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男求和?可我已经暴富嫁侯府了》 第1章 穿成地主家闺女 “不好了,快来人啊,姑娘上吊了……” 随着一声尖利的呼喊,整个大院子都惊动了,当众人冲过来,看着房梁上吊着的人时,腿都吓软了。 哭喊声,救人声乱成一片。 田娇娇有意识时,就感觉脑子一片刺痛,紧接着就被拥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我的傻闺女,你可别吓娘,你想做什么娘都同意,可不敢再做傻事了!” 在一片嘘寒问暖中过了两天,田娇娇终于接受了现实,她穿越了。 穿进了她熬夜追的一本小说种田文里,原主跟她同名,是地主家的傻闺女,也是那个悲催的早死原配。 男主是村里的穷秀才,妥妥的凤凰男,表面风光霁月,骨子里却自私薄凉。原主就是被他那股不认输的劲儿给吸引了,上赶着给人家当舔狗。 都说主动送上门的没人稀罕,原主上倒贴的行为并未得到男主的感情,反而被人当成了上升路上的踏板,敲骨吸髓,最后香消玉殒,连带着家人也跟着送了人头。 “姑娘,冯妈刚做的马蹄糕,清甜绵软,咱们要不要给秀才公送点过去?” “送给谁?” 已经应了新身份的田娇娇拧着眉,恹恹的反问一嘴。 看书的时候她就膈应,身为婢女竟敢胳膊肘往外拐,野心不是一般的大。 秀才娘一点实质性的好处都没出,就给她画了张大饼,只要婚事成了,就许她一个小娘的位置。 可惜,这丫头也没好下场,那位秀才爷连原主都没放在眼里,怎么可能看上一个婢子? 但人的贪念一旦被引出来,怎么可能控制得住,几次三番怂恿原主给穷秀才送东西。 若不是这个婢女推波助澜,女主怕是没这么大勇气跟人私相授受,落人把柄,损自己名声。 “当然是,送给秀、秀才公啊!” 青穗不明所以。 往日她只要一提起秀才公,姑娘都眉开眼笑的,今日是怎么了? 青穗心里有点慌,但一想到日后的好处,又往田娇娇身侧挪了挪,低声轻哄。 “姑娘,秀才公家里不富裕,整日只知埋头苦读,根本不会照顾自己,若姑娘此刻送些东西过去,定能让秀才公心生感激。外头都说秀才公以后必定是官老爷,若是讨了他欢心,对姑娘以后自有好处。” “好处?你觉得本姑娘需要讨好一个穷秀才?” 田娇娇换了个姿势,一手支着下巴,虽然浑身透着慵懒随意,但那双眸子却格外冷清,看得青穗心尖一颤,总觉得姑娘自从醒来就变得不一样了。 “婢子不敢,婢子就是看姑娘好几天没出门了,想让您出去透透气。” “我上吊差点丢了小命,你却去关心一个外人,该说你吃里扒外呢,还是你自己看上秀才公了?” 田娇娇勾着唇角,眼神透着凉意,瞧她那心虚的眼神,一看就是恋爱了。 听着主子的质问,青穗整个人都僵住了,咯噔一下,立马磕头表忠心,心里忍不住嘀咕,是她不小心露马脚了? 不应该啊,她一直很小心的。 “姑娘误会了,您就是给婢子一百个胆子,也不敢窥视秀才公。姑娘和秀才公才是天生一对。” 田娇娇看着她,很是无语,真不知原主咋想的,留这么个东西在身边。 “从你算计主子的那一刻就该想到有今天。来人,把这个吃里扒外的贱东西按住,重重地打。” 她可不会把这奴大欺主的人留在眼前碍眼,早早打发了省事。 田娇娇话音一落,院子里针落可闻,连打扫的婆子都收住了扫帚。 “看来,我这主子当得还不如个婢子。”田娇娇冷笑一声,看着呆住的麦穗, 触及姑娘冷淡的眼神,麦穗猛地打了个激灵,“赵婆,王婆,你们俩还愣着做啥,拿姑娘的话当耳旁风吗?” “是。” 俩婆子听到麦穗的提醒,丢了扫帚就冲了过来,拧着青穗的胳膊就把人拖下去。 “姑、娘,姑娘饶命……”难道她私下里见秀才公,被发现了? “堵上她的嘴,打!”田娇娇掏了下耳朵,躺在逍遥椅上,抬手摸了摸脖子上的勒痕,无语至极。 原主为了让长辈同意她嫁给张秀才,一哭二闹三上吊,三部曲她刚好走到最后一步,假装上吊威胁,让丫鬟去前厅报信,而她瞅准时机做做样子。 却没想一脚踩空就假戏真做了。 效果自然也理想,全家人都被她镇住了。 现在芯子换人了,也不知原主死哪去了? 但她穿来时,卡里还有大把钱没花完呢? 麦穗看着婆子把青穗拖到椅子上,啪啪的板子声震慑着耳膜,心脏都跟着颤了颤。 婆子都是干粗活的,力气本来就大,抡的板子都带了风。 青穗呜呜地叫,脖子上的青筋都凸起来了。 她平时跟在姑娘身边,养尊处优,皮肤水灵灵的,何时受过这等苦楚?几板子下去,刚刚还呜呜挣扎喊叫的青穗,一会儿的功夫气息就弱了下去。 田家总共就两进的院落,紫藤院惩罚丫头的消息直接把其他人引了过来,大家趴在门口,探头探脑,窃窃私语。 “都围在这里做什么?没活干了?” 说话间,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进了院子,看了眼板凳上奄奄一息的青穗,直接走向花架。 “这婢子怎么惹我儿了,让你如此动怒?” 她闺女,一直被家里宠着,偶尔性子骄纵些,但胆子小。肯定是遇到了不得的大事才会动手处罚身边的丫头。 来人是原主母亲米氏,鹅蛋脸,丹凤眼,眼尾微微上挑,看着性格泼辣,却是个女儿奴,在她眼里,女儿做啥都是对的。 “怎么把娘惊动了?” 田娇娇起身,圈着米氏的胳膊让人坐到椅子上,顺便把青穗怂恿她勾搭男主的事叙述一遍,之后气呼呼哼了一声, “是我把青穗的野心养大了,她怂恿我去见张秀才,都是为了她自己。” 原主为爱痴为爱狂为爱哐哐撞南墙,青穗功不可没。 这样的人不处理了,难道还留着过年? 第2章 奴大欺主 “真是混账,赵婆子,给我狠狠地打。贱婢,敢插手我儿亲事,害我儿上吊受罪,谁给你的狗胆?老娘竟不知,一个丫头也敢爬到主子头上指手画脚?” 米氏听完前因后果,得知是青穗从中捣鬼,恨不得直接打死了事。敢教坏她闺女,死都是轻的,但在她转向闺女时,立马换上一副心疼至极的神色, “娇娇身边竟藏了这样一只白眼狼,是娘疏忽了。” 田娇娇弯起唇角,“现在处理了也不晚。” 青穗在原主心里,可是个贴心人,知心姐妹,整天形影不离,米氏自然不会多想。 看着被打得奄奄一息的青穗,田娇娇摆手,“停下吧,让婆子给她上药,之后打发到远点的庄子去。” 实打实的四十板子,不死也废了。 “照娘的意思,这种背主忘恩的东西就该打死了事,还是我儿心善,也罢,饶她一条贱命。” 米氏哼了一声,看着闺女脖子里的勒痕,心疼得不行。 趁着这次机会,米氏又把家里伺候的丫头婆子都叫来敲打一顿,有青穗血淋淋的例子,众人吓得瑟瑟发抖。 除去青穗,紫藤苑还剩一个麦穗,着实不够用,看来她得给闺女院子添人了。 众人看着被拖下去的青穗,想到她平日里威风凛凛的样子,只剩唏嘘了。 把身边隐患处理了,田娇娇并没有任何愧疚。死道友不死贫道,她虽然不是什么坏人,但也不是圣母,什么都原谅,眼下能顾着自己这条小命就不错了。 米氏看闺女郁郁的模样,心疼地抚了抚她的脸颊, “娇娇,你以后想做什么娘都不拦着,但千万别再伤害自己。丫头打发了也就罢了,回头娘再给你挑个好的。” 听着米氏的语气,田娇娇弯起唇角, “娘,我已经想通了,不会再做傻事,选丫头的事不急,回头我自己寻一个顺眼的。” 有个无条件站在自己身边的母亲还真是不赖。 “也好,啥时候看到顺眼的,只管跟娘说。” 对于闺女向自己选丫鬟的事,米氏不但不生气,还高兴闺女有主见。 送米氏离开后,田娇娇站起身,不雅的伸了个懒腰,看着一旁呆呆的麦穗,挑眉,“怎么,被吓到了还是觉得我太狠心?” “婢子不敢,就是太突然了……”有些不适应。 麦穗回过神,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跟在主子身边七八年了,今儿是第一次看到姑娘发火,一出手就把青穗打废了。 她刚才都看到了,就算好好养着,也不中用了。 果然,姑娘在鬼门关走一遭,性格变了不少。 田娇娇看着颤颤的样子,弯了下唇角,文中麦穗对原主还是很忠心的,直到原主病逝后,身边伺候的人才被恶婆婆发卖了。 “你若怕我,今儿便放你离去,也算全了我们这些年的主仆情谊。” “婢子不离开,婢子永远伺候姑娘。” 麦穗脸色一白,她七岁被夫人买回来,这些年跟着姑娘一起吃住,从未想过离开。 虽然被姑娘的手段吓到了,但她心里明白,错在青穗,那丫头仗着主子的偏爱,没少撺弄姑娘接触张秀才,刚开始她劝过几次,姑娘都很生气。 今儿也怪青穗没眼色,姑娘上吊受到惊吓,这几日精神一直恹恹的,身体还没恢复,她就迫不及待地撺弄姑娘出门,撞枪口上了。 “机会就这一次,错过就没了。既然你选择留下,就得做到忠心。若是背叛,下场可能比青穗还惨。” “婢子绝不会背叛姑娘。”麦穗磕了个头,表示忠心。 “起来吧,在院子里憋了几天,出门转转。”虽然有原主的记忆,但周围的环境,她也得熟悉起来才行。 先把家里的两进宅院逛了一遍。 田家的宅院是村里单独一份,每一进院子都是四间正屋,左右各三间厢房,院子的最后面是厨房和杂物间。 每套院子,左右都配置两个偏院。 她作为家里的闺女,住在二进左侧的紫藤院,只因为院子里有一棵枝蔓缠绕的紫藤,春秋两季都开花,平日里可以坐在紫藤下小息,是件惬意的事。 右侧为凤仙院,也是备用客房。 米氏两口子住在二进的主院,芍药居,也是因为米氏在花圃内种了一片芍药花。 前院除了待客的厅堂还住着田老爷子,也是原主的祖父。 右侧存放骡车耕牛和下人房,左侧的青竹院住着田庆来,也是她的弟弟。 站在月洞门下,田娇娇正考虑着要不要探望下便宜小弟,大门突然被推开,田庆来带着小厮一脸青紫的冲进院子。 看到田娇娇的那一刻,立马捂住脸,“你在我院子门口做什么?” “跟人打架了?” 这时代,也是有圈层的,这小子在学堂结交了几个混吃等死的同类,天天窝在一起调皮捣蛋,没少被夫子请家长。 但弄一身伤回来还真不多见。 “管你什么事儿?”田庆来捂着脸,哼了一声,进了院子。 “三贵,你说。”田娇娇看着一身狼狈的三贵,脸色严肃。 “大姑娘,这次少爷真没惹事,是王家少爷说你倒贴都没人要,少爷气不过就跟他打了起来。” 田娇娇一愣,王少爷她有印象,是隔壁下泉村地主家的傻儿子,两人都在镇上读书。 平安镇只有一个书院,分启蒙班,童生班,秀才班,男主就是秀才班的生员。 生员俗称秀才。 若是男主干的,还真是又当又立,够下头。 “胡乱传人坏话的家伙都没好心眼,不用理会。” 三贵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大姑娘,深吸口气,“……少爷打听过了,是您亲口给王二姑娘说你喜欢秀才公的,结果却被捅到张秀才面前,被他怒斥一番,” 说大姑娘死缠烂打之类,总之可难听了。 田娇娇一默,王家二姑娘,闺名王春艳,也是原主的塑料姐妹。 原主没心没肺,把人当知心姐妹无话不谈,可惜人家那她当笑话。 “麦穗,去请大夫。” 第3章 便宜弟弟被揍了 田娇娇踏入青竹院,看着冲墙侧躺的便宜弟弟,语气温和, “你能为我出头,大姐很高兴。但有些恩怨,得我自己亲自解决。” 田庆来身体一僵,瓮声瓮气的反驳一句,“谁为你了,我就是看不惯。” “我明白,你心里是把我当姐姐的。” 田娇娇轻笑一声,不等她再说什么,田庆来猛地坐起身,一脸抗拒, “你走,赶紧离开,不要在我面前假惺惺。想告状就去吧,我不怕的。” 她要是知道自己打架又跟穷秀才有关系,指不定又要闹腾。 自从他跟穷秀才结了梁子后,这位傻大姐就跟狗上身了似的,见着他汪汪咬个不停,时不时的跑到爹娘面前告他一状。 弄得他不是被骂就是在被骂的路上。实在气狠了,就堵住张秀才羞辱一顿。但隔天这位傻大姐就敢哭天抹泪的告他的黑状。 之后就被他爹拎着棍子满院子追着打。 听着这阴阳怪气的语气,田娇娇扒拉下记忆,嘴角一抽,姐弟俩半斤八两,谁也别嫌弃谁。 好在这小子虽然嘴上嫌弃,但一直护着原主,可惜最后还是被人算计弄死了。 目前看,这小子也就懒一点,混一点,倔一点……还是可以抢救一下的。 “你好好躺着,我已经给你请了大夫,打架的事情我不会跟爹娘说,丢失的面子咱们自己找回来。” 直到田娇娇出去好一会儿,田庆来才回过神,看向缩在门口的三贵,“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等大夫看过后,确定是皮外伤,田娇娇才带着麦穗出门。 走在村子里,路过的村民看见她,愣了下,立马露出讨好的笑容, “大姑娘,您这是要出门啊?” “大姑娘小心脚下,咱们村路不平,别磕着了。” 看着她们点头哈腰地讨好,田娇娇笑了下,继续往前走,刚走到村口桥头,就看到一个老妪挑着担子过来,筐里装着几颗菘菜。 “娇娇,几天不见你出门,身体养好了?”妇人停在她面前,上下打量她一遍,慈爱的眼神中透着丝丝精明。 田娇娇看着她,弯了下唇角,没想到一出门就遇见了恶婆婆。 这位就是张秀才的母亲,崔氏,年轻守寡,为了供养儿子读书,没少吃苦。明明跟米氏一样的年纪,脸上却早早熬出了褶子,两人看着相差十岁不止。 一朝熬成婆,就变本加厉的磋磨儿媳妇,偏执的要让儿媳妇尝遍她所有的苦楚,才能体谅她的良苦用心。 一句话,这女人更年期,有病。 “我身体好得很,张大娘莫不是听了什么传言?”面慈心狠,这样的人必须远离。 崔氏一愣,随即笑呵呵地点点头, “管它什么传言,娇娇都不要放在心上,反正在大娘眼里,你是最懂事的姑娘。炳文这几日一直在书院苦读,今天下午就该到家了。” 听到张炳文的名字,田娇娇扯了下嘴角,只要张秀才回村,原主总是早早地准备好吃的,双手奉上,眼巴巴地请他品尝,人家才勉为其难地尝一口。 但凡能给个中肯的评价,原主就能高兴半天。 可惜啊,母子俩用力过猛,把人作死了,舔狗时代结束了。 “张秀才不在书院住宿,也是体谅张大娘辛苦。”背地里败坏她的名声还想得好处,吃屁吧。 听着这不咸不淡的语气,崔氏一愣,“娇娇,你这丫头,是不是没听清大娘的意思?炳文要回来了。” “回呗,我还能拦着不成?”田娇娇微微一笑,招呼着麦穗走了。 崔氏看着主仆两人越走越远,脸色直接耷拉下来了,这死丫头,上吊之后怎么更蠢了,到底听没听懂她的意思? 还是故意给她摆谱? 哼,等她进门了,看怎么收拾她这个蠢东西。 田娇娇站在一个土坡上,看着远处是高耸入云的山峰,覆盖着郁郁葱葱植被,山顶之处还弥漫着白色的雾气,给人一种高不可攀的既视感。 一条瀑布奔腾而下,汇集成河流,绕着村而过,为周围的庄稼提供了灌溉水源。 田家村依河而居,搭建了一片错落有致的农舍,约莫着有二三百户,但像她们家两进大院子,是村里的独一份。 周围是绿油油的田地,现在不是农忙季节,偶尔能看到几个农人穿梭在田间地头。 原始的田园画卷,别有一番滋味。 山崖上的瀑布飞流直下,把河床冲得很宽。 田娇娇看着河面荡起的水波纹,眼神清冷。 青穗那丫头怂恿原主,说鱼汤补脑,最适合读书人,若能亲自钓鱼熬汤,送给张秀才,定能打动他的心,结果河边湿滑,她失足落水,被后山的小猎户救了上来。 若是等田家人过来救人,原主的身体早就被冲到三里外了。 就因为这事,没少被张秀才拿来做文章,说她身体被别的男人碰过,有了污点。被pua多了,原主竟然也认为自己不干净了,对不起夫君,在他面前更是伏低做小。 我去,一想就心口疼。 麦穗默默地跟在姑娘身后,看姑娘盯着河面发呆,忍不住开口,“大难过后必有后福,姑娘是有大福气的人。” 大福气? 青穗每次怂恿原主接近张秀才时,都会说这三个字,现在听着膈应得很。 麦穗看着姑娘拧起的眉头,突然就后悔了,青穗那死丫头天天把大福气挂在嘴边,把她都影响了。 就在她想着怎么解释一下时,就听到不远处的灌木丛后,响起几声骂骂咧咧和拳打脚踢的声音。 “打死你这个狼崽子,竟然敢咬我,不就是吃你一只兔子吗?” “就是,周哥吃你的兔子是看得起你,别给脸不要脸。” “你一个外来户,想要安稳住在咱们田家村,就得给我夹紧尾巴,否则,明儿就把你赶出去。” 说着,还有人啐了一声。 田娇娇皱眉,迈脚走过去, 绕过灌木丛,就看到四五个熊孩子正围堵一个少年,旁边还有一人掐着腰,另一手拎着只兔子,一脸嘚瑟。 第4章 遇见一直狼崽子 记忆里,这几个全是村里的二流子,平日里正事不干,就会偷鸡摸狗,扒寡妇门。村里人看到他们都是绕道走,混的鸡嫌狗不待见。 “你们做什么?” 田娇娇看着被按在地上的少年,眼角和嘴角都泛着青紫,此时正努力地想要挣脱挟制,太阳穴青筋都凸出来了,还有那双阴鸷的眼神,乍一看还挺吓人的。 拎着兔子的少年看到田娇娇突然出现,也就愣了下,就露出吊儿郎当的笑容。 这人叫周川,是周保正的侄子,平日里仗着周保正没少作恶,村里人敢怒不敢言。 “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田家千金,听说你上吊没死成,看来是真的。” 不等田娇娇开口,旁边的麦穗就掐着腰骂开了,“你才上吊,你全家都上吊。我家姑娘好得很,再敢胡乱编排,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切,全村都传遍了,说你以死明志,一心要嫁给秀才爷。” 周川盯着田娇娇,啧啧一声,眼神讥讽。 “胡说八道,我田家要钱有钱,要田有田,我脑子残了才会嫁给一个穷秀才,吃了上顿没下顿。倒是你,大白天欺负人,抢人东西,胆子倒是大得很?” 田娇娇看着他手中的兔子,冷声开口。 “哼,这狼崽子住在村里,吃他一只兔子怎么了?一个外来户,要不是我大伯可怜他,早把他撵走了。”周川哼了一声,眼神自得。 “照你这么说,田家村除了田姓,全是外来户。但我们田家祖上容纳百川,接纳外来人,只要掏钱买了宅基地,就是田家村的村民。可不是你一句话就能把人撵走的,还是说你在田家村住久了,忘了你姓周了?” 面对田娇娇的质问,周川脸色一红,随即脖子一梗, “那又如何,今日不同往日,现在我大伯才是保正,村里大小事皆由我大伯说了算,我说谁是外来户谁就是。” “是吗,田家村周围九成都是我家的田地,租种田地的村民也占了八九成。大家劳心费力,就为了维持个温饱。如果我家收回田地,村民没了收成,你猜他们会不会跑到你大伯门前闹,到时候周保正该如何收场?” “嗤,要闹也是去你家闹,关我大伯什么事?”当他傻吗,用这个威胁他,村民有没有粮食,关他屁事? 看着他嘚瑟的样子,田娇娇嘴角勾起一抹嘲弄, “村民租种我家的田地,哪个不是客客气气的,谁敢撒野?” 自古以来,佃户遇到地主,只能低头哈腰赔笑脸,就怕一个不高兴,把地收回了,没得种了。 “村民有难找保正,你大伯若是处理不了,县太爷肯定换人,又不是正儿八经的官,换个保正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这年头皇权不下县,县令会任命一些保正和耆长,管辖村镇治安和催缴赋税。 但大多情况下都会选地方富户来担任,也就是周围的地主。普通百姓本就对地主忌惮,管理治安和督促税收也能事半功倍。 记忆里,她祖父曾经就是平安镇的保正,后来年纪大了,她爹嫌麻烦,不想接任,就让出去了。 刚好周保正认识几个字,要不然怎么也轮不到他。 “你……”周川瞪着田娇娇,脸色涨红。 大伯对他的保正之位很看重,要是知道被他给嚯嚯没了,定然饶不了他。 周川盯着田娇娇,有些咬牙切齿,但却不敢招惹她,田地主疼爱闺女是出了名的,若是把这丫头惹哭了,大伯也护不住他。 “把兔子留下。” 临走还想带走兔子,这是有多贪? “哼,老子也不稀罕。”周川把兔子扔在脚下,还不甘心地踩了两脚,才转身离开。其余几人看周川都走了,也松开手溜了。 小猎户躺在地上,呼呼地大喘气,之后翻身坐起,浑身上下透着一股戾气,特别是眼里的愤怒,好像能喷出火来, “两清了。” 田娇娇看着他,满脑子的问号。 发现田娇娇眼里的疑惑,小猎户拧眉,语气低沉,“你溺水,我救你一次,今儿你替我解围,咱们两清了,谁也不欠谁。” 也是,这女人被家里娇惯着,根本不会把他的救命之恩放到心里。 当时他把人拖上岸时,这女人已经晕了,好多村民看热闹。 田地主为了保护闺女的名声,还威胁众人不准乱说,要是传出什么闲话,直接收回佃租的田地。不管村民心里怎么想的,但面上个个拍着胸脯子保证,绝不乱说话。 他不喜欢欠别人,相互抵消最好。 被人当面提醒救命之恩,田娇娇顿时有些尴尬, “救命之恩怎么能抵消,我欠你一声谢谢。” “不用了,田地主已经谢过了,还送了谢礼。”当然,除了道谢,还有威胁。让他嘴巴严一些,别乱说,损坏他闺女的名声。 田娇娇打量他,少年整个人精瘦精瘦的,应该是经常在山林跑的缘故,一点多余的脂肪都没有,也就比她高半个头。 田娇娇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身板,圆脸还带着婴儿肥,腰上也有软肉肉,一米六的身高一百一十斤的体重,属于微胖。 也不知这少年把她救上来费了多大劲? 少年看着田娇娇一直盯着他,眉头一拧,拎起兔子拍了拍土,转身离去了。 “姑娘,这小猎户的眼神好可怕。”麦穗看他走了,才敢开口。 “被人欺负多了,时间长了,有戾气正常。” 田娇娇怜悯地看着他的背影,就算小猎户能打,但双拳难敌四手,他本就不合群,那些人又惦记他的猎物,估摸着没少被群殴。 “周川仗着周保正,没少欺负人,看今日这情况,定然不是第一次了。” 老猎户死后,就剩小猎户一个人,确实可怜。 田娇娇叹息一声,转身往家走。 刚拐到村门口,又遇见熟人了。 张炳文一身青衿长衫,手中抱着两本书,正跟周秀儿在路口说话。 周秀儿,周保正的小闺女,也是原主的朋友,标准的塑料姐妹花。 第5章 遇见渣男 她跟张炳文青梅竹马,郎情妾意,唯一的阻力是秀才娘,她一直想让儿子找个读书的助力,不用再为脩束给人抄书分散读书。 而这个周秀儿不但是个摘桃高手,为了拉拢住张炳文,前期扮柔弱扮清纯,成为心口抹不去的朱砂痣,白月光。 后期为了吸引男主的目光,不惜用腹中的孩子算计,让本就厌恶原主的张炳文对她更不假辞色。好在这人也没好下场,被丞相千金找个错处打发到庄子上,没多久就暴毙死了。 张炳文一扭头,刚好看到田娇娇向他走来,眉头立马皱了起来,这女人还真是阴魂不散,竟然在村口堵他? “文哥哥,你每天这么辛苦读书,真是辛苦了。” 走近后,田娇娇就听到这茶味浓厚的语气,无语地翻了下白眼,想上进不辛苦,等着天上掉馅饼吗? 再说,他努力也是为了他自己,别人又沾不上光,心疼个屁啊。 “咦,娇娇,你是来接文哥哥的吗?” 周秀儿看到田娇娇,立马迎上来,笑眯眯地拉着她的手,“你这是算准了文哥哥这个点回村的吧?” 田娇娇抽出自己的胳膊,这个周秀儿和青穗一起打配合,忽悠人都有一套。 明明自己也喜欢张秀才,却摆出一副我们是好姐妹,我都是为你好的姿态,偏偏原主还很感动。 果然,听到周秀儿的提醒,张炳文的眼里顿时多了一抹嫌弃。 “借过,别挡路,我赶着回家吃饭呢。” 田娇娇懒得瞅这俩人作精的样子,把周秀儿扒拉到旁边,头也不回地往家走。 周秀儿一愣,转头看向张秀才,发现他也脸色发黑,心里一喜。 “娇娇,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还没恢复好?” 周秀儿追上来,再次拉住田娇娇的胳膊,一脸委屈, “你是不是生我气了?你为了文哥哥上吊的事情我听说了,本来要去看你的,但在大门口被人拦下了,说你需要休息,我才没进去打扰。” 说起这事,周秀儿心里气得要死,当她听到这个消息时,第一时间就想过来看笑话,偏偏到门口被人拦下了。 “你以死明志,别说文哥哥了,我都感动得不行,现在整个村子都传遍了,你和文哥哥的亲事肯定没跑了。” 田娇娇越是死缠烂打,文哥哥越是讨厌……反正谁也别想挡她的路。 听着周秀儿夸张的一起,田娇娇扭头看她,“我就几天没出门而已,谁说我上吊了?” “咱们村都传遍了……” 不等周秀儿说完,就被田娇娇轻笑一声打断了, “你这人真有意思,非要坐实我为一个男人寻死觅活,都说高嫁低娶,我图他什么?” “身为女子,一辈子吃喝不愁,生活安逸,就是好日子。而且,我现在过的就是人人羡慕的好生活,干嘛非要找不自在?从来只听说人往高处走,还没见过哪个傻的非要去受穷。” 张秀才:“……” 果然,她心里终究是看不上自己。 周秀儿一愣, 这死丫头前阵子还爱得死去活来,说是要为文哥哥付出一切,怎么转眼就变了? “文哥哥可是秀才,以后是要做官老爷的,就算你家是地主,见了官老爷也是要下跪的。” “以后的事儿谁说的准呢,反正我现在的日子过得很滋润就行,” 田娇娇说着,弹了下袖子上的褶皱,冲她眨眨眼, “其实我知道你喜欢张秀才,他也喜欢你,你们两个才是天生一对。”