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我当炮灰?侯门主母掀桌了!》 第1章 重生 “夫人!夫人您醒醒呀!” 耳边传来哭喊,有马儿嘶鸣,还有马蹄乱踏声。 沈时绥只感觉胸膛疼的厉害,她手死死的攥紧衣襟骤然睁开双眼! “夫人!夫人您终于醒了!奴婢还以为……还以为……呜呜呜……” 被灌毒酒的撕痛感还未曾散去,沈时绥抬眸看去…… “云锦?” 她一脸震惊,云锦不是在三年前因为毒害国公府血脉就被活生生打死在自己面前了么? 正疑惑间,又听见另一道声音响起。 “是马儿惊厥到了,车厢也因为年久失修才造成这等事故,幸好夫人没事,不然这车夫就该千刀万剐!” 沈时绥转头看去,眸色渐渐冷了下去。 竟是云若。 想到她对云若那般的好,吃穿用度更是媲美富家小姐,可她呢?却转投了沈辰羽的麾下,八年来日日端来的吃食中都掺有慢性毒药! 想到此,沈时绥恨不得打杀了这贱人! “夫……夫人您怎么了?” 云若瞧见夫人冰冷中带有杀意的眼神,顿时被吓的脊背发凉。 莫不是被看穿了把戏? 而沈时绥却收回了目光,在云锦的搀扶下起身,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后又低头看向自己的穿着,她知道自己重生了。 而眼前却是通往镇国寺的路,上一世她便在此处落难,马儿发狂致使马车侧翻,她被冲击晕死过去,再醒来后人就已经回了永安侯府,而救她的则是自己那十年未见的庶妹,她摇身一变成了自己的大恩人! 遥想上一世她感激沈辰羽救了自己,更是可怜她一寡母带着一双孩童生活不易,便是被老夫人苛责却也还是顶着压力把人留在了侯府之中,更是会找机会让沈辰羽在老夫人面前表现博得好感,以至于到了最后她们二人相处融洽如同亲母女般。 她的那一双儿女自己更是在大雨滂沱时跪在侯府书房门前,磕破了头求自己的夫君李铭晟,最终让那一对孩子记在自己的名下,摇身一变成了永安侯府的嫡子嫡女! 可……可谁又能想到那两个孽种本就是沈辰羽与李铭晟私通下的一双外室子! 她如同被蒙在鼓里的猴子般,日日尽心竭力的教养两个孩子,把他们养成了盛京最为出色的状元郎与才女,可最后的结果却是她被视若亲生的好女儿灌了毒酒,肠穿肚烂之际更是见那新进状元郎亲自搀扶着沈辰羽到她面前来,就这么戏谑的看着沈辰羽对她奚落嘲笑,更是在被沈辰羽告知所有真相时控制不住大口呕血时他们放肆的笑! 思及此,沈时绥的身子都隐有颤抖。 “夫人?夫人您可是身子不舒服?奴婢这就背着您下山,咱们回府去看郎中!” 说着,云锦便急忙要搀扶她。 “不可!” 但下一刻却被云若给慌忙打断。 沈时绥眼神冰冷又厌恶射向云若。 云若被这眼神吓的急忙跪下,声音虽然颤抖但却还在竭力游说。 “夫人,今日是镇国寺方丈座谈,您不是早早就说要听那方丈讲经给老夫人祈福么?这……若是现在回去怕就错过了啊!” 云若倒也是聪明,竟然是把老夫人给搬了出来,似乎是笃定了她是个孝顺的儿媳不敢错过。 若是前世,她怕是即便要死了也得撑着给婆母祈福,但这一世……永安侯府内的任何人,都别想有好日子过! 至于云若。 “什么时候开始,本夫人做事儿还需要让你一个奴才置喙了?” 云若诧异的瞪大双眼,似还想要说什么,但却被沈时绥一个冷漠的眼神扫过来,顿时不敢再开口。 “滚去一边儿跪着!” 云若心中暗恨,但却只能跪到了路边一侧。 云锦不明所以,她拧眉看了一眼云若,虽然平日里云若偷奸耍滑,但念在两人都是夫人的陪嫁她也多番忍让,可谁能想这云若却越来越过分,现如今被收拾一番也是好的。 省的她忘记了自己是谁! “夫人,要回去么?” 沈时绥摇头。 来都来了,若是这会儿回去岂不是会错过好戏?甚至还会让沈辰羽扑了空,她可是个好姐姐,自然是不忍心她的好庶妹失望而归啊。 “上山吧。” 云锦虽然担忧夫人身体,但却还是点头,扶着自家夫人往山上而去。 而云若跪在那里不敢动弹,却频频往山下张望,心中焦急不已。 镇国寺方丈每逢初一十五便会亲自诵经,而每每到了这两日前往镇国寺的路上便异常热闹与拥挤。 她本是想要徒步前来的,毕竟想也知道这样的日子路上拥挤并不适合马车,但她那婆母却难得的关心自己,说担忧她的身子吃不消便让自己坐马车前来。 想到这里,沈时绥呵的一声笑了,笑声中更多的是自嘲。 她为老夫人诵经祈福九年之久,她何曾有过一次关心了? 早就该猜到这其中是有着算计的,奈何她上辈子眼盲心瞎,就那么自甘落入他们的算计之中,最终害得母族被牵连,害得她沈家满门百人被斩首示众!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强行压制住了心中怨恨与愤怒,继续前行。 路上偶有遇到相熟之人,当下便点头示意,结伴而行。 远远瞧见了镇国寺的大门,沈时绥用帕子擦了擦额上的薄汗,正准备继续抬步之时,却骤然听见了身后传来呼喊。 “姐姐!前面可是姐姐?” 这声音…… 沈时绥脚步顿住,她手中的帕子被攥得死紧,随后骤然转头,果然是瞧见了脚步匆匆而来的女子,还有她手中牵着的一双孩童! 其余人见此也均是停住脚步,在看热闹的这件事情上,大家也都不着急这一时半会儿。 沈辰羽很是狼狈,她一身粗布麻衣,两个孩子的衣服更是摞着补丁,她在牵着一双儿女到了沈时绥面前时,下一刻便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不仅如此,她甚至还手中一扯,让两个孩子也跟着跪在了她的面前! “姐姐!我可找到您了……呜呜呜姐姐求您怜悯,好心收留我们吧!” 第2章 用舆论压制 此等热闹,更是让所有人均是不由得露出了兴奋之色,夫人小姐们虽然竭力在克制着,但那一双双眸中却仍旧是闪烁着激动。 沈时绥恨不得立马掐死这个贱人! 还有她的这一双儿女她也恨不得就地打杀! 不仅如此,她甚至不能有任何的嫌弃与鄙夷。 人多口杂,她沈辰羽到底是个有心机的,山下的算计铺了空后,竟然孤注一掷的跑到自己跟前来求她! 而这么多双眼睛看着,若是她稍微有一点不得体,那么便会被争相议论。 好! 可真是好算计啊! 但沈时绥从不认为这会是她沈时绥一个人想到的。 李铭晟! 袖中的手渐渐收拢,直到指甲戳破了掌心的刺痛才让她得以清醒。 她装作是一副被吓到了的模样,脚步不由得往后退了两步。 “你……你是谁?怎生突然跪到了本夫人面前?” 两侧路人闻言也是好奇,都把目光落在了沈辰羽的身上。 尤其是瞧见了她这一身粗布麻衣的穷酸模样,更是鄙夷的撇嘴。 沈辰羽心中暗恨,但抬起头来却是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人看着也楚楚可怜。 她本就是个柔弱美人,这会儿嘤嘤哭泣的模样,更是让许多人看了便下意识的心疼。 有那等心软的便开口道:“永安侯府人,这人喊着你姐姐,莫不是你家中妹妹?” “对啊,听闻当年沈家不是丢了个庶女么?不会就是……” 沈时绥看了一眼那开口之人。 户部尚书家的夫人,她记得上辈子沈辰羽与她关系很好,走得很近啊。 思及此,心中便已然明白了今日她的这番仗义执言。 既然旁人都把台子搭好了,那她不上台表演一番岂不是辜负了人家的心意? 所以沈时绥也装作是才想起来一般,细细的打量了一番还在那儿哭泣的沈辰羽,又问云锦道:“云锦,你瞧着她……可是小五?” 沈辰羽听了这称呼,当下便狠狠的攥住了手里的锦帕,垂眸哭泣的眼神深处有着无尽的怨恨! 没有人知道,她无比厌恶这个称呼! 如同那沈家府上的一条狗一般! 云锦倒是也认真的端详了一番后,这才好似是不太确定般道:“夫人……奴婢瞧着好像的确是五小姐,但……五小姐不是已经失踪九年了么?这……” 沈辰羽闻言便急忙开口,声音染着哭腔。 “姐姐……当年是妹妹的不是,不告而别,可……可眼下妹妹是真的没法活下去了,还求姐姐怜悯,能够帮一帮妹妹,还有……还有我的这一双儿女,呜呜呜……” 信息量太大,那些不明所以的人们也都开始讨论着。 但人群中却也有人喊着说瞧着这母子三人可怜,永安侯夫人也必然会舍不得等的风凉话。 沈时绥清楚的知道这里面有他们买通好的人,目的就是要让自己收留她们。 但…… 沈时绥叹息了一声。 “原真是小五,瞧着你这幅模样,想来必然是一路上受了很多的苦,我这个当嫡姐的看着是真的心疼啊!” 她拿起帕子轻轻的碰了碰眼睛,随后又道:“你大抵该是成婚了,既然有儿有女,那……妹夫呢?妹夫没陪同你们一起?” 说完,沈时绥还装作是查找的模样,在人群中望了望。 而人群中,果然有一人急忙侧过了身子去,垂头不让人瞧见模样。 但即便如此,沈时绥却也仍旧是瞧得清楚,那人是那成婚夜便离去的夫君啊! 是她守了九年,当了九年活寡妇的始作俑者啊! 李铭晟,你可真是深情啊,此番前来是生怕她们母子三人被欺辱么? 可是,你便是心疼那又能如何呢?你敢现身么? 思及此,沈时绥的眸中闪过一丝冷意。 而沈辰羽听了这话,却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在诸多人的目光注视下,她这才喃喃道:“夫君……夫君去了……” “去了?死了?妹夫死了?” 她的声音不小,旁人也都听的分明。 沈辰羽感觉自己这会儿的脸面就好似是被踩在了地上一般任由人践踏!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沈时绥这个贱人! 可眼下她即便是怨恨却也只能忍着,甚至还得点头。 “嗯。” 随后她擦了擦眼泪,这才又看向沈时绥,哭着道:“姐姐,夫君去了,我们母子三人无依无靠,回京的路上更是被歹人劫了银子,求姐姐大发善心,收留了我们吧,呜呜呜……” 话落,竟然是不等沈时绥再说话,便押着一双儿女跪地磕头! 这场景若是旁人看了,还指不定得怎么排编她这永安侯府主母欺负人,容不得这孤儿寡母呢。 沈时绥就这么看着他们母子三人给自己磕头的滑稽模样。 特意赶在人多的时候拦住自己,说了自己的凄惨遭遇后让她收留,而她若是不愿,那便会成为那等心肠狠毒的坏人。 果然步步皆是算计啊! 本以为她没留在马车侧翻的出事地点他们便会消停,却不成想他们的方案有诸多啊。 人群中开始有人喊着让她大发慈悲,把人接回侯府救济一番。 还说她这般尊贵的身份,难道还要瞧着自家妹妹流落街头? 那沈辰羽更是哭着对旁人道谢,再不住的给她磕头。 这是在逼她答应啊! 云锦见此也不由得拧眉。 “夫人,五小姐这是干嘛啊?她这分明就是把夫人您架在火上烤啊!” 沈时绥内心轻笑。 是啊,他们可不就是打着这样的心思而来? 可重活一世她若还是要被他们摆弄算计,那岂不是白白浪费了老天爷给予的重生? 所以她亲自上前,扶着还在给自己磕头,求让自己收留她们的沈辰羽起身。 甚至还拿出帕子,轻轻的擦了擦她额头上的污渍。 尤其是在看到了那红肿的额头时,更是红了眼眶。 “好妹妹,嫡姐怎么会忍心看你受苦?可府上却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我给妹妹一些银两,妹妹先找个地方安稳下来,日后我们再想办法可好?” 第3章 眸中的温柔 她这一番话也让在场之人都听了个清楚。 未曾沾惹此事之人也认为这是最好的办法,毕竟她虽然是永安侯府的当家主母,但上头到底还是有个老夫人在呢,总是不好越过老夫人自行做决定。 但却有人听了这话仍旧是大喊道:“看样子这永安侯府人是不想要管自家的妹妹了!这等心狠之人倒真是少见啊!” “可不是!那永安侯府也真是倒霉,竟然是娶了这等毒妇进门!” “我听闻那永安侯可是多年前上阵杀敌去了,他为了咱们大荣冲锋陷阵,却不成想家中竟然是有了这等恶毒的夫人在,都不知道那老夫人在府中是不是日日受欺负呢!” 吵闹声一点点加大,这群人似乎是恨不得把她沈时绥的恶毒名声给做实! 云锦听了这话,顿时气到火冒三丈! “你们胡说八道什么!我家夫人都答应了给五小姐银钱难道这还不行么!” “若是再胡说八道,我这就扭送你们去大理寺,咱们倒是要好好的说说,你们到底是谁指使来污蔑我家夫人的!” 随着云锦的话落,那些声音顿时消失不见了。 而沈时绥也在这时冷了下去面容。 她看向沈辰羽。 “妹妹,身为嫡姐,本夫人这般做已是仁至义尽了。” 说完后便给了云锦一个眼神,云锦从怀中掏出了钱袋子恭敬献给沈辰羽。 沈辰羽不想接! 她若是接了这银钱还怎么进侯府大门? 心中焦急下她不由自主的看向了人群中的某一处,最终也只能是咬牙接过钱袋子。 “谢……谢过姐姐。” 沈时绥自然是知道她刚刚看向何处何人,点了点头后这才转身带着云锦进了镇国寺。 路上几次云锦要说话,但均是被沈时绥用眼神打断,她听了方丈讲经,又捐了香油钱后,把自己关在禅房内书写经文。 在这一刻,她的内心异常平静。 重生本就是极大的恩赐,至于往后的路,她会一步一步走的仔细,也会护好沈家,不会再步入上辈子的后尘,更会让永安侯府,让那些参与此事之人都用得到应有的代价! 哒。 沈时绥抄写经书的手不由得一顿。 笔尖下的墨水落在纸张上,晕染开来一大片,而这一页的经文,也彻底报废。 她抬眸,眸中闪过一丝锐利。 刚刚的声音,绝对不是墨水滴落的声音。 而就在这寂静无声的房间内,一丝若有似无的血腥之气也蔓延开来,她轻轻嗅了嗅,心顿时提到了嗓子处。 刚重生归来,她总不能那么点背的会遇到什么……危险之事吧? 身子僵硬的不敢动,但脑子却在疯狂的回忆着上辈子的点滴。 可上一世她半路出了事儿后就被送回了永安侯府,对于这镇国寺内发生了什么也并不了解。 但……似乎是并没有什么事情发生,若不然的话上辈子总该是会听到一些风声的吧? 可就这般干坐着却也不是那么回事儿啊。 与其就这样耗着,那还不如主动出击。 思及此,沈时绥眸中闪过一丝坚韧,随后便放下了毛笔,轻轻起身。 可衣裙摩擦的动静,即便是她再小心却也仍旧是无法避免,既然如此她索性也不小心翼翼了。 循着那血迹的味道,最终一步一步来到了禅房内佛像前。 抬眸看向巨大的佛像,沈时绥深吸了一口气。 血腥气到这儿已经异常明显了,而禅房内一目了然,除了佛像后。 她其实还有一种选择,可以转身离开,那样的话就可以躲过危险。 可是会成功么? 她脚步抬起,还未等落下,佛像后,传来了声音。 “莫动。” 然后沈时绥果然就不敢动了。 她就这么死死的盯着佛像后,衣物摩擦的声音响起,还带着一丝沉重的喘息。 不消片刻,便有人从佛像后出现。 当瞧见了那人时,沈时绥震惊的瞪大了双眼。 “晏……晏亲王?” 季晏礼在见到她的时候,并无半点疑惑。 这一点,却让沈时绥感觉到了不对劲儿。 她与晏亲王之间,并无半点交际,便是上一世那八年更是如此,可他为何……为何一副好似是认识自己的模样? “晏亲王认识臣妇?” 臣妇。 季晏礼在心中咀嚼着这二字,心情越发不好,胸口更疼了。 滴答。 有什么东西滴落了下来。 沈时绥顺着声音查找,便在禅房窗户映射进来的斑驳阳光下,瞧见了有血滴落在地上! 她瞪大双眼顺势往上看,那血是从男人玄色衣袍下摆滴落的! 我的天! 沈时绥快要被吓傻了! 能把衣袍浸湿滴落下来,那这人身上的血得是损失了多少? 伤得得有多重啊! 思及此,沈时绥略有些慌,想要上前但考虑到男女授受不亲,急忙止住脚步,焦急道:“晏亲王您这是受伤了?伤在了哪里?可是严重?臣妇去给您叫僧医!” 说完她便要转身离去,可刚转身手腕却被攥住。 那黏腻湿润的感觉一瞬间让她头皮发麻! 便是不用去看都知道那必然是血! 男人的声音有些虚弱,但握住她手腕的力道却坚定又不容置喙。 “瞧瞧去请方丈来便好。” 沈时绥闻言清楚这其中怕是有什么秘密不足为外人道,当下也只能抿唇点头。 出门前她转头看了一眼虚虚靠在佛像前的男子。 他唇瓣泛着白,似是察觉到她的目光,微微抬头,那双眸中有着一丝极浅又快速隐去的温柔。 “去吧。” 沈时绥转身用帕子包住了自己的手腕,快步去找了方丈。 镇国寺方丈明空大师正在诵佛念经,小沙弥带着人前来之时,他便微蹙眉看向了她包裹紧紧的手腕。 而这个眼神也让沈时绥不由得心生疑惑。 但想到禅房内虚弱的男人,她到底是只能搁浅下心中的诸多疑虑。 却没成想,她刚给明空方丈行礼后,那明空方丈便已然起身。 “永安侯夫人,请带路。” 这更是让她疑惑,但却还是点头,转身带着人前往。 第4章 姐姐你莫要怪老夫人 沈时绥来不及思索明尘方丈为何会知晓一些。 她带着人赶到禅房,未等踏入便被明尘方丈给阻拦。 “永安侯夫人,止步。” 