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别跟钟医生回家》 1 被骗 晋江文学城 终晚夏/文 时桉被骗了。 四个小时前,他接到警察的电话,请他来公安局配合调查。 起因是时桉在网上交了个男朋友,外科医生,肩宽腰窄大长腿,身材绝得像热血漫里的主角。 爱情的甜蜜还没尝到,时桉被警察告知,网恋对象的照片并非本人,所谓的男友是个诈骗犯,涉案金额高达百万。 实际上,时桉上周才鼓起勇气提出见面,时间定在下周三。为此,他特意染了头发,兴奋到失眠。 至于时桉此时的心情。 呵,狗男人,断情绝爱! 嘈杂的环境,手机在桌面嗡嗡打转。 来电人是时桉的发小,叫王铎。 “时哥,咋样了?” “活着。” 王铎试探,“从警察那回来了?” 时桉没心思聊闲天,“有事?” “哪呢?” “gay吧。” “哎草,你别自暴自弃啊。好歹根正苗红的好处男,搞出事了不好收场。” 时桉灌了口酒,“我不愿意,没人能搞我。” “我不担心你被搞。”王铎缓了两秒,“我是怕你搞别人。” 时桉:“……没事挂了。” “别别,给个定位,我去找你。” “不用。”时桉谁也不想见。 王铎苦口婆心,“我早跟你说过那人不靠谱,你就是不听。” 脸都没见过,光靠照片就迷得神魂颠倒,这不是24k纯傻逼吗? 见他不回,王铎继续劝:“他要是真像你说的那样,外科医生,有学历有能力身材还好,能喜欢高中生?” “我跟他说我读大学,也学医。” “……”合着是俩骗子。 王铎接着说:“那也是啊!医生多忙你不知道?哪有时间跟你网恋。” “我见过他穿白大褂的照片。” “穿白大褂就是医生了?”王铎想恨不得砸开他脑壳,多塞点核桃,“那我穿上龙袍,你是不是得磕头,喊我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时桉懒得接他的鬼话,“他不是医生我也喜欢。” “脸都没见过,喜欢个蛋!” “我也没给他看过脸!” 王铎不知怎么才能骂醒他,“现在ai技术这么强大,就那种肌肉照,三分钟能合成三万张。” “不是合成,他真实存在!” 时桉确定,那就是真人照片,不添加任何后期成分。 “行行行,是真人行了吧。”王铎心里想着恋爱脑是宇宙世界无敌大傻逼,但嘴上留了情,“那怎么着?继续努力,把照片上的真人找出来?” 时桉不说话了。这个骗子就是他找来的,哪敢再找。 正因如此,时桉才想不通,自己主动联系、亲自追求的人,怎么会是诈骗犯? 半年多前,时桉在网上刷到张腹肌照,他一眼入迷,各种搜索打听,终于拿到了当事人的社交账号,好友加了三次才通过。 那会儿时桉害羞,聊天都不敢,偷偷关注了大半年,看他发些生活日常和不露脸的自拍照。 高考结束,时桉得知对方遭前任背叛,伤心挫败走不出来。抱着试试的心态,他鼓起勇气发了消息。 时桉没谈过恋爱,这方面毫无经验。两个人偶尔聊天,话题不多,都是时桉主动。 半个月后,班里组织毕业聚会,时桉喝多了,借着酒劲儿和网友表了白。 说完他倒头就睡,醒来才看到回复。 对方说:「谈恋爱吗?」 哪怕对方把他当备胎、当缓解寂寞的工具人,也比是诈骗犯更容易接受。 王铎也好奇,“他到底骗了多少人?” 具体数量警察没透露,时桉听提供证据的阿姨说,她被骗了八十万。 王铎:“草,这畜生还男女通吃。” 时桉不愿意细想,恶心。 好兄弟被骗,王铎也不好受,除了劝他想开点,也只能用没有钱财损失安慰。 可话到嘴边,王铎犹豫了,“你应该……没给他钱吧?” 时桉沉默不语,气氛尴尬诡异。 王铎碎了一嘴,“骗了多少?” “三千二百五十一。” 数听着怪不正经的,王铎说:“咋还有零有整,他怎么跟你要的?” “他没要,我主动给的。” “……你特么是舔狗吗?” 时桉挣扎,“我们约好去看奥运会,机票酒店都需要钱,我不能全让他出啊。” “就你那点钱,买机票都出不了亚洲!” “那是我全部的压岁钱!” 王铎:“......” 幸亏是个穷逼高中生。 王铎宽慰他,“没事没事,咱就当买教训,大不了兄弟用压岁钱给你补上。” “不用,他儿子退给我了。” “啥?谁儿子?” “诈骗犯的儿子。” 时桉去公安局的时候,嫌疑犯的儿子也在,对方看他年龄不大、钱也不多,转账记录清楚明了,当着警察的面全退了给他。 王铎没敢问直接问骗子的年龄,慢慢悠悠提了一嘴,“那啥,他儿子、成年了吗?” 时桉抓抓脑袋,有种看淡生死的坦然,“他儿子的儿子,应该、没我大。” 王铎:“…………” “算了算了。”王铎忍住没骂,“钱回来就行,过了今晚,咱还是宇宙无敌酷炫美男。” 时桉:“那是钱的事吗?” 王铎:“大聪明你快醒醒吧!他儿子都有儿子了,等他出来,你们也没结果!” “我喜欢的又不是他!” 让时桉念念不忘的,是照片上的人。 王铎无法理解,时桉喜欢有胸肌腹肌的大老爷们是什么毛病,但兄弟有难,他也不能不管。 “大不了兄弟舍身,给你摸还不行!”王铎一咬牙,一跺脚,“我眼一闭、脖子一缩,随你怎么动手,绝对不挣扎!” 王铎是体育生,练铁人三项,但时桉也不是什么“饭”都能吃下去。 “滚蛋!再恶心我,绝交!” 电话挂断,时桉的心情没半点好转。 酒灌了三瓶,趁着醉意,他终于下定决心,删除了骗子的联系方式。 可这样毫无意义,照片都有备份,各种角度的半赤身照,共九十三张。 网络上类似的肌肉照铺天盖地,为了炫身材,那些人会涂美黑油、凹油腻造型、摆夸张动作,散发着迷之自信的庸俗感。 这个人虽说也是自拍,却没有刻意成分,拍得很随便,像是为了完成任务的敷衍,有种帅而不自知的松弛。 时桉放大照片,左胸上侧有一块淡红色胎记,指甲盖大小,外观很特别,像炸开的火焰。右腰侧面,靠近腰带的区域还有道疤,并非外科手术的刀痕,一看就是有故事的男人。 巨酷,帅疯了。 时桉隔着屏幕触摸火焰胎记。 怎么就不能是我的。 * 晚上九点半,街道灯火通明。 手机响了三轮,钟严才把车停到路边。 胳膊肘支在窗框,钟严歪着脑袋接电话,“哟,什么风把忙碌的严院长吹过来了?” 钟妈妈:“以后都学临床了?” “怎么着?要不你和老头还有你老公打一架,谁赢了我跟谁走?” “你的选择,我不参与。”钟妈妈说:“明晚回老宅吃饭。” 钟严:“又干嘛?” “你陈叔叔做客,曼曼也来。” 钟严不耐烦,“没时间。” “曼曼在德国多年,你去那边正好有照应。” “您儿子有手有脚,不需要照应。” “你装什么傻。”钟妈妈没心思拐弯抹角,“趁着出国前,赶紧把你俩的事定下,省得到处鬼混。” “还有,回家前把头发染回来,你爷爷也没你这么白,像什么样。” 钟严:“头发不染,明天也不去。” “曼曼怎么了,哪里配不上你?” “我没说她配不上,但没人规定她好我就得喜欢吧?” “小严,你不会……”钟妈妈思索几秒才开口,“你不会喜欢男人吧?” “巧了,我也挺好奇的。” 这话把钟严听乐了,他偏头往外瞧,阳城最大的gay吧就在眼前,“正好,验证一下。” 钟严爱玩,是酒吧的常客,但gay吧是第一次。他开了卡座,点了低度数的酒,环顾四周。 来这儿的基本都有目的,各取所需,心知肚明。重金属音乐不是钟严的偏好,舞池里扭动的腰臀他也不喜欢。 不到半个小时,钟严拒绝了一个紧身衣,一个劣质香水,还有一个渔网袜配高跟鞋。 生活中的女孩只让他不心动,但眼前的男人让他厌烦。 支撑钟严没离开的理由,在几米外的吧台,透过刺耳的音乐和人群,有个别的对象。 对方穿白色t恤和黑色收口运动裤,衣着打扮与环境格格不入。灯球从他头顶扫过,头发是金黄色的,暗调环境里格外显眼。 十几分钟内,他只做了两件事,仰头灌酒和低头看手机,活像个失恋买醉的痴情种。 在此期间,有四人过去搭讪,无一例外都被拒绝。 眼下,即将迎来第五个。 是个卷发白种人,身高马大,穿灰色条纹衬衫,戴黑框眼镜,装得像个有修养的知识分子。 白人端着酒杯缓缓而来,两分钟前,钟严亲眼见他往左边杯子里下了药。 白人坐在黄发青年身边,递来左手的酒杯,侧着肩膀和他攀谈。 黄发青年醉得东倒西歪,只在白人胸前扫了一眼,接下酒杯。 下意识的反应,钟严起身去拦。步子还没迈就被挡了路,迎面而来的酒杯溅湿了衬衫。 “您没事吧?”面前的男人连忙道歉,“不好意思,是我太不小心了。” 钟严无暇自顾,抬头寻另一侧。下药的酒没有进嘴,倒在了白人头顶。 钟严差点笑出声,这小子也不傻。 可挑衅行为会激怒对方,两个人身材悬殊,到头来还是找死。 结果半分钟不到,黄发青年就锁了白人的喉。 钟严:“……” 小看他了。 “帅哥,留个联系方式吧。”钟严面前的男人掏出手机,“衣服我赔您件新的。” “不用。”钟严不屑低级的搭讪方式,挡开靠近胸口的手,径直往洗手间走。 酒里应该加了蛋清和糖浆,黏腻感很强,粉红色,越擦越脏、越弄越烦。钟严解开纽扣,用沾了水的纸巾来回抹蹭。 没一会儿,耳边传来呕吐声。 单薄身影撑在水池,垂着脑袋。 近距离才发现,对方长得很白,黄色头发懒洋洋贴在鬓边,耳根醉得严重,新鲜得能滴血。 按在台面的手臂很细,力量倒是不小,透过皮肤,能看清动脉血管。 脉搏平稳,心率正常,身体健康。 等他吐够了,钟严递纸过去,“早点回去吧。” 黄发青年抓到了钟严的手背、手腕还有空气,第四次才接到纸,“谢谢。” 等他转头,钟严看清了五官。 发型像时尚青年,却长了张稚嫩的脸,要是不染发,穿上校服,跟中学生没区别。 还真是个小孩。 钟严他在眉眼间多停了两秒,怪不得那么多人搭讪。 对方也在看钟严,直勾勾的双瞳落在胸口,恨不得长在上面。 钟严为衣衫不整感到抱歉,低头收拢衣领,却猝不及防被人反扑,整张脸埋了进来。 “干什么?!” 钟严始料未及,腰被用力抱紧。 小黄毛压在胸膛中间,嘴唇和鼻尖的热气循环扫上来,“你怎么才来啊?” 钟严把人往外推,“你谁啊!” “别不要我。”小黄毛的手并不老实,揩油似的来回摸。 钟严被摸到烦躁,火要压不住,“我只说一遍,松手。” 小黄毛仰着下巴,目光挪到他头顶,眨眨眼,变了脸,“您真这么老啊!” 钟严:“……?” “怎么全白了。”小黄毛边说边抓他的头发,难受是真难受,伤心是无比伤心,“一根黑的都没有了。” “……你大爷!”钟严扯掉脑袋上的手,“别乱抓。” 小黄毛执着于他的一头白发,嗫喏着嘴唇,“我叫您叔叔还是爷爷啊?” 钟严:“叫哥!” 小黄毛:“哦,哥。” “这还差不……”钟严反应过来,我跟一个小孩耗什么呢。 他后退半步,把黏着的人往远处推,“少套近乎,我不认识你。” 小黄毛委屈成落魄小狗,“哥,你又不要我了。” 钟严头发丝都在冒火,“你是不是有病,谁……” 话没落完,小黄毛再次扑进来,对着他左胸,上去就是一口。 “操!” 2 表白 这一口真没留情,又酸又疼,椭圆形的齿痕,当场见血。 钟严把人拽开,护住胸口,“你属狗的?” “胡说!我属兔。”摘不掉的小黄毛,持续往怀里扑,“谁叫你不要我的,渣男!混蛋!诈骗犯!” 钟严:“…………” 天降横祸,怀里的人宛如狗皮膏药,双手环在腰上来回蹭。不论钟严如何解释、怎么推拒,都没能再把人挪开。 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怎么看钟严都像甩人的负心汉,现在想推脱关系,怕是难。 这小子能徒手锁老外的喉,明显练过,真想弄住他估计得出警。钟严下个月去德国读博,不想额外生出事端。 何况,以这小子目前的状态,如果把人丢在这儿,就他这张脸,很快会被迷药灌满。 钟严揉了把小黄毛的脑袋,质软细发,尾端微微卷着,像毛茸茸的小动物,“走了,带你回家。” 小黄毛“哦”了声,抱得更紧。 钟严:“……” 真被赖上了。 “你这样我怎么走?”钟严把软发抓乱。 小黄毛恋恋不舍松手,眼睛粘在他胸口,半点不遮掩。 钟严头一次被小孩看慌了,他穿好衣服往外走,小黄毛跟在身后,像个听话的跟屁虫。 钟严叫了网约车,询问对方地址。 小黄毛系着安全带,还要强行贴过来,“去你家。” 钟严没心思跟他耗,“快说。” “哥,我要去你家。” 钟严:“.......” 两个人墨迹半天,最后也没问出来,司机着急接下一单,“哥们儿,还走吗?” 钟严只好报了自家地址。 临近午夜的小区门口,四下安静,自然也能听到身边人肚子的咕噜。 钟严顺口问了句,“饿了?” “想吃饭。”小黄毛揉肚子。 钟严:“……” 真不把自己当外人。 这个时间,附近的餐厅早已停业,钟严把人领进便利店。 