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铃戏》 第一卷:起始 第一章姓李名安良 楚阳,庆康十二年,齐滨县郊外。 十一月冬雪纷飞,寒风怒吹破草房,产妇啼呼临苦痛,新生命降盼安良。 此时凛冽的寒风吹拂着衣着略显单薄的青年男子,满面忧愁尽现。忽闻婴儿的啼哭声,瞬间喜悦之情涌上心头。 见接生婆怀抱婴儿从屋内走出,着急地向前问道:“男孩还是女孩?” “男孩,是男孩,恭喜李老板。”接生婆将怀中的男婴递予眼前之人,满心欢喜地恭贺道。 注视着怀中男婴,脸上尽是欢喜,只听身后一道苍老声音问道:“年儿,是男孩还是女孩啊?” “爹!是男孩!”低身弯腰回笑道。 看怀中那稚嫩的小脸,老人满是褶皱容颜不由地淌下两行泪痕,一根手指轻轻抚摸婴儿的脸颊,婴儿的哭啼之声骤然停止。 “好好好,真是个乖孙。”见此情景,老人喜笑颜开道,然而转念一想,心中暗道:“应起何名为好!” 老者走向门前,望着门外茫茫大雪道:“如今天下纷争不断,这世道艰难,百姓苦不堪言,我李家亦是如此”。 思索片刻后,转身轻抚胡须道:“就叫他,李安良吧!” “安良,安良,祝我李家平平安安,改变我李家现状,在这寒北之地重振祖上之荣光。”怀着婴儿听见得名,竟发出咯咯的笑声,李年看着怀中幼子也附和着说道。 庆康十四年,历经二十余载战乱终告休止,同时亦是亡国之期。楚阳皇朝,存续二百七十四年,最终败于草莽痞子之手,那人次年称帝,立国号为永武,年号鸿德。 鸿德十年,七月炎阳炽不休,夏花绚烂满田畴。巴水县! “疼!姐你轻点。”少年妄图睁开被揪住的耳朵,却奈无济于事,只能伴随疼痛央求道。 只听“哐!”的一声巨响,少女一脚踢开房门,顺势将正被自己揪着耳朵的少年扔进屋内,怒声斥责道。 “李安良!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了,不要去!不要去!你还去,能不能让人省心?” “可他讲的就是有意思吗。”李安良揉着已是通红的耳朵,满是委屈地说道。 见眼前少年并未死心,少女随即决定实行动手教育,姊弟二人,一追一跑,屋内顿时乱作一团。 李安良本想再次用肢体动作激怒姐姐,可却惊觉,李静怡愣在原地哭泣,泪雨如下。 “姐,我下次再也不去了,你别哭了。”看见姐姐哭泣,李安良并未多想,赶忙走到身旁道歉。 李静怡猛的一下抱住李安良,哭泣愈加剧烈,在怀中李安良已是不知所措,安静地待在怀中任由姐姐哭泣,可接下来前者的话语更是令人摸不住头脑! “安良,照顾好娘。”抹去脸上的泪珠,蹲下身子与眼前少年对视道。 “姐....”刚欲开口,李安良便被下人打断,看着下人对着眼前少女耳语一番。 李安良愣在原地,望着姐姐跟着下人一同离去,不明姐姐为何哭泣,也不知下人对姐姐说了什么,反而内心却兴奋不已,自言自语道:“哈哈,这回可以去听故事啦。” 少年出门时正与一辆马车擦肩而过,少年并未理会,马车停在宅前,走下一位胖男子,男子相貌平平,但从衣着便能看出是一个富豪,殊不知这个中年男子正与李年商议一件大事。 此时罗子正是说到高潮部分,却有人扰了兴致,便斜眼一瞄,这挤过人群打扰他说故事之人,正是李安良,见状调侃道:“呦!李安良今日怎么回来了?” “嘿嘿嘿,今日家突然有事。”少年尴尬挠头,向其解释道。 “说时迟那时快,那魏贤研啊就一剑刺伤了欧阳智业。”罗子并未理会,便又说起故事来。 因为中途的离去,李安良不知为何二人要打斗,故此便向周围人问道,因众人都在津津有道听着前者故事,一来二去便把周围人问烦了。 “散了吧,都散了吧,今日就讲到这里。”因李安良这一行为,惹闹了观众包括自己,罗子自然就没有兴致去讲,随后便拿出破碗来笑道:“各位,今日的小钱。” 些许之人给了几个钱子,但他所受重的群体,绝大数都是少年,因为他所讲的故事内容皆是江湖侠士,也是为何李安良如此痴迷的原因之处。 二人双眸相对,罗子欲先开口道:“我说李少爷,咱先不说你叨扰其他听众,你我好歹也算得上同乡之人吧?” 巴水乃北方边陲苦寒之地,因中原战争纷争不断,致使少数家族逃难于此,李氏家族亦是如此。而这罗子在鸿德四年来到此地,每日都穿得破破烂烂,毫无礼数可言,但他嘴上功夫极为厉害。 “那,就两个铜子。”听闻此言,李安良内心顿感愧疚,从袖中掏出铜钱道。 见李安良掏出铜钱,罗子便一手将其拿过,然后傲然起身离去。李安良见罗子离去,傻楞在原地,不知所措,环顾四周后,一路小跑到家。 次日,清晨!李安良被一阵阵敲锣打鼓声吵醒,随即闻声寻去,却见到自己姐姐与往日大不同。 一袭红装却不娇艳,额间花钿明艳,粉腮似桃。只是那弯眉紧蹙,含着愁绪,秋水般的眸中满是不情愿,朱唇轻抿,似有千言万语欲诉不能。 从未见过姐姐如此装扮,少年一时不懂,询问身旁下人道:“姐姐为何打扮,为何锣鼓喧天?” 站在身旁的人冷淡回道:“小姐嫁人了” 少年听得“嫁人”这二字,知晓其意,却从未见过如此般模样。 姐!姐!姐! 望着新娘以上马车,李安良歇斯底里地哭喊。本欲追去,但未料下人将其拦阻,甚至捂住嘴巴,并不想让声音被前者听到。 被下人死死锁住的李安良,难以挣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门前马车缓缓离开。 良久之后,下人听闻没有了声响,这才将其放开,对李安良道:“少爷,是老爷让我这做的。” 李安良并未理会,擦去泪水,朝着城门跑去,此刻的他回忆起儿时记忆! “砰”!李安良狠狠摔倒在地。 此时刚买完吃食的罗子,把刚才画面尽收眼底,不禁大笑。正因大笑导致自己被食物所噎住。 “怎么不噎死你。”脸上的泪水与灰尘交合,脏兮兮的脸蛋上,那双红肿的眼睛狠狠盯着罗子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 少年脸部如同一幅凌乱的山水画,引的街道众人见此也是大笑。 未想罗子走到身旁,将其扶起,见他刚才模样,虽不知为何难过,但还是安慰道:“这样吧,来我住处我单独给你讲,怎样?” 还未等李安良的答复,罗子便将其抱起,十分钟后,便到达罗子的住处。 此地位于城为偏南之处的村庄,村庄是由流民所建。罗子的房屋虽谈不上破旧,但算这村庄最好的一间。推门而入,屋内整洁无异味,很难想像一位独居男子所住。 罗子先是打了一瓢水,让李安良洗去脸上污渍,随后将吃食摆放桌面。 “还未吃早食吧?”罗子见洗完脸后,呆呆站立的李安良,向其问道。少年点头回应,罗子便挥手示意道:“一起吃吧,我边吃边讲。” 话说,这罗子住处如此之好,甚至!吃食都与村中不同,每餐皆是从集市购买,全都仰仗那些富家少爷。而这李安良虽谈不上特别富有,但每次都是赏钱最多的,罗子这才会做如此行为。 罗子讲的天花乱坠,口沫纷飞,甚至站在凳上表演起来。李安良听得如痴如醉,眼神之中无不透露出对其崇敬,便前者问道:“那你与欧阳智业谁更厉害?” 闻言,罗子先是一愣,未曾想过,眼前少年会提出此问题,犹豫几秒对其道:“不用想,当然是老子了”。 “那江湖好吗,好玩吗?”话音刚落,李安良瞳孔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嘴角不自觉地上扬,道。 “不能说“好玩吗”,那是太好玩了,着实潇洒。”罗子则是拍着桌子,身子前倾沉声道。 第一卷:起始 第二章拜师学武! 李安良呆呆地看着罗子翻箱倒柜,嘴里不知在嘟囔着些什么。突然大喊一声“找到了!”,从箱子里拿出一小坛子,甚至顺势亲吻一口,兴奋笑道:“哈哈哈,我的宝贝,让爷亲一口。” 李安良被吓的一惊,目光转移那坛子,问道:“这个坛子里有什么宝贝吗?” 罗子回到桌前坐下,扯掉封口布条,不知从哪掏出两个破碗,殷红色液体从坛中倒入碗中。 “哈哈,来一碗如何?这可人间美味啊!”罗子将其中一碗放在李安良面前问道。 自从封口布条被扯下时,李安良就闻到了一股令人陶醉的香气。 怎么?有股酒味?”李安良一饮而尽,一股浓郁香甜的水果香气在口中弥漫,回口却有别样的味道,他甚是诧异,问道。 “当然,此乃上等的葡萄酒,凤虞酿!”罗子的双眸中映照着少年郎红润的脸蛋,此刻他洪亮的声音在整个小屋中回荡。 “酒!”这个单字,在少年的脑海中不断回响。刹那间!只听得一阵“咣当!”,李安良猛地起身,神情极为慌张,急忙对眼前之人说道:“我不能喝酒...我...不能喝酒。” 见状,罗子并未言语,只是静静地吃着食物,品着美酒。李安良只好先将凳子扶正,坐在凳上的他没安静几秒,随即又向罗子问道:“那个...你可会武功啊?” “会,怎么,想学?我可以教。”罗子刚欲饮碗中的酒,此刻却停在嘴边,嘴角微微上扬,语气中夹杂着傲慢说道。话音刚落,就将碗中酒一饮而尽,随之发出“咝哈”的声音。 “当”的一声! 罗子重重地将碗放在李安良面前,少年对此极为困惑。然而此时的罗子陷入思索,“该如何收费呢?这李家在这巴水,算不上十分富裕。”灵机一动,满脸笑意地对李安良笑道:“要不你供我每日三餐如何?” 闻言,李安良瞬间急切地走到罗子身旁跪下,他听闻拜师学武需要磕头认师。正要磕头,却被罗子阻拦,罗子刚刚也被吓了一跳,将他扶起说道:“我不需要这些,明日便开始。” 罗子望向窗外,骄阳即将升至顶点,目光回移至李安良,对于他在大街上为何哭泣且奔跑,这种危险的行为,疑惑地问道:“我说,你为何哭泣啊? 悲痛冲破喜悦的枷锁,泪水不由自主地流淌,李安良低头,难以言语道:“姐姐,嫁人了,再也见不到了。” 话音刚落,罗子预感到情况不妙,轻抚额头,温声细语地安慰道:“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迟早会再次相见的。” 听得此话,李安良略带怀疑,“真的?” “我给你耍几下剑法如何。”,罗子向其问道,少年点头回意,便以筷子代替剑,简单耍起剑法。李安良被其深深迷住,忘却悲痛之情。 “我给你耍几下剑法如何。”罗子向他问道,少年点头回应,罗子便以筷子代替剑,简单地舞起了剑法。李安良被其深深吸引,忘却了悲痛之情。 殊不知是何缘由,此刻罗子的这般行为,这一反常态的举动,若是让江湖好友见到,定会目瞪口呆。难道是因为少年解决了三餐之难,还是对此事感同身受,又或者是厌恶哭泣?见到此行为,无人知晓。 舞毕,罗子望向窗外已是正午,便让少年回家,自己则准备来个惬意的午休。 回家时路上,李安良抑制不住内心的欢喜,随手从地上捡起一根树枝,照猫画虎比划起来。步至繁华的商街,偶遇为女儿过诞辰的母女,见此情景 霎时间!脑海中回忆起一件事情,李安良一路小跑,来到“灵柏堂!”跨过门槛进入店内。堂内的店员眼尖,靠近身旁弯腰问道:“小公子,有何需要吗?” “嗯...有没有蛇形木雕?”李安良环顾四周,未见到心仪之物,说道。 “有的,您请坐,稍等片刻,我这就为您去取。”店员将摆在高处的一个小板凳,放置在李安良身旁,见李安良坐下,弯腰的身子这才挺直。 少年等待许久,于是在堂内悠闲地踱步,以打发无聊。 正因这一举动,李安良的目光被高处的一柄木剑所吸引,想要拿取,可奈何身高矮小,于是便将小板凳搬到木剑下方,虽说增加了高度,却还是难以碰到这柄木剑。 李安良的这般行为,被店员看到,店员急忙跑到身旁将他抱起说道:“小公子,这样太危险了!” “我还要这柄木剑,一共多少钱?”