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水底中走来》 第1章 江底怪事 第一章 江底怪事 公元1116年,北宋,政和六年,4月。 浔阳江与彭泽湖湖口交汇之处。 江底。 浪里白条张顺正手持鱼叉,稳稳地站在一个江底深渊边沿。他的前面是一个巨大的圆形深渊,有二十余丈宽(宋代1丈为3.12米),深不见底。 浔阳江是长江流经江州(今九江市)河段在宋代的称谓。(往下的地名没有括号另注,即古今同名) 四月的古长江江水很是清澈,江底的可视度也有2丈以上,4丈多之内的事物也朦胧可见。彭泽湖是由于地壳运动湖盘陷落而成,北宋时湖底最深处有七十多丈(200多米),而交汇于长江的湖口,也深达十多丈。 正午的阳光照在江面上,折射进江底,令张顺可以清晰地见到周边2丈左右的范围,但前面的深渊却是黑幽幽的,无法窥探。 张顺已经在这片江底站了两天一夜了。 没错,是两天一夜了。自从发现了这个江底深渊,看到了那怪异的景象之后,张顺便发觉自身的不可思议,别的不说,就是这一身的水下本事,就无人能比。这是一个大秘密,他以前只可在水底潜半刻钟,现在可以潜4天以上。此事他从未与人提起,他打算彻底弄明白后,才与兄长张横商议。 此刻,张顺在水下不用换气,他觉得周边的水就如空气一般,他皮肤仿佛可以在水下呼吸,他甚至觉得若是有食物他还可以潜上5、6天。也正是这种特殊的本事,使得张顺成为了浔阳江畔最大的鱼牙。他由于捕捉到无人可以捕捉的各种大鱼、稀有鱼而完成了原始积累,再用半年的时间完成了从渔夫向鱼牙的成功转型,而张顺也凭着这项真本事在江湖闯下了“浪里白条”的江湖称号。 时间慢慢的流逝…… 张顺静静地等待…… 忽然,一团幽蓝色的光团在深渊下方慢慢地泛了起来,那团幽蓝的光团在深水之下忽明忽暗,若隐若现,如同地狱在深渊之下开了一扇门,然后在门口发出幽幽蓝光。那种光线,从深渊之底透过河水,就像毫无阻挡地划向河面,宁静之中很是诡异,光芒直渗人心,令人为之心颤。张顺心头一紧,他知道,捕鱼的时间到了…… 随着蓝光的出现,深渊之中的鱼群也随之冒了出来,一群群一组组的各种河鱼,围着二十多丈深渊外壁从下向上欢快的游着,这深渊之中的河鱼都硕大无比,游速飞快。 张顺的目光看向一群褐灰色的鲟龙,他盯着一条约七尺的鲟龙,双手握紧鱼叉,慢慢的蹲下,双脚用力一蹬,顺着蓄力的跳跃,举起鱼叉向鲟龙狠狠地刺去。 突然,“轰”的一声巨响,一个黑影从深渊底下直窜而出,速度快如闪电,转眼已从深处飞向了河面…… 张顺心中震惊,望着那黑影怪物飞射出河面,目瞪口呆…… 而另一时间,另一地方。 2023年4月,印尼,苏拉威岛屿,巴瑶人部落外的海域。 赵朗正在仔细的检查自己的潜水装备,这是他花了25万米元从米国购回的一套深海潜水装备,今天正好发挥一下这25万米元的作用。 赵朗是一名资深的探险家。当然,在成长为探险家之前,他在国内完成了16年的教育,然后又在麻省理工学院读了3年研究生,妥妥的学霸一枚。毕业后,赵朗没有从事自己物理专业方面的工作,却成为了一名华尔街的大宗商品交易员。3年后,赵朗利用自己建立的数学模型,以自己300万米元的私人资金试水,采取大量频繁交易的自动交易模式交易铜金属,一周内获利超过三千万米元。之后为了避开米国相关部门的调查,他彻底删除了自己的数学模型并辞职,拿着三千万米元,追寻自己一直向往的探险家生活。 这几年,赵朗爬遍了世界上所有超过七千米的高山,游遍了五大洲的七大河流,孤身去过几个着名的原始森林探险,攀登过世界上六大悬崖……今天,赵朗来到了据说是世界上徒手潜水时间最长的部落——印尼巴瑶部落,专门进行徒手深潜探险。 赵朗已经在巴瑶部落生活了4天,这几天,在他大量小礼品的轰炸下,他结交了很多部落朋友。巴瑶人,被称为“海上吉普赛人”,是一个海上游牧民族,他们常年生活在水上,甚少踏足土地,世界上徒手深潜最长时间的吉尼斯记录就是由巴瑶人创下的,7分12秒。 赵朗现在所处的巴瑶人部落位于苏拉威岛的西面,再往外海20公里便是深海区,最深达1000多米。上个月,赵朗在澳大利亚用带有呼吸设备的潜水装备,可以下潜到270多米,那种深水压力,别提多酸爽了。 今天,赵朗便是想在这个创下世界上最长徒手潜水时间的巴瑶族部落的外海,挑战人类不带氧气瓶徒手潜水113米的世界记录。徒手潜水113米的世界吉尼斯记录是由法国人吉翁.奈瑞于2010年4月创造的,用时3分11秒。 为了挑战这个世界记录,赵朗可是花了大价钱的。除了深入巴瑶部落大洒礼物外,还重金聘请了巴瑶深潜高手教自己潜水,同时,还托专人特地从米国订购当今世界上最先进的潜水装备,花了足足28万米元,其中中介费就达3万。这套装备包括高效抗压潜水服、保暖服、密封式头罩(含眼罩)、潜水手套、潜水手表、脚蹼、浮力补偿背心、潜水刀、手电、高弹性射鱼枪。最突出的就是抗压潜水服,《说明书》里说抗压程度可达深潜460米,比市面上的专业优秀潜水服多了80米。其次就是机械式高弹性射鱼枪,水下射程达120米,比市面最好的射鱼枪多了30多米,射程可调节,分高中低三档,理论上陆地有效射程可达400米,真真是射鱼的利器。赵朗还买了个水下推进器,但今天他没用这玩意。用他自己的话就是:“老子就是要真真正正地创造世界记录,不整虚的。” 赵朗坐着一条小渔船,带着2名巴瑶潜水高手,来到了20公里外的深水区,选好了深潜目的地。 这是一条海底峡谷,长达十多海里,平均深度有700多米,最深处有1200多米,面宽度却只有100多米。在来之前,赵朗已做足了功课,了解了附近海域的详细情况,并且亲自来这里勘查过,今天是正式来下潜的。 作为一名资深的户外探险家,赵朗深知探险前准备工作的重要性。他一件一件检查潜水装备,确认装备正常,然后穿戴上身,再一次进行全身检查。确认一切正常后,赵朗背上鱼枪,深吸一口气,一个跳跃,扎进了深蓝的海水之中…… 天气很好,风和日丽,海面上几乎没有风浪,湛蓝的海水在阳光的照耀下波光粼粼。赵朗进入水后,调整了一下姿势,直往海底潜去。此时正值中午,阳光直照海水,令海水可视度很高,五颜六色的鱼儿在赵朗身边游过。赵朗无心观赏,用力的扇动脚蹼,手脚并用,向下游去。 20米,30米,50米…… 他看了看手腕上的潜水表,花了1分34秒,下潜了56米。赵朗这段时间进行了专门训练,在浅海区潜水时间可达5分钟。但这时是在深海区,越往下潜,压力越大,下潜速度就会慢下来。 赵朗用力往下潜,此时可视度已不足1米,他打开肩上的潜水手电,顿时可视度大增,潜水手表上显示深度已达100米,海底峡谷的山峰已若隐若现,下潜时间已超过了3分钟,赵朗知道差不多要上浮了,他肺里的空气也消耗将尽。105米,108米……他再也潜不下去了,一个转身,双手伸向上,扇动脚蹼徐徐上浮。不能上浮太快,而且最好是均速。上浮太快,会患上“潜水病”,也就是压力消减过快而造成肺部受损伤。 没有挑战成功,赵朗也不恼,反正有时间,一次不成就多试几次呗,他有信心,他可自认是探险达人,而且是达到“专家”的程度,呵呵,也就是探险家。自己可是学霸型的探险家,没理由比不上那法国的洋鬼子。 正徐徐上浮中,忽然,毫无征兆地,赵朗右侧上方3米处出现一团银灰色的光圈,那光圈有2米直径左右,光线柔和,光圈内好像有银灰色的物质缓缓流动,在蓝色的海水中很是神秘。 赵朗心中一动,心想:“难不成我人品大爆发,海底遇到宝贝了?” 忍不住心中的好奇,赵朗一晃,靠近那光圈,左右看看,却也看不出有何怪异之处。那光圈也不耀眼,但即便在近处,就是看不透里面有啥东西。赵朗右手握着鱼枪,伸出左手,轻轻的触摸那光圈。 “嗖”的一声,赵朗被巨大的牵引力吸进光圈,赵朗拼命挣扎,此时他肺里的的空气已差不多耗尽,再来这么一下,他顿时憋得脸色涨红,两眼发黑。“咻”的一下,他被巨力扯进了一个银灰色的通道,巨大的压力瞬间从两边压来,就如同两垛厚重的墙向他两边挤压。赵朗眼冒金星,肺部火辣辣的,口鼻只有出的气没有了进的气,脸部由于挤压而变形,高抗压潜水服也被压得绷直。一股巨大的牵引力将他拉向前面的一团黑暗。他整个身体悬浮在通道中,如同一道光线射向前面黑暗。 “轰”的一下,赵朗就如一发炮弹扎进了黑暗,然后他就感觉到了水流的摩擦力,接着蓝光一闪,还没来得及反应,就顺着动能的惯性从水底弹射向水面。 “哗……”的一声,赵朗被弹出水面,抛向空中达20多米,又“扑嗵”的一下掉进了水里。 第2章 仙人水里来 第二章 仙人水里来 赵朗奋力窜游出水面,“呼!”,顿时阳光灿烂,空气清新。 赵朗胸膛起伏,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过了良久,才慢慢地恢复正常呼吸,他四下张望,竟然看到了江水两岸,心里一阵懵逼:“发生了什么事?这是哪儿?我怎么了?”他不由自主地发出了灵魂三连问。 他左右张望,发觉自己自处在一条大江的中间,两边都有陆地,左边的岸边比较近,估算一下大约有100多米,大江的水流也不算很急。 赵朗毫不犹豫,立即向最近的岸边游去。“乖乖,万物皆下品,唯有安全高,老子的生命安全最重要,没有之一”。 终于爬上岸边,靠在一块石头边,半躺着边喘气边打量周边,心下惴惴,“自己怎么会探险从海底探到了河底呢?这到底是什么样的大运气才会遇到这种怪事?”正惊惴间,忽然听到一声大叫:“兀,那贼厮,你是何人?” 赵朗一惊,抬头望去,只见一名大汉站在5、6米外的岸边,浑身雪练似的一身白肉,身高一米八左右,三十上下年纪,三柳掩口黑须,头上绑着青色头巾,手里拿着一个一米多长的两齿叉子,正望着赵朗。 赵朗此时已调匀了呼吸,见到那大汉,急问道:“你是什么人?这里是哪儿?” 大汉一怔,心道:“是老子问你在先呀,你怎地倒问起我来了!”但一想起刚刚在河底下的怪象,于是道:“我叫张顺,这里是江州浔阳江。” 赵朗一愣,心道:“江州?啥玩意?慢着,浔阳江!想起来了,是江西九江市,oh,my god!我在印尼苏拉威岛,一闪,就被弹射到了江西九江市,这,这,这……慢着,慢着,张顺??” 赵朗脱口而出:“你是浪里白条张顺!” 张顺愕然道:“你认得我?” 赵朗仰头,望天,哽咽,我探险从印尼探到了九江,还特酿滴从2023年探险探到了宋朝,这到底是啥回事啊!难道是爱因斯坦广义相对论的那个宇宙震荡与对折竟然应验在了自己身上?如果真的是那样,那银灰色的光圈一定就是宇宙震荡而产生的时间裂缝,通过挤压,把自己挤进了宋朝的浔阳江了。 苍天啊!大地哟!两行清泪缓缓而下…… 张顺:“喂,喂,你怎地啦?” 赵朗转醒了过来,叹气道:“张兄弟,我叫赵朗,是从另一个世界而来。” 张顺:“另……另一个世界?” 赵朗一想,还真是不知道如何跟张顺解释自己从哪来。说空间震荡?说时间裂缝?别逗了!顿了顿,赵朗指了指天空,说道:“我从上面而来。” 张顺一愣,结结巴巴道:“从……从天上来?你是神仙?” 赵朗道:“我不是神仙,我是从天上来的人”。 张顺:“不对呀,你是天上的人,咋从水底下窜出来呢?” 赵朗一阵头痛,又想了想,说道:“我是天上的人,去大海里探险,然后就被抛过来这里了。” 张顺:“探险?啥玩意?” 赵朗:“就是游玩,玩耍。” 张顺一阵脑补,于是恍然大悟:“上仙您由于偷偷去玩耍,所以被罚贬下凡间了?” 赵朗晃了晃脑袋,说道:“差不多是这样吧。” 张顺想起他从深渊下窜出的景象,立即拜倒在地:“凡间小民张顺拜见上仙。” 赵朗苦笑:“我不是神仙,你看,我只有潜水装备,并无神仙法术。” 张顺一怔,看着那潜水服、脚蹼、手电、射鱼枪,又恍然道:“上仙因贬下凡间,法力消失,只剩下法器了。” 赵朗无奈,只好说:“差不多如此吧。”然后一顿,猛地省起:“对呀,我是穿越者,应该是带有主角光环的吧?系统,系统呢?系统大人,快出来!” 没反应。 “金手指,金手指大人,快出来!” 又没反应。 赵朗用力地眨眨眼,心里念道:“透视眼,透视眼!” 还是没反应。 折腾了好一阵子,一无所获。 根据大量的“经典网络文献”记载,穿越之人一般都是穿越到帝王将相之家,最不济也是豪门大户呀,赵朗看看地上的潜水服,再瞅瞅右手上的射鱼枪,一脸懵逼。沉吟了半刻,又安慰自己道:“好歹我也带了价值25万米元的装备穿越,这些装备在2023年也是最先进的,在宋代,也算是牛逼了吧。” 张顺看着赵朗在魔怔般喃喃自语,不由得安慰道:“上仙,事已至此,不如暂且随我至寒舍,先安顿下来再作打算,如何?” 作为探险家和金融家的合体,赵朗遇事每每会沉着冷静,擅长于筹划计算与分析,此时他已冷静下来,思考和分析能力慢慢恢复正常。他沉默半刻,说道:“也只好如此了,劳烦张兄弟了。” 张顺连忙道:“不劳烦,不劳烦。” 赵朗脱下潜水服等装备,一件件地整理好,顺手从边上扯了一条藤蔓绑好。张顺在一旁看着,啧啧称奇,原来这就是上仙的法器啊,虽是好奇,却不敢细问。 张顺从岸边一辆简易板车上拿过一个包袱,从里面取出一套干衣长袍,递给了赵朗。赵朗顿时麻爪了,这宋朝的长袍,他哪里会穿戴。张顺帮赵朗穿好长袍,收拾妥当,便拖着板车,引着赵朗向西走去。 没走几步,却见张顺一拍脑袋,说道:“上仙,看到您,我光顾着高兴,却忘了鱼获。”说罢,走到河边解开系绳,双手提出一条七尺多长的大鱼。赵朗一看,大鱼脊背呈褐色,下腹一片银白,正是一条巨大的鲟鱼。长江的鲟鱼成年一般是1米多长,即三尺左右,而这条鲟鱼竟有七尺多长,起码也有200多斤,真的闻所未闻。 赵朗奇怪问道:“长江,额,浔阳江有这么大的鲟鱼吗?” 张顺自豪道:“这是江州醉仙楼胡掌柜托我捕捉的鲟龙。别的地方捉不着,也就只有刚刚那个深渊附近才有出没,而且是每隔一个月才有机会捕捉。就这一条鱼,已可贩百贯钱银。这方圆百里,也只有我才会这个勾当,为了捉它,我已在水底里候了两天一夜了。” 赵朗大吃一惊:“两天一夜?”脑中立即浮现出《水浒传》《没遮拦追赶及时雨 船火儿夜闹浔阳江》那回书中张顺的哥哥张横向宋江介绍张顺:“我有个兄弟,却又了得。浑身雪练也似一身白肉,没得四五十里水面,水底下伏得七日七夜,水里行走似一根白条。更兼一身好武艺。因此人起他一个诨名,唤做浪里白条张顺”。难道那《水浒传》写的都是真实之事?张顺可以在水底潜七天七夜? 不由得脱口而出:“你竟然真的能在水底伏得七日七夜!!” 真是多嘴碍事,张顺不禁暗暗扇了自己一个嘴巴,道:”上仙,这原本是我的一个秘密,我原来也是只能潜水半刻钟左右,但近期发现了上仙您所在的那个深渊,见过了几次蓝光,那潜水的本事却大见增长,想来又是那仙家法宝使我的本事倍增。上仙您就从那处而来,您可知那蓝光是何物所发出?” 《水浒传》记载张顺可伏水底七天七夜的本事原来是这样来的,赵朗不由感叹,古人诚不我欺也!《水浒传》记载之事竟然是真实的,起码眼前这个人的本事就是真的。同时却又不禁自夸起来,十多年前读的《水浒传》也记得这般的清楚,连回目语句也记得无比清晰,我赵朗不愧是学霸。 赵朗稍一思索,道:“我从天上下来后,是从一个通道被抛射而出,速度极快,只见到那团蓝色光圈,却哪来得及分辨。不过,待我潜至那深渊之底,定可探明那蓝光之秘。” 赵朗心里忽然想起,自己从100多米的水底下弹射上浮,按正常规律,肺部定会受伤,压力过快消减对肺部造成的损伤可不是说笑的,是有科学依据的。他大力地呼气吸气,又吸气呼气,反复多次,也没有觉得不适。时光通道那种压力难受感也消失不见了,这难道是那团蓝光带来的好处?这稍稍一想,心中满是憧憬,那股探险寻宝劲又冒了起来,心里痒痒的,立即对张顺道:“张兄弟,不若我俩再去那深渊一探究竟?” 第3章 仙人居寒舍 第三章 仙人居寒舍 张顺连忙说道:“上仙,您看日头将落,天色将晚,此时再次下江,恐怕有所不便,不若暂歇一晚,明天再作计较。” 想了半刻,赵朗道:“也罢,明天再作筹划。”顿了顿,再道:“张兄弟,你莫要再上仙上仙的称呼我,初到此地界,我暂时不想被人知晓我之出处,以免惹来麻烦。你帮我合计合计,看如何与人说道?” 张顺一听,有些麻爪,抓抓头发道:“上仙,您叫我捕鱼还行,叫我合计上仙之事,却是无力。” 赵朗半闭双眼,沉吟半晌,说道:“张兄弟,我从天上来,却通过水道而至,也可以说是从水里来,不若这样,你与人提起,就说我乃海上仙岛的修士,此次踏上华夏大地,乃是做一番红尘历炼,好增长资历与修为。”不消说,这厮又是受经典网络文献影响颇大,知道北宋末年,宋徽宗赵佶可真是修道狂人,冒认一下修士肯定会有利可图。于是随口就是仙岛、修士等等,就差说出筑基、金丹、元婴了。他甚至想:“就凭我这学霸的知识,还有那资深的经典网络文献研究者身份,就算有人与我说起修炼之事,我也可以与之说道说道,怕个球。” 张顺眼睛一亮,道:“妙啊,上仙本是仙人,如此说法,却也没有作假,上仙来红尘历炼,我张顺有大运道遇上,奉为上宾,别家定然羡慕不已。” 北宋政和、宣和年间,正是道家昌盛的巅峰,大江南北道教正盛,道士、修士大行其道,每郡每县都有道观,赵朗说自己是修士而没说是道士,那是打擦边球,占便宜。而张顺见到怪象后,再结合自己本事增长之事,心里早已认定赵朗是天上的仙人了。 赵朗道:“好,你也别上仙上仙的称呼了,红尘历炼嘛,上仙、真人都不妥,你就叫我赵先生,我称你为张兄弟。”心里暗道:“我的知识比你丰富有九百多年,你唤我作先生也不亏。” 张顺:“不敢当,不敢当。” 赵朗:“就这么定了,大丈夫做事,不磨叽!” 此时已夕阳西斜,张顺拉过小木板车,把那条鲟鱼放在板车上,用油布盖住,沿河边向西走去。赵朗看着他单手托着那条200多斤的鲟鱼毫不费劲的样子,心下感叹,《水浒传》中的英雄果然名不虚传。 二人走了差不多一个时辰,来到了江州城外浔阳江边的一个村落,村头一块大石上刻着“张家村”。村落很是别致,靠近长江,村的正面就是碧波荡漾、水天一色的长江,此时的长江宽起码有2000米左右,甚是宽广。村的西面便是长江浔阳段的上游,东面便是刚刚走过来的湖口,极目望去,村的东北面的江面上竟有两个岛,一大一小,也不知上面有没有人居住。一进村,便闻到了一阵阵炊煮的味道。村中还有一条水溪从中间流过,注入浔阳江,江的埠头,三两妇女拿着木槌捶打着衣服。村里,家家户户正炊烟袅袅,整个村庄白烟缭绕上升,一斜夕阳从西边的山头洒下来,映在江边,颇有意境。 看着那村落,看着那些建筑物,让赵朗一下子感受到自己确实是来到了宋朝。 来到了村口,两个小子和一个二十岁左右的青年迎了上来,叫道:“爹爹。” “二叔。” 张顺叫住三人,对他们道:“海儿,河儿,这位是家里的贵客赵先生,你们要好生敬重。”又对那青年说道:“张渔,你去找几个人,把这条鲟龙送到聚仙楼胡掌柜处,记得把尾钱收回来。” 那青年看着那条七尺多的鲟鱼,两眼发光,眼珠子都定住了,大叫道:“哇,二叔太厉害了,二叔太厉害了!”村里有人听到叫声,好几人围过来,看到大鱼,都惊叹连连。 张渔和几个人向江州送大鱼去了,两个小子也跟着去凑热闹。张顺将赵朗引进自家的院子,进入正堂,只见一位约六十多岁的者正坐在厅中,白发银须,穿着朴实。张顺上前执礼道:“父亲,孩儿幸遇到贵人,特迎回家中,此来向父亲禀告。”接着就将仙岛修士那一套说辞介绍赵朗。张父一听,大为欢喜,连忙请坐奉茶,并叫家人杀鸡沽酒,以待贵客。 赵朗这时也留意到厅中显眼之处,竟然供有道家太上老君,不由感叹此时道教之隆盛,转而也明白了乡村之中对自己这个修士尊重的原因了。心里想道:“难道这片天地真的有那经典网络文献的修真之人?难道真的有筑基、金丹?那倒是要留意一下,说不定我赵朗要从学霸转型为修真霸呢,却不知有没有那双修之法,哈哈,哈哈……”赵朗此人虽然经过探险的历练,性格已颇为冷静,但其实他内心还是存留着一个闷骚的小天地。 在胡思乱想与慢慢品茶之中,饭菜端了上来。赵朗也真是饿了,今天折腾了一天,从印尼折腾到了浔阳江,不饿才怪呢。 吃了顿丰盛的饭菜,喝了几杯水酒后,赵朗便进入了张顺准备好的客房,倒头便睡。 翌日,张顺介绍家族之人让赵朗认识。张顺父辈有3兄弟,张父排行第二,生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张横,江湖人称“船火儿”,张横有3个儿子,张渔、张舟、张宝,都已成年,大儿张渔,就是送鱼去聚仙楼那个青年。张顺有二儿一女,大儿张海十七岁,也算是成年了,小儿张河14岁,幼女张灵刚满2岁。 张顺带着赵朗熟悉张家村周边环境,村子还算大,傍水而建,有一百多户人家,大多以捕鱼或纺织为生,多数村民日子过有紧巴巴的,张顺家在村里也算是小有财产的大户了。张横有自己的船,在浔阳江上搞运输,偶尔还做一票无本的买卖,算是有正当收入又有黑色外快之人;至于张顺那就更不用说了,凭着那一身无人可比的潜水本事和独一无二的捕鱼技术,这半年来已成为江州最大有贩鱼中介,简称鱼牙。浔阳江上大小渔船的鱼获,几乎都由其经手批发,收入甚丰。 近年来,张家两兄弟已俨然成为浔阳江一霸。用赵朗那年代的话说就是:家里有人当船长并兼职黑涩会,又有人当大型中介老板,小日子过得有滋有味滴! 第4章 浔阳江底探究竟 第四章 浔阳江底探究竟 用过早饭,赵朗和张顺又一次拖着小板车,带上潜水装备,向湖口之处走去。沿着江边走,四下无人时,张顺道:“先生,这几个月我每隔两天我都会潜下水底,已下去有数十次之多,前后也只见过四次那蓝光出现,每次间隔有月余,昨天那蓝光已现,今天下水恐怕那光团不会再出现。” 赵朗说道:“无妨,我潜到那深渊之底,也可以一探那法器之究竟。” 张顺道:“那蓝光不出现,水底一片黑暗。先生法术暂失,水底下探查恐有不便。我也曾几次下潜那深渊,可下到三四十丈也不见底,再往下,便如有巨石压胸,脸涨,眼无法睁开,耳有鸣音。几次都是如此,故而只能作罢。” 赵朗知道那是水底压力所致,便道:“无妨,我先试试,你在边上照应即可。” 来到了昨天上岸的地方,这一次张顺弄来了一条摇橹船。二人摇着船,来到了深渊之上的江面。张顺熟练地抛下一块用绳索套着的大石以作锚,把船固定在江面。 两人各自准备下潜的装备。张顺也没啥好准备,把上衣一脱,扎紧头巾,便算完成。他好奇地看着赵朗穿戴,对于赵朗的“法器”,张顺很是好奇,一直观察着如何使用。 穿戴妥当,二人潜至深渊边沿。江底水流不算是湍急,张顺双腿微蹲便稳稳地定在江底,赵朗却不行,还需双脚夹住水底的大石才能站稳。 站稳后,赵朗向张顺打了个手势,然后跃进了深渊之中。 此次潜水,赵朗感觉跟以前大有不同,一点也不觉得胸闷,四周的流水就好像他有朋友一样,一点也不压迫他,凭他自由腾挪。 他控制着速度,缓缓地往下潜,50米,70米,90米…… 此时他背着射鱼枪,打开了潜水手电,看看手表,下潜时间已超过7分钟。赵朗感觉到了潜水服的压力,但他没觉得憋气胸闷,他的感觉就如刚下水一般,轻松而自由。到了此时,赵朗已经确定了那团蓝光有神奇之力,他更加心切潜下去探索了。发生了遭遇时间裂缝的事,他迫切地想知道那时间通道的出口会是什么样?有什么?还在不在? 随着下潜深度的增加,四周已一片漆黑,潜水手电的光线也只可照射10多米。片刻后,赵朗觉得脚下一实,终于到了深渊之底。他生性稳健,遇事先考虑安全,左手摘下手电,右手持着射鱼枪,看了看潜水手表,打算评估一下水下环境。手表上显示深度为152米,潜水时间为13分16秒。赵朗不禁暗自咋舌,怪不得张顺虽可潜水几天几夜,但也无法潜到这深渊之底。这152米的水底压力,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若没有那套特制的潜水服,只怕赵朗也没辙。而且手表显示这水下的温度只有摄氏6度,普通人没有保暖衣,在这水下也不能停留。 让他欣喜的是,直到此时,他也没有觉得不适,看来那团蓝光确是神奇。 赵朗举着手电,向右顺时针勘查水底。忽地,一件巨大的物件突兀地出现在他眼前,他脑里“轰”的一声,大吃一惊,寒毛乍立,脑里如同受电击一样,神经抽搐,脸色苍白。 他,看到了一架飞机! 赵朗吓得倒游几步,定定神,再张眼望去,只见那确确实实是一架飞机,一架小飞机。随着手电筒光线的移动,他清楚地看到,那飞机从机头到机身有三分之一斜着向上插入深渊的泥壁之中,余下三分之二约有十来米露了出来,悬浮在水中。 赵朗按捺住心里的惊悸,细细观察这水底,这是一个直径五六十米的圆形水底,没有淤泥,布满着河沙,四周没有时间通道的那种银灰色光圈,只见数十条大鱼在缓慢游动,并不惧怕手电发出的光芒。 确认没有危险后,赵朗游近了飞机,飞机的门是开着的,赵朗持着鱼枪游了进去。突然,一个黑影飞快地窜过来,还未等他反应,那黑影已从飞机门框窜出,“咻”的就不见了踪影。 赵朗先是一惊,接着又放下心来。通过手电光线的余光,从那黑影的轮廓,他就知道那是一条大鲟鱼,虽是很大,但那毕竟是鱼,没啥可怕的。 一进机仓,就看到了地面散满的电子设备,赵朗是物理学霸,他一眼就认出了这是一些远程通信、数据监测设备。狭长的机舱混乱不堪,奇怪的是这架飞机竟然没有窗,也没有座位。 赵朗游向机头,他知道自己必须抓紧时间,从下潜到现在,已过去了差不多一个小时了,他不知道自己还可以潜多长时间,他要充分利用好时间,探查这神秘的事件。而且强光潜水手电充一次电只可以用36小时,他必须要省着用,他可不认为可以举着火把潜下水底来探险。 飞机的机头受碰撞的挤压已严重变形,赵朗一靠近,就看到了驾驶员。准确地说是看到了驾驶位上一副穿着宇行服的骸骨,那骸骨隔着宇行服也可看到双脚变形弯曲,显然是受机头的挤压而断,由此可见当时那碰撞的惨烈。宇行服胸前绣着英文“刘易斯”的字眼,估计是宇航员的名字。赵朗仔细的搜索,虽然凹凸变形,但还是可以看到机头上面那数之不清的屏幕、操纵杆、开关按钮、仪表等等。驾驶位右边有一个固定在地板上的储物柜,由于碰撞,储物柜的盖子已飞出了一米多远,里面的东西有一部分也散落出来。赵朗知道这柜子的东西就是关键,他先检查还留在柜子里的物件,他知道力学原理,撞击后还留在柜子里的物件都是一些重量较轻、阻力较大的物件,那些重一些的物件在撞击下由势能转为动能就会撞破盖子飞出去。 赵朗看到了很多散开来的纸质资料,看到了一个袋子,他把鱼枪背在后背,伸手打开袋子一看,里面装着一些纸张,一本本子,封面用英文显示飞行日志。赵朗把它又装进袋子,一手把袋子提出来,再看看柜子里面,好像没什么有用的东西了,就又在散落出来的物件中搜索。他看到了一些罐头食物,又看到了一些纪念品之类的东西,还有几个贴着太空种子的金属瓶子。这时,赵朗才恍然大悟,这是一架太空飞机,怪不得没有窗。 继续搜索,他看到了一支奇怪的短枪,还有一个长方形的盒子,他把枪捡起来,略略一看,就背在背上,再捡起那个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有6个长圆柱形、紫色半透明水晶般的物件,手稍稍掂量,分量不轻。赵朗想把盒子放进袋子里,但盒子太长放不进去,只好把它夹在腋下,再次搜索起来。 不久,他看到机仓顶部漂着几瓶东西,药瓶是密封的,瓶子里的空气让药瓶浮在了机仓顶壁。伸手抓过来一看,竟然是药瓶,共有四瓶。心中一喜,也来不及细看,就放进网兜。这可是2095年的药啊,在这个宋朝时代,有个发烧感冒啥的,是要命的事情,有了这个药,心中大定。 再搜索差不多一个小时,就是找不到那发出蓝光的物件。赵朗提起收集的东西,正要游出飞机,忽然,一个黑影迎面扑来,赵朗吓了一跳,连连后退,隔着潜水服也感觉到自己的头皮发麻。 手电筒前一照,原来是不知不觉中,一条大鲟鱼游进了机舱。赵朗举起射鱼枪对准大鲟鱼,扣动了扳机,鱼箭正中鱼头。鲟鱼吃痛挣扎乱窜,从舱底窜到了舱顶,从机头窜到机尾,不断地挣扎,航天飞机里一片凌乱。 机舱狭窄,八尺多的大鲟鱼在里面拼命摆动,搅动着里面的杂物随着翻滚,场面一片混乱。混乱之中,鲟鱼卡在了仓门,一时动弹不得。赵朗一喜,连忙从背上拉出旧鱼网,绑住了鲟鱼,这才松了一口气。赵朗不敢多留,潜水手电已用了超过7小时,要节约点用。他解开箭杆上的拖绳,拉着鱼网正要游出机仓,眼角的余光发现了机仓电子的杂物中露出一蓝色物件,颇为显眼。赵朗心中一动,伸手捡起,一看,原来是一本半寸厚的书,封面是蓝色的。当下也不及细看,放进背后的网兜,拖着鲟鱼便向上游去。上浮到深渊的入口,就看到了张顺。 张顺瞪大了眼睛,看着赵朗肩膀上的潜水手电,脸露恐惧之色。心想这赵先生说自己法力暂失,那这可以在水底下发光的法器,这刺眼的光芒……看来赵先生的法力定还有保留! 赵朗看到张顺的惊恐,忙关了手电,对张顺打了个向上的手势,拖着大鱼便径直向江面游去。 上了船,赵朗把东西往地上一放,“呼”的一声大大的呼出了一口气。张顺连忙问道:“先生可还好?” 赵朗道:“还好,还好。” 张顺接着问道:“先生,您在水下已有一个多时辰,可探明那底下的究竟?” 赵朗坐了下来,说道:“大概状况已探明,但具体的情况,还需多下水几次才可弄明白。”说罢,又指着那一袋物品,道:“我打捞了一些物品上来,待我休息半个时辰,吃点食物,再下水探索。” 张顺忙道:“先生不可,按我先前的经验,这下去水里久了,上来后必定感觉极度疲倦,还是先回去休息一天,下次再来。” 赵朗一想,决定还是要听从张顺的建议,自己初到这个陌生的世界,还搞不懂哪到哪,有什么危险源,还是要小心为妙。 第5章 江面上的凶险 第五章 江面上的凶险 张顺攀上船,一手提起超过200斤的大鱼,那力道不是一般的大。把插在鱼头的铁箭拔出,用水清理着鱼身。 赵朗坐在船板上,江面上微风习习,远处不时传来一阵阵哨公的号子,一片安静祥和、农耕渔樵的好景象。 忽然,一个声音在不远处传来:“喂,那个捕鱼的,这条大鱼我们要了。” 赵朗刚刚放下物品,脱去了潜水服,听得叫喊声,循声看去,却见两艘商船从彭泽湖湖口方向一前一后驶来,向着张顺的摇橹船冲了过来。张顺望了望那商船,撇撇嘴道:“又是飞鱼帮那群贼鸟。先生,莫要理会他们,一群湖匪罢了。”说着,手上的动作却没停下,麻利地洗了洗大鱼身,掀开船上水仓上的盖子,双手一推,便把那大鲟鱼推进了船的水仓。 此时,两艘挂着风帆的商船已驶到离渔船五丈附近,商船上的人都跑到船头观看大鱼,每船约有十五六人。前面的那艘商船上一身材高大,皮肤古铜色的大汉正站在船头上叫喊:“喂,你们那鲟龙我买了,二十贯,够你买上几亩地了。” 赵朗一惊,他听说过这些大鱼不易捕获,一条都有百贯以上,这商船上的人不是明抢吗? 张顺瞥了那大汉一眼,回了一句:“不卖。”盖上水仓盖子,拉着绳子便去提那固定船只的石头。 对面那大汉见张顺态度恶劣,心里恼怒,威胁道:“嘿,你那撮鸟,这大江上下都我们是飞鱼帮的,你不把鱼卖给我,可曾想过后果?” 赵朗见那两艘商船上比自己这边的摇橹船大上十倍不止,对方有三十余人,心里想着好汉不吃眼前亏,低声对张顺道:“兄弟,他们人多,此时不宜与之硬碰硬。” 张顺道:“先生请放心,且看我对付他们。” 一转身,张顺冷着脸就对那大汉道:“哼,莫要说你你们这些小喽啰,就算是吕子武那鸟贼,见了我张顺,也不敢放一个屁。” 那大汉一怔,怒道:“你敢骂我们吕帮主!找死!” 一旁有人低声对他道:“那张顺叫‘浪里白条’,水上功夫颇为厉害。” 那大汉一怔,道:“张顺,那是谁?没听过。”他是刚被飞鱼帮的幕后之人派到飞鱼帮,对浔阳江一霸的“浪里白条”张顺还真的是没去打听过,一听张顺连帮主吕子武也不放在眼里,不由大怒,对后面的船工喊道:“兄弟们,刘都监这些天都在找大鲟龙,咱们就把前面那家伙的大鲟龙夺过来,孝敬刘都监,到时候大家都有好外。” 那伙人一听有好处,哄声叫好,扯着风帆,划着船桨就向张顺的摇橹船撞过来。 赵朗一见,不由大惊,这大宋的世界怎地如此凶险,一言不合就撞船夺鱼,也不理自己这边两人的生死。 张顺见摆出了自己的江湖匪号也不管用,在赵朗面前失了脸面,当下勃然大怒,提起身边的大鱼叉,留下一句:“先生稍安,待我弄死那帮厮鸟。”话音一落,提叉一跃,跳进了江中。 眼看着那商船便要撞上来,赵朗心下吐槽,这还稍安个毛线啊,水匪都要杀到眼前了。 没等他吐槽完,“嘭”的一声,那商船便撞上了摇橹船的右侧船身,摇橹船剧烈地摇晃起来,赵朗站立不稳,一个趔趄摔倒在船上。 船体还在摇晃,赵朗不及多想,忙爬起来,双腿用力,稳住了身体。没等他喘气,却见一根长长的竹杆迎面向他拍打下来,水波映照下,赵朗见到竹杆的前端竟套有铁头。 江面上的船只都有竹杆这玩意儿,这东西是船工的好工具,阔气点的还在前端套上铁头,既可撑船,又可以打人,乃是船工行走江湖之必备。若被这带有铁头的竹杆拍中,不死也要受重伤。 仓促间,赵朗向旁一躲,“啪”的一下, 竹杆上的铁头打在摇橹船边上,顿时打凹了一个小槽。 赵朗大骇,这帮人怎的如此无法无天,一点道理也不讲就出手伤人? 初到大宋的他哪会想到,这是大宋啊,那是水匪呀,谁还会讲道理? 情急之下,赵朗本能地双手向前一抓,抓住那竹杆的铁头,用力向后就扯。 经过了那次的蓝光照射,赵朗除了能在水下潜水几个小时外,力气也大了不少,一扯之下,那握竹杆的大汉被赵朗拉了个趔趄,竹杆差点脱手。大汉旁边两人手快,一把拉住竹杆便往后拽,与赵朗形成了拔河的姿势。 就在此时,呼的一下,又一根竹杆拍来,“啪”地打在赵朗臂膀,一阵疼痛传来,赵朗不禁“哎哟”一声叫了出来,手一松,铁头竹杆脱手。 还好,打在身上的竹杆没有套上铁头,赵朗受伤不重,只是肌肉受痛。可这一下也吓了赵朗一跳,心中大为憋屈,自己没招谁惹谁,怎地就挨上打了? 那竹杆不是杀人的兵器,可打在身上那也叫一个痛呀。 下一刻,套着铁头那根竹杆又横扫过来,赵朗一低头,避开铁头,可却避不开第二根竹杆,左腰上又挨了一下。 赵朗大怒,哪有只挨打的道理!双腿一蹬,一个跳跃,翻滚到射鱼枪旁,左手抓过射鱼枪,右手“咔嚓”一下上好了铁箭,熟练地持枪瞄准,对着那持铁头竹杆的大汉,扣动了扳机。 “嗖”的一声,铁箭飞出,射中了那大汉的左肩胛。两船隔着不足三丈,2023年的射鱼枪动力强劲,直插入那大汉肩胛,只露出铁箭杆尾,箭头从那大汉的后背透了出来。 “啊!”那大汉惨叫一声,向后便倒。 商船上的船工一阵慌乱,顾不得拍打赵朗了,都拥上前查看那大汉的伤势。 正在此时,水底下传来“咚,咚,咚”的响声,商船一阵阵的震动,船上之人一愣,旋即大叫:“不好,张顺那厮在凿船底!” 船工们一片的惊慌,却没有一个人敢下水去与张顺相斗。开玩笑,那受伤的大汉新来,没听说过“浪里白条”的厉害,但其他人都听说过呀。“浪里白条”水下功夫举世无双,浔阳江上下五十里无人可敌,下到水里遇到他就是个死。 犹豫间,忽地又一人叫道:“漏水了,船底漏水了。”众人一听,更加惊慌了。 一个船把头一扯风帆,叫道:“走,快走,再不走就陷在这了。”众船工连忙用船桨划水,向下游逃去。可水底下的“咚咚”之声还是随着那商船一阵阵地响起,过了好一会,才停了下来。 赵朗看着奇怪,忽见“呼啦”一声,张顺从江面上露出头,向摇橹船游了过来。不一会,游到了船边,赵朗把他拉上船,急问道:“兄弟,没事吧?” 张顺甩了甩水,说道:“没事,教训教训那帮贼鸟,敢欺负到我张顺头上,哼哼……” 赵朗举目望去,见那两艘商船顺流逃走,其中一艘却渐渐行不动了,正慢慢地下沉,船上一片鸡飞狗跳。另一艘商船正忙着靠上前救人、抢运货物。 两刻钟后,那艘被张顺凿穿船底的商船终于沉到了江底,另一艘商船不敢停留,救船工,匆匆逃去…… 张顺哈哈大笑,一口闷气终于能吐了出来。赵朗也舒了口气,放下了心来。 两人摇着橹,向岸边驶去。赵朗问道:“兄弟,那飞鱼帮是咋回事?” “就是彭泽湖的一帮水贼,不是啥好鸟。”张顺随口道:“那飞鱼帮帮主叫吕子武,专抢商船,还抢渔民的渔获,在彭泽湖里作威作福,一直以来却没有浔阳江上撒野。哼哼,那家伙平常倒是不敢欺到张家村,哼哼,若是不知好歹,老子就守在湖口,天天凿他的船。” 赵朗只是好奇,却也不多问,北宋末年,山贼水匪多如牛毛,彭泽湖有水匪为恶,太正常不过了,只不过那“刘都监”又是何人呢? 正聊着,船只已靠岸。拴好船,赵朗提着飞机里打捞的物件,张顺一手提着大鱼上了岸。 第6章 水底飞机的来历 第六章 水底飞机的来历 二人吃了一些干粮,就往回走,这一路上,赵朗向张顺询问起他下潜的经历,尤其是几次见到那蓝光的前后不同之处。虽是自己的秘密,但面对着赵朗这位上仙,他哪还敢隐瞒,稍稍回顾,便一一道来。 “我是在半年前第一次见到那蓝光,我记得很清楚,那天那是在湖口那地方,我在渔船上用飞叉刺中了一条大鱼,系在飞叉的绳索却被大鱼挣脱,情急之下,我顾不上寒冷,直接跳进江中,追逐大鱼直至江底,因而发现这深渊。也就是在那一次,我在追逐中第一次见到那团蓝光亮起。那真的是毫无征兆的就亮了起来,我当时非常害怕,连大鱼也不敢追了,立马逃离。回到家里后,也不敢跟人提起,心里害怕得紧,几天之后才敢出门。” 赵朗不禁哈哈大笑。 张顺接着说:“几天之后我再去鱼排,我就惊喜地发现我竟然可以潜在水下半个时辰,而我原来只能潜半刻钟。只是,每次潜到极限后,一上岸就会极度疲惫,昏昏欲睡,需睡上五六个时辰才可恢复。经历几次之后我也有了经验,就隔几天再去深渊处观察,结果一个月后,我又见到一次蓝光,之后我就可以潜水一天以上。包括和您那一次,我前前后后共经历5次蓝光,每次的时间我都记录下来,回去家里我献给先生参详。“ 赵朗大喜:“好呀,那就可以省下许多功夫了。” 正说话间,浓浓的倦意不断地涌上心头…… 回到张家村,赵朗勉强撑起那疲惫不堪的身躯,走进自己的房间,对张顺说了一句“先别碰那些捞上来的东西,危险”,便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第二天早上,一觉醒来,神清气爽。张顺去了江州鱼排,做起了他那鱼牙的生意。出门之前,他吩咐家人不可打扰赵先生的休息,待赵先生醒来后,要用心服侍。 用过了早饭,赵朗就急不可待地拿起昨天捞上来的东西,细细地研究起来。他小心地打开那本英文飞行日志。由于河水的浸泡,日志已有些破损,里面的字迹也有些模糊。翻开第一页,幸好还可以看清“2095年4月11日”、“奥林巴斯号太空运输机”、“国际空间站”等字眼,认真研读,赵朗才知晓这架小飞机的来历。 原来这是一架太空站的运输机,也就是赵朗那年代所谓的太空航天飞机,怪不得没有设窗口。这航天飞机于2095年4月11日受命从国际空间站飞回地球,载着太空站对“奥沙利文震荡”的研究仪器、监测设备以及部分观察结果运回地球。再往下翻,就是记录着这航天飞机的运输清单、检查记录、几次地球出发及返回时间等等。 赵朗放下日志,再小心地拿起袋子里的纸质资料。“奥沙利文震荡”,又是这个词语映入眼帘。根据资料的记录,每隔72年出现一次“奥沙利文震荡”将于2095年出现,由亨德利、希金斯两位博士带领着研究小组,兵分两路,一路由亨德利教授带领赛尔比、马奎尔等副手研究“奥沙利文震荡”出现前后对地球通信、环境等影响;另一路由希金斯教授带领导特鲁姆普、宾汉姆等副手在国际空间站研究“奥沙利文震荡”出现的时间、空间以及宇宙传递等等。 72年出现一次?赵朗心算了一下,显然,自己在2023年遇见的那个空间震荡,很有可能是“奥沙利文震荡”。就是这个“震荡”,把自己送到了宋朝。这航天飞机是2095年过来的,那就是在自己当时的年代再过72年后才进入这“奥沙利文震荡”,怎么会比自己还要早到宋朝呢? 不明白啊,不明白。 想不明白就不想了,赵朗再看那些资料,都是一些技术性的资料,那些计算公式和数学模型,连自己这个物理学霸也有些看不懂。心想这毕竟是72年后的数据资料啊,可能科技先进不少吧。又想“奥沙利文震荡”到底是“双通道”还是“单通道”,若“单通道”,那下次出现自己可回不了2023年了,也不知自己的亲人是不是安好。唉!即便“奥沙利文震荡”是“双通道”,下次出现已是72年后,自己已是33岁,难不成自己还可以活到105岁,然后再回去?唉! 弄明白了这前因后果,赵朗继续查看物品,四瓶药,高抗压型胶瓶,都密封得很好,仔细辨认,药瓶与2023年的包装相差不多,印有英文的说明,细看之下,读懂了说明的内容。一瓶是感冒退烧药,是居家常备药物;一瓶是头孢菌素类抗生素,消炎用的;一瓶是利巴韦林,抗病毒用药;最后一瓶是多维片,补充各种维生素用的,从某种程度来说,也算是补药。每瓶都是100粒装,都还未开封。 放下药瓶,拿起了那支短枪,这东西可是比他所在那个年代先进了72年的家伙,得好好研究。这是一支约60厘米的枪型物件,没有长长的枪管,枪托厚实、沉重,枪嘴呈圆锥形,枪身附有瞄准器。面对着这支枪,赵朗有一点熟悉的感觉,这枪与他在麻省理工实验室做研究时接触过的激光枪有点相似,但又大有不同。首先是这枪小很多,约莫只有他当时接触的那些激光枪的五分之一,枪托也没有激光发生器,就是那枪嘴与整枪结构与当时的相似。赵朗在枪托下腹一按,“嗒”的一下,弹出了一块长形的暗蓝色东西,赵朗顿时明白,这可能就是激光枪的电池,这种电池的表面是一种晶体,电池有巴掌大,很是厚重。电池一端有接口,连接枪托的电源线,不知在水下浸这么久会不会损坏。 又拿起那长形盒子,上面有一行字“yz元素晶体”。这是什么东东?yz元素?没听过呀,作为一个学霸,元素周期表那112位元素可真是倒背如流,没见过有yz元素。算了,弄不明白就暂且放下。 赵朗走出房间,先把短枪擦干,再把资料、短枪、电池和盒子放在石凳上,摊了开来,让阳光直晒。张顺的家人偶尔看到,虽然感到奇怪,却也没有过来围观,想必是得到了张顺的嘱咐。 转眼到了下午,太阳西斜,赵朗估计东西已经晒干,走过去一看,不由得“咦”了一声,只见那电池表面的晶体颜色变得更深了,暗蓝变成了蓝黑色。赵朗心中暗喜,这种电池表面的晶体有可能通过阳光进行补充能量,于是决定找个地方试验一下。 赵朗走出张家,向江边走去。 来到江边,赵朗找了个无人之处,四下观察,确认没有人,就作了一个标准的持枪姿势,他这探险家的称号可不是吹的,射击也是其中的一个必修项目。他瞄准一百米外的一块大石头,打开保险,扣动扳机。“嗤”的一声,就像打开汽水罐的轻响。 赵良走过去一看,只见那两米多长,一米多厚的大石头中间被一个食指大小的小孔穿透而过,孔口还余下高温灼烧的焦黑。再次举枪,把瞄准器调到最大的5档,顿时1500米外江边的一棵大树映入眼中。瞄准、开枪,又是“嗤”的一声轻响。赵朗跑了过去,一看,不禁咂舌。只见那一人合抱不垄的的树干中间,又是一个食指大小的小孔穿透过。 赵朗惊叹,好厉害的高能聚能激光枪。他记得在麻省理工接触的激光枪,大重量与机枪相仿的激光枪在1000米距离上只能烧伤皮肤或致瞎眼睛。而这支不显眼的激光枪却在1500米的射程对30厘米直径的大树造成成穿透孔,这威力,啧啧,不愧是2095年的产品。再对准一块石头扣动扳机,却不见动静。再试了几下,还是不见响。想了想,赵朗取出电池,那电池的颜色变浅了很多,原来电池的能量只能发2枪,仔细端详这枪托,发现下面有一个外线接口,顿时明白,估计这激光枪是连接航天飞机内的电源来使用的,是防卫型武器,离开机仓电源,就只能开2枪了。这枪是一件大杀器,就是有点鸡肋。 赵朗小心地把枪包好,这东西,可真是在这宋朝安身立命、行走天下的利器啊。有了此物,自己的小命有一丁点的保障。顿时,心情大好,背着激光枪走向张家村。 回到村里,太阳已下山,张顺已回来了,便对张顺说:“兄弟,那件事已有些眉目,等晚饭后我再与你详说。” 张顺一喜:“好,好,有劳先生了。” 赵朗问起今天鱼牙之事,张顺笑道:“这几天大江上下的渔家鱼获颇丰,我的鱼排出仓量比往日多了三成,今天一天就获利二十贯。”言语间喜色遮掩不住。赵朗略一计算,这张顺三天赚20贯,宋朝一贯就是一两银子,那一个月就有200两银左右,真是妥妥的小富翁一枚。 晚饭过后,二人来到赵朗房中,张顺拿出一张略硬的纸片递给了赵朗,说道:“先生,这是那蓝光出现的时辰,我都记了下来。”那纸片上面记录了五个时间点:十二月初六,申时三刻;一月初五,申时二刻;二月初四,申时三刻;三月初七,申时三刻;四月初六,申时二刻。其中最后那条记录就是他赵朗出现的那一次。 赵朗略一对照,便知道这蓝光每隔三十天就出现一次,每次都是下午3时45分左右出现。按这个规律,再有二十八天,那蓝光就会再次出现。有了这个记录,那就可以充分地做准备,日子到了之后再去探查,不必每天都下潜去守候。那蓝光也不知是何物,有可能是那航天飞机的物件,也有可能是时光通道,反正就一迷团。 赵朗一想,便问道:“你见到那蓝光,每次持续的时间有多久?” 张顺沉思片刻,道:“前几次好像时间长一点,约有五六十息之久,后两次时间短了一些,有三四十息之久。” 赵朗暗自猜想:“这可能是那蓝光有光波衰减趋势,自己见那蓝光的只有一次,但第二天潜水时间比张顺见两次还要长,这有可能是近距离的原因。记得当时那蓝光一闪,就好象在自己跟前一样,应该是近距离接触了。也不知这个距离对自己的身体有没有害处,从目前来看,应是只有好处,没见自己有什么不适。” 赵朗说道:“我今天研究了捞上来的东西和一些文字资料,”说着把那飞行日志和“奥沙利文震荡的资料递给张顺,“你看看这本子,上面便是记载着我为何会从那水底的通道而来。” 张顺一脸懵逼,这本子和那纸上的符号、文字,他要一个也不认得啊,便道:“先生,这就是天书?” 赵朗忍不住一笑:“也可以这样说吧,是天上用来记录事情的本子。”想了一下,又说:“今天我下潜到底下,那下面没有发现那发蓝光之物,却发现了一架航天飞机,嗯,就是一艘船,你可以理解为会飞的船。” 张顺顿时眼睛发亮。乖乖,会飞的船?这宝贝可真是…… 赵朗接着说:“根据这些资料的记载,这艘飞船是在我们那边飞行时失事而坠落到那深渊之底,那飞船搁在下面,里面的设备已经损毁,飞船里面散落着损坏的零件和杂物。我略略搜寻,那里的法器大都损坏,飞船已不能飞行了。” 张顺不由大为可惜。 赵朗又说:“那底下还有一些食物、衣物等等,我仔细搜寻,找到了一件完整的法器,额,就是这一件。”他拿起身旁的激光枪,说道:“不过,这件法器非常凶险,一旦触发,就会造成人员伤亡,现在也就只有我才可以压制它,你千万不要触碰此法器。”开玩笑,这可是自己保命的东西,别人可触碰不得,更何况,就算让张顺触碰,他也不知是啥东西啊!赵朗的性格偏向求稳,当然是提前打好预防针,以免发生意外。 张顺看着那支枪,脸露恐惧之色。 赵朗继续说:“那飞船之内,还有一副骸骨,是飞行驾驶员的骸骨,嗯,驾驶员就是马车夫之类的人,只不过他驾驶的这飞船可快速地飞行,功能巨大,非一般人可驾驭。我打算过几天去把骸骨打捞上来,好生埋葬,以使之英魂归位。” 张顺道:“理当如此,此去南边有一座小山,名叫鞋山(现代还叫鞋山),东临彭泽湖,可将之葬在山上,使其入土为安。” 赵朗又道:“张兄弟,那深渊底下,有许多大鱼,待我休息几天,咱们再下去捕捉,就是不知大鱼多了,会不会售卖困难?。” 张顺喜道:“鲟龙的需求巨大,只有我可以捕获,需求的富人都要提前二个月预订,此类鱼已是江州甚至是豫宁、建昌等地的豪门望族炫耀之稀罕物,一有捕获,就会立马被买走,名曰“浅尝蛟龙肉”,能增寿去病,非常抢手。” 赵朗点点头道:“那好吧,你且去忙,我再研究研究这些物品。” 张顺告辞,忙他的鱼排去了。 第7章 蓝皮书带来的细胞洗涤 第七章 蓝皮书带来的细胞洗涤 待张顺出了门,赵朗随手拿起那本蓝皮书。书是今天从航天飞机里捡到的,大鱼的挣扎使这本书从角落中撞飞出来。 这书的纸质非常好,浸泡这么久也没有怎么变形,拿在手上,蓝色封面上的英文字句映入眼帘,《yz元素细胞洗涤器说明书》。赵朗眼中一亮,yz元素?没听说过,细胞洗涤器?也没听说过。揭开封面,看到了第一页的内容简介,双眼顿时瞪得溜圆,两眼放光…… 窗外柔和的光线照在书本上,赵朗紧紧地盯住书中的字句,双手微微颤抖,脸上表情非常精彩,空气中仿佛也弥漫着惊喜的气息,他的心脏跳动加速,他知道,自己打开了一个“神秘的宝盒”…… 接下来的一连几天,赵朗都在张家村附近游览,有时则随着张顺到他的鱼排上帮手,感受着这大宋的百姓生活。 直到第十天,赵朗独自一人,再探江底深渊。 这一次,赵朗直潜到了深渊底部,却没有捕捉周边畅游的鲟鱼,直接进入了航天飞机机舱内。他手持潜水手电,沿着门框内侧仔细地摸索寻找着什么。忽然,他眼睛一亮,手停在了一排按钮之中,接着他就像早已熟悉一样,把“auto(自动)”的开关打向了“hand mov(手动)”,然后,把手放在“on”的按钮上,关上手电,闭上眼睛,手指用力一按。 “啪”的一声,机舱内两道蓝色的光芒同时亮了起来,前后光线交织,构成了一个蓝色的光团。这是一团如同从地狱涌出来的幽蓝之光,光团神秘而柔和,柔和之中光波流动,须臾又如同扫描仪般上下扫描,光线的焦点聚在赵朗的身上,忽上忽下,赵朗身上的每一个部位都沐浴在这团蓝光之中。这蓝光穿透力极强,穿梭机的机身竟也被穿透,黑暗的水底变成蓝幽幽的一片,蓝色的光芒透过一百多米的深渊直照大江水底…… 沐浴在光团之中的赵朗感觉全身一阵阵的酥麻,在这酥麻之中,赵朗切切实实地感受到了全身的细胞经历了洗涤改造,体内细胞就象在沙漠中干渴了三天三夜的人忽然发现一口清甜的甘泉一样,贪婪地喝个够,喝个畅快淋漓。 赵朗的表皮细胞都好像完全融会贯通,皮肤与肌肉细胞的感知力与动作协调性大大增强。不但如此,蓝光还将细胞中的病毒、有害细菌全部杀死,身上的暗疾和表皮的疤痕不治而愈。 蓝光一遍又一遍地扫描,约3分钟后,蓝光终于消失了,“on”按键一闪一闪的。赵朗打开手电,手指按了“off”一下,闪烁便停止了。 赵朗没有多作停留,感受了一下身体,便出了机舱。他取出了鱼枪,找了一条大鲟鱼,扣动了扳机。箭杆正中鱼尾,巨痛之下的鲟鱼力道非常大,300多斤重的鲟鱼拼命挣扎之下爆发出惊人的拉扯力,上一次,赵朗就被拖着游了一刻多钟,待鲟鱼力竭之后才下手捕捉,但这一次,无论大鱼如何挣扎,也拉扯不动赵朗。赵朗双手用力,一下子就把大鱼拖过来,三两下子就绑好。 单手提着大鲟鱼上了岸,赵朗知道自己已完成了第二次yz元素细胞洗涤。第一次是在10天前被时间裂缝弹射出来见到了蓝光,那一次从深渊底部到水面,历时一分多钟。这一次是完完全全的沐浴在蓝光之中,真真切切感受到了自己身体上的变化,这是2095年最新科技带来的变化,这是真正意义上的“洗髓伐毛”。 赵朗感觉自己全身充满了力量,老虎也能打死几只。他在江边找到一块巨石,约有一米六高,一米宽,赵朗抱住巨石,用力往上一提。 呃,巨石纹丝不动。他心里讪讪一笑,托大了,这块巨石起码有2吨重,4000多斤的重量即使他洗了髓也提不起来。好在周边没有人,也没有丢面子。 他又来到了一块大石边,椭圆形的大石头目测有一吨重,他抱住大石,双手用力,大喝一声“起”,大石头应声而起,他举过头顶,用力一掷,“嗵”的一声,约2000斤重的大石头被他掷到了十多米开外的江中。他自己也暗自咋舌,这yz元素细胞洗涤果然厉害,就这2分钟的一扫描,他就拥有了2000斤之力。 赵朗脑里不由再次涌起那蓝色封面的说明书,通过那说明书的描述,他弄明白了yz元素是什么东西。2095年的世界,人类又多发现了3种元素,这yz元素是第115位元素。人们从月球矿石中提纯出yz元素物质,经过研究和无数次实验,人们发现了这yz元素物质在接通110伏电压,3.2安电流的情况下发出的蓝色光芒对人体非常有益,有改善细胞、益寿延年、洗髓伐毛之功效。经过5年的实验和完善,人类终于制作出yz元素细胞洗涤器。 整个洗涤程序分七次蓝光照射扫描。第一次为洗涤表皮细胞。改善表皮细胞适应周边环境的能力,就算在水里也可以进行轻微的呼吸。 张顺的潜水能力就是这样来的。 第二次为肌肉细胞洗涤。洗涤后肌肉力大无穷,肌肉的反应速度与协调能力比原来提高十倍以上,普通人都可以拥有提800多斤之力,体质好的,吸收能力强的人则可以拥有千斤以上的巨力。 第三次为内脏细胞洗涤,提高人体内脏的运行调节能力,令人类的寿命大大增加。 第四次为骨块骨髓细胞洗涤,提高抗压、抗击打、抗骨折能力。洗涤后全身的骨块如钢铁般强硬,人体的抗打击能力大幅度提高。 第五次为提高细胞感应与反应速度。通过洗涤,人体组织与器官联通性改善,提升反应的速度与反应的精准性。眼睛看到外物袭击的同时,手和脚便知道如何反应,这就是人体组织器官的联通性提高。就比如那天巷子里的弩箭,看到及感知到箭矢的触发及射速就是反应速度,在精准的位置和瞬间的反应动作、力度将箭矢击落,这就是反应的精准性。那说明书上提到,这种能力调整到极限,对外部的袭击有提前量的判断和最精确的反应。赵朗读到这一个功能时,理解为就如掌握了那“独孤九剑”一般,你一拳打来,我就会在你出拳前的储力动作判断出拳击的方向和力度、速度,从而快速作出最精确的防守或回击的方法。 第六次为人体细胞的开发扩展。扩展细胞核的能量储存能力和增强细胞壁的防护能力。能把细胞核和细胞质之中的储存能量空间扩大十几倍,原来一百万个细胞才可以储存一焦耳的能量可以提升到几万个细胞就可以储存一焦耳的能量。用简单的话就是,原来可以高速跑步15分钟,洗涤完成后可以高速跑150分钟以上。至于细胞壁的增强,就如第四次骨块骨髓细胞洗涤一般,不过提高的是皮肤的抗打击能力。 第七次yz元素细胞洗涤是对大脑的激发和开发。激发脑部最深层次的记忆,开发大脑功能,把一般人的右大脑的开发利用率从百分之三提高到百分之五十二以上。根据当代医学分析,人的右大脑利用率一般为百分之三,超过百分之三的人一般都成为天才般的人物,而提升到百分之五十二以上后,人体大脑的计算能力、分析能力提升几十倍,可以说是真正的“洗髓伐毛”。 根据说明书,地球上的人类在初次进行这一整个流程的七次蓝光扫描,每次必须相隔10天,好让人体细胞能充分的吸收和完成转变。 人体完成七次yz元素细胞洗涤后,在地球上的人类受由于受大气层的保护,只需每10年再进行一次yz元素细胞洗涤即可保留最佳状态,而太空中的工作人员受太空辐射的影响需要每30天进行一次细胞洗涤,次数不限,因而每架航天飞机或太空站都把yz元素细胞洗涤器设置为自动模式,确保每30天进行一次蓝光扫描。张顺看到的蓝光团便是自动模式下产生的细胞洗涤扫描。 当初赵朗第一次看到那说明书,那种感觉就如打开了一个神秘的宝盒一样,激动得几夜睡不着觉。就是现在,他也感觉是在梦里一样,自己身处这宋朝,竟然能享受2095年的科技成果,而且还是最尖端、最有实用的科技,这种感觉真是…… 他张开双臂,大声喊叫:“爽呀!”他站在岸边,微闭双眼,再次感受着完成第二次洗涤后身体的变化。刚才还在水下,他已感受到自己的皮肤可以在水下微微的呼吸,水中的氧气通过他的毛孔进入到了血液和肺部,这种本事,在水下潜伏7天7夜真的是轻而易举。张顺在深渊顶部,距离蓝光中心一百多米,细胞洗涤效果肯定要打折扣,但几次蓝光照射之后,张顺也能潜在水底几天几夜,力气也得到了增长。 赵朗收拾好东西,提着大鱼向张家村走去。心里盘算,还有五次yz元素细胞洗涤,在完成这个流程之前,自己要闷声发大财,不能快意恩仇,千万不要与强匪产生矛盾。待我完成了七次蓝光扫描,嘿嘿…… 第8章 初进江州城 第八章 初进江州城 才走了不到一里地,就看到张顺领着几人从前面走来,原来张顺从鱼排回来,正要往江州城的客户送鱼,听说赵朗到了江边捕鱼,就赶了过来。 赵朗向张顺身后看去,见后面几人竟用板车拉着一条大鲢鳙,看上去起码超过200斤。赵朗知道鲢鳙是长江的四大鱼之一,2013年在三峡水库中就有渔民捕获过300斤的鲢鳙,此时见到这条大鲢鳙也不觉奇怪。 张顺带来4个人,除了张渔和张海、张河两个小子外,还有两名汉子。一人肤色黝黑,身材颇高,目测起码有一米八,两眼炯炯有神,头戴青纱抓角头巾,走动动作敏捷,一看就是个精干之人;另一个汉子身材短壮,胸脯横阔,手脚粗壮,端的是一位朴实的汉子。 赵朗认得那身材矮壮的朴实汉子是张顺鱼排里的帮工鲁贵,另一人却没见过。 张顺指着那身材颇高的汉子介绍道:“先生,这位是崔志成,是邻村赛城村人。” 崔志成与鲁贵躬身向赵朗行礼:“见过赵先生。” 赵朗招了招手,说道:“来,大伙把鱼弄上板车,直接拉去江州。” 赵朗单提起那八尺多长的鲟鱼,手一发力,“嘿”一声,一下子就把大鲟鱼提到了小板车。 除了张顺外,那几人看着大鲟鱼,眼睛都直了,八尺多长近三百斤的大鲟龙哟,他们可真的没见过。 张顺对赵朗拱手道:“先生神力!” 赵朗只是一笑,也没多说。 张顺帮赵朗整理好潜水装备,并小心用布包好,背在后背上。其他人看到了也不多问,看来是受到了张顺的叮嘱。 湖口离江州城很近,一群人收拾妥当,沿着江边,向江州而去。鲁贵和崔志成拖拉着板车,张顺背着潜水装备跟在赵朗身边。 这一路上,几个人都对赵朗捕鱼的本事佩服不已,崔志成道:“赵先生,这浔阳江上下百里,这捕鱼之技就数您最厉害。” 赵朗笑笑说:“张顺兄弟比我更厉害呢!” 张顺说:“在先生面前,我那点本事,不值一提。” 鲁贵道:“东家,在这浔阳江上,您的大名谁人不知,哪个不晓。就算是那刘老爷,也不敢轻视我们东家。”他说的这个刘老爷,是江州城内的巨富,江州都的本家,掌握着江州最大的粮店和几间酒肆。 张渔道:“二叔这“浪里白条”之名在这大江上下哪里不是威名赫赫,我在外面跟鱼牙说起,哪个不坚起大拇指。“ 张顺摆手制止道:“你们莫要再在先生面前乱说,先生之本事,非我等可以揣测。” 赵朗一笑,也不搭话。 走了一个时辰,便到了江州城。赵朗好奇地观察那高大的城墙,垛口,城楼,城门,用手轻轻的抚摸,口味着这900多年前的历史味道。城墙有10多米高,对比现代,约有三层楼高,城门厚重,城门口通道有20米左右,厚厚的墙身古朴面坚固。赵朗看着这城墙,不由联想到长江以北的州郡,其城墙大约也象江州般坚固吧,但在金兵来时,却……唉!这中华之文化啊!! 感叹之时,跟着张顺走进了江州城。江州城是江州郡的郡首,商业颇为发达,街道两旁商铺林立,街上行人接踵,一片繁忙景象。一些大姑娘小媳妇穿着鲜艳走在大街上,令这古城增添了春天的色彩。宋朝还没有明、清两朝对女性的禁锢,女人们都在商铺自由选取商品,显示出这座城的祥和。根据文献记载,宋朝商业繁盛,在这么多朝代中,宋朝的商人地位是最高的,宋朝不但不禁商业,还鼓励商业发展,为商人提供各种便利,商税也只有十五税一,并且宋代劳动力充足,工业迅猛发展,工商税收入占宋朝税赋总收入的70%,成为宋朝税赋收入的主体。 街道两旁的建筑物都不高,最多也是三层的样子,木质建筑居多。张顺走在前面,崔志成等人拉着析车跟着,几人来到一家酒楼前,只见这三层高的酒楼典雅宽大,一根高大的木杆竖立前门,杆上飘着的幡布上绣着三个大字“聚仙楼”。 张顺对崔志成说:“志成,你和张渔、张海把鲢鳙送去太白居,你对唐掌柜说,此鱼乃是我叫你送来的,定价一百两。” 崔志成几人拉着板车,向另一街道走去。 张顺领着赵朗走进聚仙楼后面的院子,院子约有三四亩地之大,是供客人停驻马车之用。张顺叫住一个小厮道:“叫你们的胡掌柜下来,我送大鱼来了。” 那小厮认得张顺,应了一声便快步上了二楼。不一会,一阵脚步声匆匆而至,二楼走下一人,四十岁上下,长着山羊胡子,头戴平式幞头,身穿浅青衣。远远便打起了招呼:“张兄弟,张兄弟。” 张顺抱拳道:“胡掌柜,今天侥幸,捕得一条八尺多长的鲟龙,我记得你前天之叮嘱,今天特地送过来。” 胡掌柜走到板车旁,揭开油布,看着还在蠕动的鲟鱼,眼睛发光,道:“好,好,张兄弟果然是守信之人。”叫小厮拿尺子过来,一量,八尺三寸长,再用秤杆一称,263斤。便道:“好大鱼,张兄弟,咱们都是实诚人,就开实价,一百两,如何?” 张顺眉头一皱,若是象以前,鲟鱼被鱼叉刺死,这一百两还算是公道,但今天赵先生捉的这鱼,只伤其尾,一路上张家两小子还不时地浇水,鲟鱼还在蠕动,那么这一百两就有些少了。 胡掌柜见张顺皱眉,知道自己的小算盘被看破,忙说道:“哦,哦,这鱼还是活的,应加二十两。” 张顺看了胡掌柜一眼,道:“好。” 胡掌柜叫人把鲟鱼抬到后院的水池,兑了账,道:“张兄弟,现已是正午,就在本店二楼用膳如何?” 张顺道:“谢过胡掌柜,我还有另一帮人送鱼去了太白居,我要去照看一二。” 胡掌柜一惊,问道:“张兄弟也送一条鲟龙去太白居?” 张顺道:“不是鲟龙,是鲢鳙。” 胡掌柜心头一松,道:“哦,是鲢鳙呀。” 张顺道:“嗯,是一条鲢鳙,大约300斤重。” “啪”,胡掌柜一拍大腿,心痛地道:“嗐,张兄弟,怎的不一起送来聚仙楼,难道还怕我亏了你不成?” 张顺笑道:“这是太白居唐掌柜预订的,前天我来江州时,唐掌柜特地托我捕捉的。” 胡掌柜一阵肉痛,这可是300多斤的鲢鳙啊,有谁见过这么大的鲢鳙?那孙家的孙大公子要是知道了,三百两没跑的。不行,等下要去太白居瞧瞧去。便对张顺道:“下次再有这样的大鱼,直接送过来,我保证给你高价。” 张顺应了一声,便与赵朗走出院子,向太白居走去。走到半路,就见到崔志成等人迎面走来,脸上都是喜滋滋的。见到张顺,崔志成便道:“顺哥,大鱼已交予唐掌柜,他看了之后很是欢喜,主动提高了价,付了一百一十贯。”说着,递过了一个大袋子,沉甸甸的。里面装着100两银子和十贯铜钱。 根据网上经典文献记载,宋代一千个铜钱为一贯,重量大约为8斤,这一百银子加上十贯铜钱约有90斤重了。北宋时期,普通老百姓很少用银子,都是习惯使用铜钱。那《水浒传》里面大量描写的不分场合均使用银子的章节,全是明代时期的作者吹出来的。 黄金、银子这一类的贵金属一般是商人或是大宗交易才会用到,因而远途交易很不方便,于是在北宋时期,就衍生出了一种叫“交子”的东西。交子先是四川几家大商户共同发起,渐渐地便被一些大财团模仿,在一些大的州郡设置交子铺,就好像后世的钱庄。交子只在各自的交子铺流通,互相之间却都不相认,所以在民间还不是很普遍。举个例子,比如你是在用铜钱在永兴号交子铺换了交子,那你拿着这个交子只能在设有永兴号交子铺的州郡,找到永兴号交子铺进行兑换。其他商号的交子铺也是如此,互不联通,以规避风险。 金、银子这一类的贵金属虽在民间老百姓不惯使用,但官府之间就使用银子,据《宋史》记载,岳飞有一次申请军费用的奏折就写道:“行军之需铜钱四十万贯,银十万两。”商户之间也使用银子和交子,无他,方便携带矣。一句话就是:有钱人用银子和交子,老百姓用铜钱。 崔志成递过来的这90斤重的钱袋子,很有分量。再加上原来的聚仙楼付的一百二十两银子中也有十贯铜钱,两个大钱袋约有200斤重,一般人还真的是提不起来。张顺把钱袋放在板车上,对赵朗说道:“先生,现已正午,我们找个地主歇息,用过午饭后再回村如何?” 赵朗道:“好,说来我也饿了。” 众人转过了几条街道,来到了城北,这里有一条街道两边都是食肆,正是午饭时段,街上人声鼎沸,热闹非常。 第9章 遇上不平事 第九章 遇上不平事 几人来到了一家食肆,门梁写着“何记饭馆”。找了一张桌子坐下,店小二迎了上来,见到张顺,立即问候:“顺哥,您来了。” 张顺道:“来几样拿手的菜,我们共七人,菜要多几个。”看样子,张顺对这饭馆很是熟悉。 店小二应声去了。 张顺向赵朗介绍道:“这饭馆的东家以前是我鱼排的帮工,年前他来这里开了这间饭馆,鱼鲜等一概在我那鱼排彩买,我对他也有所照顾,鱼儿都挑最鲜活的给他,因而他这店的生意也挺不错。” 不一会,店后走出来一名穿着青长衫的中年人,向张顺行礼。 张顺道:“何召,这位是赵先生,我家的贵客,你弄几样拿手的菜出来,好好招待我家先生。” 何召向赵朗拱手行礼,甚是恭敬。赵朗还礼道:“店家不必多礼,张顺兄弟对你家饭馆颇为赞赏,咱们等着品尝你的手艺呢。” 何召谦虚几句,便转身去了后厨准备。赵朗四下打量,这家饭馆也就一层,里面摆了八张台,其中七张已坐满了客人,饭馆小而精,专门经营河鲜,生意倒是很好。 等了不到一刻钟,菜肴就端了上来。鳜鱼、河虾、长江鲤……端的是鲜美无比,赵朗吃得赞口不绝。 正在尝鲜间,忽然,门外一阵喧华,只见一辆马车在街上若无旁人地飞驰而过,街上的行人狼奔豕突,狼狈不堪,被惊吓的行人却不敢高声大骂,只能怒目而视。 正混乱间,忽地“呯”的一声,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年被飞驰的马车撞飞,倒在街边昏了过去。那马车上的人却破口大骂,跳下车来,对着昏过去的少年,用力抽了两下马鞭,然后又骂骂咧咧上了马车,驾车飞驰而去,转了向街角,消失无踪。街上的几个巡捕都别过头,装作无视,转身却向别地巡街去了。 赵朗、张顺走出店门,张顺向一位中年文士询问道:“这是哪家的马车?这般嚣张。” 那文士说道:“那是知州蔡大人的家仆,凶得很,每次外出采买都飞扬跋扈,搞得周边鸡飞狗走。” 旁边那店小二道:“听说那蔡大人是蔡太师的儿子,那些家仆仗着其权势,横行霸道,别人也对此无可奈何。今天这事还算是小事,若是遇上那蔡家家仆,呵呵……” 此时街上的秩序已经恢复,只有那名受伤的少年还躺在地上,有几个行人在围观。赵朗等人走了过去,只见那少年还在昏迷之中,其左手被马车碰撞,已经严重弯曲变形,一看就知道左手已经骨折。 赵朗一阵苦笑,想不到自己来到这宋朝不过几天,就遇到了这仗势欺人这屁事,看来下次出门还是要看看黄历才行。 看着那昏迷的少年,赵朗心生怜悯,叹了一声,走了过去,用拇指按压少年的仁中,按压了几下,那少年悠悠醒来,左手断折的疼痛立即传导开来,但他却咬紧牙关,硬是不叫出声。 赵朗把他扶起来,用旧渔网把少年的左手轻轻绑好,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家在何处?” 那少年十五六岁上下,身形瘦弱,衣服破旧,显然是穷苦人家的孩子。少年忍着痛道:“我叫杨德昌,家在城南门外。” 赵朗把少年扶上板车,叫张顺找个医馆,帮杨德昌接好手臂。 一路上,赵朗也了解到这杨德昌之父是一位账房,半年前因病去世,他母亲伤心加风寒,便一病不起。杨德昌卖屋葬父,生活所迫只能在那转运场做帮工,既为生计,又为买药为母治病,整日劳碌,勉强度日。 赵朗好人做到底,对张顺道:“张兄弟你们且去忙,这位杨哥儿受伤不宜磕碰,我送这杨哥儿家去。”从板车上取了些钱银,对杨德昌道:“走吧,我送你回家。” 杨德昌自父亲患病至去世,母亲又久病在床,而且日渐沉重,他年少早当家,受尽人间冷暖,看尽各人脸色,从没遇到如此真心帮他之人,见赵朗如此待已,不由感动得满眶的热泪,双腿跪地便向赵朗磕头。 赵朗扶起了杨德昌,说道:“走吧,男儿膝下有黄金,莫要轻易跪拜。” 两人出了南城门,沿着城墙走了不久,便看到了一排排的窝棚依城而建,窝棚前面垃圾成堆,污水横流。赵朗听张顺说过,,去年发大水,阳新、建昌、彭泽等县洪水洪水泛滥,数万亩良田被淹,万余难民涌向江州、建昌等城府,官府赈灾不力,病死饿死不知多少人,洪水退去后,大多难民都回到了原籍,只剩余一些家园损废,无家可归的难民在这城北的货物转运场讨生活,这些难民租不起房子,就在这城墙边搭了简易的窝棚。官府派人驱赶了几次,却也没有什么效果,每驱赶一次,过几天又回来了,于是就只好听之任之了。 杨德昌带着赵朗走进一间窝棚,里面有十来平米左右,一阵阵药味,里面的摆设简陋,但归置得很整齐。一眼就可以看到一位中年妇人靠躺在床榻,面色苍白,有气无力状。 杨德昌走近床榻,说道:“娘,孩儿今天遇险受伤,但幸遇贵人搭救,并送孩儿回来了。” 那妇人用力地睁开眼,看着杨德昌和众人,心下着急:“德昌,你的手怎么了?” 杨德昌垂头不语,那妇人更加着急,喘着气儿,几欲昏去。 赵朗上前道:“杨家嫂子,杨哥儿伤势不重,调养一段时间便可痊愈。” 那妇人暗自垂泪,道:“谢过这位恩人,德昌,你替娘向恩人磕头。” 杨德昌又一次转身欲磕头,赵朗伸手制止了他,道:“杨家嫂子,路见不平,当伸以缓手,受不得大礼。” 见已送人到家,便欲走出窝棚,转身间,见到那妇人苍白的脸色,又想起今天在水中捞起的药物,便道:“杨家大嫂,我也略懂医理,可否方便我上前为你探一探脉?”他这位探险家,常年在野外,简单的急救和普通的病症是必须掌握的知识。 杨德昌激动成分,这么长时间的求医都无效,有一丝的希望他都象救命稻草一样抓住。连忙引赵朗上前。 赵朗靠近床榻,透过阴暗的光线观察那妇人的病症,见那妇人手脚无力,脸色苍白,便说了声“叨扰”,然后用手探其额头。体温略高,有持续低烧症状,再轻轻为其把脉,又问其何时起病。妇人是一年多前丈夫去世,伤心之余又在送葬的当天淋了雨水,回来后就一病不起,反复发热。 赵朗静坐思索,过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 杨德昌不敢打扰,站立一旁静静等待,大气也不敢呼出一口,唯恐干扰了先生的诊断。 赵朗心中总结了一下,根据症状,这妇人估计这可能是身体虚弱,免疫力差,然后淋雨后病毒入侵,以现有的医疗条件,无法杀病毒并提高其免疫力,其症状便是病情反复,持续发低烧,全身无力。 那杨大嫂看上去是病毒入侵,破坏其免疫系统而发低烧,身体虚弱。从江底捞上来的四瓶药确是有相对应的治疗药物。利用利巴韦林杀病毒衣原体,用退烧药压抑其低烧,再用多维片恢复其体质,其病应有七八成把握治愈,就是不知道她有没有什么隐疾,若有隐疾,以他赵朗的水平,根本无法判断和治疗。不过,无论如何,都要一试。 沉思片刻,赵朗道:“德昌,你且照顾好你母亲,这三天再容我好好想一想,看看有什么办法可医治你母亲,三天后我再来这找你。” 杨德昌连连应诺,恭送赵朗出了窝棚。赵朗抬脚欲走,却又停了下来,从怀中掏出钱袋,取出5两银子,递给了杨德昌。 杨德昌连忙推辞,已受了赵先生这么多恩惠,哪还能再收他的钱银。 赵朗把银子往杨德昌手里一塞,说道:“这是给你母亲买营养食物之用。”说罢,转身便离开了城南。 第10章 那一斧之恐怖 第十章 那一斧之恐怖 从窝棚区出来,天气已近黄昏,天空有点阴沉,快要下雨了。 这里离着张家村有好一段路程,赵朗忙着赶路,在路旁把雨伞,看准了方向,离开大路,沿着乡间小路向张家村走去。 小路比大路要近,能缩短半个小时的路程。天要下雨,沿途的村民纷纷赶着回家,一天的操劳,趁着下雨天提早回家歇息,也算是底层农民的一种享受。一路上,行人渐少,走了半个时辰,雨水终究是下了起来。蒙蒙的细雨,让小路周边的村落罩上一层烟雾,远处村落中家家户户升起了炊烟,这大宋的雨景倒也别致。 走过一树林旁,忽然,前面闪出三人拦住了去路。赵朗一怔,抬眼望去,三人中一人身形高大,膀大腰圆,面如黑碳,尤为显眼。另两人则一身短衣,看着赵朗,一脸盯着猎物的神色。 赵朗心里一个咯噔,这是遇上劫匪了。前路不能,那就往后逃呗。以前虽然也学过几下散打,但他没自大到能以一敌三,还能安全离去。 三十六计,跑为上计。对于自己的奔跑速度,赵朗还是很有信心的。一转身,沿着来时的路,向着江州城便跑,可跑不到三十米,路旁又闪出三人挡住了去路。 这下坏了,前后路被堵,左右又是此茂密的灌木小树林,无路可走啊。 赵朗刚一收住脚,原先拦在前面的一个劫匪便笑道:“喂,别跑啊,咱们几兄弟只是向你借点银子使使,也不想为难你。对了,你也不要藏着银子,在城南那棚区,我都见到了,你手里富裕得很。放心,我们只劫财,不伤你性命。” 可隔着十来米,即便在细雨之下,赵朗也可看到那汉子的狡猾的表情。开玩笑,这是盗匪横行的大宋呀,只抢财物不伤人?我信了你的邪! 赵朗脸上挤出一副沮丧的表情,收起雨伞,从怀里掏出一个布,抛在了地上,说道:“众位好汉,这里是我的钱袋,银子都给你们。”能用钱解决问题,何必拼命?赵朗心里还是存在一丝的侥幸,万一是自己看错了人呢? 先前出声的汉子上前捡起钱袋,掂了掂,哈哈一笑,然后对几个同伴使了个眼色。 前后共三个劫匪立即闪身而出,向赵朗扑去,形成包抄之势。 赵朗心中暗骂:“法克,钱给了,还要夺人性命,真是没人性啊!”好在他已受过2次yz元素细胞洗涤,身体力量增长巨大,反应速度比以前也快上许多,此时倒也没有惊慌失措。 一个匪徒率先扑上,手中短棍呼的一下横劈过来,赵朗看得真切,向后退半步,避开短棍,右脚闪电般踢出,也不是什么招数,就是散打的前踢。 只听得“咔嚓”一声,那匪徒左腿被踢断,惨叫一声倒在地上。而就在这瞬间,另一条短棍已砸到赵朗面门一尺外。 赵朗反应奇快,侧头躲闪,右拳挥出一个重击,击中匪徒右肋,“咔”的一声,把匪徒的几条肋骨打断,那匪徒仰面便倒。 剩下的一个围上来的匪徒见赵朗如此神勇,倒吸了一口凉气,转身便跑。 那个拿着钱袋的劫匪目瞪口呆,这场面,不是他所预料的呀。微风一吹,他打了个激灵,下意识地叫道:“黑碳头,上去剁了他。” 那个堵路的黑大汉跨步向前,双手向后背一探,竟抽出了两个脸盘大的板斧,在赵朗满脸的惊恐中,“呼”的一板斧就劈了过来。 巨大的板斧撕裂空气,发出一阵低沉的破空之声,纷纷而下的细雨被这一斧之威激扬开去,在大斧周边竟形成一个旋动的雾团,可见这一斧之威。 赵朗大骇,危险之下,他本能地把左手上的雨伞向前一掷,身形一闪,退到路旁的一棵树后。 “啪”的一声,雨伞被磕飞,大板斧余势不减,直砍在树上,“唰”的一下,一棵直径二十公分粗的大树被拦腰砍断。 “哗啦啦”树木就在赵朗面前倒下,树枝刮得赵朗生痛,可这微痛他根本感觉不到,他被这一斧吓坏了,心脏砰砰直跳。若被这一斧砍中,那,那…… 逃!就一个字逃! 面对这样的大板斧,手无寸铁的赵朗只想到一个逃字。即使他已受了2次的yz元素细胞洗涤,力气增大,可怎么也敌不过对面那手持大斧的黑大汉啊! 树木倒下的声势干扰了那黑大汉的视线,他正挥舞着双斧砍飞掉下来的树枝。趁着这十多秒的功夫,赵朗连蹦带跳,向着张家村方向奔去。经过黑大汉身旁,隔着三米,却听得“呼”的一声,一柄大板斧又当头劈下,雨水被大斧荡开,夹杂着几片树叶,在这黄昏的光线下格外的诡异。一股死亡的气息向赵朗笼罩过去。 赵朗一低头,脚一用力,向外窜了出去,那大板斧就在他身后半米处劈了下来,那劲风和雨水刮得他脖子后生痛。赵朗冷汗直透后背,吓得亡命飞窜。 拿着钱袋那劫匪见状,张开双臂阻拦。赵朗脚步不停,侧身以肩膀向那劫匪撞了上去。 “嘭”的一声,巨大的动力加上赵朗强悍的身体一下子把那劫匪撞飞,那家伙飞出了五六米,倒在地上大声惨叫,身上不知断了几根的骨头。 而就这一停顿,后面那黑大汉持着大斧已追了上来,举着大板斧就要砍将过来。 赵朗亡魂大冒,拔腿就跑。只想着赶快逃离这危险之地,这大宋太可怕了!遍地匪患,连出了江州城不到十里就有贼人截道抢劫,还不时冒出个杀星般的猛人。太可怕了!还是赶紧跑回张家村,窝在村里面,才有一丝丝的安全感。 赵朗在前面跑,黑大汉在后面追,边追边叫喊:“别跑,撮鸟,吃我一斧。” 经过了两次的蓝光细胞洗涤,赵朗反应速度和运动速度都得到了极大的提高,他原来在另一时空到处探险,也锻炼出一副好身体,这两个因素一叠加,跑起来更是奔跑如飞。 后面追赶的黑大汉跑得也不慢,持着大板斧飞奔快如骏马,可与逃命的赵朗一比,还是慢了一筹,渐渐地便拉开了距离。黑大汉在后面急得大吼:“贼厮鸟,别跑!” 赵朗不敢回头,径直向前跑。忽然,听得前面传来“踏踏,踏踏,踏踏”的马蹄声,待抬头看晨,看见一汉子骑着马,已行到了离赵朗三十米外,雨越下越大,隔着雨水,看不清那人的面貌,只看到马匹的后面,还跟着一个随从。 赵朗一惊,心想莫不是又来了两个拦路抢劫的匪徒?他的表情立即精彩了起来,自己又不是富商豪客,怎地就这么多人围堵自己? 可下一刻,赵朗就知道高看了自己。那骑马的汉子看也不看他,直接就从他身边穿过。 赵朗稍松了口气,继续向张家村方向飞奔,这小树木的危险之地,离得越远越好。 跑出了几十米,耳中传来一声喝斥:“铁牛,你又生事打架了?” 赵朗一听,脚一顿,回头看时,却在隐约间见到那骑汉子拦下了持斧黑大汉,口中正在斥骂。 骑马之人竟与那利害的劫匪相识?赵朗心中大叫不妙,脚下更是不敢停留,加快速度逃跑。 奔出了一里地,见后面没人追来,心中才稍稍松了口气。待奔出了五六里地,脑中回想刚才之事,仍是心有余悸。 忽地,赵朗心中一个激灵。黑大汉?铁牛!手持一双大板斧!那就是梁山108名山贼中的杀星李逵啊! 自己怎么就惹上这杀星。 赵朗对李逵此人毫无好感,此人一身蛮力,头脑简单,好杀人,一旦性起,就暴起杀人,在自己家乡杀人,在江州杀人,在沧州杀人……特别是在江州劫法场之时,抡起板斧,逢人便砍,无论是衙役还是路过的百姓,都挥斧砍去,砍死吹伤无辜百姓无数,更不要说在梁山之时的数次为恶了。 自己现在确实敌不过那李逵,赵朗心想,若下次再遇上他,也只有逃跑的份。只盼再进行几次yz元素细胞洗涤,身体能力变强,与李逵有一敌之力,才可不惧那山贼。按那蓝皮书所说,五次yz元素细胞洗涤后,提高细胞感应与反应速度,通过洗涤,人体组织与器官联通性改善,提升反应的速度与反应的精准性。 哼哼,到时再与李逵那贼鸟一较高下。 回到张家村,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再回想今天之事,还是有点后快手,心里又不免在推测那骑马的汉子究竟是何人。这大宋能随意喝斥李逵之人寥寥无几,这江州城中就有一位,就是那位人称“神行太保”的江州两院押牢节级戴宗,戴院长。 李逵在家乡杀了人,流落到江州,无谋生手段,后受戴宗接济,安排在江州大牢里当一个小牢子,才可勉强度日,因而李逵对戴宗甚为敬重。由此可推测那骑马之人极有可能就是戴宗。只是那时只顾着逃命,没来得及看清那骑马汉子的面貌,下次遇下,也不知认不认得。 想来这江州也是藏龙卧虎之地,梁山山贼,也就是所谓的108条好汉中就有数人出自这里。张顺、张横、李俊、穆春、穆弘、童威、童猛…… 这真是一个是非之地啊! 第11章 立足之营生 第十一章 立足之营生 一连三天,赵朗窝在张家村不敢外出,也不知那李逵等人会不会在江州城外等着自己,毕竟自己打伤了他们几人。对上那猛人,赵朗只有那支激光枪才可防身,可那激光枪只能发射两次,对方若是人多,自己就没招了。 这三天里,赵朗又潜下江底深渊两次,把那宇航员刘易斯的骸骨打捞上来,准备找个地方安葬。又捕了四条大鲟鱼,交给了张顺贩卖,积累在张家村发展的原始资金。 几天里,赵朗心中盘算,自己来到这世界已有些时日了,经过多次下江底深渊的勘查,想要回去2023年已是无望,他是一个生性豁达之人,要不然,就不会放下赚钱的职业满世界探险了。既来之,则安之,接下来应好好筹划一下如何在这宋朝立足了。盘点一下自己手上的东西,潜水装备可以捕鱼,谋生;激光枪和鱼枪,用来保命的东西,极其重要;药物,可以保自己普通的病痛,不至于在这宋朝得个感冒就仙逝而去…… 思索了一整天,没什么头绪,再转念一想,要在这里活命应是没问题,况且有张顺等人的帮衬,吃饭应该也问题不大,但要是想活得自在、富有,那就要好好的想一下做什么生意为好。 于是,赵朗定下了2个目标:一完成细胞洗涤;二赚钱。 那yz细胞洗涤之事已有计划,至于如何赚钱,在这贫穷的张家村该做何种营生呢?确是要好好思量思量。努力回忆经典网络文献的穿越众都搞啥营生,炒菜?宋朝没有炒菜吧,但别逗了,自己也只会泡泡面;做肥皂?自己是物理系的,对化学有一知半解,但所知不深,况且这东西好像要做实验很多次吧?香水?也和肥皂一样,暂时不行。还有水泥、高炉钢等等,都是高投入并多次试验,基建时间长的项目,也不可行。 想来想去,在这浔阳江边,好像有2项技术适合作营生。一项是酿酒,想那武松在景阳岗上足足喝了十八碗的酒也没醉,那可是足足有九斤多的白酒啊,而且还是“三碗不过岗”的名酿,就算那武松酒量再好,如果喝9瓶53度的白酒,不醉死才怪,可以想象出这时期的白酒的度数之低。前天在张家喝的那水酒,听说是从江州城最出名的酒铺子买了,但还是觉得淡出个鸟来,估计不会超过25度,比起后世那些农家自酿酒还要淡,而那些自酿酒一般都是25度左右。 赵朗在国内读大学时,曾去过一家着名的酿酒企业实习,协助企业设计自动生产线,对酿酒的工艺很清楚,知道酿造高度酒的工艺其实很简单,只是口感因素不好控制,但在这宋朝,又何需口感这东西呢。 第二项营生可选纺纱织布。自己在麻省理工读研究生时,研究材料力学,曾对珍妮纺纱机、水力织布机的历史和动力原理作了一番研究。要解决这张家村的贫困,首先要解决村里一百多人的就业问题,纺织行业需要工人很多,正好是解决村民就业的最佳行业。同时,村子靠近长江,可以用水力驱动,提高生产力,确是最适合这里的营生。既然要在这大宋生活下去,那当下就先把营生搞起来。 心里筹划已定,便走出了张家的院子,围着村子溜达起来,在村子周边闲逛了好一会,又到江边河滩转了几圈,心下有了计较。 第二天,赵朗找来张顺在偏厅议事,奉上茶,并叫仆人退下。赵朗回房提出网兜,掏出一罐水果罐头,说道:“来,兄弟,尝尝我们那里的吃食。” 张顺一惊,左右看了一下,低声问道:“先生,这……这是仙人的食物?” 赵朗笑道:“也不过是食物而已。” 打开一罐水果罐头,随手拿起一块,放进口中,嗯,甜甜的,有点微酸,那味道还不错。 张顺心颤手抖地拿起一块水果,小心地放入口中,咀嚼了2口,眼中一亮,美味,从来没试过的美味呀。吞入腹中,顿时全身舒坦,接着又眼巴巴地看着那罐头水果。 赵朗心中一笑,把剩下的罐头水果推过去,说道:“兄弟,别客气,全归你。”心中却想:“这工业产品,谁稀罕。” 张顺大喜,再大口吃了一块,捧起剩下的罐头水果就往外走,口中说道:“先生您稍坐,我拿去给老父和孩子尝尝这仙食。” 赵朗心中好笑,忙道:“先别急,咱们先商量事情,等下我把那些捞上来的仙食都赠于你,你再拿去让伯父他们品尝。” 张顺脸上一红,道:“先生莫怪,吃了这仙食,心里激动,却是忘了商量正事了。” 两人再次坐好,赵朗正色说道:“兄弟,我从上面来到这里已有些时日了,经过昨天的勘查,我知道短期之内是不可能再次回去了,我已决定在这附近定居下来,也算是正真来一次红尘历炼吧。兄弟,我已筹划好两项营生,咱们联手,定能在这里做出一番事业。” 张顺离座躬身拱手:“愿听先生差遣。” 赵朗道:“第一种营生是酿酒。我有一种天上的酿酒技术,称为神仙酿。下午我去村子周边看了看,咱们的酿酒作坊就设在村南的那片荒地上,先把土地买下来,再兴建酿酒工房。待酿出酒后,就去江州和周边县城贩卖。” 为了驱寒,捕鱼之人大都有喝几口水酒再下水捕鱼的习惯。张顺更是好酒之人,一听到酿酒,咽了咽口水,道:“先生这酿酒作坊需要多大的土地?” 赵朗道:“酿酒作坊要五亩地,就设在村南边。明天下午我与你再去江州一趟,看看有什么适合的材料。嗯,这样吧,上午去鞋山安葬那副骸骨,中午时我与你一起去丈量土地,下午去江州。你那鱼排之事要安排好,我看崔志成和鲁贵都是精干之人,鱼排之事,可交由他们照应,近段时间,你全力办好酿酒作坊之事,好尽早酿出好酒。 张顺连忙应下:“是,先生。” 赵朗又道:“第二项营生是纺纱织布,这一项倒是不急,先把地买下来。买下村南那五亩荒地后,对面沿着江边一百米,呃,就是七十步左右的地块也要买下来,长七十步,宽五十步左右,约十亩地吧,两项营生共十五亩。现在那些荒地要多少钱一亩呀?” 张顺道:“那些荒地都是无主之地,满是砂石,不能种粮食,值不了多少钱。在我们这一带,良田一亩约十八贯,中田靠近水源的约十三贯,不靠近水源的十贯就行,下田五到八贯。那些荒地根本没人想要,我明天就去官府置办,把这地买下来,估计二贯一亩都不用。” 赵朗道:“那好,明天我与你去村南丈量妥当后,就尽快买下来。” 一夜无话。 翌日一早,赵朗便与张顺买了些香烛幂纸,买了一个上好的大瓮,带着刘易斯的骸骨,来到了彭泽湖边的一座鞋山上。选了个面东的地方,近挖好大坑,把骸骨小心地放入大瓮之中,又小心地放进大坑,填上土,堆好坟头。张顺便倒了杯酒,又酹在地面,烧了香烛和幂纸,道:“刘上仙呀刘上仙,这边风景不错,就委屈您安身这里了。” 赵朗从湖边找了块石块,用带来的刻刀刻上刘易斯的中文名,想了想,又在一旁刻上了英文名字,再描上红漆,立在坟前,以作标记。想起这位牺牲在宋朝的宇航员,心情很是低落。 张顺见赵朗心情不佳,便安慰道:“先生,这刘上仙虽是仙逝于此,但这也可能是躯体的遗褪,其真身可能已羽化升仙,回到天上去了。” 赵朗一听,心中不由得好笑,这宋朝的道教宣传真是深入民间啊,低落的情绪也就消弥不见了。 二人大拜祭一番,便下山回到了张家村。 一回到村里,两人也顾不上休息,就立即到了村南边的荒地,开始丈量土地。根据赵朗的规划两人丈量了一块长方形的五亩大小的土地,准备报官府办理地契。 第12章 巷子 第十二章 巷子 第二天,赵朗与张顺又走向江州城。这一次,赵朗是为医治杨德昌母亲而去,张顺则去官衙的经界所提交土地申勘。这经界所就是宋朝管理土地的衙门,提交申请叫作申勘。办好申勘后,经界所去现场勘查无误后,就交钱办地契。 两人在城南门分开,约定办好事情就到何家饭馆汇合。 还没到窝棚区,便见杨德昌那瘦弱的身影站在路旁,见到赵朗,连忙上前躬身行礼。赵朗问道:“令堂身体情况如何?” 杨德昌道:“情况不是很好,身体日渐孱弱。” 赵朗与杨德昌来到了那窝棚,走了进去,见那妇人还是虚弱无力地半躺在床榻上,脸色比前两天更苍白了。赵朗叫杨德昌把妇人扶起来,用手再探探她额头的温度,又把了一次脉,情况比上次更加严重了,病人已是病入膏肓。 沉吟片刻,赵朗道:“德昌,你母亲这病已拖延不得。若无根治之法,不出一个月,则会有性命之忧。”从怀里拿出一个纸包,递给杨德昌,道:“这包药你拿着,这里面有十五剂药,药与寻常的药不一样,是我偶然所得,应可以治好你母亲的病。”这纸包之中,自然是包着赵朗选定的退烧药、杀病毒药和多维片。 想了想,赵朗又对杨德昌道:“此次为你母亲治病,我有一个要求,你定要做到。” 杨德昌胸膛一挻,说道:“先生请说,纵粉身碎骨,我也要为先生做到。” 赵朗说道:“我的要求其实先用简单,那就是你母亲痊愈好,无论谁问起,你都不能对他人提起是我医治的,也不能跟别人说是吃了什么药治好的。” 杨德昌:“这……这,先生……”他觉得要到处宣扬赵朗的名声,才可以报大恩之一二。 赵朗道:“怎么?做不到?” 杨德昌忙道:“能,一定能做到。” 赵朗见他应下,便拆开纸包,里面装着十五小包的药,白色的有九包,装着三种药;黄色的有六包,只装有两种药,少了退烧药。打开一白色小包,赵朗道:“这一小包里有三粒丹药,每隔三个时辰服一包,一天服三小包。”又打开一黄色小包,道:“这小包有两粒丹药,三天后,从第四天开始服用,也是隔三个时辰服一包,一天服三小包,清楚了吗?” 杨德昌认真听着,用力地点点着,道:“清楚了。” 赵朗:“六天后,我会再来看看。” 杨德昌心中万分感激,双膝跪下又要磕头。 赵朗把他扶起来,道:“德昌,男儿不要轻易下跪,你是个坚强之人,又事母至孝,我出手帮你,也是因为你的人品。这几天,你好好照顾你母亲,你们生计艰难,下次我过来,你就跟着我,我有个营生正需要帮工。” 杨德昌双眼含泪,躬身长揖不起…… 出了窝棚,赵朗走进了北门,穿过货物转运场,走进了一条巷子,向何记饭馆的方向走去。 这条巷子有100多米长,两边都是高墙,却没有商铺,这是一条典型的夹巷,这些高墙大户的正门都开向另一边的正街,后门就开向这夹巷。虽说是夹巷,但三辆马车并排行走也没有问题。有一些后门就停靠着马车的车厢,都没见马匹,估计是在高墙内拴着。 时间尚早,赵朗慢悠悠地在巷子踱步,观赏这宋代的特色民居。这里离何记饭馆不远,只要穿过这条巷子再右拐走一条正街就到了。 正在巷子行走间,忽然,前面几十米外的正街转角处冲出一人,身材高大,头戴蓝头巾,手持朴刀,向赵朗奔来,那速度之快,实属罕见,比前些天李逵的奔跑速度快上一筹。 赵朗还没来得及吃惊,前面那正街的转角处又闪出3人,紧紧追着戴蓝头布的大汉。边追边大喊:“贼子,别跑!”。 后面追赶的3人身着紫衫,2人持刀,另一人竟然手持着弓弩。赵朗瞳孔一缩,他还来到大宋,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弓弩。 “嗖,嗖,嗖...”那持弩之人一言不发,竟直接开干,三支短弩箭直射那前面的蓝头巾大汉,箭矢转瞬而至。 蓝头巾大汉一个回身,右手朴刀一挥,“当,当,当。”三支弩箭应声挡下,刀法迅捷精准,简单实用。蓝头巾大汉转头又继续奔跑。 这危险突发而至,赵朗一阵懵逼。 此时赵朗正与那蓝头巾大汉擦肩而过,狭窄的巷子避无可避。赵朗立即贴墙而立,减少身体正面挨箭的面积,以免受无妄之灾。 正此刻,忽地,又一声喝声响起:“贼鸟厮,看你哪里跑!”巷头那边,也就是赵朗刚刚走来之处,突地又转出2人,同样是身着紫衫,脸色凶狠。 几息间,巷头闪出的那两人已奔至,一人双手托起停靠在墙边的一辆马车车厢,大喝一声“呔”,双手用力一掷,重重的车厢竟向蓝头巾大汉飞去,力道端的惊人。 蓝头巾大汉刀交左手,右手一搭一引,车厢竟转了个方向斜斜向赵朗撞去,电光火石间,赵朗已来不及躲闪,本能地右脚发力踢出。 yz元素细胞洗涤的效果这时就体现出来,只听得“嗵”的一声,赵朗的一脚之下,车厢竟飞回那2名紫衫人面前。 两个紫衫人身形顿了顿。就在此时,巷尾的3人已追至蓝头巾大汉不足十步,2人举刀蓄力,挥刀砍去,持弩人又“嗖”的一箭射向蓝头巾大汉。 说时迟,那时快,蓝头巾大汉双脚一蹬,避开了弩箭,跳向一边的高墙,右脚在墙上再一蹬,双重加力之下,转身向外一扑,右手朴刀直砍向一名紫衣人。 紫衣人提刀格挡,“当”的一声,两刀相交瞬间,蓝头巾大汉左手一柄匕首却已刺入紫衣人的颈部,右手朴刀顺势挥出,“唰”另一紫衣人咽喉已被割破,这时那蓝头巾大汉双脚才落地,再反手朴刀从腋下刺出,持弩紫衣人胸部中刀,三名紫衣人竟同时倒下,这蓝头巾大汉的武功竟是高不可测。 对比那李逵,这蓝头巾大汉的速度不知快上多少倍,招数不知精妙多少。赵朗看得张开了嘴巴,久久不能合拢。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武林高手? 车厢后面,余下的2名紫衣人大吃一惊,两人对视一眼,立即转身就跑。蓝头巾大汉右手一掷,朴刀飞出,再左手一掷,匕首飞出,“嗤,嗤”两声,紫衣人应声倒下,后背均中利器穿心。 整个过程说起来长,实则不超过一分钟,用宋朝的话就是那蓝头巾大汉数十息之间,就连杀5人。 赵朗心中骇然,这蓝头巾大汉的武功着实惊人。 那蓝头巾大汉走到倒下的紫衣人前,拔出朴好和匕首在尸体上擦了擦,收了起来,然后转身,看着赵朗。 赵朗全身戒备,心中后悔不迭,早知就把那激光枪带在身上,面对这凶狠的大汉,心中不由自主地、切切实实地感到了恐惧。 此时,赵朗才看清楚蓝头巾大汉的容貌,浓眉毛,大眼睛,红脸皮,铁丝般的虬须。 赵朗沉稳的性子此时发挥了作用,他的恐惧没有显露于外。 那蓝头巾大汉看了赵朗一眼,双手抱拳,拱手行了个礼,道:“兄弟,谢了。” 赵朗一怔,随即明白过来,刚才踢的那一脚,踹飞车厢,挡了2名紫衣人一下,避免了他同时受5人围攻之困。 赵朗拱手还礼,却不搭话。那蓝头巾大汉转身向南门快步而去。赵朗也不停留,立即走出巷子,向何记饭馆走去。 以赵朗的观察力和分析力可以判断出,那些紫衣人服饰统一,武器制式统一,明显是官府之人,那蓝头巾大汉与官府之人拼杀,估计是强匪之类的人,但其杀人之后还对赵朗施礼,显然是位恩怨分明之人。无论如何,这是非之地,一秒也不宜停留。 转了2个街角,赵朗走进了何家饭馆,这才“吁”地长长吐出了一口气,找了张台坐下,心绪稍定。何掌柜亲自为赵朗沏了壶茶,就忙开去了。 赵朗坐在台边,脑子里还是不断地晃动着刚才巷子里的情形,心里有点乱。亲眼看到当面5人被杀,亲眼看到这大宋的武斗,现在还有点懵。若是那蓝头巾大汉的目标是自己,自己能否敌得过?他那速度,那招式的诡异、狠辣,自己能否躲得开?再换个角度,若那5个紫衣人来捉拿自己,那自己又如何对付呢? 初来大宋时,原以为自己手握激光枪,心怀赚钱技,就可以在这宋朝纵横四海,畅游天下,可经巷子一役,这种想法被彻底打破,自己还是低估了这宋朝江湖的凶险了。当时,即便自己带上激光枪,若与那蓝头巾大汉对打,估计还没打开枪托上的保险,已经被朴刀砍翻。即使是对上那几个紫衣人,几合之内自己也必败,自己现在唯一可依靠的就是力气较大,但在这些人面前,简直不值一提。看来自己往后要小心、低调、遇事莫出头,苟在张家村才可稳保小命。 第13章 开工 第十三章 开工 赵朗思前想后之际,张顺等人陆陆续续回到了何家饭馆,各人都办妥了手头上的事情,张顺还顺道去了官衙的经界所交了钱,拿到了地契。两块地是以张顺的名义买的,此时赵朗还没有在张家村入户籍,按宋朝的户籍管理制度,赵朗不是张姓族人,不能按族谱入籍张家村,但可入籍村公所,这是为流动人口登记的户籍制度,赵朗决定建造自己的居所后才登记入籍,毕竟在这方世界行走,没有证明很不方便。 在回张家村的路上,张顺对赵朗说起了一事,江州厢军都监刘天佑的本家刘员外,也就是那位江州有名的大富豪,他的管家被山贼当街杀害,还被人割了脑袋。 刘老爷的护院是刘都监从军队里安排过来的,反应极快,立即对山贼进行围捕,听说3个山贼分开逃跑,走掉了2个,用军弩射杀了一个。那死掉的山贼被人认出来是揭阳岭的四头领。 赵朗想起那几个紫衣人,估计就是大宋军队的人吧(据历史记载,宋朝军队的长行,就是士兵,是身穿紫色士兵服的)。张顺又道:“官兵共死了7人,其中一位还是队将(相当于当代的排长)。 赵朗又想起了巷子里的那位蓝头巾大汉,7位被杀的官兵,他竟一人杀死5名,确实厉害。嗯?慢着,揭阳岭?李俊! 李俊此人是《水浒传》的一位很特别的人物,他武功高强,水上功夫尤为厉害,按现代的话说就是海军陆战队的精英。他是揭阳岭一霸,三次救下宋江,为的就是一个义字;他为梁山泊立下赫赫战功,在一百零八将中排二十六,颇受重用,却在宋江归顺官府后诈病,然后激流勇退。他能看清形势,其审时度势之精明非同一般。他诈病不久后,就与童威等一些揭阳岭的老部下远赴海外,创下大好基业,最终成为暹罗国国主。 此人有义气,有才能、有武力,不可与之为敌。 回到了张家村,赵朗草草地吃了晚饭,简单洗漱后,便回房休息了。巷子里的经历使他思维有点紊乱。坐在桌旁,思量着要不要去寻访武功高手,学手几招绝招用以保命,或是叫张顺寻几本武功秘笈,然后凭着自己学霸的资质,自学书里的绝技。 第二天一早,赵朗便取过笔墨,绘起了酿酒作坊设计图来。 作为一名物理学霸,赵朗进行机械制图和生产车间设计制图就象吃饭喝水一样简单。就是手中的毛笔用起来很是别扭,画来画去也不得劲儿。一怒之下,把毛笔往桌上一扔,去到厨房,挑出几根木炭,小心地削成几段,用毛笔杆接驳好,再走进房间,一试,还真是好用。不一会,作坊表面设计图与酿酒工艺设计图就绘画完成。想了一下,收起了酿酒工艺设计图,又绘起施工图和截面图。酿酒工艺图是必须要保密的,特别是冷却塔与蒸馏灶台的设计,这是核心技术,却又很容易被模仿,必须对操作者强调保密意识,严格按保密程度进行。对于工艺操作人选,他已初步定好,就选杨德昌、张渔、张海。其他的工艺一般人就可以操作,而且前三道工序暂时可以省去,直接购买一些低价浊酒回来蒸馏加工,省钱省人工。但前三道工序的设施还是要预留下来,以备不时之需。 画好了各种图,赵朗把张顺叫来到偏厅,取出几张图纸,摊了开来,向张顺一一讲解。张顺识字不多,但赵朗早有准备,把图纸画得简单明了,从图表就可以感知那工艺的造型。张顺也是聪明之人,看着那几张图纸,只听了一遍,就明白了个大概,又对其中不明白的地方问了一遍,就全明白了。 赵朗道:“这个作坊建造全程由你监督,那几个关键工艺由我亲自建造,你在一旁协助,其他人不许靠近。。 张顺大喜,这可是学习酿造仙酒之术啊,自己的好运气来了。 赵朗又对着一张图道:“这就是酿酒工艺图,你自己收藏着,千万不要全部示人,你凭此图可以去订造工艺的部件。”接着又对张顺讲解一番,直到张顺完全弄明白为止。赵朗接着道:“这些材料你分开几个店铺购买,特别是这个冷却用的大瓷缸,分上下两层,需要秘密订做,你一次性做二十个,以备后用。 赵朗知道没有相当的实力作为护卫,钱财太多,在这乱世之中是守不住的,越是垄断性的挣钱买卖越是危险。于是,想了想,便对张顺道:“酿酒作坊所需要的银两我来筹集,售卖、招人、施工监督,日常管理等需要你照应,你我各点五成份子,如何?” 张顺急忙道:“使不得,使不得,为先生效命,是我张顺求之不得之事,哪还敢接受这营生的份子。” 赵朗道:“我只是牵了个头,以后还需要你负责具体管理,你用力之处甚多,这五成份子却不是白得的。” 张顺只是摇头,死活不接。他亲眼见赵朗从深渊之底窜出,已令他震惊,又见赵朗的一大堆法宝和那会发光的宝器,还有赵朗随时可以潜入那深不可测的深渊底部之本事,对赵朗已是惊惧、尊重加佩服,哪还敢接受赵朗白白所赠的酿酒作坊份子。 赵朗眼睛一瞪,道:“让你收你就收下,婆婆妈妈的非好汉所为。” 张顺唯唯诺诺,嗫嚅道:“先生,那...那我就斗胆取二成份子,如何?” 赵朗无奈,也就只好应下。 接下来的日子,张家村南面荒地就成了个大工地。张顺既要外出订制各种酿酒用具,又要制到酿酒作坊的土地上监督工匠们施工,忙得不亦乐乎。好在有崔志成、张渔、张河等人帮忙,倒也能应付过去。 赵朗则指挥着工匠们按照设计图纸,把浸泡、蒸煮、发酵、蒸馏、分段、过滤六大工房逐一划好地基,分别对各工序的工匠一一指导建设要点。从早到晚足足忙碌了一整天,才回到张家休息。 一连五天,赵朗都在工地上与工匠们泡在一起,他不敢松懈,特别是那蒸馏灶,其关窍就是比普通灶台高,灶底分两层,两个进火口,他让工匠砌一个,他自己在工匠完工后再砌一个,做到了技术保密。 这五天里,他又抽空2次下水底捕了4条鲟鱼,由张顺他们送去江州、豫宁、建昌等州城贩卖,得银四百多两。赵朗知道捕鲟鱼不是长久之计,不可能把水底那几十条大鲟鱼全都捕杀了,尽早酿出高度数酒才是赚钱正道。赵朗花了五十两银子在鞋山山坡和山脚五十亩的山坡荒地,户籍也办了下来,他准备在这块地建造自己在宋朝第一个居所:鞋山山庄。 这块地东面滨临彭湖,西北面便是张家村,离酿酒作坊三里多,步行二刻钟就到了,往南五里是一个叫吴家村的村落,往正西二十多里就是江州城。地块位置极佳,风景秀美,就是有点荒芜,而这正是赵朗需要的,清静嘛,不荒芜还轮不到他买呢。按他现在的财力,还不足以建造一个城堡式的山庄,但先把地圈下来,然后再围起来,建一个简单的居所还是可以的。 赵朗叮嘱张顺要加强监督,多请匠人,尽快把围墙建好,同时,还要把鞋山的地块也尽早围起来,按赵朗的规划建造几个居所和佣人房间。 到了离那巷子发生之事的第六天,也就是赵朗来到这个大宋的第二十天,赵朗背上装着潜水装备的袋子,提着一个特别的长型羊皮袋,便出了张家村。那羊皮袋里装着的是激光枪,赵朗决定,往后但凡外出,就带着这个大杀器。现实证明,这宋朝的武功还没有没落到体操表演,还具有很大的杀伤力,把激光枪带在身上才有安全感。 今天,除了要去城南为杨德昌母亲复诊外,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就是要进行第三次yz元素细胞洗涤。 这上那蓝皮书上说明的,一定要依据而行,丝毫马虎不得,自己能不能在这大宋逍遥自在,就靠那团蓝光了。 第14章 第三次细胞洗涤 第十四章 第三次细胞洗涤 首先要做的,当然是蓝光照射啦,这可关乎到根本。 来到了湖口,赵朗小心地观察了周边,来到一个很是偏僻之处,确认了四下无人,先把激光枪在一处灌木树丛中藏好,又走出十几丈,把激光枪的电池藏好。 也不怪他如此小心,这大宋的猛人太多,激光枪现在是唯一的依仗,对付李逵、李俊等人,也只有靠这玩竟儿,没有这玩意儿,他都不敢去江州城了。 熟门熟路的,赵朗潜进了江底深渊,再次进到了那航天飞机的机舱。 静立在机舱中,赵朗调整了一分钟,等心跳恢复平静,手一按,打开yz元素细胞洗涤器。一团蓝光再度泛起,淡蓝的光团把赵朗全身包围,他感觉到自己的全身细胞好像在嗡嗡地鸣叫,又像是在欢快地唱歌。 他的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轻,从头顶到脚趾,一种微弱的变化在增长,这种变化却又是如此明显,他全身的细胞接着有一种隐隐的鼓胀感,紧接而来的,是一种麻麻的感觉…… 3分多钟后,赵朗已完成了蓝光扫描,这一次是内脏细胞洗涤,完成这次洗涤后,他内脏的坚韧性与协调性得到了高度的增强与改善,他的心脏、脾、胃、肾等等内部器官得到了一致性的协调。 待那蓝光散去,赵朗游回了江面。 刚冒出头,他感觉自己的眼睛看这个世界不一样了,两百多米外的岸边上的小树枝也看得清清楚楚,他觉得自己就象经典网络文献中的修真小说的描述一般,全身得到了升级与突破,虽然没有所谓的丹田真气和金丹、元婴,但他照了三次蓝光,真的觉得升了三级一样,身体的功能真真实实的大大改善。没有传说中的排出大量臭哄哄的污垢,他只觉得一阵清爽,内脏的改善带来了清肝明目,他的眼睛远眺的范围大大增加。 他的嗅觉与听觉也有转折性的增强与改善。略一凝神,远处100多米有两个渔人谈话的声音传入耳中,虽听不到他们说什么,但明显地可听出是两个人在讲话,不止如此,他竟然听到了几十米外水底下一条鲶鱼发出的声音,那种声音他以前探险时听过不少,一听就知道是鲶鱼发出的声音。听力的增长有点夸张呀。 这是科学进步带来的改变,体内的有害物质不是通过皮肤毛孔排出,而是在蓝光的扫描下消杀干净。蓝皮书上对此有详细的描述,因而强调必须要十天后才可进行下一次扫描。 赵朗心中高兴,这一下,他心里有点稳了,即使是再遇到李逵那样的强盗匪徒,自己有了这样的眼力和听觉,起码也可以避开一些致命的攻击。 心情愉悦得很,脚步也轻快很多。不一会就来到了江州城北门,远远便见到杨德昌站在路边,不断地往这边张望,见到赵朗便快步迎了上来,高兴地道:“先生,您来了。” 赵朗点点头,问道:“你母亲的情况如何?” 杨德昌道:“禀告先生,母亲吃了您的药后,第一天便有好转,第二天便退了烧,并可进食,第三天便下地行走了,今天已可以正常劳作了。” 赵朗高兴道:“走,带我去看看。” 来到了窝棚,便看到了杨德昌的母亲正坐在门前洗衣服,她抬头看到两人,忙起身,双手在衣服上擦了擦,垄了垄头发,端正向赵朗行了个万福礼,道:“赵先生对我们母子如同再造,如此大恩,没齿难忘,杨门蒋氏叩谢先生。”转头对杨德昌道:“德昌,赵先生先是搭救于你,再救治于娘,大恩大德,你要铭记于心,用心为赵先生效命。” 杨德昌道:“先生之恩如再生父母,德昌有生之日愿供先生家差遣。” 赵朗摆了摆手,走进窝棚,分头坐下,杨德昌站立于旁,毕恭毕敬。赵朗为蒋氏探了探脉,又观脸色,都很正常,便道:“杨大嫂,你的病已经痊愈了,以后小心不要淋雨,饮食方面适当增加营养即可。” 蒋氏、杨德昌均大喜。 赵朗思忖半刻,又对两人说:“杨大嫂,此地生活条件不好,我打算雇德昌帮我做事,长时间会在张家村上工,我建议你们把家安在张家村,先租房安顿下来,等以后生活条件转好再作谋划。德昌我有大用,我会每月付2贯工钱予他,待生意盈利后另有奖赏。” 此时在货物转运场做帮工,每日的工钱20到30个铜钱,每月也不到一贯,这杨德昌十五岁的少年,能有2贯月俸,算得上是很高薪了。赵朗深知要让杨德昌死心塌地的守着那制酒的关键工艺,除了施之以恩外,还要施之以利。 杨德昌与蒋氏一听,都大为激动,能离开这脏乱的窝棚,还能的有一份高薪的工作,这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呀。杨德昌与蒋氏都是忠厚之人,均一再表示不敢受赵朗的高月薪。 赵朗不以为意,又道:“另外,我正谋划纺织的营生,也需要帮工,杨大嫂以后也可在纺织作坊工作。” 杨蒋氏二人脸露喜色,也不犹豫,立即应承下来。在这乱世,像他们孤儿寡母这一类的弱者,能有立足之所,有谋生之处已是非常幸运之事,哪里还会犹豫。 赵朗叫杨蒋氏着手收拾家当,几天后天便可与杨德昌搬去张家村,今天杨德昌就跟着自己到张家村去熟悉熟悉情况,杨蒋氏二人都遵从赵朗的安排。 商议妥当,杨德昌便跟着赵朗离开了窝棚,他左手受伤,但行动与右手还是很正常的。 两人回到了张家村,见到张顺正在工地里监督工匠建设工坊,有几人正围张顺指指点点,大声争吵着什么。赵朗与杨德昌走上前一看,原来几人正对着一个账本进行争吵。 稍一了解,赵朗不由觉得好笑。 原张顺全家都是识字不多,对于材料购买、工匠薪资、钱银记账等一窍不通,管理那六百来两银子和铜钱乱成一团麻线。张渔、张河、张海都帮不上忙,被材料商和工匠一围,不由满头大汗。 此时酿酒作坊的地基已夯好,作坊的轮廓已初具雏形,就连那围墙也正在建造。鞋山山庄的工程进度也进行得很顺利,就是人手方面略显不足。 绕着作坊和山庄看了片刻,赵朗心中有了计较。 当天下午,赵朗便把张顺拉到一边道:“兄弟,来来来,这位是我新招来的帮工,叫杨德昌,你也见过,就是那天在江州城中被马匹撞伤左手的少年。” 这事张顺亲眼所见,知道那少年是个可怜之人。后来听说赵先生怜他孝顺,出手相帮,用仙药医治他的母亲。张顺最为看重孝顺之人,见杨德昌在此,便问道:“你母亲的身体好点了吗?” 杨德昌忙拱手道:“多谢张大叔挂心,母亲身体已好多了。” 赵朗道:“兄弟,杨德昌是我给你找来的帮手。那些记账之事颇为繁琐,杨德昌和他母亲随杨父学习过记账和账房工作,从明天起,那记账及钱银管理之事就交给杨德昌和杨蒋氏,你专心做好工匠管理、材料采购、作房保卫等工作,如何?” 张顺这几天就让这记账之事搞得头晕脑胀,早就想建议赵朗聘请一名账房先生了,现在一听赵朗这么一说,心下高兴,忙说道:“遵命,我等下就与杨德昌做好交接。” 赵朗又道:“你帮杨德昌他们租个房子,后天找人帮他们搬过来,那杨蒋氏也是朴实之人,以后纺织的营生还有用到她的地方。” 张顺应承了下来,就急着找杨德昌交接账目去了。 第15章 立派收徒 第十五章 立派收徒 接下来几天,赵朗除了看着酿酒作坊和鞋山山庄的建设,就是到江底里捕鱼。连日来,前前后后,他已捕捉了十一条大鱼,交由张顺的鱼排贩卖,那崔志成颇有经营手段,没有固定在江州城贩卖,而是在周边的县城进行垄断性销售,以保证这种大鱼的稀缺性。贩卖所得已超过一千二百多两银子。这些资金,已足够赵朗的生意启动了。 当然,钱多了,赵朗也象有钱人一样,用起银子来,那铜钱太重了,一贯就有八斤,不要说一贯钱,就是一吊铜钱(100个)放在手袖里也不轻呢,还是带银子方便。 这一天,所有的基础建设都已完成,再风干十来天就可以开始酿酒了。 赵朗召来张顺与杨德昌,对张顺道:“张兄弟,这作坊已基本建成,十天后便可开工酿酒,那些浸泡、蒸煮、发酵的工房只是掩人耳目,咱们随便做点样子就行。我们这酿酒作坊的核心技术是把浊酒变成美酒,你去江州、新阳、建昌等县城里,大量采买低价浊酒,放在仓库里存起来。我打探了一下,一担浊酒只需一贯钱,先买二百担回来。”从怀里拿出两张图纸,又道:“你再去景德镇找一个老窑口,订制500个青花小瓷瓶、500个白玉小瓷瓶,不要怕花钱,只需质量好,色泽漂亮,10天内要送到张家村。景德镇在江州的东面,走陆路要2天,走彭泽湖水路一天就到。 赵朗又对杨德昌道:”你这几天准备好银子,交由各人去购买材料,快要酿酒了,你安排好钱银后,就把账目交给你母亲,由你母亲管理,这几天,你跟我学习技术。“ 从一天始,赵朗就把杨德昌当学生一样培养,各种工艺和经营之道都需要他学习。张顺出身鱼牙,也略通经商之道,但张顺在历史中担任水上部队头领,这种人才,当然是重点用在防卫上啦。不过现在摊子还不是很大,需要的人不多,但人才储备还是要尽早提主议事日程来。 接着又吩咐杨德昌把工匠的工钱都结清,并把他们带到鞋山,建设鞋山山庄,杨德昌应命而去。 待杨德昌走远,赵朗对张顺道:“兄弟,咱们这个营生是一个暴利的行当,开始之时可能没人注意,等到获利巨大时,定会引来居心不良之人的窥视,咱们除了保密工作要做好之外,还要有保卫自己的力量。” 张顺自傲道:“先生请放心,在这浔阳江上下五十里,还没有人敢来找我张顺的麻烦。” 赵朗暗道,吹牛不上税,那天在江面上,飞鱼帮不是找上门来了吗? 摇了摇头,赵朗道:“一般的人不敢,但如果利润太大,必会惹来豪门大户或是有官府背景家族的眼红,甚至还会惹来山贼盗匪,比如飞鱼帮等等,不可不防。所以,你要着手组建一支护院队,做到未雨绸缪,找个时间我与你去江州人牙中介走一趟,从中多买些少年回来,加以培养,以作后备力量。另外,在鞋山山庄旁边再买200亩地,用来作建设学堂,把张家村的孩童都送去学堂读书,所需用度由酿酒作坊开支。” 张顺一听,面露喜色,道:“多谢先生。” 赵朗昨晚思量了一夜,自己在这里毫无根基,就算是通过营生赚到钱,也不能守得住呀。别的不说,前些天在江中捕鱼,就遇到了那什么飞鱼帮来抢,卖鱼收的那几十两银子也引来李逵这样的猛人来截道,还有那转眼间就杀5人的李俊,想要在这江州立足,只能是团结一群人,大家抱团,那就安稳多了。 又想在这乱世,要想让张家村的村民生活的好,而自己又生活的潇洒,必须要把酿酒和纺织的生意做好做大,打造坚实的经济基础。但这生意单靠张顺几人来守护,明显是力量不足。必需要在自己的周围团结起一大批有能力之人,才能使这生意能壮大经营,并保护经营所得不被人抢去,同时自己也可以做甩手掌柜,好游历天下而去。但以什么组织来团结一大批有能力之人呢? 军队?不行,要杀头的; 护院?不行,不可靠; 乡团?也不行,宗族利益太深,有能的非宗族之人也不肯来。 想了一夜,赵朗心中终于有了计划。还是从自己的身份想办法。自己是“天上的仙人”,那就在凡间开宗立派,又是好由头,又符合现在的时局,与时俱进嘛。就成立个科学教,号召宋朝的乡亲学习科学知识。 叫科学教不好听,容易被一些大教派打压,出头鸟不做,低调发大财才是正道,就叫格物门吧。 此时面对张顺,赵朗把昨晚思量的计划说了出来:“兄弟,既然我已来到了凡间,就要造福这一方水土。我欲在鞍山开宗立派,传授济世本事。我在天上是研究格物一道之人,在凡间设立的宗派就叫“格物门”吧。我观张渔、张海、德昌三人性格纯良,颇有悟性,我欲收三人为亲传弟子,你觉得如何?“ 张顺大喜,仙人在凡间开宗立派已是喜事,自己儿子侄子还被收为亲传弟子,更是大大的喜事。开玩笑,这可是仙人收徒啊,这可是积了几辈子的阴德才可以修来的好运! 张顺立即吩咐家人、仆人准备拜师晏,并派人把此事报知大兄张横。 开宗收徒、造福一方是大事,得慢慢干。而赵朗当下的小算盘是自己不可能一直在这江州做生意赚钱吧,自己最钟爱的事业可是做一个探险天下、游历天下的名家,想当初自己在华尔街,一周就赚了3000万米元,但那又如何?自己还不是挥挥衣袖,不带走一丝留恋就辞职,做探险家去了。现在来到了这宋朝,又怎会放过这么个大好机会呢。等这门派和根据地稳定下来,自己就可以又挥挥手,把事务交给张顺和弟子们,潇洒地游历而去,哈哈,哈哈哈哈…… 当天傍晚,张顺家大院里众人欢堂,赵朗坐在正堂主位上,张渔、杨德昌、张海排成一排,双膝跪下,齐齐向赵朗磕头。 师道庄严。师父挑选弟子要看人品和悟性,而弟子拜师也观师父的本事、品行、理想等等。正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选错了就没有回头路了。 这些天,赵朗的本事和人品已令三个弟子折服,磕起头来真心诚意。张顺一旁看着,心中暗想:“待你们知道你们师父是个神仙,定会高兴得跳起来。” 赵朗正容端坐,接受三人的磕头大礼,三人礼毕,每人送上10斤腊肉为束修。 三人的家人都非常高兴,张顺心里更是激动万分,他是唯一知道赵朗从天上而来的秘密之人,儿子侄儿拜仙人为师,他能不激动吗?那杨蒋氏也两眼含泪,这些天苦尽甘来,儿子又能拜赵先生为师,真是时来运转,前世积福得报了。 