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双权臣：我在古代建立商业帝国》 第1章 开局老婆要上吊 周府。 “夫人，您可千万不能想不开啊！” “夫人，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只见一群丫鬟围绕在一个绝美的夫人关南春身旁，神色焦急关切。 关南春那如凝脂般的面庞此刻布满泪痕，发出声声悲泣。 但悲伤无损她那倾国倾城的容颜。 反而为她增添了一种破碎的绝美。 “是啊夫人，少爷说不定只是暂时不懂事！可您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这一大家子可怎么办呀！” 一听到“少爷”二字，她瞬间心灰意冷。 “一切都晚了。” 丫鬟们看着踩凳而上的关南春，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她们紧紧拽住夫人的衣角，试图去解开她刚刚系上房梁的白绫。 “夫人，快下来啊！” 焦急的呼喊声此起彼伏。 周淳缓缓睁开眼，眼前的一片混乱场景让他瞬间发懵！ 只见一个美艳绝伦的女人正动作极为利索地在房梁上系着白绫。 娇柔的面容因哭泣而更显凄美。 周围又是丫鬟又是管家，一个个忙活得直冒烟。 不是？ 我不正在酒吧潇洒呢吗？ 这给我干哪来了！ “死就死呗！” “你死了我就是周府的大夫人了！” 一个尖锐刺耳的女声从他身边骤然响起。 他低头一看。 身边一个穿着花枝招展、尽显风尘之气的女子正娇柔地俯在自己的怀里。 脸上还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有没有人性啊！ 他来不及想太多，身形瞬间暴起，脚下猛地发力，一个箭步闪电般冲到关南春面前。 一切就在眨眼之间，速度快到出现幻影！ 周围人眼睛瞪得如同铜铃般大小，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他冷哼一声。 大惊小怪。 作为兵王，这点速度算什么。 “姑娘！” “究竟所为何事让你如此想不开？” “你跟哥讲讲，哥来为你分析分析！” 他急切地说道。 “姑娘？” 那娇艳动人的关南春情绪显然更加激动起来。 她美眸怒睁，俏丽的容颜因愤怒而略显狰狞。 “有了新欢忘了旧爱，这话真是丝毫不假！” “如今连称呼都这般生疏，竟叫我姑娘！” 她泣不成声，嗓音颤抖。 “好！我今日死了，正好给你们腾出地方！” “周淳，你们俩都不会有好下场的！” 言罢，她双手的动作愈加迅疾，将那白绫的结系得愈发紧实。 管家在一旁急得汗水湿透了后背。 “少爷，您快劝劝夫人呐！” 他苦苦哀求着。 只见周淳脚尖轻点地面，整个人瞬间腾空而起！ 他在空中伸出双臂，迅猛而精准地抱住了关南春的腰肢。 紧接着，他腰腹用力一扭，带着关南春稳稳地落在地上。 这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快如闪电。 众人甚至都没反应过来，他就已经将关南春解救了。 她一下瘫坐在地上。 娇弱的身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她目光呆滞地看着周淳和他新纳的二夫人，那泪如决堤的洪水似的喷涌而出。 当初关家和周家订好了娃娃亲，见周淳这么不成器，整日游手好闲，人人都劝她退婚。 她倒好，听信了周淳的甜言蜜语，以为他会为了自己改邪归正，不再沉迷于吃喝玩乐，从此奋发图强。 没想到她才嫁过来短短几天，周淳就原形毕露！ 立即就去外面找了个年轻的小妾，还为她买了一个豪华的画舫！ 这日子过得到底还有什么意思！ 她心如刀割，痛不欲生。 “救我做什么？” “我看你不过是怕我死在这周府里，给你们这对狗男女惹出麻烦罢了！” 她声嘶力竭地吼着。 “好！周淳，既然你薄情寡义，不顾往日的盟誓，那今日起我便与你恩断义绝！” “你我之间的缘分已尽，往后余生，形同陌路，永不相见！” 作为关家唯一的千金，她向来说一不二，绝无半点留恋！ 随即，她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步伐坚定而决绝。 “夫人，您别走啊！” 身后传来丫鬟们焦急的呼喊。 “夫人，求您别走，您走了，这周府就算是彻底完了！” 管家也在一旁苦苦哀求。 呵呵，这周府以后怎样与我何干！ 她摔门而去。 “少爷，夫人走了，还有谁为你操办这偌大的周府啊！” 管家老泪纵横。 一边拍着大腿，一边悲声呼喊。 周府曾经也是如日中天。 周淳的祖父功勋卓着，配享太庙。 那可是当时圣上眼前的红人，位高权重，风光无限！ 新帝改朝换代，周府也跟着日渐衰败起来。 等到这碌碌无为的周淳手里，算是彻底没落了。 即便如此，周淳还是毫不收敛，为新的女人花去大量钱财。 花的还是她关南春的钱！ 怪不得关南春要寻死呢！ 终于四周安静了下来。 周淳此时才后知后觉地感觉到事情的不简单。 他，竟然和电视剧里的人似的，穿越了？ 突然，他头痛欲裂！ 一阵记忆在脑子里爆炸开来！ 他现在是大乾公元十二年京城周家唯一的公子！ “啊！” 他痛苦地嘶吼着，再也承受不住这爆炸般涌入脑子的记忆。 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管家一下子扑过来。 他从周淳的父亲时起就进入了周府。 在这府中多年，对周府早已情根深种。 “少爷，您可不能再有事了！” 管家涕泗横流，声音颤抖不已。 …… 第二天一早，他缓缓地睁开眼睛。 旁边依旧坐着那个妖冶的二夫人。 今日她穿着一身薄如蝉翼的嫣红纱裙。 领口开得极低，大片雪白的肌肤若隐若现。 她见他醒来，明显一怔。 即使瞬间变化也没能逃过周淳的眼睛。 她也迅速做出反应，匍匐到他的胸口。 “少爷，您终于醒了！” 装得是真他娘的像！ 周淳心中涌起一阵厌恶。 经过一夜的昏迷，原主的记忆他都回想起来了。 这个二夫人不过是有人蓄意安排送到他身边的。 那画舫，也是她让他斥巨资买下的。 在游玩时原主还被她偷偷推下了去，以致坠河身亡。 此刻这一怔，想必是没想到爷爷我能一次次死里逃生吧！ 现在的我，可不是昔日那个废人！ 今日的周淳！ 你若欺我一分，我必讨回十分！ 所有亏欠周家的，我定会让他们跪着奉还！ 所有帮衬过周家的，我必滴水之恩，涌泉相报！ 周家，必定东山再起！ “罗叔，南春呢？” 周淳急切地发问。 罗叔？ 管家听闻，不禁一愣。 少爷这是在招呼谁呢？ 他满心疑惑，自己在他嘴里不向来是老头子、老毕登吗？ “夫人怎么了？你倒是快说啊！” 周淳额头上青筋凸起。 “夫人回了娘家，决意与咱们和离。” “此刻说不定已经在前往去见她父母为其安排的李家公子的途中了。” 罗叔带着哭腔叙说，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几欲滚落。 周淳满脸写着难以置信。 我这还未同意和离呢！ 她就开始找下家了？ 哎。 这也都怪原主让她心灰意冷。 她确实是个贤良女子，对周家也是尽心尽力。 周淳于心中暗自自责。 不行！ 这个女人自己必须留住！ 不单是由于她具备管理周家的能力。 更是为了弥补她曾经在自己这里遭受的伤痛！ 他可不愿刚穿越过来就先背上一笔感情债了！ “快！给我送过去！” 周淳大声吼道。 罗叔一怔，满脸的不可思议。 他没有听错吧？ 少爷要去追夫人？ “愣着干什么，找车给我送过去，快！” 周淳的脸色阴沉。 “是！” 罗叔被吓得一个激灵，赶忙匆匆跑去安排马车。 一路疾驰。 马车在道路上飞奔，滚滚尘土飞扬而起。 还好还好。 等他追到时，她不过是刚刚迈出关府的大门。 “南春！” “南春！” “别走！” 他一边慌慌张张跳下马车，一边扯着嗓子呼喊。 听到这声音，关南春身形一顿，停下了脚步。 竟然，是周淳？ 她美目中满是惊愕。 她身边的丫鬟望着马车，惊得目瞪口呆。 “小姐，姑爷，姑爷好像来了！” 丫鬟声音都变了腔调。 可惜关南春心意已决。 昨日周淳的种种行径已然让她心若死灰。 “起轿，走吧。” 她冷冰冰地吩咐道。 “别起！” 周淳怒喝一声，猛力拉住她的轿子。 他的力气大得惊人，整个车身都剧烈颤抖起来。 “姑爷，您居然还有脸来！” “昨日我们家小姐身着单衣返回关府，泪如雨下，后来还发了高烧。” “即便如此，小姐都未曾向关老爷和关夫人吐露半句您的不是，只说是不合。” “这已然是给足了您面子！您就别再来妨碍我们小姐了！” 丫鬟柳眉倒竖，怒不可遏。 “对不起，昨天确实是我的错。” 周淳并未巧言辩驳。 关南春面露讶异之色。 周少爷，竟然会向她道歉？ “不要再说了！” “少爷，咱们俩之间再无可能。” “我此次出门便是去看亲，和离书很快就会给您送去。” 关南春语气坚定。 “别啊！” 周淳赶忙阻拦，心中暗自叫苦。 刚穿越过来媳妇就要变成别人的了？ 这怎么能行！ “南春，我回去立马就把那贱人休掉，好不好？” “娘子！您是我唯一的娘子！” 周淳言辞恳切 关南春娇躯猛地一颤。 娘子？ 成亲这么些日子，他可从未如此称呼过她，都是叫她南春的！ 还说自己是他唯一的娘子！ 她的内心竟在刹那间有了想要原谅他的念头。 不行。 不过是些花言巧语罢了。 “倘若您觉着和离不够体面，您也大可给我一纸休书，我绝无怨言。” 关南春紧咬着下唇，努力压抑着内心的起伏。 “不行！不休！您就是我唯一的娘子，休了您我就再无娘子了！” 周淳额头上汗珠密布。 那丫鬟在一旁实在是听不下去了。 “您别在这里无理取闹了！我们小姐已经寻好了人家！” “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儿！” 周淳狠狠地瞪了丫鬟一眼，怒声呵斥。 “你们小姐倘若是个被休过的姑娘，在那李家又怎会有好日子过！” 他摆事实讲道理，从关南春的角度考虑。 那丫鬟一下子哑口无言。 关南春的心也不禁软了下来。 这般贴心实在的话，其杀伤力可比那些虚浮的甜言蜜语强多了。 “娘子，跟我回去吧！” “往后你的任何要求我都应允！” 他一脸诚挚。 “什么要求都可以？” 关南春抬眸看向他，眼中透着一丝犹疑。 他终于放下心来，赶忙说道： “什么要求都成！我肯定时刻谨遵，绝不违背！” 关南春终于态度缓和。 “我只有两个条件。” “其一便是咱们二人**协力让周家重振雄风，你也要将自己挥霍掉的钱财统统赚回来。” “其二就是你把那个女人休掉。倘若你日后再寻得良配，我断不会阻拦，只是她……” 她话到嘴边，欲言又止。 事已至此还这般为周淳和周家着想！ 甚至连半句责骂二夫人的话都未出口！ 好女人！ 极好的女人啊！ “我愿意，我全都愿意！” “钱财这东西好挣，周家有咱们俩必定能够东山再起！至于那个女人我回去立马就休了她！” 周淳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保证道。 “那你动作最好麻利些，钱若赚不回来，我是决计不会回府的！” 关南春娇嗔道。 “遵命，娘子！” “一月之内必定接您归来！” 周淳斩钉截铁。 “吹吧你就！” 关南春终于展露出一丝微笑。 眼眸微微弯起，如同一轮新月，清澈温柔。 两颊泛起淡淡的红晕，为她增添了几分娇羞与妩媚。 这，简直就是女神的微笑啊！ 待他走后，丫鬟满是疑惑。 “小姐，倘若他真的赚够了钱，您当真要和他回去啊！” 关南春秀眉微蹙，陷入了良久的思索。 最终，她还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给他一次机会，也未尝不可…… 周淳满心欢喜地回到周府，一下子瘫躺在床上。 要说赚钱的话周家好像有一个倒闭的衣庄。 但是现在分币没有，有衣庄有什么用呢！ 他正想着，只听得门外传来一阵娇柔的女人声音。 “少爷，奴家来了。” 一听这声音，他心里“咯噔”一下。 二夫人？ 就等你来呢！ 我倒要看看你背后的是谁！ “进来！” 门缓缓被推开，那二夫人扭着腰肢走了进来。 “哎呀少爷，你是不是又去找那个母老虎了！” 第2章 找李公子要钱花 二夫人扭动着腰肢，慢慢靠近周淳。 一只手轻轻搭在他的肩膀上。 “少爷，可不要理会那凶悍的女人！” “周家有你我二人就够了！” 说着，她的手指在周淳的肩头轻轻画着圈。 她媚眼如丝，嘴唇轻抿，缓缓靠近周淳的脸庞。 “少爷，那您可要好好疼奴家。” 说着，她的手指在周淳的胸膛上轻轻游走。 周淳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一把将二夫人紧紧拥入怀中。 疼？ 我今天让你好好疼疼！ 他双手紧紧箍住她的身躯，手指深深嵌入她的后背。 每一次用力都让她忍不住发出痛苦的嘤咛。 咣当！ 他粗暴地将她按倒在床上，身躯重重地压了上去。 双手肆意游走，毫不怜惜。 二夫人的脸上已满是惊恐痛苦。 这个虚狗，今天怎么这么有劲？ “少爷，您轻点！” 说着，还故意在他的怀里扭动了一下身躯。 “轻点？不把你杀了就已经是对你最大的宽容了！” 周淳面色铁青。 二夫人脸上的神情瞬间僵住，眼神中满是惊恐与茫然。 “少爷，您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呀！” 她声音颤抖着，身体不自觉地往后瑟缩了一下，神色慌乱。 “不懂？” 他怒喝一声，猛地伸手一下锁住她的喉咙。 仅仅用了二成力气，就已经让她呼吸困难，喘息不得。 她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如血，因呼吸困难，她的双眼开始往上翻白。 “少爷，松开，松开。” 她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这几个破碎的字眼。 “不说出你背后的人，就等着去见阎王爷吧！” 他厉声吼道。 “少爷，我真的不明白您的意思，我背后哪有什么人啊！” 她面如死灰，带着哭腔喊道。 “没有？” 周淳眼中的杀意愈发浓烈。 说罢，他又加了一成力，这下二夫人简直如同离水濒死的鱼儿般拼命挣扎。 她呼吸极度艰难，脸色由红变紫。 “我说，我说。” 她使尽浑身解数才从牙缝里艰难地挤出这四个字。 周淳厌恶地把她一把扔下。 “说吧，说得详细或许还能饶你一死。” 她狠狠摔在地上，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剧烈地咳嗽了几声后她才缓缓道出事情的原委。 “我不过是李家大公子的一个丫鬟罢了。” “咱们俩的邂逅，是他悉心筹谋的，咱们俩的成婚，亦是他一手操纵的。” “周府根基深厚，与其在你手中逐步败落殆尽，倒不如交付给我们少爷这种真正有能耐的人！” “照此说来，你们竟是在为周府着想了？” 周淳冷笑一声。 “他难道未曾告知你，我周淳也并非毫无长处，就譬如……这力气！” 说完，他迅猛地一把抓住她狠狠用力一摔。 “啊！你！” 那姑娘一声惊呼。 “饶了我吧，周少爷！” 她被他扔在地上，整个人瘫软在地，声音带着颤抖的哭腔。 “饶了你？” 周淳稍作思索。 “倒也不是全然不可，只要你老老实实地告诉我李家大公子的行踪。” “本少爷或许可以勉强饶你不死！” “真的吗？谢谢少爷！” 她的眼神中瞬间迸发出惊喜与感激的光芒。 “李家公子今日要去地下钱庄赌钱，带了好多好多的钱！” “好多钱？” 周淳双眸中掠过一丝狡黠，心中已然生起一计。 周家如今每况愈下，账面亏空得厉害。 要想实现翻身，那绝非轻而易举之事。 这启动资金就是一大难题！ 想不到竟有人主动来送钱了！ 天助我也！ “带了这么多钱，想必一定带了不少守卫吧！” “大概是不到十个吧！” 她眼神飘忽不定，声音也显得底气不足。 “到底几个！” 周淳猛地扬起手，脸色阴沉如水。 他对这种坏女人可没有太多的耐心。 “七个！七个！” “我所知晓的就只有这么多了！” “现在能放我走了吗，少爷？” 她被吓得惊慌失措，连忙高声喊道。 放了你？ 你想得倒是挺美的！ 周淳嗤笑一声。 他紧握拳头，手臂肌肉紧绷，挥起手如疾风般朝着那女人的后颈砸去！ 她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觉脑后一阵劲风袭来。 周淳还收了几分力，毕竟他还不想直接要了她的命。 “砰”的一声闷响！ 她眼前一黑，身体瞬间失去了平衡，向前踉跄了几步。 “罗叔，你进来一下。” 周淳的声音从屋内传出。 “啊！” 罗叔刚一进来，便被眼前的一幕惊得倒吸一口凉气！ 他声音颤抖着。 “少爷，莫不是……您把她给杀了……” “我有那般愚蠢吗？” 周淳眉头紧蹙。 周家如今既无钱财又失权势，倘若再背上杀人的罪名，那可就真的万劫不复了！ 他怎么可能真的杀了她？ 毕竟他还盼着周家能够东山再起，关南春能够归来呢！ 周淳深吸一口气，面色凝重。 “但她勾结李家妄图吞并咱们周家，也断不能就这般轻易饶过她！” “你先将她关进密室，日后再作商议！” 他语气果决。 罗叔望着地上那昏迷不醒的人，吓得双腿犹如灌了铅般不敢挪动分毫。 “少爷，要不咱们逃走吧，带着夫人去别的地方，咱们重新开始！” “重新开始？” 周淳突然情绪激昂。 “那周家曾经遭受的污蔑，周家人曾经承受的苦痛呢？” 他大喊。 “记住罗叔，我要让你你亲眼看着！” “我偏要让周家的衣庄在这京城闯出一番名堂来！” 罗叔显然被这些壮志豪言深深触动，眼中泪光闪烁。 “少爷，无论您作何决定，老奴都死心塌地跟着您！” “哪怕上刀山下火海，也绝不退缩！” 周淳听闻，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感动。 如今我已然这般境地，还能有罗叔和关南春这样的人伴在身旁！ 周淳这一生也算没有白活！ 收拾好了一切，他换上一身整洁的衣衫，带了个帽子，便出门直奔赌场而去。 第3章 就是比你大! 一路上，古代的光景让他大为震惊。 穿过熙熙攘攘的街道，他终于来到了赌场。 刚一迈进赌场的大门，眼前的景象更是让他惊叹不已！ 赌场内部装饰得极为奢华，天花板上悬挂着数盏精美的琉璃灯。 烛光摇曳，将整个空间映照得仿若白昼。 “大！” “大！” “大！” “哎呀，又输了！这手气，真背！” 他环顾四周，目光锁定了一个忙碌的店小二，随即招手将其叫来。 他面带微笑。 “小哥，我是来给李家大公子送重要东西的，这一路紧赶慢赶，生怕耽误了事儿。” “不知李家大公子此刻身在何处？” 那店小二一听是李家的人，顿时神色一紧，不敢有丝毫怠慢，腰弯得更低了。 “客官，李达少爷在那儿呢！” 他循着手势望去。 只见李达身着一袭绣有繁复花纹的锦缎长袍，衣袂飘飘间尽显富贵之气。 他神态从容，嘴角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 赢了钱也只是轻轻一笑，不骄不躁地将赢来的筹码优雅地揽到自己面前。 周淳站在一旁，满是不屑。 真能他娘的装！ 赌博还一副故作镇定的样子，我就不信他心里真能这么淡定！ 估计结果揭晓的时候他心都跳到嗓子眼了吧！ “李达是吧？小爷我来会会你！” 周淳径直走到李达跟前，稳稳地坐在了他的正对面。 他的随从们瞬间满脸不悦，趾高气扬地叫嚷道： “你是何人？竟敢这般无礼，直呼我们大少爷的名讳！” “掌嘴！” 另一随从恶声恶气，接着便推推搡搡地凑到他的身旁，高高扬起手朝着周淳的脸颊狠狠扇去。 他仅是轻轻用手轻轻一挡。 瞬间！ 那些随从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袭来！ 他们被猛地推开，踉跄着接连后退了好几步！ “哎呦我！” 随从们又羞又恼，满心不服。 李达见此情形，摆了摆手。 “无妨，想来是慕名而来找我耍耍的吧。” 这小子，不是一般的能装啊！ 周淳在心中暗自咒骂。 看你怎么被我打得哭天喊地求饶！ “哼，那就赏你个机会跟我们少爷玩上一把吧！” 随从们阴阳怪气地说道。 “好啊！咱们就玩最简单的，摇骰子！谁大谁赢！” 周淳目光炯炯。 “好啊！” 李达嘴角上扬， 这游戏正合他意！ 在玩骰子这事儿上，还没人能赢过他李达的手气！ 他可是久经赌场，经验丰富，当之无愧的常胜将军！ 第一局开始！ 两人目光中透露出自信的光芒，双手稳稳地握住骰子盅。 手臂微微发力开始有节奏地摇动着骰子盅。 骰子在盅内翻滚，叮叮当当。 “停！” 李达得意洋洋地揭开盅盖。 “五，六，六！” 这巨大的点数让周围的人都倒吸一口凉气，纷纷惊叹。 “李达少爷不愧是赌场上的常胜将军，这手法，这气势，真是无人能及啊！” “就是就是，瞧瞧人家那自信的模样，这局肯定又是胜券在握！” “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伙子要惨咯！” 再看周淳，却是一脸无所谓的表情，顿时引得大家纷纷嘲笑起来。 “瞧瞧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都这时候了还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真以为能翻出什么浪花来？” “哼，估计是被吓傻了，强装镇定罢了！” 李达慢悠悠地摇着手中那把镶金嵌玉的精美扇子，脸上的笑容愈发肆意。 “公子，还有钱继续跟我玩吗？” 他的随从也跟着附和。 “就是，穷酸小子，别在这丢人现眼了，我们少爷可不是你能比的！” 周淳不慌不忙，将自己面前所有的筹码一把推了出去。 他目光坚定地盯着李达。 “兄弟，敢跟吗？” 大家听罢顿时哄堂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 有人笑得前仰后合，几乎喘不过气来。 “一个普通人竟然敢问李达少爷敢跟吗！ “这小子怕是脑子进水了，敢对李达少爷说出这种话！简直是自寻死路！” 李达微微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着他。 此人真有意思！ 既然如此，那就陪他玩玩又何妨！ 于是，他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毫不犹豫地将筹码加到了五十两！ 那动作潇洒而果断，好像一点也不在乎这点钱似的。 周淳面对李达的加注，只是微微一笑。 他缓缓地伸出手，从容地打开骰子盅。 众人定睛一看。 不多不少！ 正好三个六！ 大家瞬间愣住了！ “巧合吧！” 有人忍不住喊道。 谁也没想到他竟然能在这一局胜过李达！ “李达少爷，这肯定是他走了狗屎运！” “就是就是，李达少爷，您可不能被这小子的一时运气给唬住了，下一局一定把面子挣回来！” 李达同样惊讶得瞪大了眼睛。 难道他在我加磅的时候就已经预料到自己会是三个六了？ 不对！ 一定是巧合！ “再来一局！” 李达咬着牙说道，满脸的不服气。 他怎么能容忍自己常胜将军的名号就这样败在这无名之辈的手里！ “李达少爷，我们相信您，这一局一定能赢！” 众人的鼓励声此起彼伏。 周淳脸上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他轻描淡写地说道：“不怕把裤衩子都输光就尽管来！” 嚯！ 好大的口气！ 李达怒极反笑。 小子，你别得意得太早！ 只见他双手握住骰子盅，开始熟练地摇着骰子。 声音的节奏、摇动的力度和动作的幅度，全被他计算在内。 这次一定够大！ 两人几乎同时停下，然后一同打开！ 李达，四五五。 再看周淳，是五五五！ “再来！” 李达脸色阴沉得可怕。 第三局。 李达，五五六。 可周淳，是五六六！ 李达明明已经很大了！ 可是奈何周淳每次都比他大一个点！ 不多不少，就一个点！ 这撩拨得李达欲罢不能，他不甘心。 只大一个点，一定是巧合！ 他一定能赢回来！ 李达咬牙切齿。 第四局。 李达使出浑身解数，满心期待能一举获胜。 他打开，四四六。 周淳却又是四五六！ 第4章 赢你一千两! 第五局，又是只大一点。 第六局，第七局…… 之后的每一局，都是只大一点！ 在场的人无一不惊讶得张大了嘴巴！ 这到底是何方神圣？ 对骰子竟然有如此惊人的控制能力！ 这简直让人匪夷所思！ 这么多人紧紧地盯着，怎么可能出老千！ 他们的目光在周淳和赌桌上不断游移，试图找出哪怕一丝作弊的痕迹。 然而，一无所获。 “难道真的是运气？可这也太邪门了，连续几局都能胜过李达少爷！” 众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李达的震惊程度远超在场的任何人。 我在赌场混了这么长时间，什么场面没见过？ 这人一看就是个从来不赌的生面孔啊！ 但是确实没有出老千！ 怎么回事！ 他满心疑惑，后背早已被汗水湿透。 他死死地盯着眼前推出去的筹码，那是他所剩无几的资本。 只够玩最后一次的了！ 不怕。 可能，这一次就翻盘了呢！ 他咬了咬牙，颤抖着将最后的钱推了出去。 又是一阵摇骰子。 他打开，四，四，四。 完了。 李达心想，完了。 轮到周淳打开，也是四四四！ 他一下子惊喜了起来，眼睛里瞬间迸发出兴奋的光芒。 难道时来运转了？ 难道老天终于眷顾我了？ 突然，一阵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一阵穿堂风呼啸而过。 周淳的骰子，竟然在这股诡异的风的吹拂下…… 动了！ 原本的四点，竟然诡异地变成了五点！ 随着这阵风，他带的最后一笔钱也跟着逝去…… “这这，你定是出老千了！” 李达再也无法忍受这般屈辱，脸色涨得犹如猪肝一般。 这可不只是输！ 这分明是每次都恰好比他不多不少地大上那么一点！ 这不是是耍猴嘛！ 周淳不以为意地笑了笑。 “李公子，你不会是输不起了吧？” “怎会如此！” 李达瞪大了双眼，扯着嗓子辩解。 “只是这局面太过离奇，你定然是出了老千！” “既然这般，那你倒是把证据呈出来呀！” 周淳神色自若，胸有成竹。 这可是自己作为兵王历经多年训练出的手速！ 倘若能被这些凡夫俗子瞧出端倪，那这么些年可就白忙活了！ 李达听罢，亲自蹦跶起来，在他周身东奔西窜。 他眼珠子如鹰眼般搜寻着，却愣是找不出丝毫证据！ 周淳提高声调，讥讽道： “别找啦李公子！” “可不要让大伙觉得，你李达是个输不起的孬种！” 这家伙竟然真没出老千！ 他见此情形，只得又硬撑着摆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又装了起来。 “拿钱来！” “不过区区一千两，我带来本就是为了消遣的！” 其实他就是拿来炫富的，说这话的时候心都在滴血。 在众目睽睽之下，李达脸色黑如锅底。 他的手哆哆嗦嗦地将那些银票递到了周淳手中。 众人惊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一个个瞠目结舌，难以置信。 “李达的赌王名号，难不成今日就要易主了？” “眼前这位究竟是何方神圣？” 大家都在心底暗自揣摩，目光牢牢地锁定他。 “居然能够这般随心所欲地掌控点数！” “这等手段简直堪称神技啊！” 周淳瞧着众人这般模样，这才不紧不慢地终于摘下帽子。 刹那间！ 大家都噤若寒蝉！ 时间都在这一刻凝固了。 “这，这不是那个向来被众人视作窝囊废的周淳吗？” 有人惊得扯着嗓子大喊起来，声音由于过度惊诧而变得格外尖利。 “他竟然如此厉害！” 众人齐声高呼，眼神中往昔的轻蔑早已消失不见。 他就这般大摇大摆地走出赌场，怀揣着那一千两银子。 不错！ 一千两能办不少事儿了！ 次日。 他火速地开展进货事宜，精心挑选了各类布料与配饰。 还安排人手给衣庄进行全方位的装饰。 终于，周家衣庄在他们的翘首以待中重新开业！ 因为长久的沉寂，衣庄往昔的吸引力已经没了。 店门口门可罗雀，前来光顾的人寥寥无几。 罗叔望着这般萧条的景象，更是担忧。 “少爷，咱们这次不会再赔吧？” 毕竟之前赔的买卖周淳做了不少。 “赔？你也太瞧不起少爷我了！” 周淳自信非凡。 “你想想再过五日是什么日子？” 罗叔蹙眉沉思。 “是冬至，可冬至跟咱们这衣服能有什么关联？” 周淳微微一笑。 “你去找几位院子里的大爷大妈，让他们出去闲聊时讲讲。” “就说冬至乃是阴阳交替之际，这天所穿的衣服必须精挑细选！” “不但要具备保暖之效，还得调和体内的阴阳之气，如此才能在这个冬天身强体健。” “这，这能有人信吗？” 罗叔满心狐疑。 “你照我的吩咐去做就行。” “另外，你再去找几个道士，免费给他们几套周家的衣服穿着。” 罗叔虽然不理解，却也立即领命去办。 当日。 周淳在衣庄外摆了个超大牌子，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 “惊天秘密！本店衣庄的衣服全是采用特殊的布料，能调和体内的阴阳，保您冬日安康，百病不侵！” 周淳派许多漂亮的丫鬟站在衣庄门口，扯着嗓子大声吆喝起来。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 “瞧瞧咱这神奇的衣服，穿上它，您就如同被神仙护体，阴阳调和，运势亨通啊！” 路过的人都纷纷摇头。 “一件衣服哪有这种作用！” “简直胡说八道，吹牛都不打草稿！” “就是就是，这不是明摆着骗人嘛，哪有衣服能有这么神奇的功效！” 其他人也跟着附和，对周淳的说法嗤之以鼻。 结果没想到！ 没过几天，“冬至穿奇衣”的说法就如同长了翅膀一般，传遍了大街小巷。 男女老少都在议论纷纷，就连那向来以精通阴阳之术闻名的道士，都穿着周家的衣服，在街头巷尾走来走去。 …… 第5章 营销鬼才 果然不出周淳所预料的那般。 “冬至穿奇衣，阴阳调百病”的传言越来越离谱，最后甚至演变成了“不穿周家衣，阎王把你追”。 周家衣庄外，人潮拥挤，水泄不通。 “掌柜的，给我来十件你们这最强的‘阴阳调和衣’！” “我要五件‘百病不侵’款！赶紧的，别耽误我冬至那天穿！” “哎呦喂，你们这还有没有‘神仙护体’款了？我出双倍价钱！” 人们争先恐后地涌入店里，生怕错过这“能保佑平安”的奇装异服。 罗叔站在柜台后，一边收钱一边擦汗，脸上的笑容都快僵硬了，可心里却乐开了花。 “少爷这招，真是太绝了！”他一边忙活，一边偷偷观察着周淳。 只见周淳身穿一袭宝蓝色锦袍，手持折扇，在人群中游刃有余，那风度翩翩的模样，不知道迷倒了多少前来抢购衣服的富家小姐。 “哎呦，这位小姐，您这身段，穿上我们这件‘闭月羞花裙’，那绝对是倾国倾城啊！”周淳摇着扇子，对着一位身材婀娜的女子一顿猛夸。 那女子被他夸得脸颊绯红，娇羞地问道：“当真？” “那还有假？不信您问问这满屋子的人，我周淳什么时候说过假话？”周淳说着，还故意朝周围的人群眨了眨眼睛。 周围的人被他这举动逗得哈哈大笑，纷纷起哄：“就是就是，周少爷的眼光，那还能有错？” 那女子被这气氛感染，也忍不住掩嘴轻笑，当即就买下了那件“闭月羞花裙”。 眼看着“冬至穿奇衣”的宣传起了奇效，周家衣庄的衣服开始供不应求，周淳决定趁热打铁，推出更强劲的营销策略。 他让人连夜赶制了一批精美的会员卡，分为铜牌、银牌和金牌三个等级。 购买两件衣服便可成为衣庄的铜牌会员，享受九折优惠；购买五件衣服便可成为银牌会员，享受八折优惠；而购买十件衣服，则可以成为尊贵的金牌会员，享受七折优惠！ 消息一出，整个京城都沸腾了！ “什么？买衣服还能成为会员？还能打折？” “这周家衣庄真是越来越会玩了！” “我要成为金牌会员！我要享受最低折扣！” 人们趋之若鹜，纷纷抢购衣服，只为成为周家衣庄的尊贵会员。 看到这番热闹景象，周淳只是勾唇一笑，他知道，这还只是个开始。 冬至当天，周淳在自家衣庄门口搭起了一座高台，宣布要举办一场盛大的时装表演。 他广发请柬，邀请城中的富家小姐和公子哥前来观看，并且放出话来，这次时装表演上展示的衣服，将会是周家衣庄的巅峰之作，错过这次，以后就再也看不到了！ 此话一出，那些平日里眼高于顶的公子哥和小姐们都坐不住了，纷纷带着自家下人，早早地就来到了周家衣庄门口，生怕错过了这场盛事。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周家衣庄门前灯火通明，人声鼎沸。 随着一阵悠扬的琴声响起，身穿各色华服的俊男靓女们，迈着优雅的步伐，款款走上舞台。 一时间，整个街道都仿佛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秀场，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到了台上，目不转睛地欣赏着这场视觉盛宴。 周淳站在后台，看着台下那些如痴如醉的观众，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浓。 他知道，这场时装表演过后，周家衣庄的名声将会彻底打响，而他，也将成为这京城中最炙手可热的“营销鬼才”。 时装表演结束后，周家衣庄的名声在京城彻底打响，成了城中百姓茶余饭后的热门话题。 …… 李家大院 “哎，你听说了吗？周家那小子，不知从哪儿弄来一群俊男靓女，穿的花里胡哨的，在那搔首弄姿，竟然还吸引了那么多人去看，真是伤风败俗！” 李达开口说道。 “李少爷，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吧？我听说啊，那周家小子搞了个什么时装表演，那衣服，啧啧，那叫一个漂亮！” “我那婆娘啊，愣是吵着要我给她买一套呢！” 另一个瘦高个的男人，摇着手中的折扇，故作神秘地说道。 “哼，不过是些奇技淫巧罢了，我看啊，这周家衣庄也就能风光一时，早晚得关门大吉！” 张员外显然对周淳的“奇思妙想”不屑一顾，在他看来，还是祖祖辈辈传下来的东西靠谱。 然而，市场的反应却狠狠地打了张员外的脸。 周家衣庄的生意非但没有萧条，反而更加红火，每天都有络绎不绝的客人前来购买“奇装异服”。 周淳趁热打铁，推出了一系列周边产品。香囊、团扇、手帕……这些精致的小玩意儿上. 都印着周家衣庄的logo——一只栩栩如生的金丝雀，寓意着衣着华丽，引领时尚潮流。 “哎呦，周少爷，您可真是个做生意的天才，这脑袋瓜子是怎么长的，怎么总能想出这些新鲜玩意儿？” 周家老掌柜看着账本上不断攀升的数字，笑得合不拢嘴。 “嘿嘿，掌柜的过奖了，这都是小聪明，上不得台面。” 周淳一边谦虚地说着，一边偷偷地用手帕擦了擦额头的汗。 虽然表面上风光无限，但周淳心里清楚，要想在竞争激烈的京城商界站稳脚跟，光靠这些营销手段是远远不够的，“打铁还需自身硬”的道理，他比谁都明白。 于是，他开始着手提升衣庄衣服的质量和设计模版。 “少爷，您要的蜀锦和云锦都买回来了，您看看，这料子，摸起来多舒服啊！” 一脸赔笑的掌柜喜盈盈的抱着一匹匹色彩艳丽的布料，兴奋地对周淳说道。 “嗯，不错不错，掌柜的办事，我放心！” 周淳极为满意地点点头，这些可都是他花重金从江南地区收购来的上等布料，为的就是提升衣服的质感。 除了布料，他还专门从各地高薪聘请了经验丰富的绣娘，为衣服增添精致的刺绣图案。 “少爷，您看这件衣服怎么样？” 第6章 李家出手 第六章李家眼红 绣娘低着头，双手紧张地捻着衣角，语气中带着一丝忐忑。 这件衣服是她花费了数个日夜赶制出来的，融入了她所有的技艺和心血，但面对周淳，她还是有些底气不足。 周淳接过衣服，仔细地翻看着。 这件衣服以天青色为底，上面用金线绣着栩栩如生的祥云图案，领口和袖口处还点缀着几颗圆润的珍珠，整件衣服看起来华贵又不失典雅。 “不错，不错！这做工，这针脚，简直就是巧夺天工啊！” 周淳赞叹道，眼中满是惊喜。 他将衣服递给旁边的掌柜，笑着说。 “掌柜的，你看这衣服，是不是比之前那些老气横秋的款式好太多了？这要是穿出去，保管能让那些夫人小姐们眼前一亮！” 掌柜的接过衣服，也是眼前一亮，连连点头道。 “少爷的眼光就是好，这衣服啊，绝对能卖个好价钱！” 然而，周淳的好日子没过多久，一股针对周家衣庄的阴谋正在悄然酝酿。 李家大院内，李达正阴沉着脸，听着下人汇报周家衣庄的近况。 “少爷，那周家衣庄现在可是风头正盛，听说他们最近又推出了一款新式样的衣服。” “叫什么……对，叫‘祥云瑞彩’，卖得那叫一个火爆，好多达官贵人都去他们店里抢购呢！” “啪！” 李达猛地一拍桌子，脸色铁青，咬牙切齿地说道：“该死的周淳，老子迟早要让他好看！” 自从上次在赌场丢了面子后，李达就对周淳恨之入骨，每天都想着怎么才能报复他。 眼看着周家衣庄的生意蒸蒸日上，李达的心里就像是被火烧火燎一样难受。 “少爷，小的倒是有个主意，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一个贼眉鼠眼的瘦高个子从旁边凑了过来，对着李达的耳朵小声嘀咕了几句。 李达听完，眼睛顿时一亮，拍着瘦高个子的肩膀，大笑道。 “好主意！就这么办！事成之后，少不了你的好处！” 第二天，周家衣庄门口就出现了一群凶神恶煞的地痞流氓。 他们手里拿着棍棒，对着衣庄的招牌和摊位就是一顿乱砸，嘴里还骂骂咧咧的，不堪入耳。 “周家衣庄黑心商家，用劣质布料糊弄人！” “穿了周家衣庄的衣服，就会烂皮肤，还会生病！” 原本热闹的店铺门口顿时乱成一团，客人们吓得尖叫着四处逃窜，原本井井有条的店铺被砸得一片狼藉。 周淳闻讯赶来时，店铺已经被砸得面目全非，掌柜的和伙计们都被打得鼻青脸肿，躺在地上哀嚎。 “是谁干的？！” 周淳强忍着怒火，声音冰冷地问道。 “是……是李家少爷……” 掌柜的捂着红肿的脸，断断续续地说道。 周淳一听，顿时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了。 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咬牙切齿地说道。 “李达，你这是自寻死路！” 周淳一边命人将掌柜的和伙计们送去医馆，一边开始调查此事。 他知道，光靠武力解决不了问题，李达这次是有备而来，肯定还留有后手。 果然，没过多久，关于周家衣庄的各种谣言就在京城的大街小巷传开了。 有人说周家衣庄的衣服是用黑心布做的，穿了会得皮肤病； 还有人说周家衣庄的布料是从死人身上扒下来的，穿了会招来厄运…… 一时间，周家衣庄的名声一落千丈，原本络绎不绝的客人消失得无影无踪，店铺门口变得门可罗雀。 周淳坐在空荡荡的店铺里，眉头紧锁，陷入了沉思。 他知道，现在当务之急是要查清真相，还周家衣庄一个清白。 “少爷，门外有个人的说要见你，说是……说是能帮我们。” 一个伙计的声音打断了周淳的思绪。 周淳微微一愣。 “让他进来。” 一个贼眉鼠眼的男人被伙计带了进来，他身上穿的粗布衣裳打着补丁，还沾了些许干草，活像刚从哪个草垛里钻出来的。 他畏畏缩缩地走到周淳面前，眼神闪烁，活像一只偷鸡被抓现行的黄鼠狼。 “周…周少爷…” 他结结巴巴地开口，声音细若蚊蝇，“小的…小的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您，关于…关于您家衣庄的…” 周淳翘着二郎腿坐在太师椅上，手里把玩着一块温润的玉佩，漫不经心地扫了他一眼。 “说吧，最好是能让小爷我感兴趣的事，不然…” 他故意拉长了声音，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你知道后果的。” 男人吓得一个激灵，连忙从怀里掏出一封皱巴巴的信，双手呈上，“这…这是李家少爷给小的写的信，您…您老人家一看便知！” 周淳接过信，信纸上散发着一股劣质的墨香味，他展开一看，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几行字，正是李达的笔迹。 信中详细地记录了李达如何指使眼前这个男人破坏周家衣庄，散布谣言，并承诺事成之后给他一百两银子作为报酬。 “哼，李达那蠢货，就这点小伎俩？” 周淳不屑地冷哼一声，将信纸扔到桌上。 男人见周淳似乎不信，连忙解释道。 “周少爷，小的说的句句属实啊！李家少爷一开始答应给小的100两银子，可现在事情办完了，他却只肯给小的50两，还说…还说…” “还说什么？” 周淳挑眉。 男人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看了周淳一眼。 “还说…还说小的要是敢乱说话，就…就把小的扔到乱葬岗去喂狗！” 周淳轻笑一声，这李达还真是个蠢货，这种事情也能做得出来？他挥了挥手，示意男人下去。 “行了，你的事我知道了，下去领赏吧。” 男人一听有赏，顿时喜笑颜开，连连点头哈腰地退了出去。 然而，周淳并没有完全相信这个男人的话。 为了查清真相，周淳决定亲自去李家走一趟。 夜深人静，周淳身穿夜行衣，潜入了李家大院。他轻而易举地避开了巡逻的家丁，来到了李达的书房外。 透过窗户纸，他看到李达正和一个身材矮胖的男人在里面喝酒聊天。 那矮胖男人不是别人，正是李家的管家，李茂。 “儿子，咱们这样做，真的好吗？” 李茂的声音有些颤抖。 “万一被周家那小子发现了…” “父亲不用怕！” 李达猛地灌了一口酒，不屑地说道。 “就凭他周淳，也想跟我们李家斗？我这次可是花了大价钱。” 第7章 拿下李氏布庄 听到这里，周淳心中怒火中烧，拳头紧紧地握了起来。 果然是李家的人干的！ 他猛地推开染坊的门，大步走了进去，怒喝道：“李老爷，你好大的胆子！” 染坊里的众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纷纷转头看向门口。 只见一个身材挺拔的年轻人，正站在门口，一脸怒容地瞪着他们。 “你……你是谁？” 李达看清来人后张口道：“周淳你来干什么。” 李老爷看着眼前的年轻人，心中莫名地升起一丝不安。 周淳冷冷一笑，说道：“我今天来，是来讨个公道的！” 说罢，他径直走到李老爷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将他从椅子上提了起来。 “说！是谁指使你们，散播那些谣言的？！” 李老爷被周淳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魂飞魄散，脸色苍白，支支吾吾地说道：“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周淳冷笑一声，猛地将他扔在地上，然后从怀中掏出一封信，扔到他面前。 “你自己看看，这是什么？！” 李老爷颤抖着手打开信，只看了一眼，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这封信，正是他写给那些地痞流氓的，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让他们散播谣言，诋毁周家衣庄的内容！ “你……你是什么时候……” 李老爷惊恐地看着周淳，话都说不完整了。 周淳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们爷俩，你千算万算，却没算到，我会来这一招吧？” …… 李茂父子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魂不附体，尤其是那封信，更是成了压垮他们的最后一根稻草。 周淳说着，将那封信在李达面前晃了晃，“这可是铁证如山，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李茂父子二人面如死灰，知道这次是彻底栽了。 “周公子，您想要如何？”李达强忍着心中的恐惧，低声下气地问道。 “简单，”周淳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我要你们李氏衣庄，归我所有。” 李达父子闻言，顿时愣住了，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周淳居然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周公子，这...”李达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周淳直接打断。 “怎么？不愿意？”周淳脸色一沉，“那好，咱们就衙门见！我倒要看看，到时候你这李氏衣庄还能不能保得住！” 李茂父子闻言，吓得魂飞魄散。 李家虽然家大业大，但若是失去了李氏衣庄，他们李家也是肉疼。 “别...别！” “周公子，有话好好说，千万别冲动！” 李父连忙阻止道。 “我这不是在跟你们好好说吗？” “只要你们答应把李氏衣庄转到我名下，之前的事情，我可以既往不咎，否则...” 周淳冷笑一声。 周淳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一下，目光冰冷地扫过李达父子。 “后果，你们自己掂量掂量！” 李茂父子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恐惧。 他们知道，周淳说到做到，若是他们不答应，周淳真的会把他们送官府的。 到时候，就算他们李家能摆平此事，李家生意的名声也彻底毁了。 “好...好吧！”李茂最终还是咬了咬牙，答应了周淳的要求。 “爹！”李达有些不甘心地喊了一声。 “闭嘴！” “你懂什么！” 李达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李茂虽然心中不忿，但也知道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只能无奈地闭上了嘴。 就这样，在周淳的逼迫下，李达父子被迫签下了转让李氏衣庄的契约。 周淳拿着这份契约，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他原本只是想给李家一个教训，却没想到，居然白捡了这么大一份产业。 当天晚上就给了二夫人一纸休书，将她送往了李府。 李达看到来人是当年他塞入周家的二夫人，也明白原来这周淳已经对他有所提防了。 第二天一早，周淳便带着这份契约，来到了京城最繁华的街道，当着所有人的面，将李氏衣庄的招牌，换成了“周氏衣庄”。 周淳站在原本李氏衣庄的牌匾下，看着工人们将“李氏”的字样拆下，换上“周氏衣庄”四个烫金大字，心里止不住的得意。 这可是在寸土寸金的京城最繁华的地段啊，如今，这间百年老字号，成了他周淳的囊中之物。 “公子，这匾额上的花纹要改吗？小的瞧着这牡丹花开得有些……” 周淳斜睨了一眼说话的工头，这老小子，在这李家当差太久，满脑子都是些老旧思想。 “牡丹？俗！给我换成辣椒！” 工头愣住了，这衣庄的牌匾上，绣辣椒？他活了大半辈子，还没见过这么稀奇的事。 周淳可不管他心里怎么想，自顾自地吩咐道。 “还有，这衣庄的装修太老气了，全部给我拆！我要最前卫的风格，要让人一眼就忘不了！” 周淳心里早就有了计划，他要在这大乾王朝，掀起一场时尚风暴！ 周淳看着眼前这栋古色古香，却在他眼里无比老土的建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辣椒呢？辣椒绣好了吗？告诉你们，要那种红彤彤，一看就让人食指大动的辣椒！” 周淳背着手，在刚换上「周氏衣庄」牌匾的店铺前踱着步子，对着身后一群目瞪口呆的工匠吆五喝六。 “周公子，这辣椒绣在牌匾上，是不是太……” 一个老师傅战战兢兢地问道，手里还拿着绣了一半的红辣椒，那辣椒栩栩如生，仿佛下一秒就要从布面上跳出来。 “太什么？太有创意了是不是？我跟你们说，这叫艺术，你们懂个屁！” 周淳不耐烦地挥挥手。 “赶紧的，别磨磨唧唧的，今天之内，我要看到一个焕然一新的周氏衣庄！” 说完，周淳也不管那些工匠石化的表情，径直走进了店铺。 店铺内的装修风格更是让他直皱眉头，雕梁画栋，古香古色，说是进了棺材铺也不为过，哪里有一点现代服装店该有的样子？ “拆！给我全拆了！” 周淳大手一挥，指着那些价值连城的红木家具，对着身后的工头说道. “我要简洁明快的风格，要用最明亮的灯光，要……” 周淳一边说着，一边比划着，恨不得把自己脑海中那些时尚店铺的样子，全部都搬到这个时代来。 工头听得一愣一愣的，这周家公子，莫不是疯了？ 好好的百年老店，怎么就要拆了重建？ 还要什么“明亮的灯光”，这大白天的，哪里需要什么灯光？ 第8章 意外事故 虽然心里疑惑，但工头也不敢多问，只能按照周淳的吩咐，指挥着工人们开始拆除店铺内的装饰。 一时间，原本雅致的周氏衣庄，变得鸡飞狗跳，人仰马翻。 而周淳，则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改造计划中，他从现代带来的设计理念和审美，与这个时代的材料和工艺碰撞，产生了一种奇妙的化学反应。 他设计了一系列大胆前卫的服饰，这些服饰融合了现代的剪裁和设计元素，却又保留了这个时代的一些特色，既时尚新潮，又不失古典韵味。 为了让这些服饰能够一炮打响，周淳决定举办一场前所未有的活动——服饰走秀。 这在大乾王朝，可是闻所未闻的事情，人们对于服装的展示，还停留在静态的观赏上，而周淳，却要把服装变成一种动态的艺术，用走秀的方式，将服装的美感，展现得淋漓尽致。 他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关南春，关南春虽然觉得有些大胆，但看着周淳眼中闪烁的光芒，她选择了无条件的支持。 “我相信你，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关南春温柔地笑着，眼中满是爱意和信任。 “还是夫人懂我！”周淳兴奋地在关南春脸上亲了一口，然后便风风火火地去准备他的“服饰走秀”了。 首先，他需要一个舞台，一个能够展示他那些“惊世骇俗”作品的舞台。 周氏衣庄门前的那条街，是大乾王朝最繁华的街道之一，平时人来人往，络绎不绝，是举办活动的绝佳场所。 周淳大手一挥，直接租下了整条街，然后命人搭建了一个高台，作为走秀的台t。 为了吸引更多人的目光，周淳还特意让人制作了一面巨大的红色横幅，上面写着“周氏衣庄新装发布会”几个龙飞凤舞的大字。 至于模特，周淳自然不会选择那些身材干瘪，毫无美感的古代女子。他将目光投向了那些青楼的姑娘们。 这些姑娘们，一个个身姿妖娆，风情万种，经过一番精心打扮，绝对能够将他的服装完美地展现出来。 当然，想要请这些“花魁”们抛头露面，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需要花费不少的银子。 不过，对于如今腰缠万贯的周淳来说，这都不算事儿。 他带着一箱箱的金银珠宝，走进了京城最有名的醉香楼，准备和老鸨好好“谈谈”。 “哟，这不是周公子吗？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老鸨一看到周淳，立刻笑盈盈地迎了上来，那热情劲儿，恨不得把周淳整个人都给融化了。 周淳也不和她废话，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我来找你，是为了……” 周淳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阵突如其来的骚乱打断了。 “滚开！都给我滚开！” 一个衣衫褴褛，浑身酒气的男人，跌跌撞撞地闯进了醉香楼，手里还提着一把明晃晃的砍刀。 “周淳！你个王八蛋！还我女儿命来！” 男人怒吼着，挥舞着砍刀，朝周淳冲了过来。 “啊——杀人啦！快来人啊！” 醉香楼的姑娘们哪见过这种阵仗，顿时花容失色，尖叫着四散奔逃。 原本莺歌燕舞的醉香楼，瞬间变成了一锅沸腾的粥，脂粉味混合着酒气，在空气中弥漫开来，让人直犯恶心。 周淳前世作为兵王，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区区一个醉鬼，自然不在话下。 他眼疾手快，抄起桌上的一把瓜子，就朝张三的眼睛撒去。 “哎哟！” 张三猝不及防，被迷了眼睛，手中的砍刀也挥舞得更加凌乱。 周淳趁机一个滑铲，从张三胯下钻过，然后猛地起身，一记手刀砍在张三的后颈上。 张三两眼一翻，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呼……” “就这？还想找本少爷报仇？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行！” 周淳拍了拍手，一脸不屑地看着躺在地上的张三。 周围的人这才反应过来，纷纷围了上来，对着地上的张三指指点点。 “这不是张三吗？他怎么跑到醉香楼来撒野了？” “听说他女儿前几天病死了，估计是受刺激了，来这儿撒酒疯呢！” “哎，真是可怜啊，好好的一个姑娘，怎么说没就没了呢？” …… 周淳听到这些议论声，心中不禁有些疑惑，张三的女儿？他怎么不知道张三还有个女儿？ 他一把抓住老鸨，问道。 “老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张三的女儿怎么了？” 老鸨被周淳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战战兢兢地说道。 “周公子，您有所不知啊，这张三啊，原本是李氏衣庄的裁缝，后来您来了之后，不是说要裁减人手嘛，就把张三给辞退了……” “然后呢？”周淳追问道。 “然后……然后张三就没了收入来源，他女儿原本就体弱多病，需要钱抓药，这下子没了钱，病情就一拖再拖，最后……” “哎，真是造孽啊！” 老鸨说到这里，忍不住叹了口气。 周淳听到这里，顿时愣住了。 原来，自己之前的一时冲动，竟然间接害死了一条人命！ 他虽然不是什么圣人，但也做不出草菅人命的事情来。 他深吸一口气，对老鸨说道。 “老鸨，麻烦你帮我把张三送回家去，另外，再给他一些银两，就说是……就说是本少爷的一点心意。” “哎，好嘞！” 老鸨见周淳愿意承担责任，顿时松了口气，连忙招呼几个伙计，将张三抬了出去。 周淳目送着张三离开，心中五味杂陈。 他本想在这个时代，逍遥快活地过完一生，却没想到，自己竟然也会被卷入这种恩怨情仇之中。 “哎……”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心中充满了无奈和苦涩。 “怎么？心疼了？” 一个温柔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周淳回头一看，只见关南春正站在他身后，眼中满是关切之色。 关南春这些日看到周淳的改变，也休了二夫人。 周淳再次上门时，也是欣然的跟的周淳回到了周家当回了大少奶奶。 周淳摇了摇头，苦笑道：“没什么，只是觉得有些唏嘘罢了。” 关南春走到周淳身边，轻轻握住他的手，柔声说道。 “你也不必太过自责，这件事说到底，也怪不得你，谁也不想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 第9章 走秀盛大开幕 “话虽如此，但我心里还是……”周淳欲言又止。 关南春将手轻轻放在周淳的肩膀上，柔声说道。 “好啦，别想那么多了，我们还是继续商量走秀的事情吧。” 周淳感受着关南春的温柔，心中稍稍安定了一些。 是啊，事情已经发生了，再怎么自责也无济于事，还不如想想怎么才能弥补。 周淳被她这副小女儿姿态逗乐了，伸手捏了捏她白嫩的脸颊，笑道。 “我只是在想，这京城里，像张三这样的人，怕是不在少数，咱们这服装店，说是要裁减人手，可也不能真断了人家的活路啊！” 关南春也正色道。 “你说的对，是该想想办法。那些裁缝，都是祖祖辈辈做衣服的，手艺都没得说，若是因为咱们丢了饭碗，也着实……” “哎！有了！” 周淳猛地一拍桌子，兴奋地打断了她。 关南春吓了一跳道。 “你干什么一惊一乍的，吓我一跳！” 周淳却顾不上解释，目光灼灼地盯着楼下那些莺莺燕燕的姑娘们，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南春，你说，咱们这服装店，要是开张了，怎么才能吸引更多人来呢？” 关南春被他这没头没脑的问题问得一愣，想了想，说道。 “这还用说？自然是衣服要好看，价格要公道。” “没错！” 周淳打了个响指。 “可这京城里，最不缺的就是绫罗绸缎，咱们就算衣服做得再好看，也未必能吸引到那些达官贵人们的目光啊！” “那你的意思是……” 关南春秀眉微蹙，隐隐猜到了一些。 周淳神秘一笑，凑到她耳边，低声说道。 “咱们把走秀换成一场选秀，怎么样？” “选秀？” 关南春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瞪大了眼睛。“你是说，像醉香楼选花魁那样？” “没错！” 周淳兴奋地一拍桌子。 “咱们就从醉香楼里，挑选合适的姑娘，培训**，打造出一个‘女团’来！” 关南春被他这天马行空的想法惊得目瞪口呆，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你……你认真的？这……这能行吗？” “怎么不行？” 周淳胸有成竹。 “你想想，那些达官贵人们，哪个不是喜欢看美人？咱们弄个‘女团’出来，穿上咱们店里最新款的衣服，在京城里走上一圈，那宣传效果，绝对杠杠的！” 关南春仔细一想，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不禁有些心动。 “可……可是，这醉香楼的姑娘，能同意吗？” “这你放心！” 周淳嘿嘿一笑。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咱们只要开出足够丰厚的条件，还怕找不到合适的姑娘？” 说干就干，两人当即开始商议起招募标准和培训方式来。 “首先，这形象气质一定要好，起码得是花魁级别的！” 周淳一边说，一边用手比划着。 “其次，这舞台表现力也不能差，能歌善舞那是最好的，实在不行，会摆几个也行造型！” 关南春被他这副认真的样子逗笑了，嗔怪道：“你呀，还真把自己当那唱戏的了？还舞台表现力呢！” 周淳却一本正经地说道。 “这你就不懂了吧？这年头，酒香也怕巷子深，咱们这衣庄，要想在京城里打响名号，就得剑走偏锋，搞点新花样出来才行！” “好好好，都听你的！” 关南春被他这股自信劲儿感染，笑着点了点头。 两人一直商量到深夜，才终于敲定了所有细节。 “就这么定了，明天一早，咱们就在醉香楼贴出告示，就说……” 周淳说到一半，忽然坏笑着凑到关南春耳边，压低声音说道。 “就说，本公子要组建一支‘倾城佳丽团’，为即将开业的衣庄做宣传！” 关南春被他这暧昧的语气弄得俏脸一红，娇嗔道。 “什么‘倾城佳丽团’，俗不俗啊！” “不俗不俗，这名字多响亮啊！” 周淳哈哈大笑。 “你想想，到时候，满京城的人都议论纷纷，都说咱们这‘倾城佳丽团’如何如何，那咱们的服装店，想不火都难啊！” 关南春被他这番歪理邪说逗得哭笑不得，最终还是拗不过他，只能任由他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醉香楼门口就贴出了一张醒目的告示，上面写着： “招募启事： 本公子欲组建一支‘倾城佳丽团’，为即将开业的服装店做宣传，现面向全城招募佳丽，要求如下： 一、年满十六，姿容秀丽，气质出众； 二、能歌善舞，或有其他才艺特长者优先； 三、品行端正，无不良嗜好。 有意者，可于每日午时，前往醉香楼报名，一经录用，待遇丰厚！” 告示一出，整个京城都炸开了锅。 那些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们自然是不屑一顾，但对于那些在烟花柳巷讨生活的姑娘们来说，这可是一步登天的机会啊！ “哎呦，你听说了吗？周家那个傻少爷，要在醉香楼招什么‘倾城佳丽’呢！” “可不是嘛！听说啊，只要被选上了，就能穿上周家最新款的衣服，在京城里招摇过市，那风光……” “去去去，就你那歪瓜裂枣的模样，还想当‘倾城佳丽’？怕是连醉香楼的门槛都进不去！” 一时间，各种流言蜚语满天飞，醉香楼门口更是车水马龙，人头攒动，那场面，比过年还要热闹几分。 周淳坐在醉香楼二楼雅间，看着楼下黑压压的人群，不禁得意地挑了挑眉，对身边的关南春说道。 “怎么样？夫人，我没说错吧？这招募启事一出，保管能让咱们的周氏衣庄名扬京城！” 关南春看着楼下莺莺燕燕，环肥燕瘦，各色美女，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 她虽然知道周淳这是为了生意，但一想到自己的丈夫要对着一群如花似玉的姑娘评头论足，心里就泛起一股酸溜溜的味道。 “咳咳，人倒是不少，就是不知道……” 关南春故意拉长了声音，斜睨着周淳，似笑非笑地说道。 “这里面，有没有公子中意的‘佳丽’啊？” 周淳自然听出了她话里的醋意，连忙赔笑道。 “夫人说笑了，我眼里心里，可都只有夫人您一人啊！这些庸脂俗粉，哪里比得上夫人您的万分之一啊！” 楼下，前来报名的姑娘们已经排起了长队，一个个翘首以盼，希望能得到周公子的青睐。 走下楼前，看的这一个个美艳动人的女子。 第10章 意外来客 “我决定，举办一场盛大的‘周氏衣坊代言人’选拔大赛！” “只要你年满十六，貌美如花，身姿婀娜，都可以报名参加！最终获胜者，不仅可以成为我周氏衣坊的代言人，还能获得丰厚的奖金和礼物！” 周淳清了清嗓子，宣布道。 “哇——” 姑娘们顿时炸开了锅，一个个激动得满脸通红。 “代言人？那岂不是每天都能穿上那些漂亮的衣服，还能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我？” “还有奖金和礼物？周家公子出手真是阔绰！” “我要报名！我要报名！” …… 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迅速传遍了整个京城。 一时间，无数怀揣着梦想的少女们蜂拥而至，周氏衣坊门口都快被挤爆了。 关南春看着这热闹的场面，不禁笑着摇了摇头，这冤家，总是能想出这些稀奇古怪的点子。 不过，她心里倒也乐见其成，毕竟，周氏衣坊能有今天这样的盛况，周淳功不可没。 周淳为了办好这场选秀，可谓是煞费苦心。 他不仅制定了严格的选拔标准和流程，还特意邀请了城中德高望重的名流雅士担任评委，力求比赛的公平公正。 初赛的场面，那叫一个壮观。 只见一群花枝招展的姑娘们，在台上使出浑身解数，有的唱歌跳舞，有的吟诗作画，还有的表演杂耍…… 周淳坐在评委席上，一边品着香茗，一边欣赏着眼前的“美景”，时不时还点评几句，惹得台下观众阵阵哄笑。 “哎哟，这位姑娘，你这歌声，不去唱山歌真是可惜了！” “还有你，跳舞就跳舞，干嘛要脱衣服？我这是正经比赛，不是青楼！” “还有你，你那是什么眼神？想勾引我？告诉你，我周淳可不是那么随便的人！” …… 台下的观众们都快笑疯了，这周家公子，真是太逗了！ 经过几轮激烈的角逐，最终有十位佳丽脱颖而出，进入了决赛。 决赛当天，周氏衣坊门口人山人海，水泄不通。 周淳特意让人搭建了一个巨大的舞台，舞台上铺着红色的地毯，四周挂满了五颜六色的绸缎，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格外耀眼夺目。 十位佳丽身穿各色华服，在舞台上款款走来，宛若仙女下凡，美不胜收。 台下的观众们看得眼花缭乱，目不暇接，一个个都伸长了脖子，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精彩的瞬间。 周淳坐在评委席上，看着眼前这十位各有千秋的美人，不禁有些犯难了。 这可怎么选啊？ …… 此时微服私访的三皇子带的下人，缓缓走来。 “三阿哥，你这次出来可不能再去青楼了，皇上知道会剥了杂家的皮的。” 三皇子不耐烦的说道。 “我知道了，还有说了多少次了，出来不要叫我阿哥，叫我公子。” 三皇子看到远处人潮汹涌，顿时也是来的兴趣，上前凑去。 …… 就在这时，一个的身影出现在了人群中…… 周淳眼睛一亮，一抹坏笑爬上嘴角，此人气度不凡，身边跟的人又像阴阳人。 只见那人群中走来一位身着青色长衫的俊朗公子，手里摇着一把折扇，在这京城穿着这般又跟的阴阳人一看就是宫中之人。 看来应该是出了名的爱看热闹，三天两头就往那些青楼酒肆跑，美其名曰“体察民情”三皇子了。 这三皇子在皇宫里没做过什么为民为国的建设，在皇上的几个孩子中也是最不起眼的一个。 但是对与周淳来说，可是一个不可缺少的助力。 “哎哟，这位公子面生得很啊，莫不是第一次来我周家衣庄？” 周淳三皇子身旁说道。 三皇子本来还沉浸在万花丛中，冷不丁被叫到，手里摇扇的动作一顿，差点儿闪了腰，这谁啊，敢这么跟他说话？ “咳咳，本皇……本公子路过，路过……” 三皇子掩饰性地咳嗽了两声。 “本公子倒是从未听说过，只是今儿个路过此地，见这衣坊门口人头攒动，热闹非凡，便想着进来瞧瞧.” 周淳心中暗笑，这三皇子装的还挺像那么回事，便顺着他的话茬说道。 “公子有所不知，小店今日举办这‘天衣坊选秀大会’，为的是在民间搜罗心灵手巧的姑娘，为我大乾的纺织技艺尽一份绵薄之力。” “哦？听公子这意思，莫非这小小的选秀大会，还能选出个七仙女不成？” 三皇子挑眉，显然对周淳的说辞不以为意。 “七仙女？那倒是不敢当，不过嘛，这民间藏龙卧虎，没准真能挑出个织女也不一定呢？” 周淳故意装出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吊足了三皇子的胃口。 三皇子被周淳这番话逗乐了，这小子，还挺有意思的，说话滴水不漏，还尽是些奇思妙想，看来这周家，也不全是一些只知道埋头做生意的榆木脑袋。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看似闲聊，实则暗中试探，周淳有意无意地透露着自己对三皇子身份的了解，而三皇子则装作毫不知情，却暗自惊讶于周淳的机敏。 “公子说笑了，织女可是天上的仙女，这凡间哪能找到？” 三皇子嘴上说着不信，但眼睛却忍不住往天衣坊内瞟，显然，他对周淳口中能造出“七仙女”的地方颇为好奇。 周淳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大手一挥，故作豪迈道：“公子若是有兴趣，不妨进店一观？” 三皇子故作矜持地点了点头，实则心里早已按捺不住，迈着步子就进了周家衣坊，身后跟着的两个小太监，差点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撞到一起。 一进天衣坊，三皇子就被眼前的景象震住了。 这哪是什么普普通通的衣坊，简直就是个女子的天堂！ 各式各样的布匹流光溢彩，款式新颖的成衣琳琅满目，更有那精致的绣鞋、香囊点缀其中，让人目不暇接。 “公子请看，这是小店最新研制出的云锦，其上图案乃是由江南绣娘一针一线绣成，可谓是巧夺天工。” 周淳拿起一块布料，在三皇子面前缓缓展开。 三皇子伸手触碰了一下，只觉入手丝滑，轻薄如蝉翼，却又隐隐透着一股韧性，不由赞叹道。 “果然是好东西，这手感，这光泽，本公子还是头一回见着。” “公子喜欢就好，这云锦虽然珍贵，但比起接下来要展示的，不过是些寻常物件罢了。” 周淳说着，便领着三皇子来到内室，那里挂着一件素雅的白色长袍，在烛光下泛着柔和的光芒。 “这是……” 三皇子疑惑地看向周淳。 “此乃是用一种名为‘棉花’的新材料织成的布料，名为‘棉布’，冬日里穿着保暖舒适，吸汗透气，远非寻常布料可比。” 周淳一边介绍，一边示意三皇子上手触摸。 三皇子上手一摸，果然如周淳所说，这棉布触感柔软细腻，而且十分轻盈，心中顿时对这“棉花”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这棉花，可是什么稀罕玩意儿？本公子怎么从未听说过？” 周淳故作神秘地笑了笑。 “这棉花嘛，说来也并不稀罕，只是我大乾气候多变，并不适合大面积种植，所以市面上才不多见。不过……” 他故意顿了顿，观察着三皇子的反应。 三皇子果然上钩，急忙追问道：“不过什么？” 周淳压低了声音，凑到三皇子耳边，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不过，我已经找到了适合种植棉花的地方，而且已经试验成功，不出三年，我大乾就能人人穿得上这舒适保暖的棉衣了。” 三皇子闻言，心中大喜，这可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啊！若是真能推广开来，那可是功德无量啊！ “周公子，此事当真？！”三皇子激动地一把抓住周淳的手，眼中满是期盼。 周淳不着痕迹地抽回手，故作淡定地点了点头，“自然是真的，在下何时骗过公子？” 他心里却乐开了花，这鱼儿，可是彻底上钩了…… 第11章 一万两黄金 “周公子果然是做大事的人！” “只是这棉花种植，需要多少银两？本公子这就从我的私库里……” 三皇子兴奋地在原地转了两圈，搓着手说道。 “哎，公子言重了！” “在下身为大乾子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大乾百姓福祉，岂能贪图公子钱财？” 周淳连忙打断他，故作痛心疾首道。 三皇子一愣，不解道：“周公子此话何意？” 周淳叹了口气，幽幽道：“不瞒公子说，这棉花种植，初期投入巨大，在下虽然有些家底，但也只是杯水车薪啊……” 他故意装出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仿佛有千斤重担压在心头。 三皇子见状，心中更加确信周淳是个忧国忧民的“大善人”，当即拍着胸脯保证道。 “周公子不必担心，此事就包在本公子身上！需要多少银两，公子尽管开口！” 周淳等的就是这句话，他装作犹豫了片刻，这才伸出一根手指，在三皇子面前晃了晃。 “一千两黄金？！” 三皇子倒吸一口凉气，这可不是个小数目，不过转念一想，若是真能将棉花推广开来，那收益可就不是区区千两黄金能比的了。 “好！本公子答应了！”三皇子咬了咬牙，决定赌一把。 “公子误会了。” “是一万两。” 周淳摆了摆手，笑道。 “多少？！” “一万两黄金，你怎么不去抢？！” 三皇子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 周淳不慌不忙地解释道。 “公子有所不知，这棉花种植，不仅需要购买种子、租地、雇佣人手，还要研究如何提高产量、改进织布技术等等，处处都需要银两啊！” 他一边说，一边观察着三皇子的脸色，见对方似乎有些动摇，便趁热打铁道。 “不过公子放心，在下已经拟定了一份详细的计划书，只需五年时间，便可将成本尽数收回，之后每年都能获得至少五倍的利润！” “五倍？！” 三皇子顿时呼吸急促起来，这可是个惊人的数字！ 周淳从袖中掏出一份早已准备好的“计划书”，递到三皇子面前。 “公子请看，这上面写的清清楚楚……” 三皇子接过计划书，只见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各种数据和分析，虽然他一个字都看不懂，但这并不妨碍他相信周淳的“鬼话”。 “好！本公子就信你一回！”三皇子一咬牙，决定赌上全部身家！ “公子英明！”周淳心中暗喜，连忙从怀中掏出一式两份的“合作协议”，递到三皇子面前。 “为了表示诚意，在下已经将协议拟好了，公子过目一下，若是没有问题，咱们就签字画押？” 三皇子哪里知道“合作协议”为何物，他压根就没看内容，直接提笔签下自己的大名，然后盖上私印。 周淳接过协议，脸上露出奸计得逞的笑容。 “为了确保计划顺利进行，此事还需暂时保密，切不可泄露出去……” 他压低声音，故作神秘地说道。 “这是为何？” 三皇子不解道。 周淳凑到他耳边，低声说道。 “公子你想想，这棉花若是真像我说的那般，一旦消息走漏，那些王公贵族、豪商巨贾岂不是都要来分一杯羹？到时候咱们可就什么都捞不着了……” 三皇子一听，顿时觉得有道理，连连点头道。 “周公子所言极是！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绝不外传！” 周淳满意地点了点头，心中暗道：傻小子，这天下还有比你更蠢的肥羊吗？ 两人各怀心思，相视一笑，仿佛一对“志同道合”的好兄弟…… 周淳揣着一万两黄金的银票，那可是沉甸甸的，不像他之前那空荡荡的钱袋，走起路来都没声响。 这钱一到手，他立马租下了城郊一大片良田，那可是千亩良田啊，看得老农们直摇头，这周家公子怕不是被妖精迷了心窍，好好的田，种什么劳什子的棉花！ “周公子，您这是？” 一个年迈的老农颤巍巍地问道，他活了大半辈子，就没见过棉花这种东西。 周淳摇着折扇，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笑呵呵地说。 “老人家，这可不是普通的作物，这是能织出比丝绸还舒服的布料的宝贝啊！” 老农们一听，面面相觑，这周公子的话，他们是一个字都不信，但架不住周家给的工钱高啊！ 这年头，谁会跟钱过不去？ 于是，周家招工的消息一传十，十传百，不到几天，就招满了人手。 为了把这场戏演得更逼真，周淳特意请来了城里最有名的画师——张半仙，让他给自己画一幅肖像。 这可是周淳精心策划的一步棋，他要将自己打造成一个心系百姓、忧国忧民的慈善家形象。 “张大师，这画像，您可得把我画得憔悴些，要让人一看就觉得我为了百姓操碎了心啊！” 周淳一边说，一边摆出一副忧愁的样子。 张半仙也是个人精，一听就明白了周淳的意思，于是挥毫泼墨，不一会儿，一幅栩栩如生的画像就完成了。 画像上的周淳，面容消瘦，眼神深邃，仿佛充满了对天下苍生的担忧。 “妙啊！妙啊！” “张大师果然是神笔啊！” 周淳看着画像，不禁拍手称赞。 画像完成后，周淳命人将其挂在城门口最显眼的位置，旁边还立了一块大牌子，上面写着。 “周家公子，心系苍生，引进神物，造福万民”！ 这下，全城的人都知道了周家公子为了百姓，不惜重金，从海外引进了一种叫做“棉花”的神奇植物，据说用它织成的布匹，冬暖夏凉，舒适无比，还能抵御疾病。 百姓们虽然没见过棉花，但架不住周公子这番宣传攻势啊！ 再加上周家给的工钱又高，一时间，报名参加种植棉花的人络绎不绝，都希望能跟着周公子一起发家致富。 看着这一切，周淳的嘴角不禁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这第一步棋，算是走对了，接下来，就等着这群“肥羊”乖乖地跳进自己挖好的“坑”里了。 第12章 饥饿营销 周淳这一手“慈善家”的牌打得实在是妙，不出几日，他的“义举”便传遍了整个京城，甚至连皇帝老儿都听说了，还特意派人送来了一块“造福万民”的牌匾。 这下，周淳的名声更响了，简直成了京城百姓心中的“活菩萨”。 那些原本还在观望的富商们，看到周淳这阵仗，一个个都坐不住了，纷纷开始效仿，也搞起了棉花种植，一时间，京城内外，到处都是一片“白花花”的景象。 “这周家公子，还真有两把刷子，这棉花生意，怕是要被他做大了！” 茶馆里，几个商人一边喝着茶，一边议论纷纷。 “可不是嘛，我听说啊，那棉花织出来的布，又轻又暖和，比丝绸可舒服多了！” “可不是嘛！我那婆娘，成天嚷嚷着要买棉布做衣服呢！” 听着周围人对周淳的吹捧，一个身穿华服，却满脸阴鸷的中年男子，重重地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发出一声冷哼。 他是京城最大的丝绸商——赵德柱，这些年来，他靠着丝绸生意，赚得盆满钵满，如今看到周淳这棉花生意做得风生水起，心里自然是不爽到了极点。 “这小子，枪了我的衣庄也就算了，现在连我李家根基的丝绸都被他抢占了市场。” 李茂咬牙切齿地说道。 “李老板，您可得想想办法啊，这棉花要是真的取代了丝绸，那咱们的生意可就……”旁边一个瘦猴般的男子，点头哈腰地说道。 “哼！我李茂在这一行混了这么多年，还能怕了他一个毛头小子不成？” “咱们就先给他来个下马威，我就不信，这棉花还能比丝绸便宜！” 赵德柱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于是，赵德柱联合了城中其他的丝绸商人，开始恶意压低丝绸的价格，企图用价格战将周淳的成衣铺挤垮。 “掌柜的，不好了！李茂那老家伙，把丝绸的价格降了三成！咱们的棉布，卖不出去了！” 周淳的成衣铺里，掌柜的急匆匆地跑进来，满头大汗地说道。 周淳闻言，却是不慌不忙地摇着折扇，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这老家伙，终于沉不住气了，我还以为他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那咱们现在怎么办？总不能坐以待毙吧？”掌柜的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慌什么？他降他的，咱们不降就是了！”周淳慢悠悠地说道。 “不降？那咱们的棉布，还怎么卖得出去啊？”掌柜的一脸不解。 “谁说咱们要卖棉布了？” “把咱们铺子里最好的棉花挑出来，做几件限量款的棉服，就说是什么……对，御寒神器！” 周淳神秘一笑。 “御寒神器？”掌柜的听得云里雾里，这周公子，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啊？ “对，就叫御寒神器！而且，价格嘛……” “就定在丝绸价格的两倍！” 周淳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两倍？！” “公子，您没搞错吧？这棉花做的衣服，再怎么也不能比丝绸还贵啊！” 掌柜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周淳看着掌柜那一脸震惊的表情，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掌柜的，你不懂，这叫饥饿营销，懂吗？” 掌柜的听得一头雾水，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总之，你按我说的去做就行了！记住，要的就是物以稀为贵！”周淳自信满满地说道。 很快，周淳成衣铺推出“御寒神器”的消息便传遍了大街小巷，再加上周淳之前“慈善家”的形象深入人心，不少人都对这所谓的“御寒神器”充满了好奇。 “听说了吗？周家公子新推出了一种叫‘御寒神器’的棉服，据说穿上之后，冬天再也不怕冷了！” “真的假的？这棉花做的衣服，真有这么神奇？” “当然是真的！我亲眼看到，那棉服做得可精致了，而且听说用的都是最上等的棉花，摸起来软乎乎的，可舒服了！” “那价格肯定很贵吧？” “那当然！听说一件就要一百两银子呢！” “一百两？！这也太贵了吧！这周家公子，也太黑心了吧？” “贵？你懂什么！这叫物以稀为贵！我告诉你，这‘御寒神器’啊，每天限量十件，去晚了就买不到了！” “什么？！每天限量十件？！” 一时间，周淳的成衣铺门前，排起了长龙，所有人都想亲眼目睹一下这传说中的“御寒神器”。 “给我来一件‘御寒神器’！”一个身材臃肿的富商，挤到柜台前，大声喊道。 “抱歉，客官，‘御寒神器’已经卖完了。”掌柜的满脸堆笑地说道。 “什么？！卖完了？！这才什么时候啊就卖完了？！” “你不是说每天限量十件吗？！” 那富商顿时急了。 “客官，您有所不知啊，这‘御寒神器’实在是太抢手了，每天一大早，就有很多人在门口排队等着了，您来晚了，自然就……” 掌柜的故意拉长了声音，一脸无奈地说道。 “不行！我今天无论如何也要买到一件‘御寒神器’！” “这样吧，我出一百五十两！你把最后一件卖给我！” 那富商不依不饶地说道。 “这……” 掌柜的故作为难地犹豫了一下，然后压低声音说道，“好吧，客官，您也知道，这‘御寒神器’可是我们公子……” 那富商见状，连忙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塞到掌柜的手里，“这是定金！明天我再来取！” 掌柜的不动声色地将银子收进口袋，脸上依然保持着职业的微笑。 “好嘞！客官您慢走！” 看着那富商心满意足地离开，掌柜的脸上顿时笑开了花，这周公子，可真是个做生意的天才啊！ 周淳的“御寒神器”火爆京城，每日的银子像流水一样流进了周家的口袋，乐得周淳每天合不拢嘴。 他心情大好，便想着给关南春买些礼物。 “夫人，你看这支金钗怎么样？是不是和你特别般配？” 周淳拿着金钗在关南春头上比划着，满脸堆笑。 第13章 李茂使坏 关南春哭笑不得地拿过金钗，轻轻地放在桌上。 “周淳，你最近赚了些银子，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咱们周家是什么家底，你心里没数吗？可别让人家看笑话！” 周淳一把搂过关南春，在她耳边坏笑道。 “夫人，你放心，这银子啊，以后只会越来越多，区区一支金钗算什么？等以后赚了大钱，我给你买下整个京城最大的珠宝铺！” 关南春轻轻推开周淳，嗔怪道。 “就你会胡说八道！对了，我听刘妈说，城南新开了一家茶馆，听说那里的雨前龙井一绝，你什么时候得空，陪我去尝尝？” 周淳故作惊讶道。 “夫人竟然想喝茶了？我还以为你只喜欢摆弄你那些花花草草呢！” “去你的！”关南春娇嗔地打了周淳一下，“就你贫嘴！” 而此时，在城中一处幽静的宅院里，李茂正阴沉着脸，听着手下的汇报。 “你说什么？周淳那小子，用棉花做衣服，赚的盆满钵满？” 李茂咬牙切齿地说道，眼中充满了嫉妒和愤怒。 “是的，少爷，那周淳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稀罕玩意儿，听说一件棉衣能卖到上百两银子！” 手下添油加醋地说道。 “上百两？！这小子，真是走了狗屎运了！” 李茂气得一拳砸在桌子上，上好的红木桌子顿时出现了一道裂痕。 上次在周淳手里吃了个哑巴亏，李茂就一直怀恨在心，无时无刻不想着找机会报复回去。如今听到周淳赚的盆满钵满，更是嫉妒得发狂。 “去！给我查清楚！” 李茂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心中已经有了盘算。 不多时，手下就带回来一件“御寒神器”。 李茂接过棉衣，仔细翻看着，发现这棉衣的材质和做工都十分简单，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就这玩意儿，能卖上百两银子？” 李茂难以置信地问道。 “老爷，这棉衣的关键在于这棉花，这种材质保暖效果极佳，而且轻便舒适，远非寻常的丝绸和皮草可比。” 手下解释道。 李茂沉思片刻，眼中逐渐亮了起来。 他意识到，这棉花或许是一门可以和丝绸、茶叶相媲美的大生意！ “给我备车，我要去城外的庄子上走一趟！” 李茂决定，要亲自去城外考察一番，看看这棉花到底有何神奇之处！ 李茂坐在颠簸的马车里，一路抱怨着城外坑洼的道路，心里却盘算着如何才能低价收购棉花。 他就不信了，这普天之下，还有银子解决不了的事？ 到了城外最大的棉花庄子，李茂挺着肚子，一脚迈下马车，对着庄头颐指气使地说道。 “去，把你家最好的棉花都拿出来，本大爷全要了！” 庄头是个精瘦的老头，一双眼睛却炯炯有神，他上下打量了李茂一番，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这位大爷，您来得不巧，小的这的棉花啊，前些日子就被一位贵人全给包圆了！” “包圆了？”李茂眉头一皱，心里暗道不妙，“是什么贵人，竟然如此大手笔？” 庄头故作神秘地压低声音，说道。 “小的可不敢乱说，那位贵人啊，可是京城里有名的人物，他啊……” 李茂最讨厌别人卖关子，不耐烦地打断道。 “行了行了，别废话了，就说多少钱，本大爷出双倍，不，三倍的价格买下！” 庄头为难地搓着手，说道。 “不是小的不识抬举，实在是那位贵人交代过，这些棉花啊，他全都要了，谁也不卖！小的要是违背了他的意思，以后可就没办法在这地界上混了……” 李茂一听这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那位“贵人”肯定是周淳那小子！ “好你个周淳，竟然敢跟我玩这一手！” 李茂咬牙切齿地骂道，一甩袖子，怒气冲冲地离开了庄子。 回到城里，李茂越想越气，这棉花生意他是做不成了，难道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周淳赚的盆满钵满？ “不行！我得想个办法！” 李茂窝了一肚子火，回到家就径直冲进了书房，留下管家在身后苦着脸嘟囔。 “这又是谁惹着老爷了？唉，最近这老爷的脾气是越来越大了……” 李茂一屁股坐在太师椅上，越想越觉得憋屈。他堂堂李家大少爷，何时受过这种气？ 这周淳，以前不过是个上不得台面的病秧子，现在居然敢骑到自己头上来了！ “不行！我得给他点颜色看看！” 李茂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咬牙说道。 他闭上眼睛，仔细回想着和周淳的几次交锋，试图从中找到突破口。 突然，他灵光一闪，想到了什么。 “对啊！棉花生意做得再大，也需要运输！我只要卡住他的运输环节，看他怎么办！” 李茂得意地笑了笑，仿佛已经看到周淳焦头烂额的样子。 他立刻叫来心腹管家，吩咐道。 “老刘，你亲自去一趟，把城里几家大的车马行都给我叫来，就说我有笔大生意要和他们谈！” 管家虽然不知道李茂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还是恭敬地领命而去。 不多时，城中几家大型车马行的老板就齐聚在了李府的客厅里。 这些人平时都是眼高于顶的主，但李家财大气粗，他们也不敢轻易得罪。 李茂热情地招呼众人落座，又是奉茶，又是寒暄，把这些老板哄得心花怒放。 “李老爷，您今天叫我们来，可是有什么大买卖要照顾我们兄弟啊？” 一个老板迫不及待地问道，其他人也都竖起耳朵，等着李茂的下文。 李茂故作神秘地笑了笑，压低声音说道。 “各位，实不相瞒，我最近得到消息，有人在囤积居奇，想要哄抬物价，扰乱市场啊！”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在座的都是生意人，对市场动向自然十分敏感。 “哦？竟然有这种事？不知李少爷说的是……” 一个老板试探着问道。 “还能有谁，就是那个周淳！” “这小子，仗着自己有点小聪明，就敢干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我今天把各位请来，就是想和大家一起，挫一挫他的锐气！” 第14章 贼心不死 李茂故意装出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 众人面面相觑，都没有说话。 他们虽然觉得李茂说得有道理，但也担心得罪周淳。 毕竟，周淳最近风头正盛，谁也不知道他背后有什么样的势力。 李茂自然看出了他们的顾虑，于是接着说道。 “我知道大家担心什么，不过我可以向各位保证，只要你们按照我说的做，事成之后，我李家绝对不会亏待大家！” 说完，他从袖子里掏出一沓银票，轻轻放在桌上，继续说道。 “这里是一点小小的意思，各位先收着，就当是辛苦费了。事成之后，我还有重谢！” 看到白花花的银票，这些老板的眼睛都直了。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在巨大的利益面前，他们最终还是选择了妥协。 “李少爷放心，我们知道该怎么做！” 一个老板率先表态，其他人也纷纷附和。 李茂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低声吩咐了几句，这些老板便心领神会地离开了李府。 几天后，城中开始流传起关于周淳的各种谣言。 有人说他囤积棉花，是为了等到冬天再高价卖出，赚取暴利；有人说他勾结官府，打压其他商家，意图垄断市场；还有人说他私底下干着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赚的都是黑心钱…… 一时间，周淳成了众矢之的，人们议论纷纷，指指点点。而这一切，都是李茂在背后推波助澜的结果。 李茂的手段虽然阴险，但周淳也不是吃素的。 这些谣言传到他耳朵里时，他只是冷笑一声，说道。 “李茂啊李茂，跟我玩这种下三滥的招数，你还嫩点！” 他早就料到李茂不会善罢甘休，所以早早做好了准备。 第二天一早，周府的大门就被敲得震天响。 “开门！开门！官府办案！” 周淳打开门，只见一群穿着官服的人站在门口，一个个凶神恶煞。 为首的捕头一脸横肉，斜着眼看着周淳，语气不善地问道。“你就是周淳？” “正是在下，不知各位官爷有何贵干？”周淳拱手问道，脸上没有丝毫慌乱。 “有人告你囤积居奇，扰乱市场！跟我们走一趟吧！” 捕头说着，就打算让人把周淳抓起来。 “慢着！”周淳不慌不忙地喊道，“官爷，凡事得讲个证据吧？你说我囤积居奇，证据呢？” 捕头冷笑一声：“证据？到了衙门你就知道了！来人，把他给我带走！” “且慢！”周淳再次阻止了捕快，“我周淳行得正坐得端，不怕你们调查，但也不能平白无故就被人污蔑！今日之事，我定要讨个说法！” 说罢，他转身对管家说道：“去，把账本拿来！” 管家早就得到吩咐，立刻将一个箱子搬了出来。 周淳打开箱子，里面整整齐齐地放着几本账本。 他指着账本，对捕头说道：“这里面是我这段时间以来所有的交易记录，包括我从外引进种子，买良田种棉花，到加工，都记录的清清楚楚。” 捕头原本以为周淳只是在虚张声势，没想到他竟然真的拿出了账本。 他翻看了一下账本，发现上面记录的清清楚楚，的确看不出什么问题。 周淳见捕头不说话，继续说道。 “官爷，我已经和几家布庄签订了协议，打算将这些棉花制成布匹，到时候以平价出售给百姓，怎么会是刻意抬高价格？” “那你这一百两的棉衣又是为何。” 周淳说道：“官爷，这一百两的棉衣可是我精心挑选的上好的棉花，更是用的京城内最好的裁缝，用料用人都是最好的。” 捕头脸色变了变，他没想到周淳竟然早有准备，而且计划周全，根本找不到什么破绽。 “哼，就算你没有囤积居奇，但也难保没有其他违法乱纪的事情！”捕头还在嘴硬。 “哦？不知官爷指的是哪些事情？”周淳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捕头被周淳看得心里发毛，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既然官爷没有证据，那就请回吧！我周家还要做生意，没时间陪你们在这里胡闹！”周淳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捕头见在周家找不到什么把柄，只好灰溜溜地带人离开了。 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周淳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想跟我斗？你还差得远呢！” 周淳当然不会轻易放过李茂。 他早就查明，是李茂买通了城中几家车马行，故意散布谣言，败坏他的名声。 他把管家叫来，吩咐道：“去，把李茂高价租用车马行的证据送到衙门去，就说是我周淳看不惯他这种卑鄙小人，特意为官府提供的线索！” 管家领命而去。 周淳则坐在书房里，悠闲地喝着茶，等着看好戏上演。 果然，没过多久，李家就传来消息，李茂被官府传唤，原因是有人举报他恶意中伤他人，扰乱市场秩序。 李茂虽然是李家老爷，但这次的事情毕竟是他理亏，而且周淳提供的证据确凿，他百口莫辩，最终被官府狠狠地训斥了一顿，还被罚了一大笔银子。 李茂回到家后，气得差点吐血。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精心策划的计划，竟然会被周淳这么轻易地化解，还反过来咬了他一口。 李茂灰头土脸地回到家，一进门就把书房里的东西砸了个稀巴烂。 “该死的周淳，竟然敢摆我一道！” “我与你不共戴天！” 李茂气急败坏地吼道。 “大哥，消消气，跟那种小人置气不值得。” 一个尖嘴猴腮，留着两撇八字胡的男人一边说，一边给他倒了杯茶。 “二弟，您可来了，您得为我做主啊！” 李茂看到来人，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这位二弟可不是一般人，他是李茂堂弟李世，在京兆府当个文书，虽然官不大，却也跟不少官员有些交情。 “大哥，你放心，我别的本事没有，在官场上打听点消息还是可以的。” 李世喝了口茶，慢悠悠地说道，“我听说，那周淳最近在城南开了一家棉纺作坊，规模还不小，你说，他广找一些来路不明的工人，哪来那么大的胆子？” 第15章 三皇子表态 李茂一听，顿时来了精神，“二弟的意思是……” “我那日在京兆府衙门当值，偶然听到有人说，那周淳的作坊里，似乎有些来路不明的工人……”二弟故意压低了声音。 “来路不明？”李茂眼珠一转。 “是的，只要他招的这一批工人有一个底子不干净的，那我就查封他的衣庄。” “就算查不到，也可以恶心恶心这周淳，给大哥出出气。” 李世讥笑的说到。 …… 另一边，周淳的棉纺作坊开工在即。 “少爷，您看，这是咱们新招的工人，都是附近村子里身强体壮的汉子。” 管家领着一群人，来到周淳面前。 周淳看着眼前这群人，个个精神抖擞，不禁点了点头。 “好！很好！大家都是来我们周家棉纺做工的，好好干，年底一人一个大红包。” 周淳说了几句鼓舞人心的话，突然，人群中一个熟悉的身影让他愣住了。 周淳一眼就认出了人群中那个鬼鬼祟祟的身影——不是别人，正是前些日子“慷慨解囊”的三皇子赵景轩。 这小子自打塞了一万两黄金给自己后，就三天两头往作坊跑，美其名曰”考察工作“，实际上就是想看看自己这金豆子有没有发芽的迹象。 三皇子也是自打给了周淳一万两黄金后，心里一直惦记着这棉纺作坊，时不时就来看看，毕竟这可是他投了重金的买卖，成败与否关系到他能不能在父皇面前表现一番。 每次来，他都暗中观察着作坊的运作情况，心里既期待又有些忐忑。 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赵景轩凑到周淳身边，勾肩搭背地笑道。 “周兄，你这作坊搞得挺红火啊！看来愚兄的眼光不错，这金子啊，投得值！” 周淳不动声色地躲开赵景轩搭在他肩上的爪子，笑着说道。 “赵公子说得对，这作坊能有今天，还得仰仗您的支持啊！等赚了银子，小弟一定不忘您的恩情，到时候咱们兄弟二人，不醉不归！” 赵景轩一听这话，顿时心花怒放，拍着胸脯说道。 “好兄弟！够义气！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愚兄一定鼎力相助！” 正当两人称兄道弟，勾肩搭背之际，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打破了作坊里原本热闹的气氛。 只见一群穿着官服，手持水火棍的衙役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为首的衙役一脸横肉，满脸的凶神恶煞，活像谁欠了他几百两银子似的。 “谁是周淳？” 那衙役粗声粗气地喊道，声音大的像打雷一般。 周淳眉头微微一皱，不动声色地站了出来，拱手问道。 “这位官爷，我就是周淳，不知有何贵干？” 那衙役上下打量了周淳一番，见他衣着不凡，谈吐得体，心中暗自揣测他的身份，但一想到自己此行的目的，便硬着头皮说道。 “我是京兆府尹的衙役，有人举报你，说你私藏来路不明的人口，京兆府怀疑你与多起人口失踪案有关，现在要搜查你的作坊！” 周淳一听这话，心里顿时明白了七八分，这明摆着是李家兄弟在背后使绊子，想给他来个下马威。 不过，他周淳可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既然对方想玩，那就陪他们好好玩玩！ 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不慌不忙地说道。 “哦？还有这种事？不知是哪位好心人举报的？可有证据？” 那衙役被周淳这突如其来的反问弄得一愣，支支吾吾地说道。 “这…这…证据确凿，容不得你狡辩！来人，给我搜，仔仔细细地搜！” 周淳也不阻拦，只是抱臂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着这些衙役们在作坊里翻箱倒柜，脸上带着一丝耐人寻味的笑容。 赵景轩见状，连忙跑到周淳身边，低声问道：“周兄，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这些人为什么要搜你的作坊？” 周淳拍了拍赵景轩的肩膀，示意他稍安勿躁，然后凑到他耳边，低声说道：“赵公子莫慌，不过是些跳梁小丑罢了，看我如何收拾他们！” 赵景轩虽然心中还是有些忐忑不安。 一帮衙役把作坊翻了个底朝天，连根鸡毛都没找到，更别说所谓‘来路不明的人口’了。 最后，他们一个个灰头土脸，像霜打的茄子似的，夹着尾巴，溜走了。 “赵公子，看来咱们的生意被别人盯上了呀。”周淳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 赵景轩平时看着玩世不恭，但也不是傻子，他当然明白周淳话里有话。 他收起了平日里嬉皮笑脸的样子，压低声音问道：“周兄，你说的可是李家兄弟？他们也太过分了吧！居然敢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周淳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赵公子，你说说看，这李家兄弟为何要针对我呢？” 赵景轩皱着眉头思索了片刻，试探性地说：“眼红？” 周淳说到：“如果李茂是眼红，那他弟弟李世就是想从我手中夺走这棉制纺，将来大乾全都不会为穿衣发愁后，他就是首功了。” 赵景轩虽然还是有些云里雾里，但他知道，周淳肯定有他的道理。 他看着周淳那深邃的眼神，心中突然涌起一股敬佩之情。 他一直以为周淳只是一个有点小聪明的商人，却没想到他竟然有如此深沉的心机和城府。 “周兄，你放心，我赵景轩虽然平时不靠谱，但关键时刻绝对不会掉链子！这件事，我一定会帮你查个水落石出，给你一个交代！” 赵景轩拍着胸脯保证道。 周淳看着赵景轩那副义愤填膺的样子，心中暗自好笑，这小子，还真是容易热血上头啊！ 不过，他倒也不担心赵景轩会出什么事，毕竟，他可是堂堂皇子。 “那就多谢赵公子了，不过，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切不可打草惊蛇。” 周淳提醒道。 “周兄放心，我明白！” 赵景轩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赵景轩便起身告辞了。 看着赵景轩离去的背影，周淳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第16章 收购布庄 三皇子虽然纨绔，但也不是一无是处，至少，他还有点利用价值。 周淳要对付的，可不只是李家兄弟，而是隐藏在他们背后的那股势力。 而要扳倒这股势力，光靠他一个人，是远远不够的。 他需要借助外力，而赵景轩，就是他手中的一枚棋子。 他相信，只要利用得当，这枚棋子，将会发挥出意想不到的作用… 送走了赵景轩，周淳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他转身走进书房，关上门，脸上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来人。” 话音刚落，罗叔出现在书房里，等待着周淳的指示。 “罗叔去，把城西那几家布庄的掌柜请过来，就说我有赚钱的买卖要和他们一起做。” “好的，少爷。” 罗叔转身离去。 周淳走到书桌前，铺开一张宣纸，提笔蘸墨，开始在上面写写画画。 第二天一早，几家布庄的掌柜就来到了周家作坊。 这些掌柜平时没少受李家兄弟的排挤，如今见周淳主动邀约，都有些受宠若惊。 “周公子，您把我们这些人都叫来，可是有什么要事相商？” 一个精瘦的掌柜小心翼翼地问道，生怕惹恼了这位年轻的新贵。 周淳放下手中的茶杯，环视了一圈众人，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周淳故意压低声音，语气中带着几分神秘。 “诸位，实话不瞒你们说，李家兄弟已经放出话来，要将城西所有的布庄都收入囊中，你们想想，若是让他们得了逞，咱们以后还有活路吗？” 他这一番话，说得众人心头一紧。 李家在京城可谓是只手遮天，他们这些小本经营的掌柜，平日里没少受李家兄弟的欺压，如今听到周淳这么一说，顿时觉得大祸临头。 “周公子，您可一定要救救我们啊！” 那精瘦的掌柜‘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起来。 “李家那两个混世魔王，平日里没少克扣我们的货款，若是让他们得了势，我们这些小老百姓可就真的活不下去了！” “是啊是啊，周公子，您可得为我们做主啊！” 其他几个掌柜也纷纷跟着跪了下来，一个个哭丧着脸，仿佛李家兄弟已经带着打手，冲进他们家抢钱了一样。 周淳见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得逞的笑容。 这帮掌柜的，还真是胆小如鼠，随便放出点风声，就把他们吓得屁滚尿流。 “诸位请起，请起。” “我周某初来乍到，本不想与人为敌，可李家兄弟欺人太甚，我也不能坐视不理啊！” 周淳故作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见他们一个个都眼巴巴地望着自己，心中暗爽，接着说道。 “这样吧，我这里有个提议，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周公子请讲，只要您能救我们于水火之中，我们定当感激不尽！” “好说，好说。” 周淳摆了摆手，“我打算将诸位的店铺全部收购，当然，价格方面，我周某人绝不会亏待各位。” 此言一出，众人顿时议论纷纷。 将店铺卖给周淳，虽然能暂时躲过李家的打压，可毕竟是将自己的心血拱手让人，众人心中难免有些不舍。 “诸位，我知道你们心中有所顾虑，但你们好好想想，若是李家兄弟真的对你们下手，你们能抵挡得住吗？” 周淳见众人犹豫不决，便又加了一把火。 “与其到时候店铺被他们强行夺走，还不如现在卖给我，至少还能得到一笔丰厚的回报，何乐而不为呢？” 周淳这话可谓是说到了众人的心坎上。 他们这些小掌柜，在李家兄弟眼里，不过是蝼蚁一般的存在，若是真的惹恼了他们，恐怕连哭的地方都没有。 “周公子，您说的对，我们愿意将店铺卖给您！” 那精瘦的掌柜第一个表态，他这一开口，其他几个掌柜也纷纷附和起来。 “好！既然如此，那咱们就来谈谈价格吧。” 周淳脸上露出一丝奸计得逞的笑容，他知道，这帮掌柜已经被他彻底拿捏住了。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多了，周淳凭借着自己“三寸不烂之舌”，将收购价格压得极低，最终以极小的代价，就将城西大部分的布庄收入囊中。 看着眼前堆积如山的房契地契，周淳心中充满了成就感。 这李家兄弟，还真是他的‘送财童子’啊。 收购了城西大半布庄的周淳，心情不是一般的舒畅。 他哼着小曲儿，回到了周家，一进门就看到自家夫人关南春，正坐在院子里，手里拿着一块上好的丝绸，眉头紧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夫人，我回来了，看什么呢，这么入神？” 周淳笑嘻嘻地凑了过去。 关南春抬头看了他一眼，将手中的丝绸往桌上一扔，没好气地说。 “还能看什么？看你的‘杰作’啊！一下子买这么多布庄，你当是买大白菜呢？” 周淳也不恼，一把搂住关南春的肩膀，笑嘻嘻地说。 “夫人，这你就有所不知了，这可不是大白菜，这是咱们家的摇钱树啊！” “摇钱树？就你？我看是败家玩意儿还差不多！” 关南春白了他一眼，这周淳，从小就鬼点子多，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主，现在好不容易消停了几天，又搞出这么大动静，真是让人头疼。 周淳见自家夫人不信，也不解释，只是神秘一笑。 “夫人，你就瞧好吧，不出一个月，我让你看看，什么叫做日进斗金！” 说完，便一溜烟地跑了出去，留下关南春一人在院子里凌乱，这冤家，真是越来越不着调了！ 接下来的几天，周淳仿佛打了鸡血一般，整天都在外面忙活，他先是把城西所有收购来的布庄全部整合到了一起。 取名为‘周家衣庄总店’。 然后又把所有布庄的掌柜和伙计都召集起来，开了一场别开生面的会议。 “各位，咱们周家衣庄，要改头换面，重新开张了！” 周淳站在高台上，意气风发地宣布。 台下的掌柜和伙计们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位新东家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我知道，你们很多人心里都在嘀咕，这周家少爷，怕不是个败家玩意儿吧？放着好好的布庄不做，又要搞什么幺蛾子？” 周淳扫视了一眼台下众人，语气里带着一丝戏谑。 “我告诉你们，从今天起，咱们周家布庄，不做传统的衣布匹生意了，咱们要开一家前所未有的‘成衣铺’！” 第17章 618?拼夕夕? “成衣铺，顾名思义，就是卖现成衣服的铺子！” 周淳用手在空中比划着，仿佛在描绘一幅宏伟蓝图。 “你们想想，那些个有钱人家的小姐太太们，哪个不是成天想着穿新衣裳？可她们哪有那闲工夫自己裁剪缝补？” “还不是得花大价钱请裁缝上门？咱们这成衣铺一开张，直接把各种款式新颖的衣服摆出来，任她们挑选，那还不得赚个盆满钵满？” 台下众人听得一愣一愣的，这周家少爷，莫不是得了失心疯？ 这做衣服，哪有现成的道理？ “周公子，这…这恐怕不妥吧？” 一个年长的掌柜壮着胆子说道。 “这衣服都是量体裁衣，哪有做好了卖的？万一不合身怎么办？” 周淳哈哈一笑。 “这位老兄，你这就有所不知了！咱们这成衣铺，自然是什么尺寸的衣服都做！大的小的，胖的瘦的，总有一款适合您！” “那…那要是有人故意来捣乱，说衣服不合身怎么办？” 另一个伙计弱弱地问道。 “捣乱？咱们这可是周家开的铺子，谁敢来捣乱？再说了。” 周淳故意压低了声音，故作神秘。 “咱们这衣服，那可是有‘独门秘方’的，保证穿上身，那叫一个服服帖帖！” 周淳当然不会告诉他们，他所谓的“独门秘方”，就是从现代带来的服装设计理念。 什么人体工程学、立体剪裁，这些新奇的概念，足够让这些古代人惊掉下巴。 在周淳的忽悠下，原本还有些疑虑的掌柜和伙计们，都被他描绘的未来蓝图所鼓舞，一个个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周家衣庄总店，彻底成为了周淳的“试验田”。 他先是按照现代服装店的样式，将店铺重新装修了一番。 又从城里请来最好的裁缝，按照他画的设计图，制作出一批款式新颖的“成衣”，为了打开销路，周淳可谓是绞尽了脑汁。 他先是效仿现代的“京西618”，在店门口挂起巨大的横幅。 上面写着“周家衣庄，盛大开业，全场八折优惠”。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周家衣庄，新店开张，全场八折优惠啦！款式新颖，价格低廉，错过今天，再等一年！” 周淳站在店门口，扯着嗓子吆喝着，那声音，简直比城门口的更夫还要洪亮。 古代人哪里见过这种阵仗？ 一时间，周家衣庄门口人头攒动，不少人被周淳的吆喝声吸引，好奇地走进店里，想一探究竟。 周淳见状，心中暗喜，趁热打铁，将早就准备好的“托儿”安排上。 “这位小哥，您看看这件衣服，可是京城最新流行的款式，穿上身，保证您英俊潇洒，风流倜傥！” “这位姑娘，您看看这件襦裙，可是我们店里的镇店之宝，用料考究，做工精良，穿上身，保证您成为整个京城最靓的妞！” 周淳的“托儿”们，各个能说会道，巧舌如簧，将那些原本只是抱着看热闹心态的顾客，忽悠得一愣一愣的，不少人最终都忍不住掏出银子，买了几件“成衣”回去。 眼看着“京西618”的促销活动效果不错，周淳又想到了现代电商常用的“拼多多砍一刀”。 他让人制作了一批精美的传单，上面印着“周家衣庄，新客福利，邀请好友砍价，最低一文钱就能买到新衣裳！”的字样，然后雇佣了一群小孩，到城里各个角落去发放传单。 古代人消息闭塞，哪里见过这种新奇的促销方式？ 一时间，整个京城都在议论纷纷，不少人纷纷呼朋唤友，跑到周家衣庄来“砍价”。 “哎呦，王大婶，您也来了？快来帮我砍一刀，就差您这一刀了，就能一文钱买到这件新衣裳啦！” “李大哥，帮帮忙，帮我砍一刀呗！您就当是可怜可怜我，让我一文钱买件新衣服吧！” 周家衣庄门口，人声鼎沸，热闹非凡，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在举办什么盛大的集会呢！ 看着眼前这热闹的景象，周淳的嘴角不禁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这古代人，也不过如此嘛！ 就这样，周淳凭借着自己那三寸不烂之舌，和那些闻所未闻的“营销手段”，很快就将周家衣庄的生意做得红红火火。 看着店里络绎不绝的顾客，和堆积如山的银票，周淳笑得合不拢嘴。 “夫人，我说的没错吧？不出一个月，就让你看看什么叫做日进斗金！” 周淳搂着自家夫人，得意洋洋地说道。 关南春看着眼前这不可思议的景象，心中充满了惊讶和疑惑。 这败家玩意儿，到底是从哪里学来的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 一天，一个身穿华服，面容冷峻的年轻男子，带着几个凶神恶煞的家丁，气势汹汹地闯进了周家衣庄总店。 “谁是周淳？给老子滚出来！” 那男子一脚踹翻一张桌子，嚣张跋扈地吼道。 店里的顾客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纷纷惊慌失措地躲到一旁。 周淳闻声从后院走了出来，看着眼前这个不速之客，眉头微皱。 “我就是周淳，阁下是……” “你就是周淳？” 那男子上下打量了周淳一眼，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很好，你给我记住了，我是城南的王元霸！你抢了我王家的生意，这笔账，咱们慢慢算！” 周淳也不恼，依旧笑嘻嘻地对着眼前这个“王元霸”拱了拱手，说道。 “哎哟，这位爷，您就是王老板吧？久仰久仰！您这大名，小的可是如雷贯耳啊！只是不知，小的哪里得罪了您，惹得您亲自大驾光临，还……” 周淳说到这，故意顿了顿，用手指了指被王元霸一脚踹翻的桌子，脸上故作出一副痛惜的表情。 王元霸见周淳这副油嘴滑舌的样子，心中更加不爽，冷哼一声，说道。 “少跟老子套近乎！你抢了老子的生意，还敢问老子为什么？！” “抢生意？王老板，这话可就言重了！我周家衣庄开门做生意，童叟无欺，怎么就抢了您的生意呢？” 第18章 双赢 “你少装蒜！你搞那个什么……什么‘京西六幺八’，还有那个什么‘拼少少砍一刀’，把老子的客人都抢光了，还敢说没抢生意？！” 周淳恍然大悟道。 “原来王老板说的是这个啊！我还当是什么大事呢！王老板，您消消气，听我慢慢跟您说……” 周淳说着，将王元霸请到后院，让下人奉上茶水点心，这才不慌不忙地说道。 “王老板，您也知道，这做生意嘛，讲究的就是个‘人无我有，人有我优’。您看您这店，装修是不错，衣服料子也不错，可就是这营销手段，是不是得跟上时代潮流啊？” “时代潮流？什么狗屁时代潮流？！” “就是说，您这做生意，不能老想着跟同行竞争，得想着怎么合作共赢啊！”周淳神秘兮兮地说道。 “合作共赢？”王元霸一脸狐疑地看着周淳。 “你小子少在这忽悠老子，老子可不吃你这一套！” “哎，王老板，您先别急着拒绝，听我把话说完嘛！” 周淳说着，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纸，在王元霸面前晃了晃。 “您看看，这是什么？” 王元霸定睛一看，只见那张纸上写着几个大字：联名款，限量发售！ “联名款？限量发售？”王元霸更加疑惑了。 “这又是什么鬼东西？” “王老板，您有所不知，这‘联名款’啊，就是咱们两家店合作，共同推出一个新的服装系列，然后限量发售，这样一来，既能吸引顾客的眼球，又能提高咱们两家店的知名度，岂不是一举两得？” “合作？跟你小子合作？你小子耍什么花招呢？！” 王元霸显然不相信周淳的话。 “王老板，您这就误会我了！我周淳是什么人，您打听打听就知道了，我可是最讲义气的！我既然来找您合作，那肯定是有利可图的嘛！” “有利可图？你能有什么利可图？你小子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小子鬼点子多，谁知道你是不是在算计老子！” “哎，王老板，您这话说的，我算计您，对我有什么好处呢？咱们两家联手，一起赚大钱，这才是正道嘛！” “一起赚大钱？怎么赚？” 王元霸终于有些动摇了。 周淳见王元霸上钩，心中暗喜，连忙添油加醋地描述起“联名款”的种种好处。 什么“强强联手”，“优势互补”，“打造爆款”，“引领潮流”，听得王元霸一愣一愣的。 最后，周淳“语重心长”地说道。 “王老板，您想想，咱们两家店，一家是城南老字号，一家是城西新势力，如果咱们能够强强联手，那整个京城的服装市场，还有谁是咱们的对手？” 王元霸听着周淳的话，心中不禁有些心动。他虽然不相信周淳是什么“讲义气”的人，但是他不得不承认，周淳说的这些，确实有些道理。 “王老板，您也不用急着做决定，回去好好想想，等您想好了，随时来找我！” 周淳见王元霸有些动摇，便趁热打铁地说道。 王元霸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说道。 “那行，老子就回去好好想想，不过老子丑话说在前头，你小子要是敢耍什么花招，老子第一个饶不了你！” “王老板，您放心，我周淳是什么人，您还不清楚吗？我绝对不会做对不起您的事的！” 周淳信誓旦旦地说道。 王元霸冷哼一声，带着他的家丁离开了周家衣庄。 王元霸走后，关南春从后院走了出来，一脸担忧地问道。 “相公，你真要跟那个王元霸合作啊？我看他可不是什么善茬，你可别被他给骗了！” 周淳哈哈一笑，搂住关南春的纤腰，说道。 “夫人，你放心，为夫心里有数！这王元霸啊，就是个纸老虎，吓唬吓唬他就行了！” 关南春看着周淳自信满满的样子，心中虽然还是有些担忧，但也只能选择相信他。 “夫人，时候不早了，咱们该歇息了！” 周淳说着，一把将关南春抱了起来，朝着卧室走去…… 第二天，周淳早早地起床，吩咐下人准备了一桌丰盛的早点，然后亲自送到王元霸的府上。 王元霸原本还有些犹豫，但是看到周淳如此“有诚意”，便打消了心中的顾虑，答应跟周淳合作。 “王老板，您就瞧好吧，这联名款一出，保管您赚的盆满钵满！” 周淳一边说，一边给王元霸倒了杯茶，那茶叶在滚烫的开水中翻滚着，像是预示着他们即将到来的财富。 “你小子，就会说大话！要是赔了，老子可要你好看！” 王元霸虽然嘴上不饶人，但眼角眉梢却掩盖不住笑意。周淳这小子鬼点子多，他倒要看看，这回他能玩出什么花样。 周淳也不恼，笑嘻嘻地从袖子里掏出一张图纸，铺在桌上。 “王老板，您看看，这是我设计的联名款，我给它取了个响亮的名字，叫‘霸王别姬’！” 王元霸拿起图纸一看，差点没把刚喝下去的茶喷出来。 只见那图纸上，画着两套衣服，一套是粗犷豪迈的黑色劲装，胸口绣着金色的虎头，一看就是他王元霸的风格。 而另一套，则是一袭飘逸的白色长衫，上面用银线绣着精致的兰花图案，活脱脱一个翩翩佳公子。 “你小子！你这是在羞辱老子吗？！” 王元霸拍案而起，吹胡子瞪眼。 周淳早料到他会是这种反应，不慌不忙地解释道。 “王老板，您别急啊！这叫反差萌，您想想，您老人家威风凛凛，穿上这身‘霸王’装，那自然是威风霸气。而我呢，就负责穿上这身‘虞姬’装，衬托您的英明神武！” 王元霸愣了愣，仔细一想，这小子说的好像也有几分道理。 他王元霸虽然在京城服装界也算一号人物，但一直以来都给人一种粗糙豪放的印象，如果能借此机会改变一下形象，似乎也不错？ “那你说说，这‘霸王别姬’怎么个卖法？” 王元霸终于松了口。 “这就要说到我的另一个妙招了，限量发售！” 第19章 联名发行霸王别姬 周淳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咱们这联名款，就做一百套，物以稀为贵，到时候再……” 周淳滔滔不绝地讲起了他的营销方案，什么饥饿营销、会员制度、预售抢购，听得王元霸一愣一愣的。 他这辈子也没听过这么新鲜的玩意儿，一时间竟觉得周淳这小子不像个商人，倒像个说书先生。 “王老板，您觉得怎么样？这可是我从海外商人那里学来的绝招，保证让咱们赚个盆满钵满！” 周淳见王元霸听得入迷，趁机抛出了最后一块“金砖”。 “海外商人？你小子还认识海外商人？”王元霸更加惊讶了。 周淳神秘一笑，故作高深莫测地说。 “王老板，您有所不知，我这人啊，就好结交五湖四海的朋友，这海外商人嘛，我也认识几个……” 两人又商量了一些细节，王元霸对周淳的营销方案越来越满意，觉得这小子虽然看着不着调，但做起生意来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对了，王老板，我还有个想法，咱们可以搞个送货上门服务，这样一来，就能吸引更多顾客了！” “送货上门？这怎么送？难道还要雇人一家一家地送过去？” “这有何难？咱们可以招募一些闲散人员，给他们提供工作机会，让他们负责送货上门，不就解决了？” 王元霸想了想，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如今京城里就业困难，如果能提供一些工作岗位，也算是为百姓做件好事了。 “行！就按你说的办！不过，你小子可别忘了答应我的分成！” “王老板放心，咱们可是说好了的，五五分成，童叟无欺！” “哼！你小子最好记住你说的话！” 两人相视一笑，各自在心里盘算着未来的宏图霸业。 夜幕降临，周淳回到了家中，关南春早已备好了酒菜，等着他回来。 “相公，你回来了！怎么样？跟王元霸谈得如何？” 关南春一边帮周淳解下外袍，一边问道。 “哈哈，夫人，你就放心吧！一切尽在掌握！” 周淳得意洋洋地搂住关南春的纤腰，在她耳边轻声说道，“为夫今晚要好好奖励奖励你……” 关南春娇羞地推开他，嗔怪道。 “相公，你正经点！饭菜都凉了，快去洗手吃饭吧！” 周淳哈哈大笑，心情大好。 他来到这个世界已经有段时间了，原本以为自己要过着刀光剑影的生活，没想到却当起了服装店的老板，还玩起了现代营销，这生活，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第二天一大早，周淳就精神抖擞地起床了。 他伸了个懒腰，对着铜镜里的自己挤眉弄眼，得意地自言自语道。 “这古代的空气就是清新，这古代的美人儿就是水灵，这古代的生活，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关南春还在梳妆，听到周淳这番话，忍不住扑哧一笑，嗔怪道。 “相公，一大早的，你就贫嘴！” 周淳走到关南春身后，从背后搂住她，坏笑道。 “夫人，为夫这可不是贫嘴，是说真心话！你看看你，肤若凝脂，眉目如画，简直比这画上的仙女还要美上几分！” 关南春被他这突如其来的甜言蜜语说得面红耳赤，娇嗔道。 “相公，你就会取笑我！快去洗漱吧，别误了正事！” 周淳今天可是有重要任务在身，他准备大干一场，招募人手，为“霸王别姬”的预售做好万全准备。 他来到京城最热闹的西市，找了一处人流量大的地方，让家丁摆开阵势，挂上“周家衣庄招贤纳士”的旗帜。 周淳清了清嗓子，扯着嗓子吆喝起来。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周家衣庄招人啦！待遇优厚，包吃包住，月钱还多，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啊！” 他的吆喝声极具穿透力，再加上他那身骚包的锦衣华服，很快就吸引了一大群人围观。 “这位公子，你们这周家衣庄是做什么的？怎么还要招这么多人？” 一个精瘦汉子好奇地问道。 周淳故作神秘地笑了笑，说道。 “这位大哥，一看你就是有眼光的人！我们周家衣庄啊，最近要推出一款惊天地泣鬼神的绝世好衣，名叫‘霸王别姬’，保证让你穿上之后，迷倒万千少女，成为这京城最靓的仔！” 众人一听，顿时来了兴趣，纷纷七嘴八舌地问道。 “什么‘霸王别姬’？快给我们说说！” 周淳见吊足了胃口，这才慢悠悠地说道。 “这‘霸王别姬’啊，可是我们周家衣庄和京城第一裁缝王元霸王老板联手打造的……” 他绘声绘色地将“霸王别姬”的故事添油加醋地讲了一遍，听得众人一愣一愣的，仿佛这衣服不是穿在身上，而是披上了一段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 “怎么样？各位，这‘霸王别姬’是不是听得你们心痒痒啊？” 周淳说到最后，还不忘抛出一个媚眼，惹得周围的妇女们一阵窃笑。 “公子，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说，你们这‘霸王别姬’到底怎么卖吧！” 人群中有人迫不及待地问道。 周淳等的就是这句话，他大手一挥，朗声说道。 “‘霸王别姬’，限量一百套，预购从速，先到先得！” 人群中顿时炸开了锅，大家纷纷议论纷纷，生怕错过了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我要预购！我要预购！” “别挤，我先来的！” “谁踩我脚了？！” …… 周淳看着眼前这热闹的场面，心里乐开了花，这古代的韭菜，真是太好割了！ 另一边，关南春也没闲着，她将招募来的人员集中起来，进行简单的培训。 她虽然心地善良，但管理起人来却井井有条，颇有几分当家主母的风范。 她让人定制了一批统一的服装和送货木箱，箱子上印着“周家衣庄”的字样，显得格外气派。 “你们听着。” 关南春目光扫过众人，语气严肃地说道。 “我们周家衣庄一向注重信誉，从今以后，你们就代表着我们周家衣庄的形象，一定要做到诚信经营，童叟无欺，明白吗？” “明白！”众人齐声应道。 关南春满意地点点头，又说道。 “‘霸王别姬’是我们周家衣庄的招牌，你们送货的时候一定要小心谨慎，千万不要损坏了衣服，更不能怠慢了顾客，知道吗？” “知道！” …… 一切准备就绪，周淳的“霸王别姬”预售计划正式拉开了帷幕。 他让宣传人员将印有“霸王别姬”宣传画的纸张贴的京城满大街都是，同时雇佣说书先生在各大茶楼酒肆宣讲“霸王别姬”的故事。 一时间，京城掀起了一股“霸王别姬”的热潮。 第20章 三皇子摊牌 “霸王别姬，霸王别姬！穿上它，你就是京城最靓的仔！” 周淳站在周家衣庄门口，声嘶力竭地吆喝着，唾沫星子都飞溅出来，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唱大戏。 “哎呦，周公子，您可别喊了，嗓子都哑了！” 关南春端着一杯凉茶，心疼地递给周淳。 “这‘霸王别姬’现在在京城可是抢手货，咱们店里的预购单都堆成山了，您就省点力气吧！” 周淳接过茶杯，咕嘟咕嘟地灌下一大口，抹了抹嘴，笑嘻嘻地说道。 “夫人，这你就不懂了吧！这饥饿营销，就得越火爆越得造势！等到那些王孙贵族们都眼馋了，咱们再抛出‘限量版’，嘿嘿，那价格还不是咱们说了算？” 关南春无奈地摇摇头，这周淳满脑子都是些稀奇古怪的想法，偏偏还都让他给做成了。 自从上次说和离事件后，周淳是越来越上进了，这生意也是越做越红火，连带着她这个当家主母也轻松了不少。 正当周淳准备继续他的“表演”时，一个身穿青色长衫的年轻男子在两位壮汉的开路下走进了周家衣庄。 周淳见状，大喊道。 “这不是景轩兄吗？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周淳脸上堆满了笑容，活像一只偷到了鸡的黄鼠狼。 赵景轩身边的两名壮汉像门神一样杵在那里，他只好伸长脖子，才勉强够到赵景轩的肩膀。 赵景轩笑着拨开周淳搭在他肩上的手，故作不悦地说。 “怎么？没事就不能来看看你周大老板了？” “能来，当然能来，您可是贵客啊！” 周淳一拍脑门。 “瞧我这记性，快请进，快请进！” 周淳将赵景轩迎进店内，关南春也迎了上来，两人毕恭毕敬地向赵景轩行礼问好。 赵景轩虚扶一把，示意两人不必多礼，目光却落在了堆积如山的“霸王别姬”预售单上，眼里闪过一丝精光。 “周兄，你这‘霸王别姬’的生意可是做得红红火火啊！” 赵景轩拿起一张预售单，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 “嗨，赵公子可别忘了这里可有你的一份。” 周淳打了个哈哈。 赵景轩放下手中的预售单，语气变得严肃起来。 “不瞒你说，我这次来，是受人之托，有人看上了你的‘霸王别姬’，想请你为他们也做一批。” 周淳心中暗喜，他等的就是这个机会！不过他深知“漫天要价，落地还钱”的道理，于是故作为难道。 “赵兄，不是我不肯帮忙，实在是这‘霸王别姬’制作工艺复杂，所需材料也十分稀有，实在是……” “周兄，咱俩也不用隐瞒了，你应该早就对我的身份有所猜测了吧。” “草民见过三皇子殿下。” 赵景轩不等周淳行完礼，立马搀扶他起来，“周兄，我知道你不是那等古板的人，咱俩还是以兄弟相称。” 周淳见赵景轩不似面子功夫，心想这家伙可以处！ 而赵景轩见周淳一脸淡定，很快接受自己的身份，更觉对胃口，两人客套一番后，便回归正题。 “这次的生意不是别人，正是宫里的人。” “宫里？” 周淳故作惊讶，心中却乐开了花。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啊！ 搭上皇家的线，那可是财源滚滚而来！ “没错，宫里最近要举办一场盛大的宴会，需要一批高档服饰，我向他们推荐了你的‘霸王别姬’，他们对此很感兴趣。” 赵景轩顿了顿，观察着周淳的表情，“只是这价格方面……” “价格好商量，价格好商量！” “能为宫里效力，那是周某的荣幸，价格方面都好说。” 周淳连忙说道。 “好！我就喜欢和周兄你这样爽快的人打交道！” “既然如此，那咱们就来谈谈具体的合作细节吧。” 周淳连忙说道。 两人又商议了许久，最终敲定了合作方案。 周家衣庄将为皇宫定制一批高档服饰，价格嘛，自然是比市面上的“霸王别姬”高出不少。 “三日后，醉仙楼，我做东，为你介绍几位达官贵人认识认识。” “你可要好好准备准备。” 赵景轩拍了拍周淳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道。 送走了赵景轩，关南春的脸上写满了担忧。 “夫君，我们真的要和宫里合作吗？我听说宫里的人最难伺候了，万一……” “夫人，你这是妇人之见。” “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只要我们抱紧了皇宫这条大腿，还怕周家衣庄不能更上一层楼吗？” 周淳摆摆手，一脸自信。 关南春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周淳一把搂住。 “夫人，你放心，我心里有数。” 看着周淳自信满满的样子，关南春心中的担忧稍稍减轻了一些，只是隐约间，她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 三日后，醉仙楼。 周淳早早地来到了约定的雅间，只见里面已经坐了好几个人，个个衣着华丽，谈吐不凡。 赵景轩坐在主位上，看到周淳进来，笑着招手道：“周兄，快来，我为你介绍几位朋友。” 座上的也都是这京城达官贵人，听到三皇子，居然跟这个平民称兄道弟也心头一惊，收起了自己上位人士的作态。 周淳踏入雅间，一股浓郁的酒香夹杂着脂香扑鼻而来，让他这个现代人也不禁感叹古代有钱人的奢侈生活。 放眼望去，只见屋内已经坐满了人，个个身着绫罗绸缎，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 赵景轩坐在主位，见周淳来了，连忙起身招呼道。 “周兄来了！快来，我给你介绍几位朋友。” “这位是户部侍郎王大人，这位是吏部郎中李大人……” 赵景轩挨个介绍，周淳也满脸堆笑地一一寒暄，心里却在疯狂吐槽。 好家伙，这古代当官的怎么比现代社会还难认全？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席间众人谈笑风生，气氛也逐渐热络起来。 周淳本就是个八面玲珑的人物，几句俏皮话就逗得众人哈哈大笑，再加上赵景轩在一旁有意无意地抬捧，很快便与这些达官贵人们打成一片。 “周公子，听说你那‘霸王别姬’的设计新颖，不知可否有幸一观？” 说话的是一位身材肥胖，满脸油光的中年男子，正是户部侍郎王大人。 “王大人谬赞了，” “不过是一些拙劣的设计，上不了台面，上不了台面。” 周淳故作谦虚地摆摆手。 “周兄过谦了。” 第21章 皇宫御用‘雅轩阁\’ “周兄的设计可是连我都赞叹不已，今日难得有机会，不如就让大家开开眼界？” 赵景轩笑着插话道。 “是啊是啊，周公子就让我们见识见识吧！” 众人纷纷附和，周淳见状，故作为难地叹了口气。 “既然各位如此抬爱，那在下就献丑了。” 说罢，他从怀中掏出一叠图纸，在桌上缓缓摊开。 图纸上，各式各样的服饰跃然纸上，线条流畅，色彩鲜艳，无不彰显着设计者的巧思和功力。 众人看得眼花缭乱，赞叹声此起彼伏。 “妙！妙啊！这‘霸王别姬’果然名不虚传！” 王大人抚掌大笑，眼中满是赞赏之色。 “周公子的设计真是别具一格，令人耳目一新啊！” 周淳听着众人的夸赞，嘴角微微上扬，心中暗喜：这古代人就是好忽悠，随便画几件衣服就震惊成这样。 酒过三巡，众人谈性正浓。 赵景轩放下酒杯，突然开口道：“周兄，我这里有个不情之请，不知你能否……” “赵兄请讲，只要我能办到的，一定义不容辞！”周淳拍着胸脯保证道。 赵景轩笑了笑，说道。 “是这样的，父皇下月要在南苑举行皇家狩猎，我想要你为我设计一套新式服装，既要方便活动，又要彰显皇家威仪。” 周淳闻言，眉头微皱，沉吟片刻后问道：“不知赵兄想要什么样的风格呢？” “这个……”赵景轩沉吟片刻，似乎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周淳见状，心中暗笑：这古代皇子就是麻烦，连自己想要什么都不知道。 “不如这样，” 他拿起桌上的毛笔，略作沉思后，便在空白的图纸上画了起来。 “我根据自己的想法设计几款，赵兄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赵景轩点点头，目不转睛地看着周淳作画。 只见周淳运笔如飞，不一会儿，几套风格迥异的服装设计图便跃然纸上。 第一套服装以黑色为主调，点缀金丝绣纹，款式简洁干练，却充满强大气场，完美地将皇家威严与实用性融为一体。 第二套服装则以红色为主调，搭配银色滚边，款式修身，更显英武之气，狩猎之时，必将成为人群中最耀眼的存在。 第三套…… 赵景轩看着这些设计图，眼中满是惊艳之色。 他原本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没想到周淳竟然真的能设计出如此令人满意的作品。 “好！好！好！” 他忍不住一连说了三个“好”字。 “周兄的设计真是深得我心啊！” “赵兄喜欢就好。” 周淳淡淡一笑，心中却在暗自腹诽：这可是老子抄的现代服装设计，能不好吗？ “周兄，我有个想法，不知你意下如何？” 赵景轩突然压低了声音，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赵兄请讲。” “我想和你合伙开一家新的服装店，专门为皇室贵族服务，你觉得如何？” 周淳闻言，心中顿时乐开了花。 这可是送上门来的肥肉啊！ 他正愁着怎么抱上皇室这条大腿呢，没想到机会就这么来了！ “赵兄，我……” 就在周淳准备答应的时候，一个充满不悦的声音响起。 “三皇子，这恐怕不妥吧？” 周淳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穿华服，面容俊朗的年轻男子正一脸不悦地看着自己，眼中满是敌意。 赵景轩眉头微皱，沉声问道。 “刘公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三皇子，你也知道，我刘家世代为皇宫提供服饰，这京城里的达官贵人，哪个不是我的客户？你若是与这周家小子合伙开店，岂不是抢了我的生意？” 刘公子语气嚣张跋扈，丝毫没有将周淳放在眼里。 周淳看着眼前心想这个没脑子直面硬钢三皇子的蠢货，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刘公子，话可不能这么说。” 他语气平静地说道。 “我周家衣庄虽然规模不大，但在设计和做工上，却从不输给任何人。况且，我和赵兄合作，也只是想为皇室贵族服务，并不会影响到刘家的生意。” “你……” 刘公子被周淳的话噎得哑口无言，脸色顿时变得更加难看。 “刘公子。” 赵景轩也有些不悦地说道。 “周兄的设计才华，你也是有目共睹的。我与他合作，也是为了能够更好地为父皇分忧，你若是再敢阻拦，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王公子见赵景轩动了真怒，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能狠狠地瞪了周淳一眼，愤愤地坐了回去。 赵景轩见状，这才转头看向周淳，问道。 “周兄，你意下如何？” 周淳微微一笑，说道。 “三皇子盛情难却，在下恭敬不如从命。” “赵兄，这店铺的名字我想好了，就叫‘雅轩阁’，你觉得怎么样？” 周淳一边说着，一边将写着“雅轩阁”三个大字的宣纸递给赵景轩。 赵景轩接过宣纸，细细品味了一番，点头道：“嗯，‘雅’之一字，既显高贵，又不失文雅，‘轩’字则大气磅礴，与‘阁’字相得益彰，好名字，好名字啊！” 周淳嘿嘿一笑，心中暗想：那是自然，这可是老子当年给qq取名字的时候想破脑袋才想出来的！ 两人说干就干，立马在京城最繁华的地段租下了一间铺面。 这间铺面原本是一家茶楼，位置极佳，只是因为老板经营不善，这才被迫关门大吉。 周淳大手一挥，直接将这间茶楼买了下来，并开始着手装修。 他凭借着自己对现代店铺装修风格的了解，将“雅轩阁”设计得既古典雅致，又不失现代时尚感。 为了能够尽快开业，周淳和赵景轩开始广招能工巧匠。招募绣娘和裁缝的事情，自然是由周夫人关南春负责。 这位周夫人虽然平日里温柔贤惠，但管理起周家产业来，却也井井有条，雷厉风行，丝毫不输男子。 短短几日时间，周夫人便招募了数十名手艺精湛的绣娘和裁缝。 这些绣娘和裁缝原本都是京城里各大服装店的顶尖师傅，但当他们听说“雅轩阁”是三皇子和周家大少爷合伙开的店铺后，纷纷慕名而来，想要一睹这两位传奇人物的风采。 周淳也没让这些人失望，他将自己脑海中那些新颖时尚的服装款式，一一画出来，交给绣娘和裁缝们制作。 第22章 调包的‘天蚕羽衣\’ 这些服装款式，都是他在现代社会见过的，有简洁大方的西装，也有优雅高贵的晚礼服，还有青春靓丽的休闲服，每一款都让这些见多识广的绣娘和裁缝们叹为观止。 “我的天老爷啊，这衣服也太好看了吧！” “是啊，这要是穿出去，还不得迷死个人啊！” “周公子真是神人啊，竟然能想出如此精妙的设计！” 绣娘和裁缝们一边议论纷纷，一边按照周淳的设计图，开始制作样衣。 没过多久，第一批样衣便制作完成了。 周淳将这些样衣展示给赵景轩以及几位达官贵人看，顿时惊艳了所有人。 “周兄，你这设计，简直绝了！” 赵景轩看着眼前这些款式新颖，做工精良的服装，眼中满是赞叹之色。 “是啊，周公子，你这衣服要是穿出去，肯定是大放异彩啊！” 一位皇亲国戚打趣道。 “哈哈哈……” 众人纷纷大笑起来。 有了这些皇亲国戚的肯定，雅轩阁还未开业，便已经声名大噪。 每天都有许多达官贵人前来打听开业日期，想要第一时间购买雅轩阁的服装。 为了准备开业典礼，周淳可谓是煞费苦心。他不仅亲自设计了店铺的装修风格，还策划了一场盛大的开业典礼。 赵景轩也利用自己的人脉关系，邀请了许多皇亲国戚前来参加开业典礼。 雅轩阁还没开业，就已经声名大噪了。 这其中自然也包括了对周淳恨之入骨的刘公子。 刘公子看着雅轩阁门前车水马龙的景象，脸色阴沉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他原本以为，周淳不过是个有点小聪明的小商人，仗着会几句花言巧语，哄骗了三皇子，才敢如此嚣张。 可如今看来，这周淳还真有两把刷子，竟然真的能做出一番事业来！ “哼，我倒要看看，你能得意到几时！” 刘公子得知雅轩阁之主周淳也要陪同参加皇家狩猎的消息后，气得把上好的茶盏都摔碎了。 “这个周淳，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一个破店铺，也配在皇上面前献宝？！” 他身旁的狗腿子连忙点头哈腰地附和道。 “可不是嘛，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刘公子您说是吧，嘿嘿嘿……” “哼！本公子绝对不会让他如愿！” “去，给我想办法打听清楚，周淳打算献什么宝！” 刘公子眼珠子滴溜溜地转，闪过一丝阴狠。 “好嘞！小的这就去办！”狗腿子一溜烟跑了出去。 不多时，狗腿子便打探到消息，原来周淳打算献宝的是一件名为“天蚕羽衣”的服饰，据说用料珍贵，做工精巧，堪称稀世珍宝。 刘公子听完，奸笑一声：“天蚕羽衣？我倒要看看，是这‘天蚕’厉害，还是我刘家的手段厉害！” 他立刻找来自己的心腹，吩咐道。 “你去给我找一批最劣质的布料，再找几个手艺最差的裁缝，让他们连夜赶制一件衣服出来，记住，一定要做得越粗糙，越难看越好，哈哈哈……” 心腹领命而去，刘公子则得意地摇晃着手中的折扇，仿佛已经看到周淳在狩猎场上出丑的样子。 时间飞逝，转眼间便到了皇家狩猎的日子。 周淳一大早便带着精心准备的“天蚕羽衣”，和赵景轩一同进宫面圣。 “皇上驾到——” 随着太监尖锐的嗓音，身穿龙袍的皇上在众人的簇拥下缓缓走上高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人齐刷刷地跪地行礼。 “众爱卿平身。” 众人穿上周家给准备的行头，那叫一个英姿飒爽，个个精神抖擞，皇上大手一挥，今天必须好好助助兴！ “今日乃皇家狩猎之日，诸位爱卿可尽情展现才华，为朕助兴！” 狩猎正式开始，文武百官纷纷策马扬鞭，进入猎场。 周淳和赵景轩自然也在其中。 赵景轩骑术精湛，他翻身下马，笑道。 “周兄，在设计上我不及你，但轮马背上的功夫，我还是不错的，今日你我兄弟二人，可要好好比试一番，看看谁猎到的猎物更多！” 周淳哈哈一笑。 “三皇子说笑了，狩猎不过是娱乐罢了，何必太过较真。” 两人正说着，负责献宝的太监走了过来，尖着嗓子喊道。 “雅轩阁献宝——” 周淳朝赵景轩使了个眼色，两人一同走到皇上面前。 太监小心翼翼地打开锦盒，呈现在众人眼前的，却不是那件精美绝伦的“天蚕羽衣”，而是一件用料粗糙，针脚歪斜，甚至还带着线头的劣质衣服！ “这是什么东西？！” 皇上脸色一沉，眼中闪过一丝不悦。 在场众人也都愣住了，纷纷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这雅轩阁是怎么回事？献宝怎么献了件破衣服上来？” “就是啊，莫非是故意戏弄皇上不成？” “我看这雅轩阁怕是要完了……” 周淳看着眼前这件“四不像”的衣服，顿时感觉一股怒火直冲脑门，他猛地转头看向身旁的赵景轩，却见赵景轩也是一脸懵逼的表情。 “周淳，你给朕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皇上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怒气。 周淳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正要开口解释，却突然感觉背后被人猛地推了一把，踉跄着向前跌倒在地…… 周淳被这么一推，结结实实地趴在了地上，锦盒也摔了出去。 “天蚕羽衣”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是一件粗制滥造的破烂衣服。 “哎哟！” 周淳夸张地叫唤了一声，却一点也不慌张，反而顺势在地上滚了一圈，慢悠悠地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一脸无辜地看向皇上。 “皇上恕罪，平民也不知这是怎么回事啊！” 皇上脸色铁青，指着那件破衣服，怒道。 “周淳，你给朕解释解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这就是你说的稀世珍宝？” 他清了清嗓子，不慌不忙地说道。 “启禀皇上，平民献宝的‘天蚕羽衣’乃是用千年冰蚕丝织就，刀枪不入，水火不侵，而且轻薄如蝉翼，穿上身如同……” 他故意顿了顿，吊足了众人的胃口，才接着说道。 “如同没穿一样！” “哈哈哈……”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哄笑声。 周淳也不生气，反而笑眯眯地说道。 “皇上，您看这件衣服，用料粗糙，针脚歪斜，一看就是劣质品，怎么可能是微臣献的‘天蚕羽衣’呢？这分明是有人故意陷害下民啊！” “哦？此话当真？” 皇上眯起眼睛，语气中带着一丝怀疑。 第23章 关南春救场 周淳指着那件衣服上的几个破洞，侃侃而谈。 “皇上请看，这件衣服的领口处竟然没有锁边，这哪里是出自雅轩阁的手艺？还有这袖口，针脚粗大，线头乱飞，简直不堪入目！微臣敢以项上人头担保，这绝对不是雅轩阁的东西！” 皇上见状，心中也有些疑惑，便命人将周淳和赵景轩带到一旁问话。 “周淳，你最好老实交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皇上沉声问道。 周淳一脸委屈地说道。 “皇上明鉴啊，平民真的是被人陷害的！这件衣服绝对不是平民献的‘天蚕羽衣’，还好平民当时做了两套的‘天蚕羽衣’，还有一套在雅轩阁中放着呢，待我让人拿来对比一下便知。” “哦？既然如此，那你可敢派人回去取来？” 皇上问道。 周淳拍着胸脯说道。 “有何不敢？平民这就派人回去取来，到时候真相自然大白！” 说罢，他便招来自己的心腹小厮，在他耳边低声吩咐了几句。 小厮心领神会，立刻飞奔出宫，朝雅轩阁的方向跑去。 皇上看着周淳胸有成竹的样子，心中更加疑惑了。 难道这小子真的被人陷害了？可是，会是谁呢？ 他看了一眼站在人群中的刘公子，心中顿时有了几分猜测。 这刘公子之前一直负责的皇家的服饰，而且今天这件事也来得太过蹊跷，恐怕其中少不了他的手脚！ 想到这里，皇上便决定先静观其变，看看周淳到底耍什么花招。 而此时，周淳的心腹小厮已经以最快的速度赶回了雅轩阁。 他冲进后院，一把抓住正在指挥丫鬟们晾晒布匹的关南春，急切地说道。 “夫人，不好了！出事了！” 小厮的话如同晴天霹雳，炸得关南春外焦里嫩。 “你说什么？天蚕羽衣被掉包了？！”关南春一把抓住小厮的衣领，杏眼圆睁，语气中充满了不可置信。 “这怎么可能？那可是我亲手交给你的啊！” 小厮哭丧着脸，结结巴巴地说道 “夫人，小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小的明明将衣服放得好好的，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你倒是快说啊！”关南春急得直跺脚。 “可是小的到了皇宫，打开盒子一看，里面的天蚕羽衣就不翼而飞了，只剩下一件破衣服！” 小厮吓得都快哭了。 关南春顿时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差点没站稳。她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夫人，现在怎么办啊？” 小厮可怜巴巴地看着关南春，希望她能想个办法出来。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 关南春柳眉倒竖，这可是欺君大罪，一个弄不好可是要掉脑袋的！ 她一把推开小厮，快步走进内室，打开暗格，取出一个精致的红木盒子。 “备马车！我要进宫！” 皇宫御花园内，皇上负手而立，脸色阴沉得可怕。 “皇上，雅轩阁的老板娘求见。”一个太监躬身禀报道。 “让她进来。”皇上淡淡地说道，语气中听不出喜怒。 关南春款款走来，盈盈下拜：“臣妇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吧。”皇上淡淡地说道，“听闻你就是雅轩阁的老板娘？今日之事，你可知晓？” “回皇上，臣妇已经听闻。”关南春不卑不亢地答道，“臣妇此次进宫，是特地向皇上请罪的！” “哦？你何罪之有啊？”皇上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臣妇教导下人不严，以至于出了这等纰漏，惊扰圣驾，还请皇上恕罪！” 关南春说着，将手中的红木盒子高高举起。 “启禀皇上，这‘天蚕羽衣’是我相公的心血之作，一件献给皇上另一件本来是准备留在阁中做镇阁之宝，所有一共做了两套。” 皇上示意身旁的太监将盒子呈上来，他缓缓打开盒子，只见一件轻如蝉翼、薄如轻纱的羽衣静静地躺在里面，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着莹莹的光辉。 “这……” 皇上顿时愣住了，他伸手轻轻触碰了一下羽衣，触感柔软顺滑，如同婴儿的肌肤一般，令人爱不释手。 他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盯着关南春，问道。 “这真的是你相公亲手缝制的？” “千真万确！” 关南春语气坚定地说道。 “这件‘天蚕羽衣’，臣夫耗费了整整三月的时间，才将其完成！它不仅刀枪不入，水火不侵，而且穿上身冬暖夏凉，舒适无比！” 皇上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之色。 他拿起羽衣，仔细端详起来，只见羽衣上绣着栩栩如生的龙凤呈祥图案，针脚细密，工艺精湛，堪称巧夺天工！ “好！好一个天蚕羽衣！” 皇上抚掌大笑，龙颜舒展。 “如此巧夺天工的宝物，朕今日算是开了眼界！” 他看向关南春，眼中精光一闪。 “夫人，你说的可是真的？这羽衣当真有如此神效？” 关南春盈盈一笑，福了福身子 “臣妇所言句句属实，皇上若是不信，大可找人一试便知。” 皇上来了兴致，大手一挥，“来人！取刀剑来！” 太监们面面相觑，这可是御花园啊！ 皇上怎么突然要舞刀弄枪的？ 一个胆大的太监壮着胆子上前。 “皇上，这…这刀剑无眼，要不，咱们换个地方？” 皇上瞪了他一眼，“让你去就去！哪来那么多废话！” 太监吓得一哆嗦，连忙屁滚尿流地跑去取刀剑了。 不一会儿，太监便捧着几把寒光凛凛的刀剑回来了。 皇上随手拿起一把宝剑，对着羽衣便是一通乱砍，只见火花四溅，羽衣却完好无损。 “好！好！” 皇上兴奋地拍手叫好。 “果然是件宝贝！” 他将宝剑扔给太监，又拿起一旁的一桶水，直接泼在了羽衣上。 水珠顺着羽衣滑落，羽衣却依旧干燥如初。 “妙！妙啊！” 皇上忍不住再次赞叹 “这等宝物，世间罕见啊！” 他转头看向关南春，语气中带着几分赞赏。 “夫人，你和你家相公，都是难得的人才啊！” 关南春谦虚地笑了笑。 “皇上谬赞了，这都是臣妇应该做的。” “好！好！” 第24章 动乱前兆 皇上心情大好。 “来人！传朕旨意，雅轩阁献宝有功，特赐‘天下第一绣庄’金字招牌一块，以示嘉奖！” “另外。” 皇上的语气突然变得凌厉起来。 “那偷盗‘天蚕羽衣’的贼人，胆大包天，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给朕彻查！一定要将此人绳之以法！” “臣妇谢主隆恩！” 关南春和周淳跪地谢恩。 消息一出，整个京城都轰动了。 “听说了吗？雅轩阁献给皇上的‘天蚕羽衣’可是个宝贝，刀枪不入，水火不侵呢！” “可不是嘛！皇上龙颜大悦，还亲自题字‘天下第一绣庄’，这雅轩阁啊，以后可是要飞黄腾达了！” 而这掉包的幕后主手刘公子听到周淳化险为夷，紧随其后皇帝下达的彻查此事。 刘公子也是吓得胆战心惊，现在已经不是保住皇家御供的事了，而是能不能保住命了。 一时间，雅轩阁名声大噪，前来定制服饰的达官贵人络绎不绝。 周淳看着这番热闹景象，心里乐开了花。 “这才几天，咱们雅轩阁就成了京城最火的店铺了！” 他一边数着银票，一边笑嘻嘻地对关南春说道。 关南春白了他一眼。 “这都是托了你的福！要不是你做出了‘天蚕羽衣’，咱们哪有今天？” “嘿嘿，娘子说得对，咱们夫妻俩，那可是珠联璧合，天下无敌啊！” 周淳说着，一把将关南春搂进怀里。 “来，让为夫香一个！” 关南春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连忙推开他。 “你干什么呢！这大白天的，也不怕被人看见！” “怕什么！咱们可是老夫老妻了！” 周淳说着，又要来抱关南春。 …… 六月后。 周淳斜倚在雅轩阁二楼的躺椅上，手里端着一杯上好的龙井，眯着眼看着楼下来来往往的客人，心里美滋滋的。 这“天下第一绣庄”的金字招牌一挂出去，那效果可不是盖的，现如今这雅轩阁的门槛都快被那些达官贵人们踩破了。 “哎，这钱啊，真是赚不完，这铺子，是不是也该再多盘几间下来？” 周淳正盘算着下一步的“捞金大计”，楼下却突然传来一阵骚动，一个慌慌张张的身影闯了进来。 “哎！哎！我说这位公子，您着急忙慌的是要做什么？我这雅轩阁的规矩，您也是知道的，得先……” 店小二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那人一把推开，那力道大的，差点把店小二甩了个跟头。 “哎呦！您看您这……” 周淳听着这动静不对，低头一看，哟，这不是三皇子赵景轩嘛！ 这赵景轩平日里总是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今儿个怎么火急火燎的？ “周兄！周兄！大事不好了！” 赵景轩也顾不上什么礼仪了，几步窜上楼，一把抓住周淳的胳膊，语气急促，满头大汗。 “周兄，不好了，父皇他……他最近身体抱恙，卧床不起，朝堂上也乱作一团！” “什么？！” 周淳一听，这还得了？ 这皇上要是嗝屁了，那这天下还不一定得乱成什么样呢！ “三皇子殿下，您先别急，慢慢说，到底怎么回事？” 关南春也闻声赶来，一边给赵景轩递上茶水，一边柔声问道。 赵景轩接过茶，咕咚咕咚灌了几口，这才缓过劲来， “周兄，这事儿说来话长，父皇他近来不知何故，精神萎靡，太医们轮番诊治，却都束手无策，都说……都说……” 赵景轩说到这里，有些吞吞吐吐，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都说是什么？”周淳追问道。 “都说这是不祥之兆，恐有大难临头啊！” 赵景轩压低了声音，脸上满是担忧之色。 “放屁！这群庸医，就会危言耸听！皇上龙体强健，怎么会突然这样？” 周淳一听这话，顿时就急了，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搞这些封建迷信那一套？ “周兄有所不知啊！” 赵景轩叹了口气，接着说道。 “父皇这一病倒，几位皇兄便开始蠢蠢欲动，拉拢朝臣，明争暗斗，想要……” “想要夺位？” 周淳挑了挑眉，这剧情，怎么有点熟悉呢？ “正是如此啊！” 赵景轩一脸焦急。 “如今朝堂之上，已是暗流涌动，若是再这样下去，恐怕……” “恐怕什么？” 关南春担忧地问道。 “恐怕会天下大乱啊！” 赵景轩猛地站起身，在房间里来回踱步，神情焦急万分。 “周兄，你足智多谋，可得想想办法啊！” 周淳摸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这皇帝老儿突然病倒，这事儿确实透着蹊跷。 赵景轩脸上还是愁云密布：“周兄，你有所不知啊，父皇他……” “行了行了，皇上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会长命百岁的！您与其在这儿唉声叹气，不如想想怎么应对那些个不安分的哥哥们吧！” 周淳一边说着，一边冲着赵景轩挤眉弄眼。 赵景轩被他这副吊儿郎当的模样逗笑了：“周兄，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跟我开玩笑！” “我可没开玩笑，” 周淳收起折扇，正色道。 “这皇宫里头，最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你可得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别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呢！” 赵景轩点点头，他知道周淳说的是实话，如今父皇病重，几位皇兄都对皇位虎视眈眈，他这个平时不问世事的闲散皇子，也成了他们拉拢的对象。 “周兄放心，我心里有数。” 赵景轩深吸一口气，眼神坚定地说道。 送走了赵景轩，周淳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他走到窗边，看着远处巍峨的皇宫，眼神深邃。 “皇上突然病重，这事儿……还真他娘的蹊跷！” 周淳低声自语道。 他前世是特种兵王，执行过无数次危险任务，深知“事出反常必有妖”的道理。 “看来，得找个机会进宫一趟，探探虚实才行！” 打定主意后，周淳叫来管家，让他去准备一些上好的补品，就说是孝敬皇上，以表忠心。 自从雅轩阁成为皇宫的御用衣庄后，周淳也是隔三差五就进宫中，和宫中的公主大臣们量衣。 第二天一早，周淳带着精心准备的礼物，坐着马车浩浩荡荡地朝皇宫驶去。 一路上，周淳都在思考着皇上的病因，他可不相信什么“不祥之兆”的说法，在他看来，这背后肯定有人在搞鬼！ “难道是那几个皇子？” 第25章 科举! 周淳摸了摸下巴。 “也不对啊，就算他们想争夺皇位，也不至于在这个节骨眼上对皇上动手，这不是自乱阵脚吗？” 就在周淳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少爷，到宫门口了，需要小的进去通报一声吗？” 车夫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不用。” 周淳掀开车帘，跳下马车。 “我自己进去就行。” 他抬头看了一眼高耸的宫墙，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皇宫啊皇宫，希望你别让我失望才好！” 周淳跟着队伍，一路来到皇上寝宫外。 太监总管李公公一看到他，立刻笑脸相迎：“哟，这不是周公子吗？您怎么亲自来了？” “李公公。” 周淳拱了拱手。 “我听说皇上龙体欠安，特地带了些补品来，希望能为皇上尽一份绵薄之力。” “周公子真是有心了。” 李公公接过礼物。 “皇上知道您一片孝心，一定会很高兴的。” “皇上现在怎么样了？” 周淳状似随意地问道。 李公公叹了口气，压低声音说道。 “哎，皇上他……还是老样子，太医们已经尽力了，可就是不见好转啊！” “哦？” 周淳眼睛一亮，“太医们怎么说？” “太医们……” 李公公面露难色，欲言又止。 周淳从袖中掏出一锭银子，不动声色地塞到李公公手里。 “您就跟我说说吧，我这人啊，最是好奇了。” 李公公掂了掂手中的银子，脸上露出一个你懂的的表情，凑到周淳耳边，低声说道。 “太医们说，皇上这病，像是中毒……” “中毒？” 周淳心中一惊，看来他的猜测果然没错！ “中毒？！” 周淳故作惊讶地提高了声音，但心中却掀起了惊涛骇浪。看来自己的猜测没错，这皇上的病果然是人为！ “李公公，这话可不能乱说啊！” 李公公连忙摆手，压低声音道。 “周公子，您可千万别害老奴啊！这话是太医院的张院判亲口说的，老奴也只是听了一耳朵……” 周淳故作深沉地点了点头，心中却开始飞速运转起来。 皇上中毒，最大的受益者是谁？答案不言而喻。 看来，这皇宫里还真是暗流涌动啊！ “李公公放心，我这人嘴巴最严实了。” 周淳拍了拍李公公的手，又塞给他一锭银子，“今天的事，就当咱们俩之间的秘密，如何？” 李公公笑眯眯地将银子揣进怀里，点头哈腰道。 “周公子放心，老奴明白，明白！” 周淳又和李公公寒暄了几句，便借口铺中有事，离开了皇宫。 走出宫门，周淳长舒了一口气。 这皇宫，真不是人待的地方，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阴谋的味道。他得赶紧回去，把这件事告诉关南春，让她有个心理准备。 然而，就在周淳准备登上马车的时候，却在御花园的拐角处，撞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人一身的长袍，腰间系着玉带，手里还拿着一把折扇，正和太子赵文卓谈笑风生。 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在掉包事件中，被他怀疑过的刘晓！ 周淳顿时心头一紧，下意识地躲到了一棵大树后面，暗中观察着二人。只听刘晓摇着折扇，低声对赵文卓说道。 “太子殿下放心，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只等……” 后面的话，被风吹散了，周淳并没有听清。 但他已经可以确定，这刘晓绝对是太子的人！ 之前他还心存疑虑，毕竟太子当时力排众议，将掉包一事压了下来，他还以为是自己多心了。 现在看来，太子根本就是想掩盖刘晓的罪行！ 想到与世无争的三皇子赵景轩如今身处四面楚歌的境地，周淳心中不禁升起一股怒火。 不行，他不能坐视不管！ “赵文卓，真以为我不知道他在打什么算盘吗？那我就将计就计。” 周淳在心中暗骂了一句，转身朝宫外走去。 回到周府后，周淳将自己在宫中的见闻告诉了关南春。 关南春听后，也是花容失色，担忧地说道。 “相公，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周淳沉思了片刻，说道。 “夫人，我决定去参加科举！” “科举？” 关南春一脸不解。 “相公，你放着好好的生意不做，去考什么科举啊？” 周淳解释道。 “夫人，你想啊，如今皇上病重，太子和几位皇子虎视眈眈，这朝堂之上，早晚要掀起一场腥风血雨。我如果能考取功名，进入朝堂，就能在暗中帮助三皇子，也能更好地调查皇上中毒的真相！” 关南春虽然不太明白周淳的用意，但她知道，自己的相公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 既然他决定了，那自己就全力支持他！ “好！相公，我相信你！” 关南春握着周淳的手，坚定地说道。 第二天一早，周淳便对外宣称要闭关读书，准备科举。 然而，他并没有真的把自己关在书房里，而是乔装打扮一番，带着几个心腹，悄悄地离开了周府。 他要去调查皇上中毒的真相，而线索，就在那个叫刘晓的人身上。 刘晓此人，表面上是南城衣庄的掌柜，但实际上，却是太子赵景轩的心腹。 周淳从李公公那里得知，刘晓最近经常出入一家名为“醉仙楼”的酒楼，而且每次都会和一个神秘的黑衣人见面。 周淳猜测，这个黑衣人，很可能就是下毒的幕后黑手！ 于是，他决定亲自去醉仙楼一探究竟。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醉仙楼内灯红酒绿，歌舞升平，一片纸醉金迷的景象。 周淳一身粗布麻衣，混迹在人群中，毫不起眼。 他在二楼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点了几样招牌菜，一边慢悠悠地吃着，一边暗中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很快，他就发现，在距离他不远处的一张桌子旁，坐着一个身穿黑色斗篷，头戴斗笠，看不清面容的人。 这个人，正是周淳要找的神秘黑衣人！ 周淳心中一喜，不动声色地继续观察着。 不多时，一个身穿华服，手摇折扇的男子走了进来，径直来到黑衣人对面坐下。 这人，正是刘晓！ 周淳竖起耳朵，仔细听着两人的对话，然而，他们说话的声音极低，而且还刻意压低了嗓门，周淳根本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就在周淳焦急万分的时候，黑衣人忽然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瓷瓶，放在桌上，低声对刘晓说道。 “东西我已经带来了，你答应我的事…” 刘晓接过瓷瓶，眼中闪过一抹精光，点头道。 “放心，我答应你的事，一定办到！” 黑衣人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起身便要离开。 周淳见状，心中暗道一声“不好”，也连忙起身，准备跟上去。 然而，就在这时，楼下忽然传来一阵骚动，紧接着，就听到有人高声喊道。 “抓贼啊！抓贼啊！” 第26章 瓷瓶到手 楼下的喧闹声越来越大，周淳探头望去，只见一群捕快模样的家伙正挥舞着刀剑，追赶着一个瘦小的身影。 那身影在人群中穿梭，动作流畅，像一只泥鳅般滑溜，引得周围人惊呼连连。 “他奶奶的，这小子偷了老子的钱袋，别让老子抓到他！” 一个满脸横肉的壮汉一边追赶，一边破口大骂。 周淳收回目光，心中暗道一声可惜，这突如其来的骚乱，打乱了他的计划。黑衣人借着混乱，已经溜之大吉了。 他转头看向刘晓，只见他神色如常，似乎对楼下的骚乱毫不关心，只是端起茶杯，慢条斯理地品着茶。 “这家伙，还真是沉得住气啊…” 周淳心中暗自警惕，看来这刘晓，也不是个简单的角色。 片刻后，刘晓放下茶杯，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起身离开了醉仙楼。 刘晓放下茶杯，那一瞬间，周淳仿佛看到了一只老狐狸在舔舐着嘴角的残渣。 他心中冷笑一声：“小样，跟我斗，你还嫩点！” 刘晓起身，慢悠悠地往楼下走去。周淳故意落后几步，待他走到楼梯口时，突然脚下一滑，整个人如同一袋土豆般，直直地朝着刘晓撞去。 “哎哟！” 周淳夸张地喊了一声，手中的茶杯应声落地，碎成几瓣。 刘晓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本能地伸手去扶周淳。 就是现在！ 周淳眼疾手快，趁着刘晓扶住他的瞬间，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将手伸进了刘晓的怀里，将那个小瓷瓶摸了出来。 “周淳？你怎么在这?” 刘晓问道，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怀里的东西已经不翼而飞。 “就是来喝酒啊，还要多谢刘晓搭手，我就先告退了！” 周淳一边说着，一边若无其事地站起身，将手中的瓷瓶塞进了自己的袖子里。 周淳看着刘晓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容。 刘晓走出醉仙楼，一股凉风吹过，让他打了个激灵。 他下意识地拢了拢衣襟，却摸到一片空荡荡的。 “我的瓷瓶呢？” 刘晓心中一惊，猛然想起刚才在楼梯口撞到周淳的那一幕，顿时明白过来。 “好你个周淳，居然敢偷我的东西！” 他脸色铁青，咬牙切齿地低吼道。 “来人！给我追！一定要把那小子给我抓回来！” 话音刚落，几个黑衣人就窜出，朝着周淳离开的方向追去。 另一边，周淳拿着到手的瓷瓶，心里乐开了花。他美滋滋地想着。 “小样，跟我斗，你还嫩点！” 他哼着小曲，悠哉游哉地走在街上，丝毫没有注意到危险正在逼近。 “小子，站住！” 刚走到一条僻静的小巷，几个凶神恶煞的壮汉就从巷口冲了出来，将周淳团团围住。 “你们是什么人？想干什么？” 周淳故作镇定地问道，心里却暗暗叫苦。 “哼，把东西交出来，饶你不死！” 其中一个领头的壮汉恶狠狠地说道，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周淳扫了一眼这几个壮汉，个个膀大腰圆，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主。 他知道今天这事怕是难以善了了。 “东西？什么东西？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周淳眼珠一转，装傻充愣道。 “少废话！就是你从我们刘爷手里偷的东西！” 领头的壮汉不耐烦地说道。 “识相的赶紧交出来，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刘爷？哪个刘爷？” 周淳明知故问道，心里却在盘算着脱身之计。 “当然是刘晓刘爷！” 领头的壮汉怒道，“小子，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没听说过！” 周淳耸耸肩，一脸无辜地说道。 “你们一定是认错人了，我根本不认识什么刘爷，更没有偷你们的东西！” “你……” 领头的壮汉被周淳这番话气得七窍生烟，正要发作，却被周淳打断了。 “我看你们几个，也不像是坏人，不如这样，我身上有些银两，就当交个朋友，你们放我走吧？” 周淳一边说着，一边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朝着领头的壮汉递了过去。 领头的壮汉看着周淳手中的银子，眼中闪过一丝贪婪，但他很快便压下了心中的欲望，冷哼一声道。 “你以为这点钱就能打发我们？告诉你，今天你要是不把东西交出来，就别想活着离开这里！” “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周淳见软的不行，便决定来硬的。他将手中的银子往地上一扔，摆开架势，准备大干一场。 就在这时，一个清脆的声音突然从巷口传来：“住手！”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穿鹅黄色衣裙的女子，带着几个随从，缓缓走进了巷子。 “这是谁？”周淳看到来人，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你们这些人要干什么？” 叶玲珑看到周淳被人围攻，秀眉微蹙，问道。 “这些人是强盗，想要抢我的钱财！” 周淳连忙跑到女子身边，指着那些壮汉说道。 “哦？是吗？” 叶玲珑似笑非笑地看了周淳一眼，又看了看那些壮汉，问道。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为难这位公子？” “我们……”领头的壮汉看到叶玲珑，顿时有些慌了神。 她身边的几个人明显都是练家子。 “怎么？说不出来了？” 女子见壮汉支支吾吾，便知道周淳并没有说实话，但她并没有当面拆穿，而是冷哼一声道。 “既然你们不说，那就别怪本小姐不客气了！” 壮汉闻言脚底抹了油一般转头就是跑，在江湖上混，没有一个跑的慢的。 周淳看着女子，心中疑惑更甚。 这女子是谁？为何出手帮他？他可不相信这世上真有如此好心的人。 “这位姑娘，多谢你仗义出手相助。” 周淳上前一步，拱手施礼道，还不忘偷偷打量着叶玲珑。 只见这女子，肌肤胜雪，眉目如画，一双灵动的眸子顾盼生辉，当真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 周淳心中暗叹，这古代的美女，果然名不虚传啊！ “公子客气了，举手之劳，何足挂齿，你可这这些是何人？” 叶玲珑微微一笑，声音如黄莺出谷，清脆悦耳。 周淳问道，“你要干什么？” 第27章 丞相千金叶玲珑 “我要让我爹爹派人去抓他们！” 叶玲珑理直气壮地说道。 “我爹爹可是当朝丞相，一定能把那些坏人绳之以法的！” 丞相的千金？！ 周淳心头一震，这小妞来头不小啊！这丞相可是朝中为数不多的中立人！他装作一副惶恐不安的样子，连连摆手道。 “使不得，使不得！这等小事，怎么能劳烦丞相大人呢？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我周淳没用？” “周淳？你叫周淳？” 叶玲珑歪着头，好奇地打量着周淳。 “这名字真好听！我叫叶玲珑，你叫我玲珑就好了。” “玲珑……” 周淳在心里默默念叨了一遍，这名字还真是人如其名啊，这小妞不仅长得水灵，心思也单纯得像块水晶。 “玲珑啊。” 周淳压低声音，故作神秘地说道。 “不是我不肯让你爹爹帮忙，实在是这事儿说来话长，一言难尽啊……” 叶玲珑果然被勾起了好奇心，追问道。 “怎么个一言难尽法？你快跟我说说！” 周淳叹了口气，装出一副有苦说不出的样子，最后才支支吾吾地说道。 “其实……其实我是准备科举的……” “他们嫉妒我才华出众，必定上榜成为一方父母官，才对我痛下杀手。” “原来你这么可怜……” 叶玲珑眼眶微红，握着周淳的手臂，心疼地说道。 “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找到那些坏人的！” “哎，这……” 周淳假意推脱，心里却乐开了花：小鱼儿上钩了！ “你不用担心，我虽然没什么本事，但我爹爹可是丞相，只要我跟他说了，他一定会派人帮你的！” 叶玲珑信誓旦旦地说道。 “这怎么好意思呢……” 周淳故作为难地说道，心里却已经开始盘算着如何利用叶玲珑的关系网，好好地“报复”一下刘晓那个王八蛋！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你都被人欺负成这样了，我怎么可能袖手旁观呢？” 叶玲珑说着，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一拍脑袋。 “走吧，我送你一程吧。” “这……不太好吧？” 周淳假意推脱，目光却有意无意地瞟向叶玲珑身后那辆装饰豪华的马车。 “有什么不好的？” 叶玲珑说着，不由分说地拉着周淳就往马车走去。 “走吧，别磨蹭了！” 周淳“半推半就”地上了马车，心里却乐开了花：这小妞，真是上天派来帮我的吗？ 马车缓缓驶动，叶玲珑一路叽叽喳喳地跟周淳说着话。 全然没有千金小姐的架子，周淳也乐得陪她演戏，时不时地叹口气，装出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马车在青石板路上轻轻摇晃，周淳不时地用眼角余光打量着叶玲珑，这小妞还真是个话痨，一路上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从她最喜欢的糕点聊到宫里的娘娘，又从宫里的娘娘聊到她家的猫。 周淳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心里却在盘算着怎么才能脱身。 “对了，周公子，你家住在哪儿啊？我让车夫送你回去吧。” 叶玲珑突然问道。 周淳心中暗道一声不好，脸上却故作为难。 “这……不太好吧？我住的地方比较偏僻……” “没事儿，再偏僻的地方，我车夫也知道！” 叶玲珑不假思索地说道。 周淳眼珠子一转，计上心头。 “那好吧，那就麻烦玲珑姑娘了，你跟车夫说，去城南的……城南的……” 他故意装作记不清地址的样子，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城南的什么啊？你慢慢想，不着急。”叶玲珑倒是很有耐心。 “城南的……城南的醉仙楼！” 周淳一拍大腿，像是突然想起来一样。 “醉仙楼？” 叶玲珑一脸疑惑，“那不是青楼吗？” “啊？是……是吗？我……我记错了，不是醉仙楼，是……” 周淳装出一副尴尬的样子，心里却快笑疯了，这小妞还真是什么都不懂啊！ “哎呀，你别想了，我看你伤得不轻，还是先找个大夫看看吧。” 叶玲珑说着，便吩咐车夫，“去最近的医馆！” 周淳心中暗叫不好，这要是真去了医馆，他的谎言岂不是要被拆穿了？ 他连忙阻止道。 “不用不用，我这点小伤，自己回去涂点药就行了，不碍事的！” “那怎么行？大夫说了，你这伤……”叶玲珑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周淳打断了。 “玲珑姑娘，你看，前面好像就是丞相府了。”周淳指着前方一座气势恢宏的府邸，说道。 叶玲珑顺着周淳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是自家府邸，便也忘了追问周淳的伤势，兴奋地说道：“是啊是啊，那就是我家，我带你进去坐坐吧？” “这……不太好吧？”周淳假意推辞，“我还是不打扰了，改日再来拜访丞相大人。” “那好吧，那你路上小心。”叶玲珑虽然有些遗憾，但还是没有强求。 周淳目送着叶玲珑蹦蹦跳跳地进了丞相府，这才长舒了一口气，转身离开。 他一边走，一边暗暗记下丞相府邸的位置，心里已经开始盘算着下一步的计划。 叶玲珑回到府中，兴冲冲地跑到父亲叶丞相的书房，把在街上遇见周淳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父亲。 叶丞相听完叶玲珑的讲述，眉头紧锁，当他听到“周淳”这个名字时，更是心头一震，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玲珑，你说他叫周淳？”叶丞相沉声问道。 “是啊，怎么了父亲？”叶玲珑不解地看着父亲。 “你确定他真的是个准备参加科举的书生？”叶丞相追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怀疑。 “他说他是啊，而且他还说……”叶玲珑说到这里，突然想起周淳之前说的话，顿时脸色一红，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叶丞相见女儿这副模样，心中更加疑惑，问道：“他还说什么了？” 叶玲珑支支吾吾了半天，才红着脸说道：“他说……他说他那些伤，都是被……被嫉妒他的人打的……” 叶丞相闻言，心中冷笑，这分明是胡说八道！他可是听闻过这位周公子的“事迹”。 第28章 翰林院 他意识到，这个周淳，很可能就是最近风头正盛的雅轩阁的老板，而且很可能与当朝局势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绝非等闲之辈！ 想到这里，叶丞相心中一凛，连忙叮嘱叶玲珑。 “玲珑，你记住，以后不要再和这个周淳见面了！” 叶玲珑一脸不解。 “为什么啊父亲？周公子看着不像坏人啊？” “你不懂！” 叶丞相沉声说道，“这个人身份复杂，你最好离他远点！” “哦……” 叶玲珑虽然心里有些不情愿，但还是乖乖地点了点头。 叶丞相看着女儿天真的模样，心中暗叹一声，这孩子还是太单纯了，根本不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他决定，要尽快查清楚这个周淳的底细，才能保证女儿的安全…… 周淳脚步轻快地回到了周府，心头却盘算着刚才与叶玲珑的“偶遇”。 虽说这小妮子单纯好骗，但丞相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看来，得尽快推动计划，才能在这京城站稳脚跟。 刚踏入府门，便看见府中老管家罗叔正焦急地踱着步子，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写满了担忧。 “哎哟，我的小祖宗，您可算回来了！”罗叔瞧见周淳，仿佛看到了救星，急忙迎了上来，“您去哪了，让老奴好找啊！” 周淳故作神秘地笑了笑，“罗叔，我这不是去办了件大事嘛！” 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瓷瓶，塞到罗叔手中，“这里面的东西，你务必亲手交给三皇子，记住，越快越好，也越隐蔽越好。” 罗叔接过瓷瓶，郑重地点了点头，“老奴明白，公子放心。” 说罢，便匆匆忙忙地出了府。 送走了罗叔，周淳伸了个懒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次日。 “科举……科举……” 周淳把玩着手中的毛笔，这古代的毛笔用起来还真是不顺手。 “就凭我这半吊子文言文水平，能考上才怪了！不过有钱能使鬼推磨。” 他随手翻了翻桌上的《四书五经》，满眼的之乎者也看得他头晕眼花。 不行，得想个别的法子！ “有了！” 周淳猛地一拍桌子，把一旁整理书籍的丫鬟小翠吓得一哆嗦。 “公子，您这是怎么了？”小翠怯生生地问道。 周淳看着眼前这个被自己吓坏的小丫鬟，不禁有些好笑。 这小妮子长得倒是水灵，一双杏眼清澈动人，只是可惜了，胆子太小了些。 “没事，我就是想进翰林院里转转。” 周淳摆了摆手，示意小翠继续整理书籍，自己则走叫下人备车。 周府的马车在官道上缓缓行驶，周淳掀开车帘，看着街道两旁的景象，心中不禁感慨万千。 “这古代的街道，可真够拥挤的，人来人往，车水马龙，跟前世那京城没什么区别嘛。” “公子，您在说什么呢？” 一旁的小厮狗剩好奇地问道。 “没什么，就是觉得这京城，还真是热闹啊！” 周淳笑着说道。 狗剩挠了挠头，不明白自家公子为何突然这般感慨，但还是附和道。 “那是自然，这京城可是天子脚下，自然是繁华无比！” 周淳笑了笑，没有说话。 不多时，马车便来到了翰林院门前。 周淳跳下马车，抬头看着眼前这气派的建筑，心中暗道：“这翰林院，还真是气派啊！” “站住！什么人，敢擅闯翰林院！” 周淳刚想上前，便被两名守门的侍卫拦住了去路。 “两位大哥，我们是来给翰林院送西瓜的！” 周淳笑嘻嘻地说着，从身后的狗剩手中接过两个大西瓜。 “送西瓜？？” 其中一名侍卫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哎，这位大哥，这西瓜可是解暑神器啊！您二位辛苦守门，这天儿又热，吃块西瓜解解暑，岂不美哉？” 周淳说着，将西瓜和一点碎银往侍卫手里塞。 两名侍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中都露出了几分意动之色。 “咳咳，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却之不恭了。” 说着，两名侍卫便接过西瓜和手中的碎银，找了个阴凉的地方吃了起来。 周淳见状，心中暗笑，这古代人，果然好忽悠！ “两位大哥慢用，小的们就不打扰了！” 周淳朝两名侍卫拱了拱手，带着狗剩大摇大摆地走进了翰林院。 一进翰林院，周淳便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只见院子里，到处都是身穿儒衫的读书人，他们有的在摇头晃脑地背书，有的在聚精会神地写字，还有的在低声讨论着什么。 “公子，这里就是翰林院啊？这么多读书人，看着就让人头晕。” 狗剩小声说道。 “闭嘴，别说话，好好看着！” 周淳瞪了狗剩一眼，低声说道。 他一边假意送着西瓜，一边偷偷观察着这些未来的官员们，心中盘算着如何才能在他们之中找到能够帮助自己的人。 “这位兄台，请用西瓜！” 周淳走到一名正在埋头苦读的年轻书生面前，将一块西瓜递了过去。 那书生抬起头，疑惑地看着周淳，问道。 “你是何人？为何在此处？” “在下周淳，是来给翰林院送西瓜的。” 周淳笑着说道。 “这位兄台，我看你读书辛苦，吃块西瓜解解暑吧。” 那书生接过西瓜，却没有吃，而是上下打量了周淳一番，问道：“你认识我？” “不认识，不认识。” 周淳连忙摆手。 “在下只是见兄台气宇轩昂，一看就是人中龙凤，所以才特意送块西瓜，还望兄台不要嫌弃。” 那书生闻言，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得意之色。 “既然如此，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说罢，他便拿起西瓜，旁若无人地吃了起来。 周淳见状，心中暗笑，这书生，还真是自恋啊！ 他正想再套些话，突然，一阵香风袭来，一个娇柔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周公子，你怎么在这里？” 周淳回头一看，顿时愣住了，只见叶玲珑正站在他身后，一脸惊讶地看着他。 “叶小姐，真巧啊。” 此时叶玲珑身后站出了一位满脸威严却有不失温和的老者开口道。 “玲儿！” 叶玲珑回头看向老者开口道。 “父亲，这就是我给你说过的前几天被追杀的周淳。” 周淳闻言也是连忙拱手道。 “叶丞相，在下周淳，久仰叶丞相国之脊梁大名。” 第29章 王元霸认大哥 叶丞相一双老眼在周淳身上上下打量，如同审视着一件稀世珍宝。 这小子，有趣！ 他捋了捋胡须，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 “玲儿啊，这位周公子便是你之前提起过的？” 叶丞相的声音不疾不徐，却带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正是，父亲。” 叶玲珑乖巧地回答，美眸却时不时地瞟向周淳，俏脸上带着几分羞赧。 “久闻叶丞相大名，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 周淳拱手作揖，脸上堆满了笑容，心里却在嘀咕：这老头，该不会是看上我了吧？ 叶丞相哈哈一笑，这年轻人，倒是有趣得紧。 “周公子不必多礼，老夫听闻你前几日遇袭，可有大碍？” “多谢叶丞相关心，些许小事，不足挂齿。” 周淳摆了摆手，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心里却暗自庆幸：还好老子跑得快，不然就交代在那儿了！ “周公子，你对当今朝廷有何看法？” 叶丞相不动声色地抛出了一个问题，想要试探一下周淳的深浅。 周淳眼珠子一转，这老狐狸，果然没安好心！ 他清了清嗓子，装模作样地说道。 “当今圣上英明神武，励精图治，实乃我大乾之福啊！” “哦？那依周公子之见，我朝如今可还有不足之处？” 叶丞相追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压迫感。 “这个嘛……” 周淳故作沉吟，眼角余光却瞥见叶玲珑正一脸期待地看着自己，心中一动，计上心头。 “依小子愚见，如今朝廷虽好，但百官之中，却缺少像叶丞相这般为国为民、鞠躬尽瘁之人啊！” 叶丞相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赞赏，这小子，倒是会说话！ 他抚须笑道，“周公子过誉了，老夫愧不敢当啊！” 周淳连忙说道。 “叶丞相谦虚了，您的功绩，天下百姓有目共睹！小子虽然只是一介草民，但也希望能为国家效力，不知叶丞相可愿给小子一个机会？” 叶丞相心中大喜，这小子，果然是个人才！ 他正愁着朝中无人可用，没想到今日竟让他遇到了如此可造之材！ “好！好！好！” 叶丞相连说了三个“好”字，脸上满是欣慰之色。 “周公子有此心，老夫甚感欣慰！下个月的科举，我会叫人关照你的。” 周淳心中暗喜，表面上却装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 “多谢叶丞相提携！小子定当竭尽全力，不负丞相厚望！” 三人又寒暄了几句，周淳便借故离开了翰林院。 走出翰林院大门，他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凝重。 “这叶丞相，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周淳喃喃自语道，他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公子，咱们现在去哪儿？” 狗剩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一脸谄媚地问道。 “去醉仙楼！老子要好好庆祝一下！” 周淳大手一挥，心情大好。 “好嘞！” 狗剩兴奋地应了一声，屁颠屁颠地跟在周淳身后，一人一狗朝着醉仙楼的方向走去。 醉仙楼，京城最富丽堂皇的酒楼，没有之一。 能进出这里的人，非富即贵，当然，像周淳这种也算。 “小二，上最好的酒菜，要最快的速度！” 周淳一进门，就豪气冲天地喊道，全然不顾周围食客投来的异样目光。 “好嘞！客官您楼上请！” 小二眼尖，一眼就看出周淳是位出手阔绰的主，殷勤地将他引到二楼雅间。 狗剩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嘴里还念念有词。 “这醉仙楼，看着可比咱们家的厨房高级多了，也不知那厨子的手艺，能不能比得上我……” 周淳懒得理他，自顾自地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了杯茶，悠哉游哉地品了起来。 心里却在盘算着，一月后科举怎么大放异彩。。 忽然，楼下传来一阵喧闹声，夹杂着叫好声和瓷器碎裂的声音，打破了酒楼的宁静。 周淳好奇地探出头去，只见一楼大厅中央，一个身材魁梧，满脸横肉的壮汉，正搂着两个浓妆艳抹的女子，大声吆喝着。 “来来来，喝酒喝酒！今天老子高兴，所有消费，都算老子的！” “王元霸？” 周淳一眼就认出了此人，正是那南城衣庄的扛把子。 有趣的是，王元霸此时也看到了他，顿时两眼放光，一把推开身边的女子，跌跌撞撞地就往楼上跑来。 “周公子！周公子！可让老子好找啊！” 王元霸人还没到，那如同洪钟般的声音就先传了过来。 周淳无奈地摇摇头，这王元霸，还真是个自来熟。 “王老板，这么巧？” 周淳明知故问，脸上却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 “可不是巧吗？自从上次得了周公子的指点，我这衣庄的生意，那是蒸蒸日上啊！” 王元霸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啪”地一声拍在桌上。 “周公子，这点心意，不成敬意，还请笑纳！” 周淳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桌上的银票，少说也有个几千两。 “王老板这是何意？你我之间，不过是合作关系，谈不上什么指点不指点的。” 周淳淡淡地说道。 “周公子，您就别谦虚了！您那主意，简直神了！就凭您这脑子，这手段，在下佩服，佩服啊！” 王元霸说着，竟然双膝一弯，就要给周淳跪下。 周淳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扶住，哭笑不得地说道。 “王老板，你这是做什么？快快起来！” “周公子，不瞒您说，我王元霸打小就敬佩有本事的人！” “您这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手段，我王元霸这辈子都没见过！您放心，从今天起，您就是我大哥！以后您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您让我打狗，我绝不撵鸡！” 王元霸一脸真诚地说道，那语气，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拜把子。 周淳有些头疼，他可不想莫名其妙地多了个“小弟”。 正要开口拒绝，却见王元霸突然脸色一变，指着他的身后，惊恐地说道：“周，周公子……您，您身后……” 第30章 怕夫人的周淳 周淳心中一惊，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天灵盖，缓缓地转过头去…… 周淳艰难地转过头，映入眼帘的不是青面獠牙的恶鬼，而是一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他的夫人，关南春。 只见她柳眉倒竖，杏眼圆睁，胸脯随着急促的呼吸微微起伏，显然是得知自己又跑到醉仙楼来，动了真怒。 更可怕的是，关南春身后的丫鬟小翠，手里还提溜着一把鸡毛掸子，那掸子毛色鲜亮，一看就知道平日里没少“照顾”人。 周淳顿时感到一阵头皮发麻，这鸡毛掸子要是落到自己身上，那滋味…… 他尴尬地朝王元霸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解释道。 “王老板，你看这事儿闹的，内人担心我在外头吃不好，特意来寻我回去吃饭呢。” 王元霸虽然一头雾水，完全没搞懂这“寻夫”怎么还带家伙的，但还是识趣地起身告辞。 “既然如此，那王某就不打扰周公子和夫人了，告辞，告辞！” 说罢，便脚底抹油般溜下了楼。 周淳陪着笑脸，任由关南春像拎小鸡仔似的拎着他的耳朵，一路“押送”出了醉仙楼。 “哎呦，哎呦，夫人轻点，轻点，耳朵要掉了！” 周淳一边呲牙咧嘴地叫唤，一边偷偷打量着关南春的脸色。 “你还知道疼？我还以为你喝了花酒，乐不思蜀了呢！” 关南春柳眉倒竖，语气里满是酸味。 “夫人说笑了，我心里只有你，哪还看得上别的庸脂俗粉啊！” 周淳赶紧赔罪，心里却暗自叫苦，这古代的女人，醋劲怎么都这么大呢？ “哼，油嘴滑舌！” 关南春嘴上虽然还在生气，但手上的力道却轻了不少。 “夫人，我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周淳见关南春脸色稍缓，赶紧趁热打铁，举起三根手指，信誓旦旦地保证道。 “还有下次？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关南春娇嗔道，脸上却泛起了一丝红晕。 周淳一路都在苦思冥想如何平息夫人的怒火。 回到家后，他决定使出杀手锏——做饭！ 要知道，周淳前世可是特种兵王，野外生存是必修课，做饭自然也不在话下。 穿越之后，他闲来无事，就研究起了古代的菜谱，再加上他从现代带来的那些“黑暗料理”的灵感，很快就征服了周府上下的胃。 这不，还没等他进厨房，香味就已经飘满了整个院子。 关南春原本还板着脸，闻到这熟悉的香味，也不禁食指大动。 “夫人，请品尝！” 周淳端着一盘色香味俱全的“夫妻肺片”来到关南春面前，满脸堆笑。 “这名字……” 关南春看着这道菜，又看了看周淳，忍不住笑出声来，“你呀，就会耍宝！” 周淳见关南春笑了，知道这关算是过去了，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来，夫人，尝尝味道怎么样？” 周淳殷勤地夹起一块“夫妻肺片”送到关南春嘴边。 关南春红着脸张开嘴，轻轻咬了一口，顿时眼前一亮。 “好吃！这味道……怎么做的？” “嘿嘿，山人自有妙计，夫人就别问了。” 周淳故作神秘地说道。 “来，夫人，再尝尝这道‘叫花鸡’……” 一顿饭下来，关南春早就把之前的不愉快抛到了九霄云外，看着周淳的眼神也充满了爱意。 关南春毫不留情地揭穿了他的老底。 “你若真有心，就好好准备一下，一个月后的科举才是正事！” 状元？周淳在心里冷笑一声，就我现在的关系网，做个弊还不是手到擒来？ “夫人，你放心，我一定会考个状元回来，让你风风光光地做状元夫人！” 周淳信誓旦旦地保证道。 自从在关南春面前夸下海口要夺取状元之后，周淳就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做“骑虎难下”。 他原本以为凭借着自己脑子里那点唐诗宋词，随便抄袭几首就能轻松过关，谁曾想，这古代的科举考试，简直比登天还难！ “赋诗一首，歌颂我大乾盛世……” 周淳看着面前雪白的宣纸，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 歌颂盛世？ 这让他怎么写？总不能抄袭“车辚辚，马萧萧”吧？ 他咬着笔杆冥思苦想，脑子里却一片空白，那些现代的诗歌散文，此刻全变成了浆糊，怎么也挤不出来。 “公子，该用膳了。” 丫鬟小翠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周淳这才如梦初醒，看了看窗外，已经是夕阳西下了。 “这都一天了，就写了几个字？” 关南春端着一碗鸡汤走进书房，看到周淳面前那张几乎空白的宣纸，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夫人，这古代的考试，可比我想象的难多了……” 周淳苦着脸说道。 “那些诗词歌赋，我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写啊！” 关南春叹了口气，她知道周淳这一个月来确实下了不少功夫，只是这古代的学问，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学会的。 “你呀，就只会耍嘴皮子！” 关南春嗔怪道。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夸下海口？” 周淳也知道自己理亏，只能赔着笑脸说道。 “夫人，我这不是为了让你高兴嘛，再说了，我这不是还有你吗？” “哼，就知道指望我！” 关南春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心里还是软了下来。 “我已经托人请教了我的表哥刘晓，他可是当朝翰林院编修，有他指点你，考个状元还不是手到擒来？” 周淳一听，顿时来了精神，翰林院编修？ 那可是古代的“大学教授”啊！ “夫人，你真是我的贤内助啊！” 周淳一把抱住关南春，在她脸上狠狠地亲了一口。 关南春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满脸通红，娇嗔道。 “别闹了，快去洗漱，准备用膳吧！” 刘晓的到来，给周淳的科举之路带来了新的希望。 这位翰林院编修，不仅学识渊博，而且十分风趣幽默，在他的指导下，周淳总算是对古代的诗词歌赋有了一些了解。 然而，就在周淳全身心地投入到科举备考中的时候，周家的生意却出了问题。 第31章 文化衫 “什么？你说我们的丝绸在江南滞销了？” 周淳看着面前的账房先生，一脸的不可置信。 “是的，公子，听说是因为今年江南地区闹了蝗灾，百姓们颗粒无收，根本没有闲钱购买丝绸。” 账房先生小心翼翼地解释道。 周淳顿时感觉一个头两个大，这古代的生意，风险也太大了吧？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周淳焦急地问道。 账房先生面露难色，说道。 “公子，现在江南地区的丝绸价格已经跌了三成，如果我们现在出手，恐怕会损失惨重啊！” 周淳顿时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一边是即将到来的科举考试，一边是岌岌可危的家族生意，他到底该怎么办？ “江南闹蝗灾，关我们屁事！咱们的丝绸可是上好的云锦，那些个泥腿子买不起，难道那些个附庸风雅的读书人也买不起？” 周淳一拍桌子，语气里满是不屑。 账房先生吓得一哆嗦，颤颤巍巍地说。 “公子，这……这小的也不清楚啊，只是从江南那边传来的消息……” “去去去，别在这儿给我添堵！” 周淳不耐烦地挥挥手。 账房先生如蒙大赦，一溜烟地跑了。 “这可如何是好……” 关南春秀眉紧蹙，显然对周家的生意很是担忧。 “夫人莫慌，我倒有个主意。” 周淳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 他把自己的想法和关南春、罗叔一说，两人都愣住了。 “这……这能行吗？” 关南春有些犹豫。 罗叔则是一脸的不可思议。 “用丝绸做成衣服，还印上诗词？这闻所未闻啊！” “嘿嘿，这叫‘文化衫’，懂不懂？物以稀为贵，咱们就搞个新奇玩意儿，那些个读书人最喜欢附庸风雅，到时候还不是抢着买！” 周淳得意洋洋地说。 “可是……” 关南春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周淳打断。 “夫人，你就放心吧，这事儿包在我身上！罗叔，你帮我找些画师，把我的诗词设计成图样，要那种……嗯，怎么形容呢，就是那种看起来特别有文化，特别高大上的那种！” “这……” 罗叔虽然心里还是觉得有些不靠谱，但看着周淳信心满满的样子，也不好再说什么。 “事不宜迟，我现在就去找画师！” 说罢，罗叔便急匆匆地出门去了。 周淳则是一边哼着小曲儿，一边开始构思他的“文化衫”设计图。 “娘子，你说我这首诗怎么样？‘红酥手，黄藤酒，满城春色宫墙柳。” 周淳一边摇头晃脑地吟诗，一边用毛笔在宣纸上挥毫泼墨。 关南春坐在一旁，看着周淳认真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来。 “你这诗词，倒是应景，只是这‘红酥手’，是指的谁的手啊？” 周淳嘿嘿一笑，一把拉过关南春的手，放在自己脸上轻轻摩挲。 “自然是娘子你的手啊，这手如凝脂，白皙细腻，可不是‘红酥手’嘛！” 关南春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面红耳赤，想要抽回手，却被他紧紧握住。 “娘子，你说咱们这‘文化衫’，要不要再加个情侣款？就叫……” 周淳故意拉长了声音，凑到关南春耳边，轻轻吐出两个字，“鸳鸯戏水？” 关南春只觉得耳边一阵酥麻，心跳也不由得加快了几分。 “你……你就会胡闹！” …… 江南，苏州。 “老板，你这批丝绸，怎么卖啊？” 周淳操着一口蹩脚的江南口音，假扮成一个行商，向当地的丝绸商贩打听消息。 “哎，别提了，今年闹蝗灾，生意难做啊！这批丝绸，我可是亏本处理，只要你五两银子一匹！” 丝绸商贩一脸的愁容。 周淳心里暗喜，面上却不动声色。 “五两银子？太贵了太贵了，我最多给你二两银子！” “二两银子？你这是要我的命啊！这可是上好的云锦，二两银子连成本都不够啊！” 丝绸商贩顿时跳了起来。 “老板，你就别蒙我了，现在这世道，谁还买得起这么贵的丝绸啊？这样吧，我看你可怜，三两银子一匹，我全要了！” 一番讨价还价之后，周淳最终以三两银子一匹的价格，买下了所有滞销的丝绸。 看着堆积如山的丝绸，周淳的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 浩浩荡荡的船队，满载着周淳从江南淘来的丝绸，顺着运河缓缓驶入了京城。 望着码头上堆积如山的布匹，周淳豪气万丈，仿佛看到了无数白花花的银子在向自己招手。 “相公，咱们真要把这些丝绸都做成你说的那什么……‘文化衫’？” 关南春看着这些价值不菲的布匹，心里七上八下的，总觉得周淳又在搞什么不靠谱的玩意儿。 周淳捏的关南春的手，安慰道。 “夫人放心，这回咱们要干票大的！你等着瞧好吧，不出一个月，这京城里人人都得穿上咱们的‘文化衫’！” 周淳雷厉风行，当即在城郊租下一间宽敞的院子，招募了数十名裁缝，日夜赶工，制作“文化衫”。 与此同时，刘晓也为他寻来数位京城颇有名气的画师。 “诸位大师，久仰久仰！” 周淳拱手作揖，将一叠宣纸拍在桌上。 “这些都是我设计的‘文化衫’图案，还请各位大师妙手生花，将它们完美地呈现在丝绸上！” 画师们面面相觑，看着宣纸上那些奇奇怪怪的诗词图样，满脸的困惑不解。 一位留着山羊胡须的老画师指着其中一幅画，疑惑地问道。 “公子，您这画的是何物？老朽怎么从未见过这种鸟？” 周淳定睛一看，差点笑喷出来。 那画上分明是一只威风凛凛的老鹰，也不知这老先生从哪儿看出是鸟了。 他强忍着笑意，耐心地解释道：“这位大师，这不是鸟，是鹰！雄鹰展翅，翱翔九天，寓意着……” “公子，您这诗句也忒过直白了些。” 另一位画师指着另一幅图样，上面赫然写着“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旁边还歪歪扭扭地画着一个穿着奇装异服的男子，手里拿着一把折扇，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这……这未免也太过俗气了些。” 周淳也不恼，笑嘻嘻地说道。 “俗？这叫通俗易懂！就是要这种简单粗暴的风格，才能让那些个大老粗们一眼就记住！” 画师们虽然还是半信半疑，但碍于周淳的热情和银子的魅力。 还是硬着头皮开始尝试着用不同的绘画风格和技巧来呈现这些“惊世骇俗”的诗词图样。 第32章 拿钱砸 “公子，您看这样如何？” 一位年轻的画师率先完成了一幅作品，忐忑不安地递给周淳。 周淳接过一看，顿时眼前一亮。 这画师倒也有些悟性，竟然将他的诗词与画融合得如此巧妙，既保留了诗词的意境，又增添了一丝艺术气息。 “妙啊！妙啊！” 周淳忍不住拍手叫好. “这位大师，你叫什么名字？以后你就跟着我干吧，我保证你吃香的喝辣的！” 那画师受宠若惊，连忙报上姓名：“小人姓张，单名一个‘羽’字。” “好名字！张羽，以后你就跟着我混，我保你名扬京城！” 搞定了“文化衫”的设计制作，周淳马不停蹄地开始着手宣传推广。 他找到京城最有名的雕版印刷店，定制了一批印有“文化衫”图案和宣传语的海报，并将其张贴在城中各个角落，一时间引发百姓热议。 “这是什么玩意儿？穿在身上就能变成文化人？” “这诗词倒是挺耳熟的，好像在哪儿听过……” “这衣服看着怪模怪样的，也不知道穿起来舒不舒服……” …… “文化衫”一经推出，便在京城掀起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时尚狂潮。 那些原本对诗词歌赋嗤之以鼻的贩夫走卒、纨绔子弟。 如今都争先恐后地穿上印着“天生我材必有用”的“文化衫”。 仿佛一夜之间就变成了满腹经纶的才子佳人。 周淳看着源源不断的白花花的银子流入钱袋，心中乐开了花。 他大手一挥，给张羽等画师包了个大大的红包，还特意给张羽打造了一套上好的文房四宝，美其名曰“激励创作”。 “张兄，以后这‘文化衫’的生意就仰仗你了！” 周淳拍了拍张羽的肩膀，笑得眼睛都快眯成了一条缝。 “等赚了大钱，咱们兄弟俩就学那诗仙李白，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 张羽被周淳这番话逗得哈哈大笑，连连摆手道。 “公子说笑了，小人哪敢与诗仙相提并论，不过能为公子效犬马之劳，小人心中甚慰。” “好！有张兄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周淳豪气干云地说道。 “咱们这就一鼓作气，再推出一批新款‘文化衫’，争取让全京城的人都穿上咱们的衣服！” 解决了资金问题，周淳开始琢磨起“科举投资”的事来。 “要想投资科举，那就得先从翰林院下手。” 周淳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说道。 翰林院，是大乾王朝最高等的学府，这科举考试的试题有一大半都是这翰林院的院长出的。 能够进入翰林院读书的，无一不是天资聪颖、学富五车的青年才俊。 当然，除了过人的才华之外，想要进入翰林院，还得有雄厚的家世背景和人脉关系。 而这些，对周淳来说都不是问题。 他别的没有，就是钱多！ 他大手一挥，命人采购了上好的丝绸、锦缎，请来京城最有名的绣娘，连夜赶制了一批儒雅飘逸的文人服饰。 “相公，您这是要……” 关南春看着堆积如山的衣服，有些不解地问道。 周淳神秘一笑，故作高深地说道。 “夫人，你说这翰林院的先生们，会不会喜欢我准备的礼物？” 周淳一边说，一边拿起一件月白色暗纹长衫，对着自己比划。 关南春正在整理账本，闻言抬头笑道。 “相公费心准备的礼物，那些先生们自然是喜欢的。只是……” 她顿了顿，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夫人但说无妨。” 周淳放下衣服，走到关南春身边，拿起一块糕点塞进嘴里。 “只是，那些翰林院的先生们，大多都是些眼高于顶的，相公你送的礼物虽好，但未必就能入得了他们的眼。” 关南春有些担忧地说。 “我听说，那翰林院的刘院长，可是出了名的两袖清风，不爱钱财的。” “不爱钱财？” 周淳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夫人，这世上就没有不爱钱财的人，只有钱财不到位的时候。” 他胸有成竹地拍了拍关南春的手，说道。 “夫人就放心吧，我自有办法。” 不出所料，周淳派人送去的文人服饰，在翰林院引起了一阵不小的波澜。 那些年轻的学子们，哪里见过这般做工精良、用料考究的服饰，一个个爱不释手，纷纷打听起这位出手阔绰的周公子是何方神圣。 然而，那些老学究们，却对周淳的“礼物”嗤之以鼻。 “哼，不过是些阿堵之物，也配用来玷污我等清高？” 一位留着山羊胡须的老学士不屑地说道。 “就是，这周公子分明是想用这些俗物来巴结我们，简直是痴心妄想！” 另一位学士也附和道。 他们将周淳送来的服饰随意地丢弃在一旁，仿佛是什么污秽之物一般。 然而，这些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周淳的耳朵里。 “哈哈哈，有意思，真是有意思！” 周淳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哈哈大笑起来。 “看来，我这位刘院长，还真是个不爱钱财的主啊！” 他摸着下巴，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来人啊，去给我打听打听，这刘院长平时都喜欢些什么？” 很快，下人就打听到了消息。 “回公子，小的打听到，那刘院长酷爱书法，尤其喜欢收藏各种名家字帖。” “书法？” 周淳眼睛一亮，计上心头。 “好！我知道该送什么礼物了！” 他立刻命人从库房里搬出一方珍藏多年的古砚，这方古砚通体漆黑，入手沉稳，砚台四周雕刻着精美的龙纹图案，一看就价值不菲。 “就用这方古砚，去拜会刘院长！” 周淳带着精心准备的礼物，一路上哼着小曲，来到了翰林院。 这翰林院，位于皇城根脚下，乃是文人墨客聚集之地，平日里门可罗雀，今日却因为周淳的到来，多了几分热闹。 周淳让人将一匹匹上好的丝绸、锦缎抬下来，堆满了翰林院的院子。 那些年轻的学子们哪里见过这般阵仗，一个个探头探脑，好奇地打量着这位出手阔绰的周公子。 第33章 周木人 周淳一身宝蓝色锦袍，手摇折扇，脸上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的笑容，活脱脱一个纨绔子弟的模样。 他对着众人拱了拱手，朗声道： “诸位先生，在下周淳，今日特来拜访，小小礼物，不成敬意，还望笑纳！” 说罢，他大手一挥，那些下人便将一盒盒**精美的文人服饰送到了各位学士手中。 “这……” “这如何使得……” 那些年轻的学子们哪里见过这等好东西，一个个受宠若惊，却又不敢伸手去接。 “诸位先生不必客气，区区薄礼，何足挂齿。” 周淳笑眯眯地说道。 “在下今日前来，还有一事相求。” “哦？不知周公子有何事相求？” 一位老学士捋着胡须问道。 “是这样的，在下最近新开了一家成衣铺子，专门售卖一种名为‘文化衫’的新式服饰。” 周淳说着，从袖中掏出一件白色短袖，上面印着“天道酬勤”四个大字。 “在下想请各位先生为小店的‘文化衫’设计一些诗词歌赋，不知各位先生意下如何？” “文化衫？” 众人面面相觑，这名字倒是新鲜，只是这“衫”上印着字，能好看吗？ 周淳自然明白他们的顾虑，当即让人拿来几件样衣，展示给众人看。 这些“文化衫”款式简洁大方，颜色清新淡雅，上面印着各种诗词歌赋，倒也别有一番风味。 “各位先生请看，这‘文化衫’不仅穿着舒适，而且还能彰显文化底蕴，岂不比那传统的长衫更有新意？” 周淳一边展示，一边卖力地推销着。 “嗯，这‘文化衫’倒也有几分意思。” “是啊，这上面的诗词也颇有意境。” 一些年轻的学子们开始对“文化衫”产生了兴趣，纷纷议论起来。 “周公子出手阔绰，老夫佩服。” 那位老学士捋着胡须，缓缓说道。 “只是，老夫平生只爱读书写字，对这等商贾之事，实在是不感兴趣。” “是啊，周公子，我等读书人，讲究的是两袖清风，岂能为了区区钱财，而折腰？” 另一位学士也附和道。 周淳也不恼怒，只是微微一笑，说道。 “先生此言差矣，这‘文化衫’虽然是商贾之物，但也蕴含着文化内涵。先生们若能为其题词作画，岂不是将文化传播得更广，让更多人感受到文化的魅力？” “这……” 几位老学士面面相觑，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周淳见他们有些动摇，便趁热打铁，说道。 “先生们放心，只要先生们愿意出手，在下定当奉上丰厚的报酬！” “而且，这‘文化衫’若是能够得到先生们的加持，想必生意一定会更加红火，到时候，先生们的名声也会更加响亮！” 这番话可谓是说到了那些老学究们的心坎里。 他们平日里虽然嘴上说着不爱钱财，但谁又不希望自己的才华能够得到认可，自己的名声能够更加响亮呢？ “周公子，你说的可是真的？” 一位老学士问道，语气中已经带了几分意动。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周淳拍着胸脯保证道。 “只要先生们愿意出手，在下定不食言！” “好！既然如此，那老夫就献丑了！” 那位老学士终于点头答应下来。 “老夫也来凑个热闹！” “我也来，我也来！” 有了第一个带头的，其他老学士也纷纷响应，生怕落于人后。 周淳见状，心中暗喜，看来这招“软硬兼施”果然好用！ 他正准备再接再厉，一举拿下这些老学究，却突然听到人群中传来一声冷哼： “哼，一群沽名钓誉之辈！”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位身穿青衫，面容清瘦的年轻学士，正一脸不屑地看着他们。 此人名叫周木人，乃是翰林院出了名的“刺头”，平日里就看不惯这些老学究们倚老卖老，故作清高的模样。 周木人的话语犹如一盆冷水，浇灭了众学究们刚刚燃起的热情。 在翰林院，周木人“刺头”的名声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周淳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这位不速之客。 只见他身材瘦削，面容清癯，一双眼睛炯炯有神，透着一股子傲气。 他身穿的青衫洗得发白，却浆洗得整整齐齐，可见此人虽然性格孤傲，却并非不修边幅之人。 “这位兄台，在下周淳，不知有何指教？” 周淳上前一步，拱手问道，脸上没有丝毫怒意。 周木人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说道。 “指教不敢当，只是看不惯你这般哗众取宠，玷污了圣贤之道！” “哦？此话怎讲？” 周淳挑了挑眉，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哼，你这所谓的‘文化衫’，不过是将诗词歌赋印在衣衫之上，徒有其表，毫无内涵可言！真正的文化，岂是穿在身上就能体现的？” 周木人指着那些文化衫，语气中充满了不屑。 “你这样做，不过是吸引那些附庸风雅之人的目光，让他们误以为自己懂文化，懂学问，真是可笑至极！” 周木人的话，句句诛心，直指周淳的痛处。 那些老学究们虽然不敢说话，却都竖起了耳朵，想听听周淳如何应对。 周淳却不慌不忙，反问道。 “这位兄台，你口口声声说文化不能穿在身上，那请问，文化应该是什么样子的？是应该束之高阁，供人瞻仰，还是应该深藏心中，不与外人道也？” 周木人被他问得一愣，随即反驳道。 “文化自然是要传承和发扬的！但是，绝不是你这种粗鄙的方式！” “粗鄙？” 周淳哈哈一笑。 “我倒是觉得，文化就应该像这‘文化衫’一样，走入寻常百姓家！只有让更多的人接触到文化，了解文化，才能真正地将文化传承下去！” “你……” 周木人被他这番话噎住，一时语塞。 周淳趁热打铁，继续说道。 “我知道，在你们这些读书人眼里，我这种做法是上不了台面的。” “但是，我并不在乎！我只想让更多的人感受到文化的魅力，让文化不再是阳春白雪，而是下里巴人！” “好一个下里巴人！” 周木人怒极反笑。 第34章 赌约 “周公子好口才，在下佩服！只是，我仍然坚持我的观点，你的‘文化衫’，不过是哗众取宠的玩意儿！” “既然如此，那不如我们打个赌如何？” 周淳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赌什么？” 周木人警惕地看着他。 “就赌我能不能说服你，让你认可我的‘文化衫’！” 周淳自信满满地说道。 “如果我赢了，你就帮我为‘文化衫’题字作画，如何？” 周木人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你想要我为你题字作画？真是痴心妄想！” “怎么？你不敢？” 周淳激将道。 “有何不敢！”周木人果然中计。 “只是，如果我赢了呢？” “如果你赢了……” 周淳故意拉长了声音，眼珠一转，说道。 “如果你赢了，我就把这‘文化衫’的生意，送给你一半！” “什么？！” 不仅是周木人，就连周围的那些学究们，也都惊呆了。 这“文化衫”的生意，可是日进斗金啊！ 周淳竟然为了一个赌注，竟然愿意放弃自己一半的生意？他疯了吗？ 周淳话音刚落，人群中就爆发出一阵骚动。 一半的“文化衫”生意，那可不是小数目，这周淳莫不是疯了，为了赢下周木人，竟然赌这么大？ “周兄，怎么样？这赌约，你敢接吗？” 周木人被周淳这番操作搞得有点懵，他原本只是想借机打压一下周淳的气焰，谁知这小子居然玩真的？ 一半的生意，就这么送给自己？ 他下意识地想要答应，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这周淳鬼点子那么多，谁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就在周木人犹豫不决的时候，人群外突然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 “哈哈哈，有趣，有趣！老夫活了大半辈子，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拿一大笔财富做赌注的！” 众人闻声望去，只见一位老者在一群学生的簇拥下走了过来。 老者身穿一袭青衫，须发皆白，但精神矍铄，目光如炬，赫然是京城书院的院长——刘文山！ 刘院长在京城可谓是德高望重，他创办的京城书院更是培养了无数的青年才俊，在读书人心目中，他的地位甚至比当朝太傅还要高。 看到刘院长出现，原本嘈杂的人群顿时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恭敬地朝他行礼。 “见过刘院长！” 刘院长微微点头，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了周淳和周木人身上。 “你们两个小娃娃，倒是好胆量，敢在老夫的眼皮子底下，做赌？” 周木人见到刘院长，就像老鼠见了猫，顿时紧张起来，结结巴巴地说道。 “院……院长，我……” “你不用解释，老夫都听到了。” 刘院长摆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然后饶有兴趣地看向周淳。 “小子周淳，见过刘院长。” 周淳不卑不亢地答道。 “周淳……” 刘院长捋了捋胡须，眼中闪过一丝欣赏。 “你很有想法，也很有胆识，老夫欣赏你！” 周淳心中暗喜，看来这位刘院长也不是什么迂腐之人，说不定还能成为自己的助力。 “不过……” 刘院长话锋一转。 “这赌约，老夫替木人应下了！” 此言一出，全场皆惊！ 刘院长捋着胡须，满意的点了点头。 “好！既然如此，老夫就来做个见证。你们二人，就以诗词和绘画一较高下吧！” “诗词？绘画？” 周淳先是一愣，随即心中狂喜，这两样可都是他的强项啊！ 他重生前从小就熟读四书五经，吟诗作对更是信手拈来。 当年在部队里，闲暇之余，他最爱干的事情就是在军营里写生作画，战友们的画像被他临摹的有模有样，栩栩如生。 “怎么？周兄，你怕了？” 周木人见周淳半天没有说话，以为他是害怕了，忍不住出言嘲讽道。 周淳回过神来，心中冷笑，怕？老子会怕你？老子可是来自现代的灵魂。 “怕？我会怕你？我只是在想，该怎么赢你才好呢！” 周淳故意装作一副苦恼的样子说道。 “哼！大言不惭！一会儿输了，可别哭鼻子！” 周木人冷哼一声，心中对周淳更加不屑了。 刘院长见两人已经达成了协议，便宣布道。 “好！既然如此，那老夫就来定下比赛规则。双方各自创作一首诗词和一幅山水画，内容和形式不限，最终由老夫来评判优劣，如何？” “全凭院长做主！” 周淳和周木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三日之后，你们二人带着各自的作品，来此一决高下！” 刘院长一锤定音，宣布道。 …… 三日后，京城书院门口人山人海，热闹非凡。 今天是周淳和周木人比赛的日子，这场比赛不仅吸引了京城书院的师生，就连许多文人墨客，达官贵人也闻讯赶来，想要一睹这场龙争虎斗。 周木人早早地就来到了比赛现场，他今天穿着一身月白色的长衫，手持一把折扇，显得风度翩翩，温文尔雅。 “周兄，你终于来了！” 周木人看到周淳，脸上露出一丝得意之色，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胜利的曙光。 “怎么？这是等不及要认输了吗？” 周淳笑着说道，他的目光落在了周木人身后的那几幅画上，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笑容。 “哼！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周木人冷哼一声，不再理会周淳，而是转身向刘院长行礼。 “学生周木人，见过院长！” “周淳，见过院长！”周淳也跟着行礼道。 刘院长微微点头，目光在两人身上扫过，最后落在周淳身上，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之色。 只见周淳今天穿着一身黑色的劲装，显得英姿飒爽，器宇轩昂。 “咦？那不是周家衣庄老板周淳吗？他怎么也来了？” “听说他和周木人打赌，要比试诗词和绘画，我看他是来丢人现眼的吧！” “就是，就他商贾之人那点墨水，也配和周木人相提并论？” 周围的人群中，响起一阵窃窃私语声，大多数人都不看好周淳，认为他这次是自取其辱。 周淳对于周围的议论声充耳不闻，他将手中的画卷缓缓展开，顿时，一股磅礴的气势扑面而来…… 第35章 山河图 随着画卷的展开，原本嘈杂的人群渐渐安静下来。 画卷上，雄伟的山峦仿佛拔地而起，直插云霄，云雾缭绕间，隐约可见苍劲的古松和飞流直下的瀑布。 山脚下，一条蜿蜒曲折的小路通向远方，路边零星点缀着几间茅屋，炊烟袅袅，仿佛世外桃源。 “这……” “这怎么可能？” 人群中爆发出阵阵惊呼，众人皆被画卷中展现出的磅礴气势所震撼。 画面的每一处细节都处理得恰到好处，山石的纹理、树木的枝叶、瀑布的水汽，都仿佛活生生的呈现在眼前。 画卷上写的名字，山河图！ 就连一向自视甚高的周木人，此刻也不禁目瞪口呆。 他原本以为，周淳一个商贾之人，就算有些才情，也绝不可能在绘画上胜过自己。 可如今亲眼看到这幅画，他才知道自己之前的想法是多么的可笑。 这幅画，无论是构图、意境还是笔墨技巧，都远非他能企及。 尤其是画中蕴含的那股雄浑磅礴的气势，更是他从未见过的。 “好！好一幅气吞山河的佳作！” 刘院长抚掌赞叹，眼中满是欣赏之色。 “周淳，你这幅画，当真是妙不可言啊！” 周淳微微一笑，拱手道。 “院长谬赞了，不过是信手涂鸦，让院长见笑了。” “信手涂鸦？你小子少来这套！” 刘院长笑骂道。 “这等佳作，若是信手涂鸦，那老夫这些年岂不是白活了？” 周围的人群也纷纷附和，对周淳的画技赞不绝口。 “周老板，你这画真是绝了！我活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见到如此传神的山水画！” “是啊，这画要是拿去拍卖，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周老板，你这幅画卖不卖？我出一千两银子！” “我出一千五百两！” …… 听到周围人群的报价，周木人的脸色愈发难看。 他原本想借着这次比赛的机会，好好羞辱周淳一番，没想到反倒成了他的垫脚石，让他在众人面前大出风头。 “安静！安静！” 刘院长抬手示意众人安静下来。 “周淳，你这幅画，老夫愿称之为今日最佳！不知你意下如何？” 周淳自然不会有什么意见，当即拱手道。 “全凭院长做主。” “好！既然如此，那老夫就宣布，这次比赛……” 就在刘院长准备宣布比赛结果的时候，突然，人群外传来一阵骚动。 “快让开！快让开！” “三皇子殿下驾到——” 听到这个声音，刘院长脸色微变，连忙整理了一下衣衫，快步迎了上去。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道路，只见一顶八抬大轿，在众人的簇拥下，缓缓而来。 轿帘掀开，一个身穿锦袍，面容俊朗的青年男子从轿中走了出来。 他目光扫过全场，最终落在了周淳身上，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对周淳说道。 “周兄，听说你今天在这里比赛作画？本皇子也来凑个热闹，不知可否欢迎啊？” 三皇子赵景轩的到来，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一颗石子，瞬间激起千层浪。 原本喧闹的比赛现场顿时鸦雀无声，众人诚惶诚恐地跪地行礼。 “参见三皇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赵景轩一身玄色金丝蟒袍，腰间佩着一块羊脂玉，更衬得他丰神俊朗，气质不凡。 他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抬手示意众人起身。 “都起来吧，今日不过是本皇子微服出行，诸位不必拘礼。” 说着，他径直走向周淳，那亲切的态度，仿佛与周淳是多年未见的老友一般。 周遭众人见状，心中更是惊疑不定，尤其是周木人，看向周淳的眼神充满了不可置信，这小子，什么时候攀上了三皇子这尊大佛？ “周兄，听说你今日在此处比赛作画，本皇子也来凑个热闹，不知可否欢迎啊？” 赵景轩笑着说道，语气熟稔，没有半分皇子的架子。 周淳自然也笑着应和。 “三皇子殿下驾临，蓬荜生辉，欢迎之至，”他故意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丝为难之色。 赵景轩爽朗一笑，目光落到周淳的画作上，眼中闪过一抹惊艳之色。 “好一幅气吞山河的佳作！构图精妙，笔墨老练，意境深远，就连本皇子看了，也自愧不如啊！” 他这番话并非刻意奉承，而是发自内心的赞叹。 赵景轩自幼酷爱书画，曾拜师宫廷画师。 在绘画方面颇有造诣，自然能看出周淳这幅画的精妙之处。 听到三皇子如此夸赞，周遭众人看向周淳的眼神都变了。 这可不是普通的夸赞，而是来自三皇子的认可！ 周淳谦虚地拱了拱手。 “殿下过誉了，我不过是班门弄斧，贻笑大方了。” “哈哈哈，周兄不必妄自菲薄。” 赵景轩笑着拍了拍周淳的肩膀，转头看向刘院长。 “刘院长，您说是不是？” 刘院长此刻还沉浸在震惊中，他万万没想到，周淳竟然与三皇子相识，而且看样子，两人的关系还非同一般！ “是，是，三皇子殿下所言极是。” 他连忙点头称是。 “周公子天资聪颖，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刘院长慧眼识珠啊。” 赵景轩意味深长地看了刘院长一眼。 “像周兄这般人才，若是埋没了，岂不可惜？” 赵景轩这番话，看似随意，实则暗藏玄机。他是在暗示刘院长，周淳并非池中之物，应该给他更大的平台和机会。 刘院长何等老辣，自然听出了赵景轩的言外之意。他心中暗自思忖。 看来，皇宫内的动乱让这每天酒醉金迷的三皇子也感觉到了危险了。 赵景轩的话像一记闷棍，狠狠敲在周木人头上，让他原本就苍白的脸色更加难看。 刘院长见三皇子对周淳如此青睐，心中已有计较。 他捋了捋胡须，笑眯眯地说道。 “既然如此，老夫就来出一题，主题便是‘山河’，两位可敢一试？” 周木人心想。 “哼，山河？这可是我的强项，看我这次怎么让你这小子出丑！” 想到这里，他挺直腰板，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第36章 欲与天公试比高 周淳则不慌不忙，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心中暗道。 “山河？这可是个好主题啊，正好可以借此机会，抒发一下我对这个时代的感慨。” 比赛开始，周木人率先动笔。 他苦思冥想，恨不得把肚子里的墨水都倒出来，终于憋出一首五言律诗： 巍巍昆仑巅， 滔滔黄河边。 …… 周木人读完自己的“大作”，得意地看向周淳，心中暗想。 “怎么样？怕了吧？我的诗可是经过名师指点的，你一个纨绔子弟，拿什么跟我比？” 然而，周淳只是淡淡一笑，他放下茶杯，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了赵景轩身上。 赵景轩被他看得心里一突，总觉得这小子的眼神里带着一丝……戏谑？ “诸位，请听好了。” 周淳清了清嗓子，朗声吟道： 北国风光，……欲与天公试比高。 这首词气势磅礴，意境恢宏，将大乾北境的壮丽景色描绘得淋漓尽致，听得众人如痴如醉，仿佛身临其境。 赵景轩更是听得心潮澎湃，他从未想过，这世上竟有如此豪迈壮阔的诗句。 与之相比，周木人那首诗简直如同孩童涂鸦一般可笑。 “好！好诗！好一个‘欲与天公试比高’！周兄果然才华横溢，令本皇子佩服！” 赵景轩忍不住拍手称赞道。 周围的众人也纷纷回过神来，他们看向周淳的眼神充满了敬佩和赞叹。 “这周家公子，真是深藏不露啊！” “是啊，原本以为他只是个纨绔子弟，没想到竟然有如此才华！” “看来我们都小看他了，这等文采，怕是连那些饱读诗书的才子也难以企及啊！” 听到周围人的议论，周木人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最擅长的领域，竟然被周淳如此轻易地击败了。 他羞愤交加，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周兄，你没事吧？” 周淳见他脸色不对，故作关心地问道。 “我……” 周木人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愤恨地甩了甩袖子，灰溜溜地离开了。 看着周木人落荒而逃的背影，周淳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就这点本事，也敢在我面前班门弄斧？” 他心中暗道。 “周兄，你这首词真是妙极了，不知可否借本皇子一观？” 赵景轩走到周淳身边，笑着问道。 “当然可以。” 周淳爽快地答应了。 赵景轩接过周淳递过来的纸张，仔细地品读起来。 “好诗！好词！这等佳作，若是不公之于众，岂不可惜？” 赵景轩一边看一边赞叹道。 “三皇子谬赞了，这不过是小子一时兴起之作，当不得如此夸奖。” 周淳谦虚地说道。 “周兄不必过谦，你这首词意境深远，文采斐然，堪称千古绝唱，本皇子决定，要将它献给父皇，让父皇也欣赏一下你这等佳作！” 赵景轩说着，便要将周淳的词收起来。 “三皇子，这词虽是小子所作，但小子一介商贾之子，高攀不上这等文采风流之事。若是皇子喜欢，尽管拿去便是。” 周淳故作豪迈地一挥手，仿佛这首词是什么路边摊上随手买的糖人。 赵景轩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周兄真是风趣！你这般才华，竟说自己高攀不上？若是让那些自诩风流的才子们听到，怕是要羞愧得钻进地缝里去！” 周淳但笑不语，只是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赵景轩收敛了笑容，正色道。 “这首词意境恢宏，气势磅礴，若是埋没了，岂不可惜？本皇子虽不才，但也想为大乾的文化发展尽一份力，这首词，本皇子一定要献给父皇，让父皇也见识见识周兄的才华！” 周淳见赵景轩如此坚决，也不再推辞，只是笑着点了点头。 “既如此，那就却之不恭了。” 赵景轩大喜，连忙将周淳的词小心翼翼地收好，仿佛那是世间罕见的珍宝。 宴会接近尾声，赵景轩因为皇宫近期动乱，也不能出来的时间太长，临走前低声的跟周淳说道。 “科举加油，我不久的将来还需要你帮助我。” 周淳笑的点了点头。 二人早就是一条船上的人，因为周淳是一位奇人，赵景轩也明白他周淳的价值。 不仅在这衣庄之上，科举大考赵景轩也是早就为周淳打点好了一切了。 目送着赵景轩的马车远去，周淳脸上的笑容渐渐敛去，他转头看向一直躲在角落里的周木人，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木人兄，躲在那里做什么？宴会都结束了，还不回去？” 周木人听到周淳的声音，身子猛地一颤，他抬起头，看到周淳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脸上顿时一阵红一阵白。 他本想偷偷溜走，没想到还是被周淳发现了。 “我……” 周木人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今天的宴会，对他来说简直就是一场噩梦。 他原本以为，凭借自己的才华，一定能在宴会上大放异彩，赢得众人的赞赏。 却没想到，却被周淳这个他一直看不起的“纨绔子弟”狠狠地比了下去。 看着周淳和赵景轩谈笑风生，他心中更加不是滋味，就好像自己精心准备的礼物，被别人轻而易举地夺走了一般。 “怎么？还在为刚才的事情耿耿于怀？” 周淳走到周木人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道。 周木人低着头，没有说话，但从他紧握的双拳可以看出，他此刻的心情并不平静。 “木人兄，你我本是同族兄弟，我当初提出那个赌约，也只是想激励你一下，并非真的想要你为我写词。” 周淳看着周木人，语气真诚地说道。 周木人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周淳。 “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 周淳笑着点了点头。 “你我都是周家人，我怎么会真的让你难堪呢？” 周木人看着周淳真诚的眼神，心中最后一丝芥蒂也烟消云散，他低下头，小声说道。 “对不起，是我误会你了。” “哈哈，都是自家兄弟，说这些做什么？” 第37章 奇变偶不变 周淳哈哈一笑，拍了拍周木人的肩膀。 “走，我请你去喝酒，今天我们不醉不归！” 周木人抬起头，看着周淳爽朗的笑容，心中突然涌起一股暖流，他点了点头，笑着说道。 “好，不醉不归！” 两人勾肩搭背地走出周府，朝着京城最热闹的酒楼走去。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周淳和周木人坐在酒楼的雅间里，推杯换盏，谈天说地。 酒过三巡，周木人借着酒劲，终于问出了心中一直以来的疑惑。 “周兄，你那首词，真的是你自己写的吗？” 周淳放下酒杯，似笑非笑地看着周木人。 “怎么？你觉得不像？” “不是，不是……” 周木人连忙摆手。 “我只是觉得，那首词的意境太过恢弘，不像是你能写出来的……” 周淳哈哈一笑，没有回答周木人的问题，只是端起酒杯，对着他说道。 “来，喝酒！” 周木人虽然心中还有疑惑，但也不敢再追问下去，只能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两人又喝了几杯，周木人突然说道。 “周兄，你能不能教我写词？” 周淳放下酒杯，似笑非笑地看着周木人。 “怎么？你不是说，我的词不像是我写出来的吗？” “我……” 周木人顿时语塞，他红着脸，支支吾吾地说道。 “我……我那是喝醉了胡说八道，周兄你别当真……” “哈哈，我逗你呢！” 周淳哈哈一笑，拍了拍周木人的肩膀。 他就是按部就班抄上的诗词，哪里会教人写词啊。 周淳脚步虚浮，一路打着酒嗝，哼着不知名的小曲，晃晃悠悠地回到了周府。 刚踏进家门，一股幽幽的香味便钻入了鼻孔，令人闻之心旷神怡。 “夫人，什么味道这么香？是不是做了你最拿手的桂花糕？” 周淳用力吸了一口气，脸上满是期待。 “就知道吃！” 一个清脆中带着一丝嗔怪的声音从内堂传来，只见关南春身着淡粉色襦裙，手持团扇，款款走出。 只是，当她看到周淳那一身醉醺醺的模样，以及衣服上沾染的斑斑酒渍时，原本柔和的眉眼瞬间就皱了起来。 “周淳！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整日在外花天酒地，还有没有个正形了？” 关南春恨铁不成钢地瞪着他。 周淳嘿嘿一笑，伸手想要去搂关南春的腰，却被她灵巧地躲开了。 “别碰我！一身酒气，熏死了！” 关南春嫌弃地推开他，眼中满是失望。 “夫人息怒，息怒，我这不是跟木人兄探讨诗词，一时高兴多喝了几杯嘛。” 周淳嬉皮笑脸地解释道，企图蒙混过关。 “探讨诗词？我看你是探讨怎么喝酒吧？” 关南春才不信他的鬼话，这周淳是什么德性，她可是再清楚不过了。 “娘子，你这话说的，我可是京城有名的才子，作诗一首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哪还需要探讨？” 周淳挺起胸膛，故作出一副风流才子的模样，只是那双醉眼和满身的酒气，怎么看都跟“才子”二字沾不上边。 “行了行了，少在我面前耍贫嘴！你看看人家王公子，刘公子，哪个不是年纪轻轻就中了秀才。 “你呢？整日就知道吃喝玩乐，再过一个月科举就要开始了，你准备怎么办？” 关南春越说越气，这周淳简直就是她的心头大患。 听到“科举”二字，周淳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 说实在的，对于这个世界的科举考试，他还真没放在心上。 毕竟，他脑子里可是装着整整一个图书馆的知识，随便抄几首诗词，写几篇策论，那还不是小菜一碟？ “娘子，你就放心吧，这科举考试，为夫我胸有成竹！到时候一定给你拿个状元回来！” 周淳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保证道。 “就你？还状元？我表哥见你每天不在就离去了，你还能考状元？” 关南春白了他一眼，显然对他的话充满了怀疑。 “娘子，你这是看不起我啊？要不咱们打个赌，我要是考不上状元，你就……”周 淳凑到关南春耳边，低声说了一句话。 关南春的脸瞬间就红了，娇嗔道。 “你…你…真是没个正经！” 一个月的时间转瞬即逝，科举考试如期而至。 这一天，整个京城都沉浸在一片紧张的气氛中，无数的学子怀揣着梦想，走进考场，准备迎接命运的考验。 周淳自然也不例外，只是与其他考生不同的是，他脸上没有丝毫的紧张，反而带着一丝玩世不恭的笑容，仿佛这场考试对他来说，只是一场游戏一般。 只见一名老者来到周淳身边。 “周公子，放心写，殿下早就打点过了，探花已经是囊中之物了。” 此人周淳也见过，也正是他在朝中上下打点的人之一，大学士汪维。 “其实根本不用打点的，我考个状元还是手到擒来的。” 周淳挑了挑眉，轻笑一声，带着三分醉意七分漫不经心。 “汪大人说笑了，本公子天生聪慧，过目不忘，区区科举，何须他人操心？” 说罢，他看也不看汪维吃瘪的表情，摇摇晃晃地进了考场。 留下汪维一人在风中凌乱，心中暗骂：这周家小子，真是越来越放肆了！要不是看在三皇子……哼！ 考场内，其他考生都在奋笔疾书，只有周淳，优哉游哉地喝着小酒，时不时还哼上两句不成调的小曲儿，仿佛不是来考试，而是来春游一般。 监考官看不下去了，走到他身边，一看是上面点名照顾的人，便甩袖远去，毕竟眼不见心不烦。 考试的第一场是策论，题目是当今圣上最关心的“如何富国强兵”。 周淳吃饱喝足后看着这个题目，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提笔写下了一行字： 周淳龙飞凤舞地在考卷上写下“奇变偶不变”五个大字，那字迹歪歪扭扭，像是喝醉的蚯蚓在纸上爬。 他满意地放下毛笔，打了个酒嗝，仿佛已经看到自己身披红袍，跨马游街，接受万千学子顶礼膜拜的场景了。 “娘子，等着为夫我洗手做羹汤吧！” 周淳得意地想着，完全没注意到周围考生投来的鄙夷目光。 在他看来，这些“土着”根本不懂什么叫降维打击，什么叫来自异世界的智慧。 考卷收上去后，负责批阅周淳这份“旷世奇作”的，是翰林院出了名的暴脾气——张大人。 张大人本就对这些纨绔子弟的行为深恶痛绝，看到周淳的答卷后，更是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这简直是视科举为儿戏，视朝廷为无物！” 张大人将卷子拍在桌上，怒吼道。 然而，这份奇葩的答卷就被呈到了当今身体消瘦圣上——赵构的面前。 赵构看着卷子上那五个歪歪扭扭的大字，眉头先是紧锁，随后却舒展开来，嘴角还泛起一丝玩味的笑意。 “奇变偶不变？这倒是有趣，把写这份卷子的考生给朕带上来，朕要亲自问问他。” 第38章 系统论 两名侍卫将周淳“请”到了御书房，一路上，周淳都在琢磨着怎么跟这位皇帝老儿解释“奇变偶不变”的深刻含义。 “启禀圣上，周淳带到。” 侍卫的声音打断了周淳的思路。 周淳抬头一看，只见一位身穿龙袍，面容消瘦的中年男子坐在书案后，正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自己。 这应该就是当今圣上，赵构了。 “大胆周淳，见到圣上为何不跪！” 一旁的太监尖声呵斥道。 周淳翻了个白眼，心说这帮古代人真没幽默感，开个玩笑都不行？ 不过他也懒得解释，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翘起了二郎腿，说道。 “皇上，您这地板挺凉快啊。” 赵构愣了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有趣！有趣！真是个有趣的年轻人！来人，赐座！” 很快，太监搬来一张椅子，周淳也不客气，大摇大摆地坐了上去，还顺手拿起桌上的葡萄吃了起来。 赵构也不生气，只是笑眯眯地看着他，问道。 “周淳，你这答卷上的‘奇变偶不变’，究竟是何意啊？” 周淳故作高深地笑了笑，说道。 “皇上，这可是天机啊！微臣也是偶然间顿悟，才发现了这治国安邦的至理名言！” 赵构一听，顿时来了兴趣，连忙追问道。 “哦？快快说来听听！” 周淳清了清嗓子，开始了他精心准备的“忽悠”。 “皇上您想啊，这世间万物，瞬息万变，唯有把握住那不变的规律，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这‘奇变’，指的就是那些突发的事件，比如天灾人祸，外敌入侵等等。而‘偶不变’，则是指我们应对这些事件的策略，不能乱了方寸，要以不变应万变……” 周淳一边说，一边观察着赵构的表情，只见赵构听得一愣一愣的，时而皱眉沉思，时而点头赞许，显然是被他这番“高谈阔论”给唬住了。 周淳心中暗笑，继续添油加醋地胡诌道。 “皇上，微臣这套理论，叫做‘系统论’，是集古今中外智慧之大成！只要皇上您按照微臣的方针政策，不出三年，大乾必定国富民强，万邦来朝！” 赵构虽然半信半疑，而且周淳这番话，也确实说到他心坎里去了。 他这些年励精图治，却始终无法改变大乾积贫积弱的局面，如今听到周淳这番“奇谈怪论”，心中不禁燃起一丝希望。 “好！好一个系统论！” 赵构猛地一拍桌子，兴奋地说道。 赵构的好奇心被彻底勾了起来，他大手一挥。 “好！朕倒要看看，你接下来如何应对殿试，来人，上考题！” 太监们鱼贯而入，在周淳面前摆下文房四宝，宣读着考官们绞尽脑汁出的题目。 “第一题，治国之道，以民为本，请周考生以‘民’为题，作赋一首！” 周淳一听，差点笑出声来，这古代的考试题目，也太小儿科了吧！ 想当初，他可是闲来无聊能在网上大战三百回合，写出无数爆款文案的鬼才！ 他略一思索，便挥毫泼墨，写下了一首慷慨激昂的“赋”。 说是赋，其实更像是现代的散文诗，通篇没有一句华丽的辞藻。 却句句直击人心，用最朴实的语言，描绘了百姓安居乐业的景象，以及他对君王“以民为本”的期望。 殿上的考官们一个个目瞪口呆，他们从未见过如此“离经叛道”的赋，却又被其中真挚的情感所打动，忍不住低声议论起来。 “这……这周淳，莫非是什么文曲星下凡？如此文采，闻所未闻啊！” “是啊，老夫研究诗词歌赋数十年，竟从未见过如此奇特却又如此动人的文章！” 赵构也看得津津有味，这周淳，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他放下手中奏折，饶有兴致地问道。 “周淳，你这赋，可是有什么名堂？” 周淳微微一笑，拱手说道。 “回皇上，此赋名为‘人民万岁’！” “人民万岁？” 赵构细细品味着这四个字，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自古以来，只有“皇帝万岁”，何时听说过“人民万岁”？ 他深深地看了周淳一眼，眼中充满了探究和玩味。 这周淳，究竟是什么来头？ 接下来的几道考题，周淳都用他那套“系统论”和来自现代的知识储备，成功地化解了考官们的刁难。 “以史为鉴，可以知兴替”。 周淳将历朝历代的兴衰更替，分析得头头是道，听得一众老学究们目瞪口呆，仿佛亲眼见证了历史的滚滚车轮。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周淳用几个生动形象的小故事，将君民之间的关系阐释得淋漓尽致，让赵构听得连连点头，深以为然。 殿试结束后，周淳的名字传遍了整个京城。 殿试的结果很快传遍了整个京城，如同投进平静湖面的一颗石子，激起千层浪。 百姓们议论纷纷，谁也没想到，今年的状元郎，竟是周家之前那个纨绔子弟！ “听说了吗？今年的状元，竟然是周淳！” “周淳？哪个周淳？周家衣庄的老板？” “可不是嘛！听说他在金銮殿上，把皇上都给说乐了！” “真的假的？他一个不学无术的家伙，还能说出什么花儿来？” “谁知道呢，反正现在整个京城都传遍了，说他是文曲星下凡，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奇才！” ...... 周淳自然不知道，自己在百姓口中已经从一个纨绔子弟变成了文曲星下凡。 此刻的他，正襟危坐在御书房中，接受着赵构的“亲切接见”。 “周爱卿，你这几日可是让朕大开眼界啊！你这‘系统论’，当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赵构满脸兴奋地说着，仿佛发现了什么新奇玩具的孩子。 周淳心中暗笑，这赵构，还真是个好奇宝宝。他谦虚地拱手道。 “皇上谬赞了，微臣不过是将一些浅薄的见解，整理成文罢了。” “哈哈哈，爱卿不必过谦。？” 赵构哈哈大笑，亲自将周淳扶起，说道。 “好！好！爱卿快快请起！朕这就下旨，封你为翰林院修撰，负责编撰史书！” “臣，谢主隆恩！” 第39章 招揽 翰林院，一个本该充满书香气的地方，此时却弥漫着一股微妙的火药味。 周淳坐在自己的书案前，眉头紧锁，手里捏着一张薄薄的宣纸，像是要把它揉碎。 纸上寥寥几行字，却如同一盆冷水，浇灭了他心中刚刚燃起的希望。 “太子殿下驳回丞相减免赋税的提议，称国库空虚，需以充盈国库为先。” 周淳咬牙切齿地念叨着，语气中满是不屑。 “狗屁的国库空虚！这帮蛀虫，就知道搜刮民脂民膏，肥了自己的腰包！” 他把那张宣纸狠狠地拍在桌子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惊得旁边几个埋头苦读的翰林学士纷纷抬头，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看着他。 周淳可没心思理会这些老学究，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怎么才能说服赵构，让他明白减免赋税的重要性。 “跟这帮老顽固有什么好说的，直接跟皇上说去！” 周淳心里想着，可转念一想，又摇了摇头。 “不行，这太子刚驳回了丞相的提议，我现在就去找皇上说这事，这不是明摆着跟太子对着干吗？“ ”再说，这皇帝老儿虽然看着挺开明，但谁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万一他觉得我这是在挑战太子的权威，那我这颗脑袋可就保不住了。”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只得抓起毛笔，开始在纸上写写画画。 他知道，直接反驳太子只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他决定换一种方式。 他巧妙地将自己的观点隐藏在历史案例和数据分析之中，希望通过这种方式，间接地提醒皇上减免赋税的重要性，以及太子决策的欠妥之处。 …… 几日后，翰林院 “周大人，您可真是帮了老夫一个大忙啊！” 丞相激动地握着周淳的手，脸上的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丞相大人客气了，举手之劳而已。” 周淳谦虚地笑了笑，心里却忍不住有些得意。 他知道，自己这次的奏折，算是彻底打动了赵构。 皇上不仅在朝堂上公开赞扬了他的才华和见识，还下令重新讨论减免赋税的事宜。 “周大人，老夫还有最后一个不情之请。” 丞相突然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 “哦？丞相大人请讲。” 周淳好奇地看着他，不知道这老狐狸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丞相凑到周淳耳边，低声说道：“如今太子在朝堂上势力雄厚，而我却不屑与他站队，所以处处作对。” “周大人有所不知，” 丞相压低了声音，仿佛怕隔墙有耳。 “这太子之位，原本就……” 他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片刻后才继续说道。 “总之，老夫与他不睦已久，如今他羽翼渐丰，老夫也需要一些助力啊。” 周淳心头一凛，这老狐狸终于露出尾巴了。 他故作惊讶地问道。 “丞相大人这是何意？下官不过一介商贾，如何能帮到您呢？” 丞相捻须笑道。 “周大人不必过谦，您之才华，老夫早有耳闻。如今您在皇上面前颇得脸面，若是肯为老夫美言几句，那可是帮了老夫大忙啊。” “丞相大人说笑了，” 周淳故作为难，“这党争之事，下官实在不愿参与……” “周大人，你我都是聪明人，又何必遮遮掩掩呢？” 丞相打断了他，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只要你肯帮我，老夫保证，日后你的前途，不可限量！” 周淳心中冷笑，这老家伙，还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他表面上却装作被说动的样子，犹豫了片刻，才缓缓说道。 “既然丞相大人如此看得起下官，那下官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丞相闻言大喜，连忙举杯道：“好！周大人果然是爽快人！来，老夫敬你一杯！” 周淳也举起酒杯，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这大乾的天下，迟早是皇家的，就凭他们两个，又能掀起什么风浪？ 送走了丞相，周淳独自一人坐在书房，眉头紧锁。 他心里清楚，自己现在就像是被架在火上烤，两边都不好得罪。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进来。” 门被推开，一个身穿华服，面容俊朗的年轻男子走了进来。 “赵兄？！” 周淳看到来人，顿时眼前一亮，连忙起身行礼。 来人正是当今圣上的三皇子，赵景轩。 “周兄不必多礼，” 赵景轩微微一笑，径直走到周淳面前，“本皇子今日前来，是有事相求啊。” 周淳心中一动，莫非…… 他不动声色地问道：“不知殿下有何吩咐？” 赵景轩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无奈之色：“实不相瞒，本皇子此次前来，是为了……” 他凑到周淳耳边，低声说了一句话。 周淳闻言，顿时瞪大了眼睛，脸上满是震惊之色。 “这……这……” 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赵景轩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 “周大人，本皇子知道你是个聪明人，也知道你心中有抱负。如今朝堂之上，太子专横跋扈，父皇又……” 他顿了顿，没有继续说下去，但周淳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赵景轩这是想拉拢他，一起对付太子啊！ 周淳心中顿时翻江倒海，他原本还在发愁如何才能解局，没想到机会这么快就来了！ “殿下放心。” 周淳深吸一口气，压抑住心中的激动，沉声说道，“下官定当竭尽全力，辅佐殿下！” “而且，不光是你我二人，还有一人也会加入我们对抗太子” 赵景轩闻言大喜：“哦？是朝中哪位！” 周淳故作神秘，压低了声音，仿佛在说一件惊天秘密一般：“景轩兄，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今日……丞相，他来找我了！” 赵景轩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周兄，你莫不是在跟我开玩笑？丞相找你，这有什么稀奇的，你如今可是皇上眼前的红人，他来找你再正常不过了。” 周淳神秘一笑，摇了摇头，伸出一根手指在赵景轩面前晃了晃。 “不不不，景轩兄，你有所不知啊，丞相他，可不是来找我叙旧的。” “周兄的意思是……”赵景轩眯起了眼睛。 周淳故作高深地顿了顿，压低声音说道。 第40章 西域来使 “殿下，您可知叶丞相今日为何而来？” 赵景轩剑眉微蹙，问道。 “莫非与太子有关？” 周淳神秘一笑。 “太子今日在朝堂之上，当着满朝文武的面，驳回了叶丞相提出的减免赋税的提议。” “哦？还有此事？” 赵景轩来了兴趣，身子微微前倾。 周淳继续说道。 “叶丞相为官多年，一向以百姓为重，太子此举，无疑是驳了他的面子，让他下不来台啊！” “哼，太子一向如此，刚愎自用，目中无人！”赵景轩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他以为这皇位，他是稳坐不倒了吗？” 周淳察言观色，知道自己已经成功挑起了赵景轩的怒火，便趁热打铁道。 “殿下，叶丞相老谋深算，在朝中根基深厚，若是能与他联手，对您的大业，必将如虎添翼啊！” 赵景轩沉吟片刻，问道。 “周兄的意思是……” 周淳凑近赵景轩，低声道。 “咱们三人联手，何愁大事不成？” 赵景轩闻言，眼中精光一闪，但很快又暗淡下去，他叹了口气道。 “本皇子担心……” 周淳立刻明白了他的顾虑，拍着胸脯保证道。 “殿下放心，此事就包在下身上！叶丞相那边，我会想办法说服他，让他明白，只有殿下您，才是真正值得辅佐的明君！” 赵景轩见周淳如此自信满满，心中的疑虑也打消了几分，他拍了拍周淳的肩膀，大笑道。 “好！周兄果然是本皇子的心腹之交！此事若成，本皇子定当重重赏你！” 送走了赵景轩，周淳回到书房，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深沉。 他走到书桌前，缓缓展开一张宣纸，提笔写下了三个名字：太子、赵景轩、叶丞相。 他盯着这三个名字，眼中闪烁着精明的光芒。 这三人，一个是储君，一个是雄心勃勃的皇子，一个是权倾朝野的丞相，每一个都不是好对付的角色。 “看来，这局棋，越来越有意思了。” 周淳喃喃自语道，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他深知，在这场权力角逐中，自己不过是一颗微不足道的棋子。 但他并不甘心只做一颗任人摆布的棋子，他要利用自己的智慧和手段，在这场游戏中，为自己杀出一条血路！ 夜幕降临，周淳却没有丝毫睡意，他站在窗前，望着夜空中闪烁的繁星，心中思绪万千。 “太子，赵景轩，叶丞相，你们都想要这天下，可这天下，最终会落入谁的手中呢？” 周淳喃喃自语道，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光芒。 “或许，我可以帮你们决定……” 翌日，周淳正歪在院中躺椅上，有一搭没一搭地逗弄着笼中八哥，享受着穿越后难得的悠闲时光。 忽然，一个尖细的声音由远及近传来，打破了院中的宁静。 “周公子，周公子，您可真是好兴致啊！” 周淳不用抬头也知道来者何人，来人正是宫里当差的李公公，三天两头往周府跑，和周淳也算得上是“老熟人”了。 李公公一路小跑到了周淳跟前，躬身行礼道。 “咱家给周公子请安了，周公子，您瞧咱家这记性，到了您这儿，差点忘了正事，皇上口谕，宣您即刻进宫面圣！” 周淳闻言，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笑意，他知道，自己苦心经营了这么久，是时候该收获了。 “李公公请起，烦请公公前面带路。” 说罢，他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襟，便随着李公公出了府。 一路上，李公公见周淳神色如常，不禁有些疑惑，小心翼翼地问道。 “周公子，您可知皇上今日宣您进宫，所谓何事啊？” 周淳故作高深地一笑，反问道。 “公公您跟在皇上身边多年，您觉得会是什么事呢？” 李公公眼珠子滴溜溜一转，赔笑道。 “皇上心思，咱家哪敢妄自揣测，不过，瞧着今日皇上龙颜不悦，想来不是什么好事啊。” 周淳听罢，心中暗自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淡淡道。 “既是如此，那更应该赶紧进宫了，别让皇上等急了。” 不多时，二人便来到了金銮殿外。 李公公进去通报了一声，便引着周淳进了殿。 周淳一进大殿，便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劲，往日里那些大臣们一个个都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喘。 龙椅上的皇帝，也是眉头紧锁，面沉似水。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周淳不慌不忙地跪地行礼。 “爱卿平身吧。” 皇帝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周淳谢恩起身，目光扫视了一圈，最终落在了大殿中央一位身着异域服饰的男子身上。 那男子身形魁梧，满脸络腮胡，一双鹰隼般的眼睛，正上下打量着周淳，眼中满是不屑和挑衅。 “周爱卿，这位是西域来使，他此番前来，是为贵国皇帝陛下贺寿而来，同时也带来了一些他们西域的奇珍异宝。” 皇帝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 “只是，这位使者，他还带来了一些......难题，说是要考校我大乾人才济济，不知周爱卿可有胆量，一试？” 周淳心中暗道，果然如此。他故作惊讶道。 “哦？不知是什么难题，竟能让满朝文武束手无策？” 那西域使者闻言，用不太流利的汉语，傲慢地说道。 只见一个身穿异域服饰，满脸络腮胡子的西域使者，正用一种居高临下的目光扫视着众人，眼中满是轻蔑和嘲讽。 “尊敬的大乾皇帝陛下，” 那西域使者轻蔑地笑了笑，用一种关爱弱智的眼神扫视着殿内众人，慢悠悠地说道： “第一题嘛，很简单，各位请看——” 他说着，拍了拍手。 两名膀大腰圆的西域壮汉便牵着一头体型庞大的成年亚洲象，雄赳赳气昂昂地走进了金銮殿。 大象一进殿，群臣便炸开了锅，纷纷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这、这是要做什么？” “莫非是西域使者带来的礼物？” “这也太大了吧！这可如何是好？” 第41章 曹冲称象 那西域使者待众人安静下来，才不慌不忙地说道： “我王仁慈，不忍伤这大象性命，所以，这第一题，便是请各位在不伤害这大象的前提下，称出它的重量！” “什么？！” “这怎么可能？！” “这西域使者莫不是在戏弄我等？” 大臣们一个个面面相觑，都觉得这根本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这大象少说也有几千斤重，如何才能在不伤害它的情况下称出它的重量？ 皇帝的脸色也有些难看，他虽然知道这西域使者来者不善，但也没想到他会提出如此刁钻的问题。 “怎么？各位大人，莫非是连这等小事都办不到？” 那西域使者见众人沉默不语，脸上的轻蔑之色更浓了几分。 “若是各位实在想不出办法，我倒是可以给各位指条明路……” 他故意顿了顿，见众人果然面露期待之色，才继续说道： “不如，就请各位大人，把这大象，给，嗯……杀了，剁碎了，一块一块地称，如此一来，不就能称出它的重量了吗？” 他一边说着，一边还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仿佛已经看到了大象被剁成肉泥的场景。 “你！” “大胆！” “放肆！” 群臣顿时义愤填膺，纷纷出言怒斥。 这西域使者，分明就是故意刁难！ 皇帝的脸色也阴沉得可怕，他强忍着怒火，冷冷地问道： “爱卿们，可有人能解此难题？” 群臣面面相觑，皆是低头不语。 这难题，实在是太难了！ “启禀皇上，臣倒是有个办法。” 就在这时，周淳施施然地站了出来，这不就是曹冲称象吗？笑眯眯地说道。 “哦？周爱卿有何妙计？” 皇帝眼前一亮，连忙问道。 “皇上，臣需要准备一些工具，还请皇上恩准。” 周淳不慌不忙地说道。 “准了！” 皇帝想也不想便答应了，只要能解决这个难题，别说是一些工具，就算是要他的御书房，他都舍得！ “谢皇上！” 周淳拱了拱手，便转身走出了金銮殿。 他走出大殿后，并没有直接去准备工具，而是把自己的小厮叫了过来，对他耳语了几句。 那小厮虽然听得一头雾水，但还是按照周淳的吩咐，急匆匆地离开了。 周淳看着小厮离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西域蛮子，跟我斗，你还嫩了点！” 他一边说着，一边大步流星地向宫外走去。 周淳离开金銮殿后，便径直朝御花园走去。 一路上，宫女太监们纷纷向他行礼，周淳却只是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他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称象。 “曹冲称象，曹冲称象……这特么谁家的水池够大啊？” 周淳一边走，一边小声嘀咕着。 御花园到了，周淳左顾右盼，并没有发现什么合适的水池。 “哎，这可怎么办呢？” 周淳挠了挠头，有些犯难了。 “周大人，您这是在找什么？” “哟，这不是公公吗？怎么，您老人家不好好在宫里伺候皇上，跑到这御花园来做什么？” 周淳转过身，地看着来人。 “皇上让我，来帮衬的点你。”公公说道。 周淳眉毛一挑，笑眯眯地说道。 “真是让下官受宠若惊啊！” 周淳摆了摆手，懒得再和这阴阳人废话。 “我问你，这宫里可有能装下大象的水池？” “水池？” 赵德柱愣了一下，“你要水池做什么？” “自然是称象了。” 周淳理所当然地说道。 “这……” 赵德柱沉吟了片刻，“要说能装下大象的水池，倒也不是没有……” “哦？在哪？”周淳眼睛一亮，连忙问道。 “就在这御花园的西北角，那里有一处活水池，原本是用来供皇上与皇子们泛舟赏景的，面积颇大，装下五头大象都不成问题。” 赵德柱说道。 “好！多谢公公了！” 周淳大喜过望，连忙朝公公拱了拱手。 说罢，便急匆匆地朝御花园西北角跑去，留下赵德柱一人在风中凌乱。 “这小子，真是……” 公公看着周淳远去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 …… 周淳来到御花园西北角，果然看到了一处巨大的水池，水池中央停泊着一艘雕梁画栋的巨船，想来便是赵德柱所说的供皇子们泛舟赏景的船只了。 “来人！” 周淳对着身后大喊一声。 “小的在！” 两名侍卫连忙上前，单膝跪地。 “去，把工部尚书给我叫来！” 周淳吩咐道。 “是！” 两名侍卫领命而去。 不多时，工部尚书便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微臣参见周大人，不知周大人有何吩咐？” “你看看，能不能把这水池的边缘削平一些，本官要用它来称象。” 周淳指着水池，对工部尚书说道。 工部尚书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连忙点头称是。 周淳又叫人找来了大量的巨石和绳索，一切准备妥当后，便命人将大象赶到了水池边。 “好了，可以把皇上他们请过来了。” 对匆匆赶来的公公说道。 周淳走出金銮殿，伸了个懒腰，沐浴着温暖的阳光，心中暗爽：“小西域，跟我玩这套？真当我历史白学了？” “皇上，臣来啦！”周淳走到亭子前，躬身行礼。 皇帝听到周淳的声音，放下手中的鱼食，笑着说道：“是周爱卿啊，你这么快就把东西准备好了？” “回皇上，东西都准备好了，就等您移步了。”周淳神秘兮兮地说道。 “哦？那朕倒要看看，周爱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皇帝来了兴致，起身跟着周淳往湖边走去。 一众文臣武将也好奇地跟在后面，想看看周淳到底要怎么称大象的重量。 只见御湖边上，停着一艘大船，那头大象正被几个驯兽师牵着，不安地在船边徘徊。 “周大人，您这是要做什么？莫非是要把这大象，给……”一个大臣指着那艘船，脸色有些发白。 “哎，这位大人，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啊，我可是奉了皇上的旨意，要称这大象的重量，怎么能做那等残忍之事呢？” 周淳连忙摆手，义正言辞地说道。 “那您这又是……”那大臣还是有些疑惑。 “别急，看我的。”周淳说着，朝那些驯兽师使了个眼色。 第42章 杠杆原理 周淳一声令下，浩浩荡荡的队伍便朝着御花园走去。 跟在后面的文武百官一个个面面相觑，心中充满了疑惑。 这周家的小子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怎么好好的金銮殿不待，非要去御花园？ 御花园中，波光粼粼的湖面上停泊着一艘画舫，在阳光的照耀下，更显得富丽堂皇。 周淳指着那画舫，对身后的侍卫说道。 “去，把那头大象，给本官赶到船上去！” 侍卫虽然满头雾水，但还是照办了。 不一会儿，那头庞大的亚洲象就被赶上了画舫。 也不知是这画舫太过平稳，还是这大象太过温顺，竟是丝毫没有慌乱，反而好奇地打量着四周的景色。 随着大象踏上画舫，原本平稳的船身也开始微微摇晃起来，吃水线逐渐下沉。 周淳站在岸边，目不转睛地盯着船身，直到水位不再变化，才对身旁的侍卫吩咐道。 “快，快拿笔墨纸砚来！给本官记下水位！” 说罢，他又让人将大象赶下画舫，看着那重新恢复平静的湖面，周淳的嘴角勾起一抹胸有成竹的笑容。 “来啊，把本官准备的石头，都给搬上来！” 随着周淳一声令下，早已等候在旁的侍卫们便抬着一个个巨大的石块，气喘吁吁地走向画舫，在周淳的指挥下，将一块块巨石搬到画舫上。 “哎哟，这石头可真够沉的！” “可不是嘛，也不知道周大人要这么多石头做什么？” “嘘，小声点，别乱嚼舌根子！” 侍卫们一边搬着石头，一边小声地议论着，对周淳的用意更是摸不着头脑。 皇帝站在一旁，看着周淳指挥若定，心中也是充满了好奇。 “周爱卿，你这是……” “皇上莫急，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周淳头也不回地说道，眼睛依旧紧紧地盯着画舫上的水位线。 随着一块块巨石被搬上画舫，船身也开始一点一点地下沉，湖面上的波纹也越来越明显。 “够了，够了！就到这里！” 终于，在水位线和之前大象上船时持平后，周淳连忙喊停，阻止了侍卫们继续搬运石块。 “周爱卿，你这是何意啊？” 皇帝再也忍不住心中的疑惑，开口问道。 “皇上，您请看！” 周淳指着画舫，笑眯眯地说道。 “现在船吃水深度，和之前大象在船上的深度是一样的，也就是说，这些石头的重量，就等于大象的重量！” 众人闻言，皆是一愣，随即恍然大悟。 “妙啊！妙啊！” “周大人果然是机智过人！” “是啊，是啊，这么简单的方法，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群臣们纷纷拍马屁，看向周淳的目光中充满了敬佩。 皇帝也是龙颜大悦，抚掌大笑：“哈哈哈！好！周爱卿果然是才思敏捷，朕心甚慰啊！” “皇上谬赞，臣愧不敢当。” 周淳谦虚地说道。 “来人啊，将这些石头都给朕称了，看看这大象究竟有多重！” “慢着！” 就在这时，一道尖锐的声音突然响起，只见那西域使者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指着画舫上的石头，满脸嘲讽地说道。 “你们中原人，难道都是这般愚蠢吗？用石头称象？亏你们想得出来！” 西域使者话音刚落，周围顿时响起一阵哄笑声。 “哈哈哈，这蛮子，怕不是没见过世面！” “就是，用石头称象怎么了？我们周大人可是算无遗策，这方法肯定错不了！” “蛮子就是蛮子，没见识！” 听着周围的嘲讽声，那西域使者顿时涨红了脸，指着周淳的鼻子怒道。 “你，你少得意！就算你用石头称出了重量，那又如何？” 周淳也不恼，只是笑眯眯地看着他，问道。 “哦？那依使者大人高见，该如何称这大象的重量呢？” 那西域使者眼珠子一转，指着画舫说道。 “自然是找一杆巨大的秤，将这大象赶到秤上，如此才能称出它的真正重量！” “哈哈哈，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周淳闻言，忍不住大笑起来。 “敢问使者大人，您是从哪个蛮荒之地远道而来？竟不知这世上还有‘杠杆原理’这等妙用？” 西域使者顿时语塞，他哪里知道什么杠杆原理，只是想当然地认为，称重就必须用秤罢了。 “皇上。” 周淳转身对皇帝行了一礼。 “臣可以用这简陋之法，向使者大人证明，何为‘杠杆原理’！” 皇帝来了兴趣，点头道：“准了。” 周淳当即命人搬来一根粗壮的木杆，以及几袋沙子和一块巨石。 “周大人，您这是要……” 皇帝好奇地问道。 “皇上且看。” 周淳指着那根木杆说道。 “此乃‘杠杆’，只需寻得一‘支点’，便可撬动千斤重物！” 说罢，他命人将木杆架在一块石头上，形成一个简易的杠杆。 随后，周淳让人将之前称量大象所用的其中一块巨石，绑在杠杆的一端，又命人将一袋袋沙子，绑在杠杆的另一端。 “使者大人请看。” 周淳指着那块巨石说道。 “这块石头的重量，便等同于之前称量大象所用石块的重量。” 西域使者虽然心中不服，但还是点了点头。 “好。” 周淳微微一笑。 “接下来，我便要用这沙子，来称量这块石头的重量！” 说罢，他便指挥着侍卫，不断地往杠杆的另一端添加沙袋。 随着沙袋的增多，杠杆也开始缓缓倾斜。 “皇上，您看，现在石头这边下沉，说明石头的重量更重。” 周淳指着杠杆，向皇帝解释道。 皇帝点了点头，饶有兴致地看着周淳的操作。 周淳继续指挥侍卫添加沙袋，直到杠杆的两端达到平衡状态。 “皇上请看，现在杠杆已经平衡，也就是说，此时沙袋的重量，与石头的重量相等！” “妙啊！” 皇帝忍不住赞叹道，“周爱卿，你这方法真是巧妙至极！” 西域使者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他虽然不明白其中的原理。 但也能看出，周淳的确是通过这种方法，称量出了石头的重量，而且，这个重量，与之前用船称量大象时所用的石头的重量，完全一致！ “这，这怎么可能？” 西域使者喃喃自语道。 “这世上，怎么可能有如此神奇之法？” 周淳笑着解释道。 “使者大人，此乃我中原智慧之结晶，名为‘杠杆原理’！只需一根木杆，一个支点，便可四两拨千斤！” 西域使者听得云里雾里，但心中对周淳的敬佩之情，却油然而生。 “周大人果然是博学多才，在下佩服！” 西域使者朝周淳深深一揖。 “之前是鄙人眼拙，还望周大人莫要见怪。” 周淳哈哈一笑，说道：“使者大人言重了，不知使者大人，这第二题又是什么？” 第43章 轻松化解第二题 西域使者眼见周淳如此轻描淡写就化解了难题，心中很是不服，眼珠一转，计上心头。 “周大人果然是博学多才，在下佩服！只是这第一题不过是些小儿科的玩意，不值一提。不知周大人可敢回答在下的第二题？” “哦？使者大人尽管说来听听，只要是周某能答上来的，定然不会推辞。” 周淳饶有兴致地看着西域使者，心里暗想，这家伙估计又要出什么幺蛾子了。 “好！这第二题嘛，很简单！” 西域使者走到御花园的池塘边，指着里面游来游去的锦鲤说道。 “只要周大人能在一炷香的时间内，数清这池塘里有多少条鱼，就算你赢！” 众人一听，顿时议论纷纷。 这御花园里的池塘可不小，里面的锦鲤更是数不胜数，颜色各异，游动速度又快，别说是数清楚了，就是看上一炷香的时间，估计眼睛都要花了。 皇帝也觉得这题有些刁难人，但转念一想，周淳这小子鬼点子多，说不定还真有办法，于是便说道。 “周爱卿，你看这……” 周淳听完，却是不慌不忙，只是微微一笑，说道。 “使者大人这题出的倒也有些意思，只是这数鱼的方法，却也得讲究些策略才行。不知可否容许在下借用几样物品？” 西域使者见周淳如此胸有成竹，心里顿时有些打鼓，但话已出口，也不好收回，只得硬着头皮说道。 “只要周大人能在一炷香的时间内数清楚，别说借用几样物品，就算是把这御花园都拆了也行！” “哈哈哈，使者大人说笑了，周某哪敢有这么大的胆子。” 周淳大笑几声，接着说道，“其实，周某只需要一样东西便可。” “哦？是什么东西？” 西域使者好奇地问道。 周淳不慌不忙地伸出一根手指，指向了不远处的一名侍卫，说道。 “周某要借这位小哥的腰带一用！” 那侍卫先是一愣，随后连忙解下自己的腰带，毕恭毕敬地递给了周淳。 周淳接过腰带，却没有立刻解释用途，而是转身对皇帝说道。 “皇上，臣斗胆请求，将这池塘中的水位，降低一尺！” 皇帝虽然不知道周淳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出于对他的信任，还是点头答应了。 于是，宫人们找来水桶等工具，开始从池塘中舀水。随着水位的下降，池塘中的锦鲤也逐渐变得拥挤起来，许多鱼甚至不得不跃出水面，场景甚是壮观。 西域使者在一旁看着，心中疑惑不解，忍不住问道。 “周大人，你这是何意？把水放了，难道就能更容易数鱼了吗？” 周淳神秘一笑，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将手中的腰带递给了身旁的侍卫，吩咐道：“去，将这腰带，围着这池塘，量一量它的周长是多少！” 侍卫领命而去，不一会儿便回来了，向周淳禀报道。 “回禀大人，这池塘的周长，一共是三十丈！” 周淳点了点头，又问道。 “那水位下降一尺后，现在池塘的周长又是多少？” 侍卫愣了一下，连忙又去测量了一番，回来禀报道。 “回禀大人，水位下降一尺后，池塘的周长，变成了二十八丈！” “好！” 周淳猛地一拍手，指着池塘，对西域使者说道。“使者大人，您可知晓，这意味着什么？” 周淳微微一笑，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 “使者大人，你可知这池塘原本的形状？” 西域使者愣了一下，摇了摇头。 “这池塘原本是规则的长方形，水位下降一尺后，它的形状依然没有改变，只是长和宽都缩短了一些。我方才让侍卫测量了水位变化前后池塘的周长，就是为了得到这个水位差下，缩短的长度。” 周淳顿了顿，接着说道。 “水位下降一尺，池塘周长减少了两丈，也就是说，这池塘的长和宽都减少了一丈。如此一来，我们便能算出减少的水体积，约为……” 周淳一边说着，一边在地上写写画画，不一会儿便得出了结论。 “约为两百四十立方尺！” 西域使者听得一头雾水，完全不明白周淳在说些什么。 周淳也不卖关子，继续解释道。 “我们都知道，这池塘里的锦鲤，大小都差不多，我们可以假设，平均每条锦鲤占据的空间，为一立方尺。” “当然。” 周淳笑着摆了摆手。 “这只是一个粗略的估计，毕竟有些鱼大一些，有些鱼小一些。“ “但只要我们保证这个估计的误差在可控范围内，便足以估算出这池塘里锦鲤的大致数量。” 西域使者听得目瞪口呆，他从未想过，数鱼还能用这种方法！ “所以。” 周淳指着池塘，自信满满地说道。 “根据我的计算，这池塘里的锦鲤数量，应该在两百条到两百五十条之间！” 话音刚落，便有侍卫匆匆忙忙地跑来，向皇帝禀报道。 “启禀皇上，奴才们已经将池塘里的锦鲤全部捞出，一共是二百三十七条！”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谁也没想到，周淳竟然真的用这种匪夷所思的方法，准确地估算出了池塘里锦鲤的数量！ 西域使者更是目瞪口呆，看向周淳的眼神充满了不可思议。 他原本以为，这道题绝对难不倒周淳，却没想到，周淳竟然如此轻松地就化解了他的刁难。 “周大人果然机智过人！” 皇帝龙颜大悦，忍不住开口夸赞道。 其他官员也纷纷附和，一时间，御花园里充满了对周淳的赞叹之声。 周淳只是淡淡一笑，拱手说道。 “皇上谬赞了，微臣不过是略施小计罢了。” 西域使者虽然心有不甘，但也不得不承认，周淳这一局，赢得漂亮！ 他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对着周淳说道： “周大人果然厉害，本使者佩服！不过，我西域尚有诸多奇人异事，今日既然有缘与周大人切磋，不如我们再比试一场，如何？” 周淳心中暗笑，这西域使者还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啊。不过，他周某人怕过谁？ “既然使者大人有此雅兴，那周某奉陪便是！” 第44章 提取露水 周淳嘴角一勾，接受了西域使者的挑战，心中暗道。 “小样，跟我玩儿，你还嫩点！” 只见那西域使者故作高深地从袖中掏出一只小香炉，点燃了一炷香，插在地上，接着说道。 “周大人，这御花园中奇石嶙峋，其中尤以这“玲珑峰”最为精巧，每当夜凉如水，这假山上便会凝结点点露珠，晶莹剔透，煞是好看。 今日，本使者便想见识一下周大人的本事，可否在一炷香的时间内，将这“玲珑峰”上的露水全部收集起来？” 众人一听，顿时议论纷纷。这“玲珑峰”乃是皇家园林的珍宝，高约三丈，形状怪异，上面坑坑洼洼，若是想将上面的露水全部收集起来，恐怕得用毛笔一滴一滴地沾取才行，在一炷香的时间内完成，这简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一些官员开始窃窃私语，觉得周淳这次怕是难逃一劫，西域使者出的这道题，摆明了就是故意刁难。 就连皇帝也微微皱起了眉头，这西域使者，未免也太过分了些！ 然而，周淳却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他先是围着那“玲珑峰”转了一圈，仔细观察了一番假山的结构和露水的分布，嘴角的笑意更甚。 “皇上。” 周淳转过身，对着皇帝拱手说道，“臣需要一块上好的丝绸，越大越好，另外，还需要一些木炭。” 皇帝虽然心中疑惑，但还是命人按照周淳的要求，取来了一块上好的丝绸和一筐烧得正旺的木炭。 西域使者看着周淳的举动，心中冷笑，这小子，莫不是被吓傻了，开始胡言乱语？ 要丝绸和木炭做什么？难道是想把这假山给烧了不成？ 周淳可不管众人心中如何作想，他接过丝绸，指挥着几名侍卫，手脚麻利地将“玲珑峰”整个包裹了起来，只留下底部一个开口。 随后，他又让侍卫将烧红的木炭堆放在假山底部，不多时，一股热浪便从假山底部升腾而起。 众人更加疑惑不解，不明白周淳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这又是盖丝绸，又是烧炭的，难道是什么奇门遁甲之术？ 西域使者见状，心中也有些打鼓，难道这周淳真有什么奇招不成？ 但转念一想，这露水乃是水汽凝结而成，遇热就会蒸发，这周淳如此做法，岂不是弄巧成拙？ 想到此处，西域使者又放下心来，冷眼旁观，等着看周淳的笑话。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香炉里的香也已经燃烧了一半，假山周围的温度越来越高，众人额头上的汗水也开始不断地往下滴落。 “周大人，这时间可是不多了，你若是再不出手，可就来不及了！” 西域使者在一旁阴阳怪气地说道，心中暗爽不已。 然而，周淳却丝毫不为所动，依旧静静地站在一旁，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块包裹着假山的丝绸。 终于，在众人的注视下，原本干燥的丝绸上，竟然开始出现了一颗颗晶莹剔透的水珠 这些水珠越聚越多，越聚越大，最后，竟然汇聚成了一条条细小的水流，顺着丝绸的纹路，缓缓地流向了底部，滴入了周淳事先准备好的容器之中。 “这是……” 众人见状，顿时目瞪口呆，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周大人，你这是何等妖术？” 西域使者见状，也是大惊失色，忍不住开口问道。 周淳微微一笑，指着那块丝绸，淡淡地说道：“此乃物理之奥妙也。” “露水遇热化气，遇冷凝结，我不过是用这丝绸将水汽收集起来，再将其冷却凝结罢了，何来妖术之说？” 原来，周淳早就料到西域使者会出难题刁难自己，于是便苦思冥想，终于让他想到了这个绝妙的主意。 西域使者哑口无言，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周淳将“玲珑峰”上的露水全部收集起来，一滴不剩。 “时间到！” 随着一声高呼，香炉里的香也燃烧殆尽，而此时，周淳面前的容器中，已经装满了清澈的露水，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烁着晶莹的光芒。 “好！” 皇帝见状，龙颜大悦，忍不住开口称赞道。 “周爱卿果然机智过人，此番化解危难，当真是奇思妙想，令人叹服！” “周大人果然厉害！” “真乃神人也！” 周围的官员也纷纷附和，一时间，御花园里充满了对周淳的赞叹之声。 西域使者脸色铁青，他这次来大乾，本想借机羞辱一番大乾的官员，没想到却接连在周淳这里碰壁，心中对周淳的恨意更甚。 “哼！” 西域使者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周淳看着西域使者离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心中暗道：“小样，跟我斗，你还差得远呢！” 皇帝心情大好，命人设宴款待群臣，席间，周淳再次成为了众人瞩目的焦点，各种溢美之词不绝于耳，听得周淳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庆功宴散去，周淳拖着微醺的步伐回到家中。 关南春早已备好了醒酒汤，见他回来，嗔怪道。 “怎么喝那么多，也不怕伤了身子。” 周淳接过汤一饮而尽，长舒一口气，笑道。 “夫人有所不知，今日这酒，可是不喝不行啊。” 关南春白了他一眼，替他解下外袍，问道：“可是那西域使者又为难你了？” 周淳摇摇头，将今日御花园中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关南春。 关南春听完，也不禁莞尔，打趣道：“看来，老爷这‘小天才‘的名号，是要在京城传开了。” 周淳得意洋洋地摸了摸鼻子，正欲开口，却见管家罗叔急匆匆地跑了进来，慌慌张张地说道：“老爷，宫里来人了，宣您即刻进宫觐见！” 周淳心中一惊，暗道：“莫非是那西域使者又闹出了什么幺蛾子？” 他不敢怠慢，整理了一下衣冠，便跟着罗叔匆匆忙忙地赶往皇宫。 御书房内，皇帝赵构正襟危坐，见周淳进来，脸上露出了和善的笑容：“周爱卿，今日之事，你做得很好，朕心甚慰啊。” 周淳连忙跪下谢恩。 “谢皇上夸奖，微臣不过是略尽绵薄之力罢了。” “起来吧，不必多礼。” 第45章 前往西域 赵构示意周淳起身，语气变得严肃起来。 “朕今日召你前来，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交给你去办。” “皇上请讲，微臣定当竭尽全力。” 周淳心中七上八下，不知皇帝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赵构沉吟片刻，缓缓说道。 “朕有意与西域通商，此事关系重大，带动大乾经济发展非你不可。” 周淳闻言，顿时傻了眼，心中哀嚎道。 “我的老天爷，这西域路途遥远，环境恶劣！” 见周淳面露难色，赵构便安慰道。 “周爱卿不用担心，只需要你开阔两国边境的贸易交易，以你周爱卿的商业能力，我相信对你来说并没有什么难度，如果半载还没进展你回来便是。” 大乾边境地理位置荒凉，没有特色，当地百姓也是有上顿没下顿，所以皇帝想要开通贸易线， 一方面可以带动当地经济，另一方面也可以与这邻居交好。 周淳苦着脸，心道。 “皇上啊，您是不知道，那西域可不是什么善茬，比那蛮横的使者可怕多了，我这细皮嫩肉的，去了怕是要被生吞活剥了啊！” 然而，皇命难违，周淳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赵构见他应允，龙颜大悦，当即命人拟旨，册封周淳为“钦差大臣”，全权负责与西域通商事宜。 接下来的几日，周淳可谓是忙得焦头烂额。 他一边恶补西域的各种知识，从风土人情到局势，从宗教信仰到商业环境，事无巨细，都要了解清楚。 另一边，他又开始为这次的旅途做着物质上的准备，从生活用品到防身武器，从香料茶叶到丝绸瓷器，恨不得把整个家都搬空。 这天，周淳正在书房中研究着西域的地图，突然听到门外传来一阵吵闹声。 周淳推开书房的门，差点被眼前的“战场”吓一跳。 平日里温婉的关南春此刻柳眉倒竖，精致的脸庞上写满了怒气，而一向处变不惊的罗叔则满脸通红，活像热锅上的蚂蚁。 “怎么了这是？演哪一出啊？” 周淳大步迈进书房，打趣道。 “相公！” 罗叔见到周淳，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上前一步，焦急地说道，“夫人，夫人她...” “相公，我要和你一起去西域！” 不等罗叔说完，关南春便抢先说道，语气坚定，不容置疑。 周淳顿时一个头两个大，这西域之行，路途遥远不说，还不知有多少艰难险阻，怎么能带着关南春以身犯险？ “夫人，此去西域，路途遥远，环境险恶，可不是闹着玩的。” 周淳耐心地劝说道。 “你就在家安心等我回来，等我带西域的奇珍异宝回来给你！” “我不需要什么奇珍异宝，我只要你平平安安的！” 关南春的眼眶微微泛红，语气中带着一丝委屈，“你这一去，不知何时才能回来，我...” “夫人，您就别为难老爷了。” 罗叔也苦口婆心地劝道。 “西域那地方，荒凉偏僻，吃不好睡不好，您这千金之躯，怎么能受得了那份苦啊！” “谁说我吃不好睡不好？” 关南春瞪了一眼罗叔，“相公的饮食起居，自然是我这个做夫人的来照顾，难不成还要指望你？” 罗叔被怼得哑口无言，求助般地看向周淳。 “夫人，我...” 周淳知道，关南春是担心他，这份情意，他如何不明白？ 可是，他更不能让她跟着自己去冒险。 “夫人，我此去西域，身负皇命，责任重大，实在不能分心照顾你。” 周淳握住关南春的手，柔声说道，“你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自己，平安归来。” 关南春看着周淳坚定的眼神，心中虽然有万般不舍，但也不愿成为他的累赘，最终还是轻轻点了点头。 “相公，我等你回来。” 接下来的几天，关南春一改往日的柔弱，全身心地投入到为周淳准备行装中。 从衣物鞋袜到药物书籍，事无巨细，都要亲力亲为。 看着关南春忙碌的身影，周淳心中既感动又愧疚。 他发誓，等他从西域回来，一定要好好补偿她。 出发那天，艳阳高照，周淳一身官服，英姿飒爽。 关南春站在府门口，目送着周淳的马车渐行渐远，直到消失在视野中，才缓缓收回目光。 “夫人，您进去吧，外面风大。” 罗叔看着关南春落寞的背影，忍不住劝道。 “罗叔，你说相公他...会遇到危险吗？”关南春的声音有些颤抖，显然是在强忍着心中的不安。 “夫人放心，老爷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 罗叔安慰道。 关南春轻轻叹了口气，转身走回府中，只是那脚步，却显得格外沉重。 与此同时，周淳的马车正行驶在前往西域的官道上。 一路上，他都在思考着如何才能顺利完成这次的使命。 “老爷，您看，前面好像有一家客栈！” 车夫突然指着前方说道。 周淳抬头望去，只见官道旁，一座两层高的木质客栈巍然屹立，在夕阳的余晖下，显得格外醒目。 客栈门口挂着一面酒旗，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似乎在招揽着过往的客人。 “也好，赶了一天的路，也该休息一下了。” 周淳点点头，吩咐车夫将马车驶向客栈。 客栈名为“悦来客栈”，名字俗气，却灯火通明，在夜幕中格外引人注目。 周淳走下马车，伸了个懒腰，骨节咔咔作响，一天的颠簸让他浑身酸痛。 “老爷，您先歇息，小的去安排住处。” 车夫殷勤地说道。 “嗯，弄点热水，再让店家炒几个小菜，爷今晚要好好犒劳犒劳自己。” 周淳拍拍车夫的肩膀。 车夫嘿嘿一笑，转身进了客栈。 周淳环顾四周，发现客栈里客人不少，三教九流，形形色色 有江湖打扮的粗犷汉子，也有衣着华丽的富家公子，甚至还有几个西域面孔的商人，操着别扭的官话，和店家讨价还价。 “这荒郊野岭的，生意倒是不错。” 周淳心中暗道。 他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百无聊赖地听着周围的谈话，希望能听到一些有趣的消息。 “听说了吗？最近京城里出了件大事！” 一个尖嘴猴腮的瘦小男子，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说道。 “啥大事？快说说！” 旁边的人顿时来了兴趣，纷纷凑了过来。 “听说啊，是关于今年状元的……” 瘦小男子故意拖长了声音，吊足了众人的胃口。 状元？ 不就是我吗？ 周淳心中一动，竖起耳朵，仔细听着。 第46章 打劫! “状元郎啊，那可是貌比潘安，才高八斗的人物！听说那丞相之女啊，长得奇丑无比，状元郎一掀开盖头，差点没当场晕过去！” 瘦小男子唾沫横飞，绘声绘色地描述着，仿佛亲眼所见。 周围的听众听得津津有味，不时发出惊呼，还有人追问细节。 “那后来呢？后来呢？” “后来啊，听说那丞相之女为了逼迫状元郎就范，竟然...竟然...” 瘦小男子故意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 “竟然以死相逼，在新婚之夜上吊自尽了！” “啊？！” 众人顿时一片哗然，这故事也太过离奇，让人难以置信。 “真的假的？这状元郎也太倒霉了吧！” “谁说不是呢，摊上这么个媳妇儿，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周淳坐在角落里，听着这些荒诞不经的传闻，忍不住摇头苦笑。 这才离开京城几天，关于他的谣言就已经满天飞了。 他堂堂七尺男儿，怎么就成了被逼无奈，抛妻弃子的负心汉了？ 还有那丞相之女，他可是见过一面的，虽然算不上倾国倾城，但也绝对和“奇丑无比”沾不上边。 “哎，人言可畏啊！” 周淳心中感叹，看来这谣言的传播速度，比他预想的还要快得多。 他摇摇头，决定不再理会这些无聊的传言，正准备起身回房休息，却突然听到客栈外传来一阵骚动。 好奇之下，周淳走到窗边，却看到一群黑衣人骑着快马，气势汹汹地冲进了客栈。 黑衣人个个手持刀剑，神色凶狠，一看便知来者不善。 “打劫！都给老子老实点！” 为首的黑衣人一声怒吼，客栈里的客人顿时吓得魂飞魄散，纷纷抱头鼠窜，躲避不及的，直接被黑衣人一脚踹翻在地。 “都别动！谁敢乱动，老子一刀砍了他！” 黑衣人凶神恶煞地挥舞着手中的刀剑，客栈里顿时一片鸡飞狗跳，哭喊声，求饶声，咒骂声，响成一片。 周淳眉头微皱，这群黑衣人训练有素，下手狠辣，显然不是普通的山贼土匪。 他心中暗道不好，今晚这客栈，怕是要不太平了。 “掌柜的，识相的就赶紧把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爷爷们今天心情好，不想杀人！” 为首的黑衣人一把抓住掌柜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恶狠狠地说道。 掌柜的吓得脸色惨白，哆哆嗦嗦地说道。 “好汉，好汉饶命啊！小店只是做些小买卖，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 “少废话！老子今天来，就是要找一样东西！” 黑衣人一把将掌柜的扔在地上，环顾四周，厉声喝道。 “识相的，就赶紧把东西交出来，否则，别怪老子不客气！” 周淳站在二楼，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心中暗自思忖，这群黑衣人如此兴师动众，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你们要找什么东西？说出来听听，说不定我们能帮上忙呢？” 人群中，一个身穿青衫，手持折扇的年轻公子站了出来，脸上带着一丝玩味的笑容。 周淳注意到，这年轻公子虽然衣着普通，但气质不凡，举手投足间，透着一股上位者的威严。 “你是何人？也敢管老子的闲事？” 黑衣人首领斜眼看着年轻公子，眼中闪过一丝凶光。 “在下姓拓，单名一个谦字，路过此地，看到各位好汉如此豪迈，心中甚是佩服，所以想来结交一番，不知各位可否赏脸？” 年轻公子说着，打开折扇，轻轻摇动，一副风度翩翩，温文尔雅的模样。 “拓谦？没听说过！” 黑衣人首领冷哼一声，“识相的，就赶紧滚一边去，否则，别怪老子刀下无情！” “哦？看来这位好汉是不肯赏脸了？” 拓谦脸上的笑容丝毫不减，只是眼中却闪过一丝寒芒。 他缓缓合上折扇，淡淡地说道：“既然如此，那在下就只好得罪了！” 拓谦的话音刚落，身形便如鬼魅般掠出，手中折扇“唰”地一声打开，竟化成了一柄锋利的钢刀，直取黑衣人首领的面门。 黑衣人首领显然没料到这看似文弱的公子哥竟有如此身手，仓促间举刀格挡。 “当！！” 一声金铁交鸣，火花四溅。 黑衣人首领被震得后退数步，虎口发麻，心中大惊。 “好小子，有两下子！” 黑衣人首领怒吼一声，挥舞着大刀，再次冲了上来。 拓谦不慌不忙，身形飘忽不定，手中钢刀如灵蛇吐信，招招狠辣，直逼黑衣人首领的要害。 两人你来我往，战作一团。 客栈里刀光剑影，喊杀声震天。 周淳站在二楼，饶有兴致地看着这场打斗。 这拓谦的武功路数，他竟有些眼熟，但一时间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这拓公子，不简单啊。” 他正思索间，战局突变。 拓谦一刀逼退黑衣人首领，手腕一翻，从袖中射出一枚暗器，直取黑衣人首领的咽喉。 黑衣人首领躲闪不及，“啊”地一声惨叫，捂着脖子倒了下去。 “公子威武！” 客栈里的客人顿时欢呼起来。 其余的土匪看到大哥都被砍死了，扭头就是跑。 拓谦收起钢刀，转身向众人拱手道。 “诸位受惊了。” 拓谦的一番操作，看得周淳是热血沸腾。好家伙，这年头是个人都这么能打了？那他这个久经沙场的兵王岂不是要横着走？ 拓谦一席话，说得客栈众人心悦诚服，看向他的眼神都带上了几分敬佩。 掌柜的更是感激涕零，就差没跪下来给拓谦磕头了。 周淳站在二楼，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心中对这拓谦的评价又多了几分。 “这拓公子，有点意思。” 周淳把玩着手中的酒杯，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他周淳，可不是个只会看戏的主。 趁着众人还在对拓谦歌功颂德，周淳施施然地走下楼，来到拓谦面前，拱手作揖道。 “拓公子好身手，在下佩服！” 拓谦微微一愣，显然没料到会有人主动上来搭讪，不过他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很快便恢复了常态，笑着回礼道。 “这位兄台过誉了，不过是些许微末功夫，不足挂齿。” “拓公子谦虚了。” 周淳摆摆手，指着地上那黑衣人首领的尸体，说道，“就凭这身手，在这方圆百里，恐怕也难逢敌手了吧？” 第47章 上好的蒙汗药 “兄台说笑了，江湖之大，卧虎藏龙，在下这点本事，可不敢妄自尊大。” 拓谦依旧谦逊地说着，但眼神中却流露出一丝自得之色。 “拓公子说的有理，不过...” 周淳故意拉长了声音，目光在拓谦身上上下打量着。 “在下观公子这身手，似乎并非寻常江湖人士所能拥有的，不知公子师承何处？” 拓谦心中一惊，这周淳看似随意的几句话，却句句戳中要害，让他不得不重新审视起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来。 他微微眯起眼睛，试探性地问道。 “在下不过是一介布衣，哪里来的什么师承？倒是兄台，气度不凡，想必也不是普通人吧？” “哈哈，拓公子果然慧眼。” 周淳爽朗一笑，也不隐瞒，直接说道，“不瞒公子说，在下正是今年的新科状元，周淳。” “哦？原来是周状元！” 拓谦故作惊讶地说道，心中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这周淳，竟然是今年的新科状元？！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随便在客栈里遇到的一个人，竟然会是当朝新贵！ “久仰久仰！” 拓谦连忙拱手道贺，心中却更加疑惑了。 这周淳，贵为新科状元，不在京城享受荣华富贵，怎么会跑到这荒郊野外的客栈来？ “周状元，恕在下冒昧，您贵为状元郎，怎么会出现在这荒郊野外的客栈里？” 拓谦终于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开口问道。 周淳神秘一笑，压低了声音，说道：“说来话长，此事说来话长...” 他故意卖了个关子，吊足了拓谦的胃口。 拓谦果然被勾起了好奇心，追问道：“愿闻其详！” 周淳看了看周围，凑到拓谦耳边，低声道。 “实不相瞒，在下此番是陛下让我来开拓西域的贸易市场的。” 拓谦听完周淳的话，眉头一挑，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他故作惊讶地问道。 “周状元此话当真？您是说，陛下派您来……开拓西域的贸易市场？” 周淳故作神秘地点了点头，压低声音说道。 “此事事关重大，知道的人不多。拓公子可千万要替我保密啊！” 拓谦哈哈一笑，爽朗地说道：“周状元放心。” 说着，他顿了顿，仿佛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拍桌子说道。 “不瞒周状元，在下正是西域人士，此番前来中原，正是为了寻找商机。如今看来，这真是天赐良机啊！” 周淳一听，顿时喜上眉梢，一把抓住拓谦的手，兴奋地说道。 “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拓公子若是不嫌弃，你我二人结伴而行，一同前往西域，如何？” 拓谦故作沉吟了片刻，随即点头道。 “如此甚好！在下对西域的风土人情、商业状况都颇为了解，正好可以为周状元略尽绵薄之力！” 当晚，两人点了满满一桌酒菜，促膝长谈。 拓谦不愧是来自西域的商人，口才了得，对西域的风土人情、商业状况侃侃而谈，听得周淳时而皱眉沉思，时而拍案叫绝。 “拓公子，你是说，这西域有一种叫做葡萄的水果，酿出来的酒水香甜可口，比中原的米酒还要好喝？” 周淳两眼放光，仿佛已经尝到了那传说中的葡萄酒的滋味。 “那是自然！不仅如此，西域还有各种香料、宝石、毛皮等等，都是中原没有的珍稀之物。只要将这些东西运到中原，必定能卖个好价钱！” 拓谦自信满满地说道。 周淳听罢，心中暗暗盘算，这西域果然是块宝地啊！ 看来，这趟西域之行，不仅能完成皇上的任务，还能让自己大赚一笔！ 想到这里，他不禁得意地笑了起来。 两人一直聊到深夜，直到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才各自回房休息。 第二天一早，周淳和拓谦收拾好行李，与客栈众人告别后，便车夫架上马车，踏上了前往西域的旅途。 一路上，周淳在马车内，看着两旁不断后退的景色，心中充满了期待和兴奋。 他仿佛已经看到，自己在西域开创了一番商业帝国，成为了富甲一方的巨贾！ 这天傍晚，车夫带的周淳和拓谦来到了一处荒郊野岭。 “拓公子，前面好像有个茶摊，咱们过去歇歇脚，喝杯茶再走吧？” 周淳指着远处的一点微光，对拓谦说道。 拓谦点了点头，三人朝茶摊走去。 然而，当他们走近茶摊时，却发现情况有些不对劲。 这茶摊破败不堪，只有一张歪歪斜斜的桌子，几条破旧的板凳。 两人走到茶摊前，壮汉斜着眼看了他们一眼，瓮声瓮气地问道：“三位客官，打尖还是住店？” 周淳一听这口气，心里就更加犯嘀咕了，这荒郊野岭的，哪来的店让他们住啊？ “店家说笑了，我们就是赶路累了，想喝杯茶水解解渴。” 周淳一边说着，一边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这茶摊除了他们以外，就只有那壮汉一个人，连个帮工都没有。 而且，这四周静悄悄的，连个鸟叫声都没有，安静得有些诡异。 “好嘞，三位稍等。” 那壮汉应了一声，转身进了茶棚。 车夫这是说道。 “少爷，这里好冷清啊。” 周淳也是感觉到一丝异常，点了点头并没有接话。 不一会儿，他端着三碗热气腾腾的茶水走了出来，放在了周淳和拓谦面前。 “三位请慢用。” 周淳端起茶碗，轻轻地吹了吹，一股奇怪的味道扑鼻而来，这茶水不仅没有茶香，反而有一股子说不出来的怪味。 “这茶……” 周淳刚想说话，却被拓谦用眼神制止了。 拓谦端起茶碗，轻轻地抿了一口，眉头微微皱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正常。 “好茶！” 拓谦放下茶碗，笑着对那壮汉说道，“店家，你这茶水味道独特，不知是用什么茶叶泡的？” 那壮汉嘿嘿一笑，说道。 “客官好眼力，我这可不是一般的茶叶，而是用上好的‘蒙汗药’泡的，保证能让三位客官睡个好觉！” 话音刚落，那壮汉猛地掀翻了桌子，从桌子底下抽出一把明晃晃的大刀，朝着周淳和拓谦砍了过来。 “哈哈哈，识相的就把身上的钱财都交出来，否则，别怪老子刀下无情！” 周淳和拓谦早有防备，两人同时向后一跃，躲过了那壮汉的攻击。 车夫却直挺挺的躺在地上呼呼大睡了起来。 “我就说这茶水怎么这么难喝，原来是蒙汗药啊！幸好我吐出来了。” 周淳一边躲闪着那壮汉的攻击，一边笑着说道。 第48章 玉门关 “我说这位大哥，你这生意做得也太不地道了吧？竟然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少废话！老子今天劫你富济我贫！” 那壮汉怒吼一声，挥舞着大刀，更加疯狂地向周淳和拓谦攻去。 周淳一边躲避着那壮汉的攻击，一边对拓谦使了个眼色，说道。 “拓兄，看来咱们今天是遇到硬茬了，得拿出点真本事了！” 拓谦微微一笑，说道：“正合我意！” 只见拓谦身形一晃，瞬间就来到了那壮汉身后，一掌拍在了那壮汉的后背上。 那壮汉闷哼一声，手中的大刀“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整个人也瘫软在地，动弹不得。 周淳见状，走上前去，一脚踩在那壮汉的胸口上，笑着说道。 “我说这位大哥，你这身手不行啊，还想学人家劫道？我看你还是回家种田去吧！” “你……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那壮汉咬牙切齿地问道。 “我们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今天栽了！” 周淳说着，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扔在那壮汉面前，冷笑道。 “这是给你的医药费，下次再让我碰见你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可就没这么便宜了！” 说完，周淳和拓谦便不再理会那瘫软在地的壮汉，扛起的车夫转身走出了茶棚，坐上马车，扬长而去。 “拓兄，看来这西域之行，比我们想象的还要精彩啊！” 周淳一边骑马，一边笑着对拓谦说道。 拓谦点了点头，说道：“是啊，这才刚出发就遇到这种事情。看来以后这管道上还是需要派兵清理一下匪患。” 离开茶棚，周淳一行人继续沿着官道往西而行。 道路两旁的树木渐渐稀疏，取而代之的是大片大片的荒草和低矮的灌木。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干燥而灼热的气息，仿佛置身于一个巨大的蒸笼之中。 车夫甩了甩马鞭，转头对周淳说道。 “公子，这鬼天气，可真够劲的，再往西走可就到西域地界了，那地方比这还邪乎呢！” 周淳不以为意地笑了笑，说道。 “怕什么，咱们可是去办正事的，难不成还能被这鬼天气给吓退了不成？” 拓谦也点头附和道。 “周兄说的对，咱们此行身负重任，可不能被这些小事给耽误了。” 经过几日的奔波，他们终于来到了西域的边境。 一座雄伟的城池矗立在荒漠之中，城墙高耸，城门紧闭，城楼上旌旗猎猎，一股肃杀之气扑面而来。 这就是西域啊，与繁华富庶的大乾截然不同，充满了异域风情。 车夫牵着马车，对周淳说道。 周淳点点头，跟着拓谦走向城门。 周淳一行人在城门前勒马停下。 一名守城的士兵见状，立刻上前盘查。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士兵大声喝道。 周淳从怀中掏出一块金牌，递给士兵，说道。 “大乾特使，奉旨出使西域，请代为通报。” 士兵接过金牌，仔细端详了一番，脸色顿时一变，连忙躬身行礼，说道。 “原来是大乾的特使大人，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大人恕罪！” 周淳笑了笑，说道：“无妨，还请这位小哥代为通报一声。” 士兵不敢怠慢，连忙派人进城通报。 不多时，城门大开，一名身穿华服的中年男子在一众侍卫的簇拥下走了出来。 “下官西域玉门关城主马腾，恭迎大乾使臣！” 中年男子走到周淳面前，躬身行礼道。 “马城主客气了。” 周淳微微一笑，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眼前的马腾。 周淳笑着说道，“本使此次前来，是奉了皇上旨意，前来开通两国贸易的，还望城主大人行个方便。” “哎，周特使不必多礼。” 城主摆了摆手，打断了周淳的话，“有什么事，咱们进城再说！” 说着，城主一把拉住周淳的手，热情地将他往城里带。 周淳无奈，只好跟着城主进了城。 刚进城门，周淳就感觉到一股异域风情扑面而来。 街道两旁，店铺林立，各种奇珍异宝琳琅满目，叫人目不暇接。 街上人来人往，有中原人，也有西域人，各种语言混杂在一起，热闹非凡。 拓谦进城后也是提前告退，告知周淳改日来城中的第一镖局找他就好，便匆忙离去。 随后城主安排好车夫后，将周淳带到了一家酒楼，热情地招呼道。 “周特使，这可是我们玉门关最好的酒楼了，今天我做东，咱们不醉不归！” 周淳还没来得及说话，城主就吩咐店小二上菜。 不一会儿，各种山珍海味就摆满了桌子，看得人眼花缭乱。 “周特使，请！” 城主举起酒杯，豪爽地说道，“这第一杯酒，我敬你，祝我们两国友谊长存！” 周淳也举起酒杯，笑着说道：“城主大人客气了，干！” 酒过三巡，城主马腾的脸已经泛起了一层红晕，他摇晃着酒杯，眼神迷离地看着周淳，打了个饱嗝，喷出一股浓烈的酒气。 “嗝……周特使，你，你真是个痛快人！来，来，咱们再干一杯！” 周淳不动声色地避开了马腾喷过来的酒气，脸上带着客套的微笑，举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 “马城主，你这玉门关，可是西域的门户啊，我看这城里，也是热闹非凡，各种奇珍异宝，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周淳不动声色地把话题往贸易上引。 马腾哈哈大笑，用手拍着周淳的肩膀，说道。 “那是当然！我们玉门关，可是连接东西方的桥梁，这西域的好东西，那可是数不胜数！怎么样，周特使，有没有兴趣来做点买卖？我保证让你赚的盆满钵满！” 周淳心中暗笑，这马腾还真是个急性子。 “马城主说笑了，我这次来，可是奉了皇上旨意，前来开通两国贸易的，只是这西域的情况，我还不甚了解，还请马城主多多指点一二。” 周淳故作谦虚地说道。 马腾摆摆手，满不在乎地说道：“嗨，这有什么难的，你有什么想知道的，尽管问，我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第49章 龙涎香 “龙涎香？周特使好眼光啊！这可是个宝贝！” 马腾眯着眼，肥厚的嘴唇上沾着油光，仿佛已经看到了白花花的银子在眼前晃动。 “只是这东西，可遇不可求，价比黄金啊！” 周淳不动声色地放下酒杯，故作惊讶道：“哦？如此珍贵？我之前倒是听闻西域有专门做这龙涎香生意的商人，赚得盆满钵满，我还以为……” “嗨，周特使有所不知啊！” 马腾摆摆手，压低了声音，凑近周淳。 “那些个小打小闹的，哪能跟真正的龙涎香生意比？我跟你说，这龙涎香的利润，那是十倍，百倍，甚至千倍都不止啊！” 马腾说着，眼中满是贪婪，仿佛已经看到自己坐在金山银山上，左拥右抱，好不快活。 周淳心中暗笑，这马腾果然是个贪得无厌的主。 “马城主，我这次来，其实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周淳故作神秘地说道。 “哦？什么事？周特使请讲！” 马腾见周淳说得郑重，也收敛了几分醉态，好奇地问道。 “我这次来西域，除了开通两国贸易之外，还有一项秘密任务。” 周淳压低了声音，凑到马腾耳边，一字一句地说道。 “那就是找到龙涎香的货源，为皇上进贡！” 马腾闻言，顿时瞪大了眼睛，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周特使，此话当真？” 周淳微微一笑，从怀中掏出一块金光闪闪的令牌，递到马腾面前。 马腾接过令牌，仔细一看，顿时吓得酒醒了大半。 周淳笑着扶着马腾，低声说道。 “马城主不必多礼，此事事关重大，皇上只信得过我，你可明白？” 马腾连忙点头如捣蒜，拍着胸脯保证道：“周特使放心，我定当竭尽全力！” “好！马城主果然是爽快人！” 周淳满意地点点头。 马腾呼吸急促，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他知道，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只要把握住，就能飞黄腾达，成为西域之王！ “周特使，你说的可是真的？你真的愿意跟我合作？” 马腾的声音有些颤抖，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当然是真的，我周淳说话算话！” 周淳举起酒杯，豪爽地说道。 “只要马城主答应我的条件，我保证，不出三年，你就能成为西域最富有的人！” “什么条件？” 马腾迫不及待地问道。 周淳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我的条件很简单，那就是……” 周淳故意拉长了声音，目光灼灼地盯着马腾，一字一句地说道。 “开放玉门关，允许我大乾的商队自由进出！” 马腾听到周淳的要求，脸上的肥肉抖了三抖，原本浑浊的眼睛此时也清明了几分。 他端起酒杯，咕咚咕咚灌了一大口，似乎想用烈酒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 “周特使，你……你这是要我的命啊！” 马腾放下酒杯，肥厚的嘴唇颤抖着。 “这玉门关一旦开放，西域的生意，可就全乱套了！” 周淳早料到马腾会有此反应，他也不急，慢悠悠地给自己倒了杯酒，轻笑道。 “马城主，你这话说的，怎么好像我大乾要来抢你生意似的？我可是带着天大的好处来的！” “好处？” 马腾斜眼看着周淳，满脸的不信，“什么好处能比得上玉门关的掌控权？” 周淳也不恼，只是神秘一笑。 “马城主，你可知我大乾如今是何等盛世？绫罗绸缎、瓷器茶叶，哪一样不是价值连城？你那西域的香料、宝石虽好，可我大乾的百姓也未必稀罕。但若是能将我大乾的商品贩售到西域，那利润，可就不可同日而语了！” 马腾冷哼一声。 “你说的轻巧！我若开了这玉门关，那些西域人们还不都涌到大乾去，到时候我西域的生意怎么办？” 周淳放下酒杯，身体微微前倾，压低声音说道：“马城主，你这话就格局小了。你想想，那些蛮子去了大乾，就能空手而归？他们带了多少香料宝石，就能换回多少我大乾的商品，一来一回，你从中赚取的差价，岂不是比你现在赚的更多？” 马腾听到这里，眉头微微一动，似乎有些心动了。 周淳见他有所松动，继续加码。 “西域各部族各自为政，你虽贵为玉门关城主，但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土皇帝。可若是你能促成此事，让我大乾与西域互通有无，那你便是西域的功臣。” 周淳没有继续说下去，但他相信，以马腾的精明，自然明白他的意思。 “马城主，机会只有一次，你可要好好把握啊！” 马腾听完周淳的话，肥胖的身躯陷入了沉思。 他那双浑浊的小眼睛里，此刻却闪烁着精明的光芒，像是在盘算着什么。 半晌，他猛地灌下一口烈酒，抹了抹油腻的嘴，开口道。 “周特使，你说的这些，倒也有些道理。只是……” 他故意拖长了声音，斜眼看着周淳，见对方并没有露出不耐烦的神色，这才继续说道。 “周特使，你说的这些，老子自然是信的，但这西域之主可不是我，而是东煌城的呼延灼大汗，你让我直接打开玉门关，万一惹得大汗不高兴，老子这颗脑袋可就保不住了！” 马城主所言极是，不过此事我大乾已经提前知会过呼延灼大汗，他老人家对此事也是十分支持，只是需要我亲自去一趟西域京都的东煌城，当面向大汗表明心意。” 周淳不紧不慢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 马腾听到这里，顿时一惊，这周淳竟然连呼延灼大汗都搞定了？ 他心中暗自思量，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如果自己真能促成此事，那日后在西域的地位可就不可同日而语了！ 想到这里，马腾心中最后一丝顾虑也烟消云散，他猛地一拍桌子，大声说道。 “好！老子就信你一次！” 周淳见状，心中暗喜，脸上却不动声色，淡淡地说道。 “既然马城主如此爽快，那我明日一早就出发，前往东煌城拜见呼延灼大汗！” “好！就这么说定了！” 马腾兴奋地一拍大腿，肥肉乱颤。 第50章 第一镖局的窘境 次日，周淳出发西域京城前,独自一人来到了城西的一家名为“第一镖局”的镖局。 这家客栈虽然名字听起来有些土气，但却是整个玉门关最厉害的镖局。 周淳走进“第一镖局”，一股浓重的霉味扑鼻而来，与他想象中龙潭虎穴般的景象相差甚远。 镖局的大堂内，几个伙计懒洋洋地坐在桌旁，有的打着瞌睡，有的则是抠着脚丫子，完全没有半点镖局应有的警惕和干练。 “就这？玉门关最厉害的镖局？” 周淳心里暗自嘀咕，这群人要是去劫镖，估计会被人家连人带货物一起打包送回来。 他轻咳一声，试图引起这些“高手”的注意。 然而，除了一个正在打瞌睡的伙计不耐烦地翻了个身，其他人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这帮家伙，还真是够敬业的啊……” 周淳无奈地摇摇头，看来只能自己主动出击了。 他走到柜台前，用力地敲了敲那张已经掉漆的木桌，“有人吗？我来找拓谦！” 柜台后一个脑袋慢悠悠地探了出来，身材瘦小，尖嘴猴腮的汉子，一双贼溜溜的小眼睛滴溜溜地转着，上下打量着周淳。 “这位小哥，看着面生啊，来玉门关这是要发什么财啊？” 那汉子一边说着，一边用袖子擦了擦嘴角的油渍，眼神里满是市侩的味道。 “我乃是大乾来的特使。” 周淳说着，从袖子里掏出一块金灿灿的令牌 “我跟拓谦兄有同路之缘，他让我来这里寻他。” 那汉子原本吊儿郎当的神情，在看到令牌的一瞬间凝固了，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他哆哆嗦嗦地放下手里的抹布，点头哈腰，恨不得把腰弯到地上去。 “哎哟，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原来是贵人驾到！您稍等，小的这就去通报我们家少爷！” 汉子一边说着，一边冲着旁边打瞌睡的伙计踹了一脚。 “还他娘的睡！贵客临门了，还不快去泡壶好茶！” 那伙计睡眼惺忪地爬起来，看到周淳，也是一愣，连忙点头哈腰地跑去准备茶水。 汉子殷勤地将周淳引到一张桌子旁。 “贵人您先请坐，小的这就去通报我们家少爷，他老…他老人家要是知道您来了，肯定高兴坏了！” 周淳也不客气，大大方方地坐了下来，接过伙计递来的茶水，优哉游哉地品了一口，装作不经意地问道：“这位小哥，你们家少爷是什么来头？” 汉子闻言，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 “贵人有所不知，我们家少爷可不是一般人，他可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快刀’拓谦！三年前来到这玉门关，凭着一手出神入化的刀法，打遍无敌手，这才创立了‘第一镖局’。” “哦？‘快刀’拓谦？” 周淳故作惊讶地挑了挑眉。 “这名号听着倒是挺唬人的。” “那自然是快如闪电，例不虚发！” 汉子说到这里，脸上露出一丝得意之色。 “想当年，我们家少爷单枪匹马，就从几百个马贼手里劫回了价值连城的珠宝，那叫一个英勇神武，小的现在想起来还…” 汉子话还没说完，就听到身后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想起来什么？” 他猛地回头，看见一脸坏笑的拓谦。 汉子吓得一个激灵，连忙低下头，“没…没什么，少爷，这位贵客是来找您的。” 拓谦没有理会他，而是大步走向周淳：“你周兄你来了？进屋坐。” 拓谦将周淳让进内堂，吩咐下人好生招待，这才转身回来，脸上堆着苦笑。 “周兄，小弟这‘第一镖局’，如今怕是要改名叫‘第一穷酸局’了。” 拓谦一边说，一边摇头叹气。 周淳故作惊讶，放下手中的茶杯。 “拓兄这话怎么说？我瞧着这镖局里里外外，人丁兴旺，怎么也不像是要揭不开锅的样子啊？” “周兄有所不知啊！” 拓谦苦着脸，用力拍着大腿。 “自从三年前大乾和西域那帮蛮子闹翻了之后，这贸易之路就断了，我们镖局的生意也一落千丈，以前那些大大小小的商户，现在都不走这条路了，我们这镖局，也就没什么生意可做了。” 拓谦说着，长叹了一口气，从怀里摸出一块皱巴巴的丝帕，沾了沾眼角，也不知道是真情流露还是逢场作戏。 “拓兄也别太灰心，俗话说，车到山前必有路，总会有办法的。” 周淳安慰道，心里却暗暗觉得好笑，这拓谦还真是个活宝，装模作样的本事倒是一流。 “办法？哪还有办法啊！” 拓谦将丝帕往桌上一拍，欲哭无泪。 “周兄你是不知道，为了维持镖局的运转，小弟我可是什么法子都试过了，甚至还贴了不少私房钱进去，可这生意，愣是半点起色都没有啊！” “哦？拓兄都试过什么法子了？” 周淳故作好奇地问道。 “还能有什么法子，降价呗！可这价格都降到地板价了，那些个商人，一个个都跟铁公鸡似的，宁愿把货物堆在仓库里发霉，也不肯花半文钱请我们护送，你说说，这叫什么事儿啊！” 拓谦说到激动处，一把抓住周淳的胳膊，满脸的痛心疾首。 “周兄啊，你可是这次重新开通贸易的关键啊，如果大乾跟西域的贸易再次开通，日后你的货物我第一镖局全包了！” 周淳端起茶杯一饮而尽，豪气干云道 “拓兄放心！我这次来玉门关，就是为了此事！我周淳别的本事没有，说服那些个老顽固的本事还是有一些的，早日促成贸易重开，也好让拓兄你早日摆脱困境！” 拓谦一听这话，顿时喜上眉梢，一把握住周淳的手，激动得差点老泪纵横。 “周兄！你要是真能让这贸易之路重新开通，我拓谦，不，我‘第一镖局’上上下下，都对你感激不尽！” “唉，周兄有所不知啊，为了维持这镖局，我可是连老婆本都搭进去了，现在每天都睡不好觉，就怕哪天这镖局就开不下去了……” 拓谦开始添油加醋地诉说自己的悲惨遭遇。 第51章 下马威 周淳心里冷笑一声，这拓谦还是个戏精，这演技不去唱戏真是可惜了。 周淳一边听着拓谦哭穷，一边漫不经心地用小指头掏着耳朵。 这拓谦说得倒是可怜，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他快要倾家荡产了。 不过，周淳是什么人？他可是穿越而来的商业奇才，就拓谦这拙劣的演技，还想在他面前蒙混过关？ 拓谦见周淳似乎无动于衷，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清了清嗓子，开始说起了另一件事。 “哎，周兄啊，不瞒你说，这趟你去东煌，可得千万小心啊！” “哦？此话怎讲？” 周淳放下茶杯，故作好奇地问道。他当然知道拓谦要说什么，毕竟他可是看过剧本的人。 “那些如今的东煌，一个个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尤其是他们朝堂上的那些个官员，各个都是老奸巨猾，阴险狡诈之辈！” 拓谦压低了声音，仿佛在说一件极其机密的事情。 “我听说啊，之前大乾派去西域的使臣团，就吃了大亏了！” “哦？说来听听？” 周淳来了兴致，这拓谦的故事讲的虽然夸张，但用来解闷倒也不错。 “那些西域官员，故意设置难题为难使臣，一会儿问些刁钻古怪的问题，一会儿又拿出些奇珍异宝，说是要和大乾使臣比试眼力，实际上就是想借机羞辱你们大乾！” 拓谦说到这里，义愤填膺地拍了一下桌子，仿佛亲眼目睹了当时的场景一般。 “更可恶的是，那些纨绔子弟，仗着自己有点权势，竟然敢当街调戏你们大乾的使节！简直是目无王法，欺人太甚！” “拓兄的意思是……” “周兄啊，我的意思是，你此行一定要格外小心，那些官场上的人，可不是什么善茬啊！最好啊，你能提前了解一下西域朝堂上的势力分布，还有那些对大乾持敌对态度的官员，这样才能做到心中有数，不至于被人牵着鼻子走啊！” 拓谦苦口婆心地劝说着，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他是在为周淳着想。 “多谢拓兄提醒，周淳感激不尽，此行定当小心行事。” 周淳站起身，朝拓谦拱了拱手。 “周兄明白就好，明白就好啊！” 拓谦也跟着起身，脸上堆满了笑容，仿佛真的松了一口气。 “时候不早了，我就不打扰拓兄了，日后贸易开通还需要多多叨扰，今日就先告辞！” 周淳说完，便转身向外走去。 周淳走出“第一镖局”他信步走到路边摊，随手抓起一把瓜子，一边磕着一边往城南走去。 说起来，这古代的瓜子，味道还真不错，比上辈子那些添加剂超标的玩意儿强多了。 周淳此行的目的地是城南一家名叫“听雨轩”的茶馆。 据说，这家茶馆是西域商贾们最爱来的地方，三教九流，鱼龙混杂，各种小道消息满天飞。 周淳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需要尽快了解西域的情况，才能制定下一步的计划。 刚进茶馆，一股热气夹杂着各种奇怪的味道扑面而来，周淳差点没被熏个跟头。 好家伙，这味道，比他上辈子去过的最脏乱差的网吧还要酸爽！ 他强忍着不适，一路挤到二楼，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小二，来壶上好的龙井，再来一碟花生米！” 周淳冲着店小二吆喝了一声，便开始竖起耳朵，仔细听着周围人的谈话。 “哎，你听说了吗？西域那些封王，过几天就要到东煌了！” “真的假的？消息可靠吗？” “那还能有假？我可是听我那在王宫当差的表哥说的，说是大汗为了表示重视，特意派了三皇子去城门口迎接呢！” “啧啧，看来这次封王来头不小啊，连迎接都是三皇子。” “可不是嘛，我听说啊，这次封王来的人里，还有个厉害角色，是丞相的弟弟！” “丞相的弟弟？那不是……” “嘘！小声点！你想死啊！这种话也敢乱说！” …… 周淳一边品着茶，一边暗暗记下这些信息。 看来，这次西域之行，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啊。 这时，邻桌的谈话再次引起了他的注意。 “哎，你们说，这次咱们西域跟大乾和谈，能成功吗？” “难说啊，我听说啊，朝中有些人，似乎不太希望这次和谈顺利进行呢……” “哦？此话怎讲？” “我一个远房亲戚，在户部当差，他跟我说，最近户部拨给大乾使团的款项，总是莫名其妙地被克扣，而且招待使团的驿馆，也是破破烂烂，连个像样的床都没有……” “还有这种事？这不是故意给大乾使团脸色看吗？” “谁说不是呢？我估计啊，这次和谈，八成是要黄……” 听到这里，周淳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看来，事情比他想象的还要棘手啊。 他放下茶杯，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有意思，看来这趟浑水，哥们儿是非趟不可了！ 周淳冷笑一声，将瓜子皮吐到地上，心中暗道：“有意思，真当老子是来旅游观光的？敢在背后搞小动作，真当我周某人是吃素的？” 他决定看看西域能给他出什么难题！ …… 东煌城，驿馆。 说是驿馆，其实就是一座破败的院子，院墙斑驳不堪，墙皮都脱落了不少，露出里面灰黑色的土坯。 院子里的杂草长得比人还高，显然已经很久没有人打理过了。 周淳站在驿馆门口，看着眼前这幅景象，不禁摇头苦笑，看来户部那些家伙还真是下了血本啊，这招待贵宾的地方，简直比猪圈还要寒酸。 “这位公子，请问您找谁？” 一个苍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周淳转身一看，只见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正站在他身后，手里还拿着一把扫帚。 “老人家，我是大乾来的特使。” 周淳笑呵呵地说道。 “大乾特使？” 老人家愣了一下，随即上下打量了周淳一番，眼中满是怀疑之色，“公子，您是……” “哦，忘了自我介绍了，在下周淳，是来东煌见西域大汗的。” 周淳说着，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塞到老人家手里。 老人家掂量了一下手中的银子，脸上的怀疑之色顿时消散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一抹贪婪的笑容。 “原来是周公子啊，老朽在此恭候多时了，我这就去通报一声。” 老人家说完，便一溜烟地跑进了院子。 周淳看着老人家离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看来这年头，有钱能使鬼推磨，这话在哪都适用啊。 第52章 禅王 那老人家得了银子，脸上的褶子都仿佛开出了一朵花。 他一路小碎步带着周淳往里走，嘴里还絮絮叨叨地说着。 “周公子，您是不知道，这驿馆啊，最近是真没钱修缮，您多担待，多担待……” 周淳皮笑肉不笑地听着，心里却在盘算着等会怎么“担待”他。 七拐八拐，穿过几条长满青苔的走廊，老人家在一间几乎要被藤蔓吞没的屋子前停了下来。 “周公子，您看，这就是您的房间，宽敞明亮，冬暖夏凉……” 老人家一边说着，一边费力地推开摇摇欲坠的木门，仿佛这破败的柴房是什么人间仙境一般。 周淳看着眼前这间连乞丐窝棚都不如的“房间”，差点笑出声来。 “宽敞明亮？冬暖夏凉？” 周淳重复着老人家的鬼话，眼神却像刀锋一样扫过他。 “老人家，你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不去说书真是可惜了。” 老人家被周淳的眼神看得心里发毛，干笑了两声，含糊道。 “周公子说笑了，说笑了……” 周淳没再理会他，径直走进房间。 房间里只有一张摇摇欲坠的破床，上面铺着脏兮兮的褥子，散发着一股霉味。 旁边还有一张缺了条腿的桌子，上面落满了灰尘，估计几百年没人擦过了。 “这就是大乾招待使臣的地方？” 周淳冷笑一声，一脚踹翻了那张破桌子。 “砰”的一声巨响，惊起了一群老鼠，吱吱呀呀地从房间的各个角落逃窜。 老人家站在门口，看着周淳发火，吓得大气都不敢喘，生怕他迁怒于自己。 “周公子息怒，周公子息怒……” 周淳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转过头，似笑非笑地看着老人家。 “老人家，你这银子，赚得可真够轻松的啊。” 老人家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结结巴巴地说道：“这……这……小的也是奉命行事……” “奉命行事？” 周淳挑了挑眉，“谁的命？丞相的命？” 老人家被周淳的气势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脸色煞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行了，你走吧。” 周淳摆了摆手，语气淡漠。 老人家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生怕周淳反悔。 周淳看着老人家落荒而逃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这大乾，果然和他想象中的一样，腐败不堪。 不过，这样也好，他正好可以趁此机会，搅他个天翻地覆！ 他环顾了一下这间破败的房间，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 这破地方，可难不倒他周某人！ “这地方，老鼠都嫌脏吧？” 周淳一边抱怨着，一边从怀里掏出一块丝帕，捂住口鼻，这房间里的霉味简直能杀人。 “不行，得想个办法改善一下居住环境。” 周淳前世可是堂堂兵王，野外生存对他来说都是小菜一碟，改造个房间自然不在话下。 他走到窗边，用力推开那扇摇摇欲坠的窗户，一股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呛得他连连咳嗽。 “这空气，都快赶上生化武器了。” 周淳捂着鼻子，环顾四周，打算先从窗户开始改造。 驿馆紧挨的东煌城门。 就在这时，他无意间瞥见窗外不远处，有一顶豪华的轿子缓缓驶进城门来。 那轿子，用金丝楠木打造，顶上镶嵌着夜明珠，四周垂着上好的苏绣锦缎，比皇帝的龙辇还要气派。 “我靠，什么大人物，这么大的排场？” 周淳顿时来了兴趣，他倒要看看，是谁有这么大的面子。 就在这时，城门附近的百姓也是传来一阵喧闹声。 “快看！那是什么？” “好大的轿子！这比皇上的龙辇还要豪华！” “这排场，怕不是哪位王爷来了吧？？” 轿子周围，数十名身穿甲胄的士兵护卫，一个个威风凛凛，杀气腾腾。 “这阵仗，有点意思啊。” 周淳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幕，心里暗暗猜测着轿子里的人的身份。 这时，城门大开，一队人马从城内鱼贯而出，为首一人，身穿蟒袍，头戴玉冠，面如冠玉，气度不凡。 “是三皇子！” “三皇子亲自出城迎接，看来轿子里的人身份不简单啊！” 人群中有人认出了来人，顿时引起一阵骚动。 轿帘缓缓掀开，一位身穿华服，气度不凡的中年男子走了下来。 “刘婵，见过三皇子。” 中年男子微微一笑，拱手行礼。 “禅王？” 周淳听到这个名字，顿时一愣。 禅王，西域丞相的弟弟，手握西域半数兵权，为人阴险狡诈，心狠手辣，在大乾可谓是臭名昭着。 看来敌对大乾的人逐渐浮出水面了。 周淳决定静观其变。 “禅王远道而来，一路辛苦了，请进城休息。” 三皇子做了个请的手势，将禅王迎进了城。 看着浩浩荡荡的队伍远去，周淳陷入了沉思。 禅王这次前来，绝对不怀好意！ 次日。 天刚蒙蒙亮，周淳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给吵醒了。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心中暗骂。 哪个王八蛋一大早扰人清梦？难道不知道老子昨晚累了一宿，正需要补觉吗？ 他翻了个身，想继续睡，但敲门声却愈发急促，像催命符似的响个不停。 “周公子，周公子！您醒了吗？” 门外传来驿馆老人家那尖细的嗓音，带着一丝颤抖和谄媚。 周淳不耐烦地抓了抓头发，不情不愿地爬起来，走到门边，一把拉开房门。 “我说老头，你最好是有天大的事，否则...” 周淳话还没说完，就看见老人家身后站着两个身穿异域服饰的壮汉，他们身材高大，膀大腰圆，胳膊上纹着狰狞的狼头，手里握着明晃晃的弯刀，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 老人家被周淳的眼神吓得一哆嗦，连忙点头哈腰地说。 “周公子，小的不敢打扰您休息，是，是大汗派人来请您去王宫赴宴。” 周淳一听“大汗”二字，顿时来了精神。 他上下打量了两个壮汉一眼，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第53章 ‘鸿门宴\’ “哦？大汗请我？他老人家还真是看得起我这个小小的‘特使’啊。” 老人家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赔笑道。 “周公子说笑了，您可是大乾来的贵客，大汗敬重您还来不及呢。” 周淳自然听得出老人家话里有话，这哪里是“敬重”，分明是“警告”！ 他心里冷笑一声，看来这大汗是想给他一个下马威啊。 不过，他周淳可不是吓大的！ “行了，我知道了。你告诉大汗，就说我梳洗一番，马上就到。” 周淳故作镇定地挥了挥手，示意老人家退下。 老人家如蒙大赦，连忙点头哈腰地带着两个壮汉离开了。 周淳关上房门，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他走到窗边，看着窗外渐渐明亮的天空，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简单地洗漱了一番，换上了一套干净的衣服。 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剑眉星目，英气逼人，虽然身处异乡，但这股子自信的气势却丝毫不减。 “哼，大汗，老子倒要看看，你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周淳冷笑一声，推开房门，大步走了出去。 两个西域壮汉一直守在门口，见周淳出来，立刻一左一右地跟了上来，就像是押送犯人一样。 周淳也不在意，他双手背负，昂首挺胸，跟着两个壮汉走出了驿馆。 驿馆外，一顶华丽的轿子早已等候多时。 轿子周围，站满了身穿盔甲，手持长矛的士兵，一个个面容冷峻，杀气腾腾。 周淳被这阵仗吓了一跳，他心里暗骂：这大汗也太看得起他了吧，不就是吃个饭吗，搞得跟三军仪仗似的。 “周大人，请上轿吧。” 一个士兵上前，恭敬地说道。 周淳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看了士兵一眼，然后径直走到轿子前，弯腰钻了进去。 轿子里面空间很大，铺着柔软的毛毯，还放着一些水果和点心。 周淳随意地拿起一颗葡萄，扔进嘴里，然后闭目养神，静待着轿子将他送到王宫。 轿子一路颠簸，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终于停了下来。 “周公子，到了。” 一个士兵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周淳睁开眼睛，掀开轿帘，走了出去。 映入眼帘的是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宫殿门口，两排身穿金色盔甲的士兵分列两旁，威风凛凛。 “这就是王宫？” 周淳抬头看着眼前的宫殿，心中暗暗惊讶。 这王宫的奢华程度，比起大乾皇宫，竟然有过之而无不及。 “周大人，请随我来。” 一个身穿官服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对着周淳微微一笑，做了个请的手势。 周淳跟着中年男子穿过几道宫门，来到了一座富丽堂皇的大殿前。 “周大人，大汗和百官就在里面等您，请进吧。” 中年男子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周淳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衣冠，然后迈步走进了大殿。 大殿内灯火通明，金碧辉煌，一股浓郁的酒肉香味扑鼻而来。 在大殿中央，摆放着一张巨大的圆桌，圆桌周围，已经坐满了人。 这些人都是西域各大臣，一个个身穿华服，谈笑风生，看起来十分热闹。 在圆桌的最上方，坐着一个身材魁梧，满脸络腮胡的中年男子。 他身穿金色龙袍，头戴金冠，腰间佩着一把镶满宝石的弯刀，不怒自威，一看就知道是这大殿的主人——大汗！ 在大汗的身边，坐着一位身穿华服，风韵犹存的美妇人，想来应该是大汗的妃子。 在大汗的左手边，还坐着一位身穿白色长袍，手持羽扇的儒雅男子，他面带微笑，目光深邃，给人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 这位应该就是昨天在城门口三皇子迎接的那个禅王了。 “大乾特使周淳，参见大汗！” 这大汗虽然看起来五大三粗，但心思却十分细腻。 周淳注意到，在他踏入大殿的那一刻，大汗的目光就一直在他身上游走，那眼神，仿佛要把他看穿一般。 “周特使，一路辛苦了！来，尝尝我们西域的美酒！” 大汗举起手中的金杯，对着周淳示意了一下。 周淳嘴角一勾，不卑不亢道：“谢大汗！” 说罢，便在距离大汗三个座位远的地方坐了下来。 周淳也不客气，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这西域的酒，果然够劲！ 一杯酒下肚，周淳只觉得一股热气从喉咙直冲脑门，让他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好酒！” 周淳赞叹道。 “哈哈，周特使喜欢就好！” 大汗爽朗地笑道，“来人，给周特使满上！” 很快，周淳面前的酒杯就被斟满了。 接下来，便是歌舞表演的时间。 西域的歌舞，热情奔放，充满了异域风情，让周淳大饱眼福。 当然，周淳可不是来欣赏歌舞的，他此行的目的，是为了搞清楚大汗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酒过三巡，大汗终于开口问道。 “周特使，不知大乾皇帝派你来我西域，所谓何事啊？” 这大汗明知来意还有再次询问，看来是这桌上有反对之人，想将问题抛给他来解决。 周淳放下手中的酒杯，不紧不慢地说道：“回大汗，外臣此次前来，是奉了我家皇帝的旨意，前来贵国，商议两国邦交之事。” “哦？邦交？” 大汗眉头一挑，似笑非笑地看着周淳。 周淳微微一笑，说道。 “大汗有所不知，如今我大乾国力强盛，四海宾服，正是万邦来朝之时。我家皇帝心系天下苍生，希望能与贵国永结友好，共享太平盛世。” “说得好听！你大乾皇帝，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大汗身边，那名身穿白袍的儒雅男子突然开口说道。 周淳转头看向白袍男子，只见此人面容清瘦，留着两撇八字胡，一双眼睛炯炯有神，仿佛能看透人心一般。 “你是何人？” 周淳问道。 “在下禅王，乃是西域的封王。” 白袍男子淡淡地说道。 “原来是禅王。” 周淳点点头，“不知禅王此言何意啊？” “哼！你大乾皇帝，是想吞并我西域吧？” 禅王冷哼一声，毫不客气地说道。 第54章 卖货 周淳心中冷笑，这禅王，倒是挺会扣帽子的。 “禅王说笑了。” 周淳不慌不忙地说道，“我大乾地大物博，物产丰富，又岂会贪图贵国的一草一木？” “那你大乾皇帝，为何要派你来我西域？” 禅王步步紧逼。 “我之前已经说过了，是为了两国邦交。” 周淳耐着性子解释道。 “我大乾与贵国建交，对双方都有利。我大乾可以将丝绸、茶叶、瓷器等物美价廉的商品卖到贵国，而贵国也可以将马匹、牛羊、玉石等特产卖到大乾，如此一来，岂不是互利共赢？” “哼，说得比唱的还好听！” 禅王冷笑道。 “你大乾的东西，我们西域根本就不需要！” “哦？是吗？” 周淳听到禅王这番话，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哈哈大笑起来，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禅王见周淳如此反应，眉头一皱，不悦道：“怎么？难道我说错了不成？” “错？当然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 周淳止住笑，眼神凌厉地看向禅王，“敢问禅王殿下，您身上穿的丝绸，是哪来的？” 禅王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白色长袍，这可是他最喜欢的一件衣服，产自大乾，轻薄舒适，价值不菲。 “我……” 禅王被周淳问得语塞，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作答。 “禅王殿下，您别告诉我，这西域的羊，还能产出丝绸不成？” 周淳似笑非笑地看着禅王，眼神中带着一丝嘲讽。 “你！” 禅王被周淳的话噎得说不出话来，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还有你日常喝的茶叶，用的瓷器，哪一样不是我大乾的？” 周淳步步紧逼，不给禅王丝毫喘息的机会。 “怎么到了您嘴里，就成了我大乾的东西，西域不需要了呢？” “这……” 禅王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发现自己根本无从反驳。 大汗看着两人你来我往，心中暗笑，这周淳果然如传闻中的那般牙尖嘴利，几句话就把禅王怼得哑口无言。 禅王被周淳这一番抢白，弄得老脸一红，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他原本以为，自己搬出西域不需要大乾的商品这种说辞，就能让周淳知难而退。 却没想到，这周淳看起来年纪轻轻，嘴巴却如此厉害，三言两语就把他给堵死了。 大汗坐在主位上，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自己的让特使带的三道难题去大乾，全被这一人解答，由此可见这个周淳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好了，禅王，周特使远道而来，你就不要再为难他了。” 大汗发话了，看似在为周淳解围，实则是在给禅王施压。 “禅王啊，你是我们西域的封王，最了解百姓的需求，你说说看大乾的商品，到底有没有用？” 大汗故作姿态地问道，语气中却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威严。 禅王被大汗这么一问，额头上顿时冒出了冷汗。 他知道，大汗这是在给他台阶下呢。 如果他再继续嘴硬下去，恐怕今天这事儿就不好收场了。 “这……” 禅王犹豫了一下，支支吾吾的，额头上冷汗直冒，半天憋不出一个字来。 周淳见状，心中冷笑。 这禅王，分明就是心虚了。 “禅王。” 周淳慢条斯理地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戏谑，“既然您老人家说西域不需要大乾的商品，那不如这样，咱们打个赌如何？” “赌什么？” 禅王下意识地问道。 “就赌我大乾的商品，能不能在西域平民中打开销路。” 周淳自信满满地说道。 “如果我能做到，那您就当着所有人的面，向我大乾皇帝赔礼道歉，承认您刚才的言论是错误的。如何？” 禅王还没来得及开口，周淳又接着说道：“当然，如果我输了，我愿意任凭禅王处置，绝无怨言。” 周淳这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赌注，不可谓不大啊！ 禅王原本还有些犹豫，但听到周淳后面的话，顿时心动了。 他就不信，这大乾的商品，还能在西域翻了天不成？ “好，我跟你赌！” 禅王咬牙切齿地说道。 周淳微微一笑，转头对大汗说道。 “大汗，您看，这可是禅王自己答应的，您可要为我做个见证啊！” 大汗哈哈一笑，说道。 “好说好说！既然两位都有此雅兴，那本汗就做个见证人！” 周淳笑着对禅王说道：“禅王，既然如此，那咱们就一言为定！不如，咱们这就出去问问西域的百姓，看看他们愿不愿意用等价的牛羊马匹，来换取我大乾的商品？” 周淳说完，便起身向宫外走去。 禅王见状，脸色阴沉地跟了上去。 一出宫殿外，周淳便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只见宫殿外，密密麻麻地站满了西域的百姓，一个个伸长了脖子，想要看看热闹。 “我的天，这么多人！” 周淳心中暗道，看来这西域百姓，对大乾使臣来西域的结果，还是很有兴趣的嘛！ 想到这里，周淳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大步流星地走向人群。 周淳大手一挥，身后跟着的大汗赐予他的几个随从便将带来的箱笼打开，一时间，琳琅满目的商品摆满了宫殿前的空地。 西域的百姓哪见过这阵仗？ 原本还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好奇地打量着这群远道而来的大乾人，这会儿像是嗅到了蜜糖的蜜蜂，嗡地一下全围了上来。 “哎呦，这是什么？花花绿绿的，还挺好看！” 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大汉拿起一匹绸缎，粗糙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光滑的布面，眼中满是惊奇。 “去去去，粗手粗脚的，别给我弄坏了！” 周淳一把夺过绸缎，如同展示稀世珍宝般对着阳光展示起来。 “这可是我们大乾上好的苏绣，你们这些糙老爷们懂什么！” 说着，他又从箱笼里翻出一把折扇，“啪”地一声打开，扇面上，一幅江南烟雨图栩栩如生。 “怎么样？这做工，这意境，可不是你们这些天天骑马放羊的家伙能欣赏得来的！”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哄笑，有人起哄道：“周大人，你说的天花乱坠，这玩意儿到底有什么用？难不成还能扇出风来，比我们这大草原上的风还凉快？” “哈哈哈，这位兄弟问得好！” 周淳不怒反笑，摇晃着手中的折扇，慢悠悠地说道。 “这折扇啊，不仅能扇风纳凉，还是身份的象征，你看这做工，这用料，可不是一般人用得起的！” 说着，他将折扇递给身旁一个衣着华贵的商人，满脸堆笑道。 “这位老板一看就是见过世面的，您给掌掌眼，这折扇拿到咱们西域，得卖多少钱？” 第55章 大忽悠周淳 那商人接过折扇，仔细端详了一番，又故作老练地扇了几下，这才点头道。 “嗯，做工精细，用料上乘，是个好东西！我看，至少也得……” 他故意拉长了声音，目光扫过周围那些渴望的眼神，伸出两根手指，缓缓说道。 “两……头羊！” “两头羊？！” 人群中顿时炸开了锅，有人惊呼，有人质疑，更多的人则是两眼放光，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宝贝。 周淳心中暗喜，脸上却不动声色，继续忽悠道。 “诸位，这可是你们没见过的好东西啊！不仅能彰显身份，还能……” 他压低了声音，故作神秘地说道，“还能讨女人欢心！” “真的假的？” 一个年轻小伙顿时来了兴趣，挤到前面问道，“这玩意儿还能讨女人欢心？怎么个讨法？” 周淳故作高深地笑了笑，凑到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只见那小伙脸色涨红，连连点头，看向折扇的眼神也变得火热起来。 “好了好了，别挤别挤！” 周淳拍了拍手，示意众人安静下来。 “除了这折扇，我这里还有很多好东西呢！” 说着，周淳还故意装模作样地摇晃了几下，引得周围的百姓哈哈大笑。 “还有这个！这个叫琉璃镜，比你们西域的铜镜清晰百倍！” 周淳拿起一面圆形的琉璃镜，对着人群照了照。 “瞧瞧，这光可鉴人，连脸上的汗毛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一些胆大的姑娘凑上前来，对着琉璃镜左顾右盼，爱不释手。 “这个呢，叫茶叶，用热水冲泡就能喝，不仅解渴，还能提神醒脑，比你们整天喝的羊奶马奶强多了！” 周淳说着，便让人现场烧水煮茶，顿时一股清香弥漫开来，引得不少人驻足闻香。 “怎么样，各位？要不要尝尝我们大乾的茶？” 周淳端起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水，笑着问道。 他说着，走到一匹绸缎前，展开说道，“这匹上好的苏绣绸缎，只要二十只羊！” “二十只羊？！” 人群中顿时响起一片惊呼，这个价格对于他们来说，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怎么？嫌贵？” 周淳挑了挑眉。 “这可是我们大乾最好的绸缎，你们想想，穿上它，走在路上，那得多威风啊！” “可是……可是我们没有那么多羊啊！” 一个牧民满脸为难地说道。 “没有羊没关系，可以用牛马抵啊！” 周淳不慌不忙地说道。 “一头牛抵五只羊，一匹马抵十只羊，怎么样，很公道吧？” 众人面面相觑，这个价格虽然还是有些高，但比起之前，已经算是可以接受的范围了。 “周大人，我要这匹绸缎！” 一个富商咬了咬牙，最终还是抵挡不住诱惑，站出来说道。 “好嘞！” 周淳一拍手，“来人，收羊！” “等等！” 人群中突然响起一个声音，只见禅王阴沉着脸，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周大人，你这生意做得未免也太黑心了吧？” 周淳转头看向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禅王这话是什么意思？” “哼，二十只羊换一匹绸缎，你怎么不去抢？” 禅王冷哼一声。 “我们西域的牛羊可不是大风刮来的！” “禅王此言差矣。” 周淳不慌不忙地说道，“我这些商品，都是从大乾千里迢迢运过来的，路途遥远，运输成本自然就高。再说了。”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周围那些渴望的眼神，“我的商品物超所值，童叟无欺，怎么就叫黑心了？” “你……” 禅王被他怼得哑口无言，气得脸色铁青。 “禅王。” 周淳见禅王吃瘪，嘴角的笑意更浓了，他扬起手里那匹苏绣绸缎，像是在展示一件稀世珍宝。 “禅王殿下有所不知啊，这大乾的物价，那可是和这西域的风土人情一样，各有千秋啊！” 他说着，故意叹了口气，装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就说这匹绸缎吧，那在大乾的京城，可是只有皇亲国戚才能享用的贡品！为了把它运到这儿，我可是费了不少心思，光是打点那些贪官污吏，就花了我不少银子！” 周淳顿了顿，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 “更别说一路上还要防着那些劫匪土匪，那些人可都是些杀人不眨眼的狠角色，为了保住这些宝贝，我可是连压箱底的功夫都使出来了！” 他一边说，一边还比划了几个招式，引得周围的百姓一阵哄笑。 “至于这茶叶嘛……” 周淳从怀里掏出一小包茶叶，在众人面前晃了晃。 “这可是我们大乾皇帝老儿最爱的贡茶，听说啊，这茶叶产自高山云雾之间，采摘的时候还得用……” 周淳故意拉长了声音，吊足了大家的胃口，然后才慢悠悠地说道。 “还得用处子之身的女娃，在清晨用嘴一片一片地采摘下来，才能保证茶叶的鲜嫩清香。” “嘶——” 人群中顿时响起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那些原本对茶叶不感兴趣的牧民，此时也忍不住瞪大了眼睛，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当然了，这只是传说，传说，哈哈！” 周淳打了个哈哈，掩饰了自己编故事的尴尬。 他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 “不过这茶叶的味道确实不错，不信你们闻闻？” 说着，周淳便让人现场烧水煮茶，不一会儿，一股清香便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引得不少人驻足闻香。 “好香啊！” “这是什么味道，以前怎么从来没有闻过？” “这茶叶真的有周大人说的那么神奇吗？” 人群中议论纷纷，不少人已经被周淳的话术和这茶叶的香气所吸引，开始蠢蠢欲动。 周淳见状，心中暗喜，他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一半。 他端起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水，轻轻抿了一口，然后装作一副陶醉的样子。 “啧啧，真是好茶啊！这茶汤清澈透亮，香气浓郁持久，喝到嘴里，回味无穷，真是人间极品啊！” “各位，要不要尝尝我们大乾的茶？只要五只羊，就能换一杯香喷喷的热茶！” 周淳笑眯眯地问道。 “五只羊？！” 一些牧民犹豫了，这茶叶虽然闻起来不错，但五只羊的价格对他们来说，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怎么？嫌贵？” 周淳挑了挑眉，指着那口正在煮茶的大锅说道。 “你们知道这一锅茶叶值多少银子吗？我跟你们说，就这一锅茶叶，在大乾的拍卖会上，那可是能卖出天价的！我今天看在大家这么热情的份上，才给你们这个友情价，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第56章 西域巨富马百万 “我！我要一杯！” 一个身材魁梧的牧民咬了咬牙，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他从怀里掏出一个鼓鼓囊囊的钱袋，递给周淳。 “这里有五两银子，够了吧？” 周淳接过钱袋，掂量了一下，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 “够，够，当然够了！这位大哥真是爽快人！” 他说着，便让人给那个牧民倒了一杯热茶。 那牧民接过茶杯，迫不及待地喝了一口，然后闭上眼睛，仔细品味起来。 “怎么样？味道如何？” 周淳笑着问道。 “好！好茶！真是好茶！” 那牧民睁开眼睛，激动地说道。 “我活了大半辈子，还从来没有喝过这么好喝的茶！” 他说着，又掏出五两银子，递给周淳。 “再来一杯！” 有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其他人也纷纷效仿，不一会儿，周淳带来的茶叶就被抢购一空。 周淳看着自己面前堆积如山的银两和牛羊，笑得合不拢嘴。 “看来，这西域的生意，比我想象中还要好做啊！” 周淳心里暗自得意。 “禅王殿下，您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周淳懒得再跟禅王废话，转身就要离开。 “站住！” 禅王突然开口，语气冰冷地说道，“我警告你，不要以为你是大乾的使臣，就可以为所欲为！这里是西域，不是你的地盘！” 周淳停下脚步，转头看向禅王，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冰冷的寒意。 “禅王殿下，你这是在威胁我吗？” “你可以这么理解。” 禅王毫不示弱地回敬道。 两人之间的气氛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就在这时，一个突兀的声音打破了这紧张的氛围。 “哎呦，这不是禅王殿下吗？您怎么在这里啊？” 一个油头粉面的胖子在人群外围挤来挤去，肥硕的身躯如同波浪中的一叶扁舟，所到之处人仰马翻。 终于，他挤到了人群最前方，一边整理着自己华贵的丝绸长袍，一边冲着禅王拱手作揖，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 “哎哟，这不是咱们西域的活财神，马老板嘛！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禅王身旁，一个衣着华丽的随从认出了来人，阴阳怪气地问道。 这胖子正是西域最大的商人——马百万，他最善于察言观色，八面玲珑，虽然在西域富可敌国，却从不得罪权贵，反而和他们称兄道弟，关系好得不得了。 “哟，您可别取笑我了，我哪是什么活财神，就是个跑腿赚点辛苦钱的。” 马百万笑呵呵地回应道，眼睛却像扫描仪一样，快速地扫视着周围的人群，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周淳身上。 马百万是什么人？ 那可是在生意场上摸爬滚打多年的老油条，阅人无数，他一眼就看出周淳身上的不凡之处。 此人虽然衣着朴素，但举手投足之间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贵气，绝非等闲之辈！ “这位是……” 马百万不动声色地指着周淳，向禅王身旁的阿泰问道。 “一个大乾来的使臣，没什么了不起的。” 禅王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在他眼里，周淳就是一个来路不明的穷酸书生罢了。 马百万却并没有理会禅王，他笑眯眯地走到周淳面前，拱手说道。 “这位公子，在下马百万，久仰大名啊！” 周淳被马百万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弄得有些懵，他上下打量了马百万一番，心想。 这死胖子是谁啊？我好像不认识他吧？ “呃……你好你好，请问你是？” 周淳试探性地问道。 “哈哈哈，公子真是贵人多忘事啊！前段时间，我托人从大乾带回来一些上好的茶叶，就是公子您帮忙挑选的吧？” 马百万故作神秘地说道。 周淳心中冷笑：这死胖子，编瞎话都不带打草稿的，老子什么时候帮他挑过茶叶了？ “啊……对对对，我想起来了，原来是马老板啊！幸会幸会！” 周淳脸上堆起虚伪的笑容，既然这胖子想玩，那他就陪他玩玩。 “公子带来的茶叶，真是人间极品啊！我活了大半辈子，还从来没有喝过这么好喝的茶！” 马百万装出一副陶醉的样子，仿佛真的喝过周淳的茶叶一般。 “马老板喜欢就好，喜欢就好！” 周淳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实不相瞒，我这次来，就是想问问公子，还有没有这种茶叶，我愿意高价收购！” 马百万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周淳心中暗喜，他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他故意装作一副为难的样子，说道。 “马老板，你也知道，这茶叶可是我们大乾的贡品，数量有限，我这次带来的也不多，恐怕……” “价格好商量，价格好商量！” 马百万一听有戏，顿时来了精神，他凑到周淳耳边，压低声音说道。 “只要公子肯割爱，价钱随便你开！” 周淳不动声色地笑了笑，心中已经乐开了花，这死胖子，还真是人傻钱多啊！ “马老板真是爽快人！” 周淳哈哈一笑，仿佛被马百万的“真诚”打动，“既然如此，那我也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这茶叶，我还真有！” “哎呀，周公子真是我的福星啊！” 马百万肥手一拍，激动得脸上的肥肉都跟着颤抖起来，他搓着手，恨不得现在就掏出所有的家当来买下周淳的“上等茶叶”。 “不过……” 周淳故意拉长了声音，眼角余光却瞥见马百万的表情肉眼可见地垮了下来，他心中暗爽，但面上却不动声色。 “这茶叶数量有限，你也知道，这可是我们大乾的贡品，我这次出来，也就带了那么一点……” 周淳这话说得半真半假，他确实身上带着点好东西。 但这“茶叶”不过是些现代**精美的普通茶叶罢了，他真正看重的，是利用这些“特产”打开大乾和西域贸易的路子，到时候，什么金银财宝还不是手到擒来？ “周公子，您就别卖关子了，有什么条件您尽管提！” 马百万此刻已经被“上等茶叶”迷得晕头转向，哪里还顾得上其他。 在他看来，只要能买到茶叶，别说提条件，就算让他叫周淳爷爷都行。 第57章 禅王态度的转变 周淳等的就是这句话，他装作沉吟了片刻，这才缓缓说道。 “马老板，你也知道，我们大乾和西域之间，一直没有正式的贸易往来，我这次来，也是想看看能不能促成此事，如果两国能够通商，那这茶叶，自然也就……” 周淳没有把话说完，但其中的意思已经再明显不过了。 马百万一听，顿时急了，他一把抓住周淳的手，急切地问道：“周公子，您说的可是真的？只要两国通商，您就愿意把茶叶卖给我？” 周淳故作高深地笑了笑，反问道：“马老板觉得，我像是在开玩笑吗？” “不像不像！” 马百万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周公子一表人才，气度不凡，一看就是做大事的人，怎么会跟我这粗人开玩笑呢？” “既然如此，那马老板不妨去问问禅王，这通商之事，到底什么时候能有个准信？” 周淳不动声色地将马百万的马屁收入囊中，然后不紧不慢地说道。 马百万一听，也顾不上和周淳客套了，他挺着圆滚滚的肚子，一路小跑到禅王面前，气喘吁吁地问道：“禅王殿下，我听闻您有意与大乾通商，不知此事可否当真？” 禅王此刻听到马百万的问题，他漫不经心地瞥了马百万一眼，淡淡地说道：“马老板的消息倒是灵通，不过，这通商之事，兹事体大，大汗还要再考虑考虑。” “别啊，禅王殿下！” 马百万一听禅王还要考虑，顿时急了，他连忙凑到禅王耳边，压低声音说道。 “殿下，我这里有个天大的好消息，只要您答应通商，我保证能你封地的税收可以再高三成。” 禅王原本漫不经心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精光，他斜睨着马百万，用一种玩味地语气问道。 “哦？提高税收？你马百万倒是说说，怎么个提高法？“ “本王可是记得，你前些日子才哭穷，说今年的商队被山贼劫了，损失惨重，怎么，这么快就发了横财？” 马百万被禅王当众揭了老底，肥脸上顿时浮现出一层油汗，他陪着笑脸，点头哈腰地说道。 “殿下明鉴，小的是真穷啊！这不是听说您要和大乾通商，这不就来给您道喜来了吗？” “少跟本王打马虎眼，” 禅王不耐烦地摆摆手，“说，到底怎么回事？” 马百万见禅王有些不耐烦了，也不敢再绕弯子，他偷偷瞄了一眼周淳，见对方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心中顿时有了底气。 马百万一边说着，一边砸吧着嘴，仿佛已经尝到了茶叶的美味。 “草民斗胆猜测，这茶叶要是能运到我们西域来卖，那肯定能赚个盆满钵满！到时候，别说提高三成税收，就算是翻倍，那也是轻而易举啊！” “哦？此话当真？” 禅王来了兴趣，他虽然是西域的王，但封地贫瘠，税收一直上不去，这让他头疼不已。 如果真如马百万所说，那这茶叶，可是个好东西啊！ “千真万确！草民怎么敢欺骗禅王殿下！” 马百万信誓旦旦地说道。 “这位周公子说了，只要禅王殿下您同意与大乾通商，他就愿意将这上等的茶叶卖给草民！” 禅王听完，转头看向周淳，只见他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禅王心中暗自点头，这年轻人，不简单啊！ “周特使，你真是这么想的？” 禅王眯起眼睛，语气中带着一丝试探。 周淳微微一笑，不慌不忙地从怀里掏出一包东西，递给身旁的侍卫，说道。 “禅王殿下，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不如先尝尝在下带来的茶叶，如何？” 侍卫接过茶叶，转身呈给禅王。 禅王打开**，顿时一股清香扑鼻而来，沁人心脾，令人精神一振。 他端详着手中的茶叶，只见它们形状细长，色泽翠绿，一看便知是上品。 “好茶！” 此时禅王拒绝互动贸易的想法也是有些许动摇了。 “这样周特使，你且先回去，给我两日时间给你答复。” 禅王临走前，还让护卫带他去酒楼换一个好点的房间住下。 马百万拦住说道：“禅王，不如让我招待周特使两日，正好再合计一下之后贸易之事。” 周淳听到马百万此话，发觉他也是个聪明人，禅王如果同意的话，侧面的就表达出了禅王现在对此事的态度。 禅王点了点头转身走进宫殿，马百万立刻换上了一副笑脸，搓着手对周淳说道。 “周公子，走走走，我带您去我们西域最好的酒楼住下，保管您住的舒舒服服！” 周淳故作疑惑地问道。 “这，不太好吧？毕竟我是代表大乾来和禅王商谈要事的，怎么能住马老板您的地方呢？” 马百万一听，立刻说道。 “哎哟，我的周公子哎，您就别跟我客气了！您是禅王的贵客，那就是我的贵客！再说了，您住我那儿，咱们也能多聊聊，您说是不是？” 周淳假意推脱了几下，便顺势答应下来。 马百万带着周淳来到西域最大的酒楼——“醉仙楼”。 这醉仙楼足足有三层高，雕梁画栋，富丽堂皇，与大乾的酒楼相比也毫不逊色。 接下来的时间里，马百万化身好奇宝宝。 不断地向周淳打听大乾的各种事情，从政治经济到风土人情，事无巨细，恨不得把整个大乾都搬到自己面前来。 周淳一边耐心地解答着马百万的问题，一边不动声色地打听着西域的风土人情和商业环境。 并旁敲侧击地询问马百万在西域的人脉关系。 “马老板，您在西域做生意这么多年，想必认识的人不少吧？” 周淳状似不经意地问道。 马百万拍着胸脯，得意地说道：“那是自然！我马百万在西域也算个人物，黑白两道都吃得开！周公子，您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我一定尽力而为！” 周淳心中暗喜，表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笑着说道。 “那就多谢马老板了！我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以后少不得要麻烦您了。” 第58章 奶茶 接下来的两天，周淳彻底融入了西域的繁华喧嚣之中。 白天，他跟着马百万，穿梭于西域城的大街小巷，看似漫不经心地欣赏着异域风情，实则暗中观察着西域的市场。 他走进一家家店铺，从琳琅满目的香料到色彩艳丽的布匹，从做工精良的银饰到造型夸张的兵器，周淳都仔细询问着价格，并默默记在心里。 他还发现，西域的水果干、玉石和马匹都远比大乾便宜，而茶叶、丝绸和瓷器则大乾引进的是西域的稀罕物，价格高昂。 “周公子，您看这块玉佩如何？这可是昆仑山上的和田玉，质地温润，雕工精美，最适合您这样身份尊贵的人佩戴了！” 一个肥头大耳的商人，满脸堆笑地向周淳推销着。 周淳接过玉佩，放在手中掂了掂，又对着阳光看了看，然后笑着说道。 “马老板，您这玉佩成色是不错，但这雕工嘛，就有些粗糙了，你看这龙的鳞片，一点都不立体，倒像是条长了毛毛虫的蛇。” 那商人顿时脸色一僵，尴尬地笑道。 “周公子说笑了，这可是我们西域最好的工匠雕刻的……” “行了，李老板，你就别在我这装了，你那点小心思，我还不知道？想宰我这个外地人，也不先打听打听我是谁？” 周淳斜眼看着商人，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笑容。 马百万见状，连忙上前打圆场道。 “哎呀，周公子，您别生气，这老李头就是眼拙，不识货，您大人有大量，就别跟他计较了。” “哼，今天就看在马老板的面子上，饶你一回，下次再敢糊弄我，小心我砸了你的招牌！” 周淳冷哼一声，将玉佩扔回给商人，转身离去。 马百万见状，连忙跟上周淳，一边走一边赔笑道。 “周公子，您别生气，这西域的商人啊，都是些唯利是图的家伙，您以后要买什么东西，尽管跟我说，我保证给您最优惠的价格！” 周淳拍了拍马百万的肩膀，笑着说道。 “马老板，我跟你开玩笑呢，你紧张什么？我这人，最不喜欢的就是那些奸商，你放心，我不会让你难做的。” 马百万这才松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的汗，心中暗道：这位周公子，可真是个不好惹的主啊！ 晚上，周淳则与马百万在醉仙楼中推杯换盏，觥筹交错。 在酒精的麻痹下，马百万的话也多了起来，他向周淳吐露了不少关于西域王室和商业的情况，并抱怨自己在西域虽然看似风光，但实际上很多生意都受到王室的掣肘。 “周公子，您有所不知啊，这西域看似繁华，但实际上却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啊！” 马百万借着酒劲，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诉苦道。 “我们这些商人，表面上风光无限，但实际上却都是给王室打工的，每年都要上交大量的税收，稍有不慎，就会被那些贪官污吏敲诈勒索，甚至还有可能家破人亡啊！” 周淳一边听着马百万的抱怨，一边不动声色地给他倒酒，心中却暗自盘算着。 看来这西域的情况比我想象的还要复杂啊，这马百万虽然是个商人，但也算是个聪明人，如果能把他拉拢过来，对我们大乾可是大有好处啊！ 想到这里，周淳放下酒杯，看着马百万，意味深长地说道：“马老板，你有没有想过，换一种活法？” 马百万愣了一下，抬起头，疑惑地看着周淳：“周公子，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很简单。” 周淳拿起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后看着杯中清澈的酒液，缓缓说道。 “你可以借助大乾的力量，来摆脱目前的困境，获得更大的利益。” 马百万的呼吸顿时变得急促起来，他紧紧地盯着周淳，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马百万眯起他那双细长的眼睛，杯中酒液反射出的烛光在他眼中跳动，让人看不清他心中所想。 “周公子年少有为，说话办事都透着一股子…嗯…爽快！只是这西域的事儿，可不是一句两句话能说明白的，更不是光凭着一腔热血就能干成的。” 周淳自然听得出马百万话里有话，他哈哈一笑，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马老板这是在考教我呢？您尽管问，小子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马百万放下酒杯，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像是在组织语言，半晌才开口道。 “周公子，您看啊，这西域盛产葡萄美酒，而大乾的茶叶也是远近闻名，这两种东西，都是好东西，可偏偏，这西域人啊，就认准了他们的马奶酒，对咱们的茶叶，那是一点兴趣都没有，你说说，这是为什么呢？” 周淳故作深沉地摸了摸下巴，心里却乐开了花，这马百万，还真把自己当成什么都不懂的愣头青了？ “马老板，这您就有所不知了，这西域人啊，那是从小喝马奶酒长大的，口味早就根深蒂固了，你让他们喝茶，那不就跟让他们喝白开水一样吗？” “那依周公子之见，咱们该如何是好？” 马百万追问道，眼中精光一闪而过。 “简单！” 周淳打了个响指。 “咱们可以入乡随俗，将这茶叶和西域的东西结合起来，创造出一种全新的饮品，既保留了茶叶的清香，又符合西域人的口味，岂不两全其美？” “哦？周公子已经有想法了？” 马百万来了兴致，身子微微前倾。 周淳神秘一笑，压低声音道：“马老板，您可知道，这西域除了马奶酒，还有什么好东西？” 马百万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恍然大悟道。 “周公子说的是……羊奶？” “正是！” 周淳打了个响指，“我们可以用你们西域的优质羊奶，加上我们大乾的上等茶叶，再配以冰糖、香料等物，调制成一种全新的饮品，这种饮品，既有茶的清香，又有奶的香甜，而且口感冰爽，解暑解渴，最适合在西域这种炎热的地方饮用！” 马百万听得眼睛一亮，这倒是个新鲜玩意儿，他以前怎么就没想到呢？ 第59章 各大商贾的态度 “这名字嘛……” 周淳故意拖长了声音，看着马百万，眼中带着一丝狡黠。 马百万心领神会，连忙问道。 “不知周公子觉得，叫什么名字好？” “就叫它……奶茶！” 马百万一拍大腿，激动得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 “妙啊！周公子真是天纵奇才，这‘奶茶’之名，简直是神来之笔！来人啊，快去准备上好的羊奶、冰糖和香料！” 他看向周淳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座金山，仿佛已经看到了无数金银财宝，正朝着自己滚滚而来。 周淳只是淡定地笑了笑，心中却暗爽不已。 这马百万还真是个急性子，不过这样也好，省得自己再多费口舌。 第二日，马百万在城郊的豪华庄园内，举办了一场盛大的宴会，邀请了西域各地前来参加拍卖会的商贾巨富。 宴会当天，宾客云集，场面热闹非凡。 众人觥筹交错，谈笑风生，都在猜测着马百万这次又要搞什么大动作。 酒过三巡，马百万身着华服，笑容满面地走上高台，朗声道。 “诸位，今日请大家前来，是为了见证一个奇迹的诞生！相信各位都知道，我西域盛产羊奶，而大乾则以茶叶闻名。今日，我便要将这两种截然不同的饮品，完美地融合在一起，创造出一种全新的美味！” 众人闻言，顿时议论纷纷，好奇不已。 只见周淳一身白衣，从容地走上台，手中还端着一个精致的托盘，上面摆放着几个做工精美的瓷杯，杯中盛着乳白色的液体。 他拿起其中一杯，递给马百万，笑道。 “马老板，请品尝。” 马百万接过瓷杯，轻轻抿了一口，顿时眼睛一亮，忍不住赞叹道。 “好喝！这味道，甘甜爽滑，却又带着一股淡淡的茶香，真是妙不可言！” 周淳又将剩下的几杯奶茶，分别递给了台下的几位商贾，众人品尝过后，皆是赞不绝口。 “好喝！真是太好喝了！” “这奶茶，比马奶酒好喝多了！” “是啊，这味道，真是让人回味无穷！” 马百万见众人反应如此热烈，心中更是得意，他清了清嗓子，高声道。 “诸位，这奶茶，不仅味道绝佳，而且还有诸多好处！它可以解暑解渴，补充体力，最适合在沙漠中饮用！而且，它的制作方法简单易学，成本低廉，利润空间巨大！”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 “我已经决定，将这奶茶的配方，以及制作方法，全部公开！并且，我将成立一家专门的公司，负责奶茶的生产和销售！我欢迎各位加入进来，与我一起，将这奶茶的生意，做到整个西域，乃至整个大乾！” 马百万的话音刚落，台下顿时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那些精明的商贾们，早已被奶茶的巨大商机所吸引，纷纷表示愿意与马百万合作。 宴会结束后，数十位西域富商，将周淳和马百万团团围住，争先恐后地想要与他们签订合作协议。 周淳看着眼前这热闹的景象，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他这次来西域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马老板。” 一位身材矮胖，满脸油光的商人，凑到马百万耳边，低声问道，“这奶茶的配方，真的要公开吗？这可是摇钱树啊！” 马百万哈哈一笑，拍了拍那商人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道。 “老李啊，你啊，还是格局太小了！这奶茶的生意，可不是光靠配方就能做起来的！没有原料，没有销路，你就算有配方，又能如何？”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 “我这次公开配方，就是要吸引更多人加入进来，一起把这块蛋糕做大！到时候，我们赚的钱，可比现在多得多！” 那商人闻言，顿时恍然大悟，竖起大拇指，赞叹道。 “马老板高见！还是您老谋深算，我老李佩服！” 马百万得意地笑了笑，目光转向周淳，眼中满是感激和敬佩。 他心里清楚，如果没有周淳，他就算再有十个脑子，也想不到“奶茶”这种天才般的创意！ 马百万“啪”地打开折扇，香木的香气混合着酒气扑面而来。 “诸位，这奶茶的配方，我马某人今日就公之于众，就是要与大家一起发财！” 他说着，示意身旁的伙计将写着配方的纸张分发下去。 “这西域的生意嘛，就是要大家一起做才红火，你说是不是啊，周公子？” 周淳摇着折扇，嘴角噙着一抹高深莫测的笑，“马老板说的是，不过嘛……” 他故意拉长了声音，目光扫过在场的西域商人，那些人被他看得心里发毛，却又忍不住竖起耳朵，生怕错过一个字。 “这奶茶虽好，关键还得看原料啊。” “原料？什么原料？” 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商人瓮声瓮气地问道。 周淳轻笑一声。 “诸位莫不是忘了，这奶茶，可是用我大乾的茶叶制作而成啊。这茶叶嘛，讲究一个水土气候，除了我大乾，别处可种不出来这等好茶。” 众人顿时恍然大悟，看向周淳的眼神顿时变了。马百万这老狐狸公开配方，合着在这儿等着他们呢！ 西域苦寒，别说茶叶了，连根草都难长，这要是想喝奶茶，还得从大乾进口茶叶才行！ …… 朝堂之上，以丞相为首的主战派，和支持通商的官员，吵得不可开交。 而西域各大商贾，为了早日喝到奶茶，那些西域商人也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有人重金贿赂大乾边关守将，企图私自带茶叶入境； 有人不惜千里迢迢，亲自前往长安，想要面见乾帝，陈述利害； 还有人，将主意打到了那些常年往返于大乾和西域之间的商队身上…… 一时间，整个西域，都因为“奶茶”这件事，变得热闹非凡起来……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周淳，此时正悠闲地躺在马府的后花园里，手里端着一杯冰镇西瓜汁，听着身边娇俏可人的侍女弹奏着琵琶曲，享受着这难得的宁静。 第60章 再次面见大汗 “公子，您这一招，可真是高明啊！” 马百万的女儿，马玲珑，一身火红的衣裙，如同火焰一般，热情似火地走到周淳身边，一双美目中满是崇拜。 “如今这西域，谁不知道您周公子的大名？” 周淳放下手中的西瓜汁，笑着刮了一下马玲珑的鼻子：“就你嘴甜！” 马玲珑娇嗔的瞪了一眼周淳，但是眼中却是藏不住的爱意。 三日后，周淳在禅房中醒来，伸了个懒腰，只觉得神清气爽。 想起今日便是面见大汗的日子，他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公子，您可算醒了，禅王已经在门外等候多时了。” 马玲珑一袭湖绿色长裙，端着水盆走了进来，娇俏的脸上带着一丝嗔怪。 “哦？这么着急，莫非是怕我跑了不成？” 周淳打趣道，接过水盆，随手撩了几下水，便将脸转向马玲珑。 “来，给爷擦擦脸。” 马玲珑娇嗔一声，却也乖乖拿起帕子，替周淳擦拭起来。 待周淳收拾妥当，跟着禅王来到王宫，只见金碧辉煌的宫殿内，早已摆好了丰盛的酒宴，身着华服的大汗高坐在上首，见周淳到来，爽朗一笑。 “周公子，朕可是久仰大名啊！这几日西域因为你可是热闹非凡啊！” 周淳拱手行礼，不卑不亢道：“大汗谬赞了，周某不过一介商贾，哪里担得起如此盛誉。” “哈哈哈，周公子不必谦虚，来来来，快请入座。” 大汗说着，便招呼周淳入座身旁。 席间，歌舞升平，美酒佳肴流水般端上，大汗频频举杯，与周淳谈笑风生，从诗词歌赋聊到天文地理，无所不谈。 周淳应对自如，妙语连珠，引得大汗时而开怀大笑，时而陷入沉思。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大汗放下手中的金杯，饶有兴致地问道。 “久闻周公子才华横溢，今日可否为我吟诗一首？” 周淳放下酒杯，沉吟片刻，朗声说道。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这首诗豪迈奔放，杀气腾腾，与周淳温润如玉的外表形成了鲜明的反差，听得大汗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好诗！好诗！周公子果然大才！” 大汗连声赞叹，心中却暗自思量，这周淳，果真如传闻中那般深不可测。 接下来，大汗又与周淳谈天说地，从诗词歌赋聊到天文地理，无所不包。 大汗本以为自己博览群书，见多识广，却没想到，这周淳年纪轻轻，见识竟丝毫不逊于他，甚至在某些方面，比他知道的还要多！ 大汗心中惊叹不已，看向周淳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敬佩。 “周公子，你学识渊博，见地不凡，不知对我们西域的未来发展，有何高见啊？” 周淳心中暗笑，这老狐狸终于忍不住露出尾巴了。 他放下酒杯，故作沉吟片刻，这才缓缓开口：“大汗，恕我直言，西域地处偏远，气候恶劣，百姓生活困苦，想要发展，并非易事啊……” 大汗闻言，眉头微皱，正欲开口，却见周淳话锋一转。 “不过，西域也有自身的优势，比如……” 他故意顿了顿，目光扫过殿内众人，最后落在脸色阴沉的大汗脸上，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周淳故作高深地摸了摸下巴，眼神游离在富丽堂皇的宫殿装饰上，语气神秘地说道。 “大汗，您想想，西域有什么，是大乾没有的？” 大汗眉头紧锁，似乎陷入了沉思。 周淳也不打扰，只是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心中暗自好笑，这老狐狸，又在跟自己装傻充愣呢。 过了半晌，大汗才缓缓开口。 “西域地处边陲，物产贫瘠，哪有什么能入得了大乾法眼的宝贝啊。” 周淳放下酒杯，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大汗此言差矣，西域虽然气候恶劣，但也孕育出许多大乾没有的特产，比如这上好的葡萄美酒，还有那西域独有的香料、宝石……” “这些东西，在大乾都是价值连城的宝贝，若是能将它们运往大乾，必定能赚取丰厚的利润。” 周淳说到此处，故意顿了顿，观察着大汗的神色。 只见大汗眉头微挑，似乎有些动容，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他沉吟片刻，缓缓说道。 “周公子所言极是，只是，这路途遥远，运输不便，而且……” “而且，西域缺少与大乾互通有无的桥梁。” 周淳接过话茬，语气坚定地说道，“而我，愿意成为这座桥梁！” 大汗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他深深地看了周淳一眼，笑着说道。 “周公子果然好魄力，好眼光！朕也相信，以周公子的能力，一定能做好这件事。” 大汗嘴上夸赞着，心里却暗暗警惕起来。 这周淳，年纪轻轻，就有如此见识和魄力。 “不过……” 大汗话锋一转，面露难色。 “此事关系重大，并非朕一人能够决断，今日大臣们也是在对这次贸易的开通都彼此有所争议，你也知道，这帮老家伙，最是顽固不化……” “大汗说的是。” 周淳不动声色，“不过，据我所知，西域的商贾们，似乎对这次贸易的开通，也是期待已久啊！毕竟，谁会跟钱过不去呢？” 他故意将“期待已久”四个字咬得很重，眼神中带着一丝戏谑，仿佛在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大汗心中一凛，这小子，年纪轻轻，心思竟然如此缜密！难道他已经…… “哈哈哈，周特使说笑了。” 大汗干笑了两声。 “此事，容我再与大臣们商议商议，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周淳心中冷笑，这老狐狸，果然是想拖延时间！ “既然如此，那我便静候佳音了。” 周淳站起身，微微一笑。 “不过，大汗，这商机可是稍纵即逝，若是错过了，可就……” 他故意没有说完，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大汗看着周淳离去的背影，眼神闪烁不定，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第61章 推波助澜 周淳走出金碧辉煌的大殿，一股干燥的风沙扑面而来，让他忍不住眯起了眼睛。 “这破地方，一年四季都刮沙子，也不知道那些妃子是怎么受得了的。” 周淳嘟囔了一句，朝身后的侍卫挥了挥手。 “别跟着了，老子要私访去！” 侍卫面面相觑，这可是在大汗的眼皮子底下，万一出了什么事…… “放心，还能丢了不成？”周淳不耐烦地摆摆手，从袖子里掏出一锭银子扔给侍卫. “去去去，喝茶吃点心去，别在这碍眼！” 侍卫接过银子，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周淳的身影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周淳换上一身西域商贩的打扮，头上裹着花布头巾，脸上还粘了把假胡子，活脱脱一个油嘴滑舌的奸商模样。 他顺着人流，一路溜达到了西域最大的贸易市场。 这里人头攒动，各种奇珍异宝琳琅满目，叫卖声、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热闹非凡。 周淳一路走马观花，目光扫过那些摆放着香料、宝石、丝绸的摊位，心中暗暗点头。 看来，这西域虽然穷山恶水，但好东西还真不少，怪不得那老狐狸想把持着贸易权，不肯轻易松口。 周淳在一个卖葡萄干的摊位前停了下来，抓起一把扔进嘴里，一边嚼着一边问道. “老板，你这葡萄干怎么卖啊？” 摊主是个精瘦的中年男人，一双眼睛精明得很，见周淳衣着普通，但谈吐不俗，便笑着答道. “这位客官，您眼光真好，我这可是伊犁河谷产的上等葡萄干，香甜可口，吃了还能延年益寿……” “少废话，你就说多少钱吧！” 周淳不耐烦地打断了他。 “嘿嘿，客官爽快！”摊主伸出五根手指，“五两银子一斤，您要多少，我给您称！” “五两？” 周淳夸张地瞪大了眼睛，“你怎么不去抢啊？就这破葡萄干，值五两银子？” 摊主也不生气，笑呵呵地说道. “客官有所不知，这葡萄干啊，最近可是紧俏货，听说大乾那边有意开放贸易，这价格啊，自然也就水涨船高了……” 周淳心中一动，故意装作惊讶地问道. “真的假的？大乾要跟我们西域通商了？” “那可不！” 摊主见周淳上钩，顿时来了精神，压低声音说道. “我有个亲戚，在王宫当差，消息灵通得很！听说啊，这次大乾派了个年轻特使过来，跟大汗商议此事，估计啊，用不了多久，这贸易就能开通了！” 周淳故作惊喜地问道. “那敢情好啊！到时候，我们这些做生意的，可就发财了！” “可不是嘛！” 摊主眉飞色舞地说道. “我已经囤了好几仓库的货了，就等着大乾的商队过来收购呢！” 周淳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摊主的神色，心中暗自冷笑：看来，这西域的商贾们，比那老狐狸可积极多了，这倒是一个突破口…… “哎，老板，我跟你说……” 周淳凑到摊主耳边，低声说道。 “我听说，大汗好像不太愿意开放贸易啊……” 摊主脸色一变，紧张地问道：“真的假的？这消息可靠吗？” “千真万确！” 周淳信誓旦旦地说道。 “我有个朋友，在朝中当官，他亲耳听到大汗跟大臣们说，不想让西域的财富流入大乾……” 摊主闻言，顿时慌了神，手中的秤杆都掉在了地上…… 摊主腿一软，差点给周淳跪下。 “这位大爷，您可别吓唬我啊！这要是贸易通不了，我这一仓库的货可就砸手里了！” 周淳故作深沉地叹了口气。 “谁说不是呢？我那朋友还说，大汗觉得大乾软弱可欺，迟早要挥师东进，到时候，咱们这些商人，可就倒霉了……” “什么？！” 周围的西域商人听到这话，顿时炸开了锅。 “大汗真要跟大乾开战？” “这可如何是好啊！打仗可是要死人的！” “我的老婆孩子还在老家，这要是打起来，可就……” “这位兄弟，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一个身材魁梧，满脸络腮胡的商人挤到周淳面前，焦急地问道。 周淳斜了他一眼，故作不悦地说道。 “我骗你们作甚？我那朋友可是朝中重臣，消息灵通得很！不信你们自己去打听打听，看我说的是真是假！” 络腮胡商人急得直抓脑袋，“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 其他商人也都慌了神，纷纷围着周淳打探消息。 周淳装出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摇头叹气道。 “我也没办法啊，大汗的脾气你们又不是不知道，他决定的事，谁敢反驳？我那朋友劝了几句，差点被他砍了脑袋！” “这位兄弟，你既然有门路，能不能帮我们跟大汗说说情，就说我们西域的百姓都盼着跟大乾通商呢！” 一个精明的商人眼珠一转，凑到周淳身边，低声下气地请求道。 “是啊是啊，只要能通商，我们愿意拿出一些货物孝敬大汗！” 其他商人也纷纷附和道。 周淳故作为难地沉吟了片刻，这才开口道：“这事儿嘛，也不是完全没有转圜的余地……” “兄弟，您有什么办法，尽管说！只要能让我们继续做生意，什么条件我们都答应！” 络腮胡商人激动地抓住周淳的胳膊，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 周淳故作高深地摸了摸下巴上并不存在的胡须，眼神在众人脸上扫过，最后才缓缓开口。 “办法嘛，倒也不是没有，只是……” 他故意拉长了声音，观察着周围商人的反应。 这些西域汉子果然一个个急得抓耳挠腮，恨不得把心都掏出来给他看。 “兄弟，你就别卖关子了！有什么办法就直说吧！” 络腮胡商人急得满头大汗，活像热锅上的蚂蚁。 “是啊是啊，只要能让我们继续做生意，让我们做什么都行！” 周淳等的就是这句话，他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压低声音说道。 “我听说，大汗身边有个宠妃，最是贪财……” 第62章 联名上书 众人顿时恍然大悟，纷纷一拍大腿，异口同声地说道。 “兄弟的意思是，让我们凑些钱财，孝敬那位娘娘？” “这只是其一。” 周淳摆摆手，一副老谋深算的模样，“要想让大汗回心转意，光靠贿赂可不行，还得让他看到咱们的诚意。” “诚意？什么诚意？” 周淳神秘一笑。 “你们也知道，大乾幅员辽阔，物产丰富，大汗之所以不愿意开放贸易，无非是担心西域的好东西都流入了大乾，自己却得不到什么好处。” “兄弟的意思是……” “咱们可以联名上书，向大汗表达我们对大乾通商的强烈愿望，并承诺每年都会献上大量珍稀货物，保证让大汗盆满钵满！” “这……这能行吗？” “当然能行。” 周淳胸有成竹地说道。 “只要咱们把声势搞大一点，让大汗看到咱们的决心，他自然会重新考虑开放贸易的事情。” 众人听完，纷纷点头称是，觉得周淳说得很有道理。 周淳的话语就像沙漠中的一汪清泉，瞬间点燃了西域商人们的希望。 他们一个个激动得面红耳赤，摩拳擦掌，恨不得现在就冲到大汗面前去表决心。 “兄弟，你真是我们的福星啊！” 络腮胡商人紧紧握着周淳的手，激动得胡子乱颤，“你说吧，要我们怎么做，我们都听你的！” “对对对，只要能让我们继续做生意，你说什么我们都照办！” 其他商人也纷纷附和道，看向周淳的眼神充满了感激和敬佩。 周淳故作谦虚地摆摆手，心中却乐开了花。 这些西域蛮子还真是好忽悠，几句话就被他忽悠得团团转。 “既然大家这么信任我，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周淳清了清嗓子，开始布置任务。 “首先，咱们得联名写一封奏折，向大汗表达我们希望通商的强烈愿望……” “这个简单！我这就回去写！” 络腮胡商人说着就要往外走。 “等等！” 周淳一把拉住他，“你写的那叫什么玩意儿？狗屁不通的，大汗能看懂吗？” 络腮胡商人愣了愣，尴尬地挠挠头：“那……那怎么办？” “这事儿还得我来。” 周淳自信地拍了拍胸脯，“你们只需要把自己的名字和想说的话告诉我，剩下的交给我就行了。” “好！就听兄弟的！” 众人对周淳的文采深信不疑，纷纷将自己的名字和想说的话告诉了他。 周淳也不负众望，很快就写出了一封声情并茂、感人至深的奏折。 这封奏折不仅表达了西域商人对大乾通商的渴望，还吹嘘了一番大汗的英明神武，并承诺每年都会献上大量珍稀货物，保证让大汗赚得盆满钵满。 奏折写好后，周淳又安排人连夜送往王城，同时，他还秘密派人联系上了大汗的宠妃——一位以贪婪着称的美人。 “娘娘，您看，这是西域商人孝敬您的礼物，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周淳的手下，一个精明的小厮，捧着一个沉沉的箱子，恭敬地对坐在华丽软榻上的美人说道。 美人慵懒地掀了掀眼皮，漫不经心地问道：“这里面是什么？” “都是些西域的奇珍异宝，价值连城。” 小厮说着，打开了箱子。 只见箱子里珠光宝气，金银珠宝、珊瑚玛瑙、玉器古玩应有尽有，几乎晃花了美人的眼。 “嗯，还算他们识相。” 美人满意地点了点头，伸手拿起一颗硕大的夜明珠，放在眼前细细端详起来。 “娘娘，小的还有一件事要禀报。” 小厮见美人心情不错，便壮着胆子说道。 “西域的商人们听说大汗有意断绝与大乾的贸易，一个个都急坏了，他们特意托小的给您带句话，只要您能在大汗面前美言几句，他们愿意每年都给您送上双倍的……” “嗯？” 美人突然放下手中的夜明珠，目光凌厉地看向小厮。 “你刚才说什么？” 小厮吓得浑身一哆嗦，结结巴巴地说道：“没……没什么……” “说！到底怎么回事？” 美人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危险。 小厮不敢隐瞒，只好将周淳交代的话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听完小厮的讲述，美人的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这个周淳，倒是有些意思……” 美人慵懒地伸了个懒腰，白皙的手臂从轻纱中滑落，她漫不经心地玩弄着垂落的发梢，语气中带着一丝戏谑。 “想要本宫帮忙说服大汗？也不是不可以，只是……” 小厮一听有戏，立马跪倒在地，脑袋磕得砰砰作响：“娘娘您尽管吩咐，小的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也一定给您办到！” “起来吧，起来吧。” 美人掩嘴轻笑。 “你家主人既然这么懂规矩，本宫自然也不能亏待了他。这样吧，你回去告诉你家主人，就说这事儿本宫应下了。只是大汗那边，还得从长计议，让他先别着急，安心等着好消息便是。” “是是是，小的这就回去禀报主人！” 小厮千恩万谢地退了出去。 待小厮走远后，美人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凌厉的寒光。 她唤来心腹侍女，低声吩咐道：“去，给我查查这个叫周淳的，到底是什么来头。” “是，娘娘。” 侍女领命而去。 美人走到梳妆台前，看着镜中自己那张妩媚动人的脸庞，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呵，想跟本宫玩？你还嫩了点儿！” 她打开一个暗格，将周淳送来的珠宝大部分收入囊中，只留下几件不算珍贵的摆设。 接着，她故意将剩下的珠宝“不小心”散落在地上，又将房间里的摆设弄乱，制造出一副被人洗劫过的假象。 做完这一切后，美人对着门外大声喊道：“来人啊！抓刺客！有人要害本宫！” 一时间，整个宫殿都乱作一团…… 周淳收到消息，说美人已经在大汗面前替西域商人说了好话，大汗已经松口，已经着手准备贸易的事物。 听到这个消息，周淳并没有感到意外，反而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第63章 面见妃子 “看来，这位美人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啊……” 他拿起桌上的一封信，这是他在宫中的眼线传来的，信中详细描述了美人如何嫁祸另一位妃子，如何在大汗面前演戏的经过。 周淳看完信，随手将它扔进火盆中，看着信纸化作灰烬，他眼中的笑意更浓了。 “有意思，真是有意思！看来这趟西域之行，比我想象的还要精彩得多啊……” 西域商人们欢天喜地地给周淳道谢，说是大汗终于松口，愿意接见他们，还说这一切都是托了周公子的福，他们才能顺利做成这笔生意。 “得了便宜还卖乖，这群西域佬，真当老子是冤大头呢？” 周淳心里暗骂，面上却依旧笑呵呵的，“各位放心，都是小事一桩，只要大家生意顺利，这点小忙算什么。” 送走了这群“可爱”的西域商人，周淳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他把玩着手中的夜明珠，眼神逐渐变得锐利起来。 他想起眼线送来的那封信，信中将那位美人的手段描述得淋漓尽致——先是故意接近另一位受宠的妃子，装作一副姐妹情深的样子。 然后借机在她宫里留下自己贴身之物，最后再制造出自己房间被盗的假象，顺理成章地将罪名嫁祸给了那位妃子。 “好一招借刀杀人，这女人，心机够深沉的啊。” 周淳眯起眼睛，眼中闪过一丝玩味，“不过，你真以为老子看不出来？” 他把夜明珠随手扔给身边的侍卫，吩咐道：“去，备一份厚礼，我要去会会这位美人。” 夜幕降临，周淳带着礼物，在侍卫的带领下来到美人的宫殿。 刚一进门，一股浓郁的香气扑鼻而来，熏得他差点打了个喷嚏。 “公子，我家娘娘在沐浴，请您稍作等候。” 一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侍女扭着水蛇腰走过来，声音娇滴滴的，听得周淳骨头都快酥了。 “沐浴？这大晚上的沐浴，莫不是专门为了等老子？” 周淳心里暗自好笑，嘴上却说道，“无妨，本公子时间充裕，慢慢等便是。” 他一边说着，一边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四周。 这宫殿奢华至极，金碧辉煌，到处都摆满了奇珍异宝，空气中弥漫着令人迷醉的香气，让人仿佛置身于温柔乡之中。 “这女人，倒是挺会享受的。” 周淳心里暗自评价道。 他等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终于，一个身穿轻纱，体态婀娜的身影缓缓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公子久等了，让您见笑了。” 美人声音娇媚，眼波流转间，说不出的勾魂摄魄。 “美人儿，你这宫里，可真是奢华啊……” 他环顾四周，目光落在房间角落的一幅画上，“这画，想必是出自名家之手吧？” 美人见周淳突然转移话题，心中有些不悦，但还是强颜欢笑道：“公子好眼力，这画可是先皇御赐，价值连城呢。” “御赐？” 周淳故作惊讶，“看来美人儿深得先皇喜爱啊……” “公子说笑了……”美人娇嗔道。 “奴家现在，也只是这深宫中一个可怜人罢了……” 周淳看着眼前这位绝色美人，心中却毫无波澜，甚至还有些想笑——这女人，演戏还真有一套。 美人出浴，轻纱裹体，香肩半露，活脱脱一幅美人图，直看得周淳心中暗骂。 “妖精！这大汗老了玩不动，这帮娘们倒是花样百出！” 面上却不动声色，反而露出一副猪哥模样，搓着手嘿嘿笑道。 “娘娘这番情景，可是要迷死谁啊！怪不得大汗如此宠幸您，真是我见犹怜，我见犹怜啊！” 那美人掩嘴轻笑，媚眼如丝。 “公子说笑了，妾身不过蒲柳之姿，哪比得上宫外那些绝色佳人？倒是公子，一出手就是价值连城的夜明珠，想必是哪位王公贵族吧？” “娘娘这话可就说笑了，我不过一介草民，哪是什么王公贵族，只是家中略有些薄产，做点小本买卖罢了。至于这夜明珠嘛，不过是孝敬娘娘的一点心意，娘娘可千万别嫌弃。” 周淳说着，从袖中掏出一把折扇，“唰”地一声打开，故作潇洒地扇了扇。 “哦？公子如此说，倒是妾身多心了。” 美人款款走到周淳身旁，纤纤玉指轻轻搭在他的手腕上。 “不知公子这小本买卖，做的可是珠宝生意？妾身对这些可是颇有兴趣呢。” 周淳身子微微一僵，这妖精的手指冰凉如玉，在他手腕上轻轻摩挲，让他不禁有些心猿意马。 “娘娘说笑了，我那都是些粗鄙玩意儿，哪入得了娘娘的法眼？倒是娘娘，身处深宫，整日面对这些金银珠宝，难道就没有一丝厌倦吗？” 周淳不动声色地抽回手，反手握住美人柔荑，故作深情地望着她。 美人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但很快便镇定下来，任由他握着自己的手，娇笑道。 “公子真是会说话，妾身在这深宫之中，整日面对的都是些虚情假意，哪像公子这般真情实意？若是公子不嫌弃，不如留下来陪妾身说说话，也解解闷，如何？” 说着，美人的身子便软绵绵地往周淳身上靠去，口中吐气如兰，香气扑鼻，直熏得周淳有些意乱情迷。 “这妖精，还真tm会勾引人！” 周淳心中暗骂，却也来了兴致，一把搂住美人的腰肢，将她抱坐在自己腿上，另一只手挑起她的下巴，笑眯眯地说道。 “美人相邀，岂有不从之理？只是……” 他故意拉长了声音，目光在美人脸上扫视，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 “只是什么？” 美人被他看得有些心慌，却还是强装镇定地问道。 周淳凑到她耳边，轻声说道：“只是不知道，美人今晚，可否愿意与我……坦诚相见？” 美人闻言，脸色一变，正要开口拒绝，却见周淳眼中闪过一丝寒光，语气森然地说道。 “美人，你可别忘了，有些事，你瞒得了别人，却瞒不了我。” 美人顿时如坠冰窖，浑身僵硬，她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我这个人呢，最讨厌被人欺骗，尤其是女人。” 周淳说着，手上一用力，直接将美人搂进怀里，另一只手则…… 第64章 给大汗种草 周淳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只觉得浑身酸痛，像是被一辆马车碾过。 他侧头看了看，身边躺着的是那位异域美人，此刻正香甜地睡着，长长的睫毛在白皙的脸颊上投下一片阴影，红润的嘴唇微微张开，仿佛在邀请人一亲芳泽。 “这妖精，还真有两下子……” 周淳心中暗骂一声，昨晚的疯狂让他现在还有些腿软。 他小心翼翼地从美人怀里抽出手臂，掀开被子下了床。 走到铜镜前，周淳看着镜中自己那副纵欲过度的模样，不禁苦笑一声。 想他前世身为都市兵王，什么阵仗没见过，没想到穿越过来，竟然在一个异域美人身上栽了跟头。 “不过，这娘们儿的身子，还真不是盖的……” 周淳一边回味着昨晚的销魂滋味，一边慢条斯理地穿戴起来。 洗漱完毕，周淳走到床边，看着还在熟睡的美人，心中五味杂陈。 他知道，眼前这位可不是什么善茬，昨晚那番试探，已经让他摸清了对方的底细。 “美人，别睡了，该起床了。” 周淳伸手轻轻拍了拍美人的脸颊。 美人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是周淳，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娇滴滴地说道：“您醒了？” “嗯，醒了。” 周淳淡淡一笑，坐到床边，看着美人说道。 “我这次来，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办，需要你的帮助。” 周淳收起脸上的玩味之色，正色道。 美人愣了一下，疑惑地问道。 “噢？您……您要我做什么？” “我要你帮我，促成大乾与你们大汗之间的贸易往来。” 周淳一字一句地说道。 美人说道。 “周特使，这都是小问题，不过是我实展一下我的技巧，然后在大汗耳边吹一下耳边风而已，不过…” “放心，我不会让你白白冒险的。” 周淳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递到美人面前。 “事成之后，我会给你想要的一切。” 美人眼波流转，嘴角勾起一抹妩媚的笑容，用那软糯的异域口音说道。 “周特使说笑了，您要奴家帮忙，奴家哪有不从的道理？只是……奴家也有一点小小的私心，还望您能成全。” 周淳心中冷笑，这妖精果然没那么简单，表面上装得楚楚可怜，实际上心里的小算盘打得比谁都精。 他故作好奇地问道，“哦？美人有什么要求，尽管说来听听，只要我能办到的，一定尽力满足。” 美人媚眼如丝地望着周淳，伸出纤纤玉指，轻轻抚摸着他胸前的衣襟，娇滴滴地说道。 “奴家久闻大乾丝绸精美绝伦，尤其是那云锦，更是价值连城，若是特使能送奴家几匹上好的云锦，奴家定当竭尽全力，助您达成所愿。” 周淳哈哈一笑，一把抓住美人的手，将她拉到自己腿上坐下，说道。 “美人真是好眼光，这云锦可是大乾皇室的御用之物，寻常人等根本见不到，更别说得到了。不过……” 他故意顿了顿，看着美人那双充满期待的眼睛，继续说道。 “为了美人，别说几匹云锦，就算是要天上的星星，我也想办法给你摘下来！” 周淳想到大汗头上被自己种上的青青草原，也是心情大好，叫你卡老子，早点同意不就没这事了吗？ 美人闻言，脸上顿时露出欣喜若狂的神色，她主动搂住周淳的脖子，在他脸上轻轻一吻，娇嗔道。 “就知道特使最好了，奴家就知道您不会拒绝我！” 周淳心中暗爽，这妖精还挺会来事，看来昨晚的努力没有白费。 他看着美人那娇媚动人的模样，心中却是一片冰冷，他很清楚，这个女人，不过是一颗棋子，一颗用来达成他目的的棋子。 他可不会傻到真的爱上一个异域美人，更不会为了她而放弃自己的原则和底线。 “美人，希望你能说到做到。” 周淳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襟，语气中带着一丝警告的意味。 美人回过头，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冰冷的神色，她冷冷地说道。 “特使放心，奴家一向信守承诺，只是……” 她故意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威胁。 “希望特使也不要忘了自己的承诺，否则……” 美人没有再说下去，但语气中的威胁之意已经不言而喻。 …… 几日后的清晨，周淳还在睡梦中就被一阵喧闹声吵醒。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发现酒楼下外站着一群身穿异域服饰的彪形大汉，一个个长得跟头熊似的，正用一种看稀奇动物的眼神盯着他。 “搞什么飞机？一大早上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周淳心中暗骂，翻了个身，用被子蒙住头，试图继续睡觉。 “周特使，周特使，您醒了吗？” 一个尖细的嗓音在门外响起，带着一股谄媚的味道。 周淳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是大汗派来的狗腿子。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看来今天是没法睡懒觉了。 他慢悠悠地爬起来，打开门，看着面前点头哈腰的使者，没好气地说道。 “一大早的，吵什么吵，不知道本特使需要休息吗？” 那使者丝毫没有因为周淳的语气而不满，反而更加恭敬地说道。 “周特使息怒，是我们大汗有请，特地命小的前来迎接，还请特使移步王帐，共商通商大计。” 周淳心中冷笑，这大汗前几天还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怎么突然就转性了？ 看来这美人的手段还真不赖，这耳边风一吹，比什么灵丹妙药都管用。 他慢条斯理地洗漱更衣，然后跟着使者来到了王帐。 刚一进帐篷，一股浓郁的奶香味扑面而来，差点没把他送走。 他强忍着不适，抬头一看，只见大汗正坐在上首，旁边还坐着几个封王，一个个五大三粗，满脸横肉，手里拿着巨大的羊腿，啃得满嘴流油。 “大汗，好久不见啊，您这是……” 周淳看着大汗油光水滑的胡子，忍不住开口问道。 “哈哈哈，周特使，你可算来了！” 第65章 最强说服力‘耳边风\’ 大汗一看到周淳，立刻放下手中的羊腿，热情地迎了上来，一把握住周淳的手，激动地说道。 “前几日的事情，都是误会，都是误会！本汗也是被那些老顽固给蒙蔽了，还望特使不要放在心上啊！” 周淳被大汗这突如其来的热情搞得有些懵逼，这变脸速度也太快了吧？ 他一边应付着大汗的热情，一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周围的情况，心中隐隐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果然，大汗在寒暄了几句之后，话锋一转，说道：“周特使，你看咱们这通商之事，本汗已经完全同意了，你看是不是……” “是不是该签署协议了？” 周淳接过大汗的话，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对对对，是该签署协议了！” 大汗连连点头，然后话锋一转，说道，“不过，在这之前，还有一件小事，需要麻烦一下大乾。” 周淳心中冷笑，这才是你今天请我来的真正目的吧？他故作不知情地问道。 “哦？不知是什么事情，需要我们大乾帮忙？” “是这样的。” 大汗清了清嗓子，说道。 “你也知道，我们这西域上，路途遥远，山高路险，还有一些不开眼的山贼，经常骚扰商队，这对于我们两国之间的贸易往来，可是一个巨大的障碍啊！” 周淳心中暗骂，这老狐狸，绕了半天，原来是想让大乾出兵，帮他清剿山贼！ 周淳听完大汗的话，脸上露出了然的神色，心中暗道。 “我就知道这老狐狸没安好心！让我大乾出兵帮你们清剿山贼？凭什么？你们西域的山贼关我大乾什么事？” 但他表面上却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沉吟了片刻，才开口说道。 “大汗，您也知道，我们大乾地大物博，兵强马壮，要调动军队可不是一件小事啊！这其中涉及到粮草辎重、军饷调度等等诸多问题，都需要时间来准备啊！” 大汗一听周淳这话，就知道有戏，连忙说道：“这个周特使放心，只要大乾肯出兵，一切费用都由我们西域承担！粮草辎重、军饷调度，都不是问题！” 周淳闻言，心中冷笑，这老狐狸还真是舍得下血本啊！ 看来这西域的山贼，对他们的威胁还真不小啊！ “既然如此，那我就先替大乾的将士们，谢谢大汗的慷慨了！” 周淳笑着说道。 “不过，这出兵打仗，可不是儿戏，总得先弄清楚敌情吧？这样吧，我亲自带人去那些山贼出没的地方，考察一番，等摸清了他们的底细，再制定作战计划，如何？” 大汗一听，顿时喜出望外，连忙说道：“好好好！周特使果然是爽快人！那就这么定了！来人啊，去安排一下，明日一早，就让周特使带人去考察！” 当天晚上，周淳躺在床上，却毫无睡意。 他看着窗外皎洁的月光，心中思绪万千。 他知道，这次西域之行，绝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这大汗老奸巨猾，表面上对他客客气气，实际上却一直在利用他。 他这次让自己去考察山贼，表面上是让自己摸清敌情，实际上是想把自己当枪使，让自己去试探那些山贼的虚实，好为他们西域的军队开路。 “哼！想利用我？哪有那么容易！” 周淳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我这次就陪你们好好玩玩，倒要看看，是谁在玩谁！” 第二天一早，周淳便带着几个随从，在西域大汗派来的向导的带领下，出发前往西域各地考察“山贼”情况。 一路上，周淳表面上装作对西域的风土人情很感兴趣的样子，四处游山玩水，实际上却在暗中观察着西域的地形地貌，以及那些所谓的“山贼”的真实情况。 他发现，这些所谓的“山贼”，根本就不是什么乌合之众，而是一支训练有素、装备精良的军队！ 而且，他还发现，这些“山贼”的活动区域，都很有规律，似乎在有意无意地包围着西域的几座重要城池。 “看来，这西域的水，比我想象的还要深啊！” 周淳看着远处连绵起伏的山脉，眼中闪过一丝凝重。 “这土匪咋跟特战队是呢，到底在密谋什么？” 就在周淳暗中调查西域情况的时候，他突然发现，自己和随从们，已经被一群“山贼”给包围了！ “哈哈哈！你们这些的狗东西，终于落到老子手里了！” “呦呵，还挺热闹啊。” 周淳笑眯眯地看着这群不速之客，丝毫不慌，反而从怀里掏了掏耳朵，掏出一团耳屎，弹向领头那个络腮胡子。 络腮胡子一把接住，放到鼻子底下嗅了嗅，一脸陶醉：“真香！不愧是大乾来的贵人，连耳屎都是香的！” 周淳差点笑喷，这群人，不去演戏真是可惜了！ 他清了清嗓子，摆出一副“你们成功吓到我了”的表情，故作惊慌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想干什么？” 络腮胡子嘿嘿一笑，露出一口黄牙。 “我们是这山上的好汉！看你细皮嫩肉的，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出身，识相的，就赶紧把身上的金银财宝都交出来，大爷们可以考虑饶你一命！” “大胆刁民！” 周淳身旁的一个随从站出来，义愤填膺地指着络腮胡子骂道。 “这位可是当今圣上亲封的钦差大臣，你们竟敢如此无礼，就不怕掉脑袋吗！” 络腮胡子斜眼瞥了一眼那个随从，冷哼一声。 “少拿皇上压我！老子在这山上混的时候，你们还没出生呢！我管你是钦差还是钦犯，到了老子的地盘，是龙你得盘着，是虎你得卧着！” 周淳心里暗笑，这群人演的还挺像那么回事，不过，这演技也太浮夸了点吧？ 他摆摆手，示意随从退下，然后看着络腮胡子，笑眯眯地说道。 “这位好汉，误会，都是误会！我们这次来，是奉了大汗之命，前来考察山贼情况的，绝对没有恶意！” “考察山贼？” 络腮胡子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哈哈大笑起来。 “你小子当老子是傻子吗？你来山里旅游呢？” 说着，他一把抢过周淳身旁一个随从手里的包袱，打开一看，里面满满当当的，全是金银珠宝！ “这……这……” 周淳装出一副有苦说不出的样子。 “这些都是大汗送给我们的礼物，我们只是代为保管而已！” 第66章 土匪 “代为保管？” 络腮胡子冷笑着走到周淳面前，用手中的大刀挑起周淳的下巴，一字一句地说道。 “小子，你最好说实话，否则，老子手里的这把刀，可不长眼！” 周淳眼珠子一转，脸上立马堆满了谄媚的笑容。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只是……只是……” 他故意拉长了声音，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吊足了络腮胡子的胃口。 “只是什么？快说！” 络腮胡子果然上钩，不耐烦地催促道。 “只是这些只是见面礼，小的们此番前来，还给各位大爷准备了一份大礼！只是这礼物嘛，还在路上……” “哦？还有大礼？” 络腮胡子闻言，眼睛一亮，手中的大刀也放了下来。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周淳连忙点头哈腰地说道。 “只要各位大爷肯放小的们一马，小的保证，那份大礼，绝对能让各位大爷满意！ 络腮胡子和其他几个“山贼”交换了一下眼色，似乎在权衡利弊。 半晌，络腮胡子才开口道：“好！老子就暂且信你一回！带路！去你们的山寨！” “好汉英明！好汉英明！” 周淳心里暗自发笑，这群人，还真是不见兔子不撒鹰啊！ 一路上，周淳表面上装出一副担惊受怕的样子，实际上却一直在暗中观察周围的环境。 只见这条山路崎岖蜿蜒，两旁都是茂密的树林，易守难攻，倒是个藏龙卧虎的好地方。 “看来，这群人，还真不是普通的山贼啊！” 周淳心中暗道。 走了大约半个时辰，眼前豁然开朗，一座规模不小的山寨出现在眼前。 这山寨依山而建，易守难攻，寨墙高耸，上面还有不少“山贼”来回巡逻，戒备森严。 进了山寨，周淳被带到了一处大厅。 大厅里，一个满脸横肉，体型肥胖的汉子正坐在虎皮交椅上，旁边还有几个凶神恶煞的汉子作陪，桌上摆满了酒肉，几人正划拳喝酒，好不热闹。 “大当家！人带来了！” 络腮胡子走到那胖子面前，躬身说道。 那胖子抬起头，一双绿豆般的小眼睛在周淳身上来回打量，看得周淳浑身不舒服。 “你就是那个什么狗屁钦差大臣？” 那胖子斜着眼看着周淳，语气傲慢。 周淳强忍着心头的怒火，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拱手道：“在下周淳，见过大当家。” “周淳？没听说过！” 那胖子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老子不管你是谁，识相的，就赶紧把身上的金银财宝都交出来，我可以考虑饶你不死！” 周淳心中冷笑，这胖子，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 “大当家说笑了，小的这次来，是带着诚意来的，怎么可能一点表示都没有呢？” 周淳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块金砖，放在桌上，轻轻一推。 那金砖在油灯的照耀下，散发着诱人的光芒，顿时吸引了大厅里所有人的目光。 那胖子也不例外，他盯着那块金砖，眼睛都直了。 “嘿嘿，算你识相！” 那胖子一把抓起金砖，放在手里掂了掂，脸上露出了贪婪的笑容。 周淳被捆在一旁看着眼前这群五大三粗的土匪，喝起酒来如同牛饮，毫无乐趣可言。 故意露出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 “怎么，没见酒量好的人？” 大当家注意到了周淳的神情，斜着眼问道。 “这光喝酒又有什么意思。”周淳故作迟疑，欲言又止。 “那干什么。” 大当家果然上钩，追问道。 “我们家乡有一种喝酒的玩法，比拼的不是酒量，而是智慧，比起这干喝闷酒，可是有趣多了。” 周淳摇着头，似乎十分惋惜。 “哦？还有这种玩法？快说说，怎么个比拼智慧？” 大当家来了兴趣，一拍桌子，粗声问道。 周围的土匪们也纷纷停下了手中的酒肉，好奇地看向周淳。 周淳微微一笑，清了清嗓子，开始讲解起“十五二十”的游戏规则。 “这个游戏很简单，两个人轮流报数，每次只能报一个数或者两个数，谁先报到十五就算赢……” 几个土匪听得一头雾水，面面相觑。 “这……这有什么难的？我先报！” 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土匪迫不及待地喊道。 “我报一！” “二，三！” 周淳不紧不慢地接着报数。 “等等，等等，我还没想好呢！” 络腮胡的土匪急得抓耳挠腮。 周淳故作惊讶：“这还要想吗？不是随便报就行吗？” “这……” 络腮胡的土匪顿时语塞。 大当家见状，哈哈大笑。 “我说老三，你平时不是挺机灵的吗？怎么连个报数都不会了？哈哈哈……” 络腮胡的土匪涨红了脸，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周淳看着这群笨拙的土匪，心中暗自发笑，看来这群人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和他们玩这种游戏，简直是手到擒来。 就这样，周淳莫名其妙地和这群土匪玩起了猜拳游戏。 一开始，大当家还有些轻视，觉得这游戏太过简单，但几轮下来，他便发现自己屡屡落败，额头上渐渐渗出了汗珠。 “再来！再来！” 大当家不服输地叫嚣着，手中的酒碗被他捏的咯咯作响。 周淳也不推辞，继续陪他玩下去。 “十五！哈哈，我赢了！” 大当家也是在屡战屡败屡败屡战的念头赢下了第一把。 周淳又故意装作不经意地输了几把，脸上却依然带着轻松的笑容，仿佛毫不在意。 “大当家的好运气！看来今天是财神爷降临啊！” 周淳一边说，一边给大当家倒满酒，“不过，光是这样玩，是不是少了点什么？” 大当家本来就有些飘飘然，听周淳这么一说，顿时来了兴致，他一巴掌拍在桌上，震得酒坛子都跳了起来。 “怎么，你小子又想玩什么花样？说来听听！” “咱们玩点更刺激的如何？” 周淳压低了声音，带着一丝狡黠的笑容。 “就赌……赌点更值钱的东西！” 周围的土匪们听到这话，纷纷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一个个瞪大了眼睛，竖起了耳朵。 大当家本来就有些上头，现在更是来了劲头，他一把搂住周淳的肩膀，喷着酒气说道。 “好小子，够胆量！你说，想要什么？只要老子有的，都跟你赌！” 第67章 赌波大的 周淳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他凑近大当家，压低声音说道。 “不如，咱们就赌……这山寨如何？” 周围的土匪们顿时像被掐住了脖子的鸡，一个个瞪大了眼睛，鸦雀无声。 大当家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起来，酒水都喷了出来，溅了周淳一脸。 “我说周兄弟，你小子还真是狮子大开口啊！不过，老子喜欢！你要是赢了，这黑风寨就归你，老子带着兄弟们给你打工！” 大当家说着，用力拍了拍周淳的肩膀，差点没把他拍散架了。 “大当家误会了，” 周淳一边擦着脸上的酒水，一边解释道。 “小弟哪敢要您的山寨啊，只是想，如果我赢了，就请大当家让我留下来，给您当个狗头军师，出谋划策，咱们一起抢钱抢粮抢地盘，岂不快哉？” 大当家看着周淳一本正经的样子，心中更加确信这小子是想用这种方式帮助自己，毕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怎么可能赢得了自己？ 他越发觉得周淳这人有趣，豪爽地答应道：“好！就依你！咱们三局两胜，谁输了谁就听对方的！” 两人回到桌前，周围的土匪们自动自觉地腾出一片空地，给他们当起了观众。 “这次玩什么？猜拳？还是十五二十？” 大当家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就玩个更简单的，咱们比大小，如何？” 周淳说着，从怀里掏出三颗骰子，在桌上轻轻一掷。 “来来来，买定离手啊！” 周围的土匪们也跟着起哄，仿佛他们才是参与赌局的人。 大当家看着周淳摇出的点数，顿时乐开了花，“哈哈哈，三个六，豹子！这把我赢定了！” 周淳也不着急，只是微微一笑，将手中的骰盅盖在桌上，轻轻晃动了几下，然后猛地掀开。 “不好意思啊，大当家，我这……好像也是豹子。” 大当家的笑容瞬间凝固在脸上，只见周淳面前赫然摆着三个鲜红的“一点”，像是在嘲笑他的自大。 第二局，第三局，结果毫无悬念，周淳都赢了。 “大当家的，承让了。” 周淳拱了拱手，脸上带着胜利者的微笑。 大当家此时已经彻底傻眼了，他怎么也想不通，自己竟然会输给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而且还是一败涂地！ 周淳也不推辞，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就在他准备拿下最后一局，彻底征服这群土匪的时候，一个土匪慌慌张张地跑进来，跪倒在大当家面前，脸色苍白，声音颤抖地说道。 “大当家的，不好了！官兵……官兵把我们包围了！” “什么？！” 大当家脸色骤变，一把揪住那土匪的衣领，怒吼道：“你说什么？！哪里来的官兵？！” 那土匪吓得都快尿裤子了，结结巴巴地说道。 “是……是朝廷的军队，他们……他们人数众多，来势汹汹，把我们……把我们团团包围了！” 大当家顿时感觉一股凉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脸色变得比白纸还要苍白。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官兵？ 他猛地转头看向周淳，却见周淳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周秀才，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周淳微微一笑，缓缓开口说道：“看来，我们的游戏要暂时中断一下了……” 说完，轻摇折扇，慢悠悠地走出房间，来到寨前。 眼前的景象让他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只见漫山遍野都是身穿奇装异服的西域士兵，各个手持弯刀，骑着高头大马，那阵势，仿佛蝗虫过境，声势浩大。 为首一人更是高大威猛，满脸络腮胡，眼如铜铃，不怒自威。 他胯下的汗血宝马，毛色枣红，神骏非凡，一看便知是匹难得的良驹。此人正是西域大汗呼延灼麾下第一猛将，巴图鲁。 巴图鲁见到周淳，翻身下马，单膝跪地，用不太流利的汉语说道。 “巴图鲁奉大汗之命，前来迎救特使的！” 周淳故作惊讶地问道：“哎哟，这位壮士是？” 巴图鲁瓮声瓮气地说道：“我是大汗派来保护先生的！先生放心，有我在，谁也别想动特使一根汗毛！” 周淳心中暗笑，这呼延灼还真是看得起自己，派这么一位猛将千里迢迢来保护自己。他摆摆手，说道。 “巴图鲁将军请起，我并无性命之忧，你且回去转告你家大汗，就说我周淳感激他的好意了。” 巴图鲁站起身，一脸疑惑地问道：“先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周淳神秘一笑，凑到巴图鲁耳边，低语了几句。 巴图鲁听完，顿时瞪大了眼睛，惊呼道。 “先生，这……这能行吗？” 周淳拍了拍巴图鲁的肩膀，笑道：“放心吧，山人自有妙计。” 说罢，他转身对着一众土匪喊道：“兄弟们，都把家伙什收起来，今天，咱们跟官府谈判！” 大当家急得直跳脚，压低声音说道：“周秀才，你疯了？跟官兵谈判？我们手上可没有筹码啊！” 周淳不慌不忙地解释道：“谁说没有筹码？咱们现在最大的筹码就是——官道！” 大当家更懵了，这官道怎么就成了筹码了？ 周淳没有解释太多，只是吩咐大当家按照他的计划行事。 周淳环顾四周，看着这群五大三粗，满脸横肉的土匪，心中暗叹，这群人要是放到前世，那可都是人才啊，可惜生错了时代，只能在这深山老林里打家劫舍。 “兄弟们！” 周淳清了清嗓子，朗声说道。 “你们想过没有，这土匪的日子，咱们还能过多久？” 此话一出，土匪们面面相觑，显然都没想过这个问题。 大当家挠了挠头，瓮声瓮气地说道：“周秀才，你这话是啥意思？咱们在这山寨里吃香的喝辣的，逍遥自在，日子不是挺好的吗？” “好？我看未必吧！” 周淳冷笑一声。 “朝廷的军队迟早会来剿灭你们，到时候，你们是束手就擒，还是负隅顽抗？就算你们能侥幸逃脱，又能逃到哪里去？天大地大，难道还有你们容身之处吗？” 第68章 土匪改革镖局 土匪们被周淳的话说得哑口无言，一个个面面相觑，脸上都露出了迷茫的神色。 周淳见时机成熟，便抛出了他早就想好的计划。 “我倒是有个主意，可以让你们洗白身份，过上安稳富足的生活！” “什么主意？” 土匪们异口同声地问道。 周淳微微一笑，指着远处蜿蜒曲折的官道，说道。 “你们可知，这条官道通往哪里？” “这还用问，当然是通往西域了！” 一个土匪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没错！” 周淳点点头。 “大乾和西域的贸易之路一旦开通，商旅往来必然频繁，而这其中最需要的就是什么？” 土匪们面面相觑，都摇了摇头，表示不知。 “是镖局！” 周淳一字一顿地说道。 “你们想想，那些富商巨贾，带着大量的金银珠宝，长途跋涉，难道就不怕被人劫掠吗？他们最需要的，就是像你们这样的高手，来保护他们的安全！” 土匪们顿时恍然大悟，一个个眼睛都亮了起来。 “周秀才，你的意思是……让我们去当镖师？！”大当家激动地问道。 “正是如此！” 周淳打了个响指。 “你们化整为零，利用对地形的熟悉和自身武力优势，成立一个正规的镖局，专门负责保护商队往来。” “这样一来，不仅能洗白身份，还能有一份正当的营生，更不用担心被两国出兵剿灭，岂不两全其美？” 一些年轻的土匪已经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纷纷叫好起来。 “好主意！这可是个好主意啊！” “是啊是啊，咱们以后再也不用过这种刀口舔血的日子了！” “周秀才真是我们的福星啊！” 然而，大当家依然眉头紧锁，犹豫不决。 “可是……朝廷那边会同意吗？他们会放过我们吗？” “这个就交给我吧！” 周淳自信满满地说道。 “我会亲自去和官兵将领谈判，就以这条官道作为条件，为你们争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说罢，周淳便大步流星地朝官兵的方向走去，留下土匪们在原地议论纷纷。 “周秀才真的能说服官兵吗？” “谁知道呢，不过看他那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应该不会有问题吧？” “希望如此吧，老子早就过够了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了！” …… 周淳背着手，施施然走到官兵阵前，那些如临大敌的士兵们纷纷握紧了手中的长矛，紧张地盯着他。 “这位兄台，借过一下，借过一下。” 周淳脸上堆着人畜无害的笑容，就好像不是来谈判，而是来走亲戚似的。 士兵们被他这副轻松写意的样子搞得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也不敢掉以轻心，依然将他团团围住。 “这位兄台，我手无寸铁，只是来和你们将军谈谈，劳烦通报一声。” 周淳说着，还特意晃了晃空无一物的双手。 士兵们面面相觑，其中一个小队长模样的壮汉站了出来，粗声粗气地说道：“你是什么人？竟敢擅闯军营，就不怕……” “怕？怕什么？” 周淳挑了挑眉，笑眯眯地接口道，“怕你们把我抓起来烤了吃？” “你！” 那小队长被他一句话噎得说不出话来，正要发作，却被身后一个低沉的声音打断。 “让他过来。” 人群自动分开，一个身穿盔甲，面容坚毅的中年男子骑着高头大马走了出来，锐利的目光落在周淳身上，仿佛要将他看穿一般。 “你就是大乾特使？” “不敢当不敢当，在下周淳，一介书生而已。”周淳拱了拱手，不卑不亢地说道。 “将军应该就是这支军队的统领了吧？” “正是在下，免贵姓李。” 李将军微微点头，开门见山地问道。 “说吧，你来找本将军，所谓何事？” “将军，明人不说暗话，我这次来，是代表山寨上的兄弟们，向朝廷投诚的。” 周淳收起笑容，正色道。 “投诚？” 李将军眼中闪过一丝怀疑。 “你当本将军是三岁小孩吗？这群无恶不作的土匪，会乖乖束手就擒？” 周淳也不恼，只是笑了笑，说道。 “将军此言差矣，山寨上的兄弟，以前确实是迫于生计，才落草为寇，但如今既然有了改过自新的机会，自然不会再执迷不悟。” “哦？什么机会？” 李将军不动声色地问道，显然并不相信他的说辞。 “将军可知，大乾和西域的贸易之路即将开通？” 周淳却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抛出了一个问题。 李将军微微皱眉，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还是点了点头。 “此事本将军略有耳闻。” “既然如此，将军应该明白，这条官道的重要性。” 周淳指着远处蜿蜒曲折的官道，意味深长地说道。 “商旅往来，难免会遇到一些宵小之辈，若是没有一支强大的力量保护，只怕……” 他故意没有说下去，但李将军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沉吟片刻，问道：“你想说什么？” “将军，山寨上的兄弟，虽然以前是土匪，但个个都是身强力壮，武艺高强之辈，若是能将功折罪，为朝廷效力，岂不是一举两得？” “你的意思是……” “他们可以成立一个镖局，专门负责保护商队往来，确保这条官道的安全！” 周淳斩钉截铁地说道。 李将军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沉吟不语。 周淳也不催促，只是静静地等待着他的答复。 他知道，这个提议对李将军来说，绝对是一个巨大的诱惑。 这条官道一旦开通，必然会带来巨大的经济利益，但同时也伴随着巨大的风险。 而周淳的提议，正好可以解决他的后顾之忧。 果不其然，在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李将军终于点了点头。 “好，本将军答应你！” 周淳闻言，嘴角勾起弧度。 周淳脸上带着“阴谋得逞”的笑容，目送李将军率军离开。 直到队伍消失在地平线的尽头，他才伸了个懒腰，对身旁的黑风寨二当家刘晓说道：“走，回山寨！” 第69章 两国贸易开通 刘晓一路上的表情都像吃了苍蝇一样难受。 他实在想不通，这个刚刚抓来两天的人质，怎么就成山寨话事人了？ 还要带着兄弟们去朝廷“吃皇粮”。 “我说，咱在山上逍遥快活不好吗？干嘛非要去给那些当官的卖命？” 刘晓忍不住抱怨道。 周淳白了他一眼。 “你懂什么？这叫识时务者为俊杰！再说，谁说咱们是去卖命了？咱们这是去发财！” “发财？就凭咱们这帮只会打家劫舍的粗人？”刘晓一脸怀疑。 “山大王怎么就不能发财了？等那条官道一开通，来往的商旅络绎不绝，咱们就开个镖局，专门负责保护他们，到时候，银子还不是滚滚而来？” 周淳说着，仿佛已经看到白花花的银子在向他招手。 刘晓听得一愣一愣的，虽然心里还是有些打鼓，但看到周淳那自信满满的样子，也不好再说什么。 两人回到黑风寨，顿时引起了一阵骚动。 寨主周木人，一个五大三粗的壮汉，看到周淳回来，立刻迎了上来，瓮声瓮气地问道。 “周淳，怎么样了？朝廷怎么说？” 周淳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放心吧，大当家已经和朝廷谈妥了，咱们以后就是正经生意人了！” “正经生意人？” 周木人和其他山贼们面面相觑，显然对这个词不太理解。 周淳清了清嗓子，开始了他激情澎湃的演讲。 他将官道贸易的美好前景描绘得天花乱坠，将镖局的生意说得一本万利，听得一众山贼们眼睛都直了。 “所以说，兄弟们，咱们的机会来了！只要跟着我好好干，保证大家都能过上吃香的喝辣的的好日子！” 周淳最后总结道。 “好！” 山贼们被周淳的激情所感染，纷纷振臂高呼。 “可是……” 就在这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响了起来。人群中走出来一个瘦小的身影，正是军师刘文。 “恕我直言，咱们以前都是些杀人越货的强盗，现在突然改行做镖师，那些商旅会相信我们吗？” 周淳早料到会有人提出质疑，他自信一笑，反问道。 “谁说咱们以前是强盗了？” “呃……” 刘文一愣，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咱们以前，那是在替天行道，劫富济贫！” 周淳义正言辞地说道。 “现在世道太平了，咱们自然也要跟着时代进步，改行做些正经生意，为国家做贡献嘛！” 刘文张了张嘴，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周淳一个眼神制止了。 “好了，就这么定了！明天开始，所有人跟我一起，把黑风寨改造成镖局！” …… 黑风寨，啊不，现在应该叫“好汉镖局”了。这名字还是周淳想破脑袋憋出来的，美其名曰“简单粗暴，一听就让人放心”。 山寨大门被重新粉刷了一遍，以前凶神恶煞的“黑风寨”。 三个大字被换成了龙飞凤舞的“好汉镖局”，两边还挂上了两排红灯笼，在山风中摇摇晃晃，乍一看还真像那么回事。 周淳站在“好汉镖局”的牌匾下，满意地点了点头。 “二当家，你看怎么样？这气势，是不是比以前强多了？” 刘晓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道. “是是是，你说什么都对！不过，你确定那些过路的商旅，看到咱们这群歪瓜裂枣，不会掉头就跑？” 周淳哈哈大笑，指着身后正在操练的一众山贼说道。 “你懂什么？这叫特色！再说了，咱们现在可是正经镖师，得有镖师的样子！” 说罢，他清了清嗓子，冲着正在操练的众人吼道：“都给我精神点！一个个没吃饭吗？拿出你们当初打劫的劲头来！” 山贼们被周淳这么一吼，顿时来了精神，一个个扯着嗓子喊着口号，倒还真有点镖师的架势。 周淳又制定了一系列的规章制度，比如“不许调戏良家妇女”、“不许私吞货物”、“不许吃霸王餐”等等，美其名曰“镖局行规”。 当然，这些规矩对周淳来说，也就是说说而已。他心里清楚，要想让这帮家伙彻底改邪归正，比登天还难。 “劫富济贫”才是他定下的总纲。 “兄弟们，咱们以前是山贼，那是迫不得已！现在咱们是镖师，那是为国效力！但是，咱们也不能忘了本，那些为富不仁的奸商，该抢还得抢！” 周淳的话，在山贼们听来，简直就是天籁之音。 “英明！” “万岁！” …… 在周淳的带领下，好汉镖局的业务蒸蒸日上，很快就闯出了名声。 当然，这个“名声”，可不是什么好名声。 那些被抢劫的商旅，敢怒不敢言，只能自认倒霉。 毕竟，谁也不敢轻易得罪这群杀人不眨眼的土匪。 一时间，“好汉镖局”的名声传遍了大江南北，甚至连远在西域的呼延灼大汗都听说了周淳的“事迹”。 “这个周淳，倒是个有意思的家伙！” 呼延灼听完手下的汇报，嘴角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 他早就听说大乾出了个“舌战群匪”的奇人，能说会道，将一群凶神恶煞的土匪治理的服服帖帖。 原本他还不太相信，以为只是些夸大其词的传闻，现在看来，这个周淳，还真有两把刷子！ 西域的风沙似乎也感受到了大汗呼延灼的热情，一改往日的暴虐，变得温柔起来。 一匹快马，驮着大汗的使者，马不停蹄地赶往大乾京城。 身后扬起的尘土，仿佛是在宣告着：沉寂的商路，即将再次繁荣！ 消息传到京城，如同春风拂过，瞬间便传遍了大街小巷。 “听说了吗？西域要和我们通商了！” “真的假的？那可是遍地黄金的地方啊！” “这下咱们大乾，又要发财了！” 茶馆酒肆里，人们议论纷纷，眉飞色舞。 原本因为匪患而萧条的商业，如同久旱逢甘霖，重新焕发出生机。 翰林院，刘文山正伏案疾书，忽闻窗外传来阵阵喧闹声，不禁皱了皱眉。 “什么事，如此吵闹？” 一个小童子慌慌张张地跑进来，满脸兴奋。 “大人，西域，西域来人了！说是要和我们通商！” 刘文山闻言，手中的狼毫笔“啪嗒”一声掉在了宣纸上，惊得他半天没回过神来。 “周淳真的做到了。” 他喃喃自语，脑海中浮现出周淳那张嬉皮笑脸。 第70章 西域王妃 西域的风带着一股粗犷的气息，呼啦啦地吹着，似乎在欢送着周淳一行人。 周淳站在高台上，与呼延灼并肩而立，俯瞰着下方整装待发的队伍。 “周兄，此番回去，可要替我向你皇帝老儿问声好，就说我呼延灼不日便会亲自备上厚礼，登门拜访！” 呼延灼豪爽地笑道，浓密的胡须随着他的笑容一抖一抖的。 “一定，一定。” 周淳拱手笑道。 “大汗如此盛情，在下一定带到。” 说罢，周淳便翻身上马车，车夫一扬马鞭，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离开西域王庭，周淳一行人一路向东，直奔大乾京城而去。 一路上，周淳的心情格外舒畅，这次西域之行，他不仅完成了皇帝交代的任务，还顺手赚了个盆满钵满，简直是双喜临门。 “少爷，咱们这是要去哪啊？” 车夫瓮声瓮气地问道。 “去哪？” 周淳说道，“当然是先去玉门关了，马腾主那的西域特产我还没有拿呢。” 走了几日，队伍来到了玉门关下。 看着这座雄伟的关隘，周淳心中一动，想起了上次来西域时，与马腾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走，咱们去会会老朋友！” 周淳一拍马屁股，调转马头，朝着玉门关内奔去。 守城的士兵认得周淳，连忙打开城门，恭恭敬敬地将他迎了进去。 “马城主可在？” 周淳问道。 “回大人，城主正在府中喝茶呢。” 士兵答道。 “带路！” 周淳跟着士兵来到城主府，只见马腾正赤裸着上身，挥舞着一对大锤，虎虎生风，好不威武。 “马城主好兴致啊！” 周淳笑着走上前去。 马腾听到声音，停下手来，转头一看，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原来是周兄弟！你怎么来了？” “怎么，不欢迎我？” 周淳笑着反问道。 “哪里哪里，快请进！” 马腾连忙将周淳迎进府中。 两人分宾主落座，马腾命人上茶。 “周兄弟这次来，可是有什么要事？” 马腾问道。 周淳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慢悠悠地说道：“也没什么大事，就是上次走得匆忙，忘记了一件事。” “哦？什么事？” “上次打赌，我赢了你，你不是答应给我准备一些龙涎香吗？” “哈哈哈，你看我这记性！” 马腾一拍脑袋，笑道。 “早就准备好了，就等着周兄弟来取呢！” 说罢，他便吩咐下人，将准备好的龙涎香搬了上来。 看着眼前小山一般的龙涎香，周淳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笑着说道：“马城主果然是爽快人！” 告别了热情似火的马腾，周淳带着他的“香喷喷”的宝贝计划踏上了回京的路。 说是回京，其实周淳心里早有打算，这一趟西域之行，虽说得了不少好处，但皇帝那老小子胃口大着呢，自己这点东西还不够他塞牙缝的。 “得想个法子，先给自己弄点启动资金才行。” 周淳坐在颠簸的马车里，盘算着他的“发财大计”。 路过一个小镇时，周淳忽然眼前一亮。 这小镇虽小，却颇为繁华，来往商贩络绎不绝，更重要的是，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子脂粉香气，显然此地女人不少。 “女人多的地方，就是商机啊！” 周淳摸着下巴，脑海里灵光一闪，计上心头。 他立刻吩咐车夫找了间客栈住下，然后拿出随身携带的龙涎香，这可是好东西，价比黄金，不过就这么拿出去卖，未免太过粗糙，也赚不了几个钱。 “得**一下，搞点噱头才行！” 周淳前世可是营销高手，深谙此道。 他找来掌柜的，要了些上好的瓷瓶，又从镇上买了些花瓣香料，将龙涎香稀释后，调制成了一种独特香味的香水，为了方便区分，周淳还给它起了个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名字——“西域王妃”。 “这名字，一听就贵气逼人！” 周淳得意地闻了闻手中的香水，仿佛已经看到白花花的银子在向他招手。 接下来，就是宣传造势了。 周淳雇佣了一群镇上的妇女儿童，挨家挨户免费赠送“西域王妃”香水，当然，免费的只是试用装，就那么一小点，闻个味儿，想要更多，那就得花钱买了。 为了让这些“推销员”更卖力，周淳还编造了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说这“西域王妃”是一位倾国倾城的绝世美人，为了心爱的汗王，苦心研制了这款独一无二的香水，只可惜红颜薄命，王妃早逝，这款香水也成了绝唱。 “这故事，够感人吧？够吸引人吧？” 周淳拍着胸脯说。 “你们就照着这个故事说，保管那些女人们抢着买！” 果然，在周淳的“营销策略”下，“西域王妃”香水很快就在小镇上火了起来，那些女人们听了故事，闻了香味，一个个都动了心，纷纷掏钱购买，生怕错过了就再也买不到了。 看着那些女人们争先恐后地购买“西域王妃”香水，周淳的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这钱，来得也太容易了！ “少爷，咱们什么时候回京啊？” 车夫看着堆积如山的银子，两眼放光，恨不得现在就把它们全熔了塞进自己牙缝里。 “着什么急，” 周淳漫不经心地剔着牙。 “这小镇上的肥羊还没薅干净呢，等过两天，咱们换个**，换个故事……” 他的如意算盘还没打完，客栈的门“砰”的一声被人从外面踹开，接着一群凶神恶煞的壮汉鱼贯而入，各个膀大腰圆，手里还拿着明晃晃的家伙什。 为首的壮汉满脸横肉，络腮胡子像钢针一样根根竖起，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 他一眼就看到了悠闲喝茶的周淳，径直走过来，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震得茶杯都跳了起来。 “你就是卖‘西域王妃’香水的奸商？” 壮汉的声音粗犷得像打雷，喷出的唾沫星子差点溅到周淳脸上。 第71章 奸商‘夏健\’ “这位大哥。” 周淳不慌不忙地拿起茶杯，轻轻吹了吹。 “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的，小心闪了腰。” “少他娘的废话！” 壮汉怒吼一声，“老子问你，是不是你卖的香水，害得我家娘们脸烂了！” 周淳一听，乐了，他放下茶杯，似笑非笑地看着壮汉。 “这位大哥，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啊，我家的‘西域王妃’可是用料考究，配方独特，怎么会毁容呢？你该不会是被人骗了吧？” “骗？老子亲眼看见我媳妇用了你的香水后，脸上就开始长红疹子，现在都化脓了，还骗？！”壮汉越说越激动，唾沫星子乱飞。 “今天你要是不给老子个说法，老子就砸了你这破店！” 周围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窃窃私语声不绝于耳。 他眼珠一转，计上心头，只见他一拍桌子，义正言辞地说道。 “这位大哥，你我素不相识，我为何要害你媳妇？我看你分明就是来讹诈的！” “你放屁！” 壮汉被周淳的话激怒了，挥舞着拳头就要打人。 周淳早有防备，身子往后一仰，躲过了壮汉的攻击。 “这位大哥，你要是想解决问题，就先把你媳妇带来，让我看看情况，如果真是我香水的责任，我自然会负责到底，但如果你是故意来找茬，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周淳说着，朝周围看热闹的人群拱了拱手。 “各位父老乡亲，你们可要为我做主啊！” 人群中顿时议论纷纷，有人觉得周淳说得有道理，也有人觉得他是在狡辩。 那壮汉见周淳如此镇定，心里也有些打鼓，他想了想，对身后的一个小弟说道。 “去，把俺媳妇带过来！” “慢着！” 周淳突然叫住了那个小弟。 “为了证明你家不是故意讹诈，我亲自去看看！” 他可不想坐以待毙，万一对方设了什么圈套，岂不是自投罗网？ 倒不如主动出击，掌握主动权。 “去就去，谁怕谁！” 壮汉显然没料到周淳会提出这样的要求，愣了一下，随即梗着脖子说道。 周淳跟着壮汉一行人，穿过热闹的街道，来到小镇边上一处破败的院落。 刚一进门，一股浓郁的草药味扑鼻而来，伴随着一阵阵令人作呕的腐臭味。 周淳强忍着不适，走进屋内，只见一个身材臃肿的妇人躺在床上，脸上裹着厚厚的纱布，只露出一双充满怨恨的眼睛。 “媳妇，你怎么样？” 壮汉连忙跑到床边，关切地问道。 “当家的，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妇人一把抓住壮汉的手，哭诉道。 “就是这奸商卖的毒香水，害得我……” 她猛地一下扯掉脸上的纱布，露出了触目惊心的“毁容”真相。 周淳没有说话，只是微微一笑，走上前去，仔细端详着妇人的脸。 那妇人似乎有些心虚，下意识地往后躲了躲，却被壮汉一把拉住。 “躲什么躲！人家周公子好心好意地给你看病，你还怕他吃了你不成？” 壮汉粗声粗气地吼道。 周淳摆摆手，示意壮汉稍安勿躁，然后从袖中掏出一块洁白的丝帕，轻轻地擦拭着妇人脸上的脓水。 “这位大姐，你这脸上的毛病，可不是我那‘西域王妃’香水造成的啊。” 周淳一边查看，一边慢条斯理地说道。 “不是你的香水，那是啥？” 壮汉一听，顿时就不乐意了。 “难不成还是我媳妇自己个儿想不开，往脸上抹毒药了？” “这位大哥，你别急啊，听我慢慢说。” 周淳不慌不忙地解释道。 “你这夫人脸上的伤，乃是脂粉中毒所致，而且看这伤口溃烂的程度，怕是用的是劣质的铅粉，还混合了不少乱七八糟的东西。” “铅粉？” 壮汉听得一头雾水，“啥是铅粉？” “铅粉就是……” 周淳刚想解释，却突然意识到，这个时代的人们对化妆品的了解还停留在“胭脂水粉”的阶段。 于是换了一种通俗易懂的说法。 “就是一种用来涂抹脸面的白色粉末，不过有些黑心商家会在里面添加一些有害的物质，长期使用就会像这位大姐这样，脸上红肿溃烂，甚至……” 他故意顿了顿，压低声音，故作神秘地说道。 “甚至还会让人变成丑八怪，再也恢复不了！” “啥？！” 周围的百姓们一听，顿时炸开了锅，尤其是那些爱美的姑娘媳妇们，更是吓得花容失色，纷纷用手捂住自己的脸，生怕自己也变成了“丑八怪”。 “你这小子，少在这里胡说八道！” 那妇人本来就心虚，现在被周淳这么一吓唬，更是慌了神，连忙大声反驳道。 “我之前用的可是王家脂粉铺的‘贵妃醉’，那可是京城里最有名的脂粉，怎么可能会有问题？！” “‘贵妃醉’？” 周淳故作惊讶地挑了挑眉。 “大姐，你确定你用的是‘贵妃醉’，而不是‘夜来香’？” “‘夜来香’？那是什么东西？” 妇人愣了一下，显然没听说过这个名字。 “‘夜来香’嘛……” 周淳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微笑，缓缓说道。 “那可是城中黑市私底下贩卖的假货，专门用来坑害那些不识货的……” 他话音未落，人群中突然传来一阵骚动，一个身材肥胖，油头粉面的中年男人气急败坏地挤开人群，指着周淳的鼻子破口大骂道： “周淳！你小子少在这里胡说八道！败坏老子的名声！” 这中年男人正是王家脂粉铺的老板，名叫夏健，平日里仗着自己财大气粗，没少干欺压百姓的勾当。 此时被周淳当众揭穿，顿时慌了神，但很快便镇定下来，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大声嚷嚷道。 “哎哟喂，这位公子，你可别血口喷人啊！什么‘夜来香’，我夏某人做了这么多年生意，从来就没听说过！你可别想把脏水往我头上泼！” “就是，就是！这小子分明就是故意来找茬的！” 周围一些不明真相的百姓，也被夏健的演技所迷惑，纷纷开始指责起周淳来。 第72章 回京 周淳也不恼怒，只是冷笑一声，说道。 “夏老板，你敢说你没卖过‘夜来香’？那你敢不敢让我检查一下你店里的脂粉？” 夏健一听，顿时心虚地往后退了一步，支支吾吾地说道。 “这……这怎么行呢？我店里的脂粉都是秘方制作，怎么能随便给外人看呢？” “怎么？夏老板这是做贼心虚，不敢让我检查了吗？” 周淳步步紧逼，言语犀利，直戳夏健的痛处。 “你……你……” 夏健被周淳说得哑口无言，脸色一阵红一阵白，额头上冷汗直冒。 “既然夏老板不敢，那就只好报官了，让官府尹大人来评评理！” 周淳说着，便转身对身后的家丁吩咐道。 “去，报官！” 夏健一听要报官，顿时慌了神，连忙上前阻拦，却被周淳一把推开。 “怎么？夏老板这是怕了吗？” 周淳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眼中满是嘲讽。 夏健知道今日之事无法善了，只得硬着头皮说道。 “报官就报官，我夏某人行得正坐得端，不怕你告！” 于是，双方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来到了衙门。 府尹姓李，名叫李明远，为人刚正不阿，最恨这些欺压百姓的奸商恶霸。 听闻周淳状告王家脂粉铺以次充好，坑害百姓，顿时勃然大怒，当即升堂审案。 公堂之上，周淳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详细地说了一遍，并呈上了从王家脂粉铺搜出来的“夜来香”和“贵妃醉”两种脂粉。 李明远接过脂粉，仔细端详了一番，发现两种脂粉的外观几乎一模一样，只是“夜来香”的颜色略微有些发黄，而且闻起来有一股刺鼻的香味。 “夏健，你可认得这两种脂粉？” 李明远指着脂粉，厉声问道。 夏健早已吓得魂飞魄散，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哆哆嗦嗦地说道。 “大……大人，小人……小人冤枉啊！这……这‘夜来香’小人从来就没见过，一定是……一定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 “哦？是吗？” 周淳冷笑一声，从袖中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瓷瓶，递到李明远面前。 “大人，这里面装的是从王家脂粉铺后院搜出来的劣质铅粉，只要将这铅粉加入脂粉之中，便可使脂粉的颜色变得更加洁白，香味也更加浓郁，但长期使用，就会导致皮肤溃烂，甚至中毒身亡！” 李明远接过瓷瓶，打开瓶塞，一股刺鼻的铅粉味扑面而来。 他脸色一沉，将瓷瓶递给身旁的师爷，沉声说道。 “来人，将这两种脂粉和铅粉送去太医院检验，看看是否如周公子所说！” “是！” 片刻之后，太医院的仵作匆匆赶来，经过一番仔细的检验，最终得出结论。 “回禀大人，这‘夜来香’中确实含有大量的劣质铅粉，长期使用，会对人体造成极大的危害！” “什么？！” 夏健一听，顿时面如死灰，瘫软在地。 人证物证俱在，夏健百口莫辩，只得俯首认罪。 最终，李明远判处王家脂粉铺罚没家产，夏健杖责五十，流放三千里！ 围观的百姓们见状，无不拍手称快！ 周淳站在人群之中，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 西域的风沙似乎还残留在周淳的鼻腔，带着异域的干燥与粗犷。 与繁华的京城相比，这里荒凉得像块被遗忘的石头。 但周淳知道，这块“石头”对于大乾来说，有着不可忽视的战略意义。 …… 掀开车帘，望向远处渐渐清晰的城门，心中涌起一丝归家的期待。 也不知道关南春那小娘子，有没有想他？ 半个月的路程，在周淳的期待中终于走完。一进城门，周淳便迫不及待地吩咐车夫：“去皇宫！” 车夫愣了一下。 “公子，不先回府吗？夫人可是天天盼着您回来呢！” “皇上日理万机，我身为臣子，自然要先去复命。” 