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夫爱寡嫂生野种？成全他》 第1章 重生 -平西伯府- 昏暗破旧的房间，沈清梨形容枯槁的躺在床上，目光定定的看向屋外明媚的阳光。 她十六岁嫁给平西伯府二爷顾明泽，如今她三十岁。 但是在这吃人的平西伯府生生被熬成了一个浑身病痛，即将衰败的老妇。 突然，房门打开，一个清丽淡雅的精致妇人走了进来。 来人是沈淑怡。 是她尊敬信任的堂姐，也是这平西伯府的大夫人，是她在这黑暗伯府生活的唯一温暖之处。 沈淑怡看着沈清梨如今的样子，完全不复当年的美貌，心里痛快极了。 露出得意的笑容：“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因为我举报你多年前通奸。 当今太后今日已经下旨将你全家抄家流放，你这个荡妇也要被处死。” 沈清梨听到她的话满目惊愕，一寸寸盯着沈淑怡脸上恶毒的笑容，完全不同于她以往的温婉。 随即像是想通了一切，绝望道： “当年是你害的我私通，对不对？” 毕竟自己是和她喝茶赏花之后出的事情，但是因为没有证据。 沈淑怡又一贯在婆母和顾明泽面前护着自己，再加上沈淑怡名声极好，自己对她很是信任。 所以便没往那方面想过。 如今得知自己被沈淑怡骗的团团转，还牵连了全家，她恨不得将眼前人千刀万剐。 看着陷入癫狂绝望的沈清梨，沈淑怡想了想，如今事情已成定局，也不怕让她做个明白鬼。 “当年李国公家的嫡长孙曾向你提亲，我觉得你不配嫁那么好，便让祖母一口回绝，让你们都不知道这回事。 然后我让顾明泽娶你。 大婚之夜，给你下毒，让你每月月事不断，亏了气血，绝了子嗣。 这也是你现在身子枯竭的原因。 再陷害你私通，利用你和你父母为我过上好日子。” 沈清梨听完这一切双目血红：“为什么？你就不怕轩哥儿对你这个亲生母亲失望。” 沈淑怡淡淡拍手，轩哥儿从门后走出，满脸嘲讽道： “我之前只是装作把你看得比亲生母亲还亲，私下喊你母亲也只是哄你罢了，其实我早就嫌你碍事了，你妨碍我们一家三口团聚了。” “一家三口？” 轩哥儿一吐为快：“对，顾明泽是我血缘上的父亲。” 沈清梨没想到，顾明泽竟和他的寡嫂沈淑怡暗通款曲多年。 还把轩哥儿这个私生子，充作他兄长的遗腹子。 而沈淑怡骗自己嫁给她的奸夫，让自己做她的挡箭牌，还害自己无子，把她的儿子从小送到自己跟前跟自己培养感情好让自己给她教养儿子。 想到这里，沈清梨忍不住口吐鲜血。 轩哥儿继续道：“不过我还是感谢你的，是你把我当做亲生儿子一样教养。 最重要的是你给我的这个宝贝-玉葫芦，真是神奇，让我如今能够成为京城中人人追捧的天才。” 沈淑怡举起火把递给轩哥儿。 “不用跟她废话，她的一切都是我们应得的，赶紧烧死她吧。” 轩哥儿笑着应和：“是呢，可惜之后父亲想发泄打人的时候她死了，父亲少了个玩物。” 烈火眼看吞噬了自己，沈清梨凭借着满身的仇恨，扑到离她最近的轩哥儿身上，死也要带走一个。 轩哥儿年轻力壮，几下将她踢入火场，她则趁机死死拽着轩哥儿的手，抢到了那个他说的宝贝-玉葫芦。 哪怕玉石俱焚，也不能让轩哥儿继续拿着她的东西过好日子。 轩哥儿骂骂咧咧，想扑进火海去抢沈清梨夺走的玉葫芦，但是被沈淑怡给拦住了。 沈清梨知道她死了，烈火烧的她浑身已化为虚无。 但是怎么会感觉喘不上气，脖子上剧烈的疼痛传来。 她睁开眼，看见面目狰狞的顾明泽正在掐着自己的脖子。 嘴里还骂道： “我只是不想纳妾生子！你就猜测我有见不得人的相好，还说不论是何身份，你都会接回来纳为妾室。 沈清梨，你竟敢如此忤逆夫君？ 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上一世自己还不知道为什么劝他纳个妾就这么费劲，能让他这么生气，对自己动手。 如今倒是明白，应该是自己那句见不得人的相好，无意中说中了他见不得人的隐晦，让他恼羞成怒。 而且他为了沈淑怡守身如玉，确实不想纳妾。 回过神来，她抽出头上的金簪用尽全身的力气朝着顾明泽的心口狠狠刺去。 屋外沈清梨的丫鬟婆子们在外面听到里面噼里啪啦的动静，焦急的想冲进去。 但是被沈淑怡挡在门口三言两语拦住了。 “小夫妻俩的事情让他们自己解决，床头吵架床尾和，总要给主子增进感情的机会。” 沈清梨听了沈淑怡冠冕堂皇的话冷笑。 顾明泽吃痛惨叫出声，将沈清梨一把甩在床上。 屋外的沈淑怡立马带着人冲了进来。 顾明泽捂着伤口，不可置信的怒吼： “你竟敢对我动手，我要杀了你这毒妇。” 沈清梨用手指着自己的脖颈的勒痕，冷冷道： “顾明泽你故意杀妻在前，我不过是出于自保，今日这事我沈家必会上衙门告你。” 顾明泽情绪激动，扬起了手想继续打沈清梨，被沈清梨拿着簪子往他手上扎的阵势逼退。 两人间剑拔弩张，沈淑怡已经打发走下人，并劝住顾明泽，然后扶着受了伤的顾明泽步履匆匆的离开。 沈清梨看着他们的背影，眼里一片冰冷。 长长的指甲在掌心掐出了血，心里却一片炙热。 老天垂帘，她竟然真的回来了。 她的乳母林妈妈绕过满地的狼藉，抱着沈清梨痛哭，说要回沈家找父亲给自己做主。 让沈清梨想起上一世，自己没有拿金簪反击，被掐的差点去了。 事后不久沈淑怡就过来劝自己不要闹大，说是自己无子理亏在先，为了家族姐妹名声，也得息事宁人，否则被休后日子更难。 又提及她守寡日子艰难，有夫君总比没有夫君有盼头。 自己还感念沈淑怡一心为自己好，又勾起了她守寡的伤心事，当时送了她不少好东西回去。 只是自己当时心里主意已定，她可以容忍顾明泽的冷待，但是动手是万万不能的，有了第一次，就有无数次。 派人回娘家告诉了自己父亲。 父亲恼怒要闹开报官和离，被祖母拦住，最后只得找机会私下训斥警告过顾明泽。 顾明泽却变本加厉，回府后随意找了个借口，第二次对自己动手。 想起他往后十多年发泄在自己身上的拳脚，这辈子她才不要现在和离。 她要留在伯府，将所有的一切加倍的还到顾明泽身上。 让顾明泽和沈淑怡这对真爱“叔嫂”曝光，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 知道沈淑怡过一会就会来劝自己，她先让林妈妈给自己准备饭食，自己要养好精神，继续战斗。 第2章 要被陷害私通了 没一会门外传来动静，沈淑怡去而复返。 沈淑怡说着和上一世同样的台词，只不过这次因为沈清梨伤了顾明泽，让她把更多过错怪在了沈清梨身上。 见沈清梨一直都不说话，只是浑身发抖缩在床尾，瞧着可怜极了。 沈淑怡知道这个堂妹一向比较轴，为了不让沈清梨告顾明泽，嘴里关切道： “这是宫里的秘药舒痕膏，淑妃娘娘特意留给明泽这个最疼爱的侄子的，我给你抹到脖子上，明天就没有痕迹了。” 沈清梨在被她触碰的一瞬间，神色惊恐，胡乱挥舞着手臂，趁机打了她好几巴掌，还将她推倒在地上。 沈淑怡没有料到沈清梨的反应，没有防备，整个人倒在满是瓷片碎片的地上，狼狈不堪。 她不可置信的看向沈清梨。 沈清梨双目赤红，苍白的小脸上满是泪痕，颤着双唇： “不好意思，大嫂，刚才你碰我，我以为是二爷要打我，下意识反击，我这就去救你。” 沈清梨嘴上说的是救她，但是手下动作几次误伤沈淑怡。 几次下来，沈淑怡又受伤加剧，忍着痛靠着自己起了身，神色很是狰狞，即将发怒。 沈清梨比她更生气的义愤填膺道： “都怪顾明泽，要不然我也不会把大嫂当成他来反击，他今天不仅砸了我一屋子的嫁妆，更是差点掐死我。 这个官我必须报。” 沈淑怡没想到自己刚才讲了那么多都是白说了。 顾不上脸上和屁股上的刺痛，刚想继续开口劝说，沈清梨就道： “大嫂你别白费口舌了，我已经飞鸽传书让我外面的人去报官了。” 沈淑怡心下着急，不能报官，报了官顾明泽不仅苦心经营的名声毁于一旦，还会丢官。 为了让她打消念头，沈淑怡问道： “你要如何才能不报官？” 沈清梨勉为其难道：“五万两加这罐舒痕膏。” 沈淑怡心痛的抽了抽嘴角，但是为了顾明泽，只能应下。 沈清梨大发慈悲道：“那给你一刻钟的时间，否则我不保证报官的人能追回来。” 沈淑怡嘴角抽了抽，然后提出这事一会就了结了，但是沈清梨毕竟受了惊，明天午后带她去赏花，散心。 沈清梨应下，看来这辈子陷害自己私通比上辈子早了。 沈淑怡放心去准备钱，她相信只要明天的事情一成，沈清梨就该乖乖像条狗一样听话了。 沈清梨将沈淑怡送到的银票收好，一切归于静谧。 她开始为明天沈淑怡陷害她私通的事情做准备。 如今自己嫁入平西伯府的第五年，顾明泽婚后对自己一直冷淡，从未同房。 当时自己还奇怪顾明泽婚后的态度和提亲的时候差的太多，现在就一切都明白了。 -- 几年前沈淑怡的夫君平西伯嫡长子立了战功但身受重伤，回到京城太医全力救治月余之后还是去了。 沈淑怡在葬礼上殉情，被小叔子，也就是顾明泽当场救下。 然后发现怀有月余的身孕，沈淑怡才放弃寻死，直言要是没有这个遗腹子，她绝不独活。 在场宾客争相传颂，上至百官下至普通百姓，纷纷赞叹她的忠贞刚烈。 皇上特意下旨封其为一品诰命夫人，受人尊崇，名声极好。 顾明泽扯着他大哥的旗号，日常对沈淑怡母子照料有加。 还把轮到他这个嫡次子的平西伯世子之位让了出来，说是要留给他大哥的儿子。 被外界认为德行出众，评上了一年只选一人的孝廉，被推举当了个六品闲职。 顾明泽还在一直考科举为升官做准备，为人忠义又上进。 所以有沈淑怡不断劝说自己父母，再加上顾明泽在父母跟前表现，两人名声极好，都是京城有名的大好人。 再加上祖母的拍板，她这门婚事就定下了。 大婚之夜自己来了月事，顾明泽也醉酒未来，后来自己月事不断，怕顾明泽知道嫌弃，更不利于自己名声，自然也是躲避同房。 便一直想着给顾明泽纳妾，但是顾明泽一直不同意。 如今五年了，外面都在议论顾明泽无子，老夫人更是在宴席上当众责骂自己生不出还善妒。 自己母亲更是着急，不仅花重金买了四个如花似玉、各有特色的姑娘。 还给了自己一包江湖秘药“梦春”。 这药无色无味，在情事上有迷幻效果。 可以让顾明泽把妾室认为心上人，从而不知不觉中睡了妾室，而且事后就是大夫都查不出来中了药。 自己上辈子不屑于用这个药，没想到几天后被陷害了私通。 而自己房间里搜出了这个药，被认为是自己不甘寂寞，也成了确定自己浪荡的证据。 多少年了自己日日回想当时的细节，沈淑怡刚打开房门正巧顾老夫人来了，一锤定死了自己的罪名。 沈淑怡全程给自己求情让自己免于浸猪笼，不让顾老夫人把这事传出去。 顾老夫人趁此提出，自己的几十万两嫁妆全部被充了公。 被要求打理伯府产业每年必须盈利十万两，否则便将自己通奸的事情散布出去。 如今明天沈淑怡就会给自己设局，那这个“梦春”就不能再出现在自己院子里。 这个“梦春”要是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藏起来就好了。 突然想起临死前，轩哥儿说自己的玉葫芦是个宝贝，她看向如今还好好戴在手上的玉葫芦手链。 想了想话本上的法子，将指尖血滴了上去。 瞬间，她眼前的世界突然变了。 干净宽敞的洞府，摆放着简单的石头家具。 桌子上摆放的玉葫芦里盛着水，那水散发出甘冽香甜的气息。 沈清梨忍不住端起来一饮而尽，感觉浑身舒坦，常年因为沈淑怡毒药虚弱的身体感受到了生机勃勃的力量。 刚才脖子上的青紫和身上的伤痕也消失不见。 沈清梨惊讶之后，感叹自己竟有这般奇遇。 这是幼时自己救了一个小狐狸，而小狐狸竟然伤好后送给了自己一个玉葫芦，自己喜欢，便让母亲做成手链一直带着。 这小狐狸送给自己的玉葫芦竟然是空间。 她试了下，她不仅出入自由，还能存取东西。 上一世，自己被害通奸软禁后，轩哥儿不仅没冷落自己，还日日陪伴，甚至私下唤自己母亲，说是喜欢自己这玉葫芦，自己便给了他。 这一世没有了玉葫芦，轩哥儿这个蠢材也没自己和父亲费心教导，如何成为那个惊才绝艳众人追捧的京城贵公子头号。 将“梦春”放到玉葫芦里。 沈清梨喊来林妈妈，悄声安排了一番，林妈妈虽不解但照做。 沈清梨活动了一下身体，开始期待明天的到来。 第3章 还击 次日午膳后，沈淑怡利用手上的管家之权，找了个借口，将沈清梨院子里的丫鬟婆子全部都借走了。 沈淑怡派了贴身丫鬟秀云前来请沈清梨。 沈清梨一身高贵的红色流彩暗花云锦裙，还搭配了一整套的赤金红宝石头面，秀云眼睛都挪不开了。 沈淑怡远远看着沈清梨走来，神色莫名。 她是寡妇，穿衣受限。 今天也是穿的一身青色素衣，她每次自怨自怜，沈清梨知道后便再也不穿太艳的免得她伤心。 今天竟然穿的如此张扬，而且那气色也明显好转了。 昨日更是刺伤了明泽，还敢要五万两赔偿和舒痕膏。 舒痕膏真是个好东西，短短一夜，沈清梨脖子上的青紫已经消失不见。 这样的好东西，她得拿回来。 对于沈清梨这一两日的变化，沈淑怡归咎于是小人得志。 不就是二叔前几天刚被升了吏部侍郎，沈清梨就一改往日的低调，尾巴翘上天了。 不过今天这事之后，沈清梨，也就是任她打压的丧家之犬。 二叔再优秀，也就是他们大房的奴才而已。 沈淑怡心中千思百转，面上亲亲热热，两人在花园深处的池塘赏荷，周围已经看不到下人了。 沈淑怡拉着沈清梨坐到凉亭处，便借口口渴，要给两人倒茶。 沈清梨歉疚的拦住了她： “大嫂昨日为我费心操劳，今日岂能让大嫂为我倒茶，还是让我来吧。” 沈淑怡迟疑了一瞬，便立马答应了，反正做手脚的是茶盏，就是让沈清梨倒茶也没事。 沈清梨对着沈淑怡笑的温柔，言语间都是对她有轩哥儿的羡慕。 然后倒茶的时候，借着空间的掩护和沈淑怡的得意放松，将药不留痕迹的送到了沈淑怡的茶里。 而自己这杯加了料的茶，也被她如数倒进了玉葫芦里面，然后将空了的茶盏放下，疑惑道： “大嫂刚还说口渴，怎么如今不喝呢。” 沈淑怡见沈清梨已经将杯中的茶喝完，为不让她事后起疑，将自己面前的也喝完，反正她这杯盏是没有问题的。 两人闲话几句后，沈清梨扶着额，眼神迷离晕倒在了桌上。 沈淑怡想示意秀云去把沈清梨扶到旁边准备好的厢房去，却没看见守在远处的秀云。 刚才沈清梨嫌秀云一直盯着她头面看，惹她不开心，让秀云站远点候着。 沈淑怡纳闷，秀云不是眼皮子浅的，而且自己也没有亏待她。 但是对于沈清梨的话，她不想节外生枝耽搁时间，便没辩驳。 让她站远点，她怎么还能跑的不见呢，明明她知道自己的计划。 见指望不上秀云，沈淑怡打算自己扶着沈清梨过去，但是她没想到她根本扶不动。 明明沈清梨早被自己下了毒，底子虚，不然怎么能昨天扶个自己都几次三番倒在自己身上。 如今却沉的不行，她又尝试了几次，确实不行后，便打算去找厢房里的周进。 周进是顾明泽的长随。 但是今天这事是瞒着顾明泽的。 她不想让顾明泽觉得自己是个善于算计的狠毒女子，以防打破自己在顾明泽心中的神女形象。 而自己又对周进的老母亲有恩，所以便让他帮忙寻了一个来府上干活的俊俏点的短工，提前灌好了烈性药在屋里等着。 等沈清梨一进屋，周进便会给那短工松绑再离开。 片刻后她再进去捉奸，到时候让周进趁乱把短工打死，奸夫死无对证。 有她和周进的证词，那沈清梨就是有八张嘴也说不清。 要是沈清梨觉得她中药了也是胡扯。 自己这边的茶盏，自己一会喊完周进回去替换一下即可，反而是沈清梨院子里有前几日她母亲送来的“梦春”。 沈淑怡觉得身上有些热头有些晕。 但是想着自己胜券在握，这种异样的感觉，她觉得应该是自己大功将成，太过激动了。 以后不管是沈清梨，还是沈家二房，都要对她的轩哥儿有求必应。 轩哥儿那孩子六岁了学业还是一塌糊涂，得让二叔手把手教出个状元来。 二叔还要为轩哥儿和顾明泽的仕途保驾护航。 二婶出身皇商，给了沈清梨十里红妆，以后不管是沈清梨的嫁妆，还是二婶的嫁妆都是自己的。 沈清梨颇擅经营，就留着她给自己钱生钱，还能继续当自己的挡箭牌。 她推开门，周进见她面色潮红，有些担忧，刚想上前询问，便见沈淑怡身子一软就要倒地，当即上前扶住。 而他没想到沈淑怡不仅没有松手，看了他一眼之后。 竟攀附在了他的身上，眼神惊喜雀跃，随即一声娇软的“周郎”震了周进的心神。 沈淑怡美目含情，往日清冷高不可攀的感觉一扫而空，周进当即看红了眼。 他不是没媳妇，而且他媳妇姿色也不错，但是哪里有沈淑怡这般身份。 再加上他作为顾明泽从小的侍从，自然知道顾明泽一路苦恋沈淑怡的历程，更是为两人后来偷情保驾护航。 没想到沈淑怡竟然喜欢的是自己，那他岂不是把从小高高在上的主子给踩在了脚下。 周进本来的警惕之心，想到这里便放松了起来。 沈淑怡说的是喊他给二夫人设局，没想到是找借口和自己共赴极乐。 短工在床榻上中了药，又被绑着难受的哼唧，周进一脚将短工踹下去，他可不想让别人围观，得蒙上短工的眼睛。 找了半圈没趁手的，最后用的是沈淑怡的腰带。 第4章 惊!两男一女 另一边，秀云被沈清梨一顿斥责下了脸面，一个劲的赶她越远越好。 然后她竟在不远处的草地上发现了沈清梨的红宝石发钗。 她可是沈淑怡的心腹，并不缺钱，但是对于今天沈清梨的斥责她怀恨在心，想着沈清梨就会出事，肯定不会有精力追究一个丢失的发钗了。 红宝石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她拿着眼前陶醉的欣赏着。 这样的极品，可是少见，只是为什么有细微的浮毛。 下一刻她感觉浑身痒的不行，意识渐渐模糊。 这发簪上怎么会有桃毛，随即因为过敏昏倒在地，自然听不见沈淑怡的呼唤声。 趴在桌子上的沈清梨，感觉时间差不多了。 便起身叫了两声“大嫂”，“秀云”，见无人应答，装作寻找的样子。 故意到了月亮门后，看见了来不及躲避的三夫人文氏和她的丫鬟。 文氏尴尬一笑。 她收到密报，大夫人想撺掇二夫人把自己的一对龙凤胎过继到膝下，毕竟府上都知道二爷不愿意纳妾。 但是她怎么舍得将自己的龙凤胎给人，再说了公爹平西伯很喜欢自己生的龙凤胎。 龙凤胎给了二房，二爷又不继承世子爵位，所以对自己对孩子都没有任何好处。 还不如孩子留在自己这房，得公爹喜欢，多给三爷一些资源呢。 所以她接到大夫人邀二夫人在此密谋的消息，就一直潜伏在附近。 更是带上了会武的丫鬟碧珠，让碧珠时刻观察动静。 观看了全程，此时一脑袋雾水，见沈清梨问她看没看见大嫂。 文氏便指了指厢房的方向，她来之前周进早已带着短工躲进了房间，她此时只当沈淑怡去房间歇着了。 沈清梨便去厢房，文氏为了破坏她们密谋抢自己儿子，便也跟了上来。 沈清梨走进厢房，正要敲门，听到里面的动静，脸色变幻莫测。 文氏跟上来之后，瞬间她的血沸腾了起来，她可是生了孩子的妇人，自然知道这是意味着什么。 她儿子说不定爵位有望了。 沈清梨犹豫间，假意拦了一下文氏。 文氏已让碧珠撞开厢房的大门，风风火火的进去了。 随即捂着脸原地打转。 不可置信的拍着大腿，声音高亢，掩饰不住她的喜悦： “大嫂居然和两个男人···床上一个，地上绑着一个，还用大嫂的腰带蒙着眼。” 动静这般大，周进最先反应过来，提起裤子下意识想跑，被文氏的丫鬟碧珠给擒住了。 沈淑怡惊醒过来，看着眼前的场景，想要晕死过去。 明明她记得她看到的人是她心底里藏了十来年的人，是她年少时心里的光。 怎么会是猥琐的周进，她着道了。 但是眼下她知道她没时间思考这些，现在最紧要的是先脱身。 沈清梨扶着门框，看向文氏，哀求道： “三弟妹，今天这事，我相信大嫂只是一时糊涂，求你不要往外说，你要多少银子我沈家都给。” 文氏像看傻子一样的看着沈清梨，再多的银子比得上可能得到的爵位吗？ 大房虽剩下孤儿寡母，但是大爷是为国捐躯，这对孤儿寡母不管是在府内，还是在京城中分量都很重。 如今自己撞破了这事，要是宣扬出去，大房便毁了。 二房内里夫妻不睦，迟迟没有子嗣。 那最终的赢家就是自己这个庶出的三房了。 文氏当即痛心疾首，正义凛然道： “二嫂，大嫂做出如此事情，不浸猪笼怎么对的起死去的大哥，大哥可是为朝廷捐躯的大英雄。” 沈清梨再次恳求： “大嫂是对不起大哥，但是轩哥儿已经够可怜了。” “大哥去的时候，轩哥儿在娘胎里才一个来月，未出生就失去了亲生父亲。 要是这个事情传开了，轩哥儿以后还如何在京城立足。” 文氏一听沈清梨拿轩哥儿说事，她怎么没想到用这事混淆轩哥儿的血脉呢。 毕竟轩哥儿仗着自己受宠，常欺负自己的龙凤胎，这次一定要为自己孩子报仇，当即讥笑： “大哥去世前伤的那么重，谁知道这轩哥儿是不是大哥的孩子，我看轩哥儿就跟这个奸夫长得很像。” 沈淑怡为了让自己能快速想出办法，拿起头上的发簪刺入自己的腿部，疼痛让她瞬间脑子清醒。 她见沈清梨还在那靠着门框和文氏胡扯耽误时间，当即着急怒声： “沈清梨，我清清白白，这只是误会一场，你在那和三弟妹胡说什么，还不快关门。” 沈清梨装作一脸懵的楞在原地： “大嫂莫怕，我再求求三弟妹，她一定会答应隐藏大嫂你和两个男人这个私情的事情。” 沈淑怡气急，她说的都是自己原先想好的台词，自己的算计被沈清梨知道了。 眼下的困境还是先解决掉文氏，以后再解决沈清梨。 “你我同是沈家女，你确定下了我的罪名，你能不受牵连吗？你妹妹能不受牵连吗？ 还不快关上门，我们一起拿下三弟妹，她死了，这个误会就没人知道了。” 文氏一听沈淑怡想杀自己灭口，当即推开门口的沈清梨往外跑。 高声大呼：“沈淑怡偷了汉子，一下还偷两，还想杀人灭口！” 沈淑怡惊慌，指着沈清梨和周进，急的都破音了： “还不快去把文氏给控制住。” 碧珠狠狠踢了周进腿骨之后，才松开了周进，赶忙去追上去保护文氏。 文氏刚喊叫了几声，就碰见了轩哥儿拉着顾老夫人往这走。 沈清梨勾起唇角，总算是等到了。 顾老夫人身边跟着的婆子急忙控制住文氏。 文氏知道顾老夫人一向偏心大嫂，多了个心眼，让碧珠朝天上发了一个信号。 顾老夫人虎着脸，让众人进了屋子，然后几个婆子把周围给控场了。 文氏已经倒豆子一样将刚才的情况给说了一遍。 沈清梨也当即流着泪着急的给沈淑怡求情。 顾老夫人脸黑如墨，下拉的眼睛如锯一般盯着沈淑怡。 人证物证俱在，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她知道就还会有第二次。 她能背叛大儿子，也能背叛二儿子。 第5章 指认 沈淑怡见事情走到如今地步，有文氏在，她私通的事实无法辩驳。 只能咬死是沈清梨害的自己，这样顾明泽便不会放弃自己，他一定会保全自己的。 对着顾老夫人哭的可怜： “我本来好好的和清梨一起饮茶，却突然神魂不知，还请母亲让大夫查验茶盏，我一定是被害的。” 顾老夫人沉着脸让人去办。 很快大夫那边回话，桌子上的一个壶、四个茶盏处并无异样，没有任何药物。 而且沈淑怡和周进脉象上没有中药的痕迹，只有短工中了烈性药。 文氏好笑：“明明就没中药，青天白日的寻欢，还说有人陷害你。” 沈淑怡有些不可置信，那杯子她没来得及处理，怎么可能验不出药。 她让香巧偷了一点“梦春”过来，知道“梦春”进入人体内没有痕迹，难道在杯子上也验不出来吗？ “梦春”不是融入血液中才消散其中吗？ 沈清梨摸了摸腕间的玉葫芦，如今那有问题的茶盏正在这里。 那套茶盏还是自己的嫁妆，是前阵子沈淑怡的儿子轩哥儿从自己那里拿走的。 但是沈淑怡不知道自己库房还有一套一样的，今天正好用来替换。 茶盏验不出问题，那就只能搜沈清梨的院子，找到“梦春”就好了。 沈淑怡慌乱后指着沈清梨落泪： “你我是同族的姐妹，我本不想说，但是没想到清梨你竟然害我。 你那前几天才重金得来一种厉害的催情药“梦春”。 不管是人中了那药，还是放在茶水中都不会留下痕迹。 只要让人去你的院子里搜一下，就能知道事情的真相。” 沈清梨断然拒绝：“大嫂这是污蔑到我头上来了，亏我还一直在为你求情。 我清清白白的，凭什么要搜我的院子，要想搜我的院子，除非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周进也反应过来沈淑怡的用意，当即表示。 是二夫人下令让他来这里的，他来了这里就头脑昏沉，然后就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后来的一切。 沈清梨盯着周进，目光灼灼： “我何时何地让何人给你传达的命令？而且你素来对我也不敬重，我怎能让你听令。 倒是我知道大嫂曾经救了你娘一命，要不是你和大嫂有不可告人的关系，大嫂怎么会救你娘。” 周进额头渗着汗，顾明泽不待见沈清梨，他仗着顾明泽，确实多次不把沈清梨放在眼里。 而且沈清梨质问的时间地点人物都不好现编，容易露馅。 周进支吾着说不出来，看见顾明泽飘进来的衣角才灵机一动： “是二爷让我来找二夫人的，昨日二爷和二夫人发生了冲突，所以想着让我代替他给二夫人赔罪。 二夫人见了我让我在这等待，然后我便中了药不知人事了。 这是二夫人恼怒昨天二爷伤她的事情，故意在小的身上出气。 没想到二夫人也嫉恨上了说和的大夫人，这才故意设局。” 轩哥儿喘着大气，总算把顾明泽拉过来救自己母亲了。 文氏立马给顾明泽讲解了一下之前的情况，她乐得看到大房和二房反目。 顾明泽阴沉着脸，目光像刀子一样扫视周进，咬着牙表示周进说的都对。 沈清梨看着周进和顾明泽不明白的反问： “你说我恨大嫂，她又不是二爷的妾室或者外室，还是我堂姐，我为什么恨她？” 顾明泽眼睛充血，青筋暴起，要反驳被顾老夫人拉住了。 沈清梨看着沈淑怡继续发力： “而且是大嫂管家，下人都听大嫂的，我设局，那花园的下人都被我安排撤走了吗？” 接着走到文氏跟前： “最主要的是三弟妹和她的丫鬟碧珠全程在附近看着呢，她们可曾见过我和周进有过交谈？” 文氏见二房夫妻对峙，不想错过什么隐情，正看的热闹，见涉及到自己，立马表示认同沈清梨，没见过她和周进交谈。 一来沈清梨说的是实话，二来她更希望看未来的准世子轩哥儿倒台。 “大嫂别再找借口了，你管家，下人都听你的，花园的下人不见了，不是你吩咐的是谁。” “而且周进平日里对你尊敬有加，对二嫂横眉冷眼，你还帮他母亲，轩哥儿长得还像周进，他不是你的姘头是谁的。” “平日里你和二嫂两姐妹关系好的很，她怎么会害你？” “你如此不要脸，玷污了大哥的英魂，必须浸猪笼！” 文氏话音刚落，沈淑怡颤抖着一边摇头一边倒地，梨花带雨，破碎感拉满。 顾明泽心疼到极致，再也压抑不住体内的暴躁： “沈清梨，你少作妖，大嫂跟你在一起喝茶出了事，你还死都不让搜院子，摆明就是你搞得鬼，你信不信我杀了你！ 说完看向幸灾乐祸的文氏： “还有三弟妹，你再胡言乱语帮着沈清梨，我也一并杀了你。” 顾老夫人见儿子这个混账样子，真是气死了。 内宅杀个人，有的是办法，有这样明晃晃直说的吗？ 这不是提前打草惊蛇吗？ 她们有了防备之心，更难对付。 而且真当沈清梨和文氏是丫鬟呢，她们死了，她们身后的家族怎么摆平还是一回事。 碧珠听到这话，护在文氏身前，做出了拼死保护文氏的架势。 文氏喘着粗气摇摇欲坠，像是第一次认识顾明泽一样，不可置信： “刚大嫂要杀我灭口，如今二哥偏心大嫂，居然要杀二嫂和只说几句公道话的我。” 沈清梨扶住文氏，淡淡道： “二爷一向看重大嫂，我都习惯了。 如今为了大嫂，要杀我们，不过三弟妹别怕，我们俩突然死了，娘家总归是要过问的。” 文氏心里充满了不对劲。 往日里只当顾明泽敬重大哥，如今这感觉不是。 毕竟沈淑怡可是给他大哥戴了绿帽子，最气愤最想处置沈淑怡的应该是顾明泽才对。 这时候，管家来报，沈侍郎亲自过府捎话，沈夫人生病，想请二夫人明日回沈府一趟。 文氏停止瞎想，先保命为主。 急忙道：“我刚进屋前已经让碧珠给夫君留给我的人手传了暗号，我要是出了事，就是大嫂干的，夫君必会向伯爷向圣上为我讨一个公道。” 顾老夫人瞪了顾明泽一眼，赶紧开口： “刚才明泽说错了话，他也是因为这事太过气愤，咱们伯府万事都是讲规矩的。” 顾明泽梗着脖子誓不罢休：“那就搜沈清梨的院子，一定是她害的大嫂。” 他百分百相信淑怡说的话，一定是沈清梨这个毒妇干的。 顾老夫人拗不过这个犟驴： “老二媳妇，今天确实是你和老大媳妇一起饮了茶才出的事，还是搜下你的院子才能服众。” 沈清梨装作不经意露了怯： “不行，茶盏并无问题，却还要搜我的院子，那置于我的名声何地，不是逼着我去死吗？” “要是什么都没有搜出来，我的名声也受损了，那大嫂拿什么赔偿我。” 第6章 打赌 沈淑怡见沈清梨心虚，想起香巧绝不可能背叛自己，当即表态： “要是搜出来东西，你的所有嫁妆全部给我。” 沈清梨逼问：“反之，要是没搜出来东西呢？” 沈淑怡凝眉：“那便把我的嫁妆给你。” 沈清梨无辜一笑，不解道： “大嫂之前说不是跟我说，你把绝大部分的嫁妆都补贴给了跟着大哥战死的下属家眷吗？” “所以我敬佩大哥征战沙场，怜惜你守寡，还为了大哥散尽嫁妆，所以任由你从我那拿东西。” “现在你那里的很多东西其实是我的嫁妆呀。” 沈淑怡语塞：“那是你主动送我的，就是我的。” 当年顾老夫人知道自己和顾明泽的私情后，有顾明泽以命护着自己，顾老夫人要不了自己的命，但是却收走了自己的嫁妆。 她见沈清梨嫁妆丰厚，又被二叔教养，是个端正过了头的人。 对战死的将军和老兵很是尊敬，便找了这个借口。 享受着沈清梨的尊敬，并哭穷让沈清梨频频送东西给自己。 沈清梨叹息：“可是我没想到我对大嫂那么好，你要啥给啥。” “而且是大嫂今天邀请的我，是你提前布置的茶盏，你却一直冤枉我，我可不想把我的东西给一个冤枉我的人，你把东西都还给我。” “否则你凭什么搜我的院子冤枉我。” 顾明泽想要张口替沈淑怡呵斥沈清梨，被顾老夫人捂住了嘴。 文氏闻言，面带不屑的看着沈淑怡，凑到沈清梨面前唏嘘不已。 沈淑怡面上红一阵白一阵，很是尴尬。 便提出要是沈清梨院子没搜出那下三滥的药。 证明沈清梨没害她，她会把东西还给沈清梨，同时拿轩哥儿未来的聘礼补偿给沈清梨。 沈清梨面带凝重，长出一口气，又犹豫了片刻才答应。 然后要求当场写下文书，沈淑怡不疑有她，只当她还是在吓唬自己。 沈清梨收起文书，同意可以去搜自己的院子。 顾老夫人身边的嬷嬷齐上阵，众人也跟在一旁围观，太阳已经西斜，可是依然没有搜到东西。 沈淑怡亲自下场，直奔床边的暗格，可是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她大叫着不可能，床上一定有机关。 沈清梨手心握拳，眼神飘忽，面上淡定道： “这是我嫁妆里的拔步床，大嫂可以让人将它拆成木渣慢慢查找，只要事后照价赔偿就可以。” 沈淑怡注意到了沈清梨的小动作，猜想她怕是已经吓的手心全是汗了。 当即表明要砸开，一个时辰过去了，依然没有任何发现。 文氏跳出来热血道：“既然二嫂的清白已经证明，那就是大嫂自己品行不端。 我们先替大哥休妻，然后再将沈淑怡浸猪笼，轩哥儿血缘不正，直接除族。” 说到最后她兴奋的声音也明快了起来。 顾明泽将顾老夫人拉到一边，几番以死相逼之后，顾老夫人发话。 “大郎已战死，他的身后名不能再玷污。 沈淑怡是圣上封的一品诰命，她出事了也是打圣上的脸，所以沈淑怡今后禁足不出。” “轩哥儿确实是顾家血脉，这点不用质疑。” “今天的事情大家就当做没发生，要是传出去便家法处死。” 上辈子沈淑怡打死了短工，和周进、秀云三个人确定了自己私通的罪名，自己叫冤。 沈淑怡建议老夫人下令搜查所有院子，最终在自己的院子里发现了“梦春”，直接定罪。 顾老夫人要将自己浸猪笼，是沈淑怡求情，没收自己的嫁妆。 让自己戴罪立功，经营伯府的产业，每年务必盈利十万两。 并被软禁，除了各店的掌柜定时汇报，并接触不到外人。 还威胁自己要是敢死，立马宣扬出去，让沈家全族蒙羞，女眷婚事艰难。 她为了能不影响家里，努力挣钱，忍受顾明泽的殴打。 没想到沈淑怡和顾明泽一开始就是奔着威胁自己的父母为他们铺路去的。 最后他们得到了一切，竟然以自己私通的理由让顾明泽刚从淑妃上位成太后的姑母将自己全家抄家流放。 这一世，她自然对沈淑怡和顾明泽报复到底，这次并不是最好的机会。 一是：因为如果此时沈淑怡私通的事情传出去，受影响最大的就是自己即将出嫁的亲妹妹。 如果不分家，那沈家女自然是包含自己妹妹，得先把二房分出去。 二是：沈淑怡的一品诰命是皇上的旨意，她出事相当于皇上看人出错了。 哪怕皇上厌恶了她，但是同样也会迁怒自己这个揭穿了皇上错误的人。 所以皇上的错不能由自己揭穿，自己要想揭穿这对狗男女，还需要细细谋划。 不过她相信，这对真爱叔嫂经历了这次的事情，怕是不会如上一世那般毫无破绽，只要心乱了就会有马脚露出。 自己要一步一步引导着让他们生不如死。 面对顾明泽和顾老夫人想轻而易举的将这次的事情抹掉，沈清梨一脸无畏的反抗： “沈淑怡通奸还冤枉我，那就按照约定就轩哥儿的聘礼今晚整理好给我。 否则哪怕拼上这条命，我也要让世人知道沈淑怡通奸的事情。” 顾老夫人扯着嘴角不想认： “沈淑怡哪能做了轩哥儿聘礼的主。” “那婆母的意思，沈淑怡不是顾家妇，已经因为私通被休掉了，那我沈家宗族对于这种败类必是要缢死以正家风的。” 沈淑怡怒目而向，右手颤抖的指着沈清梨： “你，你好狠的心，当真不念一点姐妹情分。 传出我通奸了，你这个成婚的会被休掉，你妹妹眼看成亲了，立马就会被退婚，她会老死家中。” 沈清梨打掉她的手，指了指上面，满脸正义： “举头三尺有神明，你做出如此事情，当真不怕大哥那铮铮铁骨夜里来找你。” “你都不怕世人唾弃，我和妹妹两个被牵连的，自然也不怕。” 提及大儿子，顾老夫人恍惚了片刻，顾明泽已经答应了沈清梨的条件。 在他看来保住沈淑怡比任何事情都重要，至于沈清梨拿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也得看能不能有命花。 第7章 力大无穷 文氏没想到最后是这个结果。 就算沈淑怡真的干了这见不得人的事情，但是轩哥儿的地位还是稳固如初。 她可是好不容易拿到这样的把柄，怎么甘心放过。 见沈清梨刚才威胁，顾明泽就答应了给沈清梨轩哥儿的聘礼。 计上心来：“我要是拼死将轩哥儿血脉不纯的消息散播出去。 凭他和奸夫周进长的有几分相像，众口铄金，轩哥儿能不能姓顾还不一定。” 顾老夫人和顾明泽看着文氏的眼睛能冒火，也在回想这件事情的可能性。 周进是顾明泽从小选的长随，因为武将世家，所以周进必要时要在战场上作为顾明泽的替身迷惑对手，周进和顾明泽是有几分相像的。 轩哥儿又像极了顾明泽，所以周进和轩哥儿是有几分像的。 轩哥儿和顾明泽的关系又不能讲，还怕有心之人联想到顾明泽身上。 实在是对轩哥儿这个唯一的孙子没办法，顾老夫人咬着牙： “那你想怎样？” 文氏给自己壮胆： “以后轩哥儿分家的那份公中给的产业，现在就要把地契和房契转到三房名下。” 顾老夫人点了点头，心已经沉了下去。 今天这场闹剧，一下子要从公中出太多的钱财，那是在要她的命。 她阴沉的盯着沈淑怡，把她拉到一边。 低声命令让她无论如何今夜从她自己的娘家拿一半的银钱出来，否则就做主把她浸猪笼。 她知道沈淑怡不想死，寻死觅活不过是拿捏自己蠢儿子的戏码罢了。 沈淑怡求救的看向顾明泽，谁知道顾明泽正狐疑的盯着周进和轩哥儿看。 她见没有指望，迫于顾老夫人威势，点头答应。 顾老夫人秘密请了沈淑怡父母连夜过府。 伯府灯火通明了一夜。 顾老夫人敲打下人，盯着管家准备钱财，逼着沈淑怡父母再次送来了银票。 办完这一切，天将破晓，一夜未眠，老夫人感觉自己一下子老了好几岁。 -金玉苑- 伯府景致最好的院子，如今黑漆漆的透着几分压抑。 轩哥儿已经哭了一夜，顾明泽黑着脸让乳母哄他睡觉。 沈淑怡送走父母后，几次寻死被顾明泽给救了下来，抱着顾明泽痛哭。 直言自己是因为沈清梨非要给顾明泽纳妾，她心里难受。 再加上昨日见沈清梨用簪子刺伤了顾明泽，心里实在是心疼又气愤，才联合了周进想给顾明泽报仇。 没想到根本不是沈清梨的对手，她实在是没有颜面活下去了。 顾明泽本来是介意的，但是一听沈淑怡是为了自己，才变成如今的样子，心都要碎了。 苦等了五年，昔日的白月光终于对他的爱有回应了。 看来是放下大哥了，原谅了自己当时在大哥病榻隔壁强迫她的事情。 可是她这么美好，一下子就被沈清梨那个毒妇给毁了。 他现在只剩下满心的心疼，哄着沈淑怡，自己一定会弄死沈清梨给她报仇。 至于今天折损出去的那些轩哥儿的聘礼和产业，他一定会想办法拿回来的。 产业要过户立马拿回来不方便，需要从长计议。 但是轩哥儿的聘礼可在沈清梨的库房呢，那里面还有沈清梨的嫁妆。 过段时间趁沈清梨不在家，装作强盗都偷走就完事了。 沈淑怡这才放下匕首抽泣，要不是为了不辜负他和照顾轩哥儿，她这次就去了。 顾明泽安抚，让她忍耐一段时间，禁足也只是一时的。 沈淑怡感动的看着顾明泽，顾明泽想吻上来，被沈淑怡无声的拒绝了，她万不能再出事了。 这次是她大意了，没想到竟被沈清梨那个端正呆子给骗了，她绝不会放过沈清梨。 顾明泽心里安慰自己，自己建立的密室马上就快完成了，到时候就有地方了。 哄着沈淑怡睡下，转念想来找沈清梨麻烦，要不是沈清梨伤了自己，淑怡也不会为了给自己报仇，受到沈清梨这样的迫害。 -知春苑- 折腾了一夜，沈清梨趁着天未亮，来到自己的两个库房，看着满满当当的东西，会心一笑。 这都是自己的嫁妆，还有今天从沈淑怡处追回来的东西，以及自己今天得到的赔偿，全都收进自己的玉葫芦里面。 留在这伯府，她可不放心。 不知道玉葫芦里那么点的地方，能不能将这整整两个库房的东西都放下。 所以她看库房空了，就赶紧到玉葫芦里面一探究竟。 进来竟然看到当时她救的那个小狐狸左手拿着个红宝石，右手拿着个夜明珠，爱不释手的把玩。 见她进来，小狐狸的虚像就开口了： “我刚飞升，府邸里正好差你这些物件，你看你要是全部都给我，我可以给你一个我的技能。” “魅惑无边的美貌，或者是多开窍变聪明，要不然就是力大无穷。” 沈清梨迫不及待： “我选力大无穷。” 她要变强，她要亲手一拳一拳向顾明泽报仇。 小狐狸诧异，女人基本都是选美貌，男人从文的会选变聪明，从武的会选力大无穷。 一个没有任何武功基础的姑娘家竟会选择力大无穷，小狐狸再次确认了一遍。 并和她强调，只有这一次机会，就算后续她给自己再多的金银宝物，自己也不能再给她技能。 沈清梨认真无比的点头。 小狐狸见她确认后，便从自己额间取出一点红光隔空投入了沈清梨的身体。 沈清梨感受到浑身剧痛无比之后，便感受了充沛的力量。 小狐狸已经消失不见。 沈清梨回到自己屋内，拿起茶杯轻轻用力，茶杯应声而碎。 外间传来林妈妈特意提高了声音的阻拦声： “二爷，二夫人已经睡下了。” 顾明泽一把将林妈妈推开，然后踹开房门，直直奔向沈清梨。拽着沈清梨就往床上拉。 他掐了沈清梨的脖子，被沈淑怡提醒，不能无缘无故的殴打妻子，对他名声和仕途都不好，还让他出了五万两银子摆平此事。 事后顾老夫人也不让他动手。 只说儿媳妇由婆婆教导天经地义，丈夫动手在勋贵家便落了下风，尤其是当今太后是很看不上这样的男子的。 可是如今他眼睁睁看着沈清梨害了他的淑怡，他怎么能忍住不做点什么。 不能无缘无故，那他在床事上虐待沈清梨，沈清梨总没脸拿着这事到处乱说吧。 第8章 初对渣男 虽然并不想碰沈清梨，如今这样只是为了虐待她。 但是看沈清梨脸上下意识流露出嫌恶的神色，顾明泽更觉怒火中烧。 “你不是一直想要个孩子吗？爷如今就给你。” 沈清梨被顾明泽大力带的上了床榻，一听顾明泽这话，当即转变了神色，直起翻身。 开心道：“好呀，咱们先圆房，然后我就告诉全府，大嫂知道了一定会替我开心的。” 然后用手轻轻拍了顾明泽的胸口，但是顾明泽却变了脸色。 顾明泽感觉自己胸口闷的喘不上气来，一阵抽痛。 他狐疑的看向沈清梨那瘦弱的胳膊，觉得还是自己想多了。 她拿个金簪刺自己，都只能浅浅刺破一些表皮，不至于轻轻拍自己胸口，自己就受不了。 应该是自己一想到要背叛自己的淑怡，就心痛的喘不上气。 这不过是逢场作戏而已，淑怡一定不会介意。 给自己做好心理安慰后，顾明泽又想继续，沈清梨一个躲避，轻轻一推，顾明泽便远远的撞到了床架上。 他弓着腰吸着气，这次是真的不行了。 咬牙黑着脸：“沈清梨，你又谋害亲夫！” 沈清梨一脸忿然： “我怎么谋害二爷了，二爷行个房笨手笨脚磕到了自己，还非要怪到我头上。 我一个弱女子还能将你怎么了。 我看二爷床事上没有我看见的周进的半点威风，还是好好跟周进学学吧。” 顾明泽脸色已经不是黑能形容了，他知道沈清梨围观了周进和沈淑怡的活春宫。 沈清梨又提及他本就心痛的不行，如今竟然还说他床事比不上周进？ 他想动手，刚抬手，便被沈清梨给反手挥开，他又摔倒在地，感觉磕到了尾椎骨。 沈清梨带着一脸关怀的无辜道： “刚我想扶你，没想到二爷身子这么虚，自己往下摔，这个不能怪我。” 顾明泽气的不行，无能怒吼：“你给我等着。” 今天也太邪门了，还是先回去叫大夫养伤，等他休养好了准备好工具再过来找沈清梨报仇。 -- 天色渐亮，云开日出。 是个好天气。 沈清梨心情很好的洗漱准备回沈家。 临出门前，被顾老夫人跟前的嬷嬷，连检查带威胁了一番。 看她脖子没有伤痕，让她回娘家不该说的不要乱说，还要跟着沈清梨回家。 沈清梨直言，既然顾老夫人不放心她外出，那她就不回家了，以后也不出门管理铺子了。 嬷嬷着急，那怎么行，沈清梨管理的铺子收益颇丰，她知道老夫人目前最在乎银子了。 最后只能妥协，让沈清梨带着林妈妈用府上的车夫出门。 沈清梨上了马车之后，平西伯府突然大门紧闭，脚步声杂乱。 沈清梨露出微不察觉的轻笑，示意车夫出发。 走到半路，马车被逼停，只见顾明泽带着几个家丁将马车围了起来。 林妈妈看见神情严峻，像煞神一样的的顾明泽，立马戒备似的将沈清梨护在身后。 顾明泽指挥家丁上马车查看，被沈清梨喝止。 家丁不敢上前，毕竟是主子。 最后顾明泽只能自己扶着腰，慢慢上了沈清梨的马车。 听到周围有人议论自己身体怎么这么虚之后，他差点绷不住摔倒，都是沈清梨干的好事，非让自己难看。 顾明泽一通翻找之后，铁青着脸艰难下了马车打算离开。 “慢着！” 一道委屈又强撑着的倔强清脆女声从马车传来。 “二爷这上来就是一通乱翻，也没有只言片语的解释就要离开。 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偷了你平西伯府的东西呢？这让我还如何做人。” 周围围观的人，看到家丁不敢靠的太近。 但是不妨碍他们因为好奇心，竖起耳朵屏住呼吸想听高门八卦。 尤其是见出来的夫人身形如此娇弱，纷纷盯着顾明泽。 顾明泽尽力忍着疼痛维持着自己直立的身形，深呼吸了一口气，扯起僵硬的笑脸： “府上刚发现有个贼偷了东西跑了，我担忧小贼惊扰到你，便急迫了些。” 沈清梨语气焦急： “府里进了贼，那赶紧报官呀。” 顾明泽连忙摇了摇头： “也没偷什么值钱的东西，便不麻烦官兵了。” 进贼是借口，真正的原因是昨天那个被关在柴房的短工凭空消失了，当然不能让外人插手，尤其是官兵。 顾明泽让下人疏散百姓，准备离开。 林妈妈撩开车帘，惋惜的叹气大声道： “可是夫人母亲的病还等着夫人带灵芝回去呢，这灵芝还是当时您母亲给您的陪嫁。 如今被二爷摔到地上全成了渣，怕是不能入药了。” 百姓们看着那马车上散落一地的雪白碎片也只有心疼的份。 灵芝可是号称神仙草，价值不菲，都是各家压箱底的东西。 没想到顾明泽摔了妻子的嫁妆之后竟就这么一走了之，他可是连爵位都能让给侄子的品行高洁的英杰呀。 听到林妈妈的大嗓门，顾明泽眉头紧皱。 因为对沈清梨满腔愤恨，所以刚才在马车里仗着外人也看不见，他情绪不好，摔摔打打，动作就粗鲁了一些。 没想到他随手一扔的锦盒里面竟然装着的是灵芝。 察觉到百姓们质疑的目光，顾明泽咬着牙，表示一会儿让下人重新准备灵芝，送到沈家。 沈清梨装作惊喜的福了福身： “谢二爷。” 随即小心翼翼道： “虽说摔得那个是百年灵芝，但是二爷无需准备百年的，十年的二十年的就行。” 周围的百姓，虽然看不到沈清梨帏帽下的神情，但是光凭声音已经听出了很多故事。 顾明泽察觉到周围的人看他目光怪怪的，努力控制好自己的表情： “一会让下人送个百年的过去。” 他还得回去继续捉那个短工，因为短工跑了的事情，淑怡惊吓之下已经发烧了。 顾明泽走后，百姓们私下议论开来，顾明泽也算是名人。 旁的世家子弟，为了爵位，兄弟陷害常有的事情。 顾明泽大哥为国捐躯了，爵位轮到了顾明泽这个仅剩的嫡子身上，他却推拒直言要留给侄子。 就算得了孝廉察举的官位，也一门心思想着参加科举，如此人物，却娶妻五年没有子嗣。 好友送他美人，他都拒绝了，直言有一正妻就足矣。 往日众人觉得顾明泽的正妻生不出孩子，耽误了顾明泽，对她多有不满。 没想到今天才发现。 顾明泽知道岳母生病了从头到尾也没说看望，要知道他岳父还在教导他科举读书呢。 而且他对正妻竟如此粗鲁，弄坏了正妻的嫁妆都不打算补偿。 再加上沈氏对他说话的态度，可见顾明泽可能也不如传闻中的那样值得敬重。 沈氏可能不是如传闻中的那样凶狠善妒。 有好事之人，打算一会到沈府门口蹲守，看顾明泽会不会去亲自带着百年灵芝去看望生病的岳母。 第9章 亲母弑女 马车继续前行，人群中还在议论刚才的事情。 林妈妈欲言又止，她是沈清梨的乳母，早年丧女，一向视沈清梨为自己的亲生女儿。 她一手带大的姑娘被夫君冷待，甚至被夫君动手，她哪怕拼着这条老命也想咬顾明泽一块肉下来。 沈清梨安抚的拍了拍林妈妈的手背，靠在林妈妈的肩膀闭上眼睛小憩。 片刻后马车到了一家药材铺停下。 刚进药材铺，一个青色衣衫的女子惊喜的上前要行礼，被沈清梨拦住，牵着她的手去了后院。 车夫被打发走去买糕点，林妈妈守在前面。 这青色衣衫的女子名为灵秀。 是沈清梨随父亲在崎州住的时候救下的被人追杀的富户孤女。 让沈父帮她查明了父兄死亡的真相，惩治了谋财害命的嫂嫂及其同伙。 还帮她立了女户，震慑了其余贪图她家财的族人。 但是灵秀坚持要跟在沈清梨身边为奴为婢，沈清梨不想耽误灵秀。 无奈灵秀决心不改，日日坚持，沈清梨便把她带在身边，并未签卖身契之类的，让她随时可以离开。 嫁入平西伯府月余后，老夫人崇尚节俭，提出每个主子只让留一个大丫鬟。 她便借此让灵秀离开，灵秀不愿，便提出要出来帮沈清梨打理嫁妆。 开这药材铺，也是灵秀为了能暗中打听出治疗她隐疾的方法，并且还住在后院搜集了很多医书，方便自己自学。 上辈子平西伯府拿捏着自己私通的罪名，经营伯府的产业每年必须赚十万两。 灵秀知道后不遗余力的帮自己赚钱，怕自己寻死。 每次见自己，都劝自己保重身体，否则的话她要和自己同生共死。 还一直在外面帮自己找翻案的证据，让自己再等等她。 自己欠她的实在是太多了。 灵秀满心欢喜于看见沈清梨，待走到后院，才发现沈清梨泪眼朦胧，当即担忧红了眼睛： “姑娘，灵秀都听说了，前段时间平西伯老夫人当众责骂给你难堪。” “都是灵秀无用，至今还未找到有用的方子。” 沈清梨摇了摇头，抱住灵秀： “傻姑娘，我就是想你了，平西伯府我已经看淡，不会为那些难过，我的身子已经慢慢好起来了，你不用担心。” 灵秀听后并未减轻担心，而是先进屋给沈清梨打水拿帕子擦脸，沈清梨趁机去了隔壁房间。 擦过脸，沈清梨凑近耳语： “我这次来，是托付你件事情，我得了一个厉害的暗卫，刚才暗卫把一个人送到了隔壁房间。” “这个人你好生看管，然后尽快转移到一个和你我都没有关系的宅子里，以后我有大用。” 今天顾明泽走后，沈清梨想到玉葫芦的神奇之处，便想试试能不能带外人进来。 于是她靠着之前在崎州偶然在街头跟着艺人学会的乔装模仿别人的技艺。 便找了身林妈妈的衣服，扮成老夫人身边的一个得脸的嬷嬷。 去关押短工的地方给他送饭，然后短工成功被她收入了玉葫芦中。 她不能凭空提溜出一个人来，没办法，只能捏造一个暗卫出来。 灵秀虽好奇，但是见沈清梨没有多说的意思，便不再探究，只管让沈清梨放心，一定会把她交代的事情做好。 沈清梨从药铺拿了些滋补的药，继续往沈府而去。 --沈府-- 沈二夫人早已让自己的心腹秦妈妈等在大门口。 亲眼见了女儿平安无事，沈二夫人悬在心上的那颗石头才落了地。 前日女儿派林妈妈用从不启用的暗线传来消息，让她盯紧回府上给亲娘杨妈妈伺疾的香巧，保住她的性命。 再让父亲亲自去平西伯府邀她回家，她才想了个自己生病的借口。 女儿突然如此行为，让她担心不已，也只能照办。 也不敢去平西伯府打探，怕坏了女儿的事情。 便派了沈二爷跟前最得力的沈牛去办这件事情。 竟然发现杨妈妈毒杀亲女被沈牛悄悄破坏后，半夜将香巧打晕扔到枯井，趁杨妈妈离开后，沈牛救下了香巧，送到沈二夫人慕氏的跟前。 慕氏趁着丈夫上朝后，等不及女儿到来，先行诈唬了香巧。 杨妈妈能动手杀女儿香巧，肯定是因为牵涉到了后宅阴私，不然怎么会毒杀亲女，投毒不成又打晕扔到荒废的井里。 再加上香巧可是女儿身边的大丫环，这阴私应该还和女儿相关。 香巧用刑后也不肯开口，慕氏讲了杨妈妈的一系列操作，随即感叹： “母亲害女儿，除了为了儿子，肯定也没别的理由。” “清梨可是常跟我说心疼你不被你娘亲爱护，想要给你找个疼你的好夫婿，给你陪上厚厚的嫁妆，找个把你当女儿一样疼的婆母。 可惜清梨被你害得...” 香巧崩溃大哭，她母亲是大丫环，她从小知道母亲有月钱有打赏，但是家里的好吃的永远都是弟弟的。 比如最常吃的烧鸡她只能吃弟弟吃剩下的鸡屁股。 昨天母亲竟然把一整个烧鸡给她，还不用她给弟弟留，她以为自己的付出都是值得的，她虽然背叛了对自己很好的主子，但是母亲看到她了，她得到母亲的爱了。 没想到母亲竟然是用烧鸡送自己上路。 母亲打晕自己的时候，她有印象，她只是迟迟陷在自己的幻想中罢了。 为什么她一切都顺从母亲了，她还是得不到母亲的爱。 听慕氏说完，她好后悔，如果她一直没有背叛主子，她后半生说不定是可以做个被人疼爱的女子。 “二夫人，是大房的大姑娘（沈淑怡排行）让我一直跟她汇报二姑娘（沈清梨排行）的所有事情，我娘让我一切听大姑娘的。” “大姑娘这次是让我拿了一点“梦春”给她，但是我什么都不知道。” 香巧哭倒在慕氏脚下，求她原谅。 慕氏心中恼怒： “你都要被灭口了，你还以为你没害清梨吗？你把这几年的事情全部细细说给我听，说不定我还能保你一命。” 香巧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开始回忆所有的事情。 第10章 线索断 听完这一切，慕氏心惊。 自己作为庶出的媳妇，一直不得老夫人喜欢。 成亲前几年日子过的艰难，还好后来夫君外放带着自己和孩子们。 自己出身皇商不喜读书，外放的地方贫寒，找不到好的教习先生，于是夫君便承担起了孩子们的教养任务。 女儿沈清梨跟着夫君学的时间长了，满脑子的端正君子作风。 自己婚后揣摩的后宅的隐私刚开始讲，她就不爱听溜去看书了。 她便和夫君商量，打算给女儿找个有潜力的学子，后宅简单，再加上女儿喜欢读书，也能和夫君琴瑟和鸣。 夫君都看好了几个人选考察了一两年，没想到老夫人突然给女儿定下了平西伯府嫡次子的婚事。 他们想要推脱，便被威胁要扣上不孝的帽子赶出沈家。 官员一旦被扣上不孝的帽子，轻则被唾弃，重则会丢官的。 后来沈淑怡回府劝了几次，她和女儿的心也渐渐放了下来。 有沈淑怡这个堂姐作为大嫂时常照顾，顾明泽几次上门表现良好，特意提及以后自己不会纳妾。 她这才放下心来，谁知道这几年女儿报喜不报忧。 而沈淑怡则是用她亡夫战死沙场的英雄事迹一遍遍给女儿洗脑，从女儿手里拿东西。 顾明泽对沈淑怡言听计从，对自己女儿冷若冰霜，沈淑怡在夫妻两之间说是劝了五年，实则夫妻感情更差了。 她还监视着女儿的一举一动，甚至香巧推测她给女儿下了药才导致女儿身体不好。 她到底想干什么。 而且杨妈妈让香巧一切听大房沈淑怡的，可是杨妈妈是夫君生母兰姨娘的心腹。 当年兰姨娘送香巧过来，她觉得香巧是个懂事的又不想违背了兰姨娘作为亲生祖母的一番心意，没成想却是害了女儿。 “你母亲为什么让你听大姑娘的，她可是兰姨娘的身边人。” 香巧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娘说给大姑娘办好了事情，弟弟才能出人头地。” 慕氏让人先让香巧写了证词，看管起来，自己则满屋子踱步，心乱如麻。 奈何自己还在装病，也不能去大门口等着女儿。 沈清梨一进来，慕氏就扑了上来，满怀担忧： “我的儿，到底发生什么了，你快和娘说实话，还有你的身体到底是怎么回事。” 时隔多年，再次看见母亲，一声“娘”仿佛满腹的委屈都想倾泻而出。 她不想让娘担心，强忍住酸涩，这辈子一定要保住自己的全家。 慕氏是个急性子，将刚才她知道的情况全部都说了。 沈清梨听完母亲的一番话，心下了然。 上一世自己被抓私通的第二天，沈家传出香巧贪嘴误食了老鼠药去世的消息。 是沈淑怡告诉自己，怕自己怀疑到她身上，她让人将香巧灭口。 这次自己提前通知了母亲，救下了香巧，是想看看沈淑怡派谁动的手，这后院还有谁是沈淑怡的人。 没想到是父亲生母兰姨娘的心腹杨妈妈。 沈清梨想了想把昨天的事情跟慕氏讲了。 因为大房已经知晓，并为了沈淑怡掏出一大笔银子，以他们对沈淑怡的疼爱，肯定会想着法的折腾自己的父母。 得告诉母亲让母亲有个防备。 至于自己的身体，确实被沈淑怡下了药，但是现在自己找到了游医，已经看的差不多了，让母亲不要担心。 慕氏气急，沈淑怡给自己女儿介绍婚事，又下毒，又陷害自己的女儿通奸。 一家子姐妹，这到底是什么仇什么怨？ 她必须提上香巧，去老夫人那问个清楚。 沈清梨拦住她，老夫人最疼长房的沈淑怡，厌恶二房所有人，她闹到老夫人那里，有什么用呢。 沈老太爷年轻时候长得英俊，吸引了李国公府嫡幼女下嫁，也就是如今的沈老夫人李氏。 老夫人生了二子一女。 长房，沈耀祖，府内称大爷，如今是五品的礼部郎中。 三房，沈耀宗，府内称三爷，并无官职，在家打理家业。 以及唯一的嫡女沈娇，遗传了沈老太爷的美貌，入选进宫，如今是沈贵人。 至于二房，沈清梨的父亲，沈千，唯一的庶子，兰姨娘所出，如今刚升任四品的吏部侍郎。 当年老夫人李氏婚后才知道，沈老太爷还有个情意深重，并且对他有救命之恩的通房兰儿，待她进门就逼着她提兰儿为兰姨娘。 兰姨娘更是和老夫人李氏一起怀孕，同时产下儿子，甚至兰姨娘生的时辰更是早了片刻。 要不是兰姨娘主动退让，长子的身份还不知道是嫡是庶。 沈老太爷夸兰姨娘大度，当即提为贵妾。 老夫人一直看兰姨娘母子不顺眼，娘家背景又显赫。 在后宅明里暗里的使绊子，沈清梨的父亲沈千能长大都不容易，更何况读书。 被女儿一提醒，慕氏泄气，她从头到尾就没想到报官，毕竟一家子姐妹，闹大了她两个女儿的处境受影响更深。 杀敌一千自伤八百。 而且香巧的娘，杨妈妈，还是兰姨娘的心腹，老夫人完全可以说是兰姨娘自导自演，污蔑沈淑怡。 沈清梨正要开口，门外传来丫鬟阻拦兰姨娘的声音。 沈清梨急忙让慕氏把香巧堵好嘴藏到衣柜里，然后才和慕氏去外面迎了兰姨娘进屋。 兰姨娘五十来岁的年纪，眉目间依旧能看出年轻时的楚楚动人，看起来柔柔弱弱。 常带笑意的眼神中此时充满了愧疚。 上前直接拉住沈清梨的手，未语泪先流： “梨儿，是我对不起你，今天我看杨妈妈精神恍惚。 我便想找香巧了解情况，找不到香巧，我心里不安，逼问杨妈妈，才知道她竟然背叛了我。 因为她觉得我没用，给她儿子提供不了好的前途，她便投靠了老夫人，还让她女儿香巧听大姑娘的话。 她害我都没事，竟然要害我的孩子们。 我知道她儿子有读书天赋，当时二爷还在外地帮不上忙。 我便为了她儿子的前途，在老夫人面前做了很多努力，老夫人才特意恩典的。 谁知道她早改投了老夫人，亏我像小丑一样的为她儿子的前途费心费力。 我气不过便威胁要废了她儿子的前途，她就撞柱自杀了。 只求我看在几十年的情分上，不要伤害她的儿子。 我知道香巧应该在你这，她敢做出背主的事情，活该乱棍打死。 我非要亲眼看着这个小蹄子死不行。” 慕氏帮忙扶着浑身发抖的兰姨娘，顺嘴就道：“香巧她···” 沈清梨抢先道：“母亲跟您一样很气愤，已经把香巧打死了。” 见兰姨娘还想追问，沈清梨便道： “尸体已经让人去处理了，就不脏了您的眼。” 然后哄着兰姨娘回屋好好歇会，一会让人给她送安神汤。 沈清梨觉得自己现在很难信任别人。 兰姨娘虽说是自己父亲的生母，但是自己和她相处时间并不长，而且事情发生的也太巧了。 沈清梨打算送香巧到隐蔽的地方。 再露出一丝马脚，看看第二次杀香巧的人是谁，看除了杨妈妈，沈淑怡到底还有多少钉子安插在二房。 二房的内宅一定要清，否则上一世弟弟的悲剧如何避免。 香巧看到沈清梨愧疚的泣不成声，尤其是慕氏那满眼的关心，为什么她的亲娘就不能爱她一点呢，她太想下去问问她了。 香巧狠狠的朝着桌角撞去，片刻便没了气息。 第11章 威胁 此时屋外传来声音，沈老夫人身边的嬷嬷，请二夫人和二姑娘过去一趟。 慕氏如临大敌，让人去找沈千尽快回家。 她一直以为沈老夫人只是心情不好了拿她们二房出气，没想到竟然对女儿下手，她好恨。 两人到了沈老夫人的厅堂，福身行礼。 沈老夫人跟前的元嬷嬷一声厉呵： “二姑娘回府竟不先来给老夫人请安，可见是没把老夫人放在眼里，老夫人说先罚二姑娘跪半个时辰。” 中间摆着一个红色的蒲垫，有些深红色的血迹分布其中。 慕氏颤抖着，她认识那东西。 那是刑具，里面都是针，沈老夫人曾经对她用过一次，就因为大嫂跟自己要东西自己没给大嫂。 沈老夫人本就偏向长房，长房娶的小李氏又是沈老夫人亲自求来的娘家侄女。 所以自己不给大嫂钱财，大嫂就随便污蔑自己，找个理由让沈老夫人惩罚自己。 如今小李氏又看向了自己，慕氏知道，那是要自己满足她的条件。 不然就让清梨跪这个垫子，半个时辰下来，女儿的腿肯定废了。 元嬷嬷见沈清梨没动，便要上前按着沈清梨下跪。 慕氏急忙拦着元嬷嬷，求救的看向小李氏： “一切好商量。” 希望小李氏能改变沈老夫人的命令。 小李氏以为计谋得逞了，谁让昨天晚上她为了救宝贝女儿出了太多的银子，所以才想故技重施在慕氏这里捞上一笔。 但是一想到自己宝贝女儿都是被沈清梨给害的。 她想再等等，今天必须让沈清梨受些刑，她要折磨沈清梨，还有从慕氏那里拿银子。 沈清梨冲着慕氏摇了摇头，笔直的站在那里，掷地有声： “之前祖母嫌我不会说话，不想见我，让我没事少来请安。 祖母肯定不会说话出尔反尔，都是嬷嬷不提醒祖母，该罚跪嬷嬷，害祖母差点晚节不保。” 说着顺势踢了意图拉扯她的元嬷嬷膝盖，让元嬷嬷跪了下去。 元嬷嬷瞬间嚎叫出声，膝盖处点点红梅渗出，因为身子肥胖，艰难的滚到一边，很是狼狈。 这一变故让在场的沈老夫人和沈耀祖以及小李氏都没料到。 沈老夫人猛地一拍桌子，震怒道： “沈清梨，你个忤逆不孝的东西，给我用指刑！” 沈清梨惊讶： “我还以为祖母是受了愚仆蒙蔽，没想到祖母是真的不分青红皂白就要给孙女安个罪名。 那我犯了什么罪，需要用手指尖里扎针这样狠毒的刑罚。” 沈老夫人想起小李氏的哭诉，她的宝贝淑怡受了那样的罪，但是这话肯定不能往外说，毕竟没有证据定沈清梨的罪。 她阴沉着脸：“我说你不孝，不孝乃是大罪。我怎么处置你都是应该的。” 沈清梨见此，破罐子破摔道： “长辈要我死，我不能不死，只是我要是死了，外面我安排的那些人嘴里随便说点什么，那我可管不了。” 小李氏腾的从椅子上站起来，着急道： “你敢！” 沈清梨对上李氏，毫不示弱： “我怎么不敢？” “横竖都是一死，不如拉上沈淑怡一起。” 小李氏气急：“你敢说出去，你妹妹就嫁不出去了。” 沈清梨淡定道：“那沈淑怡会被万人唾弃，说不定还会死呢。 我妹妹一个堂妹，你孙女可是沈淑怡嫡亲的侄女，她小小年纪名声也会臭了。” 见小李氏落败，沈老夫人虎着脸： “来人，去把兰姨娘卖到青楼里去。” 慕氏攥紧了拳头，夫君对兰姨娘这个生母内心很是看重，肯定不能答应生母这把年纪了去青楼受辱。 她拉了拉沈清梨的衣角。 沈清梨疑惑：“兰姨娘当年因生育子嗣有功，被祖父提为贵妾，贵妾按照我朝律法是不能随意发卖和杀害的。 祖母身为已故礼部尚书之妻，知法犯法，是想把祖父生前的官位和名声往下拉一拉吗？” 慕氏倒不知道这一条律法，还好女儿懂的多。 一直装死的沈耀祖一听，立马坐不住。 他现在这个礼部郎中还是看在已故父亲的面子上做的，父亲要是身后名有点什么事，被那些疯狗一咬，他这个官位都保不住。 “清梨，咱们有话好商量。” 沈清梨提出要求： “只要二房的人但凡哪点过得不好，我的人都会把沈淑怡做的好事宣传出去。 这么些年，大伯母从我母亲手里拿走的不少钱财和物件，今天也必须一并归还了。” 小李氏急头白脸：“不可能。” 沈清梨摇了摇头：“那看来沈淑怡的命和大伯的官位、你孙女的未来你是都不在意了。” 小李氏上前就想扑打沈清梨。 慕氏冲上前去，抓住了小李氏的头发，当着她的面想打她的女儿，新仇旧恨一起上。 屋里提前屏退了下人，元嬷嬷躺在地上起不来。 沈老夫人下令让她们停下，但是没人拉架，小李氏和慕氏谁都不想先停手。 沈耀祖可不会跟妇人动手，沈清梨拉架，慕氏找准机会狠狠出手。 小李氏崩溃大哭，被沈老夫人呵止。 沈老夫人深深看了沈清梨一眼： “我答应你的条件，但是如果你敢宣传出去，后果不是你和二房能承担起的。” 小李氏一听沈老夫人发了话，瘫坐在地上，她本想敲一大笔银子，没想到之前吞进来的都得吐出去。 这是慕氏第一次见小李氏吃瘪，这么多年被欺压的恶气消散了一点。 第12章 怀疑顾老夫人 母女俩回到二房，慕氏有些后悔遗憾： “咱们如今拿着沈淑怡这么大的把柄，早知道刚才提分家得了。” 慕氏太想分家了，一是她在沈老夫人和大房手里吃了太多的亏。 早在沈老太爷去世那会就提了一次。 沈老夫人直言等她死了，否则就去告二房不孝，再让兰姨娘给沈老太爷殉葬。 沈老夫人那身子骨硬朗的，让慕氏感觉遥遥无期，如今这是又看到了一点苗头。 二是沈淑怡干出那种事情，跟她在一个屋檐下，太影响自己儿女的名声了。 沈清梨当然也想，但是她知道现在还不是好时机。 “以卵碰石”，可能会自取灭亡。 不分家，她和沈淑怡是一条船上的，沈淑怡出事，她的亲人会受影响。 那她不往外说的可能性就很大，毕竟她的软肋也都在沈老夫人手里拿捏着。 分家，沈淑怡出事对二房影响小，那他们会担心下次咱们提什么条件，怕一不答应咱们的条件，咱们就会往外说。 他们不会养虎为患，会尽快除掉二房。 沈老夫人和小李氏背靠李国公府，沈老夫人的小女儿又是宫中的沈贵人，他们想除掉二房有的是人依靠。 而且分家也带不走兰姨娘，虽说贵妾不能随意发卖打杀，但是内宅主母让妾室死的手段多的很。 如果兰姨娘被害死，父亲会难受，说不定会和执意要分家的我们结下心结。 慕氏听完女儿的话，感叹： “我儿真是长大了。” 随即又心疼：“也受苦了。” 人教人教不会，事教人就会了。 她女儿是吃了多少亏，才改变了原先女君子一样的想法。 沈清梨红着眼眶：“女儿不苦，只要咱们一家好好的就太好不过了。” 上辈子因她看不出沈淑怡的真面目，中了圈套，连累了家人。 这次她一定要避免家里的命运。 “母亲，杨妈妈和香巧的事情，说明咱们二房的很多人不可靠。 所以你和父亲日常要多加小心，一定要注意保护好弟弟和妹妹。” 这时，沈千赶了回来，见妻子和女儿都好好的，才放下心来。 慕氏跟沈千说了所有的事情后。 沈千思索后开口： “我这两年为你和你妹妹培养了一些会武的丫鬟，今儿你就带几个回平西伯府，务必要保护你的安全。” 平西伯府的这门婚事，我觉得有猫腻。 沈淑怡主动撮合，却又处处害你。顾明泽求娶的时候也不是被迫的，婚后却如此冷待。 我会查一查，看到底是什么原因。” 慕氏灵机一动：“是不是沈淑怡怕清梨生下孩子，影响她家轩哥儿未来的世子之位。 顾明泽又一向敬重他大哥，可这也没有为了侄子，就不要自己亲生孩子的。 顾明泽难不成是圣人？如此大公无私？” 只怪顾明泽和沈淑怡太会经营名声，慕氏根本就没往男女私情上去想。 沈清梨提示：“如果轩哥儿是顾明泽的孩子呢？” 慕氏张大了嘴巴，脸涨得通红。 沈千袖子里的拳头攥紧了： “我去暗中调查，如果真的是这样，我筹谋一下接你和离回家。” 慕氏拽了拽沈清梨的袖子： “我先尽快安排你妹妹出嫁。 等你妹妹出嫁了，你再和离，这样她虽日子艰难些，我和你父亲多帮衬一些，日子也过得下去。 否则她现在十八了，要是被苏家退了婚，日后再难说了。” 提及妹妹上辈子的婚事，年底她就会嫁给父亲的学生苏裴，崎州人士。 苏裴三年前秋闱下场，已是崎州解元，因为父亲去世，守孝三年，明年殿试被点为探花郎，后续官场畅通。 据灵秀说对妹妹也不错，当时有侯府姑娘看上苏裴，想要让苏裴休妻两娶，苏裴断然拒绝，传为美名。 所以听到妹妹能过的不错，而且知道妹妹对苏裴情根深种。 这也是她不敢让自己的事情影响到妹妹一辈子的幸福。 其余的内里她就不清楚了，自从被污私通被软禁起来之后她再也没见过妹妹了。 沈千让沈清梨拿上他给顾明泽布置的课业，交待还是要先稳住他们，自己这边会提防大房，护住家人，让她不要担心。 看着父亲沉稳的面庞，沈清梨的心一下子安定了。 一家人吃过饭后，平西伯府派人来催了，沈清梨便带着沈千准备的四个丫鬟先回府。 这四个丫鬟，分别是迎春、夏瑶、秋实、冬雪。 迎春善毒，夏瑶擅医，秋实和冬雪武功一流。 当年沈清梨出嫁的时候，沈千虽从崎州调任回京，只是五品小官，根基太浅。 但是知道勋贵多会给女儿准备这样的丫鬟，比如沈老夫人和小李氏身为国公府嫡女就有。 但是沈府一代不如一代，沈淑怡出嫁用的都是沈老夫人和小李氏的陪嫁。 他不放心出嫁的女儿，从那时开始私下培养。 如今正好派上用场。 --平西伯府-- 经过大半天的兵荒马乱，伯府已经被翻了个底朝天，但是依然没有发现短工的痕迹。 沈淑怡直觉被沈清梨带走了，因为今天就沈清梨出去了。 顾明泽觉得沈清梨的马车他已经搜过了，没有人。 沈淑怡一听沈清梨回来了，喊来车夫，知道了沈清梨在药铺停留过一段时间，让顾明泽现在去搜药铺。 顾明泽怕沈淑怡继续哭，立刻起身，到了那里，依旧什么都没发现。 见顾明泽丧着脸回来，沈淑怡心下大感不妙，这么大个人还能凭空消失了不成。 那肯定就是顾老夫人了。 因为顾老夫人经过昨天那个事情肯定很厌恶自己，想除掉自己，所以就藏起了短工，想给自己致命一击。 不然怎么看押短工的守卫说，短工最后见过的人，是进去送饭的顾老夫人身边的嬷嬷。 那嬷嬷一口咬死，自己根本就没有去送过饭。 顾老夫人还护着那个嬷嬷，不让动大刑逼问，肯定就是顾老夫人指使那嬷嬷干的。 顾明泽一听沈淑怡的推理，顿时觉得就是这样。 他拍着胸脯想做保证，但是没想到拍到了胸口，痛的想骂人又顾及着沈淑怡要维持翩翩风度。 “我这就去问母亲，我一定亲眼看着那个短工死。” 沈淑怡眼泪中闪着感动的星光，忐忑道：“那周进呢？” 顾明泽脸色不悦，周进是他从小到大的狗，用着还挺顺手，但是如今狗上了桌，恶心到他，肯定是要处死。 只是周进一人知道他和沈淑怡的事情，他得逼问周进，万一他还告诉其他人了呢，斩草要除根。 对周进用刑逼问的话，怕是会寒他身边仆从的心，以后没人敢为他拼命。 还是灌酒逼问，再用意外杀死。 “我一会就弄死他。” 得到顾明泽的回答，沈淑怡才放下心来。 最好知情的人都死了，她才能放心。 第13章 重提纳妾 --平西伯府-- --松鹤堂-- 顾老夫人虽说补觉，但是心烦意乱，又被短工丢失的事情吵醒，头疼了一天。 看见顾明泽过来，本以为儿子是来关心自己的，但是没想到竟是怀疑自己私藏短工。 见自己都动怒了，竟然还不相信自己，还又拿他的性命来威胁自己。 让顾老夫人一口血呕在喉头。 为什么上天要带走她精明能干的大儿子，留下这个色令智昏的蠢货儿子，是不是这些年她做的孽太多。 沈淑怡也不是多绝色的美人 ，为什么就能迷得她两个儿子团团转。 大儿子在外寄回的家书，每每都是恳求自己多照看他的妻子。 大儿子去世之后，她见沈淑怡有了遗腹子，想着好好照料她。 没想到二儿子私自退了他自己的婚事。 她万分气愤，将顾明泽打的下不了床也要压着他去挽回他自作主张退的婚事。 没想到，顾明泽以死相逼，问及缘由，才说要默默守着沈淑怡和孩子过一辈子。 那孩子竟是沈淑怡和顾明泽的。 她气愤之后也只能掩着这件事情，沈淑怡生下孩子她想去母留子，但是顾明泽要和沈淑怡同生共死。 好不容易顾明泽愿意娶妻了，她还指望娶进来的妻子能是个有心机的会笼络住顾明泽的心。 谁知道光长了漂亮脸蛋，却是个不解风情的木头美人，还病恹恹的。 自己让她多讨好顾明泽，她倒好，给顾明泽送她写的四书五经的注解。 想着陪顾明泽一起读书，顾明泽是缺同窗吗？ 不想和顾明泽这个唯一的儿子生气，顾老夫人把满腔的怒火都转移到了沈清梨身上。 也不顾现在是夜间，就让人把沈清梨叫来。 顾明泽见威胁母亲不管用，而且母亲还要叫沈清梨。 他便先走了，省的又被母亲逼着和沈清梨相处，然后母亲按着自己去沈清梨房间。 他的腰还痛的不行，他暂时不想碰见沈清梨。 事情没办成，他不好意思去面对沈淑怡，便先去找周进。 沈清梨正要睡下，听到顾老夫人传唤，带了善毒的春华和武功最好的冬雪过去。 顾老夫人知道她今天带了新丫鬟回府，但是顾不上过问。 如今看见了，冷哼一声，让她管好自己的丫鬟，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让她自己心里清楚。 规制外多出的丫鬟月例银子府里可不会出。 沈清梨风轻云淡的应下。 顾老夫人想到沈清梨库房多了那么多钱财，自然不会缺一点丫鬟的月钱。 想起那钱的来源心里暗痛，张嘴就骂道： “一天天的不想着笼络夫君，早点生个嫡子出来，就知道和你姐姐胡来，明泽有了你迟早断子绝孙。” 这么死板的性子，要不是她擅经营，自己早就休掉，换个能笼络住儿子的了。 这次倒是精明了，没被沈淑怡算计到。 她在内宅多年，能不知道沈家两姐妹这场赏花带出的捉奸的猫腻。 不管是谁害谁，最终谁吃了亏，总之这个结果不利于她。 沈清梨低下头掩住眼里的冷意，顾明泽会断子绝孙是真的，但是这个锅不能在她身上。 不认同道：“我前后为二爷选了不少妾室，也都给婆母见过，个个都是翘楚。 但是二爷就是不喜欢，我也没有办法，不如婆母那边选吧。” 顾老夫人当然知道顾明泽的情况。 她就是不想和儿子起冲突，才一再的把这个事情交给沈清梨办。 办好了是应该的，办不好自己还能把沈清梨折磨一顿。 所以她不接茬。 沈清梨继续道： “这三弟妹生的龙凤胎确实可爱，要是有妾室能为二爷也生个龙凤胎出来，怕是公爹更会视若珍宝。” 顾老夫人意动，如今平西伯府只有三个孙辈。 两个是庶出媳妇文氏生的，嫡出的明显势弱，她如何不着急。 “我选的妾室，二爷不给面子。想必婆母选的妾室，二爷应该会给面子吧。 毕竟二爷作为婆母如今唯一的儿子，怎么会不孝顺呢。” 沈清梨特意拉长了尾音。 落在顾老夫人耳里，再回想起顾明泽刚才的表现，她刚才呕住的鲜血喷了出来。 心里的决心这才下了。 “明天我让我的一个远房亲戚住过来。” 沈清梨喊了婆子照顾顾老夫人，然后便打算告辞离开，被顾老夫人给呵斥： “你没看见我病了吗？还不过来伺候我，你就这么不孝吗？” 沈清梨慢条斯理道：“我知道婆母心中着急子嗣，所以想着给您分忧。 连夜把明天您安排的姑娘院子给收拾出来，还有安排住下后的各种琐事。 伺候婆母，您这些下人比我照顾的更周到，清梨怕自己笨手笨脚反而伤了婆母。 如今大嫂不掌家，总不能让婆母病着，还为二房纳妾的事情操心吧，那我和二爷也太不孝顺了。” 前几年每次给顾老夫人伺疾，根本睡不了整觉。 她会变着法的折磨人，把儿媳妇当粗实丫鬟使，她病好了之后，儿媳妇就该病一场了。 有顾明泽和轩哥儿在，沈淑怡能避开。 但是孝道大于天，她和文氏都躲不掉。 听沈清梨说的头头是道，顾老夫人权衡了一下。 便让沈清梨先去收拾二房纳妾的事情，然后让人去喊了文氏。 文氏一听，给老夫人伺疾，听说先叫的沈清梨，沈清梨去了又离开了。 当即也打定主意不去，她和沈清梨都是拿捏了平西伯府秘密的人呢，凭什么她不去，自己就要去呢。 谅顾老夫人为了轩哥儿，也不会对自己怎么样。 便借口两个孩子不舒服，也没去伺疾。 顾老夫人摔了好一阵东西，心里的气都消散不掉，折腾了满院的丫鬟婆子一夜。 这一夜，注定是个不眠夜。 -- 顾明泽让人将周进松绑，面前摆上了好酒好菜。 周进看见顾明泽，痛哭流涕，一个劲儿的撇清他和沈淑怡的关系，他都是被害的，他的忠心毋庸置疑。 连顾明泽递给他的酒也不敢喝。 顾明泽看他这样，先喝了一口再递给他。 周进见顾明泽做到这份上，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入口醇香，没有一点不适。 顾明泽搭上他的肩膀，十分感慨： “我虽然有亲兄弟，但是从小大哥和三弟都是在练武，很少陪我。 只有你陪在我身边的时间最长，陪我一起做各种各样的事情，好的不好的。 说句心里话，我早就把你当我的亲兄弟了。 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不过是个沈淑怡，哪里比得上你和我从小到大的情分。” 周进心里感动，但是他可是知道主子对沈淑怡的在乎程度，那是暗恋了多年，连自己亲哥和亲娘都要靠后站的。 见周进不信，顾明泽继续道： “我母亲眼里只有我那个优秀的大哥，我大哥只喜欢报效朝廷。 沈淑怡我也就得到了那么一次，这几年了都不让碰，平日里也就口头哄哄我罢了，哪里比得上陪我一起生死与共的你。” 周进心里的戒备放了下来，为自己刚才对顾明泽的不信任很是愧疚。 第14章 答应纳妾 于是在顾明泽的有意下，周进被劝着喝了很多。 顾明泽见他醉眼迷离，酸溜溜道： “我都把你当做过命的兄弟了，也不知道在你那里，是不是把我当成你的兄弟。 我的事你别被你那美貌的妻子都说出去了，我为你两肋插刀，你背后捅我一刀。” 周进立刻对天发誓： “婆娘算个啥，我周进的嘴最严了，要是我跟任何一个人说过主子您的事，我被灭九族。” 顾明泽还是不信，又灌了很多酒，周进依旧不改口风。 见周进已经不省人事，顾明泽拍了拍他的脸道： “你这么久没回家，该给你老娘报个平安，我扶着你，送你回去。” 半路，凉风一吹，周进本有些清醒，然后猝不及防间感觉自己被顾明泽给推进了池塘里，瞬间清醒。 “二爷，这是为什么？” 顾明泽早已不复刚才的和善： “你碰了她，你就该死。” 他舍不得责怪本就受到伤害的沈淑怡，所有的恨都转移到了周进和沈清梨身上。 周进见他拿着竹竿把自己往深处捅，喝了酒的身子越发沉重，很快就没有劲扑腾了。 但是他不甘： “你以为沈淑怡爱的是你吗？” “她爱的是我，她主动往我身上扑，欲拒还休的喊我周郎。 你顾明泽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我的替身罢了。” 顾明泽不可置信的摇着头呐呐自语： “你在骗我。” 周进在沉入水底前，得意的冲他笑了笑： “在沈淑怡心里，你永远比不上我。” 顾明泽疯了一样的敲打水面，受伤的腰再次加重。 一直跟在黑暗处的秋实，悄悄回到了知春苑。 沈清梨听到他们的对话，看来沈淑怡心里另外有人。 以沈淑怡的性格，这个周郎肯定不是周进，那会是谁呢？ 次日上午，顾老夫人娘家的远房姑娘秦若水，便出现在了顾老夫人的松鹤堂。 顾老夫人提前叫了所有的主子过来，见秦若水娇媚可人。 顾老夫人当即拍板，择个良辰吉日，风光的纳秦若水进二房当个贵妾。 顾明泽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轩哥儿拽着他的衣袖跟他讲了顾老夫人要给他纳妾的事情。 顾明泽神情怔了一下，想要反驳，但是想起周进的话，不反驳便算是默认了。 轩哥儿心里着急，面上不敢显现。 而顾老夫人则是欣喜过望，她就说顾明泽终究还是孝顺的，不然怎么会答应。 早知道她就早接手纳妾的事情了。 交代沈清梨要好好照顾秦若水之后，顾老夫人便开口让文氏把两个孩子给她送来，省的文氏夜里照顾辛苦。 文氏刚在心里笑话沈清梨命苦，不得夫君宠爱，无子，如今又有了强劲的妾室。 然后就看见老夫人神情阴郁的盯着自己。 文氏一阵打怵后，为了自己的孩子拼了： “轩哥儿如今没母亲照顾，二嫂要忙若水姑娘的事情，婆母还要忙管家，还要帮我照顾两个调皮的孩子。 儿媳心中实在有愧，就让儿媳来照顾轩哥儿吧，不然儿媳实在是对公爹交代不起来。” 轩哥儿听罢，立马跑到顾老夫人那里表达自己的不愿。 他平时欺负三婶的两个孩子，他落到三婶手里能有好吗？ 顾老夫人当然也不想，但又不想放弃折磨文氏的机会。 便说三个孙辈都一起放松鹤堂养着。 文氏悻悻，有些后悔昨日夜里为什么没来照顾老夫人。 都怪沈清梨昨夜没伺候，不然自己也不敢。 但事情已成定局，她在怨恨也没有用，只能干着急，怕孩子在松鹤堂遭了毒手。 顾老夫人见文氏这样，昨夜的气才顺了一些，便回去补觉了。 -- 秦若水恋恋不舍的看了顾明泽几眼，才亦步亦趋的跟着沈清梨到了给她安排的落雨院。 看到院子里花团锦簇的一应布置，越发坚定了一定要留下来的决心。 本来她家就已经败落了，要不是有顾老夫人供养，怕是连一点体面日子都过不下去。 她跪下朝沈清梨表忠心： “感谢二夫人为若水安排，若水以后一切都以夫人唯命是从。” 沈清梨和善的笑了笑： “若水姑娘进府我也满心欢喜，要是能为二爷生个一男半女那便再好不过了。” 秦若水没想到沈清梨没有传闻中的那么善妒狠毒。 她不是应该警告自己吗？ 沈清梨像是看透了一般： “你若是想做这二爷的妾室，重要是笼络住二爷的心思，你尽管去接触二爷，日子久了你就知道了。” 秦若水还是悬着的心没有放下，但是沈清梨给她留下得力的丫鬟，给她讲解顾明泽的喜好，作息。 她觉得也许沈清梨真的是着急要子嗣，所以对自己很纵容。 之前她想进平西伯府为妾室一直没有机会。 如今如果她有幸怀上子嗣，她定是要凭着顾老夫人这层关系，争一争正妻这个位置。 她的家族兴旺就靠她了。 --金玉苑-- 沈淑怡听到轩哥儿带回来的最新消息，眉头紧皱。 顾明泽竟然答应了纳妾，他是什么意思？ 短工没找到，还敢对自己这样。 更让她担心的是，轩哥儿到了顾老夫人那里养着。 以顾老夫人那以往溺爱的样子，轩哥儿的课业怕是更没有指望了，以后只能是个纨绔子弟。 再加上娘家那边返回来的消息，她从来没想过自己会这么狼狈。 对于沈清梨，她现在是恨之入骨。 但是现在她还没有想到好的办法，正好看到秀云掀帘子进来，要不是秀云坏事，她都不至于这么被动。 当时没拉秀云出来顶罪，是怕秀云被她推出去，恼怒之下说出轩哥儿的身世。 她的轩哥儿是英雄的儿子，皇上认可的下任世子。 不能是出身有瑕的奸生子，只要轩哥儿未来光明，她就有指望。 秀云战战兢兢的充满了愧疚，沈淑怡掩下眼中的情绪，苦笑道： “我知道你对我最忠心了，你不用自责，如今这样是我自己应得的。” 秀云连忙跪下：“都是我的不对，我不知道那个上面会有桃毛。 我闻了桃毛会昏迷这件事情除了夫人，没有人知道，我不知道二夫人怎么知道的。” “我愿将功赎罪，只要夫人你吩咐，哪怕是用我的命都可以。” 沈淑怡将她扶起来，感动的抱着她哭，其实并没有相信。 死到临头的时候，人为了求生，之前的那些诺言便都不算什么了。 秀云见沈淑怡没有责罚的意思，心里激动，看来自己不用像周进那样被害死了。 那就不用留后手，藏个血书表明轩哥儿的身份了。 夜里，秀云睡得香甜，一张满是桃毛的帕子盖在了她的脸上，她在睡梦中昏迷了过去，再也没有醒来。 第15章 假孕药 轩哥儿过来给沈清梨带信，让沈清梨夜里去金玉苑一趟。 沈清梨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并没有像往常那样对轩哥儿关爱有加。 轩哥儿因着沈淑怡的嘱咐，对沈清梨一如既往的卖乖。 但是看沈清梨如此冷淡，眼睛里充满了怒火。 一个生不出孩子，以后只能指望自己的可怜女人，她要是不对自己好点，自己以后就不管她了。 更何况她竟然还敢伤害自己的母亲，自己一定要她好看。 六岁的孩子，眼神变化莫测。 沈清梨了然，果然是从小本性如此。 自己上一世从小和他相处良多。 沈淑怡常常要借着哀念亡夫的旗号，在寺庙里带着其他阵亡将领的遗孀一起做各种善事，支撑着其他将领遗孀努力活下去。 为了赚这个好名声，无暇顾及轩哥儿。 小小年纪的轩哥儿则被放到自己这里带着。 自己对轩哥儿带着将军遗腹子的滤镜，很是疼爱。 再加上自己注定无子，满腔的母爱都倾注到了轩哥儿身上，对他教导的很是认真。 如今看来，是自己蒙蔽了心智。 见沈清梨态度不热络，轩哥儿不想上赶着跟沈清梨卖乖，很快就离开了。 林妈妈不想让沈清梨去，但是知道沈清梨现在主意正了，只能叮嘱春华和冬雪，一定要保护好主子。 夜里，金玉苑。 沈清梨看见明显憔悴了一圈的沈淑怡。 沈淑怡本就是装憔悴。 哪怕是发生这样的事情，她还在雷打不动的坚持珍珠粉，花露养肤。 她深知男人都是好颜色的，她不能光靠温柔纯良的人设就能迷住顾明泽一辈子，她时刻都在让自己变得更美。 可是看见了明艳的沈清梨，让她不得不服气天生丽质这一说法。 她心里堵得厉害，不过瞬间便调整了过来。 先是朝着沈清梨跪了下来，然后楚楚可怜道： “妹妹，先前的事情都是我误会你了。 你打扮的富贵异常，让秀云这个丫鬟起了贼心，她偷了你的红宝石发钗，想占为己有，便想害你。 她在茶里下了药，没想到是我误喝了。 发生了那样的事情，我无言面对早死的夫君，当时情绪激动，才以为是你害的我，伤害了我们的姐妹情分。 秀云良心发现跟我讲了之后，便吞金自杀了。 都是姐姐没教好秀云，姐姐不怪替你挡了灾。 只是可怜轩哥儿少了母亲为他打算，能不能你多照看着些，以后轩哥儿可以给你养老。” 沈清梨将她的手从自己衣裙上拿开，遗憾的摇了摇头： “下人犯错也是主子监管不力，本就是大嫂聪明反被聪明误，怎么能觉得是你替我挡灾呢？ 还有莫要说胡话了，我不需要轩哥儿养老。 二房不日即将纳妾，生了孩子抱到我跟前养是一样的，我也会有儿子。” 沈淑怡眼眶通红： “外人的孩子怎么会有轩哥儿对你亲呢，他还是你外甥呢，从小就说最喜欢你了。” 沈清梨好笑，轩哥儿这个白眼狼，上辈子自己对他满心疼爱。 他跟着沈淑怡一起烧死自己的时候，可没见半点不舍，反而口口声声怪自己挡了他们一家三口团圆。 见沈清梨神情冷漠，沈淑怡一如既往道： “清梨，轩哥儿父亲征战沙场去的早，我这个母亲不争气。 要是再没有你这个亲姨母护着，轩哥儿父亲该有多寒心，为什么他要死的那么早。” 沈清梨嘴角微动，似是有所动容，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 “大嫂要是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先走了。” 沈淑怡没想到一次没有哄住沈清梨，难道是香巧的死，让她发现了什么。 兰姨娘不是说，香巧被她亲娘杀死了，二房虽然发现了香巧的死有蹊跷，但是兰姨娘力挽狂澜，已经处理好了。 二房要是知道了香巧的所作所为，以慕氏的性格不会不闹个天翻地覆。 不应该呀，那就是今天轩哥儿表现不好吗？ 想去找轩哥儿，但是轩哥儿已经在傍晚时分就住到了老夫人的松鹤堂。 沈淑怡继续在月光下跪着，她在赌顾明泽过来就一定能看到，没想到顾明泽竟然一直没有过来。 她院子外面守着人，打听不了外面的情况。 半夜实在是熬不住了，她才堪堪睡去，而再次返回的冬雪，将粉色的药丸送进了沈淑怡的嘴里。 想要离开却被一道身影缠住。 -知春苑- 沈清梨看冬雪一直没有回来，内疚的在屋里来回踱步。 三个丫鬟陪在身边安慰，冬雪武功是她们那一批姐妹里最厉害的，肯定没有问题的。 沈清梨觉得自己太冒进了，一下子得到四个得力的丫鬟，挨个交谈之后，从春华那知道有种能让人假孕的药之后。 她就想用到沈淑怡身上，好报这么多年沈淑怡给她下毒，她受到的精神和身体双重折磨。 所以才带着春华和冬雪一起赴沈淑怡的约，也是为了踩点，没想到冬雪竟然迟迟没有回来。 报仇是她自己的事情，这几个丫鬟因为她父亲的救命之恩对她推心置腹，她不想连累她们的性命。 黑色的夜裹挟着夏日的烦躁，不知道过了多久，冬雪才踉跄回来。 唇色泛黑，胸前中了暗器，春华急忙上前查看，眼泪簌簌掉了下来： “这是剧毒，无解。” 沈清梨去箱子里假装翻找，实则借着玉葫芦，将存了几日的灵泉水装进了一个瓷白的玉瓶里。 她走到冬雪身边，将瓷瓶往她的嘴边送： “这是我在明山寺遇到的一个高人给的奇药，解毒应该是可以的。” 冬雪嘴巴紧闭，无声拒绝。 春华着急解释道： “主子，冬雪不是不信任你，她是觉得我们贱命一条，不值得用这么好的解药，此药如此奇效，还请主子收好，关键时刻可保主子一命。” 春华说完，冬雪眨了下眼睛表示认同，满脸愧疚，她初次办事就不利，怎么能再用上主子这么好的奇药。 沈清梨神色严肃，“你不喝我现在便倒掉，春华，一定要喂冬雪喝下去，不然我就不要你们几个了。” 见沈清梨是认真的，几个丫鬟哭成一团。 庆幸她们遇到了好主子，她们都是被父母抛弃的人，何德何能被如此看重。 冬雪喝了灵泉水之后，毒性片刻后便解掉了。 她红着眼认真给沈清梨磕了头，心里的感激无法言说。 这才开始讲起她刚才的事情。 她从沈淑怡的闺房出来，被沈淑怡身边一个胖胖的嬷嬷给发现了。 她当机立断装成小贼偷了一件值钱的花瓶然后往外逃。 没想到那胖嬷嬷虽上了年纪但是身手不错，自己轻敌，被胖嬷嬷的暗器伤到。 使出毕生所学，才侥幸从她手下逃脱。 怕会牵连到主子，见府内没有捉贼的动静才回了知春苑。 沈清梨对那个胖嬷嬷有印象，是祖母的陪嫁丫鬟，在沈淑怡幼年的时候特意给了沈淑怡，没想到竟是个高手。 第16章 和好 -金玉苑- 沈淑怡半夜被胖嬷嬷惊动，得知刚才发生的事情满腔怒火。 她没想到她刚失势，就有小贼敢摸到她的院子里行窃。 虽说那小贼中了胖嬷嬷的毒药必死无疑，但想想还是让人生气。 屋漏偏逢连阴雨。 一个花瓶，对现在的她也是一笔不小的损失。 至于嘴巴里淡淡的说不上来的味道，她只当自己这几天气不顺，肝火旺盛，赶紧让人给自己准备蜂蜜花露去除味道。 秀云去了后，她还没挑选合适的贴身丫鬟。 知道胖嬷嬷的本身和忠心，便让胖嬷嬷随伺左右，只不过胖嬷嬷年纪大了，难免有顾不及的地方。 次日一早，她在梳妆匣里挑挑拣拣。 选了一个品质差不多的玉镯给了胖嬷嬷，让她跟送饭的丫鬟打探外面的情况。 听到昨夜，顾明泽在老夫人处陪着用饭，然后秦若水也在。 据说跟顾明泽相谈甚欢，顾明泽还送了秦若水回去。 顾明泽这一转变，让下人们觉得二房可能真的要多一位妾室了。 沈淑怡捏碎了手里的枣糕，她不能让顾明泽有其他的女人。 有了女人就会生出孩子，那她的轩哥儿地位就不稳了。 她思索片刻，让胖嬷嬷拿了一个蓝色的风筝，挂在了院子里的玉兰树顶。 顾明泽在书房里看着眼前的书，就跟天书一样。 满脑子都是周进的那些话，他想去问问沈淑怡，但是他不敢。 他怕听到的答案他不能接受。 但是脚却不由自主的往金玉苑而去，隔着院墙，看到玉兰树上的蓝色风筝，他的心思又回到了那年初见她的时候。 他心里像是有万只蚂蚁在吞噬，她竟然还记得年少时的第一次初遇。 自己是为了捡风筝爬树下不来的小可怜。 她是那个拯救自己不惜摔伤的漂亮温柔小仙女。 好不容易熬到了天黑，他趁着夜色，悄悄进了沈淑怡的房间。 沈淑怡面色苍白的躺在床上，默默垂泪。 顾明泽心痛，但是心里装着周进的事情，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沈淑怡见他神色，知道应该是顾明泽有心结，还是因为自己，所以才一反常态的没有天天来看自己。 让她猜一猜，应该不是老夫人，和老夫人斗了这么多年，她知道老夫人在顾明泽心中的分量。 如果是找不到短工，怕自己怪罪，也不可能是这个神色。 最有可能还是过不去周进那个事，是不是周进临死前胡说了什么。 她满怀醋意的横了顾明泽一眼： “二爷有了秦姑娘，还来这里干什么？看我的笑话吗？” 顾明泽顿了一刻才反应过来，沈淑怡这是为自己吃醋，但是他纠结周进的事情，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沈淑怡背过身去，哽咽道： “明明是你先招惹我的，我要好好的照顾你大哥，为他守着，你酒后强要了我，我本想死。 没想到有了轩哥儿，在这几年的相处中你处处关心，让我觉得有你，竟然是很不错的事情。 听到你被沈清梨刺伤，我心急如焚才对沈清梨下手。 为了你，我连一向疼爱的妹妹都顾不上，我想我可能是爱上了你。 但是你却有了新欢，而我也已经自食恶果，夜夜恶心的恨不得去死，这就是你大哥对我的报复。” 顾明泽听沈淑怡哽咽着说完，心早已乱成了一团。 他从后面抱住沈淑怡，眼泪大颗大颗的打在沈淑怡的后颈。 沈淑怡推搡，顾明泽抱得更紧。 “怡儿，你真的喜欢上了我吗？” 沈淑怡摇头，故意赌气道： “我才不喜欢你，我喜欢周进。” 顾明泽失控： “周进就是个狗奴才，他对你有我对你万分之一好吗？你凭什么喜欢他。” 沈淑怡回过头噙着泪冷冷看向他： “是呀，他那么不好，你还相信我会喜欢他不喜欢你，你就这么没有自信吗？” 顾明泽呐呐自语： “你花钱给周进的母亲看病了。” 沈淑怡冷斥：“我给他母亲看病，是因为他是你的贴身长随，希望他能对你忠心。 而且我还对府内的很多下人都很好呢，马房的车夫我也给他银子看病，那我就都喜欢吗？你当我是什么人？” 顾明泽心虚的小声嘀咕： “可是轩哥儿跟周进长得还很像。” 沈淑怡没想到顾明泽竟然怀疑轩哥儿的身世，她一巴掌打过去，屈辱的说不出话来。 “轩哥儿是怎么出生的你最清楚，他只是长得像你，难道这也有错。 周进是公爹千挑万选给你找的像你的替身，轩哥儿和周进都像你，你竟然怀疑轩哥儿不是你的骨血。 你太让我失望了，我怎么会喜欢上你这样的人。 而且周进是你的长随，日夜跟你在一起，你仔细想想，我和周进在怀轩哥儿那段时间有过接触吗？” 见沈淑怡对他失望，顾明泽吓得急忙跪在地上，求沈淑怡原谅，将周进临死前的话，原原本本的交代。 沈淑怡一听，果然如此，也怪自己当时中了药，喊出了周郎。 她做出心如死灰的样子： “周进是最了解你的人，他知道你要他死，他当然也要故意让你生不如死。 你就被这轻而易举的谎言，放弃了我和轩哥儿。 那我们娘俩和你就没有关系了，以后你也不要再见我了，我明日便自请青灯古佛。” 顾明泽慌了，都怪周进那个狗东西骗自己。 他手忙脚乱扑上去认错，哭的像个可怜的孩子。 他珍藏多年的感情终于守的花开见月明了，没想到差点被自己给毁了。 沈淑怡本要推开他，却捂着膝盖痛呼一声，顾明泽快速卷起她的裤腿一看，发现她的双膝乌黑发紫。 他红着眼：“谁干的？” 沈淑怡扭过头：“不要你管我。” 顾明泽再三忏悔和示爱，沈淑怡才为难开口： “我只再给你这一次机会，若是你再怀疑我和轩哥儿，我便带着轩哥儿一起去死。” 顾明泽跪在她的床边，对天发誓再也不会了，他会用性命去爱沈淑怡和轩哥儿。 沈淑怡将这两天发生的事情缓缓道来。 顾明泽听得火气大： “你都跪下来给沈清梨道歉了，她都还不原谅你，她真是恶毒。” 沈淑怡一脸愧疚：“本就是我对不起清梨，我不该为了给出气算计她，我受罪也是罪有应得。 只是轩哥儿是无辜的，轩哥儿最喜欢清梨了。 我如今出不去，轩哥儿又不在我身边养，我想让清梨多看顾一下轩哥儿，再给轩哥儿找个好老师。 哪怕我跪她多久，只要她能答应我，我都是心甘情愿。” 顾明泽不理解：“轩哥儿是我顾家的子侄，她作为顾家媳妇，自然是要照顾轩哥儿的，何必你去求她。 过几天我去跟淑妃姑母讲，让轩哥儿到大皇子府上陪小皇孙读书。” 沈淑怡摇头：“轩哥儿现在进度跟不上，去了陪小皇孙，他就是个伴读，光哄着小皇孙，怕是学不到什么东西，就被耽误了。 我想着我二叔当年学问好，由他来给轩哥儿启蒙再好不过了。 我再求求清梨，等她原谅我了，她自然就会让二叔收下轩哥儿了。” 顾明泽大受感动，自己当年五六岁习武不成，转学文，学不进去。 当年要是母亲愿意替自己费心筹谋良师教导，估计自己也不会现在像现在这样二十几岁还考不中进士。 心疼道：“我去让沈清梨找她爹去说。” 沈淑怡摆了摆手： “我想先自己试试，不想你备考那么辛苦，还要为这点小事操心。” 顾明泽表示沈淑怡就是太善解人意了，什么事情都自己扛，让她有事情一定要和自己讲。 沈淑怡一脸感动，下意识的摸了摸手腕，忙说没什么需要讲的。 顾明泽看她那纤细手腕处空空如也：“你常戴的镯子呢。” 沈淑怡这才说，如今下人松散，昨夜进了贼，偷了花瓶就跑她便没有闹大。 剩下的还要打点下人，知道外面的消息，她屋里的首饰也就不多了。 顾明泽摸了摸鼻子，他为了方便自己过来金玉苑，将府内的护卫巡查路线改了，才导致有贼敢偷东西。 沈淑怡日子艰难，也不跟自己说，他当即将自己身上剩下的银票给了她。 然后说明天会再给她买套头面。 沈淑怡连连摇头： “我不用那些，我守寡，不像清梨，可以带漂亮的金镶红宝石，给我买了也是浪费了。” 顾明泽越发觉得沈淑怡委屈，一定要给她最好的。 第17章 设套 顾明泽回了自己的院子，心里跟蜜一样甜，他得好好给沈淑怡买幅头面。 不过坐在书房翻找小金库，才发觉囊中羞涩。 他的私房大致五万两银子，被沈淑怡劝着赔给了沈清梨，说是走个过场就拿回来，可是拿不回来了。 剩下的不多银子，刚给了沈淑怡。 他知道他那次贸然动手掐沈清梨失控了，不过那五万两只不过是换个地方放而已，迟早会回到自己的手里。 现在才过了几天，就召集人手去偷沈清梨的库房，有点太明显了。 还是再等一段时间。 先找母亲拿点。 一大早，顾明泽便到了松鹤堂陪顾老夫人用早膳。 顾老夫人享受着儿子的照顾，心里感念她剩下的这个儿子还是孝顺的。 顾明泽见铺垫的差不多了，便说想要点银子。 顾老夫人给了他五百两，他嫌少。 顾老夫人不愿意，最近公中出了不少银子，她正是心疼钱的时候，便不愿意给。 非要顾明泽说出银子的去处，她才考虑。 顾明泽支支吾吾不说话，顾老夫人只能靠猜： “你不会又把沈清梨打了，她逼你要银子吧，都说了不许你动手，我来多的是折磨人还挑不出错的法子。” 顾明泽索性直说： “我就是想买点首饰。” 顾老夫人黑着脸咬着牙： “给沈淑怡买我可不会答应，那个搅家精，我恨不得杀了她。” 顾明泽不愿意听顾老夫人这么说他心爱的女人，寒着脸撒谎： “给秦若水买。” 顾老夫人当即笑开了花，仿佛她的孙子已经向她招手了。 “你要是喜欢若水，送她点首饰也无可厚非，最紧要的是赶紧纳进门，生个孩子。” 顾明泽点头，然后拿了五千两银子急忙忙离开了。 顾老夫人开心的让人从库房给秦若水，送些漂亮的衣裳和首饰，这姑娘可争气，不愧是自己娘家的。 只是今天花了这么多银子，心里难受。 还是看看这个月铺子的进账怎么样吧。 平西伯府之前的主要收入是皇家赏赐的良田和庄子，因为顾老夫人不善经营，所以铺子比较少。 还是沈清梨嫁进来之后看她嫁妆铺子经营的好，才让她给公中多买几个铺子好好经营。 这几年这些公中的铺子收益还不错，每月有个五六千两。 这个月和之前一样，但是顾老夫人已经不满足这些了，她想要更多的钱。 沈清梨既然哄不住儿子的心，那就让她好好给府里挣钱。 让大家能过上好日子，让她能有更多的钱孝敬淑妃娘娘和补贴娘家。 顾老夫人让人喊沈清梨过来。 开门见山：“若水是个好姑娘，明泽也十分喜欢，你这个做主母的大度一些，也给若水送一些衣裳首饰，让她能早日给明泽开枝散叶。” 沈清梨痛快的答应晚些时候就带秦若水去外面买上好的。 心里暗道反正挂账，到时候自然有人上伯府要钱。 顾老夫人觉得肯定是沈清梨掏钱，因为之前沈清梨就常给沈淑怡和轩哥儿花钱，是个大方的。 见她如此听话，心里也舒服，继续提要求： “我看这铺子还是挣得太少了，我看你得多上点心，能不能赚的更多点。” 沈清梨一脸为难： “公中的铺子在京城中营收都算偏上的，如果赚的更多，那风险太大了，一不小心还会赔钱。” 顾老夫人没好气： “那你小心点，别让赔钱就行了。” 沈清梨脸色难看：“做生意收益越高风险越大，这我又不是神，就算再小心也无法提前避开风险。” “不然还是婆母接管铺子吧。” 顾老夫人觉得自己既要管家，院子里还有三个孩子，而且她知道自己的经营水平。 便让沈清梨继续管着，但是不想放弃多挣钱的机会。 不断地从账本中机会，一眼就看到了销量高，利润也极高的凌云纱。 便问沈清梨为什么不靠这个多卖点钱。 沈清梨谨慎道： “这是新品，如今刚入市场两月，很受年轻女子欢迎，但是不知道未来如何，所以不敢多囤。” 顾老夫人呵斥：“迂腐，做生意要大胆。这个利润这么好，各个铺子都卖这个不就挣钱了吗？” 沈清梨面露难色： “可是这个供货很是紧俏，如果我们要多卖多囤的话，势必要量大，供货商看咱们是大主顾，才会优先给我们拿到这么多货。” 顾老夫人着急的让她赶紧上，多挣钱才是目的，就算囤的多了一些，但是销量这么好，肯定不愁卖。 沈清梨无奈，“风险太大，我做不了这个主，还请婆母拿个主意是进多少货为好。” 顾老夫人本来想的是五万两，后来一想，还是十万两。 利润是百分之五十，要是进十万两，就能回五万两了。 顾老夫人笑着等数钱，要不是她聪明，就被沈清梨这个谨慎过头的人给耽误了这么好的挣钱机会。 沈清梨转身后嘴角含笑。 不枉自己把这个凌云纱特意放到账本的前面明显处，和一堆其他利润低的布匹一比较，凌云纱利润自然亮眼。 顾老夫人眼睛不好，又缺少耐心大概率会注意到。 凌云纱颜色鲜亮独特，又是新品很受喜爱。 但是半个月后就会爆出穿的时间久了对人身体有损，臭名昭着，根本就卖不出去。 上一世损失小，如今一下子进十万的货，怕是货一回来就堆积在库房再也卖不出去了。 希望顾老夫人半个月后还能笑的出来。 第18章 新算计 秦若水上午收到老夫人赏赐的三匹锦缎和几件首饰，已经很开心了。 没想到稍后沈清梨又让人传来消息。 说是让她收拾一下，下午要带她出门去买秀衣坊和珍宝阁买衣裳首饰。 那可是京城最好的两家铺子。 能穿那里的衣裳、戴那里的首饰，是她之前梦寐以求的事情。 秦若水更加觉得平西伯府是个好地方，她一定要留下来，对着沈清梨也是尽力讨好，毕竟现在还没有进门。 到了铺子，沈清梨大方的让秦若水随便挑，再加上秦若水是个生面孔，一下子受到众人的瞩目。 旁人问及秦若水的身份。 沈清梨也没有遮掩，说是深受顾老夫人喜爱的远房亲戚。 顿了一下才说，也受顾明泽喜爱。 在场的夫人都是人精，一下子猜到了秦若水未来妾室的身份。 好事的夫人当即打趣：“我看平西伯府二房这是有好事发生呀。” 沈清梨拉着秦若水的手会心一笑，算是默认了。 秦若水也羞红了脸。 这趟出门秦若水收获颇丰，既得到了主母的认可，又挑到了喜欢的衣物首饰。 而沈清梨对未进门的妾室关爱有加，亲如姐妹，也传了出去，引起了茶楼里贵妇们的讨论。 御史夫人陈瑶面露嗤笑，这就是顾明泽当时哪怕退了她的婚事被打的半死，也要娶的沈清梨。 顾明泽和沈清梨之间有了妾室，她怎么觉得那么可笑呢。 当时她十七岁，距离婚期只剩下三个月的时候，被顾明泽在几个小姐妹面前退了婚事。 她羞愧的想自尽。 家里长辈去平西伯府讨要说法，想要继续婚事，因为她已经十七了，贸然退婚，再找可能找不到合适的。 长辈从平西伯府回来之后，她才知道顾明泽哪怕被自己这边亲人打的去了半条命，还是不肯娶她。 便让她歇了心思，重新再找婆家。 她怎么会甘心？常常堵住顾明泽追问她是哪里不好，为什么要退婚。 但是顾明泽一直躲着她，避而不谈。 越是这样，她的名声越不好，最后嫁给了家底薄比自己大了近十岁的张御史。 而同一天，顾明泽娶了当时刚从外地调任回京当了五品官的沈千之女沈清梨。 自己堂堂侯府嫡女，哪里比不上沈清梨这个小官之女。 所以目光总是关注着平西伯府的动静。 她希望沈清梨过的不好，这样就能让她心里痛快。 但是沈清梨和顾明泽的感情还一直挺好。从沈清梨一直无子，顾明泽也坚持不纳妾就能看出来。 如今见沈清梨跟未来的妾室亲亲热热，她总觉得顾明泽的真心错付。 顾明泽可是宁可被打死也要跟自己退婚娶沈清梨。 沈清梨怎么能因为外面传了一些她无子善妒的流言就能接受有妾室呢。 陈瑶坐在临街的座位上，正巧看到楼下顾明泽路过，远远看见他进了珍宝阁。 她按捺不住心里的好奇，找了个借口离席，跟了上去。 看见顾明泽在认真的挑选头面，眉眼温柔，半天终于挑到了一副满意的，正想让掌柜的包起来。 陈瑶抢先开口：“这套，我要了。” 顾明泽一看见陈瑶，头疼，她怎么还缠着自己，还抢自己好不容易挑好的头面。 这套南珠头面做的十分大气，色泽淡雅却又光彩迷人。 用来配淑怡最合适不过了。 他凝起眉头：“张夫人，我是我先挑好的。” 掌柜的看到这种情况，本来就是顾明泽有理，再加上顾明泽可是淑妃的侄子，当即劝陈瑶，可以再看看别的。 其他看热闹的买客，认出了这两人的身份，知道他们之间往事，纷纷帮腔： “顾大人肯定是给夫人沈氏买的。” “顾大人和夫人沈氏感情深厚，张夫人你还是成全吧。” 一语双关。 让她不要再纠缠顾大人。 陈瑶被众人说着，面色难看： “顾大人，真是给你正室夫人买的吗？” 顾明泽点头，他在外面一向是爱重沈清梨。 外人看着，陈瑶气愤转身离开：“那就祝顾大人夫妻恩爱。” 这场插曲一晃而过，顾明泽不知道却是为以后埋下了隐患。 夜里顾明泽带着他精心挑选的南珠头面欣喜的捧到了沈淑怡的面前。 沈淑怡满是心疼的看着顾明泽： “我有你的惦念就足够了，不需要这些外物。” 顾明泽对比了一下秦若水收到自己刚给的赤金头面时的表情，觉得秦若水真是庸俗。 还好自己是为了应付母亲，让手底下人在外面买了一幅假的，那赤金头面仅仅花了一百两银子。 剩下的都给沈淑怡买南珠头面了。 从没感受到沈淑怡热情的顾明泽，再加上顾老夫人特意给他熬的补汤，让顾明泽想入非非。 可是沈淑怡并不知道赤金头面是假的，她只觉得自己的东西被顾明泽花给别人了。 见顾明泽对自己情意渐浓，掐了下大腿，假装哭了起来。 顾明泽措手不及，忙问怎么了。 沈淑怡摇着头噙着泪： “是我痴心妄想，我竟想着你要是我一个人的该多好，可是马上秦若水就要成为你的妾室了。” 顾明泽对于她的吃醋很是受用，但是也很为难。 “母亲因为前一阵的事情很是生气，我要保住你，自然不能完全不听母亲的话。所以秦若水这边看在母亲的脸面上我不能完全拒绝。” 他本想承诺他不会碰秦若水，但是他想看沈淑怡为他吃醋，便故意不说。 甚至想着以后还要用秦若水刺激沈淑怡一直对他这么好。 沈淑怡靠在他的胸前： “我知道你的为难，刚才只是我失态了。 不过你拒绝不了母亲的好意，但是沈清梨可以。 秦若水作为即将要进门的妾室，要是觉得有你和母亲的认可，对主母不敬的话。 以沈清梨现在仗着二叔升了官，就敢对你动手的性格，肯定不会忍那样的气。 到时候就是沈清梨不想让她进门，那母亲怪罪的就是沈清梨。” 顾明泽突然觉得这样也是极好，他正看沈清梨不顺眼，让她们互相厮杀去吧。 对于这对叔嫂的小盘算，沈清梨全然不知。 因为她现在有了四个忠心的丫鬟守护，所以她可以放心的发展自己的事情。 她最近借着管理公中铺子常常出门，先是趁着上一世的情况，将自己的嫁妆铺子好好整理了一下。 她自从花钱买了力大无穷这个能力之外，便只剩下了这些嫁妆铺子和田产。 势必要好好经营，尽快挣钱。 以后和离了就自己立个女户，过好自己富裕的小日子，时常看看家人便已经很好了。 除了钱之外，她还需要名声。 因为就算世人知道了顾明泽和沈淑怡的真面目，自己被同情之外还会被指指点点，影响家人。 甚至会被挑事的文人写进诗赋里面夺人眼球。 所以她趁机盘下了一个大大的书坊。 取名为四海书坊。 不为挣钱，只为扬名。 除了给书生优惠些之外，还有一个特色就是学子们可以互相交流、辩论，最终选出有大才者，可以获得珍贵的藏书和银两。 这是为在京的寒门学子和外地进京赶考学子需要尽快在京城博出名气，提供了平台。 她本也就是爱看书之人，便从店里拿了几本回来。 夜里趁着夜深人静，在玉葫芦这个空间里看书，她才发现了一个惊奇的事情。 玉葫芦里的时间流逝的很慢，她把带回来的几本书都看完，回到房间，发现消耗的时间，竟然只是她平时看完这些书的十分之一。 在这里学习，简直是一日千里。 从此之后，她就让书坊每天送一箱子书过来，不拘是什么类型。 第19章 揭穿秦若水 这日，她刚跟着秋实和冬雪练完一套基本的拳脚，她得为她的力大无穷找个借口，自然是要开始习武的。 就听到秦若水来看望自己的消息，她想了想打算换身衣服就去见秦若水。 秦若水等在花厅里。 心里思绪万千，前几天她还很开心，觉得自己得到了顾老夫人和沈清梨以及顾明泽的认可。 入府为妾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而且主母没有子嗣，看着还很和善。 没想到昨日顾明泽跟她说，让她回家去。 他虽然很喜欢自己。 但是碍于沈清梨是个善妒又狠毒的人，如果她非要当妾室的话，还没进门就会被沈清梨弄死。 不然他二十五岁了，一直没有子嗣，怎么会不着急，只是沈清梨自己生不出，还不愿意给他纳妾罢了。 所以为了自己好，顾明泽哪怕再喜欢自己，也一直劝自己，还是不要当这个妾室了。 秦若水对于顾明泽的突然示爱，欣喜若狂，可是沈清梨又绝了她的希望，她当然不想死。 她不能让沈清梨成为她富贵日子的绊脚石，而且难得顾明泽对她喜欢。 所以她决定先接近沈清梨，特意带上了顾明泽送她的赤金头面到沈清梨跟前炫耀。 “二表嫂，这是二表哥特意给我买的，你看好看吗？” 沈清梨看了下那成色，嘴角微抽，这也太假了。 顾明泽造假能不能专心点，好歹从顾老夫人那里拿了五千两银子呢，这成色外面二十两就能买到。 顾明泽这么抠，看来跟沈淑怡又和好了，不计较周进说的那些话了。 恨不得全部银子都给沈淑怡花。 沈清梨笑道：“很好看，很配表妹。” 然后真心建议：“表妹没事可以多去你二表哥那里坐坐，给他做点荷花糕青梅酒赏赏月。” 秦若水跟沈淑怡是同一款类型的女子，清丽温婉。 顾老夫人自然知道儿子的喜好，特意让娘家送来的秦若水。 秦若水看着很聪明，也有野心，所以她才处处帮忙提点。 秦若水一直盯着沈清梨看，察觉到了她刚才看自己头上这副头面的神色。 又听她说的这话，觉得她确实是嫉妒自己，表里不一，就是顾明泽说的那样的人。 她不能让沈清梨坏了自己的好事。 秦若水继续亲热道： “二表嫂对我这么好，我无以为报。 我在家中的时候最擅长钓鱼了，不如我和二表嫂一起去钓鱼，钓上的鱼我亲手做给老夫人和二表嫂吃。” 拉上老夫人，要是沈清梨拒绝了，老夫人肯定会不满。 沈清梨不知道秦若水打的是什么主意，不过去看看又何妨。 秦若水和沈清梨并排走在池塘边。 秋实和冬雪跟在沈清梨身后，秦若水让秋实和冬雪去找鱼饵。 秋实和冬雪一动不动，沈清梨发话两人才离开。 秦若水兴致很好的拉着沈清梨到岸边，给她讲池塘中鱼的种类。 看着沈清梨纤细的腰身，秦若水偷偷伸手过去，她自幼锻炼，力量比一般女子大些，用上几分力，沈清梨便会落入水中。 只要沈清梨一死，照顾明泽对她的喜爱，她就说不定可以做顾明泽的继室了。 她本只想着自己会水，可以救沈清梨，做沈清梨的救命恩人。 她就必须得接自己进门做妾，但是也会有被沈清梨发现的危险，倒不如直接干掉沈清梨做继室。 这会四下无人，起了风，秦若水下定决心，顺势一推。 沈清梨察觉到身后的力道，身子稳得跟松柏一样，反手就将秦若水动手的那只胳膊给卸掉了。 秦若水没想到沈清梨看着弱不禁风，实则深不可测，她心中害怕但是还抱着侥幸心理： “二表嫂这是干什么？我刚是看风大想扶着你。” 沈清梨拉起她的另外一只胳膊，轻轻一捏。 蚀骨的疼痛传来，秦若水感觉再不认，她的胳膊就要保不住了。 她汗如雨下，急忙求饶： “是我错了，我不该害你。” 沈清梨居高临下的看着倒地的秦若水： “你要是不说实话，我现在就将你送官，是坐牢还是流放就不一定了。” 秦若水被沈清梨的气势所迫，吓的赶紧将顾明泽的话重复了一遍。 讲完了才隐隐威胁沈清梨要是她处置了自己，顾明泽不会放过她的。 沈清梨闻言轻笑： “你觉得顾明泽见你几天就喜欢上你了？那怎么会给你买假的赤金头面。” 秦若水一怔，怎么可能会是假的，她从来没往这个方面去考虑过。 她是觉得头面的色泽跟她之前的有差异，但是巨大的喜悦冲昏了她的头脑，她只当自己见识少。 这么说来，顾明泽全是欺骗自己，骗自己对他的正室出手。 沈清梨死了，自己被问罪。 一石二鸟。 何其狠毒！ 第20章 参加寿宴 秦若水觉得顾明泽对自己的发妻如此狠毒，那他肯定是心有所属，自己和沈清梨都是为了给娶那个人铺路。 她不想被报官毁了一辈子，她只想嫁个地位高的，让自己的孩子过上好日子。 她得先投奔沈清梨。 今日这事顾明泽巴不得自己出事，顾老夫人一向疼爱顾明泽，自己也不敢指望顾老夫人。 她跪在地上：“求二表嫂不要报官处置我，我这条命可以交给你。 我只是想要成为平西伯府的妾室，生个孩子有富足的生活能提拔娘家，本意不想害你。 如今二表哥对你有不好的念头，我在他旁边可以时刻提醒你。 你只要有孩子，就能保住正室位置，我帮你生。” 沈清梨从荷包中掏出一颗黑色的药丸： “你想改投我，那就要吃下这个毒药，我每月给你一次解药，如果没有解药你便会毒发身亡。” “你也可以选择不吃，我现在就送你去报官。” 秦若水当即抢过黑色药丸，毫不犹豫的咽了下去。 沈清梨没想到她这么坚定。 便给她把胳膊接回去，提醒她不要泄露自己会武的事情。 秋实和冬雪看见各自把守一个边，看到有人来便过来提醒沈清梨和秦若水。 秦若水当着下人的面哭着跑了出去，直奔顾明泽的书房。 顾明泽连忙收起正在画的画像，看见秦若水冲进来就想呵斥，不过想起沈淑怡的话，还是要先哄着秦若水。 秦若水哭哭啼啼，说她首次对上沈清梨就失败了。 顾明泽毫不意外，鼓励她再接再厉。 秦若水说她不敢，顾明泽又哄了一番，但是从头到尾，对于秦若水似有若无的勾引都没有一点旖念。 秦若水再次确认了，顾明泽确实是一丁点都不喜欢她，那她就只能尽快用手段了。 沈清梨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小憩，由着几个丫鬟给她准备过两日李国公老夫人的寿宴上的衣服头面。 