赵朗从怀里拿出了三本图册,分别递给三名弟子,这是他前几天抽空画出来的,封面五个大字:格物酿酒法。 赵朗对弟子道:“我们这一门派叫格物门,传授的是济世兴邦的本事,人们的门训是:格物兴邦,格物济世。你等须谨记。”顿了顿,又道:“按年纪,张渔为大师兄,你们师兄弟三人要团结友爱,共同进步。今天,为师传你等格物酿酒法,你们三人可共同研习,互相印证。凡我门格物之法均乃秘技,未经为师批准,不可外传,你等务必遵守。” 三人齐声应诺:“谨遵师命。” 众人纷纷道贺。 赵朗也非常高兴,收到了三个忠心的帮工,呃,是收了三个忠心的弟子,往自己当甩手掌柜的道路迈开了坚实一步,当然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张家在村子里大摆筵席,庆贺拜师之礼完成。全村人热热闹闹,大吃大喝,就像过年一样欢快。 往后几天,赵朗便悉心教导三名弟子蒸馏高度数酒的技术,他设计了一个两层的耐火架子,放在灶堂内,可以有效地控制火力。酒精的沸点为摄氏78度,所以要把大锅内的浊酒控制在80度左右的温度,在个温度下,蒸气便可控制在50到60度之间。这便是技术关键,这个温度蒸馏出来的酒便是单蒸的高度数酒。至于双蒸酒,还要等条件成熟后再考虑酿制。在初期三位弟子还不太熟练的条件下还是老老实实地酿制单蒸酒。 第16章 第四次洗涤 第十六章 第四次洗涤 时间在忙碌中度过,当景德镇的瓷瓶运回来后,又已过去了10天。张顺向赵朗提醒道:“先生,今天是距离上次蓝光出现后的第三十天,按照规律,今天很有可能现次出现。” 其实赵朗早已有了计较,今天是第三十天,也是他第四次去细胞洗涤的时间,而且他也想好了一套说词,等完成第四次细胞洗涤后再跟张顺说说。 中午的时候,两人又一次来到了湖口。还是老规矩,赵朗潜入深渊之底,张顺站在深渊边沿等待。 赵朗进入到航天飞机仓,并没有立即打开细胞洗涤器的开关,他打开了手电筒,先在机仓内搜索了一会,没有找到有价值的东西,便关了手电,坐在机仓内静静地等待。 良久,他用手电看了看手表,13时32分,与张顺记录的时间相差无几了,便站起身来,关了手电,按下了细胞洗涤器开关,蓝光又一次亮起…… 按那蓝皮书所说,第四次的蓝光照射,是对人体骨块骨髓细胞进行洗涤,提高抗压、抗击打、抗骨折能力。洗涤后全身的骨块如钢铁般强硬,人体的抗打击能力大幅度提高。 赵朗在淡蓝光团中,感受着体内骨骼骨髓的微微的发热和轻轻的发痒…… 十多分钟后,两人上了岸,张顺道:“先生,我现在已见到了六次蓝光了,我觉得自己变得更有力,变得年轻了。我今年三十有六了,前几天家里的婆娘还对我说我是不是吃了什么,变得好象回到二十多岁的样子。哈哈哈……” 赵朗知道这是细胞洗涤器的效果,能把人体细胞调整到最佳,这是理论上的返老还童,赵朗自己的细胞状态也从33岁调整到了25岁时的状态,而且还得到了大幅度的提升。也就是说,赵朗会在很长时间内保持25岁的相貌,真正做到了原时空里香港谭校长想做但做不到的事情。张顺因不在蓝光中心,所以效果没有这么明显。赵朗甚至在想,十年内,研制出电源,用手上的yz元素晶体发挥作用,那自己岂不是长生不老??哈哈哈,呵呵呵…… 两人高兴之中,分别感受着自己身体的变化,完成了第四次细胞洗涤后,赵朗知道自己的骨头骨架等组织已具备了抗压、抗击打、抗折断的能力,应对突发的袭击有了保障的能力,心里更高兴了。 整理好潜水装备后,赵朗对张顺说道:“兄弟,这一次,我已找到了那法器,并在下面研究清楚了。那法器我曾在天上见过,那是一件仙家法器,名叫……呃,叫‘乾坤洗涤器’,它原本是仙人们清洁身体之用,去掉身上污垢的法器,但对于这凡间之人,它就是洗髓伐毛的仙人法宝。经过它的蓝光照射,凡人的皮肤会在水中呼吸,力气会变大,反应的动作变得更快,人的大脑也会变得聪明,重要的是人的寿命会因此变得长寿。好处极多。” 张顺惊讶得张大了嘴巴,自己原来得到了这么大的机缘,获得了这么大的好处。此时他才恍然大悟,自己的皮肤、力气、反应速度等等的变化原来是源自于这个仙家的法宝啊。这洗涤器对凡人来说,真是无上的法宝啊,自己竟能长寿百岁,他的心中激动万分。 赵朗又道:“这件法器的蓝光不是照得越多次就会越好,一个人最多只能照七次,多于七次就会适得其反,对身体反而造成伤害,就象你已吃饱饭,再硬把食物住肚子里塞,把肚子撑破的道理一样,你明白吗?” 张顺用力地点头。 赵朗又道:“那法器从天上掉下来后,损坏的程度比较严重,我看它的外部设施只能再维持一个多月就会消失。按照它原来自行启动的方式,只能再发出一次蓝光,但我观它的内部能量,却还足够启动三次。这三次的机会,我们万万不能浪费,我决定用我的法术尽早启动它。以我现在的法力,每十天启动它一次是没问题的,下一次就在十天后再来这里,争取一个月内完成启动三次法器。” 张顺很高兴,十天后他就可以进行他的第七蓝光照射了。 赵朗又道:“十天后,凡我格物门门下弟子,均可来这里享受仙器的普照,你只能再照一次蓝光了,照多了就会对你的身体造成伤害,下次你照蓝光之时,我教你一个窍门。以后,我想让你就任我格物门的左护法,你意下如何?” 张顺大喜,立即拜倒在地:“张顺拜见门主。” 赵朗坦然受之,师道庄严,门派护法也属门派弟子,礼不可废。 扶起张顺,赵朗道:“下次去启动法器,把张渔等3名弟子带上,对他们进行洗髓伐毛,也算是师门对他们的馈赠。当下,我格物门还差一名右护法,我想收那揭阳岭的李俊为右护法,你觉得如何?” 张顺道:“李俊此人我倒是没少听说,听说他为人侠义,武功高强,是揭阳岭一霸。我在这浔阳江有些威名,外间江湖之人把他与我齐名,但我也他没有见过面。此去揭阳岭,走官道有100余里,因而我与他也没有什么交集。” 赵朗说起了那天巷子之事,并估计那蓝头巾大汉就是李俊的想法。张顺道:“应该就是他了,脸红色、铁虬须,正是李俊的相貌特征。” 赵朗道:“那咱们找个时间去揭阳岭一趟,把李俊纳入格物门中。” “遵命。”张顺应道,想了想又说道:“门主,门派初立,我愿献上白银一千两,以供门派运作之用。还望门主笑纳。” 赵朗想了想,道:“也好,你抽空去鞋山一趟,把鞋山周边的土地都买下来,咱们的门派就先以鞋山为基地,等以后有条件了,再另行打算。” 张顺又扭扭捏捏地道:“门主,我……我还有一事相求。” 赵朗道:“你但说无妨。” 张顺道:“我……我想请门主收张河为弟子。” 赵朗知道他想带张河一起去接受蓝光普照,以前是害怕会有危险,不敢叫儿子去,现在知道了是大机缘,是仙家的法宝,哪还会按捺得下带上儿子的念头呢。 赵朗微微一笑,道:“当然可以,张河和张渔他们一样,可以成为我的亲传弟子,我暂时只收四名亲传弟子,以后再订一个章程,加入我格物门之人,先为外门弟子,积累足够功勋后可升为内门弟子,再立功勋后可升为我的亲传弟子。找个时间叫张河补个拜师礼吧。” 张顺躬身行礼,道:“多谢门主。” 赵朗又道:“我格物门是仙家门派,在这凡间的力量尚小,不宜在外人面前太过张扬和显露,以后你们在外人面前还是称我为先生,在自己人面前才叫门主。” 张顺点头应诺,这些细节关乎于门派的发展,确实是马虎不得。 过了一会,赵朗又道:“兄弟,你叫张顺,表字是什么?” 张顺道:“我就是一个打鱼的人,哪有什么表字。” 赵朗哈哈一笑道:“我帮你取字,嗯,就叫守业吧,是为守卫我格物门基业之意。” 张顺:“多谢门主赐字。”心中高兴不已,心想,这一下,老子也算是有字之人啦,那些读书人谁还敢小瞧我,哼哼,哈哈,哈哈哈…… 第17章 伏击(上) 第十七章 伏击(上) 赵朗和张顺把船停靠在岸边,把船只和大鱼交给鱼排的帮工驶回鱼排处理,又把潜水物品放上平板车,两人拉着平板车,沿着江边小路向张家村走去。 这一次赵朗已完成了4次yz元素细胞洗涤,张顺前前后后则已接受了6次的蓝光照射。按那蓝皮书所述,完成一个完整的洗涤程序,一个人只能照射蓝光7次,按这个说法,张顺只能再照一次了。但张顺离着蓝光团的距离有一百多米,也不知受不受这7次的限制。 这此细节以后再考虑吧,今天经过细胞洗涤,受益匪浅,两人心情甚是愉悦。一路上有说有笑,体会着身体的变化,又憧憬着下一次蓝光照射的效果。特别是赵朗,还一直想着完成五次蓝光照射之后,有机会找那李逵一较高下呢。 早上的阳光照在江面,波光粼粼,好像无数细碎的金子在闪烁。蓝天下,听着江水潺潺的流淌声,看着江边杨柳在微风中轻轻摆动,赵朗心中很是舒坦,这景色比另一时空中到处都是机器的喧闹之声好多了。 忽然,赵朗耳朵一动,脚下一顿,一把拉住张顺道:“兄弟,有情况。”他受了4次的蓝光照射,听力非同小可,听得60多米外有异。而张顺虽然受到了6次的蓝光,但隔着一百多米,效果自是差了不少,没有赵朗那么厉害。 张顺一脸诡异,问道:“怎么了,先生?” “前面二十丈有人埋伏,恐怕来者不善。”赵朗的听力已是超强,隔着五六十米,他听到了十几人踩着地上断枝的声音,这本来也正常,有人在江边休息,压断地上的树枝再正常不过。可两人再走几步,赵朗就听到有十几柄刀剑拔出刀鞘的声音。 这可不是友好的声音。 两人停下脚步,警惕地看着前方。 突兀之事就在此时发生,只听见“咻咻咻……”伴随着一阵刺耳的破空声,一支支箭矢如雨般射至。 “弩箭!”赵朗一声高喝,这弩箭的声音他在江州城的那巷子中听过,知道其厉害。受过4次yz元素细胞洗涤的他反应奇快,一脚把平板车踢翻,侧立起来,手一拦张顺,两人躲在了平板车后面。 “叮叮叮……”一时间,十几支箭矢钉在平板车上,箭矢入板之声不绝于耳。 赵朗紧绷着心神,这是他第一次遇到弩箭的袭击,而且是如此突然,摆明了是有人早就埋伏此地,目标明确,直指赵朗、张顺两人。 箭矢继续射来,只是赵朗两人躲在平板车后面,箭矢却伤他们不得。 赵朗根本无法想象,究竟是什么人,又是为什么,竟如此大胆,又如此无聊,就在这浔阳光畔,光天化日之下,劫杀两个小人物? 只是赵朗已来不及多想,那些悍匪见弩箭伤不到二人,已人埋伏的树木后面冲出,十几个汉子提着五花八门的兵器杀将过来。 “贼鸟,大胆,竟敢来张家村地盘撒野!”张顺怒不可遏,见贼人袭来,捡起地上的大鱼叉,挺身而起,冲了出去。 赵朗紧跟其后,捡起射鱼枪,来不及捡掉落在地上的铁箭,提起射鱼枪就冲了上去。 他倒想验证一下,经过四次蓝光照射后,自己的身体强度究竟如何。 只见对面有十几个悍匪举起刀剑棍棒,直杀过来。 张顺举起鱼叉,如猛虎般杀进了匪徒之中,一刺,一拍,一挑,几息之间,便有三名悍匪倒下。有几个匪徒见他如此神勇,吓得倒退几米。 而正在此时,“呼”的一声,一根水火棍当头向赵朗砸下,那来势,端的迅猛。 赵朗目光一凝,在他目光的注视下,忽然觉得那水火棍来势慢了几分。他也不知这是为何,心想既然敌人动作慢了下来,那还有什么客气?迈步前倾,举起射鱼枪向敌人的手臂一砸,那悍匪的右手被射鱼枪的枪杆砸成90度弯曲。一声凄厉的惨叫立即响起。 赵朗向前看时,才发觉这个悍匪有点眼熟,再一想,才猛然想起,此人竟是二十多天前在江面上来抢鱼的飞鱼帮头目! 当日赵朗在情急之中以射鱼枪伤其肩膀,今天定是报仇来了。此人与射鱼枪相克,先是被射鱼枪射伤肩膀,现在又被枪杆打折右手,却两次都没有致命,当真不知是幸运呢还是不幸。 那人的惨叫声吓了正想围上来的匪徒一跳,脚步顿时慢了下来。 就在此时,又听得张顺大喊道:“穆春,穆弘,原来是你们两个贼鸟,竟敢不顾江湖道义,前来偷袭!”张顺显然是认出了这两个带头的悍匪。 赵朗一听,心头猛地跳了几下,又是两个水浒里的猛人?抬头望去,却见两个大汉与张顺对峙,其中一个身材高大、面容白皙、头发浓密、衣着华丽,张顺正指着他骂。此人竟是穆春。 那穆春哈哈大笑道:“哈哈,老子本不想与‘浪里白条’为敌,奈何飞鱼帮出一千贯买你一条手臂,我穆春受不住这一千贯的诱惑啊!哈哈哈哈!” 又听到一旁的穆弘道:“张顺,我们兄弟俩也不取你性命,念在大家同在这浔阳江畔的份上,只取你左臂。唉,咱们也是没办法,谁叫你与飞鱼帮这样的大财主为敌呢,要怪就怪你自己好了。”话音刚落,便挺长枪直刺,招招狠辣,直取张顺要害。 张顺毫不慌张,举起大鱼叉与穆弘斗了起来。,“当,当”,大鱼叉与穆弘的长枪撞击了两下,巨大的撞击震荡力传来,穆弘的长枪差点被磕飞,双手被震得发麻,虎口发被震裂,血丝渗了出来。大穆弘大叫道:“这贼厮鸟好生大力。” 穆春当即跳进战圈,两人学了个乖,不与张顺的大鱼叉硬磕,挥起两柄长枪,虚虚实实,招式狠辣,与张顺缠斗在一起,一时间不分胜负。 《水浒》中的梁山“好汉”都不可小觑,那108人都是厉害的人物,穆春、穆弘两兄弟虽不是梁山上一等一的高手,但两人一配合,竟与张顺斗了个旗鼓相当。 张顺刚刚完成了第六次远距离的蓝光照射,身体一时间还未能完全适应,巨大的力量优势和速度优势没办法完全发挥出来,一下子也奈何不了穆春穆弘两兄弟。 而赵朗这边,正被三个匪徒围攻。这三个匪徒一人持长枪,两人持长棍,武功都不是很高,可三人挥舞着枪棒,相互配合,一时间也让赵朗手忙脚乱。 赵朗学过散打,在国内读大学上体育课时也曾修过长拳,可真正的正面打斗这还是第二遭。有一点点经验,但不算得经验丰富啊。 好在不知怎地,在他的目光之下,这三个匪徒动作显得缓慢,仿佛饿了几天般,软弱无力的。 赵朗趁他病要他命,揉身而上,手中射鱼枪连连击出。 “嘭嘭嘭”,射鱼枪枪杆连拍三下,击打在敌人的棍棒和长枪上,那速度之快,力量之大,一下子就击飞了三个匪徒中的枪棒,完全出乎了赵朗的意料。 那三个匪徒的动作慢如蜗牛,对赵朗根本不构成威胁。 第18章 伏击(下) 第十八章 伏击(下) 对于敌人,赵朗是不会手软的。他虽然临敌经验不多,另一时空也少与人厮杀,但起码会抓机会,见敌人力道软弱,动作迟缓,他脚步一跨,身形就是一闪,射鱼枪向前一戳。 “咔嚓”一声,圆环形的枪口直把那持长枪匪徒的两条肋骨戳断,那射鱼枪力道未尽,竟直刺入匪徒的胸腔。这一下大为意外。 没等赵朗反应过来,那匪徒一声怪叫,鲜血从伤口喷出来,当即吓了赵朗一跳,不由得双手一松,那匪徒就软软地倒下,身上一阵阵地抽搐,那射鱼枪还插在身上一晃一晃的。 一股不舒服从胃里传来,赵朗差点发出干呕。这还是他第一次杀人,这种不适的感觉是正常人的反应。 可形势不容他等着适应胃里的不舒服,除了对面的三个匪徒,其他的十来个恶匪正围着张顺游斗,配合着穆春、穆弘两兄弟,把张顺打得疲于招架。 张顺处境极为不利,他口中怒吼连连,避得了穆春两兄弟长枪的伤害,却避不开一些棍棒。片刻间就中了好几下,身上的疼痛让他更加愤怒。想他“浪里白条”乃浔阳江一霸,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窝囊气?大怒之下,手下鱼叉加大了力道,磕飞了两根长棍,身上却又中了两下长棒的拍打,很是狼狈。 正在此时,一道人影飞跃而至,手中执着一根长枪,“唰唰”两下刺倒两个恶匪,其身形之快比之张顺还要快上一大截。 张顺扭头看去,原来是赵朗击倒了围困的三个匪徒,提着一根长枪,支援张顺来了。 只见赵朗如虎入羊群,“嘭嘭,唰唰”几下就把围住张顺的匪徒击伤四人,一个转身,又磕飞了几人的兵器,一下子就驱散了一半的匪徒,只剩下两个恶匪配合着穆春、穆弘兄弟继续与张顺缠斗,张顺的压力陡然大减。 此时赵朗对长枪的的运用已熟悉,挥舞之下没什么招式,却始终掌握着“快、准、狠”的要点,每次出手都令敌人受伤或兵器脱手。 受过4次yz元素洗涤,赵朗的速度之快比常人快上几倍,眼光之准更是无人能及,至于“狠”,那就是力道运用的问题了,一招就磕飞一根长棍,一个横扫就击伤一个匪徒,着实是狠。 有了赵朗这个好像法力忽然突破的异类加入,形势突然转变,穆春、穆弘心里不免一阵慌乱,心神不定。张顺抓住机会,大鱼叉猛地一挑,“当”地一声,挑飞穆春的长枪,鱼叉顺势向下一划,“嗤”的一声,那穆春躲闪不及,右手被划出一条半尺长的伤口。 穆春惨嚎一声,忙跳出战圈,连长枪也不捡了,左手捂住伤口,大叫一声:“大哥,贼子厉害,撤!” 那穆弘见势不妙,早就想撤了,没等穆春话音落下,已双脚发力,向着江边逃窜,几下子就逃出三十米开外。 赵朗见状,心下发狠,手一扬,长枪如标枪飞射而出,直取穆弘。 穆弘听得尖锐的破空声响,眼角余光见到一柄长枪激射而来,枪未到,一股死亡气息已笼罩过来,危急关头他抱头向前一扑,脸朝下伏卧贴地。 刚扑倒,那长枪“嗖”地从穆弘头上飞过,射中前面一棵大碗口粗的柳树,枪头直入树干,从另一面穿透出来,枪柄兀自在“嗡嗡”抖动…… 穆弘见了,更是亡魂大冒,连爬带滚,向江边逃窜。 两个贼头领一逃,剩下的匪徒就一哄而散,各自奔逃。 赵朗捡起一根长枪,抬步就要追去,张顺一把拉住,说道:“先生且慢。” 赵朗脚步一顿,问道:“ 怎么了,兄弟?”他用长枪御敌,正是得心应手之际,还想着要乘胜追击呢。 张顺指着前面的柳树林道:“不知前面还会不会有埋伏,还是小心点好。”他为人谨慎,这次摆明是飞鱼帮与穆春穆弘兄弟相勾结,不知派出多少人来袭击,赵先生的安全是大事,不可轻易再涉险。 在这等情形下,赵朗也无经验,听了张顺之言,也不再追击。两人收拾了掉在地上的物品,连同那些贼子的兵器也一并带走,至于那些贼人的伤员和尸体,就让飞鱼帮头和穆春头痛去吧。 两人离开那打斗之地,向张家村走去,回头看时,见一条江船匆匆向东而去,连江边的伤员高声呼喊也全然不顾,显然是那穆春、穆弘丢下了手下,向下游逃命去了。 在他们的心里,江州“浪里白条”的大名可不是虚的,陆上斗不过,水里更是不可能打得过。若是被张顺在水中追上来,哪还有命留下。穆氏两兄弟虽也是揭阳岭到浔阳江东面江上的一霸,比起张顺,那水上功夫自知是大大不如。也是由于忌惮张顺的水上功夫,穆氏两兄弟一看风头不对,立即就逃遁。 张顺见了,哈哈大笑,此一战他击伤了穆春,打伤打死好几个飞鱼帮帮众,大大出了口恶气。更令他高兴的是揭阳岭、浔阳江三霸李俊、张顺、穆春,现在他张顺已稳稳压过穆春,相信不日便会传遍江湖,怎地不令他开怀大笑! 赵朗也是高兴,通过这次打斗,他有点适应4次yz元素洗涤带来的身体强悍,相信假以时日,将更能发挥蓝光照射后带来的身体优势,照此下去,只要多加研练,自己打败李逵那厮也不是没可能。 可再细细一想,自己与张顺等几人还是人单力薄了一点,在这大宋,群“霸”环绕,自己这边几个人未必能保证安稳。别的不说,现实证明,少了团体的力量,连打个渔也要遭匪徒来抢。这团体的组建看来要谋划谋划了。 两人回到张家村,张顺立即把张河找来,说了让他拜赵朗为师之事,张河自然是万分愿意。堂哥和亲哥都拜赵先生为师了,自己也不能落后呀。在三名弟子和张顺的见证下,张河向赵朗行了拜师之礼。 完成了拜师之礼后,赵朗对4名弟子道:“从明天开始,便要正式酿酒了,你们要专心专注,不可懈怠。张河你新入门,要多看,多听,多问,尽快学会格物酿酒法。你们四人每天还要抽出一个时辰,练习潜水,十天后为师传你们大本事。张顺你除了教导他们练潜水外,还要制作多几个猪泡子(即猪膀胱),以供他们潜水之用。” 众弟子、张顺齐声道:“遵命。” 翌日,在一阵鞭炮声中,格物酿酒作坊正式开炉酿酒。鞭炮这玩意是在南宋时期完善的,在这北宋末年已有雏形,赵朗自然叫人买回来热闹热闹。 三个蒸馏灶同时点火,燃料是石碳(就是煤,宋代称石碳),经过研磨的石碳容易控制火候,从而可以有效地控制蒸馏的温度,由于酒精的沸点是摄氏78度,所以要蒸馏出高度数酒,就要把大锅的温度控制在80度左右,蒸馏出来的酒蒸气会达到60度左右的最佳成酒效果,然后通过冷却塔进行液体化。杨德昌、张渔、张海经过十天的培训,已经能熟练地操作控制,基本达到了符合要求的效果。张河负责冷却工序,其实就是不停地往冷却塔加水,再从另一个口子流出,以保持冷却塔的低温,其他工序则由雇佣的帮工负责。 张顺指挥着搬运、入库等工序,赵朗在一旁指指点点,重点强调一些需要注意之处。一个时辰后,三担的浊酒便蒸出了15斤左右的头道酒,一时间,工房里酒香四溢,那种香酿之香味让众人都忍不住直吞口水。又过了3个时辰,这三担酒再蒸出了50多斤的二道酒。前后共四个时辰,3担浊酒蒸出67公斤左右的高度数酒,出酒率为百分之二十二左右,效果还算不错。过滤出来的酒清冽醇和,带有淡淡的琥珀之色。 六十多斤酒运进了地窑,赵朗取过一个小碗,倒了些许头道酒进碗,用火折子往里一点,碗里的酒立即燃烧起来,四名弟子与张顺看得目瞪口呆,这就是仙家手段啊!! 赵朗知道这头道酒已达到六十度以上,900年以后的时空,喝酒之人都知道只有60度以上的酒才可点燃。 想了想,赵朗对张顺道:“守业,你与张渔他们把这头道酒与二道酒按一配一的比例兑对,兑对出来的酒装进青花瓷瓶,剩下的二道酒全部装进白玉瓷瓶。”张顺等人应声而去,不一会便兑对完成。赵朗拿起一瓶青花瓷瓶,道:“此酒起名为‘神仙醉’,白玉瓷瓶的名为‘白玉醇’。然后,各拿起两瓶,道:“收工,回家庆祝庆祝。” 众人哄声应好。回到张家,饭菜已准备好,赵朗给众人各倒了一杯“神仙醉”,道:“这酒有点冲,要慢慢喝。”张顺在作坊时已馋得连咽口水,这时哪还忍得住,举起杯子一饮而尽,清沥的高度数酒从他的口腔直下咽喉,口腔的辛辣刺激和酿香的酒味让他的全部味蕾都在跳动,热辣辣感觉让他整个口腔和嗓子如同着了火一般,接着就是一股热流从喉咙热到了胃部,激起了全身舒爽,一口气从心底里吐出,忍不住大叫一声:“好酒!”众人都举杯畅饮,纷纷叫好。 四名弟子只是浅尝,却不敢多喝。吃过晚饭后,张顺又带着他们去江边练习潜水,赵朗回房思考下一步计划。头脑里想着销售、店铺、广告、包装,门派、人才……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第19章 那一拳 第十九章 那一拳 第二天,赵朗与崔志成准备去江州城里租下卖酒的店铺,张顺则去经界所提交购买鞋山土地的申勘。 赵朗没有选择在人流量最多的街道选择店面,也没有在货物转运场、食街等外来人多的地方租店,而是选择在一条卖金银玉器、字画古玩等贵重商品的街上租了一间三四十平米的店铺。这条街名为浔水街,来往的行人不算很多,崔志成有点不解,问道:“赵先生,咱们卖酒的和这些卖贵重商品在一起,那些吆三喝六的酒鬼粗汉会过来这买酒吗?” 赵朗道:“咱们卖的不是一般的酒,卖的就是贵重商品。喝这酒的也不是粗汉,是有钱的好汉。” 租好铺子,赵朗便叫崔志成带他去人牙所看一看。本以为在富庶的宋朝贩卖人口的买卖一定是交易颇淡的,谁知跟着崔志成去到地方一看,人牙所内竟有几十个自愿卖身的人,男女老少都有,多是十四五岁的少年。崔志成向赵朗解释道:“去年发大水,万余名难民涌向江州城,总归有走投无路或是无家可归之人,最终没办法谋生了,就只有卖身为奴这条路了,总归是有口饭吃不是。”接着他又指着那些少年说道:“俗话说‘半大小子,吃穷老子’,这些小子干活当不得成年,吃饭却一个顶俩,所以愿意买的不多。” 赵朗叫崔志成去打听一下价钱,不一会,崔志成回来报价说:“成年男要一个十二贯,小子五贯,女娃价格稍低。有姿色的女人都被买走了,就剩下一些女娃。” 赵朗叹了口气,对崔志成道:“你去挑二十个少年,只要健康的,不要断胳膊少腿的。” 崔志成一怔,道:“先生,买...买这么多?” 赵朗点点头,道:“去吧。” 崔志成上去和人牙子讨价还价,赵朗就在一旁看着,也不搭话,作为在红旗底下长大的人,他实在是不想当面介入人口买卖。片刻,价钱商定,少年4贯一个,但必须再买5个小女娃,二贯一个。这些八九岁的小女娃在这里是卖不出去的,人牙子这样做,其实是一种营销的方法。 赵朗挥挥手,叫崔志成付钱办手续。他实在是不想在这种地方久待。一刻钟后,崔志成便办好了手续,带着二十个少年和五个女娃子走了出来。赵朗对这些人道:“我是你们的主家,你们莫要怕,我在张家村有酿酒的营生,需要帮工,所以买你们回去,我保证你们一定会有饱饭吃。” 二十多个精神萎靡、瘦弱无力的未成年人听了,均精神一振,但眼神中还是带着戒备之意。忽然,一个十五岁左右的少年冲上来,对着赵朗双膝跪下,哭着道:“主人,求求你,求求你把我妹妹也买下来吧。” 赵朗望向崔志成,崔志成道:“他的妹妹十一岁,做婢女又太小,人牙子又不肯当小女娃卖,咬紧要价4贯,所以就没买。” 赵朗又叹了口气,怜悯之心涌起,虽然自己没能力拯救全人类,但多救一个女娃还是可以的,便道:“把她也买回去吧。” 崔志成拱手道:“东家仁义。”又办手续去了。 还跪在地上的少年连连磕头,赵朗扶他起来,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少年道:“我叫陈元英,妹妹叫陈小洁。” 赵朗看到崔志成已走了出来,便道:“好了,好了,你们都跟我回家吧。” 才出了人牙所,便看到了一路寻来的张顺,张顺已办好了鞋山周边荒地的申勘。本来申勘500亩荒地,但那经界所的衙役与张顺相熟,半买半送地又多申勘了400多亩,反正这些都是荒地,也没人买没人争,共900亩的荒地把鞋山周边都包圆了,估价500两。 赵朗一听,非常高兴,自己的格物门终于有了根据地了。 赵朗叫张顺去买些馒头、包子回来,那些少年都有气无力的,估计都已经好些日子没有吃过饱饭了,他担心少年们没力气走到张家村,倒在路上就不妙了。 张顺和崔志成买回了几大袋的馒头和包子,分发给少年和女娃,每人两个馒头一个包子,并带回了几壶水。 少年们自动围成一个圈,有序地领着食物,倒也没人争抢。赵朗站在圈外微笑看着,这帮少年和女娃将是他的学生,也是他偷懒的好帮手。待生活安稳之后,他就会传授他们数学、物理、化学等科学知识,好让这方世界留下科学的种子。 忽然,两匹大马一前一后飞驰而至,马背上两名骑士均黑布蒙脸,身体紧贴马背,骑术了得,在转角处一提缰绳,马匹就在飞驰中拐了个弯,直向少年们的圈子这边冲来。 少年们反应不及,张顺与崔志成站在圈内也看不清楚,靠左的大马眼看就要撞上圈子最外的几个少年。高大的马匹起码有一千斤重,加上冲力的动能,若被撞上不死即残。 街上的行人高声惊呼,千钧一发之际,一旁的赵朗一个箭步跨上前,崔志成正好看向这边,见状大吃一惊,叫道:“赵先生小心!”。 只见赵朗弓步储力,一拳打出,“咔嚓”一声,拳头打在了马头上,2000多斤的击打力道直接物理作用在马头骨上,半边的马头骨架立即粉碎,高大的马匹立即横向倒下,向外侧滑动了五六米。 马背之人措不及防之下向前飞扑出去,惯性的作用让那人就要脸朝下的摔倒,仓促之下那人只能一扭身,“扑通”一下以肩膀落地,也摔了个结实。那人痛得忍不住轻哼一声,显然是受了暗伤,接着却立即翻身,双脚一蹬,飞身而起,骑上了后面的马背,继续向前奔去,反应之快令人惊叹。 赵朗“噫”的一声,一脸诧异。他不是诧异自己一拳打得马头骨头粉碎,自己受了几次的yz元素细胞洗涤,力量之大足可打爆马头,他诧异的是那骑马之人竟然是个女的。以他此时的听觉与感知,十几米外的轻哼声也瞒不过他的耳朵。 那两人合为一骑,速度也不见减下,很快就奔出了南门,消失不见。 正诧异间,后面呼啸声响起,急切的马蹄声再度传来,一队三十多骑的官兵急追而来,口中大喊:“毛贼休走。”行人连忙躲避,转眼间,官兵就已追出了南门。 赵朗忙招呼众人立马起程,边走边吃馒头,不要再停留在这是非之地。他到现在只进行了4次yz元素细胞洗涤,还有3次要继续呢,还是低调为妙。要是等到别人了解马头骨被自己一拳打碎,麻烦之事就会随之而来,总会有好事之徒找上来进行各种各样的骚操作,如拜师啦、切磋啦,那还如何低调得了? 少年们看到主家如此神勇,个个都佩服加畏惧,都很是听话立刻动身赶路。 一众人刚走不久,这南门大街就流传出了一个传说,一个一拳粉碎马头,撂倒一头千斤大马的传说。崔志成也没料到,他那一句赵先生小心,令赵朗从此拥有了第一个江湖匪号,人称“赵一拳”。 回到了张家村,赵朗把少年们安置在鞋山山庄边的学舍中。经过几次的购地,整个鞋山都归他赵朗所有,鞋山山庄已初具规模,围墙、三进的院子、仆人的居所等等都已建好,只待再过十来日就可入住。先期买下的山庄边的200亩地用来建学堂,是人才储备基地,一排学舍已经建好,可安置50多人,其他一应设施正在紧张地建设中。这26名少年女娃,刚好可以辅助学堂建设或是到酿酒作坊帮工,待学堂设施全建设好后,他准备开办一所科学学堂,培训后备人才。 当天傍晚,有消息从江州传来,说那揭阳岭的山匪2人前来为四头领报仇,直杀进刘家,被护院和官兵逼退,护院死伤3人,山匪一人受伤,却逃走了,只击毙大马一匹。赵朗心想,又是揭阳岭,看来揭阳岭一霸真是没完没了,自己击毙大马,也不知会不会被找上门来…… 多想无用,赵朗不一会就搁之脑后。 赵朗不是一个胸怀大志之人,也没有为万世开太平的远大抱负,来到了这个世界,他希望能用自己的来自于900多年后的独特眼光来观察这个朝代,他没有影响历史进程的心思,他想去各地探险,他想游历天下,亲身看一看这商业空前发达,据说占当时全世界gdp总量百分之六十的国家究竟是怎么样的。这时代,英雄辈出,但又奸臣满地。有岳飞、韩世忠、种师道、王禀等民族英雄,又有蔡京、张邦昌、李邦彦、汪伯彦、秦桧等朝中奸臣,还有完颜宗望、完颜宗翰、完颜宗弼(金兀术)等外族悍将……这是一个精彩纷呈的朝代,他很想亲身观察这段历史的发展。 当然,赵朗当下最想要的是在这世界里实现自己的绝对自由,包括但不限于经济自由、生命自由、尊严自由。要生命不受威胁,自由掌握在自己手中,任何人不能对自己呼来唤去,这个任何人包括但不限于皇帝。要实现这个远大的目标,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啊。 赵朗抬头望天空,唉...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第20章 招揽人才的设想 第二十章 招揽人才的设想 赵朗收起闷骚的心思,在傍晚时把自己现有的人手召集过来,开了来到宋朝后的第一个会议。真要说起来,“会议”这东西其实就是一种工具,用得好就能成为解决问题的工具,但用得不好就成为了折磨人的工具。后世相当一部分人很喜欢召开会议,又喜欢在会上大讲空话、套话、毫无营养的话,搞提参会人员昏昏欲睡却不能睡不敢睡,硬生生地把会议变成了折磨人的工具。 赵朗可不会犯这种错误,他在会上直接分配任务:张顺为东家,总负责,兼领护卫;四名弟子负责酿酒作坊的生产工作,张渔以大师兄身份任工头;崔志成负责江州城的神仙酒庄,任掌柜,并负责开张准备工作,包括印刷宣传广告;杨蒋氏负责钱粮后勤....五天后,“神仙酒庄”开始营业。 各人应声领命。 崔志成问道:“先生,何为宣传广告?” 赵朗这才想起此时不没有广告之说,根据史料分析,我国最早的广告出现在南宋时期,是济南刘家功夫针铺白兔商标(收藏于国家博物馆),以铜板印制,长13.2厘米,宽12.4厘米,上方是“济南刘家功夫针铺”字样,正中是白兔捣药图,两侧注明“认门前兔儿为记”,提醒人们认清白兔品牌。 不过没所谓,现时没有就创造出来嘛,赵朗从桌上拿起一张纸,递给了崔志成,道:“所谓广告,就是广而告之的意思,你拿着这张图纸,去找制作年画的工匠,刻好画板,印刷2000张,然后张贴在街头巷尾,并在一些高档的酒楼、花楼等场所派发,做到广而告之。” 众人向那图纸看去,只见画面精美,画有仙人在饮酒,人物酒具栩栩如生,顶部就是隶书“神仙酒庄”为标记,识字的人还看到了“神仙醉,用仙人酿酒法制作出来的神仙醉。”“喝神仙醉,三斤不过江,不醉不收钱”等字样。 众人听了,再一看,均拍掌叫好。此时的商家还没有广告宣传的概念,开店都是在门口吆喝几句,众人听到这个妙法,当然是佩服不已。 赵朗微笑不语,心里却道:“小样,这才哪到哪呀,不过是一个牛皮癣小广告而已,开店那天,我还要来个国酒宣传法呢。” 赵朗对杨蒋氏问道:“杨大嫂,账上钱银如何?” 杨蒋氏道:“先生,连同张东家交来的一千两,账上收入为二千二百三十两零三百文,各项开支和今天张东家买地、崔掌柜买少年的用度,合共花费一千三百二十两零八百文,尚结余九百零九两五百文,其中九百两白纹银,其它为铜钱。” 赵朗点点头,道:“麻烦杨大嫂安顿好那些少年女娃,吃食要管饱,每两天要有荤菜,不要省钱,还要尽早请个教席教他们识字,张渔等4师兄弟也要去识字,等你们都识500个字以上,我就教你们知识,格物致知的知识。” 众人应声领命而去。 次日一早,赵朗召集买回来的二十六个少年和女娃,准备学习小学时的班主任进行训话。经过昨日的饱饭和睡了安稳觉,少年们的精神都很好,看着赵朗,个个都带有感激之色。 赵朗道:“从今天开始,我便是你们的主家了。还是那句话,跟着我,保证你们有饱饭吃。接下来的几天会比较忙,你们男的分成两批,一批就在学堂这边做帮工,早日建好学堂,以后你们也要在这个学堂读书识字;另一批要去酿酒作坊帮工。女娃就跟着厨娘学习帮厨。另外,要听从杨大嫂安排,你们所有人每天都要抽一个时辰识字,二个月内要识500个字。听明白了吗?好,明白了就现在跟工头去吧。” 众少年均面露不可思议之色,这主人到底是位什么人,提供宽敞明亮有房屋给奴仆居住,除了给饱饭吃还供读书识字?这天底下还有这等好人?一天之前可真是做梦都不敢想啊。 少年们都满怀美好日子向往的心情跟工头们去了。 看着少年们离去的背影,赵朗心中一动,既然要培养经营、制造、保护等后备人才,那不如就玩大一点,呵呵…… 当天,张顺就收到指令,这二十名男少年也要学习潜水。张顺一听,就知道赵朗所想,不由得担心道:“门主,这些少年品性如何还不得而知,若太早引进门,会不会……” 赵朗道:“守业,那‘乾坤洗涤器’还剩下三次的能量,且损坏程度很大,而它又在深渊之底,以后也不知能不能修复。我思量了许久,咱们不能浪费这三次的机会,这些少年以后是延续和守护咱们这些营生的后备人才,咱们要让他们有足够的能力去完成任务。我计划先观察他们的品性,品性良好者,可收为外门弟子,参加后两次的蓝光照射。这之后的二十天里,你注意观察他们的品性,那些偷奸耍滑、持强凌弱之徒就不让他们参与。” 顿了一下,赵朗又道:“既然要扩大范围,就索性再扩大一些。这几天你叫你大兄、张和、张宝等人都准备一下,你跟他们说明白,这种大机缘,可以改善他们的体质,也可增加他们的力量。嗯...把崔志成、鲁贵都叫上,还有那位宋郎中,都是善良之人,都可以享受蓝光普照。你可以再认真思量一下,还有哪些善良忠义之士,也可以纳进来,就是如何让他们相信,却是一个难题。” 张顺眼中一亮,这可是大机缘,既可以照拂家族之人,又可以拉拢自己相熟的忠义之士,多大的好事啊!就是如何挑选,如何解说,如何让众人相信并跟随,却是要费点心思。 张顺想了一会,道:“门主,让别人相信也不难,到时我把本事显露出来,他们自然会相信了。” 赵朗一听,拍腿道:“对呀,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就这么办。” 接下来四天,各项准备工作都很顺利,酿酒作坊每天都可以出酒65斤左右,很是稳定,“神仙酒庄”的装修布置也已完成,明天一早便可开店营业。这几天江州城的大街小巷都贴了那张小广告,整个江州都被那句“三斤不过江”吸引住了,连日来都有人去到浔水街找那三斤不过江的酒铺。 这几天,张顺也把那参与‘乾坤洗涤器’普照的人选初步定了下来,把名单报了赵朗。赵朗看了看名单,共有十五人。张顺父子3人、张横父子4人、杨德昌、崔志成、鲁贵、何召等人他都见过,还有四人没见过,一见名字,却让赵朗大吃一惊,剩余4人竟是周侗、安道全、许贯忠、石秀。 周侗是何许人也?《水浒传》中没有提过他的名字,此时的民间也甚少他的传说,但赵朗对此人太清楚了。 据《说岳全书》、《金佗续编》、《岳武穆年谱》等资料记载,周侗共收了四个半徒弟,四个徒弟是:卢俊义、林冲、史文恭、岳飞,另外半个徒弟是武松。卢俊义江湖人称河北第一高手,林冲是梁山枪法第一,史文恭打败梁山十数将,并射杀晁盖。这三人无一不是绝顶高手,就是那半个徒弟武松,只跟周侗学了2个月的功夫,也闯下了打虎英雄的称号。四弟子岳飞更不用说,全宇宙的人都知道岳王爷的威名,岳飞的枪法和射术便是源自于周侗的“五步十三枪”和箭术。《宋史.岳飞传》中有记载:“岳飞学射于周侗,飞尽其术,能左右射。” 周侗因力主抗辽抗金,在政治上很不得志,时朝中大臣定下国策,向辽议和进贡、向金人讨好让步。周侗身为八十万禁军教头,无论如何也看不过眼,便把八十万教头之职让于徒弟林冲,自己专心研武,并确立了正规武术的若干套路,赵朗对其人很是佩服。赵朗曾在一编经典网络文献中看过,周侗于宣和七年(1125年)逝世,时69岁,按这个记载推算,现在周侗应有59岁了,那张顺又怎会与他相识呢? 还有安道全,《水浒传》中的名医,张顺与他也有交集? 石秀,江湖人称拼命三郞,专打抱不平,救杨雄,救卢俊义,义薄云天,他怎么会认识张顺这个浔阳江一霸?不要说《水浒传》了,连经典网络文献都没有提到过呀? 还有那许贯忠,那可是《水浒传》中一等一的高人、隐士,是政和二年的武状元,兵法、武艺、谋略样样精通,琴棋书画无所不晓,精通契丹、女真、党项、吐蕃、蒙古各国语言,端的是文武全才。最难得的是深晓天下地理,曾遍游名山大川,江湖人称他“活地图”。但他在《水浒传》中也只是昙花一现,并没有留下什么踪迹,难得张顺竟也与之认识。 正疑惑间,张顺解释道:“‘陕西大侠’周侗老师傅三年前路过浔阳江,我在江州鱼排时有幸为他老人家挑选和烹饪河鲜,他很喜欢吃河鲜,当时他老人家因为力主抗辽而被排挤,心情郁闷,我便邀他到张家村居住散心。他在我家住了一个多月,教了我三样功夫,嘻嘻,就凭着这三样功夫,我才在浔阳江闯下一点名声,半年前,他到了景德镇隐居,我十几天前去景德镇时还拜见过他,前天我又专程抽空去了一趟,把蓝光之事跟他说了,并当场显露了我的潜水本事和力气,他看了之后很感兴趣,后天他就会来张家村探究详情。” 赵朗道:“‘陕西大侠’周侗前辈在我们那也是很有名声,我素来敬仰,他能来最好,以他为国为民的品行,不愧为大侠之名,蓝光普照于他,也是适得其所。下次他来,你可将情况详细说与他知晓。” 张顺又道:“那许贯忠现暂在我鱼排帮工,此人乃大名府人士,是政和二年的武状元,却因看破世道而选择隐居不仕,最喜欢游历天下,几个月前,他来到江州,盘缠用尽,机缘巧合之下,来到我的鱼排做帮工,为的是赚了盘缠后再去游历。此人为人豪迈,天下山水地形他都颇为熟悉,人称‘活地图’”。 赵朗心想,何止如此,许贯忠《水浒传》是一等一的高人隐士啊,此人是军师级的人物,如果他能加入格物门,那是最妙不过了。 张顺接着道:“石秀、安道全都是江州人,石秀乃江州建昌人,最爱打抱不平,在建昌惹下了事,得罪了豪门,无法在建昌谋生,就来到江州做了起了护卫商旅的勾当,我与他数次打交道,知晓他为人仗义,就是时运不济。此次门主挑选前往江底之人,我便想提携他一下。那安道全是位大夫,医术了得,曾医好我儿张河的重病,因而我与他结识,其人品性也算善良,我已命人传信于他,估计也是在这两天就会到。” 第21章 慢动作 第二十一章 慢动作 赵朗拿着名单,看了又看,心中欢喜,这几个人都是大能啊,这张顺的运道真是不一般,自己这个穿越客来到宋朝第一个是就见到他,再看他结识的这几个大能,真是好运到逆天了。 赵道对张顺道:“这几个人都是好汉,我同意他们享受法器的蓝光普照,我们也没必要对他们隐瞒,待他们到来,我就亲自跟他们说清楚,最好能召他们入我格物门,但如果有人不愿意,那也就只能接受一次蓝光照射了,不入我格物门,后面的两次普照就不能参加了。” 张顺道:“理应如此,我格物门的法宝资源和门派真传之法,非我格物门者不可传授,召集他们享受一次已是门主你的慷慨,若是有人不加入格物门,那就只能说是他的机缘已尽。” 赵朗道:“说到这个门派真传,你说周老前辈传了你几样功夫,那是什么武功?” 张顺道:“周师傅在我家住了一个半月,他见我用鱼叉颇有力气,就根据我叉鱼的力道,教了我一手鱼叉十三刺,用的是五指鱼叉;为了方便我行走江州,又传了我飞天朴刀法。”他摸着头发,讪笑几声又道:“后来我见周师傅箭术了得,又缠着他学了几天射箭,呵呵……” 赵朗心中一动,问道:“守业,那周老前辈传你的几样功夫,可否现在演示一遍?” 张顺道:“我这就为门主演练一番。” 张顺提着几样武器,两人来到江边一片清静的空地,张顺提起一支五指鱼叉舞动了起来,只见那鱼叉如蛇信般上下左右刺出,叉尖幻花纷飞,流波转动,钢刺点点,竟隐有破空之声,威力非同寻常。 赵朗定神看去,眉头微皱。这鱼叉十三刺乍看威力很大,但当定神看去之后怎么感觉那速度有点慢呢? 李寻欢先生说过:“天下武功,唯快不破。”你这一慢,不就破绽百出了吗?果然,就一会,赵朗就发现了张顺的鱼叉十三刺在舞动中显露出了有几个力量软弱之处。 赵朗觉得新奇,那天在江边,与穆春等匪徒打斗时,已发觉他们的动作缓慢,这次再与张顺一试,果然又是如此。自己以前可没有把人家的动作分解为慢动作的视觉能力呀,难道是经历四次yz元素细胞洗涤,反应速度与感应速度有了提高后就拥有了这个视觉能力?可以把张顺五指鱼叉破空之声的刺出速度放慢观看? 这可是一种大本事啊! 赵朗脑中灵光一闪,一阵顿悟涌入脑中。所谓的武功,不外乎是力量、速度、运力方法、方向判断等几方面的因素结合,现在自己力量达2000斤以上,反应速度比别人快几倍有余,再加上现在可以把对方动作分解放慢的视觉能力,清晰判断出对方力道薄弱之处,那自己岂不是一下子就找到准确的反击点? 赵朗想起那天在江州南门街上一拳击碎马头的情形,那力量、速度与运动中击打的精准性,都显示出自己的异常。再结合今天的慢动作视觉能力,看来自己受了那蓝光扫描后,除了身体机能提高之外,无形中好像也掌握了其他的东西。 赵朗心中一动,便对张顺说道:“守业,我与你喂几招。”说罢,随手拿起一根一米多长的木棍,跳到了张顺的对面。 张顺对自己的鱼叉十三刺十分自信,特别是完成六次蓝光照射后,速度与力度得到了质的提升,打遍了浔阳江上下五十里无敌手。他现在对鱼叉的控制更是得心应手,指哪打哪随心而动,即使是门主不支,他也自信可以控制鱼叉不伤到门主。当下了不磨叽,道了声“得罪”,提起鱼叉便使出一招“太公刺龙”,斜刺赵朗左肋,破空之声响起,鱼叉快如闪电,瞬间便至。 赵朗凝神望去,顷刻间,只见张顺的动作就如吴宇森最出名的慢镜头般,动作均匀、缓慢地刺来,一看之下,一个力道薄弱点便出在在鱼叉底部的弧形处。赵朗右手木棍刺出,速度比张顺快上几倍,后发先至,“叮”的一声,木棍戳中了鱼叉底部的弧形圆拱,这正是一个物理原理上的杠杆支点,支点的力道为零。刹那间,鱼叉脱手飞出,直至十米外才落下。 张顺大吃一惊,这是他习武以来从未遇到过之事,特别是蓝光照射之后,发生这种一招被人打飞武器之事简直就是...就是荒谬。 看着张顺一脸不可置信的神色,赵朗道:“再来。” 这正合张顺之意,他提起鱼叉,飞舞了几个叉花,再直刺赵朗面门。在别人看来,破空声中,三个叉花同时刺出,总不分先后。但在赵朗眼里,还是一个字“慢”。赵朗木棍挥出,又是后发先至,“啪”的一下,打在了张顺的手腕上,张顺右手顿时一阵疼痛失力,叉花消失,鱼叉落地。 张顺呆立当场,赵朗知道自己的力量与速度都是他的好几倍,便道:“你的鱼叉太重,速度太慢,换朴刀吧。” 张顺醒悟过来,拿出一柄儿子平时练习用的木刀,对赵朗道:“门主,得罪了。”说罢,挽了几个刀花,向前攻去,到离赵朗两米处突然腾空而起,地心引力再加上他的加成之力使他的身法如鬼魅般飞至,五个刀花直扑赵朗头顶。从物理学的角度解释就是,张顺向着物体的着力点,再加上光线干扰进行攻击。 赵朗右手木棍挥出,又是以快张顺几倍的速度,“啪”的一下击打在刀柄之上,这正是张顺力量的薄弱之处,也就是物理学上的杠杆支点,张顺把力量凝注在了刀刃和刀尖上,刀柄和他的身体形成了一个支点,正是他的破绽之处。木刀飞出,张顺一阵手麻,赵朗自然而然地左手化掌击出,使用了柔力,“叭”的一下,击打在张顺右肩膀,张顺竟被拍飞十米之外,“扑通”一声摔倒在地上。 赵朗知道自己经过四次细胞洗涤后力量很强,但没想到可以强到这个地步,只用了六成的力道就把张顺拍飞十多米。好在用了柔力,再加上张顺也受了六次蓝光的照射,抗打能力提高,所以也没有受伤。 张顺倒地后就立马一跃而起,道:“门主武功高强,我远非敌手。” 赵朗哈哈大笑,想不到今天这灵光一闪,就把自己闪成了武功高手,而且是自学成才,不用武功套路和招式的高手,真是畅快啊,畅快。哈哈哈……四次yz元素细胞洗涤已经这么牛了,那完成七次之后呢?呵呵呵……他得意地笑了。 赵朗知道自己的细胞洗涤是在蓝光的中心,而张顺却是在一百多米处进行,那效果与自己根本没有可比性。为了让张顺恢复自信,赵朗道:“我身上还有一点点天上带来的法力,你胜不了我也不奇怪,便你已经比常人厉害很多了,因此你也不要感到失望,以后你再提高出击的速度,就会更厉害。”心想,其实自己也没有骗张顺,自己那些物理知识不就是法力吗? 张顺一点,心中释然,门主是仙人啊,自己怎能与他比呢,门主现在也说我厉害呢。便躬身拱手向赵朗行礼:“多谢门主教诲。” 两人又练了一个时辰,才回到张家村。 明天便是“神仙酒庄”开张之日,自酿酒作坊开始酿酒,已出酒380多斤,今天已将100瓶神仙醉和100瓶白玉酿运到店铺里,店铺里留下了两个少年值守。掌柜崔志成忙得脚不沾地,一遍又一遍地检查各项准备工作,一次又一次叮嘱帮工注意事项。 陈元英是两个值守的少年之一,这些天,陈元英觉得自己就象做梦一样,自从来到了这鞋山,很了新的主家,生活就象进入了新世界,没有了饥饿,没有了人牙的打骂,没有了与亲人的生离死别,也没有了承受那种挑奴隶目光的压力。他非常珍惜这种新奇而温饱的生活,每天到酿酒作坊上工时都很用心的劳作,从不偷懒,经历了一年的颠簸流离,人情冷暧和走投无路,这位农家子弟更是很朴实地心怀报恩之念。每天下工后,他都自觉地留下清扫仓库和院子,尽一份力来报答主家,即便如此,他也觉得未报主家大恩十之一二,那主家把他妹妹也救了下来啊。他对生活、工作非常知足,而今天,掌柜却交给他明天开张时的一个奇怪的任务…… 第22章 开张 第二十二章 开张 翌日一早,江州浔水街,神仙酒庄门口已围满了人群,大家都很好奇,这神仙法子酿造出来的酒,究竟是不是“三斤不过江”。 烧了鞭炮,揭开了牌匾上的红绸布,“神仙酒庄”正式营业。货架上摆满了一个个精致绝伦的酒瓶,青花瓷上描了金花缠技,白玉瓶上描了红梅盛开,瓷瓶温润,色泽透人,单单是这些滴水型状的酒瓶,已是值得珍藏。 人们先是被这精美酒瓶吸引,等到一看到这酒的价格,不由得吃了一惊。青花瓷装的神仙醉5贯一瓶,白玉瓷瓶装的白玉酿3贯一瓶。人群议论纷纷,天下竟有如此贵价之酒,真是闻所未闻,那掌柜的莫非是失心疯,一瓶白玉酿就够一家平常人家2个月买米买菜用度了,更不用说那神仙醉。现江州最贵的酒出自“客归来酒庄”,也不过是卖一斤八百文,你这神仙酒庄凭啥卖那么贵?一时之间竟没一人购买。 赵朗也不焦急,使了个眼色,崔志成掌柜就叫几个少年帮工去店外的马车上搬酒进店,少年陈元英托着一个箱子,走到店门口的阶梯,一不小心,一个趔趄箱子脱手倒地,“乒乓”两声,箱子里的4瓶神仙醉倒地破碎。顿时,酒香四溢,浓浓的蒸馏酒香味飘出了店门口,飘进了人群之中,随着微风又飘向了大街之中……不一会,整条浔水街都四处飘香,酒香沁人心肺。崔掌柜假意大声叱骂:“都叫你们小心了,还这么毛手毛脚的,回去不给饭你们吃”。 其实这一招,正是赵朗学自于国酒在1915年参加巴拿马万国博览会的做法,其时国酒在那博览会上连展5天,无人问津,当时的国酒东家灵机一动,当场打破了几坛酒,顿时整个博览会飘逸着国酒的香味,之后便是收订单收到手软,并获得博览会的金奖,扬名海外。 这国酒妙招一出,万试万灵。果然,那围观之人大都是好酒之徒,闻到了从未闻过的酒香,哪里还忍得住?一位身穿绸缎,富家公子模样的年青人便走进店内,掏出八两白银,道:“给我一样来一瓶。” 崔志成用礼盒包好两瓶酒,交给了那青年,并附送两个精美的高脚酒杯。那青年也不多言,当场拆开青花瓷的礼盒,拔出酒塞,倒出一杯神仙醉,一饮而尽。“嘶...啊...呼!呼!好酒,好酒!”青年呼出几口气,又从怀中掏出十两银子,道:“再买2瓶神仙醉。” 崔志成只接近五两,又递过去一瓶神仙醉,道:“客官,咱们这家店每人只许买3瓶酒,不能多买,您刚才已买了2瓶,所以现在只能再买一瓶。” 那青年瞪大双眼,怒道:“荒唐,哪有限买3瓶之理。” 崔志成道:“客官息怒,咱们这酒乃用神仙之法酿制,产量极少,为了让江州的父老乡亲都能品尝到这神仙醉,故而每人限买3瓶,还望客官您见谅。” 围观之人听了,更是稀奇,这卖酒的还有限制购买的道理?这900多年前的人们,又怎么可能会懂得饥饿营销的道理呢。 就在此时,一位武人打扮的大汉带着2个随从走进店里,高声呼道:“掌柜的,是不是喝三斤不醉便不收钱?” 崔志成微微一笑道:“正是” 在一旁的张顺忽然出声道:“郭东楼,我是这酒庄的东家。” 那大汉一看到张顺,愣了愣,道:“二郎,这...这...” 张顺对赵朗道:“先生,这郭东楼是城北水头帮的老大,专为商旅提供江上护卫,他的酒量颇大,常吹嘘说自己是千杯不醉,乃城北酒量第一人。” 郭东楼似乎有点惧怕张顺,一听张顺是这酒庄的东家,立马就不敢再大呼小叫了。 赵朗道:“无妨,郭壮士,这神仙醉一瓶一斤,你若是当场连续喝完三瓶不醉,这酒钱就不用付了,这是我们店的规矩。” 郭东楼闻着门口那地上散发出的酒香,咽着口水道:“此话当真?” 赵朗从酒架上拿下三瓶神仙醉,递给郭东楼。那郭东楼也是爽快的汉子,拔开酒塞,仰头“咕咚,咕咚”大喝几口,这才放开酒瓶,“呼”地大大吐出一口气,叫道:“好酒,够劲,够辣,畅快,畅快!”接着又举起酒瓶,“咕咚,咕咚”地喝起来,十数息之间,一瓶神仙醉就已下肚,郭东楼的脸立刻涨红起来。 赵朗心道,开玩笑,你十来秒就喝一瓶50多度的白酒,你的脸不涨红才怪。 郭东楼放下酒瓶,“嗝”地打了个酒嗝,又叫道:“好酒!”接着又拿起第二瓶喝了起来。二十多息后,第二瓶酒也见底了,2瓶酒下肚,郭东楼的舌头有点大了,连连叫道:“好...好酒,爽...爽啊!”他的头已经晕起来,眼睛也开始朦胧了。 在众人的注视下,他也只好再拿起第三瓶酒,忍着胃部的火烧感,“咕,咕...”地又喝起来,才喝到一半,他的脚一软,手一抖,酒瓶摔了下去,“呯”的一声,半瓶酒洒开来,令铺内的酒香更浓郁了。 郭东楼再也坚持不住,醉瘫在地上,嘴里还不断地嚷嚷:“好...酒,好...好...” 赵朗暗自偷笑,三瓶50多度的白酒,折算成这宋朝的浊酒,相当于浊酒15斤,也就是50碗酒。你大爷的,一分多钟你喝三十碗下肚,不醉我算你牛。哼,还城北酒量第一,你江南酒量第一也不行。 这喝快酒和喝慢酒有很大区别的,喝酒的人都知道,两个小时喝3斤50度的白酒可能不会醉,但一分多钟内连喝3斤50多度的白酒肯定会醉倒,而且还可能会酒精中毒,瘫软无力,这么短的时间人体涌入这么多酒精,人体内的消化酶还没来得及工作呢,酒精上脑,人当然会醉晕倒。这个取巧,宋代的人又怎么会知道呢。 郭东楼的2个随从满脸尴尬,看了看张顺,赶紧付了十五两银子,抬着郭东楼快步离去。 围观人群自是哄笑不已,这一下,大家都信服了,这郭东楼号称城北酒量第一,这三瓶神仙醉还没喝完就醉倒了,这酒果然是“神仙醉”啊。 几个富户模样的人赶紧进店买酒尝鲜,来这浔水街闲逛的人都是想买贵重商品的,兜里都不差钱,看到这神奇、精美、稀有的神仙醉,都忍不住出手购买,没几下,二百多瓶酒就销售了一大半。崔志成又在店铺门口贴了一张公告,大意就是从明天开始,神仙酒庄每天只卖60瓶,每人限购3瓶。 这下子,人们的购买热情更高了,爱酒之人争相奔告,不久整个城北都知道了神仙醉的大名。富户孙大公子只尝了一口,就立即派出二十多名仆人前来排队抢购,一下子就把剩下的酒都买光了。还在排队的人一片哗然,破声大骂,你孙大公子太坏了,想搞包圆,但也没办法,人家是按规矩排队购买的,神仙酒庄也没说不让仆人来排队购买呀。 排队的人都不想就此散去,纷纷上前想要个说法。崔掌柜见状,制作了十几个小牌子,排队的人每人发一个,说道:“各位客官,明天你们拿着这个牌子来这,每人优先买一瓶,本店出酒有限,也只能如此关照了。”众人有了收获,也就散开离去了。 赵朗看了,不由得暗自点着,这崔志成确是灵活精明,是个人才。 崔志成把“酒已售完,明天请早”的牌子挂出去,就关上了店门,与张顺等人回到了张家村。 崔志成与张顺一盘点,不禁暗自咋舌,今天一个上午就卖出了200瓶酒,神仙醉与白玉酿各100瓶,收入800两白银,而材料成本不过20两,毛利780两,真是暴利。这仙家的手段令人叹服。赵朗也很高兴,大手一挥,下令奖赏,四名弟子与崔志成每人奖励2两,作坊之人每人奖1两,少年女娃每人500文,人人不落空。众人欢叫震天,少年女娃们更是热泪盈眶,这主家没把他们当奴隶看待,不但有饱饭吃,才工作几天就发下500文的奖赏,这世道还是有好人的。 第23章 质点 第二十三章 质点 下午,赵朗等人来到了酿酒作坊,各自忙开。赵朗对张顺道“守业,这酿酒的营生已步入正常发展,这几天你着力准备乾坤洗髓之事。明天周老前辈等人就会到来,我会亲自向他们解说,你吩咐仆人和少年做好接待,别让我格物门失了脸面。” 张顺点头应命。 此时,今天的酿酒刚刚完成,60多斤的酒已进了地窑,四名弟子正有说有笑地走出来,看到赵朗,都躬身行礼。赵朗挥挥手,叫张顺带他们去练习潜水去了。 赵朗看着作坊的工房和仓库,心中在思量,要不要进一步扩大生产规模。以现在的生产,每天65斤左右的出酒量确实有点少,60瓶酒,每天可收入240两左右,刨去成本及人工薪资等等每天利润约220两,一年才7万多两,用以济世有点少啊。扩大20倍,出酒1000斤到一吨左右最适合。但在这乱世,现在已是担心引来豪强或官府的觊觎,再扩大生产,那就肯定会惹来麻烦。唉,还是缺人才,缺人手呀。 转身正欲离开,却见到仓库里有人在扫地,上前一看,只见陈元英带着他妹妹在清扫仓库,便问道:“今天下午放假庆祝,并发了赏钱,你怎么还在这里上工?” 陈元英施礼说道:“禀报主家,我见每天收工后这仓库都沾有泥土,就在收工后带妹妹来清扫,今天放假,我们也没别处可去,也就过来清扫一下再回学舍。” 赵朗心中一动,这少年心思细致,爱护家人,又懂得报恩,是一个值得培养的人才。嗯……再观察几天看看。 当下也不多言,勉励了两句,便挥挥手,便径自离开了。 来到了江边,看到张顺正在教杨德昌他们潜水,杨德昌手伤未愈,也只有在浅水中练习。 赵朗远眺江面,两里开外的江心岛(现九江市江洲镇)映入眼中,上一个时空,赵朗来过这个地方,地处赣、鄂、皖3省交界的长江中心,岛中有个景点叫旺夫亭,据传是纪念朱元璋的皇后马秀英而建,他记得那导游的解说,这个岛最长处长18公里,最宽处6公里,岛上耕地不多,建国后大力开发才有6万亩左右。岛上的人主要是种棉花或捕鱼为生,是赣北重点优质棉生产基地。这个江心岛处于浔阳江的中心,四周环水,易守难攻,是作为格物门生产基地的最佳之处,如果要扩大生产,这不正好吗。 江心岛在明代才大力开发,此时应很少人在岛上谋生,抽个时间和张顺合计合计,再上岛探索一番,现在倒不用这么着急。 离开了江边,赵朗走到了村口,朝鞋山走去,却见村口站有两人,各牵一头大马,当中一个红脸铁须,正是那天巷子里蓝头巾大汉,他一见到赵朗,“咦”的一声,脸露诧异之色。 另一人却叫道:“表兄,就是他。” 赵朗这时才注意到另一人,身着白衫,眉似卧蚕,脸若明月,虽怒却风姿绰约,意是一位女扮男装的少女。 红脸铁须大汉抱拳拱手道:“在下李俊,敢问是赵一拳当面?” 赵朗一愣,李俊?自己正要找他入伙呢,想不到他就送上门来了。那赵一拳又是啥玩意?赵朗道:“在下赵朗,久闻李兄大名,不过这‘赵一拳’是何意?” 那少女怒道:“你那天一拳打死了我的马,害我差点被官兵捉获,还说不知何意?” 赵朗一听,明白了,这是上门找茬来了。 李俊抬手制止那少女道:“表妹莫急,凡事都有个由头,先弄清楚再说。”接着对赵朗道:“这位是我的表妹,姓陈。那天我在巷子中得到赵兄相助才得以脱身,正图后报,今天却又获知赵兄曾助官兵杀我表妹马匹,这却又是为何?” 赵朗苦笑道:“李兄,我两次出手,均是迫不得已。第一次的情形你已知晓,第二次也差不多,当时我若不出手,便有几个少年丧身马下,无奈之下,我也只好把马匹击毙。” 李俊望向少女,道:“丽卿,赵兄所言是否属实?” 那陈丽卿低头不语,李俊便知赵朗所言不虚。 而赵朗此时却是心中澎湃,激动不已。陈丽卿啊,这是陈丽卿啊! 若眼前这位陈丽卿就是《荡寇志》所记载的那位,那可就厉害大发了。那位可是擒杀梁山十一将的猛人,连林冲也败在她的手下啊。生擒黄信、郭盛,射杀花荣,斩杀孔亮、王英、扈三娘、龚旺、丁得孙、顾大嫂、孙新,击败林冲,一手“追魂九枪”使得出神入化,官封武一品夫人。这样的猛人就在眼前,怎能不心中激动! 那陈丽卿见那人眼光异样地定眼看着自己,心中更加恼怒,怒哼了一声。道:“你当时可以把那少年推开,并非一定要杀马,你那一拳,除了杀马之外,还令我摔倒受伤,又因被迫与师父共同一骑而被官兵追上,要不是我师父拼死相救,只怕我已被擒。师父现在还受伤未愈,这口气我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 赵朗双手一摊,道:“当时事急,无暇顾及。”心中去思忖,自己昨天才顿悟,摸到了本应是第五次细胞洗涤才会有的慢动作视觉与瞬间精准判断的一点点门槛,但其实尚未完全掌握,所知还是很粗浅,还要等真正完成第五次细胞洗涤,才会完全有把握融会贯通。与张顺、李俊等人对阵还说得过去,与陈丽卿这位擒杀梁山十一将的猛人对敌,心里一点也没把握啊。 陈丽卿道:“那好,废话也不多说,你不是号称‘赵一拳’吗,你我打斗一场,无论输赢,此事就作罢。” 赵朗面露犹豫之色,李俊见此,他深知表妹武的利害,怕陈丽卿一时收不住手而伤了赵朗,便道:“赵兄,此事如此解决也不失为一个办法,我表妹出手不知轻重,由我代她出手如何?” 赵朗正想怎样收服李俊,想了想便道:“行,但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我才会出手。” 李俊道:“你说。” 赵朗道:“你若输了,三天后你要随我到这江中办一件事。你放心,这事不伤天理,不违本心,只与去江中捕鱼差不多。”他并没有以李俊拜入格物门为条件,反正只要李俊受那蓝光照过一次,他还会拒绝加入吗?” 李俊在巷子里见过赵朗的身手与力道,一听之下,登时哈哈大笑,道:“好,咱们一言为定,点到即止。”说罢,解开腰间的朴刀,递给一旁的陈丽卿,双手抱拳,道:“请指教。” 赵朗随意站立,右手对李俊招了招,道:“请出招。” 李俊见状也不客气,双手一错,右手化掌为刀,“呼”的一声砍向赵朗的左肩。赵朗凝视看去,李俊的动作在他的凝视之下立即展现出视觉慢动作,他看到了一个质点,在李俊右胯部位,李俊一出掌,他的手、脚、背、腰的发力中,右胯部形成了一个质点。学过物理的人都知道啥叫质点,不知道也没所谓,简单地说就是模型中的支撑点,抽掉这个支撑点,模型就散架。这不就是一个力道破绽吗,物理赵学霸毫不犹豫,抬起左脚踢向李俊右胯部,后发先至。 李俊吃了一惊,招式未老,右掌顺势砍向赵朗左脚,连守带攻,确是妙招。赵朗收脚,右拳击向对方左肋,这又是一个质点。这一下李俊躲闪不及,连忙向右扑倒,衣襟沾满泥土,甚是狼狈,李俊倒地后立刻翻身站起,赵朗右手化掌拍向对方左肩。李俊下意识地伸手格挡,赵朗用了五成力道,瞬间拍至,“轰”的一声,李俊竟被这一掌之力拍成单膝跪地,双脸涨红,只能勉强支撑。 赵朗收掌,退开几步,道:“承让。” 李俊脸憋得通红,满脸不可置信之色。 陈丽卿从马背中取出两节铁棍,对接用力一按,“咔”的一下变成了一根两米长枪,跳上前来,道:“我来领教。” 赵朗此时领悟质点之法,也不怵她,对李俊道:“借朴刀一用。” 李俊以为他惯用朴刀,只见赵朗接过朴刀走向路边,挥刀砍下一棵小树,“唰唰唰...”几下就削成一根一米多长的木棍。 赵朗单手持棍,左手平摆,摆了一个黄飞鸿的经典姿势,道:“出招吧。” 陈丽卿脚用力一蹬,身形如箭般冲出。喝着:“小贼,看招!”身形如箭般冲出,手中长枪挽起3个枪花,分上中下路向赵朗刺来。赵朗凝神看去,不由得暗自吃惊,只见在放慢的动作中,竟然找不到质点,只看到长枪不断地在速度与加速度之间变幻。速度与加速度,这已是运动力学的标配,这陈丽卿的武功比李俊真的高出许多。 找不到力的弱点,但铁枪已至,赵朗只好向左一跳,避开长枪,长枪竟随影而至,还是枪花,速度,加速度,追得赵朗不断闪避,毫无还手之力。 质点是静力学中出现的,现在陈丽卿已练成了速度与加速度的神奇变幻,以赵朗现在的计算能力,又哪里会找得到其中的破绽呢。 被长枪追着转了几个圈,赵朗心中烦躁,特酿滴,老子不找质点了,老子就跟你来个硬碰硬。在动作放慢的视觉效果加成下,击打碰撞枪杆就成了一件轻而易举之事。赵朗瞅准一个机会,在长枪速度与加速度变幻的刹那,举枪刺出,“当”的一声,棍尖戳中枪杆,枪杆横向荡开一米多。就这一下,震得陈丽卿两手发麻,赵朗举棍向对方头顶一砸,用的是七成力道,陈丽卿不及躲闪,双手举枪格挡,“咔嚓”一声,木棍断裂,陈丽卿震得手掌虎口出血。赵朗更不留手,跨前一步左拳用力击出,击向对方右肩,陈丽卿双手持枪竖直格挡,“轰”的一下,拳头击中枪杆,长枪脱手震飞,陈丽卿倒飞十余米,空中翻了个筋头,双脚着地,在惯性的作用下还倒退六七步,可见这一拳的力度之大。 赵朗心中一动,惯性,运动力学的标配,特酿滴,等老子完成了七次细胞洗涤,我这物理学霸一定会算出运动的惯性和量度,有了这个量度,我就会提前发现你的破绽,到时候再加速再变幻,我也戳到你这个小娘皮怀疑人生。 赵朗没学习过武功,呃,大学时学的军体拳不算。但武功的几个大要素力量、速度、力道运用等都是超强,现在加上了放慢视觉效果和物理力学的运用,让他直接跳过了武功套路与招式,成为了搏击高手。 其实想来也不奇怪,武功的套路与招式说白了就是用有效的方法来充分发挥自己的力量,进而攻击对方的有效部位。赵朗通过放慢视觉效果和理论力学,轻易地找到攻击点(即有效部位),再加上他的四次细胞洗涤的力量与速度,已经让他成为了绝顶的搏击高手。不是武功高手,他不会武功招式呢。 第24章 群雄齐聚浔阳江 第二十四章 群雄齐聚浔阳江 李俊见赵朗身手如此了得,心中骇然,帮表妹包扎好双手后,对赵朗拱手行礼,道:“赵兄,多有得罪,你武功惊人,我等非你敌手,三天后,我自来应约。” 赵朗对李俊道:“三天后一早,在此相候,你带上潜水的东西,咱们要下江底。”看了看陈丽卿一眼,道:“把她也带上,也要下水。” 李俊一怔,先前说条件时好像有点不太清楚,没说是一人还是两人应约,但陈丽卿败在赵朗手下却是不争的事实。李俊看向表妹,陈丽卿哼了一声,转身就走,李俊也只好飞身上马而去。 赵朗来到了鞋山山庄,从今天起,他搬进了山庄。 而同一时间,景德镇郊外的一处小院中,一位老者站在院子里,看着院子里的大槐树发呆。时值初夏,槐树又抽出新芽,嫩绿色的叶子让院子一片生意盎然,但老者还是一副惆怅之色。此时院门打开,一位中年男子走了进来,道:“老爷,船已联系好了,明天辰时登船,未时就可到江州。” 老者点点头,道:“明天你留家,我一人前往即可。” 中年男子道:“老爷你真的相信那个张顺所说?” 老者道:“反正闲着,去看看也无妨。” 这老者正是陕西大侠周侗。去年,(政和六年,公元1115年),女真人完颜阿骨打在上京(今哈尔滨阿城)建国,女真人终于坐大。 别人可能不知道,但周侗太清楚这个族群了,这个从白山黑水中走出来的族群,不畏严寒,野蛮彪悍,不事生产,狼性为尊。饿了就去抢,冷了又去抢,没奴隶了又去抢;天气好了就去抢,天气不好更是去抢;心情好去抢,心情不好也去抢,不知道德为何物,以力量强都为尊。周侗当年游历至女真地盘时,亲眼所见那个族群人马之强悍,打草谷之凶残,对辽人对宋人都捉回去做奴隶。而我大宋却一直扶持这个族群以抗衡辽国,养狼为患。而这头狼终于在去年养成,并亮出了它的獠牙,打得辽国大败,辽天祚地差点被擒。这个族群壮大后,打败了辽国,它还会对大宋留手吗?大宋连辽国也打不过,又怎样抵抗这头恶狼呢? 又想起了军中同僚的排挤,心中烦闷,便走进房间看书去了。 次日一早,周侗便登船穿过彭泽湖,前往江州。当天下午未时,周侗便出现在张家村。刚到村口便看见两人站在路旁,其中一人正是张顺,另一人身着青色长袍,头束蓝绸带,面形俊朗,墨眉似剑,二十五六上下,端的是一身英气。 张顺见到周侗,忙上前行礼道:“周师傅,张顺向您问安。” 周侗单手虚抬,道:“二朗不必多礼。”转头却看向了赵朗。张顺连忙介绍道:这位是我格物门赵门主,”又向赵朗介绍道:“这位就是周侗周师傅。” 赵朗拱手行礼:“周教头,久仰大名,幸会幸会。” 周侗还礼:“赵门主,有礼有礼。” 赵朗、张顺迎周侗回鞋山山庄,许贯忠、安道全、石秀等人早已在山庄等候,崔志成、宋郎中等人也到齐。那宋郎中名为宋朝信,乃江州人。 赵朗迎众人进大厅,早有少年奉上香茗。众人分主宾坐下,赵朗喝了口茶,道:“诸位,张顺相邀你们到此,想来你们也只知道事由的大概。为了打消你们的疑虑,我向诸位解释解释。我是格物门之门主赵朗,我格物门有一法器叫‘乾坤洗涤器’,能改善人的体质,增强人的力气,延长人的寿命。各位都是忠义之士,相邀你们到此,是为了享受我格物门的这个法器的普照。不过,这个法器损毁严重,它的能量也将耗尽,留在这里的时日也不多矣。为了让这法器在消失之前能照拂更多忠义、仁爱之人,我特叫张顺邀请在座的各位前来。”顿了顿,喝了口茶,又道:“你们在江湖上赫赫有名,可能有人会不太相信我刚才所说,这个也无妨,明天我格物门一众弟子都去进行法器普照,你们可在一旁观看,对你们来说,只有好处,没什么损失。” 周侗问道:“赵门主,这个法器普照是如何进行?” 赵朗道:“嗯,是这样的,法器的启动必须在江底之下,法器一旦启动,就会发出蓝色的光芒,人体受到这光芒的照射便会得到体质的改善,这个过程约二百息左右吧。” 安道全问道:“江水湍急,我们怎样潜到江底?” 张顺答道:“我们准备了猪泡子用来助呼吸,还准备了船只和绳索,用以固定身体,潜到江底应无大碍。” 许贯忠道:“赵门主,我等无功于贵门派,为何...为何...” 赵朗笑道:“各位都是忠义之事,又有张顺推荐,这也算是上苍对你们的馈赠,也是我格物门的一点心意,你安心收下便是。” 石秀与张顺相熟,笑嘻嘻地问张顺道:“二郎,听你说你受过那‘乾坤洗涤器’普照,效果如何?” 张顺也笑道:“走,我与你演示一番,也好让大伙看看。” 石秀与张顺走出大厅,来到了偏院,赵朗在这建了个练武场。除安道全处,众人都是练武之人,有如此机会当然不会放过,都随两人来到了练武场。 张顺在兵器架上取过一支铁叉,石秀则挑选了一根长枪。两人隔两丈站立,也不多话,石秀挽了个枪花,直刺张顺右胸。张顺身形一闪,侧身避过枪头,右手一挺,铁叉已抵住了石秀的咽喉。这一下兔起鹘落,别人还没看明白,张顺已制住了石秀的命门,一个字就是“快”!但在赵朗的凝视之下,一切还是那样清晰,慢动作视觉效果显示出张顺的速度比石秀快上一倍不止,石秀根本没有取胜的可能。果然,几次尝试都是张顺一招制敌,石秀挡却来不及,避又避不开。 石秀把长枪一扔,一甩衣服,脱掉了上衣,露出健壮的膀子,叫道:“咱们比比拳脚功夫。” 张顺笑笑,扔掉铁叉,模仿赵朗负手而立。石秀右拳一晃,击向张顺面门,拳未用老,左脚却踢起,直取张顺右肋,这便是石秀的“拼命三招”之一。张顺侧身右脚横踢,挡开石秀的脚击,左脚往地上一蹬,箭般窜出,以右肩撞向石秀肩,“轰”的一声,把石秀撞飞三丈多,摔在地上真哼哼。 周侗等人大吃一惊。张顺的身手周侗是了解的,毕竟张顺的武功大多是他教导的。刚才那铁叉的刺法,用的便是自己所教的“鱼叉十三刺”的招式,但速度之快实属罕见,就算自己也不一定能格挡,只能后退躲避,再出手反击。那而那一撞,令石秀这名大汉飞出三丈多远,自己在壮年之时或许可以办到,现在年老力衰,怕是只能用上巧劲,借力打力,才可办到。这个连记名弟子都算不上的张顺什么时候变成这么厉害了?难道真的是那什么“乾坤洗涤器”的功效? 许贯忠、石秀等人更是吃惊,特别是石秀,据他所知,张顺的武功原来比他是差上一筹的,就是水上的功夫比他厉害,可现在…… 石秀道:“二朗,我算是服了,我与人交手无数,你这身手,除了周老前辈,这江南西路恐怕是无人可敌。” 北宋的行政区域分路、府、州、县,全国共有二十三路,江州属于江南西路。 张顺摇头道:“石兄弟,我的武功比门主差远了,无论兵器或是拳脚,皆非门主一合之乱,一个天上,一个地上,比不得,比不得。” 众人望向赵朗,一脸震惊,对明天的乾坤洗涤之事都期待起来。 第25章 大机缘 第二十五章 大机缘 次日一早,准备工作便开展起来,张顺弄来了一条比较大的渔船,划到湖口那深渊的上前方,隔一段就放下一块系着粗绳的大石头,石头沉入江底用以固定,绳子的另一端则系在渔船上,十几条粗绳分不同位置绑牢,方便各人顺绳而下。渔船则用2个巨大的石锚默写在江面上。除了赵朗和张顺,众人都准备了猪泡子,充了空气,可以供在水下呼吸半刻钟(8分钟左右),当然,也准备了一些小石块,用以抵消猪泡子空气的浮力,以加快下潜的速度,这些都在平时训练中实验过,方法都行得通。 赵朗正与周侗等人讲解下潜的要点,少年陈元英进来通报,李俊求见。 赵朗走出山庄,便见到李俊与陈丽卿站在路旁,李俊上前行礼道:“赵兄,李某前来应约,不知赵兄有何吩咐?”一旁的陈丽卿绷着俏脸,一言不发。 赵朗只是看了陈丽卿一眼,便对李俊道:“李兄,实不相瞒,我约你前来,并非让你帮我做什么事,而是送你一桩大机缘。” 李俊、陈丽卿一脸诧异,脑子一时还转不过弯来。 赵朗接着道:“我素闻李兄‘混江龙’的威名,你虽是揭阳岭一霸,但从未欺凌弱小,都是对豪强恶霸或是官商勾结的豪商动手,也算是忠义之士,我赵朗是格物门的门主,今天有一个大机缘与忠义之士分享,陕西大侠周侗、浪里白条张顺、拼命三郎石秀等人已在山庄中等候,末时之后就一同前去接收这大机缘。要准备的事物较多,我也不与你们多说,你们若有意,就进山庄里来,与我等一同前去。“ 李俊两人对视一眼,没有立刻答应,走到一边小声商量起来,赵朗也不打扰,就在一旁等候。 李俊本是精明谨慎之人,《水浒传》中李俊在宋江出征方腊连战连胜如日中天之时急流勇退,就可以看出他的精明谨慎。但现在,陕西大侠周侗在江湖的威名实在太大了,连他也参加了,那这事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两人商量了一会儿,便对赵朗道:“那就叨扰赵兄了。” 赵朗把他们引进大厅,并介绍给周侗等人认识,李俊对周侗非常尊敬,见面就上前行晚辈礼。 周侗眉头微皱,这几年他在江南西路行走,对李俊也略有听闻,对于这些路霸山匪,他向来是没有什么好感,不过今天作客于此,不好有失礼之处,于是也就随口客套几句。待听到张顺介绍说李俊从不欺凌弱小,只劫官商豪门时,眉头才舒展开来。 赵朗问起那天李俊在巷子被官兵追杀之事,李俊一脸怒气地把事情的原由一一说出。原来李俊的揭阳岭大本营主要的营生不是拦路打劫,主要是贩卖私盐。通过长江把海盐运至浔阳江揭阳岭一带,再转给盐商贩卖,通过这种方式,赚取差价。那些卖私盐的商人大多有官方背景,因而官府衙门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大家你好我好,大发其财。 这种情况在都监刘天佑到江州任职后就发生了变化,这个刘都监通过本家刘员外打压江州盐商,垄断私盐市场,再趁机提高价格,变相盘剥百姓,大发不义之财,更有甚者还强吞李俊货物。指使刘家管家吕子旭设套骗李俊等人拉私盐到江边后,却指使厢军突击查抽,让厢军干盐铁司的活记,并没收了李俊的几船私盐和船只,气得李俊差点吐血。 李俊是谁?混江龙啊,浔阳江上一霸呀,哪里会咽得下这口气,隔日就领人潜入江州,当街击杀吕子旭,割下其首级,但四头领萧云也因此折在了江州。表妹陈丽卿的师父是萧云的亲戚,两人听了这事也怒不可遏,师徒二人仗着身手了得前去刺杀刘天佑。对方因吕子旭被杀而早有防备,还没靠近就被发现,立马招来几轮箭雨,接着便是掩兵追杀。 赵朗很“幸运”地两次都赶上了,其缘分真可不浅。众人听了均破口大骂刘天佑无耻,巧取豪夺,盘剥百姓,手段卑劣。 此时陈元英走近赵朗,小声通报说张顺已经从江边回来了。 赵朗快步走出大厅,见到张顺,便问道:“守业,准备工作如何?” 张顺道:“门主,一切已准备妥当。” 赵朗高兴道:“好,咱们用过午饭,便领众人前往。”看了一眼旁边的陈元英,又道:“把他也带上。” 陈元英的心剧烈地跳动起来,他知道主人与张东家正在策划一个行动,但他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估计是与他们练习潜水有关,现在主人要带上他,他怎么会不激动思维。赵朗拍拍他的肩膀,陈元英更是激动得全身发抖。 赵朗对张顺道:“守业,现在教你一个窍门,等潜到江底,你安排好众人后,就与张渔等四人继续往深渊下潜,尽全力潜向底部,不要怕,潜到自己不能再往下时,就定在那个位置接受蓝光,等蓝光消失后再上浮。” 张顺眼睛一亮,躬身道:“多谢门主。” 赵朗又看了陈元英一眼,道:“你听明白了吗?” 陈无英道:“谨遵主人之命。” 赵朗道:“不要称我主人了,叫师父吧。” 陈元英哪还有不明白的,立马双膝跪下,磕头拜师,激动叫道:“元英拜见师父。” 赵朗受了拜师礼后,对张顺道:“等会带好他。”转身便回到了客厅。 用过午饭后,众人便随张顺来到了湖口的岸边,再分批坐小船到了江中的大渔船上。 陈元英跟着张顺,一步也不敢落下,他是最后一批上渔船的,一上船便听到赵朗拍拍手掌说道:“诸位,咱们已到了地方,等会我先下水,你们数三次六十息,也就是一百八十息后,就沿着这些绳索下水,直到江底。这江底中有一个深渊,你们不要怕,站在边上固定好身体,该上浮时张顺会引你们上浮。我启动那‘乾坤洗涤器’后,你们会看到一轩蓝光,什么也不用做,就等着蓝光的普照。”说完,便在张顺的协助下,穿起了潜水装备,众人看到那套价值25万米元的装备,都很好奇,但也不好询问,大家都在检查自己的东西,毕竟等会都要下江底啊。 赵朗扫了一眼众人,张家村一伙人以及崔志成等人都神色自若,毕竟这段时间都参加过潜水训练。反观周侗等人却略显紧张,江底对于这些武林高手来说是一个神秘和未知的地方,人类对神秘和未知的地方都存在戒备与畏惧感。 陈丽卿全身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半个脑袋,因为紧张,身体在微微颤抖。大多数女性对深水都有一种天生的恐惧,紧张是正常的反应。赵朗对她笑了笑,道:“不要怕,这浔阳江的水深,才十丈左右,水流也不算急,你抓牢绳索就行。” 陈丽卿勉强地笑了笑,轻应了一声:“嗯。” 赵朗穿戴好装备,细细检查了一下,就对张顺打了个下水的手势,一个翻身,跳进了江中。 张顺对周侗等人道:“抓好绳索,准备跟我下水。猪泡子里的空气不要一次吸完,吸一次要用手按紧。上浮之时,要把怀里的石头都扔掉。”又对张渔等人道:“你们三人要照顾好德昌,他的左手还不方便用力。” 众人都纷纷点头。三分钟后,张顺一招手,众人各自抓紧绳索,滑进水中。 陈元英抓住张顺旁的绳索,紧跟着张顺的节奏,一步一步向下潜,他不害怕,但有点紧张,他紧张的是要跟着张顺的下潜速度。师父的吩咐他会一丝不苟地执行,他觉得自己无比幸运,二十多个少年女娃中,只有他一个被选中参加这次行动。 不一会,众人就到了江底。此时正是中午,江底还有一定的可视范围,众人都朦朦胧胧看到了前面的一个巨大的深渊,心中不由得发毛,有人已忍不住拿出猪泡子吸了口空气。 众人站好后,张顺向张渔等人打了个下潜的手势,在众人的目视中,张顺、张渔、张海、张河、杨德昌、陈元英六人跃进了深渊,继续往下潜。众人都大为佩服,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有勇气跳进这黑暗的深渊中去的。 三分钟后,几名弟子已到了自身的极限深度,不能再下潜了,只有张顺一人尽力地继续向下。正在此时,深渊的那团蓝光终于亮起。幽幽的蓝光穿透了深渊的黑暗,穿透了众人的身体,穿透了一切的阻挡物,直射江面…… 张顺拼命地向下游去,他牢记着赵朗的关窍,越接近那蓝光团,对身体越有益。终于,他看到了六七丈外的那团蓝光,赵朗就站在蓝光之中,而此时,张顺却已达到了下潜的极限,水的压力让他的身体受到了大力的挤压,他感到了窒息。张顺知道自己不能再往下了,只能停在这个位置,浮在水中接受蓝光普照。 几十息之后,蓝光消失了,张顺扔掉怀里的石头,立即向上浮。当他浮上深渊边沿时,看到了张渔等人都已经上来了,而站在边沿的众人都目瞪口呆,还未回过神来。 张顺向众人打了个上浮的手势,便领着众人上浮到了江面,大伙相互扶持,攀上了渔船,都在大口大口地吸着气,均处在震惊之中。 张顺招呼张家村的人把绳索连同系住的大石头都提上船中留待下次使用。才提起了几块石头,便听到江面上“哗啦”一声,赵朗从水中冒出头来,接着双手一举,一条三百多斤的鲟鱼举过头顶,他脚飞快地踩水,竟能举着大鱼还露出半截身躯。只听见赵朗大喝一声:“守业,接住。”双手用力一掷,那条三百多斤的大鱼竟凌空飞过六七丈,直飞向渔船。 张顺身形闪出,右手向上一拍,鲟鱼转飞向空中,坠落时张顺双手稳稳地接住,再放在船上。 这一下,众人都知晓了赵朗力道之恐怖,水下无处着力,他竟能把三百多斤的大鱼掷飞出六七丈远,这要是在岸上,两脚蹬地,恐怕这力道要大上七八倍不止。直至此刻,周侗等人对张顺昨天所说“非门主一合之敌”的话再无怀疑。李俊、陈丽卿也才知道赵朗与他们打斗时没有用全力。 第26章 群雄入门 第二十六章 群雄入门 一伙人收拾妥当,起了石锚,划船离去。 回到了鞋山山庄,赵朗吩咐少年们领客人去冲洗、换干净衣服,一个时辰后再来客厅汇合。此时众人都看到了神奇,感受到了身体有些变化,但不明究竟,心中的好奇已达到了顶峰,都简单地换了衣服,不到一个时辰就都齐集客厅。 少年们奉上茶后就退了出去,张顺叫张渔守在门口,以防外人不小心闯了进来。 赵朗对众人道:“大家感觉自己的身体有何变化?” 李俊首先答道:“赵门主,我在那蓝光照射之时,身体感到有微微的酥麻。” 周侗先拱手行礼,再道:“赵门主,老夫在蓝光普照之后,便感到那水下的挤压之力和胸中的憋气感都消失了,这是何故?” 杨德昌在一旁也道:“师父,我的手好像痊愈了。”此时他已拆开了夹板绷带,左手伸展挥动。 安道全与宋朝信上前查看,不一会,宋朝信道:“没错,伸展自如,筋腱有力,确是痊愈了。这才一个月,骨折便痊愈,这‘乾坤洗涤器’端的是神奇。” 众人一片哗然,交头接耳之声响起,那陈丽卿的眼中更是大亮。 赵朗也是暗自吃惊,那yz元素细胞洗涤可真是功能强大。就算杨德昌已尽力的往下潜,但也隔着几十米才到深渊底部,隔着几十米都能把人的骨折伤口治愈,不能不令人心惊。虽然杨德昌那伤势已有一个多月,伤口已好了七八成,但这功能成着实厉害啊。 赵朗双手轻按,制止了众人的议论,组织了一下语言,道:“我在这里说四件事。这第一件事是一个秘密,一个关于我的秘密。我不是这方世界之人,呃,我的意思是我是从天上下来之人。因为我私自去南海玩耍,而被贬到了这个世界,身上的法力大部分消失,只剩下一些法器。”说着打开了手电筒,一道白炽光直射而出,众人又是大吃一惊。 关上手电筒,赵朗接着说道:“这个秘密本来只有张顺兄弟知道,那天我从天下掉下来时,被他看到,他正好在一旁捕鱼,他见到我后,邀请我来张家村居住,于是便有了后来发生之事。为了不必要的麻烦,希望大家都不要外传,继续保守这个秘密。” 周侗立即站出来道:“这个大厅之人对赵门主这个秘密必须要烂在肚子里,谁要是说了出去,休怪老夫不客气。” 张顺、李俊、石秀、许贯忠等人齐声附和。 赵朗道:“我倒不是怕别人,以我的身手,这天下无处不可去,只是怕让人知道了,这张家村永无宁日啊。”众人沉默,心里都认同,若是被人知道有天上神仙下凡到这张家村,那张家村还可以安宁吗? 赵朗接着道:“第二件事是大家最关心的‘乾坤洗涤器’的效果。这‘乾坤洗涤器’是天上的法器,我曾用过它,它的功能非常强大,可惜它从天上掉下来时已损毁严重,怕是不久以后很快就会彻底坏掉,加上它之前自已发过几次光,使它的能量已变小,使损毁更加大,我仔细探究,估计它只能再三次,而且要尽快启动使用,要不然,过一个月它能量就会消失。这三次启动蓝光照射,都有不同的功能,第一次照射也就是你们刚才在江底中的经历,会改善你们的表皮细胞,呃,就是改善你们的皮肤,让皮肤在十年内保持最佳状态,显得年轻,还会在水中用皮肤进行轻微的呼吸,这个你们明天就可以试一试,从现在开始,你们都可以在水下潜2个时辰以上,而且十天后你们的皮肤就会有明显的变化。” 喝了口茶,又道:“第二次要在十天后启动。这段时间我要恢复一下法力,才可以在十天后再一次开启‘乾坤洗涤器’。第二次的效果就是增强你们的力气。就象张顺兄弟那样,他也是经过大机缘,那法器的自己发光他都遇上了,所以力气才变大的。第三次蓝光照射的效果就是改善你们的内脏,可以使人长寿。” 石秀等人看向张顺,心道:“怪不得,怪不得。” 又听赵朗继续道:“现在说第二件事。就是我格物门的来头。我被贬凡间后,大部分法力消失,只存有一点点,但我脑中的仙家技术没有忘记,因而在这方世界成立格物门,用仙家的技术实现‘格物兴邦,技术济世。’未来十年内,这方世界将会有大乱,到时会流民遍地,百姓受若。格物门就是要用技术来尽可能地保护自己,救济百姓。” 众人听了,脸上均露出敬佩之色。其实赵朗扯之么大的旗,又道义,又济世,又科技,其目的就是为了留下这些忠义之士,共同在这张家村、江心岛打造一方乐土,可以自己保卫自己的乐土。 赵朗又道:“第三件事是关于后面的2次蓝光普照。凡加入我格物门者,均可参加剩下的2次蓝光普照。不愿意加入者,则可以自行离开。” 众人今天看到了这许多的神奇,又亲身感受到了身体的改变,再听说后面还有2次蓝光照射,哪里还会有犹豫,再说了,这格物门是仙人所创啊,不加入就是王八蛋。于是纷纷向赵朗跪下,口中收道:“我等愿意加入格物门。”大厅内,除了赵朗5名弟子和张顺外,就只剩下周侗、许贯忠、陈丽卿三人还站着。 赵朗叫张顺等人扶起众人,道:“凡我格物门者,在门内只跪天地,跪师尊,其他均不可行跪拜之礼,动不动就跪,有损男儿尊严。” 周侗上前拱手问道:“赵门主,我只想弄清楚一个问题。格物门对辽、金如何看待?” 赵朗道:“辽国外强中干,未来必被金国所破,而金国女真,狼子野心,不事生产,以抢劫为荣,其灭辽后必定挥兵南下,占大宋土地,抢夺大宋财物,奴役大宋百姓,大宋之乱,定然是由金国而起。这大宋看似繁华似锦,富庶空前,实则百姓生活依旧困顿,山匪横行,强盗满地,民间与官府矛盾甚深,民不愿当兵,官府后备松驰,其实已是危机四伏,待那异族入侵,措手不及之下,恐怕有倾覆之险。当一个国家中军人的地位低贱,离灭亡就不远了。我格物门应加快壮大,以抵抗金国,拯救百姓。”这些话就是站在网络经典文献记载的高度,顺着周侗、许贯忠、陈丽卿三人的理想而发的,这叫因人而言。 果然,三人听到赵朗的说词,立即躬身拱手向赵朗行礼道:“我等愿意加入格物门。” 赵朗心中大喜,自己筹划这么久,花了这么大心思,终于得到了想要的结果,一众大能都收归麾下。 当下,鞋山山庄大摆筵席,那条刚捕上来的大鲟鱼正好用来招待众人。国人就这喜好,好事坏事,喜事白事都吃上一顿席面,好像不席一席,这事儿就不算事儿。 众人心情舒畅,自然是大吃大喝,待喝了那神仙醉与白玉醇后,对格物门的技术更是心折,大大增加了众人对门派的归属感。席间,赵朗宣布十天后在此进行一项庄严的入门仪式,正式入门后方去进行第二次“乾坤洗涤器”的蓝光照射。 席散,众人各自离去,赵朗把周侗、许贯忠、张顺、李俊、陈丽卿、石秀、张横、安道全等人留下。赵朗道:“我格物门初立,众多事项还需各位出谋划策,我先说个大概,大家再各抒己见,集思广益,尽快把门规、人员架构、人员配备等确定下来,然后各司其职,共同壮大我格物门。” 他顿了一下,看了众人一眼后,又接着道:“我建议格物门设门主、副门主各一名,正副总管各一名,左右护法各一人,长老共十人。设立十个分堂,分别是:参机堂、执法堂、传功堂、技术堂、产业堂、运输堂、情报堂、医药堂、后勤财务堂。每堂有正副堂主各一人。”看了众人一眼,见没人补充,又道:“我决定请周侗任副门主,许贯忠任总管,张顺任左护法,李俊任右护法,陈丽卿、安道全、石秀、张横等为长老。其他缺口的副总管或长老、堂主等待以后择机候补。副门主周侗与总管许贯忠负责门派日常事务,有事不决则有我这位门主裁之。周侗兼传功长老,负责传功堂;许贯忠为总管,负责参机堂;张顺为左护法,负责执法处;李俊为右护法,负责产业处;石秀长老负责情报堂;安道全长老负责医药堂;陈丽卿长老协助周教头负责传功堂;张横长老负责运输堂。各堂再设正副堂主,接受长老管辖。” 众人纷纷领命。只是周侗觉得自己寸未立而居高位,直言不妥;许贯忠则言自己名不经传,愧当总管一职。 赵朗摆摆手道:“两位不必自谦,周教头人称陕西大侠,为人正直,武功之高人人称道,就连几个徒弟也是一等一的高手,为副门主理所当然。贯忠你也不必再藏拙,你乃政和二年武举状元,文韬武略,以你之才,可为一军之军师,你当总管,其实是屈才了。”许贯忠听得门主如此称赞,咧开嘴直笑,心里暗下士为知己者死之意。 只听那赵朗又道:“其实诸位都不必谦虚,我在天上都听说过你们的名声,对你们各人之干也略有了解,所以都不要推辞了。” 众人躬身领命。 周侗道:“门主,十天后的蓝光普照非同小可,也正是我格物门壮大的好时机,那剩下的长老及堂主等所缺之人,最好一同前来接受门主那蓝光普照之恩赐。” 赵朗道:“嗯,周教头说得有理,这十天内,大家都可物色合适人选,每名人先必须经我审定或周教头、许总管、左右护法四人共审定。别的可以商量,但人选必须是忠义之士。” 许贯忠问道:“门主,我格物门下一步的计划如何?请门主示下,我参机堂也好参详实施。” 赵朗一听,心中高兴,这就是赵朗看重许贯忠之处。说实在话,在这一众人中,赵朗最看重的人才就是许贯忠,周侗则是招牌式人物,具体办事的,还要靠许贯忠这等高级参谋式人才去落实。 第27章 筹划基业 第二十七章 筹划基业 赵朗道:“这段时间我也考虑了很久,本来我到这方世界,发现自己肯定回不去那原来的世界后,心里只想在这里快活地生活就行了,但接触这个真实的现状,看到那些流民,看到那刘都监,看到张家村的村民,才知道要想在这里悠闲生活却是不容易啊。要使自己富足,要帮助流民生活温饱,要帮张家村的乡亲脱困,还是要细细筹划才行。于是我设立了酿酒作坊,还计划了纺织作坊,但后来又觉得这样还是不够。你看那江州城外那些流民,起码也有一二千人吧,还有这张家村及周边的乡亲,也有五六百人吧,单靠这个小小的酿酒作坊和那准备建造的小纺织作坊,是不能容纳这么多帮工的。据杨德昌说,那窝棚的流民每天都有几个人饿死,官府施粥已超半年,现在也束手无策。怎样才可以让他们生活好一点,最起码不至饿死呢?我想了很多很多。正所谓能力越强,则责任越大,我这个从天上下来的人,既然有法子可以帮助百姓脱困,那就要努力做好,我一个人的力量不够,就召集你们这帮有能力的人一起努力。”赵朗这是要从大义上捆绑这伙人了。 众人听了赵朗吐露心迹,大义凛然,仁爱无边,都不由得静静地听,定定地看,仿佛那赵朗头顶上有一层金色的光圈,神圣而庄严,俨然就佛祖与三清之结合化身,大慈大悲,法力无边。令人崇拜而向往,转而不由自主地也觉得自己身上的责任大了起来。 赵朗又道:“侠之大者,为国为民。侠之小者,打抱不平。我们这些有大能力之人,就要为国为民,就要打抱不平,尽力做能力范围内的事,官府靠不住,寻我们就自己来。” 众人都在跟着喃喃自语,“侠之大者,为国为民。侠之小者,打抱不平”,细细回味,不由得拍案叫好。等回过思绪,众人的思想境界都得到了提升,都沉浸在这句话的意境之中,下一刻,众人都下定决心,要以这句话为行为准则。 赵朗心中暗想,小样,这是人家金大侠的名句,不知忽悠了多少人了,拿来忽悠你们,还不是洒洒碎。不成功忽悠你们,我又怎能做一个成功的甩手掌柜呢。 赵朗又道:“我的初步计划是通过酿酒作坊积累资金,然后把对面的江心岛买下来,作为我格物门的产业基地。那岛四面环水,最长约三十里,最宽处约十里,对于我们这些在水下能自由行走之人,这是一处易守难攻的好地方,买下来后,就在岛上开设扩酿酒作坊,开设大型纺织作坊,还有其他产业等等。同时还可以岛上种植粮食、棉花等作物,预计可以按纳三万人在岛上谋生。有这天赐之地,我格物门定可壮大兴旺。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赶紧完善格物门的架构,积累资金,购买岛上的土地,兴建码头,建造船只,发展营生的产业。” 张横上前说道:“门主,那个岛我经常上去,岛上耕地不多,周边是淤泥或滩涂地,进岛之路只有三条。因交通确实不便,岛上居民甚少,大都是渔民。那岛上土地大多是荒地,若是钱银足够,买下那岛上的土地最容易不过。只是您所说的种植棉花是什么样的作物?” 赵朗道:“棉花之事,往后再跟你详说,现当务之急是先筹划买岛之事。” 许贯忠道:“门主之谋划让人佩服。这几个月我在江州鱼排帮工之余,也曾上过几次那江心岛,上面居民不多,估计有几百人左右,都是渔民。在那地方,你没有渔船,根本无法出入,因而一般人都不会上岛做啥营生。明天我再上岛去做一番堪查,回来再向门主禀报。” 李俊上前说道:“门主,我这此年贩卖私盐,略有积蓄,愿献白银五万两,以作门内发展之用。” 赵朗一听大喜,有了这笔资金,就不用等原始积累,可以直接大干快干了。同时心中也暗暗盘算,这盐业的生意可真是赚钱,下一步要考虑进入这个行业。赵朗知道宋朝的制盐法都是煮水制盐,而晒盐法则要到元朝才被人发明,既然这盐业生意这么赚钱,那下一步就有计划地推出晒盐法。 于是赵朗也不拒绝,爽快道:“好啊,有了李护法的这笔钱,我格物门就会进入快速发展通道,省去了积累资金再扩大生产的时间,本门主代表格物门谢过李护法了。” 李俊摆手道:“只是一点心意,不足为道,不足为道。” 赵朗道:“这鞋山山庄的旁边就是学堂,现在有20多名少年和女娃在里面,是我从人牙所里买回来的,都是去年发大水而流离失所的穷苦之人,经过这些天的观察,都是纯良之人,我和张顺护法计划下次把他们也带去蓝光普照。大家若是有闲,可以去观察一二,若是有合眼缘的,可收为弟子。”说完,转过头来又对张横道:“张横长老,你那无本的买卖都停了吧,毕竟那是伤人的勾当。你抽空去找郭东楼,跟他说说,最好能收他入门,我有事需要你们一起出趟远门。” 张横讪讪的笑,接着便连忙点头应诺。 赵朗对石秀道:“石秀长老,你在江州城中要低调行事,暗地里结交各种势力,不要怕花钱,回头我叫杨蒋氏先支你一些银两,你的目标是把在中的各种势力、闲帮、混子,甚至是地痞、乞丐、青楼都发展成眼线,掌握最快的情报信息。等我格物门的产业壮大,肯定会被豪强、官府所觊觎。所以情报很重要,掌握了情报,我们就会立于不败之地。” 石秀躬身应命。 安道全上前道:“门主,我想把医馆从建业那边迁回江州,以对我格物门有个照应。” 赵朗道:“如此最好不过,我还打算在格物学堂里开一个医学班,由你来培养医学人才,造福附近百姓呢。” 安道全大喜,躬身向赵朗行礼道:“多谢门主。”通过开坛讲学,他有可能成为一代医学宗师,岂能不喜。 赵朗挥了挥手,道:“好啦,事项较多,大伙分头行动吧。” 众人各自告辞而去,赵朗对周侗说道:“副门主,我有一事要劳烦你。” 周侗道:“门主请吩咐。” 赵朗道:“实不相瞒,我可窥见未来九百年将发生之大事,你本是在十年后,即宣和七年逝世。”周侗一听,大为震惊,忍不住低声惊呼:“这...这...” 赵朗摆手制止了他,道:“你不用担心,再经过两次‘乾坤洗涤器’的照射,你的寿命会大大延长,很大可能会超过一百岁。” 周侗又不禁心中狂喜,说实话,这世上有哪一个人不希望自己长寿百岁呢,特别是像周侗这样已近六旬的老人。他郑重地对赵朗躬身行施礼道:“多谢门主恩赐,从今往后,周某愿供门主差遣。” 得,又彻底收服了一个大能,赵朗心中想着,口中却道:“需要你去做的这件事和你有关。按正常的时间发展,你会在五年后在河南相州汤阴县收一名关门弟子,这名弟子经你调教,本事非同小可,成长为抗金第一名将。现在这‘乾坤洗涤器’只剩下两次启动的能量,为了让你的这位弟子也可以接受蓝光照射,我不惜泄露天机,让你提早找到他,把他带到这里来,以增强他的能力,更好地抗金杀敌。” 周侗动容,他想不到这件事与他的关门弟子有关,紧张道:“他现在在哪?” 赵朗道:“他叫岳飞,字鹏举,家在河南相州汤阴县永和乡。那地方离江州有一千六百里,平时一来一回经驿站最快也要十五天,你需要立即乘快马出发,时间紧迫,无论你找不找得到他,你都要在第十一天回到这里。” 自见过赵朗的手段,周侗再没有怀疑赵朗所说之事的真实性,他现在和张顺一样,已认定赵朗是仙人被贬下凡,哪里还会怀疑。沉思片刻,他说道:“我徒弟卢俊义是河北大名府富商,武功已得我真传,外人说他是河北枪棒第一,人称‘河北玉麒麟’,他有贩马的生意在江州城郊,可与这飞鸽传书,两天多便到大名府。大名府离汤阴一百多里,快马一个多时辰就到。我修书一封,叫他即去汤阴找岳飞,如果顺利,第四天便可带岳飞南下,卢俊义在很多州府都有贩马生意,换马很方便,如果连日走路,应可在第十天赶到江州。” 赵朗点点头,知道这已经是这个时代最快的方法了。 周侗又道:“卢俊义号称‘河北第一高手’,上门挑战者甚多,他年青时与一高手比试,虽取胜但也受了伤,并留下了隐疾,一直以来未能有子嗣,我想趁机叫他也前来加入格物门,让他有机会参加‘乾坤洗涤器’的普照,希望能治好他的隐疾。还有我那弟子林冲,我也修书一封叫他过来。“ 赵朗道:“可以,只要他们加入我格物门,为国为民,外御强敌,内安百姓,自有资格参加蓝光普照。你在信中提醒卢俊义,那岳飞年约十二三岁,性子沉稳,言语不多,可凭武功或射术引起他的好学之心,才可把他带来,再者岳飞家庭贫苦,要备此金银以安其家,方可让岳飞安心远行求学。” 周侗领命,匆匆离去。 走出大厅门口,却见李俊与陈丽卿还站在院子里,并未离去。赵朗便道:“李护法,你把马匹借周教头一用,他要赶去江州城郊马市,你等下去马市找他要回便是。” 李俊立即把马匹牵过来,交给周侗,周侗上马飞驰而去。 第28章 立足江心岛 第二十八章 立足江心岛 李俊搓着手,对赵朗道:“门主,那个...那个,听张顺那家伙说您给他取了个字,看他那得意劲,在我面前显摆个不停,您说我俩同是这江州地带的一霸,他有字,我也不能缺呀,这要是让人给说了出去,不但我没面子,您老人家也落了厚此薄彼之名不是,所以我就想求您也帮我起个字。” 赵朗笑道:“这有何难,张顺负责执法堂,有守业之责,因而字为守业。你负责产业堂,有庆之之责,就叫庆之如何?” 李俊一听,乐了,道:“他守业,是防守;我庆之,有兴之意,是进取,比他霸气多了。好,好,好,多谢门主赐字。” 在一旁的陈丽卿看着赵朗,嗫嚅道:“门...门主,丽卿有一事相求。” 赵朗看看她,又看看李俊,道:“陈长老有事请说。” 陈丽卿低声道:“上次我坠马受伤,后又被官兵追上,被迫与官兵厮杀。那官兵由三个虞侯率领,训练有素,用军阵与我俩交手,三名虞侯武功颇高,我受伤之下又被围攻,颇为狼狈。我师父一人力敌数十人,带我突围,却在躲避军阵的枪刺和弩箭时被偷袭,被铜棍打伤背部,伤及内脏,至今未愈。这一次我看到了那蓝光的治疗效果,嗯,我的伤原来也未算是痊愈,但现在确实是完全好了,我就想求门主,下一次让我师父也参加进来,助她疗伤。” 赵朗问道:“你师父是?” 陈丽卿道:“我师父许珍君,是闾山道院的修士。” 赵朗眉头微微一皱,道:“这事有点麻烦,你师父是道教的人,不可能加入我格物门,只怕……” 陈丽卿忙道:“我师父在闾山道院居住修炼,研习武功,对道教之事介入不深。” 赵朗道:“你回去听听你师父的意见,只要她加入我格物门,就算她是道教之人,也是无妨。” 陈丽卿大喜称谢,与李俊一同拜别而去。 赵朗回到书房,静下心来,细细感受身体的变化。直到此时,他才有时间感受第五次yz元素细胞洗涤带来的好处。这一次,他才真真实实地感受到了感知与反应速度的提升,经过此次蓝光扫描,改善了人体组织与器官的联通性。这一次就不是那灵光一闪的顿悟了,这是一次全方位的改善,反应的准确性得到了质的提高。赵朗自信,凭着这一次收获的速度加强与反应的准确性,无论那陈丽卿的速度与加速度如何变幻,自己也可瞬间戳到她的力道弱点。 心想,嗯,下次找个机会,找她试试,戳她…… 正幻想中,书房外响起了杨德昌的声音:“师父,徒儿德昌求见。” 赵朗唤其进书房,杨德昌行礼后,有些拘谨地站在一旁,欲言又止状。赵朗道:“有话就说,不要婆婆妈妈。” 杨德昌“扑通”一声双膝跪地,道:”我求师父准许我母亲参加‘乾坤洗涤器’普照。” 赵朗扶他起来,道:“我不是说过不要动不动就下跪吗?快快起来。” 杨德昌憨笑道:“跪师父,理所当然。” 赵朗道:“凡愿加入我格物门的忠义之士,均可参加蓝光普照,你母亲愿意加入格物门,当然可以参加。你回去跟你娘说,叫她练习一下潜水,平时也要多学多问,提升自己,管理好钱银和账目,待那学堂开学,你和她都要去学习。” 杨德昌躬身道:“多谢师父,定不负师父所托。” 正交谈中,门外又有陈元英求见。陈元英的目的与杨德昌一样,也想请恩师准许他妹妹参加下一次蓝光普照。陈元英知道那些少年是有计划参加的,每天都练习潜水,但师父没有安排女娃们训练潜水,显然是不想让女娃们参与,所以就求上门来了。 其实赵朗完全没有重男轻女的观念,在红旗下长大的新时代青年,男女平等的思想根深蒂固,只不过那些女娃太小了,才八九岁,最是怕水。要是下去到江底,害怕起来而发生意外,那就罪过大了。而陈元英的妹妹陈小洁已十一岁,或许可以训练一下,看看情况再说。 于是便道:“元英,你跟小洁解释一下,如果她愿意,那就开始训练潜水,但如果她怕下水,那就不要强求了。” 陈元英当然是千恩万谢地离去。 之后的几天,赵朗把门派中的大小事务都交由周侗、许贯忠处理,自己则专心编写小学至中学的简单教材,主要是数学、物理、化学三套教科书,挑些简单实用的,概念性、理论性的东西点到即止。这些天,张顺从吴家村请来了一名教席,教少年们读书识字,已初有成效,十来天的学习,少年们都可识一百字左右。张渔等人和一众张家村的孩童也一同学习,在赵朗的督促下一点都不敢偷懒。 赵朗计划用三年的时间,把数理化的简单知识传授与这些少年,真正地播下科学的种子。赵朗知道,这宋朝以读书人为贵,而读书人以儒教为正宗,非儒教者均为邪说歪道。而前名臣韩琦那句“东华门外唱名方为好男儿”更是让天下所有读书人定为最高目标。这儒家的教育已有畸形化的发展,以儒为尊,以儒为贵,以写诗词优美为才干,视干涊难懂的四书五经为高贵,以老百姓听不懂看不明的文言文来彰显自己读书人的身份,从而掌握社会舆论,操控百姓思想。再配合帝王巩固江山的理念,有意打压武人,形成重文轻武的社会潮流,并且越来越严重。再过十年八年,这种发展就会在女真的铁骑下,让大宋君王大臣们真正体会到沙堆上的繁华的道理。 而在当前这种社会氛围下,想要传授科学知识,只能是从这些买回来的少年入手,然后慢慢地传播出去。 又过了两天,离下一次的蓝光普照还有三天时,各人均来鞋山山庄向赵朗汇报相关工作的进展。 众人都第一时间向赵朗报出自己推荐入格物门的人选。周侗推荐4人,儿子周清云、卢俊义、林冲和忠仆周伯;许贯忠只推荐一人,竟然是朱武;张顺再推荐一人,庐州人高宠;李俊推荐3人,揭阳岭童威、童猛,九龙山的杨再兴;张横推荐船工施平、造船工匠吴保;陈丽卿推荐师父许珍君,只有石秀没有推荐人选。各人的直属亲人也在计划之内。 略略算下来,加上少年们,足足有70人之多。以那深渊之大,四周容这些人应该没问题,况且有一部分是要潜到深渊之中去。只是到时要多租渔船,多放绳索,多费功夫而已。 赵朗把这一应准备之事交给了张顺与许贯忠,张顺与许贯忠则向赵朗汇报这些天了解江心岛的情况。那江心岛归属江州,由于进出岛很不方便,所以现时岛上只有2个村落,人丁350多人左右,总人口约600人。岛上耕地有5000多亩,其他都是荒地和滩涂地。 赵朗不禁愕然,这么大的一个岛,人口这么少?想那后世,这个岛上可是有将近3.5万人的常住人口啊。其实他不知道的是,按现在宋朝的交通条件与生产力,这岛上哪能养这么多人呢,又哪会有人愿意上这个与外面隔绝的岛上居住呢? 许贯忠绘制了详细的江心岛地图,交到赵朗手中,看着这略显粗糙的地图,赵朗心中还是很高兴,这可真是一个创业的好基地啊。这岛四面江水环绕,地势西东走向平缓洲地,洲头在西,西面是长江上游;北面是蕲州,连接龙感湖和大官湖;南面就是江州,张家村就在江州城通往江心岛的临江处;东面就湖口县,再向东则是饶州和鄱阳县城。只要掌握了水上交通,这江心岛就变为四通八达之地。只要建好码头,有足够的船只,那这里就会成为江州、蕲州、饶州等州府的货物集散地,进而可以向长江中下游发展,真是天赐理想之地啊。 赵朗记得当时导游介绍,后世的江洲镇以种植棉花为主,是江西着名的棉花基地,年产棉花超7000吨,按照一吨棉花可织800公斤棉布,宋代一匹布为8公斤左右,7000吨的棉花则可织出70万匹的棉布。此时的绸缎一匹约2两白银,若是棉布按一匹一两二钱来计算,单单是这岛上种植的产出就可达84万两,再加上从外地购买棉花加工,这一年100万两的纺织收入真实可期。更重要的是纺织业是劳动密集型产业,可安置更多的人来就业,造福这附近的百姓。 据历史资料记载,棉花是南北朝时传入中国的,宋末元初才开始推广种植,现在是北宋时期,还只有新疆、甘肃、陕西等边远之地种植,主要是用作填充保暖,还没形成纺纱织布产业。这时的大宋,有钱人穿的是绸缎,穷人穿的是麻布。布衣布衣,指的就是麻布。如果自己把棉布提早100年推出来,那将会是一种革命性的创新,老百姓的生活质量将得到提升,自己这个格物门也会名垂天下,富可敌国。而这格物门的门人也会因为自豪感而凝聚。 第29章 确立架构 第二十九章 确立架构 说干就干,赵朗心中立即筹划起来,首先是要建码头、港口、岛上路,这就涉及到水泥这种东西了。接着就是设计水力纺纱机、织布机、梳棉机。这些都应没问题,水泥的构成是主要是石灰石、粘土、铁矿粉、石膏。这个比例赵朗这个学霸当然知道,分别是80%,15%,2%,3%。建窑研磨烧制即可,技术含量不高,就是空气污染较大。少烧点,不对外销售,控制产量,完全自用,那就可控制污染度。那纺织机械也不是问题,作为物理学霸,赵朗学习材料力学与工程力学的时候,曾经对此进行过专门的研究,虽然时隔十年八年,但搜肠括肚地想想,应该把那结构可以回忆起来。 种植棉花是后期之事,以现在的情形,需派人手立即沿长江北上,直到三江源,再从新疆、甘肃等地大量收购棉花,再通过水路运回江州。与此同时,还要组织人手在江心岛开荒拓士,着手种植棉花,争取今年可以试验性地收成一批夏棉。这棉花从播种到成熟一般要140天左右,分春棉和夏棉,如果今年可以开荒一些土地,那就刚好可以种上夏棉。 不多时,赵朗便规划好纺织产业的发展计划,心中更加高兴。 与许贯忠、张顺在研究着江心岛的地形时,周侗走了进来。这些天,他与许贯忠制定了格物门的门规、人员架构、弟子晋升制度等,把赵朗的设想进一步细化,今天刚好完成初稿,也过来让赵朗审定。 赵朗慢慢地看着,人员组织构架从上往下是:主门、副主门、总管、左右护法、十位长老、分堂堂主,二十三路坛主、各府香主。人员类别分四种:内门弟子、外门弟子、预备弟子、产业帮工。其中内门弟子由长老以上审定;外门弟子由各路坛主推荐,分堂堂主审定;预备弟子由各府香主推荐,各路坛主审定。产业帮工是格物门的产业营生内工作的人员,也纳入格物门管理体系。 赵朗非常满意,随手把一张入门誓词交给周侗,周侗一看,大为叹服,只见上面写道:“我愿加入格物门,遵守门规,守护格物门之利益,保守格物门之秘密,为格物门贡献我之力量。如若背叛格物门,原受门人处罚,甘受五雷轰顶。发誓人:某某某。” 这誓词言简意赅,清晰告诉门人做什么、不可以做什么,还有惩处的方法。入门时念颂出来,大大增加了门人的忠诚度,真是妙啊。“ 赵朗心道,那还用说?这可是经过血与火的考验的啊,效果杠杠的。 几人正在商量着,李俊、张横也走了进来。李俊带来了5万两白银的交子,张横则带来一个赵朗见过的人,郭东楼。 郭东楼一见赵朗,立即上前拜倒在地,口中叫道:“郭东楼拜见门主,恳请门主收某入门。” 一看这架势,就知道张横已把蓝光之事跟郭东楼挑明,若不然,哪会一见面就纳头拜倒。 赵朗扶他起来,道:“东楼,你加入我格物门,便要遵守门规,你可想好了?” 郭东楼大声道:“东楼愿奉门主为主,谨守门规,至死不逾。” 赵朗哈哈大笑,道:“我可不要你奉我为主,这又不是三国时期,你遵守门规即可。” 郭东楼讪讪笑道:“那些歃血为盟的仪式不都是这样的吗?” 众人均大笑。 郭东楼此人长期为商旅做水上护卫,闯南走北,经验丰富,正是格物门急需的人才。他为人豪迈,手下的水头帮已成气候,招来即可用,是一大助力。 赵朗对许贯忠道:“许总管,劳烦你召集长老以上人员,明天在鞋山山庄一聚,谋划下一步方略。那杨蒋氏负责账目,把她也叫来旁听。” 许贯忠领命而去。 次日,格物门长老以上人员相聚于鞋山山庄,召开了一次确定格物门未来的重要会议。 会议一开始,周侗便先公布了格物门的门规、人员架构、及弟子门人分类等制度,并由门主赵朗颁发长老以上的随身信物。长老的信物为一块铜质的、刻有格物门小篆体的牌子,副门主与总管是银质的牌子,门主赵朗则手持金质牌子信物。待人员配齐后,堂主持铁质牌,坛主持木质牌,香主持竹质牌。 授牌之后,赵朗便向众人详细解说江心岛五年开发计划。这个计划颇为庞大,基建方面包括港口码头、道路、防洪大堤、居住屋舍、厂房、仓库等等;产业营生方面包括酿酒、纺织、水泥、琉璃、制糖等;农业种植包括水稻、棉花;交通运输方面包括造船、买船、船工招收等等。 许贯忠公布门人的福利待遇。根据众人讨论、赵朗审定的方案,格物门的产业收益分三部分:两成收益归门主,即门主私库;六成收益归门内所有,供门内开支与发展,人员薪资分2部分构成,一部分是按等级享受薪资,最高薪资为门主,暂定每月100贯,第二部分为奖赏,年底按贡献情况进行评定,由门主发放;剩下两成供高级人员分红。 赵朗这是用现代股份制公司的管理制度来管理格物门,用忠义与利益来捆绑众门人,这超越900多年的先进制度,比那宋朝的普通商户或组织都先进不知多少,这样一来,格物门门下的忠诚度将会有质的提高。 在赵良的坚持下,众门人原先的营生都各自保留,与格物门的产业不兼并,赵朗甚至把张顺在张家酿酒作坊的二成分子也给予保留,当然这分与江心岛上扩大生产的酿酒作坊无关,只限在了张家村的酿酒作坊,既保障了张顺的利益,又不影响格物门的发展。张顺本是极力推辞,但在赵朗的坚持下也只好接受了。至于那些各有职业、产业,不能脱产加入格物门的人才,那也好办,聘为特聘顾问,呃,宋朝应称为客卿长老,待遇另定。 众人领了身份信物,听了门派五年规划,再听了福利待遇,心中激荡,咱们这是要做一番利国利民的大事业啊。 接着众人便汇报各自负责的事项进展,许贯忠一一记录在案。 许贯忠与张顺已着手买江心岛事宜,据张顺向经界所吏员打听的消息,江心岛交通不便,那岛上的土地根本没人要,那吏员听到张顺要在岛上买地,都还以为他在说笑。再三确认后,那吏员就建议张顺大面积申堪,不要分小批购买,又因为没有可参考价格,就叫张顺使点钱,走走关系,那就可以压低买地价格,同时也可加快手续办理。 赵朗听了,问道:“那吏员品性如何?” 张顺道:“那人姓张,叫张立,也算是我本家之人,品性不坏,办事利索,凡经他手上之事均有交待,也算是一个干吏。” 赵朗道:“既然如此,可以邀他加入我门。” 张顺点头,当即应下。 许贯忠道游历天下,行走江湖多年,对此类事情颇有经验,他提出建议道:“在大量地买地,又不想惊动太多的人,最好就是找一有度牒之道士,以在岛上建造道观为由头,周边土地为信徒购买供养道观为借口,就可以把岛上的土地大量地买下来,而且所花费最低。” 赵朗看向张顺,张顺摇摇头道:“张家村这附近没有相熟的道士。” 此时陈丽卿道:“我师父是有度牒的道姑。” 许贯忠与张顺眼神一亮,即看向赵朗。 赵朗知道他们的心思,道:“只要她师父愿加入我格物门,就可以参加蓝光普照。” 陈丽卿即道:“我师父已到江州,想见门主你一面,当面详谈。” 赵朗道:“好啊,如果许真人方便,就请她到鞋山山庄一聚。” 接着李俊又与赵朗商量揭阳岭并入格物门之事,赵朗与周侗、许贯忠商议后,揭阳岭保持原来架构,作为格物门分支存在。 张横说起水头帮之事,水头帮自有船只八条,百余帮众,均可作为格物门助力。造船之事也正筹备,已联系好造船工匠吴保,等买下江心岛便可开工。赵朗忽然想起一事,对张横道:“张横长老,你与郭东楼商量,派十来个得力人手,组织贩酒商队,并多带钱银,溯江而上,去到这大江的尽头。再走陆路到回纥、于阗一带寻找一种叫棉花的农作物,大量收购,连同种子,一同带回来。这棉花的价格不高,这一次主要目的是打通商路,多结识沿途歇脚处之人,交易时多让利,把棉花和种子带回来就是大功一件。”想了想,放心不下,又道:“此事很重要,是我格物门的创业之本,你在完成‘乾坤洗涤器’照射后,也立即动身,沿江而上,避开西夏,直去回纥、于阗,作为接应。”赵朗知道这年代出门不易,风险很大,就叮嘱张横不要怕花钱,多奖励出行之人,并把其家人安顿好,出门以探路为主,不要与人争斗,安全为上。 张横见赵朗说得严肃,忙道:“定不负门主所托。” 各项琐事逐一讨论,赵朗都一一做了安排。商量完事情后,赵朗对众人道:“好了,都商量完了,”站了起来,道:“旁边的学堂已以落成,大伙儿一起过去看看如何?” 众人齐声应好。赵朗上次谈过他们可以在少年之中收弟子的,现在正好过去看看。 走到学堂门口,只见门口一块大石上刻着“江州格物学院”六个大字,字体为隶书,古朴庄重,苍劲有力。 赵朗道:“我们这个‘江州格物学院’只学格物理论,学格物技术,不读四书五经,只为格物门之人而开,不是考举人考状元的学堂,大伙儿可要弄清楚呀。当然,必要的思想道德还是要教授的,比如尊师重教,万事孝为先等思想教育一定要有。” 走进学院,二百多亩的占地一片空旷,学堂、宿舍、食堂等建筑物占不到十分之一,空地上有大型的练武场(其实就是操场),供学员锻炼,整个学院暂时可容纳60多人学习、居住。 此时正是课间休息,二十多名少年与女娃正在练武场上玩耍,见到赵朗一行人走过来,连忙上前行礼。赵朗指着少年们对周侗等人说道:“他们已练习潜水十几天了,2天后他们就与我们一道去接受蓝光普照。” 少年们都很兴奋,张顺与陈元英都跟他们谈过此事,他们心中充满了期待。 陈丽卿看着那几个女娃,问道:“这几个女娃去不去?” 赵朗摇头道:“他们年纪太小了,可能怕水,下到水里怕是不安全。” 陈丽卿喃喃道:“真是可惜了,这么好的机会。” 赵朗指着陈小洁道:“她会参加。” 陈丽卿一喜,道:“那我就收她为徒。” 赵朗哈哈大笑。参观守学院后,各人都马不停蹄地忙开去了。 