周淳正色道，心中却暗自盘算着，等见了皇上，得了赏赐，再去周府，岂不是更有面子？ 皇宫巍峨的宫殿，在夕阳下镀上了一层金边。 周淳熟门熟路地来到御书房，向皇上详细禀报了西域之行。 皇上听完周淳的汇报，龙颜大悦，抚掌笑道：“好！好一个周淳！朕果然没看错你！” “微臣惶恐，这都是微臣应该做的。” 周淳谦虚地说道，心里却乐开了花。 “你这次出使西域，功不可没，说吧，想要什么赏赐？” 皇上心情大好，大手一挥，颇有些君王的气概。 周淳眼珠一转，故作沉吟道。 “微臣为皇上分忧，乃是分内之事，不敢贪图赏赐……” “哎，你小子，少跟朕来这套！” 皇上笑着打断了周淳的话，显然是对他十分宠信。 不出所料，皇上大手一挥，当即下旨，封周淳为一品大学士，赏黄金千两，绸缎百匹。 这可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荣耀啊，周淳却表现得十分淡定，仿佛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 领了赏赐，周淳这才慢悠悠地回到了周府。 刚进府门，就看到关南春带着一众丫鬟家丁，焦急地等候在门口。 “老爷，您可算是回来了！” 关南春见到周淳，顿时喜极而泣，连忙上前搀扶住他，上下打量了一番，见他毫发无损，这才放下心来。 “夫人，我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让你担心了。” 周淳笑着拍了拍关南春的手背，安慰道。 “老爷，您是不知道，您不在的这段日子，我……” 关南春说着说着，眼圈又红了。 “好了好了，夫人，我这不是回来了吗？以后再也不离开你了。” 周淳说着，一把将关南春搂进了怀里，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夫人，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 关南春好奇地抬起头，只见周淳从怀里掏出一个精美的锦盒，打开一看，里面竟然是一颗硕大无比的夜明珠！ “啊！这……” 关南春顿时惊呆了，她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夜明珠呢！ “喜欢吗？” 周淳笑着问道。 “喜欢，太喜欢了！” 关南春激动地点了点头。 “喜欢就好。” 周淳说着，将夜明珠拿出来，亲手戴在了关南春的脖子上，然后在她耳边低声说道。 “夫人，这夜明珠虽然珍贵，但在我眼里，都不及你万分之一……” 第73章 琉璃 周淳搂着关南春，只觉得她身子软绵绵的，带着一股淡淡的香气，让他心猿意马。 正想再温存一番，却突然想起什么，猛地一拍脑袋。 “瞧我这记性！夫人，我从西域里还给你带了件宝贝回来，保管你见了喜欢！” 关南春被他一惊一乍的举动弄得哭笑不得，轻轻捶了他一下，嗔怪道。 “什么宝贝，还能比得上相公您平安归来重要？”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可是那个皇上赐予的宝贝，天下独一无二！” 周淳说着，故作神秘地拉着关南春就往书房走。 关南春被他勾起了好奇心，也不再追问，任由他拉着自己来到了书房。 周淳小心翼翼地从多宝架上取下一个锦盒，打开一看，只见里面静静地躺着一只晶莹剔透的琉璃盏，在烛光下流光溢彩，美轮美奂。 “这……这是琉璃？！” 关南春一眼就认出了这件稀罕物，顿时惊叹不已。 “老爷，这琉璃盏是皇上赏赐给您的？” “那是当然，也不看看你家老爷我这次立了什么功！” 周淳得意地挑了挑眉，将琉璃盏递到关南春手中。 “怎么样，喜欢吗？” 关南春捧着琉璃盏，爱不释手，口中啧啧称奇。 “这琉璃盏真是巧夺天工，我还是头一回见到如此精美之物。” 周淳见她喜欢，心中更是得意，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夫人，你想想，这琉璃如此珍贵，若是咱们能开一家琉璃作坊，专门烧制琉璃器皿，那岂不是财源滚滚而来？” 关南春先是一愣，随即明白了周淳的意思，放下琉璃盏，正色道。 “老爷，您说的这事儿，我也不是没想过。可是这琉璃烧制，工艺复杂，非一般匠人能够掌握，而且所需材料也十分稀缺，投资巨大，咱们……” “夫人，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 周淳打断了她的话。 “但这世上就没有稳赚不赔的买卖，想要赚大钱，就得敢冒风险！你想想，咱们周家虽然是皇商，但说到底，也不过是仰仗着皇家的鼻息过活，若是哪天……” “老爷！” 关南春脸色一变，厉声打断了他的话、 “这话可不能乱说！” 周淳也知道自己失言了，讪讪地笑了笑，连忙转移话题。 “夫人，你看，这琉璃盏如此精美，若是咱们能仿制出来，那还怕没有销路吗？到时候，咱们就将这琉璃生意做大做强，成为大乾最大的琉璃供应商，甚至……” 他越说越兴奋，仿佛已经看到了金山银山在向他招手。 关南春却不像他这般乐观，她出身商户之家，从小耳濡目染，深知商海沉浮的道理，自然不会被周淳轻易说服。 “老爷，您说的轻巧，这琉璃烧制，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夫人，你就是想得太多！咱们先小试牛刀，成了就大干一场，不成咱们也不亏什么，你说是不是？” 周淳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卷图纸，献宝似的在关南春面前展开。 “再说了，你看看这个！” 关南春被他这神神秘秘的举动弄得又好气又好笑，接过图纸一看，顿时愣住了。 “这……这是什么？这些奇形怪状的东西……”关南春指着图纸上那些瓶瓶罐罐，满脸疑惑。 在她看来，这些器皿造型古怪，毫无美感可言，更别提什么实用价值了。 “夫人，你有所不知啊！这可不是什么奇形怪状，这叫设计！独一无二的设计，懂吗？” 周淳得意地解释道。 “这可是我从…从梦里…对，从梦里得来的灵感！你看这个，这叫玻璃杯，专门用来喝茶，比那瓷杯精致，比那银杯轻巧……” 周淳滔滔不绝地介绍着他的“设计图”，从玻璃杯到玻璃窗，从玻璃镜到玻璃球，听得关南春一愣一愣的。 “老爷，您说的这些，真能做出来？” 关南春还是有些难以置信。 “嘿嘿，夫人你就瞧好吧！” 周淳自信满满地拍着胸脯保证道。 “等我找到了合适的工匠，咱们就开炉烧制，到时候，保管让你大开眼界！” 为了找到技艺精湛的工匠，周淳带着关南春微服私访，来到了城郊的村落。 “老爷，咱们到这穷乡僻壤的地方来做什么？这里能有什么能工巧匠？” 关南春看着周围破败的景象，不禁皱起了眉头。 “夫人，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吧，高手往往都隐藏在民间！” 周淳说着，神秘兮兮地压低了声音。 “我可是打听过了，这附近有个叫张工匠的，据说祖上是给皇家烧制瓷器的，手艺那叫一个绝！” 两人一路打听着找到了张工匠的家，却发现院门紧闭，院子里隐约传来争吵声。 “老头子，你到底答不答应！？” 一个尖利的女声响起。 “那可是城里周家老爷的差事，只要你答应了，咱们就能过上好日子了！” “放屁！老子就算是饿死，也不去给那些狗*的皇商卖命！” 一个苍老但中气十足的声音怒吼道。 听到这里，周淳和关南春对视一眼，心中都升起了一丝不妙的感觉…… 院内的争吵声随着周淳的靠近愈发清晰，那尖酸刻薄的女声，如同破锣般刺耳。 “死老头子！你以为你是谁？皇家御用？呸！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光景！要不是你死撑着那点破骨气，咱们娘俩至于过得像条狗吗？” “你个败家娘们懂个屁！老子是匠人，不是那些趋炎附势的走狗！皇家又如何？周家又如何？老子不伺候！” 周淳和关南春面面相觑，看来这趟寻访，比想象中要复杂。 “老爷，咱们要不要……” 关南春有些犹豫，她本就心思细腻，如今听到这番对话，更加觉得贸然拜访不妥。 周淳却摆了摆手，示意她稍安勿躁，自信一笑。 “怕什么？这年头，就没有银子解决不了的事儿！走，咱们去会会这老顽固。” 他上前几步，“咚咚咚”地敲响了院门。 片刻后，院门“吱呀”一声打开一条缝，一张涂满脂粉却掩盖不住刻薄之色的脸探了出来，上下打量着周淳和关南春，眼中满是警惕和敌意。 “你们找谁？” 第74章 张工匠 “这位大嫂，我们是来找张工匠的，久仰他老人家的大名，今日特来拜访。” 周淳满脸堆笑，语气恭敬，活像个前来求学的晚辈。 那妇人上下打量着周淳，一身锦衣华服，腰间还挂着价值不菲的玉佩，一看就是非富即贵之人。 她心中更加鄙夷，语气也越发不善。 “找我家老头子？你们是什么人？我可告诉你们，我家老头子可不是什么人都见的！” 之前听到屋内的争吵，还以为这妇人是个见财眼开的，可没想到她上来就对自己一通批评。 倒是有意思！ “大嫂误会了，我们是来…” 周淳话还没说完，就被妇人粗暴地打断。 “别跟我套近乎！我看你们就是城里那些黑了心肝的奸商，想来逼迫我家老头子给你们卖命吧？我告诉你们，没门！” “这位大嫂，您误会了，我们真的是来请张工匠帮忙的，而且我们愿意出高价！” 周淳连忙解释，并从袖中掏出一锭沉甸甸的银子，在妇人眼前晃了晃。 “高价？多高的价？能比得上我男人这条命值钱吗？” 妇人非但没有被银子打动，反而更加激动，一把将银子打落在地，指着周淳的鼻子破口大骂。 “你们这些该死的富商，就知道用钱压人！我呸！我们就算饿死，也不会让你们这些吸血鬼得逞！” 说罢，她便要关门，周淳眼疾手快，一把抵住院门，急切地解释道。 “大嫂，你真的误会了，我们不是你想的那种人……” “滚！再不滚，我喊人了！” 妇人声嘶力竭地吼道，那架势，仿佛周淳是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周淳被她这泼辣劲儿弄得哭笑不得，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求助地看向关南春，却见她也是一脸无奈，显然，她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搞懵了。 正当周淳准备再次开口解释时，院内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接着，一个虚弱却坚定的声音响起。 “是谁在外面吵吵闹闹？” 随着那苍老声音的响起，院内的争吵戛然而止。 那妇人听到声音，原本泼辣的神色瞬间转为慌张，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慌忙退到一旁，嘴里嘟囔着。 “老头子，你怎么出来了，你病还没好呢……” 一个苍老的身影出现在院内，正是周淳此行的目标——张工匠。 他身形佝偻，仿佛风一吹就能倒下，但那双眼睛却炯炯有神，带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张工匠扫了一眼院门口的周淳和关南春，又看了看身旁的妇人，沉声说道。 “嚷嚷什么？成何体统！也不怕人笑话！” 妇人被张工匠的气势压倒，不敢再言语，只得委屈地撇了撇嘴，退到一旁。 “二位，老朽张三，不知有何贵干？” 张工匠的声音虽然虚弱，却中气十足，显然是习武之人。 “张老先生，久仰大名！” 周淳见正主出现，连忙上前一步，拱手行礼。 “小子周淳，这位是在下的内人，今日特来拜访，是想请您帮忙打造一件东西。” “打造东西？” 张工匠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着周淳。 “打造什么东西？老朽已经金盆洗手多年，不再接活了。” “张老先生，您误会了，我们并非要您打造寻常物件。” 周淳见张工匠似乎不愿多言，心中暗暗着急，连忙解释道，“实不相瞒，我们想请您打造的是琉璃！” “琉璃？” 张工匠浑浊的双眼闪过一丝精光，但很快又黯淡下去。 “老朽确实略懂一些打造琉璃的技艺，只是……” 他顿了顿，目光如鹰隼般锁定周淳，声音低沉而有力。 “敢问公子，从实招来，究竟是什么人让你们来找老朽的？” 周淳被张工匠这突如其来的审问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但出于礼貌，他还是耐心解释道。 “实不相瞒，小子周淳，乃是京城周家……” “京城周家？！” 周淳话还没说完，张工匠便猛地后退一步，脸色骤变，像是听到了什么洪水猛兽般，原本虚弱的气息瞬间变得凌厉起来。 “原来是周家人！老朽有眼不识泰山，恕不远送！” 说罢，他便要关门，那决绝的态度，仿佛周淳是什么瘟神一般。 周淳和关南春都被张工匠这突如其来的转变搞得措手不及，两人面面相觑，完全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 “张老先生，您这是为何？我们周家可是出了名的讲道理，怎么会……” “住口！” 张工匠怒喝一声，打断了周淳的话。 “老朽虽已隐居多年，但京城周家的名声，老朽还是有所耳闻的！你们这些皇商，满肚子男盗女娼，老朽不屑与之为伍！” 周淳顿时愣住了，他怎么也没想到，张工匠对周家，或者说对皇家，竟然有如此大的敌意。 “张老先生，您误会了！我们这次来，绝无恶意，只是真心实意想请您帮忙打造琉璃……” 周淳试图解释，却被张工匠粗暴地打断。 “不必多言！老朽意已决，绝不为皇家做事！你们请回吧！” 说罢，张工匠“砰”地一声关上了院门，任凭周淳和关南春在门外如何呼喊，也不肯再露面。 周淳站在紧闭的院门前，眉头紧锁，心中满是疑惑。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张工匠为何对皇家有如此大的敌意？” 关南春也是一脸茫然，她轻轻扯了扯周淳的衣袖，低声问道：“相公，现在怎么办？” 周淳叹了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 “看来，想要请动这位张工匠，并非易事啊……” 正当周淳一筹莫展之时，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从墙角闪了出来，那贼眉鼠眼的样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鸟。 “两位，两位！我看你们在这儿站了半天了，是不是遇到什么难事了？” 周淳和关南春同时转头看向来人，只见一个身材矮胖，贼眉鼠眼的男子正搓着手，一脸谄媚地望着他们。 “你是何人？” 周淳警惕地问道。 “嘿嘿，小的名叫李四，是这附近的百事通，两位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小的保证给您办得妥妥当当！” 李四拍着胸脯，信誓旦志地说道，那样子，仿佛任何难题到了他手里，都能迎刃而解。 第75章 张工匠的往事 周淳上下打量了李四一番，心中暗暗思忖。 “这家伙虽然看起来不靠谱，但说不定真知道点什么。” 周淳看着眼前这个油头粉面的李四，一看就是个地头蛇，心中虽然有些不屑，但还是摆出一副求贤若渴的模样。 他一把拉住李四，热情地说道。 “这位兄弟，一看你就知道是消息灵通之人！实不相瞒，我周淳今日的确遇到了一件难事，若是兄弟你能帮我解决，银子自然少不了你的！” 李四一听这话，原本就细小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活像一只偷腥的猫。 他故作神秘地压低了声音，说道：“周公子，您有所不知啊，这老张头可不是什么善茬，脾气古怪的很！尤其是对你们这些皇亲国戚，更是避之不及啊！” 关南春在一旁听得直皱眉，忍不住插嘴道。 “这位大哥，你这话可就说错了，我家相公可不是什么皇亲国戚，他……” “夫人，稍安勿躁。” 周淳笑着打断关南春，转而对李四说道，“兄弟，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只是不知这其中究竟有何缘由？你若能告知一二，我周某定当感激不尽！” 李四见周淳如此上道，心中更是乐开了花，他清了清嗓子，开始添油加醋地编排起来。 “要说这老张头，那可是个可怜人啊！想当年，他可是远近闻名的铁匠，家财万贯，日子过得那叫一个红火！可谁知，天有不测风云，他唯一的儿子竟然被……” 李四故意顿了顿，观察着周淳和关南春的反应。 见二人果然被他吊足了胃口，这才继续说道。 “竟然被一个皇家的纨绔子弟给活活打死了！那皇家子弟仗着自己有点权势，硬是把这件事压了下去，可怜老张头一家老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凶手逍遥法外，这口气，如何咽得下啊！” 周淳虽然知道李四的话未必可信，但也不得不承认，这个故事编得还真像那么回事。 他故作惊讶地问道：“还有这种事？那后来呢？” 李四叹了口气，摇摇头说道。 “还能怎么样？老张头一气之下，变卖了家产，带着老伴隐居到了这小山村，从此不再过问世事。所以说啊，周公子，您要是想请老张头出山，那可是难于登天啊！” 周淳故作沉思了片刻，然后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不动声色地塞到李四手中。 他压低了声音，说道：“李四兄弟，我周淳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只要你能帮我请动张工匠，银子自然少不了你的！你看……” 李四掂了掂手中的银子，脸上顿时堆满了笑容，他拍着胸脯保证道。 “周公子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我这就去帮您说和说和，保证让老张头回心转意！” 李四走后，关南春有些担忧地问道：“相公，这李四的话，可信吗？” 周淳神秘一笑，说道：“信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现在需要一个突破口，不是吗？” 李四得了银子，一路小跑着就往城外奔，他可得伺候好那铁匠。 一想到待会儿能让周公子和那老铁匠碰上面，自己又能从中赚上一笔，心里就乐开了花。 他哼着不着调的小曲儿，跑到一家酒铺，豪气地拍出一块碎银。 “掌柜的，把你店里最好的烧刀子来两坛，再来二斤酱牛肉！” 掌柜的麻利地包好酒肉，笑呵呵地递过来。 “呦，李四爷，今儿个这是要发财啊，这么破费？” 李四得意地挑了挑眉毛。 “那是自然，爷我今儿个可是要办大事的人！” 说罢，提着酒肉，一路吹着口哨，直奔着城外小山村去了。 这老张头自打隐居到这小山村，就很少与外人来往。 平日里除了打些农具，修修补补，就是闷在家里喝酒解闷。 李四提着酒肉进了院子，一股浓郁的酒味扑鼻而来，熏得他差点一个跟头栽倒在地。 “老张头！老张头！看看谁来了！” 李四扯着嗓子喊了两声，不见动静，便径直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只见一个头发花白，胡子拉碴的老头正趴在桌上呼呼大睡，桌上摆着几个空酒坛子，显然是喝得不省人事了。 “我说老张头，你这日子过得可真够滋润的啊！” 李四把酒肉往桌上一放，自顾自地坐了下来。 老张头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见是李四，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你来干什么？我这儿不欢迎你！” “哎呦，老张头，您这说的是什么话？我这不是听说您老人家日子过得清苦，特意来孝敬您老人家的吗？” 李四一边说着，一边打开酒坛子，给老张头倒了一碗酒。 老张头一把推开酒碗。 “少跟我来这套！我一把老骨头了，还有什么好孝敬的？” “老张头，您就别跟我装傻了，您那点事儿，我还能不知道？” 李四压低了声音，凑到老张头耳边说道。。 “您不是一直想为您的儿子报仇吗？我这次来，可是给您带来了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老张头闻言，猛地抬起头，浑浊的双眼闪过一丝精光。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李四嘿嘿一笑，“我今天在城里遇到了一个大人物，出手阔绰，想要请您老人家出山，帮他打造琉璃。您猜怎么着，这位爷啊，正好跟当年害死您儿子的那个纨绔子弟，有点过节……” 老张头猛地站起身，一把抓住李四的衣领。 “你说的是真的？” 李四故作害怕地缩了缩脖子。 “我李四什么时候骗过您老人家？这可是千真万确的事！那位爷说了，只要您老人家肯出山，银子不是问题，而且，他还答应帮您报仇雪恨！” 老张头一把推开李四，在屋子里来回踱步，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显然内心正在进行着激烈的斗争。 李四也不着急，慢悠悠地喝着酒，他知道，这老家伙心里已经开始动摇了。 半晌，老张头停下脚步，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盯着李四。 “我要先见见那位爷，亲口问问他，是不是真心想要帮我报仇！” 李四心中暗喜，知道自己的计谋得逞了，他故作为难地说道。 “这……那位爷身份尊贵，可不是谁想见就能见的……” 老张头一听这话，顿时怒火中烧。 “怎么？难道我儿子的仇，就这么算了？” 李四连忙摆手。 “老张头，您别着急，听我把话说完！那位爷说了，只要您老人家点头，他自然会来见您！” 老张头狐疑地看着李四。 “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 李四拍着胸脯保证道。 “我这就回去回复那位爷，您老人家就等我的好消息吧！” 李四得意地离开了小山村，他相信，用不了多久，他就能带着周淳，再次出现在老张头的面前。 到时候，他李四可就真的要发一笔横财了！ 第76章 李茂德 李四一路小跑回到周淳所住的客栈，心里盘算着该如何将老张头答应的事儿，编成他如何油盐不进，自己费了好大一番努力，好从周淳那儿多榨出些银子来。 他抹了抹额头的汗，踏进周淳的书房，故作疲惫地瘫坐在椅子上，长叹一声。 “哎呦，累死我了，公子您是不知道，那老张头，真是块又臭又硬的石头，怎么都啃不动啊！” 周淳斜睨了他一眼，故作不悦道：“怎么？李四，你是说本公子吩咐你的事，你办不成了？” “哎呦，公子，您可错怪小的了！” 李四连忙摆手，一脸为难道。 “小的这一路上，嘴皮子都快磨破了，可那老张头，油盐不进，死活不肯答应啊！还说……他顿了顿，观察着周淳的脸色，小心翼翼地继续说道，“还说，说公子您是，是……” “是什么？” 周淳挑眉，故作不耐烦。 “说您是纨绔子弟，只会坐享其成，根本不懂得琉璃的珍贵！” 李四壮着胆子说完，偷偷观察着周淳的反应。 “放肆！” 周淳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 李四见状，心中暗喜，知道自己的计谋得逞了。 他添油加醋地描述着老张头的顽固不化，将自己塑造成一个尽职尽责，却无功而返的可怜形象。 周淳听完，越发“愤怒”，他猛地转身，指着李四的鼻子骂道。 “废物！都是废物！连个老头子都搞不定！” 李四低着头，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心里却乐开了花。 他知道，周淳越是生气，就越是证明他重视这件事，也越是证明他李四还有利用价值。 果然，周淳骂了几句之后，语气渐渐缓和下来，他背着手，来回踱了几步，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半晌，他停下脚步，看着李四，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 “李四，你再跑一趟，就说，只要老张头肯出山，本公子愿意出十倍的价钱！” 李四闻言，心中狂喜，脸上却不动声色，他为难地说道。 “公子，小的也跟那老张头说了，可他说了，钱不是问题，问题是……” “是什么？！” 周淳不耐烦地打断他。 李四咽了口唾沫，压低声音说道。 “他说，除非……” “除非什么？！” 周淳猛地逼近一步，目光灼灼地盯着李四。 李四被周淳的气势吓了一跳，他紧张地咽了口唾沫，缓缓吐出几个字：“除非，您能帮他完成一个心愿……” 李四的声音细若蚊蝇，生怕被周淳听到，又怕周淳听不到，两颗眼珠子滴溜溜地乱转，观察着周淳的反应。 “心愿？” 周淳故作不耐，一脚踹翻了身旁的黄花梨木凳。 “他一个糟老头子，能有什么心愿！说！是不是想要金银珠宝，绫罗绸缎？你直说便是，本公子还能亏待了他不成？！” 李四被周淳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颤颤巍巍地说道。 “公子息怒！那老张头说了，他一把年纪了，要那些身外之物也没什么用……他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你倒是快说啊！” 周淳不耐烦地敲击着桌面，心中却暗暗思忖，这老东西，果然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李四偷偷抬眼瞄了一眼周淳，见他脸色阴沉，心中更加忐忑，但事到如今，也只能硬着头皮说下去。 “他说，他儿子……是被贪官污吏害死的，他……他想让公子帮他报仇！” “报仇？！” 周淳猛地站起身，故作惊讶地问道。 “他儿子？被贪官污吏害死？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四见周淳终于上了钩，心中暗喜，连忙将自己编造好的故事娓娓道来。 “那老张头说，他儿子原本也是个极其出色的工匠，几年前，因为一次做工的失误被一个大人物责怪，就被县令活活打死了！老张头状告无门，只能带着儿子的尸首四处流浪，最后才落脚到那个小山村……” “岂有此理！这帮狗官，真是无法无天！” 周淳故作义愤填膺地拍案而起，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似乎在为老张头的遭遇感到愤怒。 片刻后，他停下脚步，转头看向李四，沉声问道：“你可知道，害死他儿子的，是哪个狗官？” 李四眼珠一转，立刻报上了一个名字。 “回公子，那狗官名叫赵德柱，是前任户部尚书李茂德的远房侄子，仗着这层关系，在地方上作威作福，欺压百姓，无恶不作！” 周淳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寒芒，心中冷笑，李茂德？ “好！很好！” 周淳咬牙切齿地说道。 “这个仇，本公子替老张头报了！你再去一趟小山村，就说本公子答应了他的条件，让他尽快动身来京城，本公子会派人好生安顿他！” “是！公子！” 李四心中大喜，连忙点头哈腰地退了出去。 待李四走后，周淳脸上的怒气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玩味的笑容。 他走到窗边，推开窗户，望着李四的背影，以及远处繁华的街道。 “李茂德，户部尚书李茂德……有意思，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周淳嘴角那抹笑，随着夜幕的降临愈发深邃。 他唤来心腹，吩咐道。 “去，给我查查这老张头和他那儿子，还有那个什么赵德柱，都给我查个底朝天！” 王五领命而去，不多时便带回了消息。 老张头确实是京城人士，几年前带着儿子在城外做工，儿子却意外身亡，老张头状告无门，才落得如今这般田地。 “那赵德柱呢？” 周淳把玩着手中的玉扳指，漫不经心地问道。 “回公子，那赵德柱确实是前任户部尚书李茂德的远房侄子，当年仗着李茂德的权势，在地方上作威作福，欺压百姓。老张头的儿子，正是被他活活打死的！” “而且李茂德当年也是太子的人。” 王五压低了声音，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周淳的脸色。 “呵呵，有意思，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周淳放下玉扳指，眼中闪过一丝寒芒。 “这李茂德，还真是老而不死是为贼啊！罢了，既然他送上门来，本公子就陪他好好玩玩！” 第77章 刺杀周淳 周淳命人将老张头接到城中一处宅院安顿，好吃好喝地伺候着，每日嘘寒问暖，关怀备至，简直比亲儿子还要亲。 老张头一开始还有些惶恐不安，但见周淳如此“真诚”，也就渐渐放下了戒心，每日里除了吃喝，就是跟周淳哭诉自己儿子的冤屈。 与此同时，关于老张头儿子冤死的消息，也开始在京城的大街小巷流传开来。 百姓们议论纷纷，对赵德柱的残暴行径义愤填膺，纷纷要求严惩凶手，还老张头一家一个公道。 这天，周淳正陪着老张头在花园里晒太阳，突然听到一阵嘈杂声从门外传来。 “公子，不好了！外面来了好多百姓，说要为老张头讨回公道，还说要……” 王五慌慌张张地跑进来，话还没说完，就被周淳一个凌厉的眼神制止了。 “慌什么！” 周淳不慌不忙地站起身，整了整衣冠，对老张头说道。 “老人家，看来您的冤屈，已经引起了民愤啊！走，咱们出去看看！” 周淳带着老张头来到府门外，只见黑压压的一片人头，将整个街道堵得水泄不通。 百姓们群情激愤。 “周公子，您可要为老张头做主啊！” “那赵德柱草菅人命，简直就是个畜生！” “不能再让这种贪官污吏逍遥法外了！” …… 百姓们见到周淳，纷纷围上来，七嘴八舌地诉说着自己的愤怒和不满。 周淳嘴角噙着一抹冷笑，心中暗道：李茂德，你没想到吧，你那宝贝侄子，竟然成了本公子扳倒你的棋子！ “各位父老乡亲，你们的心情，本公子理解！请大家放心，本公子一定会为老张头讨回公道，严惩凶手，绝不姑息！” 周淳高举双手，示意众人安静，然后朗声说道，声音洪亮，传遍了整个街道。 百姓们闻言，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周淳身上，期待着他的下文。 “王五！” 周淳环视四周，高声喝道。 “小的在！” 王五连忙应道。 “去，把那赵德柱的罪状，一五一十地写下来，贴到城门口，让全城的百姓都看看，这狗官都干了些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周淳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咬牙切齿地说道。 “是！” 王五领命而去。 “还有，立刻派人去查封赵德柱的家产，所有赃款赃物，全部充公，用来赈济灾民！” 周淳顿了顿，继续说道。 “本公子倒要看看，这赵德柱，到底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 “好！周公子英明！” “周公子真是我们的青天大老爷啊！” 百姓们闻言，顿时欢呼起来，纷纷称赞周淳的英明果断，大义凛然。 赵德柱的罪状被贴在了城门口，那真是罄竹难书啊！ 什么强抢民女，草菅人命，贪污受贿，简直是无恶不作！ 百姓们看了，那叫一个义愤填膺，恨不得生吃了赵德柱！ “这狗官！真是活该！就该千刀万剐！” “可不是嘛！他娘的，老子辛辛苦苦一年，税都让他给贪了！” “周公子真是好样的！为民除害啊！” 百姓们的唾沫星子都能淹死赵德柱了。 周淳站在人群中，嘴角微微上扬，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大手一挥，豪气地说道。 “各位父老乡亲，赵德柱的罪行，想必大家也都看到了！此人罪大恶极，本公子定要将他绳之以法！” 百姓们听了，更是激动万分，纷纷叫好。 周淳压了压手，示意大家安静，然后接着说道：“但是，诸位想想，赵德柱不过是个小小的县令，他哪来的胆子，敢如此胡作非为？” 一句话，顿时点醒了众人。是啊，赵德柱背后肯定有人撑腰！ “周公子，您说的对！这背后肯定有更大的老虎！” “是谁？是谁在包庇赵德柱？” “周公子，您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啊！” 周淳等的就是这句话，他故作深沉地叹了口气，说道。 “哎，说起来，这背后之人，大家也都认识，他就是……” 他故意顿了顿，吊足了大家的胃口，然后才一字一顿地说道：“前任户部尚书，李茂德！” “什么？竟然是李茂德？” “这老东西，不是致仕了吗？怎么还敢干这种事？” “怪不得赵德柱如此嚣张，原来是李茂德在给他撑腰！” 周淳这招借刀杀人，可谓是妙到毫巅！ 他早就查到赵德柱这些年没少替李茂德敛财。 如今他把赵德柱的罪行，全部推到李茂德头上，李茂德就算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消息传到李茂德耳朵里的时候，这老东西正在温柔乡里快活着呢。 他一听这事，顿时吓得魂飞魄散，酒都醒了大半！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这周淳，真是欺人太甚！” 李茂德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他一把推开身边的美人，怒吼道。 “来人！给老子查！给我查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很快，李茂德就搞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都已经致仕了，竟然还会被周淳这小子给摆了一道！ “好你个周淳！老夫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如此害我？” 李茂德气得咬牙切齿，恨不得生吞了周淳。 “老爷，现在怎么办啊？” 管家在一旁战战兢兢地问道。 李茂德阴沉着脸，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冷笑道。 “哼！既然这小子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老夫不客气了！来人！去，给我找几个死士，杀了周淳！” “老爷，这……不太好吧？” 管家有些犹豫，“周淳毕竟是可是皇上身边的红人！” “怕什么！” 李茂德冷哼一声。 “老夫已经致仕了，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倒要看看，周家能奈我何！” 李茂德不愧是老奸巨猾，他一边派人刺杀周淳，一边暗中散播谣言，试图平息民愤，将此事压下去。 然而，他低估了周淳的手段，也低估了百姓的力量…… 这天夜里，周淳正在书房里看书，突然听到窗外传来一阵异响。 他眉头一皱，放下手中的书，起身走到窗边，轻轻推开窗户。 “谁？” 周淳低声问道。 “嗖！” 一道寒光闪过，一支利箭破空而来，直奔周淳的咽喉！ 周淳早有防备，侧身一躲，堪堪避过利箭。 借着月光，周淳看清了窗外刺客的模样。 只见此人一身黑衣，蒙着面，只露出一双阴狠的眼睛，手中握着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正冷冷地盯着自己。 第78章 和稀泥的皇上 “哼！原来是李茂德派来的杀手！” 周淳一眼就认出了对方的来历。 刺客见行刺失败，也不废话，转身就跑。 “就这点本事，也敢撒野？” 周淳冷笑一声，语气中充满了不屑。 刺客见刺杀失败，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刚想咬舌自尽，却被周淳眼疾手快地捏住了下巴。 “想死？没那么容易！” 周淳说着，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抵在了刺客的喉咙上。 “说，是谁派你来的？” 刺客闭口不言，眼中充满了决绝。 周淳见状，也不着急，只是淡淡地说道。 “不说？没关系，本公子有的是办法让你开口。” 话音刚落，原本寂静的客栈瞬间灯火通明，数十名护卫从各个角落涌现，将刺客团团包围。 这些护卫都是周淳暗中精心训练出来的精锐，个个身手不凡，忠心耿耿。 刺客见势不妙，知道今日难逃一死，索性不再挣扎，只是冷冷地盯着周淳，眼中充满了怨毒。 “周淳，你不得好死！” 周淳闻言，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嘲讽和不屑。 “我不得好死？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诅咒我？” 周淳说着，一脚踹在刺客的胸口，将刺客踹翻在地。 “给我搜，看看他身上还有什么东西！” 护卫们一拥而上，很快便将刺客身上的东西搜了个干净。 其中，一把匕首引起了周淳的注意。 这把匕首做工精细，刀身寒光闪闪，一看就不是凡品。 周淳接过匕首，仔细端详，发现匕首的刀柄上刻着一个“李”字。 周淳顿时明白了，这刺客是李茂德派来的！ 他冷笑一声，将匕首扔给一旁的护卫，淡淡地说道。 “把他给我押下去，严加审问，我倒要看看，这老东西还有什么花招！” “是，公子！” 护卫们领命，将刺客押了下去。周淳看着刺客被押走，眼中闪过一丝寒芒。 李茂德，你这是在玩火自焚！ …… 夜深人静，皇宫内院却依旧灯火通明。 乾帝正在批阅奏折，眉头紧锁，脸上满是疲惫之色。 “皇上，周大人求见。” “宣。” 片刻后，周淳身着便服，步履匆匆地走进了御书房。 “微臣参见皇上。” “爱卿平身。” 赵景轩放下手中的奏折，揉了揉眉心，笑着说道。 “这么晚了，爱卿怎么进宫了？” “回皇上，微臣有要事禀报。” “哦？何事如此紧急？” 周淳深吸一口气，将李茂德刺杀自己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赵景轩。 “岂有此理！这李茂德，真是胆大包天！” 赵景轩闻言，顿时勃然大怒，猛地一拍桌子，怒喝道。 “他一个致仕的官员，竟然敢派人刺杀朝廷命官，简直是罪不容诛！” “皇上，微臣怀疑……” 周淳顿了顿，压低声音说道。 “这李茂德背后，恐怕还有其他人……” 皇帝闻言，脸色顿时变得凝重起来。 皇帝听完周淳的这番说辞，并没有像周淳想的那样勃然大怒，而是陷入了沉思，手指轻轻敲击着龙椅的扶手，一下，一下，仿佛敲打在周淳的心头。 “爱卿所言，朕已知晓，此事事关重大，需从长计议，爱卿且先回去，等候消息便是。” 半晌，皇帝终于开口，却只是淡淡地下了道命令，便不再言语。 周淳心中暗自叫苦，这皇帝老儿分明就是想包庇他儿子啊，故意在这儿装傻充愣！ 他心中虽然不满，但也知道，皇帝这是在给他台阶下，若是他再揪着不放，恐怕会引起皇帝的反感，到时候就得不偿失了。 “微臣遵旨。” 周淳压下心中的不满，躬身告退。 出了御书房，周淳一路快步流星地回到了周府，刚踏进家门，便被关南春拉住了。 “怎么样？皇上怎么说？” 关南春一脸焦急地问道。 “还能怎么说？还不是在那儿和稀泥！” 周淳没好气地说道。 “那老东西摆明了是想包庇太子，我还能把他怎么样？” “哎，我就知道会是这样。” 关南春叹了口气。 “这可如何是好？难道这事就这么算了？” “当然不能就这么算了！” 周淳眼中闪过一丝寒芒。 “李茂德这老东西敢派人刺杀我，我定要让他付出代价！至于太子嘛……” 第二天，周淳便开始着手调查李茂德，他就不信，这老东西背后真的没人！ 他先是派人四处打探消息，然后又亲自去了趟李府，想要探探虚实。 谁知，这李茂德自从那日被皇帝训斥了一顿后，便一直闭门不出，任凭周淳如何叫门，都无人应答。 “这老东西，还真是属缩头乌龟的！” 周淳站在李府门前，忍不住骂了一句。 “公子，现在怎么办？” 一旁的护卫问道。 “还能怎么办？给我砸！” 周淳大手一挥，对着李府的大门就是一脚，直接将那两扇厚重的木门给踹开了。 “什么人，竟敢擅闯李府！” 周淳刚踏进李府的大门，便听到一声怒喝，紧接着，便见一群家丁手持棍棒，气势汹汹地朝他冲了过来。 “哟呵，还有不怕死的？” 周淳冷笑一声，活动了一下筋骨。 “正好，老子今天心情不好，就拿你们练练手！” 话音刚落，周淳便如猛虎下山般冲进了人群，拳打脚踢，招招狠辣，不一会儿，便将这群家丁打得落花流水，哭爹喊娘。 “住手！” 就在这时，一个苍老的声音从后院传来，紧接着，一个身穿官服，头发花白的老者在几名家丁的搀扶下，缓缓走了出来。 “李茂德，你终于舍得出来了？” 周淳看着眼前这个老态龙钟，却依旧掩饰不住一身官威的老者，冷笑一声。 “我还以为你要当一辈子的缩头乌龟呢！” 李茂德看着眼前这个嚣张跋扈的年轻人，眼中闪过一丝阴狠，但很快便被他掩饰了下去，他强忍着怒火，沉声问道： “周大人，老夫与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为何要带人擅闯老夫府邸，还打伤老夫下人？” “往日无冤，近日无仇？” 周淳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李茂德，你少在那儿装蒜了！你派人刺杀我的事，以为我不知道吗？” “你…你胡说八道！” 李茂德脸色一变，矢口否认道。 “老夫根本就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我在说什么？” 周淳冷笑一声，从怀中掏出一柄匕首，扔到李茂德面前。 “那你看看这是什么？” 第79章 拿下李茂德 李茂德的冷汗从额头上渗了出来，顺着沟壑纵横的皱纹一路流淌，最终没入了他那华贵的官服领口，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兽吞噬。 他颤抖着嘴唇，想要辩解，却在周淳那仿佛能看穿一切的目光下，如同被掐住了喉咙的鸭子，发不出一点声音。 “老东西，别装哑巴了！” 周淳一脚踩在李茂德那保养得当的手指上，碾动了几下。 “说！是谁指使你干的？不说的话，你这双手就别想要了！” “啊！周淳，你…你放肆！” 剧烈的疼痛让李茂德忍不住惨叫出声，他想要挣扎，却在周淳那如同铁钳般的力量下动弹不得。 “你这是以下犯上！老夫可是当朝二品大员，你敢动老夫一根毫毛，皇上…皇上绝不会轻饶了你！” “皇上？哈哈哈！” 周淳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放声大笑起来，他一把揪住李茂德的衣领，将他从地上提了起来。 “你以为你搬出皇上，我就怕了你了？我告诉你，老子连太子都敢打，更何况是你这个老东西！” “你…你……” 李茂德被周淳这番话吓得魂飞魄散，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周淳竟然如此胆大包天，连太子都敢打，那他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我再问你最后一遍。” 周淳的声音如同来自九幽地狱，冰冷刺骨。 “说，还是不说？” “我…我说…我说……” 在死亡的威胁下，李茂德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他颤抖着声音，断断续续地说出了幕后主使。 “是…是太子…太子殿下…” “太子？” 周淳眉头一挑，和他猜想的大差不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李茂德喘息了几口，强忍着疼痛，将太子的计划和盘托出。 原来，太子一直将周淳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他担心周淳会影响到他的太子之位，所以便想方设法想要除掉周淳。 而这次刺杀事件，正是太子一手策划的！ 听到这里，周淳心中的怒火再也压制不住，如同火山喷发一般，瞬间席卷了他的全身。 他一把将李茂德扔在地上，咬牙切齿地说道。 “好一个太子！为了除掉我，竟然如此歹毒！我定要让他付出代价！” “来人！” 周淳对着门外大喊一声。 “把这个老东西给我绑了，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 “是！” 门外传来一阵整齐的脚步声，几名身强力壮的护卫走了进来，将李茂德五花大绑，押了下去。 周淳站在原地，双拳紧握，眼中闪烁着冰冷的寒光。 他原本只想安安稳稳地做个闲散人员，可这太子却一而再，再而三地招惹他，真当他是泥捏的不成？ “太子，咱们走着瞧！” 周淳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他倒要看看，这太子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周淳揉了揉太阳穴，长舒了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内心的怒火。 太子，很好，你真是好样的！老虎不发威，你真当我是hello kitty啊！ …… “少爷，门外有个老人家求见，说是来感谢您的，还带了自家酿的酒。” 门外，管家罗叔的声音响起。 周淳眉头一挑。 “老人家？感谢我？让他进来吧。” 不一会儿，一个身形佝偻，头发花白的老者颤巍巍地走了进来，手里还提着一个粗陋的酒坛子。 “老朽张三，见过周公子！” 老者颤颤巍巍地跪下，浑浊的双眼却闪烁着感激的光芒。 周淳连忙上前扶起老者。 “老人家快快请起，您这是做什么，小子可当不起您这样的大礼啊！” 周淳赶忙将老者扶起，这老人家虽然身形佝偻，但周淳还是费了不少力气才将他扶起来，心中暗道这老头看着瘦小，却还挺沉。 “周公子，您的大恩大德，老朽没齿难忘啊！” 张三老泪纵横，声音哽咽着说道。 “若不是您，老朽的儿子恐怕死不瞑目！” “张老先生，您这是哪里的话，小子不过举手之劳罢了，您不必放在心上。” 周淳淡淡地说道。 “周公子有所不知啊！” 张三抹了一把老泪，颤巍巍地说道。 “老朽的儿子含冤入狱，被这李茂德在狱中乱棍打死，如果不是周公子你，老朽怕是一辈子都无法奈何此人！” “周公子，老朽此次前来，一是为了感谢您的救命之恩，二来是想将自己毕生所学，倾囊相授，以报答您的恩情！” 周淳得知这张铁匠终于是准备教自己这手艺，也是心喜。 张三见周淳来了兴趣，心中一喜，连忙说道，“老朽当年曾有幸得到一位异人传授，学会了这门失传已久的技艺，只可惜……” 说到这里，张三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痛苦之色。 “只可惜什么？” 周淳追问道。 “只可惜老朽年事已高，烧制琉璃对我来说已是力不从心，……” 张三说着，老泪纵横。 “但周公子放心，老朽是想让我的关门弟子代为传授，不知您意下如何？” “您的关门弟子？” “不知您的关门弟子是？” 周淳试探着问道，心中却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周淳问道。 老张头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周公子，老朽倒是有个关门弟子，继承了老朽的全部手艺，只是……” “只是什么？” 周淳问道。周淳问道。“只是我这徒弟，性格有些古怪……” 老张头欲言又止。 “古怪？怎么个古怪法？” 周淳来了兴趣。 “这……” 老张头面露难色，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老人家，您但说无妨。” 周淳鼓励道。 “好吧。” 老张头叹了口气，“我那徒弟，名叫琉璃……” 说到这里，老张头突然顿住了，目光古怪地看向周淳。 “琉璃？怎么了？” 周淳一头雾水。 “琉璃他……他……他是个女子啊！” 老张头一咬牙，终于说了出来。 周淳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女子又如何？女子就不能烧制琉璃了吗？” 老张头被周淳这突如其来的笑声吓了一跳，他愣愣地看着周淳，仿佛第一次认识他一般。 “老人家，您就放心吧，我对您这位徒弟，可是充满了期待呢！” 周淳笑着说道。 第80章 关门女弟子琉璃? “这……好吧。” 老张头见周淳如此坚持，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点了点头。 “那老朽这就去把琉璃叫来。” “有劳老人家了。” 周淳拱手道。 琉璃，一个烧制琉璃的女子，这倒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老张头带着周淳七拐八拐，穿过几条小巷，来到了一处僻静的院落。 与周家富丽堂皇的府邸相比，这里简直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 院墙斑驳，露出了里面黄土坯的本色，院门也是用几块破木板随意拼凑而成，仿佛风一吹就会散架。 “周公子，我这徒弟性子孤僻，不太喜欢与人交往，您多担待。” 老张头边推开摇摇欲坠的院门，边小心翼翼地解释道。 周淳倒是不以为意，他反而对这位特立独行的琉璃姑娘更加好奇了。 院子虽小，却被收拾得井井有条。 几株不知名的野花在墙角迎风摇曳，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一个简陋的烧制琉璃的炉子搭在院子中央，炉子旁摆放着一些瓶瓶罐罐，里面装着各色琉璃碎片。 一个身穿粗布麻衣的女子正背对着他们，专注地打磨着一块琉璃。 她身材纤细，乌黑的长发随意地用一根布条束起，露出白皙修长的脖颈。 听到动静，女子转过身来，一张清丽脱俗的脸庞映入周淳眼帘。 她的五官精致，眉如远山，眼若秋水，唇似点朱，但眉宇间却透着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傲。 “师父，您怎么带外人来了？” 琉璃语气冰冷，显然对老张头带周淳前来感到不满。 老张头赔笑道。 “琉璃啊，这位是周公子，他对你的手艺很感兴趣，想请你指点一二。” “指点？” 琉璃冷笑一声。 “我的手艺，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指点的。” 她上下打量着周淳，目光中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 周淳一身锦衣华服，腰间还挂着一块上好的羊脂玉佩，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富家公子哥。 “怎么，琉璃姑娘是看不起在下？” 周淳也不生气，反而饶有兴致地反问道。 “不敢。” 琉璃淡淡地回了一句。 “只是我这琉璃烧制，需要心无旁骛，容不得半点杂念。公子身份尊贵，日理万机，怕是没时间学我这粗鄙之艺。” 周淳被她这番话怼得哑口无言，这琉璃姑娘，说话还真是够损的啊！ “琉璃！” 老张头见周淳脸色不好，连忙呵斥道。 “不得无礼！周公子是真心想学艺的，你就不要再推辞了。” 琉璃无奈地叹了口气，师父的话她不能不听，但让她教一个纨绔子弟烧制琉璃，她心里一百个不愿意。 “好吧。” 琉璃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既然师父开口了，那我就献丑了。” 她走到炉子旁，拿起一块琉璃，开始演示起来。 随着炉火熊熊燃烧，琉璃逐渐变得晶莹剔透，在阳光下反射出五彩斑斓的光芒。 琉璃的动作娴熟优雅，仿佛在进行一场神圣的仪式，与她简陋的穿着和环境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周淳看得目不转睛，他本以为这琉璃烧制，不过是些匠人玩意的玩意，没想到竟如此赏心悦目。 “怎么样，周公子，我这手艺，还能入您的法眼吗？” 琉璃停下手中的动作，似笑非笑地看着周淳。 “精彩！精彩至极！” 周淳回过神来，忍不住拍手叫好。 琉璃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这周公子，似乎也没那么讨厌…… “琉璃姑娘，不知我可否拜你为师，学习这琉璃烧制之术？” 周淳突然躬身说道。 琉璃先是一愣，随即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哈哈大笑起来。 “周公子，您这是在消遣我吗？” 琉璃笑得花枝乱颤，胸前波涛汹涌，看得周淳一阵口干舌燥。 “我……” 周淳一时语塞，他确实是真心想拜师学艺，但这琉璃姑娘，怎么就不相信呢？ “周公子，我知道您身份尊贵，但我的手艺，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学的。” 琉璃收敛了笑容，语气恢复了之前的冰冷。 “您还是请回吧。” “琉璃姑娘，我……” 周淳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琉璃粗暴地打断了。 “我什么我！你以为你是谁？想学就学？我告诉你，这世上还没有我琉璃想做却做不到的事！” 琉璃突然爆发了，指着周淳的鼻子破口大骂起来，那架势，仿佛要把周淳生吞活剥了一般。 周淳被她这突如其来的怒骂吓得后退了几步，他实在不明白，自己究竟哪里得罪了这位姑奶奶，让她如此大动肝火。 琉璃的怒火来得快，去得也快。 她似乎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深吸一口气，转身继续摆弄她的琉璃。 只是那背影，怎么看都透着一股子“生人勿近”的气息。 周淳摸摸鼻子，识趣地没有再说话。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琉璃姑娘，是个外冷内热的性子，想让她乖乖教自己烧琉璃，怕是得费一番功夫。 回到周府，周淳并没有气馁，反而对琉璃更加感兴趣了。 以前那些大家闺秀，哪个不是对他千依百顺，像琉璃这样带刺的玫瑰，他还是头一回遇到，也激起了他骨子里的征服欲。 “来人，给本公子查！琉璃姑娘的日常喜好，事无巨细，都要给我查清楚！” 周淳吩咐道。 下人领命而去，周淳则开始翻阅起家里收藏的各种书籍。 既然想学艺，总得做些功课，不能让琉璃姑娘小瞧了自己。 周淳前世虽然是兵王，但对于这些古代的工艺技术，却是一窍不通。 他翻遍了整个书房，才找到一本关于琉璃烧制的古籍。 这古籍也不知道是多少年前的老古董了，纸张泛黄，墨迹模糊，看得周淳头昏脑涨。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周淳忍不住抱怨道。 “还不如直接去请教琉璃姑娘呢！” 不过抱怨归抱怨，周淳还是耐着性子，一页一页地翻看着。 几天后，周淳收到了下人的汇报，得知琉璃每天都会去城外的一处山谷采摘一种特殊的矿石，用来烧制琉璃。 周淳眼前一亮，这不就是接近琉璃的好机会吗？ 第81章 学师还是偷人? 第二天一早，周淳就带着几个随从，来到了城外的山谷。 他并没有急着现身，而是在暗中观察琉璃。 只见琉璃身穿粗布麻衣，却难掩她玲珑有致的身材。 她手持一把小锤，在山壁上敲敲打打，动作娴熟，仿佛在演奏一首动听的乐曲。 周淳看得有些痴了，他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女子，即使是穿着粗布麻衣，也掩盖不了她的光芒。 “咳咳！” 周淳身边的随从故意咳嗽了一声，提醒他注意场合。 周淳这才回过神来，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去，把本公子准备的礼物拿来。” 周淳吩咐道。 随从立刻将一个精致的木盒递了上来。 周淳接过木盒，整理了一下衣衫，朝琉璃走了过去。 “琉璃姑娘，在下周淳，冒昧打扰，还请见谅。” 琉璃听到声音，转过身来，看到周淳，眉头微微皱起。 “周公子，你来这里做什么？” 周淳打开木盒，只见里面是一套精美的头面，由上等的珍珠和宝石打造而成，在阳光下闪耀着夺目的光芒。 “在下听闻琉璃姑娘喜欢收集各种珍奇的矿石，特意寻来这套头面，希望姑娘能够喜欢。” 周淳说着，将木盒递了过去。 琉璃看着那套头面，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她很快便恢复了平静。 “周公子，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这礼物太贵重，我不能收。” 琉璃说着，就要转身离开。 “琉璃姑娘请留步！” 周淳连忙喊道。 这女人，还真是有点意思。 以前那些大家闺秀，哪个不是一见到他就两眼放光，恨不得把自己整个儿都贴上来。 像琉璃这样不为金钱所动的，他还真是头一回见。 “琉璃姑娘误会了，” 周淳收起玩耍的心思，正色道。 “在下并非有意冒犯，只是对姑娘的琉璃烧制技艺十分仰慕，希望能有机会向姑娘学习一二。” 琉璃上下打量了一下周淳，这身华服，这做派，怎么看都不像是个能吃苦学艺的料。 “周公子说笑了，你这身娇肉贵的，怕是连炉火都挨不了吧？” 周淳一听这话，顿时急了，这女人，居然敢小看他！ 他好歹也是前世摸爬滚打过的兵王，这点苦算什么！ “琉璃姑娘！你别看不起人，我周淳虽然不会烧琉璃，但这力气还是有的！这样，你要是肯教我，我，我给你当牛做马都行！” 琉璃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男人如此窘迫的样子。 “当牛做马倒是不必，只是这烧琉璃，可不是什么轻松活计，周公子确定能吃得了这苦？” “没问题！只要琉璃姑娘肯教，再苦再累我都愿意！” 周淳拍着胸脯保证道。 “好，这可是你说的，” 琉璃眼珠一转，计上心头。 “既然如此，那你就每天来这山谷帮我干活吧。搬运矿石，砍柴挑水，只要你能坚持一个月，我就教你烧琉璃。” 周淳一听，这算什么条件？小菜一碟！ “一言为定！” 他满口答应下来，心里却在偷着乐，这琉璃姑娘，还真是好骗，这点体力活就想把他给打发了？ 第二天一早，周淳就带着几个随从，兴冲冲地来到了山谷。 可他万万没想到，这琉璃姑娘，还真不是个善茬！ “你，把那堆矿石，都给我搬到山洞里去！” 琉璃指着一座小山似的矿石堆，对周淳颐指气使道。 周淳一看，顿时傻眼了，这，这怕不得几千斤重？他虽然力气大，但也不是铁打的啊！ “怎么？不愿意？那就算了，反正我也不缺你一个学徒。” 琉璃冷冰冰地说道。 周淳咬咬牙，心一横，干了！不就是搬石头吗？他就不信了，还治不了这堆破石头！ 于是，周淳撸起袖子，开始了他“搬砖”生涯。 烈日当空，周淳汗流浃背，身上的锦衣华服早就被汗水浸透，但他依然咬牙坚持，不敢有丝毫懈怠。 周淳累得像条狗，瘫坐在树荫下，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这琉璃，真不是个女人！ 说好的教他烧琉璃，结果尽让他干这些粗活！ 搬石头，砍柴，挑水，就没有一样是轻省的！ “公子，喝口绿豆汤吧。” 一个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周淳抬头一看，只见关南春在一旁，手里端着一碗冒着凉气的绿豆汤，正笑盈盈地看着他。 “夫人，你怎么来了？” 周淳顿时来了精神，挣扎着想站起来。 “哎，别动别动。” 关南春连忙上前，扶住周淳，嗔怪道。 “你这又是何苦呢？不就是想学个烧琉璃吗？至于把自己累成这样？” “嘿嘿，夫人有所不知，这琉璃姑娘性子古怪得很，我要是不拿出点诚意来，她才不会教我呢。” 周淳接过绿豆汤，一仰头，咕咚咕咚喝了个干净。 “我看啊，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关南春在一旁坐下，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夫人这话是什么意思？”周淳装傻充愣。 “哼，还跟我装傻。” 关南春伸手，在周淳额头上轻轻一点。 “你是想学这锻炼琉璃之术，还是看上这琉璃的人了？” 周淳被问得一愣，随即明白关南春这是吃醋了，顿时嬉皮笑脸起来。 “夫人说笑了，我心里只有你一个，怎么会看上别人呢？” “油嘴滑舌！” 关南春嘴上这么说，心里却乐开了花。 琉璃站在远处，将两人的互动尽收眼底，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周淳，还真是个花花公子，家里有娇妻美妾还不够，居然还敢打她的主意！ “周公子，你休息够了就赶紧起来干活！这矿石还没搬完呢！” 琉璃故意提高了声音，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满。 周淳一听，顿时苦着脸看向关南春。 “夫人，你看这……” 关南春白了他一眼。 “活该！谁让你招惹人家了？” “我哪有招惹她，我这是正正经经地想拜师学艺！” 周淳委屈地说道。 “行了，别在我这儿装可怜了。” 关南春站起身，理了理衣裳。 “我去跟琉璃姑娘说几句话，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说完，也不等周淳回话，径直朝琉璃走去。 第82章 关南春试炼 关南春莲步轻移，走到琉璃面前，盈盈一拜，柔声说道。 “琉璃姑娘，我家夫君顽劣，怕是冲撞了您，还望您大人有大量，莫要跟他一般见识。” 琉璃轻哼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嘲讽。 “周夫人说笑了，你家夫君可是人中龙凤，我哪敢跟他一般见识？他这哪里是想学艺，分明是来享福来了！” 关南春也不恼，依旧笑语盈盈。 “琉璃姑娘有所不知，我家夫君自幼便对这琉璃之术颇感兴趣，只是一直苦于没有机会接触，如今好不容易遇上您这样的行家，自然是想好好学习一番，还望您能成全他的一片痴心。” “哦？一片痴心？” 琉璃挑了挑眉，上下打量着关南春。 “我瞧着，周公子这痴心，怕是都用在你身上了吧？” 关南春脸颊微微泛红，却也不躲闪，直视着琉璃的眼睛，语气坚定。 “琉璃姑娘，我与夫君夫妻一体，他的心愿便是我的心愿，只要您肯答应收他为徒，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琉璃看着眼前这个外柔内刚的女人，心中竟生出几分欣赏，她沉吟片刻，缓缓说道。 “周夫人如此有诚意，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不过……” 她故意拉长了声音，目光落在关南春身上，带着几分玩味。 “这烧制琉璃，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没有天赋和毅力，是很难有所成就的，我可不想浪费时间在一个没有天分的人身上。” 关南春心中一喜，连忙说道。 “琉璃姑娘放心，我夫君虽然性子跳脱了些，但只要是他认定的事情，就一定会坚持到底，绝不会半途而废！” “哦？是吗？” 琉璃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容。 “既然如此，那我就给你个机会，也让我看看，你家夫君，究竟值不值得我花心思教导。” 她转身从身后的架子上取下一块晶莹剔透的琉璃，递到关南春面前。 “这是一块上好的琉璃石，你若能用它亲手烧制出一件让我满意的琉璃制品，我就答应收你家夫君为徒，如何？” 关南春接过琉璃石，只觉得入手温润，光滑细腻，心中暗暗叫苦，这烧制琉璃，她可是从未接触过，如何能完成？ 她求助似的看向周淳，却见他只是无奈地耸耸肩，一副“夫人，自求多福”的表情。 “琉璃姑娘，这……” 关南春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琉璃打断。 “怎么？周夫人这是怕了吗？” “当然不是！” 关南春咬了咬牙，眼神坚定。 “我答应你！” 周淳在一旁看着关南春答应下来，心里却暗暗叫苦，这琉璃姑娘分明就是故意刁难，这烧制琉璃，可不是闹着玩的，一个不好，就会功亏一篑，他可不想让关南春为了他去冒险。 他刚想开口阻止，却见关南春已经转身朝他走来，脸上带着一抹决绝的笑容，在他耳边轻声说道。 “夫君，你就等着瞧好吧，我一定会成功的！” 说罢，便头也不回地走进了琉璃作坊，只留下周淳一人，站在原地，心中五味杂陈。 琉璃作坊内，炉火熊熊，热浪滚滚，关南春站在火炉前，额头上已经渗出细密的汗珠，但她却全然不顾，全神贯注地盯着眼前的琉璃石，仿佛着了魔一般。 琉璃在一旁冷眼旁观，心中暗暗冷笑，这烧制琉璃，可不是光凭着一腔热血就能成功的，没有数十年的经验积累，根本不可能掌握其中的精髓，她倒要看看，这周夫人，究竟能坚持多久. 周淳表面上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心里却像热锅上的蚂蚁——七上八下。 琉璃那小妮子古灵精怪，鬼点子又多，万一真把自家夫人给刁难坏了可怎么办？ 不行，他得去看看情况。 周淳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他清了清嗓子，扯着嗓门对着琉璃作坊的方向大喊。 “哎！琉璃姑娘，我突然想起来，我府上还有些急事要处理，这烧琉璃的事嘛，就改日再说吧！夫人，我先回去了！” 喊完，他也不等里面的人回应，便一溜烟地跑开了。 当然，他可不是真的要跑路，而是绕了个弯，偷偷摸摸地从后门溜进了琉璃作坊。 这琉璃作坊比周淳想象的要大得多，一进门，一股热浪便扑面而来，熏得他睁不开眼。 作坊中央，熊熊燃烧的炉火映红了半边天，关南春正全神贯注地盯着炉火，纤细的手指不断调整着琉璃石的位置。 周淳躲在暗处，偷偷观察着关南春。 只见她额头上已经布满了汗珠，身上的衣服也被汗水浸湿，但她却全然不顾，一双美目紧紧地盯着炉火中的琉璃石，仿佛要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上面。 “这傻女人，还真拼命啊……” 周淳心中暗叹，却又有些好笑。 周淳躲在暗处，像只偷腥的猫，时不时探出头来观察关南春。 这女人，平时在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绣花、抚琴倒是样样精通，怎么看也不像是会玩火的性子。 “这琉璃，该不会真把她给烤熟了吧？” 周淳心里嘀咕着，却见关南春额头上汗珠密布，晶莹剔透，在炉火映照下，竟然反射出七彩的光芒。 “嘿，别说我家夫人，还挺耐看……” 周淳正看得入神，冷不丁旁边响起一声冷笑。 “怎么，周大公子不去处理府上要事，躲在这里做什么？” 周淳吓了一跳，转头一看，只见琉璃双手抱胸，斜倚在门框上，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我这不是担心夫人嘛，这烧琉璃，可不是闹着玩的，万一烫着碰着……” “怎么，周大公子这是信不过我琉璃？” “哪敢哪敢，琉璃姑娘的手艺，那是县中一绝，在下佩服得紧！” 周淳赔着笑脸，心里却暗暗叫苦，这琉璃姑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琉璃轻哼一声，没再理会周淳，而是将目光投向了关南春。 起初，她对关南春的举动嗤之以鼻，烧琉璃可不是过家家，没有几十年的经验积累，根本不可能成功。 第83章 温度控制之法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她渐渐被关南春的专注和认真所吸引。 关南春的动作虽然生疏，但却异常认真，她时而轻柔地拨弄着炉火，时而小心翼翼地调整着琉璃石的位置，仿佛对待一件稀世珍宝，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专注和虔诚。 琉璃心中惊讶，这女人，竟然真的在尝试烧制琉璃！ “这女人，有点意思……” 琉璃心中暗道，看向关南春的目光中，多了几分欣赏和好奇。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炉火熊熊燃烧，关南春全神贯注，全然没有注意到时间的流逝，更没有注意到身后两双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砰！” 的一声巨响，炉火中突然爆出一团耀眼的火光，紧接着，一股热浪夹杂着刺鼻的焦味扑面而来，将关南春整个人都笼罩在其中。 而周淳脑子嗡了一下，几乎是下意识地就往关南春的方向扑了过去。 热浪夹杂着碎屑迎面而来，他几乎睁不开眼，凭着本能一把抓住关南春的手臂，将她从作坊里拖了出来。 “咳咳咳……” 身后传来琉璃被呛得直咳嗽的声音，周淳顾不上其他，拉着关南春一路跑到空旷处，这才有机会查看她的情况。 关南春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脸色苍白，眼神还有些呆滞，但好在身上并没有被烫伤的痕迹。 “夫人，你没事吧？有没有被吓到？” 周淳一边说着，一边上下打量着她，眼神中满是关切。 关南春愣愣地看着他，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摇了摇头，声音还有些颤抖。 “我……我没事……”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周淳长舒了一口气，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这时，琉璃也缓过劲来，她捂着胸口，剧烈地咳嗽了几声，看着周淳紧张兮兮地围着关南春嘘寒问暖，心里突然涌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她本想借此机会嘲讽周淳几句，说他平日里游手好闲，关键时刻只会添乱，没想到这纨绔子弟关键时刻还挺靠谱，竟然会不顾危险地冲进去救人。 “喂，我说周大公子，你家夫人这细皮嫩肉的，要是真因为你弄伤了，你担待得起吗？” 琉璃清了清嗓子，阴阳怪气地说道。 周淳斜睨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道。 “要你管？我夫人我自己会心疼，用不着你操心。” 琉璃被他噎了一下，正要反唇相讥，却见周淳突然凑近关南春，一脸坏笑地问道。 “夫人，为夫刚才的表现英勇不？有没有被为夫的男子气概迷倒？” 关南春被他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满脸通红，眼神闪躲，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关南春摇了摇头，柔声说道：“我没事，琉璃姑娘不必担心。” 琉璃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确定她真的没事，这才放下心来。 “夫人，这烧制琉璃可不是闹着玩的，您还是先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就行了。” 琉璃说道。 “这……” 关南春有些犹豫，她虽然被刚才的爆炸吓了一跳，但心里对烧制琉璃的兴趣却更加浓厚了。 “夫人，琉璃姑娘说得对，这烧琉璃可不是什么轻松活，您还是先回去休息吧，等回头我让下人把琉璃成品送到您房里就是了。” 周淳也劝说道。 关南春见他二人态度坚决，只好点了点头，答应先回去休息。 亲自送关南春回府，周淳本想回书房小憩一会儿，毕竟昨晚“奋战”到深夜，还没来得及补觉。 但他一想到琉璃那张臭脸，就怎么也睡不着了。 那丫头脾气火爆，做事又容易冲动，万一再闹出什么乱子可如何是好？ 周淳心里七上八下，干脆一甩衣袖，转身回了作坊。 作坊里一片狼藉，琉璃正叉着腰，指挥着几个下人清理碎裂的琉璃渣。 见到周淳去而复返，她先是一愣，随即没好气地问道。 “周大公子怎么又回来了？” 周淳一听这话，也不恼，径直走到琉璃面前，笑嘻嘻地说道。 “我这不是怕你一个人忙不过来嘛！” 周淳说着，撸起袖子就要帮忙清理。 “来来来，咱们一起，早点干完早点收工！” 琉璃见他真要动手，连忙拦住他。 “哎哟，我的周大公子，您就别在这里添乱了！这琉璃渣子锋利得很，要是伤着您这双贵手，我可担待不起！” 周淳被她这番阴阳怪气的话逗笑了。 “我说琉璃姑娘，你这张嘴啊，真是比刀子还厉害！行了，我不动手，我就在旁边看着，总行了吧？” 琉璃见他赖着不走，也懒得再赶他，便由着他去了。 周淳一边看着下人们清理作坊，一边向琉璃询问起刚才爆炸的原因。 琉璃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对周淳的关心还是十分受用的，便耐着性子解释道。 “这次爆炸是因为炉温过高导致的，一时没控制住……” “炉温过高？” 周淳摸着下巴沉思了片刻。 “我记得你之前说过，这烧制琉璃最重要的是火候，是不是现有的炉子控温不够精准？” 琉璃点了点头。 “确实如此，现有的炉子都是老式的，控温全凭经验，很容易出现偏差。” 周淳沉吟片刻，突然眼前一亮。 “我倒是有个想法，或许可以改进一下炉子的设计……” 接下来的时间里，周淳详细地向琉璃描述了他心中改进炉子的想法，从炉膛的结构到烟囱的高度，甚至连通风口的位置都考虑得十分周全。 琉璃听得目瞪口呆，她原本以为周淳只是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没想到他对烧制琉璃竟然也有如此深刻的见解！ 琉璃看向周淳的眼神逐渐发生了变化，从一开始的轻视变成了钦佩，最后甚至还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崇拜。 两人在作坊里一直讨论到深夜，最后，琉璃决定按照周淳的想法改进炉子，也答应周淳以后常来帮忙，并且跟着琉璃学习烧制琉璃的技术。 第84章 温度计 夜深了，周淳告别琉璃，独自一人走在回家的路上。 夜风习习，吹散了他心头的燥热，也吹开了他心中的一扇新的大门。 想到这里，周淳嘴角不禁微微上扬，加快了脚步，朝着客栈的方向走去。 第二天一大早，周淳就兴冲冲地跑到城外的铁匠铺，定制了他认为可以提高炉温控制的材料。 “我说周大公子，您这又是要闹哪一出啊？” 铁匠铺的老板一边擦着汗，一边看着周淳递过来的图纸，满脸疑惑。 “这又是打铁又是钻孔的，您确定是要用在烧琉璃的炉子上的？” “少废话！让你打你就打，哪来那么多问题！”周淳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本公子还能亏待了你不成？赶紧的，今天就要！” 铁匠铺老板见周淳一副财大气粗的样子，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摇摇头，招呼着几个伙计开始忙活起来。 周淳心满意足地拿着刚打造好的材料，马不停蹄地赶往琉璃的作坊。 “琉璃姑娘，我来了！” 周淳人还没到，声音就先传进了作坊，吓得正在整理工具的琉璃手一抖，差点把手里的一块琉璃碎片给扔出去。 “我说周大公子，您就不能轻点声吗？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土匪进村了呢！” 琉璃没好气地白了周淳一眼，语气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娇嗔。 “这不是想给你个惊喜嘛！” 周淳笑嘻嘻地走到琉璃面前，献宝似的将手里的材料递了过去。 “看看，这是什么？” 琉璃狐疑地接过周淳手里的东西，仔细端详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这……是什么东西？” 琉璃皱着眉头问道。 “你该不会是拿一堆破铜烂铁来糊弄我吧？” “什么破铜烂铁，这可是宝贝！” 周淳不满地撇了撇嘴。 “昨天晚上我仔细琢磨了一宿，终于想出了改进炉子控温的法子！就用这些东西，保证能让炉温稳定下来，再也不会出现炸炉的情况！” 琉璃虽然对周淳的能力有所改观，但对他天马行空的想法仍然持怀疑态度。 “你就吹吧你！说的比唱的还好听，谁知道你是不是又在胡说八道！” 琉璃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心里却忍不住泛起一丝期待。 “嘿嘿，是不是胡说八道，试试不就知道了？” 周淳说着，便撸起袖子，准备大干一场。 “来来来，琉璃姑娘，咱们一起动手，争取今天就把这炉子给改造了！” 琉璃见周淳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也不好再打击他的积极性，只好答应下来。 “那好吧，就依你，不过……” 琉璃突然话锋一转，似笑非笑地看着周淳。 “要是这次改造失败了，你可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周淳不假思索地问道。 “现在还没想好，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 琉璃狡黠一笑，转身朝作坊深处走去，留下周淳一个人站在原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这琉璃，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周淳一边嘀咕着，一边快步跟了上去，心里却莫名地有些期待起来。 “这玩意儿真的有用？” 琉璃手里拿着一个造型奇特的铁疙瘩，满脸狐疑地望着周淳。 这东西弯弯曲曲的，像是一条被踩扁了又拉直的蚯蚓，周淳非说是什么“温度计”，能精确地测量炉火温度。 琉璃活了这么大，还是头一次听说这玩意儿，心里自然是不信的。 “爱信不信，到时候别炉子炸了，你哭着喊着求我。” 周淳一边说着，一边用沾满炉灰的手在琉璃的鼻尖上轻轻刮了一下。 琉璃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一愣，脸颊瞬间泛起一抹红晕，像熟透的苹果般诱人。 她娇嗔地瞪了周淳一眼，没好气地说道。 “去你的，你个乌鸦嘴，能不能说点吉利的？” 周淳被琉璃这副娇羞的模样逗得哈哈大笑，他也不再继续调戏琉璃，转身开始专心致志地改造起炉子来。 在周淳的指挥下，作坊里的工匠们按照他的图纸，将那些奇形怪状的“宝贝”一一安装到炉子上。 这些“宝贝”虽然看起来古怪，但实际操作起来却并不复杂，没过多久，一个焕然一新的琉璃炉便呈现在众人面前。 “好了，可以点火了！” 周淳拍了拍手，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 琉璃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压抑住内心翻滚的情绪，颤抖着手点燃了炉火。 熊熊烈火在炉膛中燃烧，映照着琉璃紧张而期待的脸庞。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炉火越来越旺，炉温也在稳步上升，却没有出现以往那种忽高忽低的现象。 琉璃目不转睛地盯着周淳安装的那个“温度计”，只见上面的指针稳稳地指向一个刻度，没有丝毫的偏差。 “这……这真是太神奇了！” 琉璃惊讶地捂住嘴巴，看向周淳的眼神充满了敬佩和难以置信。 周淳得意地挑了挑眉，笑着说道。 “怎么样，我没骗你吧？我说过能行，就一定能行！” 琉璃激动地一把抓住周淳的手，兴奋地说道。 “周淳，你真是太厉害了！你是怎么想到这些奇思妙想的？” 周淳感受着手上传来的柔软触感。 周淳只感觉掌心一片温热，细腻柔滑的触感让他心中一荡。 琉璃的手指纤细修长，指尖还带着些许温热的触感，仿佛一朵娇嫩的芙蓉花，轻轻地在他的手心绽放。 琉璃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举动有些大胆，触电般地缩回手，白皙的脸颊上瞬间飞起两朵红云，娇艳欲滴。 “咳咳……” 周淳轻咳一声，掩饰着自己的尴尬，但嘴角的笑意却怎么也藏不住。 他看着琉璃这副娇羞的模样，心中一动，忍不住伸出手指，轻轻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调笑道。 “怎么？琉璃姑娘这是对在下动了芳心？” 琉璃被周淳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更加羞赧，娇嗔地拍掉他的手，没好气地说道。 “去你的，谁对你动心了，我只是……我只是太高兴了！” “哦？高兴到要对在下投怀送抱？” 周淳故意曲解琉璃的意思，脸上挂着坏坏的笑容。 “你！你再胡说八道，我就不理你了！” 琉璃羞得跺了跺脚，转身就想跑开。 “哈哈哈！” 周淳看着琉璃落荒而逃的背影，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琉璃跑了几步，发现周淳并没有追上来，这才停下脚步，回头瞪了他一眼，娇嗔道。 “你还笑！不许笑了！” “好好好，我不笑了。” 周淳强忍住笑意，走上前去，看着琉璃的眼睛，认真地说道。 “琉璃姑娘，谢谢你相信我。” 琉璃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周淳是在说改造琉璃炉的事情。 她摇了摇头，轻声道。 “是我该谢谢你才对。” 第85章 琉璃老叟 琉璃说着，目光落在周淳那双沾满炉灰的手上，心中涌起一股异样的情绪。 她从小便在琉璃作坊长大，见惯了那些粗鲁的工匠，像周淳这般俊美儒雅的男子，她还是第一次见到。 “对了，你还没告诉我，那个……那个什么‘温度计’，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琉璃岔开话题，好奇地问道。 “这个嘛……” 周淳故作神秘地笑了笑，然后便开始耐心地向琉璃解释起温度计的运作原理。 他从热胀冷缩的原理讲起，一直讲到水银的特性，以及如何利用这些特性来制造温度计，深入浅出，将原本复杂深奥的科学知识，解释得通俗易懂。 琉璃听得入神，看向周淳的眼神也渐渐发生了变化，从最初的好奇和感激，逐渐转变为敬佩和崇拜。 “原来是这样……” 琉璃喃喃自语道，眼中闪烁着求知的光芒。 “周公子，你懂得真多。” “这不算什么，我脑海里还有很多新奇的想法，可以用来改进你们的琉璃工艺。” 周淳自信地笑道。 他指着正在熊熊燃烧的琉璃炉，说道。 “比如，我们可以改进炉膛的结构，提高热能利用率。” 周淳的话音刚落，琉璃作坊外便传来一阵喧哗声，打破了两人之间略显暧昧的气氛。 “周公子在哪？快快有请！” 一个尖细的嗓音高声喊道，紧接着，一群衣着华丽的男女簇拥着一位身穿蟒袍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周淳眉头一皱，这琉璃作坊一向冷清，今日怎么这般热闹？ 琉璃低声解释道。 “周公子，这位是当朝的汝南王，他身后的那些都是京城的达官贵人，听说您改进的琉璃炉烧制出的琉璃品质更胜以往，便都想着来见识一番。” 周淳心中了然，看来这古代的“网红效应”也不容小觑啊。 他拍了拍手上的炉灰，笑着迎了上去。 “下官周淳，见过汝南王，见过各位大人。” 周淳不卑不亢地行了一礼。 汝南王上下打量着周淳，见他虽衣裳凌乱，却难掩一身的贵气，举手投足间透着一股子说不出的自信，心中暗暗称奇。 “久闻周大人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 汝南王哈哈大笑，亲切地拍了拍周淳的肩膀。 “听闻你改进的琉璃炉，烧出的琉璃晶莹剔透，色泽艳丽，不知可否让本王开开眼界？” “王爷过誉了，下官不过略施小计罢了。” 周淳嘴上谦虚着，手上却已经开始指挥工匠们将新烧制的一批琉璃器皿搬了出来。 五颜六色的琉璃器皿在阳光下闪耀着夺目的光芒，映照着在场众人或惊讶或贪婪的目光。 “妙啊！妙啊！” 汝南王忍不住赞叹道。 “这琉璃的色泽，比之宫中御用的也不遑多让啊！” “周大人，不知你这琉璃器皿作何价钱，本王全要了！” 一位肥头大耳的官员迫不及待地开口道。 “是啊是啊，周公子，你开个价吧，我们也都要了！”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道。 周淳看着眼前这群人，心中冷笑一声，这群人哪里是真心想买琉璃，分明是想借此机会巴结自己罢了。 他眼珠一转，计上心来，故意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说道。 “各位大人，实不相瞒，这琉璃炉虽然改进成功了，但烧制琉璃的成本却也大大增加，所以这琉璃器皿的售价……” 周淳故意顿了顿，观察着众人的反应，果然，听到他的话，不少人的脸上都露出了犹豫的神色。 “周大人，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吧，多少钱一件？” “是啊，只要价格公道，我们绝不还价！” 周淳故作沉吟了片刻，这才缓缓开口道。 “既然各位大人如此爽快，那我也就直说了，这琉璃器皿，每件……” 他故意拉长了声音，吊足了众人的胃口，就在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等待着他的报价时，周淳突然话锋一转，指着人群中一位衣着朴素的老者，笑着说道。 “这位老先生，您觉得这琉璃器皿值多少钱一件？” 周淳这一举动，顿时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汝南王脸上的笑容一僵，疑惑地问道。 “周大人，你这是何意啊？” “是啊，周大人，你该不会是在消遣我们吧？” 那位肥头大耳的官员也忍不住开口道。 周淳故作惊讶地回答道。 “各位大人误会了，这位老先生是是京城有名的琉璃老叟，他痴迷琉璃，经常低价购入珍品。” “原来如此。” 周淳地点了点头，随即看向琉璃老叟，热情地拉住他的手，说道。 “老先生，您是行家，您给掌掌眼，这些琉璃器皿，件件都是我亲手烧制的，您看看值多少钱？” 琉璃老叟被周淳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吓了一跳，他看着眼前这位气质不凡的年轻人。 又看了看那些流光溢彩的琉璃器皿，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作答。 周淳也不催促，拉着老叟来到一件琉璃花瓶前，指着瓶身上的花纹说道。 “您看，这花纹可不是普通的雕刻，而是采用了一种我独创的‘流云纹’技法，使花纹如同流云一般，栩栩如生。” 老叟闻言，仔细端详了一番，连连点头，口中啧啧称奇。 “妙啊，妙啊，老朽研究琉璃数十年，从未见过如此精妙的技艺！” 周淳见状，心中暗笑，这老叟果然如琉璃所说，是个痴迷琉璃却不识货的主。 他接着又指着另一件琉璃盏说道。 “您再看这琉璃盏，通体晶莹剔透，色泽纯正，这可不是普通的琉璃，而是我从西域商人手中高价购得的一种特殊矿石，经过数十道工序，才烧制而成。” 老叟听得入神，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仿佛淳介绍的不是琉璃器皿，而是稀世珍宝一般。 周淳见时机成熟，故意压低声音，装作不经意地说道。 “唉，可惜啊，这些琉璃器皿我原本是打算收藏，作为店里的镇店之宝的！” 第86章 汝南王 汝南王等人原本还摸不着头脑，听到周淳这番话，顿时恍然大悟！ 想到这里，众人看向周淳的眼神顿时充满了敬佩，这小子，年纪轻轻，心思倒是活络得很啊！ 这时，人群中一位身穿锦袍的中年男子突然开口说道。 “我想起来了，这位琉璃老叟可是出了名的‘琉璃痴’，只要是他看上的琉璃器皿，无论多少钱，他都会毫不犹豫地买下！”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道。 “哦？竟有此事？” “千真万确啊！” 锦袍男子信誓旦旦地说道。 “想当初，为了得到一件西域进贡的琉璃夜光杯，老叟可是不惜变卖家产啊！” “老叟对琉璃的痴迷，那可是无人能及啊！所以琉璃这方面没有人比他有说服力了。” 琉璃老叟原本还沉浸在周淳的讲解中，听到众人议论纷纷，顿时老脸一红，想要解释，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周淳强忍着笑意，拍了拍老叟的肩膀，说道。 “老先生，既然您喜欢，那这些琉璃器皿就送给您了！” “这……这怎么好意思呢……” 老叟嘴上说着不好意思，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那些琉璃器皿，舍不得移开。 “老先生，您就别跟我客气了。” 周淳说着，便吩咐工匠将那些琉璃器皿全部搬到老叟的马车上。 老叟见状，也不再推辞，笑呵呵地收下了周淳的“礼物”。 “周大人，你这样做，就不怕我们眼红吗？” 汝南王似笑非笑地看着周淳，问道。 “王爷说笑了。” 周淳拱了拱手，不卑不亢地说道。 “我不过是想结交老先生这位朋友罢了。” “哦？是吗？” 汝南王意味深长地看了周淳一眼，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好，好，好！本王就喜欢你这种爽快人！” 他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递给周淳，说道。 “这块玉佩你拿着，以后在京城有什么麻烦，尽管来找本王！” “多谢王爷！” 周淳接过玉佩，心中暗自得意，看来这波操作，是稳赚不赔啊！ “周公子，你我二人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不如今日便由我做东，请你到醉仙楼一聚，如何？” 汝南王热情地邀请道，说完汝南王也不等周淳开口拒绝。 便拉起周淳的手，一同往醉仙楼走去。 周淳与汝南王在二楼雅间落座，佳肴美酒很快便摆满了桌子。 汝南王举起酒杯，豪爽地说道。 “周大人，今日你我二人相识，实乃缘分，本王敬你一杯！” 周淳自然不会推辞，举杯回敬道。 “王爷客气了，小子初来乍到，还要仰仗王爷多多关照才是。” 二人推杯换盏，酒过三巡，汝南王放下酒杯，笑眯眯地问道。 “周大人，本王听说，你那些宝石，是从西域商人手中购得的？” “王爷消息真是灵通，确有此事。” 周淳故作惊讶地说道。 “哈哈，本王对那些西域奇珍异宝颇感兴趣，不知周大人可否为本王引荐一二？” 汝南王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周淳心中暗笑，这老狐狸，终于露出尾巴了。他装作沉吟片刻，然后压低声音说道。 “王爷有所不知，小子除了那些宝石，还从西域商人手中购得了一些……”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观察着汝南王的反应。 汝南王果然被勾起了好奇心，连忙追问道。 “是什么？周大人但说无妨。” “龙涎香。” 周淳一字一顿地说道。 “龙涎香？！” 汝南王的眼睛顿时瞪大了。 “可是那传说中价比黄金的香料？” “正是。” 周淳微微一笑。 “王爷也知道，这龙涎香乃是抹香鲸的排泄物，极为难得。小子也是机缘巧合之下，才从西域商人手中购得一些。” “原来如此。” 汝南王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不知周公子可否将那西域商人介绍给本王？本王愿出高价购买龙涎香！” 周淳故作犹豫地说道。 “这……王爷也知道，那些西域商人行踪不定，小子也不敢保证一定能找到他们。” “周大人不必担心，” 汝南王拍着胸脯保证道。 “只要你能为本王办成，本王必有重谢！” 周淳眼珠一转，故作无奈地说道。 “既然王爷如此有诚意，那小子就尽力一试。只是……” “只是什么？” 汝南王急切地问道。 周淳凑到汝南王耳边，低声说道。 “只是那些西域商人，可不是那么容易打交道的，他们……” 周淳故作神秘地压低了声音，用一种近乎耳语的音量对汝南王说道。 “王爷有所不知，这些西域来的商人，各个都是些古怪的性子，平日里最爱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寻常的金银珠宝在他们眼里，那都是些俗物，根本入不了他们的眼。” 汝南王听了这话，眉头微微一皱，但随即又舒展开来，哈哈大笑道。 “哈哈，周大人真是有趣，本王还当是什么难事，原来是些个稀罕玩意儿。周公子尽管说，只要是你能弄到的，无论多稀奇古怪，本王都能拿到！” “王爷真是爽快人！” 周淳一拍大腿，做出一副很是高兴的样子。 “不瞒王爷说，要结交那些西域商人，确实需要准备不少好东西，只是……嘿嘿，小子我囊中羞涩，怕是……” 他故意把话说到一半，留下一副为难的表情，那双眼睛滴溜溜地转着，像是在盘算着什么。 汝南王是什么人？ 在京城这地界上混了这么多年，他早就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一眼就看穿了周淳的小心思。 他故作不悦地一拍桌子，吹胡子瞪眼道。 “周大人这是在拿本王寻开心呢？你我二人一见如故，本王既是答应了你，又岂会食言而肥？说吧，需要多少银子，尽管开口！” 周淳见鱼儿上钩，心中暗喜，但面上却还是一副为难的样子，他搓着手，支支吾吾地说道。 “这……这数目也不小，小子实在是不敢开口啊……” 第87章 香皂 “少废话！本王今日就将话撂在这儿了，只要周大人能为本王办成，莫说是区区几千两银子，就是倾尽家财，本王也在所不惜！” 汝南王豪气冲天地说道，仿佛那几千两银子对他来说，不过九牛一毛。 “既然王爷如此慷慨，那小子就却之不恭了。” 周淳见好就收，立马换上了一副感激涕零的表情，从袖中掏出一张写好的清单，递给汝南王。 “这是小子需要准备的一些礼物，还请王爷过目。” 汝南王接过清单，只是粗略地扫了一眼，便随手扔到了一旁，大手一挥，豪爽地说道。 “这些东西本王见都没见过，周大人看着办就行了！来人，取一千两银票来，给周大人作为定金！” 周淳接过银票，脸上堆满了笑容，他将银票小心翼翼地揣进怀里，对着汝南王深深一揖，朗声道。 “王爷放心，不出三日，小子定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 三日后，周淳如约来到了汝南王府。 “不知周大人准备得如何了？” 汝南王一见到周淳，便迫不及待地问道。 周淳故作神秘地笑了笑，从袖中掏出一个精致的小木盒，递给汝南王，说道。 “王爷请看。” 汝南王打开木盒，一股奇特的香味扑鼻而来，不同于他平日里熟悉的那些脂粉香囊的甜腻，这香味清冽淡雅，却又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异域风情，让他精神一振。 盒中静静躺着一块造型古朴的皂块，通体呈淡黄色，上面雕刻着精美的花纹，仿佛是什么奇珍异兽，又像是某种神秘的图腾，让人忍不住想要细细品鉴。 “这是什么玩意儿？” 汝南王好奇地问道，目光却舍不得从那皂块上移开。 周淳故作神秘地笑了笑，压低声音说道。 “王爷有所不知，此乃‘净肤神泥’，乃是我亲手制作，保证这西域之人必爱不释手，到时必定和王爷结交！” “哦？竟有这般神奇？” 汝南王来了兴趣，伸手拿起那块“净肤神泥”，放在鼻端轻轻嗅了嗅，果然那股奇特的香味更加浓郁了，让他感觉心旷神怡。 “此物乃是用西域昆仑山上的一种奇特泥土，配合数十种珍稀香料，经过九九八十一天的秘制而成，不仅能够清洁皮肤，去除污垢，还能散发迷人香味，更重要的是……” 周淳故意顿了顿，观察着汝南王的反应。 “更重要的是什么？” 汝南王果然被吊起了胃口，急切地追问道。 “更重要的是，这‘净肤神泥’还有延年益寿之功效！” 周淳煞有介事地说道，说得自己都快相信了。 汝南王虽然半信半疑，但还是被周淳描绘的神奇功效所打动，毕竟哪个男人不想自己能够长命百岁呢？ 他当即命人打来一盆清水，拿起那块“净肤神泥”就要往脸上抹去。 “王爷且慢！” 周淳连忙阻止道。 “此物珍贵异常，使用方法也颇为讲究，若是用法不当，反而会损害肌肤，浪费了这等宝物！” 汝南王一听，连忙放下手中的“净肤神泥”，虚心地请教道。 “那该如何使用？还请周大人不吝赐教！” 周淳得意地笑了笑，开始向汝南王详细讲解起香皂的使用方法。 从打湿双手，到揉搓起泡，再到如何清洁面部，最后如何冲洗干净，每一个步骤都讲解得细致入微，仿佛是什么神圣的仪式一般。 汝南王听得一愣一愣的，心中对这“净肤神泥”更加敬畏了几分。 他按照周淳的指示，小心翼翼地将香皂在手中揉搓，果然很快就产生了许多细密的泡沫，散发着阵阵清香，让他感觉从未有过的舒爽。 当他用清水洗去脸上的泡沫后，顿时感觉肌肤如同新生一般，光滑细腻，仿佛年轻了十岁一般。 他对着铜镜照了又照，脸上满是惊喜之色，口中喃喃自语道。 “真是神物啊！真是神物啊！” “周公子，你这次可是立了大功了！” 汝南王激动地拍着周淳的肩膀，兴奋地说道。 “等那些西域商人来了，本王定要好好赏赐你！” 周淳谦虚地笑了笑，说道。 “王爷言重了，为王爷分忧，乃是小子分内之事！” 三日后，西域商队果然如期而至，抵达了京城。 汝南王早就在府中设下了宴席，准备款待这些远道而来的客人。 金碧辉煌的汝南王府邸，今日高朋满座，丝竹之声不绝于耳。 西域商队远道而来，各个身着异域服饰，腰间佩刀带玉，颇有几分塞外豪侠之气。 周淳一身青衫，端坐在汝南王下首，看似云淡风轻，实则心里早已乐开了花。 酒过三巡，汝南王大手一挥，命人呈上一个精致的木盒。 盒子一打开，一股奇特的香味顿时弥漫开来，引得西域商人纷纷侧目。 “诸位远道而来，本王也没什么好招待的，就送各位一件我大乾的稀罕玩意儿吧！” 汝南王说着，冲周淳使了个眼色。 周淳心领神会，起身走到木盒旁，拿起一块雕刻精美的香皂，朗声道。 “此物名为‘净肤神泥’，乃是我大乾皇室秘制，一年产量不过百余块，珍贵异常！” 西域商人面面相觑，显然没听过这“净肤神泥”的名头。 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壮汉瓮声瓮气道：“什么神泥？能吃吗？” 周淳强忍住笑意，解释道。 “此物虽不能吃，却能洗去污垢，让肌肤光滑如玉，更有……” 他故意顿了顿，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延年益寿之功效！” “哦？” 西域商人顿时来了兴致，纷纷伸长脖子，想要一睹“神泥”真容。 “这‘净肤神泥’可不是随便就能用的，使用方法大有讲究。” 周淳说着，命人端来一盆清水，开始演示香皂的用法。 只见他先将香皂在手中揉搓起泡，然后将泡沫涂抹在脸上，轻轻按摩片刻，最后用清水冲洗干净。 一番操作下来，原本白皙的皮肤竟透出一丝健康的红润，仿佛真的年轻了几岁。 西域商人看得目瞪口呆，那络腮胡子壮汉更是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大胡子，粗声问道。 “这玩意儿，真有这么神奇？” “当然！” 周淳自信满满地说道。 “不信，你可以试试。” 络腮胡子壮汉半信半疑，但在汝南王的鼓励下，还是拿起一块香皂，走到水盆边，笨拙地模仿起周淳的动作。 片刻之后，他看着水盆中倒映出的自己，顿时惊呼一声。 “我的胡子！怎么变软了？” 其他西域商人见状，也纷纷围了上来，争相想要试用这神奇的“净肤神泥”。 第88章 与汝南王合作 西域商人见到如此‘神奇之物’迫不及待的开口道。 “周大人，不知道你这宝物有多少？你出个价？” 周淳见状，心中暗喜，他知道，自己的香皂已经引起了西域土包子的兴趣！ 他故意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说道。 “诸位，不是我不肯割爱，实在是这‘净肤神泥’产量有限，我此次带来的也不多……” “周大人，你就行行好吧！多少钱，你说个数！” 西域商人已经被香皂的神奇效果彻底征服，哪里还顾得上其他，纷纷开口求购。 周淳“勉为其难”地答应下来，然后报出了一个让西域商人倒吸一口凉气的价格。 “什么？一块‘净肤神泥’就要一百两银子？你这是抢劫吗？” 络腮胡子壮汉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问道。 “这位壮士，此言差矣！” 周淳不慌不忙地解释道。 “这‘净肤神泥’不仅能清洁肌肤，还能延年益寿，如此珍贵之物，一百两银子已经算是友情价了。” 络腮胡子壮汉一听这话，更来劲了，胡子一吹，差点喷了周淳一脸口水。 “你小子少糊弄老子！就你这小身板？一百两银子？你怎么不去抢？！” 周淳也不恼，依旧笑眯眯地，只是那笑意不达眼底。 “这位大哥，您要是觉得贵，大可不必强求。这‘净肤神泥’可是稀罕玩意儿，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您瞧瞧，这几位可是眼巴巴地等着呢！” 说着，周淳朝旁边努了努嘴，几个原本还在犹豫的西域商人见状，生怕错过这“延年益寿”的宝贝，也顾不上价格了，纷纷叫嚷着。 “周大人，我要十块！十块！” “我出二百两！这块‘神泥’我要了！” “别挤啊！都别挤！谁挤我，我跟他急！” 一时间，原本还算宽敞的大殿，顿时变得人声鼎沸，乱作一团。 这些西域商人平日里都是一副精明狡猾的商人做派，如今为了几块香皂，竟然跟菜市场抢白菜的大妈没什么两样。 周淳站在人群中央，脸上依旧挂着那副欠揍的笑容，心里却乐开了花。 他原本还担心这香皂的价格会吓退这些西域商人，没想到这“饥饿营销”还是不出意料的好用！ 眼看着带来的香皂越来越少，周淳也不再藏着掖着，直接放出狠话。 “诸位！诸位！‘净肤神泥’数量有限，先到先得，后到可就没了！” 这句话一出，那些原本还在犹豫的西域商人彻底坐不住了，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似的，争先恐后地掏出银票，生怕自己晚了一步。 周淳来者不拒，照单全收，不一会儿，带来的香皂就被抢购一空，而他面前的桌子上，则堆满了西域各国的珍宝：上等的西域药材、香料、宝石、甚至还有几张来自西域钱庄的银票。 汝南王坐在一旁，看着眼前这热闹的场面，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 他原本只是想借着这个机会，敲打敲打这些西域商人，没想到这周淳，竟然给了他这么大一个惊喜！ 原本想结交西域商人的事情也被他丢之脑后，开玩笑，放着周淳这个香饽饽不抱着，捧西域人的臭脚，他是傻子吗？ 宴会结束后，汝南王将周淳单独留了下来。 “周大人，你今天可是让本王大开眼界啊！这‘净肤神泥’，究竟是何物？你又是从何处得来的？” 周淳故作神秘地笑了笑。 “王爷，不瞒您说，这‘净肤神泥’，其实没有什么本金，但是知识便是金钱。” “知识便是金钱？这话倒是有趣。” 汝南王摩挲着下巴上的短须，饶有兴致地盯着周淳。 “说来听听，这‘净肤神泥’究竟是何物炼制而成，竟有如此奇效？” 周淳故作神秘地压低了声音，凑近汝南王耳边，吐出一句。 “祖传秘方，概不外传。” 汝南王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起来，指着周淳说。 “你这小子，倒是滑头！也罢，本王不为难你。不过……” 他顿了顿，语气中带着几分试探。 “这‘净肤神泥’如此神奇，若是能推广开来，造福百姓，岂不美哉？” 周淳心中暗道，这老狐狸，终于上钩了！ 他装作沉思了片刻，才缓缓说道。 “王爷所言极是，只是这秘方……” 汝南王摆摆手，打断他的话。 “本王明白，秘方是你的立身之本，自然不能轻易外泄。” “王爷英明！” 周淳一记马屁送上。 “不过，下官倒是有个想法……” “哦？说来听听。” 汝南王来了兴致。 “下官斗胆，想与王爷合作！” “与本王合作？” 汝南王挑了挑眉，似乎有些意外。 “正是！王爷您看，这‘净肤神泥’成本低廉，制作简单，而售价却颇为可观，若是能大量生产，必将财源滚滚而来！” 周淳一边说着，一边偷偷观察着汝南王的脸色，见他并没有露出不悦之色，便接着说道。 “当然，下官深知，王爷您贵为皇亲国戚，自然不缺这点银两。只是，下官以为，这笔钱若是能用在百姓身上，那才是真正的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汝南王听到这里，心中已经乐开了花，但他还是装作一副深思熟虑的样子，沉吟了片刻，才缓缓开口。 “周大人，你的提议，本王很感兴趣。只是，这利润该如何分成？” 周淳心中暗骂一声，老狐狸，果然还是惦记着钱！ 他脸上却不动声色，反而露出一副大义凛然的表情，高声说道。 “王爷，等一切准备就绪再说利益分配也不迟，放心下官一定会让你满意的。” 此言一出，汝南王顿时坐不住了，猛地站起身来，激动地拍着周淳的肩膀，大声说道。 “好！好！好！周大人果然是国之栋梁，本王没有看错你！” 汝南王激动过后，两人很快便商议起合作的细节。 “本王决定，先在京城开设第一家作坊，周大人，你看如何？” 汝南王问道。 “王爷英明，京城乃天子脚下，开设于此，再合适不过！” 周淳自然不会反对。 “至于作坊的筹建和经营，就全权交给周大人负责，本王相信，你一定能办得妥妥当当！” 第89章 ‘九一分\’? 周淳心中冷笑，这老狐狸，嘴上说着相信自己，实际上还不是想让自己出力，他坐享其成？ 不过，周淳的目的已经达到，自然不会在意这些细节，满口答应下来。 “王爷放心，下官一定竭尽全力，不负王爷厚望！” 商议完毕，汝南王心情大好，当即命人备下酒菜，要与周淳痛饮一番。 周淳推辞不过，只得奉陪。 酒过三巡，汝南王已经有些微醺，他借着酒劲，拉着周淳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道。 “周大人啊，你放心，只要你好好干，本王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王爷放心，下官明白！” 汝南王回到王府的时候，已是月上柳梢头，一身酒气熏天。 王妃柳眉微蹙，亲自上前搀扶，口中嗔怪道。 “王爷今日怎么喝得这般醉醺醺的？也不怕伤了身子。” 汝南王一把搂过王妃，哈哈大笑道。 “爱妃有所不知，今日本王可是遇到了一位奇才，哈哈哈！” 说罢，便将与周淳酒桌上的对话，添油加醋地跟王妃说了一遍。 末了，还意犹未尽地补充道。 “你说说，这周淳是不是个可塑之才？本王决定，明日便开始筹备作坊的事宜，就叫‘丽颜坊’，如何？” 王妃听完，秀眉却并未舒展，反而愈发紧锁，沉吟道。 “王爷，这周淳，会不会太过年轻了些？妾身虽然也听说过周淳的名头，他不过才弱冠之年，这等大事交给他，会不会有些不妥？” 汝南王不以为意地摆摆手，打了个酒嗝，说道。 “爱妃多虑了，这年头，英雄出少年！再说了，本王也不是全然放手不管，只是让他负责作坊的日常经营罢了。再者说，这小子若真有异心，本王也能及时察觉。” 王妃见汝南王说得信誓旦旦，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柔声劝道。 “王爷说的是，只是凡事还需谨慎些为好。” 汝南王敷衍地点点头，便搂着王妃进了内室。 只是王妃的提醒，终究在他心里埋下了一颗怀疑的种子。 第二日，汝南王便迫不及待地召集了府中幕僚，商议“丽颜坊”的筹建事宜。 王府的管家王福，是个精明强干的老油条，此时也凑上前来，满脸堆笑道。 “王爷英明，这‘丽颜坊’若是开起来，必定财源滚滚而来啊！” “那是自然，也不看看是谁的主意！” 汝南王得意洋洋地捋了捋胡须，接着说道。 “本王已经决定，将城南那处闲置的宅院，改建成‘丽颜坊’的作坊，王福，你派人去盯着，务必在最短的时间内完工！” 王福点头哈腰地应下，心中却暗暗叫苦。 那城南的宅院，虽然地段不错，但年久失修，早已破败不堪，想要改建成作坊，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汝南王似乎看出了王福的为难，大手一挥，豪气万丈地说道。 “银子的事情，你不用担心，自去账上领。总之，一定要把‘丽颜坊’办得风风光光，明白吗？” “是是是，王爷放心，小的明白！” 王福连忙应道。 一切准备就绪，汝南王便迫不及待地派人去周府，邀请周淳前来商议“丽颜坊”的具体事宜。 周淳接到邀请，心中暗笑，这老狐狸，还真是沉不住气。 不过，他正愁没机会插手“丽颜坊”的事务，如今汝南王主动送上门来，他自然不会拒绝。 于是，周淳便坐着轿子，晃晃悠悠地来到了汝南王府。 汝南王对周淳的到来，表现得十分热情，不仅亲自出门迎接，还命人备下了丰盛的酒菜，仿佛周淳不是来谈生意的，而是来做客的贵宾。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汝南王这才放下酒杯，笑眯眯地对周淳说道。 “周大人，本王今日请你来，是为了‘丽颜坊’的事情。你也知道，本王对这方面的事情，一窍不通，所以，这‘丽颜坊’的经营，还得仰仗周大人你了。” 周淳故作谦虚地说道。 “王爷言重了，下官不过略懂皮毛，哪里敢当此重任？” 汝南王哈哈一笑，说道。 “周大人不必过谦，你那个周家衣庄可是整个京城最大的。这样吧，本王决定，‘丽颜坊’的日常经营，就全权交由周大人负责，一切事宜，由你全权做主，无需再向本王汇报！” 周淳闻言，心中暗喜，这老狐狸，还真是大方啊！ 他正要开口答应，却听汝南王话锋一转，继续说道。 “当然，本王也不会亏待周大人，‘丽颜坊’的利润，你我五五分成，如何？” 周淳心中冷笑，这老狐狸，五五分成？老子辛辛苦苦地为你赚钱，你却坐享其成？想得美！ “王爷，这五五分成……” 周淳故意拉长了声音，脸上露出一丝为难的神色。 汝南王见状，还以为周淳嫌少，连忙说道。 “周大人若是觉得不妥，咱们还可以再商量，六四，七三，你看如何？” 周淳摆摆手，一脸痛心疾首地说道。 “王爷，您误会下官的意思了。下官并非贪图钱财之人，只是……” 周淳说到这里，故意顿了顿，眼角余光却瞥见汝南王脸上，已经露出了不耐烦的神色，这才接着说道。 “只是下官以为，这‘丽颜坊’既然是为了造福大乾百姓，那这利润，就应该……” “应该怎么样？” 汝南王心中有些不悦，但还是耐着性子问道。 “应该……” 周淳故意拉长了声音，然后一字一顿地说道。 “九一分成！” “什么？！” 汝南王顿时拍案而起，怒目圆睁，仿佛一头被激怒的雄狮。 “九一分成？！” 汝南王拍案而起，肥硕的身躯像一座肉山般剧烈地震颤着，油光满面的脸上横肉乱跳。 “周淳，你好大的胆子！本王念你有些小聪明，才想拉你一把，你竟敢如此狮子大开口？！” 周淳不慌不忙地喝了口茶，慢悠悠地放下茶杯，发出“叮”的一声脆响，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第90章 丽颜坊开业 “王爷息怒，且听下官一言。” 周淳面对汝南王喷火的双眼，神色自若。 “王爷可知，这京城之中，达官贵人家的夫人小姐们，每个月要花多少银子在胭脂水粉上？” 汝南王一愣，这种事情他哪里会去关心，不耐烦地吼道。 “女人家家的东西，本王怎么知道！你少废话，快说！” 周淳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意。 “一千两？两千两？不，远远不止！据下官保守估计，这京城之中，光是高端胭脂水粉的市场，每个月至少有五万两白银的流水！” 汝南王倒吸一口凉气，五万两白银？！ 这得是多大的财富！他原先只当这“丽颜坊”是个玩物，能赚点零花钱就不错了，没想到这其中竟然有如此大的利润！ “而这，还仅仅是京城的市场。” 周淳顿了顿，继续说道。 “若是将生意拓展到大乾各地，乃至周边各国，王爷您想想，这‘丽颜坊’一年能创造多少利润？” 汝南王听得呼吸急促，双眼放光，仿佛已经看到了金山银山在向他招手。 周淳察言观色，知道自己的话已经打动了汝南王，于是接着说道。 “王爷，这‘丽颜坊’想要做大做强，离不开下官的周家衣庄。下官的衣庄遍布大乾，拥有完善的销售渠道和成熟的经营模式，只要‘丽颜坊’的产品足够优秀，下官有信心在一年之内，让它名扬天下！” 汝南王虽然贪财，但也不是傻子，他听出了周淳话里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本王还得指望你周家衣庄？” 周淳微微一笑。 “王爷英明。下官愿意将周家衣庄的资源，全部倾斜给‘丽颜坊’，但相应的，下官也需要足够的回报。” 汝南王沉默了，他权衡着利弊，九一分成肯定是不行的，这小子太精明了，肯定要被他占大便宜，他又不甘心。 “八二，本王二，你八。” 汝南王咬了咬牙，艰难地说道。 周淳摇了摇头。 “王爷，您这是在羞辱下官吗？没有下官，您的‘丽颜坊’就只是一座空房子！九一，这是下官最后的底线，否则，您还是另请高明吧。” 汝南王气得吹胡子瞪眼，却又无可奈何，这小子油盐不进，软硬不吃，自己还真就离不开他！ “好！九一就九一！本王今日就信你一回！” 汝南王猛地一拍桌子，咬牙切齿地说道。 周淳脸上终于露出了胜利的笑容，他端起酒杯，“王爷爽快！下官敬您一杯！” 两人觥筹交错，各怀心思。 汝南王幻想着“丽颜坊”带来的滚滚财源，而周淳则在盘算着如何利用“丽颜坊”，将自己的商业版图，扩张到整个大乾。 签下“卖身契”的汝南王美滋滋地走了，估计这会儿正做着搂着美人，数钱数到手抽筋的美梦呢。 “来人，去把王元霸叫来。” 周淳吩咐道。 不多时，王元霸便匆匆赶到，自从周淳帮他挣让他城南的衣庄跟上一层楼后，他对周淳那是言听计从，佩服得五体投地，私下里已经偷偷喊起了“大哥”。 “大哥，您找我？” 王元霸屁颠屁颠地跑过来，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 周淳最受不了他这副狗腿子的模样，嫌弃地挥了挥手. “少废话，交代你办的事儿怎么样了？” “妥了！大哥吩咐的事儿，小弟哪敢怠慢啊！”王元霸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木盒。 “您瞧瞧，这就是那‘宫廷秘方’！” 周淳接过木盒，打开一看，只见里面躺着一块粉红色的香皂，散发着淡淡的玫瑰花香，正是他让王元霸按照他提供的配方制作的“玫瑰香皂”。 “嗯，不错，这香味正宗！这**也够上档次，回头给兄弟们加鸡腿！” 周淳满意地点点头。 王元霸嘿嘿一笑。 “大哥您就放心吧，这**可是我特意从宫里一个太监手里高价买的，绝对正宗！保管那些夫人小姐们见了，就走不动道儿！” 周淳白了他一眼。 “就你小子鬼点子多！行了，这几天你抓紧时间多做一些出来，等‘丽颜坊’开张，咱们就让这‘宫廷秘方’名扬京城！到时候少不了你的好处。” “好嘞！保证完成任务！” 王元霸拍着胸脯保证道。 几日后，“丽颜坊”在万众瞩目中盛大开张。 为了吸引顾客，周淳特意在门口摆放了免费试用的“玫瑰香皂”。 并请来了京城有名的画师坐镇，凡是进店的客人，都可以免费体验“丽颜坊”的产品，并获得一幅由名家用“丽颜坊”特制颜料绘制的画像。 这消息一出，顿时轰动了整个京城。 要知道，这年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尤其是那些有钱有闲的夫人小姐们，更是舍得在脸上花银子。 而“丽颜坊”推出的“体验式营销”，正好满足了她们爱占便宜的心理。 于是乎，开张当天，“丽颜坊”门口便被围得水泄不通，挤满了前来体验的客人，其中不乏一些衣着华丽的贵妇人。 “哎呦，这‘丽颜坊’可真气派啊！听说里面的东西都是宫里流传出来的秘方呢！” “可不是嘛！我可是听说，就连当今圣上最宠爱的那个丽妃，用的都是‘丽颜坊’的胭脂水粉呢！” “真的假的？那可得好好体验体验！” 听着周围人议论纷纷，周淳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他知道，自己的计划成功了。 “周大人，这画像……” 这时，一位衣着华贵的夫人拿着画像，有些扭捏地走到周淳面前。 周淳接过画像一看，只见画中是一位风韵犹存的妇人，虽然已经上了年纪，但眉宇间依旧可见昔日的风采。 只是，这画师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将这位夫人脸上的皱纹画的格外清晰，就连眼角的鱼尾纹都一根根清晰可见，简直比真人还要老上十岁。 “这位夫人，您觉得这幅画像如何？” 周淳强忍着笑意，明知故问道。 夫人脸色一僵，尴尬地笑道。 “这画师……还真是……画的……挺逼真的……” 周淳心中暗笑，这画师可是他特意交代过的，一定要将那些夫人小姐们脸上的瑕疵都画出来，这样才能凸显出“丽颜坊”产品的功效嘛！ “夫人，您可知，这画像所用的颜料，都是用‘丽颜坊’的产品调制而成，不仅色彩艳丽，而且还能遮盖脸上的瑕疵，让您看起来更加年轻漂亮。” 第91章 扩展丽颜坊 周淳一边说着，一边拿起一块“玫瑰香皂”，递给夫人。 “您不妨试试这块‘玫瑰香皂’，它可是宫里流传出来的秘方，用它洗脸，可以让您的皮肤更加白皙细腻，如同少女一般。” 夫人半信半疑地接过香皂，放在鼻尖闻了闻，一股淡淡的玫瑰花香扑鼻而来，让人心旷神怡。 “这香味……还真是好闻……” 夫人忍不住赞叹道。 “那是自然，这‘玫瑰香皂’可是用上等的玫瑰花瓣，经过特殊工艺精制而成，不仅香气迷人，而且还能滋养肌肤，让您的皮肤更加光滑细腻。” 周淳趁热打铁道。 夫人听得心动不已，当即决定买下这块“玫瑰香皂”。 “这位夫人真是好眼光！这‘玫瑰香皂’可是我们‘丽颜坊’的镇店之宝，您用过之后，肯定会爱不释手的！” 周淳笑眯眯地将香皂递给夫人，心里乐开了花。 有了第一个“冤大头”，后面的事情就好办多了。 在周淳的巧舌如簧和“体验式营销”的双重攻势下，“丽颜坊”的产品很快便销售一空，赚了个盆满钵满。 “大哥，咱们今天可是赚翻了！照这样下去，不出一个月，咱们就能赚几万白银！” 王元霸兴奋地搓着手，恨不得现在就冲到街上大喊三声“老子发财了”。 “这才哪到哪啊！这才只是个开始！” 周淳望着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眼中闪烁着精光。 “这京城只是弹丸之地，要想真正赚大钱，还得把生意做到整个大乾去！” “大哥，您……您该不会是想……” 王元霸似乎想到了什么，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没错！我要让‘丽颜坊’的名声响彻整个大乾，让所有的女人都为之疯狂！” 周淳语气坚定地说道，仿佛已经看到了“丽颜坊”的锦绣前程。 “整个大乾？” 王元霸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他抓了抓自己油光水滑的头发，像是第一次认识周淳似的。 “大哥，咱们这小庙，能供得起您这尊大佛？” 周淳笑着拍拍王元霸的肩膀。 “你小子，格局小了！这京城里的夫人小姐是人，难道其他地方的女人就甘愿顶着一脸褶子过日子？” 王元霸想了想，觉得周淳说的好像也有几分道理。 他搓着手，嘿嘿笑道。 “大哥，您就说吧，接下来怎么干，兄弟我听您的！” “咱们啊，要玩就玩大的！” 周淳眼中闪着精光。 “招人，越多越好！我要把咱们‘丽颜坊’的经营模式，还有那些销售话术，统统教给他们！” 王元霸虽然脑子不太灵光，但执行力绝对一流。 不到三天，就招募了一大批年轻力壮的小伙子。 看着眼前乌泱泱的一群人，周淳清了清嗓子，开始了他的“培训课程”。 “都给我听好了，咱们‘丽颜坊’卖的可不是胭脂水粉，是美丽，是青春，是所有女人梦寐以求的东西！” “记住了，面对那些夫人小姐，要像春天般温暖，要像夏天般热情，要像秋天的落叶一样……” “等等，大哥，秋天的落叶是啥意思？” 王元霸听得一头雾水。 周淳一巴掌拍在王元霸脑袋上。 “你个榆木脑袋！秋天的落叶，就是落叶归根，让她们心甘情愿地把银子掏出来！” 在周淳的“魔鬼训练”下，这群人很快掌握了“丽颜坊”的销售秘诀，各个都能说会道，堪比当代金牌销售。 “光有人手还不够，咱们得把名声打出去！” 周淳摸着下巴，开始琢磨下一步计划。 “要不，咱们也学那些酒楼，搞个开业大酬宾？” 王元霸提议道。 “俗！太俗了！” 周淳大手一挥。 “咱们要玩就玩点新鲜的，就玩……” 他突然灵光一闪，想起了前世风靡全国的“加盟店”模式。 “就玩加盟！把‘丽颜坊’的经营权，以极低的成本批发给各地有实力的商人！” 王元霸听得一愣一愣的。 “大哥，这，这能行吗？咱们不就赚不到什么钱了？” “目光短浅！” 周淳恨铁不成钢地敲了敲王元霸的脑袋。 “咱们赚的是加盟费，是品牌价值！你想想，等‘丽颜坊’开遍全国，那银子还不是像流水一样涌进来？” 王元霸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反正他只知道，跟着大哥走，准没错！ 消息一经放出，立刻引起了轩然大波。 各地商人纷纷涌入京城，挤破了“丽颜坊”的门槛，都想成为周淳的合作伙伴。 周淳看着眼前这群“嗷嗷待哺”的“肥羊”，露出了奸商般的微笑。 “各位老板，想赚钱吗？那就拿出你们的诚意来！” 众人连连点头，这年头，谁不知道“丽颜坊”的招牌有多硬？ 那可是京城贵妇圈的当红炸子鸡，独一份，多少人挤破脑袋都想分一杯羹。 周淳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意，继续说道。 “所以，想加盟的，拿出你们的诚意来！咱们‘丽颜坊’不看出身，不看背景，只看实力！” 王元霸搬来一张桌子，周淳大马金刀地坐在桌前，手里把玩着一块玉佩，那漫不经心的样子，却莫名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 “首先，加盟费，纹银五千两，一分不能少！这可是良心价，想想看，用五千两换‘丽颜坊’的金字招牌，稳赚不赔的买卖！” “第二，每个月，你们店里的盈利，得按照两成比例上缴！别跟我哭穷，‘丽颜坊’的名号摆在这儿，还怕赚不到钱？”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你们得严格按照‘丽颜坊’的经营模式来，那些销售话术，产品摆放，都要一模一样！谁要是敢偷工减料，败坏‘丽颜坊’的名声，可别怪我翻脸无情！” 周淳一口气说完，台下顿时炸开了锅。 五千两的加盟费，再加上两成的盈利分成，这条件不可谓不苛刻。 “这也太贵了吧！” “就是，这不是明摆着抢钱吗？” “这周大人也太黑心了！” 人群中，有人忍不住小声抱怨起来。 第92章 不速来客 周淳也不恼，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等他们抱怨够了，才慢悠悠地说道。 “嫌贵？嫌贵就别加盟！‘丽颜坊’的加盟名额，可是有的是人抢着要！” 话音刚落，人群中一个粗犷的声音响起。 “我出五千两！”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材魁梧，满脸络腮胡的大汉挤到前面，正是广城有名的粮油商人，赵大富。 “赵老板，你这是……” “废话少说，我老赵别的本事没有，就是钱多！五千两就五千两，这加盟名额，我要定了！” 赵大富财大气粗地说道，仿佛五千两对他来说只是九牛一毛。 “好！赵老板果然爽快！” 周淳一拍桌子，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事先说明每个县城只能有一家代理商，不会再有第二家了。” “广城的朋友还有人出价吗？” “我广城第一钱庄老板，出五千两二百两” “我出五千两五百两。” …… 一时间，人群中叫价声此起彼伏，每个人都眼红脖子粗，生怕错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大哥，这，这些人也太疯狂了吧？” 王元霸站在周淳旁边，看着眼前这幅“群魔乱舞”的景象，惊讶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这才哪到哪啊？” 周淳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好戏，还在后头呢！” 经过一番激烈的角逐，最终，周淳从众多竞争者中挑选出十位最符合条件的商人，他们来自五湖四海，有富甲一方的土豪，也有精明强干的生意人。 “恭喜各位，成为‘丽颜坊’的第一批加盟商！” 周淳举起酒杯，对着众人说道。 “我相信，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丽颜坊’的名号，必将响彻整个大乾！” 众人也纷纷举杯，脸上洋溢着兴奋和期待。 他们知道，加入“丽颜坊”，意味着他们将获得巨大的财富和商机。 然而，就在众人沉浸在喜悦中的时候，一个不和谐的声音突然响起。 “且慢！” 只见一个身穿华服，手持折扇的年轻公子哥，在一群家丁的簇拥下，大摇大摆地从入口走进来他目光轻蔑地扫视了一眼众人，最后落在周淳身上，嘴角勾起一抹痞笑。 此人就是工部侍郎的独子，李源。 只见他摇着折扇，脸上挂着虚伪的笑容，一步三晃地走到周淳面前，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用一种施舍般的语气说道。 “你就是周淳？久仰久仰，本公子今日前来，是想见识见识你这‘丽颜坊’的独特之处。” 周淳早就注意到这位不速之客，见他这副趾高气昂的模样，心中便猜到几分来意，但他依旧不动声色，笑眯眯地说道。 “原来是李公子，失敬失敬。不知李公子对‘丽颜坊’的哪方面感兴趣啊？” 李源故作惊讶地挑了挑眉，用一种夸张的语气说道。 “哦？难道周大人不知道吗？本公子可是出了名的爱美之人，这京城里大大小小的胭脂水粉铺子，就没有我没逛过的。不过，说句实话，你这‘丽颜坊’嘛……” 他故意拉长了声音，目光扫过桌上摆放的那些瓶瓶罐罐，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也没什么特别的嘛，跟那些街边小摊上的货色，也没什么两样。” 周围的加盟商们听到这话，顿时都倒吸一口凉气，这李公子说话也太不客气了吧，这不是当众打周大人的脸吗？ “李公子说笑了。” 周淳依旧保持着微笑，仿佛没听出他话里的嘲讽之意。 “‘丽颜坊’的产品，都是采用上等的原料，经过特殊的工艺精制而成，岂是那些粗制滥造之物可比？” “哦？是吗？” 李源故作惊讶地问道。 “既然如此，那本公子倒是要好好见识见识了。” 说着，他拿起桌上的一瓶胭脂，随意地打开闻了闻，然后嫌弃地皱了皱眉，说道。 “这味道，也太刺鼻了吧？还有这颜色，也太俗气了吧？本公子的丫鬟，都不屑用这种低劣的货色！” 说完，他竟然毫不客气地将那瓶胭脂扔在地上，摔得粉碎！ 周围的加盟商们都惊呆了，这李公子也太嚣张了吧，竟然敢在周大人的地盘上撒野？！ 王元霸更是气得七窍生烟，撸起袖子就要上前理论，却被周淳一把拉住。 “李公子这是何意？” 周淳脸上的笑容终于消失，语气也变得冰冷起来。 李源冷笑一声，说道。 “本公子的意思很简单，你这‘丽颜坊’想要在京城立足，就必须有本公子的一份！这样吧，本公子也不占你便宜，就出个一千两银子，买你‘丽颜坊’三成的股份，如何？” “什么？一千两银子就想买三成股份？这李公子是来搞笑的吗？” “就是啊，‘丽颜坊’现在可是日进斗金，他竟然想用一千两银子就打发了？” “这简直就是抢劫啊！” 周围的加盟商们都忍不住议论纷纷，看向李源的目光充满了愤怒。 周淳冷冷地看着李源，眼中闪过一丝寒芒，一字一顿地说道。 “李公子，你怕是还没睡醒吧？” 周淳话音刚落，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声，像是有什么大人物驾临。 众人好奇地转头望去，只见一名身穿蟒袍，腰悬玉带，面如冠玉，气宇轩昂的青年男子在一众侍卫的簇拥下，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 他身后还跟着几名衣着华丽的随从，一个个趾高气扬，不可一世。 “是汝南王！他怎么来了？” “难道是听说丽颜坊有汝南王的一份？” “这下有好戏看了，这李源今天怕是要踢到铁板了！”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窃窃私语，不少加盟商脸上都露出了幸灾乐祸的表情。 李源见到汝南王，原本嚣张的气焰顿时消散了几分，但依然梗着脖子，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他虽然是工部尚书的儿子，但在汝南王这个皇亲国戚面前，还是不够看的。 汝南王没有理会李源，而是径直走到周淳面前，拱手笑道。 “周大人，恭喜恭喜啊！以后你我二人可就是日进斗金了。” 周淳连忙回礼道。 “王爷能来，真是蓬荜生辉啊！请上座！” 第93章 老友相逢 汝南王笑着摆了摆手，说道。 “不必客气，本王今日微服出行，就不用那么见外了。” 说着，他目光扫过在场众人，最后落在李源身上，问道。 “这位是？” 李源见汝南王问起自己，连忙上前一步，躬身行礼道。 “下官李源，见过汝南王殿下！” “哦，原来是李尚书家的公子啊。” 汝南王淡淡地应了一声，并没有多说什么。 李源见汝南王似乎并没有追究自己刚才的无礼行为，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但同时又有些不甘心。 他眼珠一转，计上心头，指着周淳说道。 “王爷有所不知，这周淳仗着自己有点小聪明，竟然想空手套白狼！” 汝南王闻言，眉头微微一皱，转头看向周淳，问道。 “周大人，此事当真？” 周淳还没来得及开口，李源便抢先说道。 “王爷明鉴！这丽颜坊的产品都是下官提供的，他周淳不过是个空壳子，要不是看在王爷的面子上，下官今天就……” “住口！” 汝南王突然一声暴喝，吓得李源浑身一哆嗦，后面的话硬生生憋了回去。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在本王面前大放厥词？！” 汝南王脸色阴沉，眼中闪过一丝寒芒。 “丽颜坊是本王罩着的，你敢在这里撒野，是活腻了不成？！” 李源吓得面如土色，双腿一软，直接跪倒在地，哆哆嗦嗦地说道。 “王爷饶命！下官……下官知错了！” 汝南王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转头对周淳说道：“周大人，这种阿猫阿狗，你直接让人扔出去便是，何必脏了自己的手？” 周淳闻言，嘴角微微上扬。 他走到李源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慢条斯理地说道。 “李公子，你刚才不是说，要让我见识见识你的手段吗？怎么现在……怂了？” 李源还在语无伦次地求饶，周淳却没了耐心，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两个膀大腰圆的护院便走上前去，像拎小鸡仔一样，将李源给“请”了出去。 李源一路挣扎着，嘴里还不干不净地叫骂着，直到被丢出丽颜坊，摔了个狗啃泥，才终于消停了。 围观的众人看得目瞪口呆，谁也没想到，这周淳看着文质彬彬，下手竟然如此果断。 之前那些对周淳心存轻视的加盟商，此时看向周淳的眼神都变了，带着几分敬畏和好奇。 汝南王看着这一幕，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这周淳，果然有点意思，是个做大事的人。 汝南王拍了拍周淳的肩膀，说道。 “本王今晚在听雨轩设宴，还请周大人赏脸一聚，咱们好好聊聊这丽颜坊的生意。” “王爷相邀，在下岂敢不从。” 周淳爽快地答应下来。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听雨轩是京城有名的酒楼，以其精致的菜肴和优雅的环境而闻名。 周淳如约而至，汝南王已经在雅间等候多时了。 “周大人，快请坐！” 汝南王热情地招呼道。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汝南王放下手中的酒杯，看着周淳，开门见山地说道： “本王今日前来，是想与周大人加深合作。” 汝南王继续说道。 “本王愿意为丽颜坊提供一切便利，无论是资金、人脉还是关系，周大人尽管开口，本王绝不推辞！” 周淳心中暗笑，这汝南王还真是个急性子，不过他喜欢。 “王爷如此看得起在下，在下感激不尽。” 周淳故作感激地说道。 两人相谈甚欢，都觉得未来可期。 酒足饭饱之后，汝南王起身告辞，临走前，他意味深长地对周淳说道。 “周大人，本王可是很看好你哦！希望你不要让本王失望！” 周淳目送汝南王离开。 回到周府，周淳径直来到书房，关南春已经在里面等候多时了。 “夫君，您回来了。” 关南春起身迎上前来，温柔地说道。 “妾身已经备好了醒酒汤，您喝点吧。” 周淳接过醒酒汤，一饮而尽，然后将空碗递给关南春，问道。 “夫人，今日丽颜坊加盟大会，你怎么没去？” 关南春接过碗，柔声说道。 “我过去且不是碍手碍脚。” “哈哈哈，夫人这是说的哪里话。” 周淳笑着将关南春揽入怀中，说道。 “我的夫人，自然是这世上最好的夫人，怎么会给我丢脸呢？” 关南春轻轻地靠在周淳的胸口，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心中充满了幸福和甜蜜。 …… 翌日清晨，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周淳的书桌上。 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伸了个懒腰，昨夜与汝南王把酒言欢，现在还有些头疼。 周淳走到桌边，拿起昨晚画的设计稿，这是他构思的新款服装，准备与丽颜坊结合，推广到全国。 他摩挲着纸张，心中充满了雄心壮志，仿佛已经看到丽颜坊的招牌遍布大江南北。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打断了周淳的思绪。 “进来。” 周淳头也不抬地说道。 “周兄，打扰了。” 一个温润如玉的声音传来，周淳抬头一看，来人正是当今天子的三皇子赵景轩。 赵景轩一身月白色长袍，手持折扇，面如冠玉，风度翩翩。 “三皇子？快请进，快请进。” 周淳连忙起身相迎，心中暗暗纳闷，这尊大佛怎么突然到访？ 赵景轩在客座坐下，周淳连忙吩咐下人上茶。 “周兄，能想出那么多新奇的点子真是一位奇人啊。” 赵景轩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笑着说道。 “三皇子过奖了，不过是些小玩意儿罢了。” 周淳谦虚地说道，心中却在猜测赵景轩此行的目的。 寒暄了几句后，赵景轩终于说出了来意。 “不瞒周兄，我今日前来，是有一事相求。” 赵景轩放下茶杯，神色认真地说道。 “我听闻周兄的丽颜坊生意火爆，这商业头脑，着实令人佩服。我呢…” 赵景轩顿了顿，用折扇轻轻敲打着手心，继续说道。 “…可否愿意与我合作，共同经营这丽颜坊？” 周淳心中一动，这三皇子主动提出合作，莫非是看上了丽颜坊的潜力？ 他眼珠一转，故作为难地说道。 “三皇子，您也知道，这丽颜坊，我一人做不了主啊…” 赵景轩眉头微皱，随即舒展开来，笑道。 “周兄指的是汝南王？” “正是，正是。” 周淳点头道。 “这丽颜坊，汝南王也有一份，若是三皇子有意入股，我还需要知会他一声。”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赵景轩笑着说道。 “还有一件好事，近日皇上得知你居然把所有产业一半的盈利都上交给了朝廷，皇上准备让你升迁到户部，当尚书的副职。” 第94章 皇后异动 送走了赵景轩，周淳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 “来人，去请汝南王。” 周淳吩咐道，嘴角勾起一丝狡黠的笑意。 不多时，汝南王便风风火火地赶到了。 他本就身材魁梧，一身锦衣华服更显气势逼人，活像一只花斑猛虎。 “周老弟，听说你有急事找我？” 汝南王一进门就扯着大嗓门问道，震得房梁上的灰尘都簌簌往下掉。 周淳也不绕弯子，将赵景轩的来意和自己的想法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汝南王。 听完周淳的讲述，汝南王非但没有生气，反而仰天大笑起来，震得周淳耳膜嗡嗡作响。 “哈哈哈！这三皇子，胃口倒是不小！” 周淳拿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漂浮的茶叶，慢悠悠地说道。 “王爷，这三皇子背后，可是当今圣上啊。” 汝南王的笑声戛然而止，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脸上的横肉抖了抖，显然也意识到了问题的关键。 “那依周老弟的意思是…” 汝南王眯起眼睛，眼中精光闪烁。 “王爷，这三皇子入股未免不是一件好事。” 周淳凑到汝南王耳边，低声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汝南王听完，脸上露出了兴奋的笑容，他一拍大腿，大声说道。 “好！就按周老弟说的办！以后你我跟三皇子就不怕没有挣不到的钱！” 几日后，京城中传出一个爆炸性的消息：三皇子赵景轩，竟然是丽颜坊的幕后老板！ 一时间，丽颜坊名声大噪，前来购买的顾客络绎不绝，甚至连宫里的娘娘们都派人前来订购。 赵景轩万万没想到，自己只是想分一杯羹，结果却被周淳和汝南王推到了台前，成了丽颜坊的“代言人”。 这天晚上，周淳和汝南王秘密地在一间密室里会面。 昏暗的烛光下，两人的脸色都异常凝重。 “王爷，最近宫里有什么动静？” 周淳问道，语气中透着一丝担忧。 汝南王摇了摇头，沉声说。 “不太平，皇上最近身体每况愈下，各方势力蠢蠢欲动，就连…” 汝南王突然停了下来，他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说道。 “就连皇后，最近也开始拉拢朝臣，似乎…” “似乎想…” 周淳接过了汝南王的话，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 “似乎想…” 汝南王深吸一口气，一字一顿地说道。 “…当女帝！” 周淳顿时感觉后背一阵发凉，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当女帝？” 周淳倒吸一口凉气，这消息犹如一记闷棍，打得他措手不及。 皇后那张平日里慈眉善目的脸庞，此刻却如同鬼魅一般，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汝南王抹了一把额头的汗，压低声音说道。 “这消息千真万确，我安插在宫里的眼线亲眼所见，皇后最近频繁召见一些手握兵权的武将，还私下赏赐了不少金银珠宝。” 周淳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陷入沉思。他很清楚，皇后**意味着什么。 一旦皇后得逞，那他们这些“先帝旧臣”的下场可想而知。 更何况，他周淳可不是那种坐以待毙的主。 “王爷，这事儿咱们得从长计议。” 周淳眯起眼睛，眼中闪过一抹精光。 “皇后想当女帝，总得拿出点真本事来。咱们就先陪她玩玩，看看她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汝南王哈哈大笑，一拍周淳的肩膀，赞赏道。 “好！就喜欢你小子这股天不怕地不怕的劲儿！说吧，接下来咱们怎么办？” 周淳故作神秘地笑了笑，凑到汝南王耳边，低声说道。 “王爷，咱们可以来个……” 接下来的几日，周淳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依旧是那个玩世不恭，满脑子赚钱经的“周大公子”。 他整天在各大酒楼茶馆流连忘返，和一群狐朋狗友吃喝玩乐，偶尔还会去丽颜坊调戏一下那些貌美如花的姑娘们，惹得关南春没少给他脸色看。 但实际上，周淳暗地里却从未放松过警惕。 他利用自己的人脉，四处打探消息，收集皇后意图谋反的证据。 他甚至还偷偷潜入皇宫，亲眼目睹了皇后与几位武将密谋的场景，并用自己过人的身手，将他们的对话内容一字不漏地记了下来。 而汝南王那边，也利用自己在军中的势力，密切关注着京城周围的兵力情况。 他发现，皇后最近调动了不少精锐部队，驻扎在距离京城不远的地方，而且还暗中囤积了大量的粮草兵器。 这一切的一切，都表明皇后**的野心已经昭然若揭，一场腥风血雨即将席卷整个大乾王朝…… 这天晚上，周淳和汝南王再次秘密会面。两人交换了最近收集到的情报，脸色都异常凝重。 “看来，这老妖婆是打算要动手了。” 汝南王狠狠地灌了一口酒，咬牙切齿地说道。 “皇后这老妖婆，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老子偏不让她如愿！” 周淳猛地灌下一口酒，烈酒顺着喉咙一路烧下去，却浇不灭心头那团火。 “说得好！咱们就跟她好好斗上一斗！我就不信，凭咱们哥俩加上三皇子，还收拾不了一个老娘们！” 汝南王拍案而起，豪气冲天，只是那双浑浊的老眼，却难掩一丝担忧。 “只是，咱们手上的兵力，怕是……” “王爷放心，打仗的事儿，还得从长计议。咱们得先断了她的粮草，让她成不了气候！” 周淳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容。 “断了她的粮草？这倒是个好主意！可咱们要怎么断？” 汝南王顿时来了精神，急切地问道。 周淳故作神秘地笑了笑，凑到汝南王耳边，低声说道。 “王爷，您忘了咱们的丽颜坊了吗？” 接下来的几日，京城中发生了一件怪事。 原本就热闹的丽颜坊，突然间变得更加火爆。 原因无他，只因丽颜坊推出了一系列新奇的产品和促销活动，吸引了无数达官贵人，甚至连宫里的娘娘们，也派人前来购买。 第95章 死人了 “听说了吗？丽颜坊新出了一种叫做‘香水’的东西，据说只要轻轻喷洒一点，就能散发出迷人的香味，连宫里的娘娘们都抢着要呢！” “还有还有，丽颜坊最近在搞促销活动，只要消费满十两银子，就能获得一次抽奖机会，据说头奖是一整套珍珠首饰，价值连城！” 一时间，丽颜坊成了京城中炙手可热的地方，每日都人满为患，赚得盆满钵满。 “大哥，咱们这招真是太妙了！那些贵妇小姐们，为了抽奖，一掷千金，眼都不带眨一下的！” 王元霸一边拨弄着算盘，一边兴奋地说道，这几天下来，他脸上的笑容就没断过。 周淳斜靠在太师椅上，手中端着一杯香茗，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这才哪到哪，好戏还在后头呢！” 表面上，周淳对丽颜坊的火爆生意不闻不问，依旧是那个玩世不恭，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周大公子”。 但实际上，他却暗中观察着每一个进出丽颜坊的人，尤其是那些衣着华丽，身份尊贵的客人。 他知道，皇后既然想要**，就必定需要大量的钱财来招兵买马。 而丽颜坊作为京城中最大的销金窟，自然成了皇后敛财的首选目标。 周淳几乎可以肯定，皇后一定会在丽颜坊安插眼线，以便于暗中操控，将赚来的银子，源源不断地输送到她手中。 而他所要做的，就是找出这个隐藏在暗处的敌人，然后…… “大哥，您要的账本，我都已经整理好了。” 王元霸抱着一摞厚厚的账本，走了进来。 “好，放着吧。” 周淳头也不抬地应了一声，目光依旧停留在手中的账本上。 王元霸将账本放下后，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欲言又止地站在原地，似乎有什么话想说。 “怎么了？还有事？” 周淳抬起头，疑惑地看着他。 “大哥，小的发现，最近店里好像有些不太对劲……” 王元霸压低声音，脸上露出一丝不安的神色。 “哦？怎么个不对劲法？” 周淳放下手中的账本，饶有兴趣地问道。 “小的发现，最近店里好像多了一些生面孔，他们虽然都穿着普通，但言行举止却不像寻常百姓，而且……” 王元霸说到这里，突然顿了一下，似乎有些犹豫。 “而且什么？说！” 周淳眉头一皱，沉声问道。 “而且，小的发现，他们好像……好像都在暗中观察着大哥您……” 王元霸深吸一口气，终于将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 “观察我？” 周淳先是一愣，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有意思，看来咱们这位皇后娘娘，还真是沉不住气啊！”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紧接着，一个慌慌张张的身影冲了进来。 “公子！不好了！出……出大事了！” 小厮的话如同平地一声雷，炸得周淳脑瓜子嗡嗡的。 他猛地站起身，一把抓住小厮的领子，声调低沉，却透着一股子不容置疑的威严。 “慌什么！慢慢说，到底怎么回事！” 那小厮被周淳的气势吓得一哆嗦，说话都结巴起来。 “公，公子，丽，丽颜坊后院，有，有人上吊了……” 周淳眉头一皱，这才几天，就闹出人命了？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他松开小厮，故作镇定地挥了挥手。 “知道了，下去吧。” 小厮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 周淳把玩着手中的茶杯，眼神却逐渐变得锐利起来。 他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这京城的水深着呢，谁知道是不是有人故意给他找麻烦？ “元霸，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周淳对着王元霸使了个眼色，王元霸会意，立刻带人朝后院奔去。 没过多久，王元霸就回来了，脸色有些难看。 “大哥，是，是翠儿……” 翠儿是丽颜坊的掌柜，一个精明能干的妇人，周淳对她印象还不错，怎么好端端的，就上吊自尽了呢？ “死了多久了？可曾留下什么遗书？” 周淳沉声问道。 “小的已经派人检查过了，翠儿是今早才死的，至于遗书……” 王元霸犹豫了一下。 “现场只找到一封撕碎的信，小的已经命人拼凑起来了。” 周淳接过王元霸递过来的信纸，拼凑起来的信纸上，字迹凌乱，像是死者临死前仓促写下的，上面写着。 “奴婢对不起公子，奴婢也是被逼无奈……” “被逼无奈？被谁逼迫？” 周淳将信纸拍在桌上，眼中闪过一丝寒芒。 “看来，这丽颜坊还真是藏污纳垢啊！” 他站起身，环顾着周围那些神色慌张的“客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各位，今日丽颜坊出了点意外，为了各位的安全着想，还请各位暂时留在店内，待京兆府来人调查清楚之后，再离开也不迟。” 此话一出，那些“客人”的脸色顿时变得更加难看起来，有些人甚至想要趁乱溜走，但都被周淳安排在暗处的人手给拦了下来。 “周公子，您这是什么意思？我们可是来消费的客人，凭什么不让我们走？” 一个衣着华贵的妇人，大声嚷嚷道。 王元霸站在周淳一旁小声的说道。 “大哥，这个女人来找过小翠几次，不过因为什么事就不知道了。” 周淳冷笑一声，走到那妇人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这位夫人，本公子怀疑你和丽颜坊掌柜的死有关，所以，在京兆府来人之前，你哪儿也不能去！” 那妇人被周淳的气势吓了一跳，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却也不敢再说什么。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紧接着，一个尖锐的声音响起。 “京兆府尹到——” 一阵尘土飞扬，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在丽颜坊门口停下，引来街上百姓一阵围观。 车帘掀开，一个身穿官服，留着两撇八字胡的中年男人走了下来，正是京兆府尹——马均。 马均一下车，便被眼前的阵仗吓了一跳。 丽颜坊门口被围得水泄不通，几个衙役正在奋力维持秩序，而周淳则好整以暇地站在门口，仿佛在迎接什么贵客一般。 第96章 真相大白 “周大人，这是怎么回事啊？怎么好好的丽颜坊就闹出人命案了？” 马均一脸疑惑地问道，心里却在暗自嘀咕：这丽颜坊可是三皇子的产业啊！ “马大人，您来得正好！下官也是刚到，这不，丽颜坊的掌柜翠儿，今早被人发现在后院上吊自尽了，下官也是担心有人趁乱生事，这才封锁了现场，等候大人前来调查。” 周淳一脸“痛心疾首”的表情，仿佛翠儿是他失散多年的亲妹妹一般。 马均一听，顿时觉得事情棘手，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更何况还牵扯到三皇子，他可不敢有丝毫怠慢。 他立刻板起脸，对着身后的衙役一挥手，“来啊，封锁现场，任何人不得出入！” 说罢，便带着一众衙役，在周淳的“引领”下，浩浩荡荡地进了丽颜坊。 一进丽颜坊，马均便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只见原本莺歌燕舞的大厅，此时却是一片狼藉，桌椅翻倒，杯盘狼藉。 “周大人，你说的那位上吊的翠儿姑娘在哪儿呢？” 马均强忍着心中的不适，开口问道。 周淳指着后院的方向，说道。 “就在后院的柴房里，马大人请随我来。” 穿过曲折的回廊，两人来到后院的一间破旧的柴房前。 柴房的门敞开着，一个身穿青衣的女子悬挂在房梁上，早已气绝身亡。 马均立刻命人将尸体放下来，仔细检查了一番，发现除了脖子上的勒痕外，并没有其他伤痕，初步判断是自杀。 “马大人，您看这案子……” 周淳在一旁试探性地问道。 马均捋了捋胡须，沉吟片刻，说道。 “从现场情况来看，应该是自杀无疑。不过……”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在场众人，最后落在了之前与周淳争执的那位贵妇身上。 “本官还要问清楚，这翠儿姑娘生前可有什么异常举动，又与何人结怨？” “回大人，翠儿姑娘平日里性格温和，待人和善，从未听说与何人结怨。” 王元霸立刻站出来说道，同时偷偷地瞥了一眼那位贵妇。 那贵妇被王元霸看得心里发毛。 周淳冷笑一声，走到那贵妇面前，从袖中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的信纸，在贵妇面前晃了晃。 “这位夫人这是在小翠的房间内找到的，你认识这个字迹吗？” 那贵妇脸色一变，下意识地想要躲闪，却被周淳一把抓住手腕，厉声问道。 “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贵妇被周淳凌厉的眼神看得心里发毛，眼神闪躲，说话也开始结巴起来。 “我……我……” “夫人，莫非这字迹是出自他人之手，你才这般难以启齿？” 周淳步步紧逼，语气中带着一丝戏谑。 “不，不是的……” 贵妇的声音越来越小，最终只能颓然承认。 “这……这封欠条确实是我写的。” 周淳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当着众人的面将信纸展开，朗声读了出来。 信中，贵妇陈林氏言辞恳切地向翠儿借了一大笔银两，并承诺会以自己珍藏多年的高价首饰作为抵押，待日后手头宽裕了便连本带利一并奉还。 信的内容一公开，顿时在人群中炸开了锅。 马均听完信的内容，怒喝道。 “来人啊，给我搜一下陈林氏的家院！我倒要看看，这妇人究竟还藏了多少见不得人的勾当！” 几个衙役得到命令，立刻如狼似虎地前往陈林氏的住所，搜索了起来。 不多时，衙役便说从陈林氏的床下翻出匣子,里面有几件做工精美的金银首饰，每一件都价值不菲。 “大人，您请看，这些首饰正是抵押给小翠的首饰！” 王元霸指着首饰，大声说道。 “陈林氏，为何抵押给死者的首饰，又重新回到你手上，还不速速招来！” 听到马均一声怒吼，陈林氏吓得瘫着地上，嘴巴里还念着冤枉！ “你是把东西抵押给小翠又偷盗了回来，怕小翠报官，所以今日你是专门过来杀人灭口的。” “想把一个女子挂上房梁勒死，你的手掌上必定会有麻绳的勒痕，你可敢摊出掌心？” 听到周淳如此一说，陈林氏知道自己已经无力辩解，只能无力地摇了摇头。 面如死灰，瘫软在地，再也说不出话来。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费尽心机设下的局，竟然会被周淳如此轻易地破解。 马均看着眼前的一切，心中已经有了决断。 他冷冷地看了贵妇一眼，沉声说道。 “既然如此，本官便依律宣判！” 马均大手一拍桌子，厉声说道。 “你这恶妇，欠债不还，反而杀害他人，罪不可恕！来人啊，将陈林氏押下去，重打五十大板，关进死牢听候发落！” “大人饶命啊！大人饶命啊！” 陈林氏听到自己的判决，顿时吓得魂飞魄散，拼命地在地上磕头求饶。 然而，马均却不再理会她，而是挥了挥手，示意衙役将她拖了下去。 随着陈林氏被押走，这场闹剧也终于落下了帷幕。 围观的人群渐渐散去，只留下满地的狼藉，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周淳目送着陈林氏被押解远去，原本轻松的表情却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凝重。 他总觉得这件事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一个普通的妇人，真的有胆量，有能力自导自演这样一出戏吗？ 而且，这出戏的背后，会不会还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周兄，你在想什么？” 就在这时，一个温润如玉的声音在周淳耳边响起。 周淳转头看去，只见一个身穿白色锦袍的俊美男子正站在他身后，脸上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三皇子？” 周淳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他没想到赵景轩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周兄不必惊讶，本皇子只是碰巧路过此地，看到咱们的店铺似乎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便进来看一看。” 赵景轩笑着解释道，眼神却有意无意地扫过周淳身后的柴房，那里，还留下的一根麻绳和在一旁用白布包裹的尸体。 第97章 衣庄扩张准备 马均见来人是当今三皇子，顿时冷汗涔涔，一溜小跑挪到赵景轩面前，点头哈腰地行了个大礼。 “下官不知三皇子驾到，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赵景轩微微颔首，温润如玉的脸上带着一抹淡笑。 “马大人不必多礼，本皇子只是碰巧路过，见这里似乎有些热闹，便进来瞧瞧。”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马均偷偷抹了把汗，陪着笑脸说道。 “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不劳三皇子费心，下官已经处理妥当了。” 赵景轩目光扫过周淳，“哦？处理妥当了？那本皇子便放心了。” 说罢，他便不再理会马均，径直走到周淳面前，亲切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周兄，几日不见，近来可好？” 周淳见赵景轩如此平易近人，心中也多了几分好感，笑着回道。 “托三皇子的福，一切都好。” “哈哈哈，周兄不必如此客气，你我兄弟相称，不必如此生分。” 赵景轩爽朗一笑，转头看向马均，意有所指地说道。 “马大人，你说是吧？” 马均此刻恨不得给自己两个大嘴巴子，他哪里知道这周淳竟然和三皇子关系如此亲近，早知如此，刚才就应该再客气几分！ “是是是，三皇子说的是，下官眼拙，下官眼拙！” 马均连连称是，心中却在暗暗叫苦。 赵景轩与周淳又寒暄了几句，便带着随从离开了。 临走前，还意味深长地看了马均一眼，看得马均心中七上八下，冷汗直冒。 待赵景轩走远，马均这才敢长舒一口气。 他走到周淳身边，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 “周大人，您看，您看，下官这脑子真是糊涂了，您和三皇子如此亲近，怎么不早说一声呢？” “您放心，以后您这店铺，还有您自己，但凡遇到任何麻烦，尽管来找下官，下官一定为您好生料理！” 周淳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心中冷笑一声，这马均，还真是个见风使舵的好手！ “那就多谢马大人了。” 周淳皮笑肉不笑地拱了拱手。 夜幕降临，周府书房内灯火通明。 周淳坐在书桌前，眉头紧锁，仔细地回想着今天发生的一切。 “相公，您在想什么呢？这么晚了还不休息？” 一个娇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周淳抬头一看，只见关南春端着一杯热茶走了进来，脸上带着一丝担忧。 “夫人，你怎么来了？” 周淳连忙起身接过茶杯，关切地问道。 “这么晚了，怎么还不休息？” 关南春温柔一笑，将周淳按回椅子上。 “我不放心你，来看看你。” 她走到周淳身后，轻轻地为他揉捏着肩膀。 “是不是今天的事情让你心烦了？” “夫人，我总觉得今天的事情没那么简单。” 周淳握着关南春的手，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那个陈林氏，我总觉得她背后还有人指使。” 关南春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你的意思是，有人眼红你的生意，故意恶心你？” 周淳点了点头。 “与其疑神疑鬼，不如先把眼前的事情做好。”周淳握住关南春的手，眼中精光一闪。 “丽颜坊跟周家衣庄的生意不能只局限于京城，我要让它开遍大乾的每个角落！” 关南春掩嘴轻笑，眼波流转。 “相公好大的口气，就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夫人这是在质疑为夫的能力？” 周淳挑眉，故作不满地捏了捏关南春的脸颊。 “我可是要成为大乾第一商贾的男人，这些根本不在话下！” “是是是，我的相公最厉害了。” 关南春顺势靠在周淳怀里，语气娇嗔。 “那相公打算如何将这丽颜坊和周家衣庄一起开遍大乾呢？” 周淳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这就要看夫人愿不愿意帮为夫这个忙了。” “我？” 关南春疑惑地抬起头。 “没错。” 周淳笑着点头。 “夫人出身名门，又精通管理之道，这丽颜坊和衣庄的扩张大计，还得夫人亲自出马才行。” “我哪有你说的那么厉害……” 关南春嘴上说着谦虚的话，但脸上却带着一丝跃跃欲试的兴奋。 接下来的几日，周府上下都忙碌了起来。 周淳先是招募了一批心灵手巧的绣娘和裁缝，并从现代的记忆中搜寻出一系列新颖的服装设计理念，结合大乾的服饰风格，设计出一批款式新颖、做工精良的成衣。 为了保证产品质量，周淳还亲自前往郊外，寻找优质的蚕丝和棉花，提升布料的品质。 与此同时，他还将现代的营销理念融入到店铺经营中，制定了一系列优惠活动和宣传策略，吸引顾客的眼球。 “这掌柜也太难当了吧！” 周家衣庄后院，几个被周淳派去当掌柜的老伙计叫苦不迭。 “可不是嘛，每天要学那么多新东西，我这脑袋瓜子都快不够用了！” “谁说不是呢，还要学习什么顾客就是上帝，要笑脸相迎，不能得罪顾客……” “哎，你说东家是从哪里学来的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啊！” 众人纷纷摇头感叹，但心中却对周淳充满了敬佩。 “行了，都别抱怨了，东家也是为了咱们周家好。” 一个年长的伙计开口说道。 “你们想想，以前咱们周家衣庄的生意，什么时候这么红火过？” 众人一听，纷纷点头称是。 自从周淳接手周家衣庄后，生意一日比一日红火，他们的工钱也水涨船高，比以前翻了好几倍，这让他们对周淳充满了感激和敬佩。 “行了，都别闲着了，赶紧把东家教的东西再复习一遍，明天就要去各个县城开分店了，可别丢了咱们周家的脸！” 老伙计招呼一声，众人立刻打起精神，继续学习起来。 一切准备就绪后，周淳便开始着手实施他的扩张计划。 他先是将培训好的掌柜和伙计分店的经营经验和管理，然后安排好众人的路行。 第98章 第一站苏州 京城，周府。 “周大人，您这马车，还真是稀奇古怪，我还是头一回见呢！” 一名老工匠围着一辆新打造的马车，啧啧称奇。这马车与寻常的马车大不同，车厢底部装了四根粗大的弹簧，车厢内部也被隔成了一个个小格，看起来十分精巧。 “少见多怪！” 周淳得意地摇着扇子。 “这叫『周家物流号』，是我专门设计的，就凭它这减震效果，别说你没见过，整个大乾都找不出第二辆！” 老工匠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问道。 “周大人，这车厢里隔这么多小格子干嘛？多浪费空间啊！” “这你就不懂了。” 周淳神秘一笑。 “这叫分区存放，不同的货物放在不同的格子，可以最大限度地防止货物在运输过程中损坏，这叫专业，懂不懂？” 老工匠听得云里雾里，只得连连点头称赞。 “周大人高明，周大人高明！” 周淳满意地拍了拍老工匠的肩膀，大手一挥。 “行了，抓紧时间，把剩下的马车都给我造出来，明天一早，咱们的第一批货物就要出发了！” “是！” 第二天清晨，周府门前车水马龙，二十辆崭新的“周家物流号”一字排开，气势不凡。 车厢里装满了各式各样的布匹、成衣、胭脂水粉，准备运往大乾各地。 周淳身穿一袭锦袍，意气风发地站在车队前，对着前来送行的关南春说道。 “夫人，这一趟路途遥远，你要多保重，等我回来。” 关南春掩嘴轻笑，柔声说道。 “相公放心，家里的事就交给我了，你也要注意安全。” “放心吧。” 周淳骑着一匹高头大马，走在车队的最前方，身后二十辆周家物流号车厢上“周家物流，货通天下”八个大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他时不时回头看看浩浩荡荡的车队，得意之情溢于言表。 “我说罗叔啊，你说咱们这趟去苏州，能不能赚个盆满钵满？” 周淳对着一旁骑着驴，管家罗叔说道。 罗叔是周淳的管家，对周淳可谓是忠心耿耿。 “少爷，您就放心吧，咱们这批货都是新制作的精品，到了苏州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那是当然，也不看看是谁掌舵！” 周淳说着，伸手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盒子，打开一看，里面装着几颗晶莹剔透的葡萄。 “来，罗叔，吃葡萄，这可是我从宫里那位贵人那里顺来的，可甜了！” 罗叔看着周淳递过来的葡萄，咽了口唾沫，却摇了摇头。 “少爷，这葡萄太珍贵了，还是您留着自己吃吧。” 周淳翻了个白眼。 “让你吃你就吃，哪来那么多废话！” 罗叔一听这话，接过葡萄，一口一个，吃得津津有味。 一路上，周淳就像个打了鸡血的“周扒皮”，不停地催促着车夫们加快速度。 “都给我快点！磨磨蹭蹭的，像什么样子！早一天到苏州，咱们就能早一天赚大钱！” 为了激励士气，周淳还制定了一套“销售冠军奖励计划”，凡是到了苏州，销售业绩最好的伙计，可以获得五十两银子的奖励！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伙计们一个个都跟打了鸡血似的，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到苏州。 经过几天的长途跋涉，周淳的商队终于抵达了第一个目的地——苏州。 看着眼前繁华的景象，周淳忍不住感叹道。 “这苏州城，热闹程度跟京城有一比啊！” “那是自然，苏州可是江南水乡，自古以来就是富庶之地。” 王富贵在一旁解释道。 “走，咱们先找个地方住下，然后再去打探一下市场行情。” 周淳说着，便带着王富贵和几个伙计，朝城里走去。 苏州城，不愧是江南富庶之地，街道两旁商铺林立，叫卖声不绝于耳。 周淳骑着高头大马，在一众“周家物流号”的簇拥下，倒也显得气派非凡。 “少爷，咱们这‘周家物流号’的旗号一出，整个苏州城谁不知道咱们周家来了？” 罗叔骑着小毛驴，凑到周淳身边，一脸乐呵地说道。 “那是自然，也不看看你家少爷是谁！” 周淳得意地一甩马鞭，却不小心抽到了路边小贩的屁股上。 那小贩“哎哟”一声跳了起来，指着周淳破口大骂。 “你个不长眼的狗东西，骑马不看路啊！” 周淳一看这小贩衣衫褴褛，也不想跟他一般见识，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扔了过去。 “行了行了，爷赏你的，别在这丢人现眼了！” 小贩接过银子，顿时喜笑颜开，对着周淳的背影连连点头哈腰。 “爷走好，爷慢走！” 周淳一行人来到城中最大的酒楼前，翻身下马。 “走，罗叔，今儿个咱们吃香的喝辣的，好好犒劳犒劳自己！” “少爷，这……这不太好吧，咱们出来做生意，还是省着点好……” “省什么省，赚钱不就是为了花的吗？再说了，咱们这‘周家物流’，以后是要做大做强的，不花点钱怎么行？” 周淳说着，一把搂住罗叔的肩膀，大摇大摆地走进了酒楼。 在酒楼里，周淳打听到苏州城最大的老板便是王百万，这王百万为人豪爽，乐善好施，在苏州城颇有声望。 更重要的是，他还是周淳“丽颜坊”在苏州的总代理，掌管着整个苏州城的胭脂水粉生意。 “这王百万，倒是个人物，找机会得认识认识。” 周淳摸着下巴，心里盘算着。 第二天，周淳便带着厚礼，亲自登门拜访王百万。 王百万听说周淳就是京城“丽颜坊”的东家，也是热情招待。 “周公子年纪轻轻，就能创下如此家业，真是年少有为啊！” 王百万看着眼前这个谈吐不凡的年轻人，不禁心生钦佩。 “王老板过奖了，小子不过是运气好罢了。” 周淳谦虚地说道，同时不忘给王百万递上一杯上好的龙井。 “这次来苏州，主要是想让丽颜坊跟我周家衣庄同步发展，还望王老板多多关照啊。” 王百万接过茶杯，抿了一口，笑着说道。 第99章 眼红的众人 “周公子这可是说到我心坎上了，我正愁着‘丽颜坊’的女人生意自己不太熟悉，有你在我也好跟你请教一下！” “这样吧，我名下正好有一间铺子，位置就在这城中心最繁华的地段，就租给周公子了！” “这……这怎么好意思呢？” 周淳嘴上说着不好意思，心里却乐开了花。这王百万果然够意思，一出手就是黄金地段的铺面。 “哈哈哈，周公子不必客气，你我都是生意人，讲究的就是一个互惠互利嘛。” 王百万说着，拍了拍周淳的肩膀。 “以后咱们就是自己人了，在苏州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就这样，周淳的“周家衣庄”在苏州城顺利开张了。 开业当天，王百万还帮周淳引荐了不少当地的富商巨贾，一时间，周家衣庄门庭若市，生意火爆异常。 看着这一切，周淳心里得意极了。 周家衣庄开业的盛况，不出三日便传遍了苏州城的大街小巷。 那些平日里自诩为商界翘楚的老板们，眼看着周家衣庄日进斗金，一个个眼红的跟兔子似的。 “这周家小子，也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一来苏州就踩到王百万这条大船！” “可不是嘛，听说那王百万把城中心的铺面都租给了他，还帮他拉拢了不少客户，真是走了狗屎运了！” “哼，有什么了不起的，不过是仗着有点家底罢了，等过段时间，看他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这些酸溜溜的话，自然传不到周淳的耳朵里。 他此刻正春风得意地坐在王百万的酒楼里，享受着胜利的喜悦。 “周老弟，你这周家衣庄，可是开业大吉啊！这才几天的功夫，就赚的盆满钵满，真是让人羡慕啊！” 王百万举起酒杯，笑呵呵地说道。 “王老板说笑了，这都是托您的福啊！” 周淳也举起酒杯，与王百万碰了一下。 “要不是您老哥帮忙，小弟哪能这么快就在苏州站稳脚跟啊！” “哈哈哈，老弟客气了，你不也是教了我很多生意上的事么！来来来，喝酒喝酒！” 王百万心情大好，招呼着众人一起喝酒吃菜。 酒过三巡，众人也渐渐放开了。 一个身材臃肿，满脸油光的老板凑到周淳身边，谄媚地笑道。 “周公子，您看您这衣庄生意如此红火，是不是该考虑一下，多招些人手啊？” 周淳斜眼看了看他，知道这胖子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他也不点破，只是故作疑惑地问道。 “这位老板是……” “哎呀，瞧我，都忘了自我介绍了！” 胖子赶紧从怀里掏出一张名帖，双手递给周淳。 “在下姓钱，叫钱多多，是城南‘大衣坊’的老板。” “哦，原来是钱老板。” 周淳接过名帖，随意地看了一眼，便扔到了一边。 “不知钱老板有何指教啊？” “指教不敢当，指教不敢当！” 钱多多赔着笑脸说道。 “是这样的，我听说周公子您这衣庄，最近正缺一些绣娘，我那‘大衣坊’里，正好有几个手艺不错的……” “钱老板的意思是，想把你的绣娘介绍到我这里来？” 周淳打断他的话，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嘿嘿，如果周公子看得上，那就再好不过了！” 钱多多搓着手，一脸的期待。 周淳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慢悠悠地说道。 “钱老板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这人做生意，一向不喜欢假手于人。这招人嘛，我自有我的打算，就不劳钱老板费心了。” 钱多多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他尴尬地笑了笑，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王百万打断了。 “我说老钱啊，你也是的，周老弟是什么人，那可是眼光高着呢！他这衣庄，用的可都是从京城带来的老师傅，哪看得上你那几个绣娘啊！” “就是就是，钱老板，您还是别操这份闲心了！” “哈哈哈……” 周围的老板们纷纷附和，言语间充满了嘲讽和奚落。 钱多多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却也不敢发作，只能灰溜溜地坐了回去。 周淳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冷笑。 这群老狐狸，一个个表面上对他恭敬有加，实际上还不是在打他衣庄的主意？ 出了酒楼，夜风习习，带着些许春日里的寒意，周淳紧了紧衣襟。 街道两旁的店铺已经开始打烊，只有零星几个小贩还在吆喝着。 “少爷，咱们现在回府吗？” 下人牵着马，恭敬地问道。 周淳瞥了一眼不远处灯火通明的“醉春楼”，嘴角勾起一抹坏笑。 “回什么府，走，带你去见识见识！” 下人愣了一下，顺着周淳的目光看去，顿时明白过来，老脸一红，支支吾吾道。 “这…这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爷我今天高兴！” 周淳说着，一把搂住下人的肩膀，大摇大摆地朝“醉春楼”走去。 下人被周淳这突如其来的亲昵举动弄得浑身不自在，却又不敢反抗，只能红着脸，任由周淳拖着他进了这烟花之地。 …… 第二天一早，周淳神清气爽地从温柔乡中醒来，身边躺着一位娇艳欲滴的美人儿。 他起身穿衣，随手扔了一锭银子在床上，便离开了“醉春楼”。 “少爷，您可真是厉害，昨晚那几位姑娘，可是对您赞不绝口啊！” 下人一脸佩服地看着周淳，眼中充满了崇拜。 “那是自然，也不看看你家少爷是谁！” 周淳得意地挑了挑眉，随即想起正事。 “对了，下一站是哪？” 下人掏出地图，看了一眼，恭敬地回答道。 “回公子，下一站是扬州。” “扬州？那可是个好地方啊！” 周淳摸着下巴，脑海中浮现出关于扬州的种种传闻。 “听说那里的风景可是远近闻名，咱们这次去，可得好好见识见识！” “少爷，咱们这次去扬州，可是为了……” “行了行了，我知道！” 周淳不耐烦地摆摆手。 “不就是为了那‘江南织造厂’的生意嘛！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第100章 杉端坊少东家 运河上，画舫穿梭，千帆竞渡。 岸边，酒肆林立，人声鼎沸，一片繁华景象。 周淳坐在茶楼二楼，一边品着香茗，一边欣赏着窗外的江南美景，不禁感叹道。 “都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这扬州城果然名不虚传啊！” “少爷您说的是，这扬州城比起京城来，别有一番风味。” 下人狗剩点头哈腰，一脸的谄媚。 “不过少爷，咱们来扬州可是为了‘江南织造’的生意，您看是不是……” 周淳不耐烦地挥挥手。 “生意的事儿先放一放让其他人先去客栈休息，好不容易来一趟扬州，不得先好好玩玩？再说了，这做生意嘛，讲究的是个‘天时地利人和’，咱们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哪能急于一时？” “少爷英明！” 狗剩连忙拍马屁。 周淳白了他一眼。 “少拍马屁，赶紧吃，吃完了少爷带你去个好地方！” “好地方？什么好地方？” 狗剩一听有好地方，顿时来了精神。 周淳嘿嘿一笑。 “去了你就知道了！” 主仆二人吃饱喝足，在街上闲逛起来。 周淳对什么都感到新鲜，一会儿驻足观赏路边匠人的手艺，一会儿又钻进古玩店里淘宝贝，不亦乐乎。 “哎，这位公子，您看看这块玉佩，可是上好的和田玉，雕工精美，寓意吉祥，最适合您这样的翩翩公子了！” 一个贼眉鼠眼的老板见周淳衣着不凡，便热情地招呼起来。 周淳拿起玉佩看了看，不屑地撇撇嘴。 “就这破玩意儿，也好意思拿出来丢人现眼？我见过的宝贝比你吃过的盐还多！” 说罢，周淳将玉佩随手一扔，转身就走。 那老板顿时傻眼了，他没想到周淳竟然如此不识货，这可是他花了大价钱从外地淘来的宝贝啊！ “哎，公子，您别走啊，价格好商量，好商量！” 老板连忙追上去，想要挽回损失。 周淳却看也不看他一眼，径直走进了旁边一家名为“杉端坊”的布庄。 这家布庄规模颇大，装修豪华，店内各种绫罗绸缎琳琅满目，让人目不暇接。 周淳一眼就看中了一匹上好的云锦，便开口询问价格。 “这位公子好眼力，这可是今年新到的云锦，花纹精美，质地柔软，最适合做……” 店里的伙计热情地介绍着，却被一个清朗的声音打断了。 “这位兄台，好眼力。” 周淳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着青衫，手持折扇的年轻男子朝他走来，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 “在下端木，是这家布庄的少东家，不知兄台如何称呼？” “原来是端公子，久仰久仰。” 周淳拱手回礼。 “在下周淳，从京城而来。” “周兄从京城而来？” 端木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不知周兄来扬州，可是为了……” “不瞒端木兄，在下此番前来，正是为了‘江南织造’一事。” 周淳也不隐瞒，开门见山地说道。 “原来如此。” 端木点点头。 “周兄有所不知，这‘江南织造’可是块肥肉，想要吃下去，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哦？愿闻其详。” 周淳来了兴致。 “不瞒周兄，这扬州城中，除了我‘杉端坊’，还有几家实力雄厚的布庄，他们可都是对‘江南织造’虎视眈眈啊！” 端木压低了声音，故作神秘地说道。 “哦？还有这事？” 周淳故作惊讶！ “那是自然，这其中啊……” 端木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一阵香风打断了。 一个身穿粉色衣裙，面容姣好的女子款款走来，对着端木娇嗔道。 “端木哥哥，你在和谁说话呢？” “这位是……” 端木正要介绍，却被周淳打断了。 “在下周淳，见过这位姑娘。” 周淳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女子，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周公子好。” 女子微微福身，眼中闪过一丝羞涩。 “这位是我的……” “我是端木哥哥的……” 端木还没说完，女子便抢先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娇羞和得意。 周淳心中了然，看来这女子对端木有意思啊，有趣，有趣！ “这位是我的青梅竹马，柳姑娘，柳家在扬州城经营钱庄生意，家底可是相当丰厚啊！” 端木笑着介绍道，还不忘拿胳膊肘轻轻碰了碰身旁的柳青青。 “青青，这位是周公子，从京城来的，年少有为，谈吐不凡啊！” 柳青青一听端木夸赞别人，心中有些不悦，但还是装作大方地对周淳福了福身。 “周公子安好。” 周淳上下打量着这位柳青青，柳叶弯眉，杏眼桃腮，身段婀娜，果真是个美人胚子，只是这眼神中似乎带着一丝丝敌意啊，有意思。 “柳姑娘好福气，能得端木兄如此夸赞，想必是位贤惠之人啊。” 周淳故意拉长了语调，目光在二人之间来回游走，想要看看这柳青青的反应。 柳青青听到周淳的话，心中更加不快，却又不好发作，只能强忍着怒火，皮笑肉不笑地回了一句。 “周公子说笑了。” 端木似乎没有察觉到二人之间微妙的气氛，自顾自地说着。 “周兄有所不知，这青青啊，打小就和我一起长大，两家老人也都有意让我们结为亲家呢！” “哦？那真是恭喜端木兄了，能娶到如此佳人，真是羡煞旁人啊！” 周淳一边说着恭维的话，一边观察着柳青青的神色，只见她原本紧绷的俏脸，此刻也泛起了一丝红晕。 “周兄过奖了，青青这丫头，从小被家里惯坏了，脾气不太好，以后还得周兄多多担待才是。” 端木打趣道。 周淳心中暗笑，这端木还真是个榆木脑袋，看不出来这柳青青对自己有意思吗？ 不过这样也好，自己正好可以利用这一点，套出更多关于江南织造的消息。 “好说，好说。” 周淳故作爽快地答应下来，心中却在盘算着如何才能让柳青青对他放下戒心，吐露更多有价值的信息。 “走走走，咱们先去用饭，边吃边聊！” 端木热情地招呼着周淳，完全没有注意到柳青青幽怨的眼神。 第101章 牺牲色相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周淳故意装作不胜酒力，借着酒劲对柳青青说道。 “柳姑娘，你长得可真好看，像我见过的……呃……最漂亮的那个……那个什么花来着？” 柳青青见周淳喝得醉醺醺的样子，心中暗自好笑，但听到他夸赞自己漂亮，还是忍不住有些得意。 “周公子真会说笑，青青哪有你说的那么好。” “不不不，我说的是真的！” 周淳“醉眼朦胧”地看着柳青青。 “你比那什么牡丹啊，芍药啊，都要好看一百倍，一千倍！” 柳青青被周淳夸得心花怒放，看向他的眼神也柔和了许多。 “周公子就别拿青青寻开心了。” “我没有寻开心，我说的都是真心话！” 周淳“认真”地说道，一边偷偷观察着端木的反应，只见他正和旁边的人谈笑风生，完全没有注意到这边的情况。 周淳一手撑着脑袋，眼神迷离，却暗中观察着柳青青的反应。 这江南织造的竞标，可是块肥肉，若是能从中分一杯羹，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柳姑娘，你家这钱庄生意做得这么大，对这江南织造的事，肯定也有所耳闻吧？” 周淳“醉醺醺”地问道，声音含糊不清。 柳青青被周淳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一愣，下意识地看了眼端木，却见他正与旁人勾肩搭背，高谈阔论着什么，压根没注意到这边的情况。 她心中暗自松了口气，端起酒杯掩饰道。 “周公子说笑了，这江南织造可是扬州大事，我们这些人敢妄议啊。” “哎，柳姑娘这就见外了，咱们这不是私下里聊聊嘛。” 周淳说着，伸手想去勾柳青青的肩膀，却被她巧妙地躲开了。 柳青青娇嗔道。 “周公子喝多了，还是少说两句吧，小心隔墙有耳。” 周淳见柳青青如此谨慎，心中更加确定这江南织造的竞标背后肯定有猫腻。 他装作不以为意地笑了笑，继续说道。 “柳姑娘放心，这儿都是自己人，不会乱说的。” “再说了，我就是个闲散公子哥，对这些国家大事也不感兴趣，我就是好奇，好奇这江南织造的油水究竟有多大，能让这么多人抢破了头。” 周淳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柳青青的神色变化。 柳青青见周淳说得如此直白，心中不禁有些犹豫。 她本就不是个能藏住话的人，再加上几杯酒下肚，更是有些飘飘然，便忍不住开口说道。 “周公子有所不知，这江南织造的利润可大了去了……” 柳青青压低了声音，将自家钱庄对江南织造竞标对手的了解，包括他们的底价和策略，毫无保留地告诉了周淳。 周淳心中暗喜，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装作好奇地追问道。 “哦？还有这事？那柳姑娘可知道，这次竞标，谁最有可能中标啊？” 柳青青见周淳如此感兴趣，便更加起劲地分析起来。 “依我看啊，这次最有可能中标的，应该是林氏钱庄他的出价最高……” 柳青青说得眉飞色舞，唾沫星子乱飞，全然没注意到周淳眼中一闪而过的精光。 他“傻呵呵”地笑着，不时端起酒杯，假装不胜酒力，摇摇晃晃地差点栽倒，惹得柳青青一阵娇笑。 “周公子，你慢点喝，别醉倒了。” 柳青青说着，还体贴地帮周淳倒了一杯酒，全然忘了之前对他的戒备。 “嘿嘿，柳姑娘真是人美心善，不像那些个庸脂俗粉……” 周淳打了个酒嗝，口齿不清地嘟囔着，眼神却在人群中搜寻着端木的身影。 果然，在不远处的一根朱红色柱子后面，端木正阴沉着脸，死死地盯着这边。 他身旁站着几个富家子弟，似乎在说着什么笑话，但他却完全没有笑意，那双眼睛，仿佛要喷出火来。 周淳心中暗爽，故意提高了声音，问道。 “柳姑娘，你说这林氏钱庄如此财大气粗，他们出的价格，咱们这些人加起来也比不过啊！那这次江南织造的竞标，岂不是非他们莫属了？” “这……” 柳青青面露难色，她虽然喝了不少酒，但还没到完全失去理智的地步，周淳这个问题，已经触及到了他们钱庄的商业机密。 “哎呀，柳姑娘，你就别卖关子了！” 周淳一把抓住柳青青的手，语气中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 “你就告诉我嘛，我保证，绝对不会告诉别人的！” 柳青青的手被周淳握住，只觉得一阵酥麻，脸颊也泛起一抹红晕。 她本想抽回手，但看着周淳那双“真诚”的眼睛，心中竟有些不忍拒绝。 “好吧，既然周公子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 柳青青压低了声音，将自家钱庄准备在竞标大会上使用的最后杀手锏，毫无保留地告诉了周淳。 周淳心中狂喜，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装作惊讶地问道。 “还有这种操作？柳姑娘，你可真是帮了我大忙了！” 柳青青见周淳如此高兴，心中也升起一丝满足感。她端起酒杯，娇笑道。 周淳一手搭在狗剩肩上，脚步虚浮，嘴里哼着不着调的小曲儿，摇摇晃晃地走着。 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他喝醉了。 “公子，您没事儿吧？要不小的背您回去？” 狗剩担忧地问道，他可是见识过自家公子千杯不醉的酒量的，今儿怎么就…… “没事儿，狗子，爷我高兴！” 周淳打了个酒嗝，一股子劣酒的味道差点把狗剩送走。 “今儿个这酒，喝得值！哈哈哈……” 回到客栈，周淳脸上的醉意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坐在桌边，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脑海中不断回放着柳青青透露的信息。 “林氏钱庄财大气粗，他们的底价确实很高，但柳家钱庄却知道他们资金周转出现了问题，只要在竞标大会上稍微抬高价格，逼迫林家拿出超出预算的资金，他们就只能放弃……” 周淳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容，这柳青青看似精明，却也不过如此，几杯酒下肚，就把自家钱庄的底牌抖搂了个干净。 第102章 五十万两一出戏 “罗叔。” 周淳唤了一声，正在整理账目的罗叔抬起头，疑惑地看着他。 “罗叔，我想到办法了。” 周淳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 “这次江南织造的竞标，我们赢定了！” 罗叔放下手中的账本，走到周淳身边坐下。 “少爷，您想到什么妙计了？” 周淳将从柳青青那里打探到的情报和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 罗叔听完，不禁抚掌大笑。 “少爷高明啊！这招瞒天过海，定能让那些老狐狸们措手不及！” “罗叔，咱们还得演一出戏……” 周淳压低声音，在罗叔耳边低语了几句。 罗叔听完，连连点头，眼中满是赞赏。 “少爷放心，老朽这就去安排！” …… 江南织造竞标大会如期举行。 各大钱庄的掌柜和代表济济一堂，气氛紧张而热烈。 周淳和罗叔坐在角落里，看似漫不经心地观察着周围的动静。 “周公子，您这次可有把握？” 林氏钱庄的林掌柜端着酒杯，皮笑肉不笑地走到周淳面前。 周淳故作惊讶地抬起头。 “林掌柜说笑了，我不过是个闲散公子哥，哪懂什么竞标，不过是来凑个热闹罢了。” “周公子谦虚了，别人不知道我可知道您可是京城出了名的‘财神爷’，谁不知道您眼光独到，总能找到赚钱的买卖。” 林掌柜阴阳怪气地说道。 “这次江南织造的生意可是块肥肉，谁不想咬一口？只是不知道，周公子打算从哪里下口啊？” 周淳拿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意味深长地说道。 “这肥肉虽好，也得看有没有那个牙口吃下去，林掌柜说是吧？” 林掌柜脸色微变。 江南织造竞标大会在一片喧闹声中拉开了帷幕。 主持的老家伙唾沫横飞地介绍着这次江南织造的丰厚利润，仿佛那堆织物不是丝绸棉麻，而是白花花的银子堆成的小山。 周淳坐在人群中，看似百无聊赖地打着哈欠，实则暗中观察着周围人的反应。 林掌柜坐在他斜对面，一身的绫罗绸缎，油光满面的脸上堆满了势在必得的笑容，看得周淳直想把隔夜饭都吐出来。 “五十万两白银！” 端木率先喊出了一个价格，顿时引起一阵骚动。 周淳冷笑一声，这端木直接上来喊底价，一上来就抛出一个高价，想吓退其他人。 他慢悠悠地端起茶杯，吹了吹漂浮的茶叶，眼角余光却瞥见罗叔悄悄退出了大厅。 好戏要开场了！周淳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意。 “六十万两！” 周淳懒洋洋地喊出一个价格，仿佛随口说出一个数字般轻松。 周围人纷纷侧目，交头接耳地议论着这位京城来的人。 林掌柜眉头一皱，这小子，看来真的是有准备的啊！ 他眯起眼睛，仔细打量着周淳，却见他一脸的云淡风轻，丝毫没有紧张的神色。 难道，这小子真的财大气粗，不把这区区几十万两放在眼里？ 林掌柜心中暗自打鼓，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可能。 周家虽然是京城富商，但也不可能富到这种地步。 “七十万两！” 林掌柜咬了咬牙，再次加价。 “八十万两。” 周淳想也不想，直接跟上。 “九十万两！” 林掌柜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一百万两！” 周淳轻飘飘地喊出一个让所有人都震惊的价格，仿佛这一百万两银子对他来说，不过是一堆废纸。 全场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周淳，仿佛在看一个疯子。 林掌柜愣住了，这小子，疯了吗？他凭什么敢喊出这么高的价格？难道他就不怕血本无归？ 就在这时，人群中突然传出一阵窃窃私语： “哎，你听说了吗？周家最近好像资金链断裂，到处借钱呢！” “真的假的？不会吧，周家可是京城首富啊！” “千真万确！我一个远房亲戚在周家当账房，亲口告诉我的！” …… 这些流言像瘟疫一般迅速在人群中蔓延开来，原本还对周淳财力深信不疑的人们，此时也不禁开始怀疑起来。 林掌柜听到这些传言，心中顿时乐开了花。 原来这小子是打肿脸充胖子！ 他强忍着笑意，故作镇定地说道。 “周公子好魄力！既然如此，那这江南织造，就归你了！” 周淳故作惋惜地叹了口气。 “既然林掌柜如此爽快，那在下就却之不恭了。” 他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掩盖住嘴角那一抹得逞的笑意。 竞标大会结束后，周淳并没有理会众人或震惊或怀疑的目光，施施然地离场了。 他来到一处僻静的茶楼，罗叔早已在此等候。 “少爷，您可真行！一百万两，眼睛都不眨一下！” 罗叔一见到周淳，就竖起大拇指，语气中满是佩服。 “嘿嘿，罗叔，小场面，小场面。” 周淳故作神秘地笑了笑。 “怎么样，那些老家伙没怀疑吧？” “没有，没有！他们都被您唬住了，还以为周家已经没钱了，今天就是乱报价！” 罗叔压低声音，兴奋地说道。 周淳得意地挑了挑眉。 “那是自然，也不看看本少爷是谁！这出戏，我可是精心策划了许久。” “少爷英明！这招空手套白狼，实在是高明！林家那帮蠢货，还以为捡了个大便宜，殊不知，这江南织造，最终还是落到了咱们手里！” 罗叔忍不住拍手叫好。 周淳抿了一口茶，慢悠悠地说道。 “罗叔，话可不能这么说，咱们可是正经商人，怎么能叫空手套白狼呢？这叫……策略，对，策略！” “对对对，是策略，是策略！” 罗叔连忙点头附和，心中对周淳的佩服之情更添了几分。 “不过，少爷，林家的低价到底是多少啊？” 罗叔有些担忧地问道。 周淳神秘一笑。 “一百五十万两？” 罗叔愣了一下，不解地看着周淳。 “咱们这场戏居然值五十万两。” 周淳胸有成竹地拍了拍罗叔的肩膀。 竞标大会的主办方就派人走到周淳面前，要求周淳按照约定，当场支付一百万两白银，完成江南织造的交接手续。 周淳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 “哼，我就说嘛，这小子根本就没钱！一百万两，他也敢喊出来，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林掌柜阴阳怪气地说道，语气中满是嘲讽。 周淳没有理会他的冷嘲热讽，依旧装出一副焦急的样子。 “诸位稍安勿躁，我这就派人去钱庄取银子！” 说着，他转头对罗叔使了个眼色，罗叔会意，连忙带着几个家丁急匆匆地离开了。 第103章 只买贵的，不买对的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眼看着太阳都要落山了，罗叔却依旧不见踪影。 “这周家，该不会是故意耍我们玩吧？” 人群中有人开始不满地抱怨道。 “我看八成是！” “哼，我就知道这小子不靠谱！” ……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快要失去耐心的时候，罗叔终于带着几个下人回来了。 只不过，这次他们不是空手而来，而是抬着两个沉甸甸的大箱子！ “这是……” 众人顿时安静下来，好奇地望着那两个大箱子。 罗叔走到周淳身边，打开箱子，顿时，白花花的银子映入眼帘！ “诸位，久等了！” 周淳朗声说道。 “这里是一百万两白银，一分不少，请查收！” 所有人都惊呆了，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两箱白银，仿佛见了鬼一般！ “这……这怎么可能？” 林掌柜难以置信地喃喃自语。 “周家不是资金链断裂了吗？他们怎么可能会有一百万两白银？” 周淳没有理会他的震惊，转头对主办方的人说道：“请吧！” 主办方的人也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连忙上前清点银两。 最终，确认无误后，主办方当众宣布。 “江南织造竞标大会，周家胜出！” “啪！” 林掌柜一屁股瘫坐在地上，脸色惨白，他知道，自己这次，是彻底栽了！ 而周淳，则在众人或敬畏或羡慕的目光中，潇洒地离开了竞标大会。 周淳成功竞标江南织造的消息像是一颗炸雷，在整个京城炸开了锅。 各大茶馆酒肆，从早到晚都在议论这件事，简直比说书的段子还精彩。 “听说了吗？那个周淳，居然把江南织造给拿下了！” “真的假的？就凭他？他哪来的那么多银子？” “可不是嘛，居然能拿出百万两白银，他的衣庄跟这卖女人东西的怎么挣钱的？” “谁知道呢，估计是使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 各种流言蜚语满天飞，周淳对此却毫不在意，他正兴致勃勃地跟罗叔规划着江南织造的改造计划。 “罗叔，咱们这回可是要玩点新鲜的！把江南织造改造成流水线生产，以后咱们周家衣庄的衣服，那都是批量生产，质量上乘，款式新颖，保证整个大乾独一份！” 罗叔听得一愣一愣的，他活了大半辈子，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经营方式。 “少爷，这……这流水线是啥？靠谱吗？” “罗叔，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吧！我还能坑你不成？” 周淳拍着胸脯保证道。 “你就按照我说的去办，保证让你大赚特赚！” “行，少爷都这么说了，老奴豁出这条老命也要帮您办成！” 罗叔被周淳的热情感染，也跟着激动起来。 周淳接下来几天都在府里忙活着画图纸，设计生产流程。 …… “这丝绸的质量也太差了吧？怎么跟麻袋似的，这要是做成衣服，不得把人给扎死？” 周淳嫌弃地扔开一块布料，转头问罗叔。 “你确定这是江南最好的丝绸？” 罗叔擦了擦额头的汗，陪着笑脸说道。 “少爷，这已经是我能找到的最好的了，您也知道，现在江南织造被林家那帮人把持着，咱们想要拿到好货，难啊！” “难？这世上就没有钱解决不了的事！” 周淳大手一挥。 “罗叔，你亲自去一趟江南，就说我周家要大批量收购上好的丝绸，价格随便开，只要质量好，有多少我要多少！” “这……” 罗叔有些犹豫。 “少爷，咱们现在刚接手江南织造，正是用钱的时候，这要是……” “怕什么，咱们现在可是有金山银山！” 周淳不以为意地打断了他。 “区区一点丝绸钱算得了什么？再说了，咱们这可是在做长远投资，等咱们的流水线生产搞起来，整个大乾的布料市场，还不是任由我们拿捏？” 罗叔被他描绘的未来蓝图说得一愣一愣的，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了。 “行，少爷您就瞧好吧，老奴一定给您办得妥妥当当！” 送走罗叔后，周淳又开始研究起如何改进织布机，他记得前世看过一些相关的资料，虽然具体细节记不太清了，但凭着他的聪明才智，应该也能捣鼓出一些名堂来…… 罗叔带着周淳的“尚方宝剑”——几张巨额银票，以及周淳那句“只买贵的，不买对的”的指示，南下江南了。 一路上，他都在感慨，还真没把自己当外人，这出手，比那怡红院的常客还阔绰！ 到了江南蚕丝出产地，罗叔先是摆开阵势，对外宣称周家要大批量收购上等丝绸，价格好商量，只要质量过关，有多少要多少。 这消息一出，整个江南的丝绸商人都沸腾了。 要知道，这周家可是刚把江南织造的肥肉给吞了下去，现在又来收购丝绸，这分明是要把整个江南的纺织业都握在手里啊！ 那些原本还对周家虎视眈眈的丝绸商人们，顿时没了脾气。 开玩笑，跟钱过不去，那是傻子才干的事！ 再说了，这周家出手阔绰，给的价格比市面上高出不少，不赚白不赚！ 于是，不到半个月，罗叔就收到了来自江南各地的一车又一车的上等丝绸。 看着仓库里堆积如山的丝绸，罗叔忍不住感叹，这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搞定了原材料，接下来就是招募人手了。 周淳在信里特意嘱咐过，要招经验丰富的织工，那些新手，宁缺不招。 为此，罗叔特意跑到江南各地，亲自面试，最终招募了一批手艺精湛的老织工。 至于那几个对织布颇有研究的匠人，就更不用说了，那都是罗叔花了大价钱，从其他织坊挖过来的“宝贝疙瘩”。 “几位师傅，咱们少爷说了，只要你们能按照他的图纸，把这织布机给改造出来，银子，不是问题！” 罗叔大手一挥，豪气地说道。 “您就瞧好吧，罗管家！”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匠人拍着胸脯保证道。 于是，在罗叔的安排下，这几个老匠人带着一帮学徒，开始了对织布机的改造工作。 “这玩意儿，真的能织布？” 一个老匠人看着周淳画的图纸，满脸的怀疑。 第104章 织布机 “是啊，这上面画的都是些什么啊？怎么看着奇奇怪怪的？” 另一个老匠人附和道。 “你们懂什么？这可是我们家少爷呕心沥血，研究了许久才设计出来的！” 罗叔在一旁听得直翻白眼，这帮老家伙，真是没见识！ “都别废话了，赶紧干活！” 罗叔一声令下，众人便开始忙碌起来。 江南的雨，总是淅淅沥沥，带着江南女子特有的温柔，缠绵悱恻。 然而，此时的周淳，却丝毫没有心情欣赏这烟雨朦胧的美景。 “少爷，您看看这些，老朽实在无能为力啊！”罗叔苦着一张脸，将几张画满了圈圈点点，还写满了牢骚话的图纸递给周淳。 周淳接过图纸，只见上面用炭笔写着。 “这齿轮这般精巧，如何做得出来？” “这机杼如此复杂，怕是要天上的神仙才能造出来！”。 字里行间，透露出老匠人们的抓耳挠腮和深深的无力感。 周淳忍不住扶额，看来自己还是低估了古代技术的局限性。 他当初设计这图纸时，脑子里想的都是前世那些自动化设备，压根没考虑过古代的手工水平能不能实现。 “罗叔，您也别灰心，这帮老家伙，估计是没见过世面，您再加把劲，就说少爷我有的是银子，只要能把这机器给鼓捣出来，赏银翻倍！” 周淳大手一挥，豪气干云地说道。 “少爷，这……” 罗叔面露难色。 “不是老奴不尽力，实在是这图纸太过精妙，那些老匠人研究了半天，都说……” “说什么？” “说……说这根本就不是凡人能造出来的东西！”罗叔哭丧着脸说道。 周淳一听，顿时来了精神。 “不是凡人能造出来的？那意思就是神仙能造出来了？走着，本少爷这就去当一把‘神仙’！” 说干就干，周淳当即决定亲自前往江南的“衣服厂”。 当然，这年头还没有“厂”的概念，周淳口中的“衣服厂”，其实就是他包下的那一处江南织造。 一进宅院，周淳就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呆了。 只见院子里堆满了各式各样的木料和零件，一群老匠人围着一台被拆得七零八落的织布机，愁眉苦脸，唉声叹气。 “我说老李头，你说这周大人，是不是故意在耍咱们玩呢？这玩意儿，咱们祖祖辈辈都没见过啊！” 一个身材矮胖的老匠人，一边用袖子擦着额头上的汗，一边抱怨道。 “谁说不是呢，这齿轮，这机杼，这都是些什么玩意儿啊？我看呐，这周大人，八成是得了失心疯，尽想着些有的没的！” 另一个老匠人附和道。 “你们懂什么？这可是我们家少爷呕心沥血，研究了许久才设计出来的！” “呕心沥血？我看是异想天开还差不多！” 一个尖嘴猴腮的老匠人阴阳怪气地说道。 “这世上哪有这么织布的？依我看，咱们还是趁早卷铺盖走人得了，省得在这儿浪费时间！” “就是就是，这周大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万一到时候咱们做不出来，他把咱们扣在这儿当长工，那可就……” 听着这帮老家伙越说越不像话，周淳再也忍不住了，他大步流星地走到众人面前，猛地一拍桌子。 “都给老子闭嘴！” 这一声怒吼，犹如平地一声雷，震得众人耳朵嗡嗡作响。 那些老匠人抬起头，看到一个衣着华丽，面容俊朗的年轻人正怒视着他们，顿时吓得大气也不敢出。 “你……你是何人？” 那个尖嘴猴腮的老匠人结结巴巴地问道。 “老子就是你们口中的周大人，周淳！” 周淳双手叉腰，气势汹汹地说道。 “怎么着？嫌老子给的银子少，不想干了？” 周淳看着眼前这帮老家伙，一个个吓得面如土色，心里暗自发笑。 他清了清嗓子，立刻换上一副亲切和蔼的表情。 “各位老师傅，别紧张，别紧张！刚才是我太激动了，给大伙赔个不是！” 说着，周淳还真就拱手作了个揖，这可把老匠人们搞懵了。 “周大人，这……这使不得，使不得啊！” 那个尖嘴猴腮的老匠人，此刻说话也不尖酸了，反而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各位，咱们都是为了同一件事，那就是把这织布机给造出来，让大乾的百姓都能穿上更漂亮的衣服，你说是不是？” 周淳说着，拍了拍那个尖嘴猴腮老匠人的肩膀，把他往一张桌子旁拉。 “来来来，都坐下，听我说。” 老匠人们虽然还是有些害怕，但看周淳这架势，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乖乖地坐了下来。 “各位都是经验丰富的老手艺人，这手艺可是祖祖辈辈传下来的，我周淳佩服得很啊！” 周淳先是一顿彩虹屁，夸得老匠人们心里舒坦了不少。 “只是这图纸呢，是我根据一些奇思妙想设计出来的，可能有些超前，各位一时半会儿理解不了，也是情理之中。” 周淳说着，拿起桌上的一张图纸，指着上面那些复杂的零件，开始讲解起来。 “你们看，这个齿轮，它可以带动这个机杼，这样一来，织布的速度就能提高好几倍！” “还有这个，这个是自动穿线装置，有了它，就不用再人工穿线了，省时又省力！” 周淳一边讲解，一边拿起桌上的木块和工具，现场演示起来。 他毕竟是来自现代社会，对于机械原理和设计理念，有着远超这个时代的理解。 他将复杂的图纸拆解成一个个小零件，用最通俗易懂的语言，向老匠人们讲解每个零件的制作方法和原理。 老匠人们一开始还有些半信半疑，但随着周淳的讲解越来越深入浅出，他们也逐渐被周淳的热情和才华所折服，一个个听得目瞪口呆，如痴如醉。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那个身材矮胖的老匠人，一边听，一边点头，手里还拿着一个小木棍，在地上比划着。 “周大人，您真是天纵奇才啊！老朽活了大半辈子，还从未见过如此精妙的设计！” 那个尖嘴猴腮的老匠人，此刻也收起了之前的轻视之心，对周淳佩服得五体投地。 “周大人，您放心，我们一定尽全力，把这织布机给造出来！” 老匠人们纷纷表示，愿意全力以赴，帮助周淳完成这个看似不可能的任务。 看到这一幕，周淳心里乐开了花。 第105章 难题出现 他明白，想要在这个时代做出一番事业，光靠自己一个人是不行的，必须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 而眼前这群老匠人，就是他最需要的助力。 “好！有各位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周淳大手一挥，将一众老匠人像赶鸭子一样，划分成几个小组，每个小组负责织布机不同部件的打造。 他自己则成了个甩手掌柜，每天在工匠们中间晃悠，美其名曰“技术指导”。 “我说老张头，你这齿轮做得也太糙了吧？你看这毛刺，都能拿来剔牙了！” 周淳指着一个齿轮，对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匠人一顿数落。 “周大人，这……这已经是我尽全力了……” 老张头唯唯诺诺地解释道。 “这铁块太硬，老朽实在……” “行了行了，别跟我整这些没用的！完不成任务，本大人扣你工钱！” 周淳不耐烦地挥挥手，转身离去，留下老张头一脸幽怨。 日子一天天过去，织布机的零件也在工匠们的努力下逐渐成型。 周淳看着堆积如山的零件，心里得意洋洋，仿佛已经看到白花花的银子朝他飞来。 “哈哈哈，老子真是个天才！这织布机一问世，整个大乾的纺织业都要被我颠覆！” 然而，现实很快就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 当所有零件都打造完毕，开始组装的时候，问题出现了。 “周大人，这……这机杼好像卡住了，动不了啊！” “大人，这传动轴怎么跟齿轮对不上啊？是不是尺寸做错了？” “还有这踏板，踩下去一点反应都没有，是不是……” 工匠们的声音此起彼伏，像一群乌鸦在周淳耳边呱呱乱叫，吵得他头皮发麻。 周淳强忍着怒火，挨个检查了一遍，发现问题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 各个零件之间配合得十分不顺畅，织布机运转起来就像一个年久失修的老牛车，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还时不时卡壳。 “怎么会这样？明明图纸上都标注得清清楚楚？” 周淳气急败坏地吼道。 老匠人们一个个低着头，不敢反驳。 他们也纳闷，明明按照图纸上的尺寸和工艺制作的零件，怎么组装起来就问题百出呢？ “周大人，会不会是……是这图纸本身有问题？”那个尖嘴猴腮的老匠人，小心翼翼地提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不应该啊。” 周淳也是摸不清头脑。 接下来的几天，周淳和工匠们没日没夜地扑在织布机上，不断尝试调整和改进，却始终找不到问题所在。 织布机就像一匹倔强的野马，任凭他们怎么鞭打，就是不肯乖乖听话。 看着眼前这台“破铜烂铁”，周淳的内心第一次充满了挫败感。 连续几天的失败让周淳开始怀疑人生，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谁也不见。 房间里弥漫着失败的味道，就好像馊掉的米饭一样让人反胃。 “娘的，这群老家伙是不是故意糊弄我？老子穿越前好歹也是个全能，还能被这破玩意儿给难住了？” 周淳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把本来就乱糟糟的头发揉得像个鸡窝。 “夫君，你已经把自己关在屋里两天了，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啊。” 关南春听罗叔来信说，少爷最近情绪不太好，着急忙慌的就赶来了江南。 “夫人，你说我是不是真的太蠢了？连个织布机都搞不定。” 周淳有气无力地说道，仿佛霜打的茄子一般。 “夫君，你别这么说，这织布机如此复杂，那些老匠人一辈子都没见过，一时做不出来也情有可原。” 关南春柔声安慰道。 “我看啊，你就是把自己逼得太紧了，不如出去走走，放松一下心情，说不定灵感就来了呢？” 周淳想了想，觉得夫人说得有道理。 整天闷在家里只会让自己越来越烦躁，倒不如出去走走，说不定还能有些意外收获。 “夫人说得对！大丈夫何患无妻…呸，大丈夫能屈能伸，这点小事怎么能难倒我！” 周淳瞬间满血复活，从床上跳了下来。 “我这就出去寻找灵感，夫人在家等我凯旋归来！” 说罢，周淳便风风火火地冲出了家门，留下关南春无奈地摇摇头，眼中却满是宠溺。 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周淳的心情也逐渐放松下来。 路边的摊贩卖力地吆喝着，空气中弥漫着各种食物的香味，这让周淳感到一阵轻松，仿佛那些烦人的齿轮、轴承都离他远去。 突然，一个摆在街角的摊位吸引了他的注意。 那是一个卖竹编玩具的摊位，摊主是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大爷，只见他手指灵活地上下翻飞，一根根竹篾在他手中仿佛有了生命一般，很快便变成了一个个栩栩如生的动物。 周淳被老大爷精湛的手艺深深吸引，忍不住驻足观看。 他看着一只只小巧精致的竹编动物，心中突然闪过一丝明悟，仿佛抓住了什么关键的东西。 “大爷，你这手艺真是绝了！这些小玩意儿做得太逼真了！” 周淳忍不住赞叹道。 老大爷闻言，抬起头，露出一口泛黄的牙齿，笑呵呵地说道。 “公子过奖了，老头子我干这行快一辈子了，也就这点手艺还能拿得出手喽。” “大爷，您看这竹篾这么细，是怎么做到如此灵活地编织呢？” 周淳好奇地问道。 老大爷笑了笑，说道。 “公子有所不知，这竹篾啊，看着脆弱，实际上韧性十足，只要掌握了技巧，就能编织出各种形状。” 说着，老大爷拿起一根竹篾，轻轻一折，竹篾弯曲成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却没有丝毫断裂的迹象。 “你看，这竹篾就像人一样，你得顺着它的脾气来，才能做出好东西。” 老大爷意味深长地说道。 周淳闻言，顿时愣住了，脑海中不断回响着老大爷的话。 “顺着它的脾气来……” 周淳喃喃自语道，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猛地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我知道了！我知道问题出在哪儿了！” 第106章 无数次实验 说罢，周淳便不顾一切地转身朝家中跑去，留下老大爷一脸茫然地站在原地。 回到家后，周淳立刻召集了所有工匠，他指着堆积如山的零件，大声说道。 “把所有的零件都给我拆了！全部拆了！” 工匠们面面相觑，不明白周淳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大人，这……这都什么时候了，怎么还……” “少废话！叫你们拆就拆！出了事我兜着！” 周淳不耐烦地打断了老匠人的话，语气坚定不容置疑。 看着周淳不容置疑的眼神，老匠人们虽然心中疑惑，但还是乖乖地按照他的吩咐，开始拆卸零件。 房间里顿时响起叮叮当当的敲打声，仿佛一场金属的交响乐正在奏响。 而这场交响乐的指挥，正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年轻人——周淳。 房间里弥漫着机油和汗水的味道，零件散落一地，如同金属的坟场。 工匠们面着这堆“破铜烂铁”，愁眉苦脸，交头接耳，像一群嗡嗡作响的苍蝇。 “我说老李头，你说周大人这是怎么了？好好的东西全给拆了，这不明摆着折腾人吗？” “谁说不是呢，这几天咱们日夜不休地干，好不容易才把东西拼起来，现在倒好，全白费了！” 老李头吧嗒着旱烟，深深吸了一口，眯起眼睛，吐出一团浓浓的白雾。 “周大人的心思，咱们这些粗人哪能猜得透？不过，我看周大人胸有成竹，说不定是有了什么新的想法呢。” 正当工匠们议论纷纷的时候，周淳从一堆图纸中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油污，兴奋地喊道。 “都别愣着了，赶紧过来！我找到办法了！” 工匠们闻言，纷纷围了上来，好奇地看着周淳手中的图纸。 只见图纸上画满了各种奇怪的符号和线条，他们看了半天，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周大人，您这画的是些什么啊？我怎么一点也看不懂？” 老李头挠着头，一脸疑惑地问道。 “这叫机械图纸，懂不？说了你也不懂！” 周淳白了老李头一眼，接着说道。 “总之，按照我新的图纸来做，保证能成！” 说着，周淳便拿起一根木棍，指着图纸上的零件，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解起来。 他将之前的设计理念全部推翻，不再追求单个零件的精密复杂，而是将重点放在零件之间的配合上。 “你们看，这个齿轮，不用做得那么精细，只要保证它能和这个轴承咬合就行。还有这个连杆，也不用做得那么复杂，只要能和这个曲柄卡住就行……” 工匠们听着周淳的讲解，一个个目瞪口呆。 他们从未见过如此简单的设计方案，也从未想过机器还能这样运转。 “公子爷，您确定这样做真的行吗？” 老李头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少废话！” 周淳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 看着周淳不容置疑的眼神，工匠们虽然心中疑惑，但还是乖乖地按照他的吩咐，开始重新制作零件。 房间里再次响起叮叮当当的敲打声，这次的敲打声，似乎比之前更加轻快，更加富有节奏感。 几天后，一个全新的机器，在周淳的指挥下，终于组装完成。 这台机器，比起之前的更加简洁，更加高效，也更加富有美感。 周淳看着眼前这台凝聚着他心血的机器，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他迫不及待地启动了机器，伴随着一阵轻微的震动，机器开始运转起来。 齿轮咬合，轴承转动，连杆往复运动，整个机器运转流畅，没有丝毫卡顿。 “成了！成了！哈哈哈……” 周淳兴奋地手舞足蹈，像个孩子一样。 然而，他的笑容还没来得及完全绽放，机器突然发出一声巨响，然后便冒出一股黑烟，停止了运转…… 浓重的黑烟带着一股焦糊味，迅速弥漫了整个房间，呛得周淳捂着鼻子直咳嗽，像一只被烟熏的老鼠。 老李头和其他工匠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敢贸然上前，生怕那玩意儿再炸一次，把他们送去见阎王。 “咳咳……咳咳……” 周淳挥散着眼前的浓烟，一边咳嗽一边抱怨。 “这什么玩意儿，比那青楼女子身上的脂粉味儿还呛人！” 老李头战战兢兢地凑上前，语气里带着显而易见的担忧。 “周大人，这……这玩意儿不会是炸了吧？要不……咱们还是别折腾了，老老实实做生意不好吗？” “炸了？这怎么能叫炸了呢？这叫实验！懂不懂？实验！” 周淳没好气地瞪了老李头一眼。 “再说了，我周家家大业大，还差你这点生意钱？我告诉你，这机器要是造出来了，那赚的钱，可比你这辈子见过的都多！” 周淳说着，也不顾满屋子的浓烟，直接上手开始拆卸机器。 他那双修长白皙的手，此刻沾满了黑色的油污，看起来竟有些滑稽。 “周大人，您可小心点儿，别再伤着自己了。” 老李头在一旁看得心惊胆战，生怕周淳一个不注意，再把手指头给切了。 周淳没理会老李头的碎碎念，他全神贯注地检查着每一个零件，眉头紧锁，像是在解一道复杂的数学题。 “找到了！” 周淳突然兴奋地叫了一声，从一堆零件中拿起一个变了形的金属块。 “就是它！这个该死的玩意儿，承受不住高温高压，所以才导致机器卡死的！” 老李头和其他工匠纷纷围了上来，看着周淳手中的金属块，一个个面面相觑，一脸茫然。 “周大人，您在说什么呢？什么高温高压？我怎么听不懂啊？” “说了你也不懂！总之，问题我已经找到了，接下来就是要想办法解决它！” 周淳说着，眼中闪烁着狂热的光芒，仿佛那不是一个难题，而是一个等待他去征服的挑战。 接下来的几天，周淳几乎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吃不喝，没日没夜地研究着各种耐高温高压的材料。 他翻遍了记忆中所有的办法，尝试了无数种配方，但结果都不尽如人意。 第107章 成了! “该死！这古代的材料怎么这么落后！连个能承受高温高压的金属都没有！” 周淳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将手中的图纸揉成一团，狠狠地砸在桌子上。 “周大人，您已经好几天没合眼了，要不先休息一会儿吧？” 老李头端着一碗粥走了进来，心疼地看着周淳。 “休息？休息个屁！这机器一天造不出来，我就一天没法安心休息！” 周淳烦躁地挥了挥手，拒绝了老李头的好意。 一连数日，周淳都把自己锁在厂房里，蓬头垢面，胡子拉碴，活像个山顶洞人。 那双白净的手，现在布满了黑色的油污和细小的伤痕。 “他娘的，这破玩意儿到底要怎么做！” 周淳烦躁地将手中的金属块扔到地上，发出“哐当”一声脆响。 这已经是...第七个了，对，第七个被他实验到报废的金属块。 老李头站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喘，生怕一个不小心触怒了这位祖宗。 自从周淳开始捣鼓那什么“蒸汽机”，整个服装厂就鸡飞狗跳，不得安宁。 “公子，要不…咱们今天就先到这儿？再这么下去，身子骨可吃不消啊。” 老李头小心翼翼地劝道。 周淳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这几天他查阅了所有能找到的书籍，尝试了各种方法，但结果都以失败告终。 就在周淳心灰意冷的时候，他的目光无意间落到角落里的一堆杂物上。 那堆杂物是前几天清理库房时翻出来的，都是些年代久远，无人识别的破铜烂铁。 “等等…那是什么？” 周淳快步走到杂物堆前，拨开上面的灰尘和蛛网，露出了一块黑漆漆的金属板。 这块金属板约莫巴掌大小，表面坑坑洼洼，看起来毫不起眼，但却散发着一股奇特的气息，仿佛在无声地召唤着周淳。 周淳鬼使神差地拿起金属板，入手处传来一阵冰凉的触感，与他之前接触过的任何一种金属都不同。 “难道…这就是希望？” 一个大胆的念头在周淳脑海中闪过。 他立刻命令下人将厂房里最优秀的工匠都叫来，同时让人准备了各种工具和材料。 他要用这块不知名的金属，再试一次！ 接下来的几天，周淳完全沉浸在对这块神秘金属的研究中。 他发现这块金属的硬度和韧性都远超他所知的任何一种金属，而且它似乎还拥有一种特殊的性质，能够承受极高的温度和压力。 “就是它了！这块金属绝对是制造蒸汽机的关键！” 周淳兴奋地握紧拳头，眼中闪烁着狂热的光芒。 他立刻开始着手改进蒸汽机的设计，将这块神秘金属应用到最关键的部件上。 周淳满怀希望地准备进行最后组装的。 “轰——” “成了！成了！哈哈哈！” 周淳兴奋地跳了起来，一把抱住旁边目瞪口呆的老李头，大笑着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 “老李头，咱们成功了！这织衣机，它真的动起来了！” 老李头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周淳突如其来的热情弄得有些不知所措。 他胡乱地抹了一把脸上的口水，看着眼前这台织衣机，心中满是震撼。 “周大人，居然真的成功运作起来了……” 老李头颤颤巍巍地说道，浑浊的老眼中闪烁着晶莹的泪光。 “那可不！也不看看本少爷是谁！” 周淳得意地拍着胸脯，活像一只骄傲的大公鸡。 “这天下就没有我周淳办不成的事！哈哈哈！” 周围的工匠们也纷纷围了上来，看着这台神奇的机器，眼中充满了敬畏和好奇。 他们都是经验丰富的老师傅，但从未见过如此精妙的物件。 “周大人，这机器，它是怎么运作的？” 一个胆大的工匠壮着胆子问道。 “这个嘛……” 周淳故作神秘地摸了摸下巴。 周淳故作高深地笑了笑，没有直接解释，而是大手一挥。 “说那么多干嘛！实践出真知！来来来，你们谁来试试？” 工匠们面面相觑，谁也不敢第一个上前。这机器看起来如此精妙复杂，万一弄坏了怎么办？ “怎么？怕了？” 周淳斜睨着他们，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 “这玩意儿可比你们那绣花针好使多了！只要掌握了诀窍，连只猴子都能操作！” “我来试试！” 一个年轻的工匠咬咬牙，站了出来。 他叫张铁牛，是所有工匠中最年轻的一个，但也最不服输。 在周淳的指导下，张铁牛笨拙地操作着织布机。 起初，他动作生疏，机器发出刺耳的摩擦声，看得周围的人心惊肉跳。 “别紧张，慢慢来！” 周淳在一旁鼓励道。 “这机器皮实着呢，弄不坏！” 在周淳的鼓励和指导下，张铁牛逐渐掌握了操作技巧。 机器运转越来越平稳，速度也越来越快。 一根根细长的丝线，在机器的运作下，奇迹般地交织成一块平整的布匹。 “这…这怎么可能？！” “我的天啊！这速度…简直比我们手工快了十倍不止！” “太神奇了！这机器真是神了！” 工匠们亲眼目睹了织布机的效率，都被惊得目瞪口呆。 他们原本以为周淳是在吹牛，没想到这机器竟然真的如此神奇！ 张铁牛激动得满脸通红，他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竟然能够操作如此神奇的机器。 他一边操作着织布机，一边兴奋地问道。 “周大人，这机器，它到底是怎么运作的？” “嘿嘿，想知道？” 周淳卖了个关子。 “这可是我的独门秘诀！不过嘛……”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 “我可以教你们一些简单的机械原理和操作方法，只要你们用心学，保证你们都能成为这方面的行家里手！” 工匠们一听，顿时来了精神。 他们都是手艺人，对于新技术和新知识有着天然的渴望。 接下来的几天，周府变成了一个热闹的课堂。 周淳化身成为老师，耐心地向工匠们讲解着各种机械原理和操作技巧。 工匠们也都是一点就透，很快便掌握了织布机的操作方法。 他们聚精会神地听着周淳的讲解，生怕漏掉任何一个细节。 第108章 假劫匪 老李头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切，心中对周淳的佩服更深了。 他知道，是一个拥有着惊人才华的奇男子！ “周大人，您真是太厉害了！” 工匠们纷纷向周淳表达着崇拜之情。 周淳只是淡淡一笑，心中却乐开了花。 他很享受这种被人崇拜的感觉，这让他觉得自己的人生充满了价值和意义。 “行了行了，都别拍马屁了！” 周淳摆摆手。 “赶紧干活！争取早日将这批货赶出来！” 工匠们轰然应诺，一个个干劲十足地投入到工作中。 看着热火朝天的景象，周淳得意地笑了笑。 江南，繁华似锦，温柔乡里，周淳却无心流连。 “狗剩啊，这江南的厂子，可就交给你了！好好干，别给爷丢人！” 周淳拍了拍狗剩的肩膀，语气中带着几分豪迈，几分不舍，还有几分酒气。 狗剩，本名王富贵，因打小在周家做工，被周淳随口起了个“狗剩”的绰号。 谁知这小子对周淳的话言听计从，还真就应了这个名字，做事勤快，脑子也灵光，深得周淳信任。 “少爷放心！小的保证完成任务！只是……” 狗剩面露难色，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有屁快放！” 周淳不耐烦地摆摆手，打了个酒嗝。 “只是少爷您这一走，小的一个人怕是应付不来啊！那些个掌柜的，一个个都是老油条，滑头的很，小的怕被他们坑了去！” 狗剩哭丧着脸，活像一只被人抢了骨头的狗。 周淳哈哈大笑，指着狗剩的鼻子骂道。 “你小子，少跟爷来这套！爷走之前，不是把那些个老滑头都叫来敲打了一番吗？谁敢给你脸色看，你就报爷的名号！要是还不行，你就告诉他们，就说……” 周淳凑到狗剩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狗剩听完，脸色由阴转晴，最后笑得比周淳还开心，活像一只偷吃了鸡的黄鼠狼。 “少爷放心！小的保证把他们治得服服帖帖的！” 狗剩拍着胸脯保证道。 周淳满意地点点头，又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便带着几个随从，踏上了前往广城的官道。 广城，位于大乾东南沿海，是重要的通商口岸，也是周淳计划中新的商业帝国的重要一点。 “少爷，您说这广城，真有您说的那么好吗？” 马车上，随从李二狗好奇地问道。 李二狗是周淳从京城带来的家丁，为人忠厚老实，就是脑子不太灵光。 “废话！爷什么时候骗过你？” 周淳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道。 “广城那地方，四通八达，人来人往，最重要的是，那里的人傻钱多，随便倒腾点什么玩意儿，都能赚个盆满钵满！” “真的？那咱们岂不是要发财了？” 李二狗两眼放光，仿佛看到了金山银山在向他招手。 “那是自然！跟着爷混，保证你吃香的喝辣的，还能娶上十个八个媳妇儿！” 周淳得意洋洋地说道，仿佛他已经成为了广城首富一般。 就在周淳做着发财美梦的时候，官道前方，出现了一伙黑衣人，个个手持刀剑，杀气腾腾。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为首的黑衣人，操着一口蹩脚的广城口音，大声喊道。 坐在尾部看守货物的罗叔发现有劫匪却丝毫不在意思，他家少爷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了一身的以一抵十的好身手。 周淳顿时酒醒了大半，看着眼前这群不专业的劫匪，心中不禁升起一丝玩味。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啊！” 周淳故作惊慌失措，双手高举，要多怂有多怂。 李二狗也跟着哭丧着脸求饶。 “各位大爷，我们就是路过的，身上没带什么值钱的东西，您就高抬贵手，放我们一马吧！” 说着，周淳还偷偷地朝李二狗使了个眼色。 李二狗心领神会，连忙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颤巍巍地递了过去。 “这位好汉，这点小钱，不成敬意，就当是给您老人家买酒喝！” 黑衣人头领斜眼看了看那锭银子，又看的这数十辆马车的架势，不屑地冷哼一声。 “就这点东西？打发叫花子呢！” “大爷，我们真没钱了！您看我们这一身，都是便宜货，哪里像是有钱人家的少爷啊！” 周淳哭丧着脸，配合着扯了扯自己华丽的锦袍，露出里面故意穿得破破烂烂的内衬。 “是啊是啊，我们少爷出门，一向低调，从不带什么金银珠宝的。” 