如今的李国公老夫人是沈清梨祖母沈老夫人的嫂子，也是沈淑怡的外祖母。 沈淑怡也正为这事努力，她想去外祖母的寿宴，但是顾明泽求了顾老夫人，顾老夫人就是不答应。 禁足就是禁足，怎么可能短时间就出来。 而且沈淑怡出不来，正好让顾明泽和秦若水有时间培养感情。 -李国公府- 寿宴这天，宾客分男女入席。 顾明泽刚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就看到长顺侯跟别人大声讨论自己。 说自己是个伪君子，时不时还朝着自己指指点点。 顾明泽脸色难看，长顺侯是自己的死对头。 因为自己把爵位让给侄子，广受赞扬。 而同年，长顺侯则是从羸弱哥哥和年幼侄子的手中因为军功跟皇上邀赏抢走了爵位。 他和长顺侯同为武将世家的嫡次子，时常被人拿来比较，只不过长顺侯幼年便从各方面碾压他。 爵位一事，他声名鹊起，便用这件事情狠狠中伤长顺侯为人卑劣，不顾兄弟情分，所以结下了死仇。 长顺侯看顾明泽气鼓鼓，特意带着一群人将他围住。 “顾明泽你不是一直说你敬爱夫人吗？ 怎么前一阵子在大街上对夫人态度恶劣，损坏了人家的嫁妆也不赔偿，后来可没人见你或者你让下人去送那百年灵芝。 而且你岳母病了，你都不闻不问，亏你岳父还时不时教导你读书呢？” 长顺侯说完，他身边的朋友立马七嘴八舌： “不会他一直是这样的人吧，把夫人的嫁妆当做自己的东西用。” “听说前一阵子，沈氏还带着顾明泽的未来妾室，去置办了很多好东西呢。 这不会也是花的沈氏的嫁妆吧，纳妾还让正室花钱，不嫌丢人的。” 顾明泽红着脸愤怒：“你们胡说！” 声音有些大，一下子吸引了不小的动静。 长顺侯笑了笑：“本侯哪有胡说，我刚来的时候就已经问过沈千沈大人了。 沈大人说你最近没有上门，也没有派人上门。” 顾明泽知道这事最好就是推到沈清梨身上，但是现在沈清梨的性子他不敢赌沈清梨会说出什么话来。 瞬间便想了理由： “我这几天忙着照顾母亲，没有时间去。我没有纳妾也不会纳妾，你们几个大男人关心这些事情是君子所为吗？” 长顺侯惊讶，明显不信：“你母亲病的好巧，没听到平西伯老夫人生病的事情啊。” 顾明泽悲痛：“我母亲思念我去世的大哥，夜不能寐，这些事情当然不能往外说。” 长顺侯还欲争辩，被听到消息赶来的李国公给拦住了。 今日寿宴，都要给主人家面子，场面平息。 在场的众人心中是什么印象便不得而知了。 女宾坐在后花园。 李国公老夫人见平西伯府女眷都来了，唯独没见沈淑怡。 心下好奇，当即问了出来。 顾老夫人含笑：“淑怡前阵子受到我家大郎托梦，放心不下，特意清修一段时间。” 周围人纷纷附和，说沈淑怡真是女子表率，对夫君至真至诚。 沈清梨应和：“可不是吗？” 众人疑问，在等沈清梨的下文。 顾老夫人和沈老夫人的心当即提了起来，都用警告的目光看着沈清梨。 沈清梨无视，接下来笑着道：“我大嫂不光是对夫君好，还心怀大义、做好事不留名。 之前她亲口跟我说把嫁妆都给了当时陪着我大哥战死沙场的兄弟们遗孀，不想让将士们寒心。” 说完还看向文氏：“这事三弟妹是不是也听见了。” 文氏点点头，沈清梨这么说的时候，沈淑怡没有反对。 顾老夫人哪里不知道怎么回事。 沈淑怡的嫁妆是自己拿走了，沈淑怡为了从沈清梨那里拿东西，哄骗沈清梨的。 这事可经不起严查，不能多说。 看着沈清梨道：“这事就不要外说了，你大嫂不想让人知道。 本也不是多大点的事，我们后宅妇人能为将士们做的事情太少了。” 其他人干咳了几声，赞叹顾老夫人和沈淑怡就是格局大，她们保证不多传。 沈老夫人李氏眼里闪过亮光，这是一个好机会。 沈淑怡的名声一直很好，如今这件事情可以让她再提一个高度。 那她私通的事情要是万一不小心曝光了，有这个好名声在，她们完全可以说那是诬陷。 慕氏回府后，察觉到沈老夫人的意图，及时跟沈清梨传消息。 得知沈清梨让她也可以添把火后，她也逢人就夸沈淑怡。 沈淑怡声名再度起来，淑妃听到消息，特意让沈淑怡一定要出席大皇子妃的生辰宴。 沈淑怡兴奋起来，只要贵人们喜爱她，她找机会弄死那次事件的知情者，她一样和之前一样风光。 顾明泽见沈淑怡这么开心，就没有把宴会上自己遇到的烦心事，给沈淑怡讲，反而对沈千和沈清梨父女更加厌恶。 都是他们害自己出丑，还想让自己给他们送个百年的灵芝，做梦。 第21章 教导轩哥儿 文氏十分不理解沈清梨的做法，不懂她为什么要给沈淑怡说好话。 特意跑来知春苑打探。 闲话了几句，就忍不住诉苦： “这下轩哥儿欺负我两个孩子便更肆无忌惮了。 你不知道，柔姐儿为了在轩哥儿手下保护我那个小儿子虎哥儿，被轩哥儿生生推倒，手上都是血，还护在虎哥儿的面前。 直到下人喊来老夫人，老夫人连训斥都没训斥轩哥儿。 我的两个孩子在轩哥儿手下可怎么长大，你说我怎么能把他们接回来。 这才短短一段时间，柔姐儿已经满身是伤了，虎哥儿也受了一次伤。” 絮叨完，文氏才懊恼道： “我问你干什么，你一向是和大嫂、轩哥儿一伙的，轩哥儿还是你看着长大的。” 她以为她和沈清梨有了一致的秘密，应该算是和之前关系不一样了。 可是如今沈清梨又在帮沈淑怡说话了，她是气不过才过来的。 沈清梨叹气道：“轩哥儿是我看着长大的，但是我绝不会教他欺负年幼的弟弟妹妹。 如今他这样的行为，我也很痛心。 只是父母都怕孩子学坏，要是轩哥儿学坏了的话，大嫂怕是立马就把轩哥儿从老夫人那里抢过来了。 就算大嫂抢不过来，二爷也是会制止老夫人继续把几个孩子一起养的。” 文氏灵机一动：“那三个孩子在一起，要是轩哥儿学坏了，我这两个孩子也受影响。” 沈清梨赞同：“是啊，还好柔姐儿和虎哥儿才三岁，还未进学，要改也容易。” 文氏如梦初醒，也顾不上打探沈清梨为什么要帮沈淑怡在外面说好话了，当即回去安排。 行动十分迅速，几日便见成效。 沈淑怡虽然禁足，但是有顾明泽在，她对于轩哥儿在老夫人院里的情况也算了解。 刚开始轩哥儿每日做完功课，欺负一下三房的两个孩子，她觉得无伤大雅。 直到这几天，轩哥儿看见三房的两个孩子，在玩斗蛐蛐，便抢了过来玩的上瘾了都不做功课了。 顾老夫人管不住，为了不让轩哥儿哭闹，便任由轩哥儿日日在玩。 沈淑怡心急如焚，轩哥儿本就不聪明，还如此贪玩荒废学业。 便想着让顾明泽把轩哥儿从松鹤堂接出来。 听到顾明泽的来意，顾老夫人皱着眉： “你说我管不好轩哥儿，那谁管。” “当然是淑怡。” 顾明泽理直气壮，之前轩哥儿就一直是沈淑怡带着。 顾老夫人轻嗤一声，沈淑怡带着轩哥儿，顾明泽又天天借着轩哥儿，和沈淑怡纠缠不清。 “她不行，我怕她带坏我孙子。” 顾明泽没好气：“那我自己带。” 顾老夫人一口拒绝：“眼看秋闱在即，你好好备考，不要分心。” 顾明泽气的不行，短工被母亲藏着让他和淑怡有所顾忌就算了，母亲还如此执拗。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必须让母亲将三房的两个孩子送走，不能让那两个小的影响轩哥儿。 顾明泽走后，三房的两个孩子就被“赶”出了松鹤堂。 文氏喜极而泣，不枉她让亲近的下人教会两个孩子贪玩。 有文氏认真管教，两个孩子很快就被其他转移了注意力，而轩哥儿却是怎么都戒不了。 沈淑怡心里着急，想着沈清梨和慕氏既然愿意在外面说她的好话，肯定是知道家族一体，自己好不了沈家其他女子同样好不了。 便想着和顾明泽商量让沈清梨继续管轩哥儿。 之前沈清梨带轩哥儿还是很用心的，只要轩哥儿在沈清梨身边重新养几天，他们之间的感情会重新回来的。 她给沈清梨写了信，又让顾明泽再跟顾老夫人提这件事情。 顾老夫人见自己确实管不住轩哥儿这次就答应了。 正好让沈清梨管孩子出钱出力，不耽误顾明泽备考。 沈清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轩哥儿已经被顾明泽领着送到了她的知春苑。 沈清梨看着装乖巧的轩哥儿，一口回绝：“我还要管理铺子，没时间教导轩哥儿。” 顾明泽心想沈清梨一个妇道人家能教导什么。 “也不需要你教导，你给轩哥儿找个好夫子就行了。我看岳父就很好，你可以跟岳父说一声。” 沈清梨好笑：“我父亲吏部的事情都忙不完，怎么有功夫教导一个六岁的孩子，让轩哥儿半夜去学吗？” 顾明泽脸色难看：“轩哥儿夜里不睡长不高，可以让岳父白天找时间，然后他的公务晚上忙。” 沈清梨深吸一口气，顾明泽的脸一向是这么大。 “不可能，除非你想沈淑怡的事情传的满大街都是。” 轩哥儿立马着急的拉着顾明泽的袖子，顾明泽想也不想便扬起巴掌： “你放肆！” 话还没完，巴掌就被沈清梨拦截，清脆的击掌声在空中响起，顾明泽感觉自己的右手又红又疼。 顾明泽又羞又恼，惊疑沈清梨太有劲了。 沈清梨立马弱不禁风的倒在丫鬟身上。 “二爷要是身子这么虚，就不要随便动手了。” 顾明泽的怀疑立马消散，估计沈清梨更疼，梗着脖子： “我才不虚。轩哥儿是我平西伯府的未来，你必须管。” 轩哥儿乖巧的看着沈清梨，说话的时候眼睛闪躲：“二婶，我以后会好好孝顺你的。” 沈清梨心想，既然你们送上门来了，那就不要怪我了。 第22章 密室 轩哥儿上一世和他母亲一起害死自己，如今自己看他年幼，只是放任他长歪而已。 既然他们还想吸自己的血，把他们的孩子让自己费心费力的教养，那就不要怪自己养成什么样子了。 沈清梨思考片刻，顿了一下道： “既然你们都求我了，我肯定是要为轩哥儿考虑的。 我听说韩夫子教导小孩子最是认真负责，只是有些严苛，不过名师出高徒，他教导的很多孩子功课品德都很好。 这只是我的建议，你可以考虑，别的夫子也很多。” 轩哥儿一听夫子严苛，立马就不愿意了，他现在在族学，夫子不敢惹他，同窗都是旁支弟子，惯常被他欺负。 日子一天不知道有多潇洒。 要是换成二婶的父亲沈千还好。 沈千要是对他严厉，他去找外太祖母（沈老夫人）哭一哭，保准沈千拿他没招。 沈清梨笑了：“你看，轩哥儿不愿意，那就算了~” 平西伯府一直都是从武，相交的文臣比较少，要想找个学问好的夫子都不太清楚。 虽说出了一个淑妃娘娘，但是皇上最忌讳外戚势大，淑妃娘娘也不敢现在对娘家有很多优待，反而在实事上处处避嫌。 既然沈淑怡如此担忧轩哥儿学坏，就换个严苛点的，省的轩哥儿一直出问题，影响他和沈淑怡最近热烈的感情。 所以顾明泽立马应下： “就是他了，轩哥儿先跟着他试一段时间。你尽快递一张帖子，准备下拜师礼。” 吩咐人的事情是张口就来，真拿自己当平西伯府的管事嬷嬷来用，肯定是让公中准备吧。 沈清梨递给顾明泽一杯茶。 顾明泽想着让沈清梨好好办这件事情，便给她一个面子，喝下了这杯茶水。 沈清梨莞尔一笑，顾明泽心神恍惚了一下，沈氏竟然如此貌美。 她一定是在故意勾引自己，想到这里，顾明泽立马甩袖离开。 轩哥儿苦着脸跟着他的下人，一起住到了知春苑的隔壁院子。 他的年纪其实可以到前院住了，但是沈淑怡一直拖着跟她住在一起，如今从沈淑怡的院子搬到了顾老夫人的院子。 又从顾老夫人的院子，要搬到沈淑怡的院子。 沈淑怡让下人收拾偏房给他住，他看了眼简陋的偏房，就闹着要去隔壁院子住大房间。 顾明泽心情还不错，青天白日的又不能去沈淑怡的院子，他便回书房，半路碰见了秦若水。 他觉得秦若水身上的香味不断地往他鼻尖去窜，他烦躁的推开秦若水。 秦若水一脸担忧的又凑了上去： “表哥，你怎么了，我扶你回书房。” 一炷香之后，顾老夫人出现在书房外，因为她听到秦若水的丫鬟说，秦若水被顾明泽给搂到了房间。 她一听里面动静，跪在地上拜着各方菩萨，嘴里念叨着，大孙子来，龙凤胎来。 本想离开，听到屋内传来女子的哭泣声和儿子的暴怒声。 当即推门而入。 秦若水哭的乖巧可怜，顾明泽却面露不悦，坚决不想对秦若水负责，让顾老夫人拿钱打发掉秦若水。 顾老夫人怒斥顾明泽，顾明泽却很是坚持，他要是纳了这个妾室，对淑怡该如何交代。 秦若水红着眼，绝望道： “既然如此，我绝不碍表哥的眼，我这就去死。” 顾老夫人劝秦若水不要寻短见，但是怕儿子犯浑，又不敢直接答应纳妾，左右为难之际，听到了门外沈清梨和自己身边婆子争执的动静。 随即沈清梨破门而入： “若水可是婆母娘家正儿八经的姑娘，二爷做出这样禽兽不如的事情还不想负责。 婆母怎么对秦家交代，二爷这是要陷婆母与不义。 顾家怎么对世人交代，难道要人人都说顾家是鸡鸣狗盗之辈吗？” 顾明泽被指着鼻子骂，顾老夫人虽然听着也难受，但是这时候她听出沈清梨的意思了，是想纳秦若水进门。 便任由她继续了。 “今日我代夫纳妾，三日后必将若水姑娘以贵妾的身份，风风光光的迎进门。” 顾明泽怒斥：“你敢？” 沈清梨丝毫不惧：“我这是为了二爷好，要是这事传出去，二爷的清名就没有了，说不定官职也得丢。” 顾老夫人一听才想起这一茬，顾明泽目前的官职是举孝廉得来的。 第一次认同沈清梨，赶紧下了决定：“清梨说的对，这事就这么定了。” 然后招呼沈清梨一起扶着秦若水离开，留下一脸阴郁的顾明泽。 老夫人走了两步，就交代沈清梨将秦若水送回秦家，然后去忙纳妾的事情。 到了僻静的地方，秦若水谢过沈清梨的帮忙。 原来，这几年不是没有丫鬟爬顾明泽的床，但是下场很惨。 后来也有胆大的丫鬟继续给顾明泽下药，所以顾明泽对入口的东西很是注意。 就算哄着秦若水对付沈清梨，也从来不吃秦若水送的东西，院内的小厨房也把守的很死。 秦若水算准了自己易孕的日子，特意求沈清梨帮忙下药，先成为顾明泽的妾室，她再表忠心做顾明泽手里对付沈清梨的剑，有了孩子她就稳住了地位。 -金玉苑- 顾明泽不敢进去，但是沈淑怡已经听到了府内下人的议论声。 知道顾明泽即将迎娶客居的表姑娘秦若水为贵妾。 她走出屋子，看见不断在徘徊的顾明泽，月光下，她晶莹的泪光惹人心怜。 “怎么回事？” 听到沈淑怡带着哭腔，顾明泽大步上前将人抱住，往房间带去。 顾明泽心虚：“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肯定不是我主动有意识的。” 沈淑怡让他把今天所有的事情都讲一遍，听完叹气： “问题大概率应该是出在沈清梨给你的那杯茶上面，也有可能是秦若水今天身上的香味不一样。” 顾明泽暗恨：“我就知道肯定是她俩其中一个人搞得鬼。” “你放心，这两个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的。秦若水纳进来就是给沈清梨添堵的，我一定让她俩好好斗起来。” 沈淑怡担心道：“那秦若水喝避子汤了吗？” 顾明泽摇头：“不清楚，不过人现在在秦家，咱们也不能跑到秦家去送避子汤，母亲知道了怕是会生气。” 沈淑怡本想动用她埋在顾老夫人那里的暗线，让那暗线去假传顾老夫人的命令。 但是眼下她还是少做少错，要是秦若水真运气好怀了孩子，那孩子也不一定生的下来。 不过秦若水可不像她有那么好的运气。 见沈淑怡没有不理他，顾明泽将沈淑怡趁着夜色，带到了后花园的假山处。 荫蔽的山洞处，顾明泽按了某个位置，假山里出现了一个地洞，顾明泽兴奋的拉着沈淑怡往地下走去。 “这是我给我们准备的小家，我们的秘密基地，我们在这里外人是不会发现的。” 沈淑怡看着一应俱全的房间，布置成新房的模样，通道两边，一边通向的是顾明泽的书房。 忙问这个密室可还有知情人。 顾明泽摇头，知情的工匠和周进都已经死了，他现在正在挖通往沈淑怡卧房的通道。 到时候他们就可以每晚在这里同眠了。 顾明泽看着布置的喜房很是激动，沈淑怡眼带红润，生完轩哥儿之后第一次没有拒绝顾明泽。 趁着黑夜，两人悄悄离开。 另一道身影也回了知春苑。 第23章 纳妾 次日一早，沈淑怡让胖嬷嬷悄悄熬一碗避子汤送来。 胖嬷嬷不解：“夫人的小日子算着昨日就该来了，是没来吗？现在喝避子汤也不管用啊。” 沈淑怡昨日光顾着秦若水纳妾，再说之前那次也喝过避子汤了，没想到月事竟然还没有来。 她心慌的让胖嬷嬷给她把脉，不会吧，她不会怀孕吧。 胖嬷嬷蹙眉沉思，沈淑怡的心都提了起来，颤抖着声音问： “到底怎么样？” 胖嬷嬷叹气：“有点滑脉的迹象，不过也可能不准，日子太短了。” 见沈淑怡呆滞，胖嬷嬷安抚道： “没事的，喝个落子汤就没事了，夫人还年轻，就算以后想要有孩子也会再有的。” 沈淑怡这才惊醒，赶紧让胖嬷嬷准备落子汤，让她注意一定不要被外人发现。 胖嬷嬷点头，打算夜间再去府上的药房偷药材。 这两日，顾老夫人每日都让铺子里报上凌云纱的销量。 一看销量这么好，她又囤了那么多的货，那是以后银子不是源源不断。 加上要纳娘家的姑娘进门当贵妾，得给娘家一些脸面，便和沈清梨商量着要好好办一场，请一些宾客，热闹热闹。 顾明泽是因为婚后五年无子才纳了这第一个妾，还是正经的贵妾，宴请宾客也说的过去。 顾老夫人要交给沈清梨去办，沈清梨不接茬： “这如今是婆母管家，我从账房支不出银子，怕是不好操办宴席。” 顾老夫人脸一横，满脸凶相： “上次你拿了轩哥儿的聘礼，你那么多银子，操办下二房的喜事怎么了。” 沈清梨就知道顾老夫人是打的这个主意。 这么多年来，以各种名义克扣分例，很多府内的用度甚至从自己的嫁妆铺子拿。 沈淑怡劝自己，不要和顾老夫人一个失去儿子的老婆子计较，以后家业大头都是给二爷和轩哥儿的。 这些付出的，以后还会回来，顺便还孝顺了老夫人。 如今，想让自己花钱给顾明泽纳妾，当然不可能。 沈清梨好笑道：“那是沈淑怡输给我的，就是我的私产，既然府里没有纳妾的钱，那就不要办宴席了。” 顾老夫人难堪：“怎么可以，帖子都送出去了。” 宴席是一定要办的，但是她怕沈清梨从办宴席中捞油水，想了想还是道： “既然你没能力管，那就还是我这把老骨头来吧。” 但是也见不得沈清梨清闲： “轩哥儿那块你多上点心，尽快把夫子请进来。” 沈清梨答应后便离开了。 八月三十，平西伯府纳贵妾。 收到帖子的人都是平西伯府的姻亲和至交，以及这些年跟随伯爷和顾大郎（顾明泽哥哥）的忠诚部下。 虽说帖子下的很匆忙，但是毕竟是亲朋好友和依附伯府的部下，大家都带上礼如约而至。 顾明泽站在门口和宾客寒暄，长顺侯不请自来。 开口就是嘲讽：“我记得前几天谁在李国公府的寿宴上说，不会纳妾，如今这不是出尔反尔吗？ 不过你这人前一套人后一套惯了，经常不要脸，那也没办法。 不像我，做什么事情都光明磊落。” 当年自己立了大功，作为前头夫人生的大哥病歪歪却始终不愿让开爵位，长顺侯的爵位要是真到他大哥手里不是毁了吗？ 他有能力有兴盛侯府的能力，为什么不能是他来继承。 弱肉强食，他得了爵位，大哥不要劳心劳力才能活的久，侄子他也照看了。 却没想到自己声名狼藉，一查才发现顾明泽找人散播消息踩着自己上位。 他一个庸才，靠着自己跟他做对比，越发显得他高风亮节，还给他谋取了个官位。 自己要请命上战场，却被支持顾明泽的一群酸儒抨击，为人没有大义，最后换成了平西伯带着庶子去了战场。 他一个武将留在京城，虽有职位，但怎么比上的战场立功快。 周围响起吸气声，长顺侯这是上门砸场子来了。 顾明泽寒着脸：“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实在不能让母亲夜夜忧思，如今纳妾也是为了绵延后代。” 其他人也纷纷帮顾明泽说话，顾明泽这是被逼无奈为了孝道才纳的妾，长顺侯太过苛责了。 长顺侯拎出自己身后的两个管事： “那你纳妾是靠你夫人养，这说不过去吧？” 顾明泽不明所以。 “小的分别是秀衣坊和珍宝阁的管事，前段日子二夫人给秦姨娘在小店买了东西记了账。 我们俩想着月底了，昨日里找府上账房对账，账房耽搁了一会说是让我们找二夫人结账。 天色已晚我们没找见二夫人，今日想找二夫人来着。” 管事说完，长顺侯笑道：“据我所知，二夫人可不管家，结账府上却推脱，找二夫人，怕是让花二夫人的嫁妆吧。” 大门口的动静早已报到了内院，顾老夫人拉着沈清梨和文氏一起来处理。 听到长顺侯的话，顾老夫人瞪了沈清梨一眼。 她以为沈清梨自己花钱给秦若水买的衣裳首饰，没想到花了那么多还没付账。 铺子的管事找到府里，她当然要让沈清梨出，没想到今日铺子的管事竟然被长顺侯带着找上了门。 听着周围宾客的议论声，顾老夫人赶紧辩解：“当然不是。” 然后给了沈清梨一个眼神，示意她帮着收拾烂摊子。 沈清梨也跟着解释：“我只是日常帮婆母垫付一些家用而已，婆母说这都是正常的儿媳妇应该的。” 越描越黑。 顾老夫人眼前一黑：“我这身子不舒服，便让儿媳帮着做些小事，就算垫付了一点点银子，但绝不会花儿媳妇嫁妆。” 虽然话解释清楚了，但是周围人对顾老夫人的印象却有些改观了，正派的主母哪有这么管家的。 “今日是我家喜事，还请长顺侯给老身一个面子，进府喝杯喜酒。” 长顺侯看顾老夫人说话时候的语气，他可不想留下来，便拍了拍衣袖，告辞离开了。 临了看了沈清梨一眼，长得美貌又有意思，知道故意给自己的手下透露消息。 可惜配了顾明泽这个小人。 顾老夫人让账房领走了两个管事，然后继续今天的热闹。 宾客中的女眷，对嫁妆都很敏感，私下悄悄议论，也就沈淑怡的嫁妆是捐了出去，所以老夫人才会盯上沈清梨的嫁妆。 要知道当时沈清梨的嫁妆可是很丰厚的，比过了同年的好些个高门贵女。 文氏出身清流小官，那嫁妆大家都没放在眼里。 说到沈淑怡的嫁妆，几个小将领的遗孀互相看了一眼： “你家那位可是顾大郎的亲卫，为了护卫他而死，你得到了多少钱。” 李忠的夫人摇了摇头，“我没有得到。” 胡明夫人诧异：“怎么可能，我还以为我没得到，是因为我家那位不是因为顾大郎死的。” 另外剩下的遗孀也纷纷摇头，表示自己没有收到沈淑怡给的那笔钱。 大家心中疑云丛生，但是又不敢现在问出口，怕觉得尴尬，问了就跟伸手要钱没什么区别。 虽说朝廷也给了抚恤金，但是失去了顶梁柱，家里又有儿女要养，多出来的钱财谁不想要。 如今只是她们几位没有收到，是不是别人收到了，还得多方问问。 事情在慢慢发酵。 第24章 以暴制暴 纳妾仪式简单，宴席即将散场，轩哥儿被韩夫子拿着戒尺追着打。 虽说到了人多了的地方，韩夫子就停下了步伐，但是这一幕还是被很多人遥遥看见了。 心里对于轩哥儿有了印象。 轩哥儿不管不顾的躲进了顾老夫人的怀抱，伸着通红的小手委屈的不行，韩夫子见状转身离开。 顾老夫人不想让人看笑话，先让下人将轩哥儿领走。 招呼送走客人之后，精疲力尽，可是沈千和慕氏夫妻俩闻讯而来。 看着沈清梨拿出的这些年自己嫁妆铺子贴补到府内公用的账本，顾老夫人知道她是有备而来。 心里气的不行，在沈千和慕氏的见证下，将三万两银子拿出来，当场交给沈清梨。 等沈千和慕氏走后，顾老夫人就让沈清梨跪下。 沈清梨没有照做： “婆母为什么罚跪，可是我犯了什么错？” 顾老夫人当然不能说是因为占不着便宜，便想到刚发生的那幕： “让你给轩哥儿找夫子，你给找的是什么夫子，大庭广众之下成何体统。” 沈清梨刚已经找人了解清楚情况： “二爷早就知道韩夫子严苛，轩哥儿上课睡觉，不完成韩夫子布置的课业，还故意捉弄韩夫子，韩夫子罚他打他也是为他好。” “韩夫子是二爷拍板定下的，不如婆母现在把二爷给叫来罚二爷吧。” 顾老夫人指着沈清梨： “你……” 这个贱人，明泽今天要洞房，她肯定不能这会将儿子拽过来问罪。 再说轩哥儿确实是错了，但是顾老夫人固执的认为没带好孩子就是沈清梨的错。 “轩哥儿又不是我儿子，怎么能怪我头上，那我还是不能帮着看管一二了。” 轩哥儿一听急了： “我跟二婶最亲，就让二婶看我。” 住在知春苑隔壁，沈清梨又不管他，他可以一整晚都玩，比跟着老夫人和母亲都快乐。 顾老夫人气的没有办法，挥手让沈清梨带着轩哥儿离开。 顾明泽被灌了很多酒，醉醺醺的被下人扶着到了秦若水的院子。 看着身穿桃粉色盛装，精心装扮下跟沈淑怡有几分相似的秦若水，顾明泽一下子恍惚了。 尤其是秦若水浅笑含羞的样子，让顾明泽想着沈淑怡当年嫁给他大哥是不是也是这样的美。 可惜她不能光明正大再为自己穿一次嫁衣，好不容易他们历经磨难，如今心灵相通了。 还有秦若水和沈清梨这对碍眼的，今日正是让秦若水记恨沈清梨的绝佳机会。 他看着秦若水装作深情： “那日我要了你的身子却不敢让你进门，是因为惧怕沈氏要了你的性命，你可千万要理解我。” 而且沈氏那边今日也喊了我过去，我不去的话怕她明日为难你，今晚只能委屈你了。” 秦若水泪水瞬间夺眶： “夫人竟如此折辱我。” 顾明泽见秦若水对沈清梨的仇恨值拉满，便让自己特意提点过的丫鬟继续留下来给秦若水上眼药。 然后自己去沈清梨的院子走个过场。 想起沈清梨，便是满腔怨恨，比起看着和沈淑怡一样善良美好的秦若水，顾明泽更愿意相信是沈清梨为了子嗣，故意给自己下药。 而且她还对自己笑的那么好看，当时自己拒绝了她的勾引，没想到碰到了秦若水。 那么她就要承担自己的怒火，既然她那么想为自己生个孩子，那就让她受尽苦楚。 想到之前在外面听说的一些人的变态癖好。 顾明泽不怀好意的让人找到了马鞭，然后揣在怀里，脚步虚浮的在下人的搀扶下去了知春苑。 沈清梨正要睡下，听到林妈妈的提醒，很快顾明泽就闯进了卧房。 “所有下人都出去，今晚不论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许进来。” 林妈妈和几个丫鬟一动不动，看沈清梨示意她们之后，才离开。 顾明泽看着一身青色寝衣的沈清梨，夜色下的她，不施粉黛，却冰肌玉骨，眉如远黛，眼若秋水。 顾明泽晃了晃脑袋，就算再美也是恶毒心肠，竟敢害了他的淑怡被周进给糟蹋了。 他满怀恶意的拿出马鞭在手里抽了抽，一步步逼近： “我知道你一直在勾引我，今日我满足你，我们洞房。” 呼出的酒气打在沈清梨的脸上，恶心的沈清梨想吐，她指着马鞭： “夫君是喜欢这样吗？” 顾明泽努力让自己忽略面前沈清梨轻颤的睫毛，狠心点头： “我就喜欢这样，你作为我夫人，你一定要好好配合我呀。” 沈清梨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那我一定让二爷满意。” 说完一把夺过马鞭。 顾明泽还没反应过来，马鞭就抽在了他的前胸，随即他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声。 外头送顾明泽进来的两个小厮听到动静不对，想冲进来，被林妈妈带人拦住了，用顾明泽刚才的话堵住了他们。 两个小厮目前都在竞争顾明泽长随的位置，所以自然不敢违抗顾明泽的话。 而且顾明泽也没叫他们进去救他。 顾明泽倒是想喊人，但是鞭子抽的又快又狠，他根本没有说出完整话的机会。 第25章 凌云纱出事 看着一刻钟后便失去意识昏迷过去的顾明泽，沈清梨嫌恶的用脚将他踢远点。 对于施暴者来说，鞭子不落在他身上的时候，就不知道疼。 上辈子顾明泽加在自己身上的暴行，这辈子自己要亲手打回来。 第二天，顾明泽满身伤痛的从地上醒来，看见床榻上睡得香甜的沈清梨。 想到昨夜昏睡前的种种屈辱，他恨不得现在立刻杀了沈清梨，但是奈何浑身疼痛，没有一点力气。 只能无力的咆哮，吵醒了沈清梨，一个枕头便砸了过来。 “你这个毒妇，我要杀···休了你。” 顾明泽及时改口，要杀沈清梨的事情不能明说，以防她起了戒备之心。 沈清梨无所谓：“在你休我之前，我会先把沈淑怡的好事散播一下，看是她死得快，还是我死的快。” 被人抓住命门威胁，顾明泽气急败坏： “你怎么如此下贱，全天下有你这样对夫君动手的女子吗？” 清脆的巴掌声在顾明泽脸上响起，沈清梨轻描淡写：“再骂我一句？” 顾明泽摸着自己的脸，本该不可置信，但是有了昨晚的事情，今天的这一巴掌好像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但是自己可是沈清梨的夫君，她怎么敢这么对自己。 “你不敬夫君，对夫君动手，你就不怕被浸猪笼吗？” 沈清梨冷笑：“沈淑怡干出那样的事情都还活的好好的，我怎么会被浸猪笼。 再说了，我怎么了，昨日是你说喜欢洞房用马鞭的，让我好好配合你，我配合了，你又不愿意。 我以为你喜欢我打你，如今你又这样无理取闹，让我实在是难办。 要不我出去拿这件事问问别家夫人，看看我该怎样配合你。” 看着沈清梨一副为难，还要出去大肆宣扬的样子。 顾明泽感觉脑袋从来没有这么炸裂过： “这样的事情怎么能往外说，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呐。” 沈清梨恍然大悟： “原来你不想往外说呀，那好呀，以后你每初一十五都来我院子里留宿，我就不说。” 顾明泽嘴角抽搐，沈清梨怎么这么想给自己生个子嗣，竟然威胁自己留宿，但是他还想要自己的小命，当然不能答应。 “你死了这条心，我肯定不会来的。” 沈清梨哦了一声，“那我一会去找御史张夫人聊聊天，请教她一下我这么做对不对。” 顾明泽一听手心泛起冷汗，张夫人是陈瑶，自己之前抛弃了和她的婚约，她可是时刻盯着自己的错处。 而且万一张御史知道了，御史疯起来的时候，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能说出来。 咬着后槽牙支吾道：“我答应你就是了。” 然后由着跟来的两个小厮抬着椅子将他给送了回去，回去就把两个小厮找个由头打了一顿。 如此蠢笨，不配为自己的随从。 顺便跟松鹤堂那边说自己扭到了腰便不过去了。 顾老夫人脸色难看，今日秦若水要给主子们敬茶，所以一大早所有主子便都聚在松鹤堂。 儿子纳了自己娘家的姑娘，却在第一夜去了沈清梨那里，今天又不出席，折了秦若水的脸面。 不过在顾老夫人心里，她儿子没有错，千错万错都是这些贱人的错。 她冷哼，沈清梨早有这本事早干啥去了。 如今想着争宠了，而且还让顾明泽扭到腰，不知道一点节制。 所以喝完秦若水的茶之后，顾老夫人也不计较昨日为秦若水在两个铺子付的那笔不菲的衣裳首饰费用了。 顺势将手上自己戴了多年的极品镯子褪给秦若水。 话是对着秦若水说，但是眼睛有意无意看向沈清梨： “好孩子，尽快给我们家生个孩子，不要像某些人，入门五年连个影都没有，天生福薄。” 沈清梨没有向以往一样恭敬听训，看似自嘲道： “未嫁前多少人给我看了都说我福气旺盛，结果嫁到了这里，福气就薄了，可见这平西伯府是什么地方。” 顾老夫人手里的茶杯重重放在桌子上：“你放肆！” 沈清梨纹丝不动，看着丝毫不惧顾老夫人，文氏在心里为她叫好。 “你如此不孝，来人，给我上家法。” 顾老夫人话音刚落，几个嬷嬷便上前要控制沈清梨。 还没碰到沈清梨的衣角，就被秋实和冬雪打倒在地。 顾老夫人拍着胸口急声怒斥：“真是反了天了，把护院都叫来。” 护院还没来，管家急匆匆赶来，焦急道： “老夫人，出大事了。” 顾老夫人很是不悦：“什么大事，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 管家知道老夫人日日都关心凌云纱的销量，得到消息自然第一时间禀告。 便将外面有一个女子穿凌云纱浑身流脓的事情说了出来。 今早便有更多人站出来说，穿了凌云纱起红疹。 如今铺子里前阵子卖出去的凌云纱都要求退货，有的还要赔偿损失，库房还堆积着上次进的大量凌云纱。 顾老夫人听后两眼一翻，身子瘫软，竟是昏死了过去。 身边为首的桂嬷嬷，急忙让刚赶来的护院去把府医喊过来。 然后几个嬷嬷围在顾老夫人身边关心不已。 她们可都是仗着顾老夫人横行霸道惯了，一旦顾老夫人有个三长两短，她们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沈清梨斥责几个嬷嬷： “你们围着老夫人那么紧，是生怕老夫人现在死不了吗？” 听沈清梨这么说，几位嬷嬷有些害怕，沈清梨让秋实和冬雪将她们拉开，然后掐顾老夫人人中。 顾老夫人在一阵疼痛中缓缓醒来，看见沈清梨张口就是： “你是不是想害死我。” 文氏替沈清梨不值：“二嫂刚是在救婆母。” 正好府医赶到，给顾老夫人看诊之后，惊险道： “刚要不是二夫人及时疏散老夫人身边的仆从，又给老夫人急救，老夫人怕是难逃一劫。” 顾老夫人面色难看，狠狠地瞪了桂嬷嬷几个一眼。 众目睽睽，这么多下人，她只能表扬：“老二媳妇是做的好。” 随即话锋一转，面露狰狞： “但是你看你这次捅了多大的篓子，凌云纱的事情你自己负责善后，不给公中造成损失，我便不追究你的过错。” 意思是让沈清梨自己拿私房银子，把这个亏空给补上。 沈清梨看顾老夫人这个算盘打的，都快蹦到自己眼珠子上了。 “婆母，凌云纱的事情，当时我说太冒险了，阻拦过您，是您做主进了十万两的货。 因为数额巨大，您亲自叫来管家和各店铺的掌柜吩咐的此事。 凌云纱的事情，也是您日日在过问安排。 我刚救了您，您却把脏水往我身上泼。 实在是······” 后面的话没说完，但是在场的人心里都有数，只不过碍于顾老夫人是掌家人，他们也只能在心里想想，站出来帮沈清梨是不可能的。 顾老夫人胡搅蛮缠： “让你管的公中的铺子，出了问题你不负责谁负责？我年迈糊涂，我做决定的时候你怎么不拦着我。 这个损失你不承担谁承担？” 第26章 流言的影响 在场的众人都为沈清梨默默捏了一把汗。 顾老夫人做的决定，要是沈清梨拦了是不孝，不拦的话得出这么多钱收拾烂摊子。 文氏和秦若水都用同情的眼光看着沈清梨。 这个事情可太难办了。 沈清梨好笑：“照婆母这个说法，我因为管理公中铺子，需要承担管理铺子的损失。 那是不是铺子多挣的钱也需要给我。 这五年来，我让公中铺子的营收提高了不少。 前阵子我算了一下，大致有三十万两，您也可以让管家再算一遍。 如果这凌云纱的事情需要我承担，那这三十万两也需要都给我。 不然我可要让我父亲去皇上面前问问有没有这个道理。 管理公中铺子，挣了钱是公中的，亏了钱得用管铺子女眷的嫁妆填补。 昨天，您还当着那么多宾客的面，说您当然不会用儿媳妇的嫁妆养家呢。” 顾老夫人被怼的哑口无言，她当然不能让沈清梨把多增加的营收给拿走。 对比赔十万两银子和给出去二十万两银子，她还是能掂量过来的。 管家见状赶紧问道： “如今着急的事情是，铺子里堆积了很多要退货的客人，我们现在退不退？ 如果不退的话，怕是铺子招牌烂了，最好还是退货当场给清银子。 还有要赔偿的，该如何妥善解决。” 顾老夫人听到又是退货，又是赔偿的，心疼的指甲掐进了肉里： “我们也是受害者，凭什么要我们承担这个损失，先和供货商联系，等供货商给退了货款之后，我们再给他们买主退。 又不是我们做的黑心凌云纱，凭什么找我们要赔偿。” 管家想多劝两句，但是碍于顾老夫人的脾气，只能寄希望于沈清梨。 二夫人如此善经营，肯定知道如今尽快先垫钱退给客人，多赔偿受了罪的客人，挽回口碑，才是最正确的做法。 “二夫人，您说呢。” 沈清梨摇了摇头：“我能力不足管理不了公中的铺子，以后都不用问我了。” 顾老夫人不悦管家的行为，这是明摆着看不起自己，而且也要敲打一下沈清梨： “以后就我管。” 接下来几日，凌云纱的供货商江南杨家被问罪，抄家流放，抄家的时候财产根本找不到，自然赔付不了这些货款。 而因为顾老夫人一直压着不退货，导致铺子的名声变差。 如今她见杨家没有指望，铺子生意又因为不退货受到很大影响。 便听管家几次三番的提议，决定退货。 只是相比其他铺子，退的太晚，赔偿的太少，早已失去了在百姓心中的口碑。 要知道平西伯府的铺子一向是生意很好，好些夫人羡慕顾老夫人有个会赚钱的儿媳妇。 这次突然翻车，大家心里都好奇，这可不像是沈清梨能干出来的事情。 一打听才知道，铺子如今是由顾老夫人掌管的。 顾老夫人看沈清梨不顺眼，大家早就知道。 前阵子顾老夫人当众怒斥沈清梨无子还善妒，可是如今这顾明泽贵妾也纳了，前几天沈清梨更是及时救了顾老夫人一命。 总不能顾老夫人还看沈清梨不顺眼吧，所以就不让沈清梨管铺子了。 有些机灵的人家，已经趁着沈清梨不管铺子，这些铺子名声又下滑的间隙，狠狠撬走了很多常客。 赚了钱，背地里闲话时，觉得沈清梨虽然能干但是生不出孩子有什么用呢。 终究不被婆家看重。 听说顾明泽损毁了沈清梨嫁妆里的百年灵芝也不还。 而且本来顾老夫人还想让沈清梨用嫁妆养那个她娘家找来的贵妾的，被长顺侯撞见了，这才避免了。 这些流言也被苏裴的母亲苏夫人给打听到了。 苏裴是沈清梨一母同胞的妹妹，沈清棠的未婚夫。 近日苏夫人接到慕氏的邀请，听到慕氏话里话外的意思是想要提前原定在冬日里的婚期，尽快给两个孩子成婚。 苏夫人听着吏部侍郎夫人慕氏这么客气的和自己一个乡绅夫人讲话，心里别提有多舒坦。 越发觉得是慕氏看自己儿子苏裴优秀，所以慕氏才着急。 不然为什么不能等到秋闱后，怕秋闱后自己儿子考的好了被更大的官给看上吧。 所以苏夫人对于婚期提前只模棱两可的说，怕怠慢了沈清棠，现在可以先准备，具体日子看准备的情况。 如今苏夫人听到这流言，一语惊醒梦中人，不会沈清棠跟她姐姐一样，生不了孩子吧。 所以慕氏怕自己儿子这个充满未来和天赋的好女婿飞了，才想着提前婚期吧。 想到这里苏夫人辗转难眠，最后想了想还是觉得子嗣是大事，得趁着沈清棠没有进门，试探清楚。 得知苏夫人来意，哪怕她说的很是委婉了，慕氏还是气的浑身发抖。 还以为她是给自己回话婚期的，没想到却是提及因为大女儿的事情。 想让她带来的婆子给自己小女儿验身，说是怕自己小女儿以后不能生养。 哪家嫁女儿要受此奇耻大辱，更何况她这女儿还是下嫁。 第27章 验身 她是着急嫁女儿，但是也不能让女儿进火坑，今天这个过分的要求绝对不能答应： 慕氏板着脸：“既然苏家没有诚意，我看这门婚事还是再等等吧。” 苏夫人脸色煞白，但是越是这样，她越发觉得沈清棠有问题。 说不定是个石女。 她要的是有沈家和苏家共同血脉的孩子，这样她结沈家这门亲才有更大的价值。 不然她便选择前段日子对儿子频频示好的长顺侯府的五姑娘了，可惜那位姑娘是庶出的。 虽说侯府姑娘名头听着好听，但是也得看实不实用。 况且如今当家的长顺侯是那位姑娘兄长。 据说那位长顺侯冷心冷肺，一点都不顾念亲情，怕是对这位庶妹也没太大感情。 还不如沈清棠这个亲爹是五品京官，家族姐姐嫁的都还不错，还有个贵人姑姑，来的实在。 更何况沈千还是她儿子的恩师，贸然毁掉婚约会影响儿子名声。 所以她和儿子抵制住了侯府的诱惑，没想到拒绝了长顺侯五姑娘后没几天，沈千就升任了四品吏部侍郎。 让她喜不自胜，可是如今料想沈清棠可能生不了孩子。 这可是大事，她得回去考虑考虑。 反正她瞧着沈清棠对她儿子是在意的。 于是便对慕氏缓缓道：“那婚事就再等等吧。” 沈清棠知道苏夫人要来，便一直在屏风后面偷听。 听到两人谈成这样，她怕自己嫁不成心心念念的意中人，便冲了出去： “我理解苏伯母的顾虑，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我愿意配合。” 最后一句话说的沈清棠满怀羞耻，但她更不想放弃苏裴。 慕氏恨铁不成钢，今天这事她答应了。 就算这门亲事是下嫁，苏夫人也会摆足婆婆的谱，因为知道自家女儿这上赶着的态度。 苏夫人大喜过望，亲热的拉着沈清棠的手： “伯母就知道棠儿你善解人意，聪慧大方。” 沈清棠羞涩的点头，然后带着苏夫人和婆子去了里屋。 一盏茶后，苏夫人带着婆子满意的离开了，沈清棠从脸到脖颈都是红透的。 临走前慕氏警告苏夫人此事不可外传。 苏夫人歉意的笑了笑： “夫人放心，我自是知道轻重，我过几天带人过来送婚期，夫人选一选。” 沈清棠听到婚期，神魂不舍的目送苏夫人离开。 等苏夫人走后，慕氏看女儿这样子，忍不住刚才的怒气，抬手给了沈清棠一巴掌： “女儿家的矜持，你都给我学到哪里去了。” 沈清棠捂着脸，泪眼婆娑的看着慕氏，很是气愤： “我也想矜持，但是你不看我因为姐姐被耽误的都要差点失去婚事了吗？ 你不怪姐姐，居然打我？” 慕氏手气的发抖： “你姐姐也是受害者，我跟你讲过了，你姐姐是被沈淑怡害的这几年才没有生孩子。” 因为以后想接大女儿回家，所以慕氏提前给小女儿做功课。 让小女儿心疼姐姐以后多宽慰姐姐，便让她知道大女儿这些年所受的委屈，只是小部分而已。 没想到沈清棠脱口而出： “那为什么姐姐这么无能，还会被害，如今连累到我。还不怪她自己不小心，不聪明。” 慕氏胸口不断起伏，喘着粗气： “你，去，给我去小佛堂跪着去，没反省好不许吃饭。” 沈清棠心里暗道，母亲就是偏心姐姐，扭头疾步走向小佛堂。 慕氏在床上躺了半天，恢复了一些精神，得知沈清棠还不认错，有些心疼，想去看她。 听下面汇报，兰姨娘带着吃食去看沈清棠了。 既然这样，她便晚些时候再去。 兰姨娘走后，沈清棠便主动找慕氏认错了，知道慕氏今天都是为了她好。 慕氏心里清楚，清棠有些太过在意苏裴，怕是不能及时转过弯来，如今有转变，肯定是兰姨娘规劝的功劳。 兰姨娘作为庶祖母，回京后的这五年对她的两个小的确实关心。 除了清梨没怎么和兰姨娘相处过，不太有感情。 所以上次清梨因为丫鬟香巧的事情，提醒自己防着兰姨娘。 这孩子完全是多心了，兰姨娘可是自己夫君的亲娘，怎么会对自己一家子不利呢。 -平西伯府- 顾老夫人这阵子既要管理内宅中馈，又把外面的铺子给接手了过来。 每日忙的焦头烂额，听到的都还是坏消息，很快熬得两眼昏花，头痛脑晕。 顾明泽见状，便提议让沈淑怡解除禁足。 说之前沈淑怡管家的时候管的多好，让沈淑怡替母亲分忧也是赎罪。 顾老夫人原不同意，但两天后竟然病的起不了身，这才听顾明泽的建议把三个儿媳都叫来。 为了好好养病，决定让沈淑怡管理内院，沈清梨继续管理公中的铺子，但是必须保证一个月内恢复成之前能挣钱的样子。 文氏留下来伺疾。 文氏没想到沈淑怡竟然还能出来，一脸不情愿： “大嫂她？” 顾老夫人一个冷眼： “你是想累死我不成，你大嫂管家经验多，暂时解除禁足，先替我分担着，管不好还是要罚的。 还是说你想管家？你能管的好家？” 文氏赶紧摇头，她倒是想管家涨涨威风，但是如今顾老夫人明摆着不想让她管。 底下的管事婆子惯会见风使舵，自己管不好，还会被问责。 不管家还得伺疾，文氏心里一阵抱怨。 但是一想起，万一顾老夫人借着孝道折磨两个孩子，所以她只能先顺着顾老夫人。 沈清梨直接拒绝：“儿媳能力不足，做不到让公中的铺子继续向之前一样挣钱。” 顾老夫人面色难看，难道还要自己这个做婆婆的给她说软话吗？ 可是自己确实得以身子为重，便松口： “那你保证不亏钱就行。” 沈清梨摇头：“这也保证不了。” 顾老夫人气的呛咳了两声，吐出一口鲜血，现场一阵兵荒马乱。 沈清梨趁机摸上了顾老夫人的脉象，她趁着这段时间不仅跟着自己的丫鬟夏瑶学医，还在玉葫芦里自学了尽可能多的医书。 顾老夫人出身将门，过往身体一向不错，如今虽操劳，但也不至于累到吐血。 果然是被人下了很高明的慢性毒，府医看不出来。 从如今的既得利益者来看，沈淑怡的可能性最大，就是不知道借的是谁的手。 是顾明泽？ 还是轩哥儿？ 或者是之前沈淑怡管家时埋进的暗线。 不过适时给顾老夫人透露一点消息，让场面再乱一点。 沈淑怡很快稳定住了场面，给老夫人喂了药，大义凛然： “既然清梨不想管，那不如公中的铺子让我来管吧。” 顾明泽帮腔：“还是大嫂知道替母亲分忧，母亲你就先安心养病吧。” 顾老夫人想着给沈淑怡总比给文氏强，好歹沈淑怡和顾明泽以及轩哥儿关系更近，不会想着侵占公中财产。 事情落定，沈淑怡重整大权。 沈清梨在回知春苑的半路，被顾明泽拦下，想问她要之前给她的舒痕膏。 沈清梨知道沈淑怡最近喝了不少的落子汤，肯定是一点效果都没有。 她肯定着急和顾明泽同房，这个孩子万一被人发现了，肯定得安在顾明泽头上。 顾明泽又不想被沈淑怡发现他满身鞭痕，所以便打上了舒痕膏的主意。 第28章 教训轩哥儿 顾明泽见沈清梨没答应给他，急切道： “听到了吗？我要用舒痕膏。” 沈清梨伸出手：“五千两，给你用一次。” 顾明泽捏紧了拳头，她这是狮子大开口： “那可是淑妃娘娘给我的。” 沈清梨一口回绝：“之前大嫂已经替你赔罪把舒痕膏送给我了。难道你想明抢？用不起可以不用。” 步摇随着沈清梨的动作轻晃，阳光下竟有一丝娇俏。 顾明泽连忙警告自己不能被沈清梨迷惑，他最爱的是沈淑怡。 实在是这两天淑怡想跟自己同房缠着紧，他又找不到理由拒绝。 为了尽快和沈淑怡同房，又怕暴露自己身上的痕迹，所以他急用舒痕膏。 明抢成功的概率不大，因为沈清梨时时刻刻带着四个丫鬟，其中两个丫鬟武艺高强。 而且最近下了好几次毒都没有用，反而下毒的丫鬟一个个被发现打了板子扔了出去。 沈清梨是有点邪门在身上的。 那就只能买，他拿不出那么多银子，便提出用物件抵换。 沈清梨提出只收现银，让顾明泽想当可以去外面当铺，时间截止到一个时辰后，过期涨价。 说完转身就走，一个时辰之后，沈清梨收到了顾明泽送来的银票，会心一笑。 而沈淑怡得了中馈又管着外面的铺子，又和顾明泽恩爱上，为她肚子里的孩子找好了爹。 心也就放松了一些，起初得知她怀上了周进的孩子。 她痛苦万分，几副猛药灌下去，毫无动静，几天之后，一把脉是喜脉。 既然这孩子掉不了，那不如就让他变成自己的机遇。 就让他成为顾明泽的孩子好了。 借着轩哥儿的手，给老夫人下点毒药，再让顾明泽劝说，让老夫人能放自己出来。 自己出来这个孩子好操作的空间才大，不然只能在夜里静静地等顾明泽来。 她忙完，才发现轩哥儿已经成日沉迷于玩乐。 尤其整日被韩夫子责骂惩罚，让他变得十分厌学。 沈清梨竟然把她的孩子教成这样，她肯定是诚心的，想着指望秦若水生个庶子，便想害自己的轩哥儿。 可惜明泽根本就不会去碰秦若水，就凭那一次，秦若水想怀上孩子的几率很小。 她想带轩哥儿回到自己院子里照顾，轩哥儿死活不要她，就想要沈清梨照顾。 他只是打着沈清梨照顾的幌子，其实沈清梨不管他，他在这个院子自由的很。 沈淑怡气的不行，但是拿寻死觅活的轩哥儿没招，也就一个来月没在跟前，怎么变化这么大。 很快铺子里又有人过来请示了，沈淑怡只得先离开。 后续就忙的脚不沾地，内院和外面大大小小的事情很多，只能把管教轩哥儿的事情交给了顾明泽。 轩哥儿以为沈清梨对自己的纵容是在讨好自己，拉拢自己这个未来的世子。 他知道母亲这次不成功，下次还会想着接自己回她身边管教。 不想被母亲管，他觉得自己得想个办法。 他想出来的就是稍微对沈清梨好点，然后让沈清梨跟母亲争自己的管理权。 于是他拿着大厨房送到他这里，他不爱吃的点心，挂着笑脸去了沈清梨院子。 看沈清梨正在院内写字，行云流水，但是他的目光不在纸上，却不受控制的被沈清梨手上的玉葫芦手链给吸引了。 他心里就是想要它，他扬起自以为乖巧的笑脸： “二婶，我知道你对我最好了，从小就是你照顾我，以后我考个状元好好孝敬你。 你手上这个手链能不能送给我呀。” 沈清梨抬眸看了一眼流气了很多的轩哥儿，淡然拒绝。 轩哥儿没想到沈清梨这么干脆利落，怔了一下继续给沈清梨画大饼，说想给沈清梨当儿子。 沈清梨听着院外急促的男人脚步声，看着轩哥儿故意道： “你想给我当儿子，那难道你想要你二叔那样文不成武不就的纨绔父亲，不想要你保家卫国的大英雄父亲啦。” 轩哥儿眉毛皱成一团，嘴里满是对顾大郎的骄傲： “我父亲当然是保家卫国的大英雄，只不过我喜欢二婶，所以我私底下当二婶的儿子好不好。” 沈清梨玩味道：“当我的儿子，那你的父亲自然是你二叔。” 轩哥儿拉着她的衣袖祈求： “我只想当你的儿子，不想当二叔的儿子，所以我悄悄的当你的儿子，别惊动大家。” 他当然知道顾大郎虽然死了，但是顾大郎的余辉会一直庇佑着他。 只要他搬出顾大郎，外面那些人就会同情他，会站在他这一边。 顾明泽感觉心里五味杂陈，他听到轩哥儿自己去找沈清梨，怕他被沈清梨这个恶毒的女人给伤害了。 却没想到听到轩哥儿如此嫌弃自己，崇拜大哥。 这么不想认自己当父亲，可惜，自己还真是他的父亲。 沈清梨伸手将轩哥儿拉着自己衣袖的手甩开： “我以后会有自己的孩子，就不用靠轩哥儿了。” 轩哥儿备受打击，没想到自己如此讨好，她竟然像甩脏东西一样甩开自己的手。 控制不住口不择言道： “你个下不出蛋的贱人，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 话音刚落，清脆的两声巴掌声响起，随即是轩哥儿嘹亮的哭声。 顾明泽赶紧从自己的情绪里面出来，快步跑到轩哥儿面前护住轩哥儿。 “你怎么能打轩哥儿？” 轩哥儿见顾明泽来了，开始嚎啕大哭。 沈清梨：“作为小辈，辱骂长辈，为什么不能打？” 轩哥儿立马不承认： “我没有骂二婶，我喜欢二婶，可是二婶不仅不给我她手上的手链，还故意打我。” 听了全程的顾明泽，知道轩哥儿是在胡说八道，但是自己的孩子总是护着的。 他想替轩哥儿打回去，但是想起上一次因为他骂了沈清梨，沈清梨便给了自己一巴掌，还用沈淑怡的事情威胁自己。 如今还是先忍着，待哄着秦若水解决了沈清梨就好了，到时候把秦若水交出去给沈家做交代。 想到这里他将攥紧的拳头松开，大度道： “你作为长辈大度一点，一个手链而已，给轩哥儿就是了，就当打轩哥儿一巴掌的补偿了。” 沈清梨冷笑一声：“想要我的东西可以，拿钱来买，十万两。” 顾明泽：“你这是在为难人。” 说完，抱着轩哥儿便离开，一个破手链，他去外面能买一堆。 夜里，沈淑怡得知此事，看着脸蛋肿起的儿子，心疼的无以复加，她从来舍不得动手打的儿子，竟被那贱人打了。 顾明泽说他已经有计划，让沈淑怡再等等。 沈淑怡想起顾明泽说他借口同房用马鞭将沈清梨狠狠教训了一顿，便想着让顾明泽今晚继续用同样的办法。 被顾明泽给哄过去了，让她安心准备几日后大皇子妃的生辰宴。 到时候戴上他买的南珠头面，定是全场最漂亮的夫人。 沈淑怡含笑应下却不会戴，如今在外面她的名声更上一层楼。 大家赞誉她的嫁妆都给了将士遗孀，她当然要朴素，虽不着华衣，却得人人赞扬。 第29章 南珠头面风波 九月十一。 大皇子妃生辰宴。 大皇子是淑妃娘娘所出，今年三十岁，淑妃娘娘是平西伯的妹妹。 大皇子妃生辰，平西伯府理应全部出动，只是顾老夫人实在是病的起不了身，所以便前一天托人说明了缘由。 但是她担心几个儿媳出了那事之后第一次出门，怕她们说错话。 临行前狠狠敲打了三个儿媳之后，还特意把自己身边的三个嬷嬷派了出去，一人看顾一个儿媳。 必要时嬷嬷的意思就是老夫人的意思，一切从平西伯府的利益出发。 沈清梨一身淡紫色长裙，搭配莹润的羊脂玉发簪，衬得整个人高雅大方。 文氏也是费心打扮的光鲜亮丽。 沈淑怡有些黯然，她因守寡穿的是银白色款式简单的素裙。 头上戴着的品质上佳的白玉簪，在沈清梨那极品的羊脂玉发簪衬托下，立刻就暗色了不少，显得低人一等。 她本不想在意，但是沈清梨那看自己的眼神，仿佛在说：自己离了她，就变得如此寒酸落魄。 让她觉得气血上涌。 她想了想，咽不下这个口气，便让人去取顾明泽送的南珠头面，半路在自己马车上换上了南珠头面。 她对镜一照，南珠低调但是散发的光泽却分外迷人，露出满意的笑容。 下了马车，顾明泽带着女眷和轩哥儿一起往花园而去。 路上正好碰见大皇子，大皇子带着顾明泽和轩哥儿进了男宾这边。 花园的另外一边，是大皇子妃姚氏在招待女宾，看见沈淑怡，大皇子妃眼神亮了一下。 几人行礼后，大皇子妃笑着将沈淑怡拉到身边，亲热的问了两句，才让侍女带着三人去了平西伯府的位置。 回坐席的路上，各府的女眷多向沈淑怡打招呼。 夸她深明大义，劝慰她不要沉浸在亡夫的情绪中，要自己开心一点。 沈淑怡一一回应，这才是属于她的风光无限的诰命夫人的生活。 不过现在可以靠亡夫，再过十年她就要靠儿子了，儿子还是得好好教。 文氏哼哧了一声，连带着翻了个白眼，被身边顾老夫人的嬷嬷捏了一下胳膊已示提醒。 沈清梨嘴角含笑，仪态端方。 妯娌三人刚坐下。 御史夫人陈瑶就朝着沈清梨的位置走了过来。 沈淑怡心里一笑，找茬的又来了。 陈瑶一向视被顾明泽退婚为此生奇耻大辱，所以时常来找沈清梨麻烦。 沈淑怡看到沈清梨代替自己受过觉得十分痛快，又暗骂陈瑶愚蠢，报复都找不准人。 这种隐秘的快乐，难以言说。 正好旁边的夫人正在夸沈淑怡今日的头面好看，沈淑怡借着这个理由终于可以把心中的快乐在脸上表达出来。 一边应和着这边夫人的赞美，一边竖起耳朵听着沈清梨被陈瑶找茬。 陈瑶看了眼沈淑怡的头面，看着沈清梨嘲讽道： “顾大人亲自给你买的头面，你就这么着送给你长嫂了。看来你们夫妻俩是外和内不和，真是老天开眼。” 对于那天陈瑶和顾明泽争执的事情一清二楚的沈清梨，此刻双眼无辜又迷茫，装的疑惑不已： “顾明泽给我买头面了？我怎么不知道。” 陈瑶伸手一指，“那不是吗？” 这一小片的目光都聚集在沈淑怡的头上。 “这可是当日顾大人从我手中抢走的，说是给自己夫人的，当时珍宝阁不少人都看见了。” 听陈瑶这么一说，有个夫人应和她当天也在现场，确实有这么一回事。 沈清梨带着讶然看向突然陷入尴尬的沈淑怡： “我不知道顾明泽给我买头面了，更不知道怎么在大嫂那边。” 沈淑怡心里怒骂顾明泽，买个东西还搞出这么大动静，还不跟自己说。 察觉到众人的目光，沈淑怡攥紧了帕子，扯出一个僵硬的笑脸： “我不清楚这头面是二弟给弟妹买的，这是近来婆母专门送给我的。” 正好顾老夫人不在，顺势让她背锅。 桂嬷嬷眼底泛起波澜，这个二爷又干糊涂事情，为了二爷，老夫人就算在场也会认下这个事情，她还是不要多管的好。 众人听了，将信将疑，不过顾老夫人一向不待见沈清梨，说不定还真能干出这事呢。 不然还能是顾明泽买回去，直接送给他大嫂？ 顾明泽就是想照顾他的寡嫂，也不能送头面这种带着情意的东西。 所以应该就是顾老夫人吧。 慕氏听着周围人议论了一番之后盖棺定论，心里对顾明泽和沈淑怡这对奸夫贱妇更加厌恶。 可惜自家夫君找了一圈，都没查到之前这两人在一起的迹象，只能寄希望于小女儿嫁了之后，大女儿能顺利和离。 小女儿沈清棠这门婚事，本来她对于苏夫人的行为很是恼火。 可是后来苏裴又带着苏夫人亲自上门赔礼道歉，冲在这个女婿明事理的份上，婚事还是可以的。 就选了临近的婚期，十月二十五。 期望小女儿顺遂之后，大女儿也能成功脱离泥潭。 顾老夫人背锅之后，众人也不会明着说顾老夫人的不是，毕竟顾老夫人岁数大，又是淑妃娘娘的嫂子。 于是这桩热闹的注意力，又到了当事人，这本朝最年轻的一品诰命夫人沈淑怡身上。 有平日嫉妒沈淑怡的夫人继续拱火： “那这可是顾明泽送给他夫人的，这外人戴上了，不得物归原主啊。” 周围的其他夫人刚才还夸她，这会却都在看热闹，沈淑怡脸上浮起羞恼。 第30章 偷盗 从小就看不惯沈淑怡的礼部侍郎夫人王英笑道： “你现在不物归原主，是想占为己有吗？” 沈淑怡微颤着手，现在物归原主？这是逼她当众卸簪。 公众场合披头散发，衣冠不整，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奇耻大辱，更何况女子。 这让她以后怎么继续出门见人。 这时候要是沈清梨这个原主说句话，就好了。 偏她跟个没事人一样。 看到沈淑怡看过来的针扎似的眼神，之前每次不都是这样吗？ 她看着陈瑶攻击自己，她在装不惹是非的旁观者。 事后还劝慰自己说，是顾明泽亏欠陈瑶，她要是帮着沈清梨，容易给大家造成平西伯府跟陈瑶对立。 如今原模原样的话她也送给沈淑怡。 沈淑怡听了，知道沈清梨在记仇。 外人，看这妯娌俩之间气氛微妙，心里已经猜测了无数种妯娌之间的家产爵位争纷。 气氛尴尬之间。 大皇子妃的侍女过来，说大皇子妃找沈淑怡有事。 算是替她解了围。 来到大皇子妃面前，沈淑怡红着眼眶将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大皇子妃拉着沈淑怡，让沈淑怡到厢房换上一套自己的头面。 沈淑怡感激道：“今日要不是大皇子妃帮忙，臣妇就……” 大皇子妃拍了拍沈淑怡的肩膀宽慰道： “你们都是殿下的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要是沈清梨也能懂这个道理就好了，刚才她就该帮着你。” 沈淑怡露出一副难言之隐，最后挣扎了片刻趴在大皇子妃耳边悄声道： “沈清梨之前不是这样的，如今这样怕是因为刚才大皇子路过的时候，多看了她几眼，让她觉得可能大皇子也会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她觉得有人撑腰，所以才会张狂一些。” 大皇子妃面色微暗，回到宴席，正好淑妃娘娘派德公公过来给大皇子妃送生辰礼。 各式各样珍贵的首饰和把件，其中最珍贵的是皇上当年御赐给淑妃的暖玉，可见淑妃娘娘对大皇子妃的看重。 德公公跟大皇子妃问完好之后，特意来到了沈淑怡面前笑道： “夫人捐嫁妆只为补贴将士遗孀，娘娘听了深觉夫人大义，特意赏赐夫人锦缎十匹，首饰一盒。还特意求圣上给夫人写了字。” 圣上亲笔御书：“言芳行洁”。 周围响起一片赞叹。 沈淑怡接过赏赐后，连忙对着皇宫的方向谢恩，一时间众位夫人纷纷道贺，疏远陈瑶和沈清梨。 仿佛刚才的闹剧像是不存在一样。 宴会过半，大皇子妃已经打量了多时阳光下美丽耀眼的沈清梨。 沈清梨虽然嫁了人，但是看着像是二九年华的姑娘家，比及笄少女多了一份气质，如此明艳的长相，确实会引起大皇子的兴趣。 也不知道大皇子给了她怎样的眼神，让她觉得可以依仗，可见这也是个不安分的主，别让她暗地里勾搭上大皇子。 还好沈淑怡提醒了自己，自己不能让大皇子和臣妻搅和在一起，更何况沈清梨还是他表弟的妻子。 那自己还不如这次彻底毁掉她，让她从此羞于见人。 想起刚才沈淑怡给自己敬酒的时候，表明愿意替自己分忧，她便把一物件交给沈淑怡，给了沈淑怡一个眼神。 沈淑怡回到自己的座位，端起酒杯看向沈清梨，满怀愧疚： “刚才我反省了很多，都是我以前不对，没有在每次陈瑶过来的时候帮妹妹说话，我自罚三杯，还请二弟妹给我这个面子。” 说完直接连干三杯，装作不胜酒力的倒在了沈清梨的身上。 沈淑怡趁机将暖玉放在沈清梨宽大袖袍里面放手帕的地方，然后挣扎了几次起身，对沈清梨说抱歉。 沈清梨笑笑，似是不在意。 观察了一会，见沈清梨似是没有发现，沈淑怡朝大皇子妃使了一个眼神。 -- 歌舞间歇，大皇子妃身边的侍女，突然惊呼一声，打断了下面宴席的交谈声。 “刚淑妃娘娘赏赐的暖玉不见了，那可是御赐之物啊。” 大皇子妃焦急：“这可怎么办？” 大皇子妃的母亲着急的站出来，她怕女儿惹了淑妃娘娘不快： “这肯定还在这里，我们找一找，实在不行对在场的所有人搜身。” 几位和大皇子妃交好的夫人也纷纷表示，愿意搜身自证清白。 大皇子妃满怀歉意道： “实在是弄丢了御赐之物，对父皇和母妃交代不了，还请各位夫人海涵，我在此给大家赔罪了。”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表示理解。 十来位侍女开始搜身，现场寂静无声，很快到了平西伯府这边。 沈淑怡看了眼还什么都不知道的沈清梨，落落大方起身，张开双臂好方便侍女，没想到啪嗒一声，一块白色的玉佩从她袖间掉落。 众目睽睽之下，沈淑怡头晕目眩。 沈清梨捡起那白色的玉佩举起来，正是大皇子妃丢失的暖玉。 上面的裂纹清晰可见。 御赐之物被毁坏了。 大皇子妃表情僵住，暗怪沈淑怡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怕沈淑怡张口将自己供出来，她给了个沈淑怡威胁的眼神，然后问怎么回事，给沈淑怡自己一个开脱的机会。 沈淑怡立马跪下：“臣妇冤枉，一定是有小人陷害臣妇。” 在场众人这才从这一变故中回过神来，七嘴八舌，悄悄嘀咕： “偷盗才七出大罪，要是谁家儿媳妇发现偷东西，那可是要被休的。” “还得看偷的什么东西，普通的说不定就是监禁和流放，这御赐之物，就算不死，人估计也废了 。” “这沈淑怡犯不着去偷暖玉，是不是得罪什么人，被陷害了？” “这样的场合到处都是人，众目睽睽之下，怕是陷害也很难。说不定就是她自己偷的。” “哎，说不准，继续看吧。” 第31章 假捐款闹出 沈淑怡跪在地上，额角浸出汗水，周围人的声音她都明白。 所以她才想着挑动大皇子妃，借着大皇子妃的手弄死沈清梨。 如今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放在沈清梨身上的暖玉跑到了自己身上，她不知道沈清梨是如何办到的。 现在不是细想这些的时候，还是尽快想个脱身之计，先找个下人当替死鬼。 今日赴宴，不适宜多带下人，所以顾老夫人给安排了一个嬷嬷之后，她就不能带自己的下人了。 自己的下人才会忠心替自己赴死。 顾老夫人跟前的自然不会甘愿当替死鬼，那就把她的所有罪行都揭出来，承不承认都是死，为了子孙后代考虑，肯定会替自己认下的。 只要自己不供出大皇子妃，大皇子妃会帮自己掩饰的。 想通之后，沈淑怡指向跟在自己身后的顾老夫人派来的桂嬷嬷，义正言辞： “这老奴是我婆母跟前的体贴人，仗着我婆母宠爱，蒙蔽婆母。 经常苛扣各个院子的分例，还偷我婆母库房里的好东西，我不忍婆母心寒，才暂时没有处置这个手脚不干净的恶奴。 没想到这个恶奴，怕我处置她，竟然在今日陷害我。 一定是她刚才借着照顾我的机会，藏到了我的身上。” 桂嬷嬷看着诬陷自己的沈淑怡满眼喷火，这个娼妇，要不是怕连累一家子，她现在就把这娼妇和两个男人私通的事情给揭露出来。 但是为了家人，她只能忍着不说，但是她还不想死，跪下哀嚎： “老奴冤枉，给老奴十个胆子，老奴也不敢偷东西啊。 而且老奴刚才根本就碰不到暖玉啊。” 沈淑怡转过身给了桂嬷嬷一个耳光，恨铁不成钢道： “你不要再嘴硬，继续错下去了，看在你照顾婆母多年的份上，我会跟大皇子妃求情，放过你的家人。” 桂嬷嬷听闻便低了声息，大皇子妃立马盖棺定论，桂嬷嬷被人拉了出去。 在场的有些夫人久经后宅，各种手段都见识过，慢慢也琢磨出劲儿了。 不拆穿只是因为皇上刚夸了沈淑怡，她们不能打皇上的脸，这不明摆着说皇上识人不清吗？ 大皇子妃找借口提前结束了宴席，大家提早散了。 沈淑怡坐在马车上，心思恍惚，而顾明泽担忧的骑马跟在她的马车旁。 沈清梨和文氏在后面的马车上。 文氏拉开帘子，指着顾明泽的背影，又看了看沈清梨。 心里叹息，作孽呀，顾明泽这护着的行为太明显了。 光为了大哥，如此爱护寡嫂，这样的男人谁摊上日子都不好过。 到了平西伯府门口，几人刚下了马车，便见有些衣着破烂的人围到了沈淑怡身边。 “活菩萨，我们家的男儿都是跟着顾将军一起战死的，家里没了顶梁柱，如今日子实在是过不下去了，你能不能给我们一些钱和粮食。” 沈淑怡被五十来岁的老妇人紧紧攥着手，疼的她眼泪冒了出来，顾明泽见状驱赶。 沈淑怡说自己一个妇道人家也不容易，之前她的嫁妆已经都散完了。 人群中一个皮肤黑黑的小娘子高声道： “你说嫁妆都给了跟着顾将军战死的将士家人，但是我们这些人都没有收到，你是给了哪些人，不会只给了一个人吧，甚至谁都没给，你就是在欺骗我们。” 另外一个婶子呸了一声：“那我们还叫她活菩萨，她只是拿着我们扬名，根本就没有资助我们这些可怜人。” 人群中议论纷纷，沈淑怡被几个妇人抓着要钱，面色难看，而顾明泽则不断让大家不要动手。 沈清梨和文氏早已脱离了战场之外，看着这场闹剧。 文氏低声问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她没有捐钱，你还故意替她扬名，就是在等今天？” 沈清梨轻笑：“我怎么知道捐没捐钱，只不过觉得做了好事就会有好报，既然人家告诉我很多次，不就是想让我们帮忙宣传吗？不然为什么跟我说。” 人家那是为了从你手里骗钱呀，文氏心想。 不过看沈淑怡这么狼狈，文氏解恨道： “你说的对，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让她一直纵容轩哥儿欺负自己的两个孩子。 至于沈淑怡和沈清梨之间的事情，她就在旁边看热闹就行，必要时候帮一帮沈清梨。 感谢她给自己出主意，让自己把两个孩子暂时从轩哥儿的魔爪下解脱出来。 闹剧持续了很长时间，最后沈淑怡让管家将这些人登记造册，承诺会给这些人钱财。 刚才的小娘子脆生生道： “我们不要钱财，我们不是上门来求施舍的，只是你说捐助了我们这些孤儿寡母，但是我们又没有收到，我们只想看看捐助名单。” 其中一个拉着沈淑怡的大娘大着嗓门： “她不要钱，我要钱，我老婆子都快活不下去了，你能给我多少钱。” 沈淑怡一个头两个大，她知道自己要保住名声，可能需要很多的钱财。 可是今日皇上刚因为这件事在今日的宴会上夸她“言芳行洁”。 要是不解决好这件事情，她不仅声名狼藉，还打了皇上的脸，惹得皇上和淑妃娘娘不满。 狠了狠心，她扬声道：“我沈淑怡会在十天之内公布捐助名单，同时生活艰难的家人现在可以留下来登记，我会尽我所能给大家帮助。 只不过我也是一介妇人，能力微薄，希望大家不要嫌少。” 得到沈淑怡的承诺，人群才渐渐散去，那个黑黑的小娘子远远的看了沈清梨一眼，很快消失在人群中。 正是乔装打扮的灵秀，能为沈清梨做些事情，灵秀再开心不过了。 本身她很吃醋春华她们几个能日日陪伴在沈清梨跟前了，如今沈清梨把外面重要的事情都交给她做。 如今看着自己能帮沈清梨做成这样的事情，心里也是无比的慰藉。 沈清梨转身回府，如今就看沈淑怡如何凑这笔钱了。 无非就是打顾老夫人，或者自己库房的主意。 她要一步一步引导沈淑怡越错越多，让沈淑怡自己一步一步打破皇上对她的赞许，让皇上的怒火冲着她一个人去。 让她的真实面目无处可藏。 得找个合适的时机让顾老夫人知道她一直卧床是沈淑怡的功劳了。 第32章 做贼 -松鹤堂- 顾老夫人听到两个嬷嬷的禀告，一口老血又吐了出来。 没想到自己只是因病没去大皇子妃的生辰宴，就发生了这么多不好的事情。 先是自己被沈淑怡污蔑，自己抢了顾明泽给沈清梨买的南珠头面，送给她。 外人肯定会觉得自己是个不讲理的老糊涂，这就算了，省的暴露自己那个蠢儿子痴恋寡嫂，给自己那个蠢儿子擦屁股，她可以忍受。 又是沈淑怡身上搜出来淑妃娘娘赐下的暖玉，然后让自己的心腹桂嬷嬷给她顶罪。 还揭露了桂嬷嬷那么多罪名，下人犯错她这个主子也是脸上无光。 更加让众人嘲笑她的愚蠢。 她明明没有去，但是拜沈淑怡所赐，她名声也毁了一半。 如今沈淑怡又被众多战死将士的家人围堵，她承诺十天内给出之前的捐助名单和发放新的这些人的捐助。 这是需要多少银子才能填补的漏洞，她不能让沈淑怡这个祸害将平西伯府败完。 她厉声道：“去，把那个贱人给我绑过来。” 两位嬷嬷奉着老夫人的命令，气势汹汹的去金玉苑找沈淑怡。 沈淑怡满身狼狈的回到自己的院子正在梳洗，顾明泽和轩哥儿在院外守着。 两位嬷嬷见了顾明泽，不禁收敛，客气了很多。 顾老夫人等了许久，她实在是想不通，沈淑怡之前挺聪明的，怎么如今这么蠢笨不堪。 现在犯了如此大错，还敢让她久等，怒火中烧，于是看到沈淑怡进来，她一个杯盏朝着沈淑怡的脑门狠狠扔了过去。 顾明泽想也没想便挡在沈淑怡前面，被砸中肩膀闷哼一声。 轩哥儿得到沈淑怡的暗示，小跑到顾老夫人跟前撒娇，求顾老夫人不要跟他母亲生气。 顾老夫人被轩哥儿缠着，看儿子和孙子这阵势，沈淑怡这顿打，今天是又躲过去了。 她直接开门见山： “今天你在门口答应的，我可没答应，你应承的那些银子我是一分也不会出。” 顾明泽捂着肩膀埋怨： “母亲，当时淑怡的嫁妆全都是你拿走了，如今为了淑怡的名声，你怎么也该拿出来，本就不是你的东西。” 已经吞进去的钱财，再拿出来不是要割自己的肉吗？再说，这都六七年了，那些钱财都花的差不多了。 顾老夫人寒着脸： “沈淑怡的嫁妆不都是给轩哥儿的吗？她把轩哥儿的聘礼和产业都给输掉了，两者已经相抵了。 今天这事还是因为前一阵沈清梨提了一句，沈家又大力宣传的结果，那你就去找沈清梨和沈家解决。 我还没向沈家问罪，养出如此祸害的女儿，他们要是不管，我就直接替我儿子休掉她。” 沈淑怡求助的看向顾明泽，他俩已经合算过了，如果顾老夫人还了嫁妆，就能解决之前捐助的漏洞。 剩下的今天答应的这批人，每人少发一点，她回沈家找父母和祖母拿点还是差不多的。 如今顾老夫人不松口还嫁妆，这么大的漏洞，沈家怎么能补得上。 顾明泽梗着脖子威胁顾老夫人： “你不还的话，我就绝食。” 顾老夫人想起上一次他用绝食威胁自己，饿了五天也没见他饿死。 这次又来同样的招数，不过是为了沈淑怡这个贱人拿捏自己这个亲娘罢了。 断然狠心道：“那你绝食吧，等你死了，我让沈淑怡给你陪葬。 反正没了你这个儿子，我还有轩哥儿这个孙子。” 顾明泽见没有效果，气急败坏的砸了手边的一个花瓶，然后护着沈淑怡大步离开，完全不管身后受到惊吓叫唤的顾老夫人。 顾老夫人满心悔恨：“为什么死得是我大儿子，为什么留下这个孽障气我。” 顾明泽脚步一顿，却没回头，眸色暗沉。 是呀，在母亲眼里他哪点都比不上大哥，所以他何必顾及母亲。 轩哥儿看顾老夫人骂完之后像是喘不上气的样子，着急的喊来了下人，松鹤堂一阵慌乱。 -密室- 沈淑怡伏在顾明泽肩头低声哭泣。 顾明泽这才来得及问她今天宴会上暖玉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淑怡说都是沈清梨陷害的自己。 因为那个南珠头面，陈瑶当众道破是顾明泽买给沈清梨的，所以沈清梨因为这事先是和外人一起让她脱簪，又陷害她偷暖玉。 “我只和沈清梨有过肢体接触，肯定是她趁机放在我身上的，可是没有证据，这个哑巴亏我只能认了，为了明泽，我受你妻子的嫉恨和怒火，也是应该的。” 听沈淑怡说完，顾明泽一片内疚，是因为自己买南珠头面的时候大意了，这才导致了一系列的事情。 他一定要给弄死沈清梨，让她一次两次的陷害淑怡。 他安抚的拍着沈淑怡的后背： “放心吧，一切有我。钱的事情你回沈府去看看能凑多少。 我这边先去沈清梨库房偷偷拿点值钱的东西当了，等沈清梨晚上不在府内的时候，我再半夜让人搬空她的库房。” 沈淑怡依恋的点点头：“那你一定要注意安全。” 顾明泽瞬间觉得充满了力量，他要做能让沈淑怡依靠的男子汉。 他趁着夜色摸到了沈清梨院子里的库房，让身后的小厮上前把库房的门锁打开。 门锁刚一打开，还未看见库房里面的情景。 就被人蒙着头狠狠揍了一顿，顾明泽感觉浑身的骨头都要裂了，费劲大呼： “我是顾明泽，快放开我。” 今夜冬雪守夜，早在顾明泽靠近院子她就听见了，她叫醒沈清梨。 沈清梨借着月光看清鬼鬼祟祟的顾明泽，当即让冬雪拿着麻袋，自己拿着棍子，趁机冲了上去。 也不管顾明泽叫不叫，先打了再说。 等顾明泽表明了三遍身份，沈清梨才停下。 麻袋揭开，露出鼻青脸肿的顾明泽。 沈清梨惊呼：“天哪，二爷怎么是你，你大半夜来我库房撬锁，难道是想偷东西？” 顾明泽知道肯定不能承认，不然传出去自己可就声名尽毁了。 强忍着痛为自己开脱：“我可是平西伯府二爷，我缺钱吗？我偷东西，我是看这个小贼想偷你的东西，专门帮你抓贼的，没想到竟然被你和丫鬟不分青红皂白的给打了一顿。” 沈清梨狐疑的看着那个小厮： “我看你和小贼勾肩搭背的，怎么都不像是你在捉贼。” 顾明泽瞪了小厮一眼，逼小厮认下： “我这不是在劝他改邪归正吗？我不会武，只能用嘴皮子。” 三言两语被定性为小贼的小厮扑通跪倒在地，说自己是贼，已经被感化了，求放过。 他只是得了顾明泽十两赏银，刚挨了顿打，还要给顾明泽顶罪，真是命苦。 沈清梨看了眼满身冤屈不敢诉说的小厮，凉凉道： “偷到我头上了，一会送到顺天府，打点一下，一定要狠狠治罪。” 顾明泽连忙阻拦：“这小贼又没得逞，得饶人处且饶人，你就放他一条生路，就当是为苍生积德。” 见沈清梨勉强点头，顾明泽和那小厮连忙离开。 顾明泽去了秦若水的院子，他要宿在这里，营造对秦若水的喜爱。 让秦若水敢对沈清梨下手。 次日，淑妃娘娘托人给顾老夫人带话，让沈淑怡务必把捐助将士遗孀的事情处理好，否则皇上怪罪，她和平西伯府都没好结果。 顾老夫人给沈淑怡施压，让沈淑怡立马回沈家想办法。 第33章 亲祖母 -沈府- 沈大夫人见了沈淑怡憔悴的模样，心疼的不行。 听沈淑怡讲要回家里拿银子，而且还是数额不菲。 她忙问出了什么事情，沈淑怡不想把她和顾明泽的事情告诉家里。 于是便只说自己做了错事，需要补救，补救不上来的话可能会被休掉。 沈大夫人左右为难，沈家底子薄，她的嫁妆一半给沈淑怡陪嫁了，另外一半还是要给儿子留着。 如果都给了女儿，怕是儿子儿媳知道了要闹起来。 见母亲不愿给银子，沈淑怡噙着泪满眼绝望： “那母亲就等着给女儿收尸吧。” 沈大夫人立马心软：“我夜里偷偷给你运过去，动静大了怕你大嫂发现。” 沈淑怡又去了沈老夫人的院子。 沈老夫人对于这个长孙女也是疼到骨子里，在沈淑怡一番眼泪攻势下，给了她三万两银子。 天色渐晚，沈淑怡借机留宿沈家。 趁着夜色，兰姨娘去了沈淑怡的房间，沈淑怡让胖嬷嬷守在外面。 兰姨娘关心的看着沈淑怡，目光是前所未有的慈爱： “怡儿，我听到了外面闹出的动静，你没事吧。” 沈淑怡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满眼怨恨和恶毒： “怎么会没事，我都快被沈清梨给逼死了。” 是的，只有在兰姨娘这个“亲”祖母面前她才能完全暴露自己所有恶的一面。 不戴着面具去扮演乖巧的女儿和孙女。 在她五岁的时候，她在房间里睡着，感受到有人贪恋的盯着她。 她闭着眼装睡，听到了兰姨娘喊她“乖孙女”。 她知道这是祖母最厌恶的人，她不再装睡，狠狠拽着兰姨娘的衣襟。 说要告诉祖母，兰姨娘竟然有做正室的心，竟然敢喊她乖孙女。 她一个祖父的妾室，怎么敢如此侮辱她这个嫡孙女。 兰姨娘怕她闹，将事情和盘托出。 原来她当年借着自己是府中老人，沈老夫人刚嫁进来还未完全收拢沈府原先下人。 她利用自己的和所有下人从小相熟的优势。 让自己和沈老夫人同一天生产，然后把自己的孩子和沈老夫人的孩子给换掉了。 所以沈淑怡确实是她的亲孙女，要是沈淑怡说出去的话，她和她的父亲都会遭殃。 所以沈淑怡瞒了下来，同时对二房也充满了警惕。 看见沈清梨总梦见自己被她嘲笑占了她嫡长孙女的位置，所以才拼命的想将她踩进泥里。 她的很多事情都是兰姨娘出谋划策，所以对于兰姨娘她没有秘密，她和盘托出，兰姨娘思忖片刻： “我手里钱财太少，就算全都给你，也凑不出这次的事情。 所以我觉得还是先弄死沈清梨，这样她的嫁妆和私产就能由顾明泽接管了。” 沈淑怡神色阴鸷：“沈清梨如今很难弄死，她身边有几个丫鬟，很是厉害，而且她戒备心很强。 就算她死了，她没有一儿半女，那二叔也可以上门要回她的嫁妆。” 兰姨娘老谋深算的笑了笑： “如果杀死沈清梨的是她的亲妹妹呢，她和她的丫鬟毫无防备，肯定会容易很多，我再借机给刀上抹点剧毒，见血就死。 到时候顾明泽抓住这个错处，沈千怎么有脸去要嫁妆。” 沈淑怡将信将疑： “沈清棠怎么会对自己的亲姐姐动手呢？” 兰姨娘凑到她的耳边轻声嘀咕，沈淑怡决定还是试试，她相信兰姨娘是世上唯一希望她好的人。 沈大夫人趁着夜色，偷偷将自己的嫁妆往外运，被儿子沈鸿志和儿媳妇姚氏堵了个正着。 姚氏就知道，小姑子突然在府上过夜，肯定是有什么事情发生。 一直让人盯着婆母院子，没想到竟看到婆母开了库房，往外运东西。 她拉着自己的夫君沈家大少爷沈鸿志赶了过去。 沈大夫人带着儿子儿媳回了自己的院子，将事情的原委和盘托出。 姚氏当即向沈鸿志哭诉，婆母如此偏心小姑子，他们的女儿可怎么办。 沈鸿志待妹妹沈淑怡一向亲厚，只是前一阵子父母刚动了不少银钱给妹妹。 他都瞒着姚氏，如今妹妹要这第二次大笔的银钱，他也不得不为自己的儿子和女儿考虑。 便让母亲给上妹妹点银子得了，剩下的嫁妆是万万不能动的。 儿子发话，沈大夫人也只能应下。 第二天一脸为难的告诉了沈淑怡这个消息，给她准备了五千两银子。 沈淑怡笑的勉强：“给母亲添麻烦了。” 沈大夫人怕女儿责怪自己，连忙将责任推到慕氏身上： “主要是我现在不能去你二婶那边哄骗银子，不然咱们家也不至于银钱紧张。” 沈淑怡也没有陪沈大夫人吃饭，便阴沉着脸回了平西伯府。 -松鹤堂- 顾老夫人知道沈淑怡回了沈家想办法后，顾明泽也给自己关到屋子里一整天都没有出来之后。 还是担心顾明泽，让人去请顾明泽，顾明泽回绝了。 她便让人将自己抬着去顾明泽那里，进了屋，看见顾明泽脸上青紫还未下去，忙问是谁打的。 顾明泽扭头不说。 在顾老夫人的再三追问下，才将自己夜里去沈清梨库房偷东西反被打了一顿的事情说了出来。 顾老夫人摇头叹息： “如今我瞧着沈清梨像是开了窍，聪慧的很。 她是你明媒正娶的夫人，长相样貌满京城都没得挑，你和她好好生个嫡子。 她自然会一心为你和孩子打算，而且她那些财产就都是孩子的了，为你应急也是可以的。 何必你这么折腾，如今因为沈淑怡和沈清梨两姐妹搞的家宅不宁。” 见顾明泽不为所动，顾老夫人接着道： “我是说万一，你和沈淑怡的事情被沈清梨发现了，如果她有了你的孩子，那她肯定会帮着你掩盖的。” 顾明泽嗤之以鼻，但是得知沈淑怡只从沈家拿回了三万五千两银子。 他盘点了下自己的库房，他觉得如果短期内杀不死沈清梨的话。 他还是可以试着听母亲的话给沈清梨一个嫡子的，然后跟沈清梨要银子，先解决眼下的困境。 至于淑怡，她一定会理解自己的行为的，自己都是为了解决她的困境。 第34章 作假 -知春苑- 沈清梨正要睡下，听到顾明泽来的消息。 刚穿好外裳，顾明泽就闯了进来。 沈清梨淡淡道：“二爷来干什么？” 顾明泽身上的伤哪怕是用了最好的药，此刻也还疼着。 他见沈清梨不邀请自己，站着难受，便自顾自的坐在榻上： “我想了想，上次你要求我初一、十五来，是想和我早日生个嫡子，我也正有此意。 我们成婚时间也不短了，是该早日有个孩子，这样外面就不会传你不能生了，你以后出门也能抬得起头，所以以后我会多多过来。” 说完却不见沈清梨脸上浮现出因为心愿得逞而高兴的表情，反而是像听到了什么恶心的事情一样。 沈清梨之前定的初一、十五只是想找机会好好收拾他。 并不想时不时被他打扰，每次他走后自己还要换洗所有他碰过的东西，真是惹人厌烦。 顾明泽见沈清梨不悦，心里也烦躁，不应该是她求着自己吗？之前不是为了子嗣，沈清梨一个劲的给自己纳妾吗？ 如今自己给她嫡子，她竟然是这个表情。 算了看在她嫁妆那么多的份上，他主动就主动些吧。 沈清梨看他突然伸手过来，一个闪身轻巧躲开。 顾明泽被这动静伤了面子，恼怒道： “你不是一直想要一个孩子吗？我现在就给你，只要你给我十万两就行。” 沈清梨听到他这委曲求全的语气，这才明白，是为了给沈淑怡凑银子，打算将他卖身给自己一下。 沈清梨上上下下将顾明泽打量了一番，然后评头论足道： “岁数有点太大，个子不够高，头发不够密，脸只能说是端正，体格不够壮硕。 哦，对了，如今你文不成武不就，看来文武方面的天赋也只是一般。 你有什么本钱，值得我花十万两银子只是为了生个你的孩子。” 顾明泽被从头到脚打击了一遍，怒吼道： “我又不是小倌，我是你夫君，你竟敢拿我跟小倌比？” 沈清梨嘲弄的不屑道： “难道不是你自甘下贱，将自己看做小倌吗？ 不然你看哪家夫君跟正妻生嫡子还找正妻要十万两银子，你先把你放在了小倌的位置上，所以我才衡量你作为小倌值不值这十万两银子。” 顾明泽被骂上赶着当小倌，浑身的汗毛都要竖起，血管逆流。 听到沈清梨继续毒舌道： “就算你想当小倌，你照照镜子好好看看自己，你有哪一点优势可以当。” 这是说他连小倌都不如，这羞辱是个君子都忍不了。 他握着拳头冲沈清梨挥去，沈清梨早就在身后摩拳擦掌了，很快屋内噼里啪啦的响起来，同时伴随着顾明泽的痛呼声。 门外早就被几个丫鬟给清场，顾明泽带来的小厮早已昏睡在厢房。 顾明泽几次求饶，沈清梨视若罔闻，上一世她被打熬不住哀求顾明泽的时候，顾明泽也没放过她。 看顾明泽差不多承受不住的时候，沈清梨放过了他，在他耳边轻语： “你要是敢说出去，我就让沈淑怡身败名裂。你知道的，那个短工？” 顾明泽瞳孔欲裂，没想到那个短工竟是被沈清梨藏了起来。 自己为了找那个短工还在大街上翻沈清梨马车，导致长顺侯抓到了自己的把柄，外面对自己的评价也有些隐隐不好了。 这一切都是拜沈清梨这个恶妇所赐，可是如今为了淑怡，他还得被这个恶妇拳打脚踢，别无他法。 顾明泽对府上宣称，他要专心准备十几天后的科举，闭关学习，所有人不能打扰。 他要躲过即将到来的十五，他不能再被沈清梨这个毒妇折磨了。 沈淑怡听了之后，只觉得顾明泽是在躲避自己这件事情。 心里对顾明泽失望，要是当年她能嫁给州表哥就好了。 男人指望不上，她先拿着手里有的银子先处理自己的事情。 她找到一直依附平西伯府，跟着顾大郎的几位副将及亲卫的遗孀。 沈淑怡先是去了李忠家里，跟李忠夫人说。 她这近来翻看当年的捐助单子，才发现因为下人的疏忽，忘了给李忠这份，如今这三千两银票，还请李忠夫人收下。 至于下人的疏忽，还请李忠夫人不要对外说。 不然自己御下不严，导致忠心跟随顾大郎的将士们受委屈，怕是要被亡夫和儿子责怪的。 沈淑怡这么一说，李忠夫人得了银钱，又特别理解她丈夫战亡和拉扯幼儿的不容易，满口答应。 沈淑怡如法炮制，短短几日内搞定了顾大郎比较亲近的二十来户，四万两银子已经花了出去。 没有钱，她借着管家和管铺子的便利，从中捞了一些，但时日太短，杯水车薪。 顾明泽从自己的库房典当了一些东西，总共又凑了一万两。 平西伯府典当出去的东西做的荫蔽，但是沈清梨一直让秋实和冬雪两个丫鬟日夜盯着。 发现了之后，悄悄派人问了，有部分为了高价，竟是死当，她当即让两个丫鬟买了回来。 一定要做实顾明泽和沈淑怡缺钱的事实。 一万两银子到手，沈淑怡让胖嬷嬷日夜不停地挨个去给剩下的那些小兵遗孀发银子，用的是她教导的统一说辞。 不过这次还拿淑妃娘娘和沈贵人去威压，不让他们乱说话。 之前的捐助名单已经完成，也不怕有心人去核查，沈淑怡的心总算是落了下来。 沈清棠那边也在有条不紊的进行，她已经制造了沈清棠未婚夫婿苏裴和柔安公主的一见钟情。 如今柔安正缠着她的养母沈贵人要将她嫁给苏裴呢。 沈贵人打听了一下，苏裴是沈千亲自带出来的学生，年纪轻轻已经是崎州解元了，也是是明年春闱状元郎的热门人选，据说人长得也不错。 柔安和淑怡喝茶的时候，在茶楼上远远看了眼便上心了。 后又下茶楼的时候不小心被人撞到，被苏裴给扶了一把。 虽然了解到苏裴已经和沈清棠定了婚事。 但是在沈贵人看来，不过是低贱二哥家的一个丫头片子而已，柔安喜欢上那丫头的夫婿是那丫头的福分。 要是其他的权贵家姑娘的未婚夫婿，她还不敢下手，毕竟她和柔安都无宠，仅是靠着淑妃过日子罢了。 如今是沈清棠，那她就不用顾及，说不定自己母亲还会高兴呢，前段时间母亲还想折腾二房呢。 如今正好机会到了，既能实现柔安的心愿，又能给母亲报喜。 不过为了自己的名声，她可不会直接下命令让二哥去退了侄女的婚事。 这是要把侄女逼死的节奏，二哥肯定不干，还会闹开了让自己和柔安颜面无存。 只能从苏裴那边下手。 于是她托最疼爱的侄女淑怡继续跟进此事，总归淑怡已经是她们之间的见证人了，算是媒人。 让她帮忙给苏夫人和苏裴做功课，相信聪明人都知道是娶公主还是娶沈清棠一个四品官的嫡次女。 沈淑怡得到准信，她就知道，沈贵人疼爱这个养女没有底线。 她乔装打扮，几番遮掩，见了苏夫人。 第35章 被退婚 当冬雪来报，看到沈淑怡和柔安公主喝茶，偶遇了苏裴，沈清梨只当是沈淑怡找柔安公主借银子，碰上苏裴是偶然。 毕竟苏裴已有婚约，柔安公主虽是宫女生下，在公主中最透明不过。 但毕竟是皇上的女儿，代表皇家的颜面，总不可能看上一个即将成婚的男人。 而且上一世柔安公主是被派去和亲了。 所以沈清梨根本没往这方面想。 没想到两天后，慕氏派人请沈清梨回府。 沈清梨心里惊疑不定，难道是抓出了府上的内鬼。 回到沈家二房，沈千满脸怒容，慕氏眼睛红肿。 沈清梨忙问发生了什么。 慕氏抱着大女儿痛哭：“苏裴他不是人，他要退婚，你父亲已经应下了。” “为什么？” 慕氏哭的嗓子沙哑说不出话来，她身边的秦妈妈站出来解释，上午苏夫人和苏裴过来退婚。 退婚的理由是因为无意听到平西伯府的下人说，沈清梨对婆母及夫君不敬，对侄儿不慈。 所以觉得沈氏女德行不配做他苏家妇，便非要来退婚。 夫人和她解释了很多大姑娘你的为人，但是苏夫人死活不信。 老爷问了苏裴，苏裴身为他的门生，是见过大姑娘的文章的，只能看通过文章看出人的心性。 就算不相信大姑娘，是否相信他这个做老师的品性。 苏裴还是要坚决退婚，于是老爷便提出和他断绝师生情谊，并且答应了退婚。 如今二姑娘回房哭去了，夫人刚哄得回来。 沈清梨亲自去泡茶，借着空间将灵泉水加进去，然后分别劝着沈千和慕氏喝了下去。 见慕氏缓过来很多，沈清梨已经把前两天沈淑怡和柔安公主偶遇苏裴的事情联系起来，很是愧疚： “对不起，都是因为我连累了妹妹。” 沈千见眼眶通红的大女儿，急忙道： “你可千万不要这么想，那就是苏裴那个伪君子的借口。 说什么因为你品行不端要退婚，你娘解释了内里有隐情，我还拿我的品行担保，就这他都要退婚。 而且苏裴要走仕途，跟恩师断绝关系是很影响名声的。 哪怕这样他都非要断绝关系退婚，可能是背后有更大的利益诱惑着他，根本不关你的事。” 慕氏也表明让女儿不要自责。 沈清梨眼里冒出寒气，说出自己的猜测： “我的丫鬟前两天看到了沈淑怡和柔安公主喝茶，然后下楼的时候柔安公主偶遇了苏裴。 我想应该是沈淑怡因为恨我，所以故意撺掇柔安公主，搅黄妹妹的婚事。” 慕氏惊呼：“那你们姑姑沈贵人她知道此事吗？清棠可是她侄女呀。” 沈千叹息：“她从来没把我当哥哥看过，她要是知道了，必然是大力支持。” 见沈清梨还沉浸在自责的情绪中，沈千拍了拍女儿的肩膀宽慰： “就算是沈淑怡做的，那苍蝇不盯无缝的蛋，我就不信苏裴找我商量，我和苏裴一起面对能解决不了。 所以这都是沈淑怡的罪责，怎么能怪你呢，你本就是受害者。” 慕氏也急忙道：“前几天你大伯母又想找我白拿银子，被我给怼了回去，我和她新仇旧恨一堆，肯定是她记恨我。” 沈千将慕氏扶住：“说白了，都是怪我这个庶出的挨着了老夫人的眼，大房一贯和我们不和。 当时我也是因为相信沈淑怡只是一个小辈，长辈的恩怨不牵扯，太相信沈淑怡的话了，才让清梨嫁了过去。” 沈清梨连忙道：“怎么能怪父亲呢。” 一家三口相视而笑。 刚跑来的沈清棠看着这一幕，远远跑开了，她听兰姨娘的话来好好求父母，希望父母能再给她一个机会。 让她见一见苏裴，只要她见了苏裴，苏裴一定会改变主意的，她上次忘了跟苏裴说，她会让她娘陪嫁丰厚的嫁妆。 苏裴一定会被自己感动的。 却没想到看到这一幕，因为沈清梨自己被退婚，那父母不是应该责罚沈清梨吗？ 怎么他们还能和和睦睦，相亲相爱，徒留自己被退婚被抛弃。 沈清棠不想看这一幕，哭着跑回自己的屋子，抱着兰姨娘诉苦。 兰姨娘心疼的抱着她，满嘴的心肝宝贝孙女受苦了，祖母最疼你，但是祖母没办法，做不了你父母的主。 眼里却没有一丝心疼。 沈清棠哭的更加绝望，为什么最疼爱她的兰姨娘，没有那么大的能力。 见沈清棠陷入自己的情绪中，兰姨娘出去片刻后，悄悄附在沈清棠耳边： “乖棠儿，我知道你不见苏裴不甘心，我刚让人去把他请到了后门。” 沈清棠闻言，连忙让丫鬟给她上妆，可是通红的兔子眼是怎么都遮掩不住的。 怕苏裴等的着急，直接离开，沈清棠便只能带着帏帽，匆匆直奔后门。 看见苏裴一身白衣站在柳树下，沈清棠还未开口便湿了眼眶： “你能不能不要退婚？我有很多嫁妆的，我爹爹以后还会升官的。” 苏裴笑了，再多嫁妆再升官，能比得过娶公主吗？ 他出身乡绅，此生最在意的便是改换门庭，光宗耀祖，生个有皇家血脉的儿子，那是多么无上的荣耀。 想起苏夫人的交代，他敛了心神： “对不起，这门婚事肯定要退，因为我娘怕你像你姐姐那样恶毒。” 沈清棠摇了摇头：“我保证我跟姐姐不一样，我可以跟她断绝往来的。” 苏裴见沈清棠如此纠缠不休，怕断不干净影响公主对他的看法。 又怕没挑拨沈家两姐妹，让沈淑怡不满意，在他的这门好婚事中从中作梗。 便直截了当：“说实话，我当时答应和你的婚事，是因为见了你姐姐的策论文章，以为你也是有才华的女子，可以一起谈天论地。 没想到你只会女工，画画，别说策论，就你做的诗，比你姐姐差远了，一点才华都没有。 如今我娘不愿意，我也不能违背孝道，坚持娶你。” 说完便转身离去，沈清棠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兰姨娘扶着回到自己屋子的。 第36章 弑姐 苏裴的话一直回荡在沈清棠的耳边，她感觉自己的天都要塌了。 原来在苏裴眼里，她是这么的不堪。 因为觉得姐姐有才华，所以父亲觉得他很好想定下他当女婿的时候，他才答应父亲的提议娶自己。 如今却又因为听说姐姐婚后德行不好，又觉得自己没有姐姐有才华，就退了自己的婚。 她真的好痛苦。 为什么她的大好人生全都被姐姐给破坏掉了。 十八岁即将出嫁被退婚，她不知道她后半辈子还能靠什么活下去。 兰姨娘幽幽感叹了一句： “既生瑜，何生亮。 当年你姐姐刚出生的时候身体弱，又被老夫人抱去抚养，感染风寒差点就没了。 是你母亲当年不眠不休的照顾了她七天，才保下了她。 要是她当年没了，你就是唯一的女儿，肯定就没有今天这些事情了。 可怜我的乖棠儿如今受尽委屈，十八岁被退婚，这以后还怎么嫁得出去，嫁不出去弟媳妇又容忍不下，不得去寺庙青灯古佛一辈子。 说句狠心的话，要是当年那场风寒带走清梨就好了，我只要我的棠儿一生顺遂。” 兰姨娘一边哀叹，一边手上拿着刀削着苹果。 沈清棠满脑子都是兰姨娘说的沈清梨不在就好了，眼睛里闪过的都是兰姨娘手里小巧锋利的刀。 此时慕氏听到下人的报信，知道兰姨娘带着沈清棠私自见了苏裴之后，就赶紧过来看沈清棠。 等慕氏到的时候，兰姨娘借口身子乏力，刚刚离开。 沈清棠看见姐姐扶着母亲进了自己的屋子，慕氏着急质问，她为什么要去见苏裴，见了都说什么了。 沈清棠枯坐在窗前，看着桌子发呆，一言不发。 慕氏着急，沈清梨安抚了慕氏两句。 随即看向沈清棠，放缓了声音： “棠儿，你想见苏裴把事情了解清楚没问题，母亲也是担心你，遇到这么大的事情，你可以悲伤，可以痛哭，可以发泄。 但是你要记得退婚不是你的错，我们全家人都是你的后盾，以后的日子我们会为你重新撑起天地。” 她刚就是在和父亲、母亲商量以后妹妹的未来，以及对付苏裴和沈淑怡的后续手段。 沈清棠脑海中乱成一团，如今听到姐姐说退婚本就不是自己的错。 是呀，本来就不是自己的错，都是姐姐的错。 她还在这里冠冕堂皇的劝自己，假惺惺。 自己的一辈子已经被她毁了。 她脑海中一直回荡着兰姨娘那叹气的：“既生瑜，何生亮。” 她脑子发热，伸手抓住桌子上削苹果的刀，直直的往沈清梨身上捅去。 这一变故发生的太快。 屋里的慕氏惊叫出声，沈清梨喝了灵泉水，身体变好，又跟着两个丫鬟每日练武，身子反应速度很快。 虽比不上长期习武的高手，但应付沈清棠还是没有问题的。 在初始的震惊之后，她身子后仰，轻易躲开了沈清棠的袭击。 在沈清棠要来第二下的时候，她大力将刀击落，外面的丫鬟婆子也都闯了进来。 秋实护在了沈清梨跟前，刚才是因为沈清梨让她在屋外守着，她也没想到主子和母亲、妹妹待在一起说私密的话，还会出事。 慕氏让所有丫鬟婆子都退下后，上前给了沈清棠一个响亮的耳光，怒及： “你是得了失心疯了吗？竟然朝自己的亲姐姐出手，我怎么会生出你这样的孽障。” 沈清棠被打的偏过头去，头发散落，嘴角出血，慕氏暴怒之下用了全身的力气。 嘴里的腥甜让沈清棠更加怨恨慕氏： “我是孽障，那你只有姐姐就好了，为什么还要生我，因为姐姐我被毁了一生。” 沈清梨扶住妹妹的肩膀，让她看着自己的眼睛，冷静下来： “我相信你不会主动想杀我，是不是有人引导你？是不是刚才兰姨娘还是苏裴谁跟你说了什么？” 沈清棠还沉浸在情绪中：“就是你伤害了我，没有人引导我。” 慕氏听到小女儿这话，心寒至极。 沈清梨缓了口气，强忍痛心循循道： “我最不舍得伤害的就是你，我们姐妹俩相差四岁，从小我领着你和弟弟一起长大，我怎么可能故意毁你一生。” 沈清棠定定看着姐姐清澈的双眼，回想起了十二岁之前在崎州的日子，姐姐护她爱她，可是她如今的日子被姐姐全搅散了。 崩溃道：“可是你就像是我头顶的一座大山，处处比我优秀，得父母偏爱。 因为你有才华，苏裴愿意同我定亲，如今发现我没才华，你没德行，便退了婚事，你没有害我但是我却因你如此痛苦。” 这话说完，沈清棠已经泣不成声。 慕氏很是不解，对于两个女儿她自认为一向是公平对待，如今才知道小女儿是这样想的。 沈清梨虽然很心寒妹妹对自己动手。 但是她知道妹妹如今的处境，要是自己执意不原谅她，父母也会放弃她，她的后半生会很凄惨。 而且毕竟是因为自己，沈淑怡才盯上了妹妹，但是毕竟是一母同胞疼爱了多年的妹妹，她希望沈清棠后半生能过上平乐稳定的日子。 以后她对沈清棠可能做不到像从前那样的亲密。 但是她觉得至少不能因为自己的重生出现的偏差，导致沈清棠离上一世的生活差太多。 压下心中复杂的心绪，沈清梨开口： “清棠，龙生九子各有所好，你的长处和我的长处是不一样的。 在我看来你女工做的比我好，画画也比我好，出落的又好看。 咱俩就好比，十个手指头，各有不同怎么能比较出谁好谁不好呢。 苏裴那么说完全是为了打击你，他知道你很好，但是为了满足他卑劣的心思，他故意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 本来他与恩师之女退婚是他理亏，如今他三言两语影响的让你干了蠢事。 今天你要是真成功了，可是弑姐，你不仅会被万人唾骂，还会承担很严重的后果。 就再也没有人注意到他的过错了。” 沈清棠瞪大了眼睛：“苏裴不是那样的人！” 沈清梨真想晃一晃她的脑子，这是看了多少情爱话本，被苏裴迷成这样。 慕氏恨铁不成钢的戳着沈清棠的脑袋： “事到如今，你竟还死不悔改，那我现在就把你送到苏裴家里，为奴为婢。” 沈清棠头摇的像拨浪鼓，她只想当苏裴的正妻，她不想为奴为婢。 但是又怕慕氏真说到做到，急忙拉出兰姨娘来：“兰祖母是不会同意的。” 慕氏寒着脸：“这个家是我做主，从今日起，你院子里的丫鬟全部撤掉，用度全部取消，每日你自己挑水砍柴做饭洗衣。 不吃苦头我看你是认识不到你的错误。” 沈清棠一想就觉得可怕，那完全就是下等丫鬟的日子：“你不怕我寻死？” 慕氏狠心道：“你犯下大罪是该处死，但是我下不了手，你要是愿意自己死，倒是全了我的心意。” 沈清棠呜呜哭了，她没想到母亲如此狠心。 慕氏踉跄了两步，被沈清梨扶着才走出了沈清棠的屋子。 回到自己屋子，慕氏泪流满面： “今日棠儿朝你动手这事，母亲求你不要告诉你父亲。 他要是知道了，棠儿不死也会去半条命。都是我没有教好她，是我这个当母亲的错。” 沈清梨抱着慕氏，她知道，姐妹相残，做母亲的最是心痛。 沈淑怡这一招好狠，她定要让她后悔。 “我知道，妹妹是被人引导了，我不怪她，我觉得以后也别让兰姨娘多接触妹妹。” 她知道沈清棠跟兰姨娘素来亲近，今日沈清棠只见了兰姨娘和苏裴，难保兰姨娘没有对妹妹说什么。 而自己之前背主的丫鬟，正是兰姨娘心腹的女儿。 自己虽然怀疑兰姨娘，但是全家都很信任兰姨娘，她怀疑自己血缘上的亲祖母也有些站不住脚。 如今看来自己该往兰姨娘院子里安插个人了。 慕氏想起还是兰姨娘帮忙糊弄下人，让沈清棠和苏裴见面的，心里暗气，都是兰姨娘日常惯着沈清棠。 便也应下了，沈清棠的教导她要亲自抓。 第37章 群架 沈淑怡看到沈清梨从沈家完好无损的回来，便知道兰姨娘的计划失败了。 她不知道沈清梨一个被自己下了毒身体虚弱的女子，怎么就这么难杀。 沈清棠真是废物，不愧被自己让人抢了她的夫婿。 直到很久之后看到伤痕累累的顾明泽，她才从顾明泽嘴里了解沈清梨的力量是怎样的恐怖。 只能怪顾明泽没有早日告诉自己，害自己计划失误。 沈淑怡眼看着如今十日之期将到，自己还差那日门口闹事的上百人的银子。 她做了补汤悄悄去看顾明泽，提议要不撬了老夫人库房，从她那里拿一点救急。 顾明泽怕母亲本就一直缠绵病榻，要是知道之后一下子气的病死了，以后便不能为他和轩哥儿筹谋了。 便提议让沈清梨别履行后面答应的这些人了。 反正之前该补的都已经补上了，对皇上那边也是有个交代。 这些后来闹事的，那给了情分，不给也正常。 外面议论两天，这事就过去了，没有必要，让家里再闹起来。 沈淑怡心里不悦，面上温顺道： “老夫人生你养你一场不容易，刚才是我太着急了，名声乃身外之物，能看着轩哥儿健康长大我就开心了。” 顾明泽感动的看着沈淑怡，还是淑怡替他着想。 他自然是要替淑怡分忧的。 他不能再等了，只要沈清梨死了，淑怡就不会受到威胁，钱的问题也迎刃而解。 光暗示秦若水太慢了，每次秦若水就跟听不懂话的木头人一样。 他直接让人把秦若水喊来。 明着跟秦若水说，他想弄死沈清梨，只要秦若水趁机弄死沈清梨，他就立秦若水为正室。 秦若水眼里闪过一丝狡黠，总算是等到新的机会了，面上不信道： “二爷口说无凭，万一我弄死了二夫人，然后我因为杀害主母被府里秘密处死了。 我不仅会死，还什么都得不到，二爷又能娶新的正室了。 如今只要我乖乖的，二爷又说喜欢我，二夫人待我也不苛责，我还是安分些。” 顾明泽感觉秦若水就是烂泥扶不上墙，怎么就没有一点野心，冒一点险就能得到正室之位，自己都明说了她都不敢干。 但是考虑到沈清梨的邪门，他又打不过，沈清梨的丫鬟又收买不了，还是秦若水是最合适的凶手。 顾明泽诱哄道： “我这么喜欢你，怎么会眼睁睁看着你被处死呢。 我给你准备了毒药，到时候我会帮你掩护，不会让你出事的，等她死了我就抬你为正妻，到时候你的孩子就是嫡子。” 秦若水再次表达自己不敢也不相信，除非顾明泽白纸黑字写下来，再盖上他的私印和官印，以及签字按上指印。 顾明泽想起上次沈清梨让沈淑怡写了契书，最后拿着契书威胁，得到了赌约。 所以这次他不会再犯同样的错了。 怕万一秦若水拿着这张纸不管是供出自己还是威胁自己，风险都太大，便打发了秦若水。 次日，秦若水早上趁机给沈清梨请安，说了此事。 沈清梨让她一定要尽全力促成此事，一定要拿到顾明泽要害她的证据，光是毒药不行，必须是白纸黑字。 如果有了这纸证明，顾明泽谋害正妻的罪名就跑不掉了。 秦若水为了自己的小命，言她一定尽力。 此时距离十日之期还有两天，平西伯府表面风平浪静，气氛却带着一丝压抑。 沈淑怡将算盘打的噼里啪啦，却还是算错了，又得重头再来。 她总觉得心慌，怕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会发生。 片刻后就听下人来报，轩哥儿几个跟人打群架。 她急忙赶过去看见鼻青脸肿的轩哥儿，好在都是皮外伤。 先是询问情况，轩哥儿说是听见他们骂沈淑怡。 说沈淑怡道貌岸然，给个早几年的捐助单子还需要十来天，肯定是有猫腻。 不然怎么就她带着了顾明泽给他夫人买的头面，一看就是在家里横行霸道欺压弟媳。 说不定大皇子妃生辰宴就是她偷了暖玉，最后事发了让下人顶罪。 这些夫人在家里嚼舌根的时候，被家里的泼猴偷摸给听见了，几个小孩在外面斗蛐蛐闲聊天的时候，被同去玩乐的轩哥儿给听见了。 轩哥儿怒火中烧，二话不说便直接动手，好在他带了两个族兄和几个下人。 两方人马打起来，最后都挂了彩。 沈淑怡听到儿子在外维护自己，十分骄傲，见儿子身上的惨状又心疼的直掉眼泪。 让府医赶紧过来上药，没一会，平西伯府门外就聚集了好几家夫人。 都是为自家孩子讨公道的。 第38章 被找上门 沈淑怡从管家那得知这几位夫人的身份，然后悄悄跟自己的一个嬷嬷耳语了几句。 这次找上门来的分别是：工部侍郎的小儿子。 威烈将军家的嫡孙，还有皇后娘家承恩侯府庶出五房的长子。 这次事情是由威烈将军的嫡孙引起来的。 威烈将军是泥腿子出身，天生神力，在战场上出奇制胜，获功无数。 其夫人苏氏出身乡野，虽入京多年，但是私下没有世家夫人那样的拘谨，相处比较随意。 跟身边老奴聊东家长西家短的时候便聊到了沈淑怡，她虽读书少，但是见识多，沈淑怡身上她多少看出来有些问题，便私下讲了出来。 没想到被偷溜进来躲母亲打的小孙子给藏在衣柜里听了个明明白白。 他又在外面跟自己的两个好朋友学舌，结果这三人说话的时候就被轩哥儿听见，被轩哥儿带着人给打了。 这三个孩子每人带了一个小厮，轩哥儿这边有两个族兄，还有因为顾老夫人溺爱这根独苗，给他配的六个小厮。 小厮和族兄都听轩哥儿的，轩哥儿一声令下，群架就开始了。 小厮尽力护着自家少爷，但是架不住轩哥儿那边人多，轩哥儿自己又下手狠辣。 只能尽力护着自家少爷逃回府。 回到府里，大人一看，伤势如此严重，当即了解了情况，就提溜着他们上平西伯府来讨个公道。 沈淑怡带着轩哥儿接待了这三家夫人和孩子。 见轩哥儿仗着下人多只是受了一点伤，几位夫人想起自家孩子的伤，心里更是不平。 威烈将军夫人苏氏率先开口： “我这孙子犯了口舌之错，不该背后说人，是他的错，等他伤好了，我就打他二十棍子已示惩罚。 但是顾少轩先动手也不对，他要是先语言沟通，我们几家孩子也会道歉。 可他上来就让下人动手，自己还下狠手，我家孙子这胳膊都断了，要是养不好影响未来怎么办？” 工部侍郎夫人刘氏也愤恨不平： “我家这孩子大夫说伤到了内脏，最少得卧床三个月。” 承恩侯府五少夫人更是浑身冒火： “我家孩子被顾少轩推到地上碰到了头，额头上这么大的口子，大夫说会留疤，留疤可是会影响入仕的。” “你们平西伯府必须给个说法。” 沈淑怡看了那几个孩子确实很惨，谁让他们背后说自己，但为了解决问题她赔着笑脸道歉： “实在对不住，小孩子之间玩闹，几位公子的医药费我们出。” 威烈将军夫人苏氏当即拉下脸来： “我们几家是缺医药费的人吗？ 我们不要医药费，我们就要顾少轩受到惩罚，他小小年纪动手如此之狠，心思恶毒，最少三十大板。” 被人如此评价自己儿子，三十大板下来轩哥儿怕是去了半条命，沈淑怡自然不同意： “老夫人此言差矣，轩哥儿也是为了保护母亲，要不是别人说他母亲坏话，他断不会如此莽撞的。” 轩哥儿听到母亲的维护，觉得母亲是在夸奖他，得意道： “他们说母亲坏话，我恨不得打死他们三个坏蛋。” 几位夫人没想到轩哥儿当着大人的面就敢如此嚣张。 承恩侯五少夫人气的落泪： “我们孩子又没骂你沈淑怡，就因为听说了几句闲话议论了几句，就该被打死吗？ 你要是行的正立的直，怎么会有闲话传出，怕是正因为本身有问题才惧怕闲话，怕不成闲话都是真的吧？ 所以才恼羞成怒，对我们孩子喊打喊杀。” 沈淑怡气急：“夫人慎言，平白无故攀诬人，我定会讨个公道。” 威烈将军夫人苏氏道： “既然平西伯府不解决问题，那不如我们将顾少轩告到官府，我们也只是要讨个公道。” 三位夫人拉着孩子就往外走。 沈淑怡连忙起身拦着，但是三位夫人见她没有诚意，早就不想再谈。 很快走到大门口，沈淑怡刚才吩咐的嬷嬷这才抱着东西赶来，仔细一看竟是顾大郎的牌位。 沈淑怡抱着牌位扑通跪下，声泪俱下： “几位夫人，还请看在我轩儿未出生夫君就去了，今日错事也是只为保护母亲的份上，饶了他一命吧。” 大门口路边的其他府上的下人，还有少爷夫人，听到动静，纷纷留步。 帮着沈淑怡说话，说她们孤儿寡母可怜，尤其是顾大郎还是保家卫国的大英雄。 几位夫人被人指责，苏氏没想到这京城的贵家小姐也会她们村里撒泼哭闹那一套。 扯着嗓门：“我们孩子被顾少轩打成这样，影响了以后的未来，我们孩子的错我们认打认罚。 今日来只是要个公道让顾少轩受到惩罚，他因为几句口舌，就将人打成这样，他没有错吗？” 但是顾大郎的牌位一出，有人带头跪拜，很快跟了不少人。 围观群众过全都是一边倒的到了沈淑怡那边，还说他们孩子受伤那必然是他们孩子罪有应得。 眼看人越聚越多，风向一边倒，被说罪大恶极的三个小孩眼泪汪汪，坚持不住了，几位夫人只能先带着孩子回家。 事情闹开了，回到家里还被自家夫君说了一顿不会处理事情。 几位夫人心里都是憋着气的，势必要把沈淑怡盯死，这个亏实在是咽不下去。 -平西伯府- 沈淑怡处理完轩哥儿的事情松了一口气。 还好她今日急中生智，搬出顾大郎来，又有胖嬷嬷安排的下人在人群中做戏。 如此一来，既能挽回轩哥儿前些日子在纳妾宴上当众和夫子追打，隐隐不好的名声。 又能让所有人再次记起自己这个可怜的英雄遗孀。 不然轩哥儿就又要挨打，又要名声受损。 只不过既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那她就必须给那上百人银子，这样自己才能一直保持着所有人的尊敬。 名声就是她生存的利器。 有皇上赞誉，无人能动她分毫。 至于还缺的银子，她想了想去密室找顾明泽。 “明泽，今日那三家分明就是想打杀了轩哥儿，我是靠着你大哥的牌位才勉强护住了轩哥儿。 这三家肯定不服气，要是我后天，不给答应好的那上百人的捐助，怕是名声还镇不住那三家。 所以无论如何，咱们少凑点银子，也要给一些。” 为了轩哥儿，顾明泽想了想，沈清梨那块库房把守严格暂时没戏，那就只能从自己母亲那里偷拿一些。 自己堂堂伯府嫡子，本来也是有一些父亲给的东西的，但是因为母亲见自己经常补贴沈淑怡，便把自己的东西都收走了。 所以如今他日子也拮据，只能从老夫人那想办法。 见顾明泽答应，沈淑怡让顾明泽拖住老夫人院子里的下人，她带着人进去拿几件值钱的就行。 虽说现在顾老夫人每日昏睡时间比较长，但是怕她正好夜间醒来。 沈淑怡还是打算让轩哥儿给顾老夫人送去一些加料的糕点。 -知春苑- 眼看十日之期临近，沈清梨便让秋实守着自己的库房，外面还有几个小厮婆子看着。 冬雪在老夫人的库房上面蹲守，见沈淑怡拿了老夫人不少好东西，她想闹出动静吸引人。 但是顾老夫人院子里的人都被顾明泽狠狠训斥，沈淑怡成功带了一箱子珠宝出去。 第二日沈淑怡忙着让人乔装打扮将这些东西都典当了，换成银子。 沈清梨从四海书坊参加完近期火热的每日辩论回来，带着一个游方郎中模样的人进了顾老夫人的松鹤堂。 第39章 乱棍打死 顾老夫人浑身戾气正喝着药，心里郁闷，怎么会病了这么久还不见好转。 不行让淑妃给自己请个太医来看看。 见沈清梨进来，她神情郁郁讽刺道： “我病了许久都不见你看过我几次，自古婆母生病，儿媳哪敢离开。 孝顺的还是要尝粪测病，恨不得替父母去死。” 沈清梨面不改色的福了福身：“那我现在去请二爷过来，省的外面骂二爷不孝顺。” 顾老夫人可舍不得折腾儿子，再说她也知道儿子做不来这样的事情，到时候下不来台的是自己。 “算了，你过来是有什么事？” 沈清梨正色道：“儿媳听说这位民间葛大夫很是厉害，想着婆母久病没有起色，特意请来给婆母看看。” 顾老夫人本想推拒，什么民间大夫，也配给她看病。 而且她不信沈清梨有这个好心。 还未开口拒绝，就听葛大夫道：“老夫人眼白浑浊，舌尖颜色不对，怕是中了毒。” 顾老夫人听闻后十分诧异： “竟然敢有人给我下毒？” 不过自己这病好不了确实奇怪，当即让葛大夫赶紧给自己诊脉，片刻后葛大夫又看了老夫人最近喝的药。 叹息：“老夫人这病症是误食了一种罕见毒草，喝的药却是按照肝火旺盛治疗的，肯定好不了。” 顾老夫人忙让葛大夫给她开药，诊金多少都可以。 然后问葛大夫可知她吃的罕见毒草，长什么样子，是什么味道。 “此草根部雪白但是含毒，味道微苦微涩。” 顾老夫人听了之后，眼里闪过一丝难言。 她生病前吃过的微苦微涩的正是轩哥儿特意给自己送来的糕点。 她当时觉得味道有些不好吃，但是毕竟是轩哥儿亲手喂自己，很给面子的吃了一块。 想起昨日傍晚轩哥儿还送来了好消化的糕点，立马让人找来剩下的，让葛大夫去查。 葛大夫查完之后，眉头微皱，顾老夫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有问题？” “这里面有迷药，吃了能让人最起码昏睡不醒十二个时辰。” 顾老夫人心里咯噔，威胁了几句葛大夫出去之后不要乱说话，然后让沈清梨去送葛大夫。 自己被人下了迷药，肯定是要对自己做什么事情，昨夜是不是松鹤堂有大事发生，她顺嘴就喊桂嬷嬷来问。 梅娘走了进来。 顾老夫人这才想起来陪伴了自己一辈子的桂嬷嬷已经死了，悲从心来。 如今桂嬷嬷的儿媳妇梅娘被自己提拔成松鹤堂的管事。 吩咐梅娘去查之后，她靠在床上，喝了葛大夫的药半天功夫，已经能感受到身体在恢复，等能起身了。 她让人喊来轩哥儿，问轩哥儿，之前的糕点是谁让他送的。 轩哥儿感觉祖母有些阴沉，嘴里的母亲，转了弯，变成了二叔。 顾老夫人冷笑：“你二叔什么时候这么贴心过，他能记得起我，撒谎，祖母就不要你了，将你赶出府去。” 轩哥儿被顾老夫人镇住，径直说出了是沈淑怡。 顾老夫人早就猜到，毕竟她库房丢了不少好东西，下人可没这么大的胆子。 府上如今缺钱的可只有沈淑怡。 想对自己下手的十成就是沈淑怡了。 她问轩哥儿如今只是想知道轩哥儿和顾明泽知不知道而已。 顾老夫人让人单独喊沈淑怡，沈淑怡刚收到胖嬷嬷拿回来的当票和银子，此刻心里警惕心起。 忙问今天顾老夫人见了谁，得知沈清梨带着个外人去过之外，就是轩哥儿了。 如今单独叫她，怕不是沈清梨给自己使了什么绊子，她得叫上顾明泽才放心。 沈淑怡猜测的果然不错，老夫人已经让院内埋伏好了人手，等沈淑怡一进门便将她捆了。 只是没想到顾明泽陪在身旁，她们拿着绳索捆人的动作被顾明泽给拦下来了。 顾明泽骂几个老奴是狗奴才，顾老夫人听见了，在屋内怒斥： “还不滚进来。” 沈淑怡害怕的看了一眼顾明泽，顾明泽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 两人这眉来眼去的样子被梅娘尽收眼底，怕顾老夫人老眼昏花看不清特意给她强调了一下。 顾老夫人让梅娘准备好热茶，待沈淑怡一进来，就照着沈淑怡的脸上泼。 沈淑怡反应不及被泼了一脸，瞬间脸上红了一片，顾明泽心疼不已： “母亲，你这是干什么？” 顾老夫人怒斥：“我干什么？你问问她干了什么好事？” 沈淑怡痛的眼泪直落，着急的要找大夫，顾老夫人不让走，顾明泽气急败坏： “不就从您库房拿了些东西吗？