,可以去问问姚家的人,尤其是那个姚兆仁,我想,他对这个刘丰的认知,一定比你们更加清楚。不管怎么说,他从一个四肢健全的人变成现在去哪儿都得轮椅和拐杖,都是拜这个刘丰所赐。” 原本他们就对那个不知来历的刘丰感到有一种天然的畏惧,现在一听陈琅这么一说,那就更加不敢过去询问了。 宋超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说道:“那什么?其实明天你们的对手就是我们宋家了。” 陈琅点点头,说道:“这个我知道,姚家是一定会留在最后和我们动手的,毕竟他们是控鬼的,能够无孔不入,也最难办。而且在你们云贵四家之中,虽然四家都是相互牵制,相互制约的,但是光论实力来说,姚家还是隐隐要强过你们一头的,这个你们也得承认。而将最厉害的放在最后压阵,这个事情是常识,所以明天出来和我们比试的也只能是你们宋家。但是你现在提起这个事情,不会是来劝降的吧?” 张羽也跟着说道:“劝降?门都没有!都进展到这个地步了,你们说让我们放弃我们就要放弃?拉倒吧!我们要是放弃了,别说我们两个人的小命不保,就连我们的家人都有可能会受到牵连。” 似乎是担心陈琅会有这方面的打算,张羽特意的又说了一遍:“陈琅,你可千万不能动摇啊!不然的话咱们昨天和今天的这两场可就白打了!想想我们这一趟出门到底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吗?现在要是放弃了,那就真的前功尽弃了。” 好像是已经有些挺的不耐烦了,陈琅连连的朝着张羽摆手,说道:“打住,打住,你能不能歇会儿?我什么时候说要放弃了?你哪只耳朵听见我说要放弃了?” 接着他又转过来对着宋家的兄弟两人摆摆手,说道:“别那么多废话了,直接说事,说完了吃东西!东西给你们也点好了,要是赏脸呢,就一起吃。如果不一起也没关系,我可以那这些东西去招呼一下后厨忙了一天的工作人员们,都是出门在外的,不容易!” 宋超捏了捏自己的下巴,说道:“其实,我们这一次来,还真的是想要劝一劝你们,要不你们明天就收手吧。老祖宗的截杀龙蛇阵是逆转五行八卦的奇门阵法,威力大得很,明天是我们宋家坐镇,一定会提前布置好的,到时候,你们一旦进了法阵,铁定是凶多吉少。虽然咱们也谈不上什么交情,就认识了这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但是一起听过戏,也算是票友了,是真的不想看着你们白白送死!” 陈琅笑了,说实在的,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因为什么而发笑。说是因为宋家兄弟来劝降的事情,这倒也不至于。他给张羽,宋超,宋越三人依次倒了一杯茶,然后又给自己也倒了一杯。 拿起茶杯轻轻的抿了一小口,陈琅说道:“你们的好意呢,我心领了!但是你们两个这次来说这个事情,我想你们家里面的长辈应该也不知道吧。我就不让你们难做了,杠杠的话呢,我都当作没听说过。咱们明天,该怎么来,还是怎么来。截杀龙蛇阵确实很厉害,虽然那天在大桥下面只不过是松松地看了一眼,但是其中的奥妙也确实让我大开眼界。所以呢,我倒是也挺想好好会会你们家的老祖宗的。” 说到这里的时候,陈琅的眼神慢慢起了变化,说道:“顺便呢,问问他当时在泸州的时候,到底是用了什么手段,竟然能骗过泸州阴司将人藏下来。” 宋超和宋越两个人有些发懵,这事情说着说着,怎么还扯到阴司头上去了?实际上他们哪里知道,他们所在的铜仁,整个阴司早就已经乱了套了。县城隍和府城隍全都不见了,竟然没有一个人察觉到,这不奇怪才有鬼了呢。 见他们两个这愣神的样子,陈琅叹了口气,说道:“回去和你们的父亲还有爷爷都好好说说,顺便也提醒一下那个宋鹤山。明天既然要比试呢,就拿出真本事来,大家动手也不用留太多情面,我会尽可能的不下杀手的!” 说完这一句话,陈琅便不再言语,安静的吃着自己剔好的肉。 宋超和宋越也没有要留下来一起用餐的打算,两人站起了身,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宋超像是突然间想起了什么一样,停住了脚步,回头对着陈琅还有张羽两人说道:“既然已经没得谈了,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不过出于好心,我还是要提醒你们一句,明天要出来和你们比试的,可不仅仅是我们宋家的三个人,还有那天晚上在戏院里面你们救了的那个叫做唐晗的花旦!” 陈琅一愣,也是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了,怎么还有个普通人在手里? 不过宋超连忙又说道:“你也别问我,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父亲和爷爷都没有和我说起过这个事情。我们也是无意之中听见的,不过你们放心,我们宋家也不想要牵连普通人的性命,所以大家明天交手的时候,还是尽量克制一些,不然的话,这个唐晗,可就倒霉了!” 看着已经远去的二人,陈琅和张羽对视了一眼。张羽是一脸的迷惑,陈琅则是缓缓的摇了摇头,说道:“看来,这个宋鹤山还是一个伪善的老狐狸啊,明天咱们多半要束手束脚了啊!” 第七十一章 小惩宋家兄弟 第三天一早,陈琅和张羽两个人还是像往常一样起床吃了早点,然后坐在酒店的一楼大厅等着宋家的人来接他们。 但是也有些许的不同,这一次,陈琅拿上了昨天晚上出去民间乐器行买的一个唢呐。一个道士带着唢呐,看上去有些不伦不类,以大众的认知来看,道士不是应该手持拂尘更加仙风道骨吗? 不解的挠了挠头,张羽疑惑的问道:“陈琅,昨晚你出去了那一趟,就是为了买这个东西?这又不是去听戏,也不是去唱戏,你带这个干什么?” 陈琅缓缓的摇了摇头,说道:“不说,但是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两人站在门口等了不到三分钟,一辆疾驰的黑色大众就停在了他们的面前。宋超和宋越两个人坐在车前座上,没有下车的打算,而是摇下了车窗,说道:“两位,我们来接你们了,上车吧!该去比试的场地了!” 张羽倒是没有说什么,直接打开了车门,坐了上去。 唯独陈琅还是站在原地,笑咪咪的看着车里的几人,也不说什么,依旧是缓缓的摇了摇头,然后也慢慢的开了车门,跟着张羽一起坐进了后座。 张羽好奇的看了陈琅一眼,一言不发,只是随后又看向了前面的宋家兄弟两人,面色不善。 四个人一路上一句话也没有多说,整个路程都显得格外的沉寂。等到车子到了铜仁城的后山的时候,陈琅对着张羽说道:“张羽,你先下车,我再等会儿!” 张羽不明白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想要问,但是话到了嘴边,却又给咽了回去。他点点头,说道:“那我出去等你!” 就在张羽下车以后,宋家兄弟见到陈琅没有下车,也觉得好奇,就想要回头询问。宋超转过头,发现陈琅一直盯着他们两个人,心中有些不祥的预感。宋越干脆被盯得心里面发毛,立刻就想要下车。 只是他这一开车门,却突然间发现车门竟然已经打不开了。 宋越脸色一变,惊道:“什么情况?车门打不开了!” 再然后,他就知道为什么车门会打不开了。原来,不是车门被锁了,而是因为现在的副驾驶位置,门外,站了一个人,张羽。 车门被张羽一只手死死的按住,无论车里面的宋越怎么使劲儿,都没能够打开分毫。而想要从另外一侧开门出来的宋朝竟然也发现自己开不了车门了,非常奇怪。不过他倒是不是因为有人在另外一侧顶着车门不让开,而是因为自己根本使不出力气,手上无力的连车门都打不开了。 宋超也是一脸的惊诧,惊问道:“陈琅,你到底要做什么?你刚刚做了什么手脚,为什么我现在竟然打不开车门了?你在上车的时候从外面做了手脚?” 陈浪缓缓的摇了摇头,然后把玩着自己手上的唢呐,说道:“不对!” 抬眼瞟了宋朝一眼,他不慌不忙的解释道:“不是上车的时候在车门上做了什么手脚,而是在刚刚你停车的时候。我这个人有些习惯,看到了什么觉得可能有用的东西呢,就喜欢悄悄的收藏下来,以备以后不时之需。这个习惯呢,你们或许不知道,但是无论是昨天,还是半个月前在戏园子的时候那一次,都是借了这个好习惯的东风。这一次,也不例外。” “昨天的那场比试,我从姓苗的那几个人那里发现了一些比较好玩而的东西。要不了人命,但是用来教训教训不知好歹的家伙,却是绰绰有余了。” 宋家兄弟一脸的惊惧,都不知道陈琅究竟是做了什么。宋超慌忙的问道:“你到底做了什么?” 指了指他们宋超的胳膊,陈琅说道:“看看你的胳膊就知道了。东西呢,我就从苗家那里拿到了一个,所以呢,你弟弟那边我还是得靠着张羽帮忙。不得不说,这小子现在跟我的配合还真的是挺默契的。我什么都没有说出来,他就知道是要让他去堵门。很棒啊!” 见到宋超看着自己胳膊上的两个细小的牙印,一脸惊慌的样子,陈琅淡淡的笑道:“你也别害怕啊!这虫子没有毒,但是却能够让人使不上劲儿。时间不算很长,七八分钟都是得有的。” 宋超现在面色青紫,整个人的舌头都麻木了,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他的弟弟宋越看不下去了,直接吼道:“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为什么突然间就要动手了?我们好心好意来接你,结果你又要以怨报德?你这个道士,还真的是可笑得很!” 原来陈琅还是淡淡的微笑着,但是听到了这一句话,面色瞬间就冷了下来。他的目光突然间转向了宋越,仿佛是两道利刃一样,直击宋越的内心。他冷哼了一声,说道:“要不我就觉得你们云贵这四家人都是一个毛病呢?除了第一天赵安他们负责接送的时候风平浪静的什么事也没发生之外,昨天和今天,都有人想着给我们下绊子。亏你们还知道我是个道士啊?那你以为你们在这车子里面摆的这个小风水阵我看不出来吗?” 陈琅指了指车子后视镜上面挂着的一个小饰品,说道:“在这之前我也看过你们兄弟的车子,根本没有挂这东西的习惯,但是现在却多了一个。哼哼,挺有品位啊,挂着出殡用的小纸花,你们是在给我和张羽开灵车?” 不等他们解释,陈琅又随手从车子后座的下面拿出了两个纸人,纸人上面清清楚楚的写了陈琅和张羽两个的名字,还用黑线穿过了手脚。只不过这个时候的纸人还是被陈琅反过来折了一下。不仅仅是这样,陈琅又从车子的后座靠椅的位置拿下来一黑一白两个小布娃娃。 看着两个小布娃娃,陈琅笑了笑,说道:“纸人放在了我们的座位上,只要我们上了车,就形成了连接。后座上的两个布娃娃,一黑一白,那就是代表了黑白无常。你们两个人开车来接人,却不下车,是因为担心坏了法阵。再加上这个纸花,你们是打算把我们两个直接出灵送去地府啊?不过还好,我见到你们没下车之后就留了心思,简单的看了一圈也发现了端倪。不然的话,这会儿就算不死,凭这个状态,也得死在今天的比试里面!” 说到这里,陈琅拿出了唢呐,放在嘴边,说道:“其心可诛,不过我不想杀人,给你们小惩大诫一下!” 再然后,陈琅鼓着腮帮子吹了一声,开门下车。 站在一边的张羽有些好奇地看着车子里面晕厥了的宋家兄弟,问道:“他们俩怎么了?教训过了吗?” “教训过了,惊了他们两个人的魂,睡个几天就能醒了。” 第七十二章 昆曲花旦唐晗 陈琅和张羽两个人慢慢地走近围墙,看见在围墙外面已经站着两个人在等着他们,正是刘丰和姜鹏两人。 姜鹏依旧是见人带笑,一脸的和善。至于刘丰,好像并没有受到昨天的事情的影响,只是看向陈琅和张羽的时候脸上明显的闪过了一丝阴郁,随后便转过了目光,用手拿着手帕捂嘴咳嗽。 陈琅朝着他们两个打了招呼,然后像是哪一壶不开提哪壶一样,特意的看向刘丰,像是在关心对方身体一样,询问道:“怎么样了?身体还好吗?我看你好像也就是三十来岁啊,怎么身体就这么不好了?少熬夜,早睡早起,远离烟酒和声色,调养一段时间,应该就能好转了。” 刘丰没有说话,只是明显的咳嗽都停了下来,他抓着手帕的手都开始慢慢地颤抖起来。他抬头看向了陈琅,眼神一如昨天杀人之前一模一样。 正当他想要有所动作的时候,陈琅看向了姜鹏,面带笑意,似乎也是想看看他到底会怎么做。而没有出乎他的预料,姜鹏先是伸手轻轻的按在了刘丰的肩膀上,然后微微用力捏了一下。也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刘丰的状态似乎就已经好转了很多,他没有继续站在原地等着发作,而是转了过去,不再看向陈琅和张羽。 姜鹏笑呵呵的对陈琅说道:“陈道长看来今天的心情似乎不太好啊,直接就一改以往和善的态度,直接就是急性子急脾气啊。太子爷说过,正常情况下你都是和和气气的,只有真正的生气的时候才会像是彻底的换一个性格一样,是不是宋家的人做了什么惹到你们了?没事,等今天的事情结束了,我们回去好好地警告他们一下的。” 陈琅摆了摆手,说道:“别别别,不用在我这里装好人了,警告什么的,惩罚什么的,我刚刚已经做过了,就不劳你们费心了。虽然可恶,但是还不至于该死,你们啊,就是下手太重了,我要是不说这一句,今天搞不好宋家也得跟苗应河一个下场了。” 说了一会儿,这也才算是进入了主题,陈琅看了看这个围墙,说道:“怎么了?今天还特意在外面等我们?是不是里面有在搞什么奇怪的名堂?今天怎么比,好好说道说道吧,第三场了,不想太浪费时间,但是既然是对付擅长奇门和风水的宋家,正面打是不可能了,对弈一局,费些功夫和时间是免不了了。” 张羽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凑到了陈琅的耳边提醒了一句:“陈琅,别忘了,昨天他们还说了,今天唐晗也来了!” 陈琅也是嗯了一声,然后说道:“对了,听说这一次的比试,除了宋家的三位,还有一个局外人?叫做唐晗,是一个唱戏的小姑娘,你们不会是打算把无辜的人也拉下水吧?这可就不厚道了啊!我还以为你们做事挺有原则的呢,至少我以为那个太子爷做事挺有原则的,可是现在一看,好像也不是这么一回事!” 姜鹏的脸色僵了一秒钟,然后笑着说道:“这个当然不是我们安排的,听宋鹤山说,好像是这个叫做唐晗的小姑娘自己主动找上了门,然后说要找你们。再后来,就听说这个叫做唐晗的小姑娘自愿参于到了今天的这个比试里面。我去看过了,没有被人威胁和控制的迹象,宋鹤山也在我面前保证过,他们绝对没有做什么手脚,完完全全是这个小姑娘主动要求的。这一点你可以放心,宋家人的手段,还骗不过我!” 陈琅和张羽一听这话,也是奇怪的皱了皱眉,这确实很诡异。 “算了算了,不提这些了,等今天的比试结束,我再慢慢去问就知道了!”陈琅随手招了招,然后就跟着姜鹏一起进了围墙里。 这一进去,陈琅就发现,这里竟然又一次大变样了。虽然已经有过前几次的经历了,但是这一回仍然是觉得很奇怪。和昨天苗家三人躲躲藏藏不太一样,今天出场的宋家可就要硬气的多了,光明正大地站在对面的三个位置上。 虽然还没有仔细的观察,但是陈琅已经看出来了,这整个场地,已经被布置了阵法,而且,应该就是宋鹤山拿手的截杀龙蛇阵没错了。从他们三个人站的方位来看,多半是为了扩大法阵范围,操纵法阵精确程度还有增强法阵威力的阵胆,阵眼,阵心三个位置。 而那个已经半个月没见了的唐晗,现在正穿着一身戏服,站在宋家的三个人的正前方。看着唐晗的这一身打扮,尤其是他手上拿着的那一把梨园里面的木制长刀,陈琅不由得皱了皱眉,回过头来看向姜鹏,问道:“真的下场了?你确定这丫头是自愿的?” 姜鹏点点头,说道:“别看我,我也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不过这女的确实没什么问题,我仔细地观察过,这丫头却是没有被人操纵。而且,这个女的甚至连一些和法术沾边的东西都不懂。” 陈琅无奈的扶了扶额头,看向张羽,说道:“没成想,今天的这个事情确实是有些难办了,一会儿你出手的时候你可得小心些了。别像之前对付赵家的人一样那么粗鲁了,到底是一个女人,还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女人,真那么打,你能把人家打死!” 张羽点点头,说道:“这个当然了,真的是有些头疼了。认真吧,担心下手太重伤了不该伤的人,不认真吧,到时候倒霉的又是自己。” 陈琅心里面也是在责怪这个不懂事的女人,道:“没成想,除了昆曲花旦,这女人竟然还能做刀马旦?等事情结束了,一定要好好问清楚,这不是添乱吗?” 姜鹏看着两人,指了指场地,说道:“这一场,比的是奇门和风水。宋家的人风水局和阵法已经摆下来了,你们要做的,就是破了这个法阵,然后去把他们三人手腕上面系着的红绳取下来就行了。只要你们做到了,不论用的是什么方法,这比试就算是你们赢了!” 陈琅哼了一声,笑道:“听你这么一说,这事情还挺简单的啊!站着说话不腰疼,没这女的,自然是简单,但是加上她,可就不简单了!” 第七十三章 破局,截杀龙蛇 陈琅和张羽两个人一边朝着法阵里面走去,一边左右四下观察着这里的情况,想要找到破解的办法。 “陈琅,一会儿咱们该怎么办?这一次要我请神吗?” 还是和以往的时候一样,每到了这种时候,张羽总会问一下这个事情。虽然确实是请神更加保险一下,战斗力也更加强悍一些,但是也不至于靠这个来获取安全感吧? 陈琅摇了摇头,说道:“先不着急!不过这回你可是主要战斗力,我也摆阵,你下去破阵!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不会让你有危险的。我在上面利用道家阵法,可以帮你免去部分的伤害,转由我来承受。这样你一旦遇到伤害,就会有一般转嫁到我身上,替你减轻压力。而我,则可以在上面观察全局,指导后续的走势。” 张羽点点头,说道:“那就这么着了,说定了,我相信你!” 说完,张羽就准备跳进下面的法阵,却听见陈琅在他身后喊道:“你找什么急啊?我这还什么都没做呢,你就这么下去,岂不是去送死,等会儿!” “啊?这样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着急了!哈哈哈!”张羽尴尬的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站在原地笑着。 陈琅从自己的怀里面拿出了一个小瓷瓶,然后倒了两粒药丸在手中,朝着张羽喊道:“张嘴!” 张羽下意识的就想问原因:“干什么——” 结果他这一句话还没有完全说完,陈琅就直接将两粒药丸直接塞进了他的嘴里面。 突如其来的一个动作让张羽有些猝不及防的连连后退了好几步,他捂着喉咙咳嗽了几声,然是却没能够把东西吐出来。他不敢相信的看了看陈琅,然后问道:“陈琅,你刚刚给我吃的是什么东西?不会是什么特别恶心的东西吧?” 陈琅稍微思考了两秒钟,然后淡定的说道:“不算吧,你放心,没事的。那东西是符灰和草药渣混在一起搓出来的,不算奇怪吧!味道怎么样?会不会觉得怪怪的?” 张羽皱了皱眉道:“不知道,实在是太快了,还没有注意呢就吞下去了,没有尝出来是什么味道。” 听到他这个回答,陈琅明显的是松了一口气,就连一直皱着的眉头都松开了。他松了一口气说道:“没尝出来就好才,哈哈哈!” 张羽觉得陈琅这个反应有些奇怪,不自觉的问道:“等等,我还是头一次见你这个反应,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我刚刚吃下去的那个东西很奇怪?你不会是加了什么非常恶心的东西吧?” 陈琅嘿嘿的笑了笑,然后说道:“没有,没有真没有,你别多想啊。就是这个东西的味道不太好而已,你想想啊,这是符灰混着草药渣子弄出来的,中药那得多苦啊。我就是想问问你吞下去的时候会不会觉得太苦了,其他的真没什么!” 对于这个解释,张羽很显然心里面还是有些怀疑的,不过不想吃都已经吃下去了,现在再说什么都来不及了。想了一会儿,他就继续问道:“那我现在可以下去了吗?” 陈琅摇摇头,然后开始拿树枝在地上画起了东西,说道:“还不行,再等一会儿!三分钟就足够了,别着急!” 圈圈画画了一会儿,陈琅又四处去捡了一把石子,然后堆在周围,之后他才慢慢地走到张羽身边。拿出了两张黄符和一张蓝符,交在了张羽手里,叮嘱道:“刚刚给你吞下去的东西是为了配合我的阵法的,但是以我现在的能力,效果最多也只有两个小时而已,所以我们必须要在两个小时以内结束战斗才行!至于给你的三张符,两张黄符是用来帮你战斗用的,一会儿下去之前我会帮你启动的。至于那张蓝符,是为了给你保命的,如果我们真的到了最后关头,他可以保你不死。” 这几天下来,他们两个也算是经历了许许多多的事情了,但是这还是陈琅第一次将事情的后手告诉他。虽然知道了所谓的b计划应该会让他感到有些底气,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更加习惯于陈琅一个人把什么事情都想得清清楚楚的感觉。这一次之所以会这样例外,估计也是因为比试里面多了唐晗这样一个不可控的因素吧。 仔细地对张羽叮嘱了一遍下去之后要注意的一些大小事宜,陈琅拉着他一起走到了阵法的边缘位置,说道:“只要你跨进去这个阵法,我们的比试就算是正式开始了。千万,千万要小心谨慎,如果到了最后紧要的关头,实在是不能够在不伤及唐晗的情况下解决问题的话,为了自身安全,你还是出手吧!” 张羽笑了笑,说道:“没事的吧,我对我的功夫有信心!” 陈琅拿起两张黄符,口中念动法决,然后来回的挥动了几下,将两张黄符引燃,然后一张拍在了张羽的前胸。同时一转张羽的身体,将另外一张燃着火焰的黄符拍在了他的后背。两道黄符的火焰瞬间化作了两道火线,顺着张羽的任脉和督脉两条主脉烧了过去。可是奇怪的是,这两道火线却没有烧坏张羽的衣服,而是直接透过衣服,直接没入了他的身体里面。 正在为这个事情感到奇怪的张羽还没能够问清楚事情的缘由,陈琅就已经重新将他转了回来,并且一边说着加油,一边将他推了进去,同时嘴里面慢慢地说道:“人已经入了局,那么奇门也该启动了吧!” 站在法阵里面的张羽虽然有些觉得猝不及防,不过他向来也是喜欢刺激,喜欢挑战的,当然了,现在这种也算是挑战的一种。既然是挑战,那么最好的方法,就是去迎接挑战,这才是最正确的! 张羽将自己的外套脱下随手的丢到了一边,然后用右拳捶了两下自己的胸口,兴奋地说道:“来吧,看看到底谁才能笑到最后!” 陈琅则是一个人站在了自己画好的那些东西面前,将带来的唢呐也放到了一遍,看着下面这个法阵,看着和张羽站着对立面的唐晗,还有宋鹤山一家的是三个人。他淡淡的笑了笑一下,说道:“截杀龙蛇阵?好啊,我倒想看看你是怎么截杀的龙蛇。而且,里面的那个,不仅仅属龙,而且放在过去那就是战场上的一员虎将,你们杀的了吗?也罢,既然开局了,那我就破一破你们的局!” 第七十四章 再设大破天门 从张羽踏进法阵的那一刻开始,他就明显的感觉到了这里的气氛有些不太一样。很压抑,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来,他是不理解为什么唐晗竟然能够一直站在那里那么长时间的,这种感觉,比起那一天在大桥下面的草地上他感觉到的那种还要可怕。 张羽搓了搓手,自言自语地说道:“难不成,是因为现在是三个人在控制这个法阵的原因吗?不管了,干了再说!” 他前脚跨出,还没来得及发力冲过去,就突然间觉得脚下一软,然后整个人朝着前面趴了下去。 这倒不是因为他的脚使不上力气,而是因为有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突然间扫了一下他的小腿。虽然力道并不是很大,但是仅仅是被扫了一下,就能够让张羽整个人重心不稳,也确实有些本事。 不过说到底张羽也还是个练家子,自身的反应不可谓不快,这才刚刚摔下去,还没有来得及落地,他就双手牢牢地撑住了地面。但是这样的危险性也实在是太大了,要是随便换一个普通人,估计双手都会受伤,甚至容易骨折。 张羽双手仅仅是迅速地做了一个支撑的动作,然后整个人就迅速的翻滚着身体避到了一边。而就是在他刚刚躲闪过去之后,那原来他所处的地面突然间就出现了一个大大的深坑,就好像是被什么巨大的鞭子甩了一下一样。 张羽愣住了,满脸的不敢相信。正看着那个巨大的深坑发呆,似乎是在想如果自己躲避的慢上一些的话,自己现在是一个什么下场。 “你在发什么呆啊?还不赶紧动起来,别着急,别乱动,跟着我的指示动,不然你会死的更快!”陈琅在他的身后的高坡上面对着他喊道。 张羽一听这话,也是更加着急了,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真的是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陈琅拿起了一个石子,随手丢到了自己画好的阵法里面,石子落点非常准确,恰恰好就是现在张羽所在的位置在他的阵法上面的对应点。丢完了石子,陈琅喊道:“前进三步,左转再走两步,然后停下别动!” 张羽照着陈琅说的话去做了,但是当他走完了这几步之后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便想要问问陈琅对于步子的大小有没有什么特别的要求。结果这才刚刚回头,还没来得及开口呢,就听见轰的一声巨响,然后他就看见自己刚刚所站的位置又多了一个大坑。这个情况顿时就把他惊出了一身冷汗,正面对打,他可不怕,但是怕就怕这种事情,他完全就不擅长。 陈琅心中也慢慢的嘀咕了起来,道:“已经跟上他的步子了,那么接下来就是预知一下对方的动向了。只要提前一步,就能占得先机。” 他皱了皱眉,然后飞快地连续丢了好几块石子,在自己面前的那个阵法上面迅速的排成了一个路线。他按照自己设置好的路线对着张羽做了交代,然后又迅速的掐着指决丢出了另外一块石子,正好击打在张羽现在方位的后一颗石子上。 张羽按照陈琅的指示迅速地移动好了位置,然后回头想要看看自己原来站的位置到底变的怎么样了。结果就在轰轰的两声过后地面出现两个和之前一样的大坑之后,在他第三次出现的位置,却并没有像之前那样被损坏。 他疑惑地看了一眼高坡上面端坐着的陈琅,发现陈琅也在看着他。 陈琅笑了笑,自言自语地说道:“截杀龙蛇?原来只是两条风水气劲在奇门阵法里面形成的大蟒而已,根本就算不上龙。一颗石子钉住了蛇尾,那接下来就该是蛇头和七寸了,打蛇打七寸,说的就是这个道理啊!” 他没有继续使用石子,而是从地上捡起了两个树枝,直接插在了阵法图的两个地方。再然后,整个法阵里面突然间狂风大作,吹得张羽差一点就睁不开眼睛了。 他用手挡在自己的面前,护着自己的眼睛,然后大声的问道:“陈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对面那几个家伙又在搞鬼?” 陈琅扬起嘴角,轻笑道:“你睁开眼睛放心大胆的看看前面,看看他们三个现在还有没有功夫去做什么手脚?” 放下了双手,张羽仔细的看了看身前百十来米出的宋家三人还有唐晗,他惊讶的发现这几个人似乎是受到了什么剧烈的冲击一样,正四处摇晃着身体,而且光从他们的表情神色上来看,他们的状态非常的不好。尤其是宋鹤山还有哦唐晗,他们两个人人的脸色白的简直就像是一张白纸一样,反倒是宋家的父子两人,状态还算得上是不错。 陈琅嘿嘿的笑了几声,然后说道:“截杀龙蛇阵,之前没看清楚,我还以为有多么的厉害呢,只是没想到,就是利用了一些风水局,然后借助自身定下中宫起局,借用阵法中的风水气运形成所谓的龙和蛇。不过,你的实力确实不差,但是你身边的两个祖孙后代却要差上太多了。” “如果仅仅是你一个人,虽然形成的局范围有限,但是却真正能够形成一条接近于蛟龙的小龙,还有一条成型的大蟒。只是加上这两个人,虽然阵法的范围大了不少,可是气运却不足以成型,顶多也就是一条更加大一些的蟒蛇而已,另外一条,胎死腹中,啧啧啧!现在没有这东西,你的截杀龙蛇阵还能有什么用处?” 张羽听到了陈琅的话,也是渐渐的放松了下来,笑道:“原来是中看不中用啊!害得老子白白担心了那么久!切!” 也就是在张羽慢慢的一步一步走上前去的时候,唐晗突然间上前走了两步,然后舞动手中的京剧木刀,咿咿呀呀的唱了起来:“倘若是北辽兵敢来侵犯,穆桂英一马当先到阵前。远用枪挑近刀砍,杀他个丢盔弃甲人仰马翻。催动了桃花马来到平川,勒住了丝缰把令传。山前当做两军阵,弯弓盘马莫迟延。飞禽走兽休放过,个个奋勇要争先。远望长空一群雁,弓开叫它落平川。拉宝弓搭雕翎望雁放箭,抖丝缰追鸿雁快马加鞭!” 一段西皮流水唱完,唐晗全身的气势陡然间发生了巨大的变化。那一刻,她仿佛不再是柔弱的戏曲女演员,不再是刀马旦,而是真真正正的沙场女将军。 陈琅也是不由得哦了一声,意外的说道:“没看出来啊,竟然是穆桂英大破天门阵?这是打算跟我玩斗阵?” 第七十五章 也有百万雄师 看着站在阵法中央,距离中宫最近的唐晗,陈琅认真而又严肃地对着张羽说道:“本来是以为钉住了风水奇门局里面的大蟒,他的法阵会溃。但是我没有想到,原来这法阵还能有这么一个用处,张羽,小心了!接下来,就不是一对一的战斗的。” 张羽听得有些莫名其妙,宋家的三人全都坐在对面,好像是在控制着法阵还有风水奇门局,陈琅也是一直坐在原来的位置上,没有离开过。那么现在这个法阵下面还能够自由活动的,除了自己,也就只有对面的那个之前还非常柔弱,还差点死在厉鬼手中的戏曲女演员唐晗了。 他不明白,这不是明显得不能再明显的一对一吗?为什么陈琅会说接下来的战斗不再是一对一呢? 陈琅慢慢的提起了自己一直放在边上的唢呐,靠近嘴边,然后对着张羽说道:“上次帮你请到关羽关云长附身,可惜却没能够帮你找到相对应的赤兔马,这就算是一个遗憾了。不过这一次倒是可以帮你补上这个遗憾,只是,没机会再给你请一次神了!作为补偿,我再给你一个带兵打仗的机会吧!” 他开始了吹奏,唢呐声高亢,而且跌宕起伏。 随着陈琅的一曲一曲的吹奏,随着每一个音符的响起,张羽的身上都在发生变化。他的前胸和后背i,他的全身上下,都在发生着变化。一点一点的金光慢慢地落在他的身上,最后逐渐的化作实体,形成了一整套战甲,直接穿戴在了他的身上。而就在张羽的手上,出现了一根接近八尺的长枪,一匹全身同样包裹着战甲的高大战马出现在了他的身侧。 战马非常的雄壮,看着的张羽也是心里面痒痒的,果然,宝马快刀,就是英雄良配啊。以前他是不知道,为什么荒淫无道的董卓会为了一匹赤兔马挥剑斩杀自己的美妾,但是当他看到这匹雄壮的战马的时候,他明白了。有这样一匹良驹,冲阵沙场,无往不利。 张羽轻轻地伸出去手抚摸着战马的脖颈,然后轻轻地说道:“虽然不知道能够和你一起相处多久,但是既然要一起并肩作战,你就是我最好的战友了!” 似乎是明白了张羽话里面的意思,战马轻轻的打了一个响鼻,然后长长的嘶鸣了一声,将自己的头靠在陈琅的身前,任由其在自己的身上抚摸着。 一人一马,站在法阵之中,遥遥相对着的,是一个穿着戏服的女人。 不过这个女人接下来发生的变化,就让张羽有些意外了。原本他以为,凭借自己的功夫,还有这匹战马,他能够轻而易举的解决掉任何人。但是,他没有想到,不仅仅是他自己发生了变化,就连唐晗也是一样。 唐晗身上的刀马旦戏服也开始慢慢地发生了变化,不过和张羽的变化不同。张羽身上的战甲是由他体内吸收进去的黄符的力量发散出来的时候幻化而成的,而唐晗则是由整个奇门风水局的力量,将她身上的刀马旦戏服慢慢的变幻成一身女将披挂。 而且正如陈琅之前说的一样,唐晗现在身上穿的这一套,正是类似于北宋杨门女将穆桂英的战甲。她手上的那一把木刀,也变成了一把闪烁着寒芒的长刀。 不仅仅是身上这一套战甲和手上的武器,唐晗的身边,也同样出现了一匹战马。和张羽那批全身漆黑如墨的战马不一样,唐晗那边的那一匹,全身洁白如雪。 一黑一白,一男一女,一刀一枪,遥遥相望。 张羽没有回头,依旧是目光直视前方,他大声的问着自己身后的陈琅:“陈琅,我的这匹马有名字吗?叫什么?如果没有的话,我们给他起一个响亮点的?” 陈琅面带微笑,说道:“漆黑如墨,迅猛如火,就叫它,墨麒麟!” 张羽轻轻地拍了拍马背,对着身边的战马说道:“墨麒麟?很霸气的一个名字,你喜欢吗?” 墨麒麟长长的嘶鸣了一声,然后兴奋的用自己的蹄子刨了两下地。看来,它对于自己的这个名字非常的喜爱。 张羽轻轻一跃,跳上了马背,然后倒提长枪,静静地等待着,等待着陈琅下达冲锋的指令。他的身体,现在已经完全被滔天的战意充斥,接下来的战斗,很有可能他不会手下留情,很有可能会分出生和死。 唐晗也跳上了那匹覆盖着铠甲的战马的马背,倒提着长刀,静静地立在远处。 整个场面的气氛都变得太过安静,安静的让人快要窒息。 张羽的手一次又一次的握紧了手中的长枪,战争一触即发。现在的他,只要哪怕有一点风吹草动,他都会迅速的拍马冲上前去,就算对面是无尽的厮杀,他也不会有丝毫的犹豫。 不过出乎他们每一个人的预料,整个法阵再次掀起了阵阵狂风,吹得两个人胯下的战马不由的转换了几次脚步。等到狂风停下来之后,他们所处的位置似乎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一样。原本他们所在的地方,是后山的一小块空地,说大不大,说下也不小,差不多也就是半个足球场的大小。可是现在,完全不一样了。 他们所在的位置,已经变成了一处不毛之地,仿佛塞外的戈壁,那是一处带着肃杀之气的战场。张羽和唐晗两个人,相距的距离也变得差不多有数百米之遥。一阵阵黄沙随风吹过,吹得人觉得口干舌燥。 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等到黄沙散去,张羽竟然发现对面的唐晗竟然不是一个人站在那里,在她的身后,隐隐约约出现了无数的身影。而且,那些身影数量越来越多,也变得越来越清晰。有的人是步卒,拿着盾牌和长枪;有的是骑兵,手持长枪和马刀;还有的,驾乘着战车。 张羽几乎快要数不过来了,那数量,绝对是有成千上万。这就是古代的兵马战阵,其实压得人快要喘不过气来。他在一次握紧了手中的长枪,对面有数万大军,而他的身后,一个人也没有,只有他自己。 坐在法阵以外的陈琅看着下面的这个情景,轻轻的笑了笑,说道:“不要着急,对方人多,你也不会少的!铁马长枪沙场破敌,麾下已有百万虎狼!” 说完他抓起了一把沙石,直接撒了出去,然后吹走起了唢呐。曲调充满了肃杀之意,让人全身战意盎然。 张羽再一次看向自己的身后的时候,他笑了。因为他看到了一群群,一个个的铁甲方阵,他的背后,也有百万雄师! 第七十六章 宋家人的古怪 双方一将当先,身后还有白玩虎狼之师,这绝对是只有史书之中才会记载的大规模战役,没想到,他陈琅和而张羽两个人竟然有机会亲自经历一次! 黑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鳞开。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 如果是换做了以前,张羽可能还不明白这首诗真正的意境到底是什么样的,但是现在,看到对面黑压压的敌阵,他除了热血沸腾之外,就只有热血沸腾。 场面变得肃杀,让人提心吊胆。张羽已经是不知道第几次重新握了握自己手上长枪,他现在全身都快要被汗水浸透了。 正当他觉得不知道该怎么进行下一步的时候,对面的唐晗也不知道做了些什么,只见到对面的敌阵突然间发出了一阵阵的欢呼声。而且,声音还一浪高过一浪,真的地面都一阵阵的颤着。 都说是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但是看对面这气势,怎么就像是越来越厉害的感觉呢。 陈琅似乎也是替这个耿直的孩子捏了把汗,他轻轻地放下手上的唢呐,然后用手指关节慢慢的叩了两下面前的阵法。 张羽立刻就感觉到自己身边的空气发生了剧烈的颤动,咚咚咚,咚咚咚。他不明白事情的真实原因,于是就立刻大声的喊道:“怎么了?怎么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陈琅,陈琅你在吗?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有没有感觉到空气的振动?” 陈琅没来由的翻了一个白眼,不过突然又想起来,张羽那家伙现在在法阵里面,好像根本看不到自己的这个白眼。既然这样,还是靠声音来告诉他吧,他清了清嗓子,喊道:“别吵,别慌,别乱!” 陈琅先是连着三句警告,让张羽不要乱了阵脚,然后继续说道:“两军交战,主将千万不能有所动摇,不然乱的就不只是你自己的内心了,还有整个军心。而且,刚刚那几下,不是这里发生了什么变化,而是因为我在阵法之外给你做了一些提示。” 似乎是还不明白陈琅的真正意思,张羽没有做声。而早就了解张羽真正性格的陈琅自然也不会等着他来问,这么重要的时候,时间也是很宝贵的。 陈琅看着阵法里面对面已经整装待发的军阵,说道:“打仗,除了战士的个人素养,统兵将领的指挥,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现在双方的天时地利是一模一样的,接下来的诧差异就是人数和素质,以及非常重要的气势。你看看对面,人家一个女人都知道怎么提高将士们的士气,你一个男人这点常识都没有?我把气氛都给你烘托到这个份上了,你就不能说些什么吗?” 张羽有些尴尬地看了一眼自己身后那无数黑衣黑甲的军士们,他慢慢的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等了好一会儿的功夫,却依旧是什么都没说。 已经有些看不下去的陈琅,再一次拿起了手中的唢呐说道:“看来,还是得让我再帮你一把啊!” 接着,陈琅吹奏了一曲当时非常流行而且有名的乐曲。这个曲子早就已经被创作出来了,但是却是因为一部电影而火遍全国的大江南北,那部电影的名字叫做《黄飞鸿》,而这个曲子现在的名字叫做《男儿当自强》。但是在过去,这个曲子的名字叫做,将军令。 唢呐声一响,陈琅的热血沸腾了,张羽的热血沸腾了,身后无数的黑衣甲士也都沸腾了。长矛,盾牌,整齐划一的敲地声。 也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陈琅唢呐声的鼓舞,张羽突然间将自己手中的长枪高高的举过了头顶,大声的吼道:“今日,谁与我共同浴血,谁就是我兄弟!风!风!风!” 那些本来不应该可以说话的黑衣甲士此时也纷纷的用自己手中的长矛敲击着盾牌,用长枪击打着地面,大声地跟着张羽的嘶吼声一起喊道:“风!风!风!大风!” 刚刚那一番话,是张羽的心中所想,而最后一句,三个风字,是他从书上看来的。自古秦兵耐苦战,战前大风,战后大风! 其实张羽不知道,在法阵之外的陈琅,除了希望见到他大声吼叫着大风以外,还希望他能够想当初当阳桥前的张翼德一样,一人喝退曹操百万兵。这样的话,至少可以省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可以不用打这场仗。不过,说到底,这不过就是一场幻想而已。 张羽胯下的墨麒麟唏律律的嘶鸣了一声,然后马蹄声雷动。张羽一骑当先,率先冲向了敌阵。他自己都不明白,自己是什么时候学会的骑马,也不知道自己这样的能力是从何而来。但是这仿佛都是一种本能,战斗的本能。 就在张羽骑马冲出去的瞬间,他身后的那一群黑潮铁甲,也迅速的跟了上去。整个大地都在震动,在呐喊。 对面的唐晗同样也不含糊,无数铁甲跟着唐晗一起冲锋陷阵。 两军对垒,相距虽然远,但是铁骑冲阵,转眼即至。双方铁甲对铁甲,铁壁对铁壁,铁流对铁流。金属和金属的碰撞声不绝于耳,无数的断肢残臂到处纷飞,虽然没有一丝一毫的血污,但是任谁都看得出来,这是充满了死亡气息的战场。 唐晗此时早就已经不像是一个普通的戏曲女演员了,她现在,是战场上收割着性命的女夜叉。骑着那批白色的战马,唐晗在黑潮之中来回的穿梭,每到一处,刀光闪烁,必然有无数人头落地。那些铁甲仿佛根本不能够抵挡得住唐晗的长刀,就算是同样骑着快马的黑甲骑士,也同样不是她的对手。 但是在对面的白色的铁甲阵营之中,同样有一个黑衣黑甲,骑着黑色战马的人,以同样迅捷无比的速度在来回冲杀。这个人,就是张羽,他收起长枪,出枪,收枪,每一次每一个来回,都会让无数的敌人落马,都会让无数的敌人丧命。如今的张羽算是彻彻底底的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做常胜无敌赵子龙,在敌阵之中杀个七进七出的感觉还真的是爽到了极致。 陈琅静静地看着法阵里面来回厮杀的两拨人,又抬头看了一眼坐在对面苦苦支撑宋鹤山等宋家三人。他淡淡的笑了笑,说道:“三个高不成低不就的家伙,没想到竟然能够坚持这么久?挺稀奇的啊!” 第七十七章 斗将,一字长蛇 两军交阵的厮杀声不绝于耳,虽然两方人的数量相差无几,但是兵员素质却立刻看出了高低之分。仅仅是双方冲了第一次阵,唐晗所在的白色军阵就开始出现了混乱,两股铁流相撞,黑甲军士仍然是排好了阵型补上去的,但是白方慌乱之下就已经有了缺口。 再加上张羽的来回冲杀,没一会儿的功夫就直接率着大军如同一把锥子一样凿穿了对方的阵型。稍稍作了修整之后,双方的差距就已经非常的明显了。 虽然刚刚那一阵冲杀下来,凭借唐晗高强的武艺,也杀了不少敌人,再加上后续队伍的冲杀,张羽的黑衣甲士已经战损了大约在四分之一到三分之一之间。可是比起对方,唐晗手下的部队伤亡就更加惨重了,现在也不过就是还剩下一半而已。 这可得多亏了陈琅在法阵外面一直指引着,统筹着。军心不乱,阵型不乱,再加上指挥得当,自然是要稳占上风。更何况,之前陈琅还用唢呐吹奏了一曲,等于是无形之中给己方加持上了一些额外的加成。这样下去,要赢下这场战斗,也不过就是时间的问题。 陈琅看着对面脸色越发惨白的几个人,无奈的摇了摇头,心下已经知道他们早就已经接近了极限。之所以能够召唤出这样的幻境法阵出来,也不是完全依仗他们三人自身的实力,而是借了阵法里面唐晗的一丝执念。又是执念,只不过这一回的执念与人无害,而是为了证明自己,求证这个世界。如果是换做了平时,陈琅说不得还要称赞她一句是个修道的好苗子。可是在这个时候,她却把这个执念和悟性还有先天的气运用错了地方。 至于应该怎么点拨她,还是等到结束这场比试,双方都还活着之后再做决定吧。现在说无论是什么,都言之尚早。 似乎是觉得自己这一方已经陷入了弱势,宋鹤山立刻想要通过对阵法的控制,强行用自己的行动去影响幻阵里面白方军队的行为。可是,轮到奇门阵法,他或许还算得上是一把好手,但是说到兵法和行军布阵,这家伙根本就是个门外汉。但是这倒也不妨碍他有所发挥,之前见到张羽身后的黑衣铁甲是如何行动的,他照猫画虎,直接一模一样的照搬不误,把剩余的军力整合在了一起,想要依葫芦画瓢冲上一次。 可是他似乎不知道兵法之中有一句至理名言,叫做兵无常势,水无常形。之前是两军第一次交锋,大家互相都不知道对方的实力深浅,这么做或许是最好的办法。但是现在可不一样了,张羽和他的黑衣铁甲都已经领教过一次对面的厉害了,心里面有了数,在加上场外的陈琅也还一直盯着呢,应该怎么打,怎么打出最高的伤害,损失最少,一切的一切,都在他的心里面又了一杆称。 陈琅伸手在自己的面前,在那个法阵上面来回的拨弄了几下,然后对着幻阵之中的张羽说道:“一会儿你听我的指挥行事!其他的不用去管,只要能够将你面前的敌人全都干掉就行了!” 张羽点点头,然后一抖自己手中的长枪,枪尖在空中划了一道圆弧。他大声的喊道:“风!风!大风!大风!” 无数声音跟着他一起喊了起来:“风!风!大风!大风!” 陈琅那边做好了准备,立刻喊道:“该冲锋了!” 张羽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双腿一夹马腹,再次一骑当先冲了出去。只是这一次,他身后的阵型却发生了变化,只有不足千人的轻骑跟着他一起冲了出来,其余的士兵似乎是受到了什么命令一样,迅速的变换着阵营。重装骑兵在前,跟着一起冲了出去,后面的步兵方阵则是紧随其后,跟着一起冲上。 滚滚的烟尘漫天飞扬,让人根本看不清楚其中的情况。 看到前面有烟尘飞扬的场景,唐晗也立刻带着身后的军队冲了出去,想要冲垮对面的阵型。 只是包括外面的宋鹤山在内,他们哪里知道,这一次一切都已经不一样了。 借助遮天蔽日的烟尘,陈琅让张羽带着那不足千人的轻骑兵迅速变换方向,从侧翼迂回,抄起了对方的后路。 他们现在的兵力上面占据了足够的优势,能够有机会分兵行事。而且,陈琅也看出来,对面虽然人数还剩下不少,但是真正有威胁的,也只有当先的唐晗一人。其余的白甲士兵,统统都是不足为惧。 留下重装骑兵和大多数步兵盾兵依旧如同之前一样正面冲锋,而这铁流的正中央,还藏了一股奇兵。 一马当先的唐晗似乎是看到了什么,远远地发现了一个黑衣黑甲的骑士,手拿长枪纵马来回冲杀,并立刻追了上去。虽然不懂什么兵法,但是她心里面也知道,如果不能够把最最缠人的张羽解决掉,麻烦还会越来越多。所以,她没有直线冲杀过去,而是调转了方向过去追人。 黑色战马跑的不慢,但是她的速度似乎更胜一筹。纵马飞身一跃,手中长刀当头劈下。那黑甲骑士抬枪格挡,但是却吃不住那千钧之力,连人带马滚到了一边。 唐晗举刀追杀,却惊讶的发现,对方根本不是张羽。 漫天的烟尘之中,装束相差无几的情况下,却是非常容易认错人。但是唐晗既然已经追了过来,自然就不打算白白放过这样一个骁勇善战的对手,这是他们阵营的威胁。 可是那黑甲骑士纵马一跃,竟然跳出了她的视线。再然后,有百十来位全身皮甲的重装步兵拦在了她的身前。这些步兵有的手拿盾牌,有的手拿长刀长枪,互相搭配,形成了一个长长的队列。职业分配相当均衡,攻守并重,一看就知道不可能轻易地破解。 唐晗立刻知道自己上当了,当即勒马想要回头,却发现还有一小队骑兵也跟着围了上来,加入了这些步兵之中,和这些步兵连成了一线。唐晗已经没有去路可循,而她手下的那些部队,在没有她带领的情况下和黑色军阵相冲,情况一时非常的不乐观。更何况,侧后方还突然间迂回了一大队行动迅猛的骑兵,直冲防御最为薄弱的持刀步兵侧翼,一时间,如同砍瓜切菜一样就杀倒了一大片。 唐晗咬着牙,提刀冲向队列的一头,却发现非但是不能突破分毫,另一头也能在顷刻之间赶到支援。她转而进攻中路,却又被两头追截而来的甲士逼得节节后退。当真是想冲冲不出去,想跑又寸步难行。 陈琅看着里面这个场面,淡淡的笑道:“一字长蛇阵,斗将不斗兵。击头尾至,击尾头至,击腹,首尾皆至。这样下去,不用阵斩了你,也能耗得你精疲力尽。到时候等你的兵力所剩无几,就是分出胜负的时候了!” 第七十八章 地面开始震动 一字长蛇阵是一种用兵之阵。长蛇阵运转,犹如巨蟒出击,攻击凌厉。因为其特性要求,所以两翼骑兵的机动能力最为重要。 这本来是古代兵法的一种,当初在学的时候陈琅也曾经有过不少的疑惑。除了学习过程之中遇到的不明白的事情,他还问过自己的师父和师兄,自己明明就是一个道士,学学道家五术也就足够了,怎么还涉及到兵法这一类了呢。而且,要说多学学其他的东西也确实没什么不好,但是以现在的社会背景来看,难道不应该是外语,物理化学还有其他一些现代科学类的东西吗? 但是当时师父和师兄回答的话也就只有一句,作为一个道士,你除了不会生孩子以外,其他的什么都要会。就算不能样样精通,至少也要做到略知一二,以后行走江湖,或者遇到一些特殊的事情的时候,才不至于手忙脚乱。 以前在道观里面的时候,陈琅还觉得这句话没什么,但是现在出来了,尤其是遇到了眼前的这一番情形,他才明白,原来师父和师兄说的话,完全就是至理名言啊。当初学过一些古代兵法,没想到现在还真的用上了呢。 唐晗提刀冲向了长蛇阵的蛇头,却没有想到蛇尾那些骑兵的速度竟然如此之快。她两刀砍出还没能破开盾兵的防御,蛇尾的骑兵就已经冲到了她的背后。刀枪顺势朝着她的身上打了出去,纵使她身体再怎么灵活,也免不了要挨上几下。如果不是身上的甲胄实在是坚硬无比,能够防御掉一些致命的伤害,只怕这个时候她早就已经死无全尸了。 而另外一边的张羽,因为了唐晗的妨碍,在他带领之下,黑甲军队一次又一次的冲杀着白甲军队的阵型。转眼间的功夫已经将一波又一波的敌人打得丢盔弃甲七零八落,他们想要重整旗鼓,却发现根本就是蚍蜉撼大树,无能为力。面对如同碾压机一样的黑潮,除了乖乖的等着被杀,他们真的是什么都做不到了。 宋鹤山在外面看到这样的一番情景,气的快要吐出血来了,整个人一张脸已经变得毫无血色。 他无力的嘶喊着:“不可能,这不可能,怎么会这样?明明是一样的人数,为什么会这么不堪一击?” 他怨恨一样的看了对面的陈琅一眼,然后心中起了一个非常奇怪的年头。哪怕是全军覆没,至少也要留下那个带头冲锋的张羽。如果少去了这样一个有力的对手,明天陈琅一个人对上姚家,也会是凶多吉少。 他对着自己两边的宋家父子小声的嘀咕了两句,然后便重新开始操纵奇门法阵,想要借此影响幻阵里面的情况。陈琅只是远远的瞟了他们一眼,并没有做什么回应,反而是轻蔑地笑了笑,淡淡的说道:“纸上谈兵,千百年来倒霉的人很多,不知兵而将兵,那些因此惨败的人,你们三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的!” 果不其然,宋鹤山他们三人绝对是因为看到了陈琅操纵法阵,让那些士兵组成了长队,模仿者一字长蛇阵去围杀堵截张羽的去路。 看到幻阵里面的情况,陈琅笑了,笑的很大声,这就让对面的宋鹤山等人赶到更加的心绪不宁了。 陈琅一边笑一边说道:“怎么?也想用同样的一字长蛇阵去困住张羽?且不谈你们到底能不能真正的摆出一字长蛇阵来,能不能使用得出其中的精髓,就算是你们真的摆出来了。只要正与能够坚持住一时半会儿,到时候你们其余的兵力损失殆尽,让剩余的黑甲军阵一路冲杀而过,你们的长蛇阵还有什么用处。要知道,一字长蛇阵,是用来斗将困将的,或许它也适合小规模的战斗,但是绝对不适用于这种人数多达上万的战争。你要是不相信,尽管可以试试,反正,唐晗已经撑不住了!” 听到了陈琅的话,宋鹤山三人迅速地看向被困在黑甲军阵之中的唐晗,此时的她早就没有了原先英姿飒爽的感觉,整个人被长枪兵从战马上面挑落下来。如果不是她身手矫健,能够迅速的翻滚而出,这个时候早就被马蹄踩踏成一堆烂肉了。 至于她胯下的那一匹神骏无比的白马,此时也被无数的长刀砍翻在地。战场之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所以也就根本用不着考虑什么仁慈不仁慈的事情。正所谓,对敌人仁慈,那就是对自己最大的残忍。 无数的马刀纷纷落下,将那匹倒下的白马活生生的砍成了肉酱。最最开始的时候那匹白马还能够凄惨的嘶鸣几声,但是随着马刀落下的频率越来越快,它的声音也变得越发的微弱,最后知道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只能够听见刀子砍入血肉再抽拔出来的声音。 而没有了战马辅助帮她保持机动力的唐晗,也已经彻底的无法给予一字长蛇阵的士兵造成任何威胁了。手中长刀挥砍而处,一个高举盾牌的士兵迅速地冲上前来格挡,再然后又是三个盾牌兵同时围了上来,和之前的那人一起死死地将唐晗的长刀卡住,不让它继续移动分毫。 咬牙使劲了好几次,唐晗都没能够将刀重新夺回来。面对接踵而至的马刀,她只能选择松开双手,否则的话,死无全尸便是她最后的下场。她也尝试过要撤退逃跑,但是两条腿的人怎么能够跑得过四条腿的马呢? 仅仅是眨眼间的功夫,她就已经被追上,包围。再然后,十多个长枪兵交叉着武器将她死死的按在了地上,不能动弹分毫。 而随着那些盗版的长蛇阵被无数黑潮冲杀成一块块残肢断臂之后,这边的战斗,实际上已经宣告了结束。 张羽骑着马慢慢的到了唐晗身边,然后拿着手中的长枪挑开了她的头盔,确认了这个家伙果然就是当初在戏园子被自己救了的那个柔弱女子之后,他好奇地问道:“你到底在搞什么?明明连一只带着执念的厉鬼都能要了你的命,现在却能跟着宋家的人搞出这么一出戏来?你以为这是在拍戏吗?” 唐晗抿了抿嘴唇,说道:“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是怎么了,但是我的脑海之中,有一个声音在告诉我,我应该来这里,我应该这么做!我甚至都不知道这一切是为什么,但是我只知道,我必须要这么做。那个声音告诉我,我有一个执念,而且,他还说,在我的身体里面寄放了一股神秘的力量,其余的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我不是有心要害你们的,真的!” 张羽迷茫了,他刚刚准备移开枪尖,突然间就感到地面开始震动起来,仿佛要地震了一样。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又怎么了?” 第七十九章 白蟒口中逃生 张羽费尽了力气才稳住了自己胯下的战马,让它不再惊慌。 可是地面的剧烈震动不仅仅是震惊到了他自己一个人,甚至是陈琅变幻出来的那些黑甲战士,也同样受到了不小的震惊。 其实不仅仅是幻阵里面的人,甚至就连外面负责操纵法阵的陈琅,也感到非常的意外。这样的情况,完全不在他的预料之中啊。而且他也观察了对面的宋鹤山三人,发现他们也同样是非常的意外,看来这动静多半也不是他们仨个人搞出来的。 可是这就更加让人感到匪夷所思了,如果不是宋家的人搞的鬼,那这个情况到底该怎么算? 现在张羽的身边还剩下来大约四五千数量的部队,这已经是一个非同小可的数目了,现在一个满编旅估计也就是这么多人。这些人放在过去,那都是一方统兵大将才能调动的兵马,至于更多的部队,没有虎符作为凭证,更是想都不要想。 维持这些人需要自己的精力去支撑,陈琅担心后续还有事情要发生,未免一心二用,就暂时让这些人消失好了。剩下的事情,人多了,反而不好处理。 陈琅挥手拂去了撒在法证上面的细沙,然后轻轻的吹了几个音符,对张羽说道:“地面的震动非常不寻常,我先撤去这些兵马,你好好看住了这个唐晗,免得她给我们再生出什么事端来。” 张羽点点头,翻身下马,一只手按住了唐晗的肩头。 再然后,那些跟随着张羽冲锋陷阵的士兵一个个身体慢慢地变得透明,消失在了张羽的面前。不得不说,刚刚经历了这么一场大战,现在就看着这些人消失在了自己的眼前,还真的是有些不是滋味。 不过之后的几分钟,他就立刻有些庆幸那些跟他出生入死冲锋陷阵的士兵是自行消失得了,因为如果没有自行消失的话,被吞噬的下场就更加惨烈了。 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那原本被张羽只用一只手就轻松压制住的唐晗的身体突然间躁动了起来。张羽想要用力去按住对方,让她安静一些,可是他却发现自己好像渐渐的已经压制不住唐晗了。 慢慢的,他使出的力气越来越大,甚至直接将手中的长枪枪杆子顶在了唐晗的后背之上,但是却依旧是见效甚微。不仅仅是唐晗的力气越来越大,挣扎的幅度越来越大,甚至就连她的身体都开始慢慢的发烫。 张羽想要继续按住她,可是他的双手所触及的地方,就像是一块已经在火焰上面加热了好几个钟头的烙铁一样。仅仅是刚刚接触到分毫,张羽就忍不住收回了双手,甚至连自己手中的长枪都落在了地上。 他看着自己手上面的灼伤的痕迹,诧异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唐晗,满脸的困惑。他不明白,为什么一个人的身体已经烫成了这样,从外表上来看,却是什么也看不出来。他可是上过学读过书的,这种情况,粗略的估计一下温度就已经超过了好几百度,正常人这个时候早就已经自燃了。 张羽求助一样的朝着天空望了一眼,他想要陈琅解释一下现在的情况,他想要陈琅能够像以前一样把一切不确定的因素全都考虑清楚。 而事实上,陈琅也正是这么做的,就在他的手跟着张羽一起受到灼烧的时候,他就立刻放下了手上的所有东西,开始了掐算。道家起卦卜算吉凶的方法有很多,以铜钱起卦只是其中一种,有的时候没有合适的工具,他们就只能用自己的手指,或者是用地上随意地一些东西来进行演算。 陈琅看着面前的法阵,看着里面出现异状的唐晗,看着自己身前那些琳琳散散的东西,掐着手指算道:“下下!糟糕,内有乾坤!” 只是粗略的看了一下自己眼前的卦象,他就已经知道情况的不妙。他连忙大声的朝着法阵之中的张羽喊道:“快跑,离这女人远一点!快,骑上你的马,骑马跑,越远越好。我想办法帮你出来,你先跑了再说!” 张羽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竟然能够让陈琅变得这么惊慌失措,但是他也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立刻捡起了地上的长枪,跨上他的那匹墨麒麟,头也不回的快马加鞭。 而就在他刚刚跑出去百十来米的时候,他就听见自己的身后突然之间爆发出了一阵巨响,就好像电影里面才会播放的爆炸一样。他一边马不停蹄的前进着,一边回头想要看个究竟。可是谁能够想到,他这才刚刚回头,就发现了连做梦之中都不会出现的场景。 原本应该是唐晗所在的地方,此时哪里还有什么唐晗的身影。他看得到的,只是一条长约十几丈的通天巨蟒。全身的鳞甲坚硬如铁,就像是穿上了一层坚硬无比的铠甲一样,整个巨蟒的身体在地上肆意的扭动着,无论是头还是尾巴,甩过的地方都是一道道深深地沟壑,就像是一条巨大的鞭子抽打在地面上一样。 见到这样的一个情景,张羽不由得在心里面暗骂了一句:“老子日你个仙人板板!简直就是信了你的邪,今天真的是大开眼界了,竟然能看到一个女人直接变成一条大蟒蛇!我去你妈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白娘子传奇呢!” 似乎是察觉到前面的马蹄声了,张羽身后的那条巨蟒突然间停止了挣扎,就像是知道了什么目标一样,蠕动着迅速朝着张羽追了过去。 因为之前张羽已经是快马加鞭的逃跑了,早就已经拉开了一大段的距离,所以一时半会儿的工夫这条巨蟒还追不上他。但是这条巨蟒的速度却也是越来越快,两者之间的差距也是越来越小。 巨蟒一边游走,一边不断的张开血盆大口吞噬着什么,等到它不再嘶吼开始慢慢的吐着长信的时候,它的速度达到了极致。仅仅是来回摆动了两下身体,这条蛇竟然就已经直接缩短了一半的距离。相信只要它再继续前进一会儿,随随便便的摆动两下身体,他就一定能够追上前面还在策马狂奔的张羽。 看着身后的那条大蟒蛇距离自己越来越紧,张羽也是头一回感到这么恐惧:“他奶奶的,难不成老子这回要被这条蛇直接生吞了?” 就在那条大蟒蛇的血盆大口对着张羽再一次张开的时候,就在张羽快要彻底放弃的时候,他听到了一个声音,陈琅的声音。 “你别给老子管那么多,尽管跑,有老子在,它咬不到你!” 第八十章 气运对冲气运 陈琅的声音不知道是不是有某种特殊的魔力,竟然能够在一瞬之间就让张羽变的冷静下来。 仿佛是一瞬之间被除去了所有的迷茫一样,张羽的眼神也变得坚定了起来。他坚信,只要有陈琅在,他就不会有事,哪怕是身后那条大蟒蛇已经追了上来,也一定伤害不到自己分毫。 那只足有十几丈长的大蟒蛇张开了嘴,就像是捕捉猎物一样,直接朝着张羽咬了过去。就在那布满了利齿的大嘴快要将张羽吞进去的时候,一道湛蓝色的光芒瞬间从张羽的身上迸发了出来。 那道蓝光就像是有无形的魔力一样,瞬间就将那张嘴要吞噬张羽的巨蟒朝后面震了出去。 十几丈长的巨蟒,身体足有水缸粗细,这样的一条大蟒蛇,就算是往小里面估算,怎么说也得有好几吨的重量了。可是仅仅是被这从张羽身上散发出来的蓝光这么简单的震了一下而已,竟然像是被随手扔出去一根皮带一样,腾空而起近百米,然后重重的落在了地上。 这一下估计是摔得不轻的样子,连地面都被震动了。骑着马的张羽本来就觉得颠簸,经过刚刚那一下竟然险些被从马背上面甩下来。幸亏是墨麒麟有灵性,配合着张羽的晃动摇摆了两下身子,这才帮他重新稳住身形。 张羽不禁的想:“果然陈琅留给我的那道蓝符还真的能够保我的命,这样的情况,要不是那道符,这回自己早就成了大蛇的盘中餐了吧!” 因为这是在幻阵里面,所以张羽也不知道哪里是尽头,只能够想这样漫无目的的纵马狂奔。 考虑到刚刚那条蛇的速度,张羽连头都没有回。他咬着牙问道:“陈琅啊,我到底还要想这样跑到什么时候啊?我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跑出去,这蓝符能够救我一次,可是总不能每一次都救我的命吧!你得想想办法,让我出去才行!” 陈琅也非常的着急,他现在已经几乎断定了刚刚唐晗的变化是因为一些特殊的因素和这个截杀龙蛇阵相作用的结果。虽然一时半会儿的功夫还说不准到底是什么样的东西,竟然能够让一个活生生的人变成一条巨蟒。但是有一点他能够肯定,如果自己能够彻彻底底的破解掉这个截杀龙蛇阵,失去了其中的一个决定性因素的话,就能够让这条要命的蟒蛇对他们失去威胁。 他一边研究着自己面前的阵法,一边细心的观察对面宋鹤山三人的一举一动。一心二用虽然很不值得提倡,但是现在的他,只有这样一条路了。稍有所疏忽,到时候张羽就会在幻阵里面被活活的吞噬掉,自己也会变得半死不活。毕竟,他现在和张羽是连接在一起的,受到的一切伤害都会平摊。 不过就算是再怎么无奈,他都不能够解除掉这个连接。因为一旦没有了这个连接,失去了道法补给的张羽,身上的铠甲,武器,甚至是胯下的战马,都会瞬间消失。到时候,仅仅凭借他的一双腿,陈琅可不敢肯定他能够在这条大蟒蛇的嘴下保护好自己。 “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这个截杀龙蛇阵明明已经被我钉住了气运,怎么还能够幻化出这样一条巨蟒的呢?” 正在思索之中的陈琅还在考虑事情该怎么处理,可是幻境之中的张羽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利用身上迸发出来的蓝色光芒大难不死了。虽说每一次迸发出这样的蓝光,总能够顺顺利利的将那条巨蟒震得老远老远。可是这条巨蟒就像是一条不会累,不会受伤的死脑筋一样,尽管每一次都是铩羽而归,但是每一次都会重头再来,不管不顾的追上来。 就在刚刚,巨蟒再一次被震得飞了出去,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但是张羽仅仅是从这巨蟒落地的身上就能猜得出来,他身上的这道蓝符能够维持的力量已经越来越小了。之前巨蟒被震得远,虽然同样摔得很惨,听得不太清楚,但是地面的震动是骗不了人的。可是后来声音听得越来越清楚了,地面的震动却是越来越小了。刚刚那一下,估计这条巨蟒都没能腾空超过二十米,落在地上的声音很闷,而且声音很大,仿佛距离自己也没有多远的距离。 张羽心里面有些不是滋味,他不想再继续这样逃跑下去了。正所谓望山跑死马,虽然他胯下的墨麒麟仍然是不知疲倦地狂奔着,但是他已经受够了。轻轻地拉了一下手中的缰绳,张羽喊了一声让墨麒麟停了下来,然后调转了马头,面对着那条刚刚落下来,还在缓神的巨蟒。 他轻轻地对着墨麒麟说道:“我们不跑了,这样跑下去,你也会觉得很没有意思对不对?那我们就好好的再来一次冲锋吧!我就不信了,一条蟒蛇而已,难道还能比千军万马的冲杀更加恐怖吗?” 外面的陈琅见到了张羽这样的一个举动,虽然很想好好的大骂他一顿,但是也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他摇了摇头,说道:“算了,反正一时半会儿的我也破不了这个阵,就和你一起拼一回命吧。反正,这又不是第一次了!” 这个截杀龙蛇阵虽然粗糙,在外面伤害不到陈琅,但是落在这幻阵之中,再加上这样一个气运极佳的风水局,这条巨蟒,真的是太让人头疼了。 张羽面对这一只这样的庞然大物,丝毫没有觉得畏惧,反而是兴奋地心脏飞速的跳动着,那种感觉,就好像是心脏快要从胸膛之中跳出来一样。他用力的一夹马腹,然后举平手中的长枪,喝道:“风!大风!” 同样是策马狂奔,但是方向却和之前不同。一人一骑,愣生生的是被他搞出了千军万马冲锋陷阵的感觉。而也就是这个时候,那条巨蟒也慢慢的从刚刚的摔打之中缓过了神,嘶嘶的吐了两下信子,飞快的朝着张羽冲了过去。 陈琅从地上捡起了一块相对而言还算锋利的石头,然后用力的一咬牙,直接割开了自己的手掌。他将自己的鲜血滴进了自己面前的法阵之中,露出了一丝近乎癫狂的笑意,说道:“对了,既然你的截杀龙蛇阵形成的大蟒需要气运,那我就跟你拼一场气运。看看你这个风水局汇聚的气运足,还是我潜心修行了十几年的气运足!” 第八十一章 打蛇要打七寸 以前在道观跟着师父学习的时候,师父就不止一次对着陈琅说过:“你这孩子,当年也算是大难不死了。有句老话怎么说的来着,叫做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小子呢,倒是截然相反,偏偏惹下了一身的祸事。” 当时的陈琅还很小,还不过七八岁,甚至都还不明白自己师父说的是什么意思,所以他好奇的问道:“师父,我从小就跟你一起在道观里面修行了,我也没做什么坏事啊,怎么就惹了一身的祸事呢?” 师父年纪大了,没当时听到这个话脸上的褶子都笑的皱在了一起了。他笑呵呵的摸了摸陈琅的头,说道:“我们修道,敬天地。但是有一句话,你读了这么多经书典籍,应该也听说过。叫做,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有的时候,一个人什么都不做,这一辈子照样能够顺风顺水,而有的人,无论做了什么,都是错的,怎么努力都改不了。人们拼尽了一辈子的心血,老天爷一场天灾,就能够让你的一辈子心血付诸东流。这就叫做天地不仁。但是所有的事情,都讲究道,老天虽然不仁,他会给你设下千重难,万重关,但是一定会给你一个机会。哪怕这个机会再怎么渺小,只要你能够抓住了,就能够在一定的程度上改善自己生活的现状。” 看着当时已经听得越发迷糊的陈琅,张四海摸了摸自己小徒弟的头,说道:“你出生的时候,老天爷就给你设下了无数的劫难,本来在你满月的那一天,你就快要活不成了。但是,你小子命大,而且还硬的不行,竟然是硬生生的抓住了那一丝转机,活了过来。当时师父我是亲眼看着的,我活了六七十年了,都还觉得不可思议。而也就是那一天过后,你的身边,常常会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跟着你,这你也应该感觉到了吧。对于现在的你而言,这就是祸事。如果不是你父母答应了我把你带到道观里面来,你可能根本就活不到现在。虽然这样真残忍,但是在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也是你的一个机会,一个看你能否把握得住的机会。这个机会不属于现在的你,或许,它属于将来的你!” 这些话,当时自己没有明白是什么意思,但是陈琅却一直牢牢的记着。 他还记得,在师父去世之后,师兄一个人扛起了担子,接替了教导他的责任。那时候的陈琅已经因为自己师父的一片苦心,暂时摆脱了那些缠人的东西,可是师兄还是一再的提醒他,千万要谨慎,这种封印不是永久有用的,总有一天会渐渐失效,所以他要努力学习本事,这样才能在那一天到来的时候保护好自己。 以前师父在的时候,只教过他一些基础,更多的时候是陪他一起聊天说笑,给他讲这样那样有意思的故事。而他这一身的道法,更多的是跟着师兄张五湖学来。指导自己学习道法的时候,师兄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师弟啊师弟,可能就连你自己都还不清楚,你身上背负了多么旺盛的气运吧。一个心智还没有成熟的孩子,被那么多的阴邪之物纠缠了这么多年,竟然还能够茁壮地成长。有三清和真武的保佑这是一点都不假的,但是更多的,还是你自身的气运。自从师父那年将你带回道观的时候,我就觉得你的气运不低,没想到,被缠了这么多年,你的气运非但是一点没有减弱,反而是越来越强了。” 当时陈琅还不懂来着,就听见张五湖接着又说道:“当时我也没明白,为什么当初师父给你施加封印的帮你避免那些阴物骚扰时候,要连着你的气运一起封印起来。如果一年前你的气运没有被一起封印的话,现在应该会更强吧?说不得,等你长大成人的时候会更加的让人感到震惊吧。这样强盛的气运,要是放在过去的时代当大官,肯定是扶摇直上,手握重权,位极人臣啊。可惜了啊,现在我们是新时代新社会,当官的,要一心想着老百姓,不兴那套鱼肉百姓的老门路了。” 按照自己的师兄当时说的话,陈琅估摸着,自己现在这一身的气运,就算是被封印了,没有办法继续增长。但是当初既然能够让师父师兄两个人都刮目相看的话,现在起码也是非常了不得的吧。 而自己身体里面的那个封印,最近这一段时间好像有些松动的迹象。当初在自己心境里面的那个奇怪的家伙不也说了吗?他的封印已经松动了,不能恢复,只是帮自己简单的压制住了一些负面的影响而已,如此说来,当初跟着一起被封印了的自身气运,应该也开始慢慢的恢复了吧。 虽然才不过仅仅半个月的时间,但是应该也会有所增长吧。就是不知道,自己现在这一身的气运,顺着鲜血流出去的,能够多少了。不知道还能不能压制得住法阵里面的这条大蟒蛇,如果可以,那今天的这一场比试,就真的是胜券在握了。 看着鲜血一滴滴的流进法阵里面,看着身穿战甲的张羽被巨大的蛇尾连人带马的抽到了一边。陈琅的身体也是跟着一起重重的震了一下,全身的骨头都像是快要散了架一样。如果不是那张蓝符还带着微弱的效果在起作用的话,这个时候他们两个人只怕都要倒地吐血站不起来了。 但是当这条大蟒蛇打算再一尾巴将张羽抽飞出去的时候,它整个巨大的身体突然间抽动了一下。再然后,它的后背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灼伤了一样,变得痛苦不堪,根本没能够继续去攻击倒地的张羽。 看着里面的大蟒蛇不停的扭曲着身体,陈琅也是松了一口气。 “看来应该是已经起作用了,既然如此,不知道多加几滴血下去,又会变成什么样子?” 陈琅咬着牙再次划开了手上的伤口,让鲜血一滴一滴的流下去。果不其然,那条大蟒蛇变得越发的痛苦起来,巨大的身体在地上不乱的挣扎,蛇尾不停地甩动着。 张羽也是一下子就看准了时机,将手中的长枪当做是标枪一样透投掷出去。利刃在空中化作了一道流星,准确无误的将那条不停挥动着的蛇尾钉在了地上。再然后,张羽猛地冲上,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拔出了一早幻化在腰间的长刀,冲着蛇的要害而去。 第八十二章 得以逃出幻境 都说是打蛇打七寸,对付这样巨大的蟒蛇,七寸什么的肯定是不准确的。不过张羽似乎根本不担心,他直接拿着手中的长刀,狠狠地刺进了这条蟒蛇的身体,然后借助墨麒麟奔跑的力量和速度,在它的身上划出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好小子,这是直接打算将蛇给解刨了吗?” 陈琅捂着流血不止的手掌,看着法阵里面的情形点着头。 当张羽手中的快刀彻彻底底的将这条巨蟒划了个通透的时候,整个法阵似乎也已经再也支撑不住了一样,幻阵里面的世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大蟒蛇摊软在地上无力的吐着信子,再也没能像之前那般来回的挣扎了,一双灯笼般大小的蛇眼也开始渐渐失去了光彩。 