李二狗在一旁帮腔道。 黑衣人头领见周淳等人如此“识相”，心里不禁有些得意，看来这趟是遇到肥羊了，这些京城来的公子哥，一个个都是人傻钱多的主。 他大手一挥，示意手下上前搜查。 黑衣人喽啰们顿时一拥而上，将周淳等人团团围住。 周淳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寻找着最佳的出手时机。 就在这时，一个黑衣人喽啰伸手去扯周淳的衣襟，嘴里还骂骂咧咧道。 “臭小子，老实点！别逼老子动手！” 机会来了！ 周淳眼中精光一闪，身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向后一退，同时抬腿一脚，正中那名黑衣人喽啰的裤裆！ “嗷！” 杀猪般的惨叫声响彻山林。 那名黑衣人喽啰捂着裤裆，痛苦地倒在地上，脸色比白纸还白。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周淳已经如猛虎下山般，冲入黑衣人群中。 只见他拳脚如风，招招狠辣，每一击都精准地落在黑衣人的要害之处，毫不留情！ “砰！砰！砰！” 一阵阵沉闷的撞击声响起，伴随着黑衣人此起彼伏的惨叫声。 李二狗也反应过来，抄起路边的一根木棍，加入战局，对着黑衣人就是一顿乱棍狂殴。 “妈呀！这小子是扮猪吃老虎啊！” “快跑啊！” 十几个黑衣人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顿时乱作一团，四散奔逃。 周淳哪里会让他们轻易逃脱，他如影随形，几个呼吸间，便将所有黑衣人全部打倒在地，躺在地上哀嚎不止。 “说！是谁派你们来的！” 周淳一把揪住黑衣人头领的衣领，怒目圆睁，厉声问道。 黑衣人头领吓得瑟瑟发抖，结结巴巴地说道。 “我……我们……是受人指使，专门……专门打劫过往商旅的……” “打劫还受人指使？受谁指使？！” 周淳加重了语气。 “是……是江南商会……会长……林会长！” 黑衣人头领不敢隐瞒，一股脑地全招了。 听到“林会长”三个字，周淳知道了，这是还气自己把他坑了呀…… 第109章 去自首吧 “林会长？哪个林会长？” 周淳故作疑惑地问道，仿佛完全不记得自己曾经坑过这么一号人物。 黑衣人头领忍着痛，战战兢兢地回答。 “就是，就是江南首富，林，林震霆林会长！” “哦，你说他啊！” 周淳故作恍然大悟状，摸着下巴，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弧度。 “你说他闲着没事干，放着好好的财主不当，怎么就干起这打家劫舍的勾当了呢？真是人心不古啊！” 黑衣人头领都快哭了。 这位爷，您老人家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啊，要不是您老人家当初设下圈套，把人家林会长坑的，人家至于铤而走险吗？ “爷，您就别拿小的们开玩笑了，我们也是被逼无奈啊！” 黑衣人头领哭丧着脸说道。 “您大人有大量，就饶了我们这一次吧！” “饶了你们？” 周淳故作惊讶。 “这怎么行呢，你们可是打劫的土匪啊，我身为好儿郎，怎么能知法犯法呢？” 黑衣人头领一听，差点没背过气去，这位爷，您老人家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不去说书真是可惜了。 “爷，我们错了，我们再也不敢了，求您高抬贵手，放我们一条生路吧！” 黑衣人头领声泪俱下地哀求道。 “哎，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周淳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道。 “不过，看在你们这么诚心悔过的份上，我就给你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黑衣人头领一听，顿时喜出望外，连忙磕头谢恩。 “谢谢爷，谢谢爷！” 周淳摆了摆手，示意他们起身，然后说道。 “我给你们指条明路，你们去广城府衙自首，就说你们是受林会长指使，前来打劫过往商旅的，到时候，自会有官府的人来收拾你们。” 黑衣人头领一听，顿时傻眼了，这位爷，您老人家这是要玩死我们啊！ “爷，您这不是要小的们的命吗？” 黑衣人头领哭丧着脸说道。 “我们要是去了官府，那还有活路吗？” “放心，我周淳说话算话，只要你们按照我说的去做……” 周淳拍着胸脯保证道。 黑衣人头领一脸狐疑地看着周淳，心里七上八下的，不知道这位爷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周淳懒得再跟他们废话，直接大手一挥，说道。 “行了，别磨蹭了，赶紧滚吧！” 黑衣人头领等人不敢再多言，连滚带爬地离开了。 目送着黑衣人头领等人离去的身影，周淳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一群乌合之众，也敢来打劫他，真是不知死活。 “少爷，我们就这么放他们走了？” 李二狗不解地问道。 “不放他们走，难道你还想留着他们吃饭不成？” 周淳没好气地说道。 “一群小喽啰而已，犯不着脏了我们的手。” “走吧，我们继续赶路。” 周淳翻身上马，对着身后的李二狗等人说道。 “是，少爷！” 车队继续缓缓前行，朝着广城的方向驶去。 傍晚时分，车队来到一处密林前，周淳抬头看了看天色，对着李二狗说道。 “二狗，天色不早了，我们就在这片林子里休息一晚，明天再赶路吧。” “是，少爷！” 李二狗应了一声，便指挥着车夫们将马车赶进林中。 夜幕降临，密林深处，虫鸣声此起彼伏，偶尔传来几声夜枭的啼叫，为这静谧的夜晚增添了几分诡异。 周淳一行人围坐在篝火旁，啃着干粮，喝着凉水，一天的疲惫在这一刻得到了些许缓解。 “二狗，你小子给我机灵点，今晚加强警戒，别再像上次一样，让人摸到眼皮子底下都不知道！” 周淳一边剔着牙，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道。 李二狗苦着脸，小声嘟囔道。 “少爷，上次是那老王八蛋偷鸡摸狗，咱也没想到他会对您的汗血宝马感兴趣啊！这次咱们可是在荒郊野岭，哪还有那闲工夫惦记咱们？” “放屁！” 周淳笑骂道。 “这年头，人心险恶，财不露白，你小子懂个屁！” 李二狗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反驳，只是心里暗暗叫苦，这年头，当个狗腿子也不容易啊！ 夜深了，周淳钻进马车，准备睡觉。 他前世虽然是兵王，但穿越到这具身体后，还是保留了现代人的生活习惯，对于古代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作息规律实在适应不了。 他躺在柔软的褥子上，脑子里却还在回想着白天发生的事情。 天色微亮，林间弥漫着一股清新的泥土气息，鸟鸣声声，催促着人们开始新的一天。 周淳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一股诱人的香味钻进了他的鼻腔。 “少爷，醒啦？老罗我熬了白粥，快趁热喝！”马车外，传来罗叔爽朗的声音。 周淳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掀开帘子，果然见罗叔笑呵呵地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白粥，那白粥熬得稠密，米香四溢，上面还撒着几粒翠绿的葱花，看起来格外诱人。 “哟，罗叔，您老人家今天这么勤快？不会是有什么好事要宣布吧？” 周淳打趣道，接过粥碗，咕嘟咕嘟地喝了起来。 “嘿，少爷您就爱打趣老罗，这不是看您最近赶路辛苦，想着给您补补嘛！” 罗叔笑呵呵地回道，看着周淳狼吞虎咽的样子，眼里满是慈爱。 简单吃过早饭，收拾妥当后，车队再次上路了。 和煦的阳光透过树叶间的缝隙洒落下来，在地上形成斑驳的光影，微风拂过，带来阵阵凉爽，让人心旷神怡。 走了约一个时辰，前方出现了一支规模颇大的商队，看旗帜，应该是前往广城的。 周淳心中一动，吩咐李二狗上前询问。 “这位小哥，敢问你们可是要去广城？” 李二狗拱手问道。 “正是，不知这位小哥有何贵干？” 商队领头的是个精明的中年男人，他上下打量了一眼李二狗，见他虽然衣着朴素，但腰杆笔直，眼神锐利，便知不是普通人，于是客气地回道。 李二狗说明来意后，那中年男人爽朗一笑，说道。 “原来是要去广城，巧了，我们也是！不如一起同行，也好有个照应，路上也能热闹些！” 第110章 话多的魏高 李二狗回到车队，将情况告知周淳。 周淳自然乐得有人作伴，便欣然同意了。 两支队伍合并一处，浩浩荡荡地朝着广城的方向进发。 “在下魏高，敢问这位小兄弟如何称呼？” 中年男人骑着高头大马，来到周淳身旁，自我介绍道。 “在下周淳，见过魏兄。” 周淳拱手回礼。 “周老弟，我看你这车队规模，可是要去广城做大买卖？” 魏高笑眯眯地问道，眼神却有意无意地往马车上瞟，似乎想一探究竟。 周淳自然明白他的心思，但也不点破，只是故作神秘地笑了笑，说道。 “魏兄说笑了，不过是些小生意罢了，哪敢称得上大买卖。” 魏高见他不愿多说，也不再多问，只是哈哈一笑，说道。 “周老弟真是谦虚了，不过，这广城可不是什么善地，你可得小心点。” 魏高这人精明归精明，却也是个藏不住话的性子。 见周淳不愿多谈生意上的事，便旁敲侧击地打听起他的来历。 “周老弟，你这般年纪轻轻就独自一人出来跑商，家里人可是放心得下？” 魏高捋着八字胡，笑呵呵地问道，眼睛却像鹰隼一样盯着周淳，试图从他的表情中捕捉到一丝破绽。 周淳哪能让他看出端倪，当即装出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漫不经心地说道。 “哎，魏兄有所不知啊，我这人从小就不受管束，家里老头子成天就想着把我关在书房里，美其名曰‘修身养性’，可我这人天生就闲不住，这不，一有机会就溜出来，想到处走走，看看外面的世界。” “原来如此。” 魏高半信半疑地点了点头。 “那周老弟这次来广城，可是有什么特别想去的地方？说出来，老哥我或许能给你指点一二。” “也没什么特别的。” 周淳摆了摆手，故作深沉地说道。 “说来惭愧，我这人就是贪图享乐，这次来广城，纯粹是为了散散心，听说这广城可是个销金窟，美人美酒应有尽有，我啊，就想着来见识见识。” 魏高一听这话，顿时乐了，指着周淳说道。 “周老弟，你这可就问对人了！要说这广城的吃喝玩乐，老哥我可是门儿清！等到了城里，老哥我带你去个好地方，保管你乐不思蜀！” 周淳见他的样子，心中暗笑，表面上却装出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缠着魏高介绍起广城的风土人情来。 魏高这人也是个话痨，一说起自己熟悉的事，便滔滔不绝。 从广城的美食美景，说到当地的风俗习惯，甚至连哪家青楼的姑娘最水灵都说得头头是道，听得周淳是目瞪口呆，暗自感叹这古代的“吃喝玩乐”指南还真是够详细的。 两人一路相谈甚欢，颇有几分相见恨晚的意味。 眼看着天色渐晚，广城的城墙也已遥遥在望。 然而，就在这时，队伍却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 周淳掀开车帘，向外张望，只见前方队伍排成长龙，人声鼎沸，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情。 “少爷，前面好像出了什么事，城门被封锁了，暂时进不去。” 李二狗骑马来到马车旁，禀报道。 “城门被封锁了？” 周淳眉头微皱。 “可知是何缘故？” “具体情况还不清楚，不过听说是城里出了什么大事，官府正在挨家挨户地搜查什么人。” 李二狗说道。 “搜查人？” 周淳心中一动，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这时，魏高也骑马来到了周淳的马车旁，满脸担忧地说道。 “周老弟，看来我们今天是进不了城了，不如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来，等明天情况明朗了再做打算？” 周淳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到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紧接着，一队身穿官服的士兵骑马飞奔而来，气势汹汹，杀气腾腾，为首一人手中高举一块令牌，大声喊道。 “奉城主口谕，封锁城门，任何人不得出入！违令者，格杀勿论！” “魏兄说得有理，那就依魏兄所言，咱们先找个地方落脚，静观其变。” 周淳故作镇定地回应道，心中却警铃大作。 他向来奉行“事出反常必有妖”的原则，更何况这广城是出了名的繁华之地，每日进出城门的商旅不计其数，如今却毫无征兆地封锁城门，要说其中没有猫腻，打死他都不信。 “李二狗，你小子机灵点，去打探打探消息，看看这城里究竟发生了何事，还有，官府在搜查什么人，给我打听清楚了！” 周淳不动声色地低声吩咐着，一边漫不经心地摇着折扇。 “得嘞，少爷您就瞧好吧！” 李二狗心领神会，一溜烟地消失在人群中。 周淳和魏高在城外找了家还算干净的客栈，草草地吃了点东西。 魏高这人天生自来熟，一坐下就拉着店小二，打听起城里的八卦。 “哎，我说小二哥，这广城一向太平得很，怎么今天突然就关城了？可是出了什么大事？” 魏高一边说着，一边从怀里掏出一块碎银子，不动声色地塞到店小二手里。 店小二得了好处，顿时眉开眼笑，压低声音说道。 “客官有所不知，小的也是听人说的，好像说是城里混进了一伙江洋大盗，专门偷盗达官贵人的财物，这不，官府为了抓捕这伙贼人，才下令封的。” “江洋大盗？” 周淳心中冷笑一声，只怕事情没那么简单。 “可不是嘛，听说啊，这伙江洋大盗可厉害了，来无影去无踪，官府已经派了好几拨人马去抓捕，却连他们的影子都没抓到。” 店小二说得绘声绘色，唾沫星子乱飞。 周淳不动声色地听着，心里却在盘算着。 夜幕降临，客栈里人来人往，各种消息真真假假，听得周淳是头大。 他索性不再理会，独自一人来到客栈的院子里，仰望着夜空，心中思绪万千。 夜深了，客栈外寒风呼啸，周淳坐在窗边，手里握着李二狗刚刚递来的纸条，眉头紧锁。 纸条上只有短短几行字，却让周淳的心沉了下去。 “少爷，城里抓的不是江洋大盗，是朝廷钦犯，听说是什么前朝余孽，会妖术，可厉害了！” 第111章 偶遇钱灵儿 李二狗一边说着，一边比划着，脸上满是惊恐的神色，仿佛亲眼见过那钦犯一般。 “妖术？” 周淳故作惊讶，嗤笑道. “这世上哪有什么妖术，都是些江湖骗子的把戏罢了。” “少爷，这可不是小的胡说八道，城里都传遍了，说那钦犯能飞天遁地，还能凭空变出火来，可邪乎了！” 李二狗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 周淳故作不以为意地摆摆手，示意李二狗退下，心里却更加确定，这广城之行，怕是没那么简单。 前朝余孽？妖术？ 呵，这分明是有人在故意放出消息，想要混淆视听！ 周淳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他倒要看看，这背后究竟是谁在搞鬼。 “魏兄，我出去一趟，你早些歇息吧。” 周淳换上一身夜行衣，对魏高说道。 “周老弟，这三更半夜的，你要去哪儿啊？” 魏高揉着惺忪的睡眼，疑惑地问道。 “没什么，我只是出去透透气，顺便看看能不能找到些乐子。” 周淳拍了拍魏高的肩膀，笑着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调侃。 魏高这人，别的都好，就是耳根子软，容易被人忽悠，要是让他知道自己要去冒险，指不定会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周淳可不想节外生枝。 离开客栈，周淳几个纵身，便消失在夜色中。 …… 夜色下的广城，寂静得可怕，街道上空无一人，只有冷风呼啸而过，卷起阵阵落叶。 周淳身轻如燕，穿梭在屋顶之间，敏锐地捕捉着周围的一切动静。 “看来这官府的效率也不怎么样嘛，这么久了，还没抓到人。” 周淳心中暗自嘲讽道，突然，他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猛地停下了脚步。 前方不远处，一队身穿官服的士兵正挨家挨户地搜查着，为首一人，身材魁梧，满脸横肉，手中握着一柄明晃晃的钢刀，杀气腾腾。 “都给我仔细搜！任何角落都不要放过！要是放跑了钦犯，老子要你们的命！” 那首领恶狠狠地吼道，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周淳眉头微皱，看来这钦犯还真是个烫手山芋，居然惊动了这么多官兵。 他正准备绕道而行，却突然听到一阵微弱的呼救声从不远处的一间民房里传来。 “救命……救命……” 那声音极其微弱，若不是周淳耳力过人，根本不可能听到。 周淳心中一动，难道是那钦犯？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过去看看。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更何况，他倒想看看，这所谓的钦犯，究竟是何方神圣。 周淳悄无声息地潜入那间民房，只见一个身穿白衣的女子被五花大绑地扔在地上，嘴里塞着破布，呜呜咽咽地说不出话来，一双美目中满是惊恐和绝望。 而在那女子身旁，站着一个身穿黑衣，头戴斗笠的男子，手中握着一柄寒光闪闪的匕首，正恶狠狠地盯着女子，仿佛随时都会痛下杀手。 “嘿嘿，小美人，你叫啊，你尽管叫啊，就算你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那黑衣人狞笑着说道，语气中充满了淫邪和残忍。 周淳见状，心中顿时怒火中烧。 他最恨的就是这种欺凌弱小的败类！ 周淳屏住呼吸，将身形隐匿在房梁的阴影之中。 借着微弱的月光，他仔细打量着黑衣人，这人的身形，与那日告示上所绘的钦犯画像全然不同。 “看来，是有人想浑水摸鱼啊……” 周淳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那黑衣人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猛地转过身，目光如鹰隼般扫视着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厉声喝道. “谁在那里？！” 周淳心中暗道一声“不好”，却也不慌，他故意弄出了一些轻微的响动。 黑衣人果然上当，一个箭步冲到周淳藏身的房梁下，手中匕首寒光一闪，直取周淳面门。 周淳早有准备，侧身一躲，轻巧地落到地上，同时一把抓住黑衣人的手腕，用力一扭。 “哎哟！” 黑衣人吃痛，手中的匕首应声落地。 “这位兄台，深更半夜的，何必如此大动干戈？” 周淳笑眯眯地说道，语气中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意。 黑衣人见周淳身手不凡，心中暗暗吃惊，但嘴上却不肯示弱，冷哼一声道。 “你又是哪条道上的？敢管老子的闲事？” 周淳故作惊讶地说道。 “怎么？难道兄台不是来抓那钦犯的？” “钦犯？” 黑衣人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哈哈大笑道。 “原来你是来抢功劳的！老子告诉你，这钦犯是老子先盯上的，识相的赶紧滚蛋，否则别怪老子不客气！” 周淳心中暗笑，这黑衣人还真是蠢得可以，居然把自己当成同行了。 “兄台说笑了，我不过是路过此地，听到呼救声，便进来看看，既然兄台已经控制了局面，那在下就不打扰了。” 周淳说着，便要转身离开。 “慢着！” 黑衣人叫住周淳，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眼中闪过一丝贪婪之。 “既然来了，就别想空着手走！把身上的钱财都交出来！” 周淳心中冷笑，这黑衣人还真是贪得无厌，居然想黑吃黑。 “怎么？难道兄台还想杀人灭口不成？” 周淳故意装出一副害怕的样子，声音微微颤抖。 黑衣人见周淳如此胆小，心中更加得意，哈哈大笑道。 “算你小子识相！乖乖听话，老子还能饶你一命！” 周淳假意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扔给黑衣人，黑衣人一把接住，掂量了几下，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算你小子识货！滚吧！” 黑衣人挥挥手，不耐烦地说道。 周淳转身走向门口，走到黑衣人身后时，突然出手如电，给了黑衣男子一闷棍。 黑衣人还没反应过来，便动弹不得，直挺挺的躺在地上。 “姑娘，你没事吧？” 周淳柔声问道，同时伸手去解女子身上的绳索。 周淳三下五除二便解开了绑着女子的绳索。 那女子像是受了惊吓，蜷缩着身子，不敢言语。 “姑娘，没事了，已经安全了。” 周淳温声细语地安慰道。 那女子这才缓缓抬起头，借着微弱的月光，周淳这才看清了她的面容。 好一个绝色佳人！ 只见她眉如远山，眼若秋水，肌肤胜雪，唇若点樱，虽然此刻梨花带雨，我见犹怜，却更添几分娇媚。 “小女子钱灵儿，多谢公子救命之恩。” 钱灵儿站起身来，对着周淳盈盈一拜。 “钱灵儿？” 周淳心中一动，这名字怎么有点耳熟？ “姑娘可是广城钱庄钱老板的千金？” 钱灵儿微微一愣，随即点头称是。 “果然是你！” 周淳一拍大腿，这钱灵儿可不就是他丽颜坊的合作伙伴嘛！ 前些日子，他丽颜坊在京城招商，来的人正式她的父亲。 两人一番洽谈，最终达成了合作意向，钱老板也因此成为了丽颜坊在广城地区的总代理。 “钱姑娘，你怎么会……” 周淳欲言又止，他实在想不通，这钱灵儿好端端的怎么会被人绑架？ 第112章 飞天耗子? 钱灵儿似乎看出了周淳的疑惑，叹了口气说道。 “说来话长，此事都怪小女子识人不清，误信了小人……” 原来…… 钱灵儿的父亲，钱老爷五十大寿在即，钱灵儿想为他准备一份特别的礼物，便四处打听，希望能寻得一些珍奇异宝。 前些日子，钱灵儿偶然间结识了一位姓王的公子，这王公子仪表堂堂，谈吐不凡，自称是江南有名的古董收藏家，家中藏有许多价值连城的宝贝。 钱灵儿信以为真，便提出想要购买几件古董，作为寿礼送给父亲。 王公子满口答应，将钱灵儿带到了一处偏僻的宅院中。 谁知，这王公子竟是个人面兽心的畜生，他早就垂涎钱灵儿的姿色，便设下圈套，将钱灵儿骗到此处，意图不轨！ 钱灵儿这才意识到自己上当了，奋力反抗，却哪里是王公子的对手？ 眼看着就要惨遭毒手，幸好周淳及时赶到，这才化险为夷。 “原来如此。” 周淳听完钱灵儿的讲述，这才恍然大悟。 他眉头一皱，这年头怎么尽出这种采花大盗？ 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钱姑娘放心，这事儿包在我身上了！” 周淳拍着胸脯，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 “我这就带你去报官，将那王八蛋绳之以法！” 钱灵儿感激涕零，正要道谢，却听周淳又说道。 “不过，现在城门已经关闭，我在城外的人恐怕要到早上才能进了……” “对，我忘了，最近严查的事了。” 钱灵儿脸色一变。 “这可如何是好？” 周淳故作疑惑地问道。 “是啊，城门怎么突然关闭了？莫非是出了什么事？” 钱灵儿像是想起了什么，脸色顿时变得煞白，颤声道。 “公子有所不知，前几日城里来了一伙江洋大盗，听说是什么‘飞天耗子’，专门盗窃那些达官贵人的府邸，闹得城里人心惶惶，官府为了抓捕这伙贼人，这才下令提前关闭城门……” “‘飞天耗子’？这名字倒是挺别致的。” 周淳强忍着笑意，故作惊讶地问道。 “他们都偷了什么东西？” 钱灵儿咬了咬嘴唇，低声说道。 “听说……听说他们洗劫了城里好几家钱庄，其中……其中也包括我们钱家的分店……” “什么？！” 周淳故作震惊地跳了起来。 “还有这种事？这帮天杀的毛贼，简直是无法无天！” 钱灵儿见周淳如此反应，心中稍安，以为他是真的在为自己打抱不平，便说道。 “公子有所不知，这伙‘飞天耗子’个个都是飞檐走壁的高手，来无影去无踪，官府已经派人搜查了好几日，却始终没有找到他们的踪迹……” “哼，真是胆大包天！” 周淳冷哼一声，大手一挥。 “钱姑娘别慌，区区毛贼，还能难得倒我不成？” 周淳大手一挥，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倒显得刚才的惊慌失措有些做作。 钱灵儿愣了愣，心中疑惑，这周公子莫不是有什么妙计？ 但现在也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第二日，城门口。 城门紧闭，守城的士兵个个手持长矛，如临大敌。 周淳走到一名像是小队长模样的士兵面前，清了清嗓子，朗声说道。 “这位军爷，在下周家商号的少东家周淳，今日我周家从江南运送的一批上好的丝绸和茶叶，正巧要进城，还请军爷行个方便，打开城门，放我们进去！” 那小队长上下打量了周淳一番，见他衣着华贵，气度不凡，不像是说谎的样子，但还是摇了摇头，说道。 “周公子有所不知，最近城里不太平，上头有令，任何人不得随意进出城门，还请周公子见谅。” “军爷，这批货物对我周家可是至关重要，若是被强盗洗劫，我可是要肉疼的！” 周淳故作焦急地说着，然后从袖中掏出一锭银子，悄悄塞到那小队长手里，压低声音说道。 “一点小小心意，还请军爷笑纳。” 那小队长掂了掂手中的银子，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但还是没有答应，说道。 “周公子，不是小的不给你面子，实在是上头的命令，小的也不敢违抗啊！” “哎，军爷有所不知啊！” 周淳故意提高了音量，指着身后的马车说道。 “我周淳不才，也是朝廷命官，这批货物也有宫中贵人的，只怕你城主来了也不敢得罪！” 此言一出，那小队长脸色顿时一变，他虽然不知道周淳说的是真是假，但“宫里的贵人”这几个字，可不是他能随便得罪的。 “这……这……” “若是出了什么事，我周家一力承担！” 周淳趁热打铁，继续说道。 那小队长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抵挡不住压力，咬了咬牙，说道。 “好吧，既然周大人都这么说了，那小的就破例一次，打开城门！” “多谢！多谢！” 周淳心中暗喜，连忙道谢。 城门缓缓打开，周家商队浩浩荡荡地进了城，守城的士兵们都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看着周淳。 钱灵儿看着这一切，没想到这周公子看着玩世不恭，关键时刻还挺靠谱的！ 众人来到城中最大的客栈，要了几间上房，安顿下来。 洗漱一番后，钱灵儿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裙，来到周淳的房间，福了一礼，感激地说道。 “多谢周大人救命之恩，小女子无以为报……” “钱姑娘不必客气，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乃是我的本分。” 周淳笑着说道，眼神却不由自主地在那起伏的曲线逗留了片刻。 “更何况，钱姑娘如此美貌，在下自然更不能坐视不管了。” 钱灵儿俏脸一红，只得岔开话题道。 “不知周大人接下来有何打算？” “我？” 周淳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自然是先在这广城好好玩玩了，钱姑娘可愿与我一同游览一番这广城的繁华？” 钱灵儿心中犹豫，她看了看眼前这个俊朗不凡的男子，心中竟泛起了一丝涟漪…… 钱灵儿本想拒绝，她轻轻咬着嘴唇，眼眸流转，一抹红晕爬上了脸颊，似是下了很大决心，才羞涩地点了点头。 第113章 灯谜 周淳见钱灵儿答应，心中暗喜，这小妮子还挺容易害羞的嘛，看来本公子的魅力还是不减当年啊！ 他一把拉起钱灵儿的手，钱灵儿惊呼一声，想要挣脱，却又不敢太过用力，只能任由周淳拉着，像个小媳妇似的跟在他身后。 两人来到街上，只见街道两旁店铺林立，商贩们吆喝声此起彼伏，人群熙熙攘攘，好派一幅繁华热闹的景象。 周淳拉着钱灵儿穿梭在人群中，不时拿起路边摊上的小玩意儿逗弄她，钱灵儿被他搞怪的样子逗得咯咯直笑，两人之间的距离也随着笑声逐渐拉近。 “你，尝尝这个，广城特产，桂花糕，香甜软糯，入口即化！” 钱灵儿说着，将一块桂花糕递到周淳的面前，周淳本想拒绝，可看到钱灵儿期待的眼神，又不好意思拂了他的好意，便张开嘴，轻轻咬了一口。 “怎么样？好吃吗？” “嗯，好吃……” 周淳点的头说道。 两人一路走走停停，品尝了各种特色小吃，从臭豆腐到糖葫芦，从驴打滚到冰糖雪梨，周淳像个好奇宝宝一样，每样都要尝个遍，还不忘拉着钱灵儿一起分享。 钱灵儿虽然出身富贵，但从未像今天这样无忧无虑地逛过街，她被周淳的热情和幽默所感染，也渐渐放下了心中的戒备，像个普通女孩一样，享受着这难得的快乐时光。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街道两旁的店铺点起了灯笼，将整条街映照得如同白昼。 周淳拉着钱灵儿来到一座桥上，桥下河水潺潺，河面上飘满了各式各样的花灯，五颜六色的灯光倒映在水中，如梦似幻。 “哇，好美啊！” 钱灵儿看着眼前的美景，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叹。 “喜欢吗？我买一个送给你。” 周淳说着，便要去旁边的摊位上买花灯。 “不用了，周大人，我只是看看就好。” 钱灵儿连忙拉住周淳，她虽然喜欢这花灯，但也不想让周淳破费。 “没事，钱姑娘，你就当是陪我逛街的奖励吧。” 周淳说着，便挣脱了钱灵儿的手，走到摊位前，精心挑选了一盏莲花形状的花灯，递给钱灵儿。 “送给你，希望你喜欢。” “这……好吧，谢谢周大人。” 钱灵儿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了花灯，脸上带着一丝羞意。 “别叫我周大人了，就叫我周淳就好。” “周淳，你看这花灯上还有字呢！” 钱灵儿将手中的莲花灯凑近了些，借着月光仔细端详，脸上洋溢着孩童般的天真烂漫。 周淳挑了挑眉，这小妮子还挺会玩。 “写着什么？不会是你的芳名吧？特意让我好生珍藏？” 钱灵儿俏脸一红，啐了一口。 “美得你！是灯谜啦！我们广城每年上元节都有猜灯谜的习俗，只要解出灯谜就可以去摊位找到老板，换取一份神秘大礼哦！” “哦？还有这等好事？” 周淳来了兴致，他自诩聪明绝顶，穿越前后的世界，就没有他解不开的谜题，这小小的灯谜，岂不是手到擒来？ “快说说，是什么灯谜？” 钱灵儿见他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掩嘴轻笑。 “你别小看这灯谜，每年能解出来的可没几个，你可要做好准备哦！” 周淳自信一笑。 “放心吧，本公子出马，还有什么搞不定的事？” 钱灵儿将花灯递到周淳面前，只见那花灯上写着。 “身穿黄金甲，住着水晶宫，每日吐泡泡，不知是何物？” 周淳看着这灯谜，眉头微微皱起，这谜面看似简单，却暗藏玄机，让他一时之间也摸不着头脑。 “怎么样？想出来了吗？” 钱灵儿见他沉默不语，忍不住开口问道。 “嗯……让我想想……” 周淳故作沉思状，他可不想在美女面前丢了面子。 “要不要我给你一点提示？” 钱灵儿见他抓耳挠腮的样子，心中暗自好笑。 “不用，不用，我再想想……” 周淳嘴上说着不要，眼神却忍不住往钱灵儿那边瞟去，希望从她那里得到一些暗示。 钱灵儿强忍着笑意，故意拉长了声音。 “这东西嘛，可是我们广城的一道特色美食呢……” “美食？” 周淳灵光一闪，脑海中浮现出各种广城美食的画面，糖葫芦、臭豆腐、桂花糕……等等，泡泡？什么东西会吐泡泡？ 就在这时，一阵香气从不远处传来，周淳循着香味望去，只见一个摊位前围满了人，摊位上摆放着一口大锅，锅中翻滚着金黄色的汤汁，里面煮着一种圆滚滚的东西，正咕嘟咕嘟地冒着泡泡。 “我知道了！” 周淳猛地一拍大腿，指着那锅里翻滚的东西，兴奋地喊道。 “是它！是它！” 周淳一把拉住钱灵儿纤细的胳膊，钱灵儿惊呼一声，差点把手中的莲花灯甩出去。 她娇嗔地瞪了周淳一眼。 “周公子，你这是做什么？” 周淳嘿嘿一笑。 “带你去见识见识这吐泡泡的宝贝！” 说罢，也不顾钱灵儿是否愿意，拉着她便往那香气扑鼻的摊位挤去。 “老板，老板，你这锅里咕嘟咕嘟的是什么玩意儿？” 周淳一边问，一边指着那锅翻滚的“黄金甲”。 老板是个和善的中年大叔，见周淳和钱灵儿衣着不凡，想来是哪家的富贵公子哥带着漂亮姑娘出来逛灯会，便笑呵呵地回道。 “这位公子，您可真是好眼力，这是我们广城有名的鱼丸，用新鲜的鱼肉打成浆，加入秘制调料，捏成丸子状，再下锅这么一煮，那叫一个鲜美无比，您二位要不要来上一碗？” 周淳听完，得意地挑了挑眉，转头对钱灵儿说道。 “怎么样，我没说错吧？这吐泡泡的就是鱼丸！” 钱灵儿故作惊讶地捂住嘴巴。 “哎呀，周公子真是太聪明了！我还以为要给你更多提示呢！” 周淳被钱灵儿一夸，心里美滋滋的，仿佛吃了蜜糖一般。 他回到猜灯谜的摊位前，将莲花灯递给老板。 “老板，谜底是鱼丸，我猜对了！” 老板接过花灯一看，灯谜确实是黄金甲。 而周淳给出的答案也完全正确，便从身后的箱子里拿出两块木牌，递给周淳。 第114章 刘半仙 “恭喜公子，这是猜中灯谜的奖励——祈福牌，祝公子心想事成！” 周淳接过祈福牌，只见木牌打磨的光滑圆润，上面还系着红色的丝线，看起来颇为精致。 “祈福牌？” 周淳看向钱灵儿。 “这玩意儿怎么用？” 钱灵儿笑着接过一块祈福牌。 “周公子，你连祈福牌都不知道？这是用来写下愿望，然后挂到许愿树上的，听说啊，只要心诚，愿望就能实现呢！” 周淳接过祈福牌，仔细端详了一番，只见木牌一面光滑，另一面则刻着几道祥云图案。 他从老板那里要来笔墨，略微思索片刻，便在木牌上写下“希望成为最富有的人”几个大字。 写完后，周淳得意地吹了吹墨迹，心中暗自祈祷。 “各路神仙保佑，一定要让我得偿所愿啊！” 钱灵儿也写好了愿望，两人一起走到附近的许愿树下，将祈福牌系在了树枝上。 月光下，五颜六色的祈福牌随风摇曳，仿佛在诉说着人们心中美好的愿望。 “周公子，你许了什么愿啊？” 钱灵儿好奇地问道。 “这……天机不可泄露！” 周淳故作神秘地说道。 钱灵儿见他不肯说，也不再追问，只是笑着说道。 “那好吧，我也不问了。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周淳见佳人要走。 “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周公子，我自己回去就好。” 钱灵儿婉拒道。 “那怎么行？这大晚上的，你一个姑娘家多不安全啊！你忘了咱们俩是怎么认识的吗？” 周淳坚持道。 钱灵儿见他态度坚决，只好答应下来。 两人并肩走在月光下，气氛有些微妙。 突然，周淳感觉身后传来一阵劲风，他猛地回头，只见一个黑影向他袭来。 黑影速度极快，眨眼间便到了周淳面前，挥拳便打！ 周淳反应极快，身子一侧，堪堪躲过这一击。 他反手便要去抓那黑影，却抓了个空。 那黑影一击不中，也不恋战，转身就跑，几个起落便消失在夜色中。 “周公子，你没事吧？” 钱灵儿惊魂未定，声音都有些颤抖。 周淳见钱灵儿花容失色，连忙安慰道。 “没事没事，虚惊一场，虚惊一场。放心，有我在，没人能伤你一根汗毛！” 钱灵儿拍拍胸口，心有余悸地说道。 “那人是谁啊？怎么突然就……” “谁知道呢，估计是哪个喝醉酒的疯子吧。” 周淳故作轻松地说道，心里却暗暗警惕起来。 他将钱灵儿送回了家，一路上两人都没再说话，气氛有些沉闷。 到了钱府门口，钱灵儿停下脚步，转身对周淳说道。 “周公子，今天谢谢你送我回来，也谢谢你救了我。” “嗨，说什么谢不谢的，你我之间还用得着这么客气吗？” 周淳摆摆手，故作豪爽地说道。 “你早点休息，我就先回去了。” “好，周公子慢走。” 周淳目送着钱灵儿进了府门，这才转身离去。 走在回家的路上，周淳越想越不对劲。 “不对啊，那人出手狠辣，招招致命，哪像是什么喝醉酒的疯子？” 周淳自言自语道。 “而且他身手敏捷，轻功了得，莫非……” 周淳突然想起之前钱灵儿说的“飞天耗子”。 “飞天耗子？难道就是刚才那人？” 周淳心中一惊，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这飞天耗子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和钱灵儿过不去？” 周淳百思不得其解。 “不行，我得找人打听打听，这飞天耗子究竟是什么来头！” 第二天，周淳起了个大早，直奔城南的“百晓堂”而去。 这百晓堂的老板刘半仙，号称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无所不知无所不晓，是广城有名的“消息通”。 周淳进了百晓堂，只见刘半仙正坐在柜台后面，一边喝着茶，一边翻看着一本书。 “刘老板！” 周淳笑嘻嘻地打招呼道。 刘半仙抬头一看来人，放下手中的书，笑呵呵地说道。 “哟，想必是京城来的达官贵人吧。” “不亏是刘半仙。” 周淳说着，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柜台上，“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 刘半仙笑眯眯地收下银子，说道。 “客官真是太客气了，说吧，今天想打听点什么消息啊？” “我想打听一个人。” “谁啊？” “飞天耗子！” 刘半仙闻言，脸色顿时一变，手中的茶杯差点掉在地上。 “飞、飞天耗子？！” 刘半仙仿佛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从椅子上跳起来，胡子都跟着颤抖。 “这位公子，你、你打听他做什么？” 周淳被刘半仙这反应吓了一跳，心里更加确定这“飞天耗子”绝非等闲之辈。 他眼珠一转，故作镇定道。 “怎么，这世上还有刘半仙不知道的事？我不过是想找他帮我个小忙，怎么，刘半仙莫非还认识他不成？” 刘半仙闻言，干笑了两声，却不敢直视周淳的眼睛，只是用手指搓着那锭银子，眼神飘忽不定。 “认识，认识，当然认识，这江湖上，还有我刘半仙不认识的人吗？” 刘半仙嘴上吹嘘着，语气却明显底气不足，“只是这位爷，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角色，他可是……” 刘半仙说到这儿，突然顿住，压低声音，凑到周淳耳边，神神秘秘地说道。 “他可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顶级杀手，飞檐走壁，杀人于无形！那轻功，啧啧，神鬼莫测！多少王公贵族想找他办事，都得排着队求他！” 周淳心里咯噔一下，这“飞天耗子”居然是个杀手？看来钱灵儿这次是惹上大麻烦了。 “那刘半仙可知道，是什么人要找钱家小姐的麻烦？” 周淳试探着问道。 刘半仙听闻此言，脸色顿时一变，连连摆手道。 “这位公子，这我可就不知道了，您也知道，我这做的是消息买卖，说的越多，死的越快啊！” 他说着，将那锭银子推回给周淳，语重心长地说道。 “听老朽一句劝，这位公子还是少管闲事为妙，这江湖的水，可不是那么好趟的！” 周淳见从刘半仙这里套不出什么话来，也就不再为难他，起身告辞。 离开百晓堂，周淳的心情沉重起来。 他虽然没有打听到更多关于“飞天耗子”的消息，但他更加确信钱灵儿身处险境！ 第115章 钱庄出事 周淳走出百晓堂，眉头紧锁，这“飞天耗子”的名头，他今日算是领教了。 连刘半仙这种消息贩子都讳莫如深，看来这可不是个好惹的角色。 他叹了口气，心中暗自决定，要帮钱灵儿一把，毕竟放的这个江洋大盗在，自己的衣庄放在广城也不是很安全。 就算这“飞天耗子”是只老虎，他也得拔拔虎须！ 周淳打定主意，便径直朝钱家的钱庄走去。 刚走到钱庄大门口，便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劲。 原本应该热闹非凡的钱庄，今日却门可罗雀，下人们都低着头，行色匆匆，仿佛有什么大事发生一般。 “难道是‘飞天耗子又对钱家下手了？” 周淳心中一惊，连忙加快了脚步。 他刚踏进钱庄大门，便看到钱老爷正焦急地在钱庄的大厅里踱步，眉头紧锁，满脸愁容。 钱老爷一抬头，见是周淳，想到在京城参加招标会的场景，这可是个难得厉害的人物啊。 于是愁眉苦脸顿时如同遇见了救星。 “周，周大人，您怎么来了？” 周淳心里暗道，我要不来，你这广城首富怕是要改名换姓了。 不过面上还是客套道。 “钱老爷，好久不见，您这是怎么了？脸色如此难看，莫不是府上出了什么事？” 钱老爷一听，那眼泪差点没掉下来，一把抓住周淳的手，哭丧着脸说。 “周大人啊，您是不知道啊，我老钱我……我这是要破产了啊！” 周淳故作惊讶道。 “破产？钱老爷说笑了，您这钱庄遍布南方，日进斗金，怎么会破产呢？” 钱老爷一听这话更伤心了，指着空荡荡的钱庄大厅说道。 “周大人您瞧瞧，这还像是我钱庄的样子吗？以前那可是人挤人，都得排队存钱取钱，现在倒好，这些人只取不存啊！” 周淳心里偷笑，嘴上却安慰道。 “钱老爷莫急，慢慢说，到底发生了何事？” 钱老爷这才叹了口气，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当然，他自然不会提自己贪图便宜，雇佣山贼劫掠自家分店的事情，只说是那“飞天耗子”太厉害，洗劫了他的分店，现在城中人心惶惶，都担心钱庄不安全，纷纷来取钱，他这眼看着就要周转不灵了。 周淳听完，故作沉吟！ 钱老爷见周淳不说话，以为他不相信自己，急得满头大汗，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道。 “周大人，我说的句句属实啊！您可要为我做主啊！” 周淳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钱老爷，你别着急，这事我既然知道了，自然会管的，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抓住这个‘飞天耗子’，帮你挽回损失的。” 钱老爷一听，顿时感激涕零，就差给周淳跪下了。 “周大人，您真是大好人啊！您放心，只要您能帮我度过这次难关，我愿意把钱庄百分之三十的股份给你……” 周淳正想着，门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一个下人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跪倒在地，颤抖着说道。 “老，老爷，不好了，外面，外面来了一群人，说是，说是……” “是什么？” 钱老爷心里咯噔一下，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下人咽了口唾沫，颤声道。 “他们说，他们说……是来取钱的！” 钱老爷眼前一黑，差点没昏过去。 他颤抖着手，指着门外，声音都变了调。 “取，取钱？怎么这么多人……” 只见钱庄门外黑压压一片，全是人头，一个个神色激动，叫嚷着要取回自己的存款，那场面，仿佛蝗虫过境，寸草不生。 周淳走到钱老爷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稍安勿躁，然后朗声说道。 “各位乡亲父老，本人是当朝大学士，周淳！今日之事，我已经知晓！” 众人一听周淳？那不是今年状元郎吗？ 顿时安静下来，纷纷伸长脖子，想看看这位传说中的人物。 周淳环视一周，见众人情绪稍微稳定了一些，便接着说道。 “钱庄乃是朝廷特许经营，绝不会无故倒闭！各位的存款，一分都不会少，本人以性命担保！” 人群中顿时响起一阵窃窃私语。 “这状元说话，能信吗？” “谁知道呢，万一是来忽悠咱们的呢？” “就是，要是钱庄真的没事，怎么会传出倒闭的消息？” 周淳自然知道这些人心存疑虑，也不恼怒，只是微微一笑，说道。 “我知道，大家都是担心自己的血汗钱，我可以理解。这样吧，我给你们立个字据，若是钱庄倒闭，各位的损失，我周淳的周家衣庄赔付给你们，如何？” 周家衣庄一路开枝散叶，广城人也是有所耳闻。 这可是妥妥的富得流油的主啊！ 众人见周淳如此爽快，倒也信了几分，议论声渐渐小了下去。 就在这时，人群中突然响起一个尖锐的声音。 “周大人，你说得轻巧！万一你以后赖账，我们找谁说理去？” 周淳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尖嘴猴腮的男子站在人群前列，正一脸不怀好意地盯着他。 “这位兄台，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周淳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那男子冷哼一声，说道。 “什么意思？我的意思很简单，你得拿出点实际行动来，让我们相信你！” “哦？那你想让我怎么做？” 周淳饶有兴趣地问道。 那男子眼珠一转，计上心来，指着钱庄大门说道。 “很简单，你现在就打开钱庄大门，让我们进去取钱！只要你能做到，我就相信你！” 周淳一听，心中暗道，这小子果然是来者不善！ 他刚想开口，那男子又煽动众人道。 “各位，你们说是不是？要是状元郎连这都不敢，那他刚才的话，就是在放屁！” “对！让他打开大门！” “我们要取钱！” “取钱！取钱！” 一时间，人群再次骚动起来，声浪一波高过一波，仿佛要将整个钱府掀翻。 周淳看着眼前这群被煽动起来的乌合之众，心中没有一丝波澜，甚至还有点想笑。 第116章 三日内必抓飞天耗子 想他当年在国家边境，面对数百他国特种兵都面不改色，区区几百号刁民，就想让他慌了手脚？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他眼神一凛，如苍鹰般锐利的目光扫视全场，瞬间锁定了人群前列那个还在叫嚣的尖嘴猴腮男子。 那男子被周淳的眼神一扫，顿时感觉如坠冰窟，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原本滔滔不绝的叫嚣声戛然而止。 “怎么？这位兄台，刚才不是还口若悬河，要我打开钱庄大门吗？怎么这会儿不说话了？” 周淳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慢条斯理地说道。 那男子被周淳的气势所慑，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来。 “各位父老乡亲，稍安勿躁！” 周淳见那男子不再言语，便转身面向众人，朗声说道。 “钱庄乃是我大乾经济命脉，岂是说倒就倒的？更何况，这钱老板家财万贯，富可敌国，区区一些存款，对他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又怎么会赖账不还呢？” 众人一听，觉得周淳说得有几分道理，议论声渐渐小了下来。 周淳见状，心中暗笑，这帮人真是没见过世面，几句话就被忽悠住了。 他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 “我知道大家的担忧，但你们想想，自从上次被盗后这钱庄的库房都是用精钢铸造，固若金汤，就算再有人想偷盗，也绝无可能。更何况，钱老板为了保证存款安全，还专门请了武林高手日夜看守，谁敢来钱庄闹事，那就是自寻死路！” 周淳这番话半真半假，说得煞有介事，众人听得一愣一愣的，心中的疑虑逐渐打消。 “周大人说得对啊，这钱庄如此安全，怎么会说倒就倒呢？” “是啊，是啊，我们一定是听信了谣言，错怪钱老板了。” 人群中开始有人附和，周淳趁热打铁，朗声说道。 “各位，今日之事，纯属误会！钱庄一切运转正常，你们的存款，一分都不会少！为了方便大家，我决定，从明日起，钱庄会安排专人，登记各位的姓名和数额，三日后，凭登记信息即可足额提取存款，绝不拖延！” 众人一听，顿时欢呼雀跃，纷纷称赞周淳英明神武，为民做主。 周淳眯着眼看着眼前这群情绪多变的百姓。 “钱老板，还不快出来给大伙说说！” 周淳转头看向躲在人群后面的钱老爷，似笑非笑地说道。 钱老爷此时早已吓得面如土色，听到周淳叫他，连忙从人群中挤出来。 钱老爷在周淳的“鼓励”下，硬着头皮站了出来，他颤巍巍地举起双手，试图安抚眼前这群情绪激动的百姓。 “各位，各位父老乡亲！请听老朽一言！老朽……老朽在此保证，钱庄的银子……都还在，一分都不会少！三日后，三日后大家都可以凭登记的信息来取钱！” 钱老爷的声音像是破锣一般，断断续续，但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人群中渐渐安静下来，原本汹涌的怒火也逐渐平息。 周淳见状，满意地点了点头，这老头关键时刻还算有点用处。 他挥挥手，示意衙役们维持秩序，引导百姓们进行信息登记。 人群逐渐散去，钱庄门前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钱老爷抹了抹额头的冷汗，弓着腰，颤颤巍巍地将周淳请进了钱庄内堂。 “周大人，这次可多亏您了，要不是您及时赶到，老朽这身家性命，怕是要交代在这里了。” 钱老爷满脸感激涕零，说话时还不忘幽怨地瞥了一眼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钱程。 钱程毕竟这钱庄的掌柜，出现这种事也是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钱老板客气了，本官身为父母官，自然要为百姓做主。” 周淳摆摆手，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只是...” 钱老爷面露难色，从柜台后方小心翼翼地捧出一本厚厚的账本，递到周淳面前。 “周大人，您看，这...” 周淳接过账本，随意翻了几页，眉头微微一皱，这账本上密密麻麻地记录着各种款项，但大部分都是支出，收入却寥寥无几。 “钱老板，你这是什么意思？” 周淳放下账本，似笑非笑地看着钱老爷。 “周大人，您有所不知啊！” 钱老爷哭丧着脸，指着账本说道。 “自从上次钱庄被飞天耗子盗窃之后，老朽就加强了防范，库房也重建了，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 周淳饶有兴致地看着他，这老头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可是...自那以后，钱庄的生意就一落千丈，几乎没有百姓再来存钱了！都...都跑去其他钱庄了！” 钱老爷说到最后，几乎快哭出来了。 “所以...就算您宽限三日，三日后...老朽也拿不出这么多银子来兑付啊！” 周淳听完，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惊讶，他早料到会是这种情况，否则这老头也不会如此慌张了。 “钱老板，不必惊慌，本官既然答应了你，自然会帮你解决此事。” 周淳语气平淡讲道。 “三日时间，足够了。” 钱老爷闻言，顿时眼前一亮，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急切地问道。 “周大人，您...您有什么妙计？” 周淳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远处熙熙攘攘的街道。 “钱老板，你应该知道，想要让你的钱庄起死回生，只有一个办法...” 他顿了顿，转头看向钱老爷，一字一句地说道。 “那就是三日内...抓住飞天耗子！” 只要抓到了飞天耗子，让大家看到钱庄的实力，就能解钱庄的信任危机，三天后必然不会再有这么多人取银。 周淳把玩着手里的茶杯，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这抹笑容在钱老爷眼里，却比哭还难看。 “钱老板，你想想，这飞天耗子是什么人？江湖大盗！那可是把名声看得比命还重要的主儿。” 周淳慢悠悠地说道，语气里带着一丝戏谑。 钱老爷听得云里雾里，这跟抓飞天耗子有什么关系？ “大人，您...您就别卖关子了，老朽这心里...这心里慌得紧啊！” “慌什么？本官这不是在给你想办法嘛。” 周淳斜了他一眼，接着说道。 第117章 引蛇出洞 “你想啊，这飞天耗子要是知道自己辛辛苦苦偷了半天，结果你这里根本就没偷到几个钱，他脸上是不是挂不住？” “这...这...” 钱老爷张口结舌，这什么歪理？ “所以啊。” 周淳放下茶杯，身子微微前倾，压低声音说道。 “你要做的，就是放出风去，就说...”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看着钱老爷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 “就说你钱庄里的银子全在总店内，飞天耗子不过只是偷走个买酒钱罢了！” 钱老爷听得目瞪口呆，这...这不是自曝其短吗？这周大人到底在想什么？ “大人，这...这万万不可啊！要是传出去，老朽这钱庄...这钱庄还怎么做生意啊！” 钱老爷听得一愣一愣的，这...这周大人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大人，您...您这是何意啊？” 钱老爷小心翼翼地问道，生怕惹怒了这位年轻的大官。 周淳看着钱老爷一脸茫然的样子，心里暗笑，这老头还挺配合。 “钱老板，你想啊，这飞天耗子要是听到你这么说，他心里会怎么想？” 周淳循循善诱道。 钱老爷仔细一想，这要是传到飞天耗子耳朵里，那他岂不是成了偷鸡不成蚀把米的笑话？ “他...他肯定会觉得丢脸！” 钱老爷一脸懵逼。 “没错！这飞天耗子既然是江湖大盗，那肯定是要面子的，你把他贬得一文不值，他还能忍得住？” 周淳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容。 “到时候，他为了证明自己，一定会再次对你下手，而且...” “而且什么？” 钱老爷紧张地问道。 “而且，他最有可能下手的目标，就是你这钱庄的总店！” 周淳一字一句地说道，语气里充满了自信。 钱老爷听完周淳的话，脸上的表情像是吞了一只苍蝇一样精彩。 他活了大半辈子，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可这周大人的思路，他真是闻所未闻！ “大人，这...这能行吗？” 钱老爷的声音都开始颤抖了。 “万一那飞天耗子不来，老朽这岂不是...” 他话还没说完，就见周淳笑眯眯地端起茶杯，吹了吹上面的茶叶，慢悠悠地说道。 “钱老板，你这话说的，本官什么时候骗过你？” 钱老爷被噎了一下，这话他可不敢接。 周大人上任才几天，这满京城的鸡飞狗跳，谁不知道是这位爷的手笔？ “可是...这要是传出去，老朽这钱庄的名声...” 钱老爷还想挣扎一下。 “名声？你现在还想要名声？” 周淳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你要是再不采取点行动，过几天就该考虑考虑自己的身后名了！” 钱老爷被周淳这番话吓得一哆嗦，也顾不上其他了，连忙点头哈腰地说道。 “是是是，大人教训的是！老朽这就回去安排，这就安排！” 说完，钱老爷便急匆匆地离开了府衙，生怕走慢了一步，周大人又想出什么惊世骇俗的“妙计”来。 次日后，整个广城都传遍了钱家钱庄总店藏有巨额银两的消息，这消息传得有鼻子有眼，甚至还有人说亲眼看见钱老爷往总店里搬运了十几箱银子。 这些传言自然都是周淳安排人散播出去的，目的就是为了吸引飞天耗子的注意。 而此时此刻，在广城一处隐蔽的茶楼内，一个贼眉鼠眼的人，听的茶馆对他的流言蜚语，气的手中的杯子都捏出了裂缝。 “大哥，那钱老头真的把所有银子都转移到总店了？” 说话的人语气中带着一丝怀疑。 “哼，那老东西狡猾着呢，估计是想用空城计骗我们上钩。” 蒙面人冷笑一声。 “不过，他也不想想，这天底下，还有谁能逃过老子的眼睛！” “大哥英明！那我们现在...” “今晚，咱们就去会会这钱老头，我倒要看看，他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蒙面人眼中闪过一丝寒光，语气冰冷地说道。 夜幕降临，整个京城都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只有点点星光点缀着夜空。 钱家钱庄总店外，几名护卫正打着哈欠，有一搭没一搭地巡逻着。 突然，一阵微风吹过，几名护卫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眼前一花，紧接着便失去了意识，软绵绵地倒在了地上。 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潜入了钱庄总店，动作轻盈得如同鬼魅一般。 “嘿嘿，这钱老头还挺配合，竟然真的把所有银子都放在这里。” 黑影来到钱庄的密室门口，看着眼前厚重的铁门，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不过，就凭这扇破门，也想挡住我飞天耗子？” 黑影从腰间掏出一把造型奇特的工具，三下五除二便打开了密室的铁门，然后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密室里，几十个大箱子整齐地摆放着，每个箱子上都贴着封条，一看就知道里面装满了白花花的银子。 “哈哈哈，发财了！发财了！” 黑影兴奋地搓了搓手，迫不及待地打开了其中一个箱子。 然而，下一秒，他的笑容却僵在了脸上。 “这...这...这怎么可能？！” 黑影呆愣愣地看着空空如也的箱子，半晌才回过神来，不可置信地喃喃自语道。 “不可能啊，明明消息说这里……” “大哥，这里怎么是空的啊？” 跟班小弟也傻了眼，凑上前一看，顿时腿都软了。 “咱们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走错个屁！” 黑影一巴掌拍在小弟的后脑勺上，怒吼道。 “老子飞天耗子纵横江湖这么多年，从来没失过手，怎么可能走错地方！” “那、那这银子去哪儿了？” 小弟捂着脑袋，委屈巴巴地问道。 黑影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目光扫过空荡荡的密室，眉头紧锁。 难道说，他们中了钱老头的圈套？ 想到这里，黑影心里咯噔一下，连忙跑到密室门口，用力拉了拉那扇厚重的铁门。 “打不开！大哥，这门打不开！” 小弟也慌了神，使出吃奶的力气推着铁门，却纹丝不动。 “该死！我们中计了！” 黑影脸色铁青，一拳砸在铁门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 第118章 事情败露 “不行，咱们赶紧离开这里！” 他连忙招呼小弟收拾东西离开。 两个人刚准备离开密室，身后的大门忽然砰地一声关闭了。 “怎么回事？” 小弟惊恐地瞪大双眼。 他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因为他知道，若是让那些守卫发现他们偷偷溜掉，绝对没好果子吃。 “大哥，咋办？咱们被包围了！” 小弟咽了口唾沫，结结巴巴地说道。 “别说话，快点找地方躲起来！” 飞天耗子连忙拉着小弟往一边闪。 他们刚闪进一间房间里，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便传了过来。 紧接着，密集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朝着他们所在的房间逼近。 “大哥我们怎么办？” 小弟紧紧攥着手中的刀柄，浑身冒出了冷汗。 “不知道！先躲起来再说！” 飞天耗子脸色阴沉地说道，他已经预料到了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事情了。 “是，大哥！” 小弟连忙将头低下，尽量缩成一团。 “嘭！” 房门被人踹开，飞天耗子和小弟的心脏都狠狠一抽，一股凉意从尾椎骨直冲脑门。 “不好，有人来抓我们了！” 飞天耗子脸色一变，连忙拽着小弟朝里面躲去。 飞天耗子定睛一看，领头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周淳。 “难道这一切都是周淳的主意？” 不过想了想，钱程应该没有这么大的本事。 “大哥，这、这...我们不是被发现了吧？” 小弟哭丧着脸说道。 “不管了！我们现在只能躲起来！” 飞天耗子咬牙切齿地说道，然后拉着小弟躲进了钱箱子里面。 “嘭嘭嘭！“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咚咚咚！” “砰砰砰！” 一道接着一道，仿佛催命符似的。 “大哥，你说咱们是不是被发现了？” 小弟小声问道。 “不管了！” 飞天耗子狠狠一跺脚，咬着牙说道：“实在不行我们就只能先杀出血路！” “嘭！” 门被猛烈地撞击了两下，然后被推开了。 “快！搜！一定要找到他们！” 周淳大喊一声，手下立刻分成四队，开始在密室里寻找起来。 “大哥，怎么办啊？” 小弟缩在床底下，浑身发抖。 “别怕不会有事的，只要躲过今晚我们再想办法离开！” 飞天耗子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道。 “好，大哥，咱们听你的！” 小弟点了点头，心里稍稍安定了一些。 “嗯！” 飞天耗子应了一声，然后趴在床底下，屏住呼吸等候着那些人的靠近。 不过让飞天耗子失望的是等了很久，那些人也没发现密室中的两个人。 “大哥，他们是不是走了？” 小弟压低声音问道。 “肯定走了！” 飞天耗子恨恨地说道。 他之所以这样做，只是希望能够拖延时间，等那些守卫的注意力转移到外面的时候，就趁机逃跑。 可惜那些守卫的注意力根本不在外面，全部扑向了密室内他的如意算盘落空了。 周淳带领着人进来，随后用审视的目光扫视了一圈。 他微微的皱了皱眉头，随后将目光锁定在了钱库中的一间床上。 “周大人，这是我们护卫的住处。因为这里存放了大量的银子，所以我就安排了一部分武功高强的人住在钱库中。” 钱程见周淳的目光锁定在了床上半天不说话，立马出言解释。 周淳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随后立马带领着手底下的人退到了钱库的外面。 其实刚才那张床底下有略微的幅度，周淳立马就想到是飞天耗子及其手下。 不过周淳打算和他们玩儿一个猫抓老鼠的游戏，所以没有大张旗鼓的声张。 里面的飞天耗子见周淳带领着人马离开，这才微微的松了一口气。 “走了就好走了就好！” 小弟暗松了一口气。 “妈的，那群混蛋等我脱险，一定要弄死他们！” 飞天耗子咬着牙，恶狠狠地说道。 “嗯，大哥，现在怎么办啊？” 小弟问道。 “还能怎么办？先离开再说！” 飞天耗子咬牙说道，然后拉着小弟走出来，这是这钱库四壁严密，似乎根本没有逃跑的路径。 “嘭！” 飞天耗子踢墙壁然后朝着密室走去，一边走一边骂道：“妈的，又是周淳给老子仔细找，我就不相信这里没有密室。一旦发现我们马上离开！“ “是！” 一众手下纷纷应道，随即开始搜查起来。 “咦？” 正在这时，一个手下忽然惊疑一声，随即伸手在地上摸索了一下，竟然在墙角摸到了一颗石子。 “咦？这颗石子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那手下疑惑地看着地上的石子，眼睛里露出疑惑的神色。 “快点！” 就在这时，飞天耗子大喊一声，一行人连忙加快了搜查速度。 “嘭！” “嘭嘭！” “嘭！” 密室的大门被撞得震颤不止。 “有情况！” “怎么了？“ 飞天耗子连忙问道。 “这里有人躺在地上！” “把那家伙给我抬起来！” 飞天耗子连忙吩咐道。 “是！“ 一名手下应了一声，连忙朝着对方扑了过去。 “嘭！” “嘭！” “嘭！” 几声沉闷的响声响起，一名黑衣手下被一脚踹倒在地上，口吐鲜血。 “怎么回事？” 飞天耗子皱了皱眉头，脸色变得难看至极。 其余的黑衣手下也愣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大哥，这人应该是被吓昏过去了。“ 一名手下小心翼翼地说道。 “嗯？吓晕了？” 飞天耗子狐疑地看了一眼黑衣手下。 “是、是真的，大哥，你看他的腿还在微微抖动呢！” 那名手下解释道。 “赶紧把人拉下去！” 飞天耗子冷哼一声挥了挥手。 眼下的处境对他越来越不利，可偏偏手底下的人在这个时候却又掉链子。 黑衣手下连忙将手搭在对方的脖颈处轻轻一捏。 “噗通！” 对方顿时栽倒在地上。 “这、这...…” 剩下的黑衣人顿时面面相觑一个个面面相觑。 “还愣着干嘛？快点！把人抬走！“ 飞天耗子脸色阴沉无比，厉声喝道。 “是是是！” “唉……” 飞天耗子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第119章 逃出生天 没想到他行走江湖这么多年，头一次居然栽倒在了周淳的手里。 “大哥，这里好像已经被姓周的带人给包围了，咱们已经出不去了。” 在外面探查的小弟立马慌里慌张的像飞天耗子汇报。 “该死……” 飞天耗子的脑海中闪现出无数的想法，大不了今天就和周淳鱼死网破。 “兄弟们，咱们在江湖上这么多年可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大的亏。不过现在可是生死存亡命悬一刻的时刻，大不了咱们就和官府的人拼了，不过是一个死……” “就是，18年以后咱们又是一条好汉。” 手底下的人很快跟着飞天耗子来到了前仓的门口。 “你们不需要再做无谓的挣扎了，如果你现在走出来投降，或许本官可以考虑饶你们一命。” 周淳严肃的声音突然间从门外传来。 “你们可都想清楚了，人生在世，活一命不容易，而且你们上有父母，下有妻儿，难道真的要和飞天耗子一起送死吗？” 周淳的一番话算是击中了这些人的命脉，很多人的眼神中都闪现出了一丝犹豫。 “不错，你们都是聪明人，如果你们不愿意本官可以派人将你们全部杀掉，一个不留！” 周淳冷漠地说道。 “不要听他胡扯，我们就算死也要拉着他陪葬！” 飞天耗子愤怒地吼道。 “哈哈哈！“ 周淳忍不住笑出声来，然后冷声道：“既然如此，本官可就没什么好客气的了。” “咻咻咻咻！” 一阵破风之声响起，周淳身边的三个手下同时冲向飞天耗子的三个手下，瞬间将他们三人制服。 “你、你们......” 飞天耗子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盯着周淳。 “怎么样？你现在是不是很害怕？” 周淳微微勾唇，淡淡地问道。 “周淳，你敢！” 飞天耗子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狰狞之色，然后大吼一声：“兄弟们，我们跟他拼了！” “是！“ 周淳的手下立马冲了上去，两方的人马瞬间厮杀到了一块。 一旁人马早就已经跑了过来，将飞天耗子等人团团围住。 “兄弟们，咱们拼了！” 飞天耗子大吼一声，然后冲入了官营 “嘭！” 飞天耗子直接被一名手下一拳打飞了出去。 “噗！” 一口鲜血喷洒而出，他的双腿一软跪倒在地，脸色苍白如纸。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这边的实力居然会这般不堪，这才刚刚交锋便落败了。 “大哥！” “老大！” “大哥！“ 见状其余的黑衣人立马大喊道，一个个面目狰狞恨不得立马杀死周淳。 周淳冷冷地扫视了飞天耗子一眼，随后淡淡地说道：“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呸！休想让我们投降！” “没错！” “就算你杀光我们，你们也逃不出去的。” 飞天耗子一口唾沫吐了出去，满脸的鄙夷之色。 “呵呵！” 周淳冷笑一声，然后缓缓举起了手中的长剑。 “砰！“ 一道刺耳的声响起，飞天耗子的左臂直接爆裂而开，鲜血四溅。 “啊！” 飞天耗子惨叫一声，身躯一歪直接栽倒在地上。 “大哥！” “大当家！” 剩下的手下看到飞天耗子受伤纷纷大叫起来，一个个面目狰狞，恨不得冲上去将周淳碎尸万段。 “都别吵，给我抓紧时间搜寻他们的老巢。” 周淳一摆手，大声地喊道。 “是！” 手下们纷纷应声，然后立刻分散开来。 “大哥......” “大哥......” 飞天耗子的手下看到飞天耗子被杀，一个个脸色大变然后朝着钱仓后面奔了进去。 “你......你们......” 飞天耗子的嘴角流淌着鲜血，他捂住自己的右臂，一副痛苦之极的模样，“你不能杀我，杀了我，你一定会后悔的。” “哦？是吗？” 周淳冷笑一声，“本官倒是要看看谁会后悔。” “唰！” 话音落下，一柄锋利的匕首猛地插进了飞天耗子的胸膛。 “噗嗤！“ 匕首直接捅穿了飞天耗子的心脏。 “噗呲！” 鲜血狂涌飞天耗子的瞳孔骤然收缩，整个人都瘫坐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了。 “哼，死到临头了还想威胁本官？” 周淳不屑地冷笑一声，然后转身离去。 “大人，你......你就这么放过了他们？” 一名手下不甘心地问道。 “不然还要怎么办？“ 周淳反问道。 “那咱们就不能趁胜追击吗？“ “追击什么追击，现在这些黑衣人已经完全被激怒了，只要我们一靠近他们就会毫不犹豫地射箭。” 周淳冷笑着摇了摇头。 “可是......可是......“ 手下一脸为难的表情。 “没有什么可是，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我们必须保证安全才行。” 飞天耗子已经命丧黄泉，手底下的这些小啰啰想必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来。 “大人，这里还有几个活口怎么办？” “要我说直接就斩立决。” “不行……” 周淳下意识的摇了摇头，“之前钱庄丢失的银两还没有找回来，现在可以给他们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是。” “你这个狗官别做梦了，我们也不可能背叛大哥。” 飞天耗子的几名手下里面叫嚣起来。 “那既然如此你们已经毫无价值，也就没有必要活在这儿。” 对待这些人男主当然不会心慈手软。 “带上几队人马直奔飞天耗子的老巢，之前丢失的银两想必就在那里存放着。” “是。” 周淳点了点头，然后带着手下朝着衙门走去。 很快，周淳就带着手下走进了衙门。 “把他们都给我带进来，然后送到牢房去关起来。” \"遵命。\" 周淳淡淡地说道。 随后周淳第一个跨上马，带领手下的队伍往城外的方向走去。 刚刚他得到可靠消息，飞天耗子的老巢其实离城池并不远，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周淳就带领手下的人马抵达了一处山坳。 “真不愧是江湖第一大盗，藏匿赃物的地点也显得如此隐蔽。” 周淳不由自主的喃喃自语着。 第120章 缴获赃物 “大人，这个飞天耗子真够狡猾的，他的老窝竟然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 一名手下低声地说道。 “呵呵，他不仅狡猾而且还心狠手辣，所以你们最好不要小瞧他，否则吃亏的只会是你们。” 周淳淡淡地说道。 “是。” 周淳的手下恭敬地低下了头，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片刻之后，周淳带着手下走进了山寨。 山寨内一片狼藉，墙壁上布满了灰尘，显然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这里了。 “什么人？”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间从洞穴里传出一阵嘈杂的声音。 只见几个彪形大汉提着手中的刀急火火的出现在周淳的面前。 “想必你们就是漏网之鱼。” 周淳也没客气带领手下的人马立马将他们围剿。 “你们也没有必要做无谓的牺牲和抵抗，飞天耗子已经命丧黄泉。” 夕阳如血洒落在古老而残破的山林中，将这片土地染上了一层悲壮的色彩。 周淳带人和飞天耗子的残余人马对峙。 “都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动手。” 随着周淳一声令下，现场立马陷入了混乱之中。 好在周淳来之前就有所准备，这些人马没了主心骨，早已成了虾兵蟹将，不过才短短半盏茶的功夫就向周淳投降。 “拿绳子来，然后将他们捆绑起来。” 周淳沉吟了片刻，然后吩咐道。 “是。” “哗啦啦！” 一阵声音传来，一根根麻绳从洞窟中飘荡出来。 “大人，绳子已经准备妥当。” “大人，这些小毛贼应该怎么处置？我们先把他们带回衙门里。” 手下低声地说道。 “很好。” 周淳点了点头，然后大步朝着山寨的深处走去。 山寨里面到处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道，一些破损的桌椅板凳横七竖八地摆放在山寨里面，显然经常发生械斗甚至还残留血迹。 “大人。” 一名手下快速地走到了周淳的身边。 “嗯？” 周淳停住脚步，看向了那名手下，“何事？” “有人求见。” “什么人？” 周淳皱眉问道。 “是黑风盗，他说愿意投降大人。” “投降我？” 周淳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惊讶之色，“奇怪？” “大人，黑风盗在江湖上的凶名可是赫赫有名的，他的武功非常高强，曾经跟飞天耗子交过手双方都死了不少人，所以他才想要投靠大人。” 周淳微微点头，然后沉思片刻说道：“让他先到大堂来吧。” “是。” 手下躬身退了下去。 片刻后黑风盗来到了大堂跪拜在地上。 “参见大人！” 周淳看了黑风盗一眼，然后挥了挥手示意手下们先下去。 等到所有人都退了下去之后，周淳这才开口询问道：“黑风盗，你是什么意思？” “大人我是来投诚的，飞天耗子现在他已经死了，我愿意效忠于大人，为大人效犬马之劳。” 黑风盗开口说道。 “你是怎么知道飞天耗子死了的？” 周淳微微的有些诧异。 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混乱，飞天耗子已经死亡的消息他已经压住了，暂时并没有传播开。 黑风盗周淳突如其来的询问搞得有些措手不及，其实只有他本人知道，这是城里的密探传出来的消息。 “罢了，只要你以后走上正路之前的事情，本官可以既往不咎。” 周淳挥了挥手让对方下去。 黑风盗愿意投诚也是一件好事，最起码当地的百姓能够安居乐业。 “将飞天耗子的老巢中缴获的金银珠宝全部装箱带回去，然后通知钱老爷，明天上午给城里的百姓一个交代。” “遵命。” 安排好了一切之后，周淳便回到了县衙内，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周淳坐在案台前静静地等待着夜晚的到来，同时也在等待着钱老头的管家。 “吱呀……” 突然门被推开一名手下走进屋子，对着周淳行礼说道：“大人，钱老爷的管家来了。” “哦？请他进来吧。” “是，大人。” 手下恭敬地说完，然后转身离开。 不到片刻房门再次打开，一名穿着青袍的男子从外面走了进来。 青袍男子四十左右岁的模样，脸色白皙眼神锐利看起来颇具气度。 “见过大人。” 青袍男子躬身行礼。 “起来吧，你叫什么名字？” 周淳看着青袍男子开口问道。 “在下钱德贵是城西钱家的管家，奉家主之命前来和大人商谈明日退款之事。” 青袍男子站起身来拱手说道。 “商谈？钱老爷想跟本官谈什么？” 周淳看着钱德贵疑惑的问道。 钱家钱庄内被飞天大盗盗取的财产已经悉数找回，按照之前的约定前程应该将这些钱款还给百姓。 一方面可以让老百姓安心，另一方面也可以挽回钱家的荣誉。 “是这样的我们家主觉得大人的实力强悍，而且又能够治理好周围的百姓，所以希望大人能够入股我们钱庄。” 钱德贵笑着说道。 “什么意思？” 周淳微微地摇了摇头然后沉默不语。 钱德贵见状连忙说道：“大人，我们家老爷的意思是钱庄之所以能够挽回荣誉有您的功劳，所以愿意每年拿出三成的利息孝敬大人。” 话音刚落钱德贵就将一份契约书递到周淳的手中。 周淳看后微微的皱了皱眉头，虽然钱庄的利益可观不假。 可他毕竟现在是一方父母官，倘若被有心人告到御史台恐怕也吃不了兜子走。 “钱老爷的心意本官就心领了，只是这份契约书你们先拿回去？” 周淳随后将契约书退回，“按照之前给老百姓们的承诺，明天一大早，本官就亲自前往钱庄监督退钱一事。” “钱管家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就先回去。” 周淳立马挥了挥手，下了逐客令。 “在下告辞。” 周淳望着对方离去的背影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不过经过这段时间的劳累，他都已经疲惫不堪，甚至连外套都来不及脱下倒在床上就呼呼大睡。 …… 第二天一大清晨，周淳吃过早饭之后便带领着手下的人来往钱庄。 第121章 信守承诺 刚刚走到钱庄门口，周淳就看到钱庄里三层外三层的被老百姓围了个水泄不通。 “周大人……” “大人，今天该兑现承诺给我们换银子了。” “大人，飞天耗子真的被您抓住了？” 周淳刚刚露面就被老百姓围住。 “请各位父老乡亲放心，我说话从来都是一言九鼎。今天本官亲自在这里坐着监督钱老爷给大家退换银两。” “好……” “多谢大人……” 不一会儿的功夫，钱老头带着手下的人搬出了银箱子站在周淳的面前。 “大人，3万两白银在此请大人清点。检查无误之后在下立马履行承诺。” 钱老头对周淳充满了感激，要不是因为周淳抓住了飞天耗子，恐怕他们全家的名声早就已经一扫涂地。 “钱老爷，我们之间就不必来这一套。马上按照之前的约定将银两兑换给老百姓。” 随后周淳便命令手下搬了一把椅子坐在一旁监督。 很快银两就被放在桌子上，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各位乡亲，麻烦你们看仔细了这些银子是货真价实的。” 钱老头拿着一锭银子在众人的面前晃悠了几圈。 “好，好，好，钱老爷说话算话。” “多谢钱老爷。” 因为有周淳的监督，凭银票兑换银两进行的非常顺利。不过短短一上午的时间就已经兑换了1万多两。 “大人，现在快到午膳时间了，在下已经在府里备下一桌酒席，还请周大人赏脸。” 钱老头毕恭毕敬的站在周淳身边。 “既然是钱老爷的一番美意，本官也就不推辞了。” 周淳是个聪明人，自然之道钱老头邀请他并不是简简单单为了吃顿饭。 果不其然，当周淳前脚踏进前夫的大门，后脚钱老头就立马俯身下拜。 “大人，求求你一定要救救草民的女儿。” 随后钱老头颤颤巍巍的拿出一封信放在周淳的面前，“是昨天晚上有一个黑衣人悄悄放到我们府上的。” 周淳微微的皱了皱眉头。 钱灵儿？ 她能有什么事情？ 然而当周淳打开心间的那一刹那，脸色骤然变得难看。 “这件事情发生有多久了？” 愤怒之下的周淳恨不得将书信撕个粉碎。 “你们老实交代，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启禀大人，最近城里来了一伙采花贼。他们专挑妙龄的少女下手，昨天晚上钱老爷的女儿就被俘虏了。” 周淳的一名手下战战兢兢的将事情的原委和盘托出。 “发生这么严重的事情为什么没有尽早禀？” “最近大人一直在忙着追查飞天耗子的事情，所以……” “啪……” 周淳重重的将眼前的一杯茶摔在地上。 钱家花了重金请了高手做护院都未能避免采花大盗，更何况是普通的老百姓之家？ 想到这周淳的心里不由得紧张，没想到刚刚解决完一桩事情，又一件事情接踵而来。 周淳立马命令手下关闭城门，随后带人到钱灵儿的房间侦查。 “钱小姐是什么时候被俘虏走的？在这之前钱家有没有发生异样？” 面对周淳接二连三的询问钱老头微微的有一些心虚。 最近一段时间他都把精力放钱庄的事情上，对内宅的事情自然关心少。 见前程半天答不上来，周淳只好亲自勘察。 “大人，窗户上被人戳破了一个洞。看来是有人用迷香先将人晕倒，随后再把人带走。” 周淳走上前查看，发现结果和属下汇报的一模一样。 “最近这些年城里面可有出现过采花大盗。” “回去之后把以往的卷宗全部都调查一遍。” “大人，黑风道已经投靠大人，他混迹江湖多年，想必应该是有些消息不如我们先去问问他。” 周淳的手下立马有新的提议。 “对啊！” 周淳心头猛然恍然大悟，随后命令手下去城外的山寨找黑风盗。 “这是本官的亲笔书信，你一并带过去。” “遵命。” 不久之后，周淳接二连三的接到了老百姓的报案。 不过才短短数日的时间而已，就有20多名妙龄少女意外失踪。 “大人这些女子是不是已经被害？” “大人这些女孩都长得很漂亮，而且她们全部都是大家闺秀。” “是啊！大人，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阴谋。” “现在还不太好说。” “启禀大人，黑风盗到。” “让他进来。” 黑风盗一进门儿周淳也不和她拐弯抹角，立马打听江湖上关于采花大盗的事情。 “大人，难道采花大盗又重现江湖了？” 黑风盗听完周淳的描述后脸上略显震惊，“可是对方在江湖上已经消失十余年了，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重现呢？” “采花大盗的真实姓名到现在也无人可知，只是按照对方十年前的手法一定是悄无声息的作案，这一次为何要大张旗鼓？难道这里面有其他的原因？” 黑风盗的一番话倒是成功的引起了周淳的兴趣。 “此人做了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难道前任的官府就没有办他的吗？” 面对周淳的询问，黑风盗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大人，此人轻功极高，曾经官府起几次派人前去捉拿，可最后落个损兵折。 将却也……” 周淳听后轻轻的点了点头，看来这采花大盗可不容易对付。 “大人……” “钱老爷，私自拿了一些银两和采花大盗做交易……” “什么？” 周淳听后勃然大怒。 “钱老头可真是好大的胆子，先不说他这样做能不能将他的女儿救出来，同时也会连累到其他的人。” 周淳听到消息后心急如焚，一些富裕的人家纷纷效仿钱老头的做法无疑是助纣为虐。 可如此以来让一些拿不出银两的老百姓又该如何？ “大人，其他几家姑娘的父母纷纷到府衙门前哭诉，甚至有一些老百姓将钱老头也绑了过来，这一次大家伙一定要让大人给一个说法。” “唉……” 周淳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只能带着手下的人来到了府衙门口。 第122章 上门挑衅 他不断地安抚老百姓的情绪，不过这些老百姓的情绪依旧激动。 大家纷纷指责钱老头不顾他们女儿死活的将银两送给那群恶霸。 “各位乡亲放心，这些事情本官一定会彻查清楚，还大家一个公道。” 周淳拍了拍胸脯保证道。 “大人，我们的女儿……” “大人，求求你一定要为草民做主。” 周淳见此情景微微的皱了皱眉头，他深知古代女孩子的名节最重要，即便这些女孩子能够安然无恙的回来，恐怕也会遭受闲言的非议。 想到这些周淳狠狠的瞪了钱老头一眼，内心当然充满了对他的责怪。 “大人，草民也没办法，最起码也要保证自家女儿的安全。” 钱老头面对周淳质疑的目光自然有些心虚，可为了宝贝女儿也只能硬着头皮迎上去。 “你的女儿是心头肉，别人家的女儿呢？” “钱老爷，你随本官进来。” 周淳吩咐手下的人安抚好老百姓，随后带着钱老头走进了县衙。 “你真当这个采花大盗就是为了一些钱财嘛？如果这一次不抓住机会将他绳之以法，恐怕日后会有更多的人遭殃。” “大人，草民错了，可是……” 钱老头立马吓得脸色惨白，跪倒在了周淳的脚下。 “好了，这件事情本官自有办法。” “没有其他的事情你就先回去，记着一定要把剩下的银两如数给老百姓兑换。” 周淳沉着脸吩咐。 “是。” 不过就在周淳准备离开的时候，忽然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钱老爷，听闻你最近收购了一批粮食，现在还剩下多少？” “还有十五万石，若是大人需要老朽立刻就派人去运送。” “那就好，这些粮食是用来储备赈济灾民的。” “储备？” 钱老头微微有些诧异的看着周淳，“大人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咱们这一带这么多年一直风调雨顺，难道是有灾害发生？” “好了，你按照本官的意思去做就是了，其他的事情不用操心。” 周淳无奈的挥了挥手让钱老头离开。 其实他之所以储备粮食也不过是以备不时之需，一连数十日，中部出现大雨，而他们县城正好处在下游段上。 一旦真要是发生了洪涝灾害，首当其冲的就是他们。 周淳这么做也只不过是未雨绸缪罢了。 “来人，备马车……” “是……” “黑风盗，你混迹江湖这么多年想必也知道采花大盗之前的藏身之处，今天你带本官前去勘察一番。” 黑风盗有些百思不得其解的看了周淳一眼，“大人，采花大盗肯定不在，按照他以往的习性，每做按一处地方就会换一个窝点。” “本官知道，不过总会搜出一些蛛丝马迹的。” “遵命。” ……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周淳的马车一路疾驰而去直奔城外的方向。 就在马车行驶到树林大道上的时候，突然车夫一个紧急刹车。 “大人，前面有人拦路。” 就在周淳提高警惕之际，一名衙役匆忙赶来。 “谁？” “是......是......是一个蒙面人。” 周淳心中一惊。 “蒙面人？” “大人......蒙面人已经冲了上来，看样子似乎是针对您来的。” “哼，好大的胆子，来人护卫队何在！” “属下在！” 几名护卫迅速赶来。 “快护驾。” “是......” 就在护卫队准备护驾之时，蒙面人突然从袖口中抽出一柄匕首直刺周淳的心脏。 “小心......” 护卫队长反应很快，可还是慢了一步。 “噗嗤......” 周淳的心口处被划出了一条血痕。 鲜红的血液缓缓的流淌而下。 “大人......” “周大人，小心......” 就在此刻，周淳的另外一侧也出现了一道蒙面人的身影，只见他的匕首再次刺了过来。 “啊......” 周淳惨叫一声倒地。 “大人，大人，你怎么样？” 周淳捂着胸口，嘴角露出一抹苦笑，“本官没事......你们快去救人，本官无碍。” “是......” 几名护卫见周淳没事，迅速朝着前方冲去。 不过他们刚刚冲出一阵子，便被一群人给团团围住。 “都给本座退后。” 就在这时一声厉喝传入众人耳朵，随着声音响起，一匹快马飞奔而来。 只见那名骑士穿着一袭黑衣，浑身散发着凌厉的气息。 他的双眸冰冷无比，一张俊美的脸庞上写满了杀气。 “来者何人？” “我乃是采花大盗，今日特来会会你们。” “采花大盗？” 周淳立马派人将其围攻，“绝对不能让他跑了……” “哼，就凭借着你们的身手难道能留得住我吗？” 话音刚落，采花大盗一个轻功飞到周淳面前，“周大人，别来无恙……” “来人，拿下。” 周淳怒吼一声，手底下的人纷纷拔出刀剑朝着采花大盗砍去。 一瞬间，场面变成了混战。 周淳坐在马背上虽然受了伤，但仍旧是坚持站在原地没有任何的移动。 “快点将大人扶下马。” 周淳的手下将他扶了下来，随即他们便和采花大盗厮杀在一起。 “大人，你没事吧？” “大人，属下已经通知了衙门的人，相信很快便会赶来支援的。” “嗯。” 周淳勉强的点了点头，他没想到这采花大盗竟然如此的猖獗，连他都敢招惹。 “来人，把马牵回去！” “是！” 就在这个时候，远处又跑来了一队兵丁，他们纷纷跳下马背。 “大人，是衙门的人。” “好，很好，你们来的正好，把他们全部拿下。” “大人，你先走，这里交给我们。” “你们......好，你们小心！” 周淳点了点头随即翻身上马，带着手下的人迅速的朝着官府赶去。 采花大盗看到这一幕冷哼一声，“想跑吗？” 很快采花大盗再次加入了战斗，他必须把周淳拦住。 “保护大人……保护大人！” 衙门的人立马拦在采花大盗面前，呵斥道：“大胆，拿命来……” 可惜这些人根本就不是采花大盗的对手，没过一会就被打倒在地。 第123章 盗贼落网 采花大盗身形如鬼魅，招招狠辣，直取周淳要害。 前来支援的衙役三两下便被撂倒在地，哀嚎声此起彼伏。 “该死的！” 周淳气急败坏道。 他捂着胸口还在渗血的伤口，暗骂这采花大盗真是阴魂不散。 黑风盗不愧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 他的一把鬼头刀舞得虎虎生风，硬生生拦住了采花大盗的攻势。 两人刀光剑影，缠斗在一起，一时间难分胜负。 周淳这边也没闲着。 他前世好歹是个兵王，虽然穿越过来之后这副身子骨弱了些，但基本的拳脚功夫还在。 他瞅准一个空档，飞起一脚踹在一个喽啰的胸口。 只听得“咔嚓”一声脆响，那人便像断了线的风筝般飞了出去。 “哟呵，看不出来周大人还有两下子啊！” 采花大盗怪笑着，眼中闪过一丝轻蔑。 “只可惜，你这点三脚猫功夫，在本大爷面前还不够看！” 说罢，他身形一晃，竟放弃了与黑风盗的缠斗，转而攻向周淳。 周淳心中一惊，暗道不好。 这采花大盗轻功了得，自己绝非对手。 他慌忙后退，却还是晚了一步，采花大盗的匕首已到眼前。 千钧一发之际，黑风盗怒吼一声，手中的鬼头刀带着劲风劈向采花大盗。 采花大盗不敢硬接，只得侧身躲避。 这一耽搁，周淳已经缓过神来。 他抄起地上的一把钢刀，朝着采花大盗的面门就砍了过去。 采花大盗没想到周淳如此悍不畏死，慌忙后退，却还是被周淳的刀锋划破了衣袖。 他顿时恼羞成怒，怪叫一声，再次攻向周淳。 周淳和黑风盗两人联手，与采花大盗战作一团。 采花大盗眼见形势不利，心生一计。 他虚晃一招，假意攻向黑风盗，脚下却悄悄移动，试图从两人包围圈的缝隙中溜走。 周淳前世在战场上摸爬滚打多年，对敌人的伎俩了如指掌。 他一眼看穿了采花大盗的意图，大喝一声。 “黑风盗，他要逃！” 黑风盗久在江湖，经验老道，当即会意。 他手中鬼头刀一横，封死了采花大盗的退路，同时飞起一脚，正中采花大盗胸口。 采花大盗闷哼一声，踉跄后退，却被周淳趁势一刀架在了脖子上。 “别动！” 周淳厉声喝道。 “你若再敢耍花样，休怪本官不客气！” 采花大盗自知大势已去，只得乖乖束手就擒。 “黑风盗，今日若非你出手相助，后果不堪设想。” 周淳拱手道。 “周大人客气了，我既然已经选择追随您就一定会护大人安全。” 黑风盗抱拳回礼。 …… 两人押着采花大盗，回到了衙门。 押着采花大盗回到衙门的时候，周淳和黑风盗俨然成了凯旋的英雄。 衙门口人山人海，村民们群情激愤，对着被五花大绑的采花大盗破口大骂。 “你这畜生！还我女儿命来！” 一个老汉声嘶力竭地哭喊着。 他的手里还攥着一只绣花鞋，那是他女儿生前最喜欢穿的。 “打死他！打死这个畜生！” 人群中有人高喊，顿时群情激奋。 众人纷纷捡起地上的石头、烂菜叶，朝着采花大盗砸去。 周淳眉头紧锁，黑风盗见状，提起鬼头刀往地上一插。 “铛！”的一声巨响，震慑住了众人。 “各位父老乡亲，我知道你们心中悲愤，但还请稍安勿躁，待本官审问清楚，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周淳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充满了力量，人群渐渐安静下来。 只是村民们眼中燃烧的怒火却丝毫未减，像是一团正在燃烧的火焰。 …… 衙役们将采花大盗粗暴地押解到大堂之上。 他一路上还在骂骂咧咧，满嘴污言秽语，不堪入耳。 周淳端坐于堂上，面沉似水，心中却在盘算着如何撬开这采花大盗的嘴。 “大胆狂徒，你可知罪！” 周淳猛地一拍惊堂木，厉声喝道。 采花大盗虽然被五花大绑，却依然梗着脖子，一脸不屑地望着周淳。 “哼，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老子要是皱一下眉头，就不是英雄好汉！” 周淳冷笑一声，这采花大盗倒是嘴硬得很。 “既然你不肯招，那就别怪本官不客气了！” 周淳转头看向黑风盗说道：“黑风盗，你去把这厮的嘴巴给我撬开！本官倒要看看，他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黑风盗抱拳领命，走到那采花贼面前。 也不见他有什么动作，只是冷冷地盯着那采花贼。 采花贼被黑风盗的眼神看得心里发毛，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黑风盗是什么人？ 那可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杀手！ 死在他手里的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个个都是被折磨得生不如死。 “你，你想干什么？” 采花贼色厉内荏地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黑风盗没有说话，只是从怀里掏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在采花贼眼前晃了晃。 黑风盗不愧是吃江湖饭的，三下五除二就撬开了采花大盗的嘴。 这采花贼也是个怕死的主，一见明晃晃的刀子就怂了。 马上便把自己知道的都抖搂了出来，连他老娘当年偷汉子的事儿都交代了。 “我把掳来的少女藏匿在城外的一处破庙里，那些金银财宝则被我和我的同伙藏在了乱葬岗的一棵老槐树下。” 采花大盗颤颤巍巍的说道。 周淳眉头紧锁，这采花大盗狡猾如狐，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得仔细掂量。 破庙就在眼前，若是这厮耍什么花招，打草惊蛇，那些无辜的少女可就遭殃了。 “黑风盗，你带几个人从后门翻墙进去。记住，一定要悄无声息，务必保证那些姑娘的安全。” 周淳压低声音，语气里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是！” 黑风盗领命，点了几个身手敏捷的衙役，朝着破庙后门摸了过去。 周淳则带着剩下的衙役，大摇大摆地走到破庙门口。 这破庙年久失修，大门早已腐朽不堪，轻轻一推便开了。 破庙里一片狼藉，地上满是稻草和碎瓦片，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霉味和令人作呕的恶臭。 周淳强忍着不适，仔细搜寻着每一处角落，希望能找到那些被掳走的少女。 第124章 落入陷阱 “大人，这里没有人啊！” 几个衙役搜查了一圈，一无所获，忍不住抱怨道。 周淳没有理会他们的抱怨，他的目光落在大殿中央的一尊佛像上。 那佛像早已残破不堪，露出里面空心的部分。 “不好，中计了！” 周淳心中一惊，暗道这采花大盗果然留了一手。 这采花贼果然狡猾，竟敢耍他！ 周淳环顾四周，这破庙处处透着古怪，方才竟没察觉。 “大人，怎么了？” 一旁的衙役见周淳脸色有变，不禁问道。 周淳摆摆手，示意他们噤声，自己则走到那佛像前，仔细端详。 这佛像雕工粗糙，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庙宇供奉的。 他伸手敲了敲佛像的底座，只听得里面传来“咚咚”的空响声。 “果然有古怪！” 周淳心中已有计较，他朝身后的衙役使了个眼色。 “把这佛像给我搬开！” 几个衙役得令，合力将那佛像挪开。 只见佛像底下赫然出现一个黑漆漆的洞口，也不知通向何处。 一股阴冷潮湿的气息从洞口里涌出，令人毛骨悚然。 “大人，这洞口……” 一个衙役壮着胆子，探头往里看了看，却是什么也看不见，只能隐约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 “别看了，点火把，下去！” 周淳当机立断道。 他倒要看看，这采花贼究竟耍什么花招。 衙役们点燃火把，小心翼翼地跟在周淳身后，进入了洞口。 洞口比想象中要宽敞许多，勉强可以容纳两人并行。 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眼前豁然开朗，竟是一个巨大的地下密室。 火把的光亮跳跃着，照亮了密室的一角。 周淳环顾四周，这密室比想象中的还要大。 密室的墙壁上凿着通风口，隐约能感到丝丝凉风。 密室中央，几张破旧的草席胡乱铺在地上，旁边还散落着一些吃剩的果皮和酒坛。 整个密室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烂的酸臭味，令人作呕。 “大人，看来这采花贼把那些姑娘藏在这儿了。” 一个衙役捂着鼻子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嫌恶。 周淳没有说话，他注意到角落里堆放着一些衣物。 那些衣服颜色鲜艳，做工精致，显然不是寻常百姓家的姑娘能够拥有的。 “他娘的，这采花贼还挺会享受！” 一个衙役啐了一口，走上前去，用脚踢了踢那堆衣物。 “这些姑娘的衣服倒是挺漂亮，可惜了，便宜了这畜生！” 周淳眉头紧锁，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他快步走到那堆衣物前，仔细翻看，脸色愈发阴沉。 “大人，怎么了？” 一旁的衙役见周淳脸色不对，连忙问道。 “这些衣服……都是新的。” 周淳沉声道，语气中透着几分寒意。 “新的？”几个衙役面面相觑，不明白周淳的意思。 “若是那些被掳的姑娘一直被关押在这里，为何她们的衣服会是新的？” 周淳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冷厉。 “大人察觉到什么了？”一个衙役忍不住问道。 周淳猛地站起身，快步走到密室中央，仔细查看着地面。 “大人，您在找什么？” “出口！这间密室绝不是尽头，一定还有其他的出口！” 周淳头也不抬地回答。 “出口？可是我们一路走来，并没有发现其他的路啊！”衙役们好奇的问道。 周淳并没有理会他们。 他的目光落在一块地砖上，那块地砖的颜色明显比其他的地砖要深一些。 周淳蹲下身，用手敲了敲那块地砖。 便听到“咚咚”的空响声，与其它地砖的声音明显不同。 “就是这里！” 周淳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他拔出腰间的佩刀，用力撬动那块地砖。 “吱呀。” 一声刺耳的摩擦声，那块地砖缓缓移开，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 “大人，这？” “别废话，下去！” 周淳没有丝毫犹豫，率先跳入了洞口。 洞口深不见底，火把的光亮无法照到尽头，只有一片令人窒息的黑暗。 “大人，等等我们！” 衙役们不敢怠慢，连忙跟在周淳身后跳了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周淳只觉眼前一亮，双脚终于踏上了坚实的地面。 他举起火把，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身处一个更加宽敞的地下空间。 然而，眼前的一幕却让他顿时愣在原地。 只见在火把照耀不到的黑暗中，无数双眼睛正闪烁着幽幽绿光，死死地盯着他们。 火光摇曳，照亮了周淳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庞，也照亮了四周一双双幽幽发光的狼眼。 那些眼睛绿油油的，像是无数颗鬼火在黑暗中飘荡，看得人头皮发麻。 “大人，这是什么狼？怎么这么大？” 一个衙役的声音颤抖着，显然是被这阵仗吓坏了。 周淳没有回答，只是握紧了手中的佩刀。 他曾在战场上厮杀多年，什么样的凶险场面没见过？ 但此时此刻，面对着这群无声逼近的饿狼，他心中也不禁升起一股寒意。 “别慌！”周淳低喝一声。 “点火把！这些畜生怕火！” 衙役们闻言，纷纷掏出火折子，哆哆嗦嗦地想要点燃火把。 可是，也许是太过紧张，他们的手不停地颤抖。 手中的火折子掉在地上好几次，就是点不着火。 “该死！”周淳暗骂一声。 他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火石，“啪”的一声，一簇明亮的火苗窜了出来。 火光照亮了周围的环境，周淳这才看清，他们身处一个巨大的山洞之中。 洞顶很高，隐约可见一些钟乳石倒挂着，洞壁潮湿，长满了青苔。 而在他们的周围，至少有数十头体型巨大的狼，正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们。 这些狼并非寻常的野狼，它们的体型比普通的狼大了一倍有余。 它们的毛色灰黑，油光水滑，一看就是经过精心饲养的。 这些狼的眼睛里闪烁着凶狠的光芒。 它们的尖利的獠牙露在外面，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嘶吼声。 像是随时都会扑上来将周淳等人撕成碎片。 “大人，怎么办？我们被包围了！” 一个衙役的声音带着哭腔。 第125章 石头监狱 周淳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环顾四周，脑海中飞快地思索着对策。 他知道，这些狼一定是那采花贼豢养的，目的就是为了杀人灭口。 “他娘的，好歹毒的心思！”周淳在心里暗骂一声。 他知道，自己这次是中了那采花贼的圈套了。 “大人，我们跟它们拼了！” 一个衙役红着眼睛吼道。 说罢，他举起手中的刀，就要冲上去和狼群拼命。 “回来！你想找死吗？” 周淳一把拉住他，厉声喝道。 “可是，大人，我们总不能坐以待毙吧？” 另一个衙役焦急地说道。 “慌什么！我们又不是没有办法。”周淳瞪了他一眼。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接着，周淳开始环顾四周，试图找到一线生机。 突然，他的目光落在了洞穴深处的一堆枯骨上。 那些枯骨散乱地堆积在一起，有人类的，也有动物的，显然都是被这些狼吃掉的。 在枯骨堆的旁边，有一个黑漆漆的洞口，不知道通向何处。 “难道……” 周淳心中一动，一个大胆的想法涌上心头。 他指着那个洞口，对衙役们说：“我们从那里逃出去！” “什么？大人，您疯了吗？那里面还不知道有什么东西呢！” 一个衙役惊呼道。 “是啊，大人，我们还是想想别的办法吧！” 另一个衙役也劝道。 “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别的办法？”周淳怒道。 “你们没看到吗？这些狼是不会放过我们的！只有进入那个洞穴，我们才有可能逃出生天！” “这是我们唯一的活路！” 周淳斩钉截铁的说道。 说完，他不再理会那些犹豫不决的衙役，径直朝着那个黑漆漆的洞口走去。 衙役们迫于无奈，只得硬着头皮跟在周淳身后。 他们在黑暗中前行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 突然，前方出现了一丝亮光。 周淳心中一喜，加快了脚步。 然而，当他们走出洞口，看清眼前的景象时，却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 这是一个巨大的石头监狱。 借着微弱的火光，他们看见里面竟然都是被折磨的女子。 她们衣衫褴褛，眼神空洞，如同行尸走肉般或坐或躺在地上。 几乎所有人的脸上都布满了密密麻麻的伤口，新伤叠着旧伤，触目惊心。 浓郁的血腥味和腐臭味混杂在一起，令人作呕。 “这，这也太惨了。” 一个衙役捂着鼻子，脸色发白，忍不住干呕起来。 周淳强忍着心中的不适，快步走到一个女子面前，蹲下身子，轻声问道。 “姑娘，你怎么样？是谁把你们害成这样的？” 那女子听到声音，缓缓抬起头，空洞的眼神落在周淳身上。 许久，她才发出一声沙哑的声音。 “我们都是被那群畜生抓来的，他们要把我们送到京城，送给那些达官贵人。有些姐妹不堪受辱，便…” 说到此处，她痛苦地捂住脸，泪水从指缝中渗出。 周淳心中怒火中烧，他大概明白了这些女子的遭遇。 她们被抓来，原本美好的命运被生生折断，沦为权贵玩物。 有些女子不堪受辱，选择了自毁容貌，以保留最后的尊严。 但是他们却被那些丧尽天良的畜生丢弃在这里，任其自生自灭。 一个衙役走到周淳身边，压低了声音。 “周大人，这些女子…怕是…” 周淳明白他的意思。 这些女子遭受非人折磨，如今一个个奄奄一息，能不能活下去都是个问题。 “先把她们救出去再说！” 周淳当机立断道。 “把她们都抬出去，小心点，别弄疼她们了！” 衙役们虽然面露难色，但还是按照周淳的命令，小心翼翼地将那些女子抬出石牢。 周淳走出石牢，环顾四周。 这是一个隐蔽的山谷，四周都是悬崖峭壁，只有一条狭窄的山路通往外界。 “大人，咱们现在怎么办？”一个衙役问道。 “先找个安全的地方安置她们，然后派人回去报信。” 周淳眉头紧锁，心中思绪万千。 “报信？大人，咱们怎么回去？那条密道…”那衙役面露难色。 他们是被狼群追赶，慌不择路才逃进那条密道的，现在要原路返回，谈何容易？ 周淳没有理会他，而是抬头望向天空。 此时正值午后，阳光从云层中穿透而下，在地面上投射出斑驳的光影。 他闭上眼睛，努力回忆着前世在部队接受野外生存训练时的场景。 “指南针，对，指南针！”周淳猛地睁开眼睛。 他从怀中掏出一枚铜钱，这是他自穿越后便随身携带的。 古代没有指南针，这枚铜钱就是他辨别方向的工具。 他将铜钱平放在手心，仔细观察着它的阴影变化。 片刻后，他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找到了！” 周淳指着山谷东侧的一片密林说道。 “我们往那边走，密道的出口应该就在那里。” 衙役们面面相觑，虽然心中疑惑，但也不敢多问。 他们只得按照周淳的指示，抬着那些受伤的女子，艰难地朝密林走去。 …… 一路上，周淳始终保持着高度的警惕。 他凭借着前世在丛林中执行任务的经验，带领众人避开了许多危险的区域。 “大人，您是怎么知道密道出口在那边的？您以前来过这里？” 一个年轻的衙役忍不住问道。 周淳脚步一顿，淡淡说道。 “我自有我的办法，少废话，抓紧时间赶路！” 那衙役被他凌厉的眼神吓了一跳，不敢再多言，老老实实地跟着队伍前进。 他们在山谷中穿行了大约半个时辰。 就在众人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前方突然传来一阵阵野兽的低吼声。 这个声音在空旷的山谷中回荡，令人毛骨悚然。 “不好，是狼群！”一个衙役惊呼道。 周淳脸色一变，低喝道：“所有人提高警惕，准备战斗！” 狼群的低吼声越来越近。 它们绿油油的眼睛在逐渐暗淡的光线下闪烁着幽光，像是来自地狱的磷火。 周淳心中顿时一沉。 他知道，一场恶战在所难免。 第126章 逃离险境 狼群步步逼近。 周淳带领衙役们借助地形优势，利用手中简陋的武器，与狼群展开激战。 血腥味在山谷中弥漫开来，夹杂着狼嚎和衙役们的怒吼，宛如人间炼狱。 周淳挥舞着手中的剑，一下又一下地将扑上来的恶狼打退。 “这些畜生，像是疯了似的！” 一个衙役躲闪不及，手臂被狼爪抓出一道血淋淋的口子，疼得他龇牙咧嘴。 周淳也发现了不对劲，这些狼不要命地攻击，却并非毫无章法。 它们的目标似乎很明确，都在围攻那些被抬着的女子。 “保护好那些姑娘！” 周淳高声吼道，一边将一个试图偷袭的狼崽子一脚踹飞。 他眯起眼睛，仔细观察着狼群的动向。 突然，他目光一凝，落在了那些女子身上。 她们个个衣衫褴褛，面带惊恐，但身上却散发着一种奇特的香味。 这种香味，周淳并不陌生。 他前世在部队执行任务时，曾在原始森林中遇到过类似的情况。 那是…… “香囊！” 周淳恍然大悟。 他指着那些女子身上的精致香囊，大声喊道。 “是那些香囊！那些狼是被香囊的味道吸引来的！” 衙役们面面相觑，显然不太相信周淳的判断。 “大人，这，这怎么可能呢？” “少废话！照我说的做！” 周淳怒吼道。 “赶紧把那些香囊都扔掉！” 情急之下，他也顾不得解释太多。 他随即抄起一块石头，狠狠地砸向其中一个女子的香囊。 香囊应声而碎，一股浓郁的香味瞬间弥漫开来。 那些原本还在围攻衙役的狼群，像是受到了某种刺激。 它们纷纷调转方向，朝着那个香囊破碎的女子扑去。 周淳当机立断，指挥衙役们将所有女子身上的香囊全部丢弃。 周淳一声令下，衙役们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照着做了。 一时间，精致的香囊如同天女散花般，飞落一地。 浓郁的花香在空气中瞬间充满整个山洞。 果然，那些原本凶狠异常的狼群，像是被这突如其来的香气蛊惑。 它们纷纷放弃了眼前的猎物，转而争抢着地上的香囊。 “快走！” 周淳抓住机会，一边挥剑阻挡着零星扑上来的恶狼，一边高声催促着众人撤退。 众人跌跌撞撞，总算在狼群彻底陷入疯狂之前，逃离了那片是非之地。 “呼呼，总算，总算是活下来了。” 一个年轻的衙役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他惊魂未定地望着身后那片逐渐恢复平静的山洞。 其他人也好不到哪里去，一个个衣衫凌乱，身上或多或少都带着伤。 他们都瘫倒在地，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只有周淳，依旧保持着警惕。 他走到那些散落的香囊旁边，弯下腰，仔细地查看起来。 “大人，您在看什么？” 之前那个被狼爪抓伤的衙役捂着伤口，强忍着疼痛凑了过来，满脸疑惑。 周淳没有理会他，只是从地上捡起一个被狼群撕咬得破破烂烂的香囊，放在鼻尖轻轻嗅了嗅。 “好香啊，这香囊里装的是什么东西，怪不得那些畜生像发了疯一样。” 那衙役也跟着闻了闻，忍不住赞叹道。 周淳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这些，可不是什么寻常的香料。” 他将手中的香囊一把捏碎，里面各种名贵的香料混合在一起，散发出一种奇特而浓郁的香味。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 周淳顿了顿，目光扫过那些惊魂未定的女子。 “这应该是专门用来吸引野兽的诱饵！” “什么？” 众人闻言，顿时大惊失色。 “大人，您的意思是有人故意…” 那个年轻的衙役瞪大了眼睛，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周淳点了点头，脸色阴沉得可怕。 “这些香囊，应该是那些采花贼早就准备好的，目的就是为了让这些姑娘被困在地窖里，活活被狼群…”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所有人都明白了他的意思。 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窜上心头，众人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冷颤。 他们看向那些女子的眼神中充满了同情和恐惧。 “这，这也太狠毒了吧。” 那个被狼抓伤的衙役忍不住咒骂道。 “这些天杀的畜生，简直连畜生都不如！” 周淳没有说话，只是紧紧地攥着拳头，眼中满是怒火。 他绝不能容忍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 “大人，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周淳没有直接回答。 他环顾四周，目光落在那条幽深的地道出口，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估计马上就到出口了，我们先出去，跟黑风盗汇合。” 周淳带着众人，护送着获救的女子们，在黑暗的地道中摸索前进。 地道里空气污浊，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霉味。 周淳走在队伍最前面，一手举着火折子，一手握紧腰间的佩刀。 他每走一步都格外小心，眼睛像鹰隼般扫视着周围，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大人，这鬼地方也太邪门了吧，怎么走了这么久还没到头啊？” 身后的衙役小声抱怨道，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周淳没有理会他，只是加快了脚步。 他知道，出口就在前面不远了，现在还不是放松警惕的时候。 终于，眼前出现了一丝亮光，周淳心中一喜，加快了脚步。 “大人，前面是不是出口？” 身后的衙役们也看到了亮光，顿时来了精神。 周淳没有说话，只是加快了脚步，率先冲了出去。 新鲜的空气夹杂着泥土的芬芳扑面而来，让他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 回头望去，那些获救的女子们在衙役的搀扶下，一个个惊魂未定地走出地道。 看到周淳等人平安归来，黑风盗立刻迎了上来。 “周大人，您没事吧？我们都担心坏了！” “我没事。” 周淳摆了摆手，目光扫过那些获救的女子，眼中闪过一丝心疼。 “这些姑娘们受了惊吓，你安排人先带她们下去休息。” “好嘞！” 黑风盗答应一声，立刻招呼手下人将女子们带到安全的地方安顿下来。 第127章 更大的阴谋 周淳走到一旁，从怀中掏出手帕，仔细地擦拭着手上的血迹。 这些血迹，有狼的血，也有人血。 这些味道混合在一起，散发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腥臭味。 “大人，您没事吧？” 那个之前在地道里抱怨的年轻衙役凑了过来，脸上满是担忧。 周淳看了他一眼，淡淡道。 “我没事，倒是你，身上的伤怎么样了？” “嘿嘿，小的这点伤不算什么，大人您没事就好。” 年轻衙役挠了挠头，嘿嘿一笑。 周淳没有说话，只是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扔给了他。 “把这个吃了，能防止伤口感染。” “多谢大人！” 年轻衙役接过瓷瓶，如获至宝。 “周大人，那些丫头片子都安抚好了，一个个哭哭啼啼的，比死了爹娘还难受。” 黑风盗凑到周淳身边，脸上带着几分邀功的得意。 他全然不顾自己那张满是络腮胡的脸配上这表情有多滑稽。 周淳低头看着手上沾染的血迹，一股腥臭味直往鼻子里钻。 他从腰间解下水囊，狠狠灌了一大口，这才长舒一口气。 “这次是中了那采花贼的奸计了，他算准了我们会来救人，故意引我们到这里，好调虎离山。” “他奶奶的，这采花贼还挺狡猾，竟然敢算计到大人头上！” 黑风盗愤愤地骂了一句，瓮声瓮气地说道。 “那咱们现在回去？直接到县衙里去，把那狗东西揪出来！” 周淳摇了摇头，将水囊重新系回腰间。 “不急，先把这些姑娘送回去，让她们和家人团聚。至于那采花贼……”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笑意。 “我倒要看看，他还能耍什么花招。” 众人收拾妥当，带着获救的女子们踏上了返程的路。 …… 一路上，那些女子们始终沉默不语，只是低垂着头。 偶尔她们有几声压抑的啜泣声传来，让人听得心酸不已。 周淳看着她们，心中五味杂陈，却又不知该如何安慰。 回到村庄时，已经是傍晚时分。 夕阳西下，将天边染成一片血红，像是预示着什么不祥的征兆。 村民们早已得到消息，早早地聚集在村口，焦急地等待着。 当他们看到自己的亲人从队伍中走出来时，顿时爆发出阵阵欢呼声。 欢呼声中还夹杂着哭喊声，整个场面混乱而又感人。 “爹！是娘回来了！” “姐姐！” “我的姑娘啊！” …… 周淳看着这一幕，心中稍感安慰。 他转头对身后的衙役吩咐道。 “将这些姑娘送回家中，好好安抚，切不可再出差池！” “是，大人！” 衙役们领命而去。 这时人群一阵骚动，一个肥胖的身影一路挤开众人，冲到了周淳面前。 走近一看，这人原来是钱老板。 他平日里总是油光满面的脸上此时满是惊慌和汗水。 “周大人！周大人！小女...小女灵儿可还好？” 钱老板跑到周淳面前，上气不接下气。 他的一双小眼睛焦急地在人群中来回搜索，却始终不见女儿的身影。 周淳看着眼前这个为了女儿连平日里最注重的形象都抛之脑后的男人，心中暗暗叹了口气。 他沉吟片刻，还是决定实话实说。 “钱老板，今日救出的女子中，确实没有令爱的踪影。” 钱老板闻言，肥胖的身躯晃了几晃，差点瘫倒在地。 他一把抓住周淳的胳膊，声音颤抖。 “这...这可如何是好！周大人，您一定要救救小女啊！只要能救回灵儿，小人愿倾尽家财，绝不食言！” 周淳轻轻拍了拍钱老板的手背，示意他稍安勿躁，这才缓缓说道。 “钱老板，你且放心，本官既然答应了你，就一定会尽全力寻找令爱。只是...” 他顿了顿，面色变得有些凝重。 周淳没有继续说下去，但钱老板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只觉得眼前一阵发黑，差点昏厥过去。 “老天爷啊！你为何如此不公！我钱某人究竟做错了什么，你要如此惩罚我啊！” 钱老板顿时老泪纵横，哭喊声在人群中显得格外凄厉。 周淳眉头紧锁，心中也十分沉重。 “钱老板，你也不必太过忧心，我已经派人去打探消息了，相信很快就会有灵儿的下落。” 钱老板闻言，猛地抬起头，浑浊的双眼燃起一丝希望。 “周大人，此话当真？” 周淳点点头，语气坚定。 “本官向来说话算话，绝不食言！” “好！好！那就全仰仗周大人了！” 钱老板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激动得语无伦次。 “只是……” 周淳突然话锋一转。 “这青楼之地，鱼龙混杂，想要找到钱姑娘，恐怕还得费些周折。钱老板，你可有什么信物，能够证明你女儿的身份？” 钱老板愣了一下，急忙从怀里掏出一只绣工精巧的荷包。 “大人，这是小女亲手绣的荷包。” 钱老板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似乎这荷包是什么稀世珍宝。 “小女当时绣了两个，她送了我一个，自己留了一个。” 钱老板说着，打开了荷包的口，露出了里面绣着的图案。 周淳接过荷包，只见上面绣着一朵盛开的粉色荷花。 荷花的花瓣上还用银线绣着娟秀的小字“钱灵儿”。 他将荷包收好，对着钱老板说道。 “放心，本官一定会解救出被困的所有女子。” 钱老板感激涕零地跪下，朝着周淳磕头道谢。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您的大恩大德，我钱家没齿难忘！” 周淳再次将钱老板扶起，温言道。 “钱老板不必如此，本官一定会尽力而为。” 周淳安抚了钱老板几句，便翻身上马准备再去见见那个采花贼。 …… 夕阳将衙门的青砖地面染上一层昏黄。 几只乌鸦扑棱着翅膀，从半空中飞过，凄厉的叫声划破傍晚的宁静。 周淳翻身下马，将缰绳随意丢给一旁候着的衙役，大步迈进了衙门。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发霉的味道，夹杂着淡淡的血腥味，令人作呕。 “大人，您可算回来了，那采花贼……” 一个年轻衙役看见他，立刻迎了上来，脸上带着几分焦急。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周淳一个眼神制止了。 “带我去看看那采花贼。” 周淳将马鞭随手扔给那衙役，径直走向关押犯人的牢房。 第128章 县丞大人 潮湿阴暗的牢房里，弥漫着一股霉味和汗臭混合的怪味。 采花贼衣衫褴褛地蜷缩在角落的稻草堆里，蓬头垢面，完全看不出当日的半分嚣张。 听见脚步声，他瑟缩了一下，缓缓抬起头，露出一张满是污垢的脸。 他的一双眼睛在昏暗中闪着异样的光。 “怎么，现在知道怕了？” 周淳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语气冰冷。 “周，周淳，你竟然活着回来了？” 采花贼声音里带着明显的颤抖。 “怎么？看到我还活着，感到很惊讶？” 周淳冷笑一声，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将他从地上提了起来。 “你是不是认为我死在你精心布置的陷阱里了？” “周大人，饶命啊！小的也是受人指使，是有人…有人给了小的银子，让小的…” 采花贼被周淳的气势吓得语无伦次，眼神飘忽，显然是在隐瞒什么。 “到底是谁指使你的？” 周淳逼问道，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 “是…是……” 采花贼支支吾吾，似乎十分害怕，却又不敢说出口。 周淳见他这副模样，心中更加确定，此事背后一定另有隐情。 他松开手，冷冷地盯着采花贼，一字一句地说道。 “你最好想清楚了再说，若有半句谎言，本官定让你生不如死！” “我说，我说！” 采花贼吓得浑身一哆嗦，连忙说道。 “是…是县丞大人，是他让小的做的！” 周淳瞳孔骤然一缩，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心头。 县丞，竟然是县丞？！ 他一直怀疑此事与朝堂之上某些势力有关，却没想到，竟然牵扯到了县丞！ 他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压低声音问道。 “他为何要这样做？他给了你什么好处？” 采花贼咽了口唾沫，眼神闪烁，似乎在权衡利弊。 “大人，小的…小的家中还有八十岁老母。” 周淳冷冷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他知道，这个采花贼还在试图讨价还价。 “大人，您想知道什么，小的都告诉您，只求您能饶小的一命！” 采花贼见周淳不为所动，终于放弃了挣扎。 他一股脑地将所有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县丞大人说…说那些姑娘都是美人，只要…只要毁了她们的清白，就能……” “就能怎么样？” 周淳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有一种预感，接下来的话，将会揭开一个惊天阴谋。 “就能收买那些京城里的大人们，为…为他所用。” “说！他究竟想干什么？！” 周淳额角青筋暴起，声音像是从齿缝中挤出来的一般。 这小小的县城，这肮脏的勾当，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的滔天阴谋？ 采花贼吓得一哆嗦，裤裆里隐约传来一股骚臭味。 “县丞大人说那些姑娘家破败之后，更容易掌控，到时候……” 他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好一会儿才接着说道。 “到时候就把她们送到青楼，送给那些达官显贵，任他们……” “任他们什么？” 周淳一把揪住采花贼的领口，怒火几乎要将眼前这个卑劣的家伙烧成灰烬。 那些如花似玉的姑娘，那些无辜的性命，难道就是为了满足那些禽兽不如的东西的私欲？ 采花贼被周淳的怒火吓得魂飞魄散，他结结巴巴地说道。 “县丞大人说，那些大人们就好这一口，尤其喜欢清白人家的姑娘，被他们肆意玩弄。” “畜生！” 周淳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怒火，一拳砸在墙上，发出一声巨响。 他从未想过，在这看似平静的县城之下，竟然隐藏着如此肮脏的交易。 那些位高权重的官员，满嘴仁义道德，背地里却干着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现在当务之急，是要弄清楚县丞的具体计划，以及那位京城大人的身份。 他绝不能让那些无辜的姑娘，成为权力斗争的牺牲品！ “参与其中的还有哪些人？你最好一五一十地交代清楚，否则……” 周淳冷冷地盯着采花贼，眼神中充满了杀意。 采花贼吓得浑身一抖，连忙说道。 “小的知道的都已经说了，真的没有了！求大人饶命啊！” 周淳当然不会轻易相信他的话。 他一把将采花贼扔在地上，冷冷地说道。 “来人，把他给我关进大牢，严加看管！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接近！” “是！” 两名衙役应声而出，将采花贼拖了下去。 周淳独自一人站在原地，眉头紧锁。 他知道，这仅仅是一个开始，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到来。 县丞，还有那些隐藏在暗处的黑手，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他走出房间，抬头望向夜空，繁星点点，却无法照亮他心中的阴霾。 …… 次日天还未亮，周淳便集结了黑风盗和衙门里的精锐护卫，直奔县丞府而去。 原本静谧的清晨被马蹄声和甲胄碰撞声打破，惊起一片飞鸟。 周淳翻身下马，一身凛冽之气。 他大手一挥，说：“给我搜！” 县丞府的大门很快被撞开，周淳带着人马如潮水般涌入。 面对突如其来的搜查，睡眼惺忪的林德怀顿时慌了神。 他一边整理着凌乱的衣裳，一边色厉内荏地喝道。 “周淳！你这是做什么？竟敢擅闯民宅，还有没有王法了！” 周淳冷笑一声，不慌不忙地走到林德怀面前，将一叠纸张甩在他脸上。 “王法？你看看这是什么！” 林德怀捡起地上的纸张，越看脸色越白。 这些都是他这些年来贪赃枉法、私藏违禁品的证据，每一张都足以让他人头落地。 他强装镇定，指着周淳的鼻子骂道。 “你这是诬陷！来人啊，给我拿下这个乱臣贼子！” 然而，平日里对他唯命是从的家丁们此时却一个个低着头，不敢上前。 开玩笑，黑风盗的凶名他们可是早有耳闻。 如今再加上周淳带来的这些装备精良的护卫，谁敢触这个霉头？ “哼，不见棺材不落泪！” 周淳大手一挥，早就埋伏在暗处的几名护卫立刻上前，将林德怀五花大绑。 第129章 不见棺材不落泪 林德怀这下彻底慌了，他一边挣扎着一边叫嚣道。 “周淳，你这是以下犯上，我要去知府大人那里告你！” 周淳冷冷地看着他，像是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知府？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和那狗官是一丘之貉吗？我今天来就是要把你们这些蛀虫一网打尽！” 说罢，他不再理会林德怀的叫嚣，直接让人将他押下去严加看管。 随后，周淳开始了对县丞府的彻底搜查。 不出所料，他们在林县丞的书房密室里发现了大量的金银珠宝，以及一些来路不明的书信。 林德怀看见后气急败坏地吼道。 “周淳！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私自搜查！你这是要反天吗？” 周淳冷笑一声，不慌不忙地从怀中掏出一张搜查令，在县丞面前晃了晃。 “县丞大人，这是皇上御赐的搜查令，你有何疑问？” 林德怀自然认得那搜查令上的玉玺印记，顿时慌了神，但还是强装镇定。 “一派胡言！你这是诬陷！” “哼，不见棺材不落泪！” 周淳大手一挥。 护卫们很快便拿出他们从林德怀的书房密室中搜出的证据。 林德怀此时面如死灰，瘫坐在地，他知道自己完了。 周淳命人将林德怀押解到大堂，亲自审问。 “说吧，你背后究竟还有什么人？他有何目的？” 周淳冷冷地问道，眼中寒光闪烁。 林德怀低着头，一言不发，似乎打定了主意拒不交代。 周淳也不着急，只是慢条斯理地给自己倒了杯茶，轻啜一口，淡淡地说道。 “本官知道你贪生怕死，也知道你这些年搜刮了不少民脂民膏，只要你肯老老实实交代，本官可以对你从轻发落，饶你一条狗命，如何？” 林德怀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挣扎，但最终还是抵挡不住生的诱惑，开口道。 “我说，我说，但大人要保证我的安全……” “放心，只要你说的都是实话，本官保你无事。” 周淳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林德怀深吸一口气，缓缓道来。 “那位大人身份尊贵，他是当朝的……” 话未说完，突然，一道黑影从房梁上飞身而下，直取周淳面门。 同时，一支利箭破空而来，目标直指林德怀！ “保护大人！” 电光火石之间，周淳眼疾手快，瞬间抽出别在腰间的长剑抵挡。 护卫们反应也极快，纷纷拔刀迎敌。 “噗！”利箭没入血肉的声音。 林德怀发出一声惨叫，他不敢置信地低头看着穿胸而过的箭矢。 “该死！” 周淳低咒一声，抽出腰间长剑，将那道黑影逼退。 黑影一身夜行衣，只露出一双阴狠的眼睛。 他的招式狠辣，直取周淳要害。 周淳面对刺客的攻击，展现出不凡的身手，与刺客缠斗在一起。 激战中，周淳凭借着上辈子当兵王时的习武经验和技巧，逐渐占据上风，逼得刺客连连后退。 突然，周淳一剑刺中刺客肩膀。 那刺客闷哼一声，身形踉跄，显然受了不轻的伤。 他捂着伤口，恶狠狠地瞪了周淳一眼，扭头准备逃跑。 “哪里逃！” 周淳正欲追击，却见那刺客从袖中掏出一枚黑色球状物，朝地上一砸！ “轰”的一声巨响。 一阵浓烈的烟雾瞬间弥漫开来，呛得人睁不开眼。 待烟雾散去，刺客早已不见踪影。 “大人，您没事吧？” 护卫们围了上来，焦急地问道。 周淳挥了挥手，示意自己无碍，只是眉头紧锁，眼中满是凝重。 “封锁县衙，全力搜捕刺客，切不可让他跑了！” “是！” 护卫们领命而去，整个县衙顿时陷入一片紧张的气氛之中。 周淳快速走到林德怀身边。 只见他双目圆睁，脸上还凝固着惊恐的表情。 一支利箭正中他的胸口，箭尾还在微微颤抖，显然已经气绝多时了。 “大人，这……”一名护卫欲言又止。 周淳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多言。 随即，他蹲下身，仔细检查了一番林德怀的伤势，又仔细看了看那支利箭。 那箭头样式普通，但做工却十分精细，显然不是寻常人家能拥有的。 “看来，这背后之人，身份不简单啊。” 周淳喃喃自语道，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他站起身，对外吩咐道。 “将林县丞的尸体妥善安置，待仵作前来验尸。另外，派人去通知府衙，就说县衙遇刺，请他们派人协助调查。” “是！” 护卫们领命而去。 周淳回到书房，点燃一支蜡烛，昏黄的灯光映照着他冷峻的脸庞。 他坐在椅子上，闭上眼睛，仔细回想今晚的经过。 “是谁想要杀人灭口？又是谁派来的刺客？”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一名护卫推门而入，单膝跪地，语气急促地说道。 “大人，我们在刺客逃跑的路上发现了一样东西，您请过目！” 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一块沾着血迹的布帛，呈递给周淳。 周淳接过布帛，展开一看，脸色顿时变得铁青。 那布帛上赫然绣着一朵栩栩如生的菊花！ 周淳握着那块布帛，指节泛白。 他当然认得这上面的纹样，那是只有宫中嫔妃以上才有资格使用的“金丝菊”。 寻常百姓家莫说是用，他们肯定连见都没见过。 这刺客究竟是何方神圣，竟敢将宫中之物如此明目张胆地带在身上？ 这让他更加确信，这次绝非普通的江湖仇杀，而是来自朝堂之上的腥风血雨。 周淳将布帛紧紧攥在手中，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不行，此事太过蹊跷，决不能打草惊蛇！ 他必须谨慎行事，否则自己可能性命难保。 “来人！”周淳沉声喝道。 一名护卫应声而入，单膝跪地。 “大人有何吩咐？” “传令下去，封锁消息！就说刺客只是一般的江湖杀手，县丞不幸遇害，本官定会将其绳之以法！” “是！”护卫领命而去。 周淳在书房内来回踱步，思绪如潮水般翻涌。 他回到书桌前，翻看着林县丞的卷宗，希望能从中找到蛛丝马迹。 第130章 醉春风 这些卷宗记录着林德怀近年来处理的案件，事无巨细，但周淳却毫无头绪。 “大人，这是您要的其余卷宗。” 一名衙役抱着一堆卷宗走了进来，打破了书房的寂静。 周淳抬起头，目光落在那堆卷宗上，心中一动。 “这些都是与林德怀关系密切之人的卷宗？” “回大人，正是。”衙役恭敬地答道。 周淳点点头，示意他将卷宗放下。 他拿起一份卷宗，仔细翻阅起来，希望能从中找到与林德怀之死有关的线索。 卷宗记录着林德怀亲朋好友、同僚下属的信息。 此刻，书房内只剩下翻动卷宗的沙沙声和周淳偶尔的沉吟声。 突然，一份卷宗引起了周淳的注意。 这份卷宗记录的是林德怀一名亲信的信息。 此人名叫赵德，是林德怀的远房表侄，在县衙中担任主簿一职。 卷宗上记载，赵德为人圆滑，善于钻营，在县衙中颇有势力。 然而，最让周淳在意的是，卷宗上还提到，赵德经常逛当地的一家青楼。 这家青楼很大可能就是林德怀拐卖其他女子的地方！ 那么，钱老板的女儿钱灵儿很有可能就在这个青楼里。 想到这儿，他快步走出书房，向外吩咐道。 “来人，备马！本官要微服私访！” 周淳微服出巡，只带了两名心腹。 他扮作富商模样，策马直奔城中那家名为“醉春风”的青楼。 …… 夜幕低垂，烟云巷的灯火逐渐亮起。 其间最显眼的莫过于“醉春风”三个斗大的金字，在红灯笼的映照下闪烁着诱人的光芒。 周淳一行三人在龟奴的带领下进入一间雅致的厢房。 他们刚一落座，便有一名浓妆艳抹，身着轻纱罗裙的女子款款走来。 那名女子娇滴滴地倚在周淳身旁，香风阵阵，脂粉扑鼻。 周淳不动声色地推开那女子，冷声问道。 “叫你们的妈妈来见我。” 那女子见周淳气质不凡，出手阔绰，也不敢怠慢，便扭着腰肢出去传话了。 不多时，一位身姿窈窕，容貌秀丽的女子在两名丫鬟的簇拥下走了进来。 这女子眉目如画，清丽脱俗，与这青楼格格不入，却偏偏让人移不开眼。 “公子爷，您找奴家？” 女子的声音清脆悦耳，宛如黄莺出谷。 “你就是这醉春风的老板娘，红袖姑娘？” 周淳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女子。 红袖掩嘴轻笑，眼波流转间风情万种。 “公子真是好眼力，奴家正是红袖。” “久闻红袖姑娘才貌双全，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周淳故作随意地抿了一口酒，目光却越过酒杯，不动声色地扫视着红袖。 “本公子听说醉春风美女如云，个个貌美如花，今日一见姑娘，果然名不虚传。只是不知……” 他故意拉长了声音，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 “不知姑娘这里，可还有能让本公子眼前一亮的佳人？” 红袖突然面露难色。 她用手帕掩着半边脸，眼波流转，似有千言万语，却欲言又止。 “公子有所不知，” 红袖轻叹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 “醉春风虽然姑娘不少，但最近城中来了贵人，将几位花魁都召走了，如今剩下的，怕是入不了公子的眼。” 周淳故作失望地叹了口气，将身上的银子重重地放在桌上。 红袖脸上的为难之色被金银的光芒冲散，瞬间堆满了媚笑。 “哎哟，爷您真是的，奴家这不是怕怠慢了您嘛！您放心，咱们醉春风什么都缺，就是不缺美人！” 说罢，她娇笑着拍了拍手，对身后两名丫鬟吩咐道。 “去，把咱们楼里最水灵的姑娘都叫来，好好伺候这位爷！” 不一会儿，莺莺燕燕，环佩叮当，十几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姑娘鱼贯而入。 她们环肥燕瘦，各有千秋，顿时将不大的房间挤得满满当当。 周淳故作深沉地挥了挥手，示意红袖先离开。 红袖掩着嘴，媚眼如丝地瞟了他一眼，柔声道。 “那公子您慢慢玩，奴家就不打扰了。” 说罢，便扭着水蛇腰，带着一众莺莺燕燕退了出去。 房间里顿时安静下来，脂粉香气却更加浓重，像是一团团甜腻的云雾将周淳包裹。 他环视四周，十几个姑娘或娇羞，或大胆地与他对视着。 她们各有风情，却都美得千篇一律，像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周淳心中冷笑，这青楼果然是藏污纳垢之地。 这些女子的眼神空洞无物，一看便知是被生活折磨得失去了灵魂，如同提线木偶一般，任人摆布。 他走到桌边，倒了一杯酒，却并未饮用，而是放在鼻尖轻轻嗅着。 酒香醇厚，却掩盖不住空气中那股挥之不去的脂粉味，让他感到一阵厌恶。 周淳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小巧的荷包。 那是钱老板交给自己的，说是能帮他找到他的女儿。 荷包是用上好的苏绣制成，上面绣着一朵栩栩如生的莲花。 花瓣层层叠叠，在烛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 “各位姑娘，在下今日前来，是想请各位帮个忙。” 周淳晃了晃手中的荷包，语气淡淡，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姑娘们见他终于开口，都松了一口气，纷纷娇声问道。 “公子有何吩咐，尽管说便是，奴家们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周淳走到离他最近的一位姑娘面前。 那姑娘穿着一身桃红色的纱裙，一双媚眼含情脉脉地望着他。 周淳却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只是将手中的荷包递到她面前，问道。 “你可见过这个荷包？” 那姑娘被他冷漠的态度弄得有些不知所措，怯生生地接过荷包。 她仔细端详了半天，摇了摇头，怯生生地说道。 “回公子的话，奴家从未见过这个荷包。” 周淳也不说话，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便将荷包收了回来。 他走到下一位姑娘面前，重复着同样的问题。 一连问了七八个，都是同样的答案。 就在周淳快要失去耐心的时候，坐在角落里的一位姑娘怯生生地开了口。 第131章 解救钱灵儿 “公子，这个荷包……” 她的声音很轻，像是害怕惊扰到什么似的，但却让周淳心中一动。 他抬起头，这才注意到这位姑娘。 与其他浓妆艳抹的女子不同，她只在脸上薄施粉黛，更衬得她眉目如画，清丽脱俗。 “你见过这个荷包？” 周淳走到她面前，目光灼灼地盯着她，像是要将她看穿一般。 那姑娘被他看得有些慌乱，低下头，轻轻地点了点头。 “奴家曾在一位妹妹身上见过，但是她现在正在服侍赵德大人” 周淳听到“赵德”二字，心中一凛，知道自己离真相又近了一步。 周淳给了那名素雅姑娘一些碎银，并询问了那位“妹妹”的名字和服侍赵德大人的地点。 姑娘有些犹豫，但经不住银子的诱惑，还是告诉了周淳。 “那位妹妹是前不久才来的，性子很烈，她的花名是‘灵儿’。” “灵儿...”周淳喃喃自语。 这名字，不正是钱灵儿吗，看来就是她了。 他深吸一口气，压抑住心中翻涌的情绪，对那素雅姑娘说道。 “姑娘，多谢了。” 说罢，又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塞到姑娘手中。 那姑娘受宠若惊，连连摆手道。 “公子，这怎么使得，奴家不过说了几句话...” “拿着吧，就当是给我指路的报酬。”周淳打断她的话。 “这...好吧，多谢公子。” 姑娘见推脱不掉，只好收下银子，心中对周淳更多了几分好感。 周淳从姑娘口中得知，赵德今晚在醉仙楼设宴。 灵儿作为他的新宠，自然也在受邀之列。 他谢过姑娘，转身离开了这间脂粉味刺鼻的房间。 …… 此时醉仙楼内灯火通明，热闹非凡。 周淳一身粗布麻衣，混迹在锦衣华服的达官贵人之间，显得格格不入。 他走到一位小厮面前，低声问道。 “这位小哥，请问赵德赵大人在哪个房间？” 那小厮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见他衣着寒酸，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去去去，哪来的叫花子，也不知自己几斤几两，赵大人的名讳也是你能直呼的？” 周淳心中冷笑，果然是人靠衣装，佛靠金装。 自己这身打扮，在这群势利眼面前，还真不如路边的乞丐。 他也不恼，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在小厮面前晃了晃。 “小哥，我只是想给赵大人送个信，事成之后，还有重谢。” 那小厮一见银子，眼睛顿时亮了起来，态度也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他连忙点头哈腰道。 “哎哟，这位爷，您早说啊，您要找赵大人，小的这就带您去，您这边请。” 周淳跟着小厮，穿过曲折的长廊，来到一间名为“天香阁”的房间。 还没等他走近，就听到里面传来女人的哭声和男人的辱骂声。 周淳眉头紧皱，心中暗骂，这赵德，还真是个衣冠禽兽！ 小厮指着房门，低声说道。 “爷，赵大人就在里面，您看...” 周淳点点头，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塞到小厮手里。 “行了，你下去吧。” 小厮喜滋滋地收下银子，点头哈腰地退了下去。 周淳深吸一口气，伸手推开了房门。 房间内乌烟瘴气，一群衣衫不整的男女见到他皆是一愣。 他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瑟瑟发抖的钱灵儿。 她如今衣衫凌乱，脸上带着泪痕。 而赵德正搂着一个妖艳女子，见到周淳，眼中闪过一丝不悦，随即不屑地问道。 “你是何人，竟敢擅闯我的房间？” 周淳没有理会赵德，径直走到钱灵儿面前。 他脱下外衣披在她身上，低声安慰她。 “别怕，你爹钱老板让我来救你回家。” 钱灵儿闻言，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委屈，一头扑进周淳怀里，放声痛哭起来。 她纤细的身体在周淳怀中微微颤抖，哭声中充满了恐惧和无助。 周淳轻轻拍着她的后背，眼神却渐渐冷了下来。 他扭头冷冷地看着赵德，眼神锐利如刀锋，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 “赵大人，你不会真的以为，你那些勾当，能瞒天过海吧？” 赵德先是一愣，随即勃然大怒。 “大胆狂徒！你是什么东西，敢来管本大人的闲事？！” “我是什么东西？” 周淳冷笑一声，上前一步，逼视着赵德。 “赵德，你勾结采花贼，拐卖良家女子，无恶不作，真当这世上没有王法了吗？！” “你……你胡说！” 赵德色厉内荏地吼道。 “你有什么证据？！” “证据？”周淳冷笑一声。 “你那位好表叔，已经把你们的罪行供认不讳了。怎么，你想听听他是怎么说的？” 赵德脸色惨白，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 他强作镇定，色厉内荏地说道。 “一派胡言！本官行的端坐得正，岂会做出这等伤天害理之事？你休要血口喷人！” 周淳步步紧逼，声音如冰锥般刺骨。 “赵大人，事到如今，你还要狡辩吗？你以为你还能逃脱得了王法的制裁吗？” 周晨继续冷笑道。 “你可知，你的好表叔县丞大人已经死于这件事情了吗？” “死了？” 赵德惊得一下子从座位上弹了起来。 酒杯翻倒，酒水顺着桌面滴落，在地板上溅起一朵朵深色的花。 他脸上的横肉因为惊恐而微微颤抖，原本嚣张的气焰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周淳冷冷地看着他，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怎么，赵大人这是害怕了？害怕你那些见不得光的勾当被抖露出来，害怕你那些金银财宝都被充公，害怕你再也享受不到如今的荣华富贵？” “你胡说！” 赵德色厉内荏地反驳道，但眼神中闪烁的慌乱已经出卖了他。 他强撑着气势，指着周淳的鼻子骂道。 “你个小兔崽子，竟敢咒我！来人啊，给我拿下！” 话音刚落，几个五大三粗的打手就从屏风后面冲了出来，将周淳团团围住。 他们一个个凶神恶煞，手中明晃晃的刀剑在昏暗的房间里闪烁着寒光。 周淳冷笑一声，目光扫过那些打手，轻蔑地说道。 “就凭你们这些酒囊饭袋，也想拦我？” 赵德见周淳如此狂妄，怒极反笑。 “好大的口气！给我上，打死了算我的！” 打手们得了命令，挥舞着刀剑，朝着周淳便砍了过去。 第132章 绸缎生意 周淳站在原地，眼看刀光剑影就要落在他的身上。 他却身形一闪，竟如同鬼魅般从包围圈中脱身而出。 “这小子居然这么邪门！”一个打手惊呼道。 赵德也看傻了眼。 他原以为周淳只是个嘴上厉害的毛头小子，没想到竟有如此身手。 只见周淳身形飘忽，拳脚如风。 不过几招，他便将几个打手打翻在地，哀嚎不止。 赵德见状，吓得酒醒了大半，连滚带爬地躲到了桌子底下。 “你别过来！我可是朝廷命官！你敢动我，你就死定了！” 周淳冷笑一声，一脚踹翻了桌子，将瑟瑟发抖的赵德揪了出来。 赵德像一只丧家之犬，被周淳提在手里，毫无还手之力。 “朝廷命官？你也配？” 周淳冷冷地看着他，一字一句说道。 “你和林德怀相互勾结，拐卖良家女子，鱼肉百姓，你们的所作所为，简直玷污了这身官服！” 说罢，周淳从怀中掏出一个竹筒，对着窗外发射了一枚信号弹。 片刻之后，门外便传来一阵整齐的脚步声，一群身穿劲装的护卫冲了进来。 “大人，有何吩咐？” 护卫长抱拳问道。 “把这狗官和这些地痞流氓，都给我押回县衙，等我亲自审问！” 周淳一声令下，护卫们便将赵德等人五花大绑，押了下去。 钱灵儿看着周淳，眼中满是感激。 她盈盈下拜，柔声道。 “多谢周公子救命之恩，小女子无以为报。” “钱小姐不必多礼，举手之劳而已。” 周淳伸手扶起钱灵儿，温言道。 “钱老板曾多次嘱咐我，哪怕散尽家财也要救你出去。” 钱灵儿闻言，眼圈一红，泪水再次夺眶而出。 周淳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 “钱小姐，你放心，这件事我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给你一个交代。” 钱灵儿点点头，在周淳的护送下，回到了钱府。 钱老板见到女儿平安归来，老泪纵横，拉着周淳的手千恩万谢。 “周大人，今日之事多亏了你啊！若不是你及时出手相救，小女恐怕……” 钱老板说到此处，已是泣不成声。 周淳安慰道：“钱老板不必自责，令嫒吉人自有天相，如今已经平安归来，你应该高兴才是。” 钱老板抹了一把眼泪，感激地说道。 “周大人的大恩大德，老朽没齿难忘！这是一点小小心意，还请大人务必收下。” 说着，便命人抬上来几箱金银珠宝。 周淳见状，连忙摆手拒绝道。 “钱老板，你这是做什么？我救人并非是为了钱财，你若再这样，我可就真的要生气了。” 钱老板见周淳执意不肯收下，心中更加感动。 他知道周淳并非贪图钱财之人，于是便不再强求。 “大人高义，老朽佩服！”钱老板拱手道。 “往后，大人若有需要老朽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老朽定当竭尽全力。” 周淳笑了笑，说道。 “钱老板，我此次前来广城，的确是有事相求。” 钱老板一听，顿时来了精神，连忙说道。 “大人但说无妨，只要老朽能够办到的，绝不推辞！” “其实，我是想和钱老板谈一笔生意。”周淳说道。 “哦？不知大人想和老朽做什么生意？”钱老板好奇地问道。 周淳喝了一口茶，缓缓说道。 “我想在广城开一家绸缎行，专门经营来自江南的精美绸缎。” 钱老板一愣，随即眼中爆发出精光。 他本身就是广城地区着名的富商，对于绸缎生意自然十分熟悉。 广城地处交通要道，商业繁荣，绸缎需求量极大。 如果能在这里打开市场，那利润岂不是…… 钱老板似乎已经看到白花花的银子在向他招手。 “周公子好眼光！广城这地界，不缺有钱人，就缺上等的绸缎！” 钱老板激动地搓着手。 “只是这绸缎货源……” 周淳微微一笑，他知道自己的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 “钱老板不必担心，我在扬州已经开设了‘江南织造’，专门生产上等丝绸，从扬州的布匹厂子直接打通广城交易。” 钱老板一听，顿时激动起来。 他知道周淳拥有超前的商业头脑，如果生意谈成，对他钱家的好处只会更大。 “大人放心，这绸缎生意，交给我钱某人，您就擎好吧！” 钱老板拍着胸脯保证道。 “好！那就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周淳举起茶杯，与钱老板碰了一杯。 钱老板笑得合不拢嘴，像是已经看到了自己成为广城首富的那一天。 他哪里知道，周淳心中还有更大的计划。 这广城，也不过只是周淳手里的一步棋罢了。 …… 酒过三巡，周淳借口疲惫，起身告辞。 钱老板亲自将他送到门口，满脸堆笑。 “周大人慢走，老朽已备好马车，送您回县衙。” 周淳微微颔首，坐上马车，一路朝着县衙驶去。 他掀开车帘，望着窗外漆黑的夜色，眼中闪过一丝寒芒。 赵德只是个小角色，真正的幕后黑手，恐怕还隐藏在暗处。 回到县衙，周淳立刻命人将赵德带到大堂。 烛火摇曳，映照出赵德惊恐万状的脸。 他被绑在木桩上，身上满是鞭打的痕迹，显然已经受过不少苦头。 “赵德，你可知罪？” 周淳坐在堂上，冷冷地问道。 “大人饶命！小人只是一时糊涂，求大人开恩！” 赵德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求饶。 “哼，一时糊涂？你勾结林德怀，欺压百姓，哪一件不是死罪？” 周淳猛地一拍惊堂木，厉声喝道。 “大人，小人也是受人指使啊！求大人明察！” 赵德声泪俱下，苦苦哀求。 “受人指使？说！是谁指使你的？！” 周淳眼中寒光一闪。 赵德犹豫了片刻，似乎在权衡利弊。 最终他还是抵不住内心的恐惧，颤声说道。 “是……是知府大人……” “赵德，你可知道诬告朝廷命官是什么罪名？” 周淳放下茶杯，语气冰冷，像是在宣判赵德的死刑。 赵德身子一僵，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 第133章 散步谣言 赵德硬着头皮说道：“大人，小人所说句句属实，知府大人他……他……” 他支支吾吾半天，却始终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 也不催促，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眼神如同鹰隼一般锐利。 在周淳强大的气场压迫下，赵德终于崩溃了。 他声嘶力竭地喊道。 “是知府大人指使小人和林县丞做的！他说只要我们……” 突然，赵德的话戛然而止。 因为他看到周淳的眼神变得冰冷刺骨，像是让自己坠入冰窖一般。 “他说什么？” 周淳的声音低沉而危险，像是一头即将暴怒的雄狮。 赵德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惊恐地发现，自己竟然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了！ “看来，你是真的不想活了。” 周淳站起身，缓缓走到赵德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来人，将赵德拖下去，严加看管，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 周淳冷冷地下令，然后转身离去，留下赵德一人在空荡荡的大堂中瑟瑟发抖。 周淳心里清楚，赵德不过是条被推出来的替罪羊。 真正的幕后黑手，是那位高高在上的广城知府。 而这位知府大人，正是太子的人…… 周淳回到书房，揉了揉眉心，只觉疲惫不堪。 赵德的话像是一块巨石，重重地压在他的心头，让他喘不过气来。 他深知，广城知府绝非等闲之辈，若无确凿证据，贸然行动只会打草惊蛇。 周淳铺开信纸，提笔写信给三皇子，将广城之事详细告知，并提醒他留意太子近期的动向。 信写完后，他小心地封好，唤来心腹侍卫张龙。 “将此信快马加鞭送往京城，亲手交给三皇子，切记，万万不可有失！” “是，大人！” 张龙接过信，领命而去。 送走张龙，周淳在书房中来回踱步，思索着下一步的计划。 他知道，要扳倒知府，必须找到他贪赃枉法的证据。 可是，知府老奸巨猾，又怎会轻易留下把柄？ 周淳突然想到，可以利用众口铄金这一方法。 他深知，谣言就像是一粒种子，只要种下去，就会在人们心中生根发芽。 而自己要做的，就是让这粒种子长成参天大树，将知府彻底压垮。 周淳找来黑风盗，吩咐道。 “你去找几个消息灵通的，就说赵德在狱中私藏了一本账簿，里面记录了知府这些年来贪赃枉法的种种罪行，甚至连太子...” 说到此处，他故意压低了声音，眼中闪过一丝寒芒。 “也牵扯其中。” 黑风盗会意，领命而去。 很快，关于赵德和账簿的传闻便在广城的大街小巷不胫而走。 百姓们本来就对知府的所作所为心怀不满。 如今他们听到这个消息，更是议论纷纷，群情激奋。 茶馆酒肆里，街头巷尾间，到处都是关于知府和赵德的讨论。 “我就说嘛，赵德那小子平日里虽然狗仗人势，但也只是个欺软怕硬的货色，怎么可能有胆子勾结林德怀，原来是知府在背后指使！” “可不是嘛，听说那账簿里记录的金额，足够买下半个广城了！这知府大人真是贪得无厌，连我们这些平头百姓的钱都敢搜刮！” “嘘！小声点！要是被知府的人听到，小心你的脑袋！” ...... 夜幕降临，广城笼罩在一层薄雾之中，更添几分神秘和肃杀之气。 城外一处僻静的宅院里，广城知府王裕安正焦躁不安地在书房中踱步。 他手中的茶盏早已凉透，自己却浑然不觉。 “老爷，您已经一整天没吃东西了，这样下去身子怎么受得了啊！” 一旁的老管家心疼地看着自家老爷，忍不住开口劝道。 王裕安心烦意乱地摆摆手。 “吃！现在这情况，叫我怎么吃得下？” “老爷，您是在担心那个赵德？依老奴看，您就不该心慈手软，当初就该……” 老管家压低声音，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蠢货！当初若不是你出的馊主意，本官何至于落到这般田地！” 王裕安怒喝一声，吓得老管家一哆嗦，连忙跪下请罪。 “老爷息怒，老奴该死，老奴该死！” 王裕安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心中的怒火。 他何尝不知道斩草除根的道理。 可当时他怎么也没想到，那个周淳竟会如此难缠，三言两语就从赵德口中套出了话。 如今赵德被关押在大牢中，若是他真的说出些什么，自己这顶乌纱帽怕是保不住了。 “老爷，要不……咱们一不做二不休，直接……” 老管家眼中闪过一丝狠辣，凑到王裕安耳边低语了几句。 王裕安听完，眉头紧锁，沉吟片刻，问道。 “此事可安排妥当？” “老爷放心，老奴已经安排好了，保管万无一失！” 老管家信誓旦旦地保证道。 王裕安这才稍稍安心，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好！就按你说的办！记住，一定要干净利落，切不可走漏了风声！” “老爷放心，老奴明白！” …… 入夜，广城大牢外，两道黑影悄无声息地潜伏在阴影之中。 他们正是王裕安派来灭口的刺客。 “大哥，你说这牢房里真的关着那个什么赵德吗？” 其中一名身材矮小的刺客低声问道。 “废话！老爷亲口交代的，还能有假？” 高个子刺客瞪了他一眼。 “赶紧的，别废话了，速战速决！” 两人猫着腰，摸索着来到牢房外墙下，借着微弱的月光，隐约可见墙角处有一个狗洞。 “大哥，咱们真的要从这钻进去？这也太……” 矮个子刺客面露难色。 “少废话！这是最近的路！你要是不想钻，就自己想办法进去！” 高个子刺客不耐烦地打断他，说着便弯下腰，准备钻进狗洞。 “等等！好像有动静！” 矮个子刺客突然拉住他，警惕地看向四周。 高个子刺客也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周围似乎太安静了些，连虫鸣声都消失了。 “不好！中计了！” 高个子刺客脸色一变，刚想提醒同伴，却已经来不及了。 第134章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话音未落，十几个手持火把的捕快从暗处涌出，将两个刺客团团围住。 火光骤然亮起，照亮了两个刺客惊慌失措的脸。 “大哥，咱们这是……” 矮个子刺客声音颤抖，话还没说完，就被高个子刺客一巴掌拍在后脑勺上。 “笨蛋！还看不出来吗？咱们中计了！” 高个子刺客压低声音，恶狠狠地骂道。 他环顾四周，捕快们个个面色冷峻，手按刀柄，显然是有备而来。 “奶奶的，跟他们拼了！” 高个子刺客自知在劫难逃，决定放手一搏。 他从靴子里抽出一把匕首，朝着离他最近的捕快猛扑过去。 “来得好！” 那捕快早有防备，侧身一躲，手中长刀如毒蛇吐信般刺出，直取刺客胸口。 高个子刺客亡命反击，刀光剑影之间，两人已经过了数招。 然而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周围还有十几个捕快虎视眈眈。 没过多久，高个子刺客便被一名捕快一脚踹中胸口，踉跄后退几步，重重摔倒在地。 “大哥！” 矮个子刺客见状，发出一声惊呼。 他不敢上前帮忙，只是瑟缩地躲在角落里，浑身颤抖得像筛糠一般。 周淳站在一旁，冷冷地看着这场闹剧，眼中没有一丝波澜。 待到高个子刺客被制伏，他才缓缓走上前。 周淳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语气冰冷地问道。 “说，是谁派你们来的？目的是什么？” 高个子刺客自知落入周淳手中，绝无活路，索性闭口不言，只是用充满仇恨的目光死死盯着周淳。 “不说？” 周淳冷笑一声。 “没关系，本官有的是办法让你开口。” 他朝身旁的捕快使了个眼色。 “都给我带走！” 两名刺客被五花大绑，押回了府衙。 此时，王裕安在府中焦急地等待着消息。 当他看到两个刺客被押进来时，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双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 “老爷，您怎么样了？” 老管家见状，连忙上前扶住他，却被王裕安一把推开。 “完了，一切都完了……” 王裕安心乱如麻。 他知道，自己精心策划的计划已经败露，等待他的将是法律的严惩。 他强作镇定，指着周淳怒骂道。 “周淳，你竟敢设局陷害本官！” 周淳冷笑一声，从怀中掏出一封信，扔到王裕安面前。 “王大人，你自己看看这是什么？” 王裕安颤抖着手打开信封，信纸上熟悉的字迹让他如坠冰窟。 这封信，正是他写给刺客的密信。 信中详细说明了刺杀赵德的计划，以及事成之后如何将罪名嫁祸到周淳身上的阴谋。 “这……这……” 王裕安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王大人，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周淳步步紧逼，语气冰冷如霜。 “你身为朝廷命官，不思为民造福，反而勾结刺客，谋害人命，简直罪大恶极，罄竹难书！” 王裕安知道，自己完了，彻底完了。 他瘫坐椅上，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 突然，王裕安仰天大笑，笑声中满是绝望和疯狂。 “周淳啊周淳，你以为你赢了吗？你抓了我又如何？我告诉你，我背后的人是当朝太子！你动得了我，却动不了他！” 周淳面对王裕安歇斯底里的叫嚣，脸上没有一丝波澜。 他淡淡地看着王裕安，像是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太子？王大人，你以为搬出太子就能吓唬住我吗？” 王裕安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他指着周淳的鼻子，声嘶力竭地吼道。 “你……你竟敢对太子不敬！你这是死罪！死罪！” 周淳冷笑一声，走到王裕安面前，俯视着他，语气冰冷刺骨。 “王大人，你不会真的以为太子会为了你这条走狗，去得罪我，得罪我身后的势力吧？” 王裕安愣住了，他原本以为搬出太子，周淳就算不敢放了自己，也会有所忌惮。 可现在看来，周淳根本就没把太子放在眼里。 周淳看着王裕安心中的恐惧一点点蔓延，继续说道。 “太子现在羽翼未丰，他比任何人都需要一个稳定的朝局，你以为他会为了你一个小小的地方官，去冒险背负谋害朝廷官员的罪名吗？王大人，你未免把自己看得太重了！” 王裕安脸色惨白，如遭雷击。 是啊，太子怎么可能会为了自己去得罪周淳呢？ 他不过是一枚棋子，一枚用完就可以丢弃的棋子！ “不……不可能……” 王裕安瘫软在地上，眼神空洞，像一只斗败的公鸡。 周淳没有理会王裕安的失魂落魄。 他走到书桌前，拿起那封密信，在王裕安眼前晃了晃。 “王大人，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话要说？你若肯将你和太子勾结的细节一五一十地交代清楚，看在你为官多年的份上，我会考虑向皇上求情，饶你一命。” 王裕安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 他挣扎着想要站起身，却发现自己腿软的根本动不了。 “我……” 王裕安张了张嘴，却像鱼刺卡喉，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此刻，他的心中正在天人交战。 王裕安知道，如果自己招供，太子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他灭口。 可如果不招，自己也难逃一死，甚至还会连累家人。 “周大人，这……这都是我一人所为，与太子殿下无关啊！” 王裕安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 他闭上眼睛，两行浑浊的泪水顺着眼角滑落。 周淳看着王裕安这副可怜的样子，心中没有丝毫同情。 他知道，像王裕安这种人，为了自己的利益，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王裕安的眼泪，不过是鳄鱼的眼泪罢了。 “来人，把王裕安押入大牢，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探视！” 周淳冷冷地下令，然后转身离开了房间。 房间里只剩下王裕安一个人。 他无力地瘫在地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口中喃喃自语。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啊……” 周淳走出房间，吩咐侍卫将王裕安押入死牢，没有他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探视。 第135章 准备回京 周淳回到书房，揉了揉眉心，只觉一阵疲惫。 王裕安这颗棋子算是废了，太子那边想必很快就会得到消息。 他拿起桌上的茶杯，却发现茶水早已冰凉。 正如这看似平静的朝堂，实则暗流涌动，处处危机。 三皇子虽然仁厚，却被太子压制多年，毫无还手之力，更遑论朝中根基。 周淳深知，仅凭自己现在的官职，想要撼动太子的地位，无异于以卵击石。 他必须为三皇子寻找到可靠的助力，才能在这场权力的游戏中占据一席之地。 周淳决定把广城的事情解决之后，即刻回京，向三皇子商量此事。 …… 晨曦透过窗棂洒入书房，照在周淳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 他一夜未眠，眼中却并无半分疲态，反倒透着一股锐利的光芒。 王裕安，这颗棋子虽然废了，但他的供词却是至关重要的。 周淳深知，单凭王裕安贪污的罪名还不足以扳倒太子。 他需要的是一份能够将太子彻底拉下马的铁证。 “来人！”周淳沉声喝道。 两名侍卫应声而入，单膝跪地，等待着他的命令。 “将王裕安带上来。” 两名侍卫面面相觑，其中一人壮着胆子说道。 “大人，昨夜……昨夜王大人他……” “他怎么了？吞吞吐吐的，成何体统！” 周淳眉头一皱，不悦之色溢于言表。 “昨夜王大人……畏罪自杀了。” 侍卫的头低的更低了，几乎要埋进地里。 周淳霍然起身，快步走到侍卫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 “你说什么？畏罪自杀？人是怎么死的，说清楚！” 侍卫被他凌厉的目光吓得一哆嗦，结结巴巴地说道。 “回……回大人，小的们也不知，今日一早狱卒例行查房时，发现王大人已……已经服毒自尽了。” 周淳心中冷笑一声。 这王裕安倒也识趣，知道太子不会放过他，便一死了之，还给太子留了个“清白”。 只是可惜，便宜了太子。 他挥挥手，示意侍卫退下，独自一人前往牢房。 …… 牢房中阴暗潮湿，散发着霉味和血腥味。 王裕安的尸体躺在稻草堆上，双眼圆睁，脸色青紫。 他的嘴角还残留着黑色的血迹，显然是服毒自尽。 周淳蹲下身子，仔细查看了一番，又从袖中掏出一块素白手帕，轻轻擦拭着王裕安嘴角的血迹。 “大人，您这是……” 一旁跟随的狱卒不解地问道。 “没什么。” 周淳将手帕收回袖中，站起身来，淡淡说道。 “我只是在想，这毒药的味道如何，竟能让王大人如此决绝。” 狱卒闻言，心中一凛，不敢再言语。 周淳走出牢房，抬头望向天空。 只见原本晴朗的天空不知何时已经乌云密布，压抑得人喘不过气来，一场暴风雨似乎即将来临。 他心中暗叹一声，看来这朝堂的风雨，终究还是躲不过啊。 …… 回到府衙后，周淳立刻提笔写了一封奏折。 他将王裕安畏罪自杀的消息，以及王裕安在狱中所言一并禀报给了皇上。 并且重点强调了此案疑点重重，背后或许还有其他势力参与其中，恳请皇上明察秋毫，彻查此案。 写完奏折，周淳又命人备了一份厚礼，连夜送往京城，交到三皇子府上。 做完这一切，周淳心中稍安。 他知道，接下来就该是京城那边的好戏了。 广城的事情处理完毕，周淳也决定不再停留。 他当即收拾行装，带着几名亲信，准备回京。 钱老板得知周淳即将启程回京，自然要尽地主之谊，好好招待一番。 一大清早，钱老板就差人送来请帖，邀请周淳到广城最负盛名的“醉仙居”一聚。 周淳也不推辞，他知道钱老板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多半是想借此机会再谈谈生意上的事情。 “醉仙居”不愧为广城第一酒楼。 里面美酒佳肴，十里飘香，楼顶设有观月台，可边品酒边赏月。 周淳刚一进门，钱老板就满面春风地迎了上来。 钱老板寒暄了几句后，便将周淳引到了一间雅致的包厢。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钱老板见时机成熟，便开口说道。 “周大人，您这一趟来广城，可是为朝廷立下了汗马功劳啊！那王裕安的事情，在下也有所耳闻，听说他贪污了不少民脂民膏，真是罪该万死！还好有周大人您明察秋毫，才让他没有逍遥法外！” 周淳淡淡一笑，说道。 “钱老板过奖了，本官只是做了自己分内之事罢了。” 钱老板见周淳说得轻描淡写，心中更是佩服不已。 他知道周淳这是不想居功自傲，于是便顺着周淳的话说道。 “周大人您真是太谦虚了！在下听说，您这次回京，是准备要高升了？” 周淳拿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说道。 “钱老板的消息倒是灵通，本官此次回京，的确是有事，至于高不高升，现在还不方便透露。” 钱老板闻言，心中更是笃定了几分。 看来周大人这次回京，必定是飞黄腾达的机会啊！ 想到这里，他连忙举起酒杯，说道。 “那在下就提前恭喜周大人了！来，咱们走一个！” 周淳也不推辞，与钱老板碰杯共饮。 酒足饭饱之后，钱老板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真实目的。 “周大人，您也知道。这次在广城开设绸缎行是在下沾了您的光，这次您回京，以后还有什么生意，希望您别忘了在下就行。” 周淳自然明白钱老板的心思。 这老小子无非就是想抱条大腿，以后在广城可以横着走。 不过，他此次回京，正需要像钱老板这样的人为他提供源源不断的银两。 这样，才好为自己以后的计划铺路。 “钱老板的好意，本官心领了，如果将来有机会，本官一定不会忘记你的。” 周淳意味深长地说道。 钱老板闻言大喜，他知道周淳这是答应了自己的请求。 两人又商谈了一些合作的细节，直到夜深人静，周淳才起身告辞。 钱老板亲自将周淳送出门外，看着周淳一行人远去的背影，他心中充满了期待。 第136章 遭遇刺杀 钱老板知道，自己这次押对了宝，将来必定会获得丰厚的回报。 这时，钱灵儿从后堂款款走出。 她的一双明眸紧紧地盯着周淳离去的方向，眼中满是复杂的神色。 “爹爹……” 钱灵儿轻轻地唤了一声，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失落。 钱老板扭头看着自家女儿这副模样，心中暗叹一声。 他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 “灵儿啊，爹爹知道你的心思，只是这周大人可不是池中之物，这小小的广城，是困不住他的。” 钱灵儿咬了咬嘴唇，眼眶微微泛红。 她没有再说话，只是目光依旧追随着那辆渐渐远去的马车，直到消失在视线的尽头。 …… 周官道上，一辆朴素的马车缓缓行驶，扬起阵阵尘土。 这正是周淳一行人，低调地踏上了回京的路途。 车厢内铺着柔软的狐皮毯子，周淳闭目养神，看似平静，实则内心波涛汹涌。 这次广城之行，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涌动，自己像是在刀尖上走了一遭。 王裕安一案牵扯甚广，背后那些人岂会善罢甘休？ 自己此番回京，无疑是羊入虎口。 “大人，您在想什么？” 赶车的马夫老李突然开口问道。 周淳睁开眼，淡淡一笑。 “没什么，只是在想些京中的事情。” 老李嘿嘿一笑，露出一口黄牙。 “大人是想念京城里的夫人了吧？早就听闻您二位感情好。” 周淳想起自家夫人关南春，不禁摇头失笑。 这次回京，也不知又要听她多少抱怨。 他正想着，突然车厢外传来黑风盗粗犷的声音。 “大人，前面好像有点不对劲。” 周淳眉峰一凛，掀开帘子。 只见前方道路两侧的树林中，影影绰绰，似有伏兵。 “大人小心！” 黑风盗低喝一声，抽出腰间弯刀，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怕什么。” 周淳不慌不忙，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本官倒要看看，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天子脚下动土！” 话音刚落，十几个黑衣人从树林中窜出，各个手持利刃，将马车团团围住。 黑衣人首领身形魁梧，满脸横肉，眼中透着凶狠的光芒。 他狞笑一声，用沙哑的声音说道。 “周大人，别来无恙啊！我家主人特意命我等在此恭候多时了！” 说罢，他猛地抽出腰间的鬼头刀，刀身在阳光下反射出森冷的寒光。 “哼，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劫杀朝廷命官，你们好大的胆子！” 周淳冷眼看着黑衣人，心中却暗暗警惕。 “少废话！兄弟们，给我上！” 黑衣人首领一声令下，十几个黑衣人便如饿狼般扑了上来。 黑风盗不愧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独行侠。 只见他身形矫健地穿梭在黑衣人之间，手中弯刀上下翻飞，刀光闪过之处，必有一名黑衣人惨叫倒地。 然而，黑衣人数量众多，而且配合默契，黑风盗渐渐有些力不从心。 “大人，这些家伙不是普通的山贼！” 黑风盗一边抵挡着黑衣人的攻击，一边焦急地喊道。 “我知道。”周淳面色凝重。 他也看出了这些黑衣人的来历不简单，他们的招式狠辣刁钻，显然是经过专业训练的杀手。 眼见黑风盗已经不敌，周淳抽出腰间的佩刀，决定自己出手。 他身形一动，如猎豹般跃出车厢，手中佩刀划出一道寒芒，直取黑衣人首领。 黑衣人首领显然没想到周淳身手如此了得，竟能在他眼皮子底下伤人。 他怒吼一声，挥舞着鬼头刀迎了上去。 刀光剑影，两道人影在官道上激烈地交战在一起。 刀锋碰撞的声音如同催命的音符，在寂静的树林中回荡。 周淳的刀法大开大合，凌厉无比，招招直指要害。 黑衣人首领虽然招式狠辣，但在周淳的攻势下，却显得有些捉襟见肘。 “该死的，这狗官有两下子，兄弟们一起上，杀了他！” 黑衣人首领一边抵挡着周淳的攻击，一边大声呼喊着。 其余黑衣人见状，纷纷放弃了对黑风盗的围攻，朝着周淳冲了过来。 “一群废物！” 周淳冷笑一声，手中佩刀舞得更加虎虎生风。 他身形灵活地躲闪着黑衣人的攻击，刀光闪过，带起一片片血花。 黑衣人虽然人多势众，但却奈何不了周淳，反而被他杀得节节败退。 “妈的，这小子邪门得很，赶紧撤退，回去禀告殿下！” 黑衣人首领眼见不敌，心中萌生退意，招呼一声，便带着手下狼狈逃窜。 “想走？哪有那么容易！” 周淳冷哼一声，身形如电，朝着黑衣人首领追去。 黑风盗见状，也连忙跟了上去。 黑衣人首领慌不择路，一头扎进路边的树林中。 周淳紧追不舍，手中佩刀寒光闪烁，眼看就要追上黑衣人首领。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一道黑影从密林中飞掠而出，直奔周淳而去。 那黑影速度极快，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便听到“铛”的一声脆响，周淳手中的刀竟被击飞出去。 周淳心中大骇，定睛一看。 只见一个身穿夜行衣，头戴黑色面具的人影站在自己面前，手中握着一把寒光闪闪的短剑。 “你是何人？” 周淳沉声问道，心中却隐隐猜到了对方的身份。 面具人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周淳，眼中杀机毕露。 “看来，有人不想让我活着回京啊……” 周淳自嘲地笑了笑，他知道，一场恶战，在所难免。 面具人冷笑一声，用一种尖细到几乎不像人能发出的声音说道。 “周淳，你挡了我家殿下的路，还想平安无事的回京？简直痴心妄想！刚刚的也只不过是一群废物，现在，你的对手是我！” 话音未落，面具人身形一晃，迅速地冲向周淳。 他手中的短剑如同毒蛇吐信，直刺周淳的咽喉。 周淳虽然失去了佩刀，但反应极快，侧身堪堪躲过这一击。 面具人一击不中，身形再次飘忽不定地向周淳攻去。 他的剑法诡异莫测，如同鬼魅一般，让人防不胜防。 第137章 回到京城 周淳赤手空拳，只能凭借着灵活的步伐和敏锐的反应，勉强躲避着面具人的攻击。 面具人见周淳左支右拙，心中得意万分。 他一边攻击，一边出言讥讽道。 “怎么？大名鼎鼎的周大人，就这点本事？连我一招都接不住吗？哈哈哈。” 周淳心中怒火中烧，但他知道，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自乱阵脚。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仔细观察着面具人的招式，寻找着反击的机会。 突然，周淳发现，面具人在攻击的时候，总是习惯性地将身体的左侧暴露出来。 难道……这就是他的破绽？ 想到这里，周淳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他决定赌一把！ 周淳看准时机，身形一侧，躲过面具人刺来的短剑。 同时他五指成爪，如闪电般探出，狠狠地抓在面具人左侧肋骨上。 “呃啊！” 面具人闷哼一声，显然没有料到周淳赤手空拳还能有如此力道。 他被周淳一爪击退数步，踉跄着险些摔倒。 “有两下子！” 面具人稳住身形，语气中带着一丝惊讶，但更多的还是恼羞成怒。 “你这条命，我今天收定了！” 说罢，面具人再次挥舞短剑攻来，招式比之前更加凌厉狠辣，显然是动了真怒，想要速战速决。 然而，他越是着急，破绽便越多。 周淳抓住机会，看准他一剑刺来的空档，不退反进，一记势大力沉的直拳，狠狠地砸在面具人的胸口。 “噗！” 面具人喷出一口鲜血，身形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咳咳……” 面具人捂着胸口，剧烈地咳嗽着，鲜血不断从指缝间溢出，染红了黑色的面罩。 他怨毒地盯着周淳，语气森冷。 “你……你竟敢伤我！你给我等着，我家殿下……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周淳没有理会面具人的威胁。 他缓步走到面具人身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冷笑道。 “不用你说，我也能猜到几分。派你们来除掉我的，是太子殿下吧？” 面具人瞳孔剧烈地收缩，就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突然，他的脖子被周淳如同铁钳般的手掌牢牢锁住。 面具人感受到脖颈处传来的巨大力量，呼吸开始困难。 他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 “你……你竟然敢……” 周淳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 “太子？哼，不过是个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的草包罢了。也配做我的对手？” 他说着，手上力道又加重了几分。 面具人脸色开始发青，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说，是谁指使你来的？太子的身边，还有谁参与了此事？” 周淳的声音冰冷，如同地狱传来的索命符。 面具人挣扎着，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此时心中更是惊惧万分。 面具人没想到眼前这个看起来文弱的书生竟然有如此狠辣的手段。 他更没想到，周淳竟然对太子如此不屑一顾。 “不说？” 周淳冷笑一声。 “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说罢，他五指微微用力，只听得“咔嚓”一声脆响，面具人的脖子被硬生生扭断。 周淳随手将面具人的尸体扔到一旁，像只是丢弃了一件无用的垃圾。 他低头看着自己沾满鲜血的双手，眼中没有一丝波动。 就像他刚才杀死的不是一条活生生的性命，而只是一只蝼蚁。 周淳从怀中掏出一块手帕，慢条斯理地擦拭着双手，眼神却冰冷锐利地扫视着四周。 他知道，这只是个开始，太子既然已经对自己动了杀心，就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太子殿下，既然你想要玩，那我就陪你好好玩玩。” 周淳低声喃喃自语，嘴角泛起一丝冰冷的笑意。 “老李，驾车！咱们得快些回京了，有人可等不及要给我们送一份‘大礼’呢。” 周淳扭头对老李吩咐道，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老李还沉浸在刚才的震惊中。 周大人竟然如此干净利落地扭断了一个人的脖子！ 这和他印象中那个文弱的书生简直判若两人！ 听到周淳的话，他一个激灵回过神来，连忙应了一声。 “好嘞，大人您坐稳了！” 说罢，一甩马鞭，马车便朝着京城的方向疾驰而去。 马车内昏暗的光线下，周淳瞥了一眼蜷缩在角落的黑风盗，语气平淡得听不出喜怒。 “伤势如何？” 黑风盗没想到这位新主子会在这种时候关心他的伤势，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暖流。 他连忙抱拳道：“回大人，些许皮外伤，不碍事。” 周淳微微颔首，从袖中掏出一个白玉瓷瓶，随手扔了过去。 “这是上好的金疮药，省着点用。” 黑风盗接过瓷瓶，心中更是惊讶万分。 这白玉瓷瓶一看便知不是凡品，而瓶中散发出的淡淡药香更是让他精神一振。 “谢大人赏赐！” 黑风盗连忙道谢，心中对周淳的敬畏更添了几分。 他原本以为，像周淳这样出身高贵的人，定然是心高气傲，目下无尘之辈。 却没想到，周淳不仅身手不凡，心思缜密，而且还如此体恤下属，实在难得。 “大人，您和那太子……” 黑风盗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周淳淡淡一笑，回头看着他问道。 “怎么？怕了？” 黑风盗连忙摇头。 “属下这条命都是大人的，大人要属下做什么，属下万死不辞！” 周淳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之色。 “放心，跟着我，亏待不了你。” 他顿了顿，语气中透着一股森然寒意。 “至于太子，哼，他最好祈祷自己别落在我手里，否则……” 黑风盗只觉得后背一阵发凉。 他知道，周淳没有说完的话，才是最狠毒的。 …… 马车一路疾驰，很快便驶入了京城。 周府，坐落在京城最繁华的街道上，门前一对石狮子威风凛凛，彰显着主人的权势。 马车缓缓驶入周府，在正院停下。 周淳一下车，一个身着淡粉色衣裙的女子便迎了上来。 “夫君，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女子正是周淳的妻子关南春。 她肤若凝脂，眉目如画，举手投足间尽显温柔贤淑。 第138章 暗潮涌动 周淳轻轻握住关南春的手，温热的触感让他原本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些许。 “夫人莫担心，为夫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 他语气温柔，却难掩疲惫之色。 关南春是大家闺秀出身，心思细腻，如何看不出周淳的异样。 她没有追问，只是温柔地帮周淳褪去外袍，低声问道。 “夫君一路舟车劳顿，可要用些晚膳？” 周淳摇摇头，示意自己并不饿。 他拉着关南春在桌边坐下，这才缓缓开口道。 “夫人，我这次回来，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 关南春的心猛地一沉，她预感到周淳要说的事情非同小可。 她屏住呼吸，静静地等待着周淳的下文。 周淳深吸一口气，将太子在城外设伏，意图杀害自己的事情和盘托出。 他并没有刻意隐瞒，因为他知道，以关南春的聪慧，瞒也瞒不住。 与其让她胡乱猜测，不如坦诚相告。 果不其然，关南春听完后，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她紧紧地抓着周淳的衣袖，指尖因为用力过度而微微泛白。 “夫君，这…这可如何是好？” 她的声音微微颤抖，透着深深的恐惧和担忧。 周淳将关南春的手握在掌心，轻轻摩挲着，试图给她一丝安慰。 “夫人不必惊慌，我已经有了应对之策。” 他的语气平静而坚定，像是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应对之策？什么应对之策？”关南春急切地问道。 太子是什么人？ 那可是储君，未来大乾的皇帝！ 与他为敌，无异于以卵击石！ 周淳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慰道。 “夫人不必惊慌，为夫既然敢回来，就说明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既然太子想玩，那为夫就陪他好好玩玩！” “但是夫君……” 关南春还是对此事感到不放心。 “夫人放心，为夫心中有数。这次回来，我还带回来一个人，你且随我来。” 说罢，他起身走向门外，关南春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 …… 院子里，一个高大的身影负手而立。 夕阳的余晖洒在他身上，更显得他身形魁梧，气势逼人。 “黑风盗，快过来见过夫人。”周淳唤了一声。 那黑影转过身，露出一张粗犷的脸庞。 只见，一道狰狞的刀疤从他的左眼角划到嘴角，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凶神恶煞。 黑风盗上前一步，单膝跪地，抱拳道。 “属下黑风盗，见过夫人。” 关南春被他的样貌吓了一跳，下意识地躲到周淳身后，心中暗暗称奇。 这黑风盗看上去凶悍异常，怎么心甘情愿做了夫君的手下？ 周淳自然明白她的心思，笑着解释道。 “夫人不必害怕，黑风盗虽然看着吓人，但为人忠义，我这次能从广城平安回来，多亏了他一路护送。” “广城？”关南春更加疑惑了。 “夫君不是去江南采办货物了吗？怎么会在广城？” 周淳摇摇头，轻轻叹了口气。 “此事说来话长，以后再与夫人细说。总之，如今这局势，我们不得不防，黑风盗武艺高强，以后就留在府中，负责保护夫人和府上的安全。” 关南春虽然心中仍有疑虑，但她也知道此时不是追根究底的时候。 她微微颔首，柔声道：“那就有劳黑风盗了。” 黑风盗瓮声瓮气地答道：“保护夫人是属下的职责，夫人不必客气。” 周淳拍了拍黑风的肩膀。 “你先下去休息吧，明日我再为你安排住处。” 黑风盗领命退下。 周淳望着他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太子殿下，明早的朝会，您准备好了吗？ …… 夜幕降临。 东宫内，太子赵文卓暴跳如雷。 他将案几上的珍玩一把扫落在地，发出刺耳的碎裂声。 “废物！一群废物！” 他指着跪在下首的一排暗卫，怒不可遏。 “这么多人，竟然连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臣都解决不了！” 暗卫们一个个噤若寒蝉，头压得更低，冷汗浸透了衣衫。 太子殿下派去截杀周淳的可是他们中最精锐的一批人。 如今他们却损失惨重，还让目标逃回了京城，这如何能不叫他震怒？ “殿下息怒……” 一个身材魁梧的暗卫队长硬着头皮上前一步。 “那周淳，并非表面上看起来那般简单，他……” “他什么他！他一个文官，还能翻了天不成！” 太子不耐烦地打断他，眼神凶狠得像要吃人。 暗卫队长咽了口唾沫，艰难道。 “属下等与周淳交手时，发现他武功奇高，身手干净利落，根本不像一个久居官场的文弱书生，倒像是……像是久经沙场的江湖高手！” “什么？” 太子猛地顿住脚步，脸上怒气稍减，转而浮现出一丝惊疑。 “你说什么？江湖高手？你确定自己没看错？” “属下……属下不敢妄言！” 暗卫队长将头磕在地上，语气无比肯定。 “属下亲眼所见，周淳出手狠辣，招招致命，我等兄弟，便是折损在他手上！若非他无意恋战，一心要赶回京城，恐怕……” 他没敢再说下去，殿内再次陷入一片死寂。 太子赵文卓脸色阴晴不定，在空旷的大殿内来回踱步，细长的眼眸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他一直以为周淳不过是个依仗着父皇宠信，才会在他面前屡屡作对的迂腐文官。 没想到啊，此人竟深藏不露！ “好，很好！” 良久，他才停下脚步，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意。 “看来，是我小瞧了这位周大人。” 赵文卓走到暗卫队长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语气森然。 “传令下去，给本宫盯紧了周淳，我要知道他的一举一动！另外，再去查，给我查清楚，他这些年究竟还藏着些什么秘密！” “是！” 暗卫队长如蒙大赦，连忙叩首应道，随后便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太子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抹狠厉之色。 他倒要看看，这次，周淳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第139章 好戏上演 晨光熹微，周淳已在铜镜前整理着官服。 玄色衣袍上的银线在晨曦中闪烁着细碎的光芒，衬得他愈发清俊挺拔。 “夫君，您昨晚就没睡好，这又要早早上朝，身子怎么吃得消啊？” 关南春端着热气腾腾的参汤，语气里满是担忧。 周淳接过汤碗，温热的触感让他疲惫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些。 他勾唇一笑说道。 “无妨，不过是些跳梁小丑罢了，不必放在心上。” 说罢，他将参汤一饮而尽，留下一句“不必等我用早膳”，便大步流星地出了门。 …… 皇宫内，金碧辉煌的宫殿在朝阳下熠熠生辉。 周淳刚踏入宫门，便被一群官员围了个水泄不通。 “周大人，您可真是为国为民，不辞辛劳啊！” “是啊是啊，这次广城之行，周大人可是立了大功了！” “那王裕安真是胆大包天，竟然勾结刺客，谋害人命，多亏了周大人明察秋毫啊！” 面对众人七嘴八舌的恭维，周淳只是淡淡一笑，拱手道。 “诸位大人谬赞了，为陛下分忧，为百姓伸冤，本就是下官的职责所在。” 人群中，兵部侍郎李牧之笑呵呵地走上前。 “周大人真是太谦虚了，您这次可是给了太子殿下一个狠狠的下马威啊！” 周淳闻言，眼眸微眯，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不远处正朝这边走来的太子赵文卓。 赵文卓今日穿着一身绛紫色蟒袍，头戴金冠，腰间佩玉，更显得贵气逼人。 他身后跟着几名官员，各个面色严肃，目不斜视。 太子党羽一到，原本还热闹非凡的人群瞬间安静下来。 他们纷纷向两边退去，给太子让出一条道来。 赵文卓走到周淳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 “周大人真是好手段啊，孤倒是小瞧你了。” 周淳毫不畏惧地迎上他的目光，露出虚伪的笑容。 “太子殿下言重了，下官只是做了分内之事，为皇上分忧罢了。” “分内之事？” 赵文卓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 “周大人可真是忠心耿耿啊，只可惜，父皇还能在那个位置上坐多久，还未可知呢！” 此话一出，周围顿时响起一阵倒吸凉气的声音。 众人皆是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在这个时候触怒太子。 周淳神色不变，眼神却逐渐冰冷。 “太子殿下慎言，君无戏言，这话若是传到陛下耳中……” “怎么？” 赵文卓打断他的话。 “你还想仗着父皇的宠信，治孤的罪不成？” “臣不敢！”周淳躬身行礼。 “太子殿下贵为储君，自然应该谨言慎行，莫要被小人谗言所惑，做出什么不理智之事才好。” “你！”赵文卓怒火中烧，猛地抬手，想要给他一巴掌。 就在这时，一个尖细的声音突然响起。 “哎呦，太子殿下，您可让老奴好找啊！”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穿青色太监服的老者，正一路小跑地朝这边走来，脸上满是焦急之色。 “李公公？” 赵文卓见到来人，眉头微皱。 “你怎么来了？” 李公公走到他身边，压低声音道。 “陛下宣您和周大人，即刻前往御书房议事！” 赵文卓闻言，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他狠狠地瞪了周淳一眼，甩袖而去。 周淳目送着他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看来，有好戏看了…” …… 御书房内，檀香袅袅。 龙涎香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让人精神一振。 周淳跟着李公公踏入御书房时，微微低着头，余光却将御书房内的情形尽收眼底。 皇帝赵构坐在龙椅上，面沉似水，手中握着一卷奏折，骨节分明的手指用力到发白。 在皇帝身边，坐着一位身穿玄色长袍的年轻男子。 此人面如冠玉，气质温润如玉，正是当朝二皇子赵明昊。 “臣周淳，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周淳恭恭敬敬地跪下行礼。 “平身吧。”赵构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周淳站起身，垂手站在一旁，心中却暗暗思忖。 这二皇子怎么也在？ 看来今日这趟御书房之行，并不简单啊。 赵构沉声问道：“周爱卿，你此番前往广城，可查明了王裕安一案的真相？” “回禀陛下。”周淳躬身行礼。 “臣已查明，王裕安贪赃枉法，鱼肉百姓，罪证确凿！” 说罢，他从袖中掏出一本账册，双手呈上。 李公公连忙上前接过奏折，呈到赵构面前。 赵构接过奏折，仔细翻阅起来，脸色也随着内容的展开，变得越来越难看。 奏折上详细记录了王裕安这些年来贪赃枉法、鱼肉百姓的罪证，以及太子赵文卓在其中扮演的角色。 “岂有此理！真是胆大妄为！” 赵构怒火中烧，将账册狠狠地摔在桌案上。 “太子，你好好看看，这就是你口中所说的‘忠臣’！” 赵文卓自知理亏，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父皇，儿臣只是一时糊涂，被人蒙蔽了！并不知晓他竟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周淳见状，心中冷笑。 这赵文卓还真是会演戏，可惜啊，他今日既然敢来，就早已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陛下息怒。” 周淳上前一步，躬身说道。 “太子殿下年轻气盛，难免会被人利用，臣相信太子殿下只是一时糊涂，并非有意包庇王裕安。” “哼！被人蒙蔽？堂堂一国太子，会被一个小小的地方官蒙蔽？我看他是利欲熏心，被猪油蒙了心！” 赵构怒斥道。 赵文卓吓得瑟瑟发抖，不敢再辩解。 一直沉默不语的二皇子，此时却突然开口了。 “父皇，太子哥哥只是一时糊涂，还请父皇看在他往日并无大错的份上，饶他这一次吧。” 赵构冷冷地看了赵明昊一眼，没有说话。 周淳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心中暗暗冷笑。 这二皇子，倒是会演戏。 表面上是在替太子求情，实际上却是在火上浇油，落井下石。 看来，这皇子之间的斗争，比他想象的还要精彩啊… 赵构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中的怒火。 他何尝不知道自己的这个儿子是什么德行。 可毕竟是自己的骨肉，他又如何能真的狠下心来？ 第140章 二皇子 “罢了。” 赵构挥了挥手。 “此事就到此为止吧。太子，你回去好好反省反省，没有孤的旨意，不许踏出东宫半步！” “谢父皇！” 赵文卓如蒙大赦，磕了个头，灰溜溜地退出了御书房。 赵构的目光落在了周淳身上，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周爱卿，你这次做得很好，没有辜负朕的期望。” “为陛下分忧，是臣的本分。” 周淳恭敬地回答道。 赵构看到周淳如此不卑不亢，更感到几分欣慰。 “周爱卿，你这次立下大功，想要什么赏赐啊？尽管说，只要朕能做到的，绝不吝啬！” 周淳心中暗道一声“来了”。 他明白，伴君如伴虎，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得意忘形。 周淳沉吟片刻，作揖道：“陛下，臣为官之道，唯‘忠君爱国’四字，为陛下分忧，为百姓请命，是臣的本分，不敢贪图赏赐。” “好一个‘忠君爱国’！”赵构龙颜大悦。 这周淳年纪轻轻，却如此识大体，实属难得，他越发觉得周淳是可造之材。 “不过，周爱卿一心为国，朕也不能不有所表示。” 赵构沉思片刻，说道。 “这样吧，朕封你为御史大夫，从三品，掌管监察百官，如何？” 周淳心中一惊，这御史大夫可是个烫手山芋。 负责监察百官，说得好听，实际上就是得罪人的活。 但他转念一想，自己两袖清风，身正不怕影子斜，怕什么？ 再说了，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能让他更好地施展抱负。 想到这里，周淳叩首道：“臣谢主隆恩，定当竭尽全力，不负陛下厚望！” 站在一旁的二皇子赵明昊，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他看着意气风发的周淳，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 周淳一出御书房，就看到三皇子赵景轩带着一脸“快来跟我说说”的兴奋表情，向他快步走来。 赵景轩这人吧，说好听点是性情直爽，说难听点就是个没脑子的。 周淳有时候都怀疑，就他这脑子，以后怎么跟太子斗？ “怎么样怎么样？父皇怎么说？” 赵景轩一把勾住周淳的肩膀，迫不及待地问道。 “皇上龙颜大怒，已经下令将太子禁足东宫了。” 周淳淡淡地回答，不动声色地把赵景轩搭在他肩膀上的爪子拿开。 “哈哈哈！干得漂亮！” 赵景轩一听，高兴地直拍大腿。 “我就知道你能行！这回看那太子还怎么嚣张！” “三皇子慎言。” 周淳皱了皱眉，压低声音提醒道。 这可是皇宫大内，隔墙有耳，要是被人听了去，又得落人口实。 赵景轩也意识到自己得意忘形了，连忙收敛了笑容，压低声音说道。 “周兄说的是，你看我这脑子，一高兴就忘了形。走走走，咱们找个清净的地方好好庆祝一番！” 周淳拗不过他，只好跟着他出了宫。 …… 京城最繁华的街道上，一家名为“百酿楼”的酒楼巍然屹立。 这家酒楼据说已有百年历史，菜品精美，酒香醇厚，是京城达官贵人最爱的消遣之地。 赵景轩显然是这里的常客，熟门熟路地带着周淳上了二楼，进了早已备好的雅间。 “周兄，今日你可是立了大功！来，咱们兄弟二人好好喝一杯，庆祝庆祝！” 赵景轩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拿起酒壶就往周淳面前的酒杯里倒酒。 周淳接过酒杯，却只是轻轻抿了一口，说道。 “三皇子，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太子被禁足只是一时，以他的性格，必然不会善罢甘休。” 赵景轩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 “怕什么？他现在就是一只被拔了牙的老虎，翻不起什么大浪来。咱们只管吃喝玩乐，其他的事，自有父皇操心。” 周淳见他这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心中暗暗摇头。 这三皇子，空有一腔热血，却毫无城府。 日后若是真让他继承了大统，只怕这江山…… 周淳不敢再想，他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 这酒入口绵柔，却后劲十足，正如这朝堂，看着歌舞升平，实则暗流涌动。 “三皇子，不可掉以轻心。” 周淳放下酒杯，压低声音说道。 “太子虽然被禁足，但他在朝中经营多年，党羽众多，不可不防啊。” 赵景轩见他说的郑重，也不由得收敛了几分笑容，问道。 “那依周兄之见，咱们该如何应对？” 周淳沉吟片刻，说道：“太子被禁足，咱们正好可以趁此机会，拉拢朝中大臣，壮大自己的势力。另外，咱们还得盯紧太子，看看他暗中还有什么动作。” 赵景轩点点头，说道：“周兄说的对，咱们得好好谋划一番才行。” 周淳又给自己斟了一杯酒，轻啜一口，眉宇间却不见一丝轻松。 赵景轩见他如此，也收起了脸上轻佻的笑意，问道：“周兄，可是还有什么顾虑？” “三皇子，你可还记得二皇子？”周淳放下酒杯，语气沉重。 “二哥？” 赵景轩愣了一下，随即不屑地撇了撇嘴。 “他整日里就知道吟诗作画，舞文弄墨，哪像个皇子，倒像个酸腐书生！他那点心思，也就骗骗父皇和那些迂腐的老家伙罢了，不足为惧。” “三皇子不可掉以轻心啊！” 周淳见他如此轻敌，心中暗自着急。 “二皇子看似与世无争，实则城府极深。他若真是个草包，皇上又怎会对他百般宠爱，甚至超过了太子？” 赵景轩有些不以为然。 在他看来，二哥赵君昊整日里除了附庸风雅，便是闭门谢客，毫无争储之心，甚至连他这个做弟弟的都鲜少见到他。 “周兄多虑了，二哥他……” “三皇子！” 周淳打断他的话，语气严肃。 “如果说太子是猛虎，那二皇子便是潜伏在暗处的巨蟒！猛虎虽凶猛，但目标明显，而巨蟒却善于伪装，伺机而动，一旦被他盯上，便会死死缠住，直至猎物窒息而亡！” 赵景轩听着周淳的描述，不禁打了个寒颤。 他虽然鲁莽冲动，但也并非愚笨之人。 周淳的话如同当头棒喝，让他猛然意识到自己之前太过轻敌了。 “那依周兄之见，咱们该如何应对？” 赵景轩收起轻视之心，认真请教道。 周淳沉吟片刻，缓缓说道：“当务之急，是摸清二皇子的底细，看他这些年究竟在暗中做了些什么……” 第141章 伴君如伴虎 夜色渐深，周淳拒绝了三皇子派人护送的好意，坐上马车准备回家。 周府门前，两盏大红灯笼高高挂起，夜风吹过，灯影摇曳。 周淳下了马车，一股酒气便随风飘进了前来迎接的关南春的鼻子里。 “怎么今日喝了这么多酒？” 关南春微微蹙眉，语气中带着几分责备，但手上却丝毫没有怠慢。 她转身便吩咐身后的丫鬟。 “还不快去给老爷准备醒酒汤。” 周淳看着眼前这位娇妻，心中一暖，伸手握住她微凉的手，笑道：“这不是高兴嘛，再说，三皇子盛情难却啊。” 关南春白了他一眼，嗔怪道：“就知道拿这个当借口，你呀，就是不让人省心。” 进了屋，丫鬟端上醒酒汤，周淳接过，一饮而尽，这才长舒一口气。 关南春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待他喝完，才开口问道：“今日进宫，太子可有为难你？” 周淳摇摇头，轻描淡写地说道：“太子如今被皇上禁足，能掀起什么风浪？倒是你，不用为我担心。” “倒是皇上今日……” 他顿了顿，语气中带着几分复杂的情绪。 “皇上今日……升了我的官。” “升官是好事啊。” 关南春先是一喜，随即又皱起了眉头。 “可是……是什么官职？” “御史大夫。” 关南春的手明显一颤，脸色也变得有些苍白。 “御史大夫？这可是个得罪人的差事啊！” 周淳的话让关南春心中蒙上了一层阴影。 御史大夫，说得好听是天子近臣，掌管监察百官，弹劾不法。 但谁人不知，这位置就是一个火山口，一个不小心就会粉身碎骨。 她担忧地望着眼前这个男人，平日里嬉笑打闹，没个正形。 可每每遇到大事，他总是胸有成竹，像是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夫君……” 关南春欲言又止，精致的眉眼间写满了担忧。 “夫人不必担心，我心中有数。” 周淳握住她的手，轻轻拍了拍，语气温柔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 实际上，周淳心里都清楚。 这些年来，太子招兵买马，拉拢官员，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如今太子被禁足，这股力量自然也就成了皇上的一块心病。 皇上此举，表面上是升了他的官，实则是将他架在火上烤。 “皇上此番用意，无非是想让我做那把刀，去对付那些功高震主的臣子，好削弱太子羽翼。” 周淳冷笑一声，瞳色瞬间冷了下去。 “他也不想想，我周淳是什么人，岂会任人摆布！” 关南春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依偎在他身边。 她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只会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他心中自有沟壑，自有打算。 …… 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李公公便带着皇上手谕和赏赐，浩浩荡荡地来到了周府。 李公公看着周淳，脸上堆满了职业化的笑容，只是那笑容里却透着几分难以言喻的苦涩。 他轻咳一声，压低了声音说道：“周大人，您这官升得快，可也危险啊。皇上这心思，咱做奴才的猜不透，您自个儿在朝堂上可得多个心眼儿。” 周淳接过话茬，不以为然地笑了笑，说道：“李公公说的是，伴君如伴虎，这道理下官自然是懂的。皇上他老人家英明神武，下官定当尽心竭力，为皇上分忧。” 李公公听周淳这么说，也不好再说什么。 他清了清嗓子，展开手中的明黄色卷轴，高声宣读起皇上的手谕来。 “……周淳忠君爱国，才堪大用，特晋升为御史大夫，钦此！” 李公公的声音尖细，在周府的大厅里回荡着，显得格外刺耳。 宣读完圣旨，李公公便示意身后的太监将皇上赏赐的金银珠宝呈了上来。 这些金银珠宝堆满了整整三张桌子，珠光宝气，晃得人眼睛都睁不开。 关南春站在一旁，看着这些赏赐，心中五味杂陈。 她知道，这些东西与其说是赏赐，不如说是皇上用来堵住周淳嘴巴的封口费。 “李公公辛苦了，这些都是给您的茶水钱，还请您笑纳。” 关南春从袖中掏出一个沉甸甸的钱袋，塞到李公公手中。 李公公不动声色地掂了掂手中的钱袋，脸上顿时堆满了笑容。 他笑眯眯地看向周淳，说道：“周大人，您可真是娶了个好夫人啊，这么体贴周到，咱家真是羡慕啊！” 周淳只是淡淡一笑，说道：“李公公过奖了，内人粗鄙，让您见笑了。” 李公公又寒暄了几句，便带着一众太监离开了周府。 送走了李公公，周淳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不见了。 他转身看着关南春，语气沉重地说道：“夫人，把这笔钱收好了，以后有大用。” 关南春接过沉甸甸的钱袋，秀眉微蹙，担忧之情溢于言表。 “夫君，皇上他……” “我知道。” 周淳打断了她的话，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茶，一饮而尽。 “伴君如伴虎，这道理我懂。皇上现在是拿我当刀使，想让我去对付太子的人。” 说罢，周淳将茶杯重重地放在桌上，发出“砰”的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自嘲和不屑。 “他倒是想的美，让我去当枪头！” 关南春走到他身后，轻轻地为他捏着肩膀，柔声说道：“夫君，我知道你心中自有打算，只是这朝堂之事，步步为营，你可千万要小心啊。” “放心吧，夫人。” 周淳反手握住她的手，将她拉到自己腿上坐下。 “我心里有数。这皇上想让我当刀，我便好好利用这把刀，杀出一条血路来！” 他说着，眼底划过一抹凉意。 “对了，夫人。” 周淳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 “我让你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关南春点点头，从袖中掏出一个精致的香囊，递给他。 “都在这里了，你看看可还满意？” 周淳接过香囊，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些金叶子和几颗珍珠。 他满意地笑了笑，将香囊揣入怀中，扭头说道：“夫人，我有事出去一趟，中午不必给我留饭了。” 说罢，周淳便拿着那袋钱离开了周府，径直前往汝南王府。 第142章 茅台酒 …… 汝南王听说周淳来了，急忙命小厮将人带进府中。 一见面，汝南王便大笑着说道：“周大人那么忙，今日怎么有空到我这儿来？” 周淳淡淡一笑，拱手道：“王爷说笑了，下官今日前来，是有一桩生意想和王爷谈谈。” 汝南王一听“生意”二字，顿时来了兴致。 他当初与周淳合伙开的丽颜坊，如今可是日进斗金，让他赚得盆满钵满。 想到这儿，汝南王连忙吩咐下人上茶，又笑眯眯地问道：“不知周大人这次又有什么好项目，可要让本王也跟着发笔财啊！” 周淳也不绕弯子，直截了当地说道：“王爷，咱们这次，开个酒庄如何？” 汝南王听闻此言，浓眉一挑，将手中的茶盏重重地放在桌上。 茶水溅了几滴出来，他却毫不在意。 只是用他那双带着几分精明算计的眼睛看着周淳，反问道：“周大人莫不是在说笑？这满京城的酒，谁人不知就属那百酿楼的酒最是香醇，咱们这贸然开酒庄，能有什么赚头？” “王爷有所不知，这天下之大，美酒何其多也！百酿楼虽好，但也只是偏安一隅罢了，我敢说，不出一年，咱们这酒就能压它一头！” 周淳自信满满地说着，那眼神像是已经看到了日进斗金的未来。 汝南王本就是个嗜酒如命的主儿，一听这话，顿时来了兴趣。 “哦？周大人如此有信心，莫非是得了什么酿酒秘方？” 他眯起眼睛，语气中带着几分试探。 周淳故作神秘地笑了笑，压低声音说道：“王爷可知，这世间有一种酒，名为‘茅台’，入口绵柔醇厚，回味悠长，堪称酒中之王！” “茅台？” 汝南王摸着下巴上的胡须，这名字他倒是头一回听说。 “从未耳闻啊，不知周大人从何处得来的这等好酒？” “实不相瞒，此酒乃是在下家乡的特产，酿制之法更是祖传秘方，外人无从得知。” 周淳半真半假地说着，心里却在偷笑，这汝南王也是个酒蒙子，几句话就被唬住了。 “原来如此！” 汝南王恍然大悟，随即一拍桌子，豪气万丈地说道。 “好！既然周大人有如此美酒，本王自然要鼎力相助！说吧，需要本王做什么？” 周淳见他上钩，心中暗喜，却也不动声色地说道：“开酒庄可不是小事，需要准备的东西可不少，首先这酿酒的材料嘛……” 他故意顿了顿，观察着汝南王的反应。 汝南王果然急切地问道：“需要什么材料，周大人尽管说，本王这就派人去办！” 周淳装模作样地沉吟片刻，缓缓说道：“这酿酒的材料嘛，说来也简单，无非就是些高粱、小麦之类的，只是……” “只是什么？” 汝南王见他吞吞吐吐，心中更加好奇。 “只是这酿酒的水源，却是极为讲究，必须是取自深山老林之中，甘甜清冽的泉水，否则酿出来的酒，便会失了那份灵气。” 周淳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心里却乐开了花，这汝南王还真是好骗。 “原来如此！” 汝南王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这京城的井水，确实差了些味道，难怪那些酒都少了些滋味。” “所以说啊，王爷，咱们这酒庄，还得选址在郊外，最好是依山傍水之地，才能酿出上好的美酒啊！” 周淳趁热打铁，将自己的计划娓娓道来。 汝南王听得连连点头，对周淳的计划佩服不已。 当即拍板决定，将城外一座风景秀丽的庄子，划给了周淳用来开办酒庄。 看着汝南王兴致勃勃地吩咐下人去准备，周淳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他心中暗道：这第一步，算是成功了！ 周淳眼珠一转，趁着汝南王还在兴头上，假意从怀中掏出一个沉甸甸的香囊，故意露出里面莹润的珍珠和金叶子，轻轻放在桌子上。 “王爷，这次前来，小弟还有一事相求。” 汝南王此时满脑子都是美酒和金山银山，压根没注意周淳的小动作，只是摆摆手，大咧咧地说道：“周老弟，你我之间，还有什么好客气的？有什么请求尽管说，本王都应了！” 周淳心中冷笑一声，面上却堆满了笑容，说道：“小弟家的娘子想要在京城寻个院子，收养那些无家可归的孤儿做做善事。” “就这小事？” 汝南王哈哈大笑道。 “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一处院子而已，本王送你便是，何须那些俗礼？” 周淳故作为难地推辞道：“这怎么使得？王爷如此慷慨，小弟感激不尽，只是这银钱……” “行了行了，你我之间，谈什么银钱？只要你能酿出那‘茅台’酒，别说一处院子，就是十处，百处，本王也送得起！” 汝南王大手一挥，豪气万丈地说道。 周淳心中暗喜，面上却不动声色，将香囊又推了回去，笑道：“既然如此，小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王爷放心，不出三月，小弟定然让您喝上这世间最醇厚的美酒！” 汝南王听他这么说，更是心花怒放，当即叫来管家，吩咐他务必为周淳寻一处上好的宅院。 从汝南王府离开后，周淳独自一人走在回家的路上，心中盘算着下一步的计划。 …… 暮色四合，周淳回到了自己家中。 他屏退了下人，独自一人进了书房。 书房内，烛火摇曳，映照着满桌的书籍和字画，却掩盖不住空气中那股不易察觉的紧张气氛。 “咚咚咚”，三声轻叩，房门应声而开。 一个黑影闪身而入，迅速关上了房门，来人正是黑风盗。 “大人，您找我？” 黑风盗单膝跪地，恭敬地问道。 周淳微微一笑，指了指一旁的椅子说：“不必多礼，坐吧。” 黑风依言坐下，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周淳。 “这次的事情，有些棘手。” 周淳收起了笑容，语气变得严肃起来。 “我要你帮我查探一个人。” “谁？” 黑风盗眼中带着一缕诧异，能让这位爷称之为棘手的人物，恐怕来头不小。 “当今圣上的二皇子，赵明昊。” 第143章 暗自调查 黑风盗心中一惊，但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低声问道：“不知大人想要查探些什么？” 周淳走到窗边，望着窗外渐渐暗淡的天空，缓缓说道：“我要知道他的一切。他的喜好，他的弱点，他身边的人，以及……他最近的动向。” “大人放心，我一定竭尽全力！”黑风抱拳道。 “很好。” 周淳满意地点了点头。 “切记，不要打草惊蛇。” …… 黑风盗出了周淳家的大门，回头望了一眼。 夜色中，这座宅院显得格外深沉。 他压了压帽檐，迅速消失在夜色之中。 为了更好地完成周淳交代的任务，黑风盗决定从最鱼龙混杂的地方入手，打探消息。 于是，他摇身一变，成了一名走街串巷的货郎。 黑风盗每天挑着担子在京城的大街小巷里穿梭，一边吆喝着“糖葫芦，冰糖葫芦”，一边留心听着周围百姓的闲谈。 “哎，你听说了吗？二皇子最近可是春风得意啊！” “可不是嘛！听说皇上最近有意立他为太子呢！” “真的假的？那太子怎么办？” “这谁知道呢？皇家的事，咱们这些平头百姓哪里懂啊！” 类似这样的对话，黑风盗几乎每天都能听到。 但他知道，这些大多都是些捕风捉影的传闻，做不得数。 他需要的是更准确、更详细的情报。 而这些情报，显然不是这些市井百姓能够提供的。 为了得到更有价值的消息，黑风盗决定冒险潜入一些高档酒楼茶肆。 这些地方，是那些达官贵人、富商巨贾们消遣娱乐的场所，或许能从他们的谈话中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 与此同时，周淳也没有闲着，他准备开始酿造“茅台”。 周淳深知，想要在这异世站稳脚跟，仅仅依靠汝南王府的权势是远远不够的。 他要打造属于自己的基业，而酿造“茅台”酒，便是他计划的第一步。 周淳记忆中，这种来自地球的佳酿，不仅口感醇厚，回味悠长。 更重要的是，它还象征着身份和地位。 一旦“茅台”问世，必然会成为那些达官贵人们追捧的珍品。 而他，也将获得源源不断的财富和人脉。 周淳并非只是纸上谈兵，说干就干是他一贯的风格。 他立即召集了府中最得力的下人，吩咐他们分头行动。 按照周淳罗列的清单，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将酿酒所需的各种材料收集齐全。 “记住，品质第一！” 周淳神色严肃，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我要的是上好的红高粱，干净的山泉水，以及……”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说道：“绝对的忠诚！” 下人们被周淳的气势所震慑，纷纷低头应是。 周淳还秘密派人前往各地，寻找技艺精湛的酿酒师傅。 他知道酿酒是一门精细的工艺，绝非一朝一夕就能学会的。 所以，周淳必须需要经验丰富的老师傅，来帮助自己完成这至关重要的一步。 …… 几天后，第一批材料运抵周府。 看着堆积如山的红高粱，晶莹剔透的山泉水，以及各种叫不出名字的香料，周淳心中充满了期待。 “来人，将书房隔壁的院子清理出来，我要在那里建一座小酒坊！” 周淳大手一挥，豪气十足地说道。 周府的下人们，平日里见惯了自家老爷吟诗作赋，舞文弄墨，哪见过这等架势？ 清理院子，搬运材料，他们个个累得像条狗。 反观自家老爷却没有半点疲惫，倒是越发精神抖擞，指挥起人来更是毫不含糊。 “哎呦，我说张三，你小子搬东西能不能轻点！这可是上好的紫檀木，碰坏了你赔得起吗？” 周淳看着一个五大三粗的家丁，手里正吃力地搬着一块木板，忍不住开口训斥道。 那张三平日里仗着自己力气大，没少在府里偷奸耍滑。 如今他被周淳当众训斥，脸上顿时有些挂不住了，嘴里嘟囔着：“不就是块破木头嘛，至于这么宝贝……” “你说什么？” 周淳眉头一皱，语气顿时冷了几分。 “你可知这紫檀木有多珍贵？用它来做酒窖的门，那是为了让酒香更加醇厚，你懂个屁！” 张三被周淳的气势吓了一跳，不敢再多言，只得老老实实地搬着木板，小心翼翼地放到指定的位置。 周淳看着逐渐成型的酒坊，心中满是期待。 他先是命人将红高粱淘洗干净，然后将其蒸煮至熟透，再将其摊凉、拌曲，最后装入酒坛，密封发酵。 这些步骤说起来简单，但实际操作起来却并不容易。 就拿蒸煮高粱来说，火候的掌握就十分关键。 火大了容易烧焦，火小了又蒸不熟，必须得时刻盯着，稍有不慎就会影响到酒的品质。 周淳虽然没有亲自动手，但他却寸步不离地守在旁边，生怕下人们偷懒耍滑，坏了他的大事。 “公子，您都盯了一上午了，要不先去歇息一会儿吧，这里有我们看着呢。” 一个机灵的小厮见周淳看得认真，忍不住开口劝道。 “去去去，一边儿去，别打扰我。” 周淳头也不抬地回了一句，眼睛仍然紧紧地盯着正在蒸煮高粱的大锅。 那小厮无奈地摇了摇头，心中暗自腹诽道：“这公子真是走火入魔了，不就是酿个酒嘛，至于这么拼命吗？” 然而，周淳却顾不得这些。 他如今还盼望着酿造成功，挣大钱呢。 …… 时间一天天过去，酒坊里弥漫着浓郁的酒香。 周淳每日都会亲自品尝酒液，并根据口感不断调整酿造工艺。 终于，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第一坛“茅台”酒酿制成功了！ 周淳迫不及待地打开酒坛，顿时，一股浓郁的酒香扑鼻而来。 这酒，香气醇厚，却又带着几分淡淡的酱香，令人陶醉。 他迫不及待地倒了一杯，轻轻抿了一口。 顿时，一股热流从喉咙直达胃底，回味悠长，让人不禁沉醉其中。 “好酒！真是好酒！” 周淳忍不住赞叹道，眼中满是兴奋的光芒。 他知道，自己成功了！ 第144章 达成协议 周淳小心翼翼地将这坛“茅台”封存好，贴上标签。 “罗叔，叫人备好马车，我去趟汝南王府。” 他扭头对管家吩咐道。 罗管家看着自家公子这幅急吼吼的样子，还是忍不住劝说道。 “公子，这天色已晚，要不明日再去拜访汝南王也不迟啊。” “罗叔，你有所不知啊。” 周淳摆了摆手，一脸高深莫测。 “这送礼嘛，讲究的就是一个时机，这会儿去正合适！” 罗管家看着自家公子这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也不好再劝，只得摇摇头，吩咐下人去准备马车。 很快，一辆装饰豪华的马车便停在了周府门口。 周淳抱着那坛“茅台”，小心翼翼地上了马车。 一路上，周淳都在幻想着汝南王品尝美酒后赞不绝口的样子。 …… 汝南王府，灯火通明。 此时，汝南王正与幕僚下棋，忽闻管家来报，说是周公子携美酒来访。 他顿时棋也不下了，一把推开棋盘，兴奋地说道。 “快！快请周公子到花厅，不，本王要亲自去迎接！” 说罢，也不顾幕僚惊愕的眼神，急匆匆地就往外走。 那急切的样子，哪还有半分王爷的威严，活像个迫不及待要尝鲜的酒鬼。 周淳坐在马车里，远远就瞧见汝南王像一阵风似的朝自己奔来。 他那猴急的模样，看得周淳忍俊不禁。 “哈哈，王爷这兴致，可比这夜里的月色还要高啊！” 周淳下了马车，笑着打趣道。 “周老弟说笑了。” 汝南王一把拉住周淳的手，那热情劲儿，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失散多年的亲兄弟。 “周老弟的茅台酒，本王可是日盼夜盼，就等着这一日呢！” 说着，汝南王不由分说地拉着周淳就往花厅走。 那坛“茅台”早就被眼尖的下人接了过去，小心翼翼地捧着，生怕磕着碰着。 花厅内早已备好了酒菜，汝南王屏退左右，只留了周淳一人作陪。 “来来来，周老弟，快让本王尝尝这传说中的‘茅台’！” 汝南王迫不及待地为自己和周淳斟满一杯酒。 那酒液清澈透亮，散发着淡淡的酱香，还没入口就已让人沉醉。 周淳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笑道。 “王爷，这第一杯酒，还得您先品鉴才是。” 汝南王也不推辞，仰头一饮而尽。 顿时，他感觉到一股热流从喉咙直达胃底，酒香在口中弥漫开来。 “好酒！真是好酒啊！” 汝南王忍不住赞叹道。 他双眼放光，像是发现了稀世珍宝。 “这酒香醇厚，却又带着一丝独特的酱香，入口绵柔，回味悠长，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啊！” 周淳看着汝南王陶醉的神情，心中暗自得意。 这“茅台”酒，可是他根据前世的记忆，花费了大量心血才酿制出来的，为的就是抓住汝南王这个投资商。 “王爷过奖了。” 周淳谦虚地说道。 “这酒啊，还得懂酒之人才能品出它的妙处，王爷觉得好，那就是真的好。” 几杯酒下肚，汝南王的话也多了起来。 他拉着周淳的手，大谈特谈起这酒的妙处。 从酒香、口感，一直说到酿造工艺，像是要把这酒研究个透彻。 周淳只是微笑应对，时不时地给汝南王满上酒，不动声色地引导着话题。 “周老弟，你这酒若是能大量酿造，那可就了不得了啊！” 汝南王如今已是微醺，说话也开始有些口无遮拦。 “那百酿楼的‘醉仙酿’一年利润可是高达百万两白银！你这酒比‘醉仙酿’强了不知多少倍，若是能售卖出去……” 汝南王越说越兴奋，好像看见那黄金白银在自己面前堆成了一座小山。 突然，他一把抓住周淳的手，双眼放光地问道。 “周老弟，你这酒打算如何售卖？可有章程了？” 周淳看着汝南王这副财迷心窍的模样，心中暗笑。 这鱼儿，终于上钩了。 “王爷说笑了。” 周淳故作神秘地压低了声音。 “这酒坊是您给的，这酒自然也只能在您的地盘卖。” 听完，汝南王眼底精光一闪。 自己的酒楼一直以来被百酿楼压一头，如果靠周淳的茅台酒，那成为京城第一不成问题！ 想到这，汝南王猛地一拍桌子，端起酒杯，对着周淳说道。 “周老弟你真是本王的财神爷啊！” 说罢，便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周淳也举起酒杯，笑道。 “王爷说笑了，小子不过是酿了几坛浊酒，哪当得上财神爷这名号？” 汝南王放下酒杯，激动地说道。 “本王活了大半辈子，什么好酒没喝过？可你这酒，嘿！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周淳看着汝南王这副样子，知道时机差不多了，于是清了清嗓子，缓缓说道。 “王爷，小子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当讲不当讲？” 汝南王大手一挥，豪气地说：“周老弟但说无妨，只要本王能办到的，绝无二话！” 周淳也不拐弯抹角，直截了当地说道。 “这酒，我只给王爷的酒楼卖，但卖酒赚的钱，我要王爷酒楼的分成，五成！” 汝南王一听，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 这小子，胃口倒是不小！五成？他怎么不去抢？ 他沉思片刻，权衡着利弊。 这酒的确是好酒，若是能独家售卖，那自己的酒楼必定财源滚滚，将百酿楼远远地甩在身后！ 到时候，别说是五成，就算是七成，八成，还不是自己说了算？ 想到这里，汝南王心中便有了计较。 他故作为难地说道：“周老弟，你这分成要的也太高了些，五成，这……” 周淳当然知道汝南王在想什么。 他也不着急，慢悠悠地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轻啜一口，淡淡地说道。 “王爷，这酒的价值，您也品尝过了，五成，并不算多。而且，小子还听说，最近百酿楼的东家，似乎对王爷的酒楼很感兴趣啊……” 汝南王一听这话，顿时心头一凛。 百酿楼的东家可不是什么善茬，若是让他得到了这“茅台”酒的配方，那自己的酒楼可就真的危险了！ 第145章 皇帝设宴 “好！就依你，五成就五成！” 汝南王猛地一拍桌子，咬牙说道。 “不过，你小子可得保证，这酒，只能卖给本王！” 周淳见汝南王终于答应了，嘴角微微上扬。 他举起酒杯，说道：“一言为定！” 两人相视一笑，各自饮尽杯中酒。 “来人啊！” 汝南王高声喊道。 “上菜！今日，本王要与周老弟不醉不归！” …… 此时，在京城的一家酒楼里黑风盗正在当跑堂小二。 