让我们先周转一下，回头有钱了再给您补上更好的。” 顾老夫人痛心疾首的指着顾明泽： “那是拿东西吗？不问自取就是偷，而且她给我下毒，你知道吗？” 顾明泽一听吓了一跳，沈淑怡连忙解释：“我没有。” 顾老夫人恨道：“你让轩哥儿送给我有毒的糕点，还有下了迷药的糕点，轩哥儿已经说了，你有什么好狡辩的。” “谋害婆母可是十恶不赦的大罪，直接乱棍打死，明日对外报丧。” 听着顾老夫人恶狠狠的声音，沈淑怡直接躲进顾明泽怀里，而顾明泽还处于震惊中。 她拍了拍顾明泽的脸颊，在他耳边轻声说道： “我这个月月事没来，我又怀了你的孩子。” 第40章 双双怀孕 顾明泽感觉自己的脑子快要炸裂，先是母亲说淑怡毒害她，所以要打死淑怡。 后来淑怡又说她再次有了自己的孩子。 他听到沈淑怡的尖叫声，才如梦方醒，阻挡梅娘继续拉扯沈淑怡。 俯首贴到顾老夫人耳边悄声道： “你不能打死她，无论之前的事情如何，如今淑怡她又有了我的孩子。” 顾老夫人听后仰面向后倒去，顾明泽和梅娘急忙扶住了她。 她眼角流下两行浊泪，造孽呀。 片刻后，她赶走屋内的所有下人。 让梅娘在外面远远守着不让人靠近。 顾明泽跪在顾老夫人面前继续劝道： “母亲你不是最想要孙子吗？如今淑怡又怀上了，你就看在孩子的面上，原谅淑怡吧。” 沈淑怡也跪了下来：“皇上刚给我赐字赞赏，如果我有什么情况，皇上必然会过问的。” 顾老夫人知道沈淑怡这是在威胁自己，但是她真的好恨，对于这个敢谋害婆母的毒妇，让她怎么咽的下这口气。 顾明泽知道母亲生气，便当场摔碎了茶杯，拿着碎片往自己手腕上割： “不孝子对不起母亲，但我不能不护着我的孩子，就让我把这身血肉还给母亲吧。” 看到殷红的血瞬间流出，顾老夫人心突突的跳着，立马制止： “不可，过几日便要科举，你伤了手如何入场。 罢了，我原谅沈淑怡就是了。” 顾明泽让顾老夫人答应了不追究所有事情，才接受顾老夫人给他绑上手腕止血。 沈淑怡小心拖着顾明泽的胳膊，哭的梨花带雨，但是脸上大半部分是被烫过的红痕和水泡，看着很是可怖。 顾老夫人正要喊府医过来，听见外面传来喧闹声。 就见沈清梨有秋实和冬雪开道，直接闯了进来。 沈清梨打量了顾明泽和沈淑怡的惨状，心里明镜似的，面上关切道： “这是发生什么大事了，要是处理不了，我去报案？” 沈淑怡现在只想赶紧去看大夫，再这么拖延下去，她的脸可怎么办。 顾老夫人满脸不悦，虽说沈清梨请人帮她看病，但是在她看来那都是应该的，对沈清梨也不想给好脸色，虎着脸道： “擅闯婆母院子，你是想干什么？” 沈清梨这才拉出被自己丫鬟护的好好的秦若水，喜悦道： “我这是给老夫人报喜来了，秦姨娘有了身孕，我得知就赶紧过来给婆母报喜了。” 顾老夫人欣喜：“当真？” 秦若水红着脸小声道：“是我进门前和表哥在书房那一次。” 顾老夫人大喜过望，连说了几个好。 沈淑怡和顾明泽的脸色则很难看，沈清梨故意道： “二爷终于有后了，难道大嫂和二爷不高兴吗？” 沈淑怡扯着僵硬的笑容，道了声恭喜。 顾明泽想着还要装出喜欢秦若水的样子，便说自己是高兴的没反应过来，以后给秦姨娘院子里一应待遇都提高。 顾老夫人也给了很多赏赐，打发沈清梨现在回去照顾秦若水。 两人一离开，顾老夫人继续让人去请大夫，然后说： “侯府要添丁进口，以后花销只会更大，所以我库房的东西你们拿了的给我送回来。” 有了秦若水的孩子，顾老夫人对沈淑怡肚子里这个就不那么期待了。 一个出身有瑕的孩子，哪里比的上名正言顺的孙子，还是有她娘家那边的血脉。 沈淑怡还想争取，被顾老夫人白了一眼： “不然我就报案，让官府过来抓一抓我家的家贼。” 见母亲态度强硬，顾明泽只好让沈淑怡作罢。 大夫过来之后，顾明泽想让大夫先给沈淑怡看。 顾老夫人不悦的让大夫先给顾明泽看。 刚上任的大夫一脑袋雾水，反正上一个府医据说是给老夫人看错了病被老夫人赶走的。 自己还是乖乖听老夫人的话，才能保住饭碗。 顾明泽伤口不深，又包扎及时，如今上了药休养两天，问题不大。 而沈淑怡的脸因为耽搁时间长了，已经长了水泡，处理起来比较麻烦，他又不能保证完全不能留疤。 便推托不擅长面部，让大夫人可以再请个更高明的大夫。 反正宁可不看，不能出错。 听到大夫的话，沈淑怡眼泪簌簌坠落，顾老夫人心里十分痛快，这贱人，敢害自己，必须要付出代价。 她怀着孩子能保她一时，不能保她一世。 为了防止她这孩子有什么问题，顾老夫人还派了李嬷嬷去专门照顾沈淑怡。 名为照顾，实为监视。 同时借口不要让她劳累，收回了沈淑怡手里的管家权和管理外面铺子的权利。 沈淑怡回了院子，让人去给大皇子妃送信，求大皇子妃派个太医过来。 大皇子妃要是不想自己暴露那次暖玉丢失，是她指使自己，必然会为自己尽心。 然后拿着刚到手还没热乎的银子，让胖嬷嬷赶紧去当铺把东西都赎了让李嬷嬷给老夫人送回去。 东西是早上送去当铺的，下午再去赎便需要更多的银子。 这么折腾一下，沈淑怡还赔了不少。 黄昏时分，大皇子妃派来的太医到了，给沈淑怡处理过脸后，告诉她搭配宫里的秘药舒痕膏使用就不会留疤了。 沈淑怡眼神暗了暗，舒痕膏现在在沈清梨手里，她肯定不会轻易给自己。 第41章 名声 坐在镜子前，看着自己可怖的脸，沈淑怡想尽快得到舒痕膏。 要是以往她就收买人去偷过来。 但是如今沈清梨只信任那四个丫鬟和林妈妈，偏这几人对沈清梨忠心耿耿，没有收买的可能。 其余的人接触不到沈清梨的屋子，收买了都没有用。 这个方法不行，那只能去用条件交换。 为了自己的脸，她总要去试试。 她将上次大皇子生辰宴上，淑妃娘娘赏给自己的一盒首饰，挑了几个特别喜欢的留下，剩下的全都装在盒子里带上。 沈淑怡带着礼物摸黑上门，道明来意。 沈清梨看着她面纱都挡不住的红痕，露出灿烂的笑： “不好意思，舒痕膏没有了。” 沈淑怡焦急：“怎么会没有呢？你又没有受伤，都没有用，怎么一罐就没了。” 当时沈淑怡为了把这个孩子安在顾明泽头上，缠得紧，顾明泽为了掩盖身上的鞭痕，沈清梨按次卖给他。 他生气，便一次把那一罐都抹到自己身上了，一次五千两，那一次就用很多，直接用空。 沈清梨是无所谓，她已经和春华一起调配出了一模一样的舒痕膏，甚至里面加了灵泉水，效果更好。 但是这样的好东西，就算沈淑怡给多少银子她都不会卖。 没有人能再伤害了她家人之后，还能全身而退的。 “舒痕膏被二爷给用完了，大嫂不信可以去问问。 夜深了，就不留大嫂了。” 沈淑怡看着她吹弹可破的雪白肌肤，想起她自己如今恐怖的样子。 都是沈清梨找大夫揭穿了自己给顾老夫人下毒的事情，自己和她势不两立。 两人之间虽然没有明说，但是空气中流动的硝烟已经漫起。 沈淑怡疾步离开，去找顾明泽。 顾明泽这才懊悔，表示自己再去找淑妃娘娘要一罐舒痕膏。 沈淑怡一方面是等不及，怕拖的越晚，效果越差。 而且不知道淑妃娘娘愿不愿意再给。 所以一直追问顾明泽到底把舒痕膏用在哪里，给谁用了。 顾明泽见她执意追问，但是实在是太丢人了，他总不能说自己被沈清梨打的遍体伤痕吧。 那也太丢面子了，有损自己的大丈夫形象。 他将话题转移，问沈淑怡明天就是十日之期，她的应对方法。 沈淑怡苦笑一声：“本来我名声差点也没事，主要是轩哥儿还要在外面行走。 我想着还是尽力凑上一些，要不去外面借上一些吧。 不过不能以我的名义借，不然都知道我借钱去做这个事情，肯定会翻之前的捐助名单。 这样咱们不是得不偿失吗？” “那就以我的名义去借，我这就去安排。” 顾明泽想也没想便应下，主要是他一直觉得沈清梨的库房迟早是他的，顾老夫人百年之后，那库房也是他的。 他是平西伯府唯一的嫡子，整个伯府以后都是他和轩哥儿的，他为自己心爱的人花点钱怎么了。 见他一口应下，沈淑怡也不好再追究他怎么把舒痕膏给用完了。 只好哄着他给淑妃写了信再要一罐。 然后便回了自己屋内，她不能用这张毁容的脸在顾明泽面前转悠。 男人最是好颜色。 自己只不过是顾明泽一直的求而不得罢了，以及自己利用了他一直想比过他大哥的心理，让他一心扑在自己身上。 不然清丽温婉的秦若水，还有明艳出尘的沈清梨。 要是愿意日日在顾明泽身边关怀备至，总有一日顾明泽会被她们哄走。 次日一早，经过顾明泽一晚的努力，到手了两万两银子。 中午，平西伯府大门敞开，沈淑怡不仅公布了先前的捐助名单，还让上次新登记的上百户来领银子。 先前的捐助名单公布的时候，沈淑怡派了家丁隔离人群。 让外人只能远观，而且展示时间很短，只说了总的捐款总额十五万两。 目的就是为了告诉大家有这个东西，但不想让人太过关注这些人家，对这些人家造成打扰。 大家都在夸沈淑怡心地善良。 沈清梨站在旁边看着人群中窜动的几人。 应该是威烈将军府、工部侍郎、承恩侯五房安排的人，为了看见名单努力往家丁跟前挤。 沈清梨站在沈淑怡旁边，目光一直在名单上，大脑飞速运转。 确定自己已经可以默写出来后，才挪开了视线。 看着这热闹的场景，有很多沈淑怡找来的捧场，引导着围观的百姓对沈淑怡纷纷赞不绝口，皇上御书的“言芳行洁”也被装裱摆了出来。 沈淑怡出尽了风头，原先在大皇子生辰宴上的风波也再无人提及。 不过今日捧得有多高，过几天就会摔的有多惨。 她转身回了府内默出三份让秋实给府外的灵秀送出去。 威烈将军夫人、工部侍郎夫人、承恩侯五少夫人本来很沮丧，安排的人也没闹出来事，名单都看不清，更别提记下来让她们去细查了。 却突然收到一个姑娘送来的信，打开一看，竟是名单。 欣喜若狂，她们知道自己也是被人利用，但是谁让她们有统一的敌人呢。 尤其是承恩侯五少夫人，她正发愁儿子万一留疤怎么办。 但是因为自己这房是庶出，老夫人就不可能为了自己儿子去求皇后娘娘赐宫内的舒痕膏。 如今随着信一起送来的药膏，大夫看过后竟说去疤痕效果绝佳，似是舒痕膏。 她更加积极的推动这件事情，让娘家父兄全都去跟进名单上的人。 -沈府- 沈淑怡名动京城，而沈家这边因为沈淑怡陷入了两难。 苏裴和沈清棠的婚期前阵子定在了十月二十五，已经通知了所有宾客。 如今退婚，自然是要告诉宾客。 只是这退婚的缘由不说清楚，怕是影响沈清棠的名声以及再次议亲。 沈贵人也知道这个道理，更何况不久之后，柔安公主就会嫁给苏裴。 她怕传出自己和柔安抢人夫婿的恶闻。 于是便让沈老夫人对外说是沈清棠染了恶疾，不忍耽误苏裴，这才退了亲事。 沈老夫人这话一往外递出，沈千听到后火冒三丈，这是想彻底绝了沈清棠以后的路，多大的恶疾才会影响婚事。 以后沈清棠还如何再嫁。 而且本来就是苏裴的过错，有人问他也只是说苏裴不堪托付，细节便不再多说了。 但是沈老夫人不改口，外人只会把过错算在沈清棠身上。 他要求沈老夫人改口，沈老夫人搬出公主来，坚决不改。 沈千气急，他决不能让自己的女儿再被欺负。 便说要是不改口，他便把沈淑怡前阵子被人抓住两男一女的事情给捅出来。 他的女儿反正已经嫁不出去了，清梨如今也在泥潭里，不如就让沈家女眷的名声一起沉到沟底吧。 给沈老夫人一天的时间做选择。 沈老夫人看他破罐子破摔的样子，知道他这次的决心不容小觑。 先紧急找沈淑怡回家商量，然后再进宫给沈贵人说情。 第42章 泻药 沈贵人听了沈老夫人的讲述之后，火冒三丈。 沈千那个狗东西，竟然敢威胁自己母亲？ 只是不清楚沈淑怡有什么致命的把柄被沈千握着，沈老夫人也不说，只一个劲的求她救救沈淑怡。 沈淑怡揭了面纱，顶着满脸伤痕，跪在沈贵人跟前求她怜惜。 沈贵人很是为难，一边是养女柔安，一边是从小疼到大的侄女。 太难抉择了。 她没想到从小被母亲和自己兄妹欺负的沈千，如今母亲就对付不了。 提议道：“母亲你直接在家宴上下毒，然后制造一场大火，让二房全部覆灭不就得了。 让他们还敢拿着淑怡致命的把柄，威胁到我们嫡出的头上了。 一个上不台面的庶子如今也敢翻身？” 沈老夫人叹了口气： “你当我不想吗？沈千精的很，二房如今又各个警惕，家宴都找借口不参加，想下毒难的很，想要成事还需要很长时间的谋划。 但是眼下的事情是需要立马解决的，沈千那竖子只给了一天的时间。 老身就淑怡这一个宝贝孙女，要是她活不下去，我怕是也离死不远了。” 沈贵人在屋里不停踱步，她知道母亲是偏帮沈淑怡，但是柔安毕竟是她养大的。 纠结了一盏茶的时间痛苦道： “母亲就听沈千的吧，保住淑怡要紧，到时候柔安那边我在想办法筹谋。婚期拖一拖，影响也就淡一些了。” 沈老夫人松了一口气，还好沈贵人心疼自己这个母亲。 这种被二房拿捏的日子真不好过。 出了宫，她又去找了之前的宾客，说是自己被气糊涂了。 记错了事情，清棠身子好好的，是苏裴那边不堪托付。 众人一脑袋雾水，但是沈老夫人和沈千口径一致，看来苏裴那边真的是有什么问题。 这沈清棠也是倒霉。 沈千这两个姑娘，大女儿沈清梨婚后五年无子，不被婆母喜欢，还抛头露面经商，最近开了个什么四海书坊。 小女儿沈清棠许给他的学生，还惨被退婚，真是坎坷。 不过据说沈千的小儿子，沈卿尘，在明德书院里被院长寄予厚望，就是不知道这次科举是什么情况了。 此时沈卿尘刚从书院回到沈府。 沈卿尘看沈千和慕氏都在家等他，连出嫁已久的大姐沈清梨都回了家，但是独独不见和自己一胎双生的姐姐沈清棠。 慕氏不想让沈卿尘分心，不打算告诉他沈清棠的事情。 便扯了个谎，说沈清棠在闭门斋戒给他祈福，但是沈卿尘总觉得心里怪怪的。 沈清梨让自己的两个丫鬟夏瑶和冬雪贴身跟着沈卿尘，怕沈卿尘这几天遭人毒手。 虽说上辈子弟弟秋闱夺魁，但是没想到在殿试前几天，骑马被甩了下来摔断了腿，前程尽毁。 自己被软禁在伯府，只能让灵秀带信给弟弟，希望弟弟能振作起来，灵秀劝了半年。 弟弟已经开始准备写书，但是没想到最后出书的是大房的沈卿明，被人偷窃了成果。 但是所有底稿丢失，弟弟证明不了那书是自己写的，最后以死明志。 灵秀也因此一下子看着老了几岁，本想瞒着自己，是自己看出她的不对劲，才逼问出来的。 这几日，沈清梨也找借口住到沈府，虽说上辈子弟弟秋闱没出事，但是沈清梨的事情让她意识到上辈子的轨迹所有人都可能会改变。 如今只有日日看顾着沈卿尘她才放心。 顾老夫人忙着照顾未出世的两个孙子，怕沈清梨对孙子不利，这才巴不得她回娘家住。 沈卿尘受同窗相邀，一起去最近声名鹊起的四海书坊看看，可以了解下其他学子的实力。 到了四海书坊，不少学子在谈天论地，沈卿尘看到了苏裴，打算过去打个招呼。 苏裴是沈千学生，沈卿尘也和他相处良久，更何况两家还有婚约，他记得是年底。 苏裴看到沈卿尘往自己而来，尴尬的立马转身离开，沈卿尘不明所以的叫了一句。 夏瑶和冬雪互相对视一眼，夏瑶回去给沈清梨报信，冬雪试着劝沈卿尘不要纠结此事。 但是为时已晚，旁边的学子，已经叽叽喳喳开始议论了起来。 “沈卿尘这是要找苏裴麻烦吗？” “是不是有热闹看了，沈卿尘要为姐姐报仇了。” “看着不像呀，沈卿尘这神色不像是去骂人或者打架的。” “不过苏裴估计不知道这四海书坊是沈家大姑娘开的，不然就不会过来想在这里扬名了。” 沈卿尘看向冬雪：“是你说实情还是我问别人？” 冬雪为难道：“沈夫人和我们夫人瞒着你，是想让你先安心考试。” 沈卿尘凉凉道：“既然你是奉命保护我的安全，那你不说，我就从这二楼上跳下去。” 冬雪见他真往窗边走，连忙把所有的情况都交代了，当然隐瞒了沈清棠想动手害沈清梨那一段。 沈卿尘白皙的俊脸发黑，竟然敢如此羞辱他两个姐姐。 以大姐的名声退二姐的婚事，这不是一下子把沈家女踩在了脚底下。 他疾步而出，朝着苏裴离开的方向找去。 跟了不久，就看到苏裴正在一辆马车车窗前仰着头递了一包糕点进去。 他冲上去便朝着苏裴打去，马车上传来了一声女子的惊呼声。 挨了一拳之后，苏裴高呼：“安儿救我。” 柔安公主看见阳光下少年怒目冲冠的英姿，心里慢了一拍。 听到旁边宫女问，救不救苏公子，她才回过神来，让侍卫出手去救。 沈卿尘这边有冬雪护着，面对几个侍卫也没有落下风。 沈清梨也赶到了现场，让远处看热闹的人都散开，走到里面呵斥： “在这里打架，不怕惊动了巡城司。” 苏裴一听赶紧让侍卫停下，沈卿尘看见大姐来，朝着苏裴挥了挥拳头，才乖巧的站在大姐身边。 苏裴愤怒：“沈卿尘上来就打我，故意寻衅滋事，我定会告到衙门。” 沈清梨瞥了马车一眼： “要是你和公主不想传出私相授受的名声，导致身败名裂，那就乖乖把嘴闭上，看到沈卿尘给我绕道走。” 然后拉着沈卿尘大步离开。 柔安看着两人的背影久久才回神，这皇宫之外好看的人也太多了吧，如今看苏裴倒是觉得差了一些。 那少年的英姿不断浮现，她心比较乱。 便随意打发了苏裴，打道回宫。 而沈卿尘在马车上也在沈清梨的劝说下，意识到了自己的莽撞，不能因为报复苏裴，而搭配上自己，得不偿失。 只有自己科举高中，变得更强，才能轻而易举的报复伤害自己家人的人。 回到家中，两人默契的没有向父母提起此事。 沈卿尘之后的一切都没有问题，直到科举前一天，抓住了小厮给沈卿尘的饭菜中放了泻药，好在春华试菜的时候试了出来。 第43章 身世 这小厮发现下药的事情败露，当场含毒自尽。 沈千回想了下，觉得应该是大房的沈卿明干的，因为沈卿明找他想要他给透露点试题。 他今年被皇上点名协助科举推进，但是也不代表他知道题，就算他知道他也不可能漏题。 自己严词拒绝后，沈卿明怕是心怀不满。 只是小厮已死，没有证据，也只能是怀疑。 兰姨娘听说沈卿尘险些中泻药，特意端来了一碗压惊的汤药，春华检查了没什么问题，就是普通的安神汤。 沈卿尘知道父亲对兰姨娘这个生母敬重，便含笑应下，当着兰姨娘的面喝了几口。 紧接着，兰姨娘从怀里拿出手帕，手帕里层层叠叠的包着几颗蜜饯，她拿出一颗递给沈卿尘： “我记得有次你们从外地回京过年，你感染了风寒，喝药怕苦。 偏你母亲说男儿不能娇惯，我便偷偷给身上藏一些蜜饯，等你母亲走了，给你甜嘴。 可惜我见你的时候太少了，只能给你做些衣服聊表思念。 如今也不知道你还爱不爱吃，我一直都戴着身上。” 看着兰姨娘小心翼翼怕自己嫌弃她的表情，沈卿尘很是动容。 兰姨娘也是一片慈爱之心，只是碍于身份不能光明正大的表达自己作为祖母的那份疼爱，但是她的疼爱藏在无数的细节中。 想到这里，他拿起蜜饯就要往嘴里送，被春华制止，他安抚的看着春华：“没事的。” 觉得大姐就是惊弓之鸟，连兰姨娘都提醒他要防着。 然后快速吃下了蜜饯。 春华提心吊胆，自家夫人可是特意交代了一定要注意兰姨娘。 沈清梨这时正在听秋实给自己讲平西伯府的事情。 今儿下午，灵秀已经委托镖局的人护送着章平妻儿进京。 安排了人在闹市中上演了一出戏，先是有人称赞，京城中的活菩萨，顾将军夫人沈淑怡给普通小兵的遗孀都是百两银子。 然后章平妻儿说他们收到的是十两银子，不是一百两银子。 两人争吵起来，吸引了很多人注意，这个事情又掀开了波澜。 后来又有一位夫人说，自己不是六年前收到的沈淑怡捐助，而是前几天，是因为下人疏忽才导致遗漏了自家的。 这话一出，圈子中互相打听。 平西伯府又热闹了起来，据说沈淑怡和顾明泽都在顾老夫人那里。 听到春华说，沈卿尘吃了蜜饯，此刻脉象正常，其余也没有反应，沈清梨让她先观察着。 一夜安然。 次日吃过早饭，即将奔赴考场，沈卿尘突然觉得有些腹痛。 沈清梨知道今早的菜是大家一起吃的，菜肯定是没问题的。 春华观察沈卿尘这反应，以及脉象，推断应该是食物相克引起的，现在喝药也只能减缓症状，还是需要排出来才能彻底解决。 沈清梨亲自去熬药，将自己积攒多日的灵泉水都加进去，希望灵泉水能让沈卿尘好起来。 沈卿尘喝了药，面色还是惨白，怕父母担心，忙说自己没问题。 到了考场门口，沈清梨还看见了被顾老夫人送来的满身憔悴的顾明泽。 看来他是牵挂着沈淑怡，无心科考，又被顾老夫人赶来考场。 这时沈卿尘的面色已经有所好转，目送着沈卿尘进考场后，沈千和慕氏还是满脸担心。 回到家中，对于沈卿尘会食物相克引起腹泻一事毫无头绪。 沈清梨想起了昨日兰姨娘给沈卿尘吃的蜜饯，蜜饯偏甜的味道，可能会掩盖住其余的味道。 她打算夜里去探探兰姨娘。 而沈淑怡的事情不断发酵，皇上已经让大理寺介入了。 深夜，沈清梨将自己乔装打扮成杨妈妈的样子。 就是之前兰姨娘的心腹，自己背主丫鬟香巧的娘。 杨妈妈要灭口香巧，慕氏救下香巧，兰姨娘就说杨妈妈自尽了。 兰姨娘夜里睡得并不安稳，心里记挂着沈淑怡，睡的很浅，然后就听见门被打开的声音。 她起身去看，竟然看到了已经被自己弄死的杨妈妈。 杨妈妈的鬼魂回来找自己了。 她惊恐道：“你来干什么？还不快去投胎。” “杨妈妈”哭泣道：“我死的好冤，我要把我帮你干的事情全都说出去。” 兰姨娘害怕：“知道的人已经全都死了，谁信你一个当鬼的话。” “杨妈妈”阴森森道：“那我就去缠着沈淑怡，她最近那么倒霉就是因为我。” 兰姨娘连连摇头：“你要缠我，就缠着我，别缠着我孙女。” 沈清梨一听，沈淑怡是兰姨娘关心的孙女？ 兰姨娘再博爱也不可能把沈老夫人的孙女当做亲孙女担心，除非沈淑怡就是她的孙女，当年她换了孙辈？ 不可能，大房和二房没有相近日期出生的孩子。 倒是父亲和大伯是同一天出生的，莫不是她换了父亲。 “杨妈妈”鬼笑了一声：“那我就去缠着你亲生的沈耀祖（沈大伯的名字）。” 兰姨娘慌乱的给杨妈妈磕头，求她放过。 沈清梨趁着这个机会，让房顶的冬雪接应自己离开。 兰姨娘磕了很久的头，听没有声音，抬头看去，房间大门敞开，院子里空空如也。 守夜的下人都不见了，她挨个房间去找，发现竟都在偏僻的厢房里喝酒玩牌。 看到她来了之后，下人们噤声，将最近新进院子的王婆子给推了出来，是她组织的。 王婆子扬起憨厚的笑，凑到兰姨娘跟前讨饶： “您老人家没有歇息好，我这给您按按，让您松快松快。” 兰姨娘口头说了两句不许再犯，便起身离开了。 不过也没睡，而是去小佛堂跪着念经。 沈清梨知道既然兰姨娘说知情的人都没有了，那就算揭穿兰姨娘也不会认，只能设个圈套，让兰姨娘自己跳出来自己暴露。 第44章 救人 顾老夫人三番两次的派人，喊沈清梨回府。 慕氏也催促沈清梨回家，让她不要担心兰姨娘的事情，既然兰姨娘已经露出了狐狸尾巴，她盯着就行。 至于沈千，暂时没有告诉他。 因为沈千对兰姨娘一向母子情深，他要是知道了面对兰姨娘的时候不自然，以兰姨娘的精明，可能会察觉到。 -平西伯府- 沈清梨一回府，顾老夫人就交待她把公中的铺子管上。 平西伯府的铺子，经过顾老夫人和沈淑怡的两番折腾。 有的已经濒临关店了，有的还能勉强维持，整体收益比之前沈清梨管理的时候一下子跌了一半。 然后给她画大饼，以后秦若水生的孩子会交给她养，记作嫡子。 让她好好照顾秦若水怀孕，各种燕窝之类的补品都要安排到位。 另外轩哥儿的学业也让她多上上心，最近韩夫子经常找她告轩哥儿的状。 顾老夫人这一番啰嗦下来，沈清梨的脸色已经黑了。 这是拿她当免费的管事婆子用，做好了没好处，做错了还会罚自己，她又不是傻管这一摊子事。 而且她肯定会和离的，抱养什么嫡子。 上辈子她已经体会过了，养别人的孩子自己出钱出力，最终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她和离后如果想要孩子，到时候找个看得过去的，身份低的男人生个孩子，然后给钱让他死遁就好了。 她一个人带着孩子，日子也是快乐自在。 见她不搭茬，顾老夫人不悦的重重哼了一声。 沈清梨婉拒道：“婆母，我这身子不爽利，怕是承担不了这些。” 顾老夫人不满的看着她红润的气色：“你这什么时候病了？” 沈清梨扶住头：“就刚才感觉头晕目眩的，要是婆母没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休息了。” 说完转身离开。 顾老夫人顺手扔了个茶杯，反了天了，这是有一段时间不站规矩，就不知道这个家是谁做主了。 沈家两姐妹真是丧门星。 沈淑怡假捐款的事情，惊动了皇上，大理寺如今正在跟进。 她跟淑妃娘娘求情，但是有皇后插手，淑妃说她也不能轻举妄动。 至于皇后娘娘会盯上沈淑怡，一方面是因为和淑妃不对付，另外一方面是她才听到她娘家庶出的弟媳给自己告状。 才知道这次的事情，她这个庶出弟媳还出了一把力。 她不在乎庶出的兄弟，但是承恩侯府代表的是她的脸面。 所以皇后娘娘跟皇上请旨要全程监管。 淑妃让顾老夫人看好沈淑怡，不要搞小动作，不然大理寺能把平西伯府的家事都给翻出来。 所以她既要管家，还要管铺子，还要操心沈淑怡的事情。 她想让沈清梨分担下，沈清梨却不干，让她火冒三丈。 次日便喊沈清梨日出前过来伺候自己洗漱。 却得知沈清梨听了大师的话，要在一个山灵水秀的地方给顾明泽秋闱祈福，打算一会出发去京郊她的陪嫁庄子。 沈清梨已经开始斋戒了，这次祈福已经算开始了。 要是被人打断了就不灵了。 顾老夫人听后，宁可信其有，不敢信其无。 事关顾明泽科举大事，只能让沈清梨出门，还交代沈清梨一定要心诚。 而且提起科举，顾老夫人对这次心里也没底。 主要是知道顾明泽的天赋，但是好歹在沈千这个多年前的状元手里学了三年，应该比上次有长进，应该能中榜。 但是想起儿子进考场前，因为担心沈淑怡那心神不宁的样子，让她又对这次科举不抱希望。 虽然不抱希望，但是还是要向佛祖许愿一下的。 万一心诚则灵呢。 于是下令让全府茹素，轩哥儿一顿不吃肉就闹脾气，这次闹了两顿，被顾老夫人教训了两顿，也学乖了。 他夜里肚子饿的睡不着，在外面乱逛，闻到秦若水住的落雨院飘来鸡汤的香气。 他冲进去就要让秦若水把鸡汤让给他。 秦若水不让，轩哥儿便说要向祖母告状。 秦若水好笑道：“你去告状呀，这就是你祖母心疼我怀着身孕，专门给我弄的。” 轩哥儿一听更加生气，祖母难道不爱自己了吗？ 祖母之前总是最偏爱自己，自己怎么欺负三房的那对双胞胎都没事。 没想到如今竟对二房的还未出生的孩子这么上心。 要是他出生了，自己还能有地位吗？ 不行，自己可是大房的嫡长孙，二房这个姨娘生的庶出子算个什么东西。 他将鸡汤抢来，三下五除二喝完，然后将碗一摔，嚣张离去。 顾老夫人当即得到消息，心诚则灵，既气愤他破戒，又头疼怎么如此难以管教。 但一向疼爱的孩子，让她动手她也是舍不得。 只是让人去盯着轩哥儿，不许他再破戒。 -京外庄子- 沈清梨吃着庄子上的鲜菜，躺在椅子晒着太阳，难得放松下来。 看着几个丫鬟一起玩乐，她希望和离后过这样安稳的日子就好。 林妈妈讲着京中的八卦消息，谁家姑娘不小心落了水，不得不嫁给救她的人。 秋实一脸难言：“这种哪里是不小心，我见过那人纠缠那个姑娘，我看那个姑娘就是被陷害了。” 林妈妈惋惜道：“就算是被陷害了，可是她也只能嫁给那个男人了。” “所以，姑娘家还是学会游水的好。” 几个丫鬟都被培训过游水，争先恐后的教沈清梨。 沈清梨学了几天，现在已经像模像样了。 倒也真的体会了游水的乐趣，正好这个庄子上有个室内温泉，夜里，她便想自己游一会。 冬雪要跟着，沈清梨想让冬雪好好度假，便让她在旁边屋子小憩，自己有事会叫她。 她在水中自娱自乐了一会，听到窗户有异动，回头去看，一身黑衣的男人已经落入水中，拿刀抵在自己脖子上。 沈清梨受到威胁，用尽全力飞速一巴掌劈晕了男子。 外面已经传来嘈杂声，冬雪也已经护在了房门口。 十多个黑衣人手持利箭蓄势待发，为首的男子要进屋搜查。 冬雪见她们要进屋，厉呵： “放肆，平西伯府女眷的院子也敢闯？” 为首的男子怔愣了一下，随即态度强硬不减。 沈清梨将衣裳穿好，走出屋外，刚才那个闯进来的男子已经被她蒙上眼睛，顺手收到了玉葫芦里。 她抬手示意冬雪让开，让他们去搜。 不过是一无所获罢了。 见什么都搜不到，黑衣人便冲着庄子后面的山林跑去。 冬雪好奇的看向他们远去的背影，沈清梨解释道： “训练有素，而且看手上老茧的位置，应该是军中出身，你提及了平西伯府，他们毫不畏惧，应该权力比平西伯府要大。” 也不知道刚才闯进来的男子，到底是什么来头，不过各个话本上痴男怨女都是从英雄救美开始的。 她又不追逐情爱，所以不要随便救人。 虽然那个男人长得很俊，但是被人追杀，也不知道陷在什么阴谋权势中，可见是个麻烦。 她对麻烦不感兴趣，打算天快亮便趁着晨练的机会。 将那个男子给丢到有人烟的地方，让别人救去吧。 不过把他丢出去前，她还把他身上的伤口给处理了一下，就当是给自己当病人练手了。 第45章 旧识 萧云深睁开眼睛，自己躺在一个半遮的山洞中，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女惊喜的站在他的面前： “公子，你醒了？” 萧云深蹙眉，打量自己的身上，伤口已经被人包扎好，少女将水递过来： “喝点水吧，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把你救活。” 萧云深回想起脑海中最后的画面，明媚娇俏的女子被自己的到来打扰，然后毫不慌乱的给自己一手刀。 他摸了摸自己的后脑，隐隐作痛。 胳膊上的伤口用普通的白纱布包着，只是这打结的手法跟记忆中的一模一样。 他眼中泛起水光，竟真的是她，他昨日只是觉得那女子跟她小时候的模样有几分相似的。 他们幼时分别，多年不见，他知道她已经嫁给了平西伯府嫡次子，他一直希望她好，希望她能幸福就好。 没想到这次是她救了自己。 少女见萧云深眼中有隐隐激动，期待道： “我叫小翠，是这庄子上佃户的女儿，我救了你一命，你能带我走吗？我不想被我爹卖给老鳏夫。” 萧云深知道这个姑娘说救了自己，是在说谎，她应该是发现了自己。 他正好投军在平西伯手下，十年下来，大小战功无数。 平西伯之前想冒领自己的功劳，被自己发现闹开后，迫于自己的部下不敢做的太过分。 这次回京述职，皇上特意提到自己，昨夜是平西伯手下的心腹精锐在追杀他。 自己在她的温泉庄子消失，又平安回到返京队伍。 怕是平西伯那个多疑的老匹夫会怀疑她这个儿媳救了自己，怕是会为难试探她。 这么想来，为了撇清她的嫌疑，他需要一个摆在明面上的救命恩人。 便应了下来，带着小翠一起回到了返京队伍，打算到了京城便给小翠银子，让她嫁个好人家。 很快秋闱考试结束。 沈清梨特意回京等在考场门口，见沈卿尘虽瘦了一点但精神奕奕，放心的把他交到了慕氏的手中。 然后就是顾明泽被抬着送了出来，眼窝深陷，憔悴不堪，整个人一下子看着老了几岁。 顾老夫人心疼的眼泪立马掉了下来，而顾明泽只担忧沈淑怡的状况。 碍于沈清梨在场，还不好直接问。 三人一起回了平西伯府，皇后娘娘身边的女官正好过来，宣读皇后娘娘口谕。 意思是沈淑怡弄虚作假，虚荣好名，本要收回一品夫人的诰命，但是念在这次平西伯戍边有功，再给一次机会。 让以后谨言慎行，罚俸五年。 顾老夫人带着众人谢皇后娘娘开恩，也从内侍口中得知皇上私下召了平西伯父子回京。 算着日子就要到了，让她们提前知道好准备一下。 顾老夫人给了女官厚厚的荷包，将人客气送走。 平西伯回京，顾老夫人大喜过望，随即转念一想。 沈淑怡这次又沾到了自家的光，她怎么就那么命好。 这次她的事情闹开了，皇上给了平西伯府面子，那就消耗了平西伯一部分功勋，本来这功勋还能庇佑自己或者儿孙呢。 自己都还不能因为夫君获封一品诰命夫人呢。 夫君的功勋又被她给抢着用去了。 这个祸害，还是等她生孩子时就让她意外去了。 在这期间，还是让她无故不要乱跑的好，省的万一被发现怀了身孕。 于是顾老夫人借着皇后娘娘的旨意，狠狠责骂了沈淑怡一番，让她回院子思过。 轩哥儿听得面红耳赤，一是为母亲不平，二是恼恨母亲干这样的事情，让外面的那些人笑话自己。 今日这事，怕是让他会有段时间抬不起头。 顾明泽咳嗽不断，才吸引了顾老夫人的注意力。 他这次分到的号舍十分倒霉。 挨着茅厕，臭气熏天，还有很多苍蝇。 还在风口，秋风瑟瑟，有天下雨，风带着雨飘进来都淋湿了他的被子。 他都怀疑是有人在故意整他。 坐在自家书房莫名打了个喷嚏的沈千，摸了摸鼻子，要是知道顾明泽的想法一定回怼。 对，就是他干的，这个兔崽子喜欢沈淑怡是他的事。 为什么要把他的女儿拉进局，一起欺负他女儿，甚至还敢动手掐他女儿脖子，要不是林妈妈说他都不知道。 他此生绝不放过任何整治顾明泽的机会。 顾明泽这次病的昏昏沉沉，本来前阵子隔一段时间被打一次，身子就虚，这次便是雪上加霜。 顾老夫人让他好好养病，什么心都不要操。 沈淑怡还想让他继续给自己找舒痕膏呢，科举前顾明泽给淑妃娘娘递了信，但是淑妃娘娘一直没给。 如今怕是自己被斥责，淑妃娘娘更不想给自己了，但是事关脸面，她还是想让顾明泽给她想想办法。 她如今脸上的水泡留下了印子，每次只能涂着厚厚的脂粉出门，像是蒙了一层假面，再无往日半点轻灵。 她整日操心着自己的脸，没有发现轩哥儿看着秦若水肚子那越来越不善的目光。 第46章 对秦姨娘出手 沈淑怡的事情闹开之后，轩哥儿也不爱下了课去外面玩了。 因为别人会因为沈淑怡的事情对他指指点点，说什么沽名钓誉，爱慕虚荣，伪善，有本事补齐了捐款也还算有态度。 但是沈淑怡怎么有能力将补齐，顾老夫人才不会为了她再付出那么多钱财。 沈淑怡母亲小李氏倒是心疼，哭着求了沈老夫人两天，带着沈老夫人给的五万两银子。 想跟顾老夫人商量，让顾老夫人出剩下的钱，将这次的捐款补齐，好一起让沈淑怡和轩哥儿的名声好一些。 被顾老夫人想也不想的就拒绝了，笑话，她怎么在一个死人身上多投资。 她对沈淑怡最后的善良，就是会对外说沈淑怡是为救她而死，给她留个好听的身后名，不影响轩哥儿。 顾明泽病的昏沉，更何况上次还借了高利贷，如今还没想法子还上，自然借病不去管这件事情。 所以面对众人的闲话，轩哥儿倒是想和上次一样直接打过去。 但是那么多人说，他怕他先动手之后，所有人围殴他，明摆着打不过一大群人。 便烦闷的不再出去玩了。 但是待在府里的这两天，他发现顾老夫人每日对秦若水嘘寒问暖，关心她肚子里的孩子。 就连沈清梨也时常有东西送给秦若水。 而自己每日课堂挨完韩夫子的打之后，还要被顾老夫人训斥读书不上心，耳提面命让他一定要在祖父跟前好好表现。 二叔和自己母亲这两日也没有关心自己。 他觉得再这样下去，他在这个家就完全没有地位可言了。 所以他的目光有意无意总是盯着秦若水。 秦若水日常也就是去松鹤堂和知春苑请安，轻易不离开自己的院子，路上也是丫鬟婆子簇拥，就怕出什么意外。 看见轩哥儿她都是远远的避开，她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肚子里的这个孩子了。 轩哥儿一直找不到秦若水落单的机会，又见府里张灯结彩。 知道祖父明日就要回来了，他怕祖父回来他就没机会动手了。 所以特意翘了课在秦若水必经之路上等着她。 见秦若水绕开自己从旁边走，他呵斥道：“站住！” 秦若水顿了脚步，打发身后的一个丫鬟往离得最近的知春苑跑去。 “你一个姨娘，见了本少爷不问好，还天天躲着，你是不是看不起本少爷。” 秦若水不想起冲突，露出和善的笑： “怎么会呢，妾身是二房的妾室，对外男理应避嫌。” 轩哥儿撒泼道：“男女七岁不同席，我还是个六岁的孩子，你就是看我没了父亲，看不起我。” 秦若水可担不起这样的话，忙说：“妾身以后看见大少爷，都会问好。” 轩哥儿不满道：“那你现在陪我玩。” 他就是要让这个女人自己摔倒。 秦若水满脸为难，轩哥儿便要大哭，秦若水身边顾老夫人指派的嬷嬷，急忙跳出来解围： “我们陪大少爷玩。” 轩哥儿认识这个嬷嬷，便点头应下。 让秦若水在旁边看着，然后和几个丫鬟玩踢球，刚开始还好好的，突然趁其不备调转方向故意将球往秦若水身上踢。 秦若水被近在眼前的球吓得，下意识的想往后退，很快失重感没有传来，她落入了一个满是馨香的怀抱。 然后她看了一眼沈清梨，放心的借着沈清梨的力量，慢慢往下倒去，同时故意发出刺耳的尖叫。 很快丫鬟婆子都害怕的围了上来，然后顾老夫人听闻动静也赶了过来。 轩哥儿想跑，被沈清梨让人给拦下了。 轩哥儿气愤道：“我好好的在玩，谁让她不长眼站在那里，跟我有什么关系，我要去上课了。” 沈清梨不听，只让人控制着他，不让离开。 顾老夫人和大夫同时到了，她便往后退。 顾老夫人吓得让大夫赶紧给秦若水看看，大夫皱着眉，脉象还好，胎儿无恙。 但是这女子怀胎前三月最是有滑胎的风险，如今见秦若水又摔到了地上，而且顾老夫人对这一胎有多重视他是清楚的，光是给自己的赏银就比之前多。 为了稳妥起见，还是往严重了说： “秦姨娘这是动了胎气，为了保住孩子，最好卧床静养一段时日，每日三次安胎药。” 顾老夫人一听松了口气：“老天保佑，还好孩子还在。” 秦若水则默默流眼泪： “这次幸亏夫人及时赶来扶了我一把，让我没摔那么狠，也就不知道下次夫人能不能及时出现，再救我的孩子一命。” 大夫一听，连忙告退，后宅的事情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顾老夫人这才环顾四周，挨个审了所有的下人后，目光不善的盯着轩哥儿。 轩哥儿打了个寒颤，嗫喏道： “祖母，我不是故意的，她怎么不走远点。” 秦若水满腹委屈：“是你让我在旁边看着你玩，不然就是看不起你失去父亲，我怎么敢？ 而且我已经尽力在远处了，是你一直在跑来跑去。” 轩哥儿跑到沈清梨面前，仰着小脸： “二婶，你看看二房的妾室，我还没出生就没了父亲，她就这样欺负我。” 主母都是不喜欢小妾和庶子的，虽然上次自己被二婶打了两巴掌，但是他也知道是他骂二婶下不出蛋，惹二婶生气了。但是时间过去这么久了，她肯定气消了。 这次应该会帮他说话。 沈清梨看见身着青衫的韩夫子从树的间隙穿过，就要过来。 正色道：“秦姨娘什么时候欺负你了，我看是你一直在欺负秦姨娘，拦着秦姨娘让她陪你玩，你的球直直踢到了秦姨娘面前害她受惊吓。 为人最重要的是立身修德，小时犯错不改正，那以后怎么长成能承担伯府的栋梁。” 透亮的声音足够韩夫子听见。 顾老夫人听后本来犹豫偏袒轩哥儿的心又坚定了起来，这孩子就是随了他亲娘沈淑怡，现在不管，以后会出更大的问题。 立刻下令，打轩哥儿十板子责令思过。 轩哥儿没想到二婶一番话，让自己直接就受罚了，立马崩溃的冲上去想扑打沈清梨。 被沈清梨一把甩到了地上，他摔了个屁股蹲，气哼哼的怒骂道： “不就是二房的一个庶子，就算侥幸生出来，也是个奴才坯子，连给本少爷提鞋都不配。” 第47章 偷听知道身世 韩夫子见轩哥儿翘课，特意满府寻找，没想到刚好见到了这一幕，怒发冲冠，疾言厉色： “我本以为顾少轩只是顽劣一些，天资差一些，这些我都可以容忍。 甚至我可以付出十倍百倍的耐心去教，引导他立身修德，读书成才。 没想到他竟然犯了错还不认，不仅听不进长辈的劝导还对长辈动手，对兄弟别说友爱，怕是容忍不下半点。 如此德行，我怕是一百年都教不好，今日就请辞，不耽误贵府公子了。” 说完朝顾老夫人和沈清梨拱手，便要离开。 顾老夫人着急挽留：“夫子请慢，轩哥儿还年幼，他一定会改的，我再打他十板子。” 轩哥儿一听自己还要挨打，而且他是真受不了这个老学究，立马故意道： “你不教我，我还嫌你只知道打人不知道教人呢，你就是个鲁莽的屠夫，你改行杀猪得了，别误人子弟。” 韩夫子眼看已经气的吹胡子瞪眼，他还从没被学生这么说过。 顾老夫人捂着他的嘴让他别继续往下说。 “如此竖子，老夫看便是圣人在世，也雕不了一点。” 说完韩夫子甩袖离开。 顾老夫人急忙威胁韩夫子不可对外说轩哥儿的坏话。 韩夫子头都不回的摆手冷笑道：“不如老夫人现在杀了我灭口。让老夫看看平西伯府有多大的本事。” 顾老夫人也气的不行，知道平西伯府现在引人注目。 贸然弄死韩夫子这个小有名气的教书先生，一不小心就会被天下读书人群起而攻之。 想到韩夫子万一说轩哥儿坏话，对轩哥儿名声不利，恶狠狠的瞪了沈清梨一眼： “看你找的好夫子。” 沈清梨就知道顾老夫人是这个德行，错误全都是别人的，干的越多越招人嫌。 她笑意盈盈：“婆母这话好没道理，这个夫子是二爷拍板定下的，离开也是因为被轩哥儿气的，关我什么事。” 顾老夫人知道沈清梨现在脾气大，没想到一点不给自己面子。 责骂的话还未出口就听沈清梨继续道： “婆母打完轩哥儿，还得继续给轩哥儿找夫子呢，我先送秦姨娘回去安胎了。” 沈清梨离开时，唇角勾笑，这下她看轩哥儿还怎么成才。 韩夫子为人严苛，但也是真心热爱教书，能教出效果来，也没有将人打伤的事情传出，所以他在外的名声还不错。 除此之外，他还有一点爱喝酒，喝了酒之后就爱说真话，所以怕是他是好友、学生，后续怕是不少都会知道轩哥儿的事情。 这也是她上一世后来听灵秀当做趣事给自己讲的，韩夫子进店找她买解酒药的时候问有没有喝了酒不说话的药。 轩哥儿以后再想找到稍好一些的认真负责的夫子怕是难了。 能找到的只不过是为了图个钱财，混日子的罢了。 沈清梨一行人走后，梅娘凑到顾老夫人耳边轻声问道：“还打不打轩哥儿？是十板子还是二十板子。” 顾老夫人浑身还憋着刚在沈清梨那受的气，当即发话让人将轩哥儿狠狠按住打二十板子。 沈淑怡和顾明泽听到消息，赶到求情的时候，轩哥儿已经被打了十几个板子了。 屁股上渗出了殷殷血迹。 沈淑怡心疼的抱着轩哥儿痛哭，脸上厚厚的脂粉冲出了两条沟壑。 顾明泽看到沈淑怡都错愕了，还是轩哥儿的哭声将他拉回了现实。 有顾明泽护着，轩哥儿剩下的几板子就免了。 顾老夫人脸色微寒：“秦姨娘差点保不住孩子，这时候你应该去看看秦姨娘，安抚安抚她。” 然后塞了一张银票给顾明泽，让他拿着买点东西哄秦姨娘。 轩哥儿眼巴巴看着顾明泽远去的背影，以前二叔都是最疼他的。 跟着沈淑怡回到金玉苑，临睡前还在问沈淑怡二叔为什么不喜欢他了。 沈淑怡安抚他，二叔最喜欢的就是他了，让他不要乱想。 胖嬷嬷看着轩哥儿睡了过去，心疼道： “轩哥儿也是姑娘九死一生给他顾明泽生的，怎么他如今就偏秦若水肚子里那个了呢。” 沈淑怡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不许她在孩子面前瞎说，哪怕是孩子睡着了也不行。 然后带着胖嬷嬷去了其他房间。 脚步声彻底消失后，轩哥儿被子里的攥紧的手才松开，他刚才是嫌母亲在这烦才装睡的，实则即便上了药他也疼得睡不着。 没想到竟然听到这样震碎的消息。 他竟然是母亲和二叔的孩子，那他岂不是奸生子，连外室子和庶子都不如。 为什么会这样！ 他是平西伯府的嫡长孙，是英雄将军的儿子，是皇上亲口承认的未来的爵位继承者。 他绝不能失去这一切。 他要想办法。 -落雨院- 秦若水虚弱的躺在床上，看到顾明泽提着东西进来，珍珠似的眼泪一颗一颗的往外流。 未语先凝噎：“就因为我的孩子是微不足道的庶子，所以大少爷才敢这么耍我玩。 夫人也是想害我，她明明能彻底接住我，还让我摔到地上。 而且老夫人让把我的孩子记到夫人名下成为嫡子，夫人死活不答应。 你之前说的还算数吗？你说要立我当正室，让我的孩子当嫡子。” 看着秦若水满怀期待的眼神，顾明泽觉得柳暗花明又一村。 这些日子他养病，觉得自己如此体弱都是因为先前沈清梨那几次打，再加上沈清梨手里拿着淑怡的把柄。 所以十分肯定的点头：“对，只要你弄死沈清梨。” 秦若水幽幽道：“我怕以后你有了心爱的妾室，然后又和妾室一起合谋杀我，抢夺我孩子的嫡长子之位怎么办。 不如这样你写一个只要我杀了沈清梨，我的孩子必须为嫡长的契书。 这个契书你放在我孩子手里，要是谁威胁到我孩子的地位了，他才会拿出来给你这个父亲看，让你记得我为你的付出。” 顾明泽觉得秦若水今天受了刺激，想的也在情在理，而且契书拿在自己孩子的手里也没事，自己和孩子利益相同。 可是关键是这个孩子还未出生，现在写了契书，不还在秦若水手里吗？ 他得在考察考察秦若水。 他并未答应也未拒绝，只让她好好养胎，然后离开了。 秦若水看着他明显心动却又犹豫了的样子，心里暗骂。 下床看到顾明泽提给自己的竟然只是一包红糖，这下想口吐脏话了，沈清梨体恤她有孕，送她的东西都好太多了。 这样的狗男人，还想着弑妻，她还是好好跟着沈清梨，最起码沈清梨不亏待自己。 她得再接再厉。 第48章 新计策 翌日。 顾老夫人带着所有人在大门口等平西伯归来。 平西伯常年戍边，内宅事务全由顾老夫人掌管。 怕平西伯察觉到顾明泽的丑事，所以顾老夫人特意又放了沈淑怡出来，让沈淑怡暂时管家，一切都像平西伯走之前的样子。 轩哥儿也被叫了过来，他屁股还疼着，虚弱的拉着顾明泽的手，满脸的依恋。 看的顾明泽心软成一团，恨不得将最好的都给他。 轩哥儿感受到顾明泽的注视，心里暗暗道，自己一定要哄好顾明泽，让顾明泽护着自己平安长大，顺利承爵。 等了一个时辰，平西伯才带着一众人骑马出现。 顾老夫人眼角盈泪，迎上前去。 平西伯扫视了一圈，上前抱了抱轩哥儿，然后还有三房的龙凤胎柔姐儿和虎哥儿。 大笑着让大家都进府。 一路听着顾老夫人给他报喜，二房新纳的秦姨娘有了孩子，平西伯大喜，便立马给赏赐。 顾明泽心里酸，淑怡也怀着自己的孩子，却见不得光，得不到任何赏赐。 他用余光看向沈淑怡，见她果然失落，心里更加对自己前两天因为外貌对淑怡有片刻的嫌弃感到内疚自责。 他才不是注重外貌的肤浅之人，淑怡是他心里最善良温婉之人，也是爱他至深之人。 到了饭厅，平西伯府主子不多，便没有男女分席，大圆桌上摆着数十道美味珍肴。 平西伯顺口夸赞沈淑怡掌家掌的好。 顾老夫人嘴角一抽，这些都是她准备的。 但是她不仅不能反驳，还得夸沈淑怡，她不能让平西伯厌了嫡出一脉，让那个庶出的翻了天去。 尤其是刚才路上，平西伯对这次跟着他一起去战场的老三顾明峰是夸了又夸。 见顾老夫人捧场，沈淑怡谦卑接受，又称赞了平西伯一番，哄得平西伯眉眼柔和。 文氏看不惯，微微摇头，被顾老夫人训斥吃饭没有规矩。 话音刚落，沈淑怡闻见隔壁沈清梨碗碟中的鱼汤，干呕出声。 文氏奇怪的看向沈淑怡，随即故意对着沈清梨道： “二嫂，你是不是有身孕了？” 沈清梨无辜的摇了摇头：“刚不是我在吐，是大嫂不舒服。” 文氏不好意思道：“原来是大嫂在吐，不好意思，我刚听到声音从左边来，以为是二嫂。” 沈淑怡看着两人一唱一和，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顾老夫人知道实情，立马打圆场： “怕是老大媳妇近来操劳，累的吧。” 沈淑怡扯出苦笑：“儿媳是为夫君祈福茹素多了，猛然闻见荤腥肠胃不适应。” 平西伯一听提及过世的英勇无双的大儿子，红了眼眶： “你是个好儿媳，日后你可以继续茹素，以后哪怕是家宴，也不用勉强自己吃荤腥。” 沈淑怡脸上的苦笑僵住，如今自己被平西伯架了起来，怕是一点荤腥都不好沾了。 鼻尖又一直传来沈清梨碗碟里鱼汤的腥气，怕再呕吐引起怀疑，她站起身后退两步： “那儿媳就从这顿开始茹素吧。” 很快她就到了旁边小桌子上，桌上只有一碗清汤寡水的素面。 连秦若水一个妾室都被顾老夫人抬举上了主桌，丫鬟忙前忙后的鸡鸭鱼虾布置着。 自己像个上不台面的妾室一样，在这里干吃着一碗面。 尤其是文氏和沈清梨时不时看自己两眼，真是屈辱至极。 饭后，平西伯让老三顾明峰回房陪陪夫人孩子，然后自己喊了顾明泽和轩哥儿去考教学问。 平西伯其实更偏文一些，打仗的话算是一般。 他熟读兵书，又有不少对他父亲忠心耿耿的部下辅佐，之前都是功绩平平，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直到他大儿子年纪轻轻崭露头角，少年英才，立下无数战功，虽死得早但死的有价值，让皇上怜惜。 趁着这几年皇上怜惜，他得到重用，这次手下又有萧云深这样的天才，可惜萧云深不为他所用，又没杀掉，还需再想办法。 如今他急需培养下一代，所以很看重顾明泽和轩哥儿的未来。 考教完，平西伯觉得以儿子对秋闱题目的回答，应该能吊尾中个举人，虽然不是很好但是也还可以。 完全不知道这是顾明泽混混沌沌考完之后，听外面的学子讲解这次科举题目后自己理解的专门应付平西伯的答案。 轩哥儿就让人头疼了，连他这个年纪该会的经义最基础的背诵都磕磕绊绊，给平西伯气的。 回到房间都没给顾老夫人一个好脸色，顾老夫人哄了半晌。 说要给孩子成长的时间，她一定请个夫子好好教。 平西伯这才凝眉，把自己的担忧讲出，如今萧云深既除不掉又不投靠自己，任由其发展必将会掩盖自己的锋芒。 顾老夫人笑道：“这怕什么，他武艺高强，一路追杀都能躲过。 不代表他就能躲过后宅手段，只要他私德有瑕，引起众文臣群起而攻之，皇上自然不能委以重任。” 平西伯来了兴致，让顾老夫人继续讲下去。 “他和姑娘家有染，只要他娶了那个姑娘，也没什么大事。但是他要是调戏已婚妇人，那就是私德败坏。” 平西伯叹气：“我之前送给他不少美人，但是他都没有收下，如此不近女色，想让他主动去调戏已婚妇人，这根本不可能。” 其实还安排了自己貌美无双的外室女去接近萧云深，但是萧云深就是不陷入圈套。 顾老夫人眼睛发亮道：“有一种宫中秘药，给萧云深的酒里下药，然后给选好的那个妇人身上浸染特殊的香气，萧云深一闻到那个香气便会失控，我们便可以抓住他的把柄了。” 平西伯拍了拍大腿，夸顾老夫人这个方法好。 可以让老三去给萧云深敬酒，两人喝同一壶酒，反正老三只要不碰到那个有香气的女人便不会发作。 那这个妇人选择谁呢？ 顾老夫人心里第一个想选的就是沈淑怡，因为这小贱人敢下毒害她，而且她对顾明泽的影响太大了。 但终究看在沈淑怡肚子里孩子的面上，她怕沈淑怡一受惊孩子掉了，便退而求其次，选择了最近一直不听话的沈清梨。 她跟平西伯添油加醋讲了沈清梨的坏话。 不仅一直无子，现在还不好好经营铺子，还找娘家上门来算账，算她这些年补贴在公中的银子，让自己丢尽了脸面。 平西伯无奈：“本也就不该用儿媳妇嫁妆。” 顾老夫人委屈：“那这偌大的府邸需要供养，还有淑妃娘娘在宫中也是处处用钱，大皇子如今也不断需要支持，凭咱们之前伯府的家底，怎么支持的起来。” 平西伯也知道如今的开销有多大，全靠老夫人这几年安排得当，便同意了设计沈清梨入套。 反正一个生不出孩子的儿媳妇，又不是主动勾搭人，就是被萧云深轻薄一下，坏点名声。 府上仁至义尽，也不休弃她，就是教训她一下，让她以后好好给府里挣钱。 平西伯想了想，便把一切都交给顾老夫人安排了。 第49章 宴会开始 平西伯这次有功，把边关纠缠多年的大漠打服了，送来了求和的旨意，只是皇上还没想好是继续打还是和亲，便一直压着没提给平西伯的封赏。 但是已经召平西伯进宫口头表扬了，淑妃告诉平西伯，皇上本来是打算给他办庆功宴的。 只是因为皇上近期思念丢失的三皇子，心情不好，才没在宫里办庆功宴。 所以平西伯府可以办场宴席，到时候她向皇上要赏赐，好向大家表现皇上对平西伯的赏识。 想到这里，这次顾老夫人可想好好扬眉吐气一把。 她开了库房按照最高规格置办宴席，沈淑怡跟着忙上忙下。 日子定在了三日后。 宴席前一天夜里，平西伯找来老三顾明峰，让他明日给萧云深敬酒，敬完酒后便不要乱跑，回自己房里醒酒去。 顾明峰一听便猜父亲可能要借自己的手害萧云深，不认同的劝诫道： “父亲，萧云深此人很讲义气，和我在战场上有同生共死的情义，你不能害他。” 平西伯瞪了顾明峰一眼：“你就是妇人之仁，我问问你，做将军，是你厉害还是萧云深厉害。” 顾明峰理所当然：“当然是萧云深，我最佩服他了。” 平西伯给了他一拳：“就因为你是我的儿子，有我给你帮衬，你是从四品的明威将军。 而他不靠任何人，还是我压了又压，就已经是正五品的定远将军。 这要是让他见了皇上，大放光芒，还有你的前途吗？” 顾明峰知道是这个道理，但是保家卫国需要的是有真本事的人，他宁愿追随萧云深。 他这就去给萧云深送信，让萧云深明天别来赴宴。 他嘴上应和了平西伯，说会按照他的要求去做，然后转身离去。 知子莫若父，平西伯不放心，让亲卫偷偷跟着他，发现他果然想深夜出府去给萧云深报信，便把他关了起来。 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生出这样刚直的蠢货，虽有打仗天赋却过于正直，把家国朝廷永远放在家族利益之上。 平西伯府除了天纵英才的大儿子，剩下的这两个儿子，交给谁他都不放心。 要是他能再生个像大儿子那样的儿子就好了。 他得避开顾老夫人那个妒妇，暗暗筹谋。 现在顾明峰已经废了，那就让顾明泽明天去做这个事情，他跟顾老夫人一说，顾老夫人给他打了包票说顾明泽那边肯定不会出问题。 顾明泽听到顾老夫人的话，一想到明天沈清梨要出事。 他灵机一动，高利贷的人已经催过一轮了，而且淑怡的脸也需要花大价钱去找名医去看。 他碍于父亲宿在松鹤堂，不敢去问母亲要钱，不如就明天，趁乱从沈清梨的库房偷几样值钱的东西。 正好他求着父亲给了他几个亲卫，对他忠心的很。 沈清梨那两个会武的丫鬟再厉害，还能打的过他这几个父亲给的护卫。 明天等沈清梨一出事，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走了。 而且沈清梨都不干净了，有何颜面追究库房失窃。 他得现在去告诉沈淑怡这个好消息，而且明天还需要沈淑怡配合呢。 宴会当天一大早，顾老夫人叫来沈淑怡和沈清梨。 “今儿是咱们伯府的大日子，谁都不能出错，我特意给你们从外面定制了衣服。 每人一套，老三媳妇要照顾老三，就不参加了，这三身你们选两身吧。” 面前三件衣服精致华美，每件都散发着淡淡的雅香，沈淑怡率先选了淡金色的一身，沈清梨靠近一闻，知道这淡香怕是有问题。 见她没选，沈淑怡和顾老夫人一唱一和，务必让她一定换上。 这下更加明确了有问题，只能见招拆招。 沈清梨拿上中间明蓝色的那件，然后说自己回房间重新梳洗打扮，换套合适的发髻和首饰。 回到知春苑，沈清梨让春华和夏瑶拿来一盆调制的药水。 她独自一人紧闭房门，将那件明蓝色的华服完全浸泡在里面，然后将那件衣服晾到玉葫芦空间里面。 玉葫芦空间里面的时间和外面时间不同，虽说外面只剩下一炷香宴席就开始，衣服湿了在如今的天气就是拿火烤都晾不干。 但是在玉葫芦里面拿火烤时间就完全足够了。 春华给她梳妆，夏瑶已经从那盆药水中提炼出了白色的液体。 应该是一种催情药。 沈清梨回到浴室，独自换上那件明蓝色的华服，然后带着春华和冬雪去了宴会。 顾老夫人带着两个儿媳一起接待今天的女眷。 因为今天是平西伯府的主场，平西伯又是立功被皇上召回京，所以大家哪怕心里对沈淑怡有什么想法，面上也不会表现出来。 沈淑怡长袖善舞，往常平西伯府办宴席，都是她备受尊敬和追捧。 今天大家虽然看在平西伯的份上，很捧场，但是看见沈淑怡总觉得心里尴尬，目光便转向了站在旁边皮肤嫩的能掐出水来，明媚出尘的沈清梨。 就都围到沈清梨身边，打听她的养肤秘方，还有用的什么胭脂水粉。 沈清梨趁机给自己的铺子宣传了一波，她贯通了医理，又和春华、夏瑶百般打磨，做出了以药养肤的敷料，又加上了稀释了的灵泉，效果绝佳。 铺子的收入她会给丫鬟分成，所以沈淑怡和顾明泽私下承诺的那几百两银子可收买不了她腰包鼓鼓的丫鬟。 沈淑怡听得心动，但是那价格也实在是昂贵，她眼看着沈清梨送了好几位感兴趣的夫人体验，心下不满但面上又不好表现出来。 只能心里恨恨道，她看沈清梨一会还能笑得出来吗？ 第50章 堵住门了 今日平西伯府宴请了全京城的权贵，大皇子也协同大皇子妃一起到来。 柔安公主不请自来，但是有大皇子妃在，一个不得宠的公主，在意她的人并不是那么多。 在场女眷基本都围着大皇子妃转。 柔安公主凑到了沈清梨的面前，想要交好的意思很明显。 沈淑怡不知道柔安是犯什么毛病了，但是她不想看到柔安和沈清梨交好，赶紧过来沈清梨这边将柔安公主抢走。 沈清梨眼里闪过一丝精光，既然顾老夫人和沈淑怡一起设计她，那就要承担后果。 沈淑怡忙着哄柔安公主，还有招待娘家沈家的人，也没留意到沈清梨一段时间的消失。 -松鹤堂库房- 府里难得办一次大宴，置办的酒肉剩下的边角料都够下人们开心很久了。 尤其是前段时间斋戒了那么久，下人们对好酒好菜的渴望度更高。 更何况大白天的，怎么会有人来偷东西，就算是偷了府里正要宴客人声鼎沸的也运不出去。 所以松鹤堂库房的看守都躲到房间里去吃肉喝酒去了。 沈清梨让两个丫鬟给她把风，她从房顶揭开瓦片，一跃而入，把值钱的东西都放进了玉葫芦里。 上辈子她被逼着呕心沥血的给平西伯府管理铺子十多年，给平西伯府挣下那么多钱，她别说分成，一两银子的辛苦费都没有，还要被打被骂。 尤其是被设计通奸后，要是年景不好，挣不到十万两，就被威胁要公开浸猪笼，应该有不少都是灵秀和母亲凑齐补足的。 这个库房的东西只是她上辈子的一部分补偿而已。 宴席即将开始，沈淑怡见沈清梨才从花园那边款款而来，柔安公主又凑了上来。 沈淑怡忙拉着她让她坐到自己的位置上。 像个温柔的大姐姐一样叮嘱道：“马上开始了，别乱跑。” 柔安公主被拉走前忙道：“二表姐，宴会后我有事找你，你一定等我。” 沈清梨浅笑颔首。 这花容月貌，晃花了沈淑怡的眼，这贱人怎么一天比一天好看了，她那个养肤膏难道真的管用，而且听着是很赚钱的生意，她必须抢过来。 隔着很远坐在那里的萧云深，也没有错过这笑容，惊艳之余泛起心疼。 本来他知道宴无好宴，他可以找理由推脱。 但是他还是想见见她现在生活的地方，只要平西伯府待她好，他可以试着答应平西伯府的招揽，让平西伯府更上一层楼，让她过更好的日子。 到了宴席，知道顾明泽是她夫婿，他特意攀谈，顾明泽也有意灌酒，自然是不知不觉中有些反应就很真实。 他提及自己和夫人感情一直很好，但是他提起沈清梨的时候嘴角在笑，眼神却是闪过一丝恨意。 萧云深心下暗惊。 宴席刚开始，淑妃娘娘和皇上的赏赐就送了过来，众人夸赞，推杯交盏，气氛高涨。 各种歌舞表演也美轮美奂，宴会落下尾声的时候，顾老夫人提议带大家到花园赏脸游玩，她还精心准备了茶点。 沈淑怡起身的时候，不小心和丫鬟撞上，被丫鬟端着的汤汁洒了一身，引起周围小片的注意。 丫鬟急忙跪地。 顾老夫人和善的笑道：“不过是碰巧罢了，不打紧，清梨，你陪着你大嫂去换身衣服吧。” 众目睽睽，婆母的要求，作为儿媳的肯定不能拒绝。 半路上，碰见一个丫鬟在水里挣扎，沈淑怡让跟在沈清梨身后的春华和冬雪去救那个丫鬟。 得到沈清梨的示意后，春华和冬雪才应声而去。 沈淑怡接着道：“还有那么多宾客，不能让大家久等，不如就不回我院子了，咱们去那边的厢房，那块有给客人准备的临时衣裳，我穿那个就行。” 沈清梨顺从道：“大嫂说什么就是什么，你发髻歪了。” 然后趁着沈淑怡还没反应过来拒绝，虚扶了一下沈淑怡后面的发髻。 将今天早上在衣服上提炼的液体借着空间渗进了沈淑怡的假发髻中。 沈淑怡今日打扮的隆重，自然少不了假发髻，假发髻渗进液体，头皮并感受不到。 所以她并未察觉异常，只是觉得沈清梨怎么会这么好心，毕竟她俩如今之间的关系势同水火，只是没挑破罢了。 一会她得照照镜子，看是不是沈清梨故意把自己发髻搞乱弄丑了。 她进了厢房内室，让沈清梨待在外间等候，外间里的香炉散发着助眠的气息。 她匆忙换了身上有问题的衣服，通过内室的暗门进了另外一个房间静静观察这边的动静。 沈清梨制造出重重趴在桌子上的景象，实则捂住了口鼻，没过片刻，屋门被推开，顾明泽扶着萧云深走了进来。 而隔壁的沈淑怡听到开门的动静，立马从暗门走过来。 她得赶紧把同样中药的顾明泽从暗门给扶走，以防他闻多了沈清梨衣服上的味道出了差错。 然后让萧云深对着昏睡的沈清梨动手。 她再从内室出来挑破这桩丑事。 却发现她刚靠近顾明泽，顾明泽就朝着自己扑了过来，而萧云深眸色中的红早已褪去，再正常不过，这时沈清梨也抬起头，两人四目相对。 沈清梨扭头离开，示意萧云深也快走。 -- 柔安公主今天一共找了沈清梨好几次，想和她单独说悄悄话，但是都没有成功。 但是她还是不想放弃，她这段时间实在是对那次和沈卿尘的惊鸿一面难以忘怀。 有沈卿尘这个如玉少年郎和苏裴对比，她就不喜欢苏裴这个岁数大还总拿一些穷酸玩意处处讨好她的人了。 她想转嫁给沈卿尘，正好沈卿尘还是她养母沈贵人的侄子呢。 她嫁过去，亲上加亲，沈家众人也会对她很好的。 可是那日沈清梨和沈卿尘都看见她为苏裴出头了。 她堵了沈卿尘几次，沈卿尘都避她如蛇蝎，她打听到沈卿尘和沈清梨这个姐姐关系很好。 便想着和沈清梨打好关系，让沈清梨帮她得到沈卿尘。 路上，她遇到沈清梨的丫鬟，这才找到了这里，没想到听到了不可言说的动静，她好奇推开虚掩着的门，看清里面的人后，忍不住惊叫出声。 在附近的顾老夫人听到女子的尖叫声，以为沈淑怡得逞了，便按照事先定好的，带着人过来围观。 没想到看到的不是沈淑怡，而是惊慌失措的柔安公主和她的宫女。 顾老夫人谨慎的怕出问题，小跑着上前一看，手忙脚乱的立马关上门。 然后转身拦住众人，直言道府上丫鬟小厮不懂事，她去处理，大家可以先去别的地方逛逛。 柔安公主被吓坏了，看见吸引了这么多人来，才反应过来自己不该惊叫，毕竟沈淑怡是她母妃疼爱的娘家侄女。 沈淑怡要是出事了，她母妃肯定会责怪她的。 她的脸上神情几番变化，让众人猜测，应该不是简单的丫鬟小厮。 只是到底是谁，连公主都忌讳不已。 第51章 众人发现 看柔安公主这反应，不能是大皇子吧。 众人议论纷纷。 大皇子妃看了一圈没看到沈清梨，脸色黑沉，不会大皇子被沈清梨迷着干了蠢事吧。 她大步走到柔安跟前，眼神犀利，柔安吓得摇头。 萧云深已混入人群中，跟旁边的同僚不经意道：“刚陪我一起来醒酒的顾明泽不见了。” 顾明泽算计他还好，但是没想到竟然连沈清梨都算计，那就是罪无可恕。 就算他刚才没有和沈清梨说上话，不了解沈清梨刚才遭遇了什么，但是他就是知道沈清梨是被算计的，好在沈清梨聪明没有中计。 人群中都开始找顾明泽。 另外一个夫人环顾四周，确实没看见顾明泽，唏嘘道： “不会是顾明泽酒后宠了个丫鬟吧。 ” 大皇子妃知道不是大皇子后，便放松下来，为顾老夫人打着圆场： “不过是一点小事，我们让老夫人自己处理吧。” 便打算带着大家离开，大家碍于大皇子妃这个面子，不舍的准备转身离开。 沈清梨这时从远处赶来，茫然走到顾老夫人面前搀扶着她： “我刚如厕回来，外面这是发生什么事了？婆母您脸色这么不好。” 趁着说话的时候，她胳膊肘轻轻用力往后碰到后面的门。 顾老夫人说没事，让她先离开去招待宾客。 沈清梨刚离开，身后的两扇门应声而倒砸向屋内。 众人被这一变故惊到，纷纷回头去看，没有了门的遮挡，屋里的声音也传的更清晰。 “怡儿，我好爱你。” 顾明泽的声音传来，刚走出十来步的人立马折返回来，围着门口看，有些角度就看见了顾明泽搂住的人正是沈淑怡，立马喊了出来。 沈淑怡不断捶打顾明泽，但是香炉里的香让她发困无力，顾明泽闻到她发间的雅香，越发疯狂。 大皇子妃脸色铁青，没想到是顾明泽和沈淑怡，怪不得柔安那诡异莫测的脸色。 平西伯府出了如此的丑事，皇上知道肯定会震怒，她试着给平西伯府挽尊，但是失败了，只能说她尽力了。 淑妃娘娘要怪罪就怪她不争气的侄子，怪柔安这个多事精。 事已至此，顾老夫人只能哀叹老天不公，为什么门偏偏这个时候倒了。 本来众人都掉头离开了，她掐着自己的人中，努力让自己清醒处理这件事情。 先是让嬷嬷将两人分开，顾明泽离开了香气的刺激，慢慢恢复了神智。见此场面，心道不好，连忙给自己辩解： “母亲，儿子这是被人下了药，我根本不知道我在做什么。” 沈淑怡只能掩面痛哭，这个时候她说什么都是错的。 人群中大部分人觉得顾明泽如此尊重亡兄，要不是下药干不出来这事。 长顺侯则大声咧咧：“本侯看着不像是中药，就是喝多了酒暴露了本性，还非要打着中药的幌子。” 顾老夫人眼神晦暗不明： “长顺侯莫要妄图给我儿泼脏水，他可是通过全朝评比，因德行出众，以孝廉制获官的人，今日这事若不是小人坑害，断不会发生。” “所以还请众人不要乱传，否则就是要害死老身一家，让我大儿子的英魂不得安息，让无数边关将士寒心。” “老身会尽快查出个结果，众位先回坐席等候。” 今日这事已经闹大，她自己推个丫鬟出来顶罪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要是这么多人，一旦联合要求皇上彻查，皇上要是深究。 那自己手里有宫廷秘药的事情还会牵连淑妃娘娘，而且自己设计萧云深和沈清梨的事情可能也会查出。 平西伯赶来的时候，顾老夫人话已说完，他给大家躬身行了一礼，让大家体谅，莫要乱传。 顾老夫人闻言立马要给大家跪下，大家迫于顾老夫人的年纪和平西伯如今刚刚立功，便纷纷劝慰，会等平西伯府给一个结果，也保证不会乱说话。 而沈清梨遇见此事，已经靠在她母亲慕氏的怀里哭成泪人，众位夫人看她的眼神也满是同情。 被这么多人围观夫君亲热的说最爱别的女人，她心里该有多难过。 沈清梨正“伤心欲绝”哭着，看见秋实匆忙跑来，说知春苑的库房被盗了，抓住了两个贼。 顾老夫人听见立马让秋实小声点，家丑不可外扬。 慕氏满脸寒气，非要顾老夫人给个说法，顾老夫人便说，等今天事后再说，她现在先让人去自己库房给沈清梨拿几件好东西弥补她一下。 慕氏看了沈清梨一眼，便答应了下来。 顾老夫人雷厉风行，不少丫鬟婆子进进出出，经过审理，是花园里的二等丫鬟，春杏。 想爬床当姨娘，借着亲娘在大厨房当差，给顾明泽的菜里下了药，然后想趁着顾明泽醒酒的时候爬床。 没想到正好大夫人沈淑怡在春杏做了手脚的屋子里换衣服，都是下人动的手脚。 顾老夫人说完，春杏和春杏娘供认不讳，大家心里是半信半疑。 不过顾明泽那声“怡儿，我好爱你。”不少人都听见了。 再加上沈淑怡的闺名亲近的人也都知道，心里总是怀疑的。 如今这层遮羞布刚盖好。 顾老夫人就看见她刚安排去库房的嬷嬷慌慌张张的跑来，声音还不小：“老夫人，库房失窃了。” 顾老夫人当即眼前一黑，要不是身边人扶着就栽倒在了地上。 沈清梨库房失窃她没感觉，如今轮到自己，怎么就那么肉疼呢。 到底是哪个胆大包天的盗贼干的。 京兆尹温夫人立马站出来：“不如，让我夫君去帮老夫人看看，帮老夫人找找赃物。” 顾老夫人对众人道：“家里发生了点小事，就不耽搁各位的时间了，改日再给大家赔罪。” 赶客的意思很明显，但是有不想走，想留下来看热闹的。 比如长顺侯：“我不走，我来赴宴，你府里丢了东西，我要是走了，万一你说是我偷的，我岂不是被冤枉了，我要留下来证明我的清白。” 长顺侯这么一说，有些碍于平西伯面子想走的人也不好意思了。 自己走了，岂不是显得做贼心虚，处理赃物去了。 第52章 发现私会密室 众人觉得，今日参加的这宴会刺激，本来发现顾明泽和沈淑怡亲热的“误会”就已经很震惊了，没想到老夫人库房还丢了东西。 京兆尹温夫人插手问一嘴，是因为事情发生了，她夫君在场，要是不过问的话，显得他这个官渎职，京城之内丢了东西都不管不顾的。 其他人本是想离开的，丢个东西有什么好看的。 不过长顺侯跳出来这么一搅和，大家也都不好意思走了，万一被冠上小偷的嫌疑怎么办。 全都看向大皇子，请示大皇子的意见。 大皇子深知今日发生的事情一定会传到皇上的耳朵里，父皇正值壮年，最忌讳皇子势大。 他自然不敢在公众场合，做这些权贵和官员的主，省的父皇心里不舒服，觉得他不像往日装的那样愚忠。 便将自己摘了出来：“民不举官不究，这要看平西伯府如何处理，而且大家想不想留下是大家自己的自由，本皇子无权干预。” 皮球又被踢了回来，如今全看平西伯府的意见了。 但是众人都没有要走的意思，明显是想让平西伯府查案。 承恩侯五少夫人开口：“这要是丢个一两件，谁家都有一两个坏了人心的奴仆，我们都理解。但是老夫人刚气成那样，怕是丢了不少东西。” “这肯定是江洋大盗流窜到京城做案来了，今天要是不查出来，我们回去也不安心呢。” 这话一说，其他夫人也纷纷害怕起来。 都觉得还是今天查清楚比较好。 顾老夫人骑虎难下，她的库房值钱的东西都没有了，她迫切想找回自己丢失的财物，但是她怕查出家贼，平西伯府不能再出丑事了。 还是想自己核查一遍，查不出的话再请官府。 平西伯不懂顾老夫人的犹豫，见众人这么一说，不就是查个贼吗？ 他们是苦主，还能有什么问题。 便应了下来，还让自己的亲卫一起帮忙。 顾老夫人心里忐忑不安，应该不是家贼吧。 有了上次的教训，顾明泽和沈淑怡应该不敢再打自己库房的主意了，而且谅他俩也没有那么大的胆子几乎搬空了自己的库房。 见此情景，京兆尹温大人紧急召集人手准备办案。 先审问发现库房丢失的人，得知是因为临时起意去给二夫人拿几件珍品才去的。 牵连出沈清梨的库房也失窃了，接着审问了秋实，才知道秋实竟然还抓到了两个贼。 两个贼一带上来，平西伯的脸就黑了，这不是他刚给顾明泽的护卫吗？ 这两个护卫从被发现后，一句话不说。 温大人听后打算动刑，便听一道坚毅的声音传来： “这不是王虎和张犇吗？” 温大人扭头看向正在说话之人，是近日刚从边陲回来的定远将军萧云深。 见萧云深即将道破了两人的身份，平西伯开口：“这是我手下的两个兵，肯定是有什么误会。” 温大人一听涉及家私，便想借一步说话，却被长顺侯拦住了。 “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我们都是今天的涉案人，必须知道个一清二楚。” 威烈将军也跟着附和。 温大人扶额，满头大汗的看着平西伯，平西伯让人去找刚刚出事后已经躲起来的顾明泽。 顾明泽回到自己房间，光顾着发泄情绪，完全忘了他派出去的王虎和张犇两人。 这下被人一提醒，一路都在想对策，就说自己是在帮沈清梨考察一下她库房的防守怎么样。 自己只是演练，而且那两个人身上也没搜出来赃物，这就可以开脱。 这话刚出，在场唏嘘一片，主要是顾明泽这做法太不寻常。 而且他和沈清梨的关系好像没那么好，不然之前怎么在大街上拦住沈清梨马车，摔了灵芝还不赔。 岳母生病也不上门看望。 给妾室买贵的首饰还想让沈清梨用嫁妆付钱。 自己口口声声说给沈清梨买的南珠头面，最后却在他大嫂沈淑怡的头上，本来都觉得是顾老夫人给的。 今天这事一出，再配上顾明泽那句“怡儿，我好爱你。” 上次南珠头面的时间，不少夫人一猜就觉得是顾明泽特意给沈淑怡买的，沈淑怡竟也戴了出去，这两人之间的关系怕是不清不楚。 这怎么敢的，顾明泽偷情也不能选择自己的寡嫂呀。 而且沈淑怡还是沈清梨本家的堂姐呢。 沈清梨也太惨了。 想通的一些夫人看沈清梨的目光也分外的怜悯。同为女人，她们不敢想象自己要是遭遇这样的事情有多崩溃。 顾明泽这样的借口，都等着看沈清梨相不相信了。 沈清梨再在众人的期待中红着眼：“二爷为我守护库房煞费苦心，可是我库房的东西都没有了，那是我所有的嫁妆还有挣得私产，这怎么解释。” 顾明泽连忙摆手：“我怎么知道，肯定是别人给你偷走了。” 平西伯也开口：“明泽肯定不会动你的东西，今儿这出也是为了你好，没想到贼前脚刚偷完，后脚明泽就撞上了。” 沈清梨向温大人福了福身： “公爹说的有理，再说了捉贼捉赃，比起贼，我更想大人能帮我找到我的嫁妆和私产。” 温大人正色道：“应该的，如今最重要的是找到丢失的财物。” 他已经问过了，所有的护院都没见有人运出过东西，那就说明应该还没来得及转走，还在府内。 而且里面不乏一些大件家具，要想神不知鬼不觉的运出去，也比较难。 温大人征得了平西伯的意见，开始在平西伯的带领下搜查全府上下。 太阳一点一点西斜，可惜还是一无所获，温大人汗湿了后背，这么多人等着他断案，压力太大。 便让大家给他一点断案的时间，大家要离开的就先离开，不要一直在这里等。 大皇子带头，大部分人便跟着回去了，剩下不想走的就是长顺侯、威烈将军、工部侍郎、承恩侯、张御史等几家看热闹的。 还有就是沈家一大家子，沈清梨的嫁妆丢了，她们作为娘家人肯定是不能先走的。 以及还有正四处查看的萧云深。 平西伯正想上前看看，就见萧云深俯身贴在地面上，大声招呼： “温大人，这块地下是空的。” 顾明泽仔细一看，正是他密室的位置，瞬间汗湿后背。 第53章 私情暴露(1) 他的密室不能被人发现。 顾明泽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阻拦道：“肯定是地下河流什么，可不能贸然挖开，不然我这花园毁了你来赔吗？” 可是他这话还未说完，萧云深已经顺手拿过刚在湖里打捞赃物的长棍，以破竹之势一下子猛地插入地底深处，随即又抽了出来。 “棍子除末端外其他地方都有残余的泥土，末端干燥无泥土无水流，说明地下有个空间。” 温大人见事情有了起色，赶紧带人过来要挖。 顾明泽拦着不让，萧云深眼眸转暗：“顾二爷这是不想洗清自己身上的嫌疑了吗？” 顾明泽结巴道：“清者···清者自清，我只是不想破坏了我家宅子的风水。” 温大人左右为难，顾老夫人见儿子异状，便要上前去分说，沈清梨故意扶在顾老夫人身边。 顾老夫人也就风水问题刚说了一句话，沈清梨刚路过的地方地面已经塌裂了。 萧云深一直注意着沈清梨，发现情况立马左移，迅速在那块用尽全部内力跺了跺脚，地面瞬间塌的更多。 他扯出愧疚的笑：“不好意思，刚我用棍子捅下去的时候造成了周围的地面松动，我这刚一跺，它就塌了。 “肯定是里面的空间被掏空了，不然怎么如此轻易便塌陷。” 众人先是听到响动，后听萧云深这话，不疑有他。 因为大家都知道这个萧云深是个孤儿，没有家族培养，年纪轻轻毫无背景就能在战场上厮杀到五品将军的位置，肯定是有真本事的。 有把子力气太正常不过了。 见众人没有怀疑，萧云深心里松了一口气。 他一直留意着沈清梨，刚她到门那边，门突然倒了，可她刚路过那个地方，顾老夫人正一句话的功夫地面开始塌裂。 第一次可以说是巧合，第二次就可能是她真有什么天赋。 怕她暴露这等天赋引起有心之人的恶意利用，尤其是平西伯，所以他才担心。 众人纷纷围过来见识萧云深的厉害。 夕阳的残光透过塌裂的地方照进了里面的屋子，隐约看见一张床。 不得顾明泽阻拦，长顺侯已经顺手拿起萧云深递给他的工具，招呼人撸起袖子开始挖了。 很快一个大洞出现，顾明泽内心焦急，手偷偷拉着顾老夫人的衣袖。 顾老夫人想晕倒吸引众人的注意力，但是她晕倒了也拦不住大家好奇的步伐。 沈清梨尽心尽责的照顾她，给她掐人中，擦脸，哭的是个人都能感受到她的焦急忧心，夸她是个孝顺的好儿媳。 顾老夫人感受到人中的疼痛，忍不住眼睫颤抖，最后自己醒了过来。 而温大人已经带着几个人下去，里面有床有被褥有未喝完的水囊，可见是有人生活，而且还堆放着一箱子首饰和好几幅名家字画。 温大人兴奋，这是找了贼的窝点，他让众人靠后不要破坏他采集床附近的脚印，以及翻看床上遗留的物品。 竟有一件男子的寝衣，还有男子发冠，长顺侯激动道： “这发冠我见顾明泽带过。” 平西伯总感觉眼皮子跳的不行，有不好的预感：“这能说明啥，是贼把明泽的东西给偷了而已。” 萧云深提醒：“别着急，这还有通道。” 温大人带头，第一个通道通向花园的假山。 第二个通道直接通向了顾明泽书房，而且连接书房的暗门处还挂了不少沈淑怡的画像。 里面的财物已经被搬了出来，正是老夫人库房丢失东西的一小部分。 这下轮到顾明泽解释了。 而且密室床附近的脚印，一大一小，大的众人目测，正好和顾明泽的鞋能对的上，小的鞋印是谁的，顾明泽不说话。 沈清梨借机表演了一个发现丈夫喜欢别人的疯妇，上前厮打顾明泽，声嘶力竭道： “里面的鞋印是不是沈淑怡的，我就说嘛？轩哥儿长的那么像你，是不是你的孩子。” “你不说话就是承认了。” 反正是柔安公主发现的顾明泽和沈淑怡的丑事，然后事情发展到如今这个地步，她做为顾明泽的夫人，有这样的反应很正常。 皇上就是恼怒这件事情让他圣裁有误，也只会恨欺骗他的顾明泽和沈淑怡，迁怒柔安公主最初发现了这个丑事，也不能怪她这个受害者。 至于因为沈淑怡迁怒沈家，连累父亲，只要等兰姨娘偷换了父亲的事情一曝光，沈家两房自然分割开来了。 顾明泽的脸很快就被挠出了几条血印，顾老夫人气的说不出话。 长顺侯没想到今天有这么大的收获，幸灾乐祸道：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还口口声声都是你准备尊敬你亡兄，我看你让爵位给你侄子，是因为那就是你儿子吧。” “你还故意找人贬低我，说我抢兄长爵位卑劣，那我也没你下贱，勾搭寡嫂，你这是让你兄长坟头常青，死了都无法安心投胎。” 顾明泽慌张道：“你胡说！” “都是我暗中喜欢大嫂，跟大嫂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她毫不知情，轩哥儿也跟我没有关系。” 事情到了如今的地步，那就保住淑怡和轩哥儿。 平西伯老脸一红，拿起棍子就往顾明泽身上打：“你个混账玩意。” 然后对温大人拱手道：“这是我伯府的家务事，后续就不劳烦大人操心了。” 意思是让温大人不用管了，他会自己解决。 沈清梨闻言红着眼盯着温大人：“那我的嫁妆和私产在哪里？温大人你说会帮我找到的。” 温大人心想肯定是顾明泽拿走了，但是碍于平西伯在此。 清官难断家务事，谁能想到顾明泽既偷情又偷家呢，他想早早退出。 刚要打退堂鼓，就听沈千道：“苦主的东西还没找到，大人怎么能不管呢，而且此案牵涉众多疑点。” “沈淑怡因忠贞不二得封一品诰命，顾明泽因谦让爵位而被举孝廉获官，顾少轩因为是已故顾大郎的儿子才是未来的世子。” “如今两人私情未明，顾少轩身份未正，这些都涉及到是否欺君，大人不查明根本草草了事，怕是吏部考评的时候，大人这些过往功绩不好断定。” 温大人手心汗湿，这才想起沈清梨的沈千是吏部侍郎，负责官员考评，而且沈千说的也没错。 今天这事闹的这么大，那么多人关注，怕是皇上那里也会过问。 他要是不查清楚，怕是会坏了官声，影响他头顶的乌纱帽。 便决定要一查到底。 哪怕将大皇子的舅家平西伯府得罪了，也得先保住眼前重要。 大皇子有没有上位的机会还不一定呢。 第54章 私情暴露(2)－证据确凿 温大人被沈千这么一提醒，立马清醒过来，对着平西伯道： “伯爷，此事虽是伯府的家务事，但是也涉及国法，那就是朝廷的事，查清此案本官才能对皇上有个交代。” 平西伯恼恨大皇子走的太早，不然还能稍微帮一帮忙。 如今沈千一个四品的吏部侍郎，就因为手上有那么点考评百官的实权，三言两语就逼的京兆尹这个三品官不得不继续查案。 见平西伯不说话，温大人清了清嗓子，继续审案。 “如今老夫人和二夫人库房失窃一案，在顾明泽的密室发现了部分财物，还有部分没有找到，那需要查清这些财物的去向，一队人马去外面去当铺、赌坊等各种交易的地方查。” “一队人马去搜顾明泽的院子，尤其是书房。” “至于密室的另外一个偏小的脚印，而且水囊袋上还有女子口脂痕迹，而且从床铺痕迹推断，应该是两人同住。” “既然密室通道尽头有出现沈淑怡画像，为了洗清她的嫌疑，现在就让她过来比对一下脚印大小。” 温大人接二连三的发布命令，手底下的人很快行动。 审案现场周围都有衙役看着，外面的丫鬟并不得靠近，不知道内情如何，所以在金玉苑躲着不想见人的沈淑怡应该是不知道这边的情况。 顾老夫人为了给沈淑怡报信，立马请缨要自己前去请沈淑怡，温大人皱眉。 顾老夫人辩解：“沈淑怡目前只是有嫌疑，她还是一品诰命呢，要是让几个衙役去她的院子带走她，多少有些不合规矩，女子名声大过天。” 温大人便同意了，只是对比脚印，脚是死的，谁去请都改变不了结局。 其他几位留下来的夫人想跟着去凑热闹，被沈淑怡的母亲小李氏的当众哭闹吸引了注意力。 “女婿你怎么去的这么早，留下我女儿孤儿寡母被人欺负。这让她还怎么活。” 便围了过去，半是劝解半是看热闹。 片刻功夫，顾老夫人带着沈淑怡前来，大家的注意力又回归到即将对比脚印的结果上。 温大人对沈淑怡讲了一下喊她来的前因后果，然后让她踩一下脚印。 沈淑怡此时妆已经哭花，淡红色的水泡痕迹再也掩饰不住，整个人狼狈不堪： “今天白天的事情我是被波及，但是我确实和小叔子没有任何关系，他的心思我也全然不知。” “既然大家对我有怀疑，我可以站出来对比脚印。” “只是要是对比出来不是我，还请大家还我和轩哥儿一个清白，不然我只能带着轩哥儿去找我家大郎了。” 留下来的夫人其中三位，都是上次家里孩子被轩哥儿打的如今还没好全，自然不吃她这一套，威烈将军夫人苏氏冷哼： “你整天打着你亡夫的旗号，享受着顾大郎战死得来的好处，要是对比出来是你，你真该一头在顾大郎墓前撞死。” 小李氏听到苏氏这个村妇出身的粗鲁人咒女儿，立马为女儿对苏氏呛声。 张御史夫人陈瑶做壁上观，她只想搞清楚，她当年被顾明泽退婚，是不是顾明泽为了沈淑怡干的。 她恨了这几年的沈清梨是不是真的恨错了人。 沈淑怡在众人的注视中，提起裙摆，青色的绣花鞋落下脚印，肉眼可见的比之前密室的脚印整整大了一圈。 她冤枉的看向众人：“我就说真的不是我。” 威烈将军夫人苏氏上前看了一眼确实不同的两个脚印。 怎么可能，她人老成精，这么多年看人还能看错了？沈淑怡这么小的身板，怎么脚跟她的身子不成正比呢。 小李氏张牙舞爪的朝着众人比划：“冤枉一个丈夫为朝廷捐躯的寡妇，你们也不怕黑了心肝。” 温大人皱眉，总觉得自己遗漏了什么。 沈清梨走到沈淑怡身边，转了一圈，淡淡道： “大嫂这鞋朴素就罢了，守寡可以理解，但是怎么用料也这么不好。看着怎么都不像是自己的，倒像是丫鬟穿的。” 沈淑怡立马反驳：“因为我节俭，所以不舍得用好料子。” 话音还未落，沈清梨就重重的踩上了她的脚。 沈淑怡痛呼一声，裙摆被沈清梨提起： “我踩了你一脚，正常鞋尖会塌陷，怎么大嫂你的鞋尖却是鼓起的呢，莫不是里面塞了棉花？” 温大人恍然大悟，指派了几个衙役，去沈淑怡的院子把沈淑怡的鞋全部拿过来。 一堆精致的绣鞋倒了出来，大小正好和密室那个小点的脚印对上。 沈淑怡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给自己辩解。 只能说是巧合，世上脚大小一样的人多了去了。 但是在场的几位夫人可不信。 威烈将军夫人苏氏怒斥：“脚大小一样的人多了，但是那你为啥换了双别人的大鞋子过来，明摆着就是做贼心虚。” 剩下两位夫人应和道：“对，做贼心虚。” 沈淑怡面红耳赤，试图挽回：“我只是怕碰到这样的巧合，所以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换了双大点的鞋子。” 温大人提醒：“就算是鞋子大小一样，但是每一个人的脚，还有脚的发力，以及身体的重量、高度不一样，所以脚印每个人都是独特的。” “还请夫人换上自己的鞋，重新再来一次。” 沈淑怡一听温大人解释，更不想重来了。 几个夫人议论纷纷，得到结论：“都不敢对比，肯定就是她了。” 温大人也说，如果拒不配合的话，那就只能按照脚印符合论处。 两种压力下，沈淑怡只能换上自己的鞋，闭着眼睛，祈求老天保佑，她都够小心了，什么东西都不敢在那个房间留下，没想到还有脚印这个东西。 她故意屏住呼吸，努力让自己身体的重量不压在脚上。 然后快速离开，只留下一个浅浅的脚印。 温大人和几个捕快上前仔细查看后，温大人沉吟片刻，还是出声道：“密室床前的脚印和大夫人的脚印一致。” 这话一出，就是说顾明泽和沈淑怡在密室私会是板上钉钉。 平西伯眼睛闪过一丝阴鸷，他一直以为老二只是蠢，没想到竟还如此糊涂，都是顾老夫人这个毒妇给惯的。 如今老二已经臭名昭着，他便只能舍弃了。 他又不是只有这一个儿子。 顾老夫人感受到平西伯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如刀一样凌厉，心里发虚。 本来刚才沈淑怡穿着大点的鞋子，眼看就能蒙混过关，但是因为沈清梨站出来搅局，如今事情包不住了。 如今被这么多人知道了，顾明泽以后可怎么办。 察觉到顾老夫人用吃人的目光看着自己，沈清梨立即开口，将众人的目光吸引到顾老夫人身上： “婆母如此凶狠的盯着我，是因为事先知情，嫌我刚才看透了大嫂鞋子的不寻常之处吗？毕竟刚才婆母去叫的大嫂，可是婆母报信去了？” 顾老夫人立马否认，她不能承认她知道顾明泽和沈淑怡的事情，明知道还纵容，那她会被骂到体无完肤。 但是怀疑的苗头已经在众人的心中埋下。 第55章 私情暴露(3) 顾明泽和沈淑怡两人奸情已经暴露，任凭沈淑怡怎么辩解，证据在跟前她也没有办法。 两人被押着跪到了堂前。 沈清梨的母亲慕氏虽然早已经听过女儿猜测顾明泽和沈淑怡有染。 但是沈千一直没有找到证据，所以她还抱有希望，如今证据摆在眼前，真相就是和她预想的那么残酷。 她被气的双手发抖，上前狠狠给了顾明泽和沈淑怡几个耳光： “你们两个丧良心的，沈淑怡你当年回娘家劝说给清梨嫁给你小叔子，将你小叔子说的人品担当样样都好。 顾明泽你也上门好几次，信誓旦旦保证会对我女儿好。合着你两早有预谋，就是来哄着我家清梨给你俩祸害的。 亏清梨每次都是体谅你这个堂姐孤儿寡母，对你和你儿子是掏心掏肺，你却从一开始就是算计我家清梨。” 慕氏最气的还是沈淑怡，兰姨娘祸害了她夫君一辈子，兰姨娘的孙女沈淑怡又害了自己两个女儿。 她借机薅了几把沈淑怡的头发，还要再动手，被顾明泽推开，顾明泽将沈淑怡护在怀里： “都是我的错，不怪淑怡。” 惹得人群中一阵嘘声。 小李氏没想到女儿竟还干出如此糊涂的事情，但是她也不能容忍慕氏这么打她的女儿。 她上前拦着慕氏，反被怒及的慕氏暴打，旁边的一些夫人看戏看的眼睛都直了。 纷纷给慕氏叫好。 沈淑怡和顾明泽有私情多年，还让自己的堂妹嫁给自己的奸夫，要是自己是慕氏，肯定下手更狠。 而且看顾明泽护着沈淑怡的场景，众人忍不住骂出声，这也太无耻了，这比纳个小妾养个外室还让人恶心。 而且这俩之前的名声确实是太好了，如今暴露，更是让人有种被欺骗的感觉。 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 “没想到沈淑怡竟是这样的人，她还日日标榜自己为顾大郎怎么怎么样，又是斋戒又是祈福还假模假样的搞假捐款，我看她这是做了亏心事，怕顾大郎夜里上来找她。” “不过这顾明泽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竟然和寡嫂有染，他还一个劲的说自己追思亡兄，主动放弃爵位，让侄子继承。这侄子肯定就是他儿子。” “顾大郎的棺材板压不住了。” “我看这顾明泽和沈淑怡就是同谋，一起当平西伯府的家贼。” 张御史夫人陈瑶，这下确认自己是恨错了人，沈清梨跟她是一样的可怜人。 亏她还每次找沈清梨的茬，怕是一旁的沈淑怡也在笑她愚蠢吧。 她得站出来给沈清梨说话：“要我说，沈清梨最可怜了。辛辛苦苦操持府中铺子，还被说无子善妒，这男人心不在自己身上，一个人怎么生孩子。” 她一开口，众人便想起她因为当年被顾明泽退婚的事情，日常总是盯着沈清梨不放。 劝她是个有福分的，没有进顾明泽这个火坑，不然如今她就是沈清梨这个处境了。 陈瑶也很是感慨。 慕氏单方面暴打小李氏和顾明泽、沈淑怡三人，她觉得自己是气愤，不知沈清梨已经用灵泉帮她调理好了身体。 沈老夫人忍了片刻，跺了下拐杖：“都给我住手。” 温大人见有人出头，这才让衙役制止了这场喧闹，为人父母，他理解慕氏的心情，所以给了一点空间让慕氏发泄，也是卖沈千一个好。 此时，之前出去的衙役也已经回来。 “启禀大人，顾明泽这几个月在好几个当铺都当过东西，当的东西是他自己库房的，而且还有借的地下钱庄的高利贷。而且他书房里也有相对应的当票和借单。” “此外还发现沈淑怡前些日子也当过东西，只不过隔天又赎了回来，那东西都是老夫人库房里的。” 温大人一听：“顾明泽你如此缺钱，又在你的密室里发现了老夫人库房丢失的部分财物，你还派人去沈清梨库房行盗窃之事，如今只要你交代出丢失的财物，本官可以宽大处理。” 顾明泽解释自己手头紧，但是自己并没有偷。 他第一次当东西是因为沈清梨狮子大开口，第二次当东西是给沈淑怡凑钱，借钱也是为了给沈淑怡凑钱。 他不知道密室的财物是怎么出现的。 但是无论怎么解释都是徒劳的，因为这种种迹象，便是老夫人都觉得是顾明泽和沈淑怡所为，一想起偷盗金额重大，要被处死，顾老夫人连忙对温大人说不追究府上盗窃之罪了。 既然苦主不告了，那顾老夫人库房丢失这事是可以揭过。 于是温大人看向沈清梨，沈清梨红着眼眶： “我的嫁妆和私产是一定要追究的，还请大人费心。” 顾老夫人拉了沈清梨的衣袖，被沈清梨甩开，坚持主张自己的权利。 上辈子几十万两的嫁妆被平西伯府拿去了，让他们拿着自己的嫁妆扶持着淑妃，最后淑妃上位太后，她们害了自己的全家，这所有的债必须付出代价。 温大人颔首：“本官会继续追查二夫人丢失的嫁妆和私产。” 围观的众人，都觉得是顾明泽拿走了，因为顾明泽为了沈淑怡不断凑钱，连母亲的库房都开始偷了，肯定是因为妻子的库房已经偷完了。 听着周围人的议论，顾明泽只觉得自己真是冤枉，沈淑怡也是如此，只是之前说假话的次数多了，如今他们的话还有谁信呢。 沈清梨心里冷笑，冤枉自己通奸还害死自己，那他们也需要知道被冤枉的滋味不好受。 萧云深隐在暗处眼尾泛红，他竟不知她原来嫁人后过得如此不好，顾明泽和沈淑怡他们两怎么敢的，她那么耀眼那么聪慧，值得最好的一切。 温大人看了看暗下来的天色，轻咳一声： “如今顾明泽和沈淑怡却有私情，沈淑怡之子顾少轩的身世本官还需要时间核查，今日天色已晚，改日有消息了本官会告知打大家。” 事情到了这个份上，大家都不愿意走，有热闹看，谁愿意睡觉。 恨不得连夜走亲访友，好好分享一下京城最新出炉的丑闻。 长顺侯提醒道：“大人要是查的晚了，怕是今晚所有的证人就都灭口了，明天就什么都查不出来了。” 第56章 和离被拒 调查沈淑怡儿子顾少轩身世这件事，温大人没想到长顺侯一语成谶，别说证人等不到明天了，就是今天晚上调查都晚了。 当时给沈淑怡诊脉的府医，说是回了老家，不知生死。 给沈淑怡接生的婆子出了意外人没了，她一直以来的贴身丫鬟秀云死了。 对她当时院子里的老人全部用刑，至今还没有招供的。 滴血认亲这个法子，因为顾大郎和顾明泽是亲兄弟，所以顾少轩就算是和顾明泽血液相融，那也可能是因为亲叔侄。 沈淑怡觉得结果她不能认可，要以这个论定她不服。 沈淑怡坚持顾少轩就是顾大郎的儿子。 这是她最后翻身的指望了，她如今落入泥潭，她必须保住轩哥儿。 事情到这里成了僵局。 但是所有相关人员都不能证明，更加觉得顾少轩身世可疑。眼看着众人再猜下去越来越离谱。 平西伯站出来：“温大人，因为之前皇上说过顾少轩是未来的世子，如今他身世无法自证，我会跟皇上请旨，不让顾少轩做世子。” “如果不涉及爵位传承的话，那他是谁的儿子也不重要。” 沈淑怡没想到平西伯是这个处理方法，满怀绝望的要去寻死，她要以死证明轩哥儿的身份。 但是被顾明泽给拦了下来。 平西伯满眼厌恶道：“不用管她这个背德之人，顾少轩有她这样的母亲，就算是我大儿子的儿子，也不适合继承爵位了。就按照我说的办。” 温大人搓了搓手：“这样最好。” “不过沈淑怡和顾明泽二人各有家室，仍有私情，今日我先收监带走，明日我会呈送大理寺等最后的决定。 至于二夫人丢的财物，我们会尽全力找回。” 平西伯知道没法拦，而且他也不打算要这个儿子了，当即痛快答应，还忏悔道： “都是我长年戍边，疏忽了儿子的管教，如今他犯错，依律该如何惩治，都是应该的。” 在场众人听了，不得不赞平西伯一声大气。 顾老夫人想阻止，被平西伯按住，干着急说不出一句话来。 顾明泽和沈淑怡狼狈的被衙役给带走了。 顾明泽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求顾老夫人救他和沈淑怡，平西伯直接让人给他们堵上嘴。 事情初步有了结果，在平西伯委婉的逐客令下，在场的外人意犹未尽的离开了，眼里冒着亮光。 可想而知，明日京城的八卦会有多热闹。 沈千和慕氏没有离开的意向，他们要商量女儿和离的事情。 沈老夫人看了一眼，招呼沈家大房也没有离开，看看沈千的意图。 沈千和离的话刚一说出，就被顾老夫人断然拒绝。 笑话，她儿子如今毁成了这个样子，如今让沈清梨走了，以后哪里还能再娶到媳妇。 就算能再娶，也是歪瓜裂枣，不会像沈清梨这样父亲能干的了。 她必须拖着沈清梨，这样沈千就算为了他女儿和他外孙，也得为顾明泽的以后打算。 沈千怒道：“顾明泽和寡嫂私通多年，故意骗婚与我女儿，我便是告上官府，也是要和离的。” 顾老夫人无赖道：“男人哪有不犯错的，明泽他只是被沈淑怡那个贱人给迷住了。这都是沈淑怡的不对，你沈家自然该赔给我一个媳妇。” 小李氏忍不住插话：“怎么就是我家淑怡不对了，是顾明泽勾搭寡嫂，是他不要脸。” 见沈淑怡做出这种事情，她母亲竟然还维护她，顾老夫人心里十分不耻，但她不想争辩，因为她知道现在的重点是什么。 “娶了沈淑怡真是我们倒了八辈子的血霉，如今沈清梨我们是断不会和离的，你们就死了这条心吧。就算你去告官，我就说沈清梨殴打婆母，你们看是谁受罚。” 沈千和慕氏被顾老夫人的无赖做法气的不轻。 沈清梨连忙安抚父母，心中已有成算。 既然他们如今不想和离，那就让他们求着自己离开。 沈家众人离开后，顾老夫人也支撑不住瘫倒在桌子上，但是她还不能倒下，顾明泽还等着她去救。 顾明泽是混账，可是这是她剩下的唯一的儿子了。 回到松鹤堂，屋内只剩下她和平西伯两人，她刚要张嘴求情，平西伯一巴掌便甩了过来。 “看你办的好事？你说搞臭萧云深没问题，结果呢搞臭了自己的蠢货儿子，你是不是一直都知道他们的事情，还帮着遮掩。” 顾老夫人连忙否认，但是作为相处了一辈子的枕边人，平西伯怎么会看不出来她在撒谎。 “顾明泽有今天都是你害的，如此胆大包天偷盗巨额财物，不顾世俗沉迷情爱，别说连老大的一根手指头了，便是连老三，他也是一丁点都比不上的。” 一听平西伯夸老三贬低顾明泽，顾老夫人心里怨气横生，但又不敢发作，她低声求平西伯把顾明泽保出来，说他以后一定会改的。 平西伯听了之后，冷笑一声： “痴心妄想，你以后就当顾明泽死了就行，如此丢人现眼，我没跟他断绝关系就已经是看在父子一场的份上了。” “至于那个轩哥儿，你给我有多远送多远，他留在京城，只会时刻提醒别人我平西伯府曾经发生的丑事。” 顾老夫人知道，平西伯还有别的儿子，可是自己就只剩下这一个儿子，哪怕废了，她还想抢救一下。 顾明泽继承爵位没有希望，要是顾明泽和沈清梨生个嫡子出来。 沈千如今不到四十已是四品实权，若是到了五十，应该会更有作为，到时候他扶持自己外孙肯定能斗过三房拿下爵位。 想到这里她下定决心，眼带疯狂： “伯爷，这些年给淑妃和大皇子的钱财我这都记在了账本上，还有你和西北最大马商家主黄娇娇的私情，以及你们那个孽女的事情。 要是我告诉了皇后或者皇上，那是不是你和淑妃意图谋反的嫌疑便很难洗清呢？” 平西伯没想到黄娇娇的事情她都是知道，他有兵权，再和供应战马的马商有勾结，皇上怎么不对淑妃和大皇子有忌惮。 他眼里杀光浮现，顾老夫人强忍着惧怕： “我要是死了，我安排的人手也会把这些事情捅出去。” 第57章 沈淑怡被罚 平西伯最终还是妥协了，他会跟皇上求情。 平西伯离开后，顾老夫人大喘着气，为了这个孽子，她最后的底牌都暴露了。 次日，顾明泽和沈淑怡的事情已经传开。 张御史还有皇后派，以及当时举荐顾明泽的清流一派，纷纷上奏斥责顾明泽和寡嫂沈淑怡私情以及平西伯府治家不严，沈家教女无方。 皇上勃然大怒。 平西伯站出来哭求：“子不教父之过，都怪臣常年在外，疏于管教，臣愿意替犬子担下罪责。臣已经白发人送过一次黑发人了，如今不想再送第二次。” 沈家沈淑怡的父亲沈耀祖五品官还没有上朝的资格，沈千站出来： “沈淑怡已经出嫁多年，但是沈家对其出嫁后的教养是有疏忽，今会开宗祠将其除族，她犯的错还请皇上依律严惩。” 皇上见沈千识趣，没有给沈淑怡求情，立刻夺掉了沈淑怡一品诰命夫人的身份，剩下的让京兆尹和大理寺按照律法严办。 实在是太生气了，前段时间他还给沈淑怡送了自己亲笔题的字，她配的上“言芳行洁”吗？ 这不是让人觉得自己是个识人不清的昏君吗？或者是觉得自己被淑妃的枕头风影响，色令智昏。 生气之余，又下令收回这些年宫中对沈淑怡的一切赏赐和这些年沈淑怡得到的一品夫人俸禄，转赠给顾明泽的正妻作为补偿。 京兆尹和大理寺两方人马见皇上如此生气，就知道这个严办，是怎么样的一个尺度了。 至于顾明泽，皇上并未当朝做出处罚，毕竟平西伯求情了，他刚立了功劳，还要为儿子担下罪责，怎么罚都不合适。 对于给自己出难题的平西伯，他有些生气。 下朝后，对于一直都没有替顾明泽说话的大皇子也没给个好脸色，淑妃前来请罪，皇上也不待见。 淑妃神色戚戚，但是想起哥哥平西伯给自己递进来的信。 这个侄子还必须救，顾明泽和沈淑怡真是老鼠屎，偏这两颗老鼠屎有可能坏了自己儿子的大业。 此刻皇上正在气头上，淑妃只能让平西伯先去牢里打点，同时安抚住顾老夫人，别坏了事。 下了朝后，宫里的内侍分别去平西伯府和沈府宣废除沈淑怡一品诰命夫人的旨意。 同时所有一品诰命夫人的俸禄和赏赐收回，补偿给顾二夫人沈清梨。 这些年宫里淑妃逢年过节都有赏赐给沈淑怡，就连皇后，为了表达自己一国之母的气概，也对沈淑怡这个将军遗孀有赏赐。 这些赏赐都是沈淑怡收着，如今宫里人找顾老夫人要，顾老夫人只能翻沈淑怡的院子，毫无疑问缺失了很多。赏赐的布匹有些已经做了衣裳。 如果要求全都补回来，没有东西便要给银子。 顾老夫人不愿意补，让内侍去沈家要，内侍说沈家已经将沈淑怡除族了，沈淑怡不是沈家人，自然不关沈家的事情。 顾老夫人气的嘴唇发紫，便只能看向沈清梨，告诉她就这么多，让她告诉内侍别追究了。 反正内侍要来这些东西也是给沈淑怡的。 沈清梨惊讶：“婆母怎么老糊涂了，您这是想抗旨不遵吗？” 顾老夫人强忍着怒气：“那也是沈淑怡抗旨不遵，凭什么我要给她收拾这个烂摊子，她把赏赐的东西都用了，那就去牢里找她要。” 今儿领头的黄公公可算是见识到了，便依着顾老夫人的言语，请顾老夫人和沈清梨一起陪他去牢房找沈淑怡。 此时，大理寺大牢，温大人和常大人商量了一番，决定先刑讯逼供，问出沈清梨丢失的嫁妆和私房到底在哪里。 顾明泽有平西伯今天表态要护着，他们没动手，便打算对沈淑怡动刑威胁顾明泽。 已经押到实施杖刑的长条凳上了，沈淑怡自爆已经怀了顾明泽的孩子。 本朝有律，女囚有孕在身者，任何刑罚和判决都需要等生下孩子之后再执行。 这个孩子相当于沈淑怡现在的保护伞。 正在这时，黄公公带着顾老夫人和沈清梨进来了，跟沈淑怡宣读了圣旨之后，便要执行当初的赏赐和俸禄。 沈淑怡知道不能惹皇上不满，反正自己和顾明泽的私情已经暴露了。 便直言，当初顾老夫人发现了她和顾明泽的奸情，便把她的所有嫁妆都抢走了，如今她是没有钱，但是顾老夫人拿了她的嫁妆，顾老夫人必须替她还这笔钱。 顾老夫人没想到沈淑怡这个贱妇竟然敢提这茬，她就不怕自己说出顾少轩是顾明泽的孩子吗？ 话在嘴边转了好几圈，还是咽了回去。 主要是到底是疼了好几年的孙子，而且今早轩哥儿知道这事后，哭哭唧唧的找自己，视自己为唯一的救命稻草。 而且这事曝光，对于顾明泽也更加不利。 兄长在世期间，和寡嫂有子，更加惹发众怒。 黄公公冷笑一声，“那还是老夫人尽快把这剩下的补齐了吧，不然咱家没法和皇上交差。” 温大人和常大人互相对视一眼，这顾老夫人早就知道，看来娶妻不贤毁三代这句老话是真的。 被黄公公逼迫着，顾老夫人很快凑齐了银子。 虽然她的库房被偷了，但是狡兔三窟，这几年沈清梨会经营，她还攒了不少压箱底的钱在别的地方放着。 黄公公拿了钱和之前的赏赐，在平西伯府街上敲锣打鼓的展示了一圈，然后郑重的送到了沈清梨面前。 “还请顾二夫人收下，奴才出发前皇后娘娘还特意交代，说夫人受的委屈她知道，日后让夫人有什么难处尽可进宫找她。” 沈清梨知道这是皇后趁机对大皇子一派的打压。 她俯身恭敬朝皇宫的方向行礼，感激道： “等娘娘闲了，臣妇去谢娘娘的恩典。” 而京城传了一天顾明泽和沈淑怡的事，到了黄昏，黄公公又提供了新素材。 大家这才知道顾老夫人早就知道了这件事情，她不仅没有处置，反而拿走了沈淑怡的嫁妆，纵容这件事情继续发生。 因为顾大郎，顾老夫人一向在京中名声很好，这下大家知道为什么顾明泽能做出那样的事情了，敢情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而且据大理寺当狱差的亲戚说，沈淑怡又怀了顾明泽的孩子，寡妇怀孕，这还真是一点都不把已逝的顾将军放在眼里。 民间议论纷纷，都想看看顾明泽和沈淑怡能得到什么样的惩罚。 第58章 试探 短短一天时间，说书先生已经编好了沈淑怡和顾明泽的剧本，据说戏班子也在抓紧写剧本排练。 大街小巷，顾明泽痴恋寡嫂的热度居高不下。 平西伯府和沈家两府的气氛都不太好。 -沈家- 得知沈千在朝堂上说要将沈淑怡除族，沈老夫人虽然知道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但是小李氏在她跟前哭了又哭，念叨着沈淑怡命苦。 对于这个一手疼大的孙女，沈老夫人总归是不舍的，但也知道孙女确实是做错了。 小李氏抽噎道：“我想了想，沈千一直想让沈清梨和离，但是沈清梨要是和离了，怕是没人照顾轩哥儿了。” 沈老夫人想了想如今沈清梨的性格，幽幽道： “如今沈清梨也不会照顾轩哥儿。” 小李氏提议：“只要母亲您拿捏住二房那两个小的婚事，沈清梨还不得为了弟弟妹妹妥协，这样轩哥儿也不至于被欺负的太惨。” “而且您想想沈家三个姑娘，淑怡就不说了，沈清棠被退了婚，要是沈清梨也和离了，那我孙女还怎么说亲。” 沈老夫人觉得也是，而且沈淑怡的事情。 她一看就是沈清梨捣的鬼，她作为顾明泽的枕边人，怎么会察觉不出一二呢。 她不忍着，还将此事揭开，便是全然不顾家族，如今她又能落得什么好。 沈老夫人寒着脸办完沈淑怡的除族仪式后，单独对二房沈千和慕氏道： “我知道你们两口子是想将沈清梨和离接回来，但是为了沈家女眷的名声，绝无这种可能。” 沈千不妥协道：“要是我不愿意呢。” “沈清梨要是和离了，那她和她那个被退婚的妹妹就一起除族。” 沈老夫人无情的声音传来，沈千听了怒及： “那母亲便将我们一家子一起除族吧。” 说罢拂袖离去，慕氏看着屋内除了生气的沈老夫人没有外人，给老夫人端了杯茶，试探道： “儿媳觉得沈淑怡能干出这样的事情，一点都不像您的后代，您可教养不出这样的人，除非天生劣根性难改。” “倒是我家清梨遇事果决，身上这股子聪明劲跟您是像了十成十。” 沈老夫人直接将慕氏递过来的茶打翻，怒气冲冲： “慕氏，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沈淑怡天生劣根，你是在说我李家的人不好吗？” 沈淑怡的母亲小李氏可是沈老夫人的嫡亲侄女。 慕氏着急摇头：“儿媳不是那个意思，儿媳就是觉得沈淑怡长得清丽，比较像兰姨娘。” 最后轻声试探道：“是不是当年您和兰姨娘抱错了孩子。” 沈老夫人像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冷笑： “我怎么可能会不认识我的孩子，你别为了能让沈清梨回家，就在这里搅动风雨。我告诉你痴心妄想。” 慕氏无奈道，怪不得女儿说没有证据，除非兰姨娘主动做错事不得不承认，不然是没有人会相信的。 因为太离奇是一方面，另外一方面兰姨娘对沈千确实不错，很难让人怀疑这不是她的孩子。 沈千的风暴一直都是沈老夫人带来的，兰姨娘是陪他一起走过苦难的人，所以沈千很难相信。 如今眼看着沈千和沈老夫人要因为女儿和离的事情对立，慕氏才心急试探，果然沈老夫人是一点都不信。 还是找时机让兰姨娘自己跳出来吧。 -平西伯府- 平西伯刚回府，就被顾老夫人催着问顾明泽什么时候能救回来。 平西伯不耐烦道：“你听听外面的流言传的有多难听，如此风口浪尖，皇上震怒，我求情今天皇上都没见我，再等等。” “过几日皇上气消了，秋闱的结果马上也就出来了，大家没这么关注了，我再想办法。” 顾老夫人怕夜长梦多，但是也只能干着急，轩哥儿也顾不上屁股上的伤了，日日陪在顾老夫人跟前。 他如今从金尊玉贵的伯府未来世子爷，变成了一个父不详的孩子，府上下人见风使舵，顾老夫人又顾不上敲打。 让他这两日，各方面都被怠慢，所以他才紧紧抓住顾老夫人。 平西伯见皇上不松口，又不想用功勋去换顾明泽，说不定这次可以封侯的。 所以便打算秘密寻找顾老夫人藏起来的账本和暗线，只是他的缓兵之计还是被顾老夫人识破了。 顾老夫人只给他三日时间，若是三日期限到了，顾明泽还没有回家，账本以及他和黄娇娇的事情都会曝光。 平西伯眼见没有办法，只能死跪在御书房门口。 皇上看见他满脸为难：“朕不是不想宽容，但是如今满城都盯着，你让朕如何宽宥一二。” “臣愿用这次的功劳，换取顾明泽的一次重新改头换面的机会。” 皇上思量片刻，这样确实是不亏本的买卖，本来他就不想给大皇子的母家厚封，以防养大了大皇子的野心。 毕竟皇位他是给他最爱的三皇子留着的，虽说三皇子幼年流失乡野之后，至今还没有找到，但他不想放弃。 但是漂亮话他还是会说的。 “朕本来还说，这次要封你为侯爵，但是既然你爱子心切，朕作为父亲也能理解。” “那便夺掉他现在举荐得来的官职，但是看在爱卿你的功劳上，他以后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他要想再入仕只能靠科举或从军。” 平西伯跪地高呼：“谢皇上恩赐。” 贴着地面的脸扭曲成麻花，他唾手可得的侯爵，竟然就这么失之交臂了。 起身那刻，平西伯脸上已经挂满了感激。 平西伯一出宫，皇上的恩旨便下到了大理寺。 圣旨念完，温大人和常大人都羡慕顾明泽有个好父亲，愿意保他，还好他们没有折磨太过。 不过沈清梨嫁妆丢失及私产一案，至今找不到赃物，顾明泽又是第一嫌疑人，顾明泽能不能放走，他们只能再去请示皇上。 第59章 杀妻书 皇上想了想，顾明泽偷盗的嫌疑确实很大，但是碍于平西伯，又不能用刑逼供。 顾老夫人又扣下过沈淑怡的嫁妆，这么多前科，巨额嫁妆在府内无缘无故丢了，皇上都觉得是内贼。 那就让平西伯府补偿她丢失财物的一半，最起码也是因为在伯府的地盘上丢了嫁妆。 各自承担一半。 皇上发话，温大人亲自送顾明泽回府，宣读旨意后便离开了。 顾老夫人和平西伯之间的气氛凝固了。 平西伯让顾明泽把他偷盗的那些财物全部都拿出来，顾明泽说什么都是自己没偷。 平西伯气的踹了他一脚：“还不说实话，王虎和张犇都说了你是命令他俩去偷东西的。” 顾明泽反正就是咬定自己没偷，平西伯冷静下来： “我会把你单独分出去，你那房分的的财产就是给沈清梨的补偿，这样也算全了皇上的旨意。” 顾老夫人阻拦：“不要，父母在，不分家，要是把明泽分出去，他可怎么过。” 平西伯冷酷道：“我心意已决，明日我就会请立老三为世子。” “你就不怕我……” 见顾老夫人又想威胁自己，平西伯不耐道：“你要是不怕被休，你就说吧，事发了你儿子也是一样的死。” 顾老夫人怔怔的，无言以对。 平西伯当时受她挟制，是因为怕她真因为顾明泽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 如今顾明泽没有获罪，没被处死，更没被流放，那她便会贪恋一起好好活着。 便不会拉所有人下地狱了。 平西伯府分了家，顾明泽这个嫡子被分了出去，想起他做的那些事情也就能理解平西伯的做法了。 请立庶子为世子也是无奈之举。 如今平西伯和顾老夫人还健在，分家只是在府中隔了一道墙，并未单独出去，只是一墙之隔，两边的悲欢便各不相通了。 顾老夫人看着消瘦的顾明泽，虽怪他不争气，将好好的日子过成了这样，但是毕竟是自己肚子里生的，还是为他筹谋。 劝他一定要好好挽回沈清梨，如今分家后的产业都在沈清梨手中。 让他跟沈清梨尽快生个孩子，只有这样他才能靠着沈清梨背后的沈千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顾明泽思忖片刻，“母亲，我觉得沾上沈清梨太倒霉了。” 顾老夫人也知道近几个月设计沈清梨，全都被她躲过了。 “她是个聪明的人，如今心里是有怨气，但是你是她夫君，哪个女子不渴求夫君的疼爱，你只要不设计她不害她一直对她好，她就会乖乖的为你奉献。 再说如今休了她，你上哪里找媳妇去。” 顾明泽点了点头，然后求顾老夫人看在沈淑怡肚子里孩子的份上，打点一下，让她在大牢能过的好一些。 他知道救出沈淑怡凭他自己是没有可能，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 顾老夫人为了哄着顾明泽，便答应了下来，实则她如今已经对沈淑怡肚子里的那个孩子不抱任何期望。 全京城都知道那个孩子的出身了，那个孩子还能有什么未来，没有未来不配做她的孙子。 顾明泽做好充分的心理准备后，到了沈清梨的院子，看着端庄明媚的沈清梨，他努力表现出深情的样子。 “夫人，我这最近反思了很多，是我不对，不该一直放不下沈淑怡，如今我已经下定决心，好好和你过日子，还请夫人原谅我。” 沈清梨看着他虚伪的样子，鄙夷道： “我为什么要原谅一个这么恶心的烂人。你喜欢沈淑怡却要娶我，不仅打我嫁妆的主意，还处处害我，上次宴会你是想看我和萧云深被捉奸吧。“ 顾明泽后退了一步，“你什么都知道？” 沈清梨站起身盯着他：“不然你们怎么会是如今的下场。” 顾明泽眼中怒气浮现：“你这贱人，怎么如此恶毒？淑怡可是你堂姐，你竟然害我们俩到如此。” 沈清梨实在是不理解顾明泽的思路：“你们害我就是为了真爱，我反击保护我自己就是恶毒，天底下怎么会有你们两如此臭味相投。” “而且沈淑怡害我的时候可没想过我是她堂妹，你们有今天不是自作自受吗？” 说罢，扬手给了顾明泽清脆响亮的一巴掌：“而且你又不长记性，我说了骂我，是要挨打的。” 顾明泽捂着自己的脸，之前的记忆才回笼，沈清梨拿着短工的事情威胁他，那会打他的时候跟他讲过。 他迫于淑怡才没有还手。 如今淑怡也进了牢，生完孩子就要问斩，他还怕沈清梨威胁，当即便要反打回去。 至于顾老夫人千叮咛万嘱咐的话，他知道沈清梨不会原谅自己，那只要强迫她，让她怀上孩子便好了。 只是他的手还未碰到沈清梨白皙如玉的脸，便被沈清梨给打落，紧接着，便是噼里啪啦的拳头落了下来。 