张羽拔下了钉在蛇尾上的那杆长枪,正准备重新钉进这条大蟒蛇的头颅里面的时候,忽然间就听见了陈琅的呼喊声:“别下死手了,它已经没什么威胁了。更何况,我们现在还不知道就这么把它给杀死的话,会不会连着唐晗一起杀掉,所以还是留它一口气吧。现在这个幻阵已经快要崩溃了,我帮你引路,你赶快回来!” 听到了陈琅的话,张羽自然就收了手。可是这才不过刚刚转过身,他忽然间发现自己身上的铠甲还有手中的长枪快刀,甚至是面前的那匹墨麒麟,都在慢慢的消失。一时间,他立刻就慌了神,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又发生了什么变故了呢。急急忙忙四下张望了起来,同时还不停的询问着法阵之外的陈琅:“陈琅陈琅,这怎么了?为什么我身上的那些东西全都不见了?不是不是那宋家的人又在搞什么鬼?” 陈琅抬头看了一眼对面,位于截杀龙蛇阵正中心,同时也是法阵和风水局正中心的宋鹤山等三人,发现他们三个此时早就已经因为陈琅的那几滴血破除截杀龙蛇阵里面相生的风水局的气运而受到反噬变得不省人事了,哪里还有什么多余的精力来捣鬼啊。他慢慢地回答道:“你就别担心那么多了,他们三个早就已经废了。我利用气运逆冲,直接将那条应运而生的巨蟒的气运全都转化为反噬他们三个的能量,现在的他们,没有几天的功夫是醒不过来了。现在只要我能够在这些幻阵彻底失去作用之前将你拉出来,我们就算是赢了!” 张羽心中立刻就松了一口气,但仍然是不解的问道:“那我的战甲还有墨麒麟怎么都突然间消失了呢?” 陈琅也是被他给气笑了,竟然还在纠结这个问题,于是乎就慢慢的解释道:“你现在在法阵里面,和让我唯一的连接就是你身上的这几张符咒的力量。现在既然不用打仗了,这样自然暂时就不用担心有什么危险,符咒你自然就用不上了。不过如果想要带你出来,我就需要这些符咒的力量。我这么解释,你懂不懂?” 张羽挠了挠头,刚想要说什么,陈琅就抢着回答道:“我知道你肯定听不懂的,算了,你只要知道暂时什么事情也没有就可以了。乖乖等着!我开路让你出来!” 陈琅伸手从袖子里面扯出了一节红绳,然后又从腰间的竹筒里面拿出了一支贡香点燃插在身前画好了的阵法图之中。 盘膝打坐,将红绳的一头咬在嘴里,然后双手上下翻挑,将红绳打结系在燃烧着的香上面。也不知道陈琅是怎么做到的,仅仅是一会儿的功夫,那一小截红绳竟然已经被他玩出了花样。 站在一边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有说过的姜鹏和刘丰两人不由得皱了皱眉,对陈琅的这个举动感到非常的意外。刘丰对此倒不是特别的擅长,所以也没有什么可说的,只是明显的感觉到了这简简单单的几个小动作有些不同寻常,其间还蕴含着一种非常强大的道法之力。 和刘丰相比,能够使出一手威力异常强大的刀山决的姜鹏对此就要了解的多了。姜鹏有些欣赏的点点头,然后看着正在做法的陈琅,对着刘丰说道:“听太子爷说过,这个小道士之前一个人摆出来一个梅花香阵,直接就破解了姚家的百鬼夜游。现在他只用了一根香和一根红绳,就自己摆出来一个五行朝阳香阵,一则用来接引,让幻阵里面的张羽能够找到出路从里面出来。二则,五行朝阳香阵能够避免一些阴邪之物的干扰,还能让阵法里面的人不用受到残存的风水局的影响。年纪轻轻就能够想到这样两全其美的应对之策,也难怪太子爷会让我们两个来做评判了!一般的人可能仅仅是看到了他打败了云贵四家的人,却看不出他到底是用了什么名堂什么方法,但是我们可以。” 陈琅口中默默的念了几句道家真言法咒,然后右手竖着剑诀,沾了一下自己左手手掌心的鲜血,在五方朝阳香阵的周围画了一个圈,然后两指并拢,在地上又连连的点了数下,口中喝道:“开门!引路!” 张羽在幻阵里面等了一会儿,听到了陈琅喊出这一声开门引路之后,立刻瞪大了眼睛四处寻找,看看是不是真的出现了什么出口。可是找了半天,却还是什么也都没有发现,正想问问陈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就突然间看到一根红绳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出现在了他的视线之中。 陈琅捏着法诀的双手不停的颤抖着,连接两个法阵,就相当于连通了两个世界,这种事情可一点儿都不轻松。他咬着牙喊道:“张羽,你他娘的还愣着干什么?给老子顺着红绳指引的方向跑啊!这两个法阵连接处已经快要崩溃了,我维持不了多久了,你赶紧出来啊!” 张羽当然不敢在有丝毫的犹豫,顺着红绳指引的方向,立刻就快步的跑了起来。 也就是大约跑了几十米的样子,他隐隐约约的看见前面有一个微弱的亮光,应该就是出口的样子。这才准备提速,就挺见陈琅又喊道:“你他娘的要跑的话带上那个唐晗一起跑啊,一个跑算什么回事?” 张羽啊了一声,然后问道:“那个唐晗在什么地方啊?也不知道现在是死是活呢?” 陈琅喊道:“就在你刚刚破开的那条蛇的肚子里面,应该就是那里,我感觉得到,她还有一丝气息,不过已经非常弱了,再不赶紧带出来,她就真的没救了!” 张羽点点头重新又跑了回去,果然在大蛇的肚子里面看到了昏迷不醒的唐晗。陈琅催促道:“别犹豫了,有什么话把人带出来再说!先走!我快要坚持不住了!” 背着唐晗的张羽一路狂奔,终于在陈琅维持的连接中断前一刻从里面逃了出来。满头大汗的陈琅无力的躺了下去,歪着脑袋看着同样累倒在地的张羽,还有倒在一边的唐晗,笑道:“你大爷的,下次给老子跑快点,道爷我差点就给你累死了!” 第八十三章 三轮比试结束 见张羽好像也是非常疲倦一样,一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陈琅慢慢的缓了缓神,然后重新咬着牙支撑着自己的身体站了起来,走到了他的身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伸手搭了两下张羽的手腕,探了探张羽的脉搏,发现他仅仅是虚脱了晕过去了而已,并没有什么大碍,这才松了一口气。想想还真的有些不好意思,这宋家的三人本事倒是没有比之前的苗家和赵家高到哪里去,但是偏偏还真的花费了他们不少的精力和时间。 靠着背后的石头歇了一会儿,陈琅随意的看了看周围,这才发现在他和张羽的身边竟然还有一个人。看着唐晗同样是一脸苍白人事不醒的样子,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救得回来。无奈的摇了摇头,陈琅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挪到了她的身边。 “挺漂亮的一个小姑娘,既然遇到了上次的那些事情,明明已经被吓得半死了,为什么就不能够离这些东西远一些呢?偏偏还要回来添乱,唉,现在差点把自己的命也给搭上了,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不过抱怨归抱怨,陈琅还是已经仔细地检查了一下唐晗的状况。虽然有些微弱,但是说到底还是有些脉搏跳动的。 姜鹏和刘丰走过来看了一圈,正准备宣布这一场比试的结果。两人点了点头,对视了一眼,说道:“恭喜你们啊,又赢了一场了,只要能够再次赢下明天的那一场,你们这次的云贵之行就算是结束了。太子爷会保证——” 话还没有说完,陈琅就已经非常不耐烦地将一根手指竖在了嘴边,说道:“别吵,我知道结果了,赶紧收拾一下现场吧,我这边还忙着呢!” 两人被陈琅这一句话弄的后面的话都说不出来了,就连一向好脾气的姜鹏脸上的表情就僵住了,那就更加不用说那个早就已经对陈琅忍了很久的刘丰了。一听到陈琅这么说,他的表情顿时就变得狠辣了起来,手中紧紧地攥着那条用来止咳捂嘴的手巾帕,语气阴冷的说道:“小子,你不要太狂了!咳咳,真的惹了老子不高兴,我就宰了你!” 陈琅轻轻的哼了一声,说道:“说谁都会说,你又未必做得到!而且,你们那个太子爷辛辛苦苦的安排这么四场比试,明摆着就是不想让我死,你敢违逆他的交代!虽然我不知道他到底打的时候是那么主意,不过我说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想谈,大门敞开,想打,奉陪到底!” 刘丰似乎已经有些忍不住了,想要上前动手,却被姜鹏一把拦住。他对着刘丰缓缓摇了摇头,说道:“他的话已经说得很明显了,你就不要再惹他了。不然的话,就是违背了太子爷的意愿了。” 非常不高兴的哼了一声,刘丰慢慢的转过身离开了这里。只是他这才刚刚没走出去几步,陈琅就突然间又叫住了他,喊道:“喂!别着急走啊!” 刘丰不爽的回过头来,问道:“你又想怎么样?” 陈琅没有说话,只是从唐晗的身上取下了一样东西,随手的就丢了出去,正好落在了刘丰的脚边。他语气不平不淡的说道:“先把你留下的东西拿走,之前一直没看出来你是擅长什么,今天倒是让我发现了,除了功夫不弱下手狠辣以外,你这个病秧子竟然还是一个养龙的好手。只可惜啊,这个唐晗的自身气运不够,你的时间也太多匆忙,根本做不了太多的事情。龙没养成,只养出了一条蟒来!我猜猜,你这东西埋在她身上的时间,应该不会超过三天吧?” 看着自己脚下的那条不过三寸长,小拇指粗细的死蛇,刘丰的脸色越发的难看,说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又是根据什么判断出来这东西是我养在她身上的?” 陈琅一边继续检查着唐晗的身上还有没有其他的东西,一边说道:“简单啊!之前宋超宋越兄弟两人说过,几天前这个唐晗找到了他们家,然后又答应了要和他们一起参加比试。我也问了姜鹏,他说他什么都不知道。这句话,半真,半假。他哪里是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在替你隐瞒而已。依我看,你的身体之所以会这么差,无非是两个原因,一则,是杀孽太重,老天爷给你施加的惩罚,再则,是因为你玩弄气运,养龙养蛇,靠的就是气运。一命二运三风水,命和运都是老天爷定的,你随意改动,遭些天谴也是正常的。” “再说了,唐晗只不过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女人,今天能够给我们制造这么多的麻烦,而且还是在她什么都不懂的情况下。如果不是有人在她的身上做了什么手脚,你说我会相信吗?我刚刚简单的检查了一下,在唐晗的腰间,有一个细细小小的伤口,而你脚下的那条小蛇,就是从这里被我取出来的。通过这条小蛇身上的气息残留,稍稍确认一下它的主人是谁,这个事情对我来说,还真的是一点儿都不难。” 陈琅的话说完,刘丰也是慢慢的笑出了声,说道:“不错,说的都不错!但是这又能怎么样,我没成功,没能杀死你们两个。而你们也是一样,同样拿我没有办法,你们可得想清楚了,现在和我动手,那就是和我们天河九星动手了。到时候我们可就不能保证,你还能不能活着离开云贵了!” 陈琅淡淡的笑了笑,说道:“我是很想和你动手,不过很不巧,现在却是没有到那个时候呢。不过你们也别着急,就算是明天我们继续赢了,咱们之间的事情也不会少的。总有一天,我们会交手的,到时候,说不得还要算上你们背后的那个太子爷呢。” 说完,陈琅手上加了些力道,将唐晗背在了身上。同时伸脚揣了两下倒在地上的张羽,喊道:“歇够了没有,歇够了就赶紧起来!我是真的没有想到,你一个天生灵躯的家伙进了一次幻阵,竟然能够累成这样?看来以后你小子是有的磨炼了,不然的话早晚有一天会栽跟头的!起来吧,咱们得回去了!” 张羽刚刚是一直清醒着的,只是因为太疲乏了,所以才一直没有说话。不过在听到了刚刚陈琅和刘丰的对话之后,他也渐渐地缓回了神,说道:“知道了,下次一定多多磨炼,以后的敌人,会更难缠的!不过,今晚还是得好还休息休息啊!” 陈琅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心道:“混蛋!要不是看你实在太累了,这个女人应该是你背着才对!累死道爷我了!” 两人再没有理会姜鹏和刘丰,相互搀扶着离开了。 第八十四章 一波平一波起 当天下午,陈琅和张羽两个人守着唐晗在酒店的房间里面待了一下午。 他们在和唐晗聊天,或者应该说实在开导唐晗。这丫头现在已经彻底的被吓坏了,刚从学校毕业没多久的功夫,先是进了那个糟心的戏剧团里面,遇到了一个执念很深的厉鬼,遭受了将近三个月的精神折磨。 好不容易在铜仁演出的时候遇到了陈琅他们几个的帮忙,摆脱了那个厉鬼,也离开了那个剧院。偏偏还没有离开铜仁就被刘丰给盯上了,又在她的身上藏下了一条小蛇,养在她的体内。今天又折腾这么一出,差一点儿就把自己的小命给搭上了,还真的是祸不单行啊。 陈琅道:“你现在的身体非常虚弱,以后还是尽量避免和这一类的东西接触吧。我们也不是每一次都能够这么巧的撞上的,如果下一次你在遇到这样的事情,身边有没有像我们两个这样的人帮你,你可能就真的是死路一条了,” “恩!” 唐晗的脸色还有些苍白,不知道是因为受到了惊吓还是因为今天上午的事情给累的,她现在还是没什么力气,就连说话都是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面蹦。 陈琅也不想多说,刚刚那一阵子,他和张羽已经把能说的话全都说了,再说什么无非也就是重复一遍而已,没什么大用处。既然唐晗现在已经好多了,他也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直接说道:“今天晚上你先住在我的房间,我在客厅对付一晚就可以了。张羽的房间和我的房间挨着,有事情的话他能够察觉得到,而且客厅还有我在,应该不会有问题了。等明后两天我们把事情全都解决干净了,你就先跟着我们一起离开吧。我们把你送回老家!” 张羽点点头补充道:“是啊,陈琅的本事之前你也是见过的,今天你能够大难不死,也是多亏了他。不过你的运气也确实是够背的,才消停了没有半个月的功夫,就又造了这么一通罪,还真的是难为你了。放心吧,等以后你回了家,应该就没事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说错了什么,当陈琅和张羽两个人的意思已经表达完毕之后,唐晗突然间就一抽一抽的哭了起来。 两个大男人,张羽虽然有过一段懵懂还算不上开始的感情,但是还真的没有遇见过女生这样大哭的情形。至于陈琅,一个从小在道观长大的道士,那就更不用说了。对于唐晗突如其来的眼泪,他们还真的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陈琅皱了皱眉头,问道:“你又怎么了?” 唐晗只是哭,一句话也没有说。 张羽也是烦的不停的挠头,问道:“大姐,拜托你啊,你年纪可比我们两个都大啊,能不能有些年长者的风范啊。虽说今天这事情确实是难为你了,但是这不是已经过去了吗?下午的时候咱们不是还说得好好的吗?怎么突然间就哭了呢?” 听到张羽这样的劝说,陈琅不自觉的扯了扯嘴角。这算是哪门子的安慰? 似乎是察觉到了陈琅的白眼,张羽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然后无奈的摊了摊手,说道:“陈琅,我刚刚应该没说错什么话吧?怎么她就突然间哭了呢?还哭得这么难过,我听着都觉得是声嘶力竭的那种。” 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陈琅用手指敲了敲桌子,淡淡的说道:“你的身体还非常虚弱,就先别哭了。省点力气吧,好不容易缓过神来,别一会儿没被那些脏东西害死,反倒是因为自己哭得太用力直接就猝死了!而且,这房间的隔音效果虽然不错,但是如果你这么大声的哭喊的话,搞不好会被别人听到。到时候,人家说不定就以为我们两个把你给怎么了呢。你可得想清楚啊,我是个道士,你是个没嫁人的姑娘,张羽是个大学生,传出去的话,流言蜚语,对谁都不好。就算我不在乎这些,你们两个也得在乎吧?” 张羽连连点头,表示自己对这话非常的赞同。 刚刚陈琅的话说的时候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却让人能够听得非常清楚。而事实也证明了,刚刚那一句话的效果,确实是非常不错的。唐晗的哭喊声渐渐的小了下来,虽然还是一抽一抽的,说话还带着哭腔,但是总体而言已经好了太多太多了。 唐晗抽泣着说道:“我不回家了!回去家里面也没有人了!” 这话说的有些莫名其妙,陈琅和张羽两个人都是有些不解。如果说最开始她不愿意回家,是因为自己学了这么多年的戏曲,没能够混出名堂,没能够养活自己,就这样回去的话会觉得丢人,这还好说。可是当她经历了张颜的牡丹亭事件之后,她绝对会有所改观的吧。都说经历过生和死考验的人,看事情的角度会与常人不同,但是看着感觉,似乎有些不太像啊。 张羽问道:“为什么不回家?虽然只有三个多月,但是他们那家戏剧团给的待遇应该还挺不错的吧。你现在手里面的钱回去也不丢人了,到时候好好转换心情,以后还是可以继续唱戏的呀。” 陈琅轻轻地咳了一声,说道:“人家说话的重点你都没有搞清楚,你在这里问个什么劲儿?” 张羽啊了一声,然后问道:“哦,对了,你刚刚是说,你就算回去家里面,也没有人了!这又是什么意思?我记得你的父母好像还健在啊!” 听到了有关父母的事情,唐晗的语气又有些哽咽了。她咬着自己的嘴唇,忍了好久才没有继续哭出来,伤心的说道:“其实就在我们剧团出事的那一天,你们刚刚帮我解决过那个事情,我就打了电话给家里面,想着要不要和他们说清楚,说我以后不唱戏了。但是我怎么都联系不上家里面的人,甚至就连亲戚朋友我也问了,谁都没有办法联系上我的父母。我坐了飞机赶回家,发现自己的家里面空无一人,但是却一点儿都没有我爸妈离开的痕迹,他们两个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 陈琅重复了一遍,道:“凭空消失?有这么玄乎的事情?” 唐晗抬着头和他对视,说道:“我也不知道,我就觉得他们两个是凭空消失了一样。我报了警,警察也没有办法,找了几天,最后也只是让我在家里面等消息。可是我实在是等不下去了,所以我就又回到了铜仁,我觉得铜仁这边既然有这么多厉害的人,连厉鬼都能够对付得了,就一定能够帮的上我的。我当时是想找你们来着,可是我发现我根本没又找到你们的途径。再后来,我就遇到了一个病恹恹总是咳嗽的男的,他发现我一直在打听你们的消息之后就让我去宋家,还拿出了一条小蛇咬了我一下。再然后,我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细细的回味了一下唐晗的话,陈琅再一次皱起了眉头,怎么着?这事情难道还完不了了? 第八十五章 又是多事之秋 根据唐晗的描述,事情的发生时间应该是他们和赵家的人比试的前一天,那个时候陈琅可还没有得罪那个病老虎刘丰呢,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一个和他们根本说不上有什么关系的唐晗,能够顶的上什么?为什么刘丰会选择对她做手脚呢?这些问题在陈琅的脑子里面不停的来回浮现着,他搞不清楚原因,他觉得,这些东西一定和他们这一次在云贵接触到的某些事情有关。而且,这个事情的影响还非常大。 左思右想了好一会儿,陈琅突然间想到了一个非常符合逻辑的可能性,但是他没有直接明说出来。这种事情的牵扯确实是不小,如果贸贸然地说出来,先不说会不会把唐晗给吓坏了,更加有可能会让张羽产生很大的压力。毕竟,明天还有一场比试呢,而且说也说不准,他们会不会和姜鹏刘丰两人交手。 陈琅顿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的对着唐晗说道:“你父母离奇消失的事情,我们会帮你留心的,这个你暂时不用担心了。等到我们这边的事情处理完了,就去帮你想想办法。后天吧,后天的事情处理完,我们可以连夜出发。你先暂时不要多想,想得太多,你的身体会变得更加虚弱的,忧思成疾你知道吗?” 得到了陈琅的保证,唐晗的眼睛渐渐焕发出了光彩,她拼命的点点头,然后说道:“恩恩,谢谢你们!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们,如果你们能够帮我找回我的父母,我愿意给你们做牛做马!” 听她这么一说,陈琅是连连的摆手,忙道:“停停停,什么做牛做马的,别跟我们扯那么多稀里糊涂的玩意儿,没那么大的因果!时候也不早了,你们先休息吧,张羽,你在这里看着她,以防有不干净的东西找麻烦,我出去转转!” 张羽点点头,然后问道:“这都快十点了,你这是要去哪儿?” 陈琅没有说,只是简单的交代了一句:“没事的,我很快就会回来!” 离开了酒店,陈琅一个人走在街上。因为时间已经很晚很晚了,所以大街上的信任已经很少很少了,除了而一些繁华的主干街道还有零零散散的行人之外,其余的地方可以说是空无一人了。陈琅像是有所目的一样的朝着一个漆黑的,没有人的巷弄走了过去,然后左右看了看,发现确实没有人之后,悄悄地在地上那石头画了一个奇怪的图案。 然后,他又继续朝着巷子深处走去。 走了没一会儿的功夫,他停下了脚步,伸手在墙壁上轻轻的敲了三下,然后说道:“巴蜀泸州正心观道士陈琅,又是求见铜仁阴司。列位,能不能出来一见?” 等了大约有一分钟的功夫,周围的温度似乎是突然间降低了许多一样,让人不自觉地想要裹紧自己身上的衣服。陈琅也是稍微拢了拢袖子,然后背着手等待着,说道:“既然来都来了,为什么不肯现身呢?我们修道之人对阴司向来也是礼敬有加,不至于连见个面都这么小心谨慎吧?” 远处传来了两个脚步声,陈琅微微皱眉看了过去,发现果然有两个人朝着他这边走了过来。 陈琅道:“怎么铜仁的阴司还需要这么谨慎的吗?都没有直接走阴出来,反而是找了两个肉身。你们附在活人的身上,多多少少对别人还是有些影响的,这样下去不仅会伤了他们的身体,还会影响你们阴德。这些小事,难道还用得着我这么个外人提醒吗?” 这两个人,样貌普通,属于是放在人群之中就不容易再认出来的那种。但是他们两个现在身上散发着一丝阴气,很明显是沾了东西了。如果不是这里没什么灯光的话,陈琅估计都你能够看得见他们两个人那铁青的面色。 其中一个人慢慢地说道:“这段时间铜仁阴司遇到了一些事情,不得不小心谨慎。贸贸然走阴出来,可能会引来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另一个人则更加急躁一些,直接问道:“如今时候也不早了,你一个巴蜀的道士,找我们铜仁的阴司做什么?还在巷子口留下那样的法阵,你是担心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被别人发现吗?” 陈琅轻轻地笑了笑,说道:“我倒是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担心会被人发现,只是你们铜仁的阴司倒是有那么一两件事情。如果被人发现了,那才是真的糟糕了呢。” 那个有些急躁的家伙立刻就不淡定了,连忙说道:“我们能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担心被人发现的?你不要胡搅蛮缠啊!” 陈琅哼了一声,说道:“是吗?那你叫你们城隍老爷出来和我聊聊啊?如果说是府城隍老爷不好请的话,你可以让下面的县城隍老爷出来。还是说,你希望我想想办法,写一封文书上告天地,或者直接写一封送到酆都城?” 这话说完,那两个家伙全都有些慌神,虽然看不见他们的表情,但是仅仅从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波动的变化,陈琅就能判断的出来。 原先那个比较镇定的家伙慢慢地说道:“事关重大,虽然你是个道士,但是如果无凭无据的话,我们一样可以拘你的魂!” 对于这样的威胁,陈琅根本没有放在心上,笑道:“你就别拿这些骗小孩子的玩意儿来吓唬我了。我见过你们的府城隍老爷了,就是他让我来查查你们阴司的事情的。我倒是真的挺好奇的啊,一个铜仁的县城隍不见了,你们不慌乱倒也罢了,可是就连府城隍都一起不见了,你们还能等的下去?” 本以为这样的一番话,能够让他们两个有所触动,可是陈琅料错了。这两个阴司鬼差似乎是无动于衷一样,根本不在乎陈琅怎么说。那个慢性子的鬼差也是嘿嘿的笑了笑,然后说道:“小道士,你编的故事道士精彩的很啊,估计能骗不少人啊。不过事关城隍大人,这可就不是开玩笑的了。虽然我们两个不是经常见到城隍大人的面,但是每日处理本地阴司大小事务可没有一丝混乱,你这玩笑,是不是开的有些离谱了?” 陈琅面露惊讶之色,说道:“怎么,你的意思是,你们的城隍老爷一直没有什么出面,但是现在铜仁所有的事宜依旧是处理得非常妥当?说说看,你们上一次见到你们城隍老爷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那两个鬼差似乎也跟到有些奇怪了,其中一个答道:“大概得是三个月而之前了吧!怎么了?” 陈琅心中有了些盘算,回道:“没什么了,两位辛苦了!我还有些事情,得先回了,二位也慢走不送。今天晚上多有叨扰,还希望两位不要见怪!这些阴阳纸是一些补偿,还希望两位能够笑纳!” 他拿出了一小叠阴阳纸放在地上,然后便不管那两个鬼差是否还有疑惑,自顾自的离开了这条小巷子。 和正高高兴兴捡钱的两个鬼差不同,已经走远了的陈琅面色凝重,心道:“看来这事情还确实挺严重的,城隍不见了,下面的鬼差毫不知情,而且事情还运转的一切如常,也难怪阴司那边没有注意到了。果然,又是多事之秋啊!” 第八十六章 酒店再遇阴魂 第二天一大早,陈琅和张羽两个人像之前一样起了个大早。陈琅仔细地挑了一些自己今天能够用的上的东西,然后一样一样的装进了背包里面。 “黄符二十,蓝符三张,红绳,贡香,五帝钱,阴阳纸,桃木令牌。应该差不多了,张羽,今天咱们处理得快一点,不跟他们闹了!” 陈琅将背包背在了身上,然后一脸平淡的对着张羽说道。 对于陈琅的话,张羽有些迷糊,好奇地问道:“怎么了?从昨天晚上你回来之后我就觉得你好像有些不太对劲。你到底怎么了?” 陈琅笑了笑,说道:“没什么,就是突然间想起来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处理,所以得抓紧一下时间。不然的话,我们有可能赶不上尽早回去帮唐晗处理他们家的事情了。” 张羽挠了挠头,皱着眉看着还在忙碌的陈琅,总觉得事情好像没有他说的这么简单。但是一时间他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暂时先放下。 两人按照这几天的形成吃完了早饭之后就在酒店的大厅里面等着,可是今天似乎有些不太一样,左等不来,右等不来,张羽都有些着急了,忙问道:“陈琅,这是怎么回事啊?怎么到现在还没有人来啊?” 陈琅还是非常的淡定,掐了掐手指,然后将背包一把背了起来,走向了电梯。 张羽迷糊了,这又是什么情况?难道今天就这么算了?不成,他可得问清楚了。 连忙追了上去,赶在电梯门关上之前跟着陈琅一起走了进去。张羽不解的问道:“怎么了怎么了?今天难道咱们不去了?” 陈琅嘿嘿的笑了笑,说道:“去,为什么不去?只不过,你见过白天放鬼魂出来的吗?等吧,最快也得等到天黑的时候,我现在去楼顶,你要跟着一起吗?” “去楼顶做什么?你还一直背着包,难不成,又要开坛做法?” 张羽想起了之前在泸州的医院的时候,陈琅就是上了楼顶,在楼顶开坛做法,还趁机把崔大牙给好好的教训了一顿。这种不费一兵一卒,无声无息的手段,确实让他印象深刻的很。 陈琅笑道:“要不,你跟上去一起看看?” 两人坐着电梯一路上了最顶层,因为酒店的电梯是上不到天台的,所以他们两个还得绕道楼梯间,走上去。可是两人这前脚才刚刚走进了楼梯间的门,一阵阴寒刺骨的阴风竟然就迎面席卷了过来。 张羽虽然身体不错,但是这种骤然间的温度变化还是让他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搓了搓胳膊,张羽问道:“这什么情况?怎么突然间会变的这么冷?而且还有一阵风窜上来,真的是奇了怪了?是不是他们酒店的通风系统坏掉了?” 仿佛是在看笨蛋一样,陈琅盯着张羽看了两眼,然后说道:“你们家通风系统放在这种楼梯间吗?而且,这种室内的楼梯间,怎么会有这样的大风呢?这很明显,是姚家的人已经有些等不及了!这比试的是趁还没到,他们就不想让我们好好消停啊。我倒是想要看看,这不过两层楼梯的距离,这些家伙能够搞出什么样的名堂!走,跟我上楼!” 两人还是以正常的步伐朝着上头走,没有因为小心谨慎而特意放慢步子,也没有因为紧张想要缩短时间而加大步子。几秒钟之后,他们两个人就上到了一半的位置。依旧是太平得很,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张羽心中都开始犯嘀咕了,这是在搞什么,明刀明枪的打一架,他谁都不怕,你就是天下第一的高手他都敢上去过两招,可是这种事情,他是真的没有经验啊。 可是当他们踏上第二层楼梯的第一级台阶的时候,阴风更甚,吹得张羽睁不开眼睛,他只觉得自己现在好像身处一个冰窟窿里面一样,甚至就连呵出了一口气都是带着白雾的。他想要提醒一下陈琅这时候似乎有些不太对劲儿,也想要询问一下自己现在应该做什么。可是等到话到了嘴边的时候,他又给咽了回去。 陈琅也没有说话,只是慢慢的将脚跨上了下一层台阶。 仅仅一步的功夫,所有的阴风瞬间全部停了下来,气温回转。他轻轻地扬起嘴角,然后再次跨上下一层台阶。 一切的一切,都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整个楼梯间安静地落针可闻。 陈琅终于走上了最后一层台阶,然后再打开阁楼的门之前回头看了一眼距离自己不远的张羽,说道:“你没什么要问的?” 张羽点点头,说道:“我当然有要问的,而且我要问什么你肯定也知道。不过,如果你愿意解释,你早就说了,如果你不愿意说,我问了也没有用。这么点儿事情,要是换做了以前,我可能还不懂,但是跟你一起也遇到不少稀奇古怪的事情了,我早就明白了!” 听到张羽这么说,陈琅也是颇为意外,不过还是点了点头,说道:“不错啊,最近一段时间你确实是聪明了不少,也不想让你太好奇了,给你个提示!” 说着,他伸出了自己的左手,对着张羽竖了一个中指。 张羽当时就是一愣,想要伸手同样对着陈琅竖一个中指,可是这手还没有抬起来,他就又收了回来。在他的认知里面,陈琅可从来都不是一个没有礼貌会随便对人竖中指的人,这种手势的含义,他这个在学校和朋友间使用过无数次,自然是明白得很。但是这个从小在道观里面长大的道士陈琅,他到底明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呢? 跟着陈琅走上天台的时候,张羽仔细的回想了一下刚刚陈琅竖起来的中指,有些奇怪。好像还不是简简单单的中指,而是用自己的无名指从中指的后面绕过去,然后再用食指,大拇指小拇指相扣。这个手势着实蹩脚的很,他自己悄悄的试了试,就觉得手指有些抽筋。 想着着一段时间自己询问过的奇闻异事,陈琅好像说到过其中一个故事,讲的是天庭的神官王灵官还有道家专门为他设计好的手势,灵官印。 他恍然大悟的笑了笑,然后说道:“我明白了,刚刚确实有古怪,阴气重,有问题,你上台阶的时候用了灵官印,将那些阴气又压了回去!所以我们才会觉得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对不对?” 陈琅点头,说道:“不错,猜对了一半!” 张羽疑惑的问道:“只有一半吗?那还有一半是什么?” 陈琅从背包里面拿出了一个桃木令牌,说道:“还有一半,是因为这个!” 第八十七章 可怜的姚兆仁 陈琅将包里的东西一样一样的拿出来,然后拿出了一杆狼毫毛笔,蘸了蘸朱砂在一张四开的黄纸之上开始写写画画。 站在一边的张羽探着脑袋想要看看陈琅到底写了些什么,可是看了一会儿,他发现自己根本就什么都看不懂。准确的说,是陈琅写的每一个字他都认识,但是一旦串联起来读上一遍,他就什么都不懂了。 画完了这些东西,陈琅双手合十将狼毫毛笔横放在手上,用两根拇指架着,然后口中念叨这道家真言:“天元太一,精司主兵,卫护世土,保合生精,华衣绣裙,衣冠青巾,青龙左列,白虎右宾,佩服龙剑,五福之章,统领神官,三五将军,有邪必斩,有怪必摧,敷祜福祥,启悟希夷,邪怪消灭,五帝降威,护世万年,帝德日熙,黄龙降天,帝寿所期,景霄洞章,消魔却非,急急如律令。” 陈琅念完了咒语,拿出了一支贡香,点燃,随手插在了地上,然后转过身重新将东西收拾起来装进包里,说道:“差不多了,咱们下去吧!” 张羽有些发懵,诧异的问道:“什么?这就完了?” 陈琅点点头,将背包重新背号,然后点点头说道:“是啊,这就完了!” 张羽指了指地上还铺在那里用石头压着的画满了图案和文字的黄纸,还有那个插在正前面的一支香,再次问道:“那这些东西你就不收了吗?真的就这么结束了?” 陈琅也有些疑惑的看了一眼张羽,问道:“那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 仔细的回想了一下当初陈琅开坛做法时候的情形,张羽开始了解说和描述:“怎么你也应该想当初在泸州那样,起坛,做法,然后霎时间鬼影重重,天地变色,风雨突变,狂风大作,召唤几道天雷,然后上三炷香上告天地,一把黄符撒出去,无数天兵天将下凡听从你的号令。然后我们晚上就带着这些天兵天将,像昨天一样,你给我再加一道蓝符,我穿着战甲骑着马,手拿长枪,率领他们一起把姚家的那帮人打得落花流水!” 一边听着张羽的描述,陈琅一边用看待白痴的眼神看着他,说道:“看来之前我说你变聪明了这句话得收回了,我实在是太天真的,竟然以为你会——,算了算了,什么都不说了,我感到有些心力交瘁了!” 本来只是想表达一下自己的看法,顺便再加上一些风趣的语言来增加一些幽默感,可是他没想到,陈琅竟然会说出这么煞风景的话。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张羽不好意思的说道:“我这不是为了开开玩笑嘛?更何况,你就这么把这些东西留在这里,确实会让我感到很奇怪啊。你说你专门上来这一趟,就是为了做这些?你图什么啊?” 微微笑了笑,陈琅说道:“图什么?就吐咱们今天晚上能够顺顺利利,平平安安的解决掉姚家的几个人。如果说前面的三天时间里面,赵家,苗家,宋家都没有真正的打算不死不休的话,那么今天晚上我们要面对的姚家,那是真的打算和我们拼个鱼死网破了。如果我们不能够一下子打得他们不敢抬头的话,以后还是会有解决不完的麻烦。这么说,你懂吗?” 如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张羽没有再去询问那张黄阵图纸的名堂,反正这陈琅不把底牌早早交代清楚的事情又不是一回两回了,早就习惯了。 再然后,一整个白天的时间,陈琅还是想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该吃吃,该玩玩,完全没把晚上的比试放在心上。不过,今天的这个事情,可是让张羽感到非常的不适应。他不喜欢这样白白的浪费一个白天。好比你明明知道今天又一场考试,比起让你复习半天下午开始或者是晚上开始,你当然是更加的希望早上就把事情给办了,然后下午和晚上完完全全自由自在的支配属于自己的时间。 去年他参加高考的时候也是一样的,整整三天的时间全都在考试,准备下一场考试,烦都烦死了。他到现在都永远记得自己考完最后一门科目从考场出来的时候的那种感觉,简直就觉得全身的担子全都卸下来了,舒畅无比。 只是没想到,过了一年多的功夫,这个事情又发生在自己身上了。虽然和高考不太一样,但是这颗一点儿也不轻松啊。等待的感觉,很焦灼啊。 直到日落西山,才有一辆车姗姗来迟。 车上的人还是没有下车,不过陈琅他们也都知道他为什么不下来。不是不想下车,而是不方便下车。因为车上的这人叫做姚兆仁,他的两条腿,一条被刘丰打断了,还有一条,被陈琅只是张羽给打断了。本来以为这样重要的事情,这个时候要加会派遣出另外一个所谓的“青年才俊”出来,但是没想到,竟然还是这个家伙。 陈琅和张羽两人走出了酒店大门,上了车之后张羽便问道:“我说,你们姚家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时间改成了晚上怎么也不跟我们说一声,虽然我们也大概能够猜到原因,但是这要是不打个电话找其他人确认了一下,说不定还就以为你们不来了呢。” 姚兆仁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指挥着司机开车。他这一次也算是学聪明了,直接开了一辆加长版的商务车过来,而且还是一早的坐上了副驾驶的位置,免得陈琅他们又刁难他。他现在可不想让他们逮到机会再把自己的第三条腿打断。 陈琅也问道:“你们姚家难道没有别人了吗?你都成这样子了,还让你出来。你就没什么兄弟姐妹,或者是其他什么家族看中的认出来代替你一下?” 姚兆仁冷冷的说道:“我们家原来兄弟两个,我弟弟现在把身体送给了老祖宗,所以也就只剩我一个了。如果不是非得姚家本家的人出来接你们,你们以为我愿意来吗?今天晚上,你们要面对的是我父亲,我爷爷,还有我们家的老祖宗。希望你们两个能够死在那里,这样我就算是这两腿好不了了,也值了!” 张羽没好气的哼了一声,说道:“你就做梦去吧,今天把你们家祖孙三代全给收拾了!” 不得不说,听到姚兆仁的话,陈琅当时的内心其实还觉得挺遗憾的。原来就剩下他一个了啊,都已经残废了,再对他出手好像还有些不好意思呢。这要是换了一个新的家伙,说不定自己还能狠狠心,把他也给打残了。真的是太不好办了,啧啧啧! 第八十八章 夜半切莫回头 这一路上倒是安静得很,有过昨天的教训,张羽还在想着这个姚兆仁会不会也像宋家兄弟两人一样,也别这坏心思。可是直到车子停在了后山的时候,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生,就连陈琅也是什么话都没有说。 这个就很奇怪了,陈琅也是不由得觉得好奇,是不是自己和张羽这一段时间做的有些太过头了?除了之前打断了他这一条腿之后,自己好像也没有对他做什么奇怪的事情啊,怎么就变得这么老实安分了啊?不像他的个性啊。 其实陈琅哪里知道,除了上次打断了姚兆仁的一条腿,这几天陈琅的手段他们姚家的人也是听说了的。虽然姚宏启那家伙不怎么在乎家里面的人命,可是姚兆仁的爷爷和父亲在乎啊。再怎么说,这也都是自己的亲孙子,亲儿子,总共就两个儿子,一个死了,将身体献舍给了老祖宗,一个残了,下半辈子说不定都得和轮椅为伍。要是再因为一些私人恩怨出了什么乱子,那就真的是太得不偿失了。 陈琅和张羽两人下了车,但是姚兆仁却没有指挥着司机开车离开,而是摇下了车窗,对着他们两人说道:“我就不走了,我就在这里等着。等你们死了之后,替你们收尸!” 张羽当时就火了,撸起了袖子就指着姚兆仁喊道:“我这个暴脾气,你他娘的是不是没死过?来来来,下车,老子今天就让你死一回!你可别忘了,你的那条腿就是老子打瘸的,你要是再惹老子,你信不信老子直接要了你的命?” 陈琅淡淡的说道:“你就别和他一般见识了,让他在这里等着好了。既然他想要收尸,那我们就让他收尸好了。只是到时候具体收的谁的尸,那可就说不准了!” 张羽也是笑道:“说的不错,咱们就好好看看,到时候是谁最须要收尸!” 两人不再理会姚兆仁那阴寒无比的目光,直接走进了围墙里面。 还是和之前一样,他们的面前是姜鹏和刘丰两人。只不过和以往不同,刘丰这一次也不再装作是若无其事了,毫不掩饰的就将自己对陈琅他们两人的反感摆在了脸上。 陈琅宣了一声道号:“无量天尊!两位,今晚过后,一切就将结束了。到时候,我会找你们好好的聊聊,比如,咱们可以聊聊,阴司的事情。” 姜鹏脸上的假笑僵住了,刘丰的表情也很明显的愣住了。他们两个人不约而同的变得严肃了起来,看着陈琅说道:“阴司的事情?这话怎么说?” 陈琅很明显也不愿意和他们两个在这里废话,他抓起了张羽的胳膊,看了一眼他手表上面的时间,然后又随手的把他的胳膊放下。对着面前的两人说道:“时候不早了,现在时间是七点半,如果我们的事情进展的顺利的话,我可以在十二点前结束。到时候,具体要聊什么,我们慢慢再说。而且,如果时间足够充裕的话,我们还能聊聊唐晗的事情。你们先说说吧,今天的比试怎么说?” 姜鹏已经不再假笑,而是慢慢的说道:“阴司的事情,还有你们那个小朋友唐晗的事情,这些事情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但是既然你们打算比试结束之后再说,那也可以。等你们今晚能够顺利的活下来再说吧!提醒你们一句,今天晚上的比试,和之前三天的可不太一样。那个叫做姚宏启的家伙,好像自从被我斩掉了一只胳膊之后,就变得不太一样了!” 陈琅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然后说道:“哼哼!说话说得前言不搭后语,我问的事情你也是答非所问。我知道姚宏启不太一样,昨天我就算过一卦了,自然也是有备而来。至于能不能活下来,就不用你们操心了,我想,你们也很希望我们死在比试之中吧。不过,可能要让你们失望了。但是我昨天算的卦却是预示了今天会出人命,至于会死几个,死的会是谁,这就得问老天爷了!” 他回头看了一眼张羽,说道:“我们进去吧!别让那三个家伙等久了!” 等到张羽跟过来的时候,陈琅又小声的提醒道:“一会儿一切都要小心谨慎,姚家的人喜欢搞鬼,而且杀人无形,之前就姓姚的那兄弟两人,年纪已经一大把了,在泸州就害得我们焦头烂额,这三个家伙,很显然要比那两个老头子厉害的多了。千万得小心应付!” 张羽点点头,然后将自己怀里面那个黝黑的桃木令牌拿在手上晃了晃,说道:“我这次把这个东西也带来了,一会儿方便你请神!嘿嘿嘿!” 陈琅点点头,然后走上了山坡,他们两个到现在还没有见到姚家的三个人的踪迹。当务之急,应该是先找到他们才对,敌暗我明,太过吃亏了。 两人几乎是背靠着背,在这个不算大的山坡上面瞎转悠。以前白天的时候在这里还没觉得地形有什么复杂的,但是现在到了晚上,尤其是今天还是阴天,夜空之中没有月亮,更是漆黑一片。虽然还没到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但是想要看得清楚东西还是非常困难的。 张羽等到了眼睛,仔细地看了好一会儿,实在是费力的很,便问道:“陈琅,咱们两个就这么摸黑会不会太危险了,这是个小山坡,万一要是摔下去,那可就不得了了。到时候不用别人动手,咱们就摔死了,不对,不死也残!不过还好我足够聪明,知道是晚上比试,所以我带了手电筒。嘿嘿,等会儿,咱们俩一人一个!就不用抹黑了!” 说着,张羽就准备翻自己背包拿手电筒。可是这才刚准备把背包取下来,陈琅就一把拉住了他,说道:“你聪明个屁!现在敌暗我明,要是我们在找到对方之前打着手电筒到处乱转,肯定会被别人锁定的死死的。还有,说话声音小一点,你就把这个当做是我们在敌后潜伏,这样就好多了。” 张羽哦了一声,正准备继续寻找,忽然间就听到了有人在喊他。 他猛然间就准备回头回应一声,可是陈琅似乎一直在注意着他这边的情况一样,在他的头刚刚转过去一半的时候,陈琅竟然是伸手硬生生的按住了他的脑袋,同时还捂住了他的嘴巴,小声地说道:“半夜有人叫你别回头,别答应,这种事情就算是我没有跟你提起过,你们家里的老人也该跟你说起过吧?等着被人勾魂吗?” 第八十九章 清除姚家家底 被捂着嘴巴的张羽点点头,意思是自己已经明白了,然后让陈琅把手放下。 陈琅拿出了一个巴掌大小的罗盘,然后眼睛四下瞟了瞟,指了指一个方向,说道:“看到那个方向了吗?如果刚刚你回个头,你的三把火就会灭掉一盏。虽然你天生灵躯,而且灵骨和经络都是接近完美了,灭掉一把阳火没什么大碍。但是再加上鬼喊魂,你的阳气至少要减弱一半,到时候你再想想,你今天晚上还能帮我些什么。到时候,我不但要忙着对付姚家的人,还要分心去照顾你,能不能活着离开都难说,就更不用说赢了。” 陈琅见张羽还打算说什么,心中也是了然,然后便说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这之后肯定让你大展身手的地方,你先不要着急。等我先把这个藏在暗处偷偷摸摸的鬼魂给处理掉再说。” 根据罗盘上面的指针指向,陈琅脚下慢慢的变换着罡步,然后手上掐算着什么,喃喃地说道:“阴气更重,这应该是一个女鬼没错了,红煞,出嫁之日横死,还是个新娘子啊!虽然不知道姓什么叫什么,但是应该可以用那一招了!” 说着,陈琅将手上的罗盘交给了才张羽,说道:“帮我拿一下,我找个东西!” 接过了罗盘的张羽就见到陈琅两只手在背包里面不停地翻找着,因为夜色太黑,又没有照明的缘故,所以陈琅找的特别的困难。都要一样一样的用手去摸索然后判断这东西到底是什么,然后才能确定。 没一会儿的功夫,陈琅拿出了一个带着软木塞的小玻璃瓶子,然后在张羽的眼前晃了晃,笑着说道:“看好了,我给你看看我是怎么把这个躲在角落的女鬼手进去的!” 陈琅慢慢的拧开了软木塞,然后就没有了动作,只是静静的站在原地等待着。 张羽也不知道他在等什么,也不敢多问,生怕是因为自己而耽误了陈琅的计划,只能跟着一起等待。 一直等了大约得有十来分钟的功夫,张羽又一次听到了那声呼唤,一个微弱的女人声音在呼唤着他的名字。只是这一次有些奇怪,不仅仅是喊了一声,似乎是因为张羽没什么回应,这个声音连着又喊了好几次。 “张羽!张羽!你听见我在叫你了吗?张羽,你回头看一下啊,看看这是谁?” 张羽越听越觉得这个声音熟悉,有些像是唐晗的声音。但是他知道,现在的唐晗根本就不在这里,她一个人躲在酒店的房间里面哪儿都不敢去,如果不是陈琅特意嘱咐过,估计那个胆小的女人会忍不住跟着他们一起过来。既然不是唐晗的声音,那就一定是女鬼在模仿唐晗的声音来引诱他上钩。 “不要理会不要理会!”张羽在心里面一遍又一遍的默默提醒着自己。 他有些忍不住了,便对着陈琅说道:“陈琅,那个声音又出现了!已经叫了我好几次了,我该怎么办?你怎么还愣着啊?出手收了她啊?” 陈琅没有理会,好像什么也没有听见一样。其实他哪里知道,陈琅听倒是听见了,只是却不能回应他。万一也跟着一起着了道,那就不得了了。鬼喊魂有一个特点,只有被喊的人还会听见鬼魂的声音,所以无论刚刚那个女鬼喊了张羽多少次,陈琅都是一句也没有听见。而陈琅只能安静的等待,他坚信,等到这个女鬼尝试多次没有结果之后,一定会放弃继续喊张羽的名字,转过来喊自己的名字。 而只要这个女鬼耐不住性子了,那么自己的计划就能够成功了。 张羽有些忍不住了,这倒不是因为他害怕了,也不是因为他受不了那凄厉的鬼叫声。而是心中的好奇心作祟,人啊,有的时候就是这么奇怪,你越不让他做一件事情,他就偏偏想要去尝试一下。你越不让他看一样东西,他就偏偏越想要看看清楚。 陈琅伸出一只手,紧紧地抓了一下张羽的胳膊,然后微微一用力,掐的张羽差一点点就叫出了声。陈琅看着张羽的脸,缓缓的摇了摇头,示意他千万不要轻举妄动。 再然后,仅仅是没几秒钟的功夫,陈琅就听到了一声悦耳而又慈祥的女声。这个声音,让他想起了自己的母亲。细细的回味了一下,两者的声音几乎是没有任何区别,陈琅都不由得想要好好的佩服佩服这些操弄鬼怪的人,他们应该是没有见过自己的母亲的吧,怎么就能够把声音模仿的这么惟妙惟肖呢? 不过稍稍一细想,陈琅就知道了,鬼魂是利用因果从自己这边感知到了自己的母亲,再然后模仿了出来,就是为了引自己上钩,还真的是煞费苦心啊。 “陈琅,陈琅,你回头看看啊。陈琅,你听不出我的声音了吗?” 陈琅嘴角慢慢的向上扬起,说道:“新娘子,躲在树后干什么!能够出来见见吗?见个面,总比学我妈的声音叫我有意思吧?” 轻轻地掐了两下手指,然后似乎是觉得时候已经差不多,他立刻大声了喊了一声:“新娘子,我看见你了!” 这一下呼唤的声音比较大,张羽都被吓了一跳。他怎么也想不到,陈琅竟然会在没有回应这个女鬼的呼唤的情况之下主动去招呼对方。 见对方没有什么反应,陈琅微微的皱了皱眉头,喃喃地说道:“不至于吧,难不成是我算错了?不不不,应该是这家伙的本事不差啊,而且,更加值得称赞的是他幕后的操纵者,竟然能够知道我的计划,挺厉害的呀。但是我这计划都想出来了,要是随随便便的就行不通,那我也太没有面子了!” 满满的捡起了地上的一石子,陈琅让张羽把罗盘平举着,然后仔细地看了一会儿,最后瞄准了一个方向,冷不丁的将手中的石子扔了出去,同时在一次大喝道:“新娘了哎呦一声来听听!” 啪的一下,那枚丢出去的石子似乎是打中了什么,随即就是一声哎呦。 陈琅轻轻的笑了一声,说道:“既然都回应了,那就进来吧!” 再然后,就听见咻的一声,一道红色的身影被从远处的一个大树后面吸进了陈琅手中的小玻璃瓶子,慢慢的塞上木塞。 陈琅轻轻的笑了笑,说道:“上钩了一只,只可惜只是一个普通的厉鬼,不是本命炼鬼,好家伙,姚家的家底还挺丰厚的啊。没关系,今天我帮你们清空一下!” 第九十章 陈琅魂魄离体 张羽身后要过了陈琅手中的玻璃瓶,仔细的看了看,隐隐约约的在瓶子的软木塞上面看到一个小小的敕令。 “原来是在软木塞上面画了符咒,怪不得能够关得住鬼魂!” 陈琅小声地说道:“收好了,别弄丢了,我们手里面已经抓到了两个厉鬼了,再抓到三个的话,这姚家的人就算是歇菜了!” 张羽突然间听到陈琅这么说,一时间竟然是觉得有些疑惑,连忙问道:“等会儿,等会儿,陈琅,你刚刚说我们已经抓到了两个?这是什么情况?我们不是紧紧抓到了这个一个吗?另外一个是哪一个?什么时候抓到的?” 陈琅回道:“你还记得在酒店的时候,我们走上天台的楼梯间的那股子阴气吗?那也是一只厉鬼,他就是第一个!” 张羽更加疑惑了,问道:“他是第一个?等会儿,你是什么时候抓的?我怎么不知道?也没看见你在楼顶抓鬼啊,你不是就画了一张大大的黄符在那里吗?到底是怎么回事?” 轻轻的笑了笑,陈琅继续说道:“就是那张黄符啊,我念了杀鬼降魔咒,不过节和我留下来的那个阵法图,杀鬼降魔咒的力量会被控制在一个很巧妙的范围里面。不但能够有效的杀伤那个厉鬼,还能留住他的小命,将他困在阵法图里面。所以,就是在我们画完图下楼的时候,因为今天是阴天,没有太阳,那只厉鬼受了姚家人的控制,想来找我们的麻烦。可是姚家的人又知道那只厉鬼伤不到我们,所以才想要上去看看我们到底在楼顶做了些什么。” 他看着张羽,轻轻地笑道:“有的时候极具好奇心的不仅仅是你,也不仅仅是活人。姚家的人好奇我们在做什么,那只鬼也好奇我在做什么。所以我也利用了这一点,在那厉鬼动手的时候,就被我给困住了。” 陈琅说完了这些,然后突然间扔出了一张黄符,那张符咒瞬间在空中燃烧起来,而且火焰慢慢的弥散开来,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火环。陈琅冷冷的哼了一声,一把从腰间的竹筒里面倒出了十几支贡香。那些贡香像是有灵性一样的成规律的插在了地面上,组成了一个奇怪的法阵。 而那之前弥散在天空之中的火环慢慢的下降,正好点燃了这些香。 陈琅双手结印,大声地念道:“香火满天,请方寸之内各路鬼魂前来!” 张羽不知道陈琅打算做些什么,但是他隐隐猜到了刚刚那句话的意思。陈琅是打算利用香火的气息吸引那些厉鬼过来,可是这样会不会将那些不属于姚家控制的鬼魂也给吸引过来吗? 可是他忽略了陈琅说过的一个词,方寸。既然都已经有了大致的方向,那么自然也就不用费尽心思去找这周围所有的不相干的鬼魂了。更何况,还有姜鹏和刘丰两个人在外面,很容易就会被干掉,没有必要做那些损阴德的事情。 再然后,传来了三声凄厉的嚎叫。陈琅知道,这些鬼魂贪恋香火的本性已经暴露了出来。不过他们却没有见到有什么人出来冒头,很显然,这又是因为姚家的人下了紧急措施,操纵鬼魂的手段已经能够明显的压过这些鬼魂的本性。 陈琅冷冷的哼了一声,说道:“不出来是吧?那我倒要看看,你们能够等多久!” 他转过身对着张羽说道:“现在几点了?外面看不到月亮,不方便判断时辰,这个时候,还是得靠你手上的手表啊!” 张羽看了一眼手表,因为没有足够明亮的光线,他看的也非常的困难,好不容易分清楚了时针和分针的位置,他才说道:“八点半!” 陈琅点点头,原来他们已经进来这么长时间了啊?一个小时的时间,应该差不多了,他们的气息已经足够和这附近的环境融合在一起了。再加上这里的阴气的浓郁程度,如果算上自己悄悄做下来的小手脚,现在那些鬼魂已经感觉不到他们的人气了。 陈琅没有继续说话,他悄悄在张羽的手心写了几个字:“不要再出声了,我抹掉了我们两个人的阳气,封在了身体里面。现在的我们除了身体里面像是活人以外,从外面的感知来讲,根本就和鬼魂无异。所以,只要我们不发出什么声响,那些脏东西就绝对不可能发现我们的。现在我们两方人,在同一起跑线上面了!” 可是陈琅千算万算,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就在他写完这几个字的时候,张羽就突然间大喊了一声:“陈琅你快看!” 陈琅当时被气得想要骂人,但是他根本就顾不过来,下意识的就转过了头。 仅仅是一瞬间,陈琅的脑子突然间就嗡了一下。 刚刚的声音确实是和张羽的很像,但是却不是从他的身边传来,而更像是直接从陈琅的耳边传来。而当时站在他面前的张羽,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伸手指向了陈琅的身后。张羽知道不能随便的开口,所以他只能够选择用手势来告诉陈琅,他的身后有些奇怪。而那个声音的真正主人,正是利用了这一点,再一次玩了一招鬼喊魂,模仿了张羽的声音,直接让陈琅中了招。 刹那间的功夫,陈琅就觉得自己的脑子仿佛是玩过了一次激烈的过山车一样,两眼前一片漆黑,再然后就是天旋地转。 陈琅心中也是在案子的懊恼,还真的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千算万算,已经一而再再而三的提醒了别人要小心提防鬼喊魂,结果到头来没有想到竟然是自己。真的是有些讽刺呢。 陈琅的眼前再一次恢复清明的时候,他看到了张羽,他此时正在着急的检查着一个躺在地上,穿着道袍的青年男人的状况。那个人,就是自己。 陈琅有些无奈的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好家伙,果然是魂魄出窍了。可是为什么没有出现在那些本命炼鬼的身边呢?这个时候想要对自己出手的话,应该是非常容易的呀,他们会笨到放弃这个到手的好机会吗? 张羽着急忙慌的看着没有任何征兆就晕倒了的陈琅,连忙一把将他稳住,然后慢慢的放在地上,问道:“陈琅,陈琅你怎么了?喂!喂!” 远处,一个小山丘上面,正在观察情况的姜鹏和刘丰看着下面的一切。姜鹏摇了摇头,说道:“这小子真的是大意了,真没想到他竟然会中招,还是这么简单的鬼喊魂,真的是出乎我的预料!不过,似乎还有些奇怪啊,他的魂魄好像没有离开自己的肉身太远啊,这是怎么回事?” 刘丰没好气的说道:“不知道,运气吗?” 第九十一章 魂魄硬刚恶鬼 陈琅的魂魄离开了肉身,但是却没有离开太远,这一点,陈琅自己也搞不清楚究竟是为什么。不过他突然间慢慢地想到了一个可能性,但是却没有什么证据。 可是他现在应该要注意的,却不是这个事情,而是因为自己发现了另外一个非常有意思的事情。他原本根本不能够感觉到有关姚家参加比试的三人的一丝一毫,可是现在自己的魂魄离体了,反而是感觉到了一些细枝末节。 陈琅就这么一个人孤零零的飘在距离自己身体差不多一米多的上空,然后不停的转着身子来回的观察,总算是锁定了其中的一个方向。他慢慢的掐了掐手指,似乎是想要掐算什么一样,可是算了半天却是一无所获。 正是疑惑不解的时候,他突然间舒展开了眉头,拍了拍自己的额头,说道:“我真的是太蠢了,竟然会在这种时候想要卜算东西。魂魄离体,首先自己的命格就不全,更加没又有办法定下中宫,怎么能够算得出来呢?哈哈哈!不过,似乎也用不着继续推算,反正已经有了大致的方位,过去一看便知!” 陈琅没有着急忙慌的回到自己的肉身,反而是直接以魂魄出游的状态走向了自己所怀疑的位置。原本漆黑一片的山坡,对于现在的陈琅而言,似乎根本就造成不了什么困扰,一花一树,一草一木,他都看的清清楚楚。以前陈琅也不是没有走过阴,但是现在也算是轻车熟路了,竟然是非常的得心应手,来回飘动的速度也不慢。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已经飞上了前面的一个小山头。 不过陈琅却没有继续朝前,而是慢慢的将自己的身形隐藏在了那里。根本就不需要继续前进了,他已经知道了自己想要知道的一切。看着自己眼前的三个人,他慢慢的扬起了嘴角,笑道:“难怪根本就感觉不到你们三个家伙的气息,原来是一早就已经魂魄离体了。我说我怎么算了半天都算不出究竟,反而是走阴的时候感觉到了一些不太寻常呢。” 忽然间,他只觉得自己的魂灵突然间有了一丝不祥的预感,这三个家伙都是操神弄鬼的高手,绝对不可能随随便便的将自己的肉身留在这种地方不管不顾的。他们肯定是有什么特殊的手段,最最起码也会留下一两只炼鬼替他们看管肉身。而且为了保证那负责看管的炼鬼不会伺机占了他们的肉身,他们更是会选择对自己绝对忠心的本命炼鬼。 等等,自己现在都靠的这么近了,对方绝对不可能是一点反应都没有的。 “仙人板板,老子中计了!” 陈琅迅速的回身向要往自己的肉身飞去。 他年纪还很轻,很多高深的道法虽然都有所涉猎,但是却不可能全部融会贯通练到精深,如果是他以正常的状态出手的话,姚家的人就算是带上所有的炼鬼一起上,他都会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可是现在的他,和那些炼鬼也差不了多少,同样是以魂魄的状态出现的。而且现在的他还不能运用什么符法和咒语。仅仅是锻炼自己的灵魂的强度,他们正一派还是稍稍逊色于全真派的。 要是现在自己被那些炼鬼给包围了的话,仅仅凭借魂魄的互相搏斗,一两个陈琅还能应付的过来,数量一多,如果还是那些特别邪性的高等级炼鬼,他可就算是自投罗网了。 这一转身,才刚刚飘出去没多远的距离,突然间就觉得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一个巨大的鬼魂拦在了陈琅的身前,并且是毫无征兆的一爪朝着陈琅的胸口抓了过去。双方现在都是魂魄的状态,所以受到的一切伤害也都会是用魂魄来承担。肉身上的伤休养调息个一段时间也就会慢慢恢复了,而魂魄就不一样了。想想之前的那只小南山人君,仅仅是因为两个魄受到了损伤,就花费了自己的母亲那好几十年的香火供奉换来的修为。而且还像是一个无底洞一样,没有什么起色。如果不是陈琅出手帮忙的话,不知道还要拖上多久呢,由此可见,魂魄受损的危害之严重。 陈琅当然也不是什么傻子,会傻愣在原地等着对手得手。可是他这才刚刚叫抬腿一脚朝天蹬借助对方这一抓的力量朝后退去的时候,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出现了另外一只炼鬼。他的身形虽然不如前面的那一只那样的高大,但是手上却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拿着两根哭丧棒。同时,在陈琅的身侧,还有一只手持铁链的炼鬼在虎视眈眈。 陈琅心中大骇,竟然一下子就冒出来了三只炼鬼。而且看这架势,又是铁链又是哭丧棒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阴司的黑白无常出手了呢。 仅仅是在一秒钟的时间内,陈琅就已经知道他们的战术了。先是正前方的那只高大的炼鬼拦路,能够得手最好,如果不行,还能将自己逼退到后面那只拿着哭丧棒的炼鬼的攻击范围之内。而且,就算是自己侥幸还能继续躲避,势必也是会被第三只拿着锁链的炼鬼偷袭得手的。三方协同作战,简直可以称得上是滴水不漏了。而他们手上的哭丧棒和锁链,陈琅猜测,估计也不会是普通物件,虽然不见得比得上黑白无常手上的,但是也会有那么些特殊的功效,千万不能沾到才好。 而这里有三只本命炼鬼在,如果是换做自己的,应该还会有第二重准备,再多准备三支厉鬼作为双保险。仔细地这么一算,一开始被自己收进瓶子里面的新娘子算一个,那个把自己鬼喊魂出体的女鬼也算一个,应该还有一只迟迟没有出现。再加上走阴出体的姚家三人,也就是说这个地方一开始有九只。除了眼前缠着自己的三只炼鬼和瓶子里面的那个,另外的五个应该是去找自己肉身的麻烦了吧。也不知道没有自己在一边提醒,张羽一个人能不能扛得住。 不过比起那么久远的事情,陈琅觉得,自己还是应该担心担心自己现在的处境才对。难道真的要命丧于此? 不,这当然不可能。别说是陈琅自己不相信了,就算是那个幕后的太子爷,还有此时在外面看着热闹的姜鹏和刘丰也不会相信。如果真的这么轻易地就被解决了,他们也不至于费这么大功夫来检验陈琅的火候了。 所以,陈琅行动了,他没有如同姚家的人计划好的那样,为了不被哭丧棒沾到而选择躲闪。他选择了正面迎敌,妥善的利用自己学的形意拳的功夫,空手夺白刃,以他人兵器反伤对手,这个对于他而言,还不是什么难事。 第九十二章 小米再次出现 陈琅整个人借助那倒飞出去的力量,然后充分地利用了自己现在只是一个魂魄的特殊优势,非常反物理的在半空之中转过了身子,然后两手一前一后,一只手按住了那个拿着哭丧棒的炼鬼的小臂,另一只手顺势一扯,直接从对方的手中把哭丧棒给夺了过来。 站在远处观看着的姜鹏和刘丰看到了眼前的这一幕也是不由得有些哑然,姜鹏那是不停地摇头,一边摇头一边还惊讶的说道:“真的是见了鬼了,这种胡闹的打法我还是头一回见到。这哭丧棒能够直接灼伤人的魂魄,这小子竟然还敢这么不要命的直接的用自己的魂魄冲上去硬抢。我是真的有些佩服这个小子了,有的时候我真的怀疑,他到底是不是一个道士,太出乎我的意料了!” 就连那个和陈琅不太对付的刘丰也是不停的摇着头,他也在因为刚刚陈琅的举动而感到震惊。换位思考了一下,在不知道哪个哭丧棒作用的情况下,他到底敢不敢像陈琅直接出手抢夺呢?很显然,答案只有天知道。 事实上,陈琅的这个举动的后果,也正是因为他不知道,所以他才敢做出来。而正因为他做出了这个出乎所有人预料,甚至是包括了那个什么都不清楚的炼鬼在内,所以他才真的成功了。 刚刚接手这根哭丧棒,陈琅的魂魄也是感觉到了一起前所未有的奇怪感觉,这种感觉非常的特殊,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不过很显然,现在也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陈琅一脚猛地将那个站在自己身边的炼鬼踹到了一边,然后挥舞着哭丧棒直接硬上了那哥甩动着锁链的炼鬼。 当的一下架开了朝自己袭来的铁锁,陈琅没有着急继续冲向那个炼鬼,二是迅速的转移方向冲向了最开始拦住自己去路的那只高大的炼鬼。其实在陈琅的心中还有一个顾虑,那就是当初在桥下看到的姚宏启的那只本命炼鬼,这三只虽然也不差,但是比起当时的那只还是差的老远了。可是为什么那家伙一直迟迟没有出现呢?他的心中很慌,所以他得尽快的赶回去,只要回到了肉身之中,一切就都不是问题了。 陈琅一棒子直接扫中了那个巨大家伙的头顶,他想要动手去抵挡,可是陈琅哪里会这么容易让他挡住。调度异常的刁钻,而且准确无误。 仅仅是一棒子下去,这个炼鬼的魂魄瞬间就已经消散于无影无形。而也就是在这一瞬间,陈琅才知道自己刚刚直接动手去抢哭丧棒是一件多么危险的事情,他不禁暗骂了一声:“卧槽!这么猛!差点把老子的命给搭上了!” 一棒子干掉了一个炼鬼,他立刻飘着朝自己肉身所在的方向赶回去。可是身后的另外两只炼鬼也迅速的追了上来,就像是两块强力牛皮糖一样,甩都甩不掉。陈琅没有办法,只能够一边赶时间一边和他们周旋。 等到陈琅好不容易暂时摆脱这两个家伙的时候,等到他回到了自己肉身附近的时候,他发现张羽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情况下已经守护了他的肉身这么长时间了。此时的张羽神情好像异常的疲惫,就像是刚刚跑完了一场全程马拉松一样,满头的大汗,脸色还是一样的苍白,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除此之外,陈琅还看到了姚家的三人。只不过这一回他们三个人的样子有些特别的奇怪,姚家当家的父子两人到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就像是普普通通的走阴出体的样子。而那个姚宏启,才是真正的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也就是这个时候,陈琅才知道,为什么他一直没有看到之前的那只炼鬼了,因为姚宏启已经和那只炼鬼彻彻底底的的融合成了一个家伙。怪不得,怪不得他现在的阴气重了这么多。单单以魂魄比较高下的话,陈琅绝对不会是她的对手。 而当他明白了张羽之所以会变的这么狼狈的原因之后,陈琅倒是觉得有些感动。 原来,张羽在陈琅魂魄离开肉身之后没多久也感觉到了有一些东西在靠近自己。虽然还不确定到底是什么,但是他能够感觉得到那阵恶意。他似乎是想起了陈琅说过的话,他们现在从外面看上去就和鬼魂无异,可是这些东西却是明摆着冲他们而来,其中深意不言而喻。 张羽也知道自己的体质与众不同,先天的灵躯再加上打通了的经络,而且陈琅还说过,童子身的男人阳气更加的精纯,至阳至刚,能够克制很多阴邪之物。所以为了保护好昏迷不醒的陈琅,他直接用石子化作了自己的手掌,让自身的阳气外泄,来抵御这些阴邪之物的入侵。 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能给陈琅的到来拖延足够的时间,才会让这些姚家的人不能趁虚而入夺取陈琅的肉身。 至于他为什么会变得这么虚弱,脸色会变的这么苍白。那完全是因为他的阳气被这些阴邪之物磨损而导致的,要嫁的人也知道,如果不能够将张羽的阳气磨到一定的程度之下,他们就只能在这里干看着,什么都做不了。可是,仅仅是凭他们三个,能够让张羽的阳气损耗成这样子?陈琅不相信,就算是姚宏启的实力已经发生了质变,他还是不相信。 可是当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女子的身影之后,他才知道,为什么这些家伙能够做到这一点了。 他原本以为来偷袭自己肉身的会是连同姚家三人在内的五个,后来得知了炼鬼和姚宏启合二为一之后,他却忘记了那最后一只厉鬼。 而这只被遗忘掉的厉鬼,他和张羽在将近一个月前还见过。 陈琅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他解决了身后的两只不依不饶的炼鬼之后,他甚至忘记了立刻回到自己的肉身。 “小米?怎么会是她?这不可能啊?她不是去转世轮回了吗?怎么会在这里?而且还是被姚家的人收服做了厉鬼?” 一连串的疑问在陈琅的心中浮现,但是却没有人能够给陈琅指点迷津。 站在山丘上面纵观全局的姜鹏看着陈琅的反应,不由得笑了笑,说道:“看来我们玩的小把戏把这家伙搞得有些迷糊了啊,不过太子爷的计划确实做的很大,如果不是事先知晓,换做是谁都会不知所措。” 刘丰点点头,阴沉沉的笑道:“最好能在今晚把这个小子弄死,听说昨天晚上他已经找上了当地的阴司,应该是已经起了疑心了。不过我已经让手下的鬼差搪塞过去了,一时半会儿还露不了馅儿。不过,这小子活着就是个变数,还是趁早干掉他吧。要不是太子爷有交代不让我们现在动手,我真的很想下去直接干掉他们。” 第九十三章 情况雪上加霜 对于小米的突然出现,陈琅一时半而会儿的还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不过他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以张羽那至阳至刚的阳气会被磨损的这么厉害了,原来是有纯阴之魂啊。看来如果自己不尽快回到肉身的话,之后的事情会变得更加难办,不过,好像自己也不会这么顺利地回去啊。 看着拦在自己身前的姚家父子,陈琅面色变得越发的阴沉,冷冷的说道:“我只警告一次,让开吧,不然的话,魂飞魄散!” 姚家父子两人依旧是站在远原处,没有要让开的意思。陈琅不禁的叹了一口气,问道:“就为了这么一场没什么意义的比试,值得吗?我本来跟你们姚家其实并没有什么太多的恩怨,如果不是你们家里分支的那两个老头子来泸州挑事,我们之间或许就根本不会有任何的联系。不过如果你们非要冥顽不灵,我也只能够下狠手了。我再问最后一遍,让,还是不让?” 姚家父子的脸上一脸表情都没有,也不知道是不是完全是去了自我意识还是什么原因,总之死板得很。 陈琅也正如之前说的那样,只问了最后一遍,之后再也不管他们是因为什么原因而挡在那里。话已经说完了,剩下该做的,就是尽快回到自己的肉身了。 挥舞着手中的哭丧棒,陈琅先声夺人,一棒子直接对着那年纪较大的姚家当家人的咽喉打了过去。而就在陈琅出手的时候,这两个家伙一就是无动于衷,搞得动手的陈琅也是一头的雾水。 “难不成,这两个家伙是要一心求死?不,难不成是在故意逼我手下留情?” 两个想法在陈琅的脑子里面不停的闪现着,他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了。但是理智慢慢占据了上风,有一个声音在告诉自己,如果自己这个时候哪怕是出现了一丝一毫的犹豫,就一定会扰乱道心。到时候一身的修为不复,就只能够做那砧板上的鱼肉,连一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了。 虽然陈琅起手的一棒落空了,但是随后的每一招每一式都越发的狠辣凌厉。只求伤敌,不计后果。仅仅是一会儿的功夫,任凭姚家父子的灵魂强度再怎么强大,终究还是没能够避免被打残了魂魄的下场。 不过也许是他们两个人比较幸运吧,就在陈琅不顾一切的冲杀的时候,他们竟然还能够保住自己的一条性命,没有被打得魂飞魄散。只是这样他们的下场或许也好不到哪里去,人有三魂七魄,他们现在却被打得只剩下一魂六魄,就算能够回到自己的肉身当中,下半辈子也逃不过痴呆憨傻的下场了。 看着已经无力站起的姚家父子,陈琅收回了手中的哭丧棒,说道:“自作自受,怪不得别人!如果你们有什么不满,等到百年以后,去阴司告我的状吧!” 随后他不再犹豫,立刻冲过去想要阻拦磨损张羽阳气的小米。 只是这次才不过是刚刚上前没两步,又被姚宏启给拦了下来。陈琅有些真的上火了,一个接着一个,简直是没完没了了。这一次,陈琅连警告的功夫都省了,直接就开始动手,招招致命。如果不是姚宏启融合了自己的那只炼鬼,他估计都撑不过二十秒钟的时间就会魂飞魄散。 可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每一次陈琅手中的哭丧棒打在他的身上,都像是已跟普通的木棍打在沙包上面一样,根本没起什么效果。