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妃乖软妩媚,一手茶艺上位》 第一卷 第1章 新婚夜 “本王不会与你圆房!” 红烛高照,满室喜庆。 男人吐出来的字句,却冷漠至极。 林浓静静看着他。 温柔的目光在烛火下摇曳着碎光。 那样受伤难堪的直视,让萧承晏哪怕是亲王之尊也无法理直气壮。 不由放缓的语气:“阿离是本王唯一的妻,本王给过她一生一世一的承诺,迎你入府是陛下旨意,实为无奈之举,我是不会碰你的。” 他口中的阿离。 是他的发妻,也是这座王府的女主人,子桑离。 出身一般。 当年萧承宴南下办差时受伤落难,子桑离救了他。 带着躲避敌人追杀,一路护着他回到京城。 两人患难之时生出的情意,自然不是等闲人能够拆散的。 但林浓是穿书来的,知道这一对是书中男二和女二。 虽然描述篇幅不多,但感情线走向清楚。 因为子桑离的肚子迟迟没有动静,皇后替萧承宴纳了原身为侧妃。 原身性子柔弱内耗,为了完成皇后交代的子嗣任务几次主动被拒,便整日抑郁,又因为生得貌美遭到子桑离的嫉妒,又是悄悄下药、又是算计她坏了名声,嫁进来一年不到就被搞死了。 宫里不满,抓了子桑离犯下的错处后,强势塞进六个妾室,并勒令萧承宴必须六日内全部宠幸完毕,否则就杀了子桑离。 子桑离为了活命,只能眼睁睁看着萧承宴与那么多女子发生关系。 之后就变得多疑、尖锐。 两人开始不断争吵,好一阵坏一阵。 眼看着身边人的孩子都开始打酱油,萧承宴也有了期待。 妾室的有孕,他很高兴,承诺孩子一定养在子桑离的名下。 可彼时的子桑离早被妾室下了药,整个人完全没有理智可言,六个月大的胎儿被她给一脚踹没了。 皇后本就不喜子桑离,大怒之下将她贬妻为妾。 萧承宴为她求情,可也自此也彻底断了对她的情分。 书的最后。 萧承宴在皇后的做主之下又娶了贤惠温柔的高门女为正妻。 子桑离则在他们的大婚之日,焚火自尽! 林浓轻轻垂眸。 原身是真柔弱无能,被算计而似。 既然她穿进来了,就得改一改游戏规则。 让子桑离,早点去死! 林浓看着眼前的男人。 宽肩窄腰、面容姣好,中宫嫡出、气质不凡,比起书里的其他贵胄,也算有气度……只可惜,脏的。 可是也没办法。 穿进来后几次试图改变入王府这条线,失败了。 说服父母不叫她嫁人,失败了。 甚至因为接受不了与人共侍一夫,还自杀过,结果她又重生了,重生到了最初穿过来的情节!仿佛进了游戏系统,只有通关才能有别的答案。 所以……她只能忍,忍下这个狗屎一般的剧情,给狗男人做了侧妃! 林浓声音轻轻的,像一朵无力的云,带着点可察觉的难堪:“殿下与王妃琴瑟和鸣,臣妾在闺中时曾有所听闻。这世上女子,哪个不希望能遇上一心之人,臣妾替王妃感到高兴,又怎么忍心破坏?” “王爷的话,臣妾都明白,不会做破坏您和王妃感情的刽子手。” 萧承晏自觉亏欠,便又承诺道:“除了宠爱,该给你的体面本王不会吝啬。” 林浓轻柔顺应:“是,多谢殿下。” 萧承宴很满意她的懂事,想着她若安分懂事,以后自会将她当做亲妹妹一样对待。 让她衣食无忧。 “你早点歇着,有什么缺的,派人来去跟王妃说一声就是。” 林浓放下遮着小脸前的团扇,露出面容,轻轻唤住他想要离开的脚步:“殿下……” 萧承宴回头。 看清她的眉眼,微微一愣。 烛火莹莹里,那张小巧面容当真美得夺目! 早就听闻,林家长女才貌双绝。 只是他见多了美人,只以为是没见识的臣民夸大罢了。 可此时他脑海里却反复回荡着曾经学过的一句诗:众里嫣然通一顾,人间绝色如尘土。 果然出尘仙姿! 林浓仿佛没有注意到他的惊艳,只莹莹道:“既然殿下开诚布公,臣妾也不做拐弯抹角,今日是臣妾与王爷的大喜之日,还请王爷留宿新房。” 萧承宴皱眉。 林浓柔声安抚他的不愉:“只是做给外人瞧的,臣妾不会那般厚颜要求王爷做任何事,更不会玷污王爷清白。明日王妃面前,臣妾会如实解释。” “臣妾是家中嫡长女,若是臣妾婚姻落魄,必然牵连其他姊妹。世人嘴利,还请王爷垂怜,莫让臣妾的家人因为臣妾的无能而遭受他人刻薄。” 萧承宴面对那双清澈眼睛的恳求,终是无法拒绝。 “本王答应你。” 林浓的眉眼迸出欣喜之色,浅浅福身:“多谢王爷垂爱。” 萧承宴去沐浴更衣。 见着里有两个浴桶,便知道,她早就知道他和阿离的感情,也做好了不得宠的打算。 至此,对她更多了一份歉意。 毕竟宫中指婚,她作为臣子根本没有反抗拒绝的机会。 待他出来,看到卸完妆的林浓又是一愣。 若说红妆之下的林浓是娇艳端庄的牡丹,那么不着修饰的林浓就是池中最美的文君拂尘,荷中仙子! 难怪母后会选上她。 眼神干净,容颜美丽,人也不做作,若非他早有妻子,也不喜妻妾成群,怕也是要心动。 林浓似乎没有察觉他的目光,只是冲他轻柔一笑。 收拾好自己,林浓从床尾上去。 床不是很大,里处还摆了吉庆之物,所以当林浓拉过另一条被子躺下来后,两人的手臂还是不免会有触碰。 萧承宴察觉她的手臂很凉,也很细滑,然后……幔帐晃动了起来。 装出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十分暧昧。 外头女使低声说:“外头有人听墙角,王爷见谅。” 然后又自己配音了两声儿吃痛的声音。 她演得来劲儿。 叫躺在一处的新婚男女倍感尴尬。 偏偏萧承宴还能清晰的闻到身侧女子身上独特的馨香,丝丝缕缕的钻进鼻腔,让他的身体有了最本能的反应! 第一卷 第2章 染血的喜帕 林浓是谈过恋爱、看过书、养过奶狗、训过犬的现代人,怎么会不懂他那点儿反应。 于晦涩的光线里,懒懒挑了个眉。 是男人,哪个不爱色! 大抵过了一刻钟。 摇晃的声音渐渐减弱。 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 女使悄悄开门出去了。 瞪着承尘的萧承宴:“……” 一侧的林浓轻轻翻了个身,背对向他:“王爷早点安置。” 萧承宴沉沉“恩”了一声。 两人无话。 不过十几息,他便听到身侧女子均匀的呼吸声。 她竟睡着了! 还以为她多多少少会有一些小动作,没想到竟这么安分的睡过去了? 萧承宴:“……” 夜半。 萧承宴热醒。 总觉得有什么人紧紧贴着他。 心里极是不耐。 结果睁开眼,却发现并无人贴着他! 红烛高照,滤进浅浅的光影。 侧过脸看向里床。 可以看到林浓正沉睡,呼吸依然均匀,被子滑落了一半,寝衣也松散开了,露出杏色肚兜和香肩……明明光线晦涩,可他却仿佛看清了她那一片肌肤是如何的白腻! 好不容易平息的反应又起。 他用力闭眼,躺得纹丝不动。 既答应了妻子一辈子只有她一个女人,怎么能去看别的女人的身子! 闭眼自我催眠。 不知多久终于也睡着。 晨起醒来,正好抓到林浓正悄悄往他怀里钻! 他猛地坐起,将人推到了一边。 林浓被他那么大的动作弄得撞了头。 要不是为了维持美美的形象,非得龇牙咧嘴不可! 萧承宴冷着脸:“林浓!这就是你的什么都不会做?” 