顾明泽昏迷后，沈清梨才让人将他抬了出去，如今分了家，她掌握着所有的钱，下人自然也都换上了一批忠心的。 如今可以说完全在她的控制之下，顾明泽醒后，感觉浑身哪哪都痛，秦若水正在小心的给他上药。 顾明泽也顾不上面子，疯狂怒骂沈清梨。 秦若水赶紧捂住了他的嘴，让他小心，这里上下都是夫人的人，她是冒着被夫人发现的风险，来照顾他的。 顾明泽觉得他不能再等下去了，抓住秦若水的手： “若水，之前你说，我给你写一个承诺，然后你就杀了沈清梨，对不对。” 秦若水眸底闪过一丝亮光，努力压抑欣喜，装作害怕道：“不行，我害怕，如今分了家，到处都是夫人在把控。” 顾明泽努力诱哄道：“如今分家了，她死了你就是正头夫人，家归你管，家产是你孩子的，我以后便只有你一个人了。” 秦若水装作感兴趣又不敢的样子，三推四就下，才让答应顾明泽，顾明泽欣喜之下，立马写下了保证书。 承诺只要秦若水杀了沈清梨，他便立秦若水为正室，并永不纳妾。 秦若水提醒他盖上私印，还让他按了一个指印。 然后转身离开让他等着自己的好消息。 其实是去给沈清梨报喜去了，希望能换取解药。 第60章 帮她和离 沈清梨收到秦若水交给自己的顾明泽的亲笔信，将半年的解药给了秦若水。 同时给了秦若水一叠银票，奖励她。 秦若水欣喜的收在怀里，感叹沈清梨的大方，表示顾老夫人和顾明泽那块有她，就让沈清梨放心吧。 她本想嫁入侯府，过锦衣玉食的好日子，同时帮衬娘家。 但是没想到顾明泽和她想象的完全不一样，不过好在如今跟着主母也能过上好日子。 虽然前路有点迷茫，但是她如今能活着就很不错了。 平西伯请立了庶子顾明峰为世子的折子，皇上很快就批了下来。 平西伯让顾老夫人办个家宴让族里都知道平西伯府的未来继承人，同时让她将顾明峰记为嫡子。 顾老夫人不情不愿，将事情全都交给了新鲜出炉的世子夫人文氏。但是分文银子未给，摆明了就是为难文氏。 而且顾明泽和沈淑怡的丑事已经出了，轩哥儿也成了父不祥的野种。 顾老夫人也不怕文氏将沈淑怡通奸的事情暴露出去，便找她要回了当时给她作为封口的产业。 文氏很不想给，但是夫君正是紧要关头，为了不传出不孝的名声，她咬牙又把那些产业给过户了回去。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她找公爹求助，但是公爹明显不悦，嫌她担当不起宗妇的担子。 其实是平西伯不耐烦管婆媳之间的这些小事，顾老夫人虽然过分，但是他懒得和顾老夫人费口舌。 于是文氏只能用自己本就不丰厚的嫁妆填补。 家宴上，顾明峰记在了顾老夫人的名下，顾老夫人全程没有一丝笑意。 看着被族兄追捧的庶弟，顾明泽的心酸的此时像是泡在酸菜里面不断发酵。 无时无刻不在后悔，要是当时他先继承了爵位，不娶沈清梨这个毒妇，现在日子会不会不一样。 如今也没把爵位给轩哥儿留住，他愧疚的看了眼轩哥儿。 而轩哥儿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跟着顾老夫人，低垂的眼眸满是对这个抢了自己世子之位的三叔的恨意。 倒是沈清梨全程很开心，让一直很担心她，但是不敢上门怕揭她伤疤的文氏心里松了一口气。 家宴过后，顾明峰的地位确定了。 顾老夫人仍不甘心，她再三催促顾明泽赶紧生个嫡子，顾明泽本来想催秦若水赶紧动手，但是家宴上顾明峰成为世子，族人的趋炎附势，深深刺激了他。 他应该先留着沈清梨一条命，等她给自己生了孩子然后再制造意外就好了。 有了这个孤苦伶仃的沈清梨血脉的孩子，沈千必然不会对这个外孙不管不顾。 自己说不定可以凭借这个孩子翻身。 于是便打算壮着胆子，再去找沈清梨。 但是怕再挨打，他觉得沈清梨不敢在外人面前殴打夫君，她之前打自己就是仗着自己嫌丢人不会说出去，于是他拉上了怀孕的秦若水一起。 美名其曰，秦若水作为妾室伺候主母和主君房事也是应该的。 秦若水刚开始不明所以，直到去了沈清梨的院子，她才听顾明泽这么说。 她强忍着恶心，屋顶的黑影也攥紧了拳头。 沈清梨听后直接用行动表达了她的厌恶。 顾明泽没想到当着秦若水的面，沈清梨就敢动手。 他想躲在秦若水身后，秦若水惊吓出声，她还怀着孩子，顾明泽就完全不顾孩子的死活。 沈清梨将秦若水护送到安全的角落。 顾明泽的惨叫声传来，不一会便是求饶声。 最后像死鱼一样被抬出了沈清梨的房间。 秦若水小心翼翼的凑了上来：“夫人，你以后还打算和顾明泽过吗？” 沈清梨不想瞒她，摇了摇头。 果然，秦若水就知道是这样，要是还想继续过下去就不会把人打成这样。 秦若水已经开始在为自己打算了，如今她怀着顾明泽的孩子，肯定不能走，沈清梨走了如果顾明泽子嗣有碍，那自己的孩子就能成为平西伯府二房的唯一血脉。 她凑到沈清梨耳边小声嘀咕，沈清梨沉思后颔首。 而房顶上的黑影在秦若水问出那句话之后就屏住了呼吸，但是遗憾的是没听到沈清梨的回答。 自从那日的事情之后，萧云深就一直关注着沈清梨的动静。 他去拜访了沈千，多年故旧重逢，要不是他自爆之前的名字，沈千都不敢相认。 他确实和幼年给人的印象相差太远了。 酒醉之后，沈千苦恼女儿碰到杀千刀的婆家和离不了，他也知道，自古女子多艰难，哪怕碰到这样的事情，想要和离，如果婆家不愿意的话，也是没有办法。 他心里没由来的憋闷，便来沈清梨院子屋顶放风，听到顾明泽拉着妾室要和沈清梨同房，这也太羞辱了。 虽说他听到了底下的动静，也知道沈清梨的天赋，知道她没有受委屈，但还是替她难过。 她那样好的人，不应该被这样的人渣折磨一辈子。 他在想要不杀了顾明泽算了，但是寡妇一般都回不了娘家，还是得受婆家平西伯府管控。 而且平西伯府倒霉的话，身在其中的沈清梨也不能避免。 所以这才是他至今还没有揭发平西伯冒领了部分自己军功的事情。 他想和平西伯谈判，如果平西伯能放沈清梨和离归家，那么他就可以永远不再提及冒领军功的事情。 但是以他对平西伯那个老贼的了解，除非自己死，否则他是不放心自己不会再提及这个事情的。 而且他还会觉得自己和沈清梨有染，不然怎么会愿意做这种事情。虽说他只是为了报答当年和这次的恩情，但是平西伯那个老贼肯定会用这事污蔑沈清梨的清名。 他不能拿沈清梨的清名来赌。 不如把这件事情告诉给沈千，让沈千拿去威胁平西伯，然后自己装作是沈千的门客，只听沈千的话。 日后面对平西伯的追杀也无所谓。 他想通了之后，看夜色已深，便悄然离去。 片刻后，春华给沈清梨回话，顾明泽这次伤到了脏腑，以后估计会肺气衰竭，精力不断衰退。 沈清梨摸着自己脏腑的位置，曾经她遭受的，他怎么能不尝尝呢。 她倒不希望现在立马和离了，能够日日目睹顾明泽饱受折磨，再旁观一下轩哥儿的“快乐”成长经历。 虽不自由，但倒也痛快。 第61章 七天时间 人果然不能惦念，第二次，轩哥儿就哭着跑到了沈清梨的院子。 轩哥儿觉得自己最近的日子跟黄莲一样苦。 自从韩夫子走后，他养伤的期间，沈淑怡和顾明泽的事情爆发了。 韩夫子得知了轩哥儿父不详的身份后，酒后忍不住将轩哥儿给他当学生期间的所作所为给讲了出来。 本来还有人说稚子无辜，父母的事情不应该牵连到孩子身上。 但是如今听说轩哥儿轩的所作所为，便再也没人为轩哥儿说话了。 顾老夫人想给轩哥儿找夫子的时候，发现根本就找不下，绝大部分读书人怕坏了名声，再加上顾老夫人不愿意出高价，根本就没有人愿意做他的夫子。 所以轩哥儿便只能回族学继续念书了。 族学里那些之前饱受轩哥儿欺负的族中子弟，刚开始只是孤立轩哥儿，远远的说他的闲话。 后来平西伯这次特别重视培养族中子弟，好几个在平西伯那里露了脸得了赞誉的，便大着胆子欺负轩哥儿。 轩哥儿给顾老夫人告状，那些族中子弟给平西伯告状，再加上轩哥儿学业确实很差劲，就被平西伯给教训了一顿。 比起以后的世子身份，他现在更想要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 所以他想求沈清梨收他当嫡子，他会把沈清梨当亲娘一样孝顺，还会当大官给沈清梨挣个诰命。 看着和上一世一样的大饼满天飞，沈清梨似笑非笑，这次自己怎么还会相信呢。 “轩哥儿，你亲生母亲伤害了我，如今你来给我说这些，我是一个字都不会信的。” 轩哥儿着急，跪在地上深深地磕了一个头： “稚子无辜，母亲做的那些事情我都不知道，我愿意为了您做一切，就让我做您的儿子吧。” 沈清梨神色认真道：“那你在充满火的地毯上走上一圈，我就相信你。” 轩哥儿见沈清梨坚持，而且已经让下人去准备了，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吓得蹭的一下就跑了。 他跑出府去，在沈府门口蹲等外祖母小李氏。 最先发现他的是沈淑怡的大嫂姚氏，姚氏恨沈淑怡影响了她女儿的名声导致婚事艰难，张口就将轩哥儿往外撵。 小李氏花费了好多银子，才打通了关系，这才第一次成功探望沈淑怡。 还没从女儿告诉自己的惊天秘密中缓和过来，下了马车也木木的往府中走去。 没有看见一旁的轩哥儿。 轩哥儿十分绝望：“外祖母，你也讨厌轩儿吗？” 小李氏听到动静，这才看见可怜兮兮的轩哥儿，忙心肝宝贝的唤着，将他带进府内，温情了没多长时间。 沈淑怡的哥哥沈鸿志便过来赶人了，轩哥儿进府，他妻子和女儿两人一起哭的快要断过气去。 本来十来岁的小姑娘，这会刚开始相看婚事，但是因为沈淑怡的事情，一切全都搁置了。 小李氏尴尬的表示，马上就将轩哥儿送回平西伯府。 轩哥儿不安的拽着小李氏，小李氏安抚他： “外祖母有办法让沈清梨照看你，你放心吧。” 轩哥儿这才安下心来，他本来是打算求沈清梨，但是显然没用，所以才想着不如就住在外祖家。 但是舅舅如此不欢迎自己，他也知道不可能了。 还好外祖母有办法让沈清梨听话。 沈清梨正在看自己铺子的账本，上次宴会她给几位夫人赠送的以药养肤的敷料反响很好，被几位夫人取名为玉容露。 在她们的影响下，目前已经收到了很多定金。 这时，正好听到小李氏前来拜访自己的消息，便让人将小李氏带到了花厅。 小李氏看沈清梨穿着金银如意云纹缎，露出红色的石榴裙，整个人如牡丹般明艳逼人。 想起早上刚见的穿着充满臭味的黑乎乎的囚服，浑身脏兮兮，双眸失去了色彩的女儿，心如刀绞。 都是这个贱人害了女儿，她早就知道，一直在故意找机会暴露女儿和顾明泽的奸情。 完全不顾奸情揭发后，女儿的生死。 沈清梨看着出神的小李氏： “大伯母要是没话说，要不先回府吧。” 小李氏反应过来，轻笑一声： “今儿我来是有桩喜事，想告诉你，你祖母给清棠看了一门好婚事，是礼部侍郎杨大人的续弦，想着过几天就换庚帖定下来。” “我想着你和清棠一母同胞，姐妹情深，让你回去劝劝清棠，她这都被人退婚了，嫁不出去的老姑娘了，要识趣点。” 礼部侍郎杨大人，是大伯的上司，如今已年近五十，比大伯年纪还大，而且杨大人小妾孩子一堆，内宅很是混乱不堪。 如今他们是想拿妹妹的婚事拿捏自己和二房，顺便为大房铺路，沈清梨冷笑： “那我这两天回去劝劝祖母。” 小李氏咧嘴一笑，得意道：“你祖母你劝肯定是没用的，只有我能改变你祖母的心意，你就别白费功夫了。” “其实我知道侄女你是个聪明的，只要你将轩哥儿记在你名下，时刻维护着，别让他受委屈，我自然劝你祖母给清棠重新再找个好人家。” 沈清梨状若为难：“轩哥儿一个父不祥的孩子，便是我同意，公爹也不会同意，大伯母何必白费功夫。” 小李氏想了想：“那就不用记到你名下了，你给轩哥儿接到你院子照顾，然后请个好夫子教导，让他有长进，平西伯自然就愿意了。” 沈清梨犹豫道：“如今轩哥儿的名声，找个好夫子太难了，我需要半个月时间。” 小李氏也知道这个道理，但是只答应给沈清梨七天时间，若是七天时间不行的话，沈清棠的庚帖便会被交换。 第62章 搞错了 次日正好是放榜之日，沈清梨借口看榜离府，也是趁机回沈家跟父母商量清棠的婚事。 顾老夫人也坐不住了，顾明泽已经被罢官，但是皇上没有限制他科举。 要是这次榜上有名的话，便是举人身份，可以外放到地方做个小官，筹谋一番还是有出路的。 便套了马车也去放榜的地方等着。 放榜的地方人山人海，有考生，有各府的小厮，还有准备榜下捉婿的老爷，各家夫人的马车也将这方寸之地围的水泄不通。 顾老夫人来得晚，马车停靠的位置已经很靠后了，如今顾明泽的事情沸沸扬扬，她怕露面，便让下人去看榜，自己在马车上等着。 吉时到，榜单贴出。 天不亮就等在此处的第一排的人，最先看到，有高兴的蹦起来的，有伤心的痛哭流涕的。 人头窜动，到处都是议论声，人群中的冬雪费着九牛二虎之力蹦起来朝着远处马车上的沈清梨高呼： “中了，中了。” 顾老夫人派出去的识字的小厮，身子瘦弱，根本就挤不到跟前去，正好看见二夫人的贴身丫鬟高呼中了，那肯定是二爷中了，他扭头就朝着顾老夫人报喜去了。 根本没有听到冬雪的第二句话是“少爷，榜首。” 小厮快步跑到马车跟前兴奋道： “老夫人，二爷中了，中了。” 顾老夫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是真的？” “当然了，恭喜老夫人，恭喜二爷。” 再次确认了之后，她喜极而泣，颤着声音期待道：“什么名次？” 小厮为难的挠挠头：“人太多了，小的再去看看去。” 顾老夫人也不敢奢望名次，中了就好。 她让梅娘给了小厮一两银子当赏钱，然后让小厮再去看看。 小厮半天没有回来，她等不及，打算回府先庆祝这个喜事，她总算是能扬眉吐气一回了。 她先让人去通知外出的平西伯，然后喊来文氏，吩咐她要在大门口放鞭炮，还要向过路的百姓散喜钱。 见文氏站着不动，顾老夫人这才开口让她去账房支取五百两银子，速速去办。 看文氏忙前忙后，顾老夫人忙去了二房的院子，她要亲自向顾明泽报喜。 进了屋子，看顾明泽还躺在床上，当即将他拍起来。 “我的儿啊，你中了举人，还不快收拾收拾，一会在你父亲跟前好好表现。” 顾明泽懵了一下，见顾老夫人心信誓旦旦，才回过神来。 没想到这天大的喜事会降临到自己的头上，他的答卷怎样他太清楚了，但是母亲都说自己中了，肯定不会骗自己。 他猛地翻身要起来，牵扯到身上的伤口，痛的龇牙咧嘴。 顾老夫人察觉到异样，问他他不说，便将他的衣服直接扒开，看见里面青紫交加的痕迹，红了眼眶：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要是再不说我便问你身边的下人，都是怎么照顾主子的。” 顾明泽拉住了顾老夫人，羞愤道： “下人们不知道，这都是沈清梨打的，我听你的话，要和她生个嫡子，但是每次想要同房的时候，她次次都动手。” 顾老夫人像是听到天大的笑话一样，不可置信道： “你一个大男人，你打不过她？她不是出身将门五大三粗，而且自幼也没习过武。” 顾明泽小时候还是跟着武师傅学过三年的，只是嫌苦没继续，但是身子骨还是不错的。因此，顾老夫人想不通他打不过沈清梨。 顾明泽也想不通：“但是她好像就是身子灵活，轻轻松松将我制服。” 顾老夫人恨铁不成钢的指着顾明泽的鼻子臭骂： “能轻松将你制服，那是身子灵活可以办到的，最起码力气在你之上。” 见顾明泽羞恼，变了脸，顾老夫人气归气，但自己的儿子还是心疼的。 阴狠道：“我想法子收拾她，如今你中了举人，可要振奋起来好好读书，这往后还有会试和殿试呢。” 顾明泽点了点头，让下人进来伺候自己，换了衣袍，跟顾老夫人一起去大门口等着报喜的衙役来。 顾明峰收到消息也赶回来，大门口碰见了顾明泽，露出真诚的笑容： “恭喜二哥中榜，日后必然前途无量。” 顾明泽矜持的点了点头，又忍不住刺道： “比不上三弟最近的狗屎运多。” 言外之意是顾明峰最近得到的世子之位和嫡子身份，是踩了狗屎运。 顾明峰神色尴尬，文氏脸上浮现愠怒。 顾老夫人对着文氏指桑骂槐： “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大喜的日子摆什么丧脸，这是你身为伯府宗妇该有的气度？” 文氏委屈的想掉眼泪，这段日子顾老夫人说是带着自己教自己管家。 但是动不动就责骂，自己干的都是管事嬷嬷的事，真正的管家本事没学到，还被批的一无是处。 顾明峰体谅妻子，知道是嫡母看不上自己故意折腾文氏，屡次提出要不不做这个世子了。 文氏怕丈夫见自己受委屈又起想法，赶紧背过身去收敛心情，心里咒骂顾明泽一个不知廉耻的浪荡公子能考上才怪。 再转过身来，已经换上了笑脸，去给过路的路人散发喜钱。 顾老夫人打发人去给平西伯报喜的时候，正好平西伯身边有几个友人，友人提议要一起来凑个喜气。 平西伯便带着几人回府，顾老夫人连忙招待： “今儿官府事忙，报喜的官差估计还在路上，咱们先到花厅小坐一会。” 平西伯给友人介绍了顾明泽，同时喊了顾明峰陪同，几人说说笑笑的进了府。 留下文氏和顾老夫人在门外等候。 已到正午时分，喜钱也散的差不多了，但是报喜的官差还没到，门口聚集了不少闻讯而来的乞丐。 文氏出身清流文官，自然见过家中长辈中举，心里对顾明泽中举之事已经打上了疑问，这个点了，还没人报喜，除非没有中举。 但是她才不会提醒顾老夫人，只汇报喜钱不够了。 第63章 丢人 顾老夫人心里暗骂这官差怎么这么久还不来，按照历来的规矩，喜钱得散到报喜官差来了。 他不来自己这喜钱还是得散。 还得继续散钱，顾老夫人心疼。 于是便将怒火发到文氏身上，嫌她准备的喜钱不够多，让她现在马上再去准备。 平西伯也派人出来问顾老夫人为什么还没有来报喜？ 顾老夫人想了想只好让人再去探消息。 而在其他中举府邸领了喜钱的，听说平西伯府还在散喜钱，但是他们又没有在榜单上看见平西伯府哪位亲眷的名字，便呼朋结友的去看热闹去了。 问发喜钱的小厮是府上谁中举了。 小厮回答是二爷顾明泽。 大家面面相觑，互相交流了一番，都确定自己没有看到顾明泽的名字。 但是平西伯府既然发喜钱，那就不好由自己拆穿，省的堵在这里领喜钱的人没领到，责怪自己多嘴。 顾老夫人看着发出去的钱心如刀割，虽然都是铜钱，但是积少成多，而且日头渐渐偏移。 她心里隐约觉得不对劲，直到第二次派的小厮如丧考妣的回来。 她忙问怎么回事？ 小厮回话说：“榜单上没有二爷的名字，奴才还特意找官爷问了，官爷也说中举的没有二爷。” 顾老夫人听完，身子瘫软，倒在了离得最近的梅娘身上。 人群中离的近的吆喝了一嗓子：“顾二爷没中！” 顾老夫人看着这围的满满当当的人群，每个人仿佛都在笑话她，两眼一闭，气血上头，真的晕了过去。 文氏收拾后续的烂摊子，出面跟大家解释今天是误会一场，顾明泽没有中举，让大家散了。 人群中发出议论声，文氏毫不关心，反而窃喜，今日顾明泽又丢了人。 顾老夫人还骂自己上不得台面，也不看看谁才是真正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门口的动静，府上的平西伯也知道了。 祝贺的话和夸顾明泽的话说了几箩筐的几位友人面露尴尬，忙要告辞，平西伯红着脸送他们离开。 片刻之后返回，对着顾明泽就是一脚：“孽子，你说怎么回事。” 顾明泽被一脚踹趴下，狼狈的滚在地上，眼里满是不甘，都是顾老夫人告诉他的，他的亲生母亲怎么可能会骗他。 但是父亲问话，不敢不回，嗫喏道：“儿子不知，儿子都是正常答完了试卷。” 平西伯想起自己之前考教过顾明泽科举题目，按理来说不是完全没可能中。 想起今天丢的面子，他决定去找关系看一看顾明泽的试卷，是不是皇后一派的人故意为难自己家。 若真是那样，他必然不能罢休。 想通之后，他便没再对顾明泽发火。 而是等顾老夫人醒来了解情况，大夫到了施针之后，顾老夫人很快醒来，道明原委，让平西伯现在派人去找早上自己让去看榜的小厮阿奴。 此时的阿奴已经出了城，一路狂奔。 早上等人少的时候他再次看榜，却死活没有发现顾明泽名字，倒是看见第一名是沈卿尘。 他知道二夫人的同胞弟弟叫沈卿尘，早上应该是自己误会了，冬雪说的中了，是沈卿尘中了，不是顾明泽。 他急忙赶回府里报告消息，却发现顾老夫人已经带着世子夫人在发喜钱了，他太了解顾老夫人的脾气。 如果此时自己上前禀报是自己搞错了，顾老夫人肯定会将自己打死。 还不如赶快逃跑，正好他不是家生子，府上没有牵挂，他用顾老夫人早上给的一两赏银买了不少干饼子便直奔城外。 不敢走大路，逃进了密林中。 平西伯派出去的人没有找见阿奴，怒火没有人承担，全都发泄在顾老夫人身上。 顾老夫人此时想起沈清梨早上也去看榜了，那她怎么还迟迟不回来，她看榜看了个什么，便想甩锅给沈清梨。 问沈清梨怎么还不回来。 文氏幽幽道：“刚外面传回消息，今年京城的解元是沈卿尘，二嫂此刻估计在沈府庆祝。” 顾老夫人怒不可遏：“让人把她给我叫回来，为什么她早上看了榜不跟我说，她要是说了我能被下人误导吗？” 顾明泽脸色难看，平西伯叹了口气： “叫什么叫，亲弟弟中了解元，姐姐登门道贺是应该的。现在立刻让管家以伯府的名义送份礼去。” 随即恨铁不成钢的看向顾明泽，嘱咐道： “明泽，你小舅子年仅十八便中了解元，要是后续发挥不错，怕是前途无量。你接下来好好跟你小舅子讨教讨教学问。” 顾明泽垂眸点头，眼神里满是不满，都怪沈千教他的时候藏私了，不然他也会和沈卿尘差不多。 指望沈卿尘教他，怎么可能。 平西伯嫌待在府内晦气，便说自己去城外打猎，让文氏好好照顾顾老夫人。 顾老夫人看着文氏心情很好的样子就来气，故意添堵： “明峰还是子嗣太单薄了，为了伯府的子嗣，过两天给明峰再挑两个妾室。” 文氏立马像霜打了的茄子一样，顾老夫人这才舒服一点。 今天，沈府这边。 大房的老二沈卿明和二房的沈卿尘都参加了这次春闱，因此小李氏和慕氏早早的就等在放榜的地方了。 两人之间因为沈淑怡的事情撕破脸皮，又打了架，自然不会在同一马车上。 如今站在马车旁边等消息也是各自面向一边。 小李氏的下人最先回来报喜： “大夫人，卿明少爷的名字在中间，中了中了。” 小李氏兴高采烈，这排名还不错，已经是沈卿明能力的最极限发挥了。 要知道这么多学子抢这几十个名额，哪怕是最后一名都是幸事。 而且她从女儿口中知道兰姨娘给沈卿尘吃了相克的食物，沈卿尘考试的时候肯定拉肚子了，她不信沈卿尘拉肚子拉一天还能考好。 考场上时间可是宝贵的很，于是得意的看着焦急等待消息的慕氏： “我家卿明名次还不错，回头让他教教你家卿尘，下次你家就能中了。” 慕氏哼了一下，这时沈清梨已经拉着冬雪走了过来，朝着慕氏惊喜道： “母亲，卿尘得了榜首。” 话音刚落，慕氏的下人也高呼： “沈卿尘，高中榜首。” 慕氏看向脸色复杂的小李氏呸了一声： “好大的脸，要教我家十八岁的解元。” 小李氏不可置信的让自己的下人再去看，怎么可能，沈卿尘拉了肚子，还能高中解元？ 第64章 沈解元 -沈府- 慕氏和小李氏打发下人飞速往回报消息，还是没赶上送喜的官差。 这给第一名报喜官差都抢着干，因为赏钱给的多。 还有民间专门干这一行的人，早早守在放榜前，看到榜首，用早就练就的飞毛腿抢先到榜首府上报信。 三五个人同时到了沈府门口，齐声高呼：恭喜贵府少爷中了榜首。 他们只看了第一名的名字就匆匆赶来，并不知道沈府还有沈卿明参加科举。 沈家大房的沈耀祖带着两个儿子沈鸿志和沈卿明，以及沈千带着沈卿尘一直等候在门房内。 听到门外的高呼声，沈耀祖激动的抱着沈卿明跳了起来： “还是我儿有出息。” 他完全没想到这个榜首不是他儿子，因为他儿子可是一直被各路先生夸赞是个读书的好苗子，为了更有把握，还特意晚了三年参加这次的秋闱。 至于沈卿尘一个常年在书院的黄毛小儿，而且听夫人说他临考前还吃坏了肚子，所以他完全没放在眼里。 沈卿明觉得自己虽然每次都在父亲跟前美化自己，让父亲对自己盲目信任，但是他这次超常发挥了，所以也有可能。 大房三人兴高采烈的到了大门口给了几个民间报喜赏钱，还没顾得上说话，这时正好报喜的官差也到了。 沈耀祖高兴的把身上剩下的银子全给了官差，官差入手这沉甸甸的分量，喜道： “想必这就是本次榜首沈卿尘的父亲吧。沈解元龙章凤姿，未来想必一定能一路连科。” 沈耀祖嘴角的笑僵住了，官差不理解，他的祝福的话错了吗？ 他祝榜首后续一路高中，直至状元。 沈千含笑走上前来，给了官差另外一份红封，解释道： “我是沈卿尘父亲，刚这位是他大伯。” 官差这才知道应该是搞错了，但是谁能拒绝到手的银子呢，他拱手道谢： “谢两位大人对榜首的祝福。” 这么说刚才认错的那个人肯定不好意思把赏赐要回去了吧。 沈耀祖倒也顾不上心疼银子，他着急问道： “沈卿明是什么名次。” 官差摇了摇头，他只送榜首的，其他的由别人负责。 民间的报喜人也将沈千和沈卿尘团团围住，说吉利话讨个喜钱。 此时慕氏和小李氏报喜的下人也到了，小李氏那边的下人，看到孤零零站在一旁黑着脸的大房父子三人，小跑喜欢道：“卿明少爷也中了。” 沈耀祖焦急的拽着小厮：“是不是前十？” 小厮摇了摇头：“排次在中间。” 沈耀祖很是失望，中间有什么用，二房那边是第一名。 府内的沈老夫人听说了门口的消息，虽然对兰姨娘的孙子压了自己孙子一头不满，但是今儿是大日子，沈府该有的面子不能丢。 立马安排了下人放鞭炮、散喜钱，再做一些喜饼拿出去。 很快府上会有亲友听闻消息过来祝贺，那席面还得备上。 还得开宗祠祭拜，告慰先祖。 事情繁多，她打发人在门口等着小李氏和慕氏，让她们俩一回府就各自承担一部分忙起来。 小李氏抢了在门外散喜钱和祭拜的差事，能在人前露脸的活一般都是她爱出头。 慕氏干的都是吃力不讨好，或者不显功劳的。 但是今天儿子给她挣了这么大的脸面，她也想到门外站在人前。 她提了之后，被沈老夫人一口回绝。 慕氏眼带失落，沈清梨提出自己帮着慕氏准备席面，让慕氏到门外散散喜钱，接待二房上门的亲朋好友。 两位夫人一起站在门口，往日族亲们都看不起慕氏商户女，只是碍于面子打个招呼，今日见慕氏儿子出息，给小李氏简单招呼过后，都围住慕氏恭喜。 赞她教子有方，挽回了沈家岌岌可危的名声。 前阵子沈淑怡私通小叔子，还骗堂妹嫁过去的事情传的沸沸扬扬，虽说沈家及时将她除族了，但是外人看沈家还是觉得蛇鼠一窝，家风不正，不然养不出那样的女儿。 小李氏听着脸上烧红，心里憋闷，扭头回了大房。 听二儿媳妇禀告沈卿明正在屋内发泄，她赶了过去，看见疯狂撕书的沈卿明，上前夺过书本劝道： “这些书春闱还要用呢，你这次考不过他，下次还不能吗？” 沈卿明停下手中的动作：“人家有个好爹，能告诉他考题，我下次怎么能考过他。” 小李氏惊呼后压低了声音：“什么意思？你有证据吗？” 沈卿明摇了摇头，但是他觉得肯定是，不然沈卿尘怎么能考这么好，十八岁的解元，近几十年来都少有。 “没有证据，我们怎么举报？” 小李氏满是遗憾，要是有证据的话，二房就玩完了，那再弄死兰姨娘，她们大房的地位就稳了。 沈卿明神色暗了暗，面容扭曲：“就是有证据，我们也不能举报，科举舞弊是牵连全族的大罪，如今就是要逼二叔怎么能在春闱上帮我。” “不过人家有亲儿子，怎么会帮我，不然上次也不会拒绝给我泄题了。下次春闱估计我会被沈卿尘压得更惨。” 小李氏想了想今天的憋屈，要是沈卿尘真中了状元，那他们大房只会更憋屈。 她不能让沈卿尘成了状元，看慕氏得意，眼睛一转看到滚落到地上的蜡烛，计上心头，凑到沈卿明跟前小声嘀咕。 沈卿明听后，眼睛都亮了起来。 -- 小李氏听心腹说亲朋好友都来的差不多了，她赶紧收拾过去接待。 沈家的族人、还有沈老夫人和小李氏的娘家李国公府，大房两位儿媳的娘家，以及慕氏的娘家皇商慕家。 柔安公主也代表沈贵人送上了贺礼。 平西伯府来的是管家送完礼就回去了。 沈耀祖和沈千的同僚好友来了不少，来的都是代表，算下来也有十桌。 短时间内采买，出席面名单，点心茶酒，还有安置如何落座，沈清梨办的滴水不漏，唯一让她意外的来客是萧云深。 竟然和父亲关系很好的样子，她怎么不记得父亲有这样的朋友，看来得事后问一问父亲。 沈老夫人站出来让沈耀祖和沈千招呼宾客，她要带着沈卿明和沈卿尘先给祖先敬了酒，告知了今天的喜事后再招待大家。 沈家族亲想跟上见证一下，但是小李氏说，沈老夫人一会肯定想单独和沈老太爷说说话，他们便识趣的没去。 祖孙三人到了祠堂，沈老夫人带着两人跪下，丫鬟已经摆好了贡品。 沈老夫人嘴里念叨着今天的喜事，然后让两人依次进香，行礼。 沈卿尘觉得头有些晕，可能是祠堂就不进人里面空气堵塞的缘故。 正在行跪礼，听到头顶传来一声惊呼，然后抬头看，贡台上的蜡烛竟然倒下了，丫鬟手忙脚乱的处理，火势却越来越大，他想站起来，却发现四肢无力。 闭上眼睛前，看见沈卿明背着沈老夫人踉跄跑了出去。 第65章 诱导兰姨娘 宴席这边欢声笑语，萧云深却觉得空气中味道不太对，站起来放眼望去，有处竟然冒起了烟。 疾声道：“是不是起火了。” 沈千回头看去，心跳都吓得快要停止了，颤着声音：“那是祠堂的方向，快，快救火。” 众人纷纷往祠堂赶去。 萧云深脚程快，沈清梨也顾不上装大家闺秀一路狂奔，要是沈卿尘有个什么意外，她真的不敢想。 到了祠堂，熊熊大火已经烧了半边屋子，围着的下人端来的水杯水车薪。 沈卿明抱着沈老夫人坐在空地上，见来了人，哭道：“丫鬟不甚打翻了烛火，我只能救祖母出来，卿尘和那个丫鬟还在里面。” 后面跟上来的众人听到这话，倒吸一口凉气，如此大火，沈卿尘肯定没命了。 可怜这个清风俊朗的出尘少年，才十八岁就中了解元。 沈清梨听到沈卿尘在里面，便直接冲了进去。 留下沈千和慕氏痛苦的哭声，萧云深就近拽起房屋上的布帘，放进院里养荷花的大缸，弄湿了披在身上便冲了进去。 沈府的下人只是一直在外围浇水，不敢进去，沈千给了重金的承诺也没有人进去。 柔安公主看着这些贪生怕死的下人气急败坏道： “本公主命令你们，你们要是不进去就全部砍脑袋。” 下人们畏畏缩缩不敢进去，气的柔安哭了出来，让宫女赶快找自己的侍卫进来救人。 众人焦急之际，只见萧云深肩上扛着沈卿尘，一手扶着沈清梨，三人披着打湿的帘子出来了。 沈千和慕氏急忙围了上来，沈卿尘昏迷不醒，沈清梨双手漆黑冒着水泡，萧云深胳膊上有烧伤的痕迹。 正巧此刻大夫匆匆赶来，柔安公主焦急就要拉着大夫先给沈卿尘看看，小李氏出声提醒，沈老夫人还昏迷着呢。 大夫碍于柔安公主也不敢动。 沈清梨出声打破了尴尬，“让大夫先给祖母看吧。” 然后喊春华过来给沈卿尘看。 她不相信沈府的大夫，今日这事必有蹊跷，好好的火势能大到人跑不出来，而且沈卿明嘴里那不小心打翻蜡烛的丫鬟已经烧死了，死无对证。 大夫给沈老夫人用了药丸，说沈老夫人是浓烟以及惊吓导致的昏迷，休养一段时间就好。 话音刚落，沈老夫人呛咳一声响了过来，在小李氏的介绍下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对于将她背出来的沈卿明很是感慨。 春华给沈卿尘施针后，神色凝重的看向沈清梨： “少爷这是被迷药迷晕了，在大火之前就已经昏迷了。” 沈卿明一听这丫鬟提及迷药，立即驳斥： “胡说八道，我和祖母还有卿尘堂弟一起在祠堂，怎么可能我和祖母没事，就他中了迷药。” 沈老夫人见沈清梨带着个丫鬟，想挑事。 立马不悦道：“全程我都在场，我还不知道怎么回事，丫鬟打翻了蜡烛，不小心才引起了大火，哪来的什么迷药。” “你一个外嫁女在娘家指手画脚，是不把我这个祖母放在眼里吗？” 沈千站出来维护沈清梨：“既然这丫鬟说卿尘中了迷药，那不如我去求个太医，再给卿尘看一下。然后再给母亲和卿明看一下，这样也能查明这场大火到底是人为还是意外。” 沈老夫人看着还有这么多宾客在，就算真有人为因素也不能闹大，而且她并不觉得有人为因素。 “既然老二你连我的话都不相信，你不就是觉得我害了你儿子，那我现在就死给你看？” 沈千退让：“儿子不敢。” 其他沈氏族人立刻指责起沈千和沈清梨。 小李氏就知道，有沈老夫人在，她什么都不用怕。 沈清梨拉了拉沈千，示意不要继续了。 今天发生了这事，其余的宾客都先让回去了，改日再宴请。 沈氏族中的女眷留下来陪着沈老夫人。 沈千带着沈卿尘和萧云深回了二房养伤。 到了二房的门，兰姨娘红着眼，心疼的看着沈卿尘，哭诉她一个妾室不能去人前，心里担忧孙子，只能等在这里让下人去探消息。 沈千先扶着兰姨娘，让慕氏和沈清梨去送沈卿尘。 到了房间，慕氏觉得今天这事一定是小李氏干的，因为祠堂祭祀是她安排的，她要动手脚也很容易，可恨如今一把大火所有证据都消失了。 沈清梨附耳到慕氏身边悄声商量。 兰姨娘刚到门口，就听里面传来悄悄话的声音。 沈清梨愤恨道：“今日这事肯定是大伯母和沈卿明干的，他们就是眼红我弟弟考的好，想要害死我弟弟。” “沈淑怡害我，沈卿明害我弟弟，人家都要欺负死我们了，你还不敢动手。” 慕氏心虚道：“我当然心疼你们姐弟，我是怕动手被发现了，我可没老夫人护着。” 沈清梨语带兴奋：“你是没老夫人护着，但是你看今天柔安公主那个样子，对我弟弟痴心一片，出了事，公主肯定会护着你的。” 慕氏像是下定了决心开始跟沈清梨商量动手的办法。 兰姨娘的呼吸都快屏住了。 她一定不能让大房出事。 第66章 兰姨娘入局 兰姨娘趴在沈卿尘的门口，偷听沈清梨和慕氏讲话，同时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浑身高度紧张。 正听的起劲，就看见沈清梨的丫鬟春华开了小厨房的门，端着药过来了。 她装作刚到这里在地上捡东西的样子起身：“我这耳环怎么掉了。” 屋里细若蚊蝇的声音戛然而止。 房门被沈清梨打开，只见她一副紧张的样子： “兰姨娘，您什么时候来的，来了怎么不进去？” 兰姨娘手里举着耳环：“我刚来正要敲门发现掉了耳环就先捡起来了。” 沈清梨狐疑道：“兰姨娘，没听到什么吧？” 兰姨娘装作讶然：“我这把岁数了，头晕耳聋的，你跟我说话要是不大点声我都听不清。” 沈清梨长呼一口气，装作放心下来。 春华递了药过来，沈清梨一勺一勺喂给沈卿尘。 片刻后沈卿尘醒了过来，看见母亲、姐姐和兰姨娘，眼里闪过水光： “我还以为我死了，再也看不到你们了。” 慕氏哭出了声：“傻孩子你是差点死了，这次多亏了你姐和萧将军冲进去救你。” 沈卿尘挣扎着从床上起身，想给沈清梨磕头，被慕氏按住让他先好好养身子，以后有的是机会报答。 沈清梨毫不避讳的直接问他是怎么回事。 沈卿尘将头晕、四肢无力、火灾前就失去意识的事情说了，沈清梨很是气愤，想张口说什么，看了兰姨娘一眼又闭上了嘴。 兰姨娘知道是因为自己在场她没说真实的想法，但是她心里着急。 刚才她只听到了沈清梨说最近得到了一种西域传来的见血封喉的毒药，还说择日不如撞日，这是打算今天就动手了。 但是后续具体怎么下毒，谁动手，沈清梨还没讲到这里，丫鬟就送药，自己只能出声提醒屋里的人自己来了。 此时见沈清梨对沈卿尘差点死去的事情有滔天的怨气，她觉得沈清梨肯定会耐不住动手，她试探道： “都是我的身份害了你们，让你们被大房针对，还被老夫人不待见。 反正我已经活够了，不如让我死之前再给你们做点好事，我去了结了大房那边，省的他们再害我的乖孙，反正我乖孙没了我也活不成了。” 沈清梨眼神一亮。 沈卿尘立马拦住了兰姨娘：“您可千万不能这么想，我还没给您好好养老。” 考前拉肚子的事情，沈卿尘并没有往兰姨娘的身上想，事后沈清梨和慕氏也没告诉他，所以他对兰姨娘一如既往。 兰姨娘心思缜密，老奸巨猾，二房的人一点态度不对劲，可能会让她察觉到她的暴露。 慕氏也阻拦道：“您可千万不能这么想，夫君还想着给您挣个诰命呢。儿孙的事情自有儿孙的福气，咱家这福气在后头呢。” 兰姨娘看沈清梨因为两人拦着自己，眼神黯淡了些。 只听沈清梨高兴道：“可不是福气在后头呢，我弟弟还要娶个好媳妇呢。” 沈卿尘不知道柔安公主今日的所作所为，他虽没有心上人，但是听到姐姐这么说，对于未来妻子的幻想让他红了脸不知道说什么好。 兰姨娘看这姐弟两人的反应，联想到了柔安公主，据说今日柔安公主为了救沈卿尘大动干戈，还为了沈卿尘跟沈老夫人抢大夫。 柔安公主如此痴迷沈卿尘，这肯定给了沈清梨害大房的底气。 兰姨娘还想争取一下，“你们有这心就行了，我这条命能为你们死，死得其所。” 一定要让沈清梨用自己下毒，她好替换了毒药，然后给大房报信，让沈清梨被抓住。 但是没人同意，慕氏更是直接扶着兰姨娘回院子静养，让她不要操心，还留了两个嬷嬷看着院门，让兰姨娘不要出门。 兰姨娘回到自己的院子，越想越心急，她在屋子里急的转圈圈。 王婆子敲了敲门：“姨娘，有什么烦心事吗？” 兰姨娘见是她，院子里新来的婆子，油嘴滑舌，惯会偷奸耍滑，但是这人见钱眼开，拍马屁拍的她也舒服，自己便任由她亲近了。 便吩咐道：“你去和门口的两个婆子套套近乎，看下二夫人和清梨现在是在干什么？” 王婆子眼睛笑成了一条缝：“姨娘，你就等着瞧吧，老奴一会过来领赏钱。” 兰姨娘透过窗子，看着王婆子忙乎，其实她可以自己冲出去，但是这样反常的行为慕氏问起来，她该怎么解释呢。 而且慕氏今日一反常态，强硬的让嬷嬷看着自己，摆明了就是要害大房，不想让自己牵连其中。 虽然二房真的把自己当做母亲孝敬，对自己很好，但是自己不能让她们伤害自己亲生的孩子和孙子。 她得去阻止沈清梨和慕氏，实在有必要的话，她还得揭穿她们，哪怕二房对自己不好了。 一炷香的时间，王婆子返回了，说是二夫人和清梨姑奶奶去老夫人房里了，据清梨姑奶奶说是要给老夫人认错。 兰姨娘越发觉得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慕氏和沈清梨绝对不会主动去老夫人那里，除非她们有目的。 不管了，她要闯出去，慕氏留的两个嬷嬷一脸为难，但是绝不让步。 院子里的下人也不敢对慕氏的嬷嬷动手，毕竟兰姨娘虽是长辈，但身份尴尬，二房当家的还是慕氏。 兰姨娘急的团团转，王婆子将兰姨娘拉到一旁，小声道：“老奴能带姨娘出院子。” 兰姨娘看着院子后面的狗洞，沉默了片刻，还是决定钻，那可是见血封喉的毒药。 她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朝着老夫人院子走去，听见里面声音就知道人不少。 她让人通报自己想见老夫人。 沈老夫人正坐在主座上，想着今日沈清梨和慕氏过来服软，还是当着族内这几位嫂子的面上，她自然是要原谅的。 沈清梨还帮着忙前忙后张罗用膳，这刚做上桌，就听到婆子通报兰姨娘过来，不知道她葫芦里卖什么药，便让兰姨娘进来了。 兰姨娘进来看见众人正在用膳，大房的沈耀祖、小李氏、沈鸿志、沈卿明、还有二房的慕氏和沈清梨、以及族内的几位老夫人。 十几个人坐在圆桌上，哄着沈老夫人开心，见她进来，安静了一瞬。 沈老夫人问她过来有什么事情。 兰姨娘走过来，站到沈老夫人身后：“妾听说老夫人今日受惊，特意过来服侍老夫人。” 当着这么多的人，兰姨娘又那么谦卑，沈老夫人确实不好为难，便点头同意了。 族内辈分最高的，已逝老太爷的嫂子温氏为了热场夸赞道：“清梨这丫头安排的膳食不错。” 沈清梨：“当不起大祖母夸赞，今日我和父亲因为弟弟心绪错乱，顶撞了祖母，本就是我们的错，我做这些也只是为了赔罪。” 沈老夫人看在族内几个妯娌的面子上，小辈都认错了，也不能一直揪着不放。有些事情关起门来是一回事，在外人跟前是一回事。 而且她觉得沈清梨也不敢当着族人的面耍什么花招。 再说了膳食都是自己的小厨房自己的人手做的，沈清梨就是指挥了菜色，全程盯着而已。 沈清梨站起身来走到沈耀祖身边：“大伯，我今日怀疑了卿明堂哥，是我不对，我以茶代酒，给大伯赔个不是。” 沈耀祖哼了一声，二房今日出尽了风头，他想要的是沈千对自己伏低做小，偏沈千要照顾今天救了沈卿尘的萧云深，故没来给老夫人侍疾，所以不在此。 见沈耀祖不接，沈清梨接着道：“那我伺候大伯用膳。” 慕氏轻咳一声，温氏打着圆场： “清梨的一片心意你大伯收到了，快坐回去吧，布膳是丫鬟的活。” 沈清梨便道：“那让我的丫鬟替我给大伯布膳。” 沈耀祖知道自己一个做长辈的太为难小辈也不行，何况还是侄女，便点了点头，算是揭过了这茬。 第67章 兰姨娘露馅 兰姨娘的心一直都在提着，她怕沈清梨在茶里下毒，还好沈耀祖没喝。 不过沈清梨把丫鬟留下来，兰姨娘的心更提到嗓子眼了，这丫鬟不是替沈卿尘熬药的那个春华吗？ 听说今天她还给沈卿尘把脉把出了迷药，这种擅长医术的丫鬟万一给沈耀祖动点手脚太容易不过了。 事发只要把这个丫鬟推出去抵命就可以了，对沈清梨一个外嫁女伤害不了太大，而且沈清梨还有柔安公主护着。 她想阻止春华给沈耀祖布膳这件事情又没有合适的理由。 只能全程盯着春华的举动还有沈清梨和慕氏的神色，照顾沈老夫人便分了心，给沈老夫人烫了一下，气的沈老夫人摔了筷子，要赶她出去。 她连忙跪下认错，表明她接下来会好好伺候的。 慕氏给她求情，沈老夫人见几位妯娌看热闹，便瞪了兰姨娘一眼，让她起来了。 兰姨娘专心伺候了没多久，就看见春华给沈耀祖盛汤的时候，手帕在汤碗边抹了一下，她顾不上多想，便上前将春华手里的汤碗打翻。 奇怪的举动引起了众人的瞩目，她焦急道：“我刚看见一个虫子飞了进去。” 这个理由还算解释的过去，不过沈耀祖往地上一看嘟囔道：“哪里有虫子。” 兰姨娘讪笑：“那可能是我老眼昏花了。” 沈老夫人不知道兰姨娘今天是怎么回事，看人走了不收拾她。 兰姨娘看见沈清梨朝春华眨了眨眼，然后春华端着茶水给沈耀祖。 漱完口之后，春华将手帕塞进了自己的袖子，兰姨娘明显看见那个手帕湿了一角，而且春华还朝着沈清梨笑了一下。 她吓得急忙朝着沈耀祖跑过去，大呼道：“你快吐出来呀，刚茶水有毒。” 这话引起来慌乱，沈耀祖急忙抠自己的嗓子眼，吐出了一口血，看着血两眼一翻倒在了旁边小李氏的身上。 沈老夫人让人将春华和兰姨娘控制住，怒喝：“到底是怎么回事。” 兰姨娘看见沈耀祖吐血后又晕倒，心里悔过万分，怕耽误了救沈耀祖。 像倒豆子一样噼里啪啦给沈老夫人说着： “今日我听清梨丫头说，她觉得今天祠堂的事是大房要害卿尘，所以对大房心怀怨恨，再加上她得了一种见血封喉的毒药。” “我是怕她一时气愤做了错事，这才心不在焉，但是刚才我看见那丫鬟动手脚了，喊出来已经晚了。” “清梨，你快交出解药呀，只要你大伯没事，你还有活路。” 沈老夫人急忙看向沈清梨，沈清梨不急不缓： “我是得了一种西域传来的见血封喉的毒药，解药也在我身上，只是需要用亲生父母的血作为药引服下去才管用，要不是亲生父母的血的话便无用，片刻便会死去。” 沈耀祖的两个儿子急忙跪下来求沈老夫人：“祖母，救救父亲吧。” 见沈老夫人还没有动作，沈卿明抱着沈老夫人大腿：“祖母，看在我今天救了您的份上，您不能对父亲见死不救啊。” 小李氏是知道沈耀祖不是沈老夫人血脉的，怕沈老夫人真放了血，结果沈耀祖喝下去还是死了。 那就证明了沈耀祖不是沈老夫人亲生的身份，她不能失去大房嫡出的身份。 而且她知道沈老夫人对兰姨娘母子有多厌恶，以后大房怕是得不到沈老夫人偏爱。 她焦急道：“哪里来的偏方，沈清梨胡说八道你们也信，伤到老夫人身体怎么办。而且你大伯要是死了，沈清梨你和二房都脱不了干系，你还是现在把解药拿出来。” 沈清梨破罐子破摔道：“大伯母信不信无所谓，反正二房倒霉有大伯这个先去阴曹地府开路的不亏，如今还有十息的时间，解药在这给你，但是不用药引就是白费。” 沈老夫人起身往沈耀祖身边走去，兰姨娘已经抢先一步咬破自己的手指，塞进沈耀祖的嘴里。 然后夺掉小李氏手里的解药喂给沈耀祖，沈耀祖悠悠醒来。 沈清梨惊叹道：“这药引需得是父母之血，我大伯怎么喝了兰姨娘的血管用，难道他是兰姨娘生的？” 族里几位老夫人刚才被这一变故吓得大气不敢喘，如今听到沈清梨这话，纷纷在沈耀祖和兰姨娘还有沈老夫人之间打量。 “这么一看，沈耀祖还真不像老夫人。” 沈耀祖醒来听到这话都懵了，“我是母亲生的，关兰姨娘什么事。” 兰姨娘反应过来，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狡辩，就听沈清梨道： “众所周知，兰姨娘当年和祖母不对付，如今兰姨娘能为了救大伯，揭发我这个她的后代，我和大伯，对她而言，孰亲孰远可想而知？” 温氏提议：“不如滴血认亲？” 另外一个老夫人道：“刚才那父母之血的药引不就证明了他们血脉相通。” 沈老夫人眼神寒了寒：“兰姨娘，沈耀祖是不是你的孩子，你要是不说实话，我便一刀杀了他。你要说了实话，他还是我沈家的孩子。你要是寻死，我也立马杀了他。” 逼得兰姨娘进退无法，崩溃落泪。 第68章 处置兰姨娘 沈耀祖惊慌失措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他的身世竟然有问题？ 沈老夫人直接拿刀指向沈耀祖的脖子，再次逼问兰姨娘同样的话。 沈耀祖对着沈老夫人哭求道：“母亲，我就是您的儿子呀。” 兰姨娘一直哭不说话拖延时间，她觉得沈老夫人下不了手，毕竟养了这么多年，养条狗也是有感情的。 她在赌，只要她不承认，事情是不是还有转圜的余地，毕竟当年参与换孩子的人可全都死了。 沈清梨看清眼前的困局，直接夺过沈老夫人手里的刀，抡圆了胳膊，看着用了很大的力气，直奔沈耀祖要害刺去。 兰姨娘下意识的扑到了沈耀祖身上，用自己的身体给他挡刀。 鲜血从她的后背流出，众人惊呼。 沈清梨笃定道：“如果不是亲生母亲，会以命相护吗？” 沈耀祖闻言立马把兰姨娘一脚踢开很远，嫌恶道：“你这个下贱的妾室，你不是我的母亲。” 兰姨娘凄凉一笑，身上的伤很疼，但是沈耀祖的做法让她的心更疼。 没想到她儿子是这样对她的，再想起沈千对自己的恭顺，忍不住怒道：“可惜了，你就是我的儿子。” 沈老夫人后退了一步，她抓着兰姨娘的衣领焦急万分：“你个贱人，那我的儿子呢。” 几位族内的老夫人开始讨论沈千的长相了，如今李国公家的嫡长孙就跟沈千有点相像。 开始努力回忆当年兰姨娘和沈千相处的不对劲的地方。 虽然兰姨娘做的滴水不漏，但是还是会被人看见她那会打不到一岁的沈千，而且沈千小时候体弱多病让老太爷对兰姨娘母子很是关心，是不是都是兰姨娘故意作贱沈千的身子。 纷纷建议让沈老夫人和沈千做个滴血认亲。 兰姨娘知道事情到了如今的地步，她不说大家也猜的七七八八，而且滴血认亲自然会验证一切。便把当年换孩子的事情讲了出来。 而此时沈千也已经在被慕氏的人叫来，刚好听见这一段。 沈老夫人看向匆匆赶来，满目震惊的沈千，想上前抱抱他，沈千满脑子都是这些年的过往，思绪混杂，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罚自己跪在雪地里的嫡母，屡屡打压自己的嫡母，纵容嫡出兄妹欺负他的嫡母。 而陪着他吃苦受罪，给他温暖是兰姨娘，如今这一切都是兰姨娘偷换了自己造成的？ 沈老夫人也没有强求，她知道自己这些年对沈千有多过分，这些都是兰姨娘这个贱人不断挑衅自己造成的。 她心中愤恨难平，扭头拿簪子划花了兰姨娘的脸，是她害自己自幼母子分离，如今又母子离心。 痛恨道：“兰姨娘混淆子嗣本人已供述，跟官府报备一声，我这个苦主要求处以极刑。” 兰姨娘捂着脸发出痛苦的呻吟声，听到极刑心里还是慌了，想让沈千救她。 用慈爱的眼神愧疚的看着沈千： “千儿，我虽然犯了错，可是我对你的疼爱都是真心地，我是很努力的在做好你的母亲，日子艰难，有吃的穿的我都让你先用，我日夜刺绣，只为了多换点钱供你读书。” 沈千看着这双眼睛，面露不忍。 沈老夫人气急：“沈千要是在我膝下长大，吃穿用度、读书全都是最好的。是你不要脸，故意争宠，屡屡让我失了脸面，我才对你和你的孩子视若眼中钉。” 过往和现在交织，沈老夫人和兰姨娘的面容不断交错，沈千拧着眉痛苦万分。 慕氏上前扶住沈千，沈清梨扶住沈千另外一边。 她知道父亲如今脑海中天人交战是因为这些年和兰姨娘之间深厚的感情，所以她必须揭穿兰姨娘的这面目，让沈千看清。 沈清梨正色道：“兰姨娘，你当初想让你的儿子享福，抢了我父亲的嫡子身份和资源。我父亲的风雨和苦难大半都是你带来的，这是你的原罪。” “如果你对我们一家很好的话，我们一家自然也会念及你这几十年的养恩，可是你呢，早就和沈淑怡相认了。” “当时沈淑怡上门骗我嫁给顾明泽的时候，其实你也知道沈淑怡和顾明泽的奸情，但是你并没有阻拦，反而推波助澜。” “并且在我婚后一直拿捏着你在我幼时送给我的婢女香巧，让香巧听沈淑怡的话害我想设计我，想置我于死地。” 沈千知道这是说的那次沈淑怡要设计自己女儿被抓住通奸。 “你联合沈淑怡抢了我妹妹的婚事，让她被退婚，你还故意挑唆我妹妹。你更是在我弟弟临参加科举前，利用食物相克的法子害我弟弟腹泻不止。” 沈千没想到因为兰姨娘，自己的儿女差点都被毁了。 他对兰姨娘的感情此刻荡然无存，儿女是他的底线。他自己吃点苦没什么，可是想到自己这三个可爱的儿女被迫害，他就忍不了。 大女儿这婚后多年的苦要是被陷害通奸了，那大女儿就毁了。 小女儿如今被慕氏一个人关在院子里，自己几次想看都被慕氏拦着，想来是兰姨娘唆使小女儿犯了大错，不然以慕氏疼爱孩子的性子，绝不会在小女儿遭受退婚之后还狠下心处置的。 她更是毫不顾忌自己儿子的前程，卿尘三岁读书，多年寒窗，这次是拉肚子，要是没得逞是不是还有下次，万一不是拉肚子而是把儿子弄残了一劳永逸呢。 他不敢往深处想。 几个孩子的情况，让他看向兰姨娘的目光再无温情。 兰姨娘没想到自己的所作所为沈清梨都知道，恍然大悟：“今天是你引诱我入局的？” 沈清梨点头：“我也是最近才发现我们姐弟几人的倒霉都有你的身影，便想着诈你一下，故意让你听到我要立刻下毒害大房，然后不给你验证思考的时间，立刻出手。” “我给大伯吃的不过是大补的药物，他虚不受补，一紧张就吐血昏迷很正常。毕竟大伯有官职在身，我又怎会蠢到毒害朝廷命官呢。” “你要是不自己跳出来，谁也发现不了你的一颗爱子之心。” 屋内的众人恍然大悟，亲生父母的血做药引她们本就觉得有点离谱，但是架不住沈耀祖确实吐血昏迷了。 人命关天，宁可信其有，不敢信其无，尤其是为人父母的，只要你说怎么能救孩子的命，哪怕挖她的心，她都会想试一试。 沈耀祖这才听明白，他大骂兰姨娘蠢货，然后着急在沈老夫人面前跟兰姨娘撇清关系，让母亲一定要严惩兰姨娘。 亲儿子背刺，沈千别过头不去理会她的喊叫，兰姨娘被扭送到了官府。 在场的一个嬷嬷以及温氏作为证人跟着管家一起去了。 沈老夫人做主明日要召集所有族人，改族谱，嫡庶归正。 客气送走剩余的几位族内老夫人后，小李氏和沈耀祖还有大房几人苦苦哀求沈老夫人不要对外说他们是兰姨娘所出，都不想要庶出的身份。 沈千见状带着妻女悄悄离开。 被沈老夫人叫住，她想亲近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尤其是自己往日常常为难的几人。 她缓了缓语气看向二房几人：“卿尘这孩子醒了吗？我想去看看卿尘。” 沈清梨眼睛扫向沈卿明：“弟弟如今虽然醒了，但是中了迷药又在火场待的时间久了，还需静养。” 沈老夫人一听迷药，这才想起来今天在祠堂发生的事情，倒是缓和关系的好时机。 “清梨，你之前说请个太医过来看看，那现在我就去请，让太医看看我和卿明体内是否有迷药。” 小李氏暗恨，就知道身世一暴露，姑母就会完全偏向她亲生儿子那边。 可是当初是姑母让自己嫁给沈耀祖的呀，自己也是图嫁到姑母家，姑母会一直偏心自己，婚后日子舒坦才低嫁的。 沈老夫人见二房几人停下脚步，立马让人拿着她的拜帖去请太医。 沈清梨看向大房几人的神色，沈耀祖和沈鸿志还沉浸在刚才的悲伤中，沈卿明则紧张起来，小李氏眼睛也在乱转。 她故意问向老夫人：“祖母，太医过来核查，会写进出诊脉案，可作为证据，若是真有不妥之处，祖母可会报官秉公处理，毕竟我弟弟差点没命。” 沈老夫人正要应下，小李氏咳嗽了一声，她心思百转，该不会是自己这侄女做的吧，她不会这么胆大包天吧，毕竟自己和她儿子也在里面，所以沈老夫人从来没有想过是小李氏。 以为是哪个仇家，或者心怀仇恨的下人干的。 但是小李氏频频使眼色，她还是借口让小李氏进屋陪自己更衣。 第69章 沈耀祖，非沈家亲生 到了沈老夫人的卧房，小李氏扑通一下跪下： “姑母，是我一时糊涂，在祠堂点了迷香，我不知道卿尘是祖母的亲孙子，我只是不想让兰姨娘那么得意，我是为了替您压制兰姨娘。” 沈老夫人没想到她竟真的这么胆大包天，气的给了她一巴掌： “你别说是为了替我压制兰姨娘，你是为了你儿子吧。” “你下迷药放火的时候，就没想过我也在里面吗？我这么大岁数了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 小李氏连忙摇头：“我怎么会拿姑母的命开玩笑，我特意给卿明提前吃了解药，叮嘱他一定要将您救出来。” “如今耀祖不是您的亲儿，我可还是您的亲侄女，您不能不管我呀，要是被清梨那丫头死咬着报官的话，我会坐牢的。” 沈老夫人恨铁不成钢，她想修复和沈千的关系，但是小李氏挡着这里，处置了小李氏，影响她和娘家的关系，而且小李氏嫁进来也是自己开口跟哥哥提的。 沉思了片刻，她闭目道：“最后一次，以后你再害沈千他们家，我必会舍弃你。” 小李氏拿脂粉盖了盖自己脸上的巴掌印，然后扶着沈老夫人去到正厅。 沈老夫人先是吩咐人去拦住请太医的管事，然后对着沈清梨道： “祠堂那事是家事，丫鬟婆子出了错，家丑不可外扬，你大伯母管家不利，以后就不让她管家了，让你母亲管家。” 此地无银三百两，摆明了偏袒小李氏。 慕氏可不会为了管家权，就放弃为儿子讨个公道，“儿媳才疏学浅，管不了家，还请母亲另找贤能吧。” 不然下次幕后之人还敢欺负自己的儿子，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 沈清梨走上前去扶住沈老夫人：“祖母，你头发乱了，我扶你去里面梳梳头吧。” 然后架起来沈老夫人就往里屋的梳妆台上走，看着镜子中憔悴的沈老夫人，她慢慢道： “沈耀祖不是沈府亲生的吧，祖母混淆夫家血脉该当何罪？” 沈老夫人慌了一瞬，想沉住气，但是西洋镜将她所有的表情都看得一清二楚。 沈清梨继续盯着她的眼睛用肯定的口吻讲道： “刚才我说只有亲生父母的血才能救沈耀祖，您当时的反应很奇怪。” “您不是不相信我那套说辞，而是您那分明信了我的说辞，但是又一直拖着没去，是因为您也怕沈耀祖喝了您的血反而死了。” “您要是不说，我让沈耀祖和兰姨娘滴血认亲一下，结果也就出来了，只是知道的人会更多。” 沈老夫人落下眼泪：“当时我的儿子才出生没多久便感染风寒死了，而你祖父偏宠兰姨娘，兰姨娘又有子，我不敢说，我才找了个差不多的孩子装成我的儿子。” “我日日思念我的儿子，没想到我的儿子竟然还活着，我以后一定会好好补偿你父亲和你们的，沈耀祖的事情你别说出去。” 她不能晚节不保，如今沈老太爷虽不在了，但是混淆夫家血脉是大罪，宗族是可以处置她的。 沈清梨淡淡的提出了自己的要求：“我只要给我弟弟一个公道。” 沈老夫人点头应下，比起自己的晚年，小李氏这个侄女也必须退让。 沈老夫人再次回到正厅，又让人继续请太医，表示一定要严惩不贷，以正家风。 小李氏不可置信的看着沈老夫人，但是沈老夫人冷酷无情道：“如果现在主动交代，可免去报官，只用家规。” 说完用威胁的眼神看着小李氏，这是她能为侄女争取的极限了，小李氏读懂了她的眼神。 跪在地上，说都是自己因为嫉妒，一时鬼迷心窍，犯了大错，沈卿明并不知情。 沈老夫人看向沈千和慕氏：“小李氏残害子嗣，罪无可恕，本应休妻送去官府，念在其为沈家生儿育女的份上，鞭四十，送进家庙终生不得出。” 沈耀祖已经慢慢接受了他是庶子的事实，好在他娶了老夫人的侄女，还有李国公府这个岳家，没想到小李氏废了，那她还怎么帮自己。 小李氏不能进家庙，他替小李氏求情。 沈老夫人便道：“那就把你这一支分出去单过，你们应得的家产便当做给卿尘的赔罪了。还有以后莫要再打着沈府的旗号行事。” 这是相当于除族，但是面子上好看一些。 沈耀祖纠结了片刻，还是保下小李氏，等老夫人过了兰姨娘换子的气头，小李氏多劝劝，他们还是能回来的。 处理完这一切，沈老夫人趁着落日的余辉去了牢房，她要看着兰姨娘这个毁了她一生的女人去死，送她最后一程，顺便告诉她个好消息。 第70章 当年杀孽 按照律法，主母不能私自用刑处置贵妾。 但是贵妾犯了罪进了大牢，官府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罪证确凿，都是死罪，谁动手是一样的。 沈老夫人看着已经受了刑奄奄一息的兰姨娘，给了丰厚的银子，行刑的衙役识趣的离开，等着一会进来收尸。 她用水泼醒了兰姨娘，兰姨娘迷迷糊糊喊着：“耀祖~耀祖~” 沈老夫人冷声道：“耀祖，这会还惦记着你的好儿子呢。” 兰姨娘听到沈老夫人的声音，清醒了过来，知道自己必死无疑。 对于这个被自己戏耍了一辈子的主母恶狠狠的笑道： “我让你儿子受了半辈子苦，又害你几个嫡亲的孙子孙女，说起来我不亏。” “你知道吗？每次看着你对耀祖一家百般呵护，我就会笑你这个傻瓜，国公府嫡女又如何，还不是被我一个奴婢出身的妾室玩的团团转。” 沈老夫人并没有如她所想的暴怒，而是捏着她的脸惋惜道： “可惜你精明一世，没想到你图谋的也全都是为他人做了嫁衣。你心心念念的儿子早就死了，耀祖不过是我抱来的一个走了狗屎运的孩子。” 兰姨娘浑浊的双眼满是错愕：“你说什么？” 沈老夫人诡异的笑了笑：“当年你那么得宠，又生了庶长子，月子里夫君也关心你胜过我，那时候我日日流泪，渐渐陷入心魔。” “怪我那个孩子生的时辰晚了，怪那个孩子留不住夫君的心，他还一直哭闹搅的我心烦，长得又不像我，让我生不出一点慈爱之心。” “快出月子的时候，有一次夫君都到了我的院门，又被你使计给叫走了，我生气不已，陷入自己的情绪中，糊里糊涂就不小心把他给捂死了，等我清醒过来便找了个相似的孩子代替。” “反正夫君不爱见他，竟是也没认出来。” 兰姨娘不可置信的摇头：“不可能，你骗我，你是故意在骗我，你想让我死不瞑目。” 沈老夫人笑的开怀： “我骗你干什么，你不记得吗？我那会孩子满月前执意回了一趟娘家，就是为了半路换孩子，你都要死了，我还骗你干什么？恨了一辈子，临死前我大发慈悲让你做个明白鬼。” 她跟沈清梨讲的孩子风寒去了，那才是假的，真相就是被她不小心弄死了。 兰姨娘还是不能接受，她努力思索沈老夫人骗自己的罪证。 “沈淑怡长得很像我，血脉是骗不了人的。” 沈老夫人凉凉的打破她的幻想： “那是因为你不断的在大房那些人身上找你的影子，我当年找孩子自然是要找个跟死去那个孩子脸型五官都相似的。不然双眼皮突然变成单眼皮，这么大的破绽岂不是很奇怪。” “而且你觉得她像你，是因为你一直在教她，让她变成了跟你同类的人。” “我本来还在纳闷，怎么沈淑怡能做出那么不知廉耻的事情，好歹身上留着我李家的血，今天听清梨说你们早就相认了，我才知道她是你带坏的。” “最重要的是你想想，刚才耀祖吐了血，清梨说要用亲生父母的血来救，我由于不上前喂给耀祖血，就是因为我怕暴露了他不是我亲生的，没想到你先暴露了。” “哈哈，也是今天，我才知道我的儿子还活着，还如此的优秀。” 兰姨娘呜呜的哭着，她这下终于相信沈老夫人说的是真的，她以为自己给亲子找到了享福的好地方，却没想到确实早早的就断送了他的生命。 他要是养在自己膝下，是不是也像沈千一样优秀，一样孝顺她。 精心盘算三十几年，如今才知道全都是一场空。 兰姨娘祈求的望向沈老夫人：“那我孩子的尸骨呢？” 沈老夫人故意道：“自然是不能让人发现，直接扔到乱葬岗了，可能是被野狗叼走了，也可能被乞丐吃了。” 其实她烧成了骨灰，放在自己的小佛堂的暗板后面，常常祭拜，也把丧子之痛，算在了兰姨娘和沈千的头上，所以才对兰姨娘和沈千如此苛待。 兰姨娘想到那场景，心里悲痛，怒及： “你这毒妇，你不得好死，你就算认了沈千又如何，你这三十几年的所作所为，他是不会和你和好的。” 沈老夫人心里气恼，她和沈千之间的隔阂她自然知道，但是这都是兰姨娘造成的，她拿起湿了水的纸张就往兰姨娘脸上贴。 阴森森道：“那我还有时间去补救，不像你，现在就要去死了，我打算让你和你儿子一样的死法，让你感受一下他死前的感受。” 兰姨娘开始还挣扎，听到这话后渐渐放弃了挣扎，儿子，娘没想到送你过好日子会害死你。 娘这就去陪你。 几张纸之后，兰姨娘没了气息。 衙役看沈老夫人要离开，惦记着她出手阔绰，又听沈淑怡常说她被娘家母亲和祖母疼爱，便想再捞点钱。 “老夫人不去看看沈淑怡吗？您一句话，小的以后让兄弟们多关照她。” 沈老夫人眉毛上挑，问道：“沈家有人看过沈淑怡？” 衙役将小李氏供了出来，还说他们给沈淑怡换了干净的牢房，吃饭也有人照料。 沈老夫人冷声道：“沈淑怡早已经不是沈家人了，不必额外关照，她如今受罪都是应得的，你要是还给她优待，休怪我告诉你们大人。” 衙役连忙保证不敢了，既然老夫人这样坚持，小李氏就不能怪他们收了丰厚的银子不办事了。 沈淑怡刚好过了几天的日子又难受了起来，发馊的饭菜，嘈杂混乱的牢房，她想找那个关照她的狱卒要个说法，被打了一巴掌。 “我肚子里的可是平西伯府顾明泽的孩子，你敢打我他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狱卒闻言哈哈大笑：“顾明泽秋闱没中，却以为自己中了大肆庆祝，如今怕是正臊的不敢出门呢。而且顾明泽夫人的弟弟这次高中榜首，十八岁的解元郎前途无限。” “你说顾明泽会放着得罪正妻的风险来护着你这个丑八怪吗？” 他要是顾明泽他肯定选择正妻，而不是这个满脸水泡印的寡嫂，而且沈老夫人都发话了，不管沈淑怡，一个废人，他们怕她作甚。 狱卒走后，沈淑怡摸着还不显怀的肚子，眼神暗淡，她不想死。 -沈府二房- 沈千沉浸在巨大的混乱之中，沈清梨让慕氏陪着父亲，没有亲身经历过都没法感同身受，目前的情况颠覆了父亲三十多年的认知，他需要时间来消化来调整。 她把灵泉加进了烫伤膏中，同时把加强版本的舒痕膏一并带去，前去看望目前在客房休养的萧云深。 第71章 幼年故友 -沈府二房客房- 萧云深本来随意在床上躺着，听到沈清梨敲门的声音，立马从床上跳了起来，整理了自己弄皱的衣服。 还想再照下镜子，但是怕沈清梨久等，便匆忙去开门。 沈清梨福了福身，满怀真诚的道谢：“今日多谢萧将军救我和弟弟，沈家欠将军一个人情，日后若是有用的上我们沈家的地方只管开口。” 萧云深看着她明媚的双眼柔和似水，夕阳照在她的身上，为她镀上了一圈金光，这是长大后的她第一次单独站在他面前跟他说话。 沈清梨身后的春华轻咳了一声，这个将军看她家夫人时间有点久。 沈清梨也察觉到了，目光盯着萧云深的俊脸看，浓密的剑眉下凤眼锐利闪亮，英挺的鼻梁，削薄轻抿的唇，帅的棱角分明，整个人高大威猛俯视着自己，像小山一样罩着自己。 沈清梨第一次在温泉救他，就知道他绝非池中之物，所以才不想沾染麻烦。 第二次在平西伯府宴会上，他和自己一起被陷害，当时顾不上说话，后又帮自己弄密室。 如今还和父亲相熟来给弟弟贺喜，火场凶险他二话不说就冲进去救自己和弟弟，难道有什么渊源？ 她想不通便直接问：“我们之前认识吗？” 话音刚落，就看见那凤眸里竟有一丝委屈。 见沈清梨茫然，不像是对自己有印象的样子，萧云深缓缓道：“我原来叫宁云深。” 沈清梨脱口而出：“软豆腐？” 她的思绪回到了她随父亲在崎州的时候。 沈千当时是刚升任的崎州刺史，她随着母亲到崎州司马府上拜访的时候。 在花园里看到了几个大孩子正在欺负宁云深，因着她刺史姑娘的身份，那几个孩子畏惧她，便纷纷跑了。 第二次又看见宁云深又被同样的几人欺负，她便气急，说自己可以救他一次，不可能次次救他，他一定要自己拳头硬起来，不然就跟软豆腐一样，人人都知道他好捏碎，便永远被欺负。 他点头后又摇头。 小小年纪的沈清梨不明白。 后来才从宁夫人口中得知，宁云深是她从人牙子手中买回来的奴才，因她多年无子又无宠，看这孩子投缘，便收为养子。 府上几个庶子不满宁云深这个嫡母的养子，便起了冲突，崎州司马二话不说就罚了宁夫人。 宁云深是怕给宁夫人添麻烦，才不还手的。 沈清梨便提议把宁云深带回自己家，她那段时间正好想要个哥哥，因为一天到晚被两个弟弟和妹妹缠着玩幼稚的游戏，让她对哥哥充满了向往。 那段时间宁夫人身子不适，便把宁云深送到沈府小住了一段时日，沈千看宁云深小小年纪资质出众，便教沈清梨的时候也一起教他。 好景不长，宁夫人病重，宁云深回宁府照看，后来宁夫人去世后便没再看见宁云深了。 沈千去问的时候，宁大人说宁云深看宁夫人去世就跑了。 沈清梨实在是把眼前这个冷傲挺拔的魁梧将军和小时候白白嫩嫩的软豆腐联系不到一起。 不过萧云深自爆了之后，她倒是能从这张脸上找到一丝熟悉的影子了。 她没想到竟然是小时候一起玩过的朋友，真是男大也十八变。 她正沉浸在兴奋中，想问萧云深他当年怎么离开了，这些年是如何过得。 平西伯府的管家和顾老夫人身边的嬷嬷梅娘一起过来，说是天黑了，顾老夫人不放心，让她们来接她回府。 有外人在，沈清梨恢复了平静，叮嘱萧云深按时抹药之后便跟着回了平西伯府。 萧云深看着她裹着纱布的手，想提醒她，她的伤也要注意，但是碍于有平西伯府的外人，不能说出口。 沈清梨刚一进府，就看见文氏等在门口，给自己报信。 说是老夫人今天出了大丑，找她回来就是刁难她，嫌她今天也在看榜，却没把看榜结果给她及时说。 沈清梨谢过文氏，知道顾老夫人脾气的她，深知文氏今天也不容易，便劝慰了两句。 文氏红了眼眶：“老夫人说我子嗣不丰，要给我家夫君纳妾。” 沈清梨知道文氏和顾明峰感情好，便提醒道： “纳妾难道不花钱吗？肯定不能花你的嫁妆吧，而且你如今已有一子一女，伯府如今也剩下顾明泽和顾明峰，要是你子嗣不丰需要纳妾，那公爹也需要纳妾吧。” 文氏眼里有了亮光，她知道该怎么回绝顾老夫人的话了。 说话间，两人已经到了松鹤堂。 顾老夫人看着容光焕发的沈清梨，想到她弟弟中了解元，顾明泽名落孙山，还出了大丑，黑着脸道： “今天你也去看榜了，为什么不告诉我结果。” 沈清梨好笑：“婆母你不聋不瞎，你我都在现场，看到的结果自然是一样的，我怎么会想到要告诉你，你要是聋了瞎了，我自然应该上前告知。” 文氏忍不住唇角上扬，二嫂浑身带刺，太帅了。 顾老夫人将文氏赶了出去，文氏临走之前给了沈清梨一个眼神。 不聋不瞎的顾老夫人没话说，继续胡搅蛮缠： “那都是你父亲教出来的学生，怎么你弟弟就高中，明泽就落榜了，是不是你父亲藏私了，你跟你父亲说，让明泽三年后务必要考上。” 沈清梨指了指脑子，直白道：“婆母，你怕是不明白，人和人的脑子不同，有的时候怪老师有什么用。” 这是明摆着骂顾明泽蠢，她怎么如此大逆不道，对了，她还敢打明泽，天底下有哪个女子敢对夫君动手的。 她气的想跟沈清梨动手，但是知道自己绝不是对手，强压下怒火，说自己身子不舒服，让沈清梨留下来侍疾。 沈清梨要是拒绝，她就去对外说她不孝。 第72章 翻找平西伯把柄 沈清梨知道，顾老夫人要自己侍疾，不管自己拒绝，还是接受，都是坑。 对上顾老夫人恶意的目光，沈清梨微微一笑：“好呀，那我先给婆母按按身子。” 顾老夫人知道她如今是个硬茬，正想着她要是拒绝了，自己现在就让人往外传消息，说是她不孝，好用这个新消息覆盖住她今天和顾明泽出的丑。 没想到她竟然答应的这么爽快。 说罢，沈清梨不等顾老夫人拒绝便直接上手了，顾老夫人直觉她没那么好的心，果然沈清梨按过的地方酸痛不已还很麻。 她立马恶声恶气的开口：“不能轻点吗？你要痛死我啊。” 沈清梨嘴上答应了，但是手上的力气却没什么变化，她按住了顾老夫人的昏睡穴缓缓发力。 她今晚想留下来在顾老夫人房里找一找顾老夫人拿捏平西伯的把柄。 她前世对平西伯这个公爹接触太少，不了解他。 这次平西伯为了保全顾明泽费了很大的力，不然皇上也不会对平西伯这次的功绩黑不提白不提。 她以为平西伯是疼爱顾明泽才肯做出这么大的让步，不过从这一段时间，平西伯对顾明泽的态度来看，怕是不是因为爱儿子，而是他迫于顾老夫人的某种胁迫才保全了顾明泽。 顾老夫人对于这个仅剩的唯一的儿子有多在乎多包庇，她上一辈子已经领略过了，能让平西伯让步的，肯定是事关巨大。 这样的把柄她得试着找找，上一世大皇子淑妃夺位成功，害自己全家，这辈子自己和顾明泽已经撕破脸，若是大皇子淑妃再成功的话，自己家便很危险。 所以绊倒大皇子淑妃，从搅乱平西伯府开始。 这也是为什么她留下来给顾老夫人侍疾的原因。 此时，外面传来文氏和平西伯的声音。 顾老夫人已经昏昏欲睡了，平西伯进来的时候看见沈清梨包着纱布的手还在给顾老夫人捏肩。 立马对着顾老夫人提高了嗓音怒气冲冲道：“你在干什么？” 顾老夫人被这声怒斥惊醒，一时反应不过来平西伯为什么生气。 接着又听平西伯继续道： “你是没有丫鬟婆子吗？老二媳妇手都受伤了，还让她动手。” 她这才想起平西伯今天才说的要好好对沈清梨，因为沈卿尘高中解元，她便想让沈清梨停手。 但是沈清梨的手纹丝不动： “市井小家妇女都知道亲手照顾婆母乃是天经地义，儿媳身为伯府儿媳自然该是如此。” 平西伯瞪了顾老夫人一眼，最近他回来，顾老夫人母子闹出的这些事情让平西伯府的名声越来越差，如今他怕他不管会错的更离谱。 便做主道：“人家那是没有丫鬟婆子，才需要儿媳动手做这些琐事，咱们伯府奴仆上百，何至于如此。以后儿媳们都不必动手做这些。” 沈清梨这才停下手：“谨遵公爹教导。” 顾老夫人敢怒不敢言，狐疑的看向平西伯和文氏，不知道他们两个一起来所为何事。 文氏惧怕顾老夫人，看了一眼平西伯，平西伯咳嗽了一声： “我听老三媳妇说，你觉得伯府子嗣单薄，想纳妾来着。我想了想也是，确实单薄，只有明泽和明峰两个孩子，你尽快办吧。” 顾老夫人一口老血想喷不出来，做祖父的人了，还想着纳妾，亏他有脸跟自己提起。 还有她瞪向文氏，她中午说的意思是给顾明峰纳妾，她怎么敢借着这个话茬，顺手给公爹纳妾的。 文氏顶着顾老夫人吃人的目光，心里却很痛快： “如今母亲让我学着管家，我想还是先选一些合适的女子给公爹相看，明峰是儿子，自然排在公爹之后。这需要婆母给一些银子，我好去办好这件事情。” 平西伯知道他要是自己提，顾老夫人肯定闹，如今当着两个儿媳的面，她怎么好撒泼做出善妒那一套。 于是他正好借此机会，逼着顾老夫人让她把这件事情交给文氏去办。 顾老夫人咬牙切齿让她去公中支三百两银子，皮笑肉不笑的嘱咐她把这件事情办好。 文氏拿了银子走了，平西伯也没有停留。 顾老夫人心里气不顺，想摔东西又想起自己库房没啥好东西替换了，不甘心的把花瓶放回原位。 看着还留下明显看自己笑话的沈清梨，她想赶走，但是怕沈清梨回去之后又打自己儿子，想了想还是放在自己跟前折腾放心。 便指着沈清梨安排她伺候自己更衣，然后一整夜坐在自己床边守夜，沈清梨拿平西伯刚说的话堵了回去。 “公爹的话刚说完婆母就不记得了，还需要我提醒，婆母不能不遵公爹吧？” 顾老夫人气哼哼的在梅娘的伺候下躺下，梅娘睡在屏风后面的小榻上，沈清梨则睡在屋内贵妃榻上。 夜色渐深，翻来覆去的顾老夫人也已经睡下，沈清梨借着玉葫芦的掩护，拿出了两块沾着迷药的帕子，确保顾老夫人和梅娘不会中途醒来。 她拿出夜明珠，在屋里翻找起来，在床底的罐子里找到了一摞银票。 大概有个一万两差不多，她把中间的银票抽出来替换成之前在顾明泽书房里拿的宣纸，然后又放了进去。 她看了院子的情况后，悄悄去了小佛堂，还有几个厢房，依旧没有所得，眼看天色茫茫亮，下人们要起来忙碌了。 她回到顾老夫人房间装作熟睡的样子。 次日，顾老夫人起来感觉自己浑身酸痛，知道是沈清梨昨天给自己按的原因。 她吃了暗亏，想借着祈福的名义让沈清梨跪在佛堂抄佛经，却得知沈清梨照顾了自己一夜，早晨累晕了，被扶回知春苑休息了。 下人都说二夫人至纯至孝。 而此时沈家嫡庶互换的消息也开始传开了。 昨日兰姨娘入狱伏法，供词、证人都已在官府备案，经办的官差昨日喝酒的时候就把这消息传开了，今日沈家全族齐聚在一起，就是为了更改族谱。 沈老夫人亲自做主，将鸠占鹊巢的沈耀祖一脉给分了出去，并未给家产，沈千恢复嫡出一脉。 沈家刚出了十八岁的解元，又出了庶出鸠占鹊巢的事情，很是引人关注。 沈家大房被众人看不起，尤其是前一阵子沈淑怡和顾明泽叔嫂奸情轰动全城。 如今兰姨娘的供词里面提及的沈淑怡早就和亲祖母相认，那亲祖母迫害嫡出一脉的事情她肯定都知道，大家对她的恶毒再次有了认知。 昨日顾明泽未中却以为中举，大肆庆祝，丢了大丑。 本来因为秋闱出榜单而风波渐消的两人，如今又因为新的事情而被大家记起来。 轩哥儿也得知了这个消息，他急忙跑去沈府门口，见小李氏正带着大房搬家，除了她的嫁妆，其他的都带不走。 他顾不上关怀小李氏，忙问她之前答应自己的事情还能实现吗？ 小李氏想起今日沈清梨在沈老夫人跟前告状，说她要把沈清棠嫁给礼部侍郎这个半老头子做续弦。 沈老夫人当着众人的面将她骂了一顿，她讪讪道： “应该是不成了，如今我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以后我会想办法让你过的好点的。” 轩哥儿垂下了脑袋，看来得走另外一条路了。 前几天小李氏跟他讲了沈淑怡在牢里过得很不好，让他去顾明泽那边打打敲边鼓，但是他没去。 因为他觉得有沈淑怡这个声名狼藉的母亲很丢人，沈淑怡死了大家才会忘记她的事情。 他想让自己成为沈清梨的嫡子，这样时间久了，大家就淡忘了他原本的出身了，所以才寄希望于小李氏能让沈清梨听话。 如今知道沈清梨这条路行不通了，那他便只能去找顾明泽了，还是亲娘会为了他付出。 第73章 顾老夫人打算 轩哥儿回到平西伯府直接就去找顾明泽。 顾明泽昨日丢了人，此刻正躲在屋里喝闷酒，轩哥儿推开门，满屋子的酒气，他不适的深呼吸了几下，但是如今也顾不上这些了。 他将顾明泽的酒坛拿下，张嘴不知道是该叫二叔还是爹爹。 那件事情发生后他便成了父不详，按理来说，此刻的他应该不知道自己的生父是谁的。 可是为了依靠顾明泽，他张了张嘴，不熟练的吐出一声爹爹。 顾明泽被这声稚嫩的呼唤叫醒，惊喜之后是错愕： “你怎么知道我是你爹爹。” 轩哥儿大眼睛噙着泪，努力装作真诚道： “轩哥儿不知道自己的爹爹是谁，但是我感觉娘亲喜欢你，所以你应该是我爹爹。” 顾明泽欣喜，轩哥儿都能感受到，那自己就真的比大哥厉害了。 轩哥儿将自己的身子往他怀里凑，装作很是儒慕的样子： “爹爹，我母亲如今在大牢过的可惨了，她还怀着弟弟呢却瘦成一把骨头，你救救她好不好。” 顾明泽诧异，怎么会？自己已经让母亲打点了。 他想着等到生下孩子行刑的时候他求求大皇子，那会风头也过去了，找个女囚替换一下，他把沈淑怡再安置在外面便可以了。 他得知沈淑怡此刻怀着他的孩子，还在受罪便忍不了。 立马跑到顾老夫人的院子去质问她，顾老夫人被顾明泽气的心口疼。 “你这都什么节骨眼了，你还有功夫管她。如今你父亲正因为昨日你落榜的事情生着气，要是知道了我们还管沈淑怡，你看你父亲会不会彻底放弃你。” 顾明泽心里知道这个道理，但是他不能眼睁睁看着沈淑怡受罪，大哥都没让沈淑怡受罪，自己让她受罪，不是说明自己不如大哥吗？ 他无能狂怒，跟顾老夫人耍无赖，但是顾老夫人死活不同意，也不给他钱，他实在是没有办法。 平西伯进来看到顾明泽这副如丧考妣的样子，以为他是为了昨天的事情难受，想了想决定还是告诉他一声： “我记得上次我问过你的试卷，我把你的答卷跟一个好友说了。” “他也觉得真是那样回答的话，中榜的可能性很大，所以我已经托人去找你的卷子了，要是真是被误判了，我定会为你讨一个公道。” 今天实在是外面传的太难听，什么顾明泽草包，酒囊饭袋，志大才疏之类的。 还骂顾明泽有眼无珠，喜欢一个鸠占鹊巢的寡嫂，冷落的嫡妻有多么出色，胭脂铺子推出的玉容露有多抢手。 这次中榜的好几个举子都常去四海书坊，说沈清梨在书坊巡查的时候，参与策论，出辩论题目，学识远在他们之上，只可惜女儿身不能科举，不然这次顾明泽更要傻眼了。 平西伯觉得面上无光，觉得还是要看看顾明泽的卷子，他觉得大概率是被皇后党给暗中出手了，不然怎么按照当时顾明泽说的他的答卷不应该呀。 本来打算有了结果再告诉顾明泽，省的他空欢喜一场，如今看他这么伤心，便先告诉他吧，没想到顾明泽听完更惆怅了。 他努力劝平西伯不要再麻烦了，他可以下次再考。 平西伯只当他怕事，是软蛋，并没有搭理他，反正人情都已经托了，再等几日便有结果了。 叮嘱他别再冷落嫡妻了，如今沈千有实权，又是沈老夫人亲生，沈老夫人身后的李国公府应该也会帮他。 而且沈清梨会挣钱又有才可以教养子嗣，是要好好笼络住的。 要不是顾明泽是他儿子，他一再出丑，自己也跟着丢人，不然平西伯都不想跟他废话这么多。 顾明泽低着头连连应和，对于这个父亲他害怕，但是他知道母亲会帮他的。 平西伯走后，顾明泽害怕的跟顾老夫人说自己没有考好，让她不要让平西伯去查阅卷子。 顾老夫人听后答应了下来，说查阅试卷不是容易的事情，凭什么你父亲就能看成功，她也会帮着打听，让平西伯查不成功的。 然后劝他不要再管沈淑怡了，还是先和沈清梨生个孩子才是紧要的，沈千之前想让女儿和离，沈老夫人不同意，沈千便没动静了。 如今沈老夫人刚刚认回沈千，保不齐就听沈千的话了，只要沈清梨有了你孩子，沈千有什么招数都和离不了。 顾明泽愁眉苦脸：“怎么生？根本近不了身。” 顾老夫人一脸得意道：“我有办法，你听我的就行。” 第74章 拒绝柔安公主 -沈府- 沈老夫人在全族面前的见证下，改了族谱，将沈耀祖记到了兰姨娘的名下。 沈耀祖带着全家人灰溜溜的搬离出府，他和小李氏回头看着沈府的牌匾，心想，他们一定会回来的。 沈老夫人只是一时被兰姨娘气着了，毕竟疼爱了自己三十几年，那还能是伪装的不成。 他们总能感化老夫人的。 再加上小李氏可还是和老夫人一个娘家呢，今日李国公府只派管家送来了礼物，而不是国公夫人亲来送礼，就是表明对沈老夫人将小李氏扫地出门的不满。 柔安公主代表沈贵人给沈千和慕氏送了礼物，柔安一直缠着沈卿尘，沈卿尘吓得直接躲到了书房。 沈老夫人眼神暗了暗，是时候跟沈千商量几个孩子的婚事了。 族人们全都离开之后，沈老夫人留住了沈千和慕氏。 之前沈老夫人对沈千夫妇为难太过，三人积怨多年，如今成了亲母子，场面还是比较尴尬。 沈老夫人主动开口道：“昨儿我到牢狱里的时候，还见到了淑怡，我特意交代了她不是沈家人，不用优待，你们放心，伤害了清梨的人我是不会放过的。” 沈千和慕氏客气道谢。 见此时机，沈千便说自己要接沈清梨和离归家。 沈老夫人知道沈千的决心，没有直接拒绝，而是提及清棠和卿尘还未成婚，要顾虑到对他们的影响。 慕氏早已盘算过，本来还顾虑清棠，如今清棠犯下大错，自然不用考虑，而儿子高中，只要前程好，自然不愁婚事。 所以如今是没有后顾之忧，只是平西伯府那边死咬着不和离。 沈老夫人叹息：“既然如此，你们就去办吧，清梨回了家就是咱们家的大小姐，她被淑怡害惨了，也是我这个祖母的错，都是我对淑怡太过相信。” 见沈千和慕氏因为自己这话神色缓和，沈老夫人继续道： “清棠的婚事，我已经严厉跟耀祖他们讲过了，不许打清棠婚事的主意。” “不过卿尘也已经十八了，婚事还是早早定下来，我觉得柔安公主就不错，娶公主能光耀门楣，而且本朝对驸马参政管的也不严。” 话音刚落，就被沈千否定了： “卿尘年岁还小，他婚事不急。如果沈贵人问起来，就说公主我们高攀不起。” 说实话，他对沈贵人太过了解，他是不信沈贵人那样的人能教出多好的女儿来，更何况柔安公主先是抢走了苏裴害了自己的小女儿，如今又见异思迁，喜欢上自己儿子。 娶妻不贤毁三代，更何况有志气的男儿谁又愿意尚公主。 沈老夫人见沈千拒绝，心里不快，但是如今母子情分淡薄，也不敢强求，便不再提了。 不过要是沈贵人能求来皇上旨意，那沈千也只能接受了。 从沈老夫人处出来后，慕氏去找沈清梨了，见沈清梨正和沈卿尘两人一起讨论历年的春闱题目，看着姐弟情深，慕氏欣慰，想起小女儿，又叹了口气。 她将沈清梨叫出来，走到僻静处： “清棠的事情还是没瞒住你父亲，你父亲对她很是失望，过几天便会送她回崎州咱们之前的宅子待嫁，你父亲让她远嫁崎州，也是为了让她反思。” “这段日子我一直将她关着，撤掉所有下人，让她自己独自挑水做饭，瞧着人瘦了一圈，也改变了不少，如今她要走了，说是想见你一面，给你道歉。” 沈清梨擦掉慕氏的眼泪，柔声道：“我这就去见妹妹。” 沈清梨在慕氏的目送中去了沈清棠的小院，沈清棠一看见姐姐眼泪就落了下来： “姐姐，棠儿知错了。” “这两天知道了兰姨娘的恶行，我才惊觉我这几年总是被兰姨娘哄着，觉得父母只应该疼爱我一个人，她的话总是影响着我，让我对姐姐心生不满，我错了，我愿意远嫁崎州，只希望姐姐往后能平安喜乐。” 说完，跪下来给沈清梨磕了一个头。 沈清梨扶起妹妹，抱着她拍了拍她的头，再亲密的关系有人拿刀相向后总是有了裂痕。 “以后的路还很长，希望妹妹能顺遂。” 沈清梨推开院门，看见偷看的慕氏泪流满面，慕氏红着眼：“你妹妹真的知道错了。” 她想让大女儿去求沈千，不要让小女儿远嫁，但是她知道她不能说出口，这会让大女儿为难。 沈清梨同样眼眶湿润，同胞的姐妹走到这一步谁也不想，“一时的认错很简单，重要的是妹妹以后怎么做，行动才是重要的。” 慕氏恍然大悟，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兰姨娘数年的引导也不是一下子能掰过来的，只能用时间证明一切。 她对小女儿的教导路还很长。 沈清梨泡了加了灵泉的茶，送到沈千的书房门口，得知沈千正在和萧云深议事，便将茶让人送进去，自己离开了。 沈千此时已经听完萧云深的计划了，他没想到萧云深竟然愿意为自己付出这么多，心里觉得愧疚： “我去兵部给你递交折子，你的大部分战功被平西伯抢走，等皇上裁决后，你那些战功足以让你成为二品将军，比你现在高三品。你可以知道多少武将想到二品有多难。” “这么重要的功劳，我怎么能拿来换清梨的和离呢。” 萧云深坚持：“我孤家寡人一个，二品和五品对我来说没有区别。” “但是沈伯父当年对我有启蒙之恩，伯母又如此关照我，沈家妹妹遭受如此不公之事，却还被平西伯府拿捏着不能和离，我实在是看不过去。” “所以伯父不用顾及我，您只管去和平西伯谈条件，只要他放沈家妹妹归家，我便绝不上告。” 沈千知道这是个好主意，但是也太亏欠萧云深了，他想了想： “不如我收你为养子，你不再是孤家寡人，以后我和你沈伯母对你会跟对卿尘一样。” 萧云深心中闪过温暖，小时候，因为她想要哥哥陪着玩，所以自己被邀请到了沈府。如今可以真正成为她的哥哥，明明该开心的事情，他却又觉得怪怪的。 便推脱说自己还在找自己的亲生父母。 沈千知道他无父无母，上一次被崎州司马收养的日子也不太好过，怕他对养父母这个名分有阴影，便不再强求，反正只要自己把他当做亲儿子去疼爱就可以了。 他让下人上茶，茶一上桌，闻到这独特的清香，他就知道是女儿泡的，此茶喝了浑身舒坦，便舍不得喝，一杯一杯的都递给了萧云深。 萧云深不好意思拒绝沈千的好意，更何况这茶确实味道很好。 夜里，他竟然梦到了一个他幼时的片段。 他被宁夫人买到的时候，大概是六七岁的样子，之前的记忆全然没有。 在崎州司马府待了一年，宁夫人去世，宁大人要将他送给宫里来的太监当娈童，他偷听到后逃出来魔爪，遇到了混江湖的师父。 师父说他身中奇毒，活不了几年，不过恰好师父会解。 但是他被人下药抹去幼时记忆这事，师父也无能为力。 如今他竟然有了幼时的片段，那是不是离他想起来过往，知道自己的身世就不远了。 第75章 御前看顾明泽试卷 沈家的事情，皇上也听说了，他就说沈千那么有才干的一个人，沈家怎么会教养出沈淑怡那样不知廉耻的女子，竟然敢从他这里诓骗一品夫人的诰命。 这下知道沈淑怡亲祖母兰姨娘的所作所为，算是知道了什么叫一脉相承。 不过这沈千也是挺可怜的，妻妾相争，彼此都是仇人，又换了孩子，想想也知道沈千之前过得肯定很不如意，皇上对他很是同情。 因为自己也丢了心爱的三皇子，就怕孩子在别人那里过得不如意。 看到他可怜，所以打算提点他一下，柔安公主是不可能嫁给他儿子的，别闹出什么小儿女定情，生米煮成熟饭的事情。 大漠那边为保和平，提出和亲，送了很多东西。 目前适龄的公主有两个，一个是皇后所出的明安公主，但是那是皇后的唯一子嗣，如果和亲出去，怕皇后在前朝后宫折腾。 也怕明安公主生了大漠的儿子，让皇后的养子二皇子和大漠联系上，内外合作。 剩下的就是宫女生的，养在沈贵人膝下的柔安了。 柔安出身低，和亲之后沈贵人也不会闹出什么乱子，是最好的选择。 所以他最近才开始关注柔安，了解她的所作所为，发现这个女儿太过莽撞。 在平西伯宴会上看到了顾明泽和沈淑怡的奸情，她明明可以有更好的方式，控制住场面，只让大皇子妃知道，然后回宫找自己做主，自己悄无声息的处置了两人，没必要搞的满城风雨，显得自己识人不清，被臣下蒙蔽。 这个女儿还太过花痴，先是看上有了婚约的苏裴，如今又看上了沈卿尘。 这两日在沈家，还公然失态。 他已经定下就由柔安和亲了，那便要断了沈千的念想。 沈千下了朝被留下来，听皇上问他，如果柔安公主嫁到他家怎么样。 沈千以为沈贵人找了皇上赐婚，但是既然皇上开口问自己，那应该还有回旋的余地，于是他跪下来恭敬道： “臣的儿子属实是不敢高攀公主。” 怕折损了皇上的颜面，补充道：“实在是卿尘自幼立下志向，不立业不成家，他想做出一番作为之后再考虑儿女私情。” 反正沈卿尘是男子，晚几年成婚也行，柔安公主肯定是等不起的。 皇上听后很满意：“卿尘的文章朕看了，很有想法，他提出的改善水渠和农具的初设，朕会让人试试，没想到他除了文采斐然，更是对实事有想法。你是怎么教的？” 沈千先拍了皇上的马屁，说都是皇上天恩浩荡，然后再夸是书院教的好，以及提及儿子的刻苦努力。 最后可能是自己在崎州刺史任上的时候，常带着儿子处理政务，下田地。 不过沈卿尘年纪还小，不成熟的地方太多，还需要皇上看护着成长。 皇上听得龙心大悦，对于这次秋闱选拔出来的人才很是满意。 这会听太监报，长顺侯有事禀告。 沈千识趣告退，长顺侯进来看见沈千，便跟皇上说此事跟沈千也有关，皇上便让沈千也留下。 长顺侯说最近他听说平西伯对本次他儿子顾明泽的科考结果不认可，正在找人调顾明泽的卷子。 他觉得此举乃是对科举制度公平的冲击，是对所有参与科举官员的侮辱。他知道后忧心不已，所以特意向皇上禀告。 皇上刚觉得科举办的不错，就听到有人质疑，立即让人宣平西伯过来。 平西伯没想到这事竟会被皇上知晓，难道是礼部侍郎苏仁出卖了自己？ 其实是沈清梨得知了小李氏说的，要把清棠嫁给礼部侍郎苏仁，连夜让灵秀打听礼部侍郎苏仁后宅的所有信息。 买通了苏仁的小妾，想打听苏仁的把柄，没想到得知了苏仁私下让几个小吏查找落榜考生试卷。 再加上她安插在老夫人院子里的人手，偷听到了顾明泽和顾老夫人的对话，才知道平西伯的这个想法，便把这个事情透露给了顾明泽的死对头长顺侯。 长顺侯一想，本朝从来没有落榜考生查试卷的行为，这不合规矩，那就告他一状。 沈千是顾明泽的岳父，这几年也教导顾明泽，所以他觉得沈千既然也在就更好。 皇上便问沈千是否对顾明泽的秋闱结果有异议。 沈千忙道：“臣无异议，此子天赋一般，这次没中实属正常。” 沈千说的斩钉截铁，以他对顾明泽秋闱前最后那段时间的备考情况了解，他能中了才怪。 忙着纳妾生子，忙着和寡嫂偷摸生子，本就是蠢材非得十分努力才可中榜，如今没有这十分努力他便没有丝毫希望。 听了沈千的话，平西伯心里暗道自己这次大意了，沈千应该不敢对皇上撒谎。 皇上淡淡问平西伯：“从试卷糊名、誊写、校对、初阅人荐卷、副考官取卷、主考官中卷，每个程序都有专人负责，另有监督者，你要是觉得令郎的卷子被做了手脚，那这条线上的所有人都要受罚。” 平西伯听出皇上的不悦，手心冒汗：“臣不敢质疑科举的公平。” 他只是想悄悄看一下，不想搞这么大的动静。 皇上冷笑一声：“不过你这也给朕提了个醒，落榜的学子想看试卷，这条道是得开，不然会有人像你这样觉得不公，不过想看也不是不行，挨了板子就能看。” “来人，喊顾明泽过来，先打二十大板，然后再叫礼部即刻把顾明泽的试卷送来，试卷上签字的相关负责人员也一并过来。” 第76章 顾明泽受罚 皇上派来的人来找顾明泽的时候，顾明泽正带着顾老夫人的一众嬷嬷护着自己，找沈清梨要钱，以防沈清梨对自己动手。 没办法，顾老夫人死活不给自己银子，他便想着从二房账上拿。 但是如今二房的产业全都握在沈清梨手中，他如今想用钱又从管家处支取不出来，便只能强要了。 沈清梨看着都在一群嬷嬷中畏畏缩缩的顾明泽，上辈子怎么就会觉得他很可怕呢，果然自身强悍的力量才能带给自己安全感，让顾明泽怕自己怕成这样。 不过她怎么可能给顾明泽花钱。 “前一阵子，我的嫁妆和私产在伯府无缘无故丢失，是皇上下令让伯府补偿，难道你是想违抗皇上的意思吗？” 这么大的帽子扣下来，顾明泽自然不能承认，硬着头皮道： ”夫妇一体，如今我手头紧，你给我一点也正常，而且你和淑怡是血浓于水的姐妹。” ”她肚子里的孩子也是你的子侄，如今她怀着孩子在牢里过得不好，你拿点银子打点一下也是应该，你就当送她最后一程了。” 林妈妈跳起来想隔着嬷嬷组成的人墙，隔空挠花顾明泽的脸，他怎么有脸说出口的。 沈清梨一听，原来是为了救沈淑怡，看来顾明泽确实对沈淑怡痴心一片，那可以利用沈淑怡让顾明泽继续犯错。 不过沈淑怡吃够了苦头，顾明泽才会上套，而且期待沈淑怡的假孕给顾明泽带来的惊喜呢。 这次便狠狠拒绝了：“绝无可能，你要是敢打我银子的主意，我便去找皇上告状。” 话音刚落，宫来的太监便来宣顾明泽入宫。 顾明泽看向沈清梨怒目而视，敢怒不敢言，她竟然真的找皇上了。 随即又觉得不可能皇上这么快就知道了，那是皇上宣自己是因为什么事情，他怀着忐忑的心情跟着太监离开了。 一路上什么也打探不出来，心里更加害怕。 到了御书房外，就被拉着打了板子。 打完板子还要进去谢恩，看着御书房满满当当的礼部的人，还有科举的试卷，他才知道是因为什么。 皇上还叫了三位久负盛名的大儒，一起帮忙看顾明泽的卷子。 卷子拆封前，先是递到顾明泽面前确认是他的笔迹，顾明泽知道自己的答案很烂，他很想否认，但是沈千见他半晌没作答，便上前一看，帮他确认了此事。 皇上冷哼一声，顾明泽冷汗淋淋，视死如归的确认了是自己的笔迹。 三个大儒一起重新批阅他的试卷，片刻后得出结论：“中等之资，但绝无中榜之资。” 礼部的几人松了一口气，他们是有一丁点的猫腻，但是顾明泽不在猫腻之内。 皇上将卷子扔到平西伯的脸上。 平西伯打开卷子快速浏览，上前给了顾明泽一巴掌： “这试卷内容怎么和你给我说的你的答卷不同，你竟然骗我？” 顾明泽被打的歪过头去，掉了一颗牙，说不出话来。 皇上也不是看他堂前教子的，只是心里对顾明泽这个人觉得厌烦透了，连带着对平西伯的印象也不好。 “今天这事也是给朕提了个醒，以后但凡有想看考卷的学生都可以查看，不过若是都查看岂不是乱了套了，查看考卷的人，如果考卷判评无误，那这个人便十年不得参加科考。” 若是考卷判评有误，皇上没说，但是礼部几人已经自觉跟皇上保证，若有问题，所有阅卷人一力担责。 这次事件，皇上将礼部四品侍郎苏仁降成了五品郎中，他竟然敢不经过自己同意就私自答应平西伯找卷子，实在是藐视皇威。 平西伯虽然没有受罚，但是他得罪了礼部一众人员，更是和苏仁成了死仇。 因为顾明泽，科举制度新增了一条落榜查看的新规，他的事迹在文人中又传了一遍。 暗恋寡嫂多年，与寡嫂一起骗婚正妻，婚后私建密室，跟寡嫂通奸，偷盗母亲和妻子库房。 科举落榜又骗其父考的很好，让其父给他找关系，幸好被皇上察觉，皇上明察，才增加了这一项制度。 他的名声臭了，以后科举报名的时候，都不会有人跟他一起做担保。 再加上皇上让他十年不能参加科考，但是这次他得罪了礼部负责科举的大小官员，还在皇上那留下了不好的印象，基本上通过科举入仕是没有希望了。 这个道理平西伯和顾老夫人也明白，所以平西伯已经明白这个儿子是扶不起的阿斗。 他彻底不想要了，还不如多在文氏新为他选的几个良妾身上努力，争取再多生几个孩子。 顾老夫人发间的白发又多了一些，要不是顾明泽是她唯一的亲儿子，她也想放弃，但是她只有这个孽障了，只能替他图谋。 顾明泽又受了二十大板，半死不活的在床上躺着，轩哥儿放学就来照看，又去顾老夫人跟前替顾明泽说好话，整个人瘦了一圈，也更加阴郁。 沈千给平西伯递上了拜帖，顾老夫人紧张兮兮，这会顾明泽跌落谷底，沈千肯定又是来劝和离的，不能让平西伯答应。 她威胁平西伯，要是敢答应，她就把账本和外室女的事情都说出来。 平西伯阴沉着脸，他都派人翻找过了顾老夫人在外的几个庄子和宅子，都没有找到账本，不然怎容她一再威胁自己。 第77章 黄鼠狼给鸡拜年，诱局 平西伯在书房见了沈千，两人寒暄了两句，沈千直奔主题。 “我有一个亲近的子侄，恰好在伯爷你部下，他的很多军功记得混乱，所以我本来想报到兵部追根到底。” “后来一想，还是先和伯爷商量一下，如果伯爷愿意答应我的条件，我这个子侄可以一辈子不追究军功之事。” 平西伯的眼皮子跳了跳，揣着明白装糊涂： “不知道亲家这位子侄叫什么名字？” 沈千盯着他的眼睛，轻轻吐出： “定远将军，萧云深。” 平西伯眼神微变，随即露出一个虚假的笑容： “亲家这是说什么话，他军功混乱关我什么事？我可以帮他查一查。” 沈千胸有成竹揭穿他的伪装，口吻十分肯定：“没有十足的证据，我就不会来找你了。” 平西伯对峙片刻后，松口：“你想要什么条件？” “我女儿沈清梨和顾明泽和离，平西伯府不得在和离后往我女儿身上加任何污名。” 实在是上次顾老夫人逼迫，说要和离就报官说沈清梨打她，所以他才加了这个条件。 不然和离后自己女儿的名声还是被平西伯府这些烂人给毁了。 平西伯意味深长看了沈千一眼： “沈大人爱女之心，真是让本伯敬佩。只是我不相信你这个子侄会听你的话。万一我放沈清梨归家，但是他又上报了，那我岂不是亏了。” “伯爷放心，我以我的官位担保，他会听我的话。” 平西伯摇了摇头：“除非他娶我的一个朋友之女，两人成亲生子，我才相信他不会上报。” 正好自己心爱的女儿黄宝儿非萧云深不嫁，到时候大婚之夜偷偷给萧云深下了毒药。 宝儿容颜娇媚又热情似火，他就不信日夜相处下，萧云深会对宝儿没有感情，再生个孩子，到时候告诉他，宝儿和自己的关系，然后萧云深就是和自己一条绳上的蚂蚱了。 眼前这点子军功算什么，自己以后会给萧云深铺路，让他走的更高，萧云深也会帮大皇子奠定基础。 平西伯算盘打的很好，但是沈千想都没想就一口回绝了他。 本来因为自己女儿的事情耽误萧云深的晋升他就已经很愧疚了，如今听平西伯这话还要搭上萧云深一生的幸福，那这样的事情他绝对不会干。 他不能把自己女儿救出火坑，又把萧云深给推入火坑。 平西伯要挟娶的姑娘，能是什么好姑娘。 “既然这样，那就算了，今天这事就当我没提过。不过我女儿要是在伯府受了一丁点委屈，我沈家都会撑腰到底。” 说完沈千离开，平西伯刚坐下，就听顾老夫人过来的声音。 他跟顾老夫人没说真正的谈话内容，只说沈千确实有要和离的意思，但是他已经给压回去了，至于以后什么情况说不准。 他也在赌，万一沈千答应了他的条件，所以先给顾老夫人提个醒。 见顾老夫人急忙离开了，平西伯便去了妾室的院子，正好顾老夫人不管他。 -松鹤堂- 顾老夫人危机感顿生，如今顾明泽这个样子，绝对不能失去沈清梨这个正妻。 只要沈清梨在，沈家就不会不管顾明泽。 她将沈清梨叫来，和善道： “之前都是我这个做婆母的没关心过你，害你受了委屈，这是我嫁妆里的雕花掐丝金镯，送给你。” 沈清梨掂量起轻飘飘的金镯，估计是千挑万选找出来的分量轻样子好看的面子货。 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都舍不得带年礼，脸上挂上不愉，将镯子放在桌上： “婆母这是在羞辱我吗？” 顾老夫人没想到她没有感激涕零，反而不领情，压下心里的不悦假笑道： “清梨，这是何出此言？” 沈清梨拉开自己两个丫鬟的袖子，分别露出一个实心的沉甸甸的雕刻精细的金镯，比顾老夫人拿出来的金镯粗了两三倍。 然后轻飘飘道：“我送下人都是这样的镯子。” 顾老夫人屋里的嬷嬷红了眼，跟着二夫人是过得真好。 顾老夫人面露尴尬，骂沈清梨是个人傻钱多的傻子。 这样败家，一想起她那钱还是从 伯府分出去的二房的产业，就更加郁闷，感觉心口都快喘不上气了。 但是如今需要和她搞好关系，降低她的戒备之心，便咬着牙： “是我疏忽了，以为姑娘家偏爱精巧的玩意，我重新给你换一个。” 她在自己的首饰匣子里面左挑右选，本着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的心态，选了一个镶着红宝石的厚重金镯送给了沈清梨。 沈清梨拿到后淡定的道了谢。 顾老夫人想了想：“我听说青山寺求子很灵验，如今秦姨娘身怀有孕，不如我们去寺庙上香，保秦姨娘这胎平安顺利，到时候能招来弟弟妹妹。” 沈清梨沉思了片刻：“最近顾不上，我嫁妆铺子事情比较多，真的走不开。” 顾老夫人没想到沈清梨收了礼还拒绝自己，但是又不敢让她起了戒备之心，便说： “你忙是应该的，也要注意身体，回头我让人炖燕窝给你送去。” 沈清梨客套回话，然后借口有事离开了，她这段时间在翻找顾老夫人的陪嫁庄子和宅子，试图找出把柄，可是都没有找到。 那很有可能还是在顾老夫人的屋子，那顺着顾老夫人的意思，和她一起出去，让自己的两个丫鬟进来找是最好的办法。 但是顾老夫人明显没怀着好心思，她需要先布置好自己的退路，再答应。 她回了一趟沈府，找父亲沈千借人。 沈千答应了下来，但是其实他没有人可用了，他秉持着要精锐不要贪多的念头，就花大价钱培养了那四个丫鬟，如今全都在沈清梨身边。 当时是得知沈清梨身上发生的事情太过担心，想着小女儿是下嫁给苏裴，苏家人口简单，还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盯着，能有什么问题。 便都先给大女儿带上，然后再给小女儿培养人手。 他打算找萧云深借几个人暗中保护女儿的青山寺一行。 沈清梨收到父亲来信，人手准备好了，并不知道是萧云深亲自带着亲信去。 顾老夫人想着送了几日的燕窝，便把沈清梨叫来再试试，沈清梨面色为难。 顾老夫人立马送了一个白玉项圈，本来库房没了，剩下的也就是她房里的这些首饰和私藏的钱，白玉项圈已经算是其中最值钱的了，这次她下了血本，就不信沈清梨还拒绝自己。 果然沈清梨喜笑颜开的接过白玉项圈：“那就一切听婆母安排。” 顾老夫人肉痛，在心底里怒骂她见钱眼开，上不得台面，随了她那个皇商出身的母亲。 不过只要她这次盘算成功了，能让明泽以后日子有沈家帮扶，送这些东西也算是值得了。 “这次我带了府上的护卫，你那几个丫鬟就留着看守你的库房吧，省的再出了差错。” 顾老夫人叮嘱道。 沈清梨应下，正好为秋实和冬雪找了留在府里的理由，她带着林妈妈出门。 到了约定的日子，上了马车，沈清梨才发现顾明泽也在。 顾老夫人解释道，顾明泽去也是为了孩子，显得重视。 第78章 设计英雄救美 宽大的马车，坐着顾老夫人和沈清梨以及顾明泽三人，徐徐往城外赶去。 因为顾明泽打了板子也没多久，一路颠簸很快额角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给顾老夫人心疼的，连忙吩咐让车夫慢一点。 见沈清梨面上没有一点担心的样子，嘴上想教训她。 没有一点做人妻子的样子，但是出口之前还是忍住了。 即将快到青山寺山脚下，顾老夫人说自己吃坏了肚子，在附近找个农户，她要去更衣休息一下。 车夫偏离了大路，开始往村子里赶。 很快找到了一处人家，沈清梨看这户小院，干净整洁，只是远离人烟，离村子里密集的房屋还有几百米。 是个出事的好地方，蹙眉道： “这也太荒凉了，还不如直接去青山寺呢。” 顾老夫人着急：“我这实在是忍不住了，就在这里吧，咱们护卫这么多，怕什么呢。” “布谷布谷~布谷布谷~” 鸟儿的叫声回旋在幽静的村里，沈清梨心里的石头落地，父亲派的人在暗中保护着自己呢。 这才跟着顾老夫人进了院落。 一个穿着朴实，看着大约三十出头，五官秀气，肤色稍白的妇人打扮模样的人走了过来： “几位贵人这是有什么事？” 顾老夫人说明来意后，给了她十两银子。 妇人惊喜万分：“我叫林慧，贵人们喊我慧娘就成，我这一年地里收成才二两银子，贵人们愿意在小院干什么都行，我这就喊我妹妹二娘做饭。” 顾老夫人急着去上厕所，慧娘让二娘赶紧带着去后院。 然后顾老夫人回来后装作体力不支想要借房间休息一会儿，二娘扶着顾老夫人去了左边的房间休息。 顾明泽去了中间的房间休息，慧娘让林妈妈带着沈清梨去右边的房间稍作歇息，她去厨房准备水。 林妈妈刚一开门，一桶水扑通而下，给林妈妈浇了个透透的。 快走到厨房的慧娘连忙折返，带着愧疚带着惊吓： “实在是不好意思，我男人去干活了没十天半个月回不来。” “临走前他怕村里的二流子过来，便在房间里设计了一些机关，我刚才实在是没想起来。” “我这就带你去厨房灶火前烤干衣服。” 林妈妈满身狼狈，但是她不想离开沈清梨，于是说换件衣服就可以了，她花银子买。 慧娘羞赧道：“布料这么贵，农户人家哪有钱做多余的衣服，都是脏了晚上洗一洗，白天接着穿。” “咱们灶头火热着呢，不一会就干了，这如今入了秋，冷风一吹，彻骨的寒，你这不烤火，身子落了毛病可怎么办。” 沈清梨让林妈妈去吧，林妈妈不放心的叮嘱，让她有事就大叫一声，她在厨房听到就过来。 慧娘去厨房安置好林妈妈后，端着水盆返回到了屋子。 “夫人一路奔波，我打了点井水，夫人拿水擦擦脸吧。” 沈清梨看了下她，脸上笑容真切，只是就是不知道她知不知道房子后窗下面的几个人呢。 她重生回来后，日日跟着两个丫鬟练武，又加上灵泉的加持，算是有点长进了，都没察觉到房子后窗藏了人，看来这几个人是有点本事在身上的。 还是听后窗传来萧云深压低的声音，跟她说外面的几条臭虫都已经解决了。 她才知道父亲安排的人，竟然是萧云深。来不及多想，就听到慧娘敲门的声音。 慧娘推门而入后，便邀请自己擦脸。 沈清梨仔细观察着她，然后拒绝道： “倒也不怎么乏累，不用擦脸了。” 慧娘脸上的笑容僵住，委屈的眼泪说来就来： “夫人，是不是嫌弃我们乡下人脏，这水是井水。瓷盆和帕子都是我陪嫁的好东西，我自己从来不舍得用，拿来给夫人你用，你不用，是不是嫌弃我们乡下人。” 这是把沈清梨架起来了，正常来说沈清梨要是善良一点的话，肯定就用了。 但她不吃这一套：“我不是嫌弃乡下人，更不是嫌弃你。只是毕竟我们第一次认识，算是陌生人，就像你夫君在房间设置机关是一样的，我不用陌生人的东西也正常。” 慧娘听顾老夫人说这小娘子戒备心强，所以才不敢在屋子里用药，怕她闻到不一样的味道立马离开。 又怕她不喝外面的水，才想了这么个迂回的法子。 “我们无冤无仇，我怎么会害夫人，我先洗脸，让夫人放心。” 说完她快速的拿水洗了一遍脸，拿帕子擦了擦，然后端到沈清梨面前，请沈清梨洗。 沈清梨轻轻推开：“不管是乡下还是京城，自己洗过脸的水，再让客人洗都是不合适吧。” 慧娘听出她不洗，感觉时间不多了，好说歹说都不行，那只能用药粉了。 她边转过身放水盆边说：“夫人说的有理，本来我也是一番好意，夫人不洗就算了。” 等再转过身的时候，已经扬起袖子，粉末撒向沈清梨。 沈清梨急忙抬袖挡住往慧娘那边挥散，沈清梨反应迅速，慧娘躲避不及也吸入了不少，她笑道： “这药性子烈，夫人就别挣扎了。” 随即走到后窗边，敲了敲窗户，见没有反应，小声道： “好儿郎们，到你们出山的时候了。” 这时后窗被推开。 慧娘见后窗的人听到动静了，便没来的及看推开窗户的人是谁。 她洗脸的水有药，刚挥舞的药粉也吸入了不少，如今双重药劲上来，她想着趁着自己迷离前，赶快把事情办好。 然后又到前窗那，把地上的树枝插在窗户的纸上，做完这一切，她得意的朝着沈清梨笑。 只是看见屋子里站着的陌生男人，如此英武的面庞，好俊，她好想扑上去。 后窗的风一吹，她有瞬间的清醒，才反应过来她已经被陌生男人捏住了脖子。 “说，你们的计划是什么？” 窒息感让慧娘来不及思考，便将计划和盘托出。 顾老夫人找她哄着沈清梨喝下烈性药，然后让几个武功高强的男人扮成村里的二流子过来假意糟蹋沈清梨。 最后顾明泽再出来救沈清梨，和她圆房，为她解了药性。 沈清梨冷笑，这一招英雄救美，让她感念顾明泽的恩情，把顾明泽当做救命恩人般看待，对顾明泽和顾老夫人言听计从。 不过要是自己不听话的话，那她差点被这几个男人糟蹋的事情肯定会成为顾老夫人拿捏自己的利剑。 萧云深审问敌俘多了，一眼便看出还有隐情，低声厉呵： “还不说实话？” 慧娘感觉脖子收紧，一下子就要死去的恐惧袭来，她继续又讲。 老夫人说让几个男的，在一旁看着，万一沈清梨反抗的厉害，顾明泽行房不成功，便让其中一个男的上。 沈清梨咬紧牙关，浑身发抖，顾老夫人和顾明泽还真是狠毒。 萧云深听完，没想到这一家子如此恶心，他心疼的看向沈清梨，这时门外传来虚浮的脚步声，应该是顾明泽。 第79章 反击 屋内的两人对视一眼，心领神会。 沈清梨佯装害怕的叫了起来：“你不要过来。” 萧云深立马进入了状态，打了自己胳膊一下，故意放粗了声音： “小美人，你逃不掉的。” 而慧娘瘫软在地上，已经发出了难以自抑的声音。 几种声音结合在一起，顾明泽再确认了一下窗户上的树枝，知道事情成了。 他推门而入，然后就被女子的衣服裹住头。 他撕开衣服已经被地上的慧娘给缠住了，而萧云深已经抱着沈清梨从后窗跳出。 近距离感受着萧云深身上传来的热度，沈清梨觉得自己的脸和心都烧了起来，应该是慧娘洒向自己的药粉起了作用。 萧云深感受到沈清梨俏脸微红，粉唇轻启，他着急： “你别怕，我带你去找大夫。” 沈清梨摇了摇头：“不行，我一会必须得在场，不然顾老夫人会大张旗鼓的找我，肯定会拿我消失了做文章，而且大夫也会认出我的。” 她呼气如兰，眉眼染上了红意，而脖颈的粉意像水蜜桃一样诱人。 萧云深心里有个什么念头跳跃而出，但是还没萌芽就被他掐死了，他怎么能这么龌龊呢。 别开脸，焦急道：“那你怎么办，他们给你下的药肯定很厉害。” 沈清梨深呼吸让自己尽量冷静下来。 “你带我找个小溪，我冷静一下就行了。” 却不知随着她深呼吸的动作，胸前起伏，玲珑身躯尽显。 萧云深眼色一深，拿自己的外袍将沈清梨连头带身子一起罩住。 然后抱着她一跃而起，在山上找到了个有水流僻静的地方。 萧云深自觉转过身子，听着衣服搭在树枝上的声音。 然后开始念清心咒，这么多年，在军营撞见军妓营里春光无限的时候，他都没有如今心里酥麻过。 沈清梨泡在冷水中神志越来越清明，无比庆幸自己学会了游水。 再加上刚才半路被蒙着头，她已经偷偷喝了今日份的灵泉，身上的足以燃烧她的那股欲望慢慢褪去。 她正想穿衣服，萧云深一块汗巾扔到她的手中。 “天凉了，擦干了再穿，不然容易生病。这汗巾是新的，我没有用过。” 见身上没有动静，萧云深又道： “这是你母亲送我的，你着凉了生病了，我岂不是辜负了你母亲的嘱托。” 沈清梨看他听觉如此灵敏，虽然不看着自己。 但是想来怕是自己干什么他都知道，不然怎么能背着自己把汗巾投入到自己手中呢。 有些不好意思道：“你现在把耳朵捂住，再往远处走。” 萧云深听话的捂住耳朵，一步一步乖乖向前，但是确保她在自己能保护的范围内。 沈清梨看他走远，才拿出汗巾擦拭，穿上亵衣，正要系带子。 眼睛向下看见一条绿色的蛇正朝着自己丝滑的靠近。 她忍不住尖叫出声，她最害怕蛇这种东西了。 萧云深虽然捂着耳朵，但是并不影响他的听觉，他飞速转身看见一尺长的蛇已经到了沈清梨的脚边，他甩出袖中飞刀。 沈清梨以为自己要被咬了，她都看到蛇朝自己吐信子了，她害怕的闭住眼睛，预想当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 她睁开眼睛，看见飞刀直直插住蛇的七寸，尸体就倒在自己脚边。 看见蛇死了，她的心神回归，脖间凉风一吹，她才察觉她的亵衣还未系好。 此刻粉色绣着牡丹的肚兜露了大半，她急忙拽紧衣服。 酸软的腿往一旁挪动，见萧云深脸上飘起红云，她故意咳嗽一声。 萧云深立刻转过身，片刻后，沈清梨道了一声好了。 萧云深背对着她，声音努力稳重： “此处无人，我背着你，能快速将你送回去。” 沈清梨知道他背着最快，而且自己的鞋也不会脏的离谱，一看就是去山里待过。 想着还要回去处理顾明泽和顾老夫人，她便不扭捏，上了萧云深的背。 看着萧云深耳后根都是红的，她努力拱起身子，离萧云深远点。 心里暗恨，都怪自己看见了害怕的东西，脑子吓得，浑身的力量都忘了调用，她可是力大无穷，应该能轻松捏死一条蛇吧。 可是蛇真的好可怕。 好在很快就到了地方，萧云深把沈清梨放到后院，然后自己绕道离开，打算到大道上叫些人过来。 顾老夫人察觉到时间差不多了，她身边的嬷嬷也已经在屋子里用小陶罐把生儿子的偏方给熬了出来，事后喝一准有效。 她便走出院子，装模做样的叫了声： “明泽，清梨，我休息好了，咱们走吧。” 顾明泽听到顾老夫人的声音，流下了屈辱的泪水，这女子力气太大了，他推不开。 完全不明白其实是他身子太虚，慧娘只是寻常乡野的劳作女子。 只是失去了相公又没个一儿半女，度日艰难，后来和附近的强盗土匪勾结在了一起。 林妈妈听到动静，也赶快把半干不干的衣服给穿在身上。 然后飞快出了厨房，就看见顾老夫人站在沈清梨之前休息的屋子跟前一副石化的样子。 林妈妈吓得连忙跑过去，看见顾明泽满脸屈辱的流着泪被慧娘骑在身下，松了一口气，不是她家主子就好。 “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沈清梨疑惑的声音传来，对于顾老夫人来说，像是魔音入耳。 