为了打探二皇子的消息，他已经在这酒楼里端茶倒水一个月了。 黑风盗始终没有忘记周淳交给自己的任务。 一有机会，他就旁敲侧击地打探二皇子的消息。 然而，酒楼中客人的身份虽然高贵。 但他们谈论的无非是些风花雪月，家长里短，根本没有黑风盗想要的信息。 “难道就这样放弃了吗？”黑风盗心中充满了不甘。 当他正忙着给一桌客人上酒时，突然听到邻桌几位客人高谈阔论。 “如今这朝廷，怕是要变天了！太子被禁足，三皇子又是个不成器的，这皇位……” “可不是嘛！依我看，这皇位迟早是二皇子的囊中之物！” “二皇子文韬武略，深得皇上器重，这可不是说着玩的！” 黑风盗闻言，心中一动。 这二皇子不就是自己要找的人吗？ 他竖起耳朵，仔细听着几人的谈话。 “我跟你们说，这二皇子可不止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我可听说……” 其中一人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 “这百酿楼，就是二皇子暗中开的！” 黑风盗心头一震。 这百酿楼可是京城最有名的酒楼，若是二皇子开的，那这二皇子可真是个狠角色啊！ 他按捺住心中的激动，不动声色地继续听着。 “真的假的？这百酿楼的背景，我也略有耳闻，没想到竟然是二皇子的产业！” “千真万确！我有个亲戚在宫里当差，这事儿是他亲口告诉我的，还能有假？” 黑风盗心中暗喜，这可是个重要情报！ 他决定等这桌客人离开后，就去给周淳传信。 黑风盗在酒楼后巷找到一个乞丐，塞给他一两银子。 让他帮忙把一封信送到周府，指名要周淳亲启。 做完这一切，黑风盗长舒了一口气，回到酒楼继续着自己的工作。 他知道，凭周淳的聪明才智，一定能从这封信中找到有用的信息。 …… 这时，周淳刚从汝南王府喝酒回来。 管家罗叔便直接将信交给周淳，说道。 “公子，送信的是一名乞丐，他说这信只有周大人能看。” 周淳接过信，信封上歪歪扭扭地写着“周大人亲启”五个字，墨迹还没干透，像是刚写上去不久。 他挥退了罗叔，独自一人走进书房。 这黑风盗还真是有两下子，这么快就打探到消息了。 周淳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指尖轻轻摩挲着信封，像是已经预感到信中的内容会给自己带来惊喜。 他小心地拆开信封，抽出里面的信纸。 信上的内容很简单，只有短短几句话：“百酿楼，二皇子”。 周淳看完，眉头微微皱起。 二皇子？这百酿楼竟然是二皇子暗中开的？ 看来这二皇子还真是深藏不露啊！ 二皇子一直以来都以温文尔雅的形象示人，在朝中不争不抢，从不参与党派之争，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有野心的人。 可若是没有野心，他为何要暗中经营这京城最大的酒楼？ 难道是为了积累财富，图谋不轨？ 周淳越想越觉得这其中必有蹊跷。 他将信纸丢入炭盆中，火焰瞬间吞噬了纸张，化作一缕青烟。 看来，得找个机会去会会这位二皇子了。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打断了周淳的思绪。 “公子，宫里来人了，说是皇上让您进宫一趟！” 管家罗叔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带着几分慌乱。 “皇上？” 周淳眼中闪过一丝疑惑，皇上怎么会突然召见自己？ “知道了，我这就去。” 周淳一边回应着罗叔，一边整理了一下衣襟，快步走出书房。 等他来到前厅，只见一名身穿飞鱼服，腰佩绣春刀的锦衣卫正焦急地来回踱步。 见到周淳，锦衣卫连忙上前行礼。 “周大人，皇上召见，请随卑职进宫一趟。” “公公，不知皇上深夜召见，所为何事？” 周淳跟着锦衣卫，走出周府，轻声问道。 那锦衣卫面露难色，压低声音说道。 “周大人，卑职也不知。只是皇上看起来十分着急，似乎是出了什么大事。” 周淳心中更加疑惑，能让皇上如此着急的大事，会是什么事呢？ …… 一路无话，很快便到了皇宫。 周淳跟着锦衣卫，穿过层层宫门，来到御书房外。 “周大人，皇上就在里面等着您呢。”锦衣卫轻声说道。 周淳点点头，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衣襟，推门而入。 御书房内灯火通明，皇上正背着手站在窗前，似乎在沉思着什么。 听到动静，皇上转过身来，面色凝重地看着周淳。 “微臣参见皇上。”周淳连忙跪下行礼。 “起来吧。”皇上挥了挥手，示意周淳起身。 “周爱卿，你可知朕为何深夜宣你进宫啊？” 皇上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 周淳垂首道：“臣愚钝，还请陛下明示。” 皇上叹了口气，走到龙椅前坐下。 “再过几日便是大丽国使臣来访的日子，朕有意设宴款待，以示我朝的诚意。只是……” 他顿了顿，眉头紧锁。 “这大丽国与我朝素来不睦，此次前来，恐怕是来者不善啊。” 周淳心中了然，这大丽国近年来国力日渐强盛，隐隐有与大周分庭抗礼之势。 他们此次前来，定然是想探一探大周的虚实。 “陛下，臣以为，此次宴会，我们不仅要展现出我朝的气度，更要让他们见识到我朝的实力，不可让他们小觑了去。”周淳沉声道。 皇上赞许地点了点头。 “爱卿言之有理，只是这具体事宜，朕还没有什么头绪，不知爱卿可有什么良策？” 周淳眼中精光一闪。 “陛下，臣以为，这宴会上的酒水，便大有文章可做。” 第146章 打响名声 皇上瞬间来了兴趣。 “哦？爱卿快快道来。” 周淳微微一笑，不慌不忙地说道。 “臣听闻，这大丽国的人，最是嗜酒如命，尤其喜爱一种叫做‘马奶酒’的烈酒。臣以为，我们不妨在宴会上，用一种更加醇厚香浓的美酒，来压一压他们的锐气！” “哦？不知爱卿所说的美酒，是何种佳酿？”皇上好奇地问道。 周淳心中暗喜，这不机会就来了！ “不瞒陛下，臣家中正好收藏了一种美酒，名为‘茅台’，此酒香气浓郁，纯正柔和。比之那马奶酒，不知要强上多少倍！” 皇上听闻，顿时来了兴致。 “哦？竟有如此美酒？爱卿可否取些来，让朕品鉴一番？” “臣遵旨！” 周淳心中暗喜，连忙应道。 …… 等周淳回到周府，夜色已深，府内却灯火通明。 周淳刚踏入书房，关南春便迎了上来，一双美目中满是担忧。 “夫君，你终于回来了，皇上召见所谓何事啊？” 关南春一边说着，一边自然的接过周淳的外袍，眼神示意身后的丫鬟奉上参茶。 “无妨，是件好事。” 周淳轻松地笑了笑，轻轻抿了一口茶。 “明日你安排人手，将库房里那几坛‘茅台’仔细装箱，我要进献给皇上。” 关南春闻言，先是一愣，随即脸上堆满了疑惑。 “这深更半夜的，皇上突然召你进宫，就是为了几坛酒？？” 周淳放下茶杯，看着关南春那双充满疑惑的眸子，忍不住笑着解释道。 “夫人，你有所不知，这大丽国此次来者不善，皇上正为此事忧心忡忡。我呢，就寻思着在宴会上给他们来个下马威！” “下马威？就凭几坛酒？” 关南春掩嘴轻笑，显然不相信这酒能有多大威力。 “夫人，这可不是普通的酒，这是茅台！那滋味，啧啧，保管他们这辈子都没尝过！” 周淳得意洋洋的笑道。 “你想想，到时候他们那些自诩酒量过人的家伙，被咱们的茅台放倒一大片，那场面，岂不是大快人心？” 关南春被周淳这番描述逗乐了，嗔怪道。 “你呀，就会拿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糊弄我。不过，既然是你要用的，我自然会尽心准备。” …… 第二日清晨，周府的下人们便忙碌起来。 关南春亲自指挥着，将那几坛茅台酒小心翼翼地装箱，每个细节都力求完美。 周淳看着夫人忙碌的身影，心中涌起一股暖意。 待一切准备妥当，周淳便带着精心准备的茅台酒进宫面圣。 御花园中，鸟语花香，一派生机盎然的景象。 皇上今日心情甚好，早早便在此等候。 “臣周淳，参见皇上。”周淳躬身行礼。 “爱卿平身。”皇上笑容满面。 “朕可是对爱卿昨日所说的美酒期待已久啊！” “臣不敢居功，这都是臣应该做的。” 周淳说着，便示意身后的下人将茅台酒呈上。 皇上迫不及待地打开酒坛。 顿时，一股浓郁的酒香弥漫开来，沁人心脾。 他深吸一口气，赞叹道：“好酒！还未品尝，便已闻其香，爱卿果然没有夸大其词啊！” 说着，皇上便命人取来酒杯，亲自为周淳斟满一杯。 周淳受宠若惊，连忙起身接酒。 “爱卿，请！” “臣谢陛下！” 周淳举杯，轻轻抿了一口，只觉酒液醇厚，香气在口中弥漫开来。 皇上更是赞不绝口，连饮数杯，脸上满是陶醉之色。 “好酒！好酒啊！” 皇上放下酒杯，忍不住赞叹。 “此酒比之那马奶酒，不知要强上多少倍！爱卿，你这次可是立了大功了！” “能得陛下赏识，是臣的荣幸。”周淳谦虚地回答。 几杯酒下肚，君臣二人之间的气氛也变得轻松起来。 皇上兴致高涨，与周淳谈天说地，从朝堂政事聊到民间趣闻，无所不谈。 而周淳为皇上献酒这事也传到了各位大臣的耳朵里。 …… 翌日，周淳宿醉未醒，就听到府外传来一阵喧哗。 他揉着惺忪的睡眼，不耐烦地问道：“何事如此吵闹？” “老爷，是汝南王来了，正在前厅等您呢！” 小厮慌慌张张的说道。 周淳心里咯噔一下，酒瞬间醒了大半。 他连忙起身整理衣衫，心里暗骂自己昨日贪杯误事。 这还没开始赚钱呢，可别先把财神爷给得罪了。 刚走到前厅，就见汝南王坐在太师椅上，脸色阴沉得像是要滴出水来。 见周淳来了，他猛地一拍桌子，怒气冲冲地说道。 “周老弟，你这是什么意思？咱们说好的独家生意，你怎么转头就给皇上送去了？” 周淳赔着笑脸，赶紧解释道。 “王爷息怒，王爷息怒！我这不是为了咱们的生意着想嘛！” “你少给我打马虎眼！” 汝南王吹着胡子瞪着眼。 “你把酒送给皇上，现在满朝堂都知道那酒是你的了，我这独家生意还怎么做？！” 周淳忙拉着他坐下，给他斟上一杯上好的龙井，压低声音说道。 “王爷，您想啊，这大丽国不是要来咱们这儿了吗？皇上正愁怎么给他们一个下马威呢！我这一送酒，皇上高兴了，到时候这酒要是成了国宴上的御酒，那咱们的茅台酒，可就名扬天下了！” 汝南王端起茶杯，狐疑地看了他一眼。 “你这是想借着皇上的手，给咱们的酒做宣传？” 周淳打了个响指，笑道。 “王爷英明！这叫借力打力，事半功倍！到时候这大丽国的使臣一尝咱们的茅台，还不得回去夸上天去？到时候，这生意不就滚滚而来了吗？” 汝南王沉吟片刻，似乎是被周淳这番说辞打动了。 他放下茶杯，斜眼看着周淳，问道。 “你小子肚子里花花肠子不少啊！这事要是成了，少不了你的好处，但要是砸了……” 周淳连忙接话道。 “王爷放心，我周淳是什么人，您还不清楚吗？这事儿我保准办得妥妥当当，到时候，咱们就等着数钱数到手抽筋吧！” 汝南王这才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拍了拍周淳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 “周老弟啊，你脑子灵活，会办事，本王最欣赏你这一点。不过，这朝堂之上，水深得很，你可得小心着点，别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呢！” 周淳心头一凛，他知道汝南王这是在提点他，连忙拱手道。 “多谢王爷提醒，周淳谨记在心！” 第147章 培养暗卫 汝南王爽朗一笑，将手中精致的黄铜钥匙抛给周淳。 “本王就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省心！你之前托我寻的院子，已经办妥了，喏，这是钥匙。” 周淳接过钥匙，脸上堆起更真诚几分的笑意。 “王爷办事，小弟自然是放一百个心！” 汝南王拍了拍周淳的肩膀。 “你小子，就会说漂亮话！行了，今日天色已晚，本王就不打扰你了，咱们改日再聚，好好喝一顿！” 说罢，便起身告辞，留下周淳一人在府中。 送走汝南王，周淳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 他把玩着手里的钥匙，眼底划过一抹凉意。 这汝南王看似豪爽，实则精明无比，今日这番举动，也不过是为了试探他罢了。 若他真将这酒的生意全盘托出，恐怕不出几日，这京城里便会传遍他周淳过河拆桥，卸磨杀驴的“美名”。 “哼，想试探我？你还嫩点！” 周淳冷笑一声，将钥匙收入怀中。 他周淳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既然来到了这个世界，自然要为自己谋划一番。 这汝南王，不过是暂时合作的对象罢了。 日后待他羽翼丰满，这天底下，还有谁能让自己低头？ 想到这，周淳从袖口中掏出一只小巧的竹筒。 他打开竹筒，提笔蘸墨，在纸条背面写下“收手”二字。 写完，他将纸条卷好，塞回竹筒，走到窗边，轻轻吹了一声口哨。 不一会儿，一只通体漆黑的鸽子落在窗台上。 周淳将竹筒绑在鸽子腿上，放飞了它。 “看来，这事可以提上日程了。” 他喃喃自语道。 …… 这边，正在打扫客房的黑风盗，突然看见一只通体漆黑的鸽子落在窗户边直勾勾的看着他。 黑风盗眼珠骨碌碌一转，四下张望着。 确认周围无人注意，他才像做贼似的，几步窜到窗边。 黑风盗一把摘下竹筒，那鸽子倒也机灵，扑棱着翅膀飞走了。 黑风盗顾不得擦汗，小心翼翼地打开竹筒，抽出里面卷得紧紧的纸条。 借着昏暗的光线，黑风盗一眼就认出，这龙飞凤舞的字迹，正是周淳的！ 纸条上只有简简单单两个字——“收手”。 黑风盗顿时松了一口气，一直悬着的心脏也落回了原处。 他一把将纸条捏成一团，塞进怀里，快步走下楼去。 “掌柜的！俺不干了！” 黑风盗粗着嗓子对着正在算账的掌柜吼了一声，震得掌柜手中的算盘都差点飞了出去。 掌柜还没反应过来，黑风盗便头也不回地冲出了客栈。 他一路狂奔，直奔周府而去。 此时天色已晚，街上行人稀少，只有昏黄的灯笼在风中摇曳。 …… 周府。 书房内，周淳端坐在书桌前，手里拿着一卷竹简。 他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桌面，发出轻微的声响。 “咚咚咚！”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进来。” 周淳头也不抬地说道。 “大人，我回来了！” 黑风盗推门而入，满脸的汗水，手里还紧紧攥着那个纸条。 “辛苦了。” 周淳放下竹简，抬起头，看着眼前的黑风盗，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 “这次你做得很好，这是给你的赏银。” 说着，他从袖中掏出一锭银子，扔给黑风盗。 黑风盗一把接过，掂量了一下，脸上顿时乐开了花。 “谢大人赏赐！” 周淳挥手示意黑风盗在旁边的椅子上落座，说道。 “我如今还需要你帮我办一件事，准确来说是一件大事。” 黑风盗一听“大事”二字，腰杆不自觉地挺直了几分。 “大人您说，小的听着呢！上刀山下火海，小的绝不皱一下眉头！” 周淳看着眼前这个粗犷的汉子，心中暗自发笑。 这黑风盗虽然看着五大三粗，脑子却转得快，是个可用之人。 “不必上刀山下火海，我要你帮我训练一批人。” 周淳将汝南王给的钥匙抛给黑风盗。 “这是城南一处宅院的钥匙，你拿着它去一趟黑市。” 黑风盗接过钥匙，满脸疑惑。 “黑市？大人，您要小的去黑市做什么？” 周淳眼中厉色一闪而过。 “我要你买一批十五岁以下的孤儿。” “买孤儿？”黑风盗愣住了。 他行走江湖多年，什么脏活累活都干过，可这买孩子的事，还是头一回听说。 “怎么，有问题？” 周淳挑了挑眉，眸光微冷道。 “没…没有！小的这就去办！” 黑风盗感受到周淳语气中的寒意，不敢再多问，连忙点头应下。 周淳挥了挥手，示意黑风盗退下。 待黑风盗走后，周淳走到窗边，望着天边那一轮明月，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 几日后，城南的宅院内。 几个衣衫褴褛的少年瑟瑟发抖地站在一起。 他们大多面黄肌瘦，眼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 黑风盗站在院子里，看着眼前这群可怜的孩子，心中五味杂陈。 他虽说是江洋大盗，但也并非铁石心肠，看到这些孩子，也不禁心生怜悯。 “都给老子排好队！谁再乱动，老子就把他扔出去喂狗！” 黑风盗粗着嗓子吼道，试图用凶狠的语气掩饰内心的不安。 少年们被他的吼声吓了一跳，纷纷乖乖地站成一排。 黑风盗看着眼前这群战战兢兢的孩子，叹了口气，语气也缓和了几分。 “从今天开始，老子就是你们的教头！你们给我听好了，想要活下去，就必须拼命训练！只有强者，才能在这个世界上生存！” 少年们似懂非懂地看着他，身上还是抖个不停。 黑风盗也不再多言，开始教授他们一些基本的拳脚功夫。 …… 夜深人静，周淳独自一人来到城南的宅院。 院子里，孩子们仍在黑风盗的吆喝声中挥汗如雨。 几天的训练，让这些原本瘦弱的孩子身上多了几分坚韧。 他站在院外，看着院子里那群正在刻苦训练的孩子，嘴角露出满意的笑容。 这些孩子，日后都将成为他手中的利刃，为他披荆斩棘，扫平一切障碍。 周淳将培养人才的事宜全权托付给了黑风盗，自己则一头扎进了城郊的酒坊。 第148章 接待使臣 大丽国使臣来访在即，这茅台酒的酿制成了重中之重。 周淳必须亲自盯着，才能放心。 这酒坊坐落在城外的一处僻静山谷里，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酒香。 他刚一踏进院子，就看到几个酿酒师傅正围着一个巨大的酒坛子忙得热火朝天。 “周大人，您可来了！这新一批的酒马上就要开坛了，您要不要先尝尝？” 一个身材矮胖，满脸红光的师傅笑呵呵地迎了上来。 周淳点了点头，接过师傅递过来的酒碗，轻轻抿了一口。 酒液清澈透明，入口醇厚香甜，回味悠长，果然是上好的佳酿。 “嗯，不错，不错！师傅的手艺真是越来越精湛了！”周淳赞许道。 “嘿嘿，这都是托了周大人的福啊！要不是您创造了这酿酒的秘方，咱们哪能酿出这么好的酒来！” 矮胖师傅满脸的褶子都笑开了花。 周淳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对了，周大人，这批酒酿好了之后，您打算怎么用啊？” 矮胖师傅一边擦着酒坛子，一边随口问道。 “自然是用来招待贵客了。” 周淳淡淡地说道。 “贵客？什么贵客啊？能让我们周大人如此费心，怕不是皇亲国戚吧？” 矮胖师傅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 周淳拍了拍矮胖师傅的肩膀，笑着说道。 “差不多，所以都仔细点。等这批酒酿好了，我重重有赏！” “不敢不敢，都是老朽分内之事。” 矮胖师傅连连摆手，脸上却掩饰不住的喜悦。 周淳巡视了一圈酒坊，见一切井然有序，这才放下心来。 …… 数日后，一匹快马飞驰而来，马蹄扬起的尘土都带着几分焦急的味道。 “报！大人，京城来信！” 周淳接过信，展开一看，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终于来了。” 信上说，大丽国使臣队伍已进入大魏境内，不日将抵达京城。 周淳放下信，眼中精光更甚，是时候开始他的计划了。 他立刻召集了城中最好的厨子，安排了最盛大的歌舞表演，又命人将新酿的茅台酒用上好的瓷瓶装好，快马加鞭送往京城。 一切准备就绪，周淳换上一身华服，带着精心准备的礼物，在一众侍卫的簇拥下，浩浩荡荡地向着京城进发。 …… 京城，繁华依旧。 街道上人来人往，叫卖声、欢笑声不绝于耳。 然而，在这热闹的景象背后，却暗藏着一股紧张的气氛。 谁都知道，大丽国使臣来访，表面上是友好邦交，实际上却是来者不善。 大丽国近年来国力日渐强盛，隐隐有与大魏分庭抗礼之势。 他们此次前来，明面上是访问，实则是想探一探大魏的虚实。 周淳到达京城后，立即进宫面圣。 巍峨的皇宫，朱墙碧瓦，在阳光下闪耀着金色的光芒。 周淳抬头看着这座代表着权力中心的建筑，深吸了一口气，迈步跨进了宫门。 一路走来，遇到的宫女太监无不对他投以羡慕敬畏的目光。 谁不知道，这位年轻的周大人，可是近日皇上眼前的红人。 金銮殿上，皇上正襟危坐，威严的目光扫视着下方。 “臣周淳，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周淳恭敬地跪拜行礼。 “爱卿平身。” 皇上威严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笑意。 “此次大丽国使臣来访一事，朕已全权交由爱卿负责，爱卿可有信心？” “臣定当竭尽全力，不负皇上重托！” 周淳抬起头，语气坚定的回答道。 “好！朕听闻爱卿在酿酒方面颇有心得，此次特意命你酿制的‘茅台’酒，可是准备好了？”皇上问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期待。 “回皇上，‘茅台’酒已经全部酿好，并已快马加鞭送往京城，不日便可抵达。”周淳答道。 “好！好！好！” 皇上龙颜大悦，连说了三个“好”字。 “爱卿果然办事得力，朕心甚慰！来人啊，赏！” 随着太监尖细的嗓音响起，一箱箱金银珠宝被抬了上来，在阳光下闪耀着诱人的光芒。 “谢皇上赏赐！” 周淳再次跪地谢恩，心中却毫无波澜。 这些金银财宝对他来说，不过是蝇头小利。 他真正想要的，远比这些要多得多。 “爱卿，这大丽国使臣此次前来，来者不善啊。” 皇上语气沉重地说道。 “他们此次前来，表面上是友好访问，实则是想探一探我大魏的虚实，你可要小心应对，切不可让他们小瞧了我大魏！” “臣明白！”周淳沉声应道。 “嗯，你办事，朕放心。”皇上点了点头，“下去准备吧，切记，万事小心！” “臣告退！” 周淳再次行礼，然后转身退出了御书房。 出了皇宫，周淳径直回到了自己的府邸。 周淳刚踏入府门，一个娇俏的身影便迎了上来。 关南春一身水红色织锦长裙，衬得肌肤如雪，眉眼间带着一丝喜色。 “夫君回来了，累坏了吧？” 关南春接过周淳的外袍，语气温柔。 周淳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安抚道。 “无妨，朝堂之事，哪有不累的。” “这几日皇上设宴款待大丽国使臣的事，夫君已经安排妥当了？” 关南春边说边将周淳引到桌边坐下，亲自为他斟上一杯茶。 “嗯，我已全部安排好了。” 周淳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眉头却微微皱起。 “只是这次，皇上将接待大丽国使臣的差事交给了我，恐怕……” 关南春眼波流转，“夫君可是担心那大丽国使臣来者不善？” 周淳放下茶杯，长叹一口气。 “大丽国近年来野心勃勃，这次前来，醉翁之意不在酒啊。皇帝大办宴会，恐怕是想借此试探大丽国使臣的虚实。” 关南春掩嘴一笑，“这有何难？夫君酿制的‘茅台’酒，旁人都闻所未闻。那大丽国使臣也未必尝过如此佳酿。到时候，夫君便以酒为媒，与那使臣周旋一番，探探他们的底细，岂不妙哉？” 周淳看着关南春，眼中闪过几分赞赏。 “夫人所言甚是，我正有此意！” 第149章 大丽国使臣来访 接下来的几日，周淳闭门谢客，专心研究如何应对大丽国使臣。 他深知，酒桌之上，看似推杯换盏，实则暗藏玄机。 稍有不慎，便会落入对方的圈套。 …… 日近正午，城门大开。 一队人马缓缓驶来，马上之人皆是身着异域服饰。 为首一人身形魁梧，满脸虬髯，一双鹰隼般的眼睛锐利地扫视着四周。 此人正是大丽国使臣，阿史那隼。 周淳身着紫色官袍，腰悬玉带，气度不凡地站在城门口，脸上带着公式化的微笑。 “下官周淳，见过阿史那大人，大人远道而来，一路辛苦了。” 周淳微微躬身，语气不卑不亢。 阿史那隼翻身下马，居高临下地看了周淳一眼。 用他那不太熟练的大乾语言说道。 “周大人客气了，我等此番前来，是为两国交好而来，还望周大人多多美言几句，让我家大王和贵国皇上，能够永结秦晋之好。”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周淳笑着应和，心中却冷笑一声。 永结秦晋之好？ 只怕你们大丽国想要的，是吞并我大乾吧！ “大人，请！” 周淳伸手虚引，示意阿史那隼入城。 阿史那隼点了点头，迈步朝城内走去。 周淳安排的仪仗队早已等候多时。 待阿史那隼等人刚进去，便鼓乐齐鸣，声势浩大。 队伍最前方是数十名身穿盔甲，手持长枪的士兵。 士兵各个身形魁梧，目光如炬，步伐整齐划一。 他们每一步踏在地上都发出沉闷的声响，像是敲击在人心上，令人心生畏惧。 队伍中间是数十名身着彩衣的舞女。 她们随着音乐翩翩起舞，舞姿优美动人，衣袂飘飘，宛如天上的仙女下凡。 队伍最后方则是数十辆装饰华丽的马车。 马车上满载着绫罗绸缎，金银珠宝，以及各种珍奇异宝。 这是大乾皇帝特意为大丽国使臣准备的礼物，以示友好。 阿史那隼看着眼前的一切，眼底划过一抹凉意。 他转头看向身旁的周淳，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周大人，贵国还真是大手笔啊，看来对我们大丽国，是十分重视啊。” “那是自然，大丽国乃我大乾的邻邦之国，两国世代交好，我朝皇上自然是十分重视贵使的到访。” 周淳面不改色地说道，心中却对这阿史那隼的试探嗤之以鼻。 “哦？既然如此，那我就放心了。” 阿史那隼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不再说话。 沿途百姓夹道欢迎，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然而，周淳却注意到，阿史那隼对于大乾的繁华景象似乎并不怎么感冒，反倒是对于沿途城防和皇宫附近的守卫力量格外留心。 他那双鹰隼般的眼睛缓慢地在各个角落扫视，像是在寻找什么破绽。 “这阿史那隼，果然不简单啊。” 周淳心中暗道，更加确信了大丽国此番来者不善。 为了探听虚实，周淳在安排使团住处时，特意将他们安排在了靠近皇宫的一处别院。 这处别院看似僻静优雅，实则处于皇宫守卫的严密监控之下。 周淳可以轻易地掌握使团的一举一动。 安排妥当后，周淳便借口公务繁忙，暂时离开了别院。 他前脚刚走，大丽国的使臣就收回了笑容。 “大人，这大乾皇帝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把咱们安排在这种地方，莫不是想软禁我们？” 阿史那隼身边一名身形瘦削，眼神狡诈的男子低声问道。 他叫呼延烈，是大丽国有名的军师，此次出使大乾，大王特意命他辅佐阿史那隼。 “哼，软禁？他敢！” 阿史那隼冷哼一声，眼中闪过几分狠厉。 “大乾皇帝老儿怕是还不知道我大丽铁骑的厉害！” “大人说的是，不过眼下我们身处大乾腹地，还需谨慎行事。”呼延烈提醒道。 “谨慎？老子千里迢迢跑到这里来可不是为了谨慎的！” 阿史那隼不耐烦地摆摆手。 “去，给我查清楚，这别院周围有什么猫腻！” “是！” 呼延烈领命而去。 周淳离开别院后，并未走远，而是暗中观察着使团的动向。 他身着夜行衣，隐匿于别院附近一棵高大茂密的槐树之上。 月色朦胧，树影婆娑，周遭一片寂静，只有几声蛐蛐的叫声偶尔打破夜的宁静。 周淳看着呼延烈像只无头苍蝇般在别院周围乱窜。 他时不时停下来，用手里的短刀在墙角砖缝处敲敲打打，偶尔还会抬头观察四周的动静。 呼延烈那副鬼鬼祟祟的样子，让周淳想起了小时候在墙角偷吃糕点的黄鼠狼。 “呵，就这点本事，也敢来大乾撒野？” 周淳心中冷笑。 他早就料到这大丽国使团不安好心，表面上说着友好邦交，背地里却不知道在打什么鬼主意。 周淳故意安排的“破绽”很快就被呼延烈发现了。 别院西侧有一处墙角，由于年久失修，砖块之间出现了一道缝隙，足够一人侧身通过。 而这处“破绽”附近的守卫也比其他地方少了许多，只有一队巡逻士兵每隔半个时辰经过一次。 “你快看那里！” 呼延烈指着那处墙角，压低声音对身后的随从说道。 “看来我们今晚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进入别院了。” “副使大人英明！” 随从立刻拍马屁道。 “这大乾的守卫也不过如此嘛，简直是形同虚设！” 呼延烈得意地笑了笑，压低声音吩咐道。 “你带几个人从这里进去，记住，我们的目标是找到大乾皇帝给咱们的国书，看看上面到底写了什么！动作要快，别惊动了其他人！” “是！” 那随从答应一声，带着几名身手矫健的武士，猫着腰朝那处墙角摸去。 周淳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他并没有阻止呼延烈等人的行动，而是任由他们进入了别院。 “好戏，现在才开始呢。” 周淳低声自语道，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他从怀中掏出一支竹笛，轻轻吹奏起来。 笛声悠扬婉转，在寂静的夜空中飘荡开来。 不一会儿，别院内突然亮起了点点火光，伴随着一阵阵喊杀声和兵器碰撞的声音，原本平静的别院瞬间变成了人间炼狱。 “怎么回事？” 呼延烈等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 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就见一群身穿黑衣的士兵从四面八方涌了出来，将他们团团包围。 第150章 别有所图 “你们是什么人？” 呼延烈慌乱地喊着，像被踩了尾巴的老鼠。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看似松懈的别院，竟然还藏着这样一支训练有素的精兵！ 黑衣士兵们行动如风，下手狠辣。 他们根本不理会呼延烈的质问，直接挥舞着刀剑冲杀过来。 呼延烈带来的随从虽然都是大丽国精挑细选的武士。 但面对这些突如其来的黑衣士兵，很快就落了下风。 他们疲于招架，节节败退，身上不断增添新的伤口，鲜血染红了衣衫。 呼延烈更是被眼前的景象吓得魂飞魄散。 他本就武艺平平，全靠着几分小聪明才混到军师的位置，哪里见过这种阵仗？ 眼看着自己的手下一个个倒下，呼延烈吓得肝胆俱裂。 他手中的弯刀也“哐当”一声掉落在地。 呼延烈只能慌乱地躲闪着，像一只无头苍蝇般乱窜。 “该死！这群人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呼延烈一边狼狈地躲避着攻击，一边在心中咒骂。 他原本以为这次的任务轻松简单，只需要偷偷潜入别院，找到国书，就能立下大功。 可现在看来，这分明就是一个陷阱！ 一个针对他们大丽国的陷阱！ 周淳一直在树上冷眼旁观着这一切。 当他看到呼延烈像只丧家之犬般四处逃窜时，不由得笑出声。 这些人，也配在他眼皮子底下耍花招？真是自寻死路。 见时机差不多了，周淳从树上跃下，稳稳地落在了呼延烈面前。 “都住手吧。” 周淳稍稍抬眸看了一眼，语气平淡的说道。 黑衣士兵们闻言立刻停手，训练有素地退到一旁，将呼延烈等人围在中央。 呼延烈狼狈地趴在地上，脸上沾满了灰尘和血迹。 他原本精心打理的胡须也乱糟糟的，哪还有半点大丽国军师的风范？ “周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呼延烈气急败坏地冲周淳吼道。 “我们可是大丽国的使臣，你竟然敢如此暗算我们，难道这就是你们大乾的待客之道吗？” “暗算？就凭你们这些歪瓜裂枣，也配？” 周淳嗤笑一声，眼中尽是不屑。 “一群偷偷摸摸的家伙，也敢妄称使臣？我看你们是来大乾宫廷演猴戏的吧！” 周淳斜睨着呼延烈等人，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 “怎么？你们大丽国派使臣来，难道不是光明正大走正门的吗？还是说，你们大丽国就是这般鼠窃狗偷，只会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你！” 呼延烈被周淳的话气得脸红脖子粗，偏偏又被堵得哑口无言。 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侍卫死死地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周淳！你少得意！今日之事，我大丽国定不会善罢甘休！” 呼延烈咬牙切齿地吼道，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喷涌而出。 “哦？那我还真是期待啊。” 周淳不以为意地掏了掏耳朵，漫不经心地说道。 “只可惜，你这辈子怕是看不到那一天了。” 说罢，他挥了挥手，示意侍卫将呼延烈等人押下去。 “都给我听好了，就说今晚宫里遭贼了，这些人胆大包天，竟敢擅闯皇宫禁地，罪不容诛！” “是！” 侍卫们领命，将呼延烈等人拖了下去。 周淳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还想跟他周淳玩阴的？ 也不看看自己有几斤几两！ 这边，正在别院等待呼延烈消息的阿史那隼坐不住了。 他烦躁地来回踱步，嘴里不停地咒骂着。 “该死的，让他们打探个消息怎么一直不回来了？一群废物！” 阿史那隼的心腹察言观色，小心翼翼地问道。 “殿下，会不会是呼延大人那边出了什么岔子？” “闭嘴！你懂什么！” 阿史那隼猛地一脚踹翻了面前的桌子。 精致的茶具摔落在地，发出刺耳的碎裂声。 “潜入皇宫偷国书，这么重要的事情，他能遇到什么麻烦？依我看，他八成是已经被大乾的侍卫抓住了！” 阿史那隼越想越害怕，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来大乾之前，曾在父皇面前夸下海口。 说自己一定会在最短的时间内拿到大乾的国书，作为献给父皇的寿礼。 到时候，父皇一高兴，说不定就会立他为太子。 可如今倒好，别说国书了，他连皇宫的大门朝哪边开都没搞清楚，就已经损失了一员大将。 这要是传回国内，他还有什么脸面去争夺太子之位？ “殿下，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心腹见阿史那隼脸色苍白，心中也有些慌了。 阿史那隼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脑海中不断回想着临行前父皇的嘱咐，以及那件被寄予厚望的宝物。 “呼延烈那废物是指望不上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阿史那隼眼中厉色一闪。 “不过，本王子此次前来大乾，可不是为了空手而归！明日的宴会上，只要我拿出那件宝物……”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势在必得的冷笑。 “就不信，大乾皇帝会不给我几分薄面！” …… 翌日，大乾皇帝在宫中设宴款待远道而来的大丽使团。 金碧辉煌的宫殿内，丝竹声声，衣香鬓影。 殿内欢声笑语，贺声不断。 周淳一身绯色官袍，端坐在席间。 他看似漫不经心地品着杯中酒，目光却锐利地扫视着四周。 昨日才将大丽国的探子一网打尽，今日这宴会，怕也没那么简单。 周淳的目光扫过大丽使团。 为首的阿史那隼一身金丝华服，腰间佩着镶嵌着宝石的弯刀。 他脸上挂着虚伪的笑容，正与身旁的官员谈笑风生。 周淳心中冷笑，这阿史那隼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 昨日那出戏，他定是幕后主使。 “周大人，好久不见啊。” 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突然传来。 周淳转头，只见太子李文卓正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 李文卓今日穿着一身玄色锦袍，头戴玉冠，更衬得他面如冠玉。 只是他那双狭长的凤眸中，却闪烁着阴狠的光芒。 第151章 宴会开始 周淳心中了然。 看来禁足一个月的太子，对他这位“功臣”可是恨之入骨啊。 周淳放下酒杯，起身拱手道。 “太子殿下说笑了，下官区区三品小吏，怎敢劳烦太子殿下挂念。” 李文卓冷哼一声，语气嘲讽道。 “周大人如今可是父皇眼前的红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本宫又岂敢不‘挂念’？” “太子殿下言重了，下官不过是为皇上分忧罢了。” 周淳不卑不亢地回道，心中却暗自警惕。 这太子，还真是沉不住气，才被禁足一个月，就迫不及待地来找茬。 李文卓看周淳这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就觉得可恨。 他心中暗骂道：“小人得志！看你还能在孤面前蹦跶多久！” 随即拂袖转身，重重地坐回自己的席位。 周淳目送李文卓离开，心中冷笑。 一个被宠坏了的皇子罢了，也配与他争锋？ 他前世在刀尖上舔血的时候，这太子还不知道在哪个温柔乡里醉生梦死呢！ 此时，殿外传来太监尖细的唱喏声：“皇上、皇后到——” 殿内众人闻声，纷纷起身，面向殿门，躬身行礼。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周淳也随着众人一同行礼，心里却暗暗吐槽。 这套流程走下来，腰都快断了。 明黄色的步辇在众太监的簇拥下缓缓驶入大殿。 皇帝赵构一身龙袍，头戴冕旒，不怒自威。 他身旁的皇后一身凤袍，雍容华贵，仪态万千。 待帝后二人落座，众人才敢起身。 “宴会正式开始。” 赵构的声音浑厚有力，带着帝王独有的威严。 一时间，歌舞升平，舞女们衣袖翩翩。 周淳看似在欣赏歌舞，实则暗中注意着大丽使团的动静。 果然，没过多久，阿史那隼便离开席位，来到大殿中间。 他带着虚伪的笑容，向赵构行了一礼，高声说道。 “尊敬的大乾皇帝陛下，外臣此次前来，除了表达我大丽的友好之外，还为陛下带来了一件精心准备的宝物！” 赵构饶有兴致地挑了挑眉，问道。 “哦？不知是什么宝物，竟能让王子如此大费周章？” 阿史那隼满脸傲然，指着身后两个身强体壮的蛮族大汉说道。 “谁人都知我大丽国是酒香之国，我们的特产马奶酒就已经是登峰造极，如今我今日带来的更是酒中极品！这便是用天山雪莲酿造的‘冰火’，还请大乾皇帝品鉴！” 两个蛮族壮汉将手中的酒坛放下，顿时一股浓郁的酒香弥漫了整个大殿。 这酒香霸道无比，带着一股侵略性，像是要将人的五脏六腑都浸染一般。 “好酒！” 一些好酒的官员忍不住赞叹出声。 赵构轻咳一声，掩盖住眼底的笑意，问道。 “这‘冰火’酒，有何独特之处啊？” 阿史那隼傲然一笑，答道。 “回禀陛下，这‘冰火’酒，是用天山万年雪莲为引，辅以三十六种珍稀药材，在极寒之地窖藏十年而成。酒液入口，先冷后热，如冰似火，故而得名。” “哦？竟如此神奇？” 赵构故作惊讶，目光扫过周淳，却见他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心中暗自好笑。 周淳当然不慌，他前世什么酒没喝过？ 这‘冰火’酒再好喝，还能好喝过现世的‘茅台’酒？ 这阿史那隼怕是打错了算盘，想用这酒来给大乾一个下马威？ 真是可笑至极！ “来人，为朕斟酒！” 赵构大手一挥，自有太监端着金樽上前。 太监小心翼翼地从酒坛中舀出一勺酒液，倒入金樽之中。 浓烈的酒香弥漫开来，混合着雪莲的清香和烈酒的香味。 赵构端起金樽，轻轻抿了一口，随即眉头微皱，似乎有些不满意。 “陛下，可是这酒不合口味？” 阿史那隼见状，心中咯噔一下，连忙问道。 赵构放下金樽，摇了摇头，说道。 “这酒香气浓郁，入口却有些寡淡，似乎少了些什么啊……” 他这话一出，阿史那隼顿时慌了神。 这“冰火”酒可是他们大丽国的镇国之宝，怎么可能会寡淡无味？ 他连忙上前，从太监手中接过金樽，自己尝了一口。 没错啊，味道还是如此的令人沉醉。 阿史那隼脸色一沉，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悦。 “陛下此言差矣，这‘冰火’酒乃是我大丽国花费无数人力物力，历经十年才酿造出的珍品，莫非是大乾皇帝看不上我等小国，这才故意贬低？” 他这话说得诛心，瞬间将赵构推到了所有大丽使臣的对立面。 大殿内的气氛骤然降至冰点。 此时，大丽国的其余使臣拍案而起，粗声吼道。 “我们大王子不远万里，带来我国的珍宝，你们大乾竟这样侮辱我们，这是对我们皇帝的不敬，对我们国家的不敬！” “放肆！” 席下的一位大乾武将怒吼道。 他怒目圆睁，瞪着那出言不逊的大丽使臣。 “我大乾素来以礼待人，却也不是任人欺辱的！你们大丽屡次进犯我边境，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如今战败，竟还敢在此大放厥词！真当我大乾无人了吗？！” 武将话音刚落，殿内的大乾武将纷纷起身。 他们拔剑出鞘之声不绝于耳，杀气腾腾，像是要将这些蛮夷生吞活剥。 “怎么？想打架吗？” 大丽使臣也不是吃素的。 他们常年在马背上征战，性情彪悍。 面对大乾武将的威慑，他们不仅没有丝毫畏惧，反而更加嚣张。 这些使臣一个个抽出弯刀，与大乾武将对峙起来。 大殿之上，顿时剑拔弩张，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够了！” 赵构猛地一拍龙椅，怒喝一声。 大殿内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赵构身上。 赵构却是不慌不忙，似笑非笑地看着阿史那隼。 “王子言重了，朕只是觉得这酒少了点滋味，并无看不起贵国之意。毕竟，我大乾物华天宝，什么样的奇珍异宝没见过？” 他顿了顿，目光有意无意地扫过周淳，接着说道。 “不如这样，朕身边这位周爱卿，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对酒也颇有研究，不如让他来品鉴品鉴，如何？” 第152章 酒桌文化 周淳原本看戏看的正在兴头上。 突然冷不丁被赵构点名，他差点没一口茶喷出来。 周淳抬眼看向赵构，却见对方正意味深长地看着自己。 赵构那眼神分明是在说：朕给你个机会表现，你可得好好把握。 周淳心中暗骂一声“老狐狸”，但面上却不动声色。 他起身拱手道：“微臣遵旨。” 周淳走到阿史那隼面前，接过对方递来的酒勺，在金樽中轻轻一舀，放在鼻尖轻嗅。 一股浓郁的酒香扑鼻而来，的确是难得一见的佳酿。 周淳心中暗自点头。 这酒确实不错，但要说是什么“世间少有”，那就有些吹嘘了。 他将酒液送入口中，细细品味。 酒液入口，先是一阵冰凉，紧接着一股灼热感从喉咙深处涌起。 如同一团火焰在胸腹间燃烧，冰火交融，滋味奇妙。 “好酒！” 周淳忍不住赞叹一声。 这酒的味道确实独特，难怪能让阿史那隼如此自信。 然而，他这声赞叹落在阿史那隼耳中，却变成了另一种意思。 阿史那隼心中暗喜，看来这大乾人也不过如此。 他正得意间，却见周淳放下金樽，漫不经心的笑道。 “王子，这酒的味道确实不错，只是……” 周淳故意拉长了尾音，狡黠的目光在阿史那隼和赵构身上来回扫视。 “只是什么？” 阿史那隼心中咯噔一下，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周淳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 “只是我们大乾的酒比你这宝贝可好喝多了。” 什么？ 阿史那隼瞪大了眼睛，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他刚想开口反驳，周淳却摆了摆手，示意他稍安勿躁。 “王子别急，我这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做真正的琼浆玉液。” 周淳说着，转头看向赵构，朗声道。 “皇上，微臣斗胆，想向您要一样东西。” 赵构饶有兴致地看着他，问道。 “哦？周爱卿想要什么？” “微臣想要让这些蛮夷见识见识我大乾的酒文化！” 周淳拱手道，语气中带着几分傲然。 赵构大笑，朗声道：“好！朕今日就允了爱卿所求，也让这些蛮夷见识见识，什么才叫真正的美酒！” “来人，将茅台酒呈上来！” 周淳转身，对着殿外朗声吩咐道。 话音刚落，一群太监鱼贯而入。 每个人手中都端着一个精致的托盘，托盘上放着白玉酒壶和晶莹剔透的酒杯。 阿史那隼斜睨着那些端着酒进来的太监，心中满是不屑。 这些大乾人，怕是没见过什么世面。 随便拿些酒水就敢说是琼浆玉液，真是可笑。 一会等那大乾皇帝下不来台，正好让他交出国书，然后再割地赔款才好。 这边，周淳接过太监递来的酒杯，举杯对阿史那隼说道。 “王子，请！” 阿史那隼皮笑肉不笑地端起酒杯，心中却在盘算着等下该怎么羞辱这群中原人。 他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入口的瞬间，一股辛辣的味道直冲脑门，呛得他眼泪都快出来了。 阿史那隼强忍着不适，装作若无其事地放下酒杯。 这酒初入口时辛辣无比，但随后一股醇厚的香味在口中弥漫开来，回味悠长。 这“茅台”竟比他带来的“冰火”还要更胜一筹！ “怎么样？王子觉得这酒如何？” 周淳笑眯眯地看着他。 阿史那隼脸色变了变，强撑着说道。 “还……还行吧，比之我草原上的“冰火”，还是差了些。” 周淳见阿史那隼吃瘪，心中暗笑，转头对赵构说道。 “皇上，这‘茅台’酿造工艺复杂，产量极低，今日借花献佛，让各位大人也品鉴品鉴。” 赵构对周淳的提议自然没有异议，大手一挥，朗声道。 “准了！今日朕就与众卿家一同品尝这‘茅台’酒！” 太监们训练有素地将托盘上的酒杯斟满。 百官们早就对这酒香垂涎欲滴，纷纷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好酒！醇厚甘冽，回味悠长，真乃酒中极品！” “妙啊！这酒初入口时辛辣，但细品之下却有一股醇香，令人回味无穷！” “此酒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啊！” 一时间，大殿内赞叹声不绝于耳。 阿史那隼听着周围的赞叹，脸色越发难看。 他带来的“冰火”酒，本想借此机会在赵构面前耀武扬威一番，顺便贬低一番大乾。 没想到反被周淳的“茅台”抢尽了风头，这让他如何能忍？ 阿史那隼身旁的大丽国使臣也面露不悦，低声对他说道。 “王子，这大乾人实在可恶，我们不能让他们如此嚣张！” 阿史那隼冷哼一声，眼珠一转，计上心头。 他猛地站起身，对着赵构抱拳说道。 “大乾皇帝陛下，你这‘茅台’酒的确不错，但这酒就像你们中原人一样，只会耍些阴柔手段。” 赵构脸上的笑容一僵。 这蛮夷王子还真是不识抬举，敬酒不吃吃罚酒！ “哦？那依王子之见，什么才算是阳刚手段呢？” 周淳笑眯眯地问道，像是没有听出阿史那隼话中的讥讽之意。 “我们草原男儿，崇尚的是力量和速度，是骑马射箭的本事！而不是像你们这样躲在屋子里，靠着一些奇技淫巧来取悦自己！” 阿史那隼一脸傲然地说道，言语之中满是对大乾的轻蔑。 大殿内的气氛顿时变得敛容屏气。 百官们纷纷怒目而视，这蛮夷王子竟敢如此羞辱大乾！ 赵构强压着心中的怒火，沉声问道：“那王子想如何？” “我听说大乾人才济济，不知道有没有人愿意与我比试一番骑射？” 阿史那隼挑衅地看向周淳，眼中满是轻蔑。 “当然，如果你们怕了，不敢比试，那也可以当我没说。” “王子说笑了，我大乾人才济济，区区骑射，何足挂齿！” 兵部尚书站出来说道。 他早就看阿史那隼不顺眼，小小蛮夷，也敢在大乾耀武扬威！ “哦？那不知道是哪位大人愿意出战？” 阿史那隼不怀好意地看着他。 兵部尚书顿时语塞。 他虽是武将出身，但骑射功夫却是一般，如何能与这草原王子相提并论？ 第153章 互相比试 见兵部尚书吃瘪，座位下的大乾武将们坐不住了。 “陛下，臣愿出战！” “陛下，臣也愿为大乾效力！” 武将们纷纷请战，一个个摩拳擦掌，恨不得立刻将那蛮夷王子打趴下。 就在这时，座位席上的太子赵文卓突然起身。 他向赵构躬身说道。 “父皇，儿臣听闻周大人文武双全，尤善骑射，不知今日可否让我等见识一番？” 太子赵文卓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百官面面相觑，交头接耳，像一锅煮沸的粥，嗡嗡作响。 “这周大人不是以文墨着称吗？何时会骑射了？” “太子殿下莫不是在开玩笑？这可不是儿戏！” “就是啊，这蛮夷王子一看就不好对付，万一……” …… 武将们也面面相觑。 他们常年在战场上拼杀，对周淳的印象只停留在“文弱书生”这四个字上。 这会儿听太子举荐周淳出战，都觉得不可思议。 但他们又不好当面反驳太子，一个个急得面红耳赤，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坐在龙椅上的赵构脸色也阴沉下来。 他龙目微眯，看向赵文卓的眼神中充满了不悦。 这逆子，这不是明摆着让周淳去出丑吗？ 他狠狠地瞪了一眼赵文卓，低声呵斥道。 “文卓，你这是做什么？还不快坐下！” 赵文卓却丝毫不为所动。 他依旧保持着躬身行礼的姿势，语气恭敬道。 “父皇，儿臣相信周大人文武双全，定能不负众望，为我大乾争光！” 一瞬间，宴会上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投向周淳。 只有周淳面对着这突如其来的“推荐”，脸上依旧挂着那招牌式的淡然笑容。 周淳如何看不出，这太子看似好意，实则包藏祸心？ 想来想去，无非是想试探自己深浅罢了。 自从上次太子派人暗杀周淳无果后，赵文卓就对周淳起了疑心。 太子深知皇位之争的残酷，自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潜在的对手。 而周淳，这个看似人畜无害的文弱书生，却给他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让他不得不防。 “太子殿下，你这可就难为我了。下官只是一介文臣，平日里只与笔墨纸砚为伴，这骑射之事，实在是……” 周淳故作为难地推辞着，眼角的余光却始终留意着赵文卓的反应。 果然，赵文卓眼中满是得意。 他料定周淳不敢应战，便想借此机会将周淳赶出朝堂，永绝后患。 “周大人此言差矣！孤听闻，周大人精通琴棋书画，也曾习得一身好武艺。今日难得有机会，何不露一手，也好让大家开开眼界？” 赵文卓不待周淳说完，便抢先说道。 他故意把“好武艺”四个字咬得很重，言语间充满了挑衅的意味。 周淳心中冷笑。 这太子还真是沉不住气，这么快就露出狐狸尾巴了。 他也不再推辞，微微一笑，说道。 “既然太子殿下如此看得起下官，那下官就献丑了。” 周淳说着，不顾众人惊愕的目光，径直走下台阶，来到大殿中央。 他对着赵构深深一揖，朗声道。 “陛下，臣愿代替兵部尚书，与这位王子比试骑射，为大乾争光！” 阿史那隼见周淳竟然应战，不禁仰天大笑，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他用轻蔑的眼神扫视着周淳，那眼神就像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阿史那隼用他那生硬的大乾话说道。 “你？就凭你？你也就酿酿酒，还敢跟我比试骑射？哈哈哈，真是不自量力！” 周淳不为所动，依旧保持着淡然自若的笑容，朗声道。 “王子殿下未免高兴得太早了些，鹿死谁手，尚未可知呢。” 赵构见周淳如此自信，心中稍安，但还是忍不住担心。 他可是知道，这阿史那隼从小在马背上长大，骑射功夫了得。 阿史那隼曾经一箭射落双鹰，在大草原上也是罕逢敌手。 而周淳，虽然太子坚称他会些武艺。 但周淳自己从未在人前展示过，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想到这里，赵构轻咳一声，对周淳说道。 “周爱卿，这比试切莫勉强，若是不敌，便直接认输，朕不会怪罪于你。” 周淳明白赵构的好意，拱手道。 “陛下放心，臣自有分寸。” 赵构见周淳心意已决，也不好再说什么。 他挥了挥手，示意御林军准备场地和弓箭。 …… 御林军领命后，迅速在校场中央清理出一块空地。 他们在两侧各摆放了十个箭靶，每个箭靶之间相隔十步。 随后，又有人牵来两匹骏马。 一匹是阿史那隼带来的汗血宝马，通体火红，神骏异常。 另一匹则是御马监精心挑选的千里驹，毛色乌黑，四蹄如飞。 阿史那隼翻身上马，居高临下地看着周淳，傲慢地说道。 “小子，别说本王子欺负你，你先挑吧，想要哪匹马，哪张弓，尽管开口！” 周淳微微一笑，也不答话。 他径直走到那匹黑色千里驹面前，轻轻拍了拍马头，翻身而上。 周淳这动作一气呵成，潇洒自如，看得周围的武将们都暗自点头。 “好！好一个翩翩公子！” “这周大人，倒也有几分气度！” “哼，花架子罢了，待会儿有他哭的时候！” …… 周淳选好马匹，又来到兵器架前，随手拿起一张弓。 他先是试了试力度，随后转身对阿史那隼说道。 “王子殿下，可以开始了。” 阿史那隼见周淳竟然如此随意地就选了一张弓，连试都没试几下。 他心中更加轻视，冷笑道。 “既然你如此着急，那就开始吧！希望你别输得太难看！” 说罢，阿史那隼从箭壶中抽出一支雕翎箭，搭在弓弦上。 他的双目如鹰隼般盯着远处的箭靶，猛地一发力。 瞬间，那箭矢如流星般射出，正中靶心！ “好！” “王子神射！” “我大丽国无人能敌！” …… 蛮夷使臣们顿时欢呼起来。 他们一个个得意洋洋，像是已经看到了周淳惨败的下场。 周淳不为所动，他甚至连看都没看阿史那隼一眼。 似乎周围无论传来怎样的声音都与他无关。 第154章 惊艳全场 突然，周淳缓缓举起手中的弓箭，眯起眼睛，像是在感受着什么。 “他在干什么？” “装神弄鬼！” “故弄玄虚！” …… 众人见周淳迟迟不射，都开始议论纷纷。 然而，就在这时，周淳动了。 他动了！ 只见他身形一转，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将手中的弓箭对准了阿史那隼。 “大胆！” “护驾！” “这厮要行刺！” 惊呼声、怒喝声响成一片。 大丽国的使臣们更是齐齐拔刀，刀光剑影间，杀气腾腾地逼近周淳。 赵构此时也是脸色大变。 他虽然相信周淳不会无缘无故地行刺阿史那隼，但此刻周淳的举动，实在太过诡异。 阿史那隼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他指着周淳，用轻蔑的语气说道。 “小子，你莫不是吓傻了吧？竟敢用弓箭指着本王子，你活得不耐烦了？” 周淳没有理会阿史那隼的嘲讽。 他目光如炬，死死地盯着远处的靶场旗杆顶端，那面迎风招展的大丽国旗。 “嗯？” 阿史那隼见周淳不理睬自己，心中怒火更盛。 他正欲发作，却突然感觉有些不对劲。 “你……” 阿史那隼顺着周淳的目光望去，顿时脸色大变。 只见周淳手中的弓箭，并非对准自己。 而是对准了……自己身后靶场旗杆顶上的那面大丽国旗！ “他想干什么？” 不仅是阿史那隼，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万分不解。 这时，周淳突然松开弓弦。 那箭矢去势不减，带着破空之声，直奔大丽国旗杆顶端而去。 红色的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像是在嘲笑着周淳的自不量力。 “这小子疯了吗？他竟然射旗杆？”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竟敢挑衅我大丽国！” “让他射又有何妨？他能射中吗？哈哈哈。” 蛮夷使臣们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更大的嘲笑声。 在他们看来，周淳此举无疑是自取其辱。 旗杆细长，顶端更是摇摆不定，想要射中谈何容易？ 一些大乾武将也面露担忧之色。 他们虽然欣赏周淳的勇气，但也不认为他能射中。 赵构也眉头微皱，目光紧紧盯着周淳，心中暗自思忖。 “这周爱卿，究竟是艺高人胆大，还是另有所图？” 唯有阿史那隼，依旧保持着弯弓射箭的姿势，脸上带着不屑的冷笑。 他至始至终就没把周淳放在眼里。 在他看来，周淳不过是个虚张声势的草包罢了。 然而，下一刻，所有人的表情都凝固了。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 那支箭矢精准无比地射中了旗杆顶端，将那面象征着大丽国尊严的旗帜射落下来！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始料未及。 瞬间，整个校场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红色的旗帜缓缓落下，如同一片凋零的花瓣，飘落在地上。 阿史那隼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像是被人狠狠地扇了一巴掌。 “这……这怎么可能？” “他竟然真的射中了？” “这小子究竟是什么来头？” 蛮夷使臣们一个个目瞪口呆。 他们如同被雷劈了一般，半天回不过神来。 大乾武将们则是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他们激动地拍打着手中的兵器，兴奋地满脸通红。 “好！射得好！” “周大人神武！” “这一箭，真是大快人心！” 赵构的脸上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他看着周淳，眼中充满了赞赏。 周淳神色淡然。 他翻身下马，将手中的弓箭随手扔给一旁目瞪口呆的御林军。 周淳拍了拍手，转身面向阿史那隼。 “王子殿下，承让了。” 阿史那隼脸色铁青。 他握紧拳头，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小子，你耍诈！” 阿史那隼指着周淳，怒吼道。 “你根本就不是射箭，你是用暗器！你这是对我大丽国的侮辱！” 周淳闻言，嘴角微微上扬。 他模仿着阿史那隼的语气说道。 “王子殿下，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我用的可是御林军提供的弓箭，怎么就成暗器了？难道王子殿下输不起，想要抵赖不成？” “你……” 阿史那隼顿时语塞。 他总不能说自己堂堂大丽国王子，连一个乾朝的文弱书生都比不过吧？ “王子殿下，愿赌服输，你该不会想做那背信弃义的小人吧？” 周淳步步紧逼，言语中满是讥讽。 阿史那隼只觉得一股怒火直冲脑门。 他猛地抽出腰间的弯刀，指着周淳，怒吼道。 “小子，你找死！” 说罢，便要冲上去和周淳拼命。 赵构眼见着阿史那隼的情绪如同被点燃的火药桶，随时可能爆炸，心中暗道不好。 这蛮夷王子性情暴烈，若是在这大乾的地盘上动了刀剑。 伤了周淳不说，自己这个当皇帝的颜面何存？ 万一因此挑起两国争端，更是得不偿失。 想到这里，赵构轻咳一声。 他示意御前侍卫上前将阿史那隼围住，这才慢悠悠地说道。 “王子殿下息怒，两国交战，不斩来使。周爱卿年轻气盛了些，说话没轻没重，您大人有大量，可别跟他一般见识。” 阿史那隼被御林军围了个水泄不通，心中虽然恼怒，但也知道今日这口气是出不来了。 他恶狠狠地瞪着周淳，那眼神恨不得将周淳生吞活剥了。 “好！好一个大乾！好一个周淳！” 阿史那隼咬牙切齿地说道。 “今日之事，我阿史那隼记下了！想让我履行赌约，可以。你敢不敢再跟我比试一场！若你能赢，我二话不说，立刻撤兵！” 周淳挑了挑眉，饶有兴致地问道。 “哦？不知王子殿下想比试什么？该不会又是射箭吧？我这人别的爱好没有，就是喜欢看别人输了之后气急败坏的样子。” “你！” 阿史那隼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脑门，险些当场背过气去。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指着校场中央那匹高大威猛的棕色骏马说道。 “我要跟你比骑术！我们大丽男儿，个个都是马背上长大的，你若是有胆，就跟我比试一番！” 第155章 输不起 那棕马名唤“追风”，是阿史那隼的爱驹。 据说它能日行千里，夜行八百，在大丽国鲜有敌手。 阿史那隼就不信了，这大乾人人都鲜少骑马。 而自己从会走路开始，就会骑马，周淳还能比得过他？ 周淳顺着阿史那隼的目光看去。 只见那宝马通体棕红，没有一根杂毛，四蹄如柱，神骏非凡。 他心中暗笑，这阿史那隼还真是自负，真以为骑马是什么难事？ “比就比，谁怕谁！” 周淳爽快地答应下来。 “不过，总得有点彩头吧？若是王子殿下输了，又当如何？” 阿史那隼见周淳答应得如此痛快，心中不禁有些打鼓。 不过，他转念一想，这骑马可不是射箭，岂是那么容易就能赢的？ “好！若是你赢了，我便将这匹‘追风’送给你！” 阿史那隼一咬牙，狠下心说道。 “并且，我还会额外奉上黄金千两，粮食千担！” 周淳闻言，神色微讶，旋即嘴角上扬。 他慢悠悠地走到那匹宝马面前，轻轻拍了拍它的脖子，低声说道。 “追风是吧？放心，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骑术！” 那宝马似乎听懂了他的话，竟然低下头，用脑袋轻轻蹭了蹭周淳的手掌。 这一幕，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 尤其是阿史那隼，更是目瞪口呆。 这匹“追风”性子极其烈。 之前除了他外，从来不让任何人靠近，更别说像现在这样温顺了！ 周淳翻身上马，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他双腿轻轻一夹马腹，“追风”便如离弦之箭一般冲了出去，速度快得惊人。 阿史那隼见状，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周淳竟然真的会骑马，而且骑术还如此了得！ “驾！” 阿史那隼怒吼一声，也骑着他的坐骑，紧随其后追了上去。 一时间，校场上尘土飞扬。 两匹骏马一前一后，你追我赶，速度快得令人眼花缭乱。 赵构和文武百官以及一众蛮夷使臣，都目不转睛地看着这场精彩绝伦的比赛。 …… 校场广阔，黄沙漫漫。 两匹骏马如同离弦的箭矢，在风沙中穿梭。 周淳骑着追风，姿态闲适，像是在自家后花园散步般写意。 反观阿史那隼，却早已是满头大汗。 他双腿死死夹着马腹，拼命地抽打着胯下坐骑，试图追赶上周淳。 “哈哈哈，王子殿下，你这马不行啊，莫不是平日里喂草料克扣了？” 周淳爽朗的笑声顺着风沙传来，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 阿史那隼额头上青筋暴起。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大乾来的周淳，竟然有如此高超的骑术。 自己引以为傲的追风，在他胯下竟如同温顺的猫儿一般！ “该死！这大乾人怎么骑术如此了得？” 阿史那隼心中暗骂。 他哪里知道，周淳前世可是特种兵王。 骑马射箭对周淳来说不过是家常便饭。 更何况，这追风本就神骏，如今又对周淳颇为亲近。 一人一马配合默契，阿史那隼又怎么可能追得上？ 周淳见时机成熟，突然一拉缰绳。 追风前蹄高高扬起，几乎与地面垂直，发出一声响彻云霄的长嘶。 这嘶鸣声中像是带着一股王者之气，震慑得周围的马匹都躁动不安起来。 “好！” 赵构忍不住起身喝彩，龙颜大悦。 他身旁的妃子们也一个个娇躯轻颤，美目中异彩连连。 其他的文武百官见状，也纷纷跟着叫好。 “我们大乾的勇士，周大人好样的！” “这骑术，简直神乎其技！” “看来，这场比赛，是我们大乾赢了！” ...... 听着周围的欢呼声，阿史那隼的脸色如同吃了苍蝇一般难看。 他咬紧牙关，心中怒火中烧，却又无可奈何。 周淳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 他开始操控追风做出各种高难度动作。 只见追风时而四蹄腾空，像一只巨鹰掠过天空；时而急速转弯，扬起漫天尘土，让人眼花缭乱。 周淳骑着它侧身奔跑，几乎与地面平行，惊险无比，却又潇洒自如。 周淳骑术之高超，令人叹为观止。 围观众人看得目瞪口呆，爆发出阵阵惊呼声。 甚至连那些自诩马术精湛的蛮夷使臣，也不禁心中暗自叫好。 而阿史那隼的体力渐渐不支，速度也慢了下来。 他眼睁睁地看着周淳骑着追风，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率先抵达了终点。 “哈哈哈，承让了，王子殿下！” 周淳勒住马匹，翻身下马，走到阿史那隼面前，拱手笑道。 此时的阿史那隼脸色发青，一言不发。 他翻身下马，将缰绳狠狠地扔给身旁的侍卫，转身便走。 “王子殿下这是要食言吗？” 周淳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故作惊讶地说道。 “我可是记得，你之前说过，如果我赢了，你就将追风送给我，还会有黄金千两，粮食千担呢。” 阿史那隼双拳紧握，几乎要将一口白牙咬碎。 他猛地转过身，咬牙切齿地说道。 “这赌约，本王子不认！” 此言一出，周围顿时一片哗然。 大乾的官员们义愤填膺，纷纷指责阿史那隼出尔反尔。 蛮夷果然都是些不讲信用的野蛮之徒。 蛮夷使臣们则纷纷帮腔，叫嚣道。 “王子殿下骑术超群，怎么可能输给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这一定是大乾的阴谋！” “就是！说不定这匹追风早就被你们动了手脚，故意让我们王子殿下输掉比赛！” “我们要向大乾皇帝陛下讨个说法！否则，我们跟你们没完！” 一时间，场面混乱不堪，似乎下一刻就要刀兵相向。 赵构的脸色也阴沉下来，目光不善地盯着阿史那隼。 他堂堂一国之君，何曾受过如此轻慢？ 若非顾忌两国邦交，他早就下令将这些蛮夷之徒赶出大殿了。 周淳面对蛮夷的叫嚣，不怒反笑。 “诸位使臣莫急，本官这人啊，别的毛病没有，就是记性好。” 周淳语气平淡地说道。 “适才王子殿下说的承诺，不知诸位可还记得？” 他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那些原本叫嚣的蛮夷使臣们，顿时像被掐住了喉咙的公鸡，一个个面红耳赤，说不出话来。 第156章 居然耍赖皮 看到这些使臣默不作声，周淳嘲讽一笑。 “诸位大丽国的使臣大人们，记性不好本官也能理解，毕竟你们大丽国嘛，也就是动动那蛮力罢了，舞刀弄枪还行，这脑子嘛……” 他故意拖长了尾音，目光落在阿史那隼身上，带着几分戏谑。 “王子殿下，您说是不是啊？” 阿史那隼本就因为输掉比赛而怒火中烧，如今又被周淳这般羞辱，更是怒不可遏。 他猛地向前一步，右手按住腰间的弯刀，恨不得立刻将周淳斩于马下。 “小子，你找死！” 阿史那隼身边的使臣见状，连忙上前阻拦。 “王子殿下息怒！这小子是在故意激怒您，您千万不可中了他的计啊！” “王子殿下，小不忍则乱大谋啊！” 一位年长的使臣压低声音，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道。 “忍他一时，咱们拒不承认便是，如若不然，真要给这小子黄金千两，粮食千担？” 阿史那隼一听这话，脸更绿了。 当时自己夸下海口的时候，压根没想过这姓周的小子能赢！ 谁他娘的能想到，这小子居然这么邪门，还真让他给造出来了！ 想到这里，阿史那隼恶狠狠地瞪了周淳一眼。 却见对方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脸上还带着‘友好’的笑容。 周淳那笑容，旁人谁看了不得夸一句如沐春风？ 偏偏落在阿史那隼眼里，是怎么看怎么刺眼，就好像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 “小子，你得意什么！” 阿史那隼忍不住了，猛地冲向周淳。 他用手指着周淳的鼻子骂道。 “别以为你赢了比赛，就能在本王子面前耀武扬威！告诉你，这赌约，本王子不认！”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 大乾这边的官员们开始议论纷纷。 “这大丽国的王子也太无耻了吧，愿赌不服输！” “就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都敢耍赖，真是丢人现眼！” “他老爹的脸面都被这小子丢尽了！” …… 大丽国的使臣们也都面面相觑。 显然他们也没料到自家王子会来这么一出。 在他们看来，阿史那隼就算再怎么鲁莽，也不至于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出这种话。 这简直......太丢人了！ 几名使臣连忙低下头去，生怕被旁人看出他们眼中的尴尬。 年长的使臣更是眼前一黑，险些背过气去。 他活了大半辈子，还从未见过如此蠢笨之人！ 周淳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 他缓缓站起身，直视着阿史那隼，一字一句地说道。 “王子殿下，这是光明正大的想抵赖了？” “抵赖？哼，本王子说的话就是圣旨，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置喙！” 阿史那隼梗着脖子，色厉内荏地说道。 “本王子今日就把话撂在这儿，这赌约，本王子不认！你能奈我何？！” “王子殿下好大的威风啊！” 周淳冷笑一声，目光扫视一圈，最后落在坐在上首一直沉默不语的赵构身上。 “皇上，您也听见了，大丽国的王子殿下这是要公然违背承诺，视我朝律法如无物啊！” 皇帝本来就对大丽国使团的嚣张跋扈心生不满。 如今见阿史那隼如此无赖，更是怒火中烧。 但他身为一国之君，自然不能像周淳这般直接发作。 赵构只能强压着怒火，沉声说道。 “王子殿下，这赌约可是你自己亲口答应的，如今怎的反悔了？” 阿史那隼梗着脖子，正欲开口狡辩，周淳却抢先一步说道。 “皇上，这大丽国王子殿下不仅想赖账，还对微臣出言不逊，实在可恶！” “你胡说！” 阿史那隼顿时急了。 “本王子何时……” “王子殿下还想狡辩？” 周淳打断他的话，学着阿史那隼刚刚指他的动作。 他指着阿史那隼的鼻子，冷笑道。 “你方才说，‘这小子，你得意什么！’，‘本王子不认！你能奈我何！’，这些话，难道不是你说的吗？” 周淳这学的简直惟妙惟肖。 那语气，那神态，简直和方才的阿史那隼如出一辙。 特别是那句“你能奈我何”，活脱脱一个输不起的蛮夷！ 席下坐着的几位老臣，平日里最是严肃刻板。 此时他们也忍不住嘴角抽搐，想笑又不敢笑出声，只能拼命低头，假装咳嗽来掩饰。 就连一直冷眼旁观的赵构，此时也不禁嘴角上扬，饶有兴趣地看着这场闹剧。 阿史那隼被周淳这突如其来的模仿秀搞懵了。 “你……你……” 阿史那隼指着周淳，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来。 “你……你……你血口喷人！” 憋了半天，阿史那隼才憋出这么一句毫无说服力的话。 周淳冷眼看着他，心中嘲讽道。 “这阿史那隼，空有一身蛮力，脑子却不太灵光，难怪会被自己耍得团团转。” “王子殿下，你该不会是想说，你堂堂一国王子，连自己说过的话都不算数吧？” 周淳步步紧逼，咄咄逼人。 阿史那隼被逼得连连后退，脸色涨成了猪肝色。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逼到如此地步！ “你……你简直欺人太甚！” 阿史那隼恼羞成怒，又拿出弯刀指着周淳。 他咬牙切齿地说道：“小子，你别逼我动手！” “怎么，王子殿下这是想杀人灭口不成？” 周淳非但没有害怕，反而向前一步。 他直视着明晃晃的刀锋，语气中带着几分嘲弄。 “怎么，难道大丽国就是这般对待他国使臣的？看来，这大丽国，也不过如此嘛！” “你……” 阿史那隼气得浑身发抖，却愣是不敢真的动手。 他心里清楚，这里是天子脚下。 自己若是真敢杀了朝廷命官，那可就真的捅破天了！ “王子殿下息怒啊！” “王子殿下三思啊！” 大丽国的使臣们也慌了，纷纷上前劝阻。 阿史那隼被众人围在中间，进退两难。 他那脸色跟唱大戏一样，别提有多精彩了。 周淳见说的也差不多了，是时候该给这群蛮夷来点狠的了。 第157章 转换条件 周淳眼珠一转，忽然捂嘴轻咳两声，又露出那种人畜无害的笑容。 他对着阿史那隼拱手道。 “王子别生气，刚刚是在下不知礼数，殿下莫怪。” 周淳这突如其来的态度转变，让所有人都摸不着头脑。 怎么突然就……变卦了？ 阿史那隼更是摸不着头脑，这小子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他警惕地盯着周淳，粗声粗气地问道。 “你小子，又想耍什么花招？” 周淳自顾自地接着说道。 “其实，在下刚刚仔细想了想，觉得王子殿下说得也有道理。这赌约嘛，本来就是玩玩，怎么能当真呢？” 阿史那隼果然如周淳预料般，被这突如其来的“示弱”搞得有些迷糊。 他一把推开身边的使臣，训斥道。 “都滚一边去，别妨碍本王子！” 那些使臣被推得东倒西歪，却敢怒不敢言。 他们只能低着头，灰溜溜地退到一旁。 阿史那隼整理了一下自己华贵的衣袍，又恢复了之前那副不可一世的模样。 他斜眼看着周淳，冷哼一声。 “算你小子识相，本王子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计较。” 他顿了顿，又伸出粗壮的手指，指着周淳的鼻子，傲慢地说道。 “不过这赌约嘛，本来就是儿戏，本王子可从来没有放在心上，你可别给脸不要脸！” 周淳脸上的笑容更盛，心里却暗骂道。 “呵，你个傻蛋。还弄不清现在是什么状况呢！给脸不要脸的人是你才对！老子一会儿不光要你丢脸，还要让你丢的裤衩都不剩！” 想到这，周淳开始点头哈腰，一副狗腿子的模样。 “王子殿下说的是，说的是！” “这赌约本来就是小玩意儿，怎么能让王子殿下为难呢？” 周围的大丽国使臣们见周淳服软，都松了一口气。 他们可不想因为这场闹剧，真的得罪了大乾。 赵构饶有兴趣地看着周淳的表演。 他心里清楚，这小子绝对不是那种会轻易服输的人。 果不其然，周淳接下来做的事，让所有人都大跌眼镜。 周淳抬起身子站直后，转身对着赵构的方向深深一鞠躬，朗声道。 “启禀皇上，昨夜臣在皇宫安排宴会事项，突然却发现这皇宫里竟然遭了小贼！这小贼鬼鬼祟祟，臣见他实在可疑，随即招来御林卫将其逮捕。臣审问他却审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如若今日在大殿上阿史那隼王子能审问出这小贼的真实目的，这赌约便可算作不作数！” 话音刚落，席下顿时像炸开了锅一般，众说纷纭。 “什么？皇宫里进了小贼？这怎么可能！” “是啊，皇宫守卫森严，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怎么可能会有小贼？” “这周大人该不会是诓咱们的吧？” …… 就连赵构也是一脸茫然，显然他对此事也毫不知情。 他饶有兴趣地盯着周淳，像是在期待着一场好戏上演。 “准了。” 赵构嘴角微微上扬，不紧不慢地吐出这两个字。 这边的大丽国使团一听，顿时觉得这是个露脸的好机会。 “王子殿下英明神武，定能查出这贼人的底细！” 一个使臣谄媚道，还不忘暗中踩周淳一脚。 “不像某些人，只会纸上谈兵，连个小毛贼都审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其他使臣也纷纷附和，言语间满是对周淳的不屑。 阿史那隼听着这些吹捧，心里更是得意。 他斜睨着周淳，眼中满是轻蔑，像是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周大人，既然你审问不出，那就让本王子来吧！” 阿史那隼故作大方地一挥手。 “来人，将那贼人带上来！” 很快，两个身材魁梧的御林卫便押着一个五花大绑，嘴里还塞着破布的人走了进来。 那人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看不清面容。 阿史那隼走到那人面前，居高临下地问道。 “大胆贼人，竟敢擅闯皇宫，还不快快从实招来！你究竟是何人？有何目的？” 那人被吓得瑟瑟发抖，一个劲地摇头。 他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哼，装哑巴是吧？” 阿史那隼冷笑一声，猛地一脚踹在那人肚子上。 “本王子有的是办法让你开口！” 那人被踹得弓起身子，痛苦地呻吟起来。 “王子殿下，对付这种贱骨头，光靠打可不行！” 一个肥头大耳，挺着啤酒肚的使臣凑上前，满脸堆笑地对阿史那隼说道。 “得用些特殊的法子，才能让他乖乖开口！” 这使臣名叫金大钟，在大丽国也算是有些身份地位的。 今日在大殿之上，被周淳的气势压了一头，一直憋屈着。 此时他见到阿史那隼如此威风，自然也想找回些面子。 阿史那隼听后，哈哈大笑，拍了拍金大钟的肩膀。 “还是金大人懂行！那就有劳金大人，替本王子撬开这小贼的嘴！” 金大钟得意地瞥了一眼周淳，见周淳面无表情，心中更加快意。 他挺着圆滚滚的肚子，走到那瑟瑟发抖的小贼面前。 “小子，识相的就赶紧交代，免得受皮肉之苦！” 金大钟凶狠地威胁道。 那小贼依旧低着头，一言不发。 金大钟见这小贼软硬不吃，顿时来了火气。 他油腻的脸上堆满了残忍的笑意，冲着殿外吼道。 “来人啊，上好油！让这狗东西尝尝滋味！” 两个侍卫抬着一个大桶走了进来。 热气腾腾，一股刺鼻的油香味弥漫在大殿之中。 金大钟迫不及待地舀起一勺滚烫的热油，朝着那人的后背泼去。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响彻大殿。 那人痛苦地在地上翻滚，原本破烂的衣衫被烫的滋滋作响，一股焦臭味瞬间弥漫开来。 大丽国的使臣们见状，顿时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 金大钟更是得意洋洋。 他斜睨着周淳，想从这个年轻官员的脸上看到慌乱。 “这大乾的细作，真是废物，连这点苦都受不了！” “就是，我看他也不像什么硬骨头，估计再烫一下，什么都招了！” “周大人，您看这招供的时间，是不是还得由金大人来定啊？” 第158章 狗咬狗 大丽国的人你一言我一语，尽情嘲讽羞辱着那人。 在他们看来，这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小贼，就是大乾的脸面。 他们就是要狠狠地踩碎它！ 坐在上位的阿史那隼也放声大笑。 他轻蔑地瞥了一眼那在地上痛苦挣扎的人，又看了看面无表情的周淳。 顿时，阿史那隼心中充满了胜利的快感。 “周大人，看来你的计策失败了，这小贼根本不堪一击啊！” 这时，周淳缓缓起身，深吸一口气，说道。 “停手吧。” 他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让原本喧闹的大殿瞬间安静下来。 阿史那隼扭头看向周淳，脸上挂着恶意的笑容。 “怎么？周大人是看我等快审问出来了，准备反悔？” 他这话一出，大丽国的使臣们立刻炸开了锅，开始倒反天罡。 “没想到你们大乾如此不讲信用！” “就是，说好的让我们审问，现在又要反悔，真是可笑！” “周大人，你这般出尔反尔，就不怕被人耻笑吗？” …… 面对大丽国使臣们的群情激奋，周淳只是淡淡一笑。 他不慌不忙地说道。 “诸位误会了，在下并非反悔，只是觉得王子殿下审问的如此精彩绝伦，在下佩服之至。只是，这审问也该有个度，总得给这位‘罪犯’一个开口的机会，看看他究竟会说出些什么惊天动地的秘密来，诸位以为如何？” 周淳这番话看似是在夸赞阿史那隼，实则暗藏机锋。 他故意将“罪犯”二字咬得很重，就是在提醒众人。 这人究竟是不是大乾细作还未可知，你们就这么着急定罪，就不怕闹出笑话？ 果然，他这话一出，大丽国使臣们的脸色都变得有些难看起来。 金大钟更是忍不住冷哼一声。 “周大人说得好听，谁知道你是不是在拖延时间，想要趁机救走你的同党？” 周淳闻言，嘴角的笑意更浓了几分。 “金大人说笑了，在下若是想救人，何须等到现在？更何况，这大殿之上，守卫森严，在下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插翅难飞吧？” 说罢，他目光扫过殿中众人，最后落在那个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小贼”身上。 “倒是这位，受了这么多苦，想必心中有满腹委屈想要诉说，诸位不妨让他开口，也省得被人说我大乾苛待‘自己人’。” 阿史那隼见周淳如此淡定，心中不禁有些疑惑。 他眯起眼睛，仔细打量着周淳，想要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破绽来。 然而，周淳的神色始终平静如水，没有丝毫慌乱。 这让阿史那隼更加捉摸不透他的心思。 “好，既然周大人如此有雅兴，本王子就给你这个面子。” 阿史那隼沉吟片刻，终于还是答应下来。 他倒要看看，这个周淳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来人，把这小贼的嘴撬开！” 阿史那隼大手一挥，示意侍卫上前。 两名侍卫应声而上，粗暴地掰开那人的嘴，一股浓重的血腥味顿时弥漫开来。 那人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什么。 但因为长时间的折磨，他的嗓子已经沙哑不堪，只能发出“嗬嗬”的声音。 “说，你究竟是谁派来的？” 金大钟迫不及待地问道。 那人被折磨得不成样子，一张脸肿得像个猪头，只有一双眼睛还能勉强睁开。 他用那双充满红血丝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阿史那隼。 阿史那隼只觉得一阵反胃，像吞了只苍蝇似的恶心。 这刁民，都这样了还敢用这种眼神看本王子，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看什么看！再看，本王子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阿史那隼恶狠狠地骂道，作势要踹向那人的脑袋。 可就在这时，他突然愣住了。 这双眼睛……怎么如此熟悉？ 这名“大乾细作”虽然被折磨得面目全非，但那眉眼间的轮廓，怎么看怎么像一个人。 大丽国军师，呼延烈！ 阿史那隼倒吸一口凉气，突然想到。 昨晚他派呼延烈去探查大乾皇宫别院，伺机窃取国书。 等了一晚上也不见呼延烈回来！ 当时他还以为呼延烈失手被擒，可今日被这闹剧一搅，竟将此事抛之脑后！ 他强忍着心中的惊涛骇浪，仔细地端详着那张血肉模糊的脸，越看越心惊。 虽然五官已经变形，但这骨相，这神态，分明就是呼延烈无疑！ “金大人，住手！” 阿史那隼突然大喊一声，一把拉住正要继续动刑的金大钟。 金大钟压根没把阿史那隼的话听进去。 在他眼里，这“大乾细作”此刻已经是条丧家犬。 自己想怎么羞辱就怎么羞辱，哪还能让他再多活片刻！ 他狞笑着，一脚踹向那人的胸口，口中还骂骂咧咧道。 “你个贱民，都这样了还敢直视我国王子，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金大人！你这是做什么？” 阿史那隼又惊又怒。 他一把扯住金大钟，厉声喝道。 “你个蠢猪！还不快住手！” 金大钟被阿史那隼的反应吓了一跳。 他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乖乖住了手，不解地问道。 “王子殿下，这……这是为何？这细作都这样了，难道不该给他点教训吗？” “教训？你他娘的懂个屁！” 阿史那隼气急败坏地骂了一句。 他指着“呼延烈”那张血肉模糊的脸，颤声说道。 “你给本王看清楚！他……他根本不是什么大乾小贼！” 金大钟愣住了，他眯起眼仔细看了看地上的人。 这一看不要紧，直看得他冷汗直冒。 这张脸虽然已经面目全非，但那眉眼间的轮廓，分明就是…… “呼、呼延烈大人？” 金大钟惊呼出声。 他指着地上的人，结结巴巴地说道。 “这……这怎么可能？他怎么会……” 这时，“呼延烈”突然发出一声微弱的呻吟。 他艰难地抬起头，用沙哑的声音说道。 “王、王子殿下……救我……” 令众人震惊的是，他说的竟是大丽国的语言！ 一石激起千层浪，大乾的官员们顿时哄堂大笑！ 他们指着阿史那隼和一众大丽国使臣肆意嘲讽。 第159章 签割地协议 “我就说嘛，这贼眉鼠眼的家伙怎么看都不像咱们大乾的人，原来是大丽国的细作！” “可不是嘛，我说今日怎么瞧着大丽国使臣的人数不对，原来是少了一个去偷东西的！” “哈哈哈，真是笑死我了，他们大丽国在这儿义愤填膺地闹了半天，到头来踹的竟然是自家兄弟，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可不是嘛，我还当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原来是个偷鸡摸狗的小贼！” …… 赵构坐在龙椅上，看着眼前这滑稽的一幕，也不禁笑出声。 随即，他轻咳一声，示意众人安静，随后慢悠悠地开口说道。 “阿史那王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的人怎么跑到我大乾的刑部大牢里去了？” 阿史那隼的脸一阵青一阵白。 他紧紧地握着拳头，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却无力反驳。 阿史那隼瞪了一眼地上奄奄一息的呼延烈，恨不得将其碎尸万段。 他努力压抑住心中的怒火，转头对赵乾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陛下，此事说来话长，这……” 他支支吾吾半天，却也编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这时，周淳上前一步，拱手道。 “陛下，臣有话要说。” 赵乾饶有兴致地问道。 “哦？周爱卿有何高见？” 周淳嘴角微微上扬，慢条斯理地说道。 “陛下，臣昨日在宫中巡逻时，发现此人鬼鬼祟祟，形迹可疑，便将他拿下。经审问得知，此人竟企图盗取我大乾的机密文件，其心可诛！” “什么？” 此言一出，大殿之上顿时一片哗然！ 阿史那隼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他指着周淳，手指颤抖着，半天说不出话来。 “阿史那王子，你怎么不说话了？莫非是被我说中了？” 周淳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眼中却满是嘲弄。 阿史那隼如今是全明白了。 这周淳从一开始就看穿了他的意图，并设下圈套，等着他往里钻。 从那美酒的比拼，到那骑射的赌约，再到今日这殴打‘小贼’的闹剧。 一切的一切，原来都在周淳的算计之中！ 而他，阿史那隼，自诩草原上的雄鹰，却成了周淳手中玩弄的猴子！ “阿史那王子，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周淳步步紧逼。 阿史那隼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脸色惨白如纸。 他环顾四周，那些原本对他阿谀奉承的大乾官员，此刻都用一种看笑话的眼神看着他，甚至还有人低声窃笑。 耻辱！ 从未有过的耻辱！ 赵构眼见这出闹剧到了高潮，便轻咳一声，朝身边太监使了个眼色。 那太监尖着嗓子高呼。 “肃静！” 大殿内顿时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赵构这才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帝王的威严。 “阿史那王子，你还有什么话说？你大丽国使臣私闯我大乾刑部大牢，盗取机密文件，证据确凿，人赃并获！这难道就是你大丽国所谓的‘邦交’之道吗？” 阿史那隼此刻面如死灰。 他知道自己完蛋了。 等待他的，将是父王的怒火，是所有人的唾弃和嘲笑。 他将永远背负着耻辱的烙印，再也抬不起头…… “阿史那王子，朕念在你初犯，且两国交好多年，便不予追究你教唆之罪。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需得向我大乾赔礼道歉，以儆效尤！” 赵构居高临下地看着阿史那隼，一字一句地说道。 阿史那隼双拳紧握，指甲深深地嵌入肉里，却只能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我......我认罚！” 赵构此时心里已经乐开了花。 待他平复好自己的心情，故作思考后说道。 “阿史那王子，念在你我两国世代交好，朕也不想把事情做得太绝。这样吧，你只需割让三座城池，此事便就此作罢，如何？” 阿史那隼听到这话，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三座城池！ 那可是大丽国苦心经营多年的边陲要塞，战略位置极其重要！ 这狗皇帝一张口就要走三座城池，分明是狮子大开口，趁火打劫！ 阿史那隼猛地抬起头，死死盯着赵构。 “皇上！三座城池，未免太过狮子大开口了吧！” “阿史那王子此言差矣。” 周淳呵呵一笑，慢悠悠地开口了。 “我朝皇帝陛下仁慈，顾念两国邦交，这才网开一面，不予追究你大丽国使臣的罪过，只索取区区三座城池以平民愤。王子殿下莫非以为，我大乾将士的刀，不利了么？” 他语气平淡，却字字诛心。 周淳不动声色地观察着阿史那隼的神情，接着说道。 “王子殿下，您也该知道，如今草原大旱，牛羊锐减，正是人心惶惶之时。而我大乾国泰民安，兵强马壮，若是此时开战……” 阿史那隼脸色更加难看，额头上冷汗涔涔。 周淳的话句句属实，如今的大丽国，内忧外患，根本经不起一场大战。 想到此处，阿史那隼心中不由自主地生出一股无力感。 他虽然贵为王子，但在国家利益面前，也不得不低头。 “我签！” 阿史那隼猛地站起身。 他一把夺过太监手中的毛笔，在条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签罢后，阿史那隼扔下毛笔，猛地转身。 他狠狠地瞪了周淳一眼，那眼神似乎要将周淳生吞活剥。 “今日之辱，我阿史那隼铭记于心，来日必将百倍奉还！我们走着瞧！” 周淳看着阿史那隼离去的背影，心中冷笑道。 “就凭你这猪脑子，也想与我斗？不自量力！” “周爱卿，这次你可是立了大功啊！朕要重重赏你！” 赵构心情大好，也不吝啬对周淳的赞赏。 “微臣不敢居功，一切都是为皇上分忧。” 周淳躬身说道，心中却不屑一顾。 …… 阿史那隼回到驿馆后，心中的怒火再也压制不住。 他一把拔出腰间的弯刀，怒吼道。 “呼延烈！你这废物！都是你出的馊主意，害我大丽国损失惨重！” 呼延烈被这突如其来的怒火吓了一跳。 他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地说道。 “王子殿下息怒！这都是那周淳诡计多端，我等一时不察，才着了了他的道啊！” 第160章 神秘人 “够了！” 阿史那隼怒吼一声，手中的弯刀毫不留情地挥下。 鲜血喷涌而出，呼延烈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便倒在了血泊之中。 阿史那隼扔掉滴血的弯刀，一脚踹开呼延烈的尸体，胸膛剧烈起伏着。 他紧握双拳，心中充满了仇恨的火焰。 就在这时，一个黑衣人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房间里。 “王子殿下，息怒。” 黑衣人声音阴冷沙哑。 阿史那隼猛地转身，警惕地盯着黑衣人，厉声问道。 “你是何人？为何擅闯本王子的房间？” 黑衣人面对阿史那隼的怒火，却显得异常平静，他沙哑着声音说道。 “王子殿下息怒，在下并无恶意，此次前来，实乃有一桩天大的好事要与殿下相谈。” “好事？” 阿史那隼冷笑一声。 “我大丽国如今损失惨重，不知你这所谓的‘好事’，从何谈起？” 黑衣人不疾不徐地说道。 “王子殿下莫急，在下听说，此次大乾提出以三座城池换取大丽国使臣性命，不知可有此事？” 阿史那隼心中一惊。 这黑衣人居然对朝堂之事如此了解，莫非…… 他强行按捺住心中的不安，冷声说道。 “你究竟是何人？有何目的，不妨直说！” 黑衣人走到窗边，负手而立，望着窗外的夜色。 “王子殿下如今身陷困境，难道不该想想如何摆脱眼前的危机，反而在此质问一个能救你性命的人吗？” “你这话什么意思？” 阿史那隼冷冷地问道。 黑衣人转过身，直视着阿史那隼的双眼。 “王子殿下难道忘了，大丽国此次备受屈辱，您回去之后，等待您的会是什么？父汗的怒火，朝臣的弹劾，甚至....” 他故意顿了顿，一字一句说道。 “甚至，您还有可能失去继承汗位的资格！到那时，您苦心经营的一切，都将化为乌有！” 阿史那隼握紧双拳，指节被他捏得发白。 他知道黑衣人说的是事实。 这次他带着父王的使命而来，却灰头土脸地签下丧权辱国的条约。 回去之后，等待他的定然是狂风暴雨般的责罚。 阿史那隼沉默了片刻后，语气低沉地问道。 “你……想怎么样？” 黑衣人转过身，眼底戾气一闪而过。 “很简单，与我合作，杀了周淳，夺回失去的一切！” 阿史那隼闻言，心中猛地一颤。 杀了周淳？ 周淳这小子诡异的很，自己已经在他身上栽过跟头了，这次…… 黑衣人似乎看出了阿史那隼的顾虑。 他轻笑一声，说道。 “王子殿下莫非还有别的选择？如今您已陷入绝境，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放手一搏！” 是啊，自己已经是穷途末尽了。 若是能杀了周淳，夺回失去的城池，他便可立下赫赫战功。 届时，父皇定然会对他刮目相看，那大丽国的王位…… 想到此处，阿史那隼的目光瞬间阴冷。 他深吸一口气，沉声问道：“你需要我怎么做？” 黑衣人嘴角勾起一抹阴险的弧度。 他从怀中掏出一封信笺，递给阿史那隼，说道。 “殿下只需按照信中所写，一步步去做即可……” 阿史那隼接过信笺，借着微弱的烛光细细查看。 只见上面写着几行小字，字迹潦草，却难掩其阴狠毒辣。 他越看，脸色越是凝重，握着信笺的手也不禁微微颤抖起来。 “如何？殿下可有胆量与我合作？” 黑衣人不断地引诱着阿史那隼。 良久，阿史那隼终于抬起头，语气决绝。 “好，我答应你！” 黑衣人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意。 “王子殿下果然是聪明人。” …… 大殿之上，宫廷歌舞悠悠荡漾。 方才还剑拔弩张的气氛，此刻已被欢声笑语所取代。 阿史那隼和一众大丽国使臣灰溜溜地离开后，周淳便成了众星捧月的焦点。 大臣们将他团团围住，各种溢美之词如潮水般涌来，直听得周淳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周大人今日真是大展神威，为我大乾立下汗马功劳啊！” “是啊是啊，周大人不仅文采斐然，这酒量也是惊人，真乃我辈楷模！” “想那大丽国蛮夷，素来嚣张跋扈，今日却被周大人杀得片甲不留，真是痛快！” 周淳被这些大臣们围得水泄不通，耳边充斥着各种恭维之词。 饶是他脸皮厚如城墙，此刻也忍不住老脸一红。 “诸位大人过誉了，下官不过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事罢了。” 周淳不动声色地后退一步，想要从这群“狂热粉丝”中脱身。 然而，这些大臣们好不容易逮到机会和这位新晋红人套近乎，又怎么会轻易放过他？ 就在这时，人群外围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 “诸位大人，你们这样围着周大人，也不怕他喘不过气来？”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二皇子赵明昊手持酒杯，在一众侍卫的簇拥下，笑吟吟地走了过来。 “下官见过二皇子殿下。” 大臣们纷纷行礼，自动为赵明昊让出一条道来。 赵明昊走到周淳面前，举起酒杯，笑道。 “周大人，本皇子敬你一杯，今日你可是为我大乾立下了汗马功劳啊！” 周淳连忙举杯回敬。 “殿下过誉了，下官愧不敢当。” 二人一饮而尽，赵明昊放下酒杯，状似无意地问道。 “说起来，今日宴会上喝的‘茅台酒’，不知周大人府上可还有存货？” 周淳心中冷笑一声。 这二皇子，总算是图穷匕见了！ 他故意装作一副为难的样子。 “殿下也喜欢这茅台酒？这酒可是下官家乡的特产，产量不高，这次进京也是带的不多……” “哦？周大人家乡还有如此佳酿？” 赵明昊眼睛一亮，追问道。 “不知是哪个地方，说出来也让本皇子长长见识。” 周淳摇了摇头，无奈地说道。 “殿下有所不知，这酒也是下官偶然所得，如今已断了来源，今日宫宴上的，已经是最后一批了。” 赵明昊脸上的笑意一僵，眼底厉色一闪，但很快便恢复如常。 他干笑两声，说道：“原来如此，倒是本皇子唐突了。” 周淳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第161章 步步为营 周淳的心思根本不在二皇子身上。 这酒，他早就答应了要给汝南王。 二皇子心机深沉，实在不是个能深交的对象。 送走了失望的二皇子，周淳又被其他大臣们缠住，好一番应酬。 好不容易脱身，已是月上柳梢头。 周淳揉了揉有些发酸的太阳穴，从宫门内走了出来。 今天这场宴会，他可谓是出尽了风头。 那些阿谀奉承之词听得周淳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周老弟，可算是等到你了！” 一道洪亮的声音从一旁传来。 周淳循声望去，只见汝南王正站在一辆华贵的马车旁，笑眯眯地看着他。 “王爷深夜在此等候，下官真是受宠若惊。” 周淳连忙上前行礼。 “哈哈哈，你小子今日可是让本王刮目相看啊！” 汝南王爽朗地笑道。 “那大丽国的王子被你气得脸都绿了，真是痛快！” 周淳谦虚地笑了笑。 “下官不过是略施小计，让那阿史那隼自食恶果罢了。” 汝南王心中五味杂陈，他看周淳的眼神就像丈母娘看女婿。 越看越满意，同时也越看越酸。 “想当年本王也是……” 汝南王正准备自夸两句，却突然卡壳了。 想当年？ 想当年他像周淳这么大的时候在干嘛？ 斗鸡走狗？欺压良善？ 好像也没干什么值得称道的事。 “咳咳，周老弟果然是年少有为啊！” 汝南王干咳两声，掩饰了自己的尴尬。 他拍了拍周淳的肩膀，酸甜交织的说道。 “好小子，你这‘茅台酒’一出，可是在整个大乾都打响名号了！这主意妙啊，本王这次真是押对宝了，哈哈哈！” 周淳微微一笑，拱手道。 “王爷过奖了，在下能得王爷青睐，是在下的荣幸。王爷只管放心，在下从不做亏本的买卖，日后这‘茅台’的生意，定能让王爷赚的盆满钵满！” “好！好！好！” 汝南王连说了三个“好”字，显然对周淳的话十分受用。 随后他面色一正，压低声音说道。 “不过周老弟，今日你可是让那阿史那隼在群臣面前丢尽了脸面，这蛮子睚眦必报，你可得小心提防着些，别着了了他的道！” 周淳心中冷笑。 这阿史那隼若是真敢来招惹他，他定叫这蛮夷有来无回！ 不过面上，周淳还是装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 “多谢王爷提醒，在下定当小心谨慎。” …… 辞别了汝南王，周淳坐上马车，一路朝着自己的府邸驶去。 周淳靠在柔软的车厢上，闭目养神。 今日这场宴会，看似风光无限，实则暗流涌动。 他很清楚，自己如今在朝堂上也不过是个无根浮萍。 若想真正的站稳脚跟，还得步步为营，谨慎行事才行。 “公子，咱们到了。” 车夫的声音打断了周淳的思绪。 周淳睁开眼，撩开车帘。 夜幕下，周府大门两旁的灯笼泛着暖黄色的光芒，驱散了些许夜色的深沉。 远远望去，一抹纤细的身影在灯笼下晃动。 周淳心头一暖，是关南春。 “公子，您回来了！” 管家罗叔迎上前，接过周淳手中的折扇，又转身对身后的关南春说道。 “夫人，公子回来了。” 关南春莲步轻移，走到周淳身边，柔声道。 “夫君，您回来了，累坏了吧，我已经让人备好了热水，您先沐浴更衣，待会儿咱们就用膳。” 周淳看着眼前娇俏的妻子，伸手轻轻刮了一下她秀挺的鼻梁。 “还是夫人最贴心，知道为夫今日辛苦了。” 关南春俏脸一红，嗔怪道。 “夫君就会取笑人家。” 说罢，便在关南春的服侍下沐浴更衣。 换上一身清爽的居家服，周淳觉得一身的疲惫都消散了不少。 他走到饭厅，只见桌上已经摆满了色香味俱全的菜肴，都是他爱吃的。 关南春盛了一碗鸡汤，放到周淳面前，柔声道。 “夫君，尝尝这个，我特意让厨房炖了一下午，最是滋补了。” 周淳笑着点点头，端起碗喝了一口，果然鲜美无比。 暖意顺着喉咙流进胃里，驱散了所有的寒意。 “怎么样？好喝吗？” 关南春一脸期待地看着他。 “好喝，我的好夫人，你的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 周淳放下碗，忍不住赞叹道。 关南春被他夸得脸颊微红，羞涩地说道。 “夫君就会取笑我。” 两人边吃边聊，关南春询问周淳今日宴会上发生的事情。 周淳挑拣一些趣事讲给关南春听。 比如那大丽国王子阿史那隼如何在他面前吃瘪，如何被他的“茅台酒”迷得神魂颠倒，还被自己耍得团团转。 关南春听得眉飞色舞，掩嘴轻笑。 她那明媚的笑容，看得周淳心猿意马。 饭后，周淳想起今日汝南王的话，决定加强府里的守卫，以防万一。 他叫来管家罗叔，吩咐道。 “罗叔，你安排下去，从今天开始，府里加强戒备，多安排些人手巡逻，尤其是晚上，更要打起十二分精神，绝不能让任何可疑的人混进来。” “是，公子。” 罗叔恭敬地应道，心中却有些疑惑。 自家公子这是怎么了？ 为何突然要加强府中守卫？ 安排好一切后，周淳回到房间，却见关南春正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醒酒汤站在桌边。 见周淳进来，关南春连忙迎上前，柔声道。 “夫君，我给你熬了醒酒汤，趁热喝了吧。” 周淳接过汤碗，一股淡淡的清香扑鼻而来。 他轻轻呷了一口，觉得自己的胃瞬间舒坦多了。 “夫人辛苦了。” 周淳放下汤碗，将关南春揽入怀中，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 “为夫君分忧，本就是妾身的职责。” 关南春依偎在周淳怀中，柔声说道。 周淳心中感动，与关南春闲聊几句后，便安然入睡。 …… 翌日清晨，温暖的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周淳的脸上。 他慵懒地翻了个身，脑海中立刻浮现出汝南王那张胖脸。 “这老小子，怕是再不给他送酒，他就要耍疯了。” 周淳起身伸了个懒腰，自言自语道。 第162章 树大招风 简单的洗漱过后，周淳换上一身利落的劲装。 腰间挂着一块上好的羊脂玉佩，更显得他英姿勃发。 周淳唤来管家罗叔，吩咐道。 “罗叔，备车，去城外的酒坊。” “公子，您这是要去视察酒坊？” 罗叔恭敬地问道。 “嗯，正好让人拉几车‘茅台’送去御翠宛，汝南王可是等着急了。” 周淳漫不经心地回应道。 “是，公子。”罗叔领命而去。 不多时，一辆装饰华贵的马车便停在了府门前。 周淳掀开车帘，坐了进去，马车缓缓驶出了周府，朝着城外驶去。 …… 马车轱辘碾过青石板路，发出规律的“咯噔”声。 “公子，前面好像不太平啊。” 赶车的车夫老李突然压低声音说道。 周淳掀开车帘顺着老李的目光看去。 只见前方不远处的树林边，隐隐约约有几个黑影晃动。 “停车。” 周淳低声说道，眼底厉色一闪。 老李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还是乖乖地勒住了马。 “公子，前面不会是……” “怕什么，有本公子在，还能让你这老头子受欺负不成？” 周淳打断老李的话，径直跳下马车。 他前世可是战场上摸爬滚打出来的，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一群土鸡瓦狗，还不配让自己放在眼里。 周淳刚一下车，那几个黑影便从树林里冲了出来。 他们一个个手持明晃晃的大刀，恶狠狠地朝周淳扑来。 “哟呵，还挺像那么回事。” 周淳冷笑一声。 他身子微微一侧，轻而易举地躲过了迎面而来的一刀。 还没等那几个黑衣人反应过来，周淳便瞬间欺身而上。 他一把抓住冲在最前面那人的手腕，用力一扭。 只听“咔嚓”一声脆响。 那人的手腕便以一种诡异的角度弯曲，手中的大刀也“哐当”一声掉落在地。 “啊！” 那人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叫。 周淳可没心思跟他废话，抬腿一脚踹在那人肚子上，直接将他踹飞出去。 “砰！” 那人的身体重重地砸在一棵大树上，然后像一滩烂泥般滑落下来，生死不知。 “就这点本事，也敢来劫本公子的道？” 周淳拍了拍手，不屑地冷笑道。 “说，是谁派你们来刺杀我的？” 周淳一把揪起其中一个黑衣人，厉声问道。 那黑衣人显然是被周淳的身手吓破了胆，哆哆嗦嗦地说道。 “小的也不知道，我们只是奉命行事……” “奉命行事？不说实话是吧？” 周淳眼中闪过一抹杀意。 他手上微微用力，那黑衣人顿时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我说，我说！我们并不是来刺杀你的！” 黑衣人疼得满头大汗，连忙求饶道。 “我们是……是……” “是什么，快说！” 周淳不耐烦地催促道。 黑衣人刚想开口，突然脸色一变。 随即他痛苦地捂住胸口，口吐白沫，倒了下去。 其他的几名黑衣人也跟着倒下去，全无气息。 周淳眉头紧锁。 这帮黑衣人明显是训练有素的杀手，却连一句话都来不及说就全部倒下。 他蹲下身，仔细检查了一具尸体。 瞳孔骤然收缩！ 黑衣人指甲发黑，嘴角残留着不明液体，显然是中毒身亡。 “好狠毒的手段！” 周淳心中一凛，暗骂道。 “公子，发生什么事了？” 老李见周淳脸色阴沉，战战兢兢地问道。 周淳没有回答，只是冷冷地扫了一眼地上的尸体，沉声道。 “继续赶路，抓紧时间。” “是，公子。” 老李被周淳严肃的神情吓了一跳，不敢再多问。 马车上，周淳闭目沉思，脑海中不断闪过各种可能性。 是谁想要置他于死地？ 是朝堂上的政敌，还是生意上的竞争对手？ 他来到这个世界不过短短数月，凭借着前世的知识和经验，在朝堂上混得风生水起，也积累了不少财富。 难道是树大招风，引来了杀身之祸？ 突然，周淳的脑海中闪过一个身影。 “会是他吗？如果真是这位，那可就有趣了……” 周淳眸色加深，低声喃喃道。 …… 周淳一行人抵达城外酒坊时，正值午后。 阳光热辣辣地照射着，空气中弥漫着高粱酒特有的香气。 老李深吸一口气，忍不住赞叹道。 “公子，这‘茅台’真是香气逼人，老头子我今日真是沾公子的光了。” 周淳没有说话，只是微微一笑，迈步走进了酒坊。 酒坊内，工匠们正热火朝天地忙碌着。 蒸馏、发酵、取酒，每一道工序都井然有序。 周淳仔细观察着每一个步骤，不时询问工匠们一些细节问题。 “水质如何？用的是哪里的水？” “回公子，用的是虎跑泉的泉水，甘甜清冽，最适合酿酒。” “嗯，不错。” 周淳点点头，又问道。 “曲药的比例呢？可有按照我之前交代的方子来做？” “公子放心，小的们都记得清清楚楚，不敢有丝毫差池。” 工匠恭敬地回答道。 周淳满意地拍了拍手，从袖口中掏出一袋沉甸甸的银子。 他随手抛给领头的工匠。 “辛苦各位师傅了，这些是赏你们的，以后这酒坊的生意还得靠大伙用心！” 那工匠手忙脚乱地接住银袋，打开一看，顿时眼睛都直了！ 只见白花花的银锭子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光芒，看得人心花怒放。 “公子您放心，小的们一定竭尽全力，酿出最好的‘茅台’来！” 工匠们一个个笑得合不拢嘴。 这出手阔绰的架势，他们这辈子都没见过！ 周淳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不必多说。 这帮工匠虽然文化水平不高，但胜在勤劳肯干。 再加上自己从现代带来的酿酒秘方，这‘茅台’酒想不火都难啊！ 周淳转头说道：“老李，去让他们把新酿的‘茅台’，给我装几车，一会儿送御翠宛！” “是，公子。” 随后，老李招呼人手将新酿的“茅台”搬上马车，足足装了三大车。 烈日下，汉子们赤着膀子，汗水浸透了粗布衣衫，却掩盖不住他们脸上的喜色。 “周公子真是阔气！这赏钱，抵得上咱们干上一年了！” 一个精瘦的汉子一边搬着酒坛，一边压低声音和同伴说道。 第163章 现代营销 “可不是嘛！跟着周公子干活，就是痛快！” 另一个满脸络腮胡的汉子附和道，语气中满是艳羡。 “听说那御翠宛可是京城里数一数二的销金窟，多少达官贵人想去都去不了，咱们这酒能送进去，真是祖坟冒青烟了！” …… “公子，都装好了，三大车，您看够不够？” 老李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笑呵呵地问道。 周淳微微颔首。 “够了。” 说罢，他径直走向停在酒坊门口的那辆装饰低调却精致的马车。 老李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压低声音道。 “公子方才真是财大气粗，出手阔绰啊！” 周淳淡淡一笑。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要想马儿跑得快，就得给马儿吃好草。这道理，老李你应该明白吧？” “那是自然，还是公子高明！” 老李连忙说道。 “公子，咱们这是直接去御翠宛？” “嗯。” 周淳淡淡应了一声，掀开帘子，进了车厢。 …… 这御翠宛不愧是京城销金窟。 马车一靠近，脂粉香气便混合着靡靡之音扑面而来。 饶是周淳经历过信息大爆炸，也不禁感叹这古代的花花世界，还真有几分意思。 周淳的马车抵达御翠宛，立刻引起了轰动。 这“茅台”酒的名声，自从宴会结束后，就在京城权贵圈子中传开。 不少人托关系想要求上一壶，却都毫无办法。 今日周淳居然携三大车“茅台”亲自驾临御翠宛。 这个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一般，不消片刻便传遍了整个京城。 汝南王得到消息后就一直派人在御翠宛门口接应周淳。 看见周淳的马车后，那酒楼管事的立即迎了上去。 他点头哈腰地说道。 “周大人，您可算来了！我们家王爷正在楼上雅间候着您呢，这酒就交给小的们吧。” 周淳微微颔首，从袖中掏出一锭银子，随手抛给那管事。 “辛苦了，带路吧。” 那管事笑得见牙不见眼，掂量着手里沉甸甸的银子。 他的语气也随之变得越发殷勤。 “哎哟，周大人您真是太客气了！您这边请，小的这就带您上去。” 周淳随着管事穿过喧闹的大堂，拾级而上，来到二楼一间名为“天香阁”的雅间。 刚一进门，汝南王便笑容满面地迎了上来。 眼见着他就要给周淳一个熊抱。 周淳微微侧身，不着痕迹地躲开了。 汝南王也不以为意，哈哈一笑，说道。 “周老弟，你可算是来了！本王可是等了你许久了！” 说罢，招呼周淳坐下，亲自为他斟了一杯茶。 “周老弟，你可真是我的福星啊！这酒一到，整个京城都轰动了！你瞧瞧，这御翠宛平日里哪有这般热闹，今日可是人满为患，都等着尝一口你的‘茅台’呢！” 汝南王笑得合不拢嘴，眼睛发光的看着周淳。 周淳接过茶杯，轻抿一口，放下后才缓缓说道。 “王爷，这酒，您不能这么卖。” 汝南王脸上的笑容一滞，不解地问道。 “此话怎讲？这酒今日一到，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了，明日定能卖出个好价钱啊！” 周淳放下茶杯，语气肯定的说道。 “王爷，这酒如果谁人都能买，那慢慢的也就不值钱了。” 汝南王闻言，眉头紧锁。 “周老弟，此话怎讲？这酒如此珍贵，多少人求之不得，怎么会不值钱呢？” 周淳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清脆的声响。 “物以稀为贵，王爷。这道理您不会不懂吧？” 汝南王闻言，心头一惊，后背不禁冒出一身冷汗。 是啊，若是这“茅台”随随便便就能买到，那时间一长，那些王公贵族们的新鲜劲儿一过，谁还会花大价钱去买？ “那……那依周老弟之见，咱们该如何是好？” 汝南王放下酒杯，语气中竟有几分焦急。 周淳见时机成熟，缓缓吐出四个字。 “饥饿营销。” “饥饿营销？” 汝南王一脸茫然，显然从未听过这个词。 周淳不紧不慢地解释道。 “王爷，这‘饥饿营销’啊，说白了就是故意制造出一种商品供不应求的假象，吊足那些达官贵人的胃口，让他们心甘情愿地掏出更多的银子。” 汝南王听到能挣更多的银子，顿时来了兴趣。 “哦？周老弟快详细说说！” 他身子微微前倾，急切地问道。 “这第一步，咱们得控制产量。‘茅台’虽好，但不能敞开了供应。物以稀为贵，这道理王爷比我懂。咱们得让那些人知道，这‘茅台’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喝到的，得是真正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才能享用这等佳酿。” 周淳说着，故意顿了顿，观察着汝南王的反应。 汝南王果然连连点头，深以为然。 周淳见火候差不多了，接着说道。 “第二步，咱们得建立会员制。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成为咱们‘茅台’的会员，只有那些真正的权贵，才能拥有购买资格。至于这会员费嘛…” 周淳故意拉长了声音，意味深长地看着汝南王。 汝南王何等聪明之人，立刻心领神会。 他哈哈大笑道。 “那是自然！这会员费，自然得配得上‘茅台’的身份！” “王爷英明！” 周淳笑着恭维了一句，接着说道。 “这第三步，咱们还得定期举办‘茅台’拍卖会。每次拍卖的数量不必多，但一定要把价格炒上去！想想看，那些王公贵族们为了争夺一瓶‘茅台’，不惜一掷千金，那场面，该是何等的热闹！” 汝南王似乎已经看到了拍卖会上人头攒动、争相竞价的场景。 他兴奋地一拍桌子，大笑道。 “好！就按周老弟说的办！本王这就去安排！” 汝南王大手一挥，唤来一名侍卫，吩咐道。 “去，把王福叫来！” 这王福可不是一般人。 他是汝南王的心腹，平日里办事深得汝南王信任。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一个身材圆滚滚，脸上堆满笑容的中年男人便出现在了书房门口。 “王爷，您找老奴？” 王福点头哈腰地问道。 他的小眼睛却滴溜溜地转向周淳，闪烁着精光。 第164章 百酿楼老板 “王福啊，来来来，快来见过周大人。” 汝南王热情地招呼着，好像周淳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 王福心中虽然疑惑，但脸上却不敢怠慢。 他连忙上前几步，对着周淳深深一揖。 “小的王福，见过周大人。” “王管家不必多礼。” 周淳微微一笑。 这王福虽然看着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但那双眼睛里透露的精光却瞒不过他。 “王福啊，周老弟想出了一个赚大钱的法子！你给本王听好了……” 汝南王清了清嗓子，压低声音说道。 他将周淳刚才所说的“饥饿营销”策略，从控制产量到会员制度，再到拍卖会，事无巨细地复述了一遍。 王福听得一愣一愣的。 他侍奉汝南王多年，见过各种敛财手段，却从未听过如此新奇的赚钱方法。 王福忍不住偷偷打量了一眼周淳，心中暗叹。 这位周公子，年纪轻轻，竟有如此经商头脑，真是不可小觑啊！ 想到这里，王福眼珠子一转，立马赞叹道。 “王爷英明！周大人高见！这‘饥饿营销’之法，实在是妙啊！” “那是自然！” 汝南王得意地捋了捋胡须。 “本王当初真是慧眼识珠，才没让这等人才埋没！” “王爷英明！” 王福立刻送上一记马屁。 “行了，少拍马屁！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务必给本王办得妥妥当当的！” 汝南王吩咐道。 “王爷放心，老奴一定尽心竭力！” 王福拍着胸脯保证。 “对了，会员制的章程细则，就让周老弟来拟定吧。他脑子活泛，点子多，这方面的事情，他比咱们在行。”汝南王补充道。 “王爷英明！” 王福再次躬身领命。 在王福领命而去后，汝南王则拉着周淳继续喝酒聊天。 “周老弟，本王真是越来越佩服你了！你年纪轻轻，就有如此见识和手段，日后成就不可限量啊！” 汝南王举起酒杯，对着周淳说道。 周淳也举起酒杯，与汝南王轻轻碰了一下，谦虚地说道。 “王爷过誉了，在下不过是略施小计罢了。” 周淳给汝南王斟满酒，状似无意地问道。 “王爷，您可知这京城第一楼‘百酿楼’的幕后之人是谁？” 汝南王眉头微皱，陷入沉思。 片刻后，他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 “这百酿楼一向神秘得很，他们目前摆在明面上的老板是一个叫秦管事的，但是……” 说到这，汝南王顿了顿，压低声音继续说道。 “本王之前派人调查过好几回，想摸清这秦管事的底细，但说实话，比较困难。此人滴水不漏，查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说罢，汝南王狠狠地灌了一口酒，问道。 “怎么，难道周老弟知道这百酿楼的幕后之人是谁？” 周淳垂下眼眸，语气平淡地说道。 “是，下官确实知道。” 听到周淳的回答，汝南王那口喝下去的酒差点喷出来。 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周淳。 “周老弟，此话当真？你可知道这百酿楼的背景有多深厚？多少王孙贵族都对他们的幕后老板忌惮三分！” 周淳拿起酒壶，慢条斯理地给自己斟满一杯酒。 他轻啜一口，才缓缓说道。 “下官也是偶然听闻的，不过今天终于确定他的身份了。” 汝南王都快从椅子上跳起来了。 他一把抓住周淳的胳膊，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 “到底是谁？！周老弟，你可别跟我卖关子了！” 周淳却慢悠悠地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轻啜一口，笑而不语。 “周老弟，你这是做什么？快说啊，急死本王了！” 汝南王见他这副悠闲自得的模样，心里更是像被猫爪挠似的，痒得难受。 周淳放下酒杯，目光灼灼地盯着汝南王，一字一句地说道。 “这百酿楼的幕后之人，正是当今二皇子——赵君昊！” “什么？” 汝南王惊得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这…这怎么可能！” 周淳看着汝南王一脸见了鬼的表情，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周老弟，你……你确定没搞错？” 汝南王一屁股跌坐回椅子上，酒都醒了半分。 平日里那个只会摆弄花草，吟诗作对的二皇子，竟然会是京城第一楼的幕后老板？ 这反差也太大了吧！ 周淳轻笑一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王爷，您可别被这二皇子给骗了，他呀，就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表面装得人畜无害，实际上心眼比筛子还多！” 汝南王实在无法把平日里那个温文尔雅的二皇子，和周淳口中那个深藏不露，心狠手辣之人联系在一起。 “周老弟，你这…你这也太夸张了吧？” 汝南王还是有些难以置信。 “二皇子向来与世无争，对太子更是毕恭毕敬，怎么可能是你说的那种人？” 周淳放下酒杯，目光深邃地看着汝南王，反问道。 “王爷，您想想，这二皇子自幼饱读诗书，才华横溢，为何偏偏对那些争权夺利之事不感兴趣？他对太子恭敬，可太子待他如何，王爷您可曾听说过？” 汝南王被周淳这一连串的问题问得哑口无言。 他仔细回想，太子对这个二皇子，似乎的确谈不上多亲近。 甚至还有些……疏远？ 周淳见汝南王已经开始认真思考，便继续说道。 “这二皇子看似不争不抢，实际上却是以退为进，他暗中经营着自己的势力，这百酿楼就是最好的证明！王爷，您想想，这百酿楼日进斗金，背后的财力该有多雄厚？这些银子若是用在其他地方……” 周淳没有再说下去，但汝南王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这些银子若是用来招兵买马，培植党羽，那二皇子的势力将会**到何种地步？ 到时候，他还会甘心做那个“与世无争”的闲散皇子吗？ 汝南王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越想越觉得可怕，自己之前真是小看了这个二皇子！ 这时，周淳的目光看向窗外，慢悠悠地说道。 “王爷，您可曾想过，这世上，有些东西，看着是好的，未必真的适合你。而有些东西，看着危险，却未必真的会伤到你。这人心啊，是最难测的东西，王爷，您说呢？” 第165章 看孩子 汝南王听得云里雾里。 他正想再问，却见周淳突然站起身来，笑着说道。 “王爷，时候不早了，下官明日还要进宫面圣，就先告辞了。” 说罢，周淳也不等汝南王反应，便拱了拱手，转身离去。 汝南王望着周淳离去的背影，眉头紧锁，心中满是疑惑。 他总觉得，周淳今天这番话，意有所指。 可是，周淳究竟想表达什么呢？ …… 此时，周淳已经走出了御翠宛。 他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明月，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二皇子，你以为你做的那些事，真的无人知晓吗？ 你既然想玩，那我就陪你好好玩玩！ 周淳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他并没有按照常理回府，而是转道去了城外的一处别院。 别院外，夜色深沉，几声虫鸣更添几分静谧。 周淳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院落门口。 他并没有急着进去，而是驻足倾听片刻。 院内隐约传来兵器碰撞和孩童的喝喊声，一切井然有序。 “看来黑风盗这老小子还算尽心尽力。” 周淳心中暗道，随即推门而入。 院内，火把熊熊燃烧，映照着一张张稚嫩却坚毅的面孔。 十几个孩子正挥汗如雨地练习着刀剑。 他们招式凌厉，显然是经过了严格的训练。 而在他们前方，一个身形魁梧，满脸虬髯的大汉正声如洪钟地指导着。 指导这些孩子们训练的正是黑风盗。 “都给我打起精神来！软绵绵的像什么样子！想要在乱世中活下去，就得比别人更狠！” 黑风盗一声怒吼，震得孩子们耳朵嗡嗡作响。 孩子们不敢怠慢，更加卖力地练习着。 黑风盗看着他们，眼中闪过几分满意。 这些孩子都是他从各地搜罗来的孤儿，各个身世凄惨，却也因此更加渴望力量。 “好！今天就练到这里！” 黑风盗大手一挥，孩子们立刻停了下来。 他们一个个气喘吁吁，却难掩兴奋之色。 “黑风盗，你这总教头当得倒是威风啊。” 周淳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带着几分戏谑。 黑风盗猛地回头，看清来人，脸上顿时堆满了笑容。 “哎哟，我的周大公子，您可算是来了！这些小兔崽子可是天天念叨着您呢！” “哦？他们念叨我什么？” 周淳挑眉问道，饶有兴致地走到孩子们面前。 孩子们看到周淳，眼中都露出了崇拜和敬畏的神色。 在他们心中，周淳简直就是神一般的存在。 他不仅武功高强，还能赚来金山银山。 更重要的是，周淳对他们这些孤苦无依的孩子关怀备至。 “周大哥，他们都说您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不仅能文能武，还能……” 一个胆子稍大的孩子抢先说道。 说到一半却突然卡住了，他脸涨得通红。 “还能什么？” 周淳笑着追问道。 “还能……还能娶个漂亮老婆回家！” 孩子憋红了脸，终于把剩下的话说了出来。 其他孩子闻言，顿时哄堂大笑起来，看向周淳的眼神中充满了揶揄。 周淳先是一愣，随即哭笑不得。 “娶个漂亮老婆回家？” 周淳看着面前这群稚气未脱的孩子，忍不住笑出了声。 他伸手揉了揉说话那孩子的脑袋，语气戏谑。 “你这小脑袋瓜里整天都在想些什么呢？先练好武功，努力变强再说吧。” 孩子们听到这话，顿时兴奋起来。 他们一个个挥舞着手中的木剑，高声喊道。 “要变强！练好武！” …… “黑风盗，你觉得这些孩子怎么样？” 周淳背着手，看着院子里挥洒汗水的孩子们，眼中带着不易察觉的温柔。 黑风盗挠了挠他那乱糟糟的胡子，瓮声瓮气地说道。 “都是好苗子！假以时日，个个都能成为以一当十的好手！” “以一当十？那可不够。” 周淳摇了摇头，嘴角微微上扬。 “我要的是，他们将来能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 黑风盗愣住了，不解地问道。 “公子，这舞刀弄枪的，怎么还能决胜千里之外？难不成还能把刀扔那么远？” 周淳被他这直肠子的想法逗乐了，笑着解释道。 “这打仗啊，可不光是靠蛮力。排兵布阵，粮草辎重，哪一样不需要脑子？这些孩子身世可怜，我既然把他们聚在一起，就不能让他们一辈子只会在刀口上舔血。” 黑风盗似懂似懂地点了点头。 他虽然脑子不太灵光，但也明白周淳是为了孩子们好。 黑风盗粗声说道：“公子想的周到！俺就知道，公子您不是那种只顾自己享乐的人！” “行了，少拍马屁。” 周淳笑骂了一句，接着说道。 “我过几日托人去城里寻访几位有学问的先生。到时候，你就腾出几间屋子，办个私塾，让孩子们都去读书识字。” 黑风盗一听，顿时急眼了。 “读书识字？那俺呢？俺也要读书吗？” 看着黑风盗一脸惊恐的表情，周淳忍不住笑出了声。 他拍了拍黑风盗的肩膀，安慰道。 “你放心，你不用读书。你就在私塾里当个教头，负责孩子们习武的课程就行。” 黑风盗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可真怕周淳让他也去读书识字，那对他来说简直比上阵杀敌还可怕！ 私塾的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 周淳又交代了黑风盗一些细节，便转身离开了院子。 看着周淳远去的背影，黑风盗心中感慨万千。 他原本以为，像周淳这样的富家公子，不过是玩心大发，一时兴起才收留了这些孩子。 可如今看来，周淳是真的把这些孩子放在了心上，为他们的未来做好了打算。 “唉，俺果然没看错人，公子真是个好人啊！” 黑风盗喃喃自语道，心中对周淳的敬佩之情更甚从前。 …… 二皇子府邸，富丽堂皇的花园一角。 赵君昊一身玄色锦袍，手中握着一柄精致的银剪，正漫不经心地修剪着一株名贵的滴水观音。 他动作优雅，眼神却阴鸷，与这满园春色格格不入。 “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赵君昊头也不抬地问道。 第166章 二皇子的阴谋 话音刚落，一个黑影瞬间出现在他身后。 那黑影单膝跪地，声音低沉沙哑。 “回禀殿下，办妥了。周淳今日去了城郊，拉了三车酒，送去了汝南王的酒楼——御翠宛。” 赵君昊修剪花枝的动作一顿，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呵，果然不出我所料，这周淳还真是跟汝南王搅和到一块去了。看来，本宫之前还是小瞧了他。” “那派去的人可查到周淳制酒的作坊了？” 赵君昊继续问道，语气中多了几分寒意。 跪在地上的黑影身体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 “回……回殿下，并未查到。属下无能……” “废物！” 赵君昊猛地将手中的银剪掷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 他猛地转身，眼神凌厉地盯着地上的黑影。 “本宫养你们这些废物有何用？连个小小的作坊都找不到！” 黑影吓得浑身一颤，连忙将头低得更低。 他用颤抖着声音说道。 “殿下恕罪！那周淳武艺高强，属下派去的人都被发现了，他们为了不泄露消息，已经全部服毒自尽了……” 赵君昊猛地把刚刚还在精心修剪的滴水观音推到地上。 花盆碎裂，汁液四溅，如同他此刻的心情。 “你们这群狗东西，真是该死！” 跪在地上的黑影吓得不敢再发出任何声响。 “滚！都给我滚！” 赵君昊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地上的黑影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退出了房间。 偌大的房间顿时安静下来，只剩下赵君昊粗重的喘息声。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心中的怒火。 赵君昊走到窗前，望着远处繁华的街景，眼底却冰冷一片。 “周淳啊周淳，你真是好大的胆子，敢骗到本皇子头上来！” 赵君昊咬牙切齿地说道，语气森寒。 怒火稍稍平息，赵君昊的思绪渐渐冷静下来。 他想起父皇日渐佝偻的身影，想起太子那副虚伪谄媚的嘴脸，心中燃起熊熊野心。 这皇位，本就该是他的囊中之物！ 太子昏庸无能，只知道贪图享乐，结党营私，早已惹得父皇不满。 三弟更是个扶不上墙的烂泥，整日只知道喝酒享乐，毫无治国之才。 只有他，赵君昊，才是最合适的皇位继承人！ 他文韬武略，运筹帷幄。 这些年来暗中培养势力，笼络人心，就等着自己有朝一日能够一展宏图。 但周淳的出现，却像一颗石子，打破了他平静的湖面。 这个来历不明的家伙，明明只是个贱民，却有着一身惊人的武艺和胆识。 更让他恼火的是，周淳在宴会上的表现，竟然赢得了父皇的赞赏！ 赵君昊越想越觉得周淳是个威胁，一个必须除掉的威胁。 他绝不允许任何人，任何事，阻挡他登上皇位的道路！ …… “殿下，中书侍郎刘永安刘大人求见。” 门外传来侍卫的声音，打断了赵君昊的思绪。 赵君昊收起阴鸷的眼神，转过身时，脸上已堆满春风般的笑容。 “让刘大人进来吧。” 不一会儿，一位身着青色官袍的中年男子便快步走了进来。 他面容儒雅，留着三缕长须，眉宇间带着几分疲惫之色。 此人正是中书侍郎刘永安。 “微臣参见二殿下。” 刘永安躬身行礼，语气恭敬。 “刘大人不必多礼，快快请起。” 赵君昊笑着虚扶一把，示意刘永安落座。 刘永安谢过恩典。 在他起身时，余光却瞥见地上的一片狼藉，身体微微发抖。 赵君昊好似没有看见，笑着说道。 “真是让刘大人见笑了，这几日虫子实属扰人，您说是吧。” 他特意顿了顿，语气森然。 “有些虫子啊，躲在暗处，偏又喜欢自作聪明，真是让人忍不住想一把捏死才好。” 刘永安的声音颤抖着回应道。 “是，是殿下，这几日蚊虫……蚊虫确实猖獗。” 他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抹去额头上渗出的冷汗，不敢抬头看赵君昊一眼。 赵君昊轻笑一声，放下手中茶盏。 “刘大人深夜造访，不知所为何事啊？” 他慢条斯理地说着，目光却落在刘永安颤抖的双手上，眼中闪过一抹讥讽。 刘永安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哽咽。 “求求二皇子，救救我儿啊！” 赵君昊不为所动。 他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漂浮的茶叶，似乎没听到刘永安的哀求。 刘永安则一直保持着跪拜的姿势。 不知过了多久，赵君昊放下茶盏，发出一声轻响。 刘永安的身子一抖，像只受惊的兔子。 “刘大人，你是知道的，你儿子可是大庭广众之下抢了别人的妻子，活生生将人玩儿死的。” 赵君昊语气平淡的说道。 刘永安听到这话，却如遭雷击。 他突然爬着向前，一把抱住赵君昊的腿，哭喊道。 “殿下，下官的儿子不过是好玩了一些罢了，一个贱民死了便死了，我儿罪不至死啊殿下。” 他老泪纵横，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蹭在赵君昊的袍子上。 全然不顾自己身为朝廷重臣的体面。 赵君昊厌恶地皱了皱眉，不动声色地将腿抽了出来。 “刘大人，您这是做什么？快起来说话，地上凉。” 赵君昊虚扶了一把，却并没有真的将刘永安拉起来。 “殿下，您一定要救救犬子啊！老臣可只有这一个儿子啊！” 刘永安哭喊着，声音嘶哑。 “刘大人，不是本皇子不救，而是……” 赵君昊故意拉长了声音。 他目光幽深地看着刘永安，像是在看一只待宰的羔羊。 “殿下，只要您肯救犬子，下官……下官愿意放弃一切！” 刘永安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不顾一切地吼道。 赵君昊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 一切？这可是你说的。 “刘大人言重了，救人性命本就是君子所为。” 他故作仁义地说着，眼底却精光一闪。 “不过……” 刘永安的心脏猛地一跳。 他知道，关键时刻来了。 “不过什么？殿下请讲，只要能救犬子，下官万死不辞！” 他急切地问道，浑浊的老眼中满是血丝。 第167章 临近拍卖 赵君昊将手中的茶杯轻轻放下，慢悠悠地开口了。 “帮你可以，但本皇子需要你做件小事。” “殿下请讲！只要下官能做到的，绝无二话！” 刘永安像是看到了希望，连忙应道。 赵君昊嘴角微微上扬，缓缓说道。 “过几日，御翠宛会有一批茅台酒拍卖，你只需……”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刘永安惊恐的声音打断。 “殿下！这……这万万不可啊！” 赵君昊眉头一皱，语气不悦道。 “怎么？你想反悔？” 刘永安吓得浑身一颤，连忙解释道。 “殿下恕罪，下官绝无此意！只是……只是这御翠宛乃是汝南王的地盘，那茅台酒更是周淳……周先生的酒，此事……此事实在难办啊！” 他越说声音越小，最后几乎变成了蚊子哼哼。 开什么玩笑，汝南王是何许人也？ 那可是个牛脾气，谁得罪他谁倒霉！ 而周淳，虽然只是个三品官，但最近风头正盛。 就连皇上都对他青睐有加。 自己一个小小的中书侍郎，哪里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难办？” 赵君昊冷笑一声。 “本皇子要你办的事，哪一件是容易的？” 他猛地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刘永安，眼中闪过一抹狠厉。 “刘大人，你自己好好想想，是你儿子的命重要，还是这点小事重要！” 刘永安顿时面如死灰。 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选择了…… “殿下...老臣...老臣遵命...” 刘永安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打磨过一般。 赵君昊看见刘永安答应了自己让他办的事，脸上瞬间又堆满笑容。 他亲自将刘永安从地上扶了起来，说道。 “真是的，刘大人这么大年纪一直跪什么跪，快快请起。” 刘永安此时并不受宠若惊。 他只觉得面前这位二皇子恐怖至极，喜怒无常。 上一秒还一副要吃人的凶狠模样，这一秒就能笑盈盈地“嘘寒问暖”。 今日若不是为了救他那不成器的儿子，他也不会低头。 刘永安默不作声地将自己的手臂从赵君昊手中抽出，弯腰鞠躬说道。 “不知二皇子需要下官怎么做？” 赵君昊见刘永安如此上道，心中更加满意。 他凑到刘永安的耳边，低声说道。 “过几日，御翠宛会有一批茅台酒拍卖，刘大人只需……” 刘永安听罢，脸上死灰的脸色总算恢复了一点血色。 他颤巍巍地说道。 “此事若成，还望殿下信守承诺！” 赵君昊心中冷笑，面上却摆出一副极其诚恳的表情，说道。 “刘大人放心，本皇子一言九鼎，绝无虚言！” 刘永安得到赵君昊的保证，也不再过多言语，躬身告退。 刘永安走后，赵君昊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他看着地上碎成一片的花瓶和滴水观音，眼底厉色一闪。 “周淳，我看你这次还能怎么办！” 赵君昊阴沉着脸，一脚踢开脚边的碎片，直踢得那些碎片四处飞溅。 他才觉得心中稍稍解气。 “来人！都死哪去了？给本皇子滚进来！” 赵君昊对着门外怒吼道。 他平日里装出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此时也懒得再装，露出了他本来的狰狞面目。 几个小太监听到屋内传来的怒吼声，吓得屁滚尿流。 他们连滚带爬地跑了进来。 一个个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殿下恕罪，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赵君昊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别在那跟个苍蝇似的嗡嗡嗡，赶紧给本皇子把这收拾干净！要是再让本皇子看见这些碍眼的东西，就把你们的狗眼都挖出来！” “是是是，奴才遵命！” 几个小太监如蒙大赦，连忙爬起来收拾地上的残局。 他们一边收拾，一边偷偷打量着赵君昊的脸色，心中都暗暗叫苦。 二皇子这又是怎么了？ 谁又惹他不高兴了？ 这满屋子的狼藉，一看就是发了大脾气。 也不知道是哪个倒霉蛋撞到了枪口上。 赵君昊看着他们畏畏缩缩的样子，心中更加烦躁。 “磨磨蹭蹭的干什么？还不快滚！” “是是是！” 几个小太监不敢再耽搁。 他们手脚麻利地将地上的碎片收拾干净，然后又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 赵君昊冷眼看着这一切，心中盘算着接下来的计划。 御翠宛的茅台酒拍卖会，万众瞩目。 这一次，他就要当着所有人的面，让周淳颜面扫地。 让周淳知道，得罪自己，是什么样的下场！ 想到这里，赵君昊不禁勾起一抹残忍的微笑。 …… 几日后，御翠宛拍卖会临近开幕。 汝南王请周淳过来御翠宛指导一下，看看还有什么地方有差错没。 周淳一进御翠宛的大门，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半天没合上嘴。 好家伙，这哪里是拍卖场，分明是进了皇宫后花园！ 奇花异草争奇斗艳，假山流水潺潺作响。 就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子让人心旷神怡的香味。 “我说王爷，您这排场也太大了吧？” 周淳环顾四周，忍不住咂舌。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皇上要微服私访呢。” 汝南王哈哈一笑，拍了拍周淳的肩膀，说道。 “周老弟，你这话说的，本王不过是弄个拍卖会，哪敢跟皇上比啊？这御翠宛啊，平日里都是这样，只是这次为了拍卖会，特意又装饰了一番，力求完美嘛！” 周淳撇了撇嘴，心中想道。 这还叫特意装饰了一番？ 我看你平时就恨不得把金子铺在地上当砖头使吧！ 汝南王领着周淳一路参观。 每到一处，都要详细介绍一番，生怕周淳挑出什么毛病。 “周老弟，你看这拍卖台怎么样？我特意命人用上好的紫檀木打造，上面还雕刻了百鸟朝凤的图案，大气吧？” 周淳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随口说道。 “还行吧，就是这凤凰雕的有点瘦，像是三年没吃饱饭似的。” 汝南王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 这可是他特意请了京城最有名的雕刻大师，花了大价钱才雕成的。 如今却被周淳一句“像是三年没吃饱饭”给打发了。 第168章 简约时尚国际范 “周老弟，你看这大厅的布置如何？我特意从江南请来的名匠设计的，这屏风、这字画、这古董，可都是价值连城的宝贝啊！” 周淳斜眼看了看，说道。 “俗气！太俗气了！这屏风上的花花绿绿的，看得我眼睛疼，还有这字画，一看就是赝品，你被人骗了都不知道！” 汝南王的脸已经快变成了猪肝色。 这可是他花了大价钱淘换来的，据说是唐伯虎真迹，却被周淳一句“赝品”给否定了。 一路上，周淳对御翠宛的布置评头论足。 不是说这里不好，就是说那里不行，把汝南王气得差点背过去。 最后，汝南王终于忍不住了，咬牙切齿地问道。 “周老弟，你到底想怎么样？你倒是说说，这御翠宛到底要怎么布置，才能入得了你的法眼？” 周淳嘿嘿一笑，说道。 “王爷，您别生气，我这不是为了您好吗？您想想，这拍卖会来的都是些什么人？那可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贵客，您要是把这御翠宛布置的跟暴发户似的，那岂不是让人笑话？” 汝南王强压着怒火，问道。 “那你说说，怎么布置才不像是暴发户？” 周淳神秘一笑，凑到汝南王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汝南王听完，眼睛一亮，连连点头，说道。 “妙！妙啊！周老弟，你这脑子是怎么长的，怎么就能想到这么好的主意呢？” 周淳得意地笑了笑，说道。 “王爷，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叫做……” 他故意顿了一下，吊足了汝南王的胃口。 “这叫做简约时尚国际范” 汝南王听得一头雾水。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国际范”又是什么？ “王爷，您想想啊，那些暴发户才喜欢金光闪闪，恨不得把所有值钱玩意儿都堆一块儿，真正有品位的人，追求的都是返璞归真，是意境，懂吗？” 周淳摇着扇子，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眼神里却满是狡黠。 汝南王听得一愣一愣的，下意识地问道。 “那依周老弟的意思，该如何布置才好？” 周淳清了清嗓子，开始侃侃而谈。 为了方便理解，他“借鉴”了汝南王熟知的例子。 “王爷，您看，这御翠宛就好比一个美人，原本浓妆艳抹，固然美艳，却失了真性情。咱们要做的，就是卸去她脸上的脂粉，换上素雅的衣裳，让她由内而外散发出一种清丽脱俗的气质，这，才叫高级！” 汝南王听得连连称妙，对周淳佩服得五体投地。 他当即决定按照周淳的建议重新布置御翠宛。 于是，在周淳的“指点江山”下。 汝南王命人将原本堆满了金银玉器的博古架撤走，换上了几盆造型独特的绿植。 原本挂满了名家字画的墙壁，也被刷成了素雅的米白色。 墙上也只留下了一幅意境深远的山水画。 就连原本金丝楠木雕刻的桌椅，也被换成了简单的红木家具。 经过一番“大刀阔斧”的改造，原本金碧辉煌的御翠宛焕然一新。 没有了那些繁复的装饰，整个空间显得更加开阔明亮。 原本的古色古香也被衬托得更加清幽雅致。 汝南王看着眼前这焕然一新的御翠宛，满意得连连点头。 他看向周淳的目光也充满了赞赏。 “周老弟，你真是个奇才啊！本王活了大半辈子，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别具一格的布置，实在是妙不可言，妙不可言啊！” 周淳得意地笑了笑，心中却暗自腹诽。 那是，也不看看老子是谁。 我好歹也是在信息爆炸时代活了二十多年的人，这点审美还是有的。 “王爷过奖了，这不过是些雕虫小技罢了。” 周淳谦虚地说道。 “等拍卖会那天，您就等着瞧好吧，保证让那些贵客们眼前一亮，惊掉下巴！” 汝南王兴奋地搓了搓手，似乎已经预见到了拍卖会那天的盛况。 他拍了拍周淳的肩膀，豪爽地说道。 “好！好！本王就等着看你的本事了！你放心，只要这次拍卖会办得成功，本王重重有赏！” “王爷放心，包您满意！” 周淳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心里却在盘算着，这次拍卖会办完，一定要从这肥羊身上薅下一层皮来。 …… 拍卖会如期举行。 御翠宛的大门缓缓打开。 一辆辆装饰华贵的马车鱼贯而入，停放在院落之中。 身着锦衣华服的王公贵族们在仆从的簇拥下，款步走入御翠宛。 “这御翠宛今日是怎生布置的？竟如此清雅别致！” “是啊，往日里瞧着满眼的金银玉器，只觉得俗不可耐，今日这般布置，倒显出几分皇家气派了！” “莫不是汝南王新请了什么能工巧匠？” 众人议论纷纷，皆被今日御翠宛的布置所震撼。 往日里，汝南王酷爱金银珠宝。 他恨不得将所有值钱的玩意儿都堆在御翠宛中，以彰显自己的财力。 可今日，御翠宛一改往日的奢靡之风，变得清新雅致，令人耳目一新。 这时，一位身着紫色锦袍，腰缠玉带的富商从人群中挤出来。 他挺着圆滚滚的肚子，凑到汝南王身边，拱手笑道。 “王爷今日这御翠宛可谓焕然一新，这布景真是令人眼前一亮啊！” 汝南王斜睨了他一眼，鼻孔里重重哼了一声。 “那是自然，也不看看是谁的主意！” 那富商没听出汝南王的弦外之音，继续赔笑道。 “王爷眼光独到，不知是从哪家请来的能工巧匠，竟能想出如此别致的设计，真是让小的们大开眼界啊！” “能工巧匠？哼，一群土老帽！” 汝南王一脸不屑地打断了他，高傲地扬起头颅，像是一只骄傲的孔雀。 “这叫简约时尚国际范，懂不懂？” 说罢，汝南王也不理会那富商一脸懵逼的表情。 他背着手，迈着八字步，施施然地走进了内堂。 留下那富商和其他宾客面面相觑。 “国际…范？那是什么？” “简约时尚…难道是哪位名匠的称号？” “哎，你们懂什么，这叫高端，咱们这些俗人哪能理解王爷的品味！” 第169章 拍卖开始 众人议论纷纷，却无人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周淳站在一旁，看着这群被汝南王忽悠的王公贵族，心中暗自发笑。 “还给别人扯国际范呢，自己怕是连“国际”两个字怎么写都不知道吧！” “周大人，您给王爷出的这主意真是高明啊！你看把他们唬的！” 汝南王的心腹王福凑到周淳身边，一脸谄媚地说道。 周淳瞥了他一眼，淡淡地说道。 “一些小把戏罢了，不足挂齿。” 王福见周淳没有继续搭理自己的意思，便识趣地闭了嘴。 他站在一旁，眼巴巴地看着那些王公贵族们。 周淳知道，这些人心里的好奇心已经被勾了起来。 接下来就该是“茅台酒”的专场了。 这时，铜锣声响。 身着翠绿襦裙的妙龄女子款款走上台。 她声音清脆如黄鹂般悦耳。 “诸位贵客，今日的美酒拍卖会正式开始！即将登场的是——” 她故意顿了顿，目光扫过台下众人，将他们的期待值拉到最高。 “便是那击败了大丽国王子阿史那隼手中‘冰火酒’的‘海外仙酿’——茅台酒！” 台下掌声雷动。 王公贵族们一个个伸长了脖子，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周淳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微笑，在万众瞩目中登上了拍卖台。 他从容不迫地从木盒中取出一坛酒。 酒坛通体漆黑，只在中央印着一个古朴的“酒”字。 周淳也不多废话，直接拿起酒坛，单手在瓶口处轻轻一转。 只听“啵”的一声轻响，瓶塞应声而开。 一股浓郁的酒香瞬间弥漫开来。 引得众人纷纷吸气，交头接耳。 “这酒香，真是奇特！比之百酿楼的酒，还要更胜一筹啊！” “可不是嘛，也不知是哪位酿酒大师的手笔，竟能酿出如此佳酿！” 周淳将这些议论声尽收耳底。 他微微一笑，朗声道。 “诸位，这便是前几日宫廷宴上，打败了大丽国冰火酒的‘茅台’！” “此酒需得细品才能体会其中奥妙。” 周淳说着，拿起桌上早已准备好的白玉酒杯，斟了一杯。 他递给台下随机选中的一名富商。 “还请这位先生品鉴一二。” 那富商受宠若惊地接过酒杯。 他先是放到鼻子下轻轻嗅了嗅，顿时一股浓郁的酒香直冲鼻腔。 让他忍不住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好香！好香啊！” 富商忍不住赞叹道，随即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口。 顿时一股从未感受过的醇厚酒香在舌尖炸裂开来，让他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妙！妙啊！” 富商激动得满脸通红。 “此酒入口绵柔，回味悠长，却又带着一股说不出的豪迈之气，真乃人间极品！” 周淳见那富商面露陶醉之色，知晓火候已到。 他清了清嗓子，朗声道。 “诸位，想必这位先生的品鉴，已足以证明这‘茅台’的滋味！“ 台下众人纷纷点头称是，看向那坛“茅台”的眼神更加热切了几分。 周淳微微一笑，接着说道。 “但这‘茅台’之所以珍贵，却并非只因其口感绝佳。”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台下众人，将他们的好奇心吊足后，才缓缓说道。 “‘茅台’的酿造之法，乃是从海外仙山流传而来，其过程之繁琐，用料之珍贵，非一般酒水可比。” “便是当今圣上，也对此酒赞不绝口，曾言‘此酒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尝’啊！” 台下顿时响起一阵惊呼。 “什么？连皇上都如此推崇此酒？” “那还等什么？这般好酒，就算倾家荡产，我也要拍下来尝一尝！” 周淳将众人的反应尽收眼底，心中暗笑。 他前世虽为兵王，却也深谙营销之道。 这“饥饿营销”的把戏，屡试不爽。 他故意压低了声音，说道。 “不瞒各位，这‘茅台’的产量极低，便是皇宫内院，也非日日都能品尝得到。” “而这御翠宛，更是整个京城唯一能够品尝到‘茅台’的地方！” “今日若错过了，怕是再难有机会了！” 周淳这番话，可谓是说到了众人的心坎上。 这年头，谁还缺那几两银子？ 但这“茅台”却是千金难求！ 若是能将其拍下，带回家中慢慢品尝，岂不快哉？ 更重要的是，这酒还能拿来送礼啊！ 试想一下，将这连皇上都赞不绝口的“茅台”送给那些达官贵人，对方会作何感想？ 那还不得把自己当成座上宾，各种巴结讨好？ 想到这里，众人看向那坛“茅台”的眼神，顿时变得更加火热起来。 “周大人，您就别卖关子了，快开个价吧！” “是啊，多少钱我都认了！” 周淳嘴角微扬。 他知道，鱼儿已经上钩了。 周淳伸出两根手指，轻轻晃了晃，朗声道。 “此酒，底价——两千两！” “什么？两千两？！” 台下顿时炸开了锅。 两千两银子，都够买下半个宅院了！ 这周淳，还真敢开口啊！ 然而，周淳却丝毫不为所动。 他一脸淡定地说道。 “诸位，这‘茅台’的价值，想必不用我多说了吧？” “两千两银子，买到的可不仅仅是一坛酒，更是一份身份，一份荣耀！” “试问，这世间还有哪种酒，能与‘茅台’相提并论？” 周淳话音刚落，人群中便有一道粗犷的声音响起。 “周大人所言极是，在下出三千两！” 众人循声望去。 只见一名身材魁梧，满脸络腮胡的大汉，正一脸豪气地举着手中的牌子。 “是城西的赵员外！” “听说赵员外最爱喝酒，看来这次是遇到对手了！” 周淳见状，心中暗喜。 他知道，这拍卖会，要挣大发了。 赵员外喊出三千两后，人群中出现了几秒诡异的寂静。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像是在等待着一场风暴的降临。 “三千一百两！” 一个尖细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是坐在角落里，身材瘦小的钱老板。 他像一只偷食的耗子，小心翼翼地举起了手中的牌子，生怕被人注意到。 第170章 大赚特赚 “四千两！” 另一个洪亮的声音响起。 却是坐在前排，身穿锦袍的王员外。 他看也不看钱老板一眼，似乎那点钱对他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 钱老板脸色一变，像斗败的公鸡般缩回了脖子，不敢再出声。 价格一路飙升，很快便突破了五千两大关。 台下众人虽然一个个都身价不菲，但五千两白银也足以让他们感到肉疼。 叫价声渐渐稀疏下来，只剩下几名真正的大人物还在角逐。 “一万两！” 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 却见当朝太常卿，一位身穿绯红官袍，面容威严的老者缓缓举起了手中的牌子。 一万两！ 这个价格一出，全场皆惊。 就连周淳也不禁暗暗咋舌。 这太常卿还真是财大气粗，一出手便是一万两白银，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周淳心中暗自感叹。 这才是真正的有钱人啊！ 一万两的天价，彻底击溃了其他竞拍者的信心，再无人出价。 周淳见状，心中暗喜，脸上却不动声色，朗声道。 “一万两一次！一万两两次！一万两三次！成交！” 他一锤定音，将手中那坛“茅台”交给了太常卿身旁的侍从。 太常卿接过酒坛，轻轻嗅了嗅，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他朝周淳微微点头，算是表达谢意，随后便带着侍从转身离去，没有丝毫停留。 周淳目送着太常卿离去，心中却在盘算着下一步计划。 他知道，今晚的拍卖会只是一个开始。 “茅台”的价值远不止于此。 周淳清了清嗓子，朗声道。 “诸位，想必大家都已经见识到了‘茅台’的魅力！但这‘茅台’的产量极低，每月只产十坛，今日御翠宛拍卖的这一坛，已经是本月最后的一坛了！” 台下众人闻言，顿时一片哗然。 “什么？每月只有十坛？” “那岂不是比金子还珍贵？” “早知如此，老夫就算倾家荡产也要拍下来啊！” 周淳看着台下众人焦急的神色，心中暗笑。 他知道自己的“饥饿营销”策略奏效了。 周淳故意顿了顿，才接着说道。 “不过，诸位也不用太过失望。‘茅台’虽然产量有限，但为了能让更多人品尝到这人间极品，御翠宛决定，从今日起，接受‘茅台’的预定！每月十坛，价高者得！” 周淳话音刚落，台下顿时像炸开了锅一般。 原本还有些萎靡的气氛瞬间被点燃。 众人争先恐后地叫喊着，生怕落于人后。 “我出一千两！给我留一坛！” 一个满脸横肉的胖子挥舞着手中的金元宝，唾沫星子四溅。 “一千两就想喝到‘茅台’？你怕是在想屁吃！我出两千两！” 另一个瘦骨嶙峋的老者也不甘示弱，尖锐的声音像是要刺破众人的耳膜。 周淳看着眼前这群为了“茅台”疯狂的富商们，心中暗爽不已。 他清了清嗓子，脸上却故意摆出一副为难的表情。 “诸位，诸位！‘茅台’产量有限，每月只有十坛，这预定的名额……” “周大人，您就别卖关子了！有什么条件，您尽管说！” 人群中有人高声喊道，其他人也纷纷附和。 周淳等的就是这句话。 他嘴角微微上扬，不慌不忙地从袖中掏出一张金丝楠木的卡片。 上面雕刻着精致的云纹，在灯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 “诸位请看，此乃‘御翠宛’特制的会员卡，只有持有此卡者，方可参与‘茅台’的预定。” 人群中顿时响起一片吸气声。 所有人目光灼灼地盯着周淳手中的那张卡片，好像那是什么稀世珍宝一般。 “拥有此卡，不仅可以优先预定‘茅台’，还能享受御翠宛其他商品的折扣优惠，以及……” 周淳故意顿了顿。 他环视了一圈台下众人，才缓缓吐出最后几个字。 “独家消息。” “独家消息？” 人群中有人低声重复了一遍，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在场的哪个不是在商海中沉浮多年的老狐狸？ 他们深知“消息”二字的重要性。 有时候一条不起眼的消息，就能让他们赚得盆满钵满，甚至改变命运！ “周老板，这会员卡，不知如何才能获得？” 一个精明的商人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率先开口问道。 “很简单。” 周淳微微一笑。 “只需在‘御翠宛’一次性消费满十万两白银，即可成为会员。” 十万两白银！ 这个数字一出，不少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虽然在场的都是非富即贵的主，但十万两白银也不是一笔小数目。 这小卡片都能在寸土寸金的京城买下几座豪华宅院了！ “当然，如果诸位对‘茅台’没有那么执着，也可以选择不成为会员，‘御翠宛’的其他商品同样欢迎各位惠顾。” 周淳故作惋惜地说道。 他这番话看似是在给众人留有余地，实际上却是在暗中施压。 那些原本还在犹豫的富商们，一想到自己有可能错过“茅台”和“独家消息”。 他们心中就像是被猫爪挠了一般，痒得难受。 “我出一万两，买一张会员卡！” 一个身材矮胖的商人咬了咬牙，像是做出了什么重大决定一般，猛地举起了手中的牌子。 “我出两万两！” “我出三万两！” …… 价格一路飙升，很快便突破了十万两大关。 甚至有人喊出了二十万两的天价！ 周淳看着眼前这群为了“茅台”会员卡争抢得面红耳赤的富豪们，心中暗笑不已。 他原本只是想用“会员制”来提高“茅台”的逼格，顺便筛选一下客户群体。 没想到这些富商们竟然如此疯狂。 为了一个会员名额，竟然肯花比“茅台”本身还要高出数倍的价格！ 看来，自己还是低估了“饥饿营销”的威力啊。 “诸位稍安勿躁！” 周淳抬手压了压，示意众人安静下来，嘴角微微上扬。 “今日的拍卖会只是个开始，三日后，‘御翠宛’将举办一场‘茅台’品鉴会，届时，只有持有会员卡的贵宾才能参与。” 第171章 鬼鬼祟祟 “今日的拍卖会圆满结束，感谢各位贵客赏光！” 周淳拱手，朗声宣布。 底下众人虽然意犹未尽，却也知趣地起身告辞。 人们显然都还沉浸在“茅台”带来的震撼中。 周淳看着众人离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这些富商，个个都是人精。 今日他们一见“茅台”的火爆场面，三日后的品鉴会，定然会更加疯狂。 这时的，汝南王正看着眼前白花花亮闪闪的银子。 他高兴地已然合不拢嘴，活像一朵盛开的菊花。 “好好好！周老弟，本王果然没看错你，你真是我的摇钱树啊！” 他一边说着，一边抓起一把银子，让它们哗啦啦地从指缝间流淌下去。 像是在欣赏一场银色的瀑布。 周淳看汝南王咧着嘴笑，都能看见他牙缝间的菜叶子。 这厮怕是几年没刷过牙了。 他心里暗暗吐槽，脸上却堆起人畜无害的笑容。 “不敢不敢，这如今也只是小利，往后挣得只多不少。” 汝南王听了这话，更是笑得见牙不见眼。 他一把拍在周淳肩上，力道大得差点让周淳把刚喝下去的茶喷出来。 “好兄弟！本王就知道你是个做大事的！来来来，咱们继续喝！” 汝南王说着，又要招呼人上酒。 周淳眼看汝南王又要端起酒杯，心中暗自叫苦。 这汝南王嗜酒如命，偏偏酒量又差，几杯下肚就开始胡言乱语，让人招架不住。 “王爷，今日府中还有些要事需处理，实在不便久留，先行告退了。” 周淳连忙起身告辞。 不等汝南王开口，他便一溜烟似的跑了出去。 汝南王还没反应过来人就不见了。 他眨了眨眼睛，似乎还没从刚才的对话中回过神来。 不过，当汝南王的目光落到那一堆白花花的银子上时，嘴角又忍不住咧开了花，哪里还有空去管周淳。 “哈哈哈，发财了发财了！” 汝南王兴奋地搓着手。 周淳离开御翠宛后，一路往自家府邸走去。 这时谁也没有发现，御翠宛的门口有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 他看着周淳离开，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几圈。 随即他朝着与周淳相反的方向，一溜烟地消失在街角。 这人一路左拐右拐，专挑那些人迹罕至的小巷子走。 最后，来到一座府邸的后门前。 他警惕地朝四周看了看，确定没人注意后，这才闪身溜了进去。 这府邸不是别处，正是当朝中书侍郎，刘永安的府邸。 而那鬼鬼祟祟的身影，则是刘永安府上的小厮，王二。 王二轻车熟路地穿过几条回廊，来到一处书房外，轻轻叩了叩门。 “进来。” 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 王二推门而入。 只见刘永安正坐在书桌前，手里拿着一卷书，眉头紧锁，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看见王二进来，刘永安放下手中的书卷。 “今日御翠宛设宴，你可打听到什么？” “老爷，今日御翠宛设宴，您是没瞧见那场面，真是...” 王二故意顿了顿，观察着刘永安的神色。 刘永安斜眼瞥了他一眼。 “吞吞吐吐，像什么样子！说！” “是是是。” 王二被刘永安的气势吓得一哆嗦，连忙说道。 “今日御翠宛可真是挣足了脸面，来了许多名门贵客，那场面，小的这辈子都没见过！”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比划着，似乎还能记起当时那般热闹的景象。 “哼，汝南王那个败家玩意儿，除了吃喝玩乐，还能有什么正经事！” 刘永安不屑地冷哼一声，显然对汝南王没什么好感。 王二咽了口唾沫，压低声音，生怕被旁人听了去。 “老爷您是有所不知，周淳那小子将茅台酒卖到了一万两一壶！” “什么？一万两一壶？” 刘永安拍案而起。 手中的书卷“啪”的一声掉在桌上，墨汁溅了他一身也浑然不觉。 “千真万确！小的亲眼所见，那些王孙贵族，富商巨贾，为了抢一壶茅台酒，争得头破血流，最后那十坛酒，都被炒到了天价！” 王二绘声绘色地描述着，似乎那疯狂场面就发生在眼前。 “一万两一壶……” 刘永安心头狂震，像是有一道惊雷在他脑海中炸响。 那茅台酒他不是没喝过。 国宴之上，他也曾有幸品尝过几杯。 酒香醇厚，回味悠长，确实是难得一见的好酒。 可要说值一万两，那简直是天方夜谭！ “老爷，您是没见那场面，那叫一个人山人海，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红旗招展……” 王二唾沫横飞，手舞足蹈，努力地想要还原出当时的盛况。 “说重点！” 刘永安不耐烦地敲了敲桌子。 这王二一激动起来就喜欢添油加醋，说半天也抓不住重点。 “是是是。” 王二赶紧收敛了一下情绪，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 “周淳那小子，还弄了个什么会员卡，就是一块破木头，竟然卖到十万两银子一张！” “什么？！十万两？” 刘永安猛地站起身，眼睛瞪得像铜铃一般。 十万两银子是什么概念？ 那可是他这个中书侍郎，不吃不喝，辛辛苦苦干上十年才能攒下的家当啊！ 一块破木头，竟然能卖出如此天价？ 刘永安感觉自己的脑子有些不够用了。 他一把抓住王二的衣领，声色俱厉地问道。 “你确定自己没看错？真的是十万两一张？不是十两，也不是一百两？” 王二被刘永安的反应吓了一跳。 他用力咽了口唾沫，战战兢兢地说道。 “老爷，小的就算有一万个胆子，也不敢欺骗您啊！千真万确，那会员卡，就是一块雕刻了些花纹的木头，小的亲眼所见，那些人为了抢着买，差点没打起来！” 刘永安松开王二的衣领，在书房里来回踱步。 他眉头紧锁，百思不得其解。 京城什么时候多了这么多冤大头，竟然会花天价去买一块破木头？ 难道这木头是什么稀世珍宝？ 可是，就算是什么稀世珍宝，也不可能卖到十万两银子一张吧？ 刘永安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 第172章 品鉴会 他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受到了严重的冲击。 王二继续绘声绘色地比划着。 “老爷您是不知道，那周淳，简直是长了张巧嘴，小人活了这么久，就没见过这么能说会道的！” 刘永安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这王二一激动起来就没边了，说书先生都没他这本事。 王二赶紧缩了缩脖子，压低声音继续说道。 “那些个富商老爷们，平时一个个都精得跟猴似的，可在那周淳面前，就跟被灌了迷魂汤一样，周淳说啥就是啥，让往东绝不敢往西，指鹿为马都毫不含糊！” 听完此话，刘永安心乱如麻。 他在书房中烦躁地踱着步子。 官靴敲击在地板上发出“咚咚”的声响，却丝毫无法排解他内心的烦躁。 王二大气也不敢出，躬身站在一旁，活像一只鹌鹑。 “这周淳，到底是什么来头？” 刘永安喃喃自语，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 他本以为周淳不过是个有点小聪明的小子，仗着点新鲜玩意儿哄骗皇上。 可如今看来，这周淳分明是深藏不露。 甚至连那些精明的富商都能被他说得五迷三道。 这份能耐，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更让刘永安不安的是，二皇子为什么要除掉周淳？ 以二皇子那般高傲的性子，寻常人等根本入不了他的眼。 能让二皇子如此忌惮，甚至不惜借自己的手除掉他。 这周淳绝对没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刘永安越想越觉得周淳像一团迷雾。 看不清，摸不透。 偏偏这团迷雾还带着致命的危险，让他不敢轻易靠近。 刘永安甚至开始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要答应二皇子，去招惹这个煞星？ “老爷，您别担心，那周淳不过是个毛头小子，就算有点小聪明，还能翻了天不成？” 王二见刘永安脸色难看，还以为他在担心对付周淳的事，连忙凑上前去，低声安慰道。 刘永安斜睨了王二一眼。 这蠢货，到现在还看不清形势！ “毛头小子？你懂什么！” 刘永安恨铁不成钢地骂道。 “他要是真那么简单，二皇子会如此大费周章？” 王二被刘永安的怒火吓了一跳，缩着脖子不敢再说话。 只是他的眼珠子还在滴溜溜地转着，不知道在打什么鬼主意。 终于刘永安像是想明白了什么一般。 他猛地转身，眼神锐利地盯着王二，问道。 “你可知，御翠宛何时还再召开茅台拍卖会？” 王二被刘永安这突如其来的气势吓得一哆嗦，说话都有些结巴。 “回…回老爷，三日后会召开会员制的茅台品鉴会。” 刘永安从袖口中掏出一个沉甸甸的布包，扔到王二手里。 “此物交于我们的人，按计划行事，此事办好了，重重有赏。” 王二掂量着手中的布包，脸上顿时堆满了谄媚的笑容，语气也变得轻快起来。 “老爷您就放心吧，小人一定办妥！保证让那周淳…” 他故意压低了声音，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脸上带着阴狠的笑容。 刘永安摆摆手，示意他退下。 王二躬身退了出去，临走前还不忘小心翼翼地关上书房的门。 偌大的书房再次陷入一片寂静。 刘永安在椅子上坐下，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他想起自己那不成器的儿子，此刻还被关在大牢里，生死未卜。 “周淳，不是本官要害你，只是，你当了二殿下的路……” 刘永安眼底厉色一闪。 为了自己的儿子，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他也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 …… 拍卖会结束后，“茅台”的名声在京城彻底打响，甚至传到了京城附近的几个州府。 那些外地的富商巨贾们闻风而动。 他们纷纷派人带着重金赶往京城，只为求购一张会员卡。 一时间，“会员卡”奇货可居，价格水涨船高。 甚至有人愿意用一座宅邸来换取一张卡片。 周淳对此早有预料。 他并没有急于将“会员卡”大量抛售，而是放出消息。 自己将在三日后的“茅台”品鉴会上，宣布一个“重磅消息”，同时还将限量供应“茅台”。 这个消息一出，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 再次将“茅台”的热度推向了顶峰！ “重磅消息？什么消息能比‘茅台’本身更重要？” “难道是……要公布酿造秘方？！” “别做梦了，那可是能让人一夜暴富的秘密，周老板怎么可能轻易公开？” 各种猜测甚嚣尘上。 人们对这场品鉴会充满了期待。 甚至有人愿意出千金，只为求得一张会员卡。 …… “御翠宛”内。 周淳看着手中不断更新的会员名单，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旁边的王福开始恭维道。 “大人真是神机妙算！这一招饥饿营销，真是让那些王孙公子们一个个都跟疯了似的，挤破脑袋都想进来！” 周淳放下名单，眼底精光一闪，笑道。 “这京城里的有钱人啊，最怕的就是自己没见识。越是得不到的东西，他们就越是想要。” “大人说得对！” 王福点头哈腰，满脸堆笑。 “过几日的品鉴会准备的如何了？” 周淳正了正脸色，眼神锐利地扫过王福。 “回大人，一切都按照您的吩咐安排妥当了。” 王福点头哈腰，脸上的肥肉随着他的动作一颤一颤的。 “场地布置简约大气，会员名单更是精挑细选，保证都是京城里最…” “行了。” 周淳不耐烦地摆摆手，打断了他的谄媚。 “本公子要的不是这些虚的，我要的是万无一失，明白吗？” “明白，明白！” 王福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如今可是知道这位爷不是什么善茬。 别一个不高兴，自己这条老命可就交代在这儿了。 “大人放心，小的办事，您还不放心吗？” 王福陪着笑脸说道。 周淳走到窗边，推开窗户。 他望着京城繁华的街道，嘴角微微上扬。 “好戏，才刚刚开始…” …… 三日后。 “御翠宛”外张灯结彩，门庭若市。 “御翠宛”内，富丽堂皇，喜气洋洋。 第173章 中毒 大厅中央，铺着猩红色波斯地毯，摆放着数十张紫檀木桌椅。 每张桌上都摆放着精致的酒具和几盘果点小吃。 显然是为今晚的品鉴会精心准备的。 衣着华丽的宾客们三五成群，谈笑风生。 这正是“茅台”品鉴会的现场。 周淳一身锦衣，端坐在高台之上。 他面带微笑，俯视着台下众人。 “诸位，久等了！” 周淳清了清嗓子，声音洪亮，在整个大厅回荡。 台下众人顿时安静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他身上，眼中充满了期待。 周淳微微一笑，不紧不慢地说道。 “相信大家都已知晓，今日之后，『茅台』将限量供应，只有持有会员卡的人，才有资格购买。” 话音刚落，台下顿时炸开了锅。 “什么？限量供应？！” “这不是要命吗？！” “我的会员卡呢？快！看看我的会员卡还在不在！” “早知道当初就多买几张了……” 听着台下众人的议论，周淳心中暗笑。 他早就预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周淳伸手示意众人安静。 等台下稍稍平静了一些，他这才缓缓说道。 “诸位稍安勿躁，本公子今日准备了一批新的会员卡，愿意以优惠的价格，转让给诸位。” 此言一出，台下所有人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优惠的价格？” “真的假的？周公子，您可别骗我们啊！” “我出一千两！不，我出一万两！求求您，卖给我一张吧！” 看着台下众人近乎疯狂的举动，周淳心中暗爽不已。 这些平日里高高在上的达官贵人们，如今为了区区几张会员卡，竟也如同市井泼妇般争抢，真是可笑至极。 他强忍着笑意，清了清嗓子，朗声说道。 “诸位请听我说！今日的会员卡数量有限，价高者得！” 话音未落，台下众人便如同疯了一般，争先恐后地喊出自己的价格，生怕落于人后。 “我出十万两！” “我出十三万两！” “我出十五万两！” 价格一路飙升。 转眼间，便已突破二十万两白银的天价。 然而，这疯狂的竞价，却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反而愈演愈烈。 周淳坐在高台之上，看着这一幕，心中乐开了花。 他知道，自己已经彻底掌控了这场游戏。 …… 楼上的雅间内，汝南王一双肉手激动地搓来搓去。 “发了发了！这次真是发了！” 汝南王兴奋地低声嘟囔着，口水都快从嘴角流出来了。 他平时用算盘都算不准数，此刻却像突然开窍了一般。 汝南王用他那肥胖的手指飞快地在桌子上比划着，嘴里念念有词。 “一张卡十万两，一百张就是……一千……一万……一百万两！我的老天爷啊！老子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他每念叨一句，旁边的侍女小翠就忍不住翻一个白眼。 这已经是她今天晚上翻的第八十个白眼了。 再这样下去，她怕自己的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王爷，您小声点儿，别让人听见了！” 小翠压低声音提醒道，生怕汝南王的财迷样被别人听了去。 “怕什么？这‘茅台’的生意，本王可是占了五成利！他们想眼红也来不及了！哈哈哈哈！” 汝南王得意忘形地大笑起来。 他此时笑的已然不知东西南北。 小翠无奈地叹了口气。 自家王爷什么都好，就是这财迷的性子，实在让人不敢恭维。 她无奈地摇摇头，目光不经意地落在了楼下那个意态从容的年轻公子身上。 就是他，一手策划了这场疯狂的竞拍，将京城这些权贵玩弄于股掌之间。 小翠心中暗暗称奇。 这周公子，真是不简单啊！ …… 周淳环视四周，见卖的差不多了，是时候给他们个好处了。 “诸位，今日承蒙各位捧场，在下感激不尽。” 他抱拳拱手，姿态潇洒，引来台下一片叫好声。 这时，两个膀大腰圆的侍卫抬着一坛酒，步履稳健地走上台子。 他们将酒坛稳稳地放在周淳身旁。 周淳伸手拍拍酒坛，朗声道。 “诸位，这坛中之物就是‘茅台’，今日便让大家都品鉴一下这‘茅台’的魅力所在！” 说罢，他示意侍女们将这茅台分给大厅的宾客们每人倒一杯。 侍女们训练有素，手脚麻利地将酒液倒入杯中。 顿时，一股浓郁的酒香弥漫开来，在大厅中久久不散。 这酒色泽清亮透明，酒花细密持久。 还未入口，单单是闻着这酒香，就足以让人陶醉。 “好香！这是什么酒，竟如此醇厚！” “光是闻着就让人垂涎欲滴，想必味道更是绝佳！” 就在众人准备品尝美酒时，突然传来一道声音。 “啊！” 刘富商的惨叫声划破了大厅原本的热闹氛围。 众人纷纷放下手中的酒杯，惊愕地望向声源处。 只见刘富商满脸通红，双眼翻白，双手痛苦地捂着肚子。 他口吐白沫，身体不停地抽搐着。 刘富商手中的酒杯滚落在地，摔得粉碎。 酒水四溅，和着他的口水，在地上形成了一幅怪异的图案。 “刘大人这是怎么了？” “莫不是得了什么隐疾？” “你傻啊？那一看就是中毒了。” “什么酒中有毒！” 众人见状，顿时慌作一团。 “杀人了！周淳杀人了！” 不知是谁喊了一句，人群顿时炸开了锅。 他们纷纷惊恐地向后退去，生怕惹祸上身。 周淳眉头紧锁，眼神凌厉地扫过全场，声如洪钟般吼道。 “都给我安静！” 这突如其来的怒吼，如同平地惊雷，震慑了整个御翠宛。 人群安静下来，惊恐地望着台上那个面色阴沉的男子。 他们从未见过周淳如此可怕的一面。 像是一头被激怒的雄狮，随时准备择人而噬。 “谁再敢喧哗一句，就别怪老子不客气！” 周淳面色微沉，语气冰冷地说道。 他环视四周，每个与他对视的人都感到脊背发凉，慌忙低下头去。 “去，把刘大夫请来！” 周淳扭头对着身旁的侍卫吩咐道，语气急促。 “是！” 侍卫不敢怠慢，拔腿就往门外跑去。 第174章 断肠草 周淳这才转过身，目光落在刘富商身上。 只见他脸色酱紫，嘴唇发黑，呼吸急促，显然是中毒的迹象。 “来人，封锁御翠宛，所有人都不许离开！” 周淳一声令下，护卫立刻涌现出来，将整个御翠宛团团围住。 他走到大厅中央，沉声道。 “今日之事，我定会查个水落石出！若真是我‘茅台’出了问题，我周淳绝不推卸责任，定会给大家一个交代！但若是有人胆敢借机生事，污蔑陷害……” 周淳顿了顿，眼中寒光闪烁。 “那就别怪我周淳不客气了！” 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着整个大厅，所有人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他们毫不怀疑，如果自己敢在这个时候触怒周淳，下场绝对会很惨！ “小翠，你说他是不是喝酒赖账装的啊？” 楼上的雅座里，汝南王一把抓住身边侍女的手臂，面色惊慌地问道。 小翠见汝南王这番慌乱的模样，心里暗自着急。 她轻轻拍了拍汝南王的手背，急忙说道。 “王爷，依奴婢看，刘富商八成是真中毒了。咱们赶紧下去先寻周大人” “对对，赶紧找周老弟。” 汝南王此时也顾不上仪态，扯着华服下摆，跌跌撞撞地往楼下跑去。 那速度，哪像平日里养尊处优的王爷，分明是街边被猫追的老鼠。 小翠在他身后追得气喘吁吁。 “王爷，您慢点儿，小心台阶……” 汝南王哪里听得进去。 他此时满脑子都是刘富商口吐白沫的画面。 那可是摇钱树啊！ 这要是死在自家酒楼，以后谁还敢来？ 这御翠宛的名声可就彻底毁了！ 他一边跑，一边在心里祈祷。 周老弟啊周老弟，你可千万别让老哥失望啊！ 这时，侍卫们簇拥着一位老者匆匆赶到。 那老者须发皆白，却精神矍铄，步履稳健，正是这京城中有名的李大夫。 “李大夫，快！快看看刘大人这是怎么了！” 周淳一把拉过李大夫，将他带到刘富商身边。 李大夫也不多言，当即蹲下身去，搭上刘富商的脉搏，仔细诊察起来。 他一边诊脉，一边观察刘富商的面色和呼吸，眉头渐渐皱了起来。 “怎么样？李大夫，可是‘茅台’有问题？” 人群中有人按捺不住，高声问道。 李大夫并未理会，只是从药箱中取出银针，在刘富商身上几处穴位依次施针。 片刻之后，他拔出银针，长叹一口气。 “李大夫，到底如何？你老倒是说句话啊！” 周淳见他这般模样，心中也不免有些焦急。 李大夫缓缓起身，环顾众人，沉声说道。 “这位大人所中之毒，是……断肠草！” “断肠草？！” 人群顿时炸开了锅，议论纷纷。 “这断肠草可是剧毒之物，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是啊，这刘大人怎么会突然中了断肠草的毒？” “难道是有人故意下毒不成？” 听着周围的议论，周淳面色凝重，眼中闪过一道寒光。 汝南王也在这时跑到周淳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道。 “周老弟啊！你可得为老哥做主啊！这刘富商要是真在我这儿出了事，我这御翠宛可就彻底完了！” 周淳最是见不得汝南王这副窝囊样，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王爷莫慌，此事我自会处理。” 他倒要看看，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他的地盘上撒野！ “王爷请回忆一下，这酒从入库到今日摆上桌，都经手了哪些人？” 汝南王连连点头。 他努力稳住自己因为惊恐而颤抖的声音，说道。 “这酒是周老弟昨日刚从郊外的酒厂里亲自运过来的，之后就由王福亲自登记在录，将酒存放在御翠宛的仓库里，仓库外也一直有侍卫看守，绝对万无一失啊！” 周淳一边听着，一边眉头紧锁。 他脑海中不断地分析着各种可能性。 这断肠草剧毒无比，一旦服下，不出一个时辰便会肠穿肚烂而死。 而这刘富商中毒的时间，恰好是在喝下茅台酒之后，这其中必然有所关联。 难道是有人在酒里下了毒？ 可是这酒是周淳亲自观看酿制，又是亲自带来的。 中途根本没有经手他人，这毒又是如何下的呢？ 周淳突然扭头，厉声问道。 “王福呢？！” 人群中一阵骚动，一个佝偻的身影颤颤巍巍地挤了出来。 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颤抖地说道。 “大...大人，王爷...老奴办事不利，请大人，王爷责罚！” 周淳冷冷地看着他，问道。 “你将酒登记在册时，可有什么不对？” 王福连忙叩首道。 “回大人，并无任何不妥！这酒是老奴亲眼看着入库，又亲手登记造册，上面还有老奴的签押，绝对错不了啊！” 周淳听罢并未说什么，而是叫人将打开的那瓶茅台的酒坛拿过来。 侍卫不敢怠慢，连忙将那只空酒坛呈了上来。 周淳接过酒坛，放在鼻端细嗅。 一股淡淡的杏仁香气混杂在酒香之中，若隐若现。 周淳微微皱眉，将酒坛递给身旁的侍卫，沉声道。 “去，将刚才那位李大夫请来。” 侍卫领命而去。 不一会儿，刚才那位李大夫便被带到了周淳面前。 “李大夫，劳烦您看看这酒坛，可有什么不妥？” 周淳指着侍卫手中的酒坛说道。 “是，大人。” 李大夫躬身应道。 他仔细地嗅了嗅酒坛，浑浊的老眼微微眯起，像是在辨认着什么。 半晌，李大夫将酒坛放回桌上，摇头晃脑地捋着花白的胡须。 他慢条斯理地说道。 “回大人，这酒坛里头啊，确实被人下了断肠草！” 周淳闻言，眼中寒光一闪而过，语气森冷地问道。 “你可确定？” 李大夫被周淳的气势吓得一个激灵，连忙跪下磕头道。 “大人明鉴，老朽行医五十余载，这断肠草的气味化成灰老朽都能认出来，绝不敢有半句虚言啊！” 周淳没有理会瑟瑟发抖的老大夫，而是陷入了沉思。 “大人，老朽斗胆，可否再查看一番这酒？” 李大夫小心翼翼地问道。 那姿态卑微得像是尘埃，生怕惊扰了周淳的思绪。 第175章 找到嫌犯 “拿上来。” 周淳语气冷峻，目光扫过那些战战兢兢的宾客。 侍卫立刻将其余客人还未喝的酒了呈了上来。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酒香，却掩盖不住那股淡淡的，令人不安的杏仁味。 李大夫颤抖着手，用银勺舀起一点酒，放在鼻端仔细嗅闻。 他那浑浊的老眼眯成了一条缝，似乎要看透这酒中的秘密。 突然，李大夫抬起头，语气笃定地说道。 “大人，这下毒之人定是将断肠草研磨成粉末，投放进酒坛的！” “哦？” 周淳挑眉，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大人请看。” 李大夫指着酒杯底部，那里沉淀着一层细不可查的粉末。 “这断肠草若是直接放入酒中，必然会留下些许茎叶残渣，而且味道也难以掩盖。但这酒中却只有淡淡的杏仁香，可见是用了极为精细的研磨手法，将断肠草粉末融入酒中。” 周淳摩挲着下巴，眼底寒光一闪。 这手法如此隐秘，显然是早有预谋，而且对御翠宛的布局了如指掌！ 周淳环视四周，那些宾客有的面露惊恐，有的故作镇定。 但他们眼中都闪烁着些许不安。 “王福！” 周淳一声暴喝。 吓得王福一个哆嗦，差点又瘫软在地。 “小的在，大人有何吩咐？” 王福颤巍巍地回答，冷汗已经浸透了他的衣衫。 “这酒从入库到今日摆上桌，可曾离开过你的视线？” 周淳的声音如同寒冰，让王福如坠冰窟。 “回...回大人，这酒一直存放在御翠宛的仓库里，老奴日夜派人看守，从未离开过半步！” 王福连忙解释道，生怕晚了一步就会人头落地。 “从未离开？” 周淳冷笑一声。 “那这毒又是如何下的？难道是这酒自己长出了断肠草不成？” 王福被问得哑口无言，只能不停地磕头，口中含糊不清地说道。 “冤枉啊，大人”。 周淳没有理会他的哀求，而是转向李大夫，问道。 “李大夫，这断肠草的毒性，可有解药？” “回大人，这断肠草剧毒无比，老朽无能，实在无力回天啊！” 李大夫说着，又重重地磕了一个头。 听到这里，躺在刘富商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 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却无力地瘫倒在地，口中发出痛苦的呻吟。 “来人，将刘富商抬下去好生照料。” 周淳吩咐道，语气中听不出喜怒。 “是！” 两名侍卫上前，将奄奄一息的刘富商抬了下去。 周淳的目光扫过众人，最终落在了那个身形瘦小，眼神躲闪的侍卫身上。 那侍卫名叫赵四，平日里沉默寡言，存在感极低。 若非今日周淳特意留意，恐怕也不会注意到他。 此刻，赵四低着头，身子微微颤抖。 他试图将自己隐藏在人群中，然而那慌乱的眼神却将他彻底暴露。 “赵四，你过来。” 周淳语气平静地说道。 赵四闻言，身子一僵，缓缓抬起头。 他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大...大人，您...您叫我？” 他结结巴巴地说着，眼神闪烁，不敢与周淳对视。 “我问你，这酒入库之后，可有人动过？” 周淳语气依旧平静。 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没...没有！” 赵四慌忙摇头，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般。 “小人日夜看守仓库，从未离开半步，更不曾见过有人靠近，大人明鉴啊！” “哦？是吗？” 周淳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缓缓起身，一步步走向赵四。 周淳每走一步，赵四的心就像是被重锤敲击一般。 他的脸色愈发苍白，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滚落。 “大人...小人说的句句属实，若有半句虚言，就...” 赵四“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颤抖着，却不敢再说下去。 因为他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说的话。 “就如何？” 周淳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锐利如刀。 赵四被周淳的气势压迫得喘不过气。 他只觉得自己的喉咙像是被人掐住一般，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周淳突然靠近他的耳朵边，低声说道。 “想尝试凌迟死亡的感觉吗？闹出这么大的事，你觉得你有几条命可以补，嗯？” 赵四吓得浑身一颤，瘫软在地。 他的裤裆处传来一阵骚臭，竟是被周淳吓得失禁了。 周淳看着赵四这副窝囊的样子，心里一阵厌恶。 真是没出息的东西！ 自己只不过是利用了点现代审讯犯人的心理技巧，就把他吓得屁滚尿流。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 赵四语无伦次地求饶，他知道自己完了。 但他不明白，自己做得如此隐秘，大人是如何怀疑到自己头上的？ “哼，现在知道求饶了？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周淳冷哼一声，眼中满是厌恶。 他最痛恨这种吃里帕外，背主求荣之人。 “带下去，严加审问！” 周淳挥了挥手，示意侍卫将赵四拖下去。 “是！” 两名侍卫上前，如同拖死狗一般将赵四拖了下去。 “今日让大家伙见笑了。” 周淳稍作整理，扭头对其余宾客露出笑容。 “不过大家放心，这幕后之人，周某定会揪出来，给大家一个交代！” 宾客们面面相觑。 谁也没想到这品鉴会竟会演变成这样。 方才周淳审问那赵四的狠厉手段，他们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周淳突然大声说道。 “今日为了不扫大家伙的性子，每人一坛杏花雨，就当是周某给大家赔罪了！”众人一听眼睛都亮了。 这茅台如今查出有毒他们是不敢再喝了。 但这杏花雨可是好酒，一坛也得50两银子。 “周大人英明神武！这等奸贼，就该交给大人处置！” 一位身形富态的商人率先高声赞扬，还不忘用袖子抹去额头的冷汗。 “是啊是啊，多亏周大人明察秋毫，否则我等今日怕是要遭了毒手！” “周大人真是我等的守护神啊！” …… 一时间，各种马屁声此起彼伏，周淳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 他心里冷笑一声。 这帮势利眼的家伙，前一秒还对他避之不及，生怕惹祸上身。 现在一听说有免费的好酒喝，立刻就换了一副嘴脸。 第176章 赔杏花雨 与这些喜笑颜开的宾客们不同的是，汝南王此时感觉自己的心都在滴血。 他辛苦积攒的银子啊，就这样被周淳轻飘飘地送了出去！ 五十两一坛的杏花雨。 这满院子的宾客，少说也得喝掉他个几千两！ 突然，周淳感受到衣角传来的拉扯力。 他低头一看，正对上汝南王一双哀怨的眼睛。 汝南王那眼神，活像被抛弃的小媳妇。 周淳强忍着笑意，问道。 “王爷，您这是怎么了？” “周老弟啊。” 汝南王苦着脸，勉为其难的笑道。 “这杏花雨是非给不可吗？” 他心疼啊，这一顿酒下去，这几天挣的钱就没有了！ 周淳故作惊讶地说道。 “王爷，您这话说的，这帮人刚才可是差点被毒死了，您不得安抚安抚？” 汝南王肉痛地嘟囔了一句。 “本王没有，本王只是心疼自家银子罢了。” 周淳忍住笑意，拍了拍汝南王的肩膀，安慰道。 “王爷放心，这银子啊，花出去还能再赚回来，您说是吧？” 汝南王苦着脸，幽怨地看了周淳一眼，心想。 说得轻巧，你倒是动动嘴皮子，本王的银子就哗哗往外流啊！ 这要是搁以前，哪个不长眼的敢这般挥霍本王的银子，本王早就把他扔去喂狗了！ 周淳眼看着汝南王的怨气向四周弥漫，只好说道。 “王爷，待我们查清楚是谁下的毒，咱们就抄了他的家，如何？到时候，别说几坛杏花雨了，就是把他的家产都搬空了，也不解您心头之恨啊！” 汝南王一听到“抄家”二字，眼睛顿时一亮。 原本他充满阴霾的脸上瞬间晴空万里。 周淳这番话，正中汝南王下怀。 抄家啊！ 这可是个技术活儿。 不仅能充盈王府的库银，还能趁机铲除异己，简直是一举两得！ “周老弟，此话当真？” 他一把抓住周淳的胳膊，激动得像个毛头小子。 周淳看着汝南王那副馋虫上钩的模样，心中暗自好笑。 这王爷，真是个财迷！ “王爷，我周淳说话算话！只要查出是谁下的毒，他的家产，咱们就分了它！” 周淳故意压低声音，语气中带着几分蛊惑。 “好！好！好！” 汝南王激动地连说三个好，搓着手掌。 周围的宾客们虽然不知道周淳和汝南王在密谋什么。 但见两人突然勾肩搭背，一副哥俩好的样子。 他们也纷纷举起酒杯，跟着起哄。 “王爷大气！” “周大人果然是性情中人！” “来来来，喝酒喝酒！” 一时间，御翠宛里热闹非凡，欢声笑语冲淡了之前的紧张气氛。 …… 酒过三巡后，宾客们纷纷告别。 喧嚣散尽，御翠宛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周淳和汝南王相对而坐。 两人脸上都带着几分疲惫，但眼神却都亮得惊人。 这时，周淳轻轻敲了敲桌子。 一个侍卫便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门口。 “中毒的刘富商怎么样了？” 周淳语气平静地问道。 “回大人，李大夫尽力了，说是……说是……” 侍卫犹豫了一下，回禀道。 “吞吞吐吐的像什么样子！说！人到底如何了？” 汝南王不耐烦地一拍桌子。 那侍卫吓得一个激灵，差点跪了下去。 “王爷恕罪！李大夫说，刘富商怕是不行了……” 周淳闭上双眼，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 一下，两下，三下。 他似乎在敲击着某种未知的节奏。 汝南王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打扰了周淳的思路。 房间里此时安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终于，周淳睁开了眼，眼底微沉。 “去，通知刘富商家的人，就说……是咱们御翠宛的不是，让他们尽管提条件，咱们能满足的，绝不含糊。” 汝南王一听，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 “我的好老弟！你疯了不成？！那刘富商可是出了名的铁公鸡，一毛不拔！这要是让他家的人知道了，还不得把咱们御翠宛给拆了？！” 周淳不慌不忙地给自己倒了杯酒，轻啜一口，才慢悠悠地说道。 “王爷，您这就不懂了吧？咱们这叫以退为进。你想啊，那刘富商死了，咱们难辞其咎，这要是他家里人再闹上一闹，咱们这御翠宛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他顿了顿，看着汝南王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 “咱们得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他们要多少银子，咱们就给多少银子，但是……” 周淳故意拉长了声音，勾起嘴角。 “如果他们敢得寸进尺，就别想拿走一分钱。” “得得得，就按你说的办吧！” 汝南王大手一挥。 显然对周淳的这番说辞很是满意。 他可不管什么以退为进，主动权不主动权的。 他只知道，只要能从刘富商家那儿抠出点银子来，那就是赚了！ “是，王爷，大人。” 那侍卫领命而去，脚步匆匆。 他生怕慢了一步，惹恼了这两位爷。 “周老弟，这次品鉴会，会不会是有人故意冲着咱们的茅台来的？” 汝南王眯起眼，语气中透着几分狠厉。 周淳轻笑一声，把玩着手里的酒杯，漫不经心地说道。 “王爷，是不是故意的，待咱们审问审问那赵四便知道了。” 汝南王一听，原本就阴沉的脸上更添了几分寒霜。 他咬牙切齿道。 “周老弟说得对，本王倒要看看，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搞到本王头上！” 说罢，他猛地一拍桌子，对着门外吼道。 “来人！把那赵四给本王押上来！” 话音刚落，两个膀大腰圆的侍卫便拖着一个瑟瑟发抖的身影进了房间。 那赵四被五花大绑，脸上满是惊恐。 他一见汝南王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不停地磕头求饶。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啊！小人也是一时鬼迷心窍，求王爷开恩啊！” 汝南王嫌恶地皱了皱眉，一脚踹在那赵四的胸口，怒骂道。 “你这狗东西，竟敢在本王的酒里下毒，我看你是活腻歪了！” 赵四被踹得闷哼一声，嘴角渗出一丝血迹。 但他不敢有丝毫的反抗，只能更加拼命地磕头求饶，希望汝南王能饶他一命。 第177章 交代出王二 “王爷息怒。” 周淳慢悠悠地开口，语气听不出喜怒。 “赵四，你且说说，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你若是老实交代，本官或许还能饶你一命。” 赵四闻言，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连忙抬起头。 他语速飞快地说道。 “大人明鉴，小人也是受人指使啊！是……是……” 赵四支支吾吾半天，却始终不敢说出幕后主使之人的名字。 “是谁？” 汝南王不耐烦地一脚踩在赵四的背上，厉声问道。 “你若是不说，本王现在就送你上西天！” 赵四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 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头上滚落，浸湿了地面。 周淳突然开口，语气平淡道。 “如果我猜的不错，你应是收了好处罢？说来听听，多少钱就让人买了你的命？” 周淳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令赵四原本就惨白的脸色更加难看。 他惊恐地瞪大了双眼，像是被人看穿了心思。 赵四张了张嘴，想要辩解，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汝南王眉头一皱。 他刚想开口训斥赵四，却被周淳一个眼神制止了。 “怎么？没想好说辞？” 周淳轻笑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 “也罢，本官今日心情好，便陪你玩玩这猫捉老鼠的游戏。” 说着，他起身走到赵四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赵四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天灵盖，令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你先别害怕。” 周淳的声音听起来很温和，却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本官且问你，你家中可还有妻儿老小？” 赵四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周淳会突然问起这个。 他结结巴巴地回答道。 “回……回大人，小人，小人家中尚有老母和一个刚满月的孩儿。” “哦？是吗？” 周淳嘴角微微上扬。 “我这人向来心善，见不得这人间惨剧，你若是肯老实交代，本官或许可以考虑放你一家老小一条生路，如何？” 赵四闻言，眼底顿时燃起了希望。 他连忙磕头如捣蒜。 “大人，小人也是被逼无奈啊！小人上有老下有小，实在是……实在是没有办法。” “哦？被逼无奈？” 周淳故作惊讶地挑了挑眉。 “那你说说，是谁逼迫你了？又是如何逼迫你的？” 赵四犹豫了一下，偷偷抬眼看了一眼汝南王。 见他并没有阻止的意思，这才壮着胆子说道。 “是小人之前在牌场上认识一个人。” 周淳示意赵四继续说下去。 赵四咽了一口吐沫，继续说道。 “那人叫王二，他之前一直和小人是牌友，后来他听闻小人在御翠宛干活，便一直问小人关于茅台酒的事情，大人您也知道，这茅台实在是太火，他有好奇心小人也并未怀疑，然后……” 说到这，赵四咬了咬牙。 汝南王不耐烦地怒吼道。 “然后怎样，继续！磨磨唧唧，是活腻了不成？！” 赵四被汝南王那声怒吼吓得一哆嗦，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他缩着脖子，眼神闪烁，继续说道。 “然后小人也是为了炫耀，就说自己是看守茅台的守卫，再后来，小人赌牌输了二十两，实在是走投无路了，那王二便找小人，给了小人一包东西，让小人放在品鉴会那天喝的茅台酒里。” 周淳听到这，眉头一皱。 “你当时便答应了？” “小人一开始也是拒绝了啊，但是，真的没办法了，小人也有家人，王二给小人说那粉末只不过是泻药不闹人命的，小人，小人也是被那王二算计了啊！” 说罢，赵四便趴在地上，开始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嚎啕大哭起来。 似乎自己受到了天大的委屈一样。 汝南王何时见过这种市井无赖的做派。 他顿时气不打一处来，飞起一脚就踹在了赵四的屁股上，骂道。 “你个没脑子的蠢货！区区二十两你就敢干这事，你当真是活腻歪了不成？你可知因为你这二十两，本王要倒贴进去多少银子吗？买你全家的贱命都绰绰有余了！” 周淳在一旁冷冷地看着，也不阻止。 等汝南王骂够了，他才慢悠悠地开口。 “行了，王爷消消气，打死了他也解决不了问题。” 汝南王喘着粗气，恶狠狠地瞪了一眼瘫在地上的赵四。 他扭头对周淳拱了拱手。 “让周老弟见笑了，是本王管教不严。” 周淳摆摆手，走到赵四面前，用脚尖挑起他的下巴，语气森然。 “如今给你个将功补过的机会，你可还记着这王二长什么样子？” 赵四一听周淳说可以将功补过，瞬间从地上爬了起来。 “那王二瘦得跟猴儿似的，满脸麻子，一笑就露出一口黄牙，说话漏风，还总爱用手背蹭鼻子……” 赵四说到这，偷偷抬眼瞄了一眼周淳，见他面色平静，这才壮着胆子继续说道、 “这王二，平日里就喜欢在城西的赌坊里厮混，小的也曾见过他身边跟着几个狐朋狗友，一个个都是游手好闲之辈，至于其他的小人就不知了。” 周淳听完后，面无表情地挥了挥手，命人将赵四押下去严加看管。 这赵四一看就是个贪生怕死的小人，为了二十两银子就敢出卖汝南王，留着他也无用。 周淳转过身，对着身边侍卫吩咐道。 “立刻带人去城西的赌坊，将那王二给我抓回来，记住，要活的！” “是！” 侍卫领命，点齐人马，朝着城西的赌坊疾驰而去。 汝南王看着周淳雷厉风行的样子，心中暗暗佩服。 他眼珠子一转，脸上堆起一抹笑容，说道。 “周老弟啊，这次的事可多亏了你啊，要不是你，本王这次可就栽了个大跟头了。” 汝南王说着，拍了拍周淳的肩膀。 “这事就交给周老弟全权处理，务必要把幕后黑手揪出来！” 周淳自然明白汝南王的意思。 这是要借他的手，将此事彻底平息下去，也好堵住悠悠众口。 周淳微微颔首，说道。 “王爷放心，此事下官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第178章 招牌被砸了 汝南王满意地点了点头，又闲聊了几句便离开了。 周淳目送汝南王离去，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 他转身看向门外，眼底厉色一闪。 “来人，备马，准备回周府。” 侍卫不敢怠慢，立刻下去准备。 不多时，一辆装饰精致的马车便停在了御翠宛门前。 周淳一言不发地踏上马车，朝着周府的方向驶去。 …… 回到周府，周淳径直走向书房。 一路上遇到他的下人们都低着头，大气不敢喘一声。 周淳周身散发出的冰冷气息，让他们感到恐惧。 进入书房，周淳挥退了下人，独自一人坐在太师椅上。 他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陷入沉思。 刘富商中毒一事，绝非偶然。 赵四不过是个贪财的蠢货，被人利用了也浑然不知。 王二估计也只是其中一环。 真正的幕后黑手，心思缜密，手段狠辣，绝非等闲之辈。 “看来，这潭水比我想象的还要深啊……” 周淳喃喃自语道。 这时，书房的门被人轻轻叩响。 周淳语气冰冷道：“谁？” “夫君，是我。” 一个温柔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周淳眼中寒光稍敛，他起身走到门前，打开了书房的门。 门外站着一位身着淡粉色衣裙的女子，皮肤白皙如玉，整个人显得娇俏可人。 这女子正是周淳的夫人，关南春。 关南春见周淳面色稍霁，心中稍安。 她走到周淳身边，轻轻为他揉捏着肩膀，柔声问。 “夫君，妾身听罗叔说，您今日心情不好，可是出了什么事？不妨与妾身说说，也让妾身为您分忧。” 周淳反手握住关南春柔若无骨的小手，放在唇边轻轻一吻。 温香软玉在怀，他心中的阴霾似乎也淡了几分。 “不过是些琐事罢了，夫人不必担心。” 关南春轻轻依偎在周淳怀中，感受着从他身上传来的温度，柔声说道。 “夫君，你我夫妻一体，何必瞒着妾身？若是遇到了什么难处，说出来，妾身也能为夫君分忧。” 周淳看着关南春担忧的神色，心中一软。 他便将今日御翠宛发生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竟有此事？” 关南春听完，秀眉微蹙。 “这幕后之人好生歹毒，利用下毒来陷害夫君的就有毒，此事若传出去，对夫君的名誉都有损害。” 周淳冷哼一声说道。 “这幕后之人，若不将他揪出来，只怕日后还会生出祸端！” 关南春见周淳神色冷峻，知道他心中已经有了计较，便不再多言。 她只是轻轻握住周淳的手，柔声说道。 “无论夫君做什么决定，妾身都会支持你。” 周淳感受着掌心的柔软和温暖，心中一片宁静。 “夫人放心，我自有分寸。” 他顿了顿，看着眼前佳人，眼中闪过几分戏谑。 “夫人今日如此关心为夫，莫不是担心为夫在外受了委屈，特意前来安慰？” 关南春闻言，俏脸一红，娇嗔道。 “夫君又在取笑妾身了！妾身只是担心夫君的身体……” 周淳见自家夫人这么可爱便调笑道。 “夫人，夜已深了，不若我们早点安置吧？” 说罢，他一把将关南春拦腰抱起，朝着内室走去。 一夜春光，自是不必细说。 …… 第二日清晨。 周淳神清气爽地从床上醒来，看着身边熟睡的佳人，眼底充满笑意。 他轻轻起身，穿戴整齐后，便来到了书房。 这时，周淳突然想起前几日答应过南院的孩子们，要为他们请几位教书先生。 “来人！” 周淳对着门外喊道。 “公子，您有什么吩咐？” 管家罗叔闻声走了进来，恭敬地问道。 “罗叔，你去帮我寻几位教书先生，要家里清贫些的读书人，但品行一定要端正。” 周淳吩咐道。 罗叔是周府的老人了，对周淳忠心耿耿，办事也十分妥帖。 “老爷放心，老奴明白。” 罗叔点头应道。 周淳挥了挥手，示意罗叔退下。 罗叔走后，周淳起身来到窗前，看着院中景色，心中却在盘算着如何揪出幕后黑手。 “大人，大人，汝南王爷派人来寻您，说有要事商议。” 门外小厮的声音打断了周淳的沉思。 “人在哪儿？” 周淳推开书房的门，问道。 “在大厅等候。” 小厮躬身答道。 周淳随即快步走向大厅，刚踏入门槛，一个人影就如旋风般冲到他面前。 那人“噗通”一声跪倒，抱住周淳的腿，开始嚎啕大哭起来。 “周大人啊！您可得救救我家王爷啊！您要再不去，王爷他...他...就要被活活气死了啊！” 这突如其来的阵仗，哭声震天，把周淳吓了一跳。 他低头一看，这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不是别人，正是汝南王的心腹王福。 “王福，你说清楚到底怎么了，昨日王爷不还是好好的吗？” “哎哟，我的周大人呐！您有所不知啊！那御翠宛…御翠宛它…它…” 王福说着说着，竟开始断断续续起来。 周淳被他这副样子搞得没了耐心，一脚踹开他，不耐烦地吼道。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磨磨唧唧的像什么样子！” 这一脚下去，王福肥硕的身躯竟然纹丝不动，可见其皮糙肉厚。 他倒吸一口凉气，却也不敢再卖关子，哭丧着脸说道。 “周大人，您去看看就知道了！那御翠宛…它…它门前…被人给…” “被人给怎么了？” 周淳眉头一皱，心里隐隐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御翠宛的招牌被人砸了啊！” 王福终于不再忍受，仰天大哭起来。 周淳一惊，御翠宛的招牌竟然被砸了？ 难道是因为昨日品鉴会有人中毒之事？ 但那些在场的富商一个个都是人精。 出了这种事情，他们连躲避都来不及，怎么会蠢到将此事大肆宣扬，还砸了御翠宛的招牌？ 周淳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他一把拽住王福的衣领，厉声问道。 “别哭了，看着我！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王福被周淳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一哆嗦，哭声戛然而止。 第179章 破局的钥匙 他愣愣地看着周淳，半晌才回过神来，抽泣着说道。 “小的…小的也不知，今日一早，小的准备去铺子里就看到…就看到招牌…被人砸了…” “废物！” 周淳暗骂一声。 这王福平日里看着精明，关键时刻却掉链子。 他一把推开王福，大步流星地往外走去。 “备马，去御翠宛！” …… 一路上，周淳脸色阴沉，心中思绪翻涌。 御翠宛可是汝南王的产业，在京城也算得上数一数二的酒楼。 更何况现在整个京城谁人不知他周淳和汝南王合伙卖茅台。 如今招牌被人砸了，这分明是不给汝南王面子，更是在挑衅他周淳！ 究竟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不到半个时辰，周淳便来到了御翠宛。 只见御翠宛的门口乌泱泱地围着一群人。 他们个个都伸长了脖子，对着酒楼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啧啧啧，这御翠宛的招牌可是金字招牌啊，竟然被人给砸了，真是胆大包天！” “谁说不是呢？这御翠宛可是汝南王的产业，这砸招牌的人怕不是活腻歪了！” “我听说啊，这御翠宛前几日出了大事，有人在他们的酒里下毒，死了好几个人呢！” “什么？还有这种事？那这砸招牌的人，莫非是来寻仇的？” 周淳听到这些议论，眉头皱得更紧了。 他翻身下马，将缰绳扔给一旁的小厮，拨开人群，大步流星地走了进去。 进入酒楼后，眼前的景象让他倒吸一口凉气。 …… 昔日雕梁画栋、富丽堂皇的酒楼，如今一片狼藉。 朱红色的招牌被砸得四分五裂，散落在地上。 门窗也被破坏得稀烂，地上还残留着不少砖头瓦砾。 汝南王此时正双眼无神的瘫坐在地上。 他华贵的锦袍沾满了灰尘，平日里精心打理的须发也乱糟糟地粘在额头上。 见到周淳进来，汝南王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死死拽住周淳的衣服。 他双目赤红，咬牙切齿地说道。 “周老弟，此人断不能留，查出来，本王要将他千刀万剐！” 周淳从未见过汝南王如此失态。 看来这次御翠宛的变故，是真的触碰到了他的逆鳞。 “王爷息怒。”周淳沉声说道。 “事情已经发生了，当务之急是查明真相，将凶手绳之以法。” 汝南王喘着粗气，松开了手，无力地靠在身后的凳子腿上。 “查！给本王查！掘地三尺也要把这群胆大包天的狂徒找出来！” 周淳剑眉一凛，沉声道。 “王爷，此事恐怕没那么简单。依在下看，这幕后黑手，直指二皇子！” 汝南王猛地抬头，浑浊的双眼中闪过几分狠厉。 “周老弟，此话怎讲？他赵君昊胆敢动到本王的头上？” 周淳走到汝南王身边，压低了声音说道。 “王爷可还记得前几日，在下前往郊外酒庄取茅台之事？” 汝南王点点头，示意周淳继续说下去。 “当日，在下前往酒庄，却意外发现，自己被人跟踪了。” 周淳顿了顿，眼底寒光一闪。 “那些人身手敏捷，不像寻常毛贼，被在下抓住后更是直接咬毒自尽，当时我就怀疑是二皇子。” 汝南王猛地站起身，怒道。 “岂有此理！他二皇子好大的胆子！” 周淳伸手示意汝南王稍安勿躁，继续说道。 “王爷息怒，听在下说完。二皇子派人跟踪在下，目的并非在下，而是为了御翠宛的茅台酒！” “茅台酒？这与御翠宛被砸有何关系？” 汝南王更加疑惑了。 周淳冷笑道：“王爷想想，这御翠宛的名声若是毁了，对谁的利益最大？” 汝南王思忖片刻，恍然大悟。 “二皇子！他一直对本王的产业虎视眈眈，若是御翠宛的名声扫地，他便可以趁机低价收购，甚至取而代之！” “正是如此！” 周淳肯定了汝南王的猜测。 “二皇子心机深沉，此次御翠宛出事，绝非偶然。他定是想要借此机会，将王爷的产业收入囊中！” 汝南王气得浑身发抖，咬牙切齿地说道。 “好你个二皇子，竟然敢如此算计本王！本王定要让他付出代价！” 周淳面色微沉，语气冰冷道。 “而且下官怀疑，二皇子此举，或许还有更深一层的原因。” “更深一层的原因？” 汝南王皱着眉头，疑惑地看向周淳。 “王爷别忘了，如今太子之位空悬，几位皇子都在虎视眈眈。” 周淳顿了顿，继续说道。 “二皇子此举，或许是想借此机会，削弱您势力的同时再打击在下。” 汝南王听完周淳的分析，脸色阴晴不定。 他沉吟片刻，才开口道。 “周老弟所言极是，本王差点中了那小子的奸计。看来，这次中毒和被砸，并不简单啊。” “王爷，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周淳冷静分析道。 “如今我们没有确凿的证据，若是贸然行动，只会打草惊蛇。” “那依周老弟之见，我们该如何应对？” 汝南王焦急地问道。 周淳眼底厉色一闪，嘴角微微上扬。 “想要破局，那王二就是钥匙。” …… 二皇子府，墨香四溢。 赵君昊一身玄色锦袍，负手立于书房窗前。 他正以指为笔，蘸着浓墨，在一张铺开的宣纸上挥毫泼墨。 赵君昊写得行云流水，笔力遒劲，一气呵成，颇有几分大家风范。 “殿下，中书侍郎刘永安求见。” 一个小厮轻手轻脚地走进来，躬身禀报道。 赵君昊头也不抬，手中的狼毫依旧挥洒自如。 “让他进来吧。” 不一会，刘永安便带着一个人进了书房。 刘永安满面春风，一路小跑到赵君昊面前，点头哈腰地行了个礼。 “下官参见二皇子殿下。” 他身旁那人似乎有些局促，笨手笨脚地模仿着刘永安的动作，却行了个四不像，惹得赵君昊轻笑一声。 “刘大人快快请起，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赵君昊放下手中的狼毫，目光转向刘永安。 刘永安抹了抹额头上的汗，陪着笑脸说道。 “托殿下的福，下官幸不辱命，事情已经办妥了。” 第180章 狗与鼠 说着，他抬起一脚，狠狠地踹在那人屁股上，骂骂咧咧道。 “还不赶紧拜见二皇子殿下！你这蠢货！” 那人被踹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 他慌忙跪倒在地，结结巴巴地说道。 “小的……小的王二，拜见……拜见二皇子殿下……” 赵君昊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眼前的王二。 此人身着粗布麻衣，浑身脏污不堪。 他的眼睛却骨碌碌地在赵君昊身上来回打量，像只臭老鼠。 赵君昊笑着看向刘永安，语气却十分冰冷。 “问你事情办妥没，带只老鼠见本殿下干甚？” 刘永安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点头哈腰道。 “殿下有所不知，这可不是普通的‘老鼠’，这可是咬断了汝南王和周淳脖子的‘老鼠’！” 赵君昊眉头一挑，饶有兴致地问道。 “哦？此话怎讲？” 刘永安得意地拍了拍王二的脑袋。 王二吓得浑身一哆嗦，头埋得更低了。 “下官让这人在周淳举办的品鉴会上给茅台下了断肠草，而且还毒死了京城的刘富商。” 赵君昊一听这话，随即双眼一亮。 “哦，有点意思。” 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像是在思考着什么有趣的问题。 刘永安察言观色，知道自己这步棋走对了。 他立刻添油加醋道。 “二殿下有所不知，那品鉴会来的都是京城中有头有脸的人物，他们可是亲眼看见有人喝了茅台当场毙命的！经过此事，谁还敢喝茅台？现在市面上，只要提起茅台，人人都是避之不及啊，哈哈！” 赵君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做得好，刘大人，这件事你办得不错。” 刘永安此时见赵君昊心情不错，继续说道。 “下官还给周淳那小子添了一把火，保管他这辈子都别想翻身！” “哦？什么火？” 赵君昊来了兴趣，身子微微前倾，示意刘永安继续说下去。 刘永安踹了旁边的王二一脚。 “说，把你干的好事，仔仔细细地给二殿下汇报一遍！” 王二吓得浑身一哆嗦，支支吾吾地说道。 “小……小人……见事情办成之后，觉得还是不够完美，于是……于是当天夜里便寻人将御翠宛的招牌砸了，顺便第二天一早就将茅台酒有毒喝死人的事儿传了出去……” 王二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赵君昊的表情。 生怕自己惹了这位皇子的不高兴。 赵君昊没有说话，只是嘴角的笑意更浓了。 “传出去？传到哪里去了？” 赵君昊把玩着手中的玉扳指，漫不经心地问道。 王二咽了口唾沫，颤颤巍巍地说道。 “回……回二皇子殿下，小人找了几个嗓门大的，让他们把这件事在……在城里四处宣扬，现在……现在满城的人都知道了！那御翠宛的掌柜的，估计肠子都悔青了吧！” 刘永安也跟着赔笑道。 “殿下您是没瞧见，那御翠宛的招牌都被砸得稀巴烂，比那……那啥还惨！哈哈！” 赵君昊没有接话，只是饶有兴致地问道。 “那周淳呢？他现在是什么反应？” 一提起周淳，刘永安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似乎已经看到了周淳身败名裂的下场。 “那小子？估计现在正躲在哪个角落里哭呢！” 赵君昊此时直接笑出了声音。 “哈哈哈哈周淳让你跟本皇子斗，你有几条命啊，哈哈。” 他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在赵君昊眼里，周淳就像一只蝼蚁，任他揉捏。 笑完后，赵君昊低头看着地上跪着的刘永安和王二，嘴角依然挂着得意的笑容。 “行了，起来吧，这次的事办得不错，你们二人重重有赏！” 王二一听，顿时喜笑颜开，连连磕头谢恩。 “谢谢殿下！谢谢殿下！” 刘永安也赔着笑脸，搓着手，小心翼翼地问道。 “那殿下，下官的儿子那事……” 他眼巴巴地望着赵君昊，期盼着自己儿子的命运能够就此改变。 赵君昊随意地挥了挥手，漫不经心地说道。 “放心吧，明日就让你儿子回府了。这段时间他在牢里吃了不少苦，回去可得好好补补。” “谢谢殿下！谢谢殿下！” 刘永安一听，顿时老泪纵横，激动地语无伦次，一个劲地磕头谢恩。 他那不成器的儿子，总算能从牢里出来了！ 赵君昊看着他们二人，如同欣赏两只摇尾乞怜的狗，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快感。 他勾了勾手指，示意刘永安和王二靠近些。 刘永安和王二交换了一个疑惑的眼神。 他们不明白这位喜怒无常的殿下又要玩什么花样。 但多年来活着的经验告诉他们，揣测上意的后果往往比顺从更糟糕。 两人不敢怠慢，连滚带爬地挪动到赵君昊脚边，卑躬屈膝地等待着他的指示。 “殿下，您叫小的们……” 刘永安弓着腰，满脸堆笑，小心翼翼地问道。 赵君昊拿起身边刚刚还在临摹的毛笔，沾满了浓黑的墨汁。 他顺着刘永安的额头一直到面颊，写了个大大的“狗”字。 刘永安能感到脸上冰凉的触感，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了。 他愣愣地抬起头，不可置信的看着赵君昊，像是在问。 “殿下，您这是……” 赵君昊却像没看到他的表情似的，嘴里还哼着小曲儿。 他在刘永安脸上写完字后，又在王二的脸上写了个“鼠”。 写完后，赵君昊看着这两人的脸，笑得把毛笔一扔，说道。 “好极了，好极了，如今你们二人的身份是明了了，哈哈哈哈。” 笑罢，赵君昊便挥了挥手，让二人走。 刘永安和王二此时哪里还敢多说一句话，唯唯诺诺地退了出去。 出了皇子府，二人面面相觑。 他们脸上的墨迹还没有干透，滑稽可笑。 王二看着自家老爷脸上的字心里叹了口气。 刘永安此时浑身上下都在发抖，王二扶着刘永安说道。 “老爷，咱们回府吧。” 王二之前一直以为自己是最卑贱的人。 所以他对二皇子在自己脸上写字的事情并未感觉到太大屈辱。 第181章 赌坊 可是没想到，自己以为权利很大的老爷。 他在皇权者的眼里也和自己一样卑贱啊。 想到这里，王二心里顿时五味杂陈。 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只是觉得心里堵得慌。 两人一路沉默，直到回到刘府。 …… 刘永安一进府，便瘫坐在椅子上。 他如今双眼无神，像是一瞬间老了十岁。 王二见状，小心翼翼地问道。 “老爷，您没事吧？” 刘永安无力地挥了挥手，有气无力地说道。 “我没事，你下去吧。” 王二见状，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得退了下去。 刘永安独自一人坐在大厅里，脑海里不断回放着今天发生的事情。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 自己一向小心谨慎，为何还会落到如此田地。 “难道真的是我错了吗？” 刘永安喃喃自语道。 他一直以来都认为，只要自己忠心耿耿地为二皇子办事，二皇子就不会亏待他。 可是今天发生的事情，却让刘永安彻底明白。 在二皇子眼里，他不过是一条狗，一条可以随意玩弄的狗。 但一想到明日就能见到自己那不成器的儿子，刘永安的心又软了下来。 儿子从小就被他宠坏了，整天只知道吃喝玩乐，惹是生非。 这次若不是他拼死求情，恐怕儿子早就被砍了脑袋。 一想到这里，刘永安猛地抬头，咬牙切齿道。 “老夫不会错！也绝对不能错！” 刘永安眼底划过狠意，对着门外大喊一声。 “来人！” 门口的小厮战战兢兢地进来，点头哈腰地行礼。 “老爷，您有什么吩咐？” 刘永安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没等小厮站直身子，便不耐烦地吼道。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把少爷的房间收拾干净！明日少爷就回来了！” 小厮闻言，顿时吓得一哆嗦，差点没站稳。 他偷偷抬眼瞄了一眼刘永安。 只见自家老爷面色铁青，双目圆睁，一副要吃人的模样。 小厮心里叫苦不迭，老爷莫不是被那事刺激得发了疯？ 少爷被关在大牢里，明日怎么可能回来？ “老爷……” 小厮壮着胆子，小声提醒道。 “少爷他……” “他怎么了？” 刘永安猛地一拍桌子，怒火冲冲地吼道。 “你是耳朵聋了，还是脑子坏了？没听见老子说，少爷明日就回来了吗？怎么，现在连我的话你也不听了？” “老爷息怒！小的该死，小的这就去收拾少爷的房间！” 小厮不敢再多言，连滚带爬地退了出去。 “等等！” 小厮刚跑到门口，刘永安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他一个激灵，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 “老爷，还，还有什么吩咐？” 小厮转过身，哭丧着脸问道。 刘永安不耐烦地一挥手。 “还能如何准备？明日少爷回来，自然是要风风光光的！你去，把库房里那几匹上好的云锦找出来，给少爷做几身新衣裳。再把前些日子，从江南那边淘来的那些个摆件玩意儿，都收拾收拾，送到少爷房里去。对了，把那对白玉麒麟也搬出来，就摆在少爷床头，他从小就喜欢这口。” 小厮听得冷汗直冒，心里暗自叫苦。 少爷都被宠的杀人了，老爷却还在捧着少爷宠，真是糊涂啊！ 但他嘴上可不敢说半个不字，只得唯唯诺诺地应着。 “是是是，小的这就去办。” 说完，便一溜烟地跑了出去，生怕晚了一步，老爷又要发疯。 刘永安看着小厮慌慌张张的背影，冷哼一声。 “没用的东西！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他揉了揉太阳穴，只觉得一阵头疼。 今日在二皇子府上受的气，此刻一股脑地涌了上来，让他胸口发闷，喘不过气。 …… 王二哼着小曲，手里紧紧攥着今天得到的赏钱。 一想到明日刘少爷就能回来，他的好日子也就来了。 王二就忍不住咧开嘴傻笑。 他吹着口哨，一路直奔京城最大的赌坊——“黄金屋”。 一进赌坊，那震耳欲聋的吆喝声，骰子碰撞的清脆声就传来。 王二一路挤到一张赌桌前，将手里沉甸甸的钱袋子往桌上一拍，豪气地说道。 “爷今天来玩几把，小的们，都给爷滚远点，别挡着爷发财！” 周围的赌徒们一听这话，再一看王二那副穷酸样，顿时哄堂大笑起来。 “哎呦喂，哪来的小老鼠，也敢到这黄金屋来撒野？” “就是，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就这身打扮，怕是连裤衩都得输掉！” “哈哈哈，看他那傻样，估计连骰子怎么玩都不知道吧！” 面对众人的嘲讽，王二也不恼，只是嘿嘿一笑， 他露出一口黄牙，说道。 “爷会不会玩，等会儿你们就知道了！来来来，下注下注，买定离手！” 说着，便抓起一把铜钱，胡乱押在桌上。 周围的赌徒们见他这副不懂装懂的样子，更是笑得前仰后合。 他们纷纷加大赌注，想要趁机狠宰王二一笔。 然而，接下来的发展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王二像是被幸运女神附体一般，竟然一连赢了好几把，手中的钱袋子也越来越鼓。 “这小子，不会是出老千吧？” “不可能！我盯着他呢，没见他有什么动作啊！” “难道是走了狗屎运？” 赌徒们议论纷纷，看向王二的眼神充满了贪婪。 王二可不管这些。 他只顾着享受这突如其来的胜利，一边得意地笑着，一边将赢来的钱揣进口袋。 就这样，王二在赌坊里醉生梦死地玩了好几个时辰。 他压根没注意到，在赌坊的角落里，一直有几人在冷冷地注视着他。 他们正在观察着王二的一举一动。 终于，玩了一天一夜的王二感到有些疲惫了。 他决定见好就收，回家好好睡一觉。 王二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嘴里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往赌坊外走去。 可他万万没想到，等待他的，却是一场突如其来的灾难…… 刚走出赌坊，王二还没来得及看清周围的环境，就被几个黑影猛地扑倒在地。 第182章 王二被捉 “唔唔……” 王二挣扎着想要呼救，却被一只臭烘烘的破布塞住了嘴巴。 他眼前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 不知过了多久，王二感到一阵眩晕。 他的脑袋里像是有无数只蜜蜂在嗡嗡乱窜。 王二努力睁开眼睛，却发现眼前一片漆黑，只有微弱的光线从黑布的缝隙中透进来。 他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发现自己的手脚都被绑得结结实实。 “妈的，哪个王八蛋敢绑老子！” 王二破口大骂，却因为嘴里塞着破布，声音含糊不清。 “哟，还挺有精神！” 一个轻佻的声音从王二头顶传来，带着几分戏谑。 “说说看，哪个王八蛋绑了你？” 王二心里咯噔一下，这声音听着耳熟，却一时想不起来是谁。 他努力动了动脑袋，想让自己更清醒一些。 “别白费力气了” 那声音又响了起来。 “你现在可是我的阶下囚，识相的就老实点，免得吃苦头。” 王二一听这话，心里顿时明白了几分。 敢情是仇家寻仇来了！ 他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几圈，脑子飞快地运转着，盘算着该如何脱身。 “呸！” 王二吐掉嘴里的破布，大声嚷嚷道。 “我的背后可是中书侍郎刘大人！你敢动我的话，我回去禀告我家大人，让你想死都死不了！” 说罢，王二感觉周围安静了下来。 他心里暗暗得意，看来这些人也不过如此，都是欺软怕硬的货色。 只要他搬出刘大人，这些人还不是得乖乖放了自己。 “你还不快点把小爷也给放了，要不然吃不了兜着走！” 王二更加嚣张起来。 “来人，把他脸上的黑布拿下来。” 一道低沉而威严的声音从王二头顶传来，语气中听不出喜怒。 王二心中稍微安定了些。 看来这伙人还是怕刘大人的嘛！ 王二努力摆出一副趾高气昂的表情。 