沈时绥的脚步收了回来,只一瞬她便明白明尘方丈为何会这般说。 她抿唇,最终点头,转身离去。 她不该,也不能去沾惹这些是非。 云锦见自家夫人出来,急忙上前。 “夫人?” 以往夫人都是会在护国寺住上一夜的,为表诚心审视不会离开禅房,今日怎么出来的这般早? 沈时绥摇头。 “走吧。” 云锦不敢再问,急忙跟在夫人身后一同离开。 而此时的禅房内,明尘方丈在见到了季晏礼这幅模样之时,也不由得诧异了一瞬。 他神情虽仍旧是出尘淡然,但手中动作却极快。 检查了一番季晏礼的伤势,褪去他的玄色衣袍时瞧见那几乎贯穿了整个后背的伤口时,素来波澜不惊的面容也闪过一丝错愕。 “……你何必?” 没得到回应后,明尘方丈也只能无奈叹了一口气,把金疮药洒在了伤口上。 男人后背的肌肉骤然紧绷! 那再好的金疮药在这种强烈的挤压下却仍旧显得无用,伤口根本止不住血。 “晏亲王!放松!” 明尘方丈拧眉提醒。 季晏礼下颌线紧绷,用了强大的意志力才让后背松懈下去,但额头上的青筋却因此而绷起,足以见得他此时承受的疼痛该有多大。 但好在他的后背松懈后,金疮药起了效果,血一点点被止住了。 明尘方丈也是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他又从袈裟下拿出了白布进行包扎,很快就把后背上的伤口给处理好。 紧接着又是从袈裟下拿出了一套寺内僧衣来为这位亲王换上。 季晏礼任由摆弄,甚至还有心思呵的笑了一声。 “明尘方丈的这袈裟内,是百宝囊么?” 声音略有沙哑,也有着一丝的疲惫。 明尘方丈闻言一顿。 “以备不时之需罢了。” 备给谁的,彼此不言而喻。 季晏礼虚虚的笑了下。 等把人安置好后,明尘方丈把染了血的玄衣拿走处理了。 禅房的木床上,季晏礼趴在上面。 几乎贯穿了整个后背的伤口可不是闹着玩的。 他想到了女子惊愕又害怕的样子,又是低声的笑了。 她还是那明媚动人的模样,真让人怀念。 明尘方丈回来时便瞧见了这位竟然还在笑! 他心中念叨着出家人该要心平气和,等心态稳定后这才上前。 “晏亲王,你此番太过冒险,而且已经打草惊蛇了,得不偿失。” 季晏礼闻言,也不过是淡淡扫了一眼明尘方丈。 后背的疼仍旧无时无刻的不在侵蚀着他的意志力,但他表面上却显得很是淡漠。 “本王心中有数。” 仅这一句话,便让明尘方丈一个字说不出来。 另一边,沈时绥准备出府了。 小沙弥快步赶来,手中捧着一个黑木匣子。 “永安侯府人。” 沈时绥止住脚步转身,瞧见小沙弥这般时倒也愣了一下。 “这位小师傅,可是有什么事情?” 她的心,在那一刻竟然也不由得骤然提起。 莫不是这那位被察觉了? 若真是如此的话,他也必然逃脱不了干系的。 小沙弥却微笑,把黑木匣子往前耸了耸。 “永安侯府人,此物乃方丈所赠,方丈言,多谢永安侯府人,但却烦请夫人莫要多言。” 云锦闻言却是拧眉。 这小沙弥怎么如此没礼貌? “你这——” “好,多谢小师傅。” 沈时绥阻止了云锦的呵斥,亲自接过了匣子。 重量却是让她不由得诧异。 小沙弥又双手合十念了一句阿弥陀佛后,这才转身离开。 云锦噘嘴。 “夫人,这小沙弥实在是无礼!” 竟然还警告自家夫人别多嘴! 沈时绥却心中知晓是为何,事关那位亲王,她没被灭口也足以幸运了。 “莫要多说,今日之事,日后不可再多言。” 云锦不明所以,但夫人都这么说,却也只能点头。 主仆二人很快离开了镇国寺,因为马车在半路上损坏,她们主仆只能步行到山下再租贷车辆。 一番折腾后,等回到了永安侯府时,暮色已悄然而至。 沈时绥刚回到锦绣阁,茶水还未曾喝一口便听见外间有吵闹声。 她眸中闪过了一丝冰冷,恰好这会儿云锦拧眉走了进来。 “夫人,鹤春堂那边的曹嬷嬷来了,说……说老夫人请您过去。” 沈时绥呵的一声冷笑,但未曾多言其他,只道:“走吧。” 可真是迫不及待啊,她才刚回来,连口气都不让自己喘息一番就叫她过去,能有好事儿就怪了。 刚到鹤春堂,还未曾进门便听见了堂内有欢声笑语传来,老夫人的笑声,孩童稚嫩的卖乖声,还有……那一道故意讨好的声音。 云锦也在这时不由得瞪大了双眼。 “夫人!” 那声音她今日听到过! “冷静点。” 沈时绥却半点不曾有什么诧异之色,但等踏入了堂内,在瞧见了坐在椅子上的女子时,沈时绥骤然露出了震惊的模样! “小五?你怎生在这里?” 那副震惊至极的模样让云锦也不由得迷惘了。 夫人刚刚可不是这样的呀…… 随着沈时绥的到来,场面一瞬间寂静了起来。 随即便是孩童的哭声! “哇——祖母!霜儿怕!霜儿好怕!” 小丫头哭着扑倒在了老夫人的怀中,那沈辰羽好似也骤然清醒过来一般,急忙从椅子上起身,二话不说噗通一声便跪在了沈时绥的面前! “姐姐!姐姐都是妹妹的错……请您不要怪老夫人啊!” 一番话,让老夫人原本略有些心虚的脸色顿时变得阴沉不满了起来! “沈氏!你如此心思歹毒,连自家姐妹都不知道救济,你这分明是辱了我永安侯府的名声!” “我这为了堵人口舌才会把他们母子三人接进家门,你却还敢怪我!你的礼仪尊卑是不是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老夫人愤怒的呵斥她,就好似她是做了多么十恶不做之事一般! 第5章 沈辰羽进府门 可从头到尾,沈时绥却除了那句诧异之语再未曾多说过一个字。 云锦气恼的攥紧拳头。 “老夫人!夫人可未曾说过任何话啊!” “贱婢!这哪有你说话的资格!” 云锦真是差点儿要被气哭! 他们实在是没有道理,从头到尾,夫人可都未曾说话!怎么这刚一进门就给夫人扣了这么一大口黑锅! 沈时绥虽是被冤枉,但却未曾露出诚惶诚恐,甚至要急忙辩解的模样。 不仅如此,她甚至还仍旧固执的看向沈辰羽。 “小五,你为何会在此?” 她执拗的要一个答案。 沈辰羽未曾想到她会如此,一时间不由得愣住了。 本以为她会在被老夫人给呵斥后着急辩解,便不会来得及询问自己,却不成想她竟然是……一直追着自己不放。 想到这些,沈辰羽顿时又露出了一副柔弱的模样。 “姐姐,是……是老夫人怜悯妹妹母子三人无家可归才会收留我们,若是……若是姐姐不喜,那妹妹便带着孩子们离开便是!” 说完后,泪水也啪嗒一下就落了下来! “坏人!不准欺负我娘亲!” 就在这时,那小男孩儿骤然冲了出来,随后便恶狠狠的推了一把沈时绥。 沈时绥脚下不稳,跌倒在地上。 “夫人!” “宣哥儿!” 鹤春堂内一瞬间便彻底热闹了起来! 可除了云锦守在沈时绥身边外,其余人全部都冲过去关心那孩子了! 但是,那孩子跟个小牛犊似的,哪里像是有问题的模样? 可即便如此,老夫人却仍旧是搂着孩子心肝宝贝的叫唤着,甚至还转身咒骂沈时绥! “你怎么这么恶毒!宣哥儿不过是个孩子,难道你就这么容不下他么!” 老夫人看向沈时绥的那目光,就好似是恨不得要吃了她一般! 沈时绥刚被云锦扶起来,闻言苦涩一笑。 “母亲,儿媳站在这儿都没动,何来退这孩子一说?” 话落,她又看向了沈辰羽。 “况且儿媳打从进门开始,始终重复了那么一句话,却不成想最终竟是沦落成了个恶人,” 她说完后,拿起帕子轻轻拭泪。 老夫人闻言也是不由得一愣,似是有些心虚一般,拧眉没说话。 但抱着那孩子的手却始终未曾松开半分。 沈辰羽的眼珠子也在滴溜的乱转,随后便苦笑了一声。 “我……我知大姐姐容不得我,但……但老夫人已经做主让我们母子三人住进来了,大姐姐可否……大姐姐可否网开一面?” 事到如今,这沈辰羽却还在想着要歪曲事实? 云锦本瞧见自家夫人如此便心疼,这会儿又见那五小姐红口白牙说胡话,气的云锦回怼! “五小姐说的这是什么话?我家夫人刚刚明明都说了,她从头至尾都未曾说过其他话,那怎么到了你的嘴里就变成了我家夫人又是要赶你们走,又是容不下你们了?” 简直可笑! 可真是什么话都让她们说了! 沈时绥没阻止云锦。 因为云锦说的,又何尝不是实话? “放肆!” 可随着云锦的话落下,老夫人便厉声呵斥,伸出手指着沈时绥,骂道:“沈氏!这就是你身边的奴才!竟然胆敢如此以下犯上!” 云锦气得咬牙。 她可以去顶撞沈辰羽,但却不能顶撞老夫人。 沈时绥看向老夫人的那只手。 指着自己的那根食指上,有一枚红宝石戒指,那红宝石纯度极高,是老夫人曾经在自己耳边念叨时,她搜罗了几月,在年节时送给老夫人的。 她记得,老夫人得到了礼物时,还拍着她的手,一个劲儿的夸她是个孝顺的好孩子,却不成反手这老夫人便能用那曾经夸奖了自己的手指着自己,苛责自己。 简直好笑。 她微微垂眸,掩住了眸中那嘲弄的笑意。 等压制住了情绪后,这才又抬起头看向老夫人,开口道:“母亲,儿媳有一事不懂。” 老夫人狠狠瞪了她一眼。 “说!” 语气里也全是不耐。 但沈时绥却不在乎,反而是把目光落在了那沈辰羽的身上,问道:“儿媳有一事不明,母亲您刚刚所说,云锦以下犯上,儿媳不懂,云锦犯了谁的上?” 又看向沈辰羽。 “五妹妹你的?” 沈辰羽心中一慌,急忙摇头。 “姐姐别误会!老夫人不是那个意思……” “哦,不是妹妹,那又是谁?”沈辰羽又把目光落在了老夫人怀中抱着的那个男孩儿身上。“难道是这孩子?” 老夫人抱着孩子的手,紧了一下。 她拧眉,看向沈时绥。 之前的时候不曾感觉,可现在在瞧见了沈时绥这连番问话,老夫人却敏感的察觉到了她的不一样。 沈时绥微笑。 她当然知道自己如今在老夫人看来显得很是突兀,毕竟,曾经的自己可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 “在场有人能回答一下这个问题么?” 沈时绥微笑,继续询问。 闹了这么久,结果还没有告知她呢,不是么? 老夫人攥紧了手,半晌后这才深吸了一口气,道:“说的什么胡话,沈家五姑娘是府上的贵客,咱们到底是不能失了礼数,懂了么?” 好一个能言善辩的老夫人呀! 沈时绥歪着头,笑着看老夫人。 她以前怎么就没发现老夫人竟然是一个如此巧言令色之人呢? “你笑什么!”老夫人拧眉,脸色很是难看。 沈时绥摇头。 “没,就是感觉母亲的这一番解释……”她说到一半儿,又把目光落在了沈辰羽的身上。“五妹妹是贵客呀……这倒是让儿媳这个当家主母诧异了一下,毕竟……儿媳并不知道,不是么?” 沈辰羽站在那儿,袖中的拳头紧握。 她真是恨死了沈时绥这个贱人!当面这般奚落她,这简直就是一点面子不给她。 老夫人却并不想要再继续这个话题,轻描淡写道:“行了,为了侯府的名声,你日后可是要大度一些,别再搞小肚鸡肠的那一套,平白的让侯府名声有累,懂了么?” 第6章 生不出孩子,是她的错? 所以,又是她的错咯。 沈时绥点头。 “母亲说的是,儿媳谨记。” 老夫人闻言,顿时面色好看了不少。 她说过,沈时绥这种没脑子的,最容易把控了。 “那给沈家五小姐安排住处吧,我瞧着那玲珑阁就不错,而且还离我这里近一些,年纪大了就是喜欢热闹,有了孩子在,我这心里也舒坦不少。” 说到这里,老夫人又是扫了一眼沈时绥,眸中有着不喜。 “你若是争点气,能怀上个一儿半女的,何至于让我这么大年纪了还无法享受天伦之乐?” 沈辰羽听了这话后,倒是不由得脊背挺的直了一些。 哼,再是受宠又有什么用? 还不是不被夫君待见,连个孩子都生不出来! 反而是沈时绥,在听了老夫人的这一番话后,却是不由得拧眉。 “母亲,夫君新婚夜便离去前往边关,儿媳倒是想要诞下个一儿半女,但……这种事儿儿媳一人怕是不行的吧?” 话音落下,场面彻底寂静了下去。 便是连老夫人都不由得呆住了。 沈时绥却仍旧笑眯眯的看着老夫人。 “所以母亲,此事,可真怪不得儿媳啊。” 老夫人的脸色极其难看! 她只顾着找沈时绥的茬儿了,倒是忘记了这最重要的一点! 但平日里她用这种话来苛责她时,这沈氏不也是屁都不敢放一个么! 今日胆敢如此的与自己作对! “你!你!” 沈辰羽急忙上前,一边拍着老夫人的胸膛安抚,一边看向沈时绥谴责道:“姐姐!您怎么能这么对待长辈呢!老夫人这也是求孙心切啊!况且您那一番话……着实有些太过于……太过于……” “太过于什么?” 沈时绥站着累了。 她寻了个位置坐下。 与沈辰羽虽然是一高一低,但她的气势却丝毫不减。 “到底是本夫人的话出格,还是你小五做的事儿出格?” 沈辰羽闻言心中一慌! 难不成她发现了什么! 便是老夫人在那一瞬间,身子都略显僵硬了! 随即,便又听沈时绥道:“小五你带着两个孩子来我府上投奔,首先要经过我这当家夫人吧?可你却半点礼义廉耻都没有,如今一个客却还想要踩在本夫人这个主的头上?” “谁给你的胆子!” 最后一句,沈时绥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 瓷器碰撞声响起,茶水也溢了出来。 而她这幅冰冷又好似是带着肃杀之气的模样,却是让沈辰羽彻底慌了,她脚步往回退了两步。 “姐……姐姐……我……” “是我把人请进来的!” 老夫人厉声呵斥! “难不成你还想要教训我不成!” 孝字大过天,这老夫人站出来为沈辰羽出头,便是沈时绥再愤怒却也不敢还嘴! 沈时绥闻言点头。 “原来是母亲的客人啊,那没事儿了。” 说完,沈时绥起身,恭敬的给老夫人行了一礼后,这才继续道:“既然是母亲的客人,那儿媳便不多插手,一切都由母亲做决定吧。” 说完后,沈时绥竟转身就离开了鹤春堂! 她的这举动,甚至是把老夫人都给整不会了。 老夫人一脸震惊的看向沈时绥离去的背影,甚至都没有搞懂这沈时绥到底是什么意思。 而沈辰羽却眼神里闪过了一抹阴狠,随后便崇拜的看向了老夫人。 “老夫人您真的是太厉害了!姐姐都被您给震慑住了!” 老夫人闻言,当下这眼神里闪过了一抹得意。 “哼,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商贾之女,真当自己是什么高贵的人物了!” 这话说的,让沈辰羽略有不适。 毕竟,沈时绥是商贾之女,而她也同样啊,她甚至还是商贾家的庶女! 可是在老夫人的面前,她可不敢有半点的不满,甚至还得小心翼翼的迎合着。 老夫人奚落完后便转身拉住了沈辰羽的小手,轻轻的拍了拍,眼中均是满意的神色。 “你是个好孩子,为咱们侯府开枝散叶,你是个大功臣。”: “放心吧,只要有我在的一日,我便不会委屈了你!” 说完,便吩咐嬷嬷去打扫玲珑阁。 沈辰羽听了这话后,也是心中开心不已,随即便是对老夫人更是恭敬,连带着两个孩子,只差把人给哄上了天去! 而另一边,云锦跟在自家夫人身后往锦绣阁而去,小丫头气的眼睛都红了! “夫人!她们实在是欺人太甚!” 若是没有自家夫人,那么他们这永安侯府怕是早就吃糠咽菜了! 可自家夫人劳心劳肺的操心着定国公府多年,却不成想最后竟然是被老夫人如此的苛责! 沈时绥听了这话后却是嘴角勾起了一抹散漫的笑容。 甚至还伸出手来掐了下小丫头的脸颊。 “这有什么?” 毕竟更过分的还在后头呢。 云锦不知,听了自家夫人的这一番话后,更是心疼自家夫人。 等主仆二人回到了锦绣阁时,云若也回来了。 她眸中有着怨恨,但仅仅是一瞬间就隐藏了起来,随后便委屈的跪在了沈时绥的跟前。 “夫人,云若知错了。” 好一招以退为进。 沈时绥坐在红木椅上轻轻喝了一口茶,随后这才把目光落在了云若的身上。 “哦?错哪儿了?” 云若闻言一愣。 错哪儿了? 她哪里知道自己错哪儿了! 毕竟平日里只要她做错了事儿主动委屈的跪地求饶承认,那夫人便会大度的不计较啊。 今日怎么还…… 但眼下不是去计较这些的时候,云若眼珠子乱转,随后便急忙道:“错在奴婢没有保护好夫人!让夫人今日在前往镇国寺的路上遭遇了祸事!” 自认为回答得十分完美的云若在说完后,又是委屈巴巴的看向沈时绥。 “夫人,奴婢真的知错了,求夫人给奴婢一个机会吧!日后奴婢一定警醒着!” 沈时绥就这么看着云若。 她的眼神中,有着淡淡的嘲讽。 上一世,云若就是靠着这幅讨巧卖乖的模样在自己身边潜伏着,然后把自己这边所有的消息都告知沈辰羽,当她的狗当得很是欢快。 第7章 南街青柳巷的秘密 而如今,这云若难不成还妄想她仍旧是会像上一世那般蠢笨包容她? 但不急。 他们所有人曾带给自己的一切,她都会亲自双倍的送还给他们! 思及此,沈时绥给了云锦一个眼神。 云锦急忙上前搀扶起云若。 “你日后可要长点记性了!咱们都是夫人的人,要事事以夫人为先,你若是再做那等错事儿,我都救不了你!” 云锦一边安抚,一边敲打。 云若乖巧又愧疚的点头,但内心里却盈满了无尽的怨恨。 等云若离开后,云锦拧眉,一脸不解的看向沈时绥。 “夫人……” 沈时绥沉默了半晌后,这才开口道:“你晚间时,去南街的青柳巷,倒数第三家,小心些不要被发现。” 