第80章 纳老妾 见事情出了差错，本来该圆房的沈清梨好好站在这里，里面是儿子和那个慧娘。 顾老夫人急忙想要上前关上门，被林妈妈给大力拦住了。 沈清梨快步上前，看着屋内景象，发出清脆的尖叫声，并怒斥道： “顾明泽，你要不要脸，我和婆母还在呢，你就这么急不可耐吗？” 还拿着桌上的碗砸了过去，做足了一个正妻发现夫君奸情该有的戏份。 顾明泽闪避不及，被砸到了额头，痛呼一声。 顾老夫人见此，心里气愤，但是知道此刻看着是顾明泽理亏，忍了下来。 门外的护卫听到尖叫声，以为主子遇险，纷纷跑了进来。 跑的快的看到了屋内的景象，没眼看，跑的慢的已经被顾老夫人呵斥住了。 让所有护卫都退到院外，但是只要有一个人看见了，其余的就都知道了。 顾老夫人让梅娘带着两个嬷嬷处理屋里的情况，然后虎着脸： “你刚才去哪儿，明泽肯定是去这个屋子找你，你不在，才被这个村妇给设计了。” 沈清梨无辜道：“我跟老夫人刚才的情况一样，肚子不舒服，便去了后院。” 随即充满了愤怒和鄙夷： “我不过是多看了会后院的风景，结果回来就发现二爷这样，他还真是饥不择食，大白天的，外面还这么多人呢。” 顾老夫人诧异：“后院就没人？” 沈清梨摇摇头：“当然没人，不如婆母你去看看。” 那几个人已经被萧云深的手下全都带走了。 顾老夫人见她清透的眼神，假笑道： “我就是随口一问，不用去看。” 此时屋里已经收拾妥当，顾老夫人看着像是被榨干了的儿子，以及精神奕奕的慧娘，忍不住上前给了慧娘两巴掌： “上不台面的乡野村妇，竟敢爬我儿子的床。” 慧娘也不是善茬，只是她还不知道局势如何对自己有利，只哭不说话。 顾老夫人一锤定音：“今天这事是个意外，给这妇人五十两银子，就当没这么回事。” 沈清梨摇了摇头：“婆母，此举不妥，我们顾家在京城立足这么多年，如此行为，不是欺压百姓吗？与我们顾家名声不利。” “再说，万一慧娘肚子里此时已经有了伯府的孙子呢。咱们伯府血脉少，理应迎慧娘进府为妾。” 顾老夫人脸色不愉，此等女子怎配为明泽的妾室。 外面院门口已经聚集了一些村民，闹哄哄的。 大家是听一个生面孔的俊秀后生说村口的寡妇慧娘被人堵在床上了，纷纷放下地里的活，跑过来凑热闹。 顾老夫人想驱赶这些刁民，但是她不敢表明平西伯府的身份。 怕这么多人传了出去，于是村民只当他们是京城富户，并没有那么惧怕。 几个家里男人暗地里惦记慧娘的妇人，迫不及待想把慧娘赶走。 撒泼道：“睡了我们村的人，还想不负责就跑，怎么可能？” 沈清梨站出来让村里人去喊里正，她要替夫君纳慧娘为妾室。 顾明泽立即表示他不愿意，顾老夫人也要开口。 慧娘立马跪地：“谢夫人成全我和郎君。” 她今天没有成事，顾老夫人肯定会为难于她，还不如顺着这位年轻夫人的橄榄枝，成了府上的妾室，好歹妾室是不能随意弄死的。 林妈妈从在几个房间里转了一圈，都没找到茶和热水。 看到了小陶罐里面温热的黑乎乎的汁水，想着都差不多，便端来，递给沈清梨。 沈清梨递给慧娘，慧娘闻到熟悉的味道，就知道是什么了，她男人没死前，她各种生子药都喝了不少了。 见慧娘一饮而尽，林妈妈立马高声道：“纳妾礼成。” 顾老夫人狠狠瞪着眼前发生的一幕，好好的生子药竟然到了慧娘的肚子里，她这样的人怎配生伯府的子嗣。 里正很快来了，开了慧娘的户籍，沈清梨让林妈妈接着去官府办纳妾文书。 林妈妈接过来一看，努力憋住嘴角的笑。 村里几个大娘已经开始七嘴八舌议论起来： “还是慧娘有造化，三十九了，还能再嫁给如此富裕年轻的少爷。” “人家长得显年轻，所以呀，还是不能下地干活，得勾搭几个男人养着自己。” “你看看人家这，同样是克死了夫君守寡，你努力供养几个孩子，明明是同岁，看起来却比慧娘像大了一辈人。” 被说的那个妇人拉下脸： “我儿孙绕膝，我可不羡慕慧娘这个狐狸精。” 顾明泽闻言像吃了苍蝇一样恶心，他竟然睡了一个这样的女人。 他迫切的想离开这里，便让村里人赶快离开，他们要启程了。 今天这事，他希望只到这个小村庄就适可而止了，不能有再多人知道了。 村里人被赶到门外没走多远，遇到了一群问路的学子。 大娘们不知道学子说的桂花林在哪里，但是她们只想分享刚刚出炉的新鲜事，大娘们七嘴八舌的讲起来。 甚至还自动脑补了刚才床上的画面，毕竟屋子里的痕迹还是很明显的。 风流韵事向来被人所好奇，学子们虽知道不该听但还是忍不住。 其中一个学子指着护卫道： “这好像是平西伯府的护卫？” 护卫连忙将脸捂住，转过了身子，明显的此地无银三百两。 这让学子们纷纷猜测，该不会大娘嘴里的那个和寡妇奋战被老娘媳妇抓奸的年轻笨蛋就是顾明泽吧。 正妻长得国色天香，又文采斐然，他竟然跑到乡野专门找老寡妇。 他们知道了慧娘的年纪，不知慧娘长相，越发好奇了，纷纷躲在不远处的树后面看着。 顾老夫人一行人上马车的时候，只有顾明泽一个男主子，那可不就是他。 为了防止错认，他们还花钱找了个刚才的大娘确认了一下。 大娘给学子们描述了下穿着外貌，确是顾明泽无疑。 顾老夫人带着顾明泽夹着尾巴离开，护卫也不敢上报，刚有学子认出了他们的事情。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他们没有承认，传出去不关他们的事。 这会要是禀告了，肯定就是他们受罚了。 顾明泽和顾老夫人也没心情去青山寺了，回到府里就回了自己的屋子，沈清梨安顿好慧娘，跟下人介绍这是二房的新姨娘。 府上下人看着慧娘，再看看沈清梨，实在不懂顾明泽的癖好。 沈清梨回到屋内，看见几个丫鬟眼神亮晶晶的看着自己，她便知道那事成了。 今天白天，她们四个配合，春华和秋实弄晕转移了松鹤堂两个嬷嬷。 夏瑶和冬雪换成这两个嬷嬷的衣服，易容成她们的模样，潜入了老夫人的房间。 最终在架子床的床顶上发现了一摞银票，大概一万两，按照沈清梨教的老方法，中间的银票用顾明泽书房的宣纸替换了一下。 而账本她们则是在恭桶的底板的隔层找到的，虽说包着油纸，但是她们还是拿去散味了。 沈清梨没想到顾老夫人竟然藏在了那里，果然是寻常人想不到。 连夸几个丫鬟办事厉害，今天搜刮到的银子给几个丫鬟分了。 对待自己人除了真诚，更要大方。 这个账本，她得想想怎么发挥最大的价值。 第81章 顾大郎死因 次日一早，沈清梨带着慧娘特意绕了远路去给顾老夫人请安，让慧娘这个妾室被人知道。 顾老夫人躺在床上，浑身的精气神都散了。 她藏着的账本竟然不见了，一定是平西伯那个杀千刀的见自己威胁他，便趁着自己不在偷偷拿走了。 眼下心烦意乱，她看着慧娘和沈清梨碍眼的很。 但是还得继续哄着沈清梨，毕竟这次事情还没成。 她又给了沈清梨一件首饰，安慰道：“妾室不过是个玩意，你这个正妻才是最重要的，抓紧生个孩子才是正事。” 沈清梨颔首：“婆母教训的是，二房如今两个姨娘，秦姨娘有孕，我让慧姨娘抓紧努力。” 慧娘连忙表示自己会努力。 顾老夫人气的脸色铁青，沈清梨这是明显不想和儿子在一起，一直把男人往外推，谁不知道怎么回事呢。 不会外面有了野男人吧。 她得让人跟着沈清梨。 一想到账本的事，她头疼的先打发走这两个人，她得想想是否去找平西伯问清楚。 今天，平西伯府下人们知道二房纳了个妾。 虽然有点稀奇，但是没想到出府采买的时候，别的府的下人纷纷花银子，从他们手中买顾明泽新姨娘的画像。 原来，几个学子回到京城在茶楼谈及此事。 慢慢的越传越广，有几位夫人很是好奇，便让下人去打听消息。 顾明泽得知的时候，外面已经传遍了，说他就喜欢寡妇，这次更是口味独特，乡野山间找了个老妇。 慧娘本也是偏秀丽一些，但是小厮们传出去的画像很是潦草粗狂。 他又不能把慧娘拉出去让众人看，事情只能越传越偏，他都快成了色中饿鬼。 亏他之前还一直口口声声宣扬的爱正妻，真是白瞎了沈氏女。 长顺侯感慨道，要是沈清梨和离了，他定然是要求娶的，如此外貌才情心计，真是不知道顾明泽眼睛在哪里长着。 轩哥儿听到外面的这些话，心里更加焦急。 几个族兄都说，顾明泽有了新宠，就忘了他母亲，强迫他当他们的小跟班。 以他的年龄，对于男女情爱，实在是琢磨不透，他觉得只有见到他母亲，母亲定会有办法的。 他东打听西打听，才找到了如今外祖家，迎接他的不是外祖母小李氏，而是外祖父沈耀祖。 沈耀祖见他一副厌恶的样子，都是因为他和沈淑怡，沈千如今才对他如此怨恨。 听到轩哥儿想见小李氏，想也不想就拒绝了，让他以后不要再上门。 小李氏那个糊涂的，总会为了沈淑怡给他惹事情。 沈淑怡告诉她那么大的事情，她都不跟自己说。 要是自己知道了的话，肯定当天就把沈千一家，连同沈老夫人一起送上西天了。 偏小李氏糊涂，害他如今被赶出来，靠着她所剩不多的嫁妆过日子。 轩哥儿被赶走，气的拿石头砸门上的牌匾，没想到那牌匾竟然摇晃了几下。 他转身就跑，听到重物落地的声音还有外面小厮的惊呼声。 回到府里，他吓得躲进了顾老夫人的松鹤堂。 顾老夫人去找平西伯了，屋里只有下人。 他趁着一个嬷嬷内急，另外一个嬷嬷给他倒茶的功夫，拿了顾老夫人梳妆台上的一个翡翠簪子就塞到了自己的袖口。 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他的心怦怦跳。 见顾老夫人半天没有回来，他便跑开了，想来外祖家不会来告状了。 他拿着簪子求了大理寺卿家的公子常意。 常意10岁，但是最近偷偷在斗蛐蛐，不敢找家里要钱，所以便带着轩哥儿进了牢房。 轩哥儿看到沈淑怡，本来是埋怨她让自己受尽苦楚，可是看到她如今的惨状又泛起心疼，眼泪鼻涕横流。 沈淑怡听到熟悉的声音，看着轩哥儿肉嘟嘟的小脸如今瘦出了下巴，母子俩抱头痛哭。 轩哥儿知道时间紧，赶紧将目前的现状讲了一下。 沈淑怡撕下轩哥儿的里衣，咬破手指写了一封信，交代他只能顾明泽一个人看。 等轩哥儿回去后，她便假装上吊，然后恰好被狱卒发现。 浑浑噩噩的顾明泽看完沈淑怡的血书，心口如刀割那般疼。 原来自己一直比大哥强，当年沈淑怡一眼看中的是自己，碍于婚约嫁了大哥，后来忍受着日日煎熬，恪守妇道。 要不是自己醉酒强要了她，事后大哥察觉，要杀了自己，她为自己遮掩，大哥才被活活气死。 后来事发，自己被家里保了出去，她为自己锒铛入狱都不后悔，也不会供出当年是他气死了自己大哥。 最后写道，淑怡绝笔，愿吾爱一切得偿所愿，跟新姨娘幸福一生。 顾明泽眼睛充血，淑怡不能死，他飞速跑到牢狱外面，轩哥儿跟在身后。 让狱卒看看沈淑怡是否活着。 狱卒不为所动，他摘掉手上的玉扳指，还有头上的发冠递给了狱卒。 狱卒这才跟他说：“刚上吊，不过我们发现的及时，人已经救回来了。” 顾明泽一听更加着急，想冲进去看看沈淑怡，将她抱在怀里，这是他一生的爱人，一生的最大的成就。 他这一生，不被父母所爱，天赋一般没有成就，却有淑怡这么好的人一直默默陪在自己身边，自己怎么值得她的爱。 她从始至终，都坚定的选择的是自己，不是大哥。 她就是自己活在这个世界上有意义的证明。 他暗暗发誓，要是沈淑怡死了，他绝不独活。 狱卒轻而易举的拦住了顾明泽，一个用劲，顾明泽就摔倒在地，嘲讽道： “没有钱还想进去。” 看着狱卒毫不掩饰的鄙夷，顾明泽倍感屈辱，手心握拳： “我可是出身伯府。” 要搁在以前，狱卒还会客气几分。 但是如今顾明泽名声越来越差，平西伯明显是放弃他的意思，自然不怕平西伯府为顾明泽撑腰。 见狱卒丝毫不惧，还威胁自己，要想沈淑怡过得好一点，便给他道歉。 轩哥儿连忙给狱卒道歉，拉着顾明泽走远，落寞道： “爹爹，今时不同往日了，我在外面遭受这种情况多了，你等轩哥儿长大了，努力当大官，大家就都不敢小瞧我们了。” 顾明泽听了心酸的落泪，是他的错，他不该颓废了，他要想办法立起来。 他是不能考取功名了，但是他手里知道大皇子的不少事情。 他可以给大皇子当谋士啊，只要大皇子上位了，他未必不能翻身。 大理寺门口这场闹剧也被传了出去。 顾明泽纳了新寡妇，沈淑怡闹自杀，顾明泽带着顾少轩在牢狱门口肝肠寸断。 顾少轩是顾明泽和沈淑怡的儿子，虽说伯府不承认，但是这次事情不是让真相呼之欲出吗？ 第82章 发现丢东西 -平西伯府书房- 平西伯一听顾老夫人说让他把账本给自己还回来，吓得眉毛都飞了起来。 怒及也不忘压低了声音： “你居然把账本丢了？” 顾老夫人看他还在装，气势汹汹反驳道： “不就是你拿走了吗？我院子常年有人把守，除了你，还有谁。” 平西伯被她用这种语气冤枉，脸色涨的通红，扬手给了顾老夫人一个耳光将她扇到在地： “蠢妇，不是我拿的，你快想想到底是谁去过你的院子，怎么丢的。” 顾老夫人以为他还在那伪装，坐在地上撒泼哭道： “我不管，你把账本给我，否则我就把你那个外室女捅出来，和西北最大的马商私下勾结，你想想怎么面对皇上的怒火吧。” 平西伯见跟她讲不通道理，只能先派人手立马加强府里的戒备。 借口顾老夫人丢了东西，全府抽查，要是内贼的话，确保东西先流不出去。 顾老夫人心里腹诽，装模做样，就是不想给自己。 平西伯气愤之后很是无奈，昨天这对母子在外干的事情还不够丢人的吗？ 想起识大体的黄娇娇，既能自己独自经营生意，又从不给他添麻烦。 而顾老夫人只会在后宅惹是生非，处处给自己惹麻烦。 他再一次压下心中休妻的想法，这么大年纪了，休妻丢人，而且顾老夫人照顾公婆又给他们养老送终，又有子嗣，实在是休了影响自己名声。 叹了口气：“账本的事情我来找，你院子里的下人，我都会审问。 “这不马上淑妃的生辰了，往常每年的生辰该送的礼和银票，今年还是照旧，你把这个事情准备好。” “这件事情决不能办砸了，否则顾明泽就滚地出门吧。” 怕她又出差错，平西伯特意叮嘱。 每年伯府都会给淑妃娘娘精挑细选礼物，礼物要精致贵重，宫里的其他妃嫔都看着呢。 另外随着礼物的私下还有伯府孝敬的三万两银子。 之前每年沈清梨把公中铺子经营的好，这些都不成问题。 如今沈清梨撒手不管几个月，投资凌云纱赔了十万出头，还搭配进去几个铺子关门。 别的店铺因为自己和沈淑怡的管理，也半死不活。 自己的库房还失了窃，虽说在顾明泽密室找回来一点东西，但是大头的东西，顾明泽就是不交代他藏哪里了。 如今公中账上，加上自己库房的东西都不够准备淑妃娘娘生辰礼的。 钱的事情，她想让平西伯想办法，因为她知道平西伯肯定有。 不说是为大皇子奔波他从中昧下的，就是他外面那个可是马商，银子肯定多的是。 话刚起了个头，就被平西伯给撅回去了： “顾明泽偷了你的库房，公中账上钱少也是你经营不善，你不弥补还想着让我来，你要是不想做这个平西伯夫人就早点退位让贤。” 顾老夫人捂着脸讪讪的离开了，看来只能动她自己的私房了。 她回到屋内先让梅娘给她用鸡蛋滚了滚脸去脸上的红印， 暗恨平西伯出手太重，对她没有一点夫妻情谊。 之后屏退了下人，先趴到床底下找小陶罐里面的钱，拿出来放在桌上。 然后垫着东西又把架子床床顶上藏的钱拿出来。 这差不多有两万，她再从公中账上拿一些便够了。 她把银票都叠好，发现里面有边角颜色不太对。 她一翻，才发现，天杀的，除了前后几张是货真价实的银票外，其余的都是跟银票大小一样的宣纸。 自己屋里竟然遭了贼，她赶快查看了屋内其他的东西，发现梳妆台上的一只翡翠簪子也不见了。 这下自己屋里是真丢了银票和首饰。 平西伯那个乌鸦嘴。 她立马叫来院内所有下人，说自己屋里丢了东西，每个人的屋子也挨个去搜，见什么东西都没搜出来。 顾老夫人让每个人互相指认，要是找不出来内贼，就全部都挨板子。 下人们战战兢兢，最后说今日轩哥儿来过，当时因为一人内急，一人泡茶，所以当时屋子只有他一个人。 顾老夫人闻言，立马让人打听轩哥儿今日的行踪。 平西伯同步已经在府内开始浩浩荡荡的搜查了，他的亲卫带头，任何人，包含所有主子的屋子都要查找。 沈清梨看着他们在自己屋内翻箱倒柜，甚至房梁都不放过。 她摩挲着手腕上的玉葫芦，笑了笑，能找到账本算他们本事。 顾老夫人在院子中等消息。 听到轩哥儿今儿去了牢狱看沈淑怡，后来没多久顾明泽又带着轩哥儿在牢狱门口闹了一出。 顾明泽名声越来越差，顾明泽和新老寡妇的二三事已经成京城最新的剧本了。 沈淑怡是死囚，要想见必须花钱打点，他一个小孩子能有多少钱，看来肯定是拿了自己的银子和翡翠簪子。 第83章 顾明泽倒霉 顾老夫人怒气冲冲的去找轩哥儿，得知轩哥儿和顾明泽眼下正一起在书房。 便去了二房顾明泽的书房。 推开门，看见顾明泽正在教轩哥儿写字。 今日的事情让顾明泽振作起来，他不能辜负沈淑怡这个世上最爱他的人，还激发起了他对轩哥儿的愧疚和爱护之心。 顾老夫人的目光落在了那宣纸上，她上前摸了摸，手感一模一样。 她冷呵一声：“好一副父慈子孝。” 轩哥儿害怕的缩在顾明泽怀里，他怕他拿翡翠簪子的事情败露了，便一直粘着顾明泽。 顾明泽看着阴阳怪气的母亲不悦道：“母亲这是干什么？” 他都还没怪顾老夫人昨天办砸了事情，害他被那等低劣的女子占了身子，顾老夫人还来找事。 顾老夫人怒意更甚： “你们父子俩干的好事？还问我？偷我的银子，还偷我的首饰。” 顾明泽一脸被冤枉的表情，轩哥儿心虚的低下了头。 顾老夫人看轩哥儿表情，一阵心寒，但是念在轩哥儿还小，诱哄道： “轩哥儿你把剩下的银子都交出来，祖母这次便轻轻罚你。” 轩哥儿看着顾老夫人凶狠的眼神，害怕的抓着顾明泽的手，摇了摇头小声道： “我没有拿祖母的银子。” 顾明泽一听立马护上了： “母亲，你没有证据不能污蔑轩哥儿。” 这时，沈清梨推门而入，手里拿着个翡翠簪子，看向顾老夫人： ”婆母，打扰你们了，我名下的当铺刚收了一个翡翠簪子。” ”掌柜的看簪子内有咱们伯府的标记，便赶紧给我送来了，说是大理寺卿家的小公子来卖的。” “我想着便大理寺卿和我们无冤无仇，怎么会偷我们家的东西，正好碰到大理寺卿夫人来我铺子买护肤的玉容露，便跟大理寺卿常夫人提了一嘴。” “常夫人一听，立马把她儿子叫过来问，她儿子一听，立马说是簪子是顾少轩偷的，跟他没有关系。” “所以我便回来跟婆母禀告这事。” 顾老夫人接过沈清梨递过来的簪子，确实是自己丢失的无疑。 她本来只想在府内处置下轩哥儿，没想到沈清梨这多嘴的一问，外面都知道轩哥儿偷盗的事情了。 她知道沈清梨能将铺子经营的如此好，长袖善舞是肯定的。 她肯定知道怎么帮轩哥儿圆回来，但是她故意这么做就是害轩哥儿名声。 忍不住提点：“对外你要维护轩哥儿的名声，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我不信你不懂。” “婆母说笑了，轩哥儿如今哪还有名声可言，再说是事实，怎么遮掩能遮过去呢。” 顾老夫人被怼的脸色青红。 沈清梨见状便找个借口离开了，不影响顾老夫人教子了。 顾老夫人满腔怒火朝着轩哥儿释放，顺手抄起凳子就想往轩哥儿身上打： “你偷了东西还不承认，你是想气死我吗？” 轩哥儿害怕的躲在顾明泽身后： “我都是为了去看母亲，我要是不去看母亲，我母亲今天就死了。” 顾明泽一想，确实如此，便控制住了顾老夫人。 顾老夫人想起自己那被替换的银票，从身上掏出一大把甩到桌子上： “除了簪子，你们两是谁换了我的银票，这宣纸就是证据。” 顾明泽摇头，轩哥儿也紧跟着摇头，但是顾老夫人却是不会相信了。 她只相信证据。 出了这样的家贼，转偷自己，她这后半生的付出都是为了谁，她拿着凳子狠狠一摔，凳子散架，她拿着凳腿，朝着顾明泽和轩哥儿两人下死手。 顾明泽碍于孝道，强忍住不还手，轩哥儿忍不住，推倒了顾老夫人。 顾老夫人躺在地上哎呀叫唤，心里对轩哥儿的所有疼爱都消散无踪，她要将轩哥儿送到庄子上去，任他自生自灭。 外面对于轩哥儿偷东西一事，只觉得他家学渊源，更加证明了他是顾明泽的孩子。 这次顾明泽也拦不住顾老夫人要将轩哥儿送到庄子上的决心。 他暗恨自己没有力量，护不住轩哥儿。 顾老夫人根本不在意他的想法，也不相信他，让他心里对顾老夫人更加怨恨。 如果是大哥的话，顾老夫人估计从来都不会怀疑大哥会偷他的钱。 夜里，他悄悄出了门，来到了大皇子府的后门，让下人通传一声。 大皇子听闻顾明泽的到来，眉头皱起。 这个表弟最近的名声实在是太臭了，但是念及平西伯对自己的重要性，再加上当年顾明泽给自己伴读，情谊也是有的。 便让人将顾明泽给叫了进来，问他的来意。 顾明泽说自己对他的情况比较了解，可以给他当谋士。 大皇子尬笑了两声，劝道： “你可是我亲表弟，哪用干那些费脑子的活。你在家里乖乖待上几年，等风头避过去就好了。” 就顾明泽最近办出来的这些事情，他可不敢用顾明泽当谋士。 明明之前也不觉得他这么蠢，怎么就在儿女私情上如此拎不清呢。 顾明泽还想争取，大皇子说他有事要忙，还叮嘱他最近安分点，不要出现在人前。 也不要再来大皇子府，等过几年就没人想起这事了。 顾明泽撩袍下跪恳求道：“淑怡等不了几年了，我不想让她死，求表哥救救她，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 大皇子没想到他还执迷不悟： “女人多的是，你何必执着于那一个呢，你看你现在成什么样子了。这样的话以后不要说了，这事更不要再想了，以后你喜欢什么美人我送你什么美人。” 顾明泽低头收敛神色，他们根本都不理解自己。 大皇子派人将顾明泽送回去之后，还特意给平西伯夫妇传了口信，让他们看好顾明泽，别再干什么蠢事了。 平西伯对于他擅自找大皇子的事情很是生气，让他以后在家当个富贵闲人就好，别的念头想都不要想了。 顾明泽将自己关到了房间喝的酩酊大醉。 慧姨娘想着既然自己都成了伯府的妾室，那最好能生个一男半女护佑自己。 她虽三十九，但又不是不能生。 之前没有孩子是因为那个亡夫不能生，还害的她背负了多年骂名。 如今阴差阳错再嫁给了顾明泽，她便动了生孩子的心思，她想洗清自己多年的污名。 但是她知道顾明泽不喜自己，所以一直在等机会。 眼见顾明泽喝醉了，她便趁着这个机会溜进了顾明泽的房间。 门外看守的下人也很无奈，他们不给慧姨娘进门，慧姨娘就脱衣服，说是要告他们对她用强。 他们对于这种招数完全没有办法，两者利弊权衡，便让慧姨娘进了屋子。 反正只不过是姨娘邀宠，应该没啥大事吧。 慧姨娘进了房间，见顾明泽浑浑噩噩，便给他用了点药。 顾明泽半梦半醒中看见慧姨娘的脸和仅着肚兜的样子，瞬间吓醒了，他想将慧姨娘推开，但是慧姨娘双腿死死缠住他。 这时候，秦若水踹开了房门，大喝一声，让两个丫鬟将慧姨娘抓起来带走，送到沈清梨那里去。 看顾明泽脸色潮红想扑到自己身上，她忍住嫌恶： “二爷你身子还未缓过来，不宜行房事，我让大夫给你解了药性。” 很快大夫来了开了药，秦若水从屋外端来药，一勺一勺的喂给顾明泽。 秦若水给他擦拭嘴角，希望沈清梨给的药药性到位。 顾明泽看她如此温柔体贴，再加上他刚下定决心要为沈淑怡守着，没有动秦若水也让他心里熨帖。 再加上秦若水见过他被沈清梨打，还和他一起共谋杀了沈清梨，两人之间有共同的秘密，自然便有种难言的亲近感。 在秦若水的特意引导下，顾明泽醉醺醺的便把最近发生的事情全都一吐为快。 秦若水心里暗喜，这次任务完成的好，应该能到不少赏钱。 第84章 顾老夫人贪财不成反落入圈套 沈清梨从秦若水那里得知了顾明泽最近的所有事情，心知机会送上门了。 她递给了秦若水一摞银票，让她再接再厉。 秦若水摸着厚度很是高兴，她家不过是顾老夫人娘家很远的旁支。 顾老夫人娘家都没落了，更何况她家，有了这些银子，她父亲能在官场打点和家里的弟弟们能读书交际。 至于坑顾明泽，她毫无负担。 反正顾明泽也不爱她，危险时刻还用自己挡前面，也不给她钱，顾明泽好不好，她都没好处，还不如跟对主子。 沈清梨得知了顾明泽的想法，打算让他对大皇子彻底失望，那就需要找父亲帮忙，她打算回沈府一趟。 分了家之后，出门就是方便多了，不用跟顾老夫人报备。 她出门没多久，就听冬雪说，身后有尾巴跟着，要不要把人甩开。 沈清梨摇了摇头，跟踪她的人无外乎那么几个，甩开了反而打草惊蛇，再等等，反正她今天也不去其他地方。 到了沈府，慕氏见了她，便先带着她去给沈老夫人请安。 说沈老夫人最近变化可大了，对她温声细语，还给了不少好东西。 这可是她第一次从婆母这得到东西。 她手中嫁妆丰厚，她不是高兴得到了这点东西，而是高兴得到了婆母的宽待。 给沈老夫人请过安后，沈清梨便去了沈千的书房等他，没一会，沈千下朝归来。 看见沈清梨很是开心，不过想起萧云深跟自己说的前两天发生的事情，他对女儿又很是心疼： “顾家这些人黑心肝烂心肠，你真是受苦了。” 他也想让女儿尽快和离，但是世道如此，男方不和离的话，女方便没有办法，除非发生了重大恶性事件，才能义绝。 重大恶性事件，是拿女儿的命在赌，他不敢。 可是他也不能因为想让女儿和离，便搭上了萧云深一辈子的幸福，虽说男子娶妻后可休妻，但是沾上了平西伯那种人，怎么可能好摆脱。 正好沈清梨问他，怎么让萧云深来保护她，让他把萧云深的汗巾还给他。 沈千感叹道：“云深是个苦命的好孩子，你以后要把他当亲哥哥一样尊敬。” 昨天萧云深还过来问他，跟平西伯谈的怎么样？ 他给糊弄了过去，让他不要再为清梨和离的事情操心。 沈清梨想起深山遇蛇的那一幕，她能将萧云深当亲哥哥对待，就怕萧云深心里起什么波澜，紧急情况下，应该不会吧。 沈千见女儿思绪飘飞，以为自己说的话她没上心去，忍不住道： “云深救了你和你弟弟，而且还为了你和离，出谋出力，在我心里，跟我亲儿子无异，你要是敢不认这个哥哥，我……” 狠话还没说完，沈清梨立马察觉： “什么为我和离出谋出力？” 沈千这才将萧云深给他出计策，他和平西伯谈判的事情全盘托出。 沈清梨没想到萧云深竟然做了这些，还有自己的父母为自己和离日夜忧虑。她忍不住哽咽： “我都说了，我有办法和离，只是需要时间，我在伯府要做的事情做完了我就会离开。” 沈千不赞同道：“你一直在狼谭虎穴，我们如何放心，要报复折腾平西伯府我们和离了再慢慢想办法。” “和离了才是新生，我希望你能脱离泥潭重新开始，放下那些过往。” 听着沈千苦口婆心的劝说，沈清梨知道父母的担忧。 可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她不把平西伯府搞垮，平西伯府以后就会对沈府出手，她更想保护好家人。 她将自己手里的底牌，以及最近的打算一一跟父亲讲明。 “我保证会尽快和离，还请父亲助我。” “还有萧云深，你让他千万不要为我和离的事情操心。” 她不知道萧云深是出于什么心思，但是这份恩情太重了，她不能承担。 沈千点点头，云深这孩子是个好的，不能再把云深牵扯其中了。 若是自己和女儿此举筹谋成功了，平西伯府势力受损，云深那被霸占的军功也得帮他讨个公道。 陪着父母用了膳之后，沈清梨知道有尾巴跟着自己，便没乱跑，直接回了平西伯府。 晚上听冬雪来报，铺子里有动静。 顾老夫人派人收买了她的胭脂铺子的掌柜，想要她独门的招牌玉容露的配方，给了掌柜五百两银子。 掌柜收到银子之后，立马就来给沈清梨报信了。 五百两对于普通掌柜来说，是笔巨款，但是掌柜的拿店里的提成，现在玉容露销量这么好，他何必去冒这个风险呢。 沈清梨写了一个秘方，让掌柜交给顾老夫人。 次日一早，又得知顾老夫人收买了自己绸缎庄的库房管事。 让他晚上偷偷把库房里的货物全部都运送出来给她，然后放一把火，伪装货物全被烧了的假象。 她会帮库房管事假死在火场，然后送出京城，同样是给了五百两银子。 沈清梨冷笑一声，顾老夫人这是打算从自己身上发大财，也不看她有没有那个命。 如今正是秋收的时候，不如自己发发善心，帮顾老夫人把几个庄子上的粮仓都收一收。 顾老夫人吩咐完之后，总觉得眼皮子跳的厉害。 但是她要短时间内筹集银子，也没有办法了。 文氏那个穷酸，嫁妆少，指望不上，只能逼着文氏去向沈清梨讨教如何管好公中的铺子。 沈清梨的嫁妆铺子一向经营的有声有色。 最近她的玉容露更是风靡京城，供不应求，只要自己有了秘方，再开个铺子那不是日进斗金。 而且她绸缎庄的生意也很不错，正好公中的铺子要进货，她便想到了从沈清梨的库房偷过来便可以了。 希望这两件事情能顺顺利利，为了心安，她特意去了小佛堂抄经。 果不其然，半天后听说两边都收买成功了。 她拿到秘方让人加紧制作，第一批玉容露出来之后，她闻了闻，竟然和沈清梨铺子卖的并无差别。 她心中欢喜，就是这成本有点高，用到了好多名贵的药材。 但是这玉容露价钱卖的也高，她想了想，投入了一万两，让加大生产，让手下再盘个新铺子，专门卖玉容露。 现在就开始预定，价钱是沈清梨铺子卖的八成，先把顾客抢过来再说。 有一些顾客听说了，立马就付了定金，生意一时之间很是火爆，光定金就收了一万两。 顾老夫人又卖了几件首饰，投钱加大了生产。 这时候，在最近的迎秋宴上，李国公府嫡长孙李慕青跟好友争论，私德不修的人，是否入朝为官。 闹到了大皇子门前，当即李慕青便以顾明泽举例。 大皇子知道父皇最近不喜欢顾明泽，自己当着这么多人面说的话肯定会传到父皇的耳朵里，所以他坚定的和父皇站在一起。 便说顾明泽虽然是自己的表弟，但是做人做官最重要的是德行。 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做不好个人，如何能做好官。 大皇子这话被沈清梨有意的传到了顾明泽的耳朵里。 大皇子一旦登基，也不可能重用顾明泽，否则就是打自己的脸。 顾明泽被平西伯抛弃，顾老夫人也顾不上管他，他缩在自己的房间里。 秦若水哭着说下人们都说跟着他没出息，自己肚子里的孩子以后的前程可怎么办。 顾明泽没有看秦若水微微显怀的肚子，他想的是轩哥儿可怎么办，还有一心只有她的淑怡。 他当即坐着车去看轩哥儿，见轩哥儿在庄子上被人欺负，还要干农活。 第85章 顾明泽打算进献账本 顾明泽见轩哥儿在庄子上过得如此艰难，吃的住的差了就不说，还要干农活。 他一问下人，就说是轩哥儿自愿要干的，农忙抢收，他们便让轩哥儿帮忙了。 这勉强算是理由，可是他明明就看见下人故意欺负轩哥儿了。 他不听辩解，狠狠训斥了那些见风使舵的下人，打了几个人的板子。 可是下人们互相包庇，打板子就是做样子，顾明泽都能看出是糊弄自己。 他亲自上手去打，却不知道事后，轩哥儿只会过的更艰难。 轩哥儿求他带自己回去。 顾明泽不敢答应，他知道顾老夫人还在气头上。 这时，沈清梨坐着舒适的马车出现在庄子上： “公爹知道你出门了不放心，让我来接你。” 顾明泽冷笑，平西伯哪里是不放心他，是监督着他，怕他再闯祸吧。 上了马车，顾明泽垂着脑袋下意识的坐在下马车最方便的地方，他一看见这个女人就觉得全身上下都疼。 只有远远的离开才觉得安全。 沈清梨感叹道：“轩哥儿，真是一下子变了好多。瘦了也阴沉了，就是不知道他能在这里坚持多久。” 顾明泽心里一痛，可是他无能为力。 他明知不可能，还是开了口： “那你能救他吗？母亲还是能听进去你的话的。” 沈清梨摇了摇头：“我为什么要救他，就算我这次给了母亲大量的钱，把轩哥儿救了回来，但是为什么我要在他身上浪费这么多钱财呢。” “真正能救他的只有你，只有你强大了，你在意的人便没人敢伤害。” 顾明泽眼神暗淡，他倒是想强大，没有机会。 沈清梨叹了口气：“如今伯府放弃了你，大皇子放弃了你，但是你其实还有一个机会，这个机会可以使你摆脱困境，但是可能会影响你和伯府的感情。” 顾明泽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急迫道： “什么机会？” 沈清梨摇了摇头：“跟你说了也没用，你又不敢干，你要是敢干这事，你和伯府之间就闹臭了。” 顾明泽见沈清梨不和自己说，想上前拉沈清梨的衣袖，见沈清梨抬起胳膊，他便下意识的捂住自己的脸，后来发现沈清梨未对自己动手，他坐回原位。 哀求道：“只要能摆脱眼下的困境，救出淑怡和轩哥儿，和伯府闹臭算什么，是他们先不要我的。” 沈清梨无奈道：“既然这样，那我就直说了。” “如今皇上成年的皇子，大皇子是庶长子，有长子的名分。二皇子虽生母早逝，但是养在皇后膝下，占了嫡出的位置。” “三皇子失踪，四皇子年幼，暂且不论。” “大皇子和二皇子，两者相斗，必有一伤，如今大皇子一派放弃了你。” “如果你投靠了皇后和二皇子的话，想必皇后会认为你出身大皇子外家，知道很多重要的消息，所以会满足你的条件，甚至重用你。” 顾明泽一听，是他从来没想过的方向，这何止是和伯府闹臭了，简直是会被除掉族谱的行为。 沈清梨摇头：“我就是随口一说，你别当真，我只是觉得这个好像是唯一的办法了。” “伯府如今有三弟当世子，父亲又有妾室新宠，看着对婆母的意见也不是很重视。” “你在伯府地位尴尬，除非十年之后你科举高中，命好的情况下授官七品，慢慢爬到四品，最快也要十年，二十年过去了，物是人非。” 顾明泽一听便坚定了投靠皇后的决心，他知道他的本事，十年后他根本就高中不了，眼下这是他唯一的出路了。 他狐疑道：“你为什么要帮我？” 他不信沈清梨会有这么好心。 沈清梨笑了笑：“你我虽然夫妻一场，但是有缘无分，我知道你心爱沈淑怡后，很是崩溃，如今想通了，决定和离。” “但是婆母不放我走，我便想和你做个交换，到时候你得了皇后的重用，救了沈淑怡，你们一家和美，正好我们和离不好吗？” 顾明泽一听，觉得沈清梨说的有道理。 她那会崩溃才会打自己，自己才会和她不死不休。 如今有了新的解决方法，他觉得这个新方法能让他和淑怡一家团圆，更加满意。 只是沈清梨聪慧无比，他要以防她给自己挖坑，和离书现在不能给她。 他斟酌了片刻： “那等事成之后，我给你写和离书，但是你不能带走二房如今的财产，这些东西虽说皇上说了是你的嫁妆，但是你和离也可以把嫁妆留下来。” 他和淑怡以后的生活还需要钱财，自然不能让沈清梨带走如今的嫁妆。 而且事后写和离，他可以跟伯府将这一切的责任都推到沈清梨身上，说是沈清梨为了荣华富贵，撺掇他这么做的。 沈清梨眼神闪过一丝厌恶，装作忍痛咬牙道： “只要能和离，我什么条件都答应。” 然后开始让顾明泽讲他知道的大皇子的事情，看哪件事情能打动皇后娘娘。 听顾明泽长篇大论完，她才发现都是些无关痛痒的小事，顾明泽根本就接触不到夺嫡的核心。 便说这些小事，便是皇后娘娘的探子都能查到，皇后娘娘根本不会为了这个消息答应你的条件。 不如我们伪造一个账本交上去，卖个关子，你只说这是你无意在府中得到的，真假不知，让皇后娘娘自己核查。 账本肯定对皇后娘娘有吸引力。 顾明泽眼睛冒光，觉得这个主意甚好。 既能让皇后娘娘答应自己的条件，有可能还不和府里闹翻。 第86章 找上皇后做交易 接下来的几天，顾老夫人沉浸在新铺子玉容露即将大赚的喜悦中，还不忘催促收买的绸缎庄库房管事赶紧动手。 绸缎庄库房管事那边听沈清梨的意见，能拖则拖。 顾明泽则每天催促着沈清梨制作假的账本. 沈清梨假装忙碌了几天，将真账本给了顾明泽。 顾明泽如获至宝，没有细看，便想着赶紧救沈淑怡。 这时候才发现他一个外男，想求见皇后娘娘很难，又怕求见二皇子，被大皇子知道。 事情还没办成，先被大皇子给阻拦了。 他愁眉不展，沈清梨试探道： “二皇子妃爱用我铺子里的玉容露，明天正好是铺子送货上门的时候，你明天可以假扮成管事，进入二皇子府。” “但是机会只有一次，你要确保能游说了二皇子妃带你进宫见皇后娘娘才行。” 顾明泽觉得柳暗花明又一村，不过沈清梨如此帮自己。 可见是多想和自己和离，难道自己就那么不堪，他忍不住问了出来。 沈清梨指了指不远处还偷偷盯着顾明泽的慧姨娘，笑吟吟： “你怎么会这么想呢，你看慧姨娘对你多上心。” 顾明泽看过去，慧姨娘还摆了个妖娆的姿势给他抛了个媚眼。 顾明泽赶紧扭过头去，身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就见沈清梨已经离开了。 他盯着沈清梨的背影发呆，她好像永远是这么理智。 一阵寒风袭来，顾明泽感受到刺骨的寒意，身子一抖，不断地咳嗽起来，他的身子好像越来越弱了。 他才年纪轻轻，不可能现在身子就出问题。 应该是今年的天气格外冷，想起还在庄子上的轩哥儿和牢狱里怀着孩子的沈淑怡，他得赶快把她们接回来，不然这难熬的冬天可怎么过。 顾老夫人没有察觉到顾明泽和沈清梨的异样。 她听盯着的人说，顾明泽常常和沈清梨相处，她还以为顾明泽想通了，两人关系有了缓解，她正等着抱了孙子，好找沈千帮忙呢。 平西伯连着几天寻找账本找不到，府上里里外外翻了好几遍，心都提了起来，他便去找大皇子商量对策。 大皇子一听，很想对平西伯发火。 但是碍于他舅舅的身份，还是强压着怒气，让他不管想什么办法，务必要解决好这事。 然后进宫向淑妃娘娘提了醒，淑妃眼中闪过对顾老夫人的杀意。 事已至此，宁可信其有，不能信其无，先放出风声，顾老夫人犯了癔症，那她那里流出的账本自然是不作数的。 平西伯收到消息，便准备给顾老夫人下药，让她疯掉。 只是这药还没起效果，皇后娘娘就已经见到了伪装成二皇子妃嬷嬷进宫的顾明泽。 一身嬷嬷装扮的顾明泽看起来不伦不类，她抽了抽嘴角： “你要和本宫做交易？” 顾明泽跪在皇后娘娘脚下： “只要娘娘先赦免沈淑怡无罪，给顾少轩进学堂的机会，暗地里护着我一些，我便将在我府上得到的账本送给娘娘。” 皇后听完，忍不住嗤笑道： “什么账本，值得本宫下这么大的血本。” 顾明泽见皇后不信，着急道： “事关大皇子，娘娘肯定会感兴趣的。” 皇后心里微紧，平西伯府的人会这么蠢？给自己送大皇子的把柄，不会是害自己的计谋吧。 她端正身姿，气场全开，威压道： “如果你在戏耍本宫呢？” 顾明泽吓得浑身战栗，但是眼神还是坚定的，既然已经见了皇后娘娘，那便拼一把： “草民不敢戏耍娘娘，娘娘一抬手就可以捏死草民。” 皇后看着他这样子，想起淑妃那笑面狐狸的模样，这真是亲姑侄吗？不会是扮猪吃老虎吧？ “既然如此，你想让本宫相信你，便用沈淑怡的手指作为信物吧。” 顾明泽一听连忙摇头： “不要用淑怡的，用我的吧，她还怀着孩子，身子弱。” 皇后摇头感慨：“平西伯府竟出了个情种~” 她算是相信顾明泽可以为了沈淑怡背刺大皇子了，她拍了拍手，带着一丝掩饰不住的愉悦： “这个交易本宫做了。” 便要顾明泽提供账本。 顾明泽怕皇后拿了账本不认账，说只有皇后下了旨意，沈淑怡出了牢狱，他才会给账本。 皇后思忖了片刻答应，让人去打听淑妃最近的动静， 得知上午大皇子刚来看过淑妃，今天不是请安的日子，大皇子来肯定是有事，可惜淑妃宫里守的跟铁桶一样，根本探听不到谈话内容。 但是她打算赌一把，她说自己做了一个梦。 梦见观世音娘娘怪她没看护好孩子，于是她便想到了最近入狱怀着孩子的沈淑怡，想着上天有好生之德，给沈淑怡一个机会。 看在她肚中孩子的份上，放她无罪归家。 顾明泽跟着宣旨的太监一起去牢狱提人，宣读完旨意后。 大理寺卿常大人只能放人，但是他肯定要去皇上面前闹上一闹，皇后如此干政，他这日后还如此审案。 顾明泽抱着瘦了很多的沈淑怡，开心不已。 皇后的心腹咳嗽了几声，真是好不知廉耻的一对狗男女，不过他只要拿到账本，护送回宫就可以了。 皇后拿到账本赶紧叫二皇子进宫，让他按照名单上的去查。 这时候皇上怒气冲冲的过来，质问她插手前朝之事，问她为什么这么做。 皇后还想等二皇子查清再和皇上汇报，便把自己做事的缘由推托到梦境上。 皇上冷笑一声，皇后和顾明泽非亲非故，而且顾明泽还是大皇子母家，皇后此举肯定是牵涉到了党派之争。 “只靠做梦便胡乱干预朝政，那朕看你这皇后就不用做了。” 皇后见皇上发如此大的火气，吓得连忙跪地： “臣妾不敢。” 只能将顾明泽来找自己的事情和盘托出，将账本献上。 “臣妾都是为了从顾明泽手中拿到账本，才放了沈淑怡的，眼下臣妾已经下了旨意，如今再收回怕是臣妾的脸面都没有了。” 皇上也知道这个道理，瞪了她一眼，然后将账本夺走了。 打开一看，里面全都是记录的平西伯送礼送银子拉拢朝中官员，以及有些朝中官员向平西伯送礼的来往。 他当即叫来几位忠臣，这事事关重大，必须最快时间内核查清楚。 顾明泽带着沈淑怡本想回平西伯府，但是沈淑怡问清楚他是如何救自己的时候，就已经决定不回伯府了，她怕这把火烧起来殃及到她这条小鱼。 她打算先去找她母亲安顿下来。 顾明泽虽然不舍，但是他听沈淑怡的，先将沈淑怡送到了沈耀祖和小李氏目前住的宅子，然后起身离开。 沈淑怡惴惴不安的敲开了沈府的门。 看门的老葛，看见她眼睛瞪得老大，很是不可思议，便让沈淑怡给闯了进去。 沈耀祖知道了，倒是想赶沈淑怡出去，但是架不住小李氏强硬的留下了沈淑怡，抱着沈淑怡痛哭。 知道沈淑怡被皇后特赦之后，更是感念她绝处逢生，大难不死，以后肯定还有转机。 沈淑怡被皇后特赦的消息像一阵风一样传开。 传到平西伯府，听下人说并没有见顾明泽接沈淑怡回府，顾老夫人念叨了一声晦气，并没有多想。 而平西伯难得的陪她一起吃饭，让她暂时没心思想那些。 第87章 大义灭父 平西伯不仅陪她吃饭，还给她带了外面买的八宝鸭和酒酿丸子，这都是她年轻时候爱吃的。 平西伯言语间提及过往，很是温情。 顾老夫人眼含热泪，心下感慨，她都多久没见过平西伯的这副样子，陪着自己说话，还主动给自己舀汤羹。 她正想低头品尝，心中突然敲起警钟，事出反常必有妖。 如今自己年老色衰，儿子又频繁犯错，库房还没了，娘家又不给力。 平西伯怎么会突然对自己好，自己身上有什么他好图谋的。 不会是想要自己这条命，给他心爱的小贱人让位吧，是最近得宠的张姨娘，还是远在西北的黄娇娇？ 她可是查出来最近黄娇娇生的那个孽女也来了京城，被平西伯安置在了别院。 心中思绪万千，手中举着的汤勺半天没送到嘴边，平西伯关切道： “趁热吃，别凉了，不好消化。” 顾老夫人立马放下汤勺，一脸难言：“我肚子疼，我去更衣。” 一去再也没有回来，平西伯脸色难看，走的时候还特意把一桌子剩菜，让下人给收拾带走了。 这一反常举动，更让顾老夫人坚信，平西伯要害了自己，给别的女人让位。 平西伯要害她，她躲的过一时躲不过一世，她得想个办法如何解决，这次是生死危机了。 如今之计，先借着巡查铺子的由头，每天每顿饭去外面吃。 沈清梨察觉了这些异常，抬头看了看天，平西伯府有种暴风雨来之前的宁静。 平西伯连着问了两天，都扑了空，正准备制造意外了，风暴来临。 皇上查了两天之后，发现账本上全是真的，牵涉官员众多，没想到大皇子竟有如此野心，他还没死呢，就结党营私。 皇上直接在朝堂上发难，将平西伯擒下，下了大牢。 平西伯喊冤，皇上将账本扔在他面前，满脸怒容： “顾明泽交上来的，朕让人一一核查了的，能有什么问题。” 平西伯当头棒喝，顾老夫人丢失的账本竟然是被顾明泽拿走了。 他还交给了皇上，他一个酒囊饭袋怎么会有这样的胆子。 他哭道：“顾明泽虽是臣的儿子，但是他品德不堪，因为臣对他教训太多，所以十分恨臣，他完全是为了报复臣，而编造出来的。” 有大臣建议，要不喊顾明泽进殿当堂对峙。 顾明泽又听到皇上传召，父亲要和他大殿对峙。 十分害怕，临走前将自己做的事情跟顾老夫人一一交代，顾老夫人这才知道他竟然为了救沈淑怡，给皇后献上了沈清梨做的假账本。 自己生的儿子自己清楚，他怎么会有这样的脑子，她连忙问是谁给出的主意。 顾明泽将沈清梨供了出来，顾老夫人气的快要晕倒，但是强撑着用针扎着自己。 急忙告诉他，那账本应该是真的。 沈清梨要害伯府，不过眼下这关他只能扮演一个大义灭亲的大英雄。 是因为平西伯要杀她，他是为了救母亲，才举报父亲的。 只要把一切罪责往平西伯身上推，平西伯虽然倒了，他检举平西伯还是有功的，顾老夫人也才会安全。 顾明泽一路上消化着这巨大的信息量。 到了金銮殿，平西伯率先发难，问他从哪里拿来的假账本害自己，只要把罪名都推到顾老夫人身上就好了。 顾明泽看平西伯给他使眼色，他低垂着眸，跪在地上： “草民先前因为糊涂犯了很多错，很想改过自新，让皇上重新给臣一个机会。” “所以在看到父亲犯错的时候，草民犹豫之后还是决定告发父亲，虽然不孝，但是自古忠孝不能两全。” “而且父亲意图杀害母亲，我对母亲也要尽孝。” “艰难之下，草民决定对皇上忠诚，对可怜的母亲尽孝，只能对不起父亲了。” 顾明泽这一番话说完，平西伯勃然大怒，指着顾明泽破口大骂：“你个不孝子孙。” 皇上烦躁的让人将平西伯押下去，审问幕后主使。 本来想问顾明泽想要什么赏赐，但是想到顾明泽拿出账本只为了交换沈淑怡出狱，怕他要自己给他和沈淑怡赐婚，便直接给了顾明泽御史院一个六品小官，奖励他大义灭亲，检举有功。 便承诺平西伯所犯的罪，罪不及顾老夫人及家里其他人。 世家大族牵一发动全身，为了让大家能学顾明泽一样检举自己身边的亲人，皇上特意给了一个这个恩赐。 还让知道平西伯罪行的全都现在纷纷举报，沈千当即站了出来，为萧云深的事情陈情。 大皇子一句话不敢插，就怕父皇觉得平西伯做的这些事情和他有关，只要平西伯不咬出来他也知情，银子都在他手里，他便暂时是安全的。 他看着顾明泽的眼睛像淬了毒一样，平西伯这个后盾倒了，算是断了他一条臂膀。 而顾老夫人在休息了片刻后，便带着人去围了沈清梨的院子，沈清梨竟然敢偷她的账本？ 第88章 诱顾老夫人上套 顾老夫人带了十来个嬷嬷，想了想又喊了十来个家丁。 让两个嬷嬷扶着她，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往二房而去。 来的路上，她看到梅娘着急忙慌的跑来，跟她说，她们仿制的玉容露，做出来的如今全部都坏了，臭的发酸，根本就不能卖。 马上就开业了，定金收了一大堆，如今可怎么办。 顾老夫人手指不受控制的发抖，她中计了。 她五百两买来的根本就不是秘方，她投了一万两进去生产，收了一万定金也都投入成本了，还卖了几件首饰加大生产，如今这两万多两都打了水漂。 肯定是沈清梨知道了自己的行为，故意让人给自己假方子。 可是自己先收买的掌柜，如果自己找沈清梨算账，反而会被抓住把柄，不能用这件事情抓她。 她偷自己东西这个理由倒是可以。 顾老夫人过来，如此大的动静，沈清梨收买的眼线在顾老夫人到来前已经给她递了信，她派了冬雪躲在暗处随机应变。 顾老夫人怒气冲冲进了沈清梨的院子。 看见正在看书一副岁月静好的沈清梨，谁能想到是她不声不响偷了自己的账本，还坑了自己一把。 厉声下令： “把二夫人给我抓起来。” 沈清梨瞥了顾老夫人一眼，她这身子之前还中过沈淑怡的毒，能撑到现在，也属实是心性厉害之人。 云淡风轻道：“不知我犯了什么错，婆母要抓我？” 顾老夫人气的不打一处来：“你偷了我房里的东西，我来用家法教训你。” 沈清梨不屑的看向顾老夫人，故意激她：“那敢问婆母，我能偷什么东西？我又不缺银子。” 顾老夫人被缺银子一刺激，脱口而出：“账本。” 沈清梨一副被冤枉的样子：“什么账本，我根本不知道。” 顾老夫人抬手就要扇过去：“别装傻，明泽都说了，账本是你给她的，肯定是你从我手里拿走的。” 沈清梨轻松侧身躲过顾老夫人的巴掌。 因顾老夫人用力过猛，一下子没打中，还闪了一下老腰。 顾老夫人觉得肯定是沈清梨偷的，因为要是顾明泽偷了之后他肯定会知道这个账本对平西伯府的至关利害，他不敢交上去的。 他如今交上去了，肯定是因为听信了沈清梨的鬼话，以为是假的。 见她一直狡辩，恼羞成怒：“明泽都说是你给的，怎么可能不是，你再不承认，我便直接家法伺候了。” 沈清梨一脸顾老夫人无理取闹的无奈样子： “如果真的有特别重要的账本的话，我怎么可能会给他一个要杀我的人，他可是白纸黑字写了要杀我给别人腾开正室位置的。” “什么？” 顾老夫人听了这话，满是不可思议，顾明泽竟然留下来白纸黑字要杀沈清梨的证据？ 而且沈清梨还知道这事？ 沈清梨见她不信，将顾明泽亲手写给秦若水的杀妻书拿了出来。 只是顾明泽当时留了个心眼，没有指名道姓提及秦若水的名字，只是用持信人来代替。 这也是秦若水敢把这个给沈清梨的原因。 只要沈清梨不供出她，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就不会受影响。 顾老夫人着急去抢，见抢不到，下令让所有人抓住沈清梨。 沈清梨院子里的下人护着沈清梨，很快两方混战开来。 顾老夫人高呼： “能抓住沈清梨的，赏一百两。” 她带来的婆子和家丁跟不要命的往沈清梨身边去涌去。 沈清梨手持秋实递过来的长棍，和她并肩作战，来一个打一个。 脚下不少婆子和家丁哀嚎惨叫，但是一百两银子的诱惑还是让剩下的人还在继续往前上。 这时，萧云深带着巡城司的兵马闯了进来，随之而来的还有路过的长顺侯，还有被文氏叫回来的顾明峰。 萧云深最近领了巡城司的差事，负责京城的治安。 官兵一进来，所有的下人自动的放下了手里的家伙事。 顾老夫人被吓了一跳，随即反应过来： “老妇处理点家事，已经结束了，几位请回吧。” 顾明峰站出来想打圆场：“我会问过母亲，家里不会出乱子的，两位兄长还是请回吧。”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家丑不可外扬，关上门来他会努力维护二嫂的。 “慢着，我要报官，还请几位大人护送我一路。” 顾老夫人神色一变，莫名心慌，沈清梨要报官，她要干什么？ 她扬起虚假的笑包容的看着沈清梨： “你说什么，不过是你打了我老婆子一下，我气不过才想着让下人教训你，咱们婆媳两把话说开了，就行了，何必折腾几位大人。” 沈清梨冷眼看着顾老夫人，坚持道： “既然你都说我打你了，那我更要去官府证明我的清白。” 萧云深眸色一深： “本将军听到打架的动静，必然要查明打架的缘由，还请两位一起随我去官府一趟。” 长顺侯扬着扇子，打着凑热闹凑到底的心态，反正撞上了他可不能错过： “也不用非去官府才能查清此案，我这就去让手下把京兆尹温大人请来，老夫人年事已高，岂能奔波。” 顾老夫人忙说不必，长顺侯的手下已经飞快跑掉了。 萧云深立刻开始把所有的下人分开看管，自己开始审问，挨个录供词。 顾老夫人神色焦急，在原地踱步。 顾明峰扶着额，他不知道这个嫡母又在作什么幺蛾子了。 顾老夫人忙拉扯顾明峰到角落，低声命令道： “你快阻止这件事，不然我废了你的世子之位。” 顾明峰扯了扯嘴角，自从做了这个世子，自己夫人便天天受折磨，事事拿世子之位威胁他们夫妇俩。 文氏做了这个世子夫人都不开心了，他索性破罐子破摔道： “那母亲现在就废了吧，省的天天变着花样折磨我夫人，我夫人为我拼命生下龙凤胎，又独自一人抚养他们长大，着实不易，母亲也不用再拿世子夫人要求她了。” 顾老夫人没想到顾明峰竟然觉得文氏比世子之位重要，眼下因为文氏和自己闹脾气，顾家这都生的是什么痴情种。 她软下态度：“我以后不会为难文氏了，你现在快阻止这事吧。” 顾明泽不听，拧过了头，反正他是不相信顾老夫人的话。 从来都是表面一套背后一套，他从小上过的当还少吗？ 见顾明峰指望不上，顾老夫人只能寄希望于沈清梨能不报官，转过头走到沈清梨跟前： “刚才我说你打我的话，我可以解释的，不会对你的名声造成影响，你不要报官了。” 沈清梨好笑道：“你刚才污蔑我的时候怎么没有想到后果。” 顾老夫人张了张嘴，她只是找个借口阻拦沈清梨报官，要知道儿媳妇打婆婆可是重罪。 她狠了狠心道：“那你说什么条件，我都可以答应。” 沈清梨不搭理她。 顾老夫人咬了咬牙：“那我给你和离书。” 如今想和离晚了。 很快，京兆尹温大人带着人马赶来了，同时回来的还有一脸懵的顾明泽，和沈千。 沈千站在沈清梨身后，将今早朝堂上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 在场众人神色各异，上午朝堂上是顾明泽大义灭亲，举报平西伯结党营私，得圣上嘉奖获封御史院六品官。 中午平西伯府又起斗殴，看来这平西伯府热闹不断。 温大人嘴角一抽，惊堂木一拍。 他直觉跟上次一样，说不定有什么新奇的事情，万一能让自己立功呢。 第89章 顾明泽背刺亲母 温大人放缓了语气，让沈清梨说清楚自己状告谁，有什么苦楚。 沈清梨福了福身：“多谢温大人，我今日在院子里看书，婆母便带人进来指责我偷了她的账本给顾明泽，我没干过的事情，自然不能承认。” “没想到婆母竟然带人对我大打出手，扬言抓住我，给下人一百赏银。” 萧云深将下人的供词呈上，和沈清梨说的一样。 “我刚才还没想通，如今听到今日朝堂上发生的事情，这才明白，原来顾明泽献给皇上的账本是从婆母这里得来的。” “婆母以为是我偷拿了如此重要的账本，才如此生气。” “婆母也不想想，要是我拿到了账本，这可是能在皇上面前封官的大功劳，我怎么会让给顾明泽呢，而且我还得到顾明泽手写的想要杀我的文书，所以我说完全不可能。” “但是婆母让人对我动手，所以婆母我怀疑对于平西伯所作所为完全清楚，甚至还参与其中，专门记下账本。” 短短一段话，信息量非常之大。 温大人兴奋起来，果然是大案。 忙盯着顾老夫人厉声问询： “老夫人，账本可是出自你手？” 顾老夫人瘫坐在地上，她刚还在暗自庆幸，罪名全在平西伯一个人身上，平西伯想杀自己，如今怕是不能了。 她本以为沈清梨是想拿着顾明泽写的杀妻书报官，没想到她是想把这件事情和自己牵连起来。 她飞速想着办法，替自己辩解道： “我说的是公中铺子的账本，不是这个账本。” 温大人不信道：“一个公中铺子的账本，值得你大动干戈吗？” 随即向自己的捕快吩咐道：“此事牵扯大案，把老夫人身边的下人全都抓起来严加审问，看有是否知情的。” 然后看向顾明泽：“这事，你怎么解释？你上交皇上的账本是从沈清梨那里得来的吗？” 顾明泽扣着手指，刚沈清梨提醒了他，上交账本是大功一件。 如果他说是沈清梨给的，那皇上的赏赐肯定就给了沈清梨。 他刚得到的官位可能就没有了，于是他否认了这件事情。 至于账本从哪里得到的，他一直没开口。 酷刑之下，很快梅娘便招了。 说是顾老夫人口中的账本确实是和平西伯有关的结党营私的账本，公中铺子的账本并无丢失现象。 顾老夫人正想骂梅娘，构陷主子，就听顾明泽认了，说是从她那里拿来的账本。 她一口喘不上来，倒了下去。 顾明泽是看下人已经招认，他不认也没有办法，而且他脑海中不断浮现，沈淑怡出狱之后没跟自己回来。 沈清梨当时毫不意外，夸赞沈淑怡是个聪明的，不让他为难。 不然顾老夫人只要活着一天，肯定会不让沈淑怡和他在一起，谁让沈淑怡给顾老夫人下过毒呢。 如今顾老夫人将近五十，也算是活的可以了，那就不要再阻拦自己的未来了。 顾明泽指认，顾老夫人的罪行板上钉钉。 温大人喜提大功一件。 沈千提醒他不要忘了顾明泽还写了杀妻书，上面可是有指印、有签字和印章。 顾明泽知道一对比肯定能证明是自己写的，推脱不掉。 便解释说是自己醉酒后胡写的，因为沈清梨打他，所以他当时一时气愤上头了。 温大人看向沈清梨。 沈清梨将顾明泽当时写下的杀妻书递给温大人： “如果是醉酒所为，那笔迹肯定会和寻常有所出入，请大人对比笔迹。而且我并没有打过他。” 温大人让人从顾明泽的书房找了很多平时的笔迹，和这杀妻书确实一般无二，不像醉酒迷糊的时候写的。 人在醉酒状态神志不清，写字和平常照理来说是有差距。 温大人斟酌沉吟道：“这字迹和平常无差别，工整有加，看不出是醉酒所写，不如让顾明泽喝醉了写一篇文章试试。” 长顺侯已经把自己腰间挂的酒葫芦接下来递给顾明泽了。 萧云深也让下属去买酒了。 顾明泽不接长顺侯递过来的酒，长顺侯立马大声道： “他心虚他说谎了，我看沈大人之女柔柔弱弱，怎么能会打顾明泽呢。” 刚进门沈清梨拿着棍子，挥退下人那一幕，被他认为是巧合。 萧云深却知道沈清梨真的是天生神力，怕她暴露，心捏在了一起： “我可以试探一下沈大人之女的武力。” 他打算用自己来给她作证，自己会说她是寻常女子，不可能打得过顾明泽。 温大人觉得萧云深说的也有道理，让他稍安勿躁，按照流程，先让顾明泽举证。 “空口无凭，可有人证？” 顾明泽回想，每次都是自己和沈清梨单独在房间的时候。 只有一次是自己带上了秦若水，她当着秦若水的面动的手。 秦若水肯定会为自己作证，如今虽然不知道杀妻书怎么到了沈清梨的手里，但是他知道秦若水还怀着自己的孩子，肯定会替自己作证的。 而且事情是真实发生的，秦若水又不是做伪证，没什么好担心的。 于是他说出了秦若水可以作证。 第90章 和离 秦若水扶着肚子被传唤来。 听了温大人的问询，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顾明泽，最后像是做出了什么艰难的决定。 “妾身不敢撒谎，夫人没有当着妾身的面对二爷动过手。” 顾明泽难以置信的指着秦若水愤怒道： “你为什么要撒谎？当时你明明在场。” 秦若水害怕的护着肚子：“在青天老爷跟前撒谎是要坐牢的，说假话，要用刑。我还怀着孩子，怎么敢拿孩子的命赌。” 温大人心想，秦若水作为顾明泽的小妾，自然会替顾明泽说话。 如今应该是自己一身正气震慑住了秦若水，让她在自己这个青天面前不敢撒谎。 不悦的看向顾明泽：“不许恐吓证人。” 然后再次跟秦若水确认了一遍，秦若水回答的和刚才没有区别。 温大人判定是顾明泽说谎。 再联想前几日的闹剧，哪里是因为什么沈清梨动手他心怀怨恨，而是因为他真爱沈淑怡，所以才对沈清梨不满，想要借刀杀人。 顾明泽见温大人不信自己，想用自己身上的伤痕来证明沈清梨确实打了他。 他要请求验伤。 沈清梨看向顾明泽：“我不认同。你之前带着人鬼鬼祟祟来我库房撬锁，丫鬟把你当成贼打了一顿。” “最近这阵子因为科举查卷的事情被皇上打过板子，因为偷盗你母亲钱财被你母亲拿着凳子腿打过，还因为害伯府失去了面子，被你父亲打过。” “这都是近期发生的事情，你身上有伤痕太正常不过了，你要把这一切都算在我头上吗？” “对了，你在咱们去青山寺路上急着和慧姨娘私会的时候，那时候我气急了，应该是当着一众人的面打过你两下，但是你并无明显受伤，你不会是因此对我怀恨在心的吧。” 顾明泽这才知道他最近竟然被打了这么多次。 再加上沈清梨几次夜里打他，抽他皮鞭，将他打的满地打滚。 他说自己怎么总感觉力不从心，身上疼的厉害呢。 长顺侯满脸不忿，忍不住插嘴道：“那你当着你母亲和正妻的面，光天化日和老寡妇一起苟合，换哪个正妻都会生气吧，人家打你两下，也是正常。” 温大人听了之后拍板：“短时间内如此多的被打，肯定分不出来哪次是哪次，这都不用验伤，验也不能证明是沈清梨打的。” 沈千凉凉道：“这没有一顿打是冤枉的。如今还拿这些你应该受的惩罚，来冤枉我女儿。” 顾明泽觉得自己有苦难言。 温大人也觉得顾明泽在瞎说，只是为了给沈清梨身上泼脏水，好洗白他写杀妻书的缘由。 于是满怀同情的看向沈清梨： “你作为苦主，你的诉求是什么？” 沈清梨郑重的朝着温大人道： “顾明泽有杀我之心，虽被我及时发现没有得逞，但是他有这个念头，我又怎能和他在一个屋檐下安稳度日，请大人判我们和离。” 温大人点点头，是这个道理。 顾明泽得到了官位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想和离，娶沈淑怡为妻，但是他要的和离，是静悄悄的，扣下沈清梨的嫁妆。 而不是被闹得臭名昭着。 “我不同意，我又没有杀你，顶多算是恶作剧，吓唬吓唬罢了。” 沈千抽出萧云深的刀，架在顾明泽脖子上，顾明泽立马大惊失色，“你要干什么？” 沈千用他的话回击道： “吓唬吓唬罢了，恶作剧而已。” 随即朝温大人拱了拱手： “你看，同是恶作剧，发生在自己身上就害怕了。我想顾明泽肯定不想和我天天待在一起，怕哪天他不小心就人头落地了。” 温大人听了听，下了决心： “顾明泽意图对妻子沈氏清梨不轨，心怀恶念，判决沈氏清梨于其和离。” 沈千提醒道：“嫁妆呢？还有我朝律法，故意杀人者，应一命抵一命。” 顾明泽一听，急忙道：“她嫁进来一直无所出，此属七出大罪，嫁妆不应该带走。还有她又没死，何来抵命。” 林妈妈忍不住站出来为自己家姑娘叫屈，指着顾明泽破口大骂： “你个黑心肝的， 不要脸的和你寡嫂通奸，从不来我家姑娘房内，要是我家姑娘真生了孩子，你敢认吗？” “而且我家姑娘是阻着你传宗接代了吗？如今大着肚子的除了府上的秦姨娘，可还有外面的沈淑怡呢。” 在场的人没想到还有如此内情，顾明泽放着如此美貌的正室几年不入房门，真是再次让大家见识到了他对沈淑怡的痴情。 “你还偷我家姑娘嫁妆，皇上英明，判伯府用二房家产抵了姑娘的嫁妆，就这，你还惦记着扣下我家姑娘的嫁妆。” “老奴活这么大了，就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人。没挣钱的能力光想着歪门邪道。” 顾明泽被众人看的面红耳赤：“你这刁奴，竟然以下犯上。” 林妈妈呸了他一口：“说实话，就是以下犯上。怕别人戳脊梁骨，那你就别干那些肮脏事啊。” 顾明泽被脸上的秽物恶心坏了，想跟林妈妈动手。 被温大人一声惊堂木，及时制止了这场闹剧。 “本官已经清楚实情，你所述的七出之条不成立，你如今已有妾室和情人沈淑怡怀孕，何来无后。” 他本想说沈淑怡是外室，后来觉得也不是，那孩子可是沈淑怡还是他大嫂的时候怀上的，那就是情人。 “所以嫁妆，也就是二房的家产，全部都沈氏清梨带走。” “至于故意杀人，确实沈清梨没受到伤害，那就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杖责四十以儆效尤吧。” 顾明泽被衙役拉着就要行刑，他想反抗，但是有萧云深和长顺侯帮忙，他一下子就被固定在板子上。 沈千这边谢过温大人，然后紧锣密鼓的开始给沈清梨收拾嫁妆，今日务必就要搬完。 听着顾明泽的惨叫声，沈清梨觉得自己心中的郁郁之气，也逐渐消散。 这四十板子下去顾明泽的身子就会彻底废了，还能让人不怀疑到自己身上。 温大人监督完顾明泽行刑，就带着刚才一口气倒下去，如今还没醒来的顾老夫人回了衙门。 顾老夫人的罪责他还要审问录好口供上报呢。 今天真是收获颇丰，得赶紧回去和常大人配合，一起好好审问平西伯和顾老夫人，争取在皇上面前立功。 他还得好好感谢沈千之女呢，要不是她，自己怕是都抓不住顾老夫人这个立功的机会。 果然亏待儿媳妇是会遭报应的，他得回去和夫人念叨念叨。 家不能败在妇人之手。 第91章 平西伯府下场 平西伯原本在大理寺牢里死熬着，不管用什么刑法，就是不招认。 但是顾老夫人进去后，很快受不住酷刑就先招了。 有顾老夫人的证词，平西伯不招认也没有办法，连他拼命隐瞒的大皇子也被供了出来。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毁于顾明泽母子手中。 大皇子和淑妃彻夜跪在皇上宫外请罪，一连三天，连皇上的面都没有见着。 最后淑妃自请入寺庙为国祈福，才获得了面见皇上陈情的机会。 最终，平西伯府被削掉了爵位，平西伯本人因为结党营私，被判死刑。 顾老夫人也参与其中，本应同为死刑，但是因为顾老夫人娘家父兄全是为朝廷战死，如今旁支也不争气，才没落的。 但是她父亲当年的旧部还是记得她父亲的恩情。 特意向皇上求情，不忍顾老夫人这唯一的血脉被判死刑，皇上问了顾老夫人的身体情况，知道也活不了多久了。 顺水推舟便改判监禁十年。 大皇子虽还在朝堂参政，但是他这一派，经过这次账本名单的洗礼，已经元气大伤。 皇上旨意刚下，平西伯府的牌匾就被摘掉，换成了顾府。 才短短做了一两个月世子夫人的文氏，心里不知是开心还是悲伤。 做这个世子夫人，顾老夫人折磨的她很痛苦，但是如今顾老夫人没了，这个爵位也没有了。 这份痛苦也没了，同样前程也没了。 顾明峰察觉到文氏的失落，安慰道： “你看父亲和二哥的行事，这个爵位没了是早晚的事。我再用军功挣一个回来就行了，最重要的是，人活着要无愧于心。” 他总是因为和父亲意见不同而自己内心无比纠结。 如今父亲不在了，他虽伤感，但是可以光明正大的为自己而活了。 他将西边战场上萧云深的情况都如实和兵部汇报了，再加上平西伯和大皇子结党营私的事情他确实不知情，所以他明威将军的官位并没有受影响。 文氏知道夫君的志向，也慢慢开导自己，日子已经很不错了。 不像二房那边。 二房，顾明泽挨了四十大板，断断续续发烧了两三天，等醒来的时候得知了外面发生的事情，很是落寞。 他没想到这件事情的后果会这样严重，都怪沈清梨这个毒妇骗他如此做。 感受着屁股上传来的痛，想起了秦若水，要是她为自己作证，自己说不定能逃过这一劫。 他大呼着秦若水的名字，秦若水一身白的扶着肚子赶来。 “夫君，怎么了？” 顾明泽瞪着她，她还敢问自己怎么了： “你为什么不说实话，明明你就看见沈清梨打我了 。” 秦若水并没有正面回答他的话，自顾自说道： “你挨了板子之后，一直昏迷不醒，大夫说是夫君你身子虚，以后可能不能行房了，如今老夫人坐了牢，她老人家从牢里传来消息，让你扶我当正室。” 顾明泽没想到自己竟然不能行房，那和废人有什么区别，这事决不能让沈淑怡知道。 而且顾老夫人都已经坐了牢了，竟然还干预自己的正室之位。 他满脸扭曲：“我要娶沈淑怡当正室，所以你不能扶正。” 秦若水就知道是这样，一遍一遍验证自己没有跟错主子，他哄骗自己杀了沈清梨也不会让自己当正室。 可惜了，老夫人已经用这个当作开口的条件之一，让温大人在官府办了她为正室的手续了。 顾明泽知道后无力捶床，再也不想对秦若水做戏。 命令秦若水让人抬着自己，先去跟顾明峰两口子去争公中的产业。 上次分家，二房的产业如今全都被沈清梨带走了，剩下的公中产业还不少，还有老夫人的嫁妆，凭什么要让顾明峰一个庶出的抢走了。 外面凉风一吹，枯黄的树叶卷起打在顾明泽的身上，如此轻微的痛，都让他打了个寒颤。 顾明泽叫来顾明峰，说明来意。 顾老夫人剩下的嫁妆，全部给了顾明泽，顾明峰没有意见。 但是公中的产业，必须是清算之后，一人一半。 他也是记上族谱的嫡子，既然彻底分家，那自然是不能让出自己的那份。 顾明泽不愿，他想占大头，顾明峰不过是个庶子。 但是族人看平西伯倒台之后，如今顾明峰是家族里官职最大的后生。 支持顾明峰的人更多，顾明泽落败，只能接受一人一半。 公中的产业由族内监督，在十日内理清。 顾明泽先行去整理顾老夫人留下的嫁妆，他去顾老夫人房里翻了又翻。 只找到了所剩不多的首饰，三个之前的嫁妆铺子，还有一个是新开的，京城外围的一个陪嫁宅子，一个庄子。 虽然产业不多，但够用了。 他接手了顾老夫人嫁妆的消息一传出，掌柜就开始上门了，外面时不时有人扔烂菜叶子，他这才知道。 原来顾老夫人新开的铺子，生产的是玉容露，从沈清梨那里买来的秘方。 但是这个方子不对，如今生产出来的货全部都坏了，给不了下了定金的客户。 下了定金的客户很多都是非富即贵，见到期拿不到货，要退款，掌柜的没有钱，顾老夫人又出了事。 只能应付着撑了几天，知道顾明泽接手了之后，便跟客户说了，这才导致外面各府的下人在扔烂菜叶子。 顾明泽躺在床上，咬着牙： “有多少定金要退？” 掌柜的拿出厚厚的一摞定金条和账本： “如今账上只有五百两，剩下的收上来的定金全都投入了生产，所以还需要退一万八千两的定金。” 顾明泽眼冒金星，他哪里来这么多钱。 但是他看了这些定金的名单，有很多都是官员家眷，还有国公府侯府，他得罪不起，只能退了，不然各家到皇上跟前告他一状，他该退的还得退。 他喊其他三家掌柜，看其他店能抽出多少银子。 绸缎庄说，现在已经干不下去了。 因为顾老夫人收买沈清梨绸缎庄库房管事，想偷沈清梨货物的事情已经传开了，这几天买了他们家布的都要退，不退就天天坐在门口骂，已经闭店两天了，实在是干不下去了。 另外两家一家粮店，一家糕点店，因为顾老夫人的行事作风，也被人抵制了，基本上没有客人上门。 见铺子指望不上，顾明泽想着先把宅子卖了。 庄子上还有产出，先让庄子把今年的产出交上来。 庄子是会下蛋的，每年丰收了都能有一笔收入。 第92章 庄子粮食全都消失 顾明泽身子虚，还需要卧床，秦若水怀着身孕。 所以他便派了他新提拔的管家顾瑞去顾老夫人的陪嫁庄子上收今年的产出，同时把轩哥儿给接回来。 管家顾瑞到了庄子上，庄头周文叔正发愁呢。 粮仓昨日还满着呢，今日就空了，他当时使劲揉了好多遍眼睛，才确认了这个事实。 他围着粮仓转了好多圈，除了几个耗子洞，还有墙角的一点裂缝。 别的实在是看不出来，他平时虽然贪墨一两成，但是大头还是上交的。 如今缺的这几万斤粮食他从哪里补上。 管家顾瑞到了，提及来意，周文叔赶紧让自己妻子给轩哥儿收拾一下。 然后好酒好菜的招待着顾明，他想将顾明喝酒喝倒，然后收拾包袱带着搜刮多年的财富逃之夭夭。 因为听顾瑞那意思，如今老夫人坐了牢，所有产业都是由顾明泽接管。 那自己不仅听老夫人的话对轩哥儿百般折磨，还丢失了如此多的粮食，肯定难逃一死。 还不如搏一把，顾瑞喝的醉醺醺的，轩哥儿跑了进来大呼： “他要害你。” 顾瑞猛然提起精神，抽出腰间匕首向周文叔刺去。 周文叔一脚将顾瑞踢得老远，他原是猎户，当年救了顾老夫人一命，身上功夫一直都在练。 然后他将轩哥儿打晕，趁乱带着轩哥儿逃跑。 顾瑞想抢轩哥儿，慌乱下拽住了轩哥儿的胳膊，听到咔嚓一声的动静，他怕轩哥儿受伤，便被周文轩抢走了轩哥儿。 他急忙回去报信。 顾明泽得到消息，他指望不上家里的家丁，让人赶紧报官，追查周文叔，救回轩哥儿。 温大人接到消息，派了一队衙役去办，顾明泽觉得温大人敷衍，想了想，求顾明峰带着他的部下去救人。 文氏本不想让顾明峰去，主要是为了救欺负过自己家孩子的轩哥儿，万一顾明峰出事了怎么办。 顾明峰回握了文氏的手： “我会保护好自己的，轩哥儿还小，他欺负堂弟堂妹是他不对，但是我作为将士，我保卫的是所有的百姓，轩哥儿也属于其中。” 文氏知道拗不过顾明峰，他就是这样的人。 只能祈求菩萨保佑他平安归来。 顾明峰带着一队人马出城，和京兆尹的人一起配合，很快在深山里面抓到了周文叔。 轩哥儿倒是没有受伤，因为周文叔还要拿他当人质，所以一路没有动他。 眼下拿轩哥儿威胁顾明峰，被顾明峰一箭射中肩膀。 周文叔被带回衙门之后，查出了他这些年欺压佃户，强抢村妇，手里有好几条人命，直接便被判了死刑。 至于粮仓，便是他不承认，大家也认为是他监守自盗，毕竟他中饱私囊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而是经年累月。 沈清梨在其他庄子动手脚的时候，都会特意留下盗洞，留下字条。 言明是和顾老夫人有仇的侠盗所为。 只有这个周文叔，上一世沈清梨听灵秀提过一嘴，有苦主找上平西伯府的门，被顾老夫人给赶尽杀绝，只为了包庇周文叔。 所以周文叔这块，她希望他得到应有的惩罚。 次日，顾家族老核查公中的铺子的时候，其他三个庄子，得知周文叔的结果，纷纷隐瞒了侠盗的事情，直说顾老夫人已经派周文叔把粮食收走了。 他们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万一顾明泽让衙门审问他们呢。 顾明泽这边，已经让人卖了顾老夫人陪嫁的宅子，因为地段不好，只卖了七千两。 距离一万八还有些差距，本来以为庄子上的粮食能卖上一些银子，没想到颗粒无收。 铺子又经营不下去，他只能考虑将铺子转手卖掉，正犹豫着。 张御史上门了。 顾明泽以为上司是来探望自己的，没想到张御史直言，很多官员到他那里举报顾明泽，收了定金不给货物，也不退定金。 要是他三天之内解决不好这件事，御史院肯定是不会留他的。 顾明泽不想丢官，连连跟张御史保证，他一定尽快处理，养好伤便去御史院报道。 看着他如今低头下气、沧桑憔悴的模样，本来的样貌大打折扣，普通的不能再普通。 张御史摸了摸自己的脸，也不知道自己夫人陈瑶老惦念着这个之前抛弃她的未婚夫干什么。 自己是比顾明泽岁数大，但是他瞅着顾明泽如今比他老多了。 他冷哼一声： “能不能在御史院待住，就看你本事吧。” 顾明泽赶紧保证自己会胜任的。 送走了张御史，顾明泽捶着床板，皇上为何要把他分到陈瑶的夫君的手下，陈瑶肯定会鼓动张御史为难自己的。 等自己以后干出政绩了，再换到其他衙门，如今还是先保住御史院的官位。 他不再犹豫，让顾瑞赶快找人把铺子出售换成银子。 因为时间比较紧，自然卖不上价钱，三个铺子卖了六千两，剩下还差五千两，他实在没有办法只能把顾老夫人留下的庄子卖了。 卖了庄子，他还变卖了一些顾老夫人的首饰和家具，才将钱凑齐。 没想到顾老夫人什么都没有给自己留下，他处理完这些定金的事情，想着公中的财产总能分一些吧。 十天一到，族老把公中的财产一统计。 三个庄子今年的产出顾老夫人不知道弄到哪里去了，只能将三个庄子，一分为三，一个庄子供养族中，剩下一个给顾明泽，一个给顾明峰。 公中的七个铺子，本就因为顾老夫人和沈淑怡最近几个月经营不善，又因为最近平西伯府被夺爵，顾老夫人和顾明泽的很多事情随着沈清梨和离，被传开。 百姓们不买账，再加上沈清梨外祖家慕家的打压，如今都是每天在赔钱的状态。 铺子顾明泽分了三个，顾明峰分了三个，一个族中拿走了。 顾明泽没想到族中趁机也占便宜，他不想给。 但是族内说之前每年都有银子供养族中，如今不给银子，自然要拿走庄子和铺子，他要是不愿意便除族，单独另起族谱。 顾明泽便不敢多说了，靠他自己一个人这辈子翻身会难，但是要是族内出了个宫妃或者能人，几率便会大很多。 争了一通家产，只剩下一个庄子和三个每天都在赔钱的铺子。 顾明泽不甘心，他要去牢里问一问，顾老夫人究竟把钱和那么多粮食都藏在哪里了。 他忍痛打点了狱卒，狱卒见他看望顾老夫人，空手就来了，连个食盒都没拿，纷纷躲在墙角偷听。 第93章 国公府的妾 顾老夫人见顾明泽来了，本来受了刑虚弱的身子，爆发出惊人的力气，朝着顾明泽的脸上挠去。 顾明泽躲避，她便抱紧了顾明泽的身子，对着他的脖子狠狠咬下去。 顾明泽吃痛，用力揪住顾老夫人灰白的头发，狠狠往后拽。 顾老夫人这才松了口，看着顾明泽手中大把的自己的头发。 想起他的所作所为，流着泪悔恨道： “我怎么生了你这个冤孽，要是你死了，你大哥活着多好。” 顾明泽本来看到亲生母亲在牢中这个样子还很愧疚，毕竟也是因为自己为了拿到皇上赏赐，给她送进去的。 一听这话，立马就不心疼了。 他甚至想告诉顾老夫人，大哥就是被他给气死的。 他真想看看顾老夫人得知之后的表情。 可是还不能，不然顾老夫人更不会告诉他银子在哪里了。 他努力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压住笑意。 “可惜我就是母亲生的，母亲如今也只剩下我一个儿子了，你不会舍得让我过苦日子吧，你告诉我，你的钱都在哪里。” 顾老夫人头发还痛的发麻，别说如今没钱，便是有钱她也不可能给顾明泽这个狼心狗肺的儿子。 顾老夫人不说，顾明泽要挟道： “你死了钱也带不走，你给我，我还能给你日日供奉香火。” 顾老夫人白了他一眼： “如今我连你一口饭都吃不上，还想着死了你给我日日供奉，我估计你也只有求我的时候才会供奉我，求我让你过得好，保佑你升官发财，保佑你万事顺遂。我呸。” 顾明泽没想到顾老夫人竟不在意死后的香火。 “那你总不能没人给你披麻戴孝吧。” 顾老夫人冷笑：“你给我披麻戴孝，我都无颜面对顾家的列祖列宗。” 顾明泽见顾老夫人油烟不进，掐住她的下巴，气急败坏道： “你个老不死的，让你管个家，你把家都败干净了，没给我留下什么。” “如今要是你老实交代你让周文叔把几个庄子的粮食都藏在哪里了，我就花点银子打点一下，让你过得舒心一些。” 顾老夫人眼露诧异，她怎么可能会让周文叔把粮食藏起来。 顾明泽掐着她的下巴收紧了力气： “你还装什么不知情？庄子上的下人都说是你让周文叔提前把粮食收走了。” 顾老夫人难受的拍打大牢的铁链。 狱卒急忙赶来，将顾明泽推开，他们可不能让顾老夫人就这么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死掉。 不悦的瞪了顾明泽一眼，手搓了搓，示意他再给点封口费。 顾明泽掏出荷包里仅剩的银子，给了狱卒。 狱卒嫌弃的掂量了一下，在顾明泽转身刚走的时候低声骂了一句脏话。 而顾老夫人趴倒在地上，老泪纵横。 这就是她养的儿子，如今还想着从自己身上榨取银子，那些庄子上的粮食她真的没提前收走，可能是周文叔趁乱贪墨了。 不过，想起沈清梨的可怕之处，也有可能是她设套拿走了。 不管是周文叔贪墨，还是沈清梨设套拿走了，只要不落在顾明泽手里，她都觉得挺好的。 她这辈子最看走眼的就是沈清梨，要是顾明泽好好对待沈清梨，他们平西伯府肯定不会到今日的地步。 可惜顾明泽被沈淑怡迷得失去了心智，连新生父母都能送去上路。 她就等着看顾明泽的报应。 -- 没从顾老夫人这里得到有用的消息，还白白花了一笔银子，顾明泽回到府中，先是去看轩哥儿。 轩哥儿仰着头问顾明泽什么时候接他母亲回家，他想母亲了。 顾明泽心里一痛，他是想用正妻之礼，把沈淑怡娶回家的。 但是如今秦若水占着自己正妻的位置，又是顾老夫人提名的，自己这会休妻，怕是会招来非议。 更重要的是秦若水怀着他的孩子，他如今被大夫诊断不能行房事，喝药也没有用。 也就是说他这辈子的子嗣也就是轩哥儿和秦若水肚子里的孩子以及沈淑怡肚子里的孩子了，这么一来，他得保住秦若水肚子中的孩子。 如今两全之计，便只能让沈淑怡做平妻了。 但是自己的心只在她那边，府上也只是沈淑怡说了算。 “明日我便带你去外祖家，商量接你母亲回家的事情。” 听到顾明泽的保证，轩哥儿欢呼雀跃，有母亲在，秦若水和那个慧姨娘算个什么东西。 顾明泽上了门，说明来意，沈耀祖想一顶小轿直接将沈淑怡送走，不在乎沈淑怡是妾还是平妻。 小李氏坚持要聘礼、平妻的名分，还有婚礼可以简单，但必须正儿八经从大门抬进去。 因为她身为女子，只要没有聘礼会被人看轻。 而且妻和妾的区别可太大了，如今淑怡还有孩子，这更是涉及到嫡子和庶子的区别。 沈耀祖拗不过小李氏。 前一阵子因为礼部侍郎苏仁被贬官成四品的郎中，然后几个礼部郎中各司其职，这下多了一个郎中苏仁，苏仁没有活分，如果他一直没活，他便会一直降官。 恰好苏仁不知道怎么听说了自己想把沈清棠嫁给他，但是沈清棠被沈千送走了，苏仁不敢找沈千的麻烦。 便盯上了自己，几次设计让自己出错，自己的活计便给苏仁干了。 他坐着空板凳，就分配到了六品员外郎的活计，虽没有立马贬官，但是明年考评一出，他肯定就被撸下来了。 如今他仕途不顺，又不得沈老夫人喜欢。 小李氏身为李国公府嫡女，他便只能指望着小李氏去求李国公府或者沈老夫人，替他在官场活动。 所以他虽不满，沈淑怡的事情也让小李氏拍板做主了。 顾明泽都没见到沈淑怡，就被小李氏赶着回去准备聘礼去了。 小李氏把这个消息告诉沈淑怡后，随即说起昨儿她回娘家。 听到大嫂说儿子李慕青想纳沈清梨回来，儿媳荣氏不同意，她正在做儿媳的思想功课。 沈淑怡闻言手里的茶盏掉了： “周郎哥哥要纳沈清梨？” 小李氏嫌她大惊小怪： “周郎那都是你大舅母给慕青取的小名，多少年都没人叫了，偏你一直记得。” 随即不屑道：“沈清梨二嫁之身，给我们国公府嫡长孙当妾实属高攀。也就你大舅母由着你表哥的性子来。不过妾就是妾，你这还是平妻。” 第94章 发卖下人，声名狼藉 顾明泽从小李氏那里回来之后，准备筹集聘礼。 他找到秦若水，想要回之前她进门的时候大家送的礼物，以及顾老夫人看她怀孕的时候给她的赏赐。 秦若水听到这无耻的要求，从来不给她钱便罢了，还要要回别人给她的东西。 她扶着肚子，冷笑道： “你要是不想好好给我体面，我就把沈淑怡之前和短工以及周进，一女两男的事情扯出来让大家乐呵乐呵，看看你头上的帽子绿不绿？” 顾明泽瞳孔放大：“你怎么会知道？” “怪不得你在温大人跟前说沈清梨没有打过我，你帮着她，你是她的人？” 秦若水没有否认，强硬道： “我只是想好好做个官太太，你娶沈淑怡进门怎么恩爱我不管，不能威胁到我和我孩子的地位。” 顾明泽气急败坏，在屋里来回转圈，他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怪不得沈清梨手里有杀妻书，秦若水这个贱人早就背叛自己了，她怎么敢，她不是自己的妾室吗？。 “你好好考虑清楚，沈淑怡如今臭到家的名声，再坏一点，怕是她和她的孩子都不用见人了，直接浸猪笼就可以。” 听着秦若水的威胁，顾明泽握紧了拳头。 明明沈清梨已经离开了，但是他感觉沈清梨的阴影还在。 秦若水拍了拍他的脸，轻蔑道： ”既然我敢威胁你，自然是有证据在手中的，你要是害了我，证人自动就出现了。最好我们井水不犯河水，我只要主母的月例和体面就可以。” 顾明泽扭开脸，甩着袖子离开了，身后传来秦若水的轻笑声。 他本以为没有了平西伯和顾老夫人，他便能全权做主，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没想到又来了个秦若水。 都怪沈清梨和秦若水勾搭成奸，如今他只能暂时忍着。 他如今手里也就是公中分的一个庄子，还有三间不断在赔钱的铺子。 剩下的就是这偌大的府邸和分到自己这边的上百号下人。 如何能凑出银钱给淑怡一份体面的聘礼。 他和顾明峰分到的差不多，他便让顾瑞打听三房那边最近的动静。 文氏觉得既然已经没有了伯爵，那就不用维护勋贵人家的面子，多余的下人全部都放出去就好了。 不然这么多下人的月钱和日常嚼用都是一笔不小的开支，于是把卖身契归还，同时多发两个月的月钱。 分到的三个铺子，文氏换了掌柜，店名前加了文氏二字。 顾明泽没想到顾明峰由着文氏胡闹，顾家的铺子写文氏的名号。 但是文氏的那个做法提醒了他，这些多余的下人可以换一笔钱。 他让自己的管家顾瑞找来牙婆，要把多出的下人全部都卖出去。 牙婆一听很是诧异，这些下人很多都是原先平西伯府的家生子。 这种家生子知道的隐秘多，一般都是荣养在府中，就算是家族没落了，也是多给些银钱好聚好散。 没有顾明泽这样直接把人卖了，再赚一笔的。 而且一般只有犯了错的下人才会被发卖。 而且顾明泽还问她，怎么能卖的价钱高一些。 窑子能卖的钱多，但是牙婆看着这些水灵灵的小丫鬟眼里的害怕之意，不忍心告诉顾明泽这个法子。 顾瑞却是想到了，他凑上前，跟顾明泽说，这些小丫鬟只能卖个十两银子。 但是要是去了青楼，姿色一般的能翻倍，姿色好的甚至能到几十两。 顾明泽听罢两眼放光。 小丫鬟们有的哭出了声，拉着自己的父母害怕。 “我不要去青楼。” 可是卖身契在顾明泽手里，他们全家人都由不得自己。 他们没想到自己伺候了伯府一辈子，竟落得这样的下场，大哭顾家的列祖列宗。 秦若水听到动静过来，了解了下情况，实在是看不下去，对着顾明泽冷哼一声： “你就当为孩子们积点德吧。” 顾明泽犹豫，牙婆也帮腔道： “你这些丫鬟姿色好的也没几个，多卖不了多少钱。” 被卖的下人们赶紧跪地求顾明泽，秦若水劝顾明泽： “你御史院的同僚们可都盯着你呢，将没犯错的婢女，卖入青楼，可不是好事。” 顾明泽脑门一激灵，还是官位要紧，他沉吟了一下： “都是顾瑞出的馊主意，我从来没这么想过，如今发卖大家也是不得已，愿大家能找到好的去处。” 说完见下人们不信，他下令打顾瑞五板子。 顾瑞谄媚不成，反而挨打。 而下人们心中跟明镜似的，要不是秦夫人帮他们，顾明泽绝对会将他们的女儿卖到青楼。 他们对顾明泽只剩下心寒，连牙婆都会对他们心生怜悯。 但是顾明泽和他们相处了这么多年，却是残忍冷漠极了。 他们被卖出去之后，把伯府的隐私，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之后。 还特意给顾明泽编造了很多和轩哥儿以及沈淑怡前几年的互动。 种种蛛丝马迹都能被下人们放大演绎成故事，越传越离谱。 而文氏放出去的下人，听到顾明泽发卖下人，还差点要把小婢女卖到窑子的事情。 对文氏的厚道越发感激，处处说文氏的好话。 那三个铺子冠了文氏的名号，反而生意开始好转起来。 顾明泽卖了下人，得了一千五百两银子，反而铺子不得不关门，外面的风言风语满天飞，他生气也没有办法。 只能安慰这些银子可以给淑怡送聘礼了。 虽然有些少，但是他日后一定会补上的。 他抓紧时间凑数凑了三十二抬的聘礼送了过去，和小李氏定下了半个月之后的婚期。 沈淑怡看着寒酸的聘礼，心里发胀，她不想嫁。 小李氏看出她的不愿，不满道： “你怀着他的孩子，又和他传成了那样，你不嫁还能怎么办，我再给你点嫁妆，你之后好好过日子，会有转机的。” 沈淑怡扑在小李氏身上痛哭。 凭什么，当年表哥向沈清梨提亲，她将沈清梨骗的嫁给顾明泽之后。 如今沈清梨和离了，表哥还要娶沈清梨。 而自己则命这么苦，嫁给了常年在外的将军还短命，选择了顾明泽延续自己的荣华富贵，没想到这一切都被沈清梨给毁了。 她决不允许沈清梨能嫁给表哥，就算是做妾也不行。 但是这话她不敢和小李氏说。 只撒娇自己想去参加外祖家表妹的生辰宴，小李氏本来不想带她去，想让她在家安心待着。 但是看她哭的这么可怜，便应了下来。 李国公老夫人一共生了一子两女。 小李氏是嫡次女，如今当家的是小李氏的哥哥李国公。 李国公有嫡长子李慕青，嫡长女已出嫁，如今是嫡次女李慕姚十四岁的生辰，特意邀请了亲近的亲朋好友。 小李氏作为李慕姚的姑姑，自然受邀。 沈老夫人作为李慕姚的姑祖母，也被邀请在列。 同时李国公老夫人还特意提及想见见沈千一家子，特别是沈清梨，她作为舅祖母很心疼，也让小辈们都熟悉互相照顾。 沈老夫人特意跟慕氏提了此事，务必让沈清梨回家跟着一起去参加宴会。 第95章 萧云深的生辰 远在京郊温泉庄子的沈清梨，收到了母亲让她一定要回去参加李国公府二小姐生辰宴的消息。 她想了想，不好驳了母亲的意思。 当日，沈千一定要带着沈清梨住回沈府，沈清梨怕自己和离一直住在家里，影响弟弟说亲。 自己已经让平西伯失去了爵位，平西伯一去势，影响大皇子登基。 就算大皇子登基了，顾明泽得罪了大皇子，也不能借着大皇子的势，来迫害沈家了。 接下来，她想过自己宁静的小日子。 不然她当时就可以拿着账本献给皇后或者皇上，自然会得到奖赏，但是那样大皇子也会一直盯着她和沈家不放。 大皇子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自己和沈家会很危险。 要是投靠二皇子寻求庇护，日后父亲便陷入夺嫡纷争，不得独善其身了。 所以账本还是哄着顾明泽交出去最好。 她以不想听城里各式各样的关于她和离的流言蜚语的理由，说服沈千，让她住到了京郊的温泉庄子安然过个冬天。 不过沈千很是担心女儿的安危，沈清梨说自己有几个丫鬟陪着，又有不少家丁护院，让沈千放心。 萧云深见沈千愁眉不展，便问他可是遇上什么难事。 沈千本不想说，毕竟是女儿的私事。 萧云深落寞道：“难道沈叔，不把我当一家人？都怪我自作多情。” 沈千立马破防，着急安慰萧云深，把他的顾虑和担忧都一并说了出来。 萧云深闻言：“恰好，我刚回来京城，正要置办产业。” “如果能买一个庄子和沈家的庄子挨着再好不过了，这样我派些上过战场的老兵过去守着，两家也互相有个照应。” “不知沈叔可愿给我牵线搭桥。” 沈千一听，这是萧云深第一次开口求自己。 不就是想买自己家庄子旁边做个邻居，他立马托慕氏去办，买下旁边的庄子送给萧云深。 萧云深要给银子，但是慕氏死活不收，直说那就是她自家姐妹的陪嫁，知道她想要，立马就送给她了。 萧云深自然知道旁边那庄子是慕氏姐姐的，他托人愿意多出几倍的银子，慕氏姐姐就是死活不卖。 他没有办法，才对沈千开口的。 他从自己的库房，找出了一套玛瑙头面送给慕氏，慕氏不收，萧云深说： “我养母故去，亲生母亲不知在何处，慕姨这个长辈都不愿意要我的东西，可见是嫌我天生福薄。” 慕氏心疼的流泪：“好孩子，你福气都在后头呢，在我心里你跟我孩子是无异的。” 她让萧云深给她戴上头面，夜里跟沈千念叨这么好的孩子，她是真想领回自己家里养。 夫妻俩感慨着，萧云深已经住进了新买的庄子里。 打着沈千的名号，给沈清梨把院墙全部都做了防护，墙头弄了碎瓷片，墙内做了陷阱。 林妈妈看着萧云深很是满意。 如今她家姑娘和离，又是大好年华，她自然是盘算着看哪个俊秀后生，好在慕氏跟前提一提，为姑娘促成良好姻缘。 沈清梨收到了慕氏的口信，趁着天色还早，刚上了回城的马车，便看见打马归来的萧云深。 萧云深停在马车旁，看着身穿鹅黄色衣裙的倩影，眼神暗了暗，低声问道： “去哪里？” 自从那日在深山看了衣衫不整的沈清梨，他便夜夜做梦，梦里全都是她。 有回来第一次看见她在温泉里出水芙蓉的模样。 还有后来抱着她在深山疾驰的回忆，以及她认出自己，脆生生喊自己软豆腐的外号的惊讶模样。 他所有的心思都被她的一举一动所影响，今天他特意请半天假回来，是想和她一起过生辰来着。 自己没有幼时的记忆，自然不记得自己的生辰，看见别人吃长寿面好奇。 沈清梨便偷偷跑了厨房，给他做了一碗长寿面，说那天就是他的生辰。 所以他记住了，一直把今天当做自己的生辰，本想和她一起过，没想到沈清梨要出门。 沈清梨看他眼睛深藏波澜，心里乱了一下，随时恢复成寻常模样： “李国公府的二小姐后天过生辰，母亲想带我一起去。” “过生辰？” 不知如何，沈清梨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可怜巴巴的意思。 看见路上来了外人，她不欲多言，随即点了点头。 “这天色不早了，我还得早些回城。” 萧云深看着马车远去，心中酸涩，她去给别人过生辰去了。 沈清梨回到沈府，慕氏抱住她就哭： “你这孩子，让你住在家里，你住外面，你让娘怎么放心的下。” 沈清梨回抱住慕氏，轻声哄着，父母爱她，她自然也想为家里考虑。 本朝对女子和离本就严苛，多数娘家都是不允许和离女归家的，怕久住让以后的弟媳心里不舒服。 沈清梨安慰道：“我以后在旁边买个宅子，日日过来陪着母亲。” 慕氏见她主意已定，便不再多说，只能以后帮女儿留意着宅子。 她最近给女儿准备了很多新的漂亮的衣裙，忙拉着沈清梨去试。 她得用新衣裙新首饰，让女儿重新开心起来，洗掉之前嫁给顾明泽的晦气。 沈清梨想了想，明天正好出门给李二小姐选个合适的生辰礼物。 临睡前，想起萧云深今日语气的反常，她仔细回想了下小时候的记忆，忙问冬雪今天的日子。 十月十五。 他没有生辰，自己觉得很可怜，正好那会刚为父亲过生辰学过长寿面。 正是新鲜自己刚学会这门技艺的时候，便也煮了长寿面给他，说十月十五就是他的生辰。 看今天他的反应，他显然是把十月十五当做生辰来过了。 明亮的月光照进房间，沈清梨在床上翻来覆去，到底要不要为他过生辰。 第96章 李国公府宴会(1) 到底给不给萧云深过生辰？ 沈清梨躺在床上，纠结的实在是睡不着，出于这两次的帮忙以及从小的情谊，她是应该给萧云深过的。 但是萧云深如今的所作所为，让她怀疑萧云深对自己有那么一点意思。 自己如今重获自由，不为世俗的夫纲所累及，她就想这样自由自在下去。 所以当做不知道，不给他过生辰，慢慢萧云深这点子萌芽就没有了。 但是又觉得自己在自作多情，万一人家对自己没有意思，就是当做世交的哥哥看在父亲的情面上在照顾自己。 她烦躁的抓了抓头发，想不通便起来在屋子里踱步。 纠结了一会，她才发现此时天色已晚，她便是想为萧云深过生辰，也出不了城。 她懊恼的拍了拍自己的头，自己实在是太笨了。 肚子传来抗议的声音，想着这么晚了，她避开下人，去到公中的厨房，打算自己做碗面吃。 正好回忆一下自己这唯一会的手艺还在不在。 -- 而此时林妈妈正在和慕氏汇报萧云深的情况。 慕氏一听，觉得林妈妈肯定是想错了。 她觉得萧云深应该是看在沈千的份上，特意照顾了一下自己的女儿。 不过有林妈妈的提点，她还是忍不住朝这个方面想了想。 嫁给萧云深的话，目前女儿不需要有婆媳矛盾，还有妯娌，以及妾室这些需要应对。 而且云深这孩子在她看来一点毛病都没有。 不过她得先问问萧云深的想法，对于女子来言，有情郎是何其的可贵。 要是萧云深有这个想法，她再跟女儿提也不迟。 女儿第一次嫁人，他们没有考察好，让女儿受了如此大的苦难和委屈。 如今第二次嫁人那便是要更加慎重。 他们不求男方多高的门第，多大的能力，多强的财力，只求男方能真心实意的爱护女儿。 如果没有的话，他们打算养着女儿一辈子，他们又不缺钱。 到时候让卿尘的孩子过继一个给女儿承欢膝下就可以了。 沈清梨不知道慕氏和林妈妈的谈话。 她凭着记忆和面。 一会水多了，一会面多了。 秀挺的翘鼻冒出了细密的汗珠，总算是把面和好了。 然后开始烧火，只是怎么都引不着火。 萧云深站在沈府外面，看着厨房的方向冒起烟，上次着火的经历还在眼前，他想了想还是打算翻墙过去看一下。 没想到站在厨房外，看到了沈清梨手上，脸上好几道灰，可见为烧火努力很久了。 察觉到她发间还有零星的面粉。 萧云深的目光落在了桌上摆放着的长寿面条上，心里一暖，幼时的记忆重现脑海。 就在沈清梨打算放弃的时候，萧云深伸手接过她手里的火折子。 “我来。” 沈清梨被吓了一跳，她刚才太专注引火成功，都没发现萧云深什么时候站在自己身边。 本就蹲下身的动作因为受惊，往后倒去，萧云深急忙捞住她向后下落的身体。 沈清梨感受到腰间强有力的手拖住了自己。 那滚烫的温度让她浑身立马烫了起来，她借着萧云深的力量站起来，离他远远的。 很快恢复了理智，略带羞恼：“大晚上的，萧将军翻墙来我家？” 萧云深指了指烟囱：“我看一直冒烟，怕着火。” 说完眼睛里泛着亮光看向沈清梨： “你是在给我煮长寿面吗？肯定是吧，你是第一个给我过生辰的人，是你告诉我十月十五是我的生辰，后来我就一直过的十月十五。” 想起上次他冒着大火把自己和沈卿尘带出来，将自己护的严严实实。 此时那小心翼翼，满怀期待的样子，沈清梨说不出拒绝的话，怕他伤心，点了点头。 萧云深蹲下身子，三两下就引着了火，然后帮她烧火。 两人合作，很快两碗热气腾腾的面出炉了。 月光洒在两人的身上，萧云深说起当年旧事，沈清梨不自觉笑了起来，没想到那么久远的事情他都还记得。 “祝你生辰快乐。” 看着沈清梨的自然的笑脸，萧云深在心里许下今年的愿望。 希望可以和她过以后的每个生辰。 两人面碗刚放下，就听护院的声音传来。 萧云深还杵在那里没动静，沈清梨急忙推着萧云深，让他躲在桌子底下。 要是夜里，让人发现他们孤男寡女在一起。 就是吃面，也会让人觉得说不清。 沈清梨打发走护院后，催促着萧云深离开，萧云深将碗洗了带走，这才趁着夜色离开。 他刚离开，沈清梨的几个丫鬟并林妈妈便找了过来。 沈清梨捂着胸口，还好这波人没碰见萧云深，还是赶紧回去睡觉。 这下躺到床上便睡着了。 很快到了第三天，沈老夫人带着全家一起去李国公府。 到了国公府，沈老夫人带着慕氏和沈清梨先去见李老夫人。 李老夫人不是第一次见沈清梨，之前只记得长得好看，但是面色苍白，身子羸弱。 这次认真打量沈清梨，见她粉色玉面，姿色浑然天成，如此琼姿花貌，又气质不凡，便是做皇妃都使得。 这才明白为什么孙儿非要着急的纳刚和离的她进门。 她含笑道：“可怜见的，你是个好孩子，之前我们多有误会，以后咱们都是亲戚，舅祖母也会一样疼你。” 说罢褪下手上的翡翠镯子递给了沈清梨，沈老夫人示意她接着镯子。 之前因为沈淑怡针对沈清梨的事情，被她一句误会便带过了。 沈清梨只当是寻常亲戚，应个场就行，不让父母为难，便在沈老夫人的示意下接了镯子，行了谢礼。 李老夫人满意道：“我和你祖母、母亲在这玩就行，我让嬷嬷带着你，去找你二表妹她们玩吧。” 沈清梨俯身行礼后，正要跟着嬷嬷往外走。 然后碰见小李氏带着两个儿媳和沈淑怡一起进来。 冤家路窄。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沈清梨和沈淑怡的身上。 一个是顾明泽的前妻，一个是顾明泽的情人以及未来的平妻。 沈淑怡看着容光焕发的沈清梨，再看着靠厚厚妆容掩饰的自己，努力扬起了笑容，朝着屋内热情亲昵道： “外祖母，祖母，淑怡想你们了。” 李老夫人碍于女儿小李氏，对沈淑怡狠不下心，任由沈淑怡笑着坐在她身边。 沈老夫人也给李老夫人这个嫂子面子，回应了沈淑怡一声。 面对沈淑怡朝自己得意的笑，沈清梨面上表情不变，脚步没有停顿，径直转身离开，微笑的程度越来越深。 不好好折磨沈淑怡，怎么对的起她上辈子在沈淑怡手里受过的苦呢。 一下子死，反而太便宜她了。 被嬷嬷带着到了花园，几个少女已经坐在那里，看见她过来，二小姐李慕姚热情的迎了上来。 自我介绍道：“清梨表姐，我是慕姚，你能来参加我今天的生辰宴，我实在是太开心了。” 她自幼最不喜欢的就是沈淑怡，总是打着带自己玩的名义，去缠着大哥。 明明在带自己躲猫猫，她半路跑去找大哥，自己半天等不到她来找，便自己出来了，结果不小心踩着碎石子。 脸磕到了假山上，受了伤，如今眉尾还有一点疤痕，只能靠着刘海掩饰。 她十分自卑，不敢露出好看的额头，很多漂亮的额饰和花钿都不敢尝试。 她前段日子用了沈清梨铺子里卖的玉容露，感觉效果很好，皮肤水汪汪的。、 于是便想今天跟沈清梨打听，看她还有没有新奇的护肤膏，能去掉她眉尾的疤痕。 再加上昨日她受了大哥的嘱托，要照顾好沈清梨。 虽然大嫂对她也很好，但是大哥更亲近，以后会给出嫁的自己撑腰，所以她只能听大哥的话了。 有了李慕姚的表态，围在她身边的几位姑娘，全都跟沈清梨很快打成一片，大家商量着一起玩投壶。 沈淑怡过来看见的就是这样的一副场景，她站在不远处，李慕姚当没看见一样。 她随即调转方向，往李慕青的正妻荣氏的院子走去。 第97章 李国公府宴会(2) 荣氏正准备前往小姑子的生辰宴，路上看见沈淑怡。 没想到她竟然会来，正常一般姑娘，做了和小叔子通奸的事情，生的孩子还不是夫君的。 这种情况早就无地自容了。 怎么还能带出门做客，虽说自家是她的亲戚家，但是小姑姑惯这个女儿也太没有边际了。 察觉到荣氏眼里对自己的鄙夷，沈淑怡压下心中的怒火，这都怪沈清梨揭穿了自己和顾明泽的事情。 神色压抑道：“表嫂，不知可否借一步说话？” 荣氏不知道她找自己有什么事情，很是疑惑： “表妹有什么事情不能在这里说的？” 沈淑怡看了看来来往往的下人，隐秘道： “此事不宜声张，但是表嫂知道了肯定最好。” 荣氏半信半疑的带着她到了厢房，让自己的丫鬟婆子在外面守着。 “表妹就别卖关子了，有话直说吧。” 沈淑怡正色道：“听说表哥想纳沈清梨为妾，我特意来提醒表嫂。” “我有如今的下场，全都是因为沈清梨手段高明，心狠手辣。她又姿容出众，若是她进了表哥的后宅，怕是大嫂你早晚也会被扫地出门。” 荣氏对于说沈清梨坏话的沈淑怡很是不屑： “我出身侯府，又有嫡子傍身，岂是一个妾室可以绊倒的。你自己立身不正，如今反倒过来污蔑苦主。” 沈淑怡被人当面嘲讽，脸上闪过一丝愠怒： “那是你不知道吧，当年表哥本来是想求娶沈清梨的，是因为沈清梨嫁给了顾明泽，表哥后来议亲，才娶的你。这样的妾室，对你难道不是威胁吗？” 荣氏忍不住后退了一步，这事情她确实不知道。 婆母和夫君都没有和她讲过，只是讲想要纳沈清梨为妾。 她想要的妾室是自己的丫鬟，完全忠心于自己，而不是这种父兄有势力的官家女。 但是为了不影响夫妻情分，婆母跟她讲了几天之后，承诺李国公府不可能出现宠妾灭妻的事情，妾是永远越不过妻去的，不管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妾。 她便也同意了。 要不是沈淑怡现在讲，她都不知道这件事情，夫君以前竟然求娶过沈清梨。 那这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沈清梨进了后院，她的地位便大受影响。 沈淑怡见荣氏动摇，继续恐吓道： “更何况沈清梨父亲是四品实权，弟弟还考中了解元，如今又是我祖母的嫡亲孙女，便是和国公府也有亲戚情分，再加上她的妖媚之术。” “我怕表嫂最后落得和我一样的下场。” “我是被她害多了，不忍心又多一个被害的人，才来提醒表嫂的。” 见荣氏乱了心神，沈淑怡便告辞离开了，既然女眷这边都不和她玩，那她便去别的地方看看，说不定能碰到表哥呢。 荣氏回过神来，眼神变得狠厉起来。 她知道沈淑怡告诉自己也不是好心，她是想借刀杀人，但是利用自己也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不过她告诉自己的事情确实是很严重，决不能让这样的妾室进门。 于是唤来自己的奶嬷嬷，贴着耳朵吩咐了几句。 -- “姑娘们，正院的席面马上就准备好了，咱们现在可以过去了。” 荣氏带着一众丫鬟出现在花园中，李慕姚及几位姑娘纷纷给荣氏见礼。 荣氏看见站在李慕姚身边的月白色流光裙的沈清梨，走过来拉住沈清梨的手，笑道： “早前只是远远和清梨表妹见过几面，不太熟络，没想到清梨表妹原来是姑祖母的嫡亲孙女，咱们日后也该亲近亲近。” “今天我可得好好跟清梨表妹聊聊天。” 李慕姚看荣氏如此，想着让荣氏和沈清梨妻妾和睦是最好的。 于是不住的在荣氏跟前说着沈清梨刚才投壶如何如何厉害。 荣氏眼里神色闪过幽光，自己日常可都是捧着小姑子的，没想到沈清梨轻而易举就让小姑子如此喜欢。 她笑道：“那改日我见识一下，我先带着大家去用膳。慕姚你照顾好这些姐妹，我给清梨表妹介绍下花园的景致。” 然后挽着沈清梨一起走，一众丫鬟簇拥着两人。 国公府花园景致自然是好的，只是沈清梨总觉得哪里怪怪的，这国公府世子夫人的排场就是大。 第98章 荣氏自讨苦吃，坦白 沈清梨和荣氏携手同游花园。 两人一人明艳动人，一人秀丽婉约，本是极其赏眼的一幕。 这时一只通体雪白的猫儿从远处窜了出来。 荣氏笑着给沈清梨介绍：“这是我夫君的爱宠，雪球，平日里最是乖巧可爱。” 阳光下雪球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蓝色的眼珠子享受的眯了起来，看着很是软萌可爱，乖巧无害。 它长长的胡须探了探，鼻子耸了几下，喵呜叫了一声。 整个一下子从慵懒变为暴躁，朝着沈清梨和荣氏的方向飞快扑来。 沈清梨贴着荣氏，从她的左边转到右边，然后飞快远远后退。 雪球则朝着荣氏扑了上去，对着她的裙角撕咬开来。 荣氏吓得花容失色，周围的下人全都去救荣氏，只有一个婢女远远的躲在一旁的树丛之后，正是之前簇拥在沈清梨旁边的那个。 雪球咬着荣氏的衣裙怎么都不撒开，荣氏吓得一直在叫雪球的名字。 最后还是把外裙脱了，躲进丫鬟围成的护卫圈中。 照顾雪球的丫鬟强行把雪球给控制住了，当然也受了很多伤。 毕竟她不敢对雪球下手，这可是主子的爱宠，只能任由雪球反抗。 等雪球进了笼子，被带走之后，丫鬟们也给荣氏取来了披风。 身后的李慕姚众人看见这一幕，都吓得远远躲了起来。 荣氏裹着披风，惨白着脸，手上还有两道被雪球挠出来的血印子，心神不定： “我先去换衣服。” 李慕姚看大嫂狼狈的模样担心道： “我陪你去更衣吧。” 荣氏摇了摇头，她可不想别人看见自己如今的惨样，婉拒道： “你是今天的主人公，你照顾好大家就可以了。我很快就回来。” 李慕姚还是不放心，她觉得人受了惊吓最需要安慰和陪伴了。 沈清梨从一旁走上前来：“慕姚表妹不放心的话，我陪表嫂去吧。” 李慕姚连连对沈清梨道谢。 荣氏只能同意，一路上两人无话，完全没有刚才的热络。 等荣氏换完衣服，沈清梨淡淡开口： “我不知道哪里得罪了表嫂，让表嫂煞费苦心，设计害我。” 荣氏露出惊疑的表现，无奈笑道： “你误会了，我怎么会害你呢，刚才那就是一场意外，你没养过猫可能不知道，猫儿虽性情温顺，但是偶尔也有发脾气的时候。” 沈清梨见她不承认，遗憾的摇了摇头： “我也希望是一场误会，毕竟我和表嫂无冤无仇的，我一个和离之人，设计我有什么意思。” “可是雪球刚开始明明就是奔着我的方向来的，是因为我快速挨着表嫂转了个身，估计是那会我裙摆上的药粉蹭到了表嫂身上吧。” “不如现在我可以找李老夫人，查下我的裙摆是否有药粉残留，再搜一下刚才离我最近的那个婢女的身。” “让李老夫人给我一个交代，否则日后又有何人敢再到李国公府上做客。” 荣氏见沈清梨真要找祖母讨个公道，赶紧拉住她的衣袖，祈求道： “不要。” 她没想到沈清梨如此聪慧敏锐，她确实是安排了婢女借着人多的掩护，不着痕迹的将药粉撒在沈清梨的裙摆上，然后再把雪球抱来。 雪球闻到药粉发狂，沈清梨一个女子，惊慌之下会尽力把雪球扔出去。 雪球会反抗，沈清梨会被雪球害的衣衫不整，还会被雪球挠到身上，哪怕不是脸，挠了其他部位，对于女子而言，身上带伤总归是有瑕。 沈清梨要是伤了雪球，以李慕青对雪球的宠爱程度，自然也会对沈清梨心怀芥蒂。 而沈清梨也会对雪球记恨在心，从而出手整治，惹怒了李慕青。 事后，自己推脱，只不过是畜生发狂，不小心伤了人，她赔点礼物即可。 没想到沈清梨一下子就识破了。 还当机立断把药粉蹭到了自己身上，虽然量变少了一些，再加上自己又和雪球相熟，这才没有造成更惨烈的后果。 “表嫂要是不说，我这就去找李老夫人要个说法。” 沈清梨实在是不想有藏在暗处的敌人，她不想日日防着，这才逼问荣氏原因。 荣氏没想到自己丢了人，还被威胁，但是她不能在老夫人那失去了贤惠的印象，她好不容易从婆母手里抢来管家权。 便把前因后果都跟沈清梨讲了一遍。 沈清梨听罢后气笑了：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给你夫君做妾，这事从头到尾我都不知道。” 荣氏面露怀疑：“我夫君可是国公府世子，年纪轻轻才华横溢，又姿容俊秀，你怎么会不喜欢呢？” “你不会是想着做正妻吧，你二嫁之身怎么可能。” 说到最后声音都尖锐了起来，整个人戒备起来。 沈清梨无语：“你这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你觉得你夫君好，但并不一定所有人都喜欢你夫君，我就不喜欢，我也保证不会和他有任何牵连，你实在是没有必要针对我。” 荣氏见她说的信誓旦旦，但是还是担忧： “你的婚事你又不能自己决定，祖母今天还给了你，她最喜爱的镯子。只要两家的大人商量好了，你也只有服从的份。” 沈清梨坚定道：“我父母绝不会答应让我去做妾。” 荣氏怔愣：“那你就一点都不喜欢我夫君吗？毕竟他之前就求娶过你，这次又旧事重提。” 沈清梨毫不犹豫的摇头： “他之前求娶我的事情我根本就不知道，当时是沈淑怡联合她母亲还有我祖母直接对我隐瞒了这个事情，我从来就没有留意过你夫君，又如何会对他心生波澜呢。” “而且沈淑怡和我是什么仇，你不会不知道吧。 她不过是想找我报仇，又不敢承担起被我发现的后果，所以趁着你爱夫心切，便让你做马前卒。你成功和失败都和她没有关系，她最擅长的便是此道。” 荣氏头脑清醒了一些，“我这就去找她算账。” 这时她的奶嬷嬷在外面敲门，进来见沈清梨在焦急的神色立马收了起来。 沈清梨稍微走远一点，奶嬷嬷这才贴到荣氏耳边。 荣氏听完，满脸怒容，就要往外走，随即看向沈清梨： “你要和我一起吗？沈淑怡那个贱人偷偷去找我夫君了，正堵着我夫君在偏僻的走廊里说话呢。” 沈清梨颔首，荣氏这是要拉自己做见证。 第99章 沈淑怡碰瓷，假孕失效 两人快速赶了过去，透过走廊的海棠花窗远远看见沈淑怡和李慕青相对而立。 李慕青的表情很是无奈，他是被沈淑怡用沈清梨的名义给骗了过来。 来了之后，沈淑怡便开始和他诉说小时候的情谊。 他一说要离开，沈淑怡就哭，就说还没告诉他沈清梨的事情，他只能一直留下来听沈淑怡絮絮叨叨。 沈淑怡见李慕青很是不耐烦了，开始讲重点： “周郎哥哥，沈清梨根本就不值得你再费心思，当年你求娶，她想也不想就拒绝了，她说你不好，还托我给她相看夫婿。” 李慕青惊愕，声音也大了一些： “真的？” 沈淑怡重重点头，然后越靠越近，趁机拉住李慕青的袖子。 “而我都是为了你，才到今天的地步。我是把顾明泽当成了你，才犯下了错误，我喜欢的一直是你呀。” 李慕青见沈淑怡越说越过分，但是碍于沈淑怡还怀着身孕，他不敢用力将沈淑怡甩开。 只好提醒她要自重。 沈淑怡见李慕青拿自己没办法，趁机抱了上去： “周郎哥哥，你收我做妾室好不好？” 荣氏见沈淑怡如此不要脸，再也忍不住继续偷听了，她像个一阵风一样冲了出去： “我打死你个不要脸的贱人。” 李慕青见荣氏过来，吓得立马将沈淑怡推开。 沈淑怡没想到李慕青敢用力推开自己，一个不小心摔坐在地上，愤怒之下的荣氏已经对着沈淑怡的脸左右开弓了。 沈清梨没想到沈淑怡心心念念惦念的周郎竟然是李慕青。 当时父亲打听名字，表字里面有周字发音的，李慕青，表字润言，所以就没打听出来是他。 荣氏一暴露，沈清梨站着的位置也被李慕青给发现了。 沈清梨只好走出来，李慕青想解释但是想起没有任何立场，也很尴尬。 这时沈淑怡身下突然流出一滩血迹，沈淑怡惊呼出声： “快，我的孩子。” 荣氏也没想到这一瞬，她铁青着脸，让人去喊大夫。 沈淑怡感受着身下的暖流，她十分痛恨肚子里这个周进的孩子。 当时发现之后怎么弄不掉，只能挂在顾明泽的身上，如今在李慕青推了自己一把，荣氏打了自己巴掌之后，孩子掉了。 那是不是自己可以借着他们害自己丢了孩子，让自己做李慕青的妾室。 如今顾明泽落魄成那样，她是万万不想回去和顾明泽一起吃苦的，卖了下人才能给自己凑那点寒酸的聘礼，日后还不得喝西北风去。 于是她大声叫喊，很快聚集了一些下人，消息传了出去。 小李氏和慕氏以及李老夫人、沈老夫人、李国公夫人全都赶了过来。 沈淑怡哭着看向小李氏： “母亲，你要给我做主，我现在孩子肯定是掉了，我不怪表哥和表嫂，只是我不能一辈子在家待着，我要做表哥的妾室。” 小李氏闻言吃惊，但是很快反应过来。 如果没有这个孩子，做李慕青的妾，确实比顾明泽的平妻日子能过的好点。 荣氏怒及：“好大的脸，自己腆着个大肚子，主动对我夫君投怀送抱，如今又赖上了我们。” “我们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有你这种亲戚，小姑姑，你也好意思带这种破烂货色出门做客，平白脏了我国公府的门楣。” 