准备等会儿黑布一揭开，就好好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敢绑自己，回头让刘大人把他全家都抄了！ 一只大手就粗鲁地扯下了王二脸上的黑布。 突如其来的光亮让王二眼睛一阵刺痛。 他本能地闭上眼睛，过了好一会儿才敢慢慢睁开。 王二不适地眨了眨眼睛，待看清眼前之人时，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汝南王？ 他怎么会在这里？ 难道他发现了…… 王二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冷汗从他的额头渗出，浸湿了绑住他双手的麻绳。 他惊恐地转头看向另一边，想要求助的目光却猛然僵住。 站在汝南王身侧的，正是周淳。 此刻的周淳，正用锐利的眼神看着自己。 王二已经来不及多想，直接跪在地上。 “王爷，周大人。不知您二人绑小人有何要紧事啊？” 王二的话还没说完，汝南王便怒气冲冲地一脚踹了过去，将他踹翻在地。 “你这狗东西，到现在还嘴硬！” 汝南王怒喝道。 “你真当本王查不出是你干的好事？” 周淳站在一旁，看着在地上挣扎的王二，眼底寒光一闪。 “王爷息怒。” 周淳上前一步，淡淡地说道。 “让在下来审问他吧。” 说罢，周淳步步逼近，每一步都像是踩在王二的心尖上。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王二，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容。 “王二，你可知你的好兄弟赵四已经把你给供出来了？” 王二额头上冷汗涔涔，眼神躲闪，强装镇定道。 “赵四是何人？小人不知呀！” 周淳冷哼一声，大手一挥，对外面的侍卫说道。 “把赵四押上来。” 王二心想坏事了。 估计赵四那个家伙已经被发现，而且把自己供了出来，现在该怎么办？ 王二咬紧牙关，心中暗自想道。 “只要自己死活不招，看汝南王和周淳能拿自己有什么办法。” 过了一会儿，两名侍卫押着一个人走了进来。 那人被五花大绑，正是先前被周淳抓住的赵四。 几天的折磨，已经让赵四瘦得脱了形。 他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新伤叠着旧伤，看着甚是吓人。 此时的赵四像条死狗一样趴在地上，费力地喘着粗气。 他原本就猥琐的一张脸，此时更是扭曲的不成样子。 王二看见赵四这副惨状，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妙。 难道这小子真的把自己招了？ 王二心里这样想着，眼神却忍不住闪烁起来。 “赵四，你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居然敢污蔑老子！” 王二色厉内荏地骂道，试图用这种方式来掩盖自己的心虚。 “王爷大人，周大人，你们可千万别信他的鬼话，这小子就是个满嘴放屁的玩意儿，他的话根本就不可信啊！” 赵四艰难地抬起头，看着王二，突然咧嘴一笑。 他露出了一口黄牙，配着那张鼻青脸肿的脸，显得格外渗人。 “王二，你以为老子想出卖你吗？要不是你他娘的把老子往死路上逼，老子犯得着说这些吗？” 赵四声嘶力竭地吼道，声音里充满了怨毒。 “你他娘的自己做了什么好事自己心里清楚，要不是你骗老子说那玩意儿只是泻药，老子会把它下到周大人的酒里吗？” 赵四越说越激动，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被两名侍卫死死地按在地上。 “王爷大人，周大人，小的说的句句属实啊！那断肠草真的是王二给我的，他说只要我把这玩意儿下到周大人的酒里，事成之后就给我二十两银子！” 王二顿时慌了神，指着赵四破口大骂： “你放屁！老子什么时候给过你断肠草？你少在这里血口喷人！你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老子平日里待你不薄，你居然敢恩将仇报，污蔑老子！” “老子今天非打死你个王八蛋不可！” 王二说着，便要冲上去打赵四，却被周淳一把拦住。 “王二，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周淳眼神锐利的看着王二，语气冰冷的说道。 “赵四都已经招认了，你还有什么话说？” 王二被周淳的眼神看得心里发毛，但他还是强装镇定，梗着脖子说道。 第183章 抵死不认 “周大人，你可不能听信这小人的一面之词啊！他这是在故意污蔑我，想要借此脱罪啊！” “再说了，就算我真的给了他断肠草，那也未必就是我指使他下毒啊！说不定是他自己起了歹心，想要谋害周大人呢？” 王二还在做着最后的挣扎。 他心里清楚，如果自己承认了，那就真的是死路一条了。 周淳步步逼近王二，一字一句地说道。 “你方才说，你背后那人是中书侍郎刘大人？” 他的声音不高，却如冰锥般刺骨。 “我且问你，是他给了你胆量，让你往茅台酒里下毒的吗？” 王二一听“茅台酒”三个字，吓得魂飞魄散。 他膝盖一软，直接瘫倒在地，磕头如捣蒜。 “此事小人真的不知……” 还没等王二说完，鲁南王便不耐烦地一挥手，打断了他的狡辩。 汝南王虎目圆睁，粗声粗气地对周淳说道。 “周老弟，跟这种人啰嗦什么？依我看，咱们直接去刘永安那厮府上，把他揪出来，好好问问清楚！” 王二一听这话，顿时连声哭喊道。 “王爷饶命啊！王爷饶命！刘大人真的毫不知情，都是小人自作主张，都是小人的错啊！” 周淳不动声色地看着王二的表演，心中冷笑。 这王二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都到这时候了，还在试图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妄图保住刘永安。 但是自己从未与这位中书侍郎打过交道，更谈不上有什么恩怨。 那他为什么要派人给自己下毒呢？ 难道是朝堂之上，有人想要借此机会除掉自己？ 想到这里，周淳不禁皱起了眉头。 他一把抓住王二的衣领，将王二从地上提了起来。 王二双脚悬空，惊恐地看着眼前这位周大人。 “本官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周淳神情冰冷，嚷声询问道。 “如果不想你全家老小都去给你陪葬，就老老实实交代清楚，是谁指使你下毒？” 王二脸色惨白，他不是傻子，自然明白眼前这位不是什么善茬。 周淳之前那副文弱书生的模样，不过是用来迷惑人的假象。 现在这才是他的真面目。 杀伐果断，狠辣无情！ 人证物证俱在，自己就算抵赖到底，也难逃一死。 可若是招供了，自家老爷那边…… 王二想到这里，不禁打了个寒颤。 自家老爷虽脾气不好，溺爱孩子，但待自己也算有几分恩情。 想到这里，王二心中顿时有了决断。 他咬了咬牙，冲着周淳咧嘴一笑，一股视死如归的豪迈油然而生。 “狗官！毒就是老子下的，老子看你不顺眼，就想毒死你，你能奈我何？” 周淳见王二还不肯说实话，眼底寒光一闪。 他将王二往地上一扔，厉声道。 “你以为你保了你身后的那人，那人就会放过你的家人吗？” 王二被周淳扔在地上，却丝毫没有惧色，反而大笑起来。 他抹了抹嘴角的血，带着几分挑衅的语气说道。 “周大人，您别白费力气了！我王二烂命一条，无牵无挂，这毒就是我下的！我就是看你们酒店生意太好，心里不痛快，想给你们添点堵，怎么了？” 周淳眼神一凛，这王二嘴硬得像块石头，软硬不吃。 看来从他嘴里是撬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了。 周淳转头看向汝南王，却见汝南王早已按耐不住。 汝南王猛地一拍桌子，怒吼道。 “好你个刁民！竟敢在本王面前嘴硬！来人啊，给我把他拖下去，严刑拷打，我就不信撬不开你这张臭嘴！” 王二听着汝南王的话，身子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但他依然梗着脖子，大声喊道。 “王爷，小人说的句句属实，您就是打死小人，小人也没什么好说的！” 周淳知道，汝南王性子急躁，做事容易冲动。 这王二摆明了是铁了心要扛下所有罪责。 若是真的对他用刑，恐怕也问不出什么来，反而会中了幕后之人的圈套。 周淳伸手拦住正要下令的汝南王，淡淡地说道。 “王爷息怒，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汝南王见周淳阻止自己，虽然心中不满，但也知道周淳足智多谋。 他压下怒火，闷声道。 “周老弟，你还有何高见？” 周淳没有理会汝南王，而是蹲下身子，直视着王二的眼睛，语气平静地说道。 “王二，我也能猜到你幕后之人是谁，你若肯直接说出来，我保证，定会保你性命无忧。” 王二嗤笑一声，不屑地说道。 “周大人，您就别费心了，我说了，这事儿是我一人所为，跟其他人没有任何关系！您就是杀了我，也别想从我嘴里套出什么话来！” 周淳看着王二那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心中暗叹一声。 看来这幕后之人还真是心思缜密，竟将这王二的心思拿捏得如此精准。 他站起身，拍了拍手，对门外喊道。 “来人，将王二和赵四带下去，好生看管，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接近！” 两名膀大腰圆的侍卫应声而入。 “是的，大人。” 说罢，他们就不由分说地将王二和赵四架了起来，拖了出去。 王二倒是硬气，一路挣扎着，嘴里还骂骂咧咧的。 反倒是那赵四，脸色煞白，双腿发软，要不是被侍卫架着，怕是早就瘫倒在地了。 汝南王看着两人被拖出去，这才转向周淳，语气中带着几分焦急。 “周老弟，我们不都已经从那王二嘴里听出来了吗？他背后的黑手就是那中书侍郎刘永安！我们直接杀到他府上，把他那狗东西绑了严刑拷打一番，就不信他不招！” 周淳没有理会汝南王的咋呼。 汝南王见周淳不理他，更加心急如焚。 他一把抓住周淳的肩膀，大吼道。 “周老弟，你倒是说话啊！难道我们就眼睁睁看着那刘永安逍遥法外，任由他骑在我们头上拉屎撒尿吗？” 周淳睁开眼，不慌不忙地挥开汝南王的手，慢条斯理地说道。 “王爷，您稍安勿躁。这王二说他背后之人是刘永安，但我们并没有确凿的证据。若是贸然行动，打草惊蛇不说，还会落人口实，让那刘永安反咬一口，到时候就麻烦了。” 第184章 刘奇 汝南王一听这话，顿时泄了气。 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垂头丧气道。 “那你说怎么办？难道这口气，我们就硬生生咽下去？” 周淳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茶，慢悠悠地品了一口，这才说道。 “王爷，您别急啊，这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汝南王急得直跺脚。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吃什么豆腐！你倒是快说啊？” 周淳放下茶杯，嘴角微微上扬。 “王爷，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找个合适的理由，让那刘永安自乱阵脚。” …… 翌日。 刘府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连门口那两尊石狮子都被人用红布给蒙上了。 下人们更是忙的脚不沾地，每个人脸上都堆满了笑容。 毕竟在刘府当差，主家高兴了，他们的赏钱自然也少不了。 这一切的源头，自然是因为刘府的宝贝疙瘩。 刘永安的独子——刘奇，今日要从大牢里回来了。 刘永安更是激动得像个毛头小子，在正厅里来回踱步。 他嘴里不停地念叨着。 “怎么还没回来？这都什么时辰了！” 刘永安时不时地抬头望向门口，似乎这样就能催促刘奇快点回来。 “老爷，您就安心坐着吧，少爷吉人自有天相，肯定没事的！” 说话的是刘府的管家。 一个精瘦的老头，名叫福伯。 他跟在刘永安身边几十年，早就摸清了自家老爷的脾气。 正当刘永安唉声叹气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 “少爷回来了！”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原本在各处忙碌的下人们纷纷停下手中的活计，朝着马车涌了过来。 刘奇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动作有些迟缓，似乎是受了什么伤。 他身上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粗布衣裳，原本白皙的脸上多了几道污渍，头发也有些凌乱。 刘奇如今哪里还有半分往日纨绔子弟的嚣张气焰？ “哎呦，我的少爷哎，您可算是回来了！” 福伯挤开人群，老泪纵横地迎了上去。 “您受苦了，老爷天天念叨着您呢！” 刘奇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冷冷地扫了一眼周围的下人。 “都围在这里干什么？没事做了吗？！” 下人们被刘奇这突如其来的怒火吓了一跳。 他们一个个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出。 福伯见状，连忙呵斥道。 “还不快去准备热水和饭菜，少爷在牢里受苦了，肯定饿坏了！” 下人们如蒙大赦，作鸟兽散，一眨眼就不见了踪影。 福伯见状，连忙搀扶着刘奇往府内走去，边走边嘘寒问暖。 “少爷，您在牢里都吃了些什么啊？有没有受欺负？老爷已经上下打点好了，您以后再也不用去那种地方了。” 刘永安在正厅早已等候多时，看到儿子回来，老脸上顿时堆满了笑容。 他三步并作两步迎了上去，关切地问道。 “奇儿，在里面受苦了吧？怎么瘦了这么多？” 刘奇本来就对父亲用一辆破马车去接他心生不满。 此刻听到父亲说他瘦了，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他一把甩开刘永安的手，怒吼道。 “你还好意思说！我在里面吃糠咽菜的时候你在干什么？在家里吃香的喝辣的！你到底是不是我亲爹？” 刘永安被儿子这番话噎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周围的下人们更是吓得大气都不敢出，生怕一个不小心触怒了这位小祖宗。 刘奇见父亲不说话，以为是自己说的话起了作用，便更加嚣张起来。 他指着刘永安的鼻子骂道。 “我告诉你，这次我吃了这么大的苦，你必须好好补偿我！” 刘永安听到儿子说自己在牢里“吃糠咽菜”，脸色顿时一变。 他原以为自己上下打点，儿子在牢里应该只是受些惊吓，好吃好喝肯定少不了。 这会儿听到刘奇亲口说出“吃糠咽菜”，心顿时凉了半截。 这不明摆着是那些人没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吗！ 他压下心中怒火，脸上堆起笑容。 “奇儿啊，你想要什么爹都会满足你的，只是你如今刚从大牢里出来，也算是尝试过牢狱之苦了，咱们以后可不要再惹是生非了啊。” 刘奇原本听到自己父亲满口答应，心里乐开了花。 他以为自己又能过上挥金如土，欺男霸女的日子。 但在听到父亲要自己“安分守己”后，怒火腾地一下就上来了。 “那怪我吗？那明明就是那个贱女人那么不经玩，谁知道她会自杀？还有那个结巴秀才，不就是玩玩他夫人，竟然敢告官！这次我出来了，我要刨那女人的坟，打死那个结巴秀才！” 刘奇咬牙切齿地说道，眼中满是怨毒的光芒。 刘永安一听这话，吓得魂飞魄散。 他也顾不得什么父子情面，上前就给了刘奇一个耳光。 “逆子！你还敢胡说八道！你知不知道，要不是看在二皇子的面子上，你这次就别想活着出来了！” 刘奇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父亲。 从小到大，刘永安对他都是百般宠溺，何曾动过他一根手指头？ “你……你竟然敢打我？为了一个贱人和一个穷酸秀才打我？” 刘永安痛心疾首地看着儿子。 “你……你真是被我惯坏了！你知不知道，这次爹为了救你付出多大代价吗？” 福伯见状，连忙上前打圆场。 他一把拉住刘奇，苦口婆心地劝道。 “我的小祖宗哎，你就消停两天吧！老爷也是为了你好啊！你想想，那牢里是什么地方？那是人待的吗？你这次能出来，老爷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连二皇子的面子都搬出来了！你就别再惹他老人家生气了！” 刘奇虽然嚣张跋扈惯了，但也不是傻子。 他知道这次自己能从大牢里出来，全靠父亲上下打点。 否则就凭他犯的事，少说也得在里面关个十年八年的。 想到这里，刘奇心里多少有些后怕，语气也软了下来。 “那好吧，我就听福伯的，在府里待几天。不过，爹你得答应我，等我伤好了，你得好好补偿我！” 刘永安见儿子终于肯听话，顿时松了口气。 第185章 什么?刺杀汝南王 他脸上重新堆满了笑容，宠溺地说道。 “好好好，爹都答应你，只要你乖乖的，想要什么爹都给你买！” 说着，刘永安亲昵地搂着刘奇的肩膀，往饭厅走去。 “走走走，咱们先吃饭，爹今天特意让厨子做了你最爱吃的松鼠鳜鱼，快尝尝！” 刘奇一听到“松鼠鳜鱼”这几个字，肚子顿时咕噜噜地叫了起来。 他在牢里吃了那么久的牢饭，早就馋得不行了。 于是，他也不再矫情，跟着刘永安进了饭厅。 酒足饭饱之后，刘奇挺着圆滚滚的肚子，心满意足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刘永安见自家儿子精神气还在，长舒一口气，心头大石终于落地。 儿子无事，他也有心思关心其他的事情了。 “福伯啊，今日怎么没瞧见王二那小子？” 福伯闻言弓着腰答道。 “回老爷，老奴也不知，今日一早便不见那小子踪影了。” 刘永安眉头一皱。 这王二平日里虽然游手好闲，不务正业，但有一点却是极好——嘴严。 这也是他让王二办事的原因。 这次为了把刘奇从大牢里捞出来，他不仅花了大价钱。 甚至连二皇子要求的事情，自己都办了。 这等私事是绝对不能外传的。 想到这里，刘永安心里有些不踏实。 但转念一想，那王二贪财好赌。 他昨日才从自己这里领了赏钱，此刻怕是还流连在哪个赌坊里醉生梦死。 想到这里，刘永安又释然了，摆摆手道。 “随他去吧，那小子估计又在哪个赌桌上厮混呢，由着他去。” 福伯见老爷不以为意，便也不再多言，躬身退下了。 刘永安独自一人在书房踱步。 他想起自己这次为了救刘奇所费的心力，不禁长叹一声。 这京城的世道越来越难混了。 往日里那些靠着家族庇佑就能横行霸道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 想到这里，刘永安心中又是一阵后怕。 自己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平日里对他百般溺爱。 却没想到这小子如此不知天高地厚，竟敢做出这等糊涂事！ “不行，我得给他找个媳妇，好好管教管教他！” 刘永安心中暗自下了决心。 这小子成日里在外面惹是生非，若是娶了媳妇，有了家室，自然也就收敛些了。 正想着，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紧接着，便见一个家丁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 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颤抖着说道。 “老…老爷，不好了，出…出事了！” 刘永安心头一跳，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慌什么慌！天塌下来还有老子顶着！到底出了什么事，慢慢说！” 那家丁哆哆嗦嗦地抬起头，脸色煞白，结巴地说道。 “外面传闻……王二刺杀汝南王未遂，被……被汝南王抓起来了，现如今王府的人正在门口等咱们给他们一个交代呢。” “什么？” 刘永安闻言，顿时如遭雷击，身子晃了晃，险些栽倒在地。 王二，那个成日里只知道吃喝嫖赌的混账东西，竟然敢去刺杀汝南王？ 不可能啊？ 王二那怂包，怎么可能去刺杀汝南王？ 再说，汝南王贵为皇亲国戚，王二根本没有机会接近他！ 这其中，必定有诈！ 冷汗，从刘永安的额头渗了出来。 是不是汝南王那家伙，已经知道是自己指使王二在那儿下毒，砸了他的场子…… 刘永安打了个寒颤，不敢再往下想。 他用力地眨了眨眼，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刘永安一把抓住那家丁的衣领，声色俱厉地问道。 “慌什么！汝南王是什么身份，王二是什么东西？他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去刺杀汝南王？说！是不是汝南王府的人故意来找茬？” 那家丁被刘永安这突如其来的怒火吓得瑟瑟发抖。 他跪在地上，脑袋磕得砰砰响。 “老爷明鉴啊！小的说的句句属实，小的哪敢骗您啊！现在王府的侍卫就在府外，说要老爷您给个说法。” 刘永安深吸一口气，他知道现在是躲不过去的。 他慢条斯理地整理好自己的衣服。 暗自告诫自己要平息好心情，千万不能乱了阵脚。 先去看看那汝南王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小四。” 刘永安唤来自己的心腹。 “走，我们一起去会会这位王爷，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说罢，他眼底厉色一闪，大步流星地朝门外走去。 刚走到门口，刘永安就傻眼了。 自家门口被围得水泄不通。 一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刁民正对着刘府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人群外围，一队王府侍卫个个身着盔甲，手持长戟。 他们威风凛凛地站成两排，将中间的人围了个严严实实。 而被围在中间的，不是别人，正是周淳那小子！ 刘永安只能强颜欢笑的走过去，走到周淳面前鞠了个躬。 “周，周大人，你怎么来了？老夫有失远迎，还望恕罪，恕罪啊！” 周淳看到此人，心中了然，这应该就是刘永安了。 他面带微笑，说道。 “原来是刘大人啊。” 周淳拖长了声音，故作恍然大悟状。 “本官还纳闷儿是谁家养的好狗，没栓好链子就敢出来乱吠。怎么？刘大人这是把本官当成路人了？” 刘永安脸上的笑容一僵，差点没忍住破口大骂。 好你个周淳，竟然敢骂老子是狗！ 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刘永安心中暗骂，脸上却堆满了笑容。 “见谅见谅，老夫眼拙，眼拙！” 周淳冷笑一声。 这刘永安还真是能屈能伸。 “刘大人贵人事忙，本官自然不敢叨扰。” 周淳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只是今日之事，恐怕还得劳烦刘大人解释一二了。” 刘永安心中咯噔一下，暗道一声不好，这周淳果然是来者不善。 他眼珠一转，故作不解地问道。 “不知周大人所指何事？下官愚钝，还请大人明示。” 周淳也不着急。 他慢悠悠地踱着步子，绕着刘永安走了一圈。 周淳的目光在刘永安身上上下打量，看得刘永安心里直发毛。 第186章 双方表演 突然，周淳收回了目光，声音冷冽道。 “刘大人，咱们明人不说暗话。” “您府上的小厮王二，昨夜潜入汝南王府，意图刺杀汝南王爷，不知此事，刘大人作何解释啊？” “刺杀王爷？” 刘永安故作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这…这怎么可能！周大人，您可不能听信谗言啊！王二他不过是府上的家丁，怎么会…” “怎么不会？” 周淳打断了刘永安的话。 他向前逼近一步，逼人的气势压迫得刘永安连连后退。 “王府侍卫亲眼所见，难道还有假？刘大人莫不是以为，这光天化日之下，还能颠倒黑白不成？” “周大人，冤枉啊！” 刘永安慌忙跪倒在地，他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道。 “王二他虽是我府上的仆人，但老夫平日里待他不薄，他怎么可能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啊！一定是有人栽赃陷害！还请周大人明察啊！” 周淳冷冷地看着刘永安的表演，心中冷笑不已。 这老狐狸，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周淳故意拉长了语调，装作一副左右为难的样子，低声说道。 “刘大人，其实在下也认为他一个小厮不敢刺杀王爷，但是现在这种情况，您也知道，王爷因为那王二被吓到还躺在床上，您没个像样的回话，在下也无法向王爷交代啊。” 刘永安听到这话，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一声“糟糕”。 他本想借着王二身份低微，将此事含糊过去，却忘了周淳这厮最是油盐不进。 如今他还搬出王爷，自己怕是难以脱身了。 此时，刘永安心中将周淳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个遍。 小兔崽子，别以为仗着王爷撑腰就能骑到老夫头上拉屎。 等老夫缓过劲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表面上，刘永安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说道。 “瞧你这说的，周大人，那老夫就陪你们先走一趟？” 周淳见这老狐狸终于松口，笑着说道。 “那走吧，刘大人，马车都给您准备好了。” 刘永安心中暗骂。 “那老夫真是谢谢你了，你这小兔崽子！” 周淳见刘永安吃瘪，心情大好。 他招了招手，两名侍卫便上前一步，一左一右地“搀扶”着刘永安上了马车。 一路上，刘永安都在绞尽脑汁地想着对策。 他心里清楚，周淳这小子既然敢如此兴师动众地把自己“请”去汝南王府，就必定是有所准备。 自己若是不能想出万全之策，怕是难以全身而退。 …… 马车一路颠簸，终于来到了汝南王府。 一下马车，刘永安便看见汝南王一脸病容地躺在院中的躺椅上。 他的身边还围着一群莺莺燕燕，个个愁眉不展。 周淳上前一步，拱手道。 “王爷，刘大人已经带到。” 汝南王微微睁开眼，有气无力地挥了挥手。 “刘大人啊，你是不知你那府上的狂徒，简直大胆包天，竟敢刺杀本王！要不是本王我聪明机智，武艺高强，怕是已经命丧黄泉了！” 说罢，汝南王痛苦地捂住胸口，好像自己下一秒就要背过去。 他身旁的莺莺燕燕们见状，立刻哭得梨花带雨，好不凄惨。 “王爷啊，您可要保重身体啊！” “您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可叫我们这些姐妹们怎么活啊！” “就是啊，看看把我们家王爷吓成什么样了，今日连银子都没心情数了！” 刘永安看着这场堪称闹剧的表演，心中倍感无语。 这般拙劣的演技，真当老子是三岁小儿不成？ 还有，这汝南王什么时候武艺高强了？ 他那身肥膘，怕是连马都骑不稳吧？ 装，也要给老夫装的像一点啊喂！ 周淳站在一旁，将刘永安的神色变化尽收眼底。 他心中暗道，这刘永安老奸巨猾，怕是已经猜到此事是他们自导自演的一出戏。 “刘大人，您看这……” 周淳故意拉长了声音，将难题抛给了刘永安。 刘永安心中暗骂。 这周淳小儿，明知是汝南王故意找茬，却还在这装模作样，真是可恶！ 刘永安强颜欢笑着对汝南王说道。 “王爷您受惊了，都是下官管教不严，才让这等刁奴冲撞了王爷。下官回去定当严惩不贷！” “严惩不贷？一句严惩不贷就想了事吗？” 汝南王猛地直起身子，怒目圆睁，哪里还有半分病态。 “本王的性命，难道就如此不值钱吗？” 他猛地一拍桌子，将桌上的茶杯震落在地，摔得粉碎。 刘永安早料到汝南王不会轻易善罢甘休，心中早有准备。 他故作慌张地跪倒在地，颤声道。 “王爷息怒，下官愿献上一座红玉珊瑚，以弥补王爷受惊之罪，还请王爷笑纳！” “红玉珊瑚？” 汝南王眼底划过几分贪婪，但很快便被他掩饰下去。 “刘大人倒是大方，只是……” 他故意拖长了声音，目光扫过院中瑟瑟发抖的侍妾和丫鬟们。 “本王这王府上下几百口人，都被那刺客吓得魂不守舍，这……刘大人打算如何赔偿啊？” 刘永安心想，这老东西，还真是狮子大开口！ 他强忍着怒火，赔笑道。 “王爷说的是，下官这就回去准备，定当给王爷一个满意的答复！” 说罢，他便起身欲走，却被周淳拦住了去路。 “刘大人。” 周淳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您这就要走？王爷还没说您府上的那位小厮该如何处置呢？” 刘永安听到周淳提起王二，额头上不禁冒出一层冷汗。 他心里清楚，周淳这小子鬼精鬼精的，保不齐已经知道了投毒的事是自己指使王二干的。 只是现在苦于没有证据，才跟自己在这演戏。 “这王二，留不得了！” 刘永安心中暗自下了决定。 他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对汝南王说道。 “王爷，下官想先去见一见那不成器的畜生，问问他究竟是受了何人指使，竟敢如此大胆妄为！” 汝南王听罢，斜睨了周淳一眼，见他并无异议，便干咳两声。 “咳咳，这有何难？来人，带刘大人去暗室瞧瞧那刁奴！” 第187章 忠心耿耿 话音刚落，两名膀大腰圆的侍卫便应声而出。 他们对着刘永安做了个“请”的手势，瓮声瓮气道。 “刘大人，这边请。” 刘永安点点头，跟在两位侍卫的身后前往暗室。 …… 一路上，他都在心里盘算着对策。 王二这枚棋子，如今已经暴露，是万万留不得了。 只是，该如何杀人灭口，才能不留下把柄呢？ 周淳这小子，究竟想干什么？ 他和汝南王那老东西到底知道了多少？ 刘永安心乱如麻，还没等他想出个所以然来，便到了暗室。 “刘大人，到了。” 侍卫粗暴地将他推搡进一间狭小的牢房，然后转身离去。 沉重的铁门发出“咣当”一声巨响，将刘永安囚禁在这黑暗的牢笼之中。 刘永安深吸一口气，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 他借着微弱的光线打量着四周。 只见这间牢房阴冷潮湿，地面上满是污秽之物，散发着阵阵恶臭。 “王二那狗东西，应该就在这里了吧？” 刘永安强忍着心中的厌恶，迈步走进牢房深处。 “谁？” 角落里传来一声惊呼。 紧接着，一个黑影慌乱地站起身，借着微弱的光线，刘永安看清了那人的模样。 蓬头垢面，衣衫褴褛，不是王二又是谁？ “王二，你到底犯了什么事？” 刘永安故作惊讶地问道。 王二看到来人竟然是刘永安，顿时感觉自己看到了希望。 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泪俱下地哭诉道。 “老爷，救救小的吧！是周淳，是周淳那小子把我弄过来的！” 王二哆哆嗦嗦地说着，脸上满是委屈。 刘永安却听得直皱眉。 这蠢货，到现在还看不清形势吗？ 刘永安暗骂一声“废物”，抬腿便是一脚踹在王二的胸口，将他踹翻在地。 “王爷面前，竟敢胡言乱语，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刘永安厉声呵斥道，同时不忘偷偷观察着四周。 确定没有其他人后，他才压低了声音，恶狠狠地说道。 “周淳那小子是不是已经知道这事情是本官让你做的了？” 一边说着，刘永安一边在想。 王二这狗东西肯定是将自己供出去了，一会得看看让他怎么死。 然而，王二接下来说的话，让刘永安属实是没想到。 “老爷，您就放心吧！” 王二一边吸溜着鼻涕，一边信誓旦旦地保证道。 “小的对周淳发誓，说这事儿跟您一点关系都没有，都是小的自己财迷心窍，利欲熏心才干出来的蠢事！” 听罢，刘永安震惊了一会儿，惊愣道。 “你竟然没把本官拱出去？” 王二扯着嘴巴笑道。 “老爷，当年是您给小的银子让家里的母亲看病，虽然小的母亲没熬下去，但是您对我们一家的恩情，小的永远铭记在心！小的就算是死，也绝不会说出半个字！” “好！好！好！” 刘永安激动地拍了拍王二的肩膀。 “你放心，只要你咬紧牙关，本官一定不会亏待你！” “小的明白！” 王二坚定地点了点头。 刘永安满意地笑了笑，接着问道。 “周淳那小子都问了你些什么？” 王二眼珠子转了转，小心翼翼地说道。 “那小子好像什么都知道，他问小的，是不是老爷您指使小的去陷害他……” “什么？” 刘永安心头一紧。 王二见刘永安脸色难看，连忙说道。 “老爷您放心，小的什么都没说！” “你做得很好！” 刘永安松了一口气。 看来周淳真的只是在诈自己，他并没有掌握确凿的证据。 “不过……” 王二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 刘永安慌慌张张地问道。 “小的感觉，周淳那小子好像不信小的说的话……” 王二支支吾吾地说道。 “他好像……好像已经知道是您指使小的了……” “放屁！” 刘永安怒骂一声。 “他要是真知道，还会留你性命？” 王二被刘永安的怒火吓了一跳，缩着脖子不敢说话。 刘永安深吸一口气，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 “你放心，就算他知道是我指使的你，他也不能把我怎么样！本官在朝中，还是有些根基的！” “是是是，老爷说的是！” 王二连忙点头附和道。 刘永安又安慰了王二几句，便起身离开了暗室。 …… 另一边，周淳在汝南王的书房里，悠闲地品着茶。 汝南王正轻轻转动着手中的玉扳指。 他浓密的眉毛微微皱起，疑惑地问道。 “周老弟，你为何要让那刘永安和王二见面？就不怕那老狐狸再耍什么心眼？” 周淳将手中的茶杯轻轻放下，发出清脆的响声。 他的嘴角缓缓勾起，说道。 “王爷，那刘永安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依我看，他现在已经知道自己暴露了。” 汝南王浓眉一挑，手中的玉扳指转得更快了。 他饶有兴致地问道。 “哦？周老弟何出此言？” “王爷想想，那王二是什么人？贪生怕死，唯利是图的货色！刘永安稍微给他点甜头，他还不把什么都交代了？” 周淳说着，给自己又倒了杯茶，轻啜一口。 “话虽如此。” 汝南王摩挲着下巴，沉吟道。 “但那刘永安也不是傻子，他若真知道自己暴露了，为何还要去见王二？这不是自投罗网吗？” “王爷，这就叫‘此地无银三百两’啊！” 周淳放下茶杯，斜睨了汝南王一眼。 “他越是急着去见王二，就越是说明他心里有鬼。依我猜测，他八成是去灭口了。” “杀人灭口？” 汝南王眉头一皱。 “他为何要……” “王爷，您想想，那王二可是他陷害我的关键证人。现在王二落到了我们手里，刘永安能不慌吗？” 周淳眼底厉色一闪。 “他去见王二，就是为了杀人灭口，以绝后患！同时，也是想给咱们传递一个信号……” “什么信号？” 汝南王追问道。 周淳冷笑一声，一字一句道。 “一个‘他已经处理好一切，王爷您就别再查下去了’的信号！” 汝南王恍然大悟，一拍桌子，怒道。 第188章 王二没死 “好一个老狐狸！竟然想出这种一石二鸟的毒计！本王差点就让他给骗了！” “王爷，这刘永安还真是小瞧了您啊。” 周淳眼底满是轻蔑，冷笑道。 “他以为杀了王二，就能掩盖一切，却不知这一切都在我们的掌握之中。” 这时，刘永安从暗室回来了。 他一进书房，汝南王就捂着胸口“哎哟”一声。 汝南王一叫，他身边的侍女连忙上前，轻抚他的后背。 侍女嘴里还焦急地喊着。 “王爷，您怎么了？可是胸口又疼了？” 刘永安不耐烦地扫了一眼，心中暗骂。 老东西，装得还挺像！ 他脸上却堆起虚伪的笑容，拱手说道。 “王爷，下官来看您了。” 周淳坐在一旁，慢悠悠地品着茶。 听到刘永安的话，他放下茶杯，眉眼弯弯的问道。 “刘大人可是看完了？不知对那王二的‘证词’，可还满意？” 刘永安心中咯噔一下，脸上却不动声色，干笑道。 “看完了，看完了。那小厮也是无心之失，冲撞了王爷，还请王爷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他这一回吧。” 周淳一听，心里冷笑道。 “你他娘的怕不是早已在暗室就把人剁了喂狗了吧，还在这儿装模作样！” 但面上，他却不动声色，只端起茶杯，轻啜一口，遮掩住嘴角那一抹嘲讽的笑意。 汝南王摆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长叹一声道。 “刘大人啊，此事关乎本王的安危，实在不能轻易放了那小厮啊。你说是不是？” 刘永安心知肚明，这不过是汝南王想再敲诈他一笔的借口罢了。 他暗骂一声“老狐狸”，脸上却堆满了假笑，连连称是。 刘永安知道今日无法善了，只得躬身告退。 他临走时，汝南王还在喊道。 “刘大人别忘了答应本王的红玉珊瑚！那可是本王心心念念的宝贝！” 刘永安干笑两声拱了拱手，敷衍道。 “王爷放心，下官省得！” 说罢，便一甩袖子，匆匆离开了书房。 目送着刘永安离开，汝南王脸上的病容瞬间消失。 他“噌”地一下从椅子上跳起来，冲着周淳挤眉弄眼道。 “怎么样？周老弟，本王的演技还行吧？” 周淳笑着摇了摇头。 这王爷，一把年纪了，演起戏来倒是一点也不含糊。 他不理会汝南王的自娱自乐，转头对门外喊道。 “来人！” 两个侍卫应声而入，单膝跪地，抱拳道。 “属下在！” “你俩去趟暗室，看看那王二是否安好。” 周淳嘴角微微翘起，对外吩咐道。 两名侍卫对视一眼，皆是一脸茫然。 王二那小子刚才还好好的，怎么这会儿又问起安好了？ 汝南王见他们不动，不耐烦地一挥手。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 “是！” 两名侍卫不敢怠慢，连忙起身，快步走向暗室。 暗室的门“吱呀”一声被他们打开。 一股潮湿腐败的气味扑面而来，令人作呕。 “王二？” 其中一名侍卫壮着胆子喊了一声。 暗室里寂静无声，只有老鼠“吱吱”的叫声在回荡。 两名侍卫举着火把，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 暗室不大，阴暗潮湿，墙壁上布满青苔。 “啊！” 突然，其中一名侍卫惊叫一声。 他手中的火把掉落在地，火光摇曳，照亮了前方的一角。 王二竟然倚靠在墙边，胸口微微起伏，赫然是活着的！ “活着的。” 那侍卫连忙去探王二的鼻息。 “快去禀报王爷！” 另一名侍卫也吓一跳，催促同伴赶紧回去报信。 …… 回到书房，两名侍卫单膝跪地，低头禀报道。 “王爷，周大人，那王二…他还活着。” 汝南王顿时愣住了。 他手中的茶杯“啪”地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什么？你说那王二还活着？” 汝南王猛地站起身，满脸不可置信地盯着前来禀报的侍卫。 “千真万确，王爷！” 那侍卫连忙跪下，将自己在暗室里看到的情形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汝南王听完，眉头紧锁，陷入沉思。 这怎么可能呢？ 刘永安那个狗贼，怎么会轻易放过王二？ 他猛地抬起头，看向坐在一旁悠闲品茶的周淳，问道。 “周老弟，你怎么看？” 周淳放下手中的茶杯，眉头微蹙。 这刘永安，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按理说，王二落在他手里，断没有活着回来的道理。 “王爷。” 周淳放下茶杯，语气平淡道。 “此事必有蹊跷。刘永安那老贼诡计多端，咱们不得不防。” 汝南王见周淳如此说，急忙问道。 “那周老弟有何高见？” “依我之见，王爷且先静观其变，切不可自乱阵脚。” 周淳眼底精光一闪，勾了勾嘴角。 “那王二既然还能活着，必是刘永安故意为之。我们只需静待时机，看他想耍什么花招便是。” 汝南王闻言，一拍大腿，赞叹道。 “妙啊！还是周老弟足智多谋！本王就按你说的办，倒要看看那老匹夫能翻出什么浪花来！” …… 刘永安出了汝南王府，阴沉着脸，一言不发。 他那双精明的眸子中，闪烁着令人捉摸不透的光芒。 刘永安没有选择回自己的府邸，而是径直上了等候在侧的马车。 “去二皇子府。” 刘永安冷冷地吩咐道。 车夫不敢怠慢，一扬马鞭，马车便朝着二皇子府的方向驶去。 车厢内，刘永安闭目养神，脑海中却回放着在汝南王府上发生的一切。 “周淳，你个阴险小人，真以为老夫看不透你的心思？” 刘永安心中暗骂。 “你故意让本官去救那王二，不就是想借此试探本官的态度吗？” 幸亏王二是个忠心的小厮，不然今日他就真的着了周淳的道。 不过，既然周淳想玩，那自己就陪他玩玩。 想到这里，刘永安嘴角勾起一抹阴狠的笑容。 “哼，想跟老夫斗，你还嫩了点！” 刘永安就不信，这盘棋，他会输！ …… 不多时，马车便抵达了二皇子府。 刘永安整理了一下衣冠，迈步走下马车。 第189章 禀告二皇子 二皇子府邸，气势恢宏，尽显皇家气派。 到了之后，刘永安急忙向府内侍卫说道。 “快快去帮我向二皇子通报一声，就说中书侍郎刘永安前来有要事觐见。” 那侍卫听见是有要紧事，也不敢怠慢，转身向府内跑去。 侍卫一路穿过花园来到书房，还未进门便听到里面传来阵阵笑声。 其中一道正是二皇子赵君浩那爽朗的声音。 而另一道声音则苍老许多。 侍卫不敢耽搁，清了清嗓子，对着书房内禀报道。 “二皇子殿下，中书侍郎刘永安，刘大人求见，说是有要事禀报。” 侍卫的话音刚落，书房内原本爽朗的笑声戛然而止。 一阵短暂的沉默后，一个低沉而威严的声音从书房内传出。 “让刘大人进来吧。” 那侍卫得了吩咐，便快步走到刘永安面前，躬身说道。 “刘大人，殿下在书房等您。” 刘永安听到之后便急忙的一路小跑，向书房靠近。 来到书房后，他轻轻扣响房门，压低声音说道。 “殿下，下官有要事向您报告。” 这时书房的门突然开了，刘永安下意识的抬眼望去。 他发现开门的人竟是身穿甲胄，面容威严的镇国大都督——李擎苍！ 刘永安心中一惊。 这李擎苍掌管着全国的兵马大权，向来只忠于皇帝。 他怎么会出现在二皇子府上？难道…… 刘永安不敢深想下去，连忙低下头，躬身行礼道。 “下官参见大都督。” 李擎苍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便拂袖而去。 刘永安小心翼翼地走进书房。 只见二皇子赵君昊正坐在书桌后，手里拿着一卷书简，神情专注。 听到脚步声，赵君昊抬起头，放下手中的书简，笑着说道。 “刘大人来了，快请坐。” 刘永安谢过恩，在赵君昊对面坐下，偷偷打量着四周。 书房内布置典雅，书架上摆满了各种书籍，散发着淡淡的墨香。 “不知刘大人今日前来，所谓何事啊？” 赵君昊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慢条斯理地问道。 刘永安咽了口唾沫，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压低声音，忐忑不安的说道。 “殿下，今日……今日周淳那小子来下官府上闹事，却不想……” 刘永安顿了顿，偷偷观察着赵君昊的神色。 见对方只是静静地听着，他才继续说道。 “那汝南王居然说王二刺杀他，让周淳来寻本官，说……” 刘永安说到此处时，赵君昊突然打断他。 赵君昊饶有兴致地看着刘永安，问道。 “哦？周淳居然来找你？他都说什么了？” “那周淳竟然说王二是受了下官的指使才有胆子刺杀王爷。” 刘永安说到这里，眼底厉色一闪。 “下官随他前去汝南王府，发现那汝南王竟是装的，他们就是为了给下官下套！” 说到这里，刘永安猛然抬头。 他一双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愤恨，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二殿下，那周淳定然是知道下毒之事是下官指使王二做的了，他们就是为了玩弄下官，羞辱下官！” 赵君昊听罢，面色不变。 但他藏在宽大袍袖下的双手却紧紧攥成了拳头。 刘永安此时还在绞尽脑汁地想着对策。 突然“砰”的一声巨响，把他吓得一个激灵。 赵君昊猛地将书桌上的东西尽数挥到地上。 砚台摔得粉碎，墨汁溅了他一身也不在意。 赵君昊指着刘永安的鼻子破口大骂。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前几日不是跟本皇子说好的，此事已经办妥了吗？怎么还会让周淳和汝南王这两人发现？！” 刘永安被这突如其来的怒火吓得两腿一软，直接跪倒在地。 他颤颤巍巍地说道。 “殿下息怒！下官……下官也不知是哪里出了岔子……那周淳小儿……小儿他……” 刘永安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怎么了？他还能上天不成！” 赵君昊怒气冲冲地来回踱步，指着刘永安的鼻子骂道。 “刘永安啊刘永安，本皇子真是错看你了！平日里看你挺机灵的，怎么一到关键时刻就掉链子！本皇子让你办的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要你何用？！” 刘永安吓得冷汗直流，却也不敢反驳。 他只能将头深深地埋在地上，低声下气地说道。 “殿下息怒……那周淳小儿的确有些手段，他比我们想象的还要难对付……” 赵君昊突然停住脚步，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刘永安，讽刺一笑。 “他再难对付，也不过是汝南王的一条狗！刘大人，别忘了你的儿子可是本皇子派人救下来的，如果没有本皇子，你觉得你的儿子还能完好无损的回到府上吗？” 刘永安闻言，浑身一震。 他想起自己儿子被关入大牢，自己却束手无策时的痛苦。 二皇子这是在警告自己。 若是他不乖乖听话，下一个遭殃的，就是自己的宝贝儿子！ “下官明白！下官明白！” 刘永安急忙磕头如捣蒜，语气坚定地说道。 “请殿下放心，下官一定竭尽全力，为殿下分忧！” 话音刚落，书房便陷入了一股诡异的沉默。 书房内，烛火摇曳，在地面投射出两道扭曲的影子。 突然，二皇子赵君昊轻描淡写地说道。 “那王二既然已经没有用了，就杀了吧，杀了灭口刚刚好。” 听罢，刘永安的身体猛地一颤。 他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看似温文尔雅，实则心狠手辣的二皇子，心中顿感五味杂陈。 刘永安又想起王二在暗室里，那张消瘦忠诚的脸。 王二的那句“誓死效忠老爷”的誓言，似乎还在自己耳边回荡。 刘永安的心中，突然涌起一丝不忍。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硬着头皮说道。 “殿下，那王二对老夫忠心耿耿，他并未将老夫供出去……” “忠心耿耿？” 赵君昊冷笑一声，打断了刘永安的话。 “刘大人，你不会真的相信，这世上有所谓的忠心耿耿吧？” “他不过是一个低贱的奴才，为了活命，什么事情做不出来？今日他能为了你保守秘密，明日就能为了荣华富贵，将你出卖的一干二净！” 第190章 刺杀王二 赵君昊走到刘永安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森然道。 “刘大人，你也是官场上的老油条了，怎么还如此天真？” “这人啊，一旦知道了不该知道的秘密，就如同怀璧其罪，迟早会招来杀身之祸。与其让他活着，倒不如……” 赵君昊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眼神冰冷。 “一了百了！” 刘永安沉默了。 他当然明白赵君昊的意思。 斩草除根，永绝后患。 这是帝王心术，也是自保之道。 可是，一想到王二那视死如归的眼神，刘永安就觉得心中一阵绞痛。 “怎么？刘大人不会真的要为了一个奴才，违抗本皇子的命令吧？” 赵君昊见刘永安迟迟不语，语气中已经带上了几分不悦。 刘永安深吸一口气，将头埋得更低。 “老臣不敢，只是……只是王二确实有可取之处，老臣实在不忍心……” “够了！” 赵君昊不耐烦地打断了他。 “刘永安，别忘了你的儿子是谁救的！本皇子能救他一次，就能杀他第二次！你最好搞清楚，谁才是你真正的主子！” 这赤裸裸的威胁让刘永安心头一凛。 他浑身一颤，额头抵着冰凉的地板，艰难地说道。 “是，殿下教训的是……老臣明白……” 赵君昊这才满意地冷哼一声，继续说道。 “王二的事，你不用再管了，本皇子会派人去处理。你只需要记住，你的命，你的儿子的命，现在都捏在本皇子手里！想要活命，就给本皇子安分点！” “是，老臣遵命……” 刘永安的声音颤抖着，像是一具失去了灵魂的傀儡。 赵君昊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滚了。 刘永安如蒙大赦，颤巍巍地从地上爬起来，脚步虚浮地退出了书房。 他走在幽深的府邸中，只觉得后背发凉，冷汗浸透了衣衫。 刘永安似乎看到王二那张消瘦的脸上露出了失望的神情。 他的耳边回荡着赵君昊那句冰冷无情的话语。 “你的命，你的儿子的命，现在都捏在本皇子手里！” 这一刻，刘永安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陷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王二啊王二，要怪就怪你跟错了主子吧……” 刘永安痛苦地闭上眼睛。 两行浑浊的泪水，顺着他的脸颊缓缓流下。 …… 挥退刘永安后，赵君昊斜倚在太师椅上。 他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桌面，发出“笃笃”的声响。 “来人。” 话音未落，一个身穿黑衣，面容冷峻的男子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书房中。 他单膝跪地，抱拳道。 “殿下有何吩咐？” “瞧清楚人去哪儿了没？” 赵君昊眼皮都没抬一下，漫不经心地问道。 “回殿下，刘永安已经离开府邸，正朝着刘府方向走去。” 黑衣男子语气平静道。 赵君昊满眼轻蔑，冷笑道、 “很好，这老东西，倒是识时务。” 他顿了顿，眼底划过一抹凉意，继续说道。 “本殿下需要你去杀一个人。” 黑衣男子依旧保持着单膝跪地的姿势，语气没有丝毫起伏。 “请殿下示下。” “此人名叫王二，被关押在汝南王府的暗室里，你只需把他杀死即可。” 赵君昊沉下脸来，眼色冷厉。 “属下明白。” 黑衣男子点头应道。 “记住，一定要小心，不要打草惊蛇。” 赵君昊提醒道。 “属下遵命。” 黑衣男子说完，身形一闪，便消失在书房中，像是从未出现过一般。 赵君昊看着黑衣男子消失的地方，眼中戾气一闪。 “王二，要怪就怪你知道得太多了吧。” …… 夜幕降临，汝南王府笼罩在一片诡异的寂静之中。 黑衣男子悄无声息地潜入了王府。 他避开巡逻的侍卫，很快就找到了暗室的入口。 暗室的门虚掩着，里面一片漆黑，只有一丝微弱的烛光从门缝中透出。 黑衣男子轻轻推开门。 一股潮湿腐败的气味扑面而来，让他忍不住皱了皱眉。 暗室里只有一张破旧的木床，王二就躺在床上。 他的衣服破烂不堪，身上布满了伤痕，显然是遭受了折磨。 听到开门的声音，王二艰难地抬起头。 他浑浊的双眼看向门口，当他看清来人是谁时，眼底满是绝望。 “你……你是来杀我的吗？” 王二声音嘶哑，像是破风箱一般，断断续续。 黑衣男子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他，眼中没有丝毫怜悯。 “呵呵……” 王二惨笑一声，自嘲道。 “我早就该想到会有这么一天了……” 他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没有力气，只好放弃了。 王二无力地靠在墙上，看着黑衣男子，问道。 “大哥，你让我死的明白一点。是我家老爷刘永安派你来杀我的吗？” 这时，黑衣男子用他嘶哑的声音说道。 “不是。” 王二一愣，随即惨白的脸上浮起一抹苦笑。 “呵呵，看来是我糊涂了，我家老爷哪里请得动您这样的高手……” 黑衣男子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走到王二面前。 他手中的长剑散发着森冷的寒光。 “是……是当今二皇子，赵君昊，派你来的？” 王二艰难地吐出几个字。 黑衣男子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 他低沉的声音在暗室中响起。 “你是个聪明的老鼠。” “不过。” 黑衣男子语气骤冷，像是换了个人。 “主子让你死，你还得死。” 王二苦笑一声，绝望地闭上了眼。 他知道，自己今日难逃一死，只求速死。 黑衣男子不再废话，长剑出鞘，寒光一闪，直取王二的心脏。 电光火石之间，一道黑影裹挟着劲风，从暗室的通风口坠落！ 黑衣男子反应极快，身形一闪，堪堪避过这突如其来的袭击。 「是谁？」 黑衣男子低喝一声，眼中寒芒乍现。 来人一身黑色长袍，却难掩挺拔身姿。 他稳稳落地，露出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庞，赫然是——周淳！ 「周淳？」 王二看清来人，顿时目眦欲裂、 「你来做什么？为什么要救我！」 周淳没有理会王二的嘶吼。 第191章 王二被杀 周淳目光灼灼地盯着黑衣男子，挑眉一笑。 “阁下深夜造访汝南王府，还刀剑相向，怕是不合规矩吧？” 黑衣男子一言不发，手中长剑一抖。 剑尖直指周淳，显然没有要废话的意思。 “呵，还挺高冷。” 周淳冷笑一声，身形一动，如猎豹般扑向黑衣男子。 狭小的暗室中，刀光剑影交错。 两道人影缠斗在一起。 周淳前世身经百战，对各种格斗技巧了如指掌。 此时他即使不用内力，也足以应付黑衣男子的攻势。 黑衣男子招式狠辣，剑剑直指要害，招招都带着浓重的杀气。 周淳与他过了数十招，心中暗惊。 这黑衣男子的剑法诡异凌厉，绝非寻常杀手可比。 “这厮的招式，怎么有点像……” 周淳脑中闪过一丝熟悉的感觉，却又抓不住。 就在这时，黑衣男子抓住周淳防守的空隙，身形瞬间绕到王二身侧，手中长剑直刺王二心口！ “该死的！” 周淳暗骂一声。 却来不及阻止，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长剑刺向王二。 “噗嗤！” 利刃入肉的声音在寂静的暗室中格外刺耳。 王二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低头看着刺穿自己胸膛的长剑，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你……你……” 王二艰难地抬起手，想要抓住黑衣男子的衣角，却无力地垂落。 “你不过也是一条走狗罢了……” 王二的声音越来越弱，最终彻底没了声息。 他双眼圆睁，死不瞑目。 “你竟杀了他？” 周淳目眦欲裂，一股怒火直冲脑门。 “任务失败，只能灭口。” 黑衣男子神情淡漠，语气冰冷道。 他抽出长剑，一脚踢开王二的尸体，转身面向周淳。 黑衣男子此时眼中杀意凛然。 “接下来，就要轮到你了！” 黑衣男子话音未落，身形瞬间向周淳逼近。 周淳早有防备，侧身避开这凌厉一击，反手一拳轰向黑衣男子的肋部。 黑衣男子冷哼一声，不闪不避，竟硬生生受了周淳这一拳。 只听“砰”的一声闷响。 黑衣男子纹丝不动，周淳却被震得后退数步。 “有点意思。” 周淳甩了甩微微发麻的手，心中暗惊。 这黑衣男子不知修炼了什么邪门功夫，肉身竟强悍如斯！ “少废话，受死吧！” 黑衣男子语气冰冷道。 他身形一晃，再次扑向周淳，手中长剑快如闪电，招招狠辣，直取周淳周身要害。 周淳不敢大意，沉着应对。 他与黑衣男子在狭小的暗室中展开激烈交锋。 刀光剑影四溢，两人身形交错，一时间竟然难分胜负。 打斗中，周淳渐渐摸清了黑衣男子的路数。 这黑衣男子虽然身手凌厉，招招致命。 但却少了几分变化，似乎是依照某种固定套路在攻击。 周淳突然脑中灵光一闪。 他终于想起这黑衣男子的剑法为何如此熟悉。 “这人和之前在酒庄的那波人的攻击有几分相似。” 周淳心中暗道。 “看来这黑衣男子是二皇子派来的杀手无疑了。” 想到这里，周淳心中更加警惕。 “必须速战速决！” 周淳心中暗道。 他不再留手，将前世在战场上磨练出的杀伐果断的战斗技巧发挥得淋漓尽致。 周淳身形灵动，躲过黑衣男子一次又一次的攻击，同时寻找着对方的破绽。 终于，机会来了！ 黑衣男子一剑刺空，身形微微停滞。 就是现在！ 周淳眼中精光一闪。 他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身影瞬间蹿出，一记势大力沉的鞭腿狠狠地抽在黑衣男子的腰间！ “咔嚓！” 一声脆响，黑衣男子闷哼一声。 他的身形踉跄后退，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无比。 “你……” 黑衣男子难以置信地看着周淳，眼中满是惊骇。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被一个看似普通的年轻人击伤！ 黑衣男子强忍着剧痛，从怀中掏出一枚黑色的圆球，狠狠地砸在地上。 “砰！” 一股浓烈的黑色烟雾瞬间弥漫开来，充斥着整个暗室。 “咳咳……” 周淳猝不及防，被呛得连连咳嗽。 待他反应过来时，黑衣男子的身影早已消失在浓雾之中。 “该死！” 周淳暗骂一声，捂着口鼻。 他知道，黑衣男子这是在为自己争取逃跑的时间。 待烟雾散尽，暗室中早已不见了黑衣男子的踪影。 周淳并没有选择急着追赶。 他谨慎地环顾四周，确认没有其他危险后，才走到王二的尸体旁。 周淳探了探王二的鼻息，冰冷僵硬，没有一丝活人的气息。 “该死！” 他低咒一声，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千防万防，还是被人钻了空子！” 王二这颗棋子算是废了。 好不容易才从他嘴里撬出点有用的信息，还没来得及深挖，就被人灭了口。 看来这二皇子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啊。 竟然敢派人跑到汝南王府来杀人灭口，真是胆大包天！ 周淳冷哼一声，眼底厉色一闪。 他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向外走去。 走到门口，他叫来两名侍卫，吩咐道。 “你二人将这暗室打扫干净，我去找下王爷。” 两名侍卫面面相觑。 他们不明白为什么周大人突然让他们打理暗室，这活计以往都是老妈子做的。 但是，周大人是汝南王面前的红人，他们也不敢多问。 于是两人立即点头哈腰地答应下来。 “是，大人，小的们这就去办。” 周淳点点头，转身离去，径直去找汝南王商讨此事。 那两名侍卫战战兢兢地走进暗室。 瞬间，一股令人作呕的气味扑面而来，熏得他们差点吐出来。 “呕……什么味儿啊，这么冲！” “别废话了，赶紧干活吧，要是让周大人久等了，小心你的皮！” 两人捏着鼻子，强忍着恶臭，开始清理地上的污垢。 当他们走到王二尸体旁时，却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啊——” 其中一名侍卫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指着王二的尸体，声音颤抖地说。 “这小子……他……他死了？” 另一名侍卫也吓得脸色苍白，结结巴巴地说道。 “怎……怎么可能？他……他不是被关押起来了吗？怎么会……” 两人面面相觑，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 第192章 二皇子的人 周淳快步流星地来到汝南王的大厅。 彼时汝南王正斜倚在太师椅上，手里盘着一串玉珠，神态悠闲自得。 见周淳来了，汝南王放下玉珠，笑呵呵地问道。 “周老弟，怎么样？从王二那蹲到人了没啊？” 周淳却没有半分喜色。 他沉着脸，语气沉重地说道。 “王爷，那王二还是被人灭口了。” 汝南王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他猛地直起身子，难以置信地问道。 “你说什么？王二死了？你不是派人守着了吗？” 周淳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茶，一饮而尽。 他压低了声音说道。 “王爷，此事蹊跷得很啊，派人来杀王二灭口的，不是刘永安，而是二皇子的人！” 汝南王闻言，脸色顿时变得铁青。 “砰”的一声，他一掌拍在桌上，震得茶杯都跳了起来。 “二皇子……他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把手伸到本王的府邸来！” 周淳抿了一口茶，语气淡然。 “王爷，依下官看，那刘永安也不过是受二皇子的指使，才进行投毒的。” 汝南王咬牙切齿，一字一句地说道。 “好一个二皇子，竟敢在本王眼皮子底下耍手段！真当本王是吃素的不成？！” 周淳淡淡一笑，说道。 “王爷息怒，二皇子此举，不过是狗急跳墙罢了。他越是这样，就越说明他心虚，我们越不能自乱阵脚。” 汝南王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问道。 “周老弟说得对，是本王太冲动了。依你之见，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周淳沉吟片刻，眼底精光一闪。 “王爷，我们可以对外宣称，王二畏罪自杀，而毒药是他自己配置的。至于其他的，我们暗中调查，等待时机，再给二皇子致命一击。” 汝南王闻言，面色稍霁。 他拍了拍周淳的肩膀，语重心长道。 “周老弟啊，此事就交给你全权处理了。记住，一定要谨慎行事，万万不可打草惊蛇。” “王爷放心，下官定当竭尽全力。” 周淳躬身应道。 汝南王轻轻颔首，疲态尽显在脸上。 他挥了挥手，示意周淳退下。 周淳退出书房，深深吸了一口夜晚的凉气。 汝南王看似将此事全权交给了自己，实则还是在试探。 王二一案牵扯甚广，稍有不慎便会引火烧身。 周淳压下心中翻涌的情绪，转身离去。 …… 黑衣男子在夜色的掩护下，捂着还在流血的伤口，踉踉跄跄地奔逃。 他回想起方才在汝南王府地牢中发生的一切，至今仍心有余悸。 这周淳出手狠辣果决，若非自己反应快了一步，恐怕就交代在那地牢里了。 好在那周淳似乎并没有派人跟踪自己。 他才强忍着剧痛，几个起落间便消失在了夜色中。 …… 二皇子府邸灯火通明，与夜的漆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黑衣男子避开巡逻的侍卫，翻墙而入，直奔二皇子的寝殿而去。 “殿下，属下来迟。” 他站在寝殿门口，单膝跪地，声音嘶哑，掩盖不住语气中的焦急。 只听见门内传来赵君昊略微疲惫的声音。 “进来吧，暗一。” 黑衣男子，也就是暗一。 他听罢后便轻声关门，小心翼翼地进入二皇子卧室。 赵君昊此时正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他们中间隔着一道帘子，暗一看见的也只是赵君昊的身影。 “怎么样，王二除掉没？” 赵君昊问道，语气中透着几分不耐烦。 “回殿下的话，王二已被属下灭口，请殿下放心。” 暗一单膝跪地，抱拳回应道。 说罢，帘子那头便传来赵君昊略带沙哑的声音。 “不错，你办事本皇子最为放心，下去领赏吧。” 许久没听见暗一的回复，赵君昊有些不耐烦了。 他掀开锦被，从床上坐了起来，不悦地问道。 “怎么，哑巴了？吞吞吐吐的，还有什么事情吗？” 赵君昊看向帘子外那道正在跪着的身影。 只见暗一低垂着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殿下，属下有其他事禀告。” 暗一低沉的声音从帘外传来，带着几分难以察觉的颤抖。 话音刚落，赵君昊的脸色便冷了下来。 他语气冰冷道。 “哦？什么事情，不会又是什么本皇子不愿意听到的话吧。王二那废物，除掉就除掉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暗一这个时候已经头上挂满汗水，不知是伤口疼的还是被赵君昊吓到的。 他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禀告道。 “属下在刺杀那王二时，没想到周淳在暗处躲着，自己被周淳发现，没办法只能选择与他交手……” “什么？” 赵君昊猛地站起身，一把掀开床幔，怒不可遏地盯着暗一。 “你说什么？周淳？他怎么会在那里？他怎么会发现你？” 暗一感受到赵君昊的怒火，身体忍不住颤抖了一下，连忙解释道。 “属下也不知，那周淳似乎早就预料到我们会对王二下手，提前埋伏在了地牢附近……属下也是被他突然袭击，才被他发现的。” “废物！都是废物！” 赵君昊气急败坏地来回踱步，脸色阴沉得可怕。 “这个周淳，真是越来越放肆了！看来本皇子还是小瞧了他！” “殿下息怒。” 暗一低着头，语气恭敬道。 “属下办事不利，请殿下责罚。” “责罚？你以为一句责罚就能弥补你的过失吗？” 赵君昊猛地转身，眼神凌厉地盯着暗一。 “你可知道，你这次的失误，很有可能坏了本皇子的大事！” “属下知罪，请殿下责罚！” 暗一将头深深地埋在地上，不敢直视赵君昊的眼睛。 他知道，这次的事情，他确实犯了大错。 赵君昊深吸一口气，努力压制住心中的怒火，冷冷地说道。 “说吧，你和他交手，结果如何？” “属下……属下不敌，被他打伤了……” 暗一的声音越来越低，语气中充满了羞愧。 “什么？你竟然连他也打不过？” 赵君昊顿时怒火中烧。 他一把抓住暗一的衣领，将暗一从地上提了起来。 “你不是号称本皇子手下第一高手吗？怎么会连一个周淳都对付不了？” 第193章 重新开张 暗一被赵君昊提在半空中，脸色涨红，却不敢有丝毫反抗。 他只能艰难地解释道。 “殿下，属下……属下已经尽力了，那周淳……他实在是太强了！属下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够了！” 赵君昊猛地将暗一扔在地上，厌恶地皱起眉头。 “都是一群没用的东西。” 暗一摔倒在地上，捂着胸口，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但他不敢有丝毫怨言，只能默默地承受着赵君昊的怒火。 暗一知道，对于赵君昊这种人，任何辩解都显得苍白无力，这只会更加激怒他。 赵君昊此时努力的平复自己的心情。 他来回踱着步，似乎在寻找着发泄的目标。 突然，赵君昊猛地停下了脚步，扭头看向正在地上跪着的暗一。 他嘴角微微上扬，冲着暗一勾了勾手指，示意暗一过来。 暗一虽然不知自家主子又要干什么，但还是强忍着疼痛，挣扎着站起身。 他一步一瘸地走到赵君昊面前，低头道。 “殿下叫属下是有什么吩咐……” “啊！” 暗一的话还没说完，便发出一声惨叫。 赵君昊的手指，修长白皙，此刻却成了最残忍的刑具。 他将自己的手伸向暗一被周淳重伤的地方，毫不留情地插进那血肉模糊的伤口里。 “嘶。” 暗一闷哼一声，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滚落。 他死死地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 但暗一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却透着难以言喻的屈辱。 “怎么，本皇子的手，是不是比周淳的剑，更让你刻骨铭心啊？” 赵君昊凑近暗一耳边，语气轻柔地说道。 他一边说着，一边更加用力地搅动手指。 暗一伤口处的血肉被赵君昊用指尖翻滚，剧痛几乎要将暗一整个人撕裂。 他从未想到，自己侍奉赵君昊多年，出生入死，从未有过半点怨言。 到头来，自己换来的却是如此残忍的对待。 “殿下……饶命……属下该死……啊！” 暗一终于忍不住，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 赵君昊却像是没有听到一般。 他玩味地看着暗一痛苦的表情，心中涌起一股变态的快感。 赵君昊喜欢这种掌控一切的感觉，喜欢看到别人在他面前痛苦挣扎。 “知道错了吗？” 赵君昊终于停下手，看着暗一血肉模糊的伤口，语气冰冷道。 “知……知道了……” 暗一虚弱地喘息着。 鲜血顺着他的嘴角流下，染红了衣襟。 “哼，这次就先饶了你。” 赵君昊嫌恶地收回手。 他从袖中掏出一块锦帕，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指上的血迹。 似乎刚才的事情从未发生过一般。 暗一瘫软在地上，眼神空洞。 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却无力地摔倒在地。 “来人。” 赵君昊将沾满鲜血的锦帕扔到暗一脸上，语气凌厉道。 “把他拖下去，好生医治，本皇子还有用得着他的地方。” 两名侍卫应声而入，将暗一拖了出去。 屋子里只留下地上那摊触目惊心的血迹。 赵君昊看也不看一眼，径直走到窗边，推开窗户。 他望着远处灯火辉煌的皇宫，眼底厉色一闪。 “周淳，你以为你赢了吗？” 赵君昊喃喃自语道。 “这游戏才刚刚开始，我会让你付出代价，让你知道，得罪我的下场！” …… 翌日。 天刚蒙蒙亮，京城的大街小巷便热闹起来。 小贩们挑着担子吆喝着，早起的居民们开始了一天的忙碌。 然而，今日的热闹中还夹杂着些许议论声。 议论的话题都围绕着前几日御翠宛的“毒酒”事件。 “哎，听说了吗？御翠宛下毒那事，抓到凶手了！” “可不是嘛，一大早就听说了，说是叫什么王二的赌徒，活该！” “我就说嘛，那酒怎么可能是周大人自己下的毒，谁会那么傻？” “要我说啊，那王二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早就该抓起来了！” “还好王爷和周大人明察秋毫，不然可就冤枉好人啦！” “是啊是啊，听说王爷和周大人还亲自去安抚了刘富商的家人呢！真是仁义啊！” “有王爷和周大人在，咱们老百姓的日子啊，就是安心！” …… 百姓们议论纷纷，语气中满是对汝南王和周淳的赞扬。 他们并不知道，这一切不过是一场精心策划的戏码。 这些百姓只知道，汝南王英明，周大人正直。 这御翠宛啊，怕是又要宾客盈门咯！ …… 汝南王府，富丽堂皇。 汝南王一袭锦袍，坐在太师椅上，手中把玩着一对玉球，脸上堆满了笑容。 他对面，周淳一身青衫，神态自若。 “周老弟啊。” 汝南王放下玉球，笑呵呵地说道。 “如今这风声，本王已经命人传下去了，现在京城里啊，可没有人再提御翠宛的‘毒酒’事件了。你看，咱们这酒楼，是不是也该……” 汝南王没有再说下去，只是用一种期盼的眼神看着周淳。 自从御翠宛传出“毒酒”事件后，这酒楼就一直关门歇业，后来还被砸了。 害得他每日里少了许多进账不说，还倒贴了许多。 如今汝南王这心里可是着急得紧。 周淳自然明白汝南王的意思。 他微微一笑，说道。 “王爷说的是，这王二一死，御翠宛的‘毒酒’事件也算是告一段落了，是时候重新开张了。” “哈哈哈，知我者，周老弟也！” 汝南王闻言大喜，一拍大腿，兴奋地说道。 “那咱们就定在三日后，如何？本王这就命人去准备，一定要让御翠宛，在京城里，再掀起一股热潮！” 周淳点点头，表示赞同。 …… 三日后，御翠宛门前张灯结彩，锣鼓喧天，热闹非凡。 汝南王一身华服，笑容满面地站在门口，亲自迎接前来道贺的宾客。 “哎呦，这不是李老板吗？快里面请，里面请！” “张兄，好久不见啊，今日可要多喝几杯！” 汝南王热情地招呼着，似乎完全忘记了前几日御翠宛还深陷“毒酒”风波之中。 宾客们也是给足了他面子，纷纷带着贺礼前来。 第194章 黄鼠狼给鸡拜年 一时间，御翠宛门前车水马龙，人声鼎沸，好不热闹。 周淳跟在汝南王的身后和他一同接待宾客。 汝南王趁着人不多时偷偷问周淳。 “周老弟，今日这酒可不会再出错吧？” 周淳勾了勾嘴唇，说道。 “王爷放心，今日下官已经亲自去验过，断不会再出错。” 听到周淳肯定的回复后，汝南王脸上挂满笑容。 这时御翠宛门口来了一辆非常华丽的马车，瞬间吸引了周淳和汝南王的目光。 这辆马车用料奢华，四匹马匹皆是上等良驹，一看就知道马车里的人非富即贵。 汝南王眯着眼睛仔细一看，顿时喜上眉梢。 他兴奋地直拍周淳的后背。 “周老弟，周老弟！那马车上挂着的可都是货真价实的珍珠和金线啊！本王莫不是眼花看错了？” 周淳心里暗自嘀咕。 这究竟是何方神圣，比自己还会摆谱。 这就好比在现代社会，自己开着五菱宏光，对方开着劳斯莱斯幻影。 这差距，可不是一星半点。 周淳嘴角一抽，说道。 “王爷，您没看错……” 话还没说完，汝南王便迫不及待地迎了上去。 周淳无奈地摇摇头。 这汝南王，好歹也是皇亲国戚，怎么一见到有钱人就这副德行？ 不过，这车主摆出此等架势，一定非常有钱，今日必须宰他一顿。 想到这里，周淳也挂满笑容迎了上去。 “王爷，您等等下官啊。” 待两人都来到这马车旁正满怀期待的等车主下来时，车帘终于缓缓拉开。 周淳和汝南王二人屏住呼吸。 他们伸长脖子，想要一睹这“财神爷”的真容。 然而，当他们看清从马车里走出来的人时，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只见，那车主一身玄衣，腰间佩玉，气宇轩昂。 但是，这车主不是别人正是当今二皇子，赵君昊。 赵君昊一下马车，便被周淳和汝南王那火辣辣的眼神看得浑身不自在。 这两人，平日里见到自己恨不得装作看不见。 今日怎么这般反常？ 莫不是又在琢磨什么鬼主意，想给自己下套？ 而周淳和汝南王脸上的表情此时比川剧变脸还精彩。 上一秒他们还堆满了谄媚的笑容，下一秒就僵硬得像是吃了苍蝇。 两人面面相视，心想。 “妈的，这瘟神怎么来了？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时候来，这不是存心给老子添堵吗？” 赵君昊率先打破沉默。 他拱了拱手，笑着对周纯和汝南王说。 “今日听闻王爷和周大人在此设宴，本殿下不请自来，请多见谅。” 他这副温文尔雅的模样，倒真有几分君子风范。 但周淳和汝南王早知这人是黑心汤圆了，岂会被他这表面功夫糊弄过去。 然而让赵君昊没有想到的是，周淳和汝南王竟然连装都不屑于装。 汝南王假咳一声，眼角余光都没施舍给赵君昊半分。 他自顾自地拉起周淳就走，边走边大声感叹。 “周老弟啊，你说这大好的日子，怎么就有这么多讨厌的苍蝇呢？嗡嗡嗡的，吵得人心烦。” 周淳忍着笑，配合地答道。 “可不是嘛王爷，这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还净往人眼前凑，真是晦气！” 说罢，还装模作样地挥了挥手，似乎真有几只苍蝇在他面前飞舞。 赵君昊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 这两人，一唱一和，拐着弯骂他是苍蝇？！ 他堂堂皇子，何时受过这般羞辱？ 赵君昊身边跟着的小厮名叫阿福，平日里最是机灵。 此刻他却恨不得自己变成个哑巴，什么也听不见最好。 他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这二位爷赶紧走远些，别再给自己找不痛快了。 阿福心里清楚，汝南王和周大人都是些天不怕地不怕的主。 今日殿下特意来这一趟，本是想借着御翠宛的事敲打敲打周大人。 谁知竟碰了一鼻子灰。 阿福偷偷打量着自家殿下。 只见赵君昊面色铁青，显然是被气得不轻。 他心里暗暗叫苦，这两位爷今天是铁了心要给殿下难堪。 可殿下偏偏还不能发作，这口气憋着，可不得难受死？ 想到这里，阿福小心翼翼地扯了扯赵君昊的衣袖，低声问道。 “殿下，这……咱们现在该如何是好？这二人如此无礼，要不咱们回去吧？” “回去？” 赵君昊怒极反笑，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般。 “他们当本皇子是死的吗？本皇子今日既然来了，就没有空手而回的道理。” 说罢，便拂袖而去，径直走向御翠宛。 阿福见状，心中哀嚎一声。 这可如何是好？ 他也只能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这边，汝南王一把拉住周淳的胳膊，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周老弟啊，这二皇子今日怎么不打招呼就来了？他到底要干什么？” 周淳不慌不忙地整理了一下衣襟，嘴角缓缓勾起。 “王爷，您别慌，这赵君昊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前来肯定不怀好意。咱们走一步看一步，看看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两人表面上谈笑风生，实则暗中提高了警惕，向着御翠宛内走去。 赵君昊装出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径直走到御翠宛大堂的主位前坐了下来。 汝南王看着赵君昊毫不客气地一屁股坐在御翠宛大堂的主位。 他心里暗骂了几百遍“小王八蛋”。 但脸上还是堆起笑容，汝南王上前说道。 “哎呀！今日二皇子怎么来了？真是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 周淳也满脸堆笑地迎合道。 “二皇子殿下下次来提前说一声，好让我和王爷都给您准备好，今日这般突然，真是招待不周，招待不周啊！” 赵君昊嘴角一抽，心中暗骂。 你们二人现在装的倒好，刚才在屋外可不是这样的。 赵君昊还是露出如沐春风的笑容，说道。 “今日前来正是听闻听闻前几日御翠宛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本皇子忧心忡忡，寝食难安啊！如今事情解决，本皇子也总算能睡个安稳觉了。” 第195章 三个男人一台戏 汝南王心中冷笑。 你小子睡不安稳？ 怕不是因为计划失败，气得睡不着觉吧！ 想到这里，汝南王皮笑肉不笑地附和道。 “让二皇子挂心了，都是些小事，不值一提，不值一提啊！” 周淳则斜睨了赵君昊一眼，笑意加深说道。 “殿下真是宅心仁厚，御翠宛出了事，您比我们还着急，真是让我等汗颜啊！” 赵君昊被周淳这阴阳怪气的话语噎了一下。 但他很快便调整好情绪，继续装傻充愣。 “周大人说笑了，御翠宛乃是京城首屈一指的销金窟，自然不希望看到它出事。” 说着，赵君昊故作惋惜地叹了口气。 “只是可惜了那中毒的刘富商，也不知他的家人如何了。” 周淳心中冷笑，这小子装得倒是挺像那么回事。 可惜啊，他早就看穿了这小子的虚伪面目。 他故作沉吟道：“殿下说得是，那刘富商也是可怜，好端端地就遭了这无妄之灾。” 汝南王也跟着唱起了双簧。 “是啊，也不知道是哪个天杀的，竟然如此歹毒，对刘富商下如此狠手！” 赵君昊心中冷笑。 这两人一唱一和，可不就是在拐着弯骂自己蛇蝎心肠，害死了刘富商么？ 他心里暗骂这两人真会装，面上却不动声色。 赵君昊长叹一口气，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两位有所不知，本皇子昨日还亲自去刘富商家中探望了一番，可惜……” 他故意顿了顿，待双眼含泪后才继续说道。 “可惜刘富商福薄，竟然一命呜呼了，只留下孤儿寡母，实在可怜啊！” 汝南王和周淳对视一眼，两人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几分讥讽。 这赵君昊不去唱戏，真是可惜了这身演技！ 周淳微微一笑，语气诚恳地说道。 “殿下放心，刘富商的事故，我们一定会给刘家人一个交代。至于刘家后续的生活，我和王爷也会妥善安排，绝不会让他们孤苦无依。” 周淳此言一出，赵君昊心中暗骂一声“狗东西”。 这周淳心思倒是缜密，反应也快，竟被他抢先一步堵住了自己的路。 赵君昊原本想着，若是汝南王和周淳对此事漠不关心。 他便可以借题发挥，状告他们二人草菅人命，不顾百姓死活。 到时候，即便不能将御翠宛扳倒，也能让御翠宛在京城中声名扫地。 可如今周淳主动请缨。 自己再要阻拦，反倒显得自己小肚鸡肠，别有用心了。 赵君昊心中暗恨，脸上却还要装出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假惺惺地说道。 “周大人有这份心，本皇子就放心了。刘富商一家孤苦伶仃，还望两位能多多照拂，切莫让他们寒了心啊！” 汝南王心中冷笑，这小子还真是会演戏，说得好像他多关心刘家似的。 汝南王皮笑肉不笑地应道。 “二皇子放心，本王与周大人定当竭尽全力，妥善安置好刘家人，绝不会让他们受半点委屈！” 赵君昊见从刘富商的事情上找不到突破口，便话锋一转。 “说起来，本皇子前些日子听闻王爷的御翠宛遭了贼人砸店，损失惨重，心中甚是担忧啊。这不，特意备了些薄礼，这重修御翠宛得花不少银子吧。” 话音刚落，他便装模作样地环顾四周，目光在御翠宛破败的装饰上扫来扫去。 那痛心疾首的表情，好像御翠宛是他家开的。 汝南王在心里暗骂一声，这小子装模作样的，真当老子看不出来他是故意的？ 他勉强的笑了笑。 “二皇子真是心善，还惦记着本王的御翠宛，只是这损失嘛……” 汝南王故意拉长了声音，似笑非笑地看向赵君昊，看得赵君昊心里一阵发毛。 赵君昊被他看得心里直打鼓，硬着头皮问道。 “哦？难道这损失还有什么隐情不成？” 周淳在一旁冷眼旁观。 他知道汝南王这是要开始反击了。 这赵君昊今日上门，摆明了就是来找茬的，汝南王怎么会轻易放过他？ 果然，汝南王冷笑一声，说道。 “二皇子有所不知，这砸了本王御翠宛的贼人，胆大包天，竟然还留下话来，说是……” 他故意顿了顿，观察着赵君昊的表情。 赵君昊被他这没说完的话吊着胃口，心里像猫爪子挠似的，连忙追问道。 “说是什么？” 汝南王这才慢悠悠地说道。 “说是看不惯这茅台酒能挣大钱，所以替天行道来了。” 赵君昊闻言，故作惊讶地说道。 “竟有此事？这贼人真是好大的胆子，王爷可有派人追查此事？” 汝南王冷哼一声，道。 “自然是要查的，这贼人就是往茅台下毒之人。” 他说着，目光锐利地扫过赵君昊的脸，看得赵君昊心里直发虚。 赵君昊被他看得心里一阵慌乱，连忙避开他的目光，干笑着说道。 “王爷知道是谁做的，本皇子也就放心了。” 汝南王笑意加深地看着他，说道。 “二皇子放心，本王心里全清楚，到底是谁害了本王，毕竟本王也不是好惹的。” 赵君昊被他这番话吓得冷汗直冒。 他听得出来，汝南王这番话分明是说给他听的。 他这是在警告自己，不要以为他不知道是谁在背后搞鬼！ 赵君昊心里暗骂一声“老狐狸”，脸上却不敢表露半分。 他只得赔笑着说道。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汝南王见他这副心虚的样子，心里更加得意，决定再添一把火。 他故作惋惜地说道。 “只是可惜了那些被贼人抢走的财物，那可都是些价值连城的宝贝啊……” 他一边说着，一边状似无意地扫了一眼赵君昊带来的那些礼物。 赵君昊被他这一眼看得心里咯噔一下。 他带来的这些礼物，虽然表面上看起来价值不菲，但实际上都是些中看不中用的东西。 赵君昊原本想着，反正汝南王也不缺钱，这些礼物不过是走个过场罢了。 可如今被汝南王这么一说，他突然觉得自己的心思好像被看穿了一般，脸上顿时有些挂不住了。 第196章 醉翁之意不在酒 “王爷说笑了，这些小玩意儿哪里算得上什么宝贝，不过是些给您府里添些喜气的玩意儿罢了。” 赵君昊干笑着说道，心里却暗暗叫苦。 他原本以为这次来，只要装装样子，就能让汝南王知难而退。 可没想到这老狐狸竟然如此难缠，三言两语就把他逼到了墙角。 汝南王自然看出了他的窘迫，心里更加得意。 他故作惊讶地说道。 “二皇子此言差矣，这些可都是些稀罕玩意儿啊！就比如这玉如意，一看就是上好的和田玉雕琢而成，价值连城啊！” 他一边说着，一边拿起桌上的一柄玉如意，放在手中仔细端详。 汝南王那眼神，似乎是在欣赏一件稀世珍宝。 赵君昊被他看得心里一阵发毛。 这玉如意是他从自己库房里随便翻出来的。 成色一般，做工粗糙，也就骗骗不懂行的人罢了。 周淳站在一旁，看着赵君昊吃瘪的样子，心里暗自好笑。 他知道，汝南王这是在故意羞辱赵君昊。 而赵君昊偏偏还不能发作，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王爷谬赞了，不过是些不值一提的小物件罢了。” 赵君昊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心里恨不得把这玉如意砸在汝南王那张老脸上。 汝南王把玩了一阵玉如意，这才恋恋不舍地放回桌上，叹了口气说道。 “唉，只可惜啊，这些宝贝都被贼人抢走了，真是可惜，可惜啊……” 他每说一个字，赵君昊的脸色就难看一分。 他终于忍不住了，咬牙切齿地说道。 “王爷此言何意？莫非是怀疑本皇子与那贼人有关不成？” 汝南王见他终于发怒，心中暗喜，脸上却不动声色，慢条斯理地说道。 “二皇子误会了，本王只是感叹世道不公，贼人猖獗罢了，并无其他意思。” 他说着，还故意叹了口气。 那样子，要多无辜就有多无辜。 赵君昊被他这番做派气得七窍生烟，却又不好发作。 他只得强忍着怒火，说道。 “既然如此，那本皇子就先告辞了。” 赵君昊说着，便起身准备离开。 “二皇子慢走，本王就不远送了。” 汝南王笑眯眯地说道。 那样子，哪里有半分不舍？ 赵君昊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拂袖而去。 他前脚刚走，汝南王脸上的笑容便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 他冷哼一声，对周淳说道。 “周老弟，你说说，这二皇子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周淳微微一笑，说道。 “王爷，这还用问吗？他今日来，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在于试探您对中毒一事的态度。如今御翠宛又重新开张，他心里啊比谁都慌。” “哼，小王八蛋！” 汝南王一拍桌子，怒道。 “这下毒幕后之人明明是他，本王还没找他要好处，他倒好意思先打起本王的主意来了？真是岂有此理！” 周淳不慌不忙地说道。 “王爷息怒，这二皇子心术不正，咱们得想个办法治治他才行。” 汝南王眯起眼睛，问道。 “周老弟有什么好主意？” 周淳凑到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汝南王听完，顿时哈哈大笑起来，拍着周淳的肩膀说道。 “好！就按周老弟说的办！本王倒要看看，这次他还有什么花招！” 送走赵君昊后，周淳和汝南王回到宴席上。 汝南王心情大好，大手一挥，朗声道。 “今日御翠宛重开，本王高兴，在座各位的瓜果钱，都免了！另外，每桌再上一道本店招牌红烧肘子，大家尽情吃喝！”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 原本还窃窃私语的宾客们面面相觑，随即爆发出一阵更大的喧闹。 “我的个乖乖，我没听错吧？汝南王今天转性了？” “谁说不是呢？这老小子平日里一毛钱都要掰成两半花，今儿个是怎么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可不是嘛！想当年，我来这御翠宛吃顿饭，点个花生米都要犹豫半天，就怕被这铁公鸡宰上一刀，今天居然免费送肘子，真是奇了怪了！” 众人议论纷纷，看向汝南王的眼神都充满了不可思议。 要知道，这汝南王在京城可是出了名的“铁公鸡”，一毛不拔。 如今他却如此大方，简直是破天荒头一回。 汝南王听着众人的议论，也不恼怒，反而哈哈大笑起来，捋着胡须说道。 “诸位有所不知啊！今日御翠宛能够重新开张，多亏了周老弟的帮忙。这都是沾了周老弟的光，本王才如此高兴，要与民同乐啊！” 说着，他将目光转向周淳，眼中满是赞赏之色。 周淳微微一笑，拱手道。 “王爷过誉了，这都是王爷洪福齐天，小人不过是略尽绵薄之力罢了。” 汝南王摆摆手，示意周淳不必谦虚，又对众人说道。 “今日大家只管敞开了吃，敞开了喝，所有的花费都算在本王头上！谁要是吃得不尽兴，那就是不给本王面子！” 众人闻言，顿时欢呼雀跃，纷纷举杯向汝南王敬酒，感谢他的慷慨。 周淳心里暗自嘀咕，这老小子今天是抽什么风了？ 出手阔绰得不像话啊！ 汝南王却毫不在意，一杯接一杯地喝着，似乎要把这些年没花的钱都喝回来似的。 这时，周淳见时机差不多了，便吩咐人抬来两坛子茅台酒。 顿时，一股浓郁的酒香弥漫开来，引得众人纷纷侧目。 周淳起身，举起酒杯，朗声道。 “今日御翠宛重新开业，想必大家都知道是因为什么。这酒啊，可是个好东西，只是被那心术不正之人利用。如今事情已经过去，这御翠宛也重新开张了，就让周某敬大家一杯，为这件事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说罢，他便让侍女给在座的宾客们都斟满了酒。 这酒香的确诱人，但宾客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都面露难色，谁也不敢真的喝下去。 周淳一看这架势，顿时明白了几分。 这帮家伙，八成是还害怕着之前的事呢！ 他也不恼，哈哈一笑，直接端起自己的酒杯，仰头便灌了下去。 第197章 买酒送酒杯 “这酒，周某先干为敬！诸位随意！” 众人见周淳喝得如此豪爽，也不好再扭捏作态。 他们纷纷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这茅台酒入口绵柔，回味悠长，的确是难得一见的好酒。 几杯酒下肚，宾客们原本的拘谨和顾虑也消散了不少，开始放开了吃喝起来。 周淳将众人的反应尽收眼底，嘴角微微上扬。 这帮老狐狸，精明着呢！ 之前御翠宛出事，他们个个避之不及，生怕惹祸上身。 如今见风头过去了，又一个个凑上来，想趁机捞点好处。 他清了清嗓子，朗声道。 “诸位，这茅台酒的滋味如何，想必不用周某多言了吧？这可是千金难求的佳酿啊！今日御翠宛重新开张，周某也想着给大家伙一些实惠。这几日，这茅台酒，二千两一壶，买两壶送一壶！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此言一出，原本还有些犹豫的宾客们顿时坐不住了。 “二千两一壶？！这...这也太便宜了吧！” “可不是嘛！之前这茅台酒可是卖到十万两一壶啊！这简直是白送啊！” “不行，我得赶紧买几壶，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一时间，周淳的话将这场宴会推向了高潮。 人群中，一个尖嘴猴腮的男子拉住身旁的同伴，压低声音说道。 “我说老李，你真打算买啊？你忘了之前的事了？这酒可是毒死过人的！” 那被叫做老李的男子不屑地瞥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 “滚一边去！你懂什么？那刘富商是被自己蠢死的，跟这酒有什么关系？再说了，你看周公子喝了没事，王爷也喝了没事，这酒还能有问题？” 那尖嘴猴腮的男子还是有些犹豫。 “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你到底买不买？不买就赶紧滚蛋，别挡着老子发财！” 老李不耐烦地打断他，转头就挤进了人群。 “哎，你这个人……” 那尖嘴猴腮的男子还想说什么，却被老李一把推开。 他看着周围疯狂抢购的人群，眼中闪过几分贪婪。 最终他一咬牙，也挤进了人群。 周淳看着眼前这群红了眼的“蝗虫”，心中暗爽。 这帮家伙现在听说茅台酒降价了，跟闻到屎味的苍蝇一样，一股脑地涌了上来。 “各位，各位，静一静！” 周淳面上故作无奈地压了压手。 “御翠宛别的不多，就是好东西多！今日既然各位如此捧场，周某再添一把火！” 人群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周淳身上，期待着他的下一句话。 “御翠宛每晚都会有精彩的歌舞表演。” 周淳顿了顿，故意吊足了胃口，才慢悠悠说道。 “为了庆祝重新开业，这几日，凡是购买了茅台酒的贵客，都可以免费指定一位姑娘，让她表演您最爱的节目！” 此言一出，人群顿时炸开了锅。 “真的假的？御翠宛的姑娘们个个都是人间绝色，平时想见一面都难如登天，现在竟然可以免费点她们表演节目？” “周公子真是大手笔啊！这等好事，可是百年难得一遇！” “我要点翠云！我要让她给我弹奏一曲《凤求凰》！” 一时间，宴会厅内充满了各种欢呼呐喊声。 那些原本还在犹豫要不要买酒的宾客，此刻也彻底按捺不住。 他们纷纷掏出银票，生怕晚了一步就抢不到好酒和美人。 周淳看着眼前这番热闹景象，嘴角露出得意的笑容。 这古代的营销手段，还真是简单粗暴又有效啊！ 宴会结束后，周淳安排人手将茅台酒送往各个宾客府上。 临走前，他特意向席下坐着的宾客交代了一句。 “各位来宾，周某在每坛酒都放了‘惊喜’进去，大家回去就知道了。” 此话一出，将各位宾客的好奇心吊个十足。 他们恨不得现在就赶紧回家看看去是什么惊喜。 众人再次对周淳和汝南王表达了感谢，便开开心心的各回各家了。 见宾客都走之后，汝南王凑过来悄咪咪的问周淳。 “周老弟啊，你给他们准备了什么礼物？” 周淳神秘一笑。 “只是买酒送他们喝酒的杯子罢了，那酒杯也不过是几两银子的东西，但是喝酒送酒杯，足以让他们觉得自己占了咱们的便宜。” 汝南王听罢连连称赞周淳。 “高，实在是高！周老弟你这脑子是怎么长的，这种手段都能想得出来！” 周淳但笑不语，心里却想着。 这不过是些基本操作罢了，等回头再给您老人家玩点儿更绝的。 …… 果不其然，在这些宾客回府之后，看见那茅台酒配套的酒杯，瞬间惊讶。 就拿城北的李员外来说，他夫人得知自家老爷竟然又去那御翠宛，正在气头上。 当她看见李员外晃晃悠悠的回来了，更是气不打一处。 她上去便拽着李员外的耳朵开始大声囔囔起来。 “你个老不死的，花起钱来倒是大手大脚，你也不想想，咱们家是什么家底，你跑到那吃人的御翠宛去撒钱，我看你是老糊涂了，被狐狸精迷了心窍！” 李员外被骂得抬不起头，只能小声辩解道。 “夫人，你误会了，这次去御翠宛，是汝南王邀请，我这才去的……” “汝南王，汝南王就能让你去送死吗？” 李夫人叉着腰，怒气冲冲。 “那御翠宛是什么地方，你不知道？前些日子，刘富商喝了他们的酒，都一命呜呼了，你还敢去？你是嫌自己命太长了吗？” 李员外缩了缩脖子，不敢再提汝南王。 他知道自家夫人最是忌讳这些，只能赔着笑脸说道。 “夫人，我的好夫人，你就别生气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而且，我还给你带了好东西呢！” 李夫人冷哼一声。 “什么好东西能比得上你的命重要！你要是敢把从那种地方带回来的东西给我，看我不砸了它！” 这时，几个下人抬着三个精致的木箱走了进来。 李员外见状，连忙指着箱子说道。 “夫人，你看，这就是我给你带回来的好东西！” 第198章 营销策略 李夫人定睛一看，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那箱子上赫然印着“茅台酒”四个大字。 她可是听说过这茅台酒的名头，据说一瓶就价值十万两白银！ 李夫人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没晕过去。 她一把揪住李员外的耳朵，咬牙切齿地问道。 “你个败家玩意儿，你竟然买了三瓶茅台酒？你疯了，你真是疯了！” 李员外脖子一梗，涨红了脸，梗着脖子对着李夫人说道。 “夫人，你有所不知啊！这茅台，今日周公子卖的便宜，才两千两一瓶！而且买两瓶送一瓶，今日我在御翠宛吃的菜，那都是汝南王免费送的！” 李夫人一听这话，揪着李员外耳朵的手也停了下来，狐疑地问道。 “真的？那这样说来，还是咱们沾了王爷和周大人的光了？” 李员外连忙点头如捣蒜，赔笑道。 “可不是嘛！夫人你真是冰雪聪明，一点就透！” 李夫人一听这话，心里的火气顿时消了大半。 毕竟谁会跟银子过不去呢？ 再说了，这可是沾了汝南王的光，说出去也倍儿有面子。 李员外见自家夫人脸色缓和下来，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他连忙殷勤地拉着李夫人坐下，献宝似的说道。 “夫人，我这就给你倒一杯尝尝，这茅台酒啊，可是人间极品，喝了包你回味无穷！” 说着，李员外便小心翼翼地打开了其中一个木箱。 顿时，一股浓郁的酒香扑鼻而来，李夫人忍不住深吸一口气。 这酒，闻着就不一般！ 李员外拿起酒坛，正准备往平时喝酒的陶瓷酒盅里倒酒，却突然发现。 这茅台酒坛旁边，竟然还放着几个精致的小酒杯。 李员外顿时两眼放光，惊喜地叫道。 “夫人你快来看，这买茅台还送小酒杯呢！真是太划算了！” 李夫人闻言，也好奇地凑了过来。 只见那几个小酒杯，晶莹剔透，小巧玲珑，一看就不是凡品。 李夫人顿时心花怒放，一把夺过酒杯。 她爱不释手地把玩起来，嘴上却嗔怪道。 “哎呀，这买酒竟然还送酒杯，这周公子也太实诚了，咱们真是占了大便宜了！” 李员外看着自家夫人眉开眼笑的模样，心里乐开了花。 真是太感谢这周大人送来的惊喜了，让自己免了一顿挨打，以后可得经常光顾御翠宛了。 李员外心里想着，手脚更加勤快地给李夫人倒了一杯酒。 酒液清澈，倒映出李员外讨好的笑容。 类似的场景，在京城各处上演。 这一夜，注定是不平静的。 京城各处府邸，都回荡着夫人小姐们赞叹的声音，以及老爷们心满意足的鼾声。 而这一切，都要归功于那个叫做周淳的男人。 …… 与此同时，被众人念叨的周淳，正坐在御翠宛二楼的雅间里，听着王福的汇报。 王福躬身站在一旁，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 “周公子您是不知道，现在这满京城都在议论您呢！都说您这买卖做得地道，那茅台酒，可是人间极品啊！还有那送的小酒杯，那可是精致得紧，夫人们都宝贝得不行！” 周淳手里捏着一枚剥了皮的葡萄，漫不经心地丢进嘴里。 “哦？是吗？” 王福笑的脸上的肉都快挤成一团了。 他点头哈腰地附和着。 “可不是嘛！周公子您这一手，小的可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啊！以前啊，那些个达官贵人们，一提起茅台，就想起之前那档子事，一个个避之不及，咱们御翠宛的生意，也是一落千丈。可您倒好，这才一天的功夫，就让这茅台酒成了香饽饽，连带着咱们御翠宛，那也是水涨船高，这京城里，谁不夸一句咱们御翠宛会做生意，背后还有周公子您撑腰啊！” 周淳听着王福的吹捧，心里毫无波澜。 他前世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这种恭维的话，听多了也就那么回事。 他随手拿起一颗葡萄丢进嘴里，淡淡地说道。 “行了，别光顾着说好听的。这京城里，最不缺的就是那些见风使舵的墙头草，今天他们能夸你，明天就能把你踩在脚下。想要在这京城里站稳脚跟，还得拿出点真本事才行。” “是是是，周公子教训的是，小的记住了。” 王福点头如捣蒜，心里却暗暗腹诽。 这周公子真是不识好歹，老子拍你马屁你还嫌烦，要不是看在我家王爷的份上…… 周淳瞥了一眼王福，心中暗笑。 这王福心里想什么，他怎么会不知道。 不过，周淳也不点破。 毕竟这王福虽然油嘴滑舌，但办事还算利索，留着他还有用。 这时，汝南王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 “周老弟啊，昨日一天，咱们便把所有积攒的酒都卖出去了，真是妙啊！” 他大步流星地走到桌前，豪爽地一巴掌拍在桌上，震得茶杯都跳了起来。 周淳起身笑道。 “王爷说笑了，这不过是些小手段罢了，不值一提。” 汝南王哈哈大笑，拿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这才说道。 “周老弟你太谦虚了，这可不是小手段，这叫营销策略！你看看那些个夫人小姐，哪个不是被你这一招给迷得神魂颠倒的？” “王爷谬赞了。” 周淳淡淡一笑。 汝南王又喝了几杯酒，这才想起正事。 他放下酒杯，眉头微微皱起，有些担忧地说道。 “周老弟，咱们昨日低价卖茅台酒，不会让它以后的价格也变低吧？” 周淳明白汝南王的担忧，他笑着说道。 “王爷放心，这不过是前期打破中毒偏见的手段罢了，等过段时间，这茅台酒的价格，自然会水涨船高。” “哦？周老弟有何妙计？” 汝南王来了兴趣。 周淳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慢条斯理地说道。 “这京城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消息传播的速度可是极快的，咱们昨日低价卖酒，那些买到酒的人，肯定会四处炫耀，到时候，这茅台酒已无毒的名声就彻底打出去了……” 他顿了顿，眼底精光一闪，接着说道。 第199章 门前闹事 “等到那些没买到酒的人，也知道了茅台酒无毒，到时候，咱们再限量供应，提高价格，你说，他们会不会抢着来买？” 汝南王听完周淳的分析，顿时茅塞顿开，看向周淳的眼神充满了钦佩。 “周老弟，本王真是越来越佩服你了！你这一肚子计谋，不去带兵打仗真是可惜了！” 汝南王说着，重重地拍了拍周淳的肩膀。 周淳无奈地笑了笑。 “王爷说笑了，小弟这不过是小聪明罢了，哪比得上王爷您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雄才伟略啊！” “哈哈哈，你小子啊，就是嘴甜！” 汝南王心情大好，仰头灌下一杯酒。 两人正热火朝天地讨论着，突然，门外传来一阵喧哗声，伴随着几声尖利的叫骂。 “放肆！你们是什么东西，也敢拦本少爷的路！” “就是！也不看看我们少爷是谁！识相的就赶紧滚开，别耽误了我们进去找王爷！” “哎哟，我的手腕！你们这些狗奴才，大家快来看看啊，御翠宛侍卫随意殴打老百姓，大家快来看啊！” …… 听着楼下越来越大的吵嚷声，汝南王终于忍不住了。 他猛地一拍桌子，怒吼道。 “岂有此理！本王的御翠宛也是什么人都能撒野的地方吗？去，给本王看看是谁在闹事！” 王福被汝南王这突如其来的怒火吓得一哆嗦。 他赶紧躬身应道。 “王爷莫急，老奴这就去。” 说罢，便一溜烟地下了楼。 只有周淳紧皱眉头不语，汝南王见状问道。 “周老弟，这是怎么了？莫不是在担心那些个闹事的刁民？” 周淳放下酒杯，摇摇头，语气带着几分凝重。 “王爷，小弟觉得此事怕是有些蹊跷。” 汝南王听罢，便觉得周淳是被最近的事情影响了，导致他现在过于谨慎。 汝南王笑着宽慰道。 “周老弟莫要多虑了，这京城光天化日之下，还能有什么宵小之辈敢在御翠宛撒野不成？” 周淳勉强一笑，拱手道。 “王爷，在下觉得此事有些蹊跷，这御翠宛昨日才重新开业，怎么偏偏今日就有人来闹事？更何况，听那语气，来者似乎来头不小，不像是普通的市井流氓。” 汝南王听罢，不以为意地摆摆手，豪爽地笑道。 “嗨，周老弟你就是谨慎过头了！这京城里，哪个纨绔子弟出门不横着走？估计是哪个喝醉了酒的公子哥，误打误撞闯到这里来了，不用理会，王福收拾一顿就老实了。” 周淳还想再劝，汝南王却已没了耐心。 他大手一挥，不耐烦地说道。 “行了行了，周老弟你就别瞎操心了，本王自有分寸。来来来，喝酒喝酒，今日我们兄弟二人不醉不归！” 周淳见汝南王如此说，也不好多言。 他只得将心中的担忧压下，陪着汝南王继续饮酒。 此时，王福已经带着几个侍卫匆匆赶到楼下。 “何人在此喧哗！不知道这里是御翠宛吗？” 王福尖着嗓子吼道，气势十足。 被拦截的那名男子见王福不过是个老管家，根本不放在眼里。 他嗤笑一声，一把推开挡在他身前的侍卫，指着王福的鼻子骂道。 “你个老东西，牙都快掉完了就敢挡本少爷的路？赶紧滚一边去，本少爷的事情需要你管？” 王福被这突如其来的力道推了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他身后的侍卫见状，纷纷拔出腰刀，怒视着那男子，喝道。 “反了！反了！你这刁民，竟敢在御翠宛撒野！” 王福稳住身形，气得胡子直抖，指着那名男子破口大骂。 “哪来的野狗，竟敢在御翠宛撒野！也不打听打听，这御翠宛是谁的地盘！今日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还真当这京城是你家开的了！” 那男子却丝毫不慌，反而更加嚣张。 他斜眼看着王福，冷笑道。 “少跟本少爷来这套，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跟本少爷说话？识相点就赶紧把那周淳给本少爷叫出来，否则，本少爷拆了你这破楼！” 王福一听“周淳”二字从这毛头小子嘴里这样毫无忌惮的吐出来，顿时怒火中烧，眉毛都竖了起来。 他活了大半辈子，在汝南王府上也当差了几十年，还从来没有人敢如此无礼。 “大胆刁民！竟敢直呼周大人名讳！” 王福气得胡子乱颤，指着那男子的鼻子破口大骂。 “来人！给我拿下！” 他身后的侍卫们早就对这嚣张的男子看不顺眼。 他们听到王福的命令，一个个如同饿虎扑食般冲了上去。 这些侍卫都是汝南王府的精锐，对付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纨绔子弟，自然是手到擒来。 那男子带来的小厮见状，吓得脸色苍白，两腿发软。 他竟直接瘫倒在地，口中不停地喊着。 “少爷！少爷！快跑啊！” 然而那男子却依然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 眼看着侍卫们逼近，他非但不躲不闪，反而仰天大笑起来。 “哈哈哈！就凭你们这些酒囊饭袋，也想拦住本少爷？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我乃城南刘富商家的公子刘芒！你们御翠宛害死我爹，还敢对我动手？我今日就要让全京城的人看看，你们御翠宛是如何仗势欺人，草菅人命的！” 王福一听“刘芒”二字，顿时如遭雷击，愣在了原地。 他怎么也没想到，今日来御翠宛闹事的，竟然是这位小祖宗！ 王福心里暗暗叫苦，这可如何是好？ 若是真把这刘芒得罪狠了，只怕汝南王府也要跟着遭殃！ 王福越想越害怕。 他指着刘芒，结结巴巴地说道。 “你……你……你就是刘芒？” 刘芒见王福这副胆战心惊的样子，心中更加得意。 他冷哼一声，斜眼看着王福，说道。 “怎么？现在知道怕了？晚了！今日不给本少爷个说法，本少爷拆了你这御翠宛！” 王福不敢再耽搁。 他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强装镇定地说道。 “刘公子息怒！此事怕是有什么误会，还请刘公子移步楼上，容我家王爷与大人向您解释清楚。” 第200章 索要赔偿 刘芒冷笑道：“误会？什么误会？难道我爹不是被你们御翠宛害死的？难道我不是被你们的人打伤的？” 王福被刘芒这番抢白说得哑口无言。 他心里清楚，这刘芒今日是铁了心要找御翠宛的麻烦，自己说什么都没用。 王福不敢再耽搁，连忙对着刘芒做了个“请”的手势，说道。 “刘公子，请先进去等候，容在下跟王爷和周大人通报一声。” 刘芒冷哼一声，迈步向楼上走去。 他身后的那些侍卫见状，也不敢阻拦，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上了楼。 王福跟在刘芒身后，一路小跑着上楼。 他心里却如同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 王福知道，今日之事怕是难以善了了…… …… 御翠宛二楼雅间，汝南王和周淳还在谈笑风生。 王福便急匆匆的跑过来说道。 “王爷，大人，不好了！外面来闹事的是…是那中毒死了的刘富商的儿子…刘芒！” 王福的声音因为惊慌而变得尖锐刺耳，在雅致的房间里显得格外突兀。 汝南王原本带着笑意的脸瞬间僵硬。 他霍地站起身，手中的酒杯差点脱手而出。 “什么？他过来作甚，本王不是已经给过赔偿了？” 王福抹了把额头上的汗，哆哆嗦嗦地说道。 “王爷，那刘芒说……说咱们御翠宛害死了他爹，还打伤了他，今日来，是来讨个公道的！” “放肆！简直一派胡言！” 汝南王勃然大怒。 “他爹的事情本王早已慰问过，这刘芒今日前来分明是来讹诈！岂有此理！” 王福此时也苦着脸说道。 “王爷，小的也纳闷啊，这刘芒自从他爹死后，领了银子就没了动静，整日里就只知道在赌场里混日子，怎么今日突然就……” “周老弟，你怎么看这件事？” 汝南王眉头紧锁。 这御翠宛才开张一天就遇到这糟心事，实在是不吉利。 周淳冷笑一声，眼底寒光一闪。 “王爷，这还用想吗？咱们昨日才刚开业，今日他就敢来闹事，这背后要是没人撑腰，您信吗？依我看，这刘芒八成是受了二皇子的意思，他一个只知道吃喝嫖赌的废物，哪儿来的胆子敢来咱们御翠宛撒野！” 汝南王眉头紧锁，手指一下一下敲击着桌面。 这刘芒平日里就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 若说他敢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闹事，汝南王是万万不信的。 “周老弟的意思是，这刘芒是二皇子推出来为难咱们的？” “哼，除了他，还有谁会在这个节骨眼上给咱们找麻烦？” 周淳将手中茶杯重重地放在桌上，发出“砰”的一声脆响。 “这御翠宛，自从引进了茅台后，那二皇子便一直找咱们麻烦。”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说道。 “无非不就是怕王爷的御翠宛挡了他二皇子百酿楼的路！” 汝南王此时脸色阴沉得可怕。 他何尝不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哼，这二皇子未免也太小瞧本王了！” 汝南王冷哼一声，眼底厉色一闪。 “这小子真当本王是好欺负的不成？竟然敢三番四次的找本王麻烦！” 他猛地起身，对王福吩咐道。 “去，把那刘芒给本王带上来！本王倒要看看，这小子今天究竟想玩什么把戏！” “是！” 王福如蒙大赦，慌慌张张地跑下楼去。 …… 不一会儿，刘芒在一众侍卫的簇拥下，大摇大摆地走进了雅间。 他手持一把折扇，一副纨绔子弟的派头。 一进门，刘芒就毫不客气地在主位对面坐下。 他翘着二郎腿，斜眼看着汝南王和周淳。 “哟，这不是汝南王和周大人吗？两位好大的架子啊，让本少爷好等啊！” 刘芒阴阳怪气地说道。 他故意把“少爷”两个字咬得很重，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他的身份似的。 “放肆！见到王爷和大人，还不跪下？！” 汝南王身后的一名侍卫见状，立刻上前呵斥道。 “跪下？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让本少爷跪下？” 刘芒不屑地瞥了那侍卫一眼。 “你们王爷可是欠着本少爷一条人命呢。” “你……” 那侍卫顿时被刘芒的嚣张气焰给震慑住了，一时语塞。 “好了，都退下吧。” 汝南王摆了摆手，示意侍卫们不要轻举妄动。 他倒要看看，这刘芒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待众侍卫退下后，汝南王这才慢悠悠地开口说道。 “刘公子今日前来，不知有何贵干啊？” 刘芒冷笑一声，啪的一声打开折扇，遮住半张脸。 “我爹是怎么死的，两位不会忘了吧？” 周淳眼皮一跳。 这刘芒今日来者不善啊，看来这御翠宛怕是要不太平了。 周淳不动声色地与汝南王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都做好了心理准备。 刘芒见两人都不说话，以为自己拿捏住了他们的软肋。 他便开始添油加醋地描述起他爹的死状，说得绘声绘色。 “我爹他，死的时候七孔流血，全身发黑，那样子，简直……简直就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而他就是喝了你们那茅台酒才被毒死的！” 刘芒说到激动处，猛地一拍桌子。 茶杯里的茶水溅了出来，洒了满桌。 周淳当做没看见，冷笑一声，说道。 “刘公子，你爹出事之后，王爷和我便派人去你们府上送了银子赔偿了，当时不是还谈的好好地吗？怎么，刘公子这是嫌银子少了吗？” 汝南王也沉声说道。 “是啊刘公子，更何况，害你爹的罪魁祸首本王已经找到并处死了，你今日前来，究竟想做什么？” 刘芒闻言，脸上闪过几分慌乱。 但他很快便镇定下来，将手中的折扇猛地合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哼，少跟我提那点臭钱！我爹一条命，岂是区区几千两银子就能买断的？” 刘芒猛地站起身，指着周淳的鼻子破口大骂道。 “我告诉你们，今日来，我就是要为我爹讨回公道的！你们这御翠宛，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我要让你们，血债血偿！” 第201章 告御状 周淳见这刘芒如此不识抬举，便冷下脸来说道。 “刘公子不知要如何让本官与王爷血债血偿啊？” 刘芒仰起头，哼哼两声说道。 “本公子就是为了预防这种情况，本公子已经拟好了御状，状告汝南王和周大人草菅人命，谋害朝廷命官！” 说罢，他便向身后的小厮伸手。 那小厮本来还在沉浸在自家公子的嚣张跋扈的氛围里。 他突然看见自己面前伸出的手还愣了一下，压根没反应过来。 刘芒等了半天也不见自己小厮给自己东西。 他扭头狠狠地给了那小厮一巴掌，不耐烦地骂道。 “你个愣头青，愣着干什么，本公子给你的东西呢？” 那小厮被打得眼冒金星，半边脸火辣辣的疼。 他捂着脸，这才反应过来自家公子是要什么。 那小厮连忙将那张御状双手奉上，点头哈腰地赔不是。 “小人知错，小人该死！请公子恕罪！” 心里却暗自叫苦。 要不是小的从来没见过像公子这么不要命的人，怎么可能一时间被吓傻了？ 在御翠宛这种地方闹事，这不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吗？ 刘芒拿着那张御状，像是拿着一根烧红的烙铁。 他在周淳和汝南王面前晃来晃去，得瑟之情溢于言表。 汝南王是什么人？ 天潢贵胄，大权在握，平日里谁敢在他面前如此放肆？ 这小子倒好，真当他这王爷是泥捏的不成？ 汝南王额角青筋暴起，强压着怒火，伸手就要去夺那御状。 刘芒早有防备，身子一侧，轻巧躲过。 他那副得意洋洋的模样，似乎在说：“来啊，来抢啊，你能抢到算你赢！” “刘公子。” 汝南王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你这御状写了些什么，本王倒是好奇得很，不妨让本王开开眼界？” 刘芒故作惊讶地挑了挑眉，阴阳怪气地说道。 “王爷这是何意？莫非是想销毁证据不成？我可告诉您，这御状我已经让人誊抄了数十份，分别送往京城各处，您就算撕了这一份，也无济于事！” “你！” 汝南王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指着刘芒的鼻子半天说不出话来。 周淳在一旁冷眼旁观。 这刘芒年纪不大，倒是把纨绔子弟的做派学了个十成十。 他心中冷笑，这小子怕是被人当枪使了，却还蒙在鼓里，自以为聪明绝顶。 “刘公子说笑了。” 周淳慢条斯理地开口，语气听不出喜怒。 “王爷只是想看看你状告了什么，何来销毁证据一说？你若是不敢给王爷看，莫非是心中有鬼，这御状的内容，另有蹊跷？” 刘芒一听这话，顿时急了，梗着脖子叫嚣道。 “胡说八道！我状告你们草菅人命，谋害朝廷命官，证据确凿，有何不敢？！” 周淳嘴角微勾。 这小子，还真是沉不住气，三言两语就被他激怒了。 周淳慢悠悠地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 “刘公子既然不愿给我们看，那不如就读一读？也让我们见识见识，这状纸上究竟写了些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竟能让刘公子如此大费周章。” 汝南王在一旁听着，也觉得有趣，便跟着附和道。 “是啊，刘公子，就读读吧。也好让本王听听，你是如何状告本王‘草菅人命，谋害朝廷命官’的。” 刘芒年轻气盛，哪里经得起这般挑衅？ 他当即拍案而起，指着周淳的鼻子骂道。 “好你个周淳，少在这里阴阳怪气！我告诉你，今天这事儿，你脱不了干系！” 说罢，他便展开手中的状纸，清了清嗓子，便准备大声朗读。 可这一声清嗓子过后，却像是喉咙里卡了只苍蝇，愣是没吐出一个字来。 周淳好整以暇地端起茶杯，轻轻地吹了吹漂浮的茶叶，眼角眉梢都带着戏谑。 汝南王则饶有兴致地摸着下巴，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刘芒涨红了脸，拿着状纸的手微微颤抖，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支支吾吾了半天，才憋出一句。 “这……这状纸……” “刘公子，你这是怎么了？莫非是这状纸上写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让你如此难以启齿？” 周淳上下打量地看着他，语气中带着几分嘲讽。 汝南王也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这刘芒越是支支吾吾，他便越是觉得此事蹊跷。 刘芒死死地盯着手中的状纸，像是要把它看出个洞来。 可那些字就如同一个个蝌蚪，在他眼前欢快地游来游去，就是不肯乖乖地排列组合成他认识的句子。 他从小娇生惯养，哪里读过什么书？ 平日里吃喝玩乐还来不及，哪里有心思去学那些枯燥乏味的文字？ 这次写状告御状，还是…… 可笑他之前还装模作样地要大声朗读。 这下好了，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刘公子，你倒是说话啊！你该不会是不识字吧？” 周淳见他这副模样，心中更加确定，这状纸定然有问题。 “你胡说！本公子饱读诗书，怎么会不识字！” 刘芒恼羞成怒，梗着脖子反驳道。 “那你倒是读啊！” 周淳步步紧逼，丝毫不肯退让。 刘芒被逼无奈，只得硬着头皮，装模作样地读了起来。 刘芒读的上气不接下气。 他磕磕巴巴地读了半天，愣是没念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周淳强忍着笑意，故作惊讶地问道。 “刘公子，你这读的都是些什么啊？本官怎么一句也听不懂呢？” 汝南王也跟着起哄道。 “是啊，刘公子，你这状子怕不是从哪家孩童的习字帖上抄来的吧？” 围观的侍卫们现在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哈哈哈，这刘公子莫不是个草包吧？连状子都读不明白！” “我看八成是，就他这副德行，还状告周大人和王爷呢，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哎呦喂，笑死我了，这可真是个活宝啊！” 刘芒听着周围的嘲笑声，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气急败坏地将那状纸揉成一团，狠狠地砸在地上。 第202章 要茅台配方 刘芒指着周淳的鼻子骂道。 “周淳，你少在这里装蒜！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不就是想故意羞辱我吗？” 周淳装作无辜地摊了摊手，说道。 “刘公子，这话可就冤枉本官了，本官只是想让你把状纸上的内容读一遍，怎么就成了羞辱你了呢？” “你……” 刘芒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周淳半天说不出话来。 周淳见他这副模样，心中暗笑。 这小子还真是个草包，估计这御状都是别人给他提前准备好的。 “刘公子，你若是真有冤屈要诉，大可直说，何必如此遮遮掩掩？” 周淳慢悠悠地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 汝南王也跟着说道。 “是啊，刘公子，你若是不识字，本王可以找人代劳。” 刘芒一听这话，顿时急了，梗着脖子叫嚣道。 “谁说不识字！我……我……” 他支支吾吾了半天，却还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周淳见他这副模样，心中更加确定，今日定然是有人故意所为。 他缓缓起身，走到刘芒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 “刘公子，你若是不想说，本官也不勉强，不过……”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凌厉起来，缓缓说道。 “你今日这般闹腾，可曾想过会有什么后果？” 刘芒被周淳的气势所慑，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色厉内荏地说道。 “你……你想怎么样？” 周淳嘴角微勾，缓缓俯身，在他耳边低声说道。 “本官这人，一向不喜欢麻烦，所以……” 他故意拉长了尾音，眼底厉色一闪，看得刘芒心头一颤。 “所以什么？” 刘芒的声音有些颤抖。 周淳直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轻描淡写地说道。 “所以，你最好祈祷自己没有撒谎，否则……” 他故意没有说完，但其中的威胁之意却是不言而喻。 刘芒只觉得后背一阵发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这次是真的踢到铁板了。 但是刘芒一想到自己身后的是那人，他咬了咬牙，说道。 “周淳你再怎么说我爹都是喝了你们御翠宛的酒才被毒死的，你那茅台就是有问题，可你昨日还在大肆宣扬的卖，你这是不拿百姓的命当命！” 周淳看着刘芒那副叫嚣的模样，心中冷笑。 这二皇子还真是舍得下血本，竟然找了这么个蠢货来当枪使。 周淳心中一阵厌恶，面上却不动声色，慢悠悠地问道。 “那刘公子到底想如何解决这事？” 那刘芒一听周淳反问自己想要如何解决，还以为周淳怕了自己。 他顿时面露喜色，双眼放光，贪婪地搓着手，说道。 “你，你们想通了要补偿本公子？” 汝南王听到周淳这样说，还以为周淳是要息事宁人，打算继续用银子补偿刘芒。 他眉头一皱，刚想开口说道。 “周老弟，此事……” 话还没说完便被周淳一个眼神制止了。 汝南王虽然鲁莽，但也并非愚钝之人，当即意识到周淳心中自有打算，便不再言语。 他只是面色不善地盯着刘芒，看这小子究竟能狮子大开口到什么地步。 刘芒见汝南王也默许了，瞬间喜笑颜开，抖着腿说道。 “周大人早这样说不就行了吗，真是浪费彼此的时间。” 说罢还故作潇洒地甩了甩额前并不存在的刘海。 周淳看着刘芒这副小人得志的嘴脸，心中冷笑。 他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刘芒果然没让他失望。 只见刘芒清了清嗓子，摆出一副“我很大度”的模样，说道。 “本公子也不宰你们，这样，之前王爷送了我家几千两银子做补偿，今日本公子就不要银子了。” “哦？” 周淳挑了挑眉，这刘芒今日唱的是哪一出？ 他倒要看看这小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汝南王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刘芒平日里最是贪财，今日怎么转了性子？ 他刚想开口询问，却被周淳一个眼神制止了。 刘芒见两人都不说话，以为是被自己的“慷慨”给镇住了，更加得意忘形。 他挺了挺胸膛，用一种施舍般的语气说道。 “周大人，汝南王，你们也不用感激本公子，本公子今日就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跟你们计较了。” 周淳强忍着笑意，问道。 “那刘公子想要什么？” 刘芒故作深沉地叹了口气，说道。 “实不相瞒，周大人，我爹生前最是喜爱喝酒，尤其是你那御翠宛的‘茅台酒’，可惜啊……” 他说着，还偷偷用衣袖抹了抹眼角，似乎真的在为亡父而伤心。 周淳心中冷笑。 这刘芒还真是会演戏，他那老爹死了那么久了，现在开始演伤心了。 “所以呢？” 周淳问道，语气中带了几分不耐烦。 刘芒见周淳语气不善，心中有些打鼓。 但一想到自己身后之人的嘱托，他还是硬着头皮说道。 “所以，我爹的心愿就是能在地底下天天喝‘茅台酒’，本公子要的就是你们御翠宛‘茅台酒’的配方，还了我爹的心愿……” 刘芒话音刚落，汝南王便勃然大怒，指着他的鼻子骂道。 “你这小兔崽子！你爹是死了，可他也没脸要周老弟的酒方子去地下炫耀！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配提你爹吗！” 周淳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刘芒的神情。 见他眼中闪过几分心虚，却仍旧强撑着说道。 “我爹生前最疼我了，他的心愿我这个做儿子的当然要帮他完成！怎么？难道周大人连这点孝心都不愿意成全吗？” 周淳心中冷笑，这刘芒果然是受二皇子指使。 否则以他那点脑子，怎么可能想得出这种拙劣的借口。 刘芒被汝南王这突如其来的怒火吓得浑身一哆嗦。 但一想到身后之人的嘱托，他又强撑着胆子说道。 “汝南王，我敬你是王爷，你可不能身为皇亲国戚就欺压百姓啊！” “你……” 汝南王还欲再骂，却被周淳抬手拦住。 周淳嘴角缓缓挑起一个笑容。 第203章 假意妥协 “刘公子孝心可嘉，令尊在天之灵若是得知，想必也会感到欣慰。” 他顿了顿，装作为难的说道。 “只是这‘茅台酒’的配方乃是我御翠宛的镇店之宝，若是轻易示人，岂非坏了规矩？” 刘芒听到“规矩”二字，心中咯噔一下。 但转念一想，二皇子说过只要能拿到这茅台配方，什么要求他尽管提。 于是他梗着脖子说道。 “周大人，这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嘛！何况，我爹他老人家……” “刘公子不必多言。” 周淳打断他的话，不容置疑地说道。 “此事事关重大，我需得从长计议。不如这样，三日之后，刘公子再来御翠宛一趟，届时我定当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刘芒见周淳松了口，心中大喜。 他也不再纠缠，趾高气扬地跟着自家小厮离开了御翠宛。 他前脚刚走，汝南王便忍不住拍案而起。 “这小兔崽子！简直欺人太甚！周老弟，你为何要答应他？这‘茅台酒’的配方可是你的心血，岂能轻易外泄？” 周淳给汝南王斟了一杯茶，示意他稍安勿躁。 “王爷，您觉得这刘芒今日这番做派，真的是为了他那死鬼老爹？” 汝南王怒气冲冲道。 “他那老子活着的时候就一毛不拔，死了还能喝出个酒窖来？这小子分明就是被那二皇子当枪使了！” “可不是嘛。” 周淳放下茶杯，冷笑道。 “这二皇子还真是贼心不死，借着刘富商的死来打我‘茅台’的主意，真当我周淳是软柿子，任他拿捏？” 汝南王也是气得吹胡子瞪眼。 “他那点心思谁看不出来！不就是眼红你那‘茅台酒’的配方，想方设法地想要弄到手嘛！哼，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也配！” 周淳眼底厉色一闪，淡淡说道。 “既然他如此‘惦记’，那咱们也不能让他失望不是？” 汝南王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惊喜道。 “周老弟的意思是……” 周淳眸色微沉，压低声音道。 “既然这二皇子一直给咱们使绊子，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 刘芒从御翠宛出来后便坐着马车回府。 他的小厮六儿在马车上殷勤地给刘芒捶着腿。 刘芒在那半躺着，一手吃着点心，一手摸着怀里的夜明珠，好不惬意。 六儿见自家公子这会心情好，便想讨个好处，堆着满脸的褶子说道。 “公子今日为咱家老爷真是争了口气，这样咱家老爷死的也不是不明不白了，公子真是大孝子啊，小的佩服！” 刘芒不屑地瞥了一眼六儿，将吃剩的点心核随意地丢在他脸上，满不在乎地说道。 “那老爷子？谁给他讨说法啊，要不是为了本公子以后，谁天天去御翠宛受那鸟气啊。” 六儿被点心核砸了一脸，也不敢伸手去擦。 他只是小心地赔笑着，心里却暗骂这刘芒真是个畜生。 死了爹不说伤心，还想着怎么占便宜。 “公子，小的有一事不明，想问问公子…” 六儿一边说着，一边用手偷偷掸掉脸上的点心渣。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刘芒不耐烦地翻了个身，将腿从六儿手里抽出来，翘在了马车的小几上。 六儿吓得一哆嗦，赶紧说道。 “公子，小的就是不懂，您今日去御翠宛为何还要要那毒死咱们老爷的酒的配方啊，这不是…” 刘芒嘿嘿一笑，手指轻轻敲打着车厢。 “这你就别管了，只管伺候好你家公子就行了。” 他斜睨了一眼六儿，眼中满是不屑。 六儿听罢，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 “那是，小的一定把公子伺候的舒舒坦坦，让公子乐不思蜀！” 说着，他便更加卖力地给刘芒捶腿，恨不得把全身的力气都用上。 刘芒舒服地哼哼了两声，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神秘兮兮地凑到六儿耳边。 “六儿啊，你说今日你家公子在那御翠宛‘舌战群儒’，你家公子帅不帅？” 六儿愣了一下，脑子里浮现出刘芒今日在汝南王和周淳面前趾高气昂，不可一世的模样。 说实话，他心里想的是，帅不帅不知道，但是他家公子绝对是整个京城最有种的人！ 这话六儿可不敢说出口，只得干笑着附和道。 “帅！公子那是相当的帅！小的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像公子这般英明神武，气宇轩昂的人呢！” “那是自然！” 刘芒得意地挑了挑眉毛。 “那周淳仗着自己有几分本事，就敢在京城横行霸道，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今日要不是本公子出手，他还真以为这京城是他的一亩三分地了！” 六儿听着刘芒吹嘘，心里暗自腹诽。 就您？还跟周大人比？ 人家一根手指头就能把你碾死！ 不过，他脸上依然保持着谄媚的笑容，不停地拍着刘芒的马屁，生怕一个不小心惹恼了这位“爷”。 马车一路摇摇晃晃地回到了刘府。 刘芒一下车，便迫不及待地冲进了自己的院子。 他一边走一边兴奋地喊着。 “来人啊！把本公子珍藏多年的‘女儿红’拿出来，今日我要好好庆祝一番！” 下人们看着自家公子这幅样子都觉得莫名其妙。 心想：自家公子今日是撞邪了还是吃错药了？ 自家老爹尸骨未寒，他还有心思喝酒庆祝？ 但心里这么想，谁也不敢说出来。 他们只能一个个低着头，战战兢兢地去准备酒菜。 刘芒才不管下人们怎么想。 他一屁股坐在太师椅上，翘着二郎腿，哼着小曲，等着他的“女儿红”。 “等老子拿到了那茅台的配方，献给二皇子，那可是天大的功劳！到时候，嘿嘿……” 刘芒想到得意处，忍不住笑出了声。 似乎他已经看到自己身穿官袍，耀武扬威的场景。 …… 翌日清晨。 周淳按步照班地去上朝。 刚走到大殿前，一个身影就迎了上来。 不是别人，正是二皇子。 赵君昊今日穿了一身金线绣龙纹的玄色长袍，衬得他丰神俊朗，贵气逼人。 第204章 朝堂暗斗 周淳心里暗骂。 这二皇子怎么一大早就杵在这儿，阴魂不散似的。 他脸上却不动声色，规规矩矩地作了个揖。 “下官参见二皇子殿下，殿下万福金安。” 赵君昊看见周淳不情不愿的给自己行礼，心里感觉痛快多了。 他面带微笑的说道。 “周大人这是作甚，赶快请起。” 说罢便虚扶周淳起身。 周淳却当做没看见的样子，自己站了起来，一点也没给赵君昊留面子。 二皇子动作一僵，差点没稳住自己的表情，继续说道。 “周大人最近公务繁忙吧，这脸色可不如之前。” 周淳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谢殿下关心，下官不过是昨晚没睡好罢了。” “哦？可是有什么烦心事？说出来，本宫说不定可以为周大人分忧呢。” 周淳心中冷笑。 你这小子安的什么心，我还不知道？ “下官多谢殿下好意，不过一些琐事罢了，不劳烦殿下费心。” 赵君昊只当没看见周淳的不耐烦，继续说道。 “但是周大人，本皇子最近听闻那刘富商的儿子可是去御翠宛闹事了，说是要给他爹讨个说法，不知此时是真的吗？” 说到这里，赵君昊一双细长的眼睛里满是幸灾乐祸。 周淳心想，发生什么你自己心里没数？还来我身边乱晃。 这二皇子今日明摆着就是来看自己笑话的。 “下官不知殿下说的是什么，刘富商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 周淳不动声色地反问道。 “倒是殿下日理万机，怎么还有闲工夫关心起这些市井小事了？” 赵君昊被周淳一句话噎住，脸色顿时有些不悦。 他干咳了两声，掩饰尴尬，又说道。 “周大人说的是，是本皇子唐突了。只是这刘富商的事闹得沸沸扬扬，本皇子也是担心会影响御翠宛的生意，这才多问了一句。” “殿下的好意，下官心领了。” 周淳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不过下官做事自有分寸，就不劳殿下费心了。” 赵君昊见从周淳这里讨不到什么便宜，便放下狠话。 他在周淳的耳边说道。 “那本皇子就看看是否像周大人说的那样，别周大人意气用事，解决不好，寒了这京城老百姓的心！哼！” 周淳听罢后，扬唇一笑。 “这就不劳殿下费心了，殿下没听说过这样一句话吗？” 赵君昊来了兴趣，挑眉道。 “哦？什么话？” 周淳笑意加深。 “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 说罢，周淳便弯腰鞠躬道。 “殿下，臣还有事，先行告退。” 不等赵君昊回复，便转身离去，直留赵君昊站在那里。 赵君昊看着周淳离去的背影，脸色阴沉。 “好你个周淳，给脸不要脸！” 赵君昊咬牙切齿地低声说道。 “咱们走着瞧！” …… 金銮殿上，气氛庄严肃穆。 文武百官分列两侧，鸦雀无声。 高坐龙椅之上的皇帝，年约五旬，不怒自威。 赵君昊缓缓出列，拱手道。 “父皇，儿臣有事启奏。” 赵构微微颔首。 “皇儿有何事，但说无妨。” 赵君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转向周淳，朗声道。 “父皇，儿臣近日走访民间，体恤民情。却不想听闻民间有谣言说，周大人欺压百姓，不知……” 他这番话看似关切民情，实则暗藏机锋。 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引向了站在文官队列前列的周淳。 赵构威严的目光扫过周淳，缓缓开口。 “哦？不知老二说的是什么事啊？” 赵君昊嘴角微勾，露出得逞的笑容。 “父皇有所不知，百姓们议论纷纷，说那周大人酿的酒喝死了人，还让人家儿子找到门前讨说法，周大人此举有失朝廷体面......” 他刻意顿了顿，观察着周淳的反应，而后继续说道。 “儿臣知道周大人向来刚正不阿，一心为民，只是这处理方式是否欠妥，还请父皇明鉴啊！” 一番话说的冠冕堂皇，却字字诛心，将周淳推到了风口浪尖之上。 殿内顿时响起阵阵窃窃私语，不少官员看向周淳的眼神都带了几分探究。 “这周大人，仗着自己是皇上的红人，就如此肆意妄为，真是胆大包天！” “可不是嘛，这人都死了，给点赔偿息事宁人多好，还闹到朝堂上来。” “我看这周大人啊，迟早要栽跟头！” 听着周围的议论声，赵君昊脸上不显，心里暗爽。 周淳听到赵君昊这番颠倒黑白的言论，不禁在心中冷笑。 这二皇子还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他前脚刚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后脚就跑到皇帝面前上眼药来了。 周淳微微抬眸，目光平静地扫过赵君昊那张虚伪的脸，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周爱卿，你可有话说？” 赵构的声音在寂静的大殿中响起。 周淳上前一步，不卑不亢地答道。 “皇上有所不知，那人喝酒中毒并非是臣酒的问题，而是有人刻意下毒。” 赵构一听这话，龙椅上的身子往前倾了倾，来了兴趣。 “哦？这是怎么回事？谁会下毒，周爱卿可知道？” 周淳嘴角微微一勾。 “回皇上，臣知道，并且臣已经将那投毒之人逮捕，已经处死。” “什么？已经处死了？” 赵构眉头一皱，语气中带了几分不悦。 “既然下毒之人已经捉拿归案，为何还有那么多事啊？这中毒之人的儿子还跑到御翠宛去闹事？” “这……” 周淳面露难色，欲言又止，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怎么？周爱卿有什么难处？但说无妨。” 赵构见周淳这副模样，更加好奇了。 周淳拱手答道。 “回皇上，那人的儿子名叫刘芒，臣念及他痛失父亲，特意给了他几千两银子的抚恤。谁知他竟不依不饶，隔三差五便来府上闹事，还扬言要臣交出‘茅台酒’的配方，否则就告到御前，说臣草菅人命！” “岂有此理！” 赵构猛地一拍龙椅扶手，怒道。 “这刁民好生大胆！收了好处，竟还敢得寸进尺，简直贪得无厌！” 第205章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周淳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 “皇上明鉴，臣也是头一次见，自己爹都被酒毒死了，还惦记着酒的配方的。” 此言一出，朝堂上的大臣们开始议论纷纷。 “这周大人酿的‘茅台酒’，可是号称千金难求啊！莫非这其中，真有什么猫腻不成？” “那小子竟如此的贪得无厌，还要那酒的配方，老夫看八成是收了周大人对家的好处，窃取配方罢了。” “可不是嘛，谁家死了爹还惦记着酒方子的，说出去也不怕人笑话。” “嘘！你小声点，没看见二皇子在那边虎视眈眈吗？小心祸从口出！” 周围附和声渐起，赵君昊听着这些话脸色逐渐变得铁青。 他方才那番说辞不过是试探，想给周淳一个下马威。 谁知反倒弄巧成拙，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周淳见状，嘴角扯出一个弧度。 他拱手说道：“皇上，臣以为，此事或许另有隐情，还请皇上明察。” “哦？周爱卿此话怎讲？” 赵构饶有兴致地问道。 他倒要看看，这周淳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周淳挑着眉头，目光扫过脸色铁青的赵君昊，慢悠悠地说道。 “皇上，所以这事定是二皇子没打听清楚才说的，二殿下总不能是为了污蔑微臣吧？” 此言一出，赵君昊脸色更加难看。 他猛地抬头瞪向周淳，眼中满是怒火。 这周淳，竟然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公然挑拨自己和父皇的关系！ 周淳见状，嘴角不禁扩大几分，随即又迅速隐去。 他换上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长叹一声道。 “皇上，微臣一片赤诚，竟遭此污蔑，真是令人心寒啊！” 赵构眉头紧锁。 他自然看得出周淳和赵君昊之间的明争暗斗，心中有些不悦。 赵构沉吟片刻，开口道。 “皇儿啊，下次便不可再轻易断言，凡事都要调查清楚再做定论，切不可听信一面之词。” “儿臣知错了，谢父皇教诲。” 赵君昊连忙跪下，低头认错，心中却满是怨恨。 他狠狠地瞪了一眼周淳，将今日之事记在了心里。 “好了，此事就此作罢，退朝！” 赵构摆了摆手，起身离去。 众臣见状，也纷纷散去，只剩下周淳和赵君昊二人还站在原地。 “周大人好手段啊，今日之事，本皇子记下了！” 赵君昊走到周淳面前，压低声音，咬牙切齿地说道。 周淳不甘示弱地回击道。 “二皇子客气了，微臣不过实话实说罢了，倒是二皇子，下次想对付微臣，还请换个高明些的法子，这般拙劣的手段，实在是有失您的身份啊。” 赵君昊气得脸色铁青，拂袖而去。 周淳见赵君昊气急败坏的走了。 他笑了笑，不以为意地掸了掸衣袖，准备转身离去。 突然发现宫门口汝南王正笑眯眯地看着自己，眼神里透着一股“小子，你很不错”的赞赏。 “周老弟，今日在朝上真是威武，竟能直接把那二皇子的话怼回去，痛快！真是痛快！” 汝南王爽朗的声音响起。 “王爷说笑了，这二皇子也是实在憋不住了才放到朝堂之上说此事，无非就是想看下官的笑话罢了。” 周淳语气平静地说道。 汝南王哈哈大笑，豪迈地拍了拍周淳的肩膀，赞赏道。 “好小子，够机灵！那赵君昊自诩聪明，却被你玩弄于股掌之间，真是大快人心！” 周淳无奈地摇摇头，压低声音说道。 “王爷，这不过是刚开始，那刘芒过两日就要来求茅台酒的配方了，咱们必须好好应对。” 汝南王沉思片刻说道。 “是，这事本王全听周老弟的。” 周淳嘴角微扬心想。 刘芒既然你敢来，我就不客气地把你剥削干净！ …… 两日后，一辆朴实无华的马车缓缓停在了御翠宛门口。 车上下来的那人就是刘芒，身边还跟着他的小厮六儿。 两人下了车，刘芒随意地整理了一下身上华贵的锦袍，便大摇大摆地朝御翠宛大厅走去。 六儿快步跟上，压低声音道。 “少爷，您今日这一身行头真是貌似潘安，威风凛凛，小的都看呆了” 刘芒得意地摸了摸自己精心挑选的衣裳，斜睨了六儿一眼，傲慢地说道。 “那是自然，也不看看你家少爷是谁！” 六儿在一旁拼命点头，恨不得把“少爷英明神武”八个字刻在脸上。 刘芒眼底精光一闪，扬唇一笑。 “这茅台酒的配方，我刘芒今日志在必得！只要拿到，还愁没钱花？” 说着，刘芒挺直腰杆，迈着自信的步伐走进了御翠宛的大厅。 他们刚进大厅，王福一眼就看见了刘芒，心想。 这混蛋小子今日终于来了，看周公子不拔掉你一层皮！ 想到这，王福笑得更欢了，连忙起身迎接两人。 “哎呀，刘公子来了，快请进快请进，王爷和周大人正在二楼雅间等着您呢。” 看见王福那么献殷勤的样子，刘芒心中暗爽。 他轻蔑地看了王福一眼，傲慢地说道。 “你这老奴长得虽丑，但挺有眼力见。” 说罢便仰着头，迈着八字步，大摇大摆地朝楼上走去。 王福在身后跟着，心里暗骂。 “你这眼高于顶的蠢货，今日便是你哭爹喊娘之时！” 他脸上却堆着更殷勤的笑容，点头哈腰道。 “刘公子这边请，小的给您带路。” 说罢便像条哈巴狗似的在前面引路，领着刘芒和六儿上了二楼雅间。 …… 刚踏入雅间，刘芒便被眼前的景象震慑住了。 雕梁画栋自不必说，满屋的奇珍异宝更是晃得他眼花缭乱。 屏风上那副美人戏水的图，笔触细腻传神，一看便知是出自名家之手。 再看那香炉中袅袅升起的香烟，闻之令人心旷神怡，显然也不是凡品。 “乖乖，这汝南王可真是有钱啊！” 刘芒心中暗叹，看向汝南王和周淳的眼神也多了几分贪婪。 这小子不过是靠卖壶酒，却能搭上汝南王这条大船，可见是有些手段的。 若是能从他手里拿到茅台酒的配方，那自己岂不是…… 第206章 配方是土 想到此处，刘芒心中更加火热，连原本准备好的说辞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他大步流星地走到桌边，一屁股坐在太师椅上。 刘芒翘起二郎腿，斜睨着周淳，傲慢地说道。 “周老板，本公子今日来，想必你也知道是为了何事吧？” 周淳心中冷笑道。 “你小子今日前来就是来找死的。” 想归想面子上还是要装的，周淳笑了笑说道。 “刘公子说笑了，本官当然记得，您今日是来取那茅台酒的配方的。” 刘芒勾起嘴角，露出轻蔑的笑容。 “周大人办事，本公子自然放心。只是这配方嘛，什么时候能到手呢？” “不急，不急。” 周淳摆摆手，慢条斯理地品了一口茶。 “这酿酒啊，讲究的是天时地利人和，这配方嘛，自然也要等合适的时机才能拿出来不是？” “哦？那依周大人看，什么时候才是合适的时机啊？” 刘芒语气中带了几分不耐烦。 他今天来，可不是听周淳在这儿跟他打哑谜的。 周淳不紧不慢地呷了一口茶，任由茶香在口腔中弥漫开来。 他眯了眯眼缓缓说道。 “这茅台酒啊，说来话长，乃是下官家乡的一种自酿酒，后来因为种种原因，失传于市，若非下官是周家这一代的后人，恐怕也无法酿造出如此佳酿。” 周淳顿了顿，抬眼观察着刘芒的神色。 见刘芒眉头微皱，似在沉思，便知道自己的话他已信了三分。 这刘芒虽然纨绔，却并非愚笨之人，他也知道这世上奇人异事颇多。 周淳编造的这番说辞虽然漏洞不少，但只要这刘芒起了贪念，便会自己为其圆谎。 想到这里，周淳不禁暗笑。 周淳偷偷向汝南王使了个眼神，汝南王瞬间心领神会。 他故作惋惜地叹了口气，说道。 “唉，周老弟也别因这种事感到伤心难过了，这酒本就制作流程就异于其他寻常的酒，你能流传下来实属不易了。” 说罢，还将手搭在周淳的背上假装安抚。 刘芒果然被周淳这番说辞唬住了。 他眼珠一转，心中暗想。 “这周淳如此推脱，看来这酒的配方定是极其珍贵，若是我能将其弄到手，日后岂不是财源滚滚？” 周淳看时机差不多了，继续说道。 “刘公子，这酒配方今日给你也可以，但是……” 说罢周淳故意顿了顿，端起茶杯慢悠悠地抿了一口。 果不其然，那刘芒急切地问道。 “但是怎么了？” 周淳放下茶杯，轻咳一声，神秘兮兮地说道。 “此事较为隐蔽，只能给刘公子一人说，毕竟这种失传的配方，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说罢，周淳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刘芒身边的小厮六儿。 六儿本就性子跳脱。 此刻他见这三人目光都汇聚在自己身上，顿时觉得浑身不自在。 六儿便拿眼去瞧自家少爷。 只见刘芒连想都没想，不耐烦地冲他摆了摆手。 “六儿啊，你先下去吧，在楼下看好咱的马车。” 六儿如蒙大赦，连忙应了一声“好的少爷”。 他便逃也似的转身关门下楼去了。 待六儿走远，周淳才压低声音，缓缓说道。 “不瞒刘公子，这酒的配方是……” 他故意拉长了语调，目光灼灼地盯着刘芒，观察着刘芒的反应。 刘芒果然被吊足了胃口，急不可耐地追问道。 “是什么？周大人，您就别卖关子了！” 周淳叹了口气，眉头紧锁，似有千斤重担压在心头。 看得刘芒心里直痒痒。 终于周淳张口，开始缓缓说道。 “非是下官不愿告知，只是这配方嘛……说出来实在匪夷所思，怕污了公子的耳朵。” 刘芒一听这话，心中更加确信这配方定是不同寻常。 否则周淳何必如此遮遮掩掩？ 他当即拍着胸脯保证道。 “周大人尽管说便是！本公子可不是那等见识短浅之人，定能理解其中的奥妙！” 周淳见他这副急不可耐的模样，心中暗笑，面上却不动声色。 他压低了声音，一字一顿地说道。 “这酒，需得用……” 他故意停顿下来，观察着刘芒的反应。 刘芒果然被吊足了胃口，脖子伸得老长，恨不得把耳朵贴到周淳嘴边去听。 周淳抿了一口茶，这才缓缓说道。 “其实这酒说来制作也简单，与寻常的高粱酒并未有任何区别。主要是其中有一道工序需要一种由下官家乡的特殊材料才能制成这茅台酒。” 刘芒一听，顿时急了，连忙追问道。 “什么材料？还请周大人明示！” 此时，在一旁看好戏的汝南王也被周淳的话勾起了好奇心。 他放下手中的茶杯，饶有兴致地看着周淳能憋出什么瞎话。 周淳突然压低声音说道。 “就是本官家乡的一种土！” 周淳此话一出，刘芒顿感震惊。 “什么？土？” 他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忍不住伸手掏了掏耳朵，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这年头，土还能用来酿酒？ 这周淳怕不是把他当傻子耍吧！ 就连汝南王都瞪大双眼看向周淳。 他那表情似乎在说，茅台酒还有土？本王怎么不知？ 周淳瞪了汝南王一眼，汝南王瞬间转换了表情。 他神情严肃的应和道。 “没错，周老弟说的极是！想当年本王微服私访，曾到过周老弟的家乡，亲眼见过那神奇的土，色泽金黄，香气扑鼻，用来酿酒，简直是……” 汝南王搜肠刮肚地想找个合适的词语来形容，却发现自己词汇量有限。 他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 “简直是妙不可言啊！” 刘芒虽然纨绔，但也并非完全没有脑子。 他狐疑地看了看周淳，又看了看汝南王，心中暗自思量。 这两人一唱一和的，该不会是在联手骗我吧？ “周大人。” 刘芒眯起眼睛，语气中带着几分试探。 “你说的这种土，究竟有何神奇之处？本公子也算是见多识广，怎么从未听说过土还能用来酿酒？” 周淳故作高深地笑了笑。 “刘公子有所不知，此土并非凡土，而是……” 第207章 九天息壤 “而是什么？” 刘芒果然被吊足了胃口，急切地问道。 “而是一种叫做‘九天息壤’的神土！” 周淳压低声音，一字一顿地说道。 “九天息壤？” 刘芒听得一头雾水。 这名字听起来倒是挺唬人的，可是，这世上真有这种东西？ “没错！” 周淳见他这副模样，心中暗笑，面上却不动声色。 “这九天息壤，乃是上古时期女娲娘娘用来补天的五彩石所化，拥有着无穷的神力，寻常人别说见，就连听都没听说过！” 他一边说着，一边偷偷观察着刘芒的神色。 见这刘芒听得一愣一愣的，心中更加得意。 “这九天息壤，只有在下官家乡的一处隐秘山谷中才有，而且产量极低，一年也不过只能产出区区几斤而已。” 周淳继续编着他的故事，说得煞有介事。 “也正是因为如此，这茅台酒才如此珍贵，千金难求啊！” 刘芒听得心驰神往，看向周淳的眼神也变得热切起来。 若是真如周淳所说，那这茅台酒的配方可就真是价值连城了！ 刘芒被周淳这番天花乱坠的描述说得心里痒痒的，恨不得立刻尝一口这传说中的“茅台”。 但他毕竟是见过世面的人，很快就冷静下来。 刘芒眼珠子一转，说道。 “周大人，本公子也不是那等没见过世面的人，只是这‘九天息壤’闻所未闻，本公子从未喝过这用它酿造的茅台，不若让本公子品鉴一番，也好心里有个数，你说是也不是？” 周淳等的就是他这句话，脸上瞬间堆满了笑容。 “刘公子果然是爽快人！来人，上酒！” 话音刚落，两名侍女便娉娉婷婷地端着酒壶和酒杯走了进来。 她们将酒具摆放在桌上，便躬身退了下去。 这配合，简直天衣无缝，显然是排练过无数次的。 周淳亲自提起酒壶，为刘芒斟满一杯酒，做了个“请”的手势，笑眯眯地说道。 “刘公子，请先闻一闻！” 刘芒端起酒杯，放在鼻尖轻轻一嗅。 一股浓郁的酒香扑鼻而来，带着一股奇特的香味。 这股香气不同于他以往喝过的任何一种酒。 他心中暗自称奇，难道这酒真如周淳所说，是用什么“九天息壤”酿造的不成？ 周淳见后一笑，说道。 “刘公子，光闻香气可不够，请尝一尝，这滋味可是妙不可言啊！” 刘芒听见此话便愣了一下。 他抬眼看了周淳一眼，心中暗想。 “这周淳不会在酒中下毒吧？毕竟自己老子就是因为这酒而死……” 想到这里，刘芒不禁打了个冷颤。 他眼珠一转，计上心来，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不若还是周大人和王爷先喝，本公子后喝，也算是尽了客人之道。” 周淳当然知道刘芒心中想的什么。 但是他才不会用这种低略的手段来解决问题。 周淳嘴角微微上扬，潇洒地抄起酒杯，朗声道。 “刘公子客气了，本官先干为敬，敬王爷，敬刘公子！” 说罢，他便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丝毫的犹豫。 汝南王坐在一旁，笑呵呵地看着这场“鸿门宴”。 他自然知道周淳打的什么算盘，也乐得看这出好戏。 汝南王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慢悠悠地说道。 “周老弟说的是，这酒香醇厚，回味悠长，确实是难得一见的好酒啊！刘公子，不必拘谨，随意便是。” 刘芒眼见周淳和汝南王都喝了，心中那点疑虑也消散了大半。 他心想：“这周淳就算再大胆，也不敢在王爷眼皮子底下动手脚吧？” 想到这里，他也不再犹豫，端起酒杯，仰头便灌了下去。 “好酒！果然是好酒！” 刘芒放下酒杯，忍不住赞叹道。 这酒入口绵柔，却又带着一股辛辣，直冲脑门，让人回味无穷。 他以前也喝过不少好酒，但像这样独特的，还是第一次喝到。 周淳见刘芒喝下，心中暗笑，继续说道。 “刘公子若是喜欢，等会儿走的时候，带几坛回去慢慢品尝。” 刘芒一听，顿时喜上眉梢，连忙拱手道。 “那就多谢周大人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刘芒已经被这“茅台酒”彻底征服了。 他看向周淳的眼神也变得热切起来，像是看到了金山银山一般。 刘芒两眼放光，迫不及待地问道。 “周大人，不知这‘茅台酒’中的那土……” 周淳放下酒杯，故意皱了皱眉，摆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姿态，缓缓说道。 “刘公子，此言差矣，这等神物，岂能用一个‘土’字概括？是为九天息壤！” 刘芒被周淳这番做派唬得一愣，随即连连点头，满脸堆笑地附和道。 “对对对，九天息壤！是小的见识浅薄了！不知周大人，这九天息壤，您打算如何交与本公子啊？” 汝南王在一旁看着周淳这幅“奸商”嘴脸，忍不住想笑。 这小子，还真是个人才，把刘芒玩儿得团团转。 周淳看着刘芒急不可耐的样子，心中暗笑。 这鱼儿，可是自己送上门来宰的。 周淳故作沉吟，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 一下，两下，三下，似乎在权衡着什么。 刘芒被周淳这副模样吊足了胃口。 他心急如焚却又不敢催促，只能眼巴巴地望着周淳。 汝南王在一旁看着，心中暗自感叹。 周老弟这表情，这姿态，不去那勾栏瓦舍里说书唱戏，真是屈才了。 “办法倒也不是没有……” 周淳终于开口了，他故意拉长了声音，语气里带着几分犹豫。 “只是……” “只是什么？周大人但说无妨！” 刘芒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猛地站起身，语气急切。 周淳故意叹了口气，用一种“你这孩子还是太年轻”的眼神看着刘芒，缓缓说道。 “刘公子有所不知，那九天息壤本就稀少，如今更是只剩了一点点，而且...” 他故意顿了顿，压低声音说道。 “非我族后代，是不可取九天息壤的，否则，这九天息壤啊，就没有半点用处了。” 第208章 二百五 刘芒一听，顿时傻了眼。 他长这么大，还没听说过这种稀奇事。 这九天息壤，怎么还分人种了？ 难不成这土里，还长了眼睛，能分辨谁是谁不成？ 刘芒忍不住问道。 “那...周大人，您看我算是...” 周淳摆摆手，打断了他，继续说道。 “而且，取九天息壤，还得看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啊！这其中耗费的银子...那可不是一星半点。” 说罢，周淳摇摇头，一副肉疼不已的样子。 刘芒一听瞬间急了。 他一把抓住周淳的衣袖，语气急切。 “周大人，您可得想想办法啊！我爹是被毒死在你们御翠宛的，你们说好要将配方都交与我！可别忘了！” 周淳嫌弃地把手腕从刘芒油腻的肥爪子下抽出来。 他掏出块手帕慢条斯理地擦拭着，一边语重心长地说道。 “刘公子先别急，本官并未说没有办法了。” 刘芒一听“办法”二字，双眼又亮了起来，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他也不顾不得擦拭脸上急出来的汗，忙不迭地问道。 “不知周大人有什么法子，帮本公子取得这九天息壤？” 周淳嘴角微微上扬，将手中擦拭干净的手帕随意地丢在桌上。 他眼角余光却瞥见汝南王憋笑憋得辛苦，差点绷不住自己“正直”的嘴脸。 周淳心中暗自好笑，清了清嗓子，说道。 “法子有，但是得看刘公子行不行得通。” 刘芒想都没想，拍着胸脯保证道。 “只要大人说了，那在本公子这里就行得通！” 周淳摆出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缓缓说道。 “好，刘公子果然是个爽快人，今日本官就告诉你，这九天息壤，你还真得从本官这里取。” 刘芒一听，刚想开口，却被周淳不耐烦地挥手打断 “刘公子先别急着谢恩，听本官慢慢说。” 他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漂浮的茶叶，慢条斯理地说道。 “这九天息壤嘛，本官可以每三日向刘公子提供一次，但是……” 他故意拖长了声音，眼角余光瞥见刘芒因为焦急而涨红的猪肝色脸庞，心中暗自发笑。 这肥羊，不宰白不宰。 周淳看着刘芒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 “刘公子需要，每三日，给本官二百五十两银子。” “什么？还要银子？” 刘芒一听要掏钱，像是被人猛地抽了一巴掌。 他原本堆积的笑容瞬间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难以置信。 刘芒唾沫星子四溅。 “周大人！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当初可是你们御翠宛说好了，要将这茅台酒的配方无偿交给我的！怎么现在又要我掏银子？这不明摆着是戏耍我刘芒吗？” 他那气势汹汹的样子，像是周淳欠了他几百万两银子似的。 周淳也不恼，慢悠悠地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这才不紧不慢地说道。 “刘公子，话可不能这么说。这‘九天息壤’是你说想要就能要的？那可是要派人去深山老林里，一寸一寸地挖出来的！这人工，这路费，哪样不要钱？” 见刘芒还在犹豫，周淳决定再添一把火。 他放下茶杯，身体微微前倾，压低声音，语重心长的对刘芒说道。 “刘公子，你想想，这茅台酒酿成之后，那可是一瓶便值万两白银啊！这区区二百五十两的辛苦钱，跟日后赚的银子比起来，那还不是九牛一毛吗？” 周淳这番话，正戳中了刘芒的心窝子。 他眼前似乎已经浮现出自己日进斗金，腰缠万贯的场景。 到时候别说二百五十两，就是二千五百两，他刘芒也不放在眼里！ 想到这里，刘芒顿时觉得周淳说的极有道理。 他一把握住周淳的手，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 “还是周大人有法子！本公子就说嘛，这周大人是个为民造福的好官！以后啊，周大人就是本公子的干哥哥，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小弟我一定两肋插刀，在所不辞！” 周淳见这刘芒已经完全相信，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 他拍了拍刘芒的肩膀，说道。 “客气了刘公子，你我兄弟二人，日后还要多多亲近才是。” 汝南王在旁边看着这刘芒一步步跳入周淳的甜蜜陷阱，心中暗暗摇头。 这刘芒，还真是个不折不扣的蠢货，这么容易就上当了。 不过，这也不能怪他。 谁让周淳这小子，天生就长了一副奸商的嘴脸呢？ 但是这场戏还是要演的全面一些。 汝南王轻咳一声，装作无比痛惜地摇头道。 “唉，周老弟，这可是你祖上传下来的秘方啊！就这么交给他人，你如何面对你九泉之下的族人啊？” 周淳听罢便知这汝南王演戏上瘾了。 他十分配合地用袖子捂住自己的脸，声音哽咽地说道。 “唉，谁让是我们先对不起刘富商呢，只希望这配方交于刘公子后，刘公子能信守承诺不去陛下面前告本官的御状了。” 说到动情处，周淳还假装擦了擦眼角的泪，那模样要多逼真就有多逼真。 汝南王在一旁差点笑出声来。 他轻咳一声，掩饰住嘴角的笑意，也跟着长吁短叹起来。 “唉，周老弟，你也不必太过忧心。本王看这刘公子，虽然平日里有些嚣张跋扈，但本性应该不坏，想来他得了配方，也会念着你的好。” 刘芒此时已经被那巨大的利益冲昏了头脑，哪里还听得出这两人一唱一和是在给他下套。 他满脑子想的都是用“九天息壤”酿出的茅台酒。 一瓶万两，十瓶就是十万两，那百瓶，千瓶，万瓶呢？ 想到这里，刘芒斜睨着周淳，心中满是不屑。 原本他还当这周淳是什么厉害角色，没想到一听到“御状”二字就吓得屁滚尿流。 刘芒装模作样地拍了拍周淳的肩膀，用一种施舍的口吻说道。 “放心吧周大人，本公子可不是那等言而无信的小人！这配方既然到手了，那告御状的事儿自然就一笔勾销，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去吧！” 第209章 一罐狗屎 周淳低垂着头，掩盖住眼底一闪而过的精光，用更悲伤的语气说道。 “如此，便多谢刘公子了。只希望刘公子能善待这份祖传秘方，莫要让它蒙尘……” 刘芒一脸得意地说道。 “这配方既然落到本公子手里，自然是要物尽其用，造福百姓的！” 周淳和汝南王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两人都憋着笑，差点没忍住。 周淳轻咳一声，语气严肃地说道 “为了让刘公子尽快酿成这茅台酒，好早日造福百姓，不如……” 他顿了顿，目光灼灼地盯着刘芒地说道。 “刘公子现在先将那250两白银献给本官，本官好往下吩咐，尽快安排人手，将那息壤运送过来。” 刘芒斜着眼看着周淳，那眼神，似乎周淳是什么路边的乞丐。 他嘴里不干不净地嘟囔着。 “瞧你那穷酸样，不就是二百五十两银子吗？本公子还能差你这点？” 说罢，他装模作样地从袖口中掏出一张银票，看也不看，就往周淳手里一拍。 周淳听见后也不恼，心里暗骂。 “你个脑子有缺陷的！这250两说的就是你！” 不过面上，周淳还是装作受宠若惊的样子，小心翼翼地收起银票。 “那三日后，本官令人将九天息壤送到刘公子的府上。” 刘芒斜睨了周淳一眼，傲慢地点了点头，丢下一句“可以”，便转身离去。 可他刚走出没几步，却又折返回来，看得周淳和汝南王一愣。 “不知刘公子还有何事啊？” 周淳满脸堆笑地问道。 心里却暗自纳闷：这小子莫不是反悔了？ 刘芒仰着下巴，鼻孔朝天，用一种施舍般的语气说道。 “本公子忘拿自己的茅台了。” 说罢，他便径直走向桌子，一把抓起那瓶茅台，转身就走。 看着刘芒远去的背影，周淳终于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他笑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汝南王也跟着哈哈大笑，两人笑得前仰后合，似乎要把肚子都笑破了。 “这刘芒，还真是个十足的蠢货！” 汝南王好不容易止住笑，一边擦着眼角笑出的泪花，一边好奇的问道。 “周老弟，你那九天息壤到底是何物啊，真有那玄乎东西？” 周淳嘴角一勾，压低了声音说道。 “王爷，您可真信那下官的鬼话？这世上哪有什么九天息壤，不过是……” 他顿了顿，凑到汝南王耳边，用一种近乎耳语的声音说道。 “到时候，给他送一瓦罐狗屎过去，就说是那劳什子九天息壤，保管他当成宝贝一样供起来！” “哈哈哈哈！” 汝南王再次拍案大笑，差点没从椅子上跌下来。 “妙啊！周老弟这招真是绝了！就他刘芒那猪脑子，也就能玩玩泥巴了！哈哈哈……” 周淳摇了摇头，轻笑道。 “王爷，咱们这位刘公子，可不是玩泥巴那么简单啊。他可是玩‘九天息壤’的料啊！” 汝南王哈哈大笑起来，指着周淳说道。 “你啊你，真是蔫坏蔫坏的！不过，本王喜欢！” 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 刘芒抱着那喝剩的茅台出了御翠宛。 刚到门口，他一眼就瞧见自家小厮六儿正蹲在马车边，百无聊赖地抠着指甲。 “六儿！你个小兔崽子！又在偷懒！” 刘芒几步走上前，对着六儿的屁股就是一脚。 六儿哎呦一声跳了起来，看见是自家少爷，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 “少爷，您可算出来了，小的这屁股都被蚊子叮满了，您瞧瞧，都肿了！” 刘芒懒得看他耍宝，将手中的酒坛子塞到他怀里。 “少废话，赶紧的，驾车去二皇子府，耽误了事儿，仔细你的皮！” 六儿见自家公子那么高兴便知道今日公子拿到那茅台酒的配方了。 “公子您拿到那……” 还没等六儿说完，那刘芒便“嘘”的一声打断了六儿的话。 他压低声音说道。 “没听见本公子的话？赶紧走！” 说罢便转身上了马车，只留下一个屁股对着他。 六儿嘴里嘟囔着，这酒配方是土疙瘩做的？说给就给？ 他一边腹诽，一边熟练地驾着马车，朝着二皇子府的方向驶去。 一路上，刘芒身子随着颠簸的马车一阵晃悠。 他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继续做着他的春秋大梦。 他幻想着自己凭借着茅台秘方，一路平步青云，最终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 到时候，金银美女还不是要啥有啥？ “嘿嘿嘿……” 刘芒忍不住傻笑起来。 似乎那些荣华富贵已经握在他自己手中一般。 刘芒甚至开始想象着自己未来府邸的样子。 一定要比隔壁王员外的府邸更大更气派。 门口要立两尊石狮子，不，四尊！ 还要养上几条凶猛的狼狗，省得那些趋炎附势的家伙天天来烦他。 “哈哈哈……” 刘芒想着想着，竟然控制不住地大笑起来。 赶车的六儿被他这突如其来的笑声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家公子是得了失心疯。 “公子，您没事吧？” 六儿小心翼翼地问道。 “没事，你好好赶车，别打扰本公子思考人生！” 刘芒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六儿撇了撇嘴，心里暗自腹诽。 就您这猪脑子，还思考人生？思考怎么花钱还差不多！ 不过这些话他可不敢说出来，毕竟他现在还指望着刘芒能带他飞黄腾达呢。 马车一路颠簸，终于来到了二皇子府邸前。 …… “吁！” 随着六儿的一声吆喝，马车缓缓停了下来。 刘芒被这突如其来的急刹车晃得身子一歪，差点撞到车厢壁上。 “怎么回事？” 刘芒急冲冲地对着六儿吼道。 “公子，到二皇子府了。” 六儿的声音从车厢外传来。 “到了？这么快？” 刘芒一听，连忙整理了一下衣襟，扶着六儿的手下了马车。 一下车，刘芒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只见二皇子府门前车水马龙，停满了各式各样的豪华马车。 门口两排侍卫身穿盔甲，手持长戟，威风凛凛地守卫着大门。 第210章 刘芒邀功 “我的乖乖，这排场也太大了吧！” 刘芒忍不住感叹道。 他虽然在心中无数次幻想过自己飞黄腾达后的场景，但当这一切真实地出现在他眼前时，还是被震撼到了。 “公子，咱们进去吧？” 六儿在一旁提醒道。 “哦，对对对，进去进去。” 刘芒回过神来，又检查了一番自己的衣着，迈着八字步，大摇大摆地朝着二皇子府走去。 刚走到门口，就被两个侍卫拦了下来。 “站住！你是何人？来二皇子府何事？” 其中一个侍卫厉声问道。 刘芒被这突如其来的呵斥吓了一跳。 但转念一想，自己现在可是身怀“茅台秘方”的贵客，怎么能被这两个看门的侍卫给唬住？ “大胆！你可知我是谁？” 刘芒挺起胸膛，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我管你是谁！没有请柬，一律不准入内！” 那侍卫显然不吃他这一套，依旧拦在他面前，丝毫不肯让步。 “你……” 刘芒被这侍卫的态度气得够呛。 他正要发作，突然眼角瞥见从一辆豪华马车上走下来一个衣着华贵，身边跟着几个随从的年轻人。 刘芒一眼就认出来人正是当今圣上的二皇子——赵君昊。 他顿时喜上眉梢，也顾不得那两个不长眼的侍卫了。 刘芒直接一把推开他们，朝着赵君昊的方向飞奔而去。 “哎呦！” 他这一推搡，可是用了十足的力气。 那两个侍卫猝不及防之下，竟被刘芒推得连连后退，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哎，这不是二皇子殿下嘛！您可算来了，小的在这等候多时了！” 刘芒一边喊着，一边拨开人群。 他灵活地窜到了赵君昊面前，差点没把后者身边的侍卫给撞个跟头。 赵君昊被突然冲过来的刘芒吓了一跳。 待他看清楚脸后便漫不经心的说道。 “哦，不知今日刘公子前来有何事啊？” 说着，赵君昊状似无意地整理着自己的衣袖。 赵君昊当然还记得之前让刘芒去找周淳的事，只不过他不信这蠢货能从周淳手里拿到茅台的配方罢了。 刘芒高兴地面色通红说道。 “二殿下有所不知，那配方，在下拿到了。” 听见此话，赵君昊整理衣袖的动作顿时停了下来。 他挑了挑眉说道。 “哦？刘公子莫不是随便说说骗本殿的吧？” 说罢赵君昊的眼底厉色一闪，看得刘芒心里一颤。 刘芒连忙摆摆手说道。 “哎呦喂，二殿下这可真是折煞小的了，在下怎么敢骗您呢，给在下一百个胆子在下也不敢欺骗二殿下啊！” 他一边说，一边拿出手帕擦着额头上的汗水，眼神闪烁。 看着刘芒急于解释的动作，赵君昊心中冷笑。 这刘芒是什么货色他还能不清楚？ 一个成天就知道吃喝嫖赌的纨绔子弟，也就能仗着祖上那点功劳狐假虎威罢了。 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欺骗自己。 那么那配方的事就有点子听头了， 想到这里，赵君昊瞬间扬起笑容说道。 “本皇子自然是信刘公子的。” 说到这他像是突然才发现刘芒头上的汗一样，惊讶地说道。 “真是劳烦刘公子一直在门口等本皇子了，赶快请进。” 说罢便转身对身后的侍从厉声说道。 “还不快去准备茶水，将刘公子引进去？” 赵君昊突然的转变让刘芒愣了一下。 但他很快便反应过来，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 “哪里哪里，能为二殿下效劳，是在下的荣幸！小的这点汗水算得了什么，只要二殿下满意，小的就是跑断腿也愿意！” 赵君昊勾了勾嘴角。 这刘芒，还真是个没见过世面的蠢货，几句好话就能把他哄得晕头转向。 赵君昊微微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 “刘公子里面请。” 刘芒顿时觉得心头一块大石落了地，看来这趟是稳了！ 他美滋滋地跟着赵君昊屁股后面。 刘芒一边走还一边幻想着自己得到重赏，左拥右抱，醉生梦死的美好场景。 刚到门口，刚刚还在阻拦刘芒的侍卫立刻双膝跪地。 他的脑袋磕在地上，声音洪亮地说道。 “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刚刚得罪了刘公子，还望刘公子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小的这条狗命！” 刘芒之前哪儿见过这场面。 平日里那些个下人在他面前都是点头哈腰的，今天居然有人给他跪下了！ 刘芒顿时感觉自己倍儿有面子。 他原本因为在周淳那里受的气也消散了，背也不禁挺得更直了。 刘芒装模作样地咳嗽了两声说道。 “咳咳，起来吧，起来吧，本公子大人有大量，不与你这等粗人计较！” 说罢，还故作潇洒地挥了挥衣袖。 那侍卫闻言如蒙大赦，连忙磕头谢恩道。 “谢刘公子！谢刘公子！” 赵君昊在一旁看着刘芒这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心中冷笑不已。 他面上却不动声色，依旧是那副和善的笑容。 “好了，刘公子，我们先进去说吧。” 赵君昊伸手虚引。 刘芒得意地看了那侍卫一眼，这才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跟着赵君昊进了府邸。 …… 二人一路走到客厅，分宾主落座。 赵君昊挥手屏退了下人，亲自为刘芒倒了一杯茶，笑着说道。 “刘公子，不知你说的那配方……” 刘芒端起茶杯，故作姿态地吹了吹漂浮在上面的茶叶。 他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这才慢条斯理地说道。 “二皇子殿下，您也知道，那周淳可不是个好对付的角色，小的我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他手里拿到这配方的！” 赵君昊心中冷笑。 就你？ 还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怕不是被周淳耍的团团转吧？ 不过他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反而顺着刘芒的话说道。 “那是自然，本皇子也是听说那周淳有些手段，这才特意拜托刘公子，没想到刘公子如此神通广大，真是让本皇子刮目相看啊！” 刘芒听着赵君昊的吹捧，顿时飘飘然起来。 他将手中的茶杯重重地放在桌子上，得意洋洋地说道。 “那是自然，也不看看我是谁，我可是……” 他刚想吹牛皮，却突然想起这是在二皇子面前，顿时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他只是含糊不清地说道。 “总之，二皇子您就放心吧，小的我办事，您还不放心吗？” 赵君昊心中虽然好奇，但也不急着追问，只是笑着点了点头，说道。 “好！好！既然如此，那就请刘公子将配方说出来吧，本皇子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见识见识了！” 第211章 告知二皇子 刘芒满脸堆笑，将周淳如何“热情”招待自己的事情添油加醋地描述了一番。 似乎他与周淳是多年未见的好友一般。 赵君昊听着刘芒的描述，心中暗暗发笑。 这刘芒还真是个草包，真以为他看不出来是在吹牛？ 不过，他脸上却不动声色，反而顺着刘芒的话说道。 “哦？那周淳竟如此赏识刘公子？看来他也是个有眼力的人啊！” 刘芒一听这话，顿时更加得意忘形，拍着胸脯说道。 “那是自然，那周淳人不怎么聪明，但是眼光还是可以的。二皇子您可是不知道，他对我那叫一个……” 赵君昊一听刘芒还在给他吹牛瞎说。 他皱了皱眉，语气冰冷道。 “说重点，刘公子，本皇子没有那么多空听你扯别的。” 刘芒见赵君昊突然冷了脸，打了个哆嗦，结结巴巴的说道。 “好好好。” 赵君昊看见这刘芒一副窝囊样不禁感觉心烦，他摆了摆手示意刘芒赶紧说。 刘芒立马心领神会，缓缓说道。 “二殿下，那周淳说茅台制作的方法与寻常的高粱酒制作方法没有太大区别。” 赵君昊皱着眉，冷声说道。 “如若没有任何区别，那为何他的酒就如此的与众不同？如此醇香且受人追捧？” 刘芒听见赵君昊的疑问，立马来了劲儿。 他刚刚还在塌着的背突然又挺直了，神秘兮兮地想要凑近赵君昊身边说悄悄话。 赵君昊一见这刘芒竟然还想靠近自己，满脸嫌弃，连忙推拒道。 “刘公子坐下说，坐下说。” 刘芒碰了一鼻子灰，尴尬地笑了笑说道。 “是是是，是小人失了分寸。” 说罢便又坐了回去。 他脸上依旧堆着谄媚的笑容。 赵君昊眼底都是对刘芒的厌恶之情。 若不是为了从刘芒嘴里套出些关于周淳的消息，他早就把这令人作呕的东西赶出去了。 刘芒坐好后，清了清嗓子，刻意压低声音，故作神秘地说道。 “二殿下，那周淳可说了，这其中最重要的是一道配料！” 赵君昊果然被吊起了胃口。 他本就狭长的双眼微微眯起，眼底精光一闪，追问道。 “哦？不知是什么特殊的配料？” 刘芒得意地仰起头，一字一顿地说道。 “是那——九天息壤！” 赵君昊听闻“九天息壤”的名头，剑眉微蹙，陷入沉思。 这“九天息壤”究竟是何物？ 莫非是什么奇珍异宝？那为何本皇子从未听闻？ 赵君昊自幼饱读诗书，熟知各类奇闻异事，奇珍异宝更是如数家珍。 但是他却从未听说过这“九天息壤”的名号。 反观刘芒，见赵君昊露出疑惑的神色，心中暗喜，不禁有些飘飘然。 毕竟在他看来，二皇子那可是天潢贵胄，当今皇上的亲子！ 连二皇子都未曾听闻的东西，自己却先一步知晓。 这岂不是说明自己比二皇子还要见多识广？ 想到这里，刘芒忍不住仰起自己的头，得意的看着周围。 见二皇子一直在沉思，刘芒有些忍不住了。 他脸上堆着笑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赵君昊的神色，试探着问道。 “二殿下，您可是在疑惑这九天息壤为何物？” 赵君昊最是厌恶刘芒这副小人得志的嘴脸。 但为了从他口中套出更多关于周淳的消息，赵君昊只得按捺住心中的厌恶，淡淡地说道。 “刘公子博闻强识，想必对这九天息壤也有所了解吧？不妨说来听听。” 刘芒唾沫横飞，绘声绘色地描述着那“九天息壤”的神奇。 “二殿下有所不知，这九天息壤啊，可是女娲娘娘补天剩下的五彩神石！传说中，只有周淳家乡，那鱼米之乡，钟灵毓秀之地，方圆百里才出那么一小块！而且，还得是天选之人才能得到，否则啊，那就是一块破土块，屁用没有！” 赵君昊一手托着下巴，食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桌面，陷入沉思。 “这九天息壤，当真如此神奇？” 赵君昊漫不经心地问道，似乎只是随口一问。 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每当二皇子露出这般思索的神情时，就代表他对这件事上了心。 刘芒一听这话，顿时来了精神，一下子从座位上弹了起来。 “二皇子，千真万确啊！那可是……” 他刚想继续吹嘘一番，却见赵君昊淡淡地扫了他一眼。 赵君昊的眼神锐利如刀，似乎能看穿人心。 吓得刘芒顿时噤了声，讪讪地坐了回去。 赵君昊心里确实犯着嘀咕。 九天息壤？ 这名字听起来就透着一股子不靠谱的味道，像是哪个江湖骗子编出来糊弄人的。 可是，赵君昊又斜眼看了看刘芒的表情。 那刘芒满脸的邀功之意，也不像是说假话， 莫非，这世上还真有这种奇物？ 赵君昊此时也有些拿不准主意了。 思忖片刻，他决定赌一把，沉声说道。 “那刘公子既然已经拿到那配方，不若即日就开始酿造？如果成功，本皇子一定大大赏！” 刘芒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赵君昊的神色。 见他似乎真的相信了“九天息壤”的说辞，心中暗喜。 刘芒更加卖力地表演起来，伸出两根手指比划着说道。 “殿下，您想啊，那可是女娲娘娘补天剩下的宝贝，稀罕着呢！三天才能取一次，一次就那么一小撮，也就够酿一坛酒的！” 赵君昊故作恍然大悟状。 “原来如此，怪不得那茅台酒如此珍贵，想来也是这九天息壤的缘故。”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刘芒见赵君昊已经完全相信了自己的说辞。 他得意洋洋地摇晃着脑袋，全然忘了自己刚才还被吓得瑟瑟发抖的模样。 “殿下您也知道，那周淳就是个眼里只有银子的俗人，小人为了这九天息壤，可是花了不少银子呢！” “哦？他问你要了多少？” 赵君昊不动声色地问道。 心中却在盘算着，若是真能酿出茅台酒，他倒也不在乎花些银子。 “不多，不多，就二百五十两。” 刘芒一边说着，一边伸出五根手指，在赵君昊面前晃了晃。 第212章 白日梦 他那副财大气粗的模样，似乎二百五十两银子对他来说不过九牛一毛。 赵君昊见状，心中冷笑。 这刘芒果真是个不折不扣的草包。 二百五十两银子，都能买下他半个刘府了，居然还敢在这里装阔。 赵君昊摸索着手上的玉扳指，眼神闪烁不定。 这周淳，还真是个不吃亏的主。 不过，这倒也符合他一贯的作风。 看来这“九天息壤”，多半是周淳用来糊弄刘芒的幌子。 但是，万一这酒真能酿出来呢？ 毕竟，这刘芒虽然蠢笨，但周淳如今在朝堂上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 他总不至于为了这点小钱，砸了自己的招牌。 想到这里，赵君昊嘴角微微上扬，慢悠悠地说道。 “那此事便全程交给刘公子负责了，实不相瞒，这百酿楼便是本皇子名下的产业，你可以直接在百酿楼酿造，楼里的管事以及小厮们，都由刘公子差遣便是。” “什么？这百酿楼是殿下的产业！” 刘芒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他做梦也没想到，这京城第一楼，日进斗金的百酿楼竟然是这位二皇子的产业！ 他原本还想着，若是自己真能酿出那劳什子“茅台酒”，便能借此机会搭上百酿楼这条线，日后也好在其中分一杯羹。 却没想到，这百酿楼，竟是二皇子私下里的产业。 那自己岂不是直接成了这百酿楼的半个主人了？ 二皇子还让自己随意差使楼里的小厮。 这是何等的殊荣啊！ 自己真是没跟错人！ 想到这里，刘芒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他直接跪在地上，朝着赵君昊磕了一个响头，信誓旦旦地保证道。 “殿下放心，小人一定给您办的妥妥的！到时候，保管让您喝到这世上独一无二的佳酿！” 赵君昊垂着眸，端起手边的茶吹了吹，语气淡淡地说道。 “起来吧，别辜负了本皇子对刘公子的信任啊。” 说罢，刘芒连连保证，生怕赵君昊反悔了。 赵君昊看见刘芒那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心中更加鄙夷。 他的眉头不禁微微皱起，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示意刘芒可以退下了。 刘芒笑的脸都快僵硬了，说道。 “好好好，那在下就不妨碍二殿下休息了。” 说着他便关上了房门，转身离去。 刘芒从书房出来，看着这二皇子府上金碧辉煌的建筑，简直美轮美奂。 他心中不禁感叹，这才是人住的地方啊！ 再看看自己那座小小的刘府，简直就是个茅厕！ 来来往往的侍从看见刘芒便会弯腰行礼，口称“刘公子”。 那恭敬的态度，让刘芒不禁有些飘飘然。 他甚至恍惚着觉得自己才是这府上的主子，走路都带风。 但很快刘芒就走到了门口。 门口那些之前还对他冷眼相待的侍卫也都低头示意，脸上堆满了笑容。 其中一人甚至殷勤地跑过来，点头哈腰地问道。 “刘公子，小的这就为您牵马，您慢走。” 刘芒心中冷笑。 这些势利眼的狗东西，之前还对自己爱答不理的。 现在他们知道自己攀上了二皇子这棵大树，就立刻换了一副嘴脸！ 刘芒故作姿态地“嗯”了一声。 然后他在侍卫羡慕的目光中，仰首挺胸地走到自家马车旁边。 那感觉，就好像自己真是个皇子似的。 六儿早已在马车旁等候多时了。 他见自家公子出来，连忙一路小跑着迎上前去，点头哈腰地问道。 “公子，咱们现在去哪儿？” 平时这个时辰，刘芒早就按捺不住，吆五喝六地带着他往赌场或者酒楼去找那些狐朋狗友寻欢作乐了。 可今天，刘芒却一反常态。 他不仅没有半点要去寻欢作乐的意思，反而还白了六儿一眼，没好气地说道。 “什么去哪儿去哪儿的，回府！耳朵聋了吗？” 说罢，他也不等六儿反应过来，便一甩袖子，大摇大摆地上了马车。 六儿愣在原地，半天没回过神来，心里暗暗纳闷。 自家公子这是怎么了？ 难不成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附了身？ 还是说，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他这是要改邪归正，从良了？ 想到这里，六儿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他不敢再怠慢，一路挥舞着马鞭，马车朝着刘府的方向飞奔而去。 …… 一路上，车轮碾过石板的咯噔声，和着六儿嘴里的吆喝声，在刘芒耳边回荡。 然而，这些声音都被他抛在了脑后。 此刻的刘芒，满脑子都是三天后即将到手的九天息壤。 那可是传说中能种出仙草的神土啊！ 有了它，再配上自己脑海里那些酿酒的秘方。 到时候别说区区一个皇子，就是皇帝老儿来了，也得对他刮目相看！ 刘芒突然又想到自己今天在二皇子府上的所见所闻，以及赵君昊对他的态度。 “哼，一群势利眼的狗东西！” 刘芒心中暗骂，简直令人作呕！ 不过，这种被人巴结的感觉，还真不错！ “等老子发达了，一定要把这二皇子府买下来，把那赵君昊赶到茅房去住！” 刘芒恶狠狠地想着，似乎已经看到自己站在权力的巅峰，俯瞰众生。 …… 回到刘府，刘芒一改往日懒散的姿态。 他一头扎进了书房，将自己关在里面，谁也不让进。 六儿在门外焦急地来回踱步，时不时地把耳朵贴在门上，想要偷听里面的动静。 “公子这是怎么了？不会是在里面偷偷藏了什么人吧？” 六儿心里像揣了只兔子似的，上蹿下跳。 就在这时，书房的门“砰”的一声被刘芒从里面踹开。 惊得门外瑟瑟发抖的六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哎哟，我的小祖宗，您这是怎么了？” 六儿揉着屁股，满脸堆笑地问道。 他生怕自己惹恼了这位活阎王。 刘芒黑着一张脸，像谁欠了他几百万两银子似的，对着六儿吼道。 “你小子鬼鬼祟祟地在外面干什么呢？还不快去给本公子备好笔墨纸砚，我要研习酿酒之术！” 六儿被刘芒这突如其来的怒火吓了一跳。 他唯唯诺诺地回应道。 “是，公子。” 说罢，六儿慌慌张张地爬起身，一溜烟儿就冲出了书房。 刚跑到门口，却又被刘芒一声断喝叫住。 “等等！回来！” 六儿心里咯噔一下，差点一脑袋撞在门框上。 第213章 自酿高粱酒 他苦着脸，转过身，哭丧着脸说道。 “公子，您还有什么吩咐啊？” 刘芒不耐烦地一挥手。 “你小子慌什么？本公子要吃人了不成？” 六儿陪着笑脸说道。 “小的这不是怕耽误了公子的事儿嘛。” 刘芒斜了他一眼，冷哼一声道。 “算你小子识相！你去，给本公子找几本酿造高粱酒的方子来。要最普通的，那种街边小贩都能酿的！” 六儿愣了一下，有些不解地问道。 “公子，您是要……” 刘芒不耐烦地打断他。 “哪儿那么多废话？让你去就去，费什么话！” 六儿不敢再问，点头哈腰地退了出去。 看着六儿离开的背影，刘芒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笑容。 “九天息壤，那可是神物！” 刘芒自言自语道。 “待本公子酿成之后……” 想到这里，刘芒似乎已经看到自己名扬天下，成为万人追捧的酒神！ …… “研习酿酒之术？” 六儿一路小跑着去找刘芒需要的东西，心里却犯着嘀咕。 自家公子什么时候对这玩意儿感兴趣了？ 怕不是又在打什么鬼主意吧？ 想起刘芒以往的那些荒唐事迹，六儿就忍不住头皮发麻。 上回刘芒说要钻研赌术，结果把书房搞得乌烟瘴气，还输掉了家里一匹上好的汗血宝马，气得老爷差点没把他腿打断。 如今老爷也没了，真是没人能够管管公子了。 “哎，这祖宗又要作什么妖啊……” 六儿一边念叨着，一边麻利地准备好笔墨纸砚。 他还特意找了本府李厨子那的《高粱酒制作方法》揣在自己兜里。 找齐全后，六儿一路小跑回到书房。 他手里捧着几张泛黄的纸，气喘吁吁地说道。 “公子，您要的笔墨纸砚还有……寻常高粱酒配方，找到了！” 六儿一边说，一边偷偷观察着刘芒的脸色。 刘芒一把抓起那几张泛黄的纸，满怀期待地低头看去。 然而，他的笑容仅仅维持了片刻，便僵在了脸上。 纸上的很多字，他自己根本不认识。 “你个蠢货，不知道你家公子我不识字，还让本公子看？还不赶紧给你家公子读读！” 刘芒眼睛一瞪，把那几张泛黄的纸朝着六儿的脸就扔了过去。 六儿缩着脖子，小心翼翼地将那几张纸从地上捡起来。 他嘴里小声嘟囔了一句。 “您不识字还不是因为您小时候的学堂都是小的替您上的……” 声音虽小，却一字不落地落入了刘芒的耳朵。 他一听这话，原本就烧得旺的火气腾地一下蹿得更高了。 “你说什么？你小子敢编排我？是不是皮痒了？” 刘芒说着，作势就要去抓桌上的鸡毛掸子。 六儿被吓得一哆嗦，手里的纸也差点掉在地上。 他自知失言，连忙跪倒在地，拼命磕头求饶。 “公子饶命！小的该死！小的只是随口一说，绝不敢对公子不敬啊！” “哼，量你也不敢！” 刘芒冷哼一声，怒火稍稍平息了一些。 “还不快把你家公子我的话当耳边风了不成，还不快给本公子念！” “是是是！” 六儿如蒙大赦，连忙将那几张泛黄的纸展开。 他清了清嗓子，开始一字一句地念了起来。 六儿的声音干巴巴的，如同炒豆子般念着。 刘芒听得昏昏欲睡。这些酿酒的步骤繁琐复杂，听得他头昏脑胀。 “停停停！” 刘芒不耐烦地挥挥手。 “念这些有的没的做什么？挑重点，重点！” 六儿为难地看着手中的纸。 “公子，这上面都是重点啊……” 刘芒气得一拍桌子。 “你这蠢货！重点是说，这酒要怎么才能酿得更好喝！比如加什么东西，用什么火候……” 六儿为难地看着手中的纸。 这纸是他从李厨子枕头底下翻出来的，据说是祖传的秘方，轻易不示人。 可这上面写的都是些寻常步骤，并没提到什么“加东西”或者“火候”的秘诀啊！ “公子，这……小的也没酿过酒，哪里知道怎么才更好喝……” 六儿苦着脸，都快哭出来了。 刘芒气得伸手就要打六儿的头。 “你这蠢货！要你何用！连个酒都不会酿，本公子要你干什么吃的！” 六儿吓得一哆嗦，手中的纸“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刘芒余怒未消，指着那张纸怒吼道。 “还不快捡起来！仔细给老子看看，上面到底写了些什么鬼画符！” 六儿收起眼泪，连忙捡起纸，战战兢兢地继续念道。 “上好的高粱需得颗粒饱满，色泽红润，浸泡之时需用……” “停！” 刘芒不耐烦地打断了他。 “这什么狗屁‘高粱’，你确定不是在糊弄我？老子长这么大，从来没听说过这种东西！” 六儿吓得一哆嗦，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心里把刘芒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您老人家金尊玉贵，成天除了吃就是玩，哪里有机会知道什么是高粱啊！ 可这话他也不敢说出口，只能低声下气地解释道。 “公子，您从小尊贵不知道也正常，只是这纸上……” “废物！没见过不会去找吗？还不快滚下去，发动府里所有的人，都给老子去找这什么劳什子高粱！” 刘芒不耐烦地挥挥手，活像赶苍蝇一般。 六儿心里把刘芒从头到脚骂了个遍，脸上却还得堆着笑容，点头哈腰道。 “是是是，小的这就去办！公子您消消气，小的这就发动府里上下所有人，掘地三尺也要把这‘劳什子’给您找来！” 刘芒这才满意地哼了一声，他一脚踹在六儿屁股上。 “还不快滚！” 六儿被踹了个趔趄，差点摔个狗吃屎。 他心里把刘芒祖宗十八代又问候了一遍，还得忍气吞声地爬起来，弓着腰退了出去。 一出房门，六儿便忍不住低声咒骂起来。 “什么玩意儿！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要不是老子这卖身契还在你手里，早一走了之了！呸！” 他吐了口唾沫，将那口恶气吐到地上，这才整理了一下衣襟。 六儿换上一副笑脸，走向那些正在偷懒的下人。 第214章 茅台梦 “哎哟，都别偷懒了，赶紧的，手里有活儿的都先停一停！” 六儿扯着嗓子喊道。 “少爷有令，要咱们赶紧把酿酒的材料备齐！都赶紧去找找，少爷重重有赏！” 听到“赏”字，那些下人们才懒洋洋地抬起头。 他们一个个脸上都写着“不情愿”。 “我说六哥，这大热天的，少爷又想一出是一出，这不是为难咱们吗？” 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瓮声瓮气地说道。 他手里还抓着一把瓜子，有一下没一下地磕着。 “就是就是，咱少爷哪里会酿酒啊，找齐全了，我看咱们少爷也不一定酿。” 另一个瘦猴似的下人附和道。 六儿心里暗骂，这群蠢货，少爷没见识，你们也没见识吗？ 但他脸上还得堆着笑，耐着性子解释道。 “哎呀，我的祖宗们，你们就别抱怨了，少爷的话就是圣旨，咱们做下人的，只能听着，赶紧去找吧，找不到咱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六哥，不是兄弟们不帮你，实在是这……” 那汉子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六儿不耐烦地打断了。 “行了行了，别废话了，赶紧去找！要是误了少爷的事，你们担待得起吗？” 下人们见六儿发了火，也不敢再多说什么。 他们只好三三两两地散开，去寻找酿酒的材料。 …… 一时间，刘府上下，鸡飞狗跳，人仰马翻。 六儿苦不堪言，却又不敢违抗刘芒的命令。 他只能硬着头皮，带着下人们四处奔波，想尽一切办法满足这位大少爷的奇葩要求。 一天下来，刘芒总算是在下人的帮助下凑齐了所有材料。 他开始正式着手酿制“高粱酒”。 然而，事情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顺利。 第一次，他把材料的比例搞错了。 酿出来的酒，一股怪味，差点没把刘府的下人给熏晕过去。 第二次，他又把发酵的时间弄混了。 结果酒没酿出来，倒是弄出了一大缸酸臭的液体，引来无数苍蝇，嗡嗡作响，恶心至极。 一连失败了十几次，刘芒彻底崩溃了。 他把所有的东西都砸了个稀巴烂，指着管家和下人们的鼻子破口大骂。 “一群废物！饭桶！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我要你们何用？” 下人们吓得瑟瑟发抖，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六儿眼珠一转，突然想到一个主意，小心翼翼地对刘芒说道。 “少爷，小的倒是有个想法，不知当讲不当讲……” 刘芒正处在暴怒的边缘，闻言没好气地吼道。 “有屁快放！再他娘的磨磨唧唧，老子把你扔到酒缸里发酵了！” 六儿吓得一哆嗦，连忙说道。 “少爷息怒，小的只是觉得，咱们既然酿不出这高粱酒，不如……不如直接从外面买就是了！” 六儿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瞬间劈开了刘芒心头迷雾。 他猛地站住，眼珠子滴溜溜转了几圈，一拍大腿，兴奋地叫道。 “妙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那周淳说过，茅台酒不过是普通高粱酒加了九天息壤，我直接买现成的，再把那破土加进去，不就成了？！” 他一把抓住六儿的肩膀。 “六儿啊六儿，你小子今天总算聪明了一回！哈哈哈，赏！重重有赏！” 六儿被刘芒这突如其来的夸奖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少爷，今日是吃错什么药了？ 平日里自己挨骂挨惯了，突然被夸，反而有些不适应。 “少爷，小的这不是天天跟您学的，耳濡目染嘛……” 六儿扯着嘴笑道。 刘芒笑着拍了拍六儿的肩，说道。 “好，那就去办吧，本少爷等着你的好消息。” 说罢，便哼着小曲，一摇三摆地走了。 六儿看着刘芒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位少爷，一天到晚就知道想些有的没的，净给自己找事儿。 不过，谁让自己是他的仆人呢？认命吧。 六儿叫来几个家丁，赶着马车，直奔附近的小酒庄。 到了酒庄，六儿趾高气扬地对店小二说道。 “去，把你家掌柜的叫来，就说刘府来人了！” 那店小二见六儿这副派头，也不敢怠慢，点头哈腰地就往里跑。 不一会儿，一个挺着大肚子的中年男人就满面笑容地迎了出来。 “哎呦，这不是刘府的六哥吗？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快请进，快请进！” 掌柜的热情地招呼道。 六儿瞥了他一眼，趾高气昂地说道。 “我们家少爷要买高粱酒，越多越好！” 掌柜的一听，顿时乐开了花。 “好嘞！六哥您放心，我们这儿的高粱酒啊，那可是用上好的……” 不等掌柜的吹嘘完，六儿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行了行了，别整那些没用的，赶紧搬酒吧！” “得嘞！” 掌柜的一挥手，立马就有伙计搬着一坛坛酒出来了。 六儿现在心中得意洋洋。 在这小地方，自己刘府的名头还是很好用的。 他斜着眼看着那些伙计，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快点！磨磨蹭蹭的，像什么样子！” 伙计们慑于刘府的威势，不敢怠慢，一坛接一坛地把酒搬上了马车。 不一会儿，六儿带来的马车上就装满了酒坛子。 六儿满意地点了点头，对掌柜的说道。 “算账！” 掌柜的搓了搓手，笑眯眯地说道。 “好嘞，一共是……” 六儿掏出一锭银子，不耐烦地说道。 “不用找了！” 说罢，便带着家丁扬长而去。 …… 回到刘府，六儿指挥着家丁将一坛坛高粱酒搬进了后院。 刘芒早就等得不耐烦了，一见六儿回来，便迫不及待地问道。 “怎么样？酒买来了吗？” “少爷，都办妥了。” 六儿指着满院子的酒坛子说道。 “您看，这都是您要的高粱酒，一车都拉不下了！” 刘芒满意地点了点头，搓着手说道。 “好，好！有了这些酒，本少爷的‘茅台酒’就有着落了！哈哈哈……” 他似乎已经看到白花花的银子像流水般涌进了自己的口袋，忍不住得意地仰天大笑。 刘芒心中想到，现在就只等那周淳准备的九天息壤了。 那日周淳说，只需一点点九天息壤，便能让普通高粱酒变成茅台酒，价值翻上百倍。 若是自己能大量生产这种“茅台酒”，那岂不是要赚翻了天？ 到时候，别说这京城了，就是整个大乾国，谁还能比自己更有钱？ 一想到这里，刘芒就兴奋得睡不着觉。 第215章 王福的悲惨生活 …… 御翠宛内，汝南王悠闲地品着香茗。 他看着眼前的周淳，心中突然想逗逗他。 “周老弟啊，如若本王没记错的话，答应那刘芒的三日之约快到了吧？” 汝南王放下茶杯，满眼笑意地看着周淳。 “不知周老弟那‘九天息壤’准备好了没啊？” 周淳闻言，嘴角微微上扬。 他放下手中的茶杯，慢条斯理地说道。 “在下当然记得，明日就给那刘府送去。” 汝南王又贱兮兮的说道。 “那周老弟还不快准备准备，好歹收了那刘公子二百五十两银子呢。” 周淳知道这汝南王正在打趣他，笑了笑说道。 “这还用提前给那小子准备？直接到时候让王福从那茅坑挖一瓦罐好了，这年头连狗屎都不好找，在下也只能出此下策了。” 周淳说到这儿，故意长叹一声。 他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那样子，要多欠揍有多欠揍。 汝南王顿时乐不可支，一巴掌拍在周淳肩上，差点没把他拍到桌子底下去。 “周老弟，你这般行事，可真真是应了那句老话——‘人至贱则无敌’啊！不过，本王喜欢！哈哈哈……” 他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周淳被汝南王这魔性的笑声震得耳朵嗡嗡作响。 他无奈地揉了揉耳朵，心中暗自腹诽。 这王爷自从知道后就一直笑，这都笑了几天了，笑点是有多低？ 不过，表面上，他还是得装出一副无奈的样子。 “王爷说笑了，在下这也是迫不得已啊。谁让那刘公子如此……嗯……‘执着’呢？” 周淳说到“执着”二字时，特意加重了语气，脸上还带着无辜的笑容。 汝南王自然明白他话里的意思，笑得更加欢畅了。 “哈哈哈！对对对！周老弟说得对，那刘公子就是‘执着’，太‘执着’了！哈哈哈……” 汝南王笑得肚子都疼了，指着周淳，断断续续地说道。 “周老弟，你……你真是个人才！本王……本王真是越来越欣赏你了！” 周淳谦虚地笑了笑，说道。 “王爷过誉了，在下不过略施小计罢了。” 汝南王摆了摆手，止住笑，说道。 “哎，周老弟，你可别谦虚了。就凭你这一手，那刘公子这次是栽定了！哈哈哈……” 想到刘芒收到“九天息壤”后那副欣喜若狂的样子，汝南王就忍不住想放声大笑。 他似乎已经看到刘芒抱着那瓦罐“宝贝”回去，然后兴冲冲地开始酿造他的“茅台酒”了。 “到时候，那刘公子的表情，一定很精彩吧？哈哈哈……” 汝南王一边说着，一边忍不住在脑海中脑补着那个画面。 周淳见他这副样子，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笑罢，周淳对外喊道。 “王福！进来一下。” 王福一脸疑惑的推门进来说道。 “不知王爷，周大人叫小的有何事啊？” 周淳转头看向王福，嘴角不禁上扬。 “王福啊，你现在啊，去……” 他故意拖长了声音，目光扫过王福那张憨厚老实的脸上，看得王福心里直发毛。 “去……去哪儿啊？” 王福忍不住问道。 “去城南的……茅厕。” “茅……茅厕？” 王福瞪大了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王爷和周大人怎么会突然让他去那种地方？ 周淳忍住笑意，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 “没错，就是茅厕，而且还要是人流量最多的那家。” 王福看了看自家王爷的脸，又看了看周淳。 他只觉得这两人今天怪怪的。 平日里周大人虽然鬼点子多，但也没有过要他去茅厕这种地方的先例啊！ 汝南王见王福愣在原地，笑着说道。 “让周老弟给你说，你不要问只管去做，办好了本王重重有赏！” 王福一听有赏，眼睛顿时一亮，也不再犹豫，拍着胸脯说道。 “王爷放心，周大人您说，小的保证完成任务！” 周淳强忍住笑意，说道。 “王福啊，你去拿个瓦罐，去城南那家最大的茅房，给我挖上一罐……” “挖，挖啥？” 王福愣住了，他怀疑自己是不是耳朵出了问题。 “当然是宝贝啊！” 周淳故意拖长了声音，眨了眨眼说道。 王福只觉得自己的脑子嗡嗡作响，如同有成千上万只蜜蜂在他耳边盘旋。 宝贝？这年头，连茅房里的玩意儿都能称作宝贝了？ 他狐疑地看向周淳，却见对方一脸的云淡风轻，似乎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周淳见王福还是一脸呆滞，便“好心”地提醒道。 “王福啊，这‘宝贝’可是要最新鲜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王福艰难地咽了口唾沫，脸色像调色盘一样变幻莫测。 他当然明白周淳的意思，可这也太……太重口味了吧！ 他一个在王爷身边伺候的人，什么时候干过这种挖粪涂墙的勾当？ 汝南王看着王福那副便秘似的表情，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王福啊，你就别磨蹭了，赶紧去吧！记住，一定要最新鲜的！” 王福欲哭无泪，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他苦着脸，一步三回头地走出了房间，那背影，要多凄凉有多凄凉。 “王爷啊王爷，周大人啊周大人，你们这是要折我的寿啊！” 王福在心里哀嚎着。 他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没事那么会巴结人干嘛。 这下好了，被派去干这种脏活累活的，永远都是他！ 王福苦着脸，摸着腰间挂着的那个崭新的瓦罐。 这可是他特意从自家酒楼里拿来的，平时都舍不得用，今天却要用来…… 王福简直不敢再想下去，那画面太美，他怕自己会吐出来。 …… 好不容易捱到了城南那家最大的茅房。 还没等他靠近，一股直冲云霄的恶臭就扑面而来，熏得他差点当场晕过去。 “我的老天爷啊，这味道也太……太酸爽了吧！” 王福捏着鼻子，感觉自己呼吸的每一口空气，都是对生命的挑战。 他强忍着恶心，从怀里掏出几块碎银子，塞给看守茅房的老大爷，低声下气地哀求道。 “大爷，麻烦您行行好，让我进去办点事吧，事成之后，这些银子就都是您的了！” 老大爷看着白花花的银子，眼睛顿时亮了起来，笑呵呵地说道。 “小哥儿，看你也是个讲究人，去吧去吧，里面宽敞着呢，想待多久待多久！” 王福谢过老大爷，深吸一口气，一头扎进了那充满“挑战”的茅房。 第216章 办事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王福感觉自己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终于，他“凯旋”了！ 只见他一手捂着鼻子，一手紧紧地抱着那个瓦罐，步履蹒跚地走了出来。 那瓦罐原本是用来装美酒佳酿的。 此时此刻，却散发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芬芳”，让人避之不及。 更要命的是，王福的脸上还蒙着几层布。 如今也不知道是被汗水浸湿了，还是被“熏陶”过了。 总之，那颜色和味道，都让人不敢恭维。 他一出现，周围的人群就像见了鬼似的，纷纷捂着口鼻，四散逃窜。 “哎哟我的妈呀，这是哪来的臭小子，怎么比茅房里的味道还冲！” “快跑啊，别被这股味道给熏晕了！” “这小子是不是掉粪坑里了，怎么浑身上下都散发着……” 听着周围传来的阵阵议论声，王福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发誓，等这件事办完之后，他一定要好好地洗上三天三夜的澡，不，一个月！ …… 王福好不容易挤出人群，来到御翠宛门口，结果被御翠宛门口的侍卫拦了下来。 那侍卫见王福蒙着脸，一时间也没认出来他，只以为是哪儿个鬼鬼祟祟的小贼想混进御翠宛。 侍卫瞬间拔出腰刀，刀锋在阳光下闪着寒光，厉声喝道。 “什么人？鬼鬼祟祟的，来御翠宛作甚？” 结果他刚上前一步，一股难以形容的臭味便直冲脑门。 熏的那侍卫两眼一黑，差点当场晕了过去。 他直接拿着袖子捂住脸，身子直往后退，大声嚷嚷道。 “什么味道简直熏死了！你赶紧走赶紧走，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你就敢来！” 王福本就在气头上，如今见平时巴结他的侍卫都敢赶他，更是火冒三丈。 他直接仰着头，对着侍卫破口大骂道。 “你他娘的瞎了狗眼，连本主管都不认识了？” 那侍卫正被这突如其来的臭气熏得头脑发晕，突然听到这声音，竟感觉如此的熟悉。 有点像……王主管！ 想到这里，侍卫再定睛一看。 可不是嘛！ 这满脸糊着不知名物体的，可不就是他们御翠宛的王大主管？ 他顿时换上一副谄媚的嘴脸。 “王主管？您这是去哪儿了，怎么搞成这副……” “这副”后面的话他没敢说出口，只是那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王福恶狠狠地瞪了那侍卫一眼。 可惜他手中捧着瓦罐，腾不出手来教训这个有眼无珠的家伙。 王福只好抬起那只被茅房“熏陶”过的脚，狠狠地踹在那侍卫的屁股上，怒骂道。 “你他娘的管那么多干什么！赶紧让本主管进去，耽误了王爷和周大人的事，你担待得起吗？” 那侍卫挨了一脚，也不敢还嘴，只得陪着笑脸。 他捂着鼻子退到一旁，给王福让出一条路来。 王福这才趾高气扬地进了御翠宛。 …… 王福一进御翠宛的大门，那股难以言喻的“芬芳”便迫不及待地宣告了他的到来。 “李兄，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奇怪的味道？” 一位身穿锦服的年轻公子，眉头紧皱地问道。 坐在他对面的胖公子，嘴里塞满了油腻的鸭腿，含糊不清地说道。 “没…没有啊，李兄，你是不是闻错了？这御翠宛的菜可是出了名的一绝，哪里来的怪……” 话还没说完，一股浓郁的臭味便直冲他的鼻腔。 那胖公子顿时脸色大变，嘴里的鸭腿也变得索然无味。 他猛地放下手中的鸭腿，捂着鼻子，干呕了几声。 “呕…呕…这是什么味儿啊，真是要人命了！” 胖公子一边干呕，一边抱怨道。 那李姓公子见他这副模样，嫌弃地往旁边挪了挪，厌恶地说道。 “真是粗俗！本公子刚说闻到一股怪味，你还不信，现在知道了吧！” “李兄教训的是，教训的是……” 胖公子此刻也顾不上什么面子了，只想赶紧逃离这个“毒气室”。 而始作俑者王福，却对这一切浑然不知。 他一路趾高气扬地来到了周淳所在的雅间，站在门口大声嚷嚷道。 “周大人，您吩咐的事，小的办妥了！” 此时雅间内的周淳和汝南王正推杯换盏，谈笑甚欢。 听到王福的禀报，汝南王哈哈大笑，用手里的折扇指着周淳打趣道。 “周老弟，你看看，你要的城南茅房的宝贝，王福可是给你带过来了。” 周淳也不恼，只是笑着抿了一口茶，说道。 “之前没发现，这王福办事手脚还挺麻利的。” 说罢，他转头对着门外喊道。 “进来吧，王主管，辛苦你了。” 王福得了命令，便捧着那瓦罐，雄赳赳气昂昂地走进了雅间。 他刚一踏入门槛，一股难以形容的恶臭便如恶龙咆哮般席卷了整个房间。 瞬间将原本欢快的气氛搅得天翻地覆。 汝南王躲闪不及，一口茶水还没来得及咽下去，便尽数喷了出来。 他一边捂着嘴咳嗽，一边指着王福断断续续地说道。 “不…不…不愧…是周老弟…点名要的宝贝…这…这味道…确实…不…一般…” 周淳也被这股味道熏得够呛。 但他好歹是经历过现代社会“熏陶”的人，这点“小场面”还不至于让他失态。 周淳强忍着不适，对王福说道。 “王主管辛苦了，快把东西放下吧。” 汝南王一听，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 他指着王福，慌忙说道。 “别放别放，可别脏了本王御翠宛的地！” 王福本来正要将那瓦罐放在桌上，一听这话，手又僵在了半空中。 他看看周淳，又看看汝南王，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突然，汝南王像是想到什么。 他脸色骤变，猛地站起身，指着王福，哆嗦着问道。 “王福，你……你可是抱着这瓦罐……从大厅直接上来的？” 王福被汝南王这突如其来的变脸吓得一激灵，手中的瓦罐差点脱手而出。 他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回答道。 “是，是啊。王爷，何事啊？” 汝南王一听这话，顿时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 第217章 去刘府送货 他指着王福，气急败坏地说道。 “你……你这个蠢货！你……你知不知道你都干了些什么？！” 王福一脸无辜地望着汝南王，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汝南王看着这王福懵懂的眼神更是气不打一处。 要不是他嫌弃这王福实在是臭，他早就上去踹王福了。 汝南王只好捂住自己的鼻子大声怒吼道。 “你个蠢货！你从大厅进，那本王的客人岂不是都闻到了！” 王福此时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他吸了吸鼻子，带着哭腔说道。 “王爷，您当时和周大人让小的去取，小的就说这东西...这东西它...它味儿大。您和周大人说要的就是这味儿，小的这才一路捧回来的，小的容易吗我...” 王福越说越觉得委屈，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抱着瓦罐嚎啕大哭起来。 汝南王指着王福，你了半天也没你出个所以然来。 最终还是周淳看不下去了，说道。 “王主管，你先别哭了，王爷不是那个意思。” 王福一听这话，哭声戛然而止，抬起头，眼巴巴地望着周淳，问道。 “那...那王爷是什么意思？” 周淳强忍着笑意，说道。 “王爷是嫌你走路的姿势不对，你看看你，走路大摇大摆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端的是什么山珍海味呢！你这一路走来，整个御翠宛都弥漫着这...这独特的香味，这可把王爷心疼坏了，你说是不是？” 王福一听，顿时恍然大悟，原来是王爷怕自己冲撞了贵人。 他连忙从地上爬起来，一边点头哈腰地道歉，一边用手背抹着眼泪，说道。 “是是是，周大人教训的是，小的下次一定注意，一定注意！” 汝南王看着王福这副模样，心里又好气又好笑。 他摆了摆手，没好气地说道。 “行了行了，你以后做事机灵点，别整天毛手毛脚的。” 王福此时也不哭了，连忙点头称是。 周淳见状，笑道。 “王福，其实本官还有一事交与你去办。” 王福一听这话，脖子下意识地缩了缩。 他心里暗暗叫苦，不会又是那种污秽之物吧？ 可千万别再是他去取了。 他王福就算是汝南王府的老人，这脸面也经不住这般折腾啊！ 汝南王看着王福一脸菜色，哪能不明白他心中所想，笑着骂道。 “你这胆小鬼，放心吧，你只管听周大人怎么说，不会再为难你了。” 王福一听自家王爷都这么说了，悬着的一颗心才算落了地。 他抱紧那瓦罐，小心翼翼地问道。 “周大人，不知让小的去办些什么差事？” 周淳见王福这副“惊弓之鸟”的模样，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他强忍着笑意，说道。 “一会儿你坐马车去那京城刘府一趟。” “刘府？” 王福愣了一下，问道。 “不知是哪儿个刘府？” 京城里姓刘的人家多了去了，他哪知道是哪一家啊！ 周淳眼底精光一闪，笑着说道。 “你知道的，刘富商的府上，去寻那刘芒。” 王福一听，脑袋上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这刘芒之前还跑到御翠宛来撒泼打滚，嚷嚷着要告御状。 怎么这会儿周大人又要让他去寻那刘芒？ 莫不是又要闹出什么幺蛾子？ 王福心里虽然犯嘀咕，但嘴上还是小心翼翼地问道。 “大人，您找那刘芒作甚？” 周淳忍俊不禁，嘴角上扬，说道。 “王福啊，你把手上这瓦罐里的宝贝，亲自送到刘府去，指名道姓就说要交给刘芒，就说是周淳，周大人让你送的九天息壤。” 王福一听，脑袋都快炸了。 他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怀里的‘宝贝’。 王福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人老了，听错话了。 这瓦罐里明明是他刚从茅房里挖出来的“新鲜货”，怎么一转眼就成了什么“九天息壤”？ 王福偷偷瞄了一眼周淳。 只见这位周大人正襟危坐，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笑容。 他再看自家王爷，也是一脸的坏笑。 汝南王那眼神，分明就是在说：“有好戏看了”。 王福心里咯噔一下，瞬间明白了七八分。 得，敢情这周大人又想出什么馊主意来收拾那刘芒了！ 一想到这里，王福觉得自己手里捧着的瓦罐似乎也不那么烫手了。 他王福虽然只是个下人，可也知道善恶有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想当初那刘芒仗着自己老爹死了，跑到御翠宛来撒泼打滚。 还扬言要告御状，那小子真是活腻歪了！ 如今，周大人和王爷将此事交与自己所办，那是对自己的看重！ 想到这儿，王福心里乐开了花，脸上却不动声色。 他恭恭敬敬地对周淳和汝南王行了个礼，说道。 “小的这就去办，保管将这…这‘九天息壤’完完整整地送到刘芒手上！” 说罢，便转身离开。 周淳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王福虽然胆小怕事，但胜在听话，是个好用的工具人。 王福前脚刚走，汝南王便迫不及待地跳了起来，捂着鼻子大叫道。 “来人啊！快来人啊！把这御翠宛给本王好好收拾收拾！今日这御翠宛，闭门谢客！” 几个机灵的小厮闻声赶来。 他们看着自家王爷那副嫌弃的模样，不由得面面相觑。 王爷这是怎么了？ 但是他们来不及多想也只能照办，说道。 “是，王爷。” 说完便转身离去。 刚关上门，其中一名小厮捏着鼻子，一脸嫌弃地对身边的同伴说道。 “哎，我说狗子，你小子是不是放了个屁？怎么这么臭！” 那个叫狗子的小厮一听，顿时就不乐意了。 他梗着脖子反驳道。 “去一边吧，我寻思着是你拉裤兜了呢。” 说罢，还翻了个白眼。 “嘿！你小子！找打是不是！” 另一个小厮作势要打他。 “行了行了，别闹了！” 其中一个年纪稍长的小厮出声喝止了他们。 “王爷还等着呢，赶紧干活！要是误了王爷的事儿，你俩都吃不了兜着走！” 其他几个小厮也纷纷点头附和。 几人不再打闹，捏着鼻子认命地开始收拾御翠宛。 第218章 送到刘府 与此同时，雅间里的汝南王在吩咐完小厮后，捂着鼻子，眉头紧锁。 他像躲避瘟疫似的，几乎是跳着脚逃出了这屋子。 汝南王一边走，一边还不忘吩咐身后的侍女。 “快！去把库房里最好的香都拿来，给本王的御翠宛好好熏熏！这味儿，简直比那……” 他说到这里，突然顿住了。 汝南王回头看了看，见周淳正满眼笑意地看着自己。 他连忙干咳了两声，掩饰尴尬。 “那个，周老弟啊，你看本王这御翠宛也需要好好整顿一番，就不留你了哈！改日，改日一定请你，咱们不醉不归！” 说罢，不等周淳回答，便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周淳看着汝南王落荒而逃的背影，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 此时，王福正坐在马车上晃晃悠悠的前往刘府。 他坐在颠簸的马车上，心里暗自叫苦。 这刘府也忒偏僻了些，这一路颠得自己骨头架子都要散了。 好不容易到了刘府门前，王福强忍着屁股的抗议，跳下马车。 他将瓦罐放在地上，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上前敲门。 “咚咚咚！刘公子，刘公子在家吗” 敲了好一会儿，门才吱呀一声打开了一条缝。 一个睡眼惺忪的小厮探出头来，不耐烦地问道。 “谁啊，敲什么敲，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王福见这小厮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心里暗骂。 这刘府的下人果然和他们家主子一样，都是些好吃懒做的货色。 但面上却堆起笑容，点头哈腰地说道。 “这位小哥，我是奉了周大人的命前来送东西的。” 说罢，王福故意拿起地上的瓦罐，往前递了递。 那股难以言喻的恶臭顿时顺着门缝就钻进了小厮的鼻孔里。 小厮顿时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他猛地后退一步，捂着鼻子，说话的声音都带着颤音了。 “你，你这是些什么玩意儿？怎么比茅房还要臭上十倍！” 王福看着小厮的反应，心里暗爽，脸上却依旧堆着谄媚的笑容。 “这位小哥，您就别为难小的了，小的只是个跑腿的，哪里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不过，我家大人说了，这可是个好东西，特意吩咐小的务必亲手交给刘公子，还说，刘公子见了这东西，一定会明白他的心意。” 小厮一听这话，心里更加犯嘀咕了。 他偷偷打量着王福，见他穿戴虽然普通，但腰间却佩着一块上好的羊脂玉佩，一看就不是寻常人家的下人。 而且，他说话做事滴水不漏，一点也不像个粗鄙的庄稼汉。 “难道，这里面装的真是个宝贝？” 小厮心里暗自揣测。 可这味道实在是太上头了，让他实在无法将这瓦罐和什么宝贝联想在一起。 “小哥，您看，小的在这儿站了半天了，这腿也酸了，这天儿也怪冷的，您看是不是……” 王福故意拖长了声音。 他一边说，一边搓着手，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小厮见王福说得可怜，也不好再为难他，便说道。 “行吧，你在这儿等着，我去通报一声。” 说罢，小厮便捂着鼻子，一路小跑着进了院子。 王福看着小厮落荒而逃的背影，忍不住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他慢悠悠地找了个避风的地方站着等待刘芒出来。 …… 那小厮一路小跑跑到书房敲了敲门大喊道。 “公子，公子，门口有个人说是奉了周大人的命来给您送东西的。” 说罢他见书房里没有人说话。 那小厮又敲了敲，试探性的问道。 “公子，您在吗？” 书房里，刘芒正趴在那一堆书里打呼睡觉了，口水浸湿了书页，他却浑然不知。 突然他听到有人一直叫自己，瞬间清醒。 刘芒揉了揉自己惺忪的眼睛，胡乱抓了抓自己乱糟糟的头发。 他一把拉开书房的门，对着门外敲门的小厮怒吼道。 “敲敲敲，敲什么敲，扰了本公子的清梦你担待得起吗你！” 那小厮被刘芒的突然袭击吓得往后一缩，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本来就被那瓦罐里的东西熏得头昏脑涨，现在又被刘芒劈头盖脸地一顿臭骂，心里更是委屈。 他撇了撇嘴，低声下气地说道。 “公子，小的不敢。只是，只是门口有人送东西来，说是周大人的命令，小的不敢怠慢，所以才……“ 听到这儿，刘芒瞬间清醒。 他一把抓住小厮的肩膀，笑着说道。 “你确定你没听错吧，是周大人？” “小的不敢胡说，小的听得真真的，就是周，周大人。” 小厮被刘芒吓了一跳，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 刘芒听罢，脸上顿时乐开了花。 他一把将那小厮推开，一边往外走一边整理着自己的衣服。 “他奶奶的，这宝贝可算是来了！” 那小厮被刘芒推得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上。 小厮呆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自家少爷跟一阵风似的跑了出去。 少爷的嘴里还念叨着什么“宝贝”“来了”之类的话，这让他心里更加疑惑了。 “奇了怪了，什么宝贝能让少爷这么失态？” 小厮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揉着自己被刘芒抓疼的肩膀，慢吞吞地跟在后面走出了院子。 刘芒一路小跑，来到刘府门口。 一眼就看见了站在路边的王福，他连忙迎了上去，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说道。 “哎呀，原来是王主管您亲自来送这宝贝啊，真是有劳您了，有劳您了！” 王福看着这刘芒笑的如此开心，心里不禁暗想。 妈的，不是你之前在御翠宛骂我是老东西，还说老子身上有股馊味儿的时候了？ 他脸上却堆着更殷勤的笑容。 “哎呀，刘公子真是许久未见啊，这不，今日前来也是周大人让在下来给刘公子送东西的。” 刘芒听见后更是开心的一直搓手，说道。 “是那……宝贝吗？” 说罢，他还冲着王福眨眨眼，一副你懂得的表情。 王福心想，看你这个激动样，一会非得熏死你。 想到这王福笑的更加灿烂了。 他学着刘芒的表情，也眨眨眼说道。 “是的，就是您想的那样。” 第219章 送完货 听罢王福说的话，刘芒似乎已经看见自己成功酿制成茅台时的场景了。 想到这里，刘芒急忙问道。 “这宝贝，王主管觉得纯不？” 王福一听此话笑的嘴都咧到耳朵后面了，说道。 “保证纯！那刘公子要的东西，周大人可是交代过的，让小的确保品质优秀的，刘公子放心！” 王福心想能不纯吗，自己亲自去挖的，啥都能不纯，这个保纯。 他继续添火说道。 “刘公子啊您就放心吧，您拿回去，保证一试便知！” 刘芒听到这儿已经是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这宝贝了。 他搓着手看向王福，说道。 “听王主管也说了半晌了，那宝贝呢？” 王福吃力地从身后抱起一个瓦罐，掸了掸上面的灰尘，说道。 “刘公子，您要的九天息壤就在这里面了。” 说罢，他便将瓦罐递给刘芒。 刘芒那是一个满怀期待啊。 他已经想这宝贝想了好几天了，如今可算是到他手里了。 刘芒先是将自己的手在衣服上擦了擦，然后才用双手接过那个瓦罐。 他一边去接一边说道。 “哎呀，真是太谢谢王主管来跑这一趟了，你……” 话还没说完，他便被这瓦罐熏得一激灵。 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如同百年老痰盂的精华，混合着陈年臭袜子的芬芳，直冲刘芒的面门。 他顿时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差点把昨天吃的山珍海味都吐出来。 “咳咳咳……这，这什么味儿啊这是？王主管，你确定这是九天息壤，而不是哪个茅房里掏出来的玩意儿？” 刘芒捏着鼻子，嫌弃地问道。 王福笑了笑，说道。 “刘公子说笑了，这九天息壤可是好东西，只是……” “只是什么？” 刘芒斜着眼看他。 王福嘿嘿一笑，凑近刘芒，压低了声音说道。 “只是这东西吧，刚出土的时候，味道是有点冲。不过您放心，这东西的效果绝对没的说，您回去试试就知道了。” 刘芒半信半疑地打开瓦罐，只见里面黑乎乎的一团，散发着一股难以形容的怪味。 就像是腐烂的野菜混合着羊粪的味道，直冲脑门。 “这玩意儿……真的能用？” 刘芒强忍着恶心问道。 王福皱着眉头，沉着声音说道。 “瞧您说的，这怎么不能用了，周大人一直是用的这个，我们御翠宛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还能框您不成。” 刘芒见王福都这么说了，也不好再说什么。 他只好捏着鼻子，小心翼翼地将瓦罐抱在怀里。 王福见刘芒收下，脸上的笑意加深，点头哈腰道。 “那这宝贝在下送到了，刘公子收好了，在下就回去了？” 刘芒此刻满脑子都是“九天息壤”的神奇功效，哪有心思再和王福虚与委蛇。 他不耐烦地对王福说道。 “走吧走吧，本公子就不送王主管了。” 王福如蒙大赦，又弯腰行了个礼。 “在下告辞。” 说罢便一溜烟爬上马车，催促车夫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 目送王福的马车越走越远，刘芒再也忍不住了。 他憋着气将手中的瓦罐远远抛开，捏着鼻子大叫道。 “六儿！六儿！还不快点给本公子滚出来！” 六儿这会儿正哼着小曲儿在院子里扫地，冷不丁听见自家公子狮子吼般的叫声，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他吓得一激灵，扔下笤帚就往刘芒这边跑，连声应道。 “来啦来啦！公子，您有何吩咐？” “快！快拿着这玩意儿！” 刘芒将怀里的瓦罐放在地上，一脸嫌弃。 “这什么狗屁九天息壤，差点没把本公子给熏死！” 六儿壮着胆子靠近瓦罐。 他刚一打开，一股难以形容的恶臭便扑面而来，呛得他眼泪都快出来了。 “呕……公子，这，这什么东西啊？怎么这么臭？” 六儿捂着鼻子，脸色发青。 刘芒没好气地说道。 “还不是周淳嘴里的九天息壤，这个可是本公子制作茅台的宝贝，你可好生看着，别打碎了。” 六儿不敢多言，捏着鼻子把瓦罐搬到院子角落。 他还找了块破布将这瓦罐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生怕再泄露出一点味道。 “这周大人莫不是在糊弄我家公子，这‘九天息壤’怎么闻起来像……” 他本想说像猪圈里的玩意儿，但想到周淳的身份，又把话咽了回去。 刘芒可没心思管六儿怎么想。 他此刻满脑子都是用“九天息壤”酿造出的绝世茅台。 那可是千金难求的宝贝啊！ 刘芒似乎已经看到自己用茅台换来金山银山，成为大富豪，走上人生巅峰的美好景象了。 “快快快！把库房里昨日准备好的几坛上好的高粱酒都给本公子搬出来！” 想到这里，刘芒就兴奋地指挥着院子里的小厮们。 “是，公子！” 小厮们一听，纷纷丢下手里的活计。 他们一个个争先恐后地往库房跑去，生怕去晚了惹得刘芒不快。 刘芒站在原地，只觉得鼻子尖还萦绕着那股难以言喻的臭味，让他一阵阵反胃。 他捂着鼻子，嫌弃地挥了挥手，想要把那股怪味从自己身上驱赶出去。 那“九天息壤”的味道实在太霸道，直冲天灵盖。 饶是刘芒自诩见过大世面，也差点被熏得背过气去。 “真是晦气！” 刘芒低声咒骂了一句。 心里暗骂周淳不地道，居然不提前说这宝贝这么臭。 不过转念一想，那周淳既然敢夸下海口，说这“九天息壤”是酿造茅台的秘宝，想来也不会拿假东西来骗他。 毕竟自己可以告这厮的御状。 想到这里，刘芒心里稍稍安定了些。 只是这身上沾染的怪味却挥之不去，让他心烦意乱。 他忍不住打了个喷嚏，鼻子痒得难受。 “来人！来人！” 刘芒扯着嗓子喊道。 两名丫鬟闻声赶来，见刘芒脸色难看，不禁面面相觑。 “公子，您这是怎么了？” 其中一名丫鬟壮着胆子问道。 “怎么了？看不出来本公子正在气头上！” 刘芒没好气地瞪了那丫鬟一眼，没好气地说道。 “赶快去给本公子准备热水，本公子要沐浴！” 第220章 准备酿酒 两名丫鬟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讶。 自家公子平日里懒得要死，不到天黑绝不肯沐浴。 今日这是怎么了？ 难道是被什么人下了迷魂汤？ 不过，她们也只敢在心里腹诽几句，可不敢真的说出口。 其中一名丫鬟连忙应道。 “是，公子，奴婢这就去准备。” 说罢，两名丫鬟便转身去准备热水了。 “等等！” 刘芒看着两个丫鬟匆匆忙忙的背影，突然出声叫住了她们。 两个丫鬟被他突如其来的叫喊吓了一跳，怯生生地转过身，低眉顺眼地问道。 “公子，还有什么吩咐？” 刘芒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瞬间，一股难以名状的味道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熏得两个丫鬟差点当场晕过去。 “公子，您这是……” 其中一个丫鬟壮着胆子问道。 她实在忍不住想问，自家公子身上这股怪味是从哪里来的，简直比茅厕还要可怕。 “问那么多干什么？赶紧去本少爷屋里取几根香来，点上，去去味儿！” 刘芒不耐烦地打断了她的话。 他现在鼻子里满是这臭味，根本没心思理会这些丫鬟。 两个丫鬟心想。 自家公子平日里可是连香料的味道都嫌弃，今日居然主动要求点香料？ 还有，自家公子身上的这股恶臭到底是…… 来不及多想，丫鬟们连忙应道。 “是，公子，奴婢这就去。” 说罢，两人便逃也似的离开了院子，生怕晚了一步就会被刘芒身上的怪味熏晕过去。 刘芒看着她们慌慌张张的背影，不满地冷哼一声，心里暗骂道。 “真是平常惯的她们，让干个活儿慢慢索索的。” 他哪里知道，自己身上的味道，对于这两个小丫鬟来说，简直比毒药还要可怕。 …… 不一会儿，丫鬟便取来了几根香，点燃后放在屋子的各个角落。 一股淡淡的香味弥漫开来，总算是勉强压住了那股让人难以忍受的怪味。 刘芒这才觉得舒服了些。 他一边解开衣袍，一边对着那两名丫鬟说道。 “你们两个，去把六儿叫来，说本公子找他有事。” 两名丫鬟不敢怠慢，连忙应声退下。 刘芒舒服地泡在浴桶里。 热水浸泡着他的身体，让他感到一阵放松。 不多久，便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在他房门外停了下来。 “公子，六儿来了。” 丫鬟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进来吧。” 刘芒懒洋洋地说道。 六儿低眉顺眼地走进房间，看到的就是自家公子这副慵懒的模样。 他心里想道，看来公子也是实在受不了这‘九天息壤’的味道。 居然大白天的就开始沐浴了，之前哪儿见过这场景。 “公子，您找小的有何吩咐？” 六儿恭敬地问道。 刘芒沐浴更衣后，神清气爽地走了出来，只剩下一点淡淡的“九天息壤”的味道。 比起之前，简直可以称得上是香气袭人了。 他扭头道：“外面那群小厮都把高粱酒从库房里拿出来没有？” 六儿躬身答道。 “回公子，都按您的吩咐办好了，现在那群兔崽子正守着院儿里的酒坛子晒太阳呢！” 刘芒点点头，整理了一下衣服，说道。 “走，开始办事，本公子今日要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叫做点石成金！” 六儿知道自家公子是要准备酿造茅台了。 但是他一想到之前那股能把人熏晕过去的恶臭，心里就忍不住打鼓。 “公子，咱们真要用那玩意儿？小的怎么觉得心里有点悬……” 刘芒斜了他一眼，说道。 “怎么？你是在质疑本公子的决定？” “小的不敢！” 六儿吓得赶紧跪下。 “小的只是……只是怕那味道……” “怕什么？等酿出酒来，保管你小子天天嚷嚷着要喝！” 刘芒说着，大步流星地走出了房门。 …… 院子里，几十个小厮正顶着烈日，守着一坛坛高粱酒。 看到刘芒出来，他们立刻放下手中的活计，跪成一片，齐声喊道。 “公子！” 刘芒摆摆手，示意他们起来，然后指着那些酒坛子，说道。 “把这些酒都给本公子倒进那口大缸里去！” 小厮们虽然不明白刘芒的用意，但还是乖乖地照做了。 刘芒看着满满一缸的高粱酒，嘴角露出满意的笑容。 “六儿，把咱们的秘密武器拿出来！” 六儿闻言，脸色一变，支支吾吾地说道。 “公子，真要……真要用那东西？” “少废话！让你拿就拿！” 刘芒有些不耐烦了。 六儿苦着一张脸，磨磨蹭蹭地走到院子角落。 似乎那瓦缸里装的不是什么“九天息壤”，而是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他弯下腰，极不情愿地抱起瓦缸，嘴里还嘟囔着。 “公子也是的，放着好好的酒不酿，非要加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你小子在那儿嘀咕什么呢？赶紧拿过来！” 刘芒不耐烦地催促道。 六儿一个激灵，不敢再耽搁。 他连忙抱着瓦缸跑到刘芒跟前，小心翼翼地将瓦缸放在地上。 刘芒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看把你小子吓得，这可是独家秘方！真是山猪吃不了细糠！” 六儿撇了撇嘴。 在他看来，这缸散发着诡异味道的玩意儿，加到酒里，只会让好好的酒变成毒药。 刘芒可不管他心里怎么想，一把夺过瓦缸，大步走到酒缸边上。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给自己壮胆一般，然后猛地将瓦缸里的“九天息壤”倒进了酒缸里。 一瞬间，一股更加浓烈刺鼻的味道从酒缸里散发出来。 这味道如同百年老粪坑炸裂一般，迅速弥漫至整个院子。 熏得那些原本还跪在地上的小厮们纷纷掩鼻后退，更有甚者，直接扶着墙根呕吐起来。 “呕……公子，这、这什么玩意儿啊！太、太臭了！” “呕……小的、小的实在受不了了……” 刘芒也被这股味道呛得咳嗽了几声。 但他强忍着不适，故作镇定地挥了挥手，说道。 “都别愣着了！赶紧干活！把这些酒搅拌均匀，然后封存起来，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打开！” 第221章 生化武器 小厮们面面相觑，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抗拒。 这哪里是酿酒啊，分明是在炼制某种毒气！ 那味道，简直比茅厕爆炸还要恐怖！ 可刘芒发了话，谁敢不从？ 小厮们一个个苦着脸，捏着鼻子，拿着比他们腰还粗的木棍，战战兢兢地靠近了那口散发着诡异气息的酒缸。 “都愣着干嘛？还不快搅和！仔细着点，要是洒了一滴，老子就把你们扔进去泡酒！” 刘芒双手抱胸，一副大爷样。 他丝毫不顾忌周围弥漫着的毒气弹级别的气味。 小厮们欲哭无泪。 这年头，伺候人真难。 尤其伺候刘芒这种主子，更难！ 他们心中暗暗祈祷，千万别吐出来，千万别吐出来…… 一个倒霉蛋刚把棍子伸进酒缸里搅了几下。 那股混合了高粱酒香气的诡异臭味就直冲脑门，熏得他两眼一翻，差点当场晕过去。 “呕……” 他再也忍不住了，扶着酒缸干呕起来。 “废物！” 刘芒一脚踹在那小厮屁股上，骂骂咧咧道。 “这点臭味都受不了，还能干什么？滚一边去，别碍事！” 那小厮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跑远了，躲在墙角干呕不止。 其他小厮见状，更加小心谨慎，屏住呼吸，尽量不让自己吸入那可怕的味道。 棍子搅动着酒液，原本清亮的酒水渐渐变得浑浊，颜色也变得古怪起来。 像是发霉的绿豆汤，散发着诡异的光泽。 “公子，这……这酒真能喝吗？” 一个胆大的小厮忍不住问道，。 “小的活了这么多年，还没见过这么……” “闭嘴！你懂什么？” 刘芒不耐烦地打断了他，唾沫星子喷了那小厮一脸。 “这可是‘茅台’！等酿造好了，这小小一壶酒都够买你全家的命了！” 小厮唯唯诺诺地退到一边，只得硬生生受了这“洗礼”。 他低着头，把翻到天上的白眼藏了起来。 就这玩意儿，还‘茅台’？ 我看是‘茅坑’还差不多！ 刘芒此时可没空理会那小厮的小心思。 他依旧沉浸在自己酿造出绝世美酒的美梦中。 刘芒背着手，在酒缸前踱来踱去，时不时地伸长脖子，想要闻一闻那酒香。 可惜，除了那股令人作呕的臭味之外，他什么也闻不到。 “公子，这酒……还要多久才能好？” 一个小厮实在是忍受不了，梗着脖子问道。 “问那么多干嘛？做好你的事！” 刘芒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放心吧，等酒好了，少不了你们的好处！” 小厮们只能继续捏着鼻子，机械地搅拌着酒液。 他们心里却暗骂刘芒是个败家玩意儿。 好好的高粱酒，非要糟蹋成这样，真是暴殄天物！ ……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日头渐渐西斜。 那股令人作呕的“酒香”却越来越浓烈，弥漫了整个院子，甚至飘到了院外。 “我去，什么味儿啊这是，要死人啦！” 一个路过的家丁捂着鼻子，差点把早饭都吐出来。 “嘘，小声点！那是刘公子在酿酒呢，你想死啊？” 另一个家丁连忙捂住他的嘴，低声警告道。 “酿酒？酿的是毒药吧！这味儿，比我家茅厕炸了还带劲儿！” 那家丁一脸惊恐地望着刘芒所在的院子。 他的同伴显然也深有同感。 另一个家丁还是谨慎地四下张望了一番，确认没有其他人后，才低声说道。 “嘘！你小声点！这话要是让刘公子听见了，小心他把你扔进酒缸里泡着！” 那家丁打了个寒颤，显然是被同伴的话吓到了。 他缩了缩脖子，再也不敢多言，拉着同伴匆匆忙忙地离开了。 …… 此时的院子里，刘芒站在一旁看着小厮们酿酒。 他脸色铁青，胃里翻江倒海。 或许刚刚刘芒还可以强装镇定，但现在被那群小厮们一搅，他已经完全装不下去了。 那股混合了高粱酒香气的诡异臭味，像是是带着倒刺的藤蔓，疯狂地钻进他的鼻孔，肆虐着他的嗅觉神经。 刘芒终于忍不住了，一把抓起袖子捂住自己的鼻子，扭头喊道。 “六儿！六儿！没看见你家公子快被熏死了？还不快给本公子拿块儿布来！” 喊了几声，却不见回应，刘芒心头的火气更盛。 他猛地转过头，对着身后的六儿破口大骂道。 “你这狗奴才，耳朵聋了？没听见……” 话还没说完，刘芒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瞪大了眼睛，像是见了鬼一样看着眼前的六儿。 只见六儿不知何时，竟然用一块厚厚的布条，将自己的口鼻包裹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滴溜溜乱转的眼睛。 六儿听见自家公子喊自己，迷迷糊糊地抬起头，两眼迷茫地望向刘芒。 他那样子，与其说是清醒，不如说是还没睡醒。 也难怪，这院子里的“茅台”香味实在太过霸道。 六儿就算用布条捂住了口鼻，也抵挡不住这熏天盖地的“香气”攻击。 刘芒此时看见六儿那愣愣的眼神和脸上裹着的布条，更是气不打一处出来。 他只觉得一股邪火直冲脑门，也顾不得捂鼻子了，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六儿跟前，劈头盖脸就是一巴掌。 “啪”的一声脆响，在院子里显得格外清晰。 六儿被这一巴掌打懵了。 他捂着脑袋，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委屈巴巴地说道。 “公子，小的又哪儿里惹您不快了？哎呀，您别打了……” 刘芒气急败坏地吼道。 “你个没眼力劲儿的东西！你都知道给自己用布条捂住鼻子，怎么就不知道给你家公子也拿一块来？啊？要你何用？打死你个没用的东西！” 说着，刘芒又是几巴掌招呼过去，打得六儿抱头鼠窜，嘴里不停地求饶。 “公子饶命啊！小的错了，小的该死，小的这就给您拿布条去！” 六儿一边躲闪着刘芒的攻击，一边慌慌张张地从怀里掏出一块干净的布条，双手递给刘芒。 刘芒一把夺过布条，恶狠狠地瞪了六儿一眼，将那块布条在脸上绑了个严实。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嗯，世界终于清静了。 第222章 去百酿楼 刘芒斜眼看着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六儿，没好气地说道。 “下次机灵点！再有下次，就把你扔进酒缸里泡着！” 六儿闻言，吓得一个激灵，连忙点头道。 “是是是。” 刘芒见六儿那副窝囊样，心头的火气消散了几分。 他冷哼一声，不再理会这个笨手笨脚的家伙。 刘芒环顾四周，发现那些原本正在卖力搅拌酒糟的小厮们，此刻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计。 他们一个个伸长了脖子，像看猴戏似的盯着这边。 “看什么看！都没事干了吗？” 刘芒一声怒吼，吓得那些小厮们一激灵。 他们连忙低下头，装作忙碌的样子。 “还不快给本公子继续搅拌！” 刘芒指着他们鼻子骂道。 “耽误了本公子的酿酒大计，你们这群狗东西赔得起吗？” 那些小厮们原本就因为这刺鼻的酒味而叫苦不迭，如今被刘芒这么一通训斥，更是敢怒不敢言。 他们只得强忍着恶心，玩了命似的在酒缸里搅动起来。 刘芒满意地点了点头，负手在院子里踱着步子，不时低头看看天色。 眼看着太阳已经快要落山，他这才摆了摆手，说道。 “行了，今天就到这里吧，把这些酒缸都封起来，搬到仓库里去！” 小厮们闻言，如蒙大赦。 他们一个个手脚麻利地将酒缸封好，又用布条将封口处裹了几圈。 这才合力将那沉重的酒缸抬起来，一步三晃地朝仓库走去。 …… 小厮们搬着酒缸离开后，院子里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酒糟味，简直比猪圈还要可怕。 刘芒嫌弃地挥了挥手，心里暗骂。 这帮不长眼的玩意儿，也不晓得轻拿轻放。 这一路走过去，不知道要留下多少“余香”呢！ 他正想着，眼角瞥见六儿那小子还傻愣愣地站在原地，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吼道。 “六儿！你个小兔崽子，杵在那儿装木头桩子呢？还不赶紧找几个人，拿香来把这院子好好熏熏！” 六儿刚刚被刘芒打怕了。 现在他那耳朵竖得跟兔子似的，生怕漏听了自家公子的话，又得挨一顿揍。 这不，刘芒话音刚落，六儿立马就窜到了跟前。 那速度，简直比兔子还快！ 刘芒被这突如其来的“闪现”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就给了六儿一巴掌。 “啪”的一声脆响。 六儿那张苦瓜脸顿时又红了一片。 “公子，您干嘛又打小的啊……” 六儿捂着脸，委屈巴巴地说道。 他还以为自己动作够快，能免受皮肉之苦呢，谁知道还是逃不过这一劫。 刘芒这会儿也反应过来了，是自己错怪了这小子，但让他拉下脸来道歉是不可能的。 刘芒故意板着脸，没好气地说道。 “你小子反应那么快干嘛？赶着去投胎啊？吓死你家公子了！” 说着，他又想伸手去打六儿。 六儿这回学聪明了，一边躲闪着刘芒的“魔爪”，一边哭丧着脸说道。 “公子您别打了，小的到底做错了什么啊？” “你还敢顶嘴？” 刘芒眼睛一瞪。 “没闻到这院子里臭气熏天吗？还不赶紧找几个人，点点香去去味儿！” 六儿一听，顿时恍然大悟。 原来是因为这个啊！ 他连忙点头哈腰地说道。 “是是是，公子您稍等，小的这就去办！” 说完，他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生怕晚了一步，自家公子又要变着法子“折磨”他。 刘芒看着六儿那副屁滚尿流的样子，忍不住笑骂了一句。 “这小子，真是欠收拾！” 不一会儿，几个丫鬟拿着点燃的香炉，战战兢兢地走进了院子。 她们小心翼翼地将香炉放在角落里。 浓烈的香气逐渐弥漫开来，总算压住了那股令人反胃的酒糟味。 刘芒深吸了一口气，感觉舒服了不少。 他背着手，在院子里踱着步子，脑子里却在盘算着另一件事。 这酒如今也封好了，就等发酵，接下来干些什么。 刘芒想到这儿，突然眼珠子滴溜溜一转。 反正二皇子说了，在百酿楼里，自己可以随意差使里面的人。 那……不好好利用一番岂不是浪费了？ 他脑海中浮现出几位狐朋狗友的脸，都是些整日游手好闲，吃喝嫖赌样样精通的纨绔子弟。 “嘿嘿，这回可得让那帮小子们好好瞧瞧，本公子可不是只会吃喝玩乐的废物！” 刘芒自言自语道。 他似乎已经看到那些人对自己点头哈腰，羡慕嫉妒恨的模样。 想到这儿，刘芒便一刻也不能再等。 他兴冲冲地跑向书房，边跑边喊。 “来人！来人！给本公子写几张请帖！” 书房外，一个小厮弓着身子，小心翼翼地问道。 “公子，需要小的怎么写？” “告诉他们，明日午时，百酿楼，不见不散！” 刘芒大手一挥，豪气冲天地说道。 小厮领命提笔就写，刘芒看了一眼那普通的信纸，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去去去，换那上好的云锦笺来，配上本公子的墨宝，才能彰显诚意不是？” 小厮暗暗翻了个白眼，腹诽道。 “往日里也没见您老人家这么讲究，今日是哪门子风吹得您如此大方？” 不过他可不敢说出来，只得乖乖地换了云锦笺，重新研磨提笔。 刘芒斜着眼，看着小厮磨磨蹭蹭的样子，忍不住骂道。 “磨磨唧唧的，跟个娘们儿似的！快点！” 小厮吓得一哆嗦，连忙加快了动作。 他取了纸笔，按照刘芒的吩咐，写好了请帖。 刘芒接过一看，这纸张雪白细腻，隐隐透着一股幽香，上面的字迹更是龙飞凤舞，说不出的气派。 他满意地点了点头，这还差不多，总算有点样子了。 刘芒将帖子又扔给小厮，不耐烦地说道。 “赶紧派人送到各位府上，就说本公子明日在百酿楼恭候大驾！” “是，公子。” 小厮接过请帖，如蒙大赦，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刘芒看着小厮的背影，嘴角露出得意的笑容。 他似乎已经看到明日那些狐朋狗友们对自己投来崇拜的目光。 而他，将会成为整个京都最耀眼的星！ …… 第二天，刘芒特意起了个大早，沐浴更衣，精心打扮了一番。 他今天穿了一身骚包的紫色锦袍，腰间挂着一块上好的羊脂玉佩，头上还戴着一顶镶嵌着宝石的金冠，简直比要去参加什么盛大宴会还要隆重。 “公子，您今天这是要……” 六儿看着自家公子这副打扮，不禁有些目瞪口呆。 第223章 狐假虎威 “去去去，一边儿去，没见过你家公子我如此玉树临风吗？” 刘芒不耐烦地挥挥手。 他对着铜镜又仔细照了照，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是是是，公子您最英俊潇洒了！” 六儿连忙点头哈腰地奉承道。 刘芒哼着小曲儿，带着六儿，大摇大摆地朝百酿楼走去。 …… 百酿楼前，几个衣着光鲜的公子哥正百无聊赖地闲聊着。 他们正是刘芒昨日邀请的对象。 一个个打扮的花花绿绿，却掩盖不住眼中的精明算计。 “这刘芒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说请客吃饭，还约在这百酿楼，他付得起钱吗？” 一个身材矮胖，脸上堆满横肉的公子哥撇了撇嘴，语气里满是不屑。 “就是，这百酿楼的招牌菜，一顿下来没个几百两银子可下不来，他刘芒平日里抠搜的要命，今日怎么突然大方起来了？” 另一个尖嘴猴腮的公子哥也跟着附和道，语气里满是怀疑。 “来了来了，你们看，那不是刘芒吗？” 一个眼尖的公子哥指着远处走来的身影说道。 众人闻声望去，只见刘芒今日的穿着打扮是说不出的招摇。 “哟，这不是刘大公子吗？几日不见，您这是发财了？” 矮胖公子哥阴阳怪气地说道，语气里满是嘲讽。 刘芒斜睨了他一眼，嘴角微微上扬，嘲讽地说道。 “发财？本公子一直都很有钱，只是不屑于与你们这些穷鬼一般见识罢了！” “哟呵，口气倒是不小，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哪家的皇亲国戚呢！” 尖嘴猴腮的公子哥讥笑道。 刘芒大步走到众人面前，故作神秘地压低声音说道。 “告诉你们个秘密，本公子最近攀上了高枝，以后吃香喝辣不在话下！” “高枝？什么高枝？难不成是哪位当官的大人？” 众人顿时来了兴致，纷纷追问道。 刘芒摇了摇头，显摆的说道。 “告诉你们也无妨，本公子认识了二皇子殿下，他现在就是本公子的靠山！” “二皇子？就你？” 众人愣了一下，随即爆发出哄堂大笑，似乎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刘芒啊刘芒，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么德行，还认识二皇子？你怎么不说你认识当今圣上呢？” 矮胖公子哥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刘芒也不恼，只是自信满满地说道。 “你们爱信不信，反正本公子今日请你们吃香喝辣，是二皇子殿下给本公子撑腰，这百酿楼随便点，所有消费都算在他的账上！” “吹牛皮谁不会啊？我还说我认识神仙呢！” 尖嘴猴腮的公子哥嗤之以鼻。 刘芒也不多言，只是朝着百酿楼的小伙计招了招手。 “小二，过来！” 小伙计连忙点头哈腰地跑了过来。 “几位公子，要点什么？” 刘芒大手一挥，豪迈的说道。 “把你们这儿最贵的菜，全给本公子上来，有多少上多少，别怕浪费！” 小伙计愣了一下，略微迟疑道。 “公子，这……这得花不少银子啊……” “怕什么？只管上就是了，今日所有的消费都算在二皇子殿下头上！” 刘芒继续嚣张地说道。 小伙计面露难色，支支吾吾地说道。 “这……这小的做不了主啊，要不，您还是先付些定金？” “定金？本公子出来吃饭，什么时候付过定金？” 刘芒脸色一沉，不悦道。 “就是，你也不打听打听，我们刘公子是什么人？能差你这点钱？” 尖嘴猴腮的公子哥也跟着起哄道。 小伙计被刘芒的气势吓了一跳，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他在这百酿楼当了这么多年的伙计，自然知道这些公子哥都是些不好惹的主。 若是得罪了他们，自己这身皮怕是保不住了。 就在这时，一个身穿华服的中年男子从楼上走了下来。 他正是百酿楼的外掌柜。 掌柜的耳朵尖，早就听到楼下的动静。 他看到刘芒等人衣着不凡，便猜到他们身份不简单，于是便下来看看情况。 “怎么回事？吵吵嚷嚷的，成何体统？” 掌柜的一脸威严地问道。 小伙计看到掌柜的来了，顿时像是找到了主心骨。 他连忙跑到掌柜身边，指着刘芒等人说道。 “掌柜的，这几位公子说要……” “行了，我知道了。” 掌柜的摆了摆手，示意小伙计退下，然后一脸堆笑地走到刘芒面前。 “这位公子，不知您是？” 刘芒斜睨了他一眼，傲慢地说道。 “本公子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本公子今日来这百酿楼吃饭，是二皇子殿下……” 他的话还没说完，便被掌柜的打断了。 “原来是二皇子殿下的朋友，失敬失敬！二皇子殿下可是我们百酿楼的贵宾，您尽管吩咐，想吃什么随便点，今日所有的消费都算在二皇子殿下账上！” 掌柜的说着，便吩咐小伙计赶紧上菜。 那伙计动作麻利，丝毫没有刚才的迟疑和为难。 刘芒见状，嘴角勾起得意的笑容，他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 果然，那些狐朋狗友们看到这一幕，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精彩起来。 他们原本以为刘芒是在吹牛，没想到他竟然真的认识二皇子。 而且二皇子还愿意为他撑腰，这让他们对刘芒的态度顿时发生了180度大转弯。 “刘兄，没想到您竟然认识二皇子殿下，真是失敬失敬！” “是啊是啊，刘兄真是深藏不露啊，小弟真是佩服佩服！” “刘兄，以后您可得多多提携小弟啊！” …… 那些狐朋狗友们纷纷围了上来。 他们对刘芒阿谀奉承，溜须拍马，恨不得跪下来给他舔鞋。 刘芒斜眼看着这群趋炎附势的家伙，心里一阵冷笑。 这些所谓的“朋友”，平日里对他呼来喝去，今日却一个个像哈巴狗一样围着他摇尾乞怜。 刘芒知道，这些人不过是看中了他背后的“二皇子”这块招牌，想借此攀附权贵，飞黄腾达罢了。 “刘兄，小弟敬您一杯！您真是年少有为，年纪轻轻就和二皇子殿下称兄道弟，日后飞黄腾达，指日可待啊！” 一个油头粉面的公子哥端着酒杯，满脸谄媚地对刘芒说道。 “就是，刘兄，您可真是深藏不露啊！小弟之前真是有眼不识泰山，您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啊！” 另一个瘦得跟猴一样的公子哥也跟着附和道。 他那语气，要多恶心有多恶心。 第224章 吹牛 但刘芒却听得心里一阵舒坦。 他端起酒杯，假装随意地抿了一口，然后故意叹了口气，说道。 “唉，其实我和二皇子殿下也不过是泛泛之交，你们不必如此……” “泛泛之交？” 众人一听，顿时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 “是啊，我和二皇子殿下不过是在一次诗会上偶然相识，当时我吟诗一首，二皇子殿下对我的才华很是欣赏，这才与我攀谈了几句……” 刘芒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众人的表情。 看到他们一个个目瞪口呆的样子，刘芒心里更是得意不已。 他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 “不过，二皇子殿下为人随和，平易近人，我们虽然相识不久，却也十分投缘，经常一起喝酒聊天，谈天说地……” 刘芒越说越离谱，到最后，连他自己都快要相信自己和二皇子真的是“至交好友”了。 而那些狐朋狗友们，更是听得如痴如醉。 似乎刘芒口中描述的不是什么二皇子，而是天上的神仙一般。 “刘兄，您真是太厉害了！小弟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刘兄，您以后可得多多提携小弟啊！小弟以后就跟着您混了！” “刘兄，您看……” 众人七嘴八舌地说着，一个个恨不得把自己挂在刘芒身上，好让他带着自己一起“飞黄腾达”。 刘芒被这群人捧得晕头转向。 他大手一挥，豪气冲天地说道。 “好说好说！今日大家吃好喝好，所有的消费都算在本公子的账上！” “刘兄真是豪爽！” “刘兄大气！” 众人又是一阵吹捧，百酿楼的气氛达到了高潮。 然而，刘芒不知道的是，这一切都被在二楼雅间默默观察的赵君昊尽收眼底。 赵君昊冷冷地瞥了一眼楼下那群乌合之众。 特别是那个被众人捧上天的刘芒，他眼中的厌恶之色更浓。 赵君昊最讨厌这种狐假虎威，攀附权贵的家伙。 不过是想着这刘芒或许能酿成茅台，才给了他一点微不足道的甜头，就真把自己当根葱了？ “这种货色，也配和本皇子称兄道弟？” 赵君昊冷哼一声，语气中充满了不屑。 站在一旁的百酿楼掌柜察言观色。 他见自家二殿下脸色不好，于是躬身问道。 “主子，需要在下将这些蠢货赶走，或者……除掉吗？” 那掌柜说着，眼中竟闪过几分杀意。 赵君昊冷笑一声，端起一旁的酒杯，轻轻摇晃着。 他看着杯中酒水泛起的涟漪，淡淡地说道。 “不必，让他再嘚瑟几天，等那茅台真让他酿造出来之后，杀也不迟。” 说到这儿，赵君昊的眼底厉色一闪而逝。 掌柜闻言，心中一凛。 他知道，二殿下这是动了真怒。 虽然不知道这刘芒究竟是走了什么狗屎运，竟然能攀上二殿下。 但就凭他今日这番作态，日后怕是没什么好下场。 “主子英明，是老奴愚钝了。” 掌柜低眉顺眼地说道，不敢再多言。 赵君昊将那杯酒一饮而尽，眼神凌厉地盯着杯中残酒。 “说吧，之前交与你办的事情怎么样了？” 他斜眼瞥向一旁恭恭敬敬的掌柜，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耐烦。 掌柜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他弓着腰，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回禀主子，小的派去的人…去了几次都没再回来，看来…太子身边不是没人保护啊。” “废物！” 赵君昊将酒杯重重地顿在桌上，发出一声脆响。 吓得掌柜一个激灵，差点跪倒在地。 “一群废物！连个把柄都抓不到，本皇子要你们何用？” 他猛地站起身，在房间里来回踱步，脸色阴沉得可怕。 “我那好大哥，不过是仗着自己母族的几分好处罢了，真以为这太子之位是他囊中之物了？他在那位置上坐了那么久，也该轮到弟弟我坐坐了！” 掌柜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出，生怕触怒了这位喜怒无常的二皇子。 他知道，赵君昊一直对太子之位虎视眈眈，这些年暗地里也没少做小动作。 只是太子一向谨慎，身边又有高手护卫，想要抓住他的把柄，谈何容易？ 赵君昊走到窗边，俯视着下方熙熙攘攘的人群，眼中闪烁着野心勃勃的光芒。 “这天下，迟早是本皇子的囊中之物！” 他猛地转身，凌厉的目光射向恭恭敬敬站在一旁的掌柜。 “继续派人盯着，太子那边有任何风吹草动都要及时汇报。绝不能让他有任何可乘之机！” 掌柜额角的汗珠更多了，他战战兢兢地应道。 “是，主子，小的明白。” “退下吧。” 赵君昊不耐烦地挥挥手。 掌柜如蒙大赦，躬身退下，轻轻地关上了雅间的门。 房间里只剩下赵君昊一人。 他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酒，仰头一饮而尽。 “大哥，你别怪我心狠，要怪就怪你挡了我的路！” 赵君昊眼神阴狠，握着酒杯的手青筋暴起。 …… 楼下，刘芒在与狐朋狗友们勾肩搭背地喝得酩酊大醉。 “好兄弟！今日真是痛快！来来来，咱们不醉不归！” 刘芒举着酒杯，醉醺醺地嚷嚷着。 “公子，您少喝点吧，待会儿该难受了……” 六儿在一旁苦苦劝着，却像蚊子哼哼一样，被刘芒选择性地忽略了。 酒过三巡，刘芒的狐朋狗友们一个个都脚步虚浮地离开了。 刘芒则瘫坐在椅子上，脸红得像煮熟的虾，嘴里还不停地嘟囔着什么。 六儿看着自家公子这醉醺醺的模样，心里暗暗叫苦。 这公子，明明酒量差，还非要逞强，这下好了，又得我背回去了…… 他费力地将刘芒扶起来，一步三晃地往外走去。 刘芒的身体沉重得像头牛，压得六儿喘不过气来。 好容易才把刘芒塞进马车，六儿累得满头大汗，却还得强打起精神驾车。 马车摇摇晃晃地行驶在街道上。 刘芒斜靠在车厢里，脑袋随着马车的颠簸摇来晃去，嘴里还迷迷糊糊地哼着不成调的曲子。 突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睁开眼睛。 第225章 可塑之才 刘芒向外伸手，一把抓住六儿的胳膊，大声问道。 “六儿！你觉得你家公子我今日风光不？” 六儿被吓了一跳，差点没控制住缰绳。 他无奈地笑了笑，说道。 “厉害，厉害！六儿从未见过像公子这般风光的！” 听到这话，刘芒满意地点了点头，又闭上眼睛，没一会儿就发出了震天的呼噜声。 六儿无奈地摇了摇头，只能继续驾着马车，向着刘府的方向驶去。 …… 周淳这边正在城外别院里和黑风盗把酒言欢。 黑风盗干了一杯酒后，大大咧咧的说道。 “大人啊，您真是许久未来俺们这儿看看了，这些小兔崽子们都想你了。” 说罢用头指示一下正在暗处躲藏的那些孩子们。 周淳放下酒杯，笑着说道。 “这几日啊实在是忙，烦心事呢又太多，今日得空就来了。” 说罢，他便从袖口掏出一袋碎银，随手扔在桌上。 “来，这是给孩子们买糖吃的。” 黑风盗一把抓过钱袋，脸上乐开了花。 “还是大人您懂这些小崽子们，您一来啊，他们比过年还开心。” 他粗着嗓子说道，还不忘用手肘捅了捅身旁的周淳，挤眉弄眼地说道。 “大人您不知道，这些小崽子们可都把您当亲爹一样敬着呢！” 周淳哭笑不得，这黑风盗说话向来粗俗不堪，但这直来直去的性子倒是让他觉得有趣。 他摆摆手，示意黑风盗不用多说，目光转向院落深处。 那些藏在暗处的身影让他想起自己前世在部队训练新兵的日子，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意。 “俺就知道大人不来就是公务缠身。” 黑风盗自顾自地说着，完全没注意到周淳的神情变化。 “不过，既然大人今日来了，就看看俺训练的这些小娃子们武功怎样，可好？” 说罢，他还朝着周淳眨眨眼。 周淳被他的样子逗乐了，笑着应道。 “有何不可？” 黑风盗一听，顿时来了精神。 他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酒坛子都跳了起来。 黑风盗扯着嗓子大喊道。 “出来吧，你们心心念的周大人真要考考你们呢！” 话音刚落，原本空无一物的空地上突然窜出十几个半大的孩子。 他们一个个身手矫健，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大人好！” 孩子们齐刷刷地向周淳行礼，声音洪亮，中气十足。 “好，好，都长高了不少啊。” 周淳看着眼前这些充满朝气的孩子们，心中不禁升起一股暖意。 这些孩子都是他让黑风盗从人口贩子那买来的。 当初他们瘦骨嶙峋的模样还历历在目，如今却已初具少年模样，个个精神抖擞。 “臭小子们，都给老子精神点！拿出你们的真本事来，让周大人瞧瞧！” 黑风盗在一旁大声吆喝着，生怕这些孩子们怯了场。 孩子们闻言，立刻摆开架势，开始演练起黑风盗教授的拳脚功夫。 只见他们身形灵活，招式狠辣，虽然年纪尚小，但一招一式间已隐隐透着一股狠劲。 周淳看得认真，时不时点头赞许。 这些孩子都是可造之材，假以时日，定能成为自己手中的利刃。 “大人，您看这几个孩子如何？” 黑风盗指着其中几个身形尤为灵活的孩子，满脸的得意之色。 周淳顺着黑风盗所指的方向看去。 只见其中一个孩子身姿轻盈，动作迅猛，一套拳法打得虎虎生风，颇有几分大家风范。 “不错，是个好苗子。” 周淳赞许地点了点头。 那孩子听到周淳的夸奖，脸上顿时乐开了花，更加卖力地展示着自己的本领。 一套拳打完，还意犹未尽地对着周淳抱拳道。 “大人，小的名叫王武，您看我以后能跟着您做事吗？” 黑风盗一听，一巴掌拍在王武的后脑勺上，笑骂道。 “你这臭小子，毛都没长齐就想跟着周大人做事，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王武捂着脑袋，委屈巴巴地说道。 “黑风叔，我这不是想早点出人头地，给您老人家争光嘛！” 周淳看着这一大一小，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这黑风盗虽然名字粗俗，但却是个面冷心热的家伙，对这些孩子倒是真心实意的好。 “好了，你也别吓唬他了。” 周淳笑着对黑风盗说道。 说罢，他的目光落在了那个自告奋勇的少年身上。 “你今年多大了？” 王武挺直了还略显稚嫩的腰板，语气里却透着一股子机灵劲儿。 “回大人，小的今年刚满十五，再过几个月就满十六了！” 周淳闻言，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几分。 十五岁，放到现代社会，还是个在学校里读书的年纪。 可在这个时代，却已经开始接触刀光剑影，甚至生死搏杀了。 周淳走到王武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小子，有志气！想跟着我做事，光有胆量可不够，还得有真本事才行。这样吧，我教你两招，你若是能学会，以后就跟着我，如何？” 王武一听，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像是燃起了一簇小小的火焰。 “大人，您说话算话？” “我周淳向来说一不二。” 周淳笑着说道，随即脸色一正。 “不过，学我的功夫可不容易，你怕吃苦吗？” 王武把胸脯拍得震天响。 “大人，我不怕吃苦！只要能学到真本事，再苦再累，我也愿意！” “好！” 周淳赞赏地点了点头。 “这才是男儿本色！今天时间有限，我就先教你一招简单的。” “站好了，看仔细了！”周淳说着，朝王武勾了勾手指，“来，攻击我。” 王武虽然年纪不大，但习武之人特有的机灵劲儿却不缺。 他略一躬身，摆出进攻的架势，一记直拳就朝周淳的面门袭来。 周淳嘴角微微上扬。 这小子倒也有些底子。 他身形未动，只是微微侧头，便轻松躲过了王武的拳头。 “速度太慢，力量太弱，呼吸太乱。” 周淳一边点评着，一边握住王武的手腕，轻轻一带。 王武便感觉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传来，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前跌去。 周淳顺势一脚点在王武膝盖后弯，王武便“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周围的黑风盗和孩子们看得目瞪口呆。 这，这就完了？ 王武自己也愣住了。 他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就跪下了？ 第226章 这平静的日子，也该到头了 王武愣愣地从地上爬起来。 他伸手摸了摸膝盖，一脸的难以置信。 周围的孩子们更是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周淳，窃窃私语着。 “这也太快了吧，我还没看清怎么回事呢，武哥就跪下了。” “是啊，周大人也太厉害了，简直深不可测！” 黑风盗看着周淳，眼中也满是赞叹之色。 他虽然不懂什么高深的武功，但行走江湖多年，眼力还是有的。 周淳刚刚露的这一手，看似简单，却蕴含着极强的实力，绝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周淳没有理会周围的议论。 他将王武扶起来，指着王武的肩膀说道。 “你刚刚出拳的时候，肩膀太过僵硬，导致力量没有完全发挥出来。而且你的步法太过凌乱，重心不稳，很容易被人抓住破绽。” 王武听得连连点头，眼中满是求知欲。 周淳见状，便开始细心地讲解起来。 他将一些发力的技巧和身法要领，用简洁易懂的语言传授给王武。 王武一点就透，很快就掌握了其中的要领。 他兴奋地在原地挥舞了几拳，感觉自己的力量和速度都提升了不少。 “大人，小的想再来一次！” 王武眼中燃烧着熊熊烈火。 他再次向周淳发起了进攻。 这一次，王武的动作明显流畅了许多，出拳也更加有力。 然而，在周淳眼中，王武的动作依然破绽百出。 他身形一晃，轻而易举地躲过了王武的攻击，并顺势一脚踢在王武的屁股上。 “哎哟！” 王武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注意你的步伐，不要只顾着进攻，也要注意防守。” 周淳一边说着，一边再次将王武放倒在地。 就这样，周淳以王武作为陪练，将一些基本的格斗技巧和身法要领，演示给周围的孩子们观看。 孩子们看得目不转睛，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他们中大多数都是孤儿，从小就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 能够学习武艺，是他们梦寐以求的事情。 如今，周淳的出现，无疑为他们打开了一扇通往新世界的大门。 尤其是王武，他自从被周淳选中后，就如同打了鸡血一般，训练起来格外刻苦。 他将周淳的每一句话都牢牢记在心里，不断地练习，揣摩。 ……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夜色已深。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 周淳拍了拍手，笑着说道。 “你们都很不错，进步很大。” 孩子们累得气喘吁吁，但他们的脸上却充满了兴奋的笑容。 他们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感到如此地充实。 周淳看着这群孩子，心中充满了欣慰。 他知道，这些孩子都是好苗子，只要稍加培养，将来必成大器。 尤其是王武，周淳看向被孩子们包围住的王武。 这小子，还真有几分他当年在部队时的影子。 “这王武啊，将来必成大器。” 周淳心里暗暗下了决心，一定要把王武培养成自己未来的左膀右臂。 “大人，您看，这天色也不早了，您看您是不是……” 黑风盗搓着手，一脸的欲言又止。 “怎么，你还想留我过夜不成？” 周淳翻身跨上马背，笑着调侃道。 “嘿嘿，那感情好，小的这就去给您老人家铺床叠被，保管让您睡得舒舒服服的！” 黑风盗一听这话，顿时来了精神，屁颠屁颠地就要往屋里跑。 “滚犊子，你家大人我可是有夫人的人，哪能随便在外面过夜。” 周淳笑骂了一句，一夹马肚子，扬长而去。 黑风盗站在原地，望着周淳远去的背影，忍不住叹了口气。 “哎，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娶个媳妇儿，这老光棍的日子，啥时候是个头啊……” …… 静谧的夜。 东宫的书房还亮着烛火。 太子赵文卓一身玄色长袍，坐在书桌前。 他修长的手指轻轻翻动着书页，似乎对跪在地上的黑衣人毫不在意。 “说吧，这次又是些什么货色？” 赵文卓头也不抬，语气淡漠道。 黑衣人身形一颤，连忙低下头，语气恭敬中带着几分畏惧。 “回殿下，还是些庸脂俗粉，属下已经按照您的吩咐……” “处理了？” 赵文卓终于放下了手中的书。 他抬起头，目光锐利的直视黑衣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老二还真是锲而不舍啊，这么多年了，还是这点上不得台面的手段。” 黑衣人冷汗涔涔，大气也不敢出。 他知道太子殿下向来杀伐果断，心狠手辣，不是什么善茬。 赵文卓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眼底寒光一闪。 “老二啊老二，你真以为父皇老迈昏庸，就看不出你的小动作吗？你也不想想，这东宫，岂是那么容易就能攻破的？” 他转过身，踱步到黑衣人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语气森冷道。 “告诉下面的人，最近都给本宫皮子收紧些。” 他猛地出手，掐住黑衣人的脖子，眼底闪过杀意。 “这东宫，可不是任人随意进出的地方！” 黑衣人脸色涨红，双手徒劳地抓挠着赵文卓的手臂，却如同蜉蝣撼树，无济于事。 “咳咳……” 他艰难地发出声音，眼中满是惊恐。 赵文卓看着他的样子，眼中闪过几分厌恶，像丢垃圾一样将他扔在地上。 “滚吧，多派几个人给本宫都盯紧些。” 黑衣人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逃离了东宫。 赵文卓看着他的背影，眼中满是寒意。 他回到书桌前，重新拿起书，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来人。” 赵文卓淡淡地开口。 一个身穿青衣的侍卫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面前，单膝跪地。 “殿下有何吩咐？” “去查查，最近京城里可有什么新鲜事？” “是。” 侍卫领命而去，书房里再次恢复了安静。 赵文卓放下书，眼中闪过一抹深思。 老二的动作越来越频繁了，看来，他是等不及了啊…… 赵文卓起身走到窗边，看着远处漆黑的夜空，嘴角放平。 “看来，这平静的日子，也该到头了。” 第227章 准备开酒 这时，书房里的屏风后传来一道沙哑声音。 “殿下如今到真的有几分储君的样子了。” 赵文卓扭头说道。 “老师，学生不明白，您为何不让我对二弟下手。” 此刻，若是让旁人听见了，定要惊掉下巴。 平日里身份尊贵的太子殿下，竟然用这么尊敬的语气和别人说话。 那道声音停顿了一会儿说道。 “殿下，老夫平日里教与您的您又都忘了，那帝王之道，可不是简单的打打杀杀。除掉一个政敌容易，可是这朝堂之上，这天下之大，有多少双眼睛盯着您？您又能除掉多少人呢？” “老师教训的是，是学生心急了。” 赵文卓低头沉思道。 “殿下，您还记得老夫之前给您讲过的那个故事吗？” 那声音缓缓地说道。 “学生记得。” “很好，那您可还记得，那故事的结局？” “自然记得，那樵夫最终凭借着他的智慧和勇气，打败了妖怪，救回了自己的妻子。” “呵呵，殿下只记住了故事的前半段，却忘了后半段啊。” 那声音带着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那樵夫虽然救回了妻子，却也因此得罪了妖怪背后的山神，最终落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啊。” 赵文卓沉默了。 他当然明白老师的意思。 除掉二皇子容易，但若是操之过急，反而会打草惊蛇，引来更大的麻烦。 “那依老师之见，此事该如何处理？” 赵文卓虚心请教道。 “殿下，您还记得老夫教过您的那句话吗？敌不动，我不动。敌若动，我便要后发制人，一击致命！” 屏风后的声音透着一股阴狠。 赵文卓点头称是，眼中闪过几分狠厉。 “殿下，老夫还有些乏了，就先回去休息了，您也早些休息吧。” “老师慢走，学生就不送了。” 屏风后的人影消失在黑暗中。 赵文卓依然站在窗边，望着漆黑的夜空，不知在想些什么。 …… 翌日。 晨曦还未完全驱散夜色，公鸡的啼鸣便在刘府上空回荡。 刘芒猛地从床上坐起，睡眼惺忪，头发凌乱。 他揉了揉眼睛，昨夜的醉意还未完全消散。 刘芒只觉得自己脑子里嗡嗡作响。 宿醉的难受劲儿让他恨不得把昨晚喝下去的酒都吐出来。 他晃了晃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 “该死的酒，劲儿还真大……” 刘芒嘟囔着，随手抓起一件衣服就往身上套。 这时，他突然想起一件事。 “等等，今天好像……是酿好的日子？” 刘芒眼睛一亮，酒后的难受顿时减轻了几分。 他急急忙忙地套上衣服，也顾不上整理，直接推门冲了出去。 “来人啊！快来人！” 刘芒扯着嗓子喊道。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清晨的鸟叫声。 见没有人回应自己，刘芒怒吼道。 “你们这群人是死了吗？本公子的茅台酒是否已经酿造好了！” 这一声可谓是震耳欲聋。 六儿昨夜在刘芒的门房外守夜，瞬间他就被刘芒的这一声给吓醒了。 “哎哟，谁这么早就在乱叫啊…” 六儿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他发现是自家公子在喊叫，顿时一个激灵，睡意全无。 “公子，您…您醒了…” 六儿战战兢兢的跑过来，小心翼翼的说道。 刘芒见六儿竟然还在睡觉，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抬起一脚就踹了过去。 “几更天了，还睡！还不快起来去让那些下人们将仓库里酿造好的茅台搬过来，让本公子先品尝一番！” “是是是，公子，小的这就去！” 六儿被踹了一脚，也不敢叫疼。 他连忙爬起来，点头哈腰的跑去吩咐下人们了。 六儿一路小跑，心里还犯着嘀咕。 这刘府上上下下都知道，自家这位公子哥，平日里最是贪睡，雷打不动的那种。 想当初，老太爷仙逝，下人们哭天抢地。 就这位爷，硬是睡到了日上三竿，还是被丫鬟硬拉起来的。 结果刚走到灵堂，这爷倒好，往地上一跪，直接又睡了过去。 可今日居然为了那臭酒醒那么早。 也不知自家公子是怎么想的，还要自己先品尝一番。 六儿想到那酒的味道就打了个冷颤，索性不想了，先办正事要紧！ 他跑到下人住的柴房，一脚踹开门，对着里面呼呼大睡的几个小厮就是一顿怒吼。 “都几更天了！还在睡！不想活了？！” 几个小厮睡眼惺忪地爬起来，揉着眼睛。 他们一脸茫然地看着六儿，显然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六…六哥，怎么了这是？天还没亮呢，让小的们再睡会儿…” 一个小厮打着哈欠说道，眼看着就要躺下继续睡。 “睡睡睡！就知道睡！公子都起来了！让你们去仓库搬酒，赶紧的！” 六儿恨铁不成钢地骂道。 “搬酒？什么酒？” 另一个小厮迷迷糊糊地问道。 “还能是什么酒，当然是公子的宝贝茅台酒！” 六儿没好气地说道。 “都别愣着了，赶紧的！要是误了公子的事，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这些小厮一听公子竟然又让他们搬那“臭酒”，瞬间清醒。 “六哥，这大早上的，您就别拿小的们寻开心了！那酒的味道，您又不是不知道，说句大不敬的话，那玩意儿，猪都不喝啊！” 一个满脸麻子的小厮苦着脸说道。 另一个瘦猴似的小厮也跟着搭腔。 “就是就是，六哥，上次小的们帮着搬那酒，足足吐了三天，到现在这肚子，还泛着那股怪味儿呢！您就行行好，跟公子说说，换个差事吧，小的们给您磕头了！” 他说着，真就跪在地上，咚咚咚的磕起头来。 其他几个小厮见状，也纷纷效仿。 一时间，房里磕头声此起彼伏，不知道的，还以为在做法事。 六儿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行了行了，都别嚎了！吵死了！公子的命令，谁敢违抗？你们不想活了，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麻脸小厮哭丧着脸。 “六哥，您是不知道啊，那酒的味道，简直比那茅厕里的玩意儿还冲，小的们宁愿去刷马桶，也不愿意去搬那酒啊！” “就是啊，六哥，您就行行好吧，小的们求您了！” 第228章 品酒 六儿揉了揉太阳穴，只觉得一阵头疼。 他何尝不知道那酒的味道难闻。 可是，公子的话就是圣旨，谁敢不从？ 六儿无奈地叹了口气。 “行了，都别抱怨了，赶紧去库房搬酒吧！再晚点儿，公子该发火了！” “哎！” 小厮们见求情无用，只得认命。 他们一个个垂头丧气的从地上爬起来，各自找了块破布，捂住口鼻，跟在六儿身后，朝着库房走去。 …… 刘府的库房建在府邸的最后面，平日里很少有人来，因此显得格外阴森。 此时清晨的阳光才刚刚洒落，库房里光线昏暗，弥漫着一股发霉的味道。 小厮们刚走到库房门口，便闻到一股浓烈的酒味扑鼻而来。 这味道熏得他们一阵头晕眼花，胃里更是翻江倒海。 “呕…呕…” “这…这什么味儿啊，也太冲了吧！” “我的娘啊，这酒怎么比上次还臭啊！” 小厮们纷纷干呕起来，脸色煞白，一个个恨不得转身就逃。 六儿强忍着恶心，低声骂道。 “都闭嘴！想死啊！要是让公子听见，你们就等着挨板子吧！” 小厮们闻言，顿时噤若寒蝉，不敢再吭声。 他们只能一个个捂着口鼻，脸色难看至极。 六儿深吸一口气，壮着胆子推开了库房的门。 随着库房门打开，一股更加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 熏得六儿眼前一黑，差点晕了过去。 他定了定神，定睛一看，只见库房里堆满了大大小小的酒坛子。 每个坛子都被封的严严实实，但是那股奇特的酒味，却依然从坛子里散发出来。 这股味道弥漫在整个库房里，令人作呕。 六儿强忍着恶心，转头对身后的小厮们说道。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搬酒啊！” 小厮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一个人愿意上前。 “六哥…这…这酒味也太…太…” 麻脸小厮话还没说完，便忍不住弯下腰，扶着一旁的酒坛，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呕…” 麻脸小厮这一吐，似乎打开了某个开关。 其他几个小厮也纷纷跟着呕吐起来。 一时间，库房里充满了令人作呕的味道。 六儿见状，气得破口大骂。 “都全部给我闭嘴！再吐，老子把你们嘴给缝上！” 小厮们被六儿一吼，顿时不敢再吐了。 他们一个个脸色苍白，捂着嘴，只能强忍着胃里的翻腾。 “赶紧干活！别磨蹭！” 六儿骂骂咧咧的从地上捡起一块破布，捂住口鼻，率先走进了库房。 他走到一个酒坛子前，弯下腰，双手抱住坛子，使出吃奶的力气，才将坛子搬了起来。 “嘶…好沉！” 六儿搬着酒坛子，步履蹒跚的朝着库房外走去。 小厮们见状，一个个面露难色。 但六儿都亲自上阵了，他们哪还敢偷懒？ 只得硬着头皮，学着六儿的样子，开始搬酒。 …… 刘芒此时正躺在院子里的椅子上，旁边站着两个丫鬟给他扇着风，好不惬意。 突然，一股难以言喻的臭味传来。 像是什么东西腐烂了一般，直冲脑门。 刘芒眉头一皱，刚想问是什么味道，那味道却越来越浓烈，熏得他胃里一阵翻滚。 两个丫鬟也受不了了。 一个机灵地把扇子往鼻子上一扣，对刘芒说道。 “公子，奴婢想起来今日的茶炉子还没烧呢，奴婢先过去看看。” 说罢，也不等刘芒回话，便捂着鼻子，一溜烟地跑了。 另一个丫鬟见状，也赶紧找了个借口开溜。 “公子，奴婢想到今日房里头的被褥还没收拾呢，奴婢也先去收拾了。” 说完，也顾不上仪态，捂着鼻子就跑了。 刘芒愣愣地看着她们两人的背影，反应过来后，气得破口大骂道。 “都是平日里惯的你们，如今是什么都闻不了了！一点规矩都没有！” 这时，六儿也指挥着小厮们将酒坛子都放在地上。 他走到刘芒面前，点头哈腰地说道。 “公子，您要的酒，小的们都给您搬来了。” 刘芒被这股味道熏得够呛。 他强忍着不适查看搬来的酒坛，发现这些酒无论是颜色还是气味都十分古怪。 有些酒浑浊不堪，像是掺了泥沙。 有些酒颜色发绿，像是许久未曾清理的池塘水。 还有些酒散发着刺鼻的酸臭味，像是馊掉的米粥。 刘芒此时有些不敢尝试喝了。 六儿见自家公子犹豫的样子，小心翼翼地问道。 “公子，那这酒，您还喝吗？” 刘芒看着眼前这些奇形怪状的酒坛，心里直犯嘀咕。 他想起周淳和王福信誓旦旦地保证，说这些酒是如何如何的美味，心里又有些拿不准。 “难道这酒是闻着臭喝着香？可是我那日在御翠宛喝的茅台，闻起来也是香气扑鼻啊。” 刘芒心里暗自思忖道。 “不行，我得先找个人试试再说。” 想到这里，刘芒转身搂着六儿的肩膀，满脸堆笑道。 “六儿啊，你说说你，跟了本公子这么久，是不是对公子我最忠心？” 六儿被刘芒这突如其来的热情搞得浑身不自在。 他缩着脖子，赔笑道。 “公子说笑了，小的自然是忠心耿耿，日月可鉴！小的这条命都是公子的！” “好！有你这句话本公子啊就放心了！” 刘芒猛地一拍六儿的肩膀，差点把六儿拍了个趔趄。 “既然你对你家公子我这么忠心，那这第一坛酒，就由你来替本公子尝尝！” 六儿闻言，脸色顿时变得比苦瓜还难看。 他哭丧着脸，指着那些颜色诡异的酒坛，结结巴巴地说道。 “公子，这……这酒看起来……好像不太对劲啊……” 刘芒脸上的笑容更盛，一把搂住六儿的肩膀，把他往酒坛子那边推去。 “哎，你这小子，怎么说话呢？哪儿有什么不对劲啊，本公子觉着挺对劲的啊，赶紧尝尝吧。” 六儿被刘芒推搡着，踉跄了几步，差点一屁股坐到地上。 他哭丧着脸，眼看着就要撞到那些颜色诡异的酒坛子，连忙伸手撑住。 “公子，公子！小的错了，小的错了！小的嘴笨，您别往心里去！” 刘芒见他这副怂样，嗤笑一声，松开了手。 “行了行了，别在这儿装可怜了，赶紧的，挑一坛，给本公子尝尝。” 六儿看着自家公子那副不以为意的样子，心里更加发毛了。 第229章 谁也不敢 他咽了口吐沫，硬着头皮走向前，看着那些酒。 六儿左看看右看看，觉得哪儿坛酒都能毒死自己。 他抬头看了看自家公子满怀期待的眼神，又看了看周围小厮们充满同情的眼神，心里已经彻底崩溃了。 刘芒见六儿磨磨蹭蹭半天，还是没有要喝酒的意思，顿时怒火中烧。 他猛地一拍桌子，怒斥道。 “还不赶紧替本公子尝尝，愣着干什么，找死啊！” 六儿吓得浑身一激灵，他知道今天这酒是无论如何都躲不过去了。 他只好闭着眼睛，随便抱起一坛酒，打开封泥。 一股刺鼻的气味扑面而来，熏得他差点晕过去。 “咳咳咳……” 六儿被这股怪味呛得直咳嗽，眼泪都差点流出来了。 刘芒不耐烦地催促道 “你倒是喝啊，在那儿闻什么？难不成这酒还能把你给熏死不成？” 六儿欲哭无泪，这酒的味道实在是太可怕了。 他甚至怀疑这根本就不是给人喝的东西。 就在六儿深吸一口气准备直接干了时，却听见刘芒说道。 “慢点喝，细细品尝，好了以后给本公子说说这酒什么滋味。” 此话一出，别说六儿了，连站在一旁的小厮们此刻都倒吸一口气。 看来，今日之后六儿哥要先行他们一步了。 平日里，大家伙儿没少受六儿的气。 这会儿瞧见他马上就要被毒死了，不仅不同情，还都暗戳戳地等着看笑话。 尤其是那个叫小顺子的，平日里没少被六儿欺负。 他这会儿更是幸灾乐祸，恨不得直接冲上去给六儿灌下去。 “公子……这……” 六儿都快哭了。 他哆哆嗦嗦地捧着酒坛子，恨不得把这坛子扣自己脑袋上，好歹还能落个痛快。 刘芒翘着二郎腿，手里拿着一把折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桌面。 “怎么？本公子的吩咐都不听了？” 六儿绝望地闭上了眼，心道。 “罢了罢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就算这酒是砒霜做的，老子今日也得干了！” 六儿怀着赴死的心，将那坛颜色诡异的液体往嘴里送去。 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小厮们一个个瞪大了眼睛，生怕错过这“精彩”的一幕。 就连平日里最爱看六儿倒霉的小顺子，此时也紧张得连大气都不敢出。 酒坛离六儿的嘴越来越近。 近到他能闻到一股刺鼻的酸臭味，这味道让他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六儿终于还是过不去心里这关。 他猛地将酒坛子往地上一摔，抱着刘芒的腿就开始嚎啕大哭。 “公子啊！公子！小的错了！小的再也不敢了！您就饶了小的这条狗命吧！” 酒坛子摔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颜色诡异的液体溅得到处都是，散发着令人作呕的味道。 刘芒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出弄得措手不及。 他嫌弃地踢了踢抱着自己大腿的六儿，不耐烦地骂道。 “滚一边去！哭丧呢？不知道的还以为本公子要把你怎么样了呢！” 六儿紧紧抱着刘芒的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公子啊，小的……小的胆小，您就饶了小的吧！这酒……这酒的颜色，这味道，小的怕是喝一口就得去见阎王啊！” 刘芒“啪”地一声收起折扇，挑着眉毛说道。 “怎么？你是在质疑本公子吗？” “公子，小的……小的真的喝不了啊！” 六儿都快哭晕过去了。 他发誓，如果自己今天能活着走出这个院子，他一定要去庙里给菩萨重塑金身！ 周围的小厮们看着六儿这副惨样，都在幸灾乐祸。 “哎，你说六儿这次还能活着回来吗？” “我看悬，你闻闻那酒味儿，跟毒药似的，别说喝了，闻一口都得折寿！” “活该，谁让他平时总欺负咱们，这回遭报应了吧！” 刘芒看着六儿那副窝囊样，心里更加来气。 他最讨厌这种不听话的狗奴才。 六儿平日里对自己唯唯诺诺，关键时刻却掉链子，简直丢他刘大公子的脸！ “你不喝是吧？本公子就打死你了啊！” 刘芒怒火中烧，举起手就要往六儿头上招呼。 六儿见状，索性破罐子破摔，哭嚎道。 “您打死小的吧！小的死也不喝！这酒颜色跟臭水沟里的水一样，味道比猪圈还难闻，小的怕是喝一口就得吐出来！” 刘芒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他倒不是真的想打死六儿，只是想吓唬吓唬六儿。 这小子平时看着挺机灵的，怎么关键时刻就犯浑呢？ “你……你……” 刘芒被六儿的反应气得说不出话来，只得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愤愤地坐回了椅子上。 周围的小厮们见状，一个个都憋着笑，不敢出声。 刘芒扫视了一圈，看到这些平日里对自己点头哈腰的小厮们，此时一个个都像是在看戏一般，心中更加恼火。 “你们！谁敢喝这坛酒，本公子就赏他二十两银子！” 刘芒咬牙切齿地说道。 二十两银子！ 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对于这些小厮们来说，这可是他们几年的工钱！ 一时间，小厮们都心动了。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他们眼中都露出了贪婪的神色。 但是，谁也不敢第一个站出来。 毕竟，二十两银子固然诱人，可小命更加要紧啊！ 这要是喝下去出了什么好歹，那可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怎么？一个个都哑巴了？平时让你们巴结奉承的时候，一个个都跟鹦鹉学舌似的，现在让你们喝口酒，就都变成缩头乌龟了？” 刘芒恨铁不成钢地骂道。 唾沫星子飞溅到几个小厮脸上，他们敢怒不敢言，只得默默忍受。 这时，一个五大三粗的小厮从人群中站了出来。 他叫赵虎，平日里就以力气大着称。 赵虎抹了一把脸上的唾沫星子，粗着嗓子说道。 “公子，小的喝！但您可得说话算话，这二十两银子……” “当然！本公子说话，一向一言九鼎！” 没等赵虎说完，刘芒就打断了他，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现在本公子就可以给你。” 说罢，刘芒踹了踹还在抱着他腿的六儿，不耐烦地说道。 “别哭了，还不快去本公子房里取二十两过来。” 六儿一听不用自己喝酒了，瞬间也不哭了。 他拿着袖子擦了擦脸，从地上爬了起来。 “谢谢公子，谢谢公子，小的现在就去。” 六儿一溜烟地跑了，生怕刘芒反悔似的。 第230章 食物中毒 其他小厮见状，肠子都悔青了，怎么就让赵虎这莽夫抢了先！ 早知道他们也豁出去了，二十两银子啊，够他们潇洒好一阵子了。 没一会儿，六儿气喘吁吁地跑回来。 他的手里紧紧攥着一个绣着金线的荷包，献宝似的递给刘芒。 “公子，这里面总共就是二十两，小的数过了，一个子儿也不差！” 刘芒斜睨了六儿一眼，一把夺过荷包，掂量了几下。 “这会儿你小子倒是不装死了。” 说罢，他随手将荷包扔给了赵虎。 “喏，这是你的了，本公子说话算话！” 赵虎一把接住荷包，脸上乐开了花，连连点头哈腰道。 “多谢公子！多谢公子！” 他迫不及待地打开荷包，里面白花花的银子晃得他眼睛都直了。 刘芒看着赵虎，不耐烦地说道。 “那就别愣着了，赶紧喝吧！” 赵虎小心翼翼地将那沉甸甸的钱袋塞进贴身衣物里，又拍了拍，这才像是放下了心。 他搓了搓粗糙的大手，满脸堆笑地对刘芒点头哈腰道。 “是，公子！” 说罢，便转身朝那几坛散发出古怪味道的酒走去。 赵虎猫着腰走向了那几坛散发着诡异味道的“美酒”。 他强忍着胃里翻腾的恶心感，挨个凑近闻了闻，试图从中挑出一坛稍微能入口的。 “就你了！” 赵虎最终选中了一坛颜色略浅，味道相对没那么冲鼻的酒。 他心里祈祷着这坛酒至少别让自己当场去世。 赵虎深吸一口气，像是要上断头台的壮士一般，闭着眼睛抱起酒坛，仰头就灌了一大口。 “咳咳咳……” 酒液顺着喉咙流下，赵虎感觉自己像是吞下了一团火，五脏六腑都在燃烧。 他被呛得眼泪鼻涕直流，剧烈地咳嗽起来。 周围的小厮们都看傻了眼。 这酒的味道他们刚才可是闻到了，简直比茅厕还销魂。 赵虎居然真的一口气干了一坛！ “我的个乖乖，虎哥真是条汉子，这都不带喘气的！” “可不是嘛，就冲这酒量，这银子他拿的值！” “虎哥，你没事吧？要不要去给你找个大夫？” 众人七嘴八舌地说着，看向赵虎的眼神里充满了敬佩。 六儿更是夸张，直接冲到赵虎面前，用力鼓掌大声叫好。 “好！虎哥威武！我就知道你行！” 赵虎被这突如其来的掌声吓了一跳。 他艰难地抬起头，想开口说话，却只发出“嗬嗬”的声音。 刘芒见状，连忙拨开人群，跑到赵虎面前，一脸期待地问道。 “赵虎，怎么样？这酒……你喝着如何？” 赵虎很想破口大骂，这哪是酒啊，分明是毒药！ 他感觉自己的胃正在被这坛“毒酒”腐蚀，五脏六腑都像移了位，火烧火燎地疼。 可是，看到刘芒那期待的眼神，再看看腰间沉甸甸的钱袋，赵虎硬生生把到了嘴边的脏话咽了回去。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断断续续地说道。 “好酒！真是……好酒！香！太香了！” 刘芒一听，顿时喜上眉梢，兴奋地说道。 “真的吗？哈哈哈，看来这茅台真的被本公子酿成了？” 他兴奋的直接开始指挥这些小厮。 “还不赶紧将这些茅台封好，都仔细点，封好后本公子好给二皇子送去……” 话还没说完，刚刚还站着的赵虎身子一歪，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他开始口吐白沫，四肢抽搐。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把刘芒吓得不轻。 他“妈呀”一声跳出老远，手里的扇子也掉在了地上。 “怎么回事？这……这怎么还喝死人了？” 刘芒指着地上抽搐的赵虎，说话都结巴了。 周围的小厮们见状，一个个吓得面面相觑。 他们刚才可是亲眼目睹了赵虎灌下一整坛“毒酒”的壮举，这会儿心里都在暗自庆幸。 幸亏他们没被那二十两银子冲昏头脑，不然这会儿躺在地上口吐白沫的就是自己了。 “还愣着干什么！快去请大夫啊！” 刘芒回过神来，冲着那些吓得呆若木鸡的小厮们吼道。 小厮们这才如梦初醒，一个个连滚带爬地往外跑去。 刘芒看着地上抽搐的赵虎，脸色铁青。 他一把捡起地上的扇子，咬牙切齿道。 “周淳，你他妈的敢骗老子！” 事到如今，刘芒再傻也知道自己被周淳耍了。 这哪里是什么茅台，分明是毒药！ 他之前还傻乎乎地以为自己是什么酿酒天才，把周淳的话奉为圭臬。 现在想想，真是可笑至极！ …… 大夫刚踏进刘府的大门，一股难以言喻的恶臭便扑鼻而来。 熏得他差点当场呕吐出来。 大夫强忍着胃里翻腾的恶心感，捂着鼻子问旁边的小厮。 “你们家公子这是干什么了？怎么如此臭气熏天，莫不是吃坏了肚子，腹泻不止？” 那小厮苦着脸，支支吾吾地说道。 “王大夫，您…您就别问了，赶紧去看看吧。” 大夫见他神色慌张，心中更加好奇。 他也顾不上再追问，连忙提起药箱，快步朝院子里走去。 …… 刚进院子，大夫便看到刘芒像热锅上的蚂蚁般，焦躁不安地在院子里来回踱步。 见到大夫来了，刘芒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他三步并作两步地冲到大夫面前，指着地上躺着的赵虎，语速飞快地说道。 “王大夫，你快给看看，这家伙是怎么了？” 大夫顺着刘芒手指的方向看去。 只见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躺在地上。 他双目紧闭，脸色发青，嘴角还挂着些许白色泡沫。 大夫连忙放下药箱，蹲下身，仔细地检查了一番赵虎的情况。 “王大夫，怎么样？他没事吧？” 刘芒焦急地问道。 “这，这位壮士是食物中毒了，看样子，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大夫一边说，一边用怀疑的眼神瞟了一眼那几坛“茅台”。 听到这儿，刘芒气急了，他指着那几坛“茅台”，冲着六儿吼道. “六儿，你他娘的耳朵聋了吗？没听到王大夫说中毒吗？赶紧带着大夫去看看那几坛酒，是不是那酒的问题！” 六儿唯唯诺诺地应了一声，连忙搀扶着王大夫朝那几坛“茅台”走去。 大夫捏着鼻子，仔细端详了一番那坛“美酒”. 他又用手指沾了一点，放到鼻尖轻轻嗅了嗅，脸色顿时变得精彩纷呈。 “公子啊，您……您这……” 大夫憋了半天，最终还是忍不住爆出一句粗话。 “这他娘的是哪儿弄来的玩意儿？这分明就是粪水啊！” 第231章 知道被骗 王大夫的话如同晴天霹雳一般，在刘芒耳边炸响。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那几坛“茅台”，怎么也无法相信。 自己花费重金买来的九天息壤配置的‘茅台酒’竟然是粪水。 刘芒原本想的是周淳骗他，顶多也是瞎胡说一些配方。 但是他没想到是，周淳给他的配料竟然是那种污秽之物！ 这不明摆的就是周淳恶心自己呢，更关键的是他自己还相信了， 刘芒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脑门，眼前一阵阵发黑。 他指着那几坛“茅台”，手都开始哆嗦了。 “这……这……周淳！他娘的，他居然敢……” 六儿在一旁幸灾乐祸，凑到刘芒耳边小声嘀咕道。 “公子，我就说那周淳不是什么好东西，您偏不信！您瞧瞧，这回吃了大亏了吧！还好小的机灵，没沾那玩意儿，不然这会儿躺在地上的，可就是小的了！” 刘芒恶狠狠地瞪了六儿一眼，那眼神恨不得把六儿生吞活剥了。 可他现在也顾不上教训六儿，只觉得胸口憋着一团火，烧得他五脏六腑都疼。 二百五十两银子啊！ 那可是他足足半年的零花钱！ 就这么打了水漂不说，还平白受了周淳这么大的羞辱。 这口气，他刘芒要是咽得下去，他就不姓刘！ 那些原本还眼巴巴望着二十两赏银的小厮们，此时都像躲瘟神一样躲得远远的，生怕刘芒迁怒于他们。 他们心里都在暗自庆幸，还好自己没有被那二十两银子冲昏头脑。 不然，这会儿躺在地上口吐白沫的就是自己了。 王大夫见刘芒脸色铁青，也不敢多言，只是默默地收拾着自己的药箱。 他心里却在嘀咕着。 “这刘公子也是个傻的，这酒如此古怪的颜色和味道，竟然也敢喝？真是财大气粗，不怕死啊！” 刘芒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一把抓住六儿的衣领，咬牙切齿地说道。 “现在马上给本公子备车，本公子要去那御翠宛找周淳那小子。” 六儿被刘芒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结结巴巴地说道。 “公、公子息怒，小……小的，现在就去！” 说罢，他便连滚带爬地冲了出去。 刘芒心里烦躁得很，他垂眼看着院子里地上的酒坛，更是气的不打一处。 “他娘的，这周淳，真当老子好欺负是吧！” 刘芒越想越气，忍不住一脚踹翻了一坛“茅台”。 “哗啦”一声。 恶臭瞬间弥漫了整个院子。 “周淳，你个王八蛋，给老子等着！老子迟早要让你跪下来求我！” 刘芒指着那堆散发着恶臭的“茅台”，破口大骂道。 “都他娘的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给本公子砸！” 刘芒怒吼一声，吓得院子里那些原本就瑟瑟发抖的小厮们，一个个更加地唯唯诺诺。 他们生怕动作慢了，惹怒了这位大爷。 “砰！哐！噼里啪啦……” 精致的酒坛在青石板上摔得粉碎，散发出一股令人作呕的恶臭。 “呸！” 刘芒嫌恶地啐了一口。 只觉得那股臭味直往鼻孔里钻，让他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一想到自己之前还对这“茅台”赞不绝口，甚至当成了宝贝一样，刘芒就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周淳！你竟敢如此戏弄本公子，老子要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刘芒咬牙切齿地咒骂着，恨不得将周淳碎尸万段。 不多时，一辆装饰豪华的马车便停在了刘府门口。 刘芒阴沉着脸，大步流星地走上马车。 他临走前还不忘回头恶狠狠地瞪了一眼那群吓得大气也不敢喘的小厮们。 “都给本公子听好了！今日之事，谁要是敢传出去半个字，就别怪本公子不讲情面！” 小厮们连忙点头如捣蒜，恨不得把脑袋塞进地缝里，哪里还敢乱嚼舌根。 刘芒一走，整个院子顿时像炸开了锅似的。 小厮们纷纷凑在一起，对着地上的狼藉指指点点，小声议论着。 “哎呦喂！这可真是……造孽啊！” “可不是嘛！要我说咱们公子就是傻，人家说啥他都信。” “你们说，那周大人是怎么诓骗了咱家公子的？” “谁知道呢！” …… 御翠宛内，金碧辉煌。 汝南王悠闲地斜倚在铺着锦缎的躺椅上。 他端起一杯香茗，轻嗅着那缕缕清香，问道。 “周老弟今日怎么有空到本王这御翠宛来？莫不是又有什么好生意？” 周淳轻笑一声，摇了摇头，说道。 “王爷说笑了，好生意都是需要一个恰好的时机才能出现的。” 他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才慢悠悠地说道。 “王爷，您算算，自从咱们把那‘九天息壤’卖给刘芒那小子到如今有几日了？” 汝南王听罢，放下手中的茶杯，掐指一算。 随即他便恍然大悟地一拍大腿，朗声笑道。 “已有五日了！哈哈哈，周老弟的意思是……” 汝南王说着，目光灼灼地看向周淳，还故意挤眉弄眼地眨了眨眼。 周淳看着汝南王这滑稽的表情，不禁莞尔，说道。 “王爷英明！那刘芒，今日必然会登门拜访，咱们啊，就在这儿等着他便是。” 汝南王听到周淳如此肯定，便兴致勃勃地问道。 “周老弟如何就肯定这小子今日会来？他要是忍气吞声，咱们这戏不就白唱了？” 周淳给自己又倒了杯茶，慢悠悠地抿了一口，才说道。 “王爷，您是没瞧见那日刘芒那副嘴脸，恨不得把那‘九天息壤’当宝贝供起来，结果却……” 说到此处，周淳故意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汝南王也是个明白人，立刻就明白了周淳的意思。 他哈哈大笑道。 “你是说，那小子现在指不定在家怎么跳脚呢！哈哈哈，也是，这要是换了本王，被人如此戏耍，非得把那小子剥皮抽筋不可！” “王爷说的是，那刘芒虽然愚蠢，但也不是个傻子。咱们这‘九天息壤’如此‘神奇’的效果，他不可能一点儿都不怀疑。” 周淳嘴角微微上扬。 第232章 闹事 “他今日若是忍气吞声，二皇子那边，怕是也不会轻饶了他。” 说到这儿，周淳眼底精光一闪。 汝南王看着周淳脸上这副人畜无害的笑容心里不禁有点发怵。 他为了掩盖自己的失态，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这周老弟，真是心狠手辣啊……” 汝南王心中暗自感叹，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打着哈哈道。 “周老弟真是料事如神！那咱们就等着看好戏吧！” …… 而此时的刘芒，正坐在前往御翠宛的马车上。 他脸色阴沉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突然刘芒像是想到些什么，他的面色变得惨白。 “糟了，二皇子那边……” 他之前在二皇子面前夸下海口，说自己一定会酿出比周淳更好的酒来。 如今倒好，酒没酿出来，自己还被周淳那小子给坑了！ 这要是让二皇子知道了，自己岂不是要吃不了兜着走？ “都怪那该死的周淳，竟然敢耍我！” 刘芒咬牙切齿地咒骂着。 他一拳砸在车厢上，震得六儿身子一抖，差点儿把车赶到沟里去。 刘芒绞尽脑汁地想着对策，可是脑子里却像一团浆糊，什么都想不出来。 “不行，我必须得想个办法，绝对不能就这么认输！” 刘芒用力地抓着自己的头发，恨不得把头发都给拔下来。 马车终于停在了御翠宛门口。 刘芒怒气冲冲地跳下车，也顾不上整理一下凌乱的衣衫，便径直闯了进去。 “周淳！你给我滚出来！” 刘芒的怒吼声在御翠宛中回荡，惊起大厅里零零散散的几个客人。 在一旁站着的王福眼尖。 他瞧见刘芒这副怒气冲冲的模样，就知道这位爷怕是回去“试土”了，现在正满腔怒火没处发泄呢。 他王福是什么人？ 在御翠宛这么多年，察言观色溜须拍马的功夫早就炉火纯青。 于是，王福赶紧堆起一脸谄媚的笑容，小跑着迎上前去，边作揖边说道。 “哎哟，这不是刘公子吗？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您今日怎么没提前打声招呼，小的也好亲自……” 王福的话还没说完，脸上就结结实实地挨了一巴掌。 这一巴掌力道十足，直接把王福扇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 他眼前金星乱冒，耳朵嗡嗡作响，半天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你……你敢打我？” 王福捂着红肿的脸颊，指着刘芒，气急败坏地吼道。 “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竟然敢在御翠宛撒野！” 大厅里的客人们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 他们纷纷放下手中的酒杯，好奇地朝着这边张望。 六儿此时才停好马车赶过来，刚过来就看见自己公子朝着御翠宛的王管事脸上使劲呼了一巴掌。 六儿被自己公子吓得赶紧过去拦住他们，一边赔着笑脸对王福说道。 “王管事，您别见怪，我家公子也是气急了，您看这事儿闹的……” 刘芒怒火中烧，指着王福的鼻子破口大骂。 “好你个老鳖孙，那日你来给本公子送‘九天息壤’时，是不是早就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了？还敢送给本公子，你是不是觉得本公子是傻子啊？本公子今日就打死你！” 说罢，刘芒撸起袖子便要冲上去揍王福，却被六儿死死拦住。 王福见状，索性也不装了。 他也不顾脸上的疼痛，双手叉腰，阴阳怪气地说道。 “没错，在下早就知道了，那又如何？全京城也只有您刘公子把那玩意儿当成宝贝，还花大价钱买，实话告诉你，那宝贝可是在下亲自去城南那最臭最脏的茅房里挖的！” 王福说着说着，竟然还得意洋洋地挺了挺胸，似乎自己做了一件多么值得夸耀的事情。 周围看热闹的客人顿时哄堂大笑，看向刘芒的眼神充满了鄙夷。 刘芒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脑门。 他一把甩开六儿，指着王福的鼻子骂道。 “你…你…你个狗东西！周淳也就算了，你是什么东西竟敢也耍本公子？” 王福冷哼一声，不屑地说道。 “耍你又如何？谁让你蠢！像你这种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还想跟周公子比试酿酒？真是不自量力！” “你！” 刘芒气得浑身发抖，却偏偏找不到话来反驳。 王福见他这副模样，更加得意忘形，指着他的鼻子继续嘲讽道。 “怎么？没话说了？我告诉你，周公子那是什么人？那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你这种凡夫俗子，拿什么跟他比？” 王福唾沫横飞，滔滔不绝地数落着刘芒的不是，像是要把这些日子受的气都发泄出来。 刘芒被他说得面红耳赤，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从小锦衣玉食，哪里受过这样的羞辱？ 刘芒反应过来后一把推开六儿，提起拳头就冲着王福打过去。 王福也不躲，眼看拳头就要挨在王福脸上了。 “刘公子既然来了，就别欺负我们御翠宛的员工了。” 突然，楼上传来周淳的声音。 刘芒瞬间扭头往楼上看去，只见周淳和汝南王都站在二楼，也不知看了多久，正轻蔑地看着自己。 刘芒看见周淳后双眼立即冒火，指着周淳就骂道。 “好你个周淳，你他娘的算计我！” 周淳闻言，嘴角微微上扬，慢悠悠地从二楼走下来，边走边说道。 “刘公子此言差矣，我与你素无恩怨，何来算计一说？” “你还敢狡辩！” 刘芒怒火中烧。 “那日，若不是你故意透露‘九天息壤’的消息给本公子，本公子怎么会上当受骗，花了大价钱买那种东西？” 周淳走到刘芒面前，故作惊讶地问道。 “哦？刘公子说的是那‘九天息壤’啊？那日我见刘公子对它颇感兴趣，便好心提醒了几句，谁知刘公子竟如此心急，不问清楚就买了下来，这怎么能怪到我头上呢？” “你……” 刘芒被周淳这番话噎得说不出话来。 他总不能说自己当时急于向二皇子复命，这才没有仔细询问就买下了那“九天息壤”吧？ 周淳见刘芒吃瘪，心中暗笑，但脸上却不动声色，继续说道。 “刘公子，我知道你心中不服，但做生意讲究的是愿赌服输，你既然花了钱，东西也到手了，现在又何必在这里无理取闹呢？” 第233章 策反刘芒 “谁说本公子无理取闹了？” 刘芒涨红了脸。 “那‘九天息壤’分明就是你这小子故意拿来骗本公子的！” “刘公子这话可不能乱说啊。” 周淳收起笑容，脸色一沉。 “我周淳虽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人，但也从不做那坑蒙拐骗的勾当。若刘公子不信，大可报官处理，我周淳奉陪到底！” 周淳这番话掷地有声，周围的客人们听了，都纷纷点头称赞，看向刘芒的眼神充满了鄙夷。 刘芒被周淳这番话怼得哑口无言。 他总不能真的报官吧？ 且不说那“九天息壤”是他自己心甘情愿买的，就算报官，他也未必能占到便宜。 刘芒心里像吞了一只苍蝇，恶心得不行，却偏偏无可奈何。 他狠狠地剜了一眼周淳，咬牙切齿地说道。 “今日之辱，本公子记下了！” 说罢，他便拂袖而去，恨不得插上翅膀飞离这个让他颜面扫地的地方。 “慢着，刘公子。” 周淳的声音不紧不慢，却像一根绳子，猛地拽住了刘芒的脚步。 “本官其实还有一个生意想和刘公子谈谈。” 刘芒猛地转身，怒火几乎要从眼眶里喷出来。 “周淳！你小子别太过分！” 他心底认定了，这周淳摆明了是想在自己伤口上撒盐，再狠狠敲诈自己一笔！ 周淳不怒反笑，缓缓说道。 “刘公子不妨上来先听听？这个关系到公子您的……身家性命啊。” 刘芒呼吸一滞，心头猛地一跳。 他死死地盯着周淳，试图从他那狡猾的面孔上看出些什么。 周淳也不躲闪，嘴角始终挂着那抹淡淡的笑容，眼中闪烁着莫名的光芒。 “性命”二字，如同一道惊雷，在刘芒耳边炸响。 他心乱如麻，思绪万千。 难道说，周淳这厮知道自己和二皇子之间的交易？ 刘芒见周淳嘴角上扬，那眼神似乎洞悉了一切。 他当然知道周淳说的是什么意思，但他来不及多想。 刘芒咬咬牙，准备赌一次。 “好，依大人所言，本公子对这生意甚是感兴趣。” 他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硬着头皮说道。 周淳哈哈一笑，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刘公子，里面请，咱们慢慢谈。” 刘芒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跟着周淳上了二楼雅间。 他们的身影消失在楼梯拐角后，大厅里一时间鸦雀无声。 一直默默观察着这一切的汝南王，清了清嗓子，浑厚的声音在大厅里回荡开来。 “今日让各位见笑了，这顿酒菜算本王的，大家尽情享用！” 话音刚落，原本寂静的大厅顿时响起一片叫好声。 众人纷纷举杯，向汝南王敬酒。 汝南王豪爽地笑着，一杯接一杯地喝着，似乎刚才的不愉快根本没有发生过一样。 …… 雅间内，周淳为刘芒斟了一杯茶，笑眯眯地说道。 “刘公子不必紧张，本官并无恶意，只是想和公子做一笔交易。” 刘芒端起茶杯，却没有喝，他警惕地盯着周淳，冷冷道。 “什么交易？周大人不妨直说。” 周淳给自己也倒了一杯茶，慢悠悠地品了一口，这才不紧不慢地说道。 “刘公子，明人不说暗话，你和二皇子之间那些交易，本官都清楚得很。” 刘芒心中一惊，手中的茶杯险些跌落。 他强作镇定道。 “周大人说笑了，我和二皇子素无来往，哪来的什么交易？” 周淳轻笑一声，眼中闪过几分戏谑。 “刘公子，你当时兴师动众的想要我们御翠宛茅台酒的配方，不就是受了二皇子的意吗？怎么，现在发现自己酿不出来，觉着害怕了？” 刘芒听罢，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来。 他怎么也没想到，周淳竟然对这一切都了如指掌。 周淳见刘芒这幅吞了苍蝇的模样，心中暗笑。 这刘家大公子，也不过如此嘛。 看来这古代的纨绔子弟，比起现代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笑面虎，还是差了点火候。 “刘公子，你我之间，也算是不打不相识。本官这人，一向不喜欢拐弯抹角，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 周淳放下茶杯，眼神一瞬间变得锐利起来。 刘芒被周淳这突如其来的气势吓了一跳。 他定了定神，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周大人有话直讲，本……本公子洗耳恭听。” “好！那本官就直说了。” 周淳身子微微前倾，压低声音说道。 “我知道二皇子许了你什么好处，让你帮他对付我。但我可以告诉你，跟着他，你是在玩儿火自焚！” 刘芒听见最后几个字，瞳孔放大。 “玩儿火自焚”四个字，像是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刘芒的心头。 周淳在一旁欣赏着刘芒脸上精彩纷呈的表情变化。 “周大人。” 刘芒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一些。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本公子……实在不明白。” 周淳看着刘芒故作镇定的样子，嘲讽地说道。 “刘公子，你也不必在我面前装傻。二皇子是什么样的人，你我心里都清楚。他表面上温文尔雅，实际上心狠手辣，为了达到目的，可以不择手段。” 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地盯着刘芒。 “你以为，你帮他对付了我，他就会信你，重用你？我告诉你，你在他眼里，不过是一枚棋子，一枚用完就可以丢弃的棋子！” 刘芒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周淳的话，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子，毫不留情地撕开了他一直以来精心伪装的假面。 他当然知道二皇子不是什么好东西。 但他以为，只要自己能帮二皇子得到茅台酒，他就能飞黄腾达，壮大刘家。 可现在，周淳的话，却让刘芒意识到，自己还是太轻看皇家权威。 “那……那周大人想怎么样？” 刘芒的声音有些颤抖。 他已经失去了往日的嚣张跋扈，像一只斗败的公鸡，垂头丧气。 周淳把玩着手中的茶杯，漫不经心地说道。 “很简单，和本官合作。” 刘芒猛地抬起头，瞪大双眼。 “和……和你合作？” “不错。” 周淳放下茶杯，身子往后一靠，目光深邃。 “识时务者为俊杰，刘公子，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刘芒紧紧地握住拳头，心中天人交战。 第234章 交易的条件 刘芒的脑海里，似乎看到了二皇子那张阴狠的嘴脸冲着他冷冰冰的质问。 “刘芒，本皇子的茅台呢？你不是说可以酿造吗？你是在耍本皇子吗？” 他浑身一个激灵，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 刘芒抬头又看看周淳。 他当然知道周淳选择这个时候帮他肯定也是不怀好意，可是自己现如今也没有别的更好的选择了。 更何况，二皇子那张脸他实在是不想再看见了。 想到这里，刘芒打了个冷颤。 周淳看着刘芒那副纠结的表情，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他早料到刘芒会答应。 这个刘芒，看似嚣张跋扈，实则胆小如鼠。 只要自己稍微施加一点压力，他就会乖乖就范。 果然，刘芒支支吾吾的说道。 “那……周大人想要怎么个合作法儿？” 听罢刘芒的回答后，周淳嘴角笑意加深，说道。 “想必，刘公子近几日就应该拿着你酿造好的酒去寻二皇子讨赏了吧？” 见刘芒点点头，周淳继续说道。 “那刘公子如今拿不出酒，本官可以给你，你就跟那二皇子说，这酒，是你自己酿的。” “什么？……周大人，你确定说的是真的？” 刘芒看向周淳的眼睛里充满了怀疑。 他可不信周淳这小子会这么好心，白白送他那么多坛酒。 周淳像是看穿了刘芒的心思，微微一笑，说道。 “当然，只不过需要刘公子为本官做些事情罢了。” 刘芒听到这儿，心里咯噔了一下。 这周淳果然在和他耍心眼儿！ 刘芒警惕地问道。 “什么事情？本公子可不会帮你行刺皇子。” 周淳听罢哈哈大笑，拍着刘芒的肩膀说道。 “行什么刺啊，本官就算让你你行吗？再说此等大罪谁敢犯啊？” 刘芒一听，想到也是，谅这周淳也没这个胆子去行刺皇子。 他安心了不少，问道。 “那需要本公子干什么？” 周淳一听嘴角微微上扬，缓缓说道。 “只需要刘公子将二皇子百酿楼里的账簿给本官拿出来一份即可。” 刘芒听到周淳的要求，眼珠子转了转。 他心想这周淳果然没安好心，但自己似乎也没有什么损失。 反正二皇子百酿楼的账簿那么多，自己偷偷拿出来一份旁人也注意不到。 再说这看账簿能看出花儿来吗？ 刘芒觉得这个交易对自己来说很是划算，于是欣然同意。 “好，没问题，那就按周大人说的做吧。” 刘芒拍着胸脯，大咧咧地说着。 周淳脸上带着嘲讽的笑，心里暗自想着。 这刘芒果然是个蠢货，自己这招“借刀杀人”真是妙不可言。 他不动声色的说道。 “现在就需要刘公子前往百酿楼将这账簿拿出来交与本官，本官就会给你送去一车的‘茅台’。” 刘芒之前被周淳骗怕了，现在也学会动动脑子了。 “那如果到时候周大人反悔怎么？” 周淳笑了笑说道。 “这样，本官先给刘公子一壶，你拿着这一壶先去找二皇子复命。” 刘芒看着周淳递过来的那坛酒，心里还是有些犹豫。 他可不确定这周淳是不是又在耍他，但想到二皇子的那张脸，他还是咬牙答应了。 “希望周大人到时别拿了账簿不认人，否则，本公子死也得拽着你！” 刘芒说着，眼睛里竟带了几分杀意。 周淳看着刘芒这副狠劲儿，心里忍不住暗笑。 这小子，还以为自己真能威胁他？ 周淳笑笑说道。 “放心，本官一言九鼎驷马难追。” 得到确切的回复后，刘芒拿起刚刚周淳递过来的那壶酒，转身离去，连招呼都没打一声。 周淳见状也不恼，笑了笑说道。 “那本官就在这御翠宛静候刘公子的佳音了。” 说罢，刘芒头也没回的关门离开。 刘芒拿着那壶酒急匆匆地下了楼，直奔六儿所在的角落。 六儿此时正无聊地玩着手里的一块小石头，见刘芒来了，忙不迭地站起身，说道。 “公子，您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那周大人没为难您吧？” 刘芒把手中的酒坛子往六儿手里一塞，没好气地说道。 “这周淳是个狡猾的狐狸，你以后离他远点，别被这小子给骗了。” 六儿接过酒坛子，闻了闻，一股浓郁的酒香扑鼻而来。 他忍不住赞叹道。 “好香的酒啊！公子，您从哪弄来的？” 刘芒没心思跟六儿解释，催促道。 “快，快去百酿楼，本公子有急事！” 六儿见自家公子脸色凝重，也不敢再多问，连忙应了一声，便带着刘芒上了马车。 而在楼下看着刘芒身影远去的汝南王此时有点疑惑了，心中暗想。 莫非周老弟就这么容易的放过这小子了不成？ 汝南王可不相信，于是他急忙上楼推开雅间的门，大声问道。 “周老弟，本王方才见那刘芒急冲冲的走了，难不成你就这么简单的放过他了？” 周淳闻言笑了笑，端起手边的茶杯，说道。 “王爷，旁人不了解在下，您还不了解吗？” 说罢他将那杯茶水一饮而尽。 “这次我要让他和那二皇子都付出代价。” 汝南王闻言，眉头微微一皱。 他实在想不明白周淳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但他知道，周淳从来不会无的放矢，既然周淳这么说，那就一定有他的道理。 于是，汝南王耐着性子说道。 “好，那本王就拭目以待。” …… 这边，六儿驾着马车来到了百酿楼。 还没等车停稳，刘芒就一把抢过六儿手里的酒坛子，急匆匆地下了马车。 “六儿，你在这儿等着我，我很快回来。” 六儿看着自家公子那慌张的背影，心里满是疑惑。 他也没多问，只是默默地栓好马，静静地站在百酿楼门口等候。 刘芒拿着酒坛子风风火火地冲进了百酿楼，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柜台前的王掌柜。 “王掌柜，二殿下今日可在？” 刘芒气喘吁吁地问道，脸上满是急切的神色。 王掌柜上下打量着刘芒，语气中带着几分嘲讽。 “刘公子，您这大汗淋漓的，是发生了什么事吗？不过，今日可不凑巧，我家殿下……” “本公子酿造好了茅台，今日特地来给二殿下品尝。” 刘芒不顾王掌柜的嘲讽，将手中的酒坛子举了起来，焦急地问道。 第235章 偷取账簿 王掌柜原本还以为这刘芒是又来借着二皇子的名头大肆炫耀的。 没想到这傻子竟然真的酿造好了茅台，这可真是个意外之喜。 想到这里，他顿时换了一副笑脸，伸手将刘芒引向楼上。 “这话又说过来了，我家殿下这会儿子正得闲空，刘公子这边请。” 王掌柜那副虚伪的笑容，让刘芒心里更加忐忑。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跟在王掌柜身后，一路上了二皇子所在的雅间。 二皇子正斜靠在软榻上，手里拿着一本画册，漫不经心地翻看着。 见刘芒进来，他只是抬了抬眼皮，淡淡地问道。 “刘公子今日前来做什么？” 刘芒硬着头皮，将酒坛子递到二皇子面前，说道。 “殿下，这是在下这几日亲自酿造的茅台酒，特来献给您品尝。” 二皇子原本兴致缺缺，听到“茅台”二字，眼睛微微一亮。 他放下画册，接过酒坛子，仔细地端详着。 酒坛子通体呈土黄色，上面用朱砂写着“茅台”二字，看起来十分朴素。 “这酒，确定是你亲手酿成的茅台？” 赵君昊问道，语气中带着几分试探。 刘芒战战兢兢地点了点头，语气里满是紧张。 “回殿下，正是小人这几日用周淳给的法子辛苦酿造出来的。” 赵君昊听到还觉得有点怀疑，于是他看着站在一旁的刘芒说道。 “刘公子你是知道的，如果这酒不让本皇子满意，那你这刘府……” 说到这儿，刘芒身子猛地抖了抖。 赵君昊看见后嗤笑一声，缓缓说道。 “刘公子不必害怕，既然你今日来了，就说明你对这酒很有信心，本皇子就尝一尝。” 刘芒被这带有嘲讽意味的语气压得喘不过气。 但他强忍着不安，拼命让自己保持镇定，干巴巴地点了点头，却说不出话来。 赵君昊示意站在一旁的王掌柜帮忙倒酒。 王掌柜领命，拿起酒坛子，仔细地观察着。 他拿起银针，轻轻地戳进酒坛子里，然后仔细地检查了针尖，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将酒倒入一只精雕细琢的玉杯中。 “殿下安心，无毒。” 王掌柜将酒杯递给赵君昊，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 赵君昊接过酒杯，先是仔细地闻了闻。 一股浓郁的酒香瞬间扑鼻而来，让他忍不住微微闭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他喃喃自语道。 “这酒闻着确实不错，与我们百酿楼里的‘闻人醉’不相上下……” 刘芒此时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紧紧地盯着赵君昊，生怕从他脸上看出任何不悦的神色。 赵君昊突然感觉这酒有点儿意思了。 他尝了一口后，瞬间就把之前的想法推翻了。 这酒要比他们的‘闻人醉’再高很多档次，而且这味道…… 赵君昊放下酒杯，沉默不语。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开口。 “这酒……确实是茅台！” 刘芒听罢顿时松了一口气，心想：看来周淳这小子这次真的没有骗他！ 他的脸上重新露出讨好的笑容，小心翼翼地说道。 “殿下，您要是喜欢，小人以后每天都给您送来一坛！” 赵君昊看着刘芒的这副窝囊样，眼底满是厌恶之情。 他实在看不上眼前之人，但是那周淳竟然真的因为一张御状，就轻易的将此酒的配方交与了这等蠢货。 这让赵君昊心中不免对周淳轻看了许多。 看来这周淳也不过是凡夫俗子，以后便不值得让本皇子为他费心了。 “你立了大功，这酒以后不管你酿多少都送本王这百酿楼来，一坛酒，本王给你五千两，如何？” 赵君昊脸上带着一抹玩味的笑容，语气里却透着几分轻蔑。 刘芒听到这五千两，眼睛都快瞪出来了。 他原本以为能拿到一千两已经是天大的恩赐，没想到赵君昊竟然如此大方。 这可是他这辈子都没见过的大数目！ “谢，谢谢二殿下，小人一定酿好了就给殿下送来！” 刘芒跪在地上，激动得磕头磕得砰砰响，那脑袋都快埋进地里了。 赵君昊眼看着这刘芒像条哈巴狗似的，心里一阵腻歪。 “行了，下去吧，以后有什么需要你就找王掌柜。” 赵君昊挥了挥手，满脸不耐烦。 …… 王掌柜领着刘芒下楼，刘芒走在路上，依旧沉浸在兴奋中。 他的脑子里全是“五千两”、“五千两”的字眼。 突然，刘芒想到了周淳交给他的任务，他立马清醒过来。 他咳咳两声对着王掌柜说道。 “王掌柜，如今咱们也算是共事了，不知咱们这百酿楼每日的流水都多少？” 王掌柜本来就对像刘芒这种蠢货都能为二皇子所用不爽，听到此话他更是不耐烦道。 “咱这百酿楼一天下来的流水那可是数不胜数，咱们可是京城第一楼啊！” 说到这儿，王掌柜脸上不禁带着几分得意。 刘芒听罢便继续说道。 “哎王掌柜是有所不知啊，本公子天天记账最为头痛，连刘府那几百两的帐我都算不明白，王掌柜每日算这百酿楼的帐还算那么清楚，王掌柜真是厉害啊！” 听到这儿，王掌柜更加的骄傲了。 他抬起下巴轻蔑的看着刘芒说道。 “刘公子客气了，在下毕竟是为二皇子做事，定要有几分本事傍身，不像某些人得了别人的方子卖弄，这就不行了。” 刘芒听罢心里暗骂：你个老王八，敢内涵我。 但是刘芒想到周淳开的条件，他只能硬生生的将这口气咽下去，恭维地说道。 “是是是，王掌柜说的是，就是不知，王掌柜能否让我见识一下您记得账本，您放心，我就是想学习一下，以后好向您看齐。” 说罢，刘芒便偷偷观察王掌柜的表情。 果然，王掌柜十分受用刘芒的这份说辞。 他缓缓地说道。 “也不是不行，那刘公子跟在下过来吧。” 说罢便从怀里掏出一把钥匙带着刘芒前往账房。 …… 王掌柜带着刘芒七拐八拐，来到了一间堆满了账本的房间。 这间房间里，满满都是各式各样的账本，看起来就让人头皮发麻。 王掌柜指着最厚实的一本账本，说道。 “这本是百酿楼每日的流水账，你且看看吧。” 第236章 周淳的计划 刘芒顿时傻眼了。 这账本看起来至少有十斤重！ 而且上面的字迹密密麻麻，他这辈子还没见过这么厚的账本。 他吞了吞口水，硬着头皮说道。 “这……这可真是不少啊，王掌柜，您每天都要看这么多账本，真辛苦啊。” 王掌柜瞥了刘芒一眼，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屑。 “辛苦？这算什么辛苦，这都是我应该做的，不像有些人，只知道耍嘴皮子，什么正事都不干！” 刘芒被王掌柜的话说得有些心虚，但是他还是强撑着说道。 “您说笑了，我这不是刚来，还没熟悉吗？以后我会努力学习，争取早日跟您一样厉害！” 王掌柜冷哼一声，不再理会刘芒。 他转过身，开始翻看其他账本。 刘芒见状，赶紧凑过去，想要偷看王掌柜的账本，但是王掌柜却将账本紧紧地抱在怀里，生怕刘芒偷看。 “王掌柜，您就让我学习学习吧，我保证不会泄露您的秘密。” 刘芒苦苦哀求道。 王掌柜冷笑一声。 “泄露秘密？就你这脑子，就算看到了，你也看不懂，你还是安安心心做酿酒的吧。” 刘芒被王掌柜的话说得火冒三丈。 他心想，你个老东西，敢瞧不起本公子？ 等本公子偷了这账本，让你好看！ 刘芒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他装出一副很无辜的样子，说道。 “王掌柜，您别生气，我只是好奇，这账本上的字，都是什么意思啊？我实在看不懂。” 王掌柜哼了一声，倒也没太在意。 毕竟刘芒只是个初来乍到的毛头小子，不懂得这些也是正常的。 他随手翻开账本，指着上面密密麻麻的数字，解释道。 “这上面都是进出货物、银两的记录，你仔细看，慢慢就懂了。” 刘芒装出一副认真学习的样子，一边点头一边偷偷摸摸地从怀里掏出一张空白的纸。 他趁王掌柜不注意，迅速将账本中一些关键的数字记在了纸上。 王掌柜发现刘芒在偷看，便问道。 “你在看什么？” 刘芒赶紧将纸藏起来，装作认真思考的样子，说道。 “我在想，这账本上的数字，怎么这么难记啊？我脑子不好使，记不住。” 王掌柜冷笑一声。 “你脑子不好使？我看你眼珠子倒是转得挺灵活的，这账本上的数字可都是要命的秘密，你真以为我随便让你看？” 刘芒心里一慌，但脸上却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说道。 “王掌柜，您误会了，我只是好奇，想学点东西而已，您就别生气了。” 王掌柜也不想和刘芒继续纠缠，便将账本收了起来，说道。 “行了，你还是别费劲了，你这种人，就算看了也记不住，只会白白浪费时间。” 刘芒心里暗骂，妈的，你给老子等着。 他装作失望地点了点头，说道。 “好吧，我以后一定好好学习，争取早日跟您一样厉害。” 王掌柜冷哼一声，不再理会刘芒，转身离开了账房。 刘芒目送着王掌柜离开，心里却暗暗窃喜。 他偷偷摸摸地从怀里掏出那张写着关键数字的纸条。 刘芒仔细地看了一遍，又将它塞进了袖口。这才心满意足地转身离开。 他可没工夫跟王掌柜那老东西磨嘴皮子，现在要紧的是去御翠宛将这东西交给周淳。 王掌柜看着刘芒一溜烟就跑了，气得吹胡子瞪眼，暗骂道。 “小兔崽子，不讲礼貌，连句谢谢都不会说！” 刘芒出了醉仙楼，便急匆匆地找到了六儿。 六儿正和几个伙计站在门口，不知道在聊些什么。 “六儿，快，快去御翠宛，赶紧的！” 刘芒喘着粗气说道。 六儿被刘芒这突如其来的命令吓了一跳，连忙问道。 “公子，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又要去御翠宛？” “别问那么多了，快走！”刘芒催促道。 六儿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也不敢怠慢，连忙拉起马车，朝着御翠宛的方向赶去。 …… 到了御翠宛。 刘芒跳下马车便直奔二楼雅间，都不需要别人给他引路了，熟门熟路的。 他一路小跑，差点一头撞在门上。 刘芒气喘吁吁地推开门，只见周淳和汝南王正坐在窗边，悠闲地品着茶。 “怎么样？搞到手了吗？” 周淳放下茶杯，漫不经心地问道。 刘芒从袖子里抽出那张记载百酿楼部分账本的纸条递给周淳，说道。 “周大人，这就是你要的百酿楼的账簿，你别忘了答应本公子的事情。” 周淳接过来后摆摆手，说道。 “刘公子别慌，先让本官看看。” 说罢，他便打开那张纸条仔细查看。 “刘公子，本官要的不是百酿楼的账簿吗，这怎么只有一点。” 刘芒不耐烦地挥挥手，一副“我早就知道你不会满意”的表情。 “周大人，你以为百酿楼的账簿是那么容易拿到的吗？那王掌柜老奸巨猾，偷这一点，已经很不容易了！” 周淳见刘芒那不似装的表情，心想看来这是百酿楼的部分记账了。 他嘴角微微上扬说道。 “刘公子办的不错，一会儿本官就命人将一车茅台送你府上。” 刘芒一听瞬间喜笑颜开，搓着手说道。 “可以，不过周大人可不能再用那粪水欺骗本公子了！” 周淳哈哈一笑，说道。 “刘公子放心，这次的茅台绝对是上等好货！如果没别的事，刘公子请回吧。” 刘芒听到周淳不会再欺骗自己后也就安心了，他转身下楼。 周淳看着刘芒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见刘芒走了后，汝南王感到好奇，他问道。 “周老弟，你要这百酿楼的账簿干什么？这玩意儿能有什么用？” 周淳轻轻晃了晃手中的纸条，低声说道。 “王爷，这账簿可比您想象的要重要得多。” 汝南王更加好奇了，他凑近了些，低声问道。 “怎么个重要法？” 周淳将纸条轻轻放在桌上，眼神中闪过几分狠厉。 “这百酿楼，是助二皇子竞争储君之位的一颗棋子，而这百酿楼的账簿，就是这颗棋子的致命弱点！” 汝南王听完，眉头紧锁，沉思片刻后，问道。 “哦？那周老弟从这账簿中，看出这百酿楼有什么弱点吗？” 听罢，周淳嘴角微微上扬，缓缓说道。 “当然，咱们这位二皇子殿下，可是未向朝廷缴税呀，王爷。” 说到这里，周淳眼底精光一闪，笑意加深。 第237章 并未缴税 “什么？” 汝南王猛地站起身，差点把桌上的茶杯掀翻。 他瞪着眼睛，不可置信地问道。 “你说这百酿楼，没有向朝廷缴税？” 周淳不慌不忙地重新坐下，轻轻抿了一口茶，慢条斯理地说道。 “没错，王爷。这百酿楼的账簿里，可是一点关于缴税的记录都没有。您想想，这百酿楼可是整个京城最大的酒楼，每年赚的银子，那可真是天文数字！而这二皇子，竟然敢把这笔巨款，全部私吞？！” 汝南王脸色铁青，嘴唇微微颤抖。 他原本以为这百酿楼只是一个二皇子用来敛财的工具，没想到这背后竟然还有如此惊天秘密！ 这个二皇子，胆子真是太大了！ “周老弟，你可是有证据？”汝南王沉声问道。 “证据？” 周淳冷笑一声，将那张刘芒抄写的纸条递给了汝南王。 “王爷，您看这上面是什么？” 汝南王接过纸条，仔细地展开。 只见上面密密麻麻地记载着一些数字，以及一些零星的字迹，看起来像是账簿上的记录。 “这…这…这的确是百酿楼的账簿，上面记录了各种酒水的进货价格，销售价格，以及一些相关的交易记录。这百酿楼一天的流水竟然这么大！” 汝南王越看越心惊。 他猛地抬头，眼睛直直地盯着周淳，语气震惊的说道。 “这…这百酿楼…一天的流水竟有如此之巨？这二皇子…胆子也太大了！” “王爷，您再仔细看看这些数字，还有这些记录日期。” 周淳指着纸条上的内容，继续说道。 “这些数字，记录的都是酒水的进货量和销售量，但是，这里并没有任何关于税款的记录！” 汝南王指着纸条上的内容，说道。 “没错，这正是问题的关键！” 周淳眼底精光一闪，语气中带着几分兴奋。 “王爷，您仔细想想，百酿楼是二皇子为了争夺储君之位而设立的，目的是为了通过酒水生意积累财富，然后用来贿赂朝臣，拉拢人心。但是，如果他们没有向朝廷缴税，那么他们赚取的利润，就都是不义之财，他们可以用这些钱，来做任何事！” “周老弟，你的意思是，二皇子利用百酿楼私吞了朝廷的税款，然后用这些钱来笼络人心，为夺取皇位做准备？” 汝南王已经猜到了周淳的想法。 “王爷，您可真是聪明，一猜就中。” 周淳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得意。 汝南王深吸了一口气，沉声说道。 “此事足以让那二皇子跌一跟头，咱们要不要将此事禀告皇上？” 周淳摇摇头，语气变得谨慎起来。 “这赵君昊十分狡诈，就算咱们告诉皇上，他也有办法完美的脱身。他那些狐朋狗友，那些在朝堂上摇尾乞怜的官员，早就被他收买了，到时候肯定会有各种说辞来为他辩护，甚至会反咬一口说咱们污蔑他。” 汝南王眉头紧锁，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他问道。 “那我们就这么简单的放过他？他私吞了朝廷的税款，这可是大罪！” “不，我们不会就这么放过他。” 周淳的眼中闪过一道精光，嘴角微微上扬。 “我们不能扳倒他，但是，我们可以让他摔个大跟头！” “周老弟，你又有什么好主意？” 汝南王的眼睛一亮，期待地问道。 “很简单，我们只需要将此事散播出去，让整个京城都知道二皇子私吞了百酿楼的税款。” 周淳语气轻描淡写，却带着几分阴险的意味。 “到时候，朝中那些对二皇子不满的人，自然会跳出来，向他发难。就算赵君昊再狡猾，也无法抵挡众怒！” “好主意！” 汝南王拍案叫绝，眼中充满了兴奋。 “不过，我们还需要一个合适的时机。” 周淳顿了顿，继续说道。 “我们不能让赵君昊提前察觉到我们的计划，否则他就不会上当。我们需要让他放松警惕，以为我们什么都不知道，然后才能给他致命一击！” “那我们该怎么做？” 汝南王好奇地问道。 “这二皇子如今知道这刘芒会酿造茅台了，他一定会办酒宴，而且是大办！” 周淳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中精光闪烁。 “这就是咱们的契机。” 汝南王听得一头雾水，疑惑地问道。 “周老弟，这酒宴跟咱们有什么关系？莫非你想在酒宴上……” “不不不，王爷您想岔了。” 周淳摆摆手，神秘兮兮地说道。 “咱们要利用这酒宴，让这二皇子自掘坟墓！” “自掘坟墓？周老弟，你快说，到底是什么主意？” 汝南王被周淳的话勾起了好奇心，迫不及待地追问道。 周淳压低声音，凑到汝南王耳边，低声说道。 “咱们要利用这酒宴，让全城人都知道这二皇子私吞了百酿楼的税款！” 汝南王眼睛一亮，顿时明白了周淳的计划。 “好！妙啊！周老弟，你真是太聪明了！” 汝南王兴奋地拍着桌子，忍不住赞叹道。 “这二皇子肯定会大肆宴请朝中官员，还有那些个富商巨贾，咱们就趁机散布消息，让他们在酒桌上议论纷纷，传遍全城。” 周淳敲敲桌子，嘴角微微上扬。 “到时候，就算他赵君昊再狡猾，也无法抵挡众怒！” 汝南王连连点头，赞同道。 “没错，没错！这真是个好主意！不过，我们该如何散布消息？这二皇子戒备森严，咱们可不能贸然行动。” 周淳微微一笑，自信地说道。 “放心吧，王爷，我已经有了主意。这二皇子办酒宴，肯定要请戏班子助兴，咱们就从戏班子下手。” “戏班子？这…这怎么行？” 汝南王有些犹豫。 “戏班子都是些平民百姓，他们哪有胆量去惹这二皇子？” 周淳不以为然地笑了笑，眼神中透着几分狡黠。 “王爷，您这可就小瞧他们了。这戏班子，可都是些混迹江湖的精明人，他们最善于察言观色，懂得趋吉避凶。” “您想想，这二皇子举办酒宴，是为了笼络人心，那必然是要让这些戏班子表演节目助兴。而这些戏班子，最擅长的就是编排故事，演绎人生。” 第238章 寻戏班子 周淳眼底精光一闪，继续说道。 “咱们只需要找到一个合适的戏班子，给他们一些银两，让他们在酒宴上表演一个关于二皇子私吞税款的故事，到时候，整个京城的人都会知道这件事，就算这二皇子再狡猾，也无法抵挡众怒。” 汝南王沉思片刻，点了点头。 “周老弟，你说的有道理。可是，这戏班子要演什么故事才合适呢？” 周淳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这还不简单，就演一个民间传说，说这二皇子贪得无厌，私吞了税款，结果遭到天谴，被贬下凡间，变成了一个穷困潦倒的乞丐。” “咱们还要找几个长得像二皇子的乞丐，让他们在酒宴上游荡，然后让戏班子在台上表演这个故事，到时候，这二皇子一定会被气得吐血！” “妙啊！周老弟，你真是太聪明了！” 汝南王忍不住拍手叫好。 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赵君昊气急败坏的样子。 “王爷，您别光顾着高兴，咱们得尽快找到合适的戏班子。” 周淳提醒道，他可不希望这计划只是嘴上说说而已。 汝南王回过神来，连连点头道。 “周老弟说得对，此事刻不容缓。本王这就派人去城里各处打听打听，找几个唱功不错的戏班子。” “别光找唱功好的。” 周淳神秘地一笑，压低声音说道。 “还得找那些敢于冒险，不怕得罪权贵的戏班子。” 汝南王笑着眼睛都快看不见了，连忙说道。 “本王懂本王懂，周老弟你就放心吧，有道是，有钱能使鬼推磨！” 说罢，狠狠地拍了拍周淳的肩。 周淳笑笑不语。 他当然知道有钱能使鬼推磨，可这世上哪有那么容易的事？ 那些戏班子，都是些混迹江湖的精明人。 想要让他们冒着风险得罪二皇子，可不是随随便便给点钱就能打发的。 …… 百酿楼。 自从刘芒走了后，赵君昊就在百酿楼和王掌柜在商议办酒会的事情， “王掌柜，这次的酒宴，一定要办得隆重些，可不能比那御翠宛的差了！” 赵君昊端起茶杯，轻轻地吹了吹热气，眼神里却闪烁着精明的光芒。 王掌柜是个精明之人，自然明白赵君昊的意思。 他一边点头，一边恭维道。 “殿下放心，这次的酒宴，属下一定办得比那御翠宛办的还要好！保证让京城里所有达官贵人都来捧场！” “好！那就抓紧时间筹备吧，这次的酒宴，可是为了招揽人才！必须办得热闹些，才能吸引更多的人才来投奔本皇子！” 赵君昊嘴角挂着几分得意的笑容。 他这番话看似是为了招揽人才，但实际上，却别有用心！ “是，殿下，您放心，属下一定办得妥妥当当！” 王掌柜连连点头，心中却暗暗腹诽。 看来自家主子又要搞什么幺蛾子了。 “对了，这次的酒宴，还少不了那些戏班子。” 赵君昊突然想起什么，漫不经心地说道。 王掌柜愣了一下，问道。 “殿下，您是说…” “没错，就是那些戏班子！这次本皇子准备让他们演一出好戏。” 赵君昊端起茶杯，眼底精光一闪。 王掌柜顿时心领神会。 他知道赵君昊这是要借酒宴之机，将自己想要表达的意图通过戏班子的表演展现出来。 “殿下放心，属下这就去联系几个唱功好的戏班子！” 王掌柜拍着胸脯保证道。 “嗯，这次的酒宴，本皇子可是要好好地利用一下。” 赵君昊眼中闪烁着阴险的光芒。 “殿下，您可千万别忘了，那周淳可是个狡猾的家伙，他一定会想办法搅局的。” 王掌柜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提醒道。 “哼，周淳！不过是本皇子的手下败将罢了，他还能翻天不成？” 赵君昊冷哼一声，眼中闪过几分不屑。 “殿下，小心驶得万年船，这周淳可不是一般人，他可是……” 王掌柜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赵君昊打断了。 “好了，本皇子知道了，你赶紧去安排吧，这次的酒宴，本皇子要让京城所有人看看，谁才是真正的赢家！” 赵君昊语气中充满了自信，他的眼中闪烁着强烈的野心。 王掌柜无奈地点头。 他知道赵君昊的心思，这酒宴，只是他登上皇位的第一步棋。 想到这里，王掌柜暗暗叹了口气。 这趟浑水，恐怕很难趟得清啊。 …… 另一边，汝南王和周淳也在寻戏班子。 “这都找了三天了，怎么还找不到合适的戏班子？” 汝南王不耐烦地抱怨着。 他一边走一边不停地用手中的折扇敲打着地面，发出“啪啪”的响声。 “王爷莫急，好戏班子总归是有的，再等等。” 周淳安慰着汝南王。 他始终保持着冷静，目光在京城喧嚣的街道上扫视着，寻找着任何有用的线索。 “等？再等下去，百酿楼举办的酒宴就要开始了！” 汝南王怒气冲冲地说道。 “但是吧，周老弟你出的主意是真的妙。本王只要想到二皇子会被咱们气的吐血，本王就想笑，哈哈！” 汝南王说着说着，又得意地笑了起来。 周淳却只是淡淡地笑了笑，没有接话。 他明白汝南王的担心，那赵君昊是个阴险狡诈之人，这次的酒宴是一次能让赵君昊吃瘪的机会。 他们必须找到一个能够反制赵君昊的戏班子，才能在酒宴上占得先机。 想到这里，汝南王和周淳继续在京城的大街小巷寻找。 他们询问了许多戏班子，但大多都是唱功平平，内容也都是些老掉牙的戏码，根本无法满足他们的需求。 就在他们快要绝望的时候，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先生出现在他们面前。 “两位贵人，不知有何贵干？” 老先生的语气带着些许的疲惫，脸上却带着几分慈祥的笑容。 “老先生，我们是来寻找戏班子的，您知道哪里有唱功精湛，且能演绎新奇故事的戏班子吗？”汝南王问道。 老先生听了汝南王的话，嘴角放平，淡淡地说道。 “两位贵人，你们的要求太高了，这京城里哪有你们说的那种戏班子？” 第239章 陆云生 “老先生，您莫要敷衍我们，我们是有备而来！” 汝南王说着，便从怀中掏出一袋金子，扔在了老先生的脚下。 老先生看着地上的金子，眼神中闪过几分贪婪。 他缓缓地站起身，语气献媚地说道。 “两位贵人，既然你们如此诚心，老朽就告诉你们一个地方，那里有一个戏班子，名为‘文苑居’，他们的唱功精湛，而且擅长演绎各种新奇的故事，或许能满足你们的要求。” “文苑居？在哪里？快带我们去！” 汝南王迫不及待地说道。 老先生笑了笑，指了指城郊的方向，说道。 “离这里不远，沿着这条路一直走，就能看到一个破旧的院落，那里就是‘文苑居’的驻地。” 汝南王和周淳相视一眼，都觉得老先生的话可信。 他们谢过老先生，一同朝城郊走去。 …… 两人穿过几条热闹的街道，来到了一处偏僻的郊外。 街道两旁的房屋破败不堪，街道上也少有行人，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烂的味道。 他们沿着老先生指的路一直走，终于在一片荒草丛中发现了一个破旧的院子。 院子的门上挂着一块木牌，上面写着“文苑居”三个字。 字迹斑驳，似乎是经历了岁月的洗礼。 周淳和汝南王互相看了一眼，都觉得有些奇怪。 这么偏僻的地方，怎么会有戏班子呢？ 他们小心翼翼地走到院子门口，轻轻地敲了敲门。 “谁呀？” 院子里传来一个粗犷的声音。 “我们是来寻戏班子的。” 周淳缓缓说道。 “寻戏班子？你们是哪位？” 院子里的人问道。 周淳和汝南王互相看了一眼，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毕竟他们也没有提前打听过“文苑居”的班主是谁，更不知道他们的规矩是什么。 “快开门！” 汝南王不耐烦地催促道。 他实在没有耐心再等下去了，他只想尽快找到合适的戏班子，然后赶回王府。 “我们不是什么人都能见到的。” 院子里的人冷冷地说道。 “你说什么？” 汝南王怒气冲冲地问道。 “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我可是汝南王！你敢不让我见你们班主？” 院子里的声音沉默了片刻，然后传来了一个轻轻的叹气声。 紧接着，院子的大门缓缓地打开了。 一个身穿青色长衫的老先生站在门口。 他的脸上布满了皱纹，眼神却异常锐利，似乎能够看穿人心一样。 “两位贵人，请进吧。”老先生说道。 周淳和汝南王互相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惊讶和好奇。 这个老先生看起来并不简单，他们决定还是进去看看再说。 …… 周淳和汝南王跟随老先生进入“文苑居”。 院门吱呀作响，似乎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 院内环境虽然破败，却别有一番韵味，几棵老树枝繁叶茂，将院子遮蔽得半明半暗。 一处石桌旁摆放着几把破旧的椅子，桌子上放着残缺的棋盘。 棋盘上还有几枚黑白棋子静静地躺着，似乎在诉说着曾经的欢声笑语。 老先生领着他们穿过庭院，来到了一间简陋的房间前。 房间的门半掩着，隐隐约约可以听到里面传来的歌声。 那声音清脆悦耳，却带着一丝哀伤，像是诉说着人生的无奈。 老先生推开门，弓着身子说道。 “两位贵人，这就是文苑居的班主，陆云生先生。” 汝南王抬眼望去，只见一个身穿青衣的男子正背对着他们。 他手中握着一把古琴，正轻轻地拨弄着琴弦，脸上带着一抹淡淡的忧愁。 “陆先生？” 汝南王脱口而出，语气中充满了惊讶。 陆云生乃是当朝太子前太傅，这可是朝堂上的风云人物，怎么会在这种破败的戏班子里？ 周淳看着汝南王，心中也充满了疑惑。 他并不知道陆云生是谁，但是从汝南王的表情和语气中，他隐约察觉到这个陆云生绝非一般的人物。 周淳悄悄问道：“王爷，这是？” “这……” 汝南王犹豫了一下。 他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毕竟陆云生曾经的身份太过敏感，他也不想让周淳卷入到这场风波之中。 陆云生转过身来，看着他们，眼中闪过几分惊讶。 他放下手中的古琴，说道。 “汝南王，您怎么来了？” 汝南王笑着说道。 “陆先生，真是想不到，您居然在这里开了一家戏馆，真是令人意外。” 陆云生叹了口气，缓缓说道。 “世事难料，当年我被逼无奈，只能隐姓埋名，在这里过着平静的生活，如今您怎么想起要来这里？” “我来这里……” 汝南王突然语塞，他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毕竟他来这里的目的是为了寻找合适的戏班子，而这个戏班子，正是他们寻找的目标。 周淳看到汝南王吞吞吐吐的样子。 他敏锐地察觉到事情并不简单，他问道。 “王爷，这位陆先生是？” 汝南王看了周淳一眼，眼神中充满了纠结。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沉着声音说道。 “周老弟，你可能还不知道，陆先生曾经是……” “陆先生曾经是？” 周淳的眉头微微皱起，他好奇地问道，目光在陆云生和汝南王之间来回扫视着。 汝南王犹豫片刻，最终决定向周淳说出陆云生的真实身份。 他叹了口气，沉着声音说道。 “陆先生曾经是当朝太子太傅，因为得罪了权贵而被迫隐姓埋名。” 周淳听到这个消息后先是感到十分震惊。 随后，他眉头紧锁。 周淳实在难以想象，一个曾经站在权力顶端的人物，如今却沦落到这种境地。 “怎么会呢？” 周淳突然问道。 “陆先生看起来如此平易近人，怎么会得罪那些权贵？” “唉，世事难料。” 陆云生摇摇头，脸上露出了几分苦笑。 “我当年为了帮助太子，得罪了权贵，被他们陷害，被迫逃离京城，隐姓埋名来到这里。” “太子？” 周淳突然想起，如今正是当朝太子和二皇子争夺皇位的关键时刻。 他心中一动，语气平淡地问道。 “陆先生，您对如今的局势有什么看法？” 陆云生没有回答，只是轻轻地叹了口气。 他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说道。 “太子司马昭之心人尽皆知，二皇子是佛口蛇心，三皇子天真烂漫却难当大任。” 第240章 同意出演 周淳敏锐地察觉到陆云生话语中隐藏的深意。 他决定进一步试探陆云生，并尝试从他口中获得更多关于朝堂局势的情报。 周淳双眸微沉，嘴角微微上扬，说道。 “陆先生，您说的可是实话？在下可听说二皇子一直以温文尔雅示人，对皇位也毫无兴趣，怎么就成了佛口蛇心？” 陆云生听到周淳的话，眼神中闪过几分嘲讽。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低声说道。 “温文尔雅？对皇位毫无兴趣？呵呵，这世上哪有真正无欲之人？” 周淳闻言，眉头微微一挑，似乎对陆云生的话感到有些惊讶。 陆云生眉心微微动了一下，继续说道。 “二皇子看似无心权势，实则城府极深，他就像一只潜伏在水底的毒蛇，表面上看起来温顺无害，实际上却在暗中积蓄力量，等待时机一击致命。” 周淳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陆先生，您为何如此笃定？难道您对他有所了解？” 陆云生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我当年在朝堂之上，曾与他有过几次交锋。他表面上看似谦逊，但言语间却总是带着几分算计，心思深沉，让人难以捉摸。他表面上装作无欲无求，实则却暗中布局，将所有的人都玩弄于股掌之中，他才是真正的危险人物。” 周淳听到这里时，扭头看了汝南王一眼。 汝南王和周淳一对视，他们心里不约而同的想到。 看来，陆先生和二皇子有些渊源，那么找他的戏班子来表演就再合适不过了。 想到这里，汝南王轻咳一声，说道。 “陆先生，本王和周老弟今日前来，其实是有事相求。” 陆云生将茶杯放下，微微一笑，说道。 “哦？不知汝南王和周公子有何事相求？” 周淳沉着声音说道。 “陆先生的戏班子名满天下，在下和王爷想请先生的戏班子为我们表演一出戏。” 汝南王也点了点头，说道。 “陆先生，本王知道你对朝堂之事颇为了解，我们是真的很需要您和您的戏班子。” 陆云生听到汝南王和周淳的要求后，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他放下茶杯，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轻微的“叩叩”声。 汝南王见陆云生迟迟没有答话，心里有些着急。 他怕陆云生不愿意答应。于是他咳嗽一声，说道。 “陆先生，您放心，本王和周老弟已经将此事计划好了，不会对您的戏班子产生影响。” 说罢，汝南王便向周淳眨了眨眼。 周淳看着汝南王冲着自己使眼色，瞬间就接过汝南王的话，说道。 “是啊陆先生，您放心，到时候等你们表演完，在下有法子让您的戏班子全身而退。” 周淳心里却暗自腹诽。 这陆云生表面上看着老实，实际上可精明得很。 这老狐狸怕是早就猜到他们想要利用他了。 陆云生看着他们两人，轻轻地笑了笑，语气平淡道。 “不知，王爷和周公子想怎么个演法？” 汝南王和周淳对视了一眼，他们早就商量好了，于是汝南王便说道。 “我们想请陆先生的戏班子演绎一出关于二皇子的戏，当然，不是那种简单的歌功颂德，而是……”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凑近陆云生，低声说道。 “我们想演二皇子私吞了税款，结果遭到天谴，被贬下凡间，变成了一个穷困潦倒的乞丐。” 陆云生听到汝南王的话，脸上笑容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沉重的神情。 “王爷和周公子还真是有想法，想要用一出戏来讽刺二皇子，这可真够大胆的。” 周淳听到陆云生的话，心里知道，自己这一招已经击中了陆云生的要害。 陆云生虽然表面上看起来云淡风轻，但实际上心中肯定已经起了波澜。 果不其然，陆云生沉默了一会，才缓缓说道。 “这可不容易啊，二皇子可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若是传到他的耳中，你们可就危险了。” 汝南王听到这话，顿时脸色一变，他慌忙说道。 “陆先生，您放心，本王绝不会少了您戏班子的银子。” 周淳也点了点头，他补充道。 “是啊陆先生，您只管放心大胆地演，其他的事情交给我们来处理。” 陆云生看着他们两人，嘴角微微上扬，意味深长地笑道。 “既然两位如此有诚意，那我就勉为其难地答应你们吧。” “不过，这戏可不能简单地演，要演得精彩，演得逼真，才能起到应有的效果。” 汝南王和周淳顿时松了一口气。 他们知道，只要陆云生答应了，那么事情就好办多了。 “陆先生，您有什么想法尽管说，本王一定会全力配合您的。” 汝南王拍着自己的胸脯，兴致勃勃地说道。 陆云生点了点头，说道。 “我需要一些时间来准备，你们先回去，等我准备好剧本之后，再通知你们。” 汝南王和周淳告辞离开文苑居。 他们走出，一边走一边议论纷纷。 “周老弟，你说陆先生会怎么演？” 汝南王忍不住问道。 周淳沉吟了一下，说道。 “陆云生这个人精明得很，肯定不会轻易让人看透他的底牌。不过，他既然答应了我们，就说明他心里已经有了想法。” 汝南王听到周淳的话，稍微安心了一些，但他还是忍不住问道。 “周老弟，你说陆先生会怎么演？他到底想怎么讽刺那个老狐狸？” 周淳嘴角微微上扬，神秘兮兮的说道。 “这个嘛，就要看陆先生的本事了。不过，下官敢保证，陆先生的戏绝对会让二皇子气得吐血！” …… 在周淳和汝南王告辞后的文苑居。 陆云生坐在躺椅上，闭着双眼，脸上神情复杂，像是在回忆什么往事。 “师父，您答应了那两位的事……” 一个穿着戏服的年轻男子站在陆云生身后，低着头轻声说道。 他看着陆云生，语气中带着几分忐忑。 陆云生缓缓睁开双眼，那双原本清澈的眼眸此刻却充斥着血丝，像是一团燃烧的火焰。 第241章 引诱 “顺子啊，咱们终于能报陆家的仇了……” 陆云生声音嘶哑，带着压抑的怒火。 “师父，您说的是真的吗？” 顺子猛地抬头，脸上充满了激动。 他甚至忘记了平日里的谨慎和礼貌，直接跪倒在地，语气中带着几分颤抖。 “是啊，我操劳这么多年，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重返这权力中心替我妻儿报仇，终于让咱们等到了！” 陆云生声音颤抖，眼中泛着泪光。 他猛地站起身，将顺子从地上扶起来，语气里带着几分难以掩饰的激动。 “顺子，你记住了，这次我们要做的不仅仅是报仇，我们要让整个皇室为他们的罪行付出代价！我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顺子此时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他紧握着拳头，低声说道。 “师父，您放心，徒儿一定竭尽全力，协助师父完成复仇大计！” 陆云生点了点头，眼中精光闪烁。 他指着墙壁上的画，那是他妻子和孩子生前的画像，上面写着他们的名字，以及他们被害的经过。 “你记住他们的模样，记住他们的名字，记住他们惨死的样子！” 陆云生指着画像，语气冰冷地说道。 “我们要用他们的鲜血，将整个皇室染成红色！” 顺子重重的点了点头，他紧紧地盯着画像，眼中充满了仇恨。 陆云生平复好自己的心情后，对着顺子说道。 “你去下面安排，让他们好好排练这场戏，一定要演的漂亮，演的精彩！” 顺子抱拳说道。 “是，师父！” 说罢，便转身告退。 顺子离开后，陆云生重新坐回躺椅上。 他眯起眼睛，脑海中浮现出周淳那张年轻的脸庞，心中想道。 这小子虽然年轻，但眼神却十分锐利。 那是一种经过无数磨砺后的沉稳，并非一般的少年郎所能拥有。 更让陆云生惊讶的是，周淳的谈吐举止都透着一股子与年龄不符的自信，似乎早已看透了世间百态。 陆云生很清楚，这种自信并非是狂妄自大，而是源于对自身实力的绝对掌控。 “此子，必成大器。” 陆云生喃喃自语。 他不禁想起当初自己初入朝堂时的意气风发。 那时的陆云生也曾以为自己能够改变一切，却没想到现实总是残酷的。 最终他还是跌入了权力的深渊，失去了所有的亲人。 陆云生想到这里，眼底厉色一闪。 他不会再重蹈覆辙，也不会再相信任何人！ …… 周淳和汝南王离开后，便吩咐手下人开始散播消息。 他们找来京城里最擅长传话的街坊，给了一袋银子，嘱咐道。 “你们给我把文宛居吹上天，就说他们是最厉害的戏班子，是达官显贵们最爱看的。你们就说，文宛居的戏班子，那简直是天下一绝，无人能及！” 那些街坊们见了一袋银子，顿时眼睛都亮了。 他们哪管什么天下一绝，谁有银子谁是爹，反正他们就是负责传话的。 于是，这些街坊一边领着银子，一边在街上大声嚷嚷着。 “文宛居的戏班子，那可是京城里最厉害的，听说那些达官显贵们都爱看他们的戏呢！他们唱的戏啊，那简直是神仙下凡，比仙女跳舞还要好看！” 这消息一传十，十传百，很快便传遍了整个京城。 京城里的人们开始议论纷纷。 有说文宛居的戏班子是天下一绝，也有说他们不过是靠着花言巧语博人眼球。 更有甚者甚至怀疑他们是不是用了什么妖术迷惑了那些达官显贵们。 这消息也传到了百酿楼。 王掌柜听闻后顿时喜笑颜开，激动地搓着手。 “这可真是天助我也！” 他最近正为二皇子让他找戏班子的事情发愁呢。 这几日，王掌柜为了给二皇子找戏班子可是费尽了心思。 可那些个戏班子一个个都眼高于顶，不是说自己唱的戏都是“天下一绝”，就是说自己要价高。 那些戏班子一个个都跟自己要价一样，好像不给个天价就对不起他们似的。 “这些个戏班子，一个个都眼高手低，还以为自己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 王掌柜气愤的骂道。 他心中不禁也开始埋怨起二皇子来。 自己一个掌柜，就给了他100两银子让他去安排。 这些戏班子们一个个都是要价几百两，他上哪去弄那么多钱？ 难道自己要自掏腰包？ 想到这里，王掌柜不禁小声嘟囔着。 “那二殿下也真是的，每日挣那么银子，多给点不就是了，至于那么抠吗？” 不过，这个文宛居听起来不错。 他可以差人去看看，如果价钱也合适就更好了。 想到这里，王掌柜就迫不及待的喊来一位小厮，说道。 “你去那文宛居一趟，就说百酿楼请他们来唱戏，问问价钱，若是合适，就让他们来百酿楼演出。” 那小厮领命前去。 他刚踏出大门，王掌柜又叫住他，说道。 “你到时候给他们提前说好，咱们只出100两啊。” 那小厮弓着身子说道。 “是，王掌柜。” 王掌柜摆摆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那小厮躬身告退。 他一边走一边小声嘟囔。 “才100两就想请人家整个戏班子唱戏？这王掌柜真是抠门！” 小厮忍不住加快了脚步。 他恨不得马上就赶到文宛居，好让那戏班子见识见识百酿楼的“阔绰”。 …… 这小厮一路打听，终于找到了文宛居。 他走进戏楼，看到里面正在排练，一个个衣着华丽的演员正在台上表演。 台下则是几个衣着朴素的演员正在低声念台词，似乎是正准备下一场戏的排练。 小厮清了清嗓子，大声说道。 “我是百酿楼的，来请贵戏班子去我们楼里演出。” 台上的演员们顿时停下了动作，转头看向了小厮。 顺子一听是百酿楼的，他便知道这是二皇子要找他们前去演戏了。 想到这里，他的嘴角微微上扬。 “您是百酿楼的人对吧，有事找我们师父商讨吧，我们师父在别院，你跟我来。” 那小厮一听便觉得这事儿有戏了，他连忙跟上去。 第242章 鱼儿上钩 小厮跟着顺子七拐八拐，终于来到了一座古色古香的院落。 顺子将这小厮带到陆云天面前说道。 “师父，百酿楼的人来了，说是要请咱们前去演戏。” 他在说道百酿楼这三个字时，特意加重语气。 陆云天听见百酿楼三字，缓缓说道。 “好，我知晓了，你先下去吧。” 顺子低着头说道。 “是，师父。” 说罢，便转身告退。 此时，若大个庭园此时正剩下那名小厮和陆云天。 那小厮不知为何看着陆云天，竟然觉得像是看见自家二殿下一样倍感压力。 陆云天笑了笑说道。 “你是说你们百酿楼的主子请我们文宛居去唱戏？” 那小厮被陆云天的眼神看得有些慌张，结结巴巴地说道。 “是…是，我们百酿楼的主子，想请贵戏班子去百酿楼…唱…唱戏…” 陆云天闻言嘴角笑意加深，继续问道。 “哦，不知你们主子需要我们唱什么戏？” 那小厮有些胆怯地回答。 “我们主子…特别敬爱当今二皇子，我们想请您那日歌颂二皇子的美德。” 陆云天听到这话，眼底精光一闪，随后又恢复了平静。 他语气平淡地说道。 “可以，不过这报酬？” 那小厮一听到这里，瞬间就愁眉苦脸地说道。 “这，我们掌柜的就给了我100两，不知您……” 小厮不好意思再说下去了。 他抬眼看了看陆云生的表情，陆云生语气平淡地说道。 “可以，歌颂二皇子我们不收钱，毕竟谁人都知这二皇子平日待百姓极好，这戏我们文宛居接了。” 说罢，那小厮瞬间瞪大双眼，不可思议道。 “真……真的？” 陆云生点点头说道。 “是，我们接了，几日后去百酿楼唱戏？” 小厮连忙说道。 “两日后。” 陆云生沉思片刻后说道。 “可以，你去给你们主子复命吧。” 那小厮见陆云生真的答应后，顿时喜笑颜开。 他掏出那100两的钱袋交给陆云生，急忙说道。 “是是是，那小的就不妨碍您们练戏了。” 说罢，那小厮就转身跑着向王掌柜复命了。 陆云天看着那小厮屁颠屁颠跑出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他知道，这是周淳故意放出的风声，让百酿楼的人主动找他来唱戏。 陆云生看着手中的钱袋子，眼神闪了闪。 “真是好计算，不过我真的期待二皇子看戏那日的表情了。” 说罢，他的瞳孔微沉。 …… 百酿楼。 那小厮得了确信后便一路跑回百酿楼。 他气喘吁吁的给王掌柜说道。 “王掌柜，这戏，文宛居接了。” 王掌柜先是感到震惊，因为他没想到会有戏班子接这100两的活儿，然后就是感到高兴。 他将手里的算盘往桌子上一扔就往楼上跑着去寻二皇子了。 王掌柜跑到二皇子所在的雅间，气喘吁吁地敲了敲门。 “进来吧。” 王掌柜推开门，看见二皇子正坐在窗边。 他望着外面的风景，手里拿着一本泛黄的书，看起来十分悠闲。 “殿下，您交给属下的事，属下已经办妥了。” 王掌柜说道，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 赵君昊将眼神从书本子上转移到王掌柜身上，微微点了点头，语气淡漠地说道。 “哦？戏班子和请帖以及酒楼里的装扮都准备妥了？” “都准备妥了，殿下。” 王掌柜笑着说道。 “那戏班子是城里最有名的‘文宛居’，他们答应了要在两日后来百酿楼演出，为了这场品酒会，属下还特意让伙计们把酒楼重新装饰了一番，保证让各位宾客赏心悦目。” “嗯，不错。” 赵君昊点了点头，嘴角露出几分满意的微笑。 “这次的品酒会一定要办得比周淳之前举办的那次更出色，本皇子要借着这次机会拉拢人心，扩大人脉。” 王掌柜听到这话，立刻拍着胸脯保证道。 “殿下放心，属下一定竭尽全力，保证这次的品酒会让殿下收获满满！” 这时，赵君昊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 他的嘴角向上勾起，对着王掌柜说道 “你再去令人备两张帖子给那御翠宛送去，就说是给他们家周大人和汝南王的。” 王掌柜听到赵君昊的话，整个人都愣住了。他犹豫着问道：“殿下，您不是说要避开周淳吗？为何又要给他送帖子？” 赵君昊冷笑一声，眼底精光一闪。 “本皇子就是要让他亲眼看看，他和本皇子之间的差距有多大！既然你已经安排好了一切，这次的品酒会，就要让他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权势！” 王掌柜见赵君昊眼中闪烁着阴狠的光芒，心里顿时咯噔一下，暗自思忖道。 看来这次的品酒会，不仅仅是一场简单的聚会，更是一场暗中较量啊。 想到这里，他连忙躬身应道。 “是，殿下，属下这就去办。” 王掌柜离开后，赵君昊独自一人坐在窗边，眼神中充满了野心。 他看着窗外繁华的街道，眼底满是寒意，自言自语道。 “周淳，你以为你赢了吗？你不过是一只井底之蛙，你永远也无法理解本皇子想要的东西！” …… 御翠宛。 周淳正和汝南王在院子里下棋。 突然，王福急匆匆地跑进来，手里捧着两张精美的帖子。 “王爷，周大人。这是百酿楼送来的帖子，说是二皇子殿下邀请您二位参加明日在百酿楼举行的品酒会。” 王福弓着身子将这两张请帖交于汝南王。 汝南王看向周淳一脸的疑惑。 周淳笑着对王福说道。 “放这儿就行，你先下去吧。” 说罢，王福便转身离去。 汝南王按耐不住心里的疑惑问道。 “周老弟，这赵君昊为甚给咱们送帖子，他不是……” 话未说完，周淳便懂了汝南王的意思。 他拿起帖子笑笑，冲着汝南王说道。 “这二皇子大摆宴席邀请王爷和在下无非不是想要炫耀罢了。” 汝南王听到周淳的话，眉头紧锁，沉思道。 “炫耀？他炫耀什么？难不成是炫耀他那所谓的‘权势’？” 第243章 入宴 周淳却笑着摇了摇头，将那帖子随手丢在了桌上，语气轻描淡写地说道。 “王爷，这二皇子不过是想借着这次品酒会，在咱们面前显摆一番罢了。他这分明是想告诉咱们，他百酿楼才是京城第一楼。” 汝南王沉思片刻，猛地一拍桌子，怒气冲冲地说道。 “这小子，真是太狂妄了！以为自己是个皇子，就能够为所欲为了吗？他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竟然敢如此小瞧本王！” 真是越想越生气，汝南王此时被气得吹胡子瞪眼。 “老子就不去！” 周淳笑了笑，饶有兴致地端起茶杯。 他轻轻地吹了吹热气，不紧不慢地说道。 “王爷，您何必动怒？不过是一场酒宴罢了，何必为了这种小事就气坏了身子？” “小事？这小子分明是故意羞辱咱们！” 汝南王指着那张帖子，气鼓鼓地说道。 他现在越看那两张帖子越不顺眼。 还不如自己直接将这两张帖子撕了，再命人将这碎纸扔二皇子那百酿楼大门口，这样才算是解气。 想到这里，汝南王就要去抓那张帖子，准备将其撕得粉碎。 周淳自然是明白汝南王心里打的小九九，于是他率先将那两张帖子从桌子上拿起来。 汝南王见周淳先他一步拿走请帖，伸手就要去抢。 “周老弟还拿着这晦气东西干什么，快给本王，让本王将它们撕碎！” 周淳见汝南王这副暴躁的样子，不禁好笑。 他将帖子重新放回桌子上，笑着说道。 “王爷，您别急，这帖子可不能撕。” “不能撕？为什么？” 汝南王怒气冲冲地瞪着周淳，说道。 “这小子摆明了给咱们找气受，这帖子留着本王看着实在碍眼！” 周淳不紧不慢地说道。 “王爷，这帖子可是二皇子亲自送来的，咱们如果撕了，岂不是显得咱们没风度？再者说，这帖子可是个好东西，咱们可得好好利用。” 汝南王被周淳说得一愣，疑惑地问道。 “这破帖子能有什么用？这小子分明是故意让咱们丢脸，咱们不能吃这个亏！” “这帖子可是个好东西。” 周淳脸上带着狡黠的笑，眼底精光一闪。 “王爷，咱们演的这出戏可就在那百酿楼，你莫非不想去亲眼看看那日赵君昊的表情？” “周老弟的意思是，百酿楼的真的邀请陆先生的戏班子演戏了？” 汝南王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他又坐回椅子上，兴奋地问道。 周淳点了点头，眉眼间尽是笑意。 “没错，王爷，咱们的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了。” 汝南王一听瞬间喜笑颜开，也不觉得自己头疼了。 “周老弟，那咱们这最后一步棋也下完了，是时候该收场了？” 一边说着，汝南王一边直视着周淳的眼睛。 只见周淳垂着双眸缓缓说道。 “最后一步棋？这可不是最后一步，我要让那贪得无厌的刘芒也付出代价。” 汝南王听罢后愣住了。 他虽然不明白周淳的计划，但直觉告诉他，周淳一定又在谋划着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想到这里，汝南王也没再多问。 他迅速的拿起桌子上的那两张请帖，宝贝似的看着它们。 “真是能让本王看戏的好乖乖，本王真是越看越喜欢！” 说罢，汝南王猛地在那请帖上使劲亲了两口，亲罢后将这两张请帖又收回袖兜里。 做好这一系列的动作后，他抬头正好看见周淳用那双充满戏谑的眼神望着自己。 汝南王才发觉自己刚刚那副样子已全然被周淳看去了，他顿感全身不自在。 他老脸一红，干咳一声，故作镇定地说道。 “周老弟你看今日蚊虫较多，本王觉着浑身刺挠。本王想沐浴了，周老弟……” 话还未说完，周淳看着汝南王那副做贼心虚的样子，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王爷，您这可真是……风流倜傥啊，这满身的贵气，谁见了都会忍不住多看两眼。更别说蚊虫了，哈哈哈。” 汝南王被周淳笑得满脸通红，他转身离去，刚转身就又回头说道。 “周老弟，本王先去沐浴了，你自行方便。” 说罢，便飞快的走进了内室。 周淳看着汝南王那落荒而逃的背影，忍不住对外喊道。 “王爷可别忘了明日去百酿楼赴宴看戏啊！” 汝南王听罢后走的更快了。 周淳见状不禁摇头失笑。 这老家伙真是越老越像个孩子，不过也正是因为他这孩子气的性子，才让周淳更容易掌控他。 周淳端起茶杯，轻轻地抿了一口，脑海中浮现出明日百酿楼的场景。 那个被誉为京城第一楼的百酿楼，一直是京城权贵们趋之若鹜的地方。 明日，他就要在百酿楼，让刘芒和赵君昊这对狗咬狗的组合，上演一出精彩的好戏。 周淳想到这里，嘴角微微上扬，低声自语道。 “明天，可得好好让那两个蠢货瞧瞧，什么叫真正的玩弄权术！” …… 翌日。 百酿楼门前车水马龙，热闹非凡。 汝南王带着周淳姗姗来迟，远远便看见百酿楼门口挂着两条巨大的红绸。 红绸上用金漆写着“百酿楼品酒大会”八个大字。 汝南王看见后冷哼一声。 “净搞些虚名！” 说罢便轻瞥了一眼门口的小厮，便带着周淳大步流星地走进大厅。 他那气场似乎要将这百酿楼给掀翻一般。 然而，当汝南王一脚踏进大厅，却愣在了原地。 “嘶，这……” 汝南王倒吸一口凉气。 他原本以为这百酿楼会像以往一样，充斥着一些纨绔子弟和文人墨客。 谁知今日竟是如此盛况。 大厅里人山人海，觥筹交错，热闹非凡。 一眼望去，几乎都是身穿官服的官员，而且个个都是不怒自威的重臣。 “这二皇子到底想干什么？” 汝南王低声嘀咕着，眼中闪过一抹不悦。 他本以为这二皇子只是想借着这场品酒会来炫耀一番，却没想到竟然会弄出如此大的阵仗。 这分明是要在百官面前立威啊！ 第244章 百官赴宴 周淳却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轻松地说道。 “王爷，何必担心？这二皇子越是这般兴师动众，咱们的机会就越大。” “这倒也是。” 汝南王想起自己和周淳安排的那出戏，眼中闪过狡黠的光芒。 他笑着点了点头，跟着周淳往里走。 …… 百酿楼的大厅内装饰得富丽堂皇，处处金碧辉煌。 连桌椅都是用上好的紫檀木制作而成，上面雕刻着精美的花纹。 厅堂中央摆放着巨大的玉石摆件。 整块玉石竟然散发出阵阵香味，这香气不禁令人陶醉。 玉石周围摆放着各式各样的珍奇异宝，价值连城。 看到这奢华的场面，汝南王忍不住咋舌。 “看来这小崽子真是没少捞油水，居然比本王还豪横。” “周老弟！” 汝南王突然指着那块散发着香气的玉石，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这东西，这东西是从哪里弄来的？这可是传说中的‘香玉’啊！听说这东西只有西域皇室才拥有，这二皇子是从哪里搞来的？” 周淳闻言却只是冷笑一声，眼底泛起一抹嘲讽的光芒。 他早就知道这二皇子表面上装得一副清廉正直的样子，实际上却是个贪得无厌的伪君子。 这百酿楼的奢华靡费，就已经充分暴露了他的真面目。 而这块传说中的“香玉”，更是他搜刮民脂民膏的铁证！ 周淳目光扫过那些官员。 他们一个个脸上带着虚伪的笑容，似乎在欣赏着这精心布置的“盛宴”。 这些官员们谈笑风生，却丝毫没有意识到这富丽堂皇的背后，隐藏着的是百姓的血汗。 周淳心中一阵冷笑。 这些人都是这皇权的奴隶，为了利益，什么都做得出来。 这时，几个官员看见汝南王和周淳便上来打招呼。 其中一位胖胖的官员笑着说道。 “这二皇子真是大方，没想到这百酿楼竟然是二殿下的产业，这真是大手笔啊！” “是啊是啊。” 另一个官员附和道。 “这百酿楼可是整个京城最好的酒楼，二殿下真是有品位。” “听说这百酿楼可是二殿下亲自设计装修的，真是匠心独运，美轮美奂啊！” 官员们你一言我一语。 他们将百酿楼夸得天花乱坠，恨不得将这百酿楼捧到天上。 周淳心中暗笑。 这些人都是些见风使舵的墙头草，只要给他们一点好处，他们就什么都敢说。 汝南王越听越绷不住。 他不再与这些官员纠缠，一把拉住周淳，往一旁僻静的角落走去。 他压低声音，语气中带着几分酸溜溜的嫉妒。 “周老弟，那些人真是没眼光，这花里胡哨的，哪比得上你给本王设计的简约国际范儿好？一群只会拍马屁的家伙！” 他一边说着自己不在意，一边用贪婪地眼神看着百酿楼的装修。 那眼神，恨不得把这百酿楼的每一块砖瓦都拆下来带走。 周淳见状只是笑笑，不置可否。 这时，二皇子看见他们两人，笑着便要迎过来。 汝南王一见二皇子看见他们了，顿时脸色一变，拽着周淳便说道。 “该死的，周老弟，这小兔崽子看见咱们了，还冲着咱们来了，咱们赶紧走，本王可不想看见他。” 说罢便拽着周淳往外面走。 结果那二皇子看见他们想走，急忙喊道。 “皇叔，周大人，你们二位什么时候来的，也不知叫人通报本皇子一趟。” 刚说完，汝南王的脚步就停下来，心里暗骂。 你个王八蛋，看不出来本王和周老弟不想与你说话啊，服了。 二皇子笑眯眯地走过来，一把拉住汝南王的手臂，说道。 “皇叔，您这是要去哪里？怎么也不说一声就走呢？我这里可是备了上好的美酒佳肴，您可要赏脸才是。” 汝南王心里一阵不爽，但面上却不得不装出一副笑脸，说道。 “二殿下客气了，本王不过是想去看看这百酿楼的风景罢了，怎么，这百酿楼不让进吗？” 赵君昊哈哈一笑，说道。 “皇叔说笑了，这百酿楼自然是谁都能进，只是……。” 他顿了顿，看向汝南王身旁的周淳笑道。 “周大人近日可还安好，本皇子真是好久未见你了。” 周淳看着赵君昊那一副假惺惺的模样，心中冷笑一声，说道。 “殿下客气了，下官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官员，怎敢劳烦殿下挂念。” 赵君昊闻言哈哈一笑，眼神却带着几分玩味，说道。 “周大人真是太谦虚了，你可是本皇子最欣赏的官员之一，怎么会是微不足道呢？说起来，周大人可是深藏不露，本皇子真是佩服得紧啊。” 周淳看着这二皇子装作一副关心下属的表情，心中不禁冷笑。 挂念我？是怕我今日不来看你装逼吧？ 汝南王在一旁看着他们俩你来我往，心里别提多不爽了。 他本来就看赵君昊不顺眼，现在这小子还故意在他面前装模作样，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二殿下，您这百酿楼真是气派。” 汝南王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本王可是第一次来，您可要好好招待才是。” “皇叔说笑了，这百酿楼随时欢迎皇叔光临。” 赵君昊脸上挂着虚伪的笑容。 时赵君昊突然像是想到什么，笑着说道。 “皇叔，周大人，今日本皇子向你们介绍个人。” 说罢，他也不管汝南王和周淳的意愿，对着里屋喊道。 “刘公子！” 话音刚落，汝南王和周淳抬眼看去，发现这人竟然就是刘芒。 刘芒听见二皇子叫自己后便飞快的跑了过来。 他气喘吁吁地跑到赵君昊旁边说道。 “二殿下怎么了，有什么事找小的？” 赵君昊笑着看向汝南王和周淳，他挑了挑眉说道、 “想必周大人应该与刘公子有些渊源吧。” 周淳听到这话，眉头微微一皱，他看着刘芒，心中暗道。 这小子怎么也来了？ 赵君昊说罢他便仔细的观察周淳的表情、 “这不是刘公子吗，真是许久未见了。” 周淳不咸不淡地回应着，眼神却紧紧地锁定了刘芒。 第245章 好戏开场 刘芒听到周淳的声音，顿时缩了缩脖子。 他眼珠子四处乱转，不敢直视周淳的眼睛。 刘芒心想，这倒霉催的，怎么就碰上了这尊大神？ 早知道今日自己就不来了！ 刘芒只好赔笑道。 “周大人好，王爷好。” 然而却没有一个人搭理他。 见没人搭理自己，刘芒也不再说话，默默地往后退。 “周大人可知道本皇子今日举办的这场宴会的名头是什么？” 赵君昊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语气中带着明显的挑衅意味。 周淳笑了笑，不紧不慢地回道。 “哦？下官不知。” 赵君昊听罢，嘴角的笑意加深，说道。 “周大人不知也正常，现在本皇子告诉你，今日百酿楼举办的正是茅台酒的品酒会，当然，这茅台酒，周淳大人应该甚是熟悉吧？” 说罢，他看着周淳，眼神中充满了戏谑。 周淳冷笑一声，心中暗道。 这二皇子，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喜欢玩这种把戏。 周淳笑了笑，说道。 “下官自然知道，那酒的配方下官已经赠与刘公子，刘公子能酿造出来，下官也是十分高兴的。” 赵君昊听到这话，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他嘴角的笑容越发张扬，说道。 “周大人真是谦虚，这茅台酒的配方可是价值连城，周大人说赠与就赠与，真是大气。” 周淳心中冷笑，价值连城？ 你真当老子傻乎乎的把真正的配方给刘芒那蠢货了？ “殿下谬赞了，这酒的配方不过是些寻常的东西，哪里算得上价值连城。” 周淳笑着说道。 赵君昊轻瞥周淳一眼，那眼神似乎在说：你不过是一条泥鳅，还能翻出什么浪花？ 周淳却丝毫不惧，反而笑得更加灿烂。 “周大人可还记得当日宫宴上，本皇子出高价向你索要那茅台，你不愿，如今你看看，这酒是不是还是到本皇子手里了？” 赵君昊的话语里带着明显的得意，像是在炫耀自己的胜利。 周淳不紧不慢地抬眼看着赵君昊，那眼神似乎是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这酒是谁的就应该是谁的，旁人谁也别想拿走，下官在这里庆祝二殿下得偿所愿了。” 周淳说着，弯腰鞠躬。 他那动作看似恭敬，实则带着几分嘲讽的意味。 赵君昊看着周淳终于向自己示弱，心中感觉十分舒爽，便不再与周淳相互周旋。 他扬起下巴笑着说道。 “那周大人好好享受今日的宴会吧，怕你以后……” 话没说完却让所有人都知道了他的意思。 周淳握紧双拳，笑着看着赵君昊说道。 “就不劳二皇子费心了。” 说罢，赵君昊便转身就走。 见二皇子都走了，刘芒也跟在他的身后一同离开。 周淳看着赵君昊离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这二皇子，还真是沉不住气，竟然如此轻易地就暴露了自己的目的。 刘芒跟着二皇子离开后，就躲在角落里，战战兢兢地观察着周淳的一举一动。 他心想，这周淳不会向二皇子偷偷告自己的状吧？ 如果二皇子知道自己偷偷抄写了百酿楼的账簿岂不是得气死。 刘芒越想越心惊，但是他转念一想，觉得这周淳应该也翻不出来什么浪花了。 于是他安心下来，继续在这古代的名立场上游转。 他四处张望着，寻找着可以搭讪的目标，企图借此彰显自己“二皇子心腹”的身份。 可那些官员们一个个冷眼相待，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 刘芒气得咬牙切齿，暗骂这些人不懂得识时务。 “哼，你们现在不给我面子，等老子以后发达了，有你们好看的！” 刘芒在心里暗自发狠。 想到这里，刘芒走到一个摆着精致点心的小桌旁。 他随手拿起一块精致的糕点，正准备放进嘴里，却突然被二皇子的声音打断。 刘芒抬起头，就看到赵君昊站在台子上。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对着台下众人宣布道。 “今日，百酿楼美酒品鉴会正式开始！各位大人，请尽情享用美酒佳肴，放松身心！” 随着他话音落下，一阵震耳欲聋的铜锣声响彻整个百酿楼。 王掌柜笑容可掬地走上台，朝着台下众人拱手作揖。 “恭迎各位大人来百酿楼一聚！小的特地准备了名动京城的文宛居戏班子，为各位大人献上一场精彩绝伦的表演！” 台下顿时响起了一阵热烈的掌声。 刘芒也跟着鼓掌。 他心想，这场美酒品鉴会真是太热闹了，自己一定要好好享受一番！ 周淳和汝南王也跟着鼓掌。 尤其是汝南王那张老脸笑得跟朵菊花似的，那叫一个乐呵。 他可是巴不得看到赵君昊被气得吹胡子瞪眼，最好直接当场暴走，这样这场戏才算精彩。 周淳则面部表情平静许多，心中暗道。 好戏，终于要上场了！ …… 戏班子登场后，喧闹的鼓乐声顿时充斥了整个百酿楼。 台上戏子们身着华丽戏服，咿咿呀呀唱着。 那唱腔抑扬顿挫，如泣如诉，却偏偏带着几分滑稽，倒是颇为引人入胜。 这出戏讲的是一位天庭二殿下。 他是一个心怀百姓，品行高尚的好神仙。 这位天庭的二殿下为百姓建房治病，深受民间爱戴，简直是百姓心中的好官典范。 演到这里时，席下坐着的众人就已经清楚二皇子今日设宴的目的了。 那戏子眉飞色舞，手舞足蹈，那举手投足间尽是刻意模仿着赵君昊的一举一动。 那神态，那语气，简直是活脱脱的赵君昊翻版。 周淳端起酒杯，轻轻地抿了一口，目光却一直落在台上。 “二殿下，您真是仁义无双啊！” 台下有人高声叫道，声音中充满了刻意营造的奉承和拍马屁的意味。 “是啊，二殿下，您真是百姓的守护神！” “二殿下，您真是……” 周淳听着这些虚伪的赞美，心中越发觉得好笑。 这群官员，一个个都是人精，谁不知道赵君昊的真实面目？ 但是，他们为了保住自己的官位，只能装聋作哑。 这些官员甚至还要昧着自己的良心去拍马屁。 第246章 高潮 赵君昊此时在席下坐着听着大臣们的恭维，脸上的笑意加深。 他看着台上的戏子，心中暗自得意。 这出戏演的真是入木三分，简直就是他赵君昊的翻版！ 那些大臣们一个个都像是被灌了迷魂汤似的，眼睛里充满了敬佩。 赵君昊心想，只要这场戏演完，他离皇位又近了一步。 想到这里，赵君昊转头对站在一旁的王掌柜说道。 “王掌柜，今日这戏班子你请的实属不错，这戏演的也好，一会儿宴会结束，本皇子重重有赏！” 王掌柜听罢双眼放光，连忙恭维道。 “还是殿下调教有方，属下只不过这替殿下办事。” 赵君昊摆摆手，此时的他正在兴头上，倒也愿意多给王掌柜几分好脸色看，说道。 “放心，你的赏赐，本皇子不会少了的。” 他说着，目光却有意无意地扫过周淳，嘴角微微上扬。 王掌柜连连点头，弓着腰说道。 “谢二殿下。” 赵君昊扫了一眼台下众人，越发得意，暗自心想。 这出戏真是演得妙啊！ 真是一招妙棋！ 周淳也一直在观察着赵君昊。 他看出赵君昊此刻正在沾沾自喜，脸上浮现出几分不屑的笑容。 这出戏，的确精彩。 但可惜，赵君昊并不知道，他早已落入了周淳的圈套之中。 周淳端起酒杯，轻轻地抿了一口，目光却一直落在台上的戏子身上。 这时，那戏子突然换了一副唱腔。 原本的柔情似水，转眼间就变成了尖酸刻薄，似乎换了个人一般。 他一边唱着，一边用手指着赵君昊。 戏子的声音越来越大，眼神也越来越狠毒，像是要把赵君昊吞入腹中一般。 “这二殿下，表面上仁义无双，实际上却是贪得无厌，欺上瞒下！他私吞了天庭的钱财，用来建造奢华的宫殿，却让百姓们食不果腹，衣不蔽体！他利用权势，把百姓的辛苦钱财据为己有！他……” 戏子的话音刚落，台下就炸开了锅。 那些原本还对赵君昊赞不绝口的官员们，顿时脸色都变了。 他们慌忙低下头，假装没听到。 只有少数几个官员，面色如常，甚至还带着几分嘲讽的笑容。 他们显然早就知道赵君昊的真面目，只是碍于权势，不敢说出来罢了。 赵君昊此时脸色骤变，猛地站起身，怒视着台上的戏子。 他指着戏子，用颤抖的声音说道。 “大胆！你这戏子，竟敢污蔑本皇子！你这是要造谣皇室吗！” 王掌柜见状，吓得脸色惨白。 他慌忙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连连求饶。 “殿下息怒，殿下息怒！” 周淳则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周围人的反应，嘴角笑意加深。 刘芒看到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手中的糕点掉落在地。 他左右环顾，不知所措。 这戏台子上演的可是当今二殿下，说变脸就变脸？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周围的官员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他们都在窃窃私语，脸上带着震惊。 那戏台上，戏子似乎根本没看见赵君昊的怒火。 他仍旧保持着戏腔，只是声音变得更加尖锐刺耳，指着赵君昊，字字诛心。 “二殿下，您身为天庭子弟，却贪图享乐，佛口蛇心，难道就不怕天庭皇帝的惩罚吗？” 这句话如同一道闪电，劈开了原本宁静的宴会厅。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喘。 戏台上的二殿下最终被天庭的皇帝贬下凡间，成为了一名浑身长满赖皮的乞丐。 他的戏服变得破烂不堪，脸上布满了污垢，眼神中充满了绝望。 看到这一幕，赵君昊脸色铁青，他一把抓住王掌柜的衣领，厉声质问道。 “你给本皇子解释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演的是什么？” 王掌柜吓得脸色苍白，连忙跪下解释。 “殿下息怒啊，这……这戏子疯了，他胡说八道，殿下千万不要生气！” “胡说八道？” 赵君昊气得胸口起伏，怒视着王掌柜。 “你当本皇子是傻子吗？这戏子分明是在影射本皇子，他说的每一个字，每一个词，都像是针对本皇子！你竟敢拿本皇子当猴耍？！” 王掌柜被赵君昊的气势震慑住，说话也结结巴巴起来。 “殿下，属下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戏子刚才都是好好的，怎么突然就……” “住口！” 赵君昊猛地甩开王掌柜，恶狠狠地说道。 “你以为本皇子会相信你的鬼话吗？你给本皇子等着，本皇子一定要让你好看！” 周淳放下酒杯，起身鼓掌，高声叫好，同时观察着赵君昊的反应。 他的目光直直地刺向赵君昊。 赵君昊被周淳这毫不掩饰的挑衅激怒了。 他一把推开王掌柜，快步走到戏台前。 赵君昊气得脸都涨红了，他指着戏子，几乎是吼出来。 “你给我闭嘴！再胡说八道，信不信本皇子将你扔进大牢！” 戏子却依然故我。 他甚至跪倒在地，朝着赵君昊磕了一个响头，口中哀哀地说道。 “求求您，行行好，可怜可怜我这个孤苦伶仃的乞丐吧，给点钱吧，哪怕是一文钱也行！” 说着，他还故意用那破碗在赵君昊的靴子上轻轻地蹭了蹭，似乎是在乞求赵君昊的施舍。 赵君昊被这戏子的无赖行为气得七窍生烟。 他猛地抽出腰间的佩剑，指着戏子怒吼道。 “你这贱民，真是找死！” 周淳见状便知道，是时候该自己上场了。 他站起身，挡在戏子面前，从容不迫地说道。 “二殿下息怒，这戏子不过是在演戏罢了，您何必与他一般见识。” 赵君昊一看竟然是周淳来拦着自己。 还没等他开口质问，赵君昊就发现了周淳藏在眼底的戏谑之意。 他瞬间就明白了，这戏是周淳故意安排的！ 赵君昊被周淳气的手拿不起剑来，哆哆嗦嗦地说道。 “周淳……你竟然敢耍老子？你……” 话还没说完，周淳便跪下来大声说道。 “二殿下，这戏子不过是一个无名小卒，他哪里知道您的身份？他只是在演绎他自己的故事罢了。求二皇子饶他一命啊。” 第247章 戏终 说罢，周淳还在别人看不见的角度微微抬头。 他冲着赵君昊露出轻蔑的笑容。 赵君昊被周淳这刻意露出的笑容彻底激怒了。 他猛地将剑尖转向周淳，怒吼道。 “周淳，你以为你这样就能瞒天过海吗？你以为你一个贱民，就能玩弄本皇子？你……你真是不知死活！” 周淳看着赵君昊那扭曲的表情，心中冷笑不已。 他故意装出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连连后退，口中还不停地求饶。 “二殿下息怒，二殿下息怒！小的只是在说笑，您何必动怒呢？小的再也不敢了！” 赵君昊被周淳这副嘴脸气得七窍生烟。 他猛地将剑举了起来，就要往周淳身上刺去。 就在这时，王掌柜连跑带滚地冲到赵君昊身边。 他一把抱住赵君昊的手臂，大声哭嚎道。 “殿下啊，您怎么看的就入戏了啊？您可千万别冲动啊！” 赵君昊被王掌柜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 他猛地将剑收回去，怒视着王掌柜，说道。 “王掌柜，你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竟敢……” 话还没说完，就被王掌柜打断。 王掌柜凑到赵君昊耳边，小声劝阻道。 “殿下，台下好多官员看着呢，您莫要失了分寸！” 这话一出，赵君昊瞬间瞳孔放大。 是啊，自己宴请了这么多朝中重臣。 如果自己因为一场戏就要杀人，贱民死了就死了，这没有什么。 但是，此事要是传到太子和父皇耳朵里，那可就麻烦了。 想到这里，赵君昊一阵心惊。 他连忙把剑收回去，将周淳和那位戏子从地上扶起来，勉为其难的笑道。 “周大人说的是，这只不过是一场戏罢了，是本皇子看的着相了，对不住了。” 周淳见赵君昊收敛了杀意，便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说道。 “二皇子客气了，下官无碍，只是二皇子以后不可再如此冲动了。” 赵君昊强压怒火，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说道。 “周大人教训的是，本皇子以后一定谨言慎行。” 周淳见赵君昊服软，心中暗自得意，脸上却装出一副关切的样子，说道。 “二皇子，您这脾气可得好好改改，若是在朝堂之上也如此，那可就麻烦了。” 赵君昊强忍着怒火，心中暗骂周淳这厮虚伪。 他却也不好再发作，只能强颜欢笑道。 “周大人说的是，本皇子以后定当改过。” 这时，王掌柜也凑过来，对着赵君昊说道。 “殿下，您也该饿了，不如先去用膳吧？” 赵君昊点了点头，说道。 “也好，就先去用膳吧。” 说罢，赵君昊便起身，带着王掌柜以及其他官员，一同前往了宴席。 周淳则走到戏子身边，低声吩咐道。 “你等会儿出去之后，就往北边城门方向走，我已经安排好人接应你们了。” 戏子点了点头，低声应道。 “是，大人。” 周淳见戏子如此上道，便满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戏子领命，悄然离去，周淳也重返到宴会上。 王掌柜此时正安排人重新布置宴席，并私下警告众人不得议论此事。 这群贪官污吏哪敢忤逆二皇子。 他们一个个点头哈腰，溜须拍马，生怕自己被波及。 赵君昊回到席位上后，阴沉着脸。 他狠狠地用指节敲了敲桌面，发出“砰砰”的响声。 这一举动，引得周围的人都小心翼翼地低下了头。 他们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惹怒了这位喜怒无常的二皇子。 赵君昊正低声骂道。 “这周淳，真是个阴险小人！” 他心中怒火中烧，却又无可奈何。 那戏文里说，天庭的二殿下私吞了天庭的钱财，这对应的不就是自己私吞官税吗？ 这周淳又是如何得知的？ 莫不是自己这百酿楼出了什么叛徒？ 赵君昊越想越头疼生气。 他看着席下的周淳和汝南王那副喜笑颜开的样子，就气的牙痒痒。 赵君昊恨不得现在就将他们碎尸万段！ 周淳似乎察觉到了赵君昊的怒火，却丝毫不惧。 他举起酒杯，轻蔑地朝着赵君昊的方向晃了晃，然后转向汝南王，低声说道。 “王爷，您说这二皇子是不是有些太沉不住气了？” 汝南王哈哈大笑，压低声音说道。 “这小子就是个纸老虎，只会逞口舌之快，真要动起手来，他可没那么大的胆子。”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声音虽小，却清晰地落入赵君昊的耳中。 他咬着牙，恨恨地将手中的酒杯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砰！”的一声巨响，顿时吸引了周围所有人的目光。 赵君昊强颜欢笑的解释道。 “抱歉，不小心碰到了，大家继续。” 说罢，也不等众人反应，便拂袖而去，只留下满屋的尴尬。 周淳看着赵君昊仓皇离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他端起酒杯，轻轻地摇晃着杯中的酒液，对着汝南王说道。 “王爷，这二皇子真是沉不住气啊，看来咱们的小戏文对他触动不小。” 汝南王哈哈大笑，拍了拍周淳的肩膀。 “周老弟啊，你小子真是厉害！这一招真是釜底抽薪，直接戳破了这二皇子的伪装，真是痛快！” 周淳谦虚地笑了笑。 …… 赵君昊离开宴会后，立刻召集心腹侍卫，低声吩咐道。 “给本皇子彻查那戏班的来历，还有周淳最近的动向，本皇子要知道他到底是怎么知道本皇子私吞官税的！” “是！” 侍卫领命而去。 赵君昊的眼中闪过一抹阴狠的光芒。 他不会放过周淳，也不会放过任何胆敢阻挡他的人！ 想到这里，赵君昊又喊来王掌柜问道。 “这百酿楼的账本一直是你保管，这如今怎么让周淳那小子知道了？你可是吃里扒外，想把本皇子置于死地？！” 他冷冷地盯着王掌柜，那眼神似乎要将王掌柜看穿一般。 王掌柜被看得心慌意乱，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颤颤巍巍地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嘴里不停地念叨着。 “殿下，您也知道，属下为殿下经营这百酿楼数年，从未出现过这种情况啊！属下对二殿下一直是忠心耿耿啊！” 第248章 偷账本之人 说罢，他依旧在不断地磕头，额头已经磕出血来，看起来十分可怜。 赵君昊冷笑一声，看着王掌柜那副慌张的样子，心里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他站起身来，踱着步子走到王掌柜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王掌柜。 “好了，先别磕了。” 赵君昊语气森严道 “王掌柜，本皇子且问你，这账房是只有你一人进出，再无他人？” 王掌柜一听也不哭了，急忙说道。 “是啊，这百酿楼账房的钥匙都还在属下身上放着了，而且这账房这么重要的地方，属下怎么可能让别人随意进出呢。” 说罢，王掌柜突然像是想到什么。 他急忙从地上爬起来说道。 “殿……殿下，小的突然想起来了，那日，那日刘芒来送茅台后，他说他想要找属下学记账，以后也好为殿下做事。然后……” 王掌柜的声音越来越小，眼神也变得躲闪起来。 “然后怎么了？” 赵君昊的语气中透着几分不耐烦。 “然后……” 王掌柜咬了咬牙，似乎下定了决心。 “然后属下就让他进了账房。” “放肆！” 赵君昊猛地踹倒王掌柜，怒吼道。 “你怎么能随便让外人进入账房？你知道那里面放着什么吗？” 王掌柜被踹倒在地，鼻青脸肿，心中委屈万分，却又不敢反驳。 他只是不停地磕头，哀求道。 “殿下，属下真的不知道啊，属下只是觉得刘芒此人较为好学，想培养他将来为殿下效力，这才让他学着记账……” 赵君昊冷哼一声，一把将王掌柜从地上拉起来，眼神阴狠地盯着他。 “你竟敢拿本皇子来当挡箭牌？你是真以为本皇子不敢动你？” 王掌柜被赵君昊的眼神吓得浑身发抖，连忙说道。 “殿下，小的真的没有其他意思，只是想……” “别说了！” 赵君昊打断王掌柜的话，一把将他推开。 随后，赵君昊便怒气冲冲地朝着账房走去。 王掌柜跌跌撞撞地跟在后面，心中忐忑不安。 …… 两人来到账房。 赵君昊一脚踢开账房的门，怒气冲冲地走了进去。 他的目光扫视着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 王掌柜战战兢兢地跟在后面，大气都不敢出。 赵君昊发现账本并无缺失，但那些压着账目的纸张，边缘都泛着微微的潮湿。 就像是被人刻意用沾了水的指尖压过的。 赵君昊眯起眼睛，仔细端详着账本上被刻意按压过的账目。 这可是百酿楼里一笔笔巨额的进账。 每一笔都代表着赵君昊精心经营的成果，更代表着他的野心。 如今，这笔账目却被周淳知道。 赵君昊的怒火如火山般喷涌而出。 他猛地将账本扔在地上，怒吼道。 “来人！” 几名侍卫闻声赶来，其中一人问道。 “殿下，有何吩咐？” 赵君昊怒气冲冲地说道。 “去将那刘芒给本皇子带过来！” 侍卫们领命，迅速退了出去。 只留下赵君昊和王掌柜两人在账房里。 赵君昊看着王掌柜这副可怜相，心里却充满了厌恶。 而王掌柜此时却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他一边磕头，一边语气急促地说道。 “殿下，殿下英明！这肯定都是那刘芒的问题，属下早就看那小子心术不正，属下……” 赵君昊冷哼一声，眼神阴狠地盯着王掌柜，说道。 “你以为本皇子是傻子吗？你敢说你带刘芒进账房没别的目的？” 王掌柜吓得脸色苍白，冷汗直流，连连摇头说道。 “没有没有，殿下，属下真的没有！” 赵君昊一把揪住王掌柜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恶狠狠地说道。 “你最好祈祷你没有说谎，否则，本皇子定要让你生不如死！” 说罢，赵君昊便将王掌柜扔在地上，怒气冲冲地走出账房。 王掌柜瘫坐在地上，浑身颤抖，心中悔恨交加。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一时糊涂，竟然会惹怒了二皇子。 现在，他的命运就掌握在二皇子手中了。 …… 刘芒此时正沉浸在美酒佳肴的海洋中，全然没有察觉到危险正在逼近。 他满嘴油腻地啃着鸡腿，还不忘用沾满油的手指去抓桌上的葡萄，塞进嘴里。 “哎哟，这葡萄真甜！” 刘芒一边嚼着，一边含糊不清地夸赞道。 身旁的侍女们看着刘芒这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忍不住掩嘴偷笑。 “公子，您慢点吃，别噎着了。” 他的小厮六儿在一旁殷勤地提醒着。 刘芒满不在乎地挥挥手。 他一边将嘴里的肉咽下去，一边含糊不清地说道。 “没事没事，本公子还能吃！这可是二皇子殿下举办的宴会，不趁机多吃点，岂不是亏了？” 正当刘芒享受着这难得的奢华体验时，几个侍卫突然出现在他面前。 为首的侍卫目光锐利，脸上带着几分不悦的表情，问道。 “您是刘芒，刘公子吗？” 刘芒满嘴都是油，含糊不清地回答道。 “是啊，本公子就是，你们干嘛？” 侍卫们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 其中一个上前一步，压住刘芒的肩膀，说道。 “我家主子请您走一趟。” 刘芒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 他挣扎着想要站起来，指着侍卫的鼻子，大声说道。 “你们这群狗东西，知道本公子身后是谁吗？就敢动本公子，小心你们的脑袋！” 侍卫们面无表情，并不理会刘芒的叫嚣，直接将他架了起来，往外走去。 六儿此时也看懵了，急忙跟在后面叫道。 “哎呀，公子，您……” 话还未说完便被侍卫阻拦住。 侍卫低头看着六儿，沉着声音说道。 “你家公子惹了不该惹的人，识相点，少管闲事！” 六儿还想说些什么，但看到侍卫那凶狠的表情，只能咽下了嘴边的话。 他眼睁睁地看着刘芒被侍卫架走，心中充满了担忧。 …… 刘芒此时还再不停地挣扎。 他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想要反抗，却毫无用处。 刘芒被侍卫们架着，一路跌跌撞撞地走出宴会厅，来到了一个偏僻的院落。 第249章 审问 偏僻院落里，夜风呜咽，几株枯树在风中摇曳。 刘芒被侍卫如同丢垃圾一般扔在地上，疼得他龇牙咧嘴，肥肉乱颤。 他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掸了掸华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刚准备开骂，他抬头一看，正对上赵君昊那双冰冷的眼眸。 赵君昊一身黑色锦袍，衬得他身形挺拔，气质凛然。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刘芒，眼中充满了厌恶。 “哎哟，这不是二皇子殿下嘛！您怎么在这儿啊？这荒郊野外的，可别冻坏了身子……” 刘芒脸上瞬间堆起谄媚的笑容。 他连忙点头哈腰地凑上前去，似乎刚才被扔在地上的人不是他一般。 赵君昊见状后退一步，躲开刘芒那令人作呕的殷勤，冷声问道。 “刘公子，你可知本皇子叫你前来干什么？” 刘芒愣了一下，显然还没意识到自己偷抄账簿的事已经败露了。 他贼眉鼠眼地扫视四周。 发现除了几个黑乎乎的树影，就只剩下他和赵君昊两人。 刘芒搓着手，心里乐开了花，以为是赵君昊要偷摸给他升官发财。 “嘿嘿，二殿下，您莫不是看上小的哪点，想提拔提拔？” 刘芒挤眉弄眼，配合着猥琐的表情。 他心里正暗自得意。 看来自己平日里那些溜须拍马的功夫没白费，这二皇子果然吃这一套。 刘芒甚至开始幻想。 等他当了大官，一定要把以前那些看不起他的人都踩在脚下，狠狠羞辱一番。 尤其是周淳那小兔崽子！ 到时候，一定要让他跪在自己面前磕头认错！ 想到这里，刘芒脸上的笑意不禁又加深几分。 赵君昊看着刘芒那副令人作呕的嘴脸，心中冷笑。 这蠢货，真以为自己是什么香饽饽？ 他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德行，也配肖想高官厚禄？ “刘公子说笑了。” 赵君昊的声音冰冷，不带任何感情道。 “本皇子今日找你来，可不是为了赏赐你。” 刘芒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心里咯噔一下。 他干巴巴地笑了笑。 “那，二殿下，那是什么啊……” “因为什么？呵呵，刘公子，你可知罪？” 赵君昊的声音瞬间浇灭了刘芒心中那团不切实际的幻想。 “罪？二皇子殿下说笑了，小的哪有什么罪啊？小的今日可是特意来参加您的宴会的！” 刘芒此时还没搞懂状况。 他的脸上依旧堆着谄媚的笑容，只是那笑容在赵君昊越来越冰冷的眼神中逐渐变得僵硬。 “宴会？呵。” 赵君昊冷笑一声。 “刘公子，看来你是真的贵人多忘事啊，那本皇子就帮你回忆回忆！” 说罢，他猛地一挥手。 身后的侍卫立刻心领神会地将轴一卷账簿递给赵君昊。 赵君昊将手中的账本狠狠地砸在刘芒脸上。 “说！前些日子，你是否去过账房！” 账本砸在脸上，疼得刘芒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他捂着脸，半天没回过神来。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原本就愚笨的脑袋更加转不过弯了。 刘芒满脸疑惑地捡起那账簿仔细观看起来。 刚一翻开，他瞬间就意识到，这账簿是自己偷偷抄写送给周淳的那一份。 刘芒顿时惊慌失措，脸色惨白，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滚落下来。 但他还是强忍着没有发作，一脸无辜地说道。 “二皇子殿下，您这可真是冤枉死小的了！小的根本没去过账房，更别说见这复杂的账簿了。您有所不知，小的可是不识字啊！您可不能听信小人谗言，冤枉了好人啊！” “不识字？小人谗言？” 赵君昊冷笑一声，厉声说道。 “王掌柜已经将你进入账房的事情全部交代了，你还敢跟本皇子狡辩？” 刘芒心头一紧，但很快便镇定下来。 他眼珠一转，计上心来，用手指着天发誓道。 “二皇子殿下，您可得明察啊！肯定是有人故意陷害小的！小的对您忠心耿耿，日月可鉴，怎么可能做出那种事情呢？小的要是碰过这账簿，就让小的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日月可鉴？呵。” 赵君昊冷笑一声，一脚踹在刘芒的肚子上，将他踹翻在地。 “你这种满肚子男盗女娼的家伙，也配提日月？” 刘芒被踹得闷哼一声，捂着肚子半天爬不起来。 他疼得龇牙咧嘴，却不敢流露出丝毫怨恨，只能在心里暗骂。 狗东西，要不是你有个好爹，本公子早就打死你了。 “二皇子殿下，小的真是冤枉啊！” 刘芒声泪俱下地哭诉着，还不忘偷偷观察赵君昊的神色。 赵君昊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刘芒表演，眼中满是嘲讽。 刘芒见赵君昊不为所动，心中有些慌乱。 他眼珠一转，又想出了一个主意。 刘芒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一把抱住赵君昊的腿，哭诉道。 “二皇子殿下，小的家中还有八十岁老母，嗷嗷待哺的妻儿，您可不能就这样冤枉了小的啊！” “放肆！” 赵君昊一脚踹开刘芒，厌恶地说道。 “你们家如今就你一个，你要是再敢胡言乱语，本皇子就割了你的舌头！” 刘芒被踹倒在地，狼狈不堪。 但他却不敢再有任何反抗，因为他知道，赵君昊是认真的。 “来人！” 赵君昊冷喝一声。 “将此人拖入柴房，严刑拷打，直到他说实话为止！” “是！” 两名侍卫上前，架起瘫软在地的刘芒，拖着他往柴房走去。 “二皇子殿下饶命啊！小的真的没有偷东西啊！” 刘芒的惨叫声在夜空中回荡。 赵君昊看着刘芒被拖走，眼中没有丝毫怜悯，只有无尽的寒意。 刘芒被侍卫拖拽着，一路的哀嚎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他拼命挣扎，像一条濒死的鱼，却无法挣脱命运的束缚。 “二殿下，小的真的想起来了！小的真的想起来了啊！” 刘芒的声音已经嘶哑，带着浓重的哭腔。 赵君昊面无表情，只是挥了挥手，示意侍卫继续。 他最讨厌这种不见棺材不落泪的家伙，非得受些皮肉之苦才肯说实话。 第250章 屈打成招 眼看着柴房的门就在眼前，刘芒彻底慌了。 他心里清楚，进了那扇门，等待他的将是无边的黑暗和痛苦。 情急之下，刘芒的脑子飞速运转，终于让他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二殿下！小的…小的想起来了！是…是周淳！是周淳那小子威胁小的，逼小的这么干的啊！” 刘芒声嘶力竭地喊了出来。 侍卫们面面相觑，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讶。 这刘芒眼看着就要被拖进柴房了，怎么突然又改口了？ 而且还扯上了周淳？ 赵君昊原本已经转身欲走，听到“周淳”二字，脚步一顿。 他猛地回头，目光如刀锋般射向刘芒。 “你说什么？再给本皇子说一遍！” 刘芒见赵君昊终于有了反应，心中狂喜。 他用力挣脱侍卫，连忙连滚带爬的挪到赵君昊的脚边。 刘芒一把抱住赵君昊的大腿，哭嚎道。 “殿下……小的是受了周淳的指使，那周淳得知小的以后为殿下做事便……便用那茅台酒威胁小的，说……说如果小的不偷百酿楼的账簿给他，他就不会再给小的茅台酒了，小的也是为了殿下啊，都怪那周淳……” 还未等刘芒说完，赵君昊的脸色便已如冰霜一般。 他冷冷地瞥了一眼刘芒，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只听赵君昊语气平静地说道。 “哦？这与茅台酒又有何关系？” 刘芒的冷汗刷地一下就下来了。 他意识到自己犯了个致命的错误。 慌乱之中，他竟忘了茅台酒这事儿根本不能提！ 他根本就不会酿造茅台！ 要是被这二皇子知道了，还不得把自己生吞活剥了？ “殿下饶命啊！小的……小的只是胡言乱语！这茅台酒……茅台酒跟这事儿没关系，一点关系都没有啊！” 刘芒语无伦次地解释着，试图掩盖自己的失误。 赵君昊见刘芒居然还有事隐瞒，不禁气笑了。 他用鞋尖挑起刘芒的下巴，逼迫刘芒直视自己，语气冰冷地问道。 “你究竟还有多少事瞒着本殿下？” 刘芒此时已经被赵君昊吓的浑身颤抖。 他满含泪水，惊恐地看着赵君昊，嘴唇哆嗦着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呵，怎么不说话了？刚才不是挺能说的吗？编啊，接着编啊！” 赵君昊嫌恶地甩开刘芒的下巴。 他一脚踩在刘芒的脸上，语气中充满了厌恶。 刘芒的脸被赵君昊踩在脚下，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他此时就像条丧家之犬，哪还有半分之前的嚣张气焰。 赵君昊见刘芒这副窝囊样，心中更加恼火。 他最恨这种欺软怕硬，毫无骨气的家伙。 他朝着一旁的侍卫使了个眼色，冷冷地说道。 “去厨房里拿出那烧红的铁烙来，然后给本皇子狠狠地烧他的嘴！本皇子倒要看看，是他的嘴硬，还是这烙铁硬！” “是！” 侍卫得令，一溜烟的朝着厨房跑去。 刘芒一听“烧红的铁烙”几个字，两眼一翻，竟直接吓晕了过去。 赵君昊见状，直接一脚将他踹醒，怒吼道。 “居然还敢在本皇子面前装晕？” 刘芒被一脚踹得五脏六腑都像移了位。 剧烈的疼痛让他不得不睁开眼，嘴里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 “殿下饶命啊！小的不敢了！小的再也不敢了！” 他声嘶力竭地喊着，可惜在赵君昊眼里，这不过是只蝼蚁的垂死挣扎。 几名侍卫很快便拿着烧红的铁烙回来了。 那铁烙通体黝黑，唯有顶端烙铁的部分烧得通红，散发着令人胆寒的热浪。 赵君昊撇了一眼，漫不经心地摆了摆手，冷笑道。 “来两个人，把他给本皇子按住了，再让一个人去烫他的嘴，本皇子倒要看看，是他的嘴硬，还是这烙铁硬！” 几名侍卫得令，立刻上前，将刘芒死死地按在地上。 刘芒拼命挣扎，却如同砧板上的鱼肉，毫无反抗之力。 他此时涕泪横流，鼻涕泡都冒了出来，看上去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殿下饶命啊！小的再也不敢了！都是周淳那厮指使小的干的！小的该死！小的罪该万死！求殿下开恩啊！” 赵君昊听着他毫无新意的求饶，只觉得厌烦至极。 他挥了挥手，不耐烦地说道。 “少废话，赶紧的！” 那名拿着烙铁的侍卫狞笑着走上前来。 他在刘芒惊恐的目光中，缓缓地举起了手中的烙铁。 炙热的温度烘烤着刘芒的脸颊，让他感到一阵阵的灼痛。 此时此刻，刘芒心里对周淳的恨意达到了顶峰。 在他看来，自己落到这般田地，全是拜周淳所赐。 如果不是周淳，自己怎么会被赵君昊抓住把柄？ 如果不是周淳，自己怎么会被折磨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周淳！你个王八蛋，老子死了也不会放过你！” 刘芒声嘶力竭地咒骂着。 然而，他的咒骂声并没有引起赵君昊的注意。 赵君昊只是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像是在欣赏一出好戏。 就在烙铁即将落在刘芒嘴上的那一刻，他彻底崩溃了，扯着嗓子嘶吼道。 “殿下！小的说！小的全部招了！” 听到这话，赵君昊嘴角上扬，露出一抹残忍的笑容。 “你可想好了，要如实地将所有事情禀告给本皇子，如若再次隐瞒，你可就没机会反悔了。” 刘芒一听还有转机，便连忙点头。 赵君昊示意这些侍卫住手。 侍卫们立刻退后一步。 烧红的烙铁还散发着腾腾的热气，看得刘芒一阵后怕。 他突然觉得胯下一热，一股暖流不受控制地涌出，顺着大腿流到了地上。 刘芒无力地瘫软在地上，眼神空洞。 赵君昊见状厌恶地用手帕捂住口鼻，嫌弃地后退了几步。 “真是条贱狗，这么不经吓。” 赵君昊厌恶地瞥了一眼瘫软在地上的刘芒，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本皇子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刘芒被赵君昊嫌弃的语气刺痛，一股难以言喻的羞耻感将他淹没。 他顾不得尊严，顾不得恐惧，只是本能地想要活命。 第251章 千刀万剐 “小的，小的也是被逼无奈啊！” 刘芒哭喊着，断断续续地解释道。 “是周淳那王八蛋，他从一开始就在欺骗小的，他那茅台的配方根本就是假的！” 赵君昊听闻，眉头一跳。 “那你前些日子送往百酿楼的茅台莫非是……” “没错，那酒是周淳那厮让小的献给殿下的，但是……但是他说了，这酒可以给小的，只是……” 刘芒说到这里时，苦笑了一下，继续说道。 “只是，他要小的去偷百酿楼的账簿！” 听到这里时，赵君昊也顾不住捂鼻子了。 他的手紧紧地握住，指甲都陷进肉里，几乎要将掌心刺破。 赵君昊原本带着戏谑笑意的脸庞，此时此刻布满了阴霾。 刘芒如同烂泥一般瘫软在地上，语调凄厉。 “小的当时也不想答应周淳啊！是殿下，是您非要那茅台！是您非要请戏班子唱戏！小的怎敢不从？” 赵君昊此时低着头，一言不语，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刘芒此时越说越激动，唾沫星子乱飞。 “小的……小的也不想做这种事，可是上有您的命令，下有周淳逼迫，小的还有别的选择吗？难道不是您非要和那周淳作对？难道不是您非要逃脱官税的吗？” 话音刚落。 死一般的寂静瞬间笼罩着整个院子，落针可闻。 院子里原本嚣张的蝉鸣声似乎都在这一刻消失了。 只有刘芒粗重的喘息声和地上那一滩可疑水渍昭示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侍卫们一个个低着头，恨不得将脑袋塞进裤裆里。 他们生怕赵君昊一个不高兴，迁怒到自己身上。 侍卫们心中都在暗骂刘芒是个蠢货。 这个时候竟然还敢胡言乱语，这不是自己找死吗？ 尤其是这些侍卫都是赵君昊的心腹。 他们自然知道自家殿下为了得到周淳手中的酿酒秘方，究竟花费了多少心思，付出了多少努力。 而现在，这个刘芒竟然当着他们的面，将这一切都抖落了出来！ 这简直就是在赵君昊的脸上狠狠地扇了一巴掌！ 而且还是啪啪作响的那种！ “啪嗒”。 有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发出一道清脆的响声。 侍卫们偷偷用余光瞥了一眼，发现是赵君昊手中的玉扳指掉落在了地上。 这枚玉扳指是皇上御赐之物。 平日里赵君昊爱不释手，就连睡觉的时候都要放在枕头底下。 今日竟然就这么掉在了地上？ 侍卫们更加不敢说话了。 他们甚至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生怕惊扰了眼前这位喜怒无常的皇子殿下。 赵君昊此时脸色铁青，双目赤红，像是随时都可能暴起伤人。 他死死地盯着瘫软在地上的刘芒，一字一句地说道。 “你这贱民……说……什……么？” 刘芒被赵君昊这恐怖的眼神吓得浑身一哆嗦，瞬间清醒。 他刚才竟然敢当着赵君昊的面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来！ 这可是皇子啊！ 当今圣上最宠爱的儿子！ 一股寒意瞬间从刘芒的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他强压着内心的恐惧，一个劲地磕头，嘴里含糊不清地嘟囔着。 “殿下……小的……小的刚刚魔怔了，都是那周淳，是周淳欺骗了殿下啊！” “还敢提周淳！” 赵君昊突然暴怒，一脚踹在刘芒的胸口上，直接将他踹飞了出去。 “咳咳……” 刘芒重重地摔在地上。 他顿时感觉胸口一阵发闷，喉咙间涌上一股腥甜，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殿下饶命啊！殿下饶命啊！” 刘芒顾不得身上的疼痛，连滚带爬地跪倒在赵君昊的面前，苦苦哀求道。 “小的真的知道错了，求殿下饶了小的这条狗命吧！” 赵君昊居高临下地看着刘芒，眼底涌上一股杀意。 “饶了你？你以为你犯下的错，一句‘知道错了’就能抵消吗？” 赵君昊冷冷地说道。 “本皇子为了今天这场宴会付出了多少心血，你以为你一句话就能抹杀掉吗？” “殿下……” 刘芒还想再说什么，却被赵君昊不耐烦地打断了。 “来人！将这狗东西拖下去，千刀万剐后，丢去乱葬岗喂狗！” “是！” 两名侍卫应声上前，将刘芒拖了下去。 “殿下饶命啊！殿下饶命啊！” 刘芒的惨叫声渐渐远去，赵君昊的脸色却依旧阴沉得可怕。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被周淳从头到尾都给耍了！ 而且是被耍得团团转！ “周淳！你好！你好得很啊！” 赵君昊咬牙切齿地说道。 “本皇子与你不共戴天！” 他越想越气，猛地转身对外吩咐道。 “立刻备马车，回府！” 侍卫们如蒙大赦，匆匆忙忙去备马车。 …… 回到皇子府，赵君昊一脚踹翻了面前的红木茶几。 上好的茶具摔了一地，滚烫的茶水溅在他脚上也毫不在意。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 赵君昊怒吼着，胸口剧烈起伏。 “殿下息怒啊！” 几个谋士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喘。 他们从未见过赵君昊如此失态，一个个吓得冷汗直冒。 “息怒？本皇子如何息怒？” 赵君昊指着他们的鼻子破口大骂。 “你们这群酒囊饭袋，平日里一个个夸下海口，说要为本皇子出谋划策，结果呢？啊？出了什么狗屁主意？！” 谋士们一个个把头埋得更低了。 谁也不敢在这个时候触赵君昊的霉头。 “殿下，依老夫看，那周淳不过一介布衣，能有什么真本事？” 一个身形瘦削，留着两撇八字胡的谋士小心翼翼地开口。 “他之所以能屡次得逞，不过是因为殿下您对他太过轻敌罢了。” “放屁！” 赵君昊怒斥道。 “本皇子会轻敌？那周淳分明是诡计多端，心思歹毒！” “殿下息怒，老夫并非此意。” 八字胡谋士不慌不忙地解释道。 “周淳此人，最擅长的便是利用人心。他先是利用刘芒的贪婪，让刘芒主动为他所用，而后又利用殿下您急于求成的心理，设下圈套，让您钻了进去……” 赵君昊听着，脸色渐渐阴沉下来。 他虽然不愿承认，但也不得不承认，这老东西说的的确有些道理。 “先生此言何意？” 另一位谋士问道。 八字胡谋士捋了捋胡须，眼底精光一闪。 “既然周淳善于利用人心，那我们何不以计还计，也利用他身边的人来对付他呢？” 第252章 亲近之人 “先生此计甚妙啊！” 赵君昊听完八字胡谋士的计策，一扫方才的阴霾。 他重重地拍了一下谋士的肩膀，差点没把那瘦小的老头拍散架了。 “然是老谋深算，本皇子没有看错你！” 八字胡谋士得意地捋了捋胡须，微微躬身。 “殿下谬赞，为殿下分忧，是老臣分内之事。” 赵君昊迫不及待地想知道具体的计划，追问道：“先生，你且说说，我们该如何利用周淳身边的人？他身边可有什么亲近之人？” 八字胡谋士故作高深地笑了笑。 “殿下，这周淳除了汝南王和三皇子，哪还有什么亲近之人？不过……” 他故意顿了顿，观察着赵君昊的神情。 “不过什么？先生快说！” 赵君昊被他吊足了胃口，急切地催促道。 “殿下莫急，老臣的意思是，我们可以为他制造一个‘亲近之人’。” 八字胡谋士说着，眼底尽是算计。 “制造‘亲近之人’？” 赵君昊不解地皱了皱眉。 “先生的意思是……” “殿下，我们可以找一个机灵可靠之人，接近周淳，取得他的信任，然后……” 八字胡谋士凑近赵君昊耳边，将具体的计划娓娓道来。 赵君昊听着，脸上渐渐浮现出兴奋的笑容，连连点头。 “妙！妙啊！先生此计甚妙！如此一来，那周淳还不乖乖就范？” 说罢，他立刻扭头吩咐侍卫。 “速去将李忠给本皇子叫来！” 侍卫抱拳回应道：“是，殿下。” 说罢，便转身快步走出书房，直奔李忠的住处而去。 李忠是赵君昊的门客之一，此人办事机灵，深得赵君昊信任。 不一会儿，李忠便赶到了书房。 李忠刚踏入书房，一眼便瞧见了那正襟危坐的八字胡谋士。 他心头一凛，暗道：“又是这老狐狸，看来殿下是有要事交予我去办了。” 李忠面上不动声色，恭恭敬敬地单膝跪地，低头道：“殿下，您有何吩咐？” 赵君昊斜睨了李忠一眼，转身对着周边的侍卫说道：“你们都先下去吧，有要紧事本皇子会叫你们，别让任何人靠近这屋子，知道吗？” 侍卫们齐刷刷地抱拳低头，沉声道：“是，殿下。” 说罢便转身，训练有素地鱼贯而出，最后一人还谨慎地带上了房门。 …… 沉重的木门合上，阻隔了外界的喧嚣。 书房内只剩下跳动的烛火，将三人的影子投射在墙壁上，拉伸扭曲。 赵君昊见李忠没得到自己的允许还在地上跪着时，眉头不禁舒展开来。 这就是他为何在众多门客中如此青睐李忠的原因。 李忠这人不仅机敏，更难得的是他听话。 赵君昊继续不动声色，李忠便一直跪着，丝毫不敢逾矩。 其实，这也正是李忠的精明之处！ 李忠深知赵君昊的脾性，他越是顺从，就越是能博得赵君昊的欢心。 过了一会儿，赵君昊才缓缓开口道：“起来吧。” “在下，谢过殿下。” 李忠这才起身，似乎刚刚膝盖未曾着地，依旧挺拔如松。 这让赵君昊眼中的赞赏意味更浓。 此人，可堪大用！ “腿麻了吧？站那么直作甚，赐座。” 赵君昊嘴角一勾，故作关切地说道。 李忠却不敢有丝毫懈怠，连忙拱手道：“谢殿下，在下不累。” “让你坐就坐，哪来那么多废话？” 赵君昊不耐烦地一挥手。 李忠这才敢谢恩。 他小心翼翼地在旁边搬来一张凳子，坐了半边屁股，低眉顺眼，静候指示。 “李忠啊李忠，你可知本皇子为何独独留下你？” 赵君昊眯着眼，语气中带着几分探究的意味。 李忠低眉顺眼，毕恭毕敬地答道：“殿下英明神武，在下愚钝，猜不透殿下的心思。” “哈哈哈……” 赵君昊闻言大笑几声，指着八字胡谋士说道：“先生可是为本皇子献了一条妙计，这条计策，还得靠你李忠去办！” 李忠眼观鼻，鼻观心，依旧是一副恭顺的模样。 只是他藏在袖中的手，却暗暗握紧了几分。 烛火摇曳，将赵君昊阴狠的侧脸映照得忽明忽暗。 他压低了声音，将那八字胡谋士的毒计娓娓道来。 “本皇子需要你伪装成普通的文人墨客，并与那周淳交好，待在他身边替本皇子做事……” 赵君昊说到此处，故意停顿了一下，目光锐利地扫过李忠。 “想必，说到这里，你就明白本皇子的意思了吧？” 李忠低着头，额头上渗出一丝冷汗。 赵君昊的话看似轻描淡写，却如同一柄利刃悬在他的头顶，让他感到阵阵寒意。 周淳，那个最近在京都声名鹊起的“奇才”，李忠自然有所耳闻。 据说此人年纪轻轻便身怀奇谋，且心思缜密，行事诡谲难测，是块难啃的骨头。 如今赵君昊要他去监视甚至除掉周淳，这无疑是在刀尖上跳舞，一个不慎便会粉身碎骨。 “李忠啊，你放心，本皇子是不会亏待你的。” 赵君昊见他沉默不语，以为他在犹豫，便又抛出一颗甜枣。 “只要你办好了这件事，本皇子就让你做京兆尹，让你风风光光地接你母亲回京，如何？” 京兆尹！ 那是多少读书人梦寐以求的职位！ 李忠曾经也幻想过自己有朝一日能够身居高位，为百姓伸张正义，为国家排忧解难。 可是现在，这个机会就摆在他的面前，他却感到无比的讽刺。 “殿下，在下……” 李忠艰难地开口，想要拒绝，却又不敢说出口。 “怎么？你不愿意？” 赵君昊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语气也变得凌厉起来。 “别忘了，你母亲的病……” “在下愿意！在下一定竭尽全力完成任务！” 李忠猛地抬起头，打断了赵君昊的话。 “哈哈哈，好！这才像话！” 赵君昊满意地大笑起来，拍了拍李忠的肩膀。 “本皇子果然没有看错你！你放心，只要你办好了这件事，本皇子许诺你的，一定会兑现！” 李忠深吸一口气，将翻涌的情绪压下，他知道自己此刻不能表露出任何异样。 第253章 李忠 李忠躬身行礼，语气恭敬而平静。 “殿下放心，臣定当竭尽全力，不负殿下所托。” 赵君昊看着李忠这么识趣，满意地点点头，挥手示意他退下。 李忠躬身退出书房，夜风吹来，让他激灵灵打了个寒颤。 他紧了紧身上的单衣，却怎么也驱不散心头的寒意。 那八字胡谋士的奸计，赵君昊的狠毒，以及母亲那张疲惫的脸，此刻在他脑海中交织成一团乱麻，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李大人。” 一个尖细的声音突然从李忠身后传来，打破李忠的沉思。 李忠回头一看，是赵君昊身边的一个小厮。 “殿下命奴才送您回去。” 李忠强忍着心中的厌恶，挤出一丝笑容。 “那有劳你了。” 小厮笑眯眯地走在李忠前面，一边走一边说道：“李大人，您可真是好福气，殿下可是很少对人如此器重的。” 李忠干笑两声，没有接话。 他知道，赵君昊之所以器重他，不过是因为他还有利用价值罢了。 …… 八字胡谋士待李忠走后，斜眼看了看赵君昊。 他捻着自己几根稀疏的山羊胡须，慢悠悠地说道：“殿下，您能确保这李忠能不被周淳那小子策反吗？那周淳可是个油盐不进的主，软硬不吃，这李忠心思单纯，万一被他给……” “先生莫非忘了，这李忠可是个孝子啊。” 赵君昊轻啜一口茶，语气平淡地说道。 “孝子？” 八字胡谋士捋了捋胡须，脑海中迅速回忆着关于李忠的信息。 半晌，他才恍然大悟，轻拍着自己的脑袋。 “殿下说的是，是老朽糊涂了，竟忘了这茬！” 这李忠虽说有些小聪明，但也只是个被腐儒思想洗脑的书呆子。 他满脑子都是“忠君爱国、孝敬父母”。 这样的人，怎么会轻易背叛主君呢？ 更何况，他那位病重的母亲还被殿下捏在手里…… “先生以为，这天底下，还有什么能比得上亲生母亲的性命重要？” 赵君昊放下茶杯，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八字胡谋士顿时明白了赵君昊的用意。 这哪里是什么“器重”？ 分明是抓住了李忠的软肋！ 用他母亲的性命做要挟，逼他为己所用，这招不可谓不毒！ “殿下英明！如此一来，那周淳小儿便不足为惧了！” 八字胡谋士拱手赞道，心中对赵君昊的手段又多了几分忌惮。 赵君昊得意地笑了笑，眼中闪过一抹寒光。 “周淳啊周淳，本皇子倒要看看，你究竟有多少本事，能与本皇子抗衡！” …… 回到自己的住处后，李忠草草地扒了几口饭，便回到书房。 他点起油灯，开始思考对策。 李忠在想自己如何才能用最自然的方式接近周淳，不至于打草惊蛇。 “周淳，周淳……” 李忠皱紧眉头，嘴里反复咀嚼着这两个字。 周淳这个人油盐不进，软硬不吃。 想要从他嘴里套出什么话来，比登天还难。 更何况，自己还得想办法取得周淳的信任，让他心甘情愿地吐露真言，这可真是…… 李忠忍不住长叹了一口气。 他揉了揉太阳穴，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李忠知道，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自乱阵脚。 他知道自己现在就像在钢丝上行走，稍有不慎就会粉身碎骨。 “进周淳府上当小厮？不行，不行！” 李忠连连摇头。 他可不想整天像条狗一样被周淳呼来喝去。 而且就算进了府，也不一定能接近周淳的核心机密。 “那周淳看起来就不是个好糊弄的主，我若是露出半点马脚，怕是人头落地都有可能！” 李忠越想越觉得可怕，后背不禁起了一层冷汗。 他开始烦躁地在书房里踱来踱去。 李忠的脑海中各种念头乱作一团，他却始终抓不住重点。 窗外月色朦胧，更添几分烦闷。 “对了，御翠宛！” 李忠猛地一拍大腿，差点叫出声来。 周淳三天两头就往那家酒楼跑，自己若是能在那儿找个由头接近他，岂不是天赐良机？ 但李忠很快又冷静下来。 御翠宛是汝南王的产业，里面说不定全是汝南王的眼线。 自己要是贸然进去，岂不是自投罗网？ “不行不行，太冒险了！” 而且，越是这样的地方，就越是龙潭虎穴。 自己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 想到这里，李忠连连摇头，将这个念头暂时抛在脑后。 窗外透进来的月光洒在他的脸上，更显愁容满面。 李忠一拳砸在桌子上，气急败坏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要我去给周淳当小妾不成？” 发泄完心中怒火后，李忠重重地叹了口气，将烦躁的情绪压了下去。 “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毙！” 李忠猛地停下脚步，眼神变得坚韧起来。 “我得想办法自救，还要保护好母亲！必须想个万无一失的法子。” 然，一个念头闪过脑海，李忠眼前一亮。 “打探消息！对，我可以先从打探消息入手！” 他兴奋地拍了一下桌子。 李忠决定化名“李平”，装扮成一个落魄书生，在城里四处打听消息。 他知道，周淳虽然为人谨慎，但绝非不近人情之辈。 如果能知道周淳的需求，或许自己就能找到突破口。 李忠越想越觉得这个法子甚好！ 于是他便熄灯上床，准备好好睡一觉，养精蓄锐，明日再做打算。 “我一定会成功埋伏到你身边的，周淳！” 临睡前，李忠暗暗握紧拳头，心中燃起熊熊斗志。 …… 翌日，天儿刚蒙蒙亮。 李忠便起床开始收拾，他决定先给自己换个造型。 他翻箱倒柜，终于找到了一套洗得发白的粗布衣裳。 李忠看着手里这件衣服，思绪不禁飘回了许多年前。 那年他进京赶考，母亲日夜赶工，为他缝制了这套新衣。 临行前，母亲一边为他整理衣襟，一边絮絮叨叨地叮嘱他路上小心，到了京城要照顾好自己，别舍不得花钱…… 母亲的音容笑貌似乎还在眼前，李忠却忍不住鼻头一酸。 “娘……” 他低声喃喃道，声音中带着几分哽咽。 第254章 教书先生 一想到，如今母亲需要受到赵君昊的恩赐才可以得活。 李忠心中就觉着一阵绞痛，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他用力摇了摇头，将这些无用的情绪抛到脑后。 现在可不是伤春悲秋的时候。 当务之急是要尽快找到周淳的破绽，这样才能将母亲接回来！ 想到这里，李忠深吸一口气，不再有丝毫停顿。 他迅速地换上那件粗布衣裳，对着铜镜，仔细地将原本梳得一丝不苟的长发打散，胡乱地扎了个髻，用一根木簪固定住。 接着，李忠又在脸上抹了几把锅底灰，让自己看起来更加落魄几分。 “嗯，不错不错，这副尊容，就算我娘站在面前，怕是也认不出来。” 李忠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将几块碎银子仔细地放在衣服夹层里，又拿出一把折扇。 这扇子是他读书那会儿在街上随意买的。 扇面上一片空白，他略一沉吟，提笔在上面写下两行草书：“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 这句诗是他从前最喜欢的，如今却多了几分讽刺的意味。 李忠将折扇在手中掂了掂，推门而出。 …… 而周淳自从那日与汝南王合谋，令戏班子大闹赵君浩的宴会后。 他便与汝南王默契告别，各自返回府邸。 结果，刚回到家里后，周淳就发现黑风盗竟然在府上等着他。 这让周淳感到十分意外，心中暗忖。 黑风盗不在城南别院训练孩子们，今日怎么有空前来？ 莫非出了什么大事？ 想到这里，周淳不动声色地将黑风盗引进书房，不动声色地问道：“今日怎么有空来府中寻我？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黑风盗略一沉吟，开口道：“大人，您可还记得，前些日子曾说要为别院里的孩子们寻几位教书先生？” 周淳被他一提醒，才想起确有此事。 他这几日忙着对付二皇子，竟将此事抛之脑后了。 黑风盗见周淳眼神闪躲，便知道他贵人事忙，把这等“小事”抛诸脑后了。 他干咳一声，加重语气道：“大人，这些孩子，可都是您未来麾下的精锐之师啊！这练武强身是其次，若是没有几分见识，将来上了战场，怕是连敌人的奸计都看不透，白白送了性命！” 周淳被黑风盗看得心里发虚，忍不住咳嗽两声，说道：“这……这几日本官有些事耽搁了，不是有意忘记的。” 黑风盗见自家大人这心虚的样子不由的觉得有几分好笑。 周淳平日里装模作样的气派荡然无存，如今反而像个被抓包偷吃糖葫芦的孩童。 黑风盗想到这里，心中一动，想要逗弄周淳一番。 他眼珠一转，便计上心来。 “大人日理万机，小的自然明白。” 黑风盗故意顿了顿，见周淳果然面露紧张之色，这才慢悠悠地说道：“只是这些孩子，每日除了习武，便是玩闹，长此以往，怕是……” “怕什么？” 周淳果然上钩，眉头紧锁，追问道。 “怕是……” 黑风盗压低了声音，凑到周淳耳边。 “怕是……会闲出病来啊！” 说罢，他还夸张地叹了一口气，眼中满是戏谑的看着周淳。 周淳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黑风盗这是在拿自己寻开心呢。 他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这黑风盗，真是越发没大没小了。 想当初自己初见他时，他还是个沉默寡言，满身戾气的江湖莽汉。 如今倒是在自己手底下学会了油嘴滑舌。 “你这家伙……” 周淳伸手作势要打，黑风盗却早有准备，灵活地向后一躲。 他嬉皮笑脸地说道：“大人这回可不能再忘了啊，那些小兔崽子们，可都等着您给他们找个先生，好教他们读书识字，将来好……” 黑风盗故意拉长了声音，用肩膀撞了撞周淳，挤眉弄眼道：“将来好为大人效力啊！” 周淳被他这副惫懒的样子气笑了，无奈地摇了摇头。 “行了行了，别贫了。我明日就去别院看看孩子们，顺便给他们选几位教书先生。” 周淳无奈地应付着眼前这个越来越放肆的家伙。 黑风盗见周淳答应了，这才心满意足地笑道：“大人，您可要说话算话！那些小兔崽子们，可都眼巴巴地盼着您呢！” 周淳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行了，少说两句吧，我何时说话不算话了？” 黑风盗嘿嘿一笑，知道周淳这是记住了，便不再多言，躬身告退。 黑风盗前脚刚走，周淳便觉一阵头疼。 这帮小兔崽子，正是调皮捣蛋的年纪，寻常的教书先生，怕是镇不住他们。 周淳揉着眉心，在书房里来回踱步。 这教书先生，可不是那么好找的。 首先，得有真才实学，能教孩子们读书识字，吟诗作对。 其次，还得身强体壮，性情彪悍。 否则，怕是会被那帮小崽子欺负得哭爹喊娘。 周淳越想越觉得头大，这哪儿是去寻教书先生，分明是去寻一位文武双全的奇才啊！ “唉……” 他叹了口气，决定明天再思考这个问题，转身回房睡觉去了。 …… 翌日清晨，周淳特意起了个大早。 他草草扒了几口粥，便起身离桌，一边走一边吩咐侍从备马。 关南春瞧他今日如此反常，不禁疑惑道：“夫君今日这是要去哪儿？怎的这般匆忙？” “哦，昨日答应了黑风盗那家伙，要去趟青龙书院。” 周淳头也不回地说着，顺手抄起衣架上的外袍就往身上套。 关南春闻言，更是一头雾水。 “青龙书院？夫君去那儿作甚？莫不是……” 她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掩嘴笑道：“莫不是夫君想去重温旧梦，再当一回学生郎？” 周淳闻言，脚下一个踉跄，差点被门槛绊倒。 “夫人说笑了，为夫都这把年纪了，还去什么书院？是那些个小兔崽子们……” 他本想解释，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只得含糊其辞道：“哎呀，此事说来话长，等为夫回来再与你细说。” 说罢，周淳便逃也似的出了门，留下关南春和满屋子的丫鬟面面相觑。 第255章 青龙书院 周淳带着两名侍卫，坐着马车，一路颠簸，终于抵达了青龙书院。 驾着马车的侍卫扭头对车上的周淳说道：“大人，咱们到书院门口了。” 周淳掀开车帘，一股书香气扑面而来，让他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 “嗯，将马车停好，咱们就进去。” 周淳掀开车帘，看着青龙书院那巍峨的牌坊，忍不住轻笑一声。 “这书院倒是比我想象的还要气派。” 侍卫应了一声“是，大人”，便将马车稳稳地停在了青龙书院门口。 周淳下了马车，整理了一下衣裳，便朝书院大门走去。 两名侍卫紧随其后，一边走一边四处打量着这书院的景色。 “大人，这青龙书院果然名不虚传，看这气派，比咱们京城里最好的学府还要气派。” 其中一名侍卫忍不住赞叹道。 “是啊，大人，听说这青龙书院的先生们都是来自各地的名师，这书院里的学生个个都是天资聪颖，将来必成大器。” 另一名侍卫也附和道。 周淳听到侍卫的议论，微微一笑，并未做答，迈步跨过书院大门。 这时，书院大门口扫地的一位老者看见周淳等人很陌生，而且还没穿青龙书院学生的衣服，就指着他们厉声呵斥道：“诶！你们几个，别来回乱看了，说的就是你们那仨愣头青！你们干嘛的啊？不知道这里是学堂吗？” 说着，老者还上下打量着周淳三人。 见他们明显以周淳为主，而且周淳穿着也不似寻常百姓，老者便以为周淳是那公子哥来带坏他们书院的学生们的。 想到这里，老者气得吹胡子瞪眼，指着周淳等人破口大骂。 “你们这帮小兔崽子，穿得人模狗样，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给老夫滚！” 说着，他挥舞着手中的笤帚，冲着周淳就走过来，一副要打人的架势。 周淳看着这老家伙，嘴角微微上扬，心中暗笑。 这老头倒挺有意思，一副护犊子的模样，还挺逗。 于是他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老者，面带微笑地说道：“这位老先生，您误会了，我们并非来捣乱的。” “哦，不是来捣乱的啊？你看老夫信不信你嘴里的话，满口喷粪的小子，你当老夫吃素的啊！” 老者怒气冲冲地说着，挥舞着手中的笤帚，就要往周淳身上招呼。 周淳等人被这老头子骂得一愣一愣的，眼看着笤帚就要打在周淳身上了，那两名侍卫才反应过来。 他们一个箭步冲上去，挡在了周淳面前，冲着老者怒吼：“你这老头子，真是好不讲理，竟敢还对我们主子动手！” 不说话还好，这一说话，老者直接炸毛了，指着被侍卫护在身后的周淳，骂道：“你个流氓痞子，还敢让你小厮给老夫我动手是吧，哼！你们给老夫我等着！” 说着，老者将手中的笤帚往地上一扔，将衣袖向上一卷。 那两名侍卫还以为这老头又要动手了，顿时警惕起来，做好了迎战的准备。 周淳见状，怕事情闹大不好收场，于是开口道：“老先生，其实我们今日前来是因为……” 话还没说完，那老头儿就“哎呦”一声，往地上一倒，顺势躺了下去。 他开始痛哭流涕，还一边拍着胸口，一边嗷嗷叫道：“哎哟喂，大家快来看看啊，光天化日之下，这三个年轻人就这么欺负我一个老头子啊，他们仗着人多势众，还想要打我，你们快来评评理啊！” 周淳和那两名侍卫此时也看傻了眼。 这老头儿说变脸就变脸，上一秒还怒气冲冲要打人，下一秒就躺在地上哭天喊地，这转变也太快了吧？ 那两名侍卫向后猛退了几步，对着周淳小声说道：“大人，这老头莫不是有什么疯病？咱们要不改日再来吧。” 另一位侍卫点着头应和道：“是啊是啊，方才我就见这老头有点不对劲，你看，哪儿个正常人会连鞋子都穿反。” 说罢，周淳和另一名侍卫的眼神都看向老者的脚。 更关键的是，这老头儿，鞋子穿反了就算了，竟然还只有一只脚穿了足衣！ 另一只脚呢？ 直接光着脚丫子，在鞋子里晃荡，一看就是个常年不修边幅的家伙。 周淳眼角抽搐了一下，这老头儿，怎么看怎么像个疯子。 他沉吟片刻，决定还是先搞清楚情况再说。 于是周淳清了清嗓子，对那老头说道：“老先生，您这是怎么了？您这身体看起来不太舒服，不如让我送您去医馆看看？” 那老者听见周淳在跟自己说话，眯着眼偷偷瞄了周淳一眼，哼了一声说：“小子，想让老夫闭嘴？去给我买几瓶上好的杏花雨来！不然，老夫就在这儿躺着，谁也别想安宁！” 说罢，这老头就摆出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架势，看得周淳和那两名侍卫心里直翻白眼，暗骂：“这老家伙，分明就是在这儿等着我们呢！” 周淳眉眼一跳，干巴巴地挤出个笑容，说道：“老先生，您看我们今日来的匆忙，都没准备……” “哎呦哎呦，老夫怎么什么都看不见了，看来我老头子还是没命享福啊，罢了罢了，一条老命被黑白无常抓走就抓走吧，反正我老人家也活够了。” 老者闭着眼睛，一边说一边还故意在地上滚了几圈。 他把地上的灰尘都弄到了自己身上，简直是把“碰瓷”二字演绎得淋漓尽致。 周淳见没有办法了，他突然想起自己车上还有半壶茅台酒，于是转身对着身边的两名侍卫说道：“你们去我车里，把那半壶茅台拿来！” “大人，咱们真的要将那么好的酒给那老头子吗？” 侍卫一脸肉疼，那可是茅台啊，他这辈子都没喝过一口！ 周淳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你懂什么？这老头就是个地痞流氓，不给他点好处，今天这事情就办不完！” 那侍卫还想再争辩，另一个侍卫却一把拉住他，低声说道：“别说了，大人说得对，咱们还是快点去拿酒吧。” 说完，两人便转身跑向马车。 周淳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心里忍不住叹了口气。 今天真是流年不利，出门就撞见个奇葩！ 早知道就翻翻老黄历了，简直是出门踩了狗屎！ 第256章 奇怪的老人 想到这里，周淳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那个老头，却发现那老头竟然在抠脚丫子。 他还一边抠一边自言自语：“这脚丫子，真是一天不抠就难受啊！” 怪不得他的那只脚不穿足衣！ 周淳眼角抽搐了一下，说道：“老先生，您这脚……” “哼，老夫这脚怎么了？难道你们这些年轻人，就不知道抠脚的舒服？” 那老头斜着眼瞪着周淳，语气里充满了不屑。 其实，周淳很想说：老先生，您这脚都裂成这样了，还光着脚穿鞋走路，您真的不怕细菌感染吗？ 但他最终还是忍住了，毕竟这老头看起来就神经兮兮的，还是不要招惹的好。 “老先生，您这脚，还是穿个足衣吧，不然容易着凉。” 周淳好声好气地劝说着。 “着凉？老子活了大半辈子了，还没怕过什么着凉！” 那老头猛地一拍地面，指着周淳的鼻子骂道：“小子，别以为老子年纪大了，就欺负我！老子的脾气可不好！” 周淳真是服了这个老头了，他怎么也想不到，一个看起来快要死掉的老头，竟然还能这么蛮横无理。 “老先生，您要是真不穿足衣，那也行，但您能不能先把脚洗洗？您这脚……” 周淳指着老头的脚，欲言又止。 “洗什么洗？”那老头怒吼道：“老子这脚，就是不洗，怎么了？” “老先生，您这脚……” 周淳刚想再说些什么，突然发现那老头似乎很生气，他连忙闭上了嘴巴，生怕激怒了老头。 空气瞬间安静下来，那老者突然从地上坐起来。 他眯着眼睛看着周淳，还“嘿嘿”地笑了一声，说：“小伙子，你倒是挺淡定的嘛！” 周淳并未再理他，只是转过身，准备去看看那两个侍卫把酒拿来了没有。 “诶，你刚刚说你们来这书院干嘛来的？” 老者突然开口问道。 周淳转身，看着正坐在地上的老头，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我们是来探亲的。” “探亲？”那老头听罢，上下打量了周淳一番，乐呵呵地问道：“你来探亲？探谁的？这书院里都是些读书人，你探亲探的哪位啊？莫不是来探我这个老头的？” 周淳翻了个白眼，满脸不耐烦地说：“您老人家不是刚跟阎王爷打过招呼，差点被小鬼勾走吗？怎么，现在又活蹦乱跳了？那我可就不给您酒喝了，省得您再喝醉了又闹着要见阎王爷。” 那老头一听周淳不给他酒，嘴立刻就闭上了。 他还装模作样地躺回地上，跟个软脚虾似的。 周淳一看这架势，心里忍不住想：这老头儿为了喝酒还真是豁得出去啊！ …… 这时，刚刚去拿酒的两名侍卫回来了。 他们喘着气将茅台酒递给周淳，贴在周淳耳边，压低声音说道：“大人，属下刚刚拐去药馆买了一点泻药，刚刚放这半壶茅台里了，嘿嘿嘿。” 周淳接过侍卫递来的酒壶，眉心微蹙，不动声色地问道：“什么泻药？” 侍卫压低了声音，说道：“回大人，就是那种…嗯，就是那种可以让老家伙拉肚子，拉到…拉到…嗯…拉到天昏地暗的那种。” 周淳听罢不禁暗自好笑，这俩小子还挺机灵。 另一个侍卫怕周淳会因为他们两个的擅自安排而生气，赶紧说道：“大人，您要是罚就罚我们吧，这老头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属下替您教训教训他！” 周淳摆摆手，轻描淡写地说道：“此事就罢，不再提了。” 两名侍卫见周淳没有惩罚自己，顿时乐得跟朵花似的，一个劲儿地傻笑。 周淳忍着笑，故作严肃地对他们说道：“注意表情管理！别再像个傻子一样笑了！” 那两名侍卫顿时收敛笑容，一本正经地摆出一副严肃脸，看起来像是在憋着笑。 “你们两个真是越来越放肆了！” 周淳佯装怒气地瞪了他们一眼，随即又恢复了轻松的语气。 “不过，我喜欢。” 周淳说着，还故意把“喜欢”两个字拖得长长的，然后转身走向躺在地上的老者。 那老者刚刚看见他们在说话，就一直抬着头看着他们。 见周淳走过来了，老者又赶紧躺回去，眼睛一直盯着周淳手里的酒。 周淳笑眯眯地把酒递到老者面前，说道：“来，这是您要的酒，这样可以了吧？” 老者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嘴上还嘟囔着：“哼，老夫要的是杏花雨，你这是什么酒，老夫不喝。” 周淳见状笑了笑，他打开茅台的盖子，放在老者的鼻子下晃了晃，说道：“您确定？我这酒可比杏花雨好多了，您不尝尝？” 那老者闻到酒香，顿时双眼一亮。 他从地上爬了起来，坐起身，满脸渴望地看着周淳手中的酒。 “这酒……这酒真香！不过，老夫喝了这么多年杏花雨，早就习惯了它的味道，你这酒，老夫怕喝不惯。” 周淳嘴角一扬，轻笑一声，将酒壶递到老者面前。 他故意用手指轻轻敲了敲酒壶，说道：“您老人家怕喝不惯？那正好，就让我给您倒上一杯尝尝，若是真的喝不惯，我再给您拿一壶杏花雨来。” 老者犹豫了一下。 他实在抵挡不住那股扑鼻的酒香，最终还是点了点头，伸手去接周淳手中的酒壶。 周淳见老者答应了，便将酒壶递到老者手中。 同时，他压低声音对站在一边的两个侍卫说道：“你们两个给我看好了，若是这老家伙敢耍花招，就给我狠狠地揍他！” 那两个侍卫顿时心领神会，相视一笑。 他们站在了老者身后，虎视眈眈地盯着老者的一举一动。 老者接过酒壶，小心翼翼地倒了一杯酒。 他用鼻子闻了闻，一股浓郁的酒香顿时扑鼻而来。 老者忍不住又喝了一口，顿时酒香四溢，让他忍不住闭上眼睛细细品味。 “这酒……这酒……” 老者沉吟了一会儿，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他猛地睁开眼睛，指着周淳手中的酒壶说道：“你……你这是什么酒？怎么会有这么香的酒？竟然比老夫喝的杏花雨还要好喝！” 周淳得意地笑了笑，说道：“这酒名为茅台，可不是一般的酒，您老人家能喝到这酒，算是您老人家有福气了。” 老者哈哈大笑，说道：“好极！老夫活了大半辈子，还是第一次喝到这么好喝的酒！” 他一口气将杯中的酒喝光，然后又倒了一杯，再次喝了个精光。 第257章 书院山长 他一边喝着酒，一边赞叹道：“这酒真是好喝！老夫以前喝的都是什么酒啊？简直是浪费了老夫这么多年！” 周淳和那两名侍卫见状心里偷乐，暗道： 好喝就多喝点，一个时辰之后，我看你还能不能撑住！ …… 老者将最后一口酒咽下，咂咂嘴，眯着眼睛，似乎在回味着酒的余韵。 他的脸上带着一抹醉意，不住地点头，说道：“这酒真是不错！你这茅台比什么杏花雨强多了，哈哈哈！” 周淳笑着，趁机问道：“老先生，不知这书院里的学生，都是有什么样人？” 老者醉眼朦胧地扫了周淳一眼，说道：“书院里的学生啊，都是些读书人，有几个是读书读傻了的，整天就知道死读书，没一点用处。不过，也有一些聪明的，比如那个什么柳永，就是个难得的人才。” 周淳听了，心中一动，问道：“柳永？他是什么人？难道有什么过人之处？” 老者沉思片刻后，说道：“那小子，我以前见过，他虽然出身贫寒，却是个很有才华的孩子，很有上进心，前些日子，还考上了县试第一名呢！可惜，他家境不好，没有钱去参加府试。” 听到这里，周淳眼底精光一闪，心想。 这柳永，倒是符合自己“招贤纳士”的标准。 不过，还是得再多看看，毕竟人才市场竞争激烈，万一招了个假货回来，可就亏大了！ “老先生，这柳永确实可惜，那他家里兄弟姊妹很多吧。” 周淳继续追问道，语气中带着试探。 老者听见周淳这样问，眼中的清明一闪而逝。 但周淳还没来得及看清，老者的眼神又恢复了醉酒后的浑浑噩噩，似乎刚才那锐利的眼神只是他喝多了产生的幻觉。 周淳想了想，心想：“可能是自己看错了，毕竟老人家喝多了嘛，眼神迷离也是正常的。” 那老者缓缓说道：“柳永家里的母亲早些年病死了，哪儿有什么兄弟姊妹，但他有个温柔可人的娘子。” 周淳听到这里，眉头紧锁。 他经过权衡利弊后，心想：居然有家室了，看来只能作为备选了。 老者突然停顿了一下，语气变得低沉，眼中的醉意也消散了几分。 他似乎陷入了回忆，喃喃道：“柳永的娘子，是个温柔善良的女子，她叫苏婉，可惜……” 老者顿了顿，但很快又恢复了之前的醉态，苦笑着说道：“可惜那小子命不好，苏婉被一个官宦子弟当街掳走，后来……就，就香消玉损了。” “香消玉损？这可真是……” 周淳的语气里充满了同情，但心里却在暗暗盘算。 这个柳永，虽然有才华，但经历了这样的事，估计心智也不稳定，真是可惜了。 “唉，老夫真是替那孩子惋惜，他本该是前途无量，却遭此横祸。” 老者叹了口气，似乎还沉浸在悲伤之中。 “老先生，您别伤心了，年轻人嘛，总要经历一些磨练才能成长。” 周淳安慰道，但他心里却想着，柳永这小子，估计这辈子都摆脱不了这个阴影了。 “年轻人？他可不像你们这些世家子弟，他可是从泥土里爬出来的，吃了不少苦。” 老者喃喃自语道：“他从小就聪明，读书也比别人快，老夫当年就觉得他是个可造之材。可惜啊，命途多舛，老天爷不公啊！” “老先生，您说他家境不好，那现在他靠什么生活？” 周淳问道，他想要了解一下柳永的现状，好决定到底要不要招揽他。 “哎，他家境不好，现在只能靠给人写些文章，赚点碎银子过日子，日子过得很苦。” 老者说道：“不过，他写得一手好文章，只要肯努力，总能出人头地。” 周淳心里冷笑，出人头地？ 现在这个时代，没有权势，没有钱财，靠着一手好文章就能出人头地？ 真是天真啊！ “老先生，您看您酒也喝了，这……” 周淳觉得在这老头子身上问不出来什么了，便想着结束这场无聊的对话，礼貌地准备离开。 老者哼了一声，嘟囔道：“不过是多喝了你半壶好酒罢了，现在就敢来使唤老夫了，哼！” 说着，老者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弹了起来。 他连拍打屁股上的灰尘都顾不上，头也不回地就往书院里走。 老者边走边挥着手，喊着：“进来吧，小子，老夫说话算话！” 周淳看着老者那副傲娇的样子，心中暗笑。 这老头子，还真是个活宝！ 要是不急着办事，自己非得好好跟他掰扯掰扯不可。 “走吧。” 周淳对着身后的两位侍卫说道，接着三人才真正的踏入青龙书院的大门。 …… 一进书院，周淳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这书院占地极广，院墙高耸，古树参天，各种建筑错落有致。 “这书院的规模，可比现代的某些大学还要好啊，简直是“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的真实写照啊！” 周淳忍不住暗自感叹道。 等他回过神来后，想起当务之急是抓紧拜访青龙书院的山长。 