此时的哭丧棒似乎是完全耗尽了那种神秘的力量一样,远远没了之前的那种威力。 姚宏启一张狰狞的面容露出了难看的笑,说道:“看来这跟棒子能够容纳的魂魄煞气已经满了,既然是这样,就算是被你拿在手里,也没什么用处了!就算是原来的我,也根本不用再担心这根哭丧棒了。更何况还是融合了炼鬼的我,你就等着受死吧!” 陈琅咬着牙看着手中的哭丧棒,也是无奈得很,怎么偏偏就到了关键的时候掉了链子呢? 不过手上多了根棍子,底气也总比空手要强很多吧。现在的陈琅用不了法术,完完全全就是靠着拳脚,有根子在手,胜算也大一些。 不过仅仅是在下一秒钟之后,陈琅就觉得自己似乎是有些低估这个姚宏启了。凌空照头打下去的一棍子,非但没能够帮到自己什么忙,给对方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而且还把手中唯一的一个武器给打断了。这就让陈琅有些无奈了,怎么只有魂魄才能使用的哭丧棒也会断掉的吗? 空手打的话,自己绝对不会是他的对手,与其束手待毙,倒不如钻一会空子。陈琅左躲右闪,尽可能地将姚宏启一起带着远离自己的肉身和张羽的位置。那家伙果然也真的上了当,一步步的追着陈琅,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距离小米他们太远。 陈琅也没有继续尝试唤醒小米的意识,从他第一次呼唤过后对方没有什么反应之后,他就知道,小米已经成了完全受对方控制的厉鬼了,除非是将姚宏启或者小米本人干掉,否则是不会有恢复的可能性了。 好不容易的将姚宏启骗到了距离自己肉身大约十几步的距离,陈琅脚下突然一个步伐变换,整个人瞬间借助那一蹬之力,迅速的飘向了自己的肉身。只要自己能够成功的回去,仅仅是对付姚宏启一人,根本就是绰绰有余。 可是,事情又一次的出乎了他的预料。 一开始陈琅的估算是非常精准的,以小米磨损张羽阳气的速度来看,现在的张羽大约还能够坚持三分钟以上的时间。而这么点时间,已经完全足够自己恢复过来了。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仅仅是一瞬间的功夫,小米竟然放弃了继续磨损张羽的阳气,直接转换了方向和目标,一下子冲进了自己的肉身里面。 肉身之后已经有了一个魂魄,那就相当于一个座位已经被别人占据了,后面的人再想挤进去,除非是前面一个人离开,否则是非常非常困难的。而现在的小米,会不会自己选择离开陈琅的肉身,陈琅连猜都不用猜,这种概率,比自己抢回肉身的概率还要低。 难怪刚刚姚宏启会这么容易的就被陈琅引开,原来一切都是早有预谋。现在的情况,对于陈琅来说,根本就是雪上加霜! 陈琅嘴上喃喃的说道:“无量天尊!我现在该怎么办?” 第九十四章 就当房租费了 陈琅的肉身被小米占据之后,陈琅是一脸的憋屈,张羽仍然是一脸的茫然再加上无尽的疲惫。姚宏启则是完全相反,一脸的狰狞笑容。 想对于他们这些场中的人来说,外面看热闹的姜鹏和刘丰倒是显得更加的惊喜了。 姜鹏朝着刘丰点点头,拱手说道:“真是没想到啊,你从周围鬼差手里面弄来的这个小女鬼竟然还能有这么大的能耐!不仅仅是一个纯阴之魂,还是一个能够有效利用自身优势如此聪明的纯阴之魂。我有的时候甚至有觉得可惜,这么好的女鬼,你就这么送到了姚宏启的手上,是不是太大材小用了?如果能够把她交给袁英那个女人,应该才算是真正的物尽其用吧!” 刘丰点点头,接着又咳嗽了好几声,奋力的用手巾捂了捂自己的嘴巴,然后才慢慢地说道:“我其实一开始的时候也是这么想的,可是太子爷都已经交代下来了,那我也只能够照着吩咐行事了。不过我倒是也确实没想到,这姚家控鬼的本事远远比我想象的要高出很多,我原本只以为这个纯阴之魂会被他们弄成炼鬼,增长自身的功力。却是实在没有想到,这家伙竟然能够剑走偏锋,直接给这个纯阴之魂赋予了另外一种思想,让他们在听从自己命令的同时,还能自己思考行动的具体方式,真的是非常不简单了!” 姜鹏点点头,继续说道:“确实是有一套,不过如果是交给了袁英的话,应该会有更好的用处。不过既然太子爷已经这么说了,那么自然就已经有他的安排了,我们不需要多问,只要照做就可以了。” 刘丰也是非常的赞同,说道:“也是啊,我倒想要看看,这个叫做陈琅的小道士到底还能不能活过今晚。” 再看场中的陈琅,看着自己的身体竟然就这么被别人占据了,心里面也是无奈得不得了,他现在恨不得冲上去直接把这个小米从自己的身体里面揪出来。可是他根本还不知道自己现在该怎么去做,如果是正常的情况下,他有十几种方法可以把一个依附在别人身上的魂魄给赶出去,可是他还真的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 张羽似乎也是察觉到了一些不太寻常,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他总觉得自己身边的这个家伙,和以前的陈琅不太一样。虽然陈琅并没有睁开眼睛,也没有什么要醒转过来的迹象,虽然离得比较远,而且还是感知这种东西,但是他天生的的危机意识已经告诉了自己,对方有鬼。 似乎是感觉到了身边的陈琅有些反应,张羽立刻伸手拍了拍陈琅的脸,关切的问道:“陈琅,陈琅,你到底怎么了?怎么突然间就晕倒了?你知道不知道刚刚差点吓死我啊?而且刚刚也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我就突然间觉得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冷,冷的我都快要喘不过气来了!不过现在好多了,不然的话,我可能就真的撑不住了。一会儿冷的要死,现在忽然间就没事了。” “陈琅”也是有些虚弱的站了起来,似乎是双腿还有些发软,险些摔倒在地。如果不是张羽伸手扶的及时,此时的他估计就又一次摔倒了。 张羽虽然自己也非常的疲倦,但是还是好心好意的关心道:“陈琅,你千万要小心啊,我感觉这里不太对劲。” 扶着陈琅的张羽话才刚刚说到一半,突然就又咽了回去。他抬眼非常诧异的看着自己面前的陈琅,疑惑的问道:“陈琅,你怎么不说话啊?我感觉,你有些怪怪的,没有平时的那种让人很安心的感觉。是不是——” 话音未落,张羽突然间感到自己的腹部一阵绞痛,低头一瞧,发现自己的腹部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插进了一根尖锐的树杈。也多亏了此时的陈琅不是真正的陈琅,是小米一个女人附身的,虽然身体还是男人的身体,但是手上的劲道却已经是弱了太多太多了。也正是因为这样,那树杈仅仅是插进了他腹部一小部分,并没有伤到他的内脏。 张羽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的陈琅,然后惊讶的问道:“陈琅你疯了,你这到底是在干什么?” 他的一只手紧紧地握住了“陈琅”手中的那根树杈,然后用另外一只手紧紧的抓住了“陈琅”的手腕,死死的盯着对方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道:“你不是陈琅,你到底是谁?” “陈琅”没有说话,只是依旧面上没有表情的看着张羽,知道自己没有办法用树杈捅死对方,立刻就松开了手。同时,他迅速的身体另外一只手划向了自己的咽喉。 张羽眼睛看得真切,此时“陈琅”的另外一只手上正拿着一只同样尖锐的石子,这要是给划伤了动脉,绝对是鲜血四溅。到时候别说是陈琅了,就算换成了超人,那也是死的直挺挺的。 说时迟那时快,张羽猛地伸手抓向了他的那只手,就在那么尖锐的石子就快要刺进咽喉的时候将他拦了下来。可也就是这一晃神的功夫,“陈琅”再一次将手中的树杈朝着张羽的腹部刺了过去。同一个位置,接连两次受到重创,就算张羽的体质特殊,也绝对抗不了多久的。 鲜血一滴一滴的从他的腹部流淌下来,两只手一只手阻止“陈琅”自杀,一只手阻止“陈琅”谋杀,张羽的意识已经开始渐渐变得模糊了。 而魂魄离体的陈琅,正在被已经和炼鬼融合在一起的姚宏启用双手锁着咽喉,身体也在慢慢的变淡,这是即将要魂飞魄散的征兆。 陈琅咬着牙不停地挣扎,虽然只是魂魄,不用担心窒息,但是这样时间长了,魂飞魄散也是肯定的。更何况,如果自己不能够早点脱身的话,到时候死的,就不仅仅是他一个人了,张羽也绝对逃不了。 看着面带狞笑的姚宏启,陈琅咬着牙慢慢地说道:“无量天尊!师父,弟子现在已经别无他法了,只有兵解魂魄,以魂伤魂这一条路可走了。” 他默默的念动着兵解三魂七魄的真言法咒,却又突然间感觉到了一股无形的力量让他有口难言。他彻底的没有法子了,难道真的是连着最后一条路都不让他走吗?难道他们两个今晚真的要死在这里吗? “笨蛋!如果仅仅是这样就有用这种同归于尽的法子的话,那我就真的太亏了!反正都住在你的心境里面这么久了,就帮你一次,当做是房租费了,下不为例啊!” 第九十五章 顺便问些事情 有的时候啊,人的气运就会非常的奇怪。越是这种关键的时候,如果你的运气足够好的话,往往就真的会有贵人相助。 很显然,陈琅的运气也确实不错。在这种关键的时候,他听到了自己心境里面传出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再然后,轰的一声,直接作用在魂魄之上。姚宏启那有力的双手就像是被瞬间蒸发了一样,顷刻间便消散的无影无形。 也就是借着这个契机,陈琅没有多做什么乘胜追击的动作,完全不管已经大惊失色的姚宏启,转过身子直接奔向自己的肉身。虽然他自己也不知道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他知道,只要那个声音告诉自己他愿意帮这一次,那就一定没有问题。既然他能够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时候做出这样出神入化的手段,那么自己就一定也能够回到自己的肉身,将那个鸠占鹊巢的小米挤出去。 陈琅朝着自己的肉身撞了过去,不错,就是撞。因为他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样的手段,所以只能选择最最简单直接的撞。而当他真的撞到自己的肉身的时候,本来以为会直接穿体而过没什么效果的时候,他竟然真的挤进了自己的身体。而就在他的魂魄没入自己身体的瞬间,一个纤弱的身影也在同一时间被从陈琅的肉身里面挤了出来。 小米对于自己竟然就这么被挤出了自己的身体似乎也是感到非常的不可思议,可是现在觉得一切都有些不可思议可不仅仅是她一个。包括了整个魂魄已经失去双手的姚宏启,也包括了站在小山坡上观察着的姜鹏和刘丰。 “等等,刚刚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到底做了什么?”刘丰也是难得的一次没有边说话边咳嗽。不仅仅是没有了一丝的咳嗽,似乎是整个人都充满着震惊。 刘丰今年三十五岁了,年少成名的他闯荡四方,游历名山大川,见识过不少的东西,也杀过很多人。但是像今天他眼前发生的着一切,他还真的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不仅仅是这样,他甚至还不知道陈琅究竟是做了什么。 与刘丰同样一脸诧异的姜鹏也是困惑的摇了摇头,说道:“别问我,我什么也不知道。哦,不对,或许我现在算是明白了一件事情了。” 刘丰立刻问道:“你明白了什么?” 转过来看了刘丰一眼,姜鹏缓缓地说道:“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以太子爷那样的人物竟然会对一个年轻的小道士这么上心了,这小子,深不可测啊!” 再重新说回山坡下面的事情,陈琅一下子将小米从自己的身体里面挤出去之后,并没有立刻重新接管自己的身体的支配权。就像一开始小米进入他的肉身的时候一样,还需要一定的时间适应。以前陈琅魂魄出游过一次,正所谓一回生二回熟,陈琅自然是不会像小米那样花费太多的时间,但是多多少少也需要那么一两分钟的时间。 本来正在犹豫着要不要咬牙先把陈琅给打晕,解决一下自己眼前的危机的张羽,还没能够等他突然抬腿动手,竟然就发现面前刚刚还准备要自己小命的陈琅突然之间没有任何征兆的就晕倒在了地上。这可就让他感到非常的困惑了,不过腹部的疼痛还是提醒了他一定要小心。 一手捂着自己的腹部,咬牙拔出了那刺进去寸余的树杈,用力的将自己的衣服撕下来一小节,简单的处理了一下伤口。张羽再一次慢慢地凑上了前,想要看看陈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不过这一次他留了心眼,手上抓着一块石头,准备一有情况先拍上去再说。虽然这对于陈琅来说有些不太地道,但是谁让陈琅以前就不止一次的告诉过他,事急从权,千万要先保存住自身,然后才能去考虑别的事情呢。 “喂喂,陈琅?你现在是不是清醒了?” 看着仰面倒下的陈琅眼皮子不停地翻动着,张羽小声的问道。 陈琅依旧是躺着没动,没有回答他半句,只是眼皮之下眼珠子的胡乱转动的频率要明显小了很多。看这架势,应该是快要苏醒过来了的样子。 张羽有些不放心,便自顾自的说了起来:“喂?陈琅?你到底怎么了?我跟你讲啊,你刚刚绝对想不到你自己刚刚做了些什么?你大爷的,你竟然那树杈子捅我?要不是我现在的身体素质不错,再加上阻拦的及时的话,现在就已经去见阎王爷替你说好话去了!我不过我相信,刚才那么做的人绝对不是你,因为以你的脾气和个性,绝对不会愚蠢到捅不死我就要拿石子割自己喉咙的。这一定是有人在背后搞鬼,一定是姚宏启干的好事。只是我是没想到啊,竟然连你都中招了!” 见陈琅仍然是没什么反应,张羽又凑近了几分,手上还高高的举着那块石头,似乎是随时准备砸下去一样。他继续道:“喂,我可是事先跟你说好了啊,你要是在突然间对我下手的话,我可就真砸了啊。到时候,你可别怨我!” 再然后,没有任何的心理准备,陈琅突然间就睁开了眼睛。这情况有些太过突然,张羽一时间有些过于紧张,一石头就直接拍了下去。 刚刚重新适应自己身体的陈琅也是猝不及防,这什么鬼?怎么突然间就拿石头招呼自己? 匆忙之下他慌忙的偏了一下自己的头,然后就觉得自己的耳边极其近的位置被轰得一下砸出了一声闷响。 “王八蛋,你想砸死老子啊!” 见张羽一击不中又准备再次举起石头砸下,陈琅连忙抓住了对方的手腕,喊道:“你看清楚,现在真的是我!” 张羽警惕的看了看陈琅的眼睛,仔细地看了几秒钟,然后才慢慢的松开了手中的石头,点点头说道:“没错了,确实是真的陈琅!我靠,你刚刚疯了吗?为什么要捅我?” 一边询问,张羽一边伸手把陈琅从地上拉了起来。 陈琅也只是摇了摇头,说道:“一言难尽,刚刚竟然着了道,被喊了魂。再然后我的肉身竟然被别的鬼占了,不然的话,也不至于让你变成这样。先别说那么多了,赶紧找到姚宏启的肉身,他的魂魄受了重创,应该一时半会儿还没有办法重新回到自己的身体里面。老子这回要好好教训教训这个家伙,顺便问些事情!” 第九十六章 不一样的道士 其实陈琅还有一些事情没有告诉张羽,就在他刚刚重新回到自己肉身的那短短的一两分钟里面,除了张羽看到的那些奇怪的举动之外,还发生了很多的事情。就在刚刚,陈琅他竟然又一次进入了自己的心境。 还好是那座熟悉的大宅子,还是那个小亭子,还是那个屏风。只是这一次没有等到陈琅先问什么,屏风后面的那个人就已经率先开口了。 他还是如同之前一样,倒了两杯茶,一杯放在了自己的面前,已被慢慢的从屏风后面推出,递到了陈琅的面前,说道:“知道你有很多问题要问,我也知道如果什么都不说的话,你是绝对不会甘心的。但是我只能告诉你一个事情,你认识的那个叫做小米的女鬼,现在已经救不回来了。如果你还指望能够有什么方法去救她的话,我劝你趁早打消了这个念头。” 陈琅没理会他递到自己面前的那杯茶,不解的问道:“为什么救不了?难道你是让我连尝试都不要尝试吗?如果不去努力尝试一次,怎么就知道不行?” 那人不慌不忙的喝了一口茶,然后淡淡地说道:“你知道那天她本应该是被鬼差带去投胎转世的吧?” 陈琅点点头。 那人继续说道:“可是你知道这路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陈琅摇头。 那人轻轻的笑了一声,有些讽刺,但是陈琅根本不在意。那人说道:“本来就要走上通往阴司的路了,偏偏半路上出来了另外一波鬼差,直接将两个负责带人去投胎的鬼差打得魂飞魄散。不仅仅是这样,他们还用勾魂锁链锁住了想要逃跑,想要去找南山人君救命的这个可怜的女鬼。她想过反抗,可是她又哪里是鬼差的对手,只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她的手脚就已经被锁魂链锁得死死的。再然后的事情,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发生了些什么,等到她再次醒转过来的时候,就只记得自己被一个有些病恹恹的男人带到了姚家,然后就被炼化成了厉鬼。” 陈琅有些意外的问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你一直在我的心境里面,又没有亲眼去见过!” 那人笑道:“我是在你的心境里面没错,不过你可别忘了,这个肉身,我也是住了很久的。从她进入你的肉身之后开始,我就已经知道了她所知道的一切。不得不说,那个将她带到姚家的人确实有些手段啊,也不知道是做了些什么,竟然直接在她的魂魄上面留下了一个抹不去的印记,要么成为姚家的小鬼,要么烟消云散。所以我说,你是绝对不可能救得回她的。如果你真的心存一份仁慈的话,我劝你还是给她一个痛快吧。起码,在她走的时候,还能还她一个清醒的意识!” 道士以修身养性的功夫闻名于世,可是听了这人的讲述之后,陈琅只觉得怒火中烧。一个苦苦的等了好几十年的可怜女人,竟然落得这样的一个悲剧结尾。如果自己当初没有就那样离开,而是亲自送她去轮回转世的话,是不是就能避免这样的情况发生了。只可惜,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一切,都是命运使然,是命中注定的。 陈琅站起身,转身即要离开。 却听见那人幽幽的从屏风后面传来一句:“你的魂魄已经有些疲劳了,喝了这杯茶,缓缓神,然后再出去。到时候,想怎么替这个可怜的小米讨回公道,都有你说了算!” 陈琅闻言,端起那个茶杯,一饮而尽! 紧紧地握了握拳头,陈琅直接看向了站在一边,好像已经受到了非常重的损伤的小米的魂魄。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了一张符咒,咬着牙朝着对方挥了出去,语气柔和的说道:“这一次,算我陈琅欠你的,你的因果,我来承受。” “太乙救苦天尊!” 宣了一声道号,陈琅看着小米一点一点的消散在自己的眼前。隐约间,似乎能够看到已经恢复了清醒意识的小米在朝自己笑。那一张脸不再如之前那样惨白,红润有血色,就好像活生生的人一样。眼神,也不再空洞,清澈而又明亮。 如果是在平时,陈琅见到这样的情形一定会非常的高兴。可是现在这个时候,他却是一点儿也笑不出来。那一瞬间,小米在笑,而他,面无表情。 等到小米完全的消散之后,甚至都不用陈琅说些什么,张羽就已经感觉到了。他也慢慢的握紧了拳头,说道:“陈琅,刚刚,是小米吗?” 陈琅点了点头,眼神之中的怒气毫不掩饰。他抬起头看向了远处的山坡,声音变得有些低沉,说道:“是姚宏启!还有刘丰!” 张羽也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咬着牙说道:“我们不会放过他们的!” 陈琅再点头,说道:“是啊,不会放过他们的。但是,事情,得一件一件的办!” 两个没有一丝一号的停歇,奔跑着,速度很快,直接到了原先陈琅发现姚家三人肉身的地方。 只不过这个地方,现在也只有姚家父子两人的肉身了。而且从他们两个人现在的状态来看,应该是魂魄还没有归位。陈琅一步步的走过去,抬脚一下子猛地跺在了姚家家主的小腿之上。顷刻间,骨骼断裂的声音清脆可闻,那个老头子的小腿骨头已经彻底的断了,一条腿严重的扭曲着。 陈琅没有因为对方上了年纪而手下留情,就像是他们姚家没有对小米手下留情一样。再一次抬腿,将他的另外一条腿也给踩断。张羽有样学样,直接就是两脚,将那个做儿子的变成了和他那个父亲一样的残废。 看着已经彻底沦为残废的姚家父子,陈琅说话的语气有些冷漠,说道:“人间道,是非黑白,以德报德,以怨报怨!我的道心没有乱,但是却多了一些东西。不过,我并不会因此而感谢你们,我不仅仅要你们父子魂魄归位之后变成傻子,还要你们两个变成双腿残废的傻子!” 他转身看了一眼四周,然后大声的喊道:“姚宏启!你尽管躲吧,我会找到你的,等我找到你的时候,你的下场,会比你的这两个子孙后代更惨!不过有一点你大可以放心,你不会像他们一样残废的。因为等我问完了话,你的下场,只有一个!魂!飞!魄!散!” 远处的林子里,双手无力的耷拉着的姚宏启面带惊恐,仿佛陈琅的话就能够让他魂飞魄散一般。而山坡上面的姜鹏和刘丰,也是一脸的愕然,果然,像陈琅这样的道士,他们真的是第一次见! 第九十七章 遇上姜鹏刘丰 陈琅没有去拿罗盘,只是轻轻地对着张羽说道:“我之前说过要速战速决的,可是没想到会拖这么久。不过,你想不想见识一下一个活人的魂魄,怎么被进行拷问的?这个手段我知道一些,今天晚上,可是让你见识一下!” 张羽倒是没有因为陈琅的狠辣而感到不适应,相反,他和陈琅一样,恨不得将对方剥皮抽筋。或许,这就是他们两个能够这么合得来的原因吧,脾气相投。 张羽看着陈琅这么自信满满同时又杀气腾腾的模样,一时之间也是有些热血澎湃。仿佛这就是当初他从家里面离开说要跟着一起闯荡的真正原因。这个时代的年轻人,正是喜欢看各种各样武侠小说,向往那些快意恩仇的江湖的,在他们的心中,或许就有一块地方,是专门留给这属于自己的江湖。 不过再怎么激动,现在这里地方这么大,想要找到一个人,也是非常不容易的。张羽看了看陈琅,发现他到现在还一直皱着眉,便问道:“怎么了?知道那家伙现在躲在什么地方了吗?” 陈琅目光转移,迅速地锁定了林子的一个方向,然后面露杀气的说道:“就在那儿!” 他伸手一指,方向不偏不倚,正是姜鹏和刘丰所在位置的正下方。陈琅面上露着一丝冷笑,说道:“本来大半个月之前,我还以为这家伙挺有骨气的,敢直接跟这帮人对着干。没想到,终归还是做了一条只会摇尾巴的狗!没关系,很快,他就连狗都做不成了!” 两人都使用非常快的速度奔跑着,而且速度比之前还要快上几分。张羽本身体质就不寻常,所以哪怕仅仅是没有全力的奔跑,比起那些田径冠军的冲刺速度也是不遑多让。可是陈琅就不一样了,身体素质只是比一个普通人略微强上一些的他,此时竟然是没有慢上分毫。两个人几乎是并驾齐驱的奔跑着,谁也没有比谁慢。 嘭的一声巨响,一道火线迅速地在黑夜之中疾掠而过,十分精准的打在了一个正在奋力朝前奔跑的男人的小腿上面。火线的速度很快,穿透力也很强,毫不费力的就就贯穿了那个人的小腿。在惯性的作用之下,那人一下子就整个人朝前滚了出去。 陈琅他们慢慢放缓了步子,走到那人的身边。 见到对方还想挣扎着站起来继续跑的样子,陈琅不慌不忙的拿出了一张黄符,随手一甩,又是一道火线急掠而出,准确无误的将对方的另外一条腿也贯穿而过。陈琅一脚踩上了那人的后脑勺,然后慢慢的施加力道,将对方的连整个踩进了泥土之中。 姚宏启现在可早就不是死人了,自然也是要呼吸喘气的。被陈琅这样一折腾,自然是憋不住奋力的挣扎起来了,想要将自己从对方脚下挣脱开去。而陈琅却只是站在那里,没有说话,只是脚下的力道更重了些。与此同时,张羽也走上前去,一脚踩上了姚宏启不断挣扎的一条手臂。 咔嚓! 在已经断掉了两条腿之后,姚宏启很快又一次经历了断手之痛。 他原先就有一只手臂被姜鹏用刀山决斩断,今晚又让陈琅无意间震散了两条手臂,如果不是还有那只炼鬼的魂魄作为供给,他现在那只手臂也根本就动不了。只是现在倒是好了,被张羽这一脚下去,彻彻底底的成了一个废人了。 陈琅没有抬起自己的脚,却抬起了自己的头,他慢慢的朝着上方看了过去,目光在姜鹏和刘丰两个人的脸上来回转了转,说道:“姚宏启,我问你三个问题,你如实回答就行了,知道就说,不知道就不要瞎说!” “第一个问题,那个叫做小米的纯阴之魂,是不是刘丰送到你手里让你用来对付我们的?回答,是或者不是!” 陈琅问出了第一个问题,并且语气非常的森然,同时他还直勾勾地盯着山坡上面的刘丰。 而刘丰也同样在看着他,两个人的目光互不避让,直接在空中撞在了一起。刘丰咳嗽了两下,说道:“咳咳,是我把女鬼交给他的,怎么了?咳咳,你能拿我怎么样?” 陈琅只是看着他,却没有回他的话,而是继续说道:“你是哑巴了吗?回答我的问题!” 姚宏启呜呜了两声,想要好好的说话,却因为整张脸被踩在土中,根本就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陈琅慢慢的松了些力道,然后脚上碾了一下,将姚宏启的头侧着踩了下去,让他能够得以呼吸,得以回答自己的问题。 姚宏启大口的呼吸了几次新鲜的空气,然后才慢慢地缓过神来,讨饶一样的说道:“没错,就是他!我只是听命行事而已,我都已经断了一条手臂了,不想要再断一条。我只能找他说的去做,求求你饶了我吧!” 现在的姚宏启,哪里还有刚刚夺舍重生时候的那种不可一世。前后还真的是一种极其强烈的对比,张羽不由得啐了一口唾沫,不屑的道:“王八蛋!” 陈琅继续问道:“第二个问题,你们姚家擅长控鬼,想必和铜仁的阴司也打过不少次交道了。你们知不知道,最近铜仁阴司的一些变故?哪怕是一些风吹草动也可以,不要隐瞒,实话实说!” 姚宏启整个人楞了一下,然后下意识的抬头去看山坡上面的刘丰。后者眼神锐利,似乎是在警告他不要多嘴。而这一切,全都被陈琅看在了眼底。陈琅脚上使了劲儿,说道:“很好,这个问题就算是你回答过了!那么接下来,我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当然了,你可以选择不回答,因为我知道,有人会替你回答的。” “第三个问题,本地府城隍和县城隍不翼而飞,这事情你已经知晓了对吧?但是能够从阴司手中带走鬼魂,而且还杀死鬼差之后不掀起一丁点儿的波浪,帮你的这个人,应该是现在铜仁这边管事的人对吧?” 说是第三个问题,其是陈琅刚刚却问了两个问题,而且还是类似于半说半问的。 这话一说出口,姚宏启顿时是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了,满脸畏惧的看着山坡上面的两人,噤若寒蝉。 陈琅轻轻的笑了笑,说道:“看来,确实是不用你回答了!” 他对着刘丰说道:“果然啊,你们确实已经对铜仁的阴司动手了啊,趁着城隍失踪的时候趁虚而入。虽然还不知道你们到底是用了什么手段,不过就这一点来说,你们真的是非常的厉害!好了,我的问题也问完了,这家伙留着也没有用了,你们应该也不需要了吧,那么,就让我送他下地狱好了!” 说完,手上一道黄符落下,缓缓地落在姚宏启的身上,再然后,黄符消失不见,姚宏启也彻底的没了生命的迹象。 陈琅和张羽两人同时抬头看向姜鹏和刘丰,陈琅说道:“比试已经全都结束了,接下来,你们也要来玩玩吗?” 第九十八章 极度挑衅刘丰 陈琅的话,就像是一封战书一样。 刘丰虽然身体病殃殃的,但是脾气确实如同一堆干柴一样,稍微有一些火星溅上去,那瞬间就是一场熊熊大火。他慢慢地放下了手上的手巾帕,想要上前,却被身边的姜鹏给拦了下来。 姜鹏脸上慢慢地浮现起他那令人感到极其反感的笑容,慢慢地说道:“你刚刚说的很接近了,不过我们也不会这么容易的就和你动手,太子爷说过了,还不到时候!” 陈琅面色一沉,骂道:“不到你妈的时候!” 话音未落,陈琅竟然率先发难,看来,他是真的被激怒了。 不知道陈琅是什么时候出的手,两道火线瞬间在他的身体两侧凝聚,然后激射而出,速度之快让人一时之间有些难以反应。 但是,很不巧的是,那个看上去身体十分虚弱的刘丰,动作却是无比的迅速,仿佛是一只灵巧的猫一样。只是随随便便的两个动作,就很轻松的躲过了陈琅的这两道火线。而且看他那个云淡风轻的模样,似乎是完全都不费力一样,他轻轻地用手巾帕摸了摸自己的嘴角,然后笑道:“小道士,你的符法修为虽然不错,但是出手的速度还是有些太慢了,你要是能再快一点儿,或许还能给我制造些麻烦!哈哈哈——” 话音未落,他手上拿着的那个手帕竟然是没有任何征兆的突然间碎裂,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穿透了一样。不仅仅是这样,他的一侧脸颊之上还留下了一个细细小小的伤口。一滴鲜血慢慢地从那个伤口之中渗了出来,顺着他的脸颊慢慢地滑落,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 滴答,滴答。鲜血滴落的声音和这安静的四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姜鹏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刘丰的脸上写满了震惊和愤怒,而张羽的脸上则是快意,陈琅的脸上面无表情。四个人,四种表情,各不相同,却最能和这已经剑拔弩张的气氛形成相互衬托的局势。 陈琅淡淡的说道:“我的符法不是慢,而是明明知道你能够躲开,却偏偏能能够打中你。也算是让你这种人好好瞧瞧,不要随便的小瞧了别人,尤其是道士!” 行走江湖四大惹不起,和尚道士,女人小孩。这四种人,前两者是因为有别人不知道的一技之长傍身,所以能够横行无忌。而后两者则多半是因为家里面的特殊背景特殊实力,让人有所忌惮。 可是陈琅此时所说的不要小瞧道士,可不仅仅是说明他只是有一技之长傍身而已,要说一技之长,他有很多,而且,每一种都能够让对方头疼不已。 更何况,陈琅也不想就这么就停手。就在刘丰伸手想要去触碰自己脸上的那道伤口的时候,陈琅脚下一用力,整个人冲上了那个山坡。但是陈琅还没有笨到用最最直接的方法直线冲上去,这样的话,会在一瞬间之内就被对方干掉。因为说到底,这个刘丰也是一个很有本事的人啊。 陈琅整个人先是冲上了刘丰左侧的山坡,然后随手的扔下去两张黄符,两张黄色的符纸在半空之中突然间炸开,阵阵的浓烟挡住了陈琅的身形,让刘丰没有办法成功锁定自己的位置。 未知,是一切事物之中最最让人感到无奈和恐惧的,如果非要问一个原因的话,或许仅仅几字就能够解释清楚了,因为,心里没底。 那个叫做姜鹏的家伙之前使用过刀山决,而且威力不弱,这就说明他是一个对于咒法极为精通的人。可是这个刘丰,陈琅对他了解的消息,非常非常的少。对于这个人的消息,陈琅他们只知道两件事情,第一,这个叫做刘丰的家伙行事心狠手辣,对任何人都是一样,上一次那个苗应河就是一个很好的下场。第二,他的实力也是一样非常非常的强,强到能够瞬间制服阴司的鬼差,能够随手将一只厉鬼打得灰飞烟灭,能够让云贵四家不敢轻易忤逆他的意愿。 刘丰轻轻的咳嗽了两声,然后松开手将自己手上的那个已经被火线打穿了的手巾帕,面目阴沉的说道:“可笑,你今天死定了。就算是太子爷怪罪下来,我也要宰了你!” 完全无视了陈琅弄出来的那阵烟雾,单手一挥,无数细长的银针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激射而出,数量之多你,速度之快,犹如暴雨梨花一样。再然后,刘丰也迅速的移动着位置,他也是一个小心谨慎的家伙,他不能够确定自己刚刚那一下子是不是已经能够将陈琅打中,并且让对方非死即伤,所以他需要移动方位来确保自己的安全。 站在一边的姜鹏没有打算上手去阻拦,在他看来,,这种事情虽然和太子爷交代的不太一样,不过陈琅刚刚的行事也确实是让他们有些忍无可忍了。就算是以他自己这样的“好脾气”,他都有些不能够接受,更何况是一向动辄杀人的刘丰。自己只要在最后的关头出手阻止,留住陈琅一条小命,让刘丰能够适当地出出气也就算了。到时候不但是能够让刘丰出了这口气,还能够确保太子爷交代下来的事情留住陈琅的命,也可以说是一举两得了。 如果到时候刘丰仍然是咽不下这口恶气的话,这不是还有一个总是会跟着这个小道士一起惹麻烦的臭小子吗?听说,还是一个天生的灵躯,应该会挺耐打的,说不定,能够好好的帮助刘丰缓解一下杀戮的欲望。 想到了这里,他把头转向了下坡的位置,看向了那个从过来的时候除了帮着陈琅踩了姚宏启一脚之后就一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张羽。他的眉头皱了起来,脸上慢慢地露出了疑惑的神色。因为,这家伙的表情,似乎有些淡定过头了,好像根本不担心陈琅的处境一样。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下意识地喊了一声:“刘丰,不要大意了,这个道士能够让太子爷这么上心,肯定不会只是这么简单的两手!” 刘丰双手十根手指之间多出了好几根细细长长的银针,然后他看着那久久没有散开的浓烟冷冷的笑了笑,说道:“知道了,我不会大意的,不过这家伙到现在这么久了都没有从这里面出来,我估计,咱们还是有些高看他了。快出来吧,让我好好的活动活动,我倒想知道,我怎么会大意!” “你确实大意了!” 陈琅的声音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传了出来,刘丰四处的迅速扫了一眼。很显然,这个道士并没有因为自己刚刚的那一通攻击而受到什么损伤。 再然后,刘丰的脸颊,被人狠狠地打了一拳。 第九十九章 瞬间互换攻防 刘丰的脸颊被人狠狠地打了一拳,而且,打得地方还非常非常的准确,正好就是之前被陈琅用符法火线划伤了的地方。 原本那道伤口仅仅是一道细细小小的划痕,虽然还是会有血渗出来,但是无关痛痒。可是再加上这一拳,那就完全不一样了。原本细小的伤口瞬间就扩大了几分,伴随着刘丰跌跌撞撞的后退,那血已经一滴一滴的流淌出来了。 不仅如此,陈琅的动作也是丝毫没有停下,一拳快过一拳,一拳猛过一拳。原本同样功夫不差的刘丰此时因为是后出手的缘故,被逼无奈,也只能拼命地招架,根本就没有一丝一毫还手的余地。形意拳的霸道和狠辣,此时已经被陈琅演示得淋漓尽致,每一招每一式,都是攻敌所必救,连硬碰硬拳对拳的机会都不给刘丰。 就在陈琅一拳打向刘丰肋下软骨刚刚好被刘丰用肘部横移架开的时候,陈琅另一拳已经随后逼了上去,一记后手横摆,大拇指关节凸起,是直接砸向了刘丰的太阳穴。这一拳的拳势凶猛,速度也十分的迅捷,要是真的被打实了,只要这个刘丰的身体还是人的身体,就免不了躺下的命运。至于最终的结果是休克还是死亡,那还得看老天爷的意思。毕竟就算是真的打准了,如果没有一下子将血管阻塞死的话,还是能够留下他的一条小命的。 但是刘丰能够成为那个所谓的太子爷手下的天河九星之一,自然也不是普通的货色。知道自己因为刚刚换过身位挡开陈琅那一拳之后不方便移动位置,干脆直接用自己的脑袋朝着陈琅那后手的一拳撞了过去。只听见砰地一声闷响,刘丰的头狠狠地撞在了陈琅右手手腕的位置上,再然后,两人互相踹了对方一脚,将两个人的距离一下子拉开了好多。 陈琅捂着自己的右手手腕,咬着牙看着对面的刘丰,心道这人也是好狠的算计,还真的是一个不要命的主。 自己刚刚那一拳也算是用了全力的,这家伙竟然还敢直接用头撞过来。这也是他的运气好,不然的话相互作用之下,力道加倍,他就算是铜头铁骨,也得因为脑震荡迷糊上半天的功夫。不过也正是因为他用头朝前主动撞击的缘故,知道什么是胜负险中求,因为他的脑袋有了一段距离的移动空间,陈琅的拳头非但没能打中他的太阳穴,连他的头都没能伤到。不然的话,也不至于是用自己的手腕去撞他的脑袋了。 陈琅的手腕现在还是一阵震得酥麻,一时半会儿的根本使不上力道。想要在像之前那样连续压制对方的气焰,估计是不太可能了,接下来应该就是互换有无的攻击手段了。 站在后面观战的姜鹏也是一阵的好奇,不过他好奇的不是陈琅的手段,而是那个一直没有什么动作的张羽。他知道这小子的功夫很厉害,虽然在道法上面帮不上什么忙,但是这样的拳脚对打,有他和没他,就根本是两个概念了。光凭拳脚功夫的话,就算是自己和刘丰两个人联手,也未必能够从这个小子的手上沾到什么便宜。 不过既然张羽没有要出手的意思,他也就能够在一旁静观其变了。姜鹏觉得自己应该要好好的盯住这个张羽,免得他上去和陈琅两人联手对付刘丰。反正以刘丰的本事,一对一之下,也不见得会吃亏。只是这个陈琅确实也是一个难缠的家伙,明明是一个道士能够使用术法,但是这个时候却只是用功夫近身肉搏,也真的是难为了刘峰了。哪怕是稍微给他一个喘息的机会,两个人就能够进阶成为术法对决了。不过这样也好,一时半会儿的还出不了人命,自己也对太子爷也好有个交代。 但是姜鹏哪里知道,张羽之所以一直没有出手,也是在一早的时候就受到了陈琅的交代,他的作用就是在那里拦住可能会帮着动手的姜鹏。陈琅一对一的情况下有自信能够不落下风,甚至取胜的把握也有七八成,可是一旦变成了一对二或者二对二,其中可变的因素就太多太多了。术法的对决,带上张羽,除非是已经请神之后的张羽,否则胜算不大。但是偏偏三天多以前陈琅才刚刚替张羽请过一次,未满七天,请神的成功利率根本就不足原先的一半。 要是真的运气不好失败了,没请到神将帮忙不说,张羽还得受到一定的反噬变得精疲力竭,到时候还加浪费一张符咒,真的是得不偿失。反倒不及现在的效果好,不用出任何的手段,就这么朝那里一站,就能够牵制住对方一个人,也算是一举两得了。但是陈琅也考虑过,是不是找个时候想想办法再帮张羽恢复一根灵骨,到时候请神的时间间隔就能够变成三天一次,而且就算是重复请神,成功的概率也会变成五成以上。 不过这些也都是后话了,陈琅现在尽可能的少使用自己的右手,想要等到手腕的酥麻感退去之后在奋起追击。 可是刚刚被他压制了好几分钟的刘丰这个时候脾气也上来了,看到陈琅手腕不太灵活之后,立刻也是露出了一脸的狞笑。他倒是托大得很,倒是也没有使用什么术法,而是像之前陈琅那样,一路连追带打,拳法凌厉,脚下功夫也不弱,招招狠辣,直追人身上的要害部位而去。 陈琅也是一边后退一边躲闪格挡,他的双眼死死地盯着刘丰的每一招每一式,靠着自身的反应不停地化解了一次又一次危机。 “好家伙,这个病秧子还真的是厉害,不但能够扛得住之前我的那一番攻势,现在还能够奋起反击。下手这么黑,以掌为刀,用的是八卦,可是他的脚下步伐腾挪却是不然,竟然是七星螳螂,难怪这个诡异刁钻!” 陈琅心中暗暗的说道,想要从这个身负两家之长的病老虎的身上找到什么破绽,但是很无奈,这家伙虽然身体病弱,但是打起架来,还真的是毫无破绽。 不过陈琅的师兄曾经说过,这个世界上不存在任何一个人是没有丝毫破绽的,只要是人,就一定会有所疏忽。只不过,有的人更加的严谨,能够一次又一次的减少这种疏忽出现的可能,还能够用更加复杂的手段掩饰住这些小疏忽。 说时迟,那时快,陈琅突然间就毫无征兆的右手一拳砸出,正好打在了刘丰的左边肩胛骨。 刘丰所有的攻势就在这一瞬之间化为了乌有,身形整个就是一顿。一瞬之间,攻防互换。 第一百章 蓝符扭转乾坤 陈琅一拳重重的砸在对方的左边肩胛骨上面,这一拳的力道不算很重,但是却打得非常巧妙。 刘丰之前连贯如同行云流水,迅猛如同大水决堤的攻势骤然之间全都为之一滞。再然后,他的身形踉跄,连着退了好几步这才慢慢地稳住了自己的身形。 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对面的陈琅,刘丰的脸上满是震惊,他想要询问原因,可是一口气血翻涌上来,竟然是根本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他伸手慌忙的想要找寻手帕捂住自己的嘴,避免剧烈的咳嗽伤及根本。可是一切都只不过是徒劳,他的那方手巾帕早就已经被陈琅打穿,也早就被他丢在了一边。 此时的他,根本止不住自己的咳嗽,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嗽的非常剧烈,那感觉,就像是自己的肺中,自己的咽喉有无数细小的虫子再爬一样,不停地咳嗽。看着他不停咳嗽的陈琅也是微微皱了皱眉头,说道:“你他娘的不会是打算把自己的肺给咳出来吧?” 刘丰没有任何的防备,被陈琅这一句话一激,整个人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而且比之前的咳嗽更加剧烈。 陈琅轻轻摇了摇头,然后一步冲上前去,五指紧握成拳但是食指却是慢慢的凸起,成凤眼状。凤眼拳需得是行家老手才能发挥出去最大威力,一般的外行人可能看着觉得不错,也会模仿一下,但是往往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而陈琅,很显然不是什么外行的家伙,而且还是一个非常厉害的高手。 凤眼出拳,一拳打向刘丰的咽喉,一拳打向对方的气门。两手被刘丰奋力的化解开之后也毫不停留,再起两拳,一拳打向胸前正中,一拳打向对方膻中穴。都是身体要害之处,只要是能够打中其中任何一处,就能够瞬间让对方失去战斗的能力。 刘丰一边咳嗽一边防守后退,现在他的状态,比起之前被陈琅压着打的时候更加的狼狈不堪。之前还算是能够游刃有余,现在却是一次比一次吃力。没一会儿的功夫,他的肋下就被陈琅一击鞭腿扫中,整个人佝偻着身子向一侧跌跌撞撞的走了好几步。 陈琅快步冲上,一拳直逼刘丰面门。 这一拳,应该算是最后一招了吧。 可是刘丰到底是天河九星之一,真要是这么简简单单的就被打败了,那就只能说那个什么太子爷实在是没什么用人之道了。 刘丰脚下刚刚停稳了身形,然后双手合十,全身瞬间气势暴涨。竟然没有动弹分毫,就直接利用身上的那种无形的气势就把陈琅的拳头给震开了。陈琅的两只眼睛眯缝了一下,然后隐约间在对方的身上看到了另外一个人的身影。 这是一个头上长着尖角的高大身影,身形非常的魁梧。 就在这个身影出现之后,陈琅能够明显的感觉到,这个刘丰全身的气势已经不一样了,从一只病老虎,变成了一只忍受了好久饥饿的猛虎。不仅仅是这样,陈琅还能明显显得感觉到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他看着刘丰,淡淡的说道:“怪不得全身的杀孽这么重,原来是修得是恶罗刹的法身。可是你身上似乎还有一些其他的不寻常的地方,这种感觉,像是阴司的玩意儿。怎么着?你们这帮人还和阴司有关系?怪不得,怪不得你能够从鬼差手下抓到人,原来你的身上有阴司的气运,依着我看,铜仁的阴司现在应该和你关系不浅吧。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昨天晚上和我见面的那两个鬼差,应该也是你们的人。” 姜鹏有些担心地说道:“刘丰,别玩儿的太过火了,太子爷要求不能杀他们两个,至少现在还不能!” 刘丰咬着牙,冷冷的说道:“老子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开了罗刹法身,不见血是不可能的了!” 陈琅轻轻的哼了一声,说道:“区区罗刹法身,算得了什么?既然你已经选择了动用术法,那我也不客气了!” 他从自己的袖子里面拿出了一张蓝色的符箓,然后转过头看向了姜鹏,问道:“你还不出手吗?到时候这家伙要是让我给打死了,你们可别怨我!” 姜鹏还没有说话,刘丰就已经冷笑着说道:“大言不惭!” 话音刚落,整个人的身子突然间就消失在了众人的身前,速度之快,让人难以置信。 而这个时候的陈琅还没有施展开手中的那张蓝符,下一秒钟,刘丰的身形就已经出现在了陈琅的面前。没有任何征兆,然后一拳轰出,目标直奔陈琅的面门。这一拳怕是就算没有千钧之力,也能有个七八百斤吧。 站在不远处的张羽甚至都已经忍不住想要上前来帮忙了,可是他这才不过刚刚朝前迈了一小步,一直注意着他的姜鹏也有了动作。张羽注意到了这个家伙这个时候已经慢慢地掐起了剑诀,就像是当初斩断姚宏启一只手臂的时候一样。他清楚地记得陈琅说过,这个法决叫做刀山决,不仅仅能够用来抵挡别人的攻击,用的好了,还能转守为攻。 见到了对方的这一个小动作,张羽又硬生生的把步子给收了回去。而值得感到庆幸的是,就在他收回步子的时候,姜鹏也放下了掐着剑诀的手。 谁都以为陈琅这一次死定了,这么近的距离,这么快的攻击,他怎么都不可能躲得掉。就算使用蓝符来进行攻击也根本来不及,更不用说,谁也不知道陈琅手上的那张蓝符是要用来干什么的。 只见陈琅双手架在身前,直接将蓝符贴在了自己的一条手臂上面,然后用手臂硬生生的扛下了刘丰打出来的这一圈。只是因为这一拳的力道实在是太大了,所以就算是陈琅能够挡住自己的面门不受伤害,还是整个人都被轰飞了出去。 因为惯性的原因陈琅整个人真的是飞出去好远好远,也幸亏他的身后没有什么大的石头,不然真要是撞上去的话,就算是没有被打死,也得被撞死。 张羽下意识就要上前去查看陈琅的状况,可是这还没有有所反应,就见到陈琅满满地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尘土,好像一个没事人一样站了起来。 陈琅朝着张羽挥了挥手,说道:“别担心,我现在还没什么事!刚刚那一拳虽然厉害,但是却伤不到我,因为早在拳头打中我之前,那张蓝符就已经起了效用。现在,有事情的人,应该是他!” 说完,陈琅伸手一指,直接指向了刚刚还大发神威的刘丰! 第一百零一章 欠债讨还之时 陈琅突然间伸手指向刘丰,这个举动让人感到非常的意外,明明刚刚还差一点点就被刘丰一拳打死的家伙,现在竟然还装作是云淡风轻一样,说自己没事,有事的应该是别人,这简直是让人笑掉大牙。 至少,在刘丰看来是这样的没错。 不过陈琅接下来却是用行动证明了自己刚刚说的话,的的确确不是在开玩笑。只见他双手合十,在胸前慢慢地比划了一会儿,然后淡淡的说道:“太上三清!破煞!” 仅仅是这六个字,陈琅的话音刚落,刘丰整个人立刻像是全身上下都突然被火焰烧到了一样,整个人一下子就倒在了地上。像是一只被开水烫过的虾米一样,整个人的身体都蜷缩了起来。再然后,之前在他身上慢慢聚拢起来的恶罗刹的法身就开始慢慢的淡化,直到最终消失不见。 刘丰再一次变回了之前病殃殃的模样,。 陈琅看向双手支撑着地面慢慢爬起来的刘丰,说道:“你的恶罗刹法身很厉害,不过你刚刚也只不过是才召唤出来一个淡淡的虚影。我相信你要完全将恶罗刹召唤出来的话,至少也得需要三分钟的时间。所以,我就偷偷下了一个套子,专门替你设下的套子。你不会是真的以为我刚刚只是在等你慢慢的施展出来恶罗刹,然后什么都不做吧。” 他轻轻地笑了笑,继续说道:“所以我在你施展出那个法身之后就故意慢了一拍,让你以为我是出手慢了一步,逼迫你找寻我的破绽对我出手。也只有这样,你才不会慢慢地在原地谨慎小心的将整个恶罗刹法身施展完全。” 然后他指了指刘峰拳头上面留下来的符咒残留,又伸出了一只手指了指自己的胳膊,虽然刚刚被对方一拳打中了,却并没有造成什么太严重的后果。甚至可以说,连骨折或者擦伤的迹象都没有。 当时的光线虽然不好,但是大家都是清清楚楚的看见了他手臂上面破掉的那一节袖子里面,有一个淡淡的符咒的印记。这个印记不像是被强行烙上去的,这种痕迹,只有施法者自己施展的符咒才能够奏效。 张羽这才慢慢的回想起来当时的情景,好像就在刘丰召唤出这个巨大的恶罗刹的法身之后,陈琅就已经拿出拉那张蓝色的符箓。然后在刘丰突然间消失,又突然间出现在他的面前准备出拳的时候,陈琅就随手将那张本来大家都以为会拿出来用作防御或者攻击的符箓贴在了自己的胳膊上。再然后,陈琅就用这条胳膊,硬生生的接下了对方迎面打过来的拳头。 陈琅看着刘丰面露疑惑,便也是轻轻的笑了笑,然后一边往前走,一边解释道:“你的本事也不弱,所以我当然不会随随便便的就用符咒对你的攻击进行抵挡,或者对你进行攻击。我相信,不论是哪一种方式,你都会有所准备,都能够有办法化解。所以我让你以为我根本来不及防备,这样你才会主动的和我胳膊上面的这张符咒接触。” 刘丰脸上的肌肉慢慢的抽搐着,他不敢相信的看着陈琅,然后说道:“所以你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我现在没有办法继续召唤法身了?你到底做了什么手脚?” 陈琅慢慢的要晃了两下手指,说道:“你这个人不仅讨厌,而且还非常非常的不会说话。什么叫做动了什么手脚?我们两个是敌对方,你对我出手,我不仅仅完全地接了下来,还顺带着封印了你的法身。” “封印?” 这句话说出口之中,不仅仅是刘丰的脸上写满了震惊,就连站在不远处的姜鹏也是满脸的难以置信。 同为擅长法决的修道之人,他当然知道封印意味着什么。但是他震惊的是不是这个,而是因为他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人能够封印法身。 姜鹏追问道:“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不可能,恶罗刹法身不可能被封印。这种法身是在召唤者出生的时候就定下来的契约,而且还是深入骨髓深入血脉之中的契约,除非找患者死亡,否则绝对不可能会被打破。” 陈琅慢慢的走到刘丰面前,就这么看着对方。而且似乎是完全不担心会被对方偷袭或者攻击一样,非常的冷静。他知道,现在的刘丰不过就是一个普通人,一个病殃殃的普通人。现在的刘丰,别说是陈琅动手了,只要是一个成年的正常的男性,他都能够轻而易举的打倒刘丰。 随手一推,将刘丰整个人推的摔在了一边。 任谁也不会想到,心狠手辣,杀人如麻的刘丰,现在会是这样一个弱不禁风的样子。 陈琅看着他那心如死灰的模样,也是不自觉地觉得好笑。随手从地上捡起了一根木棍,放在自己的手中慢慢的掂量了几下。陈琅面无表情的说道:“你们也不要觉得太过惊讶,我目前还没有那么高深的道法修为,能够将一个恶鬼罗刹的法身彻底的封印,最多也不过就是将这个所谓的法身和你之间的联系切断了而已。而且,时间也不会特别的长,顶多,也就是十二个时辰罢了。” 他慢慢的将手中的木棍举过头顶,然后面无表情地看了看刘丰,语气变得越发的阴寒,说道:“虽然只有短短的十二个时辰,不过在这十二个时辰里面,你也就是一个比普通人还不如的家伙而已。你的拳脚功夫确实不错,但是那是因为有恶罗刹法身的力量在帮你压制你身上的杀孽,现在你们之间的契约暂时断了,也就是说,这些杀孽的业障都需要你自己承担了。现在的你,我只要轻轻的敲上几下子,你就会没命了。” 陈琅给的话虽然说的平淡,但是里面的意思已经再明显不过了。 姜鹏暗道一声糟糕,然后整个人迅速地冲上前去,他想要在陈琅动手之前把刘丰给救下来。 原本只希望刘丰不要下手太狠,能够在最后关头留住陈琅他们一条命就可以了。但是现在他万万没有想到,非但刘丰没能奈何得了对方,还因为疏忽大意现在就快要没命了。要是在这里折了一个刘丰,到时候可就真的不好交代了。 只是他动了,张羽同样也动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张羽的手上多出了一道蓝符,而且还自动燃烧了起来。此时的张羽全身浴火,瞬间挡在了姜鹏的面前,拦住了他的去路。张羽淡淡的说道:“这是陈琅和那个刘丰之间的事情,虽然我同样很想要让你一起吃吃苦头,不过现在奉劝你一句,最好别乱动!” 陈琅看着刘丰,淡淡的道:“你欠小米的债,我来讨还了!” 第一百零二章 太子爷的书信 早就在一开始陈琅他们上坡的时候,陈琅就已经悄悄地藏了一张蓝符在张羽的手里。而且还特意交代,如果到时候真的发生了在他们计划之外的事情,比方说,陈琅和刘丰交手的时候,姜鹏想要出手帮忙,就滴上一滴中指血在符箓之上。 只要能够做到这一步,就算是不用请神,那么在半柱香之内,他也能拥有如同请神之时一样的威力。而事实也正如陈琅说的那样,张羽现在,全身浴火,全身燃烧着灼热的蓝色火焰。能够伤人,却一点儿也伤不到自己,甚至连自己身上的衣服都没能烧坏。可是就在张羽的脚下,那些枯草,那些落叶,已经慢慢地燃烧起来。 也就是因为这样的情况,弄的姜鹏也不敢轻举妄动。他精通符咒和法决,自然不会看不出来这些东西是什么名堂。此火非凡火,乃是道家将自身的阳火外放而出的一种,能够将五脏的心之阳火,肺之阳火,肝之阳火,肾之阳火,脾之阳火。暗合了阴阳五行金木水火土,虽然比不上太阴太阳,六丁六壬,三味五味的真火,但是却全无任何反噬,完完全全的属于使用者自己的力量。 不过,姜鹏倒不是真的在忌惮张羽的实力,而是他知道,只要有这个家伙真的不管不顾的阻拦,自己绝对就不可能从对方的手中救下刘丰。到时候打红了眼,自己就算能够杀的了张羽,也要费上不少功夫,再然后,再对上一个陈琅,自己真的没有多大的胜算。所以,他只能选择对峙,只能选择在必要的时候牺牲刘丰。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谁让一开始的时候刘丰就大意了呢,如果他当初能够选择彻底的释放出恶罗刹法身,他哪里用得着担心这么多。 说实在的,陈琅也没有想到张羽能够真的使用出来,而且,火焰还这么的旺盛。虽然知道他是天生灵躯,火焰的强度不会太低,但是这样突然的冒出来,说都会感到惊讶的。不过出于事情的发展走势考虑,陈琅依旧是不动声色的拿着木棍。 在说完那句要替小米讨债的话之后,陈琅举起了木棍,当头就是高高落下,动作迅速让人根本躲闪不及,没有一丝一毫的拖泥带水。 陈琅这一棍瞄准的是刘丰的头,这样的力道,别说是现在的刘丰了,哪怕是换作一个练过铁头功的家伙,也得被开了瓢。 本以为这一棍子打下去,一定能够彻彻底底的将对方置于死地。可是谁也没有想到,这一棍却在距离刘丰头顶的上方不足三寸的地方没有丝毫征兆的折断了,而且还是像是打中了什么坚硬的东西被震断的一样。半截木棍冲天而起,在半空之中旋转了不知道多少圈,这才慢慢地落下,不见了踪影。 陈琅手中拿着那另外半截木棍,然后淡淡的哦了一声,说道:“我就说嘛?那个什么太子爷不可能连这么点事情都考虑不到,能够白白的让自己手下的一个得力之人就这么丧了命。出来吧,让我看看,到底是谁半路杀了出来!” 陈琅随后将自己手中的半截木棍丢到了一边,转过了头,看向了一片漆黑的树林子。 张羽和姜鹏也稍微转移了注意力,将目光看向了树林的一头。 “你是早就知道会有人出来增援,所以才故意直接显露出杀招逼我现身的?”一个女人的声音幽幽的从林子的一头传来。 而就在声音的源头,一个大约在三十来岁的妇人缓缓地迈着步子走黑漆漆的林子里面走了出来。这个女人的长相倒是挺不错的,只是身上的气息确实让人感到非常的头疼。还没有靠近,陈琅和张羽就已经感觉到了一丝丝的寒意,就仿佛这个家伙本身就是一块多年不化的寒冰一样。 比张羽的那种纯粹的冷热感觉更加清楚一些,陈琅能够感觉得出,这个女生身上的阴气很重,多半也是一个常年和鬼魂之类的阴物打交道的。之前心境里面的那家伙说过,小米是被人下了特殊的手段,难不成就是眼前的这个?没想到自己真的猜对了,但是他还没有想到的是,这次来的家伙,也不好对付。 陈琅淡淡的说道:“确实是为了逼你现身,不过想宰了这个混蛋的心思也不是假的,刚刚你要是不让手下的鬼魂替他挡这一下子,我保证宰了他。而且,如果你再让你手下的这只鬼在我身边转悠的话,我也保证让他魂飞魄散,你信吗?” 那个女人脸上先是楞了一下,再然后又恢复了正常,笑呵呵的说道:“小道士说话挺冲人的啊,也难怪太子爷会对你这么关注!好了好了,先别着急下手啊,我们太子爷让我给你带上一封信,你看看吧!” 说完,伸手从自己的上衣口袋里面拿出了一个折叠好的信封,抬手一扬,竟然就让那封信在空中慢慢的飘落到了陈琅的面前。而这个时候,那个一直半坐在地上的刘丰似乎也是被什么东西给扶了起来,慌忙地回到了那个女人身边。 不过陈琅也没有在意这些事情,轻轻的瞥了一眼自己手中的信封,然后满是不屑的哼了一声,手中一张黄符瞬间燃烧起来,将这封信化作了灰烬。 姜鹏的脸上满是怒意,骂道:“你小子别不识抬举,敢烧太子爷的信?” 不仅仅是他,甚至是虚弱不堪的刘丰也是一样。只不过有别于刘丰的喜怒形于色,姜鹏是握紧了拳头就直接朝着陈琅冲了过去。 这家伙倒是打得一手的好算盘,反正现在刘丰已经平安脱离了危险,他自然也没了顾虑,当然是要好好的出手教训教训陈琅了。不过张羽又怎么可能会给他这个机会,几乎也是在同一时间架拳迎了上去,一招顶肘直接顶在了姜鹏掐诀打过来的剑指之上。 两人激烈的这么一撞,姜鹏面色稍稍变了变,然后收回了手指。张羽则是迅速的连续后退了十几步,这才勉强停住了身子。姜鹏的脸上微微有些意外,但是全身上下除了手指稍微有些灼伤之外并没有什么异常。反光张羽,却是脸色苍白,就连肘部也是慢慢的渗出了丝丝血迹,估计就是因为刚刚的一撞而受了些伤。但是看那样子,应该还不算太严重的样子。 见面姜鹏没有继续进攻,张羽也是慢慢的松了一口气。 面对只是烧了一封信就开始大为不满的姜鹏和刘丰,陈琅满不在乎地说道:“看什么信,有事情让他直接出来跟我面对面的聊。怎么样?敢不敢?” 姜鹏怒喝道:“你算什么东西?太子爷也是你们想见就能见的?” 和他们两个人这样的反应不一样,那个女人慢慢的抬起手,重新从上衣的口袋拿出了另外的一封信,说道:“太子爷早就知道你会把信烧了,所以,当初他直接给了我两封信,两封一模一样的信。太子爷说了,如果你想要见他,可以,但是得先看信,然后再做决定!” 第一百零三章 云贵之行终了 陈琅也是感到意外不已,这算是怎么回事?还准备了两封一模一样的信件,知道自己会不爽的直接把第一封信烧了,所以让我看第二封? 开玩笑吗?难道他就一点儿也不担心自己再发一起脾气,直接把第二封信也给烧了?他是以为自己不敢吗?还是说,他是打算利用一下人的好奇心,想着陈琅既然已经知道了这么一封信的事情,就一定会好奇这里面的内容?不好意思,陈琅不吃这一套,虽然修的是入世道,但是真的要是什么性子都磨不平,那也就别当道士了。 他正准备再拿一张黄符把这封信也给烧了,就听见对面的那个女人淡淡的说道:“太子爷知道你还会把这封信也给烧了,所以这封信的纸也是特制的,不怕火。” 陈琅拿着黄符的手突然间就是一停,然后抬头说道:“怎么了?这样你就以为我没有办法了?烧不了,我还撕不了吗?再说了,就算我撕不了,张羽难道还撕不开?”说着他就将手上的那封书信丢到了张羽的手里面。 张羽看了看自己手上的那封信,然后又看了看陈琅,似乎是想要问陈琅到底是不是真的要把手中的这封信撕毁。可是话到了嘴边,他还是没有问出口。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就准备要动手把书信撕毁。 可是他这才刚刚准备动手,陈琅就突然间反悔,将他手上的书信又拿了回来,说道:“算了算了,还是看看吧!” 陈琅看了一眼对面的那个女人,说道:“如果我还是不看的话,这个女人估计还是要再拿出什么东西来。今天晚上,我要是真的不愿意知道这个太子爷到底要告诉我什么的话,估计就真的没完没了了!” 那个女人点了点头,说道:“你说的不错,不过我觉得你还是看一看吧,这样下来对我们双方都会省时省力!” 陈琅慢慢的拆开了书信,看着看着,眉头就皱了起来。这封信完全是那个太子爷用对话的语气来写的,就像是两个认识许久的老友在寒暄一样。 “陈琅啊陈琅,你还真的是给我太多太多的惊喜了。不过,下手什么的也不要太过火,毕竟姜鹏和刘丰也都是我的部下,就算是你现在的本事不错,想要胜过他们二人也必将是千辛万苦。当然了,如果你的道心得到了进一步的印证的话,事情自然就会不太一样。但是,这毕竟也是将来的事情不是?现在,还是消停些吧。” 陈琅被这封信的内容气笑了,接着往下看了起来。 “我知道云贵的那四家人绝对不是你的对手,本来我也就没想着凭他们就能够打败你。难道,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要让你去云贵?难道你就不好奇为什么到了云贵之后会发现没有阴司管辖的山村乱葬坡?难道你就不好奇为什么之后赵家等人一起下了墓穴之后发生的一切?难道你就不好奇为什么你能够在墓穴下面见到蔡京,能够遇到那两个消失了很久了的铜仁城隍?难道你就不好奇这里的阴司到底怎么了吗?” 一连串的反问,让陈琅的眉头皱的更加厉害。这个人,怎么好像一直对自己的事情很了解的样子?自己来了云贵也得有一个月多了的时间了吧,发生的事情大大小小他竟然是了解的清楚,难道他真的是一直在监视着自己? 他没有继续看信,而是抬起头看向了那个女人,说道:“你们这个太子爷,也来了云贵吗?” 那个女人摇了摇头,说道:“太子爷确实来过云贵,不过那也是二十天前的事情了,太子爷只在铜仁待了不到半天的时间就回去了!” 听了他的话,张羽问道:“我们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说谎?” 那个女人摇了摇头,说道:“太子爷说过,这种小事没有必要对你们有所隐瞒!不如,你们继续把信看完?” 陈琅继续低头看信。 “你不是一直好奇这些事情吗?那我再给你一个机会,我在下一盘棋,一盘很大的棋。如果这盘棋下到最后能够棋高一着的话,会是一个很美妙的场面。而你,也是我这盘棋中的一环,而且还是至关重要的一环。不过至于属于哪一环,这盘棋是什么,我还不能告诉你。有些事情,总是得让你自己去探寻,这样才会更有意思啊!” “陈琅,你要不要来江浙一趟?这里的阴司也出了一些有意思的事情,我觉得你一定会很感兴趣。更何况,你们的那个新认识的是小朋友,叫做唐晗的那个,她的家不就是在江浙吗?说不准,你们这一趟过去,还能打探出一些和他父母神秘失踪的事情有关呢!” 这封信看到这里,就已经全部看完了。陈琅的心中更是惊讶不已,怎么感觉自己这一帮人在这个所谓的太子爷眼下,好像就是完全透明的一样。连唐晗的父母失踪的事情他都一清二楚?而且,他刚刚的信中提及,那些有关于阴司的事情,尤其是铜仁阴司的事情。难不成这家伙的目的是阴司?这可了不得,如果是换做了战乱年代,有人野心这么大,那还能够理解。可是如今是和平年代,老百姓们正能够向往一下自己心中的美好生活,岂能容这种人随意捣乱? 他不是想要自己参与一把吗?他不是想要自己去一趟江浙么?云贵这里都来了一趟了,也不差去江浙一趟了。反正自己当初也答应了唐晗,要帮忙找寻她父母的下落,这样正好也算是一举两得。 但是随后,他又想到了一件事情,抬头问道:“喂!你们这个什么太子爷,是什么时候把信交给你的?” 那个女人淡淡的笑了笑,露出了和自己现在的年纪完全不相称的笑容,仿佛是一个被逗乐的少女一样。她呵呵的笑了笑,说道:“太子爷知道刘丰做事不太冷静,担心姜鹏一个人看不住他,所以就让我也暗中跟着。这封信,就是当天太子爷离开的时候交给我的。这里面的内容我也不知道,因为这封信我也没有看过。不过看你这几个表情,想来也知道是太子爷说中了一些让你感到惊讶的事情了吧!” 陈琅没有说话,他的心中满是震惊,这哪里只是惊讶啊,这根本就是刷新自己的认知啊。 他想要再说些什么,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慢慢的看向对面的三人,说道:“你们走吧,你们太子爷说的事情,我接了!” 扶着刘丰慢慢离开走远的姜鹏转过头看向了那个女人,说道:“袁英,太子爷的信真的是那天给你的?” 那个被唤做袁英的女人点点头,说道:“而且是直接给我的,好像还是一早就写好的,你们别问我了,这里面写的是什么,我真的不知道。不过,听太子爷说,姓李的他们也已经准备了!” 第三卷完 第一章 三人到姑苏 距离那天晚上打败了姚家之后,已经过去了一个月的时间。陈琅和张羽早就已经收拾好东西离开了云贵,跟随唐晗一起来到了她在江浙的老家,姑苏。 姑苏是吴文化的发祥地,历史悠久,长期是江南地区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春秋时期,这里是吴国的都城,而唐朝诗人张继的《枫桥夜泊》诗中“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使得“姑苏”的名字家喻户晓,人人皆知。 姑苏既有园林之美,又有山水之胜,自然、人文景观交相辉映,加之历代文人墨客题咏吟唱,使姑苏成为名副其实的“人间天堂”,扬眉有《姑苏城》诗赞:人间烟火姑苏城,满池芙蕖弦琶铮;栀子香艳平江路,桐油伞下笑语盈。芊芊女子最多情,绣出红妆君郎赠;吴门才子天下墨,岁月静好枕河生。 都说江南好,但是具体好在哪里呢?还不就是这些千古名城,不仅仅是风景宜人,而且人文,历史个个也都是顶尖的好。甚至就连经济也是国内数一数二的,古语有云,苏湖熟,天下足。自古以来就是江南赋税可顶半个江山,这也不是虚的。 陈琅和张羽两个人这还是第一次来到姑苏,人生地不熟的,对很多新鲜事物都感到非常的好奇。 一行三人这才刚刚坐车进了苏州城区,看着满街的热闹景象,早就按奈不住心中激动地张羽就已经是两眼放光了。 他连忙推了推自己边上的陈琅,说道:“喂喂喂,陈琅,你看到了吗?这就是江南的好风光啊,你看那半边,高楼大厦,完完全全的现代化城市啊!哇噻,我的天啊,你再看看那半边,竟然还保留着老城区的历史文化风光,简直就是历史和现代相结合的完美产物啊!还真的是羡慕这里的人,不仅能够享受到现代化都市的方便快捷,还能够在闲暇之余坐看小桥流水人家的美好风光,真的是太棒了!” 盯着张羽看了看,陈琅也是不由得摇了摇头,这个家伙,还真的是年轻而富有活力啊。这么好的口才,刚刚这一番话说出去绝对能够当做城市宣传广告使用了。还有什么广告标语比一个刚刚来到姑苏的人说出这样的话更有说服力呢? 不过这两人这初来乍到的新鲜劲儿倒是和唐晗一脸的焦急形成了新鲜的对比。本来一个月前的那天晚上,他们和姜鹏几人分开之后,就已经没事情了。按照最最开始的料想,那个什么太子爷也确实是把他们两个四天之内连胜云贵四家的消息传遍了整个铜仁。再然后等到第二天他们一觉醒来,他们就成了整个铜仁的风云人物。 圈子里面的人都知道这两个人身怀绝技,能够打败精通控尸的赵家,精通蛊毒的苗家,精通风水奇门的宋家还有精通控鬼阴阳的姚家,实力不可小觑。而在那些圈子外面的人看来,这一定是两个豪门大户的公子哥,虽然说都是年纪轻轻的,但是背景一定很深很深,不然怎么会让铜仁叱咤风云的赵苗宋珧四家人这么忌惮。而且还是一路当着老佛爷一样供着,简直是太不可思议了。 本来是打算吃完了早饭就带上唐晗和赵安他们道别离开的,可是这事情毕竟传的太开了,甚至是有几个大胆一些的竟然直接找上门来了。现在的云贵四家都不复当年的声望和实力了,除了还算是没啥损失的赵家之外,其余的,哪一家不是损失惨重。尤其是那姚家和苗家,更是被甩的远远的,直接变成了排名靠后的两大世家。 陈琅他们不得以的又卷入了一些二流家族想要争夺地盘的事情之中,这才耽误了一段时间。不过凭借他们两个人现在的名气,也就是在一个星期左右的时间里面,彻彻底底的在整个云贵站住了脚,还摆平了几个不要命找麻烦的家伙。 三人在铜仁多呆了的第二天里面,陈琅也算是绞尽了脑汁想要在中途帮忙让张羽的又一块灵骨完成复位。本想着要不要拼一次运气来试上一根的,可是做了几次可能的模拟之后,陈琅这才发现,剩下的四根灵骨,如果不是老天爷特别给面子的话,失败的概率几乎接近九成九。而事实也证明了这一点,二十八天之前,张羽的一根骨头断了,而那一次的复位也宣告了失败。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张羽因为现在的体质比较特殊,所以回复的也很快。这才不到一个月的功夫,就已经恢复了一个七七八八。不过也就是在张羽行动没有什么大碍之后,他们这才有时间去姑苏一趟,不过这前前后后的,也得有近一个月了。 距离车子到站已经是越来越近了,唐晗的脸上也是越来越着急了。这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里面,她已经多次打电话回家里面询问消息了,可仍然是没有任何有关她父母的消息。别说是亲戚朋友了,就连警察也是实在没了办法。 不过这也难怪了,当时的那个年代,天眼摄像头什么的还根本没有,找个人比大海捞针也容易不到哪里去。 看着唐晗这一脸发愁的样子,陈琅也时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别着急了,我之前不是为了让你安心给你施展了一个关联法咒了吗?虽然还不能找到你父母的踪迹,但是基本上已经可以确认他们没有什么生命危险了,所以你就放心吧。再说了,我们这不是已经到姑苏了吗?虽然这一一个月耽误了不少时间,但是磨刀不误砍柴工啊,如果不等到张羽恢复了,我们也是根本没有什么把握啊!” 张羽连连点头,说道:“就是就是,你想呀,我们之前在和姚家比试的那天晚上的时候就见到了那个什么太子爷的手下了。他们也给了书信,说明了他们在江南一带有些什么计划在执行中。姑苏也是在江南的范围之内啊,如果我们什么准备也没有的话,那绝对是要吃亏的!陈琅也是出于万全的考虑,别担心,只要有陈琅在,就一切都没问题的!” 听了他们两个的话,唐晗也只能是默默的点点头。这事情啊,除了依靠他们两个,还真的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陈琅看着车窗外面的景色,没来由的闪过了一丝奇特的想法,他们那帮人的目的是阴司吗?那是不是只要自己先一步以江南一带的阴司作为突破口,查到了什么事情,就能够抢在他们前头了? 第二卷 城隍庙失火 想到这里的时候,陈琅立刻对着唐晗问道:“你从小在这里长大,你知道你们姑苏这里年代最最久远的城隍庙在什么地方吗?” 唐晗被陈琅的问题问的明显有些发愣,怎么突然间关心起城隍庙的事情来了?不是说好了帮自己找寻父母的下落的吗? 不过陈琅的本事很高,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所以,唐晗也只能选择相信。她点点头说道:“我知道一个,有倒是有,听说还是从明朝的时候就留存下来的,期间也是被毁坏过不少次了,但是总有人出钱重盖。不过我还是小时候去过一次,那时候才上小学,现在已经好久没去过了,也不知道还在不在了!” 陈琅则是摆了摆手,说道:“不打紧不打紧,只要有就可以了。而且正如你之前说的那样,这种地方已经因为朝代的更替和一些不知名的天灾人祸被毁坏过很多次了,但是总有人或部门去出资重建,这就说明这里的城隍庙确实有些门门道道。所以啊,既然你上小学的时候去过一次,那么现在这个城隍庙就肯定还在。” 等到车子靠站,三人这才一次背着包走了下去。也没有多做什么停留,在车站附近的小饭馆里面随便点了几个菜,三个人很简单的吃了一顿中午饭,这就立刻重新找车找路去往了那个唐晗记忆中的城隍庙。 和之前陈琅才想的差不多,这种体现悠久历史文化的建筑,肯定是不可能改在新城区里面的。他们坐着面包车到了老城区,然后因为各项交通因素,只能再一次下车选择步行。 一路上,三人走得也不算快也不算慢,一路走走停停的,倒是有些急坏了唐晗这个小姑娘。看着陈琅那满不在乎的模样,再看看张羽好像是出来游玩一样的神情,估计这会儿心里面都要开始抱怨了。到底神秘失踪的不是你们的父母啊,自然是体会不到其中的担忧,可是偏偏还有不好意思催促,毕竟还是有求于人,谁让自己现在什么也没有,光凭一张嘴劝说,人家肯来帮忙已经是非常仁至义尽了。 