云锦不明所以,但沈时绥已经摆手让她下去了。 等房内只剩她一人时,骤然想起镇国寺小沙弥送来的东西。 被云锦放在桌子上,但边角有被撬动的痕迹。 不用想便知这是云若做的。 她从衣袖里拿出钥匙时,呵的一声笑了。 那时还感觉这镇国寺可真是麻烦,如今想来反而是给自己增添了一份保障。 咔哒。 黑色木匣的锁被打开。 但要在打开的一瞬间,沈时绥却有些犹豫了。 那位晏亲王骤然出现在镇国寺,又是血淋淋的状态,她有些担心,怕自己会陷入什么纷争之中。 但……逃避能解决问题么? 很显然不能。 想通了这点后,沈时绥不再犹豫打开了匣子。 当瞧见里面的东西时却不由得愣住了。 一个锦囊,一块令牌,还有……一沓信笺。 什么意思? 沈时绥拧眉,首先拿起那枚令牌,通身漆黑,却唯独在四周勾画了一层金边,当反转到后面瞧见那上面的字时,沈时绥啪的一声把令牌扣下! 心,却砰砰如擂鼓般疯狂跳动着! 宴。 如果没有上一辈子的记忆,那么沈时绥怕是根本不会晓得这黑金令牌有什么用,但重生一世后,她却比谁都清楚,这黑金令牌,甚至可以号令龙虎卫! 可这般重要的东西,怎么会交予自己? 旁人感觉这是泼天的富贵,但沈时绥却感觉这好似是泼天的麻烦一般! 她想扔了! 再去看那锦囊与信封,她啪的一声把黑金令牌甩了回去,然后扣住了匣子! 晦气。 她这辈子只想要安安静静的复仇,并不想要牵扯任何其他事情。 尤其是皇家。 把匣子放好后,她知晓云若一定会把这一则消息告知沈辰羽,看样子这匣子留在府上必然会是灾祸。 “青柠。” 门外很快有响动,青柠快步走了进来。 “夫人。” 沈时绥点了点那匣子,道:“送去东街墨语轩,交给邹掌柜。” 青柠性子沉闷寡言,也不多问便带着匣子离开。 看着青柠离去的背影,沈时绥想到她死时,怀里掉落的糖炒栗子便不由得眼中酸涩。 她看到了自己伤心难过的模样去给自己买糖炒栗子,但回来时却被沈辰羽抓住,诬陷她下毒谋害李钰宣,竟然直接让婆子把她硬生生用白绫绞死! 从头到尾,青柠都未曾来得及为自己辩解,而她赶到时,青柠已经死了,为她买的糖炒栗子还似有温热,撒了一地。 她深吸了一口气,猛然止住了这些回忆。 她发誓!这辈子绝对不会再让跟在自己身边的人,受到半点伤害! 夜色深了,云若进来伺候她时没瞧见云锦,便问了一句。 “出去帮我办事去了。” 沈时绥也不过是简单的说了一句。 云若虽然诧异,但却也未曾多问。 主要是她如今在夫人的心里已经大不如前,最近一段时间内还是要老实一些的好。 而云锦是在半个时辰后回来的。 回来的一瞬间,她便扑通一声跪倒在了沈时绥的跟前! “夫……夫人……他们……他们太过分了!” 云锦压抑着哭声,声音里有着极度的恨,还有对自家夫人的心疼与不甘! 做人怎么能恶心到这个程度! 而反观沈时绥,在瞧见了云锦这幅模样之时,也不过是淡淡一笑。 “看到了?” 云锦捂着嘴巴哭泣,用力点头。 “是!奴婢……奴婢看到了!什么都看到了!” 说完后,更是没忍住又开始呜呜的哭了起来! 云若听见声响走进屋,在瞧见云锦哭成这幅模样时不由得愣住了。 “夫人……云锦这是怎么了?” 她不是关心云锦,反而更多的是好奇。 而沈时绥不过是淡淡扫了她一眼。 “犯错了,在成人错误。” “什么?” 云若更是诧异,甚至看向云锦的眼神也满是震惊。 要知道这云锦可是夫人身边最为被看重之人啊,便是平日里她多方的到夫人跟前讨巧卖乖都不如云锦,今日怎么还好生生的受罚了? 而云锦却只顾着在沈时绥的脚边哭。 见云若不做,沈时绥蹙眉,眸中有着不喜。 “你还要继续看?” “奴婢……奴婢退下了。” 虽然不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但云若却认为这是个好事儿,当下便眼珠子一转,招呼橙心来看着,自己这是脚下飞快的离开了锦绣阁。 而屋中的云锦,这会儿已经擦干了眼泪,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悲伤。 可想到自己所见到所听到的那些,仍旧是忍不住的悲从中来,眼泪又不争气的落了下来。 “夫人!侯爷……侯爷竟然在京城!而且她跟五姑娘……竟然不清不楚的!” 云锦彻底绷不住了! 她把自己所见所听皆告知沈时绥,眼泪就一直都未曾掉下来过。 “他们怎么能……如此过分!” 而反观沈时绥,却始终都面色平淡,甚至在云锦痛哭的时候,还能递了帕子给云锦。 云锦懵了。 “夫人?您……您难道不伤心么?” 沈时绥勾起嘴角笑了笑。 “人渣而已,为何要伤心落泪?不值当。” 上一辈子,她掉的眼泪已经够多了,这辈子哪怕是为这个渣男掉一地眼泪,沈时绥都认为是自己贱! 云锦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 因为夫人这话说的,很对。 第8章 李铭晟的偏心 云锦急忙擦干了脸上的泪水,随即又小心翼翼的问道:“那夫人,接下来咱们要怎么做?总不能……总不能一直被他们这样给耍弄啊!” 想到自己得知的那些秘密,云锦就恨得牙痒痒! 自家夫人为了整个永安侯府可谓是尽心竭力,却不曾想结果竟然如此不堪! 怎么能不让人辛酸又愤怒? 沈时绥摇头。 “看热闹就好。” “什么?”云锦顿时便有些着急了。“夫人!他们这般,难道夫人您还要忍气吞声么?尤其是那五姑娘,瞧着一副好像是走投无路的模样,事实上她竟然早就已经跟侯爷珠胎暗结!甚至连……甚至连那外室子都生出来了!” 越想越气! 他们都这么过分了,自家夫人却说要看热闹,这一点是云锦有些不能接受的! 沈时绥闻言不由得好笑的摇头。 “本夫人说的看热闹,是看他们的热闹。” 什么都不做? 忍气吞声? 不不不,沈时绥不是大善人,她是绝对不可能让恶人活得轻松自在的。 云锦闻言,顿时这眼珠子便亮了。 “夫人高见!” * 南街青柳巷。 沈辰羽抱着男人的腰身不放,眼泪一滴一滴的滴落在男人昂贵的衣服上。 “晟郎,姐姐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沈辰羽哭的那叫一个委屈又酸涩,成功把男人那充满保护欲望的心给激发了出来。 “羽儿乖,为夫不会放过她的!” 沈辰羽闻言,这眼中顿时闪过了一丝激动,但却被他给竭力的忍下,甚至还出声为其解释。 “晟郎,你也莫要怪姐姐,毕竟……她一直都是一个强势的人,如今我寄人篱下,总归是要伏低做小的,但只要能够待在晟郎的身边,不论结果是什么我都甘之如饴!” 说完,更是用着那双亮晶晶的双眼看着他! 眼中满满全是爱意! 李铭晟无比享受沈辰羽满眼都是自己的这幅模样,这让他的大男子主义能够得到极大的满足。 况且本就喜欢如同沈辰羽这般温柔似水的小女人。 沈辰羽自然也晓得要如何拿捏他,所以在瞧见李铭晟这幅模样的时候,自然也知道是时候了。 想到这儿,她又状若无奈的叹息了一声,继续道:“姐姐未曾出嫁前便一直把我当眼中钉肉中刺般对待,可我不过是一个庶女,又能抢的了她什么辉煌呢?” 说完后,甚至还感觉这一切如此可笑,复而摇了摇头。 李铭晟却哼了一声。 “她这就是见不得你好!这样的女人天生就是个坏种!” 李铭晟的眼神之中,有着对沈时绥的无尽厌恶! 想到沈时绥做过的那些事情,再低头看向怀中温柔可人的小女子,李铭晟发誓自己一定要保护这一份美好。 “这样,你……” 沈辰羽眼中闪过兴奋的光芒,但却转瞬便成了担忧。 “这……这是不是不太好?” 看到她这幅善良单纯的模样,李铭晟更是心动,当下便抬起了她的下巴,吻了下去! “真是善良的羽儿,放心,此事交给为夫!” 沈辰羽装作是溺毙在这温柔之中,但眼中却闪过了一丝得逞。 而他们自认为隐秘的一切,却全然不知被一双眸子给看得清清楚楚。 翌日。 沈时绥刚用完早膳,青柠便走了进来。 她微微拧着眉,但却仍旧恭敬行礼后,这才开口道:“夫人,五小姐来了。” 得知一切的云锦顿时翻白眼! 贱人! 沈时绥看了一眼云锦,打发她去库房清点东西后,这才让沈辰羽进门。 今日的沈辰羽与昨日有着极大的差别。 昨日还是一副虽然不是衣衫褴褛,但却很是破旧的模样,可今日却已经整个人都极为光鲜亮丽。 尤其是那一身桃红色云锦,若是没记错,这可是她库房里的东西。 沈时绥想,得亏了是把云锦给支出去了,不然这丫头怕是得挠到沈辰羽的脸上。 “姐姐。”沈辰羽恭敬的给她行了一礼后,这才一脸娇羞的看向她,道:“姐姐,我对府中不熟悉们不知姐姐可否陪我逛一逛?” 沈时绥全程都看起来很是淡然,即便是面对沈辰羽这番暗地里的挑衅。 “我是你的家仆?” “什么?” 沈辰羽愣了一下,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沈时绥却仍旧是那副模样,甚至连姿势都未曾变一下。 “若不是,那我侯府是找不到一个领路的下人了么?”说到这里,又似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也是,像小五这种上门打秋风的人自然是不知道本夫人身为当家主母得有多累。” 说完后又是摇了摇头,好似是对沈辰羽这般很无奈一样。 沈辰羽人都傻了! 不是她什么意思? “姐姐!”沈辰羽因为愤怒而有些激动,她攥紧了双拳,眸中更是盈满了愤怒与屈辱。“如果姐姐不喜妹妹留在这永安侯府,那说出口便是,何必……何必要如此的嘲弄于妹妹?” “我说了,你听么?” 无缝衔接的回答。 沈辰羽仗着嘴巴,竟然被怼的哑口无言。 这沈时绥,为何会变化这么大! 这不是沈时绥! 沈时绥从来都是一个注重面子,更是注重声誉的人! 她即便是心中真的不喜,那么也不会这般大刺刺的说出来啊! 可是人就坐在哪儿,如假包换的,又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大的变化? 沈时绥就这么欣赏着沈辰羽变了又变的脸色。 甚至还感觉挺有意思。 “所以小五是打算离开侯府么?” 再问。 沈辰羽咬牙。 她难堪的攥紧了拳头,但思索一番后却苦笑了一声。 “姐姐,我知你对我突然的到访很是不喜,但……老夫人已经邀请了妹妹前来居住,长辈邀请总是不好拒绝的,所以妹妹即便是知道姐姐心里不舒服,却也只能……委屈姐姐了。” 好一番以孝道为天的话啊! 沈辰羽见她不说话了,当下也不由得勾起了嘴角。 她就不信自己把这一番话搬出来了,沈时绥还能再说出什么来! 但凡她说了,那都是不孝! 第9章 刁奴 沈时绥听了这话时,看向沈辰羽的目光也倒也是有了兴趣。 她果然是个聪明的,竟然还能在这个时候把老夫人给搬出来压自己。 但…… 这对她可没有效果。 “哦?那小五你去找母亲,让母亲带你熟悉侯府环境吧。” 沈辰羽脸色顿时一变。 不等她开口,沈时绥又继续。 “不过小五,本夫人很好奇,你不是寄人篱下么?那本该躲在侯府给你安排的院子里安静趴着,可你却想要参观侯府……”说完,上下打量了一眼沈辰羽。“你是对侯府有什么想法?” 这一番话落下,沈辰羽的脸色彻底变了! “姐姐莫要胡说!我没有!” 话音落下,便瞧见了沈时绥嘴角那一抹嘲弄的笑,她又怎么会不知这是被耍了? 气的沈辰羽咬牙。 “姐姐难道就这么见不得妹妹好么?妹妹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本就不易,你我姐妹……” “让你一个寡妇带着俩孩子去嫡姐家打秋风,是本夫人让的?” “让你过的如此不幸的根本原因是你那短命鬼夫婿,而不是本夫人。” “所以沈辰羽,不要妄图给本夫人扣帽子。” 沈时绥始终嘴角都勾着笑。 而正是这样的笑,更是无端的让沈辰羽感觉自己低人一头。 她咬牙,袖中的拳头死死攥紧! 这个贱人!她真该死啊! 说话如此恶毒,晟郎瞧不上她也是有原因的! 见沈辰羽不说话了,沈时绥看向了一边的云若。 “送客。” 云若心中一慌,但在夫人那冰冷目光的注视下,她到底只能咬牙走上前。 “五……五姑娘您请。” 沈辰羽狠狠的瞪了一眼云若后,气愤的转身离去! 云若心里发慌,五姑娘的那个眼神,分明是把自己给记恨上了! 旁人不知,她可清楚的知道五姑娘是一个多么记仇之人啊! 想到这些,云若也有些埋怨夫人。 可转身之际,却是一副关心掐媚的模样。 “夫人,这五姑娘到底是您的妹妹,您这般若是让外人知晓了……” 沈时绥闻言挑眉。 “在本夫人的锦绣阁内,又哪儿有外人?你么?” 云若慌的急忙扑通一声跪下! “夫……夫人!奴婢对您可是忠心耿耿啊!” 见云若这幅软骨头的模样,沈时绥未曾理会,反而是起身。 “青柠,与本夫人去鹤春堂。” 青柠也收回了打量云若的目光,急忙上前搀着自家夫人离去。 路上,青柠想了又想,最终还是低声询问道:“夫人,是云若做了什么惹您生气了么?” 毕竟自家夫人素来是一个宽厚善良的,对于她们这些下人也都是很是和善,何曾这般过? 沈时绥闻言,毫不在意道:“对于背叛者,本夫人留了她一条命,已然是仁慈了。” 青柠闻言震惊的瞪大了双眼! 云若……背叛了夫人! 她太过于震惊,再去看夫人,可夫人神色却很淡漠,似乎根本就未曾当回事儿一般。 很快到了鹤春堂。 刚踏进鹤春堂的院门,便听见了鹤春堂内老夫人的厉喝! “她敢!真是反了她了!一个商贾之女竟然还敢如此拿乔!若不是我儿仁义娶了她,她又怎么可能会有如此高的身份与资格!” 青柠自然也听见了,急忙去看向夫人。 但沈时绥却眸色淡淡,没有半点的伤心难过。 不仅如此,沈时绥甚至还在走进了堂内,一脸疑惑的询问:“母亲,是谁惹您生气了?” 老夫人那一瞬间脸色骤变。 而跪在老夫人脚边哭得委屈的,不是刚从自己那锦绣阁离开的沈辰羽又是谁? “呦,小五可真忙啊,刚刚还在本夫人那儿,这会儿就来母亲这儿了,倒是比我这当家主母都忙啊。” 一番话,不轻不重,但却让人听了十分不舒服。 沈辰羽垂眸掉泪,但那双眼睛里却满满都是恶毒! 老夫人也是这会儿回神,看向沈时绥的眼神有着不满! “沈氏!你的教养都哪里去了!府中来了贵客,你就是如此招待的?” 而沈时绥听了这话,却一副疑惑又诧异的模样。 “贵客?在哪儿?” “是小五么?她不是打秋风的穷亲戚么?” 老夫人也看向了跪在地上的沈辰羽,一时间竟然也没办法违背心思的说出沈辰羽是贵客这种话。 因为严格意义上来说,沈辰羽还真是……打秋风的穷亲戚。 可那素来对自己都极为孝顺,事事都顺从自己的人这时却每说一句话都好似是恨不得要把谁给刀了的模样,老夫人又怎么能受得了? “你就这态度跟我说话么!” 从别的地方找不到抨击的,那么她就从自己的身上找。 还真是豁得出去了。 沈时绥眨了眨双眼,一副懵懂又无辜的模样。 “母亲在说什么?儿媳的态度……是有什么不对的么?” 老夫人咬牙还要再呵斥她,但这会儿却被那曹嬷嬷给急忙拦住。 曹嬷嬷微微躬身,瞧着恭敬,但语气却高高在上。 “夫人,老夫人怎么说也是长辈,况且侯爷不在,那您身为侯爷的嫡妻就该要双倍的孝敬老夫人才是,您这般……实属不妥。” 老夫人也眯着双眼,看向沈时绥的目光满是不喜。 沈时绥听了曹嬷嬷的一番话后,也上下打量了一番曹嬷嬷,最后把目光落在了曹嬷嬷的发间。 那里插着一根碧玉的簪子,价值连城。 那是她体谅曹嬷嬷对老夫人伺候有功赏赐的。 可是她对他们所有人的好,却在她们的眼里都成了理所当然。 思及此,阮秋便不由得蹙眉。 “曹嬷嬷,你在这么趾高气扬与本夫人说话的时候,能不能先有骨气的把你头上的发簪拽下来?” “什么?” 曹嬷嬷闻言一愣。 那素来高高在上的模样,也是有这一丝的迷茫。 青柠却听懂了自家夫人的话是什么意思,当下便急忙垂眸掩饰眸中的笑意。 本还担心夫人会吃亏,但现在…… 不怕了,夫人是绝对不会吃亏的。 不仅不会吃亏,还会让某些不要脸的老东西吃不了兜着走! 第10章 不然你弄死我? 沈时绥上前一步走到曹嬷嬷的面前。 伸出细白小手,轻轻放在了曹嬷嬷的头上,下一刻,便把那只白玉簪子给摘了下来。 曹嬷嬷心中一慌,急忙去摸头发。 “曹嬷嬷,本夫人赏赐你的这根簪子如何?” “戴着舒服么?” 这一幕让在场之人连呼吸都似乎忘记了。 曹嬷嬷更是连连往后退了两步。 下一刻,竟是直接跪在了她的面前。 咚! “夫人!奴婢该死!” 老妇人见此,顿时诧异的瞪大了双眼。 “曹嬷嬷你在做什么!” 自己的奴才给别人磕头,这不是掉了她的脸么! 便是那沈辰羽一时间也诧异的看向曹嬷嬷,最后眼神略有忌惮的看向了沈时绥。 但对于眼前这一出闹剧,沈时绥却神色淡然,甚至从始至终嘴角都勾着笑容。 “该死?” 