他随手拿了桶香辣味泡面,小黄毛在后面咕哝,“太辣,嘴疼。” 钟严:“我爱吃,不行?” “哦。”小黄毛耷拉着耳朵,收回探出的脑袋,舔舔嘴唇看脚尖。 钟严:“……”难伺候。 没隔几秒,钟严转回来,“喜欢什么口味?” “鲜虾。” 钟严加了盒蓝色包装,到前面的货架拿可乐。 小黄毛紧跟在身后,又探出脑袋,“喝汽水长不高。” 钟严扫了眼身后的人,刚到下巴,他放下可乐,去拿牛奶。 小黄毛嘀咕,“纯牛奶好难喝。” “怎么就你事多?”钟严吃了火药似的,“没长手?自己不会拿?在我背后念什么经?” 小黄毛“呲溜”跑到前面,拿了盒巧克力奶,又去旁边抱了两袋薯片,乖兮兮跑回来,对着他眨眨眼。 钟严左手揣兜、右手拿面,垮着脸,“买完了?” 小黄毛边笑边点头,跟买点零食就能拐跑的小孩似的。 “走了,结账。” 收银员打着哈欠扫码,小黄毛抓着钟严的衬衫角,慢慢往他身边贴,生怕他跑了似的。 事到如今,钟严已然免疫,任由他贴着,但制止了收银员即将扫码的灰色盒子,“这个不是我的。” 收银员瞥他身边,“你俩分开算钱?” 钟严:“?” 小黄毛胀红了脸,对着他笑。 钟严:“......” 人竟然跟发色一样黄。 扫码结账,钟严不仅把人带回了家,还亲自泡了海鲜面递到眼前。 钟严拉开啤酒罐,坐在他身后的沙发。 小黄毛脱了鞋,曲腿压平了长毛地毯。白色短袜露着小截脚踝,瘦得轻易就能抓全。 而他坐的那块地毯价值八万。 钟严自己都不坐。 小黄毛挑了面,吹凉放进嘴里,一对眉毛拢成直线,“没泡开。” “不吃吐出来。”钟严是真窝火,在此之前,还没人能让他泡面。 小黄毛把自己关成静音,闷头塞下一大口,狼吞虎咽的样子,就像没吃晚饭。 吃到一半,小黄毛翻出袋子里的巧克力奶,足足攥了半分钟,转头看他,也不说话,像只受委屈的小奶狗。 钟严没脾气了,“怎么着,还得我给你插吸管?” “凉。” “现在是七月。” 小黄毛蹭蹭鼻子,“喝凉牛奶会拉肚子。” 钟严磨磨后槽牙,“……那就别喝。” “哦。”小黄毛把拆了吸管的巧克力奶放回去,继续吃面,眼珠子跟牵了线似的,那头绑在奶盒上,拽不开。 钟严的角度只能看到头脑勺,黄发间藏着对耳朵,又白又红,像受风挨冻,又像害羞紧张。 没来由的烦躁,钟严抓着牛奶去厨房,回来的时候,盒子换成了碗,满屋发甜的巧克力味道。 钟严弯身,把碗推过来,“赶紧喝。” “谢谢。”小黄毛笑得像身后长了会摇晃的尾巴,嘴唇贴着碗边,转了好几圈,才抿下一大口。 可能是牛奶温度高,小黄毛张着嘴扇舌头,这次没抱怨,耳朵却发了烧,借着灯光,呈现半透明的视觉感。 钟严收走目光,又开了瓶啤酒,“你失恋了?” 小黄毛转回头,红了眼眶,“你不要我了?” 钟严:“被男朋友抛弃了?” 小黄毛:“你真的不要我了?” 钟严:“......” 简直对牛弹琴。 “吃你的吧。” “哦。” 牛奶喝完,小黄毛又去扒拉泡面,没多久,他转过来看钟严,又看连汤都不剩的面碗。 钟严无法解释自己的行为,但他的确拆了另外的一桶,泡够三分钟才递到他面前,甚至帮他撕开了薯片袋。 钟严坐回沙发,捏着酒瓶看他吃面。 小黄毛饿成饥荒年代,吃相倒是不难看,干干净净的,边吃边擦不小心溅在桌面的汤汁,薯片渣也没撒到地毯上。 一碗泡面居然辣到出汗,浸湿了t恤背面,当事人不断往嘴里塞薯片。 钟严倒水递过来,换了个角度坐,这次能看到侧脸。 吸灯在头顶照,金黄色的头发衬得人更白,嘴唇辣成粉红,耳垂烫得最严重,像在火焰上灼烧。 小黄毛放下叉子,仰头灌水,喉结在颈前凸起,滚了一圈又一圈。 滚的人心烦意乱。 小黄毛把见底的水杯伸过来,没说话,满脸写着:我要喝水。 钟严递纸给他,“擦了。” 小黄毛上唇粘了一圈奶渍,巧克力色,跟没长大的孩子似的。 钟严接完水回来,奶渍还在上面。 “我让你擦嘴。” 小黄毛抓纸往脸上抹,完美错过所有沾奶的区域。 “嘴都不会擦?” 钟严捏着他的下巴,如同刷漆似的乱抹几把,小黄毛嗷嗷乱叫也没停,直到嘴唇擦的和耳朵一样红。 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小孩,稀里糊涂领回了家,请他吃请他喝,现在还负责擦嘴。 钟严不是慈善家,没理由无偿付出。他仰头灌酒,视线偏移,转到了桌边的购物袋上。 除了啤酒、薯片和牛奶,还有一盒灰色包装的安全套。 操。 捏瘪的啤酒瓶掉进垃圾桶,钟严大步往卧室走。 “哥,你去哪?” 这声哥叫的,像灌了一瓶子甜水。 钟严腹腔是烧烫的炭火,“洗澡!” 水温开得凉,火没降下来多少。 钟严赤着胸膛给伤口消毒,刺痛感只会降低人的忍耐力。他不懂这块胎记为什么会被咬,更不懂为什么要把“行凶者”领回家。 钟严丢掉棉棒,隔着门板,听不到外面的动静。 把陌生人单独放在客厅,门口有三辆跑车的钥匙,茶几还有两块劳力士手表。 钟严套上睡袍返回客厅,车钥匙摆在门口,手表也原封不动,距泡面桶不足十厘米。 小黄毛的面吃完了,碗干净得见底,他手边是瓶开过的啤酒,正打着哈欠摆弄安全套。 钟严:“……” “谁让你喝了!”钟严推开酒瓶,夺走安全套,“去洗澡。” 小黄毛起身,揉揉眼睛往他卧室跑。 钟严按着脑袋把人赶去隔壁,并警告他,“洗完睡觉,睡醒就走。” 隔壁有淅淅沥沥的水声,钟严手里是盒开过的安全套。 烫手山芋似的。 他把盒子塞进床头柜,上床睡觉。 困意还没酝酿,卧室传来敲门声。 小黄毛穿他的睡衣,松垮垮的领子露着干净的脖子,全身围满热腾腾的气,“哥。” 钟严从他颈前划开,“有事?” 小黄毛从门缝钻进来,湿漉漉的口吻,“睡觉。” “隔壁睡。” 小黄毛把门碰上,后背抵在木板,“我想跟你睡。” 钟严酒量一般,两瓶啤酒足矣让行动不受控制,害欲望疯狂滋长。 瘦窄的下巴,轻易能掐住,柔软质感,像在捏一块乳胶海绵。 钟严指腹的力度很重,恐吓意味明显,“你知道睡是什么意思吗?” “知道。”小黄毛眼睛润润的,在没开灯的卧室,能把人照亮。 清凉凉的小孩,完全不认识的小孩,被他掐着下巴,红着耳朵对他表白。 “哥,我喜欢你。” 小孩穿他的衣服,在上面留下.体温。呼出的气息也是钟严爱用的牙膏品牌,白茶味道的风缠着团细线,恨不得把心脏扯出来。 小黄毛紧张到喉结颤抖,耳根持续变红,小心翼翼,生怕再被拒绝,“哥,我想留下来。” 酒精让冲动在夜晚汹涌,钟严不想深究开始的缘由,到底是自己的妥协、还是对方的主动。也许从任由安全套塞进塑料袋开始,他就给自己留了后路。 手指在脖领和手腕留下红痕,钟严把人卡进门板,强行敲开嘴唇,吻到他慌张挣扎为止,再用扯掉的浴袍带做要挟,把衣冠不整的人扛上肩膀,丢进床里,用力压开。 能徒手制服高大白人的小孩,在他身下像没了力气,红着眼圈的呼吸,到底是害怕还是喜欢,又或者仅是为了讨好。 这样的反馈,会让人惊喜,但冷静下来想,又有种被耍的感觉,流水线似的虚伪。 专门去gay吧,见人就扑,随便跟人回家,还会主动买安全套的人,何必装纯情少年。 可惜钟严喝了酒,头脑不清晰。 何况,他非常吃这套,虚伪和假装都可以当做看不到。 钟严享受快乐,也心存报复,前奏都没有。 等进退两难,钟严意识到了不对劲。反应可以骗,眼神可以装,就连紧张的呼息也可以是虚假产品,但肌体的反馈货真价实。 钟严怀疑且惊慌,“你之前、没有过?” 小黄毛已然说不出话,湿淋淋的眼珠盯着他。 这样都不抱怨,哪来的傻瓜。 “怎么不早说。”钟严暗自责骂,抽身后退。 小黄毛抱住他,“别走。” 钟严帮他蹭眼泪,心里却住着魔鬼,“想继续?” 他闭上眼,点了头。 占有是本能,没疯狂掠夺已是极限。 钟严揉捏他绷紧的肌肉群,温柔得像哄孩子,“我轻点,可以么?” …… …… 3 号码 钟严爱玩的东西很多,唯一没兴趣的就是感情。但今晚,好像变了味。 他外表风流成性,实际毫无经验,更无法承诺体验感,但怀里的人给足了面子。 小黄毛疼得泪水打转,还是会扒在他身上,咬着肩膀说“喜欢”。 人终究是肤浅的,沉迷于生理的享受,更喜欢虚无缥缈的夸赞。 当一个未经世事的小黄毛,开始自主摇晃时,钟严承认,他体会到了愉悦感,是人类最基本的需求。 床单被套挤成一团,包装袋散在床脚和地板。 钟严搂着人,下巴蹭他的软发,“你叫什么?” 小黄毛没答,缩在他怀里,乖得像软体动物,唯独手不够安分,胸口摸完又去碰小腹。 钟严:“再瞎摸,屁股别要了。” 小黄毛收回手,脸埋进胸口,毫不遮掩、明目张胆,继续蹭蹭蹭。 “……” 钟严已然妥协,揉揉他耳垂,“想不想交个男朋友?” 小黄毛:“不想。” 钟严:“......” 闷火没发出,钟严听到了后半句,“只要你。” 耳边有呼出的风,腹腔的火越吹越旺。 钟严翻身,把分开的人按紧,“给你。” “哥你不是说屁股会……唔。” “我会负责。” …… 斜风吹偏窗帘,有光透进来。 时桉被手机震醒,从枕下扒拉出手机。 “时哥,哪呢?”是王铎的声音。 时桉口干舌燥,挣扎了两下才说得出话,“家。” 王铎放心下来,“你被医大录取了,你知道吗?” 时桉晕晕乎乎应了一声。 “我就特么服你。”王铎骂骂咧咧的,“现在全校敲锣打鼓拉横幅,你这个正主还在床上睡大觉!” 时桉成绩不错,当年中考全市第八,阳城好几所重点高中抢着要他,他却选择了家门口的十八中。 理由是不想吃食堂、不想住校,这里离家步行五分钟,外加王铎也在这儿读书。 十八中教学质量一般,办学多年,从没收过分数这么高的学生,开学第一天,他就成了全校关注对象。 时桉却有点“烂泥扶不上墙”的松弛感,大毛病没有,小问题不少,最棘手的就是爱睡觉,高考都没耽误,监考老师提醒三次未果。 后来被班主任知道,给时妈妈打电话哭了三天,直到公布成绩,全市第六,班主任才消停。 担心时桉犯糊涂,把“北大”报成“北大青鸟”,时桉的志愿都是班主任给填的。 以时桉的分数,大部分院校随便挑,即便班主任再三劝说,他还是决定留在省内读医大。 学医是梦想,他也不想离开家。 见电话那边没动静,王铎试探性地问:“时哥,还难受呢?” “没有。”时桉揉了揉腰。 “等你将来当了医生,这么牛逼,啥样的找不到。” “没事,都过去了。” 吃一堑长一智,不会再这么傻逼了。 时桉反问:“你呢,考上了吗?” “那必须的啊!” 王铎的目标学校是体院,刚好在医大对面。 时桉打心眼儿里高兴,“行啊,到时候还能一块儿约饭。” “行嘞,你没事我就放心了。”王铎美滋滋,“准奥运会选手要去训练了。” “嗯,加油!” 挂了电话,时桉趴床上查成绩。 第一志愿,第一专业,临床医学,本硕连读,一切都是新的开始。 时桉翻了个身,酸痛感从后腰蹿到后脑勺,跟被碾过似的。他埋进枕头里,回忆昨晚的梦。 梦里,他跟一个陌生男人回了家,被他扒光衣服强行做了好几次。 特别是最后两次,男人把他抱上面,让他自己晃,咬着他的耳朵说:“小孩,腰不错。” 梦里的他沉迷于这样的夸赞,越夸就摇得越快,越快就爽得越厉害。 时桉搓搓耳朵,腹腔翻山倒海。青春期以后,这种梦隔三差五,但头一次这么刺激,身体力行似的,时桉怀疑自己对着空气摇了一夜。 时妈妈在门外喊,“小桉,吃完饭再睡。” “哦,来了!” 时桉起的急了点,腰差点疼废过去,他边揉边往卫生间走,嘀咕着,“做个梦,怎么跟来真的似的。” 时桉站在马桶前,剥开内裤边。 他低头,楞住。 宽松的深色内裤,并不是他的风格,可家里除了他,没有第二个男人。 这谁的? 时桉转头,斜后方的全身镜映出他的背影,后腰有两个暗红的五指印,不是拍上去的,更像长时间揉捏留下的痕迹,几乎包全了他的腰。 时桉下意识收缩局部,疼得险些没站稳。 他掐了自己,不是梦。 时桉霎时清醒,怒火蹿到了天灵盖,“操!谁踏马弄的!” “我杀了你!!!” * 钟严睡到中午,赤身靠在床边,观摩着昨晚的“战况”。左胸被咬的最狠,其余部位也有不少深深浅浅的吻痕,跟圈地盘似的,非得全占了。 回味昨晚,刚开始的过程有点困难,但体验感不错,彼此的身体非常契合,那小孩很配合也很听话。 钟严握了握手掌,这里还留着他腰的手感。年轻的顺滑皮肤,精瘦却有力,怪不得那么会摇。 洗完澡,钟严在床脚发现了条内裤,三角款式,背面印着个动漫人物,也是黄色头发。 海贼王漫画里的角色,果然是小孩。 内裤丢进脏衣篮,钟严拿起床头的纸片。 昨晚折腾到半夜,小孩晕乎乎爬起来,非说他妈等他回家,也不让送。临走前,钟严要了电话。 他划开手机,把号码录进去,编辑短信。 