都喜欢投机取巧,走捷径,索性捆绑在一起。 她退出了,接下来就看你们自己表演了。 张炳文盯着田娇娇离去的背影,抿着嘴角,“欲擒故纵,不知所谓。” 若非他不想让母亲太辛苦,只有田家能帮上他,以田娇娇的愚蠢,怎么可能入他的眼? “文哥哥,你别生气,都怪我没能力帮助你,不得已才让你忍受田娇娇的任性。” 周秀儿看张炳文生气,体贴凑近一步, “回头我再帮你劝劝她,你们应该很快就能成亲了。” 张大娘还等着田娇娇嫁进来,支持文哥哥读书呢。 “不用劝,无非就是耍性子引人注意,晾她两天就老实了。”平时撵都撵不走的人,在他面前搞欲擒故纵的戏码,可笑至极。 张炳文哼了一声,眼里都是厌弃。 周秀儿弯了下嘴角,轻声安慰,“文哥哥既然猜到她的意思,哄一哄也就好了。” 张炳文伸手握着周秀儿的手,眼里都是心疼,“你就是太心软,太为别人考虑了。田娇娇但凡有你一半好,也能让我省心不少。” 周秀儿抬起头,眼中都是委屈,“只要文哥哥心里有我,其余的我都可以不在乎,读书是大事,耽误不得,只有田娇娇能帮上你。” 周家家虽然也有些田产,但家里的哥哥也在读书,根本不可能去贴补一个外人。 “早晚有一天,我会站在众人之巅。” 张炳文眯着眼,胸中隐忍万丈豪气,他不会一直屈居于人下的。 田家虽薄有家资,却一个个的肥肠满脑,一身铜臭,他根本不屑与之为伍。 “我相信文哥哥,一定会考上功名。有田家资助,你不用再为束脩发愁,一心读书考科举就行。” 周秀儿眼神灼灼地看着他, “我等着文哥哥高中,到那时,你只要还能记得秀儿,我就心满意足了。” “说什么傻话,到时候我一定说服母亲,把你娶进门。” 张炳文温柔地看着她,语气轻柔,看得周秀儿心里小鹿乱撞,娇羞地点点头。 “我等你来娶我。” 晚饭后,田娇娇一家人坐在院子里纳凉,说话嗑瓜子。 家里总共就五口人,田老爷子,田父田继祖,田母米氏,小弟田庆来,再加上她。 只有田庆来,坐没坐相,靠在椅子上斜着半个身子,跟个麻花似的,也不怕扭断腰。 “天气越来越热,有一阵子没下雨了,已经有村民开始挑水浇地了。”田老爷子拿着旱烟袋,吧嗒一口,哑着嗓子开口。 第6章 欺人太甚 这时期的烟,都是土烟,自己捯饬的烟丝,常年吸下来,不但嗓子沙哑连指甲盖都是黑黄色的。 “爹放心,佃农都精着呢,好多都是侍弄庄稼的老把式,缺水缺肥啥的,不用催促就干了。”家里田地那么多,要是个个都要他操心,还不累死? 再说,田地佃租出去,图的就是一个省心,他哪有精力挨着庄子吆喝着浇水施肥? “佃租出去的田地咱们自然不用管,但咱们自己手上的二百多亩,有一半都是下等田,但多少都有点出息,该浇水的还是要浇一浇。” 上好的良田和中等田都租赁出去了,剩余的一些边角料,坡地,沟地,砂石荒地,这些都不在交税的范围,平时由家里的长工打理。但再差的土地,旱了也得浇水,能收一斗是一斗。 “爹放心,明儿我让刘喜长贵去浇地。”田父点头附和。 一家人坐在一起,讨论着田里的收成。 但此时的张家小院里,气氛诡异的低沉。 张秀才看到家里冷锅冷灶,询问下,才知道母亲跟田娇娇见过面了,而她竟敢敷衍母亲,真是给她脸了。 “该死的,真是欺人太甚。” 张炳文紧握着拳头,狠狠地拍了下桌子。 崔氏站在门口,捂着咕咕叫的肚子,伸着脖子张望,天都黑了,这死丫头咋还不送吃的过来? 平时这个时候,早就巴巴的赶来了。 “儿子,你是不是又惹她生气了?” “……没有,不用等她,咱们自己做吃的就是。”张炳文黑着脸,一副受了奇耻大辱的表情。 崔氏最后看一眼空无一人的大街,转身回来, “儿子,田娇娇那丫头没心眼,你也别总跟她呛着来,以后总归要娶她进门的,怎么不满也忍着些,读书重要。” 儿子是秀才,按照朝廷律法,可以免除徭役和五十亩的田税,所以,村里那些有田产的人家主动把田地挂在儿子名下,然后收取相应的投供,只收官府税收的一半,就足够吸引人了。 但儿子读书费钱,家里依旧吃紧。她不得不打主意打到田娇娇身上,田家又是个宠闺女的,只要拢住那丫头,儿子再也不用为束脩发愁。 张炳文抿着嘴角,他理解母亲的辛苦,深吸口气,“让母亲担忧了,是儿子的不是。” “也是为难我儿了。”崔氏叹息一声,转身去了厨房。 一夜好梦, 田娇娇睁开眼,看着浅蓝色的床幔,两侧还挂着长穗穗的流苏,当田家的闺女,她心里还算满意,被一家子宠着的感觉确实不赖,原主既然不知道珍惜,那就换她来享受吧。 起身洗漱,就去了前院,陪着田老爷子一起用饭。 老爷子今年五十五岁,头发全白了,但耳朵一点不聋,每天用过饭,都会拿着烟袋锅子去田里溜达溜达。 作为一个老地主,老头最钟爱的就是家里的田地。 “闺女,跟娘回院子,这几天又给你做了一身新衣裳,试试合身不?” 米氏拉着闺女,一起回了后院,把做好的浅蓝色襦裙拿出来, “怎么样,这颜色好看不?” “娘做的,自然没得挑。”田娇娇甜甜一笑,让米氏帮着穿上了新衣。 “好看……我闺女长得好,穿什么都好看。”米氏上下打量一遍,夸赞闺女的话张嘴就来,“天气越来越热了,这颜色清爽,也能凉快些。” 有新衣裳,米氏又把闺女的麻花辫散开,把头发全都绾到头顶,梳成桃心髻,用两支银簪固定,再绑一条浅蓝色的发带。 发带上坠着银珠子,垂在肩头,走起来轻轻摆动,俏皮可爱。 田娇娇站起身,转了一圈,衣裙飞舞,发带飘逸,好一个娇俏的女郎。 “好看,咱们老田家的闺女,有一个算一个,都没我闺女出彩。” “因为娘把我生的好,是我沾了娘的光,”孝顺母亲第一步,学会夸人,最好把她夸成一朵花。 她也没睁眼说瞎话,米氏五官明艳,平时也保养的也不错,三十五岁的年龄,脸上几乎没什么褶子。 “哎哟,还是养闺女好,听听这小嘴甜的,跟抹了蜜似的。不像你弟弟,要么不见人,要么躺着成一摊泥,怎么说都改不掉那身坏毛病。”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瞧瞧女儿多贴心。 米氏被夸的合不拢嘴,心里已经琢磨着再给闺女做几身换着穿了。 有了新衣裳,田娇娇跟米氏说了会儿话,就想到了小猎户,就忍不住问了几句。 “后山的猎户娘了解吗?” 原主除了追在张秀才屁股后面献殷勤,别的什么都不关心。 “都是一个村住着,知道一些,郑猎户还在的时候,咱们家想吃野味都是跟郑猎户买的,他们父子来送货时,娘见过几次,那孩子比你还小一岁呢。” 米氏说着,叹口气, “他们父子七八年前来的咱们村,郑猎户是打猎的好手,有点本事在身,村里人忌惮,也不敢找麻烦。自从郑猎户死后,村里人没少欺负那孩子,借机抢他的猎物。直到那孩子发狠,差点把人打死,才震慑了村民,但也让他彻底孤立了。” 田娇娇点头,原来如此。 这年头人都缺肉,看到肉腥就迈不开腿,私下里抢夺肯定不少,要不然那个小猎户也不会瘦成麻杆。 “也是个可怜孩子,好在郑猎户把手艺传给他,也能养活自己。”米氏叹息一声, “看在救命恩人的份上,我以后多照顾他一点。”想到那个阴郁的眸子,田娇娇决定拉他一把,长期被欺负下去,保不准哪天就黑化了。 三观若是歪了,没了人性,一冲动把村子屠了,找谁说理去? 回到紫藤院,田娇娇直接麦穗,“早上蒸的包子还有吧,装几个咱们出门一趟。” 麦穗答应一声,拎着食盒去了厨房,早上冯妈和大娘子一起蒸的包子,馅大皮薄,可好吃了。 刚走出家门一会儿,田娇娇就顿住了脚,这个点,张炳文不是应该在书院吗? 第7章 怼人不客气 张炳文站在土坡前,背着手看着河里游泳的几只鸭子,脸色黑沉,直到听到脚步声,才转过身,看到田娇娇悠达着走来,火气噌的一下起来了。 刚好开口质问,鼻翼间就弥漫着一股肉香味,看了眼麦穗拎着的食盒,心情终于好了点,但一想起昨晚母亲失望的神色,眼神依旧不善。 “犯了错就得受罚,别以为耍点心思,就能得到原谅。” 田娇娇一时没明白他的意思,疑惑的看着他, “……什么意思?” 张炳文一愣,甩了下袖子,一手背在身后,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说谎骗人,不重承诺,这就是你的教养?” 本就骄纵蛮狠,现在又多了一样,还真是劣迹斑斑。 “你这人真奇怪,你有什么资格跟我提教养?什么说谎骗人,空口白牙,小心我告你诽谤。”还以为她是原主那个恋爱脑,非你不可啊? 做什么美梦呢? 触及她眸中明毫不掩饰的嘲讽,张炳文冷哼一声,又甩了下袖子, “收起你那欲擒故纵的把戏,身为女子,任性跋扈,只会惹人厌烦,害人害己。” 母亲因为她的失约,唉声叹气,愁眉不展,看得他也食不下咽。 田娇娇看着他端着架子,骄傲的抬着下巴,仿佛高人一等的模样,就忍不住摇头。 “张秀才,注意你的言辞。作为读书人,随意评判一个女子,读书人高风亮节的品质呢,被你吃了?” 双标狗,不知所谓。 触及那双不可思议的眼眸时,田娇娇扯了下嘴角,语气一点没客气。 “不管怎么说,我对你们张家也算有帮扶之恩,不求你知恩图报,但也不用恶语相向吧?一串钱丢到水里还能听个响,扔到你家就跟肉包子打狗似的,真当自己是盘菜啊?” “你……” 张炳文被刺激的脸色涨红,被人当面说忘恩负义,对他一个读书人来说,简直奇耻大辱。 若是被有心人听去了,他名声就完了。 “你什么你,养只狗还知道摇尾巴呢,你一个读书人,不感恩就罢了,还在这得寸进尺,给你脸了?” 田娇娇掐着腰,开启炮火一点也不客气。 她可不是软柿子,让你捏来捏去。 穿书前,她可是家里的独生女,爸妈担心百年后她被人吃绝户,不但让她学了散打,性子也培养的足够泼辣。 再加上奶奶的言传身教,她在上小学时就成了班里的吵架王,因为太强势,没少被请家长。 爸妈的宗旨就是,不占便宜,也不能吃亏。 但自从接管家里的公司后,阳谋阴谋轮番上演,她都麻木了。 也不知是不是过刚易折,当她带着团队忙碌了三个月才做好的企划案,竞标的前一晚底价遭泄露,细查之下发现有人监守自盗,恼怒之余,她直接把人送了进去。 没想到对方刑满释放后,竟然实施报复,拼着同归于尽的想法在高架上撞了她的车,到现在她仍记得,那人得逞时残忍又快意的笑容。 已经养成的性格,改不掉,看着人犯贱,不反击憋得慌。 张炳文震惊的看着她,气的整个身体都在颤抖,伸着手指头你了半天,最后一脸酱紫的憋出四个字。 “你、你昨天是不是遇到我母亲了?” “没错,看到了,还打了招呼呢。”田娇娇恍然,怪不得,老虔婆又作妖了。 “那你为何言而无信,欺骗一个老人家?”张炳文仿佛找到了发泄口,直接质问,就跟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田娇娇意味不明的看着他,好一会儿才夸张的捂着嘴, “我的老天爷,你们母子莫不是还等着我给你们送吃喝吧?真是好笑,真指望让我养着你们?” 原主费尽心思的往他们家扒拉东西,次数多了,这是养成习惯了! 看着田娇娇夸张的样子,张炳文脸色烧得慌,就跟被人打了个耳刮子似的,让女人养这几个字对男人来说,就是羞辱。 “你、你简直不可理喻。” “呵~,敢做就不要怕人说?” 真是,又没冤枉他? 看出他脖子青筋凸起的模样,田娇娇丝毫没有同情,要不是怕他被气死了,还有更难听的话等着他。 这丫毕竟是书中的男主,万一气死了,世界崩塌了,她怎么办? 在没有摸清门道之前,只需羞辱一下就行,不能轻易动手。 再怎么弄,也不能跟自己的小命过不去。 张炳文深吸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盯着田娇娇的眼神,透着怀疑,难道她想用这种方式引起自己的注意? 若真是如此,那就是自寻死路。他定然不会轻易放过。 “你简直不可理喻,如此粗鄙之人,以后莫要再出现在我面前。”说罢,也不理会田娇娇,甩袖而去。 看着羞愤而去的背影,田娇娇哼了一声,这人果然有大病。 麦穗站在旁边,一脸敬佩的看着她家姑娘,眼睛都瞪圆了,看来她家姑娘真的把秀才公放下了,要不然也不会这么怼他,真是太过瘾了。 “姑娘,你真厉害。” “小菜一碟,走吧。” 田娇娇翘起唇角,带着麦穗直接去了后山。 郑猎户家的小院坐落在山脚下,独一户,一看就是村里的边缘人物。 两人看着门上的锁头,“姑娘,咱们来的不巧……” 话没说完,田娇娇就发现前面的山坡上,少年一身短打,肩上扛着两股叉,走下来。 看到田娇娇主仆,少年神色默然, “有事?” 他们虽然一个村住着,但两人并不熟。 “家里蒸了包子,给你送点过来,顺便想问点事儿。” 田娇娇瞧他这小身板,瘦的跟麻杆似的,估计体重都没她的高。 少年看她一眼,抿着嘴角,没说话。 田娇娇也不在乎他的态度,一个人住在后山,没有朋友,不善言辞,可以理解。 “是真的,我想吃点野味,你要是猎到野鸡,野兔啥的,就送我家去。” 她居住的时代,大多都是养殖的,想吃个野味难如登天,一不小心入口了保护动物,弄不好就得进去踩缝纫机。 第8章 我是读书的料吗 少年看着她笑眯眯的样子,抿着嘴越过她打开门,直接进了院子? 田娇娇顺势跟了上去,看着晾晒的兽皮和一些草药,自觉地找板凳坐下。 “除了想买几只野味打打牙祭,还想问问,你经常在山林走,可见过狼狗崽?”他们家在村头,以后进进出出,她想养条狗壮胆。 “狼狗?”那东西凶得很,不好驯化。 “是啊,我想养一只。” 狼狗是狗和狼的串,集中了两者的优点。 当然,村里的土狗也能看家,但毕竟没有狼狗机敏。 少年盯着田娇娇看了几眼,便转过头去,“狼狗崽不好找,我也就小时候见过一只。” 不等田娇娇开口,刚把包子捡到海碗里的麦穗,好奇的问了一句, “姑娘,什么是狼狗?” “字面的意思,狼和狗生的崽。” 虽然狼属性骄傲,土狗不大好看,但总有那么一两只眉清目秀,跟狼看对眼的。 “姑娘懂得真多。” 麦穗一脸崇拜,看的田娇娇忍不住咳嗽一声, “狼狗崽可遇不可求,托你打听一下,这事不急,先打打牙祭才是真的。” 少年抿着嘴角,脸皮一抖,“我早上刚下了套子,运气好的话,明天早上我跟你送去。” “好嘞。”田娇娇痛快的应下。 坐了一会,看着少年沉默寡言摆弄打猎的工具,田娇娇也不好多待,起身离开,刚走出门口,就听到少年开口。 “郑小秋,我的名字。” “嗯?哦。” 田娇娇回头,看着少年略显窘迫的脸,弯起唇角, “原来你叫小秋啊,我比你大一岁,你要是不介意的话,可以叫我姐姐。” 这娃一个人太孤僻了,交个朋友也不错。 听着这话,郑小秋脸色脸皮一紧,当她的面砰的一声把门关上了。 “果然是青春期少年,喜怒无常。” 看着紧闭的大门,田娇娇摸了摸鼻子,幸亏退得快。 走在路上,田娇娇看着远处高耸入云的山峰,浓密的山林,等她跟小秋混熟了,也去山里见见世面,看看原始山林是什么样的? 以前倒是想冒险,但作为家里的独生女,需要学习东西太多,玩时间很少。接手公司后,又整天忙碌,只有年终才有休假。 难得的假期,她只想找个安静的地方躺平,根本不想劳累。 “娇娇,你去哪里了?” 说话间,周秀儿从河边上来,一头青丝被她挽在头顶,用一根桃木簪子固定,发髻上绑着一条淡青色的发带,发带上绣着黄色的迎春花,很符合她的身份。 她在围裙上擦了把手,看到田娇娇身上又换了新衣裳,眼中闪过羡慕。 作为是家里的小闺女,娘比较疼她,每年可以做两身衣裳,一身夏衣,一身双层的秋衣。 一到冬天,秋衣夹层塞上棉花,就成了袄子。向她这样的待遇,在村里算是极好的了。但跟天田娇娇根本没法比。 三天两头的换新衣服,看的她眼睛疼。 田娇娇看着岸边摆放的一盆脏衣服,“我就随便逛逛,别耽误你洗衣服。” 她又不是欠得慌,跟这种心眼子不正的人多说一句话,她都膈应。 周秀儿一噎,双手搓了下,“娇娇,你是不是生我气了?” “我确实不想跟你说太多。” 田娇娇打直球,直接把周秀儿给噎着了。 尽管心里气的要死,但为了文哥哥,还是把心里的火气压了下来。 “娇娇,你是不是跟文哥哥闹别扭了?” 听着这话,田娇娇一愣,两人这么快就通过气了? 速度啊。 “没有啊,大家都说我这人任性跋扈,若是有仇当场就报了,绝对不会生闷气。” 田娇娇看着她惊讶的眼神,指了指河里, “你泡在水中的衣裳要被冲走了。” 周秀儿一惊,赶紧往下跑,那可是三哥的长衫,要是被水冲走了,娘肯定会生气的。 等她费力的把衣裳拖上来,再回头,哪还有田娇娇的身影。 周秀儿咬着嘴唇,紧紧的握着棒槌,用力的捶了几下。 明明都是家里唯一的闺女,田娇娇那么蠢,都被当成宝,而她在家中,就跟河边的野草似的,虽然娘也心疼她,可是但凡涉及哥哥,她立马就得往后靠。 “我一定要自己争气,生的好算什么,嫁得好才是真的好。”娘一直念叨,女人成亲,就是第二次投胎,只要选的好,一辈子也就安逸了。 回到家,刚要穿过月洞门回院子,就看到田庆来躺在摇摇椅中,三贵在旁边摇着蒲扇,舒服的想让人踹一脚。 她来这个家半月多,跟他并没有说过几句话,而且这人对她还有点抵触。 “身上的伤好了吗?” 田庆来睁开眼,看着姐姐逆光而站,懒懒的侧了个身,“蹭破点皮而已,我可不像某人,掉根头发都能红眼圈子。” 田娇娇一默,阴阳她,原主有这么作? “你准备什么时候去书院?” “再说吧,我不去书院,夫子指不定多高兴呢。”难得这次的借口充分真实,且让夫子舒坦几天吧。 田娇娇抖了下唇角,还挺有自知之明,也算没傻透。 “你十三了,有想过长大后做什么吗?” “这还用问,肯定是继承家产当地主啊。” 田庆来想也没想,懒洋洋的开口,之后侧身看了她一眼, “怎么突然问我这个?” 这么理直气壮? 田娇娇一噎,她也打算咸鱼躺,但家里就她们兄妹俩,都躺了可咋整? “我就是觉得像你这样的年纪都会给自己立个志向,比如当个大将军,大官老爷,最次也考个功名,混个士绅当当。” 田娇娇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托着下巴,眼神温和的盯着他,看的田庆来浑身不自在,猛地翻身坐起,一脸防备的看着她。 “说吧,你又作什么幺蛾子,直接划出道来吧?” 说这么多,肯定又在想法子坑他? 田娇娇砸吧下嘴,眼睛眨了眨,“都说好男儿志在四方,你就一点不心动,比如让咱家再创辉煌啥的?” “……你脑子是不是进水了?你看我是那块料吗?” 第9章 忽悠小弟 倒是有自知之明……没有试过,怎么知道行不行? “那你有没有想过好好读书?” 家里若是出个读书人,就算考个秀才啥的,他们田家也能混个末层的乡绅当当。 别小看秀才,也是百里挑一的不好考。 要不然,崔氏也不会如此嘚瑟。 可惜,这货上个学,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就是不开窍。老两口索性也就放任了,只要多认识几个字就满足了。 “好好读书?”开什么玩笑? 夫子看到他胡子都能翘起来,要多嫌弃就有多嫌弃,要不是他爹给的多,早就被撵回家了。 田娇娇看他如此,忍不住叹口气,连眼角都耷拉了。 “其实我根本不喜欢张炳文,就是看他读书好,有些羡慕而已。” 编,使劲编。 当他三岁小孩呢。 “我说的是真的,你想想,你去书院,我是不是缠着爹娘也想读书来着?” 虽然原主只是头脑一热的想法,但也是实施行动了的,米氏愣是给她高价请了个夫子回来。 当然,最后半途而废了,但原主也是识字的。 倒是她这个弟弟,在学堂混了这几年,没少请家长,把夫子气的直曰,孺子不可教。 他们兄妹俩,半斤八两。 田庆来点头,确有此事。 “张家算计我,让青穗背叛我,说到底就是吃了没文化的亏。我要是多读两本书,懂些大道理,也不至于让人牵着鼻子走。” 说着,田娇娇噘着嘴,澈的眼眸中透着委屈,看着怪可怜的。 自从张炳文出现后,姐弟俩每次见面,都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这还是第一次正常说话。 “张炳文那孙子,我早晚套他麻袋。” 田娇娇:“……” 现在是套麻袋的事儿吗?赶紧卷起来啊。 “咱们乡下读书人少,冒出头的更是没几个,所以才凸显张炳文,让人高看两眼。若是你也能考个秀才回来,光宗耀祖不说,我也不用羡慕张家了。” 田庆来盯她片刻,好一会儿瓮声瓮气的开口,“你以为我不想考吗?” 也得考得上才行啊? “……其实你在我心里,是很聪明的,就是心思没放到读书上而已。” 田庆来今年十三岁,有读书的底子,若是现在卷起来,考个秀才应该还是可以的。蒲松龄七十岁还参加科考呢,好饭不怕晚嘛。 “你真觉得我行?”不是忽悠他吧? “那是自然,你只要努努力,肯定能超过张秀才那个人渣。” 你不卷起来,我怎么咸鱼躺? 田庆来摩挲着下巴,陷入了沉思,之后还是摇摇头, “算了,我就不是读书的料,要是摩拳擦掌干起来,最后啥也没捞着,我可丢不起那个脸。” “这个好办,让爹再给你请个夫子来家里教你,一对一教学,保证比在课堂上进步快。” “……还可以这样?” “当然,回头我跟爹娘说,让他们给你寻摸个靠谱的夫子,你努力一把,我也跟着再学几个字,咱们一起把张炳文那个人面兽心的家伙踩在脚下。” “我早就说张炳文不是好东西,你终于看清他的真面目了。” 田庆来看着大姐,终于欣慰了一把。 “我这就去告诉爹娘,让她们请夫子去,你就等我好消息吧。” 田庆来:“……” 怎么突然间就请夫子了?他还没想好呢。 看着大姐消失的背影,田庆来转头看向三贵, “咋就聊到请夫子上了?” 三贵挠挠头,“张秀才读书好,兴许姑娘咽不下那口气。” 看着早就没影的月洞门,田庆来抓了把头发,是这样吗? 田娇娇回到院子,喝口水休息一会,就去了住院,米氏正带着冯妈做午饭。 “闺女回来了,中午吃汤面,冯妈擀的面条可劲道了,一会娘再单独给你煎个蛋。” 米氏把莼菜的嫩叶摘下来,一会儿下到汤面里。 “娘真好,但不用单独给我做,把鸡蛋打散,咱们一起吃就行。”田娇娇捏了捏腰间的软肉,都是爱的代价。 “我闺女长大了,知道心疼人了。” 一听这话,米氏感动的不行,在围裙上擦了把手,捏了捏她的脸颊, “女儿家,就得养的白白胖胖才有福气,你可千万别学那些瘦不拉几的麻秸秆,病殃殃的看着就晦气。” 闺女一直羡慕周秀儿那细软的腰肢,说什么惹人恋爱。都是屁话,只有身体强健有力气,以后成亲生子才有好处。 反正她绝对不能把闺女养成那种弱柳扶风的病歪歪。 晌午饭刚做好,田老爷子父子俩就踩着点回来了。 大家围坐在一起,每人面前摆着一碗汤面,唯独田娇娇的碗里多一个金黄的煎蛋。 米氏笑眯眯的催促她吃,其他人一副司空见惯的模样,一点反应都没有,就连最小的田庆来,也只顾着扒拉自己碗里的面条,一点怨言都没有。 田娇娇:“……” 她有点咽不下去啊。 “愣着做什么,快吃啊,凉了就不香了。”米氏看着她,这丫头吃个饭也发呆。 最后,田娇娇把煎蛋一分为二,夹给田庆来一半,“小弟吃,读书费脑子,多补补。” “咳咳……” 田庆来刚喝了一口汤,被田娇娇一句话给呛着了,好不容易缓口气,红着眼圈子看着她。 你故意的吧? “他那脑子一天用不上两次,补了也白搭。”田继祖看着儿子眼巴巴的样子,哼了一声。 其他人对这话都赞同,连个眼皮都没掀一下。 田庆来瞪了眼田娇娇,直接把那半个煎蛋还回来, “我才不稀罕吃。”无故献殷勤,肯定没安好心。 田娇娇突然想起,田庆来刚开始读书时,米氏每天都给他带一个煮鸡蛋,生怕他在学堂饿着。但这小子接二连三的闯祸,气的米氏直接断了他的零食。 还威胁说,要是不好好读书,以后家里好吃的都没他的份。 结果这小子也算硬气,不吃也不学,一直持续到现在。 好在家里的伙食不错,隔三差五的米氏都弄点肉打打牙祭,大家一起吃,这小子倒是从未客气过。 第10章 弄点野味打牙祭 想起这些,田娇娇有些扶额,田家还真是个异类。 因为一个煎蛋,田娇娇也不好在这个当口提请夫子补习的事情了,怕打击到这个倔强的少年。 饭后,大家各自散去,午休。 田娇娇午睡醒来,麦穗才端着温水进来,洗把脸让自己清醒一下,就起身去了主院。 米氏已经坐在廊下纳鞋底了。 “闺女醒了,冯妈熬了绿豆汤,都熬出沙了,放点蜂蜜喝一碗,解暑。” “好啊,正觉得燥热呢。” 田娇娇坐在旁边,看着米氏针脚细密的千层底,佩服的不行, “娘,能不能跟爹商量下,给小弟单独请个夫子补一补功课?” 米氏一愣,给儿子请夫子? “就你小弟那样的,再把夫子气出个好歹,咱们担待不起啊。” 自己儿子什么德行,她这个当娘的岂能不清楚。那小子就不是个读书的料,她早就死心了。 还记得刚把儿子送到书院时,心里还曾幻想,儿子若是考上状元郎,她就是状元母亲,要是考个举人,她就是举人老娘,就算是秀才,她脸上也有光。 