沈时绥轻呵一声,捏着白玉簪的手指一松。 咔嚓—— 那上好的白玉簪便掉在地上,摔成了几节儿。 曹嬷嬷的心都在疼着! 便是老妇人见此,那也是疼的呼吸都停顿了一瞬。 随即而来的,便是狂风暴雨般的愤怒! “沈氏!你这是要做什么!你莫不是要反了天去不成!” 越说越是生气,下一刻老夫人的身子竟然往后踉跄了两下,瞧着就好似是被气得不轻一般! 沈辰羽急忙上前。 “老夫人!老夫人您可是要保重好自己的身子呀!”话落,又看向了沈时绥,那目光中更多的却是谴责。“姐姐!您怎么能这么气老夫人呢?听闻侯府侯爷不在,您可是更好加倍孝顺老夫人的呀!” “姐姐,你快点过来给老夫人磕头认错,相信老夫人仁善,一定会原谅你的!” 沈辰羽一边说一边给老夫人顺着气儿,瞧着那副模样就好似是真的为她着想一般。 而老夫人也适时的哼哼着,还真是有一副被气狠了的模样。 曹嬷嬷却是一个字都不敢说,只能这么安安静静的跪在那儿听着。 沈时绥眸色清冷中又带着一丝嘲弄的笑看向沈辰羽。 “你,又是用什么资格来指挥本夫人的?” 沈辰羽眼神一慌。 “姐姐您误会了!我没有……” “字字句句都说着为了本夫人好,但字字句句却均是让本夫人下跪磕头,把脸面踩在你的脚底下任你蹂躏,沈辰羽,你是不是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你不过是个打秋风的穷亲戚,而不是永安侯府的贵客。 她的话虽然未曾说完,但却也足以说得清楚明白。 沈辰羽竟然一个字都说不上来。 “沈氏你放肆!” 老夫人见此,顿时气的更是恼火! 这贱人竟然敢在这么多人的面前让自己下不来台! 别看她这一番话说的是沈辰羽,但无疑也是惹怒了老夫人! 她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看向沈时绥的眼神也充满了怒意! “你今日跑到我这鹤春堂来,莫不是就是为了打我这个老太婆的脸么!” 随即,老夫人便又开始了哭哭啼啼,说着儿子不在家她被欺负的种种辛酸。 可真是听者伤心,闻者落泪。 沈辰羽也好似是极心疼老夫人一般,看向沈时绥的眼神也充满了坚定。 “姐姐!你怎么可以这样!老夫人一个人拉扯着整个侯府本就不易了,你却要如此的伤老夫人心,姐姐你这样做是不对的!” “虽然妹妹我寄人篱下,本不该去管这些事情,但姐姐你这太过分,已经让人无法忍受了!” 沈辰羽妄图想要用孝字来彻底压垮她,让沈时绥担上这不孝的罪名。 想的挺美好,但重活一世的沈时绥又怎么可能再次上当? 她眉梢微挑,看向沈辰羽的眼神也带着一丝莫名的冷意。 “怎么?你弄死我?” 一句话,彻底让人哑口无言。 沈辰羽甚至张了张嘴,竟然根本就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你……我……” 沈时绥嘴角勾着笑。 “你弄死我吧。” 这幅完全是破罐子破摔的举动,竟然是让人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老夫人这下子是真的被气得跌倒在了椅子上,手指颤巍巍的指着她,竟是说不出来一个字。 沈时绥心口的这股子郁气纾解了几分后,这才笑眯眯的看向老夫人,神情中似有着委屈般,道:“母亲,儿媳是最为尊敬您的,想来您的心里也应该清楚,所以母亲您怎么能够被人给如此的窜托呢?” “儿媳尽心竭力的侍奉您八年之久,儿媳到底有多么的孝顺,想来母亲您的心里应该更加清楚,而如今母亲却是为了一个外人如此指责儿媳,那儿媳这么多年对您的孝顺又成了什么?” 说到动情之处,沈时绥拿起帕子轻轻拭泪。 “儿媳如今很累,母亲……请恕儿媳不孝,儿媳需要冷静一段时间。” 话落,沈时绥便好似伤心绝望般,转身就离去! 这一幕,让所有人都不由得目瞪口呆,甚至都没人搞懂她这到底是怎么了。 青柠也是怔愣了一瞬,随后便急忙快步跟上夫人离开。 沈辰羽不知为何,心中莫名有些慌。 “老夫人,姐姐她……” 当瞧见老夫人那眉眼间略有后悔模样时,沈辰羽不由得心中一慌。 老夫人莫不是被沈时绥那一番话给打动了? 她压下心头的不安,装作不经意般的叹了一口气。 “老夫人,若是姐姐实在不喜,那我便带着宣哥儿与砚儿离开便是……” 老夫人本对沈时绥还有着一丝的亏欠,但听到沈辰羽说要带着两个孩子离开,她就好似是骤然惊醒一般,一把按住了她的手。 “胡说八道什么!回了家还哪里有要再离开的道理?” 她不在乎沈辰羽,但两个孩子可是这永安侯府的血脉,她稀罕都来不及又怎么可能会让两个孩子离开? 深吸了一口气后,老夫人这才又道:“行了,此事我心中自有算计,你安心待着便是。” 沈辰羽嘴角不易察觉的勾起了一抹笑意,面上却十分谦卑的点头。 “是,羽儿谨听老夫人安排。” 第11章 沈家父母来了 另一边,当青柠追上自家夫人,甚至一路上都想好了要如何安慰自家夫人时,却发现夫人的嘴角始终勾着一抹笑。 “夫人?” 这也不像是伤心的模样呀。 沈时绥嗯了一声。 她扫过永安侯府各处,如今的辉煌与自己刚嫁进永安侯府的落魄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而这一切,均是她赠与的。 “莫要担忧,本夫人从来不是个软弱之人。” 青柠自然是懂得,但老夫人那般的针对,这对夫人而言,必然是莫大的伤害,她本这一路都在想着要如何安抚夫人,却不成想夫人自洽能力如此出众,甚至根本就用不上自己。 但不论如何,夫人能不被困在这些俗事之中,青柠就很开心呢。 “夫人开心便是最好的。” 沈时绥勾起嘴角笑了笑。 她自然是开心的,怕就是有些人要不开心了。 等回到锦绣阁后,沈时绥招来了云锦。 “库房清点完毕了?” 云锦用力点头。 “回夫人的话,清点完毕了,除却这些年用在侯府上的损耗,其他东西奴婢都归拢妥当了。” 说到这里,云锦便又是不由得瞪大了双眼,一副极其激动的模样道:“夫人,东西归拢了是准备……” 见她这般,沈时绥便噗嗤一声笑了。 小丫头心思明显着呢。 她微微眯起了双眼,思索片刻后这才道:“封起来,日后走的时候会方便些。” 云锦猜到了,但见夫人这般说,心中到底是有些酸涩,为自家夫人不值。 可云锦却又什么都说不得,只能点头。 锦绣阁这边岁月静好,但鹤春堂之中,在沈辰羽离开后,老夫人则是眼神阴鸷的看向曹嬷嬷。 曹嬷嬷手里捏着断了的簪子,垂着头不敢出声。 “曹嬷嬷。” 上头老夫人冰冷的声音响起。 曹嬷嬷心中一慌,急忙跪了下去。 “老夫人息怒。”她心中明白老夫人必然会恼火,也幸好她早就想好了措辞,当下便继续开口道:“奴婢这也是迫不得已,那簪子到底是夫人所赠,若奴婢不服软,夫人必然会拿捏其把柄,奴婢不想老夫人多年傲骨因为奴婢而弯曲,只能……只能给夫人下跪了!” 一番话说得极其合理,即便老夫人如今正在气头上,却也不得不对此露出满意的神色。 “你能收了她的东西,那是瞧得起她!” “她一个商贾之女凭什么让我身边的人下跪道歉?这是最后一次,可懂?” 曹嬷嬷闻言自是点头应允,但心中却始终有些忐忑,总感觉此事不会是那么简单,且越想这心里越是慌乱。 这些年夫人性格都是温婉柔和的,什么时候这般强势了? 身为下人,她的感知最为敏锐,总觉得有些事儿,已经不是他们所能控制的了。 沈辰羽也是在回到了玲珑阁后,内心的郁气一点点被激发了出来,越想这心里越是恼火! 尤其是想到那沈时绥竟然说自己是一个打秋风的穷亲戚时,就好似是被人给扇了巴掌一般! “贱人!” “本来还想着放你一条生路,但……这是你自己找死!” 她眼中很快就闪过了一抹坚定! * 翌日。 云锦快步走进了内室。 “夫人,老爷夫人来了。” 沈时绥闻言一愣。 随即嘴角缓缓勾起了一抹笑意。 “请人到正堂,我换件衣服稍后到。” “是。” 云若与青柠给她换衣服,而沈时绥的脑海中却不由想到了上一世。 其实她自从重生后始终有一个疑虑,那便是沈辰羽消失的那般突然,沈家却未曾有人寻找过? 加之沈辰羽在这永安侯府作威作福之际,为何沈家却又是无一人关心过自己。 直到今日沈家来人,她这才骤然反应过来了这其中的不对劲儿。 原来最大的问题在这里。 云若如今被夫人所不喜,所以她谨小慎微的做事儿,不再如同以往那般叽叽喳喳,反而是让青柠诧异的看了多次,但云若却始终恍若未觉。 等穿戴好后,沈时绥便前往了前院正堂。 刚走到门口时,便听见了呜呜的哭泣声,声音中满满均是委屈。 沈时绥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随后便无需人通报走了进去。 进门后,果然瞧见了沈辰羽跪在父亲沈世平的跟前,哭诉着自己这些年来的委屈与辛酸。 而她的好父亲也是心疼万分。 懒得多看一眼,沈时绥把目光落在了母亲的身上。 蒋氏在瞧见女儿的时候便第一时间站了起来,板着的脸上也涌起了浓浓的心疼。 “小绥……” 而那边儿正上演父女情深的二人闻言也急忙看了过来,沈世平慌张的收起自己的关心与疼爱,咳嗽了一声坐下。 端得是一副家主之风。 “小绥过来了啊……” 沈时绥挑眉。 蒋氏却恭敬的行礼。 “民妇拜见永安侯夫人。” 沈时绥抑制住双手,又看向了沈世平。 沈世平都已经坐了下去,见此脸色顿时沉了下去。 他身为父亲难不成还要给当闺女的行礼? 沈辰羽见此也顿时眼神一转,状若不经意道:“想来姐姐一定是也想念爹爹与夫人了,所以才会昏了头吧……” 呵…… 好一个伶牙利嘴的庶女。 不等沈时绥说话,蒋氏的脸色却已然严肃了起来。 “规矩不可废,你一介庶女,此处有你说话的份儿?” 沈辰羽脸色顿时一僵,急忙装作委屈的低垂下去了头,掩饰住眸中恨意。 沈世平闻言也顿时脸色一僵,当下便厉喝道:“小羽也是出于关心,你身为主母何至于如此苛待庶出?” 蒋氏看都不看一眼沈世平。 好似多跟他说一句话都是在浪费一般。 反而是沈时绥,听了自家亲爹的这一番话后倒是不由得笑了。 “所以这就是爹爹不拜女儿的原因?” 主位已然被霸占,沈时绥也不若曾经那般迁就着这位没良心的爹而选择坐在下位。 “所以这就是爹爹不分主客,坐在本该属于女儿主位上的原因?” 一句又一句,连续砸下来的这两句话,更是让沈世平的颜面彻底掉在地上! 第12章 京窑青砖,比你的命都值钱! 沈世平眼神中充满了怒火。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他自然只能愤怒的站起身,然后对着沈时绥潦草的行了个礼,让出了主位。 末了还讽刺一句。 “现在永安侯夫人可是满意了?” 沈时绥笑的温和,手搭在云若的手臂上,缓慢又坚定的走到了主位上坐了下来。 “瞧爹爹这话说的,女儿自然是满意的。” “毕竟,我沈家门楣有礼知进退,那惠及的可是整个沈家,爹爹说呢?” 沈世平闻言神色一僵,竟然还真是不敢再恼火。 沈辰羽看的清楚,当下便不由得拧眉。 沈时绥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可从来都不是一个如此有心计,说话又是这般不留情面敲打之人,为何如今…… 蒋氏却眼神之中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看着女儿这般,心中更多的却是欣慰。 女儿终于是长大了。 见他们都不说话,沈时绥继续开口。 “刚刚瞧着爹爹与小五抱头痛哭的模样着实让人感动,怎么本夫人一到,爹爹跟小五反倒是生分了起来?” 她可真是不留半点情面啊! 这一番变化,甚至让沈世平看向她的目光都带着打量。 毕竟,如今的她与曾经差别可谓是天差地别一般! 以前的沈时绥单纯又孝顺,即便是沈世平偏心那她也不敢说什么,更不要说如同今日这般让他行礼让出主位的事情了。 这一切,都让人感觉莫名的诡异。 沈世平眯了眯双眼,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后,这才开口道:“小绥,你……可是遇到了什么事儿?” 沈时绥闻言挑眉,目光看向了沈辰羽。 “爹爹,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情么?” 沈辰羽身子微僵,却抿唇不敢出声。 因为她知道,即便是自己不出声,那么爹爹也是会帮自己的。 果然,沈世平听了她这话后,顿时这心中怒火便消散,认为今日沈时绥的种种举动皆是因为嫉妒小羽。 想到了这些,沈世平便状若无奈般的叹息了一声。 “小绥,爹爹知晓你心里不舒坦,但……你也得为沈家着想不是?” 慈父开始表演了。 沈时绥未曾打断,甚至还调整好了坐姿继续观看,不仅如此,她还给了云锦一个眼神,云锦懂事儿的去准备糕点茶水。 沈世平从沈家当年的落魄到如今的辉煌,讲述了不易,更加讲述了风雨飘摇会带来的后果,最后做了总结。 “所以小绥啊,不是爹爹不愿把小羽接回去,可府中你两位兄长皆是要成婚了,这……总归不好,是不是?” 拿亲情来要挟,素来都是沈世平的拿手好戏。 而上一世的沈时绥也是个亲情感极重之人,为了不让母亲难做,也为了让爹爹对自己满意,她从来都是有求必应的。 但如今…… “不过是两个庶子罢了,与本夫人身份天差地别,本夫人金尊玉贵的,为何要为他们着想?” 云锦正在这会儿端着茶水点心进门,闻言竭力的忍着笑,但手中的托盘却是因为压制着的笑声而在晃动,一路上都在叮叮咚咚的响着。 而这响动,反而是给这沉谧的气氛增添了一丝鲜活。 等放下托盘后,云锦白了一眼碍眼的云若站在自家夫人身后,心里疯狂的在为自家夫人举大旗! 夫人厉害! 夫人的嘴巴就跟碎了毒似的! 简直爽死了! 而这毒,却是把沈世平毒的几乎哑口无言! 他拧眉,眼神里有着训斥! “小绥!别胡说八道!咱们沈家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怎生能说出这种事不关己的话来!你这样会让爹爹伤心的!” 沈时绥喝了一口茶。 闻言怪异的看了一眼沈世平,随后又把目光落在了沈辰羽的身上。 “那爹爹怕是要失望了,这沈家的损……是彻底坐实了。” 不说别的,单单是沈辰羽消失八年后带着两个孩子回京,若是悄悄的来,那么一切怕是也就揭过了,但沈辰羽却在镇国寺门口演了那么一出戏,整个盛京还有谁不知道了? 这个时候跟她在这里谈什么荣损,是不是有点晚了? 沈辰羽也未曾想到这沈时绥竟然如此恶毒,她竟然就这么不动声色的把昨日之事给提了出来,那自己必然会被埋怨的啊! 想到此,沈辰羽再一次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动静大的,让沈时绥不由得看了看地面。 “小五,你轻点儿,这地面可是上好的京窑,瞧着不起眼,但每一块的价值也都不可估量,你若是跪碎了,怕是赔不起。” 简单的一句话,竟然是让沈辰羽的所有算计皆失效! 她本想着借此来展现自己的柔弱,让爹爹心疼,可沈时绥这个贱人却能够把画风给转到了别的地方去! 现在别说爹爹了,便是她也都感觉膝盖下的京窑青砖价值连城,连动都不敢动一下。 蒋氏全程嘴角勾着笑,尤其是在瞧见了这一幕的时候,蒋氏生怕自己破功,急忙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借此来掩饰自己嘴角边越来越往上扬的弧度! “小绥!” 沈世平拧眉呵斥! “小羽怎么说也是你的妹妹,是沈家五小姐,不过是几块青砖……” “老爷。” 蒋氏这下子坐不住了。 她放下茶杯后,看向沈世平,一字一顿道:“京窑产出的青砖均是从岭南一带运送过来的土坯,经过工人们连续一个月不间断的捶打后,方可进入京窑之中烧制,烧制也是需要看火候,只能等阴天要下雨之前开始烧制,这也是为何青砖被找出来后会有这淡淡天青色。” 蒋氏细致的普及。 可沈世平却根本就没听懂。 “那也……” “一块青砖价值百两,铺在地面上可保千年不碎不变。” “那也……” “可老爷知晓么?京窑青砖只能铺设一次,若是其中损坏一块,那便需要把全屋的青砖都挖出来,扔掉,再买新的铺设。” 沈世平瞪大了双眼,竟是说不出了话。 “所以老爷还认为,不过是一块青砖的事儿么?” 第13章 蒋氏发威! 说完,蒋氏的目光又落在了沈辰羽的身上。 “所以,这一块青砖都能要了你的命,懂么?” 沈辰羽脸色煞白! 不是因为得知脚下这不起眼青砖的价格! 而是被这对母女联合起来的话给羞辱的! 她的命,竟然是不值一块砖值钱! 也是在这一刻,沈辰羽真的是具象化的看出了自己与沈时绥的差距! 