「起来了么?」 「我是昨晚领你回家的人。」 钟严盯着屏幕三分钟,没回复,他又编辑了两条。 「今晚有时间吗?请你吃饭。」 「对了,你感觉怎么样?身体有没有不舒服?我是学医的,不介意的话,可以帮你看看。」 钟严又等了一会儿,仍没收到回复,他退出聊天界面,给熟悉的理发师发消息。 「我一会儿过去。」 乔治:「修型吗?我给您预留时间。」 「不修,染黑。」 乔治:「之前的颜色您不满意吗?」 钟严现在的发色是一周前刚染的。 「没不满意,但黑色显年轻。」 钟严从小读国际学校,初中开始,他头发的颜色就没正常过,看着镜子里黑发的自己,竟有种陌生感。不禁自嘲,就这么染回来了。 从理发店出来是下午六点,那边始终没给回复。钟严并非有耐心的人,也不喜欢被动等待。 他点进通讯录,拨通电话。 晚高峰的马路边,左耳有汽车的鸣笛,至于右耳,是毫无感情的语音提示。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请核对后再拨……” 4 七年 七年后。 省医院门口,一男一女四处张望,终于在马路对面发现了染黄发的青年。 两人挥手大喊。 “时桉,赶紧!” “这都几点了。” 时桉稍微加快步伐,眼睛都没睁全。 八点报道,现在还不到七点半,时桉无法共情他俩的积极性。 在校苦熬七年,终于开启了规培生涯,第一站是急诊科。 作为全年无休的科室,急诊科是所有规培生噩梦开始的地方。同批倒霉蛋除了时桉,还有身边的赵康和陈小曼。 陈小曼边翻书包边抱怨,“第一天就这么懈怠,后面的日子怎么办?” “你俩住得近,当然快。”时桉打了个哈欠,“我至少比你俩早起一个小时。” 陈小曼斜他,“谁叫你自己睡过了,没赶上安排。” 省院宿舍紧缺,近几年不再为规培生提供住宿,好在他们有个规培交流群,前辈们会把房子转给学弟学妹。 租房填表时间截止到上午十点,时桉从前一天晚上八点开始睡,第二天下午两点才起,直接错过了报名机会。 起初时桉没在意,但他低估了家到医院的距离,不考虑极限拥堵,通勤也要仨小时。 “房子先放放,现在有更重要的事。”陈小曼翻开笔记本,“既然分到了急诊科,就得有准备、有觉悟。” 省医院急诊科共有三位主任医师,五位副主任医师,八位医师,其余为其他科室的轮岗医生。作为医院应急治疗的第一站,急诊科是全院综合性最强、最忙碌的科室,这里的医生也被称为“疯狂的机器”。 在这些疯狂机器里,有个不得不提的人。陈小曼清了清嗓子,“你们知道是谁吗?” 时桉打着哈欠,揉了揉干瘪的胃,后悔出门前没咬两口包子。 赵康竖起耳朵,“谁?” “钟严。” 赵康挠头,“听着耳熟,有啥事迹来着?” 按照陈小曼的说法,钟严是急诊科最年轻的主任医师,他出身医学世家,祖上就是做太医的。钟严完美传承了家族的医学天赋,资质过人、毫无短板,是个无敌的六边形天才。 赵康眼睛听直了,“靠,这么牛逼!” 时桉揉揉眼睛,还是想吃包子。 陈小曼眼珠里冒星星,“我要是有他一半厉害,人生都没有遗憾了。” “嗐,别做那种梦了。”赵康摆摆手,“再厉害也是人家的事,跟咱没关系。” “怎么会没关系呢!他厉害就意味着,对学生也有极高的要求。”陈小曼放低声音,“他在省院有个外号,你们知道叫什么吗?” 赵康等他说。 陈小曼:“大、魔、头。” “怎么个魔头法?” “暗无天日,往死里折磨。” “扯呢吧。”赵康将信将疑,“至于?” “至不至于不知道。”陈小曼用本子捂住嘴,咯咯笑了两声,“但我看过他的照片,本人巨酷,超帅。” “三十出头就当上主任医师,个高腿长,还生在医学世家,有钱有颜有能力。”陈小曼抱着本子尖叫,“我的妈妈呀,简直小说男主角的标配!” 时桉掏掏喊疼的耳朵,打着哈欠四处找早餐摊。 赵康无法感同身受,但尊重,“祝你能分到大魔头那。” “不要不要不要!”陈小曼脑袋摇成拨浪鼓,“呸呸呸你别咒我!” 陈小曼翻开笔记本,“我都查好了,我要毛遂自荐,跟陈曼医生。” 作为急诊科为数不多的女医生,陈曼虽不像钟严那般传奇,能力水平也是一流。她温和好说话,负责又有耐心,像邻家姐姐一样,被学长学姐们称为“曼天使”。 陈小曼:“再说了,我俩名字这么像,这是命中注定的缘分,陈老师一定会要我的。” 赵康凑过来翻她的笔记本,“还有别的漂亮姐姐吗?给我也来一个。” “想什么呢,像曼天使这样的姐姐,可遇不可求。” 两人聊得热火朝天,时桉只在乎马路对面,“我先去买俩包子。” 陈小曼合上笔记本,拽住时桉的书包带,“来不及了,兄弟们,出发。” 时桉被硬扯着,与早餐摊渐行渐远,“大姐,还有二十分钟呢。” “没有哪个老师不喜欢态度端正的学生,咱们现在过去,刚好提前十五分钟到,是最佳时间。” 陈小曼昂首挺胸,大步向前,“来吧,准医生们,祖国的医学发展就靠我们了!” 赵康:“……” 倒也不必。 时桉:“……” 刚出锅的包子。 * 七点五十,钟严挂着听诊器,走进急诊办公室。 张主任手里有三份资料表,“小钟啊,这届规培生你也不带了吧?” 张主任和钟严同为急诊科主任,前者主责内科,后者为外科。张主任从业三十多年,资历更高,受所有人尊敬。 钟严也带过几个规培生,刨除顺利毕业的,一个吓到看心理科,一个哭着弃医从文,还有一个中途跑了再没回来过。 虽说带教过程中、规定范围内,严厉点无可厚非,但把孩子们吓到转行得不偿失。 钟严拧开矿泉水,“嗯。” 张主任满意点头,和其他人说:“小马,小陈,俩各选一个,剩下的我带。” 陈曼接过资料表,“陈小曼给我吧,好有缘。” 张主任点头,“我也是这个意思,男同志们没个轻重,你带方便。” 陈曼翻开下一页,目光定在照片上,“哟,还来了个小帅哥,这头发染的,放哪个科室都拉风。” “别看这孩子面貌不稳重,成绩可圈可点,年年拿奖学金。”张主任笑着说:“你们不要,我就领走了。” “这么帅的弟弟,我都跃跃欲试了。”陈曼玩笑道:“张主任,我能带俩吗?” 其他人也凑过来瞧。 “真挺帅,白白净净的。” “咱科里就该来点新鲜血液。” “等人到了,护士站得炸锅。” “人已经来了,在分诊台。” 玻璃窗外站着三个青年,两男一女,其中两人略显局促,左顾右盼,剩下的那个最显眼。 浅金色短发,尾端翘着,穿干净平整的t恤衫,斜背黑色帆布包,正旁若无人地打瞌睡。 “他这是还没睡醒呢?” “急诊科有这松弛感,少见。” “一看就是没受过打压的。” “学医七年都没把他磨尖?” 钟严没参与话题,接过资料表,留在黄发青年的页面。 时桉,省医科大学临床医学院。 名字陌生,但这张脸,化成灰都认识。 七年间,钟严逛遍阳城所有的酒吧、夜店和潮流场所,却从没想过,会在这样的场合、以这种方式再次见面。 钟严收走时桉的资料,“这小孩我要了。” 陈曼歪歪脑袋,有点意外。 张主任:“不是说不带了?” “反悔了。”钟严态度坚决,“就要他。” “你悠着点。”张主任于心不忍,“孩子们不容易,起早贪黑读了这么些年,争取让他们顺利毕业。” 钟严面无表情,算是同意了。 规培生分配完毕,陈曼的好奇心不减,“敢问钟主任,这孩子哪入你的眼了?” 钟严只说了三个字,“腰不错。” * 入职第一站,规培生要跟随护士长,熟悉科室配置。 一般病人来就诊,会去分诊台挂号。严重患者直接推进抢救室,轻微病症或无生命危险的,将留在分诊区,也叫流水区。 除此之外,急诊科还有抢救室、观察室、eicu等,是医院最为综合的临床中心。 急诊科的排班制度复杂,办公室通常有两名医生接待患者。 排班有一线和二线的次序,白天设早中班与日班,夜间则安排中夜班与值班医生。高峰时段,会出现大批医生穿插的情况,规培生的工作时间通常与带教老师一致。 时桉接过各医生的排班表,来回看了三遍,他不明白了,为什么他带教老师的工作时间,明显比其他人多? 参观科室,解了完日常安排,经过岗前培训,三个人办好饭卡,领到白大褂。 回去的路上,其余两人在走廊和分诊台找到了组织,只有时桉的带教老师,跟尊大佛似的,在办公室等着他找。 报道前,陈小曼的话时桉半句没听,但张主任的语重心长他记住了。 “小伙子,你以后就跟钟严主任了。” “钟主任有技术、有能力,跟着他能学到不少东西。你聪明点、勤快点、嘴甜点,不要偷懒,多顺着他,有什么不懂的,不敢问他就来问我。” 分开前,张主任跟留遗言似的,紧紧按住他的肩膀,“小伙子,辛苦你了。” 张主任手劲不小,硬是把时桉捏清醒了,万年的吊儿郎当,竟然有点慌张。 这个钟主任,真有那么可怕? 时桉站在办公室门口,警惕性敲门。 “进。” 办公室空空荡荡,窗边坐着个男人,时桉的角度,只能看到背影。阳光穿过玻璃窗,黏在他乌黑的头发上。 明明看不到脸,却自带阴森气质。 时桉吞咽喉咙,有种上绞刑架的感觉,“钟老师,我来报道。” 座椅缓缓转动方向,男人的五官在视野里清晰,一张酷到意外的脸,和他四目相对。 然后说:“眼熟吗?” 5 魔鬼 应该……眼熟吗? 时桉偷摸回瞄钟严,这么年轻就当上主任医师,绝对不是一般人。 上来就和陌生人说这种话,显然非常自信我见过他。排除是曾他患者的情况,只可能在学校了。 医大和省院直接对口,常有专家主任来校授课或演讲,他这么厉害,肯定被邀请过。 时桉不至于不认识老师,那他只可能开过演讲。恰好时桉从不参与讲座,就算过去,也是换个地方睡觉,没印象很正常。 不管了,瞎扯也比说不眼熟强。 时桉言笑晏晏,“当然眼熟了,您一直深深住在我心里。” 钟严看他的表情,有点耐人寻味。 时桉铭记张主任的叮嘱,是嫌我嘴不够甜,还是嫌我太敷衍? 时桉继续吹彩虹屁,“能跟随您是我的荣幸,我一定努力学习,希望有一天,可以成为像您这样优秀的医生。” 钟严:“…………” 毫无感情,全是胡扯。 时桉自认为发挥良好,但对方似乎不吃这套,脸臭得像踩了狗屎。 本着少说多做的原则,时桉闭了嘴。 钟严的臭脸持续发酵,对着电脑翻文档,“排班表拿到了?” 想起那份不符合常理的表格,时桉眼前发黑,不情愿点头。 “你的时间跟我同步,上班提前二十分钟到,做岗前准备。下班后二十分钟,做当日总结。”钟严的语速像精准调配过,“严禁迟到早退开小差,非婚丧嫁娶不得请假,明白?” 时桉忍不住问:“要是生病呢?也不能请?” 钟严宛如没有感情的机器,“按时到岗,我给你治。” 时桉:“……” 我谢谢你。 钟严:“还有疑问?” 时桉摇头,骂了句魔鬼。 钟严继续:“三餐不设固定时间,和其他规培生轮流来。早饭不超十分钟,午晚饭十五分钟内为佳,最多不超过二十分,以上均包括往返时间。” “知道了。” 时桉表面应和,默默计算着轮转其他科室的时间。这鬼地方,一分钟都不想待。 钟严递来份试卷,“你有二十分钟。” “考试?”时桉问。 钟严:“有意见?” 时桉哪敢有,他找了个不碍事的角落,扫了眼试卷,抬头,“钟老师,卷子是不是印错了?” 钟严:“你还有十八分二十七秒。” “……” 时桉回看试卷,眉毛恨不得挤到一块儿,这都什么鬼?他硬着头皮动了笔,怀疑自己没学过医,题越写越离奇。 考试结束,时桉最后两题没写,时间是次要原因,主要他没看懂。 红色签字笔在钟严手上打转,他没做批改,直接在卷头写了“9”。 时桉松了口气,看来最后两道是附加题,怪不得那么变态。 第二个数字始终不落笔,时桉的心率能飚到二百三。 试卷是典型的偏难怪,教材知识库基本找不到答案。但时桉这七年也没混,开头几道题还是确定的,不至于考9分。 钟严握住笔,时桉吊着口气,眼睁睁看他在9的前面加了个5。 59。 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钟严的面无表情,在时桉眼里很傻逼。 魔鬼把另一份空白试卷递给他,“回去重写,明天拿着满分卷回来。” 时桉:“???” 就给个分数,错哪都不说,我怎么改? 钟严:“有意见?” “没有。” 跟魔鬼有什么迂回的余地。 时桉接下试卷,主动说:“钟老师,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他只想离开这间阴暗的办公室,一秒都等不了。 钟严:“病房一区的心电图,归你。” 一区共四十六张床,满的。 真狠。 时桉收好试卷,大步离开。 钟严叫住他,并念了串数字。 时桉楞楞转头,“?” 钟严:“我电话。” 时桉回忆号码,快速输进手机。 钟严:“打过来。” 时桉:“哦。” 直至桌上的屏亮起,时桉才点了挂断。 