短短半年,她所有的幻想都破灭了,现在只盼着儿子能老实待在书院,不惹事,不逃课,多识几个字,懂点礼,就心满意足了。 听着母亲的顾虑,田娇娇忍不住抽了下嘴角, “我觉得小弟还是挺聪明的,就是没有入门,需要夫子点拨一下。万一开窍了,说不定还真能混出点名堂来。” “退一万步说,就算最后没考上,但读书识字也能让人明理辨是非。对于小弟来说,也没啥损失。” 这个时期,朝廷重文轻武,抬举读书人。但凡考出名堂,就能获得很多特权。在这个阶级分明的时代,特权就代表安稳。 对于闺女的提议,米氏沉思片刻,倒是不反对,“闺女说的有道理,等晚上你爹回来,咱们一起商量下,拟个章程出来。” 自从闺女放下张秀才后,真是越来越贴心了。 “到时候,让爹给小弟请个德高望重的夫子,小弟肯定高兴。” 米氏同意了,这事就好办。田庆来是家里唯一的男娃,家里的顶梁柱,压力必须到位。 就在母子俩说话时,秋菊快步走过来,“大娘子,后山那个小猎户拎着猎物来,说是姑娘要的野味。” 田娇娇一听,直接站起来,惊讶的不行,速度够快的啊。 “这么快就逮到了,赶快让他进来。” 看着秋菊往外走,田娇娇就把去后山找郑小秋的事情跟米氏叙述一遍。 “爷爷和爹这几天一直往田里跑,操心灌溉的事情,操心费力的,我就想买点野鸡炖一锅,给家里人补补。当然,也是我自己馋了,想吃野鸡和野兔。” 麻辣兔,野山菌炖鸡,想想就流口水。 不过这个时期,没有辣椒,但有胡椒,茱萸,搭配着花椒,去腥增香,辛辣浓郁,口感也是超级棒。 米氏看着她小馋猫似的表情,哈哈直乐。 郑小秋跟在秋菊身后,拎着一只兔子一只山鸡进了院子,听着母女俩欢乐的笑声,抬头看了一眼,打声招呼,把猎物放到地上。 “你动作挺快的啊,我还以为最早明天才能吃上呢。” 田娇娇走过去,看着地上的母山鸡,眼睛一亮,夏天水草丰富,猎物肥美。 “这只可以炖汤,兔子可以烧成麻辣锅。” 郑小秋抿着嘴角,早上下了套子,原本也是等到明天去查看情况的。但待在家里实在无事,没想到运气不错,两只都在套子上挣扎。 “秋菊,拿去称了,按照市价,之后再多给十个钱,活物不好猎,应当贵些。” 米氏吩咐一声,看着小猎户,语气温和, “你先坐着等一会儿。” 郑小秋点头,往旁边挪了下,并没有坐下。 田娇娇看着他干裂的嘴唇,忍不住摇头,招呼麦穗给他盛一碗绿豆汤去去暑气。 这个他倒是没客气,接过碗仰头灌下,之后用袖子抹了下嘴巴。 “兔子四斤三两,按照市价二十文一斤,就是八十六文。山鸡三斤六两,按照老母鸡的市价三十文一斤,就是一百零八文。另外再多给十个钱,总共是二百零四文,你拿好。” 秋菊把数好的一串钱递过去。 “不用多加,我收一百九十四文就成。”郑小秋说着,直接退还十个铜板,说什么也不要。 米氏摇头,“你这孩子,咋这么倔呢?也罢,回头猎着山鸡就送来,我家娇娇喜欢吃。” 郑小秋点头,看了眼田娇娇,转身离去了。 “这孩子,怪可怜的,就是性格太孤僻了。”米氏看着郑小秋的背影,幽幽的叹息一句。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他一个人不是待在山里,就是待在家,没人说话。” 田娇娇附和一句,就是因为缺乏交流,整个人透着孤寂和阴郁,不太好相处,但好在认真负责。 “今天先让冯妈把兔子烧了,加多多的茱萸和麻椒,保证好吃。”鸡子留到明天再炖,就算是地主家,也不能太奢侈。 “都听你的。” 米氏放下针线筐,母女俩一起去了厨房。 “兔皮鞣制晾干,等到天冷,给你做个暖袖。” 黄昏时,农人踏着余晖下工,扛着农具往家走。 田继祖和管家老贺一起扛着三齿耙和锄头回来了,身后不远处,田老爷子背着手,悠悠达达的跟在后面。 几人一如院子,鼻子就动了动,“咱家做什么好吃的,好香~” “爷爷,爹,你们回来,赶紧洗手吃饭,我们今天做了麻辣兔。”田娇娇端着糙米饭出来,赶紧招呼几人,这几天村里人都在忙着灌溉,出的都是体力活。 就连长工的饭菜,也是夹了肉的,打开的肥肉片子炖白菜,油水足足的。 “赶紧洗把手,坐下吃饭,这个麻辣兔肉可是按照娇娇的法子炖制的,光是闻着就能下一碗米饭。” 米氏跟在后面,夸起闺女毫不客气。 “闺女说你们下田辛苦,要给你们补补,明天还有一只山鸡呢。” 第11章 不会遇到干旱了吧 田娇娇一脸心虚,她可不敢居功。冯妈做了几十年饭,手艺老道,而她也就动动嘴皮子,剩余的全靠冯妈领会。 “哪有,我就动动嘴,还是冯妈的手艺好。” 她唯一的优势,就是喜欢吃,励志要尝遍全世界美食,很多吃的都知道怎么做才地道,但从来没有上过手,简单一句话,就是纸上谈兵。 “闺女长大了,懂事了。”田继祖惊讶过后,一脸欣慰。就连田老爷子,也是满眼慈爱。 这就是团宠的感觉? 田娇娇感觉脸有点发烫,被羞的 一盆麻辣兔肉,被一家人吃干抹净,大呼过瘾。尤其是田庆来,比平时多吃了一碗糙米饭。 “姐,这个好吃,明日再做一次呗?”大热天的,本来没胃口,这么一刺激,他感觉自己还能再吃一碗。 “这个得看运气,这只兔子是后山小猎户送来的。”田娇娇看他嘴巴辣的红艳艳,就忍不住想笑。 “天热吃这个,确实开胃。”田继祖抹了把额头上的汗,虽然热,但嘴巴真过瘾。这几天大家一直忙着浇地,累得很呢。 饭后,大家一起围坐在一起,闲话家常。 “这天热的,也不知啥时候能落雨?” “看这燥热的样子,短时间不用想了。佃户们都开始挑水浇地了。”田老爷子吧嗒一口焊烟,皱着眉头,有点发愁。 “爹也不用担心,再等等,兴许哪天风向一变,就来雨了。”村里的庄稼老把式天天聚在村头,研究天气,回头他听听情况。 田娇娇乖巧的坐在旁边,没有开口插言,涉及到天气变化,她真不懂。 现在种田不像他们那个时代,天气已经可以人为的改变,想下雨打几炮就搞定,种田也都步入了自动化。在这里,收成好坏全得看老天的意思。 看天吃饭,是现在所有农人的现状。 “但愿吧,立夏刮北风,伏里雨水少,今年的年景估摸着会差一些。”田老爷子吧嗒一口烟,眉头皱起。 立夏东南风,大旱六月中。 立夏刮阵风,小麦一场空。 立夏刮北风,伏里雨水少。 这些都是老祖宗总结下来的经验,别的他们也在摸索。但田里收成受影响,受损的除了佃农,就是他们这些靠收租过日子的地主了。 田娇娇抬头看着夜空挂着的繁星,一闪一闪的,预示着明天又是个大晴天。 谈到粮食,气氛有些沉重,米氏看着公爹忧心的神色,看了眼闺女,没提请夫子的事情。 说了会儿话,一家子就各自散了。 田娇娇洗漱一番,躺在床上,盯着床幔,心里忍不住犯嘀咕,她不会赶上大旱天气了吧? 在这时代,不管是遇见大旱还是大涝,都是非常严重的问题,弄不好可是会死人的。 自然灾害是这个时代对老百姓最严峻的考验,真出现问题,越是地主家,越是危险。 穷生奸计,富长良心。 第二天,吃过早饭,田老爷子带着长工出发,田庆来养了几天,也要去书院了。 忙碌时节,米氏带领着冯妈几个负责做饭,送饭,保证大家的体力。 唯独她,前后院转了一圈,都不用她帮忙,只好带着麦穗出门了。 顺着河边走了一段距离,一路上,看到很多农人都在挑水浇地,忙碌的很。 举目远眺,田里一片片高粱和粟米,农人穿梭在其中,若是不设身处地的想着他们的处境,倒是一片繁忙的田园风貌。 “姑娘,太阳大,别晒伤了。”麦穗跟在旁边,抬头看了眼头上的太阳,跑到河边折了一支大叶绿植当伞盖。 “这会儿太阳不算毒辣,不碍事。” 田娇娇站在岸边,看着众人忙碌的场景,又看了看河里的水位,确实下降了一点,但往年什么水位,她并没有印象。 看了片刻,才往回走,刚拐到大路上,就听见有人叫她,一回头,就看到崔氏挑着扁担满头大汗的过来。 “这么大热的天,娇娇怎么不在家里凉快,出来多遭罪啊?”瞧这死丫头,使奴唤婢的架势,还真是会享受。 她忙得脚不沾地,这丫头倒好,身上连粒尘土都没沾。 “我又不干活,有什么遭罪的?”田娇娇看了她一眼,自己忙的脚不沾地,张秀才呢,还一心只读圣贤书? 崔氏脸皮一抖,感叹一句,“还是娇娇好命,出生在糖罐里,不像我们,为了地里的收成,累死累活。” “我确实命好。”关于这点,她认同。 崔氏一噎,脸皮颤了下,深深的叹口气, “大热的天,炳文一早就去书院了,我忙起来也没个点,只能让他带点饼子在书院对付一口,也不知受不受得住?” “有什么受不住的,在书院里仰着脸读书,总比挑水浇地轻松吧?” 跟她诉苦,找错人了。 田娇娇看着她隐忍的样子,弯起嘴角, “张大娘悠着点,别累着,实在不行,让张秀才回来帮你干,寒门学子不会干农活说出去岂不让人笑话?再说,也不符合当下的孝道。” “麦穗,赶紧回家,我得回去帮着娘一起做饭。” 田娇娇看着崔氏精彩绝伦的脸色,脚步轻快的往家走。 贪心不足蛇吞象,还想在她这里找存在感,可惜张秀才早就是过眼云烟了。 崔氏僵硬的站在原地,心里气的咬牙切齿,死丫头,故意跟她打岔是吧? 怪不得儿子说她变得不可理喻,看着确实气人。但田家的产业摆在那里,她不能轻易放弃。 儿子读书还得靠她的嫁妆呢。 看来得想个办法,让儿子多跟她接触起来,人嘛,接触了情分也就来了。 麦穗跟在姑娘身边,眼睛亮亮的,“姑娘,您刚才的话真解气,奴婢看崔氏都快忍不住了。” “自己找气受怪谁?” 田娇娇轻笑一声,崔氏什么意思她一眼就知,在她面前诉苦,说她们母子不容易,无非就是想让她主动把家里的长工指派过去帮忙干活而已? 因为原主就赶在夏收时,把家里的长工指派到张家去干活了,直接把他们家的几亩麦子收割完才回来的。 第12章 这不巧了吗 回到家,米氏正带着冯妈几个人做贴菜饼子,粟米面加白面揉进新鲜的小白菜,搭配鸡蛋咸菜汤,就是大家的晌午饭。 田娇娇拿一个围裙系在腰上,想帮忙又无从下手的样子,忍俊不禁。 “赶紧出去,灶房烟熏火燎的,小心沾染一身油烟味儿。” “娘都不怕,我怕什么……以前是我不懂事,以后做饭的事情,我也得学起来才行。” 看着米氏熟练的架势,平时做饭都是有参与的。她也不能搞特殊,况且,她本人也是会做几个拿手菜的,但原主没下过厨房,得学一阵子才行。 经过这阵子的适应,她也算是看明白了,这个家在后世,也就是个小康之家。 在这落后的时代,能吃饱肚子,有几个粗使婆子干活,就是令人艳羡的金窝窝了。 “哎呦,我闺女这是开智了,想学改天娘教你,不急一时半刻的。锅上炖了鸡汤,一会儿娘给你盛一碗,先尝尝味。” 米氏把最后一个贴饼子粘在锅里,欣慰的不行。 以前闺女可是从来不靠近灶房的,嫌弃油烟味儿重。自从受人蛊惑折腾一场后,整个人都变了,比以前懂事乖巧了,也比以前更孝顺。 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说的就是她闺女这样的。 “咱们一起喝,” “好,一会儿饼子蒸好了一起吃。”闺女这么积极上进,米氏高兴的合不拢嘴。 晌午饭做好,把汤盛进桶里,让王婆子挑着送到田里。 赵婆子王婆子是家里的粗使婆子,忙的时候大家一起干活,但闲的时候得去紫藤苑伺候,晚上也让她们住在紫藤苑,方便使唤。 这也是米氏两口子对闺女的独宠。 田娇娇的午饭就是一碗鸡汤一个鸡腿,外加半个菜饼子。还别说,粗粮制作的菜饼子,味道还真不错。 “真鲜美,饼子也好吃。”田娇娇喝了一口汤,味道真是绝了。 “好吃就多吃点,锅里多着呢。”米氏给自己盛了一碗汤,外加一个翅膀,另一个鸡腿留给儿子。 “娘,要是一直不下雨,咱家的粮食够吃吗?”田娇娇看着米氏,问出心里的担忧。 “你这孩子,咋还操心家里的生计了?” 米氏把饼子泡进鸡汤里,轻笑一声, “放心,再怎么紧巴,也不会少了你的口粮。” “娘,我是认真的。”自己的家庭地位她已经感受到了,以心换心,她也想为家里做点什么。 看着闺女担忧的神色,米氏放下筷子, “咱家就是靠收租过日子,若是收成不好,再加上赋税,确实吃不消。所以,每年咱们都会存一些余粮,以备不时之需。” “真遇上大灾年,也能勉强应付……而且,一旦面对那个情况,根据灾情轻重,县衙便会组织乡绅地主捐钱捐粮,设粥棚接济百姓,总之都不容易。” 米氏安慰的捏了下闺女的脸颊, “别想太多,龙王爷给不给雨,也不是咱们这些凡夫俗子能控制的。等这两天过去,娘带你去寺庙上柱香,请神仙保佑咱们风调雨顺。” 听到这话,田娇娇算是明白了,遇到灾害,谁也跑不掉。 午睡醒来,赵婆子正要往田里送绿豆水,田娇娇带着麦穗,一起跟去了。 村西北头,距离水源远,佃租不出去,都是自家种。 爷爷每天带着长工就在那里干活。 老远,田娇娇就看到他爹一身短打,拿着锄头松土,胖胖的身躯跟个土地公公似的。 刘喜长贵几个推着独轮车拉水浇地。 田地种的都是粗粮,谷子,豆子一类,不远处还有一大片甘薯和糜子。 “爷爷,爹,过来喝点绿豆水歇一歇。” 田娇娇站在地头,脚下踩着干巴巴的土渣,确实如米氏所说,田地贫瘠缺水,只能种些耐旱的作物。 即便如此,这些庄稼苗苗都泛黄,蔫啦吧唧,看着不大健康的样子。 “天热,闺女咋跑来了,麦穗也不知道给你撑把伞?” 田继祖抹了把汗,边走边念叨。 “再不济戴个斗笠也行啊,万一晒伤了可是要掉皮的。” “爹放心,这会儿太阳已经下去了。” 田娇娇给他盛一碗绿豆汤,忍不住乐了,她不干活就算了,来送个水再打把伞弄得跟领导视察似的,像什么话? “你爹说的没错,闺女家,面皮很重要。”田老爷子拿着锄头过来,轻声附和一句。 “爷爷喝水,回去我做个轻便点的帽子戴上,斗笠太重了,压的脖子酸。” 这个家的长辈,都是真心疼爱孩子的,这些天,她已经彻底领教了。 “对对对,还是闺女有想法,去县里买那种专门为姑娘家制作的帷帽,不但能遮阳光,还能防蚊虫呢。”田继祖喝下一碗绿豆汤,笑眯眯的提醒。 之后还不忘摆手让王婆子给其他人送水。 “爹,这些地全是咱家的吗?”这里周围除了他们家人和长工,其他村民没有见一个。 “是啊,这里有二十多亩地,都是下等田,看着大,没多少收成,荒着也浪费,收一点是一点。”田继祖说着,指着面前的田地,给闺女比划了一下大概范围。 “一亩地能收多少粮食?”田娇娇看着眼前的豆苗,好奇的问了一句。 “好的七八十斤,不好的三十四斤四五十斤也是有的。”田继祖说着,指着前面那片糜子和甘薯地,“这边的土质太差,贫瘠,浪费又太可惜了。” “原来如此。”田娇娇看着脚下的土地,眨了眨眼,这不是涉及到她专业了吗? 虽然她主修经融学,但选修了农业资源与环境,里面刚好涉及到土壤问题。 田娇娇蹲下身,抓了一把,土质颜色呈白、黄等浅色,握在手中土质硬实,松手后不易散开,浇一瓢水,下沉较慢,水面冒白泡起白沫,就是典型的碱性土。 这种土壤最适合种植的就是高粱,谷子,糜子,枣树一类。 当然了,土壤也是可以改善的,控制酸碱平衡,也就不忌讳种什么了。 第13章 差点被偷家了 李长生踏着风雪回到家中,刚一进门就看到卫兮在一边烤火,一边为他做过冬的新衣。 而清玄只是轻轻地抛下了法旨,明黄色的法旨落下,刹那间虚空凝固,无穷无尽的周天之力蔓延进来。 出于对陈轩的恐惧,鳄鱼最后选择的还是尽量不用q技能推荐,而是不断的吃血瓶,以让自己保持在比较安全的兵线位置。 父子俩原本正打算收拾一下东西抬下船的,却听到岸上的人激动的声音,就往身后望去,结果看到海面上浪花滔滔,海豚不停的跳跃。 店员也不怕秦三杰赖账,这位是出了名的豪爽大气,常常一掷千金,花钱从来不手软,也在乎脸面,“好的秦先生。”卖一单,提成抵大半个月的工资,店员心情美得很。 这条是北极延伸出来的华光,其中微乎其微的气息,只是稍微一感知恍若置身一棵参天大树之下。 朝廷征兵,虽然县城官衙贴了告示,还是要专经此项的衙差拿了名单挨个村子监察,谨防漏下了哪家哪户。 在解决掉第3波拦路的敌人之后,马工程他们终于抵达了天化科技研究所,但他们却在门口处停下了脚步。 “老师,打赌这个事儿,是我提出来的,我会去解决这件事的。”夏幼之道。 「不然,咱们就在这里等等看,看看它还会不会动?」叶父提议道,实在是鲍鱼的价值太大了,他也舍不得放弃。 清风吹过,慕容雪的唇色渐渐泛青,纤细的身体也微微蜷缩,在锦被下轻轻发抖。 其实,敌对联盟之间,看到的时候,有一种东西就无法隐藏的。那就是左臂上代表红名的红色光芒。 “卿卿今日做得极好。”冷御宸与苏玉卿在客苑的花园中散步之时,他浅笑着夸赞。 就在这时,闻天听这句话里的最后两个字“高招”也终于说了出来。而当中的这一个“招”字,更是用上了他“吞星吐云”的神通。 “嫂子,你都成了睡美人儿了!”一看就刚睡醒的样子,不过很漂亮。 阳岚儿脸色更红了一分,咬着唇,眼神明明灭灭的带着一丝躲闪的看着秦穆琰,不知道该说什么。 凤邪对于别人看向阿墨的目光尤其敏感,冰冷的视线扫了一眼简嘉,简嘉心中一寒,连忙应下,退了出去。 经过这么一遭,三老爷圆滚与风管家有的一拼的大胖身子,硬是给瘦成与苏老家主一般无二。 阳岚儿没有急着开口,她就想知道,这东西到底能涨到什么价格去? 南卿想了想,还是只能拜托龙澈,让他先行一步去找一下代奕辰。 不知道是不是种花家的种田魂起了作用,她刚要关上1区的门,便从意识中得到了反馈。 无数巨头心难安,这些曾经盗取真理本源的窃贼,没有直面不可言的勇气,如同毒蛇一般,盘踞在阴暗角落。 萌芽的视频,即便是宣传片,也有很丰满的故事性,让人忍不住为之吸引。 不同于简单的地震,这里随时可能冒出魔兽,哪怕是e级魔兽,对普通人也是致命的。 不知过了多久,叮铃铃的门铃声陡然响起,与此同时,几头野兽腾地起身注视着门外。 “谁杀了任南卿,我南宫家便助他突破元尊境。所需一切资源皆由我天启摄政王府出。”南宫嫣恶狠狠地说。 一是震惊龙汉竟悄无声息领先诸国如此多,且隐藏如此之深,若非海岛遗迹降临,他们至今依然被蒙在鼓里。 只要不是没银子来找他赊账让他白看病还倒贴药材的,那一切都好说。 他连年征战惯了,知道有粮食可吃的不易。大战起来,三天不吃不喝也是常事。 不过肯安安稳稳就好,他们真不敢再期待嘉宾们再闹矛盾制造爆点了。 迟早几乎暴躁地一遍遍地按着空调遥控,最后控制不住一把把空调遥控器砸在墙上。 作为宫廷舞池的镜厅还未开放,门外瞬间喧哗。此时不少选手还在被节目组强行拖过去换装,剩下的七嘴八舌。 秦陌殇的脸色也有些发白,面色冷峻,不过他一向喜欢板着脸,但也看不出来有太大的异常。 几分钟后,巫瑾坐在了赌桌前,点了几千筹码,点了个ai凑桌。输赢一半,随手又扔了几万信用点进去。 羽国景熙十五年,羽皇陷入昏迷,留下口谕封十一皇子为皇太子,至此以后,皇太子开始了长达五年的监国生涯,而皇帝因神志不清退居内宫整整五年,直至病发去世。 她虽然已经有举世无双的本领,但思想里对父王和母后的命令或是关爱,还是无法抵抗。仿佛是一个枷锁,牢牢的将音铃绑缚住,无可奈何。 靳澄湛点头,风力、应该大力开发,没有用不了,只有不肯动脑。 高仁兮笑着,“已经为难了,名额都差不多了,你说怎么办呢?”说着话,他的是想已经在颇有目的性地在她胸前扫过。 爱丽看了一眼飞宇,望了一眼不远处的售票处,“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现在去买票。”说完不等飞宇开口,直接起身往售票处走去。 第14章 这不是犯贱吗 瞅着张秀才一脸你能不能别无理取闹的表情,田娇娇意味不明的笑了下,“你这人真奇怪,我们现在井水不犯河水,你反而不习惯,你说你贱不贱?” 舔狗不舔了,你反而不习惯了。 这不就是贱吗? 张炳文一愣,不可思议的看着她,“你、你简直不可理喻。” “那就不要理呗,反正我也不想看到你。”又要又立,原来这就是渣男气质? 瞧他一副义愤填膺的神情,好想弄死他啊,就是不知道,男主死了,这个纸片人的世界会不会崩塌? 她在原来的世界已经车祸嘎了,不能再挂掉。 珍惜生命。 发现田娇娇一脸不在乎的样子,张炳文突然发现,自己有点看不懂她了。 明明之前,她只要遇到自己,就一副羞答答乖巧听话的模样,生怕惹他不高兴。现在突然变了,不知怎么的,心里有股恍然若失的感觉,就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脱离掌控了。 就在他准备说什么时,突然被人打断了 “炳文回来了,真是太好了。” 就在这时,崔氏挑着扁担过来,看到儿子和田娇娇相对而立,眼神闪了闪,笑容狭促。 “哟,你们俩这是做什么呢,大眼瞪小眼的,也不怕人笑话。娇娇别生气,炳文他读书辛苦,每天早出晚归的,你得体谅他。这不,一回来你们就遇上了,证明缘分不浅。” 张炳文微微皱眉,他不想让母亲太贴田娇娇,免得让她以为张家非她不可。 “母亲,听说田里有些干旱,需要灌溉?” 提到家里的田地,崔氏一脸担忧,她们家总共就几亩薄田,要是影响收成,对后半年的生活影响还是很大的。 “可不是吗?近期都没有落雨,庄稼缺水,要是不及时浇水的话,会影响收成的。” 听到母亲的担忧,张秀才眉头皱的更紧,家里的情况他都是清楚的,自家的田地决不能有闪失。 “这么严重吗?” “唉,老天爷不下雨,咱们能有什么办法,只能尽所能的挑水浇地。但娘年龄大了,拼死累活也赶不上别人家的壮劳力。” 崔是说着,转头看向田娇娇,语气透着羡慕。 “就像娇娇,家里养着下人和长工,根本不用亲下地干活,长工就把活干完了。咱们没有这样的福气,只能自己拼命了。” 听着崔氏隐晦的提醒,田娇娇只当没听懂,还附和的点点头。 “这话没错,我们家的长工能干,村西头那二十多亩地,都快浇完了。不过我家田地多,再多人都干不完,天天忙得很。” 崔氏一呆,这丫头没听懂她的提醒? 就连张秀才也拧着眉看着她,眼神透着责备,觉得她不识抬举。 夏收时,母亲只喊了两声累,她就主动提议,让家里的长工过来帮忙夏收。现在母亲都开口了,她竟然当做没听到? “田娇娇,你到底在闹什么?” “这话说的,就跟咱们很熟似的。你好歹也是个秀才,端起读书人的风骨好不好。开口就质问别人,我欠你的吗?” “同一个村住着,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要是每个人都跟你似的无理取闹,我得多糟心啊。” 真把自己当大瓣蒜了? 呸~ 田娇娇眼神嘲讽的看了他们母子一眼,招呼麦穗离开。 母子被嘲讽的语气镇住了,眼睁睁的看着田娇娇大摇大摆的离去。崔氏回过神,急的跳脚, “这死丫头……儿子,这个时候你就别跟她置气了,家里的田地还指望她帮忙呢。等忙过这阵子,你再调教她也不迟。” 连着几天挑水,肩膀磨破皮就算了,她这老腰都快折了。 真坚持不住了。 张炳文看着母亲一脸疲态,神色愧疚。他也不知道田娇娇为什么突然变了,每次见他,都阴阳怪气的。 现在更是一点面子都不给。 “我没有惹她,是她自己发疯。” “是不是你跟周秀儿走的太近了,让她不舒服了?娘早就告诉过你,周家虽然村里的保正,但周家三郎也在读书,根本帮不上你。” “娘就是不想你太辛苦,才选了田家。而且,田娇娇一心扑在你身上,只要哄一哄,肯定全都听你的。” 崔氏看着儿子抿着嘴角不说话,又苦口婆心的劝了一句。 “我知道你心高气傲,看不上她,娘也觉得她蠢,就因为她这一点,才好拿捏。咱们家的情况你也明白,若是田家扶持你,能省去不少心。” “母亲,是儿子无能,让您受累了。” 张炳文冲母亲躬身一礼,语气内疚。他明白母亲的苦心,也知道她说的没错。以田娇娇对他的死心塌地,两人成亲就是早晚的事情。 他从来没有着急两人的亲事。 相反,着急的是田娇娇,每次看她一副恨嫁的样子,心里就莫名生出一股满足感,证明他的努力没有白费。 但近些时候,他发觉田娇娇变了,看他的眼神不但没任何情义,反而透着嫌弃。 特别是言语之中,句句带刺,嘲讽起来丝毫不顾及他的脸面。 他以为又是她的计俩,无非是想引起她的注意而已。 虽然他如此安慰自己,但不知怎么的,心里有股莫名的心慌,仿佛田娇娇已经离他越来越远了。 冒出这种想法后,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想他堂堂秀才公,也是功名在身的学子,多的是地主乡绅拉拢他,供他读书,但他不想为别人做嫁衣,一直没答应。 母亲选中田家,他也觉得不错。田家下一辈,只有田娇娇和她那个草包弟弟,一旦他们成了姻亲,他这个女婿必然是要帮着撑起田家的。 他是读书人,前途不可限量,田家依附他也是必然。 跟田娇娇成亲,是田家沾光,而不是他高攀。 所以,他不能急,也不能给田家错觉,觉得他张炳文非他们不可。 但现在看田娇娇的态度,总觉得哪里出了岔子。 