走了大约一两百米的时候,陈琅突然间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看着唐晗。 什么话也没有说,就是这么直勾勾的看着她,搞得唐晗的表情都有些不太自然了。她皱着眉头紧张的问道:“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别的计划了?我们就快到了啊,大概再过了两个路口就到了!” 张羽也是非常的好奇,虽然他也想好好的看看风景到处玩玩来着,但是毕竟是答应了唐晗的事情,不好意思不处理。陈琅这么做的的确确是有些不太地道,不过他也是一时半会儿的不知道该怎么说,没成想,这家伙倒是先发作了。也不知道到底又是想要做些什么,别难为了唐晗这个可怜的姑娘才好。 看着唐晗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陈琅这才慢慢地开口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也不用太过着急。我还是那句话,既然我给你下的关联法咒没有提示你的父母有什么危险,就不用担心。我们不能够着急,因为这事情很有可能牵扯甚广,到时候一步错就可能变成步步错,那时候对你的父母而言,才真的不是什么好事。我们找这个城隍庙不是为了看风景,而是为了问一些事情,其中就有关于你父母的,所以你也不要有负担!” 听了陈琅的话,唐晗的脸有些发红,她知道是自己太过着急的心思没有掩饰好,被对方给看了出来,正要说些什么来解释,却听见陈琅继续说道:“不过你也不用掩饰,而且,你也根本没有这个必要。谁都是爹生娘养的,关心则乱,你当然不可能像我和张羽这两个外人这般无动于衷。” 说完这句话,陈琅再次转回了身子,指了指前面的路,说道:“你刚刚说那个城隍庙就在前面两个路口的位置是吧?” 唐晗点了点头。 陈琅招了招手,说道:“那还等什么,赶紧走啊,早一点到了那里,我也好早一点知道到底应该做些什么准备啊!” 张羽立刻就跟了上去,同时回头对着唐晗笑了笑,说道:“就是就是,要我说啊,既然陈琅就答应了要帮你了,你就放一百个心吧,绝对把你父母找到!” 只是今天的这个事情,就好像是老天爷故意在跟他们三个人开玩笑一样。等到他们三个就快要到达目的地的时候,突逢巨变,把他们原先制定好的所有的计划全都打乱掉,这就是世事无常啊! 城隍庙,在很多老城区都是一些着名的旅游景点,人多一些很正常。而一个地方既然人流量变多了,就会自然而然的变成闹市区。这样就会带动周围的一些地区街道经济的迅速发展,形成一个小型的经济区。可是有些事情,它有好的一面,自然也就是会有坏的一面。人变多了,就会有可能发生各种各样的事情。 有好事,自然就是有坏事。而且,还容易发生意外。 很不巧,今天就让陈琅他们三个给撞见了一个这样的意外。 就在他们三个好不容易到了唐晗所说的那个老城隍庙的时候,这还没来得及进去看个究竟呢,陈琅就突然间感觉到了而一些不太寻常的气息。不自觉的皱了皱眉头,然后四处用目光扫视了一圈,发现并没有什么异常,可是心里面总还是会觉得有什么疙瘩在。 他伸手拦住了想要继续往前的张羽和唐晗两个人,然后不动声色的悄悄摇了摇头,说道:“这外面倒是挺热闹的,要不我们先到处逛逛,然后再进庙里面转转?要我说啊,姑苏就是热闹,就是繁华啊!哈哈哈!” 他一边说,一边笑着拉着两人朝别处走,好像根本不着急的样子。 唐晗这就纳闷了,怎么不是你说的要进去城隍庙看看的吗?怎么这会儿倒是先反悔了?难不成,还真的是来游玩的? 正准备说些什么询问,张羽倒是先插了句嘴,嘻嘻哈哈的笑道:“好啊好啊,这里这么热闹,好玩的东西还真的不少,你看看,哪里还有气枪射击气球换奖品的呢,要不咱们就先去看看?” 然后他也是悄悄地走到了唐晗的另一边,和陈琅两个人一起把她夹在了中间,一人拉着她一只手朝远处走去。 很显然,张羽这也是感觉到了什么。再加上他和陈琅搭伙的时间也不短了,自然也是有了些许默契。在两个人的合力带动之下唐晗也被渐渐带着走远,虽然心中仍然有些疑惑,但是倒也明白,现在却是出了什么特殊状况了。 三人这才刚刚走到城隍庙对面的一个小摊点的位置,忽然就不知道听见谁大喊了一声:“着火啦!城隍庙里面着火啦!” 第三章 阴魂放的火 “着火啦!城隍庙着火啦!” “快看!庙里面真的着火了!不得了,好像越来越大了!” “是啊是啊,我这边都看见冒烟了呢,你们看是不是那里?” “对对对对,就是那个地方,怎么就突然间着火了呢?希望别烧大了啊,我家的铺子可还和这城隍庙相连着呢,这要是烧到了,那岂不是要受到牵连?” “我呸!你小子还想着你家里面的铺子?还是好好的祈祷这火可千万别烧大了才行,不然就这里这么多人,万一要是出了人命,可就了不得了!” 那个之前还担心自己家的门面铺子会不会受到牵连的家伙这个时候也是才忽然间回过神来,说道:“是啊是啊,可是千万不能搞出人命来,不然的话这个事情可就得闹大了!” 之前的那人似乎是想要说上两句你小子还算是有些良心之类的话来打趣打趣,可是这话还没有说出口,听到对方的下一句话之后,他就彻底愣住了。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完完全全是被噎回去了。 因为那个家伙的下一句话已经脱口而出了:“要是搞出了人命来,这里距离我家店铺的位置这么近,生意肯定是要受到影响的。到时候那个晦气,估计好几个月都冲不掉,也不知道要亏损多少呢!” 好像是被这个家伙的话彻彻底底的惹毛了,站在他身边的那个人一拳就打在了对方的胸口上,嘴上还不停的骂道:“喂喂喂!你他妈的想挣钱想疯了吗?这种丧良心的话你都说的出口?到底是钱重要还是人命重要?钱没了你可以再赚,你的店铺又不是会因此倒闭,可要是人命都没了,那就真的什么都没了。这里这么多人,那个不是有家有室的,死了一个那就是一家子的伤痛!” 可能是终于想清楚了,再加上朋友的一通教训,这个家伙也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挠了挠头,说道:“好了好了,我知道我说错了!可是我又能做什么?现在这火势越来越大了,估计里面已经彻底烧着了,刚刚你不是也报了火警了吗?希望一切都会没事吧!” 听这附近的这些人在这里互相讨论对面城隍庙的火势走向,陈琅他们三个也是安静的找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站着,静静地观察着对面的情况。 唐晗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陈琅,好像刚刚他们就准备要进去这个城隍庙去看看的,如果不是陈琅中途突然间没来由的改变了主意和张羽一起拉着她到了这对面的话,估计现在他们三个也要被困在庙里面了。 这个城隍庙不算小,真要是火势变大了,很多人都会被困在里面出不来的。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陈琅,又看了一眼虽然和自己一样很是疑惑但是却同样一言不发的张羽,她是越发的相信这两个人了。这种没有任何征兆的事情他都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察觉得到,看来自己找他们两个来找寻自己的父母一定是最最正确的选择了。 不过看着已经蔓延到外面的大火,唐晗还是非常好奇的对着陈琅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陈琅,你刚刚到底是突发奇想还是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儿,不然你怎么会突然间让我们到这对面来呢?难不成真的是一切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张羽点点头,说道:“这个我也想知道啊,虽然我知道你刚刚一定是察觉到了什么,但是还真的没想到这个好端端的一个城隍庙会突然着起火来!你看看,还是这么大的火,里面千万不要有人被困住才好啊!” 面对他们两个人的询问,陈琅并没有着急回答,而是踮起脚尖朝着远处看了看。知道他确认了远处有消防车的闪光伴随着警报声传来,这才松了一口气。看向满脸疑惑的唐晗,以及她身边同样是一脸好奇的张羽,陈琅慢慢的掐了掐手指,说道:“很简单了,我到了这个城隍庙之前算了一卦,得出来的结果不是很好,所以就留了一份心眼。” 他指了指那个正冒着浓烟,燃着大火的城隍庙,继续说道:“后来等我走到这个城隍庙附近的时候,没来由的眼皮一直乱跳。你们可能也听说过,人的眼皮如果没有由头的乱跳的话,多半是预示着些什么。不过到不是简单地的左眼跳财,右眼跳灾这么简单,在我们这些道士眼中,眼皮乱跳往往预示着莫名的征兆,所以我就特意的结合了一下之前起的那一卦,想要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上火下山,火山旅卦,周易第五十六卦,卦辞为:飞鸟树上垒窝巢,小人使计举火烧。君占此卦为不吉,一切谋望枉徒劳!本身就是说明此事有风险,需要小心谨慎,一着不慎便是满盘皆输,而且还会让之前所有的布置和计划付诸东流。此卦为火,而今天的日支属性为金,恰恰我们到了这里的这个时辰是下午三点之后,属于申时,也是属金。五星相生相克,火克金,所以这个时候更要小心火患。” 他抬头看向了正在努力灭火的消防员们,又眯缝起眼睛看着还不听听过的往外面冒着浓烟的城隍庙,说道:“虽然以时间还不能确定这个火到底是怎么起来的,但是我刚刚算完这一卦的时候,忽然间嗅到了一丝烟火气。估计多半就是因为这个,庙里面才会燃起这样一番大火的。” 张羽挠了挠头,非常不解的说道:“这里是城隍庙啊,有人进庙烧香,添香油,还燃着各种各样的油灯,有些烟火气不是非常正常吗?为什么你会觉得奇怪呢?” 陈琅摇了摇头,说道:“如果只是你说的这些,我当然不会觉得奇怪了。可是当时我闻到的烟火气完全不属于这些之中的任何一种,那种味道,就好像是火葬场的炼人炉里面烧东西的味道一样,带着一阵阵的阴气和尸气。” 这话一说完,张羽和唐晗两个人都是为之一愣,两人不由自主的转头看向了城隍庙的方向。 唐晗倒是没什么发现,不过张羽可就不一样了。跟着陈琅这儿长时间了,对于那种东西他也见了不少了,隐约之间,他仿佛在城隍庙的火光里面看到了一个人影,一个朝着他们露出诡异微笑的人影。 刚想要说些什么,仅仅是一眨眼的功夫,那个人就已经消失不见了。张羽立刻就要问陈琅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却只看到陈琅悄悄地做了一个嘘的手势,然后小声地说道:“看来这里的阴司确实是出了不小的问题啊,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有鬼魂跑到城隍庙来撒野了,还敢放火,咱们之后可得小心些了!” 第四章 拯救消防兵 经过了将近一个小时的艰苦斗争,消防员们总算是把整座庙以及周围受到牵连的一些房屋的火焰全都扑灭了。除了灭火以外,他们还特意的排查了一些隐患,直到确认了不会再有什么问题之后才放心的离开。 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保佑,虽然火势这么大,但是真的因为这场火而丧命的人倒还真的是一个也没有。只是由两三个进庙烧香祈愿的人被浓烟呛到了,不过好在并没什么生命危险,现在已经送到了医院进行了下一步的治疗。虽然没什么人员伤亡,但是整个城隍庙已经被大火烧得残破不堪,想要恢复成以往的样子,不花上大量的资金重建的话,几乎是不太可能了。 值得一提的是,虽然大火把整个庙都烧得差不多了,但是很让人觉得意外的是,里面城隍爷的塑像却是没有受到什么大的损伤。要知道,这可不是那些寺庙里面的佛陀金身,使用金属打造的,这塑像就是泥塑而已,面对这么高的温度炙烤,竟然是连个损伤都没有,真的是有些神奇了。 张羽和唐晗两个人听得有些云里雾里的,他们不太明白陈琅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陈琅解释道:“不是说了这一次的大火一个人也没有烧死吗?你真的以为是那些人走运吗?” 伸手指了指前面的路,陈琅说道:“走吧,趁着消防车还没有离开。我姑家,他们之所以到现在在还没有走,那就是为了能够给附近的群众们简单地说一下火灾的情况,安抚一下民心。咱们也过去听听,说不定还能问问到底是什么情况!” 三人跟着其他的围观群众一起慢慢的朝着那些刚刚忙碌结束的消防官兵们那里靠了过去,听这一群人在那里唧唧喳喳的谈论着,七嘴八舌的询问着到底是什么原因引起的。 一个估计是消防中队的中队长头衔的中年男人慢慢地走了出来,伸开了双手,中气十足的喊道:“大家安静,大家安静一下!麻烦各位配合一下我们的工作,先安静。我知道,大家一定都很想知道今天的这场火灾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而发生的,但是请大家不要着急,听我慢慢给大家解释!” “火灾的具体原因呢,暂时还没有能够排查出来,不过大家也不用太过担心,一切起火的隐患呢,我们已经全部处理妥当了,绝对不会影响到大家的生命安全和财产安全。在这里,我可以向大家保证,在排除非人为的因素之下,大家绝对可以放一百个一千个心。我们也联系了当地警察局里面的一些刑侦和痕迹检验的技术人员在现场进行了勘察,相信过不了多久就会有一个满意的答复的。” “这一次呢,火势虽然非常非常的大,还差一点就牵连到了附近的其他房屋,不过幸运的是,在我们全体官兵的全力扑救之下,终于是成功的将大火扑灭,没有继续造成更大的财产损失。而且,更加值得我们感到庆幸的是,那几名被困在火场中心的受困人员,也都顺利地被解救了出来。他们非常的幸运,在火场之中没有慌乱,自救意识也非常的好,没有到处乱跑给我们的搜救带来什么困难。同时也没有吸入太多的高温浓烟,保证了自己呼吸道的完好。刚刚我们已经得到了医院传来的最新消息,他们几个人全都没有什么大碍,只要在继续留院观察几天就都可以出院了。这一点,就是我们广大人民群众的胜利!在此呢,我希望大家能够像这些通知好好学习,遇到火情的时候不要慌张,要自觉的保护好自己!” 这话说的倒是非常有道理,不过陈琅可不会这么单纯的相信,在那么这样猛烈的大火之中,几个年纪不一的女人还有几个老头和小孩能够懂得这么多自救的知识。如果他们真的掌握了一些应对突发火灾的技能,估计也不至于在大家都逃出来之后还会被困在火场里面了。再说了,这场火灾从头到尾陈琅他们可都是看在眼里的,从火势彻底蔓延开再到那些人被消防员们救出来,这期间差不多得有将近一个半小时的时间。而消防员彻底将大火扑灭,用了差不过两个半小时的时间。这么大的火势,那些人就算是掌握了很好地自救技能,也支撑不到这么长时间。 这些话啊,说出去糊弄糊弄其他人还差不多,但凡是有些人细细的想想,就会发现很多说不通的地方。 这些消防员平时训练的那么努力那么刻苦,都是为了应对这种突发状况的,可是这一回仅仅是冲入火场里面救人就花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这说出去恐怕也没有人会相信。这城隍庙总共才多大点的地方啊,而且那么多人都聚在一起,有那么不好找吗?要知道,火场救人,就是和时间赛跑,就是和阎王爷抢人,每一分每一秒都很宝贵。 如果不是遇到了一些不致命的力量的干扰,就凭那些训练有素的消防官兵,决对不可能会花费这么长的时间。救人,又不是完全灭火,很快的。而且往往就是那么几分钟的功夫,就能决定一个被困人员的生死。 看着说完这些话的那个消防员那不自觉转动的眼睛,陈琅就知道了,这位大叔,确实是在编谎话安抚人心啊。也真是难为他了,这里面的门道,外人不知道,见惯了这种场面的他们又怎么会不知道。只要算算时间,再问问那些冲进去救人的家伙,自然而然也就知道了。 第五章 去消防中队 陈琅小声的对着张羽说道:“还是先别问了吧,这事情,他们这些卖命的消防员已经做得足够好了,咱们就不要给他们添什么麻烦了。等等吧,等到人群散了,咱们再去找人单独聊聊就可以了!” 张羽点了点头,说道:“恩,说的有道理,咱们也不能给替咱们拼命地这群人添麻烦!” 唐晗这时候就有些不太明白了,刚刚不是还说了要过来问问情况的吗?怎么这才不过一转眼的功夫,就听人家说了几句话而已,就这么轻易地改变主意了?关键是,陈琅能这么随口一说,张羽还真的就能够直接听了,这两人这契合度也太高了吧。 她还记挂着自己父母的事情呢,虽然不知道和今天的这个事情到底有什么关联,但是也总得问清楚了啊。着急的问道:“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啊?不会是打算就这么算了吧?那这一趟也算是白跑了。要不,我们再去想想什么别的办法?” 陈琅和张羽两个人齐齐转头看向了这个年纪比自己还要大上几岁的女人,都是一脸的诧异。几乎是在同一时间,两个人一起用着非常意外的语气说道:“就这么算了?不可能,当然不会就这么随随便便的算了!” 两人几乎是同时说出了这样的一句话,随后又都是不约而同的互相看了一眼。陈琅的反应还算是平常,摇了摇头,没有说什么,反倒是张羽兴奋的笑了出来,说道:“哈哈哈,看来这一会我的反应一点儿也不慢啊,竟然和陈琅想到一块儿去了!嘻嘻,这一次你总算是不会有机会说我脑子不灵光了!” 陈琅也是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我哪敢说你脑子不灵光啊?真的要是脑子不灵光,你是怎么考上大学的?不过这一次你倒是说对了,咱们还真的不能就这么随随便便的算了不管了。毕竟,事情既然看到了,要是就这么不管,是要违背我等修道之人初心的。而且,那些为了保护人民群众连自己性命都可以不管的消防战士,他们的命我可不能不管,他们已经为了大家舍了小家,我可不能让他们再受一丁点儿的委屈!” 本以为自己的想法已经渐渐的能够跟得上陈琅的脚步了,可是听到了这样的一番话,张羽这才明白,原来自己考虑的还并不是很全面啊。自己只以为陈琅不会这么随随便便的算了,肯定是要趁着众人不注意的时候再去这个城隍庙里面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想着自己二人当初在泸州的时候走阴出窍,直接去了城隍府见面聊了两句,他以为这一次还会这么做,却没想到,还有别的事情要处理,真的是太复杂了。 张羽有些意外的看了看那些正在收拾东西远去的消防官兵们,不解的问道:“怎么了陈琅?这事情还和那些消防战士们牵扯上了?” 然后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张羽悄悄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小声的询问道:“难不成,你怀疑纵火的事情和这些消防战士有关?不应该啊?如果是他们弄得火,那么他们到底是图什么呀?就为了拿自己的命去拼?这也太不现实了吧?” 本来还以为这小子真的是开窍了,可是听到他这么一说,陈琅才知道,自己刚刚那是高兴的太早了。他捂着自己的额头,然后无奈地看了一眼有些期待的看着自己的张羽,说道:“我现在可以收回自己刚刚说的话吗?” 张羽疑惑的说道:“收回什么话?” 陈琅说道:“我说,我收回之前说的那句脑子不灵光的人是考不上大学的。因为见到了你,我发现,有的时候,脑子不灵光的人确实是可以考上大学的。怎么可能是因为他们和这个事情有关联呢?如果真的有关联,他们就不至于在火场里面拼了一个多小时的命了。大不了在路上的时候耽误个几分钟,或者在外面光灭火不进去就可以了,何必拿命去拼呢。而且,你忘记了你父亲和你二叔曾经希望你去做的职业了吗?他们不希望你进入生意场这个勾心斗角的世界,他们希望你能够去当警察或者当兵。因为你父亲和你二叔觉得,这样的职业更加适合你,适合你这种有正义感的人。” “我记得,在我还不到两岁的时候,发生了一场重大灾难,那个时候我还小,不懂事,是刚刚从外面回来没有多久的师兄告诉我的。当时他跟着一群人去了一线,日以继夜,这才救出了更多的人。一开始师父也说过,不过和从师兄口中听出来的却是截然不同。同样一件事情,师父说的时候我觉得是在听故事,可是等到师兄说起的时候,我感到的,只有震撼。” 他的神色慢慢地变得严肃起来,说道:“刚刚这些消防战士之中,冲进去火场里面救人的一共有八个,看年纪,都是和我们两个相差不多的。但是如果今天晚上我们两个不帮忙去做些什么的话,这八个年轻人,一个都活不过今晚。” 张羽和唐晗两个人顿时都惊呆了,这又是什么情况?怎么会变的这么跳跃? “你刚刚说什么?怎么这些消防员做了什么了就活不过今晚了?” 陈琅伸手在他们两个人的后脖颈的一个地方轻轻的按了一下,然后拍了拍他们两个人的脑门,指了指远处的那辆消防车,说道:“自己睁大眼睛看看吧!” 被陈琅这么一弄,两个人就觉得自己的脑子有些发懵,然后顺着陈琅指的方向就看了过去。 就在那辆已经慢慢开走的消防车的上方,弥漫着一层淡淡的黑气,一直跟着这辆消防车怎么也甩不掉。好像是有一种莫名的力量在将这些东西凝聚起来一样,他们两个粗略的数了一下,好像还真的是八个。只是这八股黑气相互缠绕,情景特别的诡异。 早就已经习惯了这些事情的终于还没什么,唐晗可就不一样了,紧张的问道:“那些是什么东西?我怎么会看到那些东西的?” 陈琅解释道:“帮你们压了一下身上的阳火,火气弱了,就能够看到一些一般情况下看不到的东西了。不过没什么大事,过几分钟你们的阳气就会回转过来。而你们刚刚看到的那些,就是我说的缠上了那八个消防战士的东西。今天晚上无论如何也得想想办法去一下这个消防中队,不然的话,事情就真的闹大了!” 张羽点点头,说道:“知道了!” 第六章 直接走进去 不得不说啊,张羽这小子将来要是真的做了警察什么的,也一定是一把好手。就刚刚那么匆忙的场景,陈琅都没怎么注意过,这小子竟然还记住了消防车的拍照,然后也不知道他使用了什么办法,竟然能够根据这辆消防车直接打听到其所属的消防中队。 这不,三人再一次坐上了小面包车,一路赶到了这个消防中队的大门口。 只是,这地方虽然找到了,可是面对门口站岗的哨兵,该怎么进去,这就又是一个让人头疼的问题了。 你要说明着这么进去,这肯定是行不通的。首先门卫哨兵那一关就过不去。人家一伸手,直接给你来一句:“不好意思,军营重地,外人不得擅入,请回吧!” 直接就把你给怼回来了,到时候还能怎么说?直接跟人家解释就说你们的一些消防战士有危险,如果不尽快的帮你们解决这个问题的话,这些人都没机会活着见到明天早上的太阳了,所以别犹豫了,放我们进去吧。 开玩笑,你去说说试试看,看看人家会怎么对你。估计就算不把你直接轰出来,也得同情的报警让警察叔叔带你去精神病院看看。好好的检查检查,是不是那一个医生护士没有看住,让三个精神病的患者从医院跑出来了。 那么还能怎么说?编一个合适的理由?不好意思,在场的三个人似乎还真的想不到有什么其他的借口能够搪塞过去。你说你们是出于什么目的要进去,这个最起码得说出个所以然的吧,不然的话人家凭什么让你进去。 似乎是实在想不到有什么理由了,张羽看了看天色,然后很鸡贼的说出了一句非常无脑的话来:“陈琅,我看现在天色也差不多快黑了,这都十一月多了,天黑得早,咱们一会儿趁着没有什么人注意的时候悄悄的溜到后面的围墙那里,然后找机会翻墙溜进去吧?这事情咱们反正也不是第一回做了,之前在泸州去追姚老头的时候咱们也做过一次,都说是一回生二回熟,这一次肯定会很顺利的。” 听着张羽的这个馊主意,陈琅连翻白眼都懒得翻了,直接把头偏了过去,不愿意和这个家伙对视,省的自己看着糟心。 可是他这一回头什么都不解释的时候,可就把另一个人给忽视掉了,唐晗现在是瞪大了双眼在不停地来回看着这两个人。不仅仅是这样,她还是满脸的惊愕,不敢相信的说道:“我的天啊,不会吧,他刚刚说的是真的吗?你们两个以前的时候就翻过墙头进过别人的家?还说什么一回生二回熟?你们不会是干过那一行吧?” 张羽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说道:“别别,我们可是正经人家的孩子,根正苗红的好青年,怎么可能是做贼的呢。你可千万别乱说啊,这年头,说话也是要有根据的,无凭无据的那叫做诽谤!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唐晗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她感觉刚刚张羽并不是在说谎,他肯定是真的翻过别人的墙头,便继续问道:“那你们到底有没有翻过别人的墙头?不会真的是去做贼了吧?” 张羽着急了,慌忙解释道:“什么做贼啊,我们确实是翻过别人家的墙头,进过别人的院子,不过那一次是为了抓坏人,同时也是为了救人。你知不知道,如果上一次我们没有这么做的话,可能就要有一个无辜的女人因此丧命?” 听这个家伙说出这样的话,唐晗倒也不是完全的就不相信。毕竟这两人在云贵做到的事情她也见识到了不少,倒是真的不想那种会做偷鸡摸狗之事的人。可是她还是想问问其中的缘由,便继续问道:“怎么回事啊?给我说说呗?” 陈琅抬眼瞥了一下唐晗,面色上有些微微的诧异,似乎也是完全没有想到这个女人现在这种时候竟然还想着要好好八卦一番。不过时候确实也不早了,便也直接解释道:“云贵的姚家你应该知道吧?” 唐晗点了点头说道:“知道啊!” 陈琅又道:“那么他们平时做事的时候都是些什么作风你也应该心里面有数对吧?你觉得他们家的一个人,离开云贵,跑去巴蜀的泸州不会是专门去和别人做什么亲切友好的交流得吧?” 唐晗点头,说道:“不会!绝对不会!那天晚上的事情我可还记着呢,我们剧团那时候都那么危险了,那个姓姚的男的都是从头到尾的一脸冷漠,好像完全不关心我们的死活一样。他们家的人肯定也不会是有什么好人,毕竟家风就摆在那儿呢。” 陈琅一摊手,说道:“可不就是这样吗?所以说啊,现在你明白我们当时为什么要这么做了吧?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都是被逼无奈,体谅一下吧!” 张羽点点头,赞同地说道:“没错啊,都是被逼无奈!” 似乎是觉得话题好像有被扯远了的迹象,陈琅连忙招了招手,将两个人的注意力重新拉了回来,说道:“闲话少说,还是赶紧想想办法,我们现在应该怎么混进去吧?现在时候已经不早了,要是再晚一些的话我担心会出什么变故!” 张羽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表,然后点点头,说道:“是啊,感觉时间过得好快,现在都已经快七点了!冬天的夜晚不仅冷,还黑得很。” 说着,他抬眼望了望对面消防中队门口负责看守的那个岗哨,上下打量了一下那人的块头,心里面慢慢的有了些盘算,说道:“我看那个负责站岗的哥们虽然身体也挺结实的,但应该也还不是我的对手,要不,我现在冲过去,出其不意可能很快就能把他撂倒。到时候我们再进去,这不就ok了吗?” 听着张羽说出这样大胆的话,陈琅和唐晗两个人一时间竟然都有些愣住了,这小子是疯了吗?竟然想着冲过去袭击哨兵? 唐晗连忙就阻止道:“你是疯了吗?就算你能够打到一个,可是要是有了什么疏忽的话,就会引来更多的人,你们两个难不成还能真的对消防战士出手吗?他们可是守护人民群众的子弟兵啊!” 按照张羽的说法,肯定是行不通的,就算是再怎么样,也不能这么做。哪怕是最后无奈到选择翻墙进去,也总比这样要好。 忽然间,陈琅似乎是有了什么主意,然后点点头,笑着对唐晗说道:“想不到,你还真的是能够做到一言点醒梦中人啊!我知道应该怎么进去了,嘿嘿,光明正大的走进去,绝对没问题!” 第七章 假装慰问者 “光明正大的走进去?” 陈琅的话让张羽和唐晗两个人都感到有些匪夷所思。 张羽很明显是觉得这样绝对不可能,陈琅虽然对付那些精通特殊本领的家伙还有那些脏东西特别擅长,可是对于这种事情,他不可能也能够做得这么顺手。除非,他是有什么其他的本事,就像是电视电影里面说的那样,能够迷惑人的神志,让人家暂时发现不到他们,然后再从正门走进去。 想到这里,张羽有些崇拜的看着陈琅,说道:“哇塞!陈琅,你还有这种本事?不会又是使用什么符咒吧?难不成是传说中的隐身符,能够让他们看不见我们吗?我的天啊,这么好的东西你怎么不早一点拿出来啊?” 陈琅也是有些无语了,怎么就和隐身符扯上关系了?而且自己什么时候说过自己有隐身符了?难不成这小子又开始把电影里面的情节和现实给搞混了?所以说啊,有的时候拍电影真的要好好的注意一下啊,这东西对年轻人的影响还是很大的呀!一不留神,他们就会根据电影里面的情节进行模仿。 轻轻的咳嗽了两声,陈琅说道:“现在时候也不早了额,咱们可得抓紧时间准备准备。张羽,你和唐晗现在去买些水果和吃的,我去换个衣服,这一身的道袍有些扎眼了。咱们半小时后在这里汇合,记住了,咱们之后就装作是刚从火场里面被救出来的那些人的家属,说是知道了今天下午的事情,专门过来感谢这些人民英雄的!千万不要胡说八道,别到时候漏了馅儿!” 本来就是扯谎胡说八道的,陈琅竟然还信誓旦旦的说不要胡说八道,想想还真的是有些矛盾呢。不过现在也不去在意这些了,张羽连忙就拉着唐晗去准备东西去了。 要说他们也真的挺不容易的,陈琅不过是去找了个地方换上一套衣服而已,他们两个却要东奔西走。现在这个时间点,菜市场很多地方都已经收摊了,想买水果可能就不太容易了。估计,只能去超市之类的地方想想办法了。 唐晗倒也是做了一回姑苏土着该做的事情,非常有目的性的直奔距离这里最近的超市,开始疯狂购买能够买到的水果。也不管这水果的价格了,反正有张羽这个富家大少爷在,虽然比不上云贵四家的那般的豪奢,但是这些小钱,人家张大少爷还真的没有放在心上。结账,随手拍出几张大团结,连找零都不要了,看的那个收银员大妈一个劲儿的小声嘀咕着:“现在的年轻人啊,手上有几个钱就这么不知道节省,挥霍着父母赚的血汗钱,唉,真的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啊!” 时间大约过了半个小时,等到张羽和唐晗两个人费力地拿着大包小包的吃的和水果礼品重新到了那个消防中队的对面的时候,就看到陈琅早就已经换了一套非常普通的衣服。此时的陈琅除了头发长一些意外,就和一个普通人没什么两样了。他的身上还背着的那个背包此时变得鼓鼓囊囊的,估计是将自己的道袍给装了进去,身上的衣服也是刚刚随便从那个店里面买的,头发简简单单的扎成了马尾,正蹲坐在地上假装是等人一样。 可是实际上,只要有人注意观察的话,就会发现,陈琅每四处打量一会儿的时候,就会把目光转向对面的消防中队。而且还不是随随便便的看上几眼,是非常严肃的在观察着什么东西,是不是的还会皱皱眉头。 也不知道陈琅这么做要是被别人发现了的话,会不会直接把他当成是别有用心的境外间谍人员啊。要知道,国家和政府可是大力提倡公民要提高国家安全意识的,一旦发现了什么涉及到国家安全的问题,那可不是能够随随便便处理的,绝对会惊动上面的相关某些部门和大佬人员。 不过很显然,陈琅在这一点上面掩饰的很好,他几乎没有和那个负责站岗的门卫哨对视过一次,在这样可以大大的降低他被发现的概率。而且他还是在对面一片商铺那里蹲着,这里人来人往的,想要注意一个蹲着等人的家伙,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等到他瞥见张羽他们回来的时候,这才站起身迎了上去,同时小声地说道:“你们两个怎么这么晚?我都等了十来分钟了。” 一边帮忙结果唐晗手中的东西,一边对着张羽说道:“用了大约三百多,买了全身上下一套衣服,还剩下五十多,还你!” 张羽随手一推陈琅递过来的钱,说道:“就这么点钱你还和我计较,没必要说的这么清楚,反正我们当初都说好了,出来之后的一切花销都有我负责,你只管带着我长见识就可以了。之前那一两个月,在云贵也没花多少钱,除了去铜仁的路费之外其余的不是都让云贵四家给包了吗?我也没花什么钱!” 这倒也是,陈琅也不去和这个富二代客气了,整理了一下东西,然后说道:“一会儿就按照我们之前说好的来准备,大家自行发挥,只要别说漏了就可以。” 说着,他特别重视的看了一眼张羽,补充道:“尤其是你,你这个家伙一会儿靠谱的不行,一会儿又特别的不靠谱,我真的是很担心啊!” 被陈琅这么一说,张羽的面色很明显是有些委屈,苦笑着说道:“这叫什么话?什么不靠谱?我这个人做事那是相当的靠谱好不好?你之所以觉得我不靠谱,不还是因为咱们这一段时间接触到的事情都是我不知道的东西吗?这一次只是随机应变混进去而已,我心里面还是非常有数的,你就放心吧!你可别忘了,我爸和我二叔,那都是生意场上面的老泥鳅了,这些小时还能难得到我?” 不过说完这句话的时候,看着陈琅一直在盯着自己,他也发现自己刚刚说的那个比喻好像不太恰当。把自己的父亲和二叔比作是老泥鳅,这样确实有些不太好啊!算了算了,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反正他们也不在场,不用担心自己被批评了。 三人抱着一大堆的东西走到了门口岗哨的面前。 看着拿着大包小包一大堆东西的三个人,负责站岗的那个年轻消防战士这个时候也有些发懵,他不知道这三位老乡到底是什么意思,不过出于职责所在,他还是伸了伸手,做了一个阻拦的手势,礼貌的说道:“三位同志你们好,这里是消防中队,你们不能进去。请问,你们有什么事情吗?” 第八章 请人民放心 面对那个年轻的消防战士的阻拦,陈琅他们三个倒是并没有表现的非常的意外,而是表现出了理解的样子。 陈琅还没有说什么呢,张羽就已经很自然的开口说道:“同志,那个我们其实也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就是来表达一下感谢!” 要不怎么说是见惯了相互客套场面了的张羽呢,跟着自己的家人一起十多年下来也算是遇到过不少这样礼尚往来的事情了,自然是门儿清。他一边微笑一边将自己手上的水果朝那个消防战士的手里面推,动作娴熟得很,一看就知道自己以前肯定没少干过这些事情。 那个小战士一见到这样的场面,那里还能够淡定的下来。部队是有纪律的,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不拿老百姓的一针一线,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这都是他们时时刻刻牢记的东西。虽然不属于解放军,但是也是不对的范畴,这些东西他当然知道。 所以,这个小战士连忙就推辞了起来,而且很显然他当消防兵的时间并不长,明显是有些受宠若惊的慌张。甚至是说话的时候都有些可罢了,结结巴巴的回道:“同志,你这是什么意思?不行不行,我们不能收!部队上有纪律,不能拿老百姓的一针一线!你赶快收起来,我们真的不能要!” 张羽一边将手上的东西重新递到了那个消防战士的手中,一边真情实意的说道:“没什么不能要的,这都是你们应该得到的。我们真的是来表示感激的,同志,你就收下吧,你们为老百姓拼死拼活的,这些恩情我们都记在心里呢。以前那是因为没有亲身经历过,但是今天,这是真的感受到了,如果不好好的谢谢你们,我真的觉得会特别过意不去!” 陈琅在一边看得也是觉得震惊,只不过没有在脸面上表示出来而已。但是在心里面早就已经把张羽这一番操作给狠狠的比了一个大拇指,这小子真的可以啊,不仅仅说话说的很得体,而且表现的也非常的情真意切啊。如果不是知道这是在表演,陈琅都要相信这小子真的是来慰问消防官兵的了。不过陈琅倒是希望这一切都是真的,大家是真的出于感激来谢谢这些为人民奋战的消防战士,而不是为了某种目的来做的伪装。 可是陈琅心里面这么想,张羽又何曾不是呢。他一则是为了能够顺顺利利的进入到这个消防中队里,二则也是出于真心实意。今天下午的事情,他们三个可都是看在眼里的,整个城隍庙烧得那么大的火,谁都想着拼命地从火场里面冲出来,就只有这些人,不顾一切的冲进去,只是为了救人,只是为了灭火,都没有过考虑一下自己的安危。他们,真是的最最可爱的人啊。 那个消防战士很明显是还没有搞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便问道:“同志,你们的心意我已经收到了,我代表我们全体消防官兵感谢你们的好意。但是我们真的不能收,而且,我们都还不知道你们是为了什么要感谢我们啊?你们能够说一下吗?” 说着,他手上也没有闲着,立刻用对讲机呼叫了一下中队的中队长和其他战士。 听到这个展示询问原因,陈琅便直接将话题扯到了今天下午城隍庙的那场火灾上,非常感激的说道:“还不是因为今天下午城隍庙的那场大火,城隍庙那一片,人多,遇到了事情也不好处理。而且呢,去庙里面烧香祈福的人也不少,今天呢,我们家里面就一起去了,本来想着家人一起,挺高兴的一件事情,可是谁想到会着火呢。这要不是你们赶到的及时,拼了命的救人救火,我还不知道能不能再和家里面的人好好活着见面呢。” 张羽也很是时候的顺着陈琅的话补充道:“可不是吗?今天我是陪着家里侄子侄女一起的,两个小孩都吓坏了,也幸好没有出什么大事,不然的话我哥和我嫂子肯定饶不了我。说起来还真的是多亏了你们啊,我可是看见了,还有很多人被困在火场里面,如果不是你们的救援,估计一大家子就这么毁了。以前都是看新闻,看报纸听说过这些事情,没什么感触,没成想这一次亲身经历了,真的感觉太不一样了。” 他指了指陈琅和唐晗,继续说道:“这不我们三个也是在半路上撞见的,一打听才知道都是要来你们这里表示感谢的,就合计着一起凑点钱,买些水果买些吃的好好的慰劳一下大家。毕竟今天下午也算是累得不轻,我可是听说了,有几个同志还差点受伤了,真的是太感谢你们了!” 唐晗也是一个劲儿的点头,说道:“可不是吗?我们家的人能够安然无恙,可全多亏了你们啊,你们要是不收下这些东西,我们的心里面真的会觉得不好受的!同志,你们还是收下吧。如果你做不了主,你就找你们中队长,我们直接跟他说,你们替咱们老百姓拼命,难道还受不起这些?” 三个人说话说的越来越发自肺腑,一时间竟然都差点忘了自己这一回来的真实目的了。 那个小战士也是非常为难的样子,不过心里面也确实是感动得不得了。之前刚刚选择当兵的时候因为不想离家太远,就在这里当了消防兵,训练的时候也叫过苦叫过累。本来还常常抱怨,说自己这么做真的是太不值得了,每次出警救火的时候都是拿命去拼,要是一点没留神,可能就回不来了。可是今天面对陈琅他们三个人,听着他们一声声的感谢,他突然觉得自己的眼睛有些湿润,有一种很想哭的冲动,他觉得自己以前想的真的错了,哪里有什么不值得,只要能够看见人民群众平安无事,他就觉得一切都他妈是值得的。 而也就是这个时候,已经来到这里的中队长还有几个干部也都把一切看在了眼里。刚刚他们说的话他们也听到了一切,隐隐约约也知道了陈琅三人来的目的。军民鱼水情,老百姓能够体谅自己这些当兵的,那自己吃再多的苦都值得。可是纪律就是纪律,好意心领了,东西是真的不能收。 那个干部走上前来,听哨兵战士说了一下事情的前因后果,然后郑重地敬了一个军礼,陈琅他们三个也是纷纷点头,然后还礼。 那个干部很感动的说道:“同志,你们的好意我们真的已经心领了,但是这些东西,我们是真的不能收。你们刚刚也说了,你们的家人今天也是受了不少的惊吓,这些东西,或许他们更加用得上,你们放心,哪怕是我们全都拼了命,也一定会保护好老百姓的生命安全和财产安全!这是我们对大家的承诺!” 不仅仅是这个中队长,这里的几个战士全都是大声的保证道:“请人民放心,有我们在,就一定会保护好大家的生命安全,财产安全!” 看着一个个战士这样的神情和动作,陈琅他们也都是暗暗地下定了决定。今天晚上,不论是用什么样的手段,都要保住那些战士的安全。他们已经为了群众付出的够多了,也该是自己这些群众替他们做些事情的时候了。 第九章 跟我们进去 陈琅和张羽对视了一眼,心中也都是下定了决心,今天晚上,无论如何都要见到那八个战士,查清楚事情的真相,保住他们的命。这些最可爱的人,在一线为了老百姓拼命,已经吃了太多太多的苦了,绝对,绝对不能再让他们受到更多的苦难了! 细细的寻思了一下,要是真的就在门口被人家给婉言相拒了,连门都进不了,就更加不用说是救人了。 陈琅心中心思一转,便开口岔开了话题,说道:“同志,看您的样子,应该是他们的长官吧,虽然我们的年纪都不大,但是这次也托一回大,叫您一声大哥您没什么意见吧?” 那个中队长一摆手,爽快的笑道:“老弟你这话说的就见外了,什么意见不意见的,你们肯叫我这一声大哥,我比收到了什么礼物都高兴。” 陈琅点头,又接着说道:“那既然都叫了大哥了,小弟我这有些话,发自肺腑,就真的希望几个哥哥能够好好的听一听!” 几个消防战士当兵的年头长短不一,但也都是头一回被人这么看重和感谢,也都是非常的感动,纷纷点头说道:“说吧,有什么话老弟你就尽管说吧,都说了是军民鱼水情,那自然是能够相互倾听的。你都叫咱们中队长大哥了,还有什么话不好说的?” 见他们几个也都是一脸的真诚,陈琅也就开始了。他说道:“其实啊,今天下午城隍庙着火的时候,我本人呢,并不在庙里面,只是家里面的人在庙里面祈福烧香而已,我觉得闷就出去对面的店铺那里逛了逛。本来也没怎么在意,觉得到时候大家忙碌完了事情,出来再会合也就好了。可是谁能想到后来会出现这么一个事情,你们是不知道,我当时的心都凉了,我好害怕,好害怕再也见不我的家人。如果说我当时能够跟他们在一起,哪怕就是一起在火里面被大火烧死了,也就算了,但是我是真的害怕,害怕他们都出了事,只有我一个人孤单的活下来。” 一听到陈琅这么说,那几个消防战士的情绪也都是有些挺受影响的。那个中队长更是直接说道:“唉,怎么能说这样的话呢?不能想的这么消极,哪怕是最后真的没办法了,要经历那一步,你也要坚强地活下去啊。更何况,这不是也没事吗?是不是?再说了,你既然叫我一声大哥,那我们这些当消防兵的也不能当个摆设啊,这些大火想要要老百姓的命,那也得问问我们这些人答不答应啊?是不是?” 说着,这个中队长朝着自己身后的几个战士喊了一句。那几个战士明显也是非常的激动,大声的喊道:“就是!就算是大火想要夺走老百姓的命,也得问问我们这些干消防的肯不肯答应才行?” 说实在的,张羽是猜到陈琅要想办法进去看看那几个消防战士的,但是他却是在没有想到陈琅会说的这么情真意切。看来,这家伙也是真的发自肺腑了,看来不仅仅是自己一个人,就连陈琅这个修身养性的道士也是真的被这群人给感动了。 陈琅点点头,感激地说道:“我知道大家伙儿一定会为了我们老百姓拼命的,所以在那个时候,当我看到你们手下的那几个消防战士,不顾自身安危,直接奋不顾身的冲进了火场去救人的时候,我的心当时真的受到了极大的震撼。我们或许会为了自己的家人,朋友去拼命,但是只有你们,能够为了一些完全不认识的人,就为了他们的安全,奋不顾身。说真的,当时我看到我的家人全都相安无事的时候,我真的差点就跪下了。 我快二十岁了,虽然可能在你们看来还是个嘴上没毛办事不牢的孩子,也没有成家立业,但是这个感动,我是真的记在心里了。不过当时我真的是太过担心我家里面人的情况了,这才没能够在那里跟你们当面道谢,这不是带着家人去医院检查过了,彻底的安心了,这才来找的各位同志的吗?这些都是我们的一些心意,我知道你们推辞的原因,但是真的,无论如何,还请你们能够收下!” 中队长拍了拍陈琅的肩膀,又拍了拍张羽的肩膀。因为唐晗是个姑娘,他又不好意思如法炮制,便也只是咧嘴笑了笑。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道:“还是那句话,你们的心意呢,我们心领了,但是这些东西,我们是真的不能收。回去吧,你们的家人经历了这些事情,一定也都还需要你们的陪伴,听大哥的,好好的回去陪陪他们!我们晚上还有些事情,不能在这里陪你们多聊,只要老百姓能够平安,我们付出的再多,也都是值得的。” 几番交谈下来,大家的情绪也都是被渲染到了一定的程度,陈琅知道,这个时候已经差不多了,该进入正题了。不然的话,时间就真的不允许了。 哪怕只是站在营区的门口,他也能感觉到那些原本还非常微弱的阴邪之气正在慢慢地变强。 “看来得抓点紧了!” 陈琅心中想着,然后悄悄地给了张羽一个眼神。 张羽会意,然后重重的点了点头,仿佛是下定了决心一下,说道:“既然你们真的不愿意收下这些东西,那我们也就不勉强了。部队的纪律严明,我们也能想象得到,本来还以为如果我们坚定一些,你们会勉强收下,但是现在才知道,你们的态度远远比我们想的还要坚决。不过,我听说,今天下午冲进火场里面救人的那几个战士也都是劳累得很,既然你们实在不肯收下这些东西,那么至少,能够让我们有机会当面对这些冲进火场奋斗的战士们道声谢吧!” 唐晗也是很恰当的加了一把柴火,说道:“他们说的没错啊,如果你们不肯收下这些东西,那么至少能够给我们一个机会,让我们见一见那些冲进火场救人的消防战士,当面跟他们说声谢谢吧!就这么一点小要求,不会耽误你们太多太多的时间的,还希望你们能够答应我们!” 看着陈琅他们三人这样坚决的态度,这个中队长很显然也是不知道应该怎么拒绝了,只能摇了摇头,说道:“好吧!” 说完,他回头对着手下的一个战士说道:“小王,你去通知一下今天下午冲进去救人的那几个人,让他们去饭堂那里等着!” 然后他又非常和蔼的对着陈琅他们说道:“现在时候也不早了,我看你们这大包小包的也花了不少时间吧,应该也没吃过晚饭吧,要是你们不嫌弃我们食堂的话,就跟我们一起吃吧!” 陈琅点点头,笑道:“行啊,还真的是挺不好意思的,本来想好好谢谢你们的,没成想,竟然还是得来你们这蹭一顿晚饭!” 中队长和几个消防战士也是哈哈一笑,说道:“这个算得上什么啊,来,跟我们进去,食堂的菜虽然算不上好,但是管饱!哈哈哈!” 第十章 奇怪的事情 唐晗和张羽也是真的没有想到,今晚的这个事情,竟然还真的就如同陈琅一开始说得那样,他们根本就用不着偷偷摸摸,直接就光明正大的走进去了。 不仅仅是光明正大的走进去了,而且还是能够和这些消防战士一起好好地坐下来吃顿饭,事情还真的是挺有意思的。 跟着这些个消防战士一起,陈琅他们到了这个所谓的中队食堂。这也是陈琅第一次来到这种大的饭堂,以前他可没有到过这种地方。之前一直是在道观里面,他和师父师兄三个人,再然后就变成了他和师兄两个人,吃饭什么的也用不着多大的地方。后来带着张羽一起去了一趟云贵,吃住都是五星级酒店,更是注重餐饮的体验和享受,也用不着太大的地方。可是这一回,陈琅也算是长了一回见识了,这么大的地方,桌椅板凳又大又长,估计能一次性容乃上百号人用餐吧,这就是所谓的大食堂? 和陈琅相比,张羽还有唐晗就要显得随意的多了。他们两个都是上过大学的人,大学里面几乎也都是这样的大食堂,能够尽可能多的让学生一起用餐。 中队长笑哈哈的指了指这个食堂,说道:“哈哈,地方比较简陋,希望你们三个也不要太介意啊!虽然肉菜不是很丰盛,但是馒头管饱,你们尽管吃,不够再加!” 同时,这个中队长叫过了一个消防战士,交代道:“小赵,你去通知一下做饭的兄弟,让他们多挑一些瘦肉,弄三份大荤,三个小同志专门来一趟,怎么也得让他们吃得好一些。咱们平日里习惯了,忍忍也没啥!” 那个叫做小赵的战士点了点头说道:“中队长,你就放心吧,咱们就算是少吃一顿肉,也得让他们吃顿好的!” 说完就立刻小跑着离开了。 刚刚这个中队长说话的声音很小,似乎是担心陈琅他们三个人听到之后会不同意。而事实上,除了那个唐晗没有听见以外,陈琅和张羽两个人却是把他们的交谈听的一清二楚。不过两个人却也没有说些什么,只是暗暗地记在了心里面。这是人家的一番好意,他们连个记住了,也一定会还的。 现在还没有到开饭的时候,所以其他的消防战士们也都是在进行着训练或者是在自己的宿舍里面整理内务,整个食堂除了负责做饭的几个人还有中队长和那几个干部之外,也就只有陈琅他们三个人了。 在中队长和几个战士的招呼之下,陈琅他们三个也都纷纷找了一排位置坐了下来。 陈琅面带笑意,问着坐在自己三人对面的那个中队长,摆出了一副很不好意思的样子说道:“你瞧我这个脑子,这都叫上您一声大哥了,还没有问您叫什么呢?也没有做什么自我介绍,还真的是有些冒失了啊,哈哈哈!” 一众的人听了陈琅的这句话,这也才反应过来,这一大帮子人相互聊了挺长时间的,竟然是连彼此之间的名字都没有问过,就这样还大哥老弟的叫了好一会儿,倒也真的是挺有意思的。一帮人哈哈笑了笑,然后也都是开始了自我介绍。 陈琅他们三个人倒也是挺上路子了,连忙抢在了对方之前进行了自我介绍。 陈琅先道:“我叫陈琅,耳东陈,王良琅,是从巴蜀来的,这一次本来是跟着家人一起来姑苏游玩的,结果没成想遇见了这个事情,还是多亏了大家啊!” 听到陈琅抢先说了自己的来路,而且是半真半假,张羽也是眼珠子一转,紧接着就说道:“原来你也是巴蜀来的人啊,怪不得我听你说话的口音有些耳熟呢。还真的是巧了,我也是巴蜀人,我叫张羽,也是和家人一起来玩的!” 一听这话,陈琅也是装作非常意外的样子,说道:“哦?那还真的是非常巧了,都是川蜀人啊,你们也是做客车来的吗?这一路上怎么也没见到你们啊?” 张羽笑道:“这倒不是,我们是自己家开车过来的,家里面在江浙一带做生意,这一次也是找个机会出来玩了玩,没成想也遇到了这事情。”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直接把这个假身份就给落实了,倒也是做得一手好算计。 中队长看他们两个这样的反应,倒也是彻底的相信了他们是真的在半路上遇见才一起来的人了。哈哈的笑了笑,说道:“这些都是我们应该做的,你们就不用再多道谢了。而且,当年全国上下也都是欠了你们把熟的一个人情啊,川人不负国,这事情,板上钉钉,谁也抹不去这份情。” 陈琅和张羽点了点头,也是笑了笑,没有多少什么,仿佛是一切尽在不言中一样。 而这个时候,唐晗也是自我介绍道:“我叫唐晗,是本地人,我可就更加应该好好谢谢你们了!” 说完,她又站起了身,然后朝着几个消防兵鞠了一躬。 这个动作可把这些大头兵给弄慌神了,连忙摆手去拉她。那个中队长也是一个劲儿的说道:“小姑娘,这你就更加不用谢我们了啊。你是姑苏人,我们是姑苏的消防兵,这不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 再然后,在陈琅他们三个自我介绍完之后,这些个消防兵也开始自我介绍了起来。中队长的年纪最大,今年已经三十四岁了,叫做李建国,土生土长的姑苏人,但是却有一种北方汉子的彪悍和爽利。还有他身边的几个干部,除了那个小赵是江广地区的人以外,其余的几个也都是姑苏本地人。 几个人相互闲扯了几句,陈琅装作是不经意的瞥了一眼墙上挂着的时钟,见那几个消防员还没有来,便又接着问道:“李老哥,这差不多得有十来分钟了吧?那几个战士怎么还没有来呢?你看啊,这都快七点半了,你们平时吃饭都这儿晚的吗?这可不行啊,你们平时训练就够辛苦的了,今天还这么劳累,应该早些吃点东西休息休息啊!” 李建国摆摆手摇了摇头,说道:“唉,吃的就是这一行的饭,没办法。本来平日里这个时候我们也该吃过了,可是今天这不是有任务耽误了吗?大家伙儿也得将今天的事情好好总结总结,再加上今天救火也是累的全身都是汗,身上黏糊糊的,大家伙儿也得好好洗一把澡才能出来吃饭啊!别着急,今天肯定让你和他们见上一面,我已经让人去叫了,一会儿功夫就到!” 只是谁会想到,这才不到七点半的时间,奇怪的事情就已经开始发生了。 第十一章 去浴室看看 就在刚刚,李建国还很随意的说他自己手下的那几个兵等等就会到,这话才刚刚说了没有多久的功夫,就见到最最开始自己让过去叫人的那个小王匆匆忙忙的跑了过来,脸上的表情还是非常的难看,好像是遇见了什么特别不得了的事情一样。 一见到自己手下的兵这个表情,这个李建国的脸色顿时就垮了下来,有些不悦,但是也同样非常惊讶。他实在是想不到,平时出惯了任务的消防兵,经历过那么多出生入死的任务都没有什么二话的汉子,怎么今天的表情会这么难看,这是完完全全的失态啊。 他虽然心里面也非常的好奇和担心,但是仍然是在面上露出了平日里带兵的时候的那般严肃,厉声喝道:“着急忙慌的,这是搞什么名堂?一点点事情就大惊小怪的,成什么体统。平时出警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个反应,怎么了?天塌下来了?人呢,不是让你去喊人吗?你小子是不是又偷懒了,又想搞体能了是吗?” 那个叫做小王的消防战士气喘吁吁地好像非常着急的样子,一点儿也没有因为自己家中队长的神器而感到害怕,也没有因为自己即将要被加练体能而感到担忧,反而是着急忙慌的说道:“中队长,这次真的是出事了!” 一听这话,李建国的表情顿时就又变了,怎么着?难不成是真的出了问题了?他立刻站起了身,然后看了一眼陈琅他们三人,似乎是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对他们说,不过听小王刚刚急促的语气,他也顾不上这么多了,连忙走到了小王的身边,说道:“到底出什么事情了?他们人呢?” 小王的脸色非常的难看,说道:“就是他们几个人出事了,大刘他们今天下午冲进火场的几个人,不知道什么原因,身上都出现了一道黑色的条纹,就在脖子上。一开始的时候只以为是冲进火场的时候被烟火熏得,可是在浴室里面冲洗了半天,皮都快搓掉了,可是那脖子上面的黑圈却怎么也搓不掉。” 这事儿听着可就奇怪了,李建国活了这三十来年还是头一回听见这么玄乎的事情。脖子上面有奇怪的黑色圈子,还洗不掉也搓不掉? 他抿了抿嘴唇,回头看了一眼坐在位置上面好像还不明白情况的陈琅三人,他对着那个叫做小赵的干部说道:“小赵,你招呼一下他们三个,我去看看情况!” 说完便急急忙忙的跟着小王小跑而去。 那个叫做小赵的虽然也不是很明白现在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况,但是还是严格的执行了中队长留下来的命令,对着陈琅三人说道:“三位不好意思啊,发生了一些突发情况,可能不能让你们当面对那几个兄弟说声谢谢了,我们还是那句话,你们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但是东西不能收。一会儿你们就安心的吃饭,吃完晚饭之后,我再按排手下的人开车送你们回去!以后要是有机会呢,我们再好好的聚聚,哥哥我做东,带你们出去下馆子好好吃一顿!” 似乎是等了好一会儿还没有上菜的原因,这个叫做小赵的就站起身想要过去催促一下厨房的兄弟,问问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准备好。可是等到他从厨房那里和另外一个消防战士端着三个大盘子的饭菜回去的时候,却发现现场早就已经不见了陈琅还有张羽两个人的踪迹。如果不是唐晗还好端端的坐在那里的话,他都要怀疑这帮人到底是不是好人了。 他疑惑地看了一眼唐晗,问道:“他们两个人呢?怎么就只剩下你一个人了?” 唐晗指了指外头,说道:“他们两个说是要去一趟厕所,本来想让他们问问你来着,可是看你在忙,说你们今天也实在是很不容易了,刚刚好像有发生了些什么事情,就不打扰你们自己去找路去了!” 小赵将餐盘子放下来,推到了唐晗的面前,然后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这两个小子,虽然是一片好心,但是还真的是会给人找麻烦啊。这里虽然只是消防中队,但是也算是兵营啊,怎么能随便乱走呢?这样吧,你先吃着,我去找找他们,这里地方也不小,要是他们走错了路,去了其他的地方,可能就不好解释了!” 唐晗点点头,说道:“恩,不好意思啊,本来想来谢谢你们的,没想到,又给你们添麻烦了!” 到底是戏曲演员,虽然不是专业的影视演员,但是却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唐晗的言辞神态几乎看不到一丝一号的慌乱,她一个人拿起筷子自顾自的吃了起来,而且吃得很慢很文雅,还是不是的和那另外一个消防兵说笑着:“看你的年纪也比我大不了多少啊,每天的训练一定很辛苦吧?” 那个消防战士很显然是不经常和女人说话,乍一见到这么漂亮的一个小姑娘主动和自己说话,一时间竟然是紧张得说不出话来了。而见对方这个反应,唐晗也是没有忍住咯咯的笑了起来。一时间,食堂里面的气氛倒是缓和了许多,不再像之前小王过来的时候那样的紧张严肃了。 只是唐晗心里面其实也慌张的很,陈琅和张羽两个人哪里是去找什么厕所啊,这两个人明明是听见了那个小王和中队长李建国说的话之后,随便和她找了个由头,让她自己留在这里分担一半的注意力,然后悄悄的溜到了这些消防兵的宿舍楼。 至于他们两个是怎么知道宿舍楼的位置的,不好意思,其实他们并不知道宿舍楼在什么地方。本来想着根据挂在外面的衣服而判断哪里是宿舍楼的,可是现在天色已黑,一向注重内务的消防官兵们早就已经把衣服收进了屋子里面。不过,他们倒是也不需要这些,陈琅完完全全可以根据那些已经变得越来越重的阴气来判断方位。 这不,陈琅和张羽两个人这个时候已经悄悄的从另外一侧爬上了这个四层高的宿舍楼。 张羽翻上去拉了一把后面的陈琅,说道:“陈琅,刚刚你还记得他们聊天的时候说那帮人现在在什么地方吗?咱们不会是要去浴室吧?” 陈琅摇了摇头,说道:“你一个大男人,去浴室怕什么?这不是知道要去浴室,所以才没带上唐晗的吗?别磨蹭了,赶紧走!你刚刚没听见吗?这些人已经能够发现自己脖子上的黑圈了,说明阴气已经浓郁到能够显形让常人看见了,要是去的晚了,可就不得了了!” 第十二章 黑夜去探路 要说这宿舍楼虽然不大,但是想要知道这些消防兵平时洗澡是在什么地方也挺难的。陈琅本来还想着依靠阴气来判断方位,可是等到他们进去了这个宿舍楼的时候,才发现,原来现在整个阴气已经弥散在整栋楼里面了,想要凭借阴气来感知,几乎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随着阴气的越发凝重,陈琅的表情也是越发的严肃,眉头也皱了起来。整栋宿舍楼二楼往上的好几层全都找了个遍,既要防着被别人发现,又要找人,真的是非常的麻烦。可是,依旧是一无所获,根本就完全找不到这个所谓的浴室。 按理说,遇见了这个事情,虽然那些阴气还没有展示出他们应该有的危害,但是多多少少也应该引起很多人的注意吧。要不然,一开始的时候也在不至于让那个小王那么着急忙慌的过去找中队长报告情况了啊。 再说了,如果只是一个人的身上出现了这个奇怪的东西,那倒也还算了,可能只是说因人而异。可是一次性出现了八个,而且还全都是下午冲进城隍庙火场救人的那些人,只要其他人不是傻瓜的话,就很容易将这两件事情联系到一起。这样的事情,就算是部队有纪律,不允许集体围观,那么至少也得有一部分人在现场查看情况啊。刚刚他们可是亲眼看见李建国带着他手下的几个干事,跟着那个小王一起过去的,这前前后后一共十几个人,不可能发现不了啊! 忽然间,张羽似乎是想起了些什么,急急忙忙的跑过去拉了一把陈琅,说道:“我的天啊,我们真的是太笨了。像这种集体宿舍的浴室,那肯定是公共澡堂子啊,我们光在楼上找有什么用。这种地方,为了方便,绝对是在一楼啊!” 听到张羽这么一说,陈琅也是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是啊,自己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一点呢。 澡堂子人来人往的,楼上的过道这么窄,肯定不可能啊。而且为了排水的方便,肯定是要放在一楼的。这里是消防中队宿舍楼,不是五星级酒店,自然是不可能放在楼顶的,所以他们应该去一楼找啊。难怪了,难怪在楼上跑了这么多圈都没有看到,感情是完全找错了方向啊。 再加上他们刚刚是从后面绕过来直接翻上了二楼,所以完全就属于把一楼给忽视掉了,这真的是太不应该了。 而且最最让陈琅感到意外的是,这一次自己竟然没有反应过来这个情况,反而是让张羽提醒了一下,心里面倒是感觉怪怪的。可能,这就是经历过集体生活和非集体生活的区别所在吧。 拍了拍张羽的肩膀,陈琅点点头,说道:“到底是大学生啊,不错!走吧,赶紧的,看看浴室究竟在哪个方向,这回别再找错了,咱们直接绕过去看看。” 两人在角落将头探了出去,四下扫了一眼,然后确定了对面一个大的拐角的位置那里地方足够大,而且似乎还有不少人的样子,估计多半就是在那里了。也没有多余的动作哦,直接翻身从楼上又跳了下去,然后贴着墙根,趁着夜色慢慢地小跑了过去。 可是就这么一小段距离,他们似乎走得也不是很顺利。因为在他们刚刚靠近那个浴室的时候,张羽和陈琅都非常明显的听到了脚步声,而且越来越近,似乎是朝着他们这里走过来的。 两人心头一惊,急急忙忙的想要找个地方先藏起来,可是他们是贴着墙根走的呀,这里哪有什么地方能够让他们躲藏的啊。地面上,月光映照的人影越来越近,张羽紧张的连呼吸几乎都快要停止了。这要是被发现的话,那真的是什么都说不清楚了。之前离开食堂的时候留这唐晗编造的理由是去找厕所去了,但是找厕所找到了人家消防战士的宿舍楼里面来了,这就完全说不通了。 “这两个人到底跑哪儿去了?找个厕所人都不见了,不会是迷路了吧?唉,当初就应该让他们再等等的,现在倒好,要是找不到人可就不得了了!希望这两个家伙别是什么坏人才好,不然的话消防中队要是遭了贼,这脸可就丢大了!” 是那个叫做小赵的干部的声音,看来他是不放心自己二人,出来找他们来了。从他们出来到现在前后也才不过五分钟的样子,应该不至于会引起什么怀疑吧。不过,如果在这里被他给发现了的话,那么就算是人家不想怀疑,恐怕都不行了。 事出突然,陈琅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因为换了一身衣服,除了看袖子里面藏了三枚五帝钱还有一捆红绳以外,其余的可都和道袍一起放在背包里面呢。而现在,他和张羽带的背包全都被放在食堂有唐晗看着呢,根本就是什么都没有。 出于无奈,陈琅只能就地取材,可是这些消防战士的卫生做的也太好了,就连这墙根下面都没能看到有一块碎石什么的。陈琅都快要疯了,而且还是因为对方卫生做的太好而发疯,这也算是头一遭了。四处找又找不到东西,正准备脱鞋丢出去吸引一下对方注意力的时候,他突然间看到了张羽手上戴着一块手表,想都没想,直接伸手过去将他的腕表解了下来,然后朝着远处猛地一丢。 就在张羽的一脸茫然之中,他看着自己的手表一下子飞到了几十米之外,落在了消防中队营区的护栏边上的草丛之中。再然后,本来陈琅以为这一块手表扔出去,草丛里面传来些动静,以这些消防战士的警惕性肯定回过去看看的。却没想到,这块手表似乎是惊吓到了外面正在翻找东西的野猫,只听见喵的一声,那只野猫一下子跑了出去。 不过这个动静也确实足够了,正好吸引了准备走过来的小赵的目光。可是小赵掉头过去只是看了一眼,见到只是一只野猫之后并没有在意,正准备继续前进的时候,却忽然间发现那护栏的位置好像还有一个人影在晃动,然后似乎是察觉到了自己的目光在看向他,立刻就跑开了,这个就非常的可疑了。 小赵心生疑惑,立刻喊道:“什么人!站住!” 可是见对方跑得越来越快,小赵只能快步的调转方向追了上去,这样一来,自然也就放过了墙根下面的陈琅和张羽两人。不过刚刚的那个人影,陈琅也看到了,虽然心中也是非常的疑惑为什么这个人影会突然帮他们吸引对方的注意力,但是却也来不及细想,急急忙忙的对着张羽说道:“快,趁现在!赶紧去浴室那边看看!” 第十三章 八个黑圈子 陈琅拉了一把张羽,却发现对方好像是有些发愣的样子,便小声的问道:“怎么了?赶时间啊,快走啊!” 张羽苦着一张脸,只是因为现在墙根下的光线很暗,一时间却并不能看得清楚,小声的说道:“那可是我考上大学的时候二叔送我的手表啊,你就这么随随便便的给扔了?一千多块呢!” 张羽的话也是把陈琅给弄愣住了,陈琅当是因为情况紧急,再加上如果是把鞋子脱了丢出去实在很不方便行动,就想着随便找个东西扔一下,却是没有想到张羽的手表竟然这么贵?看来这一次这个人情欠的有些大了。 他不好意思的说道:“这不是事急从权吗?要是咱们被发现了,就不好去救人了。等事情处理完了我们再去找一下,看看能不能把手表找回来。我是丢在草丛里面了,应该不会坏的啊!嘿嘿!如果真的坏了的话,我想办法赔你一个新的!实在是抱歉啊!” 听见陈琅这么说,张羽想要说什么,想要说不用了,却也是欲言又止,毕竟还是非常的心疼那个手表。可是一想到还有八个消防兵战士等着他们去帮忙救命,这事情也就只能先搁着了。 两人终于到了浴室的外面,贴着墙根听着里面的动静。也幸好这是两个男人在男浴室的外面,不然的话,还真的很容易被当做是变态一样看待。 里面的声音也很杂,似乎是再因为这个奇怪的黑色印记的出现而感到奇怪。 李建国的声音也是透露着疑惑,他问着自己手下的兵:“你们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的脖子上面有这个黑色的圈的?谁最先发现的?又是在谁的身上发现的?” 浴室里面的八个光着上身的魁梧汉子有的站着有的坐着,正在回想着当时发现这个东西的情景。 其中一个人挠了挠自己的村头,然后朝着其他的几个战友看了一眼,一个个的打量了过去,然后他的目光停在了其中的一个战友的身上,说道:“好像就是大刘,我刚进来洗澡的时候正好他们几个也都在,当时我还没怎么在意,可是因为我没有带香皂,准备找个人借一下的,正好当时大刘就在我边上,我就找他要了一下。可是这还没把香皂借过来呢,就看到他的脖子外面一圈有一个淡淡的黑印。” “当时我还纳闷了,本来还以为是他们今天下午冲火场的时候被烟给熏得,可是我一想,不对啊,这之前进来的时候大刘就已经在冲澡了。当时也没看到他脖子上面有这个奇怪的东西啊,就那么一圈的东西,要是被烟给熏得,这么个冲法,早就该冲干净了。当时我也就是那么好奇的随口一问,大刘也对着镜子照了半天,确认了自己的脖子上面确实有这个奇怪的东西。当时他还拿毛巾搓了,可是搓了好一会儿,非但没能够将这个东西搓掉,反而是越来越深了。” 然后这个人四处转了转,转悠到了另外一个人的身边,拍了拍那人的后背,说道:“强子,当时你不是也看到了吗?” 那个叫强子的人就坐在大刘的边上,而在他的脖子上面,也有一个和大刘一模一样的黑圈,只不过印记稍微要比大刘脖子上面的那个稍微浅上一些。这个叫做强子的也是一脸的疑惑,很显然,他也不知道自己脖子上面的黑圈是什么一个情况。只是听到了战友在叫自己,也是愣了一下,然后连忙点点头,说道:“是是是,没错,最开始确实是在大刘的脖子上面发现的这个东西。” 他也是仔细的回想了一下,然后说道:“当时我听着他们那里挺热闹的,以为他们是在有什么事情聊的正开心呢,就像过去听一下。可是到了他们那里我就发现原来是出了什么事情,他们发现了大刘的脖子上面出现了一圈黑色的印记,而且还洗不掉,越洗越深。我也想看看呢,就听见大刘有些意外的看着我,然后说我的脖子上面也有这个东西。当时把我也给吓了一跳,连忙就去照了照镜子。仔细一看,果然有。再后来,浴室里面的其他人也都被我们闹出来的动静给惊扰到了。” 这个叫做强子的人接连点了好几个人,然后继续说道:“后来大家都围上来查看这个奇怪的黑色印记,一时间也不知道这个是什么。但是当我的印记也开始变深之后,我们发现,这个东西不仅仅是我和大刘两个人的脖子上面有,其他人也有。” 强子说完这句话,剩下的几个人也都点头说道:“是啊,然后我们几个人的身上也接连出现了这个东西。奇怪得很,颜色变得越来越深,而且还洗不掉,也不知道是怎么弄上去的,也不疼也不痒。” 中队长李建国也是一脸的疑惑,像这种东西他还是第一次遇见,虽然还说不上是什么特别严重的事情,但是就这么很离奇的出现一圈黑色印记,真的让人挺头疼的。这要是什么隐患的话,她们可不能不管,毕竟都是跟着自己出生入死的战友,怎么也要替他们的安全考虑一下啊。 不能让他们这帮子消防官兵到不但没能够安全的退伍,也没有在最后没有死在灭火救人的路上,反而是因为一些奇奇怪怪的毛病出状况。这是他们这个中队长的职责,也是他们对这些已经几乎付出了一切的人的家人的承诺。 可是眼前的这些事情,真的是让他头疼不已,这些东西到底是什么他们都不清楚,就更加不用说解决了。 忽然之间,李建国想到了一个情况,他急急忙忙的问道:“大刘,你们几个脖子上面戴黑圈的,是不是今天下午救火的时候冲进去救人的那几个?还有,你们身上出现这个奇怪的黑色圈子的顺序,是不是你们冲进火场的顺序。” 众人听到李建国这么一说,也是恍然大悟,他们互相看了看对方。强子挠了挠头,然后说道:“好像是这么一回事,当时,我就是跟在大刘的后面。” 众人也是纷纷回想了一下,在场脖子上面有黑圈的八个人,互相回忆了一下当时的情况,然后纷纷点头,说道:“好像确实是这么一回事,当时我们就跟在大刘还有强子的后面。” 站在墙外的陈琅和张羽听了个真切,他们现在算是大致的知道这八个黑圈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况了。 陈琅皱了皱眉头,然后小声地说道:“差不多得有十五分钟了,咱们得赶紧回去了!不然的话就真的说不清楚了!” 第十四章 张羽的黑圈 事情还没有解决,陈琅就让回去,张羽有些搞不明白情况,不过看他的样子应该不是在开玩笑。 陈琅小声地说道:“现在情况已经大致清楚了,不过现在不至于让我们就这么冲进去查看情况,这样引起的误会不是一句两句就能解释得清楚的。所以,我们还是得想想办法,让他们主动地请我们去查看才行!” “主动请我们进去?怎么做?” 张羽很自然的就问了出来。 陈琅淡淡的说道:“至于到底应该怎么做,那就得看我们之间的默契了,时间有限,来不及我们互相探讨应该怎么说了。我只有一个要求,顺着我的话,想尽一切办法将他们那八个人从里面给引导到食堂去。” 陈琅和张羽两人没有再多说一句话,而是迅速地从另外一条路直奔食堂。他们似乎是为了不让对方发现自己的来路,专门就挑了一条远路。两个人回到食堂的时候还互相说说笑笑的,一点儿也没有什么可疑的样子。 “兄弟,不是我说啊,这消防中队还挺大的,就这到食堂这么点路,差点没把我给走晕了!找个厕所都这么费劲儿,你说这怎么就不弄一个洗手间在这食堂的附近呢?这要上个厕所还得出去一趟,这么久不嫌麻烦吗?”张羽率先自我发挥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陈琅会意,心里面暗暗的佩服这个小子还真的是会随机应变,当下便也回答道:“可不是吗?不过这说到底也是消防中队,那比起兵营来说也差不了多少,咱们也不能随随便便瞎逛啊,这要是没留神去了什么不该去的地方,也是给人家添麻烦啊!” 说着,两人一抬头,正好就看见了那个叫做小赵的年轻干部正一脸警惕的看着对面走过来的陈琅和张羽。 小赵虽然对这两个人有些怀疑,但是却也不想就这么伤了人家的心,军民鱼水,这份情,坏不得。他装作是关心的问道:“你们两个当时跑到什么地方去了?这都一刻钟了,要不是你们两个的背包还在这里的话,我都以为你们两个人就这么不辞而别了呢!” 