但同样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更想要取代这个贱人! 沈时绥看向母亲的眼神充满了濡慕与思念。 母亲处处为她着想,可上辈子她被他们骗的竟然与母亲离了心,以至于到了后来…… 心脏骤然一痛,沈时绥不敢再想,只能转移注意力。 她看向沈辰羽。 “所以小五刚刚要说什么?” 曾经的沈时绥会亲热的唤五妹妹,但如今……沈辰羽不配! 沈辰羽攥紧了袖中的双手,她的眼泪也一瞬间就落了下来。 “姐姐,妹妹当时初到京中,实在是没有脸回家见爹娘才投靠你的,当日妹妹几乎脸面具丢,姐姐如今又是何至于这般的拎出来让妹妹难受?” 说完后便又是捂着嘴痛哭。 那副模样,就好像是沈时绥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了一般。 一眼假的状况,却偏生有人会信,甚至还抱有极大的心疼。 沈世平看着疼爱的庶女哭得这般伤心绝望,当下看向沈时绥的眼神也充满了冰冷! “沈时绥!” “沈老爷,我家夫人乃永安侯夫人,乃是官家夫人,您这般公然唤我家夫人名讳,是要吃板子的。” 云锦站在沈时绥身后,挺直了要腰杆为自家夫人发声。 沈世平脸色一僵。 而沈辰羽却摆手。 “云锦多嘴,爹爹又不是外人,这次本夫人不会计较的。” 这次不会计较,但若是有下一次,那就说不定了。 主仆二人这般一唱一和,竟然是让沈世平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甚至差点儿被气死! 他愤怒的攥紧了拳头,有着对爱女的疼惜,有着对逆女的恨! 沈时绥才不管沈世平被气成了什么样儿呢,能把人气死也算是她功德一件了。 不过眼下还有一个人需要收拾。 沈时绥看向跪在地上还在痛哭的沈辰羽。 “所以你就能坏了我永安侯府的名声而去保全沈家?”说到这里,沈时绥神色一顿,看向沈世平的眼神也带着一丝的警惕。“莫不是这一切……都是爹爹您的计谋?” “我没……” “可是爹爹!您可有想过我永安侯府乃是官家之地,爹爹你竟然敢如此行事,难不成就不怕侯爷日后回来清算么!” 前面的那些话,沈世平的确是怕了。 但在听到了最后一句的时候,沈世平嘴角却极快的勾起了一抹嘲讽的笑。 但也仅仅是出现一瞬便被他给隐去了。 可惜,沈时绥却看的分明。 若是说之前一切都是试探,那么如今也已经可以肯定了。 他装作是一副伤心难过的模样,半晌后这才摇头。 “爹爹,女儿是真的未曾想到您竟然这般……您这实在是让女儿太失望了!” 沈世平莫名其妙的就背上了一个要算计侯府的名声,即便他知晓自己不会出事儿,但人言可畏却也不敢马虎,当下便再也不敢趾高气扬,急忙低声解释。 “小绥!你怎么能这么说呢?爹爹对你的好你难道都看不见?爹爹自然是不会去做这种事儿,你可不能听信了外人的谣言啊!” 说完之后,他又看了眼沈辰羽,心里清楚眼下再不能帮沈辰羽了。 不然他怕是也要牵扯进去这些破事儿里,若真是如此,那么他沈家怕是就要覆灭了! 沈辰羽自然是清楚沈世平的选择,心中虽然愤恨却也知眼下不适合恼火,她这会儿只能当一个被欺负的小可怜,安安静静的跪在那儿不出声。 沈时绥却对沈世平的这番识时务很满意。 她当下便大度的表明不会计较。 沈世平松了一口气。 但这口气还未曾完全松懈,沈时绥便指着沈辰羽,道:“既然爹爹都来了,那也省得了本夫人送消息回去,爹爹把人带回去吧。” “什么?” “姐姐?” 父女二人双双震惊! 蒋氏继续喝茶掩饰笑意。 沈世平甚至到现在都没想明白,自己刚刚不是把话给说的很清楚了么? 怎么还要让自己把人带回去? 带回去的话,那岂不是让小羽与永安侯不能在一起? 这可不行! “小绥,爹爹刚刚不是说……” “那女儿不也说了,庶子的事儿,与本夫人又有什么关系?” 沈时绥打断了沈世平要说出口的废话。 甚至从始至终嘴角都未曾落下。 沈世平,卒! 沈辰羽见此,便不由得咬牙,也知道这个时候亲爹不可靠了。 她看向沈时绥,眼泪大颗大颗落下。 “姐姐,妹妹知道您是嫌弃妹妹,嫌弃妹妹丢人现眼,可……可妹妹是老夫人请进门的啊!姐姐你是没有权利置喙的。” “你放肆!” 云锦厉声呵斥! “夫人乃是这永安侯府的当家主母,莫不是还发落不了一个破落户了不成!” 破落户! 沈辰羽震惊的瞪大了双眼! 眸中满满皆是愤恨! 这个该死的贱人! 她竟然骂自己是破落户! 而沈时绥却满意极了。 很好,终于听到了想听的话。 她面上立马露出了一副难以置信又难过的模样,甚至还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小绥!” 蒋氏吓了一跳,急忙上前! 但在接触到女儿的一瞬间,这心便稳了下来。 可做戏自然是要做全套的,她当下便惊慌的让下人赶紧去请郎中! 甚至玩儿嗨了,还冲上前去狠狠的给了沈辰羽一巴掌! “你算个什么东西!竟然敢如此与我的小绥说话!我真是给了你狗胆!” 沈辰羽被打得跌倒在地,嘴角流出了鲜血,却不敢动弹一下。 眼中满满全是对她们这对贱人母女的恨! 沈世平也被吓到了,他拧眉看向嫡妻打爱女,可这会儿也顾不得那么多,急忙上前去查看沈时绥的状况。 她若是今日真是被气出了好歹来,那沈家必然脱不了干系! 第14章 是儿媳的错 沈时绥见母亲这般,知晓母亲这就是要出口恶气,她更是愧对母亲。 等蒋氏重新回来时,她便拉着蒋氏的手,微不可闻的摇头。 随即声音气若游丝的吩咐云若。 “去……去请老夫人!” 云若今日就如同是个提线木偶一般,明明夫人的举动特别怪,但云若这会儿却仍旧是不敢违背,急忙点头奔着鹤春堂而去。 沈时绥吩咐完云若后,又看向了跪坐在地上狼狈的沈辰羽。 “小五你说的对,本夫人没资格对你置喙,那就请……那就请母亲来定夺吧!” 说完后似是太过于伤心,便微微闭眼不再去看。 沈辰羽抿唇。 但心里却是窃喜的,只因为老夫人若来了,那必然是会向着自己,只因为她的手中有着两张最大的王牌! 正堂内一瞬间寂静无声,所有人心思各异的等着。 沈世平这会儿却十分慌乱,他未能想到情况会闹成这样,如今看到沈时绥这幅被气狠了的模样,反而是有些埋怨沈辰羽是不是太过了! 毕竟现在这永安侯府还是沈时绥掌权,他需要在永安侯府的名头下得到更多的好处啊! 可如今事情闹成了现在这般却让他们反而被动了起来。 外面很快便有了脚步声传来,老夫人带着一众丫鬟婆子,极有气势的走了进来。 沈时绥也是在瞧见了老夫人这幅模样的时候,嘴角不由得勾起了一抹嘲讽的笑。 老夫人此人极其愿意摆谱儿,曾经永安侯府破落的连给下人发月钱都是为难,若不是她嫁进永安侯府接手一切,这老夫人又怎么可能会如此耀武扬威? 但没关系,毕竟她这样的好日子也不多了。 老夫人走进了正堂内,当瞧见了眼前这一幕的时候,脸色也不由得沉了下去。 尤其是在看到了沈世平之时,眉眼间更是不屑与鄙夷。 而沈世平却丝毫未曾察觉,甚至还急忙恭敬上前给老夫人行礼。 “老夫人安康。” 他们怎么也都算是亲家了,但一个不屑一个愿意舔,倒也是绝配。 沈时绥眸中笑意更深。 老夫人素来把她身为商贾之女上不得台面的这种话拿出来当日常对话,那么面对商贾本贾,她自然是更为瞧不上。 “吵吵闹闹的做什么!莫不是把我永安侯府给当成是菜市场了不成!” 随着老夫人的一声厉喝,沈世平就好似是被人给掐住了脖儿一样,顿时不敢出声了。 沈时绥心中好笑。 老夫人呵斥的就是沈世平,而他也是个识时务的竟然清楚。 见沈世平老实了,老夫人哼了一声,她看向沈家每一个人的眼神都充满着不屑与鄙夷,但却也知道沈家家底丰厚,到底是不会撕破脸皮,但这高高在上的姿态却摆的十分足。 她看向了沈时绥,似乎是对沈时绥闹出来这么大的事儿表示不喜,便道:“沈氏,你又做了什么?你怎么一日都不得闲!莫不是你不把我这身老骨头折腾散架了你就不甘心是吧!” 上来就直接对着沈时绥输出,根本就不给她一句解释的机会。 沈时绥仍旧是虚弱的模样。 反而是蒋氏听了这话拧眉,刚要开口却被沈时绥拉住了手。 沈辰羽却一副得意的模样,可面上却还是露出了一副可怜的模样。 “老夫人!晚辈受了您的大恩,晚辈没齿难忘!但这侯府内却丝毫容不下晚辈与一双儿女,所以求老夫人恩典,让晚辈带着孩子们离开吧!” 沈辰羽当下便给老夫人跪地磕头! 那副模样看起来是那般的酸涩又委屈啊! 而老夫人听了这话后却是脸色大变! “胡说八道什么!你是我侯府的客人!我倒是要看看谁敢嚼舌根!” 话虽是这么说,但锐利的眼神却已经射向了沈时绥! 沈世平见此,当下这眼神中便不由得闪过一丝精光,急忙躬身上前,伏低做小道:“诶呀老夫人!这就是个误会!我这大女儿不懂事儿,给老夫人添麻烦了!” “这嫁进了您家的门,那就是您家的人了,想要如何处置自然也是归您来管,老夫人可是莫要生气才好!” 一番话,可真是把他那狗腿子的形象给表现的淋漓尽致! 而这一番话落下,甚至让蒋氏都不由得震惊的瞪大了双眼! “沈世平!你说的是什么混账话!” 她的女儿是她的宝!难不成就因为嫁进了侯府后就要被人苛待? 而这一番话的发起人竟然还是女儿的亲爹! 蒋氏这一瞬恨不得撕碎了沈世平这个人渣! 而沈世平见此,却是狠狠的瞪了眼蒋氏,让她闭嘴! 这个蠢妇! 若是不这么说,那这老夫人的怒火谁来承担? 况且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沈时绥也早就不是他沈家人了! 当初若是按照沈世平的意思,嫁妆根本就不需要给那么多! 想到了这些,沈世平的心都还在疼! 沈辰羽听了这话后,却是嘴角勾起了一抹得意的笑,看向沈时绥的那个眼神就好像是在看一个失败者,在看一个小丑一样! 呵…… 嫡女又如何? 受尽了宠爱又如何? 到了最后她不还是自己的手下败将么! 老夫人也满意沈世平的识时务,看向沈时绥的目光也满是不喜。 “沈氏,你知错没有?” 这竟然上来就问是否错了。 沈时绥仍旧是虚弱的靠在母亲怀中,因为这样才能制止母亲暴起打人。 她听了老夫人的这一番话后,却也是苦涩一笑。 “儿媳知错了。” “小绥!” 蒋氏气死了要! 但沈时绥却暗中给母亲扶着后背顺气。 看到他们那副得意的模样之时,沈时绥更是嘲讽。 想要压自己一头是么? 好,那她就让他们如愿。 希望他们能够承担得了这个后果! 思及此,沈时绥便叹息了一声,从腰间解下了执掌中馈的钥匙,轻轻的放在了桌子上。 而沈时绥的这一幕,却是让老夫人不知为何心尖儿一跳! “沈氏!你这是做什么?你莫不是还想要威胁我这个婆母不成!” 第15章 母女坦诚心迹 便是连那沈辰羽一瞬间也不由得愣住,随即眼神中满是激动! 沈时绥却轻轻摇头。 “母亲,儿媳没有威胁您,而是儿臣错了就要认,儿媳也是在惩戒自己日后一定要孝顺母亲。” 说完后,沈时绥便看向自家母亲。 “娘,女儿有些疲乏。” 蒋氏心疼坏了,当下便急忙的带着自家闺女起身,连老夫人也懒得搭理,母女二人离开了正堂。 反正还有狗腿子沈世平,他必然会尽心竭力的讨好老夫人。 果然,在她们母女离去后,那老夫人更是怒火中烧,沈世平卑躬屈膝的上前去劝说,却被老夫人又一顿臭骂! 什么低贱商户,什么打秋风的穷亲戚,这些话老夫人输出的毫无压力! 沈世平这人虽然喜欢当狗,但眼下这个情况,老夫人看他的眼神甚至连狗都不如! 他的脸色顿时不好看了起来。 低贱的商户? 打秋风的穷亲戚? 简直可笑! 这永安侯府如今能够有这样的好日子,他们到底是多亏了谁! 但沈世平虽然怨恨却不敢说,还是沈辰羽在见到了自家爹爹脸色不好后,急忙安抚老夫人,把两个孩子给拉出来做了由头,说两个孩子想老夫人了,一大清早的就在朝着见祖母。 提及两个孩子,老夫人顿时脸色就好看了不少,这才对着沈世平冷哼一声后,才离开。 “欺人太甚!简直就是欺人太甚!” 沈世平当下便是气的大骂! 沈辰羽见此,眉眼中闪过了不屑。 人走了你才喊,有什么用? 但到底还是需要用到沈世平,所以沈辰羽便也只能是压着怒火,强笑着安抚沈世平。 沈世平气鼓鼓的坐在那儿,眼神中充满了愤恨。 “这永安侯府,实在是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沈辰羽听了这话心中冷笑,但她面上却还是得安慰着,不仅要安慰沈世平体现自己身为小女儿的孝顺与懂事儿,甚至还要暗搓搓的拉踩一下沈时绥。 “爹爹别气,老夫人平日里并不是如此,这也是……这也是被姐姐给气的。” 果然,随着沈辰羽的一番话落下,沈世平当下便更是恼怒! “这个逆女!” 他现在真是看沈时绥一百个不顺眼! 但沈时绥如今已经跟蒋氏离开,他有火气也没处发泄。 沈辰羽眼珠子转了一下,一副为难的模样。 “爹爹,您也知道,女儿在这侯府之中到底是使不上力气,这打点下人便是需要很大一笔开销,侯爷还不曾回来,女儿只能是靠着爹爹了。” 说完后更是用那期待的目光看向沈世平。 沈世平闻言身子僵了一瞬。 “爹爹,侯爷可是答应了女儿的,等有机会会把燕州那边儿的生意交给爹爹打理,真到了那个时候,爹爹可就是燕州的主事儿了!” 沈辰羽瞧出了沈世平的为难,当下便只能加大力度的开始给沈世平画饼。 果然,沈世平听了这话后顿时激动了,当下便急忙从怀里掏出了几张银票交给沈辰羽。 沈辰羽心中一喜,等瞧见面额的时候不由得一愣。 “五百两?” 沈世平自然是知道五百两拿不出手,但他现在能给的只有这么多。 “蒋氏如今把银钱把控的极紧,这还是爹爹攒下来的,你先用着,没了再给爹送消息,爹爹给你备着。” 沈辰羽很是不满意。 因为这一番话听了就是画饼,但她没有更好的办法,当下只能点头,还得感激的谢沈世平。 这边儿的父女情深如何暂且不说,只说锦绣阁内,沈时绥挥退了伺候的丫鬟,只留了一个云锦伺候着,随即这才噗通一声跪在了蒋氏的面前! 这一幕把蒋氏跟云锦都吓了一跳,蒋氏急忙要搀扶起女儿,但沈时绥却摇头。 “母亲,这一跪,是女儿欠母亲的!是女儿识人不清,是女儿未曾相信母亲当年的劝告质疑要嫁入永安侯府,一切都是女儿……该的!” 何止是欠了这一跪? 她欠了母亲一条命!欠了外祖一脉所有人的命啊! 上一世她识人不清,最后沈辰羽与李铭晟联手,二人与沈世平里应外合,逼死了母亲后,更是对外祖一家出手,给外祖一家按上了个谋逆的帽子,外祖一脉均是被斩首示众,而蒋家那泼天的富贵,却被他们据为己有! 想到了这些,沈时绥就好恨啊! 恨自己把豺狼当知心人,害的她家破人亡! 蒋氏原本要扶起沈时绥的,但听了她的这一番话后,蒋氏便重新坐了回去,叹息了一声。 “知错,什么时候都不晚。” 即便是八年过去,那也不晚。 沈时绥再忍不住,趴在蒋氏的腿上嚎啕大哭! 云锦看的心疼,背过身也在偷偷抹眼泪。 等沈时绥的情绪终于稳定了下来后,蒋氏摸了摸她哭红的眼,问道:“小绥,跟母亲说说,为何……为何会幡然醒悟?” 幡然醒悟。 这四个字直指重点。 沈时绥这可不就是幡然醒目么? 曾经为了爱情不顾一切的人,为了一个男人毅然决然嫁到那破落侯府的小姑娘,为何在八年后会醒悟过来? 沈时绥闻言沉默。 倒是云锦,噗通一声跪在了蒋氏的面前! “老夫人!是侯爷!侯爷根本就没有去什么所谓的边关!他与五小姐珠胎暗结在那青柳巷!就连五小姐那两个孩子都……都是侯爷的!” “什么!” 蒋氏震惊的瞪大了双眼! 她眼神惊愕的看向沈时绥。 “小绥,此话当真?” 沈时绥知晓此事必然不可能瞒着娘亲,因为不仅仅是她身边财狼环伺,便是连母亲周身也是虎豹缠身。 她们母女是要统一战线的! 所以沈时绥最终点头。 “是,女儿遇人不淑,本以为是良人,却不成想是个负心汉,且……”说到这里,沈时绥声音一顿,深吸了一口气后,这才继续道:“且他们的目的本就是女儿的嫁妆,或者说……还有母亲的嫁妆,乃至于青州的外祖一家!” 蒋氏攥紧了手里的帕子,眼中有着不敢置信,可很快却又平静了下去。 第16章 被打的云若 见母亲这般,沈时绥也略有些诧异。 “母亲,您……” 蒋氏摆了摆手,半晌后这才开口道:“你爹是个什么货色的东西我很清楚,但……我却始终未曾想到他们竟然胆敢把主意打到你的身上!” 而这,是蒋氏最为不能忍受的! 对于沈世平此人,蒋氏其实早就看透了,这些年他们也不过是貌神离合罢了。 “打从你成婚后,你爹瞧着就与以前有着极大的改变,就好似是一个人彻底的褪去了伪装,不再上演那情深意切的戏码了一般。” 蒋氏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一点点心死,直到如今对沈世平没了半点的期许。 