至于秀儿,她温柔体贴,善良乖巧,他确实更心悦于她,但母亲担忧的也对,周家对他而言,只有累赘,没有帮助。 第15章 渴乌 等他功名成就之日,才能没有负担的接纳秀儿,也算回报她的一片痴心。 “母亲放心,我会处理的。” “好,我儿这么出色,肯定难不倒你。”听到儿子的承诺,崔氏顿时就高兴了。 只要儿子出手,用不了几天,田娇娇肯定颠颠的把长工送上门。 田娇娇刚到家门口,鼻子就痒痒的,“阿嚏,阿嚏~” 有人念叨她。 “姑娘,是不是着凉了?”麦穗吓一跳,姑娘的身体才恢复没几天,要是再病倒了,大娘子肯定要责罚她的。 “没事,我这是被人念叨了。” 田娇娇弯了下嘴角,刚跟张家那对精于算计的母子分别,用脚趾头想,也不会有好话。 回到自己院子,田娇娇简单洗漱一把,直接歪在罗汉床上休息,她这幅身体没怎么劳累过,出门跑一趟,还真有点吃不消。 “姑娘,刚从井里取出来的豆沙,淋了蜂蜜,您尝尝。” 麦穗端着一个白瓷小碗进来,放到她面前。 “冯妈说,知道姑娘喜欢这一口,豆沙熬好就吊到井里了镇着了。” 田娇娇尝了一勺,口感沙沙的,凉凉的,透着蜂蜜的甜,最适合解暑。 吃了一半,田娇娇直接把碗推到麦穗面前, “剩下一半你吃,我一个人吃太凉了。” 这时期医疗落后,寒凉的东西对女子而言,损伤身体,不能多吃。 麦穗道声谢,坐在她对面高兴的品尝。 “姑娘,你弄这些竹子做什么?” “弄成竹筒,实验个东西,若是成功了,可以节省不少力气。”渴乌的原理简单,只需去后山砍伐竹子,制成竹筒就成了。 成本低,对佃农来说,不存在任何压力。 “这么厉害?”麦穗惊讶的不行,姑娘好像比以前聪明了。 第二天一大早,田娇娇就准备了两个水桶,把竹筒制作成曲型,一截放到水桶里,另一头也灌上水放到另个空桶里,竹筒里的水就被引了出来,也就是虹吸原理。 若是不灌水,可以在另一侧点火,用回火原理,同样能把水引出来。 这本就是古人的智慧,就是没见村里人使用这个法子。 麦穗在旁边看着,眼睛都瞪圆了,“姑娘,你是怎么做到的?” 太神奇了, “这可不是我发明的,是在一本书上看到的。” 亲自动手试一遍,心里有了底,田娇娇很高兴,直接去了后院,把想法跟米氏说了一遍, “娘,让人去后山砍几棵竹子回来,做个渴乌,让佃户方便灌溉,能省不少心。” 村周围大部分农田都是她家的,佃农丰收,她们家收租就顺畅了。 “我闺女真是聪明,这就让人去给你准备竹筒,只要有用,你真是帮了大忙了。” 听着闺女的叙述,米氏高兴的都不知怎么好了,赶紧吩咐秋菊去田里,先让长工先去砍竹子。 田继祖听到闺女要做的事情,也不阻拦。反正田里的活一天也干不完,耽误一天也不妨碍。 前后也就一天的时间,渴乌弄好了。手臂粗细的竹子,一截有两丈多高,三根竹子就能从河里延伸到岸边的田地。 接口的部位,田娇娇让人找了黏性好的胶泥封口,也不渗水,缺点就是一次性的。 挪动时,需要重新粘合。虽然麻烦点,但没有成本,对佃农而言,根本不算事。 为了见证渴乌的厉害,一家人都跟着去了河边,还引来了很多看热闹的佃农。 在田娇娇的吩咐下,长工把一截竹筒伸进河里,再一根根的接上,用胶泥填充缝隙,不漏气不渗水。 等延伸到田里后,又命人从另一头往里灌水,之后直接放到田埂上,呼的一下,水就被引出来了。 周围看热闹的人惊呼一声,这也太方便了。 “天哪,用几根竹子就能把水引出来,真是太神奇了。” “不用上下的挑水,真是太省心了。” “距离河边近的田地真是沾光了,我们距离远,可怎么办?” 众人惊喜之余,又忍不住惋惜,要是他们也能引水灌溉,能节省不少力气呢。 对于大家的诉求,田娇娇拽了下老爹的袖子,示意他开口。 田继祖回过神,虽然在家里已经见识过了,但真正把河水引出来,心里还是很激动的。 但闺女给的还有任务,不得不咳嗽一声,示意大家安静。 “天气干旱,我们一家子琢磨着你们挑水灌溉费时费力,就想了个法子。这种利用竹筒引水方法叫做渴乌,操作简单省事,人人都能制作。” “田地距离远一点也无妨,多加几根竹子就行了。但砍竹子浇地都是体力活,大家可以相互帮助,相邻的田地一起弄一个渴乌就行。” 众人一听,眼睛顿时就亮了起来,“田老爷,您这是特意给我们准备的?” “那是当然,你们佃租我家的田地,没有收成你们没吃的,我们也收不到租子,现在我把问题解决了,接下来收成好不好,就靠你们自己了。” 田继祖挺着胸脯子,心里甭提多自得了。闺女真是聪明,竟然想出了这个法子。 “多谢田老爷,真是帮我们大忙了。” “可不是吗,天天挑水浇地,肩膀都秃噜皮了。” “田老爷能为我们这些佃农着想,俺们真是无以为报,唯有磕头感谢。” 老汉说着,扑通一声,直接跪在地上,吓了田娇娇一跳,直接挪到了旁边。 看着老爷子晒得黝黑的脸,浑浊的眼睛内浸着水光,心里感慨,人以食为天,尤其是这些农人,靠的就是这一亩三分地,粮食就是他们的命根子。 其他人看着老汉的行为,也纷纷下跪感谢。 田继祖赶紧把老汉扶起来,“老张叔,使不得,我就希望咱们大家一起好好的就行。” “田老爷大义,我们心里感激。” 张老汉颤颤巍巍的站起身,作为地主和佃农,应该是对立的存在,没想到田老爷竟然如此为他们着想。 想想倒也可以理解,田家作为村里的大地主,从来没有欺负他们这些佃农。 第16章 拉一波好感 作为佃农,唯一求的就是交完租后,还有余粮可以填饱肚子。田家作为村里的大地主,除了平日里催促好好侍弄庄稼,倒是没别的烦恼。 现在竟然又为他们弄了这个什么渴乌,说一句再生父母都不为过啊。 田继祖看着大家感激的样子,摆摆手,“行了,都赶紧忙起来吧,庄稼最重要。” 眼下最重要的就是灌溉,庄稼长时间缺水,会减产的。 众人一听,连连称是,田娇娇站在旁边,看着众人的热情高涨,还是很满意的。 一波好感拉得好,佃农和地主之间的矛盾越少,合作越顺畅。 原主对这些从不上心,她的生活中除了吃穿当舔狗,对别的从不关心。佃农在她的记忆里唯有的几个字眼,就是脏和懒,没别的。 灌溉迫在眉睫,见识过渴乌的众人,拿着砍刀一窝蜂的往后山跑,尽快把竹子砍回来。 “有闺女给的法子,秋收肯定没问题了。”田继祖一脸欣慰的看着眼前大片的田地,高兴的直搓手。 田娇娇低头看着竹筒里淳淳的流水声,认同的点点头,“只有佃户好,咱们才好,这点我还是懂的。” “这倒是,村子周围都是咱们家的田地,把灌溉的方法送给佃户,不亏。”田继祖揉着肚子,笑得牙不见眼。 他只要粮食,粮食才是万物之本。 田庆来站在旁边,挠挠头,看了眼插在河里的竹筒,有些担忧。 “这么好的方法,要是被外村学去了怎么办?这条河顺流而下还有好多村庄呢,大家都用渴乌,万一把河水抽干了岂不亏了?” 赶上旬日,刚休息一天,姐姐就闹出这么大动静。 说实在的,姐姐好不容易想的法子,要是被人偷学了,岂不可惜? “利用渴乌引水文献里都有记载,只要看过书的应该都能想出来,没有什么可保密的。农人用来灌溉,收了粮食,才能安定过日子。” 老百姓遭遇灾难无粮可食,一旦发生暴动,首当其冲的的就是他们这些地主。 你好我好大家好,才没有人冒险。 “小弟,你得记得,穷生奸计,富长良心,只有大家都有饭吃,日子才能安稳。” 通过几千年的文化总结,其实老百姓需求很低,只要能凑合活着,就没人舍得冒险。 除非没有活路。 田继祖点头附和,伸手敲了下儿子的脑袋,“听你姐的没错,亏你天天在学院窝着,一点都不长脑子。” 关键时刻还得是他闺女,自从不跟在张秀才身后跑,脑子立马灵活了。 不用说,肯定是张秀才克他闺女。 田庆来被老爹招呼一刮子,揉了揉脑子,就看到爷爷拎着烟袋锅子从田里走出来, “爷爷,你给评评理,万一外村的人把咱家的引水法子学去了,把河水吸干了怎么办?” “应该不至于,今年的雨水少,但也不至于不降雨。”田老爷子背着手,他刚才去查看灌溉情况了,短短一个时辰,一亩都吃上水了。 不得不说,真是快。 不远处的桥上,张炳文站在那里,看着田家人聚在一起,眉开眼笑的样子,眼神闪了闪。 原本他思虑一夜,终于下定决心,遵循内心的想法。趁着休息一日,把田娇娇哄回来,有田家做后盾,确实能给他省去不少后顾之忧。 刚走出家门,就发现村里比以往热闹了很多,细听之下才知道田家在河边引水的事情。 听着几个婶子大娘说到激动处,口沫横飞,听得他眉头紧皱。 什么渴乌引水,这么厉害? 他这些年,一心只读圣贤书,跟科考无关的书籍他甚少涉猎。 出于好奇,他还是来到了村头,看着众人拖着竹子往河边跑,还有人小心翼翼的跑到田家人面前讨教方法。 田娇娇一身淡蓝色衣裙,站在那里,笑呵呵的跟人说话,看着耐心十足的架势。 以前的她,提起佃农,眼里都是嫌弃。这才多久,竟然就能愉快的攀谈了? 特别是那个已经把水引出来的渴乌,短短时间就灌溉了一亩地,速度之快是他所没有想到的。 田家人什么时候这么聪明了? 观察片刻,他就发现,解释渴乌引水的事情,大多都是田娇娇在跟人解释。 一个眼里除了穿衣打扮,就是无脑缠人的女人,突然开窍了? 张炳文紧皱着眉头,心里有些憋闷,难道她以前在自己面前都是装的? 看来,是他不够了解田娇娇。 一块田地灌溉好,几个人一起挪动渴乌,田庆来也跑去一起忙活,她家傻大姐好不容易做的渴乌,别给弄坏了。 刚摆位置抬起头,就看到张炳文站在桥头正盯着他们家。 看到张秀才他就来气,要不是他天天装模作样,他家傻大姐能跟得了失心疯似的,六亲不认吗? 田庆来瞪他一眼,之后赶紧走到田娇娇身边,试图挡住她的视线。生怕她看到张秀才,老毛病又犯了,贴着脸扑过去。 田娇娇原本没在意,但她脑袋扭到哪儿田庆来就跟着转到哪儿,这就有点奇怪了。 “你挡我视线了。”田娇娇瞪他一眼,抬手把人扒到旁边, 就这么一推搡,田娇娇也看到了桥头站着的张炳文,心里了然,似笑非笑的看了便宜弟弟一眼。 “不用挡,我跟他今后不会再有交集了。” 谈恋爱降智,还影响她享受生活,但凡出现与她的目标不一致的人类,统统舍弃掉。 听到姐姐的保证,田庆来不好意思的挠头。 “谁让你每次看到那家伙就一脸笨蛋模样,傻死了。” “那也是以前,以后但凡跟咱家作对的人和事,我通通屏蔽掉。” 她又不是受虐体质,干嘛要给自己找不痛快? “记住你说的话,那家伙不是好东西,狡诈得很,除了读书好点,啥也不是。” 生怕大姐改变主意,田庆来又趁机上了波眼药。 “放心,我又不是真的傻。” 看着便宜老弟对张炳文恨得咬牙切齿,田娇娇就忍不住想笑。 第17章 这就急眼了 “好马不吃回头草,张炳文从里到外,只有秀才头衔能拿出手,不当吃不当喝的,跟咱们家没法比,只要你努力读书,肯定能超过他。” 田庆来一默,你太看得起我了。 在读书这件事上,他真的没底气。 田娇娇只当没看到他哀怨的表情,转身查看佃农亲自制作渴乌。 不愧是做惯体力活的人,上手就是快,而且还能青出于蓝。小半天,一个渴乌就弄好了。 等佃农自己的渴乌引出水,周围又是欢呼一片,田家也被迫又接受一波好感。 “好了,你们认真干活,距离河边远的,就多接几根竹筒。只要庄稼喝饱水,就能有个好收成。” “田老爷说的没错,有了这渴乌,我们一定好好干活。” “是啊,这可省了大力气了。” 在众人的感激目光中,田家人终于施施然的回家了。 路过张炳文时,虽然她目不斜视,但眼角余光还是注意到了他急切的眼神。 这就急了? 因为渴乌的出现,村里的气氛格外的热闹。但凡他们出门,老远就有人点头哈腰的打招呼,再也不像以前,佃农们看到他们能躲就躲,实在躲不过,才陪着笑脸问好。 “我闺女真是厉害,要是男儿身,肯定能考个状元回来,光宗耀祖。”米氏搂住闺女,一个劲儿的夸赞。 “都是凑巧,也是看村里人着急灌溉,一个个的忙得脚不沾地,才突然想到的,得亏我以前喜欢看杂记,里面有渴乌的记录。” 这点田娇娇没有说谎,原主混了个启蒙教育,勉强学完三字经千字文,弟子规和百家姓,也只能凑合着看点画本子和奇闻怪谈。 “那也得是我闺女聪明才行,其他人看书识字的也不少,谁也没有哪个想到这种好法子。” 村里还有秀才呢,还不照样让他老娘天天挑着扁担去挑水? 说到底,还是她闺女出色。 “这阵子,你爹出来进去的,面上可有光了,村里人对咱们家就差感恩戴德了。” 知道感恩也不枉娇娇辛苦一回。说实话,这种好方法若是换做别人家,指不定怎么掖着藏着,趁机弄点好处呢。 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人多了去了。 还是她家娇娇,长得好看,心地善良,为佃户着想,若是换不来一生感激,才令人心寒。 以后也不知便宜哪家的兔崽子? “渴乌是个好东西,若是咱们西头的田也能用上,那就太省心了。” 田继祖幽幽的叹息一声,虽然遗憾,但也知道,村西头到河水的距离实在是太远了。 田娇娇听着这话,心里一动,村西头的田地离河远,但可以从后山的瀑布往山下引水,未必不能把下等田变成良田。 从山上引水费时费力,一旦成功,只要定期维护竹筒,水源算是彻底解决了。 之后还可以在空地上挖一个蓄水池,种点莲藕,养些鱼虾,围着田地再挖个沟渠,用的时候直接放水灌溉就行。 就是这个计划有点大,实施起来,估摸着得好几个月。想到这点,田娇娇抬头看着爹娘, “渴乌引水的问题,最远可以翻越一座山呢,大不了我们直接从山上往下引,从上而下,引水会更顺畅。而且,竹筒结实耐造,一根竹子可以用很多年。” “从山上引水?若能成,西头的田地肯定也会改善的。”田继祖琢磨着,眼睛闪闪发亮。 田娇娇看着她爹有兴趣,就把想法跟他说一遍。 “引水,蓄水,就是有点耗费时间,一旦建好,缺水的隐患也就彻底解决了。” 田继祖沉思片刻,一拍大腿,“闺女啊,你真是帮大忙了,我得赶紧给你爷爷商量下,从山上往下饮水的事。” 说完,也不做停留,一溜烟的离去了。 米氏看着老头子风风火火的离开,笑着摇摇头, “别理你爹,他财迷的很,为了粮食,可以连命都不要。” “我爹都是为了咱这个家,很辛苦的。”田娇娇嘿嘿一笑,圈着米氏的胳膊,撒娇。 “咱们不管他,你只管出点子,具体怎么办你就不要管了,省的伤神费力,影响身体。” 米氏揉了揉她的脸颊, “说好的去寺庙上香,咱得虔诚,不能轻易反悔。明日一早,你跟着娘一起去,让菩萨保佑你平安健康!” 明天要出远门,田娇娇很高兴。 来了这些天,她还没出过村子呢。 天色黄昏时,后山的小猎户又上门送山鸡了,一同送来的还有一窝山鸡蛋。 “山鸡你看着给,这窝鸡蛋是送的,不要钱。” 米氏一听,笑着摇摇头,“都是你辛苦寻到的,怎么能不要钱?” 郑小秋脸色一红,看了一眼田娇娇,“这些鸡蛋是感谢田姑娘帮忙,要不是她,我家的皮子就保不住了。” 看着米氏一脸疑惑,田娇娇就把昨天遇见周川爬墙的事情给她叙说一遍。 “周川几个混子正事不干,净干些翻人墙头,偷鸡摸狗的勾当,看着膈应的很。” 米氏点点头,“原来如此,无论什么地方,都有地赖子二流子,你一个人在后山住着,还是小心为妙。” 有些人就喜欢偷鸡摸狗不劳而获,既然避免不了,就得自己做好防范。 郑小秋点头,“我已经把存的皮子拿出去卖了。” 田娇娇说的对,把皮子换了钱,随便藏个地方都不容易发现。 一只鸡三斤多一点,米氏让秋菊给拿了一百个大钱,那几个野鸡蛋,没给钱,算是承了他的心意。 看着他拿着钱离开,田娇娇跟米氏说一声,跟在他后面一起出了主院。 发现他一直紧绷着的身体,田娇娇轻笑一声, “我家又不是洪水猛兽,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我没有,”他就是不喜欢跟人交流。 “近期小心周川几个,他们没得逞,也不知会不会怀恨在心。”对于村里那几个祸害,田娇娇认为,就是欠揍。 都说兔子不吃窝边草,那几个就是个窝里横,真有胆子,去镇上,去县里,随便翻腾。 第18章 笑起来很好看 说到底还是没熊胆,只能闹腾熟人,妥妥的门里虎。 提起周川几个,郑小秋眸中闪过一丝阴沉,“真打起来,他们不是我的对手。” “一对一他可能不是你的对手,但他们会组团啊,还是小心他们下黑手。” 都是少年人,双拳难敌四手。小猎户也就拼着一股狠劲儿,群殴的话他肯定不行。 郑小秋握着拳头,敛下眸中的情绪,沉默了。 田娇娇以为他听进去了,出于礼貌,把人送到大门口, “天色不早了,赶紧回去吧。” 郑小秋点了一下头,刚走出门儿又转身看他一眼。 “我按照你的提议把狍子角割了下来,送到医馆,大夫还真收下了,一对角卖了二百钱,谢谢。” “客气,顺嘴一提而已。” 多卖钱,田娇娇也为他高兴,小猎户就一个人,是得提前存点老婆本,也能早点娶个媳妇,一起搭帮过日子。 小猎户抬起头,触及她那双微微弯起的眼睛,忍住愣了,以前每次遇到田娇娇,她心情都不好,整天瞪着大眼睛,噘着嘴,看什么都不顺眼。 没想到笑起来的样子还挺好看。 圆圆的脸蛋,带着婴儿肥,一双大大的杏仁眼,看人时眼角上翘,机灵的跟林中跳跃的鼠似的。 田娇娇发现他呆愣愣的表情,眼眸疑惑,“怎么了?” “没、没什么。” 郑小秋猛地回神,赶紧低下头,转身就走,余晖洒在身上,把影子拉的长长的,莫名透出股孤寂感。 直到郑小秋的身影消失在拐角,田娇娇才转身回来。 答应了米氏明日去寺庙上香,田娇娇让麦穗准备热水沐浴,洗的的香喷喷的,早早地睡下休息,养足精神。 第二天,田娇娇睁开眼,天色已经大亮了。 起身洗漱,换上一身淡黄色的衣裙,让麦穗把她所有的头发挽在头顶,用两支银簪固定,另一侧又插了一支银钗,上面缀着碧色的珠子,整体给人一种清新淡雅的娇嫩感。 她一到前院,米氏就眼前一亮, “哎哟,我闺女今日这一身真是好看,把小脸蛋衬得白嫩嫩的。” “咱闺女正是花一般的年纪,好看是应该的。” 田继祖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娇娇,赶紧坐下吃饭,我和你爷爷商量过了,决定从山上引水,虽然麻烦点,但一劳永逸。” 只要定期维护,及时更换损坏的竹筒,其余的便不会有大问题。 老爷子坐在主位上,点点头,“是这个理儿,有了水源,也能多收几斗粮食,费点事不算啥。” “爷爷说的没错,既然决定引水,先带人去后山选合适的竹子。有需要我的地方,说一声就行,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大家一起出谋划策,咱们家肯定会越来越好。” 田娇娇顽皮的调侃一句,惹得几人跟着一起呵呵笑。 “你不是说还要挖蓄水池吗,等你上香回来,跟爹一起去西头参谋参谋,找个好位置。”通过闺女捯饬渴乌一事,田继祖就认为闺女开窍了。 “好,到时候我们一起选。”二十亩的下等田,每年收那么一点粮食,太可惜了。 米氏把一个煎蛋夹到她碗中,嗔她一眼。 “赶紧吃饭,今儿得早点出门,不能比王大娘子晚到。” “啊,娘还约了人?”田娇娇一愣, “是啊,下泉村的王大娘子,你不是跟她闺女玩的挺好吗?娘怕你无聊,就跟王大娘子约了,让她带着闺女一起去,你也好有个伴。” 田娇娇一愣,就是原主的那个塑料姐妹花? 吃过早饭,男人们下地干活,米氏让人备骡车和路上吃的糕点,自己回屋换了一身姜黄色的衣裙,头发被挽成圆髻,用两根老银簪固定,搭配一对银饰耳坠,整体端庄又稳重。 母女俩兴致勃勃的上了车,跟着一起去的秋菊和麦穗,管家老贺负责赶车。 骡车缓缓驶出村子,河岸对面的半坡上,郑小秋目送骡车走远,才转身去了山林。 同时目送的,还有河岸边的周秀儿,看着渐渐远离的骡车,眼里的嫉妒怎么都掩饰不住。同样都是闺女,她虽然不用下地干活,但每天都有洗不完的衣裳。 全家的衣裳都归她洗,一天下来,腰酸背痛。即便如此,她还得抽时间绣帕子,努力为自己积攒嫁妆。 就这样,她娘还说,作为闺女,她是村里最享福的。 低头看着错红的手,身上半新不旧的衣裳,再想想田娇娇明艳的脸,她到底享什么福了?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她必须得为自己好好打算一下。 骡车上了官道,老贺扬手甩出几个鞭花,车速就提了上来。 “普济寺的菩萨可灵了,你有什么心愿只管许,回头我们来还愿。”米氏把早上做好的红枣糕放到闺女面前,轻笑一声。 普济寺,田娇娇记忆里有印象,忍住轻笑一声, “许愿的人那么多,菩萨很忙的。” “没关系,万一刚好听见了呢。菩萨神通广大,只要心诚,肯定能实现。”米氏轻笑一声,“大不了多给寺院捐点香油钱,菩萨肯定会显灵的。” “好吧,回头我试试。” 前世,她倒是游览过不少名山寺院,也象征性的上柱香,但从来都没有许过愿。一是没遇到过难事,第二个原因就是她从内心来说是不信的。 但突然空降到这里,还真是科学解释不了的玄乎。 回头好好给菩萨上柱香,感谢一番也是应该。 一个时辰后,骡车停在一个山坡下的空地上。 “大娘子,姑娘,咱们到了。” 田娇娇扶着麦穗的手跳下车,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香火味道,官道两旁,一些村民打扮的香客零挎着篮子,陆陆续续的往山上而去。 旁边的松树林边,停着几辆牛车和骡车,还有几个小商贩蹲在青石阶旁,兜售香包一类的小物件。 普济寺的香火还是很旺盛的。 米氏被秋菊扶着下车,抬头看着半山坡上的寺庙,双手合十,念了一声阿弥陀福。 第19章 普济寺上香 王家的骡车还没来,她们母女准备在山下等一等,之后让老贺去停车。 普济寺坐落在半山腰,青石铺路,古朴庄重,烟雾缭绕,青石台阶被岁月打磨的光滑如新, “田姐姐,紧赶慢赶还是落后一步,让你久等了。”随着一声轻笑,一辆骡车停在她们跟前,车窗撩起,露出一张妇人的笑脸。 “王姐姐客气了,我们也是刚到。” 米氏爽朗一笑,等她们下车,几人相互打招呼。 “哟,有阵子没见娇娇了,瞧着小脸蛋长得,又水灵了。”王大娘子握着田娇娇的手拍了拍,眼中都是笑意。 “王姐姐可别夸她,这丫头皮猴一个。不像你家春燕,乖巧安静,让人省心。” 有人夸闺女她自然喜欢,但还是要谦虚一句的。 双方互夸过后,一起走上台阶。 王春艳拉着田娇娇快走几个台阶,冲她眨眨眼,“你今天想许什么愿?” “祈求一家平安,粮食满仓。”田娇娇看她一眼,轻笑。 “切,我才不信,你肯定求菩萨让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 王春艳凑近她耳边,眼里都是调侃。 “谁不知道你心里只有张秀才,非他不嫁。” “那肯定是你眼花了,我只喜欢我自己,别的阿猫阿狗都入不了我的眼。”田娇娇看她一眼,也不生气。 “你骗人,我才不信。” 王春艳噘着嘴,怀疑的看着她,之后也不知想到了什么,一脸恍然, “你不是又被拒绝了吧?” 张秀才前途不可限量,以后是要考状元的,看不上田娇娇也正常。 而且,张秀才之前也说了,从始至终都是田娇娇一直死缠烂打,人家秀才公早就嫌弃了,能忍到现在,估摸着也是忍耐到极限了。 倒是可惜她的一向痴情了。 田娇娇看着她眼底的兴奋,嘴角勾了勾,原主看人的眼光真是不行。 “一个秀才而已,我还看不到眼里。你要是喜欢,只管拿去就是。” “说什么胡话,我才不喜欢张秀才,再说我们是好姐妹,我可不会跟你抢人。”王春艳瞪她一眼,之后又捂着嘴咯咯的笑了起来。 “说正经的,你不会这么轻易放弃吧?我告诉你哦,要想让男人对你死心塌地,是要给点甜头的,你也别总送一些吃的喝的,没一点新意。” 田娇娇惊讶的看着她,我去,这么坑姐吗? “瞪我干啥?我说真的,你要想抓住张秀才,就得豁得出去。等水到渠成,他想不认也不成。” 王春艳凑近田娇娇耳边,也不知说了什么,小脸通红。 “可我已经看不上他了。” 田娇娇抬手揉了揉耳朵,挺起胸脯,语气高傲, “我爹娘这么疼我,我想做啥就做啥,不知道多自在呢,干嘛看不开跑去跟人受穷?” 王春艳一愣,“可是张秀才以后是要当官老爷的啊,你就不心动?” “现在又不是,各人有各人造化,反正我绝对不给自己找罪受,又不是吃饱了撑的。” 田娇娇看着她闪烁的眼睛,微微一笑。 这人提起张秀才眼睛都是亮的,怪不得谣传她,原来是情敌。 “你真准备放弃了?”王春艳不死心,再次确认。 “当然,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说话间,几人走到寺院大门口,朱红色的大门敞开着,院子里人来人往,古木参天,阳光透过繁密的枝叶,投下斑驳的光影。 一路走到大雄宝殿内大,金碧辉煌的佛像端坐在莲花宝座上,佛面微笑,目光慈悲。僧人们虔诚地诵读着佛经,低沉有力的声音在殿内回荡,给人一种庄严神圣之感。 