林浓眉心轻蹙,揉着额角:“殿下,您看到臣妾躺的位置了吗?您一直挤过来,臣妾喊不醒您,正想拉开您的手臂起身下床。” 萧承宴沉眸。 这才发现,自己大开大放的坐着,几乎占据了整张床。 林浓被他逼到了床的最里侧,身子都已经抵到了里面的吉庆之物。 倒真不像是她上赶着钻他怀里。 但萧承宴还是将信将疑。 被倒打一耙,林浓没有生气冷脸,还是保持着恭敬,笑容疏冷,洗漱的时候更是时时刻刻与他保持十步距离。 萧承宴:“……” 陪嫁宋嬷嬷快步进来回话:“皇后娘娘身边的大宫女来取喜帕了。” 没圆房,哪里来的喜帕! 林浓走近他,道了一声罪,拉过萧承宴的手,锋利的刀刃划过他的指腹。 鲜血渗出。 滴落了一方雪白的帕子上。 “这是点血是王爷对臣妾的体谅,自然也是对王妃的爱重。” 萧承宴明白,没有怪罪:“本王知道。” 宋嬷嬷去了桌前,往手心里倒了几滴水,然后回到窗前,将水滴在血印上。 鲜红的血液化开,颜色淡了许多。 林浓不解:“嬷嬷这是做什么?” 宋嬷嬷看着她清泠泠的眼睛,轻咳了一声:“女郎初夜的血,会被男女欢好时的体液化开,不会是鲜红的!” 看了萧承宴一眼,眼神很是不快。 她们家主子多好的女郎,新婚夜却遭嫌弃,简直可恨! 可主子提前交代了,一定要在皇后面前圆过去,她也只好配合。 萧承宴:“……” 林浓雪白的小脸上飞起一抹绯红。 轻轻转开了身子。 说话间,大宫女笑吟吟着进来请安:“给殿下和林娘娘贺喜!奴婢奉皇后之命,来取喜帕的。” 林浓站在萧承宴身侧,脸上红晕未退,看着十分娇羞。 很符合一个新婚女子的模样。 大宫女瞧了喜帕,喜笑颜开,立马把帕子装进了锦盒内,同萧承宴说:“皇后娘娘会很高兴的。” 萧承宴松了口气。 林浓一个眼神。 宋嬷嬷立马递上一个沉甸甸的荷包:“劳您辛苦走这一趟。” 大宫女欢喜地收下了,告辞离开。 萧承宴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后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了。 林浓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嘴角轻挑。 倒要看看你们两个还能恩爱多久! 收拾好之后就去了正院。 明明什么都没得到,还得顶着妾室的身份去给人请安,真是亏! 正院的女使见她来,一个个都拉着个脸,就仿佛她是什么抢了人老公的狐狸精。 林浓不被影响,进了正殿。 正妃子桑离坐在正位,端的是正妻高傲姿态。 林浓敬茶。 丫鬟端来的茶盏,跟滚水里煮过的。 滚烫。 林浓稳稳接住了。 “王妃喝茶。” 子桑离自然不会去接滚烫的杯子,就那么晾着她,上下打量。 腰肢束得细细的,仿佛一把就能握住,轻薄的外罩纱衣在她的动作下轻盈流动,鬓边簪子垂下长长的流苏上,点缀着寓意多子多福的石榴籽红宝石,在她美丽的小脸上映出一层薄薄的粉雾,美得出尘。 自己的容貌,远不及她! 而她的丈夫,明明承诺过绝对不会跟别的女人做那种事,可他昨夜居然违背了诺言! 子桑离越看她越恼火。 恨不得砸烂周遭的所有东西,把林浓赶出王府! 可她又知道,没有子嗣出生,就算赶走了一个,还有会第二个第三个。 林浓也不急,规规矩矩的举着。 如她所料。 这杯子里装的不是滚水,只有杯子是滚水里煮过的。 不过一会儿就降温了。 她方才若是打翻了茶盏,里里外外的那么多双眼睛瞧着,水不见热气,只会觉得她在故意做戏栽赃主母! 林浓微微诧异。 没想到剧情才开始,对方就已经显露了恶毒。 不过倒是还挺有脑子的。 子桑离死死忍住脾气,端了茶水,敷衍了的喝了一口。 叫了赏。 林浓看了,赏的东西十分贵重。 那是做给萧承宴的看的。 也是做给皇后看的。 所以她也笃定,只要自己扛得住、不中她的算计,子桑离不敢明着拿自己怎么样,除非她想把跟皇后的关系闹的更僵。 子桑离摆了摆手:“起来吧!” 女使上前来扶林浓。 林浓捂着肚子,轻轻蹙眉。 子桑离的贴身女使阴阳怪气道:“知道昨夜王爷宿在您那儿了,大可不必做出这些个受累的腔调来!冲撞了王妃,王爷可不会高兴!” 第一卷 第3章 回门! 林浓看向子桑离,果然见她脸色难看。 “妾身自小体弱,每逢小日子的第二日就格外痛苦,王妃别误会。” 子桑离一愣:“你的小日子?” 那便是说,昨夜承晏跟她并没有圆房? 林浓柔声道:“今日来请安,也是向王妃解释。妾身在闺中时就知您与王爷恩爱,本不该留下王爷,但若是叫人知道王爷新婚夜都不曾留宿,传到了宫中,皇后娘娘定要生气。” “再者妾身父亲一向疼爱护短,若知我在王府过的不好,林家和子桑家再怕也要闹出嫌隙来,岂不是白白叫外人看了笑话,也叫有心人有机可乘?” 萧承宴是中宫嫡子。 从前还有嫡长兄撑着,所以皇后对他娶个小门小户家的女子并没有太多阻拦,儿子高兴就好。 但皇长子受人算计,身体破败,皇后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了萧承宴身上。 子嗣不是最关键的筹码,但当双方实力相当的当下,就成了撬起天平的关键! 所有萧承宴继续一个健康的儿子。 林浓的父亲是吏部尚书,皇帝心腹,对百官任命有很大的权利,可以说半朝官员都与林家交好,是皇后极力拉拢的对象。 子桑离听完,背上出了一层薄汗。 光顾着吃醋生气,竟忘了这一层! 若是自己真与对方交恶,不仅对自己没好处,还会让自家父兄在朝中被刁难。 子桑家在朝中,可没有任何根基。 她一摆手。 说话刻薄的女使被人拖了出去。 “平日里对她们太好,竟纵得她们不知天高地厚,也敢在主子面前放肆,妹妹可别生气。” 林浓温柔而笑:“王妃言重了,到哪里都会有刁奴,及时发现、处理掉就好了。” 子桑离的脸色好了一些,说:“其实你不必告诉我。” 毕竟男人单方面的解释,永远都是最单薄的狡辩。 时日一场,总能生出嫌隙来! 林浓轻轻摇头:“真正相爱的两个人,不是耍手段能拆散的。妾身的父亲也只有母亲一个妻子,妾身从小看惯的也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白首不相离,做不了那种毁人夫妇情分的事。” 子桑离听说过。 林尚书只有一位正妻,不曾纳妾。 但她并没有相信了林浓。 毕竟享受丈夫完整宠爱的是她母亲,而如今被困在王府要承受一辈子活寡的人是她! “一辈子,很漫长。” 林浓浅笑舒然:“没有宠爱、没有尊重、被人欺凌的日子是很漫长,可如果我在外人眼里是得宠的,我与王妃是和睦的,那么我得到的是尊重、是敬畏,谁敢让我难过?” “心情好,日子就不会漫长。” 子桑离眼神微动。 确实是这个道理。 如果林浓能“得宠”,那么生育的压力就都在她那边,自己可以得到一些时间喘息。 所以不管林浓是不是真心这么想,自己都要与之和睦相处,更要温柔小意拢住丈夫的心,绝对不能让他被近在咫尺的美色勾引了去! 