小李氏一听外甥媳妇一个小辈骂自己还骂的这么难听。 她委屈的看向李老夫人哽咽道：“娘。” 李老夫人心疼小李氏，但是今儿这事确实不体面，沈淑怡声名狼藉，她也不想接进府里。 李慕青怕祖母被小姑姑哭的心软，立马表态： “祖母，我绝不会纳她。” 沈淑怡心寒，但是她只能豁出去了： “那你们害了我的孩子，还不想负责，说出去你们的名声好听吗？” 见李慕青和荣氏寒着脸就是不表态。 小李氏看向了沈老夫人，想让沈老夫人出面交涉，促成此事。 “姑母，当时是你上门求娶我嫁给你儿子沈耀祖，谁知道沈耀祖不是你儿子，但是你也不能不管我啊。” 沈老夫人面色难看，这都是兰姨娘那个坏胚子生出来的劣根性，如此丢人的事情，还需要自己来善后。 她脸色难堪的看向李老夫人： “嫂子，你看这？” 李老夫人左右为难，手心手背都是肉，外孙女给孙子做妾，也只是多一碗饭的事情，也能保证李国公府的名声。 正要答应下来。 沈清梨提醒道：“不如等大夫来了再说，如今这全都是猜测。” 众人这才恍然，自己都被沈淑怡带着风向跑偏了，还是看大夫怎么说吧。 沈淑怡眼看着自己离成功只差临门一脚了，却被沈清梨搅局，气的哼哼两声，便是大夫来了也改变不了什么。 她的身体她还不清楚，她又不是没怀过孩子。 大夫很快赶来，搭上沈淑怡的脉象，皱眉沉思，沈淑怡忙问： “是小产了吗？” 大夫好一会没说话，众人的心也提了起来，纷纷催促。 大夫定了定心神：“这位夫人，根本就没有身孕，如今出血仅仅是因为月事来了。” 沈淑怡目瞪口呆：“怎么可能？我已经三个月没来月事了，而且当时也有大夫诊断我是有身孕的。” “那可能是夫人心思过重、又或者体内气血淤堵，导致出现了类似滑脉的假象，这种情况也不是没有，只是非常少见罢了。” 听完大夫的话，在场众人脸色各异，慢慢消化这个事实。 荣氏的心都放了下来，讥讽道： “你明明就没有身孕，还想要这个孩子，赖到我们头上，我看你是专门找着亲戚坑呢。这样的亲戚我是见一眼也嫌脏。” 沈清梨知道是当时自己给沈淑怡下的假孕药失效了。 当时本来是用这个孩子落实顾明泽和沈淑怡的奸情，如今两人的奸情已经板上钉钉。 而沈淑怡也被顾明泽拿账本救了出来，只是皇后下旨用的借口是沈淑怡怀孕才特赦。 如今她没怀孕的事情如果传开了，这就得看皇后如何处置了。 第100章 顾明泽发现周郎 -李国公府大门外- 顾明泽收到自称小李氏身边婆子的报信。 说是沈淑怡在李国公府受了欺负，如今孩子不保。 他不太相信，李国公府可是沈淑怡的外祖家，自小很疼爱沈淑怡的，好端端的怎么会出问题。 但是这个婆子他好像在小李氏府里的时候见过，当时这位王婆子还主动跟他搭过话。 难道淑怡和孩子真的出事了？ 顾明泽脸上浮现出怒容和焦急，肯定是那些人见自己落魄了，便开始欺负他的妻儿。 王婆子见顾明泽信了，便转身离去。 当时沈清梨将她放在兰姨娘身边，分家的时候她自请去了小李氏那边。 虽不受小李氏待见，只是个粗使婆子，但是她又不指望那点月钱，只要她能为沈清梨做点事情，那钱财还不是滚滚来。 想着淑怡受了委屈，再加上自己以后子嗣艰难，顾明泽忍着身体的不适，骑着马，心急如焚的带着两个人跑到了李国公府的门口。 管家说要通报，他等不及，想要硬闯，闯不进去就在门口叫喊起来： “你们国公府伤了我的孩子，还不敢让我进去，如此仗势欺人。” 管家一听，赶紧捂住了他的嘴，然后带着他往里走。 但是外面耳聪目明的过路的其他附近府邸的下人已经听到了信。 有在国公府门口徘徊的，有去国公府墙边听墙角的，势必拿回个新鲜消息回去讨主子的赏。 顾明泽一路吵吵嚷嚷，管家没得办法，将人带到了李老夫人如今所在的地方。 顾明泽看到沈淑怡还瘫坐在地上，裙子上还有血迹，悲从中来。 再看周围人冷漠嘲讽的眼神，他没想到这些人害了自己的孩子，还如此高高在上。 “你们国公府仗着权势，就如此欺负淑怡和我未出世的孩子。” “我如今虽官小，但是御史是可以直达天听的，我一定要去皇上那里参你们一本，给淑怡和我未出世的孩子讨个公道。” 荣氏扑哧一声笑了：“你快去参，我都迫不及待了。” “在你来的前一刻，沈淑怡还在威胁我夫君收他为妾呢，求我们给她遮掩她没怀孕的事实呢。” 顾明泽头都大了，已经不能用发懵来形容了。 -- 沈淑怡没有怀孕的事情，被大夫指出之后，荣氏开心奚落，众人震惊，沈清梨不忘提醒大家。 沈淑怡是因为怀孕才免除了通奸的死罪，如果没怀孕的话，那死罪也不能免。 沈清梨这个观点一提出来，慕氏立马高声道： “这是欺君大罪呀，皇后娘娘可是因为她怀孕，才特开恩旨赦免。这是要是皇后娘娘知道可不得了。” 沈淑怡这才回神想到这一茬，她跪在地上，眼泪跟不要钱的一样往下流，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可怜： “咱们都是一家子亲戚，只要你们说是我小产了，外人肯定不知道的。” 慕氏对于这个害了她大女儿好几年，还毁了她两个女儿关系的罪魁祸首恨得牙痒痒： “那可不行，帮你欺君，我们是有几个脑袋够皇上砍的。” 小李氏扶着女儿，祈求的看向两位老夫人： “怎么可能这么严重，皇上肯定会看在李国公府和沈家的面子上，不会计较这么多的。” 荣氏立马反驳道： “我们国公府凭什么要为这样一个私德不修的外孙女，惹得皇上不快。” 李老夫人和沈老夫人都不发话。 沈淑怡见示弱没有用，便说自己刚才和李慕青搂搂抱抱，荣氏和沈清梨都看见了，李慕青必须得对她负责，纳她为妾。 她既是国公府的妾室，又是国公府的外孙女，她犯了错，国公府也受影响。 她要将她和两府都扯上关系，让他们为他遮掩没怀孕的事情。 李慕青脸色铁青：“刚才是你生扑上来的，我看你怀着身孕才不敢推开你。” “自古以来，女子名节事大。” 沈淑怡抽抽噎噎，如果不是逼到这份上，她也不想在周郎哥哥面前面目可憎。 荣氏又想上前打她，被小李氏拦住了，忍不住破口大骂： “你名声早就烂大街了，有什么贵重可言，你也不看看自己的样子，硬贴上我夫君，也不怕你那样子丑到了夫君。” 沈淑怡知道自己脸上的泪和脂粉应该又糊在一起，她难堪的低下头。 都怪沈清梨找大夫给顾老夫人识破了自己下毒，那个老太婆才拿开水泼自己，她还不给自己用舒痕膏，才导致自己留下了这脸上的疤痕。 “反正我一个将死之人，不怕拉个垫背的，表哥要是不纳我为妾，国公府要是不为我遮掩，我便把他非礼我的事情说出去。” 国公府搞定了，沈家自然不会得罪国公府。 李慕青艰难道：“祖母，不用为了我的名声妥协。男儿家谁没有点风流韵事。” 李老夫人叹气，实在是李慕青一直以来的名声都太好了。 白玉有瑕，实在惋惜。 正在这时，顾明泽冲了进来，有了刚才那一幕。 所以荣氏才兴奋的让他去告。 荣氏将今天发生的所有的事情都讲了一遍，当然隐去了沈淑怡教唆自己，自己设计陷害沈清梨的那一段。 后面的都学的惟妙惟肖，尤其是沈淑怡对李慕青的表白。 末了酸溜溜道：“不知道她惦记我家夫君多少年了。我家夫君小时候的名字周郎她还记得呢，我都不知道。” 顾明泽呐呐自语：“周郎。” 第101章 沈淑怡所有事情暴露 顾明泽念叨完“周郎。” 随即像是想起来什么，身子一振。 当时周进临死前在水里扑腾说的话： “她爱的是我，她主动往我身上扑，欲拒还休的喊我周郎。” 他当时是不信周进的话的，因为周进就是一个奴才，沈淑怡不可能爱上一个奴才。 但是如果此周郎非彼周郎。 真正的周郎是沈淑怡从小青梅竹马的表哥，李国公世子李慕青，李慕青从小就是他们同辈人中的如玉公子。 如果说沈淑怡喜欢他，那可能性就太大了。 那之前她是不是把周进当做是李慕青，主动发生了房事。 不然以自己对周进多年的了解，那个狗胆子也不敢主动动自己的女人吧。 亏自己还傻傻的为了维护她的名声，忍受着沈清梨的暴打和秦若水的威胁。 他后退了几步，额头青筋暴起，恨不得仰天长啸。 实在是心痛的简直无法呼吸。 其实他心里已经明确了答案，但是还是期待沈淑怡能给自己一个解释。 于是颤着声音问：“淑怡，她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吗？” 荣氏没想到，顾明泽都这样了，竟然还不相信自己，立马拉过沈清梨： “当时清梨也在场，我俩听得还能有假。” 沈清梨见顾明泽如丧家之犬一样，露出明媚的笑容： “当然是真的，要是有假，沈淑怡现在早反驳了。而且你应该庆幸沈淑怡这次没怀上孩子，不然你不得被绿一辈子吗？” 顾明泽想起，沈淑怡和周进的那次，跟后面自己开始和她同房，时间确实差不多。 因为自己太过珍重她，之前怀疑轩哥儿是周进的孩子，已经惹恼了她。 所以这个孩子他从不敢怀疑不是自己的。 周围人隐隐有吃到大瓜的感觉，沈淑怡怕沈清梨继续说下去，将脸埋在膝间，怒吼一声： “够了，别说了。” 她不想把自己不堪的一面全暴露在这么多人面前。 但是她这反应，让在场的其余人精都猜测到了什么。 看向顾明泽的眼光都带着同情。 慕氏摇摇头，幸灾乐祸的看着前女婿顾明泽： “你也别太伤心了，虽然你一腔真心错付了。” “不过王八配绿豆，你也不亏，她虽然不爱你，但是她都瞒着自己夫君，给你生了一个野种了。” “如今你成了她夫君，她瞒着你，再生一个野种也合理合理。” “你还是要原谅她的，听说再几天你就迎她进门了，以后好好过日子，别往心里去。” 荣氏扑哧一声笑了，好一个合情合理。 带的李国公夫人也笑了，小李氏面色难看。 顾明泽感受到深深的羞辱，目光像钉子一定看着低头躲避的沈淑怡。 沈淑怡内心焦急似火，她本以为可以做了表哥的妾室之后，再踹了顾明泽那边，谁知道还没做成表哥的妾室，便让顾明泽给发现了。 到底是哪个王八羔子把顾明泽给喊过来的。 如今事情翻车，她到底该怎么办，都怪自己被沈清梨要成为表哥的妾，给嫉妒红了眼，这才兵行险招。 李慕青见顾明泽又将愤恨的目光盯向了自己，立马撇清关系： “都是她扑上来抱我的，我对她绝无非分之想，也不想纳她为妾，你自己把她看好。” 李老夫人怕这乱象牵扯到自己孙子，咳嗽了两声： “好了，今日闹也闹够了，淑怡你说的事情我不能答应。” 她犯不着为了一个外孙女，让满府惹了皇上和皇后的不快。 小李氏哭着拽住李老夫人的手，李老夫人心狠道： “你要是继续求情的话，以后你也别再来府里了。” 后来赶来的小李氏的两个儿媳立马扶住了小李氏，不让小李氏继续惹李老夫人的怨恨。 见婆母终于发话，李国公夫人道： “我看各位，也没心情参加慕姚的生辰宴了。不如今日就散了吧。” 临走前，李老夫人还特意拉着沈老夫人交代了今天她们沟通的事情不会因为刚才的插曲而改变。 这一幕，慕氏留意到了。 上了马车，慕氏才问沈老夫人，可是有什么事情。 沈老夫人这才将李老夫人想要替李慕青求娶沈清梨的事情说了出来。 慕氏直截了当的拒绝： “我家清梨虽是二嫁，但是绝不为妾。” 沈老夫人劝道： “我是觉得国公府毕竟是我娘家，虽是妾，但是有我嫂子在，清梨的日子也不难过，毕竟知根知底。她二嫁，要不只能做继室，要不只能找些不入流的人家，还都比不上国公府呢。” “不管您说什么，我都绝不会让女儿做妾。” 她做主母多年，常常外出交际，哪能不知道妾室的难处，哪个正妻喜欢妾室，今日荣氏那做派也不是个能容人的。 见最近软和下来的儿媳妇对自己态度强硬，沈老夫人也有些生气了，她当家做主了一辈子，于是态度强硬道： “反正我已经答应了大嫂，这事就这么定下了。” 大嫂因为她将小李氏一家子赶出家门的事情颇有怨言。 在大嫂看来，她女儿小李氏嫁的是沈家嫡子，哪怕沈耀祖不是，真的是兰姨娘给换掉了。 为了小李氏，这事也必须按住了，必须保证小李氏嫡子媳妇的身份。 在大嫂看来她女儿小李氏最重要，但是自己肯定觉得亲儿子最重要，所以大嫂便对自己心生怨怼。 如今好不容易开口求自己，两人能缓和关系，她自然是应下了。 慕氏被气糊涂了：“您应下的您自己嫁过去，我女儿绝对不会做妾，除非我死。” 说完就让马车停下，自己转身去了后面沈清梨的马车。 两人之间缓和了一个月的婆媳关系，立马崩裂了。 沈老夫人气的手中的佛珠都掐断了。 混账东西，听她说的那什么话，让自己嫁过去，没有一点教养。 要是早知道沈千是自己亲儿子，自己绝对不会为了故意羞辱沈千，给他娶个上不得台面的商户女。 慕氏去了沈清梨的马车，只说自己是被顾明泽和沈淑怡气的，她不想让女儿知道那些根本就不会发生的事情。 李慕青再好，根本就不在自己的考虑范围之内。 他有正妻嫡子，让女儿做妾她不会同意。 便是李慕青休妻再娶，自己也不会同意，谁知道他不会再因为别的女人，休掉自己女儿再娶呢。 怕聪慧的女儿追根问底，慕氏转移注意力道： “不如我们去你大伯家门口看热闹吧。我猜你大伯那个明哲保身的，肯定不想继续接纳沈淑怡了。 ” 慕氏猜想的果然不错。 沈耀祖听两个儿媳讲了今天的情况，一听沈淑怡可能会触怒皇上和皇后，他就坚决不能同意沈淑怡还是自己的女儿。 沈淑怡干出丢人的事情他可以为了哄小李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对外只说是小李氏心软，寻死觅活的要收留这个女儿。 如今眼看要触怒皇上和皇后，那这次可不能连累自己了。 只是当慕氏到的时候，沈耀祖府门口已经聚集了不少打探消息的人了，全都是刚才从李国公府大门口蹲守转过来继续打听的。 第102章 沈淑怡之死(1) 从李国公府离开的时候，沈淑怡一直紧紧的依偎在小李氏跟前，她实在是还没想好怎么能哄住顾明泽。 而顾明泽一直不依不饶的跟在沈府的马车后面。 沈耀祖本来还纳闷，怎么今天宴席还没吃就出来了，他还没哄得大舅哥答应为他的差事图谋呢。 见小李氏几人还都脸色不好的样子，他问小李氏，小李氏没说话。 两个儿媳便把情况给沈耀祖父子三人说了。 一路上，父子三人，商量了一路。 觉得他们已经将沈淑怡除出族谱了，那沈淑怡就绝对不能再住在他们家，省的大家还把他们和沈淑怡划分在一起。 这样才能避免沈淑怡牵连到他们家。 到了家门口，小李氏扶着沈淑怡下了马车，正欲进门。 便听沈耀祖阻拦道： “沈淑怡既然已经被除出沈家族谱了，自然也不能进我沈家的门。” 小李氏红着眼怒瞪他，小声道： “这一路上还有这么多看热闹的人呢，顾明泽还虎视眈眈的盯着呢，咱们先带着淑怡回家躲一下，再商量对策。” 沈耀祖满腔怒火： “你还知道别人看热闹呢，这么一个烫手山芋你往家里带，你是嫌我们一家子命长吗？要为了一个不成器的女儿毁了你的两个儿子？” 见沈耀祖三言两语，小李氏就动摇了。 沈淑怡跪下来，抱着沈耀祖的大腿，哭道： “父亲，母亲，求求你们救救怡儿，我可是你们唯一的女儿啊。” 企图唤醒沈耀祖对她的疼爱。 小李氏心软了，沈耀祖示意两个儿媳将小李氏扶住，然后他一脚将沈淑怡踢开。 大步走向一旁的顾明泽： “不是过几天就是婚期了吗？你现在就将人带走，今天就是婚期，以后沈淑怡和我们再无关系。” 然后沈耀祖让两个儿媳架着小李氏，一家人一起往大门走。 沉重的大门紧闭，隔绝了外人的视线，也隔绝了沈淑怡的哭喊。 顾明泽刚才想和沈淑怡问的明白，但是无奈沈淑怡一直躲在小李氏身边，他没有办法近身。 如今沈耀祖将沈淑怡丢给了他，他大步上前，眼里蕴含的风暴，彷佛想要将她撕碎。 沈淑怡害怕的不行。 她看向偷偷围观的人群，高声道：“救救我。” 顾明泽眼神一暗，沈淑怡这个反应，再次验证了刚才国公府那些事情都是真实的。 人群寂静无声，都是各府的探子，大家是来看热闹，不是来英雄救美的。 顾明泽让两个下人捞起她往回走，有不明所以的大娘过来阻拦，顾明泽道： “这是我今天要娶进门的贱妾，她犯了错，怕跟我回家。” 大娘摇头叹息，边走边嘴里念叨着： “高门大户也会为了银子将女儿给卖做妾室吗？我可怜的姑娘，被她爹十两银子就给卖做妾了。” 顾明泽一听，灵光一闪，让自己的两个下人砰砰的敲沈府的门。 叫骂道：“把我的聘礼还给我！不然我不要你这个烂货女儿。” 沈耀祖一直待在门内，观察外面的动静，听到顾明泽叫喊。 生怕他不要沈淑怡，立马让人将聘礼全都抬着给顾明泽。 顾明泽看着他努力为沈淑怡置办的金银首饰，还有锦缎衣裳。 红了双眼，她怎么配，怎么对的起自己的付出。 自己为了她，拼死拒绝了侯府嫡女的未婚妻，娶了沈清梨做挡箭牌，为她耗尽钱财，更是为了救她，断送了伯府，送走了父母，背弃了大皇子。 从前途光明的伯府嫡子，到如今人人唾弃的没落小官。 才得知她竟然一直爱的是她表哥。 往日她的甜言蜜语言犹在耳，如今看来不过都是哄骗自己。 顾明泽指了指这些聘礼： “给我换成银子，我这当时置办的时候是一千五百两。送给沈淑怡这个毒妇的，我嫌晦气。” 沈耀祖拒绝，他才不当冤大头。 顾明泽威胁道： “你想让外面这些人都听听你女儿干的所有的事情吗？” 外面探听消息的人纷纷竖起来耳朵，快讲，他们想听。 甚至有个胆大的吆喝：如果顾明泽需要钱的话，他们也可以给，只要顾明泽讲出来就行。 沈耀祖身后的两个儿子戳了戳沈耀祖，小声提醒： “爹，你孙女以后还要出嫁呢，可别让沈淑怡的破事传来传去，毁了你孙女。快给他吧。” 沈耀祖不情不愿的去拿银子，顾明泽银子到手，带着沈淑怡就要离开。 期间沈淑怡怎么哀求沈耀祖都不管用。 她被顾明泽粗暴的推搡着上了马，她目光瞥见拐弯处一个不起眼的马车，正好沈清梨推开车帘，对着她粲然一笑。 沈淑怡一切都明了了。 这都是沈清梨设计的，故意喊来顾明泽，还和荣氏撞见自己对表哥自荐妾室那一幕。 关键那么多人看着指认自己，顾明泽根本就不会相信自己编造的解释。 沈淑怡推搡着顾明泽： “沈清梨在那，这都是她设计的，她就是为了看我们的笑话。” 顾明泽看过去，感觉沈清梨嘲讽的目光如影随形，他难堪的低下头。 就算这是沈清梨设计的，沈清梨总不能控制沈淑怡的言行吧，而且沈清梨也不能控制国公府众人的反应吧。 所以沈淑怡一直爱慕李慕青的事情，做不得假。 到了顾家，沈淑怡被顾明泽指挥着下人扔到柴房。 沈淑怡抱着顾明泽的腿： “明泽，我刚才是被沈清梨用妖术给控制了，我今天都不知道我干了什么事情，说了什么话。” 顾明泽将她一把踢开： “我只是因为爱你，并不是没脑子，沈清梨要是会妖术，她能被你我合骗了多年吗？” “你这些瞎话我再也不会信了。” “你原先身边的丫鬟婆子我都找回来了，我还想着等你回来给你一个惊喜。如今看来正好可以审问，她们不说，我就全卖到最低等的青楼去。” 沈淑怡连忙哭着抱住顾明泽，亲吻他的手，用全部的手段往顾明泽身上使，她想着，完事之后，自己就好和顾明泽沟通了。 至于她刚来月事这件事情，她考虑了再三觉得还是没有哄住顾明泽重要。 没想到，顾明泽把她像什么破烂一样一把推开： “你心虚的样子真丑。” 被顾明泽骂丑，沈淑怡的心态一下子崩了。 自从脸上留疤之后，她最不能听见的就是丑字，就算别人没说，她心里总觉得别人说了。 如今还是一直追捧着她的顾明泽说出的丑，她彻底崩溃： “我丑，你长得就好看吗？你长得连周郎哥哥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顾明泽一巴掌打向沈淑怡，沈淑怡头都没歪，梗着脖子笑道： “就你这弱鸡一样的体格，连你大哥一丁点都比不上。” 顾明泽被刺激到，再加上刚才沈淑怡刺激亲吻他，他都没有任何反应。 他不是一个正常的男人了，之前大夫说他只感觉屈辱。 如今被沈淑怡这么一弄，还被嘲笑比不上大哥，他才知道成千上百份的屈辱是什么感觉。 他猩红着眼，找了件趁手的工具，朝着沈淑怡下了狠手。 带着钉子的木棍，一下一下打在沈淑怡的身上，沈淑怡从顾明泽骂她丑的情绪中回过神来，对着他求饶。 第103章 沈淑怡之死(2) 沈淑怡越求饶，顾明泽反而越兴奋。 沈淑怡绝望道：“你要是再打我，我现在就把你气死你大哥的事情嚷嚷出去。” 顾明泽停下了动作，让外面守着的人离得远远的。 沈淑怡以为他怕了，威胁道： “你害死你大哥，朝廷不会放过你的，你要是能保全我，我就不会把这件事情说出去。” “当时是你和皇后娘娘做的交易，只要你找她，你再说一些大皇子的事情，她必然会护着我。” 顾明泽冷笑一声： “你死了，我才能真正的高枕无忧。” 沈淑怡看他弑杀的眼神，吓道： “你不爱我了吗？我可是为你生了轩哥儿。” 顾明泽俯身掐着她的脖子： “是你先骗我的，你不是说你是世上唯一爱我的人吗？既然你不爱我，你就该去死。” 沈淑怡窒息前，看到了门缝里的轩哥儿，她用眼神示意轩哥儿救她，但是轩哥儿转身就跑了。 她死死的盯着轩哥儿离开的方向。 她没想到自己一生费尽心机，本以为能将沈清梨和顾明泽玩弄于股掌之间，最后却死于顾明泽之手，而自己的儿子对自己见死不救。 果然是顾明泽的种，顾明泽能放弃他的父母，轩哥儿也能放弃自己这个亲生母亲。 沈淑怡没了气息，顾明泽才跌坐在地上。 沈淑怡就算是自己的妾，私自杀了也是犯罪，不如伪装成意外。 片刻后他将柴都堆在沈淑怡的身上，然后把火折子一扔，等看着沈淑怡烧了起来，他才离开。 府内的下人发现柴房着火，纷纷过来救火。 但是无奈发卖了太多人，如今留下来的那十来个人救起火来，自然是杯水车薪，直到柴房化为灰烬，周围的房子也烧倒了一片，火才被灭了下来。 沈淑怡的尸体也被找了出来，轩哥儿趴在一旁哭的感天动地。 顾明泽面无表情吩咐下人： “尸体随我一起送到京兆尹。” 顾明泽将尸体送过去之后，联合京兆尹温大人一起面见皇上，要陈述当年重大案情。 他先是把今日的事情陈述了一遍。 这个事情，皇上已经知道了，李国公得知之后，觉得事情到底是发生在自己府邸上，还是要跟皇上禀报一声。 免得这事传出去了，皇上迁怒自己。 于是皇上得知沈淑怡没有怀孕的时候，其实是想让她继续死刑的，因为留着她，总是让人想起自己昏庸眼瞎，还给这样的人封了一品诰命。 只是又追加旨意，显得他一直盯着一个妇人，所以他在等顾明泽主动提出。 没想到顾明泽上报，沈淑怡自焚而死。 顾明泽跪在地上继续道： “微臣自知沈淑怡没有怀孕，那自然之前的死刑是不能赦免的。 但是出于想让她最后再体面的见一下她的儿子。于是打算将她带回府邸再送回衙门。 没想到沈淑怡自爆她当初因为喜欢李慕青，不得已嫁给微臣大哥，对微臣大哥心存怨恨。 察觉到微臣年幼时曾少年怀春，爱慕过她。 于是便故意在微臣大哥面前，诬陷微臣和她有私情，大哥不信，她便给臣下药，故意气死大哥。 事后一直威胁微臣觊觎寡嫂，微臣才在她的逼迫下后续和她有了私情。 微臣碍于孩子的面上，一直容忍着她。 如今得知微臣大哥竟是死于这个毒妇之手，于是微臣便说一定要上报皇上，她惊慌害怕之下，便要自焚，微臣受伤未愈，实在是拦不住。” 说完他涕泪横流，心里暗道，只要将气死大哥的罪名安在沈淑怡身上，自己便不会受到影响了。 自己一直都是被沈淑怡蒙骗的，也能为自己洗白一些名声。 皇上听完，看向温大人。 温大人回话：“臣已见过尸体，确实是被火烧死。至于顾明泽所言是否属实，因为谈话当时只有他和沈淑怡两人在场，沈淑怡已死，确实无从查证。” 顾明泽行了大礼：”微臣愿意用项上人头担保，绝无虚言，若是有假，微臣愿意被灭九族。” 灭九族可是很毒的誓言，皇上暂时信了顾明泽的话，沉吟道： “既然沈淑怡已死，那就这样结案吧，不过沈淑怡的父母教导出如此的女儿，误我一员猛将，确实该罚。” 皇上这话没说怎么罚，但是身边的太监，自会给礼部传达意思。 沈耀祖本来只是干着六品员外郎的活计，名义上还是五品郎中，这下直接降为了七品的主事。 皇上不喜他，在礼部也不是什么秘密，他的差事干的很是艰难。 他在回家路上，碰到一个游方老道，老道说他最近不顺，是家中风水出了问题。 老道在家中拿着拂尘来来回回转了一圈，便说府中大门不吉。 沈耀祖忙问化解的办法。 老道闭上了眼，不再说话，此乃天机。 沈耀祖从怀里掏出二百两银票塞给老道。 老道神神叨叨的念了句，此消彼长，便离开了。 老道其实是看见这两天有不少为顾大郎义愤填膺的百姓，朝着沈府大门扔到土块，石块。 只是想过来骗点钱花，便把话题引到这里，反正沈耀祖一个小官，还能将这么多的百姓怎么着。 而且他说的很模糊，也没说具体的法子。 沈耀祖想到的却是，自从轩哥儿砸过自家的门匾之后，他才开始被苏仁抢了活计的。 于是他盯上的是轩哥儿。 第104章 拒绝做妾 沈淑怡死了，尸身被丢在了乱葬岗，野狗分食。 除了小李氏哭的肝肠寸断。 她坚信她女儿不会自焚，她想找顾明泽讨个公道，但是沈耀祖将她控制了起来。 沈淑怡和顾明泽的丑事，随着沈淑怡的死，总会慢慢被人遗忘的，但要是小李氏继续闹下去，何时才会被遗忘。 如今沈淑怡因一直惦念心上人，嫁给顾大郎后。 为了报复顾大郎，给小叔子下药，气死顾大郎，还一直利用顾大郎的遗孀身份过得风生水起，蒙骗了大众这件事情，已经激起了民愤。 有顾明泽本人宣传，他的名声是好转了一些。 但是沈耀祖府上门口却常有百姓扔石头，土块。 牢里的顾老夫人听到狱卒的讨论，说她大儿子是被沈淑怡气死的。 她心里一个咯噔，她拍着牢房的门大喊： “我要见顾明泽，快让我见顾明泽。” 她是知道顾明泽对沈淑怡的痴迷，要说她大儿子是被沈淑怡气死的。 她倒觉得应该是被沈淑怡和顾明泽一起气死的，她得确认这件事情，不然她死不瞑目。 狱卒过来烦躁的推倒了她，不耐烦道： “见，什么见，你当你还是平西伯夫人吗？你如今进了大牢，谁都见不着。” 顾老夫人挣扎着爬了起来，凑近狱卒： “我有银子，我告诉你在哪，你给顾明泽传信，带他来见我，好不好。” 狱卒闻言，桀桀笑道： “你不早说，有银子一切都好说。” 顾老夫人告诉他，在她原先陪嫁庄子的槐树下，还埋着一枚成色极好的玉佩。 那是她当年和平西伯新婚的时候，平西伯送她的，后来平西伯妾室不断，还有外室，她心灰意冷，便把玉佩给随手埋了。 没想到如今派上了用场。 狱卒趁着夜色出城，找到了顾老夫人所说的玉佩。 他觉得顾老夫人肯定还有家底，于是便推说没找到，让顾老夫人继续拿银子出来。 顾老夫人没想到狱卒如此贪婪，得了银钱还不办事，气愤又没有办法： “就只有那一个漏网之鱼，我再也没有了。” 狱卒见过了几天，顾老夫人再也拿不出东西，这才去给顾明泽传话。 顾明泽一听，顾老夫人主动见他，肯定不是想通了，给他银钱。 而是听到外面自己传的那些话，问他大哥的死因吧。 他便推脱不去，如今他有一千五百两，三个铺子也都关了卖了，还有两个庄子，省着点够花一阵了。 听到狱卒回话，顾老夫人心里咯噔一下，顾明泽连见都不敢见自己，更加印证了自己的猜想。 难道真是小儿子伙同沈淑怡，一起气死了自己的大儿子。 她不敢相信，她让狱卒再次传话，只要顾明泽来，就告诉他，当时庄子的粮食都藏在哪里。 顾明泽听到这都不去见顾老夫人。 反倒让狱卒惦记上了这笔粮食，时常对顾老夫人软硬兼施，各种折磨人的手段让顾老夫人过的苦不堪言。 她时常想，要是当年干脆利落处理了小儿子和沈淑怡的奸情，是不是自己今天就不会是这个处境。 她想死，但是她不敢下去面对大儿子。 她更想亲口听到顾明泽告诉她，真相不是她所想的那样。 -沈府- 从李国公府回来之后，慕氏和沈老夫人吵了架，拉着女儿看了一会沈淑怡的大戏，便回了家。 听到沈淑怡被火烧死，慕氏拍手称快。 伤害她女儿的人就该得到报应，她都想吩咐人放几车烟花庆祝一下。 只是沈淑怡好歹和沈千沾亲，怕人参沈千，慕氏克制住了自己。 想了想，还是给女儿买买买，发泄一下自己的快乐。 沈清梨也从冬雪这边得到了消息，当时冬雪跟了上去，看到火势不够大，还特意拿箭射了油包进去。 上一世的火烧之仇，这一次让沈淑怡也好好尝尝。 剩下的还有顾明泽和轩哥儿两个人。 看到一旁乖巧美丽聪慧的女儿，想到沈老夫人又做主了女儿的婚事，慕氏暂时好了几分的心情又不美了。 将沈清梨打发回去帮自己看账本之后，她去沈千书房等沈千从衙门处理完公务回来。 沈千从慕氏那里得知沈老夫人的打算，很是生气，安抚慕氏： “你放心，我这就是去解决这件事情。” 慕氏愁眉不展：“我们能怎么做？不顺婆母的意，她就毁夫君你的名声，不孝的名声压下来，你做官多难。” 之前多少次都是这样，所以慕氏才想着帮夫君维护好和婆母的关系。 没想到夫君成了婆母的亲儿子，婆母也还是这样一声不吭的就决定了女儿的婚事。 沈千用手帮她抚平眉头，打趣道： “再皱下去，就成老太婆了，你放心，我有办法。” 说完他喊来管家，吩咐了几句。 管家一脸为难：“爷，这不好吧。” 沈千板着脸：“有什么不好的，让你去你就去，出了事我担着。” 管家知道这个家以后肯定是沈千接管，沈耀祖是被赶出去的庶出，还是老夫人的仇人兰姨娘所生。 三爷沈耀宗是富贵闲人，这两年在老家打理祖田躲清闲，府上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也没见三爷回来。 管家想了想，还是照着沈千的意思去办了。 慕氏有些担心，先斩后奏，婆母知道怕是得气疯了。 管家走了之后，沈千陪着慕氏和沈清梨一起吃了晚饭，聊了家常，叮嘱沈清梨多在家住几天。 慕氏连忙称自己老眼昏花，看不了一点账册，急需要沈清梨帮她看完所有的账册。 沈清梨含笑答应，慕氏的身体已经被自己用灵泉水调养了，怎么可能会老眼昏花，不过能多陪陪父母，也是尽孝。 饭后，沈千特意让人去沈老夫人的院子传信，说自己一会过去。 第105章 沈清棠旧情复燃 沈老夫人刚准备要歇下，听到沈千要来，这是他们认亲之后，沈千第一次来自己的院子。 这是要来和自己修复母子关系了。 沈老夫人急忙让下人收拾院落，自己也重新坐在镜子前，让人给自己找一身和善的衣服。 换完衣服，让人准备夜宵和补汤，下人问准备什么。 沈老夫人这才反应过来，她不知道沈千的口味，小厨房常年备着的是沈耀祖爱吃的鲜虾馄饨和爱喝的八珍汤。 她想了想，让小厨房的人速去打听沈千的口味，下次一定要及时备上。 这一通忙乱下来，沈千已经到了沈老夫人的院子。 行完礼，沈千落座。 这是两人第一次单独私下见面，平日里都是有慕氏，还有一众婆子。 沈老夫人不好服软，偏沈千也不主动对她表达孺慕之情。 她只好先送慕氏首饰，和慕氏打好关系。 如今沈千主动过来，她禀退所有下人，看着沈千酷似老太爷的脸，落泪道： “当年都是造化弄人，才导致我们母子之间多年积怨。” 沈千冷静道：“当年的事情，站在您的立场上，我能理解您的做法，但是事实上我作为那个因为您挨打受冻，处处受难，甚至几次死里逃生的人。” “理智上我理解您，情感上要我对您如亲生母亲一般我很难做到，我能做到的就是客客气气的做一对母子。” “但是你明知道我对我的孩子们看重，却不经过我的同意，直接答应李老夫人，让清梨给李慕青做妾，我很生气。” 沈老夫人眼泪流不出来了，不可置信的望着沈千： “这一切都是兰姨娘造成的，我也是受害者，你怨我？” 沈千心里苦涩，难道自己就不是受害者吗？但是他不想沉溺在过去，和沈老夫人去掰扯这些事情。 稳了稳心神，理智道： “我没有怨您，我只是觉得过去的事情我很难评判，如今我作为父亲，只想保护好我的孩子，我女儿的婚事我来做主。” 沈老夫人觉得沈千就是在影射她，说她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孩子，她崩溃道： “当年你父亲宠妾灭妻，我日子那样艰难，我没护住我的孩子，让你被兰姨娘那个贱人偷换走了，还不都是你父亲的错。” 沈千头大，无奈道：“上一代的事情我干预不了，也解决不了，我只能管好我的以后。” “我来是通知您，我已经让管家，以您的名义跟李老夫人推拒了您今天答应她的事情。” 沈老夫人惊得站起身： “什么意思？你怎么敢的，你知不知道，那是我的娘家，我让我侄子以后帮帮你，你的官位就能再进一步。我这就去李国公府追回此事。” “我的官位不需要您帮忙，您也不要用我的女儿做您的人情，追回应该是追不回了，我让管家说的比较难听，可能不是您现在去一趟就能解决的。” 听完沈千的话，沈老夫人瘫坐在椅子上，大口的呼气： “你这个孽子，你是要气死我吗？你信不信我告你不孝。” 最后这句威胁，一出口沈老夫人就后悔了。 都怪之前说顺嘴了。 沈千满眼失望：“看来就算我是您的亲儿子，您也要拿告我不孝威胁我，那您去告吧，以后您有什么招数冲我来，我的妻儿是我的底线。” 说完转身离开，沈老夫人追了两步： “我没想告你不孝。” 见沈千打开了房门，屋外的婆子都看了过来，沈老夫人立马止住了声音。 她在屋里来回踱步，想了想觉得还是明天一早给李老夫人去赔礼道歉去，忙连开了库房，挑选几件贵重的礼物。 没想到礼物还没选完，李老夫人的信就先到了。 她打开一看，还没看内容，但是看写信人穿透纸张的力度，就知道写信人有多生气了。 看完内容，她暗道这下礼物不用准备了，沈千将人得罪的死死的。 李老夫人说，绝不再和沈家结亲，她倒是要看看沈清梨能嫁到什么人家。 一个二嫁之女，连国公府的门楣都看不上，还想着当皇妃、王妃呢。 沈老夫人气的拍拍胸口给自己顺气，一晚上翻来覆去的想，沈千如此不敬自己这个母亲，肯定是慕氏撺掇的。 她必须得给沈千跟前放个，能帮自己说话的人了。 沈千解决完沈清梨的婚事之后，慕氏等了两天，没等到沈老夫人的后招，心里总算是安定下来。 却又收到了，崎州沈万紫的书信。 沈万紫是沈千的族叔，在崎州目前是个七品小官。 沈千和慕氏托他在崎州给沈清棠找门婚事，家世清白，儿郎上进即可。 沈万紫知道沈清棠是犯了错被打发到崎州。 但是既然沈千开了口，自己给她找门好婚事，日后多照看，那自己做到了，沈千自然会提携自己。 所以他很认真的在找，绝对不敢坑沈清棠。 只是在相看了几户当地的人家之后，沈清棠都不愿意，他还要再继续多找几家，这时候发现沈清棠和苏裴私会，巧的是还被不少人看见了。 如今沈清棠在崎州也不好再说人家了，他来信是让慕氏和沈千拿个主意。 慕氏万万没想到沈清棠竟然还和苏裴有纠缠，她是不知道苏裴退了她的亲事吗？ 就是嫁给贩夫走卒也不能再嫁给苏裴了。 如今又和苏裴牵连上，在苏裴眼里她怕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而且苏裴不是在京城吗？怎么又跑到崎州，和清棠见上面了。 沈千知道后，告诉慕氏，马上去信给沈清棠，要是她和苏裴在一起，沈家便不认这个女儿。 慕氏流着泪：“到底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哪能不认她。” 沈千叹气：“必须这么说，苏裴就是个势利眼，皇上有意让柔安公主和亲，而且柔安公主后来不是又喜欢上了咱家卿尘吗？” “苏裴见做不成驸马了，便又想起来打清棠的主意了。” “要是以后还有高门贵女看上他，清棠肯定又会被他抛弃。” “还不如现在就告诉苏裴，清棠没有利用价值。他便不会再纠缠清棠了。清棠这拎不清的，还是暂时不要婚嫁了，就在崎州养着吧。” 慕氏听完沈千分析，也只能这样了，两人联合写信，让人快马加鞭送过去。 轩哥儿最近总感觉有人跟着自己，但是他回头看，又没有发现可疑的人。 出于谨慎，他回家找顾明泽给他再安排两个护卫，光这一个小厮可不行。 顾明泽一听便拒绝了，如今可没那么多银钱娇养轩哥儿了，族学他也供不起了，轩哥儿上的是外面的私塾。 一个小孩子，都是光天化日出门，有一个小厮跟着就行了。 第106章 试探萧云深 沈千和慕氏的信，刚发出去不久，还没有送到崎州。 就又收到了沈万紫的第二封信，信上称沈清棠已经跟苏裴一起离开崎州，前往京城而去，他实在是拦不住。 沈清棠说两人已经私下定了终身，回京是要向沈千和慕氏请罪。 沈千长叹一声，那就派人在城门口守着，一旦发现苏裴和沈清棠的踪迹，就上前告诉他们。 沈清棠已经和沈家没有关系了，不必上门。 同时交代所有看门的下人，绝不允许沈清棠或者苏裴进门。 吩咐完这一切，他彷佛一下子老了几岁： “都怪我平时忙于公务，疏忽了对清棠的教养。才让她如此单纯，不懂一点人性险恶。” 慕氏给他捏着额头，缓解他的头晕，愧疚道： “不关你的事，是我的错，我嫌你给清梨教成了书呆子，才不让你多给清棠讲学，我又没教好。” “如今我也不能不管她，就像你说的，只有先让苏裴主动离开她，咱们再慢慢打算。” 她想说清棠如今这样，也有兰姨娘的功劳。 后来她才知道兰姨娘悄悄给清棠可谓是送了不少情爱话本，日常也是没少在清棠面前宣扬她和老太爷的真爱至上。 但是她不敢在丈夫面前提及兰姨娘，触及他的伤心事，只能转移话题。 “对了，清梨的婚事，我觉得萧云深就不错，我想试探试探他的意思。” 沈千闻言吓了一跳： “不可！” 慕氏不悦的竖起柳眉： “怎么，你是觉得咱们清梨二嫁之身，配不上萧云深这个年纪轻轻的二品镇国将军？” 沈千赶紧否认：“清梨在我心中自是千好万好，但是我们不能强人所难。” “云深那孩子没有长辈，向来是把咱们当长辈看待的，我看的出来，他很重视这份感情。” “我们要是一开口，肯定迫于我们的情面就答应了。人家救了咱们孩子几次，咱们不能为了清梨过得好，就硬塞给他做妻子呀。” “而且这让云深怎么想，我顺手在皇上面前提了一嘴，帮他找回了被平西伯吞占的军功，然后他从五品升到二品了，我提出要把女儿嫁给他。 这不是挟恩图报吗？” 慕氏瞪他一眼：“你怎么知道云深不愿意，清梨和离之后，就住到了京郊的温泉庄子。 后来我姐姐问我，我要隔壁那庄子是给谁住了。 她才跟我说原来萧云深派人几次找她想要买下，出多少价钱她都不卖，这云深才找到了你我，得到了那个庄子。 这可是特意要住到我女儿隔壁，还特意给清梨的庄子所有院墙都加固了，这是一个正常世兄能干出来的事情吗？ 我又不是图他官位多高，我是真觉得这孩子人好，升官前和升官后，对咱们的态度是一点没变。 现在好儿郎多么难得，我们好不容易碰到了一个，怎么就不能抓住呢。” 沈千不信：“你们妇道人家，就爱瞎想，从一点一点的小事中扣出你想象的情分。人家就是怕我担忧，才照顾我的女儿。” 慕氏想翻白眼，真想骂他怎么这么大脸，深呼吸，想了想往日的情分，以及自小学习的妇容妇德。 忍着耐心道：“反正试探一下也不亏，我就说要给他相看媳妇，咱们等他主动提出，他不提，这事就算了吧。” 沈千不想答应，但是拗不过慕氏，见慕氏的要求也不过分。 便说只给她这一次机会，特别强调语言上不能逼迫萧云深，而且这次试探不成以后也不能再试探了。 -镇国将军府- 管家萧伯收到沈千托下人送来的邀约信，立马就往萧云深的书房跑去。 要知道自家主子前一阵子刚被封为镇国将军的时候，有不少人家想要上门交好，都被主子吩咐自己给婉拒了。 势要做一个孤臣。 只有沈千沈大人府上，主子是提着礼物主动拜访，所以他赶快将消息送到萧云深手中。 次日，萧云深出门前摈弃了以往的黑色劲装。 特意挑了身深蓝色，领口袖口都用银丝镶绣着流云纹的长袍，显得斯文一些。 青色宽边腰带一扎，能看出衣裳下蕴藏的劲腰，贵气中带着不可忽视的力量。 到了沈府，沈千热情的招待萧云深用膳，看着他拿来的礼物，含笑道： “就是寻常家宴，云深你又不是外人，下次不许拿东西了。” 慕氏亲自下厨，做了她拿手的葱油鸡，招待萧云深。 萧云深看除了慕氏和沈千，没有其他人，最近沈清梨可是在家里住着。 他便旁敲侧击道：“沈叔、慕姨，这卿尘他们呢。” 慕氏眼睛一亮，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萧云深常来，肯定知道卿尘去了书院，一月也就月末回来一天，如今不是月末，他怕不是想问的是清梨怎么不在吧。 沈千没有察觉，随意摆摆手：“卿尘还在书院。” 慕氏意有所指：“清梨今天要代我巡视铺子，中午就在外面吃了。” 萧云深眼里的光黯淡了一些，还以为今天能在沈府见上一面呢。 男女是不同席，但是万一她在府中还能偶遇呢。 沈千拉着萧云深吃饭喝酒，慕氏见喝酒喝的差不多了，便笑意盈盈道： “云深呐，如今你年纪也不小了，又刚刚封了官。 外人知道咱们两家关系走的近，我出去好几个夫人都偷偷找我打听你的情况，想探探你的口风，看你喜欢什么样的姑娘，好挑选家里合适的女儿嫁给你。” 萧云深见慕氏提及，想着正好借着这个机会跟沈千夫妻俩开口，便直接站起身。 沈千以为萧云深不喜欢听要走，连忙拉住他，瞪了慕氏一眼。 “你净说那些干什么，孩子大了，心里有主意。” 然后转头对着萧云深道：“你慕姨没有别的意思，要是你有喜欢的姑娘，我和你慕姨帮你去提亲。” 第107章 私拜天地 萧云深将沈千拉住自己的手轻轻拿开，然后走远两步，撩袍朝着沈千和慕氏的方向下跪： “沈叔、慕姨，本来我是想等我师傅来了，再由师傅上门提亲的。 如今慕姨恰好问起此事，我便趁着这个机会，表明心意。我心悦清梨，还请沈叔和慕姨能给我一个机会。” 沈千被这话吓到，慕氏已经欢喜的上前将萧云深扶起来了。 沈千晃了晃自己的耳朵： “云深，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你不会是因为你慕姨提了一嘴，你猜到你慕姨有点那心思，故意迎合我们吧。” 怕萧云深有心理压力，又语重心长道： “我怕跟你说没有这个必要，成亲是一辈子的大事，娶了不喜欢的女子，也是耽误了你的一辈子，我决不能让你一辈子不幸福。” 萧云深正色道：“沈叔，你完全是多想了，我是真的心悦清梨，我保证，娶了清梨之后绝不纳妾。” 沈千听着动容，他身为男人，自然知道萧云深的这句承诺有多重，他拍着萧云深的肩膀：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不用承诺这些。” 慕氏眼红，真是个好孩子，可惜清梨的身体被沈淑怡用药毁了。 虽然清梨总说是已经有神医给她调理好了，但是只要没怀上孩子，她就不放心。 只能顺着沈千的话，说着违心的话： “为了子嗣，纳妾也无妨，只是要知道尊重正妻。” 萧云深见他们不信：“我会用实际行动来证明的。” 随即眼带星光道：“既然沈叔和慕姨看得上我这个人，等你们问过清梨的意见后，我再来提亲。” 慕氏很是满意，是该这样，萧云深再好，也得女儿满意才行。 “那这半个月内，我让你沈叔请你喝酒。” 这是暗号，要是请他喝酒，就是同意了提亲，要是没请的话，便是不成了。 事情说开后，慕氏拉着萧云深吃饭，再也不让沈千给萧云深灌酒了，她如今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 尤其是和顾明泽相比，她觉得萧云深哪哪都好。 沈千看着一直用公筷给萧云深夹菜的慕氏，萧云深面前的小碗都快堆成山了，自己的空空如也。 这也太区别对待了。 沈清梨从外面巡查铺子正要回府，被沈清棠和苏裴在门口给堵住了。 沈清棠没想到今天刚一进城门，就被家里的下人告知。 父母已经不认自己了，她焦急万分的赶来大门口，门房根本就不放她进去。 苏裴便一直陪她在大门外等着，等了一个多时辰，等来了回府的沈清梨。 沈清棠看见穿着漂亮衣裳，光彩照人的姐姐。 想着自己这些日子粗衣简行，眼泪直接落下，上前拽着沈清梨的衣袖： “姐姐，你帮我去跟父母说说情好不好，我不是故意违抗他们的，苏裴他真的知错了，他不退婚了。” 沈清梨在回来路上，已经被慕氏派去的下人告知了，一定不能答应沈清棠，要在苏裴面前和她撇清关系。 沈清梨看了一眼一直躲在沈清棠身后不远处的苏裴，淡淡道： “他知道错了，他怎么不道歉，让你来道歉。” 沈清棠维护道： “他是读书人，自然是要面子的，他想见见父亲，给父亲道歉。” 沈清梨将看见苏裴和柔安公主之前在一起的事情说了。 怕沈清棠不知道，没想到沈清棠了然，虽面色有痛苦，但还是为苏裴开脱道： “那可是公主，公主看上了苏裴，他也没有办法，他那会退亲是为了保护我，才找了个姐姐你的由头。姐姐你不要因为这个对苏裴有意见。” “而且那会是卿尘先打苏裴的，苏裴迫不得已才会还手，你帮我在父亲母亲跟前解释一下。” 沈清梨摇了摇头，苏裴这是给沈清棠灌了多少迷魂汤。 “我便是解释也无用，父亲已经下了死命令，不认你了。” 沈清棠身子踉跄，苏裴上前扶住沈清棠： “天下没有不爱子女的父母，清棠一心想孝顺父母，还请姐姐可怜她一片孝心。” 沈清梨嫌恶的站远了一步： “打住，我不是你姐姐，不许这么叫我。” 苏裴含情脉脉看了一眼沈清棠： “我们在路上已经拜过天地了。我叫你，是尊重清棠。” 沈清梨没想到沈清棠竟然如此大胆，沈清棠被她看的颤了颤身子，小声道： “苏裴是真的喜欢我。” 他们是真爱，苏裴还是很有才华，指定能中榜的才子。 不像沈万紫给她介绍的那些，要不是小官之子，要不是满身铜臭的商人独子，几个读书人也没苏裴有才华和未来。 沈清梨犀利直言： “他喜欢你，他是喜欢身份高的女子吧，现在是公主看不上他了，他才又来找你。要是再来个郡主县主呢，你看他抛不抛弃你。” 苏裴面红耳赤： “大姐，你不要如此羞辱我，我不是那种贪慕权贵的人，我会靠自己的能力，让清棠过上诰命夫人的生活。” 沈清梨拍了拍手： “那你们就不用找父母原谅，沈家也不会认你们，你既然喜欢清棠，而且也不贪慕富贵，那清棠有没有侍郎千金的身份，你都会对她始终如一吧。” 苏裴梗着脖子，强撑道： “那是自然。只是清棠思念父母，想在父母跟前尽孝，我也想跟恩师把误会解开，这才上门。” “既然如此，那你们不来打扰，就是对父母的孝顺了，以后不用再来了。” 说完便让家丁赶人。 沈清棠蹲在地上大哭，沈府的大门毫不留情的关上了。 苏裴扶着沈清棠，安慰着她： “没事的，你姐姐一个和离之人都能住在府上，可见你父母是疼爱孩子的，孩子犯了错，咱们多来几次他们总会原谅的。” 然后扶着沈清棠回他买下的小宅子里。 说是小宅子，其实就是个小院子，进门除了院子，就是三间正房和一排厢房。 苏夫人和苏裴的妹妹苏梦黎热情的接待了沈清棠，苏梦黎还把属于自己的那间正房给腾了出来给沈清棠住。 沈清棠很是感动，总共是三间正房，苏夫人一间，苏裴一间，苏梦黎一间。 苏梦黎要住的厢房环境实在是差了一点。 苏裴不舍妹妹如此退让，便道： “我和清棠路上已经拜了天地，清棠住我屋里就行，梦黎你不用挪了。” 沈清棠脸色羞红，路上那是苏裴跟她在月光下定下相守一生的约定，两人在野外拜了天地。 但是多年的教养，她还是觉得大婚的仪式之后才住一起比较好，便小声抗拒： “可是还没正式办过大婚，还是不要住在一起吧。我先和梦黎妹妹一起住一间，等过两天我父母那边松口了，我就回沈家住了。” 苏夫人拍板：“这也好，我先对外说，你是我娘家亲戚。” 在她看来，沈家还没原谅沈清棠，那就先不用以夫妻相称的稳妥。 第108章 父母撮合 -沈府- 是夜，慕氏喊来林妈妈，告诉林妈妈，萧云深白天已经向他们提亲了。 让她日夜跟在沈清梨身边的时候多说说萧云深的好话。 林妈妈喜不自胜： “老奴就说肯定不会看错，那萧将军眼里的情意是骗不过人的，不过姑娘应该也是对萧将军有好感的，只是她还不明了。” 慕氏点头：“所以我想着让他们多接触接触，培养一下感情。” 这话在如今都是盲聋哑嫁的时代，可谓是十分出格了。 但是女儿第一次已经吃了盲婚哑嫁的亏，如今只要有自己创造机会，不对外声张，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于是沈清梨感觉最近经常能在府里看见萧云深的身影，沈父和萧云深在书房下棋，慕氏喊她去侍奉茶水。 她略带狐疑的放下手里的调香的工具，明知萧云深在，母亲怎么还会让自己去。 “不是有小厮吗？” 慕氏扶着她的肩膀，催促道： “还不是你父亲想喝你泡的茶了。泡茶的小厮换了好几个，你父亲都嫌不是你那个味道。” 沈清梨一想，自己给父亲泡茶，会借机加一点灵泉水。 同样的茶叶，小厮当然泡不出那个甘甜的口感和神清气爽的功效。 正好最近父亲因为妹妹的事情烦心，便应了下来。 虽说不管沈清棠了，但是哪里割舍的下，慕氏还是派了人盯着沈清棠，日日反馈沈清棠的情况，只盼着沈清棠能及时回头。 沈千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沈清梨在书房旁边的茶室泡好了茶，然后正想让小厮给送进去，发现小厮不见了，便自己送了进去。 萧云深觉得看着那道粉色身影，眼睛便挪不开了。 自从上次晚上一起过完生辰，已经好几天没见了。 沈清梨被人用炙热隐晦的目光盯着，一回眸看一身月白长袍的萧云深对她扬起了唇角。 沈清梨心里发颤，放下茶便想出去。 被沈千给叫住了：“清梨，你过来帮为父杀一杀他的威风，我都输好几把了，不应该呀，我记得他的棋艺那会还是你教的呢。” 沈清梨坐在沈千的位置上。 刚开始沈千还在一旁指点，后来慕氏说喊沈千有事，屋子里只剩下了沈清梨和萧云深两人。 沈清梨赢了两盘之后，摔下棋子，明媚的杏眸里带上了怒气： “你每次都这么小心的让我，累不累？” 萧云深无辜：“我没有让你，是你厉害，毕竟你是我师傅。” 沈清梨起身就要离开，萧云深连忙拉着她往回坐： “再下一局，我保证用尽全力。” 沈清梨胳膊上还有刚才萧云深伸手拉自己的温热触感。 她视线放在萧云深的手上，他的手宽大而厚实，指节关节微微凸起，蕴藏着力量，给人安全的感觉。 当时在火场，就是这一只手便将自己护在了他的羽翼下。 抬头看去，这才发现萧云深耳朵根子都是红的。 沈清梨意识到自己盯着他的手太久了，将旁边的茶杯递给萧云深面前的桌子上，瞪着他： “喝茶。” 主院里的沈千总想去书房看看，被慕氏给拦住了。 “云深武功那么好，你听墙角能不被发现吗？那孩子们怎么自然相处。” 而这时沈老夫人身边的亲信王嬷嬷来到主院传话。 说是李国公府的李慕姚今儿特意来感谢沈清梨之前赠给她药的情谊，如今正在老夫人处吃茶，老夫人喊沈清梨过去作陪。 慕氏先稳住王嬷嬷，说是她先去找沈清梨，同时提起心眼，让人去门房问下是只来了李慕姚一个人吗？ 王嬷嬷恭敬的候在一旁，怕慕氏找借口推脱： “还请大姑娘一定要去，不然老夫人便会亲自来请了。” 慕氏去书房半路就得知陪同李慕姚的还有李慕青。 她心里不情愿让女儿去，但是要是老夫人亲自来请，女儿还是得去。 慕氏到了书房说明来意之后，萧云深见她眉眼间似有郁色，便道： “慕姨，我能跟着一起去拜访老夫人吗？” 慕氏听了萧云深的话眉目舒展。 “自然是可以。” 说完叮嘱沈清梨在老夫人处，一定要照顾好萧云深。 沈清梨看着胳膊肘往外拐的慕氏，摇了摇头。 然后慕氏领着沈清梨和萧云深去见沈老夫人。 沈老夫人已经听王嬷嬷说来的是三个人了，暗道今日怕是不好实现慕青的要求了。 上次沈千狠狠拒绝李国公老夫人之后，李国公老夫人写信骂她，她都做好了和娘家关系冷淡的准备了。 没想到峰回路转，今儿李慕青又上门。 说是他依然想要结亲，他想单独和沈清梨聊聊，希望老夫人能创造机会。 沈老夫人一听，立马让人叫来沈清梨，没想到慕氏跟着来就算了，还带来了萧云深。 一会只能见机行事了。 等到慕氏带着沈清梨和萧云深到了正堂，相互见过礼后。 沈老夫人找了个借口让慕氏把煎好的药给自己端来。 慕氏暗道，还好萧云深跟来了，自己被老夫人支走了，女儿也不是一个人陪着那两兄妹。 这时，李慕姚说自己想去更衣，缠着沈清梨让她带自己去。 沈老夫人也发了话，沈清梨便陪着李慕姚一起离开了。 沈老夫人似乎是对战场上的事情很感兴趣，拉着萧云深，让他给自己讲讲。 然后打发李慕青去帮自己拿下小厨房新做的糕点。 萧云深皱起眉头，看向相继离开的几人，李慕青看清梨的眼神可不寻常，他借口自己肚子疼，想要去茅房。 沈老夫人落下眼泪威逼： “你是嫌我这个老婆子烦吗？不想陪我说话。” 萧云深不被她的道德所压制，直接站起身拱了拱手： “老夫人多想了，只是人有三急，等云深回来之后再给您接着讲。” 说完便要告退，沈老夫人见拦不住忙让王嬷嬷带着他去。 好歹找个远点的，多给李慕青争取一点时间。 沈清梨在不远处等着李慕姚，便见李慕青朝着自己走来，刚想回避，李慕青快步过来一把拉住沈清梨的胳膊： “表妹，你别走，我有两句话想和你说。” 沈清梨见他说话就说话，但是上来就拉扯自己干什么，便一用力将他甩了出去： “不好意思，你拉我，我以为你要图谋不轨，没控制住。” 第109章 李家兄妹出招 本来李慕青的打算就是让人看见自己和沈清梨拉拉扯扯，然后逼着她不得不成为自己的妾。 虽然他祖母如今对沈清梨很是不满，荣氏也说沈清梨亲口说了对他没意思，但是他实在是放不下。 当年城门口，小小年纪的她随着家人回京，好奇的掀开车窗看外面的世界。 自己路过，看见那青涩却典雅的面容，神似他最喜欢的名画中的仕女。 他一眼便爱上了，让人打听。 才知道竟然是姑祖母家的孙女，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说服自己的母亲去向姑祖母提亲。 不料却传来她定了平西伯嫡次子的消息，他的骄傲不允许他去问。 本来她嫁了人，自己也渐渐淡了心思，但是最近偶然见了她的容颜，才发现她已比当年出落的更加动人。 便想起当年的遗憾，越是得不到的，越想要。 而且她越拒绝自己，自己越不服气。 如今拉扯不成，自己一个大男人被甩到了地上，腰还磕到了。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身姿纤细的沈清梨，心里的诧异，脱口而出：“你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气？” 沈清梨摇头否认，无辜道： “我只是跟着丫鬟们学了几招防身的招术，练得多了而已。” 李慕青挣扎着起身，知道时间紧，快速道： “我是真的想求娶你的，当年是，今年也是，只是如今我已有正妻嫡子。 但是我跟你保证，你虽为妾室，我也绝不会让你受委屈。除了没有正妻的名头，别的你都有。” 沈清梨干脆利落的拒绝： “我是不会给你做妾的。一来我的原则是不做妾，二来我又不喜欢你，甚至我还很厌恶你。” 李慕青没想到听到如此伤人的话： “为什么？” “因为沈淑怡喜欢你，你当年向我祖母提亲之后，她就盯上了我，开始骗我害我。 因为你的爱慕者，我受尽了苦楚，而你对我来言一直是个陌生人，因为一个陌生人，导致你自己悲剧一生，你是不是对这个陌生人也会厌恶。” 李慕青没想到又是沈淑怡，因为沈淑怡把他当做心上人，故意气死顾大郎，外面对自己的风评已经不好了，甚至还戏称自己是京城第一美人。 沈淑怡真是害他不浅，他还后悔小时候常带着沈淑怡玩了。 小时候只觉得沈淑怡是个小妹妹，她很崇拜自己，自己很开心，便愿意时不时哄一下沈淑怡，没想到沈淑怡长大了竟然如此恶毒。 “所以你我之间绝无可能，你莫要再花费心思了。” 沈清梨如今说这些，也是因为当时设计顾明泽的时候，李慕青出了力。 是他用言论，引导大皇子，当众和顾明泽撇清关系，让顾明泽放弃指望大皇子，落入自己的圈套。 说完她转身离开，李慕青站起身想要追她。 沈清梨朝着他挥舞着拳头： “你再过来，别怪我动手。” 而李慕姚早就跟着丫鬟从小路绕出了这个地方。 她正要过去当发现拉扯的见证人，没想到看到了焦急找来的萧云深。 见萧云深看都没看她这个秀丽的小姑娘一眼。 真是冷酷，和往常那些巴着她的纨绔公子哥不一样。 而且娘亲正在给自己相看对象，萧云深也在名单之上。 本来她是对这个刚升官进入母亲眼帘的武官没有好印象，但是今日见他五官俊美如刀刻，修长的身姿难掩健硕，冷酷更加有型。 而且年纪轻轻是二品将军，以后自然是前途无量。 她刚才萌动的春心又坚定了几分，当即故意顺着丫鬟的劲，摔倒在地上： “萧将军，我不小心扭到脚了，你能帮我一下吗？” 见萧云深不为所动，继续往前走。 她心里恼羞成怒，自己就这么没有魅力吗？ 于是她看到身后的水池便闭着眼睛往里跳。 她就不信，他一个保家卫国的大将军，还能对自己一个弱女子见死不救。 等他救了自己，那母亲自然会张罗他俩的婚事。 “萧将军，救命啊。” 萧云深回头看向落水的李慕姚，指着王嬷嬷：“还不去救人。” 王嬷嬷看出表小姐意图，自然推脱说不会水，还请将军立马救人，不然就得罪了李国公府。 萧云深冷冷道：“三四尺深的水要是不扑腾，就淹不死人，嬷嬷先救人吧，不用管我。” 他大步离开，留下崩溃大哭的李慕姚和一众手忙脚乱的下人。 转过院墙，恰好看见走来的沈清梨，他忙担心道： “没发生什么事情吧？” 沈清梨看了眼远处扶着腰慢慢行走的李慕青： “放心吧，没什么事情。” 这块的动静很快被沈老夫人知道，沈老夫人让大夫和医女赶快给李慕青和李慕姚处理一下。 她想责骂沈清梨和萧云深，又没有理由，什么憋闷。 李慕青说自己是走路摔的，他总不能说自己想纠缠沈清梨不成，被沈清梨摔到地上，那他的面子都没有了。 而且要是被撞见他俩拉扯，才能促成婚事，没有撞见，那就掀不起什么浪花。 李慕姚确实是自己跳的池子，萧云深没救她，这也怪不着萧云深，毕竟救了就要成婚。 李慕姚身边又有丫鬟婆子，池子水又不深，她没死，就没有理由指责萧云深不救她。 被支走的慕氏终于回来了。 沈老夫人便把怒气发泄到她身上，指责她怎么让沈清梨单独和萧云深相处，萧云深可是外男。 慕氏阴阳怪气道：“我这不是和婆母学的吗？” 婆母肯定是想让女儿单独和李慕青相处，好出问题。 不然李慕青怎么好端端的受伤了，还不迁怒沈家。 沈老夫人正想发火，沈千赶到，带走了慕氏。 并告诉沈老夫人，如果再动他的底线，他就自请离开沈家。 沈老夫人虽气愤但也心惊，为了稳住沈千，忙对沈千说再也不会了。 慕氏见沈老夫人如此做派，越发觉得女儿的婚事得早点定下，以防阴招防不胜防，便让沈清梨帮着送萧云深出府。 萧云深走到半截，说想去茅房，让沈清梨带他去。 沈清梨让小厮带他去，萧云深眼神幽幽的看向她道： “慕姨说让你照顾我的。” 沈清梨没有办法，便带着他走，走到一处院子角落影壁处，萧云深见四处无人，十分僻静，便伸手撑着墙，将沈清梨拦住。 第110章 烂脸 萧云深单手撑墙，拦住了沈清梨的去路。 他低头看着沈清梨疑惑的水灵灵的眼睛，刻意压低了声音蛊惑道： “你这么聪明，应该猜出来了吧，我喜欢你，想娶你，你不许考虑别人。” 最后这句不许考虑别人，无赖的理直气壮。 沈清梨感受到萧云深身上散发的强烈气息，呼吸都有点短促了。 今天慕氏和沈千的反常，她便知道父母是知道萧云深这件事情，并且十分支持的。 可是她重生回来，只想报仇。 如今沈淑怡死了，顾明泽身子其实也垮了，他的后台平西伯府没了，大皇子和他反目了，暂时性她可以享受生活了。 没想到竟然遇到了儿时的他，他的上一世是怎样的，她上一世后来被软禁在伯府，不太清楚。 不知道他是不是有命定的妻子在等着他，怕她的出现是不是破坏了他原本的幸福。 萧云深见她目光怔愣，眼神中满是纠结。 怕她拒绝自己，他看准那娇嫩的花瓣一样的红唇直接俯身向下。 沈清梨看清了他的动作，大脑当即转不动了，看见他眼里的深邃，不自觉闭上了眼睛。 却迟迟没有等来意想中的吻。 耳边传来萧云深开心的笑声： “阿梨，你是喜欢我的，不然你早就对我动手了。不过最好的一定要留在大婚之夜，你想要什么样的大婚，我尽快安排。” 沈清梨对于自己刚才的反应，羞愧的想找个地缝躲进去。 她伸手就是一拳，被萧云深用手拦住，看着她笑的灿烂。 她气愤的想要说话，被萧云深将嘴捂着。 她正要挣扎，听见了沈千和慕氏渐渐靠近的说话声。 萧云深一手捂着她的嘴，一手抱着她，轻轻的移动，确保一直在沈千和慕氏的视线盲区。 等沈千和慕氏离开，沈清梨一把从他身上挣脱下来，狠狠踩了他一脚，然后提着裙摆快速跑开。 萧云深心情很好的，轻车熟路的从沈府离开。 而李家兄妹休息了一会之后，也坐上马车回府。 路上李慕姚一直打着喷嚏，秋天的池水已经很冷了，她现在还感觉从头到脚都是冷的。 见哥哥也没安慰自己，她委屈的小声抱怨： “我都是为了拦住萧将军，给你制造机会。” 李慕青白她一眼，看穿了她的小心思： “你早应该在我刚拉住她衣袖的时候，就把人都叫来的，结果呢，你自己看上了萧云深，你耽误来耽误去，净影响事。” 李慕姚气到落泪：“那我以后再也不帮你了。” 李慕青坐在马车上颠簸的受伤的腰本就不舒服。 突然马车一个踉跄，他的腰便直接撞到了马车上，瞬间疼的他飙出眼泪来。 满脑袋怒气冲着车夫撒去： “怎么回事？” “回世子，马车坏了。您稍等一会，小的回府再赶一辆过来。” 角落里的萧云深弹了弹指间剩余的灰。 他的亲卫萧墨一脸无奈。 主子连这么小的事情都不放心手下干，要亲力亲为，果然和未来主母挂钩的无小事。 晚间，林妈妈跟慕氏汇报。 说沈清梨回来之后会发呆了，还让冬雪悄悄去门口看萧云深离开的时候，脚有没有异常。 实在沈清梨忘了踩萧云深的时候有没有控制力气。 她当时脑子太乱了，听到冬雪说萧云深走的时候走路一切正常，她才放下心来，没让他受伤就行。 完全不知道林妈妈事无巨细的和慕氏汇报。 慕氏听完开心的和沈千分享，看来好事将近了。 -- 沈清梨好不容易忙完慕氏的账本，便准备去自己的铺子看看。 她带着冬雪坐在二楼包间，一一查看所有胭脂水粉的样品。 一楼柜台人来人往，一片热闹的景象。 这玉容露可是近期京城最风靡的养肤圣品，连带着铺子其他的胭脂水粉等都卖的很好。 突然传来了吵闹的声音，沈清梨看向冬雪： “去打听一下是什么情况。 ” 片刻后，冬雪回来描述下面的情况。 “闹事的是一个大约八九岁模样粉雕玉琢的小姑娘，她是长顺侯纪广唯一的嫡女，纪明珠。 身边跟着的穿淡青色衣裙的是长顺侯的庶妹，府内排行第五，纪敏。” “纪明珠说她偷偷用了家里祖母买的玉容露，结果脸烂了，过来讨个公道。” “掌柜核查了，纪老夫人确实是在咱们这买过玉容露，如今想请大夫上门给纪明珠验伤，承诺要是有问题，肯定会负责到底。” “但是纪明珠不依不饶，说已经在府里看了大夫，拒绝再看大夫。 也不要咱们负责，今天来也不是要赔偿，就是要告诉大家，玉容露有问题，明摆着就是来闹事的。 涉及到长顺侯府这种权贵，掌柜的想叫主子下去做主。” 沈清梨让冬雪去请长顺侯过来，然后自己下楼。 掌柜的看见沈清梨，连忙介绍了沈清梨的身份，在场的有几位夫人，沈清梨也是认识的。 打过招呼之后，大家都纷纷问沈清梨。 玉容露到底有没有问题，她们见别人用了玉容露效果很好，肌肤水润，长期使用还能变得白皙透亮。 她们想要这样的效果，但又怕像这个小姑娘一样烂脸。 纪明珠听到掌柜的介绍了沈清梨的身份后。 整个人都紧绷了起来，盯着沈清梨上下打量，果然长了一张勾引男人的脸，怪不得把她爹迷得神魂颠倒的。 她生母去年因病去世，今年满了一周年，父亲再娶也提上了日程。 她外祖母想再嫁个庶出姑娘过来给她当继母，这样继母被外祖母拿捏着，自然不敢对她不好。 本来父亲没有那么反对，但是最近沈清梨和离了之后，父亲就求祖母去沈府说亲。 祖母觉得父亲说的再好，总得先打听打听沈清梨的品性。 便去李国公府打听去了，打听完，才知道沈清梨的斑斑劣迹，劝父亲不要考虑沈清梨，她本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谁知道她打听到父亲跟祖母说，今天他要亲自去沈府，自己去提亲。 见父亲对沈清梨如此看重，就跟身边嬷嬷说的那样。 以后新妇进门了，生下嫡子嫡女了，自己这个原配嫡女还不知道要受多少委屈呢。 她心里着急上火，嘴边长了个脓包，一心只想阻拦这门婚事，然后纪敏就给她出了这个主意。 纪敏擅长丹青，在她脸上画上十来个脓包，然后她们到店里闹腾，肯定会影响沈清梨的生意。 纪敏出这个主意，一方面是为了讨好纪明珠这个侄女。 纪明珠在府内的地位越高，她作为跟班越能得到好处。 另外一方面，是因为她喜欢苏裴，苏裴却一直对他那个未婚妻沈清棠痴心不改。 如今能给沈清棠的姐姐添堵，她自然也是乐得其成。 第111章 别想攀高枝 沈清梨凑近看了一下纪明珠的脸，本以为是真的长了脓包。 她看看是什么原因造成的，没想到竟然是人为画上去的。 虽然绘画之人的技术很高超，足以以假乱真。 但是谁让她也是擅长此道，她跟着街头卖艺学来的更加真实，足以蒙骗近距离的观众。 铺子里围观的众人还在等着沈清梨的答复。 沈清梨没着急答复，先让掌柜的打一盆清水过来。 纪明珠有些心虚，大声道：“你干什么？” 纪敏拉了拉纪明珠的衣袖，提醒她不用慌，怕什么，她用的颜料自然是防水的，不然一出汗不就晕染开了，不就被人认出来了，她做事最是缜密。 沈清梨心下了然，看来用水是不行，这颜料还防水。 她脸上挂上得体的笑，凑到纪明珠面前：“我是看你累了，想着给你擦擦汗。” “我不要你假好心，我的脸都被你这个坏人毁成这样了。” 趁着纪明珠说话的空隙，沈清梨飞速拿着帕子往纪明珠脸上擦去。 纪明珠躲避不及，右边脸颊被沈清梨给擦到了。 纪敏上前护着纪明珠： “沈老板，你也不能欺负我长顺侯府的嫡女年龄小，就上手吧，她的脸本就受伤，你那么擦她不疼吗？” 而众人则惊愕的看着纪明珠，纪敏察觉到众人的异样，这才低头看去，发现纪明珠脸上的脓包已经被擦的花掉了。 沈清梨举起帕子，帕子上面有茶油和红色颜料的痕迹。 “大家请看，纪姑娘脸上的脓包这是颜料画上去的，我用一点咱们做饭用的茶油便把能它溶解掉。 在此，我跟各位保证，我的玉容露没有一点问题，如果大家用了有任何问题，我都愿意负责到底。请大家放心。 她毁坏我店铺名誉，我势必要找长顺侯府要个说法，而且日后玉容露也不会再卖给长顺侯府的人。” 纪明珠连忙跑到镜子面前看自己的脸，心下恼怒，怎么会这样轻而易举的就被识破。 其他的夫人对着纪明珠指指点点，说什么岁数还小，就出来讹人之类的。 纪明珠丢了大人，气愤不已，在纪敏身上捶打出气。 她一向被先夫人和老夫人疼爱，性子自然是嚣张跋扈。 纪敏也习惯了，只是在外面还是第一次，她没想到沈清梨的帕子上居然沾了茶油，平时只有戏子画水彩妆的时候才会用茶油洗掉，她竟然随身带着。 沈清梨也是因为之前易容方便，便在玉葫芦里准备了易容的工具。 刚才便是借着玉葫芦的掩护，将茶油倒了一点在帕子上。 几位夫人悄声议论，纪明珠在外面都敢当众殴打庶出的姑姑，可想在家里又是如何的跋扈。 纪敏察觉到众人同情的目光，便表现的更加可怜，默默流泪，一语不发的承受着纪明珠的怒火。 只是当众挨打确实丢人，她觉得自己应该把纪明珠的注意力转移到沈清梨身上，都是沈清梨揭穿了纪明珠。 便道：“你嘴边的这个脓包是真的啊。” 纪明珠想起这茬，对，便是一个脓包也是烂脸。 她当即指出这个问题，沈清梨早已通过观察，知道她上火了，便道： “你眼睛干涩，泛着血丝，喉见肿大，舌苔黏腻，嘴边那是因为上火导致的口疮脓肿，最近秋天干燥，还有你要注意不要思绪过多。” 纪明珠一听她和大夫说的差不多。 想坚持自己这就是烂脸，但是几位夫人明显已经信了沈清梨的话，说她们之前见的上火的症状就是这样。 还有夫人身边有婢女略通医术的，便打发自己的婢女，上前给纪明珠诊脉。 纪明珠见此，呵退上前的婢女，骂她一个奴婢多管闲事，她倒是知道不敢胡乱骂那位夫人。 那夫人见自己的奴婢被骂了，当即就说： “这肯定是做贼心虚了。” 纪明珠满脸修囧，眼泪夺眶而出，朝着沈清梨大吼： “你这个坏女人，你别想攀我家的高枝，我是不会让你做我后娘苛待我的。” 说完便跑了出去，纪敏连忙跟着追了出去。 大家听纪明珠这么说完，以为是沈清梨想要嫁给长顺侯当继室，这是被原配嫡女找茬了。 实在没想到是这个情况，有夫人当即恭喜她，一嫁在伯府，二嫁到侯府，果然是个有福气的。 有位继室当众发出感慨： “这下大家知道我这个做人后娘的苦了吧，不管怎么做，都是个错。这沈老板还没进门，什么都还没做，都已经被原配留下的嫡女给欺负上了。” 沈清梨也没想到纪明珠找茬的原因竟然是这个。 她轻咳一声，待大家安静下来，郑重声明道： “我和长顺侯之间清清白白，之前没有什么，以后也不会有什么，我也不会嫁给他，大家不要乱传了。” 她的话音刚落，几位夫人七嘴八舌的劝道。 长顺侯其实人还是很不错的，纪明珠还小，以后多教教就好了，让她不要放弃这么好的婚事。 人群角落里的轩哥儿一直围观着这一切，凭什么这个女人搅和完他们一家之后，还能再嫁过好日子。 他小声悄悄跟旁边的人道： “她早就和长顺侯勾搭上了，不然之前长顺侯怎么老和我父亲作对。” 旁边的人一看是顾以轩，这个沈清梨前夫顾明泽的野种说的话。 立马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将顾以轩给拎了出来，还把他的话重复了出来。 轩哥儿本想说完瞎话，就偷偷溜走，这样不暴露自己，还能破坏沈清梨的婚事。 此刻被拎出来的他，壮着胆子：“就是我说的，怎么，还不让人说实话了。” 第112章 轩哥儿造谣 轩哥儿当着众人的面，再次大声嚷嚷，说沈清梨和长顺侯早就勾搭上了。 铺子里的顾客全都盯着沈清梨看。 外面街上路过的人看到这块的异常，也都慢慢聚拢了过来。 沈清梨看站在自己面前神色阴鸷的轩哥儿，冷厉道： “你说我和长顺侯早有私情，那你的证据在哪里。 要知道空口白牙就编造谣言污蔑良民，到了衙门是要流放打板子的。” 轩哥儿当然没有证据，他就是单纯不希望沈清梨过的好。 而且他最近新学到了一个知识，就是小孩子犯了错，是受律法保护的。 因为前阵子他在私塾受了欺负，他告诉夫子也没有用，于是便吓唬说要报官抓这些坏孩子。 欺负他的几个孩子跟他普及，他们现在不满八岁，受律法保护，他就是报官也没用。 所以轩哥儿想到自己如今不到七岁，顿时腰杆子硬了起来。 理直气壮道： “你要是不勾搭长顺侯的话，之前为什么长顺侯老跟我父亲对着干？另外还有刚才长顺侯的女儿为什么要找你茬。 而且我是小孩子，衙门是不会惩罚我的。” 沈清梨好笑：“长顺侯跟你父亲顾明泽对着干？ 这是因为长顺侯和顾明泽积怨已久，大家都知道，顾明泽为了自己孝廉的名声，故意派人抹黑长顺侯，所以长顺侯才针对顾明泽。 而且这事发生在我被骗着嫁给你父亲之前，我当时还远在崎州，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至于纪明珠为什么专门找我茬，纪明珠这么做的原因，她刚才都没讲。 你是纪明珠肚子里的蛔虫吗？她没讲你都知道，你这也太没有说服力了。” 轩哥儿辩驳：“刚才她最后一句话说，让你不要攀高枝，她才不让你当她的后娘，你要不想勾搭长顺侯，她能说你攀高枝吗？” “我二品镇国将军的未婚妻需要上赶着当长顺侯的继室吗？” 萧云深浑厚的声音从人群后方传来。 他让萧墨一直派人远远护着沈清梨，怕她遇到什么危险，这次的事情，萧墨一发现，自己蹲守在现场，让人赶快去京郊大营找主子。 萧云深知道了飞快赶回到这里，萧墨把之前的情况跟他简单说了一下。 众人看着一身戎装，煞气逼人的英俊陌生面孔。 听他自爆家门，才回想起，皇上最近是新提拔了一个高品级的武将，只是萧云深一直没有参加宴会，认识他的人很少。 如今听他的意思，已经和沈清梨定了婚事。 萧云深和长顺侯两者一比较，其实差不多。 萧云深官位高，但是没爵位，长顺侯有爵位，身上只有一个四品将军的官职。 但是萧云深可没有成过婚，沈清梨嫁过去就是正室，可比有个难缠继女的侯府继室好多了。 而且萧云深长得比长顺侯更加英俊，这怎么看，好像都是萧云深比长顺侯更好一些。 那沈清梨完全没有必要上赶着去给长顺侯当继室？ 萧墨一句话，就轻轻松松的扭转了局面，底下都是相信沈清梨的，还问萧云深婚期定在什么时候。 萧云深笑着看了一眼还在震惊的沈清梨，跟众人说婚期正在商量中。 他实在是太想先给自己争个名分了，省的这些牛鬼蛇神都来打阿梨的主意。 萧云深对着沈清梨一笑，身上的冷酷气息消散，众位夫人更觉得是天作之合。 轩哥儿看自己刚才的话都没人注意了，还纷纷称赞沈清梨好福气，说他就是瞎胡说的。 他眼珠一转，阴阳怪气道： “她这是看见镇国将军这新的高枝，便抛弃了长顺侯，真是水性杨花。 长顺侯之女纪明珠，就是因为知道了这事，才气不过，过来给自己父亲出气的。” 这时候长顺侯和沈千一起赶来了。 长顺侯刚在沈千书房，表明自己想娶沈清梨的意思被沈千拒绝，他还在想办法给自己找补，希望沈千能考虑他一下。 就听到沈清梨身边的丫鬟冬雪急匆匆找他，他刚兴奋也许可以从沈清梨这里突破，就听冬雪说了纪明珠的所作所为。 长顺侯一听，心都凉了，自己本就不被沈千待见，女儿还给自己拖后腿。 沈千瞪他一眼，然后两人急忙一起来了铺子这里。 刚在外围，已经和看戏的群众把后来的情况了解清楚了。 那人也是说完，抬头才发现自己分享八卦的竟然是话题的另外一个中心人物，长顺侯。 他惊呼出声，这时，大家也发现了沈千和长顺侯的存在，自觉让出了一条路。 第113章 轩哥儿臭大街 长顺侯努力忽视沈清梨身边门神一样的萧云深，朝着沈清梨拱了拱手，满含歉意道： “是小女不对，她的行为给沈老板造成了麻烦，我自会带小女当众给沈老板道歉，恢复沈老板的名誉，同时赔偿沈老板的损失。” 随即他面向众人：“我女儿纪明珠的行为，我可以解释，绝对不是顾以轩说的那样。 是因为我今日刚向沈大人提亲，没跟小女商量，让小女觉得心里不舒服，才一时行了错事。 至于顾以轩说的我和沈清梨早有私情，纯属是诬陷。 大家都知道，我之前被顾明泽坑过，他找人到处说我的坏话，用我的承爵才突显他放弃爵位的伟大，踩着我的名声，得到了孝廉的官职。 这几年我因为一直被顾明泽拿出来比较，每次都是用我衬托他，我心里不服气，很是消沉了一阵子，也一直在盯着顾明泽犯错，我和他确实不对付，是他害我在先。 后来我跟大家一样作为群众，了解到原先平西伯府的闹剧。 才知道沈老板，被她堂姐沈淑怡哄骗着嫁给了顾明泽做挡箭牌，顾明泽和沈淑怡还一起偷沈老板的嫁妆。 顾家老夫人不仅花沈老板嫁妆，还在外毁坏沈老板名声，最恶劣的是随意编造理由让家丁一起围着沈老板打。 如此恶劣的情况下，沈老板作为一个女子，还创办四海书坊，心系学子，为学子提供便利，本人更是文采出众，经营有道。 所以我很是敬佩，家里母亲这两天催促我成婚，我便想到了沈老板，没想到给沈老板带来了困扰。 我以长顺侯的爵位发誓，绝不存在顾以轩说的之前我和沈老板存在私情的情况。 如今是我单方面想跟沈老板提亲，才造成了小女的错误行为。 沈老板对我今天上门提亲的事情并不知情，沈大人也婉拒了我的提亲。” 他知道，既然萧云深当众说沈清梨是他的未婚妻，沈清梨没有反驳，如今沈千也没有反驳，那自己就没有机会了。 他本可以不暴露自己向沈清梨提过亲的事情，但是他想讲出来。 一方面是女儿说的那话，后娘，自己要是不讲清楚，对沈清梨的名声确实受影响。 这不，顾以轩就拿着这件事情开始诬陷沈清梨勾搭自己吗？ 另外一方面是，他公开讲出了，也是想表明自己的心意。 如果萧云深对沈清梨不好的话，还有自己在后面排队等着，让萧云深心里有点紧迫感。 沈清梨这样的女子前半生过得太苦，后半生值得被好好对待。 长顺侯话音刚落，人群震惊，没想到长顺侯竟然主动跟沈清梨提亲，还被拒绝了。 沈清梨离开了顾明泽，这短短一段时间，便如此抢手。 轩哥儿肯定是看的眼酸，才故意编瞎话，如今正主都下来亲自澄清了。 轩哥儿没想到长顺侯竟然这样说，感受众人对自己的鄙夷，他强撑道： “你们肯定不会承认，反正我就是看见了，我看见过你俩单独相处。” 沈清梨冷笑：“哦，那你在哪里看见的？什么时间？什么地点？” 轩哥儿支吾，说不出来。 沈清梨冷冷道：“你说不出实打实的时间、地点，没有真凭实据，仅凭一些没有关系的事情就敢造谣。 是，你岁数小，不会流放打板子。 所以你之前带着人打伤了几家公子，事后你母亲沈淑怡搬出顾大郎的名头哭一哭就免去了你的责任。 后来你又推倒怀孕的秦姨娘，也是如今的你父亲的正室秦夫人，也没被惩罚。 你抢我的东西，偷盗你祖母顾老夫人的财物也没被惩罚。 如今你又造谣到我和朝廷命官的清白，你还觉得你不会受惩罚。 岁数小是你的保护伞，但是你别忘了，你还有家人。 你父亲在朝为官，你犯错了，我可以告你父亲教子不严，纵子犯错，子债父承。” 在场的夫人听沈清梨讲完，才知道顾以轩如此劣迹斑斑。 再联想他的父母，真是歹竹难出好笋，尤其是他当时就敢推顾明泽怀孕的妾室。 可见他是早知道他是顾明泽的孩子的事实，那他还一直对外装无辜，说他不知道上一代的事情。 萧云深看沈清梨将轩哥儿怼的哑口无声后，当即表示： “本将军明日定要参顾明泽纵容孩子诋毁造谣本将军的未婚妻。” 沈千和长顺侯都表示绝不会放过轩哥儿。 夫人们对轩哥儿的行为都很气愤，纷纷表示回家就让自己夫君帮着参顾明泽一把。 而顾明泽听到风声的时候，想要补救已经晚了。 众人还把他跟萧云深、长顺侯三人放在一起对比，不论是哪一个，他都被比的一无是处。 甚至大家都觉得顾以轩的行为是他指使的，是他想毁了跟他和离的前妻。 轩哥儿干完坏事，偷偷摸摸回府之后，被顾明泽狠狠打了一顿。 因为顾明泽行不成房，特意找大夫看了秦若水那一胎的男女，好几个大夫都说是女孩。 要不是轩哥儿是他如今唯一的男丁，他肯定要把顾明泽给推出去交给沈千，抵挡这一次的祸事。 如今他只能下了手段，看着打的严重，其实用了巧劲。 然后带着轩哥儿去沈府门口负荆请罪，好减轻明日朝堂上众人对他的参奏。 轩哥儿光着上身，落出鲜血交织的后背，大冷天跪在沈府门口。 沈千不想原谅这兔崽子，但是轩哥儿毕竟是年幼，他一哭一卖惨，就把沈家架在火上烤了。 迫于外面的舆论，他站了出来，直言道，不用在外面请罪，直接把轩哥儿编造谣言构陷沈清梨的事情，写个认错书，然后满京城贴着就是了。 顾明泽本以为自己先打了轩哥儿，做个样子就好了。 没想到沈千竟如此恶毒，这是要毁了轩哥儿的名声。 虽说他现在名声已经没什么了，但是仅限于小范围，等轩哥儿长大了，立上几个功劳，就洗掉了坏名声。 如今要是满京城贴了告示，如此大范围的事情，怕是够津津乐道好几年，轩哥儿的前程和未来也就毁了。 沈千皱眉道：“我提的要求并不过分，毕竟顾以轩造的谣，对于女子来说是致命的，他是要逼我女儿去死。 如今你来道歉，我不想打骂顾以轩，我只想要他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又不为难他，只是写个认错书，让百姓们见证一下。 你要是不答应的话，也不用让顾以轩在我府前跪着，没有一点诚意。” 围观的群众们听完沈千的话，觉得很有道理，纷纷指责顾明泽道歉没诚意。 顾明泽心里恼火，这群愚民就是墙头草。 刚她们还觉得轩哥儿岁数小被打的这么重，很可怜。 如今又站在了沈千那边。 为了明天不被大范围的参奏，顾明泽只好选择先牺牲轩哥儿的名声，保住自己不被参。 毕竟自己都认错了，他们总不好意思再拿一个有结果的事情去皇上面前参奏了。 于是他答应了下来，轩哥儿手写了告示之后，慕氏的印刷坊很快连夜运转。 第二天一大早就在各路热心群众的自告奋勇下，贴满了京城。 大家确实没参顾明泽了，而轩哥儿的名声算是废了，他躺在床上无力的捶打着床板。 顾明泽除了让人保住他的小命，其余的再无优待。 毕竟沈淑怡心有所属，骗他害他，他对于沈淑怡生的孩子怎么能不芥蒂。 慧姨娘打听到秦若水这胎是个女孩，轩哥儿如今又成了这样。 她觉得自己作为如今唯一的妾室，哪怕顾明泽不宠幸她，她也要承担起为顾明泽生个男孩的重任。 如今府内人手短缺，她借着自己在乡下的生活经验，主动帮忙照顾马匹，成功的在马棚找到了兽类催情药。 毕竟她确实没有银子出去买药，便只能想到了这个办法。 第114章 兽药，不举 如今顾明泽手里所剩的银钱不多，自然而然便抠门起来。 对于留下来的下人，别说多给赏赐了，能不找机会克扣月银都不错了。 留下来的下人们，干的活却比之前多了很多，之前一个下人干一份工，现在一个下人干好几份工。 因为顾明泽虽然落魄了，没有伯府的爵位了，但是还非要摆伯府的讲究，让他们一天三遍的打扫庭院。 好像这样就能假装他还是伯府嫡子一样。 所以大家对于主动帮自己干活的慧姨娘很是喜欢，别管慧姨娘有什么目的。 反正出了事也是慧姨娘自己的事，他们只要能少干活就行了。 要是被牵连的发卖出去了，能再卖到别人家，相信也比给顾明泽做下人强。 因此，慧姨娘轻而易举的把兽类催情药下到了大厨房送给顾明泽的饭食中。 她看着时间应该差不多了。 端起自己熬好的偏方坐胎药一饮而尽，然后不顾十月底的寒冷，换上十分轻薄暴露的衣衫去找顾明泽。 出门前照了照镜子，虽然脸已经有了岁月的痕迹，但是她对自己的身材还是很自信的。 顾明泽吃完今天的饭菜，感觉浑身像要爆炸了一样。 他控制不住的抽动着身体，慧姨娘赶过去的时候他已经从椅子上滚到了地上。 慧姨娘看着顾明泽通红的眼睛有点害怕。 心想，这药劲这么大吗？ 但是想着机会只有一次，下次顾明泽估计不会再让自己得逞了。 而且上次他还想卖自己出去，还是自己拿顾老夫人之前交代自己干的坏事威胁，才没有被卖出去。 她心一狠，不顾顾明泽吃人的眼光，轻车熟路的解开了顾明泽的衣裳。 只是被这样一双眼睛瞪着，总是影响自己发挥，于是她拿顾明泽的袍子盖住了顾明泽的脸。 自己努力，可是半天了顾明泽没有丝毫反应。 她泄气的拿走盖在顾明泽脸上的衣裳，劈头盖脸质问道： “你是不是不行？” 顾明泽听着她不满嘲讽的语气，屈辱的眼泪流了下来。 关键是他如今身子虚弱，再加上药性，根本抵抗不了坐在他身上的慧姨娘。 正好这会顾瑞回来了，听到屋内的动静，低声询问：“爷，可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顾明泽趁着慧姨娘捂他嘴之前，赶紧高呼让顾瑞进来。 顾瑞将顾明泽从慧姨娘的魔爪中救了出来。 顾明泽让顾瑞先找人去请个大夫，然后说慧姨娘谋害夫君，灌了哑药发卖出去。 慧姨娘趁着顾瑞不注意，上前一把捏住顾明泽的脖子： “你敢，老娘在外面可有不少相好，你信不信你前脚卖了老娘，后脚我那些相好知道了就下山灭了你全家。” 顾明泽眼里看着突然暴露凶悍面目的慧姨娘，大吃一惊。 慧姨娘见他不信，狠了神色道：“老夫人当时能找到我，你还以为我只是村里的普通寡妇？那是因为我跟山上的土匪有关系，能差使动他们办事。” 顾明泽没想到顾老夫人竟还给他留下了这么大的一个坑，他服了软： “我不卖你，你就在府里好好养着就行。” 慧姨娘呸了一口到顾明泽脸上： “老娘这辈子还没生孩子呢，留在你这个假男人，真太监跟前干什么，不中用的玩意。 你给我五百两银子，我从此销声匿迹，你放心，你不行的事情我不会往外说。” 顾明泽身上如今只剩下一千两出头，距离明年庄子秋收还有很长时间，本来熬一熬，还是可以坚持到的，如今慧姨娘开口就要一半。 他不想给，但是他更不想招惹慧姨娘这样的土匪野人，也不想他不行的事情暴露出去，只能忍痛取了银子给她。 慧姨娘大摇大摆的带着她的放妾书走了。 大夫来了，看到顾明泽的情况，那隐秘的眼神。 委婉的提醒他，不要瞎折腾了，这次用的虎狼之药，对他身子损伤太大。 顾明泽黑着脸，只让他开药，然后给了封口费送出去。 他心情郁闷，便把气撒在秦若水身上，反正如今沈淑怡死了，秦若水威胁自己的把柄也没有了。 二话不说就责怪秦若水这个夫人怎么做的，根本就管不好妾室。 却不想他根本不给秦若水管家的权利。 秦若水挺着已经显怀的肚子，本就难受，还被说了一通，心情郁闷。 她知道顾明泽就是欺软怕硬，还嫌弃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个女儿，对她们母女不闻不问。 她便直接将府上发生的事情，找小丫鬟偷偷给宣扬了出去。 然后到沈清梨跟前卖个好，希望沈清梨看着意思给点赏钱就行。 伤害顾明泽她是没什么心理负担，反正又指望不上顾明泽能管她和她女儿。 她从沈清梨那里得来的银钱，然后都私下悄悄投资给文氏做生意，她只拿分红。 如今她虽然明面上跟着顾明泽一起过苦日子，但是她常去文氏那里用自己的银子花钱改善。 顾明泽以为她是去蹭饭，说了她几次不让去。 秦若水就问顾明泽要银子改善伙食，顾明泽不给，秦若水说她就继续去蹭饭。 顾明泽便再也无话可说了。 沈清梨收到秦若水的消息，外面已经传成了顾明泽用兽药和寡妇老妾同房过猛，然后不行了。 顾明泽以为是慧姨娘传的，因为秦若水跟他夫妇一体，他觉得秦若水不会蠢到对外说这件事情，难道说了秦若水面上就有光吗？ 可恨慧姨娘消失的无影无踪，他也不敢找人报仇，怕惹上山匪。 前两天沈清梨和萧云深婚事的消息刚传出，顾以轩刚为造谣那事道歉弄得满城风雨，顾明泽和老妾胡闹导致不行的消息又传开。 众人纷纷感叹，这沈清梨就是命好，当时长顺侯的那番话也传播开来，大家都知道顾明泽是多大的坑，如今沈清梨和离后越过越好。 顾明泽则越来越不靠谱。 这个消息，当然也传到了苏裴一家和沈清棠的耳中。 苏夫人感叹：“清棠父母还真是个爱女如命的，能把和离的姑娘接回家，还又为她筹谋了镇国将军这样的好婚事。 想来对清棠也不错，如今他们做父母的在气头上，清棠，你看你父母该怎么好好哄哄。” 沈清棠扬起苦涩的笑脸：“知道了，伯母，过两天父母应该就不生我的气了。” 这段时间，沈清棠几次上门求父母无果，很是气馁。 她很想跟苏裴商量，要不她不去求父母，等他们日子过好了，父母自然就知道自己的选择是没有错了。 但是苏夫人一直天天在她耳边念叨，让她尽快把她父母哄好。 如今父母为姐姐婚事费心筹谋，而对自己避而不见，这真是太不公平了。 她听了苏夫人的话，不等苏裴回家，独自走到沈府后门，看见后门进进出出的下人。 仔细听了一会，才知道这是重新给姐姐置办嫁妆。 她想进府见慕氏，但是下人们提早得了命令，都不给通禀。 她拿出头上的金簪抵在脖间： “你们去告诉我母亲，要是她不见我，我便自刎在后门。” 第115章 哄骗生子 消息传到慕氏耳中，慕氏知道她没有自刎的勇气，但是怕她这段时间被苏家几人洗脑了，还是出去见她了。 沈清棠看见慕氏，眼眶立马蓄满了泪水，抱着慕氏痛快大哭。 女儿一个人跟着苏裴偷偷回来，又住到了苏家，她说是不担心是假的。 慕氏擦了擦自己的泪，让自己冷静下来，问道： “你和苏裴到什么地步了？可有同房？” 沈清棠闻言红了脸，赶紧摇头： “我知道方寸的。没有三媒六聘我不敢的，我如今就是求父母同意我和苏裴的婚事。” 慕氏摇了摇头：“我和你父亲都不可能同意，苏裴绝非良人。 你现在离开他，我给你父亲求情，让你现在回崎州，我办完你姐姐的婚事，和你弟弟的科举，我便过去陪你，给你挑个好人家。” 沈清棠哭道：“我不要离开他，好几年了我都准备着嫁给他，公主看上他，他也没办法，他是为了在公主面前保护我，才退婚的。” 慕氏见她说不通，便给嬷嬷使眼色，想着直接让嬷嬷给沈清棠打晕，然后将她送走。 恰好这时苏裴过来：“清棠，我来接你回家。” 每次他都是跟沈清棠两个人一起过来。 他怕沈清棠一个人来，沈家将沈清棠藏起来，他见不着人，便没有任何办法了。 沈清棠哀求的看着慕氏： “您跟父亲就同意我们俩的婚事吧。” 慕氏看了一眼苏裴，他要是真有担当，真心悔过，现在就不会没有一点表示，全是沈清棠一个人在这里闹腾。 要是苏裴跪上个几天几夜的，她未必不会心软。 冰冷道：“你现在跟我回家，你要是跟着苏裴走了，我就不认你了。” 沈清棠为难了片刻，然后还是跟着苏裴走了，她觉得父母总是会原谅自己的。 慕氏看着她决绝的背影，气的当即晕倒了过去，下人们手忙脚乱的开始喊人。 沈清棠有些心慌，她想回头看看慕氏，被苏裴给拽住了手腕。 “应该是骗我们的，你一回去肯定就出不来了。到时候我们俩见不上面，这辈子就错过了。” 沈清棠看着苏裴温润的面孔，觉得也是，母亲一向身体健康，就是骗自己的手段罢了。 她跟着苏裴离开，才能让母亲见识到自己的决心。 慕氏的身体已经被沈清梨用灵泉水调理的很好了，如今突然昏倒，吓了沈清梨一跳。 她让冬雪赶快给慕氏看下。 “夫人，这是有孕了，刚一月左右，刚才情绪波动大，才导致一下子昏倒，接下来要好好静养。” 慕氏听得目瞪口呆，她大女儿都21岁了，她如今也37岁了，都是做祖母的人了，怎么能又怀上呢。 她月事迟了两天，她也没往这方面想，如今被女儿的丫鬟诊出有孕，她老脸通红。 沈清梨开心道：“这是好事呀！快去告诉父亲。” 沈千听到后也很是开怀。 因为他从小在沈老夫人和兰姨娘这种妻妾相争的环境下长大，所以为了避免他的孩子也遭受这样的痛苦，他就不纳妾不生庶子。 慕氏给他生了两女一子，虽然在这个多子多福的大环境中他一个儿子是子嗣稀少。 但是慕氏为了生龙凤胎伤了身子，他怎么能辜负慕氏。 如今慕氏又有身孕，沈千最担心的就是她的身子。 便立马让她安心养胎，别的事情都不要做了，家里孩子的事情让他来管。 沈清棠也彻底让他心寒，能听到母亲昏倒不回头，心里只有苏裴。 他直接派人上门跟苏裴说，以后别再去沈府门口晃悠，再去一次打一次。 沈清棠心里忐忑，父亲怎么突然传话，可是母亲真被她气的晕倒生病了？ 苏裴见沈千如此绝情，而沈清棠又犹豫，便劝沈清棠。 不如他们先生一个孩子，看在孩子的份上，沈千和慕氏一定会原谅他们的。 沈清棠愣了愣神，摇头： “我的孩子得是嫡子啊，他的出生不能有瑕。” 苏裴安抚道：“在我心里，你就是我的妻子，你的孩子自然是嫡子。” 但是对于办大婚的事情丝毫不提，要是沈千死活不愿意，他娶了一个没有助力的妻子，不得后悔死。 十一月初，萧云深的师傅萧鹤来到了京城，作为萧云深的长辈和沈千沟通成婚事宜。 天色将黑，顾明泽发现到了该回家的点，轩哥儿还是没有回来。 这可是他上次受伤之后，第一次去上私塾，不会被外面的人欺负了吧。 此时外面还下着雨，想着轩哥儿是他唯一的男丁了，他便带着所有下人出去寻找。 突然河边围着几个人，地上躺着一个小孩。 顾明泽过去一看，双目紧闭，唇色发白，赫然是轩哥儿。 他跪在地上，将轩哥儿抱起，“轩哥儿，快叫大夫来。” 旁边一大叔叹气：“这么长时间，已经没气了，肯定救不活了。” 第116章 顾明泽借钱 围观的群众都说这孩子指定救不活了。 顾明泽看着毫无生机的轩哥儿放声痛哭。 老天为什么如此捉弄他，这可是他唯一的男丁啊，要是轩哥儿死了，自己以后死了都没人披麻戴孝。 他看向周围的人群，抱着死马当活马医医的心态： “你们大家试一试，要是谁能救活他的话，我一定会重金酬谢。” 这话一出，周围本来在看热闹的大娘和大叔，立马就改变了想法。 之前怕动了这孩子被人讹上，如今听说有银子拿，纷纷想要上前试试。 一个长脸褐色衣服的大娘兴致勃勃第一个冒头： “要我说掐人中肯定管用，我那老娘当时闭过气去了，就是我给掐醒的。” 旁边的老汉嗤笑道：“这可是溺水，能和你老娘那气着了一样吗？” 大娘不服气，怕错失了这个赚钱的机会，厉声道：“怎么不一样，我这双手可是神奇，我一掐就管用。” 说完怕人抢功，便赶紧跑到轩哥儿面前掐上了。 很快轩哥儿人中便红肿起来，但是依旧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可是想到酬谢的重金，她又加大了力气，很快血珠冒了出来。 顾明泽看不过去，喊停了这位大娘的操作。 另外一个黑色衣裳的大娘跑过来，神神叨叨道：“我们试试叫魂儿，这会儿孩子还是能听到得，我们得把他叫回来。” 这个方法就是得一边扇他，一边喊他的名字，不然光在耳朵边叫他是听不到的。 还是得他最亲近的人扇才管用。 顾明泽听得将信将疑，但是眼下他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只好照做，大娘还在旁边指导，扇的越起劲，越能叫回他。 此时轩哥儿以为自己死后到了地狱，顾明泽的声音一直回荡在他耳边，为什么到了地狱父亲还要打他？ 顾明泽打了一会没起色，便不再相信这个婆子了。 这会儿冲出来一个眼冒精光的矮小老头： “我这在河边住了一辈子了，我知道怎么救溺水的人，不过真要是救活了，你打算给我多少酬劳？” 他最后才站出来，就是想着让顾明泽失败几次，然后好抬高价钱，万一他能发家呢。 要是搁在以前，顾老夫人还在的时候，顾明泽肯定说多少两都行，价钱随你开。 但是如今他手中银钱也不多，想着这些京城中的百姓一年能赚个十两都是极其好的人家了，便说给二十两。 老头冷哼一声，“那算了吧，这点子银钱也值得我拿出祖传家学。京城哪个大户人家出手不是百两银子往上。” 他怕老头要价太高，赶快抢白道：“那就一百两，只要你能救活他。” 老头觉得还是要少了，不过这一百两也足够自己养老了，于是便努力开始救治轩哥儿。 先把轩哥儿平放在空旷的地上，疏散开人群，一下一下按压轩哥儿的肚子。 不知道按压了多久，轩哥儿吐了很多水和水草出来，人依旧是昏迷不醒，不过有气了。 此时顾瑞也已经找来了大夫。 大夫施了针，说是轩哥儿的情况很不好，急需人参吊命，人参年份越高越好。 顾明泽心头一颤，如今他已经没有人参。 要买的话，一株好点的人参，可不是自己身上这剩下的五六百两能买的起的。 如今之际，也只能先借了，他让顾瑞先带着大夫和轩哥儿回府。 他想了一圈，他出事之后，之前的那些朋友都对他避之不及，更别提能借到银子了。 找大皇子，大皇子怕是正恨着他。 只能是找小李氏和顾明峰了。 怕耽误事，他先派人去找小李氏，然后自己亲自去找顾明峰。 顾明泽派去的人连小李氏的面都没见上，不过见到的是沈耀祖，他以为也是一样的。 沈耀祖得知此事，心里祈祷，轩哥儿可别给救活了，不然他的功夫就白费了。 那老道说，此消彼长。 只要轩哥儿消失了，他就时来运转了。 不过顾明泽上门借钱给轩哥儿救命这事，他还是给小李氏说了，小李氏的嫁妆他已经得到，给两个儿子分了。 但是私房钱，他一直不知道小李氏跟前有多少，正好可以用这件事情诈一下。 然后转成自己的私房钱。 小李氏一听，女儿留下来的唯一血脉，如今命在旦夕，急需人参，但是她嫁妆里的人参已经被两个儿子给抢走了。想让两个儿子拿出来给外孙用，估计是不可能。 她只好拿出了自己全部的私房钱一万两银子，让沈耀祖一定要救下轩哥儿的命。 沈耀祖嘴上说着好的好的，心里暗自得意，果然没有轩哥儿，他就有财运了。 至于顾明泽派来的小厮，他三言两语就给打发了。 另外一边。 顾明泽从小到大第一次张嘴求自己这个一直看不顺眼的庶弟。 他想低头，但是看见顾明峰那张讨厌的脸，开口就是命令式的语气： “轩哥儿危在旦夕，我找你拿点银子救命。” 文氏一听顾明泽来了，便非要跟着过来，听到顾明泽求人还这么高高在上，而自己那正义过头的傻丈夫，立马就答应了。 她从门后走进来，带着怒气： “不行，我不答应。” “上次你那么辛苦的跋山涉水的去救被庄头胁迫的轩哥儿，事后他顾明泽可有来道一句谢。” “我夫君冒着生命危险，你不说送点东西，连句话也没有表示，争家产的时候也不会因为我们救了你儿子，就对我们手下留情，要不是族人分的清，怕是你想把我们扫地出门吧。” 提起往事她就来气，顺手拿起鸡毛掸子就将顾明泽往出赶： “你如今借钱还如此硬气，我们该救你儿子吗？轩哥儿欺负我孩子的时候，你怎么不想想会有今天。” 顾明泽本来看顾明峰二话不说就答应了，正松了口气。 没想到半路杀出文氏这个拦路虎，他被文氏拿着鸡毛掸子逼得很是狼狈，心里窝火。 看向顾明峰指责道： “你也不管管你媳妇，一个妇道人家，还敢对着你兄弟大呼小叫，喊打喊杀，没有一点妇容妇德，简直就是泼妇。” 顾明峰脸色一变，他帮轩哥儿是因为轩哥儿姓顾，顾家养育了他，他照拂顾家的后代是回报顾家。 别人对他态度不好，没啥，他不会往心里去，只有这样他才能活的舒服。 不然早就在顾老夫人的语言刻薄下承受不住自尽了。 久而久之，他都习惯顾明泽对自己的这种态度了。 但是顾明泽不能对他媳妇态度不好，他日后要上战场，文氏一个人持家辛苦，他不能让文氏受委屈，当即不悦道： “二哥要是想借钱，借人参的话，你找我夫人商量，我家都是我夫人当家做主。” 第117章 轩哥儿活过来了 顾明泽看着像立马变了一个人一样的顾明峰，傻眼： “男子汉大丈夫，你不是都答应我了吗？怎么还能出尔反尔。” 文氏将嘴笨的丈夫护在身后，拿着鸡毛掸子指着顾明泽，怒骂道： “对君子，我夫君自然是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但是你是君子吗？如今你这借钱的都跟大爷一样，我还能指望你还钱？” 顾明泽想了想还在生死挣扎的轩哥儿，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不过是个难缠的无知妇人，跟小人无异，他为了儿子低头就低头了。 于是他脸上挂上僵硬的歉意： “之前的事情都是我和轩哥儿不对，还请你们看在轩哥儿还小的份上救他一命，借我些银子吧，我以后会还的。” 文氏听了摇头：“虽然不怎么真诚吧，但是也能理解，毕竟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随即又担忧道：“我也不是不借你，只是我怎么知道你能还的上，不如你将你现在分到的房子卖给我，我给你六千两银子和半根百年的人参。 ” 顾明泽一听，就气的想骂娘，声音忍不住尖锐起来： “你这是趁火打劫，这宅子可是顾家的祖宅，京城内部这么大的宅子，十万两都是起步价，好点都能卖到二十万两。” 文氏好笑道：“反正我怎么做，你都把我看做小人了，我如今这是在为你好，你想卖你那一半的宅子，你能立马卖出去吗？” “而且你卖给别人，别人谁不嫌弃你那宅子晦气，更何况百年人参有价无市，我就不信你能买的到。” “你这么不情愿，还是你对你这唯一的儿子不重视。反正轩哥儿死了，你都要断子绝孙了，那你还死守着这一半的祖宅干什么？” 顾明泽看向顾明峰怒道：“你还不管管你这疯婆娘，轩哥儿死了，你怎么跟父亲交代。” 顾明峰正要说话，就被文氏抢先了： “你少在这批判我夫君，轩哥儿是你的儿子，你不救他，他死了，跟我夫君有什么关系。 再说了，你可是亲手送父亲进了牢狱，让他被砍了头，你还是想想你怎么跟父亲交代吧。” 顾明泽死死盯着顾明峰，顾明峰坚决维护文氏： “我夫人是当家做主的，她的意思比我的意思重要。” 这不是明摆着坑自己吗？ 顾明泽扭头就走，他要先问问小李氏那边有没有借到钱。 得知下人说，沈耀祖也哭穷，别说人参了，沈耀祖说他们府上连燕窝都没有。 当时沈老夫人可是把他们净身赶出来了。 大夫见顾明泽回来，跟他汇报，中间轩哥儿醒了一次，迷迷糊糊的叫父亲，后来又高烧昏过去了。 要是有人参，说不定会有转机。 顾明泽想到秦若水，问她看她有没有人参。 秦若水一脸看傻子的表情，“我家那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哪里有人参。” 顾明泽觉得自己也是糊涂了，居然指望秦若水。 秦若水跟他娘一个样，就会帮扶娘家，所以他才对秦若水严防死守，根本就不给秦若水掌钱的机会。 秦若水不是沈清梨，沈清梨嫁妆丰厚，随随便便拿出来一件都是好东西，他让沈淑怡骗一骗，就从沈清梨那拿到好东西了。 这百年人参，沈清梨嫁妆里肯定也有。 他如今是悔不当初，他要是早点发现沈淑怡的真面目，肯定会和沈清梨好好过日子，有沈清梨帮忙，他肯定不会陷入今天卖宅子的两难之地。 他看了看轩哥儿，听到轩哥儿迷迷糊糊的喊父亲救他，他狠了狠心，将房契拿出来去了文氏那边。 向文氏争取给他一万两银子，文氏白他一眼，无所谓道： “那我不要你的宅子了，你现在出去买百年人参去，你能买到吗？就六千，不行就算了。” 要是刚才顾明泽跟她搞价，她可能还会稍微抬一抬价格，但是顾明泽回去之后又来了，他已经丧失了谈价的资格。 如今是他求着自己。 顾明泽无力的耷拉着脸，丧气道：“行，我答应你。” 文氏露出得意的笑容，她这辈子谨小慎微，但是抓住机会大胆干这点她跟着沈清梨学到了。 上次她趁着沈淑怡和周进被抓在床，跟着沈清梨大胆了一次，得到了一笔产业，这次她又趁机又大发了一笔。 顾明泽没想到自己一个嫡子，竟然被赶出了顾家的祖宅，由着顾明峰这个庶子猖狂，真是小时候就该把顾明峰给弄死的。 如今还是先救了轩哥儿再说。 大夫拿到人参，切了片给轩哥儿含在嘴里，剩下的给他入药。 第二天天亮，轩哥儿终于缓缓清醒了，但是好像人变傻了，看着顾明泽惊呼他怎么年轻了，问他几岁。 顾明泽摸摸自己的脸，他如今短短一年就因为这些变故，衰老了好几岁。 轩哥儿竟然说他年轻了，还连他的年岁也不知道。 想起那个大娘说的招魂儿的事情，这具身体里装的不会是别的孤魂野鬼吧。 他捏着轩哥儿的脸，逼问： “你不是轩哥儿，你到底是谁？” 轩哥儿挣脱开顾明泽，跑下床，看了镜子中的面容，自己竟然回到年幼时候了，但是这屋子如此简陋，下人也不熟悉，到底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而且刚才的表现让顾明泽怀疑自己了，他冥思苦想说了一个五岁左右时候的趣事，让顾明泽相信自己就是轩哥儿。 然后借口自己头疼，想一个人睡觉，支开了顾明泽。 第118章 轩哥儿借势 轩哥儿一个人待在屋内，上下翻找着屋子里值钱的东西。 很显然，这屋子里穷的叮当响。 而且他身上也没有分文。 想拿点银子找小丫鬟打听，暂时实施不了。 便等到小丫鬟给自己喂药的时候，他故意把药撞翻，诬陷小丫鬟洒了这么名贵的药，要将她发卖出去。 然后等着小丫鬟跪地求饶，再让小丫鬟交代下这几年的情况。 谁料小丫鬟竟面露欣喜：“那现在就叫人牙子来？还是上次那个吗？” 上次那个牙婆人善，经她手卖出去的小姐妹，如今在别的官员府邸过得都还不错。 省的她在这干这么多的活，早早累死了。 虽然主子不把他们当人看，但是谁不惜命呢。 轩哥儿一脸奇怪，这小丫鬟竟然不怕被发卖。 而顾明泽因为刚才的一点疑虑，便一直在暗中观察轩哥儿的动作，见他故意将药撒了，诬陷小丫鬟。 孽子，顾明泽想起那入药的人参，便心疼的不得了。 他推开门，给了轩哥儿一耳光：“你到底想干什么？” 轩哥儿被打的耳鸣，他知道他可以装失忆，然后从顾明泽那了解情况，但是他并不信任顾明泽。 毕竟他死就是因为顾明泽多年后和母亲又生了个比他小十八岁的弟弟，而这个弟弟仗着顾明泽的宠爱，装作失手杀死了自己。 顾明泽还装作糊涂的护着这个弟弟。 说自己的死是意外。 顾明泽见他怔愣，一耳光又上去了。 对于自己拼了祖宅救回来的孩子，他总觉得轩哥儿应该对他感激涕零，但是轩哥儿并没有，甚至连句父亲都不叫自己了。 更何况他的行为还很奇怪，所以他真怕救回来的魂不是轩哥儿。 轩哥儿身子还很虚弱，头一下子被这耳光打偏，撞到了瓷枕上。 他感觉眼冒金星，随即晕了过去。 这具身体之前过往的记忆竟都浮现了出来。 他没想到父亲和母亲的奸情竟然被发现了，他成了全京城人人皆知的野种。 父亲还为了救母亲，举报了祖父，搞丢了爵位，却又发现母亲另外一直有心上人，害死了母亲。 而自己如今也是臭名昭着，人人喊打。 这一切的变化，其中的变数都是沈清梨，沈清梨应该也和自己是一样的情况。 上一世，他和母亲纵火送走沈清梨，没想到被火场中的沈清梨抢走了自己的宝贝玉葫芦，最终，玉葫芦在那场大火中消失了。 而他本来就不聪明，因为和玉葫芦交换了开窍才变得聪慧过人。 失去了玉葫芦，他就感觉脑子空空，遮掩了一阵子，后来实在遮掩不过去。 短短三年时间，便从惊才艳艳的京城第一公子到顾郎才尽，到被父母放弃的一个废物。 然后父母培养他们偷偷生的弟弟，弟弟为了自己身上的世子身份，年仅五岁，便将自己害死。 他死之前一直想着消失在火海的玉葫芦，他不甘心，他不想这么就死掉。 没想到他竟然真的活了过来。 顾明泽见轩哥儿晕了过去，心里害怕，赶紧请大夫过来。 大夫看了看说了无大碍，自己消肿便好了。 顾明泽跟顾瑞商量，应该找个有经验的老道的过来，给轩哥儿驱驱邪气。 轩哥儿不再装睡，他怕老道的看出他是死了一次的人。 他挽住顾明泽的胳膊，模仿着这一世轩哥儿充满儒慕的叫了声： “父亲。” 殊不知因为眼神成熟，整体看起来更怪异，让顾明泽更加怀疑，连忙将他推开了。 轩哥儿便道：“父亲，我想单独和你说话，我能证明我是轩哥儿。” 顾瑞不放心，顾明泽心想不过是个虚弱的小孩子，没事，便用眼神示意顾瑞出去。 轩哥儿装作虚弱的笑了： “我知道我说其他的，可能父亲还不信，但是当时你在柴房杀死我母亲的时候，我在门缝里看见了，你是她掐死她，然后才放的火。” 顾明泽神色大变：“你竟然都知道？” 轩哥儿装作不知道前面沈淑怡提及的顾大郎之死的事情，直说自己看见了最后一点。 然后安抚顾明泽道：“母亲对不起父亲，我也以她为耻，父亲放心，我自然是站在父亲这边的，绝对不会往外说。” “更何况这次父亲为了救我，付出的一切我都记得，我日后必定会将顾家重新撑起来。” 顾明泽叹息，振兴顾家哪是那么容易的，轩哥儿如今这名声太差，念书也没啥天赋，除非送他去从军，但是他只有这一个独苗，战场刀枪无眼，要是轩哥儿死了怎么办。 随即问起，这次是怎么掉进河里的，怎么小厮也不见了。 轩哥儿回忆了一番：“我出了私塾一直有人跟着我，后来几个地痞流氓抢我的书袋子，在这个过程中，我和小厮都被打昏了，然后我就出现在河里了。” 顾明泽攥紧了拳头：“欺人太甚，我这就去报官，只不过如今已经过去了两天，那几个地痞流氓怕是早跑了。” 早知道他就多安排两个护卫跟着轩哥儿，不然也不会因为这事丢了祖宅。 但还是要报官，不然下次这些人还敢欺负轩哥儿。 于是顾明泽让人背着轩哥儿去了京兆尹报案，沈耀祖心里有些担心。 见两天过去了，没有任何动静。 他就知道，京兆尹那么忙，怎么会上心这种小案子，而且轩哥儿又不是之前的身份了，没有人会给京兆尹施加压力逼他破案，最后也是不了了之。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让人特意绕了个弯，让这些地痞流氓拿了剩下的钱，出京去避避风头。 这两天，轩哥儿更加真实的体验到了这两辈子的差距。 上一世这个时候，他常去看望因为通奸被软禁起来的沈清梨。 用各种承诺和暖心的童言童语，让自己成为了沈清梨的私下儿子，让沈清梨对自己毫不藏私。 如今他是人人鄙夷的野种，在学堂上根本学不到东西，顾明泽是瞎了眼只喜欢寡妇的渣男。 他要想翻身过好日子，必须借势。 至于借谁的势？ 第119章 溺水案开始查 至于借谁的势，轩哥儿仔细想了想，只能是二皇子。 虽然上辈子是和顾家有血缘关系的大皇子登上了皇位，顾家跟着风头无两，由伯府变侯府。 但是如今父亲为了救母亲毁了祖父，得罪了大皇子，害的淑妃娘娘也自请离宫了。 他再投奔大皇子，大皇子也还会记得之前父亲干的蠢事。 而且上辈子平西伯府有沈清梨这个赚钱能手，能提供给大皇子不少钱财，还有祖父在西北军的势力，以及祖父外室提供的马匹。 如今这些助力都没有了，大皇子上位总会艰难些。 而且上辈子大皇子也不是靠自己的能力上位的。 是因为明年春天的围猎中，皇上遇到刺客，定远将军萧云深为皇上挡箭，倒在了皇上身边。 太医为萧云深治疗，拔出毒箭，为他止血。 恰巧这时皇上手上的伤口也在滴血，皇上的血流入了沾满萧云深血的铜盆里，两者竟然融合在了一起。 这一幕被皇上正好看见，立马宣召宸妃娘娘。 疯了十多年的宸妃娘娘一眼就认出这个是她的孩子，当年丢失的三皇子。 只是如今三皇子，身中奇毒，半天后还是不治身亡。 皇上悲痛欲绝，不顾满朝文武的反对下令册封死去的萧云深为太子，入皇陵。 而顾明峰父子因为和萧云深同为西北军出身，常被传唤到宫里，给皇上讲萧云深之前的事迹。 在他们的美化中，他们和萧云深关系很好。 大皇子也借着这层关系，常打着萧云深的名号行事，对萧云深的身后事极尽上心，把自己的嫡长子过继给萧云深传承香火。 最后皇上临终前才决定把皇位传给大皇子。 所以大皇子能上位全是托了平西伯府和萧云深的福。 但是如今萧云深已经成为了镇国将军，还定下了和沈清梨的婚约，这也是轩哥儿觉得沈清梨必然是重生的铁证。 可恶，不仅被她害惨了自己全家，还被她提前抢到了最硬的后台。 那只剩下皇后膝下的二皇子势力强，反正之前顾明泽已经和二皇子、皇后牵连起来了，倒不如自己也借着二皇子的势力。 有自己对未来的先知，二皇子一定会把自己奉为座上宾。 沈清梨一介女子，不该有玉葫芦这样的好东西，而且上辈子她一直困在内宅，知道的事情肯定没有自己多。 他悄悄跟着二皇子的马车，刚跟踪了两天。 想用碰瓷的方式认识二皇子，就被二皇子的暗卫给提溜到二皇子跟前了。 二皇子出于好奇，不知道为什么轩哥儿跟着自己，便没直接让暗卫将人处理了，反而想绑起来好好问问。 轩哥儿让二皇子屏退左右，包括暗卫，他有大事要和二皇子商量。 二皇子想着现在刺客都这么小了么，为了自己的安危，还是让人将轩哥儿扔出去。 轩哥儿见二皇子不理自己，急忙爆出乌梅巷。 果然二皇子神色变了，让暗卫把轩哥儿的手都弄脱臼，然后所有人退后。 “你怎么知道乌梅巷？” 他自以为保密工作做得够好了，每次都是扮成小厮偷偷过去。 没想到轩哥儿一个小孩子竟然都知道。 轩哥儿也是上辈子跟着大皇子针对二皇子的时候，才知道二皇子竟然把他生母的妹妹，一直养在乌梅巷中当做母亲来孝敬。 二皇子生母是个身份低微的宫女，生下二皇子养了几年就去了。 恰好皇后一直没有孩子，皇上最宠爱的宸妃又怀上了孩子，她便将二皇子收养在膝下。 平日里最忌讳二皇子提及他生母的事情，但是二皇子和亲生母亲相依为命了好几年，自然很是思念亲生母亲。 再加上皇后很是在意，想抹去他亲生母亲存在的痕迹，甚至根本不让他给亲生母亲祭祀。 越是这样，他心里越觉得自己对不起自己的亲生母亲。 后来碰到了和亲生母亲有五分相似的姨母，便一直把姨母当做母亲一样，供养在乌梅巷。 后来这事被大皇子发现了，捅出去给皇后，离间皇后和二皇子之间的感情。 “二皇子放心，目前这件事情除了您没有人知道，只是我来自未来，知道后续发生的事情，所以才来投奔二皇子。” 轩哥儿掩去了沈清梨也重生了的事实。 因为他想借着二皇子的势，直接就把玉葫芦抢回来自己用，同时把沈清梨踩到脚底下。 如今要是告诉了二皇子，怕是二皇子会更想拉拢沈清梨为他所用，玉葫芦也会变成二皇子的。 他便说他在未来只是个无名小卒，按照现在他的发展方向来说，这辈子确实会如此。 明年春天，萧云深救了皇上，揭露了身世，但是也死了。 大皇子仗着把嫡长子过继给萧云深延续香火，以及顾明峰和萧云深同为西北军的同僚之情，最终皇上因为偏爱萧云深，将皇位给了大皇子。 