于是，周淳走到一位书生面前，问道：“打扰一下，请问贵院山长在何处？” 那位书生抬眼看了看周淳，见他衣着不凡，身后跟着两个威武的侍卫，便恭敬地回答道：“我们书院的山长十分不同，您要是想找山长，您可以去问问我们的掌学。” “掌学？” 周淳微微皱眉，这个词语倒是新鲜，他以前可没听说过。 “是的，掌学是负责管理书院日常事务的，您要找山长的话，他一定知道。” 书生解释道。 突然他像是看到什么，用手指向周淳身后说道：“那就是我们的掌学，还有山长。” 周淳循着书生的手指方向看去。 只见不远处，一位身穿青色长袍的中年男子正手持一把戒尺，对着一位老者一顿猛抽。 那老者正是之前与周淳“畅谈”过的老先生。 “老夫可是山长，你敢抽老夫，反了你了！” 老者一边在地上翻滚躲避着戒尺，一边歇斯底里地怒吼着。 他那张老脸涨得通红，像是要爆炸一般。 第258章 竟然是山长 “您瞅瞅您那山长样儿，鞋子都不穿好，还一身酒气，您这哪是去喝酒，分明是去泥潭里打滚了吧！我今日打死你算了，省得您以后丢青龙书院的人，丢尽了我们读书人的脸！” 青色长袍男子冷哼一声，手中的戒尺毫不留情地落下，重重地敲在老者的背上。 老者吃痛地闷哼一声，却依然梗着脖子，一副不服输的样子。 “老夫可是这青龙书院的元老，你敢对我无礼？” “元老？” 青色长袍男子不屑地笑了笑。 “您老人家整天就知道喝酒，除了教书什么都不会，还算什么元老？我看您就是个老酒鬼！” “你……你……” 老者被气得说不出话来，只能指着青色长袍男子，不停地颤抖。 周淳看着眼前这一幕，简直是目瞪口呆，他问身旁的书生。 “这……这两人，哪个是山长？哪个是掌学？” 书生面无表情地指了指在地上翻滚的老者。 “那个被打的是山长，那个打人的是掌学。” “什么？” 周淳的眉头紧紧地锁在一起。 他指着那在地上呻吟的老者，语气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你说，那个老酒鬼是山长？这青龙书院的掌学，竟然是那个看起来像是疯疯癫癫的老头？” “正是。” 书生面色平静，似乎对眼前发生的一切司空见惯，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 周淳身后的两名侍卫也愣住了。 他们跟在周淳身边多年，见过无数大场面。 可他们从未见过如此奇葩的书院，更没见过如此奇葩的山长。 “这……这也太荒唐了！” 周淳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 这时，那名书生大声喊了起来，语气中充满了正义感。 “山长！掌学！有人来找！” 说完，他便给了周淳一个“不用谢”的眼神，然后潇洒地转身走了。 青色长袍男子原本正挥舞着戒尺，准备给老者再来一下。 听到书生的喊声后，他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转头看向周淳等人。 周淳身后的两名侍卫面面相觑，其中一人低声说道：“公子，要不咱们还是走吧？这青龙书院看着不太正常。” 周淳皱着眉头，他思索了片刻，说道：“走，既然来了，总不能白来一趟吧！咱们就去会会这青龙书院的山长，看看他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周淳带着两名侍卫，径直朝那正在挨打的老者走去。 …… 周淳来到青袍男子面前，恭敬地行礼。 “掌学大人，在下周淳，拜见。” 周淳努力不让自己的视线看躺在地上的老者，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笑出声来。 青衣男子看向周淳，笑着回礼。 “幸会，在下青龙书院掌学，刘德。” 周淳见刘掌学这笑的如沐春风的样子，实在无法将他与刚刚那个怒气冲冲，挥舞着戒尺暴打山长的形象联系在一起。 周淳再次抱拳鞠躬，心里不禁暗想：难道山长这暴脾气是演出来的？ “刘掌学。” 刘德又用手中的戒尺指着趴在地上的老者，指着他说：“这死老头就是我们青龙书院的山长，赵文渊！” 话音刚落，赵文渊就从地上爬起来，指着刘掌学大喊。 “你个老王八蛋，在外人面前装什么正人君子，天天就知道欺负老夫！” 说罢，赵文渊看向站在一旁的周淳等人，瞪大双眼说道：“你们几个小子，不是来寻亲的？怎么还抓着老夫不放了？” 刘掌学听罢，眉头一皱，眼神警惕地盯着周淳。 “周公子，你这到底是……” 周淳眉头一跳，说道：“刘掌学，我今日确实是来寻教书先生，不过，在学院门口就被山长大人拦了下来。” 说到这里，周淳撇了一眼赵文渊。 果然，赵文渊的眼底闪过慌乱。 周淳嘴角微微上扬，心想着：哈哈哈，这老头儿是真怕刘掌学啊！ “哦？是么？” 刘掌学中的戒尺轻轻地敲击着掌心，发出清脆的声响。 赵文渊听到后，肩膀一缩，支支吾吾地说道：“老夫……老夫在门口扫地，看见他们三人并未穿咱们书院的衣服，老夫以为他们是来带坏咱们书院的学生呢！” 说到这里，赵文渊觉得自己心里又有了底气。 他挺着胸说道：“老夫就是逮住他们教育了一番，不过是怕他们别有目的罢了。” 刘掌学显然是不相信赵文渊这番说辞的。 他看向周淳笑着说道：“不知这位周公子是否将事情完整的告诉我，我好将这事从头到脚的屡明白！” 赵文渊脖子一缩，刚想说话，刘掌学就瞪了他一眼。 赵文渊便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乖乖闭嘴了。 周淳眼见赵文渊被刘掌学瞪得像霜打的茄子，更加肆无忌惮起来。 他嘴角一勾，添油加醋道：“这老家伙，简直是欺人太甚！我们刚到书院门口，他就劈头盖脸地质问我等来历，说什么我们衣冠不整，像是来捣乱的。还说我们是市井无赖，目无法纪，要将我们赶出书院！我本以为他是个迂腐的书呆子，没想到这老头竟是如此蛮横无理！” 说到这里，周淳假装掉了几滴泪，还拿着衣袖抹了抹眼角，偷偷观察赵文渊的表情。 只见，赵文渊被周淳这番表演气得面色通红。 他嘴唇微微颤抖，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一样。 赵文渊半天说不出话来，最后憋出一句。 “你…你…你简直个是戏精！” 周淳心里暗笑：这老头儿真是欺软怕硬，我还以为他有多么厉害呢！ 刘掌学见赵文渊这幅怂样，便知道周淳说的是真的了。 他握紧手中的戒尺，嘴角一咧。 “亲爱的赵山长，您还有什么要向我狡辩的吗？” 赵文渊看见刘掌学是真的生气了，结结巴巴地说道：“老夫……老夫，是这小子太能装了，德华啊，我可是你师兄啊，情谊大于天啊！你看看，那小子都是装的！” “哦？” 刘掌学眉头一挑，语气变得更加冰冷。 “这么说，你是在狡辩了？” 赵文渊被刘掌学这威严的眼神吓得浑身颤抖，他连连摆手。 刘掌学冷哼一声，手中的戒尺重重地敲击着掌心，发出令人心悸的声响。 他语气森然地说道：“赵文渊，你身为书院山长，却如此蛮横无理，枉为师表！” 赵文渊被刘掌学这番训斥说得脸都绿了。 他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想要辩解，却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第259章 无一人可用 最后，赵文渊只能硬着头皮，朝周淳拱手作揖，嘴里嘟囔着。 “周公子，老夫……老夫先前言语冒犯，还请见谅。” 周淳嘴角微微上扬，不紧不慢地伸出手，虚扶了一下。 “无妨，老先生年迈，难免有些糊涂。” 赵文渊被周淳这句“年迈”气得差点没吐血。 但他又不敢发作，只能强忍着怒火，带着周淳和两名侍卫往书院内走去。 赵文渊一路上一边偷偷对着周淳等人龇牙咧嘴做鬼脸，一边还小声嘀咕。 “哼，只知道找德华告状的小屁孩！” 周淳看着这老顽童，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心想：这老家伙，还怪记仇的呢！ “周公子，这边请。” 赵文渊带着周淳来到一座古色古香的庭院。 院子里种满了奇花异草，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 …… 刘掌学将周淳等人引到院子里的亭子后，请周淳等人入座。 他顺势倒了几杯茶水，问周淳：“周公子，想要找什么样的教书先生？我们学院里有许多学生都在外面兼职着教书先生的职位，您想找哪种类型的？比如，您想要找一位特别能讲故事，能让孩子们听得津津有味的先生，还是您想要找一位特别严厉，能把孩子们调教得特别优秀的先生？” 周淳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笑着说道：“刘掌学，您说笑了，我可没那么高的要求，只要先生学识渊博，为人正直，能够教导孩子们一些基本的知识就够了。” 刘掌学沉思片刻，点了点头。 “周公子真是心善，这年头，像您这样肯为孩子们着想的人不多了。不如我叫来几个学生，你好好相看一番。” 周淳闻言，微微一笑，客气道：“那就有劳刘掌学了。” 刘掌学一挥手，就有一个书童快步跑出去，不一会儿，就领着五个学生走了进来。 周淳看着眼前的五个书生。 他们都穿着朴素的青衫，头发束得整整齐齐，倒也显得斯文儒雅。 但他心中却暗自腹诽，这书院的学生，怎么一个个看起来都营养不良。 周淳微微一笑，故意问道：“诸位，如果你们遇到一群强盗，该如何应对？” 五个书生面面相觑，谁也没想到周淳会问出这样一个问题。 他们平日里只顾着钻研经史子集，哪曾想过要与强盗打交道？ 其中一个书生怯生生地说道：“周公子，我们……我们读书人，自然要以德服人，劝诫他们不要为恶。” 另一个书生则更显得书呆子气，说道：“周公子，书上说，‘仁义礼智信’，我们应该以仁义礼智信来感化他们。” 周淳忍不住嗤笑一声，这几个书生，还真是书呆子，完全不懂现实。 他摇了摇头，又问道：“如果你们遇到一位高官，该如何交谈？” 这次，几个书生更加不知所措了。 他们从未接触过什么高官，自然也不知道该如何交谈。 “这……” 其中一个书生结结巴巴地说道：“这……这要看是什么样的高官了。” 周淳冷哼一声，说道：“这世上的高官，无非就是两种，一种是清正廉明的，另一种是贪赃枉法的。” “你们若是遇到清正廉明的，自然要以礼相待，虚心求教。若是遇到贪赃枉法的，那就……那就……” 这个书生说着说着，就卡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办。 周淳看着他们这些书呆子，叹了口气，心中暗自摇头。 “看来这些书生，除了死读书，什么也不会啊。” 周淳失望地挥挥手示意五个书生离开。 五个书生面面相觑，似乎他们也想不明白周淳为什么会如此失望。 “周公子，您真是太苛刻了，我们这些读书人，哪里会懂得那些武勇之术，就算遇到了强盗，我们也只能……” 其中一个书生还想继续解释，却猛地被周淳打断了。 “你们这些书生，就知道死读书，连最基本的生存技能都没有，遇到危险只会束手待毙吗？” 周淳语气中带着嘲讽。 他站起身来，环顾四周，目光凌厉地扫视着这群书生。 “我们……我们……” 书生们被周淳的气势吓了一跳，都不敢再说话。 周淳冷笑一声，接着说道：“我问你们，如果遇到强盗，你们真的只会束手待毙吗？” “这……” 书生们面面相视，他们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我告诉你们，就算你们不会武功，也可以用智慧战胜强盗。” 周淳说着，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在空中划了一个弧度。 然后他指着这群书生说道：“你们看好了！” 周淳猛地转身，将匕首插进了一旁的木桩上，匕首深深地没入了木桩中。 “你们看，这把匕首，就是你们的武器，你们可以利用它来保护自己。” 周淳说着，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扔向了匕首。 石头击中匕首，发出了“叮”的一声脆响。 “石头也可以成为武器，你们也可以用石头来攻击强盗。” 周淳说着，又捡起一块石头，扔向另一个方向，石头飞出去很远。 “石头也能成为武器，你们只要善于利用，就能战胜任何敌人！” 周淳说着，看向这些楞在原地的这些书生。 书生们被周淳的气势所震慑。 他们看着周淳手中的匕首，又看着周淳手中的石头，心中充满了惊讶。 此时，他们才恍然大悟。 原来自己只会死板地按照固定的模式思考，难怪周淳看不上他们。 “小子们，今日在周公子这里受教了。” 五位书生垂头丧气地说完，便一溜烟地跑掉了，生怕周淳再问他们什么奇奇怪怪的问题。 周淳看着他们落荒而逃的背影，忍不住笑了笑。 这群书呆子，真是太有趣了！ 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考上秀才的! 周淳保持着礼貌的笑容，向刘掌学拱手作揖。 “刘掌学，您也看见了，这几位学子…实在是不太符合我的要求。” 刘掌学捋着花白的胡须，笑呵呵地点头应道：“无事无事，周公子的见解倒是颇有几分道理。天下读书人皆是如此，只知死磕书本，却不知变通，终究难以施展抱负。” 说到这里，刘掌学似乎有些感叹。 他轻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这就好比那院里的几株老树，年年开花结果，却总是长不出枝繁叶茂的模样，只因根系太浅，难以汲取深处的养分。” 第260章 柳永 周淳微微一笑。 他早已习惯了这些读书人的迂腐，也不想和他们争辩，便顺着刘掌学的话回应。 “是啊，那些书生就像那老树，只知道扎根于书本之中，却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么广阔，他们永远都只会是井底之蛙。” “周公子说的是。” 刘掌学点了点头，他似乎对周淳的见解颇为赞赏。 “不过，周公子也别太妄自菲薄了，这世上总有些读书人，是能够跳出书本，开拓天地的。” 周淳闻言，不禁来了几分兴趣。 “哦？那刘掌学可否举个例子？” 刘掌学闻言，沉思片刻，然后指着站在不远处的几个书生。 “你看他们，一个个都是神采奕奕，眼中充满了渴望，这就是我说的能够跳出书本的人。” 周淳顺着刘掌学手指的方向看去。 只见那几个书生正聚在一起，低声交谈着。 他们脸上带着兴奋的神色，似乎是在讨论着什么有趣的事情。 周淳仔细地观察了片刻，发现他们正在讨论着关于如何改良农具，提升生产效率的方法。 周淳眼中闪过几分惊讶。 他没想到这群书生，竟然也会对这些实用性的东西感兴趣。 周淳笑着摇了摇头，这群书生，还真是有意思。 他们既有传统读书人的迂腐，却又怀揣着一颗渴望改变世界的心。 周淳正准备仔细观察一下他们，却突然听到打骂声。 他转身一看，只见几位穿着青龙学院衣袍的学生正在仗势欺人，殴打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男子。 周淳皱着眉头走过去，便听见为首的一个胖胖的学生指着被他们打倒在地的男子。 他的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嚣张，厉声说道：“好你个柳永，你竟然敢跟掌学告状说本公子作弊，看本公子今日不打死你！”说罢，身边的人就要动手。 周淳本来是不想参与这件事情的，转身就往亭子那边走。 结果一听那人说被打的男子是柳永，周淳脚步顿了顿。 柳永，那个疯老头口中的青山书院最优秀的学生，那个身世凄惨的天才。 想到这里，周淳转过身，朝那群学生走去。 他看着被围在中间的柳永，只见他的身上布满了脚印，脸上也青一块紫一块的，看起来十分狼狈。 但他的眼神中却没有丝毫恐惧，反而带着一股凛冽的寒意，像是随时准备反扑。 周淳瞬间对这个柳永产生了兴趣。 他倒想看看这个被誉为天才的少年，究竟有何过人之处。 周淳走到柳永身边，对那群学生吼道：“住手，你们在干什么？” 那群学生被周淳突然出现吓了一跳。 他们愣了一下，然后指着柳永，气愤地说道：“他竟然敢告状说我们作弊，我们教训他一下怎么了？” “作弊？” 周淳冷哼一声。 他看着柳永，问道：“你说他们作弊？” 柳永抬起头，冷冷地看了周淳一眼，然后才缓缓地说道：“他们确实作弊了，但他们不承认，还污蔑我告状。” 周淳皱了皱眉，他看着这群学生，似乎想要从他们脸上看出些什么。 “你是什么人，竟然敢管我们的事？” 一个身材瘦弱，满脸横肉的学生指着周淳。 “就是，你是谁啊，也没穿我们青龙书院的衣服，你算老几？” 其他学生也纷纷附和，对着周淳指指点点，言语间充满了轻蔑。 周淳看着他们，眼底厉色一闪，嘴角笑意加深。 “我是什么人？你们很快就会知道了。” 周淳说着，目光扫过这群学生，眼中带着凌厉。 这些青龙书院的学生都是些纨绔子弟，平日里没少仗着家世背景横行霸道，欺压弱小。 他们见周淳语气强硬，态度嚣张，顿时就怒了。 “小子，你也想找死，是吧！” 其中一个学生怒气冲冲地冲上前，就要对周淳动手。 周淳微微一笑，一脚踢出，将那学生踹得倒飞出去。 那学生撞在一棵树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其他学生见状，顿时吓了一跳。 他们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再上前。 周淳看着倒在地上的学生，淡淡地说道：“我这个人最讨厌的就是别人对我指手画脚，你们既然敢对我动手，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那群学生像是被周淳的眼神震慑住了一样，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你…你给我们等着！” 其中一个学生壮着胆子说了一句，便带着他的兄弟们慌慌张张地逃跑了。 看着他们狼狈逃窜的背影，周淳摇了摇头。 他本不想惹事，但这些人实在是太过分了。 自己不教训一下他们，他们还以为天下都是他们家的了。 周淳转过身，看向柳永，只见柳永正用手撑着地面，慢慢地站了起来。 “你没事吧？” 柳永摇了摇头，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谢谢你了。” “谢我干什么？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周淳耸了耸肩，他看着柳永，突然问道：“你为什么要告状？” “他们作弊，影响了整个考试的公平性，我当然要告状。” 柳永平静地说道，他似乎并没有因为刚才的遭遇而感到沮丧，反而显得十分平静。 周淳对这个柳永越来越感兴趣了。 他看着柳永，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柳永，你呢？” 柳永淡淡地问道，他的眼神中带着几分探究。 “我叫周淳。” 周淳笑着说道。 柳永的目光在周淳脸上停留了几秒，打量着眼前这个突然出现的年轻人。 周淳并没有感到任何不适，反而饶有兴致地观察着柳永。 柳永似乎也察觉到了周淳的目光，他微微一笑，说道：“周兄，你今日出手相助，柳某感激不尽。” “举手之劳罢了，不用客气。” 周淳摆摆手，他对于这个柳永，倒是有些好感。 “柳兄，你说如果遇到一群强盗，该如何应对？” 柳永似乎对周淳突然问的这个问题有些意外。 他略微沉吟了一下，才缓缓说道：“若遇到强盗，应先观察对方人数和武器，若能周旋，则智取，若无法周旋，则以命相搏。” “哦？以命相搏？你就不怕死？” 周淳挑眉问道，语气中带着几分玩味。 “不怕死，便不能活。”柳永平静地说道，“若是命都不要，还谈何其他？” “好，有胆识！” 周淳拍了拍柳永的肩膀，脸上露出赞赏的神色。 第261章 选择柳永 “那若是遇到一位高官，又该如何交谈？” 柳永再次沉思片刻，缓缓答道：“面对高官，应保持谦卑，言辞谨慎，不可妄言，更不可触怒其威严。” “谦卑？谨慎？” 周淳嗤笑一声。 “你莫非想做个低声下气的奴才？” “周兄，你误会了。”柳永解释道：“我并非要奴颜婢膝，而是要懂得审时度势，懂得如何保全自己。” 周淳看着柳永，眼中闪过几分异样的光芒。 “保全自己？说得倒是冠冕堂皇。” 周淳突然嗤笑一声，眼神死死地盯着柳永。 “那你说说，在你柳大才子眼里，什么叫做‘保全自己’？莫非是像只缩头乌龟，遇到麻烦就躲起来？” 柳永神色不变，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淡然模样 “周兄此言差矣。审时度势并非是胆小怕事，而是一种权衡利弊后的选择。明哲保身更不是苟且偷生，而是在乱世之中，保存自身实力，以待时机成熟，方能一展抱负。” 他顿了顿，目光悠远，像是在回忆着什么。 “张良功成身退，保全己身，固然是智者之选。然诸葛武侯呕心沥血，虽败犹荣，岂非另一种权谋？世人皆叹其忠义，却未见其以“鞠躬尽瘁”牢牢掌控蜀汉权柄，此等手腕，岂是寻常权臣可比？ 周淳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柳永的分析。 他的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在认真思考着柳永的话。 “所以说。” 柳永察言观色，见周淳似有所动，便不动声色地抛出自己的见解。 “苟全性命于乱世，方能于将来实现心中抱负。我辈读书人，欲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更应深谙此道。” “你想通过科举入仕，为百姓谋福祉？” 周淳突然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探究。 “正是。” 柳永毫不犹豫地回答道，眼神坚韧。 周淳没有说话，只是深深地看了柳永一眼，眼神中闪过复杂的情绪。 他突然觉得，这个看似文弱的书生，似乎并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 “你对当今圣上怎么看？” 周淳突然问道，语气中带着几分试探。 “当今圣上？” 柳永轻笑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嘲讽。 “我不过一介布衣，哪敢妄议天子？” “你我之间，无需拐弯抹角。” 周淳摆摆手，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柳永沉默片刻，才缓缓开口。 “如今朝廷，上行下效，贪污成风。地方官员欺压百姓，鱼肉乡里，百姓苦不堪言！” 话音刚落，周遭的空气好似凝固，落针可闻。 侍卫们瞬间拔出刀剑，金属碰撞的声音划破寂静。 惊起树上的乌鸦，扑腾着翅膀，发出刺耳的叫声。 “大胆！你竟敢非议当今圣上，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一个侍卫恶狠狠地说道，手中的长刀出鞘，寒光闪闪。 柳永却丝毫不惧，依旧保持着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他微微一笑，反问道：“怎么？当今圣上金口玉言，说的是要广开言路，难道你们想抗旨不成？” “你……” 那侍卫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反驳。 周淳饶有兴趣地看着柳永，他挥了挥手，示意侍卫们退下。 然后，周淳走到柳永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中带着几分欣赏。 “好小子，胆识过人啊！不过，你这番话要是传到那些御史耳朵里，怕是又要掀起一场腥风血雨了。” 柳永不以为然地笑了笑。 “周兄说笑了，我不过是人微言轻，哪能掀起什么风浪？再说了，我说的句句属实，难道这也有错吗？” “哈哈哈…” 周淳突然大笑起来，然后饶有兴致地盯着柳永。 “哦？此话怎讲？” 柳永深吸一口气，眼神突然变得坚韧起来。 “周兄可知，如今这朝堂之上，有多少尸位素餐之辈？又有多少贪官污吏，鱼肉百姓？” “哼。” 周淳冷笑一声，看着柳永。 “这天下，哪朝哪代没有几个贪官？难不成你柳还能指望这世上全是清官不成？” 柳永没有理会周淳的嘲讽，自顾自地说道：“圣上登基之初，也曾励精图治，想要有一番作为。可如今呢？朝堂之上，朋党林立，互相倾轧，哪还有心思去管百姓的死活？” 他猛地转向周淳，眼神锐利地盯着他。 “周兄可知，就在他们饮酒作乐的此刻，有多少百姓流离失所，食不果腹？又有多少无辜之人，蒙冤受屈，却无处伸冤？” 周淳沉默了，他没想到，这个看似文弱的书生，竟然有如此的胆识和见识。 “说得好！” 周淳突然大声赞叹道。 “你柳永，果然有些胆识！不像那些个酸腐书生，只会摇头晃脑地吟诗作对，满口仁义道德，却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柳永被周淳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 他愣愣地看着周淳，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作答。 周淳走到柳永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神中带着几分欣赏。 “柳兄，你有没有想过，换一种方式，去实现你的抱负呢？” 柳永疑惑地看着周淳，不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想要为百姓谋福祉，想要改变这个世道，光靠科举入仕，是远远不够的。” 周淳压低声音，语气中带着几分蛊惑。 “你需要一个更大的舞台，一个可以让你施展抱负的舞台。” 柳永心中一动，他隐隐感觉到，周淳接下来的话，可能会改变他的一生。 “跟我走吧。” 周淳突然说道，眼底精光一闪。 “我会给你想要的一切。” 柳永闻言，眼神闪烁，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周淳，试探道：“你究竟想干什么？” 周淳微微一笑，语气低沉。 “柳公子饱读诗书，不如屈尊到寒舍做个教书先生？酬劳方面，公子尽管开口。” 柳永警惕地后退了半步，狐疑地打量着周淳。 这家伙，一会儿说要给自己想要的一切，一会儿又说只是想找个教书先生。 谁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周兄莫要消遣小弟了。” 柳永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您要找教书先生，我们青龙书院里多的是，何必来寻我？” 第262章 签订协议 “青龙书院那些个腐儒？” 周淳似乎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夸张地哈哈大笑起来。 “一个个读的是圣贤书，结果呢？还不是只会摇头晃脑地吟诗作对，一肚子男盗女娼的酸腐玩意儿！” 柳永挑了挑眉，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周淳。 这家伙，说话还真是百无禁忌，也不怕给自己招来祸事。 周淳眼角含泪，嘴角上扬。 “我知道柳公子如今手头拮据，只要公子肯赏脸，酬金方面，周淳愿意翻三倍！如何？” 柳永心中暗自盘算：眼前的这个男人，出手阔绰，但来路不明。 自己若与他合作，钱倒是不缺，只是风险难料。 周淳见柳永犹豫了，便凑近低声说道：“柳公子若是信不过在下，咱们去找你们的山长和掌学评断一番可好？” 柳永心中暗自思量：这倒是个法子。 这姓周的若真想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当着山长和掌学的面儿，总该有所收敛吧？ 想到这里，柳永便点了点头，算是应允了。 周淳见他同意，立刻喜笑颜开，一把搂住柳永的肩膀，亲热地说道：“好！柳兄果然是个爽快人！走走走，咱们这就去找那两位老...去找山长和掌学！” 说罢，周淳也不顾柳永的挣扎，几乎是把柳永架进亭子的，一路上引得不少学子侧目。 进了亭子，刘掌学正襟危坐，手里握着茶杯，却不见茶水减少半分，显然是心不在焉。 周淳朝亭子里两位老者拱了拱手，朗声道：“刘掌学，赵山长，在下有一事相求。” 刘掌学见周淳去而复返，原本以为他是改变了主意，准备从之前那几个书生里挑一个。 “怎么？周公子可是改变主意了？” 他干咳了两声，努力维持着脸上平静的神色。 周淳哈哈一笑，将柳永按到椅子上，这才说道：“刘掌学说的哪里话，刚刚那几个歪瓜裂枣，怎么能入得了我的眼？” 他说着，还故意斜睨了柳永一眼，看得柳永浑身不自在。 刘掌学一听这话，脸色顿时有些不好看，但还是耐着性子问道：“那周公子此番前来……” “在下要选他！” 周淳一拍桌子，指着柳永的鼻子说道。 “什么？” 刘掌学霍然起身。 手里的茶杯没拿稳。滚烫的茶水洒了一桌子，他却浑然不觉，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柳永。 “柳永？周公子，你可确定？” 刘掌学竭力掩饰着语气中的震惊，却掩盖不了眉宇间的疑虑。 “这……会不会太草率了些？” 他顿了顿，斟酌着措辞。 “柳公子才情是有的，只是这性情……怕是不易接近啊。” 刘掌学瞥了一眼身旁看似疯癫的赵文渊，心中疑窦丛生：难道…… “此子孤僻寡言，不善交际，看似庸碌无为……” 赵文渊低声自语，浑浊的眼中闪过一道精光，嘴角微微上扬。 随即他又恢复了那副疯疯癫癫的样子，嘴里哼哼唧唧地唱着谁也听不懂的小曲。 “呵，越是如此，才越是好用啊……” 周淳一字一顿，语气肯定道：“在下就选他了！不再换了。” “去将画押的文书和印章拿来。” 刘掌学无奈地叹了口气，吩咐身后的书童。 书童应声退下，心中却翻江倒海。 这周公子莫不是脑子有问题？ 书院里那么多才华横溢的学子不选，偏偏选中了这位“柳半首”？ 莫非……莫非这周公子有什么特殊的癖好？ 想到这里，书童不禁打了个寒颤，脚下加快了步伐，生怕自己也被周淳盯上。 刘掌学看着书童离去的身影，不禁摇头叹息。 “哎，可怜我那五位得意门生，竟入不了周公子的法眼……” “哎，刘老头，你那几个徒弟加起来能顶得上柳半首一根毛吗？好歹老夫我也是桃李满天下的……” 赵文渊摇晃着脑袋，不满地嘟囔着。 “你那叫桃李满天下？我看是烂桃臭李还差不多！” 刘掌学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你看看你教出来的好学生，整天就知道满京城闲逛，写些无病呻吟的酸诗，也就柳永那孩子还算……” 说到这里，刘掌学突然顿住了。 他狐疑地看了看周淳，又看了看柳永，心中暗自思量。 莫非这周公子真的看上了柳永的才华？ “哎，老刘啊，你那是什么眼神？怀疑老夫的眼光？” 赵文渊不满地用手戳了戳刘掌学的胳膊。 “我告诉你，我那学生虽然看着不靠谱，但肚子里的墨水可比你那些宝贝学生多多了！” “是是是，您老人家慧眼识珠，行了吧？” 刘掌学敷衍地应和着。 不一会儿，书童很快就把文书和学院的印章拿了过来。 周淳看也不看，一把抓过毛笔，龙飞凤舞地签下自己的大名。 周淳将文书放好后，从怀里掏出一锭沉甸甸的银子，看也不看就塞到柳永手里。 “这是一百两银子，算是定金！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 柳永愣愣地看着手里白花花的银子，一时间竟不知所措。 他什么时候见过这么多钱？ 平日里，他连买书的钱都没有，更别提这一百两银子了。 “这……这使不得，使不得……” 柳永回过神来，连忙摆手拒绝。 “周公子，您这也太客气了，在下……” “拿着！叫你拿着你就拿着！” 周淳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硬是将银子塞进他手里。 “你放心，只要你跟着我做事，银子少不了！” 他说着，还拍了拍柳永的肩膀，一副“跟着我混，保证你吃香的喝辣的”的架势。 柳永看着手里的银子，又看了看一脸真诚的周淳，心中五味杂陈。 母亲与妻子相继离世后，他本以为自己会浑浑噩噩地过完一生，可命运似乎另有安。 没想到，今天竟然会遇到这样一位贵人。 想到这里，柳永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激动的心情。 他暗暗发誓，一定要抓住这次机会，为自己死去的妻子报仇！ “周公子，您放心，我柳永虽然没什么本事，但只要您吩咐，我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柳永单膝跪地，眼神中充满了决心。 周淳满意地点了点头，接着转身朝刘掌学和赵文渊拱了拱手。 “两位老先生，今日叨扰了，我就先带柳永走了，改日再来拜访。” 刘掌学点头，目送着周淳和柳永的身影消失在书院门口。 第263章 柳永往事 “这周公子，行事果真是雷厉风行，与寻常那些附庸风雅的纨绔子弟大不相同。” 刘掌学捋了捋胡须，看着周淳远去的方向，心中暗暗称奇。 他转过头，看向坐在他对面的赵文渊。 赵文渊方才还在地上翻滚抽搐，口吐白沫，状若疯癫。 此刻他却似无事发生，端坐椅上，气定神闲地品着香茗，眼神深邃莫测。 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让人不禁怀疑，他先前是否是在演戏。 刘掌学见状，无奈地叹了口气，问道：“师兄，推荐柳永给周淳的人，是你吧？” 赵文渊放下茶杯，嘴角微微上扬。 “没错，是我推荐的，怎么，师弟觉得我推荐的人不行？” “那倒不是。” 刘掌学皱了皱眉。 “只是……师兄你明明知道那柳永对朝廷中的……” 刘掌学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赵文渊轻描淡写地打断。 “师弟，你还是那么天真。”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远处的天空，幽幽地说道：“这周淳，不简单。柳永那小子是我看着长大的，他满腹才华，却因为出身卑微，屡屡碰壁。如今他跟着周淳，一定会有所作为。” 刘掌学听见这话急了。 “师兄，你当年可是立下重誓的，说好不会再让你我的学生涉足官场，如今这是……” 赵文渊转过身，眼底寒光一闪，脸角露出冷笑。 “师弟，你好好想想，我装疯卖傻十几年，到头来呢？还不是一样！他们从来就没打算放过你我！” “你以为我想这样？要不是为了……” 赵文渊说到这里，突然顿住，深吸了一口气，将涌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他重新坐回椅子上，给自己倒了杯茶，语气平静地说道：“师弟，有些事情，你不知道比知道好。你只需要记住，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我。” 刘掌学还想再问，却被赵文渊一个凌厉的眼神制止。 “好了，不说这些了。” 赵文渊摆了摆手。 “今日之事，就当从未发生过。你我师兄弟二人，还是像往常一样，在这书院里教书育人，逍遥自在。” 刘掌学看着赵文渊，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化作一声长叹。 …… 离开青龙书院后，周淳带着柳永坐着马车赶往城南别院。 马车轱辘碾过青石板路，发出规律的“咯噔”声。 车厢内，周淳看似闭目养神，实则留心着身旁的柳永。 这柳永，年纪轻轻，眉宇间却藏着一股子挥之不去的郁气。 先前在书院，他那句“对朝廷不满”，说得咬牙切齿，显然是藏着什么故事。 “柳兄，你之前说，你对朝廷……颇有微词？” 周淳决定还是打开天窗说亮话。 他倒要看看，这柳永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柳永闻言，身子明显一僵。 他抬起头，眼神闪烁，似乎在犹豫要不要说。 “周公子，草民……” “行了行了，别公子草民的，你我既然相遇，便是缘分，你若看得起我，就叫我一声周兄。” 周淳最烦这些繁文缛节，他大手一挥，直接打断了柳永的话。 柳永低着头，似乎不愿再回忆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周淳也不催促，只是静静地等着他开口。 车厢内，气氛一时有些凝重。 许久，柳永才像是终于下定决心，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愤恨的光芒 “周兄有所不知……”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压抑着巨大的痛苦。 “我那妻子，名唤苏婉，与我自幼相识，青梅竹马……” “她心灵手巧，做得一手好针线，做的鞋底更是结实耐穿，远近闻名。为了贴补家用，她每日都会在城东街口摆摊，谁知……” 说到此处，柳永握紧拳头，青筋暴起。 “谁知那日，一个纨绔子弟路过，见色起意，硬说要纳我妻子为妾！” “我那妻子自然是誓死不从，那畜生恼羞成怒，竟当街砸了她的摊子，强行将人掳走！我从书院回来，听闻此事，如遭雷击，不顾一切地冲到那恶霸府上……” 柳永的声音越来越低，眼中的愤恨却愈发浓烈。 “那些看门狗仗势欺人，将我打得皮开肉绽，我苦苦哀求，甚至不惜跪地磕头，只求他们让我见我妻子一面……” “我……我亲耳听到，从那府里传来我妻子的哭喊声，一声声，就像刀子一样割在我的心上！可那些人，那些人……” 柳永说到此处，已是泣不成声。 周淳静静地听着，没有插话。 他虽然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但也能体会到柳永此刻的悲愤和绝望。 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妻子被恶霸抢走，却无能为力。 那种痛苦，光是想想就让人不寒而栗。 “后来呢？” “后来？我……我跪着爬过去，求他们让我看看婉儿，哪怕一眼也好……” 柳永的声音颤抖着，像是在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可那眼角滑落的泪水，却将他彻底出卖。 “他们打开门，扔给我一卷草席，说‘人你可以带走了’……我当时高兴坏了，以为……以为婉儿她没事……” 柳永说到此处，已是泣不成声。 他双手掩面，瘦削的肩膀剧烈地抖动着。 “我打开草席，却发现……发现婉儿她……她……” 柳永哽咽着，再也说不出话来。 周淳不用问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那些畜生！他们……他们怎么敢？！” 周淳咬着牙，双拳紧握，指节被他捏得发白。 “婉儿她……她浑身是伤，没有一处完好。” 柳永惨笑一声，眼角的泪痕还未干涸。 “她……她那是就已经没有气息了。” 周淳深吸一口气压抑着自己心中的怒火。 “告诉我，那个人是谁？” 柳永咬着牙，从牙缝中挤出一个名字。 “刘奇！” “刘奇？哪个刘奇？” 周淳眉头一皱，他对这个名字有些耳熟。 “还能有哪个刘奇？” 柳永的情绪激动起来，猛地抓住周淳的胳膊。 “就是那个中书侍郎刘永安的宝贝独子！仗着自己老子是当朝权贵，欺男霸女，无恶不作！婉儿……婉儿就是被他活活折磨死的！” “刘永安的独子……” 周淳低声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眼底精光一闪。 怪不得他觉得这个名字耳熟，原来是那个老东西的种！ 第264章 有其父必有其子 这刘奇，和他那老子刘永安都一副德行，两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当时刘永安奉二皇子之命，往他们御翠宛的茅台酒里下毒。 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周淳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继续问道：“那你之后可有报官？衙门里的人怎么说？” “我当然去报官了！我那么相信咱们国家的律法，以为天底下总该有个公道吧？” 柳永说到这里，猛地抬头看向周淳，脸上止不住地冷笑。 “结果呢？结果就是那些个狗官，一听见是刘永安的儿子犯的事，一个个吓得屁滚尿流，恨不得赶紧把我赶出去！” 说到这里，柳永抹了一把眼泪，声音带着恨意变得尖利起来。 “他们说我，说我一个穷酸书生，竟敢污蔑朝廷命官的公子，还说我若是再敢胡言乱语，就以‘扰乱公堂’、‘诽谤朝廷命官’的罪名，把我抓进大牢！” “我当时就心寒了，彻彻底底地寒透了！” 柳永抓着周淳的胳膊，眼神里充满了绝望。 “周兄，你说说，这世道还有没有王法？婉儿她，她死得冤啊！她肚子里，肚子里还怀着我的孩子啊……” 他终于忍不住，身子一软，跪倒在地，放声痛哭起来。 周淳沉默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眼前的这个男人瘦弱且绝望，让他感到一种莫名的熟悉。 就像是这个时代，千千万万个被欺压、被剥削的百姓的缩影。 “起来。” 周淳伸手将他扶起，声音低沉却异常坚韧。 “你放心，这件事，我管定了！” 柳永愣愣地看着他，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说，你妻子的仇，我替你报！刘奇，还有他那个狗屁老爹，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周淳一字一句地说道，语气充满了森冷的寒意。 柳永只觉得一股热血冲上头顶，他一把抓住周淳的手，声音颤抖着。 “周兄，你，你真的愿意帮我？” 周淳看着他，语气肯定道：“这件事我既然管了，就一定会管到底。但切忌操之过急，我们需要等待一个时机，你明白吗？” 柳永重重地点了点头，眼中的希望之火被周淳的话语重新点燃。 他深知此事不能操之过急，刘永安父子在青州城根深蒂固，贸然行动只会打草惊蛇。 “周兄深谋远虑，柳永佩服！” 柳永说着又要往下跪，被周淳一把捞住 “日后周兄若有所命，柳永定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行了行了，别动不动就跪，搞得跟要饭似的。” 周淳不耐烦地摆摆手。 这书生动不动就跪，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欺负他呢。 “你放心，我周淳说一不二，答应你的事肯定给你办得妥妥的。不过现在嘛，你先帮我教书，其他的以后再说。” 柳永一听要教书，立马来了精神。 他也不再提报仇的事，只连忙追问着：“周兄，不知你要我教的是些什么人？可有什么特别的要求？” 周淳叹了口气，这书呆子，一说到教书比谁都来劲。 他摇摇头，说道：“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一群孩子，你只管教就是了。” 柳永一听是孩子，脸上更添了几分喜色。 他似乎已经看到一群天资聪颖的孩童围着自己摇头晃脑地背诵诗书了。 …… 马车一路颠簸，终于在城南一处破败的院落前停下。 周淳率先跳下马车，转身去扶柳永。 柳永一下车，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这哪里是什么孩童启蒙的地方，分明是练兵场！ 只见院子里十几位少年正在练武。 他们赤裸着上身，挥汗如雨，拳脚生风。 这些少年年纪虽小，但个个身姿矫健，眼神凌厉，一套套拳法耍得虎虎生风，看得柳永眼花缭乱，目瞪口呆。 “周兄，这……这就是你口中的孩子？” 柳永说话都有些结巴了。 他原以为是教导几岁稚童读书识字，吟诗作赋，却没想到是这般景象。 周淳点点头，语气平淡地说道：“没错，这些孩子们都是孤儿，被我收养的，以后他们也会为我做事，需要你教他们读书写字。” “可是……” 柳永面露难色，支支吾吾地说道。 “可是，他们……”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周淳打断了他，笑着看向柳永。 “他们可能会比较顽皮，不听你的话，对吧？” 柳永尴尬地笑了笑，没敢接话。 周淳说的倒是委婉，就眼前这群精力旺盛的少年，怕是比脱缰的野马还难驯服。 自己手无缚鸡之力，万一惹恼了他们，恐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放心吧，他们不敢把你怎么样，” 周淳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嘴角微微上扬。 “你只管教，其他的不用你操心。” 柳永刚想开口询问“其他的”是指什么，就见一个又黑又壮的汉子从院子里大步走了出来。 他上身赤裸，露出一身虬结的肌肉，古铜色的皮肤在阳光下闪着油光。 柳永吓得倒退了一步，差点跌坐在地。 他这辈子还没见过如此凶悍之人。 “大人，您给俺们找的教书先生呢？” 黑风盗瓮声瓮气地问道，粗声粗气的声音震得柳永耳膜嗡嗡作响。 周淳指了指柳永，笑着说道：“这位就是柳先生，以后就由他来教你们读书写字。” 黑风盗闻言，一双铜铃般的眼睛上下打量着柳永，像是在看什么稀奇玩意儿。 柳永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 “大人，您莫不是逗俺呢？” 黑风盗粗声笑道，声音洪亮，指着柳永。 “就他这小身板，能压得住那些个臭小子吗？” 柳永脸色涨得通红，却又不敢反驳。 他这辈子还没见过如此魁梧之人，更别提与之争辩了。 周淳忍住笑意，拍了拍黑风盗的肩膀，说道：“黑风，不得无礼，柳先生可是饱读诗书的才子，你别看他文弱，教导你们这群小兔崽子绰绰有余。” “读书人？” 黑风盗斜睨了柳永一眼，不屑地撇了撇嘴。 “俺们这些粗人，舞刀弄枪还行，只会读书识字有什么用？还不如多练几套拳脚功夫实在。” 第265章 教书育人 柳永闻言，顿时来了精神，正色道：“此言差矣！习武强身，读书明志。习武只能强健体魄，而读书却能开阔眼界，提升心智。两者相辅相成，缺一不可！” 黑风盗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这书生还有几分胆色，敢反驳自己。 他挠了挠脑袋，小声嘟囔道：“俺也不懂你们这些道理，反正大人让俺们听你的，俺们就听你的。” 说罢，他扭头朝院子里正在练武的少年们吼道：“都给俺住手！大人给你们请了先生，以后都得乖乖听先生的话，好好读书，听到没有！” 那些少年听到黑风盗的吼声，纷纷停下手里的动作，好奇地朝这边张望着。 他们一个个赤裸着上身，汗水顺着皮肤滑落，在阳光下闪着点点光泽。 “这位是柳先生，以后就是你们的教书先生了。” 周淳指着柳永，对那些少年们说道。 “你们可要好好跟着柳先生学习，谁要是敢偷懒耍滑，别怪我不客气！” 那些少年们闻言，都乖乖地排成一排，好奇地打量着柳永。 柳永看着眼前这群虎视眈眈的少年，心中不禁有些打鼓。 他知道，想要教导这群精力旺盛的少年，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好了，你们都先回去休息吧，明日辰时，在此处集合，开始上课。” 柳永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显得威严一些。 那些少年们听到可以休息了，顿时欢呼一声，一哄而散。 只留下满地的灰尘和柳永一人站在原地凌乱。 “怎么样，柳先生，有信心吗？” 周淳笑着看向柳永，打趣道。 “这……” 柳永看着眼前这群活蹦乱跳的少年，心中充满了不安。 这时，一个瘦小的身影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他走到柳永面前，仰起头，用稚嫩的声音问道：“先生，您真的能教会我们读书写字吗？” 柳永看着眼前这个瘦弱的少年，眼神中充满了渴望。 他心中一动，蹲下身子，温柔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小虎。”少年答道。 “小虎，你为什么要读书写字呢？”柳永问道。 小虎想了想，认真地说道：“我想像大人一样，能读懂兵书，带兵打仗，保护大家！” 柳永闻言，心中一震，他看着眼前这个眼神清澈的少年。 “好！我答应你，一定会教会你读书写字，让你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柳永郑重地说道。 “先生万岁！” 小虎高兴地跳了起来，欢呼声引来其他少年们好奇的目光。 看着眼前这群天真无邪的少年，柳永心中突然涌起一股豪情壮志。 他要将这些少年培养成才，让他们成为国家的栋梁之才！ “柳公子，以后你就住在南院吧，有事找我或者黑风盗都可以。”周淳强忍着笑意，拍了拍柳永的肩膀。 柳永还沉浸在“桃李满天下”的雄心壮志中，全然没注意到周淳的表情，满口答应：“如此甚好，多谢周兄安排。” 周淳看着柳永兴冲冲地安置行李去了，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些少年，哪是能乖乖读书的料？ 怕是明日一早，柳公子就要体验一把什么叫做“鸡飞狗跳”了。 …… 第二天清晨，周淳特意起了个大早，想去南院看看柳永如何“调教”那群小崽子。 还没进院子，他就听到里面传来震耳欲聋的读书声。 周淳走到窗边，只见柳永站在讲台前，脸色铁青，手里拿着一本书，声嘶力竭地喊着：“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底下的少年们却各做各的。 有的趴在桌上睡觉，有的交头接耳，还有的甚至偷偷摸摸地玩起了泥巴。 小虎倒是坐在第一排，听得格外认真。 只是他似乎对读书这件事有什么误解，摇头晃脑地跟着柳永念叨。 “人之初，姓本…姓本啥来着？” 周淳看着这一幕，差点笑出声来。 看来自己还是低估了这群小子的“破坏力”。 柳永好不容易熬到下课，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瘫坐在椅子上，有气无力。 “周兄，这……这群孩子，也太难管教了！”柳永欲哭无泪，“我教他们读书，他们却把我当猴耍！” 周淳忍住笑意，安慰道：“柳兄莫急，这群孩子野惯了，哪是一时半会儿能改过来的。慢慢来，慢慢来。” 柳永抹了把额头的汗，长长地叹了口气。 “周兄，你这番话，听着容易，做起来，难啊！这群小子，一个个精力旺盛得跟头蛮牛似的，让他们读书，比登天还难！” 周淳看着柳永吃瘪的模样，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这群小子，都是些皮猴儿，哪能耐得住性子读书？也就柳兄你，还真把他们当文人雅士来教了。” 柳永无奈地摇摇头。 “那你说怎么办？总不能让他们一辈子就只会舞刀弄枪吧？” 周淳眼珠一转，指着窗外不远处的一片空地。 “走，柳兄，我带你去个地方！” …… 两人来到空地，只见一群少年正汗如雨地练习刀枪棍棒。 他们一个个身手矫健，动作虎虎生风，与在书房里那副蔫头耷脑的模样判若两人。 “看见了吧，这才是他们的兴趣所在。” 周淳指着那些少年，对柳永说道。 “你与其逼着他们读书，不如投其所好，说不定还能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柳永看着眼前这群活力四射的少年，心中一动。 “周兄，你说的对！是我太迂腐了！” 柳永眼中闪过一道亮光，他向周淳借来纸笔，开始根据少年们的习武动作，编写一套新的识字教材。 几日后，柳永将新编写的教材展示给少年们。 “今天，我们不学那些枯燥的经书了，” 柳永指着手中的教材，对少年们宣布。 “从今天开始，我们学习新的东西！” 少年们看着柳永手中的教材，一个个面面相觑，眼中充满了疑惑。 “这是什么啊，先生？”小虎好奇地问道。 “这是柳先生为你们这些小兔崽子们新编写的教材！” 站在一旁的黑风盗笑着解释道。 “以后，你们的学习将与练武结合起来！” 第266章 新型教育方式 “什么？还能这样？” 少年们顿时炸开了锅。 他们原本以为又要像以前一样，被逼着学习那些枯燥乏味的经书，没想到这次竟然会有这样的惊喜。 “先生，是真的吗？” 小虎瞪大了眼睛，一脸期待地问道。 “当然是真的！” 柳永笑着点点头，看着眼前的这些孩子们。 “以后，我会将识字的内容融入到你们的练武中，让你们在学习的同时，也能提高自己的武艺！” 少年们听到这话，顿时欢呼雀跃起来。 他们早就厌倦了传统的学习方式，现在能将学习和练武结合起来，对他们来说，简直是天大的好事！ 柳永看着眼前这群兴奋不已的少年，心中充满了欣慰。 柳永兴致勃勃地开始了他的教学改革。 他将基础刀法中的“劈、砍、撩、刺”四式，分别编成了四句口诀。 “力劈华山开，横砍长江断，斜撩金光闪，直刺白虹现。” 少年们一开始还有些不习惯，毕竟以前练武就是埋头苦练，哪有这般“文绉绉”的？ 但是柳永坚持让他们在练武时大声喊出口诀。 “你们看，这‘劈’字，像不像一把刀从上往下砍？” 柳永在木板上写下一个大大的“劈”字。 少年们凑上前，仔细端详着。 小虎挠了挠头，憨声憨气地说道：“先生，不像啊，我看倒像是一只张牙舞爪的螃蟹。” 其他少年哄堂大笑，柳永也被他逗乐了，摇摇头道：“你这小子，整天就知道吃，满脑子都是螃蟹。这‘劈’字，重点在于这一撇一捺，代表着力道从上而下，势大力沉，懂了吗？” 小虎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其他少年也认真了许多。 他们开始尝试着在练习“劈”这一招时，将口诀和文字融入其中。 周淳在一旁观察着这一切，心中对柳永的机智和才华暗暗佩服。 柳永的方法虽然看似荒诞，却正好抓住了这些孩子们的兴趣点，这可比传统的教学方法有效多了！ …… 练武场中，少年们一个个挥汗如雨，口中念念有词。 “力劈华山开！” 小虎涨红了脸，手中的木刀奋力劈下。 却因为用力过猛，一个踉跄他差点摔倒。 “哈哈哈，小虎，你劈的是华山还是你家的猪圈啊？” 旁边一个少年忍不住嘲笑道。 “去去去，你懂什么？我这叫气势！气势你懂吗？” 小虎不服气地反驳道。 “我看你啊，是肚子里的肥肉太多了，该减减肥了！” “你说什么？你小子皮痒了是不是？” 眼看两人又要扭打在一起，柳永连忙上前阻止。 “好了好了，都别闹了！” 柳永笑着说道：“小虎，你劈的时候要注意力道和角度，不要一味地追求力量，要用心去感受。” 小虎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继续练习起来。 “怎么样？周兄弟，我这方法还行吧？” 柳永走到周淳身边，笑着问道。 “柳兄真是足智多谋，在下佩服！” 周淳由衷地说道：“如此一来，这些孩子们不仅能学到武艺，还能识文断字，将来也不至于当个睁眼瞎。” “哈哈，周兄弟过奖了。” 柳永漫不经心的摆了摆手。 “我也是没办法，这些孩子一个个都是猴精猴精的，不好好引导，将来怕是要走歪路啊。” “柳兄宅心仁厚，令人敬佩。”周淳说道。 柳永笑了笑，没有说话，目光转向了练武场上的少年们。 “力劈西瓜开！” 一个少年高声喊道。 他手中的木刀用力劈下，似乎面前真的有一颗大西瓜一般。 “哈哈哈！” 众人顿时哄堂大笑。 “你小子，西瓜好吃吗？” “我看你是想吃我的拳头了！” “横砍猪头断！” 另一个少年也跟着起哄道。 “哈哈哈，你砍的是猪头还是你的脑袋啊？” “我看你才是猪脑袋！” 柳永并没有阻止他们，反而饶有兴致地看着，脸上带着几分笑意。 ……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满了整个练武场，为挥洒汗水的少年们镀上了一层金边。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 柳永拍了拍手，示意孩子们停下来。 少年们欢呼一声，三三两两地散去。 只有小虎还围着柳永，缠着他要学新的招式。 “柳先生，您再教我一招嘛！就一招！” 小虎抱着柳永的胳膊，摇晃着撒娇道。 “你这小子，学那么多招式做什么？贪多嚼不烂！” 柳永摸了摸小虎的头，笑骂道：“等你什么时候把‘劈’字诀练好了，我再教你新的。” “可是‘劈’字诀好难练啊！”小虎苦着脸说道，“我练了好久，还是找不到感觉。” “那是因为你不用心！” 柳永敲了一下小虎的脑袋。 “练武之道，贵在坚持，更贵在用心！你若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自然是学不好的。” 小虎揉了揉脑袋，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周淳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心中暗暗点头。 看来当初自己选择柳永没有选错，柳永确实是个可用之人！ “周兄，你怎么看？” 柳永像是感应到了周淳的目光，转头问道。 “柳兄教导有方，在下佩服。” 周淳由衷地说道。 “哈哈，周兄过奖了。”柳永摆摆手，“我只是尽我所能罢了。” 两人相视一笑。 …… 然而，就在这南院一片祥和之时，京城的一家茶楼里，却坐着一个满脸焦躁的“穷书生”。 此人正是奉了二皇子之命，前来结交周淳的李忠。 李忠这几日化身穷苦书生，游走在京城的各大茶楼酒肆，就为了能“偶遇”周淳。 可这都几天过去了，他连周淳的影子都没瞧见半个。 “这周淳到底在搞什么鬼？难道他就不出门吗？” 李忠心里暗骂，一口闷了手中的劣酒。 辛辣的味道让他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小二，再来一壶酒！” 李忠喊道，他现在满肚子都是怨气，只能借酒消愁。 “好嘞，客官您稍等！” 店小二应了一声，麻利地又提了一壶酒上来。 李忠一边灌着酒，一边在心里盘算着。 这周淳到底会去哪里呢？ 第267章 偷听消息 李忠往嘴里灌了一口酒。 辛辣的味道让他忍不住呛咳了几声，引得周围人纷纷侧目。 他心中暗骂自己没出息。 不就是几天没找到周淳吗，至于把自己搞得如此狼狈？ 李忠抹了抹嘴角的酒渍，正准备再给自己倒一杯，余光却瞥见旁边桌来了几位穿着青龙书院学子服的年轻人。 这些学子一个个意气风发，谈吐间充满了年少轻狂的自信，和自己当年何其相似。 青龙书院，那是李忠曾经魂牵梦绕的地方。 两年前，他也是这群意气风发的少年中的一员，满怀着抱负和理想踏入书院大门。 可惜造化弄人，母亲的一场重病，击碎了他的读书梦。 如今看着这些学子，李忠心中感到五味杂陈。 “小二，结账！” 李忠喊了一声，打算换个地方碰碰运气。 这时，那帮青龙书院的书生好像突然提到了周淳的名字。 李忠心中猛地一震，莫非这群书生知道周淳这几日的行程？ 他刚想要伸过去耳朵仔细听，突然，店小二来到李忠面前。 店小二手里拿着抹布慢悠悠地擦着桌子，笑嘻嘻地说道：“客官，您刚才是不是喊结账了？” 李忠的思绪被店小二打断，心中暗骂这店小二来得真不是时候。 他抬起头看着店小二，勉为其难地笑道：“不，我不结账，再来一碟花生米！” 店小二愣了一下，这难道是想拖延时间，吃霸王餐？ 他狐疑地看了看李忠，见他衣着虽然朴素，但腰间那块玉佩可是上好的和田玉，不像差钱的主啊。 “客官，您看这……” 店小二还想再说些什么，李忠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让你上你就上，哪来那么多废话！耽误了本公子的大事，你担待得起吗？” 店小二被李忠这气势吓了一跳，不敢再多言，连忙点头哈腰地去准备酒菜了。 李忠待店小二走远，连忙把耳朵凑到那群青龙书院的学子旁边，竖起耳朵仔细听着他们的谈话。 “你们知道吗？周淳周大人来咱们书院挑教书先生了！” 一个圆脸书生神秘兮兮地说道，语气里满是压抑不住的兴奋。 “周淳？谁啊？很有名吗？” 旁边一个瘦高个的书生一脸茫然，显然对此人一无所知。 圆脸书生像看土老帽一样看着瘦高个，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你连周大人都不知道？他可是当今皇上面前的红人！听说啊，皇上对他言听计从，简直比亲儿子还亲！” 瘦高个显然被这番话惊到了，嘴巴张得老大，半天都合不拢。 “真的假的？这么厉害？那他是什么来头啊？”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吧？” 另一个书生得意洋洋地接过话茬。 “周大人可是从三品的御史大夫！年纪轻轻就身居高位，听说啊，他还是个文武双全的奇才，当年可是以状元的身份进入仕途的！” “哇！这么厉害！那他来咱们书院挑教书先生，岂不是……” 瘦高个已经激动得语无伦次了。 “岂不是什么？” 圆脸书生故意拉长了声音。 “岂不是咱们书院的荣幸吗！” 瘦高个激动地说道：“能被他挑中，那可真是祖坟冒青烟了！” “可不是嘛！” 另一个书生接口道：“听说啊，为了迎接周大人，咱们书院的山长和刘掌学都亲自出动了，那场景简直老有排面了！” “哎，你们说，周大人会挑中谁呢？” 瘦高个好奇地问道。 “这可就不好说了。” 圆脸书生故作高深地说道：“咱们书院藏龙卧虎，谁都有可能啊！” “我倒觉得，这次周大人来，八成是冲着咱们大师兄去的！” 另一个书生胸有成竹地说道。 “大师兄？你是说那位号称‘文坛新秀’的李文轩李师兄？” 瘦高个惊讶地问道。 “除了他还能有谁？” 圆脸书生撇了撇嘴。 “你别看他平日里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其实啊，心高气傲得很，也就只有周大人这样的身份，才能入得了他的眼吧！” “嘘！你们小声点！” 一直没有说话的少年突然开口了。 他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我告诉你们啊，这次周大人挑的人，可不是李师兄……” “什么？不是李师兄？那是谁啊？” 众人顿时来了兴致，纷纷把脑袋凑了过来。 那少年得意地笑了笑，故意吊足了众人的胃口，这才慢悠悠地说道：“你们肯定想不到，周大人挑的人，竟然是……” “是谁啊？你倒是快说啊！” 众人急不可耐地催促道。 李忠也竖起了耳朵，这群书生真是能吊人胃口，说半天还不肯说出个所以然来。 他心里暗骂一声，却又不自觉地往前凑了凑，生怕漏掉任何一个字。 正当那少年要开口揭晓谜底时，店小二端着一盘红艳艳的口水鸡，乐呵呵地走了过来。 “几位客官，你们的口水鸡来喽！这可是咱们店里的招牌菜，包您吃了还想吃！” “哎！你这人怎么回事！没见我们正说事儿呢吗？” 圆脸书生埋怨的看向店小二。 “就是！就是！” 瘦高个也跟着附和。 “你这口水鸡放这儿吧，等我们说完了再吃！” 店小二陪着笑脸，小心翼翼地将口水鸡放在桌上，又殷勤地添了几碗茶水。 “几位客官慢聊，小的就在旁边，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 说罢，店小二又端着花生米来到李忠的桌子边说道：“客官，您的花生米来……” 话还没说完，李忠便不耐烦的打断他。 “好了好了知道了。” 李忠心想：这店小二真是烦人，自己不过是想听个消息，怎么就这么难？ 店小二被李忠的语气吓了一跳。 他陪着笑脸将花生米放在桌上，便缩着脖子退下了。 这店小二前脚刚迈出门槛，心里就开始犯嘀咕。 “嘿，奇了怪了，小爷我今儿个伺候得周到吧？咋这几位爷还跟吞了苍蝇似的，一脸便秘样儿呢？” 他抓了抓后脑勺，愣是没想明白是哪根筋搭错了。 还没等他想出个所以然，就听见楼上一声吼。 “小二！再上一盘卤肉！” 第268章 新收获 店小二立马把满肚子的疑惑抛到九霄云外。 他的脸上堆满职业假笑，扯着嗓子吆喝道：“来嘞！您几位爷稍等！” 说罢，一溜烟儿地跑上楼去了。 那几名书生见店小二终于走了，便迫不及待地催促道：“真是的，这小二真没眼色，幸好走了，子明兄你继续说，周淳选了谁当教书先生？” 唤作子明的书生故作神秘地清了清嗓子，压低声音说道：“那人就是……咱们青龙书院里……” 他故意拉长了声音，目光扫过在座各位。 只见他们一个个伸长了脖子，满脸期待，心中暗爽，看来自己这招屡试不爽啊。 “是谁啊？子明兄你就别卖关子了！” 圆脸书生急不可耐地问道。 “就是……咱们青龙书院里最有名的……那个……” 子明兄继续吊着他们的胃口，似乎很享受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 李忠在旁边听得心痒难耐。 这群书生真是能墨迹，说个名字也要这般大费周章，真是读书读傻了！ 他用力地咬了一口花生米，心中暗骂：一群蠢货！ “哎呀，子明兄，你倒是快说啊，急死我们了！” 瘦高个也忍不住催促道。 子明兄这才慢悠悠地说道：“就是咱们青龙书院里最有名的，那个柳永师兄！” “什么？竟然是柳永？” 圆脸书生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他不可置信地问道：“子明兄，你莫不是在开玩笑吧？周淳怎么会选他？” 李忠在一旁不动声色地观察着。 这些书生听到柳永的名字，反应竟如此惊讶，让他不禁眉头紧锁，心中疑窦丛生。 圆脸书生沉吟片刻，压低了声音说道：“周淳选他，也不是不可能，毕竟柳永师兄的才华在那摆着呢，只是柳永师兄的家事，唉，一言难尽啊！听说他那青梅竹马的妻子……” “咳咳！” 子明兄突然咳嗽了两声，打断了圆脸书生的话头。 他四下张望了一番，沉着声音说道：“这话可不能乱说，小心隔墙有耳！” 圆脸书生这才反应过来，他目光闪烁，似乎顾忌着什么。 其他人也都沉默下来，各自端起茶杯，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 但他们眼神却不时地相互交流，像是在暗自揣测着什么。 只有在一旁偷听他们讲话的李忠感到心急如焚。 他用力地抓着花生米，指关节都泛着青白，心中如同猫抓一般难受。 “柳永怎么了？为什么他们不继续说了？” 李忠恨不得冲上去，一把抓住那圆脸书生，逼问他个明白。 “难道这柳永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李忠心中暗自猜测，越发觉得这桩事情蹊跷。 楼上的叫喊声再次响起，这次的语气更加不耐烦，还夹杂着几句骂骂咧咧的声音。 “小二！你耳朵聋了吗？茶呢？要烫死老子啊！” 店小二慌慌张张地端着茶壶跑上楼，嘴里不停地赔不是。 “来了来了，几位爷，小的这就给您添茶。” 店小二的一嗓子，像是一道惊雷，把满屋子书生的魂都给劈了回来。 “对对对，吃饭吃饭！子明兄，你也是，说书就说书，怎么还带勾人魂儿的？害得我筷子都忘了动！” 圆脸书生率先反应过来。 他一把抄起筷子，夹了一块油光锃亮的口水鸡，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嗯，好吃好吃！这鸡肉滑嫩，这辣子够劲，绝配！” “嗯！好吃！这鸡肉辣味十足，果然名不虚传！” “对啊，这味道，绝了！”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 一时间，原本寂静的雅间内，只剩下筷子碰撞碗碟的声音，和偶尔发出的几声赞叹。 李忠在一旁看着，心中暗自着急。 这群书呆子，真是想一出是一出！ 前一刻还对柳永的事讳莫如深，这会儿就又开始大快朵颐了。 他暗骂一声“一群废物”，猛地站起身，朝着楼上喊道：“小二！结账！” 这一嗓子吼得中气十足，震得雅间里的书生们都愣了一下。 店小二的声音从楼上传来。 “好嘞，您稍等。” 说罢他便一溜烟的跑过来，手里还拿着个鸡毛掸子，一边跑一边掸着身上的灰。 店小二跑到李忠面前，点头哈腰地问道：“这位爷，您确定要结账了？” 李忠点点头，不耐烦地说道：“就我这桌，赶紧的，算账！” 店小二眼珠子一转，立马堆满了谄媚的笑容，说道：“得嘞！您稍等，小的这就给您算账！” 他拿起桌上的茶壶，给李忠面前的空杯子倒满茶水，又拿起抹布，将桌子仔仔细细地擦拭了一遍，这才拿起算盘，噼里啪啦地打了起来。 李忠打量着他，心想：这店小二年纪轻轻，倒是把这套江湖习气学了个十成十，也不知是跟谁学的。 “一共是十二两银子。” 店小二报出了一个数字。 李忠眉头一皱，这价格可是不便宜，都够他在外面吃上好几顿了。 “怎么这么贵？” 李忠问道，语气有些不善。 店小二陪着笑脸，解释道：“爷，您有所不知，咱们这可是这城里数一数二的酒楼，这菜品，这环境，那都是顶尖的，这价格自然也是要贵上一些。” 李忠冷哼一声，也不想跟他多费口舌，直接掏出一锭银子，扔在桌子上，说道：“不用找了。” 店小二接过银子，脸上笑开了花，点头哈腰地说道：“爷，您慢走，欢迎下次再来啊！” 李忠没有理会他，转身就走出了雅间。 …… 李忠一路走，一路想着刚才在雅间里听到的对话。 “这周淳，没事儿找教书先生干什么？” 他皱着眉头，百思不得其解。 李忠揉着太阳穴，觉得自己脑子里像有一窝乱麻，越理越乱。 这几天他满城地打听周淳的消息，吃不好睡不好。 好不容易才从那群迂腐书生嘴里撬出点有用的信息，脑袋却像要炸裂一般。 李忠突然停下脚步，眉头紧锁，抬头望向天空，心中暗忖。 “不行，此事蹊跷，我得好好想想……周淳突然寻了教书先生，其中必有隐情！不如我便装作落魄书生，蹲守在周府门口，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想到这里，李忠转身走进成衣铺。 第269章 成功混入周府 李忠刚踏入成衣铺，一股霉味便扑鼻而来。 他强忍着不适，随意翻看着挂在木架上的衣裳。 掌柜的眯着眼，坐在柜台后打盹，对他这位客人漠不关心。 “掌柜的，有没有看着寒酸点的书生服？” 李忠用力敲了敲柜台。 掌柜的这才慢悠悠地睁开眼，上下打量了李忠一番。 “客官您确定要吗？这衣服可都是旁人穿过的，价钱便宜是便宜，不过这质量……” 李忠眉头一皱，从怀里掏出一锭碎银子，在掌柜眼前晃了晃。 “少废话，让你拿你就拿，哪那么多讲究？” 掌柜的眼睛一亮，立马换上一副笑脸，点头哈腰地说道：“哎哟，客官您说的是，小的这就给您找！” 他从柜台后面翻出一套洗得发白的靛青色直裰，抖了抖。 衣裳上面的灰尘扬起老高，呛得李忠直咳嗽。 “就这套吧，还能穿。” 李忠随意地摆摆手，也不管掌柜的同不同意，直接脱下外衣，换上了那套书生服。 衣服又大又旧，像是是从哪个穷酸秀才坟里扒出来的一样。 “掌柜的，你这衣服多久没洗了？是给死人穿的吧？” 李忠嫌弃地用手扇了扇，试图赶走那股令人作呕的味道。 掌柜的陪着笑脸，搓着手说道：“客官说笑了，这衣服是前几日一位赶考的书生落下的，小的还没来得及清洗……” “算了算了，将就着穿吧。” 李忠直接打断了他。 他可没时间跟这掌柜的废话，早点找到周淳那小子才是正事。 换好衣服，他又买了一顶破旧的儒巾戴在头上，遮住了大半张脸。 这儒巾也不知道戴了多少年，上面油光锃亮，还破了好几个洞。 李忠看着铜镜里的自己，不禁皱起了眉头。 “这年头，当个探子真是越来越难了。” 李忠叹了口气，将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扔在柜台上。 “不用找了。” 掌柜的接过银子，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哎哟，客官您慢走，欢迎下次再来啊！” 离开成衣铺，李忠走到街边一个卖笔墨纸砚的小摊前。 “老板，你这笔墨纸砚怎么卖的？” 李忠随手拿起一支毛笔，问道。 摊主是个精瘦的老头，正低头整理着摊位上的东西。 他听到李忠的问话，头也不抬地答道：“上好的狼毫笔，二十文一支；徽墨五文一块；宣纸十文一张……” 李忠突然打断他，摆了摆手。 “行了行了，别报了，给我挑一套便宜点的，再拿本看着像那么回事的书。” 老头这才抬起头，看了李忠一眼，嘿嘿一笑，说道：“客官，您这是要考功名啊？一看您就是个有学问的，这本《春秋》可是好东西，包您……” “少废话，赶紧的！” 李忠急忙催促道。 老头也不恼，麻利地给李忠包好东西，笑呵呵地说道：“一共一百文。” 李忠付了钱，拿着东西转身就走。 他可没心思跟这老头耗时间，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周淳的事。 …… 周府门前，两名侍卫百无聊赖地站着，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哎，你说这大户人家的日子，怎么就这么无聊呢？” 其中一个侍卫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说道。 “可不是嘛，每天除了站岗就是巡逻，一点意思都没有。” 另一个侍卫点头附和道：“要是能像那些江湖侠客一样，仗剑走天涯，那才叫痛快！” “你就别做梦了，就你这三脚猫的功夫，还想闯荡江湖？小心被人一刀砍了喂狗！” “去你的！我的功夫怎么了？好歹我也是练过的……” 两人正争执不下，突然，一个身影晃晃悠悠地朝他们走了过来。 那是一个穿着洗得发白的靛青色直裰的书生，头上戴着一顶破旧的儒巾，手里还拿着一卷书和一叠纸。 “这位兄台，请问……” 那书生有气无力地问道，话还没说完，身子一歪，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哎哟！” 两名侍卫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查看。 “喂，醒醒，醒醒！” 那书生紧闭双眼，脸色苍白，嘴唇发紫，看起来像是病得不轻。 “这可怎么办？不会是来咱们周府碰瓷儿的吧？” 一个侍卫手足无措地说道。 “咱们要不要去叫大夫？” “叫什么大夫？万一是装的怎么办？咱们可不能随便放陌生人进去，要是出了什么事，咱们可担待不起！” “那你说怎么办？总不能把他扔在这里不管吧？” “这样，你先在这里看着，我去通报罗管家，让他拿主意。” 其中一个侍卫说完，便急匆匆地跑进了周府。 …… “罗管家，罗管家，有一个书生晕倒在咱们府门口了！” 侍卫粗着嗓子在账房外喊着。 他那嗓门大的，估计半个周府都能听见。 罗管家皱了皱眉，这帮没眼力见的，没看见自己在忙着核对账目吗？ 他放下手中的账本，不悦地问道：：“那人什么来头？怎么会突然晕倒在咱们府外？” “小的也不知道，那人看起来像是个穷酸书生，手里还拿着一卷书和一叠纸，像是要来求学的。”侍卫答道。 “求学？” 罗管家沉吟片刻，缓缓说道：“这年头，哪还有书生会跑到别人家门口来求学的？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蹊跷？” “管家的意思是……” “你先别声张，我去看看再说。” 罗管家跟着侍卫来到周府门口，那书生还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他仔细地观察着书生，只见这书生除了脸色苍白些，衣着破旧些，实在看不出什么异样。 罗管家心中疑窦丛生，难道是自己想岔了，真的只是凑巧？ 想到这里，罗管家眉头紧锁。 这书生虽来得蹊跷，可毕竟是条人命，真要出了事，传出去对周府的名声也不好听。 他眼珠一转，心中有了计较，便对着那两个还傻站着的侍卫喝道：“还愣着作甚！还不快把人抬到偏房！” 两名侍卫被罗管家这一声吼，吓得一激灵，这才反应过来。 “是，是！” 两名侍卫一左一右，架起“昏迷”的书生往周府内院走去。 无人察觉间，这名书生眼皮轻颤，一抹精光转瞬即逝。 “周淳，你以为你不出来我就见不了你？这周府，我李忠进定了！” 第270章 博取同情 两名侍卫将李忠抬进周府偏房，准备安置在床上。 “这书生身上简直了，他从粪坑掏出来的吧，熏死我了。” 其中一位侍卫用手捂着鼻子，一脸嫌弃地抱怨道。 “是啊，简直太味儿了，比那老太太的裹脚布都味儿，刚刚我差点没忍住就想把他扔了。” 另一名侍卫也跟着附和。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扇着空气，试图驱散那股令人作呕的味道。 “妈的，怪不得我觉得咋突然变沉了，原来是你小子中间懈劲儿了！” 那位侍卫突然说道。 他狠狠地瞪了一眼身旁的同伴，语气里充满了不满。 另外一名侍卫顿时慌了，连忙解释道：“我……我哪有懈劲儿，我可是使了吃奶的劲儿，这小子身上就像个臭水沟一样，我差点儿就吐了。” “少给我扯淡，我可是亲眼看见你偷懒，差点儿就把他给扔地上，你以为我不知道？” “哎呦，你这小子，真是好心没好报，你看看我这脸都憋红了，都快窒息了。” “行了行了，别吵了，咱们还是赶紧去通报罗管家吧。” 两名侍卫正说着话，就听见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罗管家来了！快，快把人抬到床上去！” 一名侍卫慌慌张张地指着床说道。 另一名侍卫则连忙将书生从地上扶起来，将他放到床上。 罗管家来了后先是看了那两名侍卫一眼。 “辛苦你们两位了，这钱你们拿着，继续去看门吧。” 罗管家说着，从袖子里掏出十两银子塞到其中一个侍卫手里。 “谢罗管家，谢罗管家！” 那侍卫眼睛一亮，顿时喜笑颜开，抓着银子手都抖了起来。 另一名侍卫也跟着点头哈腰，一脸谄媚地附和道：“罗管家真是太客气了，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行了，你们下去吧。” 罗管家挥挥手，示意他们离开。 两名侍卫得了银子，屁颠屁颠地转身离开，边走边低声商量着如何花这十两银子。 “10两银子啊，够咱们哥俩潇洒一段时间了。” “潇洒个屁！” 另一名侍卫翻了个白眼。 “那臭小子身上那股子味儿，熏的我差点吐了，真是钱难挣，屎难吃！” “嘿，你说的也是，那小子真不是人，简直是臭不可闻！” “哎，你说，他到底是谁啊？怎么跑到咱们周府门口装死？” “我哪知道，我看他那衣着，估计是个穷酸书生，估计是来骗吃骗喝的吧！” “可别，那小子可是比我还精，我可没见过哪个书生能把一身臭味儿装扮得如此逼真！” “哼，他再精也精不过咱们罗管家，罗管家可是精明的很，他一眼就看穿了那小子是装死。” “说的也是，罗管家可是周府的大管家，这周府里里外外就没有他不知道的事。” “走走，咱们去喝酒，今天我请客！” “好嘞，今天咱们一定要喝个痛快！” …… 罗管家目送着两个侍卫离开，然后扭头看向正躺在床上的李忠。 李忠闭着眼，屋里静得能听见他自己的心跳。 他感觉有一道视线一直盯着自己，心里暗骂：“妈的，肯定是那个老头管家，不愧是周淳养的管家狗，跟他主子一样灵敏，一会儿千万不能在这老东西面前露馅了。” 想到这里，李忠赶紧深吸一口气。 然后“呼”地一下，他把空气又全吐了出去，试图让自己显得自然一些。 罗管家此时打量着李忠，心里暗自思量着：这穷书生到底是不是装的？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罗管家放慢自己的脚步声，蹑手蹑脚地走到李忠的床边。 李忠也感觉到这老头离自己越来越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罗管家来到床边眯着眼，仔细观察着李忠的呼吸。 他眉头紧锁，心中暗自盘算着：这小子呼吸平稳，心跳正常，似乎不像是在装死。难道真是个可怜的书生？ 罗管家再次低下头，仔细观察李忠的脸色。 只见李忠的脸色苍白，嘴唇干裂，似乎真的已经虚弱到了极点。 罗管家心中暗想：难不成这小子真是个病秧子？ 那我可就不能这么放任不管了，毕竟周府也是有仁义之道的。 想到这里，罗管家不再理会李忠 他转身对着身后的两名侍女吩咐道：“去准备热水和干净衣物，再去请大夫来给这位书生看看。” “是。” 两名侍女齐声应道，便转身离开。 罗管家吩咐完侍女后，便转身离开了房间，留李忠独自一人躺在床上。 他闭着眼睛，听着屋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然后缓缓睁开双眼，嘴角泛起一抹奸计得逞的微笑。 “哈哈哈，这老东西还是被我骗过去了！” 李忠不禁心里暗爽：一会儿等大夫来了，他就装作刚醒的样子，然后趁机说要报答贵府，这样子就能成功勾搭上周淳了！ 想到这里，李忠忍不住嘴角一咧，差点笑出声来。 突然，他想起那两名侍卫嫌弃他身上的味道太臭。 不提还好，一提，李忠忍不住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 这一闻，李忠忍不住用手捂住鼻子，眉头紧锁。 这味道，真不怨那两名侍卫嫌弃他，确实是酸爽无比！ “这成衣店的老板真是黑心，二手衣服居然能卖的这么臭！” 李忠愤愤地想着。 “哼，不过只要能混进周府，接近那个周淳，完成二皇子交给我的任务，这点臭味算什么！” 李忠自我安慰道。 他一边想着，一边整理着衣衫，尽量将自己伪装的更像一点。 正当他准备迎接接下来的“表演”时，房门突然被打开，两个侍女端着热水和干净衣物走了进来。 李忠赶紧停止手上的动作，闭上双眼，继续装着那副虚弱不堪的样子。 其中一个侍女低声说道：“这书生看起来病得不轻，快去给他换身干净衣服吧。” “嗯。” 另一个侍女应了一声，便将热水放在桌子上，然后走到床边，准备帮李忠换衣服。 那位侍女看到李忠身上破旧的衣服，忍不住皱了皱眉头，低声说道：“这书生真是可怜，身上穿的衣服都破成这样了。” 第271章 罗叔怀疑 另一个侍女也点头附和道：“是啊，真是太可怜了，也不知道他这些天是怎么熬过来的。” 侍女伸手去解李忠的衣衫，李忠强忍着没有动弹。 他心里盘算着，等会儿只要露出痛苦的表情，装作虚弱得快要不行的样子，就能让她们把自己当成一个可怜虫，这样接下来的计划就好实施了。 那侍女刚解开李忠的外衣，一股更加浓烈的酸臭味扑面而来。 侍女忍不住掩鼻后退一步，另一名侍女也捂住了鼻子，脸色都变了。 “这…这什么味道啊！太臭了！” 侍女忍不住伸手捂住鼻子，抱怨道：“这书生身上怎么这么臭？难不成是几天没洗澡？” 李忠在床上假装痛苦地呻吟了一声。 另一名侍女也皱紧眉头，她看着李忠身上那件破烂不堪的衣服，更加坚定了自己之前的想法。 看来，这书生真的是穷苦人家出身，难怪身上会有如此刺鼻的味道。 “这书生看起来瘦弱得厉害，估计是病了很久，才会这么邋遢。” 李忠一听这话，顿时来了精神，心想：终于要开始我的“精彩”表演了！ 李忠轻轻咳嗽了两声，刻意压低声音，让这两名侍女听到。 “咳咳…咳咳……” 那两名侍女听到这呻吟声，更加认定，这书生果然病得不轻！ 侍女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中充满了同情。 其中一名侍女轻轻地拍了拍李忠的手，轻声说道：“书生，你没事吧？要不要喝点热水？” 听到侍女回应自己后，李忠这才微微睁开眼睛，用微弱的声音说道：“你……你们是谁？这里……是哪里？我不应该是在破庙里吗？咳咳咳。” 那两名侍女听到李忠的话，顿时交换了一个疑惑的眼神。 “书生，你还好吗？你现在是在周府，不是破庙。” 侍女温柔地解释着，语气里满是担忧。 李忠眼底精光一闪，他咳了两声，故作痛苦地说道：“周府？我……不知道，我只记得自己好饿，想要来富贵人家讨口吃的……然后……” 李忠说着，便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 他用手捂住胸口，痛苦地呻吟着，似乎下一秒就要晕过去一般。 那两名侍女见状，顿时慌了神。 她们连忙上前查看李忠的情况，一边焦急地问道：“书生，你没事吧？” “咳咳……咳咳……” 李忠咳得眼泪都出来了。 他断断续续地说：“我……我感觉好难受……快要……要死了……” 侍女们被李忠的“虚弱”吓了一跳，连忙说道：“书生，你快躺下休息吧，罗管家让我们给你叫大夫了，大夫马上来。” “不应麻烦你们了，别让我把病气传染给你们了。” 李忠强忍着咳嗽，虚弱地说着，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让两个侍女更加心疼。 “这书生真是可怜，都病成这样了，还这么客气。” 其中一个侍女忍不住说道。 她看着李忠身上那件破烂衣服，真担心他会被冻着。 “是啊，幸好罗管家将他捡回来了，要不就死外面了。” 另一个侍女也点头附和道。 她还特地拿了床边的一件毛毯，准备给李忠盖上。 李忠看着两个侍女对自己如此关怀，心里暗暗得意，这演技真是越来越炉火纯青了。 “你们两位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休息一会儿。” 李忠闭上眼睛，假装疲惫地说着。 他心里盘算着，等她们离开，自己就可以开始行动了。 “书生，你真的没事吗？” 那个侍女还是有些不放心，她用手摸了摸李忠的额头，发现并不烫。 “真的没事，我休息一会儿就好。” 李忠语气更加虚弱，眼角还流下了两滴眼泪，看起来十分可怜。 “好吧，那你好好休息，有什么事就叫我们。” 两个侍女终于放心地退出了房间。 李忠听到房门被关上的声音，立刻从床上跳了起来。 他从桌子上抓起侍女送来的新衣服，动作快得像一阵风，三下五除二就换上了。 然后，他一头栽回床上，继续装睡，还特地用被子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就差没在脸上写上“我很虚弱”四个字了。 他心里暗自得意，这招“苦肉计”果然奏效！ 这两个小丫头片子，年纪轻轻，心地善良，完全被自己这副可怜相给骗了。 …… 李忠正沉浸在自己的得意之中，全然不知屋子外不远处的罗管家正冷眼旁观。 两名侍女从李忠房中出来后，罗管家不动声色地招招手，示意她们上前。 那两名侍女此时还沉浸在对“可怜书生”的同情中，正低声细语地说着什么。 突然，她们看见罗管家向她们两人招手让她们过去，她们不动声色地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才走到罗管家面前，语气平静地说道：“罗管家，您找我们有事？” “你们过来，往前院一趟，我问你们几个事儿。” 罗管家看了看不远处李忠所在的屋子，皱着眉低声说道。 那两名侍女此时更莫名其妙了，但是也只能乖乖的跟在罗管家的身后。 “你说罗管家叫咱们两个干啥啊？” 一个侍女压低了声音，好奇地问道。 “谁知道呢？难道是那个书生有什么事？” 另一个侍女猜测道，语气里带着几分疑惑。 “不过他一个病秧子，能有什么事需要管家亲自过问？” 两人一路说着，跟着罗管家来到了前院。 罗管家停下脚步，转身看着那两位侍女，沉着声音说道：“我就是问问你们，你们刚刚给那书生换衣服，可觉得那书生有什么异常之处？” 两个侍女面面相觑，她们仔细回想了一下，似乎也没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其中一个侍女小声说道：“罗管家，您怎么突然问起这个？难道您怀疑那个书生？” 罗管家微微一笑，说道：“没什么，我就是随便问问。” 那两名侍女对视一眼，缓缓说道：“并未发现有什么异常之处。” 罗管家听到这话，眉头皱的更紧了。 “你们再好好想想？就是细节上的一些……比如，他换衣服的时候，有没有哪里显得特别奇怪？或者说，他的动作，他的眼神，有没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 第272章 汇报周淳 “异常之处还真有，这书生身上十分臭，看起来过的日子很不好。” 一位侍女突然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同情。 “可不是嘛，瞧他那副德行，衣服都破成那样了，估计连块像样的肉都没吃过。” 另一个侍女也跟着附和，一脸的怜悯。 “这书生啊，可怜的紧，看他那瘦骨嶙峋的样子，肯定是被什么恶人欺负了。” 第一个侍女一边说着，一边还用手比划着李忠那副“瘦弱”的样子。 “他那副病恹恹的样子，估计是吃不饱饭，营养不良才会这样吧。我看他瘦得跟猴儿似的，也不知道他以前是怎么活下来的。” 第二个侍女也跟着感叹，语气中充满了对李忠的同情。 两位侍女你一言我一语，越说越起劲。 她们把李忠从头到脚的“可怜”之处都数落了一遍，听得罗管家直翻白眼。 他听的头都大了，揉着太阳穴，忍不住打断她们。 “我的意思是，这书生有没有说他姓甚名谁？家在何处？为什么会晕倒咱们府门口？你们总得问清楚吧？” “这书生并未说那么多，他只是说他好久没吃饱饭了，想要讨饭。” 两个侍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都带着几分茫然。 “讨饭吃。” 听到这里，罗管家沉思片刻，眉头紧锁，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那两名侍女见罗管家似乎也被书生可怜的身世吸引了，就继续眉飞色舞地给罗管家讲那书生的可怜之处。 她们恨不得把书生的祖宗十八代都搬出来，让罗管家彻底同情他。 “你们两个！” 罗管家终于忍不住打断她们，语气带着不耐烦。 “你们两个，整天就知道说些没用的，真是浪费时间！” “管家，我们这不是关心那个可怜的书生嘛。” “关心？关心个屁！” 罗管家没好气地说道：“你们两个，整天在主子身边伺候，不知道关心自家主子，到是关心一个外人，真是……” 他顿了顿，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忍住了，只是语气不善地吩咐道：“行了，你们两个回去吧，别再这里浪费时间了。” 那两个侍女面面相觑，不明白罗管家为什么突然发火。 但也她们不敢多问，只能乖乖地转身走回院子。 “这两个丫头，光顾着看那书生装可怜了，旁的什么也没打听到，真是笨死了！” 罗管家一边摇头，一边叹了口气，自言自语。 “我真是白养了这两个蠢货！” 罗管家思索片刻，还是觉得这书生实在古怪。 寻常人哪会在大街上晕倒？ 而且还满口胡言乱语，说什么“好久没吃饱饭”…… 罗管家心里盘算着，这书生说不定是哪个大家族的公子，故意装穷来考验人心。 或者，他另有所图！ 想到这里，罗管家决定将此事禀报给周淳。 …… 周淳此时正坐在书房的书桌前，面前堆满了账本。 他正用笔头敲打着桌面，眉头紧锁，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送货上门……送货上门……” 周淳喃喃自语，目光落在书桌旁堆积如山的账本上。 这些账本是他这段时间以来，利用现代商业模式在京城建立起来的贸易记录。 上面记录着各种商品的进货渠道、销售价格、利润率等等。 “如果能将这些货物直接送到顾客手中，节省了中间环节，利润自然会更高！” 周淳越想越兴奋，迫不及待地想要将这个想法付诸实践。 他回想起现代的快递服务，快递员们将包裹送到千家万户，方便快捷，深受大众欢迎。 “古代也有类似的服务，叫做‘跑腿’。但跑腿服务通常只限于贵族的圈子，而且效率低下，价格昂贵。” 周淳思考着，如果能在古代建立起一个覆盖全城的快递网络，将会是一个巨大的商机。 他兴奋地拿起毛笔，在纸上写下“快递”两个字，然后开始构思整个项目的细节。 “首先，需要组建一支可靠的快递队伍。” 周淳思索着，他的脑海中浮现出那些在现代社会奔波忙碌的快递员们。 这些快递员不怕风吹雨打，将包裹安全送达。 “其次，需要制定一套完善的流程。” 周淳开始在纸上勾画。 他将整个快递流程细化成：接单、打包、配送、签收等步骤。 “最后，需要制定合理的收费标准。” 周淳眼底精光一闪。 毕竟，他可不是做慈善的，他要赚钱！ “但是，古代的交通条件有限，如何确保快递速度和安全呢？” 周淳陷入沉思，他需要找到一种能够解决这个问题的方案。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进来！” 周淳抬起头，目光落在走进房间的罗管家身上。 “罗叔，怎么了？” 周淳漫不经心地问道。 他正构思着如何将“快递”这个概念推广到整个京城，脑海里满是路线图、物流仓和收货员的形象。 罗管家面色凝重，低声说道：“公子，今日府上来了一个奇怪的人。” “哦？怎么个奇怪法儿了？难不成此人有三头六臂？” 周淳依旧没有抬头，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 罗管家见自家公子丝毫不在意，还和自己开玩笑，他急得直搓手。 “公子啊，此人，老奴怀疑他别有用心啊！” 周淳这才抬起头，饶有兴致地问道：“居然让罗叔你都怀疑的人，那他一定很不简单了。他来咱们府上干什么啊？” 罗管家语气沉稳道：“这人是个书生，他突然晕倒在咱们府的正门口，老奴怕他影响咱们周府的声誉，于是让侍卫先将此人安置在偏院。” “书生？晕倒在咱们府门口？” 周淳终于抬起了头，原本沉浸在“快递”构想的他，此刻也感到了几分好奇。 “是啊，公子。” 罗管家搓着手，语气有些急促。 “这人穿得跟叫花子似的，脏得跟刚从泥坑里爬出来一样，浑身透露着古怪。” 周淳听到这里，沉思片刻说道：“那罗叔觉得此人有哪儿点奇怪的？” 第273章 病的快死了 “这人莫名其妙的晕倒，这点就不对劲儿，而且他过于在侍女面前装可怜了，老奴就觉得……主要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罗管家一脸严肃，语气中带着几分焦虑。 “这书生倒有点意思，他说自己为何晕倒了没？” 周淳轻蔑地笑了笑。 他可不相信这书生会是单纯的路过晕倒，这世上哪有那么巧的事？ 罗管家突然激动起来，声音提高了几分。 “这就是这名书生的第二个奇怪之处，他说自己是太饿了，来讨饭的。” “讨饭？” 周淳挑了挑眉。 “这书生倒是有趣，莫非以为咱们周府是施粥的地方？这京城里要饭的多了去了，他偏偏选咱们府门前倒下，难道是以为我周淳是个傻子，什么人都收留？” 罗管家也跟着笑了起来，但脸上依旧带着担忧。 “公子说的是，这书生看起来就像是别有目的的人。” “怕什么？” 周淳摆了摆手，满不在乎地说道。 “就当是做善事好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让他在府里住几天，正好看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罗管家点了点头，应了一声“是”，然后就退了出去。 “等等！” 周淳语气平淡道。 罗管家立刻停住了脚步，转过身来，恭敬地问道：“还有别的事吗？公子。” “给那小子寻大夫了吗？” 周淳漫不经心地问道。 罗管家沉思片刻，眼眸微眯，缓缓说道：“寻了，老奴已派人去请王大夫，只是下人们尚未回禀，想来还在路上。” 周淳看着罗管家，嘴角微微上扬。 “等那王大夫看完病后，让他来我这里一趟。” 罗管家心中揣摩着周淳的用意，面上却不动声色，恭敬地应道：“是，公子。”说罢，便转身退下，将房门关上。 罗管家心中暗自思忖着：公子为何要见那王大夫？ 难道是看出了那书生不简单？ 还是……公子想要借机试探那书生？ 他百思不得其解，只能摇摇头，将心中的疑惑压下，转身退出了房间。 罗管家退下后，周淳独自一人坐在书桌前，眼神锐利地盯着眼前的计划书。 “这次，是二皇子还是太子的人呢？” 周淳喃喃自语，语气中透着几分不屑。 他想起罗管家之前描述的“书生”的种种奇怪行为，心中不禁泛起一阵冷笑。 一个衣衫褴褛的书生，偏偏晕倒在周府门口。 还说自己是来讨饭的，这不是明摆着冲着周府来的吗？ “哼，一个个都是老狐狸，以为这样就能瞒过我？” 周淳将计划书合上，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他前世在战场上摸爬滚打，什么样的阴谋诡计没见过？ “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周淳低声呢喃，语气中带着嘲讽。 …… 李忠躺在偏房的床上，他闭着眼睛，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更像一个病入膏肓的可怜虫。 然而，他内心却十分焦躁不安。 “周淳的那个老管家，难道没有将我昏迷在周府门口的事禀告给他？” 李忠心中暗想。 “不应该啊，按理说一个人晕倒在你家门口，你能不亲自来慰问一下？这周淳该不会是故意装聋作哑吧？” 李忠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他翻了个身，眼神变得阴狠起来。 他原本以为凭借着自己精心策划的“意外晕倒”，能够引起周淳的注意，从而趁机接近他。 可是现在看来，周淳似乎并不买账。 “哼，这周淳，果然是没那么容易糊弄。” 李忠的眼中闪过几分狠厉的光芒。 “不过，我李忠也不是吃素的！” 李忠猛地一下从床上弹起，他用手捂着胸口，剧烈地咳嗽起来，似乎下一秒就要咳出血来。 他一边咳嗽一边大声地拍打着房门，声音之大，足以惊动整个周府。 “救命啊！救命啊！我快不行了！” 李忠的声音中带着浓浓的恐惧，他竭力地表演着，想要将自己塑造成为一个命不久矣的可怜虫。 他相信，只要周淳听到他虚弱的哀嚎，就一定会亲自过来查看。 到时候，他就能趁机接近周淳，完成二皇子交给自己的计划。 房门被敲得砰砰作响，很快，就有一个下人匆匆忙忙地跑了过来。 他看到李忠痛苦地倒在床上，立刻惊慌失措地问道：“书生，你怎么了？” “我……我感觉胸口很闷，呼吸困难，好像……好像快要死了！” 李忠虚弱地说着。 那名小厮见李忠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顿时吓得魂飞魄散，结结巴巴地喊：“你……你等会儿！我去禀告罗管家！” 说完就一溜烟儿地跑了，生怕李忠下一秒就咽气了，他可担待不起。 李忠眯着眼，眼见那小厮一溜烟地跑没影了，立马止住了咳嗽，小声嘀咕道：“叫罗管家有什么用？就不知道向你们主子通报一声，真服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还假装咳嗽两声，好让小厮听到。 然后，李忠眼珠子一转，嘴角一咧。 “等那罗管家来了，我就装作要报答周府的样子，这样也能见到周淳。” 想到这里，李忠就忍不住翘起二郎腿，晃着脑袋，还哼起了小曲儿。 …… 此时，罗管家正要准备整理周府的库房，老远就听到有人喊自己。 “罗管家！罗管家！大事不好了！” 罗管家听见后吓了一跳，摸着自己的胸膛说道：“哎呦，真是，这府里也没发生过什么大事，怎么一个个都跟见了鬼似的？” 他赶紧放下手中的账簿，快步走到门口，就看见一个小厮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什么事慌慌张张的？一点也不稳重！” 罗管家板着脸，语气中威严道。 “罗管家，不好了！那个……那个李书生，他……他好像要死了！” 小厮的声音颤抖着，脸上写满了惊慌。 罗管家闻言，眼角微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心中暗忖：这书生又想玩什么花样？ 他语气沉稳道：“慌什么，慢慢说，那书生究竟怎么了？” 小厮抹了一把额头的汗，结结巴巴地说道：“他……他一直喊着胸口闷，呼吸困难，还说……还说要死了！” 罗管家听完，眉头皱得更紧了。 他心中暗骂：这书生真是个麻烦！ 第274章 不断试探 “哼，这小子倒真是能演戏！” 罗管家心中冷笑一声，决定要好好教训教训这个李忠。 他脸色阴沉地对小厮说道：“走，带我去看看。” 小厮连忙在前边带路，一路跑到李忠的房间。 …… 李忠此时正躺在床上，两腿悠闲地翘着。 突然，他听到院子里传来一阵脚步声，眼睛一亮：“总算来人了。” 李忠迅速地收起二郎腿，躺好，用手捂住额头，低声呻吟着。 “快…快不行了…” 罗管家带着小厮推门而入，看到李忠躺在床上痛苦地呻吟着，立刻皱起了眉头。 “书生，你怎么了？” 李忠虚弱地喘着气，抬眼看着罗管家，脸上满是痛苦的神色。 “我…我感觉胸口闷得慌，喘不上气…像是要…要死了…” 罗管家仔细地观察着李忠，他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倒确实像真的病了。 他心中暗忖：这小子可真是能装啊，早上的时候还好好的，才过了几个时辰就病成这样？ 罗管家表面上却装作关切地问道：“你这是怎么了？之前不是好好的吗？” 李忠痛苦地呻吟着：“我也不知道，就是突然感觉很不舒服，好像…好像有人在用针扎我的心脏一样，痛得我快要喘不过气了…” 罗管家看着李忠的表演，心中更加肯定了他是在装病，但他还是装出一副担心的样子。 “书生，你再忍忍，我们已经寻了大夫了，大夫马上就来。” 李忠一听这话，心中顿时警铃大作。 自己这病，旁人不知道，他自己还不清楚吗？ 若是真的让大夫来了，那自己之前的所有努力可就都白费了！ 不行！坚决不能看大夫！ “咳咳……我这残破之躯就不需要看大夫了，治也治不好，浪费银子，你们已经帮了我太多了，我无以回报，只想向……” 李忠说着，故意将声音压低，似乎随时都会断气。 话还没说完，罗管家便不动声色地眯起了眼。 这书生看似迂腐，却句句暗藏玄机，这“感谢”二字，怕是另有深意。 果然，那书生接着说道：“我只想向你们府上的主人亲自表达我的感谢。” 罗管家眼底的讥讽一闪而过，脸上却堆满了笑容，语气亲切地说道：“书生，你放心吧，我们家主人说了帮人帮到底，我们周府不差这几个钱的！” 说着，他故作热情地拍着李忠的手，心中却暗自冷笑。 李忠强忍着怒火，皮笑肉不笑地回道：“不必了，这样太麻烦你们了。” 他心中却暗骂道：“老王八蛋，老子已经说得再明白不过了，不看大夫！不看大夫！你是一点儿也不往心里去啊！” 罗管家看着李忠这副嘴硬的样子，心中冷笑，面上却更添几分热情。 “书生，你这是哪里话？我们家主人说了，只要你安心养病，其他的事就不用你操心了。” 李忠心里暗骂，这老东西真是油盐不进，难道自己演得还不够逼真吗？ 他强忍着怒气，装出一副虚弱的样子，低声说道：“管家大人，这病……这病……” “怎么？感觉更严重了？” 罗管家挑着眉头问道。 “好像没有刚才那么严重了，好了许多，感觉……嗯，好像又有点严重了。” 李忠故意皱着眉头，一副痛苦不堪的样子，还时不时地捂着胸口。 罗管家听罢心中暗笑：小兔崽子，刚刚还要死不活的。 大夫还没过来看你呢，你就自己好了，怎么，你跟阎王爷姓啊？ 他轻蔑地瞥了李忠一眼，故意叹了口气。 “你别说了，我都懂，你是故作坚强，就是为了让我们放心。” 李忠心想：你懂什么？怎么就懂了？ “管家大人，我…我确实…确实好多了…” 李忠控制着自己的表情，一字一句道。 他故意拖长了声音，想要引起罗管家的注意，好借机再提一次不看大夫的事情。 罗管家却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一样，慢悠悠地走到一旁，拿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条斯理地喝了起来。 李忠见状，顿时心头一紧。 看来，这老东西是铁了心要让自己看大夫。 不行，自己绝对不能坐以待毙！ 想到这里，李忠决定改变自己的计划。 他的心思电转，目光扫视着周围，寻找着逃生的机会。 罗管家正悠闲地品着茶，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李忠的异样。 机会来了！ 李忠猛地咳嗽一声，捂着胸口，虚弱地说道：“管家大人，我…我突然想上茅房……” 罗管家放下茶杯，漫不经心地瞥了他一眼，说道：“你就在屋里解决吧，别到处乱跑。” 李忠嘴角抽了抽，继续说道：“可是……可是我真的憋不住了，这屋里……这屋里没有茅房啊……” 罗管家不动声色地看了李忠一眼，眼中精光一闪。 “这小子估计是怕被大夫看出端倪，想借此机会逃脱，自己绝不能让他得逞！” 想到这里，罗管家微微一笑，说道：“这有何难的。” 说罢，他便转身对外面的小厮喊了一句：“来人，给这位书生搬个恭桶来！他都憋坏了！” 李忠顿时愣住了，他万万没想到，这个老东西竟然会如此无耻！ “管家大人，我……” 李忠话未说完，便被一声清脆的“是”打断。 门外的小厮已经应声退下。 李忠的笑容僵在脸上，他扭头看向罗管家，发现这老头正面带笑容地看着自己。 但他总觉得这老头的笑容带着几分嘲讽的意味。 李忠刚准备说些什么，罗管家却似乎洞悉了他的心思，抢先一步说道：“不麻烦！不麻烦！你好生躺着吧，大夫即刻就到。” 李忠想说的话被生生憋了回去，他强颜欢笑道：“那还真是……谢谢了。” 这时，那小厮拿着恭桶回来了，恭桶上还放着一条崭新的毛巾。 罗管家满意地点了点头，似乎对自己的安排很满意。 李忠看着眼前这个散发着恶臭的恭桶，胃里一阵翻腾。 他强忍着恶心，装作虚弱地说道：“管家大人，我……我突然又不想……” 话还没说完，便被罗管家打断。 第275章 待客之道 罗管家眯着眼睛，上下打量着李忠，故意试探道：“书生，你这身子可真是奇怪，一会儿喊疼，一会儿又没事，一会儿要如厕，一会儿又不想上了。莫非……你是在装病？” 李忠心中暗叫不妙，罗管家这眼神分明是怀疑自己！ 若是他将此事禀告给周淳，那二皇子交代给自己的任务便将功亏一篑！ 李忠强忍着不安，故作镇定地翻身下床，语气轻快道：“管家大人，您真是心思细腻，快将恭桶拿来吧。” 罗管家眯起眼，笑得意味深长。 “客气什么，这不过是周府的待客之道罢了。不过，这待客之道嘛，也分三六九等，看人下菜碟，才是关键。” 说着，他指了指恭桶，对着小厮说道：“快，把这玩意儿递给这位书生，别让他等急了。” 小厮闻言，将恭桶递给了李忠。 李忠强忍着恶心，接过了恭桶，他慢慢地走到了房间的角落里，将恭桶放了下来。 罗管家看着李忠的动作，眼底满是暗讽。 他走到李忠身边，拍了拍李忠的肩膀，说道：“书生，你身子弱，可要小心一些，别再受凉了。” 李忠强忍着怒火，敷衍地点了点头。 罗管家转身离开了房间，留下李忠一个人在角落里。 李忠看着眼前的恭桶，心中无比的愤怒。 他恨不得将罗管家碎尸万段！ 可是，他不能冲动，还有更重要的任务没完成。 李忠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这老东西，真是阴险狡诈！” 李忠低声咒骂了一句，他愤恨地踢了踢脚边的恭桶，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 “真是晦气！” 这时，外面又传来罗管家的声音，带着几分戏谑的意味。 “书生，你好了吗？要不要我再给你送点清香的茶水？” 他强装镇定，语气带着几分虚弱。 “多谢管家大人关心，我已经好了。” 话音刚落，房门便被推开，罗管家走了进来。 李忠见这罗管家还不走，他扯着嘴角笑笑说道：“管家大人，其实您不必一直守着我的，我这不是没事了吗？” 罗管家并未理会，他慢悠悠地走到李忠身边，关切地看着他。 “那怎么行呢，你都病成这样了，我必须得等大夫来了，我再走。” 李忠闻言，心中更加不安。 他强撑着笑道：“管家大人真是心细如发，不过我确实没什么大事了，您老人家就不用担心了。” “罗管家！王大夫到了！” 小厮的声音突然从门外传来，让李忠的心也猛地揪紧。 话音刚落，罗管家脸上泛起不易察觉的冷笑，心中暗忖：你不是怕露馅不想看大夫吗？老夫偏要让你看！ 他压抑着笑意，故作慈祥地说道：“真是太好了书生！大夫来了，这下你就不用死了，你就安心的治病吧。” 李忠脸上的笑容也差点挂不住，他嘴角抽了抽，欲哭无泪地看向罗管家。 “那真是……感激不尽了。” 罗管家见李忠这副吃瘪的表情，心里更高兴了。 “不用谢，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身穿青衣，面容严肃的中年大夫走了进来。 罗管家脸上堆着笑，却掩盖不住眼中的精光。 他语气热情地迎上去，说道：“王大夫，您终于来了，真是我们这府上，盼星星盼月亮才盼到您啊！” 王大夫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道：“罗管家，你是不知道，我这老胳膊老腿的，这路上颠簸，还没到府上就已经累得够呛了。不过这病人的情况怎么样？” 罗管家不动声色地笑了笑，指着躺在床上的李忠，意味深长地说道：“您是不知道，这位书生可是病晕在我们周府门口，我让人把他抬了进来，刚刚差点就病死了。真是……” 他故意顿了一下，嘴角微微上扬。 “真是命不该绝啊！” 王大夫听罢，皱着眉头说道：“哦？竟然病的如此严重？这可要赶紧治啊，不然恐怕……” 罗管家忙不迭地点头，热情地将王大夫引到李忠床边。 “王大夫，您可得仔细看看，这书生可是我们周府的贵客，可不能出任何差错。” 王大夫的手搭在李忠的手腕上，感受着脉搏的跳动，眉头却越皱越深。 李忠强忍着紧张，尽量让自己的呼吸平稳。 可越是如此，他的心跳反而越快，似乎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一般。 “最近可有头晕目眩，心悸气短之症？” 王大夫问道，语气沉稳，却带着几分凌厉。 李忠心头一紧，他当然没有这些症状，但此时他只能强撑着，故作虚弱地说：“大夫，最近确实有些头晕，偶尔还会心慌，可真是难受得紧。” “嗯，还有其他症状吗？” 王大夫一边观察着李忠的面色，一边问道。 “例如，食欲不振，夜不能寐，或是……咳血？” 李忠暗骂一声，这老家伙还真是会抓重点。 他强忍着咳嗽，故作镇定地说：“咳血倒是没有，就是晚上睡觉的时候总是做噩梦，醒来后满头大汗。” 王大夫听了，眉头紧锁，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那真是奇怪。” 王大夫捋了捋胡须，自言自语地说道。 “你脉象虚浮无力，面色苍白，舌苔薄白，分明是气血亏损，身体虚弱，怎么还会没有咳血和盗汗？” 罗管家在一旁听着，脸上堆满了笑容，却掩盖不住眼中的戏谑。 李忠知道自己快藏不住了，他想了想，说道：“我……我可能有点紧张，罗管家能否先出去一下？” 罗管家用一种“我早就看穿了你”的眼神看着李忠。 “紧张？书生，你可是要命的人，紧张什么？王大夫可是我们周府请来的神医！” 李忠脸色苍白，眼神躲闪。 他心里叫苦不迭：这老家伙太精明了，自己这拙劣的演技在他眼里简直就像小孩子过家家一样。 王大夫似乎也察觉到李忠的不自然。 他眯着眼睛，上下打量着李忠，语气中带着几分怀疑。 “书生，你脸色确实不好，不过我观你脉象，倒是气血充盈，精神奕奕，不像是什么大病。你确定你真的病了？” 第276章 难以启齿 李忠此时面对着王大夫和罗管家充满怀疑的眼神，浑身都是冷汗。 他脑子里飞速的运转着，想解决办法。 李忠觉得自己当年考乡试，脑子都没有转这么快过。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眼神开始在房间里扫视，寻找着可以利用的线索。 李忠的视线落在了被他踢到一旁的恭桶上，一个大胆的想法在他脑海中迅速成型。 他深吸一口气，沉着声音说道：“王大夫，罗管家，实话跟你们说，我其实是装病的。” 李忠话音刚落，房间里顿时陷入一片死寂。 罗管家此时满脸得意，嘴角微微上扬，心里暗想。 这小屁崽子终于忍不住要承认装病了吧？ 哼哼，还想跟老夫玩心眼儿，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一边想着，罗管家还轻蔑地撇了李忠一眼。 王大夫此时脸色铁青。 他平日里见多了因病缠身却求医无门的可怜人，最终也只得病逝。 这书生却如此好运，周府为他请来名医，自己也千里迢迢赶来，结果他却说自己的病是装的？ 这事儿，出谁身上谁不着急？ 这简直就是是欺人太甚！ 王大夫越想脸色越难看，冷笑道：“你这小子装病很有意思吗？莫非是想戏弄老夫？” 罗管家在一旁看热闹不嫌事大，指着躺在床上的书生，张口就来。 “是啊，书生，你这到底装病图什么啊，为的就是吓唬吓唬我们？” 说到这里，罗管家眼底满是戏谑。 王大夫狠狠地瞪了李忠一眼，冷哼了一句，便要收拾东西走人。 罗管家几乎是要笑出声了。 他连忙走到王大夫跟前，给王大夫鞠躬赔礼道歉，说道：“哎呦，真是辛苦您白跑这一趟了王大夫，您可千万别着急，气坏自己的身子就得不偿失了。” 王大夫目光如炬，冷冷地扫过李忠，对罗管家意味深长地说道：“罗管家，这周府容不下任何心怀不轨之人，你日后要擦亮眼睛，可别被那些人蒙蔽了，脏了你们周府。” 罗管家听罢，心里更加舒爽了。 他连连点头说道：“是是是，王大夫您就放心吧，肯定不脏了我们周府，也别脏了您。” 罗管家说着还重点拉长了后面几个音，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 李忠看着罗管家指桑骂槐，气的他握紧拳头，心里暗骂道：“你这个老王八蛋，拐着弯儿骂我是吧？你给我等着！” 王大夫似乎对罗管家的拍马屁并不感冒。 他只是淡淡地哼了一声，将药箱背在肩上，准备离开。 这时，李忠突然说话了，他小声说道：“其实……我是因为那病不能明说，是隐疾！并非是故意隐瞒王大夫啊。” 王大夫闻言，脚步一顿，回头狐疑地望向李忠，他似乎对李忠的话有些怀疑。 李忠见王大夫停下脚步，顿时心中一喜。 他继续装出一副痛苦不堪的样子，低声呻吟着，并刻意地用手捂住腹部，像是忍受着剧痛。 王大夫皱着眉头，说道：“你这书生，满口瞎话，你已经欺骗老夫一次，怎么？还以为能骗第二次吗？” “王大夫，您老人家行医多年，经验丰富，您就别跟我这装糊涂了。” 李忠故作虚弱地说道。 “我这人啊，脸皮薄，这病实在难以启齿，这才支支吾吾地瞒着您。” 罗管家在一旁翻了个白眼，心想：这书生是不死心啊，还敢装！ 他不耐烦地说道：“我说书生啊，你没事儿吧？别在这儿装病耽误王大夫给下一家看病啊，赶紧走吧！” 李忠却像是没有听到罗管家的话一般，依然痛苦地呻吟着。 王大夫看着李忠这副模样，眉头紧锁，他心中已经有些怀疑了。 但多年的行医经验告诉他，这世上总有奇奇怪怪的病症，他要不再重新检查一番？。 李忠见王大夫还在犹豫，于是咬咬牙准备下个猛料。 他压低声音，语气中带着几分恳求。 “王大夫，您是明白人，我相信您医者仁心，定会体谅我的难处。再信我一次，如何？” 王大夫听见李忠夸自己医者仁心，心里的不满下降许多。 他打量着躺在床上的李忠，犹豫片刻后说道：“那老夫就勉强再信你这最后一次。”说罢便又走回来，将背上的药箱又放在地上。 李忠见状，心中大喜，他知道自己赌对了。 “王大夫啊，您可不能轻信这书生的话了，他满嘴胡话，耽误您的正事可如何是好啊。” 罗管家看着去而复返的王大夫，语气中带着浓浓的不满。 罗管家本来以为王大夫会因为自己的好言相劝，而选择放弃给李忠这小子看病。 没想到，王大夫听了罗管家的话后，摆了摆手，一脸正经地说道：“罗管家，你放心吧，我这人就是这么爱操心！治病救人嘛，就跟养孩子一样，得仔细检查才能放心啊！不然我晚上睡觉都睡不着，良心过不去！” 罗管家强忍着笑意，嘴角抽搐着，干巴巴地夸赞道：“哈哈，王大夫不愧是神医，让人望尘莫及啊！” 王大夫听到后十分受用，捋了捋胡子，得意地瞥了罗管家一眼。 “哪里哪里，这都是我应该做的，等罗管家也成为医者的时候，你可能就明白我的苦衷了。” 李忠见王大夫开始诊治，心中暗喜。 他装出一副虚弱的样子，低声说道：“王大夫，您可得仔细帮我看看，这病可真是要命啊！” 王大夫一边仔细检查着李忠的脉搏，一边问道：“说吧，到底是什么病？你为何要刻意隐瞒？” 李忠犹豫了一下，似乎是在权衡利弊，最后才低声说道：“王大夫，这病患的不是地方，我不希望有外人看见，所以……” 李忠说着便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罗管家，王大夫也皱着眉头顺势看向他。 罗管家见两人都莫名其妙地看着自己，就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 “都看我作甚？莫非我脸上开花了？” 他的心里却暗自嘟囔着：“不是看病吗？都看我干啥？看看我就能治好病了？” 第277章 言外之意 王大夫行医多年，自然明白有些病症需要私密空间才能诊治。 他沉吟片刻，对罗管家说道：“罗管家，您能否先回避一下，我方便与这位小兄弟仔细看看。” “我？让我回避？” 罗管家指着自己的鼻子，满脸不可置信。 “这是为何啊？难道这病还传染不成？” “罗管家，你这是什么话？” 王大夫捋了捋胡须，语气不善。 “我行医多年，什么病症没见过？有些病症，患者需要脱衣检查，你这样杵着，叫我如何下手？” “脱衣检查？” 罗管家似乎听懂了王大夫的言外之意，脸色顿时变得难看。 他用怀疑的眼神看着李忠，说道：“李公子，你要是不方便，就说出来，不用害羞。我老了，反正也见过不少场面……” 李忠怎么可能让罗管家留在屋子里，若是罗管家留下来，他的计划还怎么实行？ 李忠故意长叹口气，看着王大夫说道：“王大夫，您别管我了，我死也要死的有尊严！” 说罢，李忠还满脸绝望的闭上双眼，像是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死亡一样。 罗管家眼角抽搐，他实在看不下去了。 这李忠摆出一副要死要活的模样，明显是在演戏，王大夫也像个傻子一样，被这小子耍得团团转。 王大夫却看着李忠这幅样子，眼底不禁带上几分心疼。 于是，他转头看向身后的罗管家，指责道：“罗管家你一直在阻挠我给这位小兄弟看病，难道你就不担心他的病情吗？” 罗管家被王大夫这番话说的有些下不来台。 他顿时觉得有些尴尬，但还是强撑着说道：“王大夫，您误会了，我只是觉得李公子有些害羞，所以……” “害羞？” 王大夫冷哼一声，眼神中带着几分不屑。 “他都病成这样了，还害羞？我看你是怕李公子把什么秘密说出来吧！” 罗管家被王大夫的话语噎了一下。 他本想反驳，但转念一想，自己如果继续留在这里，只会让李忠更加得寸进尺，于是便冷哼一声，转身走出了房间。 房门被关上的声音，让李忠暗自松了一口气。 王大夫目送罗管家关门离开后，便扭回头看向李忠，轻声细语地说道：“好了，现在屋子里除了你我再无旁人，你不要感到羞耻，哪儿里不舒服给我说清楚，我好给你整治。” 李忠先是扫视了一遍屋子，确定没有其他人后，便缓缓说道：“王大夫，其实我下面有毛病……” 王大夫原本还带着几分慈祥的微笑，此刻却愣住了。 他有些不可思议地问道：“小兄弟，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下面哪里不舒服？难道是……？” 李忠装作十分痛苦的样子说道：“是，就您想的那回事儿。” 王大夫顿时被李忠的话语惊得目瞪口呆。 他有些难以置信地盯着李忠，好半天才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说的是真的？你确定你下面真的有问题？可你看起来……明明好好的啊。” 李忠装作十分痛苦的样子说道：“王大夫，您有所不知，我小的时候去田里干活儿，不小心摔了一跤，那玩意儿就不管用了。” 王大夫听到李忠的话，顿时满脸震惊。 他忍不住用手扶住了桌子，语气颤抖地说道：“摔一跤？这……这怎么可能？” 李忠痛苦地呻吟着，说道：“是真的，王大夫！我当时摔得可惨了，现在想起来还觉得疼。” 王大夫犹豫了一会儿，说道：“小兄弟，你确定你没有骗我？” 李忠立刻瞪大了眼睛，指着王大夫说道：“王大夫，您怎么能这么说？我难道还会拿这种事开玩笑吗？我可是真的难受啊！” 王大夫看着李忠痛苦的表情，一时间拿不定主意。 见时机差不多了，李忠再次望了望屋外，确定真的没人，便说道：“真的，王大夫！不信您看！” 李忠说着，就将裤子脱了下来，露出了下面。 王大夫一开始还准备好看见什么奇怪的东西，结果李忠将裤子脱下来后，王大夫放眼看去，瞳孔不禁放大。 他用手颤抖的指着李忠的下面，结结巴巴地说道：“这……这……这怎么可能？你……你……” 李忠见王大夫这副表情，嘴角微微上扬说道：“没错，就是您看的那样。” 王大夫像是被雷劈了一样，呆愣在原地，手指还指着李忠的下面，半天说不出话来。 李忠看着王大夫这副模样，心里暗自得意，看来自己的计谋得逞了。 只见，李忠的裤裆子那里放着一锭闪闪发光的金子！ 金子上面还刻着精美的花纹，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 李忠将那锭金子从裤裆子里拿出来，又将自己的裤子兜上去，拿着那锭金子在王大夫眼前晃来晃去，王大夫眼珠子都快跟着金子转圈了。 李忠见状得意地笑着说道：“王大夫，您老人家那么聪明，肯定已经猜到我的意思了吧？” 王大夫本就一头雾水，李忠这一句话，更是让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他迟疑地眨了眨眼，小心翼翼地问道：“小兄弟，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李忠得意的笑容更甚，问道：“王大夫，您觉得这金子怎么样？” “这金子……这金子真是精雕细琢，一看就是价值连城！” 王大夫的眼睛都快被那耀眼的光芒闪瞎了，他忍不住伸手去摸，却被李忠一把躲开。 李忠哈哈大笑，说道：“王大夫真是见识广博，这金子可是万金！” 王大夫顿时瞪大了眼睛，惊呼道：“万金？这……这怎么可能？” 李忠笑着说道：“王大夫，您这就不懂了吧，你觉得我拿出这种金子身后会没人吗？” 王大夫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 他虽然不相信李忠的话，但也不敢多问，毕竟李忠拿出了这么一块金子，说明他的背景绝非一般。 “那……那这金子你打算怎么处理？” 王大夫看着眼前闪闪发光的金子，忍不住问道。 李忠见王大夫这副模样，继续说道：“王大夫，您老人家可是这附近最有名的医师，我的病症如此特殊，您老人家应该知道该怎么治吧？” 第278章 周淳要见你 王大夫被李忠说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他结结巴巴地说道：“那这……这……这金子……” “这是给您老人家看病的诊金，我李某人也不想麻烦您，只要您能治好我的病，这金子就是您的。” 李忠说着，将金子塞进了王大夫的手中。 王大夫想要推辞，却发现李忠的手劲很大，根本无法推开。 王大夫握着那锭金子，感觉烫手无比。 他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开口说道：“这……这病我真没见过，而且……而且……我也不敢保证一定能治好。” 李忠一听，顿时脸色一沉，说道：“王大夫，您难道连这种病都治不了吗？” “不是，不是……” 王大夫急忙解释道。 “这病实在是太奇怪了，我以前从来没有见过，不过……” “不过什么？”李忠追问道。 “不过我有一个朋友，他也是个大夫，他医术高超，或许他能治好你的病。” 王大夫说着，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 “哦？真的吗？” 李忠一听，顿时来了兴趣。 “你朋友莫非也是神医？” 王大夫一边点头，一边搓着手，笑嘻嘻地看着李忠。 “我这朋友就在我家蹭吃蹭喝，我帮你看了病，这诊金就给他了，我可不要这辛苦钱。” 李忠一听王大夫这样说，便知道这王大夫哪儿有什么朋友，明明就是他自己，只不过为了这金子扯个谎罢了。 李忠看着王大夫，挤眉弄眼地说道：“那我可就相信您了，您可千万将这诊金交还给他啊！” 王大夫此时哪里还管什么医者仁心，他一把将金子揣进怀里，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 “这金子可真是沉甸甸的，老夫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金子！老夫保证治好小兄弟的病！” 李忠看着王大夫那副贪婪的样子，心里暗笑。 这老家伙果然是个见钱眼开的庸医。 不过，这老家伙也算识相，没有直接拒绝自己，自己也总算省了一番口舌。 “王大夫，既然您老人家医术高超，那可就请您赶紧出手吧！” 李忠语气中带着几分嘲讽，但表面上却装出一副诚恳的样子。 “好说好说，小兄弟放心，老夫这就去开药。” 王大夫说着，便迫不及待地转身离开了房间。 …… 王大夫刚出院子，便看见罗管家在那站着。 他急忙收好自己的表情，慢慢向前走，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自然，可那双眼睛却忍不住往身后瞥去，生怕被罗管家看出自己刚刚的表情。 罗管家在门口等了许久，终于等到王大夫看完病出来。 他迫不及待地迎上前问道：“王大夫，给那书生诊断好了吗？” 王大夫点点头，脸上还带着不自然的笑意。 罗管家见状，连忙压低声音说道：“那小子是不是没病？你看看我当时都说了，他就是装病！那小子……” 罗管家的话还没说完，便被王大夫打断。 “罗管家，你怎能这样去揣测一位患者的心思？老夫往常真是看错你了。” 王大夫说着，还摇了摇头，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但那双眼睛却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他故意将声音放大，说道：“这书生病得不轻，我可是费了好大力气才诊断出来的！” 罗管家听到王大夫的话，顿时愣住了。 这李忠不是装病吗？ 怎么如今还让王大夫检查出来他有病了？ 想到这里，罗管家狐疑地盯着王大夫，想从他脸上看出点什么。 “王大夫，您确定那书生真的有病？我看他精神奕奕，不像是有病的样子啊。” 罗管家语气中带着几分怀疑，但表面上还是保持着恭敬的态度。 “哼，罗管家，你难道是质疑老夫的医术吗？” 王大夫故作生气地指着罗管家。 “老夫行医多年，经验丰富，难道还比不上你这门外汉？那书生可是病得不轻，若是不及时医治，恐怕会危及性命！” 罗管家被王大夫说得哑口无言。 他虽然对王大夫的医术有所怀疑，但也知道不能直接反驳。 毕竟王大夫是这京城里十分享有名誉的医者，惹了他不高兴，恐怕自己也讨不了好处，反而会得罪他。 “既然王大夫诊断出来了，那就赶紧给那书生开药吧，耽误不得。” 罗管家强忍着心中的疑惑，说道。 “好说好说。” 王大夫脸上笑容更甚，一边说着，一边从药箱里翻出一堆药材，开始抓药。 罗管家站在一旁，死死盯着王大夫的一举一动，心里却打起了鼓。 他总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王大夫抓药的动作很快，没一会儿就抓好了。 然后他将药材递给罗管家，说道：“这些药材需要煎服，一天三次，每次一碗，服完之后就会见效。” 罗管家接过药材，仔细地检查了一下，发现这些药材都是一些常见的草药，并没有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 “王大夫，您确定这些药材就能治好那书生的病？” 罗管家还是忍不住问道。 王大夫瞪了罗管家一眼，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耐烦。 “放心吧，这些药材绝对能够治好那书生的病。” 说着，王大夫就准备背着药箱子回家。 他从刚才心里边一直念叨着：“嘿嘿，金子金子，我的宝贝金子，等我回去好好亲亲你！” “王大夫，请您稍作留步。” 罗管家突然叫住了正准备小跑回家的王大夫。 王大夫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嘴角抽搐着，心中暗骂。 这罗老头，怎么之前从未发现他如此能唠叨！ 想归想，王大夫还是转过身，笑着看向罗管家。 “还有何事啊？罗管家。” 罗管家看着王大夫说道：“我刚刚才想起来，我家少爷让您给书生看完病后，去他书房一趟。” 王大夫一听罗管家说周淳要见自己，心里不禁一颤。 他本来就对周淳心存忌惮，现在周淳又要见自己，万一周淳不小心发现自己行医受贿，那可就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想到这里，王大夫额头上开始冒冷汗。 他强装镇定问道：“不知周公子找我有何事？” 罗管家摇了摇头，语气平淡道：“我家公子并未给我说明，还请您跟我走一趟。” 第279章 权衡利弊 王大夫被罗管家看得心里发毛，他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既然周大人有请，那老夫自然是要去拜访的。” 罗管家点了点头，带着王大夫往周淳的书房走去。 一路上，王大夫的心里七上八下，他不停地猜测着周淳找他的目的，越想越觉得不安。 “我说罗管家，你家主子到底想干嘛？不会是想……” 王大夫顿了顿，压低声音，凑近罗管家耳边。 “不会是想查我吧？” 罗管家瞥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周大人才没那么闲工夫管你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你老老实实跟着我就行了，别在这瞎猜乱想。” “嘿嘿，你说得对，是我多心了。” 王大夫讪讪地笑了笑，却还是忍不住偷偷瞄了罗管家几眼。 罗管家带着王大夫拐过几个弯，终于来到了周淳的书房。 …… 书房内，周淳正埋首案头，奋笔疾书，房间里静谧得只听得见笔尖摩擦纸张的沙沙声。 罗管家站在门口，轻咳一声，打破了这片宁静。 “大人，王大夫来了。” 周淳放下手中的笔，抬头看向罗管家，语气带着几分不耐烦。 “让他进来吧。” 王大夫低着头，蹑手蹑脚地走进书房，目光躲闪，不敢与周淳对视。 他搓着手，脸上堆着讨好的笑容，却显得有些心虚。 “周大人，您找老夫有何事？” 周淳淡淡地瞥了王大夫一眼，嘴角微微上扬。 “王大夫，听说你最近很忙啊？” 王大夫被周淳的眼神看得心里发毛，他强撑着笑容，支支吾吾地说道：“哪里哪里，老夫只是略微有些忙碌而已。” 周淳不动声色地笑了笑，说道：“王大夫为医者，肯定是十分不容易的，毕竟救死扶伤，悬壶济世，都是需要极高的医术和精湛的医德才能做到的。” 王大夫听完这话，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心里却暗自嘀咕：“这周淳，到底是什么意思啊？难道他发现了什么？” 想到这里，王大夫强装镇定，拱了拱手。 “周大人谬赞了，老夫只是尽医者本分罢了。” 周淳轻笑一声，将手中的毛笔放下，看向王大夫。 “王大夫谦虚了，您可是这城里最有名的大夫，听说您治好了不少疑难杂症，连太医都束手无策的病，您都能手到病除，这医术可是非同一般啊。” 王大夫被周淳这番话夸得面色通红，他讪讪地笑了笑。 “周大人过奖了，老夫只是略懂皮毛而已，哪里敢和太医相比。” “您看看，夸您，您还客气上了。” 周淳微微一笑，调侃道。 王大夫被周淳夸了两句，此时心里放松下来，他嘿嘿笑道。 “周大人，您是真的有眼光，想当年我爷爷的师兄就曾在太医院供职，那可是御医啊，我爷爷也是跟着他学医的，我的医术自然也传承了他们家几代人的精髓，这城里，没有人比我更懂医术了！” 王大夫越说越得意，似乎完全忘记了来时的忐忑不安。 他两眼放光地盯着周淳，等着周淳的夸赞。 周淳淡淡地笑了笑，语气平淡地说道：“哦，是吗？听起来确实很厉害啊。” 王大夫见周淳似乎不为所动，心里有些失望。 他搓了搓手，试探着问道：“周大人，您找我来，莫非是……是想请我看看您的身体？” 周淳摇了摇头，意味深长的看着王大夫。 “王大夫，我找您来，是想请您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 王大夫好奇地问道。 “我想请您帮我诊断一下，我这府里是不是有人染上了一种奇怪的病？” 周淳的语气突然变得严肃起来，眼神锐利地直视着王大夫。 他的眼神让王大夫顿时感到一阵寒意，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低声说道：“周大人，您府上难道有人病了？我未……未曾听闻啊。” 周淳没有回答，只是沉默地观察着王大夫的反应。 王大夫被周淳的眼神看得心里发毛，他强撑着笑容，说道：“周大人，您别吓唬我，我可是这城里最有名的大夫，什么病症我都见过，您放心，只要您告诉我症状，我一定能诊断出来！” 周淳看着王大夫故作镇定的模样，心里暗自发笑。 这老东西，刚刚还谦虚地表示医术平平，如今却又大言不惭，称自己无所不能。 这前后矛盾，分明是信口开河，与那酸腐书生一般，满嘴谎言！ 周淳不动声色地呷了一口茶，缓缓放下茶杯，这才开口。 “无事，看你紧张的。我只是想问问，你今日来我府上给那书生看诊，可看出些什么端倪？” 王大夫一听这话，暗道：果然不出所料，周淳唤我前来，就是为了此事！ 那自己该如何作答呢？ 周淳毕竟是朝廷新贵，又深得圣眷，自己是万不可轻易得罪。 但话又说回来，那书生出手阔绰，金子确是实打实的。 如此厚利，岂能轻易放过？ 思及此处，王大夫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周淳见王大夫迟迟不肯就答，开口说道：“怎么？我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王大夫，您这表情，可是比那唱戏的变脸还精彩啊。” 王大夫干笑两声，搓着手，赔笑道：“周大人说笑了，老夫只是在斟酌，在斟酌……” “斟酌什么？斟酌怎么编瞎话哄我开心吗？” 周淳眼底寒光一闪，死死地盯着王大夫。 看的王大夫心头一颤：这周淳，年纪轻轻，好生厉害的气势！ 他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强装镇定道：“周大人说笑了，老夫行医多年，向来是有一说一，有二说二，哪会编瞎话啊？” 周淳冷笑一声，拿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漂浮的茶叶，慢悠悠地说道：“王大夫，我这人呢，最讨厌的就是别人骗我。你说你没编瞎话，那你说说，那书生到底得了什么病？” 王大夫支支吾吾，眼神闪烁不定。 “这……这书生嘛，他……他……” “他什么？他欲言又止，吞吞吐吐，莫不是得了什么难以启齿的脏病？” 周淳放下茶杯，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 第280章 真相 王大夫咬咬牙，顺着周淳的话说道：“正如周大人所言，这书生其实……其实是不举！” 周淳闻言，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不…不举？哈哈哈……真是笑死我了！亏我…我还以为他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没想到…” 王大夫见状，也跟着陪笑起来，只是笑容里带着几分苦涩。 他心里暗骂周淳：你个小兔崽子，笑得这么开心，等你知道真相，看你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周淳笑够了，这才缓过劲来。 他拿起茶杯，又呷了一口茶，这才慢悠悠地说道：“王大夫，你这瞎话编得，还真是有水平，连我都差点信了。” 王大夫脸上的笑容一僵，连忙说道：“周大人，老夫句句属实，绝无半句虚言啊！” 周淳轻笑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轻蔑，随即站起身，缓步走到王大夫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 “哦？句句属实？王大夫，你确定？” 王大夫额头的汗珠更密集了，他感觉自己的呼吸都有些困难。 “当……当然！老夫以性命担保！” 周淳伸出手，轻轻拍了拍王大夫的脸颊，动作看似轻柔，却让王大夫感到一阵莫名的恐惧。 “王大夫，你一把年纪了，怎么还学不会说实话呢？” 王大夫嘴唇颤抖，喉结滚动，艰难地咽了口唾吐沫，心里暗骂自己： 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早知道就不贪图那点金子了！ 他知道，此时再狡辩已经毫无意义。 “王大夫，你我都是明白人，有些事情，不必说得太透。” 周淳收回了手，回到座位上，端起茶杯，轻轻呷了一口。 “那书生给了你什么好处？” 王大夫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老泪纵横。 “周大人饶命啊！老夫也是一时糊涂，一时鬼迷心窍啊！” 周淳放下茶杯，发出一声轻笑。 “糊涂？鬼迷心窍？王大夫，你行医多年，见多识广，会不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你真当我是三岁小孩吗？” “周大人明察秋毫，老夫不敢欺瞒。那书生给了老夫一锭金子，让老夫……” 王大夫不敢抬头，声音细若蚊蝇。 “让你帮他做假证，对吗？” 周淳接过话茬，语气冰冷。 王大夫浑身一颤，老脸上写满了惊恐。 他原本以为周淳只是怀疑，没想到对方竟然一语道破天机。 王大夫哆哆嗦嗦地开口说道：“周…周大人，您…您都知道了？” 周淳看着他这副模样，心中更加鄙夷。 “我当然知道。王大夫，你以为你们那点小伎俩能瞒得过我？你真当我周淳是傻子吗？” 话音刚落，王大夫的额头重重地磕在地板上，一下接一下，发出“咚咚咚”的闷响。 很快，他的额头上就渗出了血迹，与汗水混在一起，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周大人饶命！老夫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岁小孙，一家老小全靠老夫一人养活啊！求周大人开恩，饶老夫一条狗命！” 王大夫声泪俱下，哭喊声在屋内回荡，凄惨无比。 周淳不为所动，依旧慢条斯理地品着茶，似乎眼前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王大夫眼见周淳对自己不理不睬，心中盘算着事情败露的后果。 轻则身败名裂，锒铛入狱；重则株连九族，身首异处。 思及至此，王大夫眸色微沉，低声自语道：“书生，莫怪老夫出尔反尔，要怪……就怪你咎由自取！” 王大夫想好之后，转身从药箱夹层里取出一个布袋，颤抖着手打开，拿出里面书生给他的那锭金子。 昏暗的房间里，金子幽光闪烁，映在王大夫苍老的脸上。 他枯瘦的手指紧紧扣着金子，指关节泛白，似乎要将它捏碎一般。 这金子，原本是他发家致富的希望，如今却成了催命符。 王大夫缓缓抬起头，浑浊的眼中闪烁着阴狠的光芒。 他颤巍巍地走到周淳面前，噗通一声再次跪下，将金子举过头顶，高声道：“周大人，小人知罪了！这金子，是小人一时糊涂收下的，现在，小人愿意将它完璧归赵，只求周大人饶小人一命！” 周淳放下茶杯，斜睨着跪在地上的王大夫，眼中带着嘲讽。 他又瞥了一眼王大夫手中的金子，伸手拿过来把玩着。 王大夫见周淳将金子收入囊中，暗自松了口气。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王大夫脸上的笑容尚未完全绽放，周淳便随手将金子扔在了桌上。 金子与桌面撞击发出一声清脆的“叮当”声，这声音却重重地砸在了王大夫的心头。 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眼神中闪过几分慌乱，试探着看向周淳，不明白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是何缘由。 “周大人，您这是……” “这金子，的确是你的买命钱，不过，不是买你活命的钱，而是买你脑袋的钱。” 周淳打断王大夫，目光冰冷，一字一顿地说道。 王大夫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干裂的嘴唇微微颤抖着。 “周…周大人，老朽不明白……” “不明白？” 周淳嗤笑一声，将手中的茶杯重重地放在桌上，茶水溅了出来，在桌面上晕开一片深色的痕迹。 “王大夫，到了这个时候，你还在跟我装傻充愣？说，那书生是如何交代你的？” “大人，我都说！其实那书生……那书生根本就没病！都是装的！” 王大夫哆哆嗦嗦地说道。 汗珠顺着他满是皱纹的脸颊滚落，在下巴处汇聚成水滴，最终滴落在地板上。 “他…他还说自己不举，这才把罗管家给支开了……” 周淳挑了挑眉，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有节奏的“咚咚”声。 这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一下一下敲击在王大夫的心上，让他几乎快要窒息。 “继续说，这书生可有其他奇怪之处？” 周淳低垂着眼，语气平淡地说道。 王大夫佝偻着身子，眼神闪烁，似乎在努力搜寻记忆的碎片。 “并无，不过……那书生好像很想生病，之后留在周府……” 第281章 包藏祸心 “哦？留在周府？” 周淳手指一顿，敲击桌面的声音戛然而止，屋内顿时一片寂静。 王大夫跪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汗水浸透了他的衣衫，紧紧地贴在后背上，说不出的难受。 他偷偷抬眼瞄了一眼周淳，却见他低垂着眼睑，看不清神色，心中更是焦急。 良久，周淳才缓缓开口，语气听不出喜怒。 “今日之事，就当从未发生。你一会儿去找罗管家要你的诊金，出去之后，莫要再提半个字。” 王大夫如蒙大赦，连连磕头。 “是是是，小人明白，小人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听见！” 周淳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离开。 他颤巍巍地站起身，躬着身子，倒退着出了房间。 直到走出周府的大门，王大夫才长舒一口气。 他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暗自庆幸自己捡回了一条命。 王大夫回头看了一眼大门紧闭的周府，心想：这鬼地方，我是再也不回来了，晦气！ 他啐了一口浓痰在地上，这才颤巍巍地往自家医馆走去。 …… 回到医馆，徒弟小福正百无聊赖地坐在门口晒太阳。 他见王大夫回来，连忙迎了上去。 “师父，您可算回来了！今日可有棘手的病人？” 王大夫摆了摆手，一屁股坐在太师椅上，端起凉茶一饮而尽。 “别提了，今日差点把老命丢了！” 小福一听，顿时来了精神，凑到王大夫身边，好奇地问道：“师父，您这是怎么了？莫非是遇到什么难缠的病症了？” 王大夫叹了口气，将今日在周府的遭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小福。 当然，隐去了那一锭金子以及周淳最后让他闭嘴的警告。 “这周府，果然是是非之地啊！” 小福听完，不禁感叹道。 “不过，那书生装病，究竟有何目的？” 王大夫无所谓地摇了摇头。 “谁知道呢？这富贵人家的事，咱们这些小老百姓哪能猜得透。”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不过，这周大人也不是个善茬，那眼神，看得我心里直发毛。” “师父，依我看，咱们还是少跟这些权贵打交道为妙。” 小福小心翼翼地说道。 王大夫沉思片刻后，点了点头。 “你说的对，以后周府的诊，咱们也不去了。” …… 周府，书房。 送走王大夫后，周淳给自己煮茶。 滚烫的茶水注入紫砂壶，他凝视着氤氲雾气，眉间的疑云越发浓重。 一个穷酸书生，假装生病滞留在周府，内心蕴藏何种算计？ 而且，他出手极其大方，竟用黄金贿赂王大夫。 想到这里，周淳目光落在桌上的那锭金子上，越瞧越觉得这金子背后暗藏玄机。 最终，他拿起那锭金子，放在烛火下细细端详。 色泽纯正，分量十足，做工也精细，绝非市面上流通的寻常金子。 更像是……贡金！ 想到这里，周淳不禁感到几分寒意。 他将金子丢回桌上，起身走到窗边，推开窗户，望着漆黑的夜空。 这书生，姓甚名谁？ 来自何方？ 目的为何？ 这一切仍然是个谜。 他心中虽有一些猜测，但终究缺乏事实依据，还需要进一步调查。 “来人！” 周淳低声唤道。 话音未落，一个黑衣侍卫便瞬间出现在周淳身后。 黑衣侍卫单膝跪地，抱拳道：“大人有何吩咐？” 这侍卫名叫夜枭，是周淳的心腹，武功高强，办事利落，深得周淳信任。 周淳拿起桌上的金锭，递给夜枭，沉声道：“你拿着这锭金子，去城中最大的金店——宝金轩，验一下成色，查明来源。记住，要谨慎行事，切莫走漏风声。” 夜枭接过金锭，小心地揣入怀中，低声道：“属下明白。” 说罢，便悄无声息地退出了书房，消失在夜色之中。 …… 以此同时，二皇子府。 书房内，檀香袅袅，却掩盖不住空气中弥漫的紧张气氛。 二皇子赵君昊，身着玄色锦袍，来回踱步，眉头紧锁。 他面前，坐着三位谋士，个个面色凝重。 “两日后的狩猎，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赵君昊停下脚步，眼底厉色一闪。 “这次，必须让太子彻底失去竞争储君之位的资格！” 一位身材矮胖、八字胡的谋士率先发言。 此人名叫钱有粮，擅长溜须拍马，经常献上一些奇计。 “殿下，臣有一计，可让太子神不知鬼不觉地断腿。臣建议，提前在太子常骑的战马上做些手脚，比如在马鞍上涂抹一些特殊的药膏……” 另一位身形清瘦，眼神锐利的谋士，名叫李善德。 听完钱有粮的计谋后，他眉头紧锁，深思熟虑片刻，轻轻摇头。 “此计过于狠毒，恐遭人非议。万一事情败露，对殿下不利。” 最后一位留着山羊胡发谋士，名叫孙妙计。 他一直沉默不语，直到此刻才缓缓开口。 “殿下，臣有一计，既可伤太子，又可嫁祸他人，可谓一石二鸟。” 赵君昊眼前一亮，连忙问道：“孙先生有何妙计，快快说来！” 孙妙计捋了捋胡须，低声道：“狩猎场上，猛兽众多，可事先在太子常去之处，设下陷阱，伪装成野兽袭击……” 钱有粮一听，顿时拍手叫好。 “妙！妙计！如此一来，就算太子不死，也得残废，还能嫁祸给那些畜生，真是天衣无缝！” 李善德却依旧眉头紧锁。 “此计虽妙，但风险极大。太子身边高手如云，那陆铮更是深不可测，万一走漏了风声……” 钱有粮肥厚的下巴一抬，满不在乎地打断。 “李先生就是太过谨慎！咱们只需略施小计，借刀杀人即可，何须亲自动手？” 说着，他眯起眼，眼中精光闪烁。 “再说了，殿下您忘了？咱们还有周淳那步棋没走啊！” “周淳？” 赵君昊猛地抬头，满眼疑惑地看向钱有粮 “钱先生莫不是糊涂了？那周淳与我们素有嫌隙，又怎会轻易地帮本皇子？” 钱有粮嘿嘿一笑，肥肉乱颤，凑近赵君昊低声道：“殿下，周淳是不帮，但你可别忘了，那李忠那小子现在就在周府呢！” 第282章 谋划狩猎 “是啊，那李忠潜入周府也应该有些时日了吧。” 赵君昊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沉闷的声响。 “可至今未传回任何有用的消息，本王都有些怀疑，这小子是不是已经被周淳那老狐狸识破了。” 一想到周淳那副奸诈的嘴脸，赵君昊就恨得牙痒痒。 也难怪他不相信李忠，实在是周淳太难对付了！ “滑不留手，跟条泥鳅似的！” 赵君昊恨恨地拍了一下桌子，震得茶杯里的水都溅了出来。 钱有粮搓了搓肥厚的手掌，谄媚地笑道：“殿下莫急，那李忠虽然本事不大，但胜在谨慎小心。况且，周淳那老狐狸生性多疑，就算有所察觉，也未必会立刻打草惊蛇。” 李善德捻着山羊胡，一脸凝重。 周淳这块骨头，他们已经啃过无数次，次次崩了牙。 就算这次有李忠做内应，也难保不会再阴沟里翻船。 “李先生可是还有疑虑？” 赵君昊见李善德面色凝重，心中也有些打鼓。 李善德拱手道：“殿下，周淳此人诡计多端，不可不防。臣以为，此计虽妙，但需谨慎行事，万万不可操之过急。” 赵君昊听罢，觉得李善德说的也有几分道理，便点了点头。 “李先生所言极是，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说到这里，他眼珠一转，又看向钱有粮。 “钱先生，那李忠潜入周府也有些时日了，可有什么消息传来？” 钱有粮一听，刚刚还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此刻却像泄了气的皮球。 他肥胖的脸上堆满了尴尬的笑容，支支吾吾道：“这……这个嘛……” 赵君昊见他这副模样，心中顿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脸色也阴沉了下来。 “钱先生，你吞吞吐吐的作甚？可是那李忠出了什么岔子？” 钱有粮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他偷偷瞄了一眼赵君昊的脸色，小心翼翼地答道：“殿下息怒，那李忠……那李忠至今还未传回任何消息。” “什么？” 赵君昊猛地站起身，一把掀翻了面前的茶几，滚烫的茶水溅了他一身，他却浑然不觉。 “废物！都是废物！连个周淳都搞不定！” 钱有粮吓得浑身一抖，肥肉也跟着颤动起来。 “殿下息怒！许是……许是那李忠还在探查，时机未到……” “时机未到？” 赵君昊冷笑一声，死死的盯着钱有粮。 “他潜入周府都多久了？再探查下去，黄花菜都凉了！” 他心中怒火熊熊，却又无可奈何。 这李忠是他好不容易安插在周府的暗桩，若是就这么没了，着实可惜。 李善德见赵君昊如此暴怒，连忙上前劝道：“殿下息怒，气坏了身子可划不来。依臣之见，不如派人去周府附近探查一番，看看究竟发生了何事。” 赵君昊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中的怒火，点了点头。 “李先生所言甚是，就依先生所言。” 他转头看向钱有粮，语气冰冷。 “钱先生，此事就交给你去办，务必查清楚李忠的下落！” 钱有粮连忙领命，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心中暗自叫苦。 这李忠要是真出了事，他可担待不起啊。 李善德在一旁冷眼旁观，心中暗自冷笑。 这钱有粮，惯会耍些小聪明，却总是关键时刻掉链子。 就凭李忠那点微末伎俩，想从周淳眼皮子底下偷消息，无异于痴人说梦。 赵君昊烦躁地挥了挥手。 “行了，下去吧！记住，此事万万不可泄露出去，否则，本王唯你是问！” 钱有粮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退出了书房。 “殿下，臣以为，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李善德上前一步，拱手道：“周淳此人，绝非等闲之辈，万不可轻举妄动。” 赵君昊揉了揉眉心，一脸疲惫。 “先生教训的是，只是这太子之位，本王势在必得！若不尽快除掉太子，本王寝食难安啊！” 李善德沉吟片刻，抚须说道：“太子好于立功，而皇上对太子却心怀芥蒂，殿下不若利用狩猎……” 他故意顿了顿，观察着赵君昊的神色。 赵君昊果然来了兴趣，急切地问道：“先生此话怎讲？” 李善德微微一笑，眼底精光一闪。 “太子殿下少年英雄，弓马娴熟，狩猎场上难免锋芒太露，招人嫉恨。何不暗中安排一二“意外”，令其负些轻伤，殿下再于“危难”之际挺身而出，如此“兄友弟恭”之举，岂不令圣上龙心大悦？” 赵君昊眼前一亮，不禁抚掌大笑。 “妙啊！李先生此计甚妙！若是太子受伤，父皇定会心生怜悯，届时本王再趁机表现一番，父皇必然会对本王刮目相看！” 李善德捋着胡须，继续说道：“殿下还可以暗中安排人手，散布谣言，说太子遇险是上天示警，预示太子不适合继承大统。如此一来，便可动摇太子在朝中的地位。” 赵君昊听得连连点头，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夺嫡之路艰险无比，他必须抓住每一个机会。 太子之位，他志在必得！ …… 周府书房内。 周淳紧锁眉头，手中反复摩挲着一枚玉扳指。 他的“送货上门”计划，已经在脑海中推演了无数遍。 每一步，每一个细节，他都反复斟酌，务求万无一失。 这计划一旦成功，京城财富，尽入他手。 但送货上门，于今人不过寻常琐事，稀松平常。 置于古代，却是步步玄机！ “速度，安全，成本……” 周淳低声自语。 这三个关键词如同三座大山，压得他喘不过气。 速度，是送货上门的核心竞争力。 古代交通主要靠马匹和人力，效率低下，若是送个货要十天半个月，那还送个屁！ 安全，则更加重要。 这年头盗匪横行，要是货物在路上被劫了，那不仅损失惨重，还会砸了招牌。 成本，更是绕不开的坎。 雇佣人手、喂养马匹，这都需要真金白银的投入。 成本太高，利润空间就被压缩，甚至可能赔本赚吆喝。 “娘的，这古代送快递，真特么是个技术活！” 周淳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第283章 背后的人 这时，夜枭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周淳面前。 他躬身施礼，低声道：“大人，属下已经查明，那锭金子正是贡金。” “哦？” 周淳挑了挑眉，摩挲着玉扳指的手一顿。 “确定吗？” 夜枭不动声色地从衣裳里摸出那锭金子，双手奉上，垂眸道：“是，大人。宝金轩的阁主亲自验过，这金子是贡金中的足金。” 周淳缓缓接过金锭，细细摩挲着上面的纹路，眼神闪烁。 “有意思……这么说，这金子是打宫里流出来的了？” 夜枭低着头说道：“是。” 周淳冷笑一声，玉扳指在他指间转了一圈。 “果然不出我所料，这书生，就是太子或二皇子派来监视我的。” 夜枭低眉敛目，抱拳道：“大人，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这书生既已知晓此事，留着终究是祸患。不如……” 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眼中闪过一道寒光。 周淳嗤笑一声，将金锭抛给夜枭。 “杀了他？未免太过简单粗暴。再说，这书生背后究竟是太子还是二皇子，尚未可知。贸然动手，打草惊蛇不说，万一杀错了人，岂不更添麻烦？” 夜枭接过金锭，揣进怀里，略一思索，便明白了周淳的用意。 “大人是想……” 周淳嘴角微微上扬，把玩着手中的玉扳指，慢悠悠地说道：“这书生既然喜欢监视，那就让他好好监视个够。说不定，还能给我们提供些有用的情报呢。” “属下明白了。” 夜枭领命而去，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夜枭走后，书房里重新恢复了安静。 周淳望着跳动的烛火，眼中闪烁着算计的光芒。 “去，把罗管家叫来。” 周淳吩咐门外候着的小厮。 “是，大人。” 小厮应声而去。 不多时，一个略显富态的身影出现在书房门口。 “大人，您找老奴？” 周淳斜睨了他一眼，漫不经心地问道：“那书生如何了？” 罗管家躬身答道：“回大人，那书生吃了王大夫熬的药后便一直在偏房躺着，不曾外出半步。” 周淳眯起眼睛，嘴角微微上扬。 “带路，我要亲自会一会这位……书生。” 听见周淳说自己要亲自见那个书生，罗管家猛地抬头，连忙劝阻道：“大人，恕老奴多嘴，那书生怕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哪！” “罗管家，你跟了我这么多年，怎么还是这么沉不住气？” 周淳轻笑一声，眼底精光一闪。 “越是危险的地方，越是可能藏着机会。我倒要看看，这书生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 罗管家见自家大人心中有数，便不再言语。 “大人，请随老奴来。” 说罢，他转身径直走向李忠所在的院子。 周淳紧随其后，目光闪烁，不知在暗中盘算着什么。 …… 穿过曲折的回廊，绕过几丛修竹，两人来到一处僻静的小院。 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几盏昏暗的灯笼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大人，就是这间屋子。” 罗管家指着正对着院门的一间厢房说道。 周淳低声吩咐道：“你去敲门。” 罗管家点点头，上前一步，轻轻叩响了房门。 片刻后，里面传来一阵压抑的咳嗽，一个虚弱的声音。 “谁啊？” 罗管家与周淳交换了一个眼神，这才不紧不慢地开口。 “是我，罗管家。” “罗管家啊，您有什么事情吗？” 李忠的声音沙哑无力，带着浓重的鼻音，像是病入膏肓的病人。 罗管家干咳一声，用眼角余光瞥了一眼身后的周淳，才慢条斯理地说道：“是这样的，书生，我家大人听说你身体抱恙，特意过来探望一番。” 屋内沉默片刻，然后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 随后，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李忠脸色苍白，身形消瘦，一手扶着门框，一手捂着胸口，有气无力地向周淳拱了拱手。 “草民李忠，见过周大人。” 他努力装出一副病容，却掩饰不住眼中一闪而过的精明。 周淳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眼前的李忠。 这书生身形单薄，脸色苍白得像张纸，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 可偏偏他的那双眼睛，却闪烁着与这病弱外表不相符的精光。 就像蛰伏在草丛中的毒蛇，随时准备择人而噬。 周淳心中冷笑：这装模作样的功夫，倒是炉火纯青。 李忠在周淳锐利的目光下，手心渗出了汗水。 他竭力维持着表面的镇定，虚弱地咳嗽了两声，说道：“咳咳……大人深夜造访，不知有何贵干？” 周淳并未理会，而是缓步走进屋内，目光扫过精美的陈设，最终落回李忠身上。 “本官听罗管家说你晕倒在周府门口，我便想过来看看你身子好些没。” 李忠闻言，眼中闪过几分不易察觉的慌乱，随即又被他掩饰下去。 “多谢大人关心，草民只是偶感风寒，并无大碍。” “哦？是吗？” 周淳拉过一把椅子，姿态闲适地坐下，眼神锐利的看向李忠。 “本官看你面色苍白，气息紊乱，可不像是简单的风寒啊。莫非……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李忠心中一紧，暗道这周淳果然不好糊弄。 他眼珠一转，计上心来，捂着胸口，痛苦地咳嗽了几声，虚弱地说道：“大人明鉴，草民……草民实是有苦难言啊！” “哦？有何苦难？说来听听。” 周淳饶有兴致地挑了挑眉。 李忠眼眶一红，哽咽道：“草民本是上京赶考的举子，不料途中遭遇山贼，钱财尽失，身受重伤。如今……如今已是走投无路，只得晕倒在贵府门前，祈求一线生机……” 说着，他竟真的挤出了几滴眼泪，看上去好不可怜。 周淳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丝毫表情，让人猜不透他心中所想。 待李忠说完，他才缓缓开口。 “这么说，你是个落难的书生？” “正是如此。” 李忠连忙点头，心中暗自得意，看来这周淳已经相信了他的话。 “那你还真是命苦。” 周淳遮掩住眼底的轻蔑，语气担忧的问道。 “之后你有什么打算呢？” 第284章 将计就计 李忠听到周淳主动问起自己的打算，眼中精光一闪。 他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李忠强忍着内心的激动，尽量维持着落魄书生的模样，低着头，声音略带哽咽。 “哎，草民孤苦伶仃，在京城别无去处。” 李忠一边说着，一边偷偷观察周淳的反应。 周淳看似同情的看向李忠，实则在内心冷笑。 这李忠，演戏倒是挺像模像样的，可惜，他周淳也不是吃素的。 周淳顺着李忠的话，状似随意地说道：“那书生若是不嫌弃，便在周府住下吧。” 李忠听闻周淳允诺收留，眼中精光一闪，强抑着心中的狂喜。 二皇子交付的差令，成了！ 第一步棋子落定，周淳，你终究逃不出我的掌心。 想到这里，李忠眼睑低垂，似有推拒之意，一本正经地说道：“周府既已为草民诊治，草民已是周府恩人，若再收留，草民……草民诚惶诚恐，无以为报！” 他说着，还拿袖子象征性地擦了擦并不存在的眼泪。 周淳看着李忠这幅惺惺作态的模样，心中冷笑更甚。 “书生不必多虑，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本官看你也是个有学识之人，不如留在府中，也好有个照应。” 李忠一听，立刻“感激涕零”地跪了下来，对着周淳磕了个响头。 “大人如此厚爱，草民感激不尽！草民定当竭尽所能，报答大人恩情！” “起来吧。” 周淳虚扶一把，对外吩咐道：“来人，带李…书生下去安顿，好生伺候着。” 一个下人应声而来，领着李忠退了下去。 李忠走后，周淳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眼神变得冰冷。 罗管家上前，弓着腰，小心翼翼地说道：“大人，您这样好生安顿这书生，这不是更方便他……” 周淳摆了摆手，打断了罗管家的话。 “罗叔，你觉得我傻吗？” 罗管家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连忙说道：“老奴不敢！大人心思缜密，老奴愚钝，实在猜不透大人的用意。” 周淳走到窗边，望着院中景色，语气淡漠。 “这李忠，满嘴谎话，漏洞百出。什么上京赶考的举子，我看他倒像是二皇子派来的探子。” 罗管家倒吸一口凉气。 “二皇子？他……他为何要派人来探查大人？” “咱们这位二殿下，私下酿酒贩卖，谋取暴利，我之前坏了他的财路，他自然恨我入骨。” 周淳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茶，轻抿一口。 “这次派李忠来，怕是想探查我有没有把柄在他手里。” 罗管家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那大人为何还要将他留在府中？这不是引狼入室吗？” 周淳转过身，眼底精光一闪。 “罗叔，我这叫请君入瓮。他既然想探查我，我便让他探个够。我倒要看看，他究竟想耍什么花招。” “高！实在是高！” 罗管家竖起大拇指，一脸佩服。 “吩咐下去，府中上下，对这位李‘书生’，要格外‘照顾’。他想要什么，就给他什么，切不可怠慢了。” 周淳眼底厉色一闪，语气冰冷道。 罗管家心领神会，躬身道：“老奴明白，这就去安排。”说罢，便退出了书房。 …… 东宫。 太子赵文卓身着玄色锦袍，正襟危坐于书案之后。 几名谋士分立两旁，各个面色凝重。 赵文卓看似漫不经心地翻着书页，实则试探道：“两日之后便是秋猎，不知各位大人可曾耳闻些什么动静？” 皇家围猎，表面冠冕堂皇，实则杀机暗藏。 父皇龙体欠安，迟迟未立储君，皇子们之间的争斗早已白热化。 此次秋猎，正是他甄别诸位兄弟，以及朝臣站队的大好时机。 一位谋士站出来拱手说道：“殿下，三皇子那边暂无动静，只说要给那妾室猎一只狐狸。” “哼，他倒是好兴致。” 赵文卓放下手中的书卷，嘴角露出几分轻蔑。 “整日沉迷酒色，不思进取，也配与孤争夺这大好江山？” “是的，殿下。这赵景轩确实是个草包，不足为惧。” 那位谋士点头哈腰，语气里充满了对三皇子的不屑。 “再不足为惧你也得给孤死死的盯住他，难保他没有二心。孤可不信他真就那么甘心做个闲散王爷。” 赵文卓的眼神如同鹰隼般锐利，紧紧盯着面前的谋士。 那谋士吓得一哆嗦，连忙称是。 “殿下放心，小的定然会密切关注三皇子的一举一动，绝不会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二皇子那边呢？可有什么动静？” 赵文卓将话题转到了他的另一个竞争对手，二皇子赵君昊身上。 另一位谋士上前，拱手低语道：“二皇子殿下已有筹谋。” 这位谋士，正是那日出现在赵君昊身边的三位谋士之一，孙妙计！ 赵文卓眼眸低垂，遮掩住眼底精光，缓缓道：“孙先生不妨细说。” 孙妙计低声说道：“二皇子密召臣与另两位谋士，图谋在狩猎时加害殿下。李善德献计，伪造意外使殿下受伤，再由二皇子出手相救，制造兄友弟恭的假象，以此博取圣心。” 他偷偷抬眼观察太子的神色，见太子并未动怒，才稍稍放下心来。 赵文卓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有节奏的“笃笃”声。 良久，他才开口道：“李善德这老匹夫，惯会耍些阴谋诡计。他以为这点小伎俩就能骗过父皇？父皇戎马一生，什么阴谋诡计没见过？” 孙妙计连忙附和道：“殿下圣明！二皇子如此浅薄的计策，自然瞒不过陛下和殿下您的法眼。只是……” 赵文卓斜睨了他一眼，语气中带着不耐烦。 “只是什么？孙先生有话不妨直说。” 孙妙计故作神秘地压低声音：“只是臣担心，二皇子另有后手。毕竟，李善德虽阴险狡诈，却也并非蠢笨之人。” 赵文卓眉头紧锁，陷入沉思。 他自然明白孙妙计的言下之意。 李善德的计策如此拙劣，赵君昊不可能看不出来，他既然敢用，必然有所依仗。 “孙先生有何高见？”赵文卓问道。 第285章 尔虞我诈 “殿下，属下已查明，李善德确有暗中部署人手的迹象，只是……” 孙妙计顿了顿。 他从怀中取出一封用油纸包裹的密信，小心翼翼地展开，呈递给赵文卓。 “只是这信中所述，远比我们预想的更加周密。” 孙妙计微微躬身，眼神中带着几分凝重。 赵文卓展开信纸，一行行字迹映入眼帘。 他的脸色随着阅读的深入而逐渐阴沉，握着信纸的手指关节泛白。 信中不仅详细列举了二皇子赵君昊的埋伏计划，甚至连应对太子反击的策略都预想好了几套。 其心机之深沉，手段之狠辣，令人不寒而栗。 “好一个李善德，好一个赵君昊！” 赵文卓咬牙切齿，语气中充满了忌惮。 “竟然敢在孤的眼皮子底下耍这种花招，真当孤是吃素的不成？” 孙妙计站在一旁，静候太子吩咐。 “孙先生。” 赵文卓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依你之见，该如何应对？” 孙妙计略一沉吟，缓缓道：“殿下，依臣之见，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将计就计。” “哦？将计就计？” 赵文卓来了兴趣，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二皇子想在狩猎场上制造意外，博取圣心，那我们就顺水推舟，让他‘意外’得逞。” 孙妙计捋了捋胡须，眼底精光一闪。 “只是这‘意外’的内容，需要我们稍加改动。” 赵文卓走到窗前，负手而立，目光眺望着远方，沉声道：“先生的意思是……” “殿下，我们可以安排人手，在二皇子动手之前，先一步对殿下‘下手’。当然，这‘下手’必须做得逼真，让二皇子误以为我们已经中计，从而放松警惕，露出马脚。” 孙妙计顿了顿，压低声音道。 “届时，殿下只需顺势‘受伤’，再将二皇子的阴谋公之于众，不仅能化解危机，还能反将一军，让二皇子偷鸡不成蚀把米！” 赵文卓眸色一亮，嘴角微微上扬。 “好计！好一个将计就计！只是这‘下手’之人，必须绝对可靠，万万不能走漏风声。” “殿下放心，臣已有人选。” 孙妙计胸有成竹地答道。 “何人？” “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杀手组织——暗影阁。” 孙妙计眼底厉色一闪，一字一顿地说道。 赵文卓闻言，眉头微微皱起。 “暗影阁？他们可不是轻易能请得动的。” “殿下，为了大业，这点代价算得了什么？” 孙妙计劝说道。 “况且，臣已经与暗影阁阁主谈妥，只要事成之后，给予他们足够的报酬，他们便会替我们办事。” 赵文卓沉思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好，就依先生所言。此事就交由先生全权负责，务必确保万无一失！” “臣遵命！” 孙妙计躬身领命，眼中闪过一道不易察觉的阴狠。 …… 孙妙计离开后，赵文卓独自一人在书房内来回踱步。 暗影阁，他并非没有耳闻。 这个组织行事诡秘，手段狠辣，虽然能替他解决眼下的难题，但也如同一把双刃剑。 稍有不慎，便会伤及自身。 赵文卓走到书桌前，拿起一方砚台，轻轻摩挲着。 父皇近来身体每况愈下，储君之位悬而未决。 各方势力蠢蠢欲动，他这个太子之位，坐得也并不安稳。 “二弟啊，二弟，你已拥有一切。母妃盛宠，父皇垂青，为何还要觊觎孤的皇位？” 赵文卓反复摩挲着手中的砚台，眼神阴鸷。 他想起幼时兄弟二人一同习武读书，那时赵君昊总是跟在他身后，一口一个“大哥”。 如今，这声“大哥”却显得如此刺耳，如此虚伪。 赵文卓猛地将砚台掷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 砚台碎裂，墨汁四溅。 成王败寇，在这个尔虞我诈的皇室之中，仁慈只会让自己成为俎上鱼肉。 他必须心狠手辣，才能在这场权力游戏中最终胜出。 想到这里，赵文卓眼中闪过几分狠厉。 …… 周府。 李忠被周淳安置在一间干净舒适的客房内。 身边的小厮赔着笑脸，小心翼翼地说道：“周大人吩咐过，小的名叫小四，以后您有什么吩咐，尽管开口便是。” 李忠打量着这间客房。 古色古香的布置，檀木家具，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这屋子倒是比他之前住的偏房强了百倍不止。 李忠随意地挥了挥手，说道：“行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小四点头哈腰地退了出去，临走还不忘轻轻地关上门，生怕惊扰了这位贵客。 小四离开后，李忠环顾四周。 确定房内再无他人后，他才长舒一口气，紧绷的肩膀也放松下来。 李忠走到桌边，提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 茶香四溢，却丝毫没有让他紧绷的神经舒缓下来。 他一饮而尽，将茶杯重重地放在桌子上，发出“砰”的一声。 “混进周府，这第一步总算是完成了。” 李忠眉头紧锁，手指一下一下地敲击着桌面。 他必须尽快将周淳的一举一动汇报给二皇子，以获取下一步的指示。 想到这里，李忠快步走到窗边，掀开一角向外望去。 院子里，几个侍卫来回巡逻，目光锐利如鹰隼。 他甚至能感觉到那些目光在他身上扫过，让他后背发凉。 这周府，简直比铁桶还严实！ “该死！” 李忠低咒一声，一拳砸在窗棂上。 他回到桌边，再次给自己倒了杯茶，却一口也喝不下。 他脑中飞速运转，思考着各种可能性。 贿赂？ 不行，周淳治家极严，府里的下人个个忠心耿耿，根本无从下手。 硬闯？ 更不可能，他这点功夫，还不够侍卫塞牙缝的。 难道真的要坐以待毙？ 不，他绝不甘心！ 李忠盘算着自己如今在周府的处境。 一个书生的身份，去书店看书，自然是名正言顺、无懈可击的。 就算周淳再怎么谨慎，总不能连书生去书店都禁止吧？ 想到这里，李忠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他整理了一下衣衫，推门而出。 门外，小厮小四正百无聊赖地靠在墙边打盹。 听到开门声，他立刻惊醒，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 “书生，您这是要去哪儿？” “去城里的书店看看，许久未曾读过新书了。” 李忠淡淡地说道，尽量让自己显得像个真正的书生。 第286章 传递消息 小四一听，连忙说道：“小的给您带路吧，城里小的熟。” “不必了，我自己去就好，你回去伺候周大人吧。” 李忠摆了摆手，径直走出了院子。 小四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连忙追上去说道：“李先生，这……周大人吩咐过，小的得跟着您。” 李忠停下脚步，眉头微皱。 “怎么？周大人这是信不过我？” 小四吓得连连摆手，满脸的为难。 “不不不，小的不敢！只是……只是……周大人吩咐过，小的必须寸步不离地跟着李先生。” 他不过是个小小家仆，夹在主人和客人之间，两头为难。 李忠心中冷笑，这小厮分明就是周淳派来监视他的。 他脸上却不动声色，依旧保持着书生的温文尔雅。 “既然周大人如此盛情，那便有劳小四了。” 李忠微微一笑，像是丝毫不在意被监视。 小四一听，顿时松了口气，连忙殷勤地在前面带路。 …… 出了周府，一路向城中走去。 李忠表面上随意地欣赏着街景，实则暗中观察着小四的一举一动。 这小四虽然看着机灵，但毕竟年轻，心思单纯，想来也不是什么难对付的角色。 走到一处僻静的巷口，李忠突然停下了脚步。 “李书生，您怎么了？” 小四疑惑地问道。 李忠捂着肚子，眉头紧皱，一副痛苦的模样。 “哎哟，肚子有些不舒服，许是早上吃坏了东西。小四，你且在此等我片刻，我去去就来。” 小四虽然有些犹豫，但见李忠脸色确实难看，也不好阻拦。 “那……您快去快回，小的就在这里等着您。” 李忠点点头，捂着肚子快步走进了巷子。 小四站在巷口，百无聊赖地踢着路边的石子。 他心里盘算着，等李书生回来了，自己一定要去买一串糖葫芦吃。 最好是那种山楂裹着厚厚糖衣的，酸酸甜甜，想想就让人流口水。 …… 李忠闪身溜进昏暗的巷陌深处。 他确认身后无人跟踪后，才从袖中摸出一张小纸条，飞快地写下“周府壁垒森严，易进难出”几个字。 李忠将纸条卷成细条，塞进早已备好的竹筒里。 接着，他从袖子里取出一截短小的竹哨，凑到嘴边轻轻吹了起来。 这哨声细微得如同蚊蚋振翅，常人根本听不到。 片刻后，一只灰色的信鸽从空中俯冲而下，稳稳地落在了李忠的肩头。 李忠小心地将竹筒绑在信鸽腿上，手指轻轻抚摸着信鸽光滑的羽毛，心中暗自庆幸。 这信鸽是二皇子府豢养的特殊品种，经过严格的训练，只认二皇子府特制的哨声。 即便被他人捕获，也无法被利用，更不会泄露任何信息。 这也是李忠敢在周府的眼皮子底下放飞信鸽的原因。 他低声嘱咐。 “去吧，我的小家伙。” 灰鸽振翅高飞，迅速消失在错综复杂的巷陌之中。 李忠看着它远去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扬。 周淳，你以为派人监视我，就能阻止我传递消息吗？ 我既然敢来，又岂会没有万全之策？ 你我之间，这才刚刚开始！ 李忠拍了拍手，掸去并不存在的灰尘，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优哉游哉地走出了巷子。 小四一见他出来，立刻迎了上去，满脸堆笑。 “李书生，您没事吧？肚子还疼吗？” 李忠摆摆手，故作虚弱道：“无妨，许是年纪大了，肠胃不比当年。” 他顿了顿，又装作不经意地问道：“小四啊，这城中最大的书店在何处？” 小四一听，立马来了精神，指着前方说道：“就在前面不远，李先生，小的带您去！那家书店名叫‘文墨斋’，藏书丰富,在整个京城都享有名誉，保管您满意！” 小四说起文墨斋，眉飞色舞，唾沫星子几乎要喷到李忠脸上。 李忠不动声色地侧了侧身，掩住鼻子，心里暗自腹诽。 看来这小四果真是个不谙世事的愣头青，几句话便套出了他常去的地方。 “哦？种类齐全？那可真是太好了。” 李忠故作惊讶。 “我正想找几本孤本，不知这文墨斋可有？” “孤本？” 小四抓了抓头发，略作思考。 “这个小的就不太清楚了，不过文墨斋的老板可是个博学之人，说不定他知道哪里能找到。” 李忠心中暗喜，正愁找不到机会脱身，这小四倒是给自己送上门来了。 “那不如这样，小四，你带我去文墨斋，若真能找到我想要的孤本，必有重谢。” 李忠说着，从袖中摸出一锭碎银，塞到小四手里。 小四掂量着手中的银子，眼睛都亮了，连忙点头如捣蒜。 “好嘞！李先生，您就放心吧，小的保证带您找到想要的书！” 李忠一看小四这傻小子一头扎进自己设的套，心中暗笑。 就这傻样儿，也不知道是怎么长这么大的！ 表面上他还是装出一副病恹恹的样子，慢悠悠地跟着小四往文墨斋走去。 …… 一路上，小四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书生，您以前过得那么艰苦，家里人还愿意供您读书啊？” 小四满脸钦佩，难以置信的说道。 在他看来，读书是件奢侈的事。 像李忠这样看起来弱不禁风的书生，能坚持下来，真是不容易。 李忠本就心烦小四的聒噪，闻言却是一愣，思绪飘忽到入主二皇子幕府之前。 早些年，母亲为了供他读书，日夜操劳针线活，所得却微薄。 即便如此，她也从未有过怨言，只是默默付出，期盼着儿子将来能有所成就。 反观自己呢？ 李忠自嘲地笑了笑。 如今却是为了二皇子，为了荣华富贵，干着这等蝇营狗苟的勾当。 “书生，您在想什么呢？” 小四见李忠半天没说话，忍不住问道。 李忠回过神来，掩饰性地咳嗽了两声。 “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一些往事。” 小四没注意到李忠的异样，继续喋喋不休。 “我爹就说了，读书人都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将来是要做大官的！不像我，笨头笨脑的，只能在周府跑跑腿。” “你在周府，你们家大人怎么样？” 李忠状似随意地问道，似乎只是闲聊。 第287章 挑拨之计 “我们家大人，那可是天底下顶顶好的人！” 小四说到周淳，原本就圆的眼睛瞪得更大了，像是两颗闪亮的铜钱。 “别看他年纪轻轻，本事可大着呢！府里上上下下，谁不敬佩他？” 李忠眼珠一转，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盘算开了。 这周淳还真是会收买人心。 一个小小家奴，都能被他哄得五迷三道，可见其城府之深。 如今看来，这挑拨离间怕是不容易了。 李忠正盘算着如何从这小四口中套出更多关于周淳的消息，冷不丁被小四一拽，差点摔个趔趄。 他眉头一皱，不悦地看向小四。 却见这小子正眼巴巴地盯着街边小贩的糖葫芦，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书生，小的想去买点糖葫芦吃，您等等小的一会儿，成吗？” 小四眼巴巴地望着李忠，手里还紧紧攥着先前给他的碎银。 李忠心中暗骂一声“蠢货”，面上却强挤出一丝笑容。 “去吧，去吧，快去快回。” 他巴不得这小子赶紧走远点，好让自己寻个机会溜走。 小四得了允许，一蹦三跳地朝糖葫芦老汉跑去，活像只撒欢的兔子。 李忠看着他蹦蹦跳跳的背影，眼底满是不屑。 这傻小子，还真好骗。 李忠趁着这空档，转身溜进了一条狭窄的巷子。 “总算是摆脱了那小子。” 李忠低声咒骂着。 他摸出一块汗巾擦了擦额头的汗，心里盘算着下一步的计划。 巷子里放飞的信鸽，应该已经把消息送到二皇子手中了。 接下来，只要联络上二皇子麾下的谋士钱有粮，便能获取下一步的指令。 想到这里，李忠不禁加快了脚步。 …… 钱府位于城西，是一座颇为气派的宅院。 李忠熟门熟路地走到后门，轻轻扣了三下门环。 不一会儿，一个獐头鼠目的家丁探出头来，上下打量了他一番。 “你是何人？来此作甚？” 家丁语气不善地问道。 李忠压低声音，说道：“我是李忠，有要事求见钱先生。” 家丁一听是李忠，脸色顿时变了。 他连忙将后门打开，点头哈腰地说道：“原来是李先生，快请进，快请进！我家老爷早就吩咐过了，若是李先生来了，无需通报，直接请进去便是。” 李忠跟着家丁穿过曲折的回廊，来到一间布置雅致的书房。 钱有粮正坐在书桌前，手里拿着一本书，摇头晃脑地读着。 “钱先生。” 李忠拱手行礼道。 “幸不辱命，我已经成功潜入周府了。” 钱有粮放下手中的书，一双细长的眼睛眯成一条缝，上下打量着李忠。 他慢条斯理地捻着胡须，语气中带着几分嘲讽。 “哦？成功潜入？我还以为你早就被周淳那小子识破，扔到乱葬岗喂狗了呢。” 李忠脸色一僵，强忍着怒气，陪笑道：“钱先生说笑了，我的这点本事，怎能瞒得过周淳那双慧眼？只不过，周淳到底年轻，见识浅薄，我略施小计，便暂时将他蒙混过去了。” “哼，周淳可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你莫要轻敌。” 钱有粮冷哼一声，从书桌后绕了出来，在房间里踱着步子。 “说说看，你都打探到了什么消息？” “我并未与那周淳接触太多。” 李忠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钱有粮的脸色，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不过，周淳深谙笼络人心之术，府中上下皆对他赞誉有加。二皇子先前嘱咐的挑拨之计，如今看来恐难奏效。” 钱有粮踱步的频率更快了，他那双细长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李忠。 “这么说，你是个废物了？” 李忠被钱有粮看得浑身不自在，心里暗骂。 该死的，你说的倒是轻巧。 这周府戒备森严，连个洒扫的婆子都精明的跟猴似的，老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混进去。 你倒好，坐在暖和的书房里，动动嘴皮子就说风凉话。 李忠掌心沁出汗珠，皮笑肉不笑。 “钱先生，您也明白此事需从长计议，切不可打草惊蛇啊。” 钱有粮岂会不懂此理？ 只是因二皇子今日将他臭骂一顿，一腔邪火无处发泄，便将李忠当作了筏子。 钱有粮心里跟明镜似的。 周淳那块骨头硬得很，想从他嘴里掏出点油水，难！ 钱有粮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心中的怒火渐渐平息。 他停下脚步，冷哼一声。 “你就继续在周府潜伏，最好能混到周淳身边成为他的亲信。否则……” 钱有粮没有说完，但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李忠心头一凛，连忙点头哈腰地应承下来。 钱有粮沉吟片刻，方缓缓道：“两日后的皇家围猎，暗藏杀机。周淳必会前往。你潜伏府中，密切监视周淳一举一动，如有任何异动，即刻密报。” “是。” 李忠干脆地应下，眼底精光闪烁。 钱有粮这老狐狸，摆明了是想拿他当炮灰。 皇家围猎，那是龙争虎斗的地方，稍有不慎，小命就没了。 但眼下，他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钱有粮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像是驱赶一只扰人的苍蝇。 “下去吧，别在我这碍眼。消失太久，周淳那小子该起疑心了。” 李忠点头哈腰，一路小跑出了书房。 出了书房，他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换上了一副阴狠的表情。 “老东西，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要不是二皇子……” 他没敢继续往下说，四下张望一番，确定无人后，才快步离去。 …… 街道边，小四走到卖糖葫芦的大爷身边。 他的目光扫过一串串亮晶晶的糖葫芦，厚厚的糖衣裹在上面，红得诱人。 “大爷，来这串！” 小四指着那串最大的糖葫芦，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大爷眼皮都没抬一下，沙哑着嗓子说道：“一串五文，概不议价。” “什么？五文钱？” 小四一天瞪大了双眼，像见了鬼似的。 “前几日不还是三文吗？” 大爷这才慢悠悠地抬起头，叹了口气道：“哎呀，今年收成不好，糖价上涨，小本生意，不容易啊。” 小四纠结了一番，五文钱可不是小数目，够他在街边吃半碗热乎乎的馄饨了。 可想到书生还在等着自己，他咬咬牙说道：“来两根！” 大爷麻利地取下两串糖葫芦，用油纸包好递给小四。 “十文钱。” 大爷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露出缺了一颗门牙的嘴。 小四付了钱，一路小跑着回书生等他的地方。 小四心里还盘算着怎么把其中一串递给书生，好显得自己大方又体贴。 然而，等他气喘吁吁地跑到先前约定的地方，却傻了眼。 书生竟然不见了！ 第288章 寻书生 小四拿着两串糖葫芦，在街巷里焦急地来回奔跑，嘴里不停念叨着。 “书生，书生，你在哪里？” 他像热锅上的蚂蚁，心急如焚。 小四想起书生说过，自己回来后便会在此地等候，可现在书生却不见了踪影。 他沿着来时的路一路小跑，却始终没有找到书生的身影。 “该死的，书生到底去了哪里？” 小四气喘吁吁地停下来，四处张望着，却依然没有发现书生的踪影。 罗管家千叮咛万嘱咐，让他寸步不离地盯着书生，连上茅厕都要跟着。 结果他倒好，被路边小摊的香气勾得魂不守舍，一不留神就把书生给弄丢了！ 回去后，罗管家铁定要把他扔进茅坑里，再也不要他了！ 想到这里，小四的眼泪吧嗒吧嗒地掉在糖葫芦上。 泪水染得那鲜红的糖衣变得黏腻，像极了此时他不安的心。 这时，小四看见路边有个卖菜的小摊。 他擦擦眼泪，跑到卖菜的小摊前。 摊主是个身材矮胖的大娘，正麻利地将新鲜的青菜码得整整齐齐。 “大娘，您在这儿附近见…见…见到过一个书生没？” 大娘眯着眼，上下打量着小四，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耐烦。 “你说啥？书生？这附近哪有什么书生？” 小四急得都快哭了，他指着糖葫芦说道：“大娘，您再仔细想想，就是下午和我一起来买糖葫芦的那个书生，他个子很高，还穿着一双黑色的靴子，您总该记得吧？” 大娘摆摆手，一脸的不耐烦。 “你这孩子，我老人家眼花耳聋，哪记得住那么多人！你要是找人，去衙门报案吧。” 小四眼看着太阳就要落山了，心里越来越慌。 他只能不死心，继续问道：“大娘，您真的没看见吗？他可是我主子，如果他出了什么事，我可就完蛋了！” “完蛋？完蛋了你就去死吧，老娘管不着！” 大娘没好气地骂道。 她一把将小四手中的糖葫芦扔进了菜篮子里，继续招呼着来买菜的顾客。 小四见问路没问出来也就算了，连自己的糖葫芦都搭进去一个，终于忍不住放声痛哭起来。 他泪水鼻涕糊了一脸，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周围几个看热闹的妇人见他哭得伤心，便七嘴八舌地安慰起来。 “孩子，别哭了，你找什么人呢？也许他去别的地方了？” 小四抽抽搭搭地说道：“我找的是个书生，他下午跟我一起买糖葫芦，然后就走丢了！他不见了，我回去要被骂死的！” “书生？这年头读书人可真稀罕，你说他长什么样？穿什么衣服？” 其中一个妇人好奇地问道。 “他长得挺高的，穿着一件灰色的长衫，还戴着一顶黑色的帽子，长得挺俊的，还带着个书包，里面装满了书。” 小四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描述着书生的模样。 “哎哟，这书生可真有学问，那他去哪里了呢？你记得他最后说要做什么吗？” 另一个妇人接着问道。 小四摇摇头，说道：“他没说什么，就说自己在这巷子口等我，然后我就去买糖葫芦了，结果回来就找不到他了。” “真是个没心眼的傻小子，你应该跟紧他的，万一遇到坏人怎么办？这年头，可不能光顾着吃糖葫芦，忘了正事啊！” 一个老妇人严肃地教训道。 小四被训得低下了头，他心里也十分懊悔，早知道就不去买糖葫芦了。 “不过你也不要太担心，他可能只是去别的地方逛逛了，也许过一会儿就回来了。” 一个妇人安慰道。 “是啊，孩子，别哭了，你家书生肯定不会有事的。” 其他妇人也纷纷附和着。 小四听了妇人们的安慰，心情稍微好了一些。 他抬起头，眼巴巴地看着这些安慰他的人，抹了抹鼻涕，挤出一丝笑容。 “谢谢各位大娘。” “要不然你就在我这小摊上坐着等他吧。” 一位妇人说道。 “天都快黑了，他应该很快就回来了。我这里还有不少瓜子，你可以慢慢嗑着。” 小四犹豫了一下，问道：“您真的不介意我在这里坐着吗？我怕给您添麻烦。” “没事，孩子，你坐吧，天黑了也不安全。” 妇人说着，从篮子里拿出一把瓜子递给了小四。 小四感激地接过了瓜子，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他将剩下的那根糖葫芦用叶子小心地包好放在袖子里，生怕这根糖葫芦也被人夺去。 放好后，小四一边嗑着瓜子，一边不时地往巷子口张望，心里却忐忑不安。 ……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 太阳已经快要落山了，巷子口依旧没有书生的身影。 小四的心越来越沉，他开始后悔自己贪吃，没有跟紧书生。 现在书生不见了，他该怎么回去交代？ 就在小四快要绝望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小四，你在做什么？” 小四猛地扭头，就看见李忠站在巷子口看着他。 小四终于忍不住放声痛哭起来，他跑过去抱住书生说道：“李书生，您今儿下午去哪儿了啊？小的买完糖葫芦回来，就找不到您了，担心死小的了。” 李忠被小四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心想：当然是去钱府汇报消息了，不过他也没有想到竟会拖延如此之久。 “你小子，怎么在这里？我还以为你回去了呢。” 李忠故作镇定，脸上带着不自然的笑容，试图掩盖自己内心慌乱的情绪。 小四抽抽搭搭地指着巷子口，说道：“我下午跟您在这儿约好一起买糖葫芦，结果您就走了，我找了您好久，都快急死了！” 李忠心里暗骂自己真是蠢，怎么把这小子给忘了！ “很抱歉，我下午碰巧遇到一位书友，他邀请我去探讨学问，我便跟着他走了，看书看的太入迷，一时忘了时间。” “书友？什么书友？” 小四眨巴着眼睛，似乎不太相信李忠的说法。 李忠有些尴尬地咳嗽了一声，说道：“就是...就是一位喜欢读书的同道中人。他的家里藏着许多珍贵的古籍。” 第289章 糖葫芦 “真的吗？我怎么没听您说过在京城有什么书友呢？” 小四依旧半信半疑，他用怀疑的眼神打量着李忠。 李忠被小四看得有些心虚，他咳嗽了一声，故作镇定地解释道：“我这人，平时都喜欢读书，偶尔也会跟一些同道中人交流交流。你没听说过，是因为我平时也不怎么提起。” “同道中人？什么同道中人？” 小四几乎是贴着李忠的脸，追问道：“您平时都跟谁一起读书啊？我怎么从来没见过呢？” 李忠心里暗暗叫苦，这小子真是太难糊弄了，怎么问这么多问题？ 他只能继续编造谎言，说道：“我那位书友，是一个隐士高人，他喜欢清静，不喜欢抛头露面，所以你没见过他。” “隐士高人？” 小四明显不信，他撇了撇嘴，说道：“您该不会是去赌坊了吧？听说京城最近新开了一家赌坊，听说里面生意红火，赌客都输得裤衩子都没了。” “胡说八道！” 李忠被小四的话气得吹胡子瞪眼。 “我堂堂一个……怎么会去赌坊？” 李忠差点被小四气到自爆身份了，幸亏他及时制止了自己。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慌乱。 “我不过去跟一些朋友喝茶聊天罢了，你小子怎么如此胡说八道？” 小四被李忠的怒气吓了一跳，他缩了缩脖子，小声说道：“您不是说要去跟书友探讨学问吗？怎么又变成喝茶聊天了？” “你小子懂什么！探讨学问可不只是看书，也要跟同道中人切磋交流，喝茶聊天也是探讨的一部分，懂吗？” 李忠的语气里带上了几分怒气，他试图用强硬的态度来掩盖自己的心虚。 小四低下头，思考着李忠的话。 他虽然觉得李忠的解释有些牵强，但也不好再继续追问下去。 毕竟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厮，而李忠可是罗管家指名点姓的说要特殊照顾的书生。 要是得罪了书生，自己以后的日子怕是只能吃糠咽菜了！ “好吧，我相信书生。” 小四最终还是选择了相信李忠。 “你真是个好孩子，小四。” 李忠拍着小四的肩膀，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心中却暗自庆幸自己编造的谎言没有被揭穿。 “时候也不早了，咱们回周府吧？” 李忠说着，转身便往周府的方向走去。 小四突然拉住他，李忠不明所以地扭头看向拉住自己衣袖的小四。 “怎么了？” 李忠疑惑地问道。 他有些不耐烦，只想尽快回府，整理好下一步计划，并打探更多关于周淳的消息。 小四有些不好意思，从衣裳里掏出一个用叶子包裹住的东西，递给了李忠。 李忠以为小四又要问什么奇奇怪怪的问题，没好气地接过叶子，随口问道：“这是什么？” 小四笑着说道：“这是小的下午买的糖葫芦，小的买了两串，一串给书生吃。” 李忠听到这里，翻叶子的动作一顿。 随即，他又将叶子完全打开，露出里面被泪水弄湿的、黏在一起的糖葫芦。 李忠拿起这串糖葫芦，眯着眼瞅了瞅，嘴角抽搐。 “小四，你这糖葫芦是去泥地里滚了一圈吗？” 小四搓着手，尴尬地解释道：“本来挺好看的，是…是小的找不到您，着急哭了，不小心沾上了点…您…您就将就着吃吧。” 李忠看着这串实在称不上好看的糖葫芦，心中泛起一股酸涩。 这其实是他头一次吃糖葫芦。 他小时候家里穷，吃不起这种东西，长大了，也就忘记了这种滋味。 如今看到小四竟然为了自己去买糖葫芦，还因为找不到自己而哭得稀里哗啦，李忠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意。 他勉强笑了笑，说道：“你这孩子，真是…真是什么都敢做。” 说着，他便咬了一口糖葫芦。 “嗯…” 糖葫芦的味道有些苦涩，但李忠却觉得这股苦涩中带着一丝甘甜。 “真甜！” 李忠故作夸张地说道，脸上洋溢着真诚的笑容。 “真的吗？真的吗？” 小四听到李忠的夸奖，眼睛顿时一亮，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嗯，真的，挺好吃的。” 李忠看着小四开心的样子，心里也跟着暖了起来。 这孩子，还真是单纯。 李忠自嘲地笑了笑，他这辈子都没想过自己会被人如此真心实意地对待。 就这样两人一边回府，一边聊着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 …… 翌日。 “夫人你再多睡一会儿吧，我这就去上朝了。” 周淳说着，轻轻吻了吻关南春的额头。 关南春迷迷糊糊地哼了一声，翻了个身继续睡。 周淳看着她熟睡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转身便往外走。 刚走到门口，就听见身后传来关南春的声音。 “夫君，等等！” 周淳停下脚步，回过头问道：“怎么了？” 关南春揉了揉眼睛，坐了起来，看着周淳说道：“你今天要上朝，可别忘了，下午我约了李家小姐去逛街，你记得叫马车接我去。” 周淳宠溺地笑了笑，说道：“放心吧，我下午亲自去接你。” 关南春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又躺下继续睡了。 周淳走出房间，来到院子中，看见管家罗叔正站在院子里焦急地来回踱步。 “公子，您可算出来了，再过一会儿就误点了。” 罗管家急得额头冒汗，搓着手，恨不得将周淳一把塞进马车里。 周淳微微一笑，不紧不慢地整理了一下衣襟。 “罗叔，不必担心，时间还来得及。” 罗管家可不管那么多，直接将周淳推进马车，嘴里还念叨着。 “公子您可真是悠闲，再不走就真的误了早朝了！” 周淳无奈地笑了笑，看着罗管家那副焦急的样子，心中暗自好笑。 这老管家，真是操碎了心。 罗管家见周淳终于上了马车，这才松了一口气。 车夫见周淳坐好后，高喊一声“驾！”，马车便飞快地驶出了周府。 …… “大人，到了。” 车夫掀开车帘，提醒道。 周淳睁开眼，看到马车已停在了皇宫门口，周围都是身着盔甲的守卫，个个面色严肃。 “我进去了，你在外面停车等候吧。” 周淳说着，整理了一下衣襟，准备下车。 第290章 秋狩 车夫微微躬身，恭敬地说：“大人，您慢点。” 周淳点了点头，下了马车，朝着皇宫大门走去。 周围的侍卫们见周淳到来，纷纷行礼，齐声喊着。 “参见周大人！” 周淳微微颔首，示意他们起身，便径直往宫门走去。 …… 周淳迈着步子走进了金碧辉煌的大殿。 满殿的大臣们都穿着华美的官服，三三两两地交谈着。 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或真或假的笑容。 周淳一眼就扫到了站在人群中央的太子。 他正与几位老臣谈笑风生，语气里透着上位者的威严。 周淳径直走到属于自己的位置，刚坐下，就感受到周围的温度骤然下降。 他抬头望去，发现太子身边的几个大臣正用一种不善的眼神盯着自己，似乎要把他生吞活剥一般。 周淳心中冷笑，这群人，还想用眼神吓唬自己？ 真是太天真了！ 他前世在战场上见过多少血腥场面，这些官场上的尔虞我诈在他眼里不过是小儿科罢了。 “周大人，许久不见了。” 一道阴阳怪气的嗓音传来。 周淳转头一看，只见一位身穿青色官服的中年男子正站在他面前，脸上带着一抹虚伪的笑容。 此人名为王莽，是太子最信任的左膀右臂，素来以阴险狡诈着称。 “王大人，好久不见。” 周淳面带微笑，语气平淡。 “周大人，您最近可真是风光无限啊。” 王莽语气里带着浓浓的嘲讽，故意压低了声音，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到。 “听说您在江南城搞丝绸搞得风生水起。不仅赚了大把银子，还得到了百姓的拥护，这可真是让某些人眼红啊。” “王大人言重了，我只是做了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而已。” 周淳淡淡一笑，丝毫不为王莽的挑衅所动。 “微不足道？呵呵，周大人真是谦虚。” 王莽冷笑道，不还好意地盯着周淳的眼睛。 “您可别忘了，这朝堂之上，可不是凭着一张嘴就能说服所有人的。” “王大人，您这是在威胁我吗？” 周淳嘴角微微上扬，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威胁？周大人真是多心了，我不过是想提醒您一句，小心驶得万年船。” 王莽说着，缓缓退后一步，脸上重新恢复了虚伪的笑容。 “周大人，我可真希望您能一直保持现在的风光。” 周淳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底厉色一闪。 这王莽不过是个靠着太子赵文卓上位的小人，仗着太子宠信就敢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真是不知死活。 “王大人，您这是在关心我吗？” 周淳语气中带着明显的嘲讽。 “您费尽心思提醒我，莫非是怕我做得太过火，抢了您的风头？” 王莽被周淳说得脸色一沉。 他本以为周淳会忌惮太子，没想到这小子竟敢如此反驳自己。 王莽冷哼一声，说道：“周大人，这官场可不是儿戏，您还是收敛点好，免得惹祸上身。” “惹祸上身？” 周淳嗤笑一声，看向王莽的眼神里满是轻蔑。 “王大人，我周淳行得正站得直，何惧惹祸？倒是有些人，心怀鬼胎，暗地里搞阴谋诡计，才是真真正正的惹祸上身。” 周淳的话语像一把利剑，直戳王莽的要害。 王莽脸色涨红，怒火中烧。 但他又不敢发作，毕竟周淳现在可是皇帝面前的红人，他要是真的惹怒了周淳，怕是自身难保。 “周大人，您可别血口喷人。” 王莽强压着怒火，说道：“我可没做过什么阴谋诡计，您还是想想自己的事情吧。” “我的事情？” 周淳扬起眉，满眼都是戏谑。 “王大人，你倒是提醒我了，我最近的确有一件棘手的事情需要处理。” 周淳说着，语气突然变得冷峻，目光如炬地盯着王莽。 “听说王大人最近频繁出入青楼，还与不少富商勾结，贪污了不少钱财，这些事情，王大人打算怎么解释？” 王莽顿时慌了神，周淳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情？ 他强装镇定，说道：“周大人，您在说什么？我可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不知道？” 周淳冷笑一声，将王莽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 “王大人，您真以为我蒙在鼓里？劝您还是老老实实交代吧，说不定皇上看在您又老又蠢的面子上，能网开一面呢。” 周淳说着，一步步逼近王莽。 一股强烈的压迫感让王莽喘不过气来，冷汗顺着他的额头不断地滑落。 “上朝！” 尖细的嗓音划破了寂静的空气，太监的声音在殿内回荡着，宣告着朝会的开始。 “上朝了，王大人真是好运，就是不知下次，能否这么好运了，哼。” 周淳说完，便拂袖而去，留下王莽一个人站在原地，脸色铁青。 他本以为仗着太子赵文卓的宠信，可以肆无忌惮地羞辱周淳。 却没想到对方竟如此强势，还当着众人的面揭穿了他的老底。 王莽心中暗恨，却不敢发作，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周淳离开。 “这周淳，真是个难缠的家伙。” 王莽低声咒骂道，心中已经开始盘算着如何报复周淳。 “皇上驾到！” 太监尖利的嗓音再次响起，殿内顿时鸦雀无声，所有官员都跪下叩拜。 皇帝赵构迈着稳健的步伐登上龙椅，目光扫过跪伏在地的群臣。 “众卿平身。” “谢陛下！” 群臣齐声应道，纷纷起身站好。 “今日有件大事，是要和众爱卿说。” 赵构顿了顿，声音低沉了些。 “明日就是秋狩，咱们皇室一年一度的秋狩，今年在南山举行，众卿可要好好准备。” 话音刚落，殿内就响起了一阵窃窃私语声。 这些官员们一个个都是老油条，哪能不知道这秋狩的真正目的？ 这秋狩表面上是皇室的娱乐活动，实则暗流涌动。 各方势力都在这秋狩期间暗中较劲，想要借此机会上位。 “陛下，臣以为秋狩乃是一件大事，需得慎重准备。” 兵部侍郎刘大人站了出来，声音洪亮，满脸严肃。 他这番话，倒也合情合理。 毕竟秋狩是皇室一年一度的盛事，关系着皇室威严。 第291章 朝堂之争 刘大人话音刚落，其他官员也纷纷点头称是。 他们生怕自己落后一步，好像慢一秒就会掉脑袋似的。 这马屁拍得震天响，周淳在一旁看着，差点笑出声。 这帮老狐狸，一个个比猴还精，揣摩圣意那叫一个炉火纯青。 “刘大人所言极是！” 一个肥头大耳的官员站了出来，肚子上的肥肉随着呼吸一颤一颤的。 “臣附议！这秋狩非同小可，关系到我大周国运，万万不可掉以轻心啊！” “臣也附议！” “臣也附议！” 一时间，朝堂上“附议”声此起彼伏，跟菜市场似的，热闹非凡。 周淳看着这群人，心里一阵冷笑。 国运？ 就这帮尸位素餐的家伙，还好意思提国运？ 一个个脑满肠肥，就知道溜须拍马，中饱私囊。 真到了国家危难之际，跑得比兔子还快。 这时，二皇子赵君昊身边一个精瘦的官员，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和赵君昊交换了一个眼神后，站了出来。 这官员名叫崔浩，是赵君昊的首席谋士，以阴险狡诈闻名朝野。 “陛下，臣以为刘大人之言差矣。” 崔浩阴阳怪气地说道，声音尖细得像被人掐住脖子的公鸡。 “秋狩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要选拔人才啊！微臣以为，此次秋狩，应该增加一些难度，也好看看哪些官员是真有本事，哪些官员是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 他这话一出，满朝文武都变了脸色。 这崔浩，摆明了是想借秋狩之机，排除异己啊！ 刘大人脸色铁青，狠狠地瞪了崔浩一眼，却不敢反驳。 毕竟，二皇子赵君昊如今圣宠正隆，得罪了他，可不是闹着玩的。 周淳在一旁冷眼旁观，心中暗笑。 这崔浩，还真是个搅屎棍，哪儿都有他！ 不过，他这提议，倒是正合周淳的心意。 “哦？崔爱卿有何高见？” 赵构饶有兴致地问道。 崔浩眼珠子一转，躬身说道：“陛下，臣建议，此次秋狩，不仅要猎杀野兽，还要进行兵法演练，以及个人武艺比试。如此一来，才能真正选拔出文武双全的人才！” “兵法演练？个人武艺比试？” 赵构摸了摸下巴，似乎有些犹豫。 赵君昊站了出来，拱手说道：“儿臣也觉得崔大人所言极是。如今我大周国力日渐强盛，正需要更多的人才来辅佐父皇，治理国家。此次秋狩，正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赵构看着自己的二儿子，眼中闪过一丝欣慰。 君昊，果然比太子文卓更有魄力！ “好！就依崔爱卿和君昊所言！” 赵构一拍龙椅，大声说道。 “此次秋狩，朕要亲自督战！朕倒要看看，哪些官员是真材实料，哪些官员是滥竽充数！” “陛下圣明！” 众官员齐声高呼，心中却各怀鬼胎。 太子赵文卓脸色铁青，几乎能滴出水来。 他紧咬着牙，拳头攥得咯咯作响，手背上青筋暴起。 这该死的赵君昊，又抢了他的风头！ 他狠狠地瞪着赵君昊，眼神中充满了怨毒，似乎要将他生吞活剥了一般。 赵君昊则是一脸春风得意，嘴角微微上扬，带着嘲讽的意味，瞥了赵文卓一眼。 他那眼神似乎在说：“你急了？你急了就对了！” 不得不说，赵君昊享受着这种胜利的快感，享受着将太子踩在脚下的感觉。 周淳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心中暗笑。 这两个皇子，还真是斗得不可开交啊！ 他饶有兴致地观赏着这场兄弟阋墙的好戏，就像在看两只斗鸡互啄，愚蠢至极。 这时，王莽突兀地站出来，打破了朝堂上诡异的寂静。 他肥胖的身躯微微颤抖，努力控制着自己激动的情绪。 “陛下，臣…臣有一事相求！” 满朝文武的目光瞬间集中在这个平日里默默无闻的胖子身上，眼神中充满了疑惑。 就连一直沉浸在胜利喜悦中的赵君昊，也不禁皱起了眉头，有些不耐烦地瞥了王莽一眼。 “王大人有何事？” 赵构有些不悦地问道。 这王莽，平日里像个闷葫芦，今天怎么突然跳出来了？ 王莽咽了口唾沫，紧张地搓了搓手，这才说道：“臣…臣想负责这次秋狩的后勤保障工作！” 此言一出，朝堂上顿时炸开了锅。 “这王莽是疯了吗？他一个文官，负责后勤？” “后勤油水多，这胖子是想趁机捞一把吧？” “他这是想拍太子的马屁吧？太子不是一直负责后勤事务吗？” 各种议论声此起彼伏，如同嗡嗡作响的苍蝇，扰得人不得安宁。 周淳在一旁冷眼旁观，嘴角微微上扬。 这王莽，还真是个蠢货！ 他以为这样就能讨好太子？ 殊不知，这只会让他成为众矢之的。 太子赵文卓也愣住了。 他没想到，这个平日里毫不起眼的王莽，竟然会在这个时候站出来为他说话。 他心中虽然有些感动，但更多的是厌恶。 毕竟，这个蠢货，只会给他添麻烦！ 赵君昊忍不住笑了出来，语气中充满了嘲讽。 “王大人，你确定你能胜任这项工作？后勤事务可不是那么简单的，需要的是经验和能力，而不是一腔热血！” 王莽涨红了脸，梗着脖子说道：“臣…臣一定尽心尽力，绝不辜负陛下的期望！” 赵构的目光在崔浩和王莽身上来回逡巡。 这两人一个肥胖如猪，一个精瘦如猴，对比鲜明，让他心中不禁好笑。 赵构的手指轻轻敲击着龙椅扶手，陷入沉思。 半晌，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威严。 “王爱卿一片赤诚，朕心甚慰。既然王爱卿主动请缨，那这秋狩后勤的差事，便交由王爱卿负责吧。” 赵构的话在朝堂上炸响，众人皆是一愣。 随即议论声再次如同潮水般涌起，只是这一次，声音小了许多，也谨慎了许多。 王莽闻言大喜，连忙跪倒在地。 “谢陛下隆恩！臣定当竭尽全力，不负圣望！” 他偷偷抬眼瞥了一眼太子，见太子脸上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心中更是得意。 赵文卓斜睨了赵君昊一眼，似乎在说：“看到了吗？父皇还是向着我的！” 第292章 主动出击 赵君昊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了。 他没想到父皇竟然真的答应了王莽的请求。 这王莽是个草包，让他负责后勤，岂不是要坏事？ 他正要开口反对，却见赵构向他投来一个警告的眼神，只得将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周淳看着这一切，心中冷笑。 这赵构，还真是个老狐狸！ 表面上答应了王莽的请求，实际上却是想借此机会看看两位皇子的能力。 这次秋狩，怕是要变成两位皇子的角斗场了。 赵构突然瞥见周淳那悠然自得的样子，心中一动。 这小子，平日里滑不留手，像条泥鳅，今天倒是看得津津有味。 莫非，他心里也盘算着什么？ “周爱卿。” 赵构的声音带着几分戏谑。 “你似乎对这秋狩的后勤安排很感兴趣啊？” 周淳心中暗道一声“不好”，这皇帝老头，想把自己拉下水！ 他连忙收敛了脸上的笑意，拱手道：“陛下，臣只是觉得此事颇为有趣。” “哦？有趣？哪里有趣？” 赵构追问道，目光如炬，似乎要看穿周淳的心思。 周淳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陛下，臣觉得，这王大人身材魁梧，一看便知力大无穷，定能将后勤物资安排得妥妥当当。此次秋狩的后勤，定然万无一失！” 一番话，说得恰当好处。 既拍了王莽和太子的马屁，又不着痕迹地避开了赵构的试探。 朝堂上众人听了周淳的话，都忍不住暗自佩服。 这周淳，果然是个老油条，说话做事滴水不漏。 王莽更是喜笑颜开，连忙向周淳道谢。 赵构深深地看了周淳一眼，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赏。 这小子，果然是个聪明人！ “既然周爱卿如此看好王爱卿，那朕便再加一道旨意。” 赵构缓缓说道。 “此次秋狩，周爱卿便作为监察使，负责监督后勤物资的调配和使用，务必保证秋狩顺利进行！” 周淳闻言，心中暗骂一声“老鳖孙”。 这赵构，表面上是让自己监督后勤，实际上却是把自己绑在了王莽的战车上。 这要是王莽出了什么差错，自己也脱不了干系！ 周淳脸上却不动声色，恭敬地领旨谢恩。 赵构见秋狩这事说的差不多了，于是摆摆手说道：“好了，诸位爱卿若无其他事，便退朝吧。” 众臣山呼万岁，也陆续退去。 散朝之后，周淳被三皇子赵景轩拦了下来。 “周兄，父皇此举，怕是不怀好意啊！” 赵景轩一脸担忧地说道。 周淳拍了拍赵景轩的肩膀，笑道：“殿下不必担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太子赵文卓也走了过来，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周大人，这次秋狩，本宫可就仰仗你了。” 周淳拱手道：“太子殿下客气了，臣定当尽力而为。” 他语气平淡，可眼底却闪过几分嘲讽。 这两个皇子，一个比一个虚伪，真以为他周淳看不出来他们的心思？ 看着赵文卓离去的背影，赵景轩冷哼一声。 “大哥真是越来越虚伪了。” 他转头看向周淳，语气中带着几分亲昵和试探。 “周兄，你说是不是？” 周淳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两位殿下都是人中龙凤，臣不敢妄加评论。” 这滑不留手的回答，让赵景轩心里有些痒痒，却也无可奈何。 “周兄真是谨慎。” 赵景轩叹了口气，随即压低声音说道：“父皇这次让你监管后勤，分明是想把你架在火上烤。王莽那草包，要是搞砸了，你恐怕也要跟着遭殃。” 周淳拍了拍赵景轩的肩膀，笑容里多了几分意味深长。 “殿下放心，我心里有数。这把火，未必会烧到我身上。” 他顿了顿，又道：“倒是殿下，这次秋狩，可要好好把握机会。” 赵景轩一愣，随即明白了周淳的意思。 这次秋狩，不仅是两位皇子的角斗场，也是他赵景轩的机会。 如果他能在这场角逐中表现出色，或许能改变他在父皇心中的地位。 “多谢周兄提点。” 赵景轩感激地拱了拱手，眼中闪烁着野心勃勃的光芒。 周淳笑了笑，没有再多说什么。 他转身离去，留下赵景轩一人在原地沉思。 …… 二皇子府书房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檀香味。 赵君昊身着墨色锦袍，端坐在紫檀木椅上。 崔浩，钱有粮，李善德，还有孙妙计四人分列两旁。 他们一个个噤若寒蝉，大气也不敢出。 “都说说吧，父皇这次让周淳那老狐狸插手秋狩，究竟是什么意思？” 赵君昊的声音低沉，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怒意。 崔浩率先开口，语气谄媚。 “殿下，依臣愚见，皇上此举，恐怕是想借周淳之手，制衡太子和您啊！” “制衡？” 赵君昊冷笑一声。 “他周淳算个什么东西，也配制衡本皇子？” 钱有粮搓了搓肥腻的双手，小心翼翼地补充道：“殿下，崔大人所言极是。周淳那老滑头，谁也不帮，就帮皇上。皇上让他监管后勤，摆明了是想让他盯着咱们，万一咱们在秋狩上出了什么岔子，他好第一时间向皇上禀报。” “哼，父皇还真是看得起我！” 赵君昊猛地坐直身子，眼中闪过几分狠厉。 “他以为这样就能阻止我？简直是痴心妄想！” 一直沉默不语的李善德突然开口，声音沙哑低沉。 “殿下，依臣之见，此事未必是坏事。” 赵君昊挑了挑眉，饶有兴趣地问道：“哦？李先生有何高见？” 李善德阴恻恻地一笑。 “周淳虽然是皇上的走狗，但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他既然插手了秋狩，就必然有所图谋。与其被动防守，不如主动出击。” “主动出击？” 赵君昊眼中精光一闪。 “先生的意思是……” 李善德眸色微沉，嘴角微微上扬。 “那周淳既然已经和王莽那个蠢货捆绑在一起，咱们便可利用王莽对付周淳和太子，一石二鸟。王莽此人贪财成瘾，定然会瞒着太子在后勤上偷工减料。咱们只需略施小计，让他贪得更多，到时……” 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第293章 除掉王莽 “妙计！妙计啊！” 钱有粮肥胖的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一双小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到时候太子后勤不足，狩猎成果必然惨淡，皇上怪罪下来，王莽那蠢货自然难逃一死，而周淳身为监管之人，也脱不了干系！这一招，真是高明！” 崔浩也跟着附和。 “殿下英明，李先生高见！如此一来，太子和周淳都会栽个大跟头，而殿下您，便可坐收渔翁之利！” 赵君昊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弧度，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有节奏的“笃笃”声。 “先生的意思是，让王莽贪更多的钱，然后……” “不错。” 李善德捋了捋胡须。 “臣已经打探清楚，王莽最近迷上了翠红楼的头牌如烟姑娘，正一掷千金博美人一笑。咱们只需派人暗中接触如烟，让她狮子大开口，王莽为了讨好美人，定会想方设法弄钱。到时，后勤的窟窿只会越来越大，太子即便想补救，也来不及了。” “好！就按先生说的办！” 赵君昊一拍桌子，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这次秋狩，本皇子定要让太子和周淳颜面扫地！” 赵君昊沉浸在即将成功的喜悦中，他似乎已经看到太子和周淳身败名裂的场景，心中充满了快意。 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豪迈地笑道：“诸位，预祝我们旗开得胜！” “殿下英明！” 崔浩、钱有粮等人纷纷举杯附和，谀词如潮。 李善德捋着胡须，脸上也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他自诩智谋无双，这次的计划更是天衣无缝，定能将太子和周淳一网打尽！ 只有孙妙计，依旧保持着沉默。 他看着这群得意忘形的人，心中冷笑更甚。 一群蠢货，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 待众人散去，孙妙计悄悄地离开了王府。 他并没有直接回府，而是拐进了一条偏僻的小巷。 巷子深处，一间破旧的茶馆静静地伫立着。 孙妙计推门而入，一股淡淡的茶香扑鼻而来。 茶馆内空无一人，只有角落里坐着一个身穿青色长袍的男子。 “事情办得如何？” 男子头也不抬地问道，声音沙哑低沉。 孙妙计走到男子对面坐下，压低声音说道：“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赵君昊已经完全相信了李善德的计策，并且已经开始实施。” “很好。” 男子缓缓抬起头，赫然就是当今太子赵文卓。 “李善德这条老狗，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 孙妙计微微一笑，拱手道：“殿下英明，臣早就看出李善德心怀不轨，此次秋狩，正是将他连根拔起的大好时机。” “拔起？” 赵文卓眉头一挑，冷笑一声。 “本宫要让他死无葬身之地！这次，本宫要让赵君昊和李善德，以及那些跟他们沆瀣一气的墙头草，全部付出代价！” 赵文卓的眼中闪过一抹狠厉，握紧的拳头发出“咯咯”的声响。 “殿下，还有一事。” 孙妙计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 “那王莽毕竟是咱们的人，不知殿下打算如何处置？” 他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赵文卓的表情，生怕哪句话说得不对，惹恼了这位喜怒无常的太子。 赵文卓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道寒光。 “他若真将本宫放在眼里，又岂会如此？贪墨之事，本宫可以容他，可坏本宫大事，便是取死之道！” 孙妙计心头一凛，连忙说道：“殿下息怒，臣并非为王莽求情，只是……王莽这些年也为咱们做了不少事，若是处置得太狠，恐怕会寒了其他人的心。” “寒心？” 赵文卓语气中带着几分嘲讽。 “本宫给他们荣华富贵，他们却敢背叛本宫，这种人，留着还有什么用？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孙妙计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知道赵文卓这是动了真怒，便不敢再劝，只得顺着他的话。 “殿下所言极是，只是这王莽该如何处置，还请殿下示下。” 赵文卓沉默片刻，手指一下一下敲击着桌面，发出沉闷的“咚咚”声，在寂静的茶馆中显得格外清晰。 孙妙计大气也不敢出，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如同老僧入定一般。 终于，赵文卓停下了敲击。 “王莽贪墨的银两，必须全部追回，至于他本人……” 他顿了顿，嘴角微微上扬。 “就让他去‘享受’一下秋狩的乐趣吧。” 孙妙计心中顿时一沉。 他知道赵文卓所谓的“乐趣”绝不是什么好事。 秋狩山高林密，猛兽出没。 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被扔进去，无疑是九死一生。 “臣明白。” 孙妙计低着头，掩饰住眼中的复杂情绪。 赵文卓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务必做得干净利落，不要留下任何痕迹。” “臣遵旨。” 孙妙计躬身退下。 …… 孙妙计走出茶馆，阴冷的秋风卷起几片落叶，打着旋儿落在他的脚边。 他抬头望了望灰蒙蒙的天空，心中如同这天气一般阴沉。 太子赵文卓的狠辣无情，让他感到一阵彻骨的寒意。 “哼，好一个‘斩草除根，春风吹又生’！到头来，还不是把我们这些为他卖命的人当作草芥一般！” 孙妙计低声咒骂了一句，语气中充满了痛恨。 王莽的事，让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虽然王莽贪财，但这些年来，他也为太子办了不少棘手的事，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如今，却落得个如此下场，实在令人唏嘘。 只希望太子最好能斗垮二皇子。 这样一来，太子登基，自己也能飞黄腾达。 可万一……万一太子败了，自己岂不是要跟着陪葬？ 孙妙计越想越觉得后背发凉，手心里也渗出了汗。 他必须给自己留条后路！ 王莽……或许就是那条后路。 王莽贪是贪，可他手里握着不少太子的秘密。 这些秘密若是落到二皇子手里…… 孙妙计不禁打了个寒颤。 他似乎看到自己身首异处的惨状，以及二皇子那张阴沉的脸。 “不行，不能让王莽那么简单的就死了！” 第294章 明人不说暗话 孙妙计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翻涌的情绪。 王莽这条命，他得救，不仅仅是为了王莽，也是为了他自己。 他需要一个筹码，一个能让自己在太子和二皇子之间游走的筹码。 而王莽知道的那些秘密，足够成为这个筹码！ 孙妙计的脚步越来越慢，最后停在了一棵光秃秃的槐树下。 王莽的事就像一颗定时炸弹，随时可能将他炸得粉身碎骨。 他必须尽快找到一个能帮他拆除这颗炸弹的人。 可找谁呢？ 朝中大臣？ 那些一个个道貌岸然的家伙，哪个不是见风使舵，趋炎附势之辈？ 指望他们帮忙，无异于与虎谋皮。 宫里的太监？ 那些阉人虽然消息灵通，但一个个贪婪无比。 没有足够的银子，休想让他们动一根手指头。 孙妙计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感觉头皮一阵发麻。 他忽然想起一个人——周淳。 …… 周府书房内，檀香袅袅。 周淳眉头紧锁，脑海中不断浮现出秋狩的场景。 猎猎旌旗，奔腾的骏马，还有那潜伏在密林深处的危机…… 这次秋狩，只怕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夫君，这是新做的鹿皮护膝，您试试合不合身？” 关南春温柔的声音打断了周淳的思绪。 周淳抬头，见关南春端着托盘款款走来。 鹅黄色的衣裙衬得她肤色如雪，眉眼间带着几分担忧。 他接过护膝，入手柔软，针脚细密，可见是用了心的。 “夫人费心了。” 关南春在他身旁坐下，轻声道：“妾身听闻这次秋狩，二皇子也带了不少人马，夫君可要多加小心。” 周淳笑了笑，握住她的手，柔声道：“夫人不必担心，为夫心中有数。” 他嘴上说得轻松，心里却明白，这秋狩远比关南春想象的危险得多。 关南春柔荑轻抚着周淳的手背，轻皱眉头。 “妾身知道夫君胸有沟壑，只是……这次不同以往，妾身总觉得心神不宁。” 周淳将关南春揽入怀中，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一吻。 “傻瓜，尽瞎想些什么。为夫答应你，一定平安归来。” 关南春依偎在他怀里，感受着他温暖的怀抱，心中的不安却并未完全消散。 她抬起头，望着周淳棱角分明的脸庞，幽幽道：“夫君，妾身……妾身想求你一件事。” “夫人尽管说，只要为夫能做到的，定不推辞。” 关南春咬了咬嘴唇，犹豫片刻，才开口道：“妾身想……想让夫君这次秋狩，尽量不要出风头。” 周淳闻言一愣，随即笑道：“夫人这是怕我功高盖主，惹来杀身之祸？” 关南春脸色微红，轻轻点了点头。 “功高震主，历来都是大忌。如今太子和二皇子争斗正酣，夫君若是太过耀眼，难免会成为他们拉拢的对象，甚至是……清除的障碍。” 周淳沉吟片刻，他知道关南春的担忧不无道理。 他虽无意卷入皇子之争，但身处朝堂，又岂能独善其身？ “夫人所言，为夫明白。” 周淳轻叹一声。 “只是，有些事，并非你想避就能避开的。”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老爷，孙妙计，孙大人求见。” 下人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周淳眉头微皱。 他没记错的话，这孙妙计是二皇子的幕僚。 自己又素来与赵君昊有嫌隙，他这深夜来访，恐怕来者不善。 周淳面上却不动声色，对下人吩咐道：“快请孙大人进来。” 关南春识趣地起身，柔声道：“夫君，妾身先去准备些茶点。”说罢，款款离去。 周淳心中暗叹，这孙妙计来得蹊跷，只怕与这秋狩之事脱不了干系。 书房的门被推开，孙妙计一躬身，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 “周大人，深夜叨扰，还望恕罪。” 周淳不动声色地坐在太师椅上，伸手示意。 “孙大人请坐。不知深夜造访，有何贵干？” 孙妙计搓了搓手，嘿嘿一笑。 “下官听闻周大人箭术无双，此次秋狩，定能大放异彩。下官今日前来，正是想提前恭贺大人旗开得胜。” 周淳心中冷笑，这孙妙计惯会溜须拍马，他今日前来，绝非只为恭贺这么简单。 “孙大人过奖了，周某不过略通皮毛而已。” 周淳淡淡说道。 “倒是二皇子殿下，才是真正的神射手。” 孙妙计脸上的笑容僵了僵，随即又恢复如常。 “周大人谦虚了。二皇子殿下对周大人可是十分敬佩，常在下官面前夸赞大人文武双全，乃我朝栋梁之材。” 周淳皮笑肉不笑地听着，心中暗想。 赵君昊那小子什么时候学会夸人了？ 只怕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二皇子殿下谬赞了。” 周淳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不知孙大人今日前来，除了恭贺周某，还有其他事情吗？” 孙妙计干笑了两声，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实不相瞒，周大人。” 孙妙计斟酌着言辞。 “下官此次前来，的确还有一事相求。” “哦？” 周淳放下茶杯，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孙大人但说无妨。” 孙妙计偷偷打量着周淳，见他神色如常，心中更加没底。 周淳这步棋，究竟是置之死地而后生？ 还是将一家老小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他不敢想，却又不得不去想。 孙妙计咬了咬牙，心一横，说道：“周大人可否知道下官是谁的人？” 周淳眼皮都没抬，端起茶杯，浅啜一口。 “孙大人这话问得奇怪，朝堂上谁人不知你是二皇子的人。” 这老小子，大半夜来我府上玩儿猜猜我是谁呢？ 装神弄鬼！ 周淳心里不禁翻了个白眼。 “孙大人，明人不说暗话。” 周淳眼神锐利地直视着孙妙计。 “你我都是明白人，绕来绕去，就没意思了。” 孙妙计握紧拳头，像是要将全身的力气都灌注于此，心中暗道：“赌便赌了！孙某一世为人，从未栽过跟头，此番若败，来世再战！” 想到这里，他深吸一口气，迎着周淳的目光，一字一顿地说道：“周大人，下官其实……是太子殿下的人！” 周淳一口茶水差点喷出来，被呛得咳嗽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