半年!最多再需半年,她的身子也调理的差不多! 子桑离换了副笑面孔,拉着她的手说:“妹妹所言有理,以后我们姐妹和睦相处,也好让陛下和皇后能放心。妹妹随时可以来找我说话喝茶,咱们姐妹有个伴儿,也热闹些。” 彼时,萧承宴站在门口,将里面的对话都听在了耳中。 诧异林浓的豁达和清醒。 若是嫁给旁人,凭她的美貌和心性,想必一定能够非常得宠,夫妇恩爱。 可惜他已经有阿离,能补偿给她的,也就是一点体面和尊重了! 林浓起身告退。 出门见着萧承宴,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他会在外面听着。 但行礼后,便离开了,没有多说一个字。 子桑离盯着两人的眼睛。 发现并无一丝一毫的暧昧,这才放心下来,投进了男人怀里:“王爷!我真怕,怕你会辜负了我!” 萧承宴轻轻拥着她:“我既对你做出了承诺,自然是会遵守的。你好好养着身子,等你年满十八,我们就圆房,生一个健健康康的儿子,也算是对父皇和母后有了交代。” 子桑离出生的那日有和尚从她家门口路过。 告诉她父母,她命格高贵,但是命途多舛,想要化解十八岁之前绝对要保持处子之身。 否则回头横祸降临。 因此他们快要成亲两年,其实根本没有做过那种事。 所以子桑离才格外担心男人吃不到荤腥儿,会被狐狸精勾引。 “林妹妹大度聪慧,我们也该给她同等的尊重和维护。明日三朝回门,殿下一定要陪林妹妹一起回去,千万不要让她因为我们而被人嘲讽奚落。” 萧承宴很高兴她能如此顾全大局,看着她的目光更加温柔。 “好,都听你的安排。你好好养着身子,等生下长子,父皇和母后就不会再这么盯着我们了。” …… 三朝回门。 萧承宴亲口答应会陪她一同回去。 结果出发的时候却被告知,他临时有事出门去了。 林浓知道,定是被子桑离故意支走的。 因为早有预料,所以没有什么表情。 直接回了林府。 林家老夫人还在世,没有分家。 几房住在一起。 林浓的父亲官职最高,哥哥少年进士,引得不少人心里嫉妒。 尤其是三房! 如今林浓给人做了侧妃,说难听点就是妾,而她们的女儿做了国公府的正房儿媳,可把她们得意的,婚约定下之后就没少当面嘲讽。 见着她独自回门,还不抓紧机会当面嘲讽刻薄一番? “哟!王爷呢,回门这么重要的事,怎么没陪你?” “辰王殿下与王妃鹣鲽情深,怎么可能容许第三者的破坏?怕是看到她都嫌恶心!以后咱们府上女郎的婚事肯定叫她害得掉一个等级,摊上这么个姊妹,真倒了八辈子的血霉!” “林浓,你可真是个扫把星!” …… 明明只有几张嘴,却像是要唱起一台戏,七嘴八舌恨不得把林浓贬低到尘埃里! 林浓忍下了,不是她好脾气。 而是她的眼角余光看到一抹紫色袍角在厅门右侧停下。 “再怎么说我也是王爷的侧妃,你们怎么能如此刻薄我?” 三夫人冷笑的声音尖利:“得宠的侧妃那叫妃,你算什么?送过去,王爷怕是碰也没碰过你吧?也好意思给自己脸上贴金!林浓,你可真是不要脸!” “我要是你,早把自己的脸毁掉,去死了!” 第一卷 第4章 撑腰 “放肆!” 男人冷怒的嗓音从门口传来,镇住了厅中的嘲讽。 林浓看到他,很惊喜,随即目中有浅浅的难堪和埋怨。 仿佛在说:你若与我同来,我也不必受此大辱! 可实则,她心里根本没有任何波澜。 子桑离故意搞那么一遭,无非是想向她炫耀,她才是萧承宴心里眼里唯一的妻子,只要林浓敢有一点歪心思,身为独占宠爱的正妃就能立马给她大大的难堪,叫她生不如死。 可子桑离越是这么做,越是会让萧承宴对自己愧疚。 因为她受到的羞辱,本就是萧承宴带来的! “殿下怎么来了?” 萧承宴上前,放柔了声音:“今日你回门,本王自该陪你一道。好在早本王是来晚了,否则还不知竟有人如此不把本王放在眼里!” 他脸色冷厉。 三房母女几个吓得不轻,诚惶诚恐的跪下:“殿下息怒,我们没有这个意思。” 萧承宴上座。 丫鬟上了茶水。 萧承宴端起来,缓缓拨弄了几下杯盖,然后重重放回了桌上。 杯子没放稳,滚落在地上,震的三房几个眼皮子直跳。 萧承宴怒道:“本王与林妃的婚事是帝后共同定下的,你们刻薄她不得宠,就是污蔑本王不尊圣旨阳奉阴违,不是眼里没有本王是什么?” “何况林妃柔善体贴,深得皇后喜爱,你们却嘲讽欺辱,分明是在讽刺皇后没有眼光!” 三房母女几个瑟瑟发抖。 她们就是想羞辱一下林浓,哪里敢嘲讽皇后、针对亲王? “我们……我们没有,真的没有!我们就是和林浓开个玩笑,玩笑而已!” 萧承宴脸色沉沉:“林妃的名字,也你们这些人配叫的吗?” 三夫人忙转身看向林浓:“是娘娘,是林娘娘!林娘娘大人大量,不要同我们一般计较!” 林浓心下暗暗赞叹。 看,这就是权势的魅力! 她感激地看着萧承宴。 随后轻轻叹息,重新给他上了茶水:“殿下,不要为了这种小事坏了心情。您大人大量,让她们退下吧!” 萧承宴今日来就是为了给她撑场面的,自然不能让她的话落了空:“你是本王的侧妃,以后谁敢让你受委屈一定要告诉本王,本王给你做主。” 林浓点头,目光温温柔柔的看着他,很是信任:“臣妾知道,殿下说话向来是算话的。” 中午留在了林府用膳。 期间,萧承宴对林浓称不上亲近,但言辞之间十分包容。 林尚书和夫人看在眼里,总算稍许安心。 临走时,林夫人免不得叮嘱她几句:“莫要争宠,保住自身,平平安安最重要。” 林浓乖巧应下。 在这里,父母慈爱,嫡亲的兄弟姊妹可亲,比她在原世界所在的重男轻女家庭要好千百倍。 其实她很享受得。 “我知道。王爷和王妃都是很好的人,女儿在王府很好,父亲母亲不必忧心。” 回去时,时辰尚早。 路上很热闹。 宽敞的马车里,林浓刻意和萧承宴拉开最大的距离。 安安静静的,没有故意找话说。 开始时萧承宴觉得她挺识趣,闭目靠着车壁养神,可也不知怎么回事,眼睛竟不自觉的看向她。 她低着头,在看书。 低垂着的颈子细弱优美,侧影纤弱,看着书的目光亮亮的,很是向往的样儿:“在看什么?” 他主动搭话。 林浓微诧,抬起的眸子看向他:“回殿下,是游记。” 这下轮到萧承宴诧异了:“你喜欢看这个?” 林浓挑开车帘,看向外面的天空,轻轻煽动寒鸦翅一般的长睫:“山川壮丽,河海广阔,草原的马一定很俊,臣妾心之向往,原本这时候……” 她的声音放得很低,带着淡淡的遗憾。 “我该和大家一起出发,去修行、去游历。” 时下很多官宦之家的父母舍不得女儿出嫁,就在家里建道观,让女儿们在家修行。 这些千金会结伴出游,去游历山川,很是潇洒自在。 林浓也在家给她立了道观。 自然了,这修行不过是为了今日做准备,立人一个自有洒脱不愿意在后院争抢算计的人设罢了! 果不然,萧承宴更多愧疚。 看似柔弱的菟丝花,原来是这样向往自由的女郎。 如果不是妻子迟迟没有生育,她也不用被逼着入王府做妾,断了她出去广阔山河间自由自在的路! “你……” 林浓目中有薄薄的泪光,祈求地望着他:“如果有一天殿下不需要林浓这颗棋子了,能不能……让‘林浓’悄悄死去?” 