张羽哈哈的笑了笑,挠了挠头,说道:“可不是吗?去了趟厕所,找了半天,我自己都担心你们不管我们俩的饭了呢!不过你们尽管放心啊,我们两个知道,消防中队的营区也不是普通通的地方,所以根本没乱跑,最终还是在外面找到了厕所。” 陈琅也是笑着点了点头,说道:“赵哥,那什么,虽然回来的迟了些耽误了点功夫,但是应该还会我们俩的饭吧?” 小赵回想了一下当时的情况,确定了自己看到的那个身影和他们两个一点儿也不像,这才露出了一丝笑容,说道:“没事,肯定的呀,我算了算时间,也让人帮你们把饭菜给热了一下,赶紧吃吧,又耽误了些时间,肯定都饿坏了!” 两人坐到了位置上,就端起了盘子开吃了起来。 陈琅倒是还不像张羽那样的吃的豪放不羁,还是一筷子菜一筷子饭,吃的慢条斯理的。 陈琅吃了一半,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放下了筷子,拿起了餐巾纸擦了一下嘴吧,然后转头问了问小赵,说道:“赵哥,我刚刚进来的时候看你好像一脸凝重的样子,是不是在我们出去的时候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啊?还有啊,怎么这都这么长时间了,李老哥他们还不出来啊?是不是事情有些严重了啊?要不我们就报警吧?” 小赵也是面色凝重了几分,说道:“没什么要紧的,你们别在意,这种事情我们自己就能够处理了,不用惊动警察了。再说了,消防兵也是兵,不仅是兵,还是警察呢,要不怎么都说是火警火警的。这事情呢,你就别放在心上了,反正也没什么大事,刚刚我出去找你们的时候呢,发现了一个可以的人影,我去追了一下,却没有追上。估摸着啊,应该是小偷小摸的,被发现后就吓破了胆子,以后让手下的人巡逻的时候注意一点就可以了。至于其他的事情,你就别管了,赶紧吃饭吧。” 陈琅也没有追问,只是继续吃饭。再然后,他似乎是觉得身边吃的狼吞虎咽的张羽吃东西的动静太大了,就笑着拍了他的后背一下,同时好哈哈的笑了笑,说道:“你慢点吃,又没有人跟你抢!” 虽然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小动作,但是他却这样很随意的一扒拉,直接将张羽的衣领子朝下面拉了一下。再然后,陈琅就装作是没留神瞧见的一样,大惊小怪的道:“我的天啊,你个龟儿子几天没洗澡了,脖子上面这大一圈黑色的东西,是不是没注意注意个人卫生!要我说啊,今天晚上你就跟我先去找个地方洗个澡,正好也算是去去晦气,然后再带点好吃的东西去给家里人好好的安慰安慰。今天发生的事情也挺严重得了,别把晦气再带回去了!” 张羽好像也是觉得挺好奇的样子,胡乱的扯了一下自己的衣服领子,说道:“你可别给老子瞎说啊,老子一天洗一回澡,干净着呢。再说了,就我这皮肤,白白净净的,怎么可能会有黑圈啊?不过有一点你倒是说对了,今天晚上真的得好好洗个澡去去晦气,今晚就不用你破费了,之前是不知道,但是现在既然知道了我们是老乡,那么就不能怠慢了你,我请客怎么样?” 陈琅和张羽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直接就把话题引导到了那个奇怪的黑圈的上面。当时李建国他们说到这个事情的时候说话的声音不大,所以在小赵看来,他们这帮人离得远,应该不太可能听得到。但是现在听到他们两个提到这个黑拳的事情,他也是慢慢的起了注意。再想起之前陈琅说的话,他也重新看了一眼张羽,好像确实是隐隐约约的在对方的脖子的位置看到了一些黑色的东西。 他的心里面顿时就是咯噔一下子,自己那一帮子兄弟是冲进火场救人,身上留下烟熏的黑圈,倒是很有可能,可是他们两个一直在外面,怎么也会有黑圈呢?而且,这东西好像还洗不掉,难道这之间是有什么特殊的联系吗? 想着他立刻站起了身,然后拉了一下张羽的衣服领子,果然是看到了一个黑圈,他双眼瞪大,然后立刻对着自己身后的小战士说道:“快,快去喊中队长,还有把那帮子兄弟也叫出来,看看这些黑圈是不是一样的!快!” 第十五章 直接坦白了 见到小赵这样的举动,陈琅一边装作非常惊讶的放下了手上的筷子,一边好奇地问道:“怎么了?又出什么乱子了吗?” 可是他的表面上虽然是这么说的,其实他的心里面,早就已经乐开了花。他甚至相信,张羽这个时候的想心情,肯定也是和自己一样的。仅仅是配合着演了一出戏,就直接让对方上了钩,怎么能不高兴? 不过,再怎么高兴,也得藏着掖着,不然的话,就真的是露馅儿了。 可是他们两个知道内情,能够配合默契,但是一边坐着已经吃完了饭的唐晗可就彻底的愣住了,这到底是什么一个情况,怎么就到了这一步了呢?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没看出来啊,不仅仅是光明正大的走进了这个消防中队,他们竟然还有办法在感谢这一条路行不通的情况下,让对方主动出来,真的是有够厉害的。 大约也就是三分钟不到的功夫,李建国就带着十来个消防战士重新出现在了他们两个人的面前。李建国眼睛死死的盯着张羽的脖子,虽然他现在的心情很难平复,但是却依旧努力的克制着自己的情绪,说道:“老弟,能不能麻烦你一下,把这上衣脱下来,让我看看你脖子上面的这个黑圈?” 说完这句话,他下意识地也回过头去看了一下自己手下的这些兵。 张羽虽然知道计划已经顺利的进行了下去,但是脸上却依然是表现出一脸的茫然,他好奇的问道:“到底怎么了?一个个的都说我的脖子上面有黑圈?我脖子上面有没有黑圈我自己还能不知道?我今天早上起床的时候可还照过镜子呢,什么也没有?” 可是当他看到李建国等人那不容置疑的目光之后,张羽也是慢慢的松了口,说道:“你们要是实在不愿意相信,那就给你们看看呗,反正也都是大老爷们儿,我也就不怕你们笑话了!反正也不过就是脱几件衣服而已。” 可是当他这手才开始解扣子的时候,他突然间就转身看向了还坐在位置上一动不动的唐晗,一脸的怪异。 陈琅自然知道这小子是什么意思,心里面也是呵呵的笑了笑,没想到这家伙挺大的人了,竟然也会害羞。只不过是脱了上衣而已,又不是让他连裤子也一并脱了,到底害臊个什么劲儿啊!不过这倒是也能够理解,换位思考一下,就是换成了陈琅自己,他也会不好意思。而且,还是非常的不好意思,比张羽的反应更加别扭,毕竟怎么说,自己也还是一个半出家的道士啊! 陈琅哈哈一下,说道:“李老哥,你可别忘了,咱们虽然都是一帮大男人,可是这里还有一个姑娘呢!你这就让这小子脱衣服,是不是太那什么了?” 李建国这才反应过来,虽然心里面还是非常的着急,但是也只能够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自己的板寸头,说道:“小赵,你带这个唐小姐去一趟办公室,让文员干事们好好招待一下,稍等片刻。我们这里处理一些事情,问清楚了就可以了!” 小赵点了点头,说道:“是!中队长!” 说完,他转身对着唐晗说道:“小唐同志,不好意思,麻烦您跟我们来一趟。” 唐晗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张羽和陈琅,说道:“那我先过去一下啊,你们要是走的时候可得叫我一声啊,你们两个人是外地的,头回来姑苏,人生地不熟的,我们今天也算是同甘共苦了,就由我来给你们当一回导游!” 陈琅和张羽两人点点头,说道:“恩恩,知道了!你先去吧,我们这一会儿就完事!” 这句话是陈琅说的,他的那一句一会儿就完事,说得好像是一个双关句。 那到底脱不脱?不用想了,肯定是要脱的。陈琅和张羽他们今晚来的目的就是这个,所以不可能不脱。 虽然现在已经是十一月的下旬了,气候已经算得上是比较寒冷了,可是张羽的身子骨不差,自然也不担心。就这么直接解开了外衣的扣子,三下五除二的就将自己的上身赤条条的展露了出来。 他指了指自己的脖子,问着众人:“看吧看吧,是不是真的有一个黑圈?” 众人看着张羽脖子上面那一圈黑色的东西,也都是皱起了眉头。 黑圈倒确实是黑圈,只是怎么感觉看上去好像有些别扭呢?李建国就走进了看了几眼,一时间竟然也没能看出什么区别来,干脆就转过身对着自己身后的几个人喊道:“你们八个,赶紧的,也把上衣脱了,老子倒要看看,这些黑圈到底是什么东西!” 那八个汉子也不含糊,大冷天的就这么光着膀子站在那里。虽然说是在食堂里面,但是消防中队也没有在食堂安装暖气的习惯啊。 李建国看了看自己手下人的脖子上面的黑圈,又和张羽脖子上面的对比了一下,疑惑的咦了一声,然后伸手在张羽的脖子上面擦了一下。 只一下,他就发现自己的手指上面似乎是沾到了些什么,急忙收回来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只觉得似乎是有一阵墨水的味道,他抬头正视着张羽,说道:“你这个好像和他们的不太一样啊?一股子墨水味,不会是画上去的吧?” 张羽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说道:“嘿嘿,不好意思啊,李老哥,这东西,确实是刚刚出去的时候临时想到画上去的,时间有限啊,而且也不知道这黑圈到底是不是这样的,不过现在看起来,效果好像也挺不错的。” 听了张羽突然说出这样莫名其妙的话,李建国的表情顿时就又变了,明显就是一愣。他突然间觉得,这个老弟的反应似乎和一开始有些不同,再然后,他就听见了身后的小赵喊道:“喂,你干什么?” 闻声,李建国迅速的转过头去,就看到陈琅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那八个光着上身的消防战士身前,仔细地打量着他们脖子上面的黑圈。 正准备过去阻止这个行为古怪的小老弟,陈琅突然间就伸出了一只手说道:“别着急,我没有恶意,只是想看看这到底是什么情况而已!” 同时,张羽也拉了一下李建国的胳膊,摇摇头说道:“李老哥,相信我们,真的没有恶意!你信陈琅的话,他会帮你们解决这些东西的问题!” 如果说一开始的时候不知道情况,那还算是情有可原。可是现在看着几乎是一百八十度转变的两个人,李建国和其他的消防官兵怎么可能还不知道自己是被骗了。虽然不知道他们到底是好心还是恶意,但是尽快的制服可疑之人,也是他们的职责,只是,真的会这么轻松吗? 第十六章 今日黄黑道 李建国本人虽然没动,但是那个小赵,还有那八个赤着上身的汉子立刻就知道了情况的不对劲儿。一群人迅速的就对着靠自己最近的陈琅动起手来,几个人七手八脚的围了上去,想要将陈琅先制服下来,然后再好好的审问一下他们的真实意图。 只是,这些人日常训练虽然也都非常的刻苦,但都是救人的技能,不像陈琅和张羽,本身练的就是功夫,再加上这之前的几个月的生死经历,这些人又没想着下死手,怎么可能抓得住陈琅呢。 陈琅只不过是随手的推拉了几下,就迅速的将最先冲过来的两个人扒拉到了一边,然后自己迅速的转换位置回到了张羽的边上。 只不过这两个很简单的动作,在场的所有人几乎都能够确定一件事情了,这两个年纪轻轻的小伙子,不仅仅是身份可疑,而且可以说是身手过人。 几个吃了亏的消防官兵当时就准备再次冲上去,张羽也准备出手好好的活动活动。这九个人,大冷天的脱了上衣,早就冻得不行了,正好可以暖暖身子。只是两帮子人都还没有来得及交上手,陈琅和李建国几乎是异口同声的说道:“停手!” 张羽倒是没什么意见,他也不想和这些刚刚从火场出生入死的消防官兵动手,毕竟原本自己的功夫就不弱,再加上现在自己的灵骨经络全都打得大通,真动起手来,他要是没有注意伤了其中的一个两个的,他肯定会特别的内疚的。只不过张羽虽然没什么意见,但是那边的八个壮汉可就憋屈的多了。本身自己的脖子上面出现了奇奇怪怪的黑圈已经够恶心人的了,现在发现了可以的人物竟然还不能动手,真的是太气人了。 李建国重新细细的打量了一下陈琅和张羽两人,他发现,张羽虽然不像之前那样憨憨的了,但是起码还是和常人的反应无异,只是从他的行为举止上可以看得出来,他一定是一个精通功夫格斗的高手。至于那个叫做陈琅的,在他看来,就完全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冷静,神秘,让人看不透。 根据之前陈琅说话的神态以及他的动作来看,他似乎是对这些人脖子上面的奇怪黑圈知道些什么,他将自己的全部注意转向了陈琅。 李建国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还有那个唐晗,别再撒谎了,我问的是你们的真实身份!” 陈琅也不废话,直接回答道:“我叫陈琅,他叫张羽,那个女的叫做唐晗,这些都是实话。而且,那个唐晗的身份也是真的,她确实是姑苏本地人,我和张羽是巴蜀泸州人,他是学生,我是道士!我们路过城隍庙,亲眼见到了火灾的发生,但是却并没有亲人在火场里面被困。我们编造接口进入你们中队营区,并非恶意,而是为了那八个冲进火场救人的英雄而来。你们遇到了特殊的事情,我们不像你们出事,所以才过来的!” 停了陈琅的话,李建国皱了皱眉,初步相信了陈琅的叙述,然后转身指了指自己身后的那些消防官兵,继续问道:“你说你是一个道士?电视上那些能够捉鬼画符的道士?” 这是一句很富有嘲笑含义的话,让人听了很不舒服。虽然众人都知道李建国说话的时候并没有那一层含义,但是谁都听着有些别扭。可是,陈琅却似乎是毫不在意,他只是慢慢的点了点头,说道:“没错,就是那种道士!” 有几个人本来还想笑上两句,但是对上陈琅的眼神之后都发现,对方似乎真的不是在开玩笑,便又把笑给憋了回去。 李建国继续问道:“那听你的意思,他们身上的这些东西,你知道是什么了?” 陈琅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说道:“知道一部分,但是不确定!” 小赵面色有些不高兴,他不喜欢被人欺骗,更何况还是装作来感谢他们的,他觉得这是对军民之情的一种侮辱。所以,听到了陈琅这么一说,他顿时就有些不痛快了,直接道:“要么你就知道,要么你就不知道,知道一部分算怎么一回事?你还说你是道士?我看你是在装神弄鬼吧?都是一些封建迷信,说到头来还不是担心我们把你抓起来交给警察吗?” 陈琅没有理会小赵的话,这是不怪他,所以只是转身走向了张羽,然后拿起一张沾了水的餐巾纸,在他的脖子上面抹了一下,抹去了一截黑墨,说道:“之前听你们说到了他们脖子上面的黑圈,我没有亲眼见到,所以只能用墨水在张羽的脖子上面简单的画上两下,可是现在我见到了,虽然只是简单的看了看,但是也知道了其中的一些门道。” “他们脖子上面的黑圈,是因为今天下午冲进城隍庙的时候沾染上了阴气所致,都听说过生人勿进吗?阴气沾身,初期不显,但是时间久了就会表露在皮肤表面,而且会变得越来越深。而且,我今天下午的时候已经看出了些端倪,你们难道不想知道今天下午的大火是因为什么引起的吗?” 李建国等人连忙问道:“因为什么引起的?你知道?” 陈琅淡淡的说道:“我当然知道,只是就算我说出来了你们也不会相信而已!” 听了陈琅的话,李建国的目光变得更加严厉起来,说道:“别说这些题外话了,直接告诉我们原因!” 陈琅轻笑了一声,说道:“怎么?你们难道就没听说过鬼点灯吗?” “鬼点灯?什么鬼点灯?鬼吹灯我倒是听说过!” 众人摆明了是不相信的样子,所以陈琅继续说道:“我的意思是说,今天下午,有几只鬼冒着魂飞魄散的危险,冲进了有香火功德庇佑得城隍庙,在里面加了一把火,阴火引动阳火,香油倒塌,火烧城隍庙。后来因为有人被困,你手下的这些人冲进火场救人,难道就没有发现格外的吃力吗?” 他这么一说,那八个人这才回过神来,好像确实是这么一回事。本身就是和时间赛跑的灭火救人,今天竟然花了那么长的时间,确实有些说不过去。总觉得好像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在给他们制造麻烦一样,一会儿就让他们变得晕头转向。 李建国见到自己手下的人这个反应,便也知道陈琅所说并非胡诌,又问道:“那又和他们脖子上面的黑圈有什么关系?” 陈琅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八点半了,淡淡的说道:“还能因为什么?还不是为了留下连结的方式来要他们的命!而且,好像还特别的着急,今日凶神朱雀,主黑道,而且整个戌时都是凶时,估计也差不多了!” 第十七章 一言点醒中 陈琅的话说的有些莫名其妙,让在场的众人全都听得不太明白。 前面的那一句话,他们倒是有些明白了,这一句话的意思说今天晚上下午在城隍庙引发大火的那些不干净的东西,也就是他们这些无神论者所说的那些封建迷信,会来找他们的麻烦,甚至说,要他们的命。可是后面那一句什么主黑道,朱雀什么的,他们是真的没有听懂是什么意思。 不仅仅是这些消防官兵,张羽也是一点儿也没听懂,不过他可不在乎,这些东西,多半也是陈琅他们道家的专业术语,自己不知道也没什么。他只要明白一个道理就可以了,那就是无论来了什么妖魔鬼怪找麻烦,干倒就完事了! 陈琅也没有解释太多,继续说道:“你们身上的奇怪黑圈是因为鬼魂利用阴气来索你们的命的,这一点毋庸置疑。但是我暂时还没有想到,他们会怎么来下手,或者说,我不知道他们下手的方式是什么。” “我曾经倒是听师父师兄说起过有类似的事情,之前有人身上也出现了被鬼魂惦记上而出现的阴气黑印,只是那人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洗澡的时候只觉得自己是蹭到了什么东西而留下的淤青,不管不问的就睡下了。第二天的时候,他的家人在家里面的天井下面发现了他的尸体,大头朝下,脑袋开了瓢。” 众人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陈琅淡淡的说道:“半夜起夜去厕所,回去的时候让鬼给迷了,一个人爬到了楼顶。到了楼顶的时候,前面没路,他不知道,一脚踩空了,整个人摔了下去。头朝下,当场就没气了!” 所有人都是倒吸了一口冷气,我的个乖乖,这死得也太不明不白了吧。 陈琅继续说道:“还有一个人,也是类似的情况,不过不是被杀的,而是自杀的。” 这回轮到张羽疑惑了,问道:“什么?自杀?难不成是鬼上身之后自杀的?” 陈琅摇了摇头,说道:“他是亲手杀光了自己的一家老小之后恢复了清醒,受不了这个刺激,直接跳了河!淹死的!” 虽然在场的都是大老爷们儿,但是听着这种奇奇怪怪的鬼故事,也是偶而会觉得瘆的慌。众人都是不接的看向陈琅,想要问问为什么。最后也还是李建国问了出来:“他为什么要杀自己的一家老小啊?怎么一回事啊?” 面对众人的疑惑,陈琅说道:“听师父说,那人的印记在脖子后面,是一个拳头大的黑点。因为他晚上回来的晚,家人都睡下了,也没有注意到,要不是尸体从河里捞上的来的时候这个印记还没有消掉,估计谁都不会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当天晚上,那个留下印记的鬼魂找上了门,通过那个印记印象了那个可怜的家伙。再然后,那家伙就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在梦里面给一个人做饭,杀鸡,切菜,硬生生的是拿刀把自己才八岁的儿子剁成了肉酱,砍死了自己的父母和妻子,然后一个人拿着刀坐在地上,一直傻乐一样的睡到了天亮。他哪里知道,梦里面让他做饭的是鬼,他切的菜是他的父母,杀的鸡是他的儿子和老婆!” 听完了陈琅的讲述,在场的人全都是不由的打了一个寒颤。好家伙,这也太他妈的瘆人了吧?八个消防战士纷纷的互相看了看彼此,又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似乎是想要尽早的将这黑圈擦干净一样。他们不怕死,但是不想死得这么憋屈。 李建国虽然也是对陈琅的话抱有怀疑的态度,可是有的时候,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这句话不是随便说说的。神秘出现的擦不掉的黑圈,就这么在他的眼前出现在了他手下的八个兵的身上,他不可能不小心。他看着陈琅,问道:“你有什么办法吗?你说了那么多,肯定也知道应该怎么消除这些黑圈了吧?” 陈琅摇了摇头,说道:“我确实知道处理这些东西的办法,只是暂时还不到时候而已。” 没等李建国他们询问,张羽就问道:“为什么?” 陈琅解释道:“这些印记古怪得很,如果不能知道怨鬼索命的方式从它连接的地方解决问题的话,就只能等到鬼魂来的时候,在它下手害人的同时出手阻止,并且将其消灭。不然的话,这个东西会一直存在,他们八个人就算能够躲得过一时,躲不过一世。” 这话一出口,人心惶惶,谁也不想白白的丢了命,更何况是这样稀里糊涂的方式。有两个年纪比较小的消防战士更是差点就要哭出来了,他们当消防员是为了救人,不是为了让鬼害死啊! 张羽着急了,忙道:“陈琅,你赶紧想想办法啊,你要救人,你一定有办法的吧!我认识你这么久了,还从来没见你失败过呢!你一定能救得了他们的,咱们今晚过来,不就是为了救人的吗?” 陈琅点头,正在思索着原因,忽然就听到自己身后传来了一句女人的话语声。 原来是之前暂时回避的唐晗等了许久,见里面也没什么动静,干脆就和那几个文员干部又回到了食堂。似乎是出于一个戏曲演员的角度,思维相较常人而言有些不太一样的原因,虽然因为对方的举动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当她看到了那些消防战士脖子上面的黑圈的时候,她下意识的脱口而出:“咦?你们脖子上面的这一个黑圈,怎么看上去就好像是绳子绕成的一样啊?” 听了唐晗的话,陈琅突然间抬起头,看向了那八个人的脖子,死死的盯着那些不规则的黑圈。他忽然间觉得茅塞顿开一般,这些黑圈并不是一个常规的圆,虽然是头尾相连形成了一个圈,但是却并不规则,与其说是一个圆圈,倒不如说是一个绳圈来的更加恰当。 陈琅目光随之一变,直接喊道:“快,全都转过来,让我看看你们脖子后面!” 那些人起初还是有些无动于衷,但是李建国随后也喊道:“一个个都聋了吗?愣着干什么,都转过来!” 那八个人齐齐转身,陈琅快步上前,在他们的脖子后面细细的打量着,然后点了点头,说道:“果然是这样,真的是绳子!” 他伸手一指那个叫做大刘的脖子后面,发现原本他的脖子上只是一圈黑印,现在在脖子正后方的黑印上面,又多出了一个拳头大小的黑印。看上去,就好像是一个绳子打结的地方一样。 陈琅看了看唐晗,说道:“你还真的是一言点醒梦中人啊,早知道,就不让你回避了!” 第十八章 陈琅会救人 陈琅的话让唐晗感到有些不知所措。她不知道自己刚刚说了的那句话到底有什么重要的帮助,完全不过就是随口一说罢了。 只是没有想到,陈琅真的就因为她随口说的一句话看出了缘由。 正当唐晗想要继续询问的时候,陈琅倒是直接开口了,他指着大刘身后的那个淡淡的黑色印记说道:“看到这个东西了吗?就如同刚刚唐晗说的话一样,那个黑色的圈子,就是绳圈,而这个拳头大小的黑印,就是绳结。之前之所以没有跟着黑圈一起显现出来,是因为时机没到。” 说着,他的目光顺势又指向了另外一个人,就是紧跟着大刘冲进火场的那个叫做强子的消防兵。他指着他脖子后面正在慢慢浮现出来的黑色印记,说道:“你看到了吗?差不过就是这个时候,他的背后也慢慢的出现了这个黑色的拳头大小的印记。大约是在四十五分钟之前,你们之中的第一个人第一次出现了这个黑色的绳圈印记,然后到现在,一个接着一个的又出现了这些黑色的拳头印记。” 李建国问道:“这个有什么关系吗?” 陈琅看着第八个人的背后也慢慢的出现的黑色印记,说道:“你们知道一个人的脖子上面被套上了绳圈,然后再慢慢的打上结,开始一个个的勒死他们,这样需要多长的时间吗?怨鬼缠人找人本来就需要时间,这个时间大约是他们害人时间的十倍左右。之前我说的故事你们可能没有听清楚,第一个人,从印记出现到跳楼总共不过是一个小时的时间差,十倍的时间就是六分钟。他起夜结束,再一个人爬上楼顶,跳下去,大约也就是五六分钟的时间。” “而第二个人,他拿刀杀死自己全家,然后再自杀,总共差不多十几个小时的时间。而那个黑色的印记,是出现在他的脑后。因为有头发遮挡的缘故,所以他不知道,前前后后加起来的时间,大约一个星期左右。这样下来,也就差不多了。” 他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平稳,但是听在众人的耳朵里面,却是觉得越来越毛骨悚然。 陈琅继续说道:“打上绳结,彻彻底底的勒死一个人,差不过也就是五分钟的时间。” 五分钟,那十倍的时间就是五十分钟,最多也就是一个小时。算了算时间,好像又有些对不上。从下午四五点钟的时候灭火到现在三个多小时了,这印记也才刚刚全部展现出来,明显的和陈琅说的不一致啊。对于这个疑问,张羽看向了陈琅,不解的问道:“陈琅,照你说的,这个时间也对不上啊!难道不是——”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陈琅就接着说道:“所以说啊,当初来这里之前我就已经说过了,那场大火里面的所有人,都要感谢那个不惜付出自己香火功德的城隍爷。如果不是那个城隍爷不惜代价的使用自己的香火功德保护你们,你们估计都等不到这些黑色印记的出现,早就已经死在火场里面了。火场里面当时除了你们和被困的人员之外,至少还有八个,或者八个以上的怨鬼在。他们遮你们的眼睛,让你们晕头转向,就是想让你们也葬身火海。你们好好的回想一下,你们当时是怎么找到方向,发现被困人员,并和他们一起冲出火场的?” 听了陈琅的话,那八个曾经冲入火场的消防官兵也都是纷纷回忆了起来。 因为当时的情况实在是有些太过混乱,所以他们只能通过零零散散的描述来组织一下各自的言论,这才能完整地叙述出当时的情况。 他们说了大约得有十分钟的时间,但是最后在大学生出身的张羽的总结之下,言简意赅的一句话就彻底的概括出来了。 “你们是说,当时你们在里面晕头转向的时候,突然间就觉得自己的后脑被人家拍了一下,然后就看到了眼前有十来个被困的群众,躲在城隍爷的神像下面瑟瑟发抖。再然后,你们就从火场里面冲出来了?” 张羽直接抬眼看向了那八个人,问道。 那个大刘挠了挠头,说道:“其实还不仅仅是这样,虽然我们的脑子被人拍了一下之后就感觉清醒的多了,可是在我们冲出来的时候总还是有那么几个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在绊我们的腿,在当我们的路。” 陈琅问道:“那后来呢,你们怎么出来的?还是因为那个城隍爷?” 大刘不说话了,因为他也不确定自己当时看到的到底是什么,甚至都不能够确定自己当时看到的都是不是真的。 陈琅也不去追问,而是摇了摇头说道:“算了吧,现在和你们说这些也没有什么用处。当务之急,还是得先替你们把身上的这个阴气黑印解决掉啊,不然的话,你们八个人,一个也活不过今晚。” 他的这句话更是如同一个重磅炸弹一样,直接让这一群天不怕地不怕的汉子慌神了,仅仅是几秒钟的功夫,那些战士顿时就如同炸开了锅一样,面露焦急的神色,议论纷纷。不知道的,恐怕还要以为这个食堂里面再开什么紧急会议呢。 陈琅想要让他们安静下来,但是好像声音实在是无法镇住对面这些家伙,还是那个李建国一声大喝起到了镇场的作用。 “吵什么吵?一个个都不能消停会儿?” 可能是在部队养成的执行力吧,即使是自己的生命即将受到威胁,但是长官的一句话还是能够令行禁止,这一点倒是让陈琅三人有些刮目相看。 见到众人重新又冷静了下来,李建国这才继续问道:“既然现在你也搞清楚了这个印记到底是什么了,那我就问你一句,你能不能救救我的这些兵?如果你们能够就他们,今天你们混进中队的事情,我保证不予追究。而且,我也保证我手下的人不会在议论这件事半句,一切,就权当是没发生过!” 陈琅顿了一会儿,这才说道:“不用你说,我也会救人的。” 他看了一眼时间,认真地说道:“而且,会很快解决的。五分钟后,一切就会开始,戌时喂凶,而今日的亥时,才是真正的大凶!只要嫩巩固坚持过这两个小时,我就能够保证,他们会平安无事!” 第十九章 要注意安全 陈琅的保证似乎还不能够让这些人彻底地放心,不过大约在五分钟后,当墙上的时钟刚刚到了九点的时候,让那些无神论者的消防战士感到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 整个食堂的照明电灯无缘无故的突然间闪烁了起来,弄得在场的人都是人心惶惶的。而且这确实也是非常的奇怪,像消防中队这种单位,他们的吃穿用度都是相关部门直接下发的经费,根本不用担心什么电费的问题。所以这种情况自然是不会像普通人家那样由于电费不足电压不稳导致的,那么这究竟是什么原因? 不仅仅是电灯在不停的闪烁,就连整个食堂里面也不知道什么情况,竟然是突然间吹起了穿堂风。可是,这食堂的前后门可都是关着的啊,到底是哪儿来的风?竟然能够穿过大门吹到这里? 再然后,刷的一下,整个食堂突然间变得一片漆黑。从灯光闪烁到吹起阵阵阴风,再到四周一片漆黑,整个过程加起来也不过就是十几秒的功夫。一切都过得太快,快的让人反应不过来是怎么一回事。 不过这灯一黑,在场的人就算是再怎么不明白情况,也都是暗暗地警惕了起来。到底是训练有素的消防官兵战士,平时应对突发状况早就已经是习以为常了,根本都不用中队长李建国下达什么命令,一帮人就已经迅速的进入了状态。小赵立刻高声喊道:“大家小心,小王你带个人一起,去看看是什么原因,赶紧排查一下电路。大刘,强子,你们两个去打开应急照明!小心些,咱们中队可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情况,估计和我之前见到的那个可以的人影有关!” 简单的说了两句,小赵就问李建国:“中队长,要不要我去报警?之前这两人出去之后我也跟出去找了一圈,虽然没有看到人,但是在营区附近见到了一个非常可疑的人影。一开始我只以为是小偷小摸的,又或者是有人在外面随地大小便,可是现在听他们这么一说,我感觉事情好像有些不太对。所以,要不我们还是找兄弟部门帮帮忙检查检查?” 中队长李建国摇了摇头,说道:“暂时不用,今天的事情特殊。刚刚你也听他们说了,这事情太玄乎了,我们在没有能够证明这到底是真是假的情况下,不能轻举妄动。不然的话,到时候很有可能不但没能够救得了大刘和强子他们八个,还会牵连过来帮忙的警察兄弟。” 小赵有些犹豫,但是还是问出了自己心里面的疑惑:“中队长,你真的相信这三个人的话?这三个人是说谎骗了咱们才混进中队的,他们说的话我们能够相信吗?且不说他们变得这些是真是假,就凭他们说的这种神神鬼鬼的事情,跟我们的信仰就是完全相违背的。虽然说大刘他们身上的东西确实非常奇怪,可是——” 小赵的话还没有说完,中队长就拦住了他。虽然灯都灭了,但是他的一举一动依然可以被人看得清楚。他摆了摆手,说道:“先别说这个了,他说的话,我也是半信半疑。只是因为这个事情的疑点实在是太多太多了,先不说他们三个说谎的事情,单是大刘他们把个人身上的黑圈,就不是一句两句能够解释的清楚的。大刘他们之前可是并没有和他们三个接触过,所以他们根本没有动手脚的机会。我还是那句话,不要着急,如果确定了这件事情是子虚乌有的话,我们这么多人,你难道还担心他们三个能闹翻天不成吗?” 他们那边在小声的嘀咕着,陈琅他们三个也是一样。只不过,并不是陈琅在问话,而是张羽在询问,陈琅在解释,唐晗在听。 “陈琅,这怎么回事?会不会是有脏东西来了?咱们要和他们干一架吗?” 陈琅皱了皱眉头,说道:“你还能更简单粗暴一些吗?动不动就干仗?这东西不露面,连我都找不到,还干他?你干一个我看看?” 张羽无语的摊了摊手,说道:“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找又找不到那个家伙,只能够等对方先出面,这也太被动了吧?” 陈琅轻笑了一声,说道:“被动?咱们这几个月下来,遇到的事情被动的处境难道还少吗?” 一句话,彻彻底底的打消了张羽的所有疑惑。这话说的一点儿也没错,他们遇到的事情已经不算少了,可是每一次,不都是有惊无险,而且还都是顺顺利利的走过来了吗? 正准备在询问什么的时候,陈琅突然间想到了一个事情,他连着掐着手指算了一算,惊道:“大凶?真的来了?” 但是随后他又疑惑地自言自语道:“可是既然来都来了,为什么不现身呢?难不成这东西还有不用现身就能够杀人的手段?这不符合常理啊!这种留下阴气记号的杀人方式,如果不出现在一定的范围内的话,是不可能动手杀人的话!而且一旦被阴气做下了记号的人数量比较多的话,必须是按照印记出现的顺序进行杀人,这人都在这里,不可能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啊!” 自言自语到了这里的时候,陈琅突然间想起了几分钟之前那个小赵说的那句话。他刚刚让大刘和强子一起去检查电路,而那个大刘和强子两个人,可不就是下午冲进火场的那帮人吗?他们的身上就有印记,而且,还是最先出现印记的两个人。也就是说,如果那个脏东西要动手的话,他们两个,就是最最主要的目标。 陈琅立刻问道:“那两个叫做大刘和强子的人呢?回来了没有?” 小赵直接回道:“我让他们两个去后面排查电路去了,怎么了?” 这话说完,也不知道是谁最先叫出了声:“怎么回事?这灯怎么还没有开?大刘他们怎么去了这么久?这两个人不会是迷路了吧?” 陈琅心道一声糟糕,急忙喊道:“你们剩下的人全都待在这里,不要乱跑!他们两个人应该是出事了!我现在过去看看,你们千万千万,千万不要乱走,那东西已经来了!” 所有的人都是为之一愣,小赵也是想起了这个事情,按照一般的进度,这两人也早就应该回来了啊,难不成真的出事了? 小赵下意识的喊道:“中队长,我也跟去看看!” 李建国点头喊道:“好,你跟过去看看,其余的人哪儿都别去,全体戒备!就待在这个食堂里面,所有的人,看好了自己身边的兄弟,尤其是下午冲进火场的人,更要注意安全,一旦有任何的不寻常,立刻报告!” “是!” 第二十章 不只有一个 陈琅没有让张羽一起跟过去,而是让他留在了食堂里面。因为一旦他出去之后食堂里面要是再出什么状况,那就只有张羽能够保得住剩下的那些人了。 他才刚刚走食堂的后门出去,突然就听到自己的身后有脚步声,他下意识地就是一脚后蹬腿,直接踹了过去。 这一下子纯粹是出于本能的反应,而且以他的身手,这一脚的速度不慢,一般人根本就不可能躲得开。不过小赵也不是一个普通人啊,能在消防中队当上一个干事,哪怕只是一个文员干事,身手也比普通人要好上很多了。 小赵这才刚一推开食堂的后门,还没来得及看清楚陈琅人在哪儿呢,就突然间看到自己的面前有人一脚踹了过来。他是想躲,可是这一脚来的太快,想要完全的避开是不可能的了,他也只能够尽自己的全力侧开了一些身位,指望着这一脚能够只是轻轻的从他的身上擦过去而不至于重伤他。 不过陈琅也不是那种不分青红皂白就出手的人,之前之所以出手,那完全是担心开门的不是人而是鬼。可是既然已经确认了来人是小赵,所以他自然不会继续下去。世界上最最伟大的武术家李小龙先生曾经说过,以无法为有法,以无限为有限,收发自如,这才是练功练到了一定的深度啊。 虽然陈琅不是什么着名武术家,但是十多年的苦练下来,这点把握和准头,他还是有的。 他的脚稳稳当当的停在了小赵的胸前,没有再往前寸进一步。 陈琅收回了脚,然后说道:“现在情况不太安稳,你出来的时候别这么着急,不然的话,容易误伤!” 小赵也是没好气的直接回怼了一句,说道:“你搞清楚一件状况好不好?这里是我们中队,你们才是外来的人。你竟然还好意思跟我说让我不要随便的乱跑不要这么着急?而且,你真的以为刚刚的那一脚我躲不开吗?不用你停手我也能躲得开!” 陈琅没有再去接他的下茬,而是直接说道:“你们这里的电箱在什么地方啊?你让他们两个去排查电路问题,他们应该会去电箱的位置吧?快带我去!而且,速度要快,要是再耽误一点功夫的话,你们这里就要出人命了!” 小赵现在是非常不喜欢陈琅说话的语气和态度,他很想不去理会,可是事关自己中对两个消防战士的生死,所以他绝对不会坐视不管。他咬了咬牙,说道:“在后面,你跟我来!我带你过去!” 两人一路小跑过去,小赵在路上问道:“你真的是能够捉鬼的那种道士?” 陈琅点了点头,说道:“怎么?难道不像吗?还是说,因为我没有穿道袍,所以你就不太相信了?拜托,我当初要是穿着一身的道袍,就算是编出之前的那段故事,你们也而不会允许我们进来吧?” 小赵有些想要发笑,说道:“难怪你的头发这么长?我还以为现在外面的小年轻都流行留长头发呢,原来就是一个道士。” “小年轻?”陈琅听到了这三个字之后也是忍不住想要发笑,这个叫做小赵的文员干事也就是二十来岁的样子吧,比自己也大不了几岁啊,怎么就好意思说自己是小年轻呢? 刚准备说上两句,他突然间就觉得自己全身上下的汗毛全都竖了起来,就好像是一种危险警报一样。好重的阴气,而且给人的感觉是那种异常的阴寒和刺骨。这种阴气的浓郁程度他之前感觉过几次,小时候的事情就不提了,就是最近一个阶段,那还是在云贵的那个小山村的乱葬坡,再不就是铜仁后山的那个地下墓穴。 可是那些都是什么地方,要么就是无数的阴魂聚集在一起,要么就是一个连个特别厉害的大鬼王。可是这一回这又是什么情况?难道是什么特别厉害的鬼王?不应该啊,如果是什么特别厉害的鬼王的话,他不可能事先没有察觉。要说这里是由无数的鬼魂聚集的话,也不太可能,那么多的鬼魂集体也有,只要这里的阴司不是个摆设的话,就不可能放任不管。哪怕是那个什么太子爷有心染指阴司,想要搞事,也不可能在一切没有处理妥当之前这么大摇大摆的做事。 可是这股阴气是他确确实实感受到的,不可能会有假,那这到底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虽然一时半会儿的还想不通究竟是为什么,但是既然感觉到了,他就有了防备。手上掐好了奇门九遁里面的鬼遁手印,时刻准备应付一切突发状况。 虽然不可能像陈琅这样感觉得这么清楚,但是小赵也明显地察觉到这里温度的下降的有些奇怪。就算是临近冬日,但是也没有一瞬间就降低好几度的说法。他正想要问问陈琅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却突然间看到陈琅停下了脚步,毫无征兆的突然转过身来一拳朝着自己打了过来。 小赵心中大惊,他只以为是因为陈琅今晚借口潜入消防中队的事情还有其他的原因,而他之前说的一切都是在瞎扯淡,这个时候是想要对自己下手。他下意识想要抬手格挡,可是却发现陈琅的这一拳好像并不是朝着自己打来的。 那一拳直接越过了他的身边,打向了自己的后方。 小赵想要回头,却听见陈琅一声断喝:“不想死就别回头!” 小赵虽然很不想听从陈琅的话,但是他的身体清楚地告诉自己,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对陈琅的话有所怀疑,所以,他很老实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而随后的一瞬间,他听到了自己的身后有一阵奇怪的爆炸声,虽然声音不大,但是却听得异常清楚。 陈琅的动作也没有因此而停下,他一把按住了小赵的肩膀,喊道:“低头!” 就在小赵顺势下头的一瞬间,一个鬼影突然间出现在了他的上方。只不过,陈琅的动作也是接了上去,鬼遁手印不偏不倚的打在了那个鬼脸的面门之上。与此同时,陈琅飞快地从自己的袖子里面拉出了一截红绳。 只不过是一个非常简单的动作,但是那一小截红绳却像是活了过来一样,自己缠上了那张鬼脸。陈琅手上微微一收力,那张鬼脸就瞬间被红绳扯得四分五裂,随后消散在了夜色之中。 陈琅淡淡的说道:“果然不止一只脏东西,看来,姑苏这边的阴司也已经是出了问题了。看来这个什么太子爷的手下办事也不是很利索啊,把手伸向阴司,却不能做到尽善尽美。已经干掉了两个,只是不知道还剩下多少!” 第二十一章 把灯亮起来 还不知道情况的小赵也是一脸茫然的看着陈琅,听着他刚刚说的那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他连忙就问道:“你刚刚到底在说什么?还有,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难不成这个世界上是真的有鬼吗?” 陈琅点了点头,说道:“这个世界上当然有鬼,不过你也不用太过害怕这些东西,因为有的时候,人心比鬼更加可怕。这些脏东西绝对不是自己盯上的你们,也不会是自愿冒着魂飞魄散的风险去城隍庙里面放的火,而是有人在背后利用。” 他看了看四周,并没有发现之前出来的大刘和强子的身影。想来应该是出了什么事情,不过这两只脏东西已经被他打散了魂魄,应该是杀不了人的,所以他们两个应该还活着。想到这里,他继续说道:“现在咱们还是抓紧时间找找那之前出来的两个人吧,我刚刚没有从那两只怨鬼的身上感觉到有关他们的因果,说明他们可能还活着,不过继续这样下去的话,他们还是有可能死在别的怨鬼的手上,得快一点找到他们。我们距离那个电箱的位置还有多远?” 小赵回过了神,连忙说道:“就在前面,转过弯就到了!” 两人没有继续磨蹭,而是迅速的跑了过去。这一拐角,果然就看到了那个负责整个中队供电的电箱。而就在这个电箱的附近,地上正躺着两个人,看上去应该是受到了什么东西的影响,昏迷了过去。 虽然夜色很黑,但是小赵还是一眼就看出了这两个人的身份,可不就是之前被他安排出来查看电路的大刘和强子吗?他惊呼了一声:“大刘,强子!你们怎么了?”然后便立刻冲了过去。 出于对战友安全担忧的本能反应,小赵立刻冲了过去,想要扶起两人检查一下情况。可是这才刚刚蹲下来,还没等伸手去触碰对方的身体,就突然见到那个原本应该是已经昏迷了的大刘突然间翻过了身子,朝着他一下子就扑了过去。同时双手还死死地掐着他的脖子,那种架势,就像是要将他活活掐死一样。 小赵的身形比不上魁梧的大刘,力气自然也没有对方的大。仅仅是奋力的反抗了一下之后身体就被压倒在了地上。他只觉得自己就快要喘不过气来了。他不断地挣扎着,想要掰开大刘的手,想要叫喊,可是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无奈的看向了同样正在查看强子情况的陈琅,他想要喊出声来求助,同时也以活着为什么他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情况。 小赵的舌头都被掐的半吐了出来,他的脸已经彻底涨红了,甚至能够明显地感觉到自己大脑缺氧的感觉。 他的心里面充满了恐慌,难道自己真的要这样被自己的战友活活掐死了吗?这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大刘会突然间发难对他下手?为什么陈琅却没有看到自己现在的危险?强子到底是什么情况?到底是不是还活着? 他的意识渐渐变得模糊起来,他挣扎的力度越来越小,甚至于就快要放弃了。 “我这的就要死了吗?”他的脑子里面只想起了这样的一句话。 “这倒不会,不过我还是头一回见有人能能够自己掐自己掐的这么狠的!要不是发现的及时,你还就真的把自己给掐死了!” 小赵迷迷糊糊之间听到了陈琅的声音,他缓了缓神,终于意识到,原来自己还没有死。难道是陈琅救了自己?可是他为什么要要说是自己掐得自己呢? “赵干事,你没事吧?你刚刚可吓死我们了!我们还以为你中邪了呢?” 这是大刘和强子的声音,小赵慢慢的睁开了眼睛,奋力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他看到大刘和强子两个人正紧张地围在自己的身边,看着自己,好像非常担心的样子。至于陈琅,他则是一个人站在后面,手上拿着一根红绳,上面捆着两个黑不溜秋的东西。 他现在还有些迷迷糊糊的,因为想要知道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便问了缘由。 不过这一次回答的却不是陈琅,而是大刘和强子。 大刘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你是不知道,刚刚都快吓死我们了。我们两个听你的交代出来排查电路,结果这才刚刚走到电箱附近。结果呢,连电箱的门都还没有打开呢,就眼前一黑,再然后我们就晕过去了。可是呢,这昏迷的时候,我们就感觉自己的咽喉越来越紧,就像是被人用绳子勒着脖子一样,感觉自己就快要被勒死了。可是后来,不知道是什么状况,突然就感觉脖子一松,一切又都恢复了过来。” 强子也跟着补充道:“再然后,等我们醒过来的时候,就看见这个叫陈琅的就在我们身边,然后就看到你自己一个人躺在地上,还不断的用自己的双手死死地掐着自己的脖子。那架势就好像是跟自己有什么深仇大恨一样,恨不得的把自己给活活掐死了!我和大刘当时还想着过去拦上一把呢,结果大刘这才刚靠近你,还没上手呢,就让你一脚给蹬出去了。” 大刘点点头,说道:“可不是吗?赵干事,看不出来啊,你一个文员干事,能一脚把我蹬飞了,平时没少练啊!” 小赵白了他一眼,骂道:“贫什么嘴?赶紧说,到底怎么回事?” 强子也不继续啰嗦了,直接说道:“当时我们还以为你是在开玩笑,可是后来看到你的脸都快变色了,舌头也吐出来半截了还不肯松手,就知道情况不对劲了。当时我和大刘也不敢犹豫,拼着挨了你好多下,但是就没能够掰开你的手。”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回头看了一眼正对着那两个黑不溜秋的东西嘀嘀咕咕念着东西的陈琅,指了指,对着小赵说道:“赵干事,还真别说,这小子有点路子!我们两个人都拿你没有办法,谁知道这小子就看了一眼,说你被迷了,然后三下五除二,在你的头上,胸口,腹部点了两下,然后你就立刻老实下来了。还真的是神了!” 就在小赵他们三人一起看向陈琅的是时候,陈琅这才慢慢的说道:“也算是我的疏忽了,没想到,除了两个想要害死你们的怨鬼以外,这里竟然还藏了两个,因为不是留下印记的,所以只是负责看人的。没成想,你倒是心急,我还没来得及提醒呢你就直接跑了过去,被鬼给迷了,我刚刚把这两个也给收了,所以你现在算是没事了!” 说着,他又指了指大刘和强子两个人,说道:“至于你们两个,我之前在外面也干掉了两个,你们两个人身上的印记应该已经不见了!不过,你们可别高兴得太早,赶紧把电路检查一下,把灯亮起来,事情可还没完呢,食堂里面,现在就可至少还有六个呢!” 第二十二章 热血满胸腔 就在他们这里事情发生的同时,消防中队的食堂,里面同样也不是很太平。 陈琅这前脚才刚刚冲出去没多久,他们这里面也同样发生了一个很奇怪的事情。原本已经被稳定下来的局面,也因此在一次发生了波动。 当时的食堂里面,安静的可怕,如果非要用一句已经被用烂了的比喻来形容的话,那就是落针可闻。但是就是这样安静的局面,也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传来的,一个奇怪的声音突然间在整个食堂里面响了起来。那声音尖锐而且刺耳,就像使用刀片在玻璃表面上来回的划动一样,让人听了非常非常的不舒服。 几个大男人还算好,虽然心里面也像是猫爪子挠一样,但是总的来说还算是能够忍得住。可是唐晗就不一样了,本身就是一个女人,身子骨弱,再加上之前还被鬼缠过一次,后来又被那个太子爷的手下在身上动过一次手脚,就更加孱弱了。以她现在的身体状态,别说是直接遇到这种情况了,就算是走夜路的时候阴气稍微重上一点点,也会引来不干净的东西。 就在所有人还在咬牙忍受的时候,唐晗突然间一声尖叫,整个人不由自主的就向着一边倒了过去。 但是他们难受,张羽却一点儿不舒服也没有,他本身的身体素质和意志力就比常人要好上许多,再加上后来遇见了陈琅帮他打通了经络,复位了绝大多数的灵骨,就这些脏东西的力度,还不足以影响到他分毫。在听到唐晗的惊声尖叫之后,他第一时间的反应了过来,伸手一抄,直接就将唐晗给扶住了。 他没有去询问原因,因为他知道,这种事情,陈琅不在的话,没有人能够告诉他原因。他能够做的,就是帮陈琅守住这个食堂,保护好这个食堂里面的所有人的安全。 张羽气沉丹田,中气十足的吼道:“所有人,不要乱动,集中精神。东西不干净,能够影响人!” 关于这些脏东西对人的影响,他见过很多次,也听陈琅说过很多次,自然是熟门熟路。提醒完其他人,他立刻将唐晗扶到了座位上,并且提醒中队长李建国好好的照看她。再然后,他立刻走到了食堂的最中间的位置上,他一下子跳上了桌子,也顾不上什么规矩不规矩了,直接大声的吼道:“一群不干净的东西,谁给你们的胆子,也敢来这里撒野?你们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也是你们能够随意进出的?” 虽然现在还没有恢复正常供电,但是这种程度的黑暗,还不能够影响张羽的视力。他伸手一指挂在食堂墙上的国徽,大声的吼道:“你们看到那个东西了吗?知道这个东西是什么吗?这是国徽,一个国家的象征。在他的边上,是警徽。这两样东西,是这屋子里面这些人的责任,是他们的信仰,有这两个东西在,他们可以艰苦奋斗努力训练,不管受了再多的苦,再多的泪,他们都能够咬紧牙关不放松。 因为这两样东西,他们知道自己的使命是什么,知道该为老百姓做什么。虽然我今天是第一次亲眼看到他们出任务,第一次亲眼看到他们救人,第一次亲身和他们接触。但是我能够感受得到,他们的辛苦,他们的付出。你们这些东西平日里害人,我们不知道,我们管不到,但是你要对他们下手,你们有一个算一个,我都会抓出来。不仅仅是你们,还有你们背后的人,我统统都会抓出来。对付你们这样的家伙,我没有办法,但是陈琅可以,他能够让你们灰飞烟灭! 而且,就算不是我,就算不是陈琅,就算我们都不在这里。你们就真的能够要的了这些人的命吗?这种情况,要是换在外面也就算了,但是这里是消防中队,是兵营。他们也是军人,你敢在这里动他们?我不信你们有这个胆子,哪怕你们已经不是人了,我也不相信你们敢在这里动手!” 张羽不亏是个大学生,只不过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就彻底的将这些平日里面流血流汗不流泪的人高马大的汉子的情绪给煽动起来了。他们原本还因为这些神神鬼鬼的事情感到有些莫名的恐慌,但是现在,别说是这些摸不着看不见也还说不清楚的东西了。就是直接给他们一人发上一把枪,让他们冲到边防一线去保家卫国,让他们直接代替警察和解放军去和暴力份子还有境外势力作斗争,他们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一群大老爷们儿,此时的情绪那叫一个高昂啊。一个个的,都有人忍不住呐喊了起来。一开始的时候只是一个人,李建国还准备要好好地管一管,可是这话还没有说出口呢,另外一个人也激动地喊了起来。再然后,一个接着一个,先是那八个之中剩余的六个人,再然后就是几个文员干部。到最后,甚至是食堂的那些做饭的同志,也是忍不住发出了呐喊声。 别说是在上面负责喊话的张羽了,就是身为中队长的李建国也是觉得自己的心里面有些热血沸腾。是啊,他们根本就不需要害怕,他们用得着害怕吗?用得着担心那些神神鬼鬼的东西吗?就算他们不知道该怎么对付这些东西,就算他们只是平平凡凡的普通人,但是正如张羽说的一样,他们的头上,顶着的是国徽和警徽。他们的身后,是老百姓,所以,他们可以无所畏惧。 在电箱附近帮忙查看电路的大刘和强子两个人,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们在听到了食堂里面传来的一阵阵洪亮的呐喊之后,也是全身颤抖了起来。他们脸上露出了兴奋的表情,在检查完电路重新拉开之后,他们两个相互对视了一眼。 大刘笑了笑,说道:“强子,你害怕吗?” 强子也是嘿嘿一笑,说道:“怕个蛋!老子连死都不怕,害怕个毛!要是害怕的话,老子当初就不做消防兵了!” “是啊,老子在火场里面冲了这么多次,连死都不怕,难道还能怕鬼?” 小赵也想说一次这样的话,但是他只是一个文员干部,没有什么光辉的事迹拿出来,只能慢慢的握紧了拳头,向往着那种火一样的激情。 大刘和强子两人能够有这样的反应,看得陈琅也有些心血澎湃的感觉。他回头看了一眼食堂的方向,然后淡淡的笑了笑,说道:“真的是挺厉害的啊,一群热血的男儿,就凭这股子气势,竟然就能够将之前乌云盖顶一样的阴气冲的四散,看来,今天晚上不会再有什么问题了!” 第二十三章 忙碌且安静 陈琅他们外面的四个人这回也算是彻底的放心了,他们也不着急,就这么慢慢的往回走着。 一路上,陈琅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事情,他突然间停住了脚步,然后伸手拉开了大刘和强子两个人的衣服领子,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确认了那个奇怪的黑印确实已经消失了之后,这才松了一口气。他指了指食堂,说道:“你们两个人身上印记的消失,是因为负责要你们命的小鬼已经被我正法了,是所以你们的命才算是保住了。可是食堂里面的情况不一样,虽然上面之前笼罩着的阴气不见了,但是具体的情况我还没有确认过,所以也不敢随便的下保证。你们一会儿千万要小心一些,如果遇到了什么突发的状况,记住一定要以自己的生命安全为先,不要轻举妄动。对付大火,你们在行,而这种事情,交给我就可以了。不是有句话说的好吗?专业的事情,就要交给专业的人!” 大刘他们三个人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已经明白了。 可是这才继续走了一回儿,已经到了食堂的后门门口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陈琅突然间又停下了脚步。 大刘和强子倒是没有什么反应,自顾自的开门先进去了,唯独那个小赵也跟着一起停了下来。他看了看陈琅,问道:“是不是还有一些事情?现在这里没有别人了,你就直接说吧?我听着呢!” 陈琅指了指前面,说道:“边走边说,到时候还得麻烦你们中队帮个忙,而且,我只能够告诉你,这些怨鬼,除非是在那种阴气特别重的地方,否则,绝对不会主动缠上别人。更何况,这一次,还是在城隍庙,你们这些无神论者可能不太明白城隍的作用。” “打个比方吧,整个阴司就好比我们的社会,每个地方的城隍,就是当地的主政部门,而城隍爷,就是这一方土地的守护神。所有的和阴魂沾上边的事情,都归他们管。这就好比一群小混混,跑到当地的派出所去了,不但是把整个派出所给烧了,还把附近过来救援的消防官兵给打了,这种事情,要是没有什么特别的势力在背后推动,你信吗?” 说到这里的时候,陈琅又继续道:“还有,之前你出去找我和张羽的时候你还记不记得你见到了一个奇怪的人影?” 小赵点了点头,说道:“记得啊!你也看到了?” 陈琅点头,说道:“当时我把张羽的手表扔出去了,本来只是想要弄出些声响把你的注意力吸引过去的,却没有想到会引出这样的一件事请来。不过后来的事情我没有来得及去管,所以我想要问问你,你当时追了出去,有没有看清楚那个人的长相?” 陈琅对这个神秘的人影有过怀疑,只是当时他离得比较远,注意力又一直在小赵和那些受到阴气影响的消防战士的身上,所以根本就没有看清楚。他怀疑过,因为当初在云贵的时候那个太子爷的手下曾经说过,让他如果感兴趣的话去江浙一带转转。 当时铜仁的阴司出事之后陈琅就已经怀疑上了他们,现在姑苏这边的阴司也出问题了,那么嫌疑的最大的就是他们。他很想知道,这个什么太子爷,对于阴司到底有什么特别的企图。 小赵仔细的回想了一下,说道:“具体长什么样子我倒是没有看到,因为这人实在是跑得太快了,我只是追了一小会儿的功夫,这家伙拐了两个弯就没了踪影了。我再继续跟过去检查的时候,什么也没有发现。当时因为夜色太黑,所以只通过他的背影我还不能确定他穿的是什么衣服。” 只看到了背影吗?那还真的是确实挺可惜的。 小赵继续说道:“不过,我能够记得住他的体型特征。” 陈琅问道:“说说看!” “个子不算特别高,一米七不到的样子,瘦瘦的,走起路来一条腿还有些跛,应该是有残疾的样子。” 陈琅仔细的回想了一下姜鹏,刘丰还有那个最后出来的叫做袁英的这三个人的体态特征,发现都不能够对得上号,便也几乎能够确认不是这三个人了。只是,九宫飞星有九个,他在铜仁的时候只见到了其中的三个,谁也不敢肯定小赵见到的这个家伙是不是剩下的六个人之中的一个。所以,一切还是得好好放在心上才行。 两人到了食堂之中,陈琅就看到除了一屋子情绪高涨的消防官兵以外,张羽正一个人站在一张长桌子的上面,拳头握得紧紧的,一脸的严肃,好像随时准备和谁干仗一样。一时间,有些没有忍住,倒是把之前的紧张感全都给忘在了脑后。 他嘿了一声,然后对着站在桌子上面的张羽喊道:“怎么了怎么了?你要上天了吗?地面已经满足不了你了?好好地爬到桌子上面干什么,要咬着牙握着拳头,你是要和谁打架吗?” 张羽一见到陈琅,也是放心了许多,一下子从桌子上面跳了下来,然后问道:“怎么样怎么样?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应该没事了吧?” 陈琅一直大刘和强子两个人,说道:“他么两个人现在都是好好的,还能怎么样?当然是没问题了。也幸好我们去的早,两只怨鬼没有完全得手,已经被我除掉了。不过呢,他们的数量倒是不少,竟然还留了两个看人的,差一点点就让赵干事吃了大亏了。不过也不用担心了,他们两个现在身上的印记已经消失了。” 说着,他又对着其他的人喊道:“你们几个也赶紧把外套脱下来检查检查,看看你们身上的印记是不是也消失了?我刚刚在外面的时候就已经能够清楚的感觉得到,聚拢在这房子上方的阴气已经散开了,估计是因为你们之前那一波子呐喊声导致的。阳气大盛,对于这种阴邪之物本身就有很强的克制作用。再说了,你们这还顶着国徽呢,大国气运也不是闹着玩儿的,咱们现在的国家正越来越强大呢,这些东西吃了一次亏,就不敢再来冒犯了。” 他检查了一下每一个人的身上,确认了印记已经不见了之后才继续说道:“一会儿呢,我再帮你们简单的处理一下,这样那些东西就不会再来找找你们的麻烦了。完后这些事情我会准们去处理一下,今天的事情,真的是有些打扰了,我们带来的东西呢,你们还是收下吧,一点心意,就当是感谢大家为了老百姓的付出了!” 没等李建国他们说些什么,陈琅和张羽两个人便带着有些腿软了的唐晗转身离开了消防中队。只是当三人走到了大门口的时候,他们就看见之前那个看门站岗的哨兵正在和一群人推辞着什么,一问之下才知道,原来,这一回真的是下午的那些人来道谢来了。 也好,趁着他们忙的机会,自己三人也可以安稳的离开了。 看着互相感谢的双方,陈琅不自觉的感叹了一句:“果然啊,还是军民鱼水啊!” 张羽点点头,说道:“可不是吗?不过,现在我们要去哪里?” 第二十四章 不得不管了 对于张羽提出来的问题,陈琅的回答很简单:“这事情只能算是暂时告一段落了,虽然那些脏东西不能够再去找这些消防战士的麻烦了,但是这些东西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不稳定的因素,我们再去一趟城隍庙去看看,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三人又一次连夜打车回到了他们下午所在的位置,姑苏老城区的城隍庙。此时的城隍庙,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谁还能够想象得到,就在几个小时之前,这里还是这一片最有名的建筑和游玩景点之一呢。 对于这一次的去而复返,张羽倒是还能够完全相信,可是唐晗就不一样了。对于自己的父母失踪的这个事情,她还是非常担心的,从头到尾,她也是一直把这个事情记挂在心上。对于陈琅他们的一举一动,她可都看在眼里。当初答应了自己,要来姑苏帮忙查清楚自己父母的事情,可是这都一整天过去了,还是一点进展都没有。 唐晗有些忍不住了,她问道:“陈琅,我们现在回来还能够找到什么东西啊?现在天都黑了,这里又被烧成了一片废墟,现在的时间又这么晚,一个人影都没有,我们能够找到什么东西?要不,咱们先去从别的一些渠道打听一下有关我父母的事情吧?这才是我们真正应该做的对吧?” 陈琅看了一眼有些着急的唐晗,说道:“看来,你还是不知道我们处理事情的方式啊。你父母的事情,我说过了,正常的路数行不通,得按照我们圈子里面的规矩来!不然,你就是翻遍了全国,你也不可能找到任何有关你父母的事情!” 唐晗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还是张羽过来打了个圆场,他帮着陈琅一起说道:“是啊,唐晗,你才刚刚接触这个圈子不算久,所以不知道这些事情也很正常。就拿我来说好了,一开始,我们家也遇到了这些事情,就是那个姚家的人搞的鬼,弄得我们真的是头疼的不行,要不是陈琅过来帮忙,估计我们全家都不可能活到今天。这个圈子,水太深了,是真的可以不动刀枪,不用现身就能够要人命的。” 唐晗想象不到张羽说的这些事情,但是在她自己身上发生的这些,她至今仍然是记忆犹新。唐晗继续问道:“那我们应该从什么地方查起啊?现在这里,不是已经没有人了吗?那我们应该找谁来问呢?难不成是找一个鬼来问吗?” 张羽笑了笑,说道:“唐晗,你这就没意思了啊!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开这种国际玩笑?” 这话还没有说完,陈琅就用同样的笑声打断了他的话,说道:“张羽,你这样说话就没有意思了啊?怎么能够说人家唐晗是在开玩笑呢?而且,唐晗说的这个提议好像真的非常不错啊,我们这个时间点想要找一个活人过来问问话,确实不太容易。但是如果我们想要找一个鬼魂过来,还真的不是什么难事。” 说完,他对着张羽还有唐晗两个人交代道:“现在,你们两个人就在这里等一下,我去找一个上来问问,看看这个姑苏城的水到底有多深!” 陈琅一个人径直走向了那个已经变成一片废墟的城隍庙,就这么靠着那个已经快要倒塌了的泥像。他抬起头看了看那个城隍的塑像,说道:“千年的姑苏啊,已经换了好几任的城隍爷,要么,就是修成了正果,要么就是升职进了酆都城,就只有您啊,还愿意待在这个地方,做一些个小小的城隍爷。两百年了,还是一个小小的县城隍,以你的功绩,早就应该胜任府城隍的职位了吧,可是现在呢?老姑苏的府城隍搬了,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城区里面也只留下来你这一个县城隍在。”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其实啊,今天下午我到了这里的时候,我就觉得事情有些不太对劲了。您说说啊,这个姑苏怎么也算是江浙一带的经济大市之一了吧,虽然有金陵和临安在,还不能把都城隍搬到这个地方,但是怎么也不至于连一个府城隍的职位都不不见了吧?我师父年轻的时候游历过四方,也到过江浙,和江浙一带的都城隍大人也算是有些有过几面之缘,那个时候整个江浙大大小小十六位府城隍他都见过面,其中就包括了姑苏这里。可是现在,真的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啊,没成想,轮到我来这里的时候,你们已经论落到现在这个地步了。” 陈琅轻轻地摇了摇头,又长叹了一口气,说道:“算了,我一个人在这里自言自语也没有什么意思。还是找你上来聊一聊吧,说到底今天也算是多亏了您啊,不然的话,那群怨鬼犯下的罪,那些无辜的人,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得死在这里。不过既然您都出手了,那就说明,您这个城隍当的尽职,找您聊聊这里的事情,我也能够安心的相信。” 说着,陈琅双手合十,开始像当初在泸州的时候一样,念起了请阴司的咒语。一通咒语念完,他双掌在胸前拍了一下,两只手就好像是鼓掌一样,声音清脆无比。同时,他还跺了一下脚,这是道家在借地气,能够进一步通知阴司的人上来。 过了大约得有十分钟左右的时间,什么反应也没有。 张羽和唐晗两个人在远处等的有些着急了,唐晗问道:“这个步骤要这么长的时间吗?怎么还没有好?” 张羽摇了摇头,说道:“应该快好了吧,只不过上一次他用这一找的时候比现在可快多了。当时才不过是刚刚施展完毕,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就出来两个阴差,带着我们去见了当地的城隍爷。可能是这一次人生地不熟的缘故吧,花费的时间要久一些,很正常!” 只是他那里知道,现在感到奇怪的,可不仅仅是他们两个人。还有一个人,此时也是充满了疑惑。这个人,就是陈琅。 这还是陈琅第一次在施展完手段之后没有请到阴司的人上来,这倒不是因为他的本事不到家,而是因为这一次他发出的请求完全没有得到回应,这完完全全有悖于常理。他又一次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已经被烧得有些裂痕的城隍爷塑像,然后伸手放在了塑像上面,感觉了一下。 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惋惜的表情,说道:“好人留不住啊!没想到,今天下午的时候,您付出的是你全部的香火功德啊。您放心,这个事情已经牵扯的太深了,要是我不知道,还则罢了,既然我知道了,我就只能管一下了!” 第二十五章 今晚要通宵 陈琅放下了手,然后回过头来,对着张羽和唐晗摇了摇头,然后说道:“我们耽误了一段时间,来的太晚了,已经问不出消息来了!先回吧!” 之后的一个星期里面,陈琅和张羽两个人就住进了唐晗的家里面。唐晗的家不算大,三是已经足够一个三口之家居住了,陈琅和张羽两个人也没有想着去打扰人家,毕竟只是借助一段时间,他们也就干脆不去借助唐晗父母的屋子或者是书房,两个人晚上就直接在堂屋的地上打着地铺,一到了白天,就立刻收起来,就好像完全没有住进来一样。 按照唐晗一开始的打算,是想要把他们两个介绍给自己的亲戚朋友,说是自己从外地请过来的高人。可是却一早就被陈琅给阻止了,按照他的意思,两个大男人,住进一个还没有结婚的女人家里面,对唐晗的名声不太好。其实本来他们还打算在外面找个小旅店的,要不是担心顾不上唐晗的安全,这就算成了。 陈琅三人这几天也算是打听了不少次有关唐晗父母的事情,但是大多数都是张羽和唐晗两个人在打听,陈琅倒是想一个无所事事的人一样,每天除了在附近闲逛,就是去一些香烛铺子买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回来。这些东西,张羽没问,唐晗就奇怪了,怎么道士的生活每天就是这样的吗? 这一个多星期下来,陈琅每天早期,看日出,然后买东西,看书,画符,打坐冥想,等到天黑了以后就一个人出去,直到十二点之后才会回来。这一路上还不让别人跟着,好像是什么特别神秘的事情一样。看着陈琅在不停地摆弄一打又一打的黄表纸,她是实在忍不住了,忙问道:“陈琅,你这到底是在干什么啊?我怎么有些看不明白了?这还没有到烧纸钱的时候呢,你怎么买这么多扫墓的东西回来?” 陈琅没有着急回答唐晗的问题,而是一遍又一遍的仔细清点自己这几天准备好的东西,嘴里面还慢慢的嘀咕着什么。直到最后又确认了一遍没有问题之后,这才慢慢的点点头,转身对着唐晗说道:“听说过一句话吗?” 被陈琅这样突如其来的一问,唐晗也是一阵犯迷糊,问道:“什么话?” 将一沓一沓的符纸还有阴阳纸收好,陈琅突然咧嘴一笑,说道:“叫做磨刀不误砍柴工。”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这又是在打什么奇怪的主意吗?唐晗再一次问道:“你是有什么打算吗?还要找那些东西问问情况?” 陈琅点点头,说道:“不错,你开窍开的比张羽快啊!你知道我这几天为什么要每天晚上都出去一趟吗?” 唐晗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知道,我连你去什么地方了都不知道,不过——”说到这里的时候,他看了儿一眼在门口树下坐着发呆的张羽,继续说道:“不过,我觉得,他应该知道!” 陈琅哦了一声,说道:“你怎么确定他知道?我可什么都没有和他说过啊,难不成是你瞎猜的?” 唐晗回道:“确实是猜的,不过到不是我瞎猜的。这几天每天晚上你都是九点钟准时离开,十二点半之后才回来。而且,还从来不让我们跟着,这本身就让我感到非常的奇怪,可是张羽跟我说过,你的事情根本就用不着我们来操心。他还跟我说过,每天晚上你出去的时候,你身上的感觉,就像是一团旺盛的火焰一样,可是等到你晚上回来的时候,那一团火,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掩盖了一样,变得特别的微弱。而第二天在你打坐的时候,他说你身上的感觉就像是重新点燃了那一把火焰一样。你到底是去做了什么?” 听了唐晗的叙述,陈琅也是不由地看了一眼远处的张羽,然后露出了一脸的欣慰,笑道:“没看出来啊,这小子感觉还挺敏锐的啊。” 他又转过头,看着唐晗,说道:“这几天晚上,我每天亥时出去,等到子时三刻之后才回来,是为了探查你们姑苏的府城隍到底躲到了什么地方。之前的事情你们也差不多知道了一些,也都听我说过,姑苏的县城隍最近消失的无影无踪了,而那个府城隍的踪迹,也一直是一个谜。我这几天每天出去,就是为了这个事情。而就在昨天晚上,我总算是打听出了一些线索。只是这个消息确实是让我感到意外啊,堂堂的一个府城隍,竟然已经不见踪迹了十二年啊。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这就意味着一个地区,没有人管制,足足十二年。” 没有理会唐晗的震惊,陈琅继续说道:“还不仅仅是这些事情,你知道我这几天都去了什么地方吗?七天的时间,我跑遍了姑苏城的七个城区,也找了除了老城区以外的七个县城隍了解情况。而这些城隍爷,有一个算一个,要么就是像老城区的城隍庙的那一个一样,突然间不知所踪,要么就是避而不见,直接回绝了我的拜帖和询问,还有的,甚至见了面之后就直接让我尽快离开,如果不是碍于我的道家身份,可能都得动手了。” 他又想了想,继续道:“张羽不是说我这几天出去之前和回来之后身上给人的感觉不太一样吗?那是因为我这几天晚上每天都魂魄出窍走阴去阴司了,城隍庙就是阴司在人间的站点,可是那里也是常人进不去的地方,要想要进去,只能是走阴的状态,而且还得把自己的阳火压下来。只是我最近一段时间的状况有些特别,一旦我身上的阳火低到了一定的程度的话,就会引来很多很多的麻烦,所以我就需要在第二天进行休养打坐。” 唐晗关心的问道:“那今天晚上你还要出去吗?” 陈琅缓缓的摇了摇头,说道:“已经不需要了,昨天晚上是最后一次了,我已经知道了那消声匿迹十二年的府城隍的所在,自然就不用再浪费时间了。今天晚上,你和张羽跟我一起,带上一些阴阳纸和香烛,我们去找城隍老爷问问,看看他们知不知道你父母的事情。依我看,你父母的失踪,应该是和这姑苏城的阴司脱不开关系了。” 