既然顾明峰对他见死不救，趁火打劫，所以他觉得顺势让二皇子除了顾明峰也好。 二皇子一听，觉得轩哥儿说的可信度很高。 因为父皇有多爱宸妃，他是清楚的，当年宸妃的儿子刚出生，父皇就想立为太子。 还是皇后拼了全族之力，才拦下了此事。 轩哥儿见他信了，便卖关子，他还知道以后很多大皇子对付二皇子的手段，只是他为了自己的安全，不能一次性讲完。 二皇子闻言，眼眸深沉：“你想要什么？” 他倒是想用轩哥儿的性命相逼，现在把以后的话都套出来，但是考虑到赏赐比惩罚，更能出好的效果。 还是先打算哄着轩哥儿，毕竟他对未来的大皇子看着是很是了解。 “我想要二皇子给我个身份，日后护着我。待二皇子荣登大宝之后，再给我封官进爵。” 二皇子笑着道：“好说，我先派两个暗卫保护你的安全。至于身份，这个我需要筹谋一番，你现在确实太难洗白了。” 轩哥儿知道，名为保护，实为监视。 但这不重要，他笑着道谢。 然后请二皇子先帮他查一下，最近他溺水的事情是谁干的，帮他严惩凶手，他之后还会给二皇子讲更多未来的事情。 轩哥儿临走的时候，二皇子赏了他三千两银票。 轩哥儿回到府里，发现顾明泽已经张罗着收拾东西，要搬去京城外围的一个小宅子了，这边房子文氏催着要收回。 顾明泽只剩下六千两银子，托人花五千两买了个宅子，几百两添了常用的家具，口袋只剩下一千两了。 对于他的叹气，轩哥儿揣着热乎的三千两，权当不知道，反正他以后肯定不要这个蠢货父亲。 有了二皇子给京兆尹施压，很快那几个躲在京外小镇的地痞流氓就被抓住了。 经过一番审问，衙门的画师画出了画像，根据画像找到了沈千府上的护院-方泰。 第120章 沈千入狱 沈千府上的护院-方泰刚被京兆尹带走没多长时间，还在吏部衙门当值的沈千便也被京兆尹传唤走了。 本来这事，温大人是想做的圆滑一点，先私下和沈千沟通一下。 但是碍于二皇子下令，一定要秉公办理，严查特查，给受害者一个交代。 沈千被传唤没多久，外面就收到了因为他指使下人买凶谋杀顾以轩，如今已被下了大狱的消息。 沈清梨听到这个消息，便想去找京兆尹了解情况。 到了京兆尹却被拒之门外，她使了银子想通融一下，也被拒绝。 此刻温大人正在里面陪同着二皇子，自然不敢通融。 二皇子也是得知幕后凶手竟然是沈千，真是瞌睡来了就送枕头，萧云深的未来岳父，有了机会自然要一并除掉。 沈千虽然官职不大，但是很得皇上认可，这次也是他提出帮萧云深进行军功翻案。 不然一个五品的将军，自己随便派他出去剿个匪，伪造成被匪徒杀害就好了。 如今沈千帮萧云深翻案成功，萧云深一跃成为了二品镇国将军，自己要想轻而易举的害他便有点难。 所以还是先借着这个案子把沈千给搞定。 这时萧云深也听到消息赶来了，他看着沈清梨单薄的身影，上前安抚： “你别担心，沈叔肯定不会做这样的事情，我会先了解下情况，然后查清楚的。如今之计，我们自己一定得稳住。” 沈清梨临出门前已经交代慕氏身边的人，一定要瞒住沈千出事的消息，慕氏刚怀孕，不能激动。 到了京兆尹，只是想更清楚的了解情况，没想到如今自己无权无势，连门都进不了，权势真是个好东西。 如今萧云深第一时间赶来安慰自己，沈清梨心里感觉暖暖的，有一种一路孤行的旅途突然多了份温暖的感觉。 “我现在就回府，把方泰在府里的所有情况都掌握清楚。” 萧云深让人护送她回去，然后看了一眼京兆尹衙门口的贵气的马车，等那辆马车离开了，他才去求见京兆尹温大人。 温大人一听，皱了皱眉，还是让萧云深进来了。 他和萧云深虽然只认识了一段时间，但是前段时间萧云深担任京城兵马司的时候，帮了他破案不少忙，如今他也不好将萧云深拒之门外。 “温大人，沈千沈大人是我未来的岳父，我不相信他会做这样的事情，这其中肯定有冤情，我想了解下这其中的情况。” 温大人叹息的摇了摇头： “画师按照那几个地痞流氓的描述找出了方泰。 而方泰是沈千的家奴，在用刑后指认是沈千让他这么做的，因为沈千恨顾以轩故意造谣破坏他女儿的名声。 如今这有人证和动机，我只能将沈大人抓起来，但是沈大人拒不认罪，我只能移交给大理寺处理。 我也管不了后续的发展。” 萧云深听后提出自己的疑惑： “这个动机很不成立，那日顾以轩造谣，次日已经写道歉信张贴，而且沈大人特意告诉我们几人，不用再参奏顾明泽教子不严。这说明沈大人已经原谅顾以轩了，怎么会事后报复呢。” 温大人辩解道： “但是这顾以轩毕竟是沈大人前女婿通奸生的野种，沈大人对其怀恨在心也能解释的通。 主要是方泰坚决说是沈大人指使的他，这是铁证。” 萧云深纳闷：“怎么指使？” 温大人闭口不言：“再说的多了就涉及到案情细节了，这个确实不能告诉你。” 见确实打探不出来什么，萧云深赶着夜色到了沈府，将探听到的消息全都告诉给沈清梨。 沈清梨回府立刻严查，发现方泰此人，今年四十岁。 据说是从小无父无母，十六岁实在是养活不了自己，卖身进府为奴，一直都是在花园里修花，后来因为救了被夜猫追赶的沈卿尘，提拔为护院。 这二十四年，他老实本分，和他住在一起的下人都没察觉到什么异样。 他的床铺更是干净，什么证据都没有。 一点头绪都没有，沈清梨有些着急。 萧云深想伸手将她那微蹙的眉抚平，他不想看她不开心。 温声道：“我有个师兄，擅长追踪，无论是什么样的人，都能找到他的过往，我让他来办此事。人只要活着，就会留下痕迹。” 沈清梨一听竟然有如此奇人，忙道： “无论多少钱，我都雇他，你快帮我请他。” 说完将自己在银庄存钱的钥匙给他，让他随便拿去用。 萧云深本想说不用，以后都是一家人，但是看清梨焦急的神色，还是拿上让她更安心一点，事后再给她就是了。 “好，我这就去，你今晚先好好睡一觉，明天才有精神继续战斗。” 沈清梨根本就一点困意都没有，她在想到底是谁想害自己的父亲，又和轩哥儿有仇，行此一箭双雕之计策。 可是轩哥儿又没死，是不是顾明泽借着轩哥儿的幌子，报复自己，便对自己的父亲下手了。 她趁着夜色，带着秋实和冬雪去了顾明泽的院子，还没进院子，就被轩哥儿身边的暗卫给发现了。 暗卫听了二皇子的命令，顾以轩不能有任何意外。 所以为保护轩哥儿，当即就射出利箭，此时萧云深留在沈清梨身边的暗卫立马出动，护送着沈清梨主仆三人离开。 沈清梨回到府中，顾明泽确实有古怪，他落魄到如此地步，怎么可能还会有武功高强的暗卫守护。 除非是他还有什么价值？可以被人利用。 沈清梨看着刚才因为护着自己而暴露的萧云深的两个暗卫： “不许告诉你们主子，我今晚发生的事情，不然就不能留在我身边。” 两个暗卫面色为难，沈清梨发生什么危险的事情他们还必须告诉萧云深，这是军令。 沈清梨说罢也不理他们，任由他们自己抉择。 她有自己的秘密，有如此高手跟着自己，难免自己的秘密不会被萧云深发现，自古宝物引出的血案还不少，她不能暴露。 实在是真正遇到危险了，她可以躲进空间救自己和丫鬟一命。 第121章 威胁做妾 -镇国将军府- 萧云深刚给师兄萧愠哄好，准备了他爱喝的陈酿，让萧愠答应出马。 萧愠，可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追踪阁阁主，只要你能出得起价钱，你想要的人，想了解的事情便能给你一个答案。 他是听师傅说，小师弟萧云深要提亲，想进京来看看萧云深未来的夫人长什么样子，没想到刚到就接了这样的活。 为了小师弟，他明早就去沈府开始找线索。 萧云深见萧愠答应了，便听到暗卫禀告的消息。 暗卫抉择了片刻，还是决定将沈清梨刚才的事情告诉给了萧云深。 萧云深知道沈清梨是在乎她的隐私，怕她的大力让自己发现。 便让这两个暗卫认沈清梨为主，以后沈清梨的事情就不用告诉自己了。 次日一早，皇上听到温大人的汇报很是震怒，他不敢相信沈千竟然犯这样糊涂的错误，责令大理寺卿七日内尽快复核结案。 昨日，大家听到了沈千入狱的消息还不知道真假。 今日早朝上，消息一传开，竟然是真的，如今有这个人证，沈千指使下人行凶，虽顾以轩未死，但是沈千这个官肯定是做到头了。 沈府内，沈清梨控制了慕氏身边的人不乱说话。 只跟慕氏说，沈千这有公务在身，要忙一阵子，就宿在衙门了，往常也不是没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慕氏没有起疑。 而沈老夫人身边的人，沈清梨控制不了，于是沈老夫人听到消息之后，急的团团转。 她听到沈清梨派人跟她说慕氏病倒了，再加上知道慕氏前阵子怀了身孕，便没继续找慕氏商量，毕竟慕氏娘家不给力，关键时刻也用不上她。 她在房中骂了骂不中用的慕氏。 便开了库房，准备了不少贵重的礼品，去自己的娘家李国公府求救，希望李国公这个侄子能帮帮沈千。 见了李国公老夫人，被好一顿奚落，沈老夫人一个劲的赔不是。 待说明来意后，李国公老夫人本来已经拒绝了，但是李慕青和李慕姚兄妹俩个将她哄到了隔间。 李国公老夫人再出来后，高高在上道： “谁让我那不成器的孙子就喜欢你家清梨那丫头呢，你让清梨给慕青做妾，三天之内进门，我就让你侄子去办这事，毕竟咱们国公府在皇上面前还是有几分颜面在的。” 沈老夫人讷讷道：“可是清梨那丫头已经被沈千夫妻俩定给了镇国将军萧云深了。” 李国公老夫人不屑道： “那又如何，订了婚就不能退婚吗？你看是萧云深那个草根小子能在皇上面前说上话，还是咱们国公府能说上话。” 要不是孙女慕姚想嫁给萧云深，再加上孙子又为了沈清梨闹腾，她也不接沈清梨进门。 反正只要孙子得到了，过一阵子不稀罕了，自己有的是法子在沈清梨身上，出沈千带给自己的气。 沈老夫人心里也知道，给二品镇国将军当正妻，肯定比给国公世子当妾好，但是如今为了救沈千，清梨那丫头也必须得为她父亲牺牲。 她父亲对她那么好，和离了都接回家，她怎么就不能受点委屈。 如今也就只有自己娘家才愿意救沈千了。 她回府，便让人去请沈清梨过来。 沈清梨听沈老夫人派来的人说，有救父亲的法子，便让萧云深先招待他的师兄楚岚继续了解情况。 然后去了沈老夫人的院子。 没想到竟听到李国公府竟然向沈老夫人提这样的要求。 她不答应不是她不能为父亲牺牲，而是李国公府根本就靠不住。 要知道小李氏是李国公老夫人的女儿，沈老夫人只是李国公老夫人的小姑子。 如今沈老夫人的兄长以及父母皆已亡故，李国公府早已经不是前几十年能全心全意为沈老夫人打算的娘家了，它如今是小李氏的娘家。 而小李氏原本以为嫁给了沈老夫人的儿子沈耀祖，但是沈耀祖被揭穿以庶充嫡，赶出家门，如今小李氏过得并不好。 这样的情况下，李国公府根本就已经对沈千充满恶意了，根本不可信。 这样的道理，沈清梨掰开了揉碎了，给沈老夫人彻彻底底的讲了两遍。 沈老夫人根本听不见去，固执已见道： “你不懂娘家对于出嫁女有多重要，当年要不是李国公府，你祖父宠妾灭妻早就没边了。 你就算是嫁给萧云深又怎样，你父亲被罢官，你也坐不稳镇国将军夫人的位子。多的是有权有势的女子想抢了你的位置上位。 只要你父亲保住官位，不管你嫁给谁才都能过得好。 因为夫家会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对你多加尊敬，不然光靠男人的宠爱，那不就是镜中花水中月，别说一辈子，用不了几年就色衰而爱驰了。” 沈清梨不想反驳她：“我理解您的意思，但是我说了就算是我给李慕青做妾，父亲也救不回来。我自己一定能救父亲出来的。” 沈老夫人怒及：“你一个弱女子，你靠什么救？” “你们给我抓住沈清梨这个不孝女，我今天必须把她绑到李国公府给慕青做妾。” 沈清梨看着朝自己扑来的婆子，在沈老夫人的震惊下，三下两下将人全部撂倒。 然后厉声道：“如今我和萧云深已有婚书，你强行送我过去，就是一女二嫁，这事传扬出去沈家才是名声扫地，李国公府也不敢接受这样的妾室。” 说完转身离开，然后吩咐护院将沈老夫人的院子看好了，随时汇报沈老夫人的动向。 沈老夫人听到护院的动静，气的摔了案上的茶具。 真是搅家的母女俩。 同一时刻，萧云深已经带着师兄楚岚在沈家下人的描述中。 绘画出了方泰如今四十岁的肖像以及三十五岁，三十岁，二十岁，甚至十六岁刚进府的画像，下人直呼神之又神。 根据这个，往前推断了他幼时以及十岁，十二岁，十五岁的画像。 他手下的暗探会顺着这些线索将方泰巴个一干二净。 再是孤儿，又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肯定会找到蛛丝马迹。 而苏裴也听到了沈千入狱的消息，心中忐忑起来。 第122章 沈清棠得知真相 沈千出事的第二天夜间，此时苏家母子三人趁着沈清棠入睡，正聚在苏夫人的屋子里一起商量。 苏裴寒着脸，目光阴冷： “我今天找关系好的朋友打听了一下，据说沈千这次是栽了，他的下人将他供了出来。” “而且顾明泽作为苦主，每天都去大理寺门口诉苦，说他就那一个儿子，倾家荡产才救活顾以轩，要求常大人一定要严惩沈千。” 苏夫人还是不信沈千突然就锒铛入狱了，不可思议道： “沈千为官多年，他那么多亲朋故旧呢？还有他那个镇国将军的准女婿呢？都不帮他转圜吗？” 苏寒今天花了不少银子才探听到朝堂上的消息。 “目前没听到动静，估计都在观望，听说皇上对沈千挺失望的，怕是这些人都怕沾染上吧。” 苏夫人有些着急：“那怎么办，不会我们费尽心机哄来的沈清棠又废了吧。” “可恨，柔安公主竟然对你始乱终弃，我们都为了公主推掉沈清棠了，公主又变卦了。” “要不是怕触怒皇上，我早就拿柔安公主当初和你私会的事情宣扬一二了，这样就算是公主，也必须得嫁给你了。” 看着面目狰狞的苏夫人，苏裴赶紧劝住： “母亲可千万不敢这么做！” “我之前那个朋友不是说过吗，柔安公主是皇上内定的和亲人选，如果咱们破坏了和亲，皇上生气，怕是全家都得掉脑袋。” 苏夫人忘了教养，急的拍着大腿： “那如今可怎么办，真要娶沈清棠，杀人可是大罪，她爹要是这次倒下了，娶她回来有什么用。” 苏裴安抚道：“耐心点，别着急，你看萧云深都没退婚，咱们再多等几天。” 苏梦黎弱弱的举手，示意母亲和哥哥自己有话说。 “你们还记得之前喜欢哥哥的那个长顺侯府的五小姐纪敏吗？” 苏裴凝眉，那个五小姐纪敏是长顺侯的庶妹，长顺侯是武将，对他走文臣道路帮助有限。 苏夫人眼睛一亮：“就是当时咱们因为沈清棠，婉拒的侯门庶女，怎么回事？她又联系你了？” 她就说她儿子文采又好，长得又俊，吸引这些闺阁中的小姑娘还不是很简单的事情。 苏梦黎点了点头，然后将她今天下午碰到纪敏。 纪敏有意无意透露长顺侯老夫人很宠爱她，打算给她很多嫁妆，然后挑个有上进心的举人嫁了的事情说了出来。 随即一副聪明的样子分析道： “她肯定是对哥哥旧情难忘，不然怎么会在大街上碰到我，还特意邀请我喝茶，故意跟我说这些私密的话题呢，我又不是她的手帕交。” 苏夫人听后很是得意： “之前看纪敏不如沈清棠，才婉拒了纪敏，继续和沈清棠的婚事，如今沈清棠父亲前途渺茫，没想到纪敏却还对裴儿有心，这是我们的退路啊。” “可是，我们要尽快选择。” “我听纪敏那意思是，长顺侯老夫人已经给她相看的差不多了，估计很快就要定下了，说是后天就要下定了。” 苏梦黎的话音落下，苏裴和苏夫人陷入沉默，这两个时间凑一起了。 再有五天，沈千的结果就会出来。 但是纪敏那边怕是等不了五天，亲事就定下了。 实在是太难抉择。 -- 纪敏给苏梦黎说的这些话，自然是骗她的。 当日纪明珠去找沈清梨茬，反被揭穿。 回家后长顺侯要给纪明珠又是上家法，又是逼纪明珠去道歉。 纪明珠一下子就将自己给她出主意的事情供了出来，纪明珠有老夫人护着，自然挨不了打，又是长顺侯亲女，气过之后也就没事了。 但是老夫人和长顺侯，都觉得是自己教坏了纪明珠。 明明就是他们宠坏的，长顺侯一收拾纪明珠，先夫人和老夫人就护着，才导致纪明珠无法无天。 如今老夫人和长顺侯铁了心，要将她嫁出去换取眼前即得的利益。 要不是给半截身子快入土的宗室老王爷做第十五房小妾。 要不是给四十来岁的，一堆儿女的三品大员做填房，自己便是生了孩子也争不出个名头。 这两个选项，无论是选哪一个，以后的日子都没有盼头，她不想选。 但是如今她连纪明珠的面都见不上，自然没办法让纪明珠帮自己求情。 眼看着自己的命运就要被定下，她很不甘心。 没想到这时她听到沈千入狱的消息，她想着自己的转机来了。 苏裴最起码人年轻，又长得不错，还是自己之前喜欢的人。 更何况他是崎州三年前的解元，苦心准备三年，想必这次春闱肯定能名次靠前，那自己很快就是官夫人了。 虽说刚开始官小，但是熬上十来年，总会升官的，自己的孩子还是嫡出。 再说苏裴家里也不是穷苦出身，好歹是乡绅，日子总不会太差。 于是她便故意偶遇苏梦黎，告诉她自己受宠和有很多嫁妆，相信苏家人会知道，在自己和父亲犯了事的沈清棠之间如何选择的。 -- 这边，沈清棠自从知道父亲出事的消息后，她担心的根本就睡不着。 虽然苏裴说会帮沈千找他的朋友求情，还守着她，哄得她入睡才离开。 但是她心里装着事情根本睡不踏实，睡了片刻后便很快醒来。 她想起床去找苏裴，然后发现了苏夫人的屋子好像有动静。 她感觉这两天苏夫人对自己态度有点变了。 于是怀着好奇的心思，慢慢蹲下身子，悄悄靠近，想听苏夫人的墙角。 没想到却听到了苏夫人、苏梦黎、苏裴他们的谈话。 听清楚之后，她的眼泪控制不住，大颗大颗的往下掉，为了防止自己哭出声音，她张嘴咬住自己的手。 泪眼婆娑中她想不通，为什么是这样？ 对她亲切和睦的苏夫人和苏梦黎都是假意装出来的，之前苏裴攀上公主高枝了，她便被一脚踢开，苏裴攀不上公主了，又哄她回来。 如今她父亲陷入困境，他们又在商量是不是将她一脚踢开，去选择之前因为自己放弃的长顺侯庶女。 这时候她想起姐姐的话，苏家果然是趋炎附势，贪慕荣华之辈。 都怪她不相信姐姐的话，可是如今悔之晚矣。 因为在前两日，她经受不住苏裴的甜言蜜语攻势，已经将身子给了苏裴。 如今要是不嫁给苏裴，她的后半辈子怎么过。 她趁着那母子三人还在为选纪敏还是她争论的时候，偷偷回了屋子，擦干眼泪，佯装睡觉。 第123章 沈清棠捉奸 苏裴几人最终没商量出个结果，便各自散了。 苏裴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看见床上睡着的沈清棠眼里是无限的纠结。 自从这几日得手之后，沈清棠便从苏梦黎的房间搬到了自己的房间。 温香软玉在怀，再加上他正是血气风刚的年纪，自然是舍不得放弃沈清棠。 更何况沈清棠比起纪敏来貌美很多，如出水芙蓉般的清新脱俗，而且与自己订婚好几年，对自己很是喜欢。 可是谁让沈千偏偏出事了。 他妻子的位置一定要是能给自己带来利益的女子，沈清棠再美，也只能给自己做妾了。 沈清棠感受着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锦被下的双手握拳，睫毛轻颤，悠悠转醒，对上了苏裴复杂的目光。 苏裴看她眼神清亮，且泛着红意，不像刚睡醒的样子，试探道： “你刚没睡着吗？” 沈清棠扑进苏裴的怀里，强压着自己的恨意，娇声道： “我刚一直在做梦，梦见我父亲在牢里受苦，难受的一直在哭，刚醒来便看到了你。” 苏裴见她主动投怀送抱，确实是像做了噩梦的样子，轻抚她的发间，哄道： “乖，不怕，你父亲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会没事的。” 沈清棠点了点头，然后从他怀里退出来，不满道： “什么我父亲，那不是你岳父吗？你说的，我是你的妻子，我们都成了真夫妻了，你还不改口。” 苏裴好脾气的道歉，然后立马改口。 沈清棠追问：“之前你不是说，你爱的是我这个人，而不是我侍郎千金的身份吗？” 苏裴本来想回避这个问题，但是沈清棠直勾勾的盯着他，非逼着他正面回应。 他还没想着沈清棠撕破脸，便说： “当然是这样了，难道你还不相信我的人品吗？” 沈清棠点头：“我相信你，只是我家里如今迟迟不同意，就是因为还没见到你的真心。” “我觉得不如趁着这个时机，我们举办大婚，等我父亲过几天没事放出来了，他就能看到你的真心了，肯定就直接同意了。” “你想，这不是证明你不贪慕我侍郎千金最好的时机吗？” “毕竟患难见真情，你不是一个只能同享福的人吧，毕竟本来你娶我就是高攀了。” 苏裴嘴角微微颤动，他最恨的高攀，竟然被沈清棠轻而易举的说了出来，随即他缓了缓表情，找借口道： “如今柔安公主还未出嫁，我怕这会咱们大婚，招了柔安公主的眼。” “毕竟人家是公主，万一她伤害你怎么办，我可经不起失去你的风险。” 沈清棠疑惑：“可是柔安公主不是要去和亲了吗？” “你怎么知道？” 苏裴心里充满疑虑，难道她刚才听到自己和家人的谈话了？ 沈清棠看他眼神变了，把事情往慕氏身上推： “上次我见我母亲的时候，她和我说的。” “所以怕公主报复，并不是理由，你究竟娶不娶我，你要是不娶我，那我便要到你同窗面前说道说道。” 苏裴立马安抚沈清棠： “我怎么会不娶你呢，我只是怕委屈了你，你要是愿意这个时候办，咱们就这个时候办，只是总得给我几天的准备时间吧。” 沈清棠点头，随即又装成满心依恋的样子，麻痹苏裴： “我只是太想快点和你在一起了，觉得这个机会，是让我家里同意的好时机。真要等到孩子出生，逼我父母同意的话，那时间也太长了，我怕等不及。” 苏裴只当沈清棠太爱自己了，尤其是失去了身子，她更没有安全感，所以才逼婚。 第二天，他正常出门去正德书院交流互相学习。 沈清棠找借口说是要去外祖家借点银子，苏夫人见她不是去沈府，便同意了。 正好她要和苏梦黎一起去探探纪敏的虚实，她得去长顺侯府后门找个婆子打探打探纪敏的虚实。 做这种重大的决定，她可不能走错路。 沈清棠提着食盒，将头发梳成妇人发饰。 在书院门口，以苏裴娘子的身份跟很多人交谈，她能将苏裴的事情说的一清二楚，大家对她的话都没有起疑。 她说苏裴不喜欢她抛头露面，让大家不要告诉苏裴她来过的消息。 然后她快速回到苏家，看到苏夫人和苏梦黎笑容满面的回到家，想来是和纪敏那边接触的比较顺利。 苏夫人看见沈清棠就当她是空气一般，没想到今天后门她问了两个出来的婆子。 都说五小姐在府内极受宠，很得老夫人和侄女纪明珠的喜欢，老夫人常让长顺侯要爱护这个庶妹呢。 这可是随机挑的婆子，还花了她二十两银子打听费。 她从来没想过，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她想知道的，都是别人让她知道的。 沈清棠是家里后宅简单，没心眼。 而纪敏作为侯府庶女，段位自然不是苏夫人一个小地方来的乡绅夫人能比的。 于是在苏夫人和苏梦黎的劝说下，苏裴决定选择纪敏。 纪敏的计划是让他们在外面私会被她安排的人看见，然后逼着长顺侯放弃别的人选，直接选择苏裴。 这样既不会损害他们的名声，还能让苏裴截胡婚事。 次日，苏裴一出门，沈清棠就借口去外祖家，再次出门。 苏夫人看在沈清棠上次去外祖家拿回来的礼物份上，便也同意了。 慕氏是不管这个女儿了，但是架不住慕氏娘家的姐妹不知内情，便给了沈清棠钱财和人手，让沈清棠能唬住苏夫人。 沈清棠一路悄悄跟着苏裴，见他进了祥云茶楼的雅间。 便时刻留意着雅间的门口，见一个贵妇模样的人进了那个雅间，开门的缝隙，她看见苏裴正抱着一个年轻女子，正是纪敏。 她也趁机带着人手强势闯了进去。 第124章 代夫纳妾 苏裴和纪敏到了茶楼，纪敏温情小意，主动暗示。 苏裴见侯府姑娘如此爱慕自己，内心觉得十分的骄傲，对沈清棠的愧疚感此刻也消失了。 郎有情妾有意，很快两人就抱在了一起。 纪敏依偎在苏裴的怀里，掐着时间，算着自己大嫂应该快来了。 门被推开，两人看到先进门的长顺侯府大夫人兰氏，纪敏装作吃惊的喊了一声“大嫂”。 没想到随即沈清棠就带着人强势闯了进来，门也被弄得大敞开着。 这下纪敏和苏裴两人不是表演吃惊，而是真吃惊的反应慢了一下，这才赶紧分开。 兰氏是接到纪敏身边的丫鬟举报，说纪敏好像偷偷溜出去茶楼私会外男。 如今长顺侯没有续娶，管家权交到了她这个大嫂手中，她自然不能让府上出乱子。 于是她打算过来悄悄处理，没想到沈清棠当即大骂道： “你这个忘恩负义的渣男，竟然背着我和姑娘私会！” 声音高亢嘹亮，内容又炸裂，瞬间吸引了茶楼上下两层楼所有人的注意力。 其他包间的其他贵人都围过来看热闹，一下子就认出了长顺侯府兰氏和纪敏的身份。 至于苏裴认识的人则少，但是刚才沈清棠已经派人以苏裴的名义去请苏裴的同窗好友了。 见聚过来的人越来越多，苏裴头大的看向沈清棠，在她耳边低声道： “这就是一场误会，别闹了，回家。” 沈清棠怒斥道：“什么误会，青天白日之下，搂搂抱抱，不就是勾搭我夫君吗？” 沈清棠口口声声直呼夫君，大家都把她当做了苏裴的妻子，天然的站在原配的身边，看向纪敏的眼神全是鄙夷。 兰氏也问纪敏怎么回事。 纪敏着急的看向苏裴，苏裴只能表态，这种情况两个必须要得罪一个，那就只能对不起沈清棠了。 他怒斥沈清棠：“你在发什么疯，我和五姑娘是真心喜欢，五姑娘才是我未来的妻子，你不要痴心妄想了。” 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建设，但是对于苏裴真的能说出这样的话，她还是恨自己瞎了眼，绝望的哭诉： “你说你穷，所以我们只简单的拜过天地。 但是你接我住在你家，期间我帮你照顾生病的母亲，年幼的妹妹，如今你攀上高枝，便要抛弃我这个糟糠之妻。” 苏裴直接否认，说沈清棠是胡说八道。 苏裴的几个同窗正好赴沈清棠的约过来，看见这一幕，很是震惊。 “苏兄，你娘子前几天还来给你送过饭，你怎么能睁着眼说瞎话呢？” 苏裴想反驳，但是想起前两天，自己收到的母亲送的食盒，回家后苏母拉着他兴奋的说纪敏的事情，他就忘了问母亲怎么突然想起给自己送吃的。 难道竟是沈清棠去书院送的？ 沈清棠紧接着道： “我还以为他是不想让我出去抛头露面，没想到是攀上高枝。” “不过家里附近的邻居都知道我们住在一起，只是可恨如今我还未有身孕，不能用孩子证明我的身份。” 话音刚落，人群中一个胖胖的大婶站了出来。 “夫人别慌，我家住在苏家的隔壁，我能证明你就是苏家这位读书人的娘子。” 苏裴以及苏夫人平时目中无人，自然不会跟邻居大婶打好关系。 如今大婶收了沈清棠的银钱指认他是一点愧疚都没有，说的斩钉截铁。 眼下这情况，苏裴知道自己再狡辩，只会对自己的名声不利。 而且人群中已经有人认出了沈清棠的身份，知道他们早就定有婚约，只是当时好像是退婚了，没想到如今还是在一起了。 如今沈千大人刚出事，苏裴就被抓住和长顺侯府的姑娘接触，果然是想另攀高枝。 众人看苏裴的目光都鄙夷了起来。 苏裴脸烧的通红，他想这么做是一回事，被人发现了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他连忙站出来，说是纪敏刚才主动巴着他，他是为了不毁坏纪敏女儿家的名声，才一直忍着没说。 想着委屈自己的妻子一下，自己承担下来。 他只是太过心软而已。 这解释虽然有些牵强，但是也让大家把目光放到了纪敏的身上。 此时，正处于风口浪尖的纪敏，一直拿着帕子掩面哭泣。 她便是有再多的心眼，此刻也想不出来该如何破局，毕竟刚才有些人看见她在苏裴的怀里。 求救的看着大嫂兰氏。 沈清棠大度道：“既然你这么喜欢我夫君，我可以代夫纳妾，你直接找我就好了。” 兰氏见事情不好转圜，她要是保下纪敏，长顺侯府名声受损，纪敏嫁不出去就算了，还连累其他的女眷。 于是直接做主将纪敏逐出家门，还能落得一个家风严谨的名声。 然后无论纪敏如何跪下来哀求，兰氏都十分果决的抛下纪敏走了。 纪敏本想着大嫂就算是知道了，为了府上女眷的名声，也只能带回家处理。 只要自己和苏裴有了肌肤之亲了，苏夫人在府上一闹，长顺侯府肯定得把自己嫁给苏裴。 没想到半路杀出来个沈清棠，而大嫂直接就将她赶出家门了。 苏裴傻眼，他没想到自己此举，直接让纪敏没有了任何价值。 忍不住诧异：“你不是说老夫人很喜欢你吗？怎么随便一个大嫂，就能做主将你逐出家门。” 纪敏只顾着哭，呜呜道： “苏哥哥，我只有你了。” 苏裴的几个同窗阴阳怪气道： “恭喜苏兄再得佳人。” 他们这些家境一般的来京举子，连说上一门好婚事都难。 苏裴却前有沈家之女沈清棠，后有侯府庶女纪敏，真是艳福不浅，令人嫉妒。 苏裴带着沈清棠和纪敏回家，路上他想了很多。 如今之际，为了自己现在的名声，只能现在和沈清棠大婚了。 就算最差的结果，沈千真的免官获罪了，沈清棠还有姐姐和弟弟。 毕竟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弟，又不是纪敏这种庶出的，怎么可能说舍弃就舍弃呢。 于是他小心翼翼的哄着沈清棠，将一切的罪责都推到纪敏身上，回到苏家。 苏夫人看到三人一起回来，很是诧异。 不会出什么问题吧，她神色不悦的打量沈清棠，沈清棠不是去外祖家了吗？怎么能一起回来。 苏裴连忙将苏夫人拉到屋子里，想跟她解释情况。 沈清棠冷笑：“有什么悄悄话，要关起屋子说，直接在这说清楚就行了。” 苏夫人感觉自己婆婆的威严受到了挑战，沈清棠一向是乖顺讨好她的，而且纪敏还在这里，她还要哄着纪敏嫁进来，当即怒斥道： “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你还把纪姑娘给欺负哭了，是不是？真是有爹生没爹管，怪不得没教养。” 苏夫人说的又急又快，苏裴想捂住苏夫人的嘴，都来不及。 第125章 当面撬墙角 沈清棠扬起巴掌冲着苏夫人而去，苏夫人见她动作，故意仰着脸往前凑，张狂道：“你打呀，打呀！” “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 苏夫人捂着脸，满目震惊，她没想到沈清棠真的敢打自己。 她不可置信的用手指着沈清棠： “你竟然敢打我，我要撕了你这个贱人。” 沈清棠后退两步拍了拍手，身后的几个下人立马闯了进来，护卫着她。 冷冰冰的看向苏裴：“我看你母亲不欢迎我，那我就离开了。反正我离开你，沈家就会认我。” 苏裴一听，赶紧拉住了要离开的沈清棠，然后瞪着苏夫人，让她给沈清棠道歉。 苏夫人一辈子最得意最在意的也就是自己这个儿子。 如今她被欺负了，儿子还不护着她，满眼绝望，根本不想道歉。 还是苏梦黎反应的快，在后面拽了拽苏夫人的衣服，示意她服软。 苏夫人这才看清儿子眼中的威胁，她当即慌了，对着沈清棠不停的说好话，苏梦黎也在一旁帮衬着。 苏裴低声下气道：“以后家里你最大，大家都会顺着你的，我最爱的就是你，说不定我们的孩子已经在你肚子里了，所以你不要说回去沈家的气话了。” 沈清棠嘴角露出嘲讽的笑，以往是她哄着苏家三人。 如今她硬气了一点，立了起来。 这便立马情况倒转了，她不能回去沈家，她根本没有颜面回家见父母家人。 “简单的三言两语，就能让我放心留在这里吗？” 苏裴见沈清棠似是铁了心，狠下心道： “以后你管家，我让母亲把银子都给你，然后过两天咱们就大婚。” 沈清棠看了难受的苏家三人，勉为其难道： “那我就再相信你一次。” 苏裴立马扶着沈清棠，送她回房休息，然后拉着苏夫人和苏梦黎把情况说了一遍。 让她们务必哄好沈清棠，至于纪敏，先留在家里，大婚之后再为妾室。 苏夫人没想到竟出了这样的变故，昨日还受长顺侯老夫人喜爱的纪敏，今日就一无分文的被当众赶出了侯府。 莫不是受宠那些都是纪敏这个小贱人骗她们的，还害她儿子如今丢了大人。 她对纪敏态度越发恶劣，直言我们小家小户不养闲人，直接把纪敏当丫鬟使用。 纪敏本来想求苏裴护着自己，但是她看出来了，苏裴如今一心想捧着沈清棠，不惜连自己母亲都可以牺牲。 她没想到一次失误，让自己落入如此境地，早知道去给继室也比在这强啊。 苏裴仔细盘算，看来跟沈清棠绑定是最后的结果了。 如今沈千前途未卜，小舅子沈卿尘还未最终入仕，他先不能让萧云深这个连襟给跑了。 于是他找人散播了一些萧云深一看沈千入狱，便要反悔婚事，完全不顾当时沈千在朝堂上为他平反战功的恩情。 要是他真退了婚事，不就成了忘恩负义之辈了吗？ 试图用舆论来控制萧云深不敢提退婚。 恰逢沈千的事情有顾明泽每天坚持伸张公道，大家都很关注，这条消息很快就传播开来。 长顺侯拦住了沈府的马车，他看马车外面跟着的是冬雪，想着里面应该是沈清梨。 正好此时街上基本上没什么人，于是便拦了下来。 他先为纪敏的事情，跟沈清梨道歉，毕竟纪敏抢的是沈清梨妹妹的夫婿。 沈清梨拉开马车窗帘，礼貌微笑： “这事是纪敏干的，和侯爷没有关系，侯爷不必挂怀。” 长顺侯看她虽然有些憔悴，但眼神依旧清亮，仿佛不会被任何事情打倒。 但毕竟是弱女子，怕她不好意思张口，主动提及： “沈千大人的事情，如果有我能帮上忙的，一定要和我说。” 沈清梨真诚道谢，沈家如今这种情况，有这句话已经很感激了。 随即道别:“那我便先离开了，侯爷慢走。” “等等！” 长顺侯忍不住道：“如果萧云深因为沈大人的事情退婚了，你也不必伤心，长顺侯夫人的位置随时等着你。” 马车里传来了一道沉稳的充满不满的男声： “那侯爷就不必多虑了，你那侯夫人的位置还是留给别人吧。” 随即萧云深的脸露了出来，真是当着他的面撬墙角，他还不露面干什么。 他倒是想搂住沈清梨的肩宣誓主权。 但是他怕让别人觉得沈清梨是轻浮的女子，哪怕是在情敌面前。 他不想拿沈清梨的名声开玩笑，那样不尊重她。 沈清梨尴尬的低头，她以为只是打个招呼便结束的事情，便没说马车里还有一个人。 长顺侯尴尬过后爽朗一笑： “镇国将军和我同为武将，应该也是个大气的性子，我只是表明心意而已，并不想给你们造成困扰，但是如果你想退婚，还请第一时间通知我。” 萧云深黑着脸：“那是不会的，除非我死。” 长顺侯坦然一笑，看着马车走远，才流露出自己隐藏的落寞，看来终究是没有机会。 马车上，沈清梨觉得萧云深的眼神有些炙热，想要把自己生吞了，半晌她听萧云深发出一声叹息： “等把沈叔救出来，我得求求沈叔，把成婚的日子定的早点才好。” 沈清梨面色一红，转移话题道： “你说的楚岚师兄找到的那个人，咱们现在去见见。” 谈及正事，萧云深正色道： “人已经带到将军府了，我们现在就去。” 第126章 知晓身世 在楚岚铺天盖地的寻找下，找到了一位老妇人。 据老妇人说，当年有个在她家住了十几年的孩子，那个孩子就是画像上的方泰。 当时老妇人家里穷，便在街上摆个摊，说可以帮人代看小孩。 然后一个后宅里体面的嬷嬷，将还在襁褓中的方泰给送了过来，出手还十分阔绰。 她一度以为这是哪个大户人家私生的小少爷。 后来她这一照顾就是十六年，慢慢的通过偷听，以及方泰不经意间的流露。 才了解了方泰是这个嬷嬷跟情郎偷生的孩子，就是个下人的孩子。 之所以出手阔绰，是因为有个嫡亲的姐姐，在大宅院里面当姨娘。 后来方泰就自己消失不见了，那个嬷嬷也再没有来过。 楚岚让老妇人凭印象描述那个嬷嬷的样子，可惜最后一次见那嬷嬷也是二十四年前了。 老妇人除了记得嘴角有颗黑痣外，别的外貌已经想不起来。 楚岚有些头疼，光凭这个特征，想要找到方泰的生母太难了。 所以很是歉意的看着萧云深和未来的弟媳。 沈清梨想了想，上前将老妇人扶起，对着楚岚和萧云深道： “老人家辛苦了半天，很是乏累，想不起也是正常的，我先陪老人家去客房休息，回头万一想起来了再喊楚师兄帮忙画像。” 萧云深让管家全权听沈清梨的安排，带着她们去客房休息。 楚岚很抱歉自己没帮上忙，萧云深摇头笑道： “说不定一会老妇人就想起来了。” 他第一次做关于儿时的梦之后很久都没梦到过了，没想到前阵子又梦到了一次。 他将那两天的事情仔细回想，唯一相同的点，就是喝了沈叔书房的茶。 他后来又找机会，到沈叔那里蹭茶喝，但是那次并没有做梦。 所以沈叔的茶不是重点，重点是那两次泡茶的人是阿梨。 想通这一切后，他便对阿梨更加好奇。 而他其实也知道了他的身世。 他从小在皇宫长大，他的记忆里有慈祥的父皇，浑身充满仙气但会被自己气到跳脚的母妃。 他应该是皇上走失的三皇子，但是他不敢冒然相认。 当年他能从皇子流落到崎州，又被封锁记忆，又是被下毒，如今幕后之人定然还在。 他冒然出头，根基浅薄，卷入到纷争中，怕是连阿梨也会被牵连。 他需要时间调查，也需要发展自己的力量，更需要合适的时机找回自己的身份，为当年的自己报仇。 阿梨有如此神奇，那老妇人应该能想起来一些，只是此事，万不能让别人知道。 客房内，沈清梨陪着老妇人东拉西扯的聊天。 问她那嬷嬷衣裳的样式，给人的感觉，以及方泰小时候的性格，然后看她说的口渴了，亲手泡了杯茶递给她。 老妇人闻着香甜的茶气，忙道自己喝水就行，她哪里值得喝这样的好东西。 沈清梨劝道： “老人家，你的回忆对我来说很重要，喝杯茶水你好好歇一歇，说不定休息好了就想起来了。” 见这个美貌的小姑娘都这样说了，老妇人便不再推拒，不好意思道： “我保证好好想，能帮到你最好。” “那你好好休息一会，等会我再过来。” 说完沈清梨转身离开。 老妇人确实累了，靠在软榻上，一直打迷糊，心里惦记着那个老嬷嬷的模样，渐渐地进入了梦乡。 等她醒来的时候，十分欣喜的高呼： “我想起来了。” 楚岚闻讯，立马跟着老妇人的描述开始调整画像，渐渐地，一个四十多岁的嬷嬷跃然于纸上。 等确认完样貌之后，楚岚道： “这个人二十四年前已经四十多岁，如今怕是已经老去，要找她还需要时间。” 沈清梨越看此人越觉得熟悉，挡住下半张脸，单看眉眼竟然和兰姨娘有五分相似。 “我应该知道是谁，只是还需要找之前府内的老人确认一下。” 府中认识兰姨娘母亲的，应该就是沈老夫人和一些岁数大的下人。 沈清梨刚回了府，就看见慕氏身边的丫鬟焦急地等着她。 “大姑娘，刚慕家的大夫人强行闯了进去，如今夫人已经知道老爷出事的消息了。” 慕家的大夫人是慕氏的大嫂。 沈千刚出事的时候，慕大夫人就来过，被沈清梨给劝了回去，她借口慕氏病了不易打扰，外祖家的心意她已经收到了，她会跟母亲转达的。 没想到今日慕大夫人又上门了，趁着自己不在，还不顾丫鬟阻拦，见到了母亲。 第127章 假意和解 沈清梨脚底生风，快速赶到慕氏的院子。 看见慕氏正坐在窗边哭，慕大夫人在旁劝着。 沈清梨还没开口，慕大夫人就指责沈清梨不把她上次来的消息及时的告诉她母亲。 以至于她母亲都不知道她上次来过。 这次她来，是表明慕家愿意送十万两银子给沈家，供救沈千周旋使用。 慕家作为皇商，手上没有权利，但是银子多的是，有沈千这个女婿，别人在生意场上总会给他们几分薄面。 所以沈千出事，慕大夫人第一时间就过来安慰，结果被沈清梨拦着没见到人。 回家之后，越想越不对劲！ 沈千处于危难之际，如果他们卖一个大人情给沈千的话，那日后沈千必然会答应自家的条件。 毕竟之前沈千都不收他们的银子，而慕氏又对她膝下的儿女爱护的很。 她提及想亲上加亲，让慕家的嫡长女和沈卿尘联姻，二话不说就被慕氏拒绝了。 后来沈清梨和离，她又想让自己的儿子娶沈清梨。 没想到还没来得及提，沈清梨的婚事就定下了，竟然是二品镇国将军。 她这几天想了想，她愿意出十万两银子给慕氏表态救沈千。 这样不管以后沈千救没救出来，慕氏都欠她一个大人情，她就顺理成章的提出自己的要求。 让自己的女儿作为陪嫁侍妾，一起嫁到镇国将军府去。 反正沈清梨又生不出孩子，到时候自己女儿生了孩子，自然会成为沈清梨的嫡子，她可就和镇国将军的嫡子绑定了。 慕氏刚才是没反应过来，慕大夫人进门就说要给十万两周旋沈千的事情。 她问沈千什么事情。 慕大夫人还说让她在自家人面前不用装没事，然后噼里啪啦倒豆子一样全都讲了出来，全然没有察觉到她根本就不知情。 慕氏当即泪流满面，慕大夫人一直在旁边劝着，如今听慕大夫人指责沈清梨。 慕氏才明白过来，应该是女儿瞒着自己。 纵然生气女儿瞒着自己，但是她也听不得大嫂说自己女儿。 她截断了大嫂的话语：“是我最近忘性大，清梨早就说过你来过的事情，不关她的事。” 见沈清梨面色不虞，慕大夫人讪讪的对着沈清梨笑道： “是舅母刚才着急了，你别往心上去。” 慕氏将面前的一盒子银票退给慕大夫人： “我这不缺银钱，大嫂，你带回去吧。” 慕大夫人坚持要给，还说这是慕家的心意，慕氏要是不收，她便跪下来，不然慕大老爷肯定会责骂她事情没办好的。 慕氏感动于大哥的情义，便没有再推辞了。 沈清梨说慕氏身子不好需要休息，便劝慕大夫人离开，临了给慕大夫人准备了回礼。 慕大夫人坐上马车，笑容满面。 自己可是十万两送出去了，这下欠自己的人情看她们怎么还。 她哼着小曲，好奇的打开沈清梨给她的回礼，仔细一看，除了正常的一副头面之外，底下竟然还压着十万两银票。 她嘴角的笑容僵住，这沈清梨，竟是换了个盒子，又把银票给自己退回来了。 既然第一次被退了回来，再送回去肯定还是被退回来。 那倒不如继续帮助沈清棠，正好刚才光顾着说沈千的事情，忘了说沈清棠来慕家求助的事情了。 那就先不告诉慕氏，省的慕氏知道了不让帮。 反正都是沈家的女儿，慕氏不能不承她的情。 慕大夫人一走，慕氏就倒了下来，没多久身下出了一点点血。 沈清梨让春华给慕氏保胎，然后自己去熬药，趁机加入之前积攒的灵泉。 慕氏清醒了之后，沈清梨将自己最近的调查都告诉了慕氏。 告诉她，自己一直在努力，很快就有眉目了，让她安心养胎，不然过两天父亲出来了，看见孩子没了该有多伤心。 慕氏噙着泪花颔首：“辛苦我儿了。卿尘那边你是不是也没告诉。” 沈清梨点头：“他在山上书院，消息本就传的慢，估计过两天就瞒不住了。” 慕氏表示自己一定好好保胎，让沈清梨赶紧去忙她的事情，她不能拖后腿。 沈清梨见她躺下后，便去沈老夫人的院子。 沈老夫人一见到她便大骂： “你个不孝女，你竟然使人看着你祖母的院子，拦着不让你祖母外出。你还知不知道孝道两个字怎么写？” 沈清梨充耳不闻，把画像展开，直接问沈老夫人是否认识画像中的人。 至于不先问其他下人，是怕里面有和兰姨娘一脉关系好的，泄露了机密。 而沈老夫人虽然蛮横不讲理，但是她对兰姨娘恨之入骨，至少不会对沈千不利。 沈老夫人看了一眼，便大惊失色。 随即趁机要挟，只要沈清梨现在退了婚事，给李慕青做妾，她就告诉沈清梨这个人是谁。 沈清梨看她神色，已经猜出了答案，用肯定的语气飞速道： “这个人就是兰姨娘的母亲，对吧？” 沈老夫人怔愣，嘴巴想否认，但是她的身体已经点头了。 她懊恼的拍了几下自己的额头，确实是老了，随即疑惑道： “你打听这个人干啥？这人都死了二十来年了。” 沈清梨怕沈老夫人犯蠢，直接道： “这人偷偷生了一个儿子，就是方泰，而方泰就是这次指认我爹指使他杀人的那个护院。” 沈老夫人一听这个消息，恨得咬牙切齿： “这个贱人，她都死了，还留下个儿子害你爹，我真是恨不得当年将他们一家子全都杖毙发卖了。” 沈清梨恳求道：“所以你现在要待在院子里，谁都不要见，不然走漏了风声，我爹救不回来，祖母你该有多难受。” 沈老夫人一听，觉得自己是救沈千的关键人物，立马就消停了下来。 沈清梨继续让护卫看守着沈老夫人的院子，然后开始联系自己之前部署下的暗棋。 沈耀祖一直观察着这件事情的动向。 见慕氏和沈老夫人都称病了，只剩下个沈清梨忙里忙外的，也没见忙出个什么动向。 他收买了几个沈府的下人，没问出个一二三来，也不敢太大动静了，怕吸引沈清梨的注意力。 明天，大理寺就公开审判沈千的案子了。 方泰那边宁死都不会背叛自己的，那自己就坐等沈千倒大霉了。 不过沈清梨身上是有点玄乎的，不然他那个鬼精的女儿怎么会输的那么惨。 他想了想还是派人跟着沈清梨。 沈清梨察觉到身后的尾巴，决定邀请顾明泽一见，假意做出想要和解的样子，麻痹沈耀祖。 顾明泽听到沈清梨想和解的意思，他已经开始算计，让沈清梨出多少银子，他可以谅解沈千。 而轩哥儿得知之后，提出自己想要沈清梨的那个玉葫芦手链。 让顾明泽务必要把那个要回来，只要沈清梨愿意给，银子什么的都不重要。 顾明泽拍了拍他的后脑勺，无语道： “你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我身上这点银子咱们过得多艰难，还不如多要点银子回来。” 随即拍了拍脑门，他有更好的主意了。 沈清梨的好多铺子生意火爆，是个会下蛋的金鸡。 除了要银子还得要铺子。 轩哥儿劝顾明泽别贪心，沈清梨绝对不会答应的，不要银子和铺子，就只要那个玉葫芦手链就行。 顾明泽不愿意。 轩哥儿坚持就要那个玉葫芦手链，说顾明泽要是不给他要来，他就自杀，让顾明泽没有儿子。 反正自己现在是独苗，没有那个可恶的弟弟，顾明泽他不会不答应自己的。 顾明泽被轩哥儿威胁得没有办法，暂时答应了轩哥儿。 第128章 手刃轩哥儿 顾明泽虽然暂时答应了轩哥儿，但是他觉得轩哥儿很不可理喻。 要沈清梨手上的一个破手链干什么，那手链他有印象，又不是极品的玉质。 之前轩哥儿就要过一次，只不过被拒绝了。 这次这么重要的机会，竟然用来换个破手链，他肯定是不愿意的。 但是看轩哥儿坚决地很，他便哄着轩哥儿在家等他消息，好好休养。 殊不知他一出门，轩哥儿就让两个暗卫带着他悄悄的跟在了顾明泽的身后。 顾明泽按时赴约，到了聚贤阁二楼的包间，看见沈清梨坐在窗边品茶，比最后一次自己见她，还要更加出众，坐在那里便是风景。 尤其是他回想他现在因为怀孕而身材面貌变化巨大的妻子。 以及被毁了容面容狰狞死去的沈淑怡，他觉得自己这个和离的前妻现在是恍若神仙妃子。 他还以为沈清梨会为了沈千这事情很狼狈，自己可以好好看她求自己的面孔呢。 没想到沈清梨看都没看自己，顾明泽轻咳两声： “你不是想让我放过你父亲吗？” “如果你重新嫁给我，我可以跟温大人说，是轩哥儿自己贪玩掉下去的，他怕大人责怪，才编了这样的谎言，这样我不告了，不管那个证人怎么指认你父亲，便都站不住脚了。” 沈清梨看着自己眼前的癞蛤蟆恬不知耻的样子，觉得恶心坏了。 她之前夜探顾明泽的家，发现有高手保护，后来她找秦若水问过顾明泽的异常，以及府上其他的异常。 秦若水都说没有，一切和之前都是一样的。 所以沈清梨不知道顾明泽还有什么利用价值，能让人派出如此高手保护呢。 今日邀约他，一为试探，二为麻痹沈耀祖，好让另外一件事在沈耀祖府上能办成功。 顾明泽正得意于自己的奇思妙想，只要逼得沈清梨再次嫁给自己。 那她的嫁妆不就是能给家里用，银子自然不会缺。 而且她是轩哥儿的继母，轩哥儿想要她一个手链，再正常不过了。 一举三得！ 顾明泽正沉浸在自己的美梦中，就听见沈清梨冷冷道： “这月亮还没出来呢，怎么青天白日的就开始做上梦了。看来是我之前的鞭子不够狠，让你印象不够深刻呢。” 顾明泽脸上涨的通红。 沈清梨这前一句是骂他白日做梦，后一句是骂他记吃不记打，好了伤疤忘了疼。 他大喘着气，胸腔起伏不停，明显是气的不轻。 顾明泽满腔愤怒，只是因为气息不足，而显得他的狂怒很是无力： “你要知道，你可是为了你父亲来求我的。” 沈清梨点点头，示意他：“所以你换个条件，这个条件我不答应。” 完全的反客为主。 顾明泽没想到还成了自己求着沈清梨了，那自己便不谈了，想摔门离开，等着沈清梨拦他。 直到他打开门，沈清梨都没有拦他的意思。 他气呼呼的往外走，一点都没关注脚下，直到感觉脚下的感觉不对，同时轩哥儿惨叫出声。 他才发现自己踩到轩哥儿了。 轩哥儿让暗卫将二楼包场了，然后自己趴在地上偷听。 他怕顾明泽这个蠢货不按照他的要求办事，没想到顾明泽还真是色字头上一把刀，糊涂至极。 上一辈子要不是有自己和母亲替他谋划，他这个蠢货才走不了多远。 如今他不行，只能自己上了，为了避免沈清梨认出自己是重生的。 他刻意装成小孩子的样子，龇牙咧嘴夸张的表达自己的痛苦，然后拉着顾明泽进了房间。 冲着沈清梨笑道： “姨母，之前你还在府上的时候，对我很是照顾，我很感念姨母的恩情。 所以这次我也不想让沈大人受苦，毕竟咱们都是一家人，我会帮姨母这个忙。 只是姨母能不能给我留个念想，就你手上的那个手链吧，这样每次我想姨母的时候，便可以睹物思人了。” 顾明泽推搡了一下轩哥儿：“光要手链不行，你还必须得给我十万两银子和你名下所有的铺子。” 沈清梨一直盯着着二人的反应，心下了然，原来不是顾明泽有价值，而是轩哥儿有异常了。 怕不是也重生了？ 她控制住自己想要手刃轩哥儿的冲动，不动声色道： “手链和十万两银子并五间铺子，你们只能选一个。” 顾明泽立马捂住轩哥儿的嘴： “我要银子和铺子。” 沈清梨看着轩哥儿无奈道： “那就没有办法了。” 轩哥儿狠狠咬住顾明泽的手，顾明泽吃痛将他松开，然后轩哥儿拿起桌子上的酒壶，快准狠的朝着顾明泽的头扔了过去。 顾明泽应声倒地。 轩哥儿朝着沈清梨看去，眼里流露出一丝焦急：“这下我们选手链。” 沈清梨在他期待的目光下，取下左手上的粉水晶手链，递给轩哥儿。 轩哥儿掩饰不住的焦急：“我不要这个，我要姨母一直戴着的那个玉葫芦手链。” 沈清梨眼里聚起风暴，这么多迹象表明，确实是原来那个和沈淑怡一起烧死的轩哥儿回来了。 如今能手刃上一世的仇人，真是痛快。 她将右手上的玉葫芦手链取出，诱惑着轩哥儿上前去取。 果然轩哥儿一步一步挪上前来。 沈清梨在他能够到玉葫芦的前一秒，将玉葫芦收回，然后将轩哥儿控制住，让他的脑袋贴在茶几上。 顷刻间，轩哥儿，就像条案板上的鱼动弹不得。 轩哥儿心下大慌，拿捏不住沈清梨是不是发现自己重生了，只能威胁道： “我可是我父亲的独苗，你要是敢动我，我父亲不会放过你的。” 沈清梨好笑道：“你父亲不是刚被你放倒了吗？” 轩哥儿见沈清梨似乎是来真的，他出声吆喝藏在二楼的两个暗卫，却发现没有人来救他。 他瞳孔龟裂，怎么可能？ 他之所以敢打晕顾明泽，单独和沈清梨处在一个空间。 想着拿不到手链，就让暗卫帮自己抢的，没想到暗卫竟然叫不动了。 这家酒楼暗地里是沈清梨的产业，所以定下在这家酒楼试探的时候。 酒楼的空气便用了药，只要待的时间长了，武者的武功便会发挥不出来。 对于普通人或者事先服用了解药的人倒是无碍。 毕竟已经知道有这两个暗卫的存在了，她必要是要多做一手准备。 轩哥儿感觉叫天天不灵，沈清梨掐着他脖颈的手越来越紧。 重来一世，他知道沈清梨肯定知道了玉葫芦的神奇，那么沈清梨肯定会跟玉葫芦交换条件，要美貌。 毕竟三个选项，美貌，聪明，力大无穷。 男人才会选择聪明和力大无穷，哪个女人拒绝得了无敌的美貌？ 刚看到沈清梨比上一世病秧秧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他以为沈清梨选的是美貌。 没想到竟然是力大无穷。 第129章 轩哥儿癔症 轩哥儿虽是小孩子的身躯，但也不至于在女子的手下毫无反击之力。 如今他却是反抗不了分毫，沈清梨的手像是铁掌一样牢牢禁锢着他的命脉。 他自然是知道玉葫芦的神奇之处，能让自己一个天赋平平的人变得惊才绝艳，自然也能让沈清梨一个病恹恹的弱女子变得力大无穷。 暗卫也消失了，肯定是被沈清梨这个毒妇给杀了，顾明泽还在地上躺着跟死猪一样，没有人会来救自己。 感受到死亡的临近，他害怕的尿了裤子，怕沈清梨真会杀了自己，赶紧道： “你要是杀了我，二皇子不会放过你，还有你全家的。” 沈清梨了然，原来二皇子是轩哥儿找的新靠山。 试探道：“ 你对二皇子这么有用吗？。” 轩哥儿哭道：“那当然，我重生的事情他都知道，我是这世上绝无仅有的人。” 沈清梨心下了然，还好轩哥儿没告诉二皇子自己重生的事情。 那现在杀了轩哥儿，伪造成意外的火灾，二皇子应该也不会盯上自己。 要知道重生会引来多少上位者的争夺，谁都想提前知道未来的事情。 正想动手，突然间数支利箭破空而来。 她急忙弯腰躲避，很快一堆黑衣人蒙着面从窗户过来，将轩哥儿给抢了过去。 听到屋内打斗的动静，萧云深留给沈清梨的两个暗卫也现身护住沈清梨。 但是对方人多势众，沈清梨和两个暗卫都受了些伤。 二皇子其实不放心轩哥儿这么重要的人物留在外面。 所以除了明面上贴身的两个暗卫，后来又加了一组二十人的暗卫小组，跟在不远处轮流值守。 要求跟着轩哥儿的暗卫，每刻钟报下平安。 刚才见里面的暗卫没报平安，外面的暗卫执行了紧急方案，冲进去将轩哥儿抢了出来。 让冬雪带着萧云深的两个暗卫下去疗伤，沈清梨恨自己大意了，为了套出轩哥儿背后的靠山，没能更快更周全的弄死轩哥儿。 如今怕是二皇子将轩哥儿抢了回去，对她来说不是一件好事。 此时地上的顾明泽幽幽转醒，看见她就说自己要银子和铺子，千万别听轩哥儿的。 沈清梨灵机一动，看着顾明泽道： “沈淑怡的尸体我找人验过了，她在自焚前就已经被人掐死了，是你杀了她，然后造成自焚的假象吧。” 顾明泽紧张道：“你在胡说什么？” “是不是胡说，你最清楚。” “尸体我已经用冰棺保存好，藏起来了。” 当时为了确保沈淑怡是否是真的死透了，她特意让人盯紧了沈淑怡的尸体，没想到死透是死透了，就是被大火烧之前就已经死了。 见顾明泽眼神微变，沈清梨继续道： “沈淑怡本就犯了死罪，你可以不用杀她，但是你杀了她。 就是因为你怕沈淑怡道出你害死你大哥的秘密，所以提前将她害死，还在皇上面前撒谎说她是自焚，说是她一直勾引你。 要是被皇上知道了这件事情，怕是你得人头落地。” 她边说边盯着顾明泽的表情，便知道自己猜对了。 顾明泽是个自私的人，但是他又爱惨了沈淑怡。 当他得知沈淑怡给他戴绿帽子的时候，他看沈淑怡的眼睛里并没有杀意。 后来能对沈淑怡动手，肯定是因为关系到他自己的生死存亡了，那肯定是他自己最重要，不然他怎么能为了自己的感受，就让他的父母去死呢。 从骨子里他觉得自己最重要。 轩哥儿再是他唯一的男丁，也没有保全他自己重要。 顾明泽想杀沈清梨灭口，沈清梨在他伸手掐自己之前，就已经将顾明泽一脚踹倒在地。 “我虽然知道这件事情，也有证据，但是我不会举报你，只是你要明白，你得听我的话。” “你现在就对外散布说，轩哥儿小小年纪就得了癔症，还公然在家里说梦到了储君，你害怕儿子说疯话犯了大错，如今儿子又跑了出去，所以你想要尽快找到儿子。” 涉及到储君这么敏感的话题，这种情况下，皇上都会关注轩哥儿的行踪。 二皇子和轩哥儿的事情自然藏不住。 二皇子自然得送轩哥儿回来，而且一旦暴露他私藏了轩哥儿，皇上正值壮年，便会怀疑二皇子的用心。 有顾明泽这个亲生父亲发话，轩哥儿的话的可信度便没有那么高了。 二皇子要是因为轩哥儿的话，轻举妄动了，皇上自然会盯着他。 这时候，顾明泽才意识到轩哥儿并不在，他都不知道轩哥儿是怎么跑出去的。 但是沈清梨威胁他，让他立马去办刚才的事情，否则现在就去告御状，顾明泽没有办法，只能照做。 此时的二皇子，已经听到了暗卫的禀告，正要去密室里见轩哥儿。 这次他一定要把轩哥儿牢牢的锁在密室里，万一他要是死了，怎么办。 他吩咐人立马去找一个和轩哥儿身量相似的男孩尸体，然后易容成轩哥儿，制造一场坠楼的意外，让轩哥儿彻底的消失在人前。 密室里的轩哥儿还在刚才的刺激中吓得回不过神来，就看见二皇子阴沉着脸走了进来。 “说吧，沈清梨为什么要杀你。” 轩哥儿立马将沈清梨也是重生的，而且身上还有一个宝贝玉葫芦的事情给说了出来，让二皇子一定要杀了沈清梨，抢回来宝物。 二皇子对于轩哥儿的隐瞒很是不开心： “你是不是还有很多别的事情隐瞒着本皇子。不然，今日要不是本皇子及时救你，你就死了。” 轩哥儿因为差点被掐的窒息，嗓子嘶哑的说话很是困难，连连摇头。 “ 不敢欺瞒殿下。” 二皇子要轩哥儿把以后的事情全部都交代清楚。 但是轩哥儿怕这次都交代了，自己没有利用价值了，便会被二皇子放弃。 便拖延着不肯说，于是二皇子给下人使了一个眼色，很快烧红的烙铁便送了上来。 第130章 轩哥儿之死 二皇子其实一直信奉对待下属赏赐比惩罚好。 毕竟惩罚一个人会让这个人心生怨恨，万一在关键时刻反咬他一口就不好了。 所以在他这，下属一直只有多多赏赐和犯了错看价值，没后续利用价值，直接去死两种选择。 没想到轩哥儿给他上了一课，看来有些人是不打不乖。 天生就是贱骨头。 竟然敢瞒着自己，沈清梨也重生了，而且还有宝物这样大的事情。 如果萧云深身边也有重生者相助，还有宝物的话，那么真是个强劲的对手，怪不得这阵子安排的刺杀萧云深，都没成功。 为了能听到轩哥儿嘴里的实话，于是他将烧红的烙铁凑近了轩哥儿的胸膛。 轩哥儿吓的，淡淡的骚味从地上传来，他不住的摇头： “不要！” 二皇子斯文俊雅的脸上没有一丝波动，淡淡道： “既然你不把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那就不要怪本殿下心狠了。” 轩哥儿挣扎道：“我说，我以后会说的，只是我刚落了水，身子不好，你得等我养好了身子。” 二皇子见他还在那废话，便直接隔着衣服烫了上去。 滋滋的声音伴随着轩哥儿的惨叫，轩哥儿头发一下就汗湿了。 也让他认识到了二皇子不是他上辈子听说的那样温柔，礼贤下士，重情重义。 二皇子越是用刑，他越害怕。 万一自己把能说的都说完了，没有丝毫利用价值了，二皇子肯定是手起刀落，干脆利落的杀了自己。 “说不说？嗯？” 想通了二皇子的狠辣之后，听到二皇子逼问的声音，轩哥儿心中默念，只要熬过去了，他才能继续活着。 二皇子手中动作继续，他不相信轩哥儿是个硬骨头。 三四下之后，轩哥儿快要忍不住松口了。 外面二皇子的谋士袁术突然跑来，凑在二皇子耳边悄声说了外面刚刚传起来的消息。 说是顾明泽说他儿子顾以轩溺水之后，虽然人救回来了，但是得了癔症。 在家里胡说八道，说他知道什么未来储君之事。 顾明泽一直将人看在家里，如今人不见了。 他赶紧出来找人，同时告诉大家，不要相信他儿子说出来的瞎话，他怕有人信了那些瞎话，引起乱子，所以赶紧将自己撇清。 丢了一个孩子，不至于消息传这么快。 但是其中牵涉到了储君之事，这可是如今最热门又最敏感的话题。 因为大皇子和二皇子明里暗里争的水火不容，皇上却一直不发话，后面的年岁小的皇子也隐隐有了心思。 袁术劝二皇子尽早做打算，皇上肯定也会关注到顾以轩的事情。 如果顾以轩被发现在二皇子府上，那么再结合顾明泽传出去的话，很容易让皇上误会二皇子的用心。 怕是会对二皇子不喜。 二皇子看向轩哥儿的目光中充满了阴鸷。 难道自己竟是被一个有癔症的小孩子给骗了？ 什么未来之事，全都是假的，是他凭空想象的。 至于他说中自己藏姨母的地方，可能就是个巧合，被他猜到了，或者被他偶然间看到了。 顾明泽可是大皇子的表弟，说不定这一切都是大皇子给自己下的套。 这会大皇子已经盯着自己，想趁着这事让父皇对自己忌惮呢。 对，一定是这样。 轩哥儿如今就是个烫手山芋，他问袁术： “那你觉得该怎么解决？” 袁术看二皇子直接问出，没有避讳轩哥儿的意思。 便知道二皇子是对轩哥儿动了杀心，毕竟只有死人才是最保险的。 问自己，只是想通过自己的嘴说出杀人的话，坏人全是自己做，好人都是二皇子当。 于是便道：“在皇上查到我们这里之前，赶快将这个孩子给弄走，最好是斩草除根。” 轩哥儿瑟瑟发抖：“不要杀我，我现在全部都说。” 袁术不屑道：“你一个疯子，说的全都是假话，还来糊弄我们殿下，不把你千刀万剐都对不起我们殿下。” “我不是疯子，我说的都是真的。” 轩哥儿不知道怎么事情就成了这样。 袁术看向二皇子：“每个疯子都不觉得自己是疯子，那我现在就动手。” 二皇子点头，转过身去。 轩哥儿大喊：“二皇子，不要杀我，我知道皇后娘娘的秘密，她有个奸夫。” 袁术不为所动，拿着刀直接逼近。 二皇子心里思索万千，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心态，在最后的关键时刻拦下了袁术。 袁术心里长叹二皇子糊涂，但是又不敢表露出来，只能听二皇子的话退避出去。 夜里，传来了一个男孩在畅园的观景台摔死的消息。 摔得面目全非，但是从身上的衣服看，正是中午报了失踪的轩哥儿。 顾明泽赶到现场，看着毫无生机的轩哥儿，心里很是悔恨。 都怪自己没有照顾好轩哥儿了，他从被沈清梨威胁放出轩哥儿得了癔症的消息，心里就一直惴惴不安。 他不知道为什么轩哥儿会死，但是这可是他唯一的男丁，前几天刚花了大代价救活的男丁。 秦若水在一旁劝道：“节哀，你这头还伤着呢，保重你的身子。” 她并不是关心顾明泽，而是怕顾明泽现在死了，她肚子里的孩子万一被人冠上克父的名声，以后影响婚嫁。 顾明泽被秦若水一提醒，才想起来今天上午轩哥儿直接敢拿着酒壶就往自己头上扔，这下心中的悲痛也没有那么多了。 这个孽子，要是早知道他现在会死，当时就不救他了，这样自己的祖宅是不是就不会丢掉。 沈清梨听到消息，为了以防万一，悄声安排下去。 次日，沈千指使家奴找人谋杀前女婿之子顾以轩的案子，在大理寺正式开堂。 因为昨天顾以轩得了癔症又跑出去从高处失足跌落的消息传开，所以今天这事的关注度还是比较高的。 还没开堂，府衙门口就围了不少人。 围观的百姓都议论纷纷，而苏裴也早早赶了过来抢占位置，他看见萧云深打马而来，急忙凑了上前。 第131章 公堂对峙 萧云深看着苏裴皱眉，听管家说这个人找了自己好几趟，只不过自己都不在而已。 “我是清棠的夫君，崎州解元苏裴。” 这几天，苏裴已经和沈清棠办了大婚，虽然比较简单，女方的父母也都没来，但是也总算是过了明路了。 苏裴见萧云深对他不甚热情，心里骂萧云深狗眼看人低，论出身萧云深还不如自己呢。 不就是泥腿子战场上卖命升成的将军吗？ 听说还当过家奴呢，不像自己，可是乡绅家的大少爷。 但是眼下他压下心里的小九九，主动贴上去道： “你觉得岳父能无罪脱身吗？” 萧云深看了他一眼：“别叫岳父，沈大人可还没有认你。” 苏裴面色难看：“不管沈大人认不认我，我和清棠已经成婚了，我们毕竟是连襟，我想为岳父出力，只是可惜如今人微言轻，所以才问问你岳父的情况，以及如今我能做些什么。” 萧云深不欲多说。 落在苏裴眼里就是萧云深根本就不关心沈千的事情。 想起昨日李国公府世子李慕青对着自己态度温和，还说只要自己能劝的萧云深主动退婚。 只要自己明年春闱能中选，不管什么名次，他都会保证自己能分个好衙门，再把官职提一提。 李慕青也是等了好几天，都没有等到沈老夫人的消息。 便亲自去问，沈老夫人当着沈清梨派来的护卫的面，不敢乱说话。 只得婉拒了他，又怕得罪娘家，便说一女不二嫁，主要是萧云深不退婚，她也没有办法。 李慕青打听了一圈萧云深的风评，不敢直接面上萧云深。 正好得知苏裴和沈清棠闹出来的事情，便把目光放到了苏裴身上。 苏裴本来想着散布流言，逼得萧云深不退婚，这样有萧云深这个连襟在，他总能沾上点好处。 但是眼看萧云深对自己爱搭不理，还不如李国公世子呢，能承诺给自己个官做。 于是他见萧云深要走，急忙拉着他的衣袖： “萧将军，我看你也不喜欢我姨姐，何必耽误我姨姐，你要是不好意思退婚，我帮你想办法。” 萧云深，本来以为苏裴只是关心沈千，只是如今事情还未成，他不想跟苏裴说太多，没想到苏裴竟然说这样的话。 他将苏裴一把甩开，看着他的目光像看死人一样，冷冽道： “我朝举人的修养竟然是这样，再有下次，你举人的身份就别想要了。” 直到萧云深大步走远，苏裴才敢动弹，惊觉十一月的天，他的后背竟然出了一身冷汗。 刚才萧云深的气场实在是太吓人了，他觉得如果不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萧云深真的会杀了自己的。 他后怕的想，自己这是招惹了什么活阎王。 还是回家哄好沈清棠吧，让沈清棠和她姐姐搞好关系，至于姐夫是哪个，他都不敢有意见了。 沈老夫人、沈清梨、沈卿尘以及沈耀祖一家也都来了堂审的现场。 时间到，常大人出场后一片寂静，这个案件因为引起了皇上的关注，还特意派了两位皇子过来旁听。 常大人过了一遍案情，然后方泰和沈千被押送上来。 顾明泽作为苦主也请了上来。 方泰的说辞依然不变，沈千不承认，但是方泰确实单独找他说过话，当时禀退了众人，说话内容只有他们两人知道。 方泰说是沈千交代他要对顾以轩下手，还给了他银子。 沈千否认，但是他说不出真正的内容。 因为方泰说看见沈清梨和萧云深还没成婚，便在院子里深夜私会，说的有鼻子有眼的。 沈千知道方泰一向老实本分，怕小儿女不懂事，情深难以自抑，便给了方泰一笔银子，让他不要乱说出去。 为了顾及女儿的名声，他不想说出此事。 他就不信，他没干过的事情还能被冤枉了。 而方泰作为家奴，挨过了八十大板才能状告主子，而且不管如何用刑，都不改证词。 所以这事大家才都认为肯定是沈千指使方泰干的，只不过不承认而已。 因此，案件僵持，沈清梨上前： “常大人，我们这边有证人，可以证明方泰是在撒谎。” 方泰眼皮都没抬一下，对自己很是自信。 他这一辈子躲躲藏藏，面上无亲无故，谁能想到他会害沈千。 当年养了方泰16年的老妇人和沈老夫人一起上场，将方泰的身世揭穿，他是兰姨娘的亲弟弟。 兰姨娘将自己生的庶子换成了嫡子的事情前不久才被揭晓。 如今又冒出来个兰姨娘的弟弟想要陷害沈千。 方泰没想到自己的身世竟然被扒了出来，但是他肯定不承认，狡辩道： “我都不知道我父母是谁，你们还给我安了一个这样的罪名。光凭一个老婆子，还有她模糊的记忆，就断定了我的身世？为了给沈大人脱罪，也是辛苦你们了。” 反正他父母血亲全都死了，又不能滴血认亲，拿什么验证他的身份。 老妇人将他身上的特征，大腿处的黑痣，还有小脚骨头处多出来的一小节，全都说了出来。 常大人让人将他带下去验身，方泰直接大方的承认了： “这也不能证明什么，说不定是查到了我睡的窑姐儿，那个窑姐儿告诉他们的，这很容易知道。” 老妇人见他就是死不承认，气道： “大人，你打我板子吧，我说的就是真话。我能为我说的作证。” 她是真想帮沈清梨这个真心待她老婆子的好人，反正她的命也活不长了。 沈清梨拦住了她：“别，八十板子下去您受不住的，不用担心，您先回去休息。” 人群中的沈耀祖本来见方泰身份被揭穿，还挺担心，但是没想到他这个便宜舅舅是个人才，临危不乱。 沈老夫人着急的不行，没想到方泰死不承认他的身份。 只有她知道，沈耀祖又不是兰姨娘的亲儿子，要是提议让沈耀祖和方泰滴血认亲，来验证方泰的身份也行不通。 “常大人，我这边还有证人。” 沈清梨话音刚落，一个娇媚的女子走了上来。 沈耀祖瞪大了眼睛，这正是他这阵子的宠妾，琴娘。 第132章 沈耀祖暴露 沈耀祖之前捧着小李氏半辈子，在女色上不敢放肆。 但是自从沈淑怡在李国公府闹事，惹得李国公夫妇对小李氏翻脸之后，他便将小李氏关了起来。 再加上最近这阵子差事不顺，于是便沉迷于酒色。 从红昭楼赎回了一个清倌人纳为妾室，时常宠爱，便是如今堂上这证人，琴娘。 琴娘一个妾室，为沈千做证人，这让沈耀祖这边几人都震惊不已。 沈耀祖的两个儿子和儿媳纷纷看向沈耀祖，沈耀祖也是一头雾水。 琴娘跪到堂前开口：“大人，奴家服侍沈耀祖的时候，听到沈耀祖醉酒后得意的奴家炫耀说。 【沈千就算是找回嫡子的身份又如何，如今还不是被自己压得起不了身，本来以为能弄死那个小畜生，没想到小畜生命大，不过也算是有意外之喜，弄倒沈千更好，那道士诚不欺我。】 然后奴家问他小畜生是不是小狗，他嗤笑，说是沈淑怡那个丧门星生的扫把星。 奴家不忍让沈千大人忠臣蒙冤，这才特意到公堂上揭发沈耀祖。” 沈耀祖一听吓了一跳，他立马从围观的地方冲了出来，抬脚就想踢琴娘： “你这个下贱货色，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沈清梨早有防备，在沈耀祖冲上来的时候，就示意沈卿尘拦住了沈耀祖，让他不能伤着琴娘。 常大人也同时厉声呵斥沈耀祖： “公堂之上不许喧哗打闹。” 沈耀祖急忙解释： “这琴娘是我的妾室，妾室就等于是我的家奴，她如今诬告我，是不是需要先打八十大板。” 琴娘轻笑道：“昨日，你不是已经将我赠送给了别人吗？当时身契是也一同给的了。” “我如今根本不需要打八十大板才能指认你。” 八十大板下去，她一个弱女子必死无疑，这种情况下她肯定不会作证。 不过如今她的身契已经拿在了自己手里，只要做完证，就能带着银子远走高飞过富贵日子。 沈耀祖怔愣，刚才脑子糊涂没想起来，这才想起来。 昨日他听到沈清梨要和顾明泽谈和解的事情，觉得自己很是安全，正在此时，承恩公府的景五爷来了他府上做客。 虽说景五爷是庶出，还是个纨绔子弟，没有官职，和自己日常也没什么往来。 但是那也是皇后娘娘的庶弟，他还是陪着笑脸小心翼翼的哄着，谁让他如今官位低微呢。 两人东拉西扯了半天，这景五爷才说自己是看上了他的妾室，琴娘。 只要他把琴娘让给景五爷，景五爷便让他官复原职。 他满心欢喜，觉得自己真是走了大运，既能除掉沈千，还能官复原职，至于他酒后跟琴娘说过的话，他是完全不记得了。 那天喝的太醉了，记忆断断续续的。 第二天他还试探了一下琴娘，琴娘编了一套说辞，将此事掩盖过去了。 所以昨天他才毫无防备的将琴娘转赠给了景五爷，景五爷还特意找自己要了琴娘的身契。 他没想到自己就疏忽在这步，不管景五爷为什么要帮沈千，但如今这种情，他死都不能承认。 辩解道：“我没有说过那话，就算是说过那话，也不过是我喝醉酒的癔想罢了，谁能证明那是真的。” “更何况轩哥儿可是我的亲外孙，打断骨头连着筋，我怎么会舍得伤害他。” 说完最后这句话，还掉了几滴眼泪。 “你当然舍得伤害他，因为这个道士跟你说，你的大门不吉，影响了你的运势。 破解方法是此消彼长，而轩哥儿恰好拿石块将你的牌匾砸下来过，所以你完全有动机杀害轩哥儿。” 萧云深边说话边押着那个老道走了进来。 这老道当时骗完沈耀祖，便躲回了自己的深山老巢，打算过两月再出来干一单。 没想到还是被萧云深带着人给找了出来。 萧云深一出现，旁听的二皇子的目光，就忍不住的落在萧云深的脸上，试图从他脸上寻找父皇的影子。 他不知道轩哥儿到底是得了癔症，还是真的有了机遇重生了。 萧云深察觉到二皇子探究的目光，很快想通，看来前一阵子的刺杀是因为二皇子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份了。 怪不得前阵子二皇子会给京兆尹施压。 看来沈叔已经被自己连累了。 常大人开始审案，二皇子也不好总盯着萧云深看。 有了老道的供词，沈耀祖的动机是有的。 但他还是不认：“这都是方泰做的，关我什么事？” 方泰见事情竟然到了如此地步，沈耀祖这意思肯定是让自己承担下罪责。 也罢，姐姐对自己好了几十年，自己这条命就是姐姐的，如今姐姐的儿子需要自己去死，自己也是死得其所。 “我认罪，这一切都是我自己干的，跟沈耀祖和沈千都没有关系。” 常大人见方泰认罪，便要下判决，但是又听沈清梨道： “我觉得常大人应该将沈耀祖府上的所有下人都审问一番，是否有看到方泰去过沈耀祖府上，再排除沈耀祖身上的嫌疑。” “毕竟方泰是兰姨娘的弟弟，那就是沈耀祖的亲舅舅，这不清不楚的关系，要是不排查，怕是说不过去。” 方泰低垂着的眼神划过一丝着急，他以为只要自己不继续攀咬沈千，沈清梨便会收手。 没想到此女如此恶毒。 常大人顺水推舟道：“本官正有此意。” 便吩咐人立马去办，沈耀祖府上的下人全都被带到了大理寺，常大人一发问，见没人回答，立马让人准备大刑。 下人们缩着脖子，战战兢兢，不知道该怎么办。 第133章 沈耀祖罪责明确 沈耀祖的两个儿子一直担心的望着这群下人。 他们不会真的说出来什么吧，他们总得想想自己的后路吧。 见下人们不说话，常大人指着刑具，厉声道： “你们要是包庇主子，便是罔顾律法。” 王婆子站出来大声诉苦道： “大人，我们是不敢说。我们的身契都还在主子手里，在衙门说主子的事情，说完以后回到府里还有活路吗？” 其他下人附和着簇拥着王婆子。 下人谁敢举报主子，举报前就要打八十大板，如今他们不说话，还要被上刑逼问，真是命苦。 常大人心下明了，做出承诺： “本官保证，只要你们说的是真话，对案件有帮助，本官便做主把你们的身契返还给你们。你们不要有后顾之忧。” 王婆子率先道：“我是听看门的宋老汉说前段时间夜里有个人两次从后门进来，当时是老爷亲自去接的。” 宋老汉心里骂骂咧咧，没想到王婆子竟然第一个把自己推了出来。 都怪自己沉迷王婆子的姿色，她前两天领着温酒，大哥长，大哥短，他便迷糊的把最近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常大人问他两次见面的时间地点，一次正好是在老道离开后，轩哥儿出事前。 另外一次便是在轩哥儿出事后。 而且宋老汉详细描述了那晚方泰的穿着，戴着帏帽，但是他听到了声音。 常大人逼方泰开口说话，宋老汉激动： “就是他。” 王婆子迫不及待道：“大人，那我和宋老汉的身契？” “本官自然说话算话，你俩提供了证据，身契返还。” 其他下人一听，便拼命回想着那几天的异常，正冥思苦想着，便被沈耀祖接下来的话吓住了。 沈耀祖见情势不利，着急道： “一个下人而已，被人收买诬陷我太正常不过了，不如打八十大板，他还坚持这个说法才算。” 他恶狠狠的想，八十大板，宋老汉和王婆子被死无疑，毕竟这两人都不是方泰那样身体健壮的护院。 那就没有证人了。 沈耀祖的两个儿子，趁势向常大人陈情： “下人最容易被金钱蛊惑，不打板子他们说的话怎么会是真的？难道真因为一个卑贱的下人，就误判了一个朝廷命官。” 沈卿尘气急道：“可是方泰打了八十板子，说的话也不是真的。” 沈耀祖的两个儿子，反驳道：“这两个证人的证词，不打八十大板，我们不服。” 围观群众议论纷纷，这不知道到底是谁说的是真话，谁说的是假话了。 沈耀祖见事情暂时没有定论，便看向方泰道： “这就得看方泰怎么说了。我和你单独见过吗？” 反正他相信方泰肯定不会供出他。 沈清梨拉了拉沈老夫人的衣袖： “祖母，方泰肯定是跟兰姨娘亲，自然是会向着兰姨娘的亲儿子沈耀祖说话。 可恨兰姨娘死了还在指使人害你的孩子，那就是明晃晃的欺负你。 你常说后悔第一次没有保护好你的孩子，如今又到了保护你孩子的时候了，就看你怎么抉择了。” 她相信只要沈老夫人说出沈耀祖不是兰姨娘亲生的事情，方泰为沈耀祖包庇的心，肯定就动摇了。 沈老夫人听了沈清梨的话，知道沈清梨是在给她机会，如果她自己不说的话，沈清梨也会主动说出来。 毕竟，这个孙女的性子她这阵子也算是了解了，不会让沈千吃这个亏的。 今天这一步步，也都在孙女的盘算中，怕是自己也是孙女的一环。 沈老夫人当机立断开口：“大人，老身有话要说。” “当年，兰姨娘将她的儿子换给了我，但是因为那个儿子满月里就体弱，早早去了。” “我承受不了丧子之痛，便买了个孩子充作我的儿子养着，也就是沈耀祖。” “我可以找到当年卖孩子给我的那户人家，让那户人家和沈耀祖滴血认亲，证明沈耀祖确实不是兰姨娘和我家已逝的老太爷生的。” “之前没说，是因为到底养了这么多年，有感情在。” “没想到他竟然和方泰一起陷害我的亲儿子，所以我不得不揭穿沈耀祖的身世。” 说完话，便已经泣不成声，她不装可怜的话，大家只会抓住她的过错不放，这件事情对她的影响，她要降到最低。 沈耀祖本来以为自己是庶子，如今沈老夫人竟然说，他只是个养子。 围观的群众议论纷纷，一部分人觉得沈老夫人调换夫家子嗣，很是可恶。 当场谴责她没有妇德，不配为世家宗妇正妻，要是沈老太爷在的话，肯定会休了她。 另外一部分人看沈老夫人满脸泪痕，觉得沈老夫人也很可怜，体谅她当年的处境，毕竟兰姨娘能换走了她的孩子。 说明当时沈府妻妾相争，沈老夫人也不容易，而且还很心善，一直想着不揭穿沈耀祖。 是沈耀祖狼子野心，人心不足蛇吞象。 方泰瘫坐在地上，定定的看着沈老夫人： “这肯定不是真的，你是不是在骗我？” 沈老夫人泪眼婆娑：“我为什么要毁了我的名声骗你，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不然你就等滴血认亲的结果吧。” 沈耀祖见方泰动摇，心里忐忑不安，他想抱着方泰的大腿叫舅舅。 但是这么多人他不能，他想用眼神暗示方泰不要听信谣言，快阻止这一切。 但是方泰看都不看他，就直勾勾的盯着沈老夫人和衙役去的方向。 衙役动作很快，根据沈老夫人的心腹嬷嬷，找到了京城京郊的一户农家。 带来一个上了岁数的农妇，这农妇看见沈耀祖就粘了上来。 当年她被村里的秀才骗了身子还有了身孕，恰好她夫君发现了，敲了秀才一笔银子。 她生下孩子秀才又不要，她夫君也不会养这个别人的孩子。 于是孩子满月里，她夫君就联系人将这个孩子给卖了，具体卖给谁，他们都不知道。 这些年她也不敢打听，怕她那个死鬼夫君又打她一顿。 这也是沈老夫人当年买这个孩子的原因。 有读书人血脉，自己扶持下是可以科举做官的，出身有瑕，不会有人找上来认亲。 要是自己不说出来，他的亲生父母肯定找不到这个孩子。 事实确实如此。 沈耀祖的亲娘就没想过找，要不是官差竟然上门来，说是让她去认亲，她都不敢想这回事。 她看见沈耀祖身上的绫罗绸缎，立马就抱住沈耀祖哭喊：“我的儿。” 反正她夫君去年已经去了，如今正好跟着这个有了出息的儿子过好日子，总好过面朝黄土背朝天。 她见沈耀祖万分喜悦，沈耀祖见她如丧考妣。 常大人咳嗽一声：“现在开始滴血验亲。” 沈耀祖万般不情愿，但是架不住是案板上的鱼肉，他只能死死的盯着碗里的两滴血，祈祷不要相融。 没想到很快两滴血就融到了一起。 方泰瞪大了眼睛，眼里流露出失望，他以为自己是给姐姐报恩，没想到这沈耀祖竟然不是姐姐的孩子。 “我说，是沈耀祖指使我干的，诬陷沈千也是他指使的。” 沈耀祖破口大骂：“当时是你找上门来，说你是我舅舅的，你要不找我，我能知道你的身份吗？” 这下不论沈耀祖如何辩解，都没有用了。 第134章 嫌贫爱富 方泰不再包庇沈耀祖，既然沈耀祖不是他的亲外甥，却害的自己的姐姐为他筹谋多年，简直是可恨。 姐姐要是不为了救他暴露，靠着沈千的供养还是可以安享晚年的。 他肯定得为姐姐报仇。 于是他将所有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案情到此已经明了了。 是沈耀祖因为听了老道的话，觉得轩哥儿砸了他的门匾，破坏了他的气运。 然后正好让方泰找地痞流氓去做这件事情，事后又让方泰去再给地痞流氓封口费。 故意让地痞流氓看到方泰的长相。 万一衙门查到了这伙地痞流氓，好借着方泰这个人顺藤摸瓜，陷害到沈千。 众人唏嘘不已，之前大家觉得沈耀祖养出了沈淑怡这样的女儿，是家门不幸。 如今看沈耀祖竟然因为几句话便要杀死外孙，如此狠毒，而且还故意嫁祸给沈家真正的嫡子沈千。 他作为庶子占了嫡子四十来年的身份，不仅不觉得愧疚难当，反而是心怀怨恨。 怪不得沈淑怡能做出那样的事情，只能说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大家对他唾骂不已，找来烂菜叶子朝他扔去。 顾明泽还沉浸在昨天晚上轩哥儿去世的悲痛中。 今天早上在堂审上也浑浑噩噩，直到最后得知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竟然是沈耀祖。 他一想，要不是沈耀祖想害轩哥儿，轩哥儿就不会受伤，自己也不会丢失了祖宅。 轩哥儿更不会变得奇奇怪怪，最后离奇死亡。 他跪在地上，涕泪横流： “求大人，一定要从严惩凶手，虽然轩哥儿落水后被我散尽家财救了回来。 但是他也因此犯了癔症，昨天跑出去，夜里已经身亡。 沈耀祖此举对我的影响不可谓不大。我要求沈家赔偿我治疗轩哥儿的费用和丧子之痛，以及严惩沈耀祖。” 沈耀祖的亲生母亲，李三丫，感觉自己从天上到了地下。 刚还开始欣喜自己当年卖出去的孩子，混的很不错，衣着气度不凡，她能跟上过好日子。 这会子功夫她才听明白，原来自己这个儿子干了坏事，如今苦主这边还要求赔偿呢。 那她可不干，当即往地上一坐，拍着大腿哭闹： “沈耀祖是犯了罪不假，但是他上有我这个老母亲需要奉养，下有一堆儿孙，哪里有钱赔偿。” 沈耀祖的两个儿子知道此刻他们不能求情。 主要是对他们名声不好，但是他们也不想赔偿，父亲一出事，他们必然要分家，赔偿的银子不就是他们的家产么。 所以他们任由这个粗鄙不堪的亲祖母李三丫闹腾，能不赔偿最好。 李三丫这一招在村里还好使。 在公堂之上，常大人一拍惊堂木，冷哼一声，再扰乱公堂直接关进大牢。 李三丫吓得连忙站了起来，对着积威甚重的常大人畏畏缩缩，不敢大闹了。 沈耀祖的两个儿子沈鸿志和沈卿明只觉得李三丫丢人至极。 李三丫还光明正大的走到他俩身边，自称祖母，让他俩扶着点她。 沈卿明求救的看向沈老夫人，唤道： “祖母，是您养大了我爹和我们，在我心里您才是我的祖母。” 沈老夫人看着从小长在膝下的沈卿明，有些动容。 沈清梨冷冷道：“养大了你们，回过头来，倒来害我祖母的亲生儿子，不就是白眼狼一个吗？ 如今不认自己的亲祖母，怕也只是嫌贫爱富吧，嫌弃这位老妇人给不了你们什么好处。” 沈卿明上一世可是偷窃了弟弟写的书抢先发布，害的弟弟以死明志。这辈子更是和小李氏一起在祠堂放火，意图烧死自己弟弟。 她怎么可能放过沈卿明。 沈清梨这一番话，臊的沈卿明脸红，他想挺直腰板说自己不嫌贫爱富，但是谁都知道在官场上家世的重要性。 他还期待着沈老夫人能顾念以往的情分，认下他们。 沈老夫人也明白过来，开口道： “卿明，你父亲犯下大错，我自然是不会再认你们了。” 虽然知道很有可能是这个结果，但是期待落空，他还是委屈的红了眼眶： “可是当时是你抱了父亲回来，养了不该养一辈子吗？” 埋怨的话脱口而出，这一句话，也将沈老夫人换了孩子的事情又揭开重提。 沈老夫人听着人群中小声的讨论声，气的瞪了沈卿明一眼： “沈耀祖做出这样的事情，我跟你们一家再无关系。” 沈清梨看着沈卿明的样子，开口道： “要是稍微有点人品的，都应该对我祖母道歉，对我父亲忏悔，还不是还在这埋怨上了，养育之恩是要养你到老吗？ 我们都不求你回报了，你还怪不能一直养着你。 哪里来的这样的无耻之徒。” 沈卿明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的，沈清梨这话是要彻底毁掉他的名声，两位皇子看他的目光已经很不喜了，更何况人群中的谴责声。 李三丫立马上前挽住沈卿明的胳膊： “我孙子才不会不养我呢。他自然是要跟我认祖归宗的。” 沈卿明想推开李三丫，但是怕这样，自己坐实了嫌贫爱富的名声。 为了挽救自己的名声，他只好拉着哥哥沈鸿志对着沈老夫人磕了三个头，然后被李三丫挽着胳膊站在一旁。 这出闹剧结束，常大人那边也已经商量好了判决。 沈耀祖指使他人谋杀轩哥儿，虽未遂但后果严重，又构陷朝堂四品官员，革掉身上官职，并判死刑。 沈家同时需要赔偿五万两银子给顾明泽。 方泰虽是受指使的一方，但是作为下人攀诬主子，也是死刑。 沈千无罪释放，沈清梨和沈卿尘围着他喜极而泣，沈千摸了摸沈清梨的头，示意他们别担心。 转过身对着沈老夫人行了一礼，感谢沈老夫人刚才的所作所为。 沈老夫人激动的扶起沈千，欣慰道： “没事就好。” 苏裴想凑上来，被萧云深给牢牢挡住了，几人一起回到沈家。 慕氏已经让人在门口准备了驱邪的东西，在沈千身上扫了又扫，才让他进门。 慕氏本来也想去，只是身子虚弱，沈清梨怕她在公堂上情绪起伏，影响到孩子。 这边一派温馨快乐，吃完饭后，沈千陪着慕氏回了房间，听慕氏说最近发生的事情，两个孩子为了他的事情忙前忙后。 沈卿尘看着护在姐姐身边的萧云深，很是受打击，他得尽快成长起来，不然家里什么事他都是最后知道的。 他有些不开心的看向沈清梨： “大姐，虽然你是为了我好，但是以后不许瞒我了。我想一起做点什么。” 沈清梨看着少年认真的神色，这才意识到自己一直以为很小的弟弟，竟然已经长大了，她郑重点头，答应了沈卿尘。 护在羽翼下不让见风雨，不让让他展翅翱翔。 自以为是的好，往往是伤害他人的。 听冬雪说王婆子已经在后门等着了，沈清梨立刻起身去见。 这次多亏了王婆子这个之前布好的暗桩，在兰姨娘那边出了大力。 如今又潜伏在沈耀祖府上，时不时给她说一些那边的情况。 第135章 极品婆母 沈清梨刚查到方泰的身份，联想到沈耀祖那边，便赶紧联系了王婆子。 隔了一天王婆子就说她有重要的情况汇报。 原来这个琴娘入府之后，王婆子就将府上的消息都汇总起来，主动跟琴娘示好。 她的目的只是交好每个主子，天天在主子面前露个脸，察觉出他们的异样。 挖掘出秘密，万一对沈清梨有用的话，她就能发一笔了。 她是看琴娘眉间有愁绪，明明昨夜沈耀祖才歇在她这里，她得宠着呢。 于是王婆子凭着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和编故事的能力，哄得自小被卖入青楼的琴娘对她是当亲生母亲一样相信。 将昨夜的事情全都说了出来，跟她一起想商量的办法。 王婆子意识到这条消息的重要性，立马就禀告给了沈清梨。 后续更是继续留在府内打探方泰存在的痕迹，多亏她日常工作做得好，跟谁都能说上话，下人中有名的嘴严又热心肠，很快就有了眉目，找了宋老汉。 这次她脱身了，知道沈耀祖那边应该没什么后续发财的机会了。 她便想着投到沈清梨门下做事，沈清梨本也正有此意。 王婆子如此人才，她怎么舍得亏待。 除了给丰厚的赏银之外，她还让王婆子做聚贤阁的二掌柜，负责收集一些客人饭桌上的情报。 王婆子惊喜万分，聚贤阁那可是京城有名的大酒楼。 自己竟然有这样的造化，除了不菲的月钱，还能拿酒楼的分成，这可是一直能挣钱的好营生。 她就说她的选择没有错。 主子可是能连承恩公府的人都请动的人，有个好点的酒楼算什么稀罕事。 能让承恩公府的人帮忙，是因为沈清梨之前给承恩公府五少夫人送了升级版的舒痕膏，让她儿子的额头没有留疤。 前阵子承恩公老夫人不小心被猫抓伤了脸，五少夫人从玉容露以及轩哥儿猜到了，之前送药的是沈清梨的手笔。 这才联系上了沈清梨，她想讨好婆母，沈清梨说此药珍贵，并不售卖，她想要可以送给她，这便是人情债了。 这次正好便用上了。 -- 沈耀祖丢了官判了死刑，沈家还需要赔偿五万两银子，还带回来了一个乡下来的亲祖母。 沈鸿志和沈卿明便将小李氏放了出来，跪在小李氏面前痛哭流涕。 说之前沈耀祖的行为他们也没有办法，毕竟沈耀祖是他们的父亲。 如今沈耀祖没了，还请母亲当家做主，最好能去外祖家周旋一番，看怎么能减少赔偿。 小李氏在才知道，原来沈耀祖竟然图谋杀了轩哥儿，那可是他们的亲外孙。 她悲痛万分，都说沈淑怡恶毒，但是沈淑怡对她最是贴心不过。 这两个儿子倒是有了儿媳便一心只顾着他们的小家了。 “我不去，你父亲是罪有应得，至于赔偿，我的嫁妆都已经被你们拿走了，公中又没有什么银子，所以你们两房各出一半。” 李三丫已经找人打听清楚了这家的情况，见自己的儿媳妇小李氏如此不为家里着想，当即哭闹起来。 小李氏看着举止粗鄙，随时随地能坐在地上撒泼，比家里粗使婆子还不如的李三丫，一脑袋头疼。 本以为就是养个闲人，多给口饭吃的事。 没想到李三丫如此难缠，还想摆自己正经婆婆的谱，自己可是国公府的姑娘，才不惯着她。 小李氏让人控制住李三丫，将人关在房间里，每天给些吃喝就完事了。 万万没想到李三丫一个六十来岁的老婆子，竟然能摞着桌子凳子，拆了屋顶，站在屋顶，大声哭嚎。 她的声音高亢，穿透力十分强悍。 小李氏赶过去的时候，府内府外已经聚集了不少人，都在听李三丫唱大戏。 李三丫说小李氏给她吃剩饭，苛待她，关押她就算了，还打她，当众撩起袖子给大家看，枯瘦的双臂上青紫交加。 她哭道，她是上不得台面的农妇，但是她毕竟生了沈耀祖一场，没想到竟然落得了这样的一个下场。 小李氏的恶毒名声瞬间传出去几里地，估计明天整个京城就都知道了。 小李氏看着死活不从屋顶上下来的撒泼老妇，这是污蔑，全是污蔑。 这时候她才知道自己之前过得是什么好日子，沈老夫人对她可谓是当女儿一样宠的。 她还能给慕氏使绊子，让慕氏受沈老夫人作为婆婆的苛待和压迫。 如今李三丫把这一切都还给自己了，两个儿媳跪在一旁求她，为了她们男人的名声，让小李氏哄好李三丫。 李三丫察觉到小李氏的态度变化，立马提要求。 自己要当管家的老夫人，要小李氏像尊敬婆婆那样尊敬她。 眼看聚集的人越来越多，各个都在谴责小李氏不孝，小李氏被迫无奈答应了。 这边的动静闹得很大，李国公老夫人心疼女儿，派了老辣的嬷嬷过来帮助小李氏整治李三丫。 然李三丫就是个混不吝的滚刀肉，礼仪规矩名声对别的人来说行的通，对李三丫行不通。 她还火速把自己留在乡下的一大家子都接了过来。 小李氏过得水深火热，李老夫人把怒火都发泄到了沈老夫人的头上。 要不是她瞒着这么大的事情，她能看在沈老夫人的份上，将女儿嫁给沈耀祖这样的人。 全然不提，她知道沈老夫人对娘家的态度，想着让自己女儿嫁过去也能作威作福，才答应了这门婚事。 她现在一脑门心思就是一定不能让沈老夫人好过。 第136章 轩哥儿假死 李国公老夫人想了想，递了牌子进宫见皇后娘娘。 她出宫之后，皇后娘娘就派跟前的女官训斥沈老夫人。 说沈老夫人换了夫家的孩子，行为不端，夺掉了她三品淑人的诰命。 本来皇后娘娘早就知道了这事，只是她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而且她还想培养沈千为二皇子所用，便没有过多追究。 不曾想，李国公老夫人说她们李家对于出嫁女的这种行为很是不认可，非要要求自己严惩。 否则以后别家夫人都有样学样的话，那夫家的子嗣不就乱了套，她李家女可担待不起开这个风头的罪责。 李国公老夫人话说到这个份上。 皇后再不认同的话，难道一国之母是在助长这种风气吗？ 于是她下令派人训斥沈老夫人。 但是她很不喜被李老夫人架着做事情，便连小李氏不敬婆母的事情一样派人训斥了。 这让李三丫更是拿着鸡毛当令箭，口口不离皇后娘娘的教导。 李国公老夫人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后悔也没有办法。 毕竟小李氏身为儿媳被皇后训斥之后的日子肯定是比身为婆母的沈老夫人更难过。 除此之外。 皇后身边的宫人还特意提醒了一下沈千，李国公老夫人进宫的事情。 沈老夫人接到训斥后，心情很是低落。 临了晚节不保，名声扫地。 以后各家的宴会，怕是不会请一个被皇后娘娘训斥过的人，而且就算是人家邀请她了，她也没有颜面参加了。 最可怕的是沈氏宗族的人听着信过来闹腾，说是要休掉沈老夫人。 沈老夫人慌了，急着让人去李国公府找人给自己撑腰。 半晌，李国公府都没有人来。 沈老夫人才彻底相信了沈千所说的，李国公老夫人进宫一趟，她就被夺掉诰命和训斥，是有关联的了。 她本来觉得自己为了救出沈千，爆出自己的把柄。 让自己得到了惩罚，是沈千对不起自己，没想到沈千还把责任推到李国公府身上，她有点埋怨沈千。 如今看自己落入难处，只有沈千一直在跟宗族交涉，答应了不少事情，才避免了自己晚年被休的命运。 而李国公府她的下人去了三次，一直坐冷板凳被拖着见不了正经主子，可见李国公府是和自己彻底撕破脸皮了。 她抱着沈千痛哭：“沈千，母亲如今是只有你了。” 沈千拍了拍沈老夫人的后背，安抚了片刻，随即道： “宗族这边不想让母亲抛头露面，我也觉得母亲管家太过辛苦，不过颐养天年，把管家权交给慕氏。” 沈老夫人不想手里的权利被分出去，婉拒道： “慕氏这个年纪好不容易怀上孩子，这是上天给我们沈家的福气，可不能操劳，累到她。” “我知道，这段时间先让清梨帮着管家，等清梨出嫁了，这胎也稳了，慕氏管家没问题的。” 见沈千坚持，沈老夫人怔愣了一会，勉为其难的同意了，交出了管家的对牌。 沈老夫人身边的嬷嬷劝她，这是宗族那边的要求，沈千也没有办法。 沈老夫人惨笑：“我只是没想到我最后是这个结局，老了老了还丢人了，不过只要我儿努力，还是会重新给我挣个诰命回来的。” 嬷嬷心里暗道，这当官当得好了，封妻荫子，慕氏如今还没有诰命。 以后怕是沈千得了机会，怕是诰命会给慕氏。 毕竟这几十年来，沈千和慕氏感情很好，而自己主子对这两口子都不好，只是最近认了亲才有转变。 自己要是沈千，肯定也会把诰命给慕氏，到时候希望老夫人不要闹腾就好。 如今府上的形势，她们这些下人也看明白了，知道该朝着什么方向献殷勤。 只希望她们表现好了，慕氏能大人不记小人过。 -顾府- 轩哥儿意外身亡，顾明泽请人做了几天法事，秦若水接到沈清梨的消息，要查看尸体是不是轩哥儿的。 可是她对轩哥儿不了解，只能是顾明泽去辨认。 便对顾明泽说，自己肚子里的孩子给自己托了一个梦，她说哥哥还没有死，正等着我们去救他呢。 顾明泽觉得秦若水是无稽之谈，但是当天夜里他也做起了相同的梦。 第二天一早，秦若水又接着劝道：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这万一是轩哥儿在向我们求救呢，再说了，轩哥儿可是你唯一的儿子。” 顾明泽眼下乌青一片，听秦若水这话便同意了。 秦若水低头掩饰自己的情绪，有昨日白天自己的暗示，再加上昨晚的熏香，不信顾明泽晚上不做梦。 顾明泽让道士继续做法事，然后他强迫着自己去看那个面目全非的尸体。 只是根本认不出来，只道衣裳和身上腰间的红痣是对的上的。 顾明泽看了之后不想再看： “就是轩哥儿。” 秦若水不死心道：“这如何看的出来，不若，我们滴血验亲吧。” 顾明泽鬼使神差的同意了。 其实自从沈淑怡的真面目揭穿后，他是一直想验证轩哥儿是不是自己的亲生骨肉，毕竟沈淑怡那么爱她那个表哥。 但是他又有种不敢知道的感觉，怕自己要是知道了万一真不是自己的孩子，会气到吐血。 如今借着秦若水的不断催促，他也逼了自己一把。 再不验亲的话，轩哥儿入土为安，自己就要带着疑惑，抱憾终生了。 于是他紧紧的盯着碗里的两滴血，片刻后，两滴血并没有相融，又过了一段时间，还没有相融。 他偏瘦的脸上青筋暴起：“沈淑怡，我要将你碎尸万段。”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顾明泽觉得轩哥儿不是他的孩子。 秦若水觉得轩哥儿从长相到脾性，完全就是顾明泽的种，她更怀疑这尸体不是轩哥儿。 她劝道：“轩哥儿肯定是你的孩子，我再也没有见过这样像父亲的孩子了。” “现在，只是你太伤心了，所以分辨不出轩哥儿。” “前段时间，给轩哥儿看病的那个大夫，肯定知道轩哥儿的身体情况，不若请他过来确认下这具尸体的身体情况，是不是轩哥儿。” 顾明泽一听，万一这不是轩哥儿，那轩哥儿没死的话，小李氏他们是不是就不会赔偿那五万两银子了。 五万两银子和赌轩哥儿是否活着，让他万分纠结。 第137章 验证奸夫 秦若水见顾明泽神色，猜到他的想法，对这个人更加失望，便凑到他耳边轻声提醒道： “要是你不验证的话，怕是沈清梨会将你的秘密公布于众哦。” 顾明泽一听，一巴掌就想打到秦若水脸上： “你这个吃里扒外的贱人。” 还没骂出沈清梨的走狗，就被秦若水将他一把挥开。 “劝你还是识相点，否则……” 五万两银子和自己的命，顾明泽选自己的命。 于是他让人去请那个大夫。 沈清梨安排的仵作已经扮做那个大夫的徒弟，两人一起上门了。 两人配合，很快就确认了这具身体跟前段时间轩哥儿的身体情况是不一样的。 根本就不是轩哥儿，而且这个人在坠楼之前便已经死亡了，还是病死的。 顾明泽听到这个消息后人是麻木的，轩哥儿没死是好消息，那现在轩哥儿在哪儿。 他越想越觉得迷糊，接连几天的丧事让他身子透支的厉害，眼皮子一黑就人事不知了。 秦若水已经激动的大呼： “少爷没死，老爷激动的晕了。” 等顾明泽醒来的时候，轩哥儿没死，他要继续寻找的消息已经传遍了京城。 这事情实属离奇，入棺了发现是个乌龙，真正的轩哥儿到底在哪里？ 再加上李三丫抓住机会，闹着说前几天公堂刚判了对轩哥儿的赔偿是因为轩哥儿死了，如今这人没死的话，那就不需要这5万两银子。 李三丫一提，大家也跟着讨论起来。 皇上也听到了这个消息，联想到轩哥儿之前在家里说知道储君之事，怕是被朝堂党政给利用了。 他再次召见了顾明泽。 顾明泽自己放出去的话，当着皇上的面也不敢改口，很是心虚。 就说轩哥儿醒来之后行为奇怪，胡言乱语，他常用安神汤一直哄着睡觉，只是后来偶尔清醒的时候，会说自己知道未来储君之事。 皇上看着虚汗淋漓的顾明泽，怀疑他说谎： “哦，那他说了储君是谁吗？” “没有，臣不敢妄议储君，臣听见他议论未来储君都是呵斥了他，不相信他。” 在皇上强势的威压下，顾明泽心里害怕，气血汹涌，直接晕倒在地。 皇上叫来太医，太医说顾明泽年纪不大，但是身子已经是行将枯木，亏损的厉害，而且调理不回来，所以平时会虚汗淋漓。 皇上本来怀疑他骗自己，但是知道他身体的情况就是一直冒虚汗。 想了想，召来几个人下了死命令，哪怕是将京城翻出个底朝天，都务必要找到顾以轩。 除了明面上的人，他还吩咐了暗卫。 这件事情他务必要知道个结果。 二皇子听到了风声，心里将顾明泽骂了个半死。 要不是现在顾明泽突然死了太明显，他就弄死顾明泽了。 他的心腹袁术再次劝他，赶快把轩哥儿给弄死火化了吧，省的被皇上查到了，二皇子舍不得。 上次轩哥儿说出皇后的奸夫。 他想了想，以轩哥儿和顾明泽的本事是不可能知道这件事情的，如果是他们从大皇子处得知的。 那大皇子早就用这件事情攻击皇后，给皇上戴绿帽子，这么大的事情，足以让这个皇后病逝了，自己就会损失最大的助力。 要是自己是大皇子的话，不可能放过这个机会，更不可能把这件事情告诉外人，还让外人传到自己这边来。 所以他还想再验证一下这个消息的真假再处理轩哥儿。 正好之前吩咐人找的和轩哥儿相似的尸体已经找到了，他便将轩哥儿继续关在了密室。 他底下的人将轩哥儿的死，伪造成意外，而且还派人蹲守在顾明泽家附近，以防出现变故。 没想到竟然还是让顾明泽发现了轩哥儿的尸体异样，而且这消息还很快传播出去了，他的人都没控制住。 现在皇上摆明了要严查此事，他得想个对策，但是皇后的奸夫哪里是这么好查的，尤其是那人还是宫里的假太监，自己的手还伸不到宫里那么远。 所以这几天一直都没有头绪，如今只能下狠药了。 不然如何能验证轩哥儿说的他知晓未来，是真是假。 而且轩哥儿说沈清梨是重生的，他虽然这几天盯着沈清梨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但是从沈清梨前五年的表现，跟今年的表现来看，确实差异是比较大的。 他比较偏信轩哥儿一点，只要再验证一下他就明确了。 毕竟在父皇的眼皮子底下保下轩哥儿可不是容易的事情，所以他打算兵行险招。 进宫后，直接去了明安公主的朝华殿，兄妹俩嘀咕了一阵子，然后过了一会，二皇子去请了皇后过来。 皇后见二皇子神神秘秘的，不知道他是什么事儿。 到了朝华殿内殿，宫人们都不在，明安公主哭哭啼啼，一个俊秀的太监无措的站在一旁，正是内务府广储司的一个主事高瑾。 二皇子义愤填膺道：“母后，这个阉人竟然敢轻薄妹妹，真是该杀。” 明安公主也哭诉：“母后，女儿不活了！” 高瑾跪在地上着急的为自己辩解： “奴才冤枉，公主宣奴才来询问事情，殿内无一人，然后二皇子进来，公主便说奴才轻薄她，奴才绝对不会做出此等掉脑袋的事情。” 皇后看了眼前这一幕，她相信高瑾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不然他便不会为了自己放弃大好的前程，陪自己耗在这深宫里。 “高瑾，你先下去，这里没你的事。” 明安没想到母后竟然一点都不相信自己的话，是不是真如二哥所说的不爱自己了，她不依不饶： “母后，一个奴才竟然敢轻薄我，我一定要他死。” 皇后瞪了她一眼，想教训她污蔑人不好，但是碍于女儿一向娇养，想了想换了角度： “你可是一国公主，传出去被奴才轻薄了是好听的事情吗？” 明安公主不解道：“此事只有你和二哥知道，怎么会传出去，随便找个由头，处理了这个太监不就行了。” 皇后斩钉截铁道：“不行。” 二皇子提议：“母后，这个人不如打发到我府上，不碍妹妹的眼。” 皇后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二皇子眼神幽幽，母后一向对这个唯一的女儿疼得如珠似宝，现在的行为已经很反常了。 第138章 自荐女儿做妾 明安公主因为皇后不肯处置高瑾一个奴才，跟皇后闹别扭。 皇后苦口婆心劝了一会，明安公主还是不领情。 在明安公主看来，这已经上升到皇后爱不爱自己的高度了，自然不愿意低头。 皇后见实在说不通，便负气离开，二皇子也跟了上去。 “母后，何必因为高瑾一个奴才跟明安闹呢，是因为这个奴才没去干净根吗？” 皇后听到二皇子这话，大惊失色。 连忙看了看周围，发现四下无人，而自己的宫女也早就被二皇子指使的远远的了。 她厉色道：“你这是何意？” 二皇子凑近了皇后低语： “母后可不能因为贪图享乐，而误了我们的大事，高瑾最好还是先放在儿臣府上待着。 母后要是实在喜欢，等儿臣……之后，儿臣给您送到太后宫里去，您怎么样儿臣都不管。” 皇后没想到一手养大的孩子竟然敢这么对她说话，她压下心中的怒火，强撑道： “你在说什么，本宫怎么听不懂，你是不是犯癔症了。” 最后一句话威胁十足，剩下的年纪小的皇子还有，她没有必要非扶持二皇子这一个。 二皇子佯装害怕，但眼里全是兴奋： “要是儿臣以后会犯癔症，现在立马会说出明安妹妹被那个奴才轻薄的事情。 这样那个奴才得死，要是发现了他的真男人身份牵连更广，而明安妹妹再是公主之尊，怕是日后婚嫁也艰难。 如今之计，母后还是按照我说的来做吧。” 他没想到轩哥儿说的竟然都是真的，他已经想来了接下来该怎么做了，皇位必然是自己的。 皇后看他不同以往的眼神，这才知道今天这一切都是一场局，怒道： “明安一心跟你亲近，对你毫无防备，你怎么舍得利用她。” 二皇子笑了笑： “母后要是听儿臣的话，儿臣以后肯定会加倍对明安妹妹好，不让她知道母后不堪的一面，还给她撑腰，让她做个真正体面的长公主。” 皇后暗恨将女儿培养的跟二皇子太过亲近，二皇子今日才能通过女儿算计到自己。 但是她知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虽然四下看着是无人，但是为了以防万一，她还是带着二皇子回了自己的寝宫。 二皇子出宫后不久，皇后就让女官去沈府。 说是这次听闻沈清梨在公堂上表现的出色，想见见沈清梨，还顺带嘴提了一嘴想重开女子学院的事情。 女子学院是开国徐皇后主办，后来就消散了，如今皇后重新提起，便是为了吊沈清梨胃口。 毕竟如果皇后把女子学院重开了，能进去里面的夫人小姐必然是很体面的。 慕氏虽然对于女官说的很是心动，但是一脸为难道： “清梨前两天突然邪风入体，如今已然是起不了床。 若是抬着去见皇后娘娘，怕是会过了病气给娘娘，那就是我们的大罪过了。” 女官不信有这么巧的事情，皇后娘娘一宣召，她就病了？ 慕氏带着女官去沈清梨床前看，只见沈清梨脸色苍白，呼吸短浅急促，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羸弱，确实像是刚生大病的样子。 女官看了大夫开的方子，知道没有十天半个月好不了，便只能回去禀告了。 见骗过了女官，沈清梨松了口气。 自从轩哥儿说出二皇子之后，她隐约感觉到自己周围像是有人盯着，怕是轩哥儿已经跟二皇子说了自己重生的事情。 所以她才用轩哥儿癔症的事情迷惑二皇子，可惜二皇子多疑，竟然还是把轩哥儿私藏起来，推了个假尸体出来。 如今她让事情暴露开来，有皇上的关注，想来事情总不会有那么糟糕的。 而萧云深也告诉她，二皇子对他的几次刺杀，让她避着点和二皇子相关的女眷，以防着了道。 她以为是因为二皇子盯上了自己，进而牵连到了和自己有婚约的萧云深，心里对萧云深很是愧疚。 对他私下来看自己的行为也纵容了几分。 目前以沈家和萧云深现在的势力，对上二皇子根本就是大象和小鸡的差距，为了安全，她先假装生病，这样可以避开外人的接触，总归是安全一些。 沈清梨病了的消息随着女官的离开，也散播了出去，最先上门的是慕大夫人。 慕大夫人看完沈清梨后，面上装的担心，实际心里特别开心，让沈清梨上次退回她的银子。 人在做天在看，果然，得罪自己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她拉着慕氏到了隔壁的屋子，看着慕氏清减了一些的身子，满腹惆怅的安慰道： “妹妹，虽然清梨的身子看着可不大好，但是你这也上了年纪了，还是要放宽心保养好自己，你还有卿尘呢。” 慕氏看大嫂如此担心，心里还挺过意不过，女儿根本没病，但是她又不能对外说。 而自己的身子骨更不用说了，她这把年纪还怀上了。 只是如今未满三个月，怕说出去别人笑话，尤其是自己如今儿女双全还老蚌生珠。 还是等实在瞒不住了再和外人说。 她只能点点头，不敢多说什么。 慕大夫人接着问道： “这清梨和萧将军的婚期定了吗？” 慕氏没有多想，只当她关心清梨这个外甥女，不禁流露出喜悦之情： “定了，下个月，十二月初十。” 云深这孩子催的紧，说是想早点将清梨娶回家。 要是他们两口子想念女儿的话，他可以住在沈家的隔壁，两个宅子中间开个小门，不影响日常往来。 她和丈夫，经过这次蒙冤入狱的事情，对云深这孩子是满意的紧，所以便同意了这么紧的婚期。 慕大夫人惊讶：“是有些赶，这只剩下二十来天了，不过这清梨二嫁了，嫁妆什么的也都好准备，就是那姑爷的房中人，你挑好了吗？” 第139章 三皇子消息 听着慕大夫人的话，慕氏心里不顺，什么叫二嫁，嫁妆好准备？ 她家清梨头嫁那是自己做父母的瞎了眼。 如今有了云深这个好夫婿，嫁妆自然是重新置办的风风光光的。 她手里有的是银子，时间紧是紧了点，但还是来的及的。 至于房中人，她自然不会给女儿准备，新婚燕尔的，准备个碍眼的，不是惹女儿不快吗？ 更何况，云深说他不会纳妾呢。 她觉得虽然不一定能做到，但是能先把这话说出来，也是有心了，至于以后的事情，走一步看一步吧。 谁都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过好当下就可以了。 慕大夫人见慕氏不说话，便苦口婆心道： “我们做母亲的心疼女儿，都不愿意准备这一项。 但是男人嘛，就算不好色也总是追究多子多福的，清梨这之前嫁了顾明泽几年都没有生孩子，总归是要备着这样一个人的。 不如让我跟前的丽姐儿跟着清梨嫁过去，她给她表姐做妾，心总归是向着她表姐的，生下孩子就直接抱在她表姐膝下了。” 慕氏立马变了脸色，斩钉截铁道： “不行，丽姐儿你完全可以安排个好人家嫁做正妻，何苦要让自己的女儿做妾。 更何况，我女儿以后会自己生孩子。” 慕大夫人被慕氏弄得当即下不来台，慕氏虽然是官夫人，但是平时对自己这个大嫂还是尊敬的，她没好气道： “我是心疼清梨，才想着委屈丽姐儿。” “不用委屈丽姐儿，大嫂的好意我心领了，我还有事要忙。” 这是开始赶人了。 慕大夫人本来想过一阵子再过来磨一磨慕氏，但是转念一想，婚期这么紧，便赖着不走： “妹妹，你好狠的心，我连你抛弃的女儿清棠都照顾的很是周到，如今想着丽姐儿随着清梨高嫁，给咱们慕家也改换一下门楣，你怎么能拒绝我。” 慕氏没想到这一茬： “我夫君不是早就给慕家打了招呼，让不许管沈清棠吗？她忤逆父母，你还在私下照顾她？ 还想着用照顾清棠的恩情，来跟我提丽姐儿的事。” 慕大夫人尴尬道： “那清棠也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肉，你就不难受吗？妹夫不让管，我偷偷帮你管不行吗？ 我只是想让丽姐儿做妾室帮清梨生个孩子，又没说要给清梨替嫁，你怎么这么不通人情。” 慕氏气的掉眼泪，还替嫁，真亏大嫂想的出来。 激动道：“你以后不要上门了，至于沈清棠，你爱怎么管是你的事情，跟我没有关系。 说不定你是想赌一赌苏裴明年的名次呢，别把你说的那么高尚，全都是为了我。” 慕大夫人见慕氏动了脾气，便服软哭道： “我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慕家。你也是慕家的姑娘，你怎么能如此自私，一点不为慕家考虑。” “那你就不要和我这个自私的人来往了。” 慕氏喊了一声，让丫鬟婆子将慕大夫人强硬的请了出去。 她平复着心情，告诉自己不能生气，她还得好好的操持女儿的婚事呢。 她先是沈清梨的母亲，再是慕家的女儿，不能为了慕家毁了自己的女儿，那不是傻子行为吗？ 便是大嫂自己，都不会做这种傻子的行为。 偏偏她把自己当成傻子哄。 -皇宫- 皇上想找一个人，铺天盖地的网撒下去，很难有逃脱的。 除了当年三皇子丢失的时候，他的皇位还不稳，被多方势力一干涉，便没了消息。 如今他已执政多年，后族对他的影响也没有那么大了。 大皇子知道轩哥儿不在自己这儿，那么很有可能在二弟那里。 他动用了自己在二皇子府上的所有暗线，总算是摸到了一丝蛛丝马迹，他急于进宫向皇上提供线索。 大皇子前脚刚说完，暗卫统领便汇报了同样的消息。 皇上眼神暗了暗，让大皇子带兵去二皇子府上接回轩哥儿。 大皇子心下激动，自从平西伯死后，这是父皇第一次对自己委以重任，殊不知皇上对于他的越界已经很忌惮了。 如今不过是看二皇子起了心思，扶持他对付二皇子。 到了二皇子府邸，大皇子始终没见到二皇子人，气急败坏的他准备让皇上给的兵，直接硬闯。 二皇子这时候才慢悠悠出来，同时带着轩哥儿的尸体。 他知道轩哥儿在自己这儿的事情藏不住了，不然父皇也不会让大皇子来。 刚一直在拖延时间逼轩哥儿说出更多的未来的事情。 轩哥儿这几天很鸡贼，一直不肯说，但是架不住二皇子发狠拽着他一次次的撞得头破血流。 他将上一世萧云深死后，崎州司马府倒大霉的事情说了出来。 因为萧云深当年作为奴才流落到崎州司马府，但是府上的少爷们都对他不好。 这事被爆了出来，皇上震怒，将崎州司马给抄家灭族了。 然后得知大皇子马上杀来，二皇子给了最后一下致命一击。 