第30章 大能云集 第三十章 大能云集 次日一早,陈丽卿把师父许珍君带进了鞋山山庄。接到通报后,赵朗迎出门口,只见一辆马车上坐着一位年约四旬的道姑,头上青布道巾,仪态从容,两道柳叶眉意似有仙气般让人过目不忘。只是那脸色略显苍白,行动之间略显迟滞。 赵朗拱手施礼道:“格物门赵朗欢迎许真人。” 陈丽卿扶许珍君下车,许珍君行稽首礼,道:“咳...咳,贫道见过赵门主。” 赵朗见她身体不适,连忙迎进客厅,让许珍君坐下休息。宾主坐下,赵朗向陈丽卿问道:“可曾叫安道全长老给许真人看过?” 陈丽卿答道:“在江州已劳烦安长老看过,说是伤了肺部,治疗颇为麻烦,只能开药调理,并不能根治。” 赵朗看了看许珍君,估计她可能是伤了肺叶,造成脸色苍白,咳嗽不止。 过了一会,许珍君问道:“赵门主,我听丽卿说起水下之事,我只想知晓一事,你创立这格物门,其意何为?” 赵朗看了陈丽卿一眼,知道她可能是由于保密的原因,没有与她师父说得明白,于是又把“侠之大者,为国为民。侠之小者,打抱不平”那一套说辞又重复了一遍,听得那许珍君心摇神荡。这种大义之说,正是她心中一直所追寻的理想,比在那道院中大摆道场,愚弄百姓,以小把戏骗取高官豪门赏识的行为高尚千百倍。当下也不犹豫,站起来向赵朗行礼道:“贫道,咳...愿加入格物门,请门主准许。” 赵朗忙把她扶起,并叫陈丽卿扶她到学院中休息。毕竟对方是女性,若是留在山庄中休养恐对其名声有损,不可不小心。 赵朗低头深思,这许珍君伤势颇重,让她下水后站在深渊边沿,离蓝光一百多米,不知可否治愈其伤势,但若是让其继续下潜,又怕其身体挺不住,真是矛盾呐。 正沉思间,忽又想起一事,便唤过一少年,让他把张顺找来。 正在等张顺时,忽然崔志成匆匆走进山庄,见到赵朗,来不及施礼便道:“门主,我有要事向您禀报。” 赵朗奇道:“崔掌柜,何事如此慌张?” 崔志成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道:“彭泽湖水贼,飞鱼帮帮主吕子武让人送来书信,索要每月上供一千两白银与他飞鱼帮,否则就将踏平我神仙酒庄和酿酒作坊。” 赵朗一听,笑了,终于遇到来到宋朝的第一个勒索事件了。这些天,整天在筹划这筹划那的,为了赚钱劳心劳力,都几乎忘记了自己的老本行了,心里其实挺烦闷的。没有游历天下的乐子,也没有探险的乐趣,想想都觉得自己可怜。这下可好了,有趣的事情找上门来了。 心下盘算,这打水贼,怎么着也要去探探贼窝吧,凭自己现在的身手,探贼窝这种小事还不是手到擒来?况且,明天就要进行第六次yz元素细胞洗涤了,这经过六次洗涤,自己不敢说是天下无敌,那起码也独步天下了吧,那探贼窝更没危险了。 赵朗此人对探险就是有一种执拗的爱好,这两个月窝在张家村,要不是要进行yz元素细胞洗涤,他早已坐不住了,现在听说有水贼勒索,他心中不由得泛起了痒痒。 崔志成见赵朗不怒反笑,不由一怔,心道:“难道门主被气坏了,气极反笑?” 正此时,张顺走了进来道:“门主您找我?” 赵朗把手中的信递给了张顺,张顺这段时间跟着学院教席学识字,他凭着七次的蓝光照射,记忆力与理解力得到提升,认起字来倒也不难,早已认得五六百字。他接过信一看,顿时拍台大骂:“直娘贼,那吕子武欺到老子头上来了。门主,我知晓他的老窝在哪,明天就带人去端了他。” 赵朗摆摆手道:“此事需要从长计议,不应着急决定。当下紧之事是明天的蓝光普照,这关系到我格物门以后的发展大计。相关的准备工作如何?”开玩笑,你一个人杀过去,那就不好玩了。赵朗赶紧把话题岔开。 张顺转过心绪,道:“我共租了四条渔船,准备了80条绳索,明天一早就与少年们去放绳索。摆渡小船、猪泡子等一应事物均已准备妥当。” 崔志成在一旁干着急,贼人勒索呀大爷们,上点心好不? 赵朗对崔志成说道:“崔掌柜你先回去,这事不用着急,贼人再来时,你就说东家正在商量,先把它拖上一拖,完成明天的蓝光普照后再行决定。” 既然门主已经这样说了,崔志成也就只好先回神仙酒庄去了。 待崔志成离去,赵朗对张顺道:“守业,你完成第七次蓝光照射后,感觉身体有何变化?” 张顺道:“门主,自上次回来后,我觉得自己的筋腱和骨头都强了很多。我现在一掌可以劈断两块砖头(宋朝筑城的大砖头),一拳可以打倒一垛墙,要是用全力,我相信也可以象门主一样一拳打碎马头。” 赵朗思量着,按照张顺的描述,他现在的状况就象说明书的完成第四次蓝光扫描效果,张顺七次的照射,只有一次是接近蓝光二十米左右,其他的都在一百多米外,其效果应有折扣。按照这种程度评估,张顺应还可以再次接受后面2次的蓝光普照。 想了想,赵朗道:“守业,你前几次蓝光照射隔着蓝光中心有几十丈远,那效果肯定有所不足,按道理,你还可以再参加后面的两次照射。只不过因为我也没有试过,这其中的风险你要自己衡量。” 张顺一听,顿时大喜欢,道:“若是如此,我一定要参加,这没啥可怕的,想要获得上天的仙缘,哪能不冒点风险呢?” 赵朗听了,道:“如此甚好,你也做好相应的准备,到时也要尽力往下潜。完成最后两次照射后,你就是众人当中取得完全洗涤的唯一之人,你就成为我真正的面左膀右臂了。” 张顺听了,心中感动,躬身拱手,久久不能语。 正谈话间,门外一马的嘶鸣声,周侗大步跨进来,道:“门主,我弟子卢俊义到了。” 赵朗一听,与张顺迎了出来。只见一位大汉身材魁梧,八尺有余,目炯双瞳,眉分八字,威风凛凛。他一见到赵朗,立即上前行礼道:“卢俊义拜见赵门主。” 赵朗看着这位“河北枪棒第一高手”,心中欢喜,忙伸手去扶,手中却一滞,显然是卢俊义存在较量之心。赵朗一笑,手中加了点力道,卢俊义感到如大海巨浪扑来,连忙运劲卸力,却也连退七步才站稳,不由得心中骇然。 周侗脸色一变,喝道:“俊义不得无礼。” 卢俊义回过神来,再次行礼道:“赵门主神功,卢某佩服,方才多有失礼,请门主见谅。” 赵朗笑道:“无妨,无妨。”心想,卢俊义号称“河北枪棒第一高手”,举指倨傲也不足为怪。看到一旁有少年体型敦厚,广额疏眉,面容俊朗,十二三岁年纪。问道:“他是?” 周侗介绍道:“他便是岳飞。” 岳飞已在江州拜周侗为师,来鞋山山庄之前受过周侗叮嘱,见赵朗相问,便上前规规矩矩行礼,道:“岳飞拜见门主。” 赵朗道:“我把你从相州要来参加乾坤洗涤,你可不要辜负了这大机缘。” 岳飞不明所以,只是跟在周侗身边。 就在此时,门外又一阵马蹄声,一人快步上前,拜倒在周侗脚下:“林冲拜见师父。” 赵朗看去,只见林冲豹头环眼,燕颔虎须,三十年纪,与“豹子头”的外号倒也相衬。 周侗道:“门主,我已收岳飞为徒,我这几名徒弟都愿加入格物门,我儿周清云明天早上将会到达,也愿加入格物门。” 这天下午,众人推荐之人陆续到达,拜见过赵朗后都各自准备云了。 见到这一众历史人物,赵心中跌宕起伏,这一众大牛人将归于赵某人麾下,这心情,这荣耀,真是无法形容。 赵朗安排好众人,转身正想回山庄休息,却见一小厮正在洗涮马匹,那小厮虽是青衣短衫仆人打扮,却生得黑睛红唇,面如冠玉,仪表堂堂。心中一动,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小厮行礼答道:“小人叫燕青,是卢员外的家仆。” 赵朗嗯了一声,叫人把卢俊义和周侗请来。 燕青14岁年纪,十岁时父母双亡,迫于无奈卖身为奴进入卢家,已历4年有余。他外形俊俏,灵活且灵巧,随着年龄渐长,也受卢俊义看重,传了他几手武功,燕青练了这几手,却练成身手敏捷,加上平时在街头厮混,结合混子的相扑,意练成了一身好的小相扑术。此时的燕青尚未被卢俊义列为心腹,只当是一位颇机灵的家仆,其实直到卢俊义副上梁山之前,他也没有把燕青列为心腹,要不然,卢俊义也不会不听燕青所劝,执意要远行并从梁山经过而被吴用设计陷害。而燕青也正是因为在卢家没有地位,在卢俊义逗留梁山之时,竟被管家李固赶出家门,流浪街头。由此可见,直到卢俊义落草前,燕青也只是卢家一平常家仆矣。 燕青与卢俊义落草梁山是宣和三年,即公元1121年,那是5年以后的事。赵朗现在想做的是趁燕青与卢俊义牵连还不太深,主仆之义尚浅之时把燕青从卢家解脱出来,加以培养,免得浪费了这大好人才。 不一会,周侗与卢俊义来到山庄,赵朗也不拐弯抹角,单刀直入道:“卢员外,我有一事相求,还请员外慷慨帮忙。” 第31章 群雄归心 第三十一章 群雄归心 卢俊义见赵朗神色严肃,以为有什么大事,忙道:“门主,卢某初入格物门,未立寸功,门主有何差遣,卢某必竭力办好。” 赵朗指着在一旁洗马的燕青道:“我欲收燕青为弟子,还请收员外把燕青奴籍脱去,好让我收其入格物门下。” 卢俊义一愣,门主召他和师父周侗过来,他还以为有什么大事相商,谁知却只是为了一家仆脱籍。此时燕青年纪尚小,在卢俊义眼中只是办事机灵,还没到心腹家仆的地位,见赵朗相求,立即便道:“门主有命,卢某理当遵从,此间事了,我回去即为燕青脱奴籍。” 赵朗又道:“周教头作个见证。” 周侗见赵朗如此重视一个仆人脱籍之事,便道:“门主,此事我作担保,自今天起,这燕青便是自由之身,手续之事尽快办理。” 赵朗看着还在一旁瞠目结舌的燕青道:“你可愿拜我为师?” 燕青如梦初醒,感到喜从天降,立即双膝跪倒,拜道:“燕青拜见师父。” 周侗、卢俊义均上前道贺。 赵朗把张顺及一众弟子唤来,跟他们说了收燕青为徒之事,一众弟子都非常高兴,一一上前与燕青认识。 赵朗对燕青道:“你今天要做好准备,明天跟我下潜到江底,一应物件你找张顺护法讨要,你记住,你要跟着大师兄张渔,听从张渔指导,明白吗?” 燕青躬身应诺,再向卢俊义行了个大礼,便与张渔等人准备去了。 赵朗对卢俊义道:“卢员外,燕青之事我欠你一个人情。明天进行‘乾坤洗涤器’普照,你跟好你师父,在那江底时,放开绳索,跟着周教头往下潜,不要怕,越往下,效果越好。”转头又对周侗道:“周教头也把这关窍告知众长老,让他们一齐继续向下潜。” 卢俊义与周侗均拱手道谢,两人都打定主意,无论如何凶险,自己一定要尽最大力气往下潜。 翌日中午,四条渔船停在了浔阳江湖口的江面上。 赵朗象上次一样,直潜深渊之底。在航天飞机仓内静静地等了5分钟,便打开了细胞洗涤器的开关。 3分钟后,蓝光消失,赵朗窜出仓门,像鱼儿一样灵活而快速地游上了江面,此时的他,完成了六次yz元素细胞洗涤,细胞核与细胞质的储存能量的能力提高了几倍,细胞壁的防护力也得到了增强。 赵朗上到一条渔船,卸了潜水装备,拿了手电筒,转身又跃入江中。此时众人还在上浮,赵朗也不理会上浮的众人,再次潜到水底,这一次,他想测试一下完成六次细胞洗涤后身体的抗压能力。 只身徒手潜到150米的深度,感受着水下的压力。没有抗压潜水服,在这深水之下,赵朗感觉还是颇为轻松。他用压强公式计算了一下此时水下的压力,大约每平方厘米为30斤。这是一个非常大的数值,相当于食指尖这么大的面积就承受了30斤的压力,这绝非一般人可以承受。通过测试,赵朗感受到了六次细胞洗涤后身体的强悍,这可不是修真小说的玄幻,也不是传说中的铁布衫,这是科技带来的真改变。 赵朗再次游上江面,他已完成了测试,他知道自己可以不用潜水装备也可以直潜深渊底部,若是这一次许珍君的病没治好的话,那么下一次就把潜水服让给她穿,可以让她潜到江底接受蓝光治疗。只不过如何向她解释,却要费点心思才行。 七十多人陆续登上了四条渔船,第一次参加的人照例一脸震惊,第二次参加的人则是一脸欣喜。清点了一下人数,确认没有落下之人后,便划船归去。 回到了山庄,各自换上干净的衣服后,70多人聚集在鞋山山庄练武场,准备举行入门的宣誓仪式。 一大群人按提前规划好的位置上站好,由周侗带领,宣读入门誓词,整个仪式严肃庄重,虽没有斩鸡头,喝血酒的情节,但通过各人起誓的方式,一干人等一心同归。再都众人刚刚从江底蓝光的震憾中清醒过来,见识到了神奇,感受到了身体的变化,心里对加入格物门更是渴望与期待,就连卢俊义、林冲、岳飞、高宠、杨再兴等历史大能,也对格物门真正心折。 卢俊义、林冲等人的加入,令格物门增加助力,这只是一个小团体的利益抱团。真正让赵朗高兴的是岳飞、高宠、杨再兴的参与,通过细胞洗涤,赵朗觉得自己为抗金大业献出了一份重要的贡献,再往上说就是自己保卫了中华文化,保卫了民族发展。咳...咳...赵朗觉得自己想远了,忙收回心绪,对着自己这个新的团体,说了几句门主身份的场面话后,就让大家各自忙去。 许贯忠则通知众人十天后再在些集合,再去江底,并叮嘱众人保守秘密,格物门不再接收外人参加下一次“乾坤洗涤器”普照,如有违反,将视为违反门规惩处。 众人齐声应诺,各自离去。 高宠、杨再兴都是十八年纪,张顺、李俊与此二人结识与是因缘际会,造化弄人,也不必一一细说。高宠乃开平王高怀德的后裔,继承高家枪,力大无穷,一手铁枪功夫出神入化。《说岳全传》中记载他出征金兀术,一个回合打败金兀术,战场上无人能敌,后在牛头山连挑十二辆铁滑车,因战马力尽倒地而战死。此时他正在庐山上占山为王,过着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大称分金银的快活日子。 杨再兴据说是杨五郎的后代,一杆杨家枪,所向披靡,资料记载中,他也是杀得金人连连败退,但误走小商河被乱箭射死。时下家中因奸人陷害,正在九龙山落草。 张顺、李俊都感叹二人忠良之后,落泊如此,因而推荐入格物门。高宠、杨再兴二人有相同的遭遇,于是一见如故,反正离下一次蓝光照射才10天,这十天也不回山寨了,干脆一起去江州快活去了。 赵朗召集格物门高层人员商议事情,把林冲、卢俊义也留了下来。 还没开始商议,卢俊义就上前对赵朗说道:“门主,听许总管说我格物门正筹划购买江心岛,我愿献上白银十万两,以作门内发展之用。” 赵朗一怔,看了看卢俊义与周侗一眼,心想这不会是周侗的主意吧?自己夺了他燕青这个家仆,现在又让人家破费,好像有点说不过去啊! 周侗见赵朗看向他,便道:“门主,俊义这也是一心向我格物门出力之故,并无他想。他历年经商,颇有余财,这十万贯倒也可以负担。” 赵朗不再矫情,便道:“那我就代表格物门收下了,”想了想又道:“我提议聘卢俊义、林冲为客卿长老,大家意下如何?” 众人纷纷表示赞同,卢俊义、林冲也不推辞,向众人拱手致谢。 赵朗对卢俊义道:“员外为客卿长老,当为我格物门外援,也受我格物门庇护。等你离开江州时,我送你一个锦囊,里面有2个天机,你到大名府才可拆开。” 卢俊义心中一惊,天机啊,连忙长揖道谢。 赵朗这才把飞鱼帮的书信递给众人看看,众人顿时义愤填膺,这飞鱼帮如此无礼,应当扑杀。 赵朗听到“扑杀”这个词,不禁好笑,他想到了另一时空的禽流感,对那患了禽流感的家禽采取的措施正是“扑杀”。来到了这900多年前的这个世界,骤然听到这个词,竟有过往境迁之感。 赵朗深知对待敌人一定要狠狠打击。正所谓“朋友来了有好酒,豺狼来了有猎枪。”对于扑杀水贼恶霸,赵朗没有一点心理障碍。况且他见过李俊连杀五人,眼睛也不眨一下,他就知道自己处于这个世界,有些东西必须要适应。 众人讨论了一阵,一致认为应立即前往吕子武的贼窝,将其及党羽击杀,以绝后患。 赵朗沉吟片刻,对许贯忠道:“许总管,麻烦你分派人手,完成三件事。第一,分水陆两路打探飞鱼帮的情报,水路张顺、张横负责,陆路石秀负责,尽量详细一点;第二,根据情报制定攻占飞鱼帮方案;第三,完成最后一次蓝光普照准备工作。” 大家分头行动。 眼见就要完成七次细胞洗涤了,赵朗不想被外因打乱。自己窝在这张家村两个多月,主要目的就是尽快完成七次细胞洗涤,然后就可鱼跃龙门,鸟枪换炮,洗髓伐毛。从此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 这不长眼的飞鱼帮,在这节骨眼出来添乱,过后必狠狠惩处。这时却只能暂时隐忍,过了这个关键时期再去收拾他。 第32章 原来自己已这般厉害 第三十二章 原来自己已这般厉害 一晃5天过去了,赵朗授课、周侗传功,赵朗的5名弟子收获颇大,格物门的各项工作按步就班进行。买江心岛的事进展也顺利。除去已有的5000亩(宋100顷)耕地,整个岛申堪一万顷(50万亩的土地)。作价三万贯,总花费三万二千贯,就把整个江心岛买了下来。这件事那经界所的干吏张立一手操办,手续完备,条理清晰,以赵朗的名义买下来,由头就是当初许贯忠的建议,以建筑道观和置地为道观布松为由,凭着许珍君的度牒,轻轻松松就把手续办了下来。 这些天,赵朗的教材编写工作已完成,并在格物学院开始授课。江心岛买下来后,他的重点便是一系列产业工艺设计与基础建设设计。这是一项非常繁琐的事情,好在经过了六次的yz元素细胞洗涤后,他脑中的记忆好像被提前激发,十几年前接触的东西渐渐地竟能回忆起来,这让他的设计画图工作可以顺利许多。根据那说明书,他知道要完全激发脑部功能,要等完成七次细胞洗涤,但现在那些回忆起来的知识,还是让他开展了一部分的设计工作。到现在为止,他已完成了水泥窑、珍妮纺纱机、梳棉机、水力飞梭织布机、大型水车的设计图。现在他缺的是码头的设计以及纺纱机、织布机的核心零件,轴承。他费尽脑汁也想不出那轴承钢的碳比例,也只好暂时放下。 在酿酒作坊的下游,他指导许贯忠建了一个打铁铺和一个小型的水泥窑,还聘请了一名姓何的打铁工匠,安排了两个少年在此学习。他要在这里进行二次炼钢实验,把熟铁炼成轴承钢,再制作出各种式样的轴承。同时,还要提前烧出水泥,后续的基建都需要这东西。 周侗等人也忙得脚不沾地,赵朗在长老会议上已说明,自己的武力是天授,以速度与力量见长,没有固定的招式与套路,一般人学不来。因此,格物门的传功责任主要落在周侗和陈丽卿身上,周侗的“五步十三枪”、陈丽卿的“追魂九枪”、石秀的“拼命连环三式”便成为了门派绝学,内门弟子按资质择技传授。周侗既要编写大多数弟子适合练习的简易版“五步十三枪”,又要亲自指导岳飞等人打熬身体,忙得不亦乐乎。 这天,赵朗看着一堆图纸,坐久了心中有一丝烦闷,便出门溜达散心去了。经过格物学院,听到里面一阵阵的喝彩之声,心中好奇,便走过看看。只见二十多名少年站在练武场边,看着一人在场内演武。一团团枪花接踵涌起,一条长枪如银蛇环绕,寒光闪烁,破空声连连,只见银光与枪花变幻,正是陈丽卿的“追魂九枪”。 周围的少年拍掌叫好,卢俊义、林冲则暗暗吃惊,一旁的周侗、许珍君也不住点头,一脸赞赏之色。 赵朗一见之下,想起了上次以蛮力取胜,心中立即泛起了一个念头:验证一下以现在的能力可不可以戳她。 当下走到场边,在兵器架上拿起一根铜棍,跳进场内,高声道:“陈长老,咱们再次比划比划。” 众人正看得出神,冷不丁门主突然跳进场,均吃了一惊。 陈丽卿一怔,心想上次自己伤势未愈,枪法只发挥了不到七成,现在伤已痊愈,加上两次的蓝光照射,让她的力量与速度得到了很大的提升,她心中盘算,上次自己输在力道上,现在自己力道增加,速度更快,招式更快速、灵活,定然不至于象上次那样落败。 当下自信心满满的,清喝一声,道:“门主,请赐教。”铁枪舞动开来,“追魂九枪”伴着枪花闪电般刺出,直“追”赵朗肩膀。 这一次,赵朗根本不用象睁开第三只眼那样凝神定睛,只是稍一注视,便清晰地看到了陈丽卿的速度与加速度变幻的慢动作效果,同时,他终于看到了运动力学惯性之中的量度。无论她陈丽卿如何加速变幻,他的惯性都清晰地显示在赵朗眼中。这惯性量度是运动力学的标配,其实就是相当于提前量。 啥叫提前量?很简单,咱们抗美援朝志愿军用机枪打米国飞机时,都知道啥叫提前量,就是射击飞行中(运动中)的飞机,你不能瞄准飞机射击,必须讨好它的速度,把子弹射向飞机前面,那就可以把飞机打下来,而这把子弹射向飞机飞行方向的前面,就是提前量。 赵朗看到的这个量度,就是等于提前判断出陈丽卿长枪的运动方向与力道弱点。 赵朗铜棍一戳,后发先至,“叮”,戳中长枪三分之一外。长枪顿时脱手,飞出十米远。 众人大惊,一脸不可置信,才一招,就击败“追魂九枪”陈丽卿?这...这真是匪夷所思。 赵朗用铜棍往兵器架上一挑,一支长枪飞向陈丽卿,说道:“再来。” 陈丽卿更不答话,飞身接住长枪,“唰,唰,唰”,挽起十数道枪花,化成三枪,直刺赵朗上、中、下三路,竟然是虚中带实,实中带虚。 说起来这大宋的高手很多都喜欢使枪,现场用枪的高手也有好几位。卢俊义、林冲等用枪高手一看,立即自愧不如,暗惴面对陈丽卿这一招,自己只能跳出圈外,先避开再说。 赵朗铜棍又是一戳,后发先至,戳向陈丽卿左膝,这是一个质点。陈丽卿连忙回枪,这要是一戳实,她就会像架子塌了一个支点一样,立即散架。赵朗铜棍向横一挑,“当”的一声,又击打在一个质点,长枪再度脱手。这陈丽卿出招的速度一慢,质点就显露出来,连惯性的量度都没有了,看起来花里花哨,但对付起来更容易,一戳就中。 陈丽卿立定拱手,道:“门主,我比你差得太远了,非你一合之敌。” 赵朗笑笑,却去周侗道:“周教头,听闻你红拳与翻子拳江北无敌,可否赐教一二?” 周侗经过两次蓝光照射后,灰白的头发变黑了,脸上的皱纹也不见了,肌肉强度与力量达到了前所未有高度,此时的他浑身充满力量,听赵朗想与自己较量,也不推辞,立马站了出来,双手抱拳道:“请门主赐教。” 红拳(非洪拳)乃周侗家传绝学,以拳与肘配合,用于近身搏击,无坚不摧。翻子拳源于少林,被周侗创新并发扬光大,俗称“八闪十二翻”,是赤手搏斗的绝学。 赵朗起手一个黄飞鸿手势,左手前摊,右手负后,随意而立。 周侗身形一闪,使出翻子拳的三翻叠加,一浪高于一浪,拍向赵朗。 赵朗稍一注视,慢动作视觉效果立马发现周侗左腋下质点,一拳挥出,逼得周侗救其必救之处,攻势立即化解。 周侗身形连闪,快如鬼魅,旁人看得眼花,右肘横出撞向对手左胸,左手一个十二翻拍向对手右肋,左脚同时踢出,正是周侗绝招,翻子拳与红拳配合加成攻击大招。 赵朗想也不想,右拳击出,打向周侗锁骨,正是一个质点。所有攻势顿时消失,周侗无法闪避,双手叉手格挡,“轰”的一声,拳头击在周侗双掌上,周侗一个倒飞,如同一只大鸟,又象演员吊着威亚钢丝,径直向后横飞六七米,身形不变,双脚稳稳落地。 周侗“呼”地吐出一口浊气,抱拳道:“门主神功,我等确非一合之敌。” 赵朗心中欢喜,心想原来自己已这般的厉害,不由得哈哈大笑,说道:“我这是天授,并无招式,说白了就是力量与速度,你现在的速度和力量已是当世罕见,估计这江湖上可与你平手之人已是寥寥无几,你却不必自谦。” 周侗心中也是高兴,大家都已知道赵朗是仙人下凡,输给门主这样的仙人并不丢脸,自己了解自己的实力,以前已是陕西无敌手,现在力量和速度比原来得升一倍有余,这武林之中,可与现在的自己相当之人可能真是没有多少。 卢俊义与林冲更是骇然,这几天他们与师父喂招,十招之内必败,而师父却在赵门主手下过不了一招,他这是何等恐怖! 赵朗道:“听闻周教头射术天下无双,我没学过射箭,正想向你学习一下呢。”心想,自己近身双人对斗已不惧旁人,那远程攻击手段却很少,虽有激光枪,但那只能发两枪。而弓箭是当下远程攻击的常规武器,是一定要学习一下的。于是取过弓箭,向周侗请教起来。周侗也不藏私,把发力、瞄准、时机、风力利用等方法一一相授。 宋代的制式弓箭为一石,约为120斤力,射程可达70步,即100米左右,着名的北宋神臂弓为2石4斗,射程为250米,是当今宋朝保密级的远程大杀器,辽人也很是畏惧。 周侗用的是特制的2石,射程可达180米,只见周侗弯弓搭箭,“嗖”地一箭射出,正中远处100米处的箭靶,接着他奔跑腾挪,又“嗖嗖嗖”三箭射出,箭箭中靶,其中有一箭正中靶心,众人高声叫好。赵朗知道这已是这世上最顶级的射术,那些说可射飞行中大雁的眼睛,射对方射来的箭杆,那纯粹是扯蛋,只不过是演义小说的意淫罢了,不足为信。盖因战场上弓箭这玩意儿玩的是无差别攻击,一阵箭雨飞过去杀伤敌军,哪里会用射大雁的眼睛之术呢,况且,你隔一百米,看得到大雁的眼睛?玩的就是吹牛不用上税的把戏。就算是这世上罕见的蒙古射雕手,那也是射天上盘旋的大雕的翅膀,堪比射流动靶,难度比刚才周侗的运动射术还要低。所以赵朗觉得还是要脚踏实地,不要想射大雁的眼睛和屁股。 赵朗接过周侗手中大弓,按周侗所教,瞄准拉弓,“嗖”的一箭射出,正中红心,众人皆惊。 他经过了六次蓝光扫描,对风力测量、目标距离、抛物线运动等都在他脑中计算出来,这一箭中的,正是应有之事。 赵朗奔跑起来,“嗖嗖嗖”三箭,却是只有一箭中靶,其它都射飞了。赵朗讪讪一笑,看来自己静止射箭,计算好风力、距离与抛物线轨迹就可一箭穿心,但如果象周侗那样奔跑中凭感觉与经验射箭,那就差强人意了,究其原因,可能是自己的手感和脑中的计算力问题吧。 周侗又教授赵朗袖箭射术。这是一种古代暗器,把箭藏在袖上,发身时取出扣在手中,一甩,用力道与惯性发射出去,趁对手不备而杀敌。 赵朗练了几下就兴致缺缺,为了控制方向和准头,这袖箭带有尾翼,却制成了速度很慢,必须用大力度来加度,动作幅度过大,这又达不到隐秘性,还有一巨大弱点就是破空之声很大,对手在10米外就可以从容避开,这种暗器实属鸡肋。 第33章 小李飞刀与弹石神通 第三十三章 小李飞刀与弹石神通 赵朗听着周侗讲解袖箭的几种发力方法,忽然心中一动,心有所悟,便认认真真地学习这暗器的发力、瞄准等方法。 正学得兴致勃勃,忽张顺与一酿酒作坊护院匆忙而至。 张顺施礼道:“门主,刚刚一飞骑忽至酿酒作坊,用箭把这信钉在作坊门匾上,甚是嚣张。”说罢,递上一封书信。 赵朗接过信一看,又是那飞鱼帮帮主吕子武的勒索信,大意是三天内送2000贯至多宝岛,若有不依,将鸡犬不留云云。 张顺怒道:“那水贼吕子武手下干将吴一鸣,去年曾来我江州鱼排索要钱财,被我痛打一顿,那吕子武屁也不敢放一个,现如今却敢如此嚣张,若不是门主说要从长计议,我早就杀上门去了。” 赵朗与周侗等人回到山庄议事,各长老也陆续回来,石秀、张横等人收集的情报一一汇总、校对,飞鱼帮的情况逐渐展现在众人面前。 原来之飞鱼帮在八百里的彭泽湖中,竟有多宝岛、小房岛、莲湖岛、鹞咀岛四处据点,可谓是狡兔三窟了。帮主吕子武手下有三位舵主,大小渔船六十多条,帮从达500多人,盘居在彭泽湖,对沿岸城镇商户敲诈勒索,对渔民欺凌压榨,可以说是无恶不作。饶州、江州曾组织厢军进行围剿,那官兵还没到,水匪就入湖进岛避开,官兵一走,又聚垄继续为害,猫走老鼠、你进我退的游戏从未间断,江州、饶州的都监也因此落了不少好处。那江州都监刘天佑的本家刘员外,家中的管家吕子旭就是吕子武的族兄。 李俊一听,破口大骂道:“直娘贼,那飞鱼帮去年还是二百余人,如今却有500多人,原来又是兵匪勾结的勾当。” 赵朗向许贯忠问道:“许总管,这几日来,可有讨贼之预案?” 许贯忠摊开一张地图道:“这是我从诸多资料中收集完善之彭泽湖及周边图。”又从中标注了四个点,道:“这便是多宝、小房、莲湖、鹞咀四岛,其中小房岛是江州辖属,其他三岛均辖属饶州。综合各路情报后,参机堂制定了两套方案。” 这参机堂现有许贯忠与朱武,并在少年中招了2人。朱武此人《水浒传》中有记载,人称“神机军师”,水浒上说他“能使两口双刀,虽无十分本事,却精通阵法,广有谋略”,赵朗看中的便是他的“广有谋略”,于是便把他归入参机堂。 只见朱武拿出两张纸,摊了开来。许贯忠道:“这是第一套方案,名叫斩草除根。乃兵分四路,直奔飞鱼帮四个据点,趁其不备,击杀帮主、舵主、头领、船把头、头目等,共二百人左右,破其根基,夺其船只,一劳永逸。” 朱武解说第二套方案:“第二套方案为诛其首脑。也是分兵四路,破其结构,击杀其头领以上三十多人,余众收为己用。” 赵朗问道:“各位意下如何?” 石秀、陈丽卿、林冲、张横等人力主斩草除根。 周侗、许贯忠、张顺、李俊、卢俊义、安道全、朱武等人则主张收为己用。 赵朗对张顺也主张收为己用大为欣慰,在这般受气之下还能如此主张,可见其颇具大局观。 赵朗待众人都说出自己的主张后,沉吟了片刻,道:“既然多数主张收为己用,那就选第二套方案,许总管以第二方案为基础,进一步细化,待完成下一次蓝光照射后,便开始行动。四天后就开始蓝光照射了,这几天,咱们忍一忍,要把飞鱼帮的事拖上一拖。嗯,张顺护法,你叫崔志成拿1000两白银,去那多宝岛,说些服软的话,以钱银不够尚需筹集为借口,拖上几天,待得我们完成要事后,便去踹他老窝。” 商议已定,赵朗宣布新的人员任命。许珍君任门内长老,协助周侗传功;朱武任参机堂副总管;卢俊义、林冲为客卿长老。赵朗向新人员颁发了信物。 事毕,众人各自散去。 赵朗来到了打铁铺,随手画了张图纸,交给何铁匠,道:“这种暗器,打造出来需要多久?” 何铁匠道:“这造形简单,尺寸都已标明,一个时辰就可以打造四柄。” 赵朗道:“甚好,就先打四柄,我一个时辰后来取。”拍拍旁边两名少年的肩膀,道:“跟着何师傅好好学。”便转身去了水泥窑。 这水泥窑赵朗交给了张海负责,赵朗把锻烧的方法写成册子,同时,还记录了所需的四种材料,并把石灰石、粘土、铁矿粉、石膏的配比,秘密传给了张海,并交代好保密的细节。经过了几天的试验,今天终于制出了试验品。看着那试验品和已经凝固的水泥,赵朗非常高兴,亲自再试验了一次后,把李俊召了过来。 赵朗先对水泥窑的门派弟子与帮工进行了奖励,再与李俊定下了扩大好产的方案,李俊看着凝固在地上,比石头还硬的水泥,心里惊骇万分,这真是仙家手段啊,用水、沙石、还有这水泥粉,就可以凝结成石块,这种神奇前所未闻。当下一一记下所需材料,分派人手,赴各地采买。为了做到保密,李俊还每一地买一样材料,还多买了几样其它的材料以迷惑别人,可见李俊此人精明心细。 见水泥有了成品,赵朗心里很是高兴,那江心岛的基础建设终于有了着落。 踱步回到了打铁铺,那暗器已打造好,何铁匠的手艺很好,4柄小刀并排在一个盘子里,在阳光下寒光闪闪。这小刀长三寸七分,刀很轻,很薄,几乎就宛如一片柳叶,刀锋很尖锐,刀刃很锋利。这就是大名鼎鼎的小李飞刀。 另一时空的赵朗常年在野外探险,身边当然也带有匕首,他跟一些用刀高手学过飞刀,十米范围内倒也可用飞刀猎一些小动物,也曾想象能如古龙大师笔下的李探花那样一刀封喉,但那时力量与速度都有限,哪能如愿?现在不同了,自己受了yz元素细胞洗涤,在这个世界里,或可能达到古大师描写的那种境界也不一定呢! 赵朗打造这小李飞刀,是受到周侗袖箭的启发。赵朗想要一种没有破空声、锋利、闪电般速度的暗器,最理想莫过于小李飞刀。从理论力学的角度,这种长三寸七分宛如一片柳叶般的小刀,轻、薄、锋利,可有效地剖开空气,减少空气的摩擦力,使其不发出破空声,由于摩擦力的最小化,其速度当然也得到了最大的优化。 看着满地制造轴承的废铁,赵朗心中苦笑,还是没有研发成功啊,看来自己得好好回忆一下这制造轴承的钢材料配比才行。当下勉励了何铁匠几句,并叮嘱他下次跟着张顺一起去接受格物门的特殊奖励,又吩咐那两个少年将此事向张顺汇报,由张顺安排何铁匠参加下次行动,便取了飞刀,回到了山庄。 大凡暗器的发射,不外乎力道、准头、速度三大因素,而对于赵朗来说,这三大因素在他身上都是常人的好几倍加成。况且他还有力学理论与慢动作视觉效果两大必杀技,理论上这飞刀简直是专门为他而设。可以想象,对决之时,利用慢动作视觉效果和力学理论,发现对方的力道破绽,对着对方的质点或惯性量度,以自己的力量、准头、速度,发出致命的飞刀,那将是多么绚丽的一击。 赵朗站在练武场上,食指与中指夹住飞刀,刀柄藏于掌心,以指力与腕力双结合,向20米外的箭靶飞出一刀,只听见“咔”的一声,那箭靶中收竟被飞刀穿透,飞刀再飞十来米才落地。赵朗自己也暗暗吃惊,自己刚才用了五成的力道,这小李飞刀果然是暗器中的王者,竟然一点破空之声也没有,速度快如闪电,只是寒光一闪,便穿透了箭靶,空气的摩擦力仿佛存在一般。 赵朗不断地练习,按照静力学的原理,计算外部的风力、地球引力、飞刀的重力以及距离的抛物线轨迹,不一会,赵朗飞刀打击静止箭靶的准确率已达百分百,这除了细胞洗涤的效果外,还要归功于他扎实的物理学知识。 不到两个小时,他便掌握了静对静发射飞刀的要诀。接下来练习动对静目标的飞刀技,赵朗不断地奔跑,在运动中出刀,前后左右,各个不同方向,不同速度的情况下出刀,练习得不亦乐乎。接下来的几天,赵朗专心练习飞刀,除了动对静,也就是运动中射击静止目标,还练习了静对动,即站立向移动中的箭靶出刀,最后是练习动对动,即自己地运动中向正在移动的目标出刀。 几天下来,赵朗学霸又一次发挥学霸之威,把小李飞刀练得出神入化,50米范围内指哪打哪,出力如电,力道奇大,随便飞出一刀,便可切断30外一株三指粗的小树,指力加腕力,50米外可飞刀直没入大树中,不见刀柄。 4天后,赵朗不禁感叹,如此神技,这天下谁人能敌,就如《神雕侠侣》中杨过学会玄铁重剑剑术好的感叹:“如此剑术,无坚不摧,天下谁人能敌?” 赵朗在这几天顺带练了一手弹石术,用拇指与中指配合,把小石头弹出,参照飞刀的力道、准头,30米内的目标一弹一个准。研练这弹石术的起因,是那天学习袖箭时,卢俊义说起他在东昌府(今山东聊城)贩马时,结识一位叫张清的守将,绰号“没羽箭”,使得一手飞石绝技。赵朗当然知道这张清是何人,这“没羽箭”连败梁山十五名大将,飞石绝技无人能及。后来也被迫归顺梁山,名列第十六位。听到卢俊义提起,赵朗便决定研练弹石术,毕竟那黄老邪的弹指神通他可是向往已久,况且,小李飞刀是杀人技,自己总不能一出手便杀人吧?还是这弹石神通比较温和一点,实用性较强。于是,这几天他不断地练习,不停地重复,直到左右手都有了发力的肌肉记忆,才稍微觉得满意。 终于到了第七次yz元素细胞洗涤的日子。 这天,崔志成与从多宝岛返回。据他回报,那吕子武态度嚣张,神态倨傲。好在崔掌柜一开始便说些服软的话语,倒也没有受皮肉之苦。那吕子武身边还有七八位头领,据说都是水上功夫了得之辈,还有一位师爷,姓韩,也非等闲之辈,就是他出的馊主意,要这张家村的格物酿酒作坊必须在十天内补缴齐1000两银子,由张顺亲自送去多宝岛。 赵朗笑道:“兄弟,他这是要彻底把你降服呐。” 张顺道:“门主,我会去多宝岛会会他,然后把他的头拧下来,再把那狗头师爷沉下江底喂鱼。” 第34章 七次大圆满 第三十四章 七次大圆满 赵朗哈哈大笑,率领众人,再一次来到了湖口江上。 赵朗把潜水服交给许珍君,并叫陈丽卿帮她穿戴好,然后对她说:“许真人,你的伤已涉及到内脏,平常的治疗方法都无效,据安神医的诊断,上次蓝光照射对你的伤势恢复了五成左右,我思量了很久,除了让你深入深渊之底探近距离接受蓝光照射外,这世上已无他法可以让你痊愈。由于那水下深处环境恶劣,常人无法下去,我把这潜水法器借于你,助你下潜。在那水底之下,你不要害怕,听我指挥即可,你可明白?” 许珍君与陈丽卿都心怀感激,法器借与许珍君,那就意味着赵朗在那深渊之底暴露在恶劣危险的环境之下。许珍君道:“门主,既然深渊底下凶险,我又岂能让门主身陷险境呢?” 赵朗道:“我自有主张,你听我指挥便是。” 众人抓着绳索,一一潜到江底。赵朗抓住许珍君左臂,跃进深渊,直往底部游去。除了一些家属外,其他人都跟着赵朗继续向下潜。赵朗也不在意,说真的,他不怕这深渊的秘密泄露出去。那航天飞机在152米的水底下,在没有减压潜水服的辅助下,那下面的水压也会把常人压扁,更不用说潜水的时长因素了。张顺经过七次的远距离细胞洗涤,身体强壮了好几倍,也只能潜到110米左右就无论如何潜不下去了。估计再过800年,除了他赵朗,也没人可以潜到这深渊底部。 赵朗打开手电筒,加快了向下潜的速度,回头看了看,见大部分人都停在了90米左右的深度,已无法下潜了,只剩下他拉着许珍君,还有张顺三人继续向下潜去。 不一会,张顺就停在了120米左右的深度,不再下潜了,就只剩下了赵朗和许珍君。 赵朗看了看手表,潜到了140米时,他放开了许珍君,打了个手势,这是提前约定好的手势,意思就是让许珍君停在这里等待。然后自己就加速下潜,进入航天飞机,关了手电筒,打开了yz元素细胞洗涤器开关,再次沐浴在蓝光之中…… 三分钟后,蓝光消失,赵朗静静地站在机仓内,一动不动。倒不是出现了什么意外,他是深深地处在巨大的震憾当中。 从幼时的咿呀学语,到小学的学习,又到中学的艰苦奋斗,再到大学时的自由自在,还有在米国的各项实验,竟在他的脑中一一呈现,所思所学,所见所闻,一一汇总储存在他脑子里。他竟可以清晰地回忆起五岁时那幼儿园书本上每一页的内容,他的脑中竟然可以清晰地显示出他懂事以来所看到的每一项信息,所有他看到过的、接触过的、听说过的信息都在他脑中快速呈现,头脑之中形成了一个庞大的数据库,他随时、随意地便可以运用这个数据库的信息。 不止如此,赵朗感到自己的脑部细胞得到了大开发,他的算力达到了一个惊人的程度。他瞬间就计算出他此刻的压强为32千帕斯卡,心念一转,又算出了这航天飞机经过水摩擦力后插入深渊壁需要的力为59万牛顿。他的脑时蹦出了个词:人体计算机。 完成了七次蓝光照射,赵朗身体细胞已达yz元素改善人体的大圆满,用修真小说的套话,赵朗觉得自己好象已完成了筑基,若以此为基础,再加以学习和练习,自己在力量运用方面定能不断的进步。 他在震憾中回醒过来,看了看手表,还好,只是当机呆立了一分多钟。他没有再停留,游出了仓门,抓住还在悬停中的许珍君,慢慢地向上游,他不敢游得太快,怕许珍君肺部再次受伤。又花了五分钟,才浮上江面。 站在船上,许珍君大力地吸气和呼气,她感到了从所未有的轻松,她不单单伤势痊愈,还感觉到了自己力量的暴长。此刻,她感激之情无以言表。她双手捧着用江水冲洗干净的潜水服,恭恭敬敬地递向赵朗,道:“珍君拜谢门主。” 赵朗接过潜水服,道:“许真人不必客气,你是本门长老,这是应有之义。”接着把手一挥,大声道:“回家。” 回到了鞋山山庄,自然免不了大摆筵席,庆祝一番。赵朗终于完成了全套的细胞洗涤,取得了大圆满,心中高兴,也不禁多喝了几杯,晕晕乎乎地不知身在何处,反正是最后倒头便睡。 第二天,心情放松之下,赵朗决定放自己一天假。除了练飞刀、弹石神通外,也不思考什么,就站在江边,看着那滚滚江水,浪花拍岸,渔船、商船上上下下,江风轻吹,感受着身体和大脑的变化,好不惬意!就这样度过了轻松愉快的一天。 翌日,召集格物门高层,大厅议事。 许贯忠呈上讨伐水贼细化方案。门派现在武功高手共21人,兵分4路,以揭阳岭为名义。第一路由周侗、张顺带领,共5人,赴多宝岛飞鱼帮总部,铲除吕子武;第二路由许贯忠、朱武带领,共5人,赴莲湖岛,铲除飞鱼帮第一分舵头领;第三路由李俊、石秀带领,共5人,赴小房岛,铲除飞鱼帮第二分舵头领;第四路由许珍君、陈丽卿带领,共6人,赴鹞咀岛,铲除飞鱼帮第三分舵头领。赵门主及各长老的弟子、少年们在接应船上,以作后应。 今明两天准备,后天辰时(早上七八点)出发,在酉时发动进攻,只诛头领以上水贼,船工与帮众剔除作恶之徒后收为己用。许贯忠进一步解释,选择酉时发动进攻是因为这时辰是晚饭时间,人员相对齐整,减少漏网机率。 赵朗听了方案,笑道:“你们怎么把我这个门主给忘了。”开玩笑,这种探险之事怎么会少得了自己参加呢。 许贯忠道:“门主可居中指挥,以作策应。” 赵朗道:“行了,在座各位有谁的武功比我高呢?由我带领第一路,与张顺、卢俊义、高宠、童威去多宝岛拜访吕子武帮主,周教头带领第二路,其它不变。” 众人还欲再劝,赵朗摆摆手,示意不必再劝。接着便就产业规划解说开来,把码头的设计图纸交给张顺,由他负责招人手兴建;把纺纱机、水机织布机、大型水车的图纸交给许贯忠,要求许贯忠把图纸分拆开来,找不同的木匠分段建造。分拆建造可能需时较长,毕竟还要组装,但是为了保密,也就只好如此了。又叫周侗、朱武、崔志成把江州城北的流民劳工都招过来,上江心岛修路、建纺织作坊、以及建造屋舍、道观等等;李俊则派人沿江而下,多采购粮食运回来;又吩咐张横,等飞鱼帮事了,就立即北上,接应前一批北上找棉花的人员,争取早日把棉花带回来;又吩咐张渔、杨德昌组织人手,到江心岛按规划建造酿酒作坊,规模为现有的大十倍有余。嘱咐李俊、张海加快水泥生产,后面的基建都要用到这玩意。 一一分派任务后,众人散去,赵朗便召来陈元英,来到了打铁铺。蓝光大圆满后,他这位人体计算机已经清晰地回忆起轴承钢的含碳比例。在他求学的二十多年里,他接触过的资料可以用海量计,他在互联网读到的信息资料也是不可计量。经过第七次细胞洗涤后,这所有的资料信息都被激活,那铸铁炼钢的信息自然就显现出来了。 含碳2%以上的铁,叫生铁,也就是粗铁,脆、硬;含碳0.04%以下的,则是熟铁,软、韧,但硬度不够;含碳0.5%到2%之间的就是钢。那轴承钢则含碳1%到1.5%之间,只有这样才硬度适中,强度合适。 之宋大的铁大多为好一点的生铁,也就是苏州出产的铁,稍为接近钢的材质,被人尊称为“苏铁”。此时的工匠还不会科学的去碳法,也没有精细的测量设备。 古人去碳有三法:反复脱碳法、炒钢法、灌钢法。这反复脱碳法就是反复加热去杂质,成本高,效果不好;炒钢法就是锤打百炼,通过不断重复地锤打去碳,产量少,碳比例也不好控制;灌钢法就是把生铁与熟铁配比再溶,得出所需的碳比例钢材。 赵朗想一良久,决定从明朝宋应星所着《天工开物》记载之法进行改良。那《天工开物》记载的熟铁之法:“生铁流出时相连数尺内低下数寸筑一方塘,短墙抵之,其铁流入塘内,数人执柳木棍排立墙上,一人疾手撒滟,众人柳棍疾搅,即时炒成熟铁。”用白话说就是这个工艺是把铁水流入小池中,快速加氧,快速搅拌金属溶液,氧化生铁中的碳、锰、硅等杂质,简单易操作,炼出来的熟铁再与生铁熔铸配比,控制生铁与熟铁溶液的比例,以达到含碳1%至1.5%的效果。这就是改良灌钢法。 赵朗把这套方法写成册子,传给了陈元英,要求陈元英把这项技术只限于何铁匠与那两名少年之范围,严格保密。多做实验,多做记录,早日炼成轴承钢。 到了打铁铺,赵朗招何铁匠与两少年议事。这三人都参加过蓝光普照,对格物门都很忠心。赵朗把灌钢法工艺讲解了一遍,要求大家保密,要服从陈元英的指挥,由陈元英作实验记录。 同时,赵朗又把水力冲床与水力鼓风机的设计图交给了何铁匠,又把制作轴承的方法和标准交给陈元英,要求他们做出第一代轴承后,就立即使用轴承,按图制作水力冲床与水力鼓风机,用水动力来制作第二代的轴承,节约人力,增加效率,更加标准化。 何铁匠已加入了格物门,见过门主的仙法,享受过蓝光普照后,他对这个仙家门派真是死心塌地,见门主以仙家技术相授,心中自然是感激,对门主的亲传弟子陈元英也很是尊敬,言听计从。他知道自己有实践经验,陈元英有理论知识,要想炼出好东西,就非得好好配合不可。 此时没有测量材料成份比例的精密仪器,只能通过实验效果来衡量标准。赵朗便下达了一个实验指标,钢材制作的珠粒,在重锤锤打下不裂开,不易变形,是为合格。 第35章 降维打击(上) 第三十五章 降维打击(上) 各项工作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两天后,这浔阳江边就多了很多人,很多流民被招来修建码头,上江心岛修路、建房。这边工程的工钱中等,发放准时,最重要的就是稳定,工程量巨大,听说东家有5年的活计雇大伙工作。于是乎,口口相传中,大批大批的劳工都过来找工作。周侗、张顺制定了一套考核制度,偷奸耍滑之辈都排除在外,招收的大都是穷苦之人。 这天一早,四路人马悄悄地从鞋山山庄来到了彭泽湖边,八条渔船在湖边等待。四路进攻的人员各上一条渔船,后面各跟着一条由弟子和少年组成的接应船只。这接应船只不靠岸,停在湖中等待。这些少年虽是经历了2次蓝光普照,但只是水下潜水时间变长,力气变大,那搏斗之术还需练习。 那飞鱼帮的据点远近不一,由周侗、许贯忠带领的第二路以及许珍君、陈丽卿带领的第四路首先出发,分赴莲湖岛与鹞咀岛。这两个岛距离较远,行船大约要四个多时辰,想要在酉时进攻,必须尽早出发。 赵朗对各路的武力都很有信心,本次进攻具有突击性,因而也不怕对方设计陷阱。虽是如此,这毕竟是格物门第一次大规模行动,他还是叮嘱各路人马要多加小心,若是力有不逮就立即撤退,回基地再作商议。若是顺利,则少年作为信使,以最快的速度把信带到多宝岛,并接受下一步指示。 各路船只分别出发,赵朗带领导的这一队最后启航,从鞋山山庄出发到多宝岛约需两个时辰,中午时分 ,张顺大手一挥,两条船驶出了湖边,向多宝岛进发。 赵朗背着一米多的射鱼枪,站在船头。一个多时辰后,已看到了对岸的陆地。这时一条稍大的渔船快速靠近,这船头上插着一面黄色的大旗,旗上绣着一条黑色的长着翅膀的鱼,这倒是简单易懂,一看就知道是飞鱼帮的人。船上的几人大声叫道:“停船,停船,你们是什么人,没有挂我飞鱼帮的小旗,竟敢在这大湖捕鱼,活得不耐烦了吗?” 张顺从背后抽出一支小鱼叉,用力一挥,“咔嚓”一声,那小鱼叉把那飞鱼旗叉倒,三指铁叉直没入船板中,叉柄还在“嗡嗡”颤动。 那船上之人大吃一惊,倒退了两步。 张顺大声吼道:“兀那撮鸟,快去告诉吕子武那直娘贼,江州张顺来了。” 这浔阳江“浪里白条”张顺之威名,那几个人显然是听过的,听到张顺的话语,也不敢乱说,忙调过船头往回划。 张顺指挥着渔船远远地跟着。赵朗知道张顺的意图,一是不让吕子武有时间作准备,二是能光明磊落地杀上门去,三是能杀一杀对方的威风,可谓是一举数得。 不到半个时辰,船便靠岸登陆。一名头领模样的壮汉带了两名随从迎了上来,叉腰叫道:“对面可是张顺?” 张顺大怒,一脚踢将过去,动作出其不意,把那壮汉跟翻了个跟头,道:“不长眼的撮鸟,老子的名讳是你叫的吗?赶紧带路,再啰嗦便枭了你。” 那壮汉爬了起来,骂骂咧咧,却不敢硬杠,带了两个随从便领着张顺等人向东走去。 赵朗观察了一下周边,这多宝岛地势颇高,呈半岛状,一个水寨把2里的岸边围了起来。寨中竟有一个船坞,有一条船正在建造中,水寨高处设有哨楼,竟有喽啰手持弓弩在巡哨,可见这吕子武并非草包。 沿着一条小道,走了十分钟左右,来到了一个丘陵脚下,只见两排屋舍沿着丘陵阶梯式建造,倒也整齐别致,那大汉领着赵朗、张顺等人来到了一个最大的院子,赵朗使了个眼色,卢俊义与高宠留在了院子外面。 赵朗、张顺进了大厅,只见两旁站立有九人,正中间坐着一位三十上下年纪之人,头顶红缀嵌点束发盔,身着一领绣云白袍,脸方眉浓,端的是一副好皮囊。正座旁边站着一人,摇着纸扇,头戴文士帽,一看便知是那位韩师爷。 那白袍男子一见赵朗三人走进来,便笑道:“张顺,你这‘浪里白条’也要上门求饶了吧,看你还敢嚣张。” 张顺哈哈大笑:“入娘贼你个吕老三,我向你求饶?你莫非是吃了几个月的屎,脑子里也塞满了屎?要不要老子把你打出屎来?” 一旁的童威忍不住“嗤嗤”偷笑。 吕子武大怒,喝道:“你张顺来到我这还敢胡言乱语,不怕我点你天灯吗?” 张顺道:“嚯,你吕老三就剩下狗仗人势、以多逼人这点本事?” 吕子武眉头皱了皱,心想这要是传了出去,江湖上还不笑话我“水里白龙”吕子武以人多压他‘浪里白条’?他看了看一旁的韩师爷,那韩师爷知道吕子武的心思,便道:“久闻‘浪里白条’水下功夫了得,咱们比试比试如何?” 张顺道:“如何比法?” 那韩师爷道:“这第一场是水底较量,双方各出三人,抢夺那水下之物,谁先得到,则为胜,如何?” 张顺道:“甚好,彩头如何?” 吕子武道:“输者要向对方臣服。” 张顺道:“好。”伸出右掌,与对方击掌为誓。 双方来到湖边,一条小船在离岸边二十丈处,用绳索牵着一块大石,再绑上一支船浆,投入湖中。韩师爷道:“以一柱香为限,夺到船浆者为胜,若到一柱香燃尽,双方都没夺到,则为平手。” 张顺点头应道:“好。”当下刀童威、高宠脱掉上衣,露出一块块健壮的肌肉,准备下水。 那飞鱼帮派出三名头领,也是赤露上身,皮肤红里透紫,一身肌肉如拳头般一鼓一鼓的,在阳光下油亮油亮的,一看便知是在水中讨生活的好手。 吕子武高声叫道:“开始。” 张顺三人同时跃进湖中,向湖中的那小船方向游去。那飞鱼帮三人却都突然从旁人中取过一柄匕首,衔在嘴里,跃入水中。 卢俊义大惊,叫道:“贱贼,恁地无耻。” 赵朗摆了摆手,道:“莫要惊慌,暂且看看。”他对张顺等人非常有信心。特别是张顺,那可是照了九次蓝光的猛人啊,虽然是远距离的,但也可谓是绝无仅有了。 果不其然,一刻钟后,张顺一手提一名大汉,浮出水面。高宠也拖着一名壮汉上了岸边,童威手里提着一支船桨上到岸来,嘻嘻一笑,把船桨掷至韩师爷中跟前。 张顺道:“任你搞卑鄙手段又如何。” 吕子武脸露怒色,韩师爷也涨红了脸。吕子武道:“让你一局又如何,下一局双方各五人,比水面上的功夫,谁先夺到那湖中的小船为胜。” 张顺道:“你出五人好了,我这边还是三人。” 韩师爷忙接茬道:“这可是你说的,不可反悔。” 张顺哼了一声,道:“老子一口唾沫一个钉。”说罢,抽起身旁的鱼叉便来到了湖边。高宠、童威各持一把朴刀,童威大声道:“刀剑无眼,死伤勿论。” 飞鱼帮五人也手持兵器,在韩师爷大叫开始后,纷纷跃进水中。却见那韩师爷左手一挥,只见船坞的简易码头闪出十多人,也快速跳进水中。 卢俊义又吃了一惊,急道:“这帮水贼怎地如此卑鄙。” 赵朗却稳如泰山,他知道张顺三人经过细胞洗涤,最不济的也可在水中潜一天一夜,潜伏在水中,对水贼一一截杀即可,这就如手握作弊器,哪会有不胜之理? 果然,随着那湖是冒起了几团红色的血水后,几个水贼浮上水面,惊慌失措,大叫快逃。张顺三人随之冒出水面,童威一人攀上小船,摇着船橹,向岸边驶来,张顺、高宠是在水中继续追杀水贼。 随着三人上岸,那二十个水贼已伤亡过半。吕子武脸色铁青,一言不发。 张顺哈哈大笑道:“吕老三,怎地,这第三场比试还有必要进行吗?” 韩师爷道:“呵呵,呵呵,刚才那水上的较量都是水上功夫,算作一局,还有两局未曾较量呢。” 吕子武眼珠子一转,道:“对对对,比完水中功夫再比岸上的,我们再比一比射术。” 张顺竖起大拇指,道:“你们可真行,吕老三,以前没发觉,你的脸皮比江州的城墙还要厚呐。” 赵朗道:“兄弟,不用着急,他要比便比。” 张顺问道:“吕老三,这射术又怎个比法?” 吕子武道:“也是三场比试,一场是站立射靶,一场是骑射,一场是对射,生死勿论。” 吕子武声音刚落,卢俊义便已上前道:“行,我来应战。”他是周侗的大弟子,周侗号称江湖射术第一,卢俊义已尽得真传,再有就是他这些年贩马闯南走北,遇到的悍匪强人无数,厮杀的场面也不少,这也让他的射术更加精进。 赵朗点点头,高宠也就不跳出来相争了。射术非张顺、童威之强项,可高宠家传枪法和箭术也是从无敌手的。 吕子武附在韩师爷耳边低语几句,韩师爷快步走出大厅,让众人稍候。卢俊义去船上取了自己的强弓,张顺三人也趁机换了干净衣服。不一会,韩师爷带来了一位三十岁年纪的汉子,手持一张强弓,背负箭壶,身穿翠锦红袍,眼神锐利,全身竟带着一丝凶狠的气势。 吕子武一见此人,立即起身抱拳道:“麦兄弟,劳烦你了。” 那麦姓汉子拱拱手,也不说话,瞥了张顺等人一眼,转身便走出了大厅。 第36章 降维打击(下) 第三十六章 降维打击(下) 一群人走到了丘陵脚下的一大片平地上,这平地的一角,便是练武场,场边大树参天,场上摆着一排兵器。飞鱼帮有一百多号人站在场外围观,刚才水中的比拼,飞鱼帮伤了十多人,其中有2人还是重伤,到现在还处于昏迷,帮众得知还在较量,都跑过来观看。 那麦姓汉子站在箭靶前70步外,弯弓搭箭,“嗖”的一箭飞出,又迅速从箭壶抽出两支,“嗖嗖”又两箭飞出,动作干脆利落,再看箭靶,竟是三箭均中靶心。飞鱼帮帮众齐声喝彩。 卢俊义也不吭声,抬手“嗖嗖嗖”便是三箭,正中靶心,张顺等人也齐声叫好。 那吕子武也不好当着这么多人睁着眼睛说瞎话,于是这一场便成了平手。这平地另一处拴着几匹马,卢俊义与麦姓汉子各自选了一匹马,翻身上马,在来回策马飞驰中,两人分别又射出三箭,三箭均中靶,又是难分胜负。 接着自然就是进入第三场,对射。两人均选择下马对射,众人不解,赵朗倒是明白这原因。马上骑射可不是一般人可以玩得转的,就算是那马背上长大的女真人,一个合格的骑射手,也要练习四五年,而且还是在马儿奔跑时射静止的目标才有一定的命中率,若是骑马射运动中的目标,十中一二,就算是绝顶射手了。这两人均知其中奥秘,当然是选下马射箭了,就一个原因,准头。 相隔三十步,两人对立,在吕子武一声开始后,两人都奔跑起来。只见那麦姓汉子先发制人,在奔跑中右手扣住三支箭,锁定卢俊义身影,一放弓弦,三支箭同时射出,破空之声响起,直射向卢俊义。 现代有人专门做了研究,古代一石箭的射速大约时速为146公里,也就是每秒40米左右,一般人的反应速度是0.15秒,有人专门测算过,如果相隔12米以上,一箭射来,敏捷的人就可以避开。 经过两次蓝光照射,卢俊义的反应速度异于常人,此时两人相隔三十多米,理论上卢俊义当然可以从容避开。但那麦姓汉子三箭齐发,把卢俊义的左右都封死,这么短的距离,肯定会有一箭射中卢俊义的。 只见卢俊义向前一窜,避开了两箭,举起强弓一拨,便拨落了第三支箭。顺势抽出一支箭,“嗖”地射了出去,没待众人看清,“嗖嗖”又两箭射出。赵朗一看,微微点头,卢俊义竟能预判出对手闪避的提前量,想来是他个人厮杀的经验所得。 只见那麦姓汉子前后腾挪,避开了两箭,第三箭却无论如何也避开不了,只能举弓格挡。只听到“咔嚓”一声,弓弦与弓角连接处崩裂,箭支穿过麦姓汉子的发髻,直插十米外的土中。 赵朗看得真切,卢俊义射出的箭力道奇大,那麦姓汉子用弓格挡时被大力的箭射破了弓角。那箭力道不减,稍稍转了射角,直插那汉子发髻。那麦姓汉子满头散发披落,满脸涨红,一言不发,转身走开去了。 张顺哈哈大笑,对吕子武大声说道:“吕老三,你打算如何臣服呢?” 那吕子武脸色由红转白,又由白转青,咬牙道:“张顺,你那酿酒方子无论如何我也要拿到手,今天你既然送上门来,那我就不客气了。杀了你,你那酿酒作坊就归我啦。”这就是撕破脸了。 赵朗叹息一声道:“这个,做人呐,总要讲点道理才行。” 吕子武大手的挥,大声吼道:“杀了他们。” 张顺他们比来比去,折腾了这么久,为的就是让吕子武在理亏之下作出不义的毁约决定,也好收服其帮众。当下也不手下留情,杀将过去。 只见张顺从背上取出一支小鱼叉,飞出一叉,破空之声骤起,直插入一飞鱼帮头目心脏。顺势抽起随身大鱼叉,反手一刺,又一名飞鱼帮之人倒下,再大喝一声向前扑去,竟无人能与之一合之敌。卢俊义等三人也抽出朴刀,杀了过去。 飞鱼帮一百多人围了过来,赵朗不想杀人太多,手一抖,一袋石子抓在手上,右手弹石神通施出,“啪啪...”五名飞帮众应声倒下,都是腿部中了飞石而失力。赵朗一边施展弹石神通,一边高高跃起,如大鸟般扑向兵器架,伸手抢过一根长棍,这才一怔,自己这一跃,竟有三四米之高,自己也吃了一惊。 才几息之间,二十多名飞鱼帮帮从已围了过来,手里的兵器或刺或吹或砸,向赵朗身上招呼。赵朗大发神威,长棍顺时针一扫,在慢动作的视觉效果下,这一扫便将十余名帮从的兵器扫落,再逆时针一扫,静力学质点理论的加成下,十名帮众立即倒地,再左手一抖,飞石弹出,又是五名帮众倒地,短短一分钟,飞鱼帮已有二十多名帮从倒在他手下。 赵朗看向张顺四人,见已砍翻了五名头领,那吕子武正手持两米长的大刀与卢俊义杀在一起,他占的是兵器上的便宜,而卢俊义则力量与速度占优,两人一时杀得难分难解。 赵朗右手一翻,绚丽的光芒一闪,阳光仿佛也被这光芒覆盖,周边的打杀叫喊声嘎然而止,风也好象停止了吹送,这一刹那,时间停顿了,万物寂静,唯有三十米外的吕子武双手抓着咽喉,双眼圆瞪,两个眼珠突出,口中发出“喀,喀,喀……”的抽搐之声,他的颈动脉上,赫然插着一柄薄薄的小刀,小李飞刀! 小李飞刀,例无虚发。 第一次用这杀人技杀敌,连赵朗也被这巨大的威力所折服。 赵朗大声喝道:“吕子武已死,降者不杀。” 此时,除了韩师爷外,那九名头领都已被张顺等人砍翻,张顺四人齐声叫道:“降者不杀。” 飞鱼帮帮众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在踌躇。 正在此时,赵朗突然双耳一动,心中一凛,转头望去,立即对张顺等人大叫:“走。”身形一闪,手中长棍往兵器架上一拨,两个兵器架上的圆盾飞向张顺等人,张顺不明就里,单手接过一个,卢俊义接住另一个。只见赵朗又一步跃起,扑向旁边的大树。就在这一瞬间,一阵箭雨从天而降,张顺与卢俊义已警觉,忙举起圆盾抵挡,高宠反应也快,跟着赵朗扑出,后中的朴刀却不停挥舞,“当,当”挡下了两支狼牙箭。童威就没有这么幸运了,挥刀格开了头顶的箭,却被一支箭从上飞下,插入了他的脚背,他忍不住大叫一声,拖着腿单脚往边上跳。 飞鱼帮帮众有几人被箭雨射翻,那射箭之人竟然来了个无差别攻击。飞鱼帮帮众一哄而散,四下逃窜。 说时迟,那时快,第二轮箭雨又至,此时赵朗已砍下了一根手臂粗的树枝,连枝带叶的飞舞起来,在他的力量与速度之下,这树枝形成了一个保护伞,护着四人退出空地,躲在几棵大树后面。 高宠大骂:“哪路腌臜鸟贼,竟然偷袭。” 赵朗一跃而起,跳起三四米,攀上大树,极目望去,也不由大骂一声“法克”,只见70米开外,那麦姓汉子正指挥着两排弓箭手向这边不停地放箭。 赵朗跳下树来,把情况一说,张顺等人都顿时操起了宋骂,直娘贼、撮鸟、贱贼、入娘贼等骂声四下响起。 赵朗道:“此人如此狠毒,留之不得。他们共有21人,看此阵仗,这些人应是官兵,却又有点棘手。” 张顺道:“门主,放那官兵回去,我们可能会有麻烦,不如杀将过去,斩草除根。” 此时不容犹豫,赵朗一咬牙,道:“好,童威留下,其他各人,待我射杀那姓麦的贼子,再一同杀过去。”几人听门主准备远距离射杀那姓麦的官兵,均露出兴奋之色。 赵朗从背上取过射鱼枪,跳上树干,瞄准那麦姓汉子,脑中瞬间计算出风速及运动轨迹。扣动扳机,“嗖”的一声,对面那姓麦的家伙应声而倒。赵朗向前一扑,身体从树上腾空跃下,叫道:“杀。” 张顺几人身形闪出,扑向那群弓箭手。70米的距离,正常人的快速奔跑约需10秒左右,那群弓箭手还在指挥官倒下的惊惧中没回过神来,赵朗等人已杀到。 赵朗一手施展弹石神通,一手挥舞长棍,数息之间便击倒七个弓箭手,张顺三人一人砍翻两名弓箭手,剩下七个见势不妙,四散而逃。赵朗放下长棍,左右开弓,石子弹射而出,七人应声而倒。张顺等人追上去,一刀一个,毫不留情。 赵朗击杀吕子武和麦姓汉子都是远处攻击,心里反应不大,此时近距离见到张顺他们一个接一个的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不由得一阵反胃,胸闷欲呕。 赵朗深呼了一口气,往回走到童威身旁,见到童威还在大树底下痛得呲牙,便道:“你先别动,在这等会儿,我去拿点伤药过来。” 张顺见赵朗往回走,也跟了上来,留下卢俊义与高宠处理那些受伤的弓箭手。他从怀里掏出火折子与响箭,点燃响箭,发出信号,召集湖中的少年上岸接应。 两人走到那平地,却见那韩师爷左肩与左大腿上各中了一箭,正倒在地上衰嚎。赵朗走了过去,拍了拍韩师爷道:“别叫了,敌人已被我们清除了。快把你的亲信唤来,好帮你疗伤,再拖下去,你很快就会死掉。” 韩师爷一听,立即叫道:“李二,李二,何狗子,何狗子,快滚过来。”此时平地里躺满了飞鱼帮伤亡的帮众,韩师爷大叫几声后,却见2人从丘陵拐角处奔来,边跑边叫道:“主人,主人。”来到韩师爷身边叩头嚎叫不止。 张顺一人一脚轻踹过去,道:“别嚎了,一人去拿伤药,一人去召集帮众,说敌人已清除,韩师爷召集。” 赵朗从少年中接过伤药,把童威脚上的箭支拔出,用烈酒清洗伤口,再敷上伤药,用粗布包好,拍拍童威道:“好了,每天换一次药,十天后便可痊愈。” 童威见门主亲自为自己疗伤,心下感激,忠心值更是蹭蹭往上涨。 卢俊义、高宠也处理完了那些弓箭手,走了过来。说起处理,其实就是全部杀掉。当然了,以卢俊义的精明,在全部杀掉之前,还是问了口供。 这伙弓箭手竟然是江州厢军的精英,也就是那江州都监刘天佑的亲兵。那指挥官叫麦亮,是刘天佑手下的虞侯,射术了得,统领刘天佑亲兵弓箭队。 第37章 收编 第三十七章 收编 赵朗吩咐张顺几人与少年们把飞鱼帮剩下的人赶回屋子,并留下高宠与少年们一同看守。叫人把那韩师爷抬过来,问道:“韩师爷,那个……” 那韩师爷连忙摆手道:“大侠,师爷二字决不敢当,小人韩望,谢过大侠不杀之恩。” 赵朗道:“你且宽心,我们乃揭阳岭李头领麾下,我姓赵,你可称我为赵先生。本次应张顺之邀前来理论,却出了变故,发生了厮杀之事,原非我等所想。不过,事已至此,往后你专心为我等办事,我们自然不会亏待于你。” 韩望心中一喜,心想这小命算是稳了。这几个揭阳岭的山贼武功高强,杀人如杀鸡,这要是一个不高兴的,杀自己真是眼睛也不眨一下。 赵朗问道:“麦亮那伙人为何会出现在你们这水贼老窝之中?” 韩望道:“先生,那麦亮乃江州都监刘天佑的亲兵队长,今天是收例银来了。” “例银?”一旁的张顺狐疑道。 韩望道:“那刘都监与吕帮主,呃,吕子武商定,不派兵剿飞鱼帮,若是上级派兵来,会及时通知,还派人协助飞鱼帮收取商户例银,又统一了这彭泽湖水域的寨子,出动厢军保护飞鱼帮贩卖私盐,统一了这一带的私盐,共同获利,五五分成。” 赵朗等人一听,都大骂起来,就如李俊所骂,“又是官匪勾结的勾当。” 赵朗道:“韩望,我也不瞒你。今天,我们揭阳岭兵分四路,飞鱼帮的四个据点在今天过后就不会存在了,现吕子武已枭首,你下一步有何打算?” 这韩望是个机灵的墙头草,他马上道:“我听揭阳岭李头领与赵先生安排。” 赵朗沉吟了半晌,对韩望道:“你记下三件事。第一,配合揭阳岭的头领清理飞鱼帮,把以欺压百姓为乐、杀过百姓,害过人的凶恶之徒全揪出来,官府管不了的事情,我揭阳岭管了。你是吕子武的师爷,想来也作恶不少,这次先饶你狗命,从此你要改过自新,带罪立功,方可得到最终的宽恕。你也不要想着逃跑,这天底下,还没有我揭阳岭找不到的人,若是你逃跑再被找到,你的人头就会用来祭奠那些被飞鱼帮害死的人。” 张顺在一旁插话道:“你若背叛揭阳岭,背叛赵先生,你的家人,你的族人都是我揭阳岭的敌人,都会被追杀。”这话赵朗真说不出口。 韩望连称不敢。 赵朗接着说道:“第二件事,从今天开始,不许再欺压百姓和商户,那例银先减半,再过一段时日,就取消例银。飞鱼帮的名号不变,以后主要营生分三项。贩卖私盐、船帮运输、湖边鱼排。这三项可通过手段做成垄断,呃,就是独此一家的营生,明白吗? 韩师爷躺在木板上连连点头,道:“明白,明白,我必谨遵赵先生之命。” 赵朗又道:“这第三件事便是那批官兵的善后。你要一口咬定,这是揭阳岭强人过来寻仇,那刘家管家吕子旭抢了揭阳岭的私盐,而飞鱼帮负责贩卖,吕子武与那吕子旭又是族兄弟,所以揭阳岭那帮强人召齐人马,把飞鱼帮的头领都杀了,你受伤装死才逃过一劫。你有伤在身,这样的说词更让人信。当下你也不宜多动,今晚下半夜就派人去刘天佑那里通报,你就在多宝岛等刘天佑派人来问话。飞鱼帮所有的头领都已被诛杀,以后你就是这飞鱼帮的帮主,头领也分舵舵主由我揭阳岭指派,你明白吗?” 韩望心中喜出望外,他竟然能当上帮主,他也知道这是个傀儡帮主,但那又有什么所谓呢?小命都掌握在人家手上,能活下来已是万幸,更何况现在还有机会做帮主呢,这当然是大喜了。 当下韩师爷也十分配合,每个据点均列出七八名凶恶之徒。张顺等人立即对名单进行甄别,反复对照,确认是凶恶之徒无误,便动手清除。 两个时辰后,多宝岛这个飞鱼帮总部便梳理了一遍。那官兵二十一具尸体与飞鱼帮三十二具尸体排放在两间屋舍中。 张顺等人看着吕子武与麦亮的尸体,心里也是骇然,门主无声无息的就可在十几丈外致人于死地,这种手段甚是惊人。 此时另外三路人马派少年前来报信,均进展顺利。赵朗立即把写好的信附上韩师爷列出的名单,由韩师爷各派出一名亲信与少年们分赴各分舵,连夜进行梳理工作。 赵朗留下童威与高宠,还有4名少年,继续留在多宝岛,安顿与震慑飞鱼帮帮众,以助这新的飞鱼帮尽快踏入正轨。赵朗任命朱武为飞鱼帮总管,几个分舵也由周侗等人从揭阳岭与高宠的山寨中选出几个精明能干之人担任舵主、副舵主,并留下了相应的镇守之人。 当夜凌晨时分,除留守人员外,格物门众人都开始回撤,此时赵朗才觉得人才奇缺,格物门的长老们各有各的一大摊任务,不能驻扎在飞鱼帮,而现在又需要有人才来管理这一大群帮众,确实是缺少人手啊。 回到鞋山山庄,赵朗立即叫李俊从先从揭阳岭抽调六名精干之人,分赴飞鱼帮各分舵任头领,协助朱武掌控帮内事务。同时,提醒李俊,这次行动是以揭阳岭名义进行的,触了那刘天佑的利益,明天揭阳岭要提高战备,把家属分散开去,留好退路,一旦事有不济,就立即即到彭泽湖或庐山上。 李俊应命,连夜与童猛匆忙而去。 当夜,江州城刘员外收到报信,揭阳岭的山匪突击飞鱼帮,飞鱼帮死伤惨重,派去收例银的官兵也全军覆灭,连同那麦虞侯在内,二十一名官兵全部被杀。 刘员外不敢拖延,当即向刘天佑通报。刘天佑大怒,立即部署,开刚亮,一名十将(相当于今连级)领着一百厢军奔赴多宝岛,高宠、童威等人当然是乘船到湖中暂避。 那十将看到五十多具尸体,心里也是一阵惊恐,叫过受伤的韩师爷(现已是韩帮主了)盘问一番后,就带着二十一具官兵尸体回江州汇报去了。 那韩帮主倒也没有作怪,完全按照赵朗所要求的说法,向那十将讲述整个过程,高宠、童威回岛后,找人反复比对,确定韩望没有做小动作,便又开始整顿飞鱼帮。不久,朱武来到了多宝岛,按照赵朗的构想,与高宠、童威开始一项项地梳理整顿飞鱼帮,减半商户例银,组建运输队,与揭阳岭的私盐船队配合,扩大私盐贩卖规模,并把建船工匠吴保、船工施平都调到多宝岛,开始建造商用运输船只,训练船工。 飞鱼帮的发展也慢慢地步入正轨,这已是几个月之后的事了,按下暂且不表。 且说赵朗回到鞋山山庄,安排李俊与童猛赶回揭阳岭后,召集余下的高层议事。赵朗把在多宝岛遭遇到刘天佑的弓箭队,并把他们全部扑杀的变故一一道来,同时也细说了自己对飞鱼帮改编的计划,让大伙议一议如何应对接下来官兵的调查,推测各种所要面对的情况。 陈丽卿首先建议道:“门主,那刘天佑是穷凶极恶之辈,他现在死了二十多名亲兵,肯定会全力调查、报复,与其坐等,不如把格物门迁到揭阳岭,以他刘天佑的本事,是攻不下揭阳岭的。” 卢俊义道:“揭阳岭离此地很近,若是刘天佑上报朝廷,派大队人马来围剿,揭阳岭不适宜辗转腾挪,非上佳之地,不如干脆渡河北上,去河北大名府,我在那有些名望,可选一处好地方发展。” 石秀道:“彭泽湖方圆八百里,水网密布,小岛林立。现在飞鱼帮已收编,咱们可效仿那吕子武,退入彭泽湖,以图发展。” 周侗大声道:“不行,那岂不是去做水贼?” 石秀辩解道:“咱们是去避祸,又不是去欺压百姓,怎能说是做水贼呢?” 一时间,各人都议论纷纷,莫衷一是。 第38章 预防 第三十八章 预防 赵朗望向许贯忠,许贯忠道:“门主,我也说说我的看法。首先一点是那刘天佑派亲兵去收取例银,肯定是一种见不得光的私自行为,不敢公之于众,这就可以确定那刘天佑不会带大队人马来进犯;其二是咱们这次行动,除了张顺护法外,其他的人都是生面孔,就算是官府来调查,也只有张护法这一处破绽。张护法可暂避锋芒,到江心岛上指挥工坊建造,对外则称去江南做生意去了,那官府也无从查起;其三是刘天佑此人肯定会报复,我们要从各方面做好提防。” 赵朗听了许贯忠的分析,不由暗暗点头,这《水浒传》中的隐士果然是名不虚传,分析得有条有理,洞察那当官的人性。众人听了,又一次争长论短,人言啧啧。 赵朗双手往下按了按,道:“我来说道说道。首先要说明的是我们不是揭杆造反,所以那些上揭阳岭称霸,下彭泽湖称王的计划不可取,就不要提了。咱们格物门号称技术济世,那是造福百姓,不是与官府作对,至少明面上不能与官府作支。这是我们的基础,大家要谨记。周教头刚才说得对,我们不做水贼。”看了众人一眼,众人纷纷点头。 赵朗又接着道:“定下这个基调,那咱们再谈谈下一步该怎么做。许总管分析得很有道理,我觉得这第一是石秀长老要多做准备,全力发动江州城的探子,打探各种情报,掌握那刘天佑的动向。还要在张家村附近多设明暗哨,内紧外松。训练大家的应支,小队官兵来张家村,我们要学会装聋扮哑,大队官兵来犯,则通知门派这从撤进江心岛暂避,想那官兵也不会为难普通村民。” “这第二要做的便是对飞鱼帮加强控制,下达封口令,不许帮众泄露张顺护法曾去过多宝岛之事。张护法就按许总管所说,先上江心岛暂避,主持那边的开发工作。” “这第三呢,还是要加快江心岛的开发,各项工艺、码头、道路加快建设,那里才是我们的根本。” “第四就是张顺等参加打击飞鱼帮的张家村之人,近期退入江心岛暂避,毕竟伤了官兵,张顺这个‘浪里白条’名声又大,官府若有心追查,会有点麻烦。还是小心为妙,近期就不要离开江心岛。” 张顺一脸无奈。 各人都点头称是,并对赵朗提出的四件事作了细节的补充,才分头落实去了。赵朗则令许珍君、陈丽卿尽快赶去揭阳岭,协助李俊布防,以备刘天佑派兵来犯。 赵朗留下周侗、许贯忠品茶。这是赵朗自制的铁观音,这铁观音茶本是原产于福建泉州安溪,但赵朗竟然在鞋山上发现了十几株,大喜之下就围将起来,加以栽培,摘其嫩叶制成新茶,冲泡起来茶叶嫩绿,清香雅韵,滋味纯浓,香气馥郁,端的是一桩大享受。 赵朗大大喝了一口,甘甜温润,舌底生津。但周侗与许贯忠却一脸苦色,怎么也喝不惯。这时代的茶还是保留唐朝的茶汤喝法,杂七杂八地凑在一块煮,那味道赵朗实在是咽不下。 喝了几杯茶后,许贯忠看看赵朗,又看看周侗,欲言又止。赵朗笑道:“贯忠,你有话就说,不要藏着掖着。” 许贯忠又看了看周侗,咬牙道:“门主,许某以为,那刘天佑恶贯满盈,罪大恶极,当设法除之,如此方可确保万无一失。” 赵朗看向周侗,问道:“周教头你意下如何?” 周侗毫不犹豫道:“我赞同许总管的意见,对付那手握权柄的罪恶之徒,就得用非常手段。” 赵朗听了,有点诧异,这周侗倒也不是一个迂腐之人。 沉吟半晌,赵朗道:“既然如此,贯忠你派人秘密打探刘天佑的行踪,观察他的生活习惯,收集好情报,再作下一步行动计划。” 许贯忠点头应诺。 赵朗又与周侗、许贯忠盘点起这一次收编飞鱼帮的收获。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这吕子武竟然积累了大量的财富,有交子、钱引二十三万两,现银五千多两,还有一大堆的金器、珠宝,价值起起码也有十万两以上,想来定是勒索打劫所得。除此之外,还有江州、饶州中的各两处商铺、彭泽湖周边三千多亩良田。这笔财富真是巨大,看来那吕子武官匪勾结的日子过得挺滋润的。赵朗吩咐许贯忠留五万两给朱武,用以发展飞鱼帮。剩下的十八万两与其他的财宝、地契、商铺则充入格物门。 看着这些钱财,赵朗有一种暴发户的感觉。一个多月前,自己为了那酿酒作坊,还十数次下江底捕捉鲟鱼,一条卖一百两左右,现在格物门成立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积累了三十多万两的财富,还有商铺、田产,金器珠宝等等,除去买江心岛及日常开销花掉的三万五千两,还有三十万两的交子、钱引剩余。 还是抢钱来得容易了啊,赵朗想要不要再去周边清理一下山贼强盗呢?再认真一想,呵呵,自己有点想歪了,这吕子武与刘天佑勾结才可积累这么多财富,其他寻常山贼,有一万两钱财就非常了不起了。 赵朗盘算着这么多钱该怎么花,这江心岛的开发也用不了这么多,而且酒庄的生意供不应求,现金流非常充足,这钱也花不出去呀。 赵朗知道那交子、钱引的风险比较大。所谓的钱引,就是官府发出的兑现凭证。大宋还没有钱庄出现,官府在衙门设有兑现所,负责兑现由官府发出的钱引。钱引是官府采购大宗商品时付给商户的凭证,商户可拿着这钱引到各县、州、府的兑现所进行兑现,也可以在商户之间流通。由于有官府作为信用担保,还算比较稳定。但赵朗知道这钱引也并不保险,大宋很快会对西夏用兵,耗费钱粮巨大,物价上涨,钱引就会贬值。 早在政和二年(1112年),宰相蔡京在二次复相后,改铸大钱,以一当十,钱引贬值20%;后来张商英上台,一夜之间废除大钱,钱引又一次贬值;又过了几年,到了宣和六年(1124年),蔡京又复相,这一次,他为了确保相位,欺君妄上,专权怙宠,蠹财害民,奢侈过制,引诱宋徽宗大兴土木,特别对延福宫、景龙江的修建,修了更加华丽的艮岳,这就是大名鼎鼎的“花石纲”。为了宋徽宗奢靡享受,蔡京大征徭役,服役者不下四十万,两河人民,愁困不聊生,那钱引更是一贬再贬。 所以这钱引稳定,只是相对的、短暂的。那交子更不用说,东家稍稍经营不善或是有一点其他变故,东家跑路,那交子就是一张废纸。有例为证,有资料记载,那四川首创的交子铺,也就是存在6年的时间,就被其他的交子铺所代替。而交子这一创举,最终也没有得以延续,很快就消失在历史长河之中。 赵朗甚至想,既然这大宋没有钱庄,要不自己就开一个钱庄好了,反正对于国家金融及理财知识,自己比这大宋的人多了900多年的知识。可是这三十万两白银也不够开钱庄啊,暂时还是把产业发展起来再说吧。 想到此,赵朗便对许贯忠道:“贯忠,这钱引与交子都是不太稳妥的玩意,从明天起,留下三万钱引和交子,其他的你分派众人,分赴各地,慢慢地兑换成白银、黄金和铜钱。在江心岛觅一处隐秘安全之处,建造地窑,用以安放钱财,做好防盗措施,并派人值守。” 周侗在一旁问道:“那官府的钱引也不太稳当?” 赵朗微笑摇头不语。 周侗、许贯忠知道门主的本事,也不再多问,遵照执行便是。 格物门的各项建设暂且不表。 却说那江州都监刘天佑,接到那十将回报,并带回了二十一具尸体,心中那个愤怒,简直是怒火直冲斗牛。他原是蔡京的护卫,政和二年(1112年)蔡京二次复相,就开始提拔身边的人到各地为官、为将。这刘天佑就是去年被蔡京安排到了江州做都监,掌控江州厢军。都监本是八品小官,但这位刘都监却仗着蔡京的权势,在江州横行霸道,无恶不作。江州自知州蔡九以下,均让其三分。蔡九原名蔡德章,据说是蔡京的第九个儿子,因而人称蔡九,也不知是真是假,毕竟据历史记载,蔡京只有八个儿子。但无论如何,刘天佑就是蔡家的家仆,蔡九当然不会阻止他去敛财了。 刘天佑让其本家族叔刘宏富站上前台,不时出动厢军,统一私盐市场,勾结水贼吕子武,敲诈本地商户,大半年内便积下了巨大家财,江州从没有人敢捋他虎须。 而今天,刘天佑心里那个憋气呐,不就是抢了揭阳岭两船私盐嘛,在他眼里,这本是最正常不过的事。但那揭阳岭贱贼,为了那区区的两船私盐,竟当街刺杀刘宏富的管家吕子旭,又想伺机剌杀自己,还杀了自己的盟友吕子武,并杀死自己的亲兵二十一人,士可忍孰不可忍。且不说要如何向上呈报这二十一人的死因,就是为了给亲兵报仇,为了维护自己的脸面,也要发兵去围剿那揭阳岭的贱贼。 刘天佑召集军正、营指挥议事。这江州的厢军共有2军10营,有军正2个,营指挥10名,都头50名,虞侯若干名。5000人编制。但编制与实际兵力却不是同一回事,以刘天佑为人,又怎会不吃空饷呢。 这江州的军官倒是配得很齐,实际兵力却只有3000人左右,大多是收容流民用以种田、劳役的滥竽充数之辈。实际可上阵的精兵也不过800左右。 刘天佑铁青着脸,由那十将先把二十一名亲兵被杀之事一一陈述,再与军正、营指挥商议讨贼大计。议了两个时辰,定下了大概方略。先派出厢军斥候,把那揭阳岭查探清楚,各军各营准备军械、粮草。 那刘天估一声令下,军正、营指挥、都头、十将都行动起来,不敢怠慢,准备择日出征揭阳岭。 第39章 再遇李逵(上) 第三十九章 再遇李逵(上) 且不说那刘天佑筹备攻打揭阳岭,却说江州周边江湖传闻之事。 不过几天,飞鱼帮被张顺一举捣毁的消息一下子就传扬开去,一传十,十传百,消息传得越来越神乎。传到后来,甚至有人说张顺手中的鱼叉乃龙宫中的神兵,张顺手持神兵,一人力战飞鱼帮十大高手,从陆地战到了水下,又从水下打到了地面,杀死飞鱼帮帮主吕子武及十大高手,俘虏飞鱼帮韩师爷以下三百多人,“浪里白条”名不虚传。 不但如此,过后不久,江湖上又有人传出张顺在捣毁飞鱼帮之时,遇到一队官兵,张顺杀得兴起,竟顺手把这队官兵团灭了,其实力真是相当恐怖! 江湖上慢慢地传了, 张顺及天损星下凡,一柄天上神兵在大江上下无人能敌。张顺风头之劲,直吹大江南北,大江上下,水匪、恶霸、山贼无人敢与其争锋,无人敢去张家村捣乱。 可这世上总有不信邪的另类之人,李逵就是其中之一。 李逵此人头脑简单,极易冲动,脾气暴躁,做事不用脑子。举个例子,《水浒》里就有这样的一个故事:李逵在梁山上过着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的日子,就想把老娘接到山上。接到老娘往梁山赶之时,经过一个树林,老娘口渴,叫李逵去找水喝。李逵把老娘放在路边,自己去找水,找到了河边,却没有盛水的工具,想来想去,搞了好一阵子,也想不到好办法。看到河边一块几百斤的大石上有一小凹槽,心里大喜,就把河水掬到凹槽,双手举着千斤大石往南走。在河边找盛水工具费了些时间,举着大石往回走的速度又缓慢,回到老娘所在之处,老娘却已被老虎吃了。 从这事可见李逵之力量之大,但也可见李逵头脑之简单,他不会想到利用衣服泡上水运回去,也不会想到赶回去接老娘到河边喝水,用俗话说就是智力有点问题,一根筋,生生害了老娘的性命。 李逵也听了些江湖传闻,心里却怎么也不信,天下哪有如此厉害之人。可即使如此,他也不敢前去鱼排挑衅张顺,他知道张顺水上功夫无人能敌,戴宗曾数次跟他说过,吩咐他不可与张顺为敌。在陆地上,李逵不惧任何人,可一到了水里,他李逵就是个渣渣。 这天偶尔从一江湖人物中听得张顺去了避祸,李逵心里就活络起来。他有赌博的喜好,近段日子输得惨了,手头紧,听几个混子说了张顺的鱼排里常有鲟龙出售,一条就值百贯,寻思着张顺不在鱼排,自己正好趁机去“借”一条鲟龙鱼用用。 想着想着,心里就百爪挠心,立即就动身前往江边张顺所在的鱼排。 到了鱼排,见一个矮壮的汉子正指挥着几个帮工从鱼排中捞出江鱼,运到外面贩卖。李逵大喊道:“兀那汉子,你这里有没有鲟龙?” 鱼排那矮壮汉子正是鲁贵,他被张顺派来看管鱼排,听得有人叫喊,便回道:“有,超200斤,一百二十贯一条,不议价。” 李逵心下暗喜,说道:“你捞上来让俺瞧瞧,若是有200斤,俺就要了。” 鲟龙放在鱼排之中,被鱼网围住,用江水养着,四周用坚固的栅栏围着,防止大鱼逃掉。鲁贵见来了生意,便吩咐两个帮工把鱼网一收拢,向上一提,那鲟龙便浮上了水面。 李逵一看,那鱼有七尺多长,重量肯定超过200斤,便大喜道:“好,好,好!俺就要这鲟龙了。”话音落下,双手从两个帮工手中夺过鱼网,打了几个圈,束紧鲟龙,手一用力,把200多斤的大鱼扛在肩上,迈开大步便跑。 鲁贵见了,忙喊道:“喂,那黑厮,你还没付钱呢。” 李逵边跑边道:“俺黑大爷吃鱼还从没付过钱,要你这鱼就是给你脸面了,哈哈哈……” 鲁贵大怒,提起一柄朴刀便追了上来。李逵穿过鱼排,刚一上岸,就被鲁贵追上。跟随张顺多年,鲁贵也是个狠角色,追上去一言不发,举刀就砍! 李逵听得后面刀劈之声,心中恼怒,抛下手上的大鱼,向旁一闪,射开朴刀,从后背掏出两柄大板斧,口中大叫道:“敢砍你黑大爷,俺劈死你!” 一斧劈下,卷起的劲风刮得鲁贵脸上生病,忙用朴刀横斩过去,从劲风之势,鲁贵知道这大斧沉重,若用朴刀正面格挡,定然会吃亏,于是便改守为攻横斩李逵手臂。 李逵的身手在这大宋也算是顶层之上的武功高手,只是他左手一晃,另一柄大板斧竟轻飘飘地横削,“当”的一声,正中朴刀。 鲁贵只觉得一阵大力传来,手腕一痛,朴刀就脱手,飞出十米开外。 这黑大汉轻飘飘的一个横削,竟就有如此威力,鲁贵心中大惊。没等他反应过来,又一柄大斧已从右侧斜劈而至,速度之快,鲁贵已来不及躲闪。 鲁贵大骇,却无能为力,只有闭上双目,心想:“我命休矣!”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声破空之音响起,“啪”,一粒石子打中李逵手背,李逵手背吃痛,“当啷”一下,右手中的板斧脱手掉落地上。 鲁贵捡回了性命,好几滴冷汗从额头流下,向后连退十几步才停下。转头看时,不由心中一喜,失声喊道:“先生!” 来人正是赵朗。拿下了飞鱼帮,叫张顺进江心岛暂避之后,过了几日,他见张顺有点放心不下鱼排之事,今天便来张顺的鱼排看看,《水浒》中这鱼排日后还是一个挺重要的场所呢。那大山匪宋江刺配江州,有一日想吃鱼鲜,李逵便在这鱼排夺鱼,并与张顺相斗。正好今日无事,来看看这个着名的鱼排。 谁知刚到鱼排,就见到鲁贵差点被李逵大斧劈死,关键时刻施展弹石神通,救下了鲁贵。 李逵被石子击中右手背,吃痛中连掉在地上的板斧也顾不得捡,向后一跳,左手持着另一大板斧警惕地防备,抬头看去,却见一个20来岁的青年信步走来,看上去甚是眼熟,忽地脑中闪起那天在城南小路之事,不由跳脚骂道:“贼鸟,原来是你!” 时隔月余,赵朗再次遇上李逵,但此时的赵朗已不是当初被李逵一斧就吓得逃窜的赵朗了。 赵朗完成了七次yz元素洗涤,全身得到了yz元素的改造,身体的强悍已无人能及,力量与速度几何等级的提高,所差者,只不过是力量的运用而已。这段时间又与张顺、李俊、周侗、陈丽卿等人喂招,对自己身体能力的已有所适应,对力量的运用得到了大幅度的提高,用修真小说的专业术语就已完成筑基了。 面对这个曾吓得自己落荒而逃的黑大汉,赵朗心里也存了较量之意,于是便大步向前,在离李逵两丈之处停下,口中骂道:“又是你这个黑贼,专干抢盗坏事的贼鸟,为非作歹,坏到生疮流脓。别人奈何不了你,今天就让我来教训教训你。” 李逵在江州做牢子日久,平日欺负犯人,欺负街上混子,只有他欺负别人,哪有被这样喝斥过?他平日里也不欺负普通百姓,只是在手头紧时去抢点东西,他也不觉得这是作恶,在他简单的头脑里,觉得这是最正常不过之事了。在江州,除戴宗,还从来没有人敢说要教训他,听得赵朗这个曾在他手下拼命逃窜的小贼竟敢口出狂言,不但大声喝骂,还说要教训他,不由得勃然大怒。 李逵本就是个冲动之人,他捡起掉在地上的板斧,对着赵朗喊了一声:“撮鸟,吃我一斧。” “呼”的一板斧,向着赵朗当头劈去。 赵朗目光一凝,慢动作视觉立即启动。在他的目光中,只见李逵那柄板斧一挥,斧子的左右两边竟卷起了两个空气漩涡,周边的空气被卷入这两个气旋中,再反向地激扬开去,扬起一阵劲风,刮得人脸上生痛。 这一斧之威,着实是非同小可。 第40章 再遇李逵(下) 第四十章 再遇李逵(下) 面对着李逵那撕裂空气,威若天神的一斧,赵朗却全然不惧。自从与周侗、陈丽卿等武功绝顶的高手喂招后,他对力的运用悟出了新境界,出门总是带着一根一米半的短棍,当作手杖,既可登高,又可涉水,时时都可练习力的运用之道,非常方便。见李逵一斧劈来,握着短棍便迎了上去。 在赵朗的眼中,李逵全身之力都运在了板斧之上,身上的破绽实在是太多了,最明显的就是他右肋从下往上第三条肋骨处,正是李逵此刻最薄弱的地方。 赵朗左脚一跨,右手中的短棍闪电般向前一戳,李逵顿时觉得一股巨大的威胁逼近,右手劈出的板斧已来不及收回,情急中左手的板斧向右肋一挡。 “当”的一声,短棍戳在斧面之上,震得李逵左手隐隐发麻。 这一戳,赵朗只用了六成之力。 没等李逵反应,赵朗短棍向下一拍,拍向李逵右臂,那里正是李逵右手劈出板斧,未及收回的破绽之处。 李逵怪叫一声,向左一闪,险险躲过了短棍正面对手臂的打击,却被短棍末梢从手臂的皮肤上划过,立即被擦去了一块表皮,顿时又辣又痛。 这一下,赵朗心里安定了,李逵此人力量是顶尖,可他的移动速度和招式却是二流的货色,真正比较起来,现在的张顺、陈丽卿、李俊都可轻松地打赢他更不用说自己和周侗这两人了。 自己终于再不用惧怕李逵了! 对面的李逵连连狂吼,双手挥舞着两根大板斧交叉劈来,在阳光与江面水上反射光波的映照之下,竟出现一阵连环的板斧虚影。 在外人看来,这两柄板斧舞将起来,有如泰山压顶般的威压,又如鬼影般幻影重重,亦真亦假,真假难辨。这就是李逵的看家绝技“旋风斩”! “黑旋风”果然名不虚传! 三丈外的鲁贵也被这一斧吓得瞪大眼睛,惊呼道:“先生,小心,小心!” 在别人眼里,李逵这招交叉劈砍的“旋风斩”威不可挡,但在赵朗慢动作视觉效果下,却是有一个致命的破绽。 只见赵朗挺棍直刺,短棍一闪,从两斧交叉之中戳了进去,正是李逵左斧力尽,右斧未至的破绽之处,也就是一个很明显的“质点”。 “当”的一声,李逵左手的板斧掉落在地。鲁贵等人看去,原来是赵朗一棍击中在李逵左手腕,左手力道全消,板斧脱手,赫赫威名的“旋风斩”消弥于空气之中…… 赵朗并未再次进击,持棍站立,脸上一阵满意之色。心想这慢动作视觉效果加上质点的理论果真是好用呀! “嗷”,李逵一声怒吼,怒目瞪得好像要出血。在他眼里,对面那贼子竟满脸的讥笑,这叫李逵哪会受得了?捡起板斧,一声暴喊,双手横伸,身体猛地旋转起来,越转越快,越转越快…… 那双斧在李逵身体的飞速旋转下,渐渐地形成一个一丈大小的圆圈,江水折射出来的光线随着他双斧又形成一个光圈,一个极度危险的光圈。 光圈一形成,便立即向赵朗飞速笼罩过去! 这就是李逵最厉害的绝招,美其名曰“旋光斩”! 只见随着双斧如旋风般旋转,激起的气流卷起地面的细小沙石,地上的落叶残枝卷进气流,在双斧四周环绕,那声势,犹如龙卷风般向赵朗卷了过去。 这骇人的声势一起,也吓了赵朗一跳,还能这样玩?又风沙,又落叶,又气流啥的,唬得旁人心脏直跳。 赵朗也没见过这样的气势,这李逵武功可真是不愧为顶尖高手,其江湖匪号“黑旋风”估计就是从此招而得,果然是盛名之下无虚士。 赵朗持棍而立,双目一凛,眼睛睁得溜圆,慢动作视觉放到最大,在他的凝视之下,李逵的“旋光斩”放慢了4、5倍,那双斧旋转间超过3秒才旋转一周。也就是左手的板斧从初始位置开始划圈,超过了3秒,右手的板斧才到达左手初始位置,而这3秒的间隙时间,赵朗可攻击之处可就太多了! 只见赵朗向前一窜,身形快如鬼魅,手中短棍向下一挥,然后身形一闪,又跳回原处。 在鲁贵的惊呼中,只听得“啪”,然后又是“当啷”一声,李逵右手臂被短棍击中,板斧再次掉落在地…… 在鱼排帮工们的目瞪口呆中,什么风呀、沙石呀、残枝落叶呀全部都停了下来,那李逵的“旋光斩”瞬间被破,骇人的声势消失在这浔阳江畔的空气之中。 李逵捂着右手,脸上挂着不忿,口中嚷嚷道:“你,你这鸟人就会耍奸取巧,不是好汉,不是好汉,俺铁牛不服。” 赵朗被他气得笑了起来,打不过还死不认输,甚至还耍无赖,这就是《水浒》中的李逵。 不过也可以理解,《水浒》中李逵与燕青赌斗相扑,被燕青摔了三次,犹是不服输,硬是被燕青摔到站不起来,才无奈服输,此人的脾气性格就是如此。 鲁贵和鱼排众人在旁一阵嘲讽,鲁贵笑骂道:“喂,那黑厮,打不过我家先生,却在这里死鸭子嘴硬,你赶快回家找你婆娘吃奶去吧,哈哈哈哈。” 李逵脸皮更是奇厚,小小嘲讽算不得什么,更何况他也没有婆娘,对鲁贵等人的讥讽他一点都没放在心里,口中兀自嚷嚷,叫喊着不服,不服。 赵朗笑问道:“那你划个道道,怎样才服气?” 李逵脸一歪道:“你若能正面挡俺一斧,俺就服你。” 赵朗对李逵的印象很差,心想着要给他一个教训,便道:“好,一言为定!” 李逵见赵朗答应,心里暗喜,揉了揉右手被打痛之处,捡起地上的大板斧。他皮糙肉厚,受伤倒也不重,只是略有微肿,不影响他运斧。 正要动手,却听赵朗道:“慢着,等我找一趁手兵器。” 赵朗当然不会用短棍去与李逵的大板斧硬碰,他又不是神仙,小小的木棍怎能硬挡那双看上去有六七十斤的板斧?他环顾四周,见河岸上有几根用来拴船只的木桩,每根直径都超过30厘米,露出地面一米多。赵朗走过去,双手握住一根木桩,身体发力,喊了一声:“起!” 那木桩竟被赵朗缓缓地拔了起来,众人看得发呆,鲁贵赞道:“先生神力!” 木桩足有2米多长,地面约有一米多,插入地下也有一半多,赵朗一下子就拔了出来,手上的力道着实不小。 李逵见赵朗一用力就把木桩拔起,不禁心生忌惮。 那木桩在江岸边长期受江水浸泡,重量超过一百五十斤,常人需2人才能抬起。赵朗双手握着木桩,却轻若无物,挥舞了几下,觉得还行,便对李逵道:“放马过来吧。” 李逵早已在暗中蓄力,赵朗刚一出声,他已完成了蓄力,赵朗话音未落,李逵已大喝一声:“嗐!”提着双斧,向前一窜,双脚用力一蹬,身体腾空而起,顺着下坠之势向赵朗扑去。 离赵朗一丈,凌空的李逵双斧高举,一个斧劈华山之势,双斧直劈赵朗! 就在这一瞬间,赵朗身形动了。只见他双手握着两米多长的木桩,猛一发力,木桩逆时针横扫过去! “嘭嘭”两声,木桩接连拍在板斧侧面,巨大的撞击声震得鲁贵等人耳膜生痛,两柄板斧几乎在同一瞬间被撞飞十米之处。下一秒,赵朗右脚踢出,“嗵”,正中还在凌空中的李逵左肋。 “啊!”李逵一声惨叫,膀大腰圆的身躯竟被赵朗这一脚踢飞两丈之外,掉在地上直哼哼。 饶是李逵皮糙肉厚,赵朗这一脚也踢断了他3条肋骨。 赵朗盯着李逵,却不出声,过了一会,才冷哼了一声,在鲁贵众人的敬佩目光中,转身离去…… 装逼,就要装彻底! 第41章 轻功 第四十一章 轻功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自教训了李逵,一晃就过了一个多月。 卢俊义、林冲、高宠、杨再兴等人已各自归去,赵朗给他们各送了一个锦囊,让他们回到家里就可打开。此时的赵朗在众人眼里就是妥妥的仙人,赵朗怎么着也要装装b,神神叨叨,似真似假,云里雾里才象高人嘛。 留给卢俊义的锦囊有两张纸,一张写着一句话:李固与贾氏有染,可斩杀此二人。另一张写着:来日若梁山相召,要立即动身,走海路,避开梁山,来江州避祸。 留给林冲的锦囊写着:交好鲁智深,来日若与高俅之子起矛盾,立即辞去教头之职,携家眷来江州避祸。 给高宠、杨再兴留的锦囊都一样:宣和七年三月,前来江州。 送卢俊义等人走后,赵朗这段时间反而空闲了下来。各项工作都有长老去负责,还在两千多名流民中挖掘出几十个人才,并接收加入了格物门。流民的生活有了保障,江州城的秩序稳定下来,江州衙门的压力也轻了许多。 许贯忠趁机把这项功劳安在经界所张立头上,那江州胡知州倒也公正,上报朝廷加以荫赏,把张立破格简拔为有官阶的江州北城从八品主簿,位在知县下。有了这个张主簿的照应,各项开发工作进展更快。 江心岛的建设已初具规模,三处码头已建了起来,大型的水车、水力织布机、纺纱机等均已竖了起来,等待调试。各种型号的轴承已可以小批量生产,大型的酿酒作坊、帮工的屋舍、格物门高层的住宅等等都已建造好,再过十来天就可以投入使用。 这两天赵朗又有新的构思。张家村东面,往湖口方向三里处,是浔阳江的水道最窄处,从江州这岸边到江心岛只有2里左右。这2里的水道中间还有一长条形的小岛,名为何家岛,小岛不大,长约五里,宽只有一里,上面住着三十多户何姓人家。本来江心岛已把大江一分为二,这何家岛又把江心岛与江州岸边2里宽的江道再一分为二,因为此处水道最窄。何家岛与江心岛只有500米左右的水道,与江州岸边也是隔着500米左右的水道。 赵朗看过地势后,决定在何家岛上建一货物中转站。参照后世着名的雅鲁藏布江上的溜索,在江州岸边、何家岛、江心岛各建一座高台,高约三十米,有阶梯可运货上台顶,高台各系高低两根手臂粗的大麻绳,经油脂浸泡,坚实无比。得用重力原理,通过轴承与滑轮,沿着粗绳可把货物滑至对面,减少了船只与人力,高效地把货物与原材料往返运输。这东西如果没有水泥则建造不了,有了水泥后,再用砖石等物打好地基,砌叠而上,建他三十多米根本没有难度。 按照工程力学原理,设计好三个大高台后,赵朗转手就交给许贯忠,让他找人建造。许贯忠拿着设计图,看着高台与溜索,惊为神物,也只有门主这样的仙人,才可设计出来。这看似简单,实际上水泥、轴承、滑轮等关键物品缺一不可。 为了保密,此时打铁铺已移到江心岛,除了制作轴承外,还负责研发各种钢材,又打造各种岛内开发用的农具、铁器等。水泥窑也搬迁到江心岛的东北面,大大方便了岛内建设的用料运输。 这一个多月的空闲,赵朗除了天天练习飞刀、飞石外,还向周侗请教轻功与身法的技巧。在那飞鱼帮总部,他用力一跃,可跳三四米之高,可见自己的腿部力量巨大,可以把自己这一百五十多斤的身体克服地心引力,跳三四米之高,如果再向周侗请教一下,那自己岂不是有可能象后世电影的武林高手那样高来高去,脚在树叶上、竹叶上、水面上轻轻一点,就可飞出几十米,身形飘逸,衣衫飘飘,岂不快哉! 谁知周侗却说自己从没见过或听说过什么水上飘、飞檐走壁等轻功,也没听过那什么武当纵云梯的奇技。据他所知,所谓的轻功,不外乎是借力腾挪,就比如那大盗时迁,也不能一跃三丈,只是在跳跃之间,借助外力或周身环境再发力跳跃,从而可以攀爬到常人攀不到的高度,而身法就是武功发力的辅助。比如周侗的翻子拳,就有八闪十二翻的身法,按周侗所说,这八闪十二翻就是为了配合出招时力道的掌控及迷惑对手。 赵朗深思片刻,也就明悟了。所谓的武术、功夫,也不能打破物理规律呀。另一时空那位说出“耗子尾汁”的姓马的所谓形意拳高手,吹嘘能隔山打牛,出手时雷电齐鸣,那只是逗人一笑的笑话而已。还有电影《东方不败》、《卧虎藏龙》那些用脚一点树叶、竹叶、水面就可飞出几十米还不带气喘的,那绝对是导演的意淫。 人体的重量与地球的地心引力这种物理定律并不是武功身法可以克服的,这种定律说白了也在力学的范围。他脑中立即算出一百公斤的人从静止状态加速跳到十米高,需要两千公斤的爆发力,而一个很强壮的人腿下的爆发力很少会超过三百公斤,所以就算是轻功高手,也没可能脱离地心引力,跳十米高,而后世的男子跳高世界记录为2.45米。 力学范围的事情就在理论力学范围内解决。赵朗计算了一下,自己腿下爆发力约为一千公斤,体重76公斤左右,按力学计算,最高也只能跳3.8米,这还是没把风力和空气阻力计算在内的理想状态下,所以要练轻功身法,只能在力道运用与借力方面去研究。 不过毕竟自己已经过了yz元素改造,对力的运用以及着力点、借力点等力道计算登峰造极,从这方面多点下功夫,研究研究,就该会有收获。 于是他找了一棵大树,手里拿着一柄匕首,双脚用力往上一跳,跳到了3米多高,在力道衰减将尽之时,右手匕首刺出,在匕首刺入树干,手向上借力时,脚上同时一蹭,两道力一配合,身形又向上窜高2米,再重复一次,又窜高一米多。站在了7米多的树干上,他心想,这种力的配合,也可以说是某种意义上的轻功了。接着向前一扑,身形坠下,伸手在一树干上的按,减缓了下坠的速度,再一扑,又在一树干上一按,就轻巧地落在了地上,快速无比,全身各处用力与借用外物的着力点配合得天衣无缝。蹿上7米和跳下来站在地上前后超过10秒。 这有借力点的地方施展这种经过计算着力点与发力力道的身法,对现在的赵朗来说不是难事,多练习几次后,赵朗甚至可以窜上十多米的树枝上,然后不经树干减缓速度,直扑地面,张开双臂,用以增加空气摩擦力,在脚指接触地面瞬间,用超快的反应速度和超强的脚腕力,以45度角的最佳力矩方向向前一点,巨大的坠落重力转化为向前横扑之力。扑出六七米后,轻巧的便站在地上。这种用力方法,是赵朗经多次试验后的收获,不过高度最好不要超过十米,超过十米,即使以他坚强的骨骼与肌肉,也会有隐隐作痛之感,十米高范围内,这套动作则颇为轻松。 除了这树上的腾挪,赵朗还打算研究和练习野外悬崖、高墙瓦面等各种环境、地势的实用身法,以作自己野外探险、城市打抱不平之需,有实用的身法,自己这个探险家就真的名副其实了。 这天上午,赵朗在鞋山山庄两间屋子之间的巷子里练习徒手跳跃上房顶,只见他用力一跳,身形窜上三米高,扑向左边的墙壁,左脚45度角在墙面上一蹬,左掌同时拍出,手掌在墙壁上一按,双重力道下身形猛然向上斜斜飞向右面的墙壁,同样的动作,右脚在右边墙上一蹬,右手用力一按,身形再度向上,三个来回后,赵朗便窜上了十几米高的马头墙墙顶上。他心中暗想,这套动作,可真是做飞贼的绝技呐。 归根到底,还是自己经过了几次的yz元素细胞洗涤,打下了良好的基础,若无这个神器,一切都无从说起。 正练得不亦乐乎之际,忽见石秀匆匆而来,便停下了身法。 石秀走上前来道:“门主,江州厢军有异动。” 赵朗与石秀走进客厅,自己进屋换了套干净的衣服,叫仆人召周侗、许贯忠、张顺、李俊、许珍君、陈丽卿议事。 许贯忠在鞋山山庄南面建了一所房子作为参机处的办公之处,周侗则在学院里觅了一处空地,建了个大院子,作为传功堂堂所,岳飞、燕青、张渔、杨德昌和众少年等人每都要抽时间在这个大院内练功。 两人都相隔不远,不一会就到。李俊等人在江心岛指挥产业工艺建造,一时还没赶来。不等李俊他们,石秀就先把江州城探子所探得的情报细细说来。 收编飞鱼帮后,石秀便派人紧盯厢军军营,一有异动便能第一时间获知。此时的石秀在蓝光照射过后,速度与力量大有提高,凭着“拼命三招”在江州城中的地下势力无人能敌,已收服了大部分的混子、地痞、黑帮等势力,石三郎的名头在江州城中已具有很大的号召力。今天,厢军一出动,便有探子报与石秀。 石秀道:“据探子所报,两个时辰前,江州厢军共有一千人马出去,分三营,看其穿着,应有一名军正带领,没有骑兵,有驴子、骡马约一百五十多匹,拖着粮食辎重,向西面白杨镇方向而行,那刘天佑并没有随军出动。” 宋朝军制:三人为一小队,九人为一中队,五个中队为一大队,两个大队为一都,一都相当于一个连左右,五都为一营,五营为一军。一都的长官为都头,一营的长官为营指挥使,一军为这指挥使。这江州西郊的厢军便是一军,有2500人左右,设有一军指挥使,也称军正。刘都监便是这军正的上司。 赵朗取过地图,摊在桌上。这江州地图是张立从衙门里抄录出来的,甚是简单,但还是可以看出官道、镇子、大山、村落等标志点。地图上标记着揭阳岭位于江州城西北约100里处,地势西高东低,山脉不大,约有六十余里长,中间有一峡谷,名为揭阳谷(即今枫林峡谷),北面二十里便是揭阳镇,揭阳岭之名便是由此而来。揭阳岭地势不高,也无险可守。也就是山道崎岖,七弯八拐而已。由于山间道路羊肠九曲,要费上老大劲才能上到那揭阳岭峰顶,金盘顶。 李俊等人能在揭阳岭称霸多年,盖因为此山脉北通官道,西通赤湖,东连浔阳江,无论官兵从哪个方向进犯,均可从容撤退。还有一个因素就是李俊此人很是精明,对官府从来没有大的冒犯,小打小闹固然有之,但真正的大矛盾却还没有发生过,因而多年来官府也没有下大力去围剿。 第42章 驰援 第四十二章 驰援 正在看地图时,李俊等人从江心岛回来,快步走进客厅。石秀简单地说了一下情报,李俊便着急起来。他揭阳岭只有二百多人,这些汉子过惯了懒散的日子,没有阵法操练,虽是个人武力不差,但对上正规军队,实在不是对手。况且官兵人数是己方的五倍,这一战毫无胜算,李俊不着急才怪呢。 许贯忠指着地图道:“这一次官兵出动精兵一千多人,民夫也超一千,显然是想一举歼灭揭阳岭,我观他后勤辎重颇多,行军不会很快,他们的方向是向白杨镇行军,估计是以白杨镇为基地,再进山围剿。” 赵朗看了看李俊道:“李俊、许珍君、陈丽卿三位长老先赶回揭阳岭,带领山寨里的人回大峡谷迂回,关键是避开官兵,引透官兵多走山路,多兜圈子,拖垮他们,千万不要硬战。我和许总管会先去白杨镇,随后过来支援,明白吗?” 李俊等人朗声应诺而去。 赵朗待李俊离去后,又道:“揭阳岭乃我格物门分部,不得不救,这次刘天佑派兵进山,起因也是我们杀了他二十一个亲兵。所以我决定,周教头与张顺留守门派,我与石秀、许总管下午驰援揭阳岭。” 众人齐声应令。 就在这时,只见郭东楼快步走进来,向赵朗行礼道:“门主,那刘天佑带领三百精兵,半个时辰前出了军营,押着辎重队,追赶前面的大队去了。” 赵朗一听,骂道:“这刘天佑,这一次可下了重本,孤注一掷的架势啊。” ` 许贯忠道:“门主,刘天佑分两批次出兵,相隔不超过三个时辰,除了押送辎重外,估计还有其他的阴谋,我等前去揭阳岭驰援,怕是要尽早出发为妙。” 赵朗道:“周教头速去准备马匹和干粮,我与许总管、石三郎一个时辰后出发。”转头又向张顺道:“兄弟,江心岛那边就交给你了。” 周侗快步走出大厅,准备马匹与干粮去了。 张顺道:“先生,此次我不能陪您一起上场杀敌,您万事小心。”又拉着许贯忠与石秀的手道:“两位,废话我也不多说,门主的安全高于一切,望你们照顾好门主。” 许贯忠、石秀大力点头。 赵朗哈哈大笑,道:“我哪用你们照顾,行了,都忙去吧,许总管、石三郎快去稍稍易容,以免被那官兵认出。” 各人分头行动。 赵朗在下巴与上唇沾了些胡子,又在左脸上贴了一颗黑痣,外表顿时大变。胡乱吃了些东西,背上射鱼枪,手提着一个布包,便出了鞋山山庄。 许贯忠与石秀已在门外等候,周侗等人也在一旁送行。赵朗对周侗道:“你吩咐郭东楼带齐人手,明天中午领帮里的船只顺江而上,想办法联系上揭阳岭水上的船只,一并驶到赛湖与赤湖之间,随时准备接应。”想了想,又补充道:“叫上安道全长老,以防有人受伤。” 周侗点头应令。 赵朗对众人摆摆手,跳上马,与许贯忠、石秀疾驰而去。 这浔阳江江州段的上游有两个方圆百里的湖泊,靠近江州城这边的叫赛湖,呈东西长条形状,周长约一百多里,它的西边隔着十多里便是赤湖。赤湖与揭阳岭山脉隔着一个镇子,就是白杨镇,刘天佑派兵进驻白杨镇,便把李俊向赤湖与浔阳江的去路封死了。 张家村到白杨镇约70里,赵朗三人花了两个时辰才到达镇子,时间也将近下午酉时。这镇子倒是挺大的,由于靠近赤湖与浔阳江,镇子南面40里便是瑞昌县城,东面离江州城又不远,许多商旅都喜欢在此歇脚。 许贯忠找了间客栈,要了两间上房,把马匹安顿好,太阳已下山。石秀一到,就打探消息去了。此地已超出了江州城他的势力范围,他也只能亲自去打探。赵朗与许贯忠安顿好后,也分头去街上溜达,探听官兵的信息。 一个时辰后,三人在客栈会合。情报信息比较凌乱,这大军出征可不是闹着玩的,虽然只是剿匪,但事前必经上级报备及批准,还应有文官或吏员随行,毕竟刘天佑区区一八品武官也不能在江州一手遮天。这镇子周边开辟了三个军营,想来是早已准备好的,但两千多人进驻镇子,还是把镇上搞得鸡飞狗跳。 三人综合了一下打探到的消息,粮草辎重队刚刚到达,先前到达的队伍已将营寨安置好,三个军营呈品字型,把镇子的西、南、东都封锁了,驻守官兵开始在必经的道路上盘查过往行人,当然又是趁机盘剥,路上行人立时少了许多。 赵朗道:“咱们先吃饭,等天黑下来,我去探探军营。” 吃过饭后,许贯忠、石秀均想与赵朗一起去探军营,赵朗只是让他们作接应,并没有让他们随行。 换过夜行衣,赵朗从房间窗户跳了出去,直奔最大的一座军营,由于是剿匪,大军不需长期驻扎,因而采取的是木栅扎营法。也就是用简易的木栅把营帐围了起来,再搭有几个哨岗,设好巡哨,就是木栅扎营法了。 2米左右的木栅对于赵朗来说根本构不成障碍。他找了一个边角处,用力一跃,便跳过了木栅。避开了营哨,一个大帐一个大帐地找了起来,转了几个圈,没发觉有多人议事的军帐,甚至连灯火比较明亮的大帐也很少,在几个最大的军帐边上观察了一会,没有什么收获。稍一思索,不由一拍脑袋,以刘天佑这样的人,又怎么会屈在军营之中呢。 当下跳出木栅,离开了军营,来到了镇上。据下午探查,这镇子里有2个大户,一个在镇的西边,姓黄,做的是粮食生意;一个在镇的北面,姓柯,贩卖私盐发家。想到刘天佑统一私盐市场之事,赵朗就沿着街道,走到柯姓盐商的大院100米外。观察了一下四周,发现有三队官兵在街道周边值守,每队超过50人,赵朗便知道那刘天佑肯定在这里吃大户了。 这世上的大户都有相同的习惯,就是院子周边都种有许多大树,这也给赵朗提供了很多便利。他避开了值守的官兵,运起先前练习的身法,手脚并用,跳上了一棵大树。 举目望去,一间主屋的门前站满了士兵,屋内大厅灯为通明,不时还传来阵阵琴声。赵朗从大树跳到了围墙上,用超凡的听力仔细听了一会,确认二十米范围内没人,再从五米多的围墙上向前一扑,运用力学原理,在落地瞬间向前一点,无声无息地便落在了地上。 赵朗身形隐在夜色之中,猫着腰,用异于常人的感知力与听力轻松避开巡哨的士兵,向官兵站满门口的那间主屋潜了过去。他心里暗暗吐槽,这刘天佑还真是怕死,来吃大户也带这么多兵,院外三队,大院里三步一岗,巡哨不断,看样子总共起码不下三百人。 赵朗沿着围墙边,施展开力学身法,利用夜色不一会就潜到了那灯火通明的主屋。门前有两排护卫,起码超过50人,刀枪在手,一副戒备的架势。赵朗闪了几下身形,来到了这房屋的侧边,抬头看了看,墙身约有5米高,墙边有回廊,回廊与墙顶高度相差约2米。 赵朗感应了一下周边,确定没有异常,脑中瞬间计算出攀爬方法与力道运用的数据。只见他一跃而起,在2米多高之处双手抱住立柱,双脚在柱子上轻轻一蹭,两手用力向上一扯,手和脚形成一个力矩,“嗖”地便窜上了回廊之顶。右脚用力一蹬,身体向2米外的主屋墙顶扑去,如同一只鸟般轻轻地便用双手无声地扣住了墙顶的凸出之处,再用力一拉,身形已窜上了房顶。 此时正是炎夏,酷热的天气使主屋厅堂的门窗大开。赵朗沿着屋脊,溜到一侧窗口的顶上,竖起了耳朵,便清晰地听到屋里的众人交谈的声音。 只听到一粗犷之声说道:“柯员外,这小娘子不但样儿俏,奏起琴来还特好听,哈哈,哈哈哈……” 那柯员外道:“灵儿,刘都监称赞你了,还不去给刘大人敬酒。” 接着又听到一个柔柔的女声:“刘大人,灵儿敬您一杯。啊……”一声惊叫,想必定是那刘天佑使了什么坏招,让灵儿失声叫了出来。 又听到那柯员外说:“刘都监,今晚就让灵儿侍寝如何?” 粗犷的嗓音又响起:“好,好,好,哈哈,哈哈哈……” 就在此时,一阵脚步声走进厅堂,一个声音道:“都监,伍都头从夏畈镇回来,正在门外求见。” 刘都监声音响起:“叫他进来。” 接着,又看见几个人从厅堂中走了出来,想必是刘天佑也不是草包,商谈军机之事时,没有让色心薰坏了脑子,把无关人等都赶出了厅堂。 赵朗心中一振,心想戏肉终于来了。 第43章 堵截 第四十三章 堵截 只听见一个略为沙哑的声音说道:“都监,全部已准备妥当,夏畈镇已布好口袋,李指挥三百精兵已设好埋伏,封锁了出镇的道路,只许进,不许出,就等那李俊来钻。” 刘都监道:“那夏老二呢?” 沙哑的声音道:“夏副指挥把五十匹战马安置在夏畈镇的五个院子,待那李俊一来,便可上马追杀。” “揭阳镇、瑞昌县那边呢?”刘天佑问道. 沙哑嗓音道:“已持都监您的名贴去了这两处,那张团练拍胸膛说必按原先约定,出动所有乡团,把这两处堵死,必不会让一个山贼逃去。” 赵朗一听,不禁吃了一惊,这刘天佑可真舍得下重本,不但派出一千三百多精兵,还出动团练兵,甚至还有50名骑兵,布下天罗地网,就等着李俊等人往里钻了。 根据这交谈之语,便可得知,刘天佑用团练兵堵住北面的揭阳镇与南面的瑞昌县城,用大军兵营在白杨镇虚张声势,由白杨镇出兵直奔揭阳大峡谷,再由揭阳大峡谷向西,把李俊等人向东面赶,真正的杀招却在白杨镇十里外的夏畈镇。 那里埋伏了三百精兵,更有最要命的50个骑兵。李俊等人看到白杨镇、揭阳镇、瑞昌县城都有官兵把守,必然会走夏畈镇,若是走进了夏畈镇这个口袋,先被三百精兵截杀,再被骑兵冲杀、追杀,弄不好就会全军覆没。 赵朗伏在屋顶,心里盘算,要不要就在这里刺杀刘天佑这狗贼,以自己的身手,杀掉刘天佑再突围而去应是有很大把握的,但如此一来,虽可暂时解揭阳岭之困,却势必会站在了与大宋朝廷的对立面。现在杀掉这个朝廷的八品官,就会让他死在剿匪的名义上,朝廷定会再派兵前来剿匪,揭阳岭也肯定保不住,就连江心岛、格物门也会受到牵连。思量了半晌,还是放下了在此地杀掉刘天佑的念头。待他回到江州,再无声无息地干掉他,才可免除后患。 又附墙听了一会,没有什么新的情报信息,便轻轻地爬回墙顶,跃到回廊上,顺着立柱无声无息地溜滑到地面,按着来时的路径跃出围墙。转出街口,便见到了许贯忠与石秀,赵朗挥挥手,三人一同回到了客栈。 坐下喝了口茶,顺了顺气,赵朗把打探到的刘天佑作战计划说了一遍。许贯忠与石秀都眉头紧皱,刘天佑这一招可真是狠毒,南面、北面用团练兵封堵,大军从白杨镇进山出击,驱赶李俊等人向东北面逃窜,白杨镇又留下几座军营与几百士兵虚张声势,只留下东北面的夏畈镇这一缺口,在这夏畈镇布下口袋阵,专等李俊上钩。好家伙,居然用围三阙一之计。 赵朗此时无限地怀念起另一时空的手机,若是自己和李俊都手握一个手机,一个电话就可以摆脱当前的困境,但现在,却是无计可施。科技...还是需要科技啊! 没有手机,那就只好靠双脚了。赵朗展开地图,手指沿着揭阳镇、夏畈镇、白杨镇、瑞昌县城等标志点来回比划,脑中急转混算,筹划了半晌,赵朗心神一定,指着地图道:“贯忠,你明天一早避开道路,向东突破封锁,到浔阳江边找郭东楼,把接应的船只划到赛湖,在这里,杨家洲的湖边等候。我与石三郎分头进山去找李俊,带他们走东南方向,避开白杨镇与瑞昌县城,取道邹家村、鸡罩山、嗣山,最后到杨家洲沿岸登船突围。”赵朗指着地图的地名标志,设计了一条突围之路,看起来有点象一个“之”字。 许贯忠、石秀看着那条“之”字线路,默默地记了下来。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三人便分头行动。许贯忠避开关卡守军,向东而去。赵朗出镇西,走揭阳岭北面山麓;石秀则走山脉南面山麓。 赵朗向西面走出了白杨镇,避开官兵,专走山路小路。一路上,见到一队队的官兵沿着北面的官道快速向西行军。赵朗知道这些士兵是赶去揭阳岭大峡谷,然后自西向东,把李俊等人驱赶向白杨镇和夏畈镇。 赵朗也不敢多停留,登上山梁,一直向西,不时停下来极目张望,搜索李俊等人的踪迹。这揭阳岭说大不大,但以步行来说却也不小。沿西向东直线也有六七十里,这江南的山脉山上都是郁郁葱葱的树木,不宜连绵不断的灌木和半身高的杂草,要单凭一个人在这六七十里、布满树木杂草的山脉中找人,实属不易。 赵朗沿着大小山路足足找了三个时辰,连多人走过的痕迹也没找到。他尝试不时地跃上大树树顶,四处张望,也是一无所获。在连续奔跑了四五个时辰后,饶是他体力过人,也不禁有点疲倦之意。 他跳上一块三米多高的巨石,坐了下来掏出干粮,吃了些干粮,拿起水囊喝了几大口水,边休息边思量。这样找下去可不是办法,凭一个人的力量在这山脉找人,纯是碰运气,再向西,就会遇到前来剿匪的官兵,得改改策略。他拿出地图,仔细地看了一会,收了起来。 山脉最东面与夏畈镇之间有一村落,名为柯家村。赵朗思忖着,李俊等人若是走夏畈镇这条路去浔阳江,那就很有可能经柯家村,与其在这山上乱转碰运气,还不如在柯家村守株待兔。在那柯家村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可以近距离监视夏畈镇伏兵,提前预警,掌握战场先机。 思忖至此,赵朗立即出发,沿着山边,快速向柯家村奔去。山道崎岖,蜿蜒曲折,赵朗又花了一个多时辰才走到柯家村边缘。太阳都快要落山了。柯家村里已是炊烟袅袅,外出耕种劳作的村民已提着农具往家里赶,正是:红瓦白墙炊袅袅,晚辉霞漫波粼粼;顽童村口喜逐闹,娘唤闻香跑入门。 赵朗在村口观察了一刻多钟,没发现什么异样。他跳上了村头的一棵大树,边休息边留意着周边的动静。夏畈镇就在两里外,李俊他们若是想从揭阳岭山脉去夏畈镇,很大可能会从这柯家村经过。 他又拿出了水囊,喝了几口水,吃了些干粮,正怀念着那可乐、果汁之类的饮料时,突然,一阵叫喊声从官道北面的树林中传出。那树林离柯家村有一里左右,赵朗定眼望去,只见有几十号人从树林中冲出,挥舞着刀剑枪棒,向镇外的一处院子奔去,叫喊声中,隐隐听出有有叫道:“杀死张力硕那鸟贼。” 就在此刻,一人在树林中大喊:“吕松,你他娘的给我回来。”那声音,不是李俊是谁。 赵朗一听,差点吐血,自己忙活了一天一夜,脚不沾地的在山脉中来回奔跑,却还是堵截不了李俊这厮。 赵朗从树上一跃而下,在夕阳下向东北面奔去。柯家村离那片树林有500多米,要越过官道才可到达,这一里多的距离赵朗须臾便到,赵朗对着一个正在奔跑的身影叫道:“庆之,回来。” 那身影一顿,转过身来又一愣,问道:“门主?” 