唐晗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陈琅笑道:“别紧张了,先去休息一下吧,时候还早呢,说不准,今天晚上还得通宵一下,所以你要是没有精神的话,可就会成为我们的累赘了!” 第二十六章 一线突破口 陈琅说完这句话,就在唐晗刚刚回房间没多久,他就立刻对着坐在树下转头看过来的张羽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 张羽点点头,然后拿起了自己坐着的小板凳,匆匆忙忙的跑了过来,直接开口说道:“怎么样?今天晚上要行动了吗?我看你这几天晚上连着出去好几次,可实在是累得不轻啊!有没有遇到一些奇怪的事情?” 陈琅嘿嘿一笑,说道:“你小子是怎么看出来的?之前总说你没开窍,看来我是真的看走眼了啊。” 同样是像陈琅一样嘿嘿的笑了笑,张羽挠了挠自己的头,说道:“这要是换了以前,我可能还真的是感觉不出来,不过嘛,这一段时间跟着你也看了不少的事情了,再加上现在我对阴气的感觉也变得越来越敏锐了,当然能够看得出一些门道来了。” 随后,张羽的表情也变得有些严肃起来了,他面露担忧之色,问道:“陈琅,咱们今晚要不要准备的充分一些啊,我从觉得,今天晚上可能会有些不太平。搞不好,还有要动手的可能性。” 听了张羽的担忧,陈琅本来还想要说上一句你想多了,然后再安慰上几句的,却突然间也是眼皮一直跳个不停。这种感觉,当初在云贵的时候,他们也曾经遇到过一次,可那个时候是因为有云贵四家,有姜鹏他们这一群人在存在,但是这一次又是因为什么?他们今天晚上是要去见姑苏城的府城隍,又不是要去和谁找麻烦,为什么也会有这种不吉利的征兆呢? 他盯着张羽看了一会儿,说道:“我可能得先算上一卦,不过,算人不算己,还是得以你作为由头才行啊!” 早就已经和陈琅配合默契了的张羽自然也是心领神会,急忙说道:“那就问事,问今天晚上去做的那件事情运势如何?可否顺利,尤其是人能够平安。不仅仅是我的安危,还有和我同行一起的两个人!就问这个事情!起卦吧!” 陈琅拿出自己手上一直带着的三枚康熙通宝,来回的摇了几次,得出了六个结果,自下往上,得出了一个卦象。周易第二十八卦,泽风大过,中下卦。 张羽清楚的看到这一卦占出来之后陈琅脸上面的表情变化,他已经猜到了结果,但是还是想听陈琅仔细的说说清楚:“怎么了?这一卦,不太好?” 陈琅皱着眉头,说道:“不好说,具体还得看情况而定。我给你说说吧,这一卦是泽风大过,意为非常行动。卦辞为:夜晚梦里梦金银,醒来仍不见一文。目下只宜求本分,思想终是空劳神。” “意思是说,我们前期准备了很久,自以为已经非常的妥当了,但是到了事情的最后,却发现只是空欢喜一场,什么结果也没有捞着。我们目前,最最应该做的事情,就是守住自己的本分,不能轻举妄动,否则的话,有可能就是满盘皆输。” 说着,陈琅又掐着手指算了算,然后眉头越皱越深。 “丙子年,己亥月,壬戌日,阴历十月二十一,诸事不宜,诸事不利。天干为壬,属水,地支为戌,属土。你跟我两个人的五行都是属木,天干水生木,地支木克土,五行相生相克,形成了两个环路,但是不全,还差一点。” 张羽有些不解,问道:“那我们应该怎么做才能补全最后的这两个五行呢?金和火,这两者之间也是相克的啊,我们应该怎么做才能保证没有问题啊?” 陈琅细细的想了想,然后说道:“金,我们必须把握住金属性,只要这个仅在我们手上,他们就少了能够克制我们的东西。而且,因势利导,只要我们能够掌握好这个金属性的行动关键,那么就只有地支土生金。至于火克金这个点,有我在,我就能防得住!只要没有直接对我们下手的条件,一切就都还有转机!” 张羽挠了挠头,说道:“那我们现在要到什么地方去找这个金属性的东西啊?这今天晚上就要开始行动了,还来不来得及啊?如果我们找不到,又会怎么办?难不成真的要我们功亏一篑?我是没什么了,因为我也没做什么,可是你不一样啊,为了找寻线索,这几天你都累成什么样子了?第二天还要好好的休养,真的要是功亏一篑的话,那就真的太亏了!” 陈琅点了点头,说道:“确实是太亏了,如果这一次真的还是一无所获的话,我自己都替自己这几天的付出感到不值得。不过你的问题问的也确实挺好的,这个金,我们应该怎么找呢?最好还是得找我们熟悉的,能够控制的。” 忽然间,他们两个同时想到了一个可能性,都是同事的笑出了声。两个人的目光看向了唐晗的房间,然后又对视了一下。张羽笑了笑,说道:“哈哈哈,看来这一次,我们两个又想到一块儿去了啊!可是,你真的能够确定唐晗的五行是金属性的嘛?而且,都说是五行金克木,你看看她那个样子,像是能够克我们俩的人吗?” 陈琅也是有些犹豫,似乎觉得张羽的这一番话说得非常正确。他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然后说道:“不知道啊,还不能确定,至少得问问她的出生年月日,知道了生辰八字,我才能够排算出她的五行属性。” 话音才刚落,陈琅就发现原来站在自己面前的张羽这个时候已经走到了唐晗的房间门口了。这个愣头青,还真的是一点儿也不知道规矩,一个女人的房间,那是一个男人能够随随便便进去的吗?这种浅显的道理,就算是陈琅这个当道士的都知道,这小子竟然不知道,太失败了! 张羽敲了敲门,问道:“唐晗,我打扰你一下啊,你能够告诉我你的出生年月日吗?最好还要包括你的出生的具体时间,陈琅想要帮你排一下生辰八字。” 唐晗这才刚刚躺下,还没有入睡呢,一听张羽这么问,立刻就报出了自己的出生年月日还有具体时间。 张羽原封不动的朝着门外喊了一声,说道:“听到了吗?陈琅,算出来了没有?” 陈琅掐着手指,说道:“算出来了,不过你能不能小声一点?生辰八字这种东西不能随便说出去的,要是让懂行的人知道了,少不得又要有一大堆的破事儿!不过咱们的运气倒是不算太差,老天还给我们留了些机会,唐晗的五行,确实属金!” 第二十七章 夜凉风阵阵 得知了唐晗的生辰八字和五行的具体属性,张羽也算是彻底的松了一口气,然后便笑着问道:“那我们今天晚上的行动算是有把握了吧?” 陈琅抬头看了他一眼,说道:“还不能把话说得太死,只能说是有把握,但是距离成功的概率有几成,我需要等到今天晚上才能有初步的估算!不过现在我们可以暂时休息一会才行,咱们不能再做夜猫子了,在云贵那几天,已经做够了。晚上行事,对我们本来就不利,所以,我们更加需要充沛的精力!” 张羽也没有再推辞,直接就躺在了沙发上面,找了一个铺盖睡了下去。 只是这个举动就让陈琅有些难受了,现在是大白天的,他们在唐晗的家里面,又不能直接在客厅打地铺,唯一的一张沙发还是让张羽给占领了。他抬腿就是一脚,直接踹在了张羽的大腿上,力道不大,但是足够让张羽龇牙咧嘴一会儿了。 这一脚下去,张羽唰的一下就跳了起来,还差一点就把沙发给弄塌了。他捂着自己的大腿,嘶了一声,说道:“陈琅你疯了?你踢我干什么?” 陈琅白了他一眼,说道:“我让你睡觉,你这是干什么?” 张羽有些无辜的说道:“睡觉啊!这不是你让的吗?我又没干别的事情,你一让我睡觉我就立即睡觉了!这你还要踢我?你这是绝对的不公正啊,说一套做一套!” 陈琅手一插腰,又用脚踢了两下张羽的腿,说道:“赶紧起来啊,别给老子废话啊,让你睡觉,你睡在沙发上算什么回事啊?” 张羽也蒙了,他四处看了看,说道:“不睡沙发上我睡哪儿啊?现在是白天,我们又不能够打地铺,难不成还能直接睡在地上吗?别闹了,赶紧休息吧,现在都两点多了,现在天黑的也早,再不抓紧时间休息,那就来不及了!” 陈琅轻轻地哼了一声,说道:“你也知道这里不能打地铺的话只有一张沙发啊?你这么横过来一趟,我睡哪儿?赶紧起来!” 张羽不好意思的嘿嘿笑了笑,说道:“不好意思啊,没注意,嘿嘿嘿,要不,我这位置让给你,我找个别的地方凑活凑活?” 陈琅摆摆手,笑骂道:“别给我扯这些有的没的,你知道我不会要的。行了行了,我就是看着你这么个心安理得的睡觉的样子吧,心里面不太舒服,别扭的很。不过踢了你两脚之后我心里面好受多了,你睡吧,我找把椅子养养神就可以了!” 张羽点点头,被子蒙过了头顶,说道:“睡觉咯!” 当天夜里,陈琅,张羽还有唐晗三人,坐车来到了姑苏城的护城河河西。二十年前,这里还算是姑苏城的老城区之一,可是后来因为城市规划的原因,这里的老城区大多数的建筑都被拆迁了。当地的原住民呢,也都陆陆续续的搬走了,现在这新城区里面的不少人,都是拿了拆迁款才搬进去的。 现在的这个老城区,除了一些还没有完全拆除的老房子之外,其余的都是已经成为了新城规划的一部分。他们现在看到的地方,只是当初老城区的一半,还有的一半早就已经规划完毕。因为这里实在护城河的外围,所以很多工程没有法子立即展开,只能够慢慢的循序渐进。 陈琅指了指这外面的一圈范围,说道:“你们两个看看这四周,仔细地感受一下,看看能够感觉到什么特别的东西吗?别着急,闭上眼睛慢慢的感受!尤其是你,唐晗,你虽然对于这种东西的感觉不如我和张羽那样灵敏,但是你是女人,天生阴气就比男人重上一些。再加上前一阵子的事情,你肯定能够感觉到一些特别的东西!” 张羽和唐晗按照陈琅说的那样,闭上了眼睛,细细的感觉了起来。 就在他们两个闭上眼睛的时候,陈琅慢慢的从自己带着的竹筒里面抽出了三根香,他轻轻一摇,就像当初在泸州和云贵的时候那样。没有用火,三炷香直接就点燃了起来,青烟袅袅。 陈琅拿着这三炷香,慢慢的绕着张羽和唐晗两个人转圈,一边转圈,嘴里面还一直不停地念叨着:“道由心学,心假香传。香爇玉炉,心存帝前。真灵下盼,仙旆临轩,令臣关告,迳达九天。” 张羽和唐晗两个人的鼻子轻轻的嗅了嗅,只觉得闻到了一股很香的味道,再然后,他们虽然一直闭着眼睛,却好像能够看到万千世界一样。他们两个细细的感觉着周围的情况,张羽仿佛看到了当初老姑苏人来人往的热闹场景,不仅仅是二十年前的情况,他们甚至能够看到七八十年前民国时代的情形,看到百十年前封建年代的光景。 陈琅拿着香绕了不知道多少圈,直到那三炷香慢慢的烧完,他这才慢慢的停下脚步。拿着三支已经烧完的香,他轻轻地吹了一下,说道:“城隍庙,府城隍老爷,出来见见面吧,躲了二十多年不见踪迹,这姑苏的一切难道您就真的不管了吗?” 见这附近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陈琅有些不耐烦了,他慢慢的从香筒里面又抽出了三支香,然后用同样的方法点燃。看着还在慢慢燃烧的香,他轻轻地说道:“一个好端端的,风光无限的,偌大的姑苏城。曾经是多么的繁荣,当然了,现在也是一样。只是我们明人不说暗话,你知道我话里面的意思,我所说的繁荣不仅仅是阳间的秩序,也包含了阴司的事情。我听师父说过,曾经的姑苏阴司,哪怕是在战乱年代也不曾乱过一分一毫,没有出过一丝丝的乱子。他老人家说过,因为这个事情,姑苏的府城隍和各级县城隍功不可没。” “可是现在呢,现在又怎么样了呢?我这几天去找过每一个区的县城隍,可是您知道是什么样子的结果吗?要么,避而不见无可奉告,要么,顾左右而言他。唯一还能够算得上尽心尽职的,就是一个多星期之前的老街区的老城隍庙。那里发生了一场火灾,您应该知道这件事情吧?一场大火,一群怨鬼明目张胆的跑进了城隍庙里面放火。还想要把进去救人的消防兵也给害死。如果不是那位城隍大人不惜以自己的香火功德作为代价的话,那些人,二十几条人命,就全都没了!” “我就想问您一句,您难道看着就不觉得难受吗?之前的三炷香,就当做是我送您的。这三炷香,我给您算时间!我希望,在这三炷香烧完之前,我希望您能现身一见。咱们好好的聊聊,聊聊姑苏的阴司!” 良久,等到香彻底燃尽,还是没有一点点动静。陈琅缓缓的摇了摇头,正准备做些什么的时候。顷刻间,凉风阵阵。 第二十八章 夜半有人否 突然间的风来,让陈琅的眉头舒展开了。不仅仅是陈琅感觉到了一阵放松,就连闭着眼睛的张羽和唐晗也是感觉到心神一阵莫名的舒畅。 凉风习习却不带一丝一毫的阴寒之气,虽然是在冬天的夜晚,可是依旧能够避免让人感到那种刺骨的寒,真的可谓是非常神奇了。 陈琅轻轻地笑了笑,说道:“把眼睛睁开吧,一会儿准备渐渐这个销声匿迹了二十来年的府城隍大人!” 张羽和唐晗两个人闻声也睁开了自己的眼睛,他们还是不明白之前陈琅让他们闭眼的意图,难不成就是为了感受一下这里当初的风光?以张羽对陈琅的了解,他应该不会这么无聊啊。 张羽睁开眼睛之后小声的过去问了一声:“喂,陈琅,这个什么府城隍要出来,和我们闭上眼睛有什么关系吗?” 陈琅回道:“确实是有一定的关系的,你们两个不懂道法,但是却带有人气。我刚刚拿着香在你们身边绕圈就是为了让这些香烛的味道遍布你们的周围,暂时掩盖一下你们身上的人气。我自己也是一样,如果我们的人气太旺了,我担心这个府城隍不敢现身一见。你也知道,这位城隍老爷已经不知缘由的销声匿迹了二十多年了,谁敢保证他发现我们之后还肯不肯出来。如果不稍稍的压制一下我们三个人的人气,他肯出来才有鬼呢。更何况,我使用的是香烛,带着香火气,不仅仅能够掩盖住人气,还能保证我们三个的安全,不至于让一般的游魂野鬼近身。这种香火的气味,那些小鬼们可消受不起。” 张羽挠了挠头,继续问道:“可是我们为什么要闭上眼睛呢?” 陈琅解释道:“让你们闭上眼睛能够避免你们的眼睛也受到香火气的影响,今天晚上有很多事情需要你们用自己的双眼去看,我没有那么多时间帮你们开眼,只能这么做了。在三个小时之内,你们的眼睛能够连接阴阳,看到阳间之人,也能看到阴间之物。我这么解释的话,你应该就明白了吧!” 陈琅指了指那护城河边上的废墟,说道:“如果我没有算错的话,这个位置就是当年府城隍大殿的原址。咱们把这下面的东西挖开看看,说不准就能够得到一些有用的消息。到时候重新上香供奉,请城隍大人出来一见!” 张羽好奇的追问:“那也不用挖土吧?好端端的挖什么废墟啊,再说了,咱们今晚出来的匆忙,也没有带什么工具啊。难不成,咱们要动手挖?” 不耐烦地推了张羽一下,陈琅说道:“你到底挖不挖?刚刚香烧完了吹起了风,就说明人家同意了。而且你注意到了没,风的走向,几次风向改变,但是最终都没有离开那一片废墟的范围,这也是对方给我们划定的方位。这个府城隍的城隍大殿应该是被什么东西给压住了,所以才一直没有人找到。现在只要挖开那里,应该就差不多了。”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那还有什么可以推辞的,张羽就急冲冲的跑过去挖了起来。因为没有带什么挖土的工具,只用双手的话动作也比较慢。可是以他现在的身体素质,挖个一米来深的坑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希望老天爷能够让他们顺顺利利的,不要白白挖了这一个大坑才好。不然的话,那才是真正的费时费力。 看张羽一个人在那里忙活,陈琅本来想要过去帮上一把的,可是这来没有来得及挽袖子过去,那原本还是和煦的微风突然那简便的猛烈了起来。陈琅的面色一沉,急忙将张羽和唐晗两个人拉到了自己的身后,喝道:“龟儿子的,给老子使诈!” 张羽这还满手的泥土呢,一听陈琅这么一说,他就立刻握紧了拳头,一副要和别人拼命的架势。嘴里面还不停的喊道:“什么情况?到底是什么情况?怎么就使诈了?我们是不在是中计了?” 陈琅咬着牙说道:“果然是百密一疏,竟然把这个事情给忘了。今天诸事不宜,诸事不利。而且生肖狗日冲龙,咱们两个都属龙,都是被冲的,这要是遇到一个属狗的咱们就直接落了下风了。这大晚上的,除了咱们应该不会有什么人无聊到来这里。可是据我这几天打听来的消息,这护城河的外头,倒是有不少野狗在晚上出没,没成想,没有遇见人,反倒是让一两只畜生给冲了。” “不仅仅是这样,今日方位上面煞北,意思就是有大事不宜往北走。可是你看看我们现在所处的这个位置,不就是整个姑苏城的北边吗?再有就是今天的凶神,月煞,月虚,血支,五虚,复日。其中的复日就是忌破土,安葬,启攒。好死不死,这个府城隍就是提醒我们要动土,我当时也没有细想,这才算是上了他的当。千万要小心,现在的对方,来者不善!” 话音刚落,迎面狂风大作,一道无形的黑影突然间蹿了过来,陈琅两手一合,一阵脆响声发出,那道黑影瞬间消散。可是这还不算是结束,仅仅是一秒钟不到的功夫,又一个黑影也是迅速破土而出,再然后是第二个第三个,而且数量越来越多,陈琅根本就不可能来得及应付。 陈琅脸上虽然非常的严肃,但是却也不是慌不忙,他迅速地将唐晗一把拉了过来,并指如刀,直接削下来她的一缕头发。他将那一缕长发缠绕在了自己的手指上面,然后屏息凝神喝了一声:“火德敕令!” 在突然后,唐晗的那一缕头发立刻就燃烧起了一团火苗。陈琅手上的动作也没有停,他另外一只手屈指一弹,直接弹在了那一缕火苗之上,一道火箭瞬间激射而出,随后就是一道黑影瞬间消散。 直到所有的黑影全都消散,陈琅这才丢掉了那已经完全烧焦的头发。他冷冷的哼了一声道:“你能够利用今日的凶神对我们下手,我也一样可以有利用今日吉神化解,没想到吧,今天我们带来的这个女人,五行属金!今天的吉神金匮,寓意诸事皆宜!所以只要他在我们这里,你们来什么阻拦,都是毫无用处。” 陈琅目光直指其中的一个地方,说道:“怎么?还不肯现身吗?非得我们也主动和你动手你才肯出来对吧?好啊,那就动手吧!” 说完,陈琅直接将唐晗朝后面一推丢给张羽,说道:“一会儿,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一定得保证好她的安全。只有她没事,我们今天才会没事!今天,我来主攻!” 第二十九章 带肉身进去 陈琅的神色变得前所未有的严肃,完完全全就像是一把出鞘的利刃一样,锋利无比,杀气逼人。 “天地自然,秽气分散,洞中玄虚,晃朗太元。八方威神,使我自然。灵宝符命,普告九天;乾罗达那,洞罡太玄;斩妖缚邪,度人万千。中山神咒,元始玉文,持诵一遍,却病延年;按行五岳,八海知闻;魔王束手,侍卫我轩;凶秽消散,道炁常存。急急如律令。” 张羽不知道陈琅刚刚到底是在念叨了一些什么东西,但是他能够清楚的看到,就在陈琅念完了这些之后,在他的身体周围大约一丈的范围,无形之中激起了一圈圈的波纹。一圈又一圈,由空气形成的波纹。 无数的波纹在陈琅身体周围汇聚成型,那些刚刚散开的黑影还没能够重新聚拢起来,只是轻轻地和这些波纹接触到,就顷刻间化成了一片虚无。不仅仅是这样的效果,张羽还清楚的发现,周围的空气出现了一个个的人影。他仔细的看了看,似乎是不太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看到了好多个人影慢慢地出现在了陈琅和他们的周围。 陈琅冷冷的哼了一声,说道:“怎么了?现在知道怕了?现在知道出来了?坑了我一回不说,还晚了这么多,不让你付出一些代价,你可能都不知道我的厉害。” 他双手合在胸前,掐着几个不同的手印,念叨着:“天地玄宗,万气本根。广修亿劫,证吾神通。三界内外,惟道独尊。体有金光,覆映吾身。视之不见,听之不闻。包罗天地,养育群生。受持万遍,身有光明。三界侍卫,五帝司迎。万神朝礼,役使雷霆。鬼妖丧胆,精怪忘形。内有霹雳,雷神隐名。洞慧交彻,五炁腾腾。金光速现,覆护真人。急急如律。” 话音未落,就有一道金光从他的身体之中发散出来。这一个场景张羽记得清清楚楚,这是金光咒,是正一教的看家法门之一,已经好久没有见到陈琅使用过了,没成想,今天晚上又见到了。 只是这一回的金光咒,好像和以往有些许不同。以前陈琅身上的金光只是覆盖在他的身体表面,并没有朝外面发散的太多,光芒也远远没有今天的这么强烈。今天他身上的金光咒,充满了攻击性。 陈琅脚下微微一动,一脚朝前踏了一步,随后地面上就慢慢的出现了一道细纹。不过这倒不是因为地面出现了裂缝,而是因为有一道光线形成的细纹正在迅速朝前蔓延。原本只是一道细纹在蔓延,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却突然间一分为二,二分为四,四分为八,八分为十六。数量越来越多,所涉及的范围也是越来越大,那些慢慢出现的人影也是迅速的后撤,不敢和地面上的这些细纹相接触。 但是地面上的细纹的速度太快,数量太多,范围太广,根本就是避无可避。每一个和这些细纹接触到的人影全都静止不动了,而且随后就是一个又一个彻彻底底的现身。 陈琅看着面前一个个身穿皂色长衫,手持长棍的人,盯着他们那毫无血色的面容,说道:“现身了吧?城隍大人啊,您的这下面的手下,有几个好像已经生了二心了啊!我知道您是在担心什么,所以才耽误了现身一见的时辰,没关系,我原谅您了。而且,我还要为您做一件事情,替您将这些家伙处理掉!一个不留!” 他说到最后四个字的时候,语气更是变得阴沉无比。 他的面前大约有二十来个鬼差,他们簇拥着一个身穿藏青色华服的中年人。就在陈琅说出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他们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犹豫,似乎是有什么担忧。而站在中间的中年人也是没有说什么,只是静静的看了看陈琅,然后缓缓的点了点头。 见到对方点头,陈琅两手翻动,身上金光大盛,无数星星点点激射而出,就像是机关枪一样不停地发射。 站在他身后的张羽和唐晗看呆了,唐晗还从来没有见过有这样的情况,上一次在铜仁后山和他们两个交手的时候,自己的意识状态并不清醒,所以记得也不是很清晰。可是现在,她却是看的清清楚楚,这是真的如同书里面写的一样,神仙打架啊。 张羽也同样非常震惊,不过他震惊的事情却不是这个。他和唐晗不太一样,陈琅的手段他这段时间见识了不少,只是他本以为陈琅的这些攻击手段会是打向对面的那一圈鬼差的,可是后来他发现自己想错了,陈琅根本就没有要对那些鬼差下手的意思。无数的金光激射,却是直接绕过了那些鬼差,绕过了那个青袍中年人。 金光直接射向了他们的身后,再然后,他们两个就听见了一阵阵的哀嚎。 “卧槽!这后面还有其他的东西?”张羽惊讶的叫出了声。 陈琅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两手一翻,雷祖法印结出,但是却没有召唤出天雷,而是让身上的那些金光冲天而起,然后如同流星一样的落下。 那个被鬼差簇拥着的中年人点了点头,露出了满脸的赞叹,说道:“以金光代天雷,施展雷祖印,道法修为不低啊,看来还是龙虎山正一教的弟子啊!” 一通攻击过后,陈琅慢慢的散去了身上的那些金光,然后绕过了鬼差和青袍中年人,走到了他们的身后,低头打量着地上无数残骸,说道:“我还以为是什么东西呢?竟然能够藏得这么深,原来是一些野狗啊!他们还真的是想要狗冲龙,不过,却不知道我们是猛龙过江啊!” 他道袍袖子一甩,竟然是掀起一阵大风,将那些已经化作了焦炭的野狗残尸吹得四散开来,然后回头看了一眼青袍中年人,说道:“现在暗地里面听动静的东西我已经干掉了,不知道府城隍大人还有没有雅致陪我好好聊一聊姑苏的事情?” 那个中年人点了点头,捋了捋自己的胡须,说道:“当然可以,你找我也费了不少心思。而且刚刚还被这些宵小之辈摆了一道,我要是什么都不说,岂不是就让你白跑一趟了?有什么话你就直接问吧!” 陈琅看了一眼张羽和唐晗两人,说道:“有两件事情要问,不过得先换个地方,这个地方可不是说话的地方!不知道,能不能请府城隍大人允许我们去您的城隍大殿一趟?” 青袍的府城隍面色一愣,说道:“现在这里不太平,如果是你自己还算是可以,但是你难道想让他们两个也跟着你一起走阴?” 陈琅摇摇头,说道:“今天这一次,不用走阴,我们带着肉身一起进去!” 第三十章 姑苏府城隍 陈琅的话,可着实是让青袍的姑苏府城隍吓得不轻。 带着肉身进入城隍大殿,这还真的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谁不知道城隍庙是连接阳间和阴司的地方,阳间的城隍庙,阴间的城隍府衙大殿。阴魂进不了城隍庙,肉身进不去城隍府衙,这是圈子里面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可是陈琅竟然想要反其道而行之,真的是异想天开。 青袍中间人面色大惊,说道:“你不是在开玩笑吗?这普天之下哪里有肉身进入城隍府衙大殿的?别说是我这个堂堂的府城隍的府衙了,就算是下面的县城隍府衙,也是绝对不可能的。瞧你说话的这个语气,应该是进去过城隍府衙的,当时你是怎么进去的?” 陈琅回道:“当时是走阴出窍,以魂魄状态进去的!” 青袍的府城隍一声笑道:“老夫还以为你连这个都不知道呢?原来你进去过一次啊,可是既然你都进去过一次了,为什么还是会说出这样奇怪的话来呢?现在姑苏的阴司情况不太明了,也不是很太平。你刚刚也看到了,就连老夫一个堂堂的府城隍先生出来都会有东西跟着,他们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你们三个人,你跟老夫走阴进去城隍府衙,他们两个还能够在外面替你看着肉身。一旦是遇到了什么特殊的情况,老夫也能护得住你的元神,他们能够护得住你的肉身,到时候找个机会你就能够回到你的肉身,也算是安然无恙。可是——” 陈琅打断了他的话,说道:“可是什么?你是想说,如果他们两个跟我一起进去,外面的肉身无人看管,你又担心手下的鬼差护不住,会出什么乱子。这事情你不用担心了,我不是都说过了吗?这一次,我们三个带着肉身进去,这样就不用担心魂魄和肉身分开的风险了。” 青袍的府城隍好像是有些不耐烦的样子,叹了一口气,说道:“你这个后生,怎么就说不通了呢?你既然都知道了,怎么还打算这么做呢?我当城隍三百年了,还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人能够带着肉身进入城隍府衙的。” 这确实是一个事实,不过陈琅随后的一句话,却直接让对方无话可说了。他淡淡的说了一句:“我活了着快二十年的时间,也从来没有听说过有怨鬼冤魂能够直接进入阳间的城隍庙的。可是这又能怎样呢?这就是觉得了的?那么一个多星期前姑苏老城区的那条街,那个城隍庙是怎么烧起来的?这个事情您难道不知道吗?而且,当天晚上我也去找过那里的县城隍,您猜怎么着,什么都没了?身为他的上官,您知道那个县城隍去了什么地方了吗?” 府城隍刚准备开口,却突然见四下看了看,然后对着陈琅说道:“先不说这个事情,你不是说你有办法让你们三个人连同肉身一起进入城隍府衙大殿吗?希望你不是在死鸭子嘴硬!跟我来!” 陈琅转身对着唐晗和张羽两个人喊道:“你们两个过来一下,一会儿带你们去个地方。” 说着他额外的对着唐晗提醒了一句:“城隍府衙你应该是第一次去,到了那里不该问的不要问,不该说的不要说,不该做的不要做。一切都要听我的,不然的话,坏了规矩可是会吃大亏的!” 唐晗一听事情有些严重,慌忙的点了点头说道:“你放心,我保证!” 陈琅点头,说道:“那一会儿你就跟在我和张羽身边,千万不能离开我们之中任何一个人的视线。你要清楚,我们现在去的地方,可不是说随随便便就能去了又回的,要是一个不小心,这辈子可就算是过去了!” 张羽听了这话,一摆手笑了下说道:“陈琅你就别吓唬她了,咱们一会是不是要走阴出窍啊?有交代了肉身放在什么地方吗?” 陈琅摇摇头,说道:“这你就别管了,这回啊,咱们带上肉身一起进去。情况有些特殊,我们必须保证绝对的安全才行!带上肉身,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乱子,也好应付的过来。” 见到他们两个已经准备好了,陈琅这才拿出了之前这几天一直在画的三张符,并且都折成了幸运星大小。 他将其中的分了两个交到了他们的手里。陈琅指着这黄符说道:“这三张符是我这几天专门研究了这里的情况想到的办法,从以前的符箓之中找出来的法子,能够在一个时辰的时间内让我们的肉身感觉上去和魂魄没有区别。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够带着肉身一起去府城隍的府衙。你们记住了,一会儿将这个东西含在嘴里,千万不要咽下去,就放在舌头下面。也千万不要吐出来,不然的话以我们这个状态,在城隍府衙里面是要倒霉的。” 两人点了点头,分别将东西塞进了嘴巴里面,然后含在了舌头下面。 陈琅也是一模一样的做了一下,然后活动了一下嘴巴,确保不会影响自己说话,这才定下了心。这一招,是师兄教过他的。师兄曾经说过,有些捞偏门跑江湖的人能够在自己的舌头下面藏刀片,一直含在嘴里面却又不会划伤自己,而且还不会影响自己的吃饭喝水和日常交谈。 这个本事师兄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学到的,也同样交给了陈琅。陈琅连过一段时间,虽然做不到那些老手那么厉害,但是同样也能够不影响是自己的说话。 三人跟在府城隍一行的身后,就看见自己的面前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是多了一个庄严而又古老的大门,中间两扇门较大,左右两扇稍小,和当初他们两人在泸州的时候见过的一般无二。 进了府衙,青袍的府城隍并退了左右,然后也不知道怎么做到的,竟然是将身上的官袍换成了一套常服。不过样式也是比较古老的了,看着应该是清早期的文官服饰。 那个府城隍指了指两边的座椅,说道:“你们三个随意坐吧,如今姑苏的阴司出了些变故,所以不如当年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招待你们三位,怠慢了,还望三位见谅则个。” 陈琅宣了一声道号:“无量天尊,府城隍大人多虑了,这些细节您就不用在意了,我们的时间不多,差不过也就是一个时辰,能够尽早问清楚事情还是尽早解决的好。未请教,您的尊姓大名,又是什么时候当的城隍呢?” 青衣府城隍叹了一口气。说道:“老夫名叫杨承松,乃是康熙二十三年的进士及第。” 第三十一章 第二件事情 杨承松开始慢慢地讲述起了自己的生平,以及自己是如何成为一县城隍的,同时也包括了他后来是如何成为胜任姑苏城的府城隍的事情。 只是这些东西陈琅并不是说怎么特别在意,这种东西,只要知道了这个人的名字,再去查一查姑苏的县志就能知道个大概了,根本用不着说得这么详细。他再一次宣了声道号,打断了他的回忆,说道:“杨大人,咱们还是长话短说吧,您的生平事迹,这个我们只要稍作了解就可以了。既然您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开始说,那不如就由我来问,您来回答,怎么样?虽然有些失礼,不过这也应该是最迅捷的方法了吧!” 杨承松点了点头,虽然就这么被别人打算了话头脸上有些挂不住,但还是答应了下来。他摇了摇头,说道:“你问吧,我知道的一定如实奉告!我也想要看看,你这样一个小道士,能够帮姑苏的阴司做些什么?” 陈琅的手指甲在身侧的桌案上面轻轻的敲了两下,似乎是在思索这应该怎么说。当他抬头对上唐晗那期待的目光的时候,他心中已经有了盘算,对着那个杨承松问道:“那就一件一件的来,先问问我这位朋友家里面的事情!不知道杨大人知不知道在将近两个月之前,姑苏这里曾经有一对姓唐的夫妻不知所踪?” 杨承松咦了一声,然后说道:“不知道你问的这位朋友的父母是阳间的活人还是阴间的鬼魂?” 陈琅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唐晗就已经抢白说道:“当然是活人,我的父母身体可是非常好的,而且我回来之前就还和他们通过电话,怎么可能就这么几天就会出事呢?可是在几天之后,我一到家,就发现家里面空无一人,而且也没有他们收拾东西离开的迹象。一切就好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城隍老爷,求求你,求求你了,帮帮我吧,把我的父母找回来好吗?” 说着说着,唐晗的眼泪都已经流了下来,那样子,别提有多么的伤心和难过了。陈琅看了都有些忍不住位置动容,看来这个姑娘这一段时间实在是忍得够可以得了。即使表面上没有显露出分毫,但是她仍然是最最担心的一个人啊。 “既然是活人失踪,那怎么也不应该问到我的头上来啊。我是城隍,只管阴间的事情,所以你们这个事情,只怕是找错了人啊。”杨承松皱了皱眉头,有些难办的对着陈琅他们说道。 可是他这句话才刚刚说完,唐晗的眼泪立刻就像开了闸的洪水一样,瞬间倾泻而出,激动地说道:“求求你,我求求你了!你是城隍老爷啊,你一定有办法帮我的,我求求你了。我父母含辛茹苦的把我养育成人,吃了太多太多的苦了,我还没有好好孝敬他们,他们不能有事啊!我求求你,求求您帮帮我!” 杨承松倒也是一个体恤百姓的好父母官,虽然已经身居府城隍之位,但是看到唐晗这样神伤,也是于心不忍。急急忙忙的说道:“别哭别哭,孩子,别哭,我帮你想想办法!” 说着,他转头看向了陈琅,问道:“你既然带着她来找我帮忙,那必然是打定了主意我能够帮到你们。可是你应该知道,阴阳两界互有秩序,我管不到阳间的事情,如果我能够找到她的父母,这就说明他们已经死了你知道吗?你当真的确定这孩子的父母还活着?” 陈琅十分确定的点了点头,说道:“我非常确定!他的父母一定还活着,只是有人暗中动了些许手脚,让我没有办法找到他们而已。道家的定位追踪法好像是受到了什么东西的影响,不过人确确实实还活着,我已经用了其他的手段确认了这一点。这也是在阳间没有想到合适的法子,这才来阴司求助一下您这位城隍老爷!” 有些困惑的皱了皱眉头,杨承松将自己的身子朝着陈琅那里倾斜了一下,问道:“这个我该怎么帮你们啊?如果你真的确定他的父母两人还没有死的话,我根本就无能为力啊!” 陈琅淡淡的笑了笑,说道:“这个其实一点儿都不难,只是要烦劳您费些功夫而已!” “怎么帮?” 陈琅解释道:“其实也很简单,我之所以找不到唐晗的父母的下落,是因为受了一些东西的干扰。虽然我还不知道是谁下的手段,又或者是下了什么手段,但是我能够猜得到,应该是有人用阴寒之气阻隔了他父母身上的阳气,而我用的道家追踪定位术是追着阳气去的,如果感知不到阳气的存在,自然就找不到人。而城隍大人您需要做的事情很简单,就是想办法找到这阻隔的阴气,然后除掉这一层阴气就可以了。” 杨承松面色一愣,说道:“你这话说的轻松,你真的以为做起来也是这么容易的吗?且不说我能不能找得到那层特殊的阴气,就算是找到了,我又怎么能够清除得了?而且,既然我能找到那层特殊的阴气,那不就等于知道了那两个人的下落了吗?” 陈琅靠着身后的椅子背,似乎是在放松一下自己的身体状态一样,转过头说道:“谁说能够找到这样的阴气就能够找到人了?如果只是这样的话,你以为我就不能反其道而行之,用直接追踪引起的办法去找人吗?我试了三次,每一次都是在即将接近目标的时候功亏一篑。有的时候是阴气直接掩藏住了阳气,有的时候则是阴气阻挡了最终位置的判断。总而言之,就是有人从中作梗。” 他竖起了两根手指头,说道:“我猜测,对方应该是两个人同时下了手段。其中的一个人擅长利用阴阳二气互相掩饰,另外一个人则是擅长卜算问卦和奇门易礼,所以每一次都能够先我一步。今天他们就利用过这一点,给我们提供假消息,让我们触犯今天的煞位。所以,我需要您帮我一起,您来负责对付阴阳二气之中的阴气,不让他干扰到我的判断。而我来应付那一层阳气,并且追踪唐晗父母的具体位置。至于那另外一个家伙,我早就已经在唐晗的家里面准备好了应对的方法。” 听到陈琅说出了这样的一句话,一直没有说什么话的张羽这才回想起来,原来今天出发之前陈琅一直在唐晗父母房间里面摆弄的东西竟然就是为了晚上的这一件事情啊。 他看了一眼身边的唐晗,急忙对着陈琅说道:“那还等什么呀?赶紧的呀!” 陈琅摆了摆手,说道:“别着急啊,要是我们先打破对方的计划,那就算是打草惊蛇了。我留下的阵法能够吸引那个懂得掐算的家伙足够的时间和注意力,所以,在我们开始之前,我们要先聊聊第二件事情!” 第三十二章 知面不知心 “第二件事情?是什么事情能够比救人更加重要?”杨承松很显然确实是一个好城隍,在他得知唐晗父母的事情之后,他想着的就是怎么去救人,前前后后说的话也都是围绕着救人这一件事情进行的。 可是反观陈琅这边,一直是有着非常明确地目的性,就算是帮助唐晗好像也是顺手帮个忙而已,倒是显得有些没有人情味了。杨承松看了看这个穿着一身道袍的年轻道士,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摇了摇头,说道:“年轻人,做事的功利心不要太强。虽然你也是为了找寻真相,可是毕竟是人命关天,你怎么也应该知道轻重啊。” 陈琅盯着杨承松的眼睛看了一会儿,并没有说些什么,只是淡淡的笑了笑。然后转过头来看向了正一脸埋怨的看着自己的唐晗,语气平淡的说道:“我答应了你会帮你找寻你父母的下落,就一定会帮你。这句话我已经反复说过好几次了,希望你不是这耳朵听那耳朵出闹着玩儿的。人我会救,但是事情得一件一件的来!” 说完,他转头看了一眼张羽,正准备交代两句的时候,却发现对方好像对于自己刚才的话并不在意。反而是直接开了口,对着唐晗说道:“我说你就别管那么多了,答应了帮你救人不就行了?有陈琅在,你父母保证能够平安归来。不过你总不能一直催着啊,接下来的事情你可别管了,不然的话到时候要是出了什么麻烦,后果可得你自行负责!” 说完,他还朝着陈琅竖了一个ok的手势,笑道:“你慢慢来,不着急!” 听了张羽的话,陈琅心中算是舒服了许多。果然,这小子对自己倒还真的是无条件的相信啊,像他这样搞正义感的家伙,竟然连一句为什么都没有问,确实是有些出乎自己的预料了。 陈琅看向杨承松,道:“这第二件事情对你来说,其实应该比我们更加重要。是有关江浙一带的阴司的,既然姑苏这里的阴司出了这么大的乱子,那么我有理由怀疑,整个江浙一带的阴司是不是也同样存在问题。毕竟,我们看到的一切都还只是表面的现象,很多我们没有看到的事情或许藏得更深,没有表露出来。” 他还是如同之前那样无聊的用自己的指甲在桌面上轻轻的敲打着,继续说道:“比如说,整个姑苏的县城隍,好像都被别人控制了一样。如果说还有哪一个城隍还能够尽到自己的职责的话,可能当时在大火之中还能不惜耗费自己香火功德救人的那一位还算是一个。其余的,有一个算一个,估计不是被人彻底的拿下了,就算是被人控制了。这个事情的影响好像也小啊,难不成你这个府城隍连一点内情都不知道的吗?” 对于这个问题,杨承松似乎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一样,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这就看的张羽非常的着急了,忍不住出声问道:“喂喂喂,你有没有搞错啊?你好歹也是一个城隍爷啊,当老大的,自己的手下和管辖之处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可能一点都不知道吗?难不成你是在害怕,害怕那个幕后之人来找你的麻烦?我的天,你这胆子也太小了吧?你看清楚了,我们现在是在你的地盘,这你都害怕?” 陈琅也没有去阻拦张羽继续无礼的打算,只是笑着看着杨承松,想要看看他是什么一个反应。还能不能因为这件事情感到羞愧,能不能鼓起勇气说出事情的真相。 而这个杨承松好像真的是受到了莫大的委屈一样,一把年纪的大男人了,竟然是拿着袖子抹了两下眼睛,很是沧桑的说道:“这个我也没有办法啊,我当了两百多年的城隍,就是升任府城隍的时间差不多也有七十年了。七十年啊,你知道这七十年来维护一方平安要花费多少心思吗?不仅仅是管理这姑苏城的阴间秩序,还要协调好阴阳两界的关系,互不侵犯。有的时候下面的人一旦有什么差错了,责任还是得我们这些上面的人承担,反而像是和当初活着的时候彻底反过来了一样。” 他伸出了一只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说道:“我在这七十年的时间里面掌管姑苏大大小小所有的事情,每一件事情都是亲力亲为。哪怕是下面的县城隍处理过的事情,我也会亲自再去监督检查一遍。就是因为这个,当出那么多年的战乱,死了那么多的人,但是在我的治理之下,整个姑苏,一点因为冤魂出的乱子都没有,你知道这个是有多么的不容易吗?可是这几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自从府城隍的阳间城隍庙被拆了之后,老城区渐渐的落寞,新城崛起,除了个别的极少数人还供奉城隍以外,我们根本就是一无所获。 再然后,县城隍一个接着一个的失去了联系。他们不再来我这里上报每个阶段的事务处理情况,甚至是连消息都不传来一个。我也曾带着一些鬼差出去巡查,可是也是一无所获。到了几个地方,非但是什么都没有问出来,反而是常常受到不知来历的攻击暗算。我堂堂一个府城隍啊,原本是掌握上千阴兵和数百鬼差的府城隍啊,如今是什么下场?你们恐怕还不知道吧?就是之前你们看到的那些鬼差,已经是我手下所有能用的了。其余的,全都没了,死的死散的散,如今的城隍府衙,就是一个清水衙门了!” 陈琅是实在没有想到,这个地方的事情竟然远远比他预料的还要严重。一个统领一方阴司的府城隍,现在竟然过的如此凄凉。可是听他刚刚说了这么多,好像也没有什么有用的消息啊。难不成就连到了现在,他都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人搞的这些事情吗?看来这个杨承松也是真的过得太清苦了些啊。 陈琅正想要说些什么去安慰一下这个有些可怜的府城隍大人,可是就在这个时候,他的心境之中,那个一直存在的神秘人突然间在他的脑海之中通过意识交流说道:“画龙画虎难画骨!” 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目的,那个神秘的家伙会突然间说出这样的一句话,但是陈琅的眉头却是随之一皱,他意识到自己好像有些被带进沟里了。这个杨承松,似乎也不是在说实话。因为那句话的后面一句陈琅可是记得很清楚呢,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第三十三章 察觉出眉目 “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陈琅细细的咀嚼着心境里面的那个家伙给自己的这个提示,有看了看眼前一直不停地诉苦的杨承松,根本就没有听下去他之后的任何一句话。 陈琅在心里面问了一句:“你看出什么来了?” 心境里面的那个家伙没有回答他的问题,陈琅心中顿时就是一阵的不爽,这算是怎么回事?话说了一半不说了,这是要让自己猜?行啊,顺势诱导,不动声色的让对方陷入自己的节奏之中,这种事情陈琅又不是没有做过,只是现在临时起意准备后手比较麻烦而已,也不是完全不行。 陈琅依旧是轻轻地用手指甲敲桌面,因为刚刚的事情,他现在是越看这个府城隍越觉得奇怪。一开始到真的没怎么觉得,可是现在一想,之前这个杨承松表面上看是在关心唐晗父母的事情,但是却根本没有必要说出那样的一番话。因为他那一番话,不仅仅是表明了他是一个一心为民的好城隍,还给陈琅扣上了一顶为了自己的目的而罔顾他人安全的帽子。这样很有可能会让唐晗对自己产生异样的想法,说不准还能是张羽也对自己抱有意见,这是打算挑拨离间啊。 也幸好张羽这小子够意思,并没有因为这句话而多想,反而是近乎无条件的相信自己,真的是让陈琅有些感动了。 他忽然停下了手指敲击桌面的动作,然后打断了这个杨承松的诉苦,说道:“既然您对这些事情了解的也不是很详细,那我就不多问了。咱们就先忙活第一件事情吧,您来负责搜寻着姑苏城所有的阴气,这属于您的管辖范围之内,有什么异样的阴气您应该能够感觉得到吧?如果您觉得有些麻烦,我可以帮着您一起定位。” 杨承松一见陈琅就这么放弃了追问,也是有些意外,不过还是摆了摆手,说道:“不用不用,这个不用你帮忙,这些小事,我一个府城隍还是可以做得到的。你只管在我找到这个阴气之后迅速的定位就可以了,快快帮这个小丫头找她的家人,也算是我这个城隍爷替治下的百姓做了一些事情了!” 陈琅笑了笑,说道:“这是当然的了,那么我们这就开始吧?” “恩,开始!” 杨承松和陈琅两个站起了身,开始忙活了起来。 脚下踏着罡步,陈琅一边左右移动,一边在打量着这个类似于清水衙门的府城隍府衙,似乎是在找寻这有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虽然一圈罡步走下来也没有发现什么,但是因为心境里面那个家伙的这一句话,陈琅总觉得这里面有些什么玄机。 忽然间,在看到杨承松也慢慢的穿上那一身城隍官服之后,陈琅总算是明白自己到底应该注意些什么了。他需要注意的,不是别人,更不是这个府衙里面的仅剩的几个鬼差,而是这个一直和自己坐在一起聊了很久的城隍老爷。而且,他也明白了为什么这里他虽然看不出什么地方不对却还是总有些纠结了,因为有一句话说的好,一切看上去太过正常,这就是最大的不正常。 一个城隍府衙,里面的公差再怎么稀少,也是一个城隍府衙,整个姑苏城这么大的地方不可能连一丁点儿的琐碎时间都么诶有。可是为什么,为什么那些先前还出现在他们面前的鬼差已经一个都不剩了呢?就算是不出来倒水沏茶,那至少也得出来通报片刻吧,可是人影都不见一个,这要是一点异常都没有,陈琅打死也不相信。 他眯缝了一下眼睛,笑了笑,说道:“城隍大老爷儿,我刚刚转了一圈,什么也没发现,可能还是得看您的了!” 说着,他将身子朝边上一靠,将府衙大堂正中央的位置让了出来。 杨承松面色稍微有些异常,但是却很快换成了之前的那一副笑脸,说道:“别急别急,这就好这就好!整个姑苏的阴气查探需要些时间和功夫,本馆已经好久没有这样做了,得先活动活动准备准备!” 陈琅点点头,说道:“得嘞!您继续,我不着急!”同时说话的时候又朝着边上靠了靠,看似漫不经心实则目的性非常的明确。 此时他站的位置,在整个城隍府衙之中,属于东南方位。东方属木,正暗合了陈琅的五行,南方属火,五行就是木生火。陈琅此时手上有意无意的扯了两下自己袖子里面的那一小截红绳,红色也属火,红绳在陈琅的手中,意思就是陈琅掌握了这一把火。而他自己,面色沉静如水,就这么看着杨承松,一言不发。 杨承松倒是没有发现陈琅的这些小动作,也没有注意到他的表情,反而是被对着陈琅,两只手慢慢地挥动了几下。仅仅是简简单单的两下子,看似什么也没有发生,陈琅站在他的侧后方,也没有看得很清楚。但是厅堂里面的张羽和唐晗却是看得清楚,此时的杨承松,左手掌中竟然是凭空的多出了一枚黑色的小方印。这个东西,陈琅和张羽都见过,所以张羽认得出来,这是城隍法印,只是和泸州看到的那个,倒是有些许不同。 杨承松对着那么漆黑的方印小声的念着些什么,陈琅没有听清楚,但是不用猜也能明白,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他自己这边也没有闲着,右手紧紧地捏着那一小截红绳,左手却也是飞快的掐着指决,似乎也是在算着天机。 陈琅能够清楚地感觉到一阴一阳两股与众不同的气息在相互交错着混杂在一起,这种感觉,他这一个星期里感觉到很多次了。他眼睛盯着侧前方的杨承松,目光慢慢的变得锐利起来。他现在的修为虽然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已经越发的高处当初离开泸州的时候,这与他的道心无关,按理说,就算是道心在不断的完善,也不至于增长得这么快。他能够很明显的感觉到,那缠绕着阳气的阴气,和他面前的这个城隍大老爷手中的那枚方印发散出来的气息,实在是太过相似了。 陈琅心中暗暗的道:“好家伙,要不是得了提醒,还真的没有看出来啊,原来一直阻碍我的那股子阴气,竟然是城隍爷弄出来的。看来,这事情不太正常啊。” 杨承松面上露出了一丝难办的神色,一边催持着手中的方印,一边说道:“有些难办啊,这股子引起藏得实在是太深太深了,我好像没有找到。实在是没有办——” 他的话音未落,陈琅却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竟然已经出现在了他的正后方,轻轻的抬起自己的右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之上。这一举动,彻底让杨承松吓了一跳。 陈琅目光锐利,淡淡的说道:“城隍大人,别这么着急放弃啊,你没有找到,我好像找到了一些眉目啊!” 第三十四章 对敌府城隍 陈琅的突然异动,不仅仅是吓坏了正在催动城隍方印的杨承松,更是吓坏了坐在厅堂里面的唐晗。 她不知道现在到底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陈琅到底是为什么要突然间这么做。她只是知道,现在的府衙正中央,府城隍大人杨承松正在想尽办法替她找寻自己的父母,而且好像还是在进行一场非常艰难的操作。可是陈琅却突然间这么出现在了他的背后,还伸手搭在了他的身上,好像让他感到非常惊恐一样。 唐晗能够感觉得出来,此时的杨承松非常的紧张,也非常的惊慌。她非常担心照这样继续下去的话,很有可能会影响杨承松找到自己父母的下落,所以她也是完全没有多想,迅速的站起身想要过去阻止陈琅。不管陈琅到底是什么目的,她都要先阻止一下再说。 对于唐晗的突然起身,张羽倒是完全没有注意到。毕竟他现在的注意力全都在府衙正中央的两个人身上,哪里还有功夫去关注一个掀不起什么风浪的唐晗啊。可是他没有想到,就是这么一个小小的疏忽,竟然险些酿成了大错。 看到了这个状况的陈琅也是面色剧变,急忙喝道:“别过来!” 他根本来不及说明原因,只能够大声的呵斥,希望唐晗能够听的进去。但是他很显然也是低估了一心为了寻找父母的唐晗,此时她的动作可是远远要比平日里面快了许多,就算是比起当初在铜仁后山的时候那场比试,也慢不了多少。 一句话才刚刚喊出口,唐晗已经到了他的眼前,伸手去拉了一下陈琅的道袍大袖,并且十分着急的说道:“陈琅你在干什么?城隍老爷是在替我找我的父母,你不要打扰——” 话还没有说完,唐晗就已经感到自己的身体突然间一阵紧绷,再然后整个人便失去了意识。 此时的唐晗正在被杨承松一只手揪着头发直接提在了半空之中。这也幸亏是她现在已经人事不知了,否则还不知道要多疼呢。不过这也怪不得别人,谁让她自己心急来着。陈琅现在也是嘴中暗暗地骂了一句:“就知道坏事!真的以为我会放着不管吗?” 他手上那根红绳迅速一甩,直接打向了杨承松的面门,想要借此顺便将唐晗从他的手中救下来。可是事与愿违,如果是刚刚自己一直在对方的身后,他可能还不敢冒进,但是现在对方的手上有人质,陈琅就不得不束手束脚了。 只见杨承松迅速的将唐晗朝着自己的面前一挡,想要让她做一个人肉挡箭牌。陈琅野史一阵无奈,只能手腕翻挑,将红绳重新扯了回来。 两人这一来一回,虽然时间不算很长,但是形势已经连着反复了好几次,看得后面的张羽也是一阵的疑惑。不过虽然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他知道,只要认准了陈琅的敌人动手就可以了,这一点倒是简单的不得了。 趁着杨承松的注意力全都在面前的陈琅身上,张羽也是突然发难,整个人瞬间暴起,一脚直接踹向了杨承松的后心。但是一切还真的就邪门了,这个一开始看上去还特别窝囊的杨承松这个时候竟然好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一样,连头都没有回一下就很轻松地避开了张羽的这一脚。不仅如此,在避开的同时还顺手一掌拍出,直接打在了张羽的后背之上。 张羽整个人吃痛,身子瞬间朝着前面飞掠而去,如果不是陈琅顺手将他给拦了下来,只怕是这个时候都要吃上大亏了。不过虽然是挨了一掌,但是张羽好像却并没有受多大的损伤,只是咬着牙一阵阵的抽抽,估计也是给疼得。 杨承松面露疑惑之色,咦了一声,说道:“奇了,吃了本官一掌,竟然还毫发无损的凡人,这还真的是头一回见。小家伙,你的身子骨好像有些与众不同啊!” 张羽不满的呸了一声,骂道:“我呸,臭老头子,我早就觉得你不是什么好鸟,没想到还真的是个坏东西。想不到你个老小子的演技还挺好的啊,刚刚一阵诉苦说的我都相信了,没想到你竟然是藏得这么深!” 杨承松也是轻轻的叹了一声,说道:“我也没想到竟然会被你们给看出端倪来,我自认为之前已经藏得挺好的了。” 他的目光转向了陈浪,好奇地问道:“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对我产生疑惑的?竟然是早早的就有了防备,可惜,可惜啊。如果当时你再晚一点过来的话,本城隍的法术就要完成了。到时候——” “屁的到时候,你个老小子想得还挺美的!我让你想办法找人,你给我推辞个半天,后来我还以为你终于是想通了,没想到竟然是想办法用城隍法印困住我们。幸亏一开始的时候没有答应走阴出体跟你进来,不然的话现在我们没有肉身,估计早就完蛋了。”陈琅直接说出了这个杨承松心里面打的主意,倒是把张羽也给吓了一跳。 张羽一听这哪里还能忍受得了,急忙骂道:“好你个鬼儿子啊,老子一开始还以为你是好心好意的提醒我们呢,原来是巴不得我们走阴进来呢。这要不是陈琅早早地做好了准备的话,我们现在说不定早就完蛋了。还不赶紧把唐晗给放了,不然的话,你别怪我们不客气!” 对于张羽的喝骂,杨承松也只不过是淡淡的笑了笑,丝毫没有把这个事情放在心上。他直接看向了陈琅,继续问道:“你还没有回答我你是怎么发现的呢?难不成,你也是猜出来的?” 陈琅没有想要提这个家伙解答疑惑,他根本就没有这个义务。四处的看了看,发现直到现在这里都还没有什么鬼差出来抓捕他们两个,一时间也是疑惑的很,便问道:“你们这是什么情况?要说是摆鸿门宴倒也不想啊,都已经明着站到了对立面了,竟然连一个鬼差都不出来,我还就真的看不懂你葫芦里面卖的是什么药了!” 经他这么一提醒,张羽也是这才发现,他们这里已经开始动手了,还真的是连一个鬼差都没见到。之前不是还有十几个吗?这一会儿都跑哪儿去了? 杨承松嘴角抽了两下,似乎对于这个事情也是感到特别的无奈,十分怨恨的说道:“你们真的以为我不想让鬼差将你们包围起来吗?如果我还是当初那帮风光无限,对付你们两个哪里还用得着我亲自动手?我手下的鬼差只剩下那么点了,这是实话,但是这并不代表你们两个就能够全身而退了!” 陈琅也是心中一个咯噔,是啊,就算是没有鬼差,自己这边也没有什么好处可占啊。对方毕竟还是一个城隍爷啊,而且,还是一个府城隍。 第三十五章 王灵官镇邪 之前陈琅能够隐隐的压制对方一瞬间,那也是占了出其不意的便宜。当时的杨承松注意力全都在自己手上的那个城隍法印上面,所以有些忽略了身后的陈琅,这才让陈琅有机可乘。 再加上当时的陈琅占尽了天时地利,五行相生,可以说的上是无往不利,这才占得了先机。可是自打唐晗那无意间的一个举动之后,一切就已经不复存在了。此时的陈琅和张羽,不仅仅是要面对一个实力修为深不可测府城隍杨承松,而且还要顾忌他手上已经沦为人质的唐晗,真的可以说是束手有束脚了。 陈琅小声的说道:“张羽,一会儿你不要顾及我这边,全力以赴,不求攻击得手,但是一定要保证自己的安全。我这边自然有办法,府城隍的实力深不可测,我有把握和县城隍一较高下,但是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应付一下这个府城隍。” 张羽点了点头,握紧了拳头。在他的怀里面,还揣着陈琅之前交给他的桃木令牌,有这东西在,至少能够让陈琅省下几张给他请神的符箓。 看着两个人嘀嘀咕咕的样子,杨承松也猜到他们是在琢磨这怎么从这里把人带走脱身,可是这个那城隍府衙进来容易,但是出去,可就没那么简单了。如果真的是什么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那也别叫什么城隍府衙了,叫菜市场好了。 随手一挥,在自己的身侧幻化出了一个一模一样的杨承松出来,将手上的唐晗交到了另一个自己的手中,他负手而立,对着陈琅两人笑道:“别瞎想那些小心思了,这里是我的府衙,你们虽然能够以肉身的状态进来,但是绝对不可能是我的对手。这世间修道求真的人不少,但是真正能够求得真人的却不多,至少我看你还没有到这个境界,否则的话,应该还能与我有一战之力。所以我劝你们,最好还是乖乖投降,别自讨没趣到最后吃了苦头!” 陈琅毫不畏惧,虽然面对的是府城隍,但是却如同当初在泸州面对县城隍卫兴阳的时候一样,不卑不亢。他从自己的怀里面拿出了一张蓝色的符箓,淡淡的说道:“我知道我现在的修为还不足以对你造成什么威胁,不过我知道今天晚上事有多变,所以也就没有带什么黄色的符箓,绝大多数都是蓝符。虽然消耗也着实不小,不过我最近的状态好像也有些不太一样,正好借此机会试试,我的极限现在到了什么地步了!” 他目光直视着杨承松的眼睛,竟然是带上了一丝问道长生的神韵,让对面的杨承松都是不由得有些惊奇。陈慢慢地说道:“本来我是觉得,如果姑苏城的府城隍还能够如同当初一样,一心为公,那么整个姑苏的阴司也算是还没有烂到骨子里,还有得救。可是,杨承松,你让我感到很失望啊,看来整个姑苏城隍一脉最后的脸面,早就在一个多星期前的那场大火之中就结束了。” 杨承松被他这么明显的鄙视,心中早已经是勃然大怒。他堂堂一府城隍,竟然在对方的眼里面还不如一个已经消散了的区区县城隍,真的是奇耻大辱。他厉声地喝道:“竖子大胆!如此辱骂本官,简直是放肆,你当真以为本官不敢杀人吗?” 张羽也是早就受够了,跟着一起骂道:“骂你怎么了!别说是骂了,一会动起手来,你看爷爷我不打死你!” 陈琅也是冷哼一声,说道:“你敢杀人?你今天要是能够杀的了,尽管你杀!但是就怕你动手也不会特别的顺畅。今天虽然黄道诸事不宜,但是既然敢肉身进来,就绝对不会没有准备!” 说完,不等杨承松有所行动,陈琅就已经率先动手。只见他双手结三清法印,口中念念有词:“天地自然,秽气分散,洞中玄虚,晃朗太元,八方威神,使我自然,灵宝符命,普告九天,干罗答那,洞罡太玄,斩妖缚邪,度人万千,中山神咒,元始玉文,持诵一遍,却病延年,按行五岳,八海知闻,魔王束首,侍卫我轩,凶秽消散,道气长存,急急如律令。” 陈琅的念咒速度非常快,明明是很长很拗口的一大段道家咒语,但是在他的口中说的却如同一般的顺口溜一样,几乎没几秒钟的功夫就已经念完了。这一段净天地神咒,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攻击手段,但是在这样一个处于阴司的城隍府衙之中,却能够破开一定范围的阴气,让陈琅和张羽能够得到如同在阳间一样的加持。 陈琅一口气念完了净天地神咒也没有停下来,因为对面的杨承松此时也已经发动了进攻。留下了一个自己负责看着唐晗,另一个杨承松身法如鬼魅一样,仅仅是一个呼吸的功夫,就已经出现在了陈琅和张羽两个人的中间。 不过这两人的反应也非常的迅速,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就已经一左一右迅速地撤离。在躲闪的过程之中,陈琅还念起了第二道咒语。只见他双手变化手印,从三清印变成了双手王灵官手印,朗声道:“香气沉沉应乾坤,燃起清香透天门;金鸟奔走如云箭,玉兔光辉似车轮;南辰北斗满天照,五色彩云闹纷纷;紫微宫中开圣殿,桃花玉女请神仙;千里路途香伸请,飞云走马降来临;拜请本坛三恩主,列圣金刚众诸尊;玄天真武大将军,五方五帝显如云;看山雪山二大圣,金吒木吒哪吒郎;扶到乩童来开口,指点弟子好甚分明。神兵急急如律令。” 陈琅一道咒语念完,瞬间伸出一只手,剑诀一指张羽所在的方向,喝道:“弟子正一教正心观陈琅,有请萨天师座下王灵官天官赐下神识一道,守正辟邪,惩处妖邪!” 杨承松面色阴沉,手上大袖一甩,直接罩向了陈琅的头顶,同时语气森然的说道:“在阴司城隍府衙请神官王灵官?你真的是有些异想天开啊,乖乖的进入本关的袖子里面待着吧,有人交代过了,我不会杀你,但是得先让你好好的老实一阵子了!” 宽袍大袖,这可不是普通的衣服,是城隍爷的官服,不仅仅是官微的象征,也是一种非常厉害的法器。真的要是被这一袖子甩到头顶,昏迷不醒那是常事,少不得还得被摄去三魂七魄。到那个时候,还真的是老老实实的待着了。 不过陈琅却是一点儿也不担心,虽然此时的他根本是退无可退避无可避,不过他却一点儿也不慌张。仅仅这个反应,就让杨承松的心中更是一阵不爽。 第三十六章 质问府城隍 看着陈琅哪怕是已经死到临头了却还毫无畏惧的表情,杨承松心里面一阵无名火起。他想着,他自己好歹也是一府城隍,总领姑苏大小事务,虽然有了那人的交代不能伤及陈琅的性命,但是稍微下重点手让对方变成一个魂魄残缺不全的痴傻之人,应该也是没什么大碍。 一念至此,袖里乾坤便多了一些花样,少了几分束缚之力,多了几分肃杀之气。如果陈琅没有躲开,直接被这一袖子甩中的话,就算是侥幸留得了一条性命,也免不了一辈子痴痴傻傻的下场。 但是就在这大袖已经笼罩在陈琅头顶的时候,陈琅的嘴角突然扬起了一个不太明显的弧度。虽然很隐秘,却被杨承松看了一个真切。早在之前,杨承松就已经从别人的口中得知,陈琅是一个非常容易给对方制造惊喜和意外的道士,不仅仅在于他的年轻,更在于他的手段层出不穷。 心中有了些许疑虑的杨承松正准备一鼓作气直接将最最麻烦的陈琅先行收服,然后再去慢慢收拾除了拳脚功夫没什么威胁的张羽的时候,一道金光突然闪现在他的眼前。紧接着,没有一丝丝的征兆,他的城隍官服的大袖好像是被什么莫名的东西掠过一样,瞬间竟然燃烧了起来。 陈琅也是瞬间免去了被袖里乾坤的吸引力笼罩的命运,顺势朝后退了半步,避开了那烧着了的袖子。尽管自己的鼻尖还是被那火焰擦了一下,但是却不痛不痒,没受到什么大的影响。 再看那一道金光,虽然只是一闪即逝,却疾驰如风侵略如火。杨承松一挥手轻轻松松的抹去了自己袖子上面的火焰,但是却还是一脸心疼的捏着自己的官服,看着那一抹烧伤的痕迹,恶狠狠地转过了头。他想要知道是什么人下的手,他不相信那个只知道拳脚拼命的张羽能够做到这一点。 可是当他回头看向张羽的时候,他的眼睛瞪大了,他不敢信心自己的眼睛。甚至就连那个负责看守唐晗的杨承松也是满脸的震惊,就连说话的时候都开始支支吾吾了。 “这,这怎么可能?王灵官?王灵官怎么可能会出现在阴司的府衙里面?这不可能!” 看着对面的张羽,此时正身负金光,面色发红,额头之中还出现一条类似于天眼的窄长金纹。身后仿佛有锦带飘飞,原本一套极为普通的衣服次竟然如烈火焚身一样发生了变化,金甲红袍,左手持着风火金轮,右手拿着钢鞭,一身浩然之气让人难以正视他的眼睛。 “你的注意力是不是应该不要太过分散,可别忘了,我也不是随随便便闹着玩儿的。” 就在众人惊讶之际,陈琅突然抽出了袖子里面的那截红绳,瞬间掠起,整个缠绕上了杨承松的左手无名指上。他右手一扯红绳,整个人俯下身子,瞬间又绕到了杨承松身体的另外一侧,将红绳从他的腰间绕过,然后双手猛地一拉。红绳瞬间收紧,陈琅凌空一跃,两腿竟然是在半空之中连续踢出了三脚,最后一脚更是直接踹在了杨承松的胸口之上,将对方狠狠地踢出了好几步。 而因为身上缠绕着的红绳,杨承松的左手无名指瞬间就被割伤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甚至是身上的官服也仿佛是被利刃切开一样,半截衣袖全都落在了地上。 陈琅右手一拉将红绳收回了手中,然后站在张羽的身边,说道:“你以为在这阴司城隍府衙之中,我就没有办法提张羽请神了吗?天雷击木制作成的桃木令牌,本就是请神的最佳法器之一,再加上张羽的天生灵躯,请的还是负责纠罚降魔的都天纠察大灵官,你认为这样的难度会很大吗?” 他看了一眼身边的张羽,继续说道:“虽然没能够请到真身下凡,但是一缕神识也已经是足够,怎么样?你一个府城隍,敢对天庭的灵官下手吗?哪怕你最后赢了,这一缕神识回归上天,真正的王灵官知道了这个事情,你猜猜,他老人家会不会放任不管呢?” 杨承松整张脸都在颤抖,看着自己穿了近百年的官府被毁坏成这样,他杀了陈琅张羽两人的心都有,可是刚刚陈琅的话却又不得不让他心生忌惮。是啊,自己真的要是动了手,就算是能够将这两人收拾了,等到这一缕神识重归天庭,知道这个事情的王灵官也绝对不会坐视不管。纠察天地之间的善与恶,本就是他的职责所在,再加上对方铁面无私,总不可能会对自己一个城隍高抬贵手的。 在阳间遇到了一个神秘的家伙,逼得自己不得不沦为他人的掌中之物,为其效犬马之劳也就算了,现在遇上了这两个家伙,竟然还要束手束脚。真的是打也不行,不打也不行了。无奈之下,他转头看向了另外一个自己,两道身影重新合二为一。他满满地看了一眼身边的唐晗,转身说道:“你们两个家伙还真的是麻烦,既然这样,也罢,不如我们就一人退上一步,如何?” 陈琅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站在原地,看着杨承松,又看了看那个依旧昏迷不醒的唐晗。而张羽也是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手中握着的金轮和钢鞭又紧了些,一副跃跃欲试想要动手的样子,可是却又有些犹豫,迟迟不肯上前,似乎也是在等陈琅的指示。 看到了这一幕,杨承松心里面也是松了一口,知道是陈琅在考虑他的建议,便继续说道:“怎么样?反正以你们两个人现在的实力,就算是请了王灵官的神识,再加上你身上的这些蓝符,也不是我的对手。而我的目的也不是真的要对你们下手,只是希望你们不要涉及得太深,姑苏的阴司水很深,不是你们能够轻易踏足的。我也是被逼无奈,你们应该要理解我的苦衷。” 陈琅听了他的话微微皱了皱眉头,但是却依旧没什么回应。杨承松又说道:“那个人连我都是望尘莫及,就更不用说是你们两个人了。我劝你们,还是不要与他作对的好。他交代过,如果你们来姑苏了,只要不和他要做的事情相冲突,随便你们折腾,哪怕是把这姑苏城的阴司闹翻了天,我也会帮你们善后,可是一旦越了界,就得好好的敲打一番了,至少,也要给个教训。” 陈琅终于是忍不住了,问道:“他要做什么?野心够大的呀?难不成我帮唐晗找她的父母也关他的事情?” 杨承松点点头,说道:“这个丫头的父母的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应该多半也牵扯其中,不然的话,也不至于会被带走。行了,我也不和你们多说了,你们考虑得怎么样?如果你们肯答应不闻不问,我就放人,并且让你们回去。之后你们在姑苏的一切,我也不会干涉,怎么样?” 陈琅静静地思索了片刻,然后抬起头,微微一笑,说道:“不行!” 第三十七章 施展避魔圈 陈琅的这一句不行,直接就让之前杨承松说了半天的话全都变成了一堆废话,甚至是被当做了一句狗屁。 杨承松不明白,自己刚刚已经说得那么清楚了,为什么他还会拒绝。 他疑惑的问道:“为什么?” 陈琅指了指身边的张羽,说道:“虽然知道我们两个就算是联手对付你,能够获胜的希望也不是很大,但是,这王灵官都请下来了,如果不试试的话,是不是有些太过可惜了?毕竟,没到最后,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啊!再说了,你这个城隍我也不是特别的喜欢,明明是一方父母官,不想着自己治下的百姓,却替他人为非作歹,不和你动动手,我的心里面还真的是挺过意不去的!” 说完,只见陈琅简简单单的做了一个手势,张羽便瞬间露出了兴奋的笑容。那笑容,充满了战意。 杨承松也是实在没有想到,区区两个凡人,竟然敢对自己这个堂堂的府城隍动手。而且,就好像是不死不休的那种,明明自己已经给了他们退路了,为什么还是要这样坚决呢?他不明白,或许他这一辈子都不会明白,这在他看来无异于就是找死。 可是,他更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仅仅事情了疑虑王灵官神识的张羽,竟然能够变得这么厉害。仅仅是一眨眼间的功夫,还没有等自己回过神来,这小子竟然已经飞跃一样的翻过了自己的头顶,同时手上的钢鞭狠狠地抽在了自己的后背上面。 疼,真的很疼。这种钻心一般的疼痛杨承松已经好几百年没有感受到了,没想到在好几百年之后,竟然是由一个凡人给他重新体会了一把。他非常的愤怒,他决定了,不管那个人是不是交代过不能杀他们,他都要将这两个胆大包天的小子挫骨扬灰,不然都不能够解他的心头之恨。 不过,他似乎也有些小瞧了张羽了,现在的张羽,除了这条命是凡人的命,其余的,哪一样不是远远的超出一个正常人的。就算是对上了一般的妖魔鬼怪,那也是绝对的胜算,更不用说,还是请了王灵官的神识。不仅仅是他,陈琅也没有白白的站着看戏,手上一张蓝符随后就在半空之中慢慢的燃烧起来。 只见陈琅双手握拳,整个人半蹲马步站在原地,两掌齐齐拍出,喝道:“挡妖诛邪,百煞不侵!一拜上天鸿蒙三清,二拜周天显圣四御。三拜大道护法天师,四拜万法修道真人。风火掌心雷!急急如律令!” 他两手突然间抓向了那原本飘飞在半空之中的火炎,将符火顺间接引到了自己的双手之上。不过值得一提的的是,这些火焰似乎非常的奇怪,不仅仅是没能烧伤陈琅一丝一毫,甚至就连他的衣服也没有一丁点儿的损坏,一时间甚至让人怀疑这火焰到底还有没有什么攻击力。 可是就在下一秒钟,谁也不会对陈琅双手上面的这两团火焰有什么怀疑了。因为这确确实实不是什么用来直接进行攻击的手段,而是一种能够将张羽身上的王灵官神识的威力彻彻底底发挥出来的特殊手段。 众所周知,王灵官是掌管天火和神雷的神官,不仅仅是雷部神将,同样也是神火星君。陈琅这一招出手,张羽手上的神火金轮瞬间便燃起了熊熊烈焰,同时另外一只手中的三尺钢鞭也蕴含着无尽的雷电之力,一道道隐秘的电流不停地在钢鞭之上流动着。 哪怕是早就已经动了杀机的杨承松,此时也不敢仗着自己的城隍之躯轻易的上前,她可是知道天庭神官王灵官的本事的,一个不小心,倒霉的可就是自己了。他一把扯去了自己身上已经破败不堪的城隍官袍,然后整个人身法如同归魅一样飘忽不定,让陈琅和张羽两人一时间根本无法锁定他的位置。 不过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陈琅和张羽两个人的配合已经默契到了这种不需要一言一语的交谈就已经能够对彼此心领神会的地步了。他们刚刚折腾了那么一大通,也根本就不是要直接正面对抗他这个城隍。而就是要将声势造得越来越大,然后趁着他对自己二人的小心谨慎逼得他离开唐晗的身边。这样一来,他们就能够顺利的将人救回到自己的手中。 张羽作势要冲向不远处的杨承松,可是这才刚刚启动两步就立刻转变方向,直冲向躺在一边的唐晗。随手一抄,直接将唐晗整个人抱在了怀中,然后就准备往回撤。 可是杨承松发现的也是非常的及时,在看到张羽脚步轨迹的变化之后也是迅速的调转方向,瞬间出现在了张羽回撤的必经之路之上。他五指成爪,照着张羽的天灵盖就抓了下去,这架势俨然是准备将张羽的头颅直接钉穿一样。 再加上这个时候的张羽为了救人,早就已经提前一步将手上的金轮和钢鞭收了起来,而且怀里面抱着一个唐晗更是没可能做到回售格挡。 张羽整个人突然间后撤了一步,想要拉开和杨承松的距离。但是他退了一步,杨承松就立刻跟着进了一步,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好像根本就是一点变化都没有。 杨承松阴沉一笑,喝道:“臭小子,你去死吧!” 