萧承宴像是被她眼底的泪光刺中,心头一跳。 想给她高兴的答案,却不知为何话到了嘴边,却没能说出口。 马车停了下来。 到了他任职的衙门。 萧承宴顺势下了车。 林浓看着车帘落下,抬手勾去了眼角泪光。 这个世道的男子,稍许有点闲钱就想纳妾,他是手握权力的皇家子嗣,当真愿意一夫一妻? 一生一世一双人……不过是年少时的傻话罢了! “回府。” 路过京中最热门的酒楼,看到徐家女郎进去。 林浓知道这位,对萧承宴痴心一片,而且书中有过一笔,给子桑离下药致使她情绪暴躁的妾室,就是姓徐! 美眸微动,叫停了马车。 吩咐心腹怡然:“要让徐姑娘知道我与王妃相处和睦,很得王爷的喜欢,宫中短期内不打算再给王爷纳妾。” 怡然应声而去。 过了一会儿,就见徐家女郎阴沉着脸出来。 林浓美眸含了一抹笑:“上钩了。” 带上热腾腾的点心,送去了子桑离那儿。 “听说王妃喜欢这家的点心,同酒楼定了每三日送一份来给王妃,还望王妃不嫌弃。” 子桑离的人一直盯着她,知道她没有发骚勾引丈夫,很满意:“那家点心很难定,寻常口味要提前三日,特别口味就算王爷亲自去替本宫买,也得预约到三日后的,没想到妹妹有这样的面子。” 林浓静静听着她炫耀萧承宴对她的宠爱,柔声夸赞着他们恩爱。 不羡慕不嫉妒,一目平和。 稍坐了会儿,起身告辞。 子桑离客气道:“府里人少,妹妹随时来坐坐,咱们姐妹就个伴儿,也好打发时间。” 顿了顿。 又说:“眼瞧着天还是寒冷,除了初一十五,妹妹不必早起请安,看你身子这样单薄,若是着了寒凉可就成本宫的不是了。” 林浓知道她的意思。 早起请安免不得回撞见萧承宴,她在警告自己要识趣呢! 第一卷 第5章 下药!林浓,这就是你的什么都不会做? 福身应话,一如既往的温温柔柔。 “王妃体恤,妾身遵命。妾身告退。” 看着林浓离开,子桑离睨了眼手边的糕点,捻了一块儿慢慢吃了。 心情不错。 但她并不就此信了林浓,毕竟丈夫生得俊美、性情也好,还是中宫嫡子,将来很有可能继承皇位! 她可不信真有女人会不在乎丈夫的宠爱! “盯着她,一举一动都要回禀给本宫知道!要是敢跟本宫耍什么心眼,必叫她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贴身女使应声,又道:“想来是不会的。奴婢听说要不是宫中突然下旨,贺兰家都要去林家下文定了!两家本就是世交,自小相识,说不定林侧妃早就交了心,被生生拆散,这会儿且难过着呢!” 子桑离眼神一动:“你哪儿听说的?” 贴身女使回道:“就是贺兰家女郎说的!贺兰公子昨儿目送了侧妃入的王府,回去就吐血病下了。” “还吐血了?”子桑离惊讶。 竟还有男子这样深情么? 突然有点同情林浓。 “若是如此,那倒真是本宫和殿下毁了她的姻缘了!” …… 林浓知道子桑离一定会盯着自己。 回去后便闭门不出,更警告陪嫁的所有人回避萧承宴,包括他身边的任何人! 以为萧承宴会主动来几次,毕竟还要做给宫里看的。 但一连半个多月,他竟一次都没来。 不过林浓也不急,安安静静的待在自己的院子里。 直到这日,萧承宴怒气冲冲而来! 一把将正在弯腰作画的林浓从书案后拽了出来。 “林浓,你可真是好手段!本王没有宠信你,你竟要毁了阿离!” 林浓身子单薄,被他拽得踉跄,手腕被攥的生疼,小脸微微发白。 扬起的美眸里是茫然和无措:“臣妾不明白殿下在说什么,您弄疼臣妾了。” 萧承宴没有松开半分,一双凤眸席卷着沉怒:“不明白?难道你就真的没想过要怀上子嗣么!母后选了你,难道就没有叮嘱你一定要爬上本王的床么?” 林浓咬着唇,无法反驳。 关于子嗣,婚前皇后再三宣她入宫,叮嘱她一定要在一年内怀上孩子。 她不说话,萧承宴以为她承认,更加愤怒,更有一丝失望。 她怎么能是这种人! “话说得好听,不会破坏本王和阿离的感情,转头就给阿离的糕点里下绝嗣伤身的药!林浓,你怎么能这么阴险!” 说罢,将她狠狠甩了出去。 林浓摔在地上。 手腕砸在了矮几的边缘,很痛。 眉心深蹙,林浓气的不轻。 穿进书来这么多年,还从未被人这么羞辱弄伤过! 这笔账,给狗男人记下了! 总有还他的时候! 她撑起身子,规规矩矩的跪在地上,直视他沉怒的目光:“宫中赐婚,就是为了让臣妾为王府开枝散叶,是皇后的期待,更是陛下的旨意。” “王爷想听臣妾说‘不想要子嗣’这句话,真的是想听臣妾自证,还是想要臣妾背上欺君之罪去死?” 萧承宴:“狡言诡辩!” 林浓目光倔强:“臣妾没有做过,即便王爷要定臣妾死罪,也请王爷把人证物证唤来与臣妾对峙,让臣妾死个明白!” 萧承宴:“除了你,还有谁会这么做?” 林浓笑了一声,充满了孤立无援的难过和失望:“即便是官府办案,也不能因为一个人最有嫌疑,就直接判刑杀头吧?” 萧承宴一怔。 两滴晶莹的泪珠从林浓眼角滚落,声音轻颤:“江宴楼是臣妾的私产,点心还是臣妾吩咐了酒楼里的点心师傅每隔三日给王妃送一次过来,里里外外都知道!” “要害人,多的是其他隐蔽的办法,臣妾何必把自己放在这么明显的位置,等着人来定罪?何况每次送来点心都是一式两份,王妃的人先挑选,剩下的才是臣妾的。” “拿来的点心臣妾每次也都会食用,这些王妃安插在臣妻殿中的人应该都看得到,臣妾若是毒害王妃,岂不是也把自己也害了!” 萧承宴凝视她的眼眸。 包含隐忍委屈的泪光之外,没有一点心虚。 让他从得知妻子被人下药的震怒里渐渐平静下来,微微怔住。 但事情没有查清楚,他依然铁青着脸色:“最好不是你!” 他转身大步就走。 听到身后女使的轻呼。 “主子,您的手摔伤了!” 他下颚微绷,加快了离开的脚步。 “找太医给她看!” “随本王去酒楼查问!” …… 不到两个时辰,就有消息传进来。 徐家女被打了一顿,送进了静心庵。 那是专门关押犯错官家女眷的地方。 真相如何,再明白不过了。 林浓淡淡一笑:“速度还挺快。” 萧承安再来时,就看着她站在廊下遥遥看着远方。 一身月牙白的衫子,外罩了一件浅青灰纱衣,鸦青的发丝只以一条发带松松绑起,整个人看起来清冷而孤寂,发带被风轻轻吹起,摇摇曳曳着,仿佛她也要乘风而去…… 女使提醒。 林浓转身。 四目相对。 萧承宴看到她眼角微红,显然是哭过了,眼神里有着明显的难过。 心中愧疚。 林浓来到他面前,行了大礼。 没有说话,等着他给自己扣上莫须有的罪名。 萧承宴伸手似想要亲手将她扶起,但想了想,还是收回了手:“起来吧!” 林浓没有动,只是仰头看着他。 萧承宴才发现,原来柔弱温顺的女子也是有脾气的。 也是,喜爱自由的女子本该有寒冬的凌冽! 但既然是自己错怪了她,也确实需要给她一个解释:“之前皇后曾有意让徐家女也入王府,不知为何只选了你一人,她为了能再有机会进王府,收买了人给你和阿离下药,想让你们都无法生育。” “是本王冤枉了你,不该不查不问就说是你做的。” 林浓轻轻咬唇,眸子里裹挟着委屈的泪光,倔强着不肯落下,维持着自己最后的体面,还是那般柔弱温顺的样儿:“王爷爱重王妃,王妃遭人算计,会担心愤怒都是正常的。” 