李安良指向高处的木剑,回身对店员说道。 “小公子,这两件物品加起来共三十五钱。”二人来到前台,女子看着物价单,笑脸相迎道。 “三十五钱吗?”听闻,李安良不禁在心里暗自说道。随即,便从袖带中掏出银两,而这银两恰好相符,将其递给女子道:“给你,正好三十五钱。” 闻言,女子从柜中取出秤,对这银两进行称重,见刻度正好,随即将物品包装好递给李安良,“小公子,这是您的木雕。” 李安良对这两件木雕并未仔细端详,只知道明日是母亲的诞辰,母亲属蛇,前不久便有意为其买个蛇形雕像,至于那把剑,喜欢便买了下来。接过手中抱在怀中,甚是欢喜,蹦蹦跳跳地回家了。 回到宅中,一道道激烈的争吵声在宅内弥漫,甚至还有些不堪入耳的言语混杂其中。对于这种情况,下人们早已司空见惯,并不理会,门前却站着一位少女,此人正是昨日拦住李安良的下人。 “丹儿,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为何你站在门前?”见此情景,李安良不理解这般行为,满心疑惑地问道。 少女极为谨慎,声音细微,生怕影响屋内的二人,“是老爷让的。” 伴随着争吵声,少年回到自己屋中,将两件物品放在桌上。少年将那柄木剑拿出,既不懂剑也不懂木雕,随即来到院中。 罗子在自家所展示的剑法,此刻被李安良一一模仿出来,招式完毕之时,他欢呼着在院中奔跑道:“我会武功了!我会武功了!” 这简单的招式,李安良从午餐后便一直练习,甚至连晚餐都忘记了,期间他以石头、木桩,甚至找其下人为对象进行练习,就连睡觉都要抱着这柄木剑。 次日清晨,李安良忘却了昨日的疲惫,早早起床为母亲送上礼物,当来到母亲门前想要敲门,却是哭泣声先传入耳中。 咚!咚!咚! “娘,我是安良,我能进来吗?”敲了三下门,等待母亲回应的李安良,站在原地等待。得到母亲的允许,他推门而入,将准备好的礼物高高举起,大声祝贺道:“娘!生辰安康!” 悲来泪雨连,洗面泣声绵。挥袖遮哀泪,倾怀诉怨渊。忽听门外扣,急敛痛愁颜。强装欢悦意,愁绪隐眸间。 “谢谢我儿。”李夫人将礼物接过手中,并未急着打开,而是拥抱李安良,但语气中带着颤抖。 然而在怀中的李安良,不停地催促母亲快点打开盒子。李夫人无奈,只好起身,将地上的盒子放在桌上,将其打开。 一个精美细致雕刻的蛇形木雕,映入眼帘,对此本应忧愁的面容被喜悦占据了一半。此时的李安良问道:“娘亲可是喜欢?” “喜欢,喜欢,都是我家安良送的我都喜欢。”李夫人眉开眼笑,不再有先前的悲伤情绪。 第一卷:起始 第三章木剑救人 “咕噜,咕噜,咕噜” 苏允晨的小肚子在此时不争气地咕咕叫了起来,那粗糙的小脸蛋瞬间涨得通红,他不好意思地摸着自己的后脑勺,尴尬地笑道:“嘻嘻,娘亲,孩儿饿了,咱们去吃早餐吧”。 小手紧紧拉起李夫人的手,他的那双手与尊贵的身份极不相称,粗糙得犹如干枯的树枝,也着实不好看,可小小的李安良却丝毫没有觉得有什么异样。 “安良!” 跟着李安良一路小跑的李夫人,此时早已眼含泪珠,内心愁苦地思忖着。 “嘎吱!嘎吱!” “这是......?老爹的房间?”对于眼前的房间,李安良自然是知晓的,可心中却满是疑惑,不明白丹儿为何会从里面出来。 当得知门前的少女是丹儿时,轻握着自己小手的那双大手,此时此刻用力得如同铁钳。甚至抬头看向自己的娘亲,那狠恶的眼神直直地注视着丹儿,李安良只好忍着疼痛呼唤:“娘!娘!” 李夫人听到有人呼唤,这才将神情拉回,此时感觉到自己在死死攥着某样东西,定睛一看,竟是儿子的手。她连忙蹲下身子,轻柔地揉着李安良的手,还时不时地吹气,满怀愧疚地说道:“安良,对不起!都是娘不好!” “娘,我没事,咱们吃饭去吧。”李安良并未把这当回事,反而觉得离开此处,对娘亲对自己都有益处。 感知二人离去,丹儿这才缓缓抬起头来,望向娘俩离去的方向。可万万没想到,竟正与李安良对视上,随即连忙低下头,低声说道:“对不起,少爷。” 娘俩来到大厅,看着桌上的美食,李安良早已是口水直流,馋得忍不住了,但二人只能在此等候,要等李年和李振邦到了才可就餐。娘俩大约等候了三分钟,这才等来了这对父子。 “丹儿,快把那个补身汤给夫人端来。”李年就餐到一半,方才想起此事,随后用筷子指向身旁说道。 见状,李安良放下碗筷说道:“爹,爷爷,我吃完了。”随后起身小跑着追上正要去厨房的丹儿,便在其身后呼喊:“丹儿,等等我!” 闻声转身的丹儿,为此很是惊讶,但也只好原地等待。 “那个,在食堂帮我打包点早餐。”在其身旁的李安良,此时已是气喘吁吁,手撑着膝盖说道。 “是。”丹儿随声应道。二人便直奔食堂,李安良手指着食物,丹儿就地将其包上。可当李安良指向那瓷罐时,却被丹儿阻拦推搡,“少爷,这是老爷指定给夫人的,您不能带走。” “好吧,但是丹儿,怎么遇事都是父亲所让呢?”李安良将打包好的食物放入餐盒,随即抱起餐盒离去。顺势回到屋中背起木剑,出门便朝着罗子家走去。 “罗子,你说这臭小子是不是反悔了?”在家等候多时的罗子,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不由地自我质问着。 穿过繁闹的街市,出城门一路向南,进入密林里,有一条由南村村民踩出来的近路。 李安良悠然自得地走在村中小路上,路上的村中人皆是投来异样的眼神,并非讨厌,而是诧异他为何要去那个人的家。 从屋内换到院中等待的罗子,听到有人朝着自家走来,原本无精打采的他瞬间又精神抖擞起来。透过稀疏的栅栏,看到男孩抱着餐盒,迅速起身推门而出,来到其身旁,一把将餐盒夺过。 “怎么才来,快饿死我了。” 听到这般抱怨,李安良只好尴尬地挠挠头,乖乖地跟着回屋。期间屋内只有咀嚼的声音以及“好吃”的话语,二人未曾说过一句其他的话。 “师父,今日是教剩余剑招吗?”见其吃完,李安良便将木剑递上前,满是期待之情,问道。 闻言,“剩余剑招?”罗子甚是疑惑,看向眼前的少年,双眸中透露出渴望,故此罗子接过木剑顺势接话,“没错,今日就教剩下剑招。” 二人离屋来到院内,罗子看着手中的木剑,昨日本是醉酒瞎舞,毫无记忆。 脑中疯狂回忆之前的所见,但并未得偿所愿,只好在心中暗自祈求道:“希望这小子,并未记住前日剑招。” “看好了!” 走到院中,罗子起势剑指李安良说道,随后便开始舞剑。 一顿胡乱比划,收剑后故作调息,随之将木剑丢给李安良,颇有师父的架势说道:“安良来,让我看看你记住没。” 李安良手持木剑立,目光炯炯内心坚毅,随后便复刻剑招,身形矫健步匆忙。 此刻一旁的罗子被眼前的一幕惊到,呆愣地站在原地,双眸紧紧跟随着他的身形转动,极其小声地自言自语:“不会这小子真是个练武天才吧?” 舞剑完毕,李安良期待着罗子的赞赏,“罗师父,安良可以吗?” “这个,高度不够,还有这一式,角度不对。”为了保全住面子,罗子只好鸡蛋里挑骨头,走到其身旁,假装矫正刚刚的一些动作胡说道。 “可是,您刚刚就这么做的。”李安良对自己的记忆极为自信,所有动作皆是完美复刻,故此才这般坚定地说道。 闻言,罗子故作生气,转身离去怒斥道:“你敢质疑师父! 见师父离去,李安良误以为是自己刚才的言辞所致,故此持剑追去。可任由李安良如何奔跑,始终追不上徒步的罗子,只好一边追一边喊道:“师父,安良错了。” 虽说罗子不理会,但也趁着李安良喘息时,暂停一会,回头观望,待其起身便向城内走去,罗子内心暗自冷语:“臭小子,看我不拿捏你。 偶尔休息的李安良,这次并没有望到罗子身影,反倒此次并不着急起身,欲想多恢复些体力,故此欣赏林中景色。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微风轻拂着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与鸟儿清脆的叫声交织在一起,令人陶醉安心,突然间! 一女子大声呼救犹如一道惊雷在山林中炸响,惊起一群飞鸟。饱含着极度的恐惧和无助,瞬间揪紧了李安良的神经,促使他毫不犹豫地朝着声音的方向奔去。 “哈哈哈,美人,你就乖乖从了我们哥俩吧。”将女子死死逼靠在粗木之上,男子眼神肆意邪佞,张狂地笑道。 “不要!救命!谁来救救我啊!” 女子发出嘶哑的声音,仍旧没有放弃呼救,内心像汹涌澎湃的大海,不停祈求着能有人听见,能够出手相助。 “美人,这荒郊野岭的,哪会有人来救你啊。”女子拼命反抗,独眼子双掌互搓,像饿狼看见了羔羊,欲将实行暴力手段恶狠狠地道。 “你俩个畜生给我放开她!” 二人闻声回首,其中一独眼男子,抬眸瞧见是李安良,竟张狂地大笑起来:“哈哈哈,就你这乳臭未干的小毛孩,也妄想来英雄救美!” “要不,你也尝尝这美味,早点成为大人,哈哈哈。”另一名男子,同样毫不留情地嘲笑道。 二人身后女子听闻,内心仿若被点亮的明灯,又燃起生存希望。可透过二人间隙,这希望却如风中残烛,再度被无情浇灭。 对于二人的言语,李安良仿若未闻,眼神如恶狼般恶狠狠瞪着二人,脑中如放映机般迅速地回想剑招。弯身捡起石子,好似投掷飞镖一般朝向二人扔去。 随后,见二人避之,迅速拔出木剑,似离弦之箭随之向独眼男子裆部刺去。 鸡被木剑刺中,刹那间,鸡鸣声似汹涌的浪潮,滚滚四起。用力推着身旁男子道:“啊~老二,宰了他!”其语气恰似凛冽的寒风,透着无尽的凶狠。 男子转头,就见自己大哥命根子,被刺中之处已是流血,便出拳猛劲朝着李安良挥去。 李安良,瞬间用起罗子所教剑术,没想到竟能发挥些许作用。他像闪电般动身避开,反手用剑疾速挑之,紧接着流畅划剑。但这是把木剑,好似无力的稻草,并未起到作用。 李安良斜眼一瞥,只见独眼男子仍在弯腰痛苦地捂着裆部,虽说是黑色衣服,却也能清晰地看出已被鲜血浸染。 想到剑式里有一斜身刺,趁其不备,犹如离弦之箭,飞一般地刺向独眼那只好眼睛。 “啊!” 又一道凄惨至极的声音,从独眼男子口中迸出,单手捂裆,单手捂眼。 “臭小子,你tm怎敢!!!” 这一幕映入眼帘,大哥好眼被刺,怒发冲冠,吼道。 猛然间,男子如发狂的野兽般将木剑抓住,妄图将其夺去,但却被李安良如铁钳般死死攥住。随后便疯狂地转起来,恶狠狠地吼道:“既然如此,我看你这回能攥住!” 随着那剧烈的转动,李安良整个人如同被狂风卷起的落叶般飞起,然而却丝毫没有撒手的意愿。 男子突然间!撒开原本紧握的木剑。 李安良整个人便像出膛的炮弹般飞了出去,击向地面。 男子艰难地稳住身形,不停地猛拍自己的脑袋,望向躺在地上的李安良,犹如一头发狂的恶狼般怒号道:“臭小子,这回不摔死你!” 见到李安良狠狠摔在地上,男子赶忙蹲下看望大哥的伤势。 此刻的独眼男子,早就被伤势带来的如万千虫蚁啃噬般的疼痛,迅速弥漫至全身,身体不由地剧烈颤抖起来。 男子连忙用那孔武有力的双手,稳固独眼男子颤抖的身体,心急如樊地急忙担忧道。 “大哥,你还好吗不?” 独眼男子则强忍着那钻心刺骨的疼痛,咬牙切齿,如恶狼般恶狠狠道:“那小子,死了没有? 此刻,李安良唯有把木剑当作唯一的依靠,才能艰难地撑起身子爬起。 他费力地擦去嘴角的血渍,整个身子右半端的衣服,因刚刚的滑行而破损得不成样子。 第一卷:起始 第四章罗子真会武功! 此刻,巴水县城内,围观的群众无一不发现,罗子今日与往日大不相同。 罗子原本预计,李安良最多比自己晚上几分钟。