一爪抓下,却竟然是抓了个空。不过,严格来说,他这一招下去,似乎也并不是真正的抓了个空。因为此时在他的面前,出现的一个人,直接用自己的双手顶住了他的一抓。这个人不是张羽,而是之前一直站在后方的陈琅。 虽然说陈琅是用双手顶住了杨承松的攻击,但是两人却也没有什么真正意义上的接触。陈琅的双手手掌之上还附着那之前接引下来的蓝色火焰,他实际上是用这神奇的火焰挡下了对方的攻击。而刚刚站在这个位置的张羽,也早在一瞬间就被他用自己的身体给撞了过去,直接脱离了危险。 张羽抱着唐晗没有乱跑,直接冲向了之前陈琅所站的位置,将唐晗朝地上一放,然后整个人起身转头,金轮钢鞭再一次出现在两手之中,竟然是又冲向了杨承松。再看地上的唐晗,她的身体周围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是出现了一圈光晕,将她整个笼罩在里面。 杨承松眉间既是惊讶又是愤怒,不敢相信的说道:“你们两个早就想好了?” 陈琅一拳直接轰在了对方的手掌之中,轻哼了一声,道:“不然呢?” 原来,自从刚刚陈琅一句挡妖诛邪,百煞不侵开始,就已经在施展避魔圈和张羽执行这个计划了,只是一切太过无言,让杨承松根本就没有任何的防备而已。 第三十八章 真不管不顾 唐晗的安全得到了暂时的保障,所以陈琅和张羽也能够安心的对付眼前的杨承松了,只是他们两个人到底也还是一介凡夫俗子,终究也还不是杨承松的对手。 虽然杨承松最后确实也狼狈的不轻,但是好歹还是占据了上风。陈琅手上的神秘火炎消散了,张羽身上的金轮钢鞭也是一样,金轮上面的火焰早就已经熄灭,钢鞭上面也不再有雷电流动。不仅仅是如此,金轮的外侧出现了缺口,钢鞭也布满了裂纹,好像只要稍微再受到什么冲击的话就会瞬间崩坏一样。 陈琅的胸口不停的起伏,刚刚他一连使用了七张蓝符,早就已经突破了往日的极限,可是现在他还没有像之前那样感到脱力,他现在虽然感到非常的疲倦,但是依旧存有余力。陈琅能够猜得出来,这应该是之前在心境里面见过那个奇怪的神秘人之后的才有的作用,而且还有自己喝了好几次的那种叫做龙肝凤髓的茶。虽然味道不是很好,但是对自己的身体,修为还有精神确确实实是有很大的帮助。 至于张羽,因为一直是参与近身交战,所以在他的身上留下的伤痕也是最多的。他的肩膀的位置像是被什么巨大的冲击力贯穿了一样,直接炸开了一个破洞,伤口非常非常深,深可见骨。如果换做是以前的张羽,这个时候就算没有伤重而死,至少也得是失血过多,甚至意识不清醒而倒下啊。 可是现在的张羽,不仅仅是还站在那里,而且他肩膀上面的那个极其严重的伤口此时也正在慢慢的自我愈合。虽然速度非常的慢,但是如果仔细去看的话,是能够看到他的伤口上面正有很多新长出来的肉,就像是一个个小肉虫子在慢慢如此动一样,不断的增多,将血止住,促进伤口愈合。 陈琅的左手手指之间正夹着一张蓝符,而这张蓝色的符箓,此时却不是平白地夹在他的两根手指之间。这张蓝色的符箓,正在慢慢的燃烧。不过这张符箓上面的图案和字样似乎和平时他用来起阵和攻击用的不太一样。 随着这张蓝色符箓的缓缓燃烧,陈琅口中也在小声的念叨着:“冷冷甘露食,法味食无量,骞和流七珍,冥冥何所碍,受此法饮食,升天登紫微,福德高巍巍,供食令清净,一切有为事,普皆成代命,拔汝三涂苦,施汝九玄庆,临当受食时,诸天皆赞咏,寒庭多悲苦,回首礼元皇,女青灵宝符,中山真帝书,一念升太清,再念皈虚无,功德九幽下,旋旋生紫微,急急如律令!” 咒语念完,符箓燃尽。陈琅转头看向了肩头上面伤口已经全部恢复的张羽,白着一张脸笑道:“你身上的伤我已经用甘露法食咒帮忙恢复过来了,不仅仅是伤势恢复了,甘露法食咒还能补充好你的体力,让你感到体力充沛。只是我还是得提醒你,我现在可是非常非常累了,你要是再继续像之前那么蛮冲蛮干的话,我可扛不住!不过——” 他又转过头去看向了对面的杨承松。轻轻的笑了笑,说道:“不过对面的这个家伙,虽然刚刚压过了我们一头,但是现在看来,好像也不是很好受的样子啊。至少,现在的他看上去,可是一点点而城隍爷的样子都没有!” 正如陈琅刚刚说的一样,此时的杨承松,确实和之前高高在上,十分具有威严的城隍爷一点儿也不一样了。尽管在他的身上看不到什么伤痕,但是他身上的衣服,不仅仅是那件被他自己脱下扔到一边的城隍官服,就连他身上现在穿的常服,还有里面的里衣也是一样,全都破败的不成样子。他的头上,原本用来束发得发冠此时也是一样,早就已经被张羽一鞭给打坏了,满头的长发披散开来,像极了一个接近崩溃的人。 杨承松此时也是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声音近乎崩溃的说道:“不可能,你们两个怎么可能和我战斗这么久?怎么可能坚持这么久?这不可能!我是城隍,我是姑苏城的府城隍,可是你们算什么,一个充其量不过是一头几分天赋的小道士,一个只不过是仗着天生灵躯请来了一小部分的王灵官神识的臭小子,竟然就敢和本官动手。这不可能!” 陈琅轻轻的哼了一声,然后找了一个柱子将自己的后背靠了上去,然后像是在放松一样慢慢的整个人滑坐在地上,说道:“有什么不可能的,你现在不就是被你口中那个普普通通的小道士还有那个臭小子弄得非常狼狈吗?你看看你自己现在,如果能够找到一个镜子的话,你最好还是好好的看看吧,现在的你,哪还有一丁点儿城隍爷的样子。反正你也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一心为民的城隍爷了,要不,今天就乖乖的束手就擒吧。我们两个把你给拿下,然后写一封天地文书,昭告整个阴司,然后奏请天齐仁圣大帝还有酆都大帝,让他们把你革职查办。” 陈琅说话的时候脸上是轻松写意,但是听在杨承松的耳朵之中,却是非常非常的难受,就好像是一把把的利刃直接切割在了他的心头一样。 杨承松彻彻底底的陷入癫狂了,他的身上没有来由的出现了一圈暗红色的光芒,上面的阴腐之气实在是太过强盛,一点儿也不像是一个城隍应该有的力量。 这一点看得陈琅的眉头不由得一皱,这可就是完全出乎他的预料的事情了。他们本来带着肉身一起进入城隍府衙的时间就有限,只有短短的两个小时而已。现在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多了,如果再不抓紧的话,到最后很有可能会被强行将自己的肉身和魂魄分离,到了那个时候,就真的是任人宰割了。 “由阴神转入邪道?张羽,快点,不要考虑能不能干掉这个家伙,直接上吧!要是他彻底的转入邪道,我们就真的一点胜算都没有了!” 陈琅大声的喊道。 张羽也知道情况紧急,根本就顾不上自己手中的钢鞭和金轮是不是随时有可能会破损了,直接就吼了一声冲了上去。入了邪道的府城隍杨承松,还有请来了王灵官一缕神识的张羽,他们两个人,再一次冲撞在了一起。只是比起之前的那一次,他们这一回才算是真正的不管不顾了。 第三十九章 道心又出事 陈琅看了一眼府衙正中央,看着正在拼尽一切厮杀的两个人,他慢慢的叹了一口气。现在的他是真的一点力气都没有了,连续使用了八张蓝符,完完全全的超过了他自己身体和精神的负荷。 看了一眼还在避魔圈里面昏睡不醒的唐晗,陈琅也不由得发出了一声苦笑,说道:“明明比我们两个的年纪大了三岁,却还是这么让我们不省心!嘿嘿嘿!” 看着逐渐落入下风,手上的金轮和钢鞭早就已经变成一片粉碎的张羽,陈琅慢慢的摇了摇头长叹了一口气,说道:“也不知道我们这次还能够不能够活着离开这个地方了?没想到我算了这么多的事情,终归还是算不出这个结果吗?对不起了,张羽,一直让你无条件的相信我的判断,这次算是吧你也给坑了!” 他的意识渐渐的模糊了,他的大脑已经不止一次的在提醒自己,应该要休息一会儿了。他的身体也是在非常配合的回应着大脑下达的命令,只是他的意识仍然在不断的提醒着自己,一定要保持清醒,一定要保持清醒。现在还不到休息的时候,虽然合上眼皮睡一觉会非常的舒服,但是他不能睡,因为现在他一睡,一切就完蛋了,而且还有可能永远都醒不过来了。这倒不是说自己会这样睡死过去,而是说如果他现在失去了清醒的意识,等到张羽彻底拦不住杨承松之后,他们就真的死路一条了。 乱战之中,张羽将自己手上的半截钢鞭当成是短棒一样的武器来不断的进攻,他算是彻底的将自己所会的所有攻击技法全都施展出来了,可是却没有起到什么显着的效果。所有的攻击落在对方你的身上,就好像是打在了一团棉花上面,不,应该说是泥牛入海一样,没有一丁点儿的反应。甚至是他每次击打出去的那种感觉,也好像是在对着空气回击一样。 “陈琅,这家伙现在好奇怪啊,我好像无论怎么打,都没有一丁点儿的效果一样。你也别光在那里看着啊,帮帮忙想想办法啊!” 一般遇到这种情况,像以往的时候根本就用不着张羽主动去问,几乎都是陈琅先一步发现了问题的所在,然后在一边大声的提醒着他,告诉他应该怎么做才能起到作用。可是这一回好像有些不太一样,这样的情况已经持续了很久了啊,以陈琅的眼力,早就应该发现了其中的问题了,却连一句话都没有说过,真的很奇怪。 所以啊,见陈琅久久没有什么反应,还以为他只是在考验自己的应变能力,张羽咬着牙又硬生生的坚持了好几分钟。可是这一会儿他实在是有些坚持不住了,这才喊出了这样的一句话想要听听陈琅是什么打算。 一句话问出口,已经很久了,还是没有丝毫的回应,这就让张羽感到非常疑惑了。今天这是什么情况?一团混战之中,张羽找了机会匆匆的瞥了一眼陈琅所在的位置,想要看看他是不是在发呆,是不是忘记了自己还在艰苦的战斗。 可是他这一瞧,立刻就知道事情究竟是为什么不对劲儿了。此时的陈琅那里还是像以往一样旁观者清啊,他现在就是旁观者也不清楚了。整个人靠在墙柱上,低着头,好像是已经睡着了一样。但是他明白,这根本就不是睡着了,这完全就是昏迷了呀。 “我日!现在怎么办?难不成要靠我一个人打赢这一场吗?”张羽想要去叫醒昏睡不醒的陈琅,但是却根本做不到。一来,他现在根本脱不开身,二来,陈琅的消耗他也知道,八张蓝符,这个消耗,早就超出了他的极限了。 张羽握紧了拳头,两拳直接朝着对面已经有些势不可挡的府城隍杨承松砸了过去。他知道这两拳没有什么效果,但是这个时候他不能再退后半步。一旦退后,必败无疑,一旦失败了,那么他们三个,真的是必死无疑。 陈琅睁开了眼睛,看着自己身子周围的一大片空白,刚开始的时候还会觉得有些惊讶,不过随后立刻就反应过来了。日他个仙人板板,这个关键的时候,怎么能够睡着呢?而且还出现在了自己的心境里面,这几次进入心境的频率真的是越来越高了。但凡是自己陷入了深度睡眠,又或者是陷入了特别危险的境地,就一定会进入心境。 不过当他四处打量了一圈之后,却慢慢的咦了一声,自言自语地说道:“真的是奇了怪了啊!以往的几次进来,都是看到了那个恢弘气派的大宅子,可是这一回进来,怎么什么也没有看到呢?” 心境之中,一切都是随心而动,只要心念所至之处,即便是十万八千里之遥,那也是瞬息而至。陈琅在自己的心境里面转了半天,却还是一无所获,有些气恼的骂了一句:“他奶奶的,这是什么意思?怎的?我自己的心境我还做不了主了?找个地方都这么费事儿?” 接着,他又尝试了几次,却仍然是一无所获。气急之下,他更是不再忍受,直接破口大骂:“龟儿子,你到底出不出来?你要是真的不愿意让我进门的话,干脆就放回我去好了。现在外面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十万火急,我还以为你找我进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呢,赶紧!见还是不见,一句话。见,开门,不见,我走!” 此时的陈琅哪里还有一丝一毫修道之人的样子,根本就是街面上混了很多年的一个小混混,一点气度都没有,特别的接地气。 不过这也是实在没有办法的事情,陈琅也想要礼貌一些,保持风度。可是这个事情真的是太气人了,明明是自己的心境,什么时候进来,什么时候离开,都不能够有的自己做主,还能是别人说了算,这叫什么话? 咬着牙来回踱了几步,陈琅算是彻底的忍不住了,不仅仅是破口大骂了,更是暴跳如雷。大声的指着天空喝道:“你说你到底要干什么?这外面现在是什么情况你不可能不知道,我要是再这样耽误下去,张羽会死,我也会死,你只打不知道?” 良久,天空之中才幽幽的传来了一句:“怎么样?脾气发完了吗?发完的话,进来聊聊吧,我感觉,你的道心好像出了些问题!” 仅此一句话,陈琅便立刻冷静下来了,自己的道心,又出问题了? 第四十章 天道和人道 陈琅不明白,这还是头一回不明白。他不明白刚刚那个人的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更不明白自己的道心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自己的道心,自己了解的很清楚,这一段时间的经历也在让他不停的完善着自己的道心,他能够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道心在一步步的巩固,在一点点的成长。刚刚他说出了问题,这又从何说起啊? 陈琅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说道:“要说话你就把事情所得清楚点,我可不想在这里跟你耽误时间。赶紧的啊,在道爷我的心境里面盖了那么气派的大宅子,说拆就给拆了?赶紧把宅子亮出来,咱们还在老地方见面。” 顿了顿,他又继续说道:“还是说,难道你想跟我面对面的聊聊?你个混蛋神秘得不得了,脸面都不让我见一下,名字也不提一次,现在终于是想通了?” 那个神秘的声音呵呵的笑了笑,说道:“这么说,还是我的错了?我当初就和你说过,我们两个还没有到真正见面的时候。不过,我的名字倒是可以先告诉你,也免得你一直把我当做一个不肯露面的家伙。我现在的名字不好说,但是我可以告诉你我以前的名字。” 陈琅问道:“什么名字?你还分以前的名字和现在的名字?那你说说,你以前叫什么?” 那人淡淡的说道:“要不,咱们还事先聊聊你的道心的问题吧?毕竟,现在外面的情况也不是很轻松啊。虽然咱们在心境里面的时间和外面有些不太一样,但是真的耽搁久了,你们三个可就真的完蛋了!” 这个家伙,说话说得东一句西一句的,让人真的非常的生气。不过这个时候他也没有办法了,只能无奈的点了点头,说道:“那你还不赶紧的。我都站在这里半天了,还不让我找个地方坐下来歇歇?你是不知道连续用了八张蓝色的符箓消耗有多大。我那怀里面,还藏着一些后手呢,要不是现在的状态不行,就算那家伙是府城隍,我也照样打得他老老实实的你信不信?” 那声音慢悠悠的说道:“信,我当然相信!为什么不信?你当我不知道你这几天都忙活了些什么东西?本来以为你准备好了只是为了以后方便使用,却没有想到你竟然今天就把它带在了身上。你知不知道你光是这七天的时间能准备好一个就已经是多么不容易的事情了?以你现在的修为,就想要用那种东西,简直就是把自己的命当做一场赌博的筹码。你是在赌,看自己的命够不够硬是不是?” 不过挤兑归挤兑,那神秘的人说完了话,依旧是将那原本气势恢宏的大宅子展现在了陈琅的面前。陈琅熟门熟路的推开大门,顺着小路一直走到了湖心的那个小亭子立面,然后一甩自己的道袍,一屁股坐在了自己之前一直坐的那个蒲团上面。 伸手在桌案上面敲了敲,对着屏风后面的那个人说道:“喂喂喂,赶紧的,先来一杯龙肝凤髓,让我解解渴。刚才在外面说了半天,嗓子都快冒烟了!” 那屏风后面的人轻轻的笑了笑,然后倒了一杯茶,和往常一样从屏风后面将茶杯递了出来,推到了陈琅的面前。轻声的笑道:“龙肝凤髓是多么珍贵的东西,那是拿来解渴的吗?这不是糟蹋好东西吗?龙肝凤髓没有,就这么一杯清茶。不就是解渴嘛,用不着那么名贵的茶,随便喝了就是!够不够?我这里还多的是呢?” 一听这话,陈琅立刻就收回了准备伸过去接茶杯的手,可是想了想又觉得不对,干脆就又把手伸了出去。只是这一次不是伸手接杯子,而是直接将茶杯又推了回去。同时,他的嘴里面还非常不满的说道:“你这是什么态度?前几次来我不想喝你那破茶,更是不想知道那茶叫什么名字,你倒好,直接给我一连倒了好几杯,还美其名曰龙肝凤髓,你也好意思?现在倒好,本道爷我想喝了,你反而是不给了,你个混蛋是不是专门跟我对着干的?” 屏风后面那个人原本正在给自己倒茶,可是一听到陈琅这句话,顿时也是愣了一下,然后呵呵而笑道:“你别拿这些话来激我,没用啊。你真的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里面是在想什么吗?前几次你喝了我的龙肝凤髓茶,不但是身体状态好了很多,就连道法修为也厉害了许多。你原本的状态极限也就是三张蓝符便会掏空你的所有精力,可是这一次你能够连续施展八张才会脱力,这就是最好的证明。所以啊,你来我这里,不也是为了讨这一杯茶,让你能够尽快的恢复状态,然后再出去帮忙吗?哼,这样的小聪明,我可不会轻易的上当!” 他指了指陈琅推回来的那杯茶,说道:“你道心的事情还没有开始说呢,你就想着喝了一杯茶就出去了?老老实实的,先喝,喝完了这杯茶,我再给你说说!说完了放你回去,到时候是死是活,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陈琅有些不情不愿的端起了那杯茶,然后一饮而尽。茶的味道非常的清淡,用来解渴自然是最好不过了,但是味道和之前的龙肝凤髓确实不太一样,差了太多了,没有那种香气宜人的感觉。一想到这不是自己想要的龙肝凤髓,陈琅就不由得有些失落,可惜了,不然的话就这一杯茶的功夫,他就能够有机会多用一张蓝符,甚至是想想办法拼一次命,用一次自己的压箱底武器。 屏风后面的那个人也学着陈琅经常做的动作,将一只手从屏风后面伸了出来,在桌案上面轻轻的敲了两下。就这几下的功夫,就很轻松的将陈琅的注意力又拉了回来。 陈琅也不再继续废话,开门见山的说道:“长话短说,我的道心怎么出问题了?赶紧说完,然后给我一杯龙肝凤髓,我要出去!” 那人说道:“可以!那我们就长话短说!” 他伸手蘸着茶水在桌案上面划了两道长短不一样的线,然后说道:“这两条线,就是你的道心应该有过的轨迹!这条长而且直的是天道,是大道无为。这条长度不短不长,但是却弯弯绕绕的是人道,是人间百态。这两条路,你都走过,但是你可知道,你现在走的路,却不在这两条路之中?” 陈琅面露疑惑,重复的说了一遍道:“不在这两条路之中?” 第四十一章 人道的大成 陈琅真的是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的道心,现在竟然不在这两条之中,这是真的让他感到非常的震惊和意外了。 天道,讲究大道无为,是很多修道之人追求的一条路。他崇尚问道长生,讲究的是出世,避世。这一条路,陈琅离开正心观之前是一直默认遵守的。可是当他和自己的师兄夜晚交谈过后,并且准备好离开道观出门游历后,他就走上了第二条人道。 人道,讲究的是入世,是人间百态,是天地之间绝大多数人走的一条路。但是大多数人都没有想着想修道之人一样去追寻求证,所以也只是慢慢的活出了自己的方式,融入了世人这一条宽大的河流之中。最终,慢慢地被同化。而只有极少数的一帮人,他们在人道之中活出了自己的独特方式,同流而不合污,也算是少之又少了。 陈琅想要走的就是这一条路,但是,任重而道远。原本他以为自己距离这个目标越来越近了,可是今天听他这么一说,他倒是真的有些怀疑了。陈琅也是真的不理解这个问题出在了什么地方,所以想要听听他的解释。 见陈琅说完之后就再没了声息,那人便又重新拿起杯盏,给陈琅倒了一杯茶,重新递到了陈琅的面前。然后淡淡的说道:“要不要再喝一杯?我慢慢给你说?” 陈琅没有说话,只是重新端起了那杯茶一饮而尽,然后重新将被子推回去,说道:“好,那我就一边喝茶一边听你说。反正也不是什么龙肝凤髓,喝多少你也不会觉得心疼。” 那人笑了笑,依旧是给陈琅倒茶,然后笑了笑解释道:“从你离开你从小长大的正心观之前,你不问世事,只管跟着你的师父,你的师兄,一起学习天道,修习天道。那是真正的避世,不问事。那时候你的道心就像我画的这第一条线一样,长而直,没有一丝一毫的弯弯绕绕。不过,这个天道你修得不好,修来修去,也就是这个半桶水的水准。你自己应该也是知道吧,想想你之前,对付姚家分支的两个老头子,就费了那么大的功夫。那个时候的你,充其量,也就是一个把道家五术学的还算不错的毛头小子而已。” 被这人这么好不客气的数落了一番,陈琅的脸上虽然没有什么明显的不悦,但是心里面也还是有些吃味。他没有说别的,也没有反驳,而是重新端起茶杯,再一次一饮而尽,然后将茶杯放在了桌案上面,重新推了过去。只是他这一次放下杯子的力道,好像有一些重了,弄得整个桌案都震了一下。 屏风后的人没什么反应,只是如之前一样重新倒茶,然后慢慢地说道:“再喝一杯,消消气。听我接着给你说说,虽然你之前的天道修得不怎么样,不过你后来的人道修得还算是不错。当然了,我说的是你在参与云贵四家比试的最后一场之前。那个时候,你是真的修得不错,人道时间虽然很短,但是增长比起之前十几年的天道修习却有过之而无不及。虽然说也离不开我给你的三杯龙肝凤髓,但是那是真的不错。你自己也能够感觉到你的道心越发的巩固,这就是最最明显的证明。” 陈琅没有着急喝第三杯茶,而是静静的坐在那里没有动。 屏风后面的那人继续说道:“不过难道你没有发现吗?你的道心虽然是越发的巩固了,但是却慢慢的生出了很多分支。打个比方来说吧,就好像是一个树苗,原本只是一心的向上生长,笔直而且没有旁支。可是等到真正的过了初期,它就会有很多的枝丫,如果营养不能够好好的修剪一下,这棵小树的营养就会被那些枝丫多了去,到时候,整个树原本是能够向上长的,现在却是要朝两边横生了。树要是想要长得高,那就得懂的修剪枝丫,不然的话,嘿嘿嘿!” 陈琅当然知道他这话说得是什么意思,然后慢慢地说道:“你说的这些,我当然也知道是什么意思。人道,本就是这大千世界之中诱惑最多,事情最杂的。人间百态,这句话不是随便说说的。谁又能够保证,自己在这大染缸一样的地方,能够一直跟随着自己的心意行事呢?我才经历了多少,我才遇到了多少? 师父当年就说过,天道虽然博大精深常人不易窥得门径,但是一旦入道,就只有一条路,到时候什么也不用管,只要顾着一条路走到黑就是了。而人道呢,虽然入道的门槛很低,只要是人,只要愿意,就能够进行修行。可是,这条路太过曲折,太过蜿蜒,一路上的诱惑太多。不仅仅是七情六欲,还有很多很多。唉,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现在的道心究竟是怎么了,他是往什么地方横生了枝节,甚至也不知道到底横生了多少枝节。” 屏风后面的人慢慢的笑了笑,然后伸出一只手,用指甲轻轻的敲了两下桌案,然后淡淡的说道:“人道难,这事情谁都知道。但是你真的以为就没有人修得出来吗?自古以来的得道之士,虽然多数修得天道,但是却不乏有修习人道的人能与他们比肩并进。远的不说,近的咱们倒是可以好好的说说,给你做一个例子。” 陈琅再问,说道:“什么例子?现如今修道的人还有修人道修得大成的吗?” 那人淡淡一笑,说道:“有,当然有!而且这个人就在你的身边,不不不,准确的说,应该说是你的身边之人。” 陈琅眉头一皱,似乎想到了什么,然后说道:“你是说——” 那人接了上去,说道:“不错,就是你的师兄,张五湖!虽然他的人道境界还没有达到圆满,但那是因为他修得大成之后自己把道心放下了,不然的话,除了当代龙虎山正一教的老天师和少数的几个修天道大成的长老,哪一个比得上他分毫。其实啊,这个人道虽然难,但是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 陈琅眼睛一亮,现在情况紧急,他可没有时间去问自己的师兄,只能求助于眼前的这个家伙,急忙追问道:“怎么说?” 那人道:“人道就是一条线,一生二,二生四,四分八,然后一直分到无穷无尽,变数太多。你可以效仿你的师兄,将自己的最终目标定下来,不论路上有多少分支和诱惑,只盯住一条路走到黑。但是这样的话,目的性太过明确,你现在经历的还不够,未必就适合。但是我给你另外一个建议,或许会对你有些帮助!” 第四十二章 要龙肝凤髓 和自己师兄走的路不一样,而且还非常适合自己?这样的一个方法,陈琅当然是非常需要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了。本来时间就很紧迫,让人感到非常着急,现在这个家伙竟然还拐弯抹角的,一点都不爽快。 或许是和张羽在一起的时间久了,陈琅也习惯了那种直来直去的性格。自己一开始也是这么说的,结果这家伙还这么啰啰嗦嗦的,真的是。他催促一样的连着拍了几下桌案,然后着急地说道:“既然你有好的方法,那你还给我等什么呢?还不赶紧说?现在也不知道张羽还能不能坚持得住,也不知道他还能支撑多久。我能够尽快出去,也能够今早的确保大家的安全。” 屏风后面的那个家伙指了指桌案上面早就倒好了,但是陈琅却一直没有喝的第三杯茶,淡淡的说道:“你先把茶喝了,我就告诉你!” 陈琅眉头一皱,心道:这又是不是龙肝凤髓,用得着像当初一样这么神秘吗?行,喝就喝,反正也不是什么穿肠毒药。 放下杯子之后,没等陈琅说些什么,他就继续开始了自己的解释:“你先自行想象一下,人道的起点是一个原点,然后你在求证的过程之中先是一条朝前发散的曲线。而当你遇到了某个困难或者阻碍的时候,这条线就会停止前进,就会形成一个新的点,然后分出多个新的方向,每一个新的方向都是一个新的开始。 你师兄所做的,就是将不断的对自己的求证过程进行修正,虽然过程很是曲折,但是最后终将会是走到自己已开始定好了的终点。自古以来,求人道的人都是用的这个方式。而我则是有一个全新的方式,不用你凭借自己的感觉去进行修正,只要你在每一次遇到新的发散方向的时候,跟随你的本性,本心,去选择那个时候你认为最最正确的方向前进就可以了。至于最终走向什么高度,走向什么方向,这个就不是我们现在应该考虑的事情了。” 听了他的提议,陈琅的神色一怔,惊讶的说道:“你这也是一场豪赌啊,如果我一开始不设置最终目标,这不就相当于是任凭他自己发展了吗?如果最终是道心大成或者圆满那倒也算了,可如果最终是功亏一篑,又或者是误入歧途了怎么办?” 那人回道:“这本身就是一场赌博,正所谓欲速则不达,如果你有点足够的时间,自然是可以选择前者慢慢的进行。可是你看看你最近遇到的事情,哪一样不影响着你的道心,哪一样不需要你的修为尽快提升。你走的人道是追的本性和本心,一切随自己的内心不受他人影响。或许,我的提议才是最最适合你的道路。如果你的所有选择都是正确的,那就是你天命所归,可如果你的本性判断是错误的,是真实的恶,那也是你自找的,何必怨天尤人呢?” 陈琅思索了片刻,然后点了点头,说道:“也罢,对和错是留给别人评判的,我只要做我自己能做的事情就可以了。可是,你也说了我的道心分出了枝丫,那我应该怎么做呢?” 那人敲了敲桌面,说道:“我可以帮你复位一下你的道心,让你在云贵的那场比试之中重新选择你的道心和接下来要走的路。你闭上眼睛,回想一下你当时在对那个叫做刘丰的家伙出手之前的心情,然后继续选择。是继续忍下来不再出手,还是如之前一样,又或者是别的什么考虑。” 陈琅闭上了眼睛,慢慢的回想当时的情景。他冲到了刘丰的身前,然后,他选择了和当初一样的反应。而且,一模一样,没有丝毫的变化。 屏风后的人缓缓的摇了摇头,心道:“果然还是一如既往吗?就算是给了你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还是会毫不犹豫的出手吗?那么错有错着,你的道心该何去何从,你恐怕得有一些心理准备了!可惜,可——” 正在感叹的他眉头突然间一皱,然后又重新舒展开来,脸上露出了一丝惊喜的神色,笑道:“好小子,你还真的是会给我带来惊喜啊。一开始我还以为你是打算重蹈覆辙呢,原来,你竟然还玩出了花样。将最终目标定了下来,却不在每一次遇到选择的时候进行修正,而是一切随心,做自己的判断。这样的话,就算是到了最后自己有可能会误入歧途,也有一杆称能够帮自己拉回来,只是,到时候你这样做的代价可不小啊。” 陈琅睁开了眼睛,笑道:“哼,有什么可重新选择的。我走的是本心,既然当时做出了这个选择,就说明当时我的内心就是这么想的,如果推翻了重来的话,这不就相当于是推翻了自己吗?至于走到最后,会不会彻底的偏离我自己定下来的目标,这谁又说得清楚。大不了,到时候要是走错了的话,我直接放弃我这一身的本事老老实实的做个普通人就好了。反正,我们所有人,最最开始就是一个普通人啊!” 听了陈琅的话。屏风后的那人竟然是不由得的鼓起了掌,哈哈的笑道:“好啊,好一个本来就是普通人。修道之人论证道心,本来就是头等大事,可是到了你自己的时候,竟然被当做了一件可有可无的事情。真符合你的性子啊。况且,到最后就算是彻底的放下了,你也可以重头再来啊。果然是年轻人才会有的气魄,而且还是非常了不得的气魄,拿得起,放得下!看来,我终归还是小瞧你了!” 陈琅深吸了一口气,他似乎能够感觉得到,自己的身体,不,应该还包括了魂魄还有内心,全都有了明显的变化。这种感觉,就像是进化了一样,是一种脱胎换骨的进化。他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说道:“看来,我的在选择是正确的,我道心变化而成的这棵小树,正在茁壮的成长啊!” 感受着自己的实力在增强,陈琅也是充满了的信心,这下子就算是出去了,对付那个府城隍,应该也有一战之力了吧。说不定,自己这一次还真的能够用一次好不容易私藏下来的压箱底宝贝。只希望,张羽那家伙还能坚持得住才好。 有些着急的催促了两句:“赶紧的,倒一杯龙肝凤髓给我,本道爷现在要出去大杀四方了!” 第四十三章 张羽的守护 陈琅现在根本就是一刻也等不及了,要不是现在缺少一杯龙肝凤髓帮他的身体恢复到最佳状态的话,他早就甩给这个神秘的家伙一个潇洒的背影了。 可是他这手都伸出去了,却迟迟没有见到对方给自己倒上一杯所谓的龙肝凤髓。难不成这个家伙是心疼了,虽然自己喝了不少次了,但是这家伙住在自己的心境里面,总不能白住吧,最起码也得交些房租吧。 见那人迟迟没有动作,陈琅不耐烦地说道:“喂,你到底给不给啊?真的要是不愿意给的话那就算了,老子还不要了呢。赶紧的,放老子出去,我还要去救人呢!” 屏风后面的那人似乎是觉得非常的无辜一样,直接将身子朝着后面一靠,懒洋洋地说道:“什么再来一杯龙肝凤髓?你之前喝了三杯,刚刚又给了你一杯。算起来,你这一次已经喝了四杯了,比之前那次喝的还多了一杯呢。年轻人,可不要太贪心啊,见好就收吧!” 陈琅当时噌的一下子就从屁股下面的蒲团上面站了起来,当时的他那叫一个激动啊,不仅仅是激动,更加是有些不敢相信。他双手重重的拍在了桌案上面,险些把整个桌案都给打坏了,激动地说道:“你不会是在开玩笑吧?我之前喝的那四杯茶也是龙肝凤髓?你不会是在开玩笑吧?” 他直接拿起了桌案上面的茶杯,然后指着里面说道:“我虽然不是什么善于品茗的高雅之人,但是一杯茶的味道好歹也是能记得住的。尤其是之前喝的龙肝凤髓,那个味道,我永远也不会忘记的。可是那个味道,和我刚刚喝下去的那四杯茶完全不一样。就好像——” 陈琅原本是想要用两种比较名贵的茶的味道作为比喻的,可是他转念一想,自己从小就在道观里面长大,那地方穷得很,再加上父母也不是什么特别有钱的,自然而然也就接触不到什么名贵的茶叶。也就是师父还有师兄喜欢喝茶,会找上一些普通的劣质茶叶喝上几口,自己也不过就是偶尔尝尝,所以,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比喻。 屏风后面的那人慢慢的从自己的身后拿出来一个坛子,然后伸手一指,说道:“龙肝凤髓其实不是什么特殊的茶叶,而是一种特殊的营养品。看,这东西里面装的就是龙肝凤髓,只要在煮好的茶里面挤上几滴,那一壶茶都会变成所谓的龙肝凤髓。茶水之中的浓度和含量虽然没有变,但是你喝的越多,当然效果就越好。 你上次喝下去的,是我用雨前龙井泡的茶,然后在里面滴上了三滴。这一次,用的是洞庭碧螺春,茶水多还是一样的多,不过我这一次在里面加了四滴。所以说,这一次你不仅仅是比上一次多喝了一杯,而且含量也远远要比上一次高很多。再加上你这一次的道心得到了大幅度的巩固,出去之后,别说是救人保命了,就这一个普普通通的府城隍,估计还不算是你的对手。” 一听说这个龙肝凤髓这么厉害,陈琅当时就要冲过去把那一小坛子全都给抢过来,然后狠狠的灌上两口。这样一来,别说是一个府城隍了,就是都城隍过来,他也能教量两下。 可是对方却早就已经看穿了陈琅的小心思,直接一个挥手,那坛子竟然已经彻底的消失在了陈琅的面前,不知了去向。他嘿嘿的笑了笑,说道:“你这是要干什么?想抢东西?这可不好,这东西是我的,平时在你的心境里面住的太无聊了,也就是喝喝茶这么点爱好,加上一些龙肝凤髓我自己喝的开心,要是被你就这么拿走了,我还喝个屁啊。再说了,这东西竟然这么厉害,要是真的能够直接让你全喝了过去,我早就拿给你了。” 陈琅眉头一皱,问道:“那你为什么不拿给我?” 那人回道:“当然是因为以我们的身体和魂魄,根本就承受不了直接的纯粹的龙肝凤髓啊。而且,就算是已经稀释了这么多倍的茶水,也不是能够随便喝这么多的。以你现在的状态,就这么大点的茶杯,四杯已经是极限了。所以说,你就别想太多了,等到下一次我觉得又是时候了,会再一次让你进来的。到时候再按照你的极限承受范围让你多喝上几杯!好了,你也该出去了,刚刚明明还那么着急,现在却一点儿也不担心了吗?” 陈琅一甩手,切了一声,说道:“切!谁稀罕一样!快点,放我出去吧,在你这里面耽误了这么久,还不知道现在张羽怎么样了呢?” 说着,陈琅就已经转过了身朝着亭子外面走过去了,只是在出了亭子的时候,他又一次停下了脚步,慢慢的转过了身,问道:“对了,还没有问清楚你叫什么名字呢?之前进来的时候就说过,这一次要知道你叫什么的,而你也答应我了,那么现在也该是时候说了吧?” 屏风后面的那人轻轻的笑了笑,然后说道:“是啊,也是时候告诉你我的名字了。我的名字可是非常好听的,记住了啊,我叫秦寒!” 陈琅慢慢的重复了一遍,然后笑嘻嘻的说道:“哈哈哈,秦寒,很高冷的一个名字啊。听起来好像非常的唬人啊,也不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不过现在也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了,希望下一次见面,你能够让我看看你的真面目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说完,陈琅已经不再回头,径直的离开了这里。而就在他离开之后,屏风后面的那个人慢慢地伸出了一只手,将整个屏风推开,站起身,淡淡的笑了笑,说道:“感觉越来越接近了啊,太子爷,咱们应该用不了多久就会见面了。到时候,陈琅或许会让你大吃一惊也说不定呢!” 再说另外一边,张羽已经彻底的失去了所有的攻击手段,此时的他,只能依靠自己的身体来做最后的反抗。他的身上已经布满了一道又一道的伤痕,每一道都是深可见骨,都足以让一个正常人死上十回八回的了。可是张羽此时却是用自己的身体抱住了已经陷入邪道的杨承松,阻止了他一拳轰杀昏迷不醒的陈琅的意图。 张羽咬着牙吼道:“老东西,我不会让你碰到陈琅一根毫毛的!除非我死,不然你想都别想!” 第四十四章 陈琅的苏醒 就在陈琅还在心境里面和对方聊天的时候,张羽这边的战斗可是非常辛苦的。全身的每一个伤口都在提醒着他的大脑,疼,深入骨髓的那种疼。 但是在怎么疼,现在的张羽也只能够咬着牙硬上了。 就在他没有挡住杨承松的时候,杨承松迅速的变换了目标,越过了正在和自己拼命的张羽,冲向了不远处正在昏迷之中的陈琅。此时的陈琅根本就没有一丝一毫的反抗之力,只要轻轻的打过去一拳,他就能够彻彻底底的将陈琅的内脏打烂。 只是这一拳才刚刚打出去,连陈琅的一根毛都没没有碰上,就这么硬生生的停在了陈琅的脸前面。无论他再怎么使劲儿,却无法继续前进分毫。杨承松虽然进入了邪道,但是却并不能表示他失去了理智,此时的他还能够清醒的看清楚现在的形势。 杨承松猛地一回头,看向了自己的身后。 原来,他之所以无法在朝前方前进分毫,是因为张羽此时已经死死的从后面将他给抱住了。而且还是拼了命的用自己的双臂环住了对方的腰,双脚在地面死死的钉劳,就好像落地生根了一样。而对方被从后背擒抱住了腰部,根本就使不上力气,自然就没有办法伤害到眼前的陈琅。 杨承松恶狠狠地骂道:“混账!你找死!” 说完,杨承松原本干瘦的身躯瞬间变得魁梧了许多,不仅仅是身形上面的变化,就连他的力量也是涨了一倍有余。他暴喝了一声双拳猛的朝着自己身前的陈琅再一次砸去,想要借着力量的增长一下挣脱张羽的束缚,然后彻底的了结陈琅的性命。可是,他的拳头依旧是停在了距离陈琅不到一寸的位置,不能继续前进分毫。 无论他的力量变得多强,怎么努力的朝前递着自己的拳头,仍旧是毫无用处。杨承松的牙齿都快要咬碎了,他开始将自己的怒火朝着身后抱着自己的张羽发泄。他拼了命的想要用手去抓自己身后的张羽,但是无奈对方将自己的身体掩护的非常好。无论他怎么去伸手,总是还差那么一点点,就是抓不到。 “混蛋,臭小子你是打算拖延时间吗?你的神识已经快要消散了,到时候仅仅凭借一介肉体凡胎,想和我作对是不可能的!更何况,本官是堂堂的府城隍,就算是你请到了王灵官神识又怎么样,就算你拼命的想要拖延时间到这个小道士醒过来又怎么样?刚刚你们两个人联手,不还是被我打的抬不起头来。我告诉你,现在的我更是远远强过之前,除非是王灵官亲自下凡,否则就凭你这半桶水的本事,根本就不是本馆的对手!” 杨承松猛地用自己的双手钳住张羽的双臂,然后猛的一用力。 嘎啦嘎啦,张羽甚至能够听到自己手臂骨头被碾压的声音,再然后,就是一阵阵的剧烈疼痛,从身体直接传到了他的大脑。但是他的手却没有松开,哪怕是这个时候他的手臂已经彻彻底底的被捏红捏紫了,他依旧是在忍耐。 似乎是觉得这样掰手腕不太可能将张羽的手臂扯开,杨承松干脆就用自己的胳膊肘直接狠狠地向对方的头部砸去。 张羽的身子压得低,所以杨承松想要用手去抓他的头并不容易。可是就是这个高度,他的手肘只要用力的向后打上几下,就能够非常轻松的将对方的头当成是沙包来好好的练练攻击了。 一下,两下,三下,张羽的头在短短的一瞬间就被狠狠的锤了三下。 第一下,张羽要能够咬着牙硬挺上一会儿,第二下就让他的脑子有些发懵了。再加上紧随而上的第三下,张羽的脑子就像是被整个翻了一个位置一样,天旋地转,两只手自然而然的就松开了。 不仅仅是如此的,因为头部受到了剧烈的撞击,他整个人都有些迷迷糊糊了。整个人的重心有些不稳,随后就是朝着另外一边一倒,整个人直接躺在了地上。杨承松看着一已经口鼻往外冒出鲜血的张羽,冷冷的笑了笑。并没有着急去对还在昏迷之中的陈琅下什么杀手,反而是转过身走向了躺着的缓缓挣扎的张羽。 杨承松慢慢的蹲下了身子,伸手在张羽的脸上拍了两下,然后脸上露出了一丝的狞笑,阴沉的说道:“臭小子,你刚刚的其实可是挺足的呀,怎么了?现在不行了吗?我还以为你要抱着必死的决心也要拦住我呢。现在怎么躺下了?你知不知道,现在的你,非但是拦不住我去杀了那个小道士,而且你还可以亲眼看着我一点点的拆散了你身上的骨头!” 张羽的嘴里面满是鲜血,虽然满是怒火和怨气,想要好好的对这个家伙骂上一通,却是终归连一个字也没有说出口。这倒不是他不想说不想骂,而是因为他心在实在是骂不出来,只要自己的喉头稍微动上一动,就会有一股子献血呛进他的气管,就会忍不住剧烈的咳嗽起来。 杨承松慢慢地抬起自己的手,然后一拳砸在了张羽的胸口上。 张羽只觉得一股巨大的撞击从胸口的位置袭来,很重,就像是被卡车撞倒一样难受。他能够感受得到,他的肋骨全断了,虽然陈琅说过已经复位了的灵骨不会因为断裂而重新错位,但是这份痛苦,他却一点儿也不想尝试。不过没有办法,此时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是死是活都是对方的一念之间。 杨承松似乎也没有要直接了结张羽的想法,他一拳一拳的打在张羽的全身,似乎是打算将张羽身上的所有骨头全都打断一样。七拳,仅仅是七拳,张羽的肋骨,四肢就已经全都被打断了。 张羽无力的呛了一口鲜血,然后骂道:“有种你就打死我,不然的话,老子一定要你的命!” 听到了张羽临死前还说出这样的笑话来,他都已经忍不住笑了出来,说道:“你都成了现在这样子了,还想要我的命?你打算怎么要?现在你身上的神识已经彻底的散了,光是这些上就已经能够让你充满痛苦的死去了,就更加不用说在承受我一下攻击了。难不成,你还打算让那个已经精疲力尽昏睡过去的小道士救你?别着急,我会让你亲眼看着他死在我的手上的!嘿嘿嘿嘿!” 他阴沉沉的笑着,但是没过多久他便彻底的笑不出来了,因为接着他听到了一个熟悉而又讨厌的声音。 “你刚刚说什么?你要让我死在你的手上?” 第四十五章 仅仅一刻钟 陈琅的突然出声,彻彻底底的颠覆了杨承松的计划。这完全是出于他意料的事情,在他的认知里面,一个没有达到真人修为的小道士,接连使用了八张蓝色符箓,这样的性命消耗,能够侥幸不死已经是个奇迹了,现在竟然好从昏迷之中苏醒过来了,这简直就是不可思议。 不过,这件事情对于躺在地上濒死的张羽来说,就是一件天大的好事。虽然不知道陈琅现在到底变得怎么样了,但是只要陈琅还在,他就觉得自己这边有希望。不仅仅是活下去的希望,更是能够赢得胜利的希望。 只是,接下来的事情张羽倒是没有机会亲眼看到了,因为,就在他看到陈琅站在那里的时候,他就已经闭上眼睛昏了过去。 他实在是太累了,不仅仅是身体上面伤痕累累,他的精神也非常的疲劳,甚至是严重透支。之前之所以能够强撑着没有失去意识,完全是为了保住陈琅的命,用自己的一口气和意志力在强撑着,现在陈琅醒了,他那紧绷着的神经也松懈下来了,自然而然就像是泄了气的气球。 看着已经昏迷过去的张羽,陈琅淡淡的说道:“你先睡会儿吧,我这边很快就会解决。到时候,你身上受到的一切伤害,我都会让这家伙百倍千倍的偿还的!” 说完,他看向了面前的杨承松,面无表情的问道:“修道之人讲究拿得起放得下,不能有心魔,所以有仇本道爷当场就要报,说吧,你想怎么死?” 杨承松面色一凝,然后暴喝道:“大言不惭!看我要你的小命!” 同时,杨承松整个人身形如同大鸟一样高高跃起,五指成爪,如老鹰捉小鸡一样直接抓向了陈琅的天灵盖。 练过功夫的人都知道一个道理,力从地起,人一旦离开了地面,无处借力的话,再漂亮的动作都是充满了破绽的。身体腾空,就代表他无法在半空之中做出闪避的动作,这样的话,只要对方在第一时间躲开他的攻击,就能够迅速地做出反击,而且能保证对方不可躲避。 不过,正如刚刚那句话里面的关键字说得好,这个事情有个前提,那前提说的是人。 杨承松不仅已经不是人了,更是一个已经有数百年修为的城隍爷,而且还是一个地位不低的府城隍,所以在空中随意的改变方向对于他而言只不过是一个易如反掌的小事。 只见到杨承松飞速的自上而下抓向了陈琅的头顶,这个时候,躲闪还是格挡,都是人本能的反应,就看陈琅怎么去选了。 可是陈琅只是轻描淡写地抬起了一只手,没有一丁点儿要躲闪的意思。更没有抬手去格挡杨承松的攻击,而是伸出了自己的两根手直接朝着自己的左侧一个空无一人的位置点了过去。 他的手指似乎是点中了什么东西一样,然后那原本从半空之中朝着自己进攻的杨承松的身体竟然在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再然后,陈琅的两根手指迅速的缩回,并且反向屈指一弹,仿佛直接将一个无形的东西弹了出去一样。而就在这个东西飞出去的一瞬间,杨承松的身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半空,然后同样倒飞了出去。 看着倒在一边满脸惊惧一样的看着自己的杨承松,陈琅好像是猜到了对方想要你说什么一样,淡淡地说道:“怎么了?你是不是感到非常意外?觉得这不可能?一个刚刚耗费了所有精力施展了几张蓝符昏迷过去的小道士竟然能够这么轻易的把我伤成这样?你是不是在这么想?为什么我明明性命透支,却会在突然间不仅仅是状态回复全满,而且还比之前更加的厉害了?” 陈琅慢慢的朝着他走过去,卷起了自己的袖子,说道:“我现在来告诉你为什么?” 他竖起了一根手指,然后指了指自己觉得心口,又指了指自己的脑子,说道:“因为,我刚刚想通了一件事情,我知道我的道心应该如何发展了。所以,就像我们修道的常说的那句话,证道知长生。道心得证,道法一日千里。” 杨承松想要反抗,却发现自己似乎是被什么东西束缚住了一样,全身上下就像是被一根根的无形的锁链捆绑住了一样,动弹不得。他疯狂地吼了出来,非常的大声地吼了出来:“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为什么我的身体动不了了?” 陈琅指了指地上,然后说道:“道家七星伏龙阵,可镇天下所有的妖魔鬼怪。当然了,原本你们城隍并不能被算在内,不过可能你还不知道,自打当初在泸州的时候我遇到了一个品行不怎么样的县城隍之后,我就对你们多留了一个心眼。三张蓝符,叠加使用,促成的七星伏龙阵不仅仅是威力大增这么简单。稍加改良一下阵法,别说是县城隍了,只要我的能力足够,就算是府城隍也是一样。” 似乎还是稍微的有些吃力的样子,陈琅慢慢皱起了眉头,然后举起了一根手指,说道:“虽然我才刚刚晋升境界,还不能做到尽善尽美。不过,只是束缚住你小小一刻钟的话,应该还是可以做得到的。” 这一次,杨承松没有继续发怒,而是哈哈的笑了起来。 陈琅不知道他在笑什么,他慢慢地转过了身,然后拿出了自己仅剩的两张蓝符,全都放在了张羽的身体上空。然后他才慢慢的看向杨承松,问道:“你在笑什么?这事情真的这么好笑吗?” 杨承松的声音兴奋的有些颤抖,他近乎癫狂地说道:“就算你能够困住我又能够怎么样?还不是一样杀不了我?你是杀不死拥有阴司职位的城隍的,而且我还是府城隍。虽然你表面上看上去云淡风轻的样子,但是谁都知道,你现在只不过是强弩之末了。如果说连续使用蓝符已经非常的消耗性命力量的话,那么同时使用多张符咒对于你来说,就是相当于直接抽空你的力量。所以,等到一刻钟以后,你的力量就会再一次消耗干净!到时候,没有了束缚的我,你们还能再一次挡住吗?” 陈琅再一次同时施展多张符箓,将符咒的力量全都注入到了张羽的身体里面。经过之前的战斗,张羽已经实在是太虚弱了,不仅仅是身体多处受到了严重的伤害,导致了多处骨骼断裂,就连精神也开始变得透支。 蓝色符箓的力量能够激活张羽天生灵躯的自我修复功能,还能够帮助他恢复意识和精神。这样下去,才不致于产生什么后遗症。 看着正在慢慢恢复的张羽,陈琅笑着说道:“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祸得福啊,你的身上,断裂的骨头之中就包含了剩余四根灵骨之中的一个。而现在的我道行也得到了大幅度的提高,顺利的话,这一次等你彻底的恢复之后,那根灵骨应该也能够复位了。” 说完这句话,陈琅这才慢慢的转向了另外一边的杨承松,同时慢慢的从怀里面拿出了一样东西。 第四十六章 银色的符箓 看着还在哈哈大笑的杨承松,陈琅的脸上满是不屑。转过身来的同时,他从自己的怀中拿出了一样东西,一样被他当作是杀手锏的东西。 这是一张符箓,确切的说,这是一张银色的符箓。而除了这张银色的符箓以外,陈琅还另外拿出了两张紫色的符箓。这三张符箓上面画的符文生涩难懂,似乎是有着非常之法,非常之力。 道家正统符箓根据符纸的颜色不同,也可以划分成为五个不同的等级。自高到低依次分为,金银紫蓝黄五种。五种不同的符箓,代表的力量有着本质的区别,制作的难易程度也是一样。伴随着级别的变高,能够敕令的道法威力更是能够有明显的提高。 黄色的符箓自然不必多说,是最最普通的符箓,一般的道家法咒都可以用黄符敕令。而蓝符就要更加高级一些了,可以敕令更加高深一些的符咒法门真诀,但是同样消耗也是非常巨大的。往往消耗一张蓝色的符箓,其花费的精力就相当于甚至是远远超过了几十张黄符。 而紫色的符箓自然就更加不用多说,需得是道家真人一级的修道有成之人才能够敕令得了。不仅仅是其消耗的力量更加巨大,一张紫符就相当于五张蓝符的消耗量,更是因为如果没有足够高深的道行修为作为支撑的话,直接敕令紫符非但有极大的可能性不成功,而且还会遭到符箓力量的反噬。一不小心,就会成为伤人不成先伤己的悲惨下场。 可是,这倒还不仅仅是让杨承松感到惊讶的原因。因为,他最先是看到陈琅直接拿出了一张银色的符箓,然后才是拿出了那两张紫色的符箓。以他对陈琅刚刚实力的估算来看,既然陈琅能够连续的敕令那么多的蓝色符箓,那么两张紫色符箓对于他而言自然也不是什么特别难的事情。可那是银色的符箓啊,这在道家之中等级可不是一般的高。除非是那些道行修为在真人之上浸淫了数年的,又或者是道心求证已经接近大成或者已经达到大成的人,还没有人能够用得了这样的符箓。 放眼现在整个天下,能够敕令得了银色符箓的人也是掰着手指头就能够数得过来的。数量再多一些,把那些各个道家名山隐居的老头老怪物,还有当今天下各个道家祖庭还有教派的长老和掌门全都算上,充其量也不过超过五十个。可是这些人都是些什么人啊,就算是年纪大了点,哪一个报上名号不是整个圈内都要抖上三抖的人物。可是这个叫做陈琅的道士才多大的年纪,竟然也能够使用银色的符箓? 至于金色的符箓,现如今这个世道他杨承松不知道有没有人能够用的出来,估计应该是有的,但是他并不熟悉。可释放在百十来年前,甚至是几百年前,能够敕令金色符箓的,整个天下,加起来不会超过两手之数。而且有一个算一个,都是一教之长,而且还都是道心大成又或者是趋近于圆满的人。 看着手上拿着银色符箓的陈琅,杨承松的脸色僵了一下,然后说道:“臭小子,你是在吓唬我吗?别以为你拿出了道家银符我就怕你了,我连你这个符箓是真的假的都不知道,而且就算是真的有能够如何,你能够敕令得了这个符咒吗?装模作样!” 陈琅面沉如水,淡淡的笑道:“你要是实在不愿意相信的话,我也没有办法。这三张符咒,我准备了九天的时间,花费了我非常多的时间和精力。本来呢,我是想要用来预防一些特殊情况的。比如说,遇到了一些我们抵御不了的困难,哪怕是同归于尽也没有关系。后来看到对手是你的时候,我就在想,我拿自己的命和你一个已经死掉当成了城隍的家伙换命会不会不值得,不过还好,现在我们不用同归于尽了。” 他先是竖起了两张紫色的符箓,然后笑了笑说道:“这两张紫色符箓,一张是镇煞,一张是和运,镇煞是用来镇和杀的符咒,有杀伐之气加身。而和运则是恰恰相反,他没有一丁点儿的攻击效果,但是却能够保证我在使用过这张银符之后不至于被耗尽精力而死。也算是一种巧合吧,本来我在使用这张符箓之后就会筋疲力尽的,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他看了一眼张羽手腕上面的手表,然后笑咪咪的露出了一口白牙,对着杨承松说道:“之前说过了,能够困住你一刻钟。现在还剩下八分多钟的时间,不过已经绰绰有余了!” 先是将那张叫做和运的紫色符箓使用完,陈琅又低着头看了看仍然被束缚住的杨承松,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事情一样,说道:“对了,现在大约还剩下五分钟左右的时间,我记得你之前曾经说过,反正我也只能够困住你一刻钟,到时候时间终了,我的体力耗尽,而且又没有办法杀死你,一样会死在你手里面是吧?” “你看,现在我的精力全都被紫符和运补充到了接近饱和的状态,别说是再封住你一刻钟了,就算是半个时辰都没有问题。至于你说的我杀不死你的这个事情,我倒是真的想要试一试,你一个府城隍,是不是真的那么不好杀。毕竟,这世界上还不存在什么东西是真正的不死之身啊,就算是得道飞升,一样存在着天人五衰不是?” 陈琅在杨承松的一片咒骂声之中,慢慢的夹起了那张银色的符箓,说道:“那张镇煞我暂时得留着,以备不时之需。现在,就用这张银色的符箓来试试,你这个府城隍能不能够承受得住吧。或许你的运气好,不会死也说不定!” “吾奉威天,江河日月,山海星辰,在吾掌中,吾使明即明,暗即暗。三十三天神在吾法之下,使东即东,使西即西,使南即南,使北即北。从吾封侯,不从吾令者斩首。” 虽然同样是威天神咒,但是银色符箓却并没有如同普通的黄色符箓一样立刻燃烧起来,而是直接发出了一道耀人眼眸的金光。再然后,就看到陈琅高高的竖起了自己的右手,竖起了两根手指,两指之间夹杂着那张银色的符箓,语气平淡的说道:“敕令,姑苏阴司府城隍杨承松,治下不利,只是姑苏阴司大乱,按阴司律,当诛!道门正一教正心观弟子陈琅,特请命,斩立决!” 说完,手臂高高地挥下! 第四十七章 特殊的作用 当陈琅的手臂挥下去的时候,杨承松说实在的心里面也有过一丝的恐慌,他虽然不相信陈琅会有这样的实力,但是,只要有一丁点儿的可能性,他就不敢彻底的放心。 杨承松想要挣扎逃脱,但是却发现一点儿用处都没有。整个身体就像是被彻底的吸附在地面上一眼不跟,任他怎么挣扎,都是一无是处。 陈琅手上的那张银色符箓已经贴在了对方的头上,看似不起眼的一张符纸,除了颜色不一样之外别无长处。但是落在杨承松身上的时候,这张符纸就像是充满了剧毒和传染性一样,仅仅是刚刚接触到杨承松的额头,就瞬间发出了一阵阵的青烟。再看杨承松的额头,明明是有形无质的身体,但是却像被烙铁伤到了一样,整个额头接触到符纸的位置瞬间就起了一层层的褶皱。 陈琅能够看得出来,这是被烫出来的,而且就像是真人的皮肤一样,瞬间发红,瞬间起皱。说实话,这也是陈琅第一次敕令银色的符箓,能够达到这样的效果也确实是出乎他的想象。而且稍稍的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虽然是精神比较疲劳,但是这也是属于完成正常的范畴,毕竟是消耗了不少的精力。可是让他最最担心的事情就是反噬了,不过这种情况似乎还没有发生,也算是万幸了。 陈琅看着痛苦不堪而又无法闪避的杨承松,脸上一丁点儿的表情波动都没有,反而是语气平淡的说道:“怎么样?是不是特别难受?其实我也是第一次敕令这样的符箓,有些不太适应。不过,你会慢慢习惯这样的感觉的。反正现在闲着也是闲着,要不我就给你好好的说说这张银符是什么东西?” 他慢慢的看着自己的手指头,然后打发时间一样的扣弄了两下,说道:“银符上画的符法是上清符法之中的上乘法决,不过却不属于老一派的传统的符箓法决,而是我师父稍稍的修改过的。虽然效果没什么太大差别,但是使用的门槛却是稍微低了一些。说起来,这个东西的名字也挺气派的,叫做威天镇域符。是不是挺起来很威风,虽然我没有用过,不过我师父说了,这东西只要道法修为足够的话,辅以威天神咒,别说是一些邪祟了,就算是县府城隍也未必能够全身而退。所以呢,他还有另外一个名字,不是很好听,叫做斩阴神。” 斩阴神?什么是阴神?像杨承松卫兴阳这样有阴司颁发的职位在身的城隍,就是阴神。而这道符咒的别称叫做斩阴神,其间的意思就已经不言而喻了。 陈琅的话让杨承松陷入了恐慌,他甚至连自己额头上面受到的伤害都已经顾不上了,大声的嘶吼道:“不可能,这不可能!我有阴司正规授予的府城隍职位,不可能是你们想杀就杀的。而且,你之前根本就不知道会是我们来对付你,又怎么能够提前准备得了这个符咒?你是在虚张声势!快来啊,来人,把这个大胆的贼子给本官拿下!我要将他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简简单单的看了一圈这个府衙,陈琅看到了有几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在柱子和门口来回的闪动。这些家伙,不用说陈琅也能够猜得到,还不就是之前那些在外面的时候露过一面的鬼差,只是,就凭那些东西,赶在这个时候出来找自己的麻烦吗? 陈琅冷冷的看了一圈,然后毫无感情的说道:“姑苏城的鬼差已经消失了太多太多了,整个府城隍的府衙现在就是你们几个在撑着门面,如果你们不想要魂飞魄散的话,我劝你们最好是继续所在那些角落不要出来,不然的话,整个姑苏城的阴司,就算是彻彻底底的没人了!” 话音刚落的同时,陈琅突然间脚下用力的躲了一下地面。一道无形的气浪自陈琅落脚的位置四散开来,然后一直发散波及到了那些躲着的鬼差所在的角落。 紧接着,那些鬼差就好像是受了惊的老鼠一样,一下子就消失的无影无踪,连个犹豫或者回头的都没有。 陈琅指了指那些已经消失的不知道到了什么地方去了的鬼差,然后终于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意,说道:“你也看到了吧,就是你的这些手下,连出来露面都不敢,你还指望他们出来救你?而且,你不是很好奇为什么我会准备好一张对付城隍用的斩阴神吗?我告诉你为什么!” 他没有停止自己催动那张银色符箓的动作,一边看着杨承松痛苦地嚎叫,一边慢慢地说道:“第一,我得纠正你一点,我这张符箓可不是专门用来对付你这种城隍的,这只不过是这张符箓的其中一个功效而已。这张符箓确实是通过威天神咒敕令的没错,不过根据结印的方法不一样,效果的偏重点也不一样而已。如果是正常的结印方式,那么就一定是正常的威天镇域咒。如果是偏向于对付阴神的话,那就是斩阴神。” “第二,我带着这张银色的符箓可不仅仅是为了对付你,只是因为我对你有些许怀疑而已。如果最后能够排除你的嫌疑的话,自然而然就不用敕令这个东西了,那么它最后对付的只会是那些邪祟而已。但是如果你有嫌疑的话,这东西也能够派上用场。这也是我为什么会准备这样的符箓的原因。一张符,两个用处,有备无患。” 杨承松面色就好像是一个彻底蔫儿的了紫茄子,他知道凭借那些鬼差是救不了自己了,所以他只能用自己府城隍的身份来保自己的命。他大声的吼道:“我是阴司授命的府城隍,有阴司官职在身,你不能杀我,不然的话,阴司上下不会放过你的。你知不知道,杀死一个城隍会是什么样的罪名?” 陈琅点点头,说道:“我当然知道杀一个阴司官职的城隍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罪名,会受到阴司上下的通缉,被抓到之后就会死无葬身之地,永堕幽冥。不过,如果我杀的只是一个没有没有官身,只是拥有几百年香火功德的野神的话,那阴司也不会难为我是不是?” 他指了指杨承松头上还在发光灼烧的那张银色符箓,笑道:“正巧,这一张符箓就有这个功能,能够抹去你身上的阴司官身,而且我敕令符法之前上报了阴司革你官身的原因,所以,只要等到这张斩阴神不再发光,你就会变成一个野神了!到时候,杀不杀你,对我来说问题不大啊!” 第四十八章 烟消云散咯 陈琅的话让杨承松彻底的傻眼了,他还是头一回听说有人能够通过一张符箓就和阴司沟通并且抹去他身上的阴司官职的。 “不可能,怎么可能做的到这件事情?你一个普通的凡人,怎么可能会抹去我的阴司官职?” 虽然杨承松的话语还是不相信的成分居多,但是他的表情却已经完完全全的现实了出来他的恐惧。有的时候,下意识之间做出来的表情是做不了假的,他是一个人最最真切的情感表达。 最后一直到那张银色的符箓不再发光之后,杨承松也感觉到他头上传来的那种灼烧感竟然也是瞬间消失了。如果不是他的额头还存在着一个符纸那么大的伤痕,谁都不会想起来原来还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虽然那张银色的符箓不再发光,但是却也并没有变成一张废纸。陈琅只是稍稍的动了动手指,那张银色的符箓就突然自己悬浮到了半空之中。再然后,那张银色的符箓瞬间消失,好像变得无影无踪了一样。杨承松能够明显的感觉得到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按住了他的脖子,将他的头死死地按在了地上。 此时的杨承松早就已经失去了陈琅的法阵的束缚,可是他也同样是根本动不了一丁点儿。就像之前他感觉到的那样,他的头被一个无形的手按住了。事实上,杨承松看不到,陈琅却看得一清二楚。他看到一个全身银甲银袍的武将,一只手死死的安着杨承松的后颈,另外一只手上拿着一把锋利的长刀,然后高高的举起。瞧那个架势,就像是准备将杨承松的头给砍下来一样。 或许就真的是应了威天神咒的最后一句咒语的意思了,从吾封侯,不从吾令者斩首! 可是,陈琅微微皱了皱眉头,似乎是察觉出了其中有些不太寻常。因为他去看到了自己的威天镇域召唤出来的那个银甲银袍的神将,身形似乎有些太过虚幻,一点儿也不像是那种威风凛凛的武将,给人一种华为不实的感觉。 那就在那个银甲神将举起手中的长刀即将把杨承松砍得人头落地的时候,他手上的长刀竟然是彻底的砍偏了,而且还偏的不少,直接斩在了杨承松的肩膀上。刀锋不算太锋利,虽然斩破了皮肉,却被骨头给拦住了。 似乎是没有想到自己施展的术法会在进行到一半的时候突然间不灵验了,不过也算很是正常了,第一次敕令银色的符箓,能够抹去杨承松身上的阴司官职已经算是非常顺利了。失不失败的什么,他已经不在乎了。不过更加让他感到意外的却不是这个事情,而是他没有想到,一个已经死了好几百年,且当了好几百年城隍爷的家伙,一个有形无质的魂魄之身,竟然还有血肉和骨头。 陈琅蹲下了身子,伸手触碰了一下杨承松的伤口,然后疑惑的皱起了眉头,说道:“真的是想不到啊,你这个城隍倒是当的很奇怪啊,竟然还能够把已经失去了的肉身弄回来。现在的你,让我更加的怀疑了,阴司上下成百上千个城隍爷,估计你还算是第一个吧。” 他拿出了那张最后的紫色符箓,然后冷冷的说道:“我现在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知道什么说什么。如果不说的话,这一张镇煞可能也要用在你的身上了。刚刚的威天镇域已经抹掉了你的官身,而且还彻底的伤了你的根本,接下来也不用太费事了,一张紫符绰绰有余!” 杨承松看着陈琅手指之间夹着的那张紫符,慌忙地说道:“别别别,我什么都说,我什么都说!只要你别杀我,别杀我啊!我当了几百年的城隍,修行不易啊。我的阴司官身已经没有了,我辛辛苦苦用香火功德换来的肉身也受到了损伤,你要是继续这样下去,我就真的是永世不得翻身了。” 陈琅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的笑意,说道:“有意思,你说到了一件让我非常感兴趣的事情啊!一个变成了阴神的城隍爷,竟然还能够重新把肉身修回来,又是一件闻所未闻的事情!让我来猜猜啊,姑苏城二十多年前也还是好好的,就是最近这二十年,不,应该更近一段时间,前后加起来应该不会超过一年。这么短的时间,你竟敢还能够换一个这样像模像样的肉身回来。难怪了,难怪之前我和张羽费了那么大的功夫都没能从你的手里面占到什么便宜,原来是多亏了这个肉身。” 杨承松的瞳孔一阵剧烈的收缩,然后有些不敢相信的说道:“你怎么知道?这个事情,不可能有别人知道啊?我没有和别人说过啊,那个人交代过,不能够和别人说的啊!” 陈琅双眼之中发出了一阵精光,一把扼住了杨承松的喉咙,然后说道:“好小子,说出来,让我知道是什么人和你做的这个交易?怎么?不敢说,那就让我继续猜猜。我只问你一个问题,是不是一个被称作是太子爷的家伙,是他或者他的手下和你做的这个交易,我说的对吗?” 杨承松慌忙点点头,然后数道:“你怎么知道的?就是一个自称是太子爷的神秘家伙,他说要和我做一个交易。本来我是不打算答应的,可是他的本事,他身边的人的本事都实在是太厉害了。我手下的鬼差,好几百个鬼差,全都死在了他们的手里,甚至就连我这个堂堂的府城隍也不是他们的对手啊。” 他似乎是回忆起了什么事情一样,声音颤抖的说道:“本来我以为,我以为他们会杀了我,会要我的命。可是没想到,他们竟然提出了一个让我无论如何也拒绝不了的条件!” 陈琅淡淡的说道:“他说的条件就是给你一个新的肉身?只是我想不明白的事情有两件,第一件事情,你已经是一府城隍了,堂堂阴司正神,整个姑苏城的阴司都是你说了算,你为什么还需要肉身呢? 第二件事情,我实在是想不出来,他们有什么办法,竟然还能够给你一个肉身,而且还是符合你自己的肉身。这种事情,一般人可做不出来,我很想知道这些家伙的事情,你能够给我说说吗?” 杨承松刚要开口,可是却突然间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闪过来一丝寒光,直接没入了杨承松的额头。再然后,曾经掌管姑苏一带的府城隍杨承松,竟然彻彻底底的在陈琅的面前消散的无影无形了。 第四十九章 一个堂堂的府城隍就在自己的面前突然间消失了,这样的事情怎么会不让陈琅感到震惊呢?而且,看这个架势还是被人杀死的,竟然是从自己的眼皮子下面杀了一个城隍爷,真的是,太岁头上动土,找死。 似乎是瞄准了一个方向,陈琅大袖一甩,袖中瞬间飞出去一道金光。再然后就听见一阵清脆的金石碎裂的声音,好像是什么东西的碰撞发出来的,但是一眼望过去好像又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陈琅眉头一皱,,手腕一抖,将红绳重新收回到了自己的手中,看着红绳一头绑住的那三个铜钱,脸上露出了非常心疼的表情。他语气之间有些无奈,说道:“之前帮张家守灵的时候丢了大五帝钱,现如今,这三枚小五帝钱也裂开来了。真的是破了好大的一回财啊,难受。” 其实也怪不得一向不在乎钱的陈琅会如此心疼,此时陈琅的手里面,那三枚被他当做卜卦珍宝和攻击利器的康熙通宝铜钱,其中的两枚已经裂成了两半,还有一枚虽然还算是完整,但是却也是已经半卷了起来。以后不要说是用来攻击阴灵邪祟了,就连卜算问卦都不太可能了。更何况,就算是不提这三枚铜钱的功能性作用,单单是说他们作为历史文物的价值,这就是一笔不小的破费了。 这一回,算是陈琅彻底的认栽了。明明已经道心规整,还喝了四杯龙肝凤髓,本来都以为是稳赢的局面。现在倒好,第一次敕令银色符箓的时候并不完美,没有达到完整的效果。问事情问到了最关键的点子上面的时候,对方突然间就被人灭了口,更要命的是自己事先竟然还没有一丁点儿的察觉。再然后,就是自己好不容易锁定了方向,想要出手把人留住,不仅失败了不说,还把自己的三枚小五帝钱也给搭上了,真的是太倒霉了。 陈琅自言自语地说道:“看来一定是最近一段时间和这些阴气这么重的东西接触的太久了的缘故,等这次出去了,一定要好好的用柚子叶冲个澡才行。去去晦气!” 蹲了一下身子,看了一下已经气绝身亡,甚至连魂魄都已经在慢慢的消散的杨承松,陈琅伸手在他的身上摸索了两下,然后眉头一皱:“下手还挺狠的,一道未知气劲直接从印堂没入了身体,然后在身体之中四处冲撞,将魂魄打成残缺不全的状态。而且仅仅还是一瞬间的功夫,真的是太可怕了,快很准,全都给占了。这样残破的灵魂,就算是大罗神仙下凡,也没有可能重新聚拢修复的起来,不出半柱香的功夫,肯定消散的一干二净!” 不过陈琅的手却并没有因此从杨承松的尸体上面离开,他是真的很好奇,一个被制造出来的肉身,竟然能够栩栩如生到这个地步。这不是假的东西被那来代替的,也不是利用符咒变幻出来的,更不是什么动物或者其他活物甚至是人类的肉身。一切,就好像是天生天养,完完全全就是最最符合杨承松的肉身。如果不是年代实在是接不上的话,陈琅甚至会怀疑这是不是真的杨承松本身的肉身了。 “难怪那个太子爷会希望我来一趟江浙,光是一个姑苏就给我这么多的意外和惊喜,还不知道整个江浙又会是什么样子呢。” 没有再去理会杨承松的肉身,他转过身快步的小跑向了还在昏迷之中的张羽。这个家伙,虽然是被自己用两张蓝符治疗好了肉体和精神上面的伤,但是也需要一段时间的调养和适应才行。伸手在张羽的脸上轻轻地拍了两下,不,实话实说,当时陈琅是甩起手啪啪的两个巴掌,直接扇了过去。 这倒不是说陈琅故意的,额,好吧,其实就是故意的。不过这也是出于好心,因为陈琅的主要目的是想要张羽能够今早的苏醒过来,而这两张蓝符的效果还没有完全消失,所以出于沉睡的时候使身体和精神恢复最迅速的时候的表现,张羽才会一直沉睡。如果是在平时,陈琅倒也不会去理会这个问题了,可是现在的问题是,府城隍杨承松死了,虽然不至于让这个城隍府衙消散,但是这个府衙它还连接着阴阳两界,如果不能够尽快地离开,那么到最后也就只有两种情况。 第一,因为城隍的死,这个连接阴阳两界的功能彻底崩溃掉,在阴司知道这件事情,并且派遣下一任姑苏府城隍过来继任之前的这一段时间,陈琅他们三个将会被一直困在这个不属于阳间的空间里面。第二,同样还是因为城隍的死,这个通道没有关闭,在直到下一任城隍上任之前也一直不会关闭。然后接下来的日子里面就会引来无数阴魂,他们因为府衙之中鬼差的数量不足而不再畏惧,所以就有可能从这个地方来回穿梭阴阳两界,到时候,整个阳间,就彻底乱了。 如果一开始杀死杨承松的人是陈琅自己,那么他会在杀死杨承松之前做好一切的准备,应对好这两条路。可是一切的规划,就在那道白光出现的时候,全都被打乱了。 陈琅连着打了两巴掌,张羽仍然是一脸的安详,好像是一点儿也不会醒过来的样子。这可就把陈琅给急坏了,可是真到了这个时候,陈琅反而是被气笑了,他拎起了张羽的衣领,然后哼了一声,说道:“你这个臭小子,现在这都是什么时候了啊,你还跟我在这里偷懒!你知不知道,咱们三个要是再不赶紧想办法出去的话,很有可能就出不去了!你可别忘了,那边可还睡着一个女的呢!” 他伸手一指另外一边躺着的同样昏迷不醒的唐晗,说道:“你看见了吗?就那个女的,明明年纪比我们还大了三岁呢,却一丁点儿也不知道冷静和淡定。那女的虽然看上去身材挺苗条的,但是长期练功场戏,身子骨也挺结实的,估摸着,怎么也得有一百斤吧。我从小跟着师父师兄练功,背个一百来斤的没啥大不了的,背你呢,也没啥大不了的。但是你要让我两个一起,那还是算了吧。所以啊,你要是不赶紧醒过来的话,我可就只能把你们其中的一个带出去了!” 他掐了掐手指,然后看了看张羽和唐晗两个人,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算了算了,先来后到,谁让道爷我先认识的你小子呢,唐晗啊唐晗,要是真的来不及救你的话,也只能怪你命苦了。到时候,说不准,在阳间你们一家无法团聚,在阴间或许可以!” 说完,他便扛起了昏迷不醒的张羽。 第五十章 因为张羽实在是没有办法立刻被叫醒,所以陈琅只能一把扛起了还在昏迷着的张羽朝着府衙的门口走过去。 这倒不是说陈琅不愿意去救唐晗,如果可以的话,他当然愿意,先将张羽带出去,然后再回到府衙里面把唐晗给带出去。可是这根本就是做不到的事情,如果城隍府衙真的是想进就进想出就出的话,那他就不用这么费时费力了。能够带着肉身进入城隍府衙,也就这么一次而已,再次进来,就只能是魂魄的状态。 而且,还不知道那个背后阴了陈琅一把的家伙是不是还躲在暗地里面偷窥他们呢。万一要是那个人还没有走远,就趁着他将张羽先带出去,然后回来的这个空隙出手刁难的话,那到时候不仅仅是张羽有危险,就连他自身的安全,也得不到保证。自然而然的,就更加不用说是连带着唐晗一起救出来了,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世间难得双全法啊。 陈琅奋力的将张羽挪到了自己的背上,然后在路过唐晗的时候停下了脚步,淡淡的说道:“生死有命!