第一卷 第6章 萧承宴:本王不可能一直晾着林浓! 萧承宴知道她生气。 即便如今做了侧妃,可到底是世家养起来的贵女,在家时千娇百宠,何时受到过如此冤枉和委屈! “你……本王以后,一定信你。” 林浓侧过脸,细弱的手指快速抚过眼角,勉强自己笑了笑:“多谢王爷查清真相,还臣妾清白。” 两人立在院中。 一时无话。 两个时辰前就交代的请太医,结果这才珊珊而来。 显然是子桑离故意阻拦,知道事情与她无关,这才放了人进来。 萧承宴皱了皱眉。 觉得子桑离过分了。 再如何说,她也是重臣之女! “给侧妃看诊,仔细些。” 太医应声后开始把脉。 确实是自习,整整一盏茶的功夫才结束。 “回禀王爷,侧妃身体里都有很重的凉药痕迹,可能是所食点心多一些的缘故。好在王妃那边发现的早,否则用不了小半年两位娘娘可就……微臣开一副方子,好好调养上两个月,应该就没什么事了。” 林浓静静听着,无悲无喜,仿佛对自己是否能生育这件事丝毫不关系。 萧承宴想起她手腕好像受了伤,又吩咐道:“给侧妃看一下手腕。” 太医给林浓检查了。 手腕微肿,一块很大的乌青落在一片细嫩白腻的皮肤上,看着触目惊心。 轻轻触碰,就让她白了小脸。 萧承宴后悔当时太冲动,那么粗鲁的弄伤了她。 太医道:“还好没有伤到骨头,不过也确实有些严重。娘娘忍一忍,微臣要将这片淤血揉开,否则十天半个月怕是好不了。” 林浓点头。 下一瞬,她咬紧的唇瓣也挡住痛呼溢出。 另一只手下意识抓向一旁。 萧承宴的手臂被她揪住,小脸就那么低埋在他的臂弯间。 低眸看着她低垂的颈项,细弱优美,单薄的身子颤抖,有细细的冷汗渗出。 怎么这样娇弱。 他这样想着,不自觉生出一丝怜惜来。 太医收手。 留下一张方子,告退离开。 林浓失力的靠在了他腰间,细细喘气。 萧承宴没有推开她,等着她的颤抖渐渐平平息才出了声:“还是很痛吗?” 林浓抬眸,看到自己抓的是他,苍白的小脸上闪过惊惶。 松了手,慌忙半蹲半跪了下去:“王爷恕罪,臣妾不知拉的是您,臣妾没有那个心思!” 萧承宴看她害怕的目光,心道肯定是上午太凶,吓到了她。 “本王没有怪罪你,也没有以为你是故意的。” 又喊了她的女使,扶着她坐下。 林浓被搀起的身子轻轻晃动,十分柔弱。 但她没有坐下,而是犹豫的看了他一眼。 萧承宴有心补偿她,总归多了几分耐心:“有话坐着慢慢说,本王能做到一定答应你。” 林浓低声提醒:“皇后娘娘在这儿放了眼线,这几日一直在提醒臣妾……” 萧承宴皱眉。 朝外头看了一眼。 若是让宫里知道他和林浓并未发生过关系,怕是很快就会再塞进其他的来。 林浓温柔通透,不屑争抢,未必别的女人也是如此! 高门后宅里长大的女子,心计算计一个比一个厉害,到时候阿离肯定应付不过来,怕是连先进门的林浓也要遭殃。 “今晚,本王会留宿在你这儿。” 林浓松了口气:“臣妾会谨守本分,不会给王爷和王妃带去任何麻烦。不过今晚留宿的事,王爷还是提前同王妃说一声的好,免得吓人乱说话,再闹出什么误会来。” 萧承宴凝着她的眉眼,至始至终没有看到一丝窃喜或是兴奋。 反倒是有一丝不烦恼。 仿佛他的留宿是一件多扰人的事。 想他堂堂亲王,多少世家女子想要入府侍奉,只有他不愿意、看不上的份儿,没想到被母后硬塞进来的这小小弱女子,却是个完全不把自己当回事儿的! 差点没把他给气笑了! 正院。 子桑离脸色阴沉:“徐家女,凭她什么东西也敢觊觎我的丈夫!让人好好受点儿教训,悄悄的,别让人抓到了把柄!” 女使应声,笑着说:“奴婢知道,也一定会让徐家女知道,是林侧妃要收拾她!就算来日报复,那也是报复侧妃,与咱们不相干的!” 子桑离满意一笑。 女使正要出去,就见萧承宴进了院子。 “王爷来了。” 子桑离立马挨着迎枕躺下了,脸上一层淡淡的脂粉,让她看起来很虚弱。 萧承宴在床沿坐下,轻轻拂过她的脸。 他虽不是女子,但也知道指腹下是什么。 他没有揭穿,收回手道:“这件事本王明日会进宫回禀母后,如此,也能拖延一段时间。” 子桑离没有窃喜,反倒心脏一紧:“殿下……想说什么?” 萧承宴看着她,道:“王府有母后的眼睛,本王不可能一直冷着林浓。” 子桑离坐了起来,双目紧紧盯着他:“殿下是想告诉臣妾什么?要和她圆房了吗?是林浓仗着这次您冤枉了她,搬出皇后来威胁您了,是吗?” 萧承宴摇头:“与她无关。” 子桑离不信,危机感让她尖锐:“怎么会与她无关,她没有入府之前,殿下从未有过这个心思!我们成亲看看两年而已,殿下就对别的女人动心了吗?” 萧承宴理解她的心情,没有苛责:“母后只给她一年时间,时间到,没有孩子,会换一批女子入府。” 子桑离身子一震。 一批! 不是一个! 那些世家女子的手段,她领教过。 真到了那到时候,她要拿什么应付? “母后在府里安排了人,已经出言提醒。若是再一直冷落着她,宫里迟早会知道。只是留宿,不会发生任何事。” 子桑离不信。 她知道女子的容貌在争宠之时,是多大的优势。 而林浓的美貌,无疑是攻下男人的最好武器! 有这么一把属于自己的兵器,男人怎么可能会一直冷落在库房里? “真的吗?” 萧承宴目光微沉。 子桑离没有再问。 即便是夫妻,可首先他是亲王。 皇家的威信,不容任何人质疑! 子桑离用力咬着唇,让眼角湿润,戚戚然而深情的望着他:“我相信你一定会遵守诺言,即便因为宫中的压力,必须宠幸别的女人,心中也只有我一个妻子!” 第一卷 第7章 留宿 萧承宴总归不忍,轻轻顺着她的背脊:“放心吧!你在王府的地位,永远不会改变。” 子桑离靠在他怀里轻轻哭泣。 只要他一直愧疚,自己的地位才会一直稳。 萧承宴看着她小脸上苍白,不由想起林浓的柔弱模样,她在娘家有父母兄嫂关心爱护,如今在王府,却只能自己委屈。 难为她那么懂事。 自己也确实该给她多一点尊重,否则,怕是要引来府中下人的轻贱! …… 天色渐晚。 萧承宴处理完公务,去了林浓的长宁殿。 进月门就看到林浓轻伏在窗台上发呆,一身浅青色衣衫,鸦青的长发从肩头垂落,眉眼间泛着淡淡的愁绪和惆怅,整个人看起来没有一点点活力。 走到茶室门口时,丫头怡然刚端了药盏进到里头。 “主子,该喝药了。” 林浓抬手去接时牵扯到手腕上的伤处,蹙眉轻“嘶”。 “好痛!” 声音低低柔柔的。 不是抱怨,倒像是在撒娇。 女使怡然忙托住了她的手腕:“碰到受伤的手腕了?虽然太医说问题不大,可也得细细养着,否则以后写字画画稍许久一点,就得酸痛。您那一手好字画,岂不是白学了!” 林浓颦眉轻蹙:“从前努力学习术法丹青,是想着以后同姊妹们游历时,可以山川美景之下写上一句、画上一笔,如今被困在这四四方方的院子里,写是错,画也是错,多走一步路都是错。” “又有什么趣儿!” 门外的萧承宴目光穿过微微隙着的门扉,落在女子精致美丽的小脸上。 明明说话的时候很是轻柔,但是沾染了水汽的长睫轻轻颤抖着,分明是难过的。 她其实是怨怪自己的吧! 