但事情的发展并未如他所愿,在这段时间里,他每时每刻都透过人群的缝隙,急切地观察李安良有没有到来。 围观者如汹涌澎湃的深海巨浪,欲将那飘摇的孤帆无情吞噬。闹市中嘈杂的声音,好似一道道恶毒的咒语,如乱麻般交织缠绕,使得罗子的内心犹如被万千蝼蚁啃噬,无比烦躁 本应蹲在地上的罗子,突然在众人眼前如鬼魅般消失,众人皆纷纷诧异。 “哎?人呢?怎么突然消失了?” “刚刚还在,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不见了?” 围观者纷纷交头接耳地议论着,突然间!有一位面色苍白的老者指向屋顶上的一名男子,正朝着城门方向疾奔而去,那苍老的声音如洪钟般大声喊道:“哎哎哎,快看房顶,那是不是罗子?” 众人纷纷望向老者所指的方向,那人虽已远去,但从衣着仍可以清晰地发现就是罗子!众人从难以置信,紧接着迅速转变为对罗子的夸奖。 “以后得叫他罗大侠!” “我靠,这罗子真会武功啊?” “这叫轻功!”一男子反驳刚才那人道。 “这小子,该不会出什么事了。”罗子内心无比担忧,如火焚心,故此才如灵猿般跳跃至房顶去寻他,暗自念叨。 罗子宛如轻盈敏捷的空中燕,在这错落有致的房屋之上毫无阻碍地轻易穿梭。 甚至!就连那一个个双目如鹰、全神贯注的城门守兵,也从未发现罗子就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出城。 在林中穿梭的罗子,身法敏捷似灵猴,无视重重阻碍,耳听八方,不放过任何一丝细微的动静,眼观六路,不错过任何一处可疑的迹象,一路沿着来时路不断寻找李安良。就在此刻,忽听到有人打斗的声响传来,犹如平地惊雷。 “臭小子,你可别出事,我的三餐还得需要你。”罗子心急如焚,如离弦之箭般连忙闻声而去,只因在那激烈的打斗声音中,听到了那无比熟悉的声音,正是李安良!。 此刻男子犹如山中猛兽,在无情且肆意地把玩着自己即将到口的猎物。 拳似密集的雨点,疯狂地挥向眼前比自己矮小的少年,将少年一步步强硬地逼近其身后的粗木。 面对高于自己半身的男子,因受伤的缘故,一些凶猛重拳,难以避开!一退再退的李安良,此刻就像在狂风巨浪中飘摇的小船,只能在对方挥拳的间隙,忍受着疼痛进行反击,迅猛地向着男子腿上刺去。 男子并不理会,任由那犹如汹涌蜂潮般的攻击刺向自己,强忍着疼痛,继续重拳猛挥。二人的打斗方式,极其简陋单一,故此也为李安良创造了机会。 “好机会!” 一挥一避,一刺一忍,就在此刻,李安良如同潜伏已久的猎豹,抓住稍纵即逝的机会,将持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向男子裆部。 男子在意识发现剑刺向自己裆部的刹那间,如闪电般迅猛出手,一下子就将那木剑紧紧抓住,朝着李安良吼道:“小子,你以为,老子能让你得逞吗?” 此刻,见男子又抓住剑身,李安良瞬间像是失了魂,本是如铁钳般紧握剑柄的手却松了。整个人宛如泄了气的皮球,毫无反抗之力,只能任由他人踢踹。 紧接一记势大力沉的重踢,猛地将李安良踢入其后身的树木。 一息间!一道黑影从林中出现,将在空中的李安良接住,来者正是罗子! “那个独眼瞎是你将其刺伤的吗?”罗子诧异眼前一男一女,则是被自己单手抱之的李安良问道。 李安良艰难蹦出一个字“嗯!”便晕厥过去。 见状,罗子将其放在地上。 风轻云淡,树梢摇曳,沙沙作响。阳光透过稀疏的树叶,斑驳陆离地洒在地面上。罗子脚踏着这些斑驳的光影,身姿挺拔如松,双目如鹰隼般锐利。 那股不言而喻的杀气,却是与这宁静的森林格格不入。微风吹过,带来阵阵花草的清香,却掩盖不了他身上散发的冷酷。 落叶悠悠飘过,转瞬间!罗子仿若鬼魅般出现在男子上空,单腿犹如泰山压顶般朝向那男子的头颅狠狠劈去,怒吼道。 “吴三木,你个狗娘养的!” 随着一声闷响落下,吴三木像一块沉重的巨石狠狠砸向地面。罗子神情冷淡地转身,将木剑吸附手中,踱步来至独眼男子身前,言语间冷意四溢道:“吴二木,你哥俩竟又做出这等苟且强暴之事!” 闻声,吴二木知晓此人,哪还顾得上疼痛,连忙如捣蒜般磕头认错求饶,“罗爷,罗爷,小的不敢了,不敢了,饶命啊! “姑娘,你是哪的人?为何一人?”罗子并未理会磕头求饶的吴二木,转眼看向那女子,女子早已经失了神,罗子对此只是冷淡地笑问道。 “那个,我是成东之人,来南村办事,离村时被这二人盯上。”女子强自稳住心神,然而那嘶哑颤抖的声音还是如决堤之水难以掩盖地道。 罗子先是无奈地冷笑一声,转身将李安良背在身上,紧接着轻描淡写地一脚踢出,一颗石子如同出膛的子弹击中吴二木脑门,“碰”的一声巨响,吴二木瞬间应声倒地。 “赶快走吧!”纵身一跃,消失在女子眼前。 女子踉跄着仓惶逃离此地,脚步虚浮,却也时不时惊恐地回头望向吴家二兄弟,那颗心提到了嗓子眼,生怕二人突然起身。 回至家中的罗子,小心翼翼地把李安良放在炕上,随后像只没头苍蝇似的翻箱倒柜寻找药品,一个其貌不扬的小陶罐,倏地赫然出现于手中。 将其打开,一股浓郁得好似能把人熏倒的药味瞬间弥漫至整个房间。他先将那李安良的破衣褪去,紧接着把药水倒置于手中,双手急速地互搓起来。 正因这双手的互搓,那温热的双手好似轻柔的微风轻抚着伤口,待药水擦遍全身,李安良却仍如沉睡的石头般并未惊醒。 至于那二人,吴三木苏醒后,费力地将自己兄长背至城中的药堂。当大夫询问究竟是何原因,致使如此严重的伤势,吴三木只好支支吾吾地遮掩道:“上山劈柴,所致!” 夜幕笼罩着宁静的村子,月亮高悬在深邃的天空,洒下柔和的清辉。整个村子沉浸在一片静谧之中,家家户户都已熄灯睡觉。偶尔传来几声犬吠,打破这短暂的宁静,但很快又恢复了寂静。 吴三木紧紧搀扶着受伤严重吴二木,每一步都显得那么沉重而艰难。他们好不容易挪到门边,用手缓缓推开那扇破旧的门。 暂借着微弱的月光,兄弟二人突然发现家中竟有一个身影。这突如其来的状况让他们震惊得倒吸一口凉气,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强忍着恐惧,他们离近身前观瞧,待看清那人面容时,心瞬间沉入了谷底,此人正是罗子。 绝望瞬间笼罩了兄弟俩,他们“扑通”一声双双下跪,涕泗横流地求饶。 罗子那冰冷的双眸透露出无尽的杀意,冷冷地开口道:“可曾还记得,你兄弟答应我的事情?” 然而,还未等兄弟二人哆哆嗦嗦地开口辩解,白芒闪过血喷泉。 罗凶手段虽残忍,生平最令人不耻、最为可恨的,就是他曾强暴女子,做出这等龌龊之事。 想当初,这兄弟二人也是因同样的罪行被人追杀。 机缘巧合之下,他们与罗子偶遇,双方互相协助,摆脱了各自的困境。 此后,兄弟二人跟随罗子到了巴水。罗子为他们安家并找活计,唯一的条件就是他们永不再行此等恶事。 然而,兄弟二人违背了承诺,罗子怒不可遏。 抛野尸骸风泣诉,前因后果孽缘牵。 第一卷:起始 第五章轻功基础 翌日,清晨! 伴随着此起彼伏、嘹亮刺耳的鸡鸣犬吠之声,李安良艰难地从炕上缓缓起身。 顿时间,一阵尖锐如万箭穿心般的刺痛感,像汹涌的潮水一般迅速弥漫至他的全身,令他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我这是在哪?昨天?”他靠墙坐起,眉头紧皱,大脑如飞速运转竭力回忆着昨天的事情,每思考一分,疼痛便加剧一分,疼得他呲牙咧嘴道。 刚从城内买完早餐而归的罗子,临近屋门,透过窗户瞧见李安良,一把推开屋门,大步而入。 “我说,你能不能不要乱动,好不容易包好的,你又给我弄乱。” 罗子一边大声抱怨着,一边将手中的食物随意地扔到桌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随后他快步走近身前,看到那因李安良乱动而松散的布条,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无奈地叱喝道。 “不好意思啊。”李安良对此,带着满脸的愧疚,眼神里透着不安和歉意道。 闻言,罗子其实压根并未真正怨他,只不过是自己费了好一番功夫才弄好,故而忍不住借此抱怨一下罢了。 只见罗子缓缓回身,将刚刚如同被丢弃的石子般扔在桌子上的包子拾起,那包子尚有余温。 罗子缓缓地将包子递予李安良,而后带着几分疑惑与调侃,似笑非笑地问道:“你们李家养孩子是散养吗?” 这语气仿佛一阵捉摸不定的风,让李安良难以揣测其中的深意,疑惑问道:“什么意思啊?” “就是,你看啊,你已经在我家待一宿了。”罗子说完,紧接咬一口包子,慵懒地坐在炕边,将刚才所发生的事情,徐徐道来,语气里透着几分无奈和不解:“我原本之意,是向你家人告知你安全,可没想到,你家里人就回了个‘哦’!” 话音刚落,李安良迅速起身,但却被这如刀割般的刺痛感硬生生拦下。 见状,罗子将其制住,随手指着门外道:“门外有你家佣人,我让她跟你说。” 罗子拍了拍手,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到院内,朝着门外的人挥挥手,示意让其进去。 “丹儿?”见进屋者,李安良的脸上写满了尤为诧异的神情,紧接着便对罗子刚才所说的话,迫不及待地询问起来,“丹儿,我爹娘真就只回了一个哦字?” “是的,老爷说“如诺无事便是安全”,至于夫人则是闭门念经。”对此,丹儿也是忙不迭地为其解释一番。 然而她的行为举止略显怪异,眼神飘忽不定,双手不自觉地揪着衣角,似乎在隐瞒些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真是奇怪家庭!”站在窗口的罗子,透过窗缝窥视屋里的情形,听闻他们的对话,忍不住低声骂道,语气中充满了不解和不屑。 不知从何起始,家中的氛围变得极为诡异,本应相敬如宾、和睦美满的夫妻,如今却时不时地激烈争吵。 姐姐毫无征兆地突然嫁人,在那本该充满离愁别绪的饭桌上,父亲却是一脸欢喜,那灿烂的笑容里没有丝毫的伤心之色,仿佛姐姐的出嫁是一件天大的喜事。 然而,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刚刚又被告知娘亲突然闭门念经,对家中诸事不闻不问。 短短时间内,竟会发生如此之多的变故,李安良双眸犹如鹰隼般紧盯丹儿,后者从进屋到现在,甚至在先前的相见中也是如此,始终低垂着头。 李安良紧紧攥着手中的包子,然后一下子猛地塞进口中,腮帮子瞬间鼓了起来。目光坚毅无比,心中的信念犹如磐石般不可动摇,无比坚定地暗暗默念道。 “等伤养好,好好调查其原因。” 随后,李安良挥了挥手示意,让其回家,丹儿瞬间已然明白。窗外的罗子见状,轻轻地铺了铺身上破旧衣服的灰尘,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向门口等待。 迈过门槛的丹儿,毫不犹豫地直径走到罗子身前,她动作轻柔地从袖带中掏出一个绣工精致的钱袋,双手递予罗子,恭顺地说道:“罗先生,这是老爷让我给您的,麻烦这几日辛苦您了。” 接过钱袋的罗子,迫不及待地顺势将其打开。 顿时间,罗子脸上绽放惊喜之色,只因里面全是亮闪闪的银子,每锭都有三个鸡蛋那么大个,散发着诱人的光泽。 罗子瞬间换上一脸谄媚的笑容,他的腰不停地弯下又直起,直起又弯下,嘴里还不停念叨笑着:“没问题,没问题,替我谢谢李老板。” 