赵朗也顾不得解释自己已易容,直接了当道:“前面有埋伏,快叫他们回来。” 李俊收住了脚,转头对身边一人道:“童猛,去把吕松那厮绑回来。” 赵朗随李俊走进树林,就看见陈丽卿手持大枪,正欲冲去树林前去厮杀。赵朗挥手把她止住,道:“前面镇子周边俱有官兵埋伏,还有骑兵准备追杀,一进镇子,必死无疑。此地不可久留,必须马上转移。”扫了一眼众人,见有十几个伤员,又道:“庆之,你马上带大伙向南走,扶好伤员,立即出发,重的东西都扔掉,速度要快,从邹家村进鸡罩山,就在鸡罩山等我们,我去把童猛他们接回来,你们快走。”说完,头也不回,立即奔出树林,向镇子走去。 身后一人持着大枪跟了上来,正是陈丽卿。赵朗也不啰嗦,两人冲向那镇边的院子。赵朗对陈丽卿道:“你在外面接应。”说罢,身形一闪,便进了院子。 只见这院子颇大,围墙之内长宽都起码超过50米,院内一百多名士兵正围着三十多名汉子厮杀。士兵五人一队,手持长枪,进退有据,长枪刺出与格挡竟互有配合,暗含阵法。一百多人分几十个小队,把童猛等人分割、包围,四队围住七八人,一队为后补,一进一退颇具章法。赵朗心惊,训练这兵阵之人是个人才啊。 被围的揭阳岭众人虽是个人武力不差,但在这军阵的包围下,竟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才一会,便有五六人手部、肩部受伤,纵是那童猛受过两次蓝光普照,力量猛增,却也在这“五五”战阵之下,逼得连连后退,无计可施。 事急矣,赵朗不及多想,掏出石子,“噗,噗,噗……”连弹出五粒,五个士兵应声而倒。赵朗大声叫道:“快走。”七八个汉子趁机跳出军阵,向外走去。赵朗更不停手,又施展弹石神通,救下两撮被围之人,口中同时叫道:“快走,向山里走。” 脱困之人还想冲向最后两拨被围困的兄弟,赵朗大急,飞身而起,挡在众人前,身体前扑,右手探出,夺过一根长枪,一个横扫,便把围在童猛身边的官兵拍飞,对童猛道:“快带他们上山。”双手挥动,又是八粒石子弹出,八个官兵惨叫倒地。 就在此时,院外传来陈丽卿清喝之声:“又有官兵过来了。” 童猛对门主之命不敢违抗,转身便带着那二十来个脱困的弟兄向院外奔去。赵朗长枪一横,殿后掩护。手往布袋里一掏,欲再施展弹石神通来助最后一拨揭阳岭弟兄脱困,却不料摸了个空,原来二十多粒石子已用光。无奈之下,大喝一声,跳进了军阵之中。长枪一扫,对面五名官兵腿部受伤倒地,正此间,左侧五根长枪刺到,他身形一拧,避过三根,左掌拍出,拍飞已近面门的两根长枪,右手持枪一扫,右侧五名官兵长枪脱手,手腕已折,立即惨叫起来,军阵顿时出现了一个缺口。赵朗口中大喊:“还不快走?”被困的八名揭阳岭弟兄立即从缺口奔出,跟上童猛等人,跑出院子。 正在此刻,左侧与右侧补上来的五人队长枪再度刺出,直刺赵朗双肋,后面一队也刺向赵朗双腿,在慢动作的视觉效果下,赵朗长枪磕飞左右五根长枪,后面刺来的五根却没有足够的时间去磕掉,百忙之中,他只能向前一个翻滚动作,还没起来,前面又有五根长枪刺到,避无可避。就在这一瞬间,只见赵朗脚下用力一蹬,身形飞起三米多,向院门扑去。还没等他落地,前后左右又有二十根长枪刺到。 第44章 横枪立马 第四十四章 横枪立马 此时,赵朗才领悟到个人的武力在大军之中却是何等渺小,才几十人的长枪军阵,便把自己这个经历七次yz元素细胞洗涤的绝顶高手弄得手忙脚乱。当然,还有一个原因是赵朗不想痛下杀手,以免引起官府更大的反弹,他可不想像宋江、方腊一样,扯旗造反啊。 赵朗身形力衰,向下坠落,霎时,他的大脑已计算出最佳的缷力轨迹。只见他在空中双手舞动长枪,把前面的五个士兵的长枪磕飞,在重力与前扑的惯性双力道下,把长枪往地下一插,枪杆瞬间弯曲,就在这霎那间,赵朗双手手腕象撑高运动员一样往枪杆一按,按的力道加上枪杆的弹性让他象一只大鸟般再度向前飞出。官兵看得目瞪口呆,如此神技,确是闻所未闻。 却见30米外,院子阶梯上一人反应极快,立即弯弓搭箭,“嗖”的一箭,直射处在空中的赵朗,破空之声响起,箭矢瞬间而至。 赵朗身在空中,无处着力,无法闪避,心中不禁大怒,这穷追猛打的,老虎不发威,当老子是病猫。他左手挥枪磕飞箭矢,右手一挥,只见寒光一闪,时间仿佛停滞,这一闪的绚丽就如院子中落入了晚霞般让人着迷。就在这绚丽中,那射箭汉子仰面倒下,额头上的柄小刀穿过头骨直没入其脑中,只留下半寸的刀柄露在外面。 旁边一人大吃一惊,叫道:“张虞侯,张虞侯。”俯身看时,那张虞侯已又目紧闭,全身抽搐,口吐白沫,眼看是活不成了。再抬头看时,却见那长着三捋长须,脸带黑痣的山贼已跳出了院子。他不禁心惊胆战,若是那一刀是射向自己,这小命就肯定交待在这了。当下自己也不敢追出去,只是扶着那张虞侯的身体,口中大喊:“张虞侯被他杀死了,追上他,杀山贼,杀山贼。”院子里的士兵哪明白这么多道道,一听那人叫喊,均持兵器向外追去。 赵朗跳出了院子,便见到陈丽卿与童猛正与十几个官兵厮杀,揭阳岭的三十多名汉子被童猛严令下正穿过官道,向柯家村那边的山脚奔去。只见陈丽卿飞舞着大枪,正与三名官兵斗在一起,一看之下,三名官兵武功还真是不弱,招式老辣,孔武有力,但在陈丽卿“追魂枪”之下,也只有招架之功,无还手之力。赵朗俯身摸了几粒石子,弹石飞出,两名围攻童猛的官兵倒地,又一石飞出,围攻陈丽卿的官兵倒下了一人。 赵朗叫道:“不要恋战,快走。”奔到童猛身边,抓他的腰带,把他整个人提起来,大喝一声:“嘿”,双手把童猛一掷,那童猛如腾云驾雾般飞出了二十多米,平稳地落在了地上,已是站在了包围圈外,他定了定神,忙带着兄弟们往山上奔去。 官兵正源源不断地奔来,一个个五人小队正迅速结成,眼看着又一个个的“五五”军阵围上来,赵朗连忙把长枪一摆,扫飞三个士兵,对着陈丽卿道:“走”。陈丽卿大枪如蛇般刺出,速度奇快,“哧”的一下刺中一虞侯的左肋,一抽大枪,翻身便走。赵朗殿后,舞动长枪,挡飞身来的几支冷箭,跑出了镇子,追上了童猛等人。跨过了官道,只要穿过柯家村,便可跳出夏畈镇的口袋,逃上山去。 就在此时,一阵“隆隆”的马蹄声由远而近,转眼间便有一群骑兵映入眼帘。赵朗心中苦笑,还是躲不开骑兵的追杀。此时揭阳岭众人刚刚穿过了官道,再向南跑500米,便可上山。可就是这500米,却是骑兵追杀的理想场地,两条腿哪跑得过四条腿呢? 在冷兵器时代,骑兵永远是步兵的克星,一阵骑兵冲杀过来,任你武功如何高深,也无从腾挪,必沦为马蹄下的亡魂。那女真人的骑兵斩杀步兵时甚至不用挥斩的动作,把马刀平放,驱马平推过去,便可割掉步兵的脑袋。 后世经典的抗战剧《永不磨灭的番号》就有过记实性的描述:主角李大本事之前的队伍平时骁勇善战,但在遭遇日军骑兵时还是差点全军覆没,那骑兵掩杀过来,连李大本事也只躲在土沟里瑟瑟发抖,可见骑兵之威力。 北面过来的骑兵伴随“隆隆”的马蹄声瞬间而至,形势紧迫,不容赵朗多想。赵朗大喝一声道:“童猛,你们快上山,我来断后。” 却见陈丽卿一言不发,手持大枪,从赵朗身边冲了出去。根据资料记载,陈丽卿的大枪重78斤,长约一丈(约3米),也只有她这样的悍将才可以挥舞自如。说时迟那时快,眼看着陈丽卿就要被马蹄蹬踏,只见她把大枪往地上一戳,枪头向上45度角,对着骑兵奔来的方向,一骑兵刹不住速度,迎头撞上,枪头刺入马腹,“嚓”的一声,枪杆向下弯了一个弧度,又反弹起来,马匹嘶鸣一声立即倒地,动能的惯性令马匹尸体平滑几步,骑兵飞了出去。而此时,陈丽卿左右两侧的马刀已砍到,她抽出大枪向前一刺,左边的骑兵中枪倒在马背上,陈丽卿也不回头,抽枪瞬间顺势用枪尾向后一戳,右侧的马儿吃痛,嘶鸣着跳开,那骑兵的一刀也就落空。而就在此刻,后续上来的骑兵刺出的一枪已至她的心脏,手中的大枪已来不及回挡,只能侧身闪避。“哧”的一下骑兵长枪刺进她左臂,一阵巨痛传来,她忍不住“啊”的轻叫一声,却见又要柄马刀向她脑袋砍来。此时她左臂受伤,已反应不及,眼看着便要身首异处。这便是骑兵之威,饶是她枪法绝伦,力大无穷,在这骑兵军阵中也只能引颈受首。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听到“当”的一声,马刀被一粒石子弹飞,那持刀骑兵虎口鲜血直流,显然是被这石子震伤了手腕。赵朗如大鸟般扑至,手中的长枪左右一摆,“啪,啪”两声,两匹战马马头碎裂,倒地而亡。赵朗又一跃而起,长枪一个横扫,把一名骑兵扫下马,借着惯性之力与计算的精准,赵朗身体如有神助般就落在了这马匹的马鞍上,这就是他强大计算能力的体现。他也不停顿,伸手一拉,把陈丽卿拉上马,坐在他的身后,两人一马向山脚奔去,后面四十多个骑兵穿过官道追杀而来。 也不知是策马奔驰还是有少女在旁,赵朗感到豪气大增,接过陈丽卿的大枪,连手上的长枪一同放在马背,转身双手抓住陈丽卿,用力向上一推,把陈丽卿稳稳地推向一棵大树,大声道:“抓住树干,且看我杀敌。”说完拨转马头,左手把夺来的骑兵长枪掷出,“嚓”的一声正中一匹飞驰中的马匹,右手提着陈丽卿的大铁枪,横枪立马,大喊一声:“杀。”双腿一夹马腹,战马飞奔出去。 官道上,四十多骑列成四行飞驰而至,骑兵战阵已结成,当先一人手持大刀,“嗡”的一声破空斩来。赵朗大枪一挺,后发先至,“哧”的一下刺中那持刀的虞侯,抽出大枪顺势再向左边的马头一拍,马头碎裂,一马两人飞将出去。这一下电光火石间,敌人还来不及反应,赵朗舞动大枪快如闪电,78斤的大枪左拍右刺、右拍左刺,十数息间已有六匹马倒下,十二人落马。倒不是敌人两人一骑,而是赵朗左侧刺人,右侧却拍马头;或是右侧刺人,左侧则拍马头,转眼之间已洞穿了骑兵军阵,前面一片空旷。赵朗拨转马头,大喝一声,又杀了回来。见他如此神勇,骑兵不敢与之争锋,纷纷躲避,但也让赵朗刺翻了三人。 赵朗策马回到原点,高举大枪,大声喊道:“何人敢来与我一战!”宛如天神,敌人均吓得心惊肉跳,魂飞魄散,竟无一人敢上前应战。 站在树上的陈丽卿看得心驰神往,如痴如醉。如此男儿,方可称英雄好汉! 赵朗牵过一匹无人战马,走到树下道:“下来吧。”陈丽卿轻轻一跃,稳稳地跳到马背上。正此时,二百多步兵赶到,几十人士兵取出弓箭,弓步立定,一阵箭雨便射过去。赵朗抡起长枪,枪头好像长了眼睛一样,把箭矢一一挑开。两人策马向山脚奔去,后面的骑兵竟不敢追过来。 策马跑到半山,追上了童猛等人,山路崎岖,战马已无法行走,赵朗下马步行,把马匹放走,揭阳岭众人看着赵朗,心里充满感激与敬畏。 赵朗看了看众人,便上前帮伤员包扎伤口,这三十多人中,有八个人受伤,所幸都是轻伤,没伤到筋骨,反而是陈丽卿受伤最重,左臂的伤口有3寸长,还挺深,血还在渗出。赵朗皱了皱眉,心想这里可不是治疗的地方。帮陈丽卿包扎好伤口,道:“这只手不能再用力了,现在只能先包扎伤口,等突了围再细细治疗。” 陈丽卿应了一声,脸上却有点绯红。这宋代的女性还是挺保守的,虽然此时还没有被朱熹的所谓儒教理学派所毒害,但被“二程”影响颇深。男子这么近距离的帮她包扎伤口,男性的气息一阵阵传来,她有脸不由得红了起来。 赵朗却没留意这么多,带着众人沿小路向邹家村走去。伴着晚霞,又摸着黑幕,走了一个多时辰,终于走到了邹家村。也不敢进村,就在村外的林子里歇息,派出童猛带上几人进村探查。只见他们一边行走,一边发出一种夜鸣鸟的叫声,半个时辰后,几人回来了,还带回了两名揭阳岭的弟兄。原来他们是李俊安排在邹家村作接应的人员,听到联络的鸟声,便寻了过来与童猛接触上。 第45章 脱困 第四十五章 脱困 据这两人汇报,李俊已带着二百多人到达了鸡罩山,正在那里搭建临时营地。赵朗看了看手表,已是晚上九点,月亮也升了上来,正是满月之时,柔柔的月光洒在山上,周边的山脉仿佛笼罩了一层银纱。向两人问了道路的情况后,赵朗与童猛、陈丽卿商量了一下,决定趁着月色赴鸡罩山与李俊会合。 众人继续赶路,也不敢打上火把,只有趁着月光,跟着前面2人,缓慢行走,偶尔回头望去,却见远处的山岭有很多火把正由东向西移动,想必是官兵的大部队正在连夜搜山。当下更加不敢停留,加快了赶路的速度。 走了一个时辰,终于赶到了鸡罩山。 众人已是疲倦不堪,前面2人与李俊接上头后,李俊连忙跑出来,借着月光迎上赵朗,连声道:“门主,门主,您可安好?” 赵朗笑道:“好了,好了,快带众人歇息,大家都累坏了。” 李俊正欲引众人进帐篷休息,却一眼瞅见一人躲在众人后面,细看之下,心中大怒,几步上前,一脚踏了过去,骂道:“吕松你这个贱鸟,老子砍死你。” 那人被李俊踢得飞出几米,却不敢叫痛,口中只是嗫嚅。李俊口中大骂:“你差点害死三十多名弟兄,要不是门主相救,这二百多人也要陷在夏畈镇,你吕松可真是好义气呐!”提脚又要踢去,却被陈丽卿一把拉住,劝道:“表哥,吕松也是想为萧云兄弟报仇,情有可原。” 周围众人也出言相劝,听到众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说起,赵朗才知道缘由。原来吕松是四头领的心腹手下,在树林里看到射杀萧云的张虞侯出现在镇子边上的小院,再也忍不住,带着手下冲出去想要砍杀张虞侯,谁知正中敌人圈套。 赵朗上前道:“那张虞侯已被我击杀,大仇已报,大家也不用再心心念念了。吕松所犯之过往后再罚,现在要抓紧时间休息,明天一早便出发。” 见赵朗已作出安排,李俊也不好再发怒,只好吩咐手下领着众人各找帐篷休息。 次日一早天刚亮,赵朗、李俊等人便匆忙赶路,向东面方向的嗣山走去。按赵朗的计算,从鸡罩山经嗣山,绕开瑞昌县城到达杨家洲约需八个小时,现在是早上六时,顺利的话,下午14时就可在杨家洲登船,再经赛湖入浔阳江脱困而去。这其中最关键的是不要让刘天佑提前察觉这行动的线路,不要让官兵发觉从杨家洲登船的意图,要不然,官兵从白杨镇出发走官道,三个时辰便可到杨家洲进行堵截,那就危险了。 且说那刘天佑,当得知李俊等人已从夏畈镇口袋阵里逃脱,怒不可遏,大发雷霆,严令各路围剿官兵连夜出动,进山搜索。等东、北、西三路官兵合拢,已是将近巳时(9时至10时),却一无所获。难道李俊会飞不成?经再三分析,得出李俊可能走南面入瑞昌县的结论,立即派出斥候探查,半个时辰后,斥候回报说发现有山贼经过的踪迹。此时已近午时,刘天佑立马派兵沿山路追击。 在刘天佑派兵沿山路追击时,赵朗等人已走了两个多时辰的山路,越过了嗣山,正向瑞昌城郊走去。 不久,已远远看到了瑞昌城,此时众人面前是一个岔路口,往右五里便是瑞昌城,往左十里便是杨家洲。众人转走左道,童猛领着几人在前面带路,他经常在这一带活动,这条路他熟悉得很。此时离杨家洲已不远,这一路过去都平坦的道,而白杨镇的官兵还在山脉上转悠,危险已远去,众人心情也轻松了起来。 倏地,一声尖锐的破空声陡然而至,“嗤”的一声,一支特长的箭矢穿过一名带路汉子的右臂,去势不减,又“哧”的一声插进了另一名汉子的右肋,两名汉子应声而倒。童猛大叫一声:“敌袭!” 李俊反应奇快,闪身而出,扑向受伤的两人。 赵朗大喊一声:“卧倒。” 三息间,李俊已拉起两个伤员,躲进路边的大树后面。大多数人立即卧倒,趴在地上,但还有几个反应慢的不知卧倒为何意,还愣着四处张望。赵朗大急,又叫道:“趴下。”但是已迟了,又一声破空声,一支箭矢射来,“嗤”的一下,插入一名汉子胸膛,箭矢直透出背部,那汉子仰头便倒,口吐鲜血,眼看着就活不成了。还站着的几个汉子立即秒懂,“扑通”一下就扑倒在地,脸朝下背朝上,趴得紧紧的。 另一头的李俊大声道:“神臂弓,是神臂弓!” 赵朗一惊,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见识到这北宋的大杀器。神臂弓可谓是北宋时期的国之利器,据说是由西夏人李宏所献,再由神宗时期的副都知张若水改进而成。弓之身三尺二寸,箭长二尺五寸,羽长六寸,射程达二百四十步(360米)。 赵朗几个箭步奔到李俊躲避的大树下,双脚一蹬,跃上大树,极目望去,只见右侧二百多米外的空地上排列着几百名身穿不同衣服的团练兵,据守着道路瑞昌城一侧,正向这边指指点点,当中一人手持巨弓,正向岔路口这边弯弓瞄准,想来这人定是把守瑞昌城的神臂弓拿来堵截山贼了。那些团练兵也不敢杀过来,只是远远放冷箭。 赵朗反手在背上取过射鱼枪,这家伙一路背来,还没有用过呢。瞄准,脑中测出风速与距离,两秒内就计算出了鱼箭运动轨迹,扣动板机,强力弹簧“嘡”的一声铁制鱼箭闪电射出,二百五十米外的神臂弓射手应声倒地。 赵朗收起射鱼箭,对李俊道:“快走,我已射倒了那弓箭手。” 李俊指挥几个人扶着受伤的两人,又叫过几人轮流背起那死去的兄弟,加快速度向杨家洲奔去。跑去了一里地,见没人追来,赵朗取过一柄朴刀,砍了几根树枝,做了一个简易担架,让人抬着那死去的弟兄,速度一下子就快了起来。大半个时辰后,终于赶到了杨家洲。 远远的,便看到了许贯忠、安道全与郭东楼,三人一见赵朗无恙,顿时松了口气,这三人在这等了一天一夜,心里不安得紧,见到赵朗,心中的石头终于放了下来。 众人依次登船,一刻钟后,包括伤员在内的所有人员都已登上水头帮与揭阳岭的运输船。二十多条大大小小的运输船扬帆起航,向东穿过赛湖,再折向北进入了浔阳江。一个时辰后,船队横渡浔阳江,靠在了对岸的蕲州岸边。众人弃船上岸,在李俊的指挥下井井有条。 揭阳岭在这一带的沿岸有两个据点,一个在白沙村,一个在刘家沟,两个据点都在浔阳江边,相距5里左右,可以互为照应,也可随时登船渡江,既隐秘又方便。 安顿好众人后,赵朗才松了口气,这一趟出来,虽有波折,终于还是达到了目标。既救出了揭阳岭的门人,也没有与官兵发生大规模厮杀,矛盾没有进一步激化,自己的力气也没有白费。 安道全为伤员重新进行伤口处理,清洗、敷药、包扎,在夏畈镇,由于形势紧迫,伤员伤口处理很是草率,现已安顿下来,自然要重新进行处理。当他解开粗布,看到陈丽卿的伤口时,不由得眉头紧皱。血虽已止住,但这伤口又长又深,单用伤药敷上,恐难以促其愈合,时间一长,还会伤口起脓,引起热症,颇为棘手。 赵朗见安道全沉默不语,便走过来道:“安长老,这伤口让我来处理吧。”安道全微微一怔,让开身位,在一旁观看。只见赵朗叫人拿来细针与细线,取出一根细针,微一用力,把针尖拗成弯曲,用灯火烧几秒消毒,再穿上细线。清洗过伤口后,便对伤口进行缝合。 另一时空赵朗到处探险,这伤口缝合术也实操过几次,这一下重操故技,倒也没有生疏,三两下子,便已缝合完成,取过伤药敷上,再用布条包扎好,整个过程流畅顺利。陈丽卿一直咬紧牙关,一声不吭,却全身绷紧,鼻尖冒汗。 赵朗拍拍她肩膀,安慰道:“好啦,伤口不要沾水,十天八天就会愈合。” 陈丽卿松了口气,道:“多谢门主。” 一旁看得瞠目结舌的安道全醒悟过来,佩服道:“门主神技,前所未见。” 赵朗这才想起伤口缝合术在宋代尚未广泛出现,中国最早运用伤口缝合的应是华佗,三千多年前已实行剖腹手术,但其技术后来失传,一直到明代陈实功写出《外科正宗》,才详细记述用丝线缝合刀伤的技术,而真正推广开来,已是明末清初之时。 赵朗对安道全道:“这叫外科伤口缝合术,专对一些简单的创口进行缝合治疗,我传授与你,你也在学院中择人而授。” 安道全大喜,拱手长揖行礼致谢。 赵朗把伤口缝合术细细向安道全讲解一番,还强调了几个注意的事项,比如缝针消毒、伤口清洗等等。这外部创口缝合原本就是一个很简单的外科小手术,安道全这样的医术高手只听了一遍,就已领会,剩下的就是日后的实践了。 赵朗想了想,为了稳妥起见,从布袋里掏出一个药瓶,这是消炎用的抗生素,从航天飞机中捞上来的四瓶药之一,倒出六粒,递给了陈丽卿道:“这里有六粒药片,你一次服一粒,一天服三次,餐后服用。” 安道全与陈丽卿看着这些药片,一脸好奇。赵朗笑道:“这是我从天上带来的药,我也不懂制作,也不是包治百病的仙药,只是用来消炎,呃,就是防止伤口引起的热症用的。” 陈丽卿拿着药片,心中感激,却拙于言表,只能是把这份感激深深地刻在心中。 第46章 产业发展 第四十六章 产业发展 翌日,赵朗与许贯忠等人回到鞋山山庄。周侗、张顺见到赵朗回来,都非常高兴。这格物门的所有事情都得围着赵门主转,赵门主去揭阳岭增援的四天四夜里,大家都坐立不安,非常担心,见到赵朗平安无恙,心中的大石终于放下。 不久,石秀和许珍君也回来了。原来许珍君仗着过人的身手,主动脱离大队,用刺杀的方式干扰官兵搜山,引部分官兵向北追去,转了几个大圈,打探到官兵已退,便绕道回来。石秀则在揭阳岭山脉带着追击的官兵转悠,期间还杀了几个落单的官兵,引得那营指挥派出五十人沿山脉对石秀紧追不舍,也就是今天才得知官兵已退才回到江州。 赵朗叮嘱石秀密切注意厢军的动向与情报信息,一有动静,即刻来报。石秀领命而去。 又过了几天,石秀回来汇报,他的手下探子找几个厢军兵油子厮混,探出许多情报信息。据几个厢军兵油子说,此次揭阳岭剿匪可谓是一无所获,一个山贼也没有捉住,也没有击毙一个山贼,反而折了不少人手。听说有2名神射虞候被杀,6名骑兵重伤不治,13名步兵被山贼所杀,还损失了十几匹战马,可以说是损失惨重。还听说那揭阳岭一名黑痣山贼横空出世,神勇如同天神,一人挡住五十个骑兵、二百多名厢军,如话本中的赵云赵子龙,策马杀了个几进几出,无人可敌。厢军如今人人自危,害怕那黑痣山贼前来报复。那刘天佑灰头灰脸的回来,躲在军营中不敢出门。 赵朗听了哈哈大笑,想不到自己随便贴了个黑痣,却成了威慑厢军的黑痣天神,真是好笑。这厢军进剿之险终于化解了。 又过了大半个月,揭阳岭的伤员都已痊愈,陆陆续续回到了揭阳岭老巢。陈丽卿伤愈后便回到了她父亲身边,她带着徒弟陈小洁一起,方便随时教导。按照历史,她很快就会与父亲陈希真到沂州府(临沂市,古称琅琊)加入剿匪队伍,保家卫民,以逆天的战力技压群雄,率领一支部队转战山东,绰号“女飞卫”。 赵朗一直鼓励格物门门人以自己所长,外出发展,正所谓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只要记住“侠之大者,为国为民;侠之小者,打抱不平”,那么无论到哪,也可为民族,为百姓出力。接下来的高宠、杨再兴、岳飞等人,也要按原来的轨迹,外出谋发展,在战斗中成长,待那些女真人南下时,这些人才会有能力率兵出征。 赵朗心下盘算,这揭阳岭虽是四通八达,还可以取道进入浔阳江,但其回旋余地太小,没有所谓的战略纵深,山脉才六十余里,只要在白杨镇、夏畈镇、瑞昌城一堵,就连水路也进不了。就象这一次,官兵一千余人便可进山围剿,几百团练兵便可堵住水路,差点让刘天佑得手,可见这揭阳岭只适合小打小闹,不适合作为大基地,若是得罪官府狠了,一旦官府派出两三千人来围剿,揭阳岭众人必然无处可逃。看来还是要另找一理想之处,以安提阳岭众人。当然,这事暂时不急,先把江心岛开发好,打好基础,那就万事好说。 此时各项产业都进展顺利。江心岛东面的岸边,是扩大了规模的酿酒作坊,现已被赵朗改名为酿酒厂,由张渔任管事,管理技术与配方。这酿酒厂有蒸馏灶36个,每天可出高度数酒800斤左右,对比后世动辄每天出十吨八吨的酿酒厂,这800斤的产能只是小儿科,但在这个宋朝时代,这种产能已很是超前。 江心岛的的北面,赵朗设计建造了新式的纺纱厂房。得益于水泥的应用,新式的纺纱厂房靠着岸边,宽三十米,中间有三米宽的水槽把三十米的宽度一分为二,用水泥筑堤引河水进入水槽,形成水动力,每隔5米放置改造过的水力纺纱机四台,一侧两台,充分利用了水动力,每台装有锭轴64个,相当于现时最先进的纺纱机的16倍产能。 史料记载,宋代最先进的是苏州一位龚姓商人的纺纱机,装有4个锭轴,还保密得严严实实的,并没有推广开来。而没有轴承这个神器,想要继续改造扩大产能,难度极大,一直到明代,才有天津商人改成8轴的纺纱机。而轴承的研制成功,使赵朗可以设计64、80乃至100个锭轴的纺纱机,比后世的珍妮纺纱机提前了600多年。 沿着北面的岸边,赵朗设计建造了二百五十米长的厂房,共安装了200台水力多锭纺纱机,由张海负责技术和生产。 在纺纱机的下游,是宽60米,长400米的织布厂,高有两条水槽,也是利用水动力驱动,水槽前端设有几道闸门,可以控制水的流速,也可用以防涝。织布厂有2个车间,共装配了1000台水力飞梭织布机。 按正常的产能,一台水力飞织布机每天可织八尺宽的布10匹,一个月则300匹,整个织布厂设计产能为每个月可织出30万匹的布。这是一个非常大的数字,整个江州每个月也生产不了30万匹的绸布与麻布,在这个时代,布匹是硬通货,随时可以典押套现。一个厂子织布的产能就大于一个府郡的产能,可见它所创造出来的财富是多么的巨大。 这就是科技的力量。 江心岛上还建了一个制糖厂,利用黄泥水淋脱色法,把购来的红糖利用黄泥水的吸附性,生产出白沙糖,每天可出白沙粮500斤。 四个厂子,三种产品,这种强大的生产力,对于江南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冲击。 据《宋会要辑稿》记载,北宋中期全国年上供丝绸总计355万匹,东南和四川共计257万多匹,占全国三分之二,其中仅江浙一隅就达125万多匹,占全国三分之一以上,当然,这只是上供的数量,正常贩卖的数量要远远大过这个数字。而江州地处江南偏西,纺织业本就不是很发达,现在忽然出现了一个年产300万匹的强大产能,对整个江南的纺织业都会造成巨大的冲击。 以许贯忠为首的参机堂与李俊主持的产业堂受赵朗的启发,采取代理商的形式,制定了周详的销售方案。利用卢俊义的贩马线路,在大宋二十三路选取代理商,每路选取3名代理商,而且是送货上门,价格便宜。现时的布匹都是六尺布,江州的八尺宽布一推出,立即轰动了整个纺织界。价格还低于六尺布,产品立即供不应求。由于人手与原材料生丝的制约,织布厂的产能只达一半,每个月产出15万匹绸布。这月产15万匹的产能在大宋一洒,就小河进入大海一样,起不了一稍大的波浪。 辽国、西夏、金国边陲的商人闻风而动,都来江州寻找机会,又带动了高度数酒、白糖的销售。飞鱼帮和水头帮大量招人,腾出大多数的人手建立运输通道,把布匹、高度数酒、白糖运输至二十三路的代理商中。 飞鱼帮和水头帮也趁势做大,交通点慢慢建立起来。 进入到了九月初,各种产业便产出源源不断的收益,布匹生意上个月产生8万两的纯利;酿酒厂产生6万两的纯利;就连那制糖厂,也产生出2万两的收益。这一个月下来,格物门的三种产品就产生出16万两的纯利。这可是纯利,扣除了原料、运输、损耗、人工等成本纯收益啊。 收益在增加,风险也在积累。据石秀探得的情报,江南八大纺织商人和汴京四大皇商正联合起来,垄断江浙和巴蜀的生丝,从原材料中掐断江心岛纺织产业的产能。 这几天,格物门众人商议如何多渠道购买生丝,忽然郭东楼兴冲冲地过来禀报,张横和派出北上的水头帮众人回来了,就在江边。赵朗一听,喜出望外,与众人一齐到江边迎接。 一到江边,就见到40多条货船一江边码头一字排开,一众人从船上走下来,为首一人正是张横。 张横一见赵朗,立即上前行礼道:“门主,张横幸不辱命,这次一共买回了9000石棉花,带回了5000斤的种子。” 赵朗闻言大喜,拉着张横的手臂,大声道:“好,好,张横长老为格物门立下了大功。”看着那一船船的棉花,赵朗心情舒畅,这9000石的棉花粗略计算一下有540吨,可以织出棉布60万匹左右,足够江心岛两个多月使用。这5000斤的种子,大约可以种2500亩棉花,明年三月就可以种植,8月就可以收成。一亩地的棉花可收成800到1000斤,只要种上6000亩,就可以实现原材料自给。重要的是有了这条商路,就可以自己掌握原材料的来源,不怕那是江南八大户、四大皇商的掣肘了。 当下叫人指挥货船停至江心岛码头,组织人手卸下棉花,运至纺纱厂进行梳棉,赵朗则与张横等人到山庄进行庆祝。当天格物门大摆筵席,招待北上买棉花的众人,赵朗当众宣布,除了正常工资之外,每人按职务再进行奖赏,最少的也有10贯。众人齐声欢呼。 宴席过后,张横向赵朗详细地说起这一次的行程。他们这一路先是溯江而上,十多天后,去到巴蜀,再弃船北上,按照赵朗的地图,跟着当地商队,行走了二十多天,到达于阗、回纥的南部(今新疆南部与青海的西部交界地区),发现当地大面积种植棉花这种作物,便大量收购,那价钱很是便宜,约100文一石。当地可使用大宋的铜钱与白银交易,也可以用布匹、食盐、白酒等物品交换。张横等人此次共收购了2万石的棉花,分两批运回来。张横派人打探过,回程可以走水路去大理。经通天河、金沙江进大理,再由大理换船东出长江,再经巴蜀水路回到浔阳江。去时行程约两个月,回程约一个半月,在当地收购用了10多天,全程共需4个多月。沿途已建立了联络点,并留下几名精干之人在那边继续收购棉花,加紧联系货船运回江州。 赵朗略一计算,这棉花100文一石,相当于7匹棉布的用量,一匹棉布卖给代理商一两白银,售价在一两二钱左右,一石棉花可产出70倍的营收,可见这织布的丰厚利润,更不要说此时的绸布是2两白银一匹了。 除去运费与生产成本,一匹棉布可产收9钱银子,按现在一半的产能,一个月也产生约14万两的纯利,啧啧,比生产绸布效益高多了,还避免直接与现时的绸布产生冲突。 事关重大,赵朗叮嘱张横明天就派出第二批人手,按第一批的路径立即北上。时间很紧,那北方的冬天来得早,赶快多收棉花,有多少收多少,一边收,一边运回江州。好在赵朗知道那水路冬天也不结冰,要是像黄河那样冬天结冰,那就麻烦了。 赵朗又吩咐李俊,派出大量人手,去辽国、西夏收购羊毛,这玩意现在没人会处理,所以也没人要,只要人手足够,就会收到大量的廉价羊毛。而且那草原上牧民还会感激万分,毕竟此时的羊毛没有任何价值,牧民都是修剪后扔掉,如果羊毛可以卖钱或换生活物资,那收购羊毛之人无疑是长生天派来的使者。 第47章 新的生活 第四十七章 新的生活 这几个月来,江心岛上雇佣了4000多名的流民,除了江州城外的2000多名流民外,附近县城的流民也闻讯而来,经过甄别,上岛工作的流民又多了2000多人。流民转为民工,从事开荒、修路、建厂房等工作。不止如此,还招收了当地空余的劳力600多人进四个厂子工作,张家村的所有劳力都得到了安置。 张家村那些大姑娘小媳妇,个个都进了纺纱厂或是织布厂,每个月工钱一贯,收入比家里的男人还要高。要知道,那些在江州货运场做帮工的壮劳力,每天最多也是30文,还不是每天都会接到活,一个月下来,每个月通常也就700文左右。时下还没有兵乱,粮价为250文一石,那些大姑娘小媳妇每个月的工钱就可买4石的粮食,约为480斤,单单从粮食来说就可以养活一家5口人了。 张家村一个家庭最少也有一人上江心岛工作,多的有一家有4、5人进江心岛厂子,村民的生活一下子就好了起来,以前一家人累死累活地工作也吃不饱,现在只要有劳力上岛工作,不单全家吃饱,通常还可以把工钱存起来,因为岛上工作的人在食堂吃饭非常便宜,村民和外地人都一个标准,每餐只需付2文,不但吃得饱还吃得好。 流民李大贵体会最深,这三个月以来,他觉得自己好像进了天庭。自从被张顺老爷招工看中,上了江心岛后,就没有了饥饿与欺压,吃饭先记账,等出工钱再扣除,一餐2文钱,管饱,白饭或馒头随便吃,两天一顿鱼鲜,三天一顿肉,比自己老家过年时吃的还要好。一个月下来,扣除了饭钱,到手里的工钱还有八百八十文。当他从账房蒋娘子手中接过工钱时,不禁泪流满面。 他家在洪州(今江西南昌)远郊,去年家乡发大水,田地被淹,田租却不免,确实是活不下去了,一家五口跟着难民一路向北来到了江州,在北城门外搭了个窝棚,一家五口还算是有了个着落。谁知流民越来越多,找工作越来越难,家里老娘和妻子洗衣和针线的活计也越来越少,一家人食不果腹,屋漏偏逢连夜雨,小儿子又患上病,拖了一个月,就病死了。妻子伤心之余又病倒下了,女儿才9岁,老娘身体也越来越差了。眼看着一个家就要塌下,张顺老爷来窝棚招收上岛工作的劳力。别人还担心,李大贵毫不犹豫就报了名,说实在话,他也没别的路可走了。当他第一顿吃着米饭,看着那馒头时,心里想着家里的女儿、老娘和病中的妻子,他一牙,向张老爷请求自己的这一顿饭可否留下一半带回去给家里人。张顺老爷的沉思片刻,特准他预支了半个月的工钱共500文。当他拿着这500文买了2石粮食回到家里时,全家人那种幸福的感觉他一辈子都忘不了。 接下来的日子就像在做梦,他妻子病好了,又被招收进了纺纱厂,一个月也有一贯工钱,家里从此不用挨饿了。张老爷说了,等修好路,建好屋舍,就会把房子租给工人住,开荒出来的田地也让流民耕种。到那个时候,一家人就不再住在那窝棚了,听说到时所有的孩子都可以在张家村那所学堂免费上学呢,张老爷说这一切都是那赵先生带给你们的,那赵先生真是一位活菩萨啊。 在江心岛做工好是好,就是规矩太多,比如不准随地便溺,不准喝没烧开的水,不准随地吐痰,每天收工必须进澡房洗澡等等,一有违反,轻则罚钱,重则开除。他妻子回来说了,前些天有一名纺纱女工因为喝了没烧开的水,被罚了二十文,在厂里哭呢。妻子在纺纱厂工作倒是不辛苦,经过张海管事的培训后,很快就可以上工,工作时间每天也是五个时辰,第七天休息一天,工作轻松,就是接线头,穿线头,收纱锭什么的。但是要求严格,不准把厂子里了机器情况和厂房情况说出去,一经发现立即开除。夫妻二人都互相提醒,千万不要违反规定,这样的工作,这样的生活天底下也再找不到了。 张顺、许贯忠招收的流民大多数都从事开荒和修路、建房,厂子里的工人一般都是招收张家村和附近村落的劳力,知根知底的优先。 张秀花是年前从张家村嫁到吴家村的,今天她买了十斤米,带了几条夫家的鱼干,咬咬牙又花了50文一斤羊肉,往张家村的娘家赶去。昨天接到邻居带来的口信,娘家叫她有时间回家里一趟,她担心娘家有啥事,就匆匆地赶往张家村。她夫家条件也不好,都是靠打渔为生,这些米、肉是她用不多一个月织麻布换来的积蓄。 走进了张家村,张秀花隐隐觉得村里有点与平常不大一样,等回到家里,她才知道有啥不一样了,大人们都出去了,她家里父亲、母亲、十七岁的妹妹都不在家,只有祖母在家里照看着年幼的弟弟。她这娘家原来五口人,只有父亲一个劳力,家里日子过得紧巴巴的。 祖母见到张秀花很是高兴,拉着张秀花的手道:“秀花,你好久没来看祖母了,快坐,快坐下歇息。” 张秀花问道:“祖母,阿娘和爹爹都去哪了?” 祖母道:“他们都去江心岛上工去了,你妹妹也一样。” 张秀花奇道:“上工?上啥工呀?” 祖母道:“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是织布吧。” 张秀花更加好奇,母亲是织麻布的好手,自己织麻布的手艺也是母亲教的,但父亲与妹妹哪会织布呀?怎么都去上工呢? 正疑惑间,祖母端了两碗豆腐脑出来,两姐弟一人一碗,上面还撒了一层白霜糖。张秀花吃了一惊,她去江州卖麻布时知道,这种白霜糖洁白如霜,很是金贵,比红糖贵三倍呢。忙对祖母说:“祖母您吃,这白霜糖金贵着呢。” 祖母硬是递过来道:“傻孩子,祖母吃过了,你快吃,三郎也吃。”弟弟欢快地接了过来,稀里呼噜地吃了个碗底朝天。 张秀花舍不得几口吃完,细细地品尝那种甜滑,确实是清甜爽口。祖母见张秀花这副模样,便道:“这是你爹他们拿回来的,家里还有,快吃吧。” 张秀花更是疑惑了,啥时候家里这么阔绰,舍得么金贵的东西了? 傍晚的时候,父母亲与妹妹秀娟踏着晚霞回来了,见到大女儿回来都非常高兴。母亲拉着张秀花的手道:“秀花你不用买这么多东西来,家里现在不缺吃食,等下你都拿回去,你夫家比我们这里困难呢。” 张秀花问道:“娘亲,你们都去做什么帮工?” 母亲道:“我们三个都去江心岛上工,我和你妹妹在织布厂,你爹进了制糖厂。” 没等张秀花再问,她妹妹秀娟便道:“那里可好了,我们三人每人每月工钱有一贯钱呢,吃饭又便宜,2文钱一餐,又好吃又管饱。做得好还有奖励,上个月娘亲获得全工房质量第一,没有一匹次布,杨管事还奖了她一百文呢,母亲收入比爹还要高,嘻嘻嘻……” 张父眼一瞪,道:“看你们能的,且看我这个月也争第一。” 张秀花两眼冒星星,每人每月一贯,那岂不是一个月三贯,一年三十六贯,我滴乖乖,吴家村的小地主也没有这么多收入呢。 妹妹秀娟又炫耀道:“还有白霜糖呢,管事说了,上个月是江心岛新开张,每人发一斤白霜糖作为礼物,我家三人,领了三斤白霜糖。” 张秀花更加羡慕,娘家人终于过上好日子了,自己也替他们高兴,只不过对比之下,自己夫家却还在为吃饱饭而挣扎…… 只听到母亲又道:“我找过顺哥儿,求他把你也招收进厂子里,顺哥儿是好人,一下就应了下来,还说是知根知底的乡邻,理应帮衬,你和姑爷都可进厂,所以我托人叫你过来,你明天回去和阿勇商量商量,尽快决定,我怕夜长梦多,现在每天都有人进厂,我怕名额让人占了。” 张秀花一听,兴高得跳了起来,道:“还商量个啥,我明天就叫阿勇一起过来。”她看着母亲和家人,又看看娘家的四周,想想明天自己夫妻就可以像父亲他们一样上江心岛做工,心里对未来的生活充满了憧憬。 张顺和李俊就是用这种方式,吸纳附近的闲置劳力。附近县城无家可归的流民也闻讯而来,短短的两个多月,江心岛便招收了六百多名的产业工人,吸收了4000多名流民上岛开荒、修路、建房。格物门又从中发展了五十多名人才加入成为了外门弟子,充实了门内产业发展所需要的人才。 第48章 风险又至 第四十八章 风险又至 格物门产业的关键技术牢牢地掌握在赵朗的几名弟子手中,张渔掌控酿酒技术,张海掌握着水力纺纱机的制造和运作技术,杨德昌则掌握着水力织布机的制造安装及生产技术,陈元英掌管着铁器作坊和轴承的制造,张河掌管着水泥作坊。技术的保密成为日常工作的重中之重,由于一江之隔,能混进江心岛窃取技术之人自然的少很多,再加上张顺的执法队日夜巡查,岛上没发生过治安事件或偷偷进厂子之事。 但岛上没有,不代表岛外没有。据那些密探禀报,自从江心岛的白酒、白糖出品后,便引来了很多大商家的关注,一批批的不明身份的人在张家村周围转悠。张顺在村里留下的护卫队赶走了一批又一批,烦不胜烦。那些人见在张家村里找不到有用的信息,便把主意打在那些流民身上。 这天,李大贵在收工回家的路上,有两名陌生人半道上拦住了他,拱手问道:“兄弟,请问你是在江心岛的帮工吗?” 李大贵道:“是呀,请问您二位有何事?” 其中一名壮汉道:“好好好,兄弟,我请你喝酒,我们正要去岛上找工作,你跟和说道说道。那岛上的作坊里面是如何个操作法?” 李大贵忙道:“不敢,不敢,我只是个修路的,不是在厂子里帮工,两位还是找别人吧。”说罢,也不等那两人反应如何,就匆匆地走开,径自回家了。 回到家里,见到自己的妻子,便把路上的事说了出来,他妻子一听,顿时慌了起来,说道:“大贵,你没说啥吧,我们那管事说了,绝不能对外面打听的人或外人说起厂子里的工艺和机械,一旦查出,立马开除。咱们这有生以来才有这好日子,你可不要犯糊涂呀。” 李大贵笑道:“我晓得,我晓得,我们那管事也说过,我才没那么笨呢,管事说了,就算是自家亲戚,若不是岛上的帮工,也不能说。” 李大贵妻子拍拍胸脯道:“你晓得就好,你晓得就好。”两人在岛上已吃过饭,当下又张罗给老人和孩子做饭去了。 赵朗对技术的保密非常有信心,就算是放开让人参观,没有5名弟子的解说与提示,宋代的人根本不可能知道其中的核心技术。对于张顺等人的努力,他也听之任之,反正是多加些保险,就让他们折腾去吧。 不可避免的,先进的生产技术和划时代的产品肯定会引来了豪门大户的觊觎。据情报堂的暗探来报,这段时间,张家村周边均出现刘宏富家仆的身影。 这天正午,几匹快马在官道飞驰,直入张家村,为首一名都头翻身下马,高声叫道:“保正何在?”正在围上来的张家村护卫队看到是官府的人,也就没有再理,四处散开,盖因这种情况他们已多次演练过,都知道怎样应对。 这张家村的保正是张顺的大伯,名叫张焕,听到都头传唤,便走到村口,拱手施礼道:“都头唤老儿何事?” 那都头道:“快带我到张顺家,县尉大人传召张顺。” 张焕一惊,心道:“终究还是要来了。”忙陪笑说道:“都头这边请。”心下却不慌张,带着都头和那几个衙役便走进了张顺家院子,大声道:“老二,老二,县里都头大人有事找顺哥儿,快叫他出来。” 张顺老父从里屋走出来道:“都头,顺哥儿早三个月已去了江宁府行商去了,有好一段日子没回家了。您何事找他?” 那都头也不言语,四处看了看,回头便走,走到村口,又拉住一位村里的老人问道:“老人家,我是北城县衙的都头,请问你有没有见过张顺?” 那老人瞥了都头一眼,道:“见过,三个月前见过他乘南下,当时我还和他说了几句话呢,这三个月了倒没见过他,听说是去江宁府做大买卖去了。” 那都头拱拱手,翻身上马,与随从策马飞驰而去。 张焕、张父与那老人对视一眼,齐向鞋山山庄走去。 半个时辰后,赵朗与许贯忠便知道了相关的情况。赵朗沉吟片刻,对许贯忠道:“去把石三郎叫来。” 赵朗与许贯忠都知道,飞鱼帮的事可能已被刘天佑掌握了些许蛛丝马迹,想通过县尉把张顺拘去,好严加盘问。其实两人都知道这是迟早的事,那天突击飞鱼帮,虽说是很顺利,但500多人的帮众总有些漏网之鱼。这些人看到飞鱼帮那些罪恶之人被一一处死,自然是怕得魂飞魄散,四处逃离。两个多月过去后,危险气息消散了许多,这些人肯定会回江州找大靠山刘天佑诉苦,张顺迟早会被牵连进来。此时才有衙门的人来调查,已经是比许贯忠等人预料的要迟了。 一个时辰后,石秀从江州来到了鞋山山庄。 几人坐定,赵朗便问道:“石三郎,这两个月监视刘天佑的情况如何?可曾找到他出行的规律?” “刘天佑这厮甚是狡猾,从揭阳岭回来后,从不在外留宿,出入必带几十名护卫,怕死得很。而且出入军营也没有规律可循,或是去府衙,或是去县衙,或是领兵出营,无固定时间,想半路截杀,也无从下手。此人身边有一姓胡的营副指挥,训练士兵颇有章法,正面对刘天佑动手,毫无把握,我一直想不到好的办法。”石秀道,他在这几个月已彻底掌控江州城的地下势力,情报网撒得很广,这江州城的关键人物一举一动,他都尽揽其中。 许贯忠道:“既然县尉已派人来调查,估计刘天佑已掌握了一些线索,以他的为人,再加上刘宏富对江心岛的觊觎,很快就会对咱们动手,门主,咱们要早作准备。 赵朗低头沉思,刘天佑是一个定时炸弹,若不及时清除,始终是个大麻烦。只有千日做贼,那有千日防贼。 李俊与陈丽卿分别进行了两次刺杀,均以失败告终,而石秀两个多月的监视、跟踪也没有效果,可见这刘天佑之谨慎,看来还是要自己亲自动手才行。 若是刘天佑找个借口带兵进驻张家村,那自己这些产业就会受到严重的破坏,到那时,格物门若是反击那就是造反,毕竟刘天佑手握朝廷公器,有权进行搜捕疑犯;但若是不反击,那就任人鱼肉,以刘天佑与刘宏富的德性,格物门的产业基地就会废于一旦。 前不久才化解了纺织原材料的风险,现在又来了老巢被端的风险,而且又是一次时间紧迫。赵朗挠挠头,对石秀道:“你把那厢军军营的图纸给我,标出刘天佑的居住之处与署理公事之处,我去堪查一下。” 石秀来鞋山山庄时已经把情报资料带上,他从背囊中取出一张平面图,铺在桌上展了开来,手指着图纸向赵朗一一讲解。江州厢军军营在江州城西面,背靠着一座小山,前面两里便是赛湖。这是一座永久性的军营,营房大多用木材建成,长两里,宽一里,设有营门、校场、兵区、议事厅、主将署理房、马厩、粮仓、厨房等等,那刘天佑活动最多的就是议事厅与主将署理房。从图纸上看,这两个点在军营中间,想要靠近必需潜入军营,而军营四周筑有一屋拒马和一层两米多高的木栅围墙,每隔十丈便设一哨楼,每个哨楼都有2名士兵值守,可谓是防范森严。也正是如此,石秀数次想要靠近勘查都差点被发现,好几次尝试都没有效果。 赵朗看着图纸,手指在议事厅与主将署理房上轻轻叩动,想了一会,道:“我要过去看看。” 许贯忠、石秀同时站起来道:“我陪门主去。” 赵朗想了想道:“好吧,石三郎与我一起去,他熟悉那一带的道路,贯忠你留在山庄,做好应对准备。” 石秀去准备干粮、水等物资,赵朗转身进房,取出一个长方形的木盒,打开来,里面装的正是千年以后也具有大杀伤力的大杀器:激光枪。 刚来到宋朝的日子,受过了两次惊吓之后,他去哪都把激光枪带在身上,自从他完成yz细胞洗涤后,就很少把这玩意带在身上了,身体强悍了,打斗功夫大为增强,特别是有了小李飞刀和弹石神通,他就没有把这大杀器放在身边,只在自己居住之处收藏起来,只有关键时刻才拿出来使用。为了方便携带,还特制了一个木盒与一个羊皮背包,背在后背上又轻巧又方便。今天,他决定用刘天佑这个手握一州厢军的恶人,来试试这激光枪的效果。 换了一身青衣,背上长木盒,推门出去。 走出了山庄,便见到石秀牵着两匹马,提着一个包袱与许贯忠一起在山庄门外等候。赵朗两人也没惊动别人,与许贯忠打了个招呼,便疾驰而去。 半个时辰后,两人便来到了江州城西门。把马匹交给石秀的手下安顿,两人便步行向西,朝着军营背后的小山走去。 小山不高,才300多米左右,名为老爷山。山上去树木颇多,古木参天,苍松翠柏,盖因山上有一座庙,名为老爷庙,山上的树木都没有人敢砍伐。据说这老爷庙颇为灵验,有求必应,周边的百姓四时祭拜,香火倒也旺盛。 第49章 百思不解的结果 第四十九章 百思不解的结果 两人登上小山,避开香客,来到了山坡的树林之中。找了一棵参天大树,赵朗看了石秀一眼,道:“我先上去,你慢慢爬上来。”说完,双脚一蹬,跳上三米多高,施展身法,运用着静力学的理论,计算着受力点,手脚并用,十几息间便窜上了三十多米高的树干上。找了一个观察点,取出激光枪,卸下瞄准镜,通过瞄准镜观察一里多外的军营。 石秀一脸佩服的看着树上的赵朗,心想这种本事真是高明,找个机会讨好一下门主,请门主传授一点儿,自己也是受益无穷了。 赵朗透过瞄准镜,清晰地看到军营里的情况。920米,这是大树与军营主将署理房的距离,赵朗利用瞄准镜与参照物的对比,运用强大的计算能力,瞬间便得出了距离数据。 赵朗扫看了四周一下,距离没问题,视线没问题,风力呢,呃,激光枪好像不用计算风力;天气,晴朗,也没有问题,所有因素对激光枪的发射不构成影响;退路,也就是上山的路,也没问题,绿树成荫,构成完美的遮掩物,利于撤退。赵朗脑子里瞬间综合了狙击的各种因素,这个地方居高临下,视野开阔,藏身处隐秘,退路通畅,确实是一个狙击的好地方。 此时的石秀正“吭哧,吭哧”地往树上爬,三十多米的树干,他爬了一刻多钟才爬上来。赵朗俯身伸手抓住他手腕,用力一拉,把他拉上了旁边的大树干,待石秀坐定,便把瞄准镜晃了晃,道:“三郎,这个叫望远镜,可用之观察远处之物。”又示范了一次,便递了过去。 石秀接过瞄准镜,学着赵朗模样,贴在左眼一看,三里外的主将署理房跃进眼中,他吓了一跳,手一抖,差点把瞄准镜掉了下去,忙定定神,又贴在左眼,定睛看去。只见那兵营的一切事物皆清晰地展现在自己面前,不禁惊道:“门主,这法器端的厉害。” 赵朗道:“你仔细看好,盯着那刘天佑,见到他的身影,便告知我。”说罢,靠着大树坐了下来,眯上眼,径自歇息了。潜伏狙击需要的是耐心与运气,由于狙杀目标的行踪具有很大的不确定性,也不知潜伏到什么时候,因此必须抓紧时间休息。 石秀拿着瞄准镜,对着兵营观察了一个多时辰,双眼都酸了,却没找到刘天佑的身影。心下嘀咕,那家伙不会是出营去了吧? 两人轮流监视,抓紧间隙吃了些干粮,喝了些水,心下也无奈。从鞋山山庄出发到登山观察,已过了两个多时辰,赵朗看了看手表,已是下午6时。夕阳西下,小山的山顶上留下了最后一抹余晖,军营在夕阳的照射下呈现出一片金黄色。 军营开始热闹起来,一队队士兵正排着队朝厨房走去,想必是开饭的时间到了。就在此时,石秀透过瞄准镜看到一队人马护着一辆马车从营门外冲了进来,那哨兵也不拦阻。马车直驾到主将署理房才停了下来,一个身穿镔铁甲的高壮军官从马车上走了下来,不是刘天佑是谁? 石秀一看,下意识地压低声音道:“门主,刘天佑回来了,就在主将署理房里。” 赵朗一听,马上拿过长形木盒,取出激光枪,接过瞄准镜,“咔嚓”一下安装上去,举起激光枪,对着军营主将署理房,在套动作下来,流畅迅速,熟练无比。 石秀一脸疑惑,今天他跟着赵朗来到了老爷山,爬上了大树后,他接触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法器,通过这个法器,竟能清晰地看到两里外那个主将署理房内的文书上的文字。通过那打开的窗户,清楚看到那桌面上写着“兵册”、“田亩”等字眼,心中震惊之极,有如此法器,那监视一些目标人物岂不是轻而易举?此时见赵朗从木盒中取出一支一尺来长的铁条,把瞄准镜快速地装在铁条上,心里顿时明白,原来这望远法器是这铁条的一部分,却不知这铁条又有何用,难道可以看得更远? 赵朗端着激光枪,死死地盯着920米外的主将署理房,打开了枪上的保险开关。 盛夏的炎热,让仆人把房间的门窗都打开,通过窗户,赵朗看到两个婢女正为刘天佑卸下镔铁甲,刘天佑刚好正面对着窗口。这是一个好机会!赵朗瞄准他的额头,心中却略有犹豫。这真是一个好机会,赵朗有信心一枪把刘天佑的头颅击穿,但却不是一个好时机,两个婢女在旁,若此时击毙刘天佑,必然引惊慌,达不到让刘天佑神秘死去的效果。若只是简单地杀死刘天佑,自己在白杨镇就可以动手了。思量一会,还是放开扳机上的手指,耐心地等待。 在石秀看来,只见赵门主一动不动地站在树干上,宛如一座石像,双手持着铁条,对着军营。石秀好奇,门主在看什么呢,这么专注?他忍不住向军营方向看去,没发现什么异常,远远地,只是看到一缕缕炊烟和一排排兵房。 又过了一刻钟,赵朗终于看到两名婢女离开房间,他的手指又压在了扳机上,正要开枪,却又有一个士兵走进房间,拱手弯腰在向刘天佑禀报着什么,刘天佑走到一张大桌前坐下,身体侧向着窗户。赵朗把枪向下压了压,瞄准了刘天佑的侧面太阳穴的位置。 静静地等待…… 静静地等待…… 他感觉自己好像回到了华尔街那个金融办公室面对指数时的专注,他感觉自己就象做物理实验时的专注,他感觉自己就象攀爬悬崖探险时的专注…… 几分钟后,那士兵终于走出了房间,刘天佑靠着椅子闭目养神。他这一养神,就招来了死神。 赵朗不再犹豫,扣动扳机,只听见“噗”的一声枪响,通过瞄准镜,赵朗清清楚楚地看到刘天佑的太阳穴出现了一个拇指大小的黑孔,这就是激光枪的利害,无声无息,杀人于无形。 那刘天佑头一耷拉,脑袋垂了下来,他坐在椅子上的姿势没有变,人却已死去。赵朗是一个稳妥冷静之人,他把焦点往下移了移,瞄准刘天佑的左肋,又“噗”的开了一枪,刘天佑身体一动不动,左肋又出现了一个黑孔,死得不能再死了。 激光的高温炙烤,使创口瞬间焦化,封住了黑孔周边的血管。两个黑孔一时间竟没有鲜血喷出,过了十几秋,才见血迹从孔口渗出,渐渐地血便由渗出变成了流出,刘天佑的左脸上、地上开始流浪满了鲜血。 赵朗收起激光枪,用木盒装好,背在后背,对石秀说道:“好了,我们回去吧。”说罢,向下一扑,如大鸟般飞下,半空中对着树干一按,减缓了速度,再度向下飞,又是一按,如此三次,便稳稳地站在地面上。 石秀看得呆住了,饶是他见多识广,对于这种几息间便飞到地面的身法还是震惊无比。他暗下决心,一定要找机会向门主讨教这门身法。 赵朗抬头叫道:“快点下来,走啦,走啦。” 石秀回过神来,忙手脚并用一步一步地向下滑溜下去,半途中,他转头看了一军营,却见军营人员奔走,一片慌乱的景象。他也不作多想,三两下回到了地面,与赵朗一道向山下走去。 这一路上,赵朗明显加快了速度,他现在充分利用向前扑的惯性,减少与地面的摩擦,精准地运用物理着力点,奔跑的速度比常人快很多。他跑一段,却又不得不停下来等石秀,相比起来,石秀的速度太慢了。 当两人回到江州城时,已是华灯初上,城门的灯笼已挂了起来,西城门正在缓缓地关上。石秀喊了一声:“曹队正,等某一会。” 守门的士兵一看是石秀,都停了下来,笑道:“石大官人,这么晚才回城呀?” 石秀从袖里掏出一小块银子,递给了个队正道:“嗐,刚与我家先生从江边回来,快赶慢赶的,终于赶上了。” 那曹队正接过银子,眉开眼笑地道:“快快进城,三郎定是做大买卖去了。” 石秀笑着胡诌了几句,便与赵朗进了城门。没走几步,背后 的城门又“嘭”地一声关上了。 就在此时,忽听到城外马蹄响起,有人在城外大声叫道:“快开城门,我是厢军军正黄天浩,有重要军情要向知州大人禀报。” 那曹队正走上城墙,探头望去,只见五骑军官立马城外,便谄笑道:“黄军正,麻烦您老出示军牌,这城门关闭后,不准兵马进城的规矩您是知道的,小人也不敢违背。”说罢,从城头上放下了一个吊篮。那黄军正也不恼怒,把军牌和出营文书放在吊篮上,退到了一边。城上曹队正验过军牌和文书,大手一挥道:“开城门。” 随着城门打开,五骑快马奔驰而进,向知州官衙跑去。石秀与赵朗站在街边避让,石秀奇道:“晚上还策马急驰,可能是有紧急军情。可这江南之地,又不是边陲,能有啥紧急军情呢?” 赵朗笑了笑,低声道:“刘天佑突然死了,当然算是紧急军情了。” 石秀惊诧道:“怎么可能?刚才还见到他在那主将署理房呢。” 赵朗压低声音道:“刚才我在山上时已将他击毙,此事你知我知,千万不要让第三人知道。明天你暗中打听,多与老兵油子接触,看看官府与厢军的反应如何。” 石秀心下骇然,赵门主的手段真是神鬼莫测,拿着望远镜观察一个时辰,再用一根铁棍指着军营,也没见他念咒语,就把刘天佑击杀了?就算说出去也没人相信呀。自己可谓是全程参与,亲眼所见,现在也是将信将疑,那刘天佑真的死了? 两人在何召饭店中用过晚饭,便去了格物门在城中的据点歇息了。 第二天,石秀发动手下的全部人员,全力打探昨天的紧急军情之事。半天后,多人探得消息回报。从知州当差的衙役中得知,昨天傍晚,刘天佑确实是死了。又从几位老兵油子口中得知,刘天佑死得很蹊跷,从外面回来不够一刻钟就死去了,脑袋上有一个伤口,却不见凶手,也不见有凶器,听说那手段很是神秘,绝对不是人力所为。 下午的时候,石秀一个当衙役的手下在散值后,直接找石秀禀报。这个衙役陪着推官和仵作进行尸检,据他所见所闻,现场可谓是诡异之极。那刘天佑的尸体有两个拇指大的黑孔,一个在太阳穴,从左向右贯穿头颅;一个在左肋,也是从左向右穿透整个身体。仵作与推官都说人力万万不能弄出这样的创口,就算那神臂弓,也不可能贯穿人体而箭矢不留在体内。那黑孔表面焦黑,显然是受过灼烧。有人估计是天雷击下的伤口,但兵营的所有人都说昨天天气晴朗,也没听到雷的响声,绝对没有天雷。推官与仵作都百思不得其解,也无法对这个案子下结论。 石秀认真地回想与赵朗在小山上观察兵营的过程,想了很久,还是象推官一样,百思不得其解,所有的细节都推敲了无数遍,还是神秘莫测,无法解释,想要向赵门主询问,却又不敢。 石秀觉得百爪挠心,但门主已下达了不准声张的命令,自己就算怎么好奇,也是无可奈何了。 第50章 商行 第五十章 商行 赵朗回到了鞋山山庄,周侗、许贯忠、张顺、李俊、张横等人都赶到山庄,聚在赵朗周围。赵朗等众人到齐,便道:“好了,刘天佑已死了,他的罪恶与他的灵魂都已烟消云散,大家可以放下心来,该干嘛就干嘛,飞鱼帮、揭阳岭、江心岛的危机都已解除了。” 众人都惊诧莫名,刘天佑死了?什么时候死的?怎么死的?昨天还来势汹汹的,现在那些刘宏富的家奴还在周边转悠呢。 赵朗也不多解释,激光枪这个大杀器的秘密他是不会说出来的,他要保持这种神秘感,他还要保持这种压舱底的杀招。他笑了笑道:“石秀正在到处探听,估计不用多久他就会有详细的情报。” 众人满脸疑惑,但见赵朗也不作解释,便也不再多问。 风险已排除,众人都心情愉悦。赵朗对周侗与许贯忠道:“经过飞鱼帮和揭阳岭之事后,我觉得我们要改变一下策略。以前咱们只顾闷头发展营生,或是闭门练习武功,却不屑于与官府打交道,推上台面的也只有张立这个主簿,力量单薄得很,搞到后来有了飞鱼帮的事后,就步步被动,危机重重。从揭阳岭被围剿和张顺被传唤之两件事反思,国家公权掌握在官员手中,只要咱们没有扯旗造反,那些官员都可以随意找借口对我格物门捏圆搓扁,甚至一句话,就可侵占我们的产业。” 周侗等人微微点头,大宋政和六年,宋徽宗醉心于花石纲,任命朱勔为江南应奉局提举,大肆搜刮钱财,搜罗奇花异石,以江南珍奇花石进贡。糜费官钱,大征徭役。用大船从淮河、汴河运巨石花草进京。由于百般求索,百姓备遭困扰涂炭,中产之家大量破产,贫困家庭卖儿卖女以供索取,江南西路和江南东路已盗匪四起,强人横行。 单单是江州浔阳江这上下五十里,就有李俊、穆弘、张横等半匪半霸之徒,还有吕子武等水匪,这也间接反映出这时期的很多老百姓已生活困顿,民不潦生,只能聚众为霸、或为匪,主可有一丝活路。 李俊更是拍案而起,大声道:“那些鸟官,只会欺压百姓,横征暴敛,整天索取奇石,没有奇石就要强收钱财,也不知害死了多少人家。我李俊就是看不过眼才专对官商下手,抢他娘的。” 赵朗道:“我格物门不扯旗造反,就只能与官府打好交道,没有第三条路可走。与官府打交道不是助他们欺压百姓,是要树立我们的地位,结交关键人物,避免冷不防地被官府对我们下绊子。我建议周教头的八十万禁军教头的名头要打出来,让地方官员对我们有所顾忌,同时,许总管的武状元名头也要竖起来,让那些豪强大族不敢觊觎我们的产业。过些日了,张横张顺兄弟的浔阳江一霸的名声与要与我们格物门挂钩,让附近的强人盗匪不敢上门。” 顿了一下,又接着道:“往后我格物门的产业对外宣传就是周教头、许总管、张家两兄弟、李俊以及许真人等人的共同产业,许总管和张顺护法要多与地方官员走动,洒此利益,多套套关系。如此一来,威势有了,关系也有了,我们的营生也就可以放手去做了。产业做大了,就可以养更多的工人,蓄备更多的实力,以应对日后的乱局。各位认为这个提意如何?” 张顺、李俊首先出声赞同,周侗则无所谓,用他以前的身份威慑霄小,他觉得也不错。许贯忠则有些扭捏,毕竟让自己站在台面,有抢门主风头的意思。 赵朗又道:“我准备把格物门的门派与产业进行分离,产业营生是格物门的分支,格物门在幕后控制产业,管理人员由格物门任命。产业则需成立一个机构来专门管理,单单是咱们的产业堂就显得有点单薄了。我计划成立一个商行,由格物门长老以上人员任商行执事,对外则用商行进行活动,把格物门隐蔽起来,以防与官府引发矛盾。” “这商行的名字就叫浔阳商行,对外宣称由各执事共同发起和拥有。格物门的长老都任商行执事,商行由周侗、许贯忠两人作为头面人物,周侗任总执事,负责监督商行的运行;许贯忠任总掌柜,负责商行日常管理,张顺负责执法队,侦查贪墨之徒;李俊负责产业开拓;张横负责运输,石秀今天没来,他负责情报,我为东家,负责最终决策和人事任命。在座的各位都受过三次蓝光普照,都会有很长寿命,大家共同努力,把格物门壮大,荫护子孙,造福一方。” 众人齐声应诺。 赵朗对许贯忠道:“贯忠,你在新招的门人中多培养几个掌柜,交给李俊开拓市场,壮大我们的产业,崔志成此人不错,可任命他为一路或几路的区域掌柜,让他多历练历练。你也可以分身出来,多与官府接触,最好弄个团练使之类的官阶,那咱们就可以名正言顺地让周教头训练乡团了,这周边的百姓和格物门产业也得到保护了。” 许贯忠与周侗眼中一亮,对呀,这样一番操作就可以免受各方的干扰了。 赵朗又道:“另外还有两件事,一件是随着江心岛的产业发展,现在上岛工作的人已差不多5000人,加上家属,这一带的人会越来越多,很快张家村一带就会成为一个集市。我建议帮张家村把这一带围起来,把方圆十里的地块管理起来,在村口设立门岗,外来人员要登记,村口外面的空地上,格物门资助建两排商铺,租给一些商家。这一项收入就交给张家村公所,作公家使用,主要用于祭祀、节日庆祝、基础建设、孤寡老人帮扶等等,张家两兄弟负责落实。” 张横、张顺一听,立马站出来拱手道:“多谢门主。”他俩知道,这一下,张家村的生活就更上一层楼了。 赵朗接着说道:“第二件事是要扩大格物学院,无论是学院建设还是招生规模,都要扩大。现在格物门不差钱,要去各地的人牙所多买些少年少女,把他们拯救出来,教导他们科学知识,为格物门培养后备力量。那些流民的子女也可以过来读书,男孩女孩都可以来,读书免费,中午供一顿免费的午餐,毕业后优先进入江心岛工作。不过要先和他们说好,这格物学院是学习格物知识的,不是传授考状元的四书五经的。” 周侗等人连连赞叹,行教化之事,却不邀教化之名,赵门主果然是行仙家之仁义。 众人散去,一边走还三三两两地议论着刘天佑究竟是如何死的,各人的心里都还是半信半疑的。 赵朗也不理众人的疑惑,径自去学院授课去了。只要有时间,他从不缺课,每天必去学院授课两个时辰。经过四个月的调教,二十多个少年以及自己的六名弟子都已经初步掌握了小学数学和一些初级的物理、化学知识,赵朗还教了他们复式记账法与算盘这两项特殊实用的知识,把蒋氏也叫过来听课。利用复式记账法记账和查账,这时代的一切贪墨手法将无所遁形;而算盘这个被誉为“初级计算机”的神器,要在二百年后的元末明初才出现,这个时候把它提早推出来,将大大提高众人的运算能力。 看到算盘这样的神器,周侗、许贯忠崔志成等人都赞叹不已,这构思之巧妙,口诀之精妙,简直是绝了。运算之速度比算筹快了好几倍。也是只有赵门主这样的仙人,才可以创造出如此精妙的东西。 门内众人视若珍宝,严令对口诀保密,只在门人这内相授,把口诀列为门内绝学。赵朗则认为大可不必如此,若遇到有缘人可以把口诀外传,以增加大宋的运算能力。但众长老坚持,赵朗也就由他们去了。 过了三天,石秀来到了鞋山山庄,向格物门的高层汇报刘天佑事件的发展。由于天气炎热,刘天佑已经下葬,他的死被列入了无头公案,江州百姓都说她是恶贯满盈,被天罚而死,官府也无从查起,无凶手,无凶器,还有那无法解释的非人力可为的贯穿伤口,江州只好如实上报朝廷。 当石秀说起那贯穿伤口时,用手比划着那两个伤口的贯穿角度,众人都百思不得其解,无论从哪个可能性分析,均无法解释造成这伤口的器物与力度。众人都不约而同地把目光望向了赵朗。 赵朗双手一摊,说道:“可能真的是上天对他的惩罚吧,他怎么死的谁会在乎呢?” 见赵朗也不作解惑,众人也只能在迷惑不解、玄之又玄中散去。 第51章 琵琶亭 第五十一章 琵琶亭 日子就在教学、练功、改进工艺技术中度过,不知不觉中又过了2个月,冬天已至。 这年江州的冬天特别的冷。这种冷是江南特有的阴冷和湿冷。大江以南,人们都没有烧坑的习俗,时下的建筑物大多是木质结构,北风掠过江面刮向江州,那种寒冷直入人骨头里,使人有种透心的寒意。江心岛的帮工们今年都没有被这寒风伤到,全岛5060人身上都穿上了一种划时代的产品:棉袄。 这两个月以来,赵朗又在江心岛上建造了一间制衣厂,用棉布、棉花制成棉袄。这时下御寒衣物主要有两种,有钱人就用动物皮毛或蚕丝作为填充物,制成冬衣,穷人就只能用干草、稻草等填充物,填在衣服夹层,用来御寒。棉袄这划时代的产品保暖、轻便、好看、还便宜,一经推出就供不应求。这制衣厂最能容纳劳力,单单是一个制衣车间,就又招收了400多名工人,把蕲州的闲置劳力也消纳了一部分。制衣厂每天产出1000件棉袄,等冬天过后,就转生产春夏季的衣服,款式由格物学院设计。 在试产期间,赵朗大笔一挥,全体工人每人发一件棉袄,男的蓝色,女的红色,全体帮工感激涕零,两辈子都没有穿过这么好的衣服,东家仁义啊! 各个厂子都顺利发展,有了周侗这个前八十成禁军教头坐镇,也没有人敢来骚扰,许贯忠则通过同窗搭上了蔡知州的关系,弄了个浔阳团练使、七品武功郎的身份,也逐渐开始了招募乡勇。周侗众4000多流民劳工中选出一百五十人,按禁军的标准进行训练,主要训练兵阵与个人战力。 赵朗看了几次,直是摇头,花样太多,实用性不强,不要说与明代戚继光的鸳鸯阵相比,就是比那个胡姓指挥的“五五”战阵也比不上,聊胜于无,只能吓一吓混子地痞,看了几眼便没了兴致。 这天,江州的第一场雪终于飘了下来,坐在鞋山山庄,倚着窗户,看着彭泽湖上的船来船往,雪花飞下,山庄外的寒枝点点梅花香,令这江南之地有了踏雪寻梅的诗情画意。 赵朗酒兴大增,提着几壶神仙醉,走出山庄,到江边找人喝酒去。 来到了江边,不见许贯忠、李俊等人,却见码头人来人往,一片忙碌。顿时觉得不好意思找人喝酒,也不好意思一人闲坐,便沿着浔阳江边向西步行,观赏冬日里雪入长江的景色。这时的长江两岸没有后世的高楼大厦,江面宽广,江水滔滔。飞雪之下,人迹罕见,也不知走了多久,抬头看见前面远处有一个凉亭,走近些一看,亭上书着“琵琶亭”几个大字,笔迹瘦劲,笔锋外露,风姿绰约,竟是当今皇帝的瘦金体。心中一动,快步上前。 上一个时空,听说过这琵琶亭,也在网上看过这亭子的资料,印在了他的脑子里。这浔阳江边的琵琶亭乃是唐朝所建,原来只是一个江边送别亲友上船的小亭子,后因唐代大诗人白居易在此送友人远行,有江中小舟的歌女夜弹琵琶,其琴声凄怨,似是叹息,又似是哭泣。大诗人逐招其近岸,听其诉说身世,触景生情,作长诗《琵琶行》赠之,这小亭因而改名为琵琶亭。这琵琶亭后世还在,只不过是迁移和翻修了很多次而已。 大宋重文抑武,这文人的名人骚客留墨之处往往会有宣扬文采的建筑物。走近一看,只见这亭子有六个上翘的亭角,釉青色的琉璃瓦在阳光下油亮发光,六根柱子顶上有精雕细琢的吉祥图案。亭台四周建有供人歇脚的长凳,有几个儒生模样的人正在对饮,时而击节,时而高声吟诵诗词,时而手舞足蹈,颇为放浪形骸。 赵朗微微一笑,这些书生与自己大学毕业时的情形一样,在啤酒杯中指点江山,激扬文字,挥斥方遒。 当下也不打扰几人,在亭外观赏那亭子的特色,又走到江边,看着那江上的一艘艘小船,感受着白居易当年在这与友人离别之意境,脑中蹦出白居易当时现场所赋的那首《夜送孟司功》,不禁吟诵出来:“浔阳白司马,夜送孟功曹。江暗管弦急,楼明灯火高。湖波翻似箭,霜草杀如刀。且莫开征棹,阴风正怒号。”此时正值隆冬,吟诵此诗,颇为应景。 那几名儒生听赵朗吟出白居易的《夜送孟司功》,又见他身形俊朗,气质超凡,有心结交。当下一人举杯相邀道:“兄台好雅致,寒风正急,过来共饮几杯如何?” 赵朗见那几人虽是儒生,但举止豪迈,当下也有心结交。再都自己虽有好酒,却独酹无味,共饮才是众乐。于是走进亭中,向几人拱手施礼。 出声相邀之人二十五岁左右,虽是书生打扮,却剑眉星目,身材高大,透有一股英气。他向赵朗拱手道:“在下王荀,正要乘舟东去,友人在此相送,我等几人正在琵琶亭中遥想醉吟先生(白居易的号)当年,却刚好听到兄台吟诵醉吟先生的《夜送孟司功》,甚是应景,故出言相邀,惊扰之处,还望见谅则个。” 赵朗道:“在下赵朗,闲来无事,到此亭沾沾醉吟先生文风,却不料遇见王兄,幸会,幸会。” 其他三人是王荀的同窗,两人姓柯,一人姓余,皆是性情不羁之人。 赵朗也不拘谨,举起杯子便与四人对饮起来。只是这酒却是很淡,估计度数还比不上啤酒。 此时正值“崇宁废科举”期间,学子学风不严,在书院之中常有斗殴争讼之事。这几人孔武有力,性性不羁,想来也不是安分之主。 所谓的“崇宁废科举”是宋徽宗时期一个很特殊的事件,1104年(宋徽宗崇宁三年),依宰相蔡京所请,宋徽宗赵佶诏罢科举,改为从太学与州学中取士,使中央书院与州府书院成为入仕做官的主要途径,文武大臣与地方豪强争破脑袋也要把子弟送进太学与州府书院,因而学风日下,书院招生舞私作弊,寒门子弟在这时期更难以被推荐入学或入仕。一直到1120(宣和二年)蔡京罢相,科举才恢复。 赵朗把手中的袋子往台上一搁,掏出三瓶神仙醉道:“四位兄台,来,来,尝尝我带来的酒。”那王荀一见到青花瓷酒瓶,心中一喜,脱口而出道:“神仙醉,竟然是神仙醉。” 赵朗替几个倒满酒杯,举杯道:“在下先饮为敬。”说罢,便一饮而尽。这便是向几人表明,这酒没问题,大伙放心喝。 几人举起杯子,一口闷掉,一股灼热从口腔直下小腹,众人都不禁“呼”地长吐了一口气,叫道:“好酒,好酒。” 忽听亭外有人笑道:“你王荀的酒也配叫好酒?难不成又一次自我催眠,把马尿当成酒喝了?哈哈哈……” 王荀几人大怒,拍台而起。赵朗循声看去,只见几人快步走进小亭,当中一人身穿柔软的毛皮大衣,腰缠一柄君子剑,头上三义冠,金圈玉钿,一看便知是富贵之家的子弟。 只听到王荀大声道:“朱存,你怎的像狗一样到处乱叫。” 那朱存也不恼怒,走到几人的台前,又要出言讥讽,却见台上摆放着三瓶神仙醉,不由得一愣,以他的家势,这神仙醉当然是喝过的,但这玩意很难弄啊,见到这台面上的三瓶神仙醉,心念一转,便道:“王荀,你这是在糊弄谁呢,凭你也弄得到神仙醉?这肯定是假的。”说罢,也不等王荀反应,直接倒了一杯,一口干了。“嘶,哈...呼……”朱存脸色涨红,大力的呼气。 王荀见了,讥笑道:“怎么,朱存,你没喝过这酒?不知道神仙醉要慢慢的喝吗?” 朱存的脸涨得更红了,后面的跟随手里捧着两瓶江州客归来酒庄的美酒,放下也不是,不放也不是,一脸的尴尬。 这朱存与王荀都是江西书院的学子,不出例外,此二人也是官宦子弟,得益于“崇宁废科举”,两人被推荐进入江西书院,再过两年便可依例出仕。可“崇宁废科举”除了给官员子弟带来了好处,但也让这一时期的书院带来了不好的学风。攀比与斗殴如家常便饭,王荀便是中了朱存设下的陷阱,打伤了一名挑衅的同窗,被罚回家思过。 朱存道:“王荀,你在书院斗不过我,也只会灰溜溜的逃跑了。其实你也不用逃跑,你学一学韩信,从我胯下钻过,我就叫我那族兄帮你向院长求情,免你思过之罚,哈哈哈……” 王荀抬头看了看天空,又看了看四周,脸露一副奇怪莫名的样子道:“怪哉,怪哉,这天色还没黑,太阳也没下山,你怎的就做起白日梦了?” 亭中几人“哄”的笑出声来,跟在朱存身后的几人也肩膀耸动,低头憋着笑。 朱存怒道:“王荀,不要以为回婺州(今金华市),就可以没事了,我一定要请族兄开除你,看你那婺州观察使老爹保不保得住你!” 王荀轻蔑地道:“朱存,老是把长辈挂在嘴上炫耀,你有点出息好不好?三年前,整个江南西路都知道你是江南应奉局提举……呃,的族弟了。” 旁边几人又“嗤”地笑了出来。 赵朗心中一凛,江南应奉局提举?姓朱,难道此人是朱勔的族弟?那这王荀又是哪位官宦世家子弟? 只见那朱存大怒,跳将起来,道:“王荀,废话少说,你敢与我一战否?” 赵朗不禁好笑,这帮学子不比诗词歌赋,倒一上来就要比试武力,可见这“崇宁废科举”真的把学风带坏了。 第52章 真英雄 第五十二章 真英雄 只见那王荀把身上的儒服一脱,跳出亭外,一句废话也没有,只说了一个字“请”。 朱存本来是想在王荀离开江州之前来琵琶亭羞辱他一番,然后再得意洋洋地回书院宣扬,把王荀的脸面再一次踩在地上,哪知却因为几瓶酒,由原计划的文斗变成了武斗。但正所谓输人不输阵,自己被王荀再三出言讽刺,不出手教训教训他,无论如何也咽不下这口气。况且两人在书院也数次交手,自己都没尽全力也打成了平手,这一次正好趁此机会狠狠地教训他一下。 当下,朱存脱下毛皮大衣,摘下长剑,丢在一旁,跳出亭子,更不搭话,一脚便向王荀横踢过去。简单直接,力道浑厚,气势迫人。 古代的武功与后世的武术是完全不同的两码事。古代武功是用来打斗、自卫的攻击或防身的技能,讲究的是力道与速度,最好是一招制敌,追求的是简单、实用的实战性。后世的武术则是一种类似于广播体操式的表演。甚至连体操也不如,人家体操摆明是表演用的,而武术却不文不武,说体操也不太合适,说打斗比赛更不合适,虽说是“武”,却追求的是套路,招式标准,花样好看,所以应称之为“武术体操”。 武功发展到后世,已完全变了样。1954年香港两位门派宗师因互不对眼,相约澳门比武(是真的比打斗,不是比表演花式),一位是太极宗师吴公仪,民国原山东省武术总教练;一位是陈克夫,白鹤门宗师高手,号称从北到南未逢敌手。结果怎么样?(有兴趣的话可以找当年的视频看一看)。真是大跌眼镜,所谓的招式,所谓的四两拨千斤,都在台上消失无踪,只见有互砸互捶,插脸抓耳,脚乱踢,手乱挥,哪还有武功的样子!与街头巷尾的混混打架没任何区别,最后以陈克夫鼻子被打流血而告终。而裁判更操蛋,判了个没输没赢,皆大欢喜。 二十一世纪也有电视台搞了了“武林大会”,那些所谓的门派高手上台比赛,那也是一个个丢人现眼,比混混打架还不如。 可见自民国以后,这武功的发展路子也走了岔路,失去了“驱除鞑虏、保家卫国”的作用,成为了表演或者是某些人骗钱的把戏。偏偏国人还不清醒,还进行着不切实际的大讨论,寻找所谓的民间高手,于是“耗子尾汁”马大师、隔空取物的王大师等人就跳了出来,贻笑大方了。 后来有一位姓徐的业余散打人员,终究是看不下去了,公开向武林人士挑战,用一例例的真实的打斗与征服,让整个所谓的武林界在他这个业余散打人下瑟瑟发抖,把武术的最后一块遮羞布也扯了下来。这才让人们从意淫中稍稍清醒了一点点。 后世网络上也有很多人说是法律规定不准私斗、互斗造成的,赵朗觉得这是胡扯。君不见跆拳道、泰拳、柔道,那些国家也不准私斗、互斗呀?为何这些都在全世界打出了名堂,而武术却还沉浸在自我催眠的臆念之中?为何不参考一下拳击比赛,或是跆拳道、泰拳、柔道,戴上护具,上台对抗,在保障安全之下,发挥最厉害的招式,打出武术的血性与强悍? 处在这北宋后期的乱世中,赵朗见到这时期的武功,看到武功的力度与速度,又一次不由得为后世的武术大为惋惜,他真想对后世练武术的人大声说一句:路子错了,要对打,要竞技! 只见王荀侧身避过那一脚,欺身上前,一拳打出,拳风霍霍,直取朱存心口,后世人称“黑虎掏心”。朱存反应也很迅速,左手格挡,右肘撞出,招招实用,直击对手要害。王荀双掌一叠,挡住朱存的一肘,向后退了两步,卸了朱存的一肘之力。 两人在书院已交手数次,对对方的身手都有所了解,你来我往的打斗在一起,双方的友人紧张地站在场外,鼓劲喝彩之声此起彼伏。一时之间,这宁静的雪中琵琶亭竟也喧闹起来。 赵朗自从完成七次yz元素细胞洗涤,没人可威胁他的生命后,他那探险的性子又骚动了起来,对宋朝的事物已习惯用旁人的眼光来看待。此时也是如此,他站在亭中,品着手中的神仙醉,观赏着亭外那纷纷而下的雪花,看着两人亭外的打斗,偶尔还扫一眼江上的景色,竟觉得此时生动有趣,静中有动,动中有静。 江湖打斗,配上雪中美景和手中美酒,竟有了一种享受之感,只可惜没有动听的音乐,若是加上一曲《笑傲江湖》的古琴乐,那就完美了。 正遐想中,那两人胜负已分。只见王荀瞅准时机,在朱存一脚扫来的一刹那,一拳击在朱存的膝盖侧,朱存整条腿都麻了,一个踉跄失去平衡。王荀更不留手,一脚踢出,把朱存踢飞一丈多,摔倒在亭子边上,雪水与泥土沾了满身,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王荀双手叉腰,仰头哈哈大笑,道:“朱存,看你那鸟样,还想与我打斗,哈哈哈……”身后几人也大声喝彩。 那天朱存是极好脸面之人,他从书院赶来,目的也是要打王荀的脸,现在打脸不成反被弄得这般狼狈,又听到周围几人的哄笑,愤怒之火腾地涌上心头,猛看到放在亭边上的长剑,伸手抽出,顺势便往王荀斩去。 两人是同窗,以前无论怎样争斗也只是拳脚相向,从来没有动过刀剑,朱存冷不防地来这一剑,在场的所有人都预料不到。王荀正仰头大笑,见剑光一闪,已至面门,躲闪不及之下,下意识地举手格挡。眼看着王荀的左手便要被斩断,突听到“当”的一声,长剑被一个酒杯击中剑柄,长剑脱手,被震飞一丈远。 王荀回过神来,悖然大怒,几个箭步冲进琵琶亭,解开行李,抽出一柄朴刀,口中大骂:“朱存,你这卑鄙无耻、腌臜的贼鸟,竟敢用剑斩我?看我不砍死你。”举起朴刀便要扑过去,旁边几位友人忙拉住他,其中一人还死死地抱住他的腰,不让他冲过去砍杀。 那朱存捡起地上的长剑,也叫嚣道:“来呀,王荀,俺还快手你不成?就算是你那老子王禀在此,俺也照样砍你。”随来的人忙把他拉住,口角之争或是拳脚之争都还可控,要是动了刀剑,那就闹大了。几人拉住朱存,口中一边说着一些劝解之言,一边拉着朱存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王禀!赵朗这才知道这王荀是谁,王禀的长子。王禀是谁?领二万军民,坚守太原,阻挡六万金兵二百五十六天之久,把金国的战神完颜宗翰死死地钉在了太原城下。外缺援兵,内缺粮草,北宋皇帝投降后,王禀为守民族大义,拒绝跟皇帝投降,继续死守太原。兵尽粮绝,守军饥饿得拿不住兵器而被破城,王禀身中数十枪犹率疲兵巷战,至死不降,后拖重伤之躯与长子王荀投河而死,堪称忠烈,当之无愧为抗金第一英雄。 说实话,另一时空的赵朗对岳飞这种悲情式的抗金英雄虽是敬重,却有点怒其不争。看着就要胜利了,却被皇帝赵构十二道金牌召回,要知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啊。被安上“莫须有”的罪名后,要砍头了,却不反抗,不挣扎,守着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信条,为了邀一个好名声,就顺从地死了。死得确实冤枉,死得确是憋屈…… 王禀却是不同,死守太原,逼得金兵不敢绕道南下,以几千兵力和一万多百姓,硬扛金兵西方面军九个多月,何其壮也。金兵围攻汴京,宋钦宗投降,宋徽宗被俘,投降后的皇帝派出大臣到太原,下旨要求王禀等人投降金人,王禀站在民族大义上拒不奉旨,并大骂来使路允迪道:“我等宁死不做金人。国君应保国爱民,朝廷竟如此弃子民于不顾,何颜见天下臣民。你路大夫欲作金人走狗耶?”路允迪羞愧满脸而退。 王禀、王荀方可谓大丈夫,真英雄也! 可惜后世历朝历代的君王,或是掌握舆论的士大夫阶层、文人,为了君王脸面,为了朝廷统治,大力宣扬的肯定是听话的,就算是冤枉至死也要服务君王的文人武将。于是岳飞便得到了千古传颂的待遇,而王禀却因抗旨不降,坏了君王的脸面,之后的历代文人都对其敬而远之,使王禀的努力与牺牲渐渐地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之中,真是可悲! 王荀上前几步,向赵朗长揖施礼道:“多谢赵兄救命之恩。” 赵朗看着这位民族英雄、十年后坚守太原的先锋大将,不敢托大,拱手还礼道:“举手之劳,区区小事,不必多礼。” 另外几人这才知道刚才原来是赵朗出手相救。 王荀摇头道:“若非赵兄相救,王某今天便要身首异处,如此大恩,哪里是小事。敢问赵兄贵府何处,也好日后相报。” 赵朗对民族英雄素来敬仰,便如实应道:“赵某就是本地人,住在离此地六里外的鞋山山庄,王兄他日有空,可到山庄一聚。今天你我萍水相逢,一见如故,当浮一大白。来,来,来,咱们坐下喝酒。” 几人坐下,喝着神仙醉,看着江中雪景,聊着风景人情之事,渐渐地便忘却了刚才不快之事。 王荀品着杯中之酒,道:“赵兄,这神仙醉颇为难买,江州城中每天只对外销售60瓶,价格奇贵,供不应求,那些豪门大户每天派出家仆早早就去排队,那酒庄一开门,就会被抢购一空,就连那无耻的朱存,也没见他拿神仙醉出来炫耀,想必他也难以购得,赵兄却一拿三瓶,确是豪爽。” 赵朗笑道:“这也没啥,这酒庄的东家是我的邻居,我这也是沾了一点点乡邻之便利罢了。” 酒过三巡,王荀道:“赵兄,我在书院失手伤了人,被罚回家思过,今天便要离开江州回婺州去了。今日一别,不知何时再聚,他日赵兄若是路过婺州,一定要来婺州观察使府找我一聚。今日之恩,王荀铭记于心,却只能再图他日相报。”说罢,离席躬身拱手施礼,向众人一一道别。 第53章 莲花镇 第五十三章 莲花镇 目送着王荀乘坐的小船缓缓向长江下游行去,赵朗心中一阵慨叹。1126年,也就是十年以后的九月,太原陷落,王禀、王荀身负重伤,投汾水而死。由外族统治的元朝在编写《宋史》时,却刻意隐瞒了这一段悲壮的历史,导致王禀、王荀这两位真正的民族大英雄逐渐湮没于千年以后的历史长河中,变成鲜为人知,可悲!可赞!可叹! 心里想着这段历史,也就没有了继续赏雪的兴致,与柯姓学子等人告别后,便回到了鞋山山庄。 由于心怀悲壮,这一夜也睡得不是很好。一早起来,心情还比较沉重。他知道自己是着了相,自己本来是这宋朝的一个过客,本应在打下经济基础后就好好享受这大宋的繁华,但自从脑中细胞被醒觉与开发后,他总是对这些悲情的民族英雄同情不已。所谓“拼将十万头颅血”,“位卑未敢忘忧国”,正由于这些一代代民族的英雄,才让我们的文化得以保存。也正因如此,赵朗才把岳飞、高宠、杨再兴等人招来,参与细胞改造,心里潜意识地希望英雄不再悲情。 看着山庄的积雪,心中一动,早就听说庐山雪景乃是四大山景之一,反正闲来无事,不如去庐山散散心,顺道探望一下高宠。 说走就走,赵朗简单收拾了一下,交待了仆人几句,便出门而去。 浔阳江边与庐山的直线距离约为60里,但从张家村到庐山,就要绕道江州城南门,再走官道往南,进入庐山山脉,共有80多里。 走了一个多时辰,赵朗便走出了江州南门,背着一个简单的背包,手持一根一米多长的木杖,沿着官道,慢慢悠悠地向南走去。 昨天的雪已停了,江南的雪不像那东北的鹅毛大雪,江南的雪纤细而稀疏,下了一天,只积了薄薄的一层。地面上,树梢上,房顶、屋角都露出一片片的白色,又像是一块破碎的白棉布,铺在了大地,与万物融为了一体。 江州的城郊村落林立,人们都依城而居,耕种之余,还可以进城做点小买卖或是进城做帮工讨生活,靠过城郊,交通方便,农作物或是妇女织出的布匹也方便进城贩卖。正因如此,这城郊的百姓生活还算是过得去,人口稠密,路上行人颇多。拉四的、骑驴的、挑担的、提包的……各种各样、各行各业的人都往城里赶。时近十一月底,离年关已不远,百姓们都赶着把货物、农作物运送到城里。这一路的形形种种,让赵朗真真切切地感受到这北宋时期老百姓的生活气息。 越是往南,路上行人就越少。这一天里,赵朗沿着官道向南走了60多里,已将近走到庐山脚下了。道路两旁的村落已稀疏很多,行人也自然少了很多。天色将晚,前面两里处出现一个镇子。赵朗加快脚步,走近一看,镇口一个牌楼,上面写着“莲花镇”三个大字。镇子只有一条直街,挨着官道,两旁疏疏落落地建了两排建筑物,有木质的,也有砖瓦结构的,大多数是徽式建筑,就是白墙青瓦、马头墙那种。镇上只有两家客栈,赵朗挑了较大的一家客栈,要了一间上房,洗去了路上的风尘,便来到客栈的正厅。 刚一坐下,店小二便殷勤地上前沏茶倒水,一边用抹布擦拭桌面,一边问道:“客官想要吃点什么?” 赵朗道:“听闻莲花米粉乃江州一绝,弄个特色米粉尝尝。” “好嘞!客官稍等。”店小二转身便要离去,赵朗叫住了他道:“贵店还有啥好吃的,说道说道。” 店小二问道:“客官是第一次来莲花镇?” 赵朗点点头。 店小二道:“那定要尝尝我们莲花镇的茶饼,咱们莲花镇的茶饼是苏大学士称赞过的呢!” 这江州茶饼是有传说的点心。相传唐诗人韦应物一日与友会于浔阳楼之上,侍者端来香茶一壶,小饼一碟。诗人但见小饼状若围棋,取一个轻砸一口,便觉皮脆馅酥,食完齿颊留香,忙问侍者:“此饼味甚佳,唤作何名?”侍者答道:“此饼为浔阳楼之点心,暂无名号。”韦应物哈哈大笑,道:”此饼即为佐茶之饼,就唤做‘茶饼’如何?”在场诸人同声道好。自此“浔阳茶饼”便名声大噪,成为“浔阳楼四宝之一”,传遍九江大街小巷,逐渐成为全国着名的休闲茶点,诗人韦应物也因此被后世的茶饼匠人奉为茶饼始祖。宋朝诗人苏东坡曾赋诗赞誉:“小饼如嚼月,中有酥和饴。”说得就是茶饼色泽金黄,具有小而精,素以薄而脆,酥而甜,香而美的特点。 这店小二倒也机灵,不说茶饼是在这里命名的,毕竟传说已说得很清楚,是在浔阳楼。但传说没有道出苏东坡是在哪赋诗的呀,于是他就随手拈来了。赵朗搜遍了他大量信息的脑袋,也没找出这莲花镇的茶饼是苏大学士当初品尝称赞的茶饼。 赵朗笑了笑,道:“那就来一碟茶饼,再来斤牛肉,再上一壶酒。” “好嘞。”店小二应声而去。 毕竟是颇为偏僻的小镇,这客栈的食客也不多,不一会,菜肴便端了上来。赵朗吃着米粉,品着茶饼,嚼着酱牛肉,喝着小酒,心情舒畅起来。心想这种生活确实不错,吃着美食,品着小酒,看着窗外的人来人往,欣赏着宋代的各种服饰,看着特色民居,这小日子过得惬意…… 正在自我陶醉间,忽然街道外面人声鼎沸,哭爹喊娘,呼儿唤女之声阵阵传来,人声之中夹杂着马的嘶鸣和猪的嚎叫声。赵朗眉头一皱,把店小二招来,说道:“店家,外面何事这么混乱,你去打听打听。” 店小二跑了出去,不一会,就又回来了,脸色有点惊慌道:“客官,外面的人都是从太平镇过来的,足足有400多人,听说是今晚庐山汉阳岭的高老虎要血洗太平镇,太平镇的居民都跑到莲花镇这边避难了。” 赵朗心头一跳,高老虎要血洗太平镇?高宠这家伙要干啥? 赵朗会了账,赏了店小二一小角银子,走出客栈,来到了镇外。只见小小的莲花镇处,站满了拖家带口的老百姓,还有牵着牛的,拉着驴的,还有赶着猪的。在这寒冷的傍晚,大人们都忙着利用各种材料,搭建临时住所。 赵朗走到一位扶着拐杖的老人跟前,拱手问道:“老人家,小子有礼了。我正要去太平镇找个朋友,却听说有山贼来犯,请问老人家,那高老虎很多凶残吗?” 那老者见赵朗举止有礼,气度不凡,便道:“小哥还是莫要前去为好,那高老虎乃是汉阳岭上的大王,能呼风唤雨,驱使六丁六甲,杀人于无形。也只有那摩尼教的‘霹雳神’张近仁才可以制得住他。” 赵朗心中愕然,怎么就出了六丁六甲、霹雳神了呢?当下也装作吃惊状道:“老丈,此话可是真的?那我的朋友岂不是很危险?” 那老人见赵朗不信,便急了,道:“怎的不真?老朽所说,都是真的,小哥你没听说过赛阳镇之事吧?” 赵朗摇摇头。 老人接着道:“我们太平镇往南10里便是赛阳镇,上个月,那高老虎派手下去赛阳镇索要粮食200石,赛阳镇却不予理睬。高老虎当晚便派出阴兵阴将袭击了赛阳镇,你可以去问问,那晚二百多人新眼见到阴兵阴将过镇,二十多名壮汉都被击昏了过去。好在摩尼教的‘霹雳神’张近仁老神仙刚好路过,出手击退阴兵阴将,救了那二十多名壮汉。可这张神仙是经常云游天下的,他老人家也不能常住赛阳镇呀,后来那赛阳镇只能是乖乖地送上200石的粮食,还赔了五十贯钱呢。今天早上,也是张神仙派人告诉我们那高老虎要遣阴兵阴将来太平镇,我们才逃到此处,你今天千万不要去太平镇啊。” 赵朗一听,谢过老人,往回便走。回到了客栈,心下嘀咕,无论从历史记载或是前些日了的接触,高宠都不是这等人,此事必有蹊跷。 坐在房中思量了一会,觉得还是要去看看。当下从包袱取出他的招牌形象用品,三捋长须,一粒黑痣,花了一刻多钟贴好,赵朗推开窗门,跳进了黑夜之中。 第54章 太平镇不太平 第五十四章 太平镇 他已向店小二打听了,太平镇离莲花镇不远,沿着官道向南9里便是太平镇。 出了莲花镇,走上官道,抬头一看,满天星光,一轮弯月挂在天边。北宋的村落在冬日的夜晚一片寂静,连虫子鸟儿的叫声也没有,偶尔有一两声野狗的叫声。 黑夜并没有给赵朗造成困扰,细胞的改造让他利用微弱的月色便能清楚地看到周围三十多米的事物。他身形向前扑,充分利用足尖的着力点,运用静力学原理,减少摩擦力,身形象一阵风似的向南面奔去。 官道两边都没有人,赵朗可以放心地施展身法,他的速度很快,十来分钟就跑完了5公里的路程。前面影影绰绰出现一些建筑物。赵朗减慢了速度,悄悄地靠近镇子。来到了街口,又见到一个牌楼,透过月光,看到了“太平镇”几个大字。 这座庐山脚下的小镇在冬天的夜里静得可怕,大多数的居民都已逃到了莲花镇避难,不要说人,就连猪狗牛羊也牵走了。整个镇子在朦胧的月色下,没有狗叫,也没有人声,山风刮过,有窗户不时地吱吱嘎嘎作响,四周都透露出吓人的阴森恐怖。 赵朗是一个无神论者,但在这种环境下,他也好像觉得后脑勺隐隐有点发凉。 忽然,前面三十多米的街道旁,从小巷里跑出了群黑衣人,手里提着长长的东西,分成两批,顺着街道两边轻手轻脚且快速地向南奔去。经过一外高墙建筑物时,一批黑衣人闪身进入了院子;剩下的十个黑衣人奔出一段距离后又进了第二间有高围墙的院子。 赵朗藏身于黑暗之中,远远地跟着这两批黑衣人,等第一批黑衣人进了高墙大院后,他站在街角,观察了一会,没发觉什么异样。转身走进巷子,又伫立静听片刻,纵身一跳,45度角交叉上窜,几息之间,就跳上了四五米的高墙,隐身于高墙的转角黑暗处。 伏身在院子后侧围墙的转角处,他清晰地看到进入院子的十名黑衣人并排站立在院中,身前摆放着一根长长的东西,有点弯曲,又像是放在地上的大喇叭,这帮人手里还拿着形状如牛角的东西,也不知为何物。夜色之下,这十个黑衣人的行为透着一股诡异。 忽然间,镇子的南边远处,一团火光冲天而起,一个尖锐的叫声很是突兀地响起:“乡亲们,快跟我跑,阴兵来了。”寂静的黑夜中,这尖锐的叫声传得很远。 声音刚落,一群人从一座高大的建筑物中奔出,由南向北,向着赵朗这边的方向冲了过来。紧接着,又有另一个清亮的声音叫道:“大家不要怕,跟着我们跑,张神仙在后面保护咱们呢!” 赵朗身形一窜,跳上了屋顶脊梁,挨着屋梁伏了下来,居高临下,观察着这群人。心里有些紧张,却不禁嘀咕,这伙人究竟在干什么呢? 不一会,跑过来的人群已越过了前面黑衣人藏身的院子,忽地,一阵低沉的声音“呜轰,呜轰...”地响起,这声音象是从天而降,粗犷雄浑,四周的空气仿佛随之震动,黑夜之中宛如空间被裂开般,震憾人心。紧接着,又是一阵“沙沙,沙沙,沙沙”的声音…… 赵朗吓了一大跳,在这黑夜之中忽然被这低沉的响声震了一下,确实恐怖。 街上的人群更是吓得脚软,有十几人更是瘫软在地。只见一人在队伍后面走出来,大声喝道:“妖孽,休要猖狂,看本仙人灭你。”说罢,口中念念有词,手中“啪”地打出一道火光。 赵朗看着那道火光飞到高墙根下,“呼呼呼”火苗迅速窜起,三十多米长的墙底下燃起了火光,照得白墙和街上一片白亮,就在此时,白墙上蓦地出现了两个诡异的人头像,一个呲着獠牙,一个吐着长长的舌头,在火光的映照下令人毛骨悚然。震憾的低沉音又一次响起,“呜轰,呜轰”…… 那“张神仙”大喝一声,叫道:“呔,看我霹雳神符。”手一挥,几个黑乎乎的东西打向高墙,带着火花,一触到墙面,就发出“噼啪,噼啪”的响声,漫着火花,冒着白烟,散发出一阵阵硫磺燃烧味道。 赵朗一听,乐了,这不是鞭炮吗?紧张的情绪顿时消失。 鞭炮响声落下,院子里发出鬼哭神嚎的声音,接着又“沙沙,沙沙,沙沙”之声响起,仿佛是阴兵渐渐走远。 惊慌的人群接着跑,转眼就到了赵朗藏身的这个院子墙外。只见藏身院子那十个黑衣人举起长长的东西,放在嘴里齐齐一吹,顿时“呜轰,呜轰……”的震憾低沉音又一次响起,饶是赵朗有了心理准备,但被这低音一震,还是心头发麻,头有点晕。 紧接着,黑衣人又手持牛角般的东西左右摇晃,“沙沙”之声又一次响起。然后那“张神仙”又来一次念咒、放火、放鞭炮的操作,院子里的黑衣人又扮起了“鬼哭神嚎”…… 赵朗看得稀奇,这“张神仙”与黑衣人演的这一出戏,究竟想干什么? 只听到那“张神仙”又道:“乡亲们,快跟着谭堂主走,去莲花镇避一避,我在这里降妖伏魔,恐会伤及无辜。” 一位高瘦的汉子跳出来,操起了尖锐的嗓子大叫:“跟我走,快,快,快。” 那几十人跟着那高瘦汉子连爬带滚的向北跑去。 渐渐地,人群远去。再过了一刻,喧闹之声终于完全消失了,镇子又恢复了寂静。 那“张神仙”走到院门,拍了几下,道:“开门吧,都走了。” 门打开了,黑衣人走了出来,“张神仙”道:“派两个人在街头街尾守着,其他人开始挖。” 黑衣人齐声应道:“谨遵张旗主之命。” 这时,赵朗才确定这个“张神仙”就是摩尼教江南十二神之一的“霹雳神”张近仁。据经典网络文献记载,这张近仁是摩尼教“八大法王”之一的吕师囊的手下,任圣火旗旗主。 张近仁走进院子,黑衣人正围着一墙角。只见一人举起火把,其他几人拿起锄头等工具在墙角处控了起来,寂静的镇子只有锄头挖土的声音。不一会,另一处院子里也传来了同样挖土之声。 举起火把的黑衣人对着张近仁道:“旗主,这包天师所授之法果然厉害,三两下就把那些乡下人吓得屁滚尿流,您不知道啊,当时我看到那十几个家伙被墙上的头像吓得尿着裤子瘫软在地时,我差点憋不住笑出声来。” 张近仁得意道:“也亏得吕法王,要不是他向包天师讨要了这种秘术,我们要办成这事,还不知要花多大力气,说不得还要杀伤几十号人。”说罢,不断催促黑衣人加快挖土的速度。 赵朗在屋脊上看着下面忙碌挖土的黑衣人,心绪千转,感叹莫名。摩尼教张近仁出现在此,表明了他们正从江浙一带向江西这边渗透了。这大宋的天下,离混乱不远了…… 摩尼教,又称明教,是从波斯传过来的宗教,敬奉的是光明神。在武则天延载元年(694年)传入中土,开元二十年(732年)被唐玄宗李隆基下令禁止传教。摩尼教转而依附佛教、道教进行自保,逐渐演变成一种秘密宗教。北宋时期,摩尼教被方腊将原教义简单归纳为“清净、光明、大力、智慧”8个字,在江浙一带的民间很受欢迎。特别是“花石纲”造成的百姓困苦期间,方腊大力宣扬所谓的“光明、善良、俭朴、互助”,收拢人心,为日后起事作准备。据《宋史》记载,宣和二年(1120年),方腊便以摩尼教为旗号,自称“圣公”,扯旗造反,天下由此进入混乱。 此时离方腊起事只有3年,赵朗从各种文献记载中知道,自方腊造反后,北宋朝廷措不及防,仓促应对,把西军和禁军精锐一起征调,集结二十万军队南下江南平灭方腊。这二十万的精锐军队,几乎是整个大宋的所有战力,长期与西夏、辽国在边境鏖战,士兵壮勇,战斗经验丰富,战力强悍。这支队伍南下平叛,以摧枯拉朽之势平推方腊起义军,短短几个月,就把方腊起义军打败。但是,也正因为这二十万精锐的精力与战力消耗在江南平叛的旋涡中,加上长途跋涉,一来一回两年多的时间跑了一万多里路,生生把这支队伍拖垮了,战力下降到了冰点。 平叛方腊后,大宋的文人老爷们对照着兵书,按照着圣人所言,指点着江山,指挥着军队又立即北上进攻当时的辽国燕云,说的是“乘大胜之势,席卷燕云十六州”。结果人困马乏、消极厌战,战力低下的二十万大军精锐在燕京被五万的辽军大败,大宋军队精锐从此消耗殆尽。协同作战的金军看到了宋军的虚弱,从而埋下了致命的隐患。 这北宋末年,江南方腊、山东宋江、河北田虎、淮西王庆等人的造反,耗尽了宋廷的军力与财力,使得后来对辽国、金国作战处处受制,连战连败,直至被金人所灭。虽说北宋的灭亡最大的原因是重文抑武,奸臣当道,但这些造反的团伙造成的混乱,大大消耗了宋廷的国力,也是造成北宋走向灭亡的重大原因。 赵朗看着院子里的黑衣人,抬头看看黑夜里的天空,心中唏嘘,这太平镇,哪里太平啊…… 第55章 受伤 第五十五章 受伤 突然,“当”的一声,把赵朗从感叹中回过神来。只听到一位黑衣人兴奋地道:“旗主,找到了,找到了。” 张近仁忙道:“快挖,挖出来。” 不一会,三个黑衣人把一个圆形的东西从坑里抬了出来,大约比篮球大两三倍左右。 张近仁高兴道:“就是它了,大银冬瓜,200斤一个,哈哈哈……应还有一个,再挖,再挖。” 敢情张近仁摸清了这镇子上的秘密才动手。 正此时,院子外走进三人,当中一人身材高大,进门便道:“张旗主,一切可还顺利?” 张近仁一见来人,便迎了上去道:“肖头领,刚刚挖出了一个银冬瓜,正在挖第二个。” 正说话间,门外又走进了一名黑衣人,向张近仁禀报道:“旗主,那边两个银冬瓜已挖出来了,正往这边搬。” 张近仁道:“好,好,把这两户的粮食都搬出来,分散其他兄弟,全镇搜索一番,不要有遗漏。按原来的约定,把粮食与银冬瓜分肖头领一半,两个时辰后全部拉走。” 肖头领拱手道:“多谢张旗主,兄弟愧受了。” 张近仁道:“若不是肖头领这一个多月的摸底,这事儿也不会这么顺利,你们也有十几人进镇威吓,立了头功,况且我们先前是有约定的,你也不必客气。只是……” 肖头领道:“只是什么?” 张近仁道:“这两次都是用了高宠的名号,只怕一旦消息走漏,肖头领你不好交待啊。” 肖头领哈哈一笑,道:“怕个鸟,高宠近来只顾练什么高家枪,根本无暇他顾。他老是说什么只抢官商,不欺百姓,兄弟们早就烦了,跟着他尽喝西北风,要不是我肖老三,咱这帮兄弟哪有钱去万花楼,哈哈哈.....张旗主放心,这十几号兄弟都是我心腹,不会泄漏消息。等再干两票,咱们就带着钱粮,投奔方教主去。” 张近仁喜道:“甚好,甚好,我一定在教主面前推荐肖兄弟为江州堂主,到时再除掉高宠,江州这一带都归肖兄弟管辖了。” 那肖头领一听,高兴道:“那就劳烦张旗主到时候在方教主面前多美言几句了。” 两伙人又对镇子的财物进行搜刮,把镇上的财物、粮食都搬空。夜色之下,街道上停放的十几辆马车都堆满了物品。 赵朗看着这两伙人,心中恼怒。为了财物,为了骗人入教,竟然用如此阴毒之计,天寒地冻之下,把全镇居民赶走,然后大肆搜刮,钱财粮食全部搬走。等到过两天,那400多镇上居民回来,钱财粮食都没了,拿什么生活呀!更可恶的是这摩尼教拿了百姓钱粮,还要百姓对“张神仙”感恩戴德,进而透人入教,把百姓玩弄在股掌之中,以达到秘密发展教从之目的,真是丧心病狂。 再想到方腊的摩尼教扯旗造反而对大宋造成的无底消耗,直接帮助了女真人灭亡大宋,帮助野蛮民族的落后文化统治中华民族的先进璀璨文化,顿时觉得恶心欲呕,心里百般不是滋味,心中决意要对此事管上一管。 两伙人一直忙了两三个时辰,才分别拉着马车向南走去。 赵朗远远地跟着,走了差不多一个时辰,到了一个岔路口,肖头领等人转向东,拉着财物东进了庐山山脉。张近仁等人则向西,走小路进了一个村寨。 赵朗远远地跟着张近仁那一伙人,等到他们全进了村寨,才悄悄地走近寨子边上,竖起了耳朵,以超强的能力感知着周边。围着村寨走了一圈,没发现有暗哨,看来这伙人对周边的环境放心得很。 村寨里面点起了许多火把,张近仁正指挥着二十名黑衣人搬运今晚的收获。透过火光,赵朗点了一下人数,共有二十三人。除了张近仁与二十名黑衣人外,有2人估计是留下来看门的。这伙人一边搬着财物,一边有说有笑,脸上都露喜悦之色。 赵朗犹豫不定,这二十三人若是全部杀光,那自己岂不是变成了杀人狂魔?但若是只诛首恶,放其他人离去又心有不甘,这伙人的祸害力超乎想象。一时之间难以抉择。 此时天已蒙蒙亮,正犹豫着,忽听张近仁道:“兄弟们,财物粮食都已进入了地窑,今天大家好好歇息,明天论功行赏,然后就带兄弟们去江州城乐呵乐呵,十天之后,咱们再去莲花镇干一票,便回家过年。”众黑衣哄然叫好。 赵朗闻言,不再犹豫,这伙人就如蝗虫一样,每到一处就搜刮一处,不但侵占别人的财产,还侵蚀别人的思想,遗害极大,留之不得。 当下从隐身处走了出来,学着宋人口吻,大喝一声:“兀那贱贼,欺压百姓,谋财害命,罔顾王法,该当何罪。” 张近仁等人大吃一惊,正所谓做贼心虚,自以为这事做得隐秘,谁知被人跟踪还不知道,焉能不惊? 二十道目光“唰”的一下齐齐看向赵朗。此时天刚亮,张近仁等人看到一个身穿青衣,身材高大,手持一根木杖的汉子,嘴上长着两撇鼠尾须,左脸一颗在黑痣很是显眼,一看便知是钻营逐利之辈。 张近仁手一挥,黑衣人“哗”的一下抽出朴刀,把赵朗前前后后围了个严严实实。 张近仁道:“阁下何人,为何跟踪我等。” 赵朗嘿嘿一笑道:“我乃江州大侠赵天定,专为民除害,江湖人称‘玉面郞君’是也。” 众人看着他脸上的大黑痣,还自称玉面郎君,不禁“喀喀喀”地笑出声来。张近仁道:“原来是个浑人,宰了吧,再去看看有没有其他人跟踪。” 一位小头领模样的黑衣人抽出朴刀,“呼”地一下就砍向赵朗,出手便是杀人招。 赵朗也不多说,手杖闪电般伸出,“噗”地戳中黑衣的心脏部位,巨力之下,把那黑衣人的肋骨与心脏都震碎,那黑衣人招式蓦然而止,人缓缓倒下,竟没了气息。 众黑衣人惊骇万分,张近仁叫道:“一起上,杀了他。”自己却跳到一辆马车,抄起一柄大关刀,持刀而立。 四名黑衣人扑上前来,从四个方向砍向赵朗。慢动作视觉效果下,赵朗手杖连戳四下,动作快如鬼魅,四人应声而倒。余下的黑衣人也是勇猛,一涌而上,或劈,或砍,或刺,各种招式朝着赵朗使去。 张近仁看着那黑痣大汉就要被乱刀分尸,却见他忽地平地跃起一丈多高,象只大鸟般飞向圈外,刹那之间还不忘顺手戳中两名黑衣兄弟,落地之时,那黑痣大汉木杖一扫,四名兄弟双腿折断,木杖又毫不留情地在这四人身上补了一下,四人当场气绝。 十几息之间,十一名黑衣人已倒下,无一人是那黑痣大汉一合之敌。余下十一人与张近仁脸露惊恐之色,还有几人的双腿在打颤。 张近仁大声叫道:“拿长兵器!” 七人奔向一旁的马车,四个双腿打颤摩尼教徒被赵朗立掌为刀,快速地在各人的耳朵下面的颈动脉击了一下,把四人击昏(电视里打后脑勺是会出人命的)。另外七人已拿出长枪长刀,摆出阵势。张近仁高声唱道:“熊熊圣火,助我破敌;除恶扬善,唯我神教。” 七名持长兵器的教徒忽然就眼光炽热,神情激动,口中跟着吟唱:“熊熊圣火,助我破敌;除恶扬善,唯我神教。”手中的兵器飞快挥舞,隔着两丈多便向赵朗刺去,那神情,那力度,就像忽然服了兴奋剂一样。 张近仁也舞动大关刀,直取赵朗颈部。赵朗向后一蹬,身体向后飞出,右手疾挥四下,“啪啪啪啪”,四名摩尼教脑部被石子打穿,倒地而亡。 张近仁一刀落空,还没收刀,便见身边四人脑袋被石子打穿,身形一滞,又听到破空声响,忙把大关刀往脑门一立,“当”的一声双手 大震,忙往后一跳,退出几步,又见两名教徒倒下,剩下的一名教徒吓得丢下长枪,掉头就逃。 张近仁知道自己远非黑痣大汉的敌手,伸手从怀中掏出两个拳头大的东西,一晃火折子,点燃,扔了过去。 赵朗施展弹石神通一石把逃走的摩尼教徒的脑袋打破,忽见两个带着火星的东西飞到自己跟前,忙跳后躲避。猝然,“轰,轰”两声打雷般的巨响在他前面两米不到的距离爆响,他只感觉耳膜一震,脑中嗡嗡作响,爆开的碎纸从天散落…… 赵朗被这巨响的音波陡然冲击,刹那间头晕脑涨,耳鸣目赤,脚步不稳。 张近仁见赵朗摇摇晃晃,心中大喜,提起大刀,用尽全身之力,向前一刺。 赵朗此时受了音波的冲击,什么慢动作视觉效果,什么质点、量度,什么计算能力统统失效,只剩下脑中嗡嗡作响的声音。忽见一道寒光刺向胸口,下意识地手中木杖一格挡,“当”的一下,大刀偏了角度,从赵朗左肩划过,经过yz元素洗涤的皮肤立即反应,阻挡刀锋的切割,刀锋向上一滑,减少了切入的深度,但锋利的刀刃还是在肩上划开了一个二寸长的口子。赵朗一阵刺痛,心下大怒,右脚全力踢出。“砰”的一声把张近仁踢飞十多米,胸膛凹了进去,当即身亡。 赵朗踉踉跄跄地走到一幢房子墙边,把头伸进水缸之中,“呼”地吐了口气,头脑清醒了许多。缓缓坐下,双手按住耳孔,过了好一会,脑中的嗡嗡声才渐渐消失。 第56章 高宠 第五十六章 高宠 赵朗查看了一下自己的伤口,两寸多长的伤口还在渗血。自从来到宋朝,这是他第一次受伤。经过细胞改造后,他的表面皮肤与细胞的防御力已是超于常人,但在张近仁的全力一击之下,他的肩上还是开了一道口子,可见这张近仁身为江南十二神,确实是非范范之辈。 赵朗身上没有带伤药,本来以为凭自己现在的身手,足可笑傲江湖,这天下已无敌手,这方天地无论远近大都可去得,谁知刚出江州,便遭了暗算,虽说是张近仁用的是非常规武器,但也警醒着赵朗千万不要小窥这天下的英雄豪杰。张近仁只是摩尼教的三四流高手,在他之上还有“十大散人”、“八大法王”、“光明左右使”,再上还有方腊。 在镇子上,从他们的对话得知,张近仁的这些“墙上显人脸”、“霹雳符”等等,都是从摩尼教十大散人中的包道乙学来,估计这个让赵朗震得头脑嗡嗡作响的东西,也是包道乙之法,一下子就让赵朗暂时失去了全身的本事,真是可怕! 此时天已大亮,赵朗从衣服撕下布条,简单地包扎了伤口,走到刚才打斗的地方。 检查了一下地上的尸体,没有还活着的,便来到了那几个被打昏的黑衣人跟前,用水把他们泼醒。 几人被冷水一泼,即刻醒来,打了个冷颤,睁开眼便看到那个令人心惊肉跳的黑痣恶魔,几人立即拜伏在地,身体颤抖不停,口中叫道:“大侠饶命,大侠饶命。” 赵朗用手杖在这四名胆小的摩尼教徒的肩上敲了一下,说道:“你们那位张旗主已被我斩杀,除了你们四个,其他都被击毙,你们几个若想活命,便老老实实回答我的问题。” 几人连忙点头,口中说道:“大侠放心,我等不敢隐瞒。” 赵朗问道:“先说你们的姓名,从哪里来,何时来江州?”这就是盘问的技巧了,问清个人情况,让他们心有顾忌。 这二十多人都是杭州桐庐县人,剩下的这四人都是姓庞,桐庐县分水镇人,同一个村子,其中三个还是堂兄弟。今年七月加入摩尼教,来到江州已有三个多月了。 赵朗接着问道:“你们摩尼教在江州的其他据点在何处?” 四人中的老大道:“张旗主,呃...张近仁的亲信刘安,就是最先动手的那人,是庐山三头领肖立扬的同乡,由他联系肖头领,配合张近仁来江州传教,这三个月我们摩尼教与肖头领配合,共抢了五个镇,在这江州地界,就只有这一处据点。我们这几个因为胆小,被安排放哨、看家、拉车的活,我们没有杀过人,饶命啊大侠。” “你们在江州还有多少人?”赵朗问道。 那庞老大道:“咱们的人全在这村寨了,哦,还有谭堂主和和胡老四两人,他们俩带着太平镇留守青壮去了莲花镇,按计划,明天中午才会回来。” 赵朗想了一下,从怀中取出一个令牌。这是一个用水力冲床冲压制成的令牌,正面是鞋山山庄,背面则是一个阿拉伯“1”字,代表着门主令,副门主与总管为“2”字,门派专职长老为“3”字,以此类推。赵朗把令牌递给庞老大,说道:“你拿着这个令牌,去到庐山汉阳峰,把令牌交给高宠,对他说三句话‘马上来村寨,带上几名心腹,注意避开肖立扬’。记清楚了吗?” 庞老大连连点头。 赵朗道:“你也别想着逃跑,今天之内你不把高宠带来,你这几位兄弟就会象张近仁一样,去天上找你们的光明神去吧,我的手段你也清楚,你明白吗?” 四人都被吓得“梆梆梆”地叩头不止,庞老大边叩头边道:“不敢,不敢。” 赵朗道:“那就快去吧,剩下几个去寨子西边,挖个大坑,把这些尸体都埋了。” 庞老大立即飞奔而去,这村寨离汉阳峰也有二十多里,这上山下山,一来一回也费时不少,必须抓紧时间赶路。 赵朗则监督三人挖坑埋尸体,足足忙了两三个时辰才把十九具尸体掩埋好。吃了一些干粮,赵朗把两个人捆绑好,关在一间屋子,自己则由庞老二带着在村寨略略查探了一番。先是去了安放财物的地窑,饶是有了心理准备,但看到五个镇子的财物堆在这里,还是开了眼界。只见十几个大银冬瓜和一堆银宝摆放在地窑,起码也有二三万两;在另一处屋子里,还有大批的名贵家具,古董字画;村子的东面的高处还有一个仓库,里面堆放着一大批粮食,初步估计有3000石之多。 在一间小屋里,庞老二还带着赵朗找到了几坛药水,庞老二解释这些药水就是张旗主施法用的。赵朗打开闻了闻,一股柠檬和醋的味道扑面而来,心里顿时明白其中道理,这药水是用醋和柠檬汁配制而成。 柠檬这东西是唐代由西域传入中原的,但一直没有推广开来,就是在这宋代也是很少人使用。直到元末明初才有大量使用的记载。柠檬汁与醋配成的药水写上白墙不留痕迹,一旦遇热便会露出棕色的线条,这是后世一些人用来做密写的方法。这包道乙竟能用柠檬汁制作出密写药水,确实是有此本事。 下午四点钟左右,庞老大带着高宠匆匆而来。 高宠本来正在汉阳峰研习高家枪。这几个月,他数次往返鞋山山庄,与赵朗、周侗数次交手,被赵朗的木棍揍得浑身疼痛,59岁的周侗经过细胞洗涤后重返壮年状态,也把高宠打得数次落败,根本没还手之力。痛定思痛,数次败北后,高宠也长了见识,发觉了自己的高家枪花式太多,出击点与边道运用有所欠缺,几个月来都认真研习,努力改进高家枪,今天正偶有所悟。忽一哨岗喽啰前来禀报,说一山脚的村民前来传信,还带有信物。高宠接过信物,吃了一惊,这是赵门主的令牌啊!忙叫人把庞老大带进来,一听庞老大传达的三句话,毫不犹豫,立即带着五名亲信,跟着庞老大直奔村寨。 进了村寨,果然见到赵朗坐在一棵大树下,肩膀用布条扎着,还渗着血迹,高宠这一惊非同小可,急问道:“门主,您受伤了?” 赵朗摆摆手道:“受了点小伤,不碍事。” 高宠忙叫亲信拿过随身的伤药,重新帮赵朗包扎好。看着伤口,心下疑惑,这天底下竟还会有人可伤得了赵门主? 赵朗知他心思,便道:“我是不小心中了暗算,这个且不说,你的山这寨出了败类,具体的你问这四人,不要伤了他们的性命,完事后再放他们走。”说完,又把屋内三人放了出来。 高宠与五名亲随把庞老大等四名摩尼教徒分开盘问,这是他们作为山贼的基本本事,外出打劫豪门大户时,盘问财物所藏之处往往就是用这种分隔盘问之法。 半个时辰后,高宠铁青着脸走了出来,向赵朗道:“门主,让您看笑话了。” “都弄清楚了吗?”赵朗问道。 高宠气愤道:“弄清楚了,肖立扬那撮鸟,勾结那什么摩尼教,两个多月以来以我高宠的名号洗劫了五个镇子,说什么汉阳峰高老虎会驱阴兵阴将,吓唬百姓逃离,然后再搜刮,他娘的,我高宠的名声在这一带被他们都搞臭了。” 赵朗笑道:“你高老虎本就没啥好名声吧。哈哈哈……” 赵朗带高宠到地窑看那些搜刮的财物,高宠也想不到这伙人短期之内竟敛了这大笔钱财。两人又去查看了粮仓,堆放家具、古董的屋子。高宠看着堆得满满的粮仓,骂道:“他娘的,这里起码有3000多石的粮食。” 赵朗道:“这里的钱粮都是那肖头领和摩尼教以你的名号抢来的,你打算如何处理?” 高宠愕然道:“门主,这些钱粮是你从摩尼教中抢来的,当然是运回门派中啊。” 赵朗问道:“肖头领那伙人你打算如何处置?” 高宠眼露杀意,右手作了一个砍杀的手势。 赵朗思索了片刻,道:“你那山寨之事我也不加干涉,你自行处理便是,但这钱粮我觉得还要周详安排。首先是这些粮食加上肖立扬那边的,起码有6000石之多,你要把这些粮食发还给五个镇子的百姓,若不然,这个冬天会饿死很多人呐。你要尽快派出人手,统计好人数,以你的名号,把这些粮食平均发回去,这样一来,穷苦的人家就会对你感恩戴德,他们不但没有损失粮食,还比原来多了;而那些富户失而复得一部分粮食,又慑于你的威名,也不敢吭声,大家都可以过一个好年,你的名号又会好起来了。” 顿了顿,又道:“至于那些钱财,你全部运回山上,从现在起,招兵买马,训练青壮。那摩尼教在江浙已发展壮大,几年之内恐会作乱,你汉阳岭得罪过摩尼教,一旦他们攻来江州,这里必定成为一个攻击目标。你拿着这些钱财,加上肖立扬那边的,训练一支五百人左右的队伍,待那摩尼教作乱之时,也可保这方基业。” 高宠本是忠良之后,家族受奸臣陷害才落草于此,听赵朗的安排,大为兴奋,拍手叫好。领兵作战,是高宠的最高理想,一听赵门主的计划,自己可以领五百兵对阵作乱的摩尼教,那真是有希望重现祖上荣光,焉能不喜。 为防消息走漏,高宠当即带2名亲信拖着3名黑衣人,回山寨处理肖立扬等人去了,赵朗与高宠的另外三名亲信以及庞老大则留在村寨,等候明天那谭堂主与胡老四自投罗网。 赵朗毫不担心高宠是否能拿下那狡猾的肖立扬。高宠是谁?岳飞手下四大战将之一,若是连一个肖头领也处理不了,那还不如买块豆腐撞死算了,免得以后对阵金兵丢人现眼。 第57章 汉阳峰 第五十七章 汉阳峰 第二天一早,赵朗检查了一下伤口,发现基本上已愈合,看来自己经过细胞改造后,这伤口恢复能力也是异于常人。 安排汉阳峰三人在村寨布控,庞老大则站在村口放哨。 将近中午的时候,才见那高瘦的谭堂主与胡老四慢悠悠地出现在进寨子的路上。庞老大远远看见,忙打开寨门,迎两人进村寨,这两人进了寨门,张口刚想问张旗主在哪,便听见“嗤嗤”两声,被两粒石子打翻在地,旁边的一间屋子奔出三名大汉,二话不说就把谭堂主和胡老四捆了个严严实实。 傍晚的时候,高宠带着几十人拉着十几辆马车来到了村寨,汉阳峰山寨内部的事情已处理干净,肖立扬已身首异处,跟着他的十五人将被绑着去各个镇子,向各镇居民示众,增加山寨里的人向五个镇子里的百姓解释的可信程度。高宠等人从一个隐秘的山涧中找到了肖立扬抢来的钱财和粮食,基本上与张近仁这边也一样的数量,两处合起来共超过五万两,粮食6000石。钱银与物品运回山寨,以作招兵买马之用,粮食则在统计好五个镇的居民人数后,在年前发回给五个镇子的百姓。这项工作较为繁琐,高宠已安排好了人手负责,自然不用赵朗与高宠分神。 庞氏四人加入摩尼教的时间不长,还未被完全洗脑,安置好钱银和粮食,赵朗便叫高宠放四人离去。 高宠想了一会,拖出谭堂主与胡老四,对庞氏四人道:“我家先生慈悲,让你们有活命的机会。