婚事不是她强求的,后果全都丢在她一个小小的弱女子身上,把她丢在这个地方不管不问! 怡然自小伺候主子,这么些年随着主子来往与世家大族之间,可以说主子是她见过最好的女子。 可老天偏心,竟叫主子嫁了这么个夫婿! 瞧着主子难过,心疼极了:“主子……” 林浓深吸了口气,微微一笑:“不说了,让厨房摆饭吧!” 怡然犹豫了一下,说:“要去请王爷共进吗?即便做不成夫妻,总也要有些互动的,否则时间一久王府的下人必然欺凌到您头上。就说今儿吧!” “事情什么证据都没有,王爷也说了会去查,结果王妃那边的人就跑来使坏,往咱们小厨房里撒药,叫您吃不上饭,还……” “怡然!”林浓打断她,语气染上些凌厉:“不该说的话,嚼碎了,咽下去!” 萧承宴听到此处,心中微叹。 一直以来阿离都是活泼大方的,结果一个妾室就让她如此尖锐,若是传到宫中,还不知要叫母后如何恼火! 可他终究不忍心责怪,她这样,也是因为在乎自己。 至于林浓,也只能是委屈了。 不过他会尽可能给她体面,让她不被他人欺辱。 怡然替主子委屈:“可是主子……” 林浓握住她的手:“我知你是为我好,但王爷待王妃深情,这些话若是不小心到了王爷耳朵里,只会以为我们在挑拨!” “王爷答应了留宿这儿,是做给宫中眼线看的,我若开口请王爷用膳,在王爷看来就又成了别有用心,回头还不知道要闹出多少误会。” 怡然垂首:“奴婢明白,奴婢只是心疼主子。” 林浓淡笑怅然:“没有信任,做什么都是个错!我既无心争夺,何必去找什么存在感,安安静静的过下去也就是了。” 怡然伏在她膝上掉眼泪:“老天真是不公平,明明您这样好!” 林浓摸摸她的脑袋:“真傻,世上好人之多,总不能个个都叫王爷去知道。好了,去叫厨房添两副碗筷,今儿特意吩咐人做了酸甜口的菜色,你也喜欢的,陪我一起吃吧!” 怡然擦擦眼泪,福身出去。 打开门见着萧承宴站在门口,脸上闪过惊惶:“王爷!” 林浓一怔,忙过来行礼:“给王爷请安,王爷……什么时候来的?” 萧承宴看着主仆紧张的样儿,没有揭穿。 笑了笑,说:“才到,处理完公务有些晚了,想着在你这里讨口晚膳吃。” 林浓当然知道他早来了。 不过是故意演给他看的,在他面前立起个人设罢了! 她微微松了口气,打发了怡然出去,又诧异地看向男人:“王爷要留在这儿吃?” 萧承宴:“不欢迎?” 林浓:“……”这进度,怎么比预想的要快些? 饭菜摆上。 两人面对面落座。 林浓低头吃饭,不声不响,也不抬眸看他。 萧承宴头一次尝到被冷落的滋味,有些不愉。 默默吃完。 放了筷。 各自沐浴更衣后,时辰已经不早。 先后躺去床上。 室内只留下了一盏豆油灯火,浅浅的光影投进帐内,像是一股热气,慢慢熏烤着一方空间,也将女子的馨香烘得浓郁,无法阻挡的钻进鼻腔、肆无忌惮的在血液里游曳。 萧承宴不自觉有些口干舌燥。 林浓听着男人炙热的呼吸声,没什么感觉,只觉得饿。 数着羊,催眠自己。 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又很快饿醒。 大周虽然不似隔壁楚国那般把女子洗脑,必须以夫为天,但基调也是男子为尊,就连吃个饭也是男人放了筷子,女人也必须立马停止用餐。 而大周宫中饮食苛刻,怕皇子饱暖思淫欲。 往往刚刚七分饱,就被随侍太监叫了停。 习惯,就成自然了。 林浓其实食量也不大,但她吃的慢,结果就是萧承宴结束用餐的时候她都还没吃几口。 这会儿三更半夜,肚子里咕噜噜叫。 晦涩的光影里,听到萧承宴的轻笑。 “饿了?” 林浓愣了一下。 他怎么还没睡着? 她说话,小声音很委屈:“臣妾没吃饱。” 饿到反胃。 轻轻干呕了一声。 萧承宴想起女使的话,阿离让人往她小厨房里撒药,她怕是饿了一整日了! 坐起身,顺手也将她扶了起来。 掌心下身子薄薄的一片,柔软无力。 目光下意识轻移,惊讶的看到她该饱满的地方竟然十分圆润,随着她的呼吸轻轻起伏。 呼吸间,都是她身上的幽淡香味。 身子竟起了反应。 第一卷 第8章 萧承宴的试探和勾引 呼吸间,都是她身上的幽淡香味。 身子竟起了反应。 这样的反应让他心头一震。 极力克制。 面色如常。 不过是个貌美些的女子罢了,他钟爱妻子,怎么能被别的女人诱惑? 林浓察觉到他的目光,只做不知:“王爷,臣妾能吃点儿东西吗?” 幽淡的光影里,她的眼神纯净有明亮,萧承宴一怔,收回目光。 想着,她应该没看到自己的失态吧? 喊了值守的女使准备点心。 过了一会儿,怡然拿了点心进来:“就知道您夜里要饿,厨房早就做好了,就等着奴婢去传话,立马了下锅,热腾腾的吃着才好呢!” 萧承宴有种被戳肺管子的感觉。 但他自小就并不需要去迁就任何人,所以当真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 “以后一同用膳,你慢慢吃就是,不必跟本王一同放筷。” 林浓目光一亮。 在烛火之下,显得那么璀璨! “谢王爷!” 听着她欢喜的声音,萧承宴不由一笑。 真是个小孩子,竟是这样好哄! 看着林浓吃东西。 或许是真饿着了,小口小口吃得很快,一脸满足地微弯着媚眼,样子极是纯真可爱。 与他见过的那些心机深沉的妃妾、世家女子都不一样。 林浓被他看得不自在,夹了一粒点心递到他唇边:“王爷吃吗?臣妾从古籍上找来的点心配方,花了半年多时间才复刻出来,又做了一点点改动,更符合现在人的口味。” 萧承宴挺惊讶的:“你还会做点心?” 林浓点头:“父亲母亲都喜欢吃点心,臣妾就学着自己做,也是一点小心嘛!这道是挞酥,也是臣妾调整过配方的。” 其实就是蛋挞! 幸而在现代时喜欢倒腾,穿进书里,靠着做点心的手艺赢得了林家长辈们的欢心。 即便他贵为皇嗣,也不可能吃过这些。 必然惊艳,从而印象深刻。 “表皮酥酥脆脆,内馅儿滑嫩,又不会甜腻,很好吃的!除了臣妾的娘家人,可没有人尝过这样的美味哦!” 萧承宴被她晶亮清澈的目光期待着,无法拒绝。 咬了一小口。 很惊艳! 酥脆与滑嫩的组合,竟是这般美妙! 各地官员时常会进献厨子进宫,他也算是吃过各地顶级点心了,却也不急这一口来的惊喜。 林浓带着引导地问他:“浓儿是否有天赋?” 萧承宴没有察觉她的自称有何不妥,顺口就道:“浓儿做点心的天赋,比宫中御厨更好。” 林浓开心,眉眼微弯的模样很是天真娇软。 萧承宴看着她,不由心软。 …… 吃饱喝足,漱了口,林浓躺回床上。 揪着小被子缩在最里侧,满足的睡去。 立人设的阶段,主动,就是给自己挖坑。 这种蠢事,她可不会做! 萧承宴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突然有点无语。 明明徐家女为了进王府,用尽手段,为了让他多看她一眼,跪在地上拉着袍角娇柔痛哭,她有幸名正言顺的入了王府,怎么能一点心思都没有? 身侧的人儿翻了下身。 萧承宴眉心微动,等着她的下一步动作。 结果等半天,也没等来任何一点接近。 转过脸一看。 