但,她有想过男人会变坏,可从来都未曾想过这沈世平竟然还会把利刃对准女儿! 而女儿是她的逆鳞,没有哪个当母亲的会容忍旁人这般算计自己的女儿! 想到这些,蒋氏的眼中也渐渐的坚定了起来! “小绥你放心,母亲不会让他们伤害到你,哪怕是一分一毫!” 这是她一个身为母亲的责任! 沈时绥瞧见蒋氏这幅模样便急忙按住了蒋氏的手,看向蒋氏的眼神也带着一丝郑重。 “母亲,女儿已经不是多年前那个只顾着情感的小丫头了,所以女儿不需要母亲保护,相反的,女儿会用自己的一切,来保护好母亲您!” 所以母亲,不可以做傻事! 蒋氏自然也是听懂了沈时绥的话是什么意思,闻言也不过是脸色变了变,随后点头。 她们是彼此的依靠与扶持,所以她们彼此是万万不能有事情。 随即便各自讲述了一下各自这边儿的情况,当话题来到了沈辰羽的时候,蒋氏的脸色极其难看。 沈时绥轻柔的把头搁置在母亲的腿上,轻声道:“母亲,沈辰羽对女儿来说不值一提,她也不会是女儿的对手,反而是您回去后要小心一些,爹爹怕是最近要频繁的问你要银钱了。” 至于要银钱做什么,母女都不是傻子,也都清楚的明白是什么意思。 蒋氏冷呵一声。 “拿着我的嫁妆疏通关系,甚至让整个沈家强大,这些我都能忍,现如今还想要拿着我的嫁妆去给那个小贱蹄子害我女儿?他们做梦!” 曾经不知的时候,他们的那些戏码或许还能够成功,但是以后……想都不要想! 可沈家她能把控得了,但想到女儿在这永安侯府内水深火热的生活,蒋氏又是隐隐担忧。 “小绥,你可要如何是好?” 而沈时绥却嘴角勾起了一抹笑。 “母亲,女儿不会受委屈,也不会让他们如愿,更不会让他们花到女儿的一文钱!” “女儿倒是要看看,眼高于顶的永安侯府,在没了女儿的支撑下,他们又是会走到如何的高度!” 至于李铭晟,他想要当个王八在背后出阴招? 沈时绥是不会让他如愿的。 母女二人互通了彼此的心意后,恰好前院来找,说该回去了。 “不若我把沈辰羽那小贱人带回去?” 蒋氏还想要为女儿赌一把! 但沈时绥却摇头。 “且不说沈辰羽不会离开,爹爹也会阻拦,况且她生的那两个可是老夫人的命根子,更不可能让离开,女儿还没有跟她玩儿够呢。” 沈辰羽休想再如同上辈子一般过那种奢华的富贵生活。 沈时绥会亲眼看着她如何一步一步的跌落深渊! 同样的,还有整个永安侯府! 蒋氏也晓得女儿打小就是个有主意的,闻言也只能点头。 “万事先顾好自己。” “母亲放心。” 蒋氏最终带着牵挂带着担忧离开了。 送别了爹娘后,沈时绥回到锦绣阁时未曾瞧见云若。 她嘴角勾起了一抹笑。 云若,本夫人给你的富贵,你可是要接住啊! 而此时的云若,正跪在玲珑阁的堂内,被沈辰羽狠狠的扇着巴掌! “说!你是不是背叛了我!你是不是被沈时绥那个贱人给收买了!” 云若被打的脸颊红肿,嘴角都有着血流了出来。 “夫人!夫人奴婢冤枉啊!奴婢对你忠心耿耿啊夫人!” 一句夫人,说的沈辰羽神色好看了不少,甚至都不打她了。 云若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随即又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沈辰羽,谨慎的解释道:“夫人,奴婢对您是忠心的,至于大小姐为何会派奴婢做这些事儿,奴婢也不知啊!” 想到她亲自扶着沈时绥去了正堂,又是亲自跑腿去请了老夫人,桩桩件件瞧着都好像是沈时绥在重用她,但云若却根本开心不起来,因为她清楚这样的举动必然会让沈辰羽愤怒! 果然,这会儿自己不就是遭殃了么? 思及此,这云若的心中更是恨上了沈时绥。 沈辰羽冷冷的扫了一眼云若,心中暗骂她是个成事不足的。 但对于沈时绥眼下的这些异常举动,她竟还是有些担忧。 “你说……她会不会是发现了什么?” “不可能!” 云若急忙否认! “她整日在侯府之中,怎么可能会察觉这些?奴婢想着她不过是嫉妒夫人您事事顺遂才会如此扭曲了心灵,毕竟她本就是一个见不得别人好的!” 在她们的眼里,似乎沈时绥不论做什么都是错的。 大概也只有如此,才能够维持住他们那可怜的自尊心吧。 沈辰羽闻言满意的哼了一声。 “本夫人料想她也不会如此聪明,瞧着就是个嫉妒人的怨妇!” “若不是她那般不堪,晟郎又怎么可能会看都不看她一眼?” 云若见沈辰羽如今眉眼弯弯均是得意,当下这好话便不需要过脑子般的开始了夸奖。 “她那般货色怎么能跟夫人您相比?她便是连给您提鞋都不配!更不要说侯爷那般丰神俊逸之人,又怎么可能会瞧得上她这种庸脂俗粉呢?” 一番话,也算是彻底的把沈辰羽给哄高兴了。 沈辰羽哼了一声。 “就你这张小嘴会说话,行了,日后做事儿稳妥点,好好盯着那个贱人,有什么消息记得送过来。” 说完,沈辰羽便摆手让云若滚蛋。 云若不敢有丝毫怨言,感激涕零的磕了头后这才退下。 第17章 夜深,晏亲王到。 沈辰羽在阮秋离开后翻了个白眼。 “叛主的东西!” 她如今身边没人伺候,老夫人拨给她的那几个丫鬟她也不敢让其近身伺候,思索着还是得把青柳巷那边儿的一个婆子跟两个丫鬟找机会送进来。 再想今日沈时绥做的那些事儿实在是太过于诡异,她本来还想等等再出手,现在看样子也是不能再耽误了。 至于沈时绥把掌家中馈给交了出来这事儿,沈辰羽自然是乐见其成! 那贱人根本不配当什么当家夫人,若是这中馈能到自己手里就再好不过了。 但她到底是有自知之明的,知道眼下这种事儿是不可能提及的。 还要日后找机会。 而鹤春堂这边,老夫人回了之后,越想越是感觉不对劲儿。 “沈氏到底是什么意思?莫不是真想要拿捏我?” 曹嬷嬷闻言垂眸思索了一番后,这才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老夫人,夫人会不会真的撂挑子不干了?” “不可能!” 几乎是第一时间,老夫人便否决了! 她哪儿有那么大的能耐? “沈氏这些年在我的面前都跟个狗似的尽心竭力,说她撂挑子不干我可不信!” 老夫人之所以这么自信,那自然是因为她是自认为了解沈时绥,一个奉行着把孝道刻进骨子里的女人,又怎么敢对做出这等不孝之事? 若是她真敢,那老夫人也必然不会饶了她! 但曹嬷嬷却总感觉,有些事情怕是已经超出了她们所设想的范围。 可因为老夫人的性格容不得旁人反驳,曹嬷嬷心里虽然对此表示了不同观点,但却也老实的没敢多说。 老夫人又是想了诸多,可却仍旧是想不通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心里烦躁的情况下,便也懒得再去多想,摆手让曹嬷嬷出去,她则躺在软榻上休息。 在老夫人的眼里,沈时绥永远都是她的一条狗,所以这条狗是绝对不可能会背叛自己。 沈时绥也清楚的明白老夫人心中是如何想的,而她自然是不会再让她们如愿。 就这样,锦绣阁闭门谢客,旁人问便说夫人身体不适不见客。 而事实上沈时绥每日赏花喝茶品点心,日子过的好不热闹。 夜,沈时绥洗漱完后心血来潮要调香,正聚精会神之时,突然听见了门外有声响传来。 她手中银勺一顿,随即拧眉看向窗外。 下一刻在她震惊的目光中,窗户一点点被推开,在她震惊的要鸣叫之时,床边人影被烛火照得清晰。 “嘘。” 来人手指轻抵唇瓣,一双如同星辰大海般的双眸更是熠熠生辉。 晏亲王! 沈时绥在瞧见来人时更是震惊,但却仍旧是听话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季晏礼见此挑眉,随即便露出了一抹深深的笑意。 他随后翻身进了内室。 沈时绥手中的银勺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夫人,怎么了?” 门口处,云锦出声。 “没事!”沈时绥急忙出声,略有些紧张的看了一眼外面后继续道:“云锦你带着人下去吧,让我一个人安静制香。” “是。” 没一会儿门口传来了声响,云锦带着人离开。 可即便如此,沈时绥却仍旧是不敢动弹。 季晏礼见她这幅呆萌又有点怕的那副模样,一时间倒是让人不由得好笑。 如同自家一般,季晏礼坐了下来,甚至还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这一份自洽,倒是让沈时绥莫名的消除了一些害怕,甚至在这会儿嘴角也是没忍住的勾起了笑容。 季晏礼自然是瞧见了,当下挑眉。 “永安侯夫人似乎不怕本王。” 沈时绥闻言顿了顿,半晌后这才不由得蹙眉,道:“臣妇自然是怕的,但……瞧见王爷这般自在的模样,臣妇的惶恐自然也是被安抚了。” 说完后,沈时绥还微笑。 主打一个真诚。 而这样的一番话在男人听完后,倒是也不由得呵的一声笑了。 “那永安侯夫人还真是一个心大之人啊。”说完后他放下茶杯,眼神之中的笑意一点点淡去,反而是又成了世人眼中那个冰冷无情的晏亲王。 “永安侯夫人,本殿今日就教你,不要随便相信任何人!” 话音落下,原本还坐在那儿的人影瞬移到了她的面前,快的连残影都未曾拉出来,下一刻沈时绥的脖颈便被人一把扼住! 沈时绥震惊的瞪大了双眼! “晏——” 男人却在这时,薄唇轻靠在她的耳边,呵的一声轻笑,继续开口。 “怎么样?永安侯夫人,还敢再轻易相信其他人么?” 沈时绥是真的被这位的癫狂给吓到了! 最重要的,是你根本就搞不懂这男人的脑子里想的是什么! 他似乎说的,做的一切,从来都是随心所欲! 上一世她记得自己与这位晏亲王并没有什么太大的交际,但他却是李铭晟与太子的死对头! 奈何她上一世死在了太子登基的前一夜,至于那位晏亲王……似乎听闻败北逃了。 她对这位到底是有着警惕与害怕,但那一日的镇国寺与他是李铭晟的死对头这两件事,便足以让沈时绥对这位不再抱有敬而远之的心态! 更何况她与母亲要彻底铲除那群豺狼虎豹,那么身后若无依靠,必然会坚信异常。 思及此,沈时绥轻笑了一声。 而她的笑声在这寂静的深夜,在此时这剑拔弩张的时刻却显得格外不同。 便是季晏礼闻言也不过是挑眉,看向她的双眸更是充满了兴致。 “你不怕?” 季晏礼问。 沈时绥坦诚的点头。 “自是怕的,但……臣妇……民女相信晏亲王不会动手。” 她自称的变化,被季晏礼敏锐的捕捉到。 男人精致的眉眼中闪过了一丝满意的笑,倒是淡定的收了手。 等再次坐下后,他看向沈时绥的目光却也平添了几分柔和。 “既然如此,那……沈姑娘便细细讲来。” 二人谁都未曾在称呼上过多停留,似乎有些事儿彼此知晓便已然足够。 高手交锋,素来讲究一个点到即止,他们彼此心中清楚与明白,自然不需要再去言明浪费时间。 第18章 达成合作 沈时绥也坐了下来。 她给自己斟了一杯茶,喝了一口后,这才开口道:“民女知晓,晏亲王对这永安侯府不喜,甚至对于永安侯李铭晟也甚是厌恶。” 说完,她看向季晏礼,眸光中充满了坚定。 “而恰好,民女与晏亲王喜恶,如出一辙。” 随着她的这一番话落下,男人看向她的目光更是带着探究。 那眼神让沈时绥有些莫名压力,但她却强撑着,用微笑来扛着男人的打量。 她的心里比任何人都清楚,若是今日自己在这位王爷的眼中过不了关,那么怕是日后也再无任何机会与之合作! 所以即便眼前的压力再重大,沈时绥却也还是要忍住! 索性,她最终扛了过来。 季晏礼收回了目光,但嘴角的笑容却更是深了一些。 “本王不懂。”他开口,看向沈时绥的目光充满了打量,继续开口道:“你嫁进这永安侯府八年,而却又硬生生受了八年的活寡,这八年来一直都是克己奉公,孝顺的贤名在整个盛京都传遍了,那为何如今却……幡然醒悟了?” 这是第二次有人在她的面前用了这个成语。 沈时绥却只感觉到了可悲。 你瞧,所有人都清楚的知晓这靖远侯府是个火坑,却只有她不知道。 这八年来,她或许都成了整个盛京城的笑话,所谓孝顺的贤名……听起来甚至不如奚落。 沈时绥在这时也呵的一声笑了。 笑容中满是自嘲。 “不值得的人,自然不需要再浪费丝毫感情。” 她的回答很是简洁。 而季晏礼听闻此话后,反倒是挑眉。 “你看了那匣子内的书信?” “什么?” 这突然的一番话倒是让沈时绥不由得一愣,随后在明白了男人的这一番话是什么意思后,摇了摇头。 “未曾。” 她当时只认为不想与皇家之人有牵扯,况且这位晏亲王的身份本就不简单,她并不是一个喜欢参与那些麻烦事儿的人,所以当初并没有翻阅那匣子。 但如今听了季晏礼的这一番话,沈时绥立马察觉出了其中的蹊跷。 “那书信中……” 季晏礼倒是没想过沈时绥竟然是真的没看。 但没看都还能醒悟,倒也是一件让人很意外的事情。 “那是惊喜,若是沈姑娘日后有时间,倒是可以瞧一瞧。” “好。” 沈时绥也利落的应下。 随即二人便都沉默了下来,但一个在继续制香,另一个却品茗,瞧着虽然不和谐却又莫名感觉本该如此。 等一杯茶下肚后,季晏礼这才起身。 “沈姑娘这里的茶不错。” 说完,人便利索的翻窗再次离去! 全程还真就是再没有任何的废话。 沈时绥张了张嘴,最终也没说什么,只是默默起身关上了窗户。 后背靠在窗栏上后,她这才后怕的一点点滑倒在地,捧着自己砰砰跳动不停的心脏苦笑。 最不喜的那条路,到底是走了上去。 沈时绥甚至在这一刻,只感觉这一切都是命运的作弄。 另一边,季晏礼在未曾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离开了永安侯府。 随着他的离开,一直守在永安侯府外的福瑞也急忙跟着自家王爷一同离去。 等回到了晏亲王府后,男人直接回了书房。 “福瑞,去查这几日沈……永安侯府发生了什么,永安侯夫人又经历了什么。” 沈时绥的改变太过于明显,让他在满意的同时却又感觉有着满满的违和感。 她眸中对永安侯府的厌恶不假,但一个多年孝顺的儿媳却突然有了这么大的转变,也的确是让人疑惑。 福瑞闻言倒是一愣,随后这才开口道:“王爷,此事不需要调查,毕竟盛京都快传遍了。” 季晏礼挑眉,示意福瑞继续说。 随后福瑞便把永安侯夫人去镇国寺祈福路上遭遇之事说了一番,加上当家主母没到家,那老夫人便把当家主母的庶妹与一对不知来历的孩童接进了府中,并且当主子一样对待的种种事迹均是告知。 “盛京城中有猜测,说那庶女与那一对孩子,怕是永安侯在外面的骨血,若不然那永安侯老夫人怎么会如此重视?” “这传言,倒是还真是把真实情况给言明了。” 季晏礼听了这一番话后,倒是没忍住呵的一声笑了。 “让明烛进来。” 福瑞闻言点头,出去后没一会儿明烛便来到了书房。 “王爷。” 行礼后明烛安静的站在一侧,等待王爷的吩咐。 季晏礼手中把玩着墨玉扳指,吩咐道:“找机会把李铭晟给逼出来。” 明烛闻言一愣。 “可王爷,若是如此,那您的计划怕是……” “无碍。”他把墨玉扳指重新戴回到拇指上后,这才继续道:“盛京城如今这么热闹,本王若是不添把火,岂不是遗憾?” 明烛知晓王爷心意已决,当下便点头,随后这才转身离开。 季晏礼又吩咐福瑞暗中保护着沈时绥后,这才独自走到窗边看向外面的夜色。 “本王,再帮你一次。” * 三日后,沈辰羽便来到了锦绣阁。 并且见到了沈时绥。 沈时绥的脸上涂着粉,瞧着憔悴许多,而这样的沈时绥却恰好让沈辰羽的内心有了一种莫名变态的优越感。 她一身桃粉色衣裙,这些日子在侯府内日子过的也算是顺心,瞧着竟然有了几分贵态,甚至她还在心中评判了一下,认为这沈时绥完全不如自己! 沈时绥把她的那点儿小心思都看在眼中却装作没瞧见一般,甚至还用帕子轻轻捂着唇咳嗽了一声。 “小五你过来有事儿?” “若是缺了什么,少了什么,你去找母亲便是。” 沈辰羽心中不屑。 她自然不会委屈了自己!况且她打从进了这侯府后,那日子便是过的舒心又自在,一应吃喝安排均是比肩沈时绥这个主母来的。 而这个贱人也真是可怜,竟然是完全无所觉。 她得意了一会儿后,这才想起了今日过来是有正事儿,当下便起身,恭敬的给沈时绥行了一礼。 “姐姐,今日妹妹过来叨扰是有一事想求,还希望姐姐莫要推辞才是。” 第19章 沈辰羽搞事儿 沈时绥闻言,看了一眼沈辰羽。 她垂着头,看起来神情很是恭敬。 但事实上如何,那就有待商议了。 不过沈时绥却笑的温柔,甚至还给了云若一个眼神。 云若心中惶恐,但却还是恭敬上前把沈辰羽搀扶了起来。 她脸上的红肿还未曾消除,借口是出门的时候遇到了地痞,在夫人声张着要为她做主时,云若还说那地痞也不容易便揭过了此事。 当然这种闹剧沈时绥自然是热闹看的起劲儿,至于后续如何她才不关心呢。 眼下她反而是很好奇沈辰羽又是想出了什么阴损的招数来。 