现在给你们两个选择,一个是现在就砍下你们的头颅,挂在这村寨寨门;另一个是归顺我庐山汉阳峰,每人奖励100贯。何去何从,凭由你们选择。” 庞老大等四人立即拜倒,口中叫道:“我等愿意加入汉阳峰,万死不辞。” 高宠道:“好,既然你闪愿意加入汉阳峰,那这两人就算是你们的投名状,你们两人一组,把这谭堂主和胡老四宰了,交上反贼名状,你们便是汉阳峰的兄弟。” 那四人立即全身颤抖起来,谭堂主和胡老四则不断求饶,在死亡的威胁之下,光明神也只好先放在一边。 高宠见四人不敢动手,便对亲信道:“把这4人绑起来,放了谭堂主和胡老四,让谭堂主与胡老四宰了这四人再加入我们。” 庞老大四人吓得魂飞魄散,没等高宠亲信动手,便高声叫道:“我等愿纳投名状。”说完,四人扯过谭堂主与胡老四,接过旁人递过来的匕首,脸露狠厉之色,狂嚎一声,手中的匕首便刺了下去。不一会,谭堂主与胡老四便气绝身亡。 高宠看着被喷得满身鲜血的四人,满意道:“甚好,以后你们便是汉阳峰的兄弟,来人,取四百两白银过来,赏他们每人100两。” 庞老大四人接过银子,手还在颤抖,毕竟第一次杀人,心里哪能好过。但看着到手的银子,却又高兴得很,这种心情起伏,确实刺激。 赵朗道:“你们四人明天便起程回江浙摩尼教吧,回去就说是江州大侠赵天定和汉阳峰高大王把你们的据点端了,你们被打昏过去才逃过一难。” 高宠道:“等下我与你们约定联络方式,平常也不用联络,一旦摩尼教进攻江州,就立即来报。” 四人齐声答应。 翌日,赵朗与高宠登上了庐山汉阳峰。这汉阳峰顶上有一砌的平台,名为汉阳台,站在此台,北可远眺长江的浔阳段,东可望彭泽的主湖区,近峰远山折服脚下。峰顶还有一石柱,刻有“大汉阳峰”四字,赵朗走近一看,旁还有对联,字迹模糊,但依稀可辨,上联是“峰从何处飞来,历历汉阳,正是断魂迷楚雨”;下联是“我欲乘风归去,茫茫禹迹,可能留命待桑田”。 赵朗站在汉阳台上,抚摸着文人墨客的遗迹,远眺长江滚滚东流,近看彭泽湖湖水波浩渺,俯视脚下群山连绵,顿感山河壮丽,文化璀璨,源远流长。 来到那后世着名的三叠泉瀑布,前天的下雪让整个山涧白茫茫的一片,持续的寒冷天气使水流与岩石冻结,原先“飞流直下三千尺”的瀑布变成了一层层羊脂玉般的晶体,一道道晶莹的冰瀑形成一条巨大的玉带倒挂在崖壁上,气势恢宏,极为壮观。 此处地势险要,山道崎岖,高宠在此设了一明一暗两个哨岗,以防敌人偷袭。 纵观整个汉阳峰及其山谷,高宠打造得如铁桶一般,关卡要塞均设有哨岗,并且山道纵横,错综杂乱,山峰之间互为犄角,而且狡兔三窟,秘道互通,由此可见这高宠之能。 赵朗心生感悟,三年后的方腊造反,席卷江南,对江南东西两路造成极大的破坏。宋廷集结二十万大军南下,名为剿匪,实为兵祸,所过之处,无不一地鸡毛。自己在浔阳江的那点基业,若想保全,要多觅一两处基地,也来个狡兔三窟才行。 当晚,赵朗下榻汉阳峰,夜里听着寒风呼啸,松涛阵阵,心里却是安祥,连日来的沉闷心情与随松涛之声消去,安宁之中美美睡去。 次日一早,神清气爽,叫高宠取来百余米绳索,来到了汉阳峰悬崖,固定好绳索,把绳索抛下悬崖,用手扯了扯,确认了坚固。手抓住绳索来到悬崖边,探头观察了一下,瞅准五米下的一块岩石,纵身跳下。 一旁看着的高宠大吃一惊,叫了一声:“门主。”忙走近悬崖边,只见赵朗虚抓绳索,脚在五米下的岩石一蹬,下坠的速度减缓,身体向外窜出。 赵朗双手抓紧绳索,窜出的反作用力与地心引力形成夹角,让赵朗荡向悬崖壁,双脚在崖壁上一蹭,再次向外窜出,双手由实变虚,下坠五六米,又一次荡向崖壁。反复二十余下,数十息之间,便索降到悬崖底。 高宠看得目瞪口呆,须臾又忍不住心驰神往,如此身法,堪称神乎其技。他不知这是后世特种兵的常用身法,只不过后世的索降工具非常先进,而赵朗没有先进工具,却有超人的身体强度,索降的速度比后世的特种兵快多了。 通俗小说中,悬崖峭壁之下必有重宝,没重宝也会有武功秘籍等奇遇。可赵朗在谷底下搜索了一个时辰,没有发现所谓的天材地宝,也没有小说中的奇珍异兽,更没有那些仙家洞府。只有潮湿的地面,满地的苔藓以及青蛙、蜘蛛、老鼠等小动物。 赵朗也不失望,他不是来寻宝的,也不是来找仙洞的,他只是来溜索、攀岩、探险,运动运动手脚,找找久违的探险感觉而已。 转悠了一个时辰,赵朗回到了崖边,看准绳索边的一处凸石,纵身一跃,跃起三米多,左手抓紧绳索,右脚蹭在凸石上,右手抓住一块岩边,三处用力,又向上窜上了2米。头脑瞬间又计算出着力点,再次三股力合并向上跳跃。如此反复几十次,5分钟后,就攀上了悬崖。 高宠看着跳上悬崖顶的赵朗,就如看着一尊天神,满脸敬佩、崇拜之色,谄笑道:“门主,你这一手可否教我?” 赵朗擦了擦汗,道:“你的力道不够,教你也无用。” 高宠一脸失望之色。 赵朗又道:“不过你那高家枪我倒可以指点一二。” 高宠一听,顿时大喜。 回到山寨,赵朗叫高宠施展高家枪对自己进行攻击,高宠也不磨叽,就如在鞋山山庄较量一样,抡起两米多的盘龙枪便攻了过去。赵朗利用运动力学与静力学原理,用手杖又一次把高宠戳得怀疑人生。随后再指出高宠枪法中力道运用、速度与角度的不足之处,高宠获益匪浅,高家枪法的攻击力提高了一大截。 在汉阳峰上住了三天,过足了探险瘾后,赵朗便起程回鞋山山庄。 第58章 布置防御 第五十八章 防御 回到山庄,休息了两天,便召集门内高层议事。时离年关已不足一个月,赵朗把年货与年终奖这个概念说了出来,提议年底向每名江心岛工人分发十斤猪肉,一斤白糖,一丈棉布的年货,每人按自己的月薪获得多一个月的薪酬作为年终奖。 许贯忠道:“门主,按照你的提议,略一估算,大约需要二万两左右,这钱倒不是问题,就是怕影响不好,这整个江州,哪有商家这么好的福利,若是宣扬出去,怕浔阳商行会被其他商家针对。” 赵朗笑笑道:“这有何可惧怕的?我们的产业与其他商户没有交集,之前纺织原料的封锁也被我们化解了。以我们产业现在的生产力,他们想针对也针对不了。有影响也是好的影响,增加了我们的向心力,名声传扬出去,就会有更多人来投靠我们,那我们的商行和格物门就会更快地壮大。” 其他众人均表示赞同。据杨蒋氏汇报,这四个月,浔阳商行获利73万多两,加上原李俊、卢俊义献出的发展基金以及打下飞鱼帮所得,目前已存储了一百多万两,支付这2万两的年终奖丝毫不构成负担。 赵朗吩咐许贯忠备好年货和现钱,准备在放假前发放,并宣布年到年廿八到初七放假十天,上元节再放假两天,整个春节放假十二天,让辛苦半年的江心岛工人开开心心地过年,也让那些由流民转为工人的群体有更高的归属感。同时,吩咐许贯忠做好财务年度汇总,按照门规约定,把商行的利润对应的高层奖励也在年前一并发放。 众人十分高兴,虽然周侗、许贯忠等人不是贪财之人,对钱财并不是十分看重,但钱准会嫌多呢?加入格物门是决心做一番大事业的,而经济有了保障当然是一件极大的好事,免去了众人的后顾之忧。 赵朗双手向下虚按了按,待众人静了下来,赵朗才把摩尼教与汉阳峰山寨之事详细说了出来。众人听了都不禁眉头紧皱,当听到那两个爆响的鞭炮,让赵朗也遭了暗算,不禁脸露震惊之色。 赵朗从偏厅中把那两个大鞭炮拿出来,放在台面上,让众人观看。见众人脸色凝重,神情严肃,赵朗便道:“此物虽是可以出巨响,但只要有了准备,要破解却也不难。而且此物制造粗糙,威力不大,只能发出巨响,不能用以伤人,若以我之法制造,不单能发出巨响,还要以在一丈以内伤人。所以,那包道乙制造之物并不可怕。” 厅中众人一听,均是眼中一亮,赵门主能用神仙之法制造出更厉害的鞭炮?那若是造出此物,岂不是大大地增加格物门的防御之力?就算摩尼教大举来犯,凭此物也可以抵挡一二。 赵朗看着众人的神色,忙摆手道:“此物有伤天和,制造之法绝不能外泄。这样吧,等我空闲时,造一些出来,存放在门派里,紧急之时取出使用。” 周侗道:“门主,那摩尼教在江浙一带势力非常大,教主方腊以下有左右光明使,八大法王,十大散人,每个法王之下都有十二神将,江南东路还有各处的舵主、旗主,最重要的据说摩尼教已有教徒二十多万之众,势力极大。” 赵朗点点头道:“那方腊自称圣公,说是光明神派到人间的使者,蛊惑人心的手段非常高明,特别是在江浙乡下,很多村里都敬有圣公神位,还有低层官员助虎为伥,为其奔走。如此发展下去,必起祸乱。” 周侗等人都深以为然,脸上凝重之色更甚。 许贯忠道:“以现在的形势,如果有一千人的队伍进犯张家村,我们有信心将其击退,但若是两千兵力来犯,以我们现时的实力,实在是颇为吃力,咱们应尽早布局方为上策。” 李俊道:“咱们的主要基地在江心岛,若是摩尼教大举来犯,可以把人都迁上岛去,然后以浔阳江为天堑,控制好船只,那摩尼教就算再多人,也攻不进江心岛。” 张顺、石秀等人纷纷点头赞同。 赵朗对此也早有预案,等众人都静下来后,赵朗说道:“我了认同大家的意见,贯忠和庆之都说得对,我们必须提早准备,有备无患嘛。既然大家都赞同以江心岛为防御基地,那就由参机堂与运输堂牵头,制定建设方案和撤离预案,把江心岛的防御建筑与工事建设好,同时要做好把张家村、揭阳岭、汉阳峰的人员撤离到江心岛的预案,年后就开始实施。” 众人齐声应令。 赵朗又道:“我这次庐山一行,感悟到了狡兔三窟的道理,咱们不要局限于江州这个地方,要再多找2个基地,一来可以进一步壮大染浔阳商行,二来可以分散风险,便于商行辗转腾挪。因此,过了上元节后,我计划与李俊、张顺两位护法向东,入东海,寻找适合开发的地方。” 周侗与许贯忠等人均要陪同一起前去勘查,赵朗拒绝了,理由很简单,这江心岛的产业还是发展壮大时期,又要建设防御工事,一大堆事儿,需要周侗等人留守看家。 许贯忠等人也知道这个道理,也只好作罢。 议事完毕,众人跟着赵朗来到彭泽湖边,赵朗从袋子里拿出那两个大鞭炮,跟众人说了防备的要点,便点燃了一个扔在三米外。“轰”的一声巨响,音波震裂了四周的空气,仿佛一个惊雷凭空爆响,把众人震得头皮发麻,即便是捂着耳朵,还是把众人震得吓了一大跳。 待硝烟散去,李俊心有余悸,扯着喉咙大声道:“门主,还好有你提醒,要是冷不防地来这一下,我准会被这东西震昏过去,即使如此,我的头还是有点嗡嗡作响。” 众人被这个大鞭炮也震蒙了,身体都失去了平衡感,不敢行走,还暂时性的失去了部分听力,须大声说话才可听见。对于没见过的不可控的武器,都会有一种畏惧之心,众人现在对这大鞭炮也有一种畏惧。 过了一刻钟,众人的不适感才渐渐消失,大家都脸露忧色,遇上这样的大鞭炮,除了远远避让之外,别无他法。 赵朗把最后一个大鞭炮取出,交给许贯忠道:“既然你们如此担心,那就仿造吧,反正这东西的制作之法也不复杂,贯忠你到那鞭炮作坊找几个工匠,把这个东西拆开来,先依原样仿制,然后就可以进一步研制更大的、可响的。” 众人立即兴奋起来,对于他们来说这东西可是个宝贝,只要掌握了其制作之法,便可大量仿制,一旦对阵,便可有所依仗。赵朗笑了笑,不置可否,转身进屋画防御图去了。 为了稳妥,赵朗还是亲自设计江心岛的防御,三个码头,一个货物转运高台,是假设敌军的登陆场。宋代的反登陆作战与现代的反登陆战大不一样,毕竟冷兵器与热兵器的作战模式大有不同。不过,从战略上,反登陆作战的原理也是大同小异,不外乎是水面上作战、岸基滩头作战、纵深防御作战。 江心岛东西最长约30里,南北最宽才10多里,完全没有什么战略纵深,所以不用考虑纵深防御作战,只需考虑水面作战和岸基滩头作战。 水面作战涉及船只建造,这个要年后才实行,到时自己画几艘大运输船,过了年之后交张横建造,等到摩尼教作乱时,再迅速改装成战船,游弋在江面,阻止船只靠近江心岛,那就可阻挡了大部分的进犯之徒。岸基滩头作战的工事赵朗也很快设计好了。他根据宋代的《武经总要》与明代戚继光的《纪效新书》,在码头周边设计了高台、战壕、阻挡斜坡等等。画好这些图纸,想了一下,干脆把戚继光的《鸳鸯阵法》也写了出来。 这鸳鸯阵形以11人为一队,最前为队长,次二人一执长牌、一执藤牌。长牌手执长盾牌遮挡倭寇的箭矢、长枪,藤牌手执轻便的藤盾并带有标枪、腰刀,长牌手和藤牌手主要掩护后队前进,藤牌手除了掩护还可与敌近战。再二人为狼筅手执狼筅,狼筅是利用南方生长的毛竹,选其老而坚实者,将竹端斜削成尖状,又留四周尖锐的枝枝丫,每支狼筅长3米左右,狼筅手利用狼筅前端的利刃刺杀敌人以掩护盾牌手的推进和后面长枪手的进击。接着是四名手执长枪的长枪手,左右各二人,分别照应前面左右两边的盾牌手和狼筅手。再跟进的是两个手持“镗钯”的士兵担任警戒、支援等工作。如敌人迂回攻击,短兵手即持短刀冲上前去劈杀敌人。各种兵器分工明确,每人只要精熟自己那一种的操作,有效杀敌关键在于整体配合,令行禁止。 “鸳鸯阵”不但使矛与盾、长与短紧密结合,充分发挥了各种兵器的效能,而且阵形变化灵活。可以根据情况和作战需要变纵队为横队,变一阵为左右两小阵或左中右三小阵。当变成两小阵时称“两才阵”,左右盾牌手分别随左右狼筅手、长枪手和短兵手,护卫其进攻;当变成三小阵时称“三才阵”,此时,狼筅手、长枪手和短兵手居中。盾牌手在左右两侧护卫。这种变化了的阵法又称为“变鸳鸯”。 若把这阵法传给许贯忠这个武状元、团练使,就可以提高他的练兵能力,再加上周侗的枪棒传授,相信这许贯忠的500乡勇也会有一战之力。上次看他们训练,可真是不忍直视呀。 本来还想顺手把戚继光的车营阵也写出来,但一想,现阶段也用不上,这车营阵主要是克制骑兵之用,那方腊也没啥骑兵,车营阵用不上,不用这么快写出来,待有需要时再作打算。 次日一早,赵朗把许贯忠与张顺叫来,把一张纸交给张顺道:“守业,这里有几样东西,你每样买200斤回来。” 张顺接过来一看,只见白纸上写着三样东西:硫磺、硝石、木炭。也不多问,转身便出了山庄。 赵朗把防御图纸与《鸳鸯阵法》注解交给许贯忠。许贯忠接过两份资料,先看防御图,一看之下,大为赞叹。以他武状元的见识,当然知道这防御图有《武经总要》中的防御法的痕迹,但又比《武经总要》高明得太多,尤其是战壕与交通线的设计,辗转迂回,既利于防守,又便于物资运输,少了花巧,多了实用。他不知道的是,赵朗还为登陆场准备了一样防御神器,有了这神器,任你千军万马,也只有挨打的份。 这防御神器就是后也的铁丝网。这玩意儿既可阻挡步兵,还可以对付骑兵,又轻便,又实用。用车子运到阵前,两头一拉,再作几个桩子固定,十分钟不用就布防完成。第一次世界大战的战壕对决,主角便是铁丝网,整个一战850万战士死亡,有一大半就是死在了铁丝网之前。 昨天赵朗已把制造移动式铁丝网的方法传授给了陈元英。根据脑中的数据库,防御性铁丝网的铁丝含碳量需控制在1%到1.7%之间,还在增加硅元素,增加其韧性,再通过拉丝而成。硅元素其实就是石英石,江南一带含量丰富,也不难找。而拥有了水力机床,制作拉丝机对于赵朗这个物理学霸来说也是轻而易举。相信年前陈元英他们就可把铁丝网捣鼓出来。 第59章 年货 第五十九章 年货 许贯忠打开《鸳鸯阵法》注解,一边研读,一边用右手比较着这阵法的布置与转换,越往下研读,心中越是骇然,这阵法变化多端,进可攻,退可守,端的是强悍无比。读着读着,许贯忠这位政和二年的武状元终于按捺不住心中激动之心。他站了起来,走到赵朗跟前,忽地双膝跪下,向赵朗磕头行礼道:“门主,你把如此精妙的阵法授与我,贯忠愿拜您为师,恳请门主收我为弟子。” 赵朗心中愕然,自己抄录了戚继光《鸳鸯阵法》,就把许贯忠收服了?还要拜师?于是问道:“贯忠,你因何要拜我为师?” 许贯忠磕头道:“门主学究惊人,贯忠真心拜服,恳请门主收我为徒。” 赵朗沉吟片刻,道:“好吧,我就收你为门内大弟子,授你练兵之法。” 许贯忠大喜,其实他除了敬佩赵朗学识之外,还有一个不便向外人道出的原因。浔阳商行日益壮大,他许贯忠身为总掌柜,又是格物门的总管,掌管格物门和浔阳商行的日常,权力渐重,须成为赵朗最亲信之人,才可打消他人疑虑,拜赵朗为师之举,他已思量很久,今天正好借赵朗传授鸳鸯阵法为契机,正式拜师。 赵朗把许贯忠扶起来,唤来周侗,吩咐他通知各长老三天后前来观礼,到时举行许贯忠的拜师大礼。周侗眼光闪烁,他儿子周清云现在是乡团的教头,帮着许贯忠练兵,他一直想要周清云拜赵朗为师,但又不好意思开口,现在有了这样的一个机会,他立即向赵朗道:“门主,我有一事相求。” 赵朗道:“副门主不必客气,有事尽管说。” 周侗道:“我儿清云,也请门主收为弟子。” 几个月的相处下来,赵朗知道周清云为人正直,处事严谨,练兵颇有章法,是个人才。于是便道:“好吧,要是清云愿意,也一同行拜礼吧。” 周侗大喜,转身通知众人去了。 三天后,格物门高层齐聚鞋山山庄,许贯忠、周清云向赵朗行拜师礼,并按习俗奉上束修。赵朗当众把《鸳鸯阵法》注解和几天来抄录戚继光的《练兵实纪》授予许贯忠、周清云,自此,赵朗的弟子增加到了8名。 日子过得很快,一晃就到了腊月廿六,张家村、江心岛一遍喜气洋洋,年关将至,家家户户都准备着过年。这半年以来,江心岛的东南西北四面共八处的高地建了四千多套房子,每个高地建有500多套连排小房子,80平方米,有前后小院子,参照后世的住宅小区,建设成为一个配套设施齐全的工人居住小区。按照宋代的标准,每一处已是一个镇的规模。赵朗把工人分开安置,一是便于岛上防御,二是便于防疫。得益于水泥的出现,这些砖瓦结构的房子建造起来很是简单,造价便宜,从流民中抽调500人组成的建筑队,分成八组,用5个多月的时间,便建造了4000多套,全部房子都是一个模式,三室一厅,有一卫生间,一套房子造价10两白银。赵朗当然不会免费送房子,那只会养懒人,还会产生“升米恩,斗米仇”的结果。参考了后世的做法,赵朗采取零首付的形式,每套房子月供200文,五年后,房子归房主所有。这样一来,既可以避免了养懒人,也减少了流民工人的负担。以现时工人底薪一贯的待遇,供起来也不是很费力,况且,流民中有一半是一个家庭有两三人的,供起来更加没压力了。 工人们都赶在年关前搬进了新家,4000多套房子分出去2500多套,余下还有1500多套可以用来安置以后的工人。 看着三室一厅的水泥砖瓦房,抚摸着结实的木门、明亮的窗户、干净的独立卫生间,工人们的幸福感从脚指头向上走遍全身,再涌向了心头,在这寒冷的日子里,倍感温暖。 今天下午,四个产业工厂和4000名开拓工人都接到通知,今天下工后,各人到组长处领取年货。 李大贵下工后,就跟着组长来到了南边居住小区的小广场。听说来领取年货,他心里还是迷迷糊糊的,走到小广场时,看到其他组已经在广场上排好队。这开拓工人100人为一组,5组为一队。广场的另一边有三堆稻草,大小不一。李大贵心里嘀咕,难道每人领取一捆稻草?这稻草拿回去用来烧水做饭,倒也不错。 广场的高台上站着两个人,一个是这一队的队长赵大有。这赵大有原来也是流民,听说是从巴蜀那边过来的,自从上了江心岛后,便显露出修路、建桥、建筑营作等非凡的才能,不久便被东家提为组长,上个月更被升为队长。站在他身边的人李大贵也认得,是浔阳商行的大执事李俊,听赵队长说,商行大执事是商行股东之一,权力极大。 只听赵队长说道:“弟兄们,东家派李俊大执事来给大家发放年货,大家鼓掌欢迎。” 鼓掌这玩意听说是东家传出来的,表示高兴、欢迎的意思。李大贵跟着大力鼓起掌来,还别说,广场上掌声响起,气氛立即就热烈起来了。 李俊挥手制止的掌声,大声道:“兄弟们,我受东家委托,给大家发年货来了。”大手一挥,手下把稻草扒开,露出了一大堆猪肉,一堆用纸包起来的东西,还有一大堆布匹。 李俊又大声道:“东家说了,今年大家辛苦了,每人发十斤猪肉、一斤白糖、一匹棉布,让大家过年乐呵乐呵。” “哄……”工人们欢呼雀跃,掌声雷动,整个广场沸腾起来。 工人们排好队,一个个从李俊的随从手中接过三样年货。等工人们都领了年货又重新排好队后,李俊又大声说道:“兄弟们,高不高兴?” “高兴。”广场欢声雷动。 “开不开心?” “开心!”工人们齐声叫道。 李俊又道:“还有更开心的事情在后面。赵东家说了,商行今年赚了钱,所以每位兄弟多发一个月的薪酬作为年终奖,大家明天上工就会收到了,包括我在内,每个人都有份,哈哈哈……” 工人们都一愣,随即又“哄”地一下欢笑开来,高笑叫道:“赵东家仁义,赵东家仁义。” 李俊大声道:“既然知道这是赵东家仁义,那明年就好好干,咱们要对得住自己的良心,若有偷奸耍滑,立马赶出江心岛。”给个甜枣,再威吓一下,不怕这些流民工人不收心。 工人们都提着年货,一脸兴备地回家了。 李大贵手提着十斤猪肉和一斤白糖,扛着一匹棉布,兴冲冲地往家里走。进了家里的小院,便见到妻子已回到家,老娘和女儿脸上洋溢道喜色,便问道:“孩子她娘,你们厂也发年货了?” 妻子从李大贵手里接过年货,道:“领了,东家真大方,这下好了,咱们家有二十斤猪肉,两斤白糖,两匹棉布。猪肉烟熏十斤,留十斤过年,这棉布够家里每人做两身新衣服了,还有年终奖。大贵,我总觉得自己是在做梦,这天底下还有这么好的东家。” 李大贵道:“是啊,看看这房子,瞧瞧这年货,无论是我们老家还是在这江州城,从没见过这么好的东家,甚至听都没听说过。” 老娘道:“我活了60岁,真还没见过这么好的东家,工钱高,工坊里吃饭才一文一顿,现在又发了这么多年货,菩萨保佑,咱们家终于过了好日子了。” 这一幕差不多发生在流民工人的每一个家庭,这些流民工人的家庭,经历了一年的离乡背井、忍饥挨饿、受尽白眼,这一下子生活来了个质量陡然提升,前后的生活状况对比,人人都有生活在梦中的感觉。 张秀花和她的丈夫吴勇提着年货回到吴家村,也立即成为了村里,也立即成为了村里人羡慕的对象,刚一回来,村里人便迎了过来。二婶子一脸的羡慕对吴老爹道:“大哥,你这一家子三十斤猪肉,起码值600文,三斤白霜糖又是600文,三匹棉值三贯六百文,大哥,你家这是发达了。”这个原先在吴家村处于穷困的家庭,因为吴勇夫妇与兄弟吴壮成为了江心岛工人后,一跃成为了村里的富户,全家老少都穿上了新衣,特别是吴勇夫妇与吴壮身上的棉袄,更是令人眼红,这些棉袄已成为整个江州的抢手货,既保暖又好看,供不应求,有钱也买不到。 吴勇与吴壮被村里的族人围着,二婶子和三奶奶一个劲地打听:“阿勇,你问过管事没有,江心岛还招人不?” 吴勇陪笑道:“三奶奶,二婶子,我问过管事了,还是问那大执事张顺张老爷,就是把秀花她村里人都招进江心岛的那个张大执事,他说现在江心岛的帮工已满员,要待过年后的四月才重新招人。” 村里人先是失望,但一听明年四月又招人,又怀了希望,都围着吴勇兄弟二人打听,吴勇兄弟象众星拱月般被村民围着,那种满足感别得多爽了。 飞鱼帮、揭阳岭、汉阳峰、水头帮等分支也发放了年货,这些分支的帮众已逐渐规范化管理,原来山贼水匪式的有今天没明天的抢掠生活,转变为每月领着月薪的帮工式生活,还有一部分人连家属也搬了过来。飞鱼帮、揭阳岭、水头帮已转型为以运输和贩卖私盐为主的商行分支,江心岛每月三十多万匹布、一百五十多石白糖和二百多石的高度数酒都由飞鱼帮、水头帮运输,运至江南两路各据点,再由据点分发至各代理商。各分支的帮众有了稳定的收入,慢慢地也改了不受约束的恶习,由半匪半民转回为正常的老百姓。这一次的年货发放,他们与江心岛的帮工一视同仁,令这些原来是半匪半民的帮众感受到了尊重,干起活来更加劲头十足。通过这次年货的发放,大大增加了浔阳商行的凝聚力。 第60章 过年 第六十章 过年 格物门的高层也领到了分红。年底,把飞鱼帮、揭阳岭贩私盐的收益统计进来,整个浔阳商行竟有一百二十多万两利润,产业纯利为97万两,私盐利润为25万两。按门规,赵朗分得36万多两。朱武由于把飞鱼帮管理得有条有理,赵朗特提升他为长老,八名长老以上高层每人分得二万两,童威、童猛、郭东楼等分支头领也按等级分得1000到5000两不等。赵朗的8名弟子许贯忠享受长老级奖励,燕青还在学院读书没参与产业管理,其他6名弟子均获得一千两的奖励。 由于时间仓促,这次的奖励等级分级简单,不可否认的会有一点点不科学。趁着商行成立不久,赵朗参照后世的工薪制度,吩咐许贯忠和周侗,从今年起,把商行与格物门的薪酬等级分26级。身为门主和商行东家的赵朗不参与评级,周侗先定为7级,许贯忠8级,张顺、李俊为9级,石秀等长老或执事为10级;堂主、分舵舵主、一路掌柜为11级,以此类推荐。11级以内享受商行二成的分红,再从商行收益中拿出一成,奖励12到15级的管理人员。15级以下只领月薪,有特殊贡献者由门主颁发特殊奖励。工资晋升与职务晋升制度也同时制定公布,浔阳商行逐渐步入正轨。 新年已临近,张家村村前村后张灯结彩,街头巷尾都挂满了灯笼,彩带彩旗随风飘扬。村前的大片空地已建成了一条小商业街,街道两旁是浔阳商行资助兴建的商铺,有三十多间,都已租了出去。此时的江心岛工人加上家属已有一万多人,再加上附近的村落人口,张家村的这个墟市已是一个小县城的闹市规模。这村口的商业街很是兴旺,成衣店、米铺、饭店、榨油铺、打铁铺……甚至还有一间书店。 街上人山人海,摩肩接踵。江心岛已放假,工人们都带着小孩亲属出来趁墟,置办年货。口袋里的铜板多了,生活也稳定下来,工人与周边的村民也舍得花钱消费。正所谓“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住在窝棚时,衣不遮体,食不果腹,当然不会想着过年传统之类的东西,现在生活好了起来,过的的传统习俗又重拾起来。 赵朗与张顺走在街上,工人与村民都很是恭敬,跟着张大执事称赵朗为先生。大家都充满感激,就是这位先生,带来这天翻地覆的改变。每个江心岛的工人见到赵朗都躬身行礼,以示尊重。在赵朗、周侗、许贯忠的授意下,格物门已渐渐地隐于幕后,以避免引起官府的猜忌。 赵朗一边观赏街边的年货商品,一边向对他行礼的工人们点头回礼,他心里很高兴,也很舒畅,来到了宋朝八个多月,现在终于有了点成绩,安置了4000多流民,改善了张家村周边村落村民的生活,起码解决了二万人的温饱,自己也算是为这宋朝做了一大善举了。 走进街上唯一的书店,赵朗发现这书店生意非常好,买年画、对联的人很多,里里外外围了书店几个圈。书店里摆放着各种书籍,四书五经、子集经传,还有许多异志、话本、诗集,麻雀虽小,倒也五脏俱全。书价普遍很高,二十到五十文一本,真不是一般家庭负担得起的。 一般来说,宋代的读书人需要过五关斩六将才可出仕。考乡试、省试、殿试,所花费真不知几何,单单是购买书籍就是一笔巨大的开支。这也造成了北宋的取士基本都出自豪门大户或官宦子弟,极少出自寒门,这也导致北宋的官员代表的是豪门大户、士族权贵阶层,忽视底层百姓的利益,造成贫富悬殊越来越大。表面上歌舞升平、繁华盛世,其实底层百姓生活困顿,其社会内部已蕴涵着深刻的矛盾和问题,巨大的社会风险正在酝酿。 王安石当政时就看到这个风险,在熙宁二年(1069年)推行变法,史称“王安石变法”又称“熙宁变法”。颁布了青苗法、方田均税法、募役法,目的是去除冗官,减轻百姓负担。但触犯了士族权贵、豪门大户的利益。州、府、县等各级官员推诿拖延,执行不力或是歪曲律法,从而激起更大民怨。十三年后,变法随着王安石去职而无法推行,一年内全部被推翻。 看着这一本本昂贵的书籍,赵朗心中一动,想起了一项发明:活字印刷术。此时毕昇已去世,他发明的泥胎活字印刷术已过去了50多年,但活字印刷术并没有受到宋廷与社会的重视,主要是印刷出来的东西质量还处于比较粗糙的初级阶段,比雕刻版印刷的质量差了许多,还未能让文人墨客所接受。赵朗的几名弟子都各自传了一项或几项技术,唯有燕青还在学院学习基础知识而未授其技术,这活字印刷术授予燕青最合适。 格物门的高层都已在鞋山山庄安了家,各自都建造了自己的宅子,过年期间,阖家欢聚,其乐融融。赵朗孤家寡人的,陪他一起过年的有陈元英和燕青两名弟子。两名弟子各显神通,川菜、湘菜、鲁菜、淮扬菜轮番上阵,燕青不愧是日后的“风流浪子”,啥东西一学就会,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厨艺也很出色,盐水鸭、盐焗鸡、山东肉火烧、浔阳红烧鲤鱼,随手拈来,样样色得味俱全,吃得赵朗啧啧称赞。 大吃大喝了几天,应付了上门拜年的众人,赵朗便把燕青召到身边,把凸版铅字活字印刷术的册子传给了燕青,并一一讲解了铅字制作、药水墨汁配方、字盘排列、检字方法等等。燕青本就有一颗七窍玲珑心,头脑灵活,身手敏捷,一点就通。十五岁的燕青听师父讲解一遍后,马上就意识到这项技术的伟大与重要,拜倒在地感谢师恩。 赵朗叮嘱燕青道:“这一项技术非常重要,关键点是墨汁配方和铅字制作,你要严格保密,过了上元节后,我会叫你许师兄在江心岛择地建一个印刷厂,你收集书籍,大量印刷,低价批发给书商,先垄断江州书籍市场,然后再向整个江南东路与西路发展。 燕青双眼放光,语气坚定地道:“定不负恩师所托。” 丰足快乐的新年很快就过去了,过了初八,江心岛工厂又开始恢复生产,四个工厂和修路的、开荒的工人在管事与队长的组织下有条不紊地开展。赵朗把印刷厂的设计图交给了许贯忠,让他在江心岛的东面建一个印刷厂,再交给燕青负责管理,许贯忠拿着设计图找燕青商量去了。 过了假期,鞍山山庄内就不时响起了一阵阵巨大的响声,外人不知里发生何事。这一段时间,赵朗宣称要闭关七天,不见外人,连长老们都见不到赵朗,只不过从那巨大的响声,长老们也估计到赵朗可能是在制作大鞭炮。七天后,山庄重新开放,一切照常,仿佛那些巨响从来没发生过一样。 过了正月,棉花种植与农作物种植的事儿要提上日程了。岛上已开发出一万二千亩的田地,等到四月份种植棉花季节时估计开垦出来的田地应达到一万五千亩左右。这一万五千亩赵朗已作了安排,一万亩种植棉花,五千亩种植水稻和蔬菜。岛上的粮食是从江南东路通过长江运回来的,因此岛上的田地不用太多用来种植粮食。此时的江南还未有大规模的匪乱,粮价不高,大批量地购买稻谷约200文一石,赵朗已吩咐朱武与张横,凡飞鱼帮的商船运输完江心岛的货物后,回程之时必须购买船粮食回江心岛,岛上建造大粮仓,须满足2万人两年食用的储存量,以应对未来之危机。 安排好了门派中的事务,赵朗找来张顺与李俊,说道:“守业、庆之,往后的一个月,你们两人一人监督好棉花与农作物的种植,一人监督好产业的生产销售,还要根据棉花和生丝的收购量配合好许总管适当地扩大生产。我先去飞鱼帮朱武那边看看,再去景德镇瞧瞧,加上路上沿途欣赏风光,一个月后,咱们在杭州楼外楼会合。” 李俊与张顺对视一眼,李俊道:“门主,要不我俩一人留守,一人陪您去婺州?这一路上好有人鞍前马后,住店打尖什么的。” 赵朗笑道:“我又不是皇帝,哪需要人跟着一路服侍的。行了,就这么定了,我过两天就出发。” 几天后,二月初十,赵朗简单地背了一个包袱,坐上飞鱼帮的运输船,横渡彭泽湖,来到了多宝岛飞鱼帮总部。飞鱼帮总管朱武、帮主韩望就站在水寨边等候,迎赵朗进了飞鱼帮总部大堂。 赵朗随手翻了翻飞鱼帮的名册,又看了看去年的账目,赞叹道:“朱总管大才。” 朱武躬身拱手道:“当不得先生夸奖。”一旁的韩望陪着笑,他这个傀儡帮主当得也很称职。 赵朗不是随口称赞,短短的五六个月,飞鱼帮焕然一新,成功转型,私盐贩卖、水陆运输、鱼排等三个营生经营得井井有条,蒸蒸日上,八十多条运输船在长江上下穿梭,不但把江心岛的商品运至各处,还承担了江州与饶州一部分的商业运输,在江南两路设立了三十多个据点,已初具后世快递公司的雏形,降低了商家的运输成本,大大地促进了江南西路与江南东路的的商品流通;同时,还垄断了彭泽湖的鱼排生意,每月收益颇丰。 朱武这个《水浒传》中的神机军师果然名不虚传。 在飞鱼帮住了两天,赵朗要了一匹驽马,骑上马,手持一根木杖,向朱武和韩望等人挥了挥手,便慢悠悠地向景德走去。 第61章 惊鸿一瞥 第六十一章 惊鸿一瞥 多宝岛是一个半岛,向东走二十里,进入了官道,再向南走60里便是景德镇。赵朗走走停停,骑着驽马,走了差不多十个小时,才走到了后世的瓷都:景德镇。 找了间大客栈,要了一间上房,简单地吃过饭,便做起了每天的功课:练字。 自从yz元素细胞洗涤完满后,赵朗的力量达到了2000斤,瞬间爆发力超过2000斤,攻击时运用物理的理论力学,可以观察到对手的力道薄弱之处,比如质点、量度、提前量等等,经过了几个月的练习与多次的实战,赵朗发觉自己力道的运用方法还是有所欠缺,力道的柔软度、纵横长度、波动度、变化量等等还是加强练习,力的广度、深度,力量空间、自然间的力都要进一步研究。他发觉自己对力的掌握并没有想象中的深入,用传统武侠小说的套话,就是练成了神功的第一层,用现代的话就是万里长征才踏出了第一步。 从物理学入手,用理论力学来提升力道的运用是一个没有前人参考的课题,自己由于获得了大机缘,具有了力的强度与速度,但其他方面还是需要不断地研究和练习。为了更好的掌控力的深度、广度,他经过深思熟虑和细致观察,决定从练习书法入手,通过练习毛笔字,增加力的柔软度和变化广度。 他从包袱中拿出一个木盘,铺上细沙,双手各拿一根小棍,头脑中想着王羲之的《兰亭集序》,在沙盘上练了起来。左右手同时划动,沙盘上小小的字体竟铁画银钩,行云如流水,时而龙飞凤舞,时而飘如游云。手臂、手腕、手指的力度轻柔又不失稳定,变化万千而又掌控于胸,其妙不可言,其妙在于心间。 这项练习之法他已实践了几个月,力道的掌控渐入臻境,赵朗隐隐约约感悟到《笑傲江湖》中东方不败以一根细针力战任我行、令狐冲、向问天三大顶级高手而不败的原因,除了鬼魅的身法处,其实也就是力的运用,即柔度和强度的把握。赵朗受yz元素细胞改造之后,脑部细胞得到了大幅度的开发,使他能从练习毛笔书法之中领悟力道的掌控。 赵朗低头一看,写在沙盘上的字用笔外拓,飘若游云,已有原作的七八分相象。右手忽地一挑,数十粒细沙飞起,双手左右开弓,竟然用小木棍瞬间把一粒粒细沙击飞出去,细沙掉在四米外的台上,排成一条细线。赵朗走过去一看,细线还有些弯曲,未能形成一条直线,长长地吐了口气,虽然有些进步,但需要继续努力啊! 静坐房中,脑中总结了一会心得,便洗漱休息了。 次日一早,赵朗向客栈掌柜打听了一下镇上着名瓷窑的方位,便独自一人,走上了街道。 赵朗对瓷器有一定的鉴赏能力,另一时空他曾专程去到景德镇住了一个月,欣赏这着名瓷都的各种精美的高档瓷器,对景德镇也有一定的了解。 宋代景德镇窑瓷器是中国宋代重要瓷窑之一,其烧瓷始于唐武德年间(618~626),到了宋代,景德镇人高超的制瓷技艺受到皇室青睐,宋真宗下旨将景德镇瓷器进贡朝廷,并将自己的年号赐作景德镇瓷器底款,在瓷器底部书写“景德年制”四字。 景德镇的宋瓷中最具特色的要算影青器,所谓影青,是在釉厚处或花纹凹陷处微呈淡青色。青白瓷胎质洁白细腻,胎薄坚致,釉色介于青、白二色之间,青中闪白,白中泛青,釉质清澈似湖水,莹润如玉,习称“影青”,釉色青白,遮罩在薄胎器皿的形体上,显得轻盈秀雅。如1977年江西北宋元佑五年(1090)墓出土的景德镇窑青白釉葵口碟、十瓣花式碟,在晶莹的浅湖色釉烘衬下,宛如清澈透体的玉石葵花;1988年江西铅山县北宋元玫元墓出土的景德镇窑青白碗;1987年江西铜鼓县北宋政和八年墓出土的青白釉葵口碟与故宫博物院收藏的青白釉花口瓶,无一不是精美绝伦。 据考证,宋代景德镇的烧瓷遗址有湖田、湘湖、南市街、柳家湾、杨梅亭、石虎湾、黄泥头窑等多处,其中以景德镇市东南的湖田窑遗址规模最大,产品丰富,质量精良,最有代表性。 赵朗直向东南,转了几个街口,前面便是景德镇瓷窑的代表湖田窑。走到窑处的陈列馆,只见青瓷、白瓷、青白瓷分区陈列,有钵、碗、盘、杯、碟、 盏、盏托、碗、执壶、瓶、罐、盖瓶、洗、炉、 枕以及盒子等,式样繁多,满目精品。单是盒类,就有圆式、八方式、梅花式、莲瓣式、菊瓣式、瓜式、玉璧式以及的子母盒等,设计巧妙,釉色浑厚,流畅有力,有韵律美感。 赵朗拿起一个影青碗,感觉颇为眼熟,细细观看,原来是一个青白釉双鱼碗,与后世江西博物馆珍藏的“影青”青白釉双鱼碗一模一样,怪不得眼熟。碗敞口,口沿因覆烧形成较宽的芒口,斜腹壁,圈足。通体施青白釉,釉色青中透白。内壁六条线出筋,碗心处刻划双鱼水波纹,刀法犀利流畅。此碗造型规整,胎体轻薄,釉色光润。盘心所刻画的两条小鱼在青色的釉面衬托下仿佛在清澈的湖水中游弋嬉戏,形态自然逼真,艺术感染力极强。 赵朗心想,这等物件,若拿一个回到后世拍卖,起码也有几千万甚至上亿的,只是回归之途,道路茫茫,何其难也! 放下双鱼碗,心中赞叹这“影青”青白釉双鱼碗制作之精妙,感叹着中华文化的绚丽多姿。抬起头来,却见一辆马车在十来人的护卫之下正从陈列馆门口驶过,那马车的车厢窗帘正好揭起,车厢内一个少女刚好转过脸来好奇地看向陈列馆。赵朗看了那少女一眼,心中一震,心脏竟然不由自主“嘭嘭”地加速跳动起来,他竟见到了一位另一时空的“熟人”…… 只见那少女十六七岁上下,盈盈美眸,柔柔长发,发长三尺,鬓黑如漆,其光可鉴。脸上皮肤白皙,清纯而脱俗,从内里散发出的是一种温柔的随性与精致,看一眼就觉温馨舒适,姿德婉淑,竟然是二十世纪号称“玉女掌门人”的香江女神。 赵朗揉揉眼睛,再定眼望去,那少女确确实实是青春时期的香江女神。赵朗觉得自己没认错,另一时空在华尔街混金融圈的他还珍藏着这位香江女神主演的金融剧《大时代》呢。出于职业的原因,为了分析金融危机时的市场崩溃,他看了好几遍《大时代》,对这位香江女神的形象可谓是深印脑中。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几乎每个少男的房中都挂有她的海报,甚至在赵朗读大学时,宿舍里还有同学在墙上贴着她的经典全身大海报,要说是认错人,就连赵朗自己都不信。 那少女向陈列馆一瞥,正好与赵朗目光对视,见一个青年定定地看着自己,吓了一跳,忙放下窗帘,心中暗骂一声“登徒子”。 马车很快便驶远,但这惊鸿一瞥,令赵朗心中大震,身体微微发抖。 来到了这宋朝差不多一年了,终于遇上了一个另一时空的熟人。虽然另一时空自己认识她,她不认识自己,但同是穿越来到宋朝,互相认识倾诉一番也好啊。自己确信没认错人,那少女就是另一时空香江那人,却又有点患得患失,不敢百分百肯定,若是认错了人却贸然上去搭讪,无论在另一时空还是在这宋朝,都是失脸并失礼的大事。 犹豫之间,那马车已消失在街口。赵朗忙走出陈列馆,快步追了上去。此时已近中午,街上行人很多,赵朗不便施展前冲的身法,只能是快步走向前,转过了两条街道,远远看到那马车驶进了一间客栈。赵朗跟了上去,刚走到客栈,便见到有几个护卫模样的壮汉守在客栈前后,警惕向四周观望。赵朗在街道上徘徊了几次,始终鼓不起勇气上前询问。 细胞改造后,他虽看上去20出头的一个青年,心理年龄却停留在穿越前33岁。让他这样的一个人去打听一个少女的情况,他怎么也没有这个厚脸皮。 无可奈何,赵朗长叹一声往回走。他也没有了鉴赏瓷器的兴致,回到了自己入住的客栈。用过了午饭,调整了心情,赵朗又去了湘湖、南市街、柳家湾等名个名窑,参观了一个下午,太阳下了山才回到客栈。 喧闹了一个白天的街道渐渐安静下来,赵朗静坐在房中平复下来的心情又起波澜,脑子里不时闪现出那惊鸿一瞥,闪现那张精致美丽的俏脸,心中烦躁,字也练不下去了。 过了良久,看着沙盘上的字,忽然心有所悟,霍然起身,走出客栈,向镇外的山丘走去。街上行人疏落,出了镇外,赵朗便施展自己感悟出来的前冲身法凭着超凡的视力,踩着月光,十来分钟便登上了小山丘。 站在山丘之顶,阵阵冷风迎面吹来,赵朗张开双臂,感受着这初春冷风的风速、风力,感受着风的细微变化,双臂象白鹤亮翅般挥动了几下,风力从他的指缝、手臂、身躯上吹过,他心中明悟,手臂的挥动频率陡然加快,在月色之下留下重重幻影。随着手臂和身体的抖动,迎面的风力化作了赵朗身体的浮力。赵朗迎着风力,纵身向上一跳,借着风力,这一跳竟达5米多,比原来跳跃高度增加了一米多。他身体横摆,手脚四肢以不可思议的频率剧烈扇动,超频率的扇动与抖动击打着迎面的冷风,力与反作用力的激荡之下,赵朗的身躯下坠速度从每秒7米减缓为每秒1米,竟能象风筝一样向前御风滑行,滑翔了二十多米才向前一个翻滚平稳落地。这就是自然力的运用,在这个被“熟人”的一瞥烦扰的晚上,赵朗顿悟了自然力的运用。 通过大脑超凡的计算能力运算出扇动频率与反作用的大小,再利用自己力量的强度与速度,把风力、空气阻力转换成身躯浮力,并充分利用了地势,才达到了这一效果。以后再练习一段时间,把“翻滚平稳落地”练成“轻轻地飘落”,那就可以说是小有所成了。 当然,这只是从五米多的高处降落,若是从几十米的高处,以他现在的能力,还是无法克服地心引力。现阶段,或者可以打造一套像蝙蝠侠一样的衣服,扇动之下,或者可以滑翔及远。 想不到惊鸿一瞥让自己的力道感悟得到了进阶,力道运用心得上了一个新层次,对自然的力量利用有了新的感悟,赵朗心满意足地回到客栈睡觉了。 第62章 银山 第六十二章 银山 第二天,赵朗睡了个懒觉,起来后又一次深深地感悟昨晚的心得,把计算结果印入脑中。用过了午饭才施施然地出门游览,又观赏了杨梅亭、石虎湾、黄泥头等多处窑口陈列室,终于饱览了这宋代真正的景德镇精美瓷器,每一件精品,绝对不会仿冒,后世的作假瓷器估计也不会出现在这个北宋的景德镇。如愿以偿地悠闲往回走,却又不经意地经过昨天那“熟人”马车停留的客栈,忍不住走了进去,那些护卫已不见了踪影,连马车也没有停在院子内。 店小二见赵朗走进客栈,忙迎上来招呼道:“客官是否要住店?” 赵朗掏出十文铜钱,放在店小二手中,问道:“兄弟,昨天包下这客栈那伙人呢?” 店小二握着那十文钱,心中高兴,随口答道:“昨天下午已退房走了。” 赵朗装作一脸失望之色道:“本来瞧他们人多,又有护卫,还想着要随他们一道启程,那就会不惧盗匪截道,怎么这么快就走了呢,他们向哪个方向走了?” 店小二道:“听那几个守卫闲聊时曾说过要十来天才能到衢州,估计是向东去衢州吧。” 赵朗道:“哦哦,那我立即起程,我要去婺州(今金华市),跟上他们会安全些,就是不知他们会不会接纳我这个江州之人。” 店小二笑道:“那正好呢,他们都操江州口音,从江州那边过来的,您若追上他们,定能被允许跟随。” 赵朗拱手道谢而去。简单的几下对话,便得到了有用的信息,这些人是从江州过来的,向衢州方面走去。 赵朗当然不会追赶上去,得知他们是从江州而来就已足够,等回到江州,叫石秀打探打探便是。若是有缘,那就定可相见。那“奥沙利文震荡”把自己震到了宋朝,恐怕不会只震自己一个人吧。 翌日,赵朗便离开景德镇,向东往乐平县方向走去。 从景德镇到婺州,走官道约800里,经乐平县、德兴县,然后进行信州玉山县、常山县,再经衢州的开化县、衢州城、龙游县。过了龙游县60里,便到了婺州。十天的路程,赵朗计划用十五天走完,一路可游览江南东路的沿途风光,品尝八个州县的美食,还要去德兴县的银山、玉山县的怀玉山,衢州的石室山,龙游的龙丘山等名川大山游历探险。 不一日,就到了乐平县,进了县城,打了尖,便满街地寻找美食。乐平县有三大特色美食。分别是乐平桃酥、塔前糊汤、乐平冷粉。乐平桃酥源自于唐朝,其用料讲究,制作精良、酥松可口、营养丰富;塔前糊汤是乐平的传统美食之一,主要由糯米粉、猪肉、花生、莲子等食材制成,口感鲜美;乐平冷粉更是美味,拌料丰富多样,有湿盐菜、桔子皮、豆鼓、香葱、辣椒酱、酱油、蒜和姜等等。要了两碗冷粉、一碗塔前糊汤、一碟塔前糊汤,两斤牛肉,呼噜噜便吃喝了起来。 在乐平县城住了一宿,便向德兴县行去,沿着官道,晃晃悠悠地走了七八个小时便到了德兴县城,德兴县城向东南走二十多里便是银山了。进了县城,赵朗不急着赶路,才下午就找了个下榻的地方,计划先逛一逛县城,明天再去银山一游。 宋代的德兴县城并不是很大,长宽不过三里。这里是饶州通向信州的必经之地,景德镇向东南陆运的瓷器都经德兴城,东向衢州城,南下上饶城,从而向两淅路、福建路销售。 赵朗转了一圈县城,发觉这小城实在是没什么好逛的,一辆辆载满瓷器的马车停满了各个客栈,就连赵朗下榻的客栈也停了五辆。赵朗在客栈旁找了间饭店,坐不便点了好几种美食。来德兴县之时他已打听清楚,德兴有两样美食不可不尝,一样是德兴土杨梅酒。德兴土杨梅酒酒体晶莹剔透、色泽鲜艳亮丽,果香浓郁,酒香宜人,入口清爽、柔和,余味绵长,可止渴、解疲劳、散暑气。还有一样是德兴米粉蒸肉。德兴米粉蒸肉瘦肉口感细腻,肥肉肥而不腻,入口即化,色香味俱佳。 在这初春的傍晚,一人独酌,倒也惬意。吃着喝着,听到旁桌一人说道:“王三,听说过年前银山新来了一伙强人,咱们今年的这第一趟货,可不要有啥意外才好。” 另一人说道:“我也听说了,说是那程老大被一伙强人端了,现在银山被新的强人占据,却不知那规矩有没有变,那过路钱可不要再涨了,过了这银山,下面还有怀玉山呢,唉,这世道,怎地到处是强人。” 这几人赵朗都认得,在客栈时这几人正赶着载货的马车进入客栈院子,想必是雇工或是护卫。 又听得一人道:“东家正与其他商行商议,明天或可一起启程,最好与飞鱼帮一起走,他们人多,又稳当。若是四十多辆马车一起上路,谅那强人也不敢明目张胆地截道。” 赵朗眉头一皱,他还想上银山游玩一把呢,怎的就被强人占据了?怀玉山也一样?还让不让人好好玩耍了?看来乱世将至,盗匪遍野之言确是不虚。看来自己这个脸带黑痣的“玉面郎君”又要现世了。 次日一早,赵朗走出德兴县城,沿着大路骑着驽马向东南方向行去。那一溜的马车早已出了城门,四十多辆载满瓷器的马车排成一列,组团而行。 赵朗远远地跟着,走到一无人处,钻进一小树林,贴上招牌大黑痣和胡须,换了一套青衣,黑痣大侠重出江湖。 走了二十多里,两旁的山势高了起来,官道沿着山谷一直往东,银山便坐落在山谷的南边,北面是大茅山,官道就是在两座大山的中间穿过。银山北面俯视官道,坡度较缓,山脚下原有几个村落,以打猎、种田为生,几年前强人占据银山后,这附近的村民都搬走了,村落也就荒废了下来。过往行人也不敢在此多停留,二十多里的山谷能有多快就多快地穿过,以免被山匪抢劫。 银山的南面却是陡坡,从山顶到山脚,大大小小的悬崖层层叠叠,最高的有近百丈之高,正是探险玩耍的好地方。赵朗在江州时已经把这条路线的基本情况打听到一清二楚,今天他便是要上银山一游而来。只是山上有山贼,想要自由自在地探险游览,却要花上一番周章,还需以黑痣大侠清理一番才好放心游玩。 四十多辆马车正快速穿过山谷,车队前后起码有一里多长,一个时辰就已走了二十里,眼看着就要穿过银山了。大家都暗喜,这拨的银山强人有可能是义贼,只抢官商,不劫平民。 正欢喜中,忽然一阵梆子声响起,前面山坳边上的废弃村落中冲出十来人,为首一人骑着大马,手持大刀,肤色黝黑,虬髯满面,一看便知是恶人。那莽汉大声道:“呔,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若想由此过,留下买路财。” 车队众人面面相觑,各自心想,还是躲不过啊, 车队前面一人上前抱拳施礼道:“这位好汉,我乃饶州飞鱼帮香主徐泉,常运货从这经过,好汉可否看在我们韩帮主的面子,方便一二呢?” 那莽汉大声道:“都听好了,咱们寨主江湖人称‘遁甲神’,大号应明,从今年起,从这经过的马车交路费500文,行人交100文,若是不交,就请上山寨喝茶去吧。” 赵朗一听,顿时明了,又是摩尼教教徒,这“遁甲神”应明是吕师囊“江南十二神”之一,在此收过路费,估计又是摩尼教的敛财的一大阴招。 马车众人面露犹豫之色,500文说多不多,说少却是不少。这一车的货值也就几十贯,运到衢州也就赚十来二十贯左右,交了这500文,虽是没有大影响,但后面还和怀玉山等几个关卡,要是每一座山头都来这么一下,那可承受不起。 飞鱼帮徐泉再次抱拳道:“好汉,您看咱们这些都是常年走这条路的商户,又是小本经营,几乎每旬都要从这里过,是不是宽免些许呢?后面还要经过几座山头,不若咱们每车交100文如何?” 那莽汉把大刀一提,道:“其他山头我管不着,你们若不交钱,休想从这里经过。” 徐泉皱起眉头,这莽汉油盐不进,无协调的空间,这一趟货物飞鱼帮只是每车收运费六两,若是每一处山头都收过路费,那飞鱼帮哪还会有盈利?正犹豫间,后面的其他车辆从旁赶了上来,随车的管事纷纷拿出钱来,交给路旁的山贼。这些小商户讨生活不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500文买个平安也不算贵。过了不久,除了飞鱼帮的十来辆车,其他的马车均交钱通过了关卡。徐泉叹了口气,吩咐一帮工上前把钱交了,他走回后面几辆车,对几人道:“咱们这一次运的是瓷器,若是打起来,这些货物将会报废,今天先忍一忍,回程时再收拾他们。”几人都点头,虽心有不甘,却也无可奈何。交了钱,赶着马车快速通过。 十几米外的赵朗听得真切,心想这徐泉香主还是有大局观的,能忍一时之气,有点才干。 不到一刻钟,飞鱼帮的马车都已过了关卡。赵朗骑着驽马,有意地拉开了一定距离,远远地跟着。 赵朗走到那莽汉跟前时,莽汉把刀一横,大声道:“交钱,人100文,马200文。” 赵朗心中大汗,这家伙看上去鲁莽,人却不傻呐。 当下板起脸,大声喝斥道:“瞎了你们的狗眼,江州“玉面郎君”赵大侠在此,你们也敢收钱?“ 那十来个山贼看着赵朗脸上的大黑痣,哈哈大笑,那骑马莽汉大笑道:“你个撮鸟,比我还丑,还自称‘玉面郎君’,哈哈哈……兄弟们,把他绑了,抬上山当肉参。” 几个山贼便搓着手,笑嘻嘻地围上赵朗,其中两人伸出大手,便要把赵朗从马背上揪下来。赵朗手持木杖,轻轻点了两下,“噗噗”两声轻响,两名山贼应声倒下。 所有笑声戛然而止,周围一片寂静,十数个山贼的笑脸刹时凝固。赵朗手杖又闪电般伸出,围着他的三名山贼也立即倒下。 骑马莽汉回过神来,大叫一声:“贼鸟,吃我一刀。”策马奔来,“呼”的一刀劈向赵朗。 赵朗手杖刺出,正中大刀质点,“当”的一声,大刀飞出几丈远,赵朗顺手一挥,“喀”的一下,手杖打在了莽汉的脖子,脑袋顿时折断,象破布袋般垂了下来,当场一命呜呼。 对于这些协同外族摧残中华文化的帮凶头目,赵朗绝不手软。 余下的山贼一看,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四散而逃。只听见一声声破空声响起,十几粒石子飞出,山贼尽数倒地,无一幸免。 赵朗跳下马,手杖在手里一拍一拍,笑着走近一名山贼,问道:“喂,山贼,你们这山上有多少人?” 那山贼左腿小腿骨被石头打裂,痛得大声嚎叫,却甚是嘴硬,咬牙道:“贼鸟,你休要张狂,得罪我摩尼教,你会死无葬身之地。” 赵朗笑了笑,手杖一挥,“啪”的一声,那山贼的头颅破碎,当场死去。无数的电影电视剧告诉赵朗,反派死于话多。自己虽不是反派,但这时候也不能话多,话多会吃亏滴。 又走到一个山贼身边,还没开口,那山贼就大声叫道:“我说,我说,不要杀我,我什么都说。”这山贼眼看着黑痣大汉微笑间就杀了一人,自己若是稍一迟疑,这脑袋恐怕就保不住了。 赵朗问道:“山上共有多少人?” 那山贼道:“共有六十五人,这里有十六人下山拦路。还有...呃...剩下的人都在山...山上。”这家伙算不出来六十五减去十六还剩下多少,嘴巴都在打颤。 “你们都是摩尼教徒吗?” “是,是,我们原是附近德兴、玉山、开化等三县的混子,应爷说只要入教,便带我们发财,所以我们就入了教,跟着应爷来到了这里拦路收钱了。” “那怀玉山也是你们的人?” “是,是,怀玉山那边是包法师的亲传大弟子郑天君守着,郑天君就是‘荡魔天君’郑彪,这里是‘遁甲神’应爷看守。” 赵朗又问了一下山上的道路及哨岗设置,便驱赶着山贼掩埋尸体,清洗血迹。等收拾妥当,赵朗大手一挥,道:“都滚吧,再有作恶,定打爆你们的狗头。” 众山贼立即忍着伤痛作鸟兽散。 第63章 手雷与披风 第六十三章 手雷与披风 赵朗牵过莽汉骑的大马,连同自己的驽马一起拴好,背着自己设计的背囊,持着手杖,一步一步地向银山山顶走去。转过了两个山坳,上到了半山腰,据审问的那山贼交待,第一个哨岗就设在前面。赵朗闪入树丛中,看到三十多米外的哨岗。那是一个小木亭,两个山贼正在那里来回走动,倒也有点职业道德。 赵朗“咻,咻”地弹出两粒石子,同时助力跑几步,迎风纵身跃起,身躯跃至5米高,在空中的四肢象南美洲蜂鸟翅膀般超频率地扇动,身影就象一个抛物线,准确地停在了小木亭外,被石头击中的两个山贼刚一嚎叫,便被赵朗一记掌刀劈在颈动脉上,登时昏了过去。赵朗还是下不了狠心,没有大开杀戒,只是打伤这些摩尼教徒。赵朗曾在太平镇那个小村寨试过,一记掌刀打昏这些小喽啰,一般都昏迷二个时辰以上。这两人一个被打断了腿,一个被打碎了肩膀即使伤愈,估计身体力气也有所折损,至少不能再以打手作恶了。 四道岗哨,十个山贼都被赵朗如法炮制,打伤打昏。算了一下,山上应还有三十九名山贼,只要速度够快,山贼没有了布置陷阱的时间,加上自己小心应对,那便没有啥可畏惧的,上次在太平镇外的小村寨,就是因为自己太大意了,才会中了暗算。 终于行到了山寨,举目望去,这个寨子建在了山顶的一个缓坡上,东面和西面有一片片的矮木林,山寨面北而建,寨前是一片平地连接着一个缓坡,山寨的背后,便是百丈悬崖。 赵朗此时就站在了寨子前的空地上,一手持着木杖,一手叉腰,扯开喉咙大声叫道:“兀那应明贼鸟,快快过来受死。” 他这一喊,中气十足,声音在山涧之中形成一浪浪回音,“应明……贼鸟,受死……受死……” 山寨寨门,几十个山贼蜂拥而出,为首一人,身着墨色缎子衣袍,身材精悍,手持两条钢锏,不用猜,此人定是应明。旁边一人大喝道:“兀那撮鸟,你是何人,敢来我银山喧闹!” 赵朗也大声道:“我乃江州大侠、‘玉面郎君’赵天定,特来为民除害,还附近百姓一个朗朗乾坤。” 众山贼一听,除应明外,余众哈哈大笑,向着赵朗指指点点,都以为此人定是个浑人,被人忽悠了上山叫阵来了。 那应明却神色大变,身为“江南十二神”之一,他从教内高层中得知这面带大黑痣的江州“玉面郎君”,身手了得,“霹雳神”张近仁及其亲随教众二十多人均死于此人手下,只剩下四个被打晕过去的教徒事后逃了回来汇报此事,摩尼教内部下了指令,风见到此人,立即上报,结队应对。 应明大叫道:“全部人一起上,剁了他!” 三十多个山贼一拥而上,应明却暗自缓缓后退…… 赵朗双手石子弹出,“噗噗噗……”二十多米的距离,十多个山贼应声倒地。身形一晃,避开冲过来的前面几人,手杖一抡,“啪,啪……”,最左边的五个人倒下,顺势逆时针一挥,四个山贼又倒了下来。这十数个呼吸间,赵朗已杀穿山贼的组阵,站在这群山贼的后面。他大喝一声,从群贼背后杀了进去。扫、刺、砸、挑,又十个断手断脚,余下的山贼这才反应过来,黑痣大汉不是浑人,而是恶魔,一下子便四散而逃。 赵朗从背囊边袋掏出石子,接连弹出,几个山贼中石倒下,转身正要追击其他山贼,忽见应明双手连甩,四个冒着火花的家伙被掷了过来,赵朗心道:“又来了。”双脚一蹬,向后急退,手中石子同时飞出,单手捂住耳朵…… “轰、轰、轰、轰。”被石子打翻在地的四个大鞭炮发出巨大的爆响,把这山坡上的空气震裂开来,令人头皮发麻。有了防备,这四个大鞭炮当然没对赵朗造成伤害,但也阻止了赵朗十秒左右的时间,待硝烟散去,山贼已逃得远了。 那应明不见了踪影,赵朗向上一跳,抓住山寨屋檐的一根横木,一个翻身,便跳上了屋顶。他的超频扇动法只能是用于减缓身体下坠速度,并不能象鸟儿扇动翅膀一样平地飞起,物理的定律他只能利用,并不能改变。毕竟,这里是地球而不是月宫,他还是处在地球上。 赵朗站在屋顶四下张望,清楚地看到了剩余的十几名山贼连爬带滚地奔跑下山,就是没见应明的身影。赵朗回忆一下那四个大鞭炮爆响的情形,硝烟之中,好像有一个模糊的影子飘过,在西面的矮树林外消失了。赵朗稍一思索,那道身影可能就是应明,其他山贼都逃往北面官道的缓坡,不可能向西再攀另一座高峰逃跑。 赵朗跳下屋顶,缓步走到矮树林边,四周一片安静,只有偶尔的鸟鸣声和山风吹过树梢的沙沙声。赵朗屏住呼吸,用超强的感知力感受着周边的动静,过滤了鸟鸣声、风声、树叶声、虫子叫声,他没有感知到任何的杂音,感知之法找不到应明,赵朗微闭双眼,把上山时山寨前的画面从脑中展现出来,睁开眼睛与当前的景色一一对照,这是被开发后庞大的脑容量的作用了。这一对照,还真是有了发现,二十米开外矮树林旁边的一堆灰色石堆突兀地出现,先前上山时是没有这堆石头的,这堆石头与山色融为一体,不仔细观察,实在是难以发现不同之处。 赵朗冷哼一声,手中石子弹出,石子带着破空之声直取那堆灰石,却听“嘭”的一声,石子竟被弹开,那堆“灰石”霍地跃起,手中又飞出三个大鞭炮,同时手中双锏直砸赵朗,显然此人定是全身有了防护,竟挡住了弹石。 见三个大鞭炮迎面飞来,赵朗心中大怒,一个后翻跃出两丈,从背包里掏出一个拳头大的疙瘩,手一拉导索,数了三声,掷了出去,身形再次后退十多米。刚一站定,只听见“轰,轰,轰”四声巨响,三个大鞭炮与赵朗掷出的疙瘩几乎是同时爆响。待硝烟散去,赵朗走近一看,只见那应明整个身体已被炸成碎片,头颅、右手被炸飞,胸腔一个大洞正流着血,显然已去了见他的光明大神了。 这东西便是过年期间赵朗在鞋山山庄研制出来的手雷。按着1894年欧洲配比,制成粒状黑火药,计算出爆炸力,用500克黑火药塞进生铁做成的薄铁球,铁球半斤,整个手雷为一斤,引火线为两寸,延时约七秒。 赵朗用七天的时间,经过多次试验,用光了张顺买回的材料,才研制出具有杀伤力的手雷,定型后,他只制作了八个,自己带了三个在身上,留下了五个让许贯忠与周侗共同保管,并反复交代,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使用,即使使用,也要两人都同意方可。 这黑火药的配方只有赵朗自己一人掌握,铁球罐的参数也只有陈元英知道,因而也不怕别人仿制出手雷。今天第一次用于实战,带着试试的意思,看来效果还是不错。他的这种黑火药的配比,是十九世纪末欧洲最流行的方子,比宋代这时制造出来的黑火药先进了800多年,威力不可同日而语,其爆炸有效杀伤半径可达七米,这玩意若是被居心不良之人掌握,那就是魔鬼,须小小,小心,再小心。 赵朗走近应明尸体,惊奇地发现,手雷在应明胸前炸开,在身躯的阻挡下,他身上的披风竟然没有损坏。想起应明的伪装和自己弹出的石子也被挡开,不由得好奇。他忍着恶心,把披风从已不成人形的尸体上扯了下了,展开一看,不由得很是惊奇,这披风是一张不知什么动物的皮,灰色的外表有着纵横交错的线条,披在地上,不认真看,真的象一堆不规则的山石,这皮有点象河马的皮,但又多了表面线条,很是怪异,用力一扯,扩大少许,牢固并有弹性,在赵朗的大力扯动下一点也没破损,一松手就恢复原样,这样的软皮实属罕见。 北宋最着名的软皮甲是“金枪手”徐宁的“雁翎圈金甲”,号称“赛唐猊”,据说是用异兽唐猊皮所制,莫非这软皮披风就是唐猊皮?估计应明这“遁甲神”的称号就源自于这披风。 摸着这张柔软兼有韧性的皮披风,心中一动,找了块布,沾水擦拭干净,折叠好收入了背囊。 走到那些倒在地上的山贼旁道:“都滚起来,把应明埋了。” 那些山贼胆子都已被吓破,哪还敢违抗,几个能动弹的山贼找来工具,不一会便挖好土坑,埋了应明。 赵朗对着众山贼道:“你们这些贱贼,为非作歹,截道敛财,毒害百姓,死有余辜,本大侠为人善良,免你等一死,倘若发现再次作恶,定斩不饶。”众山贼心下吐槽,你黑痣恶魔也为人善良,这不是睁眼说瞎话吗? 赵朗叫过一个会写字的山贼,把所有山贼的名字与籍贯都写在纸上,又恐吓一番,才放山贼离去。 此时已近中午,赵朗进山寨搜查一遍,找到了三千多两白银和四百多贯铜钱,还有三百多石的粮食,几匹大马。 把白银和铜钱藏好,便走到厨房煮了一顿丰盛的午餐,美美地吃上一顿,休息了一会,看看手中的机械手表,已是下午一点多。掏出那件软皮披风,在下摆的两个角各弄了个套索,把两脚伸进套索,双手各执披风上部的两个角,迎着山风纵身一跃,跳上四米多高,张开双臂,施展“迎风超频扇动法”,坚韧的软皮披风兜着山风,在赵朗的超频扇动下,竟使赵朗的身体象一只大鸟般向前滑翔,然后象一根羽毛般轻轻飘落在地上。赵朗大喜,跳上屋顶,从屋顶上用力一跃,腾在空中十多米高,又一次抓着披风迎风扇动。这次,赵朗已有经验,迎着山风,利用着冲力与反作用力,竟能慢慢地滑翔五十多米。 赵朗大喜,这披风简直就是一件宝贝,配合他的超频扇动,就是一件探险的利器。 当下,再也按捺不住探险的念头,他攀上山顶,站在南面的悬崖边,四处观察了一下,这悬崖有约三百多米高,悬崖底下向南一百多米又是一层悬崖,层层叠叠,几级的悬崖直通山脚。 观察好地势,套住披风下摆,双手抓紧披风上部两角,深吸一口气,纵身一跃,跳落悬崖。“呼”的一下,软皮披风鼓了起来,把他的下降速度大大减缓,他大脑瞬间计算出此时他的下降速度为2米每秒。耳边的山风呼呼作响,蹦极式的失重感觉让他倍感畅快。 几秒后,他双臂超频扇动,身体的下降速度立即减为每秒1米,再加速扇动,身体下降速度已减为0.2米每秒,已象了根羽毛般在空中飘浮。他控制着力度,向右微微侧身,迎着山风滑翔,在风力的作用下,像一只大鸟般向右滑去。他忽地停止扇动,身体又以3米每秒的速度下坠,过了十几秒,他再次扇动起双臂,向左滑翔出去…… 赵朗玩得不亦乐乎,口中大叫“唬...啊...嚯...哇...”,差不多十分钟后,才在悬崖底下的平地降落下来,双手叉腰哈哈大笑,心中畅快至极。一阵助跑,又从另一层悬崖边跳出去,“嗖”地一下,滑翔了出去…… 过了大半个时辰,赵良才降落到银山南面山脚,心情格外舒畅,不用滑翔伞,不用蹦极绳实现飞降,另一时空的梦想今天终于实现。想不到上银山端了个摩尼教的一个据点,竟找到了这样一个宝贝,真是超值回报呐。 离开悬崖,向北走了三里地,找到了一个陡坡,施展跳跃身法,又花了半个小时,才攀上了山寨。可惜要去办正事,要不然,赵朗真想再玩几次,就像一个刚学会自行车之人,开始那几天,做梦都想着骑车呢。 赵朗忍着再去滑翔的念头,转身下了山,找到拴着的两匹马,骑上驽马,牵着大马,沿着官道向玉山县走去。 第64章 英雄救美 第六十四章英雄救美 下午5点多,到了玉山县城,找到大批运瓷马车下榻的客栈,打听了一下,很快便见到了徐泉。掏出一个黑色的令牌,递给了徐泉。这是一个朱武的总管令牌,飞鱼帮上下,凡见此令牌如见朱武。 徐泉接过令牌一看,大吃一惊,面前这黑痣大汉自己从没见过,竟执总管令牌。徐泉躬身行礼,递还令牌道:“饶州香主徐泉见过壮士,请问壮士有何吩咐?” 赵朗直接明了地道:“银山上的山贼已被我斩杀,你派一人骑快马回飞鱼帮找朱武总管,告诉他:赵先生命他派人去银山,拉走那边的钱银和三百多石粮食,然后放火把上面的山寨烧了,拨除这个钉子。” 牵过那匹快马交给徐泉,又道:“我也在这客栈歇息,明天与你等一同去怀玉山。” 徐泉应命而去,不一会,快马从客栈奔出,顺着来时之路往回赶。 赵朗开了一间上房,吃过晚饭,吩咐徐泉不必招呼自己,明天起程时通知一声即可,便各自歇息去了。 次日一早,各辆马车纷纷早早起程,又是一溜的长长车队向开化县行去。昨天吃饭时,赵朗才了解到,这些马车都是把瓷器运至开化县,然后转水运,走马金河,行船一日,便可至衢水河,再由衢水河行舟一日,就到了衢州。这些马车的任务就是把瓷器运到开化县马金河码头。 一里多长的运瓷马车蜿蜒而行。赵朗吩咐徐泉,怀玉山若是有人收路费,交了便是,过了怀玉山两里,徐泉一人留下等候,由其他人押运马车去开化县,到时自有任务交给徐泉。 徐泉拱手应命。此黑痣大汉手持总管令牌,按帮规,必须要听命于他。 赵朗远远地跟在车队后面,骑着驽马,观赏着沿途风光。 一个多时辰后,来到了怀玉山山脚,不出意料的,在穿过怀玉山的半途中,又有一伙山匪截道,开出价钱,马车通过每辆一贯,行人过道每人300文。 各马车管事无可奈何,只能排着队交买路钱。 怀玉山与德兴县的银山有所不同。怀玉山开山已久,唐朝时山上已有道观,北宋初期,山上最出名的是与江南四大书院齐名的怀玉书院,由于“崇宁废科举”,怀玉书院几年前已搬到玉山城郊,这怀玉山书院渐渐荒废了,这也让摩尼教的人钻了空子,一年前占据此山,拦路收费。此时的江南各路官员主要精力是联同江南应奉局朱勔搜罗“花石纲”,同时全力趁机大发私人财,哪还有心思派兵剿匪,一些低层官员本身已是摩尼教徒,更是暗通消息,欺上瞒下。一年来,这怀玉山就完全被摩尼教给占据了。 赵朗在另一时空曾来这怀玉书院游览过,脑中留下印象。怀玉山地势平缓,平均海拔高度为1000米,与三清山对峙。官道在怀玉山与本清山之间的山谷通过,约有十五里。由于此前山上有书院,上山的道路也修得很好,一条可容马车的山道直上书院。过了怀玉山,往东北五十里就是开化县城。 马车队已通过了山匪所设的关卡,赵朗骑着驽马,晃晃悠悠地向关卡走去。离关卡还有二三十米时,忽然一队护卫护着一辆马车从身后赶超上来,越过了赵朗,奔向关卡。这一队人马有十五六人,个个手提兵器,当先一人手持长戟,策马而立,高声道:“贱贼,胆敢光天化日之下拦路抢劫,快快前来受死。”说罢,策马上前,长戟一挑,拦路的木栅立即散了架。 拦路的山贼反应也快,“呼啦”一下,二十多人提起兵器,围了起来。马车护卫“唰”的一下分开三队,一队护着马车,两队冲了上去,迅速地组成了战阵。两人持朴刀和盾牌,三人持长枪,步伐齐整,攻守灵活,前挡后刺,持刀手再上前补刀,不到一刻钟,二十多个山匪就倒下了一大半,一名山匪退出战圈,向后就跑,一边跑,一边掏出一个东西放在嘴里一吹,“嘟,嘟,嘟……”的声音响彻山谷。 马车护卫们一脸疑惑,骑马汉子脸色一变,长戟一挥,叫道:“保护小姐,快通过这里。” 守在马车的几个护卫立刻赶着马,加速向前跑。马车中人被这突发之事惊扰,揭开窗帘向外望去。赵朗心中一颤,那张精致的脸又出现在自己眼中…… 从护卫护着马车,快速地穿过关卡,向前奔去,赵朗衔尾跟着。十分钟不到,已跑出了一里地。 就在此时,前面路口又冲出一群山匪,手持长枪、长棍、竹竿等长兵器,杀将上来。 马车护卫立即组成三个小战阵,护在车辆前边,骑马汉子长戟一挥,大喝一声“杀”。两个小战阵举步向前,盾牌在前,长枪在后,盾牌手用朴刀拍打着盾牌,口中大喊“嚯,嚯,嚯”。 那群山匪也不搭话,六十多人分成三队,每队十人持竹竿,十人持长枪,十人持木棍。竹竿有一丈多长,隔着三四米就往马车护卫的小战阵上戳,持长枪山贼一有破绽便往里刺,持长木棍者专扫敌人小腿,这群山匪显然是专门练习过的。 片刻间,小战阵已被击破,护卫们被长竹竿隔着一丈多远架住,动弹不得。山匪分出人手,一拥而上,架住骑马护卫,踢倒马夫,牵着马车,便向山上跑去。 护卫们都被挡住,无法脱身上前阻拦,只能口中大声咒骂。马车突然被劫,车内的女子大声呼叫。一个山贼抢上前来,揭开车帘,往里一瞧,大笑道:“嘿嘿,好漂亮的小娘子,快送上山,献给天君爷爷。” 赵朗见马车护卫刚才三两下就打败二十多个山贼,本以为这些护卫再以军阵对敌,定然是无甚危险,确保无虞,谁知却被摩尼教用一个简单的长竹竿,就把护卫的军阵给破了,看来郑彪这个“荡魔天君”也是有点本事的。据资料记载,郑彪此人善使金砖砸人,《水浒传》中记载他喜欢用镀金的铜砖砸死“一丈青”扈三娘与“矮脚虎”王英。此人还会邪法,对阵时嘴喷黑气,也不知是真是假。 见山匪赶着马车就往山上赶,赵朗心想,劫我的“熟人”,那还得了!当即翻身下马,大喝一声:“呔,贱贼休得猖狂,江州‘玉面郎君’来也。”手持木杖向前一跃,就已跃到战圈外围,手中弹石神通使出,十个持长竹竿的山匪倒地。也顾不得那些被围护卫,几个跳跃,从山匪的头顶上跃过,向那马车奔去。 众山匪见一黑痣大汉从头顶跃过,追赶马车,不由得大声叫喊。那驱赶马车的山匪立即分出十人,手持长枪、长竹竿拦在了路中间。 这一下,赵朗不会手下留情了,双手弹动,加了两成力道,石子带着破空的尖锐声,把十个山贼的脑袋直接打爆,接着身形一闪,手杖挥出,把刚才那个揭车帘的山贼的胸骨尽数打断,心脏破裂,当场死去,马车周边余下的山贼见赵朗如此神勇,立马弃车向山上逃窜。 赵朗也不追赶,拉住缰绳,把马车停住,揭开车帘,往里一看,正见那倾国倾城的少女与一侍女面色煞白,一脸惊恐,颠簸之下头发衣服有些凌乱,颇为狼狈。 赵朗忙问道:“周...呃,姑娘可有受伤?” 那少女刚被一个揭开车帘的山贼吓坏了,现在又见一个黑痣大汉揭开车帘,不由得惊得浑身发抖,脸色苍白,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赵朗暗骂了自己一声,自己现在一颗大黑痣贴在脸上,又有三撇小胡子,不吓坏少女才怪呢。于是忙道:“姑娘莫怕,我是来救你们的。劫车之山匪已被我击退,你们二人快下马车,候在此地,待我救回你们的护卫,方保平安。请姑娘下车,若留在车上,这马无人看管,一旦受惊,恐会乱窜。”说罢,退在一旁,把头略略低下,怕这大黑痣会吓着了人家。 那少女虽是惊慌,却神智未失,知道这黑痣大汉确是救了自己主仆二人,于是便颤颤兢兢地与侍女互相扶持下了马车。 赵朗叫她们站在路旁,不要乱走,便提起手杖,又杀将回去。 此时六十多个山贼中已被赵朗打翻二十一个,吓跑了五六个,余下三十多人正与护卫们对峙。赵朗掏出石子,激射而出,又有十名山贼倒地,众护卫压力大减,发动小战阵,也刺翻了几个,余下山贼见势不妙,飞奔而逃。 赵朗也不追赶,持杖而立。 护卫头领快步奔出,来到那少女跟前,见二人无恙,提起的心放了下来。走到赵朗跟前,抱拳躬身深深施礼道:“婺州李逢年谢过大侠相救,敢问恩公尊姓大名,也好日后相报。” 赵朗不想暴露身份,便道:“我乃江州赵天定,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乃我辈应尽之义。你等快快起程,此山上还有众多山贼,其中一人叫‘荡魔天君’郑彪,是麾尼教高手,为人狠辣,武功高强。此地不宜久留,你等快走。” 李逢年闻言大惊,来不及多言,忙吩咐众人包扎伤口,牵过几匹马,把同伙的尸体放上马背。此役他们伤四人,战死三人,可谓是损失惨重。 那少女盈盈走到赵朗跟前,施了个万福,道:“多谢大侠相救。” 赵朗的心脏“嘭嘭,嘭嘭,嘭嘭”地加速跳动,他盯着那张熟悉的脸,忍不住试探问道:“姑娘可是姓周?” 那少女被赵朗盯着,脸上一红,接着又是疑惑地道:“小女子姓王,为何大侠说我姓周?” 赵朗大感失望,叹了口气道:“或许是我认错人了,姑娘莫怪。姑娘赶紧上车,尽早离开。”又从一旁牵过山贼弃下的几匹马,交给李逢年道:“多备马匹,快走。” 此时那马车夫也寻了回来,众护卫护着马车,匆匆向开化县方向驶去。 李逢年回头却见赵朗一人站在原地,并未一同离开,忙叫道:“恩公,咱们快走。” 赵朗道:“你们先走,我在这再杀他一阵。” 李逢年见赵朗为他们殿后,大为感激。他也是义气之人,立即挥手让众人继续赶路,自己却走了回来,道:“我与恩公一同杀敌。” 那王姓少女与众护卫大为感动,却又心下着急,已方人手太少,留下只是徒添伤亡,但就此离开,却又万万不能。人家刚救你一命,现在又要为众人殿后,若弃之而逃,良心万万过不去。 却听赵朗笑道:“你等放心赶路,我自有脱身之法,你们留在这里,只会成为拖累,快走吧。” 李逢年见赵朗不像是虚言,想到小姐的安危,一咬牙,道:“恩公大恩,容后再报,咱们先走一步。”说罢指挥众人匆匆而行。 待众人走远,赵朗把关卡又支了起来,一人坐在路边的一块大石,掏出软皮披风披在身上,翘起二郎腿,拿出水囊喝了几口,口中哼起了《空城计》:“我正在城楼观山景,耳听得城外乱纷纷……” 第65章 荡魔天君郑彪 第六十五章 荡魔天君郑彪 不一会,一队人马从山道上急驰而至,先头三人骑着高头大马,身后跟着四十多名山贼。当先一人身形魁梧,头戴通天冠,手持方天画戟,被众山贼簇拥而至。不消说,此人定是郑彪。 赵朗腾地站起来,学着银山那莽汉唱道:“呔,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若想由此过,留下买路财。人500文,马一贯,交钱,交钱。” 众山贼哈哈大笑,其中一骑马山贼道:“这黑痣傻子遇到咱们,是小贼遇到贼祖宗了。”说罢,策马上前,大声喝道:“兀那撮鸟,你是何人,刚才就是你打伤我怀玉山的英豪?”后面几个山贼高声叫道:“就是他,就是他牵走了马车,杀了我们的人。” 一旁的郑彪却脸色凝重,一手持方天画戟,另一只手悄悄地掏出一个疙瘩。 赵朗操起外交部语言,叫道:“交钱,交钱。” 啥叫外交部语言?举个例子说明。 记者问:“报道称米国在叙利亚偷窃石油,有大量的视频作证,请问米国是不是准备入侵叙利亚?” 米国国务院(即外交部)发言人:“米国永远与叙利亚人民站在一起,今天天气不错,呵呵,世界杯阿根廷获得冠军,我国表示祝贺。next(下一位)。” 一句话总结,外交部语言就是:你说你的,我说我的,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问非所答就是最高境界。 骑马山贼大怒,提起大刀,一刀劈去。赵朗侧身避过,闪身抢近,手杖一挥,“啪”的一下,把山贼打落马下,抢过大刀,翻身上马,右手持刀,指着众山贼道:“不交买路钱,那就受死吧。”在黑痣与小胡须的衬托下,他面相猥琐,而身形高大,加上跨下高马,俯视山贼,却又显威风凛凛,整个画面极不协调。 那郑彪大手一挥,身边另一骑马山贼领着十来人一拥而上,冲了过来。 赵朗把大刀横在马鞍,掏出石子,双手弹出,没等山贼冲到跟前,已全部被击倒在地,十几个山贼瘫在地上,大声惨叫,除了骑马的山贼被打碎头颅外,其他都被打断了小腿。 郑彪大吃一惊,心想那些逃回来的教徒果然没有夸大,这黑痣恶魔确实厉害,一咬牙,策马前冲,举起方天画戟,大力一挥,当头劈下。 赵朗有心试一试自己的武力。这郑彪据说是摩尼教“十大散人”的高手之一,会口吐黑气毒人,最厉害的是掷出金砖砸人,力大无穷,一砸就中,所以也不惧怕浪费金子。自己且试他一试。当下不用弹石神通,双腿一夹马背,举起大刀“呼”地横劈过去,后发先至,劈中方天画戟戟头下方三尺之处,“当”的一声,被劈中质点的方天戟脱手而出,飞出丈余。赵朗顺势当头劈下,郑彪仓促间向左一跃,弃马背而去,“唰”一下,高头大马竟被大刀从中间劈成两片。这一刀之威相当骇人,后面的山贼吓得面如土色,双腿发颤。 赵朗两刀便试出了郑彪的深浅,什么“荡魔神君”,比陈丽卿差远了,比高宠、张顺也不如。 郑彪刚一落地,伸手便扔了一个冒着火花的东西过来。赵朗心想又来了,那包道乙这一招到底有多少人会用呀?当下双脚一蹬,从马背跃下,后退了五六米,单手捂住耳朵,等着那声巨响。过了几秒钟,不见巨响,却见一股黑烟从那东西冒出来,十息间黑烟便越冒越大,十数米范围都被黑烟笼罩。原来这东西是一个烟雾弹,郑彪那口吐黑烟伤人的传说可能就由此而来。 赵朗向路边一窜,跳出黑烟弥漫的范围。瞅准一棵大树,正要跃上树梢,忽然心生警觉,黑烟中空气震动,一块方形物体迎面飞至,定眼看去,在慢动作视觉效果下,一块半尺长宽的金砖旋转着已至面门。就在这一瞬间,赵朗反应奇快,仰身一个铁板桥,向后仰天斜倚,金砖掠面而过,还没等他站直身体,又一金砖穿出黑烟激射过来,这郑彪竟能透过黑烟判定对手的方位。 这一次赵朗已有足够的对应时间,他向右一闪,再双腿一跃,跃上四米多的高度,双手抓住树干,一用力,身体再向上窜高两米,双脚再次在树干上一压,顺着树干的弹力惯性用力向前一跃,人已跃上了离地十几米的高空,居高临下,视野越过黑烟弥漫的范围,瞅见郑彪正在二十米外,正手提金砖,伺机出手。 忽见春天的阳光下,绚丽的光芒一闪,黑烟仿佛停止了弥漫,山风也好像停止了吹送,这一刹那,时间停顿了,万物寂静。 唯有郑彪双手扼着喉咙,双眼圆睁,两个眼珠突出,咽喉发出“喀,喀,喀……”的怪异之声,就好像一口气憋在咽喉,吸不进去也吐不出来,他抓住喉咙的手指缝中,露出一个小刀柄,小李飞刀! 小李飞刀,例无虚发! 赵朗双脚往披风下摆的套索一伸,双手在上部的两边一抓,瞬间就把软皮披风迎风展开。出刀、展开披风,整套动作2秒钟完成,他的身体处在半空,扇动披风,像大鸟般缓缓地降落在地上。 后面的山贼瞠目结舌,魂飞魄散,好几个山贼当场吓尿了。等赵朗降落在地上,山贼才回过神来,一哄而散。赵朗也不追赶,双手石子弹出,十数息间,又有十多个山贼断手断脚倒下,只有几个幸运的山贼逃脱。 不理会已倒地的山贼,赵朗走到郑彪跟前,只见他双目圆睁,双手扼着喉咙,显然是至死也不相信会死在这薄薄的小刀之下。赵朗从郑彪的指缝中拔出小刀,在郑彪的身上擦拭干净,手一抖,小刀便收了起来。尸体的旁边掉落一块金砖,赵朗拿起来一看,却是一块镀金的铜砖。转过身,一手持铜砖,一手持方天画戟,对受伤的山贼喝道:“抬走尸体,马上滚,不许再上怀玉山,若是被我看见还在怀玉山,即刻斩杀。” 山贼们拖过两辆板车,把尸体都收上车,牵过几匹马,拖着板车向北逃去。 赵朗沿着官道向东北走了两里,找到了徐泉,把铜砖向徐泉一抛,笑道:“送你了。” 徐泉手中一沉,看看手里的金砖,脸色一顿。赵朗又笑道:“不用紧张,是铜砖,外表那一层是镀金的,后面还有两块,呵呵呵。” 徐泉在路边刚才看到逃往开化县的山贼个个都带伤,板车上还堆着尸体,显然是经过了激烈的厮杀,现在又看到赵朗抢夺的方天画戟和铜砖,不用想,定是从那传闻中的“荡魔天君”郑彪手中夺来,不由得大为佩服。只是只有黑痣大汉一人,又是如何杀退众多的山贼? 赵朗看出徐泉的疑惑,便道:“先前护着一辆马车的那些护卫是官兵,他们结兵阵杀伤山贼,我只是帮了点小忙。” 徐泉恍然大悟,觉得这样才合理。 两人登上怀玉山,怀玉书院已被郑彪改成了摩尼教分舵,供奉着光明神,留守的几名山贼被赵朗打断一臂,赶了下山。 两人搜寻了一遍,搜出一万多两白银,一千多石的粮食,马厩还有几匹驽马。 赵朗故地重游,花了一个多时辰游览了怀玉书院,又在周边转了一圈。宋代的怀玉山,比后世多了古朴,少了商业俗气。只是被那郑彪等人祸害了一年,原来在山上看守书院这人以及附近的山民都被赶走,山上略显荒凉。 赵朗交待徐泉,组织人手把钱粮尽快搬走,行动要迅速、稳秘,不要与摩尼教发生正面冲突。交待完,便径自下了怀玉山,向开化县走去。 一路赏山观水,直到太阳下山,赵朗才走到开化县。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一早,便直奔开化县叶家塘。在叶家塘西山转悠了一个上午,向几个附近的村民询问了一些情况,不久便折回县城。他已打探到了有用的信息。 宋代的开化县,没什么好游玩的地方,赵朗绕了一个弯来到这里,其实就是要到叶家塘寻找煤矿的位置。二十世纪开化国营煤矿,是一个省级的煤矿单位,其位置就是在叶家塘西山,刚才他到叶家塘问了附近的村民,得知西山上确实能捡到石碳(即煤),便不再多停留。掌握了具体的位置,回江州吩咐许贯忠等人前来开采即可,此时不用多作安排。 在县城吃了一顿午饭后,便骑着驽马沿着马金河顺流而下,向常山县走去。 这马金河就是后世的马金溪,此时呈现在赵朗眼前的马金河自北向南,水流湍急,有200多米宽,码头上人头耸拥,一片繁忙的景象。一辆辆运瓷器的马车正在把货物运到船上,再由水路把瓷器运到衢州。 看着忙碌的人群,赵朗深感普通百姓实在是生活不易。从景德镇出发,经三百多里,途中又有几拨山贼拦路,再转水路到衢州,经历几番艰辛,才赚那么几贯铜钱。遍地的山匪强盗,截断了北宋的货物流通,已影响到了国之根本。那些庙堂之人还不思进取,集体掩耳盗铃,就像一艘正驶向末日的破船,船上的人们却不自知,挥霍着北宋皇朝最后的繁华…… 赵朗长叹了一声,驱马前行。 第66章 再次救美 第六十六章 再次救美 沿着马金河向南行了四十多里,马金河忽然拐了个差不多90度的大弯,河水由北面南的走向忽然改道为由西向东流,转了这个大弯后,马金河便流入了衢水河,河水流速大为减缓,河面也宽了许多。 站在马金河与衢水河的交汇处,赵朗感叹着这大自然的奇妙,大自然之手把眼前的河道打造成一把曲尺,,丈量着这大地山川的角度与长度。一艘艘货船、商船自北南下,转而向东进入衢水河,经过“曲尺”后都减缓了船速。 正在欣赏大自然之奇妙,忽然,远远看到一条商船顺流而下,船上甲板上一众护卫护着两名女子正观赏着沿河风光,正是李逢年那一伙人。商船沿着河岸四五十米外顺流行驶,不一会就靠近赵朗站立之处。李逢年眼尖,隔着四五十米便认出了赵朗,心中一喜,挥着手臂,大声呼唤:“恩公,恩公。”他见赵朗全身脱险,喜悦之情从呼声中透了出来。 赵朗向他们挥挥手,不愿惊扰旁人,便翻身上马缓缓而行。 正在此时,忽然上游两艘大货船拐弯过后,竟毫不减速,从后面冲向李逢年所在的商船。上游的急湍河水加上人为的加速,两艘大货船一下子就冲到离商船不到三十米,商船上众人齐声大叫:“要撞船啦,要撞船啦!”一众人都惊慌失措,只听到“嘭”的一声,冲在前面的一艘大货船终于撞上了商船,商船船体被撞穿了一个大洞,船体猛烈地一震,接着便向右倾斜,甲板上的从人纷纷掉入河中。 另一艘货船紧接而至,一人在大喊:“只捉那两个女的,其他人不用理会。”几人跳下河里,游向落水之人。 赵朗看着商船上的女子落水,心中一紧,更不迟疑,反手脱下长衫,助跑几步,迎风一跃而起,身体跃至5米高,四肢超频扇动,利用风力,竟向前滑翔了三十多米,“扑通”一声落入水中,一个猛扎,身体在水中游出十来米,便游到了那少女的身边。那王姓少女正惊慌地在水中扑腾挣扎,身体正在往水里沉去,铁地一只大手托住她的腰部,一下子把她托出水面,少女刚喝了几口河水,一到水面,大口大口地吸着空气,脸上惊恐万分。 赵朗右手托着少女,左手一探,把两米外的侍女也一把抓住,一同托上水面。想当初,他在浔阳江捕捉鲟鱼,300多斤的鲟鱼被他在水面托着,一掷就十几米,这两个女子合起来也不足200斤,托在水面轻而易举。 托着两人,双脚用力,踩着江水向岸边游去。好在这拐弯河段下游的水流较缓,也亏得赵朗水下功夫了得,托着两人只用了两分钟,就游到了岸边,后面从大货船上跳入水的水匪还在二十米外向岸边游。 王姓少女靠在岸边,大口喘气,那侍女却已晕了过去。 河面上那被撞的商船在缓缓下沉,那撞击的大货船正忙着掉头,另一艘大货船上一人高声叫道:“小子,别走,敢在我马金帮手下夺食,你想找死吗?留下那两个女子,饶你不死。”声音洪亮,中气十足。 赵朗把两女子提上岸,回头看到那两艘船涌出六七十人,还有五六个人再在游向岸边,再看看身边的两名女子,稍一思索,拾起一块二十多斤的石块,对准一艘货船,用九成的力气一掷,“砰”的一声,把三十米外的货船接水线下击穿了一个冬瓜大小的破洞,河水瞬间向船内涌进,船上水匪齐声惊呼。 赵朗又捡起一块石头,如法炮制,把另一艘货船也击穿,两艘船慢慢地倾斜,船上马金帮众人顿时慌乱起来,大声咒骂。 赵朗转过身来,却见王姓少女已缓过神来,正定眼看着自己,便问道:“王姑娘你无碍吧?”摸着自己的脸,才发觉大黑痣与胡子都被水冲走了,露出了真容,不由得讪讪一笑,骗人总归是不好的。 少女脸一红,心道:“没想到你原来这般俊。”口中道:“多谢恩公关心,我还好,恩公又救了小女子一次,小女子感激莫名。” 赵朗提起那侍女,走到一块大石头旁边,把她放在头上脚下地放在侧面,对少女道:“姑娘你扶住她,我要马上救她,若不然,时间一长,恐会有危险。” 少女扶住侍女双肩,赵朗道了声失礼,就双手在侍女腹部一按,侍女“哇”的一下,吐出一大口水,再一接,又吐出一口水,反复几次,那侍女便悠悠醒来。 王姓少女喜道:“小月,小月,你醒啦。” 小月迷迷糊糊道:“小姐,这是哪儿啊?” 少女正要回答,却见几名大汉刚游上岸,正向这边走来,不由得“啊”地一声惊呼出来。 赵朗捡起几粒石子,随手弹出,刚游上岸的马金帮匪徒中石倒下,不是断了腿,就是被击碎了肩膀。 少女很是吃惊,这恩公身手如此了得,他究竟是何人?上次在怀玉山,她离得远,没看清赵朗出手,这一次就在身边,看得一清二楚,她出身将门,见识过人,身边的护卫也是身手了得,但与赵朗一比,却是云泥之别。见赵朗举手之间便杀伤六名敌人,这使暗器的手段着实惊人。 赵朗扶起侍女小月,领着两人找到驽马,拾起地上长衫,又掏出一件,让两人披上,初春的天气还是很凉,好在此时太阳正当头照下,两女虽然冷得打颤,却还支持得住。 赵朗也没办法,这前不近村,后不近店的,只能把两人扶上马,自己牵着马缰向常山县走去。 这常山县是由于县城外一条叫常山的山脉而得名,此常山不是赵子龙那个河北真定常山,只是江南的一条小山脉。赵朗此时离县城也不远,才十来里路,半个小时后三人便进了县城。 赵朗找了间客栈,开了两间相连的上房,把两人扶进房中,便退了出来。想了一下,快步走出客栈,找了间成衣铺,买了几套矮小的男子青衣,又迅速回到客栈。他不敢在外停留太久,此处离马金河不远,估计也在那马金帮了势力范围,若不然,马金帮哪敢白天就在河面上作恶呢。 敲了敲二女的房门,门一打开,就见两人都精神萎靡,脸上发红,不由得大为担心,此二人已出现发热症状,显然是受了惊吓,加上江水浸泡和这初春的寒气,两人受了风寒,现在开始发烧了。 赵朗把衣服递了过去,叫两人赶紧换上,自己走出房外,关上门,守在一边。 过了一会,忽然听见“扑通”一声,接着便是小月急促叫道:“小姐,小姐,你怎么啦?” 赵朗连忙拍门道:“小月,开门。” 过了一会,小月开了门,赵朗一眼便见到少女倒在床边,身上则换了刚买的干净衣服。小月急得团团转:“恩公,小姐,小姐他昏过去了,怎么办,怎么办才好?” 赵朗道:“小月,你先别急,等我看看。” 伸手探探少女额头,热得发烫,显然是在发高烧。侍女小月也是浑身无力,摇摇欲坠。这一下,赵朗麻爪了。无论是另一时空还是今生,他也没有照顾别人的经历呀,更何况还是两个女子。 赵朗左手托着少女,右手按着少女的仁中,不一会,王姓少女悠悠醒来,睁开眼就看见赵朗半抱着自己,不由得大羞,有气无力地唤了一声:“恩公。” 赵朗,自己扶着少女坐到桌旁,叫小月也坐下,说道:“王姑娘,你二人坠江受惊,接着又是寒气入体,导致患上伤寒,透发热症,若不及时医治,恐会留下后患。我略通医术,你们若是信得过我,我为二位诊治如何?” 此时二女已是无依无靠,更是浑身发热乏力,哪还会信不过赵朗。少女道:“那就有劳恩公了。” 赵朗取下背囊,掏出两瓶药,倒出两粒退烧药,两粒感冒药,一样一粒分给两人,道:“我这丹药乃江湖异人所赠,与寻常药汤不同,此药是热症的对症药,你们快快服下,要吞服,不需要咀嚼。” 少女与侍女看着手中小小的白色药片,心里狐疑,这小小的药片能治病?但既然相信赵朗,便不再怀疑,当下两人都服下了药片。 赵朗见她们服下药,又道:“你们尽早休息,明天便可转好。” 赵朗叫店小二准备了饭食,特地交待做些稀饭,以供二人食用。吃过了晚饭,赵朗嘱咐二女早早歇息,自己在旁边的房间和衣而睡,暗中保护。 当晚三更,果然人影晃动,窗外响起了快促的脚步声。赵朗打开窗一看,十多个黑衣人在客栈后街,正准备攀墙穿窗抓人。这常山县城果然有马金帮的线眼,想趁夜色进行抢人了。这伙人显然不是为财,而是为王姓少女而来。 贼人在明,赵朗在暗,打发这些人不费吹灰之力。十多粒石子弹出,那十多个黑衣人不是断腿就是断手,惨叫之声此起彼伏,一群强人惶恐而退。惨叫声闹得周边人心惶惶,家家户门紧闭,瑟瑟发抖。 第二天一早,少女与侍女小月脸色好了很多,人也恢复了精神,赵朗又拿出药片让两人服下。王姓少女向赵朗施礼道:“恩公几次相救,小女子感恩万分,这一次又凭恩公高明的医术,才令我主仆二人一夜痊愈,实是不知如何感谢恩公之大恩。” 赵朗道:“在下江州赵朗,字天定,姑娘不要老是恩公恩公地,显得生分。” 少女又施一礼道:“赵公子有礼,小女子王素,赵公子可称我为素儿或是小素。” 赵朗还礼道:“王……呃,小素,咱们要尽快离开常山县,那马金帮昨晚派人想要抢你们二人,被我打跑了,此地不宜久留,咱们须马上出城。” 王素与小月一听,顿时紧张起来,忙收拾行李,换上男子套衫,化妆成男子,与赵朗一道退了房。出了客栈,赵朗又恢复了黑痣大汉模样,这东西他准备了好几套,简单而又易操作。 赵朗雇了一辆马车,载着王素主仆,出了常山县城,向八十里外的龙游县走去。 第67章 马金帮帮主 第六十七章 马金帮帮主 离开常山县城十几里,便进入了常山山脉,穿过常山,折而向东,再行60里左右,便可到达龙游县。 沿着山脚,走了五六里,前面出现了一片树林,还未走近,树林中就冲出几十人,为首一人,大声叫道:“小子,看你还能往哪逃!”此人正是昨天在马金河货船上喝斥赵朗的那声音洪亮之人。 赵朗心下暗叹,自己本想着悄悄离开,免得多造杀戮,谁知这伙人还是不知好歹,已是两次吃亏了还不死心,来这里半路拦截,也算他们倒霉。 当下掏出五十两银子,交给马夫,道:“老人家,你这马车我买下了,前面有山匪抢劫,你快快逃命去吧。” 那马夫接过银子,二话不说,跳下马车,转身便逃。 赵朗又对车内王素主仆道:“王姑娘,前面有恶人挡道,你们在车内不要下车,等我把恶人打发掉再上路。” 王素已见过赵朗两次出手,心里对赵朗信任得很,轻声道:“辛苦赵公子了,赵公子小心。”两人仿佛是商量着午饭吃面还是吃粥的小事,对着强人,一点也不慌张。 赵朗策马缓缓上前,用手杖指着马金帮众人道:“我乃江州大侠,江湖人称‘玉面郞君’赵天定是也,你等为何穷追不舍,对我们纠缠不休?”他对马金帮追着王素疑惑不已,想要问个明白才动手。 王素听得赵朗自称“玉面郎君”,想到他那黑痣小胡子模样,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那马金帮头目听到车内女子笑声,顿时放下心来,心想眼线的情报没有出现失误,目标人物就在车内。当下笑道:“嘿嘿,说与你听也无妨,有人出5000两银子托我马金帮绑那两位小娘子,我看你身手不错,快快离去,我也不难为你。”昨晚断手断脚的同伙对他还是有影响的。 赵朗问道:“是谁想要那两位姑娘呀,这无怨无仇的,怎地就胡乱捉人呢?” 马金帮那头目道:“盗亦有道,顾主的名字咱们是不会说出来的,你废话少说,快快交人。” 赵朗哈哈一笑,道:“那就受死吧!”说罢,策马上前,三十多个贼人立即围了上来。 赵朗翻身下马,手杖挥出,四名贼人倒地,抢过一根长枪,左手持枪,右手执木杖,刺、扫、砸、戳……如虎入羊群,无人人是其一招之敌,端的是威风凛凛。 王素、小月看得是眼波流转,心驰神往。 三分钟不到,马金帮众人就倒了一大片,余下十来人魂飞魄散,如同见到恶魔般,“哄”的一声,四散而逃。 赵朗哪会留手!又手石子弹出,十几名贼人跑不出二十米,便中石子倒下,连那头目也被石子打断了腿,大声惨叫哀嚎。 赵朗走近一个贼人跟前,指着那头目道:“他叫什么名字?是谁给你们5000两银子捉那两个女子的?” 那贼人看了看头目,有点胆怯,犹豫着不敢应答。 赵朗笑道:“好汉子,有骨气,成全你。”手一挥,木手杖“啪”的一下把他的脑袋打爆,脑浆也流了出来。 走到那头目跟前道:“你想当好汉还是想活命?” 那头目吓得面如土色,连声求饶,没等赵朗发问,便如倒豆子般道:“大侠,别杀我,大侠,我说,我说。我是马金帮帮主何晋,十天前,那婺州观察副使袁艺找到我,说愿出5000两银子托我们绑了王姑娘,然后送上常山别院。我贪图那5000两白银,所以一路追踪,但从未想过害王姑娘性命,求大侠饶命。” 赵朗心下恼怒,怒道:“你他娘滴为了赚5000两,害得我都没办法好好玩耍,又要救人,又要护送人,你一点都不讲武德。” 何晋一脸懵逼,心道我是强盗啊,怎的和武德扯上关系呢? 赵朗道:“叫个人,马上回去,拿5000两来赔礼道歉。一个时辰内见不5000两送来,我就把你们通通埋到这树林里作肥料。” 何晋大惊,忙叫过一个双腿没受伤之人,取出一个信物,叮嘱他交给账房,必须一个时辰内拿出5000两白银过来,其他的不要多说。那人牵过一匹快马,急驰而去。 赵朗问道:“前天在马金河上,那商船上的人怎么样了?” 何晋道:“都被救上来了,那一处水流较缓,周边经过的船只较多,都救上来了。” 赵朗又道:“滚去包扎吧,把尸体埋了。” 马金帮众贼人如蒙大赦,赶紧互相包扎,掩埋尸体。他们知道这一次是撞上了铁板,分外温顺,不敢有丝毫违逆。 赵朗把何晋拖到马车旁,对王素道:“王姑娘,这马金帮的何大帮主深感之前有所冒犯,专程在此等候,要赔礼道歉。他说是一个叫袁艺的家伙叫他绑架你的,具体的情况你自己问吧。” 王素刚刚见赵朗大发神威,知道这何晋是被胁迫的,心中好笑,便细细盘问事情原由。原来这婺州观察副使袁艺今年二十七八岁,生性风流,在观察使家中偶见王素,顿时倾慕,穷追不舍,几次提亲都被王父拒绝,于是利用王素从江州回婺州之机,出此下策,想要弄个生米煮成熟饭,其用心相当阴险。 赵朗见再也问不出啥情况了,便叫何晋滚到一边去,对王素道:“王姑娘,好在李护卫他们都没事,但这袁艺心怀不轨,性情歹毒,始终是个祸患,你可要注意防备。” 王素道:“在婺州我也不惧他,我爹乃是婺州观察使,他袁艺只是副使,待我回到婺州,禀报父亲,再收拾他。” 赵朗心中一跳,脱口道:“你父亲是婺州观察使王禀?” 王素道:“正是。” 赵朗心道:“这世界真小。”口中却道:“怪不得你有军队护送。想来也真是巧了,我此次游历,正是想要去婺州找你兄长王荀一聚,我与王荀兄弟在江州是旧识,你应称我为赵大哥。” 王素惊讶道:“原来赵公……赵大哥是我大兄旧识,我大兄年前回了婺州,我在江州陪外祖母过了上元节后,才回婺州,不想又在途中得遇赵大哥,却是巧了。” 赵朗呵呵一笑,与王素聊起江州风俗趣事。原来王素舅舅乃江州大户,做的是布匹生意,王禀妻子早亡,自己又常年带兵在外,把王素托在舅舅家,王素长大后常在在江州陪外祖母。王禀原是汴京人士,前几年被任命为婺州观察使,王素于是便经常往来于江州与婺州之间,其兄也被老父安排进了江西书院求学。 赵朗看着那张精致的脸,还是心有不甘,他拿起一根小树枝,在地上写了“香江”两个大字,指着两个字问道:“小素,为兄想问你,你可曾去过这个地方?” 王素看着地上的两字,轻念道:“香江?小妹没听说过,这是在何处的大江?” 赵朗再看看那张美丽得让人怜惜的面容,失望道:“哦,哦,这是大海东面的一个小渔村,不是大江。”此刻,他终于死心,眼前的这个少女确实不是另一时空那个万千青少年追捧的“玉女掌门”,她也不是由时间裂缝穿越过来的,她是真真实实的宋代之人。 赵朗心神不宁,心绪零乱,好不容易才见到一个另一时空的熟人,却不是心中的那人,难道自己在这宋代注定是孤独前行? 正精神恍惚间,一阵马蹄声传来,赵朗转身望去,是刚才去筹钱的贼人回来了,还带来了位头戴青丝帽的中年汉子。何晋怕赵朗误会,忙解释道:“大侠,那是我帮中的账房。” 接过何晋递过来的5000两白银,赵朗打开一看,一半是金子,一半是白银,合起来有一百多斤。赵朗把大包袱往地上一搁,道:“以后若再让我见到你等为恶,定斩不饶,滚吧!” 马金帮众人扶着伤员,抱头鼠窜。 赵朗走到马车旁,把白银包袱往车上一抛,笑道:“小素,你我横枪立马,联手杀敌,打得马金帮数百贼人丢盔弃甲,逼得他们赔钱道歉,来来来,这5000两白银你们各一半,分了这战利品。” 王素听赵朗说得有趣,也掩口笑道:“全赖江州‘玉面郎君’出手,才可制敌,小女子岂敢居功。” 赵朗哈哈大笑,先前失望之意慢慢消散,有这位倾国倾城的少女一路同行,这婺州之旅也不算寂寞。 把自己骑的驽马牵了过来,系在车辕,跳上马车,手提缰绳,“驾”的一声,驱车而去。 这一路风光旖旎,佳人相伴,倒也心情舒畅,不知不觉便到了龙游县城。刚到城门口,便见到徐泉一脸喜色迎了上来,向赵朗拱手施礼道:“先生,总算是见到你了,朱总管命我等几人前来,听先生号令。” 原来是朱武见赵朗连端两个摩尼教据点,怕赵朗身边无人驱使,便命徐泉领四名好手追随赵朗听命。朱武先前已知赵朗是去婺州,便命徐泉在龙游县这个必经之路等候。徐泉候了两天,果然见赵朗驱马车而来。 若是赵朗自己一人,他必把徐泉打发回去,但现在多了两个女子,确是需要人手开路打尖,驱车护卫。于是也不啰嗦,便叫徐泉等人安排客栈吃食等杂事。 赵朗从那5000两的包袱中取出500两,抛给徐泉道:“这500两且当路上的盘缠,你且收好。” 徐泉忙道:“先生,朱总管已安排好盘缠等杂事,您不需费心。” 赵朗道:“那就赏你们几个吧。”徐泉几人大喜,他们都是飞鱼帮领月薪之人,一家老小都依附在飞鱼帮谋生,自从朱武接管飞鱼帮后,一切都井井有条,人员待遇也按制度来。现在有了这意外收入,可以让一家老小,吃穿可以再好一点了。几人都很是欢喜。 打发徐泉几人带路打尖,赵朗把金锭都挑出来,足足有十来斤,递给小月道:“这是你小姐的战利品,你要收好。” 王素忙道:“不可……” 赵朗举手制止道:“就算是赵大哥送你的礼物。我从王荀兄弟那就知道你们的私已银不多,这些俗物就用来防身吧。” 王素还是犹豫,赵朗道:“就这么定了。”提起剩下的白银,包好,招呼徐泉过来,把马车缰绳交给徐泉一个随从,与徐泉一同进了城。 第68章 灵应天师包道乙 第六十八章 灵应天师包道乙 徐泉已打点安排好客栈,用过了晚饭,各人回房歇息。徐泉走进赵朗房中小声道:“先生,有尾巴。” 赵朗一愣,道:“知道是什么人吗?” 徐泉道:“暂时还未知,一共有三人,一人在客栈打探,一个在门口,还有一个在街口,显然是老手。” 赵朗思忖,难道马金帮还敢来捋虎须?又或者是摩尼教逃跑之徒认出自己,想要伺机报复?若是后者,就有点麻烦了,自己一人当然可以纵横天下,来去自如,但现在有了两个女子要保护,不能任意纵横啊。 徐泉小声道:“先生,要不要把他们……”右手作了一个砍杀的手势。 赵朗想了片刻,无奈地点了点头。徐泉与四名汉子就出去办事去了。 大半个时辰后,徐泉等人回来了,向赵朗汇报道:“先生,已清理了。” 赵朗也不多说,只说了一句:“都回去歇息吧。” 一夜无话。 次日一早,赵朗拿出银两,吩咐徐泉买几匹马,众人骑着马,护着马车出了龙游县城。沿官道往东,向一百里外的婺州行去。 官道沿着衢水河而建,左边一百米左右是河水,右边是延绵的山脉。此时天色还很早,路上行人极少。徐泉介绍右边的山脉道:“此为龙丘山脉,前面那一座山峰便是龙丘山,近年也有强人占据,咱们小心为妙。” 赵朗点点头,手持木杖,走在前面,他的视力、听力超于常人,走在前面可提前预警。若是以前,他可不在乎山匪强盗,可现在多了保卫对象,事事要小心,这江湖起马,一不小心便会中招。 又向前走了五六里路,前面出现一段怪石嶙峋的石笋丛,一个个石笋几丈高,形状奇怪,在山脚下略显怪异。 忽然,赵朗眼光一拧,喝道:“出来吧,鬼鬼祟祟,藏头露尾,好好的人不做,却学那耗子所为。” 石笋丛中走出二十多人,为首一人一身道袍,手执一柄长剑,三十五六岁上下,金色道冠,一捋长须,颇有仙风道骨之姿。 道人作了一个拱手礼,缓缓道:“无量天尊,贫道包道乙,见过玉面郎君。” 赵朗心头一紧,低声对徐泉道:“保护马车,不要离开,其他由我对付。”当下也抱拳道:“江州赵天定,见过包道长。” 包道乙道:“赵大侠身手了得,连挑我摩尼教两个分舵,杀我两个徒弟,为何如此心狠手辣?” 赵朗道:“包道长,这个做人呐,总要讲点道理才行。你那两个徒弟为害百姓,截道抢劫,他们是啥货色,你这个做师父的不清楚吗?” 包道乙道:“小徒顽劣,虽是不肖,但也应由我这个师父教导,岂容你这个外人插手。” 赵朗心想真是师徒一样货色,便讥笑道:“我这个江州大侠心底善良,想要放过他们,但他们要杀我,那我就只好勉为其难地杀了他们了。” 包道乙脸色阴沉,还要说上几句,却见一人从旁边闪出,大声道:“灵应天师,不要与这小贼啰嗦了,赵紧解决了他,我也好与王妹妹相聚。” 赵朗喝道:“原来你便是袁艺,身为官员,勾结邪教,受死吧。”双手飞石弹出,破空之声响起,“噗噗噗……”十名匪人头部中石,包括那袁艺,都被打爆了头,当场毙命。 可怜这风流的婺州观察副使,甫一出场,便去见了光明大神。赵朗可不会象后世一些行径,紧守着“不开第一枪”,老实人吃亏的事他可不干,先下手为强才是他的原则。 包道乙大吃一惊,想不到赵朗一言不合就动手杀人,他反应迅速,甩出四个带火光的大鞭炮,口中还装模作样的叫道:“疾。” 赵朗知道这东西有延时,也不待鞭炮落地,就从一旁掠过,冲进山匪群中,手起杖出,“朴朴朴....”五个山贼胸膛被打扁,当场气绝。 那四个大鞭炮这才“轰轰轰轰”地响起,山边的空气为之一滞,连三十多米外的徐泉等人也被震得头晕耳鸣,这大鞭炮明显比郑彪、应明那些要响很多。 赵朗却早有防备地单手捂住了耳朵,另一手持木杖又向余下的山贼冲了过去,身形奇快,如同鬼魅。 “啪,啪,啪……”又是五名山贼倒下,那包道乙大怒,对着赵朗一剑刺来,动作不快,却是举重若轻,一阵气势裹着一团空气向赵朗扑来。赵朗也不抵挡,向前一跃,跃上三米多高,躲过了那气团,身处空中弹石神通施出,“噗噗噗……”余下的四名山贼尽数倒下。转眼之间,二十多名山贼,包括那婺州观察副使袁艺都已被赵朗击毙,其速度之快,手法之高骇人听闻。 赵朗刚一落地,包道乙的长剑已至,力道淳厚,剑势逼人,剑身下不断地抖动,让人捉摸不定方向。赵朗知道这是一个动力学的变化惯性,包道乙的长剑在不断的抖动下,方向与速度不断变化,已是动力学中的加速度与惯性综合作用。 这一切,在赵朗的放慢视觉效果下,全是一目了然,只见赵朗手杖戳出,“叮”的一声,戳中剑柄前端一寸,长剑脱手飞出,赵朗顺势左脚踢出,踢向包道乙右肋,这是包道乙的破绽之处。 却见包道乙大喝一声,向后跃起,避开赵朗闪电般的一脚,在空中又甩出2个鞭炮。 赵朗后退几步,单手掩耳,又听到“轰,轰”两声巨响,空气震裂,路边的石笋丛也仿佛摇晃起来。 赵朗手持木杖,正欲追击,举目望去,却见到了一个令他刻骨铭心、永世难忘的诡异现象…… 就在他的眼前,准确说就在赵朗前面十米开外,包道乙踩着一柄长剑,右手以举鼎的姿势托着一个银色的盒子,整个人忽地凭空而起,双脚踩长剑,“嗖”地升上了二十多米的空中! 这一切就在赵朗十米开外真真切切地发生,半点也没有虚假,包道乙就凌空悬浮在半空,这让赵朗这个物理学霸如何能接受得了? 这是一种极其反常的反物理定律现象。赵朗受了七次yz元素细胞洗涤,再刻若练习,凭着超人的物理知识,才可以做到打击质点、惯性量度、慢动作视觉、迎风借力滑翔等等,现在这包道乙却踩着一柄长剑,凭空飞上二十多米,怎能让赵朗不吃惊?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赵朗目瞪口呆地仰望着半空中的包道乙时,只见那包道乙从袖中取出两柄五六寸长的小剑,手一挥,喝了一声:“疾”,两柄小剑一前一后,一左一右象子弹般向赵朗飞射而来。 飞剑!竟是传说中的飞剑! 赵朗从吃惊中回过神来,定眼凝视,慢动作视觉效果下,这子弹般速度的飞剑竟然还是转瞬即至,视觉效果作用不大。 赵朗的反应也极快,向左一闪,木杖一挥,闪过了一柄飞剑,木杖击打在另一柄飞剑上,“咔嚓”一声,木杖断成两节,赵朗手掌微震,飞剑荡开三尺多,继续向赵朗身后激射而去,其力道之大,赵朗从未遇见过。 只见那包道乙右手一晃,两柄飞剑一个转弯,顺着去时的轨迹,又往回射来,速度之快连慢动作视觉也难以捕捉。这一下,赵朗真切地感受到了惊恐! 他不敢迟疑,当机立断,一个右闪,三手半截木杖挥出,又是“咔嚓”一声,半支木杖断又成两节。赵朗这一次又是闪开了一柄飞剑,荡开了一柄。 趁那飞剑还未回转之时,赵朗右手一挥,一道绚丽的光芒一闪,空气、山风、时间在这一瞬间凝滞,小李飞刀出手,直取包道乙咽喉! 小李飞刀,例无虚发! 可就在这一瞬间,又有诡异的一幕出现,没见包道乙有任何动作,飞至他身前三米的飞刀突然改变方向,射向包道乙右手,“叮”的一声仿佛撞上了金属物件。 赵朗这一惊非同小可,杀手锏小李飞刀竟然失去威力!容不得他多想,包道乙两柄飞剑又至,他手上的木杖仅剩下一小节,无其他办法,他又是一闪一击,木杖变成碎片,飞剑堪堪荡开,赵朗右手飞石弹出,左手掏出一枚手雷,拉开导火索,还没来得及数三下,背后飞剑又至…… 情急之下向左一闪,闪过一柄飞剑,右手反手向后一拍,拍向另一柄飞剑,“嗤”的一声,终究是慢了一丁点,右手刚刚拍到飞剑,飞剑已从他后背左肋刺入。也好在他右手把飞剑拍斜了一点,没刺中心脏。 即便如此,也直刺入他左肋,卡在肋骨间。巨大的撞击力让赵朗吐出一口鲜血。 与此同时,包道乙也“啊”的一声惨叫,却是飞石打断了他的左小腿。 赵朗忍着巨痛,手中手雷抛出,再快速地向前一扑,卧倒在地,“轰”的一声,手雷在包道乙跟前炸开…… 包道乙手中的银色盒子脱手,向下掉去,脚下踩着的长剑也失去了控制,直往下掉。包道乙脚下失去了长剑,一个跟头,从二十多米的半空中栽倒下来…… 第69章 银盒 第六十九章 银盒 赵朗忍着巨痛,踉踉跄跄地走近包道乙,准备再行最后一击。定眼看去,那包道乙全身已是千疮百孔,确认已经死去,才放下心来。 包道乙举着的那个银白色的盒子掉落在跟前,两米外就是那柄脚下的长剑。赵朗捡起银色盒子,随手打开盒上的盖子,蓦地,几柄小李飞刀从手腕的刀套中莫名飞出,背囊侧袋的最后一颗手雷也被一股巨大的吸力扯破侧袋,“当,当”,连同那柄长剑全被吸到了那银色盒子,叠在了一起。 赵朗吃惊,此时从他后侧卡在左肋的小剑也微微颤动,巨痛阵阵传来。那包道乙已经死去,还会有古怪?这一应物件都附在一个巴掌大的银盒子上,里面的东西黝黑平整,分辨不出什么材质。赵朗忙把银盒的盖子合上,长剑、飞刀、手雷立即掉落在地上,左肋的小剑也停止了颤动。赵朗大大松了口气,这是一块带磁力的东西,银盒估计就是阻断其磁力的装置。 正在此时,王素急促的声音响起,“赵大哥,你受伤了!” 紧接着,徐泉也赶到,惊慌地道:“先生,你后背受伤了。” 王素与徐泉等人本来是在三十米外等着,忽然被4声大鞭炮的巨响震得头晕耳鸣,头皮发麻,心里惶恐,接而却见赵朗杀入贼群,所向披靡,所到之处,贼人纷纷倒下,片刻间就把贼人杀伤贻尽,仅余那道士一人。各人心中激动、高兴,又见赵朗一手杖磕飞道士的长剑,均以为大局已定,紧接着便都看到了那诡异的一幕,道士飞升至十丈之高,驱使飞剑击伤赵朗,王素与徐泉等人大惊失色,却又见赵朗抛出一物把道士炸得栽倒在地,王素与徐泉等人被这巨大的炸响震得七荤八素,抱头掩面,全身发抖。这是天雷之威,凡人都会恐惧。再待见到赵朗瘫倒在地,王素与徐泉连忙奔上前去…… 此时两人看赵朗的眼神已跟先前完全不同,王素的眼中满是崇拜,徐泉的眼中则带着敬畏。先生身手,深不可测。 徐泉上前扶起赵朗,王素则是一脸着急,看着插在赵朗左肋的小剑,眼里不禁涌出了泪水。徐泉正要帮赵朗拔出小剑,赵朗制止了。 赵朗靠着一石笋坐下,吩咐徐泉道:“要取出小剑,先学会止血,你去抬一具尸体过来,我教王姑娘如何处理伤口。” 徐泉与随从抬了一具山贼的尸体过来,赵朗感觉自己的力气正慢慢地消失,他忍着痛,把银色盒子、手雷和小李飞刀收起,又对徐泉吩咐道:“徐香主,你马上与兄弟们清理现场,把尸体都埋了,那道士身上所有事物一点都不要遗漏,要收纳好,另一支小剑也要找回来,去吧。” 徐泉应命而去。 赵朗又对王素道:“小素,劳烦你拿出针线一用。” 王素叫小月从随身的小包取出针线,赵朗用小刀在跟前尸体的背上划了一道五六寸长的口子,对王素道:“小素,你看着,等下我肋上的小剑一旦拔出,就会流血不止,必须要缝合才能止血,我现在教你缝合术,你就当缝衣服即可。” 王素看着那具尸体,心里发怵,脸色发白。以前,她哪会与尸体相距这么近,而这几天,她接连受到袭击,见到的尸体多了,心里也没有那么害怕了,现在要在尸体上练习缝合,心里还是非常不适。她看到赵朗的伤势,心中立即坚强起来,认真地观察赵朗的操作。 赵朗微微用力,把长针弯成一个小钩状,对着尸体上的伤口慢慢地缝合,等王素看明白了,又叫她上手操作一次。这缝合术对于精于女红的女了来说是一件简单之事,不一会,王素便已学会。赵朗嘱咐王素到河边洗手,又叫小月重新拿出一根长针,把原来的钩针扔掉。 赵朗从背囊中取出酒精与伤药,自太平镇外小村寨受伤后,每次外出,这两样东西是必备之物。教导王素和小月处理伤口的步骤,确认无误后,赵朗脱去上衣,用酒精帮王素和小月消毒双手,便俯卧在地,让二女进处理伤口。 王素与小月定下心来,按赵朗所教,小月用力拔出小剑,赵朗痛哼一声,血立即涌了出来,小月马上双手按住,王素把酒精淋在伤口,清理干净。也多亏王素出身将门,心神稳定,缝合过程还算顺利。 敷上伤药,包扎好,再服下一粒消炎药片后,赵朗才长长呼出一口气。 形势所迫,赵朗只好由两个没处理伤口经验的女子帮他缝合肋上伤口,也好在他的细胞经过改造,全身细胞得到全方位的提升,包扎好不久,血便止住了。 休息了大半个时辰,精神和力气渐渐恢复过来。徐泉等人也清理完了现场,他们很有经验,先是迅速地把尸体拖进石笋丛中,再去现场搜索物品,然后再挖坑掩埋尸体,此处在龙丘山山脚,又是早上,行人稀少,倒也没有行人注意到这石笋丛中发生的事情。 赵朗思索片刻,对徐泉道:“徐香主,现在我受了伤,需要一个地方休养几天,这周边县城都是摩尼教的势力范围,布满线眼,不宜进城,我想干脆就直上龙丘山,在山上休养几天,再作决定。” 徐泉立即道:“谨遵先生之命。” 赵朗此时不宜骑马,便坐上了马车,王素与小月男子打扮,骑马跟在后面,好在将门儿女,从小便学会骑马,这对她们也不是难事。 徐泉留下一人驱赶马车,自己带着三人先摸上龙丘山。 龙丘山山势不高,山上建筑物不多,只有几间木屋。徐泉四人摸上山,发觉山上只留下两个人看门,随手便清理掉了。看来这龙丘山只是摩尼教的一个小据点,驻扎的教徒不多。 这一次由袁艺托请马金帮绑王素,无意中探知黑痣大侠的行踪,包道乙自持飞剑绝技无敌天下,以为斩杀黑痣大侠轻而易举,因而没有召集大批人手。到头来却被赵朗反杀,真是时也命也。 徐泉安排四名手下在山道边设立哨岗,轮流值守,自己把赵朗扶进一间屋子歇息。赵朗背侧受伤,只能俯卧。王素与侍女小月则去了准备吃食。 吃过午饭后,各人去了休息,赵朗便拿起包道乙的物品研究起来。 徐泉他们搜寻得很彻底,用一个大布包把包道乙的物品都收纳了在一起。打开一看,有2柄长剑,2柄小剑,一本经书,几十两银子,一些符纸,三个大鞭炮,一个火折子。除了已放进赵朗背囊的银色盒子外,其它没什么特别的东西。 赵朗拿出那银色的盒子,外表光滑平整,通体银灰色,长约十三厘米,宽约八厘米,厚度约六厘米,平面大小就如一个普通触屏手机,只不过手机的厚度一厘米左右,而它的厚度有六厘米。盒子上有活动卡口,把盖子卡住。赵朗掂了掂,盒子很轻,估计重量不会超过一斤。他知道里面装着超磁材料,此时不敢打开盖子研究,这盒子显然是一种阻断材料,能把里面超磁材料的性能很好地掩盖起来。 放下盒子,他拿起了2柄长剑。这两柄剑几乎一模一样,剑长一米左右,材质为铁质,没什么特别;又拿起那柄让他受伤的小剑,只见小剑五六寸长,剑身古铜色,但剑体硬实,不是纯铜质制造,显然是合金制成。想到自己当时接近包道乙时,肋上小剑虽在颤动却没有象飞刀、手雷那样被那超磁物质吸了过去,估计这小剑就是铁铜合金制成。 放下小剑,拿起那本道经,心里憧憬着会不会是秘笈,最好就是驱动飞剑的秘笈,当翻开一看,不禁大失所望,这是一本老子所着的《道德经》,刻板所印,字体清晰但书体磨损,想必这包道乙经常翻阅。这《道德经》是道教经典,包道乙带在身上翻阅也很是正常。 再拿起其他物件,也没啥出奇之处,实在是弄不明白那包道乙是如何能够平地飞起二十多米。想着想着,便在迷糊中睡着了…… 第70章 飞天 第七十章 飞天 次日 ,赵朗醒来,没有发热,也没有感觉腹腔内的其他不适,知道自己这危险的一关终于渡过了。 趴在床上,赵朗才想起,那包道乙是以飞剑绝技而闻名天下,其成名绝学“玄天混元剑”,能飞百步取人。《水浒传》中记载包道乙在对敌时,掣出那口玄天混元剑来,从空飞下,正砍中武松左臂,把左臂砍得伶仃将断,武松失血晕倒了。