林浓背对着他,抱着被子滚到了最里处,几乎是贴在了床帏上! “……” 不知过了多久,帐外有女使轻唤。 萧承宴睁开眼。 发现胸前软软热热的。 低眉看,林浓纤弱的身子缩在他怀里。 他本能皱眉。 但下意识又看了眼她身后。 果然,被自己挤得没地儿睡了! 似乎是被裹着很不舒服,挣扎着扭动了两下,饱满蹭在他胸堂上……立马点起了一把野火! 萧承宴屏住呼吸,轻轻将手臂从她身子底下抽了出来,把她小心放回枕上,蹑手蹑脚的下了床。 一串动作下来,闹了一身薄汗,寝衣都黏在了身上。 “更衣!” 幔帐后的林浓缓缓睁开了双目,挑了下眉。 看! 钟爱妻子的男人,还不是对其他女人有反应? 只要有反应,接下来的努力应该就不会很难! 起身,在床沿坐着醒神。 眯着眼眸看萧承宴换衣服。 伸展起的双臂牵动背肌紧绷,竟十分野性,与他矜贵气质却也丝毫不冲突,更添了几分诱惑。 不能摸一把试试手感,有点遗憾! 怡然过来伺候她起身。 林浓悄悄同她说:“王妃真是好福气哦!” 怡然:“……” 萧承宴站的角度斜对着铜镜,可以看到她的面容。 而他耳力也不错,悄悄观察她的表情时竟听了这么一句,一时也无语:“……” 转身。 中衣还未穿好,露出一片结实胸膛。 “浓儿醒了?” 林浓慵懒的眼眸毫无预兆的装进一片结实胸肌,以及一颗性感的小红豆! 微愣后,立马皱眉转开了脸。 分是故意试探。 哼! 狗男人! 在别的女人屋子里,还这么大喇喇的更衣,一点男德都没有! 好在她表情管理的好,不然可就露馅儿了! “王爷快把衣服穿好,小心着凉!” 萧承宴没有试探出她的“真面目”,理应是高兴的,但他有点笑不出来。 他堂堂亲王之尊,什么时候被这么嫌弃过? 林浓知道这等天之骄子的骄傲,没理会。 甚至还主动请他快快离去。 “王爷该去王妃那儿用早膳了。” 萧承宴也正有此打算。 若是不早些过去,阿离怕是又要胡思乱想了! 临走时,不由自主回头看了一眼。 却见她只顾与女使说话,压根都没多看自己一眼! “……” 子桑离一夜无眠。 听着监视的人来回禀,昨日丈夫不但留宿,还陪着林浓用了晚膳,甚至半夜还一起吃了宵夜! 虽然没有做那种事,但她分明感觉到了萧承宴对林浓的耐心,这可不是什么好信号! “可真是好手段!” 心腹劝着她:“不若您试探林侧妃一下,让她知道您在恼火,看她什么反应!她若一意孤行勾搭王爷,咱们想办法除掉她,就跟从前除掉那些爬床的贱婢一样,来一个算一个!” “若是她就此避嫌,说明她是个识趣儿的,到时候您就故意劝王爷留宿长宁殿,王爷见您这般体贴,一定更加心疼您!” “再想办法给林侧妃一点儿恩德,让她欠着您,回头她就是真有那心思,也没脸勾搭王爷!” 第一卷 第9章 下人们:难道王爷已经对侧妃上了心? 子桑离忌惮又恼火,听着心腹这话眼睛一亮。 倒是个好主意! 不过她现在满心只有萧承宴:“王爷该过来了,快去准备早膳。” 结果等了好一会儿,也没等到萧承晏来。 着人去问,才知道他进宫了。 子桑离又害怕起来:“是不是皇后知道了什么?要威胁王爷跟林浓圆房?” 心腹猜肯定是! 皇后想要孙子的心思,早就摆在脸上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秦王的长子已经平安诞生,如果王爷要争东宫之位,就必须要有儿子的!子嗣和储君的能力一样重要!” “其实不管谁生下孩子,您都是嫡母!如果皇后下了死命令,还不如趁着王爷对您愧疚正浓的时候,向他提出把长子抱养在自己膝下!” 又用力压低了声音,恶狠狠道:“皇家的孩子难将养,庶出的贱命说不定在您有了嫡子之后,自己一个伤风感冒就没了呢?” 子桑离揉着自己的小腹,重重咬唇。 不! 最多到年底,她就可以跟萧承宴圆房! 只要熬过去,她就能跟萧承宴圆房、怀上嫡子,凭什么要把丈夫让给别的女人? 谁敢跟她抢,就得死! “去!把她跟贺兰公子曾经议亲、还层亲密进出的事散出去,务必京中人人皆知!做的隐秘些,不要叫人察觉到我们的人掺合在里面!” 既然不能明面上阻止丈夫宠幸别的女人,惹得皇后不愉,那就让王爷彻底厌恶贱人! 心腹想劝。 毕竟林家也不是等人家,真相查,未必瞒得住啊! 但又想着,即便查不出来,想必王爷也会懂得是王妃太爱他的缘故,会原谅的吧? …… 招萧承宴进宫的是皇帝。 交代了他紧急差事去办,在外忙了数日,才终于了结。 “王妃这几日在做什么?” 长随道:“有几家请了去听堂会,没什么特别的。刚才王妃身边的女使来传话,请您晚上一同用膳。” 萧承宴点头,答应了。 回府时听管家说林浓那儿请了太医。 如今天寒,想着她身子那么单薄怕是不小心着了风寒,手腕上的伤也不知养得如何了,且伤还是自己造成的,总该过问一下。 脚步一转,直接去了长宁殿。 管家和下人们面面相觑,十分诧异。 王爷这几日一直在衙门忙,这才有时间回府,难道不该先去见王妃?不怕王妃知道了会伤心、会闹吗? 难道王爷当真对侧妃上了心? 不过管家统管府中下人,自然知道子桑离对长宁殿的忌惮和监视。 细细琢磨,该如何站队才能不因任何一方的落败而祸及自身,末了,他决定先观望一下。 “这府里头是要热闹咯!” 进了长宁殿。 萧承宴就看到茶室的窗户开着,而林浓正于山水画前轻舞转动,绣着兰花纹的团扇在她手中轻轻转动,轻薄的纱裙飘逸,鸦青的发丝飞扬。 香炉里吐出的轻烟缓缓游曳在她的周遭,染上夕阳的碎金之色,衬托出那般龙章凤姿,不染半点妩媚和引诱,是盛开的、纯粹的优雅,只取悦自己,脸上的笑意自在轻盈。 让人瞧了也忍不住欢喜和放松。 廊下值守的女使见他来,忙进去通报。 林浓停下盈动舞姿,转头看到他。 愣了一下。 匆匆出来请安。 “王爷!” 萧承宴似乎听出了她语调里一丝小小的惊喜,心下不由愉悦。 再如何懂事,也只是寻常小女子,还不是期盼着丈夫来么! 寒风瑟瑟。 林浓瑟缩了一下身子,咳了两声。 见他没反应,轻轻唤他:“王爷?” 萧承宴瞧她身上单薄,小鼻子一下冻得通红,不及多想便将她扶起、拉着进了正殿。 瞧着次间烧着炭盆,便让她坐下烤火。 口中训斥着怡然和另一个贴身丫头长天:“你家主子身子纤弱,这么冷的天怎么也不知伶俐,瞧她这么出了门,都不晓得赶紧添衣!若是冻坏了,可仔细你们的皮!” 俩丫头诧异,然后乖巧应声。 林浓轻轻挑眉,眼神明净。 萧承宴看向林浓,不自觉放低了声音:“听说昨儿叫了太医,可是哪里不舒服?” 林浓看了他一眼,小脸微红:“小日子来了,很痛,怕是凉药带来的影响,有些害怕,便叫了太医来瞧。” 萧承宴看了眼她的小腹。 腰带将她的腰勒得细细的,仿佛一把就能握住。 不由想,若是有孕,可要如何承受得住? “太医怎么说?” 林浓说“没事”:“太医给开了方子,吃了两日汤药,已经不痛了。” 怡然向萧承宴告状:“太医说凉药是会有些影响,但主要还是因为主子贪嘴给闹的,大冷的天儿要吃冰!以前在家时有夫人和其他女郎们盯着,主子还知道收敛,如今倒成了脱缰的小马驹,愈发任性的像个孩子!” “王爷您快管管,不然下个月还得痛!” 