钟严划开手机,“换过号码?” 时桉:“没有,我初中就用这号。” 这串数字和当年完全不同,意味着,那个号码从一开始就是假的。 见对方没反应,时桉也不敢动,怯生生问:“钟老师,我能走了吗?心电图还等着我做。” 钟严的脸色好似有雷电预警,“这么喜欢做心电图?” 时桉不尴不尬,“还行吧。” “正好,三个区包括走廊的床位都归你。”钟严眼神能杀人,“做不完,别回家。” 时桉:“……” 我惹他了? 至于这么狠? * 陈曼和灰头土脸的时桉擦肩,回到办公室,看到了59分的试卷,“小时同学不赖呀。” 钟严的视线从病房转回,“你对不及格有什么误解?” “你出的题,没交白卷就不错了。”陈曼斜了他一眼,“都是些偏门左道,难为人。” “哪个不是真实病例?指望患者按照教科书生病?还是等他犯了错误,让我背锅?” 钟严破天荒主动带人,陈曼还以为会特别照顾,现在看来,不像照顾,到像有仇。 “你说得都对,是至理箴言行了吧。”陈曼折好试卷还给他,“第一天就这样,真想把人吓跑?” “你要是不想带了,干脆给我。”陈曼透过玻璃窗,找到忙碌的背影,“我倒觉得他是个好苗子,怪可爱的。” 钟严没理,转头到病房外。 和七年前相比,他长高不少,黄发依旧显白,右耳多了枚黑色耳钉,不粘人了。 变了,好像也没变。 还是小时候可爱。 * 如果把门诊比作打仗,急诊科就是前线。 除去分诊台,最混乱的就数病房区。本该宽敞的空间满满当当,走廊塞满加床,监护仪、除颤仪、透析机只能放在凳子上。 时桉抱着心电图仪,穿过杂乱无章的走廊。 护工坐在床边打哈欠,隔壁床夹杂着患者的哀嚎和家属的哭泣。 这里的医生护士都是工作狂,基本没放松的时间,走路大多靠跑。 偶尔有家属来询问情况,他们手上写着,脑子里忙着,还要语速飞快地解决问题。 测量心电图并非复杂操作,做一个大概三到五分钟。整个病区有一百多名患者,外加些喜欢聊天的家属,时间难免拖长。 好在时桉享受这个过程,除去极个别难对付的情况,大部分患者和家属都很和善。学医七年,时桉头回听人叫“医生”、“大夫”听到满足。 时桉贡献了午饭时间,终于在下班前完成任务。 他把报告单分好类,兴冲冲回到办公室,“钟老师,我弄完了。” 钟严翻了两页,“这么多摞一起,我知道是谁?” 时桉指着右下角,“我写床号了。” “没人教过你,床号会变?” 时桉接过心电图单,在床位边熟练写下患者的姓名、性别、年龄和病症。 填写完毕,时桉交回钟严手里。 钟严:“什么时候记的?” “床脚都写着呢,我做心电图时顺便瞟了眼,再和他们聊聊天就记住了。”时桉有点小骄傲,“我记忆力还行,记住的基本不会忘。” “不、会、忘?”钟严捏皱报告单,暗火蹭蹭往上翻,“谁让你只做了十二导联心电图的?” 时桉愣住,不然呢? 常规都是这个啊。 钟严:“心脏疾病患者,尤其是心梗,要做十八导联。” 时桉大脑高速运转,从久远的记忆里找到了这个词。学校一笔带过,没展开讲。在临床上,除了心胸外科,其他科室也很少研究。 工作达不到预期,时桉被要求部分重做,但现在不是做的问题,而是根本不会做。 时桉不敢问钟严,只能请其他医生伸出援手。好在除了钟严,大都人美心善。 十八导联心电图也不复杂,只需让病人翻身侧身躺,在十二导联的基础上,把心脏背面的电位也测一遍。 交班时间,陈曼在分诊台碰到了绷着脸的钟严。 她塞了块软糖,语气漫不经心,“自从钟主任带了学生,我们的学生集体减负。” 心电图是急诊规培的第一课,理论上,应由所有规培生共同完成。 “钟主任真有心机,自己的规培生教得这么好,不让我们的学生进步了?” “我听说,他为了搞清楚十八导联,就差把保安也问了。”陈曼看热闹似的,“奇怪了,他怎么就不问你?” 钟严冷冰冰,“你很闲?” “等着值夜班呢。”陈曼把糖纸攥成团,“倒是你,怎么不走,很闲?” 距离钟严下班,已经过去一个小时。 钟严看表,草草算人数,“你跟他说,先回去,明天再做。” “你怎么不去,抹不开面啊?”陈曼自问自答,“行吧,记得欠我个认情。” 钟严:“……” 临走前,陈曼说:“你也回去吧,放心,肯定完成任务。” 穿过走廊,陈曼在病房找到时桉,“还剩多少?” 时桉颔首,叫了声陈老师,“七个。” “饿不饿?”陈曼温柔道。 时桉吸了下肚子,“还行。” “先回去吧,明天再做。” 时桉偷撇空荡荡的办公室,原地未动。 “放心,人早走了。”陈曼帮他掐掉电源,“你辛苦点,明天提前半小时来,我安排赵康和小曼跟你一起做。” 时桉如释重负,“谢谢陈老师。” 陈曼塞了个面包给他,“路上吃。” 时桉的天都亮了,怪不得叫她曼天使,和魔鬼对比鲜明。 换掉白大褂,时桉咬着面包,小跑着打电话,“妈,我刚下班,您和姥姥别等我了。” “主任留我学习来着,晚了点。” “我知道了,你们先吃。” “不用,这个点堵车,打车还不如公交。” “我吃了个面包,不饿。” “嗯,科室老师给我的。” 时桉杵在公交站台,晃着广告单扇风,“放心吧妈,我上车了。有空调有座,不热,到家再说。” 几米外,停着辆蓝色跑车。 手机在副驾驶亮起,来电显示是【妈】。 公交车驶离,站台空空如也,钟严接通电话。 “好不容易家庭聚会,就差你了。” 钟严换了手,发动汽车,“马上到。” * 上班第一天,到处是下马威,只要能吃到妈妈的菜,之前的怨气烟消云散。 时桉低头扒拉碗,妈妈在旁边扇风,姥姥一个劲儿夹菜。 姥姥满眼心疼,“瞧把我们桉桉累的,都瘦了。” “姥,您太夸张了,没瘦。” “那也辛苦娃娃喽。” 时妈妈又盛了碗饭,“刚上班肯定辛苦,多锻炼锻炼没坏处。” 时桉点头,继续塞饭。 时妈妈:“今天适不适应?” “还行,比我想象中还忙。” “带你的老师怎么样?” 时桉表面说:“挺好的,是我们科室最年轻的主任医师。技术顶尖,特别厉害,对我也不错,亲力亲为,很负责。” 时桉心里想:挺狠的,是我们科室最狠毒的主任医师,技术顶不顶尖暂不清楚,厉不厉害也不知道,但对我像见了仇人,恨不得搞死我。 时妈妈欣慰,“那就好,跟老师好好学,不懂的勤着问。” 时桉保持微笑,“嗯,我知道。” 问是不敢问的,明天能活着就知足。 但白天当魔鬼的人,夜晚绝对会遭报应。 * 钟严打了个喷嚏。 钟妈妈递纸,“感冒了?” “没有。”钟严揉揉鼻尖。 “最近你们科很忙?” “急诊哪有不忙的。” 钟妈妈:“你肯跟我学口腔,也不至于这样。” “免了吧。”钟严想想就怕,“我宁愿每天做心肺复苏,也不想成天叫人张嘴。” 钟妈妈:“快吃吧,今晚早点休息。” 吃下妈妈夹的菜,钟严放下碗筷,“我先回去了。” “住老宅不行?” “离医院太远,堵车。” 钟妈妈试图挽留,“你明天不是下午班,急什么?” 钟严挥挥手,“走了。” 坐上车,钟严没立即发动。他掏出时桉的资料表,停在出生年月上,真是属兔的。 他心脏一紧,回忆着七年前的日期。 他们见面那晚是七月九,时桉的生日是七月四。 钟严松了口气。 成年了。 钟严展开笔记本电脑,登录医学文献检索库,搜索【省医科大学时桉】。 截止目前,时桉共参与发表论文十八篇,其中,以第一作者发表sci论文三篇,中文核心期刊论文五篇。 看似战绩不错,实则滥竽充数,基本是综述、meta分析和数据库分析类型,质量平平,毫无意义。 说白了,就是为了拿到奖金或荣誉,耍小聪明凑数的结果,没一篇有实际价值的。 关闭页面,钟严点开医大论坛。 即便毕业多年,医大的传统仍延续至今,这里是获得消息最全面的地方。 钟严输入关键字:【时桉】 6 医嘱 与时桉相关的词条大几十个,钟严草草浏览。 「有个新生染的黄毛巨显眼,骚死了。」 「新生还是太单纯。」 「等着天天被点名吧,」 「不出一周准染回来。」 「时桉睡觉又又又被抓了。」 「我愿封时桉为睡神。」 「哈哈哈秦院士批评他的时候他都还在睡,老秦脸都气绿了。」 「睡神我时哥,人狠话不多。 其中一条帖子引起了钟严的注意,【怎么才能追到时桉?】 不好意,标题党了,开个玩笑。 请大家合理讨论一下时桉的构造,我就想知道,他如何做到这么晕菜,成绩还这么好的?作为医学狗,他松弛得让人佩服。 发誓没黑没嫉妒,真心想学习一下,他是不是有科学的学习方法?当然也有点好奇,他会喜欢什么样的人。 「指名道姓谈论不太好吧。」 「想多了,他根本不在乎。」 「时哥的世界只有睡觉。」 「还有食堂抢不到的肉包。」 「哈哈哈哈哈如果连续给他送一个月肉包子,能打动他吗?」 「可能得再加盒巧克力奶。」 「大概就是脑子好使吧。」 「我熬夜泡图书馆也追不上。」 「别被表象骗了,他看似上课睡觉,其实听听着呢,老师讲的他都知道,根本没落下。」 「上次孙教授的课题,他在自习室搞了三个通宵。那会儿十二月啊,晚上暖气都停了,零下好几度,他挺刻苦的。」 「他总回家,每次回去都背好多书,你以为他背那些干嘛?当枕头吗?」 「回家干嘛?偷偷努力,卷死大家?」 「倒也不必这么想,应该就是想回。他挺孝顺的,每天都给他妈和他姥姥打电话。」 「跟他搞对象也挺难受的吧。」 「跟他搞对象干嘛?逛街睡觉,看电影睡觉,去游乐场睡觉,去就算开房,他也只会约你睡觉,名词的睡觉!」 如果成年人的睡眠时间是六到八个小时,那时桉就是十六到十八个小时。 但今天,他睡不了。 桌上摊着空白试卷,桌前的时桉生无可恋。就算再做一遍,他心里也只有一个想法,都是什么狗屎! 时桉翻了书、查了网,能用的办法都用了,最后两道题还是没研究出来。那些症状,听都没听过,瞎写都不知道怎么动笔。 时桉打了个哈欠,还能怎么办呢?要不今天先睡,明天等死? 正准备抓阄,手机响了。 陈小曼的消息:「睡了没?」 时桉把试卷拍给她:「贱民不配睡觉。」 陈小曼给他推了个电子名片:「陈老师的微信,你加一下。」 时桉还记得今晚的面包,对陈曼好感度很高。 对面很快通过申请,并发来一份文档。 陈曼老师:「详解也要看,最好有思考和延伸。你老师很聪明,不容易蒙混过关。」 时桉点开文档,是试卷的答案解析。 时桉热泪盈眶,「谢谢陈老师。」 陈曼老师:「不客气,加油哦。」 陈曼老师:「今晚的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懂?」 「明白!/敬礼」 答案是有了,也很详细,罕见病虽然奇怪,却激起了时桉的斗志。他边看答案边查文献,越研究就越有新发现。 早上六点半,闹钟响了三遍,时桉从桌上起来,手边是满满当当的笔记,真特么困。 今天下午班,昨天还剩几个心电图,他想提前做了,省得夜长梦多。 时桉洗漱完毕,抓了个包子出门。 昨天心电图做到想吐,今天轻车熟路,不到八点,全部完成。 时桉伸了个拦腰,一转头,看到了魔鬼的脸。 靠,他不是下午班吗? 钟严正查房,和家属简单交流。 时桉做贼似的,恨不得隐身。 路过钟严身边时,他屏住呼吸,加快步伐。 钟严左胯一步,站在他面前,“没看到?” 时桉埋头,“看到了。” “看到了不叫?” “钟老师。” 钟严:“心电图做完了?” 时桉把单子递过来,心说你来的可真是时候。 钟严扫了两眼,合上报告单,“卷子呢?” 时桉掏出张皱巴巴的纸。 钟严扫题速度很快,让时桉怀疑,他不是一目百行就是压根没看。 “找外援了?”钟严硬邦邦的脸,像冻在冰柜里面。 时桉吓出冷汗,忙摇头,“没有没有。” 他被骂没事,但不能出卖陈老师。 钟严扫到他的耳朵,心虚全浮现在上面。七年前,时桉趴他身上喘的夜晚,全程都像这么红。 钟严态度缓和了点,点着试卷上的病例,又问了几个延伸问题。 出乎意料,这小子答得不错。 钟严收走试卷,“跟我去门诊。” 时桉:“......?” 见他没动,钟严转身,“愣着干什么?” 时桉人是跟上来了,但这事不对吧。 今天下午班啊,他本打算早点弄完,找个地儿补觉呢。 中途,时桉以上厕所的名义,打听一了圈才知道。冯医生的老婆昨晚生了,钟严临时替他的班。但没人告诉时桉,带教老师加班他也要连坐,这合理吗? 急诊作为全面科室,流水区最不缺疑难杂症,甚至是千奇百怪。 有偷喝洗洁精的小朋友,有往肚脐眼塞瓜子的小孩。当然,吞塑料袋和钢钉照样不在话下。也能碰到脑袋卡栅栏门里,带着门一起来的。时桉得先帮忙打119,将头和门分开,再考虑后续的治疗。 昨晚为了搞卷子,时桉几乎没睡,现在眼前只剩茫茫一片。 他还能睁眼坐在这里,靠的一身正气,然而天杀的钟严,还时不时考他问题。 