而自己在对阵包道乙时却没有把这一层考虑进去,只顾猛打猛杀,确是很大的失误。想前几天,与郑彪对敌之时,自己还提防着他的黑烟和金砖,而昨天对阵郑彪的师父却没有提报他的绝技,确实凶险。 包道乙此人武功极高,好在自己与他正面打斗之前,已把他的羽翼打掉,在场所有摩尼教匪人都被击毙,才使自己受伤之后没有了威胁。可是自己无论在当时还是现在,如何也想象不出,这世间真的有人可凭空驱使飞剑百米外杀人啊!这不符合物理定律啊,它的力道从何而来?用什么能量驱动?居然还可以转变、掉头?若不是亲身经历,无论如何也不相信会有这样的事情。 赵朗揉着太阳穴,一阵头痛,那凭空上升的能量、那飞剑飞行的能量从何而来?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出头绪。难道是所谓的灵石?这个自然界会存在一种自己以前从未见过的能量?可没有在包道乙的东西中发现灵石等玄幻物品呀! 难道这世界上真的有神界、魔界,又或者是有修士,有金丹、有元婴?又想到王素清丽绝伦的容貌,心中又想她不会是狐狸精变化的吧? 伸手“啪”的一声打了一下自己脸,胡思乱想什么呢,人家好好的一个将门出身的姑娘,却想人家是不是狐狸精,呸呸呸。 可是又怎么解释人会飞天,剑会乱飞呢? 正胡思乱想间,王素与小月走了进屋,对赵朗道:“赵大哥,要换药了。” 赵朗看着那绝美的面容,心想:“没有狐媚的样子呀,应该不会是狐狸精。呸,呸,呸,赵朗你这个小人,把人家姑娘想成啥了!你魔怔了。” 王素见赵朗看着自己,眼有异样,脸上一红,再次道:“赵大哥,要换药了。” 赵朗一顿,回过神来,忙道:“哦,哦,又要劳烦小素了。”老脸一红,心虚地脱了上衣,快速趴在床上。 王素解开包扎的布条,看到伤口经过一夜,竟已隐隐愈合,经缝合之下的伤口竟已结了薄薄的一层血痂。王素不禁喜悦地道:“赵大哥这缝合之法果然好用,才一天这伤口就明显有愈合之象,再过几天可能就康复了。” 赵朗知道这要归功于细胞洗涤,缝合只不过是辅助而已。 龙丘山上有摩尼教储存的粮食,几人在山上住了五天,赵朗的伤已好了一大半。这天,赵朗静极思动,对王素、徐泉等人说要静修一下,便一个人向后山走去。 这寨子的后山就是龙丘山的山顶,上面的一个平台。赵朗只带着银盒子和一柄长剑,登上平台,取出那个银白色的盒子,学着包道乙当时的姿势,右脚踏着长剑,右手举着银盒,吸了口气,打开盖子。突然之间,右手上的盒子重若千斤,向下压去,脚上的长剑却稳稳地离地而起,竟托着赵朗离开了地面半尺。 物理学霸赵朗瞬间明白,这银盒里的超磁材料与长剑之间的吸力巨大,大于自己的体重,自己右手托举着,便形成了反作用力。简单地说就是自己的右手托举自己的身体离开了地面。 这原理与二十一世纪的磁悬浮列车是一个道理,磁力作用下产生的吸力反作用使车辆浮起。自己的右手举力反作用于超磁材料与长剑的吸力,吸力又反作用于地心引力,使自己的身体能脱离地心引力。这个盒子与这柄长剑,形成一个力的箱体,自己在这个箱体中把自己举起来了。 赵朗弯曲双腿,长剑向上提升半尺,双脚一蹭,身体站直,盒子与长剑的距离又恢复了原来,还是离地半尺,没有升高。双腿用力向上一跃,盒子与长剑的距离拉长了一米,接着双方又快速接近,又恢复了原样,没有升高。 赵朗知道这是正常的物理现象,但那包道乙又是如何利用这个超磁盒子升到三十多米的高空呢? 赵朗穿越前,已有物理学家研制出超磁体,在通电的情况下,一英寸的超磁体可吸七车辆卡车的重量,约有一百吨有吸力。但这盒子里的超磁材料在不通电的情况下能产生大于160斤的吸力(赵朗体重150多斤),这种材料赵朗还是第一次见。 赵朗合上盖子,长剑立即失去吸力,掉落地面。他微一思索,一手拿银盒,一手持长剑,迎风一跃,跃上4米多,弯腰把长剑放在脚底,打开盒子盖,一提腰,垂直站立,整个人就浮在了4米多的空中,姿势就如托塔李天王举塔降妖的样子。 各种力的作用下,赵朗就这样停在了4米多的空中,跳跃腾挪,也不能再次上升,也没有往下掉。他左试右试,前试后试,捣鼓了大半个时辰,还是没办法上升高度,饶是他体力过人,也力气耗尽,只能合上盖子,回到地面。 休息了片刻,他又一次跃上4米,悬浮半空,然后控制盖子合上一半,身体便开始下坠,吸力还在,下坠速度约每秒2米;全打开盖子,身体又浮在空中;盖子合上三分一,身体便缓慢下降…… 反复试验,赵朗掌握了控制下降速度的法子,心中很是高兴,虽然没找到上升到三十多米的办法,但已有很大的进展,拿着这两样东西,就如有了一个降落伞,无论从多高处跳落,只要控制银盒盖子的打开幅度,就可轻轻松松地安全地降落到地面。单凭这一点,这盒就是一个超级神器,绝对的神器! 更重要的是,拿着这个银色盒子,自己再一次确信,包道乙不是一个神仙,他只是利用了工具,他那些诡异的手段,应该是利用工具的效果,并没有推翻物理定律。 赵朗也不心急,反正银盒子在自己手上,又不会飞走,以后慢慢研究便是。还好总算是知道了包道乙那神鬼莫测的手段是用器物施展出来的效果,并不是那道家传说中的筑基、金丹、无婴。认真推敲,总是会找到那手段的物理定律,只要他是人,不是神,那自己总会琢磨出他那手段的施展方法。 回到木屋,却意外地见到了朱武、童威。原来徐泉见赵朗受伤,第二天就派人骑快马回飞鱼帮向朱总管汇报,朱武一听,大惊失色,当即与童威率十名帮从日夜兼程,赶来龙丘山。就在赵朗在后山研究超级磁体时,他们才刚刚赶到。 “见过先生!”朱武与童威齐向赵朗躬身行礼,脸上带有焦虑之色。赵朗对他们这一伙人恩重如山,又是格物门的核心,若是有什么意外,那就真是情如天塌。徐泉等人见朱总管和童副帮主对赵朗恭恭敬敬,行下属之礼,不由大吃一惊,原来赵先生才是大东家呀,心下惴惴,好在自己一直对先生很是尊敬,并无失礼之外。 赵朗见他们紧张焦虑之色,便道:“我的伤已无大碍,你们也不用太担心。” 朱武道:“先生,您身手了得,相信天下之大估计也鲜有敌手,但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您身份尊贵,不应涉险江湖,这次外出,就遇上暗算,实是凶险,先生还是回山庄坐镇,我等护送王姑娘去婺州即可。” 王素见朱武等人对赵良如此敬重,不禁大为诧异,对赵朗的身份起了疑惑。 赵朗笑道:“我乃一教书先生,哪来的身份尊贵,不要吓坏王姑娘她们。好了,看你们风尘仆仆,先吃饭,再休息,之后我有事情与你二人商量。” 这一次赵朗确实是遇到了意外,却不算是受了暗算。那包道乙是正面用飞剑击赵朗的,只不过是手段诡异,防不胜防。这大宋的土地上,奇人异士真是不少,每次遇到,总会有些新的玩意,若是撇开受伤,其实也是挺有趣的。就如去探险,探究新天地,新事物,有趣得紧,其乐无穷,受点小伤,无伤大雅啦。 用过了饭,休息了一会,赵朗、朱武和童威进木屋议事。赵朗道:“我从江州出发,经乐平、德兴、玉山、开化、常山、龙游等六县,这一路上强人遍地,百姓谋生艰难,这一片土地,怕是快要乱起来了。摩尼教在这一带势力越来越大,已发展到饶州德兴县,其教徒不知凡几。说句实在话,我们格物门、浔阳商行不宜与之正面争峰、冲突。能避则避,避不开的就在做干净点。此行端的几个摩尼教据点,我都是以黑痣大汉示人,没有与浔阳商行或飞鱼帮有关联,你们处理物资时也要小心。”说着,从身边拿起马金帮装白银的包袱,递给朱武,又道:“这里有2000两白银,你们拿去,用以收卖、控制马金河上的马金帮,不够的就从飞鱼帮内再取。除了马金帮,这马金河、衢水河以及往东的一干河流,都要控制起来,人不够就招,船不够就买,收买不了的就打到对方服为止。咱们格物门以水上功夫见长,就要避开陆上的摩尼教向江河水系发展。” 朱武与童威点头称是。 赵朗又道:“我的伤势再休养2天便会痊愈,你们不必在此陪我,明天就去处理马金帮之事,也可以打着我江州大侠、‘玉面郎君’的名号,我前几天才把他们打服,呵呵呵……” 此时屋内只有他们三人,朱武脸色郑重道:“门主,你乃千金之体,身系一门之兴衰,二万人之生计温饱也要靠你一人,岂能再单身涉险?” 童威也道:“门主,朱长老说得有理,你这次负伤,吓了我们一大跳,我们出发来这之时已飞鸽传书,报知周教头与许总管,估计他们也会派人前来,你要去婺州,大家一起去,由我们陪着,也有个照应不是。” 赵朗一脸苦笑,这还让不让人好好玩耍了。 第71章 地磁感线 第七十一章 地磁感线 果然,第二天,许贯忠及其他七位弟子,张顺、李俊、安道全、石秀、郭东楼等人便风尘仆仆地赶上山来,众人关切之意溢于言表。待安道全为赵朗检查完伤口,把了脉,确认赵朗无碍之后,众人才稍稍松了口气。八名弟子围了上来,许贯忠道:“师父,古人云:师有事,弟子服其劳。这护送王姑娘之事便由我们替你吧。” 赵朗道:“胡闹,你们几人都有重要职责,岛内岛外都是需要你们管事,岂可随便离开,明天便回去吧。”众弟子垂头不语,却不应下。 张顺道:“门主,这一次,我无论如何都要与你一道去婺州,别人都回去,我留下。” 李俊道:“门主,这一次你赶我都不走了。” 安道全也道:“门主,我随你去婺州,起码有事我也可在一旁照顾。” 石秀道:“门主,我陪你,打架的事还是交给我吧!” 赵朗大为头痛,自己啥时候变成这么重要了?他转了个话题,问许贯忠道:“我离开山庄十几天,有什么大事发生?” 许贯忠道:“前天开始育秧苗,棉花种子已在培育,下个月便可种植;学院里又新收了二百多名孤儿,都是从各地人牙所买回来的,已开始启蒙,由原来毕业的学子任教;棉花收购有进展,年后已收购了三千多石,生丝也收了一千多石,纺纱机与织布机各增加了五十台,人手正在招募中;还有一事,那江西闾山道院来了一个道士,说要收回江心岛,说江心岛的土地是以他江西闾山道院的名义购买的,现在要收回,官司打到州衙,好在当初张立处理妥帖,那土地地契写的是师父您的名字,只是那江心道院是写着许珍君长老之名,那家伙就又改口说是要收回道院,明摆着就是要上岛搞事,被张顺长老乱棍打跑了。” 赵朗问道:“可有调查他的来历背景?” 石秀道:“我派人跟踪那家伙,发现他确是江西闾山道院的道士,观察了几天,发现此人与江州一个姓朱的商人来往甚密,这姓朱的商人据说是那江南应奉局提举朱勔之族叔,有点背景。” “朱姓商人?朱勔族叔?”赵朗立即想到那天在琵琶亭遇见的那个朱存,自称是朱勔堂弟,难道又是与他有关?赵朗脸色凝重地对许贯忠道:“此事应是有人指使,那姓朱的商人可能就是幕后之人,需小心应对。” 顿了顿,赵朗又道:“明天一早,李俊长老和徐泉等人与我一道去婺州,其他人尽快赶回鞍山,做好各自工作,共同应对那道人与朱姓商人。”转头对张顺道:“守业,本来想与你一道去东海寻找另一处基地,但现在鞋山和岛上基业被他人惦记,需要你回去助阵,你明天也一起回去吧,有庆之与我一道即可。” 众人也分得清事情轻重缓急,纷纷应命。 翌日,许贯忠等人向赵朗拜别,回江州去了,李俊与徐泉等人留下听赵朗调遣。 赵朗的伤势已好了八九成,但李俊、徐泉等人与王素商议,还是在这龙丘山再休养2天,待赵朗彻底恢复才启程。 赵朗也无所谓,反正此次出门的目的除了寻找别的基地外,就是游山玩水,也不赶时间。以他的个性,最好是又在这龙丘山探险一番,不过他的伤势未完全痊愈,不免李俊等人担心,也就只好按捺住探险的念头。 左右无聊,赵朗拿起银色盒子又研究起来。这东西不到一斤重,就如一块木片的重量,却能有如此吸力,阻断装置又是严丝合缝,确是非寻常之物。他穿越之前没见过也没听过有哪个科学家发明出如此轻便的超磁物质,这东西有可能是二十一世纪以后的发明,又有可能是外星文明所造,因某种原因掉落在地球上,机缘巧合之下让包道乙得到。 拿在手上,翻来覆去,仔细观察、识别,还是不得要领,又不好打开盖子,这玩意儿磁力超乎想象,一旦打开,周围两三米铁器无一幸免,都会被吸走。 反反复复地研究了一个多时辰,一点收获也没有,难道还要象玄幻小说那般滴血认主?这也太扯了吧!物理学霸赵朗还是没搞那些滴血之类的动作,把银盒子放在了一边。拿起那本《道德经》,随手翻阅起来。 《道德经》共81章,5000多字,前37章为道经,后44章为德经。翻开第一章,头一句便是:“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玄之又玄,幻之又幻。赵朗可不会认为自己读通《道德经》就能练成通天神功,然后一掌就打出原子弹的效果。他只是随手翻阅,看看有没有什么银盒子的线索。 这本《道德经》是包道乙随身携带,可能有其秘密之处。赵朗仔细阅读,里面每一页都有包道乙的注解,都是对经文明悟之解。赵朗耐心地一字一行地研读,包道乙对这本《道德经》标注得很详细,比如解释什么是“道”,他的注解是“洞悉一切奥妙之门径”,“无”他注解是“天地浑沌之际”等等。 读到了第四章“挫其锐,解其纷,和其光,同其尘”时,赵朗眼光不由一顿,心里奇怪。“和其光”,按道家传统所解,应为“调和它的光辉”,但包道乙在这三个字下面划了横线,注解为“摁之,近地则密,升高则稀”。这是什么鬼?哪有如此注解? 从字面的意思就是用手指摁一下,近地面则稠密,越升高就越稀疏。这是解释“和其光”吗?荒谬!狗屁不通! 忽地,他心中一动,这奇异之处,必有其因,莫非与银色盒子有关? 他马上卸下身上所有铁器,披上软皮披风,向后山走去。一出门,李俊等人便要跟随,赵朗挥手让众人不要跟着,自己一人走到上次试剑之处,观察了一下周边,便“咔”的一声把银盒盖子打开。 凝神静气,仔细观察,没发现周边有什么异样。这一次,他认真地观察盒中的超磁材料,他还是首次仔细端详这里面的物质,之前一直担心它的超级磁力会影响周边事物,没有打开盖子认真研究,这次他做好了准备,因而对四周也没什么影响。 细细观察之下,赵朗终于有了发现,长文体的超磁材料中间有一条肉眼几乎难以察觉的细小裂缝,把超磁材料一分为二。想起那本《道德经》注解中的“摁之”,赵朗用手指在右边一半的上面微微一摁,超磁材料一动不动,没啥反应。再微微地在另一半上一摁。“咔”的一声微响,这一半的超磁材料向下凹进了五毫米,赵朗身体酥麻,就如一阵静电影响细毛的那种细微的酥麻,就在这刹那间,一个神奇的景象出现在赵朗眼前…… 天地之间,一种棕黄色的线条密密麻麻地布满了整个空间,这些线条穿过了山川,穿过了河流,穿过了树林,穿过了白云..... 从他双脚踏着的大地,到他头顶上的天空,棕黄色的线条无处不在,越往高处,棕黄色的线条就慢慢变稀疏,越贴近地面,线条越稠密,他站着的脚下线条已变成黄色一大片,几乎分辨不出是棕黄线条还是棕黄云雾…… 赵朗心中惊疑,这是什么东西?他伸手去摸,却触摸不到任何东西,这是一种棕黄色的虚线,看得见,却摸不着。赵朗仔细观察,这虚线从地面冒出,身南向北,呈抛物线状。他想到那银盒子里的超磁材料,脑子里灵光一闪,莫非这些线条是地球磁感线? 众所周知,地球磁感线是在地球磁场中表示磁场方向与强度的虚拟曲线,又称磁力线,可用以标注磁力方向与磁感应强度,磁感线的疏密程度,就显示出了该处磁感应强度的大小。 眼前的棕黄色线条正好清晰地显出出磁力方向与磁力强度,越近地面,地磁力就越强。直到此时,赵朗终于弄明白,这银色盒子的功能比想象中更强大,更复杂。 赵朗从物理学的角度分析,估计这银盒里面摁下的一边,装有激发磁力信息的装置,一摁之下,一种局域发射信息就会触发,让它的触发者收到附近磁感线的信息。那么问题又来了,看到这地表磁力强度大小后,又当如何? 第72章 小飞剑 第七十二章 小飞剑 赵朗又像前次的操作一样,不同幅度地开合着盖子,尝试从不同角度,不同方位来试验其中差异,但是都没有其他发现。摇晃了几下,也没什么反应。 沉吟片刻,赵朗在原来摁不动的那一半上面微微用力一按,“咔”的一下,竟可按下去,与已凹下去的那一半又形成平面。霍地,银盒竟脱手向外飞出,赵朗眼疾手快,一把抓紧,银盒有一股巨大的力量把他牵引向天空升去,赵朗忙把盖子盖上,眼前棕黄色的景象消失,人也掉落地面上,超磁材料自动复位。 又试了几次,赵朗才注意到,当他把两块超磁材料都按下去后,地面上那种棕黄色的磁感线会产生一定的弧度变化,接着银色盒子就向上升去。 物理学霸赵朗分析,可能这银色盒子内部有一种装置,一旦触发,就会产生与地球磁场反作用的排斥力,继而把银色盒子顶向天空。这原理和磁悬浮列车同是一个道理。 赵朗隐隐约约摸索到了包道乙升空的原因和法子。他兴冲冲地跑回木屋,拿了一柄长剑、一柄小剑,转身又奔回后山平台。 摆好霸王举鼎的姿势,脚踏长剑,打开银盒盖子,对着两块超磁材料按顺序各按一下,“嗖”的一下,整个人腾空而起,直上三十米多的高空…… 这一次,赵朗终于全部弄明白了,这个银盒子是一个利用地球磁场,形成反作用力,把长剑、赵朗、银盒三位一体的箱体顶上三十米高空,完全抵消了赵朗身体150多斤的地球引力,这可真是神器啊! 这玩意估计不是地球产物,很大可能是外星文明掉落在地球的物件。 长剑托着赵朗上升到三十多米便不能再往上了,赵朗细致地观察到,这一次比包道乙升空的高度起码少了几米。略一思考,估计是与身处的海拔高度以及自身的重量有关,当时在江边,海拔高度较低,地面磁场感应强度较大,升空的高度也就高一些,而现在处于海拔一千多米的山顶,磁场感应强度肯定比山脚下弱,再加上赵朗体重比包道乙重,于是升空高度就略低,但也超过了三十米。 三十多米的高度啊,不用力,一下子就升上去,利用的能量只是地心磁场作用于地表的磁力,这是多么爽的事情呐,这种感觉比探险发现还要舒畅。 又操作了几次,赵朗完全掌握了上升与下降的方法。一时兴起,上升到三十米多时,向前俯冲,“嗖”的一声,身体竟能悬浮着,御剑向前飞行,长剑离地面始终是三十米左右。一个转身,“呼”地一下又飞了回来,心情格外舒畅。就在这此时,忽然“哔哔哔”几下响声,长剑浮力忽然减弱,应是银盒子的吸力正快速地衰减,几秒之后,浮力完全消失,赵朗身处三十多米的高空直往下坠,匆忙之间,赵朗故技重施,套住风衣四角,迎风滑翔,稳稳地降落在地面。 捡起地面上的长剑,赵朗一脸的疑问,怎么就吸力消失了呢?此时银盒的盖子已经合上,赵朗想了一下,再次打开盖子,身边一点动静也没有,连长剑也没法吸过来,其磁力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赵朗一脸的懵逼,磁力不是永久的吗?自己在半空中飞翔还不到半个小时呢,好像是十来分钟吧,怎么就没有了磁力了呢?难道这盒子里的超磁物质是一个能量体,能量用完了就磁力消失了?那又如何补充能量呢?不会是充电吧,这里又哪来的电源充电? 赵朗欲哭无泪,这算是咋回事呀,刚刚到手的神器就成了废品,难道包道乙没怎么使用这东西,所以在他手里就没有把能量耗尽?赵朗又想起自己那激光枪电池,只能用2次,但可以反复利用太阳能充电,难道这玩意也需进行能量补充?说明书呀,说明书,怎么就没有像那yz元素那样有本说明书呢! 赵朗把盒子收了起来,回到了木屋,清理出一处半径五米内没有铁器的地方,把银盒盖子打开,放在上面。他希望这银盒能利用地球磁场补充能量。 当天晚上,赵朗继续研读《道德经》,他还有个疑问没有解决,那就是如何驱动飞剑。没有说明书,就只能研究《道德经》了。 整一个晚上,他都在认真地阅读《道德经》原文,对照着包道乙的注解,一字一行,连一丝也不放过。足足看了差不多三个小时,他才在第五十一章上找到了一外怪异的注解。这章有一句“道生之,德畜之,物形之,势成之。”应解释为“道生成万事万物,德养育万事万物。种类区分万物,环境形成事万物”。而包道乙却在“势成之”下面划了横线,注解为“触之,顺势而去,覆之,顺势而归,背对之,减其势”。赵朗一看,大为兴奋,心想有门,从这注解的意思,就是“要触碰一下,然后顺势而为,把东西反转,则可以顺热而回,用背面对着它,则可以减缓它的势”,这种对“势”的注解,不就是飞剑的要诀吗! 只可惜现在银盒磁力消失,无法进球试验,赵朗真是百爪挠心,恨不得立即天亮。 第二天,赵朗迫不及待去检查那银盒的磁性。他拿着长剑,刚靠近那银盒三米范围,长剑便被一股巨大的吸力吸了过去,银盒正如赵朗所料,经过一夜的储能,又恢复了超强的磁力。这玩意儿竟可以用地心磁场进行补充磁力能量,确是神奇。 提着一柄长剑,一柄小剑,握着银盒,又兴冲冲地走到了后山平台,打开盖子,在左边的那片超磁材料一摁,地球磁感线又在他的眼前呈现,这是一种神奇的信息,作为物理学霸的赵朗也弄不明白究竟是它发出的磁信号刺激自己的脑部视觉神经还是刺激视网膜细胞,反正一摁,也不见有光芒发出,也没有影像投影,双眼就立即呈现出地表磁力方向与强度。 按照《道德经》第五十一章那句奇怪的注解,赵朗把小剑放在超磁材料上,完成触碰程序,然后顺着磁力线的方向,把小剑向前一掷,“嗖”的一下,小剑快如闪电,沿着一道磁力虚拟线向前射去,手中的银盒象挂上了一条风筝线,与小剑多了一道牵引之力,赵朗平移银盒,小飞剑偏了偏,改了些小方向,“唰”的一声,把前方四十多米外的一棵手臂粗的小树拦腰斩断!飞剑飞势不减,继续沿着磁力方向向前飞行,约一百米左右,赵朗感觉手中的牵引力渐小,忙按《道德经》注解,把银盒反转,底朝上,口朝下,那飞剑一个转弯,又向回飞,速度与去势一样,快如闪电,转眼即至。赵朗忙把银盒的底部对着飞剑,飞剑速度即时减缓,慢慢向银盒飞来,赵朗待它飞到跟前,用手一摘,把飞剑握在了手中。 这飞剑威力之大,超出赵朗想象,想到前几天自己如此身手,也躲不开包道乙所发之飞剑,差点被击杀,此物之速度和力道确是非凡。以他现在的身手,如果手持铁棍或是铁枪,在慢动作视效果下,或许也可把飞剑磕飞,但自己这位受过7次yz元素细胞洗涤的超级高手当时败于这飞剑之下,却是不争之事实。试问如此神技,天下谁人能敌! 赵朗练习了十来分钟,超磁材料的能量又耗尽。在后来的几天,经过试验,这银色盒子的能量可支持单柄飞剑15分钟左右,若是同时驱动两柄小飞剑,只能支持10分钟左右;单是人体升空,也可支持10分钟左右;如果是人体升空加操控飞剑,恐怕其能量只能支持8分钟左右。 经过练习、演试,赵朗也掌握了其中规律,飞剑是沿着棕黄色的地磁虚线飞行,可以通过移动银盒来控制它的方向与速度,对照着地磁虚线,就相当于有了瞄准器,对敌之时顺着敌人所站的磁力虚线位置,使出两柄飞剑,瞬间便可制敌,真是避无可避。幸亏当时自己出手果断,一个手雷把包道乙炸死,若不然,可真是难以对付。 赵朗进一步分析其原理,估计这飞剑与银盒的超磁材料先触碰,是为了印下驱动信息,然后银盒便与飞剑有了联系,再利用地球磁场作为驱动能量,便飞剑飞起来,此等装置真是神奇! 这东西完全是结合着地心磁场而制造,难道是未来世界中的地球人所创作出来的?又或者是外星文明根据星体的特性所造?这恐怕是当下的一个不解之谜了! 赵朗拿起飞剑,仔细端详,这小剑的材质特殊,虽是古铜色,但却又有铁的成份,最关键的是这种材质竟然具有记忆性,与银盒里的超磁材料触碰后,就能有信息联系,这等材质,闻所未闻,估计也是外星的材料吧。铸成剑体,可能是某个拥有它之人观察到其特性,再而用这种材料铸成两柄小剑,真是物尽其用,独具匠心。 站在龙丘山山顶,赵朗心潮澎湃,看着早上的山间云雾,云卷云舒,清风拂面,感觉自己仿佛是这世上的神仙,可踏剑飞行,可披风滑翔,可百米外驱飞剑杀人,身怀超常能力,手持非凡神兵,自此以后,这天下之大,自已就真的大都可去。 自己已站在了这世界之巅,自己就是这世界之王…… 第73章 试剑 第七十三章 试剑 “世界之王”赵朗回到了木屋,心里想着用过午饭后,下午就去后山探险一番。那银盒里的磁力已耗尽,就用软皮披风滑翔,领略这海拔一千多米的龙丘山壮美景色,不亦乐乎? 正沉浸在遐想的美妙中,忽听李俊在屋外禀报:“先生,我们捉了两名摩尼教徒。” 赵朗从探险游玩的快乐遐想中回过神来,道:“摩尼教的人找上门来了?一共多少人?” 李俊走进屋道:“只来了两个人,我审问了他们,说是从睦州(今杭州淳安)过来的,往日龙丘山5日 一次飞鸽传信,这一次已十天了,都没有传信,便派人来看看是怎么回来。” 赵朗沉吟片刻,对李俊道:“把他们绑了,关押起来,不要让他们见到王姑娘她们,以免日后麻烦。明天一早,我们便起程。” 李俊应声而去,嘴一撇,想要避免麻烦,那还不容易?门主就是心软,我李俊可不会心软。走到那两个摩尼教跟前,手起刀落,一刀一个,把两人砍死,吩咐徐泉等人道:“把尸体拖去埋了。”洗洗手,心道:“这一下,就没啥麻烦了。” 李俊经营揭阳岭数年,恩怨分明,杀伐果断,对这小小的摩尼教喽啰,哪会手下留情,一刀砍了,干净利落。 下午,赵朗也不能去后山浪了,与王素、李俊、徐泉商量明天的行走线路。李俊乃行走江湖的老手,他建议,改乘马车为骑马,一行九人,分九匹马,沿官道快速行走,不用三个时辰,便可至婺州。 赵朗想到两个娇滴滴的千金小姐策马疾驰,确实是有些为难,便道:“快速奔驰倒是不需要,就按正常速度行走,就当是王公子外出游览,咱们几个是这位贵公子的护卫,想来也不会有山贼打一个没运送财货的马队的主意吧?” 王素脸上一红,嗔道:“赵大哥又取笑我了。”想到可以女扮男装,策马游山玩水,却又充满了期待。 几人中原来已有8匹马,加上两个摩尼教徒的2匹,共十匹马,一行九人已是足够。 当下众人喂饱马匹,收拾行李,对这小山寨彻底搜索,挑出有用之物,打包带上。 次日一早,众人便骑马下山,沿官道向东而去。 行走了一个多时辰,官道渐窄,进入了一个山脉,路上已无行人,前面一座高山耸立。李俊道:“前面的高山叫九峰山,有一伙山贼约300多人霸占了此处,打出的名号说是汴京王庆军门手下,干的却是拦路抢劫的勾当。” 赵朗一听,不由得大为头痛,这北宋末年还真是混乱得让人无语,这从龙游到婺州才100多里,便有两伙强人拦路,你不服都不行,还好自己身手高强,要不然,还真的不能在这个时代好好玩耍。 他知道这王庆也是个厉害的人物,人称“浙西王”,是北宋末期“四大寇”之一。这“四大寇”指的是江南方腊、河北田虎、山东宋江、浙西王庆。眼前这个九峰山也算是地处浙西南,有王庆的势力盘踞倒也不算奇怪。不过自己出门十来天,就已遇到宋末的两大寇,也不知是幸运还是倒霉。 李俊又道:“前年秋天,我揭阳岭运盐从钱塘江进衢水,因河船漏水,有几车精盐转陆运,从这九峰山经过,被这伙山贼抢去,还打伤了我们几人,老子得知后,便带了二百名兄弟前来与他们干了一架,他们死伤六十多人,我们死伤四十多人,总算是找回了一点场子,嘿嘿。” 徐泉问道:“大执事,那这次咱们从这经过,会不会又遇到拦路呢?” 李俊道:“这次咱们没有货物,骑马快速通过,他们还来不及反应,应没问题。” 众人整理了一下,策马向前疾驰。行到一处密林边,官道被几棵倒下来的大树拦在了中间,行进不得。赵朗心道:“又来了。” 道路两旁冲出四五十人,手持各种兵器,口中哇哇大叫,当先一人,身高八尺,手执一双大铁锤,大声叫道:“呔,那群撮岛,留下马匹,放你等过去。”原来是看中了这一行人的十匹马。 李俊大怒,刚刚他才在门主面前说过快速通过应无问题,现在这么快就被打脸,叫他如何不恼怒?策马上前,抽出他的七宝蟠龙槊(其实就是铁船桨,在行船之时可以划船,平时则可以用作兵器),大喝一声:“兀那袁朗,敢拦老子,伸头过来,让老子打爆你的狗头。” 赵朗眉头一挑,袁朗,王庆的偏将军,号称虎威将军,历史上一人独战宋将金鼎、黄钺,斩金鼎、擒黄钺,并与梁山五虎上将秦明大战一百五十回合,不分胜负,以武功来论,其武力值绝对在李俊之上,毕竟李俊外号“混江龙”,看家本领是在水中。 只见那袁朗用大铁锤指着李俊道:“又是你李俊,你这手下败将还敢来九峰山撒野!” 赵朗从袁朗的话语中可得知,上次李俊对阵是败北而归的,心中不禁好笑,李俊那什么找回些场子的话也是面子话居多,水份很高。 只见两人二话不说,上前便斗在了一起。赵朗吩咐徐泉等人保护好王素,自己策马上前为李俊掠阵。 却见李俊铁船桨舞得“呼呼”作响,稳重有力,速度奇快,角度刁钻,杀得那袁朗连连后退。 袁朗发起狠来,避过一桨,大喝一声,双锤全力齐砸。李俊铁桨迎头一格,“咣”的一声,袁朗双掌震得虎口流血,李俊也是双手发麻,自是李俊略胜一筹。 李俊之上一次几招之内就败于袁朗手下,自受了三次yz元素细胞洗涤后,力气与速度有了大长进,这一次速度上杀得袁朗步步后退,力气上与袁朗不分上下,心中大是高兴,哈哈大笑道:“哈哈哈,袁朗,你爷爷我要打得你口服心服为止,来来来,再战三百个回合。” 袁朗恼羞成怒,大手一挥,叫道:“兄弟们,一起上,剁了他。” 四五十个山贼却没有一拥而上,竟是结成六个小队,排成几列,向李俊冲了过去。那王庆原来是汴京的副排军,估计这家伙把军队那一套训练方法用到了山贼之上,使这伙山贼的战力直线上知,两个小队围着李俊,其他的小队在一旁戒备,进退之间,有板有眼。 李俊双拳难敌四手,被这十来个山贼逼得手忙脚乱,连连后退,虽是磕飞了几个山贼的兵器,却也顾此失彼,马匹被刺伤了两处,眼看着便要不敌。 忽然,一阵破空之声响起,“噗噗噗……”五名山贼中石子倒下,却是赵朗及时出手了。 袁朗见赵朗弹石神通如此厉害,立即叫道:”三队补位,四五六队,上前,杀!”顷刻之间,有一队贼人补上倒地人员之位,围困要俊,袁朗则带着另外三队向赵朗扑来。 赵朗心念一动,心想正好拿这帮恶贼试剑。心念之间,抽出挂在腰间的长剑,从背包中取出银盒与两柄飞剑,跳下马,脚踏长剑,打开银盒盖子,身体腾空而起。所有人看得瞠目结舌,众山贼吓得身体呆住,手麻腿软。 赵朗左手一挥,装逼地大喝一声“疾”,两柄飞剑飞出,向山贼直射而去,“嗖嗖嗖……”在地心磁力的驱动下,飞剑快如闪电,迅若奔雷,从山贼的颈部直穿而过,眨眼之间,已有六名山贼双手扼颈,倒地抽搐。赵朗又装逼地大叫一声:“收”,飞出四十米外的飞剑转过弯来,往回再次直射山贼。“唰唰唰……”,又有七名山贼倒地。赵朗用银盒底部停住将到跟前的飞剑,接着又的挥,两柄飞剑再一次飞出…… 众山贼才回过神来,亡魂大冒,惊叫一声:“鬼呀!”转身便逃。 赵朗控制着飞剑,一路追杀,“嗖”的一声,飞剑从袁朗的脖子穿透而过,这位王庆日后的虎威将军从马背掉下来,倒地身亡。余下山贼拼命向逃跑,赵朗身体向前一倾,“呼”的一下,从众人的头顶飞过,悬停在三十米的空中,堵在了山贼逃跑的前面,大声喝道:“统统跪下,你等再不跪下,休怪本仙飞剑无情。” 山贼一听,魂飞魄散,立即跪倒,叩头如捣蒜,口中叫喊:“大仙饶命,大仙饶命。” 赵朗一个俯冲,降下地面,拍拍还在目瞪口呆的李俊道:“庆之,该你出马了。” 李俊一个哆嗦,回过神来,却立即拜倒在地,叫道:“求先生收李俊为徒!” 赵朗一愣,心中懊悔,这一下,装逼装过头了。 把李俊扶起,赵朗道:“庆之,你先把这伙人打发掉,既要立威,又要少杀人,处理得好,我再考虑收你为徒之事。” 李俊搓着后,高兴道:“定不敢叫师父失望。”一转身,便跑了过去。 赵朗不禁莞尔。李俊此人生性灵活,组织能力非常强,为人义气,对揭阳岭旧部不离不弃,处事果断,能从细微处洞察先机,面对宋江军的大好形势,说走就走,远赴海外创下大好基业,确实是一个一等一的人才,是开拓另一基地的最佳人选。就是怕他野心太大,毕竟按历史轨迹,他后来成为了暹罗国国主…… 第74章 别离 第七十四章 别离 只听见李俊大声道:“你们这帮贱贼,无恶不作,为害乡邻,本来是要砍头的,但我师父为人善良,不愿过多杀生,暂且放你们一马。你们记住了,我师父乃是江州‘无上天君’,揭阳岭、飞鱼帮都是我师父手下,从此以后,江州揭阳岭、飞鱼帮在此经过,你等都要竭力相助,好酒好菜招待,若有不从,哼哼……”他铁桨一挥,“唰”的一下,竟把袁朗的坐骑齐头斩断,那马连叫声也来不及发出便倒地而亡,地上一滩马血。李俊动作利索,威势逼人。 跪在地上的山贼吓得亡魂大冒,连连求饶:“不敢,不敢,必当遵命,必当遵命。” 李俊又阴笑道:“嘿嘿,听好了,老子是‘混江龙’李俊,我师父‘无上天君’的飞剑能千里杀人于无形,你等若有耍滑奸诈,阳奉阴违,我师父他老人家一旦得知,千里之处驱动飞剑,定斩你等狗头。” 众山贼吓得连连磕头。 李俊又问起了山上的情况。原来此山原有山贼300多人,都归袁朗统领,这一次袁朗得知有十匹马从山下路过,见猎心喜,亲带五十人来抢马,却被杀死在这树林旁边。 李俊问道:“这里还有谁是头领?” 众山贼都看向一名中年灰衣汉子,那中年汉子忙磕头道:“我是山上的师爷杨典,李大侠有何吩咐?” 李俊道:“去,一个时辰内,送一万两白银来,以作赔礼,少了一厘,我杀上山去,要了你的狗命。” 那师爷马上道:“李大侠稍候,我马上去取,马上去取。”说罢,牵过剩下的一匹马,向山上疾驰而去。 李俊笑嘻嘻地走到赵朗跟前,道:“师父,办妥了,只要了一万两白银,没要多,嘻嘻。” 赵朗一脚踢在他屁股,笑骂道:“我啥时候成了那什么‘无上天君’了,你这家伙满嘴胡诌。” 李俊一边揉着屁股装作痛状,一边笑道:“师父,这江湖匪号,必须响亮,你瞧我这‘混江龙’,江里的龙,呵呵,这方圆百里,谁人不知,哪个不晓;你这‘无上天君’称号堪比天高,法术高明,贼子一听便心生畏惧,端的是只有师父您才配得上。” 赵朗笑道:“你咋不叫齐天大圣!” 李俊一听,面露喜色,叫道:“这个好,这个好,师父就叫齐天大圣。” 赵朗在他脑袋拍了一下,忍俊不禁道:“齐你个红面头,这拜师之礼没有举行,你可不算是我的弟子。” 李俊立即又双膝跪地,行磕头大礼,口中叫道:“师父在上,请受弟子李俊参拜。” 赵朗一手把他拉了起来,道:“行了,这拜师之礼回山庄再举行,你先算是记名弟子吧,这里就不要让人看笑话了。” 这时,王素、徐泉等人也走上前来,看着赵朗那目光,就像看天神。 王素看着赵朗,轻声问道:“赵大哥,你真的是那天上的神仙?” 赵朗摇头笑道:“小素,你别听李俊胡咧咧,我哪会是神仙?你是知道的,我也吃五谷杂粮的凡人,刚刚那些景象,只不过是障眼法的小把戏而已,当不得真。” 徐泉在一旁听着,眼角直抽抽,心道:“我信了你的邪,什么障眼法,有这样杀得满地死尸的障眼法吗?”他对赵朗更加敬畏,在他眼里,赵朗就是个神仙。 女孩的心思却没有这么复杂,王素听了赵朗的话语,心想好象也对呀,连日来赵大哥与众人同吃同喝,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传说中的神仙是吃金丹、喝玉露的,赵大哥吃五谷杂粮,那就证明他就是个凡人了。 李俊、徐泉喝斥着那些贼人清理现场,搬移尸体,不一会,现场便已清理干净,乍一看,仿佛没发生过打斗一样。路上的行人也渐渐多了起来,一队队的马车、商队组团过路,看着坐在路旁的一伙山贼,心中疑惑,却不敢停留,赶着马,匆匆离去。 大半个时辰后,那杨典领着几个山贼,拉着几辆板车,运着几大袋东西走了过来。李俊与徐泉上前查看,片刻后,李俊对那伙山贼一摆手,道:“都滚吧。” 众山贼扶着伤员,用板车拖着尸体,仓惶向山上逃去,头也不敢回。 这一万两的钱银,有一大半是金器,白银只有约三分之一左右,即使如此,也有三百多斤重。赵朗吩咐李俊道:“这批钱银正好可用于新基地买地之用,咱们分开包好,每人背一份,到了婺州再买些驮箱,这样也方便携带。” 李俊与徐泉当即按赵朗吩咐,把钱银分别打包好,徐了两女之外,余下七人每人都背一份,往婺州赶去。 余下的路程没有再发生意外,一个多时辰后,一行人便到了婺州城。 看着城楼上“婺州”两个大字,赵朗心里长长舒了口气,终于把这两个女子安全地送到了婺州。 进了城,直奔观察使府邸,到了门口,那门子看到女扮男装的王素,先是一愣,然后狂喜,转身便往院内奔去,一边奔跑一边大叫:“小姐回来了,小姐回来了!”一时之间,院内鸡飞狗走,人声喧吵。不一会,院内奔出几人,当先两人,一位中年妇女,一位青年,正是王荀。 王素对着几人喊道:“二娘,大哥。” 那中年妇女一把抱住王素,已是满脸泪水,口中不停叫道:“素儿,素儿,你终于回来了,担心死二娘了。”她无所出,一直视王素为己出。 王荀也高兴地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一旁的家仆向观察使官衙找王禀报喜去了。 王素对二娘与大哥道:“二娘,大哥,素儿此次能平安回来,全靠赵大哥两次相救,并千里护送素儿至婺州,这番咱们确要好好搭谢赵大哥的救命之恩。” 王荀向旁看去,不由得一怔,进而大喜,这“赵大哥”赫然便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赵朗,忙上前深揖施礼,感激道:“赵兄先是救下王荀,现又救下小妹,如此大恩,真不知何以为报。” 赵朗看着这个日后的民族英雄,也不敢托大,拱手还礼道:“王兄不必如此,这‘侠之大者,为国为民;侠之小者,打抱不平’,大侠之举我可能做不来,这小侠之举我还是可以做得来的。好了,你们一家团聚,我们也不打扰了,咱们还要找客栈安顿,明天再与王兄一聚。” 王素忙道:“赵大哥,你们这一路对我和小月照顾有加,现在到家门,小素想请你与众位大哥喝杯茶,解解乏,再吃顿便饭,然后再去客栈不迟。” 赵朗看着这张绝美的面容,心里很是不舍,从认错人到这些天来的相处,他对这位美丽柔婉的江南女子大有好感,但无论另一时空还是现在赵朗都不喜欢太多的人情来往,不想太多俗规羁绊。稍一沉吟,从怀中取出那个朱武的总管令,递给王素道:“小素,你父亲是观察使,本来你的安全自不需外人帮忙,但如今,乱世将起,凡事还需小心。你若遇险事,可持此令牌去找城中的飞鱼帮,分舵,他们自会听你调遣,你收好。今日一别,也不知何日再见,他日你若有空闲,可到江州张家村鞋山山庄一聚。”说罢,转身便与李俊等人离去。王荀忙叫管家跟上去,帮忙打尖安顿。 王素看着赵朗远去的背影,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这相隔千里,人海茫茫,下次相见之日不知是何时了…… 心绪乱,伤别离,添烦忧。在这家门口,自己万万是不能失态的,当下也再没出声,在众人的簇拥之下进了府中。 第75章 提醒 第七十五章 提醒 次日,王禀带着王荀专程到客栈向赵朗等人致谢,并在城中金华楼宴请赵朗一行。 王禀四十岁上下年纪,身着文武袍,剑眉入鬓,双目有神,一把大胡子,特显威严。 《水浒传》中把王禀这个民族英雄写成是枢密使童贯的跟班,专抢夺梁山军的功劳,还与另一个童贯的跟班赵谭合谋,以阮小七曾经穿着方腊伪造的黄袍为由,上报朝廷。结果阮小七被免去了盖天军都统制的官职,贬为平民,把王禀写成一个彻头彻尾的小人。 把一个民族英雄写成这样,究其原因,就是宋钦宗降金后,下旨令王禀也向金兵投降。而王禀不遵圣旨,坚决不向金兵投降,并怒斥宋钦宗派来让他投降的大臣路允迪。从此以后,那些随时转换主子的文官们、大儒们便把他视为异类,这些掌握舆论传播的儒教精英就不遗余力地对王禀抹黑诬陷,连《水浒传》也不能免俗。 细细一想其实也很合情理,人家士大夫、大儒、文人精英都投降了,你王禀一个武将却誓死不降,那不就把人家士大夫、大儒、文人精英都打脸了吗,都被映衬成汉奸了!那还得了!一定要把王禀写成一个小人,这才显示出那些投降的文人才是精忠报国的好人嘛。君不见大明也有“水太凉”的钱谦益,民国也有“曲线救国”的汪精卫? 汉奸一定不会认为自己是汉奸的。 真实的历史中,王禀是位真正的民族大英雄。王禀先是童贯南平方腊的先锋大将、步兵统制,平定方腊的谋略与战役均出自王禀,也正因为平方腊有功,打仗有方略,被封为太原副都总管,统领宣抚司所有兵马。接着便是太原守卫战,王禀为了死守太原城,带领全城军民重新修筑工事,坚壁清野。当面之敌是向来野蛮凶残的金军7万精兵,由完颜宗翰(粘罕)率领的西路军。王禀率领两万军民,先后击败了金兵的九次攻城,但是此时城中早已断粮,一切能食用的物品都被守军吃了,甚至弓上的牛筋和盔甲上的牛皮,战马和鞍具,城内的树皮草根都吃完了。宋钦宗拒不派兵支援和运送粮草,此时城中军民伤亡十之八九,即便这样,王禀的抗金信念也毫不动摇。太原城粮尽援绝,王禀带领剩下的军民跟冲进城中的金兵展开巷战,王禀负伤十多处,最后背着太原祠庙中供奉的太宗赵光义的画像跟他的儿子王荀一道投汾河而亡。遗体被幸存的百姓发现,为了避免将军的遗体被金兵发现报复,于是百姓们将王禀的遗体藏匿并就地安葬于一个小村落中,后来村庄被人们叫做王村。 眼前的王禀还是观察使,宋代的观察使无职掌,无定员,亦不驻本州,仅为武臣准备升迁之寄禄官,实系虚衔,定位从四品。王禀尚未真正掌兵,按历史轨迹,今年他便会任职步兵都虞侯,相当于婺州的步兵统领,领兵约五千人,明年方腊作乱,童贯南征,王禀就会升任步兵统制,领兵一万。 无论如何,从四品的王禀成上位者已久,气势自是威严逼人。赵朗一年来也是统领一万多人的上位者,气势自成,倒也丝毫不怵。源于敬重这位抗金民族英雄之故,赵朗在王禀面前执晚辈礼。 王禀对赵朗很是客气,两个儿女都受过赵朗相救,他也是真心的感激。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赵朗便找了个由头,提醒王禀道:“王大人,晚辈从江州到婺州,这一路遇见山匪、水匪无数,几乎每座高山山脚下就有强盗截道,若不是我略有武力,加上身边众护卫也得力,想必也不能安全到达婺州。这江南东路的世道这么乱吗?” 王禀放下酒杯,长叹一声道:“赵大侠,这江南东路强人遍野是近两三年之事,源于那江南应奉局朱勔,巧立名目,大肆操办‘花石纲’,江南百姓深受其害,加之前年江南东西两路均发大水,流民十数万,更加重了盗匪滋生,王某身居观察使,已将此事奏报天听,想来朝廷必有应对之策。” 赵朗道:“从江州经饶州(景德镇周边)过信州、衢州,再至婺州,这一路之上,有名为摩尼教之教派,教徒甚众,势力极大。若是劝人为善也就罢了,但其却在官道之上、大山山脚,截道敛财,大有代替官府收税之势,长此以往,恐会生乱,祸及江南呐!” 王禀亦扼腕叹息道:“此等现象,我也有所察觉,可惜我这观察使只是虚职,并没有兵权,身边只有二百亲兵,若我有三千精兵,必一鼓而下,把那摩尼教之恶徒斩杀贻尽。” 赵朗笑道:“王大人,我是一个教书先生,但也精通面相之术,我观你官星发亮,估计近期内便会有实职任命,看那发亮的程度,估计是都虞侯之类之职。你暂且姑妄听之,哈哈哈……” 王禀一听,先是愕然,继而又哈哈大笑起来。 赵朗再次得提醒道:“这摩尼教拜光明神,尊所谓的圣火,在江南乡下之地,已成弥漫之势,据我了解,这摩尼教教徒已超二十万,遍布江南东路各县镇,城乡中据点无数,若其作乱,恐如火势漫延,不可收拾。如官兵进剿,无好的方略,会顾此失彼,耗费财力兵力。” 王禀的眉头也深深地皱了起来,心中推演若是自己带兵清剿,那摩尼教据点作此起彼落,自己四处奔走,来回奔波,定是疲惫不堪,莫要说剿匪了,能自保已是万幸。 赵朗又道:“这次在马金河,水匪撞船造成王姑娘掉入河中,其作俑者袁艺便是摩尼教徒,此人身居观察副使,也投身摩尼教,可见这江南一带,许多低层官员已加入了摩尼教,王大人不可不防。” 赵朗接着道:“以我这乡间教席之见,若是对摩尼教动手,有三点必须注意。一是军事行动必须保密,二是先清除身边和官员中的摩尼教徒,三是摸清其分舵和总部,端其窝点,擒其首脑。如此,方可避免其窜联。” 王禀离座躬身向赵朗行礼:“王禀谢过赵大侠教诲。” 赵朗把李俊唤了进来,对王荀道:“王兄,这是我浔阳商行的大执事李俊李庆之,往后他将在杭州、婺州、明州(宁波、奉化一带)等地行商,他有个飞鱼船队,你日后若有杂事,可到浔阳商行分店找他。” 王荀知道李俊也是护送小妹过来的护卫之一,忙向李俊施礼。 王禀、王荀见李俊身形壮硕,红面铁须,心里不由赞叹一声“壮汉”,也不以他商人之身份轻视之。 李俊向王禀、王荀施礼后便退出了包间。 王禀向王荀使了个眼色,王荀走出包间,不一会便提了一个小木箱回来。王禀把木箱递给赵朗道:“赵大侠,你两次救了我王某一对儿女,王某无以为报,这些许俗物,还请你笑纳。” 赵朗把木箱推了回去,笑道:“王大人,我家略有余财,这钱财之物就免了吧。我与王荀兄弟一见如故,以朋友相交,莫让这些俗物污了交情。王大人,王兄弟,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就此别过。后会有期。”说罢,转身出了包间,唤上李俊、徐泉等人,回客栈歇息去了。 这次到婺州,见了王荀,又提醒了王禀,目的已达到。 按赵朗的设想,接下来就先去这宋代的杭州游玩一番,然后再东出杭州湾,经明州(宁波),上昌国岛(今舟山岛)考查一番,最好能找到人烟稀少,又能晒盐的海岸,然后就象当初建立江心岛基地一样,大量购地,把晒盐场围起来,再进行晒盐。经江南西路贩私盐的渠道,进行倾销,那就真是可以财源滚滚了。 摩尼教不是很横吗?不是横行江南吗?那我浔阳商行就另辟蹊径,以江河为路,以水为力,用一两年的时间把这一带的江河控制起来,大造江船、海船,任你摩尼教如何作乱,我浔阳商行也能巍然不动,安然处之。 次日一早,赵朗等人便起程去杭州。 第76章 江西闾山派 第七十六章 江西闾山派 江州城西面,赛湖。 这赛湖位于江州城西面二十里,连接浔阳江,由东、西两个湖组成。去年赵朗驰援揭阳岭就是率领众人从赛湖西边入水,出浔阳江,才跳出了官兵的围剿。赛湖东西两个分湖的分界线是一块陆地,名字却叫赛北岛,也不知是不是搞错了方位,反正当地人都这么叫。 一间道院坐落赛北岛中,香火缭绕,道院盛隆,四周苍松翠柏,遮天蔽日,遍地郁郁葱葱,景色十分秀丽。这道院名叫江西闾山道院,是闾山派在江西这一带的分支。 说起闾山派,许多人可能不是很熟悉,这闾山派又称闾山道派,源于闽越故地,吸收与融合道教派系中净明道、灵宝派诸派的宗教形式,形成一个以福建为中心向外发展的一个派系,供奉闾山九郎、临水三夫人等诸神。 这闾山派最神奇的是“闾山不是山,闾山不见山”。这闾山,传说是在闽江之底,凡人看不见,唯独精通闾山正法,道行高深的道士和有道缘的心善之人才能看到。所以闾山不是现实中存在的,要加点想象力,加点法力才能看到。至于上闾山,那就是其掌门人才会有的本事。 赛湖赛比岛上的闾山派分院主持名为黄宜,号称“赤炼真人”,此时黄宜正在道阮中接待一位重要的客人,此人四十上下年纪,身穿绸缎,头带紫绸纱布,身体高大肥胖,一副福相。 黄宜道人道:“朱员外,那江心岛人多势众,我大徒弟钱双山上次前去讨要江心道院,被打成一身重伤回来,现在还下不了地,若要再去讨要,恐怕也不会有好结果,此事需从长计议。”坐在他对面的高大肥胖之人正是朱姓商人,名叫朱发奎,是江南应奉局提举朱勔的族叔,琵琶亭中那嚣张学子朱存的父亲。 朱发奎道:“那江心岛被打造成铁桶一般,连原来的岛上居民也被那浔阳商行搬迁到了江州城郊,现在想要上岛十分艰难,只有江心道院这一个途径,还望真人多多费心。” 黄宜道人摇头道:“不急,不急,正所谓‘欲速则不达’,自从上次我大弟子去讨要不成,那江心岛之人便有了防备,此时再去讨要,只会适得其反。此事我已有筹划,再过两天,便会有消息。” 朱发奎喜道:“真人有何筹划?” 黄宜又摇头道:“莫急,莫急,过几天便知分晓。” 朱发奎一咬牙,道:“此事若是成功,朱某再向闾山道院再添3000两香火钱。” 黄宜微微一笑,也不拒绝,道:“一有消息,我便会派人通知员外,还望员外不要声张。” “那我就静候真人佳音了。”朱发奎拱手告辞而去。 黄宜又静静地坐了两刻钟,方才起身去主殿,向闾山九郞、临水三夫人奉了香火,毕竟使用阴谋诡计去协助朱发奎夺人家产业,并不是一件光明正大之事,要向神明上香,祈求祖师爷保佑。 这时大殿外响起一弟子的声音:“师父,弟子回来了。” 黄宜道人一听,立即道:“焦南,快进来。” 那焦南走进大殿,黄宜便急问道:“事情办得可顺利?”哪还有刚才接待朱发奎那种云淡风轻。 焦南道:“师父,办妥了,弟子把书信交给三清山玄诚道长,并向他讲了那江心岛道院是师父你叫许师叔建造的,现在准备收回,却受到了阻拦,望玄诚道人出来主持公道。那玄诚道人看了信后,便叫我回复师尊,到时会派人前来。” 黄宜道长一听,拍掌叫好:“好,好,好,焦南你立了大功,等此事一了,为师传你一门功法。” 焦南高兴地离开。黄宜道长转身又向闾山九郎与临水三夫人上一次香,这先祖的神灵真是灵验,刚上了香就收到好消息。刚把香烛插下,殿外又一声音响起:“师父,我回来了。”黄宜道人一听,忙向祖师们拜了几拜,便走出了大殿。 张家村,鞋山,在新建成的格物门议事大厅中,周侗召集一众高层议事。 周侗道:“各位长老,门在外出已有月余,咱们各人都有一摊子事,今天召集大家,就是议一议大家手上之事,集思广益,加快基地建设。先由我开始说吧。” 喝了口茶,润了润喉咙,周侗又道:“去年一年,我教授了32人习枪棒,除了岳飞这个亲传弟子外,其他人包括学院的那些学子和门主的几名少年弟子都基本掌握了枪棒杀敌的简单技巧,这批学子因有机缘,力气都很大,基础很好,假以时日,实力应还会有很大的提高。上个月,学院里又招进200多名学子,我与之前毕业的学子一道,正为这200多名新进学子打基础,这些工作都较为顺利,按照门主的计划,我与许总管正四处招收更多的学子,争取今年招收500人左右。” 许贯忠道:“纺纱厂与织布厂都增加了50台机器,每月布匹产出增加了9万匹左右,白糖增产一半,达每天750斤。” 张顺道:“这个月共驱赶了5拨来打探岛上技术的探子,赶走了三十多个以各种名义混上岛的外人;现在岛上已有帮工6100多人,家属多人,东西两条主道已完成一半建设,明天开始分一部帮工建造河堤,工人的房屋建了5500套,分出去4200套,现已暂停了建造;田地方面,开垦了亩,按门主的规划,一万亩种棉花,五千亩种水稻和蔬菜,过几天就开始种植。” 周侗又看向张横。张横道:“至这个月为止,浔阳江和彭泽湖两个船坞共建造了二十八艘平底船,都分给了飞鱼帮和揭阳岭的运输队,现在飞鱼和揭阳岭合起来有平底船四十七艘,小商船七十艘,客船二十艘,基本可以保障江心岛的货物运输,稍显紧张,按门主的要求,咱们正加快大船建造。” 石秀笑道:“几位老哥都大有进展,小弟我还是在江州这一城之地转悠,愧对门主啊!我明天回去就招兵买马,扩大咱们浔阳商行的势力范围。” 朱武接过话头道:“石长老,正好门主交待我飞鱼帮要以江河水系为根基,逐步打通江南两路的江河运输,你也派出人手,咱们打通一条江河,你就控制一处,如何?” 石秀立即兴致大发,说道:“那敢情好呐,咱哥俩等下喝两杯,商讨商讨。” 安道全道:“有了门主传援的外伤缝合法,我格物医馆在江州已打出了名堂,已有郎中8名,学徒20名,我计划在新的学子中再收40名学徒,把格物医馆逐步开到饶州、杭州去。” 周侗道:“大家都各有进展,咱们已步入了正轨,下一步便是稳打稳扎,守好这个家,等待门主回来。” 众人正欲散去,许贯忠道:“大家等一等,还有一事要向大家通报。门主吩咐,一定要注意那个江西闾山道院的道士,怀疑他与姓朱的商人勾结,要想谋我江心岛之产业。门主再三叮嘱要小心,从明天开始,张家村、江心岛进入戒备状态,各位长老近期要留意,一旦有外敌,即进入防守。” 石秀道:“我派人跟踪那朱发奎,就是那商人,他与闾山道院接触了好几次,估计此人定是憋着一肚子坏水,想要使坏了。” 许贯忠对石秀道:“石长老,劳烦你派人去调查一下闾山道院那主持黄宜,摸清他的底细,他的出身、财产、关系网等等,尽量详细点。” 石秀点头应诺。 周侗向许贯忠问道:“那500名乡勇训练得怎么样了?” 许贯忠摇头道:“才一个多月,还未能列军阵。”他指的是赵朗传给他的鸳鸯阵。 周侗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以咱们几人之武力,倒也不惧谁,就算对方有什么阴谋诡计,咱们以实力胜之。好了,都各自回去准备吧。” 各人散去,许贯忠叫信张顺道:“张护法,请留步。” 张顺停住脚步,看向许贯忠道:“许总管有何吩咐?” 许贯忠道:“是有一件关于江心岛道观之事要与张护法商量,咱们边走边说。这事还要上江心岛找许真人一起商量。”说着,便与张顺一边往江边走去,一边把自己的计划向张顺声解说,张顺连连点头。两人上了渡船,登岛找许珍君去了。 第77章 巧取豪夺 第七十七章 巧取豪夺 许珍君自当初驰援揭阳岭回来后,便在江心岛道观潜心修道,研究道经道法,很少理会外界俗事。她本是清心寡欲之人,这江心岛道观处于岛上偏东之地,远离繁嚣,每天早上受一缕紫气东来之阳光,确实是道家修道的好去处。这江心岛上修道,对于闾山派来说更是合意。江心岛就在江水的环绕之中,闾山派信奉的闾山是在闽江这水底,许珍君在这江边冥想,自认对道法的提升大有帮助。 自从见了江底那神秘的蓝光,治好了她的内伤之后,她对闾山位于水底之传说更加深信不疑。她经过两次近距离的细胞洗涤后,受到的好处比旁人要多,她的力量与速度比原来提升了一倍多,那独创的“追魂枪”更是威力大增,更关键的是她已可以在水下潜伏两个时辰左右,这让她对寻找传说中的闾山更有信心。她计划在江心岛道观参悟道经,再过一年,准备好了,就去闽江寻找那传说中的门派圣山。 直到许贯忠与张顺找来之前,她对外面之事一无所知…… 七天之后,张家村村口来了八个道人,带头之人正是江西闾山道院主持黄宜道人。 刚到村口,几人便被门岗拦住,当值的乡勇哨兵问道:“几位道长,请问你们找谁呢?” 黄宜道人道:“快去通报,就说闾山道院主持‘赤炼真人’携一众道友来拜访你们总管,叫他快来见我们。” 那当值哨兵不敢怠慢,他一溜烟地便奔到了江边,从腰间抽出一面蓝色小旗,对着江心岛码头的防御哨岗摇了三下,江心岛那边立即跑出一个哨兵,也手持蓝色小旗,摇了三下。 不一会,当值哨兵就跑了回来,招呼众道人来到了张家村村口的凉亭坐下。张家村村口的集市一条街开张后,往来的行人、商旅、帮工越来越多,张家村的收入也越来越高,村里村外都修葺一新,商业街的另一边,也就是村口的西面,修了凉亭走廊,铺了草地,挖了小湖,种了柳树,半年来已初具公园的轮廓。 两刻钟后,周侗带领着许贯忠、张顺、石秀、张横、许珍君等人走进了凉亭。 其实这几个道人刚走出江州城,石秀已掌握了相关的情报,第一时间以快马飞报周侗等人,不到两刻钟,格物门高层便齐集在了张家村村口。这在防守的预案中已演习了几次,蓝色小旗一起,高层人员两刻钟内必须集结完毕。 周侗抱拳拱手向几位道人行礼道:“不知几位道长光临,有失远迎,失礼失礼。老夫乃格物门副门主周侗,不知几位道长如何称呼?”对于江湖之门派,以格物门对之;对于官府,则以浔阳商行对之,这是之前已统一的口径。 黄宜道人作揖还礼道:“周门主,我乃江西闾山道院主持黄宜,江湖人称‘赤炼真人’,这位是龙虎山张天师的师弟洞阳道长;另外还有三清山邱明道长,茅山宗陵虚道长、老君山玄虚道长、罗浮山玉云道长、武夷山青松道长。这几位道长都是我道教前辈高人,此次一同前来,正是要理论理论你格物门霸占我闾山道院之江心岛道观一事。”这事他筹划已久,自从其弟子钱双山被打退后,他就开始筹划,总的来说就是广邀道教同门,对格物门进行造谣污蔑,以势逼人,再行巧取豪夺之事。 周侗也不恼怒,呵呵一笑道:“黄宜道长,你此言差矣,这江心道观乃是我格物门当初专门营造供许真人静修之用,怎地就成了你闾山道院的财产了?” 几个道人一听,脸色一变,齐齐看向黄宜,都心有不悦,你黄宜不是说那江心岛道观是你闾山派建造的吗?怎地就成了格物门建造呢? 那黄宜道人云脸不改色地道:“许珍君道长是我叫她去江心岛买地建造道观的,怎么就成了你格物门专门营造的呢?” 许贯忠接过话茬道:“那个黄宜,还是我师父说得好。这做人呐,还是要讲点道理为好。你这样睁眼说瞎话,满嘴胡言乱语的,也不怕掉了你那闾山道院主持的身份?” 这时,在一旁的许珍君出声道:“黄宜道长,你身为我闾山派的分院主持,怎的谎话连篇?我乃福州闾山总教道人,你一个分院主持有何资格叫我去江心岛建道观?这江心岛明明是当初许总管和张兄弟所建,只供我静修,并不是我闾山派产业。当初我在江西分院静修之时,见你为了敛财不择手段,骗百姓,骗富户,骗官府,这也就罢了,眼不见为净,但你现在还要打这江心岛的主意,你这是要强抢吗?” 其他几位道人哪还不明白自己被这黄宜道人当枪使了,脸上不悦之色更浓。 只听许珍君又道:“这道观是格物门出资建造,当初只是为了建道观方便,才把道观的地契写上我的名字,买地的钱也是张顺兄弟出的,此事去江州经界所问问就会一清二楚,现在更是清晰,我前天已经把地契在经界所转给了张顺兄弟,这本来是人家的东西,我拿着也不妥。” 黄宜道人吃了一惊,他指着许珍君,气得喘着粗气:“你,你,你....”他的一番谋划变成了白费心机,拍着石凳站起来,大怒道:“你个许珍君,竟然勾结外人谋夺闾山财产,你之地契也是属于闾山派的,你竟随便转给别人?” 一旁的石秀讥笑道:“那个黄宜呀,你怎地如此无耻?人家许真人自己的东西她自有处置权力,你说人家许真人的地契是门派财产,那你的呢?你在江州城有三处商铺,还有你四个小妾的宅子,也是在你的名下,那这些财产是不是要归闾山门派呢?若说是闾山派财产,那你立即让你的人搬走,许真人代表总教来接收你那商铺和宅子,哦,还有你在城外的一百亩良田。若你说这不是闾山派财产,是你自个的,那你又怎地厚颜无耻说人家许真人的地契是门派财产呢?你这坑蒙拐骗,只会敛财之徒也配做闾山道院主持吗?” 许珍君道:“黄宜道长,你一心求财,无心向道,已堕入歧途,回头我会向总教邱掌门禀报此事,建议免去你这主持之职,到时如何处置你,再由邱掌门决定。” 黄宜的丑事被揭破,不禁恼羞成怒,喝道:“许珍君,你勾结外人,侵占门派财产,我要代掌门拿下你。”说罢,提起长剑便扑向许珍君。 这就是巧取不成,接下来便豪夺了。 周侗眉头紧皱,正要出言喝止,却见许珍君跳出凉亭,取出两节铁棍,连在一起,用力一按,“咔”的一声,铁棍变成了两米长的长枪。许珍群单手持枪,直取黄宜。 那黄宜见过许珍君的本事,自持剑术十几招便能擒下她,不料许珍君的“追魂枪”好象忽然如有神助,势不可挡,步步追魂,杀得他难以招架,三两下便被许珍君磕飞长剑,被逼得连连后退,眼看着便要中枪倒下。 一旁的罗浮山玉云道长和武夷山的青松道长见状,心有不忍,一人持长剑,一人持朴刀,同时上前,格挡住许珍君手中的长枪。 只听到“当,当”两声,震得玉云、青松两位道长手掌发麻,手中兵器差点脱手而去。就在此里,却见那黄宜一个打滚,从道袍中掏出一物,向着许珍君就掷了过去,离许珍君三米处忽然“呼”地一下燃烧了起来,变成一个火球。火球直飞向许珍君,许珍君的长枪被玉云、青松两位道人的兵器缠住,一时抽离不得,情急之下,只能撒手,向左跃开躲闪,想要避开火球。就在这一瞬间,一支袖箭从凉亭中射出,却是周侗出手了。破空之声响起,袖箭正中火球,把火球打落在地,“哔啪”地炸裂开来,火焰剧烈燃烧,显然这火球里面装了助燃之物。 石秀大怒,跳出凉亭,身在空中,一拳挥向青松,一脚踢向玉云,速度之快,实属罕见。只听到“啪,啪”两下,青松被一拳打飞,玉云被击中手臂,半身麻软,朴刀落地。 石秀大声叫道:“以多取胜吗?三人围斗一名妇人,羞也不羞?还名家前辈呢,呸!” 张顺也跳出凉亭,奔向黄宜,身形快如鬼魅。黄宜大惊,一个黑色的物体又被他掷出,空中着火,飞向张顺,想必他“赤炼真人”的称号就是放火放出来的。 张顺右手一挥,一柄小鱼叉飞出,“嗤”一声,把火球打得飞向一旁边,那火球被小鱼叉刺穿,竟又“呼”的一下火势加剧,内部的易燃之物端的是厉害。 没待火球落地,张顺已奔到黄宜身旁,一脚踢出,“咔嚓”一声,黄宜躲避不及,被踢中右腿,大腿骨立即断裂,人被踢飞一丈多远。 “啊!”黄宜一声惨叫,人立即昏了过去。 第78章 反夺 第七十八章 反夺 黄宜道人昏死过去,其他道人大惊失色。 龙虎山洞阳道人闪身而出,双手一搓,双拳同时击出,出手便是龙虎山的绝学“五斗拳”中的“马步劈拳”。这龙虎山“五斗拳”共有八拳,分为起手拳,正踢腿,虚步穿掌,歇步冲拳,丁步勾手,弓步横肘,马步劈拳,朴步穿掌。招招实用,没有虚招,拳拳到肉,端的是这个时代实用型武功。 在格物门中,除赵朗外,唯一完成七次蓝光照射的便是张顺,他甚至在赵朗的建议下,照了八次。经过这一年的沉淀,他的力量与速度已领先于格物门的所有高层,在实战中,除了周侗外,其他人均自知不是张顺的对手,就连周侗,也是招式和打斗经验胜过张顺,单以力量与速度来说,周侗也略逊张顺一筹。 受过八次远距离的yz元素细胞洗涤,张顺虽然没有赵朗那慢动作视觉效果的异能,但他也稍稍沾了点边,洞阳道人的“五斗拳”虽是利害,但在他眼里速度确实是很一般。他侧身避过,一拳挥出,直取对手右半身,速度奇快,洞阳道人躲避不及,“砰”的一声,击中洞阳道人右臂膀,洞阳道人右后当即垂下来,半个身子都麻了。 张顺也不进击,双腿侧立,单手负后,侧脸斜眼看着对手,学足了赵朗的姿势,端的是势如山岳,威风凛凛。这一手赵朗的装逼动作,深得李俊、张顺喜欢,一学就会,这场合刚好用得上。 在所有人当中,最无条件地信任赵朗,不折不扣地执行赵朗命令的便是张顺。这一年之中,张顺很透切地体会赵朗所说的“速度与力量是关键”之深意,减少了当初鱼叉刺法的虚样花式,与人打斗,往往三几招便能打倒对方,武功之高已达到了当世高手的层次。 洞阳道人后退几步,检查了一下右臂,没有断折,心里松了口气。邱明道长、陵虚道长、玄虚道长跳将出来,“唰唰唰”抽出长剑,挡在了洞阳道人前面。这几人被黄宜忽悠一起前来,见同伙受伤,几人也颇为义气,一同出来御敌。 张顺脚一挑,一支大鱼叉在手,单手举叉,便要刺过去。 “住手!”周侗制止住正要再次出手的张顺,对洞阳道人道:“洞阳道长,现在事主都在此,事情都已明了,你们几位道教前辈助纣为虐,着实是有失身份。” 洞阳道人涨红着脸,憋了半天,憋出了一句:“那你们也不应出手伤人。” 石秀又讥笑道:“哟呵,这就是你道教的通用手段?咱们跟你讲道理,你们就耍流氓;咱们跟你用武力,你却要讲道理。这天下的好处都让你们占了。好吧,既然这样,我就又免为其难与你说说道理。你说咱们是不是站在这儿让黄宜那贱贼用火烧呢?而且要一动不动,是不是这样呀,真人!” 三清山邱明道人上前一步道:“你这样咄咄逼人,是想与全天下道教为敌吗?” 周侗眉头一皱,又听得石秀哈哈大笑道:“你,三清山邱明,能代表这全天下的道教吗?” 见又要说僵,周侗忙道:“几位道长,你们都受了那黄宜的蛊惑才产生了误会,现在真相大白,我格物门意在造福周边百姓,以技术济世,无意与道门为敌,大家就化干戈为玉帛,如何?” 那老君山玄虚道人向周侗拱手道:“周大侠,您为人正直仗义,江湖人人称道,陕西大侠之名威镇大江之北,若是之前知道那黄宜道人是谋你们的产业,我定然不会参与。只不过我道门一脉,讲究的是共同进退,黄宜道人虽有得罪,他现已受伤,就由我们带他回去,此事就此作罢,如何?” 周侗正要答应,却见许贯忠上前道:“玄虚道长,这黄宜交你们处置也无不可,只不过俗话说得好,‘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黄宜此人三番四次来谋我格物门之产业,若就此放归,恐怕下次又不知以何手段来为害我格物门,几位道长有何高见?” 几个道人都眉头紧皱,却都不作声。 许贯忠又道:“黄宜此人道德败坏,坑蒙拐骗,只顾敛财,不修道法。正所谓德不配其位,刚刚许珍君道长也说了,他不配任江西闾山道院主持之职,我格物门也不要他性命,但他必须三天内退出闾山道院,滚出江州,把道院交由闾山总教的许珍君道长代管,几位道长以为如何?” 洞阳道人皱眉道:“这样不妥吧,虽说是同为道门,但他闾山派之事,咱们几个也无权插手。” 许贯忠道:“我们也不想插手闾山派事务,只需几位道长与我格物门一同作个见证,由许真人把黄宜驱逐,接管江西闾山道院。” 几个道人走到一边,商量了半晌,就点头应允下来。这也是没办法之事,先是几人理亏在前,然后又在格物门的实力碾压下,毫无还手之力,而且那周侗还没出手,自己这几人已然不敌,若是周侗出手,那就更不用说了。无奈之下,就只好接许贯忠所说,见证许珍君接管江西闾山道院。 石秀把黄宜踢醒,将格物门与众道人商议之事告知了他。石秀道:“黄宜,若不是几位道长替你求情,今天定砍下你之狗头。三天之内,你必须滚出江州,如若不然,哼哼,你可在江州城中打听打听我石三郎之手段,若三天后让我得知你还在江州,无论你躲在江州何处,我必把你全家都揪出来,一一斩杀。” 黄宜右腿骨裂,又见几位同来的道人均不出声维护自己,知大势已去,也只有默然接受。 三天后,黄宜离开江州,带着众弟子、家人往北而去,不知所踪。 许珍君正式接管江西闾山道院,广收弟子,宣扬道法,渐渐成为江南西路远近闻名的道场。 却说那龙虎山洞阳道人,别人邱明等几位道长后,也无心四处游历,两天后便回到了龙虎山。 龙虎山乃道教天师派祖庭所在,此山本名云锦山,第一代天师于此炼九天神丹,丹成而龙虎见,因以山名。东汉中叶,张道陵偕弟子到龙虎山修炼“九天神丹”,从事过炼丹创道、编写道书、广招弟子和以符水为人治病等大量活动,四方从学者达千余人。宋代以后,龙虎山正一道得到进一步发展,天师的地位有了实质性的提高。皇帝不仅命天师统领三山道教,而且还向天师询问治国之策。宋真宗大中祥符五年(1012年),真宗改龙虎山真仙观为上清观,龙虎山上清镇的名字就出自这里。大中祥符八年(1015年),真宗册封二十四代天师张正随为真静先生,开皇帝为在职天师赐号之先河。此外,宋真宗还在京师为张天师设立授箓院,并赐帑银在龙虎山扩建上清观。 洞阳道人回到自己的居所,歇息了一个多时辰,洗去了路上风尘,便向掌门天师道院走去。 此时的龙虎山天师已是第二十五代,天师名为张继先,颇受宋徽宗器重,徽宗认为道教有济世救国之效,多次召见张继先天师,除向张天师求长生不老之术外,还问及时政。宋徽宗赐号张继先为“虚靖先生”,并于崇宁四年(1105年)赐建府第。这也开了官方给天师赐建府第之先河。 洞阳道人走进张天师道院,院内道童与道士均向他行礼,洞阳道人只是点点头,便径自向偏殿走去。走进偏殿,却见师兄张继先天师正与一名三十来岁的道人品茶。洞阳道人一愣,平常师兄极少在此接待来客,此道人定是重要之客。 洞阳道人不便打扰,正要转身而去,张天师已看到了他,出声叫住他道:“师弟,进来,介绍一同门与你认识。” 洞阳道人向张继先天师行礼,张天师道:“师弟,这位是张如晦张道友,是‘通真达灵真人’林灵素道长座下大弟子,掌管神霄派杂事。如晦,这是我师弟洞阳道人。” 洞阳道人一听是林灵素的大弟子,忙向其躬身行礼。林灵素啊,当今道门第一人,准确说是当今道教最受皇帝宠信的第一人,他的大弟子应该也是很厉害的人物。 张天师道:“如晦是我族人子嗣,按辈份称我为族叔,师弟你不必拘谨。你刚从江州回来,那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洞阳道人将江州所发生之事向张天师一一禀报,又长叹一声道:“师兄,我学艺不精,有辱师门威名,请师兄责罚。” 没等张天师开口,那张如晦便道:“那黄宜坑蒙拐骗,行巧取豪夺之事,有辱我道门名声,当真该杀,而那什么格物门,随意插手我道教事务,当我道家无人乎?” 张天师道:“此事事前没有调查清楚,确是我龙虎山理亏在先。现那江西闾山道院更换主持,由许珍君道长代管,也并无不妥,师弟、如晦,你们着相了。” 洞阳道人、张如晦揖手,念一句“无量天尊”。 张天师又道:“师弟,那格物门凭空崛起,而且实力非凡,两人几招之内便击败几名道友,并击伤黄宜,确是不同寻常。所我所知,那黄宜的‘九灵剑’已颇具火候,在江湖之中也算是好手,怎地两招便被打伤?” 洞阳道人面带愧色道:“师兄,那格物门门主是前八十万禁军教头周侗,护法是‘浪里白条’张顺,我与那张顺较量,才两招,便被他击中右臂,那力道奇大,我这右半身当时一阵麻软,竟不能动弹,还好那张顺收了手,没有进击,才幸免受伤,说来真是惭愧。”此时他还以为周侗就是格物门门主呢。 张天师吃了一惊,洞阳道人的实力他知道的,虽说当时事出仓促,许多道家手段来不及施展,但单论拳脚功夫 ,在这江南西路中也是名列前十的存在,怎么一动手就败了呢? 张如晦道:“如此说来,那格物门确是高手如云了,那周侗在汴京也极有威名,枪棒功夫无人能敌,弓射之术当世罕见,这格物门由其坐镇,确是不可小窥。” 洞阳道人道:“正是源于此,我们几个同门才答应做闾山派见证,大家都是心存结好格物门之意。” 张天师道:“此事如此处置,也算是妥当,我龙虎山与格物门同处江西,没必要激化矛盾,彼此相互为敌。” 洞阳道人、张如晦均点头称是。 第二天,张如晦便起程回汴京神霄道观,只是他不知道的是,此次他回到道观,无意中向师父林灵素说起江州格物门与闾山道院之事,又引起了一番江湖风波,进而竟影响了北宋朝廷变动,朝中势力又一次洗牌,此乃后话,暂且不表。 第79章 昌国岛 第七十九章 昌国岛 却说赵朗、李俊几人,离开婺州后,经睦州,走桐庐县、富阳县进了杭州。北宋末年的杭州是江南人口最多之州府,经济空前繁荣,纺织、印刷、酿酒、造纸非常发达,江南富商云集杭州,特别是江南纺织商与盐商,富甲天下,使杭州已成为北宋最大的商贸州府。 牵着马,驮着一万多两银子的赵朗等人到了杭州后立即进入了吃喝玩乐模式。楼外楼,迎仙楼、聚贤楼,名楼必去;钱塘江,西湖,雷峰塔,名胜必游;淮扬菜,名酒,小吃,美食必尝。 赵朗看着这左靠钱塘江,右连西湖,气势宏伟的杭州古城,心中不免一阵唏嘘,这北宋的江南名城,两年后被方腊的乱军攻破,富庶的园林城市很快就变成了满目苍夷,兵匪遍地,人间天堂变成了人间地狱,可叹啊,可叹!这富甲一方的财富随着兵乱灰飞烟灭,或是不知所踪,确是当世最为可惜、可叹之事!真是世事无常! 赵朗忽然心思一动,既然自己提前预知方腊会攻破杭州,然后三个月后又在杭州败退,自己何不提前准备,未雨绸缪,来个火中取栗,在方腊败退之时趁机而入,把方腊搜刮之财物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顺势夺走,岂不妙哉? 此事得从长计议…… 一行七人在杭州游玩了五天之后,便出杭州,走萧山,经山阴(今绍兴市)、余姚、进了明州城(今宁波市)。这一路之上,虽上江南繁华之地,但还是遇到了一股水贼,两股山贼,结果是赵朗一行马驮着的钱银从一万两变成了二万八千两。李俊一阵明悟道:“这钱呐,还是靠抢来得快。” 赵朗手屈一指,“嗤”的一声,一粒石打在一旁的石柱,再反弹击中李俊的屁股,李俊大叫一声,抚着屁股,吡牙咧嘴道:“师父,你老人家为何又用石子打我?” 赵朗道:“你说错话了,当然要责罚,也正好让你体验一下弹石神通之妙,今天你的弹石术练得怎么样了?”自收下李俊为弟子后,赵朗思量着之前的每名弟子都名传一门绝技,对李俊也不能厚此薄彼,思来想去,便把弹石神通这门绝学传给李俊,每天监督李俊练习弹石之术。 李俊道:“今天共弹出了二千六百次石子,二十米外,可击中碗口大的目标。” 赵朗知道李俊与自己相比,那力道与计算能力相差太远,也不要求甚多,只指点了他手指、手腕用力之道,以及风力影响的因素等等。 几人在明州城住了一晚,第二天,留下徐泉五人在客栈看守马匹与财物,赵朗、李俊从定海港乘渡船登上了昌国岛。 昌国岛(今舟山岛),宋神宗熙宁六年(1073),由担任参知政事的王安石的奏请,同意恢复被废三百年的翁山县,并赐改县名为“昌国”,全岛东西长90里,南北宽36里。 其时设立昌国县还不到50年,岛上居民不多,还不到一万人,多以捕鱼及进盐场做帮工为生。这时的制盐就是煮海水,这昌国离明州隔着16里的海峡,收集燃料方便,当然,汲取海水也很方便,于是,靠明州这一面的昌国岛西南面开了好几个盐场。 赵朗、李俊上了岛,徒步从东北海岸,沿着海边一直向南勘查。上岛之前,赵朗已向周边打探过。这昌国岛的西南边,也就是靠明州陆地这一面,是岛上居民集居之地,东北面基本没有居民,那些海边和地块都在荒废之中。原因很简单,其一是西南海岸靠近大陆,交通运输方便,其二就是西南面乃避风场所在,海边常有台风,西南海岸靠山陵而居,可减少台风造成的损失。 这一天,赵朗、李俊沿着海岸步行了50里,举目望去,均是一片荒芜,人迹罕见。这一带多为渔民临时停靠之地,背对大陆,面向东海,这时的大宋刚复开海不久,此地还没有任何开发,正是格物门打造基地这最佳所在。 打好了标记,绘好了草图,赵朗与李俊在昌国县城歇息了一晚。第二天,两人再次去到东北海岸,把剩下的40多里勘查完成。又花了一天的时间,登上对面的秀山岛,沿着秀山岛的海岸线走了一圈,绘好了相关图纸。4天后,赵朗终于完成了勘查工作。 有了后世的地理资料,勘查绘图工作进展很顺得,赵朗把后世舟山岛马岙港与白泉港周边共约40里的海岸圈了下来,并把对面东海的秀山岛也圈下来,形成犄角之势,便于防御与联通。 按照赵朗的设计,秀山岛与白泉港两处开发用以晒盐,同时,白泉港与马岙港是天然的深水港,正好开发用以造海船。 回到明州城,在客栈休息了一天,赵朗把李俊与徐泉几人打发去昌国岛,吩咐他们带着银子与昌国经界所商谈购买东北海岸的土地以及买下秀山岛,自己则在明州、定海、奉化等地闲逛,品尝当地美食。那些讨价还价、与官府小吏打交道之琐事,还是交给徒弟与下属去办吧! 穿越到宋朝,他还是首次来到了海边,既然来了,首先不能错过的当然是吃海鲜了。红膏蟹、糖甲鱼、苔菜黄鱼、锅烧河鳗……还有各种各样的贝壳类海鲜,赵朗吃了两天,都不带重样,心情格舒畅,这才叫生活呐! 第三天,赵朗正盘算着乘长飞剑去海中来个深潜时,李俊与徐泉等人却回来了。 赵朗很是意外,问道:“怎么这快?不多商谈几天吗?” 李俊高兴道:“昨天下午就商谈完了,那主簿特地留我们住了一宿,喝了一晚上的酒。这昌国县虽是制盐大县,但这盐场都由朝廷直接控制,这县衙没啥油水,穷得叮当响,一听咱们要买东北面那些荒芜之地和那个秀山无人岛,高兴得不得了,当天就派人与我们去勘测,海边那些沙滩、岸石都不计算在内。按师父您所绘的方位,沿海岸长50里,宽深入陆地2里,从长草的地方算起,共约亩地,加上秀山岛所有的地,要价白银二万三千两,相当于这昌国县衙十年的收入,县令老爷非常高兴,第二天便出了地契,师父你请过目。“说罢,递了两张地契过来。 赵朗接过来一看,果真是昌国县亩与秀山岛的地契。这昌国经界所办事还真是快捷,才两天,就把亩地和秀山岛卖了。赵朗埋怨道:“既然买了地,那你们为啥不在岛上多玩几天?不用这么快回来嘛。” 李俊一脸邀功状道:“玩乐之事啥时候都可以,买完地后,我们都想立马回来向师父您禀报,就怕误了大事。” 赵朗心道:“你们这么快回来,才是误了我的大事呢!得,又不能去深潜了。” 当下装作一脸高兴道:“你们做得很好,为师很欣慰。”心下却决定,下次外出,一定不带任何人,只自己一人,那才可以自由玩耍。 既然正事已办完,赵朗无奈之下只好计划江州的回程了,虽然对赵朗来说,深潜等户外探险才是“正事”,但这都是不能说出口的,要不然,会被这时代的人当他是怪物,所以只能憋着。 徐泉与另外四名飞鱼帮弟兄留下来,带着剩下的五千两银子,按赵朗的规划,先把白泉港与马岙港一带建围墙,先围起来,其他地方也用木栅栏圈起来,所需钱银,赵朗、李俊回江州后自会遣人送来。 徐泉已被升任为飞鱼帮两浙路分舵舵主,受李俊统领。徐泉连升三级,笑得见牙不见眼。他自知道赵朗是飞鱼帮背后的大东家,总管朱武和帮主韩望、副帮主童威都是赵先生的下属后,就已打定主意以赵朗马首是瞻,现在终于受到重用,当然是高兴。他暗下决心,赵先生吩咐之事,一定尽力办妥,以报提拔之恩。 赵朗叮嘱徐泉一些注意事项,吩咐他尽快招兵买马,尽快扩充势力范围,在几个州县设立据点,把飞鱼帮的人手安插在杭州周边。徐泉一一记下,赵朗与李俊便踏上了归途。 两人绕杭州湾一周后,沿着盐官县、海盐县,经秀州华亭县(今上海市附近),从长江口上了一艘提阳岭运私盐的商船,沿长江逆流而上,向江州驶去。 第80章 兵至 第八十章 兵至 就在赵朗登船之时,杭州城内江南应奉局有五匹快马奔出,其中一人,竟然是江州富商朱发奎之子朱存,他身边一人,赫然是应奉局武官从义郎张峰,另三人均是应奉局提举朱勔之心腹护卫。几人马不停蹄地向江州赶去…… 与此同时,江州城中,一座高大坚固的院落内,书房中,一阵摔东西的“乒乒乓乓”之声传出,一个暴怒的声音叫道:“狗屁的胡力华、无耻的蔡九,推三推四,就是不肯出兵,平日献给他们的银子都喂狗去了。”声间不是别人,正是那江州富商朱发奎。他花了无数钱财,找了几拨人马,包括闾山道院主持黄宜,就是想要登上江心岛,然后再谋取那“神仙醉”的秘方。眼看着几大道门齐聚江州,那江心岛道院便要收入囊中,谁知一日之间形势直下,连那黄宜也被打断腿并赶出了江州,朱发奎又一次人财两失,他岂能不怒? 前几天,他细细思量,决定来个一力降十会,也不搞什么阴谋诡计了,直接用老办法,纵兵抢掠。今天,他拜访了江州知州蔡九、江州新任都监胡力华,明示暗示地说那江心岛上有盗匪水贼,他朱发奎愿资助厢军上岛剿匪。但那老狐狸蔡九又岂是容易忽悠之辈?你朱发奎只不过是想谋江心岛的产业,想要拿他蔡九、胡力华作手中刀,做梦去吧!口中只是推诿。 蔡九和胡力华的理由很简单,也很强大,那浔阳商行总掌柜许贯忠乃江州城北团练使,手下八百乡勇,都是精壮,啥水贼敢去招惹?你朱发奎说浔阳商行的江心岛有盗匪水贼,讲点道理好不好,赶紧凉快去吧! 于是回到家中的朱发奎就只能在书房中摔茶杯茶壶发泄发泄了。 “老爷,”旁边的管家李大有道:“您且宽宽心,少爷已按您的吩咐去了杭州,现已有二十几天,想必已到了杭州,只要禀报朱提举,由朱提举出面,以朱提举受官家的恩宠,这蔡知州、胡都监还不马上出兵?” 朱发奎面带愤怒之色道:“哼哼,这两个不知好歹之人,待此事一过,我叫朱勔侄儿在官家面前参他们一本,看他们还敢不把我放在眼里。” 坐船从长江口逆流而上到江州,需要约一个月左右。而坐马走陆路从杭州到江州,则需二十天左右。二十多天后,当赵朗还在长江舟船之上观赏两岸风光之时,朱存已回到了江州。 歇息一天后,朱存与那从义郎张峰便向朱发奎禀报朱勔对此事的安排。简单来说就是一句话:朱勔出面使江州厢军出兵,朱发奎出资一万两开拔费用,事成后那江心岛酒厂朱勔占一半。 这江心岛的“神仙醉”已成了朱发奎的一个心魔,就像一块肥美多汁的鲜肉摆在自己的嘴边,但就是吃不到,令他心念念地欲罢不能。现在他已象魔障般,无论如何也要把那酒厂弄到手。 对于朱勔的条件,朱发奎口中应允,心中却腹诽不已。这朱勔大侄儿真狠,就出了个面而已,一口就咬下五成股份,自己出钱出力,千般筹划,也才获五成。但若无朱勔出面,此事已无法进行下去,如进行不下去,自己连觉也会睡不着。百般无奈之下,朱发奎也只有捏着鼻子认了。 又过了两日,朱发奎与张峰,提着礼物,去拜访了蔡九和胡力华,递上朱勔分别写给二人的亲笔信…… 江心岛上,一切如常,各项产业正稳步地发展,进出货物的船只如过江之鲫,垄断行业的生意就是好做。浔阳商行的高层丝毫没感到危机将至。 石秀在朱发奎宅院周边设置了探哨,对于朱发奎的儿子朱存回家并没有引起重视,就连朱发奎奔走于州衙与城郊兵营之间,石秀得知,与商行众高层商议后,也没引起重视。众人均认为,朱发奎一介商人,就算有朱勔作后台,也不能说动衙役或是厢军来对付浔阳商行,蔡知州、胡都监定不敢在朗朗乾坤之下,勾结官兵前来抢劫,更何况,浔阳商行中还有一位武状元出身的城北团练使呢! 然而,他们都低估了这北宋官场的无耻、贪婪与狠辣…… 又过了三天,这一天,风和日丽,春风拂面,没有春天的阴雨,江边杨柳轻摆,大地绿意盎然,好一个杀人抢劫的好天气。 鞋山,中午时分,一骑快马从江州城飞驰而至,马背上一名汉子两眉入鬓,面目英俊,春天的天气却穿半襟短衣,露出蓝靛般一般花绣,手提一根铁枪,正是“拼命三郎”石秀。 石秀神色匆匆,直奔议事厅,边走边喊:“副门主,许总管,出大事了。”语气急促,已失去了昔日江州地下势力大佬的沉稳。 议事厅两侧的公房中走出周侗、许贯忠,见石秀如此仓促,一齐问道:“石长老,发生什么事了?” 石秀急道:“刚刚收到情报,江州厢军出动2000兵力,向江心岛奔来,说要上江心岛剿匪,咱们需立即启动防御预案!” 周侗、许贯忠大吃一惊,周侗急问:“为何那厢军会有如此行动?” 石秀道:“我的探子说在官兵中看到了富商朱发奎与他的管家李大有,想必又是这姓朱的贼鸟死心不息,几次想巧取我浔阳商行的江心岛产业不得,现在撕破脸皮,要来强抢了。” 周侗一拍桌子道,大怒道:“这还有王法吗?” 石秀道:“我们都犯了大错,我们都低估了这伙所谓的‘官’,王法?在他们眼中,他们就是王法,哼!” 许贯忠深知这些大宋官员的尿性,也不多言,立即走出议事厅,对旁边一人道:“竖小红旗,启动防御预案。”他在中了武状元后,并没有按部就班任职当武官,就是看穿了这世上的文武官员大多数都是蝇营狗苟之辈,为了升官或是为了私利,什么狗屁倒灶之事都干得出,坑蒙拐骗、巧取豪夺,手段丝毫不下于盗匪强人。此时朱姓商人勾结厢军前来强抢江心岛产业,一点也不奇怪。他当机立断,马上下达防御预案启动指令。 顷刻间,江边几面红色小旗高高升起,500多名乡勇紧急集结,浔阳商行高层两刻钟内向鞋山议事厅报到,江心岛上防御工事马上启动使用,各守卫按时到岗,几个信鸽从鞋山飞出,分别飞向揭阳岭与飞鱼帮,停靠在岸边的十几条大小船只旋即起帆…… 半个时辰后,500名乡勇集结在江边码头一里外地空地上,列成“鸳鸯阵”,后持兵器,迎风而立。按编制,这城北团练使可招募800乡勇作团练兵,但许贯中与周清云都深知“兵不在多,而在精”的道理,只挑选了500名壮汉训练,经过几个月训练,列阵倒也有些模样了。 周侗、许贯忠、张顺、石秀四名高层在军阵外掠阵,其他长老都出门在外,安道全、许珍君在江州城中或城郊,信鸽已派了过去,张横北上运棉花去了,赵朗与李俊还在两浙路,指望不上,在家的长老以上高层就只有这四人了。 周侗铁青着脸,身旁一根长枪插在地上,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这大宋的官场怎地就糜烂至此。 许贯忠道:“副门主,守业兄弟,按我师父防御预案,若江心岛外围遭大批敌人来犯,相关人员需撤到江心岛,再据岛而守,若是守不住,则破坏工厂设备,再乘船到彭泽湖多宝岛。鞋山之人我已发出立即撤离之通知,咱们先在此交涉一番,一来看看有没有回旋之余地,二来也可拖延一下时间,让学院等人撤离。” 周侗长叹一声:“唉,缘何至此地步!” 张顺哼了一声,道:“副门主,现在的世道,这些官商如此行径,不是很正常吗?哼哼,敢欺我‘浪里白条’的鱼叉不够锋利,我倒要看看,何人如此大胆。” 许贯忠道:“守业兄弟,莫要冲动,待会先由我来应对,若事有不济,再动手不迟。” 一盏茶时间过去,忽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远而近,地面微微震动,一队骑兵驰至乡勇对面100米,蓦然一队分两队,在空地两角列出马阵,气势逼人。不一会,又一大队步兵慢跑而至,当先一人骑着白马,手提一把开山大斧,身穿连环铁甲,内衬团花点翠锦袍,正是江州新任厢军都监胡力华。身旁一武官,手持大刀,虎背熊腰,却是那江南应奉局从义郎张峰。张峰的身旁,朱发奎与管家李大有也骑着高头大马,端的是威风凛凛。 第81章 神仙庇佑 第八十一章 神仙庇佑 许贯忠上前对胡力华道:“胡都监,你贸然带兵到此,却是为何?”他是江州城北团练使,相当于一个大县的民兵营长,正七品虚职武官,而胡力华的江州都监是八品武官,却是实职,许贯忠的品级比胡力华高,虽是虚职,却也不用行胡力华行礼。 胡力华知道许贯忠的官阶比自己高,但自己是实职武官,也不用按官场规矩向许贯忠行礼。就如后世的正规野战军的连长,也不用向县里的民兵营长客气一个道理。胡力华跳下马,向许贯忠拱拱手笑了笑道:“许团练使,本都监接到城中一商户举报,这江心岛上藏有盗匪水贼一百多人,因而领兵前来剿匪,还望许团练使配合。” 许贯忠道:“胡都监,这却是奇了,我浔阳商行乃江州大商户,每年交几万贯商税,所交商税已排在州府第一,这江心岛是浔阳商行产业,岛上之人除了这张家村、吴家村附近村民外,就是收留江州北城门的流民,为此蔡知州特地嘉奖,并上报朝廷,官家也下旨表彰,我这城北团练使也是因此而获封,怎么到了你的嘴里,这江心岛就成了窝藏盗匪水贼之处呢?你置蔡知州于何地,置官家于何地?” 胡力华双眉紧锁,这许贯忠两顶大不敬的帽子扣过来,还真有些吃不消。他拱手道:“许团练,有举报江心岛有水贼匿藏,报上州府衙门,蔡知州命我等前来搜查,还望许团练莫怪。”说着,便向许贯忠出示了一张蔡九知州用印的文书,那文书陈述有人举报有一百多水贼匿藏江心岛,要求厢军派兵协助捉拿。 知州是地方文官,没权调动当地厢军,只能调动本地衙役、巡捕,但如果有重大剿匪事宜,也可要求厢军出去协助。 许贯忠冷笑道:“这无凭无据的,说有人举报江心岛有水贼,就带兵搜查,没这样的道理呀!若是我举报朱发奎与庐山汉阳峰山贼勾结,想谋我浔阳商行产业,那又如何?” 朱发奎大怒道:“你,你,你诬蔑我?” 许贯忠瞥了他一眼,奇道:“难道你就是那个勾结汉阳峰的朱发奎?” 朱发奎从来就只有构陷别人,还没有这样被人诬蔑过,脸立时涨红,一时之间竟气得说不出话来。 胡力华道:“知州大人之命,胡某不得不从。”他就是避重就轻,把责任推到那张商调厢军的文书上。 许贯忠拉下脸道:“如此说来,你是一定要带兵上岛捣乱了?” 胡力华也不退让,翻身上马,收敛笑容道:“上官之命,胡某必当遵从。众将士,准备上岛,如有反抗,当场格杀。”周边士兵齐声附和,喊声震天,颇具声势。 许贯忠转头对500乡勇叫道:“列阵,准备御敌。”只要再争取半个时辰,鞋山上的人员都可退至江心岛,到时依岛上工事防守,还怕他这区区的2000厢军? 胡力华脸色铁青,他也不想事情闹大,带2000厢军前来,就是想压倒许贯忠的500多乡勇,让许贯忠不敢反抗,哪知这许贯忠不按常理出牌,一上来就是列阵,若是江州厢军与团练乡勇打起来,被人上报朝廷,那乐子就大了。搞不好,他胡力华也吃不了兜着走,一时之间也感到踌躇。 胡力华旁边的朱发奎见他有犹豫之色,心中大急,喝道:“许团练使,你对抗官兵,这是要造反吗?” 许贯忠怒道:“你这个刁民,竟敢两次对本官无礼,莫非觉得我手上的大刀不够锋利乎?”手一抖,大刀“唰”的一声插在地上,嗡嗡作响。 朱发奎顿时噎住,宋代礼法森严,他一个商人确是不能对官员无礼。 眼看着双方越来越僵,周侗道:“胡都监,你说上江心岛查盗匪水贼,却带了2000多厢军前来,不知情的还以为你们要上江心岛搬东西呢,不如这样,你们几位与我一同上岛,由许团练带乡勇协助你等搜查,这样你既可交差,也减少了对岛上产业生产的影响,如何?” 胡力华心想,咱们就是要来搬东西的呀,你不让咱们上岛,咱们怎么搬?。 张顺持着鱼叉,单手负后,心中却冷笑连连:“哼哼,周教头就是软弱,上岛搜查?呸!你们周教头、许武状元都是官面上的人物,我张顺就只听先生一人之言,未经先生同意,谁要上岛,我就在江中弄死他,胡都监?朱员外?算个鸟!我不信你们会飞过去江心岛,只要是坐船,我就把你们弄到江底喂鱼去,哼哼!” 却见朱发奎向胡力华连使眼色,微微摇头。胡力华领会到其意思,自己也明白,才几个人上岛,有啥用?人多了才可以趁乱抢东西呀! 胡力华对周侗道:“周教头,对不住了,我接到的军令是带1500人上岛,500人在这边驻守,您老见谅。” 周侗犹豫不决,顾虑重重。让官兵上岛肯定不行,格物门好不容易才创下这些基础,若是让这些厢军上岛,将会把基地毁于一旦,但若不让厢军上岛,武力反抗,那又如同造反。两种选择都行不通,这如何是好? 正两难之间,听见胡力华口中已下达军令:“队正,十将听令,步兵向前,弓箭手在后,进!” 许贯忠立即喊道:“全体乡勇听令,列‘两才阵’,准备迎敌。”“两才阵”与“三才阵”转换变化,循环不断,简称“鸳鸯阵”。 两边军士列阵以对,剑拔弩张,全场一片战前死寂,双方的士兵都双手微微颤抖。都是没有上过战场的菜鸟,平常欺负欺负老百姓还行,但现在马上要真刀真枪干起来,哪能不紧张? 胡力华举起右手,进攻的手势正要向前挥去…… 就在这一触即发的瞬间,忽地,“轰,轰”两声巨响,河岸响起了两个惊雷,震得所有人头皮发麻,举目望去,却见一道人影从半空中踏剑飞来。 所有人都以为自己是眼花了,擦了擦眼睛,惊惶之中抬头望去。对,没看错,一个披着灰色风衣的人影脚踏长剑,正凌空悬浮在半空之中,柔软的披风迎风招展,半空中的人影长衫飘逸,衣袖飘飘,竟是仙人下凡来了…… 在2000多官兵、500多乡勇的目瞪口呆中,那半空中的仙人发出宏亮之仙音:“谁人如此大胆,竟敢犯我‘无上天君’庇护之地,欺负我仙人弟子?” 所有人全身发抖,向上望去,只见那仙人三捋长须,青色长衫,头戴紫檀冠,脸上一颗大黑痣尤为显眼。那仙人悬浮半空中,仙衣飘飘、威势逼人的景象落在眼里,所有人只觉得有生以来从未有过之恐惧从脚底直冲脑门,心一哆嗦,双腿一软,都不由自主地就跪倒在地。 许贯忠最先反应过来,指着胡力华与朱发奎大声道:“师尊,此二人想谋我江心岛产业,望师尊施以重罚!” 那仙人哼了一声,大声道:“一个为官不仁,一个谋人家产,都该杀。”说罢,只见仙人随手一挥,在风和日丽的阳光下,所有人都清晰地看到两柄小飞剑“嗖”地一下,分别从胡力华和朱发奎的胸口穿透而过,两人的胸口留下了一个对穿的大洞,鲜血喷涌而出,躯体栽到在地。 两柄小飞剑在2000多官兵头顶上盘旋飞翔,厢军们亡魂大冒,“哗啦”一下,包括那200名骑兵,全都跪在地上,一边磕头,一边喊道:“上仙饶命,上仙饶命。”这时代的人对神怪之类有天生的恐惧。 那上仙声音宠亮道:“江心岛乃我弟子之产业,尔等竟敢窥视,本应统统斩杀,但本仙人生性善良,不想过多杀生,若依我一事,就放过你们,如若不从,哼哼。”手一挥,两柄正在盘旋的小飞剑闪电般飞向骑兵,左右两边第一列各十匹战马的马头被飞剑穿透而过,二十匹战马嘶叫中倒地死亡,马血喷洒了一地。 面对这这恐怖的一幕,所有厢军跪在地上颤抖不已,一武官抬头向仙人拜道:“还请仙人吩咐,我等必当遵从。” 仙人道:“你是何人?” 那武官颤声道:“小人是厢军副都监王福田。” 仙人道:“尔等听好了,那商人为富不仁,由王福田带队去查抄其家,财产交吾弟子用以造船。限尔等一年之内为江心岛造二十艘千料大船,赔偿给江心岛,如若有误,本仙人定一一取尔等颈上人头!” 众官兵忙磕头大声回道:“遵上仙法旨,遵上仙法旨。” 一旁的李俊心里却想:“这银子呐,还是靠抢来得快。” 却见那仙人口中念念有词,把小飞剑一收,驾着脚下长剑,缓缓向东南的鞋山方向飞去。 许贯中大声叫道:“恭送师尊!” 从官兵醒悟过来,一起向着东面面跪拜,边拜边喊道:“恭送上仙,恭送上仙。” 那仙人踏着长剑,忽然加速,“嗖”的一下,消失在众人眼前…… 第82章 敲打 第八十二章 敲打 王福田向许贯忠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道:“许团练,下官不知您乃仙人弟子,刚才多有得罪,还请原谅则个。” 许贯忠顺坡下驴道:“正所谓不知者不罪,这不关你王副都监的事,只是那胡力华为利所图,胡作非为而已,你快去执行‘无上天君’法旨吧。” 厢军在副都监的率领下,转头向城中的朱发奎宅院奔去,每个人都不敢违抗,每个人都不敢不尽力。张峰、李大有不敢阻拦,他们亲眼见到那带黑痣的神仙颁下法旨,小腿还在打颤呢,心里面半点抵抗之意也没有,开玩笑,神仙啊!若被神仙知道你心存不敬,他那飞剑随时都会落在你头上! 且不说王福田带着厢军去查抄朱发奎宅院,却说那“仙人”踏着飞剑,飞到鞋山,找了个无人之处降下地面,抹了抹额头上的汗,露出了真容,正是江州黑痣大侠、“玉面郎君”赵朗。 赵朗收起银盒,把长剑挂在腰间,“呼”地吐了口气,口中喃喃道:“还好,还好,不到8分钟,再迟点走,就非露馅不可。”银盒子里的磁力能量若是操控单柄飞剑,可维持15分钟;单支撑他的身体升空,可维持10分钟;可若升空加上操控飞剑,只能维持8、9分钟左右。 他从江边升空,斩杀胡力华与朱发奎,再说了一大堆的恐吓的废话,然后又杀马立威,再说了查抄朱发奎宅子,最后装逼飞离,这一系列的动作,用了差不多8分钟,银盒子的磁力能量剩下不到1分钟左右的维持量,令他额头冒汗。还好把时间控制得刚刚好,赵朗舒了口气。 真不容易啊!刚到浔阳江边,就见到大批厢军压境,骑兵、步兵围住了码头,防御小红旗竖立在码头。李俊拉过正在指挥人员撤离的郭东楼一问,才知道厢军围住码头,准备登上江心岛搜查剿匪。李俊勃然大怒,提起他的“七宝蟠龙槊”便要上岸厮杀,赵朗扯住他,吩咐他立即清理出一片空地,让自己来对付厢军。 赵朗、李俊登上岸,奔向岸边那已废弃的原酿酒作坊。为了酿酒工艺的保密,这酿酒作坊最终还是废弃了。李俊迅速清场,腾出一块空地。赵朗从背包中取出小飞剑,用衣袖遮住了银盒,这玩意儿太神奇,对任何人都要保密。披上披风,脚踏长剑,打开银盒盖子,身体腾空而起…… 一番装逼操作后,终于又一次让浔阳商行渡过了危机,在战斗一触即发之际,利用这时的人们对鬼神的敬畏,以诡异的手段吓住了所有的人。赵朗回到了自己的鞋山山庄,想起来也有点后怕,若是自己晚回来一会,事情的发展真是不可控了,现在这个时候,自己真的不想扯旗造反啊! 想起藏在暗室中的激光枪、射鱼枪以及那25万米元的潜水服,心中又庆幸不已,他娘滴,这帮长老连老窝都保不住,真是没用。好在自己把激光枪电池带在身上,多了一份保险,靠这帮格物门高层守住鞋山,还真是有点不靠谱,得想个保险一点的法子。 正在庆幸中,周侗等人已回到鞋山,他们通过李俊已知道赵朗是刚刚登岸,就施展御剑飞行神通,杀退厢军,众人都是庆幸不已,对赵朗的神通更是佩服加震惊。 众人问候过后,赵朗借口要休息,明天才开始议事,就把他们都遣去安排善后事宜了。说实在的,赵朗心里很是郁闷,这么好的基础,自己又给了他们这么高的能力,还有这么多人手,怎么就搞得如此被动呢?问题主要出在思想方面,这一帮人,还是旧思想,思想保守,没有随着能力的变化而提高,看来明天要敲打敲打一下才行。 第二天一早,格物门高层、汉阳岭的高宠、飞鱼帮的童威、揭阳岭的童猛,水头帮的郭东楼,赵朗的几名弟子都齐聚于鞋山议事厅,召开格物门的高层人员扩大会议。 会议之前,许贯忠已告知参会人员,会议的内容有2项,一是总结昨天发生和厢军来犯之事,二是商量新基地开拓之事。 所有参会人员都知道昨天战斗一触即发之事,这些人都参与了组织撤离和岛上防御事宜的工作。昨天过后,大家都心有余悸,若不是门主及时赶回,事情发展真是不可收拾。于是在总结厢军来犯之事都纷纷发言,表达自己的意见。总的来说,大多是赞扬门主神通绝世,让江心岛避免与官兵发生冲突;或是痛骂蔡九、胡力华、朱发奎无耻,所有发言都说不到点子上。 看着赵朗微闭着眼,脸上没有啥表情,张顺朗声道:“门主,我跟你说实话,我早已打算不放一个外人上岛,直娘贼,只要他们一上船,我就在江中弄死他们,哼哼!” 赵朗睁开双眼,终于听到了一个有点血性的声音了,他娘滴,刚才那些发言简直是废话,让人昏昏欲睡。 赵朗对张顺道:“兄弟,你继续说。” 张顺一听到“兄弟”这个以前的称呼,顿时激动起来,接着说道:“我老张就只有一个念头,江心岛是咱们辛辛苦苦创下来的基业,有两万人都指望着江心岛吃饭,远的不说,就我张家村一千多号人,就是靠在岛上工作改变了生活,改变了一家子穷困潦倒的状况,孩子们都有书读,大人们吃得饱穿得暖,咱们张家村几百年来都没有这样的好日子。这些,都是因为有门主,有江心岛,谁要想夺走,嘿嘿,我管他是天王老子,我一定要弄死他。我才不管那么多狗屁的东西,怕这怕那的,哼哼,胡都监?算个屁!蔡知州?算个鸟!我张家村的乡亲饿肚子之时,他们给过咱们吃了吗?流民要饿死时,他们管过吗?看着我们江心岛赚了点钱,就想扑上来明抢,这样的官,我呸!” 李俊道:“张护法说得好,若我李俊当时在场,不等他走近张家村,我早一铁桨刮过去,直娘贼,又是官商勾结,纵兵强抢,这样的官,这样的兵,来一个就要杀一个,为民除害。” 赵朗的弟子杨德昌也恨恨道:“我在北城外的窝棚中居住时,每天都在死亡线上挣扎,窝棚区每天都会有饿死人,也不见官府管过,若不是我师父,我和娘亲可能都会饿死。”说着说着,眼睛都红了。 众人听了,都沉默不语,几个留守的长老脸上发烫,这一次让厢军入侵到码头周边,确实是几个高层的无能所致。 赵朗待众人说完后,他坐正了身子,缓缓道:“大家都说完了,我来说一说吧。这一次被厢军围困之事,可以得出结论,你们都错了,大大地错了!”赵朗毫不留情地指出道:“第一个做得最错的是石秀,三郎,你身为情报堂堂主,这次犯的错误最大。我两个多月前已叫朱长老提醒你要注意那个姓朱的商人,你倒好,只叫人监视,却不作情报分析,等到厢军出发了,才得到信息,把整个格物门陷入了被动之中,仓促应对,顾此失彼,这是你之过所致,今免去你情报堂主之职,以副堂主代行堂主之职,并取消今年年底一半的分红,你可服否?” 石秀站了起来,向赵朗深深一揖道:“谢门主提点,石秀知错,我必反思过错,不负门主信任。” 赵朗又道:“第二个错误便是应对之错。明明还有一个时辰,为何不半道拦截?贯忠,你堂堂一个武状元,难道连挖坑、布陷井、插木签、摆拒马、铁蒺藜,这些手段都不会吗?还有弓射呢?半道给他们一下,他们还会大摇大摆地奔到江边围住码头吗?” 许贯忠满脸通红,这一次他确是做得不够,仓促之间只顾着安排撤离,忘了半道截击了。 赵朗又道:“第三个错误是思想的错误。既然敌人打到头上来了,为什么不先下手为强,狠狠地还击?我用仙家法器对你们进行了改造,增强了你们的武力,难道是用来吃饭拉屎的吗?” 赵朗越想越气,声音也提高了不少:“要反击!反击!明白吗?都打到头顶上了,还伸头让人家砍,他娘滴,还是男人吗?”看了一眼周侗,想起后来岳飞的憋屈,赵朗更生气了。他不好直面批评周侗,就对着许贯忠道:“难道你放不下那个狗屁的七品武官,要做这个烂官府的一员吗?” 许贯忠低下头道:“弟子不敢,弟子知错。” 赵朗气道:“你知错个屁,你知道错在哪吗?你不知道!我告诉你吧,你错在这里。”他指着自己的脑袋对许贯忠道:“你的思想根子错了,你怕官府,怕名声,怕造反,怕这怕那的,根本的原因是你还想维护这个官府。这样的官府,值得你去维护、守卫吗?贯忠,你记住,你要守卫的是这一片土地,你要守护的是这里生活的百姓。咱们不扯旗造反,但若有人,无论是外族或是本地乡绅豪门、官府官员,欺负咱们老百姓,谋咱们吃饭的产业,就应当毫不留情地杀回去,是杀回去,不是打回去,我就不信,他蔡九敢逼得咱们这两万人造反,你明白吗?贯忠?” 许贯忠躬身道:“弟子受教。” 赵朗又看向自己的几名弟子问道:“你们都记住了吗?” 其余七名弟子齐声回道:“弟子谨记。” 赵朗对弟子说教时,也间接对格物门的其他人有了一定的敲打,众人都明白了格物门要守卫的是江心岛、张家村这一片土地,要守护的是这片土地的百姓,那个烂到骨子里的大宋官府确是不值得去维护。 第83章 筹划新基地 第八十三章 筹划新基地 周侗沉吟了一会道:“门主,当时就怕一旦一厢军产生冲突,会被安上造反的名头。” 赵朗道:“那就更不用担心了,他蔡九若真的把我们逼反了,不但失去了江州最大的商户,两万人一起找他讨饭吃,他受得了吗?更何况若是追究起来,他自己也会受到牵连。只要咱们反击后退守江心岛,这些鸟官定不会把事情闹大,我就不信他们为了朱发奎那一点私利,就敢把我们这么大的一个商行逼反。咱们的实力摆在这,咱们不扯旗造反,但就绝不害怕官兵。大家明白了吗?” 众人高声回应:“知道了,门主。” 赵朗又道:“经过这一次的事情,我认为开发第二基地的进程要加快了。只这里一个基地,处处受制于人,老是提防别人惦记,放不开手脚。庆之,你跟大家说说新基地的情况。” 李俊把赵朗画的草图在桌上展开道:“各位长老,师父与我,咳,咳,蒙门主不弃,已收我为弟子。呃,师父与我登上明州对面的昌国岛,在那里勘测了5天,定下了新基地的具体位置。”指着图纸上的几个点,李俊又道:“昌国岛这一块地,长50里,宽2里,约有4万亩;在昌国岛的东面,我们还一个海岛,也有江心岛大小,叫秀山岛,我们都买了下来,总共才花费了二万三千两银子。” 众人听了,都觉得高兴和好奇,高兴的是在两浙路这个富庶的地方开拓一个基地,好奇的是那个海岛究竟是怎么个模样。这一大群人之中,到过海边的人毕竟是占少数,大多数人对海岛只在说书先生中听过,现在那里有了一个基地,许多人都跃跃欲试,想要到新基地那里看看。 赵朗接过话茬道:“发生了厢军进犯的事后,昌国岛的基地要尽早开发了,我已留了几个人在那边,并开始筑围墙,现在要商讨的是新基地急待解决的两个事项:一是钱,二是人。钱的问题好解决,我提议浔阳商行拨款30万两白银,作为开发新基地的基金。现在关键的是缺人,按照规划那边主要是制盐、造船和海上贸易,先期需要大量的船匠,还有5000个劳工、1000名海上护卫,500名陆上护卫。大家议一议,从哪里招这些人。” 李俊道:“我揭阳岭常年在大江口(即长江口)跑私盐,也认得几个造船的工匠,等弟子回程之时,去招揽一番,看看能不能带他们上岛。” 许珍君道:“我在福州闽江总教,也曾听道友说过福州造船业发达,工匠颇多,我可手书一封,让人带去福州,请总教道友出面招募船匠。” 赵朗大喜道:“那就有劳许道长了。” 许贯忠道:“师父逼那副都监王福田一年内造二十艘千料大船,他肯定会招募工匠,到时在这些工匠中也可调配一部份去昌国。” 张顺道:“江心岛上的流民劳工中,没有家属的单身汉约有1200人左右,这一批人可以先调去建新基地。” 赵朗道:“好,这批劳工去昌国,自愿报名,月薪双倍。” 周侗道:“近两年,山西、陕西遭逢大旱,流民遍地,若派人前去招募,定会有多人应募。” 郭东楼也上前道:“门主,咱们去收羊毛之时,去到辽国边境,那里有很多汉人奴隶,还有奴隶交易,每个汉人才卖3贯到5贯,而且我听说渤海边上的来州(辽宁绥中县)、苏州(辽宁大连市)那边更多汉人奴隶,我觉得可以从那里买些回来。” 赵朗心中一紧,流民、汉人奴隶!唉,国力衰弱,民族遭难啊!深吸了一口气,赵朗道:“那就劳烦周教头组织人手,去山西、陕西招募流民,大人小孩,男人女人,咱们都不拘。”转头对郭东楼道:“东楼,你的任务是北上辽国边境,从辽国买回汉人奴隶,走运棉花的线路,接下来你全力办好这件事,江州这边的事就交给他人。” 周侗、郭东楼站起来拱手应诺。 赵朗又道:“下面就是我格物门人员的安排了,我决定,任命李俊为昌国基地总管,朱武为副总管,石秀、周清云为大执事,张渔、张海、燕青为管事,不日赴明州开发昌国基地。” 李俊等人站了起来,齐声应命。 赵朗对周侗道:“周教头,经过这一次事件,我觉得这江心岛的护卫还是有少了点,我考虑了一下,就在岛上的流民帮工中再挑500人青壮,加以训练,保卫江心岛产业。” 周侗拱手应道:“遵命。” 赵朗又对张顺、许贯忠道:“守业,贯忠,李俊他们东进昌国后,江州这一边就要辛苦你们了。张渔、张海、燕青原来负责的那一摊事,要从学院的第一批学子里面选拔忠义之人接管,关键的是技术的保密,那是我们吃饭的保障。我觉得守业说得很对,谁要是出上岛捣乱,咱们就弄死他,这守江之责就交给你了。” 张顺、许贯忠高声应诺。 赵朗想了一下,又道:“周教头,贯忠,乱世将至,咱们无力回天,只有自保。从明天起,咱们多收青壮,悄悄地训练,以备不时之需。” 周侗、许贯忠均点头赞同,乱世之中若要自保,就必须要有相当武力才行。 周侗道:“门主,咱们靠近大江,所招募之人要以水战为主,我格物门这一干人等,都是水下功夫了得,咱们以己之长制敌之短,才更加稳妥。” 赵朗赞道:“周教头所言极是,我已经和朱武长老商讨过了,我们以水系为根基,大力发展沿河势力,控制江南两路与两浙路的大小河道,多造船只,积累运力,再过几年,无论谁也无法撼动我格物门根基。贯忠,学院的学子要多加训练水上功夫,两三年后,就需要他们上船了。中期的目标是打通长江,呃,就是大江的运输,还有江南两路与两浙路的大小河道、湖泊,凡是我浔阳商行飞鱼帮所到之处,要通行无阻,若有阻挡,就打到保证以后畅通为止。” “咱们的远期目标是南北大江大河都通行无阻,黄河、大运河、汴渠都打通,插着飞鱼帮的旗子,船只就可在南北江河通行,无人敢拦。” 宋代的漕运已颇具规模,就汴渠的漕运管理而言,宋代沿袭唐朝分段转运的体制。据史料记载,在汴河沿岸的真州(今江苏仪征)、扬州、楚州(今江苏淮安)、泗州(今江苏盱眙),建设了许多仓库,存贮了从南方运来的漕粮,还有铜钱、丝织品、杂物、武器装备等。从淮南入汴河的船常有6000艘,每一艘运千石。从楚州、泗州到东京规定走80天,这6000艘船走80天叫做一“运”,每年可以走三到四运。北宋初年,十艘船为一纲,后改为三十艘船为一纲,汴河平时约有60纲。 按赵朗的计划,把江南的水路都打通后,就努力把江北的水路也打通,把江心岛和昌国基地的商品流通天下。 众人听了赵朗的中远期目标,纷纷哈哈大笑,豪情顿生。 一个上午的会议终于开完,众人散云,赵朗把李俊等将要赴昌国之人留了下来,嘱咐道:“此次去昌国开发基地事宜,以李俊为主;朱武负责控制江河运输、据点设置,张渔为协助;石秀负责发展明州、杭州、婺州等两浙路的地下势力,燕青协助;周清云负责训练壮勇,张海协助。大家齐心合力,尽快把基地建设起来。你们各人可在江州这边抽调自己称心之助手,一同去昌国,那船匠吴保、船工施平也要一同带去,他们是格物门之人,信得过。遇不决之事,李俊、朱武、石秀三位长老商量处之,朱武要在沿途多设据点,多饲养信鸽,每五日经信鸽报信息一次。” 李俊等人齐声应诺。 正在商议间,许贯忠走了进来,对赵朗道:“师父,蔡九、王福田到了鞋山,说要拜访我,这见还是不见?” 赵朗眼中一亮,刚还想要找啥由头扩充乡勇护卫人数,这一下瞌睡有人递枕头了。 他低声对许贯忠吩咐一番,许贯忠心领神会,转身便出了议事厅…… 第84章 沾仙气 第八十四章 沾仙气 却说那王福田,领着厢军,浩浩荡荡杀奔朱发奎宅院而去。行至半路,心中细细一想,为了稳妥起见,他叫过一名亲信,领着一百人抬着胡力华与朱发奎的尸体,向知州大人报信,再叫一名十将,把一千多厢军领回兵营,自己则领着50骑兵、200厢军奔朱宅而去。 抄家是不用2000多官兵的,人多了反而混乱,若是搞砸了神仙吩咐之差事,那可是要掉脑袋的。 江州知州蔡九正在州衙里等候着江心岛的消息,心里虽隐隐有些不舍,但眼里也充满着期待。不舍是因为那浔阳商行毕竟是江州第一缴税大商户,每年上交的商税超过了七万贯,这江心岛一乱,恐怕江州商税要少了一大截,心中当然是隐有不舍了。但这是公事,少就少呗,那江心岛一乱,2000多厢军上前一抢,那收益绝不会少,而自己那一份,嘿,嘿……那浔阳商行短短一年就成为了江州第一商行,其财富真不知怎样的巨大,想起那白花花的银子,眼里又充满了期待。 正在遐想中,听到门外衙役进来禀报,厢军王虞侯求见,蔡九心中奇怪,他知道这王虞侯是那副都监王福田的族弟,这么快就回来了?难道那江心岛之人惧怕之下,就拱手把产业相送?那可就妙极了! 王虞侯走进厅中,向蔡九磕头行礼道:“大人,王副都监命小人向大人禀报,胡都监、朱发奎已被‘无上天君’老神仙杀了,此二人尸体就在州衙外,请大人查验。” 啥?神仙?胡力华被神仙杀了?胡说八道!蔡九怒道:“混账,颠三倒四的,乱说什么?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一一道来。”他蔡九堂堂进士出身,这些神仙鬼怪之事岂能骗得了他? 那王虞侯只好从头到尾把浔阳江码头所发生之事详细地又向蔡九描述了一番。当他说到那两声惊雷后,“无上天君”从天而降,当场击杀胡力华、朱发奎时,蔡九大人口张得老大,都可以塞下两个大苹果了。又听得那神仙杀马立威,颁下法旨后飘然而去时,他无论如何也不相信,什么“无上天君”,满嘴胡言!村夫愚妇之辈,不足为信。 他唤过一名亲信,叫他立刻去找厢军盘问,了解真实情况。 不一会,亲信便慌张回来禀报,问出的消息和王虞侯所说的差不多,只是更为详细,在2000多人的亲眼见证下,那天君杀人、杀马立威。亲信还把天君所说之言都记录了下来。 “什么!那许贯忠是‘无上天君’的弟子?”蔡九惊掉了下巴,自己怎么就从来没听说过呢?他许贯忠不是个武状元吗,怎地就成了神仙的弟子?此人在江州一年内就与周侗创下偌大基业,看来其手段确是非同寻常,他的那些“神仙醉”、棉布、白霜糖啥的,不会真的是神仙所授吧?想着想着,不由得便信了几分。 当他亲自查验胡力华、朱发奎的尸体时,看到那两个一剑穿透的洞口,心中就信了十分。这样的穿透伤口,就算是国之利器“神臂弓”也弄不出来,尸体的胸口都有一个三指宽的圆形小洞,洞中的肉屑、骨头都不见了,看来是被一力大而快速的利器穿透而过,连肉屑、骨头都牵扯了出去,此等手段,定是仙术无疑。 一想到此,心中又不禁忐忑不安起来。该死的朱勔,骗自己联合出具了商调厢军文书,这要是让神仙知道,该如何是好?那天君神仙会不知道吗?开玩笑,那还叫神仙吗?哎!都怪朱勔,远在千里之外的杭州,还插手江州之事,该死! 他却一点也没想过自己刚刚还充满期待的心情呢,正所谓“牛不喝水,按不得牛头低”,若他自己内心没有那点抢人家产业的心思,单凭朱勔一封信,自己岂会要厢军出兵呢? 思来想去,还是等王福田查抄朱发奎宅院后再作商议。 王福田动作也够快的,一个下午,就把朱宅抄了个干干净净,参与之人一点也不敢贪墨,神仙要的银子,你敢贪吗?回到州衙,与知州大人一商量,决定还是要放下身段,前去鞋山拜访许贯忠,一来消除双方的误会,巴结这仙家弟子;二来也可以沾沾仙气…… 许贯忠在鞋山议事厅接待了蔡九、王福田。双方见礼后,王福田便向许贯忠汇报了查抄朱发奎宅院所得:“许大人,此次查抄那奸商朱发奎家,共获黄金二万一千两,白银四十三万六千两,铜钱十二万贯,还有商铺三十一家,田契六千七百亩,还有些金银首饰,古董字画,我已用马车接到了庄子外,请许大人查收。还望许大人看在一同在江州为官的面上,向天君神仙多美言几句。” 许贯忠道:“昨天师尊传下法旨,那些黄金、白银、古董字画就由我浔阳商行保管,用以安置周边流民;那些铜钱也由我等用以营造船只。至于其他的商铺、田契、首饰等杂物,就交由蔡大人与王都监处置好了。”许贯忠知道赵朗喜欢偶尔研究瓷器、书法之类的东西,除了钱银,他把这些古董字画也留了下来。 蔡九与王福田大喜,他们知道那些商铺、田契、首饰等物合起来不下三十万贯,两人可分大头,再打赏一点给下属,那就处置完美了。至于那朱发奎那一家子的死活,谁在乎?谁叫他得罪的是神仙弟子。胡力华死了,谁又在乎?胡都监剿匪途中,受盗匪半道截击,英勇地为官家尽忠了,很正常嘛,给点抚恤银,嗯,一百贯,够多了吧?官家真是仁义呐! 双方有了好的开头,下面的事就更顺利了。蔡九道:“许团练,我一时不察,被家中贱仆盗盖印章。那贱仆勾结朱发奎,想一同谋江心岛之产业,盗印章与那胡都监合并出具调厢军文书,害我于不义,我已将其杖毙,尸首就在庄外,还请许团练在天君神仙面前为蔡某解释一二,免除上仙对蔡某之误会。” 许贯忠道:“好说,好说。原来蔡知州也是为家仆所害,被陷于不义,此乃情之可原也。师尊那天也曾对我说过,此事本可以避免,若我当时手中有两千乡勇,列于码头之前,那胡力华定然不敢明目张胆地率厢军来作恶,只可惜呀,我只是个城北团练使,若我是江州团练使,就算他胡力华再大胆,也不敢前来欺负于我江心岛了。” 这就是条件了,你蔡九知州不是想要神仙放过你吗,可以呀,给个江州团练使职位,那就成交。 