林浓有些心虚,小声说:“我就吃了一点儿!” 怡然哼声:“是,一天喝了三碗,每碗底下就剩一点儿!” 林浓气呼呼瞪她:“……你不乖,哪有这样拆我台的!” 萧承宴平日只见她柔顺懂事的样儿,这会儿又羞又恼,竟是那般娇俏可爱! 又想起早夭的嫡妹,也是这般清俏无虑,看着她的神色不免温和。 “都是大人了,还贪嘴,是该管管!回头本王就吩咐管事儿的,不许给你开冰窖!” 林浓睁圆了眸子,像是被人活生生抢走了心爱的东西,痛心疾首:“别啊,王爷!” 这么一来一回的说笑。 不知不觉间,拉进了彼此距离。 炭火在罩笼下发出哔哔叭叭的声音。 火星飞溅,流光溢彩。 也带来阵阵香气。 萧承宴瞧着罩笼上吊着一口锅,里头温着一碗汤饮,还缀着五颜六色的糯米小丸子,让人很有食欲。 “浓儿又做点心了?” 怡然戴上林浓设计的烤箱手套,把吊着的锅端去了桌上。 林浓拿汤勺一碗放到他手边:“这是浓儿亲手熬的奶茶,里头搁的是糯米丸子,上色用的都是花朵和蔬菜的汁水!吃在嘴里可以明显闻到自然的芳香。” “王爷刚从外头进来,热热的喝上一碗最是舒心了。您快尝尝,看浓儿做得好不好。” 第一卷 第10章 诱惑游戏 之前宫里有个草原来的妃子,和母后很是要好,长做些家乡美食给母后,所以他也曾喝过一次奶茶。 是咸口的,还放了牛肉在里头。 不大合萧承宴的胃口。 但看着小女郎闪亮的期待,不忍心拒绝,接过勺子舀着吃了一口。 没想到是甜口的,但不会发腻。 糯米丸子十分有较劲儿,确实能吃出一股花香来!再对上牛乳,更是鲜亮! 正如林浓说的,从外头回来热热地喝上一碗,十分惬意。 “浓儿手艺好,本王有口福,一回来就能吃上这等新奇的汤饮。” 林浓美丽的眼睛亮晶晶的,像个被夸赞的小小孩儿,可得意了。 见他嘴角有一点奶茶,十分自然的给他擦掉了。 萧承宴一怔。 她的手委实柔软,有点凉,一下像是碰在了他的心头肉上。 本能去探究小女子是否故意。 却见她神态自若,仿佛只是做了一件理所应当的小事,转身捡起地上的钳子,拔开炭火,挖出底下煨着栗子、红薯,还有芋头。 “王爷吃过吗?” 萧承宴长于皇家,一饮一食都有专人伺候。 这等民间吃法,他外出办差见过,但没有试过。 “不曾。” 怡然手脚麻利的拨了几颗芋头出来。 林浓又将糖、醋和酱油摆到男人面前,让他蘸着吃。 萧承宴表示怀疑,这能好吃吗? 但又忍不住尝试。 发现竟是口感滋味都意外的好,尤其是蘸糖! 林浓又把拷到冒糖浆的红薯对半切,用干净的绸布垫着递给他。 萧承宴照着她说的,挖着吃。 香甜滋味瞬间弥漫整个口腔,和芋头的香糯完全不一样,但同样好吃。 林浓托腮,小脸莹然:“王爷要是给浓儿冰,浓儿还能给王爷做好喝的冰饮,和奶茶一样惊艳!” 萧承宴笑睨了她一眼:“在这儿等着本王呢?” 林浓眼巴巴看着他。 萧承宴一锤定音:“等入夏。” 林浓轻轻撅了撅小嘴,娇滴滴的轻哼:“王爷和阿兄一样,都不给点商量的余地!不给王爷吃了!” 把红薯芋头都端走,结果不小心碰到了茶盏。 茶水泼了萧承宴一身。 林浓吓一跳,想给他擦,又怕被他误会自己是故意的,虽然她就是故意的。 一双手顿住半空不知该怎么办,最后一退好几步远,很抱歉地看着他:“王爷……” 萧承宴倒是不在意:“茶水不烫,没事。” 不过他浅紫色的衣裳被茶水浸成了深紫色,还是那个位置,不更衣就有点失仪了。 好在之前宿在长宁殿,有他的衣裳。 便吩咐了沐浴更衣。 林浓像是想起了什么,轻轻唤住他的脚步:“王爷,天色已经不早,您该去王妃那儿了!王爷忙碌多日才的回府,王妃定盼着您了!” 她绞着帕子,为自己的疏忽感到焦虑。 半蹲下了身子。 “方才是浓儿思虑不周,光顾这和王爷分享好吃的,竟留了王爷到此刻。” 萧承宴皱眉。 他是她们的夫,在这座王府的主人,要上哪儿、留宿在谁处,自有决策,而不是因为某个人生气或者如何,就得迎奉配合! 林浓尚书之女,又是母后赐婚,善待她是应该的。 如果因为自己先来看望了林浓、在长宁殿洗了个澡,阿离就跟自己闹脾气,就太不应该了! “无妨,阿离不会如此小心眼儿,你不用这样紧张。” 林浓点头。 上位者,果然都自负且自信,完全不懂女人的嫉妒心哦! 等他进了净房,她拉开了一点窗户,果然看到有几双眼睛悄悄盯着这儿,然后一转身就跑出去通风报信儿了。 怡然小声道:“主子,您刚才要是不提醒,王爷一定会留宿咱们这儿。奴婢觉得,王爷分明对您是有心思的。” 有心思? 林浓可不这么认为。 天潢贵胄。 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被下位者忽视、拒绝。 如果这下位者容貌姣好、人品出众,那么这个男人一定会主动,甚至流露出“对你是特别”的讯息,当然了,他不是真的心动,而是居高临下的姿态看着对方一步步的沦陷,以证明自己的魅力。 换做这个时代的小女子,十有八九会跌进虚假的蜜罐里,无法自拔。 毕竟面的是高富帅嘛! 但她是谈过恋爱、训过狗的现代人精神,可没那么好糊弄,更不会天真的以为这些在权势浸淫里长大的古代皇子的脑子里,真会有爱情的存在! 而她要的,也从来不是这个男人的深爱! 她林浓。 身在“一夫一妻”制度熏陶下长大的有志青年,让她做妾,绝对不能忍! 当然了,跟天之骄子玩玩诱惑游戏,打发打发这没手机没网络的日子也不错。 眼上窗户,她弯眉一笑。 “这种事,宜缓而不宜急。” 待萧承宴从净房出来时。 林浓拿着本棋谱,在研究棋局。 见他出来,起身福了福身:“送王爷。” 萧承宴以为她会准备一个食盒,摆上奶茶和靠芋头让他带去阿离那儿。 分享一些新奇的东西,按着礼仪来说没什么不对。 但他是皇子,自小见惯了女人争宠的手段,自然知道里头挑衅之意。 像她这样世家大族后院儿里长大的女子,肯定也都懂。 不屑如此,倒也可见其品行高洁,不屑腌臜手段。 “你早些歇着,好好养着身子,莫要贪凉。等开了春,本王带你出去踏青。” 林浓目光湛亮,很期待的样子。 瞧,这不就开始流露他的“温柔”了? “是,浓儿知道了。” …… 三月的夜风还是冷冽。 吹散了从长宁殿带出来的柔和香味。 萧承宴刚到梧桐殿大门口,就听到了里面瓷器碎裂的声音。 不由皱眉。 大门打开。 里头的女使看到他,立马进去通传了。 里面的动静停了下来。 萧承宴负手站在殿外。 子桑离踉踉跄跄走到门口,扶着殿门望着他,轻轻啜泣,悲伤又难过。 身上只穿着薄薄的衣裳,被背后的灯光一照,显露出颤抖的清瘦身段儿。 何等的可怜! 萧承宴自小最不耐的就是女人的眼泪,那是算计争宠的手段。母后因为淑妃虚伪柔弱的眼泪,受过不少委屈。 但他与子桑离有夫之妻,更有患难之情,总归多一些包容。 缓缓叹了口气,上了台阶。 将她抱进了寝殿。 他坐在榻上,子桑离靠在他的怀里落泪:“殿下答应了来陪我用完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