就比方现在,钟严递来张血常规检查单,“怎么下医嘱?” 时桉表面在看,实际脑子空白。他瞪圆眼睛,挺直腰板,盯着指标说:“土豆清蒸,一次一个,一日两次,随餐服用。” 空气冰冻了几秒,时桉意识到不对劲,又去看报告单,拼命给自己找补。 “饭后散步,每天一次,每次二十分钟。如有不适,随时复诊。” 后面发生过什么,时桉已经不知道了,等他再次醒来,怀里摞着三本书。 《临床医嘱速查手册》《如何看懂化验单》《检验学基础》,中间还夹着张纸条。 是钟严的字迹:通读全抄,下周三交。 时桉:“……” * 钟严下了门诊,回办公室的路上,脸黑得没人敢理,都怕摊上无妄之灾。 “谁惹钟主任生气了?”陈曼是为数不多敢调侃他的人,“让我猜猜,不会是我们小时医生吧?” 钟严转动听头,算是默认。 陈曼:“他不是交心电图了吗?挺认真的,又怎么惹你了?” 钟严把时桉下的医嘱转述了一遍。 陈曼笑得肚子疼,“非要说的话,也没问题。” 报告单显示,患者人过中年,血钾偏低,有血栓史。 土豆是含钾食物,散步是为了促进血液循环,防止血栓。食疗和运动代替药物,何乐而不为。 陈曼不解,“他怎么没开香蕉?” 理论上,香蕉才是补钾首选。 “患者血糖微高。” “动过脑子了,你至于生这么大气吗?”陈曼说:“不会又批评人家了吧?” 医嘱是导火索,让钟严的火大的是,“整个上午,他眼珠子瞪那么大,腰板也挺得直,我以为他多认真。合着我说了那么多,他半句没听!” 陈曼抱着肩膀,“明明是你太过分,昨天留那么难的题,他肯定早睡不了,今天又霸占他休息时间出诊,当所有人都跟你一样,不知道累的?” 这孩子也是实在,下午的班,这么早来干嘛,正撞枪口,和钟严打了个照面。 钟严沉下脸,“昨天的卷子,你给他透的答案?” “你这人真没劲。”陈曼知道瞒不住,索性不瞒了。 那种题型,规培生能答个三四十分已是不易,从一开始,就是个无法完成的任务。 几件事下来,陈曼越发好奇,“这么关注他,你俩不会有渊源吧?” 签字笔的弹簧卡了回去,钟严看表,“他人呢,又跑哪去了?” “事先说明,人家可没偷懒,被小曼和赵康叫走了。” “去哪了?” 陈曼似笑非笑,“去每位年轻医生成长的必经之路。” * 把钟严气走,时桉以为能休息会儿,半路又被陈小曼和赵康拦下。 赵康脸灰巴巴的,“时哥,你去哪?” 时桉快升天了,“睡觉,困死了。” “别睡了。”赵康拽住他,“赶紧,陪我们壮胆去。” “去哪?” 陈小曼咬紫了嘴唇,指着盖白布的转运床,“你、看、呢?” 时桉:“……” 7 隐瞒 太平间在门诊地下二层。 叮—— 电梯门打开,三个人推着转运床,缓缓移向走廊。 陈小曼搓搓胳膊,左看看右瞧瞧,“我怎么觉得有点冷。” 时桉:“不低温怎么保鲜?” 陈小曼打了个哆嗦,“拜托,能别形容得那么惊悚吗!” 赵康看他的反应,“时哥,你不怕?” “有什么怕的。”时桉云淡风轻,“你们没见过大体老师?” 大体老师是医学领域对遗体捐赠者的尊称,在校期间,医学生都会接触到。 “再说了,学临床还怕这个,想失业?” 赵康竖起大拇指,“时哥,你是我大哥。” “时桉说得对,他们是最伟大的人,是医学事业发展的英雄。”陈小曼深呼吸,给自己打气,“大体老师不可怕,去世的患者也不怕。” 他们来到太平间门口,阴森森的门板上挂着白底黑字。 赵康说:“敲门还是直接进?” 陈小曼指着门边,“应该按这个吧?” 赵康盯住红色门铃,“不会是传说中的午夜凶铃吧?” “赵、康,闭上你的嘴!”陈小曼拍他后背,“我好不容易才不怕了。” 赵康缩缩脖子,“谁去按?” 两个人脸色僵白,不约而同看向时桉。 “受不了你俩。”时桉主动上前。 于此同时,转运床突然滑动,一只胳膊掉出来,挂在床边摆动。 噗通! 赵康膝盖着地,连磕仨头,“大体老师,放过我!我是爱家爱国的好青年!” “妈妈啊啊啊呀,救我——!” “正常点行不行?”时桉耳朵嗡嗡响,把垂下去的胳膊放回去,“手都被你俩吓出来了。” 赵康咽了口唾沫,从地上爬起来,“时哥,你、啥手感?” 时桉蹭了蹭摸过的手,“有点凉,肉质偏硬,和活着的时候不太一样。” 陈小曼咬咬冻乌的嘴,要哭了。 赵康佩服得五体投地,“时哥真男人!” 呼啦。 风从耳边穿过,有水泥和门板摩擦的尖锐声。 铁门开出一条缝,从里面生出双眼睛。 “啊——有鬼啊啊啊啊!” “救我啊啊啊妈妈救我!!” 时桉怀疑,他头骨要被这俩人喊碎。 定睛发现,门口站着个大爷。 会说话,活的。 大爷透过门缝,“四个还是俩?” 尖叫和脚步声拉远,等时桉反应过来,门外只剩自己一个喘气的,他盖好白布,然后说:“俩。” 大爷把双侧门打开,“进来吧。” 太平间内部灯光偏暗,狭窄的走廊并不下两张床。 大爷在前,时桉在后,除了脚步,仅剩轮子滚动的声音。 时桉打破安静,“请问,怎么称呼您。” “叫我牛伯吧。” “牛伯好。” 没多远,走廊尽头听得到哭泣声,似有似无,若隐若现。 时桉脚底微麻,“牛伯,您听到什么声音了吗?” “这儿阴气重,招点孤魂野鬼正常。”牛伯停脚转身,神色诡异,“第一次听?” 时桉站在原地,头发好似倒插.进头皮里,机械性点头。 “来我这儿玩,就习惯了。” 时桉:“……” 牛伯哈哈大笑,皱纹堆叠在脸上,“小伙子,你还真信啊。” 时桉:“……” 牛伯指着前面的房间,“这不有人嘛。” 透过玻璃窗,年轻女人半跪在床边,头压得很低,用力隐藏哭泣。 时桉默念,节哀。 牛伯继续往里,“有家属的,还能来这儿哭一哭,很多人意外去世,没有身份证明、也找不到家属,只能长久冻在这里。” 停尸房里,冷是最直观的体验。第一次来这种地方,恐惧算不上,但异样感让人不舒服。 时桉扫向排列整齐的冷冻柜,“如果一直没家属认领,会永远存在这里吗?” “那哪行,咱这儿可放不下。”牛伯拿着板子,登记遗体信息,“太久无人认领的,会联系派出所开证明,拉去火化。” 时桉:“这样的人很多吗?” 牛伯:“算不上多,也不能说少。” 见他登记完毕,时桉问:“放几号柜?” “十号,刚空出来。” 时桉拉开十号箱,“呕——” “哎呦忘了,十号刚接了个碾碎的,你放十三……” 话没说完,目前的状态有点棘手。 瘦巴巴的青年蹲在角落,阴暗的环境,还能看到他刷白的脸。 牛伯拍拍他,“小伙子,没事吧?” 之前挺镇定的,牛伯以为他心理素质不错。 “没事。”时桉有气无力,大口呼吸。 牛伯把人扶到隔壁,独自回去放置遗体。 时桉靠在墙边,闭眼深呼吸。 稍微缓和了点,他绞着双手放在腿根,睁开眼。这里和隔壁差不多大,干净明亮,有张上下铺。上铺无人使用,下铺应该是牛伯的床。 除此之外,还有书桌、衣柜,锅碗瓢盆,生活气息很浓。 没多久,他听到了开门的声音。牛伯回来了,捏着两根小雪人冰糕。 牛伯递来一根,“压压惊。” “谢谢。”时桉一口咬下三分之一,口腔中的血腥气明显降低,“您这儿东西还挺全,冰箱都有。” “哪用得着冰箱,隔壁那么多箱子,随便放一个都能冻。” 时桉握着冰棍,小半个雪人头还含在嘴里。 脑子里是隔壁十号柜…… “呕!咳咳咳!” “嗐呀,真不禁逗。”牛伯笑得满脸褶子,“放心吧,雪糕是从正经冰箱里拿的。” 时桉握着“烫手”的小雪人,眼珠转了一圈,“哪有冰箱?” 牛伯当着他的面,打开了“冰箱”门。 墙角的铁皮保险柜,装了满满一箱小雪人。 时桉真服了,“谁家冰箱弄的跟保险柜似的。” “以前做生意应酬多,伤了胃。太太不让吃雪糕,我就把保险柜改成冰柜,偷摸放办公室。”牛伯话语间都是甜蜜,“现在生意不做喽,我就搬这儿来了。” “亏您想得出来。”时桉好气又好笑,“还是少吃点吧。” 牛伯笑着摇头,“贪嘴,管不住。” 时桉:“您平时都住这儿?” 牛伯:“这儿就是我家。” “家”这个词可大可小,至少时桉认为,不该把这种地方称作家。 牛伯猜出了他的想法,一语道破,“不理解我为什么住在这里,嫌这儿晦气,对不对?” 既然是别人的家,就不该有失礼的想法,时桉有点尴尬,“抱歉,我不是那个意思。” 牛伯说:“你信那些吗?” “不信。”在时桉眼里,死了就是死了,不能复生,也没转世轮回。 “但我信。”牛伯说:“信人死后还有灵魂,也信投胎转世。” 时桉更不理解了,“那您不怕?” “你怕吗?” 时桉耷拉脑袋,“我要是不怕,刚才不会是那个鬼样子。” “非也吧。”牛伯直说:“像你这样的年轻人我见多了,你根本不是怕死人,我看你是怕……唔唔唔?!” 时桉冲过来捂嘴,“一箱小雪人,替我保密!” 牛伯毫无开口的余地,只好点头。 时桉放开他,松了口气,“谢谢。” 牛伯抹了把嘴,“一惊一乍的。” “您答应我了,就不能食言。” 牛伯信誓旦旦,“放心,我的嘴跟隔壁那柜朋友一样,很严的。” 时桉:“……谢谢。” 倒也不用这么比喻。 牛伯拿出牛皮本,翻开内页,“小伙子,你叫什么?” “时桉,时间的时,桉树的桉。” “好听的名字。”牛伯聊着天,又在本子上写,“桉树好啊,落地扎根,生长速度快,适应能力强。” “我爸起的。”时桉咬了口雪人头,“您在写什么?” “日记。” 时桉:“向雷锋学习吗?” “嘴咋这么贫。”牛伯写得认真,没停笔,“我记录生活日常,啥都写。” “也写我了?” “当然了。” 时桉算计着,“停尸间的事不许写进去。” “我的日记没人看。” “那也不行,不要提十号柜的事。” “你当医生的,总这样也瞒不住啊,要我说,你还是……尽唔、早唔、坦唔唔唔!” “再加一箱小雪人,不许写进日记,也不要再提。”时桉又一次捂住嘴,“行行好,您是我的好兄弟,是我最牛的大牛哥!” 牛伯玩命点头,又比了ok的手势,时桉才彻底松开手。 时桉刚想喘口气,手机又响了,他和牛伯比了个“嘘”的手势,接通电话。 “人呢?”钟严的声音凉飕飕的,像追债。 时桉后背僵了,“在太平间。” “回来。” 挂掉电话,时桉把剩下半根全含嘴里,跟牛伯告别,“谢谢您的冰糕,有空再来看您。” 牛伯拿着包抽纸,“嘴,擦嘴。” 背影消失,牛伯笑着自言自语,“又不是啥好地方,看我干嘛。” 忙碌的下午,办公室只有钟严。 时桉敲门,“钟老师,您找我。” 钟严背对着他,看了眼时间,“你十三点十分和陈小曼、赵康同去太平间,他俩十分钟后返回,而你三十七分后才到。” 钟严转身,“放个尸体这么久?” “他俩没进去,把我俩……不是,是我自己推进去的。” 钟严:“你去干什么了?” 时桉:“存放尸体。” “那儿有什么,值得呆这么久?” 即便深知钟严心思缜密,时桉也不想透露详细,“就是这么久。” 钟严稍微靠近,“没去别处?” “没有。” “你确定?” 时桉自认并未撒谎,也显得理直气壮,“我确定。” 红色签字笔在钟严右手转了两圈,再出现时,已经抵在时桉下巴尖。 柔软材质的笔盖,类似皮肤的质感。有那么一瞬,时桉还以为,勾他下巴的是钟严的指尖。 一旦代入这种想法,心脏就像失控,跌跌撞撞停不下来。 托下巴的笔帽慢慢上抬,压在左边,推着时桉的脸向右偏转。 时桉正对窗边,阳光明晃晃晒进来,刺得睁不开眼。他觉得晕眩,却能感到钟严的视线,从笔盖转到他唇边。 时桉抿嘴,舌尖有发甜的味道,而钟严的视角,只能看到闪着阳光的嘴唇,还有边缘咖啡色的半圈。 “你在太平间,喝巧克力奶?” 8 哄人 时桉脸火辣辣的,胡乱抹嘴。 救护车的声音打断了慌张,没人再执著唇边的咖啡色。 时桉跟着钟严,跑去抢救室。 血肉模糊喧闹了午后的急诊科。 钟严戴着橡胶手套,听跟车医生简述情况,“男性,三十五岁,有吸烟史,既往病史尚不明确。” “患者是附近工地的施工人员,遭重物碾压致伤,股骨、胫腓骨等多处骨骼呈现粉碎性改变,骨折断端参差不齐,生命体征尚不稳定。” 年轻医生小声念叨了句,“这一下子,怕是要截肢了。” “少废话,把命救回来再说。” 钟严的话就像开了“光”,患者随即出现心脏骤停。 该症状生存率很低,抢救成功的关键是尽早进行心肺复苏和复律治疗。 好在发现及时,钟严立即启动急救系统,胸外按压、开放气道、无创正压通气。 抢救迫在眉睫,护士正建立静脉通道。 钟严安排时按,“肾上腺素一毫克,心室内注射。氨力农三十毫克、艾司洛尔零点三毫克,静脉滴注。” 静脉通道建立完毕,时桉却没有动静。 钟严又喊了声,时桉后知后觉,双手拉紧袖口,“在。” 钟严压着火,重复了指令。 针管拔了三次,还是从时桉手心掉出。 “再拿一支,别墨迹!” 又尝试两次,时桉仍旧握不紧。 “别碍事,一边呆着去!” 抢救迫在眉睫,钟严派其他人接替时桉的工作。 