沈辰羽起来后,偷偷瞪了一眼云若,这才恭敬的对沈时绥说道:“姐姐,妹妹也回京有一段时日了,就想着出去添置一些东西,给两个孩子买点衣物必需品什么的……但到底是离家多年,不知姐姐能否与妹妹一同去?” 这个理由无懈可击。 但沈时绥听了这一番话后,却是不由得拧眉。 “添置衣物……你有银钱么?你不是一路乞讨回来的?” 沈辰羽脸色骤变。 但你以为这就完了? 沈时绥继续开口。 “还有你刚刚说给两个孩子添置衣物……府上难道没有人给孩子们添置衣物?”说完后,沈时绥的脸色便立马阴沉了下去!“如果是那样,小五你可不能忍气吞声!若是你太好说话的话,这群下人可是会欺负你的!” 说着沈时绥就起身。 “小五别怕!本夫人帮你讨回公道!咱们去找母亲,相信此事母亲必定不知晓!” 说着,她便要上前来拉沈辰羽的手。 这给沈辰羽吓的,急忙躲了一下! 这蠢妇! 沈辰羽在心底里骂娘,真是要被这蠢妇给气死了! 她不过是说一些冠冕堂皇的话,难道她听不出来吗! 竟然还要较真儿的拉着她去老夫人那里!若是去了她还能有好果子吃? 沈辰羽必然不会选择去的,但要如何说却也是一个讲究。 她眼中一转,随即便叹息了一声,眼泪便落了下来。 “姐姐,妹妹这寄人篱下的,哪里敢如此猖狂?求姐姐给妹妹一条生路吧,咱们别把事儿闹大,好不好?” 云锦听了这话,却是有些不解了。 “五姑娘说的好生没道理,我家夫人想要为您主持公道,您怎么还说让我家夫人给您一条生路呢?这生路还是死路,那不是五姑娘您自己说了算的吗?” 云锦这丫头敢说,也能说。 一张小嘴叭叭的,彻底让沈辰羽的那些委屈也哑了火。 她张了张嘴,似乎是还想要说什么,但在这个时候却发现根本无力招架。 云若看的着急。 如果这位在夫人这里吃了委屈,那么日后遭受到了毒打的一定是自己! 想到了这些后,云若便也急忙的开口道:“五姑娘与夫人是姐妹,关系自然是亲密一些,五姑娘有了什么为难之处自然也只能跟夫人说,奴婢反而是感觉这没什么。” 一句话,竟然还能巧妙的化解尴尬,倒是也不得不说这云若还是有点儿能耐的。 沈时绥给了云锦一个安抚的眼神,然后装若是有道理的点头。 “说的倒也是,咱们姐妹齐心才能够阻挡所有的算计,既然如此,那本夫人便陪你去逛逛吧。” 沈辰羽顿时松了一口气,甚至还给了云若一个满意的眼神。 云若当下松了一口气。 这一顿揍,应该是免了。 云锦心里有不服,但却知道夫人这么做一定是有着夫人的理由,也为了不给夫人造成什么麻烦,云锦自然也就只能是忍着。 但她倒是要看看这一个个的又是能算计出来什么! 二人一同乘坐马车前往东街,东街这边儿也均是商铺店面,基本上人之所需都会来东街。 沈辰羽果真是买了布料收拾等东西,瞧着还真是来添置日用的。 沈时绥嘴角始终勾着笑容的跟在身边,未曾多说一句,等一圈儿逛下来后,这沈辰羽却诶呀了一声。 “姐姐,我有一个香囊落在了那布庄中,那……那是妹妹过世的夫君唯一留给妹妹的念想!” 沈辰羽着急的快要哭了出来。 云锦云若手里抱着诸多的东西,马车又停留在了东街外,所以这会儿似乎也就只有她们有这个空闲了。 再加上沈辰羽的一番话,若是她这个当姐姐的不做陪,那日后岂不是会给沈辰羽造成遗憾? 不得不说她的这一招用的巧妙,便是连沈时绥都无法拒绝。 况且沈时绥也不会拒绝。 “那走吧。” 她嘴角勾着一抹笑,在外人看起来仍旧是温柔和煦的笑,但只有她自己知道,这是期待,也是局。 沈辰羽见她同意了,当下便开心的恭维了起来,那好听的话就跟不要钱似的开始一顿输出,姐妹二人前往那布庄,路上倒是也异常和谐。 但半路经过一条小巷的时候,沈辰羽便突然捂着肚子,脸色一瞬间惨白。 “姐……姐姐,妹妹腹痛难忍……” 沈辰羽声音都有些发颤,那副模样甚是可怜。 沈时绥闻言便不由得蹙眉。 “可是这街上……妹妹你要当街如厕?” 沈辰羽被这一副话给惊的差点没呼吸上来,气的脸顿时就红了些许。 这个粗鄙不堪之人!可真是敢说! 但是为了自己的目的,沈辰羽却还是得忍着,急忙道:“姐姐莫要说玩笑话,你先在这里等等妹妹,妹妹马上就回来!” 话落,也不给沈时绥说话的机会,转身就跑了。 东街人流密集,她这一下子钻入了人群中,没一会儿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沈时绥挑眉。 转身看了一眼这巷子。 把自己扔在这儿的意图实在是明显,但……沈辰羽到底是凭什么以为她会有那个探索欲走进去呢? 好吧,沈辰羽赢了。 她的确是要进入小巷的。 因为……她心里清楚的知道,小巷内虽然有着危险,但同样也是有着惊喜。 风险与惊喜并存,这对沈时绥来说却是再好不过的挑战。 况且……上一世的仇,这一世报,似乎也很是合理。 第20章 小巷内的血真红 想到这些,沈时绥便转身走进了小巷之中。 而暗处盯着的人也在瞧见了她进入小巷后,顿时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沈时绥脚下轻松,甚至还有闲心打量着周围。 上一世她也是被沈辰羽给诓骗了出来,也是这一条街,也是这个小巷,但是不同于这一世是她自己主动走入,上一世她是被路人推搡着挤进了小巷之中的。 当时认为自己是时运不济,现在想想,又怎么可能不是旁人的算计呢? 进入小巷之后发生了什么呢? 沈时绥眸中的笑一点点冷了下去! 而就在这时,身后有脚步声传来。 她回头。果然是如同上一世一般,几个地痞无赖摇摇晃晃,眼中含着淫邪迎了上来。 他们看到自己的时候并没有任何的诧异,似乎早就已经笃定了一般。 “呦呵,小娘子一个人在这儿散步呢?” “一个人是不是会无聊啊?不然让哥哥们陪你一起?” “哈哈,小娘子一看便是饥渴啊!不然这好端端的,一个人来巷子里做什么?是不是来会情郎了?” “那咱们岂不都是小娘子的情郎?哈哈哈!” 污言秽语使得他们更加激动,似乎是在他们看来,用这样难堪又羞恶人的方式来调戏一个女子,是极其自豪的事情。 沈时绥眼神中闪过一丝杀意。 上一世,她就是这样被推搡着进了小巷,然后被这群地痞无赖给缠上,他们也如同今日这般说着那些恶心人的话,甚至还要上前来动手动脚。 她害怕的尖叫反抗,但得来的结果却是被人给抓着扇了几个巴掌,甚至还把自己的衣服给扯破了。 在千钧一发之际,有百姓听到了声响冲进来,瞧见的便是她衣衫不整的模样。 但面对地痞百姓们却不敢上前,最后还是一人出现,手中握剑把地痞全部刺杀解救了自己。 可却也正是因为如此,那些地痞临死前说是被这女人邀约过来相会,说她难耐即可要多名男人伺候的罪名就这么做实了! 而那个救了她的人,却是她一去八年不回家的夫君李铭晟! 她的解释那么无力又苍白,永安侯府的当家主母是个饥渴难耐到邀约地痞厮混的名声就这么被做实了。 回府后老夫人震怒要休妻,但李铭晟却坚定的站在自己面前为自己抗下一切,她那是多感动啊?感动到了恨不得对李铭晟掏心掏肺! 可又是有谁知道,这一切从头到尾都是李铭晟与沈辰羽的计划! 踩着自己的名声往上爬,他们可真该死啊! 而如今,剧情重演,沈时绥却不似上一世的害怕,甚至嘴角还勾起了一抹笑容。 上一世她所遭遇的那些,这辈子好好还吧! 地痞们本来就是拿钱办事儿,若是能借机非礼一下对他们来说岂不是更值? 本来还担心这小娘们儿会尖叫反抗让他们没能得偿所愿,却不成想这小娘们儿竟然对着他们笑! 那一瞬间,地痞们只感觉到了浑身都因为激动而颤抖着。 “哈哈!是个识时务的!” “或许就是个骚货,饥渴的呢?” 几人对视了一眼,顿时这眼神之中便流露出来了贪婪,一个个搓着手激动的上前。 而沈时绥却仍旧是站在那儿没动,甚至连嘴角的笑容都未曾有丝毫的改变。 3 2 1 就在那第一个地痞冲上来,一脸淫邪的想要去摸沈时绥脸的时候,却见面前这柔弱的女子骤然从头上拔下了一根金簪,竟然是眼睛都不眨一下,那金簪好似是夹杂着雷霆之力一般,直直的插进了那男人的脖颈中! 噗—— 一瞬间,鲜血便喷涌了出来,溅了沈时绥一脸! 但即便如此,她的双眼却也仍旧是未曾眨一下! 甚至还歪了一下头,半边脸均是血点子的模样格外渗人。 “你们,要继续吗?” 声音温柔又单纯,甚至连嘴角的弧度都加深了。 噗—— 噗通! 金簪拔出,那地痞甚至都未曾能说出一个字来,就这么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浑身抽搐了几下后,彻底死绝。 沈时绥低头扫了一眼,略带遗憾道:“真可惜,本夫人还没有玩够呢,他既然死了,那你们就陪本夫人玩儿吧!” 话落,那眸中的疯批则更是严重! 吓的地痞流氓们当下尖叫,随后就要往出跑! 但在这时,小巷的另一头却已然出现了一个手中执剑之人。 此人甚至还没有明白是怎么回事儿,小巷内顿时就传来了凄厉的喊叫!一度把地痞们的惊恐给盖了过去! “救命啊——” 男人来不及多想,当下便抽出剑刃,对着冲过来的地痞就一个对穿! 噗嗤—— 那地痞也被这变故给震惊到了,他低头看向自己的腹部,又看向男人。 “你……言而无信!” 砰! 地痞倒地。 其余的地痞见此也都慌了。 这前有狼后有虎,他们这岂不是就死路一条? 再去看向男人,骤然发现竟然是认识的! 当下那群地痞便大喊:“是你!竟然是你!” 愤怒与惊恐已经把他们的理智给彻底摧毁了! 甚至只要想到了发生的这些事儿,看到了自家兄弟就死在自己的眼前,这地痞们彻底破防了! “是你交代我们!说这个女人手无缚鸡之力,到时候随便我们如何玩弄!结果你她娘的竟然骗我们!老子不会放——” 话还没有说完,利剑刺破血肉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男人张大了嘴巴,低头去看向自己泛着凉意的肚子,大口大口的鲜血往外吐,最终竟然却是砰的一声栽倒在了地上,死都没能闭得上眼睛。 死了三个,但还剩下四个。 这四个流氓地痞已经被吓傻了,全部都蹲在一起瑟瑟发抖! 男人的眼神中闪过阴狠,正要举起剑把人都给解决时,骤然听见了一声惊喜的尖叫! “侯爷!” “侯爷是您么!您回来了!您终于回来了呜呜呜!” 话音落下,前方便奔跑过来一女子,全身都被鲜血给溅得血红,这样迎面而来的模样看起来就好似是厉鬼! 第21章 杀人灭口 便是李铭晟也是被吓了一跳,甚至还往后退了两步! “站住!” 厉鬼果然站住了! 但厉鬼却期期艾艾喊道:“侯爷呀,您终于回来了!若不然……若不然……” 若不然她能把剩下这四个都杀了! 李铭晟也是在这时才反应过来,这个厉鬼竟然是沈时绥! 她怎么…… 不对! 李铭晟也是在这时骤然反应了过来事情不对劲儿! 按理说这沈时绥本该在这小巷里被羞辱轻薄的!然后自己再威风凛凛的出现,到时候救了人有了名声,又知晓那人是自己的夫人感觉丢人却要坚守本心力保。 到时候就依照沈时绥这蠢货的心思,那岂不是得爱死了自己? 他剧情都给安排的明明白白,怎么如今却感觉情况跟自己所想的不一样呢? “你……你没事?” 李铭晟眼神在箱子里转了一圈儿后,这才把探究的目光落在了沈时绥的身上。 沈时绥当然知晓他的打量是什么意思,再去看因为这边的骚动而被吸引过来的百姓们,她身子一个踉跄,手指颤颤巍巍的指着活着的那几个地痞。 “侯爷,刚刚……刚刚他们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什么叫是你交代的?是你要让这群地痞轻薄于妾身的?” 沈时绥一副悲伤至极的模样,身子也是摇摇欲坠的好似下一刻便要跌倒一般。 李铭晟听了这话心中大惊,急忙往后看了一眼,果然是瞧见了身后的百姓们那兴致勃勃的谈话。 “真的假的?” “勾搭地痞无赖来轻薄羞辱自己夫人?” “不是听说那永安侯是去上战场了么?这咋突然就出现了?前线回来了?” 七嘴八舌的话开始在小巷之中蔓延,大家说什么的都有,但无一例外均是对李铭晟的窥探与鄙夷。 李铭晟见此慌的不得了,当下大喊道:“休得胡说!本候刚回来,恰巧听见了这里面有呼救声才来的!” 这一刻,李铭晟真的慌了! 不仅如此,她甚至在看向沈时绥的时候,那眼神也充满了厌恶与不喜! 这贱妇! 果然是个祸害! 沈时绥听了这话后,心中也是忍不住的冷笑。 说的可真好听啊。 但她的目的本就是要逼着李铭晟早点出来,不让他做那个所谓英雄,这个时候目的达到了,沈时绥也不计较李铭晟话里的那些食物。 不仅如此,沈时绥甚至还叹息了一声,继续道:“那侯爷真的是来的及时,若不然的话……妾身怕是就要命丧于此了!” 倒也不是不能再继续深挖,但沈时绥清楚的知道,就眼前这点儿小事儿而让李铭晟彻底倒台那是不可能的,况且他的背后还有太子在支持,闹得凶了对谁都没好处。 她擦了擦泪水,又看向了角落里缩着的四人。 “他们胆敢当街拦阻永安侯府当家夫人,此事妾身心中实在恼怒,侯爷,把人送官吧。” “什么?” 李铭晟闻言一愣,随即便立马否决。 “不可!” 这回答,实在是有些突兀,所以更是让人疑惑了。 沈时绥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样看向他。 “侯爷,是有什么不妥么?” 自然是不妥! 这李铭晟都快要被这蠢货给蠢死了! 当下便深吸了一口气,道:“这么大的事情对你名声有碍,若是闹的太大你岂不是要被逼死?” 真是处处为了她着想啊。 如果不是沈时绥早就知道了这狗男人是个什么样子的人,那还真怕是要被他给骗了。 打着为她着想的名义来害她,现在还想要把事情摆平? 真是美得你! 所以沈时绥在听了这话后,坚定的摇头。 “妾身遭遇不平,虽未曾对妾身造成什么伤害,但这种人渣却不能姑息,侯爷莫要多劝,妾身受得了这些流言蜚语!” 一番慷慨激昂的话说完后,沈时绥丝毫不给李铭晟反驳的机会,对着他身后的百姓们大喊道:“不知有那位好心人可以去帮忙报官?” 百姓们总是不缺少看热闹的,也不缺少热心人。 尤其是刚刚听了这俩人对话的百姓们也总感觉事情有些离奇,人群中顿时有人迎合一声。 “我去我去!” 李铭晟骤然回头去看,但却根本就不知道是哪人。 沈时绥嘴角也勾起了一抹笑意。 李铭晟未能阻止,这心中本就恼火,此时见沈时绥更是不喜。 但她的那一番话说的也是冠冕堂皇,让李铭晟也找不到任何的办法来反驳,一颗心差点儿都要被气到扭曲了! 可李铭晟却知道,此事不能让官府介入,若不然他的算计岂不是被公之于众? 虽然他的背后有太子殿下做后台,但自己若是真的闹出了这等大事儿,太子殿下也必然会毫不留情把自己给踹掉! 思及此,李铭晟看向那剩下的四个无赖,眼神之中有着杀意。 随即便听见他厉喝一声! “宵小之辈竟然敢偷袭本候夫人!找死!” 在所有人都还未曾有反应之时,那李铭晟便直接提着剑就冲了出去!随后一剑一个跟串糖葫芦似的,就这么把剩下的四个地痞无赖给直接结果了! 全程那叫一个得心应手! 不仅如此,他在销毁了证据后,甚至还上前拥住沈时绥。 “夫人莫怕,为夫在的。” 男人的靠近,让沈时绥除了不适外没有人任何的感觉。 她回头看了一眼死得不能再死的无赖地痞,又看向这装逼立人设而被百姓们给称赞的李铭晟,嘴角也不过是浅淡的勾起了一抹笑。 闹剧结束,他们自然是要回家。 至于钦天监衙门那边儿也自然是无足轻重。 沈时绥被李铭晟给拥在怀中离去,而其余所有的事情均是让他的随身近侍李木去处理。 沈时绥看着李木的背影,眸中也闪过了一丝的冰冷。 这可是李铭晟身边最大的拥护者,但却也同样是因为这样一个人,游说李铭晟如何算计自己,甚至榨干自己! 可以说,他才是那个最该除掉之人! 但是不着急,慢慢来,她重生一世回来,什么都没有,但唯独时间是最不缺的! 第22章 晏亲王再添一把火 等他们二人相携出了南街时,便瞧见站在南街口焦急等待的沈辰羽。 她似乎是未曾想到自己会出来得这么快,甚至还是与侯爷一同出来,且身上并无半点的损伤。 那一瞬间,沈辰羽的脸都僵硬了一瞬。 “你竟然没事?” “混账!说的什么胡话!” 几乎是在沈辰羽震惊脱口而出的同时,身侧的李铭晟也是一声厉喝! 沈辰羽一愣,随即便急忙的摆手,脸色惨白的解释道:“姐姐!妹妹这是在关心您,刚才妹妹听闻南街出事了,却又没办法挤进去,妹妹真的好担心啊!” 沈辰羽慌乱的解释。 沈时绥仍旧是被李铭晟给护在怀中,此时闻言也不过是看了一眼沈辰羽未曾说什么。 可眼神扫了一圈后,却骤然发现云锦不见了! “云锦呢!” 她心中一慌。 上一世云锦不知这其中情况所以安静的在南街外等着,但是这一世却不一样,这一世云锦可是清楚的知道这群人的龌龊,人现在又没在,沈时绥的脸色顿时白了几分! “云锦在那里!” 