田娇娇跟在米氏身边,进入大殿,看着米氏虔诚的上香,之后拉着她跪在蒲团上,磕头祈福。 这是她第一次认真的给菩萨磕头,诚心的祈愿,田家平安健康。 拜完菩萨,米氏拉着闺女一起走出大殿,才笑眯眯的看着她。 “娇娇许了什么愿?” “不能说。” 田娇娇卖了个关子,米氏轻笑一声,也不在意。从荷包里掏出一些碎银子塞到功德箱里。 又给门口的和尚一粒碎银子,让她帮忙安排一间寮房歇脚。 “阿弥陀福,两位施主,请这边走。” 和尚客气的把她们领到偏殿,推开一间房,请她们进去。 “寮房简陋,还请施主不要见怪。” “就临时歇个脚,多谢大师。” 米氏客气一句,她就是担心闺女累着,才掏钱要一间寮房。 田娇娇打量一下,确实简单,对着门摆着一张罗汉床,上面放着小炕桌,一套简单的粗陶茶具,再就是旁边的两把椅子。 秋菊和麦穗进去,简单的打扫一下,一会功夫,就有个小沙弥拎着水壶过来, “师傅让我给两位施主送水。”小沙弥把水壶交给秋菊,规矩的打了个佛号,看着有几分呆萌。 “多谢小师傅。”米氏让秋菊给他拿两块糕点,又吩咐一声,“你去大殿看看,遇上王大娘子让她也来歇歇脚,简单吃个斋饭再回去。” “是,”秋菊答应一声,转身出去了。 田娇娇坐在米氏对面,捏起一块枣糕咬一口,“这里还管饭啊?” “普济寺每天晌午都会免费发放斋饭,虽然简单,但香客都很喜欢,佛门斋饭,吃了身体好。” 当然,来上香祈福的香客,多多少少都会捐赠一些,以表诚心。 片刻后,王大娘子带着闺女进来了,“倒是让田姐姐破费了。” “咱们之间不必客气,也是我家娇娇,生怕我累着,非要让我歇歇脚。” 王大娘子进来的那一刻,田娇娇就主动把位置让出来了。米氏眼中闪过欣慰,拿起水壶给王大娘子倒杯水,笑呵呵的给闺女贴一层金。 “咱们娇娇真是好孩子,有孝心,以后也不知会让哪家得了去?” 王大娘子说罢,咯咯的笑了一声,听得田娇娇好想掏耳朵,这母女俩还真是像。 “闺女还小,我还想多留她两年,说实话,我闺女乖的很,真是舍不得她出嫁。” 第20章 遇到一头小孤狼 米氏夸的诚恳又认真,田娇娇低下头,忍着笑,她娘夸闺女真是不予余力。 果然,行走在外,名声都是自己给的。 倒是旁边的王春艳,听到米氏的毫不掩饰的夸赞,低下头撇撇嘴,心里不忿。 夸得跟花一样,真不知道自己闺女私下里勾人? 骗谁呢? 田娇娇听着老娘不遗余力的夸赞她,涉及女子嫁娶之事,她也适时地表现出一些羞涩。 “田姐姐是出了名的疼爱闺女,娇娇也乖巧懂事,多留几年也不多。”王大娘子哈哈一笑,附和一句,本就是随口聊天,自然是怎么高兴怎么来。 歇息一会,秋菊带着麦穗去领斋饭,同去的还会有王大娘子带来的丫鬟。 寺院的斋饭朴素的很,说白了就是大锅烩,炸的素丸子和白菜豆腐炖一锅,点几滴清油,搭配白面的馒头。 这种饭菜谈不上好,但对于一般老百姓而言,有白面馒头就是上等饭菜。 而且,佛门饭菜在香客心里,就是净化心灵的药膳,食之有助于提升正念,积累功德,促进心灵宁静。 总之,不管味道如何,只要来到寺院,都是要吃一顿素斋,以表虔诚之心。 王春艳拿着馒头,夹了一块豆腐,脸色嫌弃, “一点油水都没有,难以下咽。” “你这丫头,佛门重地,用的都是清油,味道清淡些才养人。” 王大娘子瞪她一眼,家里的饭菜用的都是荤油,做出的饭菜自然喷香。 “你看娇娇,一点都不挑食,吃的多香。” 田娇娇刚把一个白菜叶子塞进嘴,闻言一愣,她倒是觉得这种大锅菜挺好吃的, 米氏趁机又给闺女夹了一块豆腐,笑眯眯的回了一句,“我家娇娇从小就不挑食,给啥吃啥,好养的很。” 田娇娇一呆,不是娘,这个时候咱就别夸了。 王春艳噘着嘴,根本没吃几口,一个馒头剩一半,直接扔给丫头,就转身出了屋子。 “这丫头嘴刁,被惯坏了,田姐姐别介意。” “没啥,女儿家娇养一些没错。” 米氏随口附和一句,但心里却是不赞同的。斋饭也敢挑食,诚心不够,品行也就一般。 反正跟自家闺女根本没法比。 田娇娇一个大馒头下肚,半碗炖菜吃完,掏出帕子擦了下嘴巴, “你们慢点吃,我出去看看春燕。” 刚好出去消消食,看看这时代的寺院风貌。虽然记忆里对寺院有印象,但亲眼看的肯定不一样。 田娇娇看了一圈,直接转去了后殿,这个时候正是斋饭时间,领到斋饭的香客三五成群,聚在一起,边说边吃,高兴的很。 转了一圈,田娇娇也没有看到王春艳的影子,心里就有点厌烦。 又不是三岁小孩,不想吃就不吃呗,跑什么? 就在她准备回去时,从左侧突然冲出一个少年,田娇娇躲闪不及,两人直接撞在一起,砰的一下,全倒地上了。 也就在这时,追在他身后几个和尚也赶到了,看到这个场面,直接把那少年给揪了起来。田娇娇也顺势起来,拍了下身上的土。 不等她开口,为首的那个胖和尚就一脸怒气的开骂了。 “方丈慈悲收留你,你却在寺院当贼,怎么对得起方丈对你的感化之恩?” “就是,要不是方丈,你小子早就饿死让狼叼走了。” 少年挣扎不过,转头看了眼田娇娇,抿着嘴没说话。 “你这小子,冲撞了施主闯了祸,真是顽劣不堪,我这就禀了方丈,把你逐出去,省的玷污佛门重地。” “我没偷,那是我该得的,要不是你们穷追不舍,我怎么可能撞人?”少年不服气,嘟囔一句,也不知是饿的还是心虚,气势有些不足。 “你偷吃东西,还有理了?” 和尚揪着他的衣领子,跟拎鸡仔似的,甩了甩,眸中透着一闪而过的厌恶。 “佛门清净之地,就不该留你这个手脚不干净的小贼,识相的就离开吧。” “凭什么,我干活了,是你们克扣我的口粮,我要告诉方丈。”少年不服气,挣扎的脖子上的青筋凸出好高。 “还敢犟嘴,天天在寺院吃住,不感恩就罢了,还做出偷鸡摸狗的勾当,这里是留你不得了。”说着,那个大和尚拎着他的衣领子就往外走。 “大师傅,且慢。” 田娇娇听了一会,大概也明白怎么回事了,走上前,看着少年倔强的眼眸,不知怎么的,看到他,突然就想起了小猎户。 两人身上的气息差不多,孤僻,阴郁,但跟小猎户比起来,这少年还缺少了点狠劲,有点蔫不拉几的。 “几位大师傅,佛门讲究慈悲为怀,方丈又是得道高人,能收留他,证明这孩子有佛缘。他若是无处可去,还请大师傅高抬贵手。” 田娇娇说着,双手合十,念了一声佛号,之后又从荷包里掏出一块碎银子,递给那个和尚。 “这点碎银子是我一点心意,只需每日给他两个馒头饱腹便可。能持续多久,大师傅看着办就好。” 这几个和尚一看就是后勤,肥头大耳,眼里也没有多少慈悲。 佛门之地,有几个异类也正常。只不过,这少年落在他们手上,讨不到便宜就是了。 但天下落难的人多了去了,这少年能不能找到生存之道,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收到银子,和尚也就松开了少年,冲着田娇娇道了一声佛号, “女施主慈悲,这小贼遇上您是他的福气,但此子怕是难以教化。” 说罢,几个和尚看了眼少年,转身离去。 少年活动了下身体,看着和尚的背影,呸了一声。转头看向田娇娇,抬手挠了挠后脑勺,神色有些别扭。 “……刚才对不住,我没看到你,不是故意的。” 田娇娇点点头,“看出来了,你想用劳动换一顿饭,但他们嫌你多余。” “没错,方丈都允许我用劳动换吃的,但那几个和尚故意为难我,总是干完活不给我留饭,宁可把泔水倒了,都不给我吃,太可恶了。” 第21章 授人以渔 少年说到气愤处,眼神露出一抹狠厉,就跟一只落单的孤狼,绝望的嚎叫。 “你多大了,叫什么名字?”田娇娇看他如此,轻声问道。 “我叫慧元,是方丈赐的名字,今年十三。” 跟他家那个便宜小弟一样大,但跟田庆来比起来,这小子又瘦又矮。 “听你的口音,不是本地人吧?” “嗯,我家很远,爹娘死了,二叔小叔为了占有我的家产,把我骗出来扔了,我当时只有七岁,找不到回去的家,只能沿街流浪一直到现在。” 田娇娇一默,这么惨吗? “那你还想回去吗?” 慧元摇摇头,“我没有家了,回不去的。” 田娇娇点头,这时期的孩子早熟,七岁的年纪,若是有家人教导,应该懂很多事情了。 而且,这少年很聪明,根本没有报他的真名。 “寺院不是长久之地,你得试着给自己找活干,有了工钱才有饭吃,不至于让人赶来赶去。” 田娇娇看着他,轻声提醒。说实话,十三岁,还是个孩子,生存环境对他而言,确实很残酷。 但这时代,因为各种原因造成的苦命人实在太多,她心有余力不足,想活下去还得自力更生。 “我已经给你付了一阵子的馒头钱,趁着这段时间,好好想想。” 说罢,田娇娇转身回了院子。 等他走后,隔壁院子走出一个中年男人,头戴方巾,一袭藏蓝色长衫,捋着胡须看着田娇娇消失的方向赞许的点点头。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小姑娘很聪明。” 中年男人走到慧元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你识字吗?” 慧元抬起头,眼神茫然,点点头,又摇摇头, “我五岁启蒙,只读了启蒙书,刚开始描红爹娘就出事了。” “那你跟我走行不行?” “管饭吗?” “哈哈……当然,只要你听话,努力干活,保证有饭吃。”中年男人捋着胡须,深邃的眼眸微微眯着,倒是身上的威严散去不少。 “好,我跟你走。”慧元想了一会儿,直接点头答应,“您能等我一会儿吗?” “当然,我就住在隔壁的寮房。” 看着慧元一路小跑的离开,旁边的长随才低声开口,“大爷,您把那小子带回去做什么?” 一个狼崽子,眼神不善。 “给辉儿当伴读,兴许不错。” 少年身上有戾气,但眼神倔强,刚好跟儿子年龄相仿,或许可以相互激励。 可惜,少年回来时,不但一脸伤,还一瘸一拐的。 原来他去找那个大和尚讨要银子了,结果却被揍了一顿,丢出来了。 “人在式微时,得学会低头,一味的逞强好斗只会损伤自己。”中年人看着他,轻声提点一句,之后让长随带他下去休整。 田娇娇回到院子时,刚好跟出来寻她的麦穗遇上。 “姑娘,大娘子担心你呢?王姑娘比你回来的还早呢。” “我就随便逛逛。” 回到寮房,歇个脚喝杯茶,看着时间不早,几人便一起下山回家。 几人刚走到寺院大门口,慧元便跑了上来,冲田娇娇鞠了一躬, “姐姐,多谢你,我找到活干了。” 看着突然冒出来的慧元,田娇娇一眼就看到他嘴角眼角的伤, “你受伤了?”一眨眼的功夫,又被寺院的和尚欺负了? “不碍事,已经擦过药了。”慧元很高兴,“姐姐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当然可以,我叫田娇娇。”一会没见,这少年眼里竟然有了光,可见他机遇还是不错的。 “既然找到活,就好好干,多看多学多观察,不要辜负自己。” 田娇娇说着,从荷包里掏出剩余的一小块碎银子塞到他手中,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就听到米氏轻声咳嗽一声,田娇娇才反应过来,赶紧收回爪,冲他摆摆手, “我要回家了,你保重。” “姐姐也保重。” 慧元紧紧握着手心的碎银子,目送田娇娇下山,这是第一个对她好的姐姐,他会记住一辈子的。 直到坐上骡车,米氏才询问闺女刚才怎么回事? 田娇娇也没瞒着,就把出去寻王春艳时遇到情况叙述一遍。 米氏点点头,“确实怪可怜的。” 到岔路口时,米氏跟王大娘子分别,各自回家。 等骡车拐进村子时,太阳西斜,燥热总算是降了下去。但田地里,依旧忙得热火朝天,河岸边的渴乌,一根排着一根,密密麻麻。 回到家,田娇娇直接歪在罗汉床上,闭着眼假寐。 “姑娘,累坏了吧,要不要婢子给你捏捏?”麦穗走近,轻声询问一句。 “不用,你也去歇一会儿吧。”田娇娇摆摆手,她这具身体就是太缺乏锻炼了,稍微一折腾,就乏得慌。 原主有点虚胖,她得锻炼起来。 没想到等她醒来,天已经黑了。 看着门口挂着灯笼,田娇娇抬手拍了下额头,睡过头了。 原本还想歇一会去田里看看的。 “姑娘,您醒了,大娘子不让吵醒您,鸡汤在火上煨着呢。冯妈早早就把鸡汤炖上了,醒来就能喝。”麦穗进来,看到田娇娇扶着额头,赶紧过来伺候。 “这一觉睡的都迷糊了。” 田娇娇洗把脸,麦穗转身出去端饭,跟着一起过来的还有米氏。 “娇娇醒了,鸡肉软烂,刚好入味。” “娘太惯着我了。”田娇娇很无奈,米氏太惯闺女了。 “瞌睡就睡,家里又没啥事。而且你身体虚,得好好补补。”米氏嗔她一眼,她就这么一个闺女,稍微娇惯一点怎么了? 红枣当归鸡汤,鲜味十足,补虚。 吃饱喝足,田娇娇让米氏回去休息,自己一时睡不着,就在屋子里翻箱倒柜的整理东西。 别的不说,原主的衣裳真是不少,春夏秋冬款式应有尽有,虽然都是一般的料子,但在这村里,也是一等一的好。 整理过之后,田娇娇把不能用的单独装到一个柜子里封存。 其余的按照季节摆放,方便取用。 看着从柜子里翻出的几册画本子和奇闻异事录,田娇娇随手翻了下,忍不住抽了下嘴角。 恋爱手册和神话故事。 第22章 脸皮厚也抵不住 麦穗看着姑娘盯着画本子,眼睛一亮,“姑娘,又想买新话本了吗?” 田娇娇回过神,忍不住抖抖嘴角,果然,爱情故事是必杀器。 “俗套,没新意。” 她大概看了一下,被翻看频率最高一本就是富家女痴恋穷书生,为了捍卫得之不易的爱情,不惜跟家里闹翻,最后拎着小包袱跟书生私奔。 从此以后,富家女陪着书生吃苦受罪挖野菜,之后把自己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当了,一心供书生读书科考,最终书生不负所望,金榜题名,衣锦还乡。 然后就是女方父母一脸羞愧,重新接纳女婿,一家团圆的狗血戏码。 另一本就是少爷爱上灰姑娘,一样的狗血……原主估摸着被画本子洗脑了。 既然有这些画本子存在,那她也得空去镇上看看,买几本游记杂记一类的书籍回来翻看。 “时候不早了,赶紧去睡吧,明日还得早起呢。”田娇娇冲麦穗摆摆手,让她下去休息。自己也躺在床上,开启美容觉。 女人想要美美的,最好不熬夜,伤皮肤。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田娇娇就醒了。 一夜充足的睡眠,让她精神百倍,洗漱过后,就去了后院,米氏和冯妈已经在准备早饭了。 “闺女,你怎么不多睡会儿?” “昨天睡饱了,醒的就早。”田娇娇挽起袖子,“我来帮忙做早饭。” “哎哟,我闺女真是勤快,但用不着,马上就做好了。娘单独给你蒸了鸡蛋羹,放了一勺荤油,保正香喷喷。” 闺女对厨房感兴趣,米氏还是很欣慰的。但馒头已经蒸好了,再炖个白菜就能开饭了。 “我说了要学做饭,就是认真的。我想试试手,娘在一旁看着就行。” 田娇娇系上围裙,把需要葱姜切好当料头,又备了点茱萸,锅烧热,放一勺猪油,看的冯妈心尖一颤一颤的。 油热煎豆腐,等两面金黄盛出备用。之后用剩余猪油爆香料头,等香味出来,把切好的白菜放进去翻炒几下,再把豆腐下进去。 加入一碗水,放盐调味,等汁水炖的差不多就可以出锅了。 米氏夹了菜叶子尝了尝,眼睛一亮,“天哟,闺女真能干,第一次下手就有模有样,冯妈你赶紧尝尝,是不是比我做的好吃?” 冯妈尝了一口,点头附和,“姑娘真是厉害。”放这么多油,炖鞋底子也喷香。 闺女能干,米氏激动过后,又忍不住耳提面命, “姑娘家还是少沾染油烟,伤面皮。以后嫁人,有两个拿手小菜就行,可不能天天往厨房钻。” 她得好好给闺女参谋,寻摸一个通情达理的好人家,有丫头婆子伺候,闺女只需会两个拿手小菜笼络着夫君,调剂情趣就行,至于其他的,没必要大包大揽。 田娇娇听着米氏的提醒,忍不住笑了,“娘,我就是想学几道菜,没准备包揽厨房。” 让她天天围着锅台转,她也没那个耐心。 “好……闺女真聪明。” 开饭时,米氏指着一盆白菜炖豆腐,把闺女夸的跟花儿一样,“瞧瞧这豆腐煎的,尝尝这味道,一口下去就有食欲。” 田继祖尝了一口,连连点头,“单凭闺女这一身好厨艺,以后也能找个好婆家。” 对于这话,田老爷子也赞同。 田娇娇脸皮再厚,也有点兜不住,“娘,我第一次下厨,盐味还掌握不住,不用这么夸,怪不好意思的。” 自己什么水平,心里还是有数的,只能说能吃,原汁原味,但美味还谈不上。 “哈哈……” 早饭就在这种轻松氛围中结束了。 饭后,田家父子又带着长工去了田里。田娇娇惦记蓄水池,回去换了一身简便的衣裙,拿着蒲扇,带着麦穗跟着去了。 此时的田间地头,已经堆了好多竹子,粗细长短基本一致。 田老爷子拿着烟袋锅子走了过来,指了指树林边的一块地,“我和你爹商量了,准备把池塘挖在这里,娇娇认为如何?” 顺着爷爷手指的方向,田娇娇看过去,边上一片杨树榆树林,附近的庄稼被遮了大片阳光,长得半死不活的,当水池再合适不过了。 “这个位置好,等水引来了,再种一些荷花,养一些鱼,咱家也就不缺莲藕和鱼了。” “是这个理儿,到时候让人把池子底好好捯饬一下,就种一池子莲蓬。” 田老爷子吧嗒一口烟,眯着眼看着孙女,这丫头确实跟以前不一样了,整张小脸跟泛了光似的,明媚皓齿。 触及到爷爷打量的目光,田娇娇眨了眨眼,“爷爷怎么了?” “没什么,你是个好孩子。” 田老爷子说罢,又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去, “到时候,爷爷再让人挨着田边挖一道沟渠,缺水的时候放水,利用渴乌就能灌溉了。养个几年,下等田也会变成良田。” 田娇娇顺着老爷子的眼神看过去,眉眼透着笑,“爷爷说的没错,好田都是养出来的。只要用心,变成良田,指日可待。” “闺女,大热的天,你咋又跑出来了。”田继祖穿着一身麻布衣裳,头戴着一顶草帽,腰带扎的紧紧地,方便干活。 “咱不是要挖蓄水池吗?我也过来看看,还想着以后种莲蓬吃莲子呢。” 田娇娇走过去,拿蒲扇给老爹扇了扇, “我这两天一直在想,挖池塘蓄水,顺便养鱼种莲蓬,挖莲藕,淤泥还可以给田当肥料,只要转起来,就能稳赚不赔。” “哈哈……闺女说的没错,确实是这样。” 田继祖想象着收获满满的样子,笑的嘴巴都要咧到耳根子。 “就是莲藕种子不好找。” 田娇娇也不知这个时候有没有卖种子的,实在不行,直接买一些带芽的莲藕埋进泥里也能试试。 “这个好办,到时候去种子铺问问就知道了,而且,县里就有荷花池,等他们挖莲藕时,爹去买一些完整的回来。” 县城边上有好几池塘,每到初夏,荷花开满池,好看的很嘞。 第23章 上山遇袭 父女俩一拍即合,田继祖才走到老父亲面前,语气担忧, “爹,咱们村用渴乌浇地的事情,被邻村发现了,好多村民跑来打听学习,我看用不了几天,水位得降一半。” 万一一直不下雨,河水干巴了,庄稼还是玄乎啊。 “早就预料的事情,担忧也没用。” 渴乌出来的那一刻,他就想到了,涉及到老百姓生计问题,藏不得私,公开对大家都好。 “可是……” “没有可是,若是周围的粮食受影响,只有咱们村大丰收,你能安生?”田老爷子吧嗒一口烟,大家半斤八两才安生。 田继祖沉默片刻,也不知想到了什么,“是我着急了,想岔了。” 田娇娇听着两人的语气,眨了眨眼,姜还是老的辣! 老爷子话不多,什么都瞒不过他。 “爹,要是河水浅了,别忘了让人去挖河底淤泥,那都是上好的肥料,不能让别人捷足先登了。” 虽然那东西不值钱,但却是难得的肥料,改善田地事半功倍。 田继祖一愣,“那东西乌七八黑的,谁抢啊?不过,等水位下降了,我会让人去挖。” 只要对田地有好处,无非就是费点力气的事情,也不算多麻烦。 对于便宜老爹无限包容的心思,田娇娇十分暖心。 等所有竹筒准备好后,田继祖就带着刘喜长贵一起进山,规划引水路线。田娇娇一听,立马来了兴致, “爹,我也去。” “不行,山里蛇虫多,万一咬到了怎么办?”田继祖摇头,说什么也不同意。 “带上驱虫药不就行了,刚好我也想进山看看。” 田娇娇眼巴巴的看着老爹,田继祖抵不住,只能点头答应, “到山里要听话,跟在后面,不准乱跑。” “我全答应。” 田娇娇眼睛亮亮的,把驱虫药挂在身上一包,捡了个棍子,老实的跟在后头。 “麦穗,你回家吧,不用跟着。” 几人顺着山间小路往上走,田继祖怕闺女掉队,又把人护在中间,时不时问一句,能不能坚持的住。 “爹,放心,我又不是小孩子,天天到处跑,体力好着呢。”田娇娇无奈,半个时辰后,耳边终于听到了水声。 泉水渗透石缝往下流,周围长满了绿茸茸的苔藓。 又走了片刻,田娇娇终于看到了瀑布的源头,就跟水帘洞似的,倾泻而下。 查看了周围的地形,田娇娇指着那个水潭, “竹筒从那里往下引,下山的路线尽量避开山间小道,不妨碍村民进山,到山脚下,竹筒直接埋在土下,等池子里蓄满水,只需把水源这边的竹筒挪开就好。” 田继祖坐在旁边的石墩上,累的大喘气,听着闺女提醒,连连点头。 “可行。” 休息了片刻,几人转身下山。 田娇娇手中拿着棍子,敲敲打打的往下走,就在几人路过一个山间时,突然听到一声野兽的惨叫声。 田继祖脸色一白,一把拽着闺女,把人挡在后面,“闺女,小心。” 刘喜和长贵立马捡起一块石头,几人把田娇娇围在了中间。 “那叫声是野猪吗?” 田娇娇一愣,轻声询问。以前在电视上看过纪录片,说野猪是群居动物,喜欢成群出来觅食。 “是,赶紧往下跑。” 田继祖把闺女推到身后,警惕的看着山涧,手中紧紧的握着棍子。 “爹,咱们一起跑。” 田娇娇拽着老爹的袖子, “听那惨叫声,应该是受伤了,周围肯定有猎人。趁着他们周旋,咱们加快速度下山。” “对对对,一起跑。” 田继祖赞同,几人大气不敢喘,脚下速度比平时快了一倍不止。 可惜,几人运气不好,刚跑出一小段,就听到野猪奔跑的哼哧声了。 田娇娇一回头,就看到野猪的獠牙,不是一般的丑。 果然跟她猜测的一样,野猪受伤了,脖子里流着血,横冲直撞的就冲着他们来了。 “爹,往坡上跑,用树做隐蔽。” 距离太近,只能就近掩藏,田娇娇看着他老爹那肥胖的身躯,咬了咬牙, “护着我爹跑,我把野猪引开。” 保护,都是相互的,她年轻,跑的快些。 “闺女,不能冒险。” 田继祖大惊,但看着闺女已经往对面跑了,她的动静引起了野猪的注意,嗷一声的就追过去了。 几人吓的都别过眼,生怕看到血腥场面。 田娇娇看到野猪追上来,赶紧找棵树挡一下,只要她够灵活,就能拖延时间,希望野猪能失血力竭,也盼着猎人赶快追过来。 野猪一次两次撞到树干上,野猪彻底暴怒了,不停的攻击。 田继祖看着闺女夹缝中求生存,吓得脸都白了。但被刘喜架着胳膊往山下拖,气的破口大骂。 “滚瘪犊子,松开我,我得救我闺女。” “老爷,姑娘为了救你,咱不能俩都搭上啊。”刘喜和长贵一人架着一条胳膊,快速往下跑。 “混蛋,那是我闺女,我亲闺女……” 被他们一折腾,野猪突然停了攻击,缓缓转过去,脑袋对准了田继祖。 三人直接暴露在野猪的视线内。 田娇娇边喘息边注意着野猪的动静,看它匍匐着一副冲下去的架势,立马捡起地上的石头砸了过去, 野猪回过头,哼哧哼哧的大喘气,也不管刘喜几人了,再次冲着田娇娇冲了过来。 “嗷~” “闺女~” 田娇娇左躲右闪,把曾经练习散打的机敏劲儿全都调动了起来。但原主缺乏锻炼,折腾几趟下来,田娇娇就感觉两条腿开始发沉。 野猪也精得很,几次冲击之后,就僵持上了。 敌不动我不动,田娇娇盯着它,不敢怠慢。 趁着喘息的机会,田娇娇观察着身边一前一后的两颗树,还有身后的坡度,想着怎么把野猪引过来,利用冲击力的惯性让它往树上撞。 心里有了打算,田娇娇弯腰捡起一块石头,身体慢慢后退,距离差不多时,抬手把石头砸过去。 野猪处在暴怒中,瞪着血红的眼珠子就冲了过来,一人一猪,准备拼死一搏。 第24章 守株待猪 田娇娇心里测算过它的速度,看准时机,猛地躲到树后,身体贴在树干上。 就听到砰的一声响,伴随着野猪的惨叫声。 撞击力很猛,田娇娇感觉树干都跟着晃了起来,耳膜也震得嗡嗡响,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向前扑去,滚了两圈刚好被一棵灌木丛拦住。 守株待兔很成功,但野猪并没有一头撞死,躺在地上吱吱叫,片刻后竟然又摇摇晃晃的站起来。 这么顽强的生命力? 田娇娇脸色一白,是她低估了野兽生命值。 没想到第一次进山,就把小命丢掉了,这就是炮灰的待遇? 田娇娇一脸绝望,双腿就跟灌了铅似的,爬不起来了。眼看野猪摇摇晃晃的想在临死之前拉她垫背,就好想骂人。 就在野猪刨着蹄子预备冲击时,从侧面草丛窜出一人,握着两股铁叉,猛地扎进野猪的脖子。 速度之快,田娇娇只看到一个残影。 直到一声凄厉的惨叫,野猪扑腾着在地上挣扎,田娇娇终于舒口气。 小猎户紧绷着脸,双手用力,手背青筋暴起,铁叉刺在野猪脖子上,无论怎么挣扎,就是不松手。 