患者仍无生命体征,钟严握住除颤仪的手柄,“充电,所有人离开。” 强大电流直冲心脏,患者毫无复苏迹象。 钟严继续胸外按压,不断调整用药剂量,经过数次努力,心跳终于恢复。 钟严松了口气。 后续治疗交给其他医生,钟严回到办公室。时桉耷拉着脑袋,独自站在离开前的位置。 钟严把听诊器往桌上一甩,“干什么吃的?” 时桉手心还攥着针管,“对不起。” “这里是急诊科,不是学校的急救医学课。”钟严像爆发的火山,“在抢救室频频失误,你知道后果是什么吗?” 时桉无地自容,抓疼的针管都是对他的讽刺,“知道。” 会拖延抢救时间,会影响主治医生,再说严重点,可能会耽误一条生命。 “学医七年,你都学什么了?” “你知道医生的使命吗?” “再有下次,滚蛋回家!” 时桉不解释、也不反驳,默认所有错误,接受任何批评指责。 钟严视线下移,扫到了胸前的红色签字笔,笔盖露在外面,仿佛留着下巴的触感。 时桉唇边还粘着巧克力,钟严递纸过来,语气缓和了点,“回去反思,下不为例。” 人已经走远,钟严握着笔盖,拇指在上端摩擦。 是不是太凶,吓着他了? * 时桉按响门铃时,着实把牛伯下吓一跳,距他上次过来,不到一个小时。 “怎么就你一个?”牛伯说。 时桉失魂落魄,“就我自己。” “喘着气的我这儿可招待不了。” 时桉攥攥拳头,“牛伯,您能不能收留我一会儿。” 牛伯人领进屋,脸色惨白的小医生,看样子受了不少委屈。 他没详问,从“保险柜”拿了两根小雪人。 自己一根,时桉一根。 医疗器械不能乱丢,时桉用钟严塞来的纸包住针管,塞回兜里。 时桉撕开冰糕袋,牛伯手机里传来歌曲。 “甜蜜蜜,你笑得甜甜蜜,好像花儿开在春风里。”[注1] 时桉:“……” 真不应景。 一首接着一首,时桉默默听着,基本都是邓丽君的歌,他姥姥也爱听。 身体舒服点了,时桉开口,“您在太平间放这些?” 牛伯打着节奏,“怎么啦,不好听?” “这倒没有。”时桉想着隔壁,“好歹放个安魂曲吧。” “到殡仪馆少不了听,现在就得放点他们喜欢的。” 时桉:“......” 我看是您喜欢吧。 见他状态好了点,牛伯才问:“被老师骂了?” 时桉咬咬冰糕棍,“您看出来了?” “你们来实习基本都这点事,生而为人,谁能不犯错,总会成长的。”牛伯说:“保不准你老师以前还不如你呢!。” 可能性很低,但时桉稍微好受了点。 牛伯好奇,“带你的老师是谁?” “钟严。” “小严啊,那更正常了。”牛伯说:“好多孩子到他那,第一天就受不了哇哇哭呢,你很厉害了。” 时桉:“我刚来两天。” “你比他们多一天呢,也没哇哇哭,已经是非常厉害的娃娃了。” 说法十分牵强,但时桉接受了。 牛伯转转眼珠,“不对啊,我记得小严一年多不带实习生了,怎么突然接了你?” “我倒霉呗。” 规培群说的对,他就是宇宙无敌倒霉蛋。 “咋不往好处想,万一他觉得你有天赋,器重你呢。” “牛伯,我谢谢您。”时桉皮笑肉不笑,“您将来不在这儿干了,可以去说相声,当捧哏。” 牛伯哈哈笑,“我听说,小严带过的学生,除了被他吓没的,剩下的都老厉害了,全是独当一面的医生。” 时桉心里呵呵,“独当一面的有几个,被他吓没的又有几个?” “没准你就是独当一面的那个。” “不敢。” 时桉只想做个人,好好活着。 “要是还不舒坦,我给你出个招。你去隔壁可劲儿骂他,那凉快又没人告密,骂一会儿你就冷静了。” 再大的挫折,在死亡面前都不值一提。 时桉觉得主意不正常,但他还是去了。裹着牛伯的军大衣,一去就是俩小时。 骂了个昏天黑地。 爽! * 今天的重疾一批接一批,等钟严彻底空闲,已是晚上九点。 他路过三抢救室,里面没开灯,角里钻着个黄色身影,嘴里嘟囔着病理原则。 钟严站在门口,对着背影说:“心脏骤停的病理生理机制。” 时桉先是一怔,随后如同条件反射,“最常见为室性快速性心律失常,其次为缓慢性心律失常或心室停顿,较少见的为无脉性电活动。”[注2] 钟严又问:“诊断要点。” 时桉熟练流利,“神志丧失,颈动脉、股动脉搏动消失、心音消失。瞳孔散大,对光反射减弱以至消失。” 钟严:“治疗原则。” “立即识别心脏骤停并启动急救系统,着重胸外按压的早期cpr,快速除颤和高级生命支持。” 时桉的回答毫无破绽。 “既然都知道,还呆这儿干什么?” 时桉清楚原因,却不知回答的方式。 钟严走进来,手插在裤兜里,偏偏头,“吃饭了吗?” 时桉抱着本实用急诊手册,“吃了。” 同一时间,钟严听到他肚子的叫声。 钟严:“……” 没小时候诚实了。 “跟我走。”钟严说。 时桉眨眨眼,“去哪? “吃饭。” “不用了,我不饿。”时桉没自虐倾向,不想跟大魔头共进晚餐。 “哪那么多废话。”钟严不容拒绝,“快点。” 时桉跟上来,“食堂吗?” 钟严走在前面,“食堂早关门了。” “那吃什么?” “反正不是鲜虾泡面。” 时桉:“?” 关鲜虾泡面什么事? 时桉顺着问:“您不喜欢吃吗?我觉得挺好吃的。” 钟严:“闭嘴。” “……哦。” 时桉以为在医院周边吃,钟严却把它带到一辆跑车前。 迈凯伦570s,最低配也得近三百万。 时桉眼睛亮了,“您的车?” “嗯。”钟严打开驾驶门,“上车。” 没有哪个男人不爱车,时桉也不例外,何况还是他偏爱的配色。 好骚的黄。 时桉坐进副驾驶,眼珠子转了一圈,“原来当急诊医生这么赚钱。” 钟严瞥他一眼,“除非你想三年以上,十年以下。” “那您三年以上,十年以下了?” 钟严转动方向盘,“我干的都是十年起,上不封顶的勾当。” “比方说?” “挖心、掏肺、割肾。”钟严微微一笑,眼神朝他的方向偏转,“怎么样,入伙吗?” 时桉撇嘴,“……” 他好幼稚。 时桉掏出手机,“我可以拍照吗?” 钟严:“随意。” 起初,时桉拍得小心翼翼,发现钟严不介意,他越来越大胆,盼着赶紧到目的地,他要拍外车身。 钟严笑他,“前面路口你开。” 时桉按掉手机,酸巴巴的,“我没本。” “有时间考一个。”钟严说。 时桉表面说好,心里却想着:转科室前怕是没时间了。 车停在一家海鲜餐厅门前。 时桉脑子里过了一遍海鲜的价格,悠悠问:“您请?” 钟严:“你请我也没意见。” 时桉:“我刚上班两天。” 言外之意,离发工资还有二十八天。 钟严解开安全带,“下车。” 时桉不挑食,何况吃的还是人间美味。他手嘴并用,全程没停下来过。 见他吃得热火朝天,钟严抿了口水,又清了次喉咙,“还生气吗?” “啊?”时桉嘴边挂着大块龙虾肉,“生什么气?” “下午凶你了。” 时桉都快忘了,“本来就是我不对,您骂我也应该。” 时桉把头埋低,小声嘀咕,“再说,我龙虾都吃了。” 钟严心说你还挺好哄,“喜欢吃龙虾?” “世界上会有不爱吃龙虾的人?” 如果有,那一定是没吃够! 钟严叫来服务员,“两斤以上的波龙、澳龙各来两只,两只外带。” 龙虾上桌,钟严全递到时桉面前。 时桉眨眨眼,看着比他球鞋还大的海鲜,“钟老师,您不吃?” “都是你的。” 时桉慌了,“您突然对我这么好,简直让我怀疑……” “什么?”钟严戴着一次性手套,正帮他剥龙虾壳,严谨得像做外科手术。 时桉塞满虾肉,张口就来,“您不会对我心怀不轨吧?” 9 按压 钟严险些呛到,他捏了捏喉咙,“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是啊!”时桉龙虾也不吃了,“我越想越不对劲。” “怎么不对了?” “我犯那么大的错,您就骂了我几句,这合理吗?” 之前医嘱说不好都要罚抄整本《临床医嘱速查手册》的。 钟严:“……” “您还亲自开车,带我来这么贵的饭店。”时桉又想起什么,“您中途特意提车的事,是想试探我会不会开车吧。” 钟严:“我试探你这个干什么?” “我不会开车,就没那么容易跑了。” “你跑什么?” “您自己说的十年起,上不封顶。来的路上,您找我入伙我没同意,现在是想灭口堵我的嘴吧。” “没猜错的话,龙虾里八成下了药,等我昏迷不醒,就把我拉去地下诊所,挖我的心、掏我的肺、割我的肾,再用我的眼角膜给其他人重获光明。” 对面的唏哩呼噜说了一大通,钟严就差把筷子掰折,“再废话一个字,就把你和龙虾一起丢海里喂鱼!” “……” 时桉闷头吃虾,声都不敢出。 哪来那么大火,开个玩笑而已。 谁叫你先用十年以上耍我的。 * 吃饱喝足,时桉挺着肚子跟在身后。 他看了时间,正好赶上末班车,“钟老师,我去对面坐车,拜拜。” “拜什么拜。”钟严把人提溜回来,“上车。” “我坐公交就行,314路直达。” 这里坐车比从医院回家还方便。 “别废话。”钟严不给他机会。 时桉乖乖坐回副驾驶,报了地址。 钟严发动汽车,“住这么远?” 想起当初的住家计划,时桉怀疑自己傻。这个距离,再加上急诊的工作强度,铁打的也扛不住,找房子迫在眉睫。 时桉对住宿条件没要求,价格合适,有张床就行。“您放心,我会尽快找房子,保证不耽误上班。” 车停在时桉家门口,时桉开门告别。 “等一下。”钟严递来打包的龙虾,“拿回去。” “还吃啊?”时桉已经吃六只了。 钟严:“腻了?” “当然没有。”时桉接下袋子,“谢谢钟老师,我走了。” 钟严摇下车窗,“明天早上有医师例会,别迟到。” “知道了。”时桉挥挥手,“钟老师晚安。” 海鲜是好东西,但二十四小时内,早饭没吃、午饭没吃,又连吃两根小雪人的情况下,再加一顿包括六只龙虾的海鲜大餐,确实顶不住,撑的时桉睡前连吃半盒大山楂丸。 第二天一早,贪吃的报应就来了。 例会结束,钟严叫住他,“你怎么了?” 钟严在台上汇报总结,老远就看到后排的黄脑袋,东摇西晃、左摇右摆,生怕别人注意不到他。 “没事。”时桉满头汗,按住小腹。 钟严看他的状态不对,“吃坏了?” 时桉不愿意承认,“应该是消化不良,我等会儿去拿点健胃消食片。” 钟严不听解释,把人领到抢救室,按压腹部做常规检查。 被按着的人根本躺不平,毛毛虫似的,又蜷又缩,就差把无菌床单扭掉。 “你多大了?平躺不会?” “不是。”时桉一头汗,“钟老师,您摸的我有点痒。” “忍着。” 全身上下哪没碰过,当年也没见他痒。 “要不您下手重点?”时桉憋着笑,努力保持平躺,“您这摸法,怎么跟耍流氓似的。” “哪那么多废话。”钟严气得冒火,压紧右下阑尾,“疼点头,不疼闭眼。” 时桉闭紧双眼,大气不敢出一点。 七年没碰,时桉的腰腹比之前更紧实,隔着衣服能摸到层薄腹肌。 所有区域按了个遍,钟严收回手,确诊急性肠炎。 以后得控制他的食量,龙虾一次不能超六只。 钟严开了处方,亲自拿药。 没几分钟,钟严把药粒递给他,一并递来的还有温水。 时桉吃过药,靠在床边揉眼睛。 钟严接过空纸杯,“我送你回去。” 时桉压着肚子,“我还上班呢。” 他铭记大魔头的危险发言,婚丧嫁娶以外,不得请假。 “这个状态怎么上班,病好了再来。” 时桉:“……?” 他这么喜欢打自己的脸吗? 可惜时桉不能回去,“不用,马上就没事了。” 实际上,时桉的腹痛比想象中严重,也不会那么快缓解。 “少废话。”钟严看表,“别耽误时间。” “钟老师,我能不回去吗?”时桉压紧没半点好转的小腹,“我不想我妈和我姥姥担心。” 现在回去,她们肯定会着急。 时桉坦白,“我确实有点难受,能不能在这儿躺会儿?半个小时就行。” 钟严:“这里是抢救室。” 也对,时桉撑着床板起来。 院方提供了公共休息室,每个科室都有。但急诊科最紧缺,里面都是连轴转后短暂休息的同事。 时桉作为刚来三天的规培生,哪好意思和真正辛苦的老师们争床位。 他被钟严拦住:“你去哪?” 时桉天旋地转,脚有点站不稳,“我、去牛伯那待会儿。” 钟严反应了两秒才明白他指的是哪。 没给机会,钟严扶住人,“跟我走。” “啊?去哪?” 钟严带人上电梯,“牛伯那太阴,你去会加重病情。” 时桉的胳膊被掐得生疼,跟钟严走进三楼的某个房间。 时桉听陈小曼提过,主任医师级别的医生有私人休息室。 类似门诊室规格的房间,床、书桌、衣柜一应俱全,还有独立浴室卫生间。 时桉就一个想法,当主任医师真爽,都不用租房了。 他被指挥躺床上,床单被罩不是医院的通用款,枕头上有洗发水香,味道挺熟悉,但时桉想不起来源。 钟严坐在床边,拽过他的手背,指尖在手腕内侧按压轻点。 时桉的肠胃要命疼,眼珠瞪得溜溜圆。 他这是在……号脉? 临床医生,号脉? 时桉不仅被号脉,还被按了穴位。 他们临床专业,大一也开中医基础理论。讲得非常浅,只有表面的五行学说和中医诊断方法。 