蔡九老狐狸闻弦知雅意,立即道:“许团练乃我大宋堂堂正正的武状元,城北团练使这个职位简直是屈才,蔡某与同僚前段日子已决定向朝廷荐才,推举许状元为江州团练使,今天过来拜访,正要把此事告知许状元,好让大伙儿高兴高兴。” 得,此事交易成功。 蔡九又小心翼翼地问道:“许状元,天君神仙在哪座仙山修炼?蔡某也好去拜见拜见。” 许贯忠道:“我师尊乃天上‘无上天君’,身居天庭‘十大洞天’之瀛洲仙府,说来惭愧,许某拜师年浅,还没炼成飞天之术,也还没去过瀛洲洞府。” 蔡九一惊,心道:“乖乖,原来‘无上天君’在天上有这么高的地位,竟然占据了‘十大洞天’之一的瀛洲。”他熟读经书,精通史料,对传说奇谈也有所猎,他知道文献记载,天上有十大洞天、三十六小洞天、七十二福地。《山海经》也记载,蓬莱、瀛洲、方丈是三大仙山,山上是仙境。这许贯忠师父的洞府竟然就在瀛洲仙境,这可真了不得,必须巴结。 “许状元,不知我等可有机缘拜见上仙?”蔡九道。 “师尊一般不轻易赴风间,只是我焚香祷告,有事相求,才可请他老人家下凡,这一次若不是关系江心岛存亡,我也不会请他老人家下凡。”意思很明确了,一般都不见,除非有特殊事情。 许贯忠也不想一下子就说死了,想了一下道:“下次请师尊下凡之时,也叫上知州大人,好让大人沾沾仙气。” 蔡九两人大喜,连连道谢。 许贯忠吩咐几人去山庄处清点王福田运来的财物,把那些商铺、田契、首饰等交给王福田运回去,铜钱也留了下来用以造船。大家分赃,哦不,是分配完毕,各自心满意足,尽欢而去。 第85章 种子 第八十五章 种子 次日,在张横、张顺的陪同下,赵朗检查了江心岛上棉花的种植情况。一万五千亩的棉花幼苗已经种上,长势良好。 为了这些棉花幼苗,长老张横花了大心思,他特地叫人更多地收集棉花种子,又叫几个水头帮的伙计专门去棉花的产地向当地人请教棉花种植技术,自己又刻意地学习一番,在育苗期间,张横第天都要巡视一番,浇水、施肥、松土都严格按要求,一丝不苟。刚种下幼苗,叮嘱了种植帮工后,他又北上运棉花去了,他心里记着门主的话,搞到足够的棉花,便是立了大功。可以说,正是因为张横全力以赴地收集棉花、种植棉花,才保障了江心岛纺纱厂和织布厂的正常生产。 “张横长老为了棉花,劳心劳力,真是辛苦了。”赵朗感叹道。看着一大片一大片的棉花地,看着那些半尺高的幼苗,一行行,一垄垄,整整齐齐,煞是好看,心情大好。有了这一万五千亩的棉花,这江心岛的纺织业就算是稳定下来了。随着土地开荒的进展,明年三万亩,后年五万亩,就可以进一步扩大岛上的生产规模,那就可以安置更多的人,赚更多的钱了。 又看了那些水稻、蔬菜,赵朗心情更加舒畅了,手里有粮,心中不慌啊。江心岛的大仓库中,现已存有二万人一年的食用的粮食,并轮流置换,确保仓库始终存有着二万人一年的存粮,即使方腊围困江心岛,只要依江而守,也不用惧怕了。 看着这些庄稼幼苗,赵朗心中一动,记得那航天飞机中还有许多种子瓶子,应是太空实验带回来的,自己当时认为无用,所以弃之不用,看来要把那些种子都取上来,看看有没有惊喜。 赵朗回到山庄,找了个网兜,也不穿那件高价潜水服,来到了江边,一个猛扎,不一会就游到了那深渊。差不多一年没有来过,深渊的鲟鱼又多了起来。赵朗无心观赏,潜到深渊底部,打开手电筒,手电筒的光线已弱了不少,看来很快就会耗尽电量。 航天飞机没有变化,还是保持着原来的斜斜插入深渊壁的状态。进入到穿机机仓里面,来到了前仓,便看到那些种子瓶罐,仔细找了找,共十六个透明的罐子,大小不一。赵朗也不及细看,把这些罐子收进网兜,关了手电,便游上了水面。 提着网兜,回到山庄,先换了干净衣服,再把网兜里的罐子一一取出。 细细看时,不禁大喜,这些罐子里的种子共分四类:树木、花卉、草类、农作物。花卉、草类他直接忽略掉,这些玩意不能说没有用,但不适合现在种植。树木有4种:榆树、橡胶树、白蜡树、金鸡纳树;农作物也有4种:大豆、麦子、西红柿、马铃薯。一看之下,心情立即激动起来,他娘滴,都是宝贝呐,去年自己怎么就没把这些东西捞上来呢,只顾着细胞洗涤了,忽略了这些种子,真是齐人疯金之举呀。 大豆、麦子、西红柿的种子每样大约有500克,马铃薯大约有30个;橡胶种每个有拇指那么大,大约有100个左右;金鸡纳树的种子也有500克。 赵朗知道,这些种子肯定是优良种子,要不然,2095年的世界也不会把这些运上太空进行实验。按照操作规程,种子上太空,就是为了观察、试验、改良,经过了一段时间的太空旅行,这些种子都会得到一定的改良,另一时空的信息已经证实了这种实验结果。 他闭目思量,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这些种子该怎样安排?如何才能充分发挥它们的作用昵?每一样都是无比珍贵啊! 思量良久,他叫人把许贯忠、张顺找来。 两人进客厅后,赵朗指着那些种子说道:“贯忠,守业,这些是我从……呃,从天上带回来的种子,非常珍贵,我准备把它们都培育出来,在江心岛种植。” “啥?天上的仙草、仙果种子?”饶是见过师父的各种神通,一听之下,许贯忠还是大吃一惊。张顺讥笑地看着他,心里想:“乡巴佬,真是没见识,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我老张还吃过先生给的仙食呢。”想起那些罐头的美味,不禁舔了舔嘴唇,咂巴咂巴嘴。 又听得赵朗道:“守业,这四罐种子是大豆、麦子、西红柿、马铃薯,大豆和麦子你应识得,西红柿是一种红色果子状的蔬果,可以生吃,也可煮着嘱,味道酸甜,挺好的。这马铃薯嘛”,他顿了顿,用严肃的语气道:“这马铃薯可是好东西,对种植的环境要求不高,又可搞抗旱天时,最重要的是,要是伺弄好了,一亩可产三四千斤。” “啥?!”这一次轮到张顺吃惊了,一亩三四千斤!这是什么概念?此时大宋的水稻亩产大约在250到300斤左右,十倍的亩产啊! 赵朗见张顺惊叫出来,当即也想到了此时的水稻产量。这主要是受肥料和种子改良的因素制约,没有化肥,没有杂交水稻,每亩300斤已是不易了。想到20世纪建国之初,没有化肥,没有优良种子,那水稻产量也不高,后来农业部门大力推广“沤肥法”,才把水稻产量提高到500斤左右,直到后来有了氨水,有了各种化肥,才把产量进一步提高。哦,对了,“沤肥法”也可以在此实施呀,只不过那气味…… 赵朗拿起一个马铃薯道:“这东西若是种植出来,亩产三四千斤完全没问题。这些种子用以培育下一批种,守业,你亲自负责。一个马铃薯对半切开,土行垄,泥翻松,每三尺埋一块,深半尺即可,一年两熟,这春夏交替之时正好种植。种出来的收获又作种子,扩大种植范围,争取两年内培育出可种植五千亩的种子。这东西,在关键时候可以救下很多人。” 张顺看着这些马铃薯,心里那个激动啊!他生在张家村,从小贫困,也就是在受了第一次蓝光照射后,才慢慢地垄断了浔江边的鱼排,生活才有了改善,而在此之前,他的生活也不好过,三个儿女也有挨饿之时,要不然,他大哥张横也不会去江上做那无本的买卖了。听先生说此物亩产可达三四千斤,哪能不激动?抱着装马铃薯的大罐子,咧着嘴直笑。听赵朗说了育苗之法,便立即应道:“必不负门主所托。” 看着手里的金鸡纳树种子,赵朗又陷入了思考,在他的大脑记忆中,金鸡纳树原产于玻利维亚和秘鲁等地方,喜荫蔽、湿润的环境;要求年平均温度为21c,温暖、终年无霜的气候环境;适合在土层深厚、质地疏松、保水及排水性好的土壤种植,长成后通常高3-6米,树皮灰褐色,较薄,裂纹多而浅;把树皮剥下来,晒干,碾磨成粉,便是16世纪着名的“金鸡纳霜”,这东西是治疗疟疾的特效药,据说康熙那老小子患疟疾也是传教士的“金鸡纳霜”治好的。直到20世纪,科学家才从金鸡纳树树皮中提炼出生物碱,制成奎宁药片,而在这之前,西方治疗疟疾都是用金鸡纳树树皮磨成的粉末。后世的民国时期,有台湾、云南两地种植金鸡纳树。只是此时的台湾还是不毛之地,又如何能去种植呢?云南此时还叫大理,与大宋混不到一块去,也不好过去种植啊。 想了片刻,心下有了决定,便对许贯忠道:“贯忠,这两个罐子装的种子很重要,这一种叫金鸡纳树的种子,共有一斤左右,你先4个忠实可靠之人,去福建泉州,在泉州附近的山区,买一背阳之山坡,连三十亩左右的田地,以种田为掩护,在山坡上种植这金鸡纳树,每两年换一批人手,收集好种子,5年后再报予我,我有大用。”想了想,为了稳妥,他留下了三分之一的种子,保存起来,以防万一。 又指着另一罐种子道:“这是橡胶树种子,里面有100粒左右,也找4人,走水路,去儋州(今海南岛),呃,就是苏大学士流放的地方。找一向阳之地,种植此树。也是每两年换一批人,收获到种子,就立即扩大种植面积,这些树越多越好。” 接着,又详细地对许贯忠解说这两种树的育苗与种植的具体方法。这两种树,一种喜荫,一种喜阳,许贯忠都没有见过,他把师父所传援之法一一记在纸上,唯恐遗漏了什么。 待将种子的培育与种植之法向许贯忠与张顺分别讲解之后,赵朗又道:“我还有一法,可使庄稼增产,就是那气味有点不太好,你们也可以试试。” 许贯忠与张顺一喜,能使庄稼增产就是王道,气味不好啥的那算是问题吗?这时代的人对土地与庄稼都有一种执念,毕竟见过的饥荒真的是太多太多了。 赵朗把建水泥沤肥池以及沤肥的方法告知两人,并一再强调,沤肥池必须要装盖子,若不是为了增产,他绝不会把这法子说出来,弄不好,会把江心岛弄得满岛臭熏熏的。许贯忠和张顺听了后,兴冲冲地找人具体实施去了。 第86章 海船 第八十六章 海船 赵朗回到了书房中,他要绘图,绘很多图。李俊等人很快就要出发了,他必须要在李俊等人出发之前把海船建造之图绘制出来。在另一时空,赵学霸在大学时期的机械制图、金工实习等工科课程玩得特溜,所以绘起图来也不算是难事。这一段时间他几乎每天都在思考,要选择哪一种船建造好呢? 在他穿越之前,兴趣所致,他看了很多探险方面的资料,当然也包括一些探险家的经历以及古代的探险工具,那些面方的船只包括克拉克船、盖伦船、飞剪船,都一一研究过;中国的广船、鸟船、福船、平底沙船、郑和宝船、楼船甚至是艨艟船都有过研究,但现在要选哪些船建造呢?他略感踌躇。 先从内河船只说起,单是大宋此时行驶在江河的船只,有平底船、飞虎战舰、铁壁铧嘴船、马船、水哨马船、水飞马船、富阳船、脚船、座船、车头船、飞捷船、桨船、板船、铁头船、罗框船、脚船、铁鹞船、柴舫船、舭船、云梯船等等,共四十多种,想选一种既可在内河航行,也可在近海运输的,可不太容易。 思来想去,左右衡量,他才下了决定。选取2种船只:平底沙船、盖伦船。平底沙船用以内河和出海口处行驶,盖伦船可驰骋于大海。盖伦船领先于这个时代四五百年,无论是速度与坚固性,都是这个时代的福船、楼船、桨船、脚船、广船无法比拟的,就算是后世的大航海时代,盖伦船也是海上绝对的主角。把这2种船建造出来,江河上、大海上都无人与浔阳商行争锋。 这2种船也有大、中、小三个规模,小的盖伦船载货量(不是排水量)约200到300吨左右,大的可去到800吨,十九世纪的盖伦船最大可载量达1200吨。平底船是内河船,好处是载货量大,可达一百多吨,也就是所谓的千料大船。据考古记载,一艘2000料的沉船“泰兴号”,上面装有一百多吨的茶叶,35.5万件瓷器以及200多名水手,估计一般2000料的船可装300到400吨之间。这时大宋的最大的船已达5000料。据宋代吴自牧所着《梦粱录》记载:“海商之舰,大小不等,在者五千料,或载五六百人,小者二千料至一千料,亦可载二三百人。”因此,建造1000料的平底沙船在内河行驶,也只算得上是大船,算不上是巨舟。 而海船的主角盖伦船,适航性与抗风浪性都远远领先这个时代的船。盖伦船是哪个国家发明的,到二十一世纪后还是争论不休,有人说是英国人发明的,有人说是西班牙发明的,也有人说是荷兰人发明的,众说纷纭,众口不一。不过,公认的是西班牙在美洲建立殖民地后,需要运载大批货物和士兵横渡大西洋,当时的主要海船拿屋船和卡拉维尔船已不再胜任这样的繁重任务,于是西班牙结合了这两类船型的优点,大量建造盖伦船,既可做运输船,又可作战舰,帮助西班牙统治美洲,立下赫赫战功,因此久负盛名。它一般有4桅,前面两桅挂栏帆,后两桅挂三角帆。标准长度为46米-55米,排水量300-1000吨,有数层统长甲板,尾楼很高。大型盖伦船尾甲板有7层,排水量达2000吨,吃水8米,有较好的续航力,在很长时间内是世界上最大的海船。 先建造小型盖伦船,训练水手,培训船长,如有需要,再造大的型号。这个时代宋人不敢漂洋过海,驰骋太平洋,最主要的是没有航海图和海上定位技术,以至于元代时期,阿拉伯人靠着星辰进行大海定位,竟然可领先于当时的世界。但这个问题对于赵朗来说基本不是问题,赵朗是谁?物理学霸呀,探险家呀,人体计算机呀,东方、西方的大小航海图都在他脑子里装着呢,而利用六分仪、两脚规、量角器、平行尺等工具进行海上定位,是探险家的必修课,更不用说赵朗这个资深的探险家了。等船造出来后,他选定人员把这一技术传授开去,培训合格的船长,既可进行海上贸易,自己又可进行探险,不亦乐乎。 埋头苦干了五天,终于画好了三桅的平底沙船和四桅的盖伦船的结构图、营造图、平面图、视学效果图、切面图等等,休自了一天,又提笔画了一种特殊的帆船:飞剪船。宋代的海域海盗星布,要对抗海盗,就要有速度远超这个时代的船,而飞剪船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发明于十九世纪的飞剪船延伸了船体的长度,有一斜杠向外伸,可在首部多悬一些支索三角帆,有利于扩大撑帆的容量;空心船首使船在浪中便于抬首,提高了它在浪中的航向稳定性。后体逐渐变廋的有倾度的水线十分协调地过渡到狭窄的圆尾,与优美的船首型式和谐地混成一体。小的干舷、较少的上层建筑,不仅改善了船舶稳性,而且可以充分发挥帆的作用。船几乎贴着水面航行,长宽比一般大于6:1其水下形状设计成最小阻力休,以提高航速,但保持一定的横向阻力剖面,导致水线特别优美,甚至在首部水线面有内凹,长长而尖削的曲线剪刀型首柱呈一种适合于赛跑的态势,在海上能劈浪(剪浪)前进以减小波浪阻力,故曰飞剪。 三种船,每艘船一侧都留有六个特殊的窗口。 赵朗这一段时间最纠结的不是选哪几种船,而是要不要把火器这种大杀器制造出来。上一次对付包道乙时,在最关键时刻,还是靠着那手雷解决了问题,虽说如果自己准备充足也不至于落败,但哪有这么多准备充足的呢?这也是赵朗一直思考要不要造出火器的主要原因。 大凡穿越众,什么火绳枪、燧发枪、线膛枪、滑膛枪;什么线膛炮、滑膛炮、前装炮、后装炮;还有纸装弹、金属弹、铅弹都会千方百计地制造出来,但赵朗真的不想把这些热兵器弄出来呀!这此玩意儿一旦流出去,就象一个大魔鬼放到了人间,战争的模式就会产生根本的转变,每一个人都不会是安全的,包括赵朗自己。 那些弄这些东西出来的穿越众也不想一想,敌人只要派几个死士,加以训练,就可在几百米外用那什么枪把你射杀,十个死士不成就一百个,一百个不成就二百个,200颗子弹一同射过来,就算你有主角光环,也会是死翘翘的主角了,你每次外出不会把所行之处三百米都清场吧?以外族人的那些秉性,凶残无人性,无所不用其极,若是有这种利器,不用多,只需要几十或一百多支,就会大搞暗杀、刺杀、斩首等行动,各种最卑鄙最肮脏的手段防不胜防,而以大义、文明、正义自居的大宋,哪会玩得过辽人、金人、蒙古人?火枪绝不能弄出来! 手雷这东西倒是可以考虑一下,毕竟这东西的近距离才可投掷,而且还有时间作躲避的反应。 但是,大江之上,大海之中,若没有防卫的利器,靠那些新招募的水手、船工,又如何可以抵挡水贼、海盗的杀戮呢? 思虑良久,赵朗决定用颗粒化的黑火药制出手雷,制出前装滑膛炮安装在船上,以防水贼与海盗。这个时代的水战只有四样:弓弩、撞角、跳帮、拍杆。有了手雷与前装炮,对付这几样简直是不在话下了。 又过了两天,李俊、朱武等人前来向赵朗告辞。 赵朗向他们说了一些注意事项后,从书房中提了两包东西出来,打开来,取出用油纸所得很严实的图纸,交给李俊道:“庆之,这些图纸是一种叫盖伦船的营造之法,你要小心保管好,与船匠吴保一同商量,尽快把它建造出来。主持建造这种船之人最好是能加入我格物门,以防技术外泄。参与建造之人也要签定好契约,不能把技术外传,若被金国或是海盗掌握这种船的营造之法,那就危害大了。”他没有把飞剪船的图纸一并拿出,条件还不成熟,等盖伦船建造出来后,看情况才决定造不造飞剪船。 赵朗又取出另外几张图纸,对李俊道:“这几张图样是晒盐法之场地建造以及结构标尺,你带那一千余流民劳工到达昌国后,即可造田晒盐。盐场周边要建围墙,设哨岗,以防外人窥探。此法极易复制,稍一窥看,便可学会,因此所参与之人要加以甄别,选忠厚之人签定契约,威吓与恩赏并用,不要吝啬,这制盐法产量极大,所需成本甚小,产出盐后,交由朱武运至各地贩卖,利润极高。还要给你两个师弟压压担子,多让他们历练的机会,你可明白?” 李俊深躬拱手道:“弟子明白,弟子谨遵师命。” 赵朗又道:“遇事多与朱武长老商量,他外号‘神机军师’,颇有才智,有大局观,处事果断,是不可多得之人才。” 一旁的朱武忙拱手低头道:“门主谬赞了,朱武愧不敢当。”心下却很是高兴,想不到门主这样的仙人是如此看重于我。 另一位长老石秀暗自下决心,这一次定要全力以赴,办好门主的差事,以挽回自己失误之影响。 末了,赵朗取出几支射鱼枪,这玩意儿的结构简单,很容易伪造,关键是那高弹性的弹簧,射程的远近就靠枪管内的三管弹簧。赵朗穿越带来的那支高价钱的射鱼枪水下射程达120米,有效杀鱼距离也达80多米,他在陆上试过,射程达360多米,有效杀伤射程也达300米左右,这是最先进的射鱼枪。他去婺州之前,曾把高弹性弹簧这个研究项目交给了陈元英,回来后陈元英给了他一个惊喜,经过调配硅晶含量,终于在十几天前研制出来,一试验,仿制的射鱼枪陆地射程竟有200米,也就是一百三十步左右,比此时就算是辽国和金国的最强射手也是射出80步的杀伤距离。 赶在李俊等人赴昌国之前,仿制了几支,送给他们作防身之用。他那支穿越而来的射鱼枪对于自己来说已无大用,本可传给一名弟子,但不患贫而患不均,还是都送仿制的吧。 把射鱼枪一人一支交给众人,赵朗道:“这东西叫射鱼枪,可在水下四十步内射杀大鱼,想当初我也是用它在浔阳江捕捉大鲟龙。在陆地上,它可射杀一百三十步的目标,经比强驽的射程还要远,它是我按天上的利器仿制出来的,现在送给你们防身。好了,去吧,祝你们一路顺风。” 李俊等人心情激荡,门主亲送仙家之物,虽说是仿制的,但也是了不得之物啊。各人心存感激,对赵朗深躬施礼,拜别而去。 第87章 陈元英 第八十七章 陈元英 赵朗把许贯忠叫来,把平底沙船的营造图纸交给了他,按对李俊的那一套说词也对许贯忠说了一遍,由他负责监督厢军那一边的二十艘平底沙船的建造。许贯忠看着那些图纸,赞叹师尊学究天人之学识,心里对又掌握了一门绝学兴奋不已。 休息了两天,赵朗又空闲了起来,盘算着既然决定制造滑膛炮,那就趁现在方腊还没作乱,先把这玩意儿捣鼓出来,装在船上,待那方腊来犯时,揍得他哭爹喊娘。 造炮是一项巨大的工程,涉及到材料学与理论力学,对于赵朗这个900多年后的物理学霸来说,说难不难,说易却不易。理论他有,但在这宋代,却没人才,没技术,没钢材,要啥没啥,所有事情都要从头来,万事也是开头难呐,好象不知从何下手,一时头绪凌乱。 思忖了良久,赵朗决定先从材料入手。历史上第一门大炮是青铜炮,原因是青铜可塑性高,承压力也高,但赵朗弃用青铜作为材料,原因很简单,一方面是北宋缺铜,人们都喜欢把铜钱藏地窑里去了,造成市面上的铜钱流通紧张,用铜材制炮成本太大;二者是铜炮由于其材料的特性,炮膛要很厚才能不炸膛,那就比钢炮重很多,不利于运输和安装。 他认真地回忆无缝钢管的钢材质中的碳元素与硅元素含量。火炮的炮管材料他没有研究过,因而他的头脑信息中没有这一方面的资料,但他有无缝钢管的钢材资料呀,以黑火药爆炸力来说,用后世的无缝钢管标准来作为铸造滑膛炮的钢材应是绰绰有余。 控制碳含量与硅含量,就可以提高钢材的强度、塑性与韧性,使其能承受住炮膛所受的巨大压力。根据资料,无缝钢材的含碳量应不超过0.22%,以0.15%到0.22%为最佳,含硅量则在0.15%到0.3%之间,用吹氧法加硅晶体搅拌,多试验几次,应可炼出合格的钢材,最大的难题是没有测量工具,只能靠经验。铁器作坊的管事陈元英是个善于钻研之人,希望他能尽快炼出合格的钢材。 至于铸炮法,作为在米国留学与工作的物理高材生,赵朗当然知道托马斯.j.罗德曼的“内模灌水冷却铸造法”。在1860年美国南北战争时期,由美联邦陆军少校托马斯.j.罗德曼发明,故又称罗德曼法。其方法本身非常简单,实际上是把铸造炮管时,用来作炮管内模的铁模具换成空心的,中间加上冷却水管道,然后往里面注冷却水就行了。当然这冷却水管道必须要作成可循环样式来保证内膜温度稳定,譬如采用u型管模式从里面开始注水,这样持续循环冷却,适当的控制水循环速度。罗德曼用了10年时间实验论证出科学合理的技术参数,使这种“内模水冷技术”可以大幅降低火炮尤其是大口径火炮铸造时的废品率,并一举将炮管寿命提升五倍之多。这项技术及参数,赵朗都曾浏览过,因此他脑中的资料库里就有了这个罗德曼的“内模灌水冷却铸造法”。 赵朗来到了江心岛的铁器作坊,陈元英见师父到来,连忙上前施礼,赵朗拿起造好的射鱼枪,高兴地说:“元英啊,为师这几个弟子之中,单以工艺材料这一项来说,你的手艺天赋最高,这弹簧的材料,就算是我,也不一定能在两个月内试验出来。” 这是真心话,他对陈元英这位弟子非常满意,无论是手雷的生铁外壳、纺纱机以及织布机的弹簧片、轴承,至后来的铁丝网,再到这个高弹性的弹簧,没有一定的天赋和刻苦钻研的性子,是不可能取得这样的成就的。赵朗在学院里教授的只是初步的数学、物理、化学知识,材料学、高等化学等课程还没写出教材呢。赵朗暗下决心,这下来有空余时间,一定要把力学与化学等高中教材写出来,逐步教授予学院里的学子,扩大科学格物的影响,培养真正有用的人才。 何铁匠与另外几名学院出来的学子一同来拜见赵朗,此时的铁器作坊已有十几人,由陈元英作管事,何铁匠为副,三名学院学子也管着几名手下。 按照技术定位,铁器作坊的月薪比其他厂子都要高,工作量也不算很大,以供应浔阳商行内部使用为主。各厂子的机械铁部件、建房用的钢材、开荒用的农具、商行运输马车的铁部件、甚至飞鱼帮和揭阳岭的船只上的撞角,都从铁器作坊制造。这使得铁器作坊的人员很是自豪,工作干劲很大。 赵朗跟众人打了招呼,与陈元英一同走进了他的专用研究室。赵朗道:“今天我过来,主要是有一项技术要传授于你。” 陈元英一听,大喜,跪地磕头:“多谢师父!” 赵朗扶起了他,说道:“这一套技术叫‘内模灌水冷却铸造法”,分两部分,一是研制所需材料,二是铸造一种叫火炮的方法。此物非同小可,材料的配比只能是你一个人掌握,其铸造方法只能是少数参与之人掌握,你要切记,切记!” 陈元英恭敬道:“弟子谨记师尊吩咐。” 赵朗把无缝钢管的钢材碳比例与硅元素比例告诉了陈元英,把“内模灌水冷却铸造法”的注解册子交给他,并再一次叮嘱保密事项。不由得赵朗不谨慎,这东西若是被外人掌握,真的就是放大魔鬼进了凡间。 陈元英是个孤儿,只有一个妹妹,社会关系简单,没有过多的羁绊,当初在人牙所救了他,他就会用多上工来报恩,可见是个懂报恩之人。这一年的时间里,赵朗知道这位弟子是一个少说多做之人,能保守秘密,因而把这一项非常重要的技术传授与他。 铁器作坊内储存了二十多万斤的生铁,听起来很多,其实也就是十来吨而已,但足够钢材试验与火炮铸造之用。赵朗的计划是先制造9磅的滑膛炮(也有人称为酒瓶炮)和后世着名的“佛朗机”小口径炮。9磅的滑膛炮约900斤,口径11.4厘米,发射8斤的圆石实心弹,射程500米到1000米,每船装6门,一侧3门;“佛朗机”小口径炮每门重约300斤,发射霰弹,射程300米,母铳长1米,配3个子铳,每船装4门,一侧2门。远用9磅滑膛炮轰,近则滑膛炮与“佛朗机”小口径炮一齐轰,在这个冷兵器时代应该是足够了。 对着图纸,向陈元英详细讲解了钢材料和“内模灌水冷却铸造法”的每一个细节,直到陈元英完全明白为止。赵朗放下炭笔,一抬头,看到江边的水车和水力机床,心中一动,动力!既然已经有了橡胶树种子,何不趁橡胶产出之机把蒸汽机也弄出来?若用蒸汽机驱动船只,这飞鱼帮的船只就可横行江河与大海了。 后世第一台蒸汽机是1679年法国物理学家丹尼斯·帕潘发明制造的。蒸汽机需要一个使水沸腾产生高压蒸汽的锅炉,这个锅炉可以使用木头、煤甚至可燃垃圾作为燃料。通过燃烧把水沸腾为蒸汽,经管道蒸汽被送到汽缸。阀门控制蒸汽到达汽缸的时间,经主汽阀和节流阀进入滑阀室,受滑阀控制交替地进入汽缸的左侧或右侧,推动活塞运动。 原理十分简单,但结构却很是复杂。蒸汽机主要由汽缸、底座、活塞、曲柄连杆机构、滑阀配汽结构、调速结构和飞轮等部分组成。 赵朗依照记忆,把蒸汽机的各个部件一一画了出来,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办起事情来就是快,不一会,就把各个部件的结构图画了出来。这玩意儿需要密封材料,也就是橡胶,所以也不急于制造出来,现有画出来,只是顺手为之,让陈元英有空之余以作研究。 赵朗画出的这个蒸汽机已是小型化的型号,经过了无数的物理科学家的改进,具有实用性的蒸汽机,真真的是站在了巨大人的肩膀上。至于燃料,开化县发现的那个煤矿正好派上用场。 赵朗对陈元英道:“这东西叫蒸汽机,是把蒸汽转化为动力的机械,蒸汽做功的原理我在课堂上已经跟你们讲解过了,这机械就是把原理实用化。” 陈元英眼睛一亮,这又是一神器啊,在学院修学之时,这原理他是学习过的,现在见到实物设计图,心里一阵炽热,对比那个叫“炮”却不知为何物的东西,这蒸汽机他更为上心。 赵朗见此,便道:“先把钢材料与火炮铸出来,然后再研制蒸汽机,这做事要分先后。” “是,师父。”陈元英连忙应道,并把图纸小心地收起来,放进了柜子里锁好。 第88章 筹划打捞 第八十八章 筹划打捞 走出了铁器作坊,一边走,一边看着江边的水车,这些水车刚建造不久,用来取江水灌溉农田。 赵朗看着高达几丈的水车,不由想起了发电机,唉,基础薄弱,人才奇缺呀!发电机是必须要研制出来的,自己赖以纵横天下的基础“yz元素洗涤”只有十年有效期,若无110伏的电源来驱动手中的蓝光电池,那么十年后,自己就会变回平常人,与日出而作,日落而归的庄稼汉无异,没有半点保护自己的能力,虽然是寿命有所增长,但这又有什么意义呢?剩下的九年,一定要把发电机制造出来。 他也曾想过利用轴承、绞盘,把深渊中那架航天飞机拖上岸,但细细一想,那又有什么用呢?那玩意儿比他穿越前还要先进72年,机身的任何部件在这个时代都不可能仿制出来,唯一有用的就是机仓内那三个蓝光电池,若有电源驱动,就可启动蓝光洗涤。但电源何来?就算航天飞机内有储备电源,那电量十年内也会受环境影响而流失啊!另一时空的汽车电池,若一年没启动过,原先的电量就会流失一大半了。 噢!慢着,储备电源! 赵朗脑中灵光一闪,储备电源,或称其为电池,这玩意可是宝贝呀。把航天飞机的蓄电池和恒压装置取出,妥善保管起来,即使九年后蓄电池没电量了,若飞机上有光伏板那就最好,再不济也可研究简易发电机进行充电。那自己便不用研究蓄电装置、稳压装置、计量电压仪器,还有那些连接的电线及启动蓝光电池的开关等装置了,这些东西完全可以从航天飞机上拆卸下来,到时自己只要把发电机制造出来即可。那就简单了,这里的水资源丰富,利用电磁效应原理研制水力发电机,对于自己这个物理学霸来说只是小菜一碟而矣! 赵朗想到这些,心里也不禁激动起来,对陈元英摆了摆手,便立即回山庄,着手准备打捞航天飞机方案。 回到鞋山,还没进山庄,迎面见到刚从议事厅走出来的许贯忠正带着一人向山下走去,那人面阔唇方眼突,瘦长清秀,头戴皂纱巾。许贯忠见到赵朗,站立路旁施礼道:“先生,这位是江州两院押牢节级戴宗,戴院长。” 赵朗一听,原来这就是戴宗,当初在城南被李逵追杀时,曾在雨中听过他的声音,却没看清他的样子,现在终于见到,便拱手向戴宗施礼道:“原来是戴院长当面。” 许贯忠向戴宗介绍道:“这位是我鞋山格物学院院长赵先生。”赵朗对外的身份便是学院院长,格物门这人在外人面前都称先生,学院学子则称为院长,这也是赵朗从另一时空的蒋校长中学来的。 戴宗见许贯忠对赵朗态度恭敬,口称“先生”,忙躬身向赵朗行礼:“戴宗见过赵院长。” 在赵朗的印象中,戴宗就是梁山的快递小哥,或称为交通员。据说能在脚上贴上四道神符,作起法来,便可日行八百里,江湖人称“神行太保”。其实就是扯淡,为何?先从他的职务说起,戴宗的职务是两院押牢节级,这是一个吏员职务,没有品阶。两院是指府州院和司理院,说起来复杂,说白点两院合起来就相当于今天的地方法院,押牢节级就是两院下辖的监狱中的一个小吏官职。 在北宋,地方监狱长叫司理参军,掌管一州一府的监狱事务,官阶从八品,戴宗的押牢节级职务肯定比司理参军要低,所以他的职务可能是相当于监狱工作人员中的中层管理人员,没有官阶的吏员一个。这样的一个监狱工作人员,若是平时能日行八百里,不要说是在江州了,就是皇帝,肯定也会对他加以重用,还会让他窝在这监狱里当个小吏? 这种专业人员在北宋很是吃香,君不见那高俅,就凭着一手蹴鞠技术,就能当上太尉;还有那林灵素,《宋史》记载其“稍识五雷法,召呼风霆”,便被宋徽宗加号为“金门羽客”、“通真达灵元妙先生”、“太中大夫”、“凝神殿侍宸”、“蕊珠殿侍宸”、“冲和殿侍宸”,你说牛不?戴宗若能日行八百里,还窝在江州当什么押牢节级?这不是扯淡是啥? 赵朗与戴宗打了招呼后,不作停留,径直回到山庄。他不想与梁山这人走得太近,按照后世网络大侠们的分析,梁山108位“好汉”几乎没几个好人,绝大多数是土匪强盗,或是犯了罪后,被迫逃上梁山的,所以把这些人称为“好汉”,实在是玷污“好汉”这两个字。比如好吃人心、好色无比的矮脚虎王英,开人肉包子铺的孙二娘,好抢别人女儿为妻的董平等等,就连宋江,为了一己之私,害了多少家破人亡,梁山上的土匪恶霸、偷鸡摸狗之徒,更是数不胜数。这108人之中,大多数都没有好下场,不是战死,就是疾病缠身,或是被毒死,可见冥冥之中,自有报应。 严格意义说,那108位“好汉”当中,真正说得上是好人的只有一个半,“一个”便是鲁智深,“半个”是石秀。鲁智深真正做到了“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打死恶霸“镇关西”郑屠,救助金氏父女,保护林冲,受招安后又在征四寇的战役中立下战功,真正的好汉一个。石秀为朋友两肋插刀,不求回报,讲的义气,却没有对普通百姓打抱不平的义举,所以只能算是半个好人。 此时见到戴宗,赵朗醒起,宋江刺配江州之事便要发生,待梁山众人把宋江救出后,梁山便成了气候,进而在一方作乱,消耗了宋廷的财力、兵力,间接地帮助了辽国、金国对中华文化的贱踏,只不过其后来受了招安,为平方腊出了力,功过相抵,赵朗也就没有象对待摩尼教头目一般,见一个杀一个。 许贯忠送戴宗出了鞋山,便回去向赵朗禀报。原来戴宗与许贯忠是旧识,当年曾一同赴京考武举,大家意气相投,也就熟络起来。戴宗武试不中,便回江州当了个小吏员,许贯忠游历天下,行踪不定,彼此也没怎么联系,直到一次偶然听到上司的上司江州通判黄文炳说起城北团练使许贯忠连升二级,一下子从七品的城北团练使升任六品的江州团练使,而且这许贯忠还是前些天轰动江州的神仙显灵事件中那老神仙的弟子,戴宗这才知道许贯忠在江州张家村,于是便在今天前来拜访了。 赵朗根本没兴趣了解那戴宗之事,只不过见到了他,便醒起梁山之乱将起,心里有了提防而已。岔开了话题,对许贯忠道:“贯忠,我要在江底下打捞出一物,咱们合计合计。” 许贯忠奇道:“师父要打捞何物?弟子为你打捞上来便是。” 赵朗摇头道:“此物极重,不想个法子,是无法打捞上来的。”他目测那航空飞机,长不超过十五米,翼展不超十米,是一架单人单层机。另一时空的米国航空飞机“亚特兰蒂斯号”三层高,长42.7米,宽8.8米,翼展29米,重77吨,可载7人,最大载量为29吨。那江底深渊之中的单人单层航空飞机与之相比,简直就是个小玩具。水底下的那航空飞机没有什么载重,而且是单人机,据赵朗的目测与估算,重量不会超过五吨,也就是不会超过一万斤,可就是这一万斤,在这个时代,想要从一百五十多米的水底中打捞上来,是一个非常大的难题。 赵朗把情况跟许贯忠一说,把许贯忠吓了一跳,乖乖,一万多斤的物件,从水底深渊处捞上来,这,这,能行吗? 赵朗思索良久,心中有了方案。现在已有了轴承这样的神器,那就采取滑轮组吊装置原理,利用多艘平底沙船的浮力作为力矩支撑,把平底沙船停在深渊顶上的水面,浮力再加上滑轮组吊,可以值得一试。 打捞之前,有许多方面要准备。一是制作滑轮组吊装置。这个简单,用制作轴承的方法稍一改进即可;二是在几艘平底沙船上安装绞盘,再用铁链与滑轮组吊连接;三是要在江心岛靠湖口一边建造航空飞机的存放仓库;四是在江边建一大绞盘,把航空飞机拖上岸,还要准备圆木,在飞机上岸时,放在飞机底下,用以推动飞机;五便是人,要找信得过之人,以防消息外泄。 赵朗把这五点写在纸上,把张顺也叫过来,三人便商量着如何把这五点准备工作一一落实。许贯忠看着师父飘逸的字体,心中羡慕,心想自己也要练好字才行。 三人分工,滑轮组吊装置、大小绞盘、铁链等物件由赵朗设计,再找何铁匠、陈元英打造;张顺调派人手建造存放仓库;许贯忠选五艘平底沙船候命,半个月后行动。许贯忠还负责选定打捞人手,着手培训参与人员的行船技术。初步选定原学院毕业的20多个学子撑船,格物门凡受过蓝光照射之人都参与打捞。 三人正在商议中,忽听门外周侗的声音:“门主,周侗求见。” 第89章 命运与追求 第八十九章 命运与追求 赵朗刚说了句“周教头请进”,就见周侗带着一位60岁上下的老者走了进来,脸上有焦虑之色。赵朗奇道:“周教头,看你脸带急色,发生了什么事?” 周侗道:“门主,这位是林冲的岳父张教头,林冲在一个月前出事了。” 原来,去年经过特殊蓝光照射的林冲回到汴京后,不久妻子张氏便怀了身孕,今年一月诞下一女,全家都十分高兴,林冲更是春风得意,刚接过师父八十万总教头之职,又治好了隐疾,当然是得意了。谁知祸起突然,刚坐满月子的张氏与侍女外出购物时,竟被高俅之子看上,接着便如《水浒传》记载一般,林冲怒打高衙内,被高俅设计而误闯白虎堂,犯了军规,定下罪来刺配沧州。 赵朗又奇道:“我不是给了锦囊予他吗?怎地他不按我的锦囊行事?” 那林冲岳父张教头道:“林冲去年回家时,也曾与我儿说过那锦囊之事,但事发突然,加上那高俅老贼放出风声,要在教头中选取一人升为部将(相当于连级),犹豫之下,便中了那老贼之奸计。” 赵朗一声长叹,他预见得了历史,预见得了林冲的命运,却无法窥探一个人的心思,无法阻止一个人的追求。这林冲妥妥的是一个官迷,想当官连命也不要了,把赵朗这位大神的锦囊也置之不理,这不是自找的吗? 历史上的林冲就是这个样子,在东京汴梁忍气吞声,夹着尾巴做人,只想向上爬,受了陷害后发配沧州,却还想着有朝一日,服完刑期再回东京去,走关系,从头来过。直到在“风雪山神庙”,遭高衙内亲信陆谦、富安放火暗算,在山神庙得自己被陷害的真相,才终于暴起杀死陆谦、富安与牢城差拨。到了此时,他才对这大宋官场完全失望,风雪中连夜投奔梁山泊。 又听得那张教头道:“林冲被关进牢房后,很是后悔。我去探视之时,他说赵门主之本事神鬼莫测,他却没有听从赵门主锦囊的提示行事,悔不当初,于是他在被关的当天便与老儿说要带家人立即动身,走水路来江州,一刻也不要拖延,小老儿便带着家眷当天启程,不敢走陆路,沿汴水走大运河,再转大江,投奔赵门主来了。” 赵朗稍松了口气。还好,还懂临时应变,那锦囊之言没听半一半,还好听了后一半,还算有救。若不然,再过半年,张教头就会莫名其妙地病死,然后林冲妻子张氏因不从高衙内,受逼迫进而自缢而亡。用膝盖去想,也会想到张教头病死定有蹊跷。 赵朗问周侗道:“张教头一家子都安顿好了吗?”周侗道:“都安顿好了,就安排在鞋山住下。” 赵朗道:“那就好,林冲是我格物门的特聘长老,他家幼女尚在襁褓之中,要多招几个仆人照料。” 张教头忽然双手高举长揖道:“还望赵门主看在周教头的面上,救林冲于水火之中。” 赵朗扶起了张教头,对张教头与周侗道:“你们莫要担心,林冲武艺高强,为人义气,就是身上腐气太重,去沧州吃吃苦头,去去腐气也好。我观他面相,不是短命之人,想必定能逢凶化吉。待过几个月,我再去把他救出来。” 周侗两人听了,心中稍安。刚到江州,一家子还要安顿,客套了几句两人便告辞离去。 赵朗坐在客厅中,沉默不语。张顺心有不忍,出声试探问道:“门主,那林冲兄弟之事?” 赵朗道:“林冲此人,对这官场还心存期望,还想着温顺谦恭,便可重回东京,以图东山再起,浑不知已遭人设计。我刚才也说了,并非不想救他,先让他再吃点苦头,断了那些念想,我再出手救他。” 许贯忠也长叹一声,当初他何尝不是如此,一腔热血,报考武举,以图报国,高中状元后,尚未入官场,便接触到了官场百态,各种索贿的、刁难的、打击的、嘲讽的……各式各样,连绵不绝。好在自己及时抽身,没有再深受其害。林冲便是没有这种决心,师父明明已有锦囊提醒,还是恋栈不去,果真是应验了“恋栈不支,祸不远矣”之古言。林冲,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呀! 许贯忠问道:“师父,此去沧州走陆路有三四千里之遥,平常赶路要40多天;走水路要先沿大江出到东海,再沿海岸北上,去到渤海,上岸再走一天才到沧州,也要40多天。要救林冲兄弟,须筹划筹划才行。” 张顺道:“前几天郭东楼跟我说,前去辽国买汉人奴隶,有两条路线,一条沿江而上,直到成都府,然后上岸走陆路北上,从秦凤路走西夏,直达辽夏边境;另一条就是出大江走东海,沿海岸北上,到河北东路真定府(今石家庄附近)宋辽边境。我觉咱们可以先叫东楼兄弟打听打听,看看林冲兄弟落脚之处,到了营救之时,也可以心里有数。” 赵朗道:“你们两个都说得有理,真定府离沧州不远,路过之时,可以去打听打听,免得到时找不到人。” 赵朗心下盘算,此时离严冬时节还有大半年之久,不用这么早去沧州救人,等冬天来临再到沧州天王堂大军草料场,待林冲在山神庙中杀了陆谦等人,彻底断了念想,自己再现身领他回江州,免得他投梁山而去。至于他脸上的刺配纹,用药水洗开便是,根本不是问题。 计较已定,当下便把这事置于一边,专心筹划打捞航天飞机之事。 话不絮烦,转眼就过了十几天,一个长40多米,宽20多米,高6米多的砖墙水泥顶仓库已经竣工,由20个滑轮组成的滑轮组吊已经打造好,王个滑轮绞盘,一个大的陆上绞盘和几百米的铁链已经准备完毕,格物门各人都已做好了准备,择日便下水打捞重物。 这一天,早上阳光灿烂,微风轻送,天气宜人,正是打捞的好日子,赵朗叫许贯忠通知众人,准备下午清场。到傍晚时分再进行打捞,计算好时间,等打捞上岸时,天色已黑,那就能最大限度地防止外人看见。 谁知人算不如天算,刚过中午,还没等格物门的人聚齐,原来阳光耀眼的天空,渐渐地竟暗了下来,天边慢慢地飘来片片乌云。那乌云如黑幕般,遮住了太阳,浔阳江边氏暗了起来。过了一个多时辰,乌云聚集在一起,整一片天空,就如一个黑色的锅盖,就要向鞋山压下来一般,让人感到一种不安的气息。 就在赵朗叫周侗、许贯忠通知众人取消今天打捞行动时,鞋山山边有两人踏着阴暗走了过来。 只见当先一人身穿白色金边道袍,头戴五岳冠,四十岁上下,身形高挑,腰杆笔直,手持拂尘,微微昂头,孤傲清高,竟是一位衣着光鲜的道人。他的身后,跟着一名身着青色道袍,三十岁上下的道士,腰挂长剑,牵着两匹大马。 当先那道人脚步奇快,也不见他身形晃动,十来息之间,便从200多米的山脚路头散步似的走到了山庄外面,站在了赵朗等人两丈之前。 那道人脑袋微微抬起一分,45度角地昂起了头,眼光斜斜向众人扫了一下,嘴巴上扬道:“神霄派林灵素,前来格物门造访。”语调铿锵,直透整个鞋山。 “嘶!”周侗与许贯忠倒吸了一口凉气。 第90章 神霄道派 第九十章 神霄道派 话说那神霄派掌教林灵素的大弟子张如晦在江南西路龙虎山拜别了族叔张继先天师后,走了一个多月,回到了汴京上清宝箓宫。 这上清宝箓宫乃宋徽宗专为神霄派而下旨建造,位于汴京东郊,占地200多亩,辉煌壮观,气势宏伟,最令人吃惊的是殿顶的七彩琉璃瓦,光芒闪烁,色彩迷离。山门塔楼高大庄重,塔楼两侧雕刻各种道教图案,宫内有一大殿,名为神霄殿,殿前有一大广场,石雕旁立,雕刻精美,栩栩如生。若赵朗在此,肯定会赞叹不已,这些雕刻工艺、图案、造型、亭楼殿堂,无不显示了中国传统文化的华丽与神秘,道教门派的传承在这里一一呈现出来。 张如晦走进神霄殿,见到了师弟陈道一,便问道:“师弟,师父还没回来吗?” 陈道一见到张如晦,高兴地道:“师兄,你回来了?师父他老人家被官家召进宫里求雨去了,估计今晚都要作法,明早才会回来。” 林灵素开创的这个“神霄派”,亲传弟子极少,真正的亲传弟子只有张如晦一个,二弟子陈道一和几个道童,都是由师兄张如晦代师传道,除了这一脉,还有几十位挂名在神霄派门下的道人在道宫内修炼,平常时候,这些道人也不也随便踏进神霄殿,因而整个上清宝箓宫内庭显得颇为冷清。而外庭则香火鼎盛,前来上香的道教信徒络绎不绝,功德箱里塞满了添香油的银子、铜钱。 根据历史资料显示,林灵素极受宋徽宗宠信,他极具忽悠技艺,一见宋徽宗就忽悠其为“上帝之长子”, 是“长生大帝君”下凡, 自己是“神霄府”府仙,投胎来辅佐“帝君之治”的。宋徽宗很受用这一套, 一听之下,心里美滋滋,就如炎炎夏日喝了冰镇的酸梅汤,很是舒服。 据《宋史》记载,宋徽宗不但为林灵素在京城建上清宝箓宫, 还在各地都建了神霄万寿宫, 到了宣和元年(1119年),全国竟建成了神霄万寿宫400多座,道教因林灵素得宠而空前兴旺。不止如此,宋徽宗还把林灵素升为温州“应道军节度”、“太中大夫”,封其为“通真达灵元妙真人”等。总而言之,在政和三年(1113年)到宣和二年(1120年),林灵素掌控着北宋的教权,什么龙虎山、茅山宗都不敢与其争锋。 第二天,林灵素从宫里出来,神情疲惫,萎靡不振。张如晦知道师父是又作了一晚上的法,也不敢叨扰,与几位道童服侍师父睡下,便去督促师弟们练功课去了。 下午的时候,林灵素醒来,做了一个时辰功课,便继续编撰道书。 林灵素此人在后世极具争议,撇开争议不说,他生前着有《释经诋诬道教议》、《归正议》、《灵宝领教济度全书》、《神霄雷书》等道教书名着,在道门之中得到了公认,可见此人道行极深。 张如晦等师父从书房中出来,忙上前行礼。林灵素见到大弟子,便问道:“如晦,江州之事办得怎么样了?” 张如晦道:“师父放心,弟子已在江州城外的东南面,庐山之北麓,找了个好地方,蔡知府应诺过了雨季就开始动工建造。” 林灵素“嗯”了一声,他派张如晦去江州,就是营造江州神霄万寿宫事宜。趁着官家下令在各州县修建神霄宫之势,林灵素派出了张如晦在各地勘查建造之地,并督促各地官府赶紧开工建造,到目前为止,全国已有200多座神霄宫建成,多个地方道派加入了神霄派,神霄派声势大振,在道教中的势力直逼龙虎山等大派。 江州的这个神霄宫与龙虎山总教同处江南西路,林灵素非常重视,除了选址外,还叮嘱张如晦上龙虎山走一趟,与张天师联络联络,以免同道中产生误会,毕竟张继先天师也受了皇帝册封的。 林灵素问道:“前些年我从江州路过。记得那江州城西北面有一湖叫赛湖,湖中有一道观环境与位置都不错,为何不把那道观改建,纳入我神霄派呢?”他对龙虎山有点顾忌,对其他的小道派却不放在眼里。 张如晦心中“咯噔”一下,此事他光顾着找地方建新的神霄宫,没想过把那赛湖上的道观改编呀。脑里飞快地转动着,过了好一会,才答道:“师父,那道观名为江西闾山道院,我当时也想过把其纳入我神霄派,那环境确实不错,不过就在我在江州期间,这道观中发生了点事儿,反复衡量后,我还是觉得重新选址较为稳妥。” 推卸责任是人的本性,张如晦稍一思索,就把责任推到格物门上了。于是,他把朱发奎、闾山道院与格物门之间的事情一一向师尊禀报,倒没有添盐加醋,只是把自己在庐山北麓选址的时间排在了格物门与闾山道院争斗之后。 林灵素皱着眉头听张如?的述说,听到格物门横加干预闾山道院之事,心下恼怒:“格物门如此嚣张,竟敢随意插手我道门事务,置我道门于何地?张天师竟也忍了?” 他从来都不是心胸宽广之人,睚眦必报才是他的行为准则。早年当和尚之时,他经常受到师父的惩罚, 后来改行当道士, 又常受到僧人的嘲笑。当其发迹后, 为发泄私恨,处处打压僧人、寺庙。《宋史》记载,政和八年(1118年),林灵素向宋徽宗进言“释教害道,今虽不可灭,合与改正,将佛刹改为宫观,释迦改为天尊,菩萨改为大士,罗汉改尊者,和尚为德士,皆留发顶冠执简”。宋徽宗准其奏,于宣和元年(1119)正月下诏,改佛为大觉金仙,易服饰,称姓氏;将左右街道录院改作道德院,僧录司改作德士司,隶属道德院。简单一句话就是:把和尚都改当道士,把僧寺改为道院。 林灵素略一思忖,对张如晦道:“如晦,为师这几日颇为疲惫,布阵作法诸多不顺,我意欲南下云游散心,顺便往江州一行,看看那神霄宫建造进展。你筹备一下南下事宜,两天后就启程。”顿了顿又道:“你替为师写份奏章,便说为师心有所悟,有仙人指引,需往江南一行,写好后先不忙上报,待两天后,出发之时,才叫道一把奏章递至中书门下。” 他这一个月来,几次被宋徽宗诏令求雨,作法几次都无功而返,次次作法,不见一滴雨水。失望无比而又焦虑无比的林灵素只有放出十几个响雷,以雷公降临,龙王远游为由,糊弄了皇帝与众大臣。 林灵素知道长此下去,宋徽宗对自己的宠信一定会大打折扣,但他却无计可施,这山东、陕西已三个月没下雨,种下去的春苗过半枯萎,这样下去,再过两三个月,肯定会出现饥荒,流民、盗匪会应声而起,自己这个“通真达灵元妙真人”就会站在风口浪尖,甚至会被推出为替罪羊。 思来想去,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趁事态未激发,远走江南,暂避一时,待这旱季一过,自己又可回汴京继续忽悠皇帝了。只是这离京之前,要做好各种应对,以防后路被堵。 听得张如晦拱手应命,林灵素摆摆手,让他去准备各项南下的事宜去了。 林灵素揉揉脑门,心中很是无奈,这无奈之中又带有一丝丝隐忧,那法宝怎地就失效了呢?搞了好几次,祷告了上天,拜了三清,请了众神,就是没点效果!难道是法宝失灵?或是自己诚心不足?唉,真是头痛。 两天后,“通真达灵元妙真人”林灵素率座下大弟子张如晦南下江南,寻仙问道去了…… 第91章 激战 第九十一章 激战 江州,东郊,鞋山。 与周侗、许贯忠倒吸一口凉气不同,赵朗饶有兴趣地看着林灵素这位北宋名噪一时的道人,心里充满了好奇。这是一个充满矛盾的人呐! 据《宋史》记载,这位“通真达灵元妙真人”成功忽悠宋徽宗后,戏耍不尊重他的大臣,鼓动皇帝在全国大兴土木,掏空国家财力,建造道宫,打压佛教,排挤僧人,洪水来时,奏令太子上城墙四拜,甚至出行之时,遇太子仪仗而叫太子避让,其嚣张跋扈可谓是天下道门第一人。但这林灵素却有一事被后来证实是正确无比,那就是他在宣和元年(1119年)劝宋徽宗迁都。据《永嘉县志》记载:“林灵素,因大水临城,上疏言,国难将至,请迁都避之。”也不知是不是他真的看出了金兵围城之兆头,还是误打误撞,总之他的出发点是好的,事后也被证实这是正确无比的建议,但当时却被蔡京抓住了这个把柄,以妖言惑听为由,弹劾林灵素,终将林灵素赶出了汴京。 赵朗觉得,这位仁兄的人生真是精彩呀! 周侗见赵朗不语,忙走上前来,向林灵素行礼道:“格物门副门主周侗见过真人。”他在东京任禁军教头之时,知道这林灵素极受官家宠信,行事嚣张,权势极大。也曾远远观过林灵素作法,那雷声阵阵之象至今还扎在心头,对这位真人还真是不敢失去礼数。 林灵素指着周侗道:“我见过你,你,你好像是在禁军那啥营中吧?” 周侗忙道:“小老儿前为八十万禁军教头,驻东郊禁军营。”他这八十万禁军教头之职听着好像高大上,其实是个没品没阶的职位,就相当于边队武术教练,没编制的那种。林灵素来往的都是蔡京、童贯、李彦等高官大拿,周侗当然没机会结交林真人,只是在林真人作法要禁军配合清场之时见过一两次面而已。 林灵素扬着头,斜眼看了众人一眼,对周侗道:“你是副门主,那个是门主,不要藏头露尾的,叫他出来见我。” 张顺一听,怒了,这装逼的道人算老几,竟敢呼喝赵门主?茅厕里打灯笼,找死(屎)吗?踏前一步便要发作。赵朗一把将他拉住,拱手向林灵素施礼道:“格物门门主赵朗,见过林道长。” 林灵素用凌厉的眼光扫了一下赵朗,斜歪着头道:“就是你插手我道门事务,把闾山道院给占了?” 赵朗先是一愣,接着就笑了,说道:“哎,我说林道长,你一直这样昂着头,斜着脸,不累吗?” 林灵素一怔,勃然大怒:“竖子尔敢笑我?” 赵朗又笑道:“呵呵,不是么?你林道长从一到此地,就以睥睨天下之势,昂着头,斜着脸地说话,认识你的知道这是你的习惯,不认识你的还以为你这是有隐疾呢。” “哈哈哈……”张顺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 周侗和许贯忠却是一脸的担忧。 “腾”的一下,林灵素怒火从脚指头直冲脑门顶。自进入汴京后,还从来没有人敢如此对他说话,就算是皇帝,与他说话之时都尊敬有加,被赵朗这一挤兑,一身道火瞬间就发作出来。他林灵素可不是吃素的,沟通不了的结果就是……干! 只见林灵素大喝一声:“妖孽,敢讥讽我道院,且看我降魔手段。”从背上抽出拂尘,手一抖,便跨步上前。 张顺再也忍不住了,手持鱼叉,一抬手,便刺向林灵素。 赵朗转头对周侗、许贯忠道:“你们看,要多无耻之人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这修道之人咋地就和官府的人一个尿性呢?霸占他的道院?咱们有霸占他一根毛吗?” 周侗两人则一脸焦虑之色,这是林灵素啊,国师啊,代表皇帝的脸面呐,赵门主咋就不忍让一下呢,不但毫无敬畏之意,还净说些讥讽之言,怎能不让他俩的担心呢! 只见林灵素手挥着那拂尘,“唰唰唰……”,那拂尘上的细丝竟发出破空之声,以柔克刚,把张顺的鱼叉封得死死的,任由张顺的速度与力量如何了得,竟被那拂尘缠得无法施展,进退不得。 格物门众高层之中,张顺的武力已是数一数二,竟无法战胜林灵素,虽是在兵器上林灵素占了便宜,但其武功之高也是匪夷所思。 张顺心里焦躁不已,他感觉自己的力气无处可使,无论从哪个方向攻击,都会被拂尘缠住,心烦之下,大喝一声“呔”,以闪电般的速度斜刺林灵素的右胯,这是他观察到林灵素的力弱之处后,发出的全力一击。 林灵素不徐不疾,拂尘一摆,又一次缠上了鱼叉,身体向手一跃,顺着鱼叉之力向后一扯,一股巨力向张顺传来,手中鱼叉差点脱手,忙身体一沉,手上用力往回拉,两人顿时象拔河一般弓步沉腰,用力拉扯。 蓦然,林灵素后腿一蹬,力道一松,身体反向张顺窜去,同时手中一按,“锵”的一声,拂尘上端突兀地露出一段短剑,直刺张顺而去。张顺的拉力加上林灵素的一蹬之力,那速度端的是快如鬼魅,眨眼间就已刺到张顺胸前。 张顺忆来不及抽回鱼叉格挡,他反应极快,加上眼力和判断力精准,危急之中,弃了鱼叉,双手一合,生生地夹住了刺来的短剑。就在这一瞬间,林灵素左脚踢出,“呯”的一下踢中张顺肚子,张顺被踢得向后跌出一丈多远,胸腹间一阵蠕动,疼得他直不起腰来。 许贯忠跨步向前,挥刀砍去,挡住了林灵素的去势。林灵素拂尘连挥,许贯忠用刀一挡,挡住了短剑,却挡不住拂尘柔软的细丝,被拂尘“唰”的一下拂在了胸膛,衣服立即像被利器划过一样,被片片割破,胸膛也被那不知是什么材质的细丝划出一道道伤口,血流不止。 许贯忠一个后跃,后退两丈。周侗一咬牙,提起铁枪挡在了林灵素前面。 此时,赵朗才暗暗舒了口气,他一直忍着没出手,就是希望林灵素能逼迫周侗出手。他对这个副门主近来的表现有点不满意了,对官府、对皇权有一种天生的奴性,畏惧皇权使得周侗一直束手束脚的,本想以他为副门主可起到震慑霄小的作用,谁知关键时刻却成了羁绊。 这一次,他若再不敢出手,赵朗就考虑把这个副门主供起来,不让其插手格物门机密了。还好,周侗没令他失望,在张顺、许贯忠受伤后,周侗还是出手了。 周侗号称枪棒功夫天下无双,这可不是盖的,受了蓝光照射后更是已达臻境,“嗖嗖嗖”几下,把林灵素逼得连连后退。 张顺力道与速度比周侗稍胜,但周侗的“八闪十二翻”又岂是张顺能比。只见他身法奇快,左突右闪,几息之间,已然换了八种姿势,手中的铁枪上下翻飞,枪尖的一抹寒光围着林灵素身驱团团而转,无论林灵素如何招架,也无法甩开这追击的寒光。 林灵素连退几步,差点让周侗的枪法刺伤,急忙连挥拂尘,想要以拂尘柔丝缠上长枪。周侗长枪一抖,长枪突然大开大合,指着林灵素画起了圆圈。林灵素无法像缠鱼叉那样用拂尘封住周侗的铁枪,只得向后连跃。退后了几丈,霍地,林灵素右手一甩,掷出三个拳头大的圆球,还带着闪动的火花。 格物门之人对付此物经验丰富,立即后退,手捂耳朵。 “轰,轰,轰。”三声巨响,圆球炸开,里面石子被火药炸得四处激射,周侗应声而倒。 赵朗大吃一惊,他娘滴,大意了,这林灵素的大鞭炮竟有了改良,爆炸之下竟有石子飞出,周侗离得近,竟被飞了, 的石子击伤,身上中了好几粒石子,伤倒在地。 这道人竟然精通黑火药的使用之法! 第92章 雷法 第九十二章 雷法 赵朗不再旁观,披上披风,向上一跃,身体踏剑腾空而起,左手一挥,两柄小飞剑“嗖嗖”地射向林灵素…… 不出手则矣,一出手便是最强杀招。林灵素能在转眼之间便连伤格物门三名高手,赵朗可不敢大意。更何况,赵朗对这位所谓的“通真达灵元妙真人”可没有一点的好感。 林灵素大吃一惊,电光火石间,他右手举起一个盒子,手臂逆时针地画着圈圈。“啪,啪”两声,两柄小飞剑在林灵素身前五六米处掉落在地上。刹时之间,天上的乌云竟然缓缓地流动起来,刚刚还阴暗的鞋山山脚顿时雾气昭昭,浓郁的雾水充斥在鞋山周围。 这是怎么个回事?赵朗傻眼了。眼前那地磁感应凭空消失,那些棕黄色的线条已变得若隐若现。忽地,脚下一轻,脚踏着的长剑竟然脱离银盒子的磁力,直直向下掉。 活见鬼了,失重的赵朗忙套好披风,超频扇动,滑翔而下。 林灵素看着地上的两柄飞剑,向赵朗喝道:“小子,包道乙是你什么人?” 赵朗一顿,此人一见飞剑,就知道包道乙,定与包道乙有点瓜葛。当下也不答话,右手施展弹石神通,“嗤嗤”,破空之声响起,石子直射林灵素。 林灵素身形一闪,避开飞石,左手又甩出两个带火的圆球,抛向赵朗,赵朗向后一跃,跳出六七米,再往地上一趴,来一个标准的躲避手榴弹的姿势。“轰,轰”两声巨响,气浪扑面,炸开的石子打得周边的树木“扑扑”作响。 赵朗爬了起来,“嗤嗤”又弹出两粒石子。弹石神通带有破空之声,对付一般高手还可以,对绝顶高手来说就没有多大作用。小李飞刀没有破空之声,本是杀敌绝招,但包道乙那一次用银盒吸住小刀,令赵朗对林灵素手上的盒子有了顾忌,鬼知道他那东西会不会也把小刀吸走。 赵朗捡起周侗的铁枪,双手一抖,耍了个枪花,便要上前厮杀。 却见张顺一脸惊恐,颤声地指着天空道:“门,门主!” 赵朗抬头一看,“唰”的一下,脸色煞白,只见天空的乌云正在鞋山正上方形成了一个缓缓转动的巨大旋涡。看那情景,就像米国科幻大片《独立日》中,外星人飞碟在半空一招激光击碎一幢大楼之前,那空中乌云形成巨大旋涡的情景一模一样。 缓缓流动的乌云旋涡吸引、吞食着周边的乌云,旋涡越积越大,赵朗一个激灵,不会真的有一道激光从天而降,把鞋山轰碎吧? 此时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还有个大敌在一旁呢。看向林灵素时,却见他右手持着一个铜色的盒子,手臂一圈一圈的逆时针画圆圈。赵朗一惊,立马明白,天上的乌云旋涡十有八九就是这铜色盒子的转动所致。他心里不禁惴惴,历史上的林灵素善五雷,精风雨,难道不只是传说? 林灵素不断后退,与赵朗的距离已有十丈之遥。赵朗的飞剑已掉在了地上,弹石伤不了林灵素,剩下的就只有近身搏击了。 抄起铁枪,赵朗正要向前追击,忽见林灵素手持铜色盒子的右手向下一挥,做了一个类似挥刀的动作,赵朗一脸愕然,十来丈,三十多米,你林灵素拿着个盒子这样挥下来是几个意思? 就在这一瞬间,一阵从未有过的警觉从大脑中涌起,满头的头发忽地倒立,全身的细毛一阵酥麻。 物理学霸赵朗亡魂大冒,他大喝一声:“快跑!”自己就“嗖”的一下向林灵素的方向窜了过去。 他身形刚动,身后就“呲喇”一声,天上的乌云旋涡闪出一道手臂粗的闪电,“轰”的一声巨响,击在了赵朗刚才站立的地方,击出了一个两米多宽半米多深的坑。六七米外站立观战的周侗、张顺、评贯忠被这天雷击倒,手脚麻痹,瘫软在地。 林灵素竟能控制天雷!这,这,这也太玄幻了吧!他娘滴,我脚踏的是大宋的土地,不是魔幻的修仙界啊! 就在赵朗的惊惧中,天上雷云又忽然翻腾起来,道道闪电地云里若隐若现,隆隆之声由远而近。林灵素右手又一次向处一挥,又一道雷电骤然划破阴暗中的鞋山,径直向赵朗落去。 赵朗急中生智,向前窜出,手一掷,手中铁枪飞出,插入五米外的地上,“呲喇,轰!”雷电击在铁枪上,被铁枪引到了地下,已距离十米外的赵朗也感到一阵阵酥麻,雷电的高压电流覆盖竟有十多米的范围,天雷之威竟恐怖如斯! 赵朗双手连挥,六粒石子射向二十米外的林灵素。林灵素拂尘一挥,石子尽数落地,拂尘上的短剑显露点点光芒。赵朗心中一动…… 林灵素又一次向后退,右手再次向下一挥,一道闪电又从天而降。就在这一刹那,赵朗向前一跃,右手一挥,在闪电的映照下,一道绚丽的光芒一闪,耀眼的闪电也无法掩盖这一闪光芒之风华…… “轰”,天雷击落在地,同一瞬间,“嗤”的一声,一柄薄薄的飞刀插入了林灵素的右手手腕。 小李飞刀! “啊!”林灵素一声惨叫,铜盒子“啪”地掉落在地,正在此时,赵朗身形已至,没等林灵素反应,右掌拍出,“砰”地拍在林灵素胸膛,林灵素倒飞出两丈多,当场昏了过去。 这一下兔起鹘落,没等林灵素反应便一击得手,把局面来了个180度反转。 张如晦大惊失色,叫了一声“师父!”抢上前来,扶起师父头部,一探鼻子,心下稍安。虽是柔弱如丝,但总算还有气息。 赵朗捡起那铜色盒子,收入袖中,这玩意儿是关键,一定要拿回去研究研究。他刚才看到了拂尘上的短剑,醒悟这铜盒没有超磁能量,才以小李飞刀制敌,若非如此,就只能贴着林灵素进行近身搏击,以避开他的“五雷之术”。饶是如此,看到地上被三个天雷击过的痕迹,他还是心有余悸。 走上前去,见林灵素还是昏迷不醒,赵朗对张如晦道:“我格物门与你神霄派河水不犯井水,此次你神霄派无故来犯我格物门,我只好出手。刚才我已手下留情,没要了你师父之命,待他醒来,你跟这歪脖子老道说,滚回东京,老老实实地窝着,若再蹦跶,我就揭穿他的把戏。滚吧!”手中石子射出,“啪”,张如晦牵来的两匹马中,一匹骨破裂,倒地而亡。 “今天吃马肉!”赵朗装逼地向一旁的格物门众人说了一句,便上前查看周侗等人的伤势。 张如晦把师父扶上马背,用绳子缚好,灰溜溜地牵着马,正要离去。 “慢着。”安道全走上前去,为林灵素把了把脉,取出一瓶药丸,喂林灵素服了两粒,又取出三副膏药,道:“我乃江州格物医馆安郎中,我门主仁慈,不想你师父毙命于江州,这些药你拿回去吧!” 张如晦到过江州几次,听过安道全神医的名号,接过药,便急忙忙地向江州城赶去。 周侗、许贯忠、张顺已转醒过来,三人高雷击中心有六七米,被高压电击昏了过去,醒来后全身酥麻,却无大碍。安道全一一医治后,吩咐仆人把三人抬回去静养。 整个打斗过程说起来较长,其实只是过了不到两刻钟,先是一刻钟之内格物门三大高手被林灵素击败,再有赵朗几分钟内击倒林灵素;高手过招,哪有传说中的大战三百回合,最好一招破敌,那才是真正的绝顶高手。 张横、许珍君、童威、童猛等人此时才赶到鞋山,见到地上的雷击坑,都咋舌不已,又听到周侗等三人受伤,均大吃一惊,几人深知周侗、张顺之武力,竟被林灵素打伤,那林灵素端的是利害。 几人站在雷击坑边上,心中疑惑,这几个坑是啥东西造成的?正在猜测中,赵朗向许珍君问道:“许道长,我有一事请教。” 许珍君道:“门主请说。” “林灵素五雷之法威名天下,连皇帝也对他宠信有加,许道长你是道门中人,我想了解一下,那林灵素的师父是谁,他与包道乙有什么关系吗?” 第93章 铜色盒子 第九十三章 铜色盒子 赵朗一直想探知之前的银盒子是包道乙从何得来。今天又出现了个铜色盒子,而那林灵素一看到飞剑,便立即叫出包道乙之名,这其中肯定有关联,于是便向许珍君打听。 许珍君想了一下,道:“那林灵素出身颇为神秘,他没有与外人说过他的师承,我在福州之时,曾听人提起过林灵素乃温州人,少时入寺庙当和尚,后来去了巴蜀,在蜀山改入了道教,拜一个叫陈升的道人为师,修习‘五雷法’,后来陈升道人仙去,林灵素就去了汴京。”又想了想,道:“没听说过包道乙和林灵素有什么关联,不过,那包道乙好像也出自巴蜀。” 赵朗在脑中的记忆扫了一遍,在另一时空里,他看过徐克的《蜀山传》,也曾一时好奇了解了一下蜀山的历史。资料显示,蜀山位四川盆地西沿,成都府西面350里左右(今眉山市洪雅县西南部境内),由高山、湖泊、原始森林、幽谷、悬崖等组成的道教圣地,也是猎奇探险的最佳去处。 海拔1154米至2830米,山顶有一巨大的平台,面积约1500亩。当地人称之为“山桌”,据说是天上神仙在此相聚的地方。 蜀山上有一湖,叫雅女湖。湖的四周青山绿水,四面青山宛若画屏,湖面绿波浩淼。据说最宜养美女,雅女湖姑娘之美,扬名巴蜀。另一时空的资料显示,雅女湖水域面积达14平方公里米,湖长19公里,湖宽13公里,最深106米。这个海拔一千多米的高山湖泊,可谓是高峡出平湖。一年之中,有一半日子湖面平如镜,倒映着天光云影,犹如雅女之温婉娴静,雅女湖因此而得名。 传说蜀山为道教创教、发源之地。春秋末,老子西行到蜀山访道隐居;汉末张道陵到蜀山下传道创教留下“张道陵碑”,《华阳国志》:“汉末,沛国张陵,学道于蜀鹤鸣山,制造书道,限出五斗米,故世谓米教”,这便是道教前身。 不回忆不知道,一回忆就觉得妙,哎呀,这么妙的地方,不去探险猎奇一番,岂不浪费了自己辛辛苦苦来这宋朝一趟? 赵朗心中百爪挠心,但此时却不能表露出半点。他只能按捺住那颗骚动的心,脸上一脸严肃地道:“今天之事,不要外泄,等周教头他们伤愈后再作打算。” 众人陆续散去,赵朗去到鞋山医馆,许贯忠已敷好伤药,下地走动了。他受伤最轻,被拂尘划开了几道伤口,缝合了伤口,止了血,涂上伤药,就基本没什么大碍了。周侗、张顺伤势稍重,赵朗向安道全询问了一下,知道也无大碍,就放下心来。 周侗一脸担忧地对赵朗道:“门主,这一次得罪了林灵素,恐怕后患无穷啊!” 赵朗摆摆手道:“无妨,无妨,那林灵素在这里吃了大亏,连那吃饭的技法也被我废了,他以后就真的只能靠蒙骗来继续维持他的地位了,若他敢在皇帝面前说咱们的坏话,就不怕我揭穿他蒙骗皇帝的真相吗?放心吧,林灵素虽是嚣张跋扈,但他是个聪明之人,他是万万不会自断后路的。” 张心有不忿地道:“直娘贼,那老道只会暗算,下次若再见到他,我一鱼叉刺他几个窟窿。”他得知林灵素的“五雷术”被门主破了,并把林灵素的这项功夫废了,心里就动了找回场子的心思。 赵朗回到自己的山庄,从袖袋里取出那个铜色盒子,捧在掌中仔细端详。盒子呈古铜色,掂了掂,感觉不像是铜质的,重量不符。翻过来,底部刻印着几行文字,一看之下,赵朗心脏不由得加速地“噗噗噗”急跳。这是几行英文字,第一行字:离子收集器;第二行字:斯特尔特制造;第三行字:2167年5月19日。 深吸一口气,“啪”,打开盒盖,凝神看去,不由一怔。盒子里竟然是一个太极图,黑白相间,两个鱼眼活灵活现,栩栩如生。 赵朗一脸懵逼,离子收集器竟是一幅太极图?这算是咋回事?这“斯特尔特”又是什么鬼?这些文字明显是地球上的英文文字,但这太极图却是妥妥的中国特产呀!难道2167年,中国风刮遍全球,连高科技术产品也用太极图这样的中国文化设计? 再仔细看去,那太极图黑色部分的白鱼眼底下刻有一英文单词:cation,即阳离子,也叫正离子;太极图白色部分的黑鱼眼下也同样刻有一单词: anion,即阴离子,也叫负离子。阴阳协调,正是太极之意,怪不得这离子收集器用太极图作为标志了。 赵朗走出山庄,登上鞋山山顶,观察一下,四周无人。抬头望向天空,天上的乌云旋涡已散去,又分开成一片片。赵朗打开铜色盒子,学着林灵素,手臂一圈一圈地逆时针转动,感受了一下,却无任何感觉,周边也没什么变化。 想起那个银色超磁盒子,手指往黑色部分一按,没反应!想了想,手指在黑色部分那白鱼眼上一按,“咔”的一声,白鱼眼被按进去了半厘米。刹时之间,赵朗感到周边的空气仿佛流动了起来,他看向天空,原本还分开的一片片乌云又从四面八方向鞋山上空汇聚而来。不一会,乌云又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旋涡,赵朗模仿着林灵素,右手向下一挥,“呲喇”,“轰”,一道雷电从天而降,击在三十米开外,两丈范围的树木杂草焦黑一片。 赵朗右手转了几圈,又向下一挥,天上的乌云发出“嘶嘶嘶”的响声,电光闪动,却不见天雷击下。 物理学霸赵朗心中了然,天上乌云的正离子已不足够形成雷电了。他又在太极图白色部分的黑鱼眼上一按,“咔”的一声,黑色部分的白鱼眼自动弹回原位,白色部分的黑鱼眼按进了半厘米。赵朗手臂又逆时针转了几圈,天上的乌云又重新汇聚,赵朗右手又猛地往下一挥,“呲喇,呲喇,呲喇,轰”!这一次的阴离子雷电竟象一根长着数十枝分叉的树枝,从天而降,覆盖了二三十米的面积。 赵朗却一丁点也不奇怪,另一时空的他做过很多的正负离子物理实验,他知道阳离子产生的闪电呈圆柱状,阴离子的闪电则呈不规则的树枝网状。 他又拿出银色盒子,打开盖子,启动地磁感应,棕黄色的线条又一次出现。左手拿着银盒子,右手托着铜色盒子轻轻的转了几圈,棕黄色的线条顿时淡了许多,地面上十来米的地磁线干脆消失不见。 赵朗豁然明悟,这铜色盒子通过控制阴阳离子,竟然能够影响地磁力的强度,那林灵素就是通过这一招,把踏剑飞行的赵朗打了下来,连那两柄小飞剑也失去了控制而掉落在地。 真是妥妥的一物降一物呐! 把两个盒子收好,赵朗感觉这两个盒子应是同一时代的产品,还很有可能是同一机器的部件。两个盒子的外形很是相象,虽是功能不同,但从大方向来分析,这两个盒子的功能都是利用和收集地球自然界的能量,再加以利用。一个是收集地心磁力,一个则是收集大气层内的阳阳离子。这种高科技的产品,自己在2023年穿越之时,不要说见过,连听也没听说过。 想起铜色盒子的背面铭文,赵朗几乎可以肯定这两个盒子是地球人的产品,那文字,那太极图,妥妥的地球文化。2167年的地球科技竟能过到这样的高度?这两个盒子又是从何而来?为何会出现在宋朝呢?迷团太多了,这些迷团的核心,都指向一个地方:蜀山。 看来得去蜀山一游了。那个地方神秘莫测,充满着各种传说。还珠楼主的《蜀山剑仙传》、徐克的《蜀山传》都以它为原型而展开。林灵素的师父陈升也是在蜀山修的五雷法,就连林灵素也是从蜀山才开始发迹,在此之前,他就是一个不受待见的和尚。从林灵素见到飞剑后的反应,估计包道乙大有可能也和蜀山有关联。 综合起来,那蜀山真的是非去不可了。赵朗自动省略了他那主要的原因其实就是探险的瘾头又起了。对于一个合格的资深探险者来说,探险寻秘,吃喝玩乐才是正经的日子啊,瞧现在过的是啥日子啊,想起来心中都有点苦。 七天后,周侗与张顺的伤势已痊愈,大家在谈起林灵素的雷法和那爆炸的圆球,都还是心有余悸。 赵朗后来在那圆球炸开的四周仔细观察过,得出了那圆球里的黑火药还是很初级阶段的结论。从四周的树木被破坏的程度来看,比包道乙的大鞭炮也是略微好一点而已,这东西的杀伤力还是很一般,应该还没到可以距离杀人的程度,只能在几米范围内伤人而已。 第94章 又见林灵素 第九十四章 又见林灵素 又过了两天,这一天,天气晴朗,碧空万里无云,江上风平浪静,水波荡漾。看看黄历,宜栽种、动土、移徙,正是打捞飞机的好日子。 下午申时(15时-16时),格物门众人乘5艘400料的平底沙船,到达湖口深渊上方。5艘船围着深渊依次排开、下锚,每艘平底沙船上都装有一特制的绞盘,都有一铁链连着水下30多米的滑轮组吊装置。许贯忠手持小红旗在居中指挥,这五艘船没有先进的平衡校正,绞动铁链之时,要有统一节奏,统一动作才可基本保持滑轮组吊装置,一旦出现失衡,许贯忠就会叫停并纠正。 赵朗深入深渊之底,把铁链套索套在航空飞机尾翼,周侗与张顺在江底观察5艘船的力道平衡,一有异样,就上水面报知许贯忠。 随着许贯忠的小红旗向下一挥,5艘船上的少年一边喊着“一二,一二,一二”的号子,一边绞动绞盘,深渊底下的赵朗看着航空飞机慢慢地从深渊壁上拖了出来,然后又一点一点地往上升。 赵朗的心放下了一大半,这个打捞方案是他经过周密的计算,又做了许多准备的工作,打捞这一万多斤的水下重物应是没有问题的,但凡事都有不可预测之因素,他的心一直都提着,直到现在,他才放下心来。 格物门最厉害的是什么?水下功夫啊!5艘船把航天飞机提上深渊后,拖着飞机便向岸边驶去。一众格物门高层在水下扶着飞机,二十多个少年在水面划船,经过一个时辰的努力,航天飞机终于拖上了岸。 众人看着这带翅膀的庞然大物,心中的震惊怎么都掩饰不住,众人心里都一个念头,这就是天庭下来的仙家法器啊! 这时天色已暗了下来,赵朗指挥着少年们把圆木垫在飞机底下,这飞机可能在进入时间裂缝之时太过突然,以至于降落架都没展出来。垫了圆木,趁着天色的最后一抹余辉,把航天飞机拖进了特建的仓库。 看着这架长十四五米,翼长八九米的航天飞机,赵朗心情舒畅,终于把它捞上来了,就算是失去密封,那电池也不会损坏了。 把少年们都遣回去,自己和周侗等几人围着飞机转了几圈,飞机还有水在往地上滴。 张顺惊叹道:“门主,这法器可真是够大的。” 赵朗道:“这还算是小的,大的比这东西还要大五六倍呢。这叫航天飞机,是仙人在天上运输的交通法器。这一架飞机是损坏了,再从天上掉了下来,已经是没法用了。我把它打捞上来,就是想过些日子把它拆开,里面有一样东西对我有用。好了,把这仓库锁上,莫要让人靠近,拆解这事儿不急,过他两三年再拆也不迟。” 收拾了一下现场,赵朗下了封口令后,就回到了鞋山山庄。 第二天一早,刚吃了早点,就见许贯忠匆匆走了进来道:“师父,那林灵素又来了。” 赵朗眉头一皱,走出山庄。只见那林灵素站在大门外,一身低调的青色道袍,双手垂立,一见赵朗便忙迎了上来,躬身长揖道:“林灵素见过赵门主。”那态度放得要多低就有多低,与之前简直天差地别。 对于这位国师,说实话,赵朗一点也不怵他。莫要说此时那离子收集器已被自己夺了,就算还在林灵素手中,赵朗与一点也不惧。得知这离子收集器不具超磁能力后,心里就放松了下来,自己手上的小李飞刀可不是玩具呀,只要贴近林灵素,那天雷就没用武之地,难道他还会连自己也一起劈死? 赵朗也不失礼数,拱手还礼道:“林道长又一次前来,所为何事?” 林灵素看了一旁的许贯忠一眼,犹豫道:“那个,那个……” 赵朗见他不愿在其他面前细说,想了想,便把他引进客厅,端上茶,把其他人都摒退。 林灵素这才道:“赵门主,先前多有得罪,贫道在这向您赔礼了。”说完,又深深一躬,然后从怀里掏出一叠交子,放在了桌上。 赵朗心道,这又赔礼又送钱的,必有所求啊! 果然,林灵素接着道:“赵门主,之前贫道狂妄无知,触犯赵门主虎威,确是该死。但那铜色盒子乃我师父所授,贫道不得不厚着脸皮向赵门主讨要,不然,贫道对不起我那仙去的师父啊!” 赵朗脸上古井不波,待林灵素说完,也不应答,反而问道:“林掌教,包道乙是你什么人?” 林灵素道:“包道乙是我师弟,我师父乃‘五雷真人’陈升,《上清五雷法》就是我师父所着,先师生前只收了两个弟子,一个是我,另一个便是包道乙。您那御剑所用的银盒子和飞剑,也是我师父之遗物。当年我师父病重不愈,临去之时传我五雷法器,传我师弟御剑法器。我那师弟性格乖张,我叫他进京打理神霄派,他却硬是要加入什么摩尼教,唉!估计也是被赵门主破了他这道法,说出来,真是愧对先师啊!” 赵朗道:“林掌教可曾听过我格物门?” 林灵素道:“说来惭愧,之前确没听说过。两个月前,我弟子来江州选址建造神霄宫,听过格物门之威名,回汴京向我禀报,我才知道江州有格物门这一门派。” 赵朗沉吟半晌,站起身来道:“林掌教,请移贵步,我带你去看一样东西。” 带着林灵素,又一次回到江心岛,去到存放航天飞机的仓库,打开门锁,推开大门,一架长十四五米,翼展九米的飞机展现在林灵素面前。林灵素目瞪口呆,站在门口,呆立不动。赵朗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林掌教,这是一件天上的仙人法器,你跟着我,我与你解说解说。” 围着飞机,赵朗向林灵素讲解机头、机身、机翼、机尾以及电线、显示屏等等,在林灵素的瞠目结舌中,赵朗才对他说道:“林掌教,实话对你说吧,你所见到的这东西叫飞机,是天上仙人用来运输的法器,我就是一年前乘坐这飞机意外地从天上下凡而来。格物门乃是我下凡之后所创,因此,你之前没听过格物门之名实属正常。”说着,他从袖袋里取出银色盒子与铜色盒子,对林灵素道:“这两个盒子都是我天上之物,银色的叫磁力能量器,用于收集一种叫磁力的能量;铜色的盒子叫离子收集器,是用于收集天空的离子能量,呃就是产生雷电的那种能量。这两个盒子是天上仙人之物,凡人持之,只会损其寿元,我把之收回,也是为你好。” 林灵素大吃一惊。 赵朗知道林灵素三年后便被逐出汴京,还没回到老家,便死在了路上,于是便接着忽悠道:“你们身上毫无仙法,持有仙器,当然会受到反噬,你师弟已经死去,而你……”顿了顿,加重语气道:“三年后你会死在回温州老家的路上,你说,我还会把这铜色盒子交给你吗?” 林灵素一听,脸色煞白,飞机、法器,样样事实摆在他面前,不到他不信。他的身体微微颤抖,他师父50岁便患病离世,离世之前的那种病痛缠身的情景又一次重现在他脑中。事情真相只有他一人知道,他师父获得这两件法器后,两年便仙去,想到赵朗说的自己在三年后便要身亡,脑中更是一片空白。 大凡是人,无论是男人、女人,富人、穷人,善人、恶人,君王、臣子,最怕的一件事就是死亡,林灵素才刚过40岁,骤听三年后便要死去,哪能不慌? “扑通”林灵素向赵朗拜倒,也顾不得许贯忠在一旁,哀求道:“请上仙救我一命。”说罢,连连磕头。 赵朗把他扶起来道:“此地不是说话之处,我们回鞋山再说。” 第95章 盒子来历 第九十五章 盒子来历 几人又上了船,渡过浔阳江,回到了鞋山山庄。坐定后,赵朗叫许贯忠摒退左右,只留许贯忠一人在旁。 赵朗想了想,先问林灵素道:“林掌教,你师父可曾与你说过两个盒子从何处得来?” 林灵素道:“我师父临终前对我说过,他当年是在蜀山雅女湖湖底中寻得那两个盒子。他老人家取回这两件法器后,2年后便仙去,去世前咳嗽不止,无法呼吸,郎中说是肺部受损,回天乏力。” 赵朗一想,湖底?咳嗽?肺部受损,莫非是他师父陈升潜入湖底,取两盒子之时,患了潜水病? 赵朗道:“估计你师父自湖底捞两个盒子上来后,便已患上肺病了。” 林灵素一听,对赵朗更加信服了。他说道:“正是,我师父自取回这两件法器后,便患了病,虽多方求医,却也不见好转。那两件法器之使用法子,他直到去世,也只知道个大概。当时他在湖底,除了捞了两件法器之外,还有一块类似铁块之物,后来就打造成那两柄小飞剑了。后来,师父传我那铜色盒子,传包道乙那银色盒子。我根据师父所授之法,再研究了两年,才逐步掌握其引雷之法。只不过,近两个月,我在京求雨,这盒子却失效了,引不下天雷,直至来到了江州,才又重新可引下天雷。” 赵朗心道,那是你求雨时汴京的上空阴阳离子不够多啊,傻缺! 现在好了,终于知道这两个盒子是从何而来了。 他心中高兴,口中却装作惋惜道:“唉!这两件东西在凡人手中,就是个祸害,现在都一一应验了,还好,你还有救。” 林灵素一听,大喜道:“求上仙教我。” 赵朗故作沉吟,良久后才道:“林掌教,为了教你,我也只能是道破一点天机,之后我会受天庭之惩罚,望你好自珍惜。” 林灵素忙拜倒,口中连道:“我定不辜负上仙大恩,日后但有驱使,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赵朗把他扶起,低声对他道:“按天机提示,你会在政和九年,将改元为宣和年之时,被蔡京和太子弹劾,说你妖言惑众而被皇帝赶出汴京,出京后不久你便被人害死。这就是天机!” “嘶”林灵素倒吸一口凉气,他和太子、蔡京面和心不和,这事很少人知道,现在赵朗一提,他更加相信了。 赵朗又道:“正所谓‘月满则亏,水满则溢’,你回去汴京后,马上着手准备退出京城之事,政和九年之前必须离开汴京。从现在起,你要低调处事,交好太子和蔡京,在剩下的一年多里,安排好退路,政和九年就退回江州神霄宫,每天虔诚祭拜三清,就可避开因擅自使用仙器带来的天罚。” 林灵素连连点头道:“上仙甘冒天罚之风险,透露天机于我,我林灵素不是不知好歹之徒,等安排好这江州神霄宫之事后,我就立即启程回汴京,着手安排退出汴京之事。待到了政和九年,我们就从京城离开,估计到了那时,这江州神霄宫也应建造好了,这样一来,连退路都准备好了。” 得到上仙提示后,林灵素便告辞而去,这一次他虽然没有讨回那铜色盒子,但也因此救回了自己一命,左右衡量,这一次江州之行还是大有收获的。 再说赵朗,航天飞机已打捞上来,林灵素之事也妥善地解决了,没有了后患之忧,江心岛的各项产业也踏入发展正轨,昌国岛那边有他俊坐镇,这开拓之初,自己也不用老是盯着,于是乎,赵朗又空闲了下来,每天不是去学院授课,就是与陈元英研究钢材。 这一天,百无聊赖,赵朗亲手制作了一批手雷,再配制出500多斤黑火药。把手雷交给许贯忠保管,把黑火药交给了陈元英,这是给他试炮用的。 根据赵朗那个配比,陈元英这些天炼出了十几炉钢水,再按“内模灌水冷却铸造法”铸出十几门样炮。经过试炮,却发觉效果不是很理想。用两斤的黑火药包作为发射药,发射8斤的实心弹,射程300米左右,但试不了几次,炮膛便出现了裂痕,以另一时空英军的九磅炮,2斤的黑火药发射9磅的实心弹,射程可达1500米到2000米,一根炮管可连续射100颗实心弹而无异样,一共累积射1000次实心弹才回炉重铸。 佛朗机的样炮也铸了出来,310斤重,射程200米,也是炮膛易出现裂痕。看来没有金属含量测量仪器,全靠摸索,这进展还真是快不了。好在这事也不急,方腊还窝在睦州呢,自己的海洋船队也没建造起来,就让陈元英慢慢地研究吧。 这江心岛上东南面隔一段时间就炮声隆隆,岛上和浔阳江两岸的人都说那是雷神在保护江心岛,隔一段时间就降临江心岛,看看有没有人又想谋岛上的产业。经过上一次厢军传出来的神仙显灵,再加上这一次的雷声隆隆,江心岛更加神秘了,没有人再敢前来窥探江心岛上的产业秘密。于是又产生了另一个副作用,张家村周边的土地猛地升值了十多倍,大家都想往江心岛这边靠近,都想沾沾仙气。张家村村口的商业街更兴旺了,江州北郊慢慢地多了很多建筑,张家村到江州城的一路上,也渐渐地多了些商铺,路中行人比原来多了不知多少倍,这些都是赵朗意想不到的。 那铜色盒子与银色盒子的来历已大致清晰,就是那蜀山雅女湖,但盒子原来是来自何处?那“斯特尔特”又是一个什么地方,又为何会出现在雅女湖?难道那蜀山之上存在着一个远远先进于大宋的文明?又或是那上面又有时间裂缝的出现痕迹? 思来想去,必须要去蜀山一行了。这思绪刚起,那压制在心底的念头再也控制不住了。 吩咐仆人唤张横过来,赵朗问张横道:“张长老,咱们现在去西域运棉花的情况怎样了?” 张横道:“门主,我们去年年底在西域购了三万石的棉花,分六处存放,每十天,就有一趟船队运棉花回来,江心岛这边也每十天出一趟船队,运着商品溯河而上,一路分发给沿途商行设立的据点,。今年八九月,咱们就又可大展拳脚,经过去年的经营,今年西域种植棉花的农户增加了很多,估计收上五万石不成问题。” 赵朗高兴道:“太好了,那样的话,加上咱们种植的一万多亩棉花,今年咱们的布匹生产可增产一倍了。” 张横也咧着嘴笑,增加一倍的产量,那就是50万匹,一年就600万匹了,这,这简直是做梦也想不到啊。 江心岛原来设计的产能是每月30万匹,不过受原材料供应、人员培训、机械故障等因素的影响,每月产出约25万匹,若是增产一倍,就是实打实的50万匹了。 咧嘴笑了一会,张横又担忧道:“门主,这若是一年600万匹的产量,差不多是江南两路的布匹产量了,这要是抢了这两路布商与纺织工坊的生意,恐会引起这些人仇视啊。” 赵朗笑道:“这你倒不用担心,李俊已在昌国岛大造海船,再过一年,咱们的海上船队建造起来,便可驰骋东海、渤海,咱们的布匹、烈酒就可贩卖至辽国、金国、高丽、倭国等地,就算再增他十倍八倍,也不够卖的。” 张横一听,顿时高兴地道:“还是门主有远见,早就作了安排。” 赵朗搓了搓手,问道:“张横长老,下一批从江心岛出发的船队何时出发?” 张横道:“两天后便出发,准备功夫已差不多了,就还剩下那些白霜糖还没装上船,明天装上白霜糖,后天便可启程。”心里很是奇怪,赵门主为何问这事,这些小事往常他可从来没有问过。 只听到赵朗说道:“后天出发之时,我与你一道同去,一来可以帮忙押运,二来我有事要去成都一趟。你出发之时再通知我。” 张横连忙应诺,心里却是好奇,门主去成都府所为何事?但赵朗不说,他也不敢多问。又闲聊了一会,便告辞而去。 从江州到成都府,逆流而上,需要40多天,浔阳商行沿途设立了十多个据点,每个据点都设有分店与水头帮分部。 水头帮的商船一路向西北而行,每到一处御下一定的货物,因此,船队越是向前,船体会越来越轻,从南昌也减轻了船员的劳力负担。水头帮运输船队这样的安排,体现了这宋代劳动人民人智慧。 按格物门的规划,水头帮分担着浔阳江以西的江河运输,飞鱼帮负责浔阳江以东的运输事务,合理分配任务,又避免了产生矛盾。 吩咐了张横,赵朗便把格物门的事情与周侗、许贯忠一一作了交代,并把200颗手雷留给了许贯忠以防万一。这手雷的威力他只向周侗、许贯忠、张顺三人展示过,这三人看着手雷爆炸时石头、木屑被炸得四处乱飞,一垛矮墙也被炸塌的景象时,心里的震惊无法言语,这真是仙家法器呀,怪不得叫“手中雷”了。 安排好了事情,赵朗便简单收拾了一下行李。这不收拾还好,一收拾他就无限地幻想着那些玄幻小说中的储物戒指了,所有物品放在戒指,心念一动,物品就会呈现在手中,多爽呀。但那只是幻想,自己还是得简单地收拾行李。说是简单,但也要带着激光枪、两个盒子、小飞剑、长剑、手雷十个、石子一袋、洗换的衣物、披风、还有一个葫芦水壶……赵朗把这一堆东西分类装入自己设计的背囊中,往后背一背,倒也方便得很。 两天后,赵朗便与张横登上了一艘600料的平底沙船,带领着十五条商船,向长江的西面行驶而去。 第96章 白帝城 第九十六章 白帝城 这一路行驶,赵朗也算是见识到了这时代跑船的艰辛,与揭阳岭载私盐的小商船不同,这些货船逆流而上,各种手段连番上马,先民风帆,又是船桨,浅滩时还用竹槁撑动而行,逆水行舟,方知行船之苦啊! 从江州到成都府,要经过鄂州、江陵府、夔州(今奉节县)、恭州(今重庆)、沪州,再折向北,经雅州,进入成都府,全程需时40天左右。船队挂着水头帮大旗,一路畅行无阻,过江陵、穿过长江三峡,十六天后,便到了四川的门户夔州,此时船队已御下了三成的货物,船只比原先轻快了许多,不过,即使如此,这队商船依然是载重量大,吃水较深,行船之速度也不会快很多。 到了夔州,去成都之路程差不多已行了一半。夔州也称夔门,自古便是入川之门户,自然也是兵家常驻之地,自大宋建国后,这夔州驻军也裁减不少,只剩下了厢军。夔州也就成了大江运输进出巴蜀的驻点与转运之地。 赵朗吩咐张横,船队在夔州休整一天,后天才继续赶路。水头帮船员们连日来的行舟已颇为劳累,好在他们都是老手,长期行走大江南北,所以也就习以为常。听得东家说可在夔州歇息一天,大伙儿都很高兴,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摆开桌子,便喝了起来。 水上讨生活之人哪个会不喝两杯?张横也不阻拦,安排了几十名护卫看好财物,便与赵朗上了岸。 赵朗要在夔州停留一天,除了让船员休息一天外,还有一重要原因就是……他要上岸游玩一番。 这夔州有一好去处,名曰白帝城。 西汉末年公孙述据守巴蜀,在山上筑城,因城中一井常冒白气,宛如白龙,因起名“白帝城”。也有后人说公孙述有帝王之心,便令其亲信先造舆论,并对该城起名为“白帝城”,证据便是公孙述于建武元年(25年)称帝,自号“白帝”。其真实性如何,已不可考据,但这白帝城有两事而声名于世,赵朗却是知道的。其一是白帝城托孤。章武二年(222年)8月,刘备在夷陵之战中被东吴都督陆逊大败,兵退夔门之外。从此刘备一病不起,于白帝城附近的永安城托孤于诸葛亮,这便是历史上着名的“白帝城托孤”;其二是唐代大诗人李白于亁元二年(759年)在流放途中就被特赦返回,心舒畅间写下“早发白帝城”一千古名诗。 此次经过夔门,赵朗又岂会错过到此一游之机会呢? 此时的白帝城不用收门票,赵朗与张横进了城门,在城中闲逛。这时白帝城不是旅游景点,只是一个沿江防御的小城,白帝城踞夔门西口,利用夔门险要的山形水势营造城池,依山傍水,凭高控深,是峡江城市类型的典型小城。城墙围合长度近7000米,拥有多座城门,有东门、小北门、大北门、皇殿台瓮城门、小西门、西门等。 赵朗一一游览,兴致甚浓。两人没有带随从,饱览白帝城近境远境后已是傍晚。将近便找了一饭馆,品尝当地特色美食。 菜过五味,忽听旁桌一人叹息一声道:“后蜀孟昶误国误蜀啊!如此天险,东守大江,西拒陆路,若稍微用心,哪会失国失民?唉!” 赵朗转身看去,却见饭馆西角处,五人正在对酒当歌,放浪形骸。刚才出声那人是一名文士 ,三十岁上下,一身白衣,头束紫巾,腰缠金带,端的是一表人才。另一人对文士道:“李兄,这巴蜀乃天府之地,昔汉王刘邦以之为基地,得以争霸天下,足见其富饶,后蜀孟昶无得无才,怎可窃据这富余之地呢?” 又一人摇摇晃晃,举起酒杯道:“李波,咱们在此饮酒作乐,观城怀古,怀的是刘先帝、李太白,可不是怀后蜀孟昶,也不是怀你那先祖李顺呐!” 那中年文士怒道:“郭天,你此言何意,我先祖为蜀为民,虽已过百年,但百姓称颂,岂容你诋毁?你那江橹会说好听是水上好汉帮会,说不好听就是混混地痞,还好意思说我先祖。” 那郭天已喝得差不多了,立即也怒道:“李波,龟儿子的,你敢骂我江橹会?” 赵朗心中疑惑,这江橹会是什么来着?听过巴蜀的“哥老会”、“袍哥会”,没听过这江橹会呀?而这哥老会、袍哥会源起于清朝时期,而现在是宋代,离着还有六百多年呢! 那李波道:“郭天,你语带讥讽,辱我先祖,你以为我会怕你?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咱们也不废话,手底下见真章!” “哗啦”一下,拉开椅子,跳将出来,指着那郭天,大有一言不合便大打出手之意。 一旁几个友人忙拉住两人,会了账,连拉带扯地把两人分了开来,走出了饭馆,不一会便消失在街边。 这热闹没看成,赵朗便问张横道:“张兄弟,这李顺是何人?你有没有听说过?”在赵朗的记忆里,没有这个人的信息资料,心中不免好奇。那郭天把李顺提到和刘备、孟昶之列,应不是默默无名之辈。 张横低声道:“李顺乃太宗淳化年间的蜀中大首领,厉害得很呢!” 赵朗疑惑问道:“大首领?什么大首领?” 张横有点尴尬地低声道:“就是那杀官造反,占山为王的大首领。”他张横出身也是水上杀人掠货的强人,若不是遇得赵朗估计现在还会在浔阳江上摆渡抢劫呢!因而说起来也有点尴尬。 细问之下,原来这李顺乃北宋初期川峡之地造反军的首领,这伙造反军的首领原来是一名叫王小波农民。淳化四年(993年)2月,西川大旱,官府赋敛急迫,逼得农民活不下去,王小波率领百多名农民在青城县起兵造反,王小波善于鼓动人心,他对百姓道:“我最痛恨贫富不均,现在我起兵,就是为了平分财富,共享富贵”,附近农民闻风而动,群起响应,短短几个月发展到数万人,一举攻占青城县、眉山县。12月,造反军在进攻江原县时,王小波阵亡,众人推举其妻弟李顺为领袖。在李顺的带领下,第二年(994年)1月,造反军攻占成都,李顺称大蜀王,改元“应运”,设官置署。 宋皇帝赵光义大感震惊,派太监王继恩率禁军分两路前往镇压,造反军毕竟是乌合之众,战力不强,一下子就战死3万余人,伤都不计其数。5月,成都破,李顺战死。 赵朗听得津津有味,原来还有这样的一段历史呀! 张横说得兴起,又说起了孟昶。这是一位五代十国后蜀的末代皇帝,民间传说他励精图治,衣着朴素,兴修水利,注重农桑,实行“与民休息”政策,使得后蜀国势强盛。但宋代官府说他沉湎酒色,不思国政,生活荒淫,奢侈无度,朝政十分腐败。为了解百姓于倒悬,于是北宋起兵伐蜀,孟昶奉表出降,后蜀亡。一百多年过去了,蜀中百姓还很是怀念孟昶,在家中都供奉“送子张仙图”。 蜀中现在还有三个关于孟昶的传说:一个就是关于孟昶之死。当初孟昶投降北宋王朝,十几万人送孟昶离蜀。赵匡胤本来想饶他一命,一看孟昶这么大影响力,便改了主意,先封他为秦国公,数日便悄悄地把他弄死,年仅47岁。 还有一个传说便是孟昶的老婆花蕊夫人。后蜀被宋太祖赵匡胤灭后,孟昶老婆都没保住,爱妃花蕊夫人也被送到汴京皇宫,被赵匡胤毫不客气地占为所有。花蕊夫人在亡国之后写下了悲愤的千古名句:“君王城上竖降旗,妾在深宫哪得知,十四万人齐解甲,更无一个是男儿。”令千万蜀中男儿羞愧难当。据说花蕊夫人不忘故主,时时怀念前夫恩爱,就画了一张孟昶挟弓射猎的画像,挂在寝室墙壁上。一天,赵匡胤见到此画,询问其故,花蕊夫人诡称其为“我蜀中的送子张仙神”。后来,传到中国民间,求子之人纷纷供奉起张仙来。这便是“送子张仙图”的来源。 第三个传说便是宋太祖赵匡胤灭了后蜀之后,发现后蜀积累了数十年的财富多得不可估量,他马上组织人手把后蜀的金银财宝运回开封,庞大的运输队足足花了10年的时间,才把后蜀的财富全部运回了开封,可见这后蜀之富裕。自此之后,这宋朝的内廷就富甲四海,从此就没有为钱发过愁。 赵朗心中鄙夷,孟昶攒了这么多钱,到头来是给别人用的,连老婆也被抢,这是一个多悲催的人呐! 第97章 江橹会 第九十七章 江橹会 两人出了白帝城,没有在岸上找客栈,就住在商行的据点。赵朗问起了那个“江橹会”,张横在这一年多期间,多次往来于夔门、恭州等地,对于这个“江橹会”倒是有一定的了解。后原来这江橹会这几年才在恭州、万州等地名声鹊起,起初由那些码头的混子、地痞组成,后来发展到渔船、商船都要入会,才可保安宁。 江橹会表面由一些摇橹船船工组成的帮会,但其实就是个地下势力,干的就是敲诈勒索的勾当,帮会头领姓郭,人称郭大龙头。浔阳商行早前经过这河段时,也曾被勒索过,被张横和郭东楼带人狠狠地捎了江橹会几次,于是,凡挂水头帮旗帜的商船在这里畅行无阻,无人敢拦。 赵朗大笑道:“这江橹会想在江河上与咱们斗,那不是自找苦吃吗?哈哈哈……” 按下赵朗、张横不提,却说那郭天。与李波吵了几句后,出了白帝城,下了码头,登上一叶轻舟,在夕阳中逆江而上,行了一个多时辰,在江边一村落靠边登岸。 此时天色将黑,郭天一上岸,径直绕过村落走向山脚的一座院落。进了院子,走进内堂,见一个相貌威严的老汉正在喝茶,当即上前拜倒:“孩儿拜见爹爹。” 这老汉正是江橹会大龙头郭霸江。 谁也没想到这个近几年威震大江的江橹会大龙头竟隐居在这个小村落。怪不得张横、郭东楼几次在夔门与恭州之间几次和江橹会相斗,也寻不到这位大龙头。 郭霸江道:“天儿,情况打探得怎样了?” 郭天道:“爹爹,这一次是咱们的好机会,孩儿派人与码头苦力一起上船搬运货物,他们亲眼见到那些货物。据那几人回来汇报,此次浔阳商行黄有十五条平底船,所载有货物不下三万匹布,二千石那‘神仙醉’,二千石白霜糖,总货值不下50万贯。这是一笔超大买卖啊!” “啥子?50万贯?”郭霸江从凳子上蹦了起来,一直在儿子面前很冷静的他此时也不禁失态了。 郭天重重地点头道:“是呀,我问了几次了,准没错!” 郭霸江一脸贪婪道:“这一次,若咱们把这支船队全部吃下,那咱们江橹会十年内也不愁吃穿了,哈哈哈……” 郭天又道:“爹爹,还有一个好消息,此次水头帮负责押运的是那张横,没见他们的帮主郭东楼,这正是我们的好机会。” 郭霸江眼睛一亮,从前几次打斗的经验来看,水头帮中武功最高的便要数郭东楼与张横,每次冲突,郭东楼与张横都以一敌十,杀得江橹会无还手之力,现水头帮两大高手去了其一,正是一举将其打倒的好机会。 郭霸江对郭天道:“你速去准备,这一次,为父要亲自带队。这几天,你师伯刚好来访,有他为助力,定可制住那张横。” 郭天喜道“哦?青城山来人了?来了几人?” 郭霸江道:“共有三人,2人,云字辈1人。” 郭天更高兴了,青城山虚字辈是山内长老级别,云字辈一般是青壮弟子。他父亲便是虚字辈,几年前才还俗,创下了江橹会,几年间便凭着一身青城武功,雄霸夔门到恭州河段,这河段的码头、船工均受其控制,过往的外地船只都要向江橹帮交纳过路费,遇到有反抗的,即扣人扣船,偶尔还干几庄大票,杀人越货,大发其财。 可凡事均有意外,这意外发生在一年前,一队插着水头帮旗帜的船队经过,江橹会前去收过河费时,双方发生冲突。四十多名水头帮船员把一百多个江橹会成员打得鸡飞狗跳,二十几人受重伤,过路费收不成反而折了许多人手。双方又在几个月后发生过五次打斗,均以江橹会败走为终,一来二去,半年多来,江橹会已不敢再向水头帮挑衅,双方倒也相安无事。这一次,在巨大的财富面前,郭霸江哪会按捺得住?一场剪道抢劫行动正在铺开…… 浔阳商行的船队出了夔门,向西行驶了4天,便进入万州河段。赵朗与张横站在领头的商船甲板上,欣赏着两岸的美景。此时正值中午,船队正行驶于一无人迹的河段。忽一商行伙计走上前来,向张横报告:“大执事,前面五里有一批小船顺流而下,有点不对劲。” 张横一听,转身走向桅杆,向上一跃,“蹭蹭蹭”,三几下就爬上了桅杆顶,身手敏捷,动作娴熟。只见他骑在桅杆顶部,手搭凉棚,观察了一会,又顺着桅杆溜了下来,对赵朗道:“先生,有三四十条摇橹船,每条都有十几人,来势汹汹,看来是冲着咱们而来。” 这几乎是明摆着的,三十多条小船,顺流而下,载着几百人,不是对着浔阳商行的货物而来,难道这三四百人去吃酒吗? 赵朗倒也不担心,这冷兵器时代,赵朗确是不惧任何人。而且水头帮是负责浔阳江以西的水系运输,帮众都经验丰富,每次都处置得当,可见他们具有一套应急之法。 赵朗摆了摆手,对张横道:“你就按你们平时的法子去处置,不用问我。” 只见张横快步走到船尾,大吼道:“兄弟们,戒备,戒备!” 一时之间,除了掌舵与掌帆之人,其他的人都翻身进仓,各取兵器。不一会,每艘商船的船员都分三队,每队七人,一队持弩,一队持长枪,一队持两丈长的竹竿,每人腰间都挂着一把朴刀,站在甲板,呈品字形站立,端的是训练有素。 赵朗眉头一皱,立即看出了问题。这每船三队人马,各有分工,但往甲板一站,便能看出,这种队型只是为应对船只的一侧攻击,若是两侧都有敌人,那就没有那么乐观了。 正要出言提醒,却见那些摇橹船已冲到了跟前,当先一条船上站着一个一身横肉,满面虬须的大汉大声道:“呔,张横,乖乖的把货物留下,我江橹会就饶你等性命。” 张横一看来人,怒道:“洪凯,你这个腌臜货,又跳出来了,还觉得前几次被打得不够吗?”低声向赵朗道:“此人是江橹会的二龙头。” 那洪凯高声道:“兄弟们,冲上去,抢啊!” 竟然是一言不合,立即出手! 那江撸会三十多条船中,一条船上有一50多岁的老者,手中蓝色旗子一挥,船队一分为二,从浔阳商行的船只两侧快速地顺流而下,竟然是想前后围堵,两侧包抄。 洪凯催促船工划船上前,手中拿着一个套着绳索的三叉铁勾,向张横所站的船只上的抛,“咣当”一下子就勾住船舷,扯了扯,抓紧绳子,向前一跃,脚在船壁上“蹭蹭”两下,就窜上了商船,与他同船的人也在同一时间,以同一方式勾住商船,正准备攀爬上商船。 张横大喊一声:“杀!” 只见七个持弩手对准十米距离不到的敌人抬手便射,“嗖嗖嗖……”五名江橹会贼人“啊”地高声惨叫,中弩掉入水中,有几名贼人也趁机攀上了商船,持枪的飞鱼帮小队上前就刺,贼人纷纷中枪坠江,持竹竿的小队立即上前,用长长的竹竿向下猛砸,一时之间十几人的江橹会小船便有一半人掉入了江中。但与此同时,另一侧的江橹会十几人趁飞鱼帮应对一侧敌人之时,已攀上了商船。洪凯从后背抽出朴刀,对张横狠狠地道:“张横,受死吧。”一边说,一边扑将上来,挥刀便砍。 张横提起一柄大板刀,“呼”地挥了过去,“当”的一声,把洪凯的朴刀磕得脱手而飞,提起左脚便踹了过去。 张横也是受了两次yz元素洗涤之人,力量之大异于常人,动作的速度也极快。洪凯闪避不及,被一脚踢飞,“扑通”一声又掉回了水中。一边的小船忙把他拉上船,洪凯竟被张横脚踢昏了过去。 第98章 江上争斗 第九十八章 江上争斗 赵朗一直没出手,只是悄悄地取出银盒子和小飞剑,又取出了几个手雷放在背囊的侧袋,手持长剑,做好了迎敌的准备。 张横抡起大板刀,所向披靡,三两下便把攀上商船的贼人打翻下水,无一人是其一合之敌。 就在此时,迎面一条摇橹船驶将过来,一人从船中一跃而起,“啪”地双手搭在船舷,一用力,身体腾空而起,“嗒”地踏在了商船甲板上,手持拂尘,头戴道冠,竟是一位道士。 张横地懒得啰嗦,挥刀上前,“呼”地向道士砍去。 那道士右手抽出持在腰间的长剑,左手持拂尘,侧身避过,拂尘挥出,缠住板刀,右手长剑刺出,端的是厉害无比。 张横用力一扯,板刀挣脱拂尘,刀面倒立在前,“叮”的一声,长剑刺中刀面,双方都后退一步,顿了顿,又跨步上前斗在了一起,打得难分难解,不分胜负。 那手摇小蓝旗的老者见张横如此了得,令人把船靠近商船,一跃而起,身形未到,声音已响起:“张大执事,江橹会郭霸江前来领教!”一踏上商船,便加入了战团,根本不讲什么江湖道义。 那郭霸江的兵器是一根铜棍,表面锃亮,古铜色之中还带有一丝玄铁色,一看就知道是非凡之物。 张横以一敌二,顿时被逼得手忙脚乱。赵朗知道是自己出手的时候了,双手连挥,四粒石子弹出,带着破空之声直取郭霸江。商船本来就是狭窄,郭霸江无法躲避,只能一个后跃,掉入江中。他从上商船到掉入水,不过十数息之间,心中恼怒,一浮上水面,就大声喊道:“下几个人,把这艘商船凿沉。” 摇橹船上立刻跳下5人,一个猛扎,便潜向商船船底。 张横怒道:“贼子,安敢如此!”想要下水阻止,却被那道人缠住。 就在此时,又一道人从另一条摇橹船上跃起,跳上商船,叫道:“师兄,让我来送他上路!”手提着一柄大关刀,竟隐有关云长之长。 赵朗叹了一声:“你乃道人,奈何为贼!”他本不想过多杀戮,但这一伙人如此凶残,留之不得,还是打发他们上路吧。 右手一挥,江河仿佛变色,左手又一挥,山川动容。又仿如微风拂面,在春暖花开之间,两名青城山虚字辈的道人脖子上都插着一柄薄薄的小刀。 小李飞刀,例不虚发! 两名道人本是名震巴蜀的武林高手,就这样死在了人烟稀少的大江之上。时也?命也! 赵朗对张横道:“你下水去,把他们都打发了,如此凶恶之徒,留之不得。” 张横应诺一声,翻身跃进江水之中。 若单论水下功夫,这世上又有几人能比得上格物门众人呢?张横在水下不到半刻钟,水面上便冒起了一团团的血水,随着江水缓缓向东流去。又见郭霸江“呼”地冒出水面,满脸惊恐,一言不发,飞快地向下游游去,游了几十米,忽然一只脚被水下的张横抓住,一扯,把他又拉进了水中。郭霸江双手扑腾,口中大叫:“快来救我,快来救我,快……”叫了几声,声音便消失,已被张横扯到了江底,一刀结束了他罪恶的生命。 张横浮出水面,手执大板刀,如若杀神。商船伙计把他拉上船,只见赵朗挥出一柄小飞剑,向后一挥,“嗖”的一下,小飞剑从两条摇橹船上的贼人颈上穿过,刹时之间,已杀十几人,剩下的贼人魂飞魄散,拼命地摇着船逃离。那郭天被一名中年道士一把拉起,两人向岸边一跃,“扑通”跳进靠岸的水中,划拉几下,上了岸,三两下就钻进了林子里。 赵朗踏上长剑,升到半空,大喝一声:“呔,所有人都靠岸,如有违抗,立即斩杀。” 江橹会贼人抬头看见赵朗如仙人下凡,无不瑟瑟发抖,把船划到岸边,跪在船上,一动也不敢动。 从此之后,水头帮有仙人庇护的说法便在万州至恭州间传扬开来。 赵朗飞回张横那艘商船,对张横道:“把他们一一甄别,头领处理掉,其他人并入飞鱼帮。” 张横等人立即应命,十五艘商船一靠岸就行动迅速,把三十六条摇橹船控制起来,水头帮众人押着摇橹船向万州驶去。 行了两个时辰,便到了万州。赵朗早就吩咐张横,留下几人协助水头帮万州分部,收编江橹会之人。商船队在万州停留三天。赵朗命张横主持收编江橹帮人员,要求只有2个:一是江橹会裁减一半人员,把那些罪大恶极、杀人越货之徒全部踢出去;二是剩下的人员转为货物运输营生,禁止再做那剪径截道之勾当。 这条水道必须保护好,这是保证浔阳商行的货物通过水道西行的最重要通道。 张横这几天忙得脚不沾地,又要指挥御下万州据点的货物,又要整顿收编江橹帮。而赵朗又当起了甩手掌柜,单独一人在万州城闲逛,品尝特色美食,还一人去了万州东南面着名的潭獐峡游玩探险。他花了半天的时间,步行穿过潭獐峡之中的将军峡、天王峡,来到了目的地,地缝峡!这地缝峡两边是悬崖绝壁,高度最高有500多米,稍低一点的也有300多米,端的是滑翔、探险、猎奇的好去处。他披着那软皮披风,在500米的悬崖上遨游滑翔、来回穿梭,玩了大半天,才依依不舍地离去,心中那舒爽感,真是难以言表。 过了三天,江橹会已基本整合完成,除了那原大龙头郭霸江儿子郭天下落不明外,其他人员都已一一甄别清理,包扎那副龙头洪凯。赵朗任命水头帮的副帮主陆寿贵为大龙头,统管这一带的江橹会,留下几下协助陆寿贵,商船船队又一次启程向恭州行去。 过了恭州、沪州,船队折而向北,转入了岷江。岷江水道比长江窄了许多,行驶速度也就慢了下来。行了八天,终于到了成都府。 浔阳商行在成都府有一个较大的分店,商船的所有货物都在此御下来,然后分出一批货物,走陆路向西,走西宁,进回纥,要走一个月才到回纥与龟兹交界处,那里就是大面积种植棉花之地。每隔三五天便有一商队从成都府出发,也有一队商队从西域回成都府,然后再通过水路运回江州。 成都自古有“天府之国”的美誉,是大宋西南的商贸中心、交通枢纽。成都在汉朝已成为全国五大都会之一;唐代为中国最发达工商业城市之一,史称“扬一益二”,这益,便是成都;还有一项载入史册的是成都在北宋诞生了世界上第一种纸币交子,这是一项伟大的发明,只不过让一些人玩歪了,当然这是以后的事,现在的交子还是在流通中。 赵朗在成都府住了五天,游遍了周边名胜,吃遍了成都府美食。张横已安排好货物运输,准备出发去西域了。 出发之前,赵朗对张横道:“现在已是七月底,你西域之行要抓紧,去到地方,尽快安排好事情,把运输之事交给他人,然后启程去大名府,十一月之前,在大名府卢俊义府上等我,我忙完了这边的事情,便会北上大名府与你汇合,到时咱们与卢俊义一道去沧州,把林冲那个‘假张飞’救出来。” 张横闻言心中感动,赵门主终究是义气之人,没有忘记林冲兄弟,现在终于是开始筹划营救事宜了。 赵朗又交给他一个药瓶子,说道:“这是我临出发之前,找安道全长老配制的药水,可用以洗去那头上的刺配,你保管好,待救出林冲后,替他洗去那刺配痕迹。” 张横接过药瓶,小心地收好,便告辞而去。 张横他们起程之后,赵朗又在成都府盘桓了一天,准备好了干粮等物品。 翌日,赵朗背上背囊,雇了一辆马车,向南边的雅州(今雅安)而去。 第99章 夜宿光相寺 第九十九章 夜宿光相寺 赵朗坐着开篷车,呃,就是那简易马车,沿着官道,一直往南。两边都是崇山峻岭,树林灌木,郁郁葱葱。赵朗奇怪的是入川之后,这道路两边的高山反而没有了强人山贼,截道剪径之事甚少发生,想来这天府之国百姓生活较为安逸,没有“花石纲”之害,百姓尚得温饱,占山为王之徒比起中原及江南反而少了。 走了一天,便到了雅州城,在雅州住了一晚,第二天继续赶路,接近傍晚时,才走到眉州。本来雅州到蜀山直往南,到一个叫望鱼镇的小镇,便可到蜀山山脚,他绕了一个弯来到眉州,就是想在这游览一番。 找了间客栈住下,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一早,把马车打发回去,自己就在眉州闲逛了起来。他来眉州,主要目的是想来参观一下另一时空的那个“三苏祠”。凭着记忆,来到“三苏祠”的地址,此时的眉州还没有后世着名的三苏祠,苏轼在靖国元年(1101年)去世,他在此时的影响力还没有大到官会把他的故居保护起来让人参观的程度。但这里有着苏轼的家族老屋,还有苏姓族人居住着呢。 宋徽宗当上皇帝后,就全面清算反对新政的旧党,苏轼与他的弟子黄庭坚等人都被列入奸党之列,这两人的所有作品,包括书画、诗文、碑刻等都要销毁,因而此时的苏东坡故居也颇为冷清,赵朗转了几圈,没找到东坡先生笔迹,也不好意思上门去讨东坡先生的作品来鉴赏,在苏姓家族门前转了一会,看到门廊上的字迹也不是东坡先生的,心里不禁失望,在官府的打压下,连苏姓族人也不敢把苏轼的作品挂出来,真是无奈呀! 依依不舍之下,只好打道回府。 赵朗知道,虽说是宋徽宗下令禁了苏轼的作品,但其作品的艺术性早已征服了大宋的官民,冒险收藏其作品的人极多,只不过都不敢公开拿出来欣赏罢了,据历史记载,连那奸相蔡京,藏有不少的东坡先生作品呢。 第二天,赵朗收拾好行装,步行向蜀山走去。又走了一天,才来到蜀山脚下的望鱼镇。站在镇外,看着眼前的高山,赵朗吁了口气,长途跋涉几千里,历时50多天,终于来到了蜀山脚下。 在镇上住了一天,问明了上山的路径,准备了一些吃食,次日,天刚亮,赵朗便开始上山。按他的计划,先由北向西沿着山梁,探险一番,然后转向南,在蜀山四周畅游,登顶后,休息一天,最后才去探探雅女湖。 这蜀山可不止是一座山,群山连绵,山谷深幽,方圆有500多平方公里。赵朗从望鱼镇出发,花了三个多时辰,到达一个叫青竹湾的小山村,在山村中吃了些东西,继续向西,逐级而上。又行了三个多时辰,山势渐高,人烟稀少,只是偶尔见有几个猎人与樵夫。 两边山峦叠嶂,奇石林立,山道蜿蜒。转了个弯,景色又大有不同,原来的奇峰怪石又成了巨树参天,苍翠葱茏。就在树荫尽处,一座高大庄严的佛寺耸立在前。走上前一看,寺门上写着“光相寺”三个大字。 赵朗走近寺门,守门僧人上前施礼道:“施主有礼了。” 赵朗还礼道:“山外香客赵某,入得山门,转道前来礼佛,稍添香油,望大师收留。”说罢,从袖袋取出十两白银,递了过去。 僧人一怔,他可没想到来人这么直白,一上来就说添香油,求借宿一晚。忙向主持禀报,主持乃一70多岁的高僧,见天色已暗,便吩咐僧人招待赵朗在寺中留宿。 第二天一早,用过早点,赵朗来到大雄宝殿上香敬佛,主持恰好也在大殿,赵朗双手合十向主持行礼:“见过主持大师。”那住持白眉白须,身着朴素的灰色僧袍,面目慈祥,一看就觉得其是得道高僧。 那老住持施礼道:“贫僧禅惠,见过施主。”他看向赵朗,眼光一顿,又道:“施主气血旺盛,骨骼精奇,非一般人能及,敢问施主从何而来?” 赵朗在山脚的青竹湾小村庄时,就听村民说过山上有一老禅师武功高强,颇具神通,这一见之下,果然有点道道。老僧没问赵朗从“何地”而来,直问从“何”而来,莫非看出点端倪? 赵朗曾参与过物理学上的“气场”研究,每一个人都有不同的气场,只不过千百年来没有研究出其奥秘,反而衍生出风水玄学、算命、占卦等等玄之又玄的东西。这老僧七八十岁年纪,几十年的禅修对于人的气势有一种感观上的敏感,这就是传说中的望气,却不是玄幻传说中的飞天遁地、一望别人就知道别人是筑基还是金丹的那种奇幻,而是一种几十年静修,参透生死的一种感觉。 赵朗拱手道:“赵某乃海外之人,来中土只有一年多,听闻中土山河秀丽,就只身前来游览名山大川了。” 老僧摇头道:“我观施主气场罡烈,隐含杀伐之气,并非是一般游历这么简单。” 赵朗吃惊,但还是笑道:“大师可能是看我腰挂长剑,才如此猜测吧。我来蜀山主要是礼佛问道,这一路之上,难免遇上山贼截道,这防身之剑偶尔也会沾点血腥。唉,这大宋山河,壮丽倒是壮丽,就是强人太多,盗匪遍野啊!” 老僧没有再刨根问底,顺着赵朗的话题,宣了句佛号道:“阿弥陀佛。兴,百姓苦;亡,百姓苦。众生皆苦,唯我佛门,方可超渡众生。当下川外之地,百姓艰难,以致盗匪横行,大宋的气运,唉……” 赵朗一惊,这老僧颇有扫地僧的气势,连历史的走向也暗示了出来,真是邪乎。心想越聊破绽越多,还是及早离开为妙。于是便向老僧告辞。 住持老僧把赵朗送出寺门,临走时对赵朗道:“赵施主,老纳有一言相赠。” 赵朗恭敬道:“赵某聆听禅师教诲。” 老僧道:“施主杀气很重,恐会影响心性,老衲劝施主少造杀戮,修心养性,以达极乐。阿弥陀佛。” 赵朗拜别禅惠大师,踏上登山小径,心头里却还响着老僧那句“少造杀戮,修心养性”的赠言,想起这一年来自己都不知杀了多少人,特别是掌握了那银盒子和飞剑之后,出手必杀戮一番才收手,性情也受了这银盒子的影响,变得狠厉起来。想当年在另一时空,自己可是一介不杀生的纯良小生呀! 这禅惠大师赠言真如当头棒喝,看来以后自己对大宋之人还是少杀戮,以教戒为主,至于对那些破坏中华文化的外族蛮夷,特别是那些金人,却又另当别论。 自省已毕,又心情舒畅地观赏蜀山美景。转了几个山坳,越过了几个山岭,终于爬上了山顶平台。蜀山山顶平台南北长3公里半,东西宽也是3公里半,好像一个四四方方的桌子,据说是中华最高、最大的“方山”历来在民间有“人间天台”之说。 站在山顶平台上,远望四周,群山连绵,伏于脚下,颇有一览众山小之感觉。最妙的是平台的下方不远,竟有一小湖泊。走近一看,这是一个仿佛与天地溶为一体的高山湖泊,湖面清澈,近看象一面宝镜镶嵌在茫茫的林海之中,远看就象群山中的珠宝,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湖泊的四周有成片成片的冷杉,这冷杉生长繁茂,靠湖的一片冷杉高大50多米,直径有一米多,看上去如通天际。湖边还长着一簇簇的野杜鹃,围绕着湖泊就像一堵花墙。早上的湖泊空气略有薄雾,白云与雾气交织,还来不及收歇,在晨光之下显得仙气飘飘,宛如仙境。 赵朗围着湖泊漫步,这里的空气清新得很,用后世的话就是“充满了负离子”,吸进肺里很是舒服。他一边享受着这充满负离子的空气,一边观赏着湖泊边上的野杜鹃。此时杜鹃的花期已过,只留下一些残余的花枝。不过,即使是残余的花枝,在湖水的映衬下,也是显得绚丽多姿。 第100章 羌人 第一百章 羌人 赵朗正陶醉在这湖泊的美景中,忽然心头一动,敏锐的感觉让他感知到200米外有人向这边走来。此时四周一片宁静,偶尔听见几声山鸟的鸣叫,赵朗也不回避,自己是在山上游玩,也不碍着人家什么事。 不一会,只见四个青年男女走近湖边,远远便听到一女子声音道:“哇,周师兄,你看,这鸳鸯湖边的杜鹃花还开着呢!” 一男子的声音道:“闵师妹,你有所不知,这一片山顶上的杜鹃花有两个花期,一个是在五六月,一个在十一月,现在是七月底,是花期之末。” 