双方较量片刻,野猪终于力竭,躺在地上不动了。 拔掉铁叉,两股血顺势溅了出来。郑小秋错过身体,抬脚踢了踢,确定没气之后,才丢下铁叉,三两步走到田娇娇身边,把人拽起来。 “你还好吧?” “我没事。”田娇娇摇头,得亏小猎户及时赶来,“谢谢啊,你又救我一次。” 听着田娇娇的感谢,郑小秋脸皮一紧,眼神闪了下,直接松开了手。田娇娇没防备,扑通一声直接蹲地上了,满脸诧异。 几个意思? 郑小秋一慌,伸手又把人揪了起来,“……我以为你站好了。” 田娇娇无语,“我跟这头猪赛跑,累的腿肚子打颤。” 连惊再吓的她没晕过去,都是心理素质过硬。 就在这时,田继祖四肢并用的爬了上来,大口喘息,“娇娇,我的闺女……” “爹,我在这儿,我没事,”田娇娇反手握着小猎户的手腕,示意他把自己扶到前面那棵大树边。 郑小秋身体一僵,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腕,抿着嘴角把她扶到树下歇息,才挣开手,拿起旁边的铁叉。 看到闺女没事,田继祖大大的松口气,跑到闺女身边,看着她胳膊上脸上都是划伤,心疼的眼眶子都红了。 “闺女,疼不?” “不怎么疼,就一点划伤,除了累,没一点事儿,多亏了小秋弟弟及时赶来。” 田娇娇轻笑一声,让老爹也坐下来歇一歇。这惊心动魄的场面,足够他们消化一阵子的了。 田继祖连连点头,看着郑小秋满眼都是感激,“大侄子,多谢你啦。” 郑小秋脸色一僵,摇摇头, “……今天的事情都是我的错,我挖了陷阱,猎到两头猪崽子,准备收网时,突然又窜出两头,我跟它们缠斗时,被刺伤这头野猪突然狂躁逃乱,没想到跟你们遇上了。” 两头猪胡乱逃窜,他只能追击一头,放到后立马就追过来了。没想到会发生这种意外,早知道,他就先追这头了。 父女俩相视一眼,心里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这头野猪也有一百多斤,你们带回去压压惊吧。”遇到这种事他也不知该如何处理,气氛有些尴尬。 看着小猎户愧疚的神色,田继祖眉头都竖了起来, “你觉得我家缺肉吗?笑话谁呢?” 要不是你这臭小子狩猎不利,我们父女能遭这罪? 田娇娇赶紧安抚她爹,“爹,都是意外,小秋也不是故意的,用这头猪压压惊也挺好的。” 一百多斤的野猪肉呢,惊吓已经受了,不要白不要啊。 对于闺女的劝解,田继祖哼了一声,勉强算是默认了。 最后野猪由刘喜长贵抬着下山,父女俩相互搀扶着,跟在后面。 郑小秋回到林子,把另一只带回家。 等他们抬着野猪下山,村里人就炸锅了,田家父女上山遭遇野猪袭击的事情一会儿功夫就传遍了。 米氏看着父女俩狼狈归来的样子,吓得脸都白了,“我的老天爷,咋弄的?秋菊,赶紧去请大夫。” “娘,我们没事,就是一点皮外伤。”田娇娇赶紧解释一遍,生怕吓着她。 “闺女说的没错,除了倒霉了点,其余没啥大事。” 田继祖哼哼着,臭小子,打个猎也能出岔子,还偏偏赶到他们进山的时候。 米氏听后,一阵后怕,双手合十,一个劲儿的念阿弥陀福,菩萨保佑。 “娘真不用担心,野猪都抬回来了,你让人烧水收拾吧,今儿大锅炖肉,刚好补补。” 明天就挖池塘了,都是体力活,吃肉才有劲儿。 米氏嗔她一眼,小命差点没了,还惦记着吃肉? 幸亏菩萨保佑。 等大夫过来给两人号脉查看后,确认都是一点皮外伤,米氏才彻底放心。 之后,田娇娇还给大夫买了点桂皮八角,草果丁香等中药跟家里现存的花椒生姜大葱包在一起,用来炖肉,可以去腥提香。 之后,家里就热闹了,直接架起大锅,杀猪炖肉。 处理内脏时,田娇娇让王婆子用草木灰多清洗几遍,去除异味,用大料单独卤一锅。 两个锅一起炖,一个时辰后,整个院子都弥漫着一股肉香味。 引得人频频吸气,眼睛发亮,“真香啊~” 田娇娇回了自己院子,让麦穗准备热水,泡了澡,洗去一身尘土,慵懒的歪在罗汉床上,让麦穗给她绞干头发。 “姑娘,今天真是太惊险了,以后可别进山了。” “凑巧了而已。” 田娇娇弯了下嘴角,不得不说,小猎户还真有两下子,身手麻利敏锐,一个人敢在山林穿梭,确实有底气。 晚饭,是野猪肉顿大锅菜,大大的肉片子和白菜一起炖,香气四溢。 众人吃的一脸满足。 内脏卤到软烂,又在卤水中浸泡一个时辰,捞出来切盘,让老爷子下酒,入口是满满的香味,一点腥臭味都没有。 第25章 肉很香,胆也吓破了 “还别说,这肠子肚子,用中药熬煮味道还真不错。”老爷子夹了一块香肝,慢慢嚼着。 吃一顿野猪肉,浪费一包中药材呢。 猎到野猪的事情,轰动了整个村子,米氏做主,给关系好的几家都送了点。其中就有杨大夫,特意给装了一大碗,以表感谢。 他们家这阵子三番两次的请大夫,以后估摸着也少不了,还是先打好关系吧。 张家, 崔氏坐在灶膛前,盯着火苗子,脸色阴沉,连儿子回来都没有发觉。 “母亲,你怎么了?谁又惹你生气了?” 崔氏回过神,往灶膛攒了两根柴,直接拉着儿子来到院子。 “今日田家父女带着长工一起进山,猎了头野猪,整个村子都是猪肉的香味,米氏带着丫头出来送肉,竟然越过了咱们家,你说是不是欺负人?” 越说,崔氏越是生气,耷拉着眼皮,露出几分刻薄相。 “我儿可是秀才公,出来进去的,哪个不是笑脸相迎。以往田娇娇那丫头往咱家送东西,我就不信米氏全然不知。当初她选择睁只眼闭只眼,现在竟然视而不见,欺人太甚。” 张秀才听着母亲的抱怨,脸皮抖了下。 自从田娇娇对他的态度变了,不再往他家送东西,家里的伙食极速下降,已经有阵子没沾过肉腥了。 “母亲不用跟他们一般见识,有些人注定是目光短浅。” 想到田继祖那副满脑肥肠的样子,就忍不住皱眉, “母亲说田娇娇也进山了?” “是啊,父女俩一起回来的,听说还受伤了呢。” 张秀才眉头顿时就皱紧了,还真是任性不安分。 崔氏看着儿子阴沉的脸,灵机一动, “儿子,趁着这个机会,要不你去关心那丫头几句。以前你但凡态度好一点,那丫头就恨不得把所有好东西捧到你面前。” 提起这个,崔氏满脸都是骄傲,谁让她儿子争气呢。 张炳文深吸口气,转身回了屋子,“这事回头再说吧。” 他能感受得到,田娇娇对他的态度已经不如以前了。虽然他不清楚原因出在哪里,但一个人的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明知道会碰钉子,他怎么可能自动把脸皮送上去? 崔氏跟在他身后,忍不住着急, “儿啊,你得尽快修复和田娇娇的关系啊,还有这次田家弄的渴乌,可好用了。听说这东西还是那丫头想出来的。要是换做以前,咱家肯定是第一个用上的。” 提起渴乌,张秀才脚步一顿,这次去学院,他特意询问了老师,有没有关于渴乌的记录。 没想到还真有,这就令他惊讶了,没想到田娇娇真的读过书,关键是还瞒着他,意识到这点时,张炳文就不舒坦了。 据他所知,周围好多村子都在用渴乌灌溉,用不了多久,肯定能引人注意。 一个女人,能学以致用,足见聪慧。 若是两人之间有亲事,不管她多聪慧,名声最终也只能是张家的。 意识到这点,张炳为第一次生出后悔,若是早发现田娇娇还有这方面的才能,他就多些耐心了。 也不至于弄到两人见面没话说的状态。 张家母子怎么难受,田娇娇毫不关心,吃饱喝足,美美的睡了一觉。 被野猪追赶一圈,真是累极了。连个梦都不再做的,一觉到天亮。 起来洗漱,等她去前院,早饭已经摆好了。 米氏看她精神头好,终于放心了。“赶紧坐下,娘给你蒸了鸡蛋羹,趁热吃。” 田娇娇看着桌子上一人一碗的黄米粥,好在还有一大盘卤肉和卤内脏,也没矫情,坐下来用木勺挖着吃。 她们家就是底层地主,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 反倒是很多事,都是在饭桌上敲定的。 老爷子夹了一块大肠眯着眼嚼了嚼,真香。 “这几天都别进山了,先挖池塘,等池塘弄好,再商量进山铺管子的事情。” “好的爹,都听您的。”田继祖和闺女对视一眼,都毫不犹豫的点头答应下来。 野猪都遇上了,又不是嫌命长,进去等猪拱啊? “挖池塘是个体力活,从今天起,饭菜要实在些,肉也得舍得下。” “爹放心,保证让大家吃饱喝足。”米氏答应一声。 出力活,吃的讲究一些,多荤腥,才有力气。 “对了,不管怎么说,小秋那孩子也算是救了娇娇,咱们得要上门谢谢人家。” “哼~,要不是他引出来的麻烦,我们何至于如此狼狈?” 田继祖提起这事,心里窝火。 闺女为了救他,差点丢了小命,一想到那场景,他就冒冷汗。 “虽然惊险,终归是意外。一码归一码,还是得去一趟。”了解过前因后果,米氏也后怕,但也不能失了礼。 “是这个理儿。”田老爷子一锤定音。 早饭吃完,活计也安排好了,唯独田娇娇闲人一枚。 稍作休息,老爷子带人扛着工具出门了。 米氏拉着闺女回了院子,检查她胳膊腿上的擦伤。 “记得按时抹药,闺女家,身上可不能留下伤疤。” “一点划伤,两天就好了。”田娇娇真是不在乎,这点伤痕,就算不抹药,七八天也能结痂脱落。 “就你心大。”米氏瞪她一眼,“以后可不准这么冒险了,你要是出事,娘就活不成了。” 昨天夜里,当家的给她讲述闺女救他时的场景,老泪纵横,哭的哇哇的。成亲这些年,还是第一次看到当家的哭的难以自持。 “知道啦。”田娇娇受不了米氏的念叨,只能撒娇投降。 “咱准备什么时候去感谢小猎户?” “我已经让秋菊去看过了,小秋在家,咱们一会儿就过去。”救命之恩得趁早。 对此,田娇娇没意见,两人从村头小道绕道后山,距离不算远,米氏没坐滑竿,直接带着丫鬟走过去。 后山脚下,只有郑家一个孤零零的小院子。 麦穗上前敲门,好一会门才从里面打开,露出郑小秋那张瘦长的脸。 十五岁的年纪,已经有了棱角,眼神犀利,但到底年轻,还不能很好的隐藏情绪。 第26章 怪可怜的 看着田娇娇母女,郑小秋一愣,“你们这是?” “好孩子,今儿我特意带着娇娇来感谢你的,要不是你出手搭救,我家娇娇可就遭难了。” 这孩子已经救了闺女两次了。 对待闺女的救命恩人,米氏语气柔和,面容慈祥。就算郑小秋一副冷冰冰的态度,她也不在意。带着闺女进了院子,指挥丫头把谢礼摆到桌子上。 她知道这孩子的处境,备的礼物也不贵重,都是些实用精米白面,还有一篮子鸡蛋。除此之外,还有一身新衣裳。 原本是给儿子做的,那小子正是窜个的时候,衣裳都是往大了做的,倒是刚好派上用场。 郑小秋愣了下,直接摇头,“昨天的事我有责任。” 要不是他失误,野猪也不会发狂冲到山林外围去。 “都是天意,但你救了娇娇也是事实,该谢的。” 就是当家的窝火,也是被吓的,米氏脸上带着歉意, “我家老爷性子急,担心闺女,要是言行不妥,还请小秋担待一二。” “我没生气。” 郑小秋看着田娇娇,当时他也后怕,但凡自己晚去一会儿,后果不敢想。 米氏温和的点点头,这孩子虽然话少,但品行不错,比那些遇着事就躲的人顺眼多了。 “好孩子,以后若是有事,只管到家里寻人,能力范围之内,我们必定尽力。” “我娘说的对,你别跟我们客气就行。” 关于这点,田娇娇也赞同,这少年一看就不是多事之人,真找上门,她一定帮。 郑小秋看着母女俩一唱一和,一时间不知怎么回答。他平时一个人惯了,一天也不说一句话,突然让他跟人寒暄,心理压力很大。 看他为难的表情,田娇娇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得试着跟人相处,慢慢习惯就好了。” 她们上门答谢,这人站在旁边,一副聆听的架势,搞得她们母女坐在院子里,倒像是主人似的。 米氏也没为难他,站起身,“你一个人忙,我们就不打扰了。回头空了,来家里玩。” 郑小秋点点头,跟在母女俩身后,把人送到门口。 田娇娇突然回头冲他一笑, “我说的是真的,你得试着跟人多接触。” 一个人太孤僻了,时间久了,性格会受到影响的。 回去的路上,米氏看着闺女,“你好像对小秋格外热心?” “有点可怜他,都快活成野人了。适当的接触人群,对他有好处。”田娇娇回头看了眼孤立的小院子,“太不合群,孤立无援,才容易被欺负。” 这话米氏倒是认同,叹息一声,“也是郑猎户走的太早,身边没个大人教导,没走歪路就不错了。” “谁说不是呢。” 回到家,米氏和冯妈一直张罗晌午饭,田娇娇回到自己院子,打开柜子,前天整理出的两块布拿出来,一块墨绿色的粗棉布,一块米黄色细棉布。 “你用这个墨绿色给我做一条胖胖的灯笼裤,米黄色做上衣,对襟的那种……” 解释半天,看着麦穗一脸懵懂的样子,田娇娇直接让她去厨房找块炭回来。 铺上宣纸,把图形画出来。 灯笼裤其实就是男人干活穿的裤子,稍微改良一下。收腿收腰,中间胖。上衣做成立领的对襟小衫,窄袖,干活的时候,方便利索。 麦穗看着图形,点点头,“我试试,应该能做成姑娘要求的模样。” “行,穿着方便就行。”粗棉布耐磨,透气吸汗。 就在这时,门猛地被推开,田庆来满头大汗的跑进来,“姐,听说你被猪拱了,严不严重啊?” 田娇娇一脸黑线,你才被猪拱了呢? “你听谁说的,我好着呢。” “呼~,没事就好,也不知哪个王八蛋乱传,说你被野猪拱了,伤的不轻。” 田庆来用袖子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水,走到田娇娇面前打量一圈,除了脸上有划痕,四肢健全,终于松口气。 “你就因为这个从书院跑回来了?” “你什么态度,家里出这么大事我能不回来看看?”田庆来立马不乐意的了,哼了一声,扭头出去了。 跟在后面拎着东西的三贵,气喘吁吁的追到院子门口,田庆来就冲了出来,两人差点撞上。 “走,回书院。” 三贵:“……” 刚回来,还没喘口气呢。 田娇娇看着便宜小弟气呼呼的样子,她说错话了? “哎你小子,刚回来又要走,好歹在家休息一天啊,炖了一锅肉呢。” 昨天娘还念叨,要不要给这小子送点肉过去。 田娇娇追出去,她没有兄弟姐妹,不知道怎么相处。就随口问一句,咋就炸了呢? 追到月洞门,拽着田庆来的胳膊,“你这孩子咋听不懂好赖话?回来一趟多不容易啊,好歹歇歇脚。” 这小子住校,只有赶到旬日才休息一天。 平日里根本见不到。 田庆来看着大姐拉着他的手,挣了挣,别过头不情不愿的嘀咕一句,“回都回了,肯定要住一天的。” “这就对了嘛,就算你不回来,我和娘也准备去一趟书院,给你送肉吃,野猪肉,可香了。”别扭的中二少年,需要哄一哄。 田庆来嘴角翘了下,又赶紧压了下来。田娇娇只当看不见,“对了,你在书院怎么知道家里的事情?” “我也不清楚谁传的,听到消息就回来了。”田庆来呆了下,随即反应过来,“大姐的意思是有人故意的?” “不好说。”田娇娇摩挲着下巴,对方图什么呢? 这小子若是读书好,对方干扰他学习,其心可诛。但以他的水平,一学期不去也不影响什么,这不瞎耽误功夫吗? 田庆来摆摆手,“无所谓,跑一趟而已。” 反正在书院,夫子也不待见他。 米氏得知儿子回来,欣慰的夸赞一句,“知道关心你姐,算没白疼你。” 田庆来撇嘴,不告他黑状就谢天谢地了。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第二天上午,田娇娇正跟着米氏在院子学做针线,老何就驾着一辆敞篷慌里慌张的回来了。 “老爷,大娘子,不好了,少爷受伤了。” 第27章 撞车了 田庆来出车祸了。 听到这个消息,米氏差点晕倒。田娇娇扶着她,看着老贺, “贺叔,到底怎么回事?伤到哪儿了,严重不?” 老贺抹了把额头上的汗, “少爷在医馆,腿受伤了。早上老奴驾车送少爷去书院,刚拐到镇上,迎面就撞上来一辆车,直接把咱们的车厢撞散架了,少爷和三贵都被甩下车,少爷的腿折了。” “腿断了?”米氏一听,眼睛一翻,直接晕过去了。 田娇娇脸一白,赶紧让冯妈扶着米氏,转头吩咐已经惊慌的秋菊, “去通知我爹,别惊动爷爷。” “好的姑娘,”秋菊吓得脸都白了,正不知道咋办呢,听到大姑娘的吩咐,立马有了主心骨。 “贺叔,赶紧找人替换车厢,一会还得去镇上。” “哎~,这就去。”老贺点头,转身出去。 田娇娇吩咐完,招呼着麦穗冯妈一起把米氏抬到罗汉床上。“冯妈,你去给弟弟收拾几套换洗的衣服。” “哎~。” 田娇娇坐在母亲身边,心里忍不住狐疑,书中并没有田庆来遭遇车祸的事情,难道是因为她的到来,起了蝴蝶效应? 到底是谁捣的鬼? 张炳文还是田庆来自己招惹? 就在她沉思时,米氏醒过来,直接抓着她的手, “闺女,赶紧通知你爹,我们一起去镇上看看你弟。里间梳妆台第二个抽屉,里面有个匣子,把里面的荷包拿出来。” “娘放心,已经去通知我爹了,贺叔也去换车了。等爹回来我们就出发。”骡车被撞的就剩个板儿了,好在有备用车厢。 田继祖慌里慌张的回来,累的大喘气,老贺已经找人把车厢换上了。 田娇娇扶着米氏坐到车上,“爹,上车,路上说。” 一家三口坐进车里,老贺赶车,秋菊坐在车把上,几人快速往镇上赶。 路上,老贺又把情况给田继祖叙述一遍,最后带着哭腔,“少爷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老奴给他抵命。” “贺叔,别说这话,具体怎么回事还待调查。平白无故的曲家的马车怎么会发疯?” 田娇娇拧着眉头,曲家是什么情况,跟田家有矛盾? “平安镇曲家,是镇上的乡绅,曲家大爷是举人出身,一直在等候朝廷指派,平时跟咱们没交集的。” 田继祖对镇上的曲家还是很了解的,他们之间的身份有差距,除非人家主动宴请,否则他很难见到人的。 田娇娇点头,这年头,举人之家属于士绅,官员预备队,有很多特权。 不但有钱,还见官不用跪,不用服徭役,交税可以自封包,最可气的就是有司法豁免权,若是跟他们打官司,人家都可以不到场,派个人旁边就行。 也就是因为如此,普通老百姓根本惹不起。 田娇娇抿着嘴角,跟这样的人家对上,她们完全没优势。 但有一点,这样的家庭最注重名声,内里有多烂不清楚,但表面必须仁善,名声不能有污。想想也是,一个朝廷预备官员,张扬跋扈可不行。 这就是双刃剑,也是明面上的弱点。 到了镇上,老贺驾着车直奔仁和医馆。 一进大堂,就听到田庆来疼的直嗷嗷,“啊,疼死了,我爹娘来了没有啊?” “少爷,再等一等……” 话没说完,米氏就扑了过去,“儿子,你怎么样,娘来了。” 田庆来看到家人到了,眼眶子顿时就红了,眼泪哗哗流,“爹,娘,大姐你们来了,呜呜……我腿断了,我以后要变成瘸子了。” “爹娘不会让你变成瘸子,一定想办法给你治好的。”米氏搂着儿子,哽咽的安慰,田继祖点头附和,“你娘说的对,爹倾家荡产遍寻名医,给你治腿。” 田娇娇看着他凄惨的模样,腿已经用夹板固定了,扭头就看到缩在旁边的三贵,脸上,胳膊上,都是擦伤。 “去让大夫擦药,包扎。” “多谢大姑娘。”三贵点头,去找大夫要药膏。 就在这时,大夫拿着方子过来了, “伤患小腿骨头错位,已经给他复位固定了,但还是需要修整两到三个月。其余的都是些皮外伤,倒是不严重。” “错位?不是骨折?”田娇娇一愣,轻声询问。 “没有骨折,但伤筋动骨一百天,还是要好好将养的。”大夫摇头,顺便把方子递给她。 “大夫,你再给查查,脏腑有没有受伤,听说我儿子是从马车上摔下来的?”田继祖看着大夫,急切的开口。 大夫摇摇头,“已经看过了,除了受惊,脏腑没问题,照着方子抓药吃就行。” 大夫说罢,转身离去了。 田娇娇皱眉,“不是跟人撞车了吗?曲家人呢,没人在吗?” 作为肇事者,连个人影子都没有,也太霸道了吧? 话音刚落,旁边的椅子上就站起一人,“鄙人姓王,曲家的管家,在这里久候多时了。” 说话之人是个中年男人,身穿藏蓝衣袍,戴着顶四角帽,八字胡,脸上端着得体的笑容。 “曲家马车失控跟田少爷的骡车相撞,我家老爷十分抱歉,特意让鄙人在此等候。田老爷放心,令郎的所有医药费,曲家全包了,这是曲家的一点心意,还请田老爷笑纳。” 说着,那人冲门外使了个眼色,几个小厮抱着几个礼盒进来,放到他们面前。 田庆来不服气,哼了一声,“什么失控,我看就是曲平故意撞我的。” “田少爷慎言,我家少爷跟您是同窗之谊,作为书院学子,怎么可能故意撞你?再着,当时镇上人流甚多,一不小心,可是要闯下大祸的。” 王管家说着,冲田继祖拱了拱手, “令郎受惊,我家老爷十分抱歉,您放心,曲家不会坐视不理,撞坏的骡车,曲家愿意赔偿一辆新的。” 田继祖看着王管家的态度,沉吟, “王管家言之有理,具体原因田某尚不知情,马车怎会突然失控,还请曲老爷仔细盘查。今日与我家骡车相撞,犬子受伤,他日若是冲入人群,罪过可就大了。” 第28章 太过于巧合的都不可信 田继祖虽然心里不舒服,但曲家的态度倒是让人挑不出错来。但伤的是他儿子,有些话肯定要说的。 王管家听着,眼神闪了下,温和一笑, “田老爷提醒的有理,我家老爷定会极力调查的。现下,已经请兽医到府上查看了,不管如何,都会给令郎一个交代。” 田娇娇看着这个管家,心里感叹,果然是大户人家的奴仆,说话真是滴水不漏。 但事情真是意外倒也罢了,若是有意为之,还真得说道说道,她爹提醒的没错。 回头得问问田庆来,跟曲平是不是有什么过节? “爹,娘,先别着急,先给小弟治伤要紧。曲老爷是咱们平安镇的举人老爷,以后肯定也是为民做主的官老爷,自然不会有失偏袒的。” 田娇娇此话一出,王管家脸皮一紧,笑容一僵。 “这是自然,我家老爷最是公正严明。” 一个小丫头,还怪牙尖嘴利的。 王管家客气了一会,就离开了,临走之前,又交代大夫,好好跟田庆来看病,随便用药,都记在曲家账上。 田继祖把人送到外面,看着王管家坐着车子离开,才转身回来。 “不愧是曲举人,治家严明,说话得体。” 田娇娇嘴角一抽,“怎么说也是有名望的士绅,不会在这种小事上留下把柄的。” “这还是小事,我的腿都错位了。”田庆来一听,顿时就不乐意。 田娇娇无奈的耸了下肩膀, “对啊,人家不但有良田,还有功名,不说日理万机,也是忙得很,一起交通事故而已,你想让别人多上心?” 田庆来一噎,说不出反驳的话,只能嘟囔一声,“门槛高了不起啊,就能随便欺负人?” “门槛高有时候就能欺负人。”虽然扎心,但也是现实。 米氏仰头看着闺女,“娇娇,你就别刺激他了,一会儿给他惹哭了,难哄死了。” 田庆来一脸控诉的瞅着俩人,直接emo了。 田娇娇看他如此,不客气的捏了捏他的脸蛋,“戳着你心窝子了?你要是不想认命,就得努力往上走一步。” 要不然,人费劲扒拉的往上爬是为了什么? 第一次被人捏着脸,田庆来直接红温了,抬手拍掉作恶的手, “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 他又不是小孩子,一个男人的脸是随便乱摸的吗? 等大夫把抓好的药送过来,又嘱咐了注意事项,便让药童帮着把人抬上骡车。 田继祖直接吩咐老贺,“你赶咱家的骡车,带着少爷和大娘子先回去。曲家赔的车我赶回去。” “爹,我跟你一起。” 田娇娇看着镇上人来人往,她想去看看出车祸的地方,了解些事情经过,作为受害人一方,不能听之任之。 真是人为,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不能不防。 田继祖本来就想去打听一番,有闺女跟着,跟人打听事儿更方便。 等老贺驾着车走远,田继祖也牵着骡车,招呼闺女坐上。 “爹,我想学赶车,”田娇娇轻笑一声,跳上车坐在车头一侧。“走,先去撞车的地方看看。” 田继祖点头,驾着车往镇西头驶去。 在他们离去之后,旁边的胡同内走出两人,对视一眼,默默的跟在后面。 田娇娇坐在车上,看着左右的铺子,这就是古代的镇子,透着浓郁的古朴气息。 那些铺子,除了门头挂着的匾额,每个门帘旁边,还插着个幌子,用来招揽顾客。 到了事故地点,这里早就被清扫干净了,田庆来把车子靠边停好,田娇娇跳下车,看了眼地面的划痕,眼神一眯,可以想象,当时的撞击力度有多大。 田庆来只造成骨头错位,三贵擦伤,是有很大运气存在的。 事故地点的对面是个粮铺,右侧杂货铺的墙体还有刮碰的痕迹。 田娇娇刚要去询问情况,眼角余光就发现有人鬼鬼祟祟的躲在旁边。 还真有人跟踪她们。 曲家人想知道她们的态度,也不奇怪。田娇娇走到老爹身边,低声跟他提醒一声。 田继祖揉了把肚子,抬手捏着下巴上稀疏的几根胡须, “随他们看,咱们又不做亏心事,有权利知道真相。” “爹等着,我去打听。” 田娇娇轻笑一声,直接进了杂货铺,看铺子的是个中年大叔,田娇娇看了一圈,买了一个鸡毛掸子。 “大叔,听说今儿早上这里撞车了?” “可不是咋的,是曲家和一个学子的车相撞,可吓人了,其中一辆车都散架了,人都飞出去了,好在都是年轻人,皮实。” 