毕竟要是轩哥儿落到皇上的手里，以轩哥儿的尿性，肯定把自己这段时间对他的所作所为给招供出来了。 而且再加上轩哥儿知道的皇后奸夫的事情，他和皇后必死无疑。 还不如现在交出轩哥儿的尸体，那作为最后见过轩哥儿的人，一切就都由自己说了算了。 大皇子接过轩哥儿还温热的尸体，指责二皇子胆大包天，要将他押到皇上面前问罪。 这次他一定要用这件事情将二皇子给压下去。 二皇子淡定的被大皇子押着走了。 到了皇上面前，二皇子跪在地上，先是等大皇子添油加醋的告完了状之后，然后默默承担着皇上的怒火。 最后他再委屈的开口： ”儿臣知道错了，儿臣此举完全是为了给父皇一个惊喜，儿臣知道父皇心念三皇弟，于是便隐瞒了两天。 前两天府里下人说捡到了一个疯疯癫癫的小乞丐，小乞丐口口声声念叨着三皇子是未来储君，下人便禀告给了儿臣。 儿臣便一直守着小乞丐，想跟他打听三皇弟的消息，知道刚才他才说三皇弟是崎州司马府的五公子。 当年三皇弟流落到崎州，崎州司马心善，将人带回去，巧合他接外室进府，三皇弟的身份就成了这个外室的孩子。 没想到他一说完这些信息，就说泄露了天机，然后自己就撞墙而亡，儿臣实在是拦不住。 儿臣本来是想着验证了这个消息，再给父皇说，免的父皇白激动一场。 因为我也不太相信这个疯疯癫癫的小孩子能说出这样的奇事来，但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第140章 出发接三皇子 二皇子的话说完，在场的皇上和大皇子以及所有太监都屏住了呼吸，生怕听错了消息。 这时候，谁还顾得上二皇子犯了什么错。 三皇子找到了的消息像烟花一样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皇上激动的龙袍底下的手不住的颤抖，开口已是哽咽： “三皇子是崎州司马的五公子？” 二皇子重重点头，在他从轩哥儿口中套出这个消息的时候，便让人查了崎州司马府的情况。 只有这个孩子是和萧云深当时同一天进的府，只是一个是外室的孩子，另外一个是夫人的养子。 相信自己的人提前把消息给崎州司马送去，崎州司马知道怎么把握这个泼天的富贵，养育了走失的皇子，怕是会一下子官升几级。 毕竟自己可是会保证这个孩子一定会是真皇子的。 而且还能搭上自己这个有皇后保驾护航的皇子的船。 大皇子被这一反转，吓得目瞪口呆。 本以为老二倒台，他要上台了，没想到老二竟然找到了老三的消息。 他作为大皇子对宸妃和老三当年的得宠是记忆犹新，有老三在的话，他和老二这些年的努力就是个笑话。 更何况老三当年的走失，要是被查清了怎么办。 他得赶快给母妃写信，寻求对策。 二皇子看见大皇子的神色，立马在皇上面前上眼药： “怎么，三皇弟眼看要找回来了，大皇兄这是不开心吗？怎么不笑反而神色凝重呢？” 大皇子察觉到皇上扫过来的不悦的目光，迅速调整表情，露出满是惊喜的笑容： “有生之年能找回三皇弟，儿臣开心还来不及，激动的都快要傻了。” 随即担心道：“只是怕白开心一场，毕竟这个小孩子疯疯癫癫，不知道说出来的话是否可信。” 不用二皇子开口，皇上就不悦的瞪着大皇子了。 这么多年了，终于有三儿子的消息了，哪怕是假的呢，他也一定要试一试。 呵斥道：“没见到人，怎么能说是假的呢？朕看你就是不想让你三皇弟找到。” 二皇子附和着：“肯定是真的，儿臣觉得这一定是上天看父皇太过思念三皇弟，特意派了仙童过来显灵，如今仙童完成了自己的使命，便回去了。” 大皇子赶紧给自己找补：“是儿臣多想了，儿臣愿意将功补过，现在就去发去接三皇弟回来。” 二皇子也争着要去接。 皇上摇了摇头，让这两个去接，说不定半路自己的三儿子就没了。 真当谁不是从夺嫡时候过来的一样，皇位的诱惑可不是一般的大。 便下下令道：“朕亲自去。” 话音刚落，在场的人全部一起跪下来劝阻。 二皇子趁机道：“父皇，国不可一日无君，不如您找个可靠的人去接三皇弟回来验证也是一样的，不如让三皇弟的外祖家去接。” 皇上冷静下来，自己御驾前去，需要的准备比较多，路上太耽搁时间，还不如派人接回来的快。 这些年宸妃失去三儿子，慢慢的便抑郁起来，闭门不出，不理俗事，甚至都不再开口说话，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宸妃的娘家，太傅姜家。 没有宸妃照拂，再加上后代不争气，如今已经有些没落了。 如果三儿子真的找到了，自然是要抬举姜家。 只是让姜家的那几个后代去接，他倒是不放心，正在这时，传来镇国将军萧云深求见的消息。 看着大步流星、器宇轩昂的萧云深走进来，跪地行礼，汇报京郊大营的事情。 皇上心里一合计，这合适的人不就近在眼前了吗？ 而且听说萧云深也在崎州待过，所以才和当过崎州刺史的沈千认识，沈千才会给他出头。 他便将这个任务交给了萧云深。 萧云深漆黑的眼眸划过一丝亮光，他特意挑选这个时候进宫汇报，就是想看看二皇子又出了什么新花招。 前段时间一直刺杀他，皇后娘娘昨日又是宣召阿梨的。 他只有靠近他们，才能找到他们的破绽。 二皇子没想到皇上竟然让萧云深去接自己安排的假三皇子，他知道萧云深没有之前的记忆，也不知道自己三皇子的身份。 但是真让萧云深和宸妃娘家的人多接触，万一发现了什么怎么办。 于是故意道：“父皇，儿臣看萧将军的神色似是不愿意去，不如安排别的将军吧。” 皇上看了萧云深一眼。 萧云深神色坚定道：“能为皇上分忧是臣的荣幸，臣自然是愿意去的，只是不放心还在养病的未婚妻，还希望皇上能多加照拂一二。” 皇上能照拂什么，他这么说，只是震慑二皇子，要是阿梨真出了事情，那皇上知道了，必然觉得在打他的脸面。 此举是为了谨防宫里的人对阿梨再出手，毕竟他这次出去一个来回十来天，不放心阿梨一个人在京。 皇上知道萧云深即将迎娶沈千的长女，毕竟这门婚事满京关注。 都说萧云深是为了报答沈千的恩情，才迎娶沈千二嫁的长女。 如今看来，这萧云深自己倒是愿意的很，是个有情的男子，他喜欢。 于是便痛快答应：“你放心，有朕在，谁敢欺负了她去。” 萧云深谢恩，皇上叮嘱了他路上多照顾三皇子和姜家的人。 萧云深垂下眼眸，不知道皇上对三皇子是不是真爱，毕竟太明显的偏爱，对于没有能力的皇子来说就是催命刀。 萧云深离京前，先去看了沈清梨，叮嘱她一定要万分小心。 慕氏听说他要出远门，立刻着急的开始准备出行用的东西，沈清梨看着很是吃醋，母亲这是有了女婿万事足。 不过萧云深临走的时候，她还是将自己之前求来的平安符悄悄装在了慕氏准备的行囊中。 以及将萧云深水壶里的水，给换成了稀释了的灵泉水。 她怕萧云深喝出异样，殊不知，萧云深一喝便知道了，心里暖暖的，他何德何能，能碰到这样的女子。 而同行的姜家大少爷姜敏之看他喝个水竟然奇迹般的笑了，心里发怵。 这活阎王，赶起路来一点都不顾他们兄弟俩的死活，他的大腿都磨破了，身子都散架了。 虽然他知道萧云深着急完成这趟任务，赶回京城成婚，但是这不是日子还富裕吗？ 等接到了自己的表弟三皇子，一定要让表弟好好整治一下这个活阎王。 还有就是回来的行程一定不能这么快了。 第141章 出招 萧云深出发后好几天了，沈清梨继续称病，日子很是平静，慕氏有条不紊的准备着嫁妆。 知道沈清梨病了好几天了，沈老夫人坐不住，特意过来看望这个小辈。 如今她不掌权，两耳不闻窗外事，倒是有些不习惯了。 从沈清梨院子回去，她在宅子里瞎转悠打发时间，路过后门的时候，听到了小李氏在外面哭闹的声音。 她走了过去，看见小李氏满是憔悴的样子。 小李氏看见她就哭： “姑母，侄女过得好苦，我想见你一面都见不上，慕氏根本都不让我进门。” 看见小李氏，沈老夫人就想起了李国公老夫人的所作所为，她冷着脸道： “李国公府已经不认我了，你还见我这个姑母作甚。” 经过婆母李三丫这段时间的折磨，小李氏头发已经白了很多。 本来是慕氏的同龄人，如今看来倒像是隔了辈分，也就比沈老夫人稍微年轻点。 小李氏见沈老夫人神色冰冷，立马跪下来可怜兮兮的诉说： “姑母，我知道我母亲做的不对，母亲只是因为看我日子过的苦，心里一时转不过弯来罢了。 当年我祖父祖母在世的时候，拉着我的手，说我虽然没有姐姐嫁的夫婿官职高，但是我嫁到姑母家能享一辈子的福。 但是祖父祖母没想到我嫁的是姑母抱来的如今又不要的孩子。 别说享福了，现在我被那村妇日日折磨，没有一点尊严。 世家婆母做事总是要顾及脸面，那村妇泼皮无懒，带着她生的几个孩子，孙子占着正院。 所有人吃我的喝我的，还打我骂我折辱我。 我实在是想念姑母之前做婆母的时候对我的好，所以想来给姑母磕个头。” 小李氏想起这段时间自己遭受的罪，哭的是情真意切。 她是真的有感而发，这日子过不下去了，她想和离归家，她的两个儿子拉着她不让她提，嫌她和离了丢人。 她哥嫂知道了她的这个想法，也派人过来警告她，李国公府不会接纳和离的她。 她倒是羡慕沈清梨有沈千和慕氏这样的父母了。 她如今日子过成了苦瓜，整个人传递出来自然也是苦瓜一样的状态。 沈老夫人看着很是心疼。 小李氏趁机给慕氏使绊子： “可怜我如今想见姑母，连门都进不了，慕氏根本就不让我见姑母，我在后门都等了三天了。” 沈老夫人听了心里愠怒，刚才因为迁怒李国公老夫人，对小李氏说的慕氏不让她进门，没有多大感受。 如今听完小李氏的一番话，小李氏都如此可怜了，多少也跟自己有关。 慕氏不跟自己通报一声便拦住了小李氏，这是对她的不尊重，自己连管家权都给了她，她就是这样对待自己的。 而且三天了，都没下人给自己报信，更让她对慕氏忌惮，肯定是慕氏对下人交代了，下人才敢如此瞒报自己。 她气的，故意拉着小李氏进来说话。 小李氏假模假样的关心了一会沈老夫人的身体后，便道： “我听说清梨这丫头病了好一阵，严不严重，我想去看看她。” 沈老夫人知道沈清梨的性子肯定不想见小李氏，但不想让人看出她怕孙女，于是摆了摆手，没好气道： “见什么见，免得让你过了病气。” 小李氏一脸愧疚道： “如今我的女儿和外孙也都没了，再大的恩怨，随着人死也该消散了。” “我想见清梨，是为了跟她道歉，让她解开心结，以后好好过日子，更重要的是，我不能在您跟前承欢膝下，让清梨一家子能好好对您就成。” 这话说的，沈老夫人立马就感动了，当即便同意了下来。 身边的嬷嬷见此很是着急，夫人可是交代了，这段时间大姑娘备嫁不许出乱子。 这小李氏可是和夫人不对付，而且小李氏的女儿和大姑娘的恩怨谁不了解。 小李氏主动想见大姑娘能有好事？ 她悄悄拽了沈老夫人的衣袖一下，沈老夫人察觉到下人的叛变，更想反着来了。 便带着小李氏往沈清梨的院子走去。 有沈老夫人带着，小李氏畅通无阻的站在了沈清梨的床前，小李氏给沈老夫人使了一个眼色： “姑母，我想单独给清梨道歉。” 沈老夫人知道自己这个侄女之前多骄傲的性子，肯定不想别人看见她出丑，于是十分顺手的拽着屋里的两个丫鬟便出去了。 为了防止她们捣乱，还特意带的远远的，导致小李氏后来的痛呼声她也听不见。 春华和冬雪看了沈清梨一眼，见沈清梨点了头，她们才离去。 小李氏看见虚弱的躺在床上的沈清梨，心里闪过一丝痛快，做到床边，伸手给沈清梨拉被子，面上关怀备至： “之前都是我这个错，咱们亲戚之间没有隔夜仇，就算我不是你的大伯母，从李国公那边论，我也是你的表姑母。” 说话间的功夫，小李氏指甲内藏着的一条蚂蚁大小的黑色小虫子已经进了沈清梨的被子里。 沈清梨全身处于戒备状态，察觉到轻微的异样，她将小虫子收进玉葫芦里。 然后使劲一拧小李氏的腰间，趁着她痛呼之际，用手将小虫子塞进小李氏的嘴里。 小李氏察觉到有道痒意从喉间划过，惊恐道： “你给我吃了什么东西？” 沈清梨一脸无辜：“不知道呀，谁知道你带来的是什么鬼东西，反正现在在你肚子里。” 小李氏努力的抠自己的嗓子眼，想吐出来，但是死活吐不出来，她感觉到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开始疼起来了。 而不远处的街道，一辆马车上一个巫医打扮的人，察觉到子虫进入了人体，兴奋极了，先听主子的话，让她痛上一阵就乖了。 沈清梨坐起身来，冷漠的看着痛苦的小李氏： “说说吧，是谁让你来的，这东西是谁给你的。” 第142章 将计就计 小李氏已经痛的在地上打滚了，浑身大汗淋漓，痛苦呻吟着。 她无比的后悔，可是又一轮疼痛袭来让她顾不上思考。 沈清梨看她这一轮发作之后，掏出枕头下的匕首架在小李氏的脖子上。 小李氏想叫沈老夫人救她，但是她浑身的力气已经散尽。 即便用尽全身的力气发出来的声音，还是比平时说话的声音小了一半。 沈清梨将刀往小李氏的脖子上凑了凑，冷厉道： “谁指使你来的，你说不说？你要是不说，我现在就让你见你女儿去。” 感受到脖颈间的冷意，小李氏连忙摇头： “我真的不知道，就是个黑衣人。” 看来应该就是个手下联系的小李氏，沈清梨继续追问，想了解这个幕后之人的蛛丝马迹： “人家什么好处都没给你承诺吗？” 小李氏摇头。 沈清梨有些无语：“什么好处都不给，就值得你跑我这来做坏事，你不怕被发现了的后果吗？” 上辈子小李氏这么蠢，也能压在母亲头上，也就是因为沈老夫人无条件的偏宠罢了。 听出了沈清梨语气中的厌蠢，小李氏感觉到很是丢人。 尤其是看到沈清梨行动自如，一点都不像外面传的病的要死的样子，她眼里满是不甘： “凭什么我女儿死了，外孙死了，你却过的好好的，慕氏还风风光光的让你重新出嫁。” 原本黑衣人是要给好处的，但是小李氏根本没给他说好处的机会，就迫不及待的答应了。 本来还要给小李氏的儿子安排个官位，这下好了，还省了麻烦。 沈清梨看着狼狈的她，凉凉道： “你女儿不都是你们做父母的造成的吗？是你们一直纵容着她的所有错，才酿成了惨剧。至于她的死，我倒是也知道一点内幕。” 小李氏闻言急忙祈求道： “什么内幕？求你告诉我。” “那你就要告诉我，黑衣人跟你说的接下来的安排是什么？” 小李氏一脸懵的摇了摇头： “这我也不知，他就说我把小虫子趁机放到你身上，小虫子到了人身上，自然会进入体内，之后的事情我就不用管了。” 而且黑衣人还给小李氏身上洒了药粉，确保小虫子不会咬她。 没想到沈清梨不按常理出牌，直接将小虫子送到了她的嘴里。 她怎么这么蠢，偷鸡不成蚀把米。 沈清梨见她什么都不知道，便不想搭理她了，小李氏着急的朝着沈清梨下跪： “求求你告诉我，我女儿的死有什么问题。” “你想做什么我都可以配合你。” 沈清梨等的就是这句话，她将小李氏扶起，坐在梳妆台上，一阵捯饬之后，小李氏已经大变了样子。 她刚看小李氏发作的模样，已经猜到了这就是医书中记录的傀儡蛊虫。 只要子虫进入了体内，控制着母蛊的养蛊之人自然会感应到。 那么幕后之人应该是觉得自己得手了。 毕竟府内被自己把控的这么严，在府内不好对自己下手，不然也不会找上小李氏来办这件事情。 那就让小李氏扮成自己的样子，等待养蛊之人的下一步指令，自己只要小心跟在她身边就可以了。 还好现在是冬天，自己又是一直病着。 穿上厚重的衣服和戴帽子的斗篷，再加上面纱遮挡了下半张脸，眉眼已经以假乱真了，骗骗和自己不相熟的人还是可以的。 她凑到小李氏耳边轻声道： “只要你不暴露自己的身份，我就告诉你，沈淑怡之死的内幕。” 没多一会，小李氏的眼睛便跟变了一个人一样，失去了神彩。 直直的开门就要往外走去，沈清梨自己扮做和自己身形比较相似的丫鬟夏瑶跟在她的身旁，扶着她。 小李氏直奔着后门而去，路过的下人见到夏瑶扶着大姑娘一路走来，纷纷在远处行礼。 看门的婆子离得近了些，觉得大姑娘很古怪。 被“夏瑶”给呵斥了声，连忙给大姑娘请罪。 等在拐角处的马车，听到婆子大声请罪的声音，还有夏瑶这个丫鬟似乎曾在沈清梨身后见过。 便打开了车帘，将小李氏和“夏瑶”一起掳上了车。 看见打扮的很是严实的“沈清梨”，巫医闪过一丝疑虑，“夏瑶”立马道： “你是谁？你知道我们姑娘是谁吗？吏部侍郎沈千的爱女，还是镇国将军的未婚妻，你要是识相的话，就赶快放了我们。” 巫医桀桀笑道：“那就没错了，小姑娘，你先睡吧。” 话音刚落，一把粉末就洒到了“夏瑶”的脸上。 “夏瑶”装着昏睡，然后到了城内一个荫蔽的小宅院里面。 她被抬起来了扔到了一个房间，想来是巫医对自己的药粉很是自信，都没有人看管。 “夏瑶”让一直跟在身后的暗卫去通知李三丫这个地方，然后她偷偷溜了出去，找到了“沈清梨”在的地方，藏身在玉葫芦里面。 看着巫医先是将“沈清梨”手腕上的玉葫芦手链摘下珍贵的收了起来，然后喊了人，让去给主子送信。 大概一个时辰左右，乔装打扮的二皇子带着袁术过来了。 二皇子让巫医将“沈清梨”身上的傀儡术解开，然后让他们两都出去。 他看“沈清梨”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想着人都绑来了，也不着急，反正沈府丢了即将待嫁的沈清梨也不敢声张。 再过个几天，自己再让刚才一同绑来的丫鬟传出沈清梨跟人私奔的消息。 反正沈千交不出女儿，沈清梨也是自己带着丫鬟光明正大从府里离开的，谅他们也辩解不了。 毕竟沈清棠能做出和苏裴私定终身的事情，一母同胞的姐姐，做出这样的事情也不奇怪。 期待萧云深回来时候看到珍重的未婚妻跟人私奔了的脸色。 他凭什么从小占据父皇的宠爱，如今自己不仅要抢了他的皇位，还要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将他狠狠踩在脚底。 他先爱不释手的把玩着玉葫芦手链，想起轩哥儿的话，他将自己的血滴了上去，静静等待。 等了片刻，都没有传说中的情景发生，他怀疑是血滴的不够多。 于是又从手指处放了点血，将自己的鲜血均匀的涂抹在玉葫芦上。 殊不知，玉葫芦上浸染的毒也在这个时候进了二皇子的体内。 试了几次都不行，二皇子有些生气，算了还是问问床上的“沈清梨”吧。 是不是因为宝贝已经认主了，所以他才抢不过来。 “沈清梨”大气不敢喘，她生怕露馅了。 二皇子靠近了“沈清梨”，“沈清梨”连忙努力学着沈清梨的声音怒斥道： “你别过来，要是毁了我的名声，我就自杀了。” 第143章 一场有味道的捉奸 二皇子有些怀疑，毕竟上次他在公堂上是见过沈清梨，也听过沈清梨的声音，如今这声音怎么不太像呢。 不过想起最近沈清梨重病，嗓音肯定也会变的。 而且巫医做事从不失手，既然他派人来信，那肯定是核验过的。 比起这点子疑虑，他更害怕沈清梨自杀。 连忙开口道：“美人，何必要闹到自杀呢，你跟着萧云深也是为了当皇后，跟着我也一样能当皇后，何必舍弃我，选择萧云深那个短命鬼呢？” 空间里的沈清梨听了二皇子这话很是不解，萧云深怎么能当皇上？ 不过不待二皇子继续说话，外面便喧闹了起来。 沈清梨知道时机到了，她刚才让人去通知的李三丫，估计已经到了。 -- 李三丫听到街上一个小乞丐带着银子专门来找自己，当即见了。 得知小李氏为了摆脱她们，竟然不知廉耻的打算攀上一个高官，让高官助她脱身，都打算给人家当外室了。 如今人家正室夫人知道了，心里恼火，便让人找到了李三丫，说李三丫要是闹大搅黄了这件事情的话，她就给李三丫一大笔银子。 如今先付上一百两银子的定金，后续尾金还有五千两。 如果闹得越大的话，说不定还会有额外的奖金。 李三丫一听就火了，她绝对不能让小李氏就这么离开沈耀祖，想和离没门。 只要有小李氏在，李国公老夫人就会源源不断的送银子，而且眼下这笔银子也不能不挣。 毕竟她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的银子，如今她只是吃好喝好住好了，公中的银子并不多。 听说小李氏的嫁妆大头都在沈鸿志和沈卿明那里，这两个孙子将银钱看的严实，她根本要不出来。 而且她还要讨好孙子，让孙子以后继续孝顺她呢。 她将自己在乡下的几个儿子和儿媳，以及孙子孙女全都带上，气势汹汹的朝着小乞丐说的那处地址而去。 一路上哭诉儿子刚死，儿媳就不安分，惹得她身后跟了一串看热闹的没事干的大娘。 大娘们不认识李三丫，见她衣着虽华贵。 但是整个人言谈举止粗鄙，不像是官家老太太，倒像是一个普通暴发户，那这个热闹他们就可以多凑凑。 李三丫一路上人越聚越多，她哪里会怕家丑外扬，在她眼里什么都不如到手的银子来的重要。 至于两个孙子的名声，那也不在她能想到的范围之内。 两个孙媳妇见李三丫又要干什么，怕她惹出笑话。 急的找小李氏，但是遍寻不到，只能求救李国公老夫人。 这边，李三丫已经浩浩荡荡的来到了这处不起眼的宅子，二皇子守在门口的人呵斥他们，可是李三丫早就知道了是高官，肯定有人把守。 她多神机妙算，早就做好了准备。 她刚才已经花钱找路边的人家，买了一些肮脏之物过来。 她和她的儿子们，挥舞着泔水勺和粪勺无差别攻击，愣是将一众乔装打扮的高手给逼退了。 她怕什么，有高官夫人撑腰，那是人家两口子的事情，要是高官敢抓住她一个老太婆不放，她就把高官夫人供出来。 二皇子在屋内看见外面的乱哄哄臭气熏天的情况。 正要呵斥，但是见外面如此多的刁民，只能想着先拉着“沈清梨”从后面窗户离开。 一推开后面窗户，一个马蜂窝便掉了下来，对着二皇子和“沈清梨”就开始围攻。 后面窗户出不去，屋子里到处都是蜜蜂。 二皇子仓皇之下夺门而出，一直聚在门口攻不进来的李三丫正好就逮住了这两人。 只不过二皇子一出来就有护卫护着，二皇子还拉着“沈清梨”，让护卫一起送他们走。 他要走也要把沈清梨带走，不然今天的功夫白费了。 李三丫也一直盯着呢，她虽然年纪大，但是干了一辈子农活，手上还是有把子力气的。 她看小李氏遮挡的严严实实，一把扯下小李氏的斗篷，撕下她的面纱，将泔水往小李氏脸上浇。 边浇边骂：“你一把年纪了，夫君刚进大牢，你就拿不住寂寞勾搭上了小白脸。” 二皇子听着李三丫这粗俗的话语，他这时才看见自己刚才一直拉着的“沈清梨”，竟然是个半老徐娘。 他嫌恶的擦了擦自己的手，随即意识到自己上当了。 但是他已经开口跟小李氏说过皇后这些事情了，如果此时不将小李氏灭口，那后续会给自己带来多大的麻烦。 但如今围观的群众这么多，他只能先走为上，然后让人盯着小李氏，要是她胡说八道了，立马杀无赦。 二皇子在护卫的护送下离开了，只是刚才护卫虽然尽力挡着他的脸。 但是在场的人眼尖的人，早就从开门那刻看到了二皇子和小李氏一脸的大包。 这里“香气”漫天，再加上刚才的声势浩大，流言很快散开，有李三丫一路敲锣打鼓的宣扬。 小李氏的名声臭不可闻，至于那个逃走的年轻的小白脸奸夫，大家都在猜测他的身份。 虽然没看清脸，但是那满头大包还是很好认的。 事情反而越演越烈了，甚至有全城寻找的趋势。 二皇子回到府里，将自己藏在书房不敢见人。 让暗卫去找自己熟悉的御医过来。 巫医和袁术小心翼翼的站在一旁。 沈清梨以夏瑶的模样回到自己的房间，换回自己的装扮，刚和沈老夫人吵完架的慕氏急冲冲的跑了进来： “你刚才哪里去了，真是担心死为娘了。” 第144章 小李氏之死 慕氏刚才得知沈老夫人带着小李氏去了女儿屋内，急忙跑到女儿的院子。 但是到了院门口，被沈老夫人被拦着说是不让打扰。 沈老夫人想着这次给小李氏一个解开误会的机会。 慕氏作为和小李氏争斗了二十来年的妯娌，才不相信小李氏会变好。 于是情急之下，她忍不住放话，要是女儿有个什么事情，她绝对不会原谅沈老夫人。 然后让人强硬的将沈老夫人送回院子。 沈老夫人觉得自己颜面扫地，气的当场就吵了起来，最后装作晕倒。 她一定要装病，让慕氏背上气坏婆母的名声，根本就顾不上看小李氏回没回去。 而慕氏进了女儿房间就发现没有人，心下着急，只不过她也没有声张，而是一直让春华和冬雪注意着动静。 沈清梨一回来，她就赶了过来。 看着担心的母亲，沈清梨先是安抚，这辈子，亲人全都在，便是和皇子为敌又如何。 二皇子已经知道了自己是重生的，以及玉葫芦是个宝贝的事情，那自己跟他肯定是不死不休的状态。 只是没想到二皇子竟然说自己嫁给萧云深，是因为想图谋萧云深当皇帝，而且还是个短命鬼？ 萧云深一个孤儿，怎么可能当皇帝，上一世也没听说他造反过。 而且如今太平盛世，想要造反成功何其困难？ 除非萧云深本身就有能登基的条件。 对了，宸妃娘娘生的，但是在六岁就已经走丢的三皇子？ 上一世，她被软禁在平西伯府，只知道最后是大皇子登上了皇位，中间的过程全然不知。 那自己之前一直以为，是因为自己的原因，二皇子才刺杀萧云深的。 既然二皇子从轩哥儿那知道萧云深的身份，所以才想杀死萧云深。 那萧云深知道自己的身份吗？ 慕氏见女儿有些发愣，以为她是担心远去的萧云深，见状将怀里的书信给拿了出来： “你父亲刚才收到了云深的信，云深说他一切平安，里面还夹了一封给你的信。” 沈清梨见母亲打趣自己，哄着她离开，才缓缓展开信。 信里句句不提相思，却句句都是相思。 末了，说他一定会尽早回来的迎娶他心爱的新娘。 沈清梨看完信，眼尾已染上红意。 -- 小李氏的事情很快发酵开来，大家实在是太好奇了，都想趴在小李氏脸上问问她找的这个小白脸是谁。 年轻好事的纷纷问小李氏的两个儿子。 沈鸿志和沈卿明觉得很是丢人，仓皇的躲开人群往家里逃。 妹妹的事情刚过去没多久，母亲又出了这样的事情。 真是家门不幸！ 他们两人一合计，打算一起去责问小李氏，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害死他们兄弟两个不罢休是吧。 沈鸿志刚到家，便听下人说自己的夫人要和离回娘家。 沈鸿志一听狂奔着去阻拦，他父亲身世曝光，没有沈家做依靠，又丢官获罪，他如今只能靠着做官的岳父家了。 沈鸿志的夫人这阵子本来就积攒了一肚子的怨气。 本以为嫁的是官宦世家的嫡长孙，没想到什么都是假的。 如今连李国公嫡女出身的婆母都毁了，因为在得知小李氏的丑事之后，李国公老夫人昏了过去，李国公夫妇趁机对外宣布和小李氏断绝关系。 这也是压倒沈鸿志夫人姚氏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一个官家嫡女反而比家里低嫁的庶女过的还要惨了。 她接受不了，哪怕是为了孩子，也不能再忍受了。 哪怕是回家二嫁，也未必会比现在惨，说不定会像沈清梨那样有福气。 今日她是铁定心非要和离不可。 不甘与小李氏这样的婆母为伍，就是一个很好的借口。 沈卿明则是收到了先生给他的断绝关系信。 说是耻于给他做先生，让以后不要再见面，也不准对外说是他的弟子。 他瘫坐在地上，当即便准备了贵重的礼物，想要去求见先生。 -- 李三丫从回来之后便一直死守着小李氏，逼问那个奸夫的名字。 她可是只拿了一个一百两银子的定金，剩下的尾款五千两银子还没到手。 当时事态紧急，她怕抓奸不成功，便让下人扣下小乞丐就带着人去闹了。 想着等回来了，小乞丐自然会带她去领尾款的。 只是没想到回来之后小乞丐就消失了。 几个下人都看不住一个乞丐，她气的对这几个下人又打又骂。 可是小乞丐已经找不到了，有什么办法。 她只能从小李氏这块突破。 不论她怎么逼问，怎么谩骂。 小李氏都只是痴痴傻傻的坐在那边，她的身体被二皇子命令巫医给控制了，让她根本不能开口说话，以防她供出来自己。 暗处的暗卫也一直在准备着，打算将小李氏的死栽赃到谁的身上。 否则小李氏刚出事，就被暗箭射死，容易引起衙门的注意力。 沈鸿志拦不住自己的夫人，如今他夫人已经收拾好嫁妆，回了娘家。 而沈卿明带着精心挑选的礼物，不仅连先生的家门都进不去，还被放狗驱逐。 两个失意的人聚在一起，李三丫看到两个孙子情绪不对，也退避三舍。 反正小李氏就在府上，过会再问也是一样的。 小李氏以为自己的两个儿子，是把自己从李三丫这个恶毒老太婆手里解救出来的。 没想到李三丫一走，沈鸿志就满是厌恶的道： “母亲，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会害死我们兄弟俩的。要不你以死明志，让你的后代有点脸活在这个世上吧。” 小李氏虽然口不能言，但是她的思绪是清楚的。 她看着张牙舞爪的儿子，很是心寒，她想解释自己这样做，是为了知道他们妹妹死的内幕，想为他们妹妹报仇。 但是想起两个儿子对女儿的态度，这个解释估计他们也不愿意听。 沈卿明已经拿起白凌往小李氏的脖子上套了。 不耐道：“还跟她废什么话，就说母亲是被李三丫诬陷的，已经以死明志了，这样的话，我们好歹还能抬得起头做人。 而且还能用母亲的命，名正言顺的摆脱李三丫这个带着一大家子的吸血虫。 不然以后有孝道压制，我们拿李三丫这个混不吝的祖母也没有办法。” 他大嫂都已经闹和离了，要是这件事情不处理好，他夫人也会跟着闹和离。 他不能失去了先生，再失去了岳家。 眼看着就要被亲儿子缢死，小李氏心里满是不甘，她还不知道女儿死的内幕呢。 沈清梨骗她，为什么这会还不派人来告诉她。 第145章 奸夫嫌疑人－二皇子 濒临死亡的前一刻，电光石火间，小李氏好像是想通了什么。 当时女儿被顾明泽带走了，那顾明泽被自己女儿戴了绿帽子，毁了名声，肯定很是愤怒。 是不是顾明泽也像自己儿子现在这样，勒死了自己的女儿，然后放火掩饰。 果然就听她聪明的小儿子沈卿明说道： “我听衙门里的仵作说，被人勒死和自缢从脖子上的勒痕是能看出区别的，不如放把火，尸体上所有的痕迹就都消失了。” 小李氏终于明白了她女儿死的内幕，是顾明泽。 她不该觉得顾明泽爱她女儿，便不会对她女儿动手。 只是可惜，她找不了顾明泽报仇了，她只能在地府等着顾明泽和她的两个孽子。 沈鸿志和沈卿明放了火之后，二皇子的暗卫又加了把易燃的料放了进去，然后回去复命。 二皇子听到小李氏死于两个儿子之手的消息，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小李氏不会把他说的那些话给传出去了。 不过沈清梨越来越让他感兴趣了，既有传奇的经历，又很聪明，能从自己的算计下逃脱。 小李氏的死，被沈鸿志和沈卿明两兄弟给传扬了出去。 说是小李氏临终前，说自己是被李三丫陷害，迫不得已，只能以死自证清白。 然后兄弟两人为了母亲从小的养育之恩，只好将这个只有生恩的祖母给赶了出去。 李三丫和她的一大家子，就这么被赶了出去。 李三丫不甘心的叉着腰，她富贵的日子才没过几天就到头了。 她实在是不甘心，沈鸿志和沈卿明这两个兔崽子有证据，证明是她陷害的小李氏吗？ 没有，无凭无据就冤枉祖母。 她要去衙门告状。 到了衙门，这样无头又纠缠不出头绪的案子根本就不接收，只说是家事，让自己调解。 李三丫不甘心，她一定要找到小李氏的那个高官奸夫，一是得到银子，二是让沈家两兄弟认错，将自己接回去养。 于是她天天在各个高官门口哭闹蹲守，就看人家二十来岁的年轻公子，脸上有没有被蜜蜂蛰咬的大包。 然后用排除法一个个询问，如此闹事她就不怕死吗？ 李三丫表示，比起死，她更怕过回之前的穷日子。 一时间，京城中掀起了热潮，全城都在寻找小李氏那被蜜蜂蛰了的小白脸奸夫。 适龄的男子，哪怕在病中，都想出门转一圈，以防这盆子污水泼到自己身上。 有了众人的配合，短短几日，根据排除法。 已经只剩下因为丧子之痛未露面的顾明泽，和因为感染了风寒一直养伤的二皇子。 大家都在想，肯定不可能是风光霁月的二皇子，毕竟二皇子钟爱二皇子妃，两人被称为是神仙眷侣。 而顾明泽一向是喜欢寡妇，只是这小李氏可是沈淑怡的母亲，他儿子的外祖母，这口味还真够重的。 再加上还是在轩哥儿的新丧期间，顾明泽一下子口碑差的狗见了都想踢一脚。 御史院的众御史，坚决要将顾明泽这个害群之马给赶出去，顾明泽怕丢官，他拖着虚弱的病体，出门自证清白。 至于他证明了清白之后，二皇子一个人怎么办。 他如今可顾不上得不得罪二皇子了，毕竟先过好眼前这一关才最重要，他已经没有了儿子，不能再没有官身了。 之前有伯府依靠，看不上的六品小官，如今是他唯一的依靠了。 就剩下二皇子一个人了，外面虽然大家都不信是二皇子，但是二皇子妃着急了，因为二皇子已经连续好几天没有露面了。 没道理得了风寒，都不让自己见他。 她跑到书房外，要硬闯，被二皇子给怒斥了回去，但是二皇子越是不见她，她心里就越起疑。 二皇子躲在书房，对着巫医发脾气，什么鬼，这个马蜂怎么蛰的包这么难下去。 巫医皱着眉，怪太医开的药方不好使。 太医怪巫医没有把马蜂的形状描绘清楚，不能对症下药。 其实是二皇子体内还有别的毒存在，所以药方到了体内，受到了影响，发挥不出作用来。 李三丫之后天天在二皇子门口哭诉，碰到二皇子妃的座驾，就缠着要尾金，吓得二皇子妃也不再出门。 二皇子府闭门不出，流言一日胜过一日，不过始终是两极分化。 二皇子召来袁术想办法，袁术建议，用更大的消息压过这条消息就可以了。 再过几日便是大家津津乐道的镇国将军娶二嫁女的事情。 不如在这个事上做文章。 他打听过，之前萧云深不是有一个救命恩人是个农女叫小翠。 萧云深带回来之后将人养在府上，让管家给小翠姑娘挑个靠谱的人家嫁了。 这小翠姑娘愣是每次都身子不适，拖过了嫁人的事情，依我看，肯定是对萧云深有想法，想等着主母进门做妾呢。 不如现在就让这个小翠姑娘宣布怀孕，镇国将军婚前突然有个救命恩人怀上了庶长子，那新妇会怎么做，不就吸引了百姓们的注意力了吗。 二皇子一拍大腿，觉得此计甚妙，这样还能离间萧云深和沈清梨的感情，他可不希望沈清梨嫁给萧云深。 他让袁术立马去布置，远方的萧云深打了个喷嚏，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崎州司马孟福升看着自己当日欺辱的养子有了出息，换了副嘴脸关怀道： “可是行路太急，感染了风寒，芷柔，快去给你六哥披上披风。” 一个身姿娇媚的女子款款上前，还没近萧云深的身，便被萧云深给呵斥住了。 孟芷柔扭过头哭着跑开了，现场丝竹声停下，一片尴尬。 第146章 假而不知三皇子 -崎州司马府- 今日晚上崎州司马孟福升为京城来的使团接风。 姜家公子两个，虽出身太傅之家，但是言谈举止间很是照顾孟司马的面子，对于孟司马安排的庶女都一并收下了。 反正对于姜家公子两个来说，不就是两个女人吗？ 又不要求正妻的名分，后院多一口饭的事情，而且还能和疑似皇子的表兄弟-孟子华搞好关系。 只有孟芷柔向萧云深献身失败了，此刻她正在自己哥哥孟子华房间里哭诉。 孟子华，原本是孟司马庶出的五公子。 虽说是庶出，但是他娘可是孟司马的青梅竹马的真爱，孟司马怕她进府受委屈，便将她养在府外多年，还是孟子华6岁了，需要好的教书先生和读书环境，母子两人才被孟司马接回府上。 如今府上没有大夫人，他母亲虽是妾室，但管着家，虽无夫人的名分，但实际上各方面都和夫人无异。 这次父亲孟司马和母亲珍姨娘突然跟他说，他是皇上丢失的三皇子。 他幼年的记忆全都是他们在他6岁的时候灌输给他的。 其实不是他真正的记忆，然后把他真正的的记忆给他说了一遍。 孟司马觉得只有孟子华自己都相信了他是三皇子，见了真龙天子，才不会因为心虚露馅。 至于和二皇子的来往，只有自己和珍姨娘知道就可以了。 毕竟事已密成，他孟福升这么多年终于转运了，他不能允许有半点的失误。 于是在他和珍姨娘的一遍遍刻意强调下，或许孟子华的潜意识也促使接受了这个对于他来说天大的好消息。 孟子华觉得自己就是三皇子。 看着跟自己从小就不对付的萧云深，竟然不给自己亲妹妹面子，那就是不把自己这个三皇子放在眼里。 孟子华很不满萧云深的反应，但对妹妹哭哭啼啼的样子也很生气： ”不就是一个男人吗？本来都不用你去侍奉。是你隔着屏风见了，非要顶替了八妹妹来做这个事情。“ 孟芷柔红着脸反驳：”那谁让萧云深那么高大英武，他从远处走来我就知道是我的真命天子，哪怕是给他做妾室我都愿意。“ 孟子华恨铁不成钢的揉着妹妹的脸： “ 你怎么那么没有出息呢，你要记住，你已经不再是之前那个小小司马的庶女了，你可是我三皇子的妹妹。” “等我到了京城认祖归宗了，我就让皇上好好封赏你，不说封个公主，封个郡主，应该是没问题的。” “到时候满京城的好儿郎随你挑。” 孟芷柔畅想了一下自己成为郡主尊贵的模样，忍不住嘻嘻笑了起来，随即又忧愁了起来。 “就算我成为郡主了，我也还只看中了萧云深，只是他十二月初十就要娶亲了，那我可怎么办？我堂堂郡主难道要做妾吗？” 孟子华没想到妹妹如此执着于萧云深，他不就是那身皮囊长得好看了一点吗？ 既然这样，那就让妹妹这次随自己进京。 一路上他多制造相处的机会，芷柔如此可爱娇媚，他就不信萧云深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 次日启程，萧云深看着队伍里三顶精致的软轿，皱着眉头严厉道： “皇上还在京城等着呢，我们赶路带着女眷如何方便。” 轿子里坐的是姜家两兄弟的两个新收的爱妾，孟家庶女。 以及孟芷柔。 姜家两兄弟见萧云深黑了脸，连忙看向孟子华。 孟子华梗着脖子道：“我正好带我妹妹进京看病，耽误了行程我来跟皇上解释。” 他就不信，皇上那么偏爱他，怎么可能会因为这点小事生气。 萧云深眸色深沉：“等你是皇子了，有担待能力了再说。” 孟子华气的脸红脖子粗，从小萧云深就克自己，那会父亲接自己回来，是要让自己记在嫡母名下的。 但是嫡母反手从奴才中买了个萧云深回来当养子都不接受自己。 如今自己都要成为皇子了，萧云深还不乖乖向自己低头，他不能丢了自己皇子的尊严。 于是威胁，要是不让带上这三个妹妹，他便不去京城了。 萧云深颔首：“可以，那我就向皇上回禀，你自知你不是皇子，不敢上京认亲。” 姜敏之和姜睿之，见事情闹僵了。 急忙说自己不带那两个姑娘了，回头让家里人再来接。 然后轮流劝孟芷柔以后再去京城。 孟芷柔挽着孟子华的胳膊撒娇，她这次一定要跟上一起去，但是又不想耽误哥哥的大事。 ”哥哥，我跟着你们骑马吧，我保证不会耽误行程的。“ 孟子华心疼的看向孟芷柔，觉得委屈了她。 转头看向萧云深吩咐道：“萧将军，你武功最好，你带着我妹妹骑马吧。” 姜敏之急忙帮腔：”是呀，萧将军不是想赶路吗？你带着孟姑娘最好。“ 萧云深意味深长的笑了笑：”确定要本将军带吗？“ “当然。” 孟子华说完，还朝孟芷柔使了个眼神，有他在，萧云深不是乖乖的听话。 萧云深悄声耳语一番，手下的亲卫，递来绳子给了孟芷柔。 然后将她双手牢牢捆住，绳子的另外一边系在了萧云深马鞍的脚蹬上。 一脸真诚道:“我们将军带人都是这样的，之前那些战俘能坚持个几十里地，孟姑娘这身板估计两三里地吧。” 孟芷柔的眼泪立马就吓得流了出来。 孟子华听明白了这个带法之后，眼睛充血： “你大胆，敢如此戏耍我妹妹？我定要让皇上削掉你的官职。” 萧云深看着这个蠢货冷笑：“真是好大的口气。” 便是真正的皇子都没有他这样行事张狂的。 “本将军不日即将大婚，自然不会碰其他女子，你挑事想害本将军夫妻不和在先，今日你妹妹便是死了，到了皇上那，本将军也是不惧的。” 说完萧云深翻身上马，扬起马鞭，孟芷柔一下子被这股力量带到在地上。 周围的几人都没想到萧云深竟然不是吓唬，而是来真的。 孟子华急忙大叫：“救我妹妹。” 姜睿之迅速掏出佩剑，一下子砍断绳子，才避免了接下来孟芷柔要被拖行的惨剧。 见萧云深不顾孟子华铁青的脸色，直接打马离去。 姜家两兄弟怕孟子华生气不去京城，小心翼翼劝着孟子华一起上路。 孟子华自然是要去的，他要做三皇子，让萧云深跪下来给自己当马骑。 他将摔倒在地的孟芷柔抱到了自己的马上，吩咐赶路。 孟芷柔本来只是膝盖疼，胳膊疼，破皮了的手疼，在马上颠簸半日后，大腿内侧更疼，她一路上眼眶都是红的，哭累了歇，不累了接着哭。 孟子华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想送她回府。 但是孟芷柔坚持不回。 萧云深越是这样高不可攀，她越想让萧云深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越想看看萧云深对自己娇宠有加，小心哄着的样子。 第147章 庶长子，上门逼纳妾 赶了一天路，别说孟芷柔了，孟子华都受不了，夜里在驿站喊了大夫给他和孟芷柔看诊。 姜敏之和姜睿之虽也是读书人，但是君子六艺，骑射也是比较熟练的。 孟子华被珍姨娘看的紧，只让读书，一心奔着功名去，仅限于会骑马而已。 于是第二天，在孟子华的强烈要求下，他和孟芷柔坐上了马车。 只是这马车的车夫为了跟上大队伍，鞭子挥舞的飞快，里面坐着的两人都快要散架了。 连着赶路，孟芷柔小脸蜡黄了一圈，别说晚上去萧云深房里勾引了，她连抬腿出门的力气都没有。 眼看着行程过半，她担心萧云深回去大婚了，想了想临睡前悄悄将孟子华房间的窗户给打开了。 萧云深的亲卫巡逻发现这个情况，顺手把窗户给关严实了。 之后每隔一个时辰巡逻的时候，都会重点检查一下。 孟芷柔没想到这一招行不通。 第二天夜里，她便故意自己泡冷水澡，十二月初的天气，已经很是寒冷了，她又站在窗户上吹了一下冷风，没多久便起了高热。 然后喊孟子华照顾她，虽说半夜来了大夫。 但是孟芷柔一直喊着哥哥，孟子华心疼的守了一夜，第二天自己也病倒了，喝了药沉沉睡下了。 姜敏之幸灾乐祸的看着萧云深： “这下没办法，走不了了，皇上再着急，也总要顾及子华的身体吧，不然子华真是三皇子的话，皇上肯定会心疼，而且别让子华把病气传染给了皇上，那就是我们的罪过了。” 反正他们是不着急回去，终于可以停下来休息了。 队伍暂时停滞，萧云深坐下来开始写信，写了这么多，一直没有收到阿梨的回信。 是不是这两天京城出了什么情况。 -京城- 沈府门口。 跪着一位容貌清秀的小家碧玉的姑娘，她来了便直直的跪下，高呼： “求清梨姐姐，给我和孩子一条活路。” 她一直重复这句话，很快吸引了一大堆人过来围观。 慕氏在宅子里听到禀告，心里怒气飙升，哪里来的小贱人，在她女儿大婚前上门挑衅。 同时沈清梨也收到了消息，她打算出门处理，此刻她说不上是愤怒还是失望，她只知道她的手心是冰冷的，她得搞清楚真相。 哪怕让萧云深死也死的明白。 慕氏拦着面若冰霜的女儿： “你处理不好看，我来打发走这个小贱人，哪有跪在未进门的新娘子面前的。” 沈清梨摇了摇头：“母亲，今天这事我不出面是解决不了的，人家就是冲着我来的。” 慕氏见女儿主意已定，便陪着女儿出了门。 小翠见两个美人款款而来，一个上了年纪但更添风韵，另外一个双十年华的端庄明媚女子，想来就是萧云深一心想娶的二嫁女了。 慕氏想拉着小翠进门说，但是小翠可不想。 她一见人来了，立马开始啜泣。 “我叫小翠，几个月前在山上救了将军一命，当时将军带我回城，但是如今我肚子里已经有了将军的孩子。 我自知身份低微，只是一个农女，但是求姐姐，看在我肚子里孩子的份上，让我进门服侍姐姐和将军吧。 我不求什么名分，只是这个孩子可怜，我……” 小翠这一番话说完，围观百姓多都站在了小翠这一面。 能逼的萧将军连救命恩人都不敢纳进门来，这沈家也真是霸道，沈氏女二嫁还如此善妒。 沈清梨看着小翠的肚子，冷静道： “你这孩子如果是萧将军的孩子，你直接找他就可以，你找我有什么用。” 小翠捂着脸难堪道：“萧将军不认这个孩子，他让我打掉，因为怕姐姐不开心。” 人群中响起吸气声，萧云深真的是好狠毒。 虎毒还不食子呢。 虽说沈清梨和小翠摆在一起，哪个男人都会选择长得跟天仙一样又是大家闺秀的沈清梨，但是小翠毕竟怀了萧将军的子嗣。 怎么能为了讨美人开心，对自己的血脉这么恶毒呢。 这小翠的话，让萧云深和沈清梨倒是成了一对恶毒的眷侣。 慕氏不相信萧云深是这样的人，但是看着眼前这一幕她又没法理解。 沈清梨上前扶住小翠的手腕，趁机把住她的脉象，幽幽道： “不知姑娘这孩子是几个月了，可有请大夫看过，如何证明是萧将军的？” 小翠察觉到她的动作，收回了手腕： “是回春堂的贾大夫看出来的，已经三个多月了。” 沈清梨抓住她的手腕： “可是我观察姑娘的脉象并不是喜脉，而像是吃了某种药物导致的疑似喜脉的脉象。” 这假孕丸，跟当时她给沈淑怡的一模一样，这宫里的秘药会做的也就是几个人而已。 小翠的眼神四处瞎转，慌张道： “你胡说，你就是想等围观的人走了，再悄悄打掉我的孩子，才说我没有怀孕。” “那就去请个御医过来，看看你到底是真怀孕还是假怀孕？” 小翠拒绝：“我不要，你请的大夫我不放心。” 人群中本来打算看完热闹就回宫的章嬷嬷，见此忍不住开口出声道： “我在大户人家伺候了一辈子了，一眼就能分辨这女子是有孕还是未孕。不如这位姑娘站起来走两步让我瞧瞧。” 第148章 识破 人群中大家看章嬷嬷气度不凡，竟然还能一眼断定女子有孕未孕，都纷纷起哄让小翠给章嬷嬷验证一下。 小翠觉得这嬷嬷眼神犀利，看着不好惹，她才不要配合，于是拒绝道： “谁知道你是不是和这沈家大姑娘是一伙的。” 章嬷嬷冷笑一声： “本嬷嬷可是伺候了皇上，如今在宸妃娘娘宫里当差。 今日只是恰巧在此遇见了你们起纷争，便想着帮上你一把，没想到你竟然如此抵触，想来是心里有鬼。” 慕氏没想到这嬷嬷竟有如此来历，只是此时也不方便跟嬷嬷交谈，省的外人误会。 章嬷嬷自爆身份，也是因为前几日在宫里的时候。 听皇上来玉宸宫里跟自己念叨，说是已经有三皇子的信了，让镇国将军萧云深和姜家兄弟带着一队精锐去接了。 可是皇上怕宸妃娘娘得知之后情绪大喜大悲影响病情。 便让先不告诉宸妃娘娘，只是想着和自己来分享下喜悦。 毕竟是自己奶大的孩子，当初看他失去了三皇子痛彻心扉，自己便决定帮他好好照顾宸妃。 只要宸妃活着，皇上的心便不会死。 今日宸妃娘娘突然开口说话，说是她的澈儿想吃南街的糖葫芦。 这可是今年宸妃娘娘首次开口说话。 章嬷嬷怕别人挑不到心眼上去，特意等宸妃娘娘喝药睡下了，自己出来挑选，要选芝麻最多的，甜而不酸的。 去南街路上遇上这事，她本不该管。 但是想起皇上闲话时讲的镇国将军萧云深是个铁汉柔情的，临出发前还对这个未婚妻不放心，求到了皇上跟前。 她自然得帮皇上护着，希望萧将军带回来的一定要是三皇子，让皇上和宸妃娘娘能过好下半生。 章嬷嬷自爆了身份之后，而且表现的又如此平易近人。 百姓们更想见识一下宫里嬷嬷的本事。 人群中有未孕的，有孕一两月不显怀的妇人，纷纷走到人前让章嬷嬷看看。 一连三五个夫人，章嬷嬷一下都没有说错的，人群中响起叫好声。 真有如此神奇的本领，不愧是宫里的嬷嬷。 小翠额头的汗滴了下来。 沈清梨看着她心虚的样子，淡定道： “姑娘连让章嬷嬷看下都不敢，不就是说明你是在骗人吗？” 小翠高声反驳： “我才不是骗人。” “那你倒是站起来走两步让章嬷嬷看看呀！” 人群中急性子的大娘已经开始催促了。 眼看着议论声越来越大，小翠索性直接闭着眼睛装晕倒，只是还没倒下去便被沈清梨提醒： “小心，你往下倒 的那片有石子，别划着你的脸了。” 女子最爱护的就是自己的容颜。 更何况小翠见了沈清梨心生自卑，对自己的容貌更加在意。 听到沈清梨的意思，下意识的张开眼睛看向了那块地面，并没有石子，才倒下。 前面能看见小翠小动作的观众，大声道： “她想装晕。” 所有人的目光盯着小翠身上，质疑，哄笑。 她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睫毛不停的抖动，呼吸声越来越紊乱。 一个调皮的小男孩跑到小翠身边对着她比划鬼脸： “羞！羞！羞！你还没有我为了逃避挨打，装晕装的像。” 他特意踩到了小翠的脚，疼的小翠惊叫一声，不得不醒过来。 小男孩得意的笑了，敢欺负他家人美心善的主子，简直是不知死活。 看着自己的计划根本就实施不起来，小翠只能赌一把，她相信高人给的药，是可以骗过章嬷嬷的。 而且她刚才特意看了那几个孕妇的走路姿势，她一会稍微模仿下就没事了。 她喘了口气，镇定道： “我才没有装晕，我是怀孕身子不适。” “我这就站起来。” 她小心翼翼的走了几步路，一直盯着章嬷嬷的神色。 殊不知这一切全被章嬷嬷看在眼里。 她其实判断从不出错，因为除了看女子的体态和步态，还会结合着女子的细微表情来看。 小翠这脸上别扭的模样和刻意的步伐，比宫里的那些女人段位低太多了。 她冷冷的刻板声音传到小翠的耳边。 “这位姑娘，从未怀过孕。” 小翠瞬间疯魔，想要上前去扑打章嬷嬷： “你在胡说什么？” 此时萧伯终于气喘吁吁的赶来了，他从听到小翠到沈府闹事，就一刻不敢停歇的疾奔而来，来了赶紧跟周围的百姓打听情况。 了解了情况之后，他上前走到沈清梨和慕氏面前，行了一个礼。 “实在是对不起，萧伯管家不严，给亲家夫人和沈姑娘添乱了。” 随即转过身走到小翠面前，拉着她的胳膊： “诸位，我是镇国将军府的管家萧伯，跟在萧将军身边已有十五年了。 我家将军这些年对女子都不感兴趣，绝对的没有近过女子的身。这女子和我家将军是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可以用我家将军的官位保证我说的话的真实性。” 小翠的脸一下子垮了下来，萧伯为了讨好未进门的主母，竟然连萧云深之前没碰过女人这种事情都往外说。 这就不怕萧云深回来收拾他。 人群中响起吸气声，这萧云深不会是不行吧，不然哪个男子能像萧将军这二十出头了，都没有女人。 小翠想着已经撕破脸皮了，想来萧云深回来后也不会留自己，还不如现在彻底坐实自己的身份。就算萧云深回来也拿自己没有办法。 她对上萧伯：“你一个管家当然不懂，那晚我一个人救了将军，将军与我早已行了房事。” 小翠说的斩钉截铁，而且姑娘家怎么敢拿自己的清白开玩笑。 萧伯都有点怀疑了。 但是转念一想，要是将军真的睡了小翠，怎么可能还让他给小翠找个人家给尽快嫁出去呢。 他对将军的人品是坚决相信的。 他赶紧向沈清梨解释，着急的语无伦次： “沈姑娘，您一定要相信将军。” 沈清梨对着萧伯笑了笑，示意他别着急。 她要是相信了小翠的话才是天大的笑话。 那晚是自己救了萧云深，天微微亮才把萧云深送到山上，眼看着小翠捡了功劳，然后看萧云深醒来，自己才离开的。 她上前一把扯开小翠的衣袖： “小翠姑娘，你这守宫砂还在呢。” 小翠没想到大庭广众之下，她竟然敢拉自己的衣服，而且自己还反抗不了她的力量，这不是个柔弱贵女吗？ 小翠趁机做出被沈清梨摔倒在地上的假象，呜呜哭着： “我救了将军，我只是仰慕他，想给他做妾，对不起，姐姐，求求你收下我吧，为奴为婢都行，只要能跟在将军身边就好了。” 有心软的大娘替小翠说话： “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再说了，这小姑娘年纪还小，今天虽然胡闹了一点，但想来也是因为爱慕萧将军。 沈姑娘何不大度一些，成全了这段佳话呢。” 慕氏气的想破口大骂： “你大度，劝人大度最缺德。” 沈清梨拦住了慕氏，凉凉的看着地上的小翠： “就从你这谎话连篇的样子来看，当时是不是你救的萧将军，还不得而知呢？” 第149章 小白脸奸夫二皇子 小翠明显慌乱了一下。 萧伯可是老江湖，一下子便抓住了这个漏洞。 想起来将军将小翠带回来之后，只是对平西伯那边派来关心的人，说是小翠救了他。 然后后续确实是没怎么问过，只说是让给笔银子，然后将人打发嫁了。 于是自己给了小翠五百两银子，好吃好喝的在府里照料着，还花费了心思想找户家境殷实、儿郎上进的人家给小翠。 没想到小翠竟然如此背刺将军，他是知道将军对未来主母有多在乎的。 此时虽然人不在京城，但是日日要自己汇报大婚进度的，从聘礼到大婚细节，所有都是拿出将军最好的东西给未来主母。 就算是将军拿小翠暂时迷惑了一下平西伯，但也给了她丰厚的回报了。 小翠却恩将仇报，他不能再让小翠打着将军救命恩人的旗号继续破坏将军的婚事了。 萧伯拽着小翠的手腕逼问道： “当时将军受伤你是如何给他治疗的？” 小翠答不上来，她看见萧云深的时候，萧云深的伤口已经包扎好了。 萧伯气哼哼的盯紧了小翠躲闪的眼睛： “你答不上来便是欺骗。” 小翠咬着下唇，眼睛不自觉的看向右上方，萧云深是被别人在山上救了，荒郊野岭的肯定是就地取了草药来治疗。 于是道：“那药就是我在山上找来的草药。” 萧伯神色冷漠：“当时将军身上敷的可不是什么草药，你就是个骗子，还打着将军救命恩人的旗号来破坏将军的婚事，我要将你扭送至官府。” 小翠一听要送官府挣扎起来，就要往外跑，萧伯带人去追。 围观的百姓见好戏结束了，也就散了，不就是一个想着攀高枝的心机女子，反正最后被识破了。 这事还不如继续分析二皇子是不是小李氏的小白脸奸夫劲爆呢。 慕氏和沈清梨想给章嬷嬷道谢，却发现章嬷嬷已经随着人群离开了。 慕氏长出了一口气，看着女儿脸上明显轻松的神色，拉着沈清梨的手满是欣慰。 希望女儿这次能过的幸福。 二皇子一直在家里等着今天的好消息，没想到是个这样的结局。 还好他的人及时出手，解决了小翠，否则小翠供出了自己，那自己无缘无故针对萧云深，不就是让人起疑了。 万一被人发现萧云深的身份，就暴露了他早就知道萧云深的身份。 那父皇估计会直接灭了自己。 他在屋里转着圈圈，想着后续的规划，先除掉萧云深，再除掉大皇子。 结果呢，就听到了大皇子上门非要见他的消息，二皇子让二皇子妃去把大皇子挡住，劝回去。 大皇子知道这些天，二皇子一直闭门不出，外面对二皇子众说纷纭。 他本来想根据淑妃信里的意思先按兵不动，不要在这个时候疑似三皇子回来的关键时刻冒头。 还不知道这个三皇子是真是假呢？ 她们要是跳出来，对这个三皇子下手，不就是不打自招了吗？ 这是一定要沉住气。 不过大皇子看今天京城里这动静，他觉得以自己对二皇子这么多年的了解，应该是二皇子搞出来的在转移视线。 二皇子十分可疑。 不会是出京去找三皇子了吧。 他作为兄弟，不觉得二皇子能和小李氏有奸情，但是他觉得二皇子带人去刺杀三皇子或者去三皇子那卖好，都是有可能的事。 于是他上门看望二皇子，哪怕二皇子妃说，二皇子病的会传染。 大皇子甚至硬挤出了两滴眼泪： “那我这个做大哥的更得照顾二弟了，哪怕被传染都无所谓。” 二皇子妃看大皇子今天不见二皇子，誓不罢休的样子，很是头疼。 好在僵持了一个时辰之后，皇后娘娘的口谕来了。 说是二皇子是给她在抄写佛经，沐浴斋戒，实在是不方便打断见人，请大皇子回去。 有皇后的口谕，大皇子自然自能遵从。 但是他觉得既然连皇后都能搬出来给他打圆场，那二皇子一定是有大事，那他不能找父皇吗？ 于是他找了钦天监里面的一位算师，带着一起跟皇上进言。 说是所有血亲一起为即将回家的三皇子祈福，这样三皇子才能一路平安顺利。 皇上立马答应了，因为他已经收到了萧云深递来的消息。 孟子华为了照顾孟芷柔，两人都病倒了，如今行程耽搁住了。 他觉得孟子华对养妹都这么关心，是个重亲情的好孩子。 但是他想快点见到孟子华，确认是不是自己的三皇子。 所以大皇子这提议，属于瞌睡来了送枕头。 他立刻发话，让所有的皇子和公主都放下手头的事情，立刻过来。 皇上急招，二皇子只能出门，他一路戴着帏帽进宫。 大皇子见他这样，立马开攻： “你这带着帏帽遮着脸，谁知道你是不是二弟，还有你连脸都不露，这是对父皇的大不敬。” “或者你根本就心不诚，不想跟大家一起祈福，让三弟顺利回家。” 最后一句话，成功的让皇上脸黑了： “老二，你还不摘帏帽。” 见皇上语气不善，皇后也不敢插话，二皇子被逼的没有办法，摘了帏帽，现场响起一片惊讶声。 再结合最近的流言，难道二皇子真的是小李氏的小白脸奸夫？ 这满脸的蜜蜂蛰的大包印，是他没错了。 皇上也觉得丢人的没法提： “祈完福，滚回你的府邸思过去。” 第150章 大龄继子 二皇子竟然真的是小李氏的那个小白脸奸夫！ 这则消息是从大皇子府邸传出来了，为此大皇子还打死了这个率先传出来的小厮。 但是那又有什么用，这个消息已经广为流传了。 二皇子看着大皇子府的这一番骚操作，先是故意让下人泄露，然后上门提着那个下人的人头给自己赔不是，心里恨不得将大皇子大卸八块。 他怎么敢的？ 怎么能置皇家的颜面于不顾，昨日明明父皇都说了，不许宫人们乱传。 大皇子看着二皇子憋闷的脸色就痛快不已。 他本来也碍于父皇的话，不敢瞎传，但是自己的母妃知道了此事，来信指点自己，这次这么好的机会必须整二皇子。 如今二皇子势大，自己就要表现的既鲁莽又简单，才能成为父皇消耗二皇子的刀，借着机会壮大自己的势力。 就算父皇想传位给三皇子又如何，三皇子如今刚回来，在朝堂上任何势力都没有。 还是搞二皇子，父皇不会轻易拿自己怎么样的。 果然，二皇子私德有失的消息满天飞，父皇也没派人训斥自己。 二皇子见大皇子那欠揍的样子，沉着脸道： “既然皇兄已经道过歉了，便回去吧。” 大皇子嬉皮笑脸道：“哎，你别生气嘛，皇兄是真的不好意思，这不准备了一点赔礼，你一定要收下。” 然后大皇子府的管家就送来了十个四十岁左右的美人，虽然有岁月的痕迹，但是各个风韵犹存。 然后大皇子不顾二皇子难堪的脸色，带着自己的管家飞速溜走了。 临出门前还说，让他好好享用，别出去乱搞了。 留下脸色铁青的二皇子和刚刚赶来的满脸怒容的二皇子妃。 二皇子妃手里还提着长鞭，义愤填膺： “周容磐，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我这一辈子都没这么丢人过。” 气的她都直呼二皇子大名了。 她是承恩公府的嫡长女，从小就知道自己是给皇后姑母做儿媳的。 自己可是下一代皇后，所以她自视甚高，但是没想到眼看她都五岁了，皇后一直没有生出儿子。 最后皇后将一个宫女生的二皇子抱在了膝下。 在她十岁的时候，皇后生了明安公主，但是毁了身子不能有孕，于是她和二皇子的婚事也就最终确定了下来。 这些年两人生了两儿一女，二皇子一向对她很好，各方面都哄着，府里虽有妾室，但是都是她自己提的。 外面都说他们是神仙眷侣。 没想到呢，二皇子如今给她整了个大的。 天知道刚才被李三丫那一群人围着的时候，她有多气愤多丢人。 李三丫那肮脏的手直接就往自己的衣裙上摸，一个劲儿的说是自己指使她去捉奸，让自己给她剩下的五千两银子。 不然她就一头撞死在自己面前。 自己根本就没做过这样的事情，如何能给？ 不给的话，李三丫这个泼皮老妇当场死了，她也说不清楚。 毕竟是大庭广众之下，逼死平头百姓，皇上肯定会过问，不会轻易饶了自己。 自己私下处置奴仆是私下，但是明面上，还是要遵循“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省的被言官揪住小辫子。 她要找个地方私了，李三丫不愿意。 眼看人聚集的越来越多，她无奈给了李三丫银子，让她不要乱说话，自己只是看她可怜才给她的，绝不是因为她胡说的那个理由。 李三丫点头：“我懂，要是我没死的话，肯定就不是那个理由。” 反正这段时间她和乞丐们混在一起，对京城高门大户的门道反而了解了一些。 不然她为什么要光明正大的闹，因为这样事情摆在明面上，自己要是死了就是被二皇子妃灭口了。 要是自己私下去找，肯定被按个冲撞贵人的名头就被衙门给收拾了。 二皇子妃吃了这个哑巴亏，气愤的不得了。 最不要脸的是，李三丫还说，既然小李氏跟了二皇子一场，如今还为了维护二皇子的名声自裁了。 那沈鸿志和沈卿明两兄弟四舍五入也是二皇子的继子，让二皇子和二皇子妃多加照顾。 反正李三丫看出了这两个孙子的坏心思，故意搞他们，自己不好过，他们也别想好过。 这事让二皇子妃恶心的不得了，回来又听说大皇子送来了十个美人。 她实在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愤怒了，才气急了跑来发火。 二皇子眼底挤压了已久的风暴终于爆发，给了秦氏一巴掌。 秦氏一向自觉她是皇后的侄女，骨子里觉得她高高在上，对自己不够尊从，如今连皇后都被自己拿捏住了，更何况她一个侄女。 “大呼小叫的，这就是你世家贵女的体统？” 二皇子妃秦氏没想到他竟然不哄自己，还敢打自己，她要进宫向皇后告状。 二皇子任由她去，早就看她不顺眼了。 她要是乖顺，还能看在孩子的份上给她个贵妃做，要是继续对自己无理，那就打入冷宫。 京城里热闹非凡，信件传到萧云深手里，他更想早点回来，他要亲自和阿梨解释，他真的没有碰过小翠。 他都忘了小翠长什么样子了，那会纯粹是为了迷惑平西伯。 他知道是有些多此一举，但是他怕平西伯把他活下来的原因迁怒在阿梨身上。 他不想连累阿梨，于是便顺着小翠的意思，让她成为平西伯眼里自己的救命恩人。 他想早点回京，看着病了两日，下午开始装病的孟子华，眼里闪过一丝暗色。 孟芷柔的身子已经好多了。 这两日养病，她一直在想如何能近了萧云深的身，自己主动投怀送抱，那肯定成功不了。 好在哥哥出门认识了明月姐姐，明月姐姐略懂一些医理，给她支招。 给萧云深的酒里下点软筋散，然后她往萧云深怀里一躺，有她哥哥做主，萧云深必然不能躲掉。 她觉得很有道理，于是拿着酒壶，让孟子华给萧云深送去，然后等萧云深倒下了她再进去。 等到夜色深沉，孟子华提着酒，到了萧云深的房间。 看着萧云深虚情假意道： “六弟，很抱歉我这身子还没好，耽误了你回京娶亲，我这心里过意不去，特意给你送来这当地的好酒。” 萧云深冷冷道： “这声六弟不敢当，孟司马从来就没有承认过我，当时我养母刚去世，他就打算毁了我，以后我们还是不认识的好。” 孟子华尴尬的假笑了两声。 当时是萧云深长得好看，正好父亲打听到一个巡察御史正好喜欢娈童这一口，便想着将萧云深送过去，换他官位升一升。 没想到被小小年纪的萧云深给听到了，连夜就跑了。 错过了那次升官的机会，之后将近二十年，孟司马的官位再也没动过，一直是六品，还是个地方上的。 他心中怨怪了萧云深多年，怪他一点都不为家里牺牲。 没想到如今时来运转，自己是三皇子，拿捏萧云深就跟拿捏一个蚂蚁一样简单。 要不是为了妹妹，他才不跟萧云深套近乎呢，如今被萧云深这么一说，他脾气也上来了，将酒壶往那一放： “你这是一点面子都不给我吗？” 话音刚落，窗户被利箭穿透，一堆黑衣人冲了进来。 孟子华哪里见过这个阵势，连忙拽着萧云深的衣袖，大喊： “救我！” 第151章 拼命赶路 外面驻守的人马听到消息也很快赶来，双方对峙，经过一番激烈的打斗。 客栈里的东西坏的坏，报废的报废，床都散成了一块块的板子。 黑衣人才被打败，不过全都跑掉了，倒在地上的，也被背着离开了，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孟子华心有余悸的靠在墙上，大喘着气： “报官！到底是哪个王八羔子敢来刺杀我。” 萧云深冷静道：“报官也没用，对方的人做的太干净，什么证据都没有留下，可见对方实力深厚，这来的应该都是暗卫，对方在京城有很大的势力。” 孟子华一听，京城中有很大的势力，还是来刺杀自己的，那肯定是其他的皇子干的。 刚才他已经看出了萧云深身手不凡，如今为了自己的小命，他得暂时和萧云深搞好关系，让他舍命保护自己。 孟子华拉着萧云深的手： “六弟。” 见萧云深脸色不虞，连忙改口： “萧将军，这一路你一定要保护好我，等我到了京城以后，对你一定有重谢。” 萧云深淡淡点了点头。 随即提议道：“这刺杀一次不成，说不定还会来第二次，不如我们连夜赶路，让刺客摸不着我们的行踪。” “你说的对，我们立马收拾包袱，现在就走。” 孟子华风风火火的离开了，注意不到身后萧云深的表情。 刺客来的时候，只攻击了萧云深的屋子，孟芷柔听到动静，吓得躲在屋子里不敢出去，姜家公子也在屋里躲着。 如今见事情落定，几人才出来看情况，听孟子华要求立马就走，三人都不愿。 但是也只能听孟子华的。 只是走的时候，孟子华还非要带上明月姑娘，这是他在街上给孟芷柔买药的时候，遇到的卖身葬父的孤女。 他觉得这姑娘可怜，便带了回来，相处了一天，更是觉得这姑娘简直就是他梦中的情人。 只是他这是上京跟皇上认亲，路上收个女子不好，不如将她先暂时当做妹妹的丫鬟，以后自己再收入房中。 这一路上，只要孟子华稍微放松一点，萧云深就观察周围的环境，分析刺客是否追上来。 后来，不用萧云深催，怕死的孟子华就乖乖赶路。 哪怕他浑身被马车颠的难受的不行，孟芷柔都吐的瘦了好几斤，他都不敢停下。 虽然中途耽搁了两天，路上还用了马车，比骑马慢了一些。 但是他们还是在十二月初八这日到了京城。 他们刚到城门，皇上身边的大太监方公公早就在这里等着了。 皇上很是着急确认三皇子的身份，让他们一到就抓紧时间进宫。 方公公看了一眼风尘仆仆的众人，对着萧云深和姜家两兄弟道： “几位一路辛苦了，如今人已经安全送到了，你们先回去休息，日后皇上必有赏赐。” 方公公这是想打发走几人，是因为皇上不想让这么多外人见证认亲，怕自己失态的样子被臣子看见。 如今等在宫里的便只有大皇子和二皇子两位，以及皇后娘娘和听到消息从山上下来的太后娘娘。 萧云深装作没听出来方公公的言外之意： “臣不辛苦，只有将人带到皇上的面前，才算不辜负皇上对臣的信任。” 孟子华一方面是来了陌生的地方害怕，想着有个熟悉的人陪着会好一些，哪怕这个人自己看不惯。 另外一方面，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他想让萧云深看着自己变成高高在上的三皇子，让萧云深对自己俯首帖耳。 所以他开口道： “方公公，还是让萧将军陪我一起面见皇上吧，这一路上有萧将军在我才安心。” 既然孟子华都这么说了，方公公也不好拒绝。 因为他知道皇上心里对三皇子有多看重，一旦这人是真的三皇子，那就是万万不能得罪的人。 孟子华见自己一说，方公公就同意了，得意的给了萧云深一个眼神。 看吧，还是托自己的福，萧云深才能见到皇上。 孟芷柔和明月姑娘被姜家两兄弟带走了，萧云深和孟子华跟着方公公进宫。 哪怕是一路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看到巍峨的宫门，肃穆的氛围，孟子华还是怯了胆，整个人左看右看。 殊不知自见到他起，他的所有表现便都进入了宫内众人的视线。 御书房内，皇后看着坐在太后身边的淑妃很是碍眼。 谁能想到，淑妃因为平西伯结党营私已经进了庙里，还能用自身做肉垫救了太后，而重新回到了皇宫。 因为救太后，断了一条胳膊，让太后无比怜惜，二话不说就将淑妃带回了宫。 皇上孝顺，对于太后的安排并无异议。 既然太后喜欢，那就让淑妃住在太后宫里，代替自己尽孝就可以了。 门外传来了通报的声音，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起来。 准备滴血验亲的太医也早就候在了一旁。 第152章 滴血认亲 孟子华在御书房众人的注视下，拉着萧云深走了进来。 看着全天下最有权势的人都在这里，他走路都有点同手同脚了，紧张的磕头行礼不知道先跪哪只腿。 最后噗通一声，两腿同时跪下，疼的孟子华倒吸一口凉气。 跟一旁沉稳大气，行礼干净利落的萧云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孟子华如此小家子气的表现，让太后皱了皱眉，没有一点皇子风度。 对于萧云深的出现，皇上皱了下眉。 方公公小跑着皇上汇报，皇上一听，想来是孟子华害怕，想拉个熟悉的人陪伴，便没放在心上。 反正萧爱卿知进退，就算在场，出去以后也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皇上握拳轻咳了两声： “抬起头来。” 孟子华听到皇上威严的声音，赶紧抬起头，眼睛紧张的不知道该看哪里。 他的五官也落入到众人的眼里。 白皙的皮肤，清秀的眉眼，不出挑也不出错的鼻子和嘴巴，身材匀称，虽然比大皇子矮了一点，但是和二皇子差不多高。 众人还记得小时候的三皇子是如何的漂亮伶俐，如今这个相差有些大。 让大家的心里抱着的希望都少了几分。 而姜家兄弟之所以，觉得孟子华有很大的可能性是三皇子的原因。 一是因为他们对小时候三皇子的印象模糊。 二是姜家其他人长得也一般，只出了宸妃一个独得上天宠爱，结合了父母所有优点，仙姿玉貌的美人，所以他们觉得孟子华长得和他们姜家人很像。 三就是姜家下一辈没有有能力的人，已经没落了，他们迫切的需要一个皇子来帮衬。所以他们心里情愿孟子华是真的三皇子。 这不到了姜家，对孟子华的妹妹孟芷柔精心照顾着。 这会更是祈求孟子华见皇上一切顺利。 皇上努力在孟子华身上寻找他和宸妃的影子。 除了眼睛是双眼皮这个一样外，再有就是和自己的脸型一样，剩下的便怎么看怎么不像了。 皇上都有点怀疑自己，听顾以轩一个小孩子的瞎话能信吗？ 皇后轻咳了一声：“皇上，这三皇子丢失的时候还小，外貌气度都没定型，在外面这么多年，肯定受苦了。” “不如，我们先滴血认亲吧。” 皇上点头，确实不能光看外貌，这些年和三皇子相似的人，暗卫们也找到了不少，但没有一个人滴血验亲能通过。 彭太医上前给皇上扎针放指间血，这个太医几次将皇上的急症治好了，皇上对他很是信任。 所以特意让彭太医负责此事。 取完皇上的血，彭太医接着取孟子华的血。 众人的目光紧盯着水中的两滴血，现场静的一根针掉下来都能听见。 孟子华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碗里，他虽然听父亲孟司马说他就是三皇子，但总是感觉不真实。 如今到了关键时刻，他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跳出来了。 随着屋内的龙涎香缓缓升起，两滴血越凑越近，直到融为一体。 彭太医跪下来大声道： “恭喜皇上找到三皇子。” 大皇子和二皇子见这个情况，也急忙跪下： “恭贺父皇找到三皇弟。” 屋内除了太后的其余人，也都向皇上行礼祝贺。 萧云深眼睛盯着御书房代表了权势的龙纹地砖，心想既然二皇子能将孟子华推出来，那么二皇子有本事护着孟子华通过滴血验亲也是正常。 他不能让自己的异常被皇上发现。 眼前这个结果，更说明了二皇子身后的势力强大，皇后以及皇上信任的彭太医应该都参与其中。 他如今势力单薄，外祖姜家一看就是个靠不住的。 便是现在认回了自己的身份又如何？ 照二皇子如今这指鹿为马的阵势，以及淑妃的重新回归，两位皇子谋略多年，朝中根基深厚，远非自己能比拟的。 便是自己有皇上的偏爱又如何，当年皇上是如何的偏爱他和母妃，他还不是被害的很惨。 更何况如今他还有了软肋，他不能让沈家跟着他出事。 而且要是现在他挑明了身份，那皇上和皇后可能会对自己的内宅之事光明正大的指手画脚，平白的委屈了阿梨。 现在的自己，单独对上大皇子和二皇子其中一个，自己的胜算都不高。 要是大皇子和二皇子联手先铲除了自己，那自己更加危险。 如今，自己只有先潜伏布局，以小博大。 萧云深思忖间，皇上已经和孟子华抱头痛哭，追忆过去。 萧云深听着孟子华记忆中的那些小时候在宫里的事情，倒是都对得上。 只不过是从二皇子视角看到的，和自己这个视角看到的还是有点区别的。 这些一点细微的出入，皇上自动给孟子华找补。 这么多年了，幼时的记忆模糊也是正常。 皇上本来想立马宣布孟子华的身份，同时为他举办盛大的宴会。 但是被太后阻拦了：“皇上，皇子代表的是皇家的体面，我觉得还是要先让人教导三皇子一段时间礼仪，然后再公布此事，让他光明正大的恢复身份。” 孟子华脸色涨的通红，太后这是嫌他现在的礼仪，丢人现眼。 大皇子和二皇子都抢着，让孟子华先住到他们的府里，让他们要教孟子华礼仪。 看着他们兄友弟恭的样子，皇上很是欣慰。 但是孟子华害怕这两位皇子，路上自己还被人刺杀呢，肯定是这两位皇子之一干的。 他如今见谁都害怕，住到他们府上，那不是兔子入了狼窝吗？ 于是他拽着萧云深的胳膊说，他自幼认识萧云深，跟他也比较熟悉，想着暂时住在萧云深府上，然后在那学习礼仪。 二皇子看着孟子华很是不解。 这傻子不知道住在自己跟前吗？难道孟司马没交代清楚吗？ 皇上思考了片刻，同意了。 “住在萧爱卿府上也好，朕让工部将之前早就给你留好的府邸再修缮下你就能搬进去了。” 虽然三儿子一直没有找回来，但是当年给皇子们分府邸的时候，他特意将最大最好的留给了三儿子。 只是如今多年未住人，还需要重新修缮。 随即对着萧云深道： “只是这段时间麻烦萧爱卿照顾子华了，朕会派两个老师去你府上教子华礼仪。” 皇上还要带孟子华去玉宸宫见宸妃，便让太监先带着萧云深下去休息，然后再带着孟子华一起回府。 第153章 亲妈不认，拒绝女眷借住 -玉宸宫- 章嬷嬷眼眶红红的等在宫门口，刚才听方公公说皇上要带着三皇子过来看宸妃娘娘。 她的眼泪控制不住的夺眶而出。 这么多年了，她看着皇上和宸妃娘娘各自痛苦自责，如今三皇子总算是找着了，宸妃娘娘也能从自己的世界走出来了吧。 没多大一会，皇上便带着孟子华来了。 孟子华看见走廊上坐着的那美到极致的女子，仿佛九天玄女下凡一样，岁月在她身上仿佛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但是美人双眼呆滞，缺失了生机。 皇上看见孟子华眼里的惊艳，轻轻推他上前。 “那就是你母妃，你去跟她说说话。” 孟子华缓步走过去，跪在宸妃更清楚的看到她的五官。 心里对孟司马说给自己的话，突然有一丝起疑。 他有这样的母妃，怎么自己不长的跟潘安似的呢。 不过滴血认亲结果都已经出来了，他不应该怀疑自己的身世。 眼前这个美人就是他的母亲。 他调整了情绪，带着满腔儒慕，声情并茂的将自己的大脸凑到了宸妃的跟前，激动道： “母妃，孩儿回来了。” 宸妃被孟子华吓了一跳，打了他一巴掌。 孟子华委屈的继续喊母妃。 宸妃像是受了刺激一般，一直摇头，嘴中反复念叨，你不是我的孩子，你不是。 皇上见宸妃状态不对，急忙将孟子华带走。 章嬷嬷上前安抚，哄了很长时间，宸妃情绪才平复下来，喝了药睡着了。 皇上看着失落的孟子华道： “你母妃这么多年忧思成疾，已经认不出你了，等过段时间她和你熟悉了就好了。” 孟子华身为男子，看出宸妃对皇上的不一般，立马道： “那孩儿日日来陪伴母妃，直到母妃想起孩儿为止。” 皇上欣慰道：“你是个有孝心的。” 孟子华装乖巧，他一定要得到宸妃的认可。 他看了宸妃，可比人老珠黄的皇后，还有温婉秀气的淑妃，都美上太多。 只要宸妃病好了，能复宠，那给皇上吹吹枕头风，未来的太子未必不能是自己。 他本来只是想当个富贵王爷，如今见了宸妃，倒是激起了他的野心。 孟子华跟着萧云深出了皇宫，立马就变了对萧云深的脸色，得意的攀上萧云深的肩膀： “你没想到我竟然真的是皇子吧，你要是娶了我妹妹，本皇子保证以后一定罩着你，而且小时候的恩怨一笔勾销。” 萧云深将他一把推开，嫌弃道： “你真的是皇子又如何，你不是皇子都有人刺杀你，你是皇子了，那不是刺杀更多了吗？你能活多久都不一定。” 孟子华一想到这点，立马紧张起来，一路上跟惊弓之鸟一样回到了萧云深的府邸。 萧云深将孟子华交给管家之后，自己便不顾已接近黄昏，去了沈府求见。 慕氏见萧云深回来第一件事就是上门，风尘仆仆的，脸上的胡子还没刮，心里对这个女婿很是满意。 但是自古大婚前，新人还是不要见面的好，所以她看出了萧云深的意图，也没喊女儿出来。 沈清梨也听到了林妈妈说萧云深前来的消息，她嗯了一声之后，便继续看手中的书籍，只是好久了，都没有翻页。 夜深了，沈清梨躺在床上，听着窗户上传来动静，她要推开窗户，却发现推不开。 就听萧云深低沉的声音道： “别开窗，你冻着就不好了，而且古话说新人大婚前见面不好，我自知该遵守礼制，但是我实在是想你的紧，便找你说说话，咱们隔着窗子，我就相当于没见你的面。” 沈清梨听到这直白的话，脸上羞囧。 紧接着，又听着窗户边传来萧云深委屈巴巴的声音： “我给你写了好多信，你怎么不给我回信。” 沈清梨其实是心里藏着事，觉得萧云深的身份很棘手很复杂，想问他又不知道怎么问，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往下走。 察觉出沈清梨的呼吸声不对，萧云深语气略显着急。 “阿梨，有任何事情我们都要一起面对，我想和你携手一生，共度风雨。我知道你相信人很难，但是只要你给我一个机会，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沈清梨觉得自己的耳朵都烧了起来，算了，现在不想那些未来的事情了。 于是道：“我不给你回信，是怕你一路赶路辛苦，没有时间看。对了，天这么晚了，你快回去休息吧。” 萧云深正要说话，把风的暗卫给了消息，原来是慕氏过来了。 慕氏是越临近嫁女儿越是舍不得，索性今晚便过来和女儿一起睡了。 为了不被慕氏发现，萧云深说完“等我来娶你。” 便闪身消失在夜色中。 慕氏看着女儿红彤彤的小脸，果然是知道云深来过了之后，气色都好了。 女儿本来已经嫁过人了，男女之事应该是了解的，但是没想到顾明泽那杀千刀的，竟一直和女儿没有夫妻之实。 要是早知道，自己就早打上门去，告他们骗婚了。 当年女儿太小，对这些事情羞于启齿，如今女儿也大了，经过事了，所以慕氏拿出了几本市面上最好的避火图。 让沈清梨明天晚上好好研究，还告诉她不要羞涩，夫妻之间，这个很重要。 然后絮絮叨叨的讲了很多，如何拿捏夫君的技巧，如何发脾气让夫君却更心疼你。 沈清梨听得叹为观止，怪不得父母多年来如此恩爱。 原来也不能太端着，相敬如宾也不一定好。 十二月初九。 镇国将军府为明日的婚事有条不紊的准备着，孟子华白天进了宫，回来的时候，已经将孟芷柔从姜家接了过来，要跟他住在一起。 萧云深知道了，直接拒绝：“府上还未有女主子，住女眷不方便，让她另外找地方。” 孟芷柔站在府内看着如此精致贵气的大婚布置，心里嫉妒的快要冒烟。 又听到了萧云深的传话，气的便想要晕倒，她赖也要赖在这儿。 第154章 外祖姜太傅起疑 孟子华将孟芷柔接来和自己同住，没想到萧云深这么不给自己面子。 他带着今天皇上新给他安排的大内侍卫追风和追云，脚步自信了很多。 昨日他被萧云深吓得，以为只有依靠萧云深保护自己，才对萧云深态度那么好。 今日他跟皇上一提，自己半路遇见刺客，想要人保护自己，皇上就给他安排了两个高手护卫他。 还表明一定会严查刺客，让他先安心跟着他的外祖父姜太傅学习礼仪。 这时候姜太傅也跟着一起过来了，主要是他这段时间需要和孟子华住在一起，全方面的尽快帮助孟子华成为一个合格的皇子。 他带着厚礼，表达自己这段时间借住的谢意。 本来他是想接孟子华一起住在姜家。 但是孟子华坚称说镇国将军府守卫森严，为了安全，还是住在镇国将军府的好。 萧云深对于姜太傅的到来表示很是欢迎，但是孟芷柔是坚决不能住进来。 孟芷柔不满的抱着孟子华的胳膊添油加醋： “哥哥！你如今可是皇子了，他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不听你的。” 孟子华虽然知道了自己的身世，那自己和孟芷柔就不是亲兄妹。 但是对于从小宠到大的妹妹，他又怎么能割舍的下呢。 所以他不顾萧云深的反对，坚持让孟芷柔住进来，甚至拿皇上压人。 “皇上让你照顾我一段时间，你就是这么照顾我的？我要去跟皇上告状。” 萧云深看了一眼矫揉造作的孟芷柔，再联想到她那点子不知廉耻的心思。 小翠的事情已经是她疏忽了，他绝对不能再让阿梨受到委屈。 “府上没有女眷，她一个未婚姑娘住进来不怕毁了她的清誉吗？” 孟芷柔不甘心替自己辩解： “我是跟着我哥哥的，怎么会毁了我的清誉。” 姜太傅这半天一直在观察孟子华的行为处事，对这个刚找回来的外孙很是失望。 本来借住就是要客随主便，主人家不方便，那就不能强求，而且主人家还是替孟芷柔这个年轻姑娘着想。 这样的事情竟然还要找皇上告状，真是拎不清。 他开口道：“萧将军言之有理，府上女主人未至，安排娇客入住确实不方便。子华，你还是让人送你妹妹住到姜家吧。” 孟子华没想到姜太傅竟然向着萧云深讲话，落了他的面子，很是不满的反驳。 姜太傅见他冥顽不灵，气的吹胡子瞪眼： “那老夫就跟皇上说，教不了你。让皇上另外请高明吧。” 孟子华连忙服软： “我都听外祖父的。” 废话，姜太傅先前可是皇上的老师，能给他做老师，已经是很荣幸了。 这是他原先是崎州司马之子的时候，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而且大皇子、二皇子都没这个待遇。 最重要的是姜太傅还是宸妃的父亲，他要多从姜太傅这里讨教，学到讨好宸妃的法子，现在宸妃对他还是很抗拒。 至于孟芷柔心碎的眼神，他只能当看不见，妹妹再重要，也没有自己重要。 孟芷柔不情不愿的回了姜家。 二皇子打探到这一切的时候，他不知道孟子华那个蠢货为什么不和自己站在一条线上，本来他就是让孟子华替自己拉皇上的好感。 他已经派死士去问孟司马了，省的有往来信件，留下把柄。 至于孟芷柔的心思，倒是可以利用一番。 反正萧云深这个人武功高强，又戒备心强，实在是不好杀，那不如让他的枕边人动手。 次日，镇国将军府大红灯笼高高挂，喜悦的气息洋溢在每个角落。 萧云深身穿大红喜服，整个人看来如天潢贵胄般俊美无双。 姜太傅看着高头大马上的英俊青年恍惚，他的乖巧外孙，长大了应该是这样的芝兰玉树啊。 流落在外，人的品性学识会受环境影响，难道天生的外貌还能改变了？ 他女儿小时候长得跟仙女一样，外孙跟仙童一般。 平日里看萧云深一身武将的戾气和冷漠，今日看他眉眼带笑，浑身舒展，整个人像个京城长大的贵公子。 这样的外貌才像是他外孙才对。 姜太傅赶紧将脑海中的瞎想给赶跑， 皇上都已经确定了孟子华的身份，他外孙都已经找回来了，他怎么能以貌取人，不好，不好。 萧云深骑着高头大马，带着自己的一众部下迎亲，沿路挥洒喜钱喜饼。 他的师傅和一众师兄弟说是会赶来，但是此刻还没来，他心里有些着急，他是真的把这些人当家人的。 当年自己小小年纪跑出去之后，幸而被师傅收留，解了自己的毒，还教授自己一身武艺。 一众男孩子，虽然常在一起打架磕绊，但是大家心里都明白，谁也不能容忍外人欺负自己人。 到了沈府门口，沈卿尘拦在大门口。 围观的百姓，知道沈卿尘的才学，大家拿了萧云深的喜钱和喜饼，纷纷让沈卿尘不要为难萧云深这个武将。 毕竟大家对萧云深的出身也了解，觉得他应该是没什么机会念书，怕他吃亏。 沈卿尘对于外界的声音充耳不闻，反正今天他是一定要守好这个大门的。 让他知道娶媳妇是不容易的，男人越难得到的越会珍惜。 这时，萧鹤和萧愠领着一群师兄弟过来了，浩浩荡荡的后面跟着不少人抬着沉甸甸的箱子。 萧鹤看着一身大红喜袍的萧云深，有种儿子长大了的感觉。 拍了拍萧云深的肩膀： “好小子，为师回去给你凑了点聘礼，路上遇到了几个老对手，差点赶不上你的大婚。” 紧接着萧愠打开了礼单，开始念道： “师傅送：聘礼十八抬，其中白银十万两，珠宝首饰一箱，字画一箱，良田五百亩。” “大师兄送：聘礼五抬，其中白银三万两，。” “二师兄送：聘礼三抬，其中白银两万两，名剑一箱。” “三师兄送：聘礼三抬，其中白银两万两，布匹一箱。” 每念一下，百姓们就唏嘘一声，前一阵子萧将军送聘礼的时候他们还围观了，据说丰厚的不行，每个箱子都满满当当。 今日又添了这么多台聘礼，关键是里面都是实打实的银子，真是令人艳羡。 沈清梨这二嫁，大家都会把顾明泽和萧云深放在一起比较，就婚礼来说，当时顾明泽还是伯府嫡子，身后有伯府这个大靠山。 肯定是不管从聘礼还是规格都会比萧云深这个泥腿子出身的将军会好一些，没想到萧将军这是吊打顾明泽几条街。 大家感叹完，这时有人指出： “还有一个人？” 只见聘礼的末尾，还有一个英姿飒爽的少年郎身上绑了一个大红花。 众人好奇，聘礼还有送人的？ 第155章 大婚 萧愠实在是憋不住自己的笑意，就是送人，小师弟没钱，又不好意思不出和礼，于是便把自己给送出去了。 高声念道：“小师弟送：医师一个。” 萧莽得意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前的大红花，冲着萧云深挤眉弄眼道： “这一年，我听你调遣。” 小师弟萧莽，平日里就是个仗义的散财童子。 收的诊金还不够他一路上倒贴救人的药材钱，所以到了这个时候，他只能将自己这一年的时间给送出去。 百姓们对于这么年轻的医师是不信的，只当这少年在开玩笑，顶多是个药童。 只有萧云深知道小师弟的能耐。 萧云深看着师傅和师兄弟的一片心意，不禁红了眼眶。 先是给师傅行了礼，然后要抱几个师兄弟，没想到几人嫌恶的躲开他的拥抱： “四师弟\/四师兄你别搞这套，大冰块突然想娶亲就够吓人的了，你这么温柔我们还以为你被人夺舍了。” 见萧云深眼尾还泛着红，萧愠打岔道： “小舅子拦路，我们几个帮你冲进去。” 沈卿尘看着对方人多势众，心里有点慌，强调道： “咱们是文斗不是武斗。” 话音刚落，他已经被几个师兄弟给抬了起来，然后大门被打开了。 人群中的顾明泽带着帏帽，拄着拐杖，对着隔壁刚狠狠吐槽了他的大娘，念叨道： “萧云深不就是个战场上打赢了有些战利品的粗鲁泥腿子，聘礼他是多了点，但是他胸无点墨，你看着进门都是蛮横胡来，没有一点世家风气。” 顾明泽的话音刚落，就见萧云深让几个师兄弟把沈卿尘放下。 “卿尘，你尽管出题，我来回答。” 沈卿尘捋了捋自己的衣袖，他是结亲又不是结仇，对于这个姐夫的学问他不知，所以他先出了简单的上联。 没想到萧云深不假思索就对出了下联。 顾明泽隐在人群中挑拨： “他这是有意放水，这么简单的对联，念过几年书的人都会。” 本来拦门就是个仪式，图个乐呵，谁都没规定难度，这时候跳出来的顾明泽就显得很突兀。 而且大家都是拿了喜钱的，谁会故意跟新郎官过不去。 旁边的大娘一把揭开顾明泽遮挡的帏帽： “你是谁呀，怕不是来捣乱的。” 周围一小片的目光聚集在了顾明泽的身上，看着他眼眶发黑，脸色苍白，身形瘦弱无力，全身重量靠在拐杖上，看着跟病痨鬼一样。 有人认出了顾明泽，惊呼道： “这不是前平西伯府的嫡子吗？就那个和自己寡嫂通奸生子的。” 被人认出自己来围观沈清梨的大婚，帏帽掉在了地上，顾明泽拿着袖子掩面，咳嗽了好一会，才虚着声道： “我又没有说错，刚才那问题就是很简单。” 沈卿尘看着搅局的顾明泽很是气恼，这个人渣，竟然还敢来捣乱。 萧云深眼里闪过风暴： “卿尘，来难一点的，无论什么都可以。” 沈卿尘先是继续出了一个难点的对子，虽然萧云深不假思索答了出来，但是在场还是有人能答得上来。 萧云深示意他出个特别一点的，沈卿尘便将先生最近留给他的策论题抛了出来。 他的意思是，策论，无论怎么回答都没有正确答案，只是代表一个观点。 没想到萧云深一番论述下来，让他豁然开朗，尤其是为百姓太平而读书，不是为了成为天子门生，得到高官厚禄，不是家族繁衍。 而是为了修养自己的心，为了文化传承，为了百姓请命，为了天下太平创立基业。 顾明泽再也反驳不出来，怎么会？他一个大老粗怎么会懂这些。 周围人对着顾明泽指指点点，旁边的大娘奚落道： “萧将军文治武功，沈家姑娘这是苦尽甘来了，你就和你的寡嫂好好真爱去吧。” “我看他这样子，估计是思念他的寡嫂成疾，也快跟着去了。” “可不是嘛，这毁家灭族、罔顾人伦的真爱，一个人死了，另外一个人怎么会独活呢。” “也不知道到了地底下，顾大郎会怎么面对这对奸夫淫妇。” 看着周围的百姓们越说越过分，顾明泽拄着拐杖，踉踉跄跄的逃跑了。 他现在的身子已经很差了，不知道为什么。 可能是办完轩哥儿的葬礼被轩哥儿的邪气给冲撞了，他做了好几场法事，身子都没有好转。 大夫看了也都是直摇头，让他等死。 他对于轩哥儿和沈淑怡这对母子快要恨死了。 要不是沈淑怡引诱自己，自己现在可能是伯府世子，在岳父沈千的帮衬下，官场也顺利，有貌美的妻子和花不完的钱财。 今天他知道沈清梨大婚，他心里不能接受沈清梨离了他，过得这么好。 整个平西伯府都倒了，只有沈清梨干干净净脱身，得娘家庇护，转身又有了好姻缘。 门口的这一闹剧很快被大婚的热闹给冲散。 沈千万分不舍的送了女儿出门，慕氏看着萧云深十分满意，杵了杵沈千的腰间： “大喜的日子开心点，女儿这过两天就回来了，而且嫁给云深你还不放心吗？” 沈千调整情绪，招待宾客。 八抬大轿，十里红妆。 慕氏看萧云深的师门又添了那么多的聘礼，又加了不少的嫁妆，大不了以后她再挣了钱再给儿子娶媳妇得了，晚两年她就挣回来了。 镇国将军府也是宾客满堂，二皇子亲临，皇上还派人送了贺礼。 孟子华看着这盛大的婚礼，可惜了，这一切都是为自己的妹妹做了嫁衣。 第156章 养父纠缠 -镇国将军府- 萧云深在众人的惊呼声中，抱着沈清梨一路跨过了火盆，然后将人抱到了喜堂。 高堂上父母的位置，一个是坐着师傅萧鹤，另外一个是他养母的牌位，先崎州司马夫人宁氏。 围观的孟子华看着之前嫡母的牌位很是抗拒，要不是嫡母死后还故意摆了他们一道，珍姨娘早就可以扶正了。 这时候外面传来一阵声音，萧伯小跑到萧云深面前低声道： “孟司马和他的爱妾珍姨娘到了门口，说是您的养父母，特意来参加婚礼。” 对于这个突然出现的不速之客，萧云深脸色冷了下来。 孟子华刚才还在众人面前之前毫不避讳的说自己是他之前的六弟，说自己之前养在孟司马府上的事情。 高堂应该坐着的是他父亲，只不过他父亲远在外地没来罢了。 如今就听到了孟司马到来的事情。 孟司马和珍姨娘一路走来，看着镇国将军府的富贵，心里盘算着他们是不是很快也能进京享福了。 姜敏之和姜睿之，带着孟司马和珍姨娘，以及孟芷柔，给他们引路带进了喜堂。 孟子华见了孟司马和珍姨娘很是惊喜，没想到刚念叨他们，他们就来了。 就要带着他们往高堂的位置上坐，萧云深上前阻拦： “慢着。” “地方官员没有召命，擅离职守，私自进京可是重罪，轻则丢官，重则视同谋反，直接就地斩杀。孟司马这是有召命吗？” 孟司马当然没有召命，哪怕是皇上见了孟子华，认了他的身份，给他发召命。 如今才三天的时间，召命也到不了崎州，更何况孟司马如今已经到了京城了。 孟子华他们离开之后，孟司马越想越觉得，自己的儿子平白无故成为皇子的可能性比较小，很有可能是二皇子拿自己儿子在给他自己铺路。 等二皇子将来登基了，怎么愿意白养一个王爷？ 所以为了防止二皇子卸磨杀驴，他们一定要将萧云深拉拢到孟子华这边，让他为孟子华保驾护航。 如今朝廷武将稀少，只要萧云深继续多打几次胜仗，那孟子华便可以靠着和萧云深绑定，让二皇子对他手下留情。 父母之爱子，为之计深远。 哪怕这次进京有些冒险，孟司马还是来了。 他觉得他是为养子萧云深大婚贺喜来的，他心疼养子没有高堂可以拜，哪怕冒着被责罚的风险也来了。 皇上应该考虑他的一片爱子之心，看在萧云深的面子上不惩罚他。 更何况还有自己在皇上跟前还是养大了他三皇子的人，那自己走到皇上跟前也是提醒皇上不要忘了封赏自己。 所以见萧云深问出召命，孟司马立马红了眼眶做戏道： “你大喜的日子，我怎么能不来，一会你拜完堂，我便去大理寺认罪。” 孟子华一听，拦在孟司马面前：“谁敢让他认罪？这可是本皇子的养父。” 本来众人对孟子华的身份还不明确，只知道二皇子对他很是亲和，姜太傅也很礼遇，没想到竟是个皇子，这个年纪的皇子，难道是三皇子找回来了？ 孟子华享受着众人的注视，他早就想昭告所有人，他是三皇子了。 在他和皇上相认之后，他就恨不得在自己脑门上贴一个三皇子的头衔，好让大家知道。 可惜皇上还没给办迎接仪式，没在满朝文武面前介绍自己。这段时间只是让他先潜心跟着姜太傅学习，到时候惊艳亮相。 所以他维护孟司马的时候，故意说的特别大声，就是为了借此让周围的宾客都认识自己。 大家心里惊疑不定，但是都是老油条，皇上不发话，他们是断不会瞎认皇子的。 所以就当没听到，这样就可以不做反应。 萧云深淡淡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如果每个地方官员都不遵守朝堂的制度，那朝堂的政令如何推行，这是以小乱大，还请孟司马现在就去大理寺认罪。” 萧云深的话音刚落，其他官员的附和声就响起了。 “对呀，很多官员被外派了，也是参与不上自己儿子的大婚。” “国事大于家事，岂能因私误公。” “要是这会上司或者百姓需要这个司马办事，但是这个司马不在，这不是渎职是什么？” 大家谁没有特殊情况，外放过的官员更是深有感触。 孟子华见自己都说自己是三皇子了，这些人还敢向着萧云深说话，气的指责萧云深： “孟司马都愿意为你做这样的事情了，你怎么能这么冷漠。” 姜太傅拉了拉孟子华的衣袖，这个外孙太拎不清了。 孟子华甩开了姜太傅，而珍姨娘已经开始哭诉铺垫孟司马小时候是如何细心教养几个孩子的了。 萧云深被眼前这无耻的几人给气笑了，他还没去找孟司马他们报仇，是因为目光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还腾不出来手。 他们倒是自己跑上门来了。 沈清梨那会是知道萧云深在司马府的处境的。 只有当时的正室宁夫人对萧云深很好，孟司马偏宠珍姨娘和孟子华，孟子华和其余兄弟经常欺负萧云深。 萧云深要是还手的话，孟子华便跟孟司马告状，孟司马和珍姨娘便会欺负宁夫人。 所以萧云深不还手，然后被自己看到了，才带回到自己家的。 听着珍姨娘颠倒黑白的话，沈清梨忍不住道： “这位姨娘，当年的事情我也清楚，你攀诬朝廷官员就不怕进大牢吗？” “当年司马府内宅，宠妾灭妻，宠的这位妾，便是你这个外室，而灭的妻则是将军的养母宁夫人。孟司马护着你这个外室，欺辱宁夫人和将军。” 珍姨娘见众人对她的目光由同情转为鄙夷，气恼道： “你知道什么，就在此胡说八道？” “我是当年的崎州刺史长女，沈清梨。曾多次到司马府上做客，故而了解了一些内情，我的父母也能为我说的话作证。” 珍姨娘没想到新娘子竟是沈清梨，她只听姜家兄弟说是京城一个四品官的嫡长女，据说是姓沈。 不知道具体名字，女儿家的闺名本也只有相识亲近的人才知晓。 而且她不知道京城最近发生的事情，没想到这个新娘子竟然是沈千的嫡长女。 遇上了知道当年旧事的故人。 众位夫人看珍姨娘那神情鄙夷的很，怪不得萧将军大婚拜的是宁夫人的牌位。 她们可都是正室，不屑于和外室为伍。 第157章 洞房变故 萧云深看着一如当年一样，站在孟司马和珍姨娘面前护着自己的阿梨，心里酸涩中夹着喜悦。 喜娘着急道：“误了拜堂的吉时就不好了。” 萧云深看向孟司马，凑近低声威胁道： “你要是不想你这些年的丑事，全都暴露出来，你就尽管现在往我跟前凑，比如收受贿赂？” 孟司马变了脸色，他拉了拉珍姨娘，准备灰溜溜的离开。 孟子华看着落败逃跑的孟司马和珍姨娘，不满道： “都是当年的旧事，何必再提，而且要不是司马府给你一口饭，你早就跟那些奴隶一样饿死了。” 萧云深反驳道：“这你就说错了，当年我吃的是我养母宁夫人的饭，可以说整个司马府都是靠我养母供养的，所以我感恩的是我养母。” 而且宁夫人当年身子越来越弱，他幼时觉得生老病死是正常。 但是现在见到了这些后宅的没有硝烟的斗争，他开始怀疑宁夫人的死是不是有人暗中推动，眼下正在偷偷寻找当年的旧人了解情况。 “宠妾灭妻，还花妻子的钱？” 宾客们听了小声嘀咕着，看孟司马的眼里带着鄙夷。 不过有部分看孟子华对孟司马很是亲近的样子，联想到这可是三皇子的养父，便对此不再多说。虽然皇上还没宣布三皇子的身份，但是谨慎起见，还是不要参与的好。 孟司马本来已经离开的步伐走的更快了。 他垂着头，今天是他失误了，本来以为萧云深会为了孝顺的面子。 和他假装成其乐融融的养父子关系，毕竟不孝是要被戳穿脊梁骨的。 毕竟萧云深当年待在自己的府里一段时间是不可磨灭的事实。 至于孩子们欺负他，那就是小孩子玩闹，他要是说听到了自己想拿他向巡察御史邀宠，自己就说他是小孩子做梦污蔑自己。 谅他也不会拿这两件事出来说，没想到他竟然还知道自己其他的事情，真是小瞧了他。 现在看来还是得另外想办法，和他修复关系。 孟司马和珍姨娘离开了，孟芷柔厚着脸皮留在了孟子华的身边，她还有事情没有完成，她不能离开。 “吉时到！”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萧云深心里念着宸妃的名字，以后不孝孩儿一定亲自给您磕头请罪。 “夫妻对拜！” 萧云深看着沈清梨青葱一般的指尖，发誓一定要让阿梨做最幸福的女子，两人白头偕老，恩爱两不疑。 只是万一自己以后夺嫡失败了，那就让阿梨按照自己已经提前安排好的退路隐居，让她安稳后半生。 “礼成，送入洞房！” 萧云深将沈清梨扶着送回了新房，他轻轻凑到红盖头旁边： “阿梨，等我。饿了床头放了你最爱吃的糕点，先垫垫肚子。” 外面已经响起了敲门声，是外面的人在催他敬酒了。 他刚要转身离开，沈清梨的手拉住了他的袖口。 塞给他一个莹白色的瓷瓶，然后小声道： “这个你提前喝了解酒。” 萧云深像是想到了什么，轻声笑了： “阿梨放心，我一定不喝醉，晚上的事情比较重要，等我好好表现。” 沈清梨听着鼻尖都红了，推了他一下，让他赶紧离开。 她可不是怕他晚上醉酒，而是想到他的身份，怕已经知道的人，趁着他今日大喜放松了警惕，故意在酒里下毒下药，那个小瓶，能解酒更能解毒。 萧云深被外面的人喊走，沈清梨的四个丫鬟，两个候在门外，两个在屋里陪着自己。 她听到外面传来春华的声音。 “见过明安公主，柔安公主。” “免礼，本公主带了贺礼给新娘子。” 紧接着门被打开。 一群人簇拥着两个华服女子进来，紧接着一口不小的箱子落了地。 明安公主看着床边那道美丽的身影，这就是二哥喜欢的人？ 她霸道开口：“本公主要和新娘子单独说说话，所有人都下去。” 然后指使着自己的人拖着沈清梨身边的冬雪和夏瑶离开了。 沈清梨知道来者不善，她的心提了起来，明安公主和二皇子的关系一向很好。 她隔着盖头轻声问道： “不知道公主找我有何事？” 明安公主摇了摇头： “不是本公主找你，而是本公主的妹妹，柔安找你有事。柔安你有话快说，本宫去门外给你守着。” 柔安感激的看向明安公主，她从来不知道这个姐姐对自己这么好。 父皇要让自己和亲，根本不让自己出宫，是明安求了父皇，带着自己出来参加这场婚宴。 现在还特意制造机会，让自己能跟心上人的姐姐表明心意。 她刚才进来路过的时候，还看见了坐在外面和寻常百姓一起吃流水席的苏裴，模样狼狈，对着沈清棠百般讨好，很是倒胃口。 自己当时真是瞎了眼，竟为了这样的男人，得罪了沈家姐弟，让沈卿尘对自己的印象不好。 无论自己怎么托人示好，沈卿尘都无动于衷。 柔安先是示意沈清梨揭开盖头，然后坐在她身边，拽着沈清梨的胳膊。 “姐姐，我是真的喜欢卿尘，你能帮帮我吗？” 看着泪眼婆娑的柔安公主，沈清梨摇了摇头： “公主的婚事是皇上做主，我如何能帮，公主这是在为难我了。” 柔安公主见她拒绝，继续哀求道： “只要你现在让沈卿尘过来，我和他有了私情，父皇一定会为我们赐婚的。” 沈清梨防备的看着有些癫狂的柔安公主，她再次摇头： “公主所求之事，我无能为力。” 柔安公主眼里闪过一丝狠厉，她捏了捏手里带药的帕子。 第158章 柔安的选择 柔安公主见沈清梨一直拒绝自己的要求，心里绝望。 想起她打听来的消息，大漠荒芜，那边首领已经比她父皇还要大了，更何况父死子继，她不想嫁给老头，更不想老头死后还要被继承出去，没了人伦纲常。 那今天就是她唯一的机会了，她掩饰住自己的心思，凄凉道： “既然姐姐不帮我，那就是我和卿尘有缘无分。” 说着拿出帕子装作给自己拭泪，然后以飞快的速度，趁机捂住沈清梨的口鼻，清丽的脸上满是狰狞： “沈清梨，都怪你不帮我，我现在已经给你下了药，然后一会带你离开新房。” “要是沈卿尘收到消息赶过来救你答应了和我现在公布私情，我就重新带你回新房，让你不受影响。” “沈卿尘要是不救你，那我去和亲，你成了新婚夜跑出去和野男人乱搞的破鞋，沈卿尘后半辈子也会在悔恨中度过。” “我不好过，谁都别想好过。” 沈清梨在她凑过来的瞬间，已经屏住了呼吸。 听她把话说完，便从空间拿出了匕首，以更快的速度抵在柔安公主的脖子上。 柔安公主眼睛不可置信的瞪着沈清梨，而那帕子早已被沈清梨给打落。 沈清梨的目光看向那口箱子： “那里面有什么？” 刀架在脖子上，柔安下意识的顺从： “就是个空的，本来打算我把你迷晕然后出声提醒一下外面，侍女就进来把你装进去，然后明安姐姐帮我把你带出去，你要是帮我的话，我就不带你出去。” 沈清梨笑了，刚才那箱子抬进来的时候，看着就挺沉的，而且她静下心来能听到里面有明显的呼吸声。 她挟持着柔安过去，当着柔安的面，用手将箱子推倒，箱子碰撞在了地毯上。 沈清梨当着柔安的面，打开了箱子，发现里面是已经撞晕了的一身大红喜服的孟芷柔。 这喜服和自己身上的款式很是相似，只是细节上有很多差异，但是大晚上昏黄的灯光下，男人的话，怕是不太能分辨的出来的。 明安听到里面有磕碰的声音，但却不是定好的摔杯子的信号，心里有些不安的问道： “柔安？” 柔安想大声求救，但是她感受到禁锢着她胳膊的手，似乎是能把她捏断，而且脖间匕首冰冷的触感也时刻提醒着她。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装作正常的语气： “明安姐姐，再等我一会，我的话马上说完。” “好的，不着急。” 明安公主眉心皱起，这个柔安，真是小家子气，干个事情磨磨唧唧。 果真是宫女肚子里爬出来的贱种。 自己本来就是帮二哥个忙，直接将沈清梨打晕装箱带走就行了。 就算被发现了，自己可是嫡公主，父皇母后也不会把自己怎么样，萧云深一个臣子又能把自己怎么样。 更何况她带的都是心腹，根本不会把这件事情给泄露出去。 可是没想到自己的心腹春芽将这件事情告诉了母后。 母后说她正在给自己挑驸马，可不能这时候惹了事情，这件事情让柔安去做，出了事，推柔安出去。 反正皇上知道柔安痴恋沈卿尘，那柔安对沈卿尘的姐姐有报复的心理也很正常。 所以明安公主才大费周折的哄着柔安，不然谁愿意搭理这样一个即将和亲的还不受宠的公主。 沈清梨指了指箱子里的人，看向柔安： “你不是说这里面是空的吗？怎么有人？” 柔安也很懵，不过她很快就想清楚了： “明安姐姐骗我？” 沈清梨是觉得便是自己解决了柔安，但是门外还有骄横跋扈的明安公主带人守着。 说不定会硬来，而且刚才那些人虽说是侍女，但是脚步轻盈，气息绵长，应该是高手，自己这一身蛮力对上去，不知道有几分胜算。 空间又不能当着这么多人暴露。 那自己就很危险，就算最后真的事情闹大了，皇上皇后为了皇家颜面，自己也是吃个暗亏。 而且目前公主们涉及到和亲问题，更是不能让自己参与到其中。 不如劝服柔安公主，顺着她们原本的计划继续执行，让真正的幕后之人自讨苦吃。 于是对着柔安露出十二分的关切，柔声道： “据我所知，你和她素无交情，她怎么会愿意助你和我弟弟有了私情。” “这样的话，你虽然名声尽毁，可以嫁给我弟弟，但是和亲被破坏了，你和我弟弟怎么可能不受皇上的迁怒，有可能是你俩都会被处死。” “你是我姑母沈贵人养大的公主，我自然是见不得你被处死，让姑母伤心。这也是我刚才拒绝你的原因。” “而且你想你出事了不能和亲，那适龄的公主就剩下明安公主了，那明安公主就要去和亲，她怎么可能让自己和亲，然后成全你呢。” 柔安也不是蠢笨的，这个点她在明安找上她的时候，她也想过了。 “可是她跟我说会让宗室女代替去和亲。” 沈清梨摇了摇头，像是看傻子一样的看着柔安： “要是能用宗室女早就用了，你以为皇上愿意嫁亲女儿吗？” “嫁真公主关乎到朝堂的颜面，而且你也是皇上的骨肉，皇上肯定也是在意你的。” “大漠那边和我们对峙多年如今虽然落败但底蕴尤在，而且这次愿意送上丰厚的礼物作为迎娶的聘礼，岂是宗室女封个公主就能打发的。” 柔安一想，觉得后背出了一身冷汗，确实是这样。 沈贵人为自己向皇上求了多次都无果，但是父皇并没有生气，只是软禁自己，各项待遇都是最好的，像是在弥补自己一样。 父皇也是在意自己的，他只是没办法而已。 沈清梨说的对，自己现在就是被明安公主给利用了，她想用自己做坏事，不是真心要帮自己的。 柔安惊恐的拉着沈清梨的手，无措道： “那我现在怎么办？我不想去和亲，我也不想得罪明安和母后。” 第159章 新娘互换? 看着已经慌乱了的柔安，沈清梨放下了匕首，劝道： “这不是我能为你决定的，如今你已经在局里，你要做的就是不要再错下去。” “不然掳走大臣之妻并暗害，以我夫君对我的爱护，肯定会追究的。” “到时候你被推出来，皇上厌恶了你，你到了大漠，没有朝堂给你做支持，你没有利用价值，你觉得大漠那边会对你怎么样。” “你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哄着明安公主，说你已经将我装进箱子里了，之后的事情你咬死了不知道。” “明安公主能拿你怎样，她敢折腾你更好，事情就一定会暴露，她被皇上知道了暗害朝臣，你说和亲的事情是不是还有可能变动。” 柔安发现威胁自己生命的匕首被拿走了，她也没有叫喊提醒明安，因为她觉得沈清梨说的对。 明安平时漠视她，把她当做蝼蚁一般的存在。 如今能让明安吃亏，甚至这样才有可能改变和亲的人选，她当然要搏一把。 刚才她还想通了一点，萧云深确实很喜爱沈清梨，毕竟沈家姐弟长得不错，她也喜欢沈卿尘的皮囊。 而自己没有强大的母族护着，所以才被父皇推出去和亲，自己想改变和亲的结局太难了。 如果萧云深迁怒自己，那他作为上次平西之战中的功臣，肯定被大漠人害怕，而自己大概率还是会被和亲，那镇国将军就是自己在大漠的底气，不能得罪。 想通了之后，柔安和沈清梨配合了一番。 两人将孟芷柔和沈清梨身上的嫁衣互换，然后柔安拿起桌子上的杯子摔到门上。 等的不耐烦的明安公主顺势独自进来。 柔安公主哭道：“明安姐姐，我好心把她当表姐，她却不领情，我这箱子宝贝不送给她了，搬走。” 明安公主，看了一眼端坐在床榻上的新娘，皱起眉。 柔安公主连忙解释道： “不管我怎么哀求她，她都不帮我，说话还难听，我一不小心拿她发泄了一下，磕破了点皮。” “然后我听箱子里有响动，我打开箱子，然后和那位姑娘一起把沈清梨装进了箱子。” “明安姐姐，你怎么不告诉我那位姑娘的事？” “她能暂时帮我顶一阵，这样别人就不知道我把新娘子带走了。等卿尘来了答应了我，我们再把沈清梨和这个姑娘换回来。你帮我准备的也太周到了。” 明安公主看着屋内新娘子的嫁衣确实是不一样了。 沈清梨嫁衣的领口用的是最好的珍珠，颗颗圆润，色泽统一，而她们带来的新娘，嫁衣还是她找的，上面临时缝上的珍珠则是假的，黯淡无光。 明安公主还在细细打量，柔安已经拉起她的手，迫不及待，我们去给沈卿尘送信吧。 时间也差不多了，而且为了打发掉柔安，明安喊人进来，让把贺礼的箱子抬走。 然后对着沈清梨的四个丫鬟吩咐道： “你们主子惹柔安公主生气了，那你们负责将柔安公主哄好，否则你们主子肯定受牵连。” 然后给柔安眨了眨眼，示意她拖住这几个丫鬟。 柔安在明安公主留下的人的监视下，将这几个丫鬟带到了别的房间折磨。 明安公主即将离开，又返回到了新房，推开窗户，看着床边端坐的女子，露出交叠的双手，略显圆润，确实和刚才看见沈清梨纤细的青葱玉指不同。 人确实已经换成功了。 是她想太多了，都怪二哥一直跟她强调这个沈清梨狡诈多端，让她细心留意细节，注意人一定不能弄错了。 明安公主确认好了之后，匆匆抬着箱子去了孟子华住的房间，然后让心腹将箱子里昏迷不醒的女人放到床上，赶紧离开，回到柔安公主那里。 柔安那个傻子，一见到她就用口型问。 “沈卿尘知道了吗？” 明安公主敷衍的点点头，她才没有通知沈卿尘。 -前厅- 婚宴上，二皇子安排了一波又一波人去给萧云深敬酒。 好在萧云深有师兄弟们帮衬着，而且顾明峰也一直在帮着萧云深喝酒。 用他的话说，之前他爹做错了事情，他是给他爹赎罪的，而且他本就是和萧云深之间一起上过战场，有同僚之谊。 见萧云深一直没有大醉的迹象，孟子华拉着萧云深一直给他敬酒，最后，二皇子也一直给他敬酒。 在周围人的助攻下，不能不给二皇子面子，萧云深照单全收，脸上浮现了满满的醉意。 二皇子也站不稳脚步，孟子华见喝的差不多了。 便提议他将二皇子带回到自己的住处先休息一下。 二皇子离开后，其余宾客也渐渐散去，萧云深迈着虚浮的步伐回到了喜房。 萧云深看屋子内外没有丫鬟守着，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着急唤道： “阿梨。” 沈清梨见他着急，立马开口道： “我在。” 萧云深的心才放下来。 沈清梨见他晃晃悠悠，上前扶住他，却被萧云深的大力带着，两人一起歪倒在床上，盖头顺势掀开，看着光彩夺目的美人，轻喘着气。 萧云深扬起唇角，低头往下。 沈清梨看他的俊脸在自己面前一步步放大，拿手堵住了他的唇：“我有正事要跟你说。” “明天再说。” 萧云深含糊道。 滚烫的吻已经随着酒气落在了沈清梨的手上，却闻到了一股不一样的味道。 沈清梨将手上涂的软泥拿掉，将刚才的事情全盘托出，萧云深眸色转暗，竟然想毁掉阿梨，真是该死。 两人小声嘀咕后，萧云深吩咐了下去。 而外面已经传来闹哄哄的声音。 孟子华为首，带着姜家的两个兄弟，还有几个听到孟子华身份后，想提前巴结孟子华的世家子弟，拍着门。 孟子华知道是自己妹妹在里面，萧云深已经醉酒了，应该会认不出来新娘是自己妹妹。 但是怕萧云深万一发现端倪，将妹妹藏起来，为了不给他这个做手脚的时间，他直接在拍门的同时就吩咐追风直接撬门。 很快就带着人强行闯了进来。 厚着脸皮嬉皮笑脸道：“六弟，今日可是你的洞房，我得带人给你送点祝福。” 就看见两人在床边端坐着，心里隐约觉得不对。 不是应该自己妹妹做出勾引萧云深的动作，让他们看到两人有了肌肤之亲，这样自己才能理直气壮的让萧云深负责。 待他凑近一看，这女子生的花容月貌，明艳耀人，只是这怎么不是自己妹妹？ 那自己妹妹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