但钟严的架势非常专业,在他腕掌侧边,前臂掌侧深深浅浅地按压,绝不是学了皮毛的程度。 渐渐地,时桉感觉疼痛缓解、减轻、消失,人放松了下来,直到产生困意。 见时桉呼吸平稳,钟严才松开手。帮他盖上毛毯,又守了会儿才离开。 等钟严下班,时桉还在睡。 他轻手轻脚,去阳台打电话,“老徐,大白天按了神门穴和内关穴,能睡多久?” “两到三个小时。” “要是睡七八个小时,是不是该弄醒了?” “脉象正常,问题不大。可能身体乏累或天生嗜睡。”徐柏樟说。 “行,再让他睡会儿。” 徐柏樟:“谁?” “新来的规培生,吃多了闹肠炎吱哇乱叫,我嫌他烦,把他搞睡了。” 徐柏樟:“黄色头发的?” 钟严:“……嗯。” “没来得及问,怎么突然带学生?” “咱能不八卦吗?” 徐柏樟轻笑,“心虚了?” “我心哪门子虚。”不给他说话的机会,钟严接着说:“我去看看小糊涂蛋,不聊了。” 屋里的小糊涂蛋已经醒了,揉揉眼睛,边打哈欠边发消息。 「妈,今天科室加班,我不回去吃饭了。」 阳台外,钟严把手机塞兜里,走进来,“感觉怎么样?” “没事了,谢谢钟老师。” 睡饱的时桉,状态气色都不错。 时桉下床,叠好毛毯,把床铺回睡前的模样。 “正好下班。”钟严脱掉白大褂,“顺便捎你回去。” 时桉:“......” 他是有什么送人强迫症吗?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再这么下去,时桉真怀疑要被挖心割肾了。 “谢谢钟老师,但您先回吧,我想去食堂吃了再走。” 鉴于目前的病情,他得清淡饮食。可最近上班辛苦,妈妈和姥姥成天做大鱼大肉,他又不想坦白病情。 钟严揣着兜,“正好,我也想吃食堂了。” 时桉楞在原地,他什么意思?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钟严:“快点,别浪费时间。” 时桉:“......” 不懂距离感,也得有点自知之明吧?谁会喜欢和领导吃饭。 见他不动,钟严转身,“愣着干什么?” 时桉死气沉沉跟上,冤魂不散。 钟严:“我没饭卡,你请。” 10 房东 租房提上议程,实施却难上加难。 省院周边的租房需求大,除了实习生还有患者家属,一房难求。 这届规培生比上届多三分之一,从前辈那转来的房子,极限一张双人床能横着挤四个人,时桉实在不好意思再凑热闹。 结果今早上班,遭遇大堵车,公交半小时挪不动二百米。时桉被迫下车,途经连辆共享单车都没有,愣是走到了省院。 上班不足一星期,又被骂了个狗血淋头。时桉灰头土脸从办公室出来,听到有人叫他,紧接着,就是个熊抱。 他侧头才发现是张爽。 在校时,时桉是临床一班,张爽在八班,他们只有大公共课一起上,相互认识,算不上熟。到省院以后,靠着“省院三巨头”的传说,把他俩联系在了一起。 所谓的省院三巨头是指:急诊科的大魔头钟严,神外科的老古董梁颂晟,还有中医科的苦行僧徐柏樟。据说他们仨曾是大学同学,毕业后一起来省医院工作,在各自的领域发光发热。 因本身优秀自律,他们对学生也有极高要求,在规培群里,大家常开玩笑,把三巨头的规培生称作“倒霉蛋”。 特别是时桉,在钟严很久不带学生的前提下脱颖而出,立即成为话题中心,大家给他取了个“和蔼可亲”的代称——新世纪倒霉蛋。 时桉是倒霉蛋一号,张爽跟着梁颂晟,是倒霉蛋二号。这周梁颂晟来急诊科轮转,张爽也一起过来了。 张爽在门外听到了时桉被骂的“战况”,一身横肉差点把他勒缺氧,“时哥,你也辛苦了,咱们都是命苦的人呐!” 每当张爽日子过不下去的时候,想想时桉,他就觉得还能活。 时桉也在想,他是真命苦,到底还能不能活。 张爽拍拍他,“李泗你见了没?” 李泗是倒霉蛋三号,跟着徐柏樟,在中医科。 时桉闷闷的,“每天累死累活,哪有时间。” 急诊和中医本来就远,根本没交集。 “也是,每天熬夜写病史,我人都废了。”张爽叹了口气,“有机会吧,咱仨一起吃个饭。” 男人的友情快如龙卷风,半个上午,俩人已勾肩搭背称兄道弟。 午饭期间,张爽叼着馒头,点开手机,架桌上看得津津有味。 时桉扫了眼,是个主播的直播间。 手机里的主播用小鹿特效遮住脑袋,跳可爱风格的舞蹈,感觉年纪不大。 时桉对直播不了解,但对装扮很熟悉,“他在扮演路飞?” 张爽眼睛亮了,“时哥,你也是念酱的粉丝?” “不是,我不看直播,但喜欢海贼。” 时桉是海贼王的忠实爱好者,小学入坑,至今没完结,已成执念。 张爽:“你也是二次元?” 时桉自认为算不上,他只看漫画,偶尔打游戏。 张爽问他:“逛展子吗?有机会一起。” “行啊!”时桉没逛过漫展,常听说有限量周边卖,他挺感兴趣的。 “我要隆重向你推荐我的偶像。”张爽把手机递过来,“念酱!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可爱的男孩子,没有之一!” 时桉认真看了会儿跳舞的人,应该专业学过,跳得挺好的。可爱是挺可爱的,但不是时桉的菜。 就着直播,张爽馒头都啃得津津有味。时桉有点感同身受,掏出手机,在桌下划开加密相册,这种才是他的菜。 七年间,时桉无数次想删除照片,均以失败告终。 他试过转移目标,找些别人的图片,但找来找去,都没他有感觉。 时桉看得入迷,手机突然弹出短信,好好的心情被泼了冰水。 钟严:「科室轮转不开,本月早班提前一小时上,中班推迟两小时下,收到回复。」 「收到。/微笑」 干脆别回家,住急诊科算了。 恶毒。 时桉按掉手机,“对了爽哥,你现在住学校吗?” “哪能啊。”张爽看看周围,压低声音,“咱学校那么远,我那个老古董要求我三六五二四,住校就是等死。” “那你住哪?”时桉记得他也没租房。 “我姐在附近上班,我住她那。” 时桉羡慕,“不赖。” 张爽:“你呢,赶上集体租房了吗?” 时桉摇头,“我家是阳城的,每天回家。” “真好啊,方便。” 时桉:“我家离这儿,来回仨小时。” “我去,时哥,你是壮士啊。” “我快成烈士了。”时桉把短信亮给他,“大魔头通知加班,我打算攒钱给自己买墓地了。” 张爽挠挠头,“你介意和我睡一张床吗?我姐家就在对面,不过是旧小区,环境一般,你要是来了,平摊水电暖就行。” 时桉倒是不介意,但还是拒绝了。主要人家姐姐在,他一个非亲非故的成年男性住过去,总归不方便。 张爽又说:“我们班好像有个求合租的,我等会儿问问他租出去没有。” “行,谢了。” 张爽效率很高,下午就把联系方式给了时桉。房子不错,位置也好,只有房价不可观。 高层新小区,精装两室,平摊到时桉这儿,一个月一千八,还不包括水电暖,这价格他宁愿早起俩小时。 房子暂时泡了汤,三天后,时桉再次迟到。他来的时候,班前会已经结束了五分钟。 气喘吁吁的时桉,撞见了凶神恶煞的钟严。很多时候,他都觉得钟严该去好莱坞演反派,不必伪装,实力出演。 批评处罚检讨三连套,时桉的耳朵习惯了被骂,但身体吃不消。再租不到房,他将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次日晚班前,时桉抱着整箱小雪人去了牛伯那,正赶上老爷子吃晚饭。 牛伯嘬了口面条,瞅他怀里的一大箱,“无功不受禄,又想收买我?” 时桉打开“保险柜”,一根根塞冰糕,“又说见外话,我是专门孝敬您的。” “我怎么就不信呢。” 时桉转移话题,“牛伯,您在这儿干多久了?” “快二十个年头喽。” 时桉把冰糕摆好,从下层拿了根冻得结实的,撕开包装,咬了一口,“是挺久的,您一个人住挺寂寞吧。” “寂寞啥,隔壁百十来个朋友陪着呢,男女老少,啥都有。” 时桉:“......” “我的意思是,想不想找个能说话的陪您?” “我能说话就行,人多了也烦。” 时桉:“……” 这老头,真没劲。 牛伯偷笑着,吸了口面条,“你还有十五分钟,再不说,只能等明早下班了。” 时桉不墨迹了,“牛伯,我能不能暂时住您这儿?” 说罢,时桉指着空荡荡的上铺,“我睡觉不打呼噜、不梦游,早睡早起特老实,我发誓,绝不给您添麻烦。” “不嫌我这儿阴气重了?” “瞎说什么呢,您这儿多好啊,安静、清凉,人世间纷纷扰扰,哪都不如您这世外桃源好,简直是梦中情地。” 就算这里阴气再重,也比被大魔头骂要好;就算隔壁的朋友再冰冷无情,也比大魔头眉清目秀。 牛伯继续,“不嫌我放邓丽君了?” “我就爱听邓丽君,以后咱俩一起放,凑个双声道混响。” 牛伯喝完汤,擦嘴,“等我去刷个碗,考虑一下。” “您放这儿,我刷。”时桉拿着碗往水房跑,“有了我,以后刷碗的事全包!” * 省医院附近的中餐厅。 陈曼说:“钟严,你真够狠的,把人家小时逼去牛伯那住了。” 钟严合上菜单,“谁逼他了?” “谁不知道你昨天把他骂得狗血淋头,各种迟到警告,吓得人家走投无路。”陈曼说:“小曼跟我说,他明天就搬。” “按时上班是秩序原则,他自己做不到,就自己解……”钟严突然顿住,皱眉,“你刚才说,他搬去了哪?” “地下负二,牛伯那。” 钟严:“……” * 时桉没向家人坦白搬去了哪,他虽不在意,但姥姥沾点迷信,怕她心里不舒坦。 时桉夜班前搬了过来,他东西不多,夏天的衣服也不沉,牛伯还给他腾了个柜子。 住这里不担心热,但比较潮。遵照牛伯的建议,除了换洗的两件,时桉把衣服封在塑料袋里。 东西整理到一半,他收到陈小曼的消息,是条租房信息。 「不用了,我已经搬牛伯这儿了。」 时桉还发了张照片:「【图】挺好。」 陈小曼打电话进来,“你先看看啊,地铁直达,通勤半小时内。高端小区,周边配套齐全,治安管理优良,比太平间强百倍。” 说成这样,时桉更不想看了,“租不起。” “不贵,才一千。陈老师推荐的,她听说你要住太平间,挺担心的,让我发给你。”陈小曼说:“据说是他朋友的房子,急租,所以便宜。” “陈老师还说,你要是租就快点,房子挂在中介,你不租很快就被抢了。 时桉点开链接,是中介的租房界面,如同陈小曼所说,哪哪都好。 他退回去,又问陈小曼:“陈老师提过没,房东有没有要求?” “就说想找个同性,房东好像也住,他本身是男的,怕女孩儿不方便。” 陈小曼:“哦对,陈老师还说了,希望租客能干净点,房子是精装,将来结婚用的,不能瞎折腾。” 以上要求等同于没要求,时桉拨通网站预留的电话,接待他的是房屋中介。 简单了解了情况,中介让他稍等。 没几分钟,那边回电话,“房东说,明天早上八点以后可以看房。” 时桉正好八点下夜班,“可以。” “那边还说,房子押一付三,没问题的话,希望当天签合同。” “行,正好我也急。” 挂断电话,时桉看着刚收拾好的床铺,再移到牛伯那边。 老爷子掏出根小雪人,“先说明,你贿赂我的这箱可不退。” 时桉笑了,“放心,都是您的。” 陈老师推荐的房子,时桉一万个放心。一千块的价格,有地铁真不算贵,他再多预付几个月房租,没准还能杀杀价。 第二天下班,时桉特意取了现金。 他站在马路对面确认地址,没两分钟,黄色迈凯伦停在他面前。 时桉:“......” 不会让我回去加班吧。 车窗缓缓下移,钟严鼻梁架着副墨镜,胳膊肘支在车窗框,偏偏头,“上车。” “不用钟老师,我不回家。” “我知道。” “我挺近的,地铁直达。” 钟严慢悠悠转头,云淡风轻开了口,“你的房东,是我。” 11 了解 时桉胸前裹着安全带,一整路头脑风暴。 到底怎么婉拒领导,既不让领导尴尬,也不让领导记恨他。 各种方式想出了花,等看到房子的时候,时桉真得咬咬牙,“钟老师,您最近缺钱吗?” 独单元独户的大平层,时桉保守估计,得有三百平。他不懂装修,但就这个精致程度,肯定便宜不了。 他想起陈小曼说的,这是房东的婚房。得娶个啥样的仙女儿,真奢侈啊! 钟严懒得回他的废话,开门见山,“租还是不租?” 房子是好房子,但做人要有底线,打工人也不能日夜当牛马。 时桉战术性咳嗓子,“钟老师,您这房子哪哪都好,但是吧我觉得……” “房租一千,水电暖宽带全免,附近有大型商超和饭店,娱乐项目丰富多彩。”钟严接着说:“当然了,房租包含家政费,如果你能保持卫生,每月再减二百。” 钟严掏出手机,划开长串的未接来电,“想租就租,不租我联系……” “啪!” 小厚一叠钱按上桌,外面裹着省院logo的塑料袋。 “房子我收拾,不需要家政。压一付六,这里有五千六,我先租到明年二月。”时桉笑着伸出手,“房东老师,合作愉快。” 这么好的房子要什么底线。 