田娇娇看着大叔唏嘘不已,好奇的问了一句, “两车相撞,应该伤了不少人吧?” “伤了三个呢,其中一个四书院的学子,另一个应该是书童。曲家马夫受了点轻伤,好在车里没人。” “曲家是空车啊?”田娇娇惊讶,空车跑这快做什么? “是啊,听说那头骡子发了疯,失控了,马夫控制不住,刚巧又有骡车拐进来,就撞上了。”大叔摇摇头,低头算账。 田娇娇走出来,把鸡毛掸子递给她爹。左右看了眼,盯梢的人还没离去,便转身去了对面的粮铺和几个零散摆摊的位置,得到的结果都差不多。 田娇娇走到老爹面前,冲他摇摇头。 距离事发已经三个时辰了,若真有猫腻,尾巴早就处理干净了。 父女俩刚准备驾车离开,旁边突然走来一人。 郑小秋拎着一个布袋子,站在她面前。 “你弟弟撞车时,我刚好路过,那辆骡车是曲家少爷的,当时他下车买东西,骡车突然失控跟你家的骡车撞了。” 田娇娇绷着小脸,太过于巧合的事情,她都不信。 “我还看到了张秀才。” “他也在场?”这就不得不阴谋论了。 “不在,他是刚巧从前面的胡同拐出来,直接去了书院。”郑小秋看着她皱眉沉思,转身离开了。 田娇娇回过神,冲着他的背影招呼一句,“你回家吗,搭你一程?” “不用,我还有事。” 田继祖赶着车,看着闺女低头沉默,“闺女怀疑曲家故意的?” 第29章 没办法,命好 “这得回去问问小弟跟曲少爷有没有过节了?”但她更怀疑张炳文,实在是那货给她的印象太差了。 曲府。 祠堂的蒲团上,跪着一个少年。 旁边站着一个身着长衫的中年男人,头戴软角幞头帽,手中握着一个鞭子。就在这时,管家急匆匆的过来, “蠢货,做事不过脑子,幸亏没闹出人命,算你走运。否则我不介意亲手清理门户。” 就在这时,王管家走进来,低声开口, “老爷,您果然料事如神,田家父女确实驾着车去事发地打听了。老奴已经处理干净了,没打听出有用的,已经回去了。” 曲举人阴沉着脸,点点头,转头看向跪在蒲团上的儿子, “你可知错?” “爹,不就是教训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吗?您用得着生这么大气?” 曲平一点不在意,还活动了下酸软的膝盖。 “您是举人老爷,咱们曲家也是镇上响当当的士绅之家,田家就是普通的小地主,就算知道什么,也不敢把咱怎么样?” “混账东西,你这几年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了?我们曲家堂堂士绅门庭,随时等候朝廷派遣,但凡名誉有损,就有可能前功尽弃。” 曲举人说着,扬起手中的鞭子啪的一声抽在儿子背上。 伴随着一声惨叫,曲平扑在地上,不可置信的看着父亲。 “爹,你打我作甚,田家已经乖乖接受了赔偿,肯定是怕了咱们曲家。教训一个土地主而已,谁让他天天不老实,仗着家里一点田产,就知道欺负人。” 曲平梗着脖子,不认为自己做错了。 啪~, 又一鞭子落下,曲平直接受不住了,抱着脑袋缩在地上,大声嚎叫。 “啊,祖母、祖母救命啊……” “闭嘴,你到底图什么,再不说实话,就在祠堂跪三天不准吃饭。” 曲举人深吸口气,就他这个蠢儿子,一点脑子都不长,别人把他卖了还能给人数钱的主,要是没人授意,他做不出来这等蠢事。 用自己的马车撞人,脑子里装的稻草吗? 曲平捂着脑袋,看着父亲黑沉的脸,往门外看了看,缩了缩脑袋, “我说,田庆来那孙子动不动就欺负张秀才,光是我看到就好多次,嚣张的很,儿子实在是看不下去。” “张秀才?”曲举人一愣,他好像有点印象。 “他也是田家村的,读书好,夫子天天夸他勤勉。田庆来的大姐喜欢张兄,但张兄一直避嫌。” “所以田庆来动不动就找人麻烦,骂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什么的。儿子跟张兄关系好,看他为此苦恼,就像帮他出口气。” 曲举人听着儿子的叙述,额头青筋直跳, 什么乱七八糟的。 “你能不能有点出息,让你去书院读书,到现在依旧是个童生,只会惹是生非,我曲家怎么会有你这种蠢笨的东西?” 被人当枪使还不自知,真是丢曲家的脸。 “从现在起,你给我跪着,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出去,不准任何人给你送吃喝,否则一律赶出府去。” “爹,你不能关我,儿子还要去书院呢。”曲平看着老子离去的背影,嗷嗷叫。 曲举人回到书房,招来管家,“去查一下那个张秀才,看看是个什么人物?” 把他儿子当草包使唤,这是把曲家的脸往地上踩。 王管家答应一声,“老爷,田家那边?” “该给的补偿给到位,其余的暂时不用理会。”田家若是个聪明的,自然不会把屎盆子扣到他们头上。 田娇娇回到家,直接询问他和曲平的恩怨。 田庆来挠挠头,“我们俩从入学那一天就相互看不顺眼,见面斗嘴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没想到那孙子竟然下狠手,使阴招。” 田娇娇静静的看着他,“他为什么突然对你动手,知道吗?” “我怎么知道,他天天眼睛长到脑袋上,看谁都不顺眼,还不是仗着他爹举人的身份,牛气什么啊?” “他跟张秀才的关系如何?” “曲平和张秀才?没注意过。”田庆来一愣,他看到张秀才就想刺他几句,别的都没注意。 田娇娇无语,这人脑袋里就没装一点有用的。 接下来的时间,田庆来直接在家养伤。 车祸原因没有更多线索,只能暂时搁置。 只要是人为,早晚都会露出端倪。 尤其是涉及到张秀才,田娇娇倒是不着急了。 闲着没事她就去池塘那边看看,田继祖带着长工每天辛苦的挖池塘。 田娇娇提议贴个招聘启事,聘请村里壮劳力挖池子,按天结算,按照市场价一天四十五文钱。 因为渴乌的存在,村里能腾出不少人手,再加上干一天结一天的钱,村民还是很踊跃的。 每天都有十来人挖塘。 所有人都在忙活,只有她无事闲逛,说实话,穿到这具身体上,田娇娇还是很喜欢的。 最起码不用为吃穿发愁。 每天从河边过,田娇娇波光粼粼的河面,灵机一动,用铁针做了鱼钩,用杂粮做了鱼食,带着麦穗去了河边。 经过连续的抗旱,水位又下降了不少。 田娇娇找个阴凉的地方,垂钓。 打个窝,挂上鱼食,田娇娇坐在马扎上,静静的等待。 “姑娘,这样真的能钓到鱼吗?” “那当然,等鱼咬了钩,跟你加餐。”田娇娇一手握着竹竿,一手托着下巴,悠然的看着水面。 “娇娇,你在做什么?”说话间,周秀儿端着一盆衣裳走了过来。 “我钓鱼啊,你洗衣裳去桥边就行,省力气,也能少走几步路。” 田娇娇看她放到脚边的木盆, “你可别在这里洗,我撒了鱼食,水都不干净了。” 周秀儿看她一副闲的没事人似的,心里妒忌的要死,“还是你自在,不像我,天天有忙不完的活。” “没办法,命好。” 田娇娇随口一句,把周秀儿噎半死。 周秀儿抿着嘴角,嫉妒的发狂,真想抓花她的脸。 “对了,你跟炳文哥哥和好了吗,我前几天听到张大娘夸你懂事呢。” 第30章 粗鄙如乡野村妇 田娇娇抬头看着周秀儿,拧着眉看着她,“你脑子没问题吧?” “什么意思?” “明明自己喜欢张秀才,偏偏往外推,看来你心里也觉得自己不配啊。” 田娇娇看着她盈盈一握的杨柳腰,啧啧一声。 周秀儿脸色涨红,“我知道你喜欢炳文哥哥,我只是不喜欢跟人争抢。” “哈~,就凭他想娶我,做他的春秋大梦去吧。你高攀不上的人,在我这里一文不值。” 田娇娇嘲讽的看她一眼,一抬头刚好看到桥边站着的张秀才,冲她努努嘴, “去吧,你的情郎正看着你呢。” “田娇娇,你胡说什么呢,你想让我去死吗?” 周秀儿回头看了一眼,脸色通红,急的直跺脚。她虽然很想当秀才娘子,但张大娘不会允许她进门的。 “你张口闭口哥哥长哥哥短的,还用别人说吗?” 田娇娇神色透着揶揄,还准备再怼两句时,突然发现手中的竹竿动了下,赶紧往上一抬,一条巴掌大的鲤鱼跃出水面。 “姑娘,你真是太厉害了,竟然真的有鱼上钩了。”麦穗激动的站起身。 “那是自然,你家姑娘我运气好,回去给你炖鱼汤。”田娇娇把鱼弄下来放到水桶,挂上鱼食,再次甩在水中。 周秀儿惊讶的都不知说什么好了,她竟然不是故弄玄虚。随即转头冲桥上站的周炳文摆手, “炳文哥哥,你快来看看,娇娇多厉害,都会钓鱼呢。” “你不说话能死吗?” 田娇娇直接送她一个白眼。 “你这么大声,把鱼都吓跑了。再说,我会不会钓鱼关你们屁事。想会情郎找个没人的地方随便诉衷肠,能不能别在我眼前碍眼,影响我运气。” 张炳文刚迈两步,就听到田娇娇不客气轰人,语气粗鄙不堪,才多久没见,她竟变得如此刁蛮任性了? 周秀儿脸色一白,看了眼张炳文,直接低一下头,双手搅在一起。 “对不起,是我又给你们添麻烦了。”说着,端起脚边的木盆就走,神色委屈,羞愤欲死。 田娇娇啧啧一声,“不演戏真是白瞎了。” 张炳文握着拳头,整张脸都是黑的。重新接受田娇娇,是他下了很大决心的,毕竟田家以后还得靠他。 但现在看她一副妒妇嘴脸,得理不饶人,以后必然也不是个好相与的。 妥协的心思,被她直接浇灭了。想他堂堂秀才公,只要放出成亲的想法,还怕找不到符合条件的妻子? “田娇娇,别欺人太甚。” “哟,这就看不下去了。难听话多着呢,要不要坐下来听一听?”小样的,再敢把主意打到她身上,遮羞布都甭想留住。 “看来你以前在我面前温顺乖巧都是装的,现在才是你的真面目吧?”张炳文拧着眉头,眼神透着嫌弃。 还好他以前意志坚定,没有被她的表面迷惑。 “对啊,以后离我远一点,但凡敢算计我的人,我会毫不客气的撕了他。”田娇娇说着,还形象的做了个凶狠的动作。 张炳文看她嚣张的样子,气的胸口起伏不定,太阳穴突突的疼。 简直朽木不可雕。 “不可理喻,哼~” 张炳文一甩袖子,气呼呼的走到木桥上,看着旁边眼睛红红的秀儿,脚步一顿, “你以后离她远一点,跟那等刁蛮之人相处,你会吃亏的。” “炳文哥哥,我是不是又给你添麻烦了?” 周秀儿抬头看他一眼,眼神惴惴不安,就跟只受惊的小兔子似的。让张炳文心疼的不行,要不是顾及着她的名声,早就把人拥在怀里安抚了。 “跟你没关系,有些人不值得你牺牲。” 张炳文往前走了一步,两相对而立。秀儿就像菟丝花似的乖巧懂事,一心为他着想,但母亲担忧的也没错,她帮不上自己。 经过这几年的艰辛,他渴望早些入仕,才能摆脱眼前的窘况。 但前提必须找一个有财力的贤内助,让他心无旁骛的一心扑在读书上。 选中田娇娇,也是想着近水楼台,以田家的实力,供他读书也不难。但现在田娇娇突然转了性子,对他疾言厉色,不给一点好脸。 言语粗鄙如乡野村妇,让他整日面对这样一个人,心里接受不了。 看来,先前的计划要搁置了,他要重新规划以后的出路。 周秀儿站在桥面,看着张炳文修长的是背影,咬了咬牙。她心里明白,炳文哥并没有想象的喜欢她,只是她跟田娇娇比起来,更乖巧懂事罢了。 若真的非她不行,不管张大娘如何阻拦,最终也只能妥协。 果然,靠谁都不如靠自己,为了以后的生活,她还得自己想办法争取。 就在她沉思时,河边又响起麦穗的欢呼。 “呀,姑娘,又上了一条,晌午饭有鱼汤喝了。” 田娇娇把鱼竿重新甩到河里,轻笑一声,“只要你家姑娘想做的事情,就没有干不成的。再钓两条,给大家加餐。” 钓鱼对她而言,就是消遣。以往,她最喜欢的就是海钓,搭着渔船,迎着风浪,跟朋友们组团一起出海,刺激的很。 赶在晌午饭之前,田娇娇拿着钓竿,麦穗拎着桶,收获满满的回家。 刚踏入村子,又跟崔氏遇到了,田娇娇无语的吐槽一声孽缘。 崔氏走近,看到水桶里活蹦乱跳的鱼,眼睛一亮, “娇娇还会钓鱼呢,真是厉害,鱼汤最滋补,养身补脑,在咱们乡下可是难得的好东西。” “张大娘说的没错,我就是带回家给爹娘补身体用的,家里正在挖池塘,都是下力活,正好滋补。” 田娇娇没理会崔氏眼中的欲言又止,随口回了一句。 还想让她主动把鱼送上手,做什么美梦呢? 像崔氏这种贪心又刻薄的人,还真不多见。 果然,看田娇娇根本不接她的话茬,崔氏笑容顿时僵在脸上,这死丫头,装听不懂? “咳~,我看你桶里的鱼真是不少,一顿怕是吃不完吧?” 曾经,这丫头为了让炳文能喝上鱼汤,差点淹死到河里。她就不信,这么深的感情说没就没了。 第31章 准备请夫子 她儿子如此出色,十里八乡难找出第二个,这些乡野丫头,哪个看了不心动? 看着崔氏不认输的劲头,田娇娇勾起唇角,还真不是一般的盲目自大。 “怎么会,我家里人多,一人一条还不够分呢。麦穗快点走,别让鱼死到半路,影响鲜味。” 崔氏惊愕的看着田娇娇的背影,恨不得把人瞪出两个窟窿。 儿子说的没错,这死丫头,果然变了。 米氏看着闺女钓回来的鱼,吓的不行,“你这丫头,咋又不听话跑去河边了,万一再滑进去可怎么好?” 上次掉河里差点吓死她,要不是小秋那孩子刚好路过,闺女就没了。 看到米氏紧张的样子,田娇娇想起原主为了让张秀才吃上鱼差点把自己溺死的蠢事。 怪不得崔氏看到鱼,一副笃定的神色。 “我和麦穗一起去的,还特意找了好位置。这阵子浇地灌溉,水位下降了好多,再过几天,村民就能直接下河逮鱼了。” 水位一直降,距离翻鱼的日子也不远了。 “那也不能冒险,万一滑倒,衣裳就脏了,你不是最臭美,就不担心?”米氏不想让自己闺女涉险,只能恐吓她。 这话直接把田娇娇逗乐了。 “娘,我又不是三岁小孩,我会小心的。赶紧让冯妈收拾鱼,鲫鱼煎了炖汤,鲤鱼炸完之后红烧,大家都能吃上一口。” “好,都依了你,真是越来越像个小吃货。”米氏嗔她一眼,让麦穗把桶拎到灶房去,大家一起收拾,速度快些。 田娇娇喜欢钓鱼,但却不喜欢收拾,太腥了。看着大家忙碌,她转身去看望田庆来。 此时,田庆来正靠在罗汉床上,眯着眼,手搭在身上,轻轻地打着拍子。三贵伺候在旁,时不时地往他嘴里递一颗蜜饯。 怎么看都不像养伤,倒有点养老的架势。 田娇娇站在门口,就看到他这幅闲适的架势。 小心避过那条绑着夹板的腿,走上前,在他脑门上弹了个脑瓜崩, “你这算不算因祸得福,逃避上学了?” “啊,我好歹也是伤患,你能不能有点同情心?”田庆来捂着额头,一脸控诉,“我这样子又不能去书院,只能苦中作乐了。” “我没看出来你哪里苦?”舒服的跟米缸里的虫子似的。 “唯有小人和女子难养也,圣人果然诚不欺我。”田庆来一脸幽怨,之后动了动鼻子,“你做什么去了,一身鱼腥味?” “鼻子倒是挺灵的,我去河边钓鱼了,晌午饭有鱼汤喝。” 田娇娇抬起袖子闻了闻,直接在旁边坐下来。 “这阵子一直忙,给你请夫子的事情一直耽搁,不如趁着你养伤,我跟爹娘提一提?” 田庆来猛地抬起头,不可思议的看着大姐,他都这么惨了,还要读书? “大、大姐,我现在是伤患,能不能不要这么残酷?” “残酷吗?就是商量一下,你要是同意了,还得托人打听,之后再带着礼物亲自登门去请,一来二去的,你的伤也养的差不多了。” 田娇娇看着他的腿,伤筋动骨一百天,但坐着读书什么的好像用不到腿吧? 田庆来:“……” 为了让她读书,大姐真是不遗余力。 看来大姐真是被张秀才那孙子给伤着了,才千方百计让他读书,压张秀才一头,才能出口气。 “咳~,大姐,我同意请夫子。” 田娇娇一愣,认真的打量他一遍,点点头,“好,晌午饭时,我就跟爹娘提,先打听着。” 有读书的意愿就行,她就说嘛,徐徐图之还是有效果的。 午饭,长工们的饭菜还是大锅菜,里面炖着大块的肥肉,咬一口满口流油。除此之外,每人外加半条煎鱼。 田继祖看着桌上的饭菜,惊讶不已, “家里买鱼了?” “说了你都不信,这是咱闺女从河里钓回来的。”虽然担心闺女,但米氏还是很骄傲的。 因为闺女的贡献,今日桌上,除了一大碗炖菜,还有一盆鲫鱼汤,一盘红烧鱼,一盘卤肉,相当丰盛了。 “啊,闺女这么厉害?都能给家里添菜了?” 田继祖夹了一筷子鱼尝了味,点点头, “鲜美。” 米氏瞪他一眼,等老爷子上座,田娇娇也送饭回来了。 今日田庆来表现好,午饭她亲自送去的。 “爹,你先喝口鱼汤润润喉咙,您孙女孝敬您的。”田继祖把碗往老爷子面前推了推,嘿嘿一笑。 老爷子把烟袋锅子放到一旁,给面子的喝一口,点点头, “鲜美~,丫头越来越懂事了。” 针对全家合伙夸赞的事情,田娇娇已经很适应了。 脸皮也比以前厚了不少。 几人吃饱喝足,闲话家常时,田娇娇就把请夫子的事情给爹娘和爷爷说了出来。 “其实给小弟补习的事情我早就跟娘提过,这阵子一直忙,就给耽搁了,现在弟弟养病在家,课业肯定跟不上,若是找个夫子单独补习,因材施教,说不定能激起小弟的读书欲。” 几人听着田娇娇的话,面面相觑。 田继祖清了下嗓子,抬手捻着下巴上那几根稀疏的胡子, “你小弟的课业从来也没跟上过啊?” 虽然扎心,但也是大实话。 “请夫子容易,无非就是多给点粮食,我就担心把夫子气个好歹,把人得罪了?” 老爷子沉吟片刻,说出自己的忧虑。 “关键是就怕夫子知道你小弟的情况,不肯来?”米氏看着闺女,担心她白忙活。 自己儿子什么德行,她心里还是明白的。 这年头读书人气节高雅,一般都不会放下身段,去教导一个顽劣之徒。 听着几人扎心语气,田娇娇忍不住抖抖嘴角,得亏田庆来没在,要是知道家人对他的评价,也不知作何感想? “咳~,我觉得小弟挺聪明的,就是没用到学习上。只要找到合适的夫子,有针对性的去学习,说不定能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养孩子就像投资,得花钱看市场反应,适时调整策略。 不行再换一条赛道呗。 第32章 下一剂猛药 田娇娇托着下巴,笑呵呵的开口, “我跟小弟谈了,他以前对学习不感兴趣,现在不一样了,他想上进,想法有了,咱们就得帮他一把。” 孩子想往上爬,他们先递个梯子,扶他一把,让他稳稳当当的往上爬。 田老爷子吧嗒下口烟,点点头,“是这个理儿,真开窍咱们祖坟就冒青烟了。” “可是咱们附近也没听说哪里有出色的夫子啊?”县城倒是有,但有些夫子是不愿意下乡的。 “那就托人打听,多许些好处,束脩六礼准备丰厚些,总有人愿意的。” “爷爷说的对。”在这里生活了一段日子,田娇娇也深有感触,阶级分化很严重。 田家这种末流地主,资源人脉少得可怜。 请夫子的事情定下之后,田继祖和老爷子商量过后,就托以前的老友打听口碑好的夫子。 转眼半个月过去了,河水快耗干了,依旧没有下雨的迹象。 随着水位的下降,河里的鱼翻塘了,很多汉子挽起裤腿,下河抓鱼,场面一下子就狂热起来。 以至于全村老少提着桶,端着盆,全家一起总动员,全下河逮鱼了。 田娇娇也让长工下河捉了两桶,收拾了直接油炸,红烧一大锅,人人都能得两条。 冯妈的手艺好,又是过了油的,合着茱萸胡椒一起炖入味,味道好的很。 就连嫌刺多的米氏,一顿也能吃两条。 食欲好,吃的多,干活也更卖力。田娇娇一看,直接大手一挥,停工一天,所有人都去河里抓鱼,家里腾出一个水缸,专门存放活鱼。 就当是给大家放假了。 这下,不光长工欢喜,爹娘也同意。河里的鱼都是野生的,没主,谁捞是谁的。 一天下来,一个水缸根本装不下,又腾了一个水缸出来。即便如此,米氏带着丫头们一起收拾了两大盆。 吃不完,就用盐腌起来,制成鱼干,日后炖菜用。 一时间,整个村子都弥漫着一股鱼腥味。 田娇娇把麦穗拨给米氏帮忙,自己一个人躲在田庆来院子里,翻看他仅存的几本游记。 “大家都去河里捞鱼了,你怎么不去凑热闹?”田庆来靠在罗汉床上,亲自动手把腿挪了个舒服的位置。 没办法,三贵也被叫去抬鱼筐子了,临走之前,还特意提前伺候他如厕。 “全村人都去凑热闹了,根本挤不进去。”靠近了都的泥巴。 钓鱼是放松心情,却不喜欢泥巴乱飞的场景。 田庆来看她避之不及的神色,翘了下嘴角,嫌弃脏乱,喜欢臭美还跟以前一样。 “听爷爷说已经托老友给我寻摸夫子了。”田庆来看着大姐,幽幽的开口。 他都不敢相信,有一天他会被大姐架在火上烤。 田娇娇低头翻着一本游记,听到他幽怨的语气,抬头看他一眼。 “你的伤养的如何了?” 田庆来一愣,“早就不疼了。” 也就错骨之前疼,复位后就不怎么疼了。 “对于撞车这件事你怎么看?” 提起曲平,田庆来顿时脸色一黑,“哼,曲平那孙子敢跟我使阴招,等我好了一定加倍讨回来了。” “曲家赔了你的医药费,还赔了咱一辆新骡车,诚意满满。你若是揪着不放,就会被人说成不知足,贪心,想趁机讹诈。” “我才没有讹人,曲平就是故意的,我为什么不能找回场子?” 田庆来很不服气,在他的认知里有冤报冤,有仇报仇,根本不会想别的。 “因为你撞车的事被认定为意外,曲家也给了相应的赔偿,这件事就等于过去了。我和爹去现场看过了,虽然撞击惨烈,但没发现可疑之处。所以这件事咱们不能揪着不放,否则就是得理不饶人。” 田娇娇坐在他对面,看着少年眼里的不服气,轻笑一声。 “曲家是镇上的乡绅,又是举人之家。本身就有很多特权,除非咱们抓住重大把柄,否则,单凭一点猫腻,根本无法跟对方抗衡。” “就因为如此,曲平才会无所顾忌。撞车这件事算你运气好,命大,没有磕到脑袋或摔的缺胳膊断腿,否则,咱家就毁了。” 这就是特权人的优越性,其实不管是这个时代还是她生活的地方,都是如此。 唯一的区别就是她生活的地方老百姓的日子富裕些,没有特别凸显罢了。 话语权永远都在钱有权的人手中握着。 曾经听谁说过,正义和真相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是因为捂不住了。 田庆来看着大姐,整个人都呆住了,下意识的反驳, “曲家还能一手遮天不成,难道就没王法了吗?” “有王法,但触摸法律的距离,曲家比咱们更近。” 看着便宜小弟眼里的不可置信和挫败感,田娇娇也不忍心打击他。但她更想趁着机会给他下剂猛药,让他对读书多些毅力和执着。 毕竟以后田家还要靠他撑门立户,让他成为自己安享晚年的靠山。 所以,她一定要让田庆来站起来,独当一面。 “佃户怕地主,老百姓怕官,就是身后无依仗……张炳文为什么用尽心机也要科考读书,就想一朝鱼跃龙门,站在顶端,改变现在的窘迫。” 田庆来:“……” 果然,大姐这些想法,还是跟张炳文有关,看来真是被刺激过头了。 但大姐说的很对是怎么回事? “你现在是不是很讨厌张秀才,但等他考上举人,就能反过来把你踩在脚下。” “他敢……我不会给他这个机会的。” 田庆来握着拳头,心中顿时燃起一股战意,看的田娇娇很激动,激励见效了。 “所以,作为男儿,想要保护身边的人,就要学会立身之本。你聪明灵活,脑袋转得快,咱们家也是个中等的地主,供你读书没有压力。台子都搭好了,你不登台岂不白瞎了。” 少年,卷起来啊 田庆来揉了揉发胀的脑袋,所以,就揪着他一个人嚯嚯呗。 “其实张炳文不喜欢我,却故意吊着我,他就是看中了咱家的家产,能供他读书。” 第33章 别怪她阴谋论 田庆来一听,立马就炸了,要不是腿上有夹板,直接就跳起来了。 “什么?他竟然打的这个主意?丧尽天狼的混蛋玩意,惦记咱的家产,就不怕辱没了他读书人的风骨啊?” “当你功成名就时,才有资格谈风骨。”田娇娇轻笑一声。 激励的差不多,田娇娇就离开了,让他一个人静静,消化一下。 田庆来坐在床上,整个人呆呆地,世界观好像被人劈裂缝了。 他承认,自己不想读书,不想费脑子,就想混吃等死的过日子。 反正家里有田有粮,饿不着。比起那些朝不保夕的佃户,他生来就是少爷命,谁也抢不走。 怎么撞了车之后,身边的人和事都变了呢? 前有压他们一头的曲家,后又有张炳文那个虎视眈眈的狼崽子,一个个的全都盯着他的家产。 而且,听大姐的意思,他要是担不起来,田家以后只能任人拿捏。 突然间,责任重大了啊。 想想也是,爷爷马上到古稀之年了,爹娘就他一个儿子,大姐早晚要出嫁的,可不就落在他身上了吗。 原来当唯一的儿子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单是责任这一点,就无法逃避。 田庆来幽幽的叹口气,抬手拍拍自己的脸,又瞅了瞅受伤的腿,伸手拿起扔在旁边的一本闲书。不管什么书,先补一补吧。总不能等夫子进门了,他还跟个傻子似的。 村里人突然捞了鱼,家家户户都改善了生活,村里的气氛突然就轻松起来了。 田娇娇走在村里,发现这点,就忍不住感慨,底层百姓的诉求真的不高,能温饱就满足了。 她准备去看看自家的池塘挖得如何了,刚转过弯,就看张炳文被人围在中间,一脸感激的瞅着他。 张炳文手中拿着一张纸,轻声念着什么。 走近之后,才听清,是在跟人读家书。 “多谢秀才公,咱们村得亏有您这个读书人,要不然,想找人读封家书都得跑到镇上。”关键是还得掏钱请人。 “可不是吗,跟秀才公一个村子居住,咱们也跟着沾光了呢。” “以后若是中了状元,咱们这里可就是状元村了。” 听着众人的恭维,张炳文客气了一句,转头就看到田娇娇从旁边路过,眼神闪了闪,直接跟了上去。 听说田家正在打听夫子的事情,想想也知道是为了谁,就田庆来那块烂泥,根本扶不上墙。但同时也嫉妒,感觉老天不公,明明一个废物,根本不值得浪费资源。 但现在田家的事情,跟他没有关系了。 但夫子,他倒是听说一位,可惜那位夫子性格古怪,一般人请不到。因为他挑剔学子,没有天赋,再重金他也不收。 “田娇娇,听说你们家要请夫子?” 听到这话,田娇娇一愣,随即了然,他们打听夫子的事情也没有隐瞒,知道也不奇怪。 “是啊,想请一个夫子跟小弟单独授课。” “夫子不是那么好请的,特别是德高望重的夫子,很挑剔,想请动他们,除了重金,还需要学生出色。” 他就是想让她认清事实,不要做无谓的挣扎。 就田庆来那个草包,夫子大概率是不会来,没人愿意砸自己的招牌。 对于这点,田娇娇也不奇怪,自古请夫子授业,学生和夫子是相互的,都需要考量。 但怎么样都跟张炳文没关系。 “这就不劳张秀才费心了,我们家的事情,自然有长辈做决定。”若真是跟他沾边的,再好,她也不敢用。 看着田娇娇拒人千里之外的态度,张炳文气闷, “若是需要,我可以帮忙,毕竟学子之间,信息还是互通的。” “不劳烦了,我们只靠自己的能力。”田娇娇说罢,直接越过他离开。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县城西关,有个姓卓的夫子,是位老举人,也是位高洁清雅之师,除了择徒严苛些,学问堪比大儒。你们若是请到他,你弟弟或许可以走仕途这条路。” 张炳文看着她的背影,直接告知。 卓夫子可不是一般人,他考中举人后,便放弃了继续科考,一心钻研学问,创办了卓氏书院,收了一批又一批的学子。 经过他教导的学子,品学兼优,各有各的出路。 如今卓夫子把书院交到儿子手中,已经退居幕后。但最近突然传出风声,卓老想收一位关门弟子,这件事已经在学子之间广为流传了。 很多人都想去试试,但凡被卓夫子指点两句,也是受益良多。 但老爷子脾气古怪,一般人很难入他的眼,已经有很多人碰壁了。 他受朋友邀请,半月后要去一趟县城,就是不知是否有幸与卓夫子一叙? 田娇娇回头,看着张秀才坦然的神色,忍不住笑了, “既然卓夫子如此卓越,以我小弟目前的资质,就不给人添麻烦了。倒是你,遇见如此精通学问的夫子,何不亲自请教一番?” 像他这种求知若渴的人,应该不会错过才是。反手推给她,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德高望重之人,我自然想结交,本就是各凭本事。告诉你,也是想给你们一个机会罢了。” 只要她们不怕碰钉子,只管去。 到那时候,就凭田家那几亩薄田,根本入不了卓夫子的眼。 田娇娇觉得自己有些阴谋论,张炳文越是和善,她越是觉得有猫腻。但不妨碍她去打听这人,顺带也去县城去逛逛。 来这里之后,她安逸的跟只猫似的,除了吃就是玩。就算帮着家里出主意,也就是动动嘴皮子的事情,根本用不着自己上手。 到现在,连镇子都没去两次。反思之后,田娇娇突然发现,自己被田家人宠着,养出惰性了。 原以为书中男主在自己眼前,只要踢了他,安全无虞。但现在看来,蝴蝶翅膀效应下,田家所有人的命运齿轮都开始转动了。 单凭田家人对她的偏爱,也必须护着这一家子,她决不允许田家再步入原文的凄惨结局。 第36章 去县城寻人 身上斜挎着麦穗绣的纯手工刺绣包包,也就是大号的荷包,装点随身携带的东西,很方便。 “姑娘,还别说,荷包往大了做,也挺好看。”平时的荷包都是挂在腰上,一不小心还容易丢,这个斜跨的,除非有人硬抢。 “那当然,喜欢就给自己做一个,反正你手艺好,绣工出色。” 田娇娇收拾好,两人刚到前院,米 公安局长只好如实把今天发生的事都说出来。他在心里想,这事情肯定搞大了,管他那么多,先把胡县长捅出来再说,如果不把他捅出来,估计自己更麻烦。 “你说,那丫头急冲冲的离开,却是为着什么?”太妃若有所思的问道。 苏老夫人沉吟一会,道:“你去悄悄把五娘子带过来,我有话要问她。”婆子应着去了。 一次,陈则重找孙猴子喝酒,大骂纤维厂断了他的货源不够君子。气得他多喝了二两酒。 “给朕说清楚。”皇上的眼神一凛,怒气全无,散发着王者的霸气。 白云飞悄声向白勇说:“阿勇,我们走吧。”虽然白云飞并不怵谭永利的武功,但对方的身份实在太高,他今天只能避而远之。 二嬷嬷笑道:“大业娘,咱们还说什么谢的。我也是觉得你委屈,你别嫌我多事就好。”让张氏吃瘪,她最乐意了。 挂了电话,唐浩东正在凝思,有人敲门,林雅岚披着睡衣从外面走进来。 话说金嬷嬷在回到凤仪宫后,发现皇后寝室竟然无人侍奉,于是她不禁怒从心上起,迈着重步打算找理应在却不在是李灵儿问问到底是为何缘由。 想着他刚才离开时,把自己抛弃的那么彻底,这家伙已经不知道几次出卖她了。 那个时候的单思琪已经怀孕一个多月了,从子上推算就是那天和周国辉怀上的。 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放弃搜救项凌天,只是这难度太大了。而且,摔下悬崖那是真的九死一生,何况是那么深的悬崖。 “我们家的叫杜明尧,是我们家那口子取的,好听吧嫂子。”孔钰瑶看着周娇笑呵呵的问。 她筷子才执起,一道炙热的视线向她看了过来,紧盯在她一只握着筷子的手上。 酒井泷岛大摇大摆,走出牢房,出到路边,坐黄包车,去澡堂,泡澡。 可是前世的她,从来没有想过,她的世界中,会出现一个夜倾绝。 从前,苳国栋擅长军事,又长年住在东三省,对津城的排水系统,不是很清楚。这点,确实是他疏忽。 送走了鲁泰,古家又恢复了平静的生活。古倩莲也接到了某人打来的平安电话,确定了他今后将要留在京都后,古倩莲也下定决心,要考取前世一只崇仰的学校,华国政法大学。 刘奶奶也没做多做停留,而是兴奋地拉着古倩莲的手,就去了另一个隔壁的房间。 一方面是因为牛金星作为大顺曾经事实上的丞相之一,算是一个标志性的人物。让他来出任这个官职能够有效的安定大顺降臣的心,并且起到一个表率的作用。 要是俺们什么都不去做,尽管跟明朝进行作战的话,那么大清充其量也就是下一个瓦剌蒙古或者鞑靼蒙古罢了。 蒙古骑兵们已经憋了好几天,如今终于得到了决战的机会,自然也是和他们的主将朝鲁一般要把怒火发泄出来。 朱雀暗暗啧舌,短短几天之内她就给他制造了那么多“惊喜”,如今还说要下剂“猛药”,世子慕程一日不发病一日还要受着突如其来的心惊胆战,正常人恐怕没病都要吓出病来。 第37章 怼上了 “大哥只管去忙,不能耽误正事。”米氏看着大哥大踏步的离开,转身招呼闺女叫人。 田娇娇冲着几人微微福了福身,“请大舅母,二舅母的安。” “哎,快起,娇娇长成大姑娘了。” “可不是吗,瞧这小脸蛋,圆乎乎的,倒是比以前长开了不少。” 王氏冲她招招手,让她过去,拉着手上下打量,“一眨 老者端坐起来,不过当他坐起来之后,却是双手捂住脑袋,身上一阵颤抖,这是一个钢铁一般的男人,但却被这病痛折磨成这样子。 殁仙翎加上破军弓,足以弥补林青山修为的不足,他持弓搭箭,严严有一股舍我其谁的气势。 来人素衣白裙,青纱遮面。虽看不清容貌,可露在外面的一双眼睛却是美极,漆黑幽深地瞳眸恍若夜空中的宝石璀璨绚烂,及腰长发宛如瀑布,身姿婀娜美不胜收。 “死月璃!”惹得脸红的安姑娘最后恼羞成怒,抡起一旁的沙发抱枕就朝他打去。 “带我们去夏橙橙的房间吧,顺便你也该好好休息一下了。”陈况看着阮园略微憔悴的脸色摇了摇头。 “好,那你便去吧。”上官綦温声道,转眸,看向冷无霜,想着依着她们二人的武功,定然不会出什么大事。 “你也是魔灵?”呆呆的望着陈况诡异变身的这一幕,暗恐恶魔有些愣愣的问道。 “二姨娘,你再看看这些个,你在账目中记载,因上一季分发的布匹胭脂少了一成,这季补上,但,据我所知,分配给我的比往季还要了两成,那二姨娘便是少分给我三成,这三成又去了何处?”叶锦素继续冷声问道。 “滚!妈的你个死胖子,这次魔潮完了老子要跟你单挑,看看谁是破烂。”一军的狰狞男子爆吼道,其声如狮吼,灵煞境巅峰的红色煞力更是毫不客气的爆发。 就在唐婉莹说话的时候,她的身上延伸出了大量的血丝并伸入了骨妖头顶的血团之中。不一会儿,那血团便在血丝的吸允之下变得再无一丝血色,只剩下如水般晶莹的水团。与此同时,一股寒气再次自唐婉莹身上涌出。 大家来的时候,都是十五六岁,十七八岁的年轻人,现在变成了二十多岁的青年。 见到那几人朝他投来冰冷的目光,赵安心中冷冷一笑,丝毫没有将他们放在眼中,只是自己寻了一处较为靠前而视野好的位置,盘膝坐下,静静的守在一旁。 惠岸行者惊怒交加,万万想不到自己好不容易控制了王川,却难以攻破对方的玄体,如今不上不下,颇为尴尬。 虎啸寨可是敌人修筑了整整十日的坚固工事,可在这一瞬间,一切化为乌有,让人不禁惊异。 子悦国王声音轻柔,带着丝丝媚态,话语中带着诱惑,直接流进老唐心中。 可是傲云天又犹豫了起来,如果专心对战北郡兵,那孙钰的人马突然杀出来,到时又该怎么办? “喲嚯嚯嚯,这个豆子味道真不错,虽然我没有舌头!”布鲁克端着一个盘子笑着说道。 元华的动作,虽然也不慢,但比何甜甜慢了一些,而且动作没有何甜甜优美。 麻仓叶再次游到泳池边缘,看着食蜂没有任何要下来的意思,虽说自己是过来散心,但也没有想要将食蜂丢在一旁不问不顾的意思。 可是在张紫宸对天发誓之后,他们却双双无语,愣了好半天,最后只得相信,勉强接受。 第38章 断亲了 夜航星号如同一个破破烂烂的袋子一般被卷着消失在了时空之中。 都得知了皇主牧正廷,在审问了数位朝中大臣,以及军中重臣之后。 薛媛的态度放得足够低,看起来有点低眉顺眼,甚至眼眶都红了些,几乎是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 一想到要面对如此多数量的鬼,众人都感觉有一股子凉气从脚底板上冒了出来,直冲脑门。 不过此时此刻,王擎天已经无法再冷静下来了,他的脸色接连变幻,面对陈久的淡然,他发现自己掌握的种种手段根本就无法对眼前的这个男人产生任何的作用。 就算是仙界当中,也没有多少人有胆魄,亦或是有这种天赋去主修空间道则。 最终倒在了李云动拳下,但是后者爷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亏损了大量寿元和精血! 裴筠嘴角擒着一抹笑,目光温柔,随即安慰了呦宝几句,还是离开了。 如今【化神】的定义已经完善,但真正成为化神期,依旧近在眼前,却远在天边。 只是这几人的双目无神,显然也仅仅只是借助了法术的才能够站起来。 就在这时,莫千峰体内的命力马上聚拢在了丹田位置,一股新生的力量,随之在丹田爆发,化作一股股热流,流遍全身。 仿佛,想要找到出口,可是,却急促的找不到而致使心脏在收紧一般。 庞统想起了什么事情,脸涨的通红。他的身上由于半月没洗过身子,油脂和尘埃使得皮肤表面非常的粘腻,突然,连自己都有点受不了似的垂头丧气,不敢正视从心里纯洁到外表的香异。 曹操被封王后,孙权马上自称吴王。而刘备在诸葛亮的劝说下以匡扶汉室为由,也自称蜀王。荆州刘琦自知没有征伐天下的能力,更无野心,只想安分守己。 回头,林向南看着叶子瑜一双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那眼泪,就和断了线的珍珠串儿一样。 程逸奔蹙了眉,那凌厉的眼神划过,洒店经理立刻的顿住了嘴,不由自主的垂下了眸,心中是不由自主的暗自叫苦。 被抓住,对方避也不避,端起酒杯,反倒冲她举了举,一饮而尽。 影三的大脑几乎是瞬间发出了一声如同耳鸣一般的声音,而这一切,仅仅只是林见的一个眼神罢了。 黄色的坡面到处挂着,走在这些巨大的沙面上,人的脚似乎无力的能够随时陷下去。看着滚滚的沙尘,兵士们都觉得有点孤寂。除了无垠的沙子,这里什么都没有。 而雷焱的出现也正是他所想要的,一来进一步巩固其第一天才的地位,另外也是根据范家的意思,年轻一辈力压慈悲城。可谓是一箭双雕。 等暖机完成后。这时穿着棕色皮质飞行夹克。围着真丝围巾的飞行员才会出现在飞行甲板上。然后等待出发的命令。 琉璃看着她跳脚的样子,不着痕迹地笑了笑。这府里希望余氏永远被禁的远不止她一个,在斗余氏的过程中聂氏出了不少力,余氏要是出来。也许头一个对付的就是她,她怎么可能不跳脚? “也看牌子和年数,一般的都不贵,老百姓也能每天喝。”赵甲第解释道。 赵辉笑笑,心说我只是介绍他们买你的武器,可没把你介绍到这儿来当投资商。 脆响声中,长刀破碎,赵云顺势挺进长枪,顿时龙胆枪洞穿了对方守将的胸膛,那守将身拥大地七级的实力,却徒然睁大了眼睛,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甚至连对方的一个回合都抵挡不住。 于此同时,第四印度师残破的指挥部里,尼姆和他的部下们正在进行一次艰难的抉择。 启良出手如电,一把扣住了乌永骏的肩膀,强大的仙元灌输而入。 虽说这个看似行将就木的老者浑身没有丝毫的力道,但是那种属于强者的直觉却是让詹老对于这人相当的忌惮。 若是朝廷最后真的做出决定迁都江宁,江宁自然就取代燕京成为权力的中心,远在五百里之外的崇州相对来说成了边地。 沈穆却身形灵动的一个侧身,反手一抓,一扭,没看他怎么用力。却已经轻巧的,将那人的手扭成了麻花,将他手里的棍子,轻而易举的夺了下来。 那老者拿起乌龟所选的符兽原石,右手石刀开始划动起来了,不断的有着石屑飞落而下,乌龟的双眼紧紧的盯着那块符兽原石,在旁的秦一也脸色严肃的看着那块符兽原石。 秦一闻言,点了点头,他看着这阵法,这阵法应该是大力他们来到这里的之前的一两天布置的,因为玉琳在决定攻占这些岛屿时,肯定做了一个详细的调查的,不可能知道这里有护岛阵法,还让大力来这个岛屿抢夺。 不过,周子中的身体太重,王奇在一抓之下,两人身体更是急速的坠落。 第39章 这算是忧郁症吗 周围邻居听着,眼中的八卦之光怎么也掩饰不住,全都靠了过来。 田娇娇叹口气,“既然你们看不上我们送的东西,定然也是不稀罕吃的。麦穗秋菊,跟我一起拿回来,送到慈幼院去。” “是,姑娘。” 在米家人一脸懵的注视下,几人速战速决,直接把东西抬出来了,一样一样的往车上装。 在邻居目瞪口 云阳的事,之所以那些百姓想都不想就认定是云阳与地痞有染,就是因为那些地痞与位金尊玉贵的云阳来相比是绝对的弱者。 直到确定他已走远,夜已深,人已静,我从床上翻下来,在一堆臭衣服里找到了玄铃,将艳艳从天上摇了下来。 穆芸儿低头看着自己,明明还穿着衣服呢,他的眼神就像是透过衣服看她似的。 紧接着水里‘咕噜’冒出几股水泡,明菲从破碎的水泡下窜出头来,大口喘着气,慢慢游上了岸。 夏尔闻言一愣,不过渥西修士此时正介绍来此的另一位人,于是他暂时压下心中奇怪。 我突然就嘿嘿的笑了起来,算了,要是一直想着这些事情,我也不用活了。先过这一关再说吧。不然也活不下去了。 她这是回来得及时。那两人现在也就是亲上了而已。那她要是回来得再晚一点儿。他跟顾倾城还不得再床上去了? 即便有妖丹护住灵识,其性命也在生死边缘徘徊,仅存微弱的气息。 对她来说,纪念日只是一个仪式而已,毕竟她在平常的日子里已经得到了所有珍贵的东西。 皇城孩童火之神识则似熊熊燃烧的烈焰,带着狂暴的炙热,凶猛扑向对方。 而对于这件事,郑俊浩是根本没有思考的余地的,因为他以后肯定是不想修仙的,天天跟人打来打去,跟人斗,与天斗,有意思吗?在大学里摸鱼不比这香一百倍? 她现在的身体状况非常糟糕,不仅受了重伤,而且还又饿又渴,别说变成疾风飞回去了,她现在连站起来都很勉强。 在双脚落在大树的瞬间,马基就从腰包之中丢出四枚手里剑弧形的绕开火龙弹冲向开江,很显然如果开江继续操控火龙必中手里剑。 阎云走着走着突然感觉后面有人拉了自己一把,阎云一回头发现是胖子,就投过去一个疑问的眼神。 夏侯兰大笑,说道:“怎么把牠给忘了。”说完,打马向龙门镇驰去。 随后,李虎和孔融,就详细商谈了黄巾军投降以后的安置问题。孔融决定对李虎所部的黄巾军进行收编。他紧急命令李虎守住已占领地区,防止护国军进入。他自己亲自来见程昱。 爷爷已经不气了,白玛哪里还会再怯怕,伸手就去捞爷爷的心爱长胡子。 林青玄连忙御剑向下飞去,想要钻进海水之中,通过洋流来辨别方向。却不料,他记得自己明明飞行高度并不高,下坠了许久,却依然没有能够接触到海面。 他的部下看到他只一招就败下阵来,心想:“咱们这里数你武艺最高,你都不是对手,我们上去还不是白给?”大家面面相觑,没人做声。 看到了这个气势之后,余中天脸上不由的露出了一抹自信和骄傲的表情。 申玉海扭头打量一尘不染的房间,然后叹了口气,摇摇头,收队离开。 她又轻车熟路的来到了传送站点的前台,随便选了一个看上去编号还算是顺眼的危险地带传送坐标,但没有人察觉到她在抬脚迈入传送门的时候就已经借助血玫瑰的高级权限强行篡改了传送门的真正传送位置。 第40章 多少有点心虚 关键是小男孩的胎记上,长着一簇黑色毛发,疙疙瘩瘩的,看着确实有几分不舒服。 这种是黑毛痣,一般会随着年龄长大慢慢变大,严重的还会遍布全身。对这个时期的医疗条件来说,根本无法治愈。 而且,像这种颜色的胎记在大家眼里还是不祥的预兆。要不然,好好一个男娃,也不会被遗弃。 小男孩好像不习惯 林景点开邮箱,是收到礼物的消息,点开看了看,是邹付言送给她的皮肤,在她没上线这段时间里返场的几款限定皮肤。 他和邹付言也不是第一次一起打游戏了,除了和林景还有邹付言的那一次之外,后来他们还一起打过挺多次,排位也有,匹配也有。 突然听到这个名字让林景有些措手不及,差点一个踉跄滚下台阶。 只是想到华可镜年纪轻轻,又是孤儿的身份,他的心中尚有些许疑惑。 不过周凡有真空气罩保护,丝毫不怕,毕竟雷电传输可是需要介质的。 柳思思丝毫都不敢说话了,害怕王敏把话题继续扯到她身上来。她已经足够的在降低存在感了,但是王敏还是没有放过她。 金阳城内,墙角的泥土突然汇聚,形成十二人,他们见人就杀,之后跃上城墙,驱魔师在他们手中过不了三招,不停的穿梭在城楼上,犹过无人之境,他们的目标便是那降魂铃。 吴疆不觉又看了看董肖,一张帅脸正充满真诚地看着自己。心里便想着,董肖这号人物,能把自己当对手,看来还是很看重自己的。因为几天接触下来,吴疆知道董肖骨子里其实是个心高气傲的人。 长安一脸既喜又尴尬地跟在后头,喜的是终于见到哥哥情有所钟,哥哥这些日子的烦恼竟是为情所困,他却一无所知,还以为他发生了什么事情。尴尬的是毫不知情的自己却带着左翼嫂嫂来撞个正着,唉。 而从灵一方面來说,天渊实在也稀罕这十二位真神,毕竟这些异界的真神,向來是不会主动靠近天渊的,他们都明白天渊的可怕,怕沾染上可怕的因果。如果不是这一次有百族联盟作为诱饵,他们还真的不会靠近这个天渊。 她眼神迷离的样子像是在做梦一般,徐成岩一点儿声音也不敢发出,怕惊醒了她,保持着同样的动作蹲着。 这绝对是一处充满了极端危险的跑道,它的颜色甚至都变得一片绯红。而那跑道,火焰腾起,跑道的上方一片黑暗,时时有雷鸣闪电。 “哟,我道是谁?”萧索音款步而来,倒也是打扮得体,颇有家姐风范。 自从人类修者和异界生灵战斗以来,已经过去了整整三十年。三十年里,双方征战不断,很多时候战争异常激烈,甚至很多阵地,都是在上午丢失以后,下午再一次在血与火的洗礼中夺了回来。 手里的面团被揉成一个奇怪的形状,林晓闭着一只眼睛举起来,“piu”,呵呵一阵傻笑。 “来,晓晓,让哥好好看你。”萧然一两手抓住她两条胳膀,仔细地上下打量着。 如今左翼逝去,她倒是落得轻松,却把记忆和沉痛的负疚感留给了手无缚鸡之力的艾雯。 “三夫人,我知你报恩心切,可雪儿实在帮不上忙。”东盈雪道。 其实她想说的是,这可怎么办,原本等所有事情解决之后,她就打算跟四风北凌摊牌,感情的事不能勉强,四风北凌应该可以理解的。 第41章 调查走访 比赛前夕李国楼心无旁贷,坐在马车里闭目养神,身边坐在哥哥李国蕴,两个心机颇深的人,感情最为深厚。 李国楼想到了最简单的解决方法,拍拍屁股走人,杀人犯已经被他擒获。明天一早风光无限的进入衙门,享受同僚对他的夸赞,长官姚错看他的模样,李国楼已经想象得出来。 “对了,你刚刚跟我说神级有九品,那么九品之上又是什么呢?天君?”杨沐风问道。 “沉香姑娘,不要害怕,我对你并没有什么恶意!”天上人间地字号房里,杨沐风放下沉香,坐在一边,轻声说道,脸色的玩世不恭完全不见了踪影,只有一脸的真诚。 这人在那儿自言自语的说了几句之后,突然看到陷入沉睡中的林阳,惊疑了一声,然后将手中的果酒一饮而尽,接着酒杯就不见了。 巨大的旋涡吸力越来越多,正中央漆黑一片,就连最耀眼的宝刀光芒也被其吞噬,不留痕迹。什么宇宙之法,什么天地规则,此刻已经完全消失,大地陷真正成为了禁制,禁制一切。 查理眼看杀魔傀的必杀被克里斯汀化为无影,这个时候,已经被怒火冲昏理智,哪里还管克里斯汀的黑色自由军团的军团长身份,祭起火劲攻向克里斯汀。 在那颤粟璀璨的光海之方,吴昊昂然而立,在其身上的那身黑色长衫,此时都是被那狂暴能量波动吹得剌剌作响起来,在这关键的一刻,吴昊冲天而起,逆流而上。 龙天逸双手撑开,微微立起身子,用力的甩了甩头,不过视觉还是有些模糊,口中有些含糊的喃喃自语道。 身后一条火色巨龙狭带着惊人的威压,一张吞天之口对着诡异老者咬了过来,怪异老者当下也是有所察觉,体内雄厚的荒力呼啸而出,瞬间在背后形成了一面深灰色盾牌。 “来嘞”十来分钟后,大妈端着一个大盘子走了上来,将其上的菜品以及米粥皆放到桌上。 杨挺心里早就失去了分寸,乱了阵脚,脑子一片空白,不知道该怎么办。 所以袁星拒绝了过来搀扶自己的猎人,双手撑地,慢慢的爬了起来。 不一会儿,背包拿过来了,背在了一号的身上,本来就已经被榨干了体力,现在背上突然又出现了二十公斤的石头,顿时让一号承受不住了。 柳天思索片刻,便准备出门了,现在这个时候,他也做不了什么。 随着段秋实力的提升,记忆也开始了慢慢复苏,虽然之前也复苏了很多记忆,但依然有大量的记忆被封印了。 稍稍定了定神,夜锋便从玄灵软玉沙发上起身,走出了冥冰玄龙的房间。 众人此刻也没有去追求那么多,毕竟,猎影被抓,不是什么好消息。 五分钟后,突然从警局门外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抬头望去,却见是几个熟悉的面孔,顿时头疼不已,局内其余人都在忙,想了下,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过去,只是未等自己开口,对面几人立马拿出了专业的设备,对准自己。 之所以是这样的进攻模式,其实也很简单,就是因为螃蟹是横着走的动物,在成为怪物之后会保留同样的种族特性,喜欢横行。 “耿院长!”主持人又颇感为难的看向耿院长,眼神中满是祈求。 看着前方的电厂发生的猛烈爆炸和火焰议论纷纷,不时的看见有电厂内前来参观的市民狼狈的跑了出来,脸上充满了慌乱的神色。 周浩眼珠子瞪得大大的,作为恶灵员工,不管是对恶灵还是对恶灵员工发生战斗的时候不受伤,那是根本不可能的,或者说,是非常的少有的。 要是风奈会长真的知道些什么,又怎么会让学校里发生这样的惨剧,让无辜的学生们惨遭了毒手呢? 好在林天南也能看出来,赵灵儿不是那种尖酸之人,不然,他也不会对赵灵儿这么客气了事实上,要是可能的话,他还是想让赵灵儿将正妻的位子给让出来的,但是想了想,他还是没有这么做。 除了知道原天机是从后天灵石矿脉之中挖出来的之外,其余的张乾没有打听出任何有用的东西。 “好吧”,萧子阳只能点了点头,“那就说定了,晚上我们就去学校外边吃吧,我请你”,孙悦那边似乎心情好了说道。 陈奎也可以在恶灵布偶交易中心的恶灵布料任务大厅之内获得好等级的恶灵布料。 娄潇潇后知后觉的看了眼窗外的天,想着一会吃完饭就该回去了,五菜一汤,傅西的手艺不错,嘴巴又刁钻,时常会自己下厨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