罗子表现得极为恭敬,宛如忠诚的仆人一般,小心翼翼地将丹儿送到门外。 他返回屋内,就见一脸惆怅若失的李安良,正眉头紧锁,目光呆滞地不知在想些什么。 罗子不禁心生调侃之意,笑嘻嘻地说道:“李家,才是巴水这地儿当之无愧的第一富豪!” 李安良就见罗子毫不在意地将那鼓鼓囊囊的钱袋用力扔到桌上,“咚”的一声巨响,震得桌上的杯盏都微微颤动。 先是一惊,随后也是瞬间明白了为何罗子要说刚才那番话。 李安良眼珠一转,脑海中思绪翻涌,转念一想,昨日本应被那人猛力踢飞,按照常理自己必然会狠狠撞到大树上,可自己却并未感觉到那种剧烈的撞击,似乎有人在千钧一发之际将自己稳稳接住。 双眸紧紧注视着桌前正悠然喝酒的罗子,眼神中满是探究,李安良故此开口,声音中略有疑惑地问道:“昨日,是你接住我的?” 罗子不紧不慢地吃着酒食,语气平淡如水道:“是啊!” 此时,李安良瞬间变得无比振奋,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回忆起罗子曾经讲过,有一种武功,速度快如闪电,翻阅墙壁如同闲庭信步般轻松。 内心充满了急切与期待,声音激动而微微颤抖,忍不住兴奋地喊问道:“是轻功吗?” “是的!”罗子依然保持着先前那般漫不经心的模样。 罗子停下了那即将放入口中的包子,倾斜着头,目光犀利地看向李安良,嘴角不由得微微翘起,带着几分神秘的意味问道:“想学吗?,我教你。” “嗯,嗯。”无比振奋的李安良忙不迭地点着头回道。 “那就等你伤好之后,我就教你。”起身向着屋外走去,临走前顺势拿了银子,内心不由暗喜道:“哈哈哈,这回可以顿顿加餐,顿顿吃肉了!” 十四日后! 李安良的伤势已然痊愈,在这短暂的期间,其父亲乃至连自己的爷爷,都未曾有过让下人前来探望的举动。 罗子将沉甸甸的包裹猛地扔在其身旁,大声喝道:“背着,跟我走。” 两人穿行于浓密的树林中,枝叶在头顶交织,形成一片斑驳的光影。林间的气息清新而湿润,混合着泥土和枯叶的芳香。 他们沿着蜿蜒的小径,脚步在落叶上发出沙沙的响声。 树木逐渐稀少,山路也变得陡峭。他们互相扶持,攀过嶙峋的岩石,跨过涓涓的溪流,直到眼前出现一片开阔的视野。 高山之巅,云雾缭绕,仿佛与天空仅有一步之遥。终于,他们到达了半山腰的一处平台。 此处赫然出现一座已然破旧不堪的山门,岁月的侵蚀让它显得斑驳陆离,门柱上的朱漆剥落得七零八落,门匾上的字迹也模糊不清。 见此情形,李安良满心疑惑,眉头紧蹙,目光直直地看向罗子,迫不及待地问道:“你怎么知这。” 罗子的眼神闪躲,脸上露出几分不自然的神情,也是支支吾吾地对其解释道:“我之前逃荒来到于此。” 过后,罗子让李安良跟在自己身后,一边缓缓向前走着,一边简单地介绍起这山门的故事。 “江湖门派起波澜,叛亲王临议顺安。机密却为人所晓,残垣断壁诉辛寒。” 李安良紧紧跟在罗子身后,来到了一处空旷的地点。映入眼帘的便是那大大小小、深浅不一的坑洼,杂乱无章地分布着。 “跳下去。”罗子指了指其身旁约有一米深的坑,神色淡然地说道。 李安良脸上略显诧异之色,眉头微微皱起,心中虽有疑惑,但也并未多想,放下背上的包裹,便毫不犹豫地纵身跳了下去。 “跳出来。” 听得罗子此话,李安良也是毫不拖沓,依照旧例,双腿屈膝下蹲蓄力,紧接着腰部猛地发力,便轻易地从坑中跳出。 “轻功基础腿功先,弹跳挪移力涌泉。稳健如风行旷野,轻盈似燕掠云天。” 罗子嘴角微微翘起,面带微笑,为其耐心解释道。 罗子又指了指周围那些布满的深浅不一的深坑,还有这门派中残留的一些已经锈迹斑斑的训练器材,缓声说道:“这些,正好对你有所帮助。” 日以继夜的刻苦练习,再加上罗子精心调配的特质药液辅助,李安良腿上的功夫越来越精妙绝伦。 将近三米的深坑,他仅需四步撑围,便能轻松越出,身姿矫健,动作行云流水。 “这小子,有点天资。”罗子仰望星空,心中不禁暗笑道:“切赫无,我势在必得。” 深夜!万籁俱寂,李安良早已陷入深深的睡梦中,发出均匀的呼吸声。此时的罗子却毫无睡意,他借着微弱的月光,将这一处地方再一次仔仔细细地走遍。他的目光落在瘪着的包裹上,不禁喃喃自语道:“既然如此,明日先回城里。” 这足有一月之久的时间里,不单单只是靠着包裹里干粮,为了补充身体所需的营养,深入山林之中挖掘各类新鲜的野菜、设其陷阱来捕猎野猪或者野鸡为此补给 次日清晨! 罗子便将在熟睡李安良叫起,然后有条不紊地向他说明了当下的情况。之后,二人便收拾好行装准备下山。 一得知即将下山,想到与家人约有一个多月的时间未曾相见,李安良的内心顿感兴奋不已。双眼瞬间绽放出明亮的光芒,脸上洋溢着难以抑制的喜悦,整个人仿佛充满了无尽的力量。 第一卷:起始 第六章李家事纷纭 回到家中的李安良,满心欢喜又略带急切,来到娘亲的屋前。他将耳朵贴在槅门上,听见屋内传来敲木鱼的声音。 “咚!咚!咚!” 那一声声木鱼声,在寂静的屋内显得格外清晰。 “娘,是我,安良。”李安良轻悄地敲了敲门框,透过门窗的缝隙,隐约能看到屋内一个模糊的身影,他轻声说道。 李夫人仿佛处在一种与世隔绝的独我状态之中,全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尽管李安良一次又一次地尝试,那敲门声急促而又充满期待,可李夫人对这敲门声却置之不理,仿佛根本未曾听闻。 面对如此情况,一股沮丧的心情顿时如潮水般在李安良的心中涌现。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失落与不解,但也只好无奈地转身离去。 可他从未有想过,在从小就无比疼爱自己的爷爷门前,竟然同样吃到了闭门羹。 望着眼前那扇紧紧闭合的门,在此瞬间,李安良感觉自己仿佛是一个格格不入的异类。 他觉得自己并不属于这片熟悉又陌生的区域,与这一间间的房屋建筑,亦或者那一株株的花草,它们才是真正属于这里的存在,而自己就像一个被遗弃的过客。 “少爷,涂师在大厅等候。” 一道低沉声响,猛地将李安良从思绪中拉回现实。他闻声回身,看到眼前之人,心中对于其来到家中极为疑惑,不禁开口问道:“涂师,怎么回来?” “涂师,说是来找老爷,提及的是您这一月没有去学堂的事情。但是老爷并不在家,但听到您在老太爷门前,才来找你。” 那下人赶忙欠身,一五一十地讲述了为何来此。 对于这位老师,李安良还是多少有些了解的。他在当地可是出了名的对学生好,关怀备至、尽职尽责。 但李安良却未曾想到,他竟会亲自来家请学生回去上课。 闻言,李安良心中一紧,不敢有丝毫耽搁,急匆匆地直奔至前厅。 来到前厅,抬眼就见,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映入眼帘。 他身着灰白色的衣服,那衣服的材质看似普通,却有着一种别样的素雅。 此刻,他正安然地坐在椅前,不紧不慢地端着茶杯轻抿茶水,神态悠然,周身散发着一种宁静祥和的气息,就像深山中修行的仙者,超凡脱俗,不沾尘世的烟火气。 “涂师,让您久等了,父亲有事外出未归,我来代替他接待您。”李安良赶忙弯腰行礼,对着眼前这位仙风道骨的老者,满脸恭敬地说道。 “安良啊~你这......已有两月之余未曾来学堂了,是出什么事情了吗?”涂师缓缓放下手中的茶杯,抬眸一看,见是李安良,连忙起身走到其身旁将他扶起,神情中满是担忧,急切地问道。 为此,李安良只能试图遮掩事实,硬着头皮撒谎,脸上挤出一丝尬笑,说道:“那个,家中出了点变故,好在如今才刚回归正轨。” “回归正轨就好,既然如此,明日记得来学堂。”涂师紧紧抓住少年的右手,不停地轻轻抚摸着,随之脸上莫名出现谄媚的笑容,说道:“记得,跟李老板说过我来过,老夫先回去了。” 李安良将老者送到门口,二人不断地相互打招呼道别。老者迈着缓慢的步伐,一步三回头,同样没有丢弃那句话:“记得跟说我来过。” 说巧不巧,李安良刚欲回屋,李年便从马车下来匆匆归来。李安良见状,连忙上前行礼,神色恭敬。 “伤好了?”见是李安良,李年神色淡淡,语气平静,只是简单地问道。 “已经痊愈了。”李安良赶忙应道。 但随着父子二人一同回屋,李安良便将涂师来家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对其讲述了一遍,期待着父亲能有所回应,可最终也是只得到对方简单的一字。 “嗯” 丹儿竟在前厅默默等候,那模样似乎二人早有互通一般。而后,二人便并肩共同离去,一路上头挨着头,神情神秘,不知在悄声秘语些什么。 待等到晚上,昏黄的烛光下,餐桌上三代人围坐在一起,可每个人皆是沉默不语,只是安静地吃着饭。 这宁静得近乎压抑的场景并未持续多久,便被李李振邦率先打破。 “那个,安良啊,饭后来到我房间。”老者缓缓放下餐具,略显吃力地起身,作势欲想离去,但在走到少年身旁时停下,压低声音耳语道。 老者性格极为倔强,面对下人们多次殷切的搀扶请求,他都坚决拒绝。 而后,他独自一人颤颤巍巍地朝着屋内走去,回到房间后,便坐在椅子上,静静地等待着自己的好乖孙前来。 饭后! 李安良原本打算是要去爷爷屋中,赴爷爷的约言,但未曾料到,在途中竟意外偶遇丹儿。由于这段时间丹儿的行为颇为怪异,这引起了李安良的好奇心,他便悄悄地跟上了丹儿。 一路跟随其后,丹儿最终在一处房间门前停下,李安良看到眼前的房间时,不禁为之一震,这正是李年的房间。 丹儿抬手敲门,稍作等待后,李年打开了房门,二人的动作如出一辙,皆是迅速地看向周围,似乎在警惕着什么。 是想去窗前一探究竟,可奈何又怕自己的身影从屋内被人看出。为此,他满心困惑,纠结究竟如何是好之时,便听到了一道接一道的猫咪叫声传来,下意识地抬头望去。 突然间,回忆起罗子曾经所讲,在江湖之中,有一种神秘的门派,他们凭借着卓越的轻功和窥探机密消息的独特手段,从而声名远扬。 “等明日,问问罗子是否会这种秘法。”见屋内的灯火已然熄灭,李安良无奈地摇了摇头,只好转身回至爷爷处赴约,心中暗道。 一阵急促且响亮的敲门声,骤然响起,把早已沉浸在甜美梦乡中熟睡的老者,硬生生地吵醒。 “进来吧。”老者睡眼惺忪,迷糊地看向紧闭的门,脑海中也是瞬间想起餐桌前所说的话,用略带无力的声音从口中缓缓说道。 闻得屋内的答应声,少年轻轻推开房门而入,快步来到老人身旁。 “爷爷。” 短短两字,声音微微颤抖,仿佛蕴含着千言万语,将这些日子以来所经历的种种,与那白天遭遇的事情,那些深埋心底的委屈和满心的疑惑,全都包含在内。 为之,哪有爷爷不心疼自己孙子的,更何况早已得知孙儿受伤。 二人就这样面面相觑,此时的老者宛如第一次与孙子相见一般,那满是褶皱的容颜上,不由自主地淌下了两行清泪。 “安良,拿着。”老者颤颤巍巍地从袖中掏出一件玉环,小心翼翼地放入少年手中。 这玉环之上,并没有雕刻各种繁复的图案,极为简单,又极为光滑。 但唯一的瑕疵是,这透白的玉环,有一处裂痕,裂痕之中藏着干涸的血渍,看起来似乎已经存在了很长时间。 还未等对老者这般怪异的行为,以及这神秘玉环为之困惑不解的李安良开口询问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老者便率先开口说了一些话。然而,那些话语含混不清,模模糊糊,让人难以捉摸。 “这是,李家祖传玉环,今日交给你,莫要让你父亲知道。”老者布满皱纹的手轻抚着眼前少年的脸颊,一脸宠溺地说道。 “如果,我去世了,亦是如果李家已经不是先前的李家,那就跟着你那位师父吧,或者......”话未说完。 李安良急忙打断老者,焦急地对其说道:“爷爷您胡说什么呢,不可能的,您一定会长命百岁的,李家也永远都会是李家。” “哈哈哈,那是仙人才能做到的啊。”老者浅浅地笑了一笑,那笑声中带着几分无奈和沧桑,随后预想接着先前所被打断的话继续说下去。 可就在这时,呼噜,呼噜,呼噜的声音传来,老者便依靠着椅子,不知不觉中在此睡了过去。 李安良无奈,只好将老者小心翼翼地背到床边,动作轻柔地放到床上。他静静地看着老者那无比苍老的面容,心中满是忧虑,随后又看向手中的玉环。 李安良将玉环放入袖袋中,转身在回屋的路上,又一次看到了刚才的那只猫咪。 猫咪身体通黑,此刻的行为,宛如要奋力奔向月亮一般。 第一卷:起始 第七章少年离家闯荡江湖 月亮高悬于天际,柔和的光芒倾洒而下,宛如一层轻纱覆盖大地。 繁空之中星辰璀璨,闪烁着微弱而坚定的光芒。 那只黑猫似乎敏锐地发觉了李安良的存在,只见它身姿矫健,从高高的房檐上轻轻一跃而下,优雅而敏捷地朝向李安良走去,而后在他的身边安然坐下。 “喵!喵!喵!” 一人一猫就这样静静地互相对视着,不明这黑猫来意的李安良,满心疑惑。 刚欲蹲下身子,伸手去抚摸其额头时,黑猫竟瞬间化作一道黑影,突然在眼前消失得无影无踪。 见状,李安良为之一惊,心脏猛地一跳。 紧接着,他迅速环顾四周,却不见那黑猫的半点踪影,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李安良双眉紧皱,眼中满是狐疑之色,自言自语道:“难道我撞见猫妖了?” 面对这般诡异的情景,李安良一气之下撒腿奔向自己的住处。 当他疲惫地躺下时,思绪却如脱缰的野马,忍不住回忆起这段时间里,家中其他之人那一系列奇怪的举止。 想着想着,不觉间,浓重的睡意便如潮水般袭来。 翌日清晨! 随意简单地吃下几口早餐,李安良便迈着匆匆的步伐向那学堂走去。 当涂师见到李安良的身影时,春风般和煦的笑意瞬间显现于脸上。 经过一上午的学习,李安良趁课间休息向涂师请教了一些可以在家中自学的书籍。 闻言,涂师毫不犹豫地把自己珍藏的书借予李安良。 李安良倒也没跟涂师客气,兴高采烈地拿起书便急匆匆地朝向屋外走去。 然而,李安良并未转身朝向家中走去,反而是脚步是向着闹市奔去。 相对之前而言,此时的李安良从学堂到闹市,所用的时间缩短了许多。 对此李安良内心无比欢欣,满怀期待,暗自思忖道:“真希望罗子会那种武功!” “罗子!罗子!罗子!” 讲得正是激情澎湃部分的罗子,突然听到有人在呼喊自己,那声音又是极为熟悉。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各位,先耽搁一小会。”蹲在人群内的罗子赶忙起身,不停地对着周围的观众鞠躬,满含歉意地说道。 随后,罗子从人群中走出,抬眼望见不断挥手的李安良,也便是迎着他走过去,皱着眉头大声呵斥道:“臭小子,你又干什么!“ 二者刚一相遇,后者便不由分说地一把拽住罗子,罗子满脸狐疑,不解地问道:“哎!哎!哎!你干什么?” 罗子见后者迟迟不回应自己,再瞧瞧其所前往的方向,竟是极为熟悉。心中虽充满疑惑,但也无可奈何,因而只好一路跟随前行。 二人费力地穿过拥挤不堪的人群,来到了一处金碧辉煌的餐厅前。那餐厅的牌匾上写着赫然醒目的三个大字——“合宾楼”。 二人四足迈进,顿时间,一股诱人至极、沁人心脾的香味径直钻入鼻中。 楼内之人,有的把酒言欢,有的品味美食,还有那忙碌穿梭的店小二。 瞬间,便有一位机灵乖巧的小二迅速来到身旁,对着二人毕恭毕敬地鞠躬,而后热情地带领着他们来到二楼。 “两位大爷,您这边请上座,想吃点什么?” 餐位紧靠窗边,抬眼便能看见不断热情招呼客人的小贩,以及那些为生活奔波忙碌的人们。 虽是一片喧闹嘈杂,但却别有一番独特的风景。 “招牌菜都给我上来,还有好酒!”李安良双眸紧盯着罗子,身子前倾,脸上洋溢着笑容回道。 “好嘞,樱红果,仙池灵鱼,勇虎长鞭,青山牛肉......”店小二那响亮至极的声音脱口而出,极具穿透力,充斥着这整个二楼,引得不少食客纷纷侧目。 “我靠,你小子要干什么?”面对前者这般豪情的举动,罗子不禁满脸诧异,万分不解地问道。 “有事相求!” “有事相求?”罗子双眉紧皱,目光中带着疑惑,略有迟疑地将其重复了一遍,随后脸上便是绽放出欢喜的笑容,说道:“你小子,有什么事求我啊?” 李安良则是把昨日所想之事,毫无保留、一五一十地全盘托出,连同今天的种种举止也都细细讲述。听完之后,罗子先是不禁大笑起来。 “啊啊啊,我不会。”笑声戛然而止,罗子面无表情,一脸冷淡地说道。 闻声,李安良的心脏似乎被一种无形之手,紧紧地攥捏住,让他感到一阵窒息。 然而,这种感觉没有持续多久,就被罗子接下来的另一段言辞所击破。 “但是我有另一种类似的。”原本冷着脸、毫无表情的罗子,在此刻笑意重现,缓缓说道。 话音刚落,店小二便手脚麻利地端着樱红果上来了。李安良顺势接过,将酒杯倒满,双手捧着酒杯恭恭敬敬地递到前者面前。 看着眼前的酒,再看一眼面前的少年,罗子嘴角不由微微翘起,一抹笑意从心底不由自主地涌现出来。 “既然送到嘴边,那就莫要怪我!”罗子心中掠过一丝冷意,暗自说道。 二人酒足饭饱,心满意足地果腹一餐之后,于是便并肩回到了罗子的住处。 罗子先是神情严肃地让李安良站在原地等待,随后自己便快步回到屋内。 李安良在屋外焦急地等待了许久,就见那罗子手中拿着一个造型奇特的木制品缓缓走来,只见他先是小心翼翼地将其打开,竟然一下子分为了七份。 仔细观察之下,原来就是八个类似茶杯的东西,似乎中间需要放置某些东西,以此来帮助练习。 “运用这个,加上先前一些训练方法,你的脚步声会略显减小,但至于其效果如何,就得看你的天赋怎样了!” 再一次回到屋内,从里面拿出一个装着鸡蛋的篮子,将鸡蛋一一放入,紧接着又将其精心摆好,罗子对着眼前满脸疑惑的少年介绍道。 罗子示意眼前的少年,在其上面行走。 “嘎吱!”一道细小的声响,从李安良脚下传出,他将脚抬起,一脸尴尬地看着脚下已经碎掉的鸡蛋。 “脚跟,脚尖!”罗子伸了伸懒腰,许是酒意上来,慵懒地说道。 夏离冬至岁时迁,晨赴书堂午练功。 炎阳酷夏何曾惧,瑞雪寒冬未肯休。 春节! 这本应是万家团圆、和谐美满的喜庆之日,然而李家却是白布缠身,一片肃穆哀伤。究其原因,竟是李家老太爷李振邦驾鹤西去,阴阳两隔。 守丧七日,李年似乎一直在寻找着什么,李夫人也很少出现在厅前。偶尔露面,泪水便会划过那张写满沧桑的脸庞,但往往只有短短几分钟,她便又回屋去了。 李静怡已经嫁到外地,路途遥远,难以归家。李安良看着众人,手中紧紧地握着玉环。 鸿德十一年,春时! 春分时节,万物复苏,到处呈现出一片生机勃勃的美好景象,本是令人心生愉悦的美好时节。 但这与李家又有何关系?李夫人突然不告而别,只留给李安良一封书信,然而信上却只有简简单单的四字——“莫要寻我!” 李安良愤怒地将手中那封书信撕毁,决然离家,来到了罗子的住处。在读完书信的那一刻,他回想起爷爷当时所说的话。 原本是想向罗子借点工具,可奈何将整个屋子翻寻遍了,都未能见到。甚至!挨个去问街坊邻居,得到的都是说没看见! 经过半年的暗中观察,这丹儿除了特别的时间,都未曾出现在李年屋前。李安良心中严重怀疑这丹儿跟父亲有染。 为何如此肯定呢?原先像这种逃荒而来的女子本就被当地的富家子弟所嘲笑鄙夷,在这半年之久的时间里相互接触,李安良也是跟其说了很多事情。 罗子为李安良解惑了不少事情,甚至!到了后期,还开始给小小的李安良讲些男女之欢的事情来逗乐儿。 晚间,黑夜如墨,深邃的夜空乌云密布,遮蔽了月亮,氛围无比压抑。 紧盯着丹儿进入屋内,李安良借着周边建筑的便利,身手敏捷地轻易上到房顶。他脚步轻盈地轻踏瓦片,小心谨慎地掀开瓦片,经过长达两个多月的准备,在那里打了个洞。 虽说视线存在局限,但声音却听得极为清楚。 “这声音!!!”李安良透过洞口,听到那一阵阵令人面红耳赤的娇喘声音,万分震惊地暗道! 将瓦片轻轻放回原位,李安良悄然回到屋中,从袖袋中拿出玉环,目光紧紧地盯着玉环。 在这期间,似乎在那阵阵的声音中,掺杂着李年的声音,李安良模糊听到,“尽快找到玉环!” “喵!喵!喵!” 门前突然出现断断续续的喵叫声,李安良赶忙起身开门。一道黑影瞬间穿过间隙,来到屋内的桌子上,不停地扒拉着茶水! “你要喝水!”李安良回眸看见,惊讶道。他轻着脚步来到桌前,轻轻拿起茶杯以及茶壶,生怕像上次一样弄出声响,温声细语道:“来,我帮你倒。” “怎么回事?”李安良注视着眼前的黑猫,身体不知不觉地开始摇晃起来,一股强烈的困意突如袭来。 “少爷!少爷!” 一声声清脆的声音将李安良唤起,一道强烈的阳光直直地照着他的眼睛。他吃力地盯着那刺眼的阳光,看着眼前之人,来人正是丹儿。 侧身看向门处,似乎察觉李安良内心所想,丹儿赶忙解释说道:“少爷,我来时就见门没有关。” 闻言,李安良环视屋内,那只黑猫早已不见踪影。他又看了看与往日不同的丹儿,这一回她并没有像往常那般低着头。 “你来李家几年了?”李安良起身来到门前,迎着这明媚刺眼的太阳,微笑着问道。 “来李家,丹儿七岁由夫人带来李家,现在已经十年了!”丹儿满脸笑意地回答道。 看着眼前忙碌的下人,李安良觉得极为奇怪,已有很长时间没有见过这般忙碌的景象了,连过年的时候或者爷爷去世的时候都未曾见过。 “这是怎么回事?为何这么忙?”望着眼前匆匆忙忙的下人,李安良满心疑惑地问道。 “是老爷准备婚事,丹儿也是因为老爷吩咐,才来叫您的。” 听到丹儿的回答,李安良整个人瞬间愣在原地,许久之后才缓过神来,回身一脸诧异看向满带笑容的丹儿。 “少爷,老爷在等您!”丹儿似乎见到李安良这般脸色,似乎早已猜到,接着笑道。 丹儿动起身来,开始收拾李安良的房间,望着这一举动,李安良只是浅浅淡笑。 前厅!李年正襟危坐,他那严肃的姿态与周围的氛围格格不入。当见到李安良的那一刻,第一句话的语气就如同审讯一个犯人, “玉环,可在你手中?” “玉环?什么玉环?”早已经猜到会有此一问的李安良,内心平静如水,神色冷淡地回道。 还没有等李年再次开口,李安良趁机问道:“父亲,这是要跟谁结婚?” “你无需知道。”李年来到后者面前,语气犹如凶猛的动物在宣誓自己的地盘,忽然,一脸诡异的笑容出现,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我给你介绍了个师傅,他是城西富商,谷老板,你跟他学艺吧。” 谷老板!在表面上他是个极其友善的商人,但背地里却干着一些见不得人的不正当职业。 望着眼前父亲的背影,李安良觉得与从前的父亲简直判若两人。这半年内,也是通过罗子在闹市庞大的关系网,他知道了一些其他不为人知的事情。 “知道了!”李安良转身朝着门外走去,那声音低得只有他自己一人能听到。 再次来到罗子家中,依旧没有见到他的身影,此刻的李安良心中就像失去了居所的幽魂,迷茫而又无助,不知道该找何人诉说自己的苦闷。 李安良匆匆返回喧闹的街市之中,踏入巴水城内那号称全城最好的铁匠铺。 “罗子预定的那把剑,我替他来取。”李安良神色平静,对着店铺的老板缓缓说道。要知道,这把剑乃是李安良年初之时,特意让罗子以他自己的名字预定的。 取走那把锋利的剑后,李安良敏捷地翻墙回到家中。他迅速收拾她放在屋内的银两,又顺便换了一身神秘的玄衣。 “喵~” 又是一阵猫叫声传来,李安良闻声回身一看,果不其然,正是昨日所见的那只黑猫。再一次的目光对视,黑猫毫不犹豫地朝着门外走去。 李安良将包裹拿起,紧紧跟在黑猫身后走去。就见黑猫轻轻一跃,翻过墙壁,李安良也照着它的样子跟随这黑猫出了城。当一猫一人来到林中,黑猫停在原地,李安良亦是如此。周围突然变得寂静无声!就听一声猫叫,“喵”。 猫咪便朝向前方跑去,很快消失在这寂静的林中。 第一卷:起始 第九章夜宿路边客栈 自觉相对于前者那干脆利落的一口饮尽,自己此时的吃相显得格外粗犷不羁,脸颊不禁染上了一抹绯红,荣欣诺以羞涩而又略带歉意的语调轻声道:“真是不好意思,我有些失态了,许久未曾品尝到这般的干粮,一时竟忘却了礼数。” 李安良闻声也是直摇头,意在表示并未在意。但方才把整个前宅都仔仔细细地寻了个遍,又环顾了这四周一圈,皆未曾看到粮食的踪影。 为此,李安良也是满心狐疑,在这些时日里,她究竟是以何为食,又是如何度过这饥饿难耐的每一刻? 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关切与不解:“不知,荣姑娘这几日都吃些什么?” 荣欣诺轻轻旋身,步伐轻盈地转向角落,缓缓从角落之处拿出一些不知名的花草,以及几个发霉的果子将它们置放在二人中间。 李安良不由自主地微微前倾身躯,双唇紧抿,哑口无言,唯有震撼在心间翻涌。 呆呆地凝视着眼前那位少女,心中一抹痛意,悄无声息地渗透开来。 面对眼前少年的凝视,荣欣诺脸颊泛起一抹绯红,羞涩地垂下了眼帘,以纤手轻轻遮掩住半边脸颊。 这一幕,让李安良也不禁感到一丝局促,他连忙将地上散落的食物轻轻推向一侧,随即将自己的包裹挪至中央。 “那个,荣姑娘你先吃,我去找些木板。”李安良边说边起身,目光掠过这简陋的居所,心中暗自回忆着附近是否有可用的木板,企图以此举来缓解这略显尴尬的氛围。 荣欣诺紧盯着往前宅走去的黑衣少年背影,就在这一刻,她仿佛间判若两人。 脸上那抹娇羞之情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奸邪之气。 嘴角微微斜起,勾勒出一抹诡异而深邃的笑容,带着不为人知的深意。 来至前宅,再次被这片破旧的环境所震撼,李安良也是无奈地摇头叹息,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酸楚,随后便朝着那存放木板的地方前行。 经过一番努力,李安良终于将那些木板一一拾取回来,抱着沉甸甸的木板,步履蹒跚地回到后宅。 当他把木板全部拾取回来时,荣欣诺再一次回到了先前那般娇羞的模样,起身想要分担一些,却被李安良所决绝。 荣欣诺一直在旁边观看,只见少年熟练地重新搭建庇护所,经过一下午的功夫,李安良就将其焕然一新。 看着眼前的成果,对比自己之前所搭建的,荣欣诺不禁暗叹,“简直是天壤之别”。 “李少侠,你真的好厉害。”荣欣诺轻移莲步,来到李安良身旁,声音中带着几分少女的娇羞与钦佩,轻声细语道。 “哈哈哈,谢谢荣姑娘。”望着自己亲手搭建的这一切,心中不免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自豪,更听得她的夸奖,更是开怀大笑回应道。 夕阳缓缓沉入地平线,一抹温柔的余晖洒落,却难掩林间逐渐升起的凉意。晚风轻拂,穿梭在树影婆娑之间,带来一丝丝不易察觉的寒意。 这座宅邸本就处在阴冷的角落,让置身其中的两人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荣欣诺双手紧紧相扣,不自觉地搓揉着臂膀,以抵御那逐渐侵袭的寒意,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提议道:“少侠,这夜色渐浓,寒风又起,不如我们生火取暖,可好?” 李安良闻言,心中正有此念,遂点了点头,声音温和而坚定:“嗯,正合我意。” 言罢,他动作麻利地将那些散落的木板聚拢一处,接着,他从怀中掏出一只火折子,轻轻一晃,火星四溅,瞬间点燃了木堆的一角,火光跃动,驱散了周遭的寒意。 瞬间,便能感知到这木堆火焰散发的温暖,将这一股寒意渐渐驱除,柔光照亮周围,照亮了周围,为此二人的脸上同时显出浅浅的笑容, 黑夜已然如黑色的幕布沉沉地降下,二人围坐在火堆前,吃着干粮。 柔光照在荣欣诺的脸上,仿佛为她打上了一层柔,她的脸上虽说沾了些许脏污,却像不小心落在美玉上的尘埃,并未彻底将其美貌遮住。 微风柔光,橘衣少女,身着橘衣的少女,一双水汪汪的大眼如清澈的湖水格外动人,高挺的鼻梁如同精心雕琢的艺术品,小口小口吃着饼,宛如仓鼠般可爱,使得本就微圆的脸蛋更加圆润,显得憨态可掬,让人忍不住心生喜爱。 “那个蓉姑娘,我们明日动身,可好?”一股羞涩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但被他强自抑制下去,李安良也是小心翼翼地向其问道。 “好的!”荣欣诺尽是娇羞笑意,柔声回道。 宅邸不远处的高山处,约有五六个人,如同暗夜中的幽灵,清晰注视着这宅内的火光。 几人之中,有一人开口,似乎是这个小团体的老大,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冰冷的杀意,冷冷地道:“阿土,快通知老梁,上等货!” “是!” 那位叫阿土的也抱拳行礼,转身如离弦之箭般朝山下跑去。 这一男一女,伴随着这火堆散发的融融暖意,也是不觉间睡意如潮袭来。二人在这新建的庇护所,一左一右分在两边,安心地沉沉睡去。 太阳缓缓升起,火堆随着时间的推移,早已经熄灭,一缕缕的烟缓缓向天空之上爬去。 客栈内,一对夫妻跪在一白衣男子身前,身后有人拿刀架在二人脖子之上,使得他们浑身颤抖,泪流满面,不断苦苦哀求饶命。 然而白衣男子依旧悠然地饮茶,对于这二人的话,如同耳旁风般毫不理会。 “有货了!荣欣诺那边有货了!”经过一路的快速奔袭,这位叫阿土的来到一路边客栈,猛地将门推开,大声欢喜地呼喊着。 这一声喊使屋内众人一惊,不约而同地看向阿土,包括那位夫妻。但是这二人似乎忘却了脖子边还有一把刀,刹那间,血红色的喷泉顿时喷出。 对于这般状况,这些人没有过多的表情,默默地将这对夫妻,像拖死狗一样拖到后院。 几滴鲜血,喷在白衣男子脸上,男子神情冷淡,用手帕轻轻擦掉,语气冷淡地缓缓问道:“可有少男少女?” “应该是少年。”因是晚间又是在山上俯看,凭借火光判断,阿土略有迟疑地回道。 从山间蜿蜒曲折地走到一处狭窄的小路,李安良丝毫并未觉得有任何异样,乖乖地跟随在荣欣诺的身后,眼神中充满了信任和依赖,未曾有过一丝的怀疑和犹豫,向着前方走去。 殊不知,在其身后昨晚的一小股人,正像幽灵一般悄无声息、神不知鬼不觉地跟着。 小路两旁并不是那常见的茂密树林,取而代之的是一片五彩斑斓的野花甸,宛如一幅绚丽多彩的画卷。 少年和少女在这一路上,欢快得如同两只自由的小鸟,他们尽情地追逐着蝴蝶。 蝴蝶在花丛中翩翩起舞,他们则惬意地躺在这如梦幻般炫彩的花海中,沐浴着温暖的阳光,欢声笑语在空气中回荡。 那灿烂的笑容,仿佛让他们置身于梦幻的仙境之中,心中充满了无比的欢喜,连周围的空气都似乎弥漫着甜蜜的味道。 “李少侠是何年生人?”并不想过多耽搁时间,二人就再一次上路。荣欣诺欢快地蹦跳在前方,回身柔声笑问道。 “庆康十二年!”李安良也是极为认真地回答道。 可荣欣诺却突然停止了脚步,李安良见此为之疑惑,也赶忙停下。他跃步来到少年身前,两人的脸瞬间相对,此刻李安良的心跳急速加快,犹如密集的鼓点,一抹绯红悄然出现在他那粗糙的脸上。 “我早你两年,安良弟弟。”说完,荣欣诺莞尔一笑,转身朝着前方轻盈地走去。 清晨动身,一路奔波,太阳也逐渐西沉落下。二人拖着沉重的步伐,疲惫不堪。看着包裹中仅剩两块可怜巴巴的饼,以及带出来的水早就一滴不剩地喝完,李安良眉头紧锁,满心忧愁。 “安良弟弟,我记得前方不远处,有一家客栈!” 荣欣诺这宛如天籁般的一段话,瞬间将这般浓重的忧愁打得粉碎。李安良眼中瞬间燃起希望的光芒,迅速起身,激动道:“荣姐姐,快带路!” 终于到达这家客栈,此时太阳刚好完全落下,夜幕降临。这家客栈并不豪华,但也不是极为简陋,破破烂烂,只能说是普普通通,中规中矩。 李安良小心翼翼地轻推开客栈那有些陈旧的门,缓缓迈进这客栈内。 他那敏锐的目光迅速观察着这周围的一切,只见约有三桌同样是赶路之人正在吃晚饭,当他的视线扫过时,众人皆不约而同地与李安良对视。 “少侠,侠女,二位是打尖还是住店?”小二眼尖,看到李安良手腰中佩剑,立马满脸堆笑,语气殷勤,也是识趣地问道。 “两间上等房,随后把招牌菜都上了!”李安良豪气地从袖中掏出一块有鸡蛋大小的银两,毫不犹豫地扔给小二,随后便潇洒地找到一处空座,大大咧咧地坐下。 “好嘞!少侠!”小二连忙接过银两,两眼顿时放光,满脸谄媚地恭敬道。 “预备好热水!”李安良高声说道。 刚欲动身去厨房的店小二,被李安良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再次叫停。店小二赶忙止住脚步,依旧是满脸谄媚地恭敬道:“知道了,少侠!” 第一卷:起始 第十章这是一家黑店 三桌八人目光,皆落在李安良身上,但此刻少年眼里只有食物,并未发觉这异样。 先前在二人身后跟踪的几人,此刻也是来到了客栈内,他们未作停留,直奔二楼深处的房间。当几人进入房间内,纷纷单膝跪地,行抱拳礼,大气都不敢出,静静地等待眼前人的命令。此人正是清晨那位身着白衣的男子。 “其他人散去,杜宏海留下。”白衣男子轻撇几人,神色清冷,拿起桌上的酒壶,顺势倒在杯中,放在自身对面说道。 众人闻声起身散去,动作轻缓,分别回到二楼的各自房间。那位叫杜宏海的起身走到桌前,将那杯酒毫不犹豫地一口饮尽,似乎所有的疲惫,在此刻都如烟消云散。 白衣男子起身来到窗前,双眸尽透冷意,紧盯那后院的一处房屋。 “老梁,你说这次我们应如何交代。”见眼前男子这般举止,杜宏海也是不由得叹气,满脸无奈道。 望向高空高悬的明月,手中的杯子顷刻间被男子捏成粉末,紧握的手缓慢张开,微风轻抚而过,粉末在月光的照射下,如夜空中璀璨的星河,熠熠生辉。 饱餐一顿的二人,各自来到了房间。李安良一看到屋内的那浴盆,便迫不及待地紧忙将身上衣服褪去。这几日的奔波,虽说有简单在河边擦拭,但与这相比,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浴盆中的少年,发出一股慵懒的声音,尽情享受着这难得的惬意感。望向棚顶的李安良,脑海中不由自主地出现昨日晚间的荣欣诺,内心不觉间期待着,少女那洗净尘埃后的干净脸蛋。 目光看向眼前的浴盆,荣欣诺褪去衣服,那白如玉脂的皮肤,却有着刺有占据整个后背的野猪刺青。 