又一女子声道:“夏天的鸳鸯湖最是美丽,你们看,白云的倒影多清晰呀!” 说话间,这两男两女便走近了赵朗所站立之处。四人都腰挂长剑,男的身穿棕色长衫,女的身穿淡绿色长裙,显然是几位武林人士。 此时几人也注意到了赵朗,那周师兄走上前来,向赵朗施礼道:“天师教周凡,见过兄台。” 赵朗还礼道:“在下赵朗,见过周兄。” 这周凡是一个好客之人,他见赵朗年纪二十三四,与自己相若,气度不凡,有心结交,便出言邀请道:“我们师兄妹四人到此踏青,巧遇赵兄,与算是有缘,你们把臂同游如何?” 赵朗知道天师教乃指张道陵天师这一派的道教,见周凡举指彬彬有礼,便道:“固所愿耳。” 周凡把另三人向赵朗一一介绍,原来这几人都是天师教弟子,另一男的叫陈远青,两位师妹一位姓闵,一位姓黄,可能是练武修道之故,这两个女子都是青春靓丽,清秀出尘。他们的道门驻地在蜀山南麓,是张天师留在蜀山的一支,相比龙虎山,这一支天师教更加古老。 几人听赵朗说是从几千里外的江州而来均是好奇,纷纷出言相询。几人都没出过四川,对赵朗的好奇反而盖过了这鸳鸯湖的美景。 赵朗笑道:“几位大侠、女侠,我是坐商船,溯河而上,先到成都,再南下,共花了50天左右就到了蜀山,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复杂与崎岖。正所谓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各位年少力壮,身挂宝剑,又是天师教弟子,想必是武林高手,何不趁着美好年华外出游历游历呢?” 周凡与陈远青均是意动,两个师妹则一脸向往之色。 赵朗看着前面有一简陋建筑,便岔开话题道:“周兄,前面那座屋子突兀地建在这高山平台,有何用处呢?” 周凡解释道:“这是这一带青羌人的祭祀之地,那屋子是青羌祠,供奉着羌人的先祖,每逢羌人的节日,他们就会到此进行祭祀。” 正在此时,远处西面的山坡上有一群身着奇装异服的人攀上了山顶平台,周凡等人举目望云,心中释然。周凡对赵朗道:“赵兄,那些便是青羌人。” 赵朗早已注意到,这群人有四五十人之多,身穿麻布衣服,男子头上包有青色头帕,女子则包着瓦状绣花黑色头帕,佩戴着银牌、领花与大耳环。 这群羌人抬着猪头、羊头等祭祀用品,几个青壮还抬着一个丈多长,三尺多宽的竹制龙头。 周凡一见,便道:“他们是来祭龙王。” 作为探险家,赵朗对羌族也有一定的了解,他知道羌族是中华最古老的民族之一,有6000多年的历史,几千年来以“天人合一”的理念贯穿在各种祭祀仪式,“祭龙王”便是其中之一。相传羌人祖辈分们生活在森林茂密、动植物丰富的山谷,食物来源倒是无忧,但山谷中洪水频发,族人苦不堪言。羌人先祖得到上苍指引,举族祭祀龙王,祭祀过后,竟然风调雨顺,族人安乐。于是祭祀龙王这项传统便传承了下来。 那几十个羌人上到山顶平台,就立即开始忙碌起来,围着那青羌祠挂了很多彩布,在青羌祠的旁边,一棵高50米,直径一米多的冷杉下,摆满着祭品。羌人崇拜“高”的东西,认为越高就越能与天神交流,祭祀龙王也是围着这棵高耸入云的大树开始。 一群人围着大树载歌载舞,赵朗看那舞蹈古朴而不失典雅,粗犷却又不失优美,祭师戴着个巨大的带两只角的面具,引着几个抬着龙头的青壮,围着冷杉树边跳边唱,后面的男女跟着节奏,歌声清亮,又好听又好看。 赵朗看得津津有味,想不到自己的运气这么好,攀上了蜀山山顶,竟遇上了羌人祭祀仪式,近距离地接触到了中华少数民族的古老文化,这一次行程,真是太值了! 羌人跳了大半个时辰的祭祀舞,便停了下来,收拾祭品,摆出一个大酒坛,围坐在酒坛,四五十人开始吃喝起来。那祭师早就看到赵朗、周凡几人,对他们招招手,高声地说了几句赵朗听不懂的语言。巴蜀有许多州府汉族与少数民族混居,一旁的陈远青倒是懂得羌人语言。 “他们邀请我们过云咂酒呢。”陈远青道。 周凡对赵朗道:“咂酒是羌族的一种饮酒方式,在重大节日祭祀后,人们围着一个自酿酒的大酒坛,用竹制勺子打酒,白色的碗盛酒,细细品尝大自然的馈赠,边吃边喝。这酒也有名堂,必须用青稞发酵而成,很是独特。” 赵朗一听,兴致更浓,也不等周凡几人,自己便走了过去,拱手作揖,行了一个汉人礼。那祭师又说了一句,一青壮端过一个小白碗,盛着半碗,淡黄而略稠的酒,递给了赵朗。 赵朗接过碗,一饮而尽。酒味香醇,口感柔和舒适。 羌人见赵朗举止豪迈,心中欢喜,都围上来向赵朗敬酒。赵朗知道这些自酿酒入口柔和,但后劲很足,也不敢多喝,便和羌人倾谈起来。 那老祭师叫勒阿祭师,是附近几个羌人部落唯一的大祭师,最先向自己敬酒的健壮汉子是其中一个部落首领,名叫苏幕恩。苏幕恩平常与汉人接触较多,因而也会说一些汉话。一番交谈后,赵朗才知道,这一群羌人来自附近一个叫花栖谷的大山山谷,附近的羌族部落都是这青羌祠供奉的先祖之分支,平常的羌人节日都是前来拜祀这羌祠的祖先。这一次前来羌祠旁边祭龙王,就是为了拜谢龙王保佑了这一季的收成。 周凡几人也一同过来凑热闹,两个姑娘不敢喝酒,周凡与陈远青却连连举杯,喝得不亦乐乎。这一个上午就是在吃喝中不知不觉地度过。 苏幕恩邀请众人到花栖谷作客,周凡几人婉拒,这几人瞒着师长外出游玩,哪还敢去羌人部落中作客,又坐了一会,便告辞而去。 赵朗却兴致勃勃地跟着苏幕恩,作客羌族部落。好不容易遇见这样一个好机会,可以进入宋代羌人山寨中游历,这是多难得之事呀,以赵朗探险猎奇之性格,哪里还会放过。 花栖谷位于蜀山山顶平台西面十五里外。虽是十五里,但山路崎岖,蜿蜒曲折,足足行了两个多时辰才到达花栖谷的羌人山寨。 山寨门楼挂满了彩带,山谷两边开满了一簇簇的鲜花。这花栖谷果然谷如其名,就是一花丛谷。走进寨门,便见到了一座座奇特的建筑。这羌族的建筑物很是特别,沿着山谷西边的山岩逐级而建,一座连着一座,前一座的房顶就是后一座房子的前院,如此这般层层叠叠。这样的建筑既增长了邻里的来往,又可以在外敌进犯时便于迂回穿插,杀敌于无形。 这些房子的四周,有六座高十几丈的金字塔型建筑物,赵朗知道,这便是大名鼎鼎的羌人“邛笼”。 “邛笼”,也就是汉人俗称的羌人碉楼,是羌人用于御敌、储存粮食、柴草的建筑,以石沏筑,外观雄伟,坚固实用,楼体呈四角或六角状,上细下粗,高达七八层。由于外观有点像金字塔,后世也称为“东方金字塔”,当然,羌人还是喜欢称之为“邛笼”。 赵朗穿梭在层层叠叠的民居,观赏着那造型端庄,技艺精湛的“邛笼”,心里对羌民族的聪明才智和高超的建筑技能深感佩服,在没有钢筋水泥等建筑材料,能造出如此坚固的高层建筑,实在是不得不服。 当天傍晚,赵朗又一次有幸欣赏到羌族的集体祭龙王舞。人们围着一根高大的木杆,点起了篝火,载歌载舞。赵朗把身上带着的五瓶神仙醉都拿了出来,与大家品尝。在蜀山平台之上,为了不抢去咂酒的风头,赵朗不敢取出来分享,现在与众人同乐,正好大家一齐品尝,只可惜才有五瓶,族人们都意犹未尽。 这个晚上,在满山谷的花香之中,赵朗睡得特别香甜。 第101章 深潭 第一百零一章 深潭 次日一早,苏幕恩率领族人上山打猎,赵朗当然是一同前去,这古代原始式的打猎,他可真没见识过,探险猎奇是他赵朗的正经工作。这遇到了正经之事,当然是要认真完成了,呵呵! 苏幕恩带着几十人一直向西,来到了一个灌木密布的山谷,一群人在灌木树林外候着,另一群人爬山梁,手持铜锣、梆子,沿着山梁向下,敲着铜锣、梆子,把动物从林子中赶了出来。 过了半个时辰,果然有动物从林子里窜出,先是一些山鸡、獐子,再过了一会,就出现一群野猪和几只羚牛。 羌人各种手段齐出,弓箭、标枪、长枪,一下子就打倒了几只山鸡,几只獐子。 2只受伤的野猪四处乱撞。正所谓受伤的野猪猛如虎,苏幕恩和几个青壮围着野猪,不敢靠近,赵朗一时兴起,捡起一杆标枪,手中一挥,“嗖”的一下,标枪把一头一百多斤的野猪钉在了地上,枪杆从野猪的颈部穿过,去势不减,插进了土中。一标枪把就把乱撞的野猪绝杀,力道之大,确是骇人。 在众羌人惊得张大嘴巴之中,赵朗又捡起一根长枪,用力一掷,“嗖”的一声,一头三四百斤的羚年中枪而倒,抽搐几下便四腿一伸,不动了。 苏幕恩反应过来,大叫几声:“好,好,好,想不到赵兄弟身手如此了得,真是汉人英雄!”众羌人都齐声喝彩,一时之间,声透山涧。 山梁上赶动物的羌人穿过灌木林,正赶向山下与苏幕恩等人汇合,就在此时,只听见“哗啦”一声,灌木丛中窜出两条身影,直立着身子,昂着头,“呜嚎,呜嚎”地吼叫。定眼看去,竟是两头巨大的黑熊。那山梁上的动静惊扰了这两头大黑熊,钻出灌木林,张牙舞爪,向众人扑去。 一众羌人吓得四处奔逃,苏幕恩与几名青壮咬牙迎了上去,手持长枪、木棍,口中大声叫喊,想要吓退两头黑熊。这两头黑熊身形高大,直立起来超过了2米,又正值发情期,被羌人惊扰了好事,愤怒之下哪能吓退得了,四肢着地,冲向羌人,转眼间,便撞倒了几人。对着围上来的苏幕恩等人,黑熊倒也干脆,站立起来,大熊掌一拍,拍散刺过来的长枪、长棍,又一熊掌把一羌人拍昏,冲向了苏幕恩。 苏幕恩身手也不弱,挺枪便刺了过去,“嗤”地刺进了黑熊左肋部,黑熊吃痛,咆叫起来,双眼通红,一掌拍飞长枪,一爪子抓在苏幕恩肩膀,张开了血盘大口,向苏幕恩颈部咬了下去! 苏幕恩的肩膀被黑熊一爪抓住,无法躲避,眼见就要不丧命。千钧一发之际,一人抢将进来,一手叉开熊头,脚上一踹,把400多斤的黑熊踹得跌出一丈多。 出手之人正是赵朗。 黑熊狂叫着又撞上前来,向前一扑,双爪抓向赵朗。 在慢动作视觉效果下,赵朗侧身避过,发起狠来,猱身上前,一手提住黑熊后颈,一手抓住黑熊后腿,“呔”地大喝一声,双手用力,竟把黑熊高举过头顶,向前一掷,“啪”的一下,把黑熊摔在一棵大树上,“咔嚓”一声撞断了黑熊的几根肋骨。跨步向前,一拳打出,“啪”的黑熊的头骨被这一拳击碎,当场死亡。另一黑熊中了几下枪刺,吃痛之下,飞奔逃回了树林。 苏幕恩等羌人都张大了嘴巴,久久不能合拢。赵朗如此神力,真是闻所未闻,难不成他是天神降世? 赵朗拍了拍苏幕恩肩膀,苏幕恩“嘶”的一声缩了缩身体,赵朗这一拍,刚好拍中他的伤口,让他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立即行了个羌人礼道:“谢过赵英雄相救之恩,赵英雄武功盖世,苏幕恩万分佩服。” 赵朗摆了摆手道:“什么武功盖世,徒有几分蛮力罢了。” 众人抬着猎物,簇拥着赵朗,回到了花栖谷。 进了山寨,安置好伤员,打猎的羌人说起赵朗的神勇,满山寨的老少看着那个大黑熊的尸体,又转眼看着赵朗,如看天神,那满眼崇拜之色,怎么也掩盖不住。 当晚,寨子里的人载歌载舞,又一次咂酒。 正喝得兴头上,老祭师勒阿走了过来,叽哩呱啦地说了一大通,苏幕恩转述道:“老祭师说此去三十里处有一深潭,传说潭中有异宝,不过潭中有凶猛怪兽,加之潭水深不见底,几百年来,从未有人能潜入潭底一探。赵英雄神功盖世,如有兴致,可入潭探个究竟,或可寻得异宝。” 赵朗一听,顿时眼睛发亮,他的正经职业是啥?探险呀!有这样的好去处,哪能放过,趁着酒兴,当即应承下来,约定明日便与老祭师、苏幕恩等人同去探探深潭。 次日一早,赵朗便跟着勒阿老祭师、苏幕恩等十几个羌人,沿着山路,往东北方向走去。 走了两个时辰,穿过了一个又一个山谷,到了一个面积大约有50亩的水潭。因四面环山,这个水潭水质清澈,潭水不断向外涌出,形成溪水,向山谷处流去,这深潭显然是这一山谷溪流之源头。 这水潭沿边都是石头,水面离边沿有一丈多高,潭水岸上长着低矮的杂草灌木,水潭尽处是一巨大的岩洞,这流水便是从岩洞中缓缓流出。 赵朗四处观察了一下,没有什么异常,水中有鱼儿在游动,证明水质没问题。估计这水潭是地壳运动造成,四面山头的地下水都从这里汇聚而出。 这种水潭,大型的水下生物不可能在此生长,传说中所谓的蛟龙、神龟等等终归是传说。大型水下生物比如大白鲨、鲸鱼等等,需要的食物是巨大的,这50亩不到的水潭能有多少食物?那不是一目了然的吗?难道大型生物是吃空气长大的吗? 赵朗准备了一下,御下背囊,对苏幕恩等人摆了摆手,一个翻身,跃进了水潭。 正午的阳光直照在水潭上,虽有岸上岩石灌木的遮挡,阳光也直透潭下六十多米。赵朗向下游,四周一片寂静,潭中的鱼儿被四处游窜,惊扰了水下的安宁。 50亩的水面,说大不大,但围着潭边游了一圈,还是花了一刻钟。探险嘛,寻宝嘛,当然是慢慢享受,这要是一下子钻进潭底,抓把淤泥,然后再浮上来,那有啥乐子?说治大国如烹小鲜,那探小险就如吃小鲜了,要慢慢吃才好。 转了一圈,没啥发现,一个猛扎,便要往下深潜。忽然,一条两米多长的黑影从右侧快速游来,动静颇大。 这寂静的水潭忽然闹出了大动静,饶是赵朗一身超能本事,也不禁被吓了一跳。定眼看去,原来是一条鳄鱼。岸上的羌人一见之下,吓得齐声呼喊:“蛟龙,蛟龙!赵英雄快逃,快逃!” 人类对未知的生物,特别是巨型生物,都有一种天生的恐惧,但对于熟悉的生物,却又另当别论。对于鳄鱼这种生物,不要说现在身具几项异能,就是在另一个时空,他在探险之时也不知道遇到了多少次鳄鱼,也杀过了几条。现在看清那黑影是鳄鱼,哪还会害怕。瞅准时机,一脚从下往上踢出,正中鳄鱼下颚,这正是鳄鱼软弱的地方,赵朗这一脚之力何其巨大,这条鳄鱼当即昏了过去。 赵朗举起这条鳄鱼,在羌人的目瞪口呆之中,“呼”地一下,把鳄鱼抛上了岸上,对苏幕恩等人道:“把它绑上。”说完,一个扎水,向下潜去。 这一次,他的速度比原先快了些,沿着潭壁快速地游动转圈,没有啥奇特的发现,反而又踢昏了一条鳄鱼。渐渐地,已向下潜了五十多米,这水潭呈半漏斗型,越往下,底部越窄,潭底估计不足30亩的面积。 再往下潜去,忽然看见下面水底有一片片的绿色幽光,赵朗心中一动,加快了下潜的速度。 第102章 宝石 第一百零二章 宝石 赵朗潜到八十多米的深度,就潜到了水底,怪不得这几百年来都没人下过这水底,八十多米的深度,没有潜水服,古人哪受得了巨大的水压。 水底的岩壁上,有一簇簇的莹光点缀其上,游近一看,却是一块块的夜光石,也就是古人俗称的夜明珠。 物理学霸赵某人知道这所谓的夜光石其实就是一种含二氟化钙的矿石,带有微弱的放射性,但还好是属于安全范围,只要不吸其微尘入肺,就无安全隐患。这夜光石受了阳光的照射,吸收了光源,在黑暗之处便发出幽幽的绿光。 古人对于这些会自发光的矿石很是喜欢,起个雅号“夜明珠”,其价值不菲,怪不得羌人祖先说这水潭下藏有异宝了。只是一来这水深达八十多米,能潜这么深的山里人几乎没有;二来这潭中不知为何有鳄鱼这种生物,更加让人不敢下水。估计是这水潭出现枯水期,机缘巧合之下,有羌人下到了潭底,发现了夜光石,于是一代又一代地当成秘密地传下来,便成了传说,这水潭就显得神秘莫测了。几百年来没有人敢下水探究,今天自己下水潭探奇,也算是解开了这几百年的谜团。这就是探险的乐趣了! 赵朗正愁没有送给羌人的礼物,再说,这玩意儿可以代替手电筒,在手电筒彻底没电之时,作为水底探险照明之用,虽是光线微弱,但也聊胜于无。 他脱下短衣,用匕首在岩壁上挖了一大包夜光石,用短衣包着,便游上了水面。 苏幕恩与老祭师在水潭边上等了差不多一个时辰,心中忧心不已,他们都想,无论赵朗如何神功了得,也不可能在水下潜水一个时辰吧,羌人都认为赵朗可能已被水底恶魔吃掉了。苏幕恩没有在水中看到血迹,终究是心存一丝希望。两人越等越心焦,却又不敢下水探查,那条两米多长的蛟龙(鳄鱼)还绑在一旁呢。连赵英雄这样神功盖世的好汉也不知所踪,羌人哪还敢下水? 正心焦和犹豫间,只听见“哗啦”一声,赵朗从水中冒出头来。苏幕恩等人大喜过望,忙把赵朗拉上岸来。 羌人见赵英雄平安上岸,很是高兴,都围了过来。见到赵朗提着一包灰色的石头,虽然奇怪,却也没有问。阳光下的夜光石呈灰褐色,当然不会在阳光下发出莹光,只有在黑暗处才可看到这矿石发出的光芒。 赵朗也不道明,穿上衣服,便与羌人抬着鳄鱼回到了花栖谷。 羌人又一次欢快起来,吃蛟龙肉,咂酒,跳舞,吹起了羌笛与芦笙,又一个快乐的晚上。 据说羌人的始祖是蚩尤,也有人说羌人与汉人一样,同为黄帝后裔。汉朝时期,羌人主要生活在中国西部地区,史书记载,汉武帝时期,羌人形成了西羌与东羌,东羌逐渐与汉人融合,成为了汉族的一部分,西羌则南迁,到达四川、青海、西藏等地区,无论哪一支,羌人都与当地居民相处融洽,形成了民族大融合,这也是赵朗对羌人有好感的原因。 赵朗把苏幕恩也勒阿老祭师引进屋里,取出一半的夜光石,放在枱面上,把油灯吹灭 黑夜之中,淡绿色的幽光从枱面上的夜光石发出,十多块拳头大小的夜光石发出的光芒把屋子映照得一片淡绿,屋内的事物也朦胧可见。 苏幕恩两人张大了嘴巴,久久不能合拢。 良久,苏幕恩“咕咚”咽了口口水,颤声道:“这,这,这是夜明珠!” 赵朗点着了油灯,把这一小堆的夜光石全交给苏幕恩,说道:“苏幕恩兄弟,赵某在花栖谷叨扰了几日,这些夜光石就送给寨子,山寨若遇有比如天灾等难事,取之贩卖,或可救寨子于水火。” 苏幕恩与老祭师向赵视重重地施了个羌人礼,老祭师勒阿用权杖祷告了好一会,再用权杖放在赵朗肩膀,念了好一阵咒语。苏幕恩解说这是老祭师用最传统、最古老的仪式为赵朗祈福,自此之后,羌人的先祖会庇佑赵朗,消灾去病云云。 又在花栖谷住了两天,赵朗才告辞而去,几百名羌人送到谷外,依依惜别。赵朗问明了方向,步行向蜀山雅女湖走去。这几天在羌族部落游玩得欢,也没有忘了正事,此次入川,为的就是这雅女湖中的秘密。 出了花栖谷,按苏幕恩的指引,沿着一条小溪,向南走了十里,再折向东,进入一个山谷,沿着谷度山路走了十五里,来到一个叫五郎洞的天然洞窟,正犹豫着要不要进洞窟探一探之时,忽然听到有人声在前面传来。 “周师兄,陈师兄,咱们还是快走吧,这五郎洞没啥好玩的,转来转去,到了后来我心里都打起鼓来了,里面黑漆漆的,也不知会不会有蛇。” “闵师妹就是胆小,传说这五郎洞内有娃娃鱼,乃水中人参,是修炼至宝,这还没进到里面寻找呢,就退了出来,好生无趣。”赵朗认得说话的乃是上次在鸳鸯湖遇见的天师教弟子陈远青。 赵朗心想,自己与这几人真是有缘,上次在山顶上遇见,这一次又在山谷中碰到,想那周凡是好客坦荡之人,正要出声与之打招呼,忽然,赵朗耳中一动,他感应到有几人在靠近。 还没等他向周凡等人打招呼,就听到一人哈哈大笑道:“哈哈哈,我就说嘛,在此候着,他们就会自反贼罗网,看看,我说得不错吧?” 赵朗眉头微微一皱,这是要搞事的节奏啊。这男子的声音有点耳熟,好像在哪听过。 又一熟悉的声音道:“李波,你们这几个卑鄙小人,竟敢来我天师教撒野,活得不而烦了吗?”说话的正是周凡。 李波?赵朗这才想起,原来是前些天在白帝城吃饭时遇到的那个口中挂着忧国忧民的青年,李顺后代。 赵朗爬上山坡,叫了一声:“周兄,咱们又见面了,这是咋回事呀?”眼光扫过,有七人正围着周凡四人,那李波站在后面,面带春风般的微笑,眼光就定在那闵姑娘身上转。李波的身旁,站着一位六十岁左右的老者,手拎一柄朴刀,神情有点不屑。另外五人外形彪悍,各执不同兵器,把周凡四人围在中间。 周凡一见赵朗,立即道:“赵兄小心,这是眉山五虎,卑鄙凶狠之人,想逼我们说出门派秘诀!” 赵朗一听,眉又是一皱,据他的了解,此地离雅女湖不到二十里,应是天师教的势力范围,这眉山五虎是何来头?竟敢在这里埋伏天师教弟子? 那李波道:“彭叔,事不宜迟,迟则生变,动手吧,记住别伤了闵小娘子。” 那眉山五虎一听,也不啰嗦,持刀便上,周凡四人均持剑迎敌,结成剑阵,手捏剑诀,脚踏七星步,配合密切,攻防兼备,一时之间,那眉山五虎也奈何不得。 李波身边那老者见状,拾起一块石头,用力一挥,“呼”的一声,击中周凡膝盖。周凡一个趔趄,被眉山五虎的一虎的棍扫中肋部,摔翻在地。闵姓女子忙跳过来,抵住攻向周凡的兵器,只是这样一来,剑阵立即被破。 李波轻笑一声,跃进战围,伸手便抓向闵姓女子,闵姓女子长剑格挡住一柄朴刀,已不及躲避,口中发出一声惊呼。 忽然“呲”的一声破空之声,两粒石子激射向李波。却是赵朗出手了。 赵朗哼了一声,道:“口中说的为蜀为民,干的却是无耻的鸡鸣狗盗之事,你李波果然有强盗的传承。” 那李波在色心的驱动下,只顾着擒住闵小娘子,哪能避得开赵朗的弹石神通,眼看着就要中招,一旁掠阵的老者身形蓦地一晃,朴刀一挥,“叮,叮”两下,竟把两粒石子都挡了下来。 第103章 怪刀手 第九十七章 怪刀手 赵朗的弹石神通力道与速度在非比寻常,若是林灵素、周侗、张顺等高手,听着破空声,当然可以挡下或是避开,但这老者显然只是李波的护卫或是仆人,竟能把石子挡了下来,此人的速度与力量只怕是比张横、郭东楼还要高上一筹。 赵朗微微一怔,目光望向了那老者。 就在这几十息之间,陈远青与另一天师教弟子已被眉山五虎击倒,要不是这一伙人还要逼问天师教秘诀,这天师教几人早已被杀人灭口了。 形势已不容赵朗犹豫,他连剑带鞘刺向眉山五虎最近的一虎。五虎本来不把当前这小年青放在眼中,见赵朗杀将过来,速度之快实属罕见。眉山五虎中两人提起手中家伙,齐向赵朗身上招呼,一个照面就先来个二打一,招数狠辣,气势逼人。 赵朗手中剑鞘一挺,瞅准一人的力道衰弱之处刺了过去,在质点与惯性理论之下,“啪,啪”两下,“两虎”倒地。 其他三虎大吃一惊,这二十出头的小年青竟如此厉害,一个照面就把两位兄弟打翻在地。三人惊慌之下把兵器舞得水泼不进。但在赵朗的慢动作视觉效果下,无处不是破绽。“噗噗噗”,赵朗剑鞘挥动三下,另外三名“眉山虎”中招倒地。 在李波及周凡等人看来,只见赵朗随意地挥动了几下剑鞘,轻描淡写地便把威震眉州、雅州两地的“眉山五虎”击倒在地,平日里利害无比的“眉山五虎”在这青年面前就好象喝醉了酒了下,竟连一招也抵挡不住。周边弥漫着诡异,四下一片寂静。 那身形奇快的老者却看得清楚,以他的眼力,也看不出赵朗武功的深浅。当下“嗖”的一下,身形一晃,挡在了李波身前,手中朴刀横握,说道:“阁下何人?吾乃大蜀王属下,此乃大蜀王公子,还请阁下行个方便。”他见赵朗身手了得,自忖没把握战胜,便放低身份求和了。 赵朗哈哈大笑,说道:“狗屁的大蜀王,李顺这个反贼已死了一百多年了,怎的你们还死心不息地想造反呀?有本事打辽人去呀,再不济打西夏人也行,就会窝里斗,口中还说的满口为蜀为民,看你们干的是啥事,不择手段,谋人家门派秘籍,还想强抢民女,你们这个大蜀王公子的道德有点问题呐。” 李波闻言大怒,喝道:“你是何人,竟敢辱我先人?” 那老者挥手制止了李波,面向赵朗道:“阁下,我们公子年纪尚轻,得罪之处还请见谅。” “哟,打不过就请见谅,你有想过他们对你见不见谅?”赵朗指了指倒在地上的周凡等人,对老者讥笑道。 那老者见赵朗一再讥讽,心里也有些恼怒,沉声道:“阁下铁心要与我大蜀王为敌吗?” 赵朗双手一摊,一脸看傻子的样子道:“这不是明摆着的吗?” 李波再也忍捺不住,跳将出来,“铮”地一声,抽出长剑,剑尖一挑,直刺赵朗。 赵朗左手连弹,四粒石子飞射而出。李波的武功还比不上“眉山五虎”,哪里避得开,一旁的老者挥刀挡下了2粒石子,还是有2粒击中李波的左腿和左肩,李波登时倒地惨叫不停。 那老者朴刀一挥,刀刃横向,轻飘飘地向赵朗胸膛“飘”来,方位飘忽不定,速度忽快忽慢,端的是怪异。 赵朗向后跃退一丈,暂避其锋芒。前几天受了禅惠大师的指点,他没有祭出小李飞刀或小飞剑等绝招,尽量少造杀戮。 倒在地上的周凡大声道:“小心,此人是‘怪刀手’萧岭,刀法蜀中无敌。” 赵朗不想杀人,既然飞刀、飞剑不用,那就只有近身搏击了。他手持剑鞘,定睛盯着“怪刀手”萧岭。萧岭刀锋划过,形影不定,竟无半点刀风。质点一闪即逝,前后变幻不定的速度也没有可推测与计算的惯性量度,此老者武功之高堪比周侗。 既然找不到萧岭的弱点,那就打到他露出破绽为止。 这天下武功,唯快不破。赵朗心道,你萧岭号称“怪刀手”,擅长的是“怪”,那我就以“快”打“怪”。 赵朗剑鞘一挺,闪电般戳向萧岭,萧岭横刀格挡,剑鞘又一拖,扫向他双腿。萧岭向后跃去,赵朗速度比萧岭快上许多,在萧岭向后跃的瞬间,已计算好他的方位,一剑鞘刺出,时机与方位都计算得丝毫不差。 萧岭眼睁睁地看着剑鞘戳中了自己的腰部,好像自己的后背自动迎上了那剑鞘,一点闪避的时间也没有,身体一阵麻痹,便瘫倒在地。 论速度和力量,这世上还没有人比得过赵朗。 赵朗把周凡、陈远青等人扶起,包扎好伤口,对周凡道:“周兄,这些人怎么就找上你们了?” 周凡抢上前去,踢了李波一脚,一脸愤怒道:“上次与赵兄一别,在回师门的路上遇到了这厮,他满嘴忧国忧民的腔调引得我与他交谈,谁知这贼子深藏祸心,话里话外探听我天师教的秘密,我便警觉,刻意地远离了他。哪里知道这些恶贼在我教派周边不敢行凶,却在这‘五朗洞’伏击我们,要不是赵兄你相救,咱们师兄弟几人便要折在这里了。” 赵朗摆手笑道:“这也是周兄弟一时不察,才遭了暗算,若是摆开架势,这些人也讨不到好处。” 周凡知道赵朗是为保全他的面子,当下也顺着赵朗的话语道:“可不是么,这伙人甚是卑鄙,埋伏偷袭。那‘怪刀手’乃前辈高人,与我师父同辈,也不顾身份,对我等后辈动手,真是一丘之貉,无耻之极。” 此时陈远青等人已把李波、萧岭等七人绑得严严实实,赵朗问道:“周兄准备如何处置他们?” 周凡道:“赵兄,这些人是你擒住的,本来应是由你处置,但事关师门利益,我不得不禀报师门,由师门处置,赵兄觉得如何?” 赵朗巴不得把这麻烦推出去呢,当下马上称好。 周凡叫陈运青回师门禀报,两个时辰后,便带着十多人回来,把李波等人带走了。赵朗有些惊讶,这里离雅女湖应还有二十里左右,怎么这么快就领人回来了呢? 周凡看出赵朗的疑惑,解释道:“师门在外围设有哨亭,一支响箭便可招来附近的师门弟子。” 赵朗这才恍然大悟,这一招看来很有用,值得在江心岛与鞋山推广。 周凡又道:“赵兄,此处离我师门不远,我师门雅女湖风景秀丽,我想邀请你到雅女湖作客。” 赵朗大为高兴,拱手道:“那就叨扰周兄了。” 向东行了十里,再转而向南又行了十里,才到了雅女湖的湖边。 这时已是黄昏,看着面前的雅女湖,碧波浩渺,山水交融,夕阳之下,风轻云淡。湖面宁静,确是有温婉娴静的女性气质。 休息了一晚,见过了周凡的师父,说了些套话,第二天,周凡便带着赵朗在雅女湖周边游览。 雅女湖环湖有160里左右,呈南北长开状,站在蜀山向下看,雅女湖就象一个正在跳舞的仕女,婀娜多姿,曲线动人。蜀山天师教就在这“仕女”的腰部位置。 赵朗随着周凡,从雅女湖西岸蜀山这一边开始游览,绕了大半个湖,欣赏着湖边与湖面的美景。走了大半天,整个西面的湖岸都差不多走完了。周凡指着湖的最北边,也就是“仕女”的头部位置道:“赵兄,那边是我天师教的禁地,外人是不允许进入的,咱们就不过去了,这就打道回府吧。” 第104章 禁地探险 第一百零四章 禁地探险 赵朗远眺了一下,那禁地的湖面积占整个雅女湖约六分之一左右,三面都是高山,一条山谷笔直地从北向南切入雅女湖头部。赵朗看着那条山谷,心中很是怪异,这条山谷也太过笔直了吧。虽是心里奇怪,赵朗也没有提出前去探究,毕竟,那条山谷就挨着天师教的禁区,若此时提出去那山谷,有点瓜田李下之嫌。 两人在第二天又游览了雅女湖的东岸,闲谈之间,赵朗装作无意地问道:“周兄,我曾听说那‘通真达灵元妙真人’林灵素的师父陈升也出自于蜀山,他是否属于天师教弟子?若陈升道长是天师教弟子,那林真人也算是天师教之人呀,那他的‘神霄派’又是咋回事?” 周凡叹了口气道:“不瞒赵兄,此事甚是怪异。那陈升原来是我天师教弟子,十多年前,忽然脱离我天师教,跑到蜀山北麓,自行修炼‘五雷术法’,开创‘神霄派’,时至今日,我们还是弄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何事,令陈升脱离我师门。过了几年,他就病死了,此事就更加弄不明白了。” 赵朗心中猜测,那陈升可能是偶然间寻到了银色盒子与铜色盒子,然后起了私心,脱离天师教,自己搞起了研究。从上次林灵素透露的信息分析,陈升可能是死于“潜水病”,那就不难分析出,他潜水的位置极大可能就是那个禁区的水域。这样一来,赵朗搜查的范围就大大缩小了。 在天师教又住了一天后,赵朗告辞而去。他没有问周凡天师教如何处置李波等人,免得麻烦。反正这天师教和那什么大蜀王估计都是四川的大势力,由他们扯皮去吧。 离开了天师教,赵朗来到了雅女湖东面十里处的一个小镇住了下来。 凌晨时分,赵朗出了小镇,在黑色夜幕之下向那天师教的禁区走去。一个时辰后,赵朗便到了那片水域的岸边,这一带人烟稀小,除了一些巡哨的天师教弟子,根本没人在这一带走动。 赵朗把背包妥善地藏好,检查了一下,身上没有铁器,便带了手电筒和一网兜夜光石,趁着黎明前的夜色,潜进了雅女湖那天师教的禁区水域。 下水不久,黎明的阳光就从天边映照过来,雅女湖三面环山,阳光从山缝中照在湖面,波光粼粼,风和日丽。 赵朗在水下潜行了一个小时,才来到了这一片水域的中心,一个翻身,就直往下潜。 绕着这水域的两公里左右范围,赵朗慢慢的探索,过了一个多小时,赵朗已潜到了深水区。他没有带潜水手表,根据身体的承受压力,赵朗估计已下潜到了七八十米。 水里的光线已很微弱,赵朗知道,在大海之中,如果水质良好的话,阳光的光线可达水下200米。这一带的湖水水质还算清澈,阳光在这七八十米的深水中还有点可视度。再往下,就越来越暗,周边一片朦胧。赵朗打开手电筒,这手电筒的光线比以前弱很多,在这湖水之下可照出十来米左右。 又潜了大约二三十米,突然,手电筒的光线尽处出现了一座山,一座规整、圆拱的“山”。赵朗心中一喜,这湖底果然有秘密。 他加快了速度,游向那座“山”。靠近一看,一种从未有过的震撼直冲脑门! 这是一个科幻的世界! 这是一个当前人类从未有人见过的情景! 阳光的光线在这差不多100米的深湖中已很是朦胧,在朦胧的光线中,一个巨大的圆盘似的物体斜斜地嵌在湖底。赵朗的头脑中立刻蹦出一个词,飞碟! 赵朗围着这个飞碟游了一圈,足足花了二十分钟。简直不能想象,这是怎样先进的技术,才可造出这样的科幻产品。 这架飞碟有一大半嵌进了湖底,赵朗略一测算,露出的部分犹如半月,直线部分有400米左右,斜斜地插在湖底,湖底好象长出了一个半圆的大帐,长400多米,宽200多米兰的湖底面积被这“大帐”遮盖住。从露出湖底的小半月状的面积来计算,这个飞碟直径超过500米,高超过30米,这已超过了后世的一个中型居民小区面积,得有多少人在这飞碟中工作啊! 结合前天看到的那条从北向南的笔直的山谷,赵朗猜测这飞碟是在高速飞行中进入了时空裂缝,自身的高速加上时空裂缝的加速,这样的速度是何等惊人!那山谷可能就是飞碟与地球的第一次撞击之处,把那座山切开了一条笔直的山谷后,再斜斜地插进湖水,穿过100多米的湖水,插入湖底之中,一大半没入泥土中,一小半露出湖底。 可以想象这撞击的激烈,山被撞崩,湖被撞裂,再插入湖底200多米才停了下来。 这种撞击闹出的动静这么大,怎么就没有历史的记载呢?赵朗心中充满了疑惑。 思索了片刻,也没有线索。估计可能是年代久远或是地处偏僻,无人看到,所以没有记录下来。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撞击的年代肯定是在汉代张天师来蜀山创建米教之前。张天师来这里建教之后,就有人在此居住,若是撞击,定会记录下来。 赵朗又花了两个小时,从飞碟的顶部开始,逆时针仔细地探查。这飞碟的材质实在结实,那么激烈的撞击,竟没有造成大的破损,整个结构一点裂缝也没有,用手电筒一点点地搜索,看到的也只有微微的拱起,没有看到入口与出口的痕迹,也没有看到有窗口,检查了飞碟的半边,严丝合缝,无法入内。 此时入水已有五个小时,赵朗已感到有点饿,想了一下,便向回游。 游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才回到凌晨下水的地方,悄悄地爬上岸,找到背囊,取出干粮与水,慢慢地吃了起来。 他坐的地方是湖边的一片树林,从外面往里看,只能看见林林茂密,郁郁葱葱;坐在树林里向外看,却能把整个湖面尽收眼底。把手里的干粮吃干净,刚灌了几口水,忽然,眼角的余光看到湖的西岸有2条人影腾空而起,脚踏飞剑,“嗖”的一下,越过湖面,转眼间便到了东岸。两人在东岸拐了个弯,又“嗖”的一下,再次越过湖面,回到了西岸。 赵朗心中一动,藏好身形,站在树林边,继续观察,不一会,又有几人从西岸升空,御剑飞行,越过湖面,到达东岸上空,转弯掉头再回到西岸。渐渐地,湖面上飞行之人也多了起来。 赵朗观察了一会,找到了一点规律,这些人穿越的湖面,正是那飞碟之上方。无论是从西岸飞越到东岸,还是从东岸飞越到西岸,都绕着那一片水域。 赵朗取出银色盒子,打开盖子,按下磁感应模式,眼前立即出现那些棕黄色的线条,这一带的地磁量特别强,密密麻麻由南向北的棕黄色线条呈现在赵朗眼里。 赵朗也不觉奇怪,这一片土地,透着神秘,地磁力强一些也不足为怪。当他看向飞碟的位置时,却着实地被吓了一跳。只见那飞碟的水域之中,一团巨大的棕黄色光团以飞碟为中心,向四周散射而去,方圆十里范围就如被一个棕黄色的光团笼罩。更诡异的是这个棕黄色的光罩自成一个循环,磁力由内向外,再由南向北就如流光一般,缓缓流动。 这是怎么个回事?赵朗摸摸下巴,在脑子里的物理理论飞快地搜索和推算,一时之间也没什么头绪。 正在思考间,又有几个御剑飞行的天师教弟子在湖面上来回穿梭,脑子里念头一动,有点明白这其中的原理了。 那些磁力光团,很大可能是飞碟在失事后,开启了某种装置,使磁力形成了一个象悬浮列车那样的反磁力力矩,这种反磁力可以在离地一定的高度里,通过反作用力,把某些类型的外物挡在外围。 很明显,这种磁力反作用力,就是飞碟的防御罩,带有很巨大的防御作用。所有带铁性的东西,比如说导弹之类攻击性武器,都被挡在了100多米以外。就如那些长剑,也只能在磁力光团的外圈来回运动,人站在了剑上,就形成了御剑飞行的现象。 这飞碟嵌入了湖底后,光罩的外围延伸到了湖面上的三四十米高。估计是某一时期,天师教一前辈机缘巧合发现了这一景象,历代以来不断研究,终于有了这种御剑飞行的结果,而这,也就成了蜀山剑仙的传说。 这种磁力有很大的局限性,就如那悬浮列车一样,只能在悬浮的轨道上行驶。这些天师教弟子只能在这个光罩圈边缘御剑飞行,出了这个范围,这一套就不灵光了。 而这些天师教弟子,通过特制的长剑,多次试验,才可以承托一个人的重量。每人长剑的长短、重量必须与御剑之人相配套,换成另一柄剑,就不一定能御得了之么顺利。 可能这就是那些所谓的“本命飞剑”的传说来源吧。此外,可以肯定的是,离开了这个区域,这些人就不能御剑飞行了。 第105章 又一个盒子 第一百零五章 又一个盒子 湖边林中,赵朗静立。 想明白了这些道理,赵朗呼了口气,准备再次下水探索飞碟的另一半。看着那些飞来飞去的天师教弟子,忽然就不明所以地起了恶作剧之心。 他取出铜色盒子,对着那一片水域的湖面,启动阴离子收集器…… 这雅女湖确实是负离子丰富,才一启动离子收集器,天空之中就有云层聚集,赵朗举着铜盒子逆时针划着圈圈,天空之中忽地雷声轰鸣,就在这一刹那,七八个在半空御剑飞行的天师教弟子便“扑通,扑通”地掉入了湖中。 在赵朗的眼中,阴离子(即负离子)的聚集,影响了周边的磁力,那飞碟的磁力光团立即变弱了些许,离子对磁力的影响在这个离子收集器的操控下,立即显现出来。 验证了自己推测的理论,赵朗嘴角微翘,露出了成功恶作剧的特有轻笑。收起了铜盒子,又藏好背囊,等那些落水的天师教弟子被救上了小船后,赵朗再次下水,向飞碟的方向游去。 这一次,在飞碟边缘中间,按顺时针方向搜寻。透过朦胧的光线,赵朗一平方米一平方米地仔细搜索,又过了一个多小时,终于有了发现。 朦胧的光线中,赵朗看到了飞碟边缘的一个不规则的拱起,这是一个撞击时留下的破损之处。 他马上打开手电筒,只见那破损之处就像一个自行车轮胎在受外力撞击后,鼓起了一个小包的样子。飞碟的一处因撞击鼓起了一个直径太二十多米,高一米多的大包,大包的尽处有一个长两米多,宽二三十厘米的裂缝。 赵朗看着那二十多米,高达一米多的大鼓包,惊叹这飞碟之坚固。这么激烈的碰撞,把一座高山撞开了一条笔直的山谷,又插入湖底几百米,飞碟才拱起了这么二十米的大包,而这大包也才有两米多的裂缝,其他部位竟然丝毫无损,这飞碟倒底是何种文明制造? 他没发现这飞碟的出入口打开,估计里面的人估计在撞击之时或撞击后已经死去,自己也没办法进去探查。 赵朗用手电筒往那裂缝照去,裂缝里边有一排排的电线,电线旁边是一条卡槽,卡槽是沿着飞碟圆形结构而设,估计是用来装置某些设备的,两米多长的缝隙可触及之处的卡槽已空,显然卡槽里的装置已在撞击之中飞脱出去,不知所终。 赵朗侧着身子,顺着手电筒的光线看向裂缝的尽处,隐约之中那裂缝深处卡槽之中有一物件,伸手探去,摸到一个光滑的物体。他把物体从卡槽抠出,一把抓住,扯出来一看,又是一个盒子。 这是一个透明的盒子,盒子的大小与赵朗背囊中的银色盒子、铜色盒子一样的大小,透过透明的盖子,可以见到里面有四个拳头大小的透明珠子。赵朗把盒子收入网兜,再次在裂缝中寻找,却再也没有收获,裂缝中除了一排排的细线之外,就只有那空空的卡槽。 把透明盒子在卡槽中比划了几下,心中忽然醒悟,按这卡槽的大小,银色盒子与铜色盒子应该也是这卡槽里的装置。 结合种种线索,赵朗推测,在飞碟与山边撞击之时,飞碟受损,两个盒子从这裂缝中飞脱出去,掉入了湖中的浅水区,千百年来没人发现,机缘巧合之下,林灵素的师父陈升在水中找到了这两个盒子和那裂缝破损的金属。经过研究后,金属铸成了小飞剑,自然而然的,陈升便里有了一点点的飞剑与雷法绝技。但人心的不足又害了他,在他奋力向湖底探寻之时,便得了“潜水病”,进而要了他的命。后来,两个盒子分别传给了林灵素与包道乙,几番辗转,又到了赵朗手中。 赵朗在水中又搜寻了三四个小时,还在湖底大范围地搜了一圈,直到天将黑,才游上岸。除了那个裂缝与网兜里的透明盒子和一些大鱼,没有其他发现。 收拾好东西,背上背囊,赵朗又回到了小镇。吃过了晚饭,回到客栈房间,赵朗取出那个透明的盒子,打开了盖子…… 盒子里有四颗拳头大的透明珠子,珠子里有流动的液体,珠子向上的表面有三个方形的按键,距离按键五厘米左右有一个米粒大的圆点。这是什么珠子?赵朗满脑子疑惑。 翻过盒子,看向底部,果然,底部有一铭牌,熟悉的字体跃入眼帘。就如那铜色盒子,这盒子的铭牌也有三行英文字,翻译过来:第一行:中微子通信;第二行:斯特尔特;第三行:2167年5月。 直到此时,赵朗终于确认,这飞碟是地球人类2167年或以后的产物。 人类到了2167年以后,科学的发展肯定是到了一个很高的层次,就从目前赵朗所探索到的信息,2095年就有了yz元素的利用,而到了2167年,就有了直径超过500米的飞碟,还有磁力能量收集的银色盒子,正负离子收集的铜色盒子,还有透明盒子的中微子通信器…… 在赵朗穿越的2023年,人类已经开始研究中微子。中微子是轻子的一种,是组成自然界的最基本的粒子之一。中微子个头小、不带电,可自由穿过地球,质量非常轻,比电子的百万分之一还要小,以接近光速运动,与其他物质的相互作用十分微弱,号称宇宙间的“幽灵粒子”,也有物理学家认为中微子就是宇宙间的“暗物质”。 简单来说,中微子这种极小的“暗物质”,可以穿透宇宙间的一切物质,无论是高山、海洋、金属,甚至是星球,中微子均可以大于光速穿透。 在赵朗穿越的当年,也就是2023年,地球人类对中微子的研究刚刚有了一点进展,已经有科研机构可以捕捉到宇宙之中的中微子。赵朗记得就在2023年,中国中科院在广东省江门开平市建设一座地下超级探测装置:江门开平中微子实验室。据当时的科学媒体记载,这个超级科研装置用于捕捉宇宙的中微子。该装置位于可以屏蔽宇宙射线的地下700米深处,主体结构由直径41米的不锈钢网壳和直径35米的有机玻璃球组成,内部装有2万吨的液体闪烁体。当中微子从这2万吨液体中穿过时,产生的极微弱光就会被周围的2万只高灵敏度光电信增管捕捉到,转化为电信号,从而发现中微子的运动方向。 这便是穿越前世界最先进的中微子研究装置,只是到了可以捕捉银河系的中微子,远远未达到可以利用中微子作为通信的程度。 以2023年的最高科技水平,要有2万吨液体闪烁体与2万只高灵敏度光电信增管才可以捕捉到中微子的踪迹,而手中这个盒子以及盒子中的四颗拳头大的圆晶体,就可利用中微子进行通信? 赵朗拿起一颗珠子,摇了摇,里面的液体填充了整个珠子空间,即使是摇动珠子,里面的液体也只是缓缓流动。 赵朗往盒子里一看,那放珠子的凹槽底下有一个英文单词:补充一。盒起另一颗珠子,果然凹槽底下写着“补充二”,第三第四颗珠子凹槽底下不出所料的写着“补充三”和“补充四”。 这是什么个意思?赵朗又思索起来,难道这盒子是补充什么物质之用?看着手中的珠子,他心中猜测,中微子很难捕捉,这盒子估计是补充中微子之用。 手中按下一个方形按键,盒子里第二颗珠子的米粒大小的圆点闪烁起了绿光。按一下就闪一下,反应十分灵敏,就如另一时空二十世界的电报机。赵朗又按了另一个方形按键,第三颗珠子的米粒圆点闪烁起红光;按第三个方形按键,第四颗珠子则是闪烁黄光。 赵朗又试了另外三颗珠子的按键,不出所料,四颗珠子互相之间均可联系,只需记下绿光、红光与黄光,便可知道信号来自于哪颗珠子,而发射信号时更简单,只需记信三个按键分别代表发给哪颗珠子,便可与另外的三颗珠子联系。 第106章 北上华山 第一百零六章 北上华山 赵朗看着手中的珠子,心中大喜。这可是妥妥的电报式通信器呀!这玩意儿太有用了。若能与千里外的鞋山联系,那就太妙了。 赵朗“腾”地站起来,把1号珠子拿在手里,把2、3、4号珠子放在窗沿,只放一盏油灯,取出激光枪的瞄准器,走出了房间。 走到离客栈三四里地之处的一高地,黑暗之中,四处只听到秋天虫子的叫声。赵朗用瞄准器对着客栈的方向,找到那盏亮着的油灯,按了按联系2号珠子的按键。果然,通过瞄准器,看到了那闪烁的绿光。又按了按联系3号与4号的按键,红光与黄光立马闪起。 试了中微子通信珠子后,赵朗回到了客栈房中,收好透明盒子及四颗珠子。稍一思索,一拍大腿,大骂自己愚蠢。中微子是啥?可穿透一切物质的宇宙间暗物质呀,不要说是三四里距离了,就算是三四万里,或者是穿透地球,穿越银河系也不在话下呀。而自己却在三四里的距离试来试去,不是愚蠢是什么? 由此分析得出,这透明盒子就是利用中微子通信之用,珠子便是通信器,珠子里的液体是储存与驱动中微子的特殊物质,盒子则是补充珠子里的中微子之用。 不过令人费解的是,那飞碟与这中微子通信器那么的先进,怎么会用按键发电报的方式通信呢?没道理呀!思索良久,不得其解,也只好暂时放下,歇息去了。 次日一早,赵朗在小镇里转了一圈,观赏着这蜀中小镇的风光,又在镇子外的一险峻山岭探险一番,浪了一天,才回到客栈。刚进门,店小二便热情地招呼:“客官回来了,可曾用过晚饭?” 赵朗在一靠窗桌子坐下,对店小二说道:“店小二,你这店里有啥特色美食,介绍介绍。” 那店小二是个机灵之人,马上推介道:“客官你可真是有口福了,咱们眉州最地道,最出名的便是东坡肘子和东坡肉,每个店里都有秘制之法,味道也各有不同。本店的东坡肘子、东坡肉乃是整个眉州最正宗最美味的,咱掌柜为了试制这两道菜肴,试坏了九个铁锅,试了几百个猪肘。” 赵朗心中一笑,这店小二真会吹,还试坏了九个锅,你不啥不说试坏了十九个铁锅。慢着,试坏? 赵朗一顿,脑中思绪瞬间已千万转,心中疑问蓦然解开。试坏,试坏,那中微子珠子上的按键与显示圆点,不是用来发电报的,是用于检修时测试之用。那裂缝内的卡槽布满一排排的细线,显然是连接透明盒子、银色盒子与铜色盒子之用,几个盒子上都没有接口,显示出2167年科技的发展,已使能量收集器与通信装置脱离了接口、插座等羁绊,仅仅是放在卡槽之中,便可通过布设的线路输送收集的磁力能量、离子能量和通信信号。短短的两三米已设置了三个盒子,这500米直径的飞碟周边不知安装了多少个这样的盒子,从而保证了飞碟的能源供应和通信畅通。思索到此,赵朗才有霍然开朗之感。 “客官,客官?”店小二见赵朗陷入沉思,良久也没说出吃啥菜肴,便出言提醒。 赵朗回过神来,哂然一笑,心中畅快,赏了店小二一角银子,点了几样当地美食,要了一壶水酒,独饮起来。 这一次入川到蜀山探险,收获颇丰,饱览了中华大地的大好河山;受了禅惠大师的提点;深入羌寨子欣赏羌人的祭祀、舞蹈,喝了咂酒,参与了打猎,又去了深潭寻宝,捞了一包夜光石,重点是潜入雅女湖湖底,找到了飞碟,弄明白了两个盒子的出处,还收获了一个中微子通信盒子…… 这一趟远行,真是圆满成功,收获满满。 细细算来,与张横一别已有二十多天,赵朗离开小镇,转向北而去。 经梓州(今四川三台县)、利州(今四川广元市),行了一个月,在九月中旬达到了京兆府(今西安)。这一路上,赵朗没有四处游玩,只是沿着官道,时而步行,时而租辆马车,时而跟着商旅,观赏沿途风光。 到了京兆府,赵朗找了间客栈安顿下来,他要在京兆府休整几天,顺道游览宋时西安的风貌。此时的京兆府还没有钟楼与鼓楼,赵朗游览了大雁塔与小雁塔,在大慈恩寺礼了佛,品鉴了盛唐文化之精萃,又参观了碑林,饱览碑林的书法艺术。赵朗仿佛又重新踏上时空裂缝,去到了唐代,满眼都是唐朝文化。 站在北宋的京兆府,却宛如走进遥远的盛唐,感受了一番大唐盛世,沐浴了一回中华文化最鼎盛时期的神光。赵朗越来越觉得,自己对这种文化有一种骨子里的喜爱,深深地陶醉于其中。 离开了京兆府,向东走了两天,便来到了西岳华山,华山自古以来就有“奇险天下第一山”的称谓,山上悬崖峭壁不计其数。 在另一时空,赵朗游过两次华山,那种山峰落差令他心驰神往,只是碍于条件,无法在峭壁上攀爬探险。现在自己身负异能,此次经过华山,当然不会错过机会。 华山也是道教圣地,有道观20余座,其中以玉泉院、东道院、镇岳宫、云台观的规模最大。相传云台观主持陈抟与宋太宗赵匡胤相交甚密,曾与赵匡胤下了盘棋,赢了华山三百年,极受赵匡胤尊重。据说陈抟活了一百一十八岁,而宋代以道治国也由此开启,华山上的道派在北宋这一时期甚是昌盛。 赵朗从华山北麓开始登山,沿着山道拾级而上。刚上山不久,便看到了一处园林式的建筑群,走近一看,门前一个牌匾上面写着“玉泉院”三个大字。 据史料记载,玉泉院建于宋仁宗皇佑年间,也就是1049--1051年,是道士贾得升为师傅陈抟所建。属全真派一脉。 赵朗走了进去,向三清上过香,捐了香油钱后,便在院中参观起来。 玉泉院有希夷石洞、希夷祠、过水凉亭、山荪亭等古迹,亭院古朴,池水清澈,古木参天,端的是怀古纳凉之好地方。 赵朗来到过水凉亭,观赏着泉水潺潺。传说当年唐玄宗李隆基的妹妹金仙公主在华山镇岳宫游玩时,宫内有一口玉井,井水清澈见底,金仙公主就站在井边照她的影子,不小心,将头上的玉簪掉进井里,下山后,她们在过水凉亭下休息洗手,无意中又找回玉簪,惊喜中发现亭下的泉水和山顶玉井是相通的。 赵朗伸手体会着这山泉的冰凉,忽然前面的院子人声嘈杂,喝骂之声不断。赵朗心中好奇,上前观看,却见一个二十岁上下的汉子,头戴一字巾,肤色白皙,脸若银盘,手执一长棍,站在院中。几名玉泉院道士正拦着他,阻止他往里闯,其中一年长一点的道人骂道:“你这厮好不讲理,我玉泉院主持外出讲道,不在院中,已与你说过多次,你硬是不信,便待如何?” 那白皙汉子道:“我听闻玉泉院主持武功高强,身手了得,特来请教,你们何故推三阻四,好生无礼。” 赵朗心中好笑,这汉子前来踢馆,却硬说人家无礼,这般强词夺理,真是有趣。 那道人被白皙汉子缠得也有些恼怒,对其他几名道人说道:“赶他出去吧,不要伤了他。” 四名道人齐声应诺,手持棍棒,齐喝一声:“嚯”,脚踏四仪步,结成小阵,攻向那汉子。那白皙汉子手中长棍一挡,挡住两根棍棒,却被另两根击中手脚,忙跃后退避,心中有所不忿,使出棍法,攻上前来。赵朗观他棍法中平正直,梢旋划圆,势如长虹,端的是上乘棍法。 而那四名道士阵法严紧,攻守有道,刚柔并重,奇胜相济。那汉子虽是武功高强,却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四名道士阵法精妙,三两下子便被道士四棍架住身体,推出了院门之外。 那汉子却不胆怯,站在门外骂骂咧咧,说什么诚心来请教,却被道观人多取胜,胜之不武云云。 第107章 史进 第一百零七章 史进 赵朗看了那汉子几眼,心里好笑,却也不干扰,走出了玉泉观,便顺着山径,登上西峰。 华山西峰有一道观名为镇岳宫,也是华山规模较大的道观之一,供奉镇守华山之神西岳大帝。正所谓遇庙拜神,赵朗在镇岳宫中上了香,敬了西岳大帝,便继续上山,攀上了后世着名的莲花峰。莲花峰就是神话传说《宝莲灯》中刘沉香劈山救出三圣母的地方,刀法中“刀劈华山”招式便是由此而来。山峰的西北面,直立如刀削,空绝万丈,名为舍身崖,及华山中最险峻的山峰。 宋代的华山不收门票,也不象后世那样游人如织,在山峰之上游人稀少,只有几名道士在山顶上修炼,赵朗登上山峰之时,已近下午,山峰上夕阳西斜,一片金黄色,煞是明媚。 赵朗穿上软皮披风,走到舍身崖边,极目远眺,四周群山起伏,云霞四披,周野屏开,心中的种种杂念,身上的阵阵杀气,都一扫而空。 两名在山顶盘腿修炼的道士见一青年走近舍身崖崖边,甚是危险,不由出言提醒:“小居士,崖边危险,莫要太过靠近,以免发生意外。” 赵朗回过身,对道士笑了笑,拱手作揖致谢,整了整身上的背囊和披风,面向舍身崖,迎着夕阳,张开双臂,以一装逼姿势,双腿一蹬,腾空跃入了万丈悬崖…… 两名道士一阵惊呼,抢上前来,已迟了一步,那青年已跳下了悬崖,待探头望去之时,却又大吃了一惊。 只见那青年四肢舒展,身上的披风胀鼓鼓地兜着山风。青年在空中像大鸟般翱翔,时而扇动双肩,身体又腾空上升;时而侧身拐弯,像闪电般穿透了空间。青年口中不时发出“嚯哈哈,嚯哈哈”的喊山之声,声扬天际,威逼山河。 道士们哪有见过这种场景,惊骇之余,纷纷下跪磕头,口中喃喃道:“天君下凡,天君下凡了。” 赵朗此时的心情爽得不得了,另一时空的自己想做却又做不到的事,今天在大宋这一朝代终于做成了,自己象一鸟儿在华山的万丈悬崖下自由翱翔。迎着山风,赵朗超频扇动,身体竟能上升飞翔。 赵朗自从在那景德镇郊外的小山上领悟了利用自然之力后,经过不断研习,现在已运用得越来越得心应手了。这披风的滑翔已不单止是只能滑翔,利用着风力,已可象鸟儿般上下飞翔了。当然,这是在有山风可利用的条件下才可,若是风平浪静,单凭超频扇动,也只是能滑翔而已。 此时此刻,万天之下,只剩下了飞翔,山风,自由! 心中舒畅,口中发出阵阵长啸,在舍身崖下足足滑翔了一个小时,看到西峰顶上已聚了越来越多的游人、道士在跪拜,才依依不舍地滑落到山下的一条小路上。 刚一停下身形,便看到了那站在路边树底下,张大了嘴巴,如中了定身咒一样的白皙汉子。 “呃”,赵朗抓抓头发,略为尴尬,本以为降落在这偏僻小路,就可避开游人,谁知一落地,就看到了在玉泉院的那持棍打斗的白皙汉子。 言多必失,尽早抽身。赵朗转身便走。 “嗖”地一下,那汉子奔到赵朗跟前,扔掉长棍,拜倒在地,口中大叫:“师父,师父,请受徒儿一拜。”说罢,连连磕头。 赵朗一怔,忙道:“这位壮士,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你的师父。” 那汉子连忙道:“不,不是,请师父收我为徒。” “原来是想拜师”,赵朗笑道:“我看你棍法上乘,你原来的师父应是位了不得之人,怎的却要另外拜师?” 那汉子跪在地上道:“我一共拜了八位师父,教我棍法的师父三年前离开了华阴县,到别处去了。我的师父们都说若是遇到武功高手,尽可拜之为师,因而不会怪我多拜几个师父。” 赵朗把他从地上拉起来,说道:“你回去吧,我不是武功高手,这华山上有二十多个道观,其中必有武林高手,你去道观里拜师方为正道。” 那汉子急道:“我已去了十七个道观挑战,最多是打成平手,能战胜我的没几个。刚才在玉泉院,他们四打一,才可战胜我,若是单打独斗,都不是我的对手。师父您老人家能上天入地,本事大得很,请收我为弟子。” 赵朗心想,原来是个武痴,便道:“我这飞天的本事,别人学不来,我也教不了,你回去吧,我还要要事去办,不能在此停留。” 那汉子急道:“我愿随师父奔波,侍奉左右。” 赵朗有点头痛,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是哪里人?” 那汉子道:“我叫史进,乃华阴县人士。” “啥?你是‘九纹龙’史进?你师父是王进?” 史进有点不好意思地道:“我这江湖匪号您老人家也有所听闻?” 赵朗呵呵一笑,说道:“这么说来,你是从少华山而来?” 史进奇道:“师父您怎的知道我上了少华山?” 在赵朗的认知中,史进在水浒的众强人之中,倒不算是个坏人。他自从师父王进去了西军避祸,家中老人又去世后,没人管制,学了江湖作派,四处结交江湖好汉,后来结交了少华山山贼陈达与杨春,被人举报,史家庄因此招祸,被华阴县县令派兵围剿,史进因此流落江湖,结识了鲁智深。两人在瓦罐寺杀了几个恶僧恶霸,迫于无奈,鲁智深去了东京大相国寺当菜园子职事僧,史进则上了少华山落草。 整个过程可以说是命运使然,也可以说是社会形势所迫。史进本是史氏史家庄少爷,妥妥的良家子,只是因为为人仗义,又好打抱不平,这种性格在北宋末年强人遍野的社会环境,流落江湖,落草为寇是很大几率的结果。 赵朗看着史进,心想:“看在你本性不坏,又是梁山八大马军统领的面子上,我就把你这个刚落草的青年挽救出来吧。”于是便道:“史进,你本良家子,又是史家庄庄主,落草为寇,流落江湖不是你应走的路子。你闹成这般狼狈,究其原因是缺了管教,”顿了顿,又道:“你师父王进离开史家庄,你就胡闹起来了,看来你以为你的棍棒功夫无人能敌了吧?还敢跑遍整个华山去挑战。呵呵,这样吧,你我打斗一场,如何?” 赵朗想要管住这个误入歧途的青年,便要把他洋洋得意的棍棒绝技打败,让他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史进本是武痴,从小最喜欢的就是舞刀弄棒,拜了八个师父学习武艺尤觉不足,一听赵朗要与他比斗棍棒,心下高兴,捡起地上的长棍,耍了个棍花便向赵朗攻了过去。 棍法一道,讲究的是生棍与死棍,老棍与嫩棍。生死棍说的是力道,指的是活力与死力;老嫩棍指的是进退。掌握了其中关窍,便算是学到了上乘的棍法。 赵朗见史进的棍法当中,力量与套路算是不错,运转圈点略显不足,自由灵活却是很差。当下与不留情,手杖一出,击中史进手中长棍的离手三尺之处,“嘭”的一下,长棍脱手,飞出两丈,正是长棍的质点被戳中。 史进愣了愣,赵朗一脚挑起长棍,飞向史进,口中喝道:“再来!” 史进手一抄,接过长棍,使出粘缠圈转法,棍尖作圆周运动,力道变幻不定,生棍死棍不停转换。但在赵朗的视觉效果之下,无处不是破绽,一手杖挥出,快如闪电,“啪”地打在史进右臂,长棍再次脱手飞出。 赵朗又用脚一挑,把长棍挑向史进,又道:“再来。” 史进脸色涨红,接过长棍,飞舞起来,施展出全身绝学,把长棍舞得棍影重重,两米范围内水泼不入。 赵朗瞅准破绽,手杖伸出,直取史进面门,史进连忙后退,手上一滞,施展全身绝学,把长棍舞得棍影重重,三米范围内水泄不通。 赵朗看准破绽,手杖伸出,直取史进面门,史进慌忙后退,手上一滞,被赵朗手杖向上一挑,巨大的力量又让长棍从史进手中飞脱出去,掉到了三丈之外。 史进面如土色,自己引以为豪的棍法在赵朗面前竟然不堪一击,三次打斗都接不了一招,这让他情何以堪。 史进再次拜倒道:“请师父收留。”这一次,态度端正了许多。 赵朗道:“我姓赵,名朗,字天定,江州人士,你先跟着我做一记名弟子吧。” 史进赶紧磕头:“弟子史进,拜见师父。” 第108章 铁面孔目 第一百零八章 铁面孔目 赵朗收了史进为记名弟子,知他是义气之人,不想他留下遗憾,便道:“你回少华山处理好杂事,与少华山之人好聚好散,明天申时(15时至16时)在玉泉院门口等我,咱们要去东京。” 史进应诺一声,便赶紧向西面去。赵朗则到山下小镇,找了个客栈歇息去了,明天他还要上华山南峰去浪呢 却说史进奔下华山,一直向西,连夜赶路,向少华山而去。少华山在华山以西60里,脚步加快,也要三个时辰才赶到。史进必须今天赶回少华山,交待好事情,明天一早再回到华山玉泉院门口与师父汇合。见过赵朗的本事,如若错过了这个机缘,自己将会悔恨终生。 快赶慢赶,终于在亥时赶回了山寨。次日一早,史进与少华山头领陈达、杨春把事情一说,两位头领都很是不舍。但他们都知道史进为人,同时也为史进能拜一异人为师而高兴,便不再阻拦,准备了100两白银送给史进作盘缠,大家一一作别。 史进下到山脚,抄近路走进山脚的乱石林,只要穿过这个乱石林,折而向东,就可省上七八里的路程。刚走进石林,就听到前面有人在说话,心中奇怪,这一大早的,谁在这山野石林呢?悄悄靠近一看,不由得满脑子疑惑。他看到了一个熟人,一个根本不该以这种模样出现的熟人。 只见两名差役围着一戴着枷锁的中年犯人,那犯人身形略胖,虽是披头散发,脸上还有污垢,但从其手脚等部位,还是可看出他皮肤较白,颇为富态。史进认得此人,乃京兆府六案孔目,“铁面孔目”裴宣。 只听一高瘦差役道:“裴孔目,对不住了,贺老大花三千贯买你性命,府尊大人已命人向我俩打招呼,要尽早取你性命,今天就在这送你上路吧。” 那裴宣仰天长叹,两眼流泪道:“想不到我裴宣为人正直,办案无私,却落得如此下场,哎!” 另一差役阴笑道:“裴孔目,你刺配沙门岛,离这两千多里,这天寒地冻的,去到那里也是个死,还不如早早上路,免受这路途之苦。” 裴宣为人坚毅,冷哼道:“你们两个助虎为伥,肯定也不会有好下场。” 那高瘦差役道:“话多无益,快快下手。”说罢,举起朴刀,便要砍下去。 史进大喝一声,冲将出来,长棍一磕,“当”的一声,把朴刀磕飞,一个反挑,长棍另一头棍尖“咚”地戳中高瘦差役胸膛,那差役气一闷,登时昏了过去。史进一个横扫,一棍就把另一差役的脑袋打碎,登时气绝。 裴宣正闭目等死,忽然天降救星,心下大喜,睁眼看去,不由得惊呼出声:“史大朗!” 华阴县属京兆府管辖,身为京兆府六案孔目的裴宣,有一次去华阴县公干时坠马摔断了腿,被史家庄史太公救了下来,因而结了善缘。史太公去世后,裴宣也曾去过几次史家庄,规劝过史进几次,也曾想在京兆府帮史进谋一差事,还没待落实,就发生了史进勾结少华山,史家庄被华阴县令派兵围剿之事。 史进深知裴宣为人,打开他身上枷锁,出言相询道:“裴大哥,因何落魄至此?” 裴宣长叹一声道:“那京兆府贺太守之弟为非作歹,犯了命案,我没理那贺太守之请托,反而依律办理,却被贺太守设计陷害,发配沙门岛。我枉为六案孔目,却连自己也保护不了。那贺太守连知府也买通,合谋害我,我避无可避,哎,这大宋官场,为何污浊至此?唉!” 所谓“六案孔目”,是宋代府衙中,吏、户、礼、兵、刑、工六房中的吏员,没有品阶,但权力不小。六房孔目裴宣这样的干吏,也因办案公正而遭上司陷害,也难免让裴宣心灰意冷。 史进道:“裴大哥,你恐怕不能回京兆府,日后有何打算?” 裴宣心中悲凉,这天下之大,竟无他容身之处。 史进又道:“裴大哥,我有要事需马上赶去华山,不能在此停留。我原来在这少华山上落草,在此有点情面,你若无处可去,可上少华做个头领,好歹也有个容身之处。” 裴宣沉思半晌,道:“少华山离京兆府太近,我在此落脚,若被人探知,恐会祸及家人,我需继续向东,离京兆府尽量远一点,才可让家人无事。” 就在此时,那高瘦差役呻吟一声,悠悠醒来。看了那差役一眼,史进向裴宣问道:“此人如何处置?” 裴宣乃果断之人,他捡起朴刀,一刀结果了那高瘦差役,动作利索,脸不变色。 收起两柄朴刀,把两个差役的财物、印信取出,裴宣想了想,又把两个差役的外衣脱下,换下自己的囚衣,对史进说道:“大郎,事不宜迟,我也要向东而去,尽量离京兆府远一点,快快赶路吧。” 两人把差役尸体埋好,匆匆忙忙地向东而去。这一路上,裴宣问起史进去华山所为何事,史进也不隐瞒,把自己在华山遇见赵朗之事说了出来。裴宣觉得匪夷所思,能上天之人他可从没听过,史进的功夫他是知道的,远在自己之上,那赵朗能三次在一招之内击败史进,其武功之高,骇人听闻,裴宣心中不免有些好奇。 史进是个极其讲义气之人,从他救鲁智深、与少华山结交,也是义字当先。他见裴宣就要亡命天涯,无处可依,便对裴宣道:“裴大哥,我师父乃当世高人,你若无去处,不如由我向请求师父,把你留下陪伴左右,暂且度过一段时日,以后再作打算。” 裴宣有点心动,但又担心史进刚拜师不久,又只是个记名弟子,脸面不知好不好使,心下踌躇。 史进道:“成与不成,反正试试便知。” 于是两人便一同转向华山,在申时之前来到了玉泉院门口。 那玉泉院的道人一见史进,便当面骂道:“你这人恁地无礼,又要来闹事?” 此时的史进不敢生事,连忙道:“道长不必生气,在下这次不是前来比武的,我与人相约在此等候,并不进院门。” 那道人一脸狐疑,观察了一会,见史进始终站在门口,不踏进院门一步,也就放心离开。 等了好一阵子,才见到神清气爽的赵朗从山上走了下来。 今天赵朗在华山滑翔、攀岩,足足浪了一天,心满意足,差点忘了约了史进之事,降落到山中小道时才忽然间醒起,好在也不算是太迟。来到了玉泉院,见到史进还带有一微胖的中年差役,不由微微一怔。 史进见到师父,忙与裴宣上前施礼,史进低声向赵朗解释道:“师父,这位是弟子世交,京兆府‘铁面孔目’裴宣,弟子回少华山时,正好在山下遇见两差役要谋他性命,我救下了他,又见他无处可去,便擅作主张,带他前来,投奔师父,请师父可怜他受人陷害,收留他陪伴左右,鞍前马后。” 赵朗一听,心中一动,裴宣此人是梁山众人中颇有才干之人,吏、户、礼、岳、刑、工样样精通,难得的是为人正直公正,铁面无私,妥妥的一司法大才。水浒中此人名声不显,是因那宋江不肯真正放权,事事提防,乃至埋没了大才。 赵朗瞪了史进一眼,然后向裴宣还礼道:“裴孔目为人正直,江湖之中谁人不知,跟随于我当然是没问题,只是有点屈才了。” 裴宣见赵朗虽是年轻,却气度不凡,忙上前行礼道:“多谢先生收留,屈才之说,实不敢当。” 赵朗叹了一声道:“这世道,把正直之人逼成这样,哎!”却不知如何说下去。 裴宣心中感动,半年来,他受人陷害,无人出面相救,听了赵朗之言,在这深秋的凉风中,不由略有暖意。 三人到山下的客栈歇息了一晚,期间赵朗把此行的目的告诉了两人。史进一听,不由热血上涌,豪气顿生,他上一位师父王进与林冲相识,也曾对史进说过林冲武艺之高强,听到赵朗说此行是北上沧州营救林冲,当然是义字当头,奋勇向前。 裴宣听了林冲的遭遇,竟比自己还要凄惨,顿起同病相怜之意,又听得赵朗从江州不辞万里北上沧州营救林冲,对赵朗为人更加敬重。 第109章 东京汴梁 第一百零九章 东京汴梁 三人一直向东,走了二十多天,经河南府西京(今洛阳),到达了北宋的京城,汴梁。 找了客栈安顿下来,赵朗又进入了北宋旅游模式。北宋时的汴京是中国历史上繁荣程度最高的都城之一。这座城市在政治、经济、文化都展现了前所未有的繁荣景象。据历史学家考证,这个时期的汴京,无论是经济还是人口,都是世界第一城市。有好事者曾统计,宋时的gdp占全世界的70%(也不知是怎样统计出来的),开封汴京又是第一经济城市,可见其经济之繁荣。 人口方面,据《宋史》记载:“崇宁年间,开封有二十六万一千一百一十七户,四十四万二千九百四十口”,这只是有记录的常住人口,还有一些无户籍的、商旅、外族人以及二十万拱卫京城的禁军,宋徽宗年间,汴京人口超七十万,也有人说起码超过一百万人。这个数字在公元1110年的时代,妥妥的全世界第一。 赵朗依着脑中资料的指引,与史进、裴宣两人来到了城南。出了城门,走了两里,眼前一条河流从北向南流去,这便是汴河。此时的汴河连接京杭大运河,南北水陆交通便利,南方的粮食与商品沿着京杭大运河进入汴水,流向开封府,这便是漕运。 赵朗来到汴河,向南走了500米,就看到了他今天来的目的地,城南虹桥。 虹桥,《清明上河图》中绝对的主角。赵朗此刻就站在了虹桥之上。虹桥横跨汴河两岸,桥的西北一路直通东京城南大门的宣德门,桥东北通向开封府的顺天门。从汴京过了虹桥,西面是陈留郡,东面为雍丘县(今杞县)。 就如《清明上河图》中所绘画,汴河水流很急。虹桥飞架南北,整座大桥竟然是全部用木材修建而成,整根整根的大木材并列铆接榫合,桥面用成排的木料链接杵紧。 赵朗抚摸着这一时代的技术结晶,感受着这中华的先进文化,再看着桥面上一辆辆装满货物的马车,心里又是惊叹又是自豪。以他物理学霸的眼光,这虹桥在没有钢筋水泥的条件下,单纯用木材,对力道的运用达到了极致,可以推测出宋代之人对工程力学已研究颇深。 赵朗走下虹桥,带着裴宣两人进入了街市,以城楼为中心,两边屋宇成排,商铺林立,有茶坊、酒肆、脚店、肉店、布店、医馆、算命档、小吃档……各行各业,应有尽有,男女老少、书生豪客、僧人道士、三教九流,摩肩接踵,川流不息。还有轿子、马车、牛车、人力车,赵朗还看到了几队骆驼。好一幅现实中的《清明上河图》。 史进、裴宣见赵朗穿行于市井之中,好像什么都好奇,对市井事物看得津津有味,不由得心中奇怪,这世外高人果然是世外高人,对凡间之事又好奇又享受,真是高呀!他们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到,赵朗是二十一世纪的穿越者,正沉浸在中华的古代文化之中不可自拔呢。 逛了四天汴京城后,史进提议去大相国寺和鲁智深一聚。史进与鲁智深在渭州(今甘肃)相识,两人一见如故,结为异姓兄弟,后来又在瓦罐寺合力除掉“生铁佛”崔道成、道人丘小乙等恶人,可谓是生死兄弟。 三人来到了大相国寺,问了知客僧,寻路找到的鲁智深栖身的菜园子,远远便听到了一阵阵喝彩之声。三人走近一看,见到一众人围成一圈,里面一人身穿黑色僧袍,一柄禅杖舞得“呼呼”作响,那人鼻直口方,身长八尺,腰阔十围,正是“花和尚”鲁智深。 史进抄起一根长棍,跳进圈内,举棍向鲁智深砸去。这二十多天以来,他跟着赵朗,受到赵朗的指点,棍法的力道与使用技法上大有长进,见到鲁智深在此演武,手中技痒,便跳进圈中,与鲁智深交量交量。 鲁智深的禅杖重达六十二斤,舞将起来,威风凛凛,卷起来的罡风刮得人心生畏。史进施展全身所学,棍尖棍花变幻不定,两人斗得难分难解,圈内飞沙走石,落叶纷飞,周边一众人看得目瞠结舌。 鲁智深斗得性起,大喝一声,一招“秋风扫落叶”,横扫过来,史进横棍格挡,“咔嚓”一声,水火长棍断成两截,史进倒飞两丈,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鲁智深哈哈大笑道:“兄弟,你的棍法大有长进呀!” 史进站了起来,拍拍屁股上的尘土道:“大哥,我拜了个师父,指点了我几招,这棍法当然是有长进啦,来,来,来,我介绍师父与你认识。”说着,拉着鲁智深来到赵朗跟前道:“大哥,这位就是我师父,赵师父。” 鲁智深看着面前与史进年纪相仿的青年,心里狐疑,对史进道:“二弟,你莫要被人骗了,他与你一般年纪,有本事做你师父?” 赵朗心中好笑,鲁智深生性耿直,想什么就说什么,见自己看上去年轻,不像有本事之人,于是就提醒史进,也是心存好意。 史进一听,忙对鲁智深道:“我师父是世外高人,大哥不可无礼。” 赵朗知道要鲁智深心服,最好的法子就是打败他,于是也不磨叽,取过一根铁棍,站在圈内,笑道:“在下领教鲁提辖高招。” 鲁智深听赵朗要跟他较量,心中当然是高兴,也不磨叽,一铁杖扫过去,杖未到,杖风已至。赵朗随手一挥,铁棍后发先至,直取鲁智深左肋,那是鲁智深力衰必救之处。鲁智深回杖一挡,“当”的一声,震得鲁智深双手发麻。 鲁智深大喝一声,铁禅杖顺势当头砸下,如有山崩地裂之势,又有蛟龙出海之威。 这些“势”与“威”,在赵朗眼中,如小儿舞木剑般幼稚。赵朗侧身避过,轻描淡写地向前一戳,铁棍戳中禅杖离手三尺之处,“叮”的一声,鲁智深禅杖脱手飞去。 赵朗身形一闪,在禅杖未落地之前接住,掷还给鲁智深,却不言语,手中铁棍一挥,直扫鲁智深腰部,不等他格挡,铁棍一拖一刺,闪电般刺向鲁智深胸膛,鲁智深哪来得及招架,眼见便要受伤,赵朗募地收回铁棍,斜斜抡向鲁智深右脚,却在即将打中那右脚之时又忽地收回。三招之间,点到即止,若是不留手,已可三次击伤鲁智深,双方差距实在太大。 鲁智深满脸涨红,口中却是暴喝连连,速度远不及赵朗,心中很是憋屈,明明自己有满身力气,却无处使去。 只听到赵朗笑声道:“鲁提辖小心了,要抓紧禅杖呀。”说罢,单手持铁棍,使出七成力气,向鲁智深头上砸去。鲁智深双手举禅杖一挡,“嘭”的一声,禅杖脱手掉地,鲁智深双手被震得虎口裂开,鲜血流出。 对比于被yz元素改造过,又是力学专家的赵朗,那天生神力,倒拔垂杨枊的鲁智深,在速度与力气的差距不止是一筹。 鲁智深呆立当场,一时间还不相信自己败得这般彻底,顷刻间,速度上连败三次,力道上更不堪一击,对方只是单手一棍,便把自己打得虎口迸裂,禅杖掉地,自己在人家面前就如小孩子般孱弱。 赵朗又笑了笑道:“怎么,还比吗?” 鲁智深回过神,当即单膝下跪,拱手拜道:“鲁达见过赵先生,鲁达鲁莽,请先生恕罪。” 赵朗扶起鲁智深道:“鲁提辖性情耿直,为人豪迈,我素来敬仰。” 鲁智深驱散四周泼皮,领赵朗、史进、裴宣三人进了一木屋聚话。 史进向鲁智深介绍裴宣,说起裴宣被贪官陷害,身陷囫囵,刺配少门岛,还被上司买凶灭口,鲁智深破口大骂:“贼世道,贼世道。”赵朗又说起自己与周侗及林冲、卢俊义相识的经过,令鲁智深等人感叹天道渺然,却含机缘巧合,几人虽地隔南北,但相互之间竟有熟人牵扯,深感命运之奇妙。 鲁智深听闻几人此行是北上营救林冲之时,不由大生知己之感,半年前他亲自千里送林冲赴沧州,凭的也是一股义气。而现在,赵朗却是不远万里,从江州出发,赴沧州救林冲,端的是比自己还要讲情义。 鲁智深沉思片刻道:“赵先生,北上沧州救出林冲兄弟固然是好事,但林冲兄弟头脑固执,又顾虑家眷,不肯杀那些鸟差役,一心只想服役几年再回东京。我上次护送他去沧州时也曾劝他反出东京,宰了那两个鸟押差,他就是不肯。那两个鸟押差回到东京不久,高俅那厮就差人来叫我师叔驱我出大相国寺。幸得我那师叔智清长老照拂,我才可继续在此栖身。若就此赴沧州,林冲未必会回心转意,咱们这般谋划也是徒劳。” 第110章 北上野猪林 第一百一十四章 北上野猪林 鲁智深担心的是林冲还是死脑筋,不肯转弯。 赵朗道:“此时与当初已是不同,林冲的岳父与妻儿都已到了江州避祸,林冲已无家眷顾虑。另外,高衙内被打受伤,失了脸面,这几个月一过,伤势痊愈,定会报复,林冲若是不走,必受暗算。咱们就是要等高衙内出手时才把林冲救走,绝了林冲回东京之念想。” 鲁智深忿忿道:“高俅这一对父子均不是好鸟,身居高位,心思歹毒,手段狠辣,祸害不浅。若有机会,洒家必枭了他们。” 赵朗呵呵一笑,心想这鲁智深还真是“心有所想,口中就讲”啊! 几人正在畅谈间,忽然一泼皮闯进屋子,一脸焦急地向鲁智深道:“大师父,快跑,那知客僧带着衙役要来拿你,当中还有禁军的虞侯,好几十人呢,快跑。” 鲁智深一听,“腾”地站了起来,抄起六十二斤的铁禅杖,就要冲出去厮杀。 赵朗一手把他拉住道:“别冲动,你冲出去送死吧?这汴京城二十万禁军,你一个人,杀得完吗?快离开,避开祸事,留下有用之身才是正道。” 鲁智深想起那带路的知客门僧,心头火起,取出火折子道:“洒家一把火烧了这园子,直娘贼,这些秃驴,还敢带人来拿我!” 赵朗心中暗笑,你鲁智深不也是秃驴?对裴宣道:“裴孔目,你与鲁提辖一道,立即从北门出城,然后在野猪林等我。”又对史进道:“咱们也回去客栈收拾收拾,然后出城民,与他们汇合。” 鲁智深一把火把木屋点着了,与裴宣匆匆离去。那泼皮带着赵朗、史进出了菜园子,转了几个弯,便远远地离开了大相国寺。 熟悉水浒的赵朗知道,这是高俅开始报复了,他高俅既然派了人来捉拿鲁智深,必然要派人去沧州暗杀林冲了。 两人回到客栈,收拾好行李,出了北城门,沿着官道向北而去。 过了黄河,向北行了四天,来到了观城镇(今莘县观城镇),再向东行了10里,就到了野猪林。这一带没有高山,这野猪林四周是土岗起伏的丘陵,各类树木生长得特别旺盛,据说常见野猪出没,因而称为“野猪林”。两人刚走近林边小路,便见到裴宣一人在路边等候,见到史进、赵朗两人,忙迎了上来。 裴宣引两人进了林子里,却见到鲁智深手执禅杖,怒目圆睁,旁边躺着五个汉子不断惨叫。裴宣道:“先生,我们在早上前来到野猪,刚走进林子,便被这几个贼子跳出来抢劫,我们经过一番打斗,才把贼子制住,但还是逃掉了两个人,鲁提辖正在审问呢。” 鲁智深见到赵朗,忙见礼道:“先生,这些贼鸟在这一带截道为害已有半年多,洒家盘问了这几个撮鸟,他们的老巢在这十里外的老林之中,有四五十人,咱们杀将过去,端了那贼窝,为民除害,如何?” 赵朗道:“为民除害,在所不辞。” 史进道:“好,好,终于可以松松筋骨了,等会不用师父您动手,都交给我。”顿了一下,又问道:“师父,这几个贼子如何处理?” 赵朗道:“有‘铁面孔目’在此,当然交由他处置了。” 裴宣见赵朗如此器重自己,心下大喜,先向赵朗行了一礼,然后走上前去,对几个贼人道:“大宋律例,杀人抢劫,依律当斩。”说罢,一刀一人,结果了几个贼子,干净利落,眼睛都不眨一下。“铁面孔目”名不虚传。 史进与鲁智深挖了一个坑,把五具贼子尸体草草埋了。四人顺着一条林间小路,向着野猪林的一个山丘走去,那是五名贼子所说的贼人的老巢。 行了一刻钟,迎面跑过来二三十人,当先一人见到鲁智深,立即道:“二当家,就是这秃驴打伤了其他五位兄弟。” 史进一看,高兴地道:“鲁大哥,裴大哥,生意来了。”三人冲了上去,对着迎面而来的贼人便打,三几下功夫,便打翻几人。 那二当家见势不妙,忙大喊了一声:“兄弟们,结阵。”呼啦的一下,二十多个贼子竟结成了四个小阵,迎向史进三人。 史进、鲁智深、裴宣三人顿时被逼得手忙脚乱,顷刻间就被逆转了局势,史进三人被打得连连后退,无招架之力。鲁智深与史进身上被棍棒打伤了几处,怒吼不断。 赵朗看这些贼人的阵法,颇为眼熟,一想之下便回忆了起来,这些阵法与当初江州都监刘天佑围剿揭阳岭,那些在夏畈镇埋伏的厢军也是结这样的小阵对敌。这样的小阵比之戚继光的“鸳鸯阵”颇有不如,但对付武林高手则是非常有效,三个小队,十五人,便逼得史进与鲁智深这两个武林高手无还手之力。这就是武林高手在军中面前也毫无优势的原因。 鲁智深暴怒,大禅杖全力一扫,磕飞一根棍子,但也因用力过度,收势不及,被一个绳套套住,眼看着就要被擒。 赵朗双手连挥,施展弹石神通,十几息之间,八个贼子被石击倒,军阵立破。史进三人连削带打,打伤了十多名贼人,把那二头领也活捉了。 鲁智深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吁了口气道:“直娘贼,这群贼子的小阵,比西军还要强上一些,差点就吃了大亏。”他曾是西军提辖,因抱打不平而杀人,被迫在五台山出家,对一些军阵也有所了解,一见之下,便认了出来。 史进道:“好在师父施展神通,破了这些军阵。这一手飞石确实好使。”羡慕之色显于脸上。 赵朗笑道:“这飞石之法你若喜欢,倒是可以教你,也不枉你成日里师父长,师父短地称呼。” 史进大喜,连称喜欢。 不得不说,那裴宣确是一位处事好手,才一会,便迫得那些贼人说出了原由。这一伙贼人有一小半是从大名府(今邯郸市大名县)的厢军跑出来的,大头领李涓是什长,二头领杜高是伍长,也是如裴宣一样,受上官陷害,被迫带着十位兄弟出逃,逃到了野猪林,以抢劫为生,渐渐地又有强人来投靠,半年之内发展成五十多人的团伙。 经过去年揭阳岭被围之事,赵朗知道此时的厢军已经糜烂,能战之士不足一半,其余之人都是农夫、被刺配的罪犯、无家可归的流民都安置在了厢军,将领们都专注于敛财、吃空饷、喝兵血,想着各种法子压榨士兵,这样的军队对于辽军、金兵无一战之力,却大多成为了地方将领的敛才工具,为害乡里。加上文官刻意打压、诬陷,逃跑的厢军屡见不鲜。 为了杜绝逃兵,文官们又想了个损招,在厢军的脸上刺字,厢军从此又叫刺配军。加上厢军素质参差不齐,欺压乡邻之事时有发生,时间一长,厢军又被称为“贼配军”,民间自此就有了“好男不当兵”之说。 赵朗等人押着杜高等贼人又走了半个时辰,到了贼人的老巢,在赵朗的飞石的配合下,史进等三人一刻钟内便把寨子里的贼人全部放倒,找来绳子,捆绑了起来。 赵朗对几人道:“分开审问,穷凶极恶之徒都杀了,2个头领留下,作恶不多之徒打折左手后放了。” 三人齐声应诺,分头行动。 裴宣采用互相指证,分开审问之法,半个时辰后,就斩杀了十名贼人,打断了三十名贼人左手,只剩下了十二名原为厢军的贼人。 那大头领李涓对裴宣道:“好汉,这十几个弟兄是跟李某从大名府逃出来的,都是生死与共的兄弟,这一切是李某之错,好汉你尽可拿我去大名府领悬赏,这些兄弟没杀过百姓,求你放过他们吧!” 杜高大声道:“大哥,咱们出走之时就说过,生死与共,你怎地说起了胡话?” 另外十名贼人一齐道:“大头领,你是为兄弟们才遭那军头陷害,我等岂能弃你而去?” 史进、鲁智深见这十二人义气深重,不由暗暗佩服。裴宣看向赵朗,请示如何处置。 赵朗看着李涓,陡然想起,李涓?莫不是那位抗金名士? 第111章 收编李涓赴沧州 第一百一十一章 收编李涓赴沧州 赵朗脑子里忽然想起了一位叫李涓的人,忙问道:“阁下可是潞州(今山西省长冶市潞州县)李殿直?” 那李涓惊奇道:“好汉识得在下?” 赵朗吩咐史进几人把李涓等人松绑,对李涓道:“我姓赵,名朗,在东京听过李兄名号。李兄怎的流落至此?”他鬼才听过李涓名号,满嘴胡诌而已。但他知道李涓这个人。 李涓,字浩然,以祖荫为殿直,封通直郎(正八品虚职),乃北宋着名的抗金义士,靖康元年,开封城被困,李涓在鄂州(今湖北)募600勇士北上,抵达蔡州(今河南省汝南县)时,身先士卒,杀敌千余人,追击20里,但却遭遇金兵主力,力战而亡,是一名忠义之士。 李涓叹息道:“还不是受那蔡京老儿陷害,吾被刺配大名府厢军,那蔡京还不忘叫军中将领百般刁难,让吾在军中无法立足,只能逃出军营,到此落草。” 裴宣与鲁智深顿生同病相怜之感,鲁智深哼道:“这贼老天,也不下个雷劈死那些老匹夫。” 赵朗沉思了片刻,对李涓道:“李兄,你等已从军中脱逃,一时之间也无法回家,长期在此落草,也不是长远之计。赵某颇有家业,远在两浙路之东,你等若不嫌弃,可去两浙路赵某处避祸。待得那揖捕文书撤销,再回来也不迟。” 李涓心中思忖,这几人武功极高,出手狠辣,非寻常之人。但从这几人的言行举止,还算是正义之士,估计也不是山贼盗匪。况且自己这些人无家可归,在此截道,已与山贼无异,就算跟这几人去了两浙路,又能坏到哪去。 当下抱拳躬身行礼道:“李涓见过东家。”另外十一人也一齐向赵朗行礼。 鲁智深哈哈大笑,豪迈道:“咱们不打不相识,走,走,喝酒去。” 众人回到寨子,杜高与裴宣外出准备了些吃食,鲁智深、史进与李涓等人推杯换盏,喝将开来。裴宣心思缜密,只吃了些吃食。赵朗也不敢喝酒,李涓虽是抗金义士,但这伙人在此落草已有半年,而自己与之相识才一天,还是小心点为妙。 说起此次去沧州之行,李涓等人更是热血沸腾,义气上涌。赵朗不远万里去沧州营救刺配的兄弟,正与他们这十二名原厢军袍泽之义同出一辙,此等东家值得追随。 翌日,众人一把火烧了寨子,离开野猪林向北投大名府(邯郸市大名县)而去。 此时已是十月上旬,北方已寒风凛冽,一伙人埋头赶路,无意欣赏沿途风光,在十月底赶到了大名府。 李涓等人没有进城,他们是逃兵,虽是用法子遮住了额上的刺字,但一伙十几人进城,恐会引起城中捕快的关注。 赵朗等人入得城中,寻人问了卢俊义府邸所在,直往卢府行去。 卢俊义乃大名府第一富商,在江湖上人称“玉麒麟”,号称河北枪棒功夫第一,大河之北威名赫赫,因而他的府邸很好找。当赵朗站在一群高大宏伟、气派不凡的建筑物时,饶是见多识广的赵朗,也有暗暗吃惊之感。大名府第一富商,果然名不虚传。 叫门子进去通报,不一会,卢俊义与张横快步走了出来,一见到赵朗,便齐齐躬身行礼道:“参见先生。”唬得一旁的鲁智深、史进、裴宣一愣一愣的,乖乖,大名府第一富商、河北枪棒第一的卢俊义见到赵先生也是俯身参见,这赵先生身份似乎能量很大,有点神秘呀。 进到客厅,赵朗向卢俊义、张横介绍了鲁智深等人,鲁智深得知卢俊义是林冲的师兄,立即于卢俊义熟络起来。大家都是豪迈汉子,几杯酒下肚,一众人都成了推心置腹的小团伙了。酒足饭饱,众人散去歇息。 赵朗与卢俊义进入书房谈话。卢俊议讲述,自江州一别,他回到大名府,打开赵朗的锦囊,立即脸色涨红,额冒青筋。这也难怪,头顶戴上了绿帽,任何一个男人都是绝难忍受,更何况是卢俊义这等英豪? 他暗中调查,掌握了妻子贾氏与管家李固私通的证据后,一举将两人擒获,在怒气冲天中把两人活剐了。事后,对赵朗的本事更加钦佩。 赵朗对卢俊义说起了此次受林冲岳父张教头所托,赴沧州营救林冲之事,卢俊义叹了一声道:“自林师弟刺配沧州,那沧州牢营天王场我也去过一次,规劝过林师弟,但他……唉!” 以林冲那性子,赵朗理解卢俊义的叹息,怎么说来此事都是憋屈,家人、门派、朋友、师兄弟们都千方百计营救林冲,可他自己,却坚持着服完役,再回东京从头开始的信念,始终无法回头。殊不知,在高衙内的报复下,他能平安回东京吗? 若不是《水浒传》记载林冲在草场遇陆谦暗杀,幡然醒悟,反杀陆谦等人,迫上梁山,赵朗才懒得理他呢。 一个甘受憋屈的懦弱之人,根本不值得出手。 赵朗对卢俊义道:“高俅已派出杀手前骈暗害林冲,此事一过,林冲便会看清时势,醒悟过来,就怕他心存愧疚,从此流落江湖,枉费咱们一番心意。咱们这一次要在他危难之时把他救下,掐断他奔走江湖之念。” 卢俊义道:“如此甚好,常言道‘不到黄河心不死’,这一次,林师弟自是无话可说了。” 赵朗又道:“我在城外还有十几名帮手,是原来大名府厢军,额上有两字,不便进入沧州,需扮作你商队伙计,可否方便?” 卢俊义忙道:“当然方便,门主但有吩咐,卢某莫敢不从,不要说商队伙计这等小事,就算叫我上刀山,我若皱一皱眉头,便不姓卢。” 他自江州一行,被赵朗领着到江底接爱照射蓝光,治好了隐疾,又凭着赵朗的锦囊除了家中的两个祸害,这一年多里,他娶了两房小妾,生了个大胖小子,现另一小妾又怀上了,他扬眉吐气呀。赵朗对他可以说是有再造之恩,心中感激自是不用言表。 赵朗道:“那好,准备一天,后天咱们便出发。” 两天后,一队商队从大名府出发,冒着寒风向沧州而去。商队由河北枪棒第一的卢俊义亲自护送,商队伙计加上护卫足足有三百多人,长长的商队蜿蜒一里多。沿途盗匪强人纷纷避让,无一敢窥探。 八天后,商队到达沧州,休整了两天,商队继续上路赶向真定府,谁也没有注意,这队商队离开沧州时已少了十几人。 赵朗、卢俊义等人脱离商队,问明方向,向沧州牢营外的镇子走去。在这沧州牢营服役的罪犯都是犯了轻罪之人,一般都是三到五年刑期。这宋时的服役有点复杂,有点关系的就可以工代役,就比如林冲,可以自由地在大草场服役。沧州牢营的犯人加来往的家人、仆人有两三万人之多,在牢营边上逐渐形成了一个县城大小的镇子,镇子也因地起名这天王镇,赵朗等人就在天王镇安顿了下来。 这里离林冲服役的大军草场有十里左右,等有事发生,从此处奔向大草场,以赵朗等人的速度,两刻钟不到便可赶到。赵朗记得林冲出事之时是大雪纷飞的下午,大雪压坏了林冲的住处,林冲去山神庙暂时安顿,从而避开了陆路谦放火烧大草场的暗害。在这镇子见到那大草场起火,再奔跑过去,则刚好掐准时间,不早不晚,不会误事。 此时已是冬天,赵朗估计气温已降到了零下五六度以下,镇 子的街上行人甚少,寒风呼啸,十几人窝在一客栈中喝酒吹牛,等着那一场大火。 赵朗派出人手,去到五里外,觅一避风保暖之处,轮流值守,观察大草场方向的动静。这一趟行程,赵朗计算得很紧凑,不容有半点失误。 如此等了两天,阴沉天气酝酿了几天后,终于下起大雪来。广袤的天地,严风刮地,大雪如扯烂的絮棉飘洒在街上、木层上、林子中,仿佛就在顷刻间,千山不见痕,四野路难分。 第112章 雪啸山神庙 第一百一十二章 雪啸山神庙 大雪从凌晨下到了下午,丝毫不见削减,街上屋顶上的雪压得屋子“吱呀吱呀”作响,各户人家都出动清雪。赵朗叫所有人打点行装,随时准备出发。 果然,就在下午申时(16时)左右,李涓手一人飞奔而来,向赵朗禀报道:“东家,那大草场起了火光。” 赵朗立即与众人离开客栈,奔赴大草场。两刻钟不到,就赶到了大草场外围。只见一里外的大草场已是火光冲天,雪欺火势,草助火威,一堆堆草料哔叭烧起。这个边军的大草场已被大火彻底点燃,草屑带着火星子如粉蝶争飞,又把相近的草堆一一燃起,整个大草场的四周都被火光笼罩。 明眼人一看,便知道这地场大火是人为造成,火源从四周一同冒起,使草场内之人无法从中脱困,用意极其狠辣。 赵朗等人跟着杜高向东奔去,连日来,杜高已把这一带地形探查清楚,那山神庙的位置在大草场之东。赵朗计划在山神庙之东截住林冲。 刚越过了大草场,后面脚步声与人声响起,一队营差从天王镇赶到,有营差大声叫道:“营管大人,四处起火,火势太大,止不住了!” 那营管跺脚破口大骂:“该死的,该死的贼鸟,杀人便杀人,怎的就放起火来?真该死!该死。传令下去,四散开去,搜查2个东京来的人,必须活抓,快去,快去!”他收了陆谦好处,把林冲调到大草场这样的野外之地,以方便陆谦等人刺杀。 哪曾想到那个天杀的陆谦竟然以火烧大草场的方式来杀害林冲,这不是要营管大人的老命吗?要知道这个沧州大草场乃是河间府边军最大的草场,这一把火烧了,那骑军、驮马如何渡过这个严冬?他这个营管恐怕要当到头了。 赵朗等人绕道越过山神庙,到了东侧100步外,静月静地站在路边的大树下避雪,等待林冲破敌而出。根据记载,林冲正是在这山神庙怒杀陆谦等人。 此时离起火刚过了两刻钟,以时间算,林冲应刚好与陆谦等人相遇。赵朗吩咐众人不要乱闯,听自己命令,自己动手,他们才动手。 果不其然,过了半刻钟,打斗喊叫之声从山神庙响起,不一会,一条人影从山神庙屋檐窜出,边跑边大声呼叫:“杀人了,杀人了!救命啊!” 叫声在这黄昏的荒野远远地传了出去,格外惨人。叫喊之人的后面,一人手持长枪,急追上去。 赵朗眼力好,一看便知后面那人正是林冲,前面奔跑的是一差拨,估计便是带着陆谦前来的差拨。此人为了私利,不惜放任外人烧掉大军的草场,当真该死。根据《水浒》记载,林冲追杀这差拨之时,已在山神庙杀了陆谦、富安。 那差拨见火场外围站着几百名营差,心下大喜,拼命向营差那边呼叫。 林冲诛杀陆谦、富安,被羁绊了半刻钟,待得去寻那带路的差拨时,对方已跑出百步之远。虽然已诛杀两人,但心里怒火终是难消,对带路来害他之人也恨之入骨,紧追不舍。 火场外围营差听到呼叫,认得呼叫之人是同僚,马上奔过来接应。 那奔逃的差拨眼珠子一转,一边奔跑一边叫喊:“贼人林冲放火烧大草场啦,林冲放火烧大草场啦!” 差拨这一叫,反而害了自己性命。林冲本来见从草场方向奔过来一百多人,心下踌躇,已隐有退意,忽听那差拨又出言诬陷于他,士可忍孰不可忍。当下紧追不舍,眼看着那差拨便要与营差汇合,林冲身形减速,右手举起长枪,奋力向前一掷,长枪划了个弧线,“嗖”的一下,把三十步外的差拨刺了个前后对穿,往前一倒,抽搐几下便没了气息。 而就在林冲减速、掷枪,停下来观看的二十息间,一群营差已奔到近前,林冲转身便走。两个身高腿长,奔速稍快的营差已到林冲身边,其中一人手上朴刀一掷,朴刀射向林冲后背。 林冲手上已无兵器,听得背后风响,只好转过身来,侧身左手一拍,把朴刀拍飞,另一营差向前一冲,转身站立,堵在了林冲退却的方向。 须臾之间,一百多营差已追了上来,把林冲团团围住,后面还有一百多人正在赶来。 林冲心中叫苦,他最强武功在长枪上,拳脚功夫却是一般,失去了长枪,就失去了七成的武功。但此时此刻,他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向前一冲,挥拳便打,想着拼着受伤与要夺下一杆长枪,然后杀将出去。 但想归想,又哪会如意。这些营差打仗不行,但对付一些武功高强的罪犯,捉捕一些凶狠的大盗却是拿手得很。一圈的十几根长棍把林冲一架,几个绳套就飞了过来,标准的捕捉武林高手的套路,直接而又有效。 任你武功高强,若你没有玄幻小说的主角那样一拳打出原子弹爆炸的本事,面对着一百多人一涌而上的场面,只能是束手就擒,除非你会飞。 林冲不是赵朗,不会飞,所以没几下,就被十几根长棍困住,动弹不得。后面还有一大群营差冲过来,为首的营管大人高声道:“林冲,你这贼子好生恶毒,竟然火烧大军草料,真当该死。”这甩锅的本事玩的炉火纯青。 营管大人声音刚落,忽然之间,天上风起云涌,黄昏将暗之时,无数云朵从四面八方往大草场的上空汇聚,顷刻间就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大雪就在这一刻就停住了,天色迅速地暗了下来,有闷雷之声隆隆从天空传来,整个大草场周边充满了压迫感。 营差们看着这诡异的天空,个个都面带惊恐之色,哄乱的场面寂静了下来。 突然,一个身形偏高之人从东面踏雪而来,身形奇快,瞬息间便到了离营差与林冲打斗的五十多步外,停了下来,口中高声道:“尔等冤枉林冲,令天怒人怨,天降雷罚!”说罢,右手向下一挥。 “轰隆”,一道碗口粗,根须状的巨大闪电从天而降,“哗啦”,击中那营管大人,立即把他电得外焦里嫩,周边五丈范围内倒下了十几人。 所有人都惊呆了,包括隐藏在东面树下的史进等人。 史进口中喃喃道:“乖乖,师父是个神仙。” 就在此时,只见他师父右手又一挥,“轰隆”,又一闪电从天而降,击倒几名营差。 两道雷电过后,天空中乌云迅速消散,旋涡消失,雪花慢慢地又飘了起来。 在所人有惊恐的眼光中,霍地,那个控雷的神仙踏剑腾空而起,凭空飞上十余丈,停在了半空之中,口中发出宏亮之声:“穷凶极恶之徒已被我以天罚之雷杀死,尔等快滚,若再作恶,定斩不饶。” 200多名营差魂飞魄散,一听之下,拔腿就跑,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连营管大人与被雷电击倒的同僚也敢不上了,连爬带滚的,跑回了天王镇,进了营房,钻进屋子,颤若抖筛。 赵朗降到地面,所有人对他都高山仰止,敬畏有加。 走到林冲面前,林冲单腿跪下,向赵朗拜倒,哽噎道:“林冲拜见门主,谢门主搭救。” 赵朗把林冲扶起,鲁智深、史进等人跑了过来,高兴地道:“兄弟,洒家来了,这一次,你没得借口推脱了吧?” 林冲拱手道:“小弟愧对兄长,令兄长牵挂了。” 众人纷纷上前与林冲见礼。林冲见来人之中有六案孔目,有祖荫殿直,有厢军士卒,加上鲁智深这个提辖,这一批人差不多都是被奸臣、贪官迫害过。有相同遭遇之人映衬,林冲心情稍稍好过了一点。 第113章 跨海赴辽苏州 第一百一十三章 跨海赴辽苏州 既然已救出林冲,那就赶快走。 赵朗道:“此处不是久留之地,那些营差虽被我吓唬了一下,不敢乱说,但这大军草场被烧,州府肯定会派人来追查,咱们需马上起程,连夜赶路,以免被官兵围困。” 众人齐声应诺,此时的众人,包括鲁智深、裴宣、李涓这几位颇有才干之人,看向赵朗的目光已大有不同,眼中充满了敬畏与佩服,而这,也正是赵朗所需要的。 这些人来自各方,或是干吏,或是荫官,或是厢军,大多是桀骜不驯,自视甚高。自己不露点手段,很难压制。他高调出场,利用雪天的乌云,有形成雷电离子的条件,降下天雷,击毙营管,又御剑飞行,除了赶跑200多的营差之外,另一目的就是让身后的那伙人心存敬畏,便于指挥驱使。 一伙人连夜向东,急行了一夜,离开了沧州四十里才找了个小镇歇息。 第二天,赵朗对卢俊义道:“卢兄弟,你且回大名府,继续你之营生。平时需低调行事,安排好迁移事宜,最好尽早把家眷迁往江南。一旦发生第二个锦囊之事,你立即撤离,要从水路走,千万不要经过梁山。切记,切记。” 卢俊义牢记在心,与林冲等人匆匆告别,向大名府去了。 众人继续向东赶路。 沧州城离海岸约有200里,赵朗在江州出发之时已作了安排,郭东楼应已带着船队在海边等候。 又疾行了2天,终于赶到了海边,幸亏此时海面还没被冻住。赵朗把人手都分散出去,沿着岸边寻找浔阳商行的船队之人,找了两个时辰,终于与郭东楼联系上。 “拜见先生。”郭东楼对着赵朗行礼,见有外人在,不敢称门主。 “免礼。”赵朗扶起郭东楼,这个汉子经过一年的磨练,越发精悍了。“此次带了多少船出来?” 郭东楼道:“这一次李俊长老带队,共有二十条商船,其中有2条是李长老那边新建造的盖伦船,3条是买来的福船,剩下的是行近海的平底沙船。” 就在此时,听到了李俊的声音:“师父,终于等到你了。”近半年没见,李俊肤色被海边的阳光晒得更黑了。赵朗拍拍李俊肩膀道:“庆之辛苦了。” 一旁的史进听李俊唤赵朗为师父,忙上前见礼道:“史进拜见师兄。” 李俊一怔,问道:“师父,你又收了个徒弟?” 赵朗道:“这是八十万禁军教头王进的弟子,叫史进。他在华山见到我,缠着要拜师,我就收他为记名弟子。” 李俊道:“哦,原来是记名弟子。” 史进嚷嚷道:“喂,喂,记名弟子也是弟子呀。” 赵朗笑道:“先上船,船上再说。”一众人登上一艘平底沙船,沿海边向南行驶了二十里,转入了一个偏僻的海湾。众人远远便看到了十四艘船,其中2艘船身巨大,长达十余丈,船上竟有4桅帆,前面两桅挂着拦帆,后面两桅挂三角帆,船首高,船尾低,模样古怪。众人中鲁智深、李涓、裴宣等人曾闯南走北,也没见过如此古怪的大船。 李涓认得船队中还有3艘福船,九艘平底沙船,心道:“东家的家底殷厚呀。” 赵朗看着2艘盖伦船,心中激动,自己的基业终于上了个台阶,有了盖伦船,浔阳商行就可向大海发展了,待回到江州,把前装炮捣鼓出来,那就真正称霸海洋了,哈哈哈…… 李俊见赵朗看着盖伦船,脸露惊喜之色,心知师父满意,便上前邀功道:“师父,弟子为了这几艘盖伦船,我可是下了大功夫。我与那船匠吴保天天都呆在船坞,造了又拆,拆了又造,足足四个多月才弄出3艘。然后又与施平那家伙训练船工,每日里在海上日晒雨淋的,您老人家可要记得我的功劳!” 赵朗心情特好,随口便道:“好,好,记你一功。”登上盖伦船,摸着船舷、桅杆,心里直乐开了花。问道:“这船航速如何?” 李俊骄傲道:“一个时辰可行80里。” 赵朗心算了一下,基本与他原来的设计一致。 一旁的林冲这才有时间向前来营救的众人一一道谢。张横向李俊与郭东楼介绍了鲁智深等人。“混龙龙”李俊在江湖上也很有威名,众人当然是乐于与之结交。 张横取出安道全配制的的那瓶药水,替林冲、李涓、杜高等人洗去额上的刺字。各人洗去那辱人的刺字后,脱去了心里的枷锁,人也轻松精神许多。 趁着众人洗刺字的功夫,李俊、郭东楼两人向赵朗禀报这半年之事。昌国岛的晒盐场已建成四个,一个晒盐场每月可产盐500石,四个晒盐场每月约产盐2000石,即20万斤,销路已覆盖了江南东西两路、北面东京路,甚至还卖到了辽东半岛。 有历史资料显示,北宋初立之时,官盐价格为60文左右,到了北宋末年,官盐价格就涨到了每斤400文。李俊按每斤200文出货,去掉成本每月可获利4万贯,利润之高,成本之低李俊从未遇到过,赚钱赚到他手软。秀山岛上还有三个盐场正在开发,估计两个月后便会完工。到时,每月获利可达11万贯。昌国酿酒厂已建好,每月可产出300石高度数酒,供京东路、淮南路和辽东半岛,刨去成本,每月可获利9万贯。 造船方面,两个船坞每月可造盖伦船2艘,现已造好了3艘,2艘前来接应赵朗,1艘留守昌国岛。而在江州,十艘1000料的平底沙船已交付给浔阳商行,剩下的十艘将在明年五月底交付。那江州新都监王福田比浔阳商行之人还要紧张,每天都要去江边看进度,唯恐耽搁时日,被仙人责罚。 赵朗听得江心岛与昌国岛两个基地都安好,便放下心来。 郭东楼道:“先生,咱们怕走露风声,没有先去辽苏州买汉奴隶,您看咱们是按计划去辽苏州买汉奴隶,还是先回江州?” 赵朗问道:“这些平底沙船只能近海行驶,也可横渡大海,去到辽国苏州吗?” 郭东楼忙道:“禀报先生,这些平底沙船不能跨海。此次随五艘大海船至沧州,是把江心岛的货物沿海岸运至海州(今连云港海州区)、密州(今山东诸城市)、登州(今山东蓬莱县),然后收购浊酒、红糖等货物回江州。五艘大海船上的货物是昌国岛的产出,计划运至对海的辽苏州。若是去辽苏州,只能是2艘盖伦船与3艘福船,五艘船可运载1000人,足够运载那此买回来的汉奴了。这些平底沙船将沿来时的航道,把货物运回江州。” 赵朗每次听到“汉奴”两字,心里都很是膈应,便道:“东楼,以后不要‘汉奴、汉奴’地挂在嘴边,他们都是我汉族之人,可称之为汉人。” 郭东楼惶恐,低头拱手道:“东楼受教。” 赵朗又道:“那就叫那些平底沙船先回江州,咱们随5艘大海船去辽苏州,买回一些汉人,再回江州,毕竟走一趟也不容易。” 李俊与郭东楼躬身应命。 赵朗走进船舱,对鲁智深、李涓等人道:“各位弟兄,咱们这船队就要分2队了,一队是平底沙船先回昌国岛和江州,另一队是这五艘海船要跨海航行,到辽国苏州走一趟,解救一批汉人。各位可选先回江州,也可随我一起渡海,赴辽苏州探探。” 鲁智深、李涓都是有大义之人,一听是去辽国救汉人,立即表示定要一同去,史进、裴宣、林冲理所当然要与赵朗一起,所以也不必出言相询。 赵朗想了想道:“去辽苏州不用这么多人,而且李涓兄弟十几人去昌国岛也需要安置。这样吧,由杜高兄弟带10人随平底沙船先去昌国岛,建房筑院,整理好安顿之处,好让李涓兄弟等人也好落脚。” 杜高应命,李俊取出一令牌,交给杜高,嘱咐他去到昌国岛交给朱武总管,他自会安排妥当。杜高领10人转到了平底沙船,赴昌国岛而去。 赵良等人乘着盖伦船,带着福船,扬帆出海,向辽东半岛驶去。 第114章 辽苏州救人 第一百一十四章 辽苏州救人 沧州海岸离辽东半岛海路约600里(这里没用海里)左右,若单是盖伦船,不走差方向,一天一夜即可到达。 据李俊航行的得数据,3艘三桅福船一个时辰可行驶50多里,2艘盖伦船一个时辰可行驶80多里,比福船快了一大截。赵朗计算了一下,福船时速为7海里左右,盖伦船时速约11海里,在这没有机器的时代,已是相当不错了。他还没拿出来的飞剪船,最高时速可达16海里,也就是时速30公里,按宋代的计算就是每个时辰120里,比宋代的海船快了一倍以上。 本来盖伦船由沧州海岸航行到辽苏州只需8个时辰((16小时),但为了让福船跟上来,盖伦船不得不放慢速度,与福船共行了一天一夜,在第二天中午才远远看到海岸线。 郭东楼对这一带很是熟悉,对赵朗介绍道:“先生,还有半个时辰就可到达海岸,咱们浔阳商行在这辽东半岛设有两个据点,一个在苏州城南郊外,离苏州码头很近;一处在狮子口(今旅顺),较为偏僻。以往咱们都是一半商船在苏州码头,另一半在狮子口登岸。” 赵朗想了想道:“这盖伦船比较特殊,若是在苏州码头登陆,恐会引起辽人觊觎。咱们先去狮子口,御下货物,盖伦船就停在狮子口隐蔽之处,咱们再乘福船去苏州。” 赵朗把盖伦船留在狮子口,主要的原因是避开辽国海军。此时的辽国也是有海军的,据《辽史》记载,兴宗重熙十七年(1048年)“命天德军节度使耶律都心轸造战舰,成楼船百三十艘。”由此可知这时的辽国海军以楼船为主。这楼船平底,三层高,速度比福船要慢,抗风浪能力低,还不能远海作战。 另有史料显示,辽海军主要驻锦州和辽苏州,驻锦州海军以防宋廷,驻辽苏州海军主要是防高丽。两处驻军达到“南控黄海,北锁渤海”之战略目的。而狮子口这一带无海边停驻,这2两艘盖伦船靠岸时,可减少无谓的关注与盘查。 现代人都知道,旅顺有一个不冻的深水港,赵朗等人就是在这港湾登岸。郭东楼指挥船队停靠码头,一众伙计熟练地把盖伦船上的货物运往岸上。浔阳商行选择在这里转运货物的原因非常简单,就是为了逃税。辽国战时的商税“十税一”,在这登陆,就可避开辽苏州的抽税。但事情也不好做得太过分,因而有一半的货物还是在辽苏州码头走正常渠道。 此时的狮子口,即后世的旅顺港沿岸很是荒芜,只有疏疏落落的小渔村。浔阳商行在这里修建了简易的码头,离码头不远处圈了一大块地,建了几个仓库,安排了十多名看护,还在码头留了几条小船,一有大军来犯,就立即上船走人,做的是风险极大的买卖。 此时已是深冬,海边人烟稀少,只有商行伙计来回搬运货物,来来往往,吆喝声不断,倒也略显热闹。 趁着卸下货物的时间,赵朗与众人下了船,登上岸,自南向北,缓缓而行,欣赏这北国风光。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这一趟,也算是“出国”游历了。 据郭东楼介绍,契丹人没有把防御的关墙设在狮子口岸边,而是设在了离狮子口海岸十几里远的三涧堡。可能是辽国契丹人的意识中,反正有锦州和苏州的驻军,这一片大海已没有敌人可防。 赵朗在狮子口四周逛了两个时辰,期间还沿小路到十几里外的三涧堡外围转了转。此时金辽正在打仗,这三涧堡戒备森严,赵朗等人只是远远观望了一会,就回到了海港。留下张横、裴宣以及5名李涓手下配合船员在狮子口看护盖伦船。一众人登上福船,扬起风帆,向辽苏州驶去。 一个时辰后,3艘福船停靠在了苏州码头。码头周边船只不是很多,大多数都是小船或是一般的商船,浔阳商行这3条福船很是显眼。上了岸,卸下货物,浔阳商行伙计带众人进入了辽苏州城。 辽苏州城不是很大,比起江州还略有不如,城内街道倒是宽广,只是在深冬之际,城中颇为安静,略显萧条,街道上行人不多,商铺倒是正常经营,只是在寒风之中,顾客很少,反而不时看到有一队队的士兵经过,显得城中有战争的味道。 浔阳商行辽苏州分店的掌柜解释,这苏州城有十几万人,但听人说是北面辰州(今辽宁省盖州市)在打仗,城内人心惶惶,没事不敢出门闲逛,因而街道上显得清冷,巡查的士兵渐渐多了起来。 历史记载,宋政和五年(1115年),金太祖完颜阿骨打举兵南下,辽南十余万人聚兵抵抗金兵入侵。金军势不可挡,口颂着“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之口号,长驱直入。一路上攻城掠地,烧光杀光,四处抢掠,两年内,已攻克了大半个辽国东京道。黄龙府(今吉林省长春市农安县)、通州、沈州(今辽宁沈阳)、辽阳府(今辽阳市)先后陷落,到了政和八年(1118年),辽国东京道就只剩下苏州还在坚守。守将萧挞将军重兵据守苏州关,挖壕沟,筑高墙,把苏州与苏州关打造成铁桶一样,并互为犄角,严防死守,防范金兵。 在城中休息了一晚。第二天,赵朗等人不敢多留,随着郭东楼直奔辽苏州的人市。人市设在苏州城北郊外,一片几十亩的空地,两旁有一个个木制的窝棚。赵朗略略数了下,足足有六十个窝棚。每个窝棚关有十个汉人,分男窝棚与女窝棚。这是一个大集市,集市里贩卖的只有一种辽人眼中的货物:汉奴。 窝棚里的人目光呆滞,行动缓慢。窝棚的主人坐在门口,招呼着窝棚外行走的顾客,口中叫喊着:“壮丁6两,妇人4两,男孩3两,女孩2两,快来看看呐。客官,来,来,瞧瞧,保证没有瘸腿、断手之货。”说着,拉着郭东楼便往窝棚里凑。 赵朗等人跟了上去,只见那窝棚主人手提一皮鞭,大力一挥,“啪”的一声,打在了地上,叫道:“爬起来,快,站好,有老爷来看货了。” 那些活生生的人就像性口一样,被窝棚主人用皮鞭赶了起来,排成一行,供顾客挑选。有些窝棚的奴隶被绳子系在脖子上,站在棚中如陈列的货物,没有反抗之意,麻木得如行尸走肉,只有当刺骨寒风吹在身上,他们不由自主地颤抖之时,才发现他们是活人。 看着这些汉族同胞,赵朗目中冒火,心底里最柔软之处一下子被触动了,全身的血液一下子加快了流动。那些辽人、金人都把汉人当成奴隶、工具、货物,甚至在作战时当作“两脚羊”,汉人的血性被这所谓的盛世大宋活活地阉割,歌舞升平的宋人,哪里会知道域外的同胞,正由于他们那所谓的“东华门唱名”的炫耀式重文轻武,活在了水深火热之中。 赵朗满脸杀意,手中紧握长剑,全身微微发抖。头脑有一念头不时的扎向他,“杀死这些窝棚主人,杀死这些窝棚主人”。他牙关紧咬,眼露凶光,脸色铁青。身边的李俊见他脸色不对,忙出声问道:“师父,你身体不适吗?” 赵朗心头一振,回醒过来,脑中念头飞速转动。此地乃是辽国重兵把守之处,不能冲动,自己虽可凭银色盒子御剑飞行脱身,但身边的一众人等却会身陷险境。 思索一会,他对郭东楼道:“东楼,把这些汉人全部买走。”说罢,转身便走,再也不看一眼。 鲁智深、林冲等人见到汉人惨状,心中愤怒不已。身处外域,才觉得自己身后的大宋之弱小,所谓的大宋,人家完全不放在眼里,对你大宋之同胞随意践踏,辽国、金国之人,只当你大宋是个屁,大宋呀大宋,你奈何如斯? 留下郭东楼与商行掌柜与那些窝棚之主讨价还价,赵朗与众人离开了人市 。跟着浔阳商行的伙计,往北而行。 第115章 苏州关 第一百一十五章 苏州关 赵朗心情不佳,在李俊的提议下,直向北走,到此时的雄关苏州关看看。 苏州关在苏州城北30里处,这里是辽东半岛最狭窄之处,三面环海,半岛最窄处约15里,苏州关便建在这15里的中间之处。 据那商行伙计说,早在10天前,已听说金兵至辰州。苏州关离辰州只有300里,自然是关门紧闭,草木皆兵,外人已无法从关内进出。赵朗也不是非得进关,他只是对这些古代雄关有点好奇,前来一观而已。 只见苏州关城长高大厚实,四面城墙均长4里,据说里面屯有精兵一万,屯粮可供大军食用一年,关卡四个门洞都有一道高一丈余,厚达一尺的厚重铁门。这苏州关不是封道的关卡,而是一座屯兵的防御性关卡,苏州关下两边都有道路,百姓不用进关,便可通过。但若是敌人绕过苏州关而攻苏州城,则立即陷于前后受敌之境地,因而若想攻打苏州城,必先取苏州关。 赵朗站在苏州关之北,举目望去,前些天下过的雪令苍茫大地一片冰封。阳光灿烂,商旅依然走在官道上,没有因北方打仗而停了营生。 正是:草枯鹰眼疾,雪尽马蹄轻。(唐.王维) 就在赵朗等人观赏北国风光之时,忽然,北方远处天际一条黑线自北向南弥漫而来,不一会,“踏,踏,踏”马蹄踏冰之声远远传来,紧接着,“踏踏”之声变为“隆隆”的万马齐奔之声。一刻钟后,漫山遍野,尽是旌旗。骑兵飞奔而至,步兵紧随而来,口号声轰轰而鸣。远远地,众人使感觉到了一阵阵浓烈的肃杀之意在四周弥漫。 苏州关内一道烽烟冲天而起。 浔阳商行苏州分店伙计一见,大声叫道:“东家,金兵来了,咱们快跑。” 众人脸色大变,武林高手在大军之下也是个渣渣,一旦遇到,只能是望风而逃。 赵朗立即领着众人,转身便向南跑,好在众人武功高强,身体素质也是杠杠的,跑了一个多时辰,终于跑到了苏州城。可是苏州城看到了那烽烟,早已紧闭了城门。 众人无奈,只能绕过苏州城,从城西绕了一个大圈,再折向南奔向码头。又跑了两刻钟,才跑到了码头,饶是众人武功高强,两个时辰的奔跑也让人气喘吁吁,大汗淋漓。只有赵朗这个“世外高人”才面色如常,气也不喘一下。 赵朗见郭东楼已把600多买回来的汉人送上了福船,暗赞这汉子办事效率确实是高。这些福船有3层,每船有船员三十五名,可载货物80吨左右,货物卸下后,空船可载200多人,若是事情紧急,把船舱与甲板塞满,最多可载300多人。 赵朗沉吟半刻,对郭东楼道:“把一艘船腾空出来,人员挤一挤,运至狮子口再分到两艘盖伦船上去,空出来的福船载我们去那苏州东边的海湾,我要去看看那些狗屁的‘女真满万不可敌’是咋个不可敌。” 林冲、鲁智深等人一听,齐声附和。 郭东楼立即行动,把三艘福船并排靠在一起。不一会,中间那艘船上的汉人奴隶在船员的指挥下分流到了两旁的福船,把中间的福船腾空了出来。这些人都在城南的商行分店处换上了新的棉衣,喷洒了驱虫粉,吃了些吃食。这是浔阳商行的标准程序,这些人有了东西下肚,精神好了很多,行动起来也没有那么呆滞了。 空出来的福船在船老大的大声指挥下,驶离了码头,沿着海岸,向东北方向航行。一个时辰后,福船就来到了苏州关东南面的海湾(今大连新港附近)。海湾空空荡荡,不要说海军了,连小渔船也不见一条,估计是战事一起,都到别处避祸去了。 福船在海湾转了一圈,找了个风静之处靠岸。赵朗留李俊看护福船,守住撤退的后路,关乎于性命的后路,还是留下个自己人守护才放心。 带着林冲、鲁智深、史进、李涓几人登上海岸。前面一里处有一小山丘,高约200余米,山上光秃秃,满山大石与冰块,还有一些低矮灌木与枯萎的杂草。 五人登上小山最高处,手搭凉棚,举目远眺。一看之下,顿时被吓了一跳,只见三四里外的苏州关被金兵团团围住,黑压压的不下两万人。苏州关外围三百米,女真人骑兵来回奔驰,耀武扬威,卷起一阵阵尘土。 北面四五里处,旌旗招展,一个个大帐在冰上竖起,漫山遍野,分布有序。帐篷外围连栅栏也没建,可见此时的金兵是如何嚣张。 山丘离得有点远,看得不是很清,听不到杀伐之音。赵朗想了想,对鲁智深等人道:“你们就在此处观看,不可靠近战场,我过去看看。” 几人知道赵朗有神鬼莫测之本事,若跟着过去,只会是累赘,看着几里外两万多人的威压与杀气,几人只能按下陪赵朗走近战场的念头,老老实实地留在了小山丘。 赵朗整理了一下背囊,披上软皮风,对林冲等人道:“若有大队金兵来袭,你们不必等我,尽快登船,离海边2里等我。”说罢,助跑,起跳,腾空而起,迎着海风,超频扇动,披风鼓起,人就象大鸟飞向北面,滑翔几百米,降到了山脚下。几人看得张大了嘴巴,嘣不出一个词来。 史进指着那背影跳起来道:“就是这样,就是这样,在华山几百丈的悬崖上,师父他老人家就是这样飞起来的。” 几人立即脑洞大开,浮想连连。 赵朗从东南面悄悄地潜到离战场500米处,他的披风呈灰色,有些许的遮掩作用。苏州关通向苏州城的东面和西面,两边地势狭窄,金兵也不惧有埋伏,派出的游骑不多,赵朗隐藏在一块大石之旁,哨骑没有发现他。 苏州关北门是金兵攻城的重点,以赵朗的眼力,远远便看到北关墙之下,堆满了尸体,一些登城梯、长枪、棍棒、箭矢等散了满地,这北面的关墙之下,定然是经历了惨烈的攻防战斗。 赵朗定睛仔细观察,金军都在北门集结,起码有四五千之多,骑兵列队于北门一里之外,指指点点,放出几百游骑绕关墙来回驰骋。那些女真人穿着白裘衣,戴着白色皮毛圆顶帽,辫子发式垂后,大男人的,也耳垂金环,帽子两边垂下两串毛毛球。因戴着帽子,也没看到上一时空影视资料中的“剃光脑壳中间,留发于两边”的奇怪发型。 赵朗靠在大石边,不敢乱动,也亏得他身体经过了yz元素改造,身体异常强壮,耐寒能力超强,在这冰天雪地之中没有被冻坏。 他静静地站着,看着前方的战场,只想领略一番古战,以旁观者的身份看一场真正古代战争。反正这场战争是女真人与契丹人之间的战事。站在一个安全的地方,看着豺狼与虎豹相争,就象在另一时空看电视里的《动物世界》一样,别有一番滋味,最好是双方打出狗脑子,那就更精彩了。 此时刚过下午未时(下午14时)关墙下刚经历了一次大战,双方都抓紧时间休整,准备再战。忽然,金兵阵内,一阵阵“轰轰轰”的战鼓声起。紧接着,“呜,呜,呜”低沉的牛角号声从后方发出,震得这冰封的大地更具杀气。过了好一会,号声停下,一时之间整个战场沉寂一片。 在奇怪的沉寂中,一辆奇形怪状的车子从金兵阵中缓缓驶出。这车子有四个轮,如后世小货车般大小,由十几个士兵从后面推着前行,车顶是厚厚的木板,车子后面,一个穿着奇装异服的人缓步随行。此人戴着高高圆帽,一袭长裙拖地,胸前、背后挂着大铜镜,手执一根乌色手杖。离得远,看不清手杖的模样,以赵朗的眼力,只看到那手杖的顶部有一个后世电灯泡大小的圆形东西。 赵朗知道,这就是权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