不是我不愿意救你,而是这个通道以我们现在的状态,带着肉身只能够往返一次而已。毕竟我答应过张羽的父母,既然带他出来了,就会安全的把他带回去。所以,对不起!” 陈琅没有再转头回去看唐晗,就这样径直的离开了府衙大堂。内疚,肯定是有的,但是陈琅却能够掩饰的很好。不知道这是不是多亏了他这十几年来的养气功夫,不然的话一个正常的人面对因为自己的选择而即将面临死亡的人,不可能没有一点点儿的情绪波动。 至少,这个波动在陈琅的脸上没有表露出来。 而且,更加让人感到奇怪的是,就在陈琅背着张羽走到了城隍府衙的大门口的时候,陈琅隐约的还听见了自己背后的张羽正在无意识的说道:“救人,救人!” 陈琅无奈的摇了摇头,伸手朝着自己背上的张羽一巴掌就拍了下去,然后笑道:“你担心个屁啊!救人不救人现在轮不到你说的算了,你既然不愿意醒过来,那么一切就老老实实的听我的吧!” 然后,就在他抬脚跨过连接两界的入口的时候,陈琅冷笑了一声:“更何况,一切还没完呢,要是不把你先带出来,我一个人未必就能真的撑到最后!” 一下子毫不留情的将张羽从自己的身上抖下去的陈琅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然后转头看向了一个空无一人的地方,说道:“怎么样?现在我们也出来了,而且也就只有我一个人还对你们算是个威胁吧,还不打算现身吗?” 不仅仅是语言的直接说明,陈琅还随意的一脚将地上的一块碎石头踢向了自己看准的一个方向。 此时的连接通道已经彻底的关闭,这也就是说明,如果再想要打开这个通道,就只能够等到阴司任命的下一个府城隍到任了。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可怜的唐晗应该也会被永远的困在那个属于阴司地界的城隍府衙了。可是看陈琅此时脸上的表情,却一点儿也没有因为放弃唐晗而感到难过,反而是渐渐的露出了笑容。 陈琅的小声开始慢慢地变大,他哈哈的笑道:“本来我还是不太确定这个猜测的,因为毕竟还是一个猜测而已,没有证据,所以还不能够确定。不过,当杨承松装模作样帮我们搜寻阴气的时候,我留在唐晗家里面的法阵的真正作用就体现出来了。” “嘿嘿,或许你们还不知道吧?我留在那里的法阵,看上去好像是一个追踪人位置的法阵,不过,里面其实还是悄悄地叠加了一个特殊法阵的。我之前和唐晗也接触过几次,所以想要从她的身上得到某样东西也不是什么难事,再加上我看完全可以用帮助她寻找父母的理由来要求,所以她就更加没有理由拒绝了。而我要的这样东西,其实也很常见,就是唐晗的一些头发。” 说着,陈琅慢慢的从自己的衣服里面拿出了一个黄纸包,然后慢慢的打开,说道:“就是这个了!我想,你们应该知道,头发和血液,最最常见的医学用处就是亲子鉴定了啊。所以我说啊,想要找到一个人的双亲,用头发也很容易的呀。说来也奇怪,因为那个杨承松的自作聪明,我的法阵还真的起了作用,里面藏着的几根头发有了反应,我这边包裹着的几根头发也是一样有了反应。” 然后,他又指了指黑暗之中的那个地方,说道:“可是这些还不足以让我的怀疑加重,真的让我觉得奇怪的事情,是在我彻底的压制住杨承松的时候。那个时候,突如其来的白光却是让我反应不过来,但是我却能够断定一件事情,那就是杀死杨承松的人,肯定和唐晗有着血缘上面的关系。之后给我的时间不多,所以我能够考虑的时间也有限。” “首先,唐晗的父母神秘失踪了。但是紧随其后整个江浙一带的阴司就开始出现了不寻常的地方,其中尤其是唐晗父母所在的姑苏一代最最严重。而且,各地县城隍都在回避和消失,最后消失的一个,则是唐晗他们一家经常到访的老城区城隍庙的那个,我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其实动手的人也挺在乎那个地方的啊。 其次,唐晗的父母如果只是一个普通人的话,为什么会遇到这样奇怪的事情呢?普通人就算是遇到了这样的事情,恐怕也最多一个死而已吧,至于这样一直藏得那么深吗?所以啊,我就在想,会不会是唐晗的父母自愿失踪的呢?那么如果是他们自愿的话,又是因为什么?所以我就拼着内疚一辈子的风险,跟你们赌了一把。结果没想到,我还是赌对了,看来,我的运气确实是挺不错的呀!” 陈琅的神色渐渐变得严肃起来,说道:“我说的对吗?唐晗的父母?或许,我应该称呼你们一声,唐叔叔,还有阿姨?” 说到这里的时候,那个地方慢慢地出现了两个人影。准确的说,应该是三个人影才好。因为其中有一个正是之前被陈琅留在城隍府衙里面没有带出来的唐晗,只是此时的唐晗仍然是昏迷的状态,如果不是那两个人的搀扶,估计已经倒下去了吧。 而站着的两个人,则是一男一女,年纪都不小的样子。男的大约是四十六七岁的样子,但是身材高大,显得很是健壮。女的身材稍微显得瘦小一些,大约也是四十多岁的样子,长相也很是和蔼亲切。陈琅猜的却是没错,这两个人和唐晗家里面照片上面的两个人一模一样,就是她的父母没错。 陈琅略显诧异的摇了摇头,说道:“能够告诉我原因吗?” 第五十一章 陈琅不知道其中的缘由,他还没能够想明白,为什么唐晗找了这么久的父母,竟然会是这一切的幕后黑手。 陈琅看着夜色之中的唐家一家三口,目光主要还是落在了唐晗父母两人的身上,问道:“你们应该也是那个什么太子爷的人吧?早就听说了那个什么太子爷手下有什么所谓的天河九星。之前我们也见识到其中的三个了,姜鹏是天蓬星,刘丰是天芮星,还有那个被称作是刘英的女人,虽然还不知道她是什么星,不过却也能够确定她必然也是九星之一。怎么样?能不能劳请二位报一下自己的名号呢?” 对于报名号的这件事情,陈琅知道,他们一定不会拒绝,这个什么太子爷的手下在这一方面好像都是一个尿性,就好像因为这个身份而感到非常的自豪一样。 那个男人对着陈琅笑了两声,然后说道:“刘英那个姑娘啊,她是天英星,虽然行为处事偏于阴沉了些,不过本事确实不差,倒也挺得太子爷的赏识。” 陈琅点了点头,说道:“那您二位呢?能够大隐隐于市,替那个什么太子爷把这整个姑苏城的阴司在这短短的几个月的时间里面搅得天翻地覆,应该也不是什么普通的角色吧?我想你们两个的身份,就算是没有那个什么姜鹏要高,也相差的不多吧。” 那个男人嘿嘿的笑了笑,看上去好像非常和善好说话的样子,慢慢地说道:“我们夫妻俩根本就不值一提,也就是知晓了一些常人不知道的事情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也就是太子爷看得起我们,这才给我安排了一个什么天任星的位置,给我老婆则是安排了一个天禽星的位置。这些都是些虚名赏赐,做不得准的。” 陈琅慢慢的摇了摇头,虽然表面上的神色没有什么变化,但是却在心中暗暗地做好了应对的准备。此时他的手上只剩下了一张紫色的符箓,如果真的要打起来,就算是自己现在修为大进,面对这两个未知之事太多的家伙,胜算其实也不高。 他缓缓地说道:“二位还真的是谦虚了啊,天任星原名左辅星。与东北八宫艮卦相对应天任吉星事皆通,祭祀求官嫁娶同。斩绝妖蛇移徒事,商贾造葬喜重重。天任为富室,求官,嫁娶,迁徙,经商,诸事皆吉。百事皆吉,四时皆宜。 至于天禽星,原名廉贞星。与中央五宫相对应。天禽远行偏得利,坐贾行商皆称意。投谒贵人俱益怀,修造埋葬都丰裕。天禽代表中宫,是遁甲元帅值符所在之地。为巫为工,宜远行,做生意,埋葬,修造,见贵。天禽星临宫,百事皆宜,四时皆吉。 那个什么太子爷我虽然和他交往的次数不错,也没有这真的见过面,但还是对于他做事情的一些地方,我还是觉得这个人其实还蛮讲究的。既然他能够给你们夫妻两个安排这两个星位,就说明你们夫妻二人也绝对不是等闲之人。 天任和天禽临中宫,都是百事皆宜,四时皆吉,说明你们两个人帮他做事的时候往往都是顺顺当当的,没出现过什么纰漏。而这个太子爷交代的事情,一般而言难度也都不小,就是这样的事情你们都能够顺顺利利的处理的尽善尽美,说明你们的本事绝对不弱。更何况,就拿之前在城隍府衙的事情来说吧。你们能够把气息掩藏的这么好,直到最后出手之前我都感觉不到分毫,这就说明你们夫妻俩养气的功夫确实不差。 而且,你们同样也是带着自己的肉身一起进去的,虽然同样有时间限制,不过能够想到这一点,说明你们对于这些事情的了解也非常的透彻。再加上最后出手的那一下,能够直接将一个府城隍的元神魂魄打碎成那个样子,你们的道法修为,绝对不弱!” 回答陈琅话的还是那个男人,他非常谦虚的说道:“小伙子,你这是高看了我们夫妻两个啊。刚刚出手杀那个城隍确实也是逼不得已的,不过能够杀的了他也确实是我们走运。一个有阴司职位在身的府城隍,别说是我一个人了,就算是我们夫妻俩联手,也未必的能够真的对他造成什么威胁。真要动手的话,我们夫妻两个对付一个县城隍还没什么问题,但是要想杀死对方,也不太可能。说起来,还是得多亏了你啊。如果你没有抹去它身上的阴司官身的话,没有把他弄成重伤的话,仅仅靠我的术法,还做不到这样的事情。” 这话说的确实有道理,但是,他也确实是太过谦虚了。就算是被自己抹去了杨承松的府城隍官身,就算自己先一步将对方打成了重伤状态。可是对方仍然还是有好几百年修为在身的,同样还是享受了数百年的香火供奉的。正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算那样,当时的杨承松也不是谁想杀就能够杀的了的。 陈琅基本上可以断定,眼前的这个中年男人,他的本事不会比昨天的自己差。至于为什么是昨天的自己,那是因为现如今的自己,不仅道心巩固,而且还喝了四杯龙肝凤髓,如果是正常情况下,也不至于这么被动地要准备防御了,早就冲上去先发制人了。 陈琅道:“说了这么多,你们也就别谦虚还有假客气了。问了你们的身份,你们还没有说呢,我现在对你们两个人的了解,也就是之前从唐晗那里得知的你们两个的名字,唐文龙,吴雪。不过,现在一看,我甚至对你们两个人的名字都有些怀疑,这到底是不是真的?唐晗到底对你们的事情知不知情?难道说,打从一开始我们遇到唐晗,帮她解决了那个事情开始的时候,就已经被骗了,当真是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没成想,到最后竟然是被这个女人给骗了。” “晗晗没有骗你们,其实,这一切她也不知情!” 这一次,回答陈琅的倒不是唐文龙了,而是之前开始就一句话不说的吴雪。之前她不说话一是因为把话语权都交给了自己的丈夫,这是尊敬。而现在她出口反驳,则是因为对于自己女儿的疼爱,很显然,她是一个非常顾及家庭的女人,只可惜,一个好妻子好母亲,却未必是一个好人。 陈琅将目光看向了吴雪,说道:“这话怎么说,到现在发生的着一切,所有的事情可都是围绕着你们一家三口啊,如果你们两个不是太子爷的人,真的是受害者的话,我倒是不介意将唐晗看作是一个无辜的人,可是现在,很抱歉,不行!” 第五十二章 陈琅的态度非常的认真,很坚决,也很直截了当。而且,这一点怀疑也完全是人之常情,但凡是一个正常的人,在遇到了这样的情况之后,都会觉得自己是被蒙蔽了。再加上之前在云贵发生的事情,现在想一想,一切真的是太过于巧合了。 首先是唐晗还在剧团的时候,那个刚刚从戏曲院校毕业的小丫头,明明到处都是找不到出路,偏偏还就有一家剧团愿意收留她。而且,最最要紧的是,这家愿意收留她的剧团还是一个闹了鬼被鬼缠了好久的剧团。 这家戏曲团也死了几个人,偏偏唐晗就能够一直安稳的活着,虽然其中也吃了不少的苦,但是这也总比要死了一了百了的要好吧。再加上,这家剧团偏偏就从江浙一带不远千里迢迢的跑到了云贵一带去进行巡回演出。一个并不是特别出名的小小的剧团,怎么会有这个大的财力?而且还是正好遇上了陈琅他们要去听戏,正好就让陈琅发现了其中的蹊跷,这样的巧合未免也太多了些吧。也怪当初陈琅没有往这方面细想,不然的话,肯定也是要发现一些不寻常的。 再然后,就是他们在和云贵四家进行比试的时候,真的是好巧啊,唐晗回家就发现她的父母离奇失踪了,而且还有专门跑回到铜仁去找陈琅和张羽。就算是没有找到,起码也应该想想其他的办法吧,就这么偏偏让刘丰他们给遇见了,然后又安排到了宋家,在比试的时候给陈琅他们制造了不小的麻烦。要知道,那可是牵扯到了气运和自身的风水奇门局啊,一不小心就是伤及性命的大事。如果说这样的话唐晗还不知情,陈琅真的是有些不太相信了。 而且还远远不止这两件事情,再算上他们刚刚来到姑苏的时候发生的事情,就是老城区的那家城隍庙失火的事情。从他们一到姑苏之后开始,陈琅就提出来要去城隍庙看看,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唐晗总是有些不太愿意的样子,说是要先去找她的父母,可是陈琅也早就不厌其烦的解释过很多次,要找她的父母,就要先去一趟城隍庙。这也是在耽误了很多时间之后才到了城隍庙的位置。 但是,又是那种弄莫名其妙的巧合,陈琅在到了城隍庙的时候算到了一些异常,紧接着城隍庙就失火了。似乎又是为了将他们的注意力暂时从城隍庙上面转移出去,他们安排了怨魂去伤害那些辛苦了的消防战士,引得陈琅他们去帮忙,这也就给后面那个城隍遇到的事情拖延了时间,导致事情解决之后陈琅去城隍庙重新问话的时候那个城隍早就已经消失不见。 不过,刚刚唐文龙说过,他们是杀不死城隍的。因为城隍还有阴司授予的阴司官身,所以他们根本不可能做到这一点。换言之,之前那些消失了的城隍,应该是被他们用某种特殊的手法封印住了。 陈琅将自己的推断说了一遍,然后看着唐文龙和吴雪两人,指着仍然昏迷不醒的唐晗说道:“再加上今天晚上在城隍府衙里面发生的事情,如果当时唐晗没有着急出来的话,杨承松也不可能会把她当做是人质,我和张羽两个人也就不用顾虑那么多了。所以,我有很大的可能去相信,唐晗的出现,应该是你们一早就安排好了的。只是我是真的没有想到,这个戏曲院校毕业的女人,不仅仅是舞台上面的戏唱得不错,生活之中的戏演的也很好啊,把我们两个骗了这么久!” 唐文龙摇了摇头,说道:“你的推断虽然很符合逻辑,但是我只能告诉你,你猜的结论是错误的。晗晗确实什么都不知道,而且和我们不一样,晗晗只是一个普通人,她对于我们的这些事情也是一样的一无所知。所以,你从一开始就说错了。” 陈琅的瞳孔微微的震了一下,然而这个细节实在太过不起眼,再加上夜色正浓,对方应该也不可能会发现得了。 他轻轻的哼了一声,似乎是不愿意去相信自己的判断会出错一样,说道:“所以,按照你们的意思,是说唐晗竟然是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就无意之间促成了这么长的一个计划?你认为我会相信?” 可是这句话才刚刚说完,陈琅忽然间想到了一个可能性,以那个叫被太子爷的家伙的本事,能够做出这样的一个局好像也不是不可能的。虽然现实之中没有见过面,但是他应该可以断定,那个太子爷,做事情布局一切都很长远,看的不仅仅是眼前的得失,而是将来。所以不能排除他这么做的可能性,而且这种可能性也无限接近于百分之百。唯一能够确定这个可能性的,就是唐晗到底懂不懂这个圈子里面的事情了。 他重新看向了唐晗,然后问道:“所以,你们是说,这一切都是那个太子爷布置好的局?是他让你们甘愿把自己的女儿,一个对这些事情一无所知的普通人安排到了那个随时有可能被怨鬼缠上而丧命的戏剧团里面待了好几个月,然后又把她安排送到了铜仁和我们相遇,为的就是引起我们的注意?然后又做出神秘失踪的样子,让她自己主动回到云贵找我们然后再趁这个时候给我们制造一些麻烦,最后再引我们来到这个姑苏,发现这些事情。有你们这样为人父母的吗?你们知不知道,这里面只要稍稍的欠缺一个环节,那么损失的,就是你们这个孝顺的宝贝女儿的命?” 唐文龙和吴雪两个人虽然没有说话,但是他们的表情却已经告诉了陈琅,他们也非常的愧疚和担心。但是尽管如此,他们还是这么去做了。 陈琅有些忍不住讥笑了一声,说道:“今天我算是彻底的见识了,什么叫做‘可怜天下父母心’啊。你们当真的适合我印象之中的为人父母完全相反啊!” 不等唐文龙解释,他就继续说道:“我没有心思去管你们这些家里面的破事,我只想知道,那个太子爷到底打算做什么?既然他不想要我们打乱他的计划,那为什么还要让我们来这里,先是云贵,又是姑苏,再然后应该就是整个江浙了吧?他不担心我打乱他们的计划吗?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之前在消防中队的那个人影,也是你吧?” 唐文龙没有否认,继续说道:“太子爷说了,这一盘棋,他需要一个人从头到尾见证一切,所以他选中了你。至于是为什么,我也不知道,也不是我们这些人能够过问的事情。至于你说你会打乱太子爷的计划,那更加不可能,因为我们会有人一直看着的,绝对不会让你影响计划的进行!” 陈琅笑了,笑的很生气。 第五十三章 听了唐文龙的话,陈琅忍不住笑了,而且笑的很生气。就因为需要一个人去见证他那个所谓的伟大计划,就一直让陈琅他们参合这样的事情。而且,还特意的安排了人引导,同时又把握好尺度,不让陈琅他们破坏这个伟大的计划,当真是布置的一手好局啊。 陈琅的笑声越来越大,然后突然间又停了下来,一时间竟然是让气氛紧张到了极致。就连唐文龙和吴雪夫妻两个人也是感到万分的紧张,他们也在意外,在担心陈琅是不是要和他们动手。而且,他们也在疑惑,一个刚刚经历过和府城隍两次大战的人,一个身上应该只剩下一张符箓的人,难不成还有勇气和自己两人动手吗? 看着他们两个人有些过度紧张的反应,陈琅淡淡的说道:“别紧张,我没有要和你们动手的意思!不过,我希望你们能够给那个什么太子爷带一句话。” 唐文龙重新镇静了一下,然后说道:“什么话?你是太子爷相当看重的人,请说吧,我一定会转告给太子爷的!” 陈琅的目光突然间变得凌厉起来,然后说道:“他不是想要让我做他这个大局的见证人吗?可以,我会亲眼见证他的每一步计划的。只是,只要有我在,他的计划能不能够顺利的进行,这就得两说了。我会尽我的可能去妨碍他,我倒想要看看,他的这个如意算盘,到底还能打多久。我会等到他一切失算了之后,亲口去问问他,他布置了这么大的一个局,到底是想要做些什么!” 说完,陈琅转过身,重新背起了地上还在昏迷着的张羽,就准备离开。只是在离开之前,他对着身后的唐文龙还有吴雪说道:“我们还有东西在你们家,需要回去拿一下。在此期间,我不想要再看到你们,不然的话,我真的会动手的。希望你们不要以为我是在开玩笑,虽然我现在手上的东西不多,张羽也昏迷了,但是真要动手,你们两个,下场会很难看!” 唐文龙的心态看上去好像非常好,尽管陈琅说话说得这么不客气,他还是很有涵养的笑了笑,点头说道:“这个你放心,在你们回去拿东西离开之前,我们不会再出现。等到晗晗醒来之后,我也会编造一个合适的理由,就说是你们找到了我们,然后有急事要离开,我会让她放心不再去找你们的!” 然后吴雪又继续补充道:“不过,有一件事情还是要告诉你们。这是太子爷交代过的,他说,如果你发现了这一次的事情的真相,就转告你,暂时不要离开姑苏,如果你非要离开,也请尽量留在江浙一带,因为后续还有一些事情需要你去见证!” 陈琅慢慢的握紧了拳头,然后又缓缓的松了下来,转过头看了看他们两个人,说道:“可以,我会在姑苏找地方继续待上七天,然后会在整个江浙四处溜达溜达,希望到时候,你们不要觉得我到处乱跑给你们添麻烦才好啊!” 等到陈琅背着张羽一路走了将近十多公里的时候,时间早就已经过了十二点了。陈琅是穿看了一圈,发现周围竟然是连一个人影都见不到,心里面也是忍不住想要抱怨两句:“这算是什么经济高速发展的沿海城市啊?竟然连一个人影都没有?好歹也来上一辆车啊,交通这么不便利!” 实际上陈琅这话说得也确实有些太过了,当初那个年代,哪怕是经济已经发展的非常不错的姑苏,在半夜十二点之后,尤其是在郊区护城河这里,来往的任何车辆也是非常少的。所以他看不到有什么车辆,也是完全正常的。 不过这倒不是陈琅真正抱怨的原因,他真正不爽的是,如果仅仅是两个人一起走的话,虽然累一些,但是还算正常,能够接受。可是现在这叫怎么回事儿?自己辛辛苦苦的在走着,身上还要再背一个,而这个张羽,真的是,竟然还昏睡的那么怡然自得。每一次当陈琅感到疲倦的时候,他心里面都有一种直接将这个家伙丢在地上不管的冲动。 “混蛋!早知道之前就不用那两张蓝符帮你治疗了,现在倒好,因为符咒的效果,你必须昏睡过去,可苦了你道爷我了!你等着吧,这一次我损失了一样好东西,之前在你们家守灵的时候你小子就曾经说过,是你弄丢了我的永乐通宝,说要还我。现在正巧我的康熙通宝也不见了,该是你赔给我的时候了!” 陈琅又背着张羽走了大约十公里左右,这才遇到了有一辆从郊区的肉联厂负责给肉铺运送猪肉的车子。陈琅二话没说直接将张羽给摔倒了地上,然后冲到了路边,张开了双手喊道:“麻烦停车,麻烦停一下车!谢谢!” 开车的是一个中年胖子,光头,一脸的肉,看上去人比较憨厚,比较老实,应该是和他的这个职业有关吧。看到陈琅朝着自己招手,他本来不想理会直接开走的,毕竟半夜三更的停车容易出事情,但是谁能想到最后陈琅竟然直接冲到了路中央,这才不情不愿的踩了刹车摇下了车窗,倒是也没生气的骂人,而是皱着眉问道:“小道长,你这半夜三更的不在家里面睡觉,出来大街上乱逛什么?刚刚我要是没有吃得住刹车的话那可是很危险的。” 陈琅指了指路边躺着的张羽,说道:“那什么,这位大叔,我这个朋友他路上喝醉了,一个人迷迷糊糊跑郊区去了,我这次找了半天才找到他。结果回去的时候却找不到车了,您帮帮忙,带我们一程,送到城区就行。” 那光头看了看陈琅,又看了看一边躺着的张羽,虽然有些犹豫,不过还是点了点头,说道:“那行吧,大晚上的,你们两个在外面这么乱逛也不安全,正好我要去城区市场送猪肉,就带你们一程吧。” 陈琅连忙点点头,将张羽带上一起坐到了货车的上面。 这一路上陈琅倒是没怎么说话,只是偶尔听那个光头问话这才回答上几句,倒也是安静得很。晚上路上没什么人,车子开的也快,没一会儿的功夫就到了城区了,光头把车停在了路边,对着陈琅他们说道:“我只能把你们送到这里了,再往前走就不顺路了,你们就在这里下吧,应该还能够找到夜班出租!” 陈琅也没有多说什么,带着张羽就的下了车,临走前还朝对方道了声谢。只是等到车子开走的时候,陈琅的脸色慢慢地就沉了下来,看了一眼远去的那辆车上笼罩着的一团黑漆漆的东西,自言自语地说道:“面善心恶,本想帮你化解一下,可是你只字不提显然是有所隐瞒,自作孽,不可活啊!” 第五十四章 等到陈琅背着张羽从唐晗的家里面将东西全都带出来的时候,已经差不多是半夜三点多的事情了。这个时间点正是人一天只中最最疲劳的时候,不仅仅是身体,就连精神也是一样。 更不用说是在经历了那两场战斗的陈琅了,如果不是在心境里面喝了四杯龙肝凤髓,现在的他,估计也就该支撑不住了吧。 找了一个公园,避开了有流浪汉躺着的地方,找了一个还算干净的长椅,将张羽朝上面一丢,陈琅一个人就慢慢的坐在了边上。他将背包行李什么的都放在了张羽身前,然后自己慢慢的从袖子里面拿出了一个漆黑的方印。正是之前在杨承松手中的那一枚城隍方印,而且,还是府城隍的印信。这是陈琅在检查杨承松身上情况的时候悄悄摸出来的,也是他的一个习惯,之前在云贵的时候就有过,他总觉得,带着这个东西,以后总是会有用得上的地方。 似乎是察觉到了这方印上面的气息实在是有些过于明显了,担心引来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又或者是不必要的麻烦。陈琅又从自己的袖子里面拿出了一截红绳,在这个黑色的方印上面缠绕了几下,打了一个结,然后念了几句。之后,这方印就如同一个普通的印章一样,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特殊气息了。 陈琅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又是和阴司,城隍扯上了关系,这个太子爷,葫芦里面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等到天光大亮,陈琅慢慢的从打坐之中睁开了眼睛,回头看了一眼张羽的情况,发现他的状态已经好了许多。现在的他才算是真正的睡着了,不像之前的昏迷,这次要是真的给他两个耳光,他肯定能直接从椅子上跳起来。 站起身抬脚在张羽的小腿上面轻轻的踹了两脚,然后喊道:“笨蛋,睡醒了没有?睡醒了就赶紧给老子起来!再睡下去你就要完蛋了,身上的灵骨刚刚复位没多久,要是不活动活动的话,就真的废了。” 一听到这句话,也不知道是不是触发了张羽身上的某一个开关,差点没把陈琅给吓一跳。陈琅正个人刷的一下就朝后面退了一步,然后看着高高跳起站在公园长椅上面的张羽,皱起了眉头,问道:“你这个混蛋是要上天吗?咋咋呼呼的,我还以为你是要上天呢。怎么样?舍得醒过来了?我还以为你要一直睡下去呢,赶紧的,下来活动活动!顺便给你说说昨天晚上你昏迷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张羽这还疑惑着为什么他们会出现这里呢,陈琅竟然主动向他解释了起来。 大约十分钟之后,张羽一边做着俯卧撑,一边抬头看向坐在长椅上的陈琅,说道:“所以你的意思是说,我们两个打从在铜仁那里一开始遇见唐晗开始,就已经被别人给算计了?” 陈琅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对方的这一盘棋,下得很大,不过,我这边也稍稍的做了些准备,之前的事情不好说,但是之后的事情,只要我们遇到了,我们就有应对之策!” 张羽一口气做了两百个俯卧撑,这才慢慢站起身,疑惑的说道:“你说的这句话,我当然是相信的。可是有一件事情我到现在一直不太明白!” 陈琅坐在长椅上,问道:“什么事情?” 张羽慢慢的深呼吸几下,调整着自己的身体状态,然后说道:“你之前说,唐晗她其实是那个什么太子爷在暗中埋下来的棋子,是为了让我们顺着他指引的方向前进。可是,这会不会有些太矛盾了啊?要知道,唐晗加入那个什么戏剧团的时候,大约是距离现在四个多月之前,可是我们也是差不多不到三个月之前才相互认识的,算起来,唐晗入局的时间比我们还要早了一个多月呢。那个时候我们才刚刚认识,还不知道这个所谓的太子爷的存在,他怎么就能够把局不知道我们这边呢?” 被张羽这一句话一点,陈琅也是忽然想到这个情况,确实是有些太过离奇诡异了。四个多月之前,自己还不过是正心观的一个小道士,还没有下山,甚至连参与张家的守灵这件事情都还没有发生,他们怎么会提前布置这个局? 脑子里面想了有无数个可能性,却一直没能够有什么可以说得通的。忽然间,陈琅脑子里面浮现了四个字——未卜先知。道家五术,山医命相卜,其中卜算之术自然是出神入化,窥得门径能够问卜吉凶自然不假,但是当修为达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之后,便是未卜先知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陈琅面色有些微微的变化,然后看着张羽,说道:“如果我说,这个太子爷能够未卜先知,你会不会觉得惊讶?” 见到张羽没有说话,陈琅就继续说道:“我相信,早在我们还没有认识之前,这个叫做太子爷的家伙,就已经开始了这样的一番局。看来,我们的入局,都是这个家伙一早就已经安排好了的。其中,也包括了你爷爷的事情。” 说到了这里,说到了张羽最最尊敬的爷爷,他似乎是在也忍不住了,握紧了拳头大声的骂道:“混蛋!这个混蛋!就为了他一个人的这个所谓的局,就赔上了这么多的人命,到时候,就算是老天不收他,我也要他的命,我要他血债血偿!” 陈琅摆了摆手,说道:“算了算了,这个事情着急也没有用。现在唐晗他们家我们已经不能待了,得先找个地方住下来才行。条件怎么样没什么要紧的,关键就是要安全。” 张羽点点头,翻了翻自己的背包,然后将存折拿了出来,说道:“放心吧,我这存折里面的钱还没怎么用过呢,万八来块钱的,我们两个人而已,足够了。” 背上了包,还没有转身呢,他忽然间又想到了什么,说道:“对了,陈琅,昨天晚上的时候我们是不是打了个顺风车回来的?” 陈琅点了点头,说道:“没错,而且,那辆车现在应该也快上新闻了吧!” 张羽虽然不明白是什么事情什么原因,但是却点点头,说道:“那我去打听打听,看看是不是才真的出大新闻了。” “算了,我跟你一起去吧!现在咱们最好都不要单独行动,不然的话,容易出事!” 结果两个人还没有走出去多远,就已经听到了一些不太好的消息。陈琅微微的皱起了眉头,说道:“果然是个大新闻啊!” 第五十五章 前面的人围聚了不少,好像是有什么热闹一样。张羽好奇的四处问了问,然后就问出来一个大消息。 昨天晚上,不,没准确的说是今天的凌晨一两点钟的时候,有一辆负责从郊区肉联厂开往市区运送猪肉的货车,在城区里面绕了一个大圈,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情。一路上留下来的行车轨迹弯弯曲曲,还有很多个急刹车的车辙印,最后在直行了一大段路之后撞在了路边的一棵大树上。车子彻底停了下来,车子里面的人生死不知。 因为昨天晚上时间是在是太晚了,所以也没有什么人注意这个事情。可是今天一早,有人出门的时候可就看见了。起初大家也都只当做是一辆车因为司机开车不小心,撞到了树上而已。可是当他们打开车门查看情况的时候,可是彻彻底底的把他们给吓坏了,因为,负责开车的那个光头,死了,而且死的非常的惨。 当人们打开车门的时候,看到这个光头正坐在自己的驾驶座上,头上有伤,很明显是撞车之后留下来的。但是真正让人感到惊讶的地方却不是这里,而是他坐的姿势。正常情况下,因为撞车受伤而晕倒或者死亡的人,他们的身体应该是前倾的,这是因为惯性的作用,如果司机当时没有系安全带又或者是车速太快的话,很有可能会把人直接甩到车子外面。 而根据安全带上面的半截带子的减轻惯性的功能,虽然可以保证驾驶员在开车遇到危险的时候不至于整个面部撞到方向盘上,但是仍然会形成一定的倾角。 不过光头的情况却是恰恰相反,他整个人是靠在驾驶座上面的,而且还是紧紧地贴在后椅背上,整个头向后仰着,两只手死死的在距离自己的脖子大约几寸的位置停着,五指成爪,好像曾经在抓住什么东西不放一样。再加上这个姿势就连撞车之后都一直保持着,应该是死后僵硬导致的。 可是这样的话,其中的疑点就很明显了,从昨天晚上一两点钟到现在,也才不过是过了五六个小时而已,按照尸体形成尸僵的时间来看,应该也是刚刚开始僵硬没多久。可是根据车祸的具体时间来推断,车子应该是在两点多的时候发生的车祸,那个时候车上的人如果是刚刚死亡的话,他的尸僵应该是趴在方向盘上形成的,而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这一点,现场负责勘察的警察和法医都感到非常的困惑。这完完全全就是一种科学不能够解释的现象,违背了他们所知道的物理常识和定律。 事发的地点距离陈琅和张羽他们两个当天留宿的这个公园不算远,只相隔了一条街的距离。不过因为陈琅他们昨天两点多下车之后先回了一趟唐晗的家,将自己的东西全都拿了出来,这才前往这个公园,所以在时间上面就有了偏差,没有看到车祸的那一幕。等到他们在公园长椅附近开始休息的时候,车祸已经早就发生过了,自然也不会知道是什么原因,什么地方。 但是现在可就不一样了,既然已经从过路的行人口中得知了这个事情,张羽就更加想要过去看一看了,毕竟在怎么说,人家昨天也还好心的帮忙带了他们一程啊,虽然说当时他正在昏睡之中,并不知道这件事情。张羽回头看了一眼整个收拾东西的陈琅,问道:“陈琅,你怎么一点儿反应也没有?咱们要不要过去看看?” 陈琅摇摇头,说道:“不就是车祸死了个人吗?有什么好看的,死者为大,应该得到安息,而不是让我们这些人当做热闹去围观的。更何况,现在去的话只怕也早就被警察拉了警戒线控制住现场了,根本就什么也看不到。” 张羽嘻嘻一笑,一把就拉上了陈琅朝着那个街区跑去,同时还笑哈哈的说道:“那可未必,我听街上的人说了,这次的情况好像有些特殊,尸体到现在还没有被运走呢,刑侦和法医都来了,咱们赶紧过去看看吧,说不准,还能帮上什么忙!” 陈琅一甩手,说道:“那咱们就更加不能去了,既然事情搞成了现在这样子,那就说明当时的车祸肯定不寻常。我们两个昨天晚上刚刚做过人家的顺风车,现在过去的话肯定是要被当成怀疑对象的。咱们现在还有一大堆的事情要处理呢,不应该再趟这淌浑水了。而且昨天晚上我本来还想帮他来着,可是他似乎是对我有所隐瞒,自打我们上了车之后他就有些不太镇定,顾左右而言他,一直主动的和我们说话,似乎是不希望我们有什么闲暇功夫去发现什么东西一样。” 张羽眼睛突然建就瞪大了,恍然大悟的说道:“所以你的意思是说,这个人的死确实是别有原因的了?那你当时既然发现了为什么不帮忙啊?就因为他故意隐瞒不说吗?” 陈琅摇摇头,说道:“当然不是,他当时眉心聚集了一道黑气,很显然是被不干净的东西缠上了,只是那阴气非常特殊,似乎是和他本人存在这什么因果关系,而且还非常的强烈,如果他本人一个字也不提的话,我也帮不了他。可能,这就是他的命吧,老天爷给他机会,让他遇见了我们,但是他却没有珍惜,而是选择了隐瞒,所以才会酿成了这场祸事。依我的推断,他应该也是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才会导致的这场悲剧吧。” 张羽慢慢的点点头,他知道陈琅的意思。现在的他们,自己身上的事情都已经快要处理不及了,自然是没有功夫再管别的,更何况,人已经死了,事情应该也已经结束了吧。他一把接过了陈琅手中自己的那个背包,说道:“算了算了,最近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太多了,根本就忙不过来了。既然姑苏城这里不太平,那咱们现在要去什么地方?离开姑苏?” 陈琅摇摇头,说道:“不着急,咱们还是得再待上几天,等过几天,我们在离开这里,去江浙其他的地方转转!” 他们这边的话才刚刚说完,从他们的背后就慢慢的走过来一个年纪大约在二十出头,身穿警服的年轻人。看他的衣着,应该是一个刚刚入编转正没多久的警员,他的眼神非常的认真,一直盯着陈琅和张羽两个人,开口道:“恐怕你们两个暂时得先跟我回一趟警察局才行啊,刚刚你们说的话虽然我听得不太明白,但是有一点我可听的清楚啊,你们两个昨天晚上坐过那辆出了车祸的货车的顺风车是吧?我们警方需要你们协助一下调查!” 第五十六章 “请你们两个收拾一下跟我回一趟警察局,今天凌晨发生了一起车祸,而发生车祸的这辆车就是你们昨晚坐过顺风车的那辆货车,所以为了案件的调查顺利,需要你们两个跟我回去录一下口供。放心吧,虽然你们现在的嫌疑很大,但是在没有确凿的证据之前,也仅仅是需要你们协助调查而已,并不会将你们当做罪犯关押的。” 那个年轻的警察笑了笑说道:“如果最后事实和证据都表明了你们没有嫌疑,那你们两个就是最后的目击者,是重要的证人,公民有协助警方调查案件的责任和义务,所以你们得跟我回去。如果你们和这个案子有关,那个车祸和司机的死亡和你们有着直接联系的话,那么你们就是犯罪嫌疑人,更加有义务接受我们的调查和询问。所以,于情于理,你们更要和我回去警察局才行!” 张羽这还是第一次被警察这样问话,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可是,他小子是第一次,陈琅又何尝不是?不过既然人家都这么说了,那么就算是不想去,也得去一趟了,不然的话,他们身上的嫌疑岂不是就更重了?到时候真要是迷迷糊糊的被坐实了杀人凶手的身份,那可就真的是有理也说不清了。 张羽看了看陈琅,似乎是在等他的回应。而那个警察也同样在看着陈琅,他很好奇,这样一个道士打扮的年轻人,到底会不会和自己合作。 陈琅无奈的点点头,说道:“警察同志,你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们还有拒绝的可能性吗?” 那个警察摇了摇头,笑道:“应该是没有了,那么,就请跟我走一趟吧!” 说着,他朝着另外一边正在忙着询问一些附近居民情况的同事招了招手,然后带着陈琅和张羽两个人上了警车,开向了当地的警察局。 去往警察局的路上,陈琅和张羽两个人坐在后排,前排是那个年轻的警察,还有另外一个岁数稍微大一些的中年警察。一路上,年轻警察从后视镜里面朝着陈琅他们这个位置看了足足得有十几次。等到年轻警察又一次从后视镜回头看向陈琅的时候,陈琅也是立刻转头从后视镜看向了对方的眼睛,同时淡淡的说道:“十三次了!从我们上车到现在,你已经观察我们足足十三次了。” 陈琅轻轻笑了笑,然后说道:“怎么了?你是因为我这一身的道士打扮而感到好奇,这才多看了几下。还是说,你是怀疑,那辆车里面的死人,是我杀的?” 年轻警察还没有说话,副驾驶位置上面的中年警察倒是不乐意了,直接开口厉声呵斥:“小子,你怎么说话呢?问你了吗?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份?你们可以说是最后见过死者的人了,我们有理由怀疑这个案子和你们有关,你最好老实一点,不然的话——”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陈琅呵呵一笑,说道:“不然怎么样?无凭无据的,你也不能对我们定罪吧?再说了,难不成你还想对我们动手?这位大叔,请你注意一下自己的身份!你要知道,你是一个警察!” 那中年警察突然间一愣,顿时就被噎住了,想要说些什么反驳,却听见那个开车的年轻警察开口说道:“行了行了,都别说了,一会儿就到局子了,到时候,有什么话慢慢说呗!” 陈琅和张羽两人下车,站在警察局的门口。张羽抬头看向了警察局的大门,无奈的摇了摇头,苦笑道:“陈琅,咱们这一趟姑苏的经历还真的是挺精彩的啊,十天前才刚刚进了消防中队,现在又要进警察局了,真不知道我爸他们知道了之后会怎么想。” 看着那两个警察迅速的转头看向自己二人,脸上那越发怀疑的表情,陈琅无奈的苦笑了一声,然后抬脚在张羽的大腿上面踹了一下,道:“你小子就不能够少说两句?” 张羽挠了挠头,这才意识到自己又说错了话。 年轻警察皱了皱眉头,说道:“你们还去了消防中队?十天前?是因为那老城区城隍庙大火?” 见陈琅没有说话,年轻警察对着身边的中年警察说道:“老宋,麻烦你赶紧去联系一下消防中队,然后让他们派个人过来一趟,我先把人带进去录个口供。” 那个叫做老宋的中年警察点点头,说道:“知道,那你小心一些啊,我看着两个人,好像不是什么普通人!” 年轻警察拍了一下自己的腰间,露出一个鼓鼓囊囊的东西,看这架势,应该是一把枪。他笑了笑,说道:“这你就放心吧,这里是警察局,里面有不是只有我一个警察,再加上我还有枪,这两人难道还能够翻天不成?” 老宋点点头,然后说道:“那我现在就去联系一下,你先把他们两个带去做个笔录吧!” 年轻警察点头,带着陈琅还有张羽两人进了警察局,找了一个空房间坐了下来,年轻警察倒是没有像对待犯人一样以审讯的态度对待陈琅和张羽,而是找了三把椅子,倒了三杯白开水,然后自己端了其中的一杯靠在了椅子上,看着两人,说道:“都互相介绍一下吧,没事,现在没什么证据证明你们有罪,所以我们也不用太过认真,不过,最好这件事情是和你们没关系,不然的话,法律的手段,你们应该有些了解的!” 陈琅和张羽两人交代了自己的姓名和出身,然后也知道了这个年轻警察的姓名。如同陈琅一开始猜测的那样,这个家伙确实是一个刚刚转正没多久的警察。警校高材生,刑侦专业的高手,名字叫做黄杰。 黄杰似乎是对陈琅的身份来了兴趣,笑着追问道:“这么说,你还真的是一个道士?是那种会捉鬼画符的道士?” 张羽一听这话,顿时就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笑呵呵的说道:“陈琅,看来你身份的这个坎儿是过不去了。我怎么感觉,现在是个人都知道了你是道士之后都会好奇你会不会捉鬼画符啊?” 陈琅没好气的说道:“我会不会捉鬼画符,你难道不知道?” 看着两人说笑的样子,黄杰也不在意,也不说什么要严肃了,谁让那句话说的好来着:团结紧张,严肃活泼。 倒是没有着急问那个货车司机的事情,只是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然后,就听见外面的脚步匆匆忙忙的样子,门一打开,进来一老一少两个人。也都是见过的人,岁数大一些的中年人是之前那个被称作是老宋的警察,而另一个年轻的,则是当初在消防中队见过的那个叫做小赵的年轻干部。 陈琅朝着小赵招招手,说道:“又见面了!” 第五十七章 对于陈琅的招呼,赵干事也只是点了点头,然后便走进了屋子,对着老宋和黄杰打了张声招呼,然后也自顾自的找了个凳子坐下,说道:“看来最咱们这个姑苏城也有些不太平啊,上次是消防中队,这一次,则是进了警察局,你们两个,还真的是容易招惹这些东西啊!” 陈琅只是淡淡的笑了笑,没有说什么,而是轻轻的吹了吹自己面前被子里面的热水,然后小小的抿了一口。 张羽倒是有些气不过了,说道:“你这叫什么话,当初在你们中队,要不我们两个,你们那八个人估计能不能保得住小命都难说。而且,这哪里是我们主动招惹来的东西啊,这明明是我们运气不好给遇到了啊。不过,你说说,咱们这些人,既然给遇到了,怎么可能什么都不管呢?” 赵干事轻轻一笑,说道:“那你说说,你们打算怎么管?” 没等陈琅和张羽说些什么,就听见那个黄杰打岔说道:“先别着急给我传播这些封建迷信,你们还是先说说看,今天凌晨一到两点的时候,你们到底在什么地方,又是在什么地方上的车,什么地方下的车,在车上的这一段时间,究竟又是发生了什么?” 张羽看向了陈琅,说道:“那这个得靠你来说了,我当时昏睡着呢,什么也没有听见,什么也没有看见。” 陈琅轻轻哼了一声,说道:“不然呢,害的老子背了一路!” 陈琅将今天凌晨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边,只是将其中涉及到城隍还有阴司的事情全都给省略了没提。不过陈琅似乎忘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此时他编造的谎话可不是说给普通人听的,而是说给警察来听,尤其是像黄杰这样的刑侦高手。 仅仅是刚刚说完,黄杰就巧妙地抓住了其中的破绽,说道:“都已经进了警察局了,还是这么不老实啊。我问你什么你直接说就是了,为什么要兜那么大的一个圈子编谎话呢?你说这个张羽是在郊外搞野炊喝酒,然后他喝醉了,你背着他回来,然后才坐上了死者的顺风车。但是,你以为我会相信?” 黄杰将手上的一次性杯子捏成了一团,然后丢进了垃圾桶,翘起了二郎腿看向了陈琅和张羽两个人,脸上的笑意有些嘲讽的样子,说道:“我说啊,你们下一次编造什么谎话的话也编造一个像样一些的。野炊?确实也有大半夜出去野炊的,不过那些人都会选择一些风景很好的地方,而你们上车的位置,距离最近的却只有护城河外面已经被拆掉的老城区。 再加上,真的要在大晚上的时候出去野炊的话,都会带上露营专用的帐篷,这样就可以用来野营了,自然而然的就不用考虑住宿的问题。至于那些半夜想要回来的,一般也都是自己开车,所以根本不会在半夜的时候想要搭顺风车,这样实在是太不方便了。而且你之前说他是喝了酒喝多了昏睡了过去,这样就更加不能开车了。 而且,有一件事情说起来我想了好久也想不出是为什么。你们最好解释一下,为什么一个休学一年的大学生,还有一个道士,会从巴蜀泸州跑到姑苏这里来,而且还专门在半夜三更的时候出去野炊啊?而且,你们两个怎么看,都有些鬼鬼祟祟的啊!” 陈琅原本手在黄杰说话的时候,他的指甲一直都是有意无意的轻轻地敲着桌面,虽然一直有声音传出来,但是却并不让人感到反感,反而是有一种莫名的节奏。可是就在黄杰说到这里的时候,他突然间就停了下来,然后看着黄杰,两人目光相对,谁也没有多说什么。 就这样,整个房间的气氛都变得安静了下来,而且安静了很久很久。直到老宋站起来拍了一下桌子,大声地说道:“你小子果然不老实!我们早就说过了,只要你们老实交代,等我们调查清楚之后彻底确认了你们两个没有嫌疑的时候,自然会放你们离开,但是如果你们两个不愿意配合的话,我们也只能够把你们当做是犯罪嫌疑人赖应对了。到那个时候,可就不是想现在这样倒杯茶跟你们和和气气的说话了!” 张羽抱着双臂,翘着二郎腿,笑嘻嘻的看了看站起来的老宋,说道:“怎么了?你有什么证据说我们是嫌疑犯?就因为我们今天凌晨的时候做过那个死者的车?你们好歹是警察,做事情讲证据不知道吗?你们现在最多也就是能够确认我们是最后见到死者的人而已,其余的你们什么都没办法证明啊。你们也是知道的,在我们下车之后,那辆车还开出去很远一段距离啊。而且,他出事的时候,也距离我们下车有很长一段时间了。所以说啊,我们两个根本就没有出手的嫌疑啊!” 老宋一时间竟然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了,正如张羽所说,他们确实没有什么证据证明陈琅他们的嫌疑。 黄杰轻轻的笑了笑,说道:“不错,警察做事情要讲证据,虽然我们现在什么证据都没有,但是却并不代表以后也没有。这个世界上,只要你犯过罪,就一定会露出蛛丝马迹,因为我相信,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啪啪啪,听了黄杰的话,陈琅忍不住竟然是站起来给他拍起了手。黄杰脸上的表情顿时一僵,然后有些不高兴的说道:“你是觉得我说的话很好笑吗?” 看得出来,黄杰是真的很喜欢自己的这个职业,他也是完全把警察这个角色当做自己的崇高目标来进行的,所以在陈琅做出了这个动作之后,他才会有这样的反应。 陈琅也是急急忙忙的摆了两下手,然后说道:“你可千万不要误会我的意思啊,我完全没有那种意思哦。我很尊敬你的职业,也觉得非常应该支持你们的工作。不过这个世界上,有的事情,有的人,就算是犯罪了,依照常规的手段,也是没有办法找到证据的。” 似乎是觉得这样说的话说服力有些不足,陈琅立刻就转头看向了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小赵,然后耸了耸肩膀,说道:“怎么了?你当初也是亲眼见识过那些东西的,苏日安不是很明显,但你应该是知道的呀?怎么不说话?” 小赵笑了笑,说道:“我就是觉得你自己也能说清楚啊,所以干脆就什么都不说了啊!” 陈琅叹了一口气,说道:“算了算了,反正他们找你来也就是为了确认我们是不是坏人而已。既然目的已经达到了,也没你的事情了!不过,接下来我想问问你们两个做警察的一句,你们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吗?” 第五十八章 陈琅的话就像是一颗炸雷一样,瞬间就让屋子里面的黄杰和老宋惊掉了下巴。他们是警察,是坚定的无神论者,而陈琅这个道士,不管是不是招摇撞骗的,竟然是在他们两个人的面前说出了这样的话,这怎么能不让他们两个感到震惊呢。 这一次不仅仅是老宋,就连黄杰也一样有些生气了,他也拍着桌子站了起来,他的情绪很显然是有些过于激动了,大声地说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这样胡说八道,你是真的以为我们没有办法让你老老实实的说出实情吗?” 陈琅没有在意他们的激动的情绪,而是缓缓地站起了身,说道:“我知道你们不会相信我说的话,但是我可以证明给你们看!” 然后,他转过头看向了小赵,说道:“就像是上一次在消防中队的时候一样,就像是证明给你们看的时候一样。” 似乎是觉得只这样空口白牙的说出来,对方并不会相信,陈琅就直接道:“怎么样?你们应该在之前见过那个货车里面的尸体了吧?虽然我们还没有见过车祸现场的情况,但是我应该多多少少猜得出来,这次的死亡很不寻常对不对?我听说是因为车祸,但是如果没有判断错误的话,尸体的位置应该不太对劲,他应该是紧紧地贴着座位的靠背而死的吧?而且,样子还非常的狰狞可怖!” 说着说着,陈琅慢慢的做出了一个惊人的举动,他就好像是被人从背后突然勒住了脖子一样,痛苦的挣扎着,然后双手不停地想要扒拉着什么东西。最后,他的动作渐渐的缓慢了下来,最后整张脸的表情都变得极为狰狞,双手还保持着抓握的姿势,停在了那里。 这个情景相当的诡异,别说是不知道情况的老宋和黄杰了,就是见识过一次的小赵,还有张羽在内,全都被吓得不轻。他们只当做是陈琅突然间魔障了一样,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到底是什么原因。不过接下来的事情,就更加让他们感到意外了。 只见陈琅慢慢的放缓了动作,然后整理了一下你自己的衣服,好像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云淡风轻的看了看老宋和黄杰两个人,说道:“怎么样?那个死者最后死了的样子,是不是和我刚刚表现出来的一模一样?” 经过陈琅这么一提醒,黄杰也是突然间发现,好像确实是这么一回事。可是,陈琅是怎么知道的?难道他去过现场?这不应该啊,当时他们遇到陈琅的那个公园,距离案发现场还有整整一条街的距离呢,地点根本对不上。而且在日出之前就已经有人发现了那个车祸的现场报警了,现场也早就被围了起来,除了法医和警察之外,根本就没有人能够靠近,自然就更加不用说是见到里面的死者是什么样子了。 老宋也是干了十几年的老刑侦了,一看到陈琅的这个反应,就知道这件事情和他们绝对脱不了关系,立刻道:“看来你们果然是知道一些事情,既然你们没有见过尸体的样子,又怎么能够知道尸体的具体死状是什么样子的呢?现在你们两个人的嫌疑算是越来越大了,老实交代吧!” 对于自己的嫌疑变大这一件事情,陈琅好像并不在意,他直接说道:“我不仅是知道死状是什么样子的,我还知道他的死因是什么?”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看向了老宋和黄杰,继续道:“你们应该是刚刚把尸体收回来吧,应该还没有来得及检查,具体的验尸报告什么的应该也要有一段时间才能出来吧。那么你们能够告诉我,仅仅是用你们的眼睛去看,能不能够确定这个可怜的家伙到底是怎么死的呢?” 黄杰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我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死的,我只知道,他一定不是因为车祸而死的!” 陈琅点头,说道:“却是,她不是因为车祸死的,他的真正死因,我在刚刚其实就已经展示过一遍了。这个家伙,是被什么东西从背后一下子勒住了脖子,然后死死的贴在驾驶座的椅背上,动弹不得,挣扎不得,活活窒息而死。” 看着面带疑惑还有惊讶之色的黄杰和老宋两个人,陈琅突然间提出了一个非常无力的要求。 “介不介意,带我去见见那个尸体?” 老宋立刻就拒绝了他的请求,说道:“你别开玩笑了,带你去看尸体?你疯了吗?别说是你现在的嫌疑越来越大,就算是你没有嫌疑,尸体也不是你想见就能够见到的。我们已经联系了死者的家人,在他们过去认领尸体之前,尸体就在法医科的实验室里面。那个地方,可不是普通人进得去的。” 陈琅笑道:“你说的不错,普通人确实进不去。但是你们可以,况且,我不正是最后一个见到死者的人吗?说不准如果我去了,看到了尸体之后,能够发现什么特别的东西也说不定。而这个发现,很有可能还会让你们对这个案子有一些进展呢。” 老宋和黄杰两个人面面相觑,似乎是也有些犹豫不决的样子,不知道到底应不应该让陈琅去看看那个尸体。这个时候的小黄似乎也没有什么权力去做这个决定,毕竟,他也不过就是一个刚刚从警校毕业转正的小警察而已,还是得看老宋的意思。 其实,老宋是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他可不希望最后这个案子牵扯的东西太多。可是处于一个刑警的职业操守,他应该以破案为主要目的,解开疑惑对他们的工作也有着非常重要的帮助。一时之间,他竟然是陷入了两难的抉择之中。 最后,竟然还是多亏了他们从消防中队专门找过来的这个小赵起到了作用。小赵只是表达了一下自己的个人意见而已,他淡淡地说道:“我觉得,这种事情,反正也没什么别的好方法了,干脆就让他去看看吧。到时候就算是有人问题来,你们就说是带目击者来认尸体的不就行了?当初在消防中队的时候,确实有很多科学无法解释的事情发生了,也确实是因为他们我们才能够安然的度过,这个世界上,我们能够做到的事情其实并不多,有的时候,确实需要他们来解决才行。” 有了小赵的这一番话,老宋也是慢慢的点点头,说道:“也罢,反正现在事情也没什么进展,就让你去看看好了。不过,我可事先说好了,只能看,不能碰!” 陈琅轻轻一笑,说道:“可以!” 第五十九章 姑苏城警察局三楼,法医实验室,陈琅和张羽两人,还有黄杰和老宋,他们四个人正在屋子里面。此时的事情,已经用不着小赵了,所以他就已经回了消防中队。而为了能够让陈琅他们看到尸体,黄杰似乎是在和负责验尸检查的法医说着些什么。 “姜科长,这两个是昨天晚上最后见过死者的目击者,有些事情需要他们确认一下,所以能不能让他们两个先看一下尸体?” 黄杰有些恳切地说着,似乎是非常担心面前的这个带着口罩穿着白大褂的中年人会拒绝一样。而事实上,这个带着口罩的中年人在摘下了自己脸上带着带的口罩之后,也果然是拒绝了他的请求。 看了一眼陈琅和张羽来两人,这个家伙很果断的说道:“不行!没有你们队长的许可,这个尸体不能够让无关的人看,这是局长亲自下的命令。而且,这个一身道士打扮的家伙,让我感觉很不一样。再加上,这两个人的事情,你们应该还没有和你们家队长说过吧?刘大炮这老东西真的是,自己行事喜欢先斩后奏,结果,他手下的人也是一样啊!” 陈琅也是仔细地打量了一下这个穿着白大褂的家伙,觉得这个人身上的气势好像非常的不一般,有一种与众不同的感觉。哪怕是长相再怎么平平无奇,仅仅凭借他给人的那种特殊的感觉,就算是放在人堆里面也能够一眼就认出来。这种特殊的感觉很奇怪,就像是当初刚刚从外面回来的师兄那几年身上的感觉一模一样。 事实上,师兄在陈狼狈师傅从外面接回来的第三年就外出了,然后再回来的时候陈琅已经八岁了,早就已经开始记事了。他永远记得师兄刚刚回来时候的样子,甚至永远的记得当时师兄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气势。就像是从刀山火海之中,从尸山血海之中回来的一样。 当时师父见到外出五年终于回来的师兄之后,最先说出的一句话是:“五湖啊,你身上的感觉变了!” 再然后,第二句话就是“五湖啊,这五年在外面,苦了你了,就连你的道心,也和以前不一样了,如果还能找回来,就找回来吧。如果找不回来,就算了吧!” 陈琅看着眼前的这个姓姜的白大褂,然后不等黄杰帮忙说些什么陈琅就已经开口说道:“姜科长是吧?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你见过死人吧?” 那个姓姜的科长愣住了,其实不仅仅是他,在场的所有人,包括张羽在内,全都因为他刚刚说出来的话而愣住了。大家都觉得陈琅这话说得有些好笑,人家可是法医,怎么可能没有见过死人?别说是死人了,就算是尸体解剖,人家也做过不知道多少次了。 果然,那个姓姜的科长也是忍不住笑了笑,说道:“哈哈哈,我姜文斌做了十几年的法医,还是头一回听过这好笑的笑话呢。死人?我当了这十几年的法医,亲手解剖过的尸体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你说我有没有见过死人?” 陈琅慢慢的摇了摇头,然后看着姜文斌的眼睛,然后淡淡的笑了一下,说道:“我说的可不是这些死人,而是见过有人死在自己的面前。而且,你应该不仅仅是见过一个两个吧?应该是很多个,非常多个!” 不知道是不是陈琅说中了什么,那个姜文斌的眼神明显的变了一下,似乎是觉得眼前的这个年轻的道士非常的有趣一样。他突然间裂开嘴笑了笑,笑得非常难看,一张老脸上面的皱纹全都皱到了一起。他对着黄杰还有老宋说道:“这个小家伙很有意思啊!那我就给你们两个人一个面子,让他去看看尸体是什么样子的。不过,这件事情你们要对其他人保密,包括你们大队长刘大炮!” 黄杰有些不明白,为什么陈琅仅仅是几句话的功夫就彻底的改变了脾气如同老牛一样的姜科长。要知道,这个技术高超,脾气却是非常倔的法医鉴定科科长,可是他们大队长刘天龙都干对着顶牛的家伙啊。 黄杰点了点头,还没有说什么呢,姜文斌就自己招呼起了陈琅和张羽两个人。尤其是对陈琅,他的态度倒是比对他们局长还要热情的样子。直接伸手一指里面的停尸间,说道:“尸体就在里面,走吧,让我看看你这个年轻的小道士能够做出什么让我感到惊讶的事情。” 陈琅笑了笑,然后就自己进了停尸间。张羽有些觉得莫名其妙,但是也跟着走了进去。这就让黄杰还有老宋两个人有些感到惊讶和意外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局里面有名的冰块脸姜法医竟然会对一个刚刚见面的家伙这么热情,而且还是完全不顾局里面的规定,直接让两个不想干的人进了停尸间。 黄杰资历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不好说,但是老宋却是疑惑地问了一句:“怎么了?姜科长,我感觉这事情好像有些不太妥啊,毕竟他们两个,也有嫌疑的啊!” 姜科长轻轻的笑了笑,然后指了指里面的停尸间,非常神秘的笑了笑,一副老奸巨猾的过来人的样子,说道:“待会儿你们也跟着一起进去看看吧,这个世界上,有些事情,确实不是我们能够用常理解释的。都说是眼见为实,但是有的时候,眼睛看到的,却未必就全是真的。而我们看不到,有可能才是真的。这个世界上,有太多太多不可思议的事情,当年我和刘大炮也不相信这些,人为什么神啊鬼啊的东西,都是老一辈人胡乱编造出来糊弄小孩子的,可是等到自己亲身经历了,就发现,原来我们所知道的那些,比起真正遇到的那些,根本就是不值一提。” 黄杰和老宋两个人怎么也想不到才四十出头的姜文斌怎么会说出这样奇怪的话来,都是非常疑惑不解的看了看他,然后又看向了停尸间的位置,这才想起来里面还有两个完全不是警察局的家伙。两人匆匆蛮忙的起身,也跟着一起走了进去,再然后,跟着一起进去的还有穿着白大褂的姜文斌。 三人一进入到停尸间,就看到了正在仔细打量停尸台上面尸体的陈琅。至于张羽,这个家伙虽然胆子也挺大的,但是这个时候却也是站得稍微远了些,毕竟,谁也不想和一具尸体走的太近不是。 姜文斌慢慢地斜靠在门框上,看着陈琅的动作,问道:“怎么样了小道长?看出来什么没有?” 陈琅回过头来看向了姜文斌,说道:“果然不是人为的!” 第六十章 陈琅的话说的很是随意,但是在其他几个人听来,各自的感觉就非常的不一样了。 刚刚陈琅的话,在张羽看来,是非常的理所当然。正如他一如既往的相信陈琅那样,他觉得陈琅说的都非常的有道理,而且非常的正确,所以表情非常的淡定平常。而黄杰和老宋两人,则是一如既往的觉得这一切都是他在话说八道,他们根本就不相信陈琅说的话。哪怕是陈琅一而再再而三的条命这件事情,甚至是他已经说出了那样的事实,关于这个光头男人死前的事情,他们还是将信将疑。 不过有一个人的反应似乎是有些不太一样,不像是张羽那样的理所应当,也不像是黄杰和老宋那样的将信将疑。他似乎是在等待这陈琅去证实,也在等待着看陈琅的处理方式。就好像,就好像是在等着见到一件久违了的事情一样。 陈琅看着身体已经被摆弄回去的光头,然后缓缓的摇了摇头,说道:“如果那个时候的你向我坦白了的话,或许你就不会是现在这个下场了。不过,当时是因为你不说,我就管不了的情况,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你已经死了,所以我就可以以一个局外地人的身份进行干涉了!” 对着尸体说了完了这些莫名其妙的话之后,陈琅转过头看向了其他人,说道:“你们两个不是不相信我说的话吗?那么,接下来就让我稍微让你们看看,这个人类世界之外的一些东西吧。” 张羽嘻嘻的笑了笑,然后看向黄杰和老宋两人,说道:“你们两个最好睁大眼睛看清楚了,陈琅接下来是做的事情,可不是随随便便想看就能够看到的。而且,你们两个最好胆子再大一些,不然的话,可是会被吓到晚上睡不着的。” 再然后,就在黄杰还有老宋两个人都没有什么准备的时候,陈琅轻轻地一扯就从自己的袖子里面扯下了一截红绳。这可就让黄杰还有老宋两个人感到非常的不可思议了,其实不仅仅是他们,就连张羽也很好奇,看陈琅使用红绳都这么久了,这红绳也消耗了很多很多了,怎么会还有呢? 不过很显然,现在还不是询问这个情况的时候。 陈琅手上拿着那截红绳,正准备朝着死者的脚踝上面绕过去,这还没有来得及动手,就被黄杰还有老宋两个人给一把拦住了。本来以陈琅的身手,想要进行躲避的话也不至于没有办法,可是他却没有反抗,而是看着两人将自己的双手按住。张羽想要上来帮忙,把两人给制服,却被陈琅用眼神给喝止住了。 陈琅没有反抗,而是直接看向了靠在门框上的姜文斌,淡淡的说道:“你就这么看着,不打算说些什么或者做些什么吗?” 听到了陈琅的话,黄杰和老宋两个人也看向了门框边上的姜文斌。 姜文斌好像是证实了什么东西一样,伸了一个懒腰,然后说道:“果然啊,这个动作,还有随身携带着的好像永远也用不完的红绳,你真的是一个货真价实的道士啊!” 姜文斌朝着黄杰还有老宋两个人摆了摆手,说道:“放心吧,你们两个赶快松手,任由他去做,不管之后发生了什么,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和影响,都由我来承担。不就是写报告吗?都写了十几年了,我还怕他不成?至于局长还有刘大炮他们两个,要是真的知道了这件事情,估计也就不用我费心思写报告了!” 两个人一时间也不知道到底应不应该放手了,只是愣愣的有些出神。最后还是张羽走上前来一边一下,将两个人全都推到了一边,然后摊了摊手说道:“看吧看吧,你们两个,你们的科长都没说什么了,就安心地站在一边看着陈琅大展身手吧!” 陈琅重新拿起了红绳,在死者的右脚脚踝上面简单的绕了几圈,然后把绳子慢慢的打了一个结,将另外一头递到了张羽的手上。 这个动作让张羽有些摸不着头脑,好奇地问道:“等等,这个算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把东西放到我的手上啊?这难道不应该是你来吗?对于道法什么的东西,我可是什么都不会啊!” 陈琅轻轻地推了一把张羽,将他推到了尸体的边上,说道:“在这整个屋子里面就是你的阳气最为强烈,而我拿出来的红绳也同样是至阳之物。正所谓阳盛则阴衰,而这种阴气能够强烈到附着在人的身上,顺着因果来杀人,自然也不是普通的阴气。只要用足够强烈的阳气来进行刺激,就能够轻而易举的引出剩余残留的阴气。” 还是有些不太明白的张羽继续问道:“那么,我应该怎么做?” 陈琅突然间笑了笑,说道:“简单!” 然后,他毫无征兆的用手指掐了一下张羽的一只手的中指,虽然不知道是做了什么,但是张羽的中指随后就立刻流出了鲜血。虽然仅仅是一滴血而已,但是十指连心,再加上又是没有一丁点儿的防备,自然是非常的疼,所以就没来由的叫出了声。 可是仅仅是在他叫出声之后,黄杰和老宋两个人也是惊叫出了声。因为,在他们两个人的面前,那具本来应该是已经死掉了的尸体竟然是没有任何征兆的站了起来,就这么直挺挺的站在了他们所有人的眼前,站在了那个停尸台上。 同样被吓了一跳的还有靠着门框的姜文斌,只不过,他的脸上还有一丝兴奋和怀念的感觉,这种感觉,对他而言就好像是似曾相识一样。 而那具突然间站起来的尸体,也没有到处乱跑,而是直接坐在了停尸台上面。只不过他现在动作有些奇怪,好像是在开车一样,一只手在换着档位,一只手捂着方向盘。只不过,就在之后的几秒钟里面,他的动作没来由的发生了变化,突然间头向后仰,然后不断地挣扎着,双手好像是死死的抓住了什么一样,想要把那个东西从自己的脖子上面扯下来。 他的动作非常的激烈,但是脸上却是一点儿表情都没有,甚至是连眼睛都一直是紧紧闭着的。最后,他好像是整个人都失去了生命一样,就这么坐在那里,身体后仰,双手半握成爪状,停在了那里。 陈琅指了指那具尸体,说道:“怎么样,现在亲眼看了一遍,应该就知道了这家伙到底是怎么死的了吧?” 姜文斌虽然还有些震惊,不过随后就笑了笑,打趣道:“你这个家伙,还真的是会给我添乱,你知不知道我还不容易才将这个老兄的尸体弄成普通人的样子,你倒好,一会儿的功夫让我白忙活了一个小时!就是不知道,你现在还知不知道这东西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陈琅点头,说道:“有些头绪了!” 第六十一章 陈琅的话可是让在场的人都吓得不轻啊,一听说陈琅似乎是有了头绪,一个个的都七嘴八舌的问了起来。 不过陈琅倒是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随手的拍了一下正准备把流血的中指含进嘴里的张羽一巴掌。陈琅皱了皱眉头,声音非常的严肃,说道:“你小子是不是嫌自己的命太长了?也不看看现在自己在什么地方,这里是法医解剖室,尸气这么重,感染尸毒的可能性也很高,要注意卫生,别动不动就用嘴巴消毒,去找酒精!” 张羽有些迷迷糊糊的,说道:“没想到,你这个道士还挺讲医学常识的嘛!虽然有些麻烦,不过,小命要紧!” 等到张羽去找医用酒精处理伤口的时候,姜文斌已经和黄杰老宋两人重新将尸体安抚了下来。姜文斌抬头看了一眼陈琅,说道:“你小子,这些东西是在什么地方学来的?倒是和我以前一个战友用的手法挺像的啊!” 陈琅淡淡的说道:“一些皮毛而已,登不得什么大雅之堂。不过这些也都是师兄教给我的技法,关键时候却也挺有用的。更何况,让一个死人给我们活人传达消息的方法还有很多,道法里面的暂且不说,就是一些控尸赶尸的方法也有,而再常规一些的,就得是你们这些法医了,让尸体说话,不是你们的拿手好戏吗?” 姜文斌笑了,笑的很爽朗,就好像面前的不是一个陌生人,而是一个多年未见的老朋友一样。姜文斌伸手在陈琅的肩膀上面拍了拍,哈哈的笑着说道:“好小子,你真的是越来越有意思了,就你刚刚说的那些话,就我当年的战友说的一模一样。是谁教你的?不会也是你那个师兄吧?” 陈琅对这个四十出头的法医也没什么反感,点点头说道:“不错,这些也是我师兄教给我的。” 忽然间,看着陈琅的神态举动,姜文斌似乎是陷入了回忆之中一样,立刻开口问道:“你师兄也是一个道士?” 陈琅点头,说道:“我是道士,我师兄自然也是道士了!只不过在我还很小的时候他曾经离开过道观几年的时间,回来的时候头发全都给剃掉了,理成了板寸。一直过了好几年才重新把头发留长,不过师父倒是没有说他什么。” 听了陈琅说完这些话,那个叫做姜文斌的法医顿时瞳孔剧烈的颤动,好像情绪变得非常激动一样。他的眼神变得非常的炽热,紧紧地盯着陈琅,问道:“你师兄是什么时候出去的?出去了几年?姓什么叫什么?” 陈琅有些不明白,他不知道这个家伙为什么会变的这么激动,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间想自己打听师兄的事情。难不成,他们以前认识?本来陈琅并不打算说出来的,可是看着对面这个姜文斌的情绪好像有些不太对劲儿,有感觉对方不是个坏人,便说了出来:“我师兄大概是在七八年的时候出去的,等到他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八三年年底了。还有,我师兄的名字,叫做张五湖!” 陈琅的话顿时就让对面这个已经好像饱经风霜了的汉子流下了眼泪,这不是陈琅第一次见到大男人流眼泪了,但是像这样的真情流露,却还是第一次。不仅仅是陈琅,就连黄杰还有老宋,甚至是坐在不远处处理中指上面的伤口的张羽也是一样,他们不明白为什么姜文斌会有这么大的情绪波动。 可是,看着这个流着眼泪的家伙,陈琅的情绪仿佛也受到了感染一样,声音同样变得有些颤抖,说道:“你认识我师兄?你们是朋友?” 那个穿着白大褂的姜文斌很随意的抹了一把自己的脸,将鼻涕眼泪胡乱的擦了擦,然后露出了一丝真心地笑容,说道:“什么朋友?我们一直都不是朋友!” 陈琅刚刚是愣了一下,可是还没等他再说些什么,就听见姜文斌突然间说道:“我们是一起出生入死的战友,是兄弟啊!” 陈琅再一次一愣,战友?难不成他刚刚说的占有其实就是自己的师兄?自己怎么一直不知道师兄其实还上过战场呢?从来都没有听他说起过啊,不过转念一想,自己好像也从来没有问过啊。可是现在看来,应该是真的啊。自己以前怎么没有想到呢,七八年下半年的时候离开的正心观,一直等到了八三年年底才回来,这不就是那场战斗打响的时候以及前线换防轮战的那几年吗?这么说,自己这个平时看上去很普通的师兄,果然是经历过战场洗礼的人了。 姜文斌激动的问道:“怎么样?姓张的那个神棍这几年还好吗?” 神棍?虽然是用关心的语气说出了关心的话,但是怎么听上去让人感觉非常的别扭呢?这个大叔一直是这么叫自己的师兄的吗?真的是想象不出来他们两个竟然会是一起当兵打仗的战友啊。 姜文斌好像非常的兴奋,完全是把尸体和案子的事情给忘记了一样。陈琅也是有一些尴尬,他捏了捏自己的下巴,然后回想了一下自己记忆之中那个一直和普通人没什么差别的四十岁出头的中年人,那个平日喜欢和自己吵架斗嘴互相打趣的家伙,然后点点头,说道:“那个家伙应该过得还算不错吧。只不过,当年他回来之后,他的道心就出现了问题,这是我师父说的。” 虽然姜文斌有些听不懂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却非常担心的样子。陈琅看了也是非常的不舒服,便继续说道:“不过你也不用担心,他之后通过一些手段,又重新把道心捡了起来,只是后来才过了没多久,他自己又给放下了。不过这些和他的状况没什么直接的关系,他的日子过得可好的很呢,没有一丁点儿的世俗烦恼!” 姜文斌有些疑惑,不解的问道:“可是既然他没事,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多年了,却从来没有和我们这些死里逃生的战友联系过呢?” 陈琅摇了摇头,说道:“这个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或许,你应该去问问我师兄才对。不过眼前我们需要关心的,应该还不是这个事情吧?反正我师兄现在也好的很啊,你们有时间也可以去泸州看看他的,当务之急,我们还是先把案子查清楚吧!” 姜文斌笑了,伸出了一只手按住了自己的额头,哈哈哈的笑了笑,说道:“果然啊,你这个脾气和那个神棍根本就是一模一样啊,难怪会是师兄弟啊!” 他转过了身对这有些发愣的黄杰还有老宋两人说道:“你们两个也别愣着了,赶紧去告诉你们的队长刘大炮,就说是那个神棍他离开部队之后过的好着呢,再告诉他那个神棍的师弟现在就在我这里,让他赶紧过来一趟。还有告诉他你们的这个案子也差不过有进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