然而她并没有像李安良那般沉浸其中,几分钟之后便将身子擦拭干净,换上早为她准备的新衣裳,随之去向那位梁姓男子的房间内。 咚!咚!咚! 听到敲门声,杜宏海便前去开门,看着眼前蓝衣少女,自觉侧身让路。门外的杜宏海也是懂事把门关上,不打扰这二位,回到自己房间。 沐浴后的李安良,原意是想躺在床上休息一会,过后去找荣欣诺,却不知不觉的睡去。等少年再次睁眼,是因为被尿憋醒的,下楼的他没有见到小二,便自己寻找茅房。 并没有找到茅房的李安良,就随便找一个地方简单解决,等他刚要回屋时候,就听到奇怪的声响。 丑末时间,这方天地处寂静时段,好奇驱使少年移步。缓行来到怪屋前门,透过门缝窥视。屋内黑暗无边,将视域遮得严严实实,一片迷蒙。 呜!呜!呜 奇怪的声响不断从屋内发出,打破了夜的宁静。突然间,李安良听到有人朝着此处走来的脚步声,随即敏捷地躲在一旁。 只见,两名身着灰衣的男子,面无表情地将这门打开,然后进入屋内。刹那间,奇怪的声响瞬间放大。 李安良顿感疑惑不解,正当他苦思冥想之时,那二人已从屋内而出。他们各自肩扛着一人,从体型来看,明显与李安良年龄相仿。 这一幕,让少年为之震惊,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 二者从后院门出,李安良跃步移至怪屋门前,赫然惊觉这奇怪的声响究竟是何来源。 屋内仅剩一人,被五花大绑着,嘴巴也被衣布紧紧堵住,正因如此才发出那奇怪的呜呜声响! 李安良迅疾上前,一把将堵嘴的衣布拿下,就听得此枯瘦少年,极为慌张地说道:“快走,这是家黑店,杀人的黑店!” 闻言,李安良加快速度为其解绑,但得以解绑少年,因长时间保持一个动作,四肢僵硬艰难爬起。 正当二人准备离去时,说笑声音打破这寂静声音。被解救的少年,在这一瞬间定在原地,眼神空木望向后门,浑身不断发抖。 见状,李安良迅速将这枯瘦如柴的少年背起,这重量不及先前训练时的十分之一。他步伐沉稳,一步两步,紧接着后续,很快便来到了自己的房间。 “自己还能走吗?”李安良直奔桌上的剑,那漆黑的眸子无比坚毅,而后回身逐步走到少年身旁问道。 “能!但是可他们......”枯瘦少年回应道,剩余的话还未说出,就被李安良果断打断。 “那就走!”李安良将剑从剑鞘内猛地拔出,寒芒一闪,他推门而出。 这一刻,李安良的内心无比激动,这就是他一直心之所向的江湖,偶遇遇难之人,果断出手相助,行侠仗义,除暴安良! 本应充满说笑的二人,回到屋前却见得屋内空无一人,惊讶瞬间替代了原本的笑意。二人互相对看,随即一人从袖中掏出一个哨子,吹响后,阴沉的杀意如潮水般涌现。 二人轻步缓行,刚到荣欣诺门前,就听到了那尖锐的哨声。 “他们发现我们了。”那枯瘦少年听得哨声,无比惧怕,慌张地提醒李安良。 “你先跑!我随后就到!”看向少年,淡道,随后李安良先后挪步靠向扶手。 咚的一声巨响! 李安良不管三七二十一,一脚就将眼前的门踹开,大步流星进屋内。 “荣姑娘快跟我走!等下给你解释!” 李安良移步床榻前,却见床上无人,心想应该是被自己先前那脚所吓到,以为是仇家上门,躲了起来。随即在屋内寻找心中所想与现实情况,并不搭边。 哨声不断吹响,催使李安良不得不放弃,可当迈出门的一刻,这种想法瞬间不攻而破。 “不行,要走一起走!”坚守本心的李安良,声音低沉有力地道。看着枯瘦少年推门逃离,另一种思绪出现在少年的脑中。 “莫非也是上茅厕了” 少年疾步奔向楼下,然而到达二楼平台时。映入眼帘的则是,房间门旁无不是站着手持弯刀的男子,他们宛如狩猎者发现猎物般,凶狠的目光齐刷刷地齐聚在李安良身上! 离得最近的两名持刀者,二话不说,挥舞着弯刀朝向李安良砍去。 李安良并不慌张,经过半年来不断的练习,他身手敏捷,轻轻侧旋身,出剑格挡,轻易化解了这次攻击。 若想在此刻还击,在这狭窄局促的区域内,这长剑非但不能取得优势,反而会成为束缚自身的枷锁。 旋即,李安良当机立断,借势平台扶手,身姿矫健,巧妙地纵身跃下,精准无误地落在桌面上。 “砰”! 巨大的冲击力致使木桌瞬间碎裂,他前身翻滚,巧妙地泄去力道。 殊不知,当李安良艰难起身之时,眼前的一幕让这位涉世未深的少年双眼圆睁,满脸的不可置信,为之惊疑! 昨日在那的八位赶路人,此时赫然出现在眼前,他们个个神色不善,眼神中透着凶光。其中一人身旁,绑着刚刚逃离这里的枯瘦少年,那少年奋力挣扎,却无法挣脱束缚。 二楼的几人纷纷来到一楼,将李安良的后路严严实实地堵上。他们迈着重步,一步一步逐渐靠近,此刻的他,被这些人团团围住,前进不得,后退亦不得。 面对这等凶险的情况,这位少年的脸上并未出现丝毫惧怕之色,反倒是神情冷静异常,一双大手紧紧地握紧手中的剑,指关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需逐个击破才能逃离此地!”李安良的双眸散出凶狠之意,在心中冷淡暗道。 “磨叽什么!抓住他!”二楼的杜宏海,见这般僵持的情况,忍不住大声怒斥众人道。 众人闻言,如潮水般汹涌而上,挥舞着手中的刀向李安良砍去。少年只好迅疾挪移至右侧,身形如鬼魅般躲避这凶猛的围攻,紧接着持剑还击。 李安良的脚步挪移迅疾,轻易地躲开了众人的攻击。仗着长剑的优势,以及借着罗子瞎所教的剑法,刺、挑、抹,动作行云流水,转眼间便击伤五人。 凭着出色的腿上功夫,李安良借着柜台,用力一蹬,跃身垫步,单手如铁锁般紧握二楼扶手。 “你小子,腿上功夫不错,但这剑法却不入流!”一道似笑非笑、带着几分戏谑的声音悠悠传入少年耳中,犹如一阵冷风刮过。 李安良猛地抬眸一看,只见一名上身赤裸、肌肉贲张的男子,正用带着玩味的眼神看着他,那目光仿佛能将他看穿。 李安良心下一急,欲想腾出位置摆脱困境,却被男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疾握住了手臂。 男子的手掌如同坚不可摧的锁扣,紧紧扣着他的手腕,力道之大,让他的手臂瞬间一阵酸麻。 李安良咬着牙,卯足了全身的劲,拼命地欲想挣脱这几乎要嵌入骨头的束缚,额头上青筋暴起,但并未得偿所愿。 面对如此强敌,李安良深知紧靠蛮力硬拼,绝非明智上等良策,故此只能另寻他法。 此刻,貌似只有一种解脱法子,只有起剑向其手掌辞去。 然而这起剑刺去时,却在半路中戛然而止,无法前进分毫。 第一卷:起始 第十一章两伙人店内交锋 少年满是疑惑,目光紧紧地紧盯那被男子搂在怀中、小鸟依人的少女。 他难以置信,以她那弱不禁风、楚楚动人的模样,竟然也会和这些恶人同流合污。 被擒住并捆绑起来的李安良不断地奋力挣扎,奈何他势单力薄,被四人牢牢地压在地上,随后如同一件货物般被众人抬走。 “为什么?为什么?...” 他悲愤的声音并未传入她的耳中,即便那声音逐渐减小,但还是犹如那阎王的催命令。 荣欣诺目睹少年这般凄惨的处境,不知为何,心中哀思如潮,却依旧紧紧依偎在男子怀中,不敢有丝毫动作。 “啊”! 李安良好似那被丢弃的物件,被这四人毫不留情地狠狠地摔在地上,低沉的怒吼声从他的胸腔中迸发而出,带着无尽的愤怒与不甘。 其中一人拿出衣布,欲将这两位少年的嘴堵住,李安良并不像那枯瘦少年般,不断扭动身体进行反抗。 眼见李安良宛如蠕动的蛆虫一样,不停地挣扎涌动,那人便恶狠狠地一记重脚猛踢向他的腹部。 “啊”! 见状,这人趁机把衣布强行塞入李安良口中,还顺势在他脸上轻佻地、充满侮辱性地轻拍了几下。 “哈哈哈......,小子,好好享受这最后几日时光吧!” 其余几人,皆是满脸谄媚地附和大笑,那笑声在这狭小的空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然而少年紧紧咬住嘴中的衣布,双眼圆睁,横眉怒目地瞪着眼前这可恶的男人。 屋内的光亮随着这门的无情关闭,逐渐又恢复了往常的黑暗,李安良在黑暗中默默地看着这一切,内心一股汹涌的恨意如潮水般袭来,无明业火在心中暗暗咆哮:“若是等我逃离,我定让你们成为孤魂野鬼!” 这短暂的波动,梁姓男子并没有受到丝毫影响,他神色自若地挥手示意,将这混乱的现状恢复如初,随后便搂着荣欣诺悠然回房。 得到指示的众人纷纷匆忙行动起来,此时距离那日出虽说还有两个时辰,时间看似充裕,然而有些物件还是难以轻易复原如初。 前往兴棱共有两条路可走,一条是官家大道,相对而言比较安全,只是消耗的时间过长。 故而便有大多数人,选择了另一条路。这条小路实则为近道,此路正与官道截然相反,不仅有凶猛恶兽出没,更是毫无官家的管辖约束。 而这家黑店就矗立在这小路的中间地段,正因这里没有官家的管辖,在这里不知有多少青春年少的男男女女被绑架,更有那数不清的无辜路人惨遭残杀! 密林广袤鸟群悠,独见炊烟袅袅浮。日正途劳行客至,暂栖此处饱饥眠。 烈日高悬于苍穹,炽热的光芒肆意挥洒而下,使得这条并未有过多遮蔽物的官道,宛如被架在熊熊炽火之上的烤盘,热浪滚滚,令人望而却步。 在这漫长行间大道上,远远地便可瞧见有一群人缓缓前行,前后之人身上的衣物反射着刺目的亮光。 “大哥,要不我们休息一下吧!” “是啊,大哥休息一下吧,这太阳太烈了!” 闻声,男子缓缓回身,望向身后自己的兄弟,以及被沉重的脚镣束缚着的一群人,自己也觉得酷热难耐,确实需要休息片刻。 他仔细地张望着这漫长的大道,伸出手指向一处狭小的阴凉处,沉声道:“就那吧,都给我把人看好!” 来到阴凉处的众人,纷纷抓紧时间轮流休息。 水壶在他们手中依次传递,轮流饮用,然而那极度的饥渴感还是没有被彻底消除,每个人的脸上依旧写满了疲惫与干渴。 “大哥,我知道有一处,有客栈!”众人之中,一男子兴奋得高高跳跃起来,身上的轻甲也随之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他扯着嗓子大呼道。 “哦?小四,说来听听?”领头男子听闻,不由得皱眉,满是狐疑地看向此人,出声问道。 “从这下去,小路有一家客栈,我也是听得朋友所说。”小四边说边快步走至大道边缘,伸出手指向坡下的密林说道。 领头者快步走到其身旁,朝着他手指所指的方向望去,随后又低头查看脚下的坡度,接着旋身环视着众人。 “坡度较缓,都给我把人看好,莫让其逃走!”领头男子指着众人怒声喝道,说罢男子旋即身先士卒,率先下至缓坡。 众人跟随小四,从缓坡走进了这幽深的密林之中。林内荆树丛生,蚊虫繁多。 对于身穿盔甲之人来说,这些不足为惧,但对于那些身着布衣之人,却是莫大的伤害。 众人步履蹒跚,艰难地从密林穿越而过,终于来到了小路上。相比那炽热难耐的大道,这条小路显得阴凉无比! 小四兴奋地指向那炊烟袅袅升起之处,脸上洋溢着极度兴奋的笑容,大声说道:“大哥,看!就在那!” “走吧!” 声音刚刚落下,领头之人便毫不犹豫地朝前大步走去,后面的兄弟们也随身紧紧跟去。 他们拽着铁链,将那些坐在地上休息,被蚊虫不停叮咬和荆条划伤、困扰,已然疲倦不堪的人粗暴地拽起。 众人一路奔波,终于来至客栈门前。 只见其右边还有几匹马,正在马厩里悠闲地进食,领头之人稍作停顿,随后便有条不紊地吩咐留下四人看着这群疲惫的壮丁,其余九人则陪着自己大步迈进屋内。 甲片相互碰撞发出的叮当响声,在这屋内骤然响起,使得屋内众人的目光瞬间齐聚而来。 以梁为首的众人也是为之一惊,其中一人见状,便匆忙去楼上通报。 “那个......几位军爷,吃点什么?”昨日的小二再次走上前来,一脸恭敬地问道。 领头之人先是对周围的一切全然无视,迈着大步来到空桌前,挥手示意,让身后的手下们纷纷坐下。 而在其身后,眼神中突然寒光逼人地看去,可片刻之后,也只好跟到身旁,再次重复刚才所说的话,这一次,才总算得以得到回应。 “先来三十张饼还有水送到外面,之后再来酒肉!”领头者鹰瞵鹗视,看似轻松说笑道。 店小二忙不迭地低头哈腰,满脸谄媚地应付着,随后旋身匆匆来至厨房。身后紧紧跟随一人,两人一同端着的饼和清凉的水快步走向屋外。 领头者以极小的动作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周围,其中不少人都能与他的目光对视,而且从他们鞋上沾染的泥土来看,并不像是在进行短暂休息的模样。 即使是昨晚留宿在此,那么按照常理,日出时便应该出门了。 况且在进门时,他仔细观察到门前的脚步印记,与这屋内现有的人群数目根本对不上,进来的多,出去的少! 当凝视着出去的二人,领头者神色凝重,急忙对着身旁众人,压低了声音,无比沉着且严肃地吩咐道:“酒肉,都给我少吃少喝,这家店透着古怪,绝不一般!” “是!”身旁九人齐声同时应声答道! “老梁!这可怎么办!”得到通报的杜宏海,此时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心急如焚地问道。 “他们只是吃食,并没有纠察我们,随他们去!”面对前者急切的问题,男子神情冷静,不慌不忙地缓缓说道。 当香气扑鼻的酒肉被端上来时,众人都谨遵刚才的命令,没有放肆地大吃大喝。但领头者却敏锐地发现那出去送吃食的二人回来时,竟然少了一人! “那个小二,你们茅房在哪里啊?”领头者忽然起身,来到刚要转身回厨房的小二身旁,伸手拍了拍其肩膀,压低声音低声问道。 这突如其来的一拍,吓得店小二如同惊弓之鸟,原地一跳,慌忙回身,颤抖着声音,手指着后门哆哆嗦嗦地道:“军爷,冲这门走,之后左转第一间!” 来至后院仔细观察,走到后院门口,眼前的路紧紧靠着山林,还清晰地有着昨日遗留下来的马车印记,领头者弯下腰身仔细查看。 “军爷,茅厕不在这边!” 闻言,领头者便迅速拍掉手中的泥土,转身开始观察,见到这人正是先前出去送吃食的那人,心中对此颇为诧异。他那如鹰眼般锐利的目光紧紧盯着这男子,一步步走到其身前。 “军爷,那个我帮着分饼来着。”察觉到眼前人的举动,这人赶忙为此解释道。 此刻,这黑暗屋内的李安良听到“军爷”二字,立马扭动着身躯艰难地移到门前,不顾一切地用头撞门,然而,他却不知那人早已回到了屋内。 “喂!小子给老子消停点。”将领头者目送回屋内后,听到屋中传来异响,快步来到门前,狠狠地踹了几脚,怒声斥道。 回到桌前,领头者拿起吃食,回想着自己之前的观察,心中不禁有所质疑,内心不自觉地暗暗道:“难道是我多疑了?” 客栈外部的山林中,暗藏着负责防护之人。其中一人见壮丁队伍内有少年,便装作路人的模样,大摇大摆地来到屋内,开了一间房间。 店小二深知其来意,便不动声色地将梁姓男子屋间的钥匙给予了他,以此方便其进行通报。 那人敞开窗户,紧紧注视着关押人的屋子,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旋即转过身来,眸中闪烁着寒光与杀意,看着跪在地上的人,冷冷地说道:“既然你说,他们壮丁里,有少男,那就直接解决掉他们!” 杜宏海本欲想拦住,但看到男子手持着李安良那把剑大步走出屋外,无奈之下,只好紧跟其出门。 那领头者,似乎有所察觉,神色一紧,示意众人提高警惕,谨慎行事。 砰!大门被重重关上,周围之人皆是瞬间掏出弯刀,除了这十人,就只有另外二人是无辜路人。 “军爷,我梁某人,想朝你借点人如何啊?”梁某人身姿挺拔地站在二楼平台,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几人,脸上似笑非笑,语气中却透着无尽的冷意说道。 一群人将其团团围住,人数来说相等。但都是穿皆轻甲之人,故此不惧怕这些人,领头者一声令下。 “上!” 梁杜二人亦是毫不迟疑,纵身跃下一楼,迅速与这帮军中之人展开激烈的较量。 对于身穿青甲的军人而言,他们似乎并没有占到丝毫优势。客栈的人攻击招式熟练刁钻,轻甲未能防护的地方屡屡遭受攻击。 噗!一口鲜血猛地从口中吐出。 杜宏海赶忙抽身来到身旁,满脸急切,关怀备至地问候道:“老梁你没事吧!” 梁某将嘴角的血渍用力擦去,怒目圆睁地怒视着眼前之人,愤懑道:“这人即便不穿盔甲,功夫也远在我之上! 那人步步紧逼,不断靠近这梁杜二人,见此二人如此狼狈不堪的模样,放肆地嘲讽笑道:“就凭你们,老子在夺山不知杀了多少!” “夺山!”梁男子闻声,心中不禁一阵犹豫,迅速回忆起来,满脸诧异地道:“你是奎东兴的人?” “你是何人,你怎知奎东兴?”对于男子的脱口而出,他大为震惊,随即满脸狐疑地问道。 梁男子缓缓起身,从容地从袖中掏出一块令牌,这令牌之上雕刻着的图案竟与也荣欣诺背上的刺青一模一样,是一个栩栩如生的野猪头模样。 那人双眉紧皱,紧盯着令牌,随后挥手示意手下停手,梁杜二人见此,也跟着停了下来。 “原来是萨单于的人啊,这不是一家人吗,哈哈哈。”那人忽然仰头大笑起来。 过后,两伙人摒弃前嫌,互相为对方处理伤口。 “敢问兄台,尊姓大名。”梁男子双手举起酒杯,对着眼前之人恭敬地问道。 “在下,郭震贺。”那人抱拳回应道。 “在下,梁永。”梁永也抱拳道。 第一卷:起始 第十二章逃离客栈 两伙人几分钟前还在短兵相接,现已是冰释前嫌把酒言欢,正是应征了那句话“不打不相识”! 反观那两位可怜赶路人,蜷缩在客栈柜台内,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与绝望,大气不敢一喘,生怕这位军爷将自己抓住充军。 突然!一阵急促慌乱的声音打破了这欢悦气氛,伴随着错乱而沉重的步伐,大步流星地冲进了屋内。 “不好了,不好了,不好了!”呼喊声如同惊雷般炸响,在客栈内回荡。 “奶奶的,说什么丧气话,没看我与郭兄正聊得欢吗?”闻声,梁永猛地一拍桌案,霍然起身,眸中寒意凛然,瞪着那人,声如洪钟大吕怒斥。随后旋身,顺手抄起桌上的酒杯,仰首一饮而尽,语语气中带上了一抹歉意与恭敬,对郭震贺道:“郭兄,我手下不懂那个规矩,莫要生气!” 郭震贺见状,哈哈一笑,挥手示意无妨,也将字节杯中之酒一饮而尽,朗声道:“哈哈哈,无妨无妨,梁兄莫要介怀。到是先问问,这小兄弟何事如此慌张。” 言罢,二人相视一笑。梁永挥手示意,打扰之人踉跄来至桌前。 “老大,那……那个叫李安良的,他……他跑啦!”那结结巴巴、断断续续的声音,如同一记闷雷,猛地传进梁永的耳中。 话音刚刚落下,梁永宛如遭电击一般,脸色瞬间变得阴沉无比,霍然起身,身形如电,心急火燎地朝着后院疾步而去。 就见那原本应是紧闭,现在却大敞四开的门,无疑是在明目张胆地挑战自己的权威。 当梁永踏入屋内之时,赫然发现人数确实少一人,昨晚本应该被悄然送走的那两人,因李安良并未如愿送走,为此欲将今晚一并送走。 对于那交货数目未达标的麻烦,大不了就受一番皮肉之苦,挨过几日便能恢复。 但若是让上头知晓,自己因一时疏忽,竟让一人从这逃脱,自己还有这家客栈将一并不复存在。 他缓缓转身,踱步回至院内,与屋内那阴冷潮湿有着天壤之别,和煦的暖意如同丝绸环抱自身,抬头凝视如清澈无暇的蓝宝石天空,嘴角泛起一抹冷淡笑意。 门只能由外而开,故此,定然是另有其人。梁永面色铁青,咬牙切齿地缓缓从口中挤出这令人振愤的三字名字。 “荣欣诺!” 闻声,杜宏海急奔至三楼,一脚怒踹房门,一阵疯狂翻寻荣欣诺身影,然而最终确认并未瞧见。 至此,他匆匆下楼,将情况告诉了梁永,静静站在身旁,等待前者发号施令! 一旁的郭震贺,将此事悄然纳入眼底,心中欲怕自己惹上不必要麻烦,于是抬手抱拳,语气中带着几分敬意与刻意疏离感道:“梁兄,为了不给你再次填麻烦,我就先带着人走了!” 梁永面色阴沉,却仍勉强挤出一丝丝笑意,目光转向身旁,举止不失礼貌地回应了郭震贺的示意。 待那一行人渐行渐远,他的笑意瞬间消散,整个人仿佛至于冰窟之中,周身散发出令人不寒而栗的寒意。 “给我抓住他俩,若是有良机,不妨将他们一并解决,夺他们的人!”梁永的声音低沉而冷冽,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与森然杀意道。 “是!”众人齐声应和,随即分散到林中,寻找这二人。 夜以至深,寒风凌厉,二人相伴逃离。为了避免目标太大,二人不得不分离。 李安良望着那远离背影,心有不舍,但他知道必须分开。他深吸一口气,转身朝向黑暗中走去。不知前方通往何处,只能闷头前行。 次日清晨! 一夜未眠的李安良,凭借腿上功夫了得,暂以侥幸心理,爬到树上短暂休息。 可突然间,他却听得一阵人声,为此跳下于地面,继续逃亡。 没想到的是,少年竟与追逐之人碰个照面,双方皆是惊愕不已。 李安良及时回神,猛地一脚踢向对方裆部。“啊!”的一声惨叫,宛如号角,吹响了集结的号召。 少年立刻夺刀,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白光一闪,那人缓缓躺在地上。 擦拭刀身血渍,李安良将刀收入腰间,急速逃离此地。 闻声而来的人,见躺在血泊中的人,望向前处,抽出刀追去。 “他在那!快!” “抓住他,兄弟们,抓组他!” 听得身后传来的声音,李安良此刻宛如疯猫一般,在林中疯狂穿梭。转瞬间,他在这几人眼中消失无影无踪。 几人被眼前的景况,惊得目瞪口呆,为之一楞。随后迈着缓步,谨慎走向那消失之地,没想到惊觉发现竟是一道幽深的裂缝。 一人向前,朝着这深不见底裂缝望去,觉得这裂缝向那贪婪无比的饕鬄一般,只允许进不允许出,若是有人能从这地裂之中逃出,那无非是拥有神通的仙人。 随后,这人缓缓淡地说道:“我们撤吧,看样子,这小子活不了了。” 浓黑如墨的云在天空翻滚涌动,仿佛这天地之间将其吞噬殆尽,令万物感受到无比压抑。紧接着,沉闷的雷声在天空回荡,让人心中涌现一抹不安的感觉。 “老梁,荣欣诺抓到了!”望向梁永面无表情的脸,杜宏海不像那往常如洪钟般豪迈的声音,而是与这压抑的氛围融为一体,低沉地说道。 “放进黑屋!” 闻言,梁永微微斜睨了杜宏海一眼,随后缓缓起身语气中带着清冷,淡淡道。随之,踱步至窗边。 “可...!”杜宏海话到嘴边,却又生生咽了回去,随后,他缓缓转身,向楼下走去。 荣欣诺此时的模样,恰似与李安良相识那天一般,面对杜宏海没有丝毫的畏缩与胆怯。 如同任人搁置的物品,荣欣诺没有任何反抗,轻而易举地就被杜宏海扛起,似乎早已经预料到自己的下场。 等到达后院,荣欣诺的目光有意为之落在窗前,与梁永目光重合。 就咋此时此刻,大雨如同约好似的,倾盆而下,豆大雨滴,噼里啪啦的落在。 梁永缓缓把窗户关上,转身回至桌前,端起酒杯,慢慢自饮。 一道道水痕,肆意在荣欣诺脸颊流淌,分不清是那悲情泪水,还是那冷冷的雨水,就这般交错缓缓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