她又是一声厉喝。 这幅模样的沈时绥,是真的把沈辰羽给吓到了,她急忙开口道:“我……我也不知道啊,她就是听说南街出事了就把东西扔了跑进去了……妹妹拦不住啊!” 沈辰羽委屈的解释。 但事实上却是她认为这是一个好机会,让云锦这个忠心的奴仆去见到沈时绥最不堪的一面岂不是打击更大? “夫人!夫人!” 而就在这时,云锦那撕心裂肺的大喊声响起。 沈时绥一转头,果然便瞧见了云锦拨开人群往这边跑。 也都是二十好几的人了,但却丝毫不稳重,在瞧见了她的时候云锦顿时就咧着嘴巴呜呜的哭了出来! “呜呜呜!夫人,奴婢还以为是您出事儿了……呜呜呜……” 这幅模样,也真真是让沈时绥无奈。 随即沈时绥便轻轻的摇头,甚至还给了她一个眼神。 云锦一愣,当瞧见了自家夫人身边的男人时一愣,眼中极快的闪过了一抹厌恶,但却仍旧是惊讶大喊道:“侯爷!侯爷您从边关回来了?侯爷您终于回来了!” 这丫头的声音不小,让周遭的百姓们均是听了个清楚,当下一个个便是忍不住的转头看去。 李铭晟脸色阴沉。 他本不想要暴露自己的,却不成想沈时绥身边的丫鬟跟她一样都是个蠢的! “闭嘴!” 李铭晟忍无可忍的呵斥了一声! 云锦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屑,但却还是不敢出声了。 而沈辰羽哪里会放过这个奚落人的好机会? 当下这沈辰羽便是状若打趣般的说道:“姐姐,您身边的这丫鬟也实在是太没规矩了,咋咋呼呼的,倒是平白让侯府丢人了。” 云锦不服要顶撞她,但却被沈时绥给拦住了。 沈时绥的衣裙上还有着鲜血,便是连那美丽的半张脸都沾染着血渍,她就这么站在那里的时候,竟然无端的给人一种嗜血的恐怖! 更不要说这会儿沈时绥的眼神一直在死死的盯着她。 “小五,你从未见过侯爷吧?怎么不惊讶?怎么就知道这是侯爷?你们认识?什么时候认识的?本夫人怎么不知道?” 随着、沈时绥一句又一句的问话,一瞬间竟然是把沈辰羽给问的一脸懵逼。 随后沈时绥又看向李铭晟。 “侯爷,好奇怪,家中庶妹似乎认识您呢。” 一句话,点醒了两个人! 李铭晟的心也是顿时一慌,急忙道:“本侯不认识她!” 即便知道这是假的,但沈辰羽却仍旧是感觉有些委屈,委屈的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也喃喃道:“姐姐别误会……您身边能有这般丰神俊朗之人在,那想来也必然是侯爷无疑了……” 要不然怎么说这沈辰羽能够吃得开呢? 人家这嘴皮子也是真厉害,日常抹蜜,谁见了能不喜欢? 沈时绥哦了一声。 倒是未曾再多问。 但却正因如此,反而是让人心中略有些发虚。 李铭晟与沈辰羽对视了一眼,他们均是没看懂沈时绥的这一番操作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想来却也知晓必然不会是什么好事儿。 想到了这些,李铭晟对沈时绥更是印象不好了。 一群人就这么浩浩荡荡的回了永安侯府。 而小巷内,却在一切平静后有人走出。 福瑞跟在自家王爷的身后,小心窥探了一眼自家王爷的表情,一时间还真是搞不懂这位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李彦暨却是走到了那第一个地痞死掉的地方。 如今这里除了暗红色血迹外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尸体早就被慎刑司给带走了。 可即便是如此,却也不难想象当初这里的情况有多么的危机与肃杀。 恰好,他看到了全程。 “冷静,果断。” 季晏礼给予了评价。 摸了一下墙上干枯的血迹后,脑海中却是映着女人那疯批一般的面容,季晏礼也是不由得眯了眯双眼。 沈时绥,你还有多少的惊喜是本王不知晓的? “福瑞。” 福瑞急忙上前。 “通知钦天监,此事影响恶劣绝不姑息,要好好调查。” 最后这四个字,着重语气。 福瑞闻言急忙点头。 甚至还在心中不由得为那位永安侯点蜡。 你说你没事儿招惹沈姑娘干嘛! 现在好了,报应来了吧! 哎! 只能说活该! 而另一侧,沈时绥等人刚回到了侯府,迎面冲上来一人便高高举起了手,对着沈时绥的脸就扇了过来! “你这个不守妇道的贱人!” 但那一巴掌还未曾扇下去,便被人钳制住了! 是李铭晟出手。 “母亲!” 沈时绥也在这时看向了老夫人,那眼神之中甚至还有着一丝的讥笑。 “母亲,您的消息有些太不灵通了,儿媳可没有发生什么事儿。” “什么意思?” 老夫人听了沈时绥这话,一时间略有些诧异,急忙的去看向自家好大儿。 李铭晟抿唇,随后这才简单的解释了一下。 简单来说,计划有变,另行商讨! 老夫人听了这话后,顿时一脸的不甘! 第23章 狼狈商议 沈时绥把他们所有人的表情都给看在了眼里,一时间竟然还感觉有些可笑。 所以他们是真的把自己给当成傻子一样的玩弄了? 连骗自己都不藏着掖着了? 既然如此…… “母亲您这是怎么了?莫不是……莫不是儿媳没有被侵犯您很失望?” “还有母亲,您又怎么会知道儿媳在南街遭遇的一切?” 随着沈时绥的询问,一时间这老夫人竟然哑口无言。 而李铭晟见此,当下眯了眯双眼,道:“母亲这也是关心你,况且闹的这么大……” “可侯爷,显而易见的,妾身可未曾遭遇任何的迫害啊,难不成是谁回来告信说的是妾身被辱了?” 沈时绥根本不给他们任何辩驳的机会! 上一世她不也是刚到家门就被老夫人狠狠抽了一耳光么? 当时因为她精神恍惚,竟然什么都没有说便咽下了这苦果,以至于后来她更是被所有人耻笑。 这辈子,还指望她逆来顺受? 沈时绥说完后,又看向了老夫人。 “所以母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呢?” 老夫人真是快要被沈时绥的这一番话给折磨疯了! 她现在真是恨不得把巴掌抽到她的脸上!让她胆敢如此与自己作对! 但老夫人虽然有时候很冲动,但却也知道这种事儿不能随便去搞事儿,思及此,这老夫人便只能咽下这口气,转身怒斥曹嬷嬷道:“去把那告信之人打一顿扔出去!” 这算是完事儿了。 沈时绥自然清楚他们这分明就是做戏给自己看的,但她无所谓。 来日方长,他们的好日子在后头呢。 “儿媳累了,儿媳先回去了。” 沈时绥装作是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 如果能把她身上的血迹给擦洗掉再说,或许会更有说服力。 但此时李铭晟等人的心思也不在她的身上,他们还想要凑到一起看看这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儿了。 当下这老夫人便摆手。 沈时绥带着云锦回了锦绣阁。 这边几人转战鹤春堂。 刚坐下后,老夫人便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 “怎么回事!不是都安排妥当了么?怎么还让她给逃脱了!” 果然啊,此事老夫人是知晓的。 沈辰羽对此也不明所以,急忙的看向李铭晟。 “晟郎……” 这一切原本是晟郎安排的,她只需要把人引到了那个胡同去就算是完成任务,按理说接下来等待沈时绥的必然是身败名裂,可如今怎么就…… 想到了这些,沈辰羽的脸色也有些不好看了。 但沈辰羽却是一个聪明的人,心中清楚的明白这种事儿自己不该多言一句,不然平板惹了李铭晟不喜,对她也是没有好处的。 果然,李铭晟听了老夫人的这一番话后,一时间脸色也沉了下去。 “谁知道她到底是抽什么风!我赶过去的时候她都已经杀了一个人!而且因为她不知羞耻的大喊大叫引来了无数百姓,如今我回京之事已经瞒不住了。” 李铭晟的脸色很不好看。 本也没有想瞒着,但是李铭晟是打算着踩着沈时绥的名声,要装一个真挚爱妻的形象回来的。 结果现在事情却是变成了这样,这让他措手不及的同时却又把之后的安排打乱,他也是烦得很! 沈辰羽听了这话后,也是不由得眯了眯双眼,半晌后这才开口道:“老夫人,侯爷,我也总感觉姐姐的情况好像不太对,毕竟姐姐在老夫人的面前可素来都是一个孝顺的好儿媳,但如今……她几次三番的顶撞您不说,行事作风也颇为诡异,这……这不能是被沾染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吧?” 随着沈辰羽的一番话落下,一时间整个鹤春堂内,再无一人说话。 对于鬼神这种事情,谁都是谈之色变的,没有哪个不信,尤其是诸如后宅之中老夫人这样的人,那更是信的要命! 之前的时候还以为沈时绥这就是在装模作样的拿乔,但现在随着沈时绥的一番话落下,老夫人的这心便开始打鼓了! 甚至越想越是感觉这沈时绥的不对劲儿! “晟哥儿!此事绝对不对!那沈时绥不对劲!” 老夫人慌了! 她最是信奉这些东西,但同样的老夫人却也知道自己到底是做了多少的亏心事,如今沈时绥的不对劲儿就好似是给老夫人拉响了警报一般,她害怕啊! 若真是什么山精野怪…… 不敢去想啊! 而李铭晟听了老夫人的这一番话后,唯一的感觉便是认为这实乃是无稽之谈! 他认为沈时绥此人之所以会如此,那也不过是因为她惯是会装罢了。 但瞧着母亲被吓成了那样,李铭晟也安抚了几句,等终于把老夫人给安抚好后,这才带着沈辰羽离开。 二人回了玲珑阁后,两个孩子便飞扑上来,围着李铭晟便爹爹,爹爹的喊着,足以见得两个孩子对他是多么的想念! 身为男人,这李铭晟自然也是喜欢被人给如此崇拜,更何况这是他的孩子,那李铭晟自然是更加喜欢。 捏了捏两个孩子的脸颊,与他们玩闹了一会儿增进感情后,这才让下人带着两个孩子离开,随后这才拉住了沈辰羽的小手。 “本侯这一段时日不在府中,你是不是受了很多的委屈?” 沈辰羽闻言,急忙摇头。 “没有!侯爷!只要是能够在您的身边,不论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羽儿都是甘之如饴的!” 而她的这一番话,却是更加的让李铭晟认为沈辰羽一定是被欺负了! 想到了这些,李铭晟对沈时绥的印象就更不好了。 他亲了亲沈辰羽的小手。 “放心,日后本候必然不会让你有任何的委屈!” 沈辰羽幸福的点头,看向男人的眼神都充满了崇拜,这更是激发得李铭晟恨不得为了她去死! 温存了好一会儿后,这沈辰羽才开口道:“可晟郎,姐姐这连日来的情况的确是不太对,你说她会不会是发现了什么?” 想到了这种可能,沈辰羽的心也是不免有些慌。 毕竟……沈时绥的能耐她还是知道一些的,加上他们的目的还没有达到,她实在是有些不甘心! 第24章 主母着实美貌异常 李铭晟听了这一番话后,一时间也是不由得眯了眯双眼,半晌后呵的一声冷笑。 “她那么蠢笨的人怎么可能会发现?想来也不过就是一些低级的争宠手段罢了,你放心,本侯待会儿去她那里坐一坐,她就好了。” 在李铭晟的心里,他压根儿就没有把沈时绥给当成是一个什么人物来对待,在他眼中,沈时绥那女人连给他提鞋都不配! 自己好心把她娶进门,还让她坐上了这侯府主母的位置,她必须要对自己感恩戴德,甚至还要把万贯家财拿出来供养侯府! 这才是沈时绥该做的! 而沈辰羽听了李铭晟的这一番话后,当下便吃味的撅着小嘴。 “那侯爷……您会碰她么?” 说完之后,似乎又是感觉自己这一番话不太对,急忙解释道:“我……我不该如此失了分寸的,姐姐毕竟是晟郎您的妻……这……这也正常!” 可话刚说完,那眼中的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别提多么的委屈了。 李铭晟倒是没有恼火,反而是听了这一番话后没忍住哈哈的笑了出来! 听得出来,那语气极其的得意与开心! 他把人拥在怀中,轻轻拍了拍沈辰羽的后背安抚着说道:“瞧你这委屈的,放心吧,本侯厌恶她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会碰她?” 那种低贱的女人,甚至不配让他看上一眼! 沈辰羽得了他的这一番话后,顿时破涕为笑,很是满意。 而锦绣阁这边儿,沈时绥带着人回了后便沐浴更衣,至于那一套染了血的衣裙则是让人烧了。 云若见那上好云锦制成的衣裙就这么被烧掉真是感觉可惜极了,但却不敢出声。 云锦也不是没把云若那副寒酸的模样给看在眼里,当下就没忍住直接翻了个白眼。 在得知了云若是个什么人后,她真是越看云若越是讨厌! 可是夫人似乎是有着什么安排,并没有去收拾云若,她再不喜也只能是把心思藏起来,省的让夫人的事情出现纰漏。 换好衣服后,云若正在给她擦拭着一头秀发,这会儿橙心走了进来,行礼后开口道:“夫人,侯爷来了。” 丫鬟们都很为夫人开心。 毕竟夫人守了这永安侯府多年,如今侯爷回来了,那夫人也必然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而沈时绥闻言却也不过是淡淡一笑。 为了刻画自己好妻子的形象,她头发未曾擦干就用一条发呆绑着去见李铭晟了。 李铭晟第一次踏足锦绣阁。 想来也是,成婚夜当晚便直接离开,这一走就是八年,他自然是第一次前来。 坐在主厅内正喝着茶,随后便听见了脚步声时,李铭晟抬头看了一眼,那一瞬间的目光中带着惊艳! 沈时绥一身水红色襦裙,手臂上挂着一条同色系流苏璎珞,让这一身极其艳丽的红,竟然穿出了一丝憨厚又俏皮的味道来。 但最难忘的却是她的模样。 不可否认,沈时绥是绝美的,当年甚至是盛京第一美人,虽然是商贾之家,但却因为沈时绥这倾城容颜反而是到了一家有女百家求的地步。 若不是他从中有羽儿的助力,怕是还不会得到沈时绥的青睐呢! 她一头乌黑秀发只用一条水红色发呆绑着在身后,未施粉黛的脸上更是绝美非凡! 那一瞬间甚至让人有一种这女人就好似是误入凡间的精灵一般! 看了便让人爱得不得了,甚至让人都没有办法忘记她的容颜! 沈时绥一步一步走来,等走到了那明显已经傻掉了的李铭晟跟前时,恭敬行礼。 “侯爷。” 那李铭晟也是在这一瞬间顿时回过了神来,当下便尴尬的咳嗽了一声。 为了自己竟然是会这般被美色所动摇而不齿! 但那眼神却又是极其诚实的再一次看向了沈时绥。 她真的是太美了! 甚至在这一刻,李铭晟都有想过,若是这沈时绥日后能改一改她的大小姐脾气,甚至把她的那些嫁妆都给自己用,那么他倒是可以大发善心的宠幸她一番! 这已经是李铭晟最大的让步了! 沈时绥看到李铭晟这幅模样,基本上就已经是能猜测得出来这人的脑子里是在想什么,那一瞬间沈时绥只感觉到了可笑。 当婊子还要立贞节牌坊,说的便是这永安侯府的每一个人! 其中又数李铭晟最为不要脸了! “侯爷,您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一路上舟车劳顿是不是很累?今日之事若是没有侯爷您骤然出现解救妾身于水火之中,怕是妾身……怕是妾身……” 说不下去了。 也编不下去了。 沈时绥只能是装作是一副后怕的模样,拿起帕子擦眼泪。 眼泪越流越多。 她看了一眼云锦。 这丫头,让她在上面抹一点生姜而已,她是不是把手帕泡在生姜里了? 但不论如何,人家沈时绥这一番哭泣,倒是让李铭晟的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他完全忽略了沈时绥之前的问题,只挑了最后一个来回答。 “说的什么胡话,你我夫妻本就是一体,救你本就是应该,日后莫要多想那些。” 沈时绥嘴角抽搐了一下,但却还是笑着点头。 “是,侯爷说的对。” 这李铭晟也真是就把自己当外人的,瞧瞧这一番话说的,得是多么的不要脸了? 但无所谓了,毕竟沈时绥本来也没打算从这男人的身上得到什么真挚的答案。 可他们之间实在是太过于陌生,以至于如今虽然是坐在一起,但却久久无言。 再美的人若是没有共同话题,那么也一样无趣。 李铭晟想到了这些还略显有些可惜。 白瞎了这么一副绝世容貌。 “好好修养吧。” 说完后,李铭晟便起身准备离开。 沈时绥嘴角勾着端庄的笑容也跟着起身,正准备送人。 但却在这时,外面的小厮找了整个府邸后,终于是找到了锦绣阁! “侯爷!侯爷不好了!钦天监的人来了!” 就这么一句话,顿时让场面陷入了尴尬之中。 李铭晟的脸色骤然一变,就算是沈时绥也是在听了这话时不由得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