打工人也可以日夜做牛马。 豪宅不住王八蛋! 钟严收了钱,挑着嘴角,“我带你参观。” 房子大到一定程度,真是啥都能往里安。游戏厅,电影院,健身房一应俱全。 钟严把人领到书房,“以上房间你可以随便出入,但要保持整洁,如果弄乱,不仅扣家政费,还会再多收二百。” 时桉美滋滋点头,“您放心,我很讲卫生的,肯定不弄乱。” 钟严从他飘着肥皂味的白t恤划开,将人带回客厅,指着茶几边的地毯,“这块是顶级羊毛,很贵。” 时桉的脑袋继续捣蒜,“好的好的,我绝不坐在上面吃东西。” 钟严:“……” “也不是不能吃,但注意保持。” 时桉乖乖答应,围着客厅扫了一圈,“钟老师,我睡哪?” 钟严加重语气,“你只能睡次卧。” “哦,行。” 见他介绍了半天客厅,时桉还以为得睡沙发。 钟严特别强调,“没有急事,不要半夜敲我的门,更不要强行进我的房间,并用后背挡住门板。” “……” 时桉假笑,“您放心,我绝对不会。” 半夜敲领导的门等同于撞鬼,除非他疯了。 “那就好。”钟严递来门禁卡,“等会儿把你指纹录进去。” “好嘞!” 搬去牛伯那的行李,又风风火火转到了钟严这儿。相比十几平米的地下室,这里宛如五星级酒店。 时桉住钟严隔壁,次卧也朝阳,配有独立浴室卫生间,关上门就是自己的世界。 衣柜里摆着两件睡衣,应该是钟严的。时桉没腾出来,只把自己寥寥的几件挂在衣柜另一端。 床单和被罩都是新换的,按照钟严的说法,他没再多此一举,把家里的那些塞进衣柜。 钟严签完合同就走了,一整天没回来,也没联系过他。 时桉收拾完房间,洗了个苹果,靠沙发上哼着歌爽歪歪。 晚饭后,钟严仍未回来。 时桉把除了钟严卧室以外的房间逛了个遍,最后停在书房。 这里有大量医学书籍,涵盖面很广,很多都已绝版。除去临床方面,还有不少中医相关。 时桉想起他犯肠炎那次,钟严帮他按压穴位,睡了工作以来最舒服的一觉。这本事,真不像小打小闹。 时桉随手拿起桌上的《急诊科危重疑难病例临床解析》摸到书页的时候,他指尖抖了一下。 因长期翻动,纸页已经发皱变软,内页贴满便签,把书撑成了几倍厚。画线和标注一层接着一层,时桉认得,都是钟严的字迹。 这些便签有对书中案例的解读,也有重新策划的治疗方案。个别较为常见,但大部分,时桉听都没听说过。 从字体和便签的深浅程度能看出,书经常被反复阅读,治疗方案也不断进步。 陈小曼总说钟严是天才,是没有短板的六边形,随便抬手,就能达到普通人踮脚都摸不到的天。每次说完这些,她还总要加一句,“跟你一样,太气人了。” 钟严是不是天才他不清楚,但时桉知道自己不是,他用心过,也努力过。 钟严给人的感觉和传统医生不同,没有劳累过度的蓬头垢面,不论是下班后还是上班前,他都精神利落,带着股特别的酷劲儿。 特别是戴墨镜开跑车时,任谁也猜不到,他是三甲医院的急诊科主任。 时桉放下手里的书,抽出旁边的几本,无一例外,每一本都翻到变软,写过一层又一层的批注。 可怕的不是天才,是天才比你还努力。 * 钟严回来时,家里有了细微改变。 垃圾桶干干净净,杂物摆放整齐,地板和窗台也有擦拭的痕迹。 钟严蹭过一尘不染的桌台,“你收拾了?” “嗯。”时桉背对着他,坐在地毯上。 这一幕让钟严幻视当年,那时的小黄毛也这么曲腿压平了地毯,穿白色袜子,露小半截脚踝。 七年间,房子翻新过,家具装潢全换了,只有这块地毯还留着,定期花大价钱清洗。 钟严拧开矿泉水,“你还挺勤快。” “没人会跟二百块钱过不去。” 钟严侧过身,发现时桉在看书。 低着头,非常用功。 “刚搬来一天,倒是装得像模像样。” “没装。”时桉继续写,“申请读博得提前准备。” 这是医学生的常态,想进市级以上的医院,博士是敲门砖。 钟严换了鞋,去洗手,“想读哪儿的博?” “本校吧。”时桉知道,钟严也是医大毕业的,“您觉得是跟侯教授好,还是门教……算了,您肯定推荐门教授。” 钟严擦干手,打开冰箱门,“为什么这么肯定?” “侯教授注重实践,门教授严抓理论。门教授带出来的学生,sci发表数量和影响因子尤为突出。” 和逼人抄书、默手术技巧、背医嘱的某人异曲同工。时桉查过,钟严的论文发表量多到不真实,普通人望而不及。 钟严打开微波炉,放碗进去,“你怎么想的?” “我更倾向侯教授。” “讨厌写论文?” “也不是讨厌,就是感觉没用。我想当医生,不是讲师。理论再花里胡哨,也没一场手术来得快。” 钟严笑了,声音从厨房传出,“你和我以前的想法一样。” “以前?”时桉好奇,转头看他。 “我读书的时候最讨厌写论文,比你还烦。” 时桉头一次觉得跟钟严同频,他更加好奇,“那现在呢?” 钟严没直说,先问他,“人人都知临床经验重要,为什么还在实践之前,学那么多年枯燥的理论?” “怎么也得掌握基础啊,不然怎么实践。” 钟严:“你知道实践代表什么吗?” 时桉等着他说。 “代表一个鲜活的生命,自掏腰包,主动成为你医学路上的垫脚石。” “好夸张的说法。”时桉也不喜欢。 可患者的确花了钱,又无形中帮他们增加了经验。 时桉不服气,“我从没想把患者当垫脚石。” 治病救人和累积经验相辅相成,这算互惠共赢。 “没有哪个医生想把患者当垫脚石。”钟严说:“但你毫无临床经验时,有什么底气、拿什么本事向患者和家属承诺?” 时桉握着笔,看眼下的教科书、专业文献,还有做不完的练习题。 是掌握绝对多的专业知识,进行无数次的理论练习,才能增加临床上的底气。 把理论扎根在心里,成为条件反射,日复一日地练习,哪怕走弯路、无意义,也好过用患者的生命当练习题。 时桉看自己寥寥几字标注的书籍,突然有了羞耻心。 钟严把热好的牛奶推给他,“明天早班,别熬夜。” 时桉嗅嗅热腾腾的巧克力奶,眼皮熏得潮润,“您也喜欢喝这个?” 钟严站在茶几另一端,单手撑着桌面,低头看他的眼。 “你这脑子,怎么考上医大的?” 12 急救 “我脑子怎么了?我高考全市第六。”时桉挺直腰板,“凭本事考上的!” “谈恋爱还能考第六?”钟严的脸色像吃了坏掉的食品,“真不容易。” 时桉急了,“谁谈恋爱了!” 钟严记忆里是被认错的那晚,“没谈?” 时桉满脑子塞的是加密相册里的一厢情愿,“关你什么事。” “嗯,不关我的事。”钟严起身,双手都插在口袋里,“以后谈恋爱,记得擦亮双眼。” 时桉抓紧手机,想反驳又不占理,端起奶碗,泄愤似的咕咚咕咚猛灌。 一口气干完,碗底磕在桌面,钟严站在原地,还没回去。 “干嘛?”时桉凶巴巴的。 钟严从他巧克力色的上唇移开,“擦嘴。” “知道了。”时桉抽纸,胡乱蹭。 钟严眼睁睁看他擦干净,口气变得温和,“晚安。” “哦,晚安。”时桉舔舔嘴唇,也消了火气,“钟老师,我能借您本书吗?” “哪本?” “急诊突发症状处理。” “自己拿。” * 时桉算得上优质租客,不仅把家归置得井井有条,也不会制造麻烦。除了坐地毯看书,就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次日早上,离上班还有半个小时,时桉的房间大门紧闭,半点动静没有。 钟严等了十分钟,已是极限。 “时桉,你想睡到几点?”钟严敲门,“住这么近还迟到,得寸进尺是吧?” 警告毫无用处,钟严推开门,被子和床单铺得整齐,房内空空如也。 “……” 钟严卡点赶到科里,老远看到忙碌的时桉,生龙活虎,精气神十足。 陈曼下夜班,刚换上的高跟鞋踩在脚底,“你俩是住一起了吗?” 钟严默认,扫着时桉的行动轨迹。 陈曼顺着他的方向,“这位小同学还挺知道避嫌。” “他几点到的?”钟严问。 “也就比你早一个小时吧,先去查了房,又捧着本书研究了半天,最后风风火火去量心电图,可积极呢。” 陈曼抱着肩膀,“不像某位主任,差点迟到。” 钟严:“……回你的家吧。” 今早的急诊科尤为忙乱,附近遭遇连环车祸,患者一批批往里拉,像疯狂进货。 恰好赶上交班,是人手最多的节点,夜班医生没走成,迅速投入抢救工作。 自从上次犯下大错,再遇重疾症,时桉只能留在外面。抢救室内热火朝天,时桉杵在门外酸到可怜。 跟他一起的,还有同样无所事事的赵康和陈小曼。 陈小曼抱着个大水瓶,眼睛珠子恨不得掉进抢救室,“我的妈妈呀!钟主任怎么会这么酷,果然认真工作的男人最帅了。” “诶诶,擦擦吧。”赵康塞了包脱脂棉给她,“口水快流地上了。” 陈小曼没搭理,“你们看钟老师的手,那么修长,血管那么有张力、骨节那么优良,简直是男主标配。” 奇怪的形容词,听得时桉云里雾里。他最近才知道,陈小曼业余在网上写小说,为了寻找素材,把院里的年轻医生研究了一个遍,时桉也没能逃脱“品鉴”。 陈小曼唠叨个没完,“如此熟练的动作,如此冷静的心态,如此快判断出病情。老天爷也喜欢帅哥吧,最好的都给他了。” 时桉想起书包里记满标注的《急诊突发症状处理》,笑了笑。 “都别愣着。”护士长叫住他们,“去三楼,借两台心电监护仪过来。” 相比干看又帮不上忙的感觉,时桉宁愿做点力所能及的事。 周末的清晨,医生、护士、患者、家属喧闹了整个急诊科。有人呼喊、有人哭诉,也有接连不断的手机铃声。 “放心吧,我身体杠杠的,一车十几个人,就我嘛事儿没有。” 打电话的男人操着东北口音,嗓门很大,在嘈杂的急诊大厅尤为突出。 “员工还抢救呢,我得等他们家属都到了才能走。” 赵康往他那瞟了好几眼,“这大哥命真大,真嘛事没有。” 听对方的描述,应该是撞击最严重的那辆大巴车。公司组织团建,半路遭遇车祸,整车人都拉到了急诊科,只有他毫发未损。 时桉和赵康推着心电监护仪回来,打电话的男人还在门口。 他接下护士递来的缴费单,“老妹儿啊,我手头没那么多现金,附近有银行吗?” “行行,我去去就来。” “咱不差钱,好好给治。” 赵康咂舌:“大哥人真不赖,出力又出钱。” 从男人打电话开始,时桉就觉得哪里不对劲。 对方身形偏胖,理论上,脂肪能在一定程度上缓冲撞击,减少对组织器官的伤害。但这么严重的车祸,就算他脂肪层再厚,也不该毫发无伤。 赵康的声音在耳边,“别说,大哥虽然胖,跑得挺快,嗖嗖的。” 胖,跑得快,跑…… 时桉脑海闪现一段文字。 重大车祸情境下,若未发现体表损伤,需排查是否存在内伤可能。剧烈运动会加剧内脏器官的损伤程度,严重时,可能会引发…… “喂!时哥,你去哪?” 条件反射,时桉的腿比脑子快。 最近的atm机在急诊大楼西侧,他加快速度,在树荫下发现了男人。 时桉追过去,“你怎么样?哪里不舒服?” 男人扶在树边,皮肤和黏膜呈青紫色改变,胸骨、锁骨上窝和肋间隙在吸气时明显凹陷,是急性气道梗阻的典型表现。[注1] 按照发病原理,极有可能是肺部受到剧烈撞击,导致的肺挫裂伤,血液从肺部支气管流入气管,造成堵塞。严重时会发生咯血,不及时救治,后果不堪设想。[注1] 时桉对周围的路人喊,“去急诊叫人,快点!” 男人站立不稳,面色发绀,往地面滑。 时桉扶他,“站起来,不能躺!” 一旦发生咯血,仰卧位使血液更容易流向气…… 男人身体前倾,鲜血从口腔喷涌而出。 鲜血,红色。 时桉讨厌红色。 没了搀扶,男人瞬间倒地,抓住时桉的胳膊,大口喘气,“救、救我,医、生救……救我。” 时桉全身无力,跟随男人跌到在地。 大咯血是致命杀手之一,如血液未能及时咯出,血块滞留在气道内,会随时阻塞气管,造成窒息死亡。[注2] 若现有情况无法帮患者咳出血块,最快捷的方法是切开气管,获得呼吸。 时桉大脑高速运转,强迫恢复清醒。 坚持,不能眼睁睁看着人没命。 钟严告诉过他,在急诊,保命永远排第一位,只要还有口气,就有活着的机会。 没有刀具,无法切割气管。钟严在便签上写过,寻找身边一切可用的利器。 尖头,利器。 时桉抽走胸前的中性笔,按出笔尖。 他找准位置,不看鲜血染红的区域,控制呼吸,“可能会疼,你坚持一下,如果切……” 鲜血再次喷出,时桉的世界被红色包围。 绝望的颜色.逼人无助,时桉握紧笔,找到颈部正中、环状软骨下方约两横指处,用力刺进去。 笔尖扎透皮肤,鲜血中暴露出气管。 视线外的不远处,时桉听到了熟悉的声音,看到了安心的白色。 * 钟严赶来时,时桉满身是血,握着支签字笔,瘫坐在地上。 情况危急,众人极力抢救伤者。 多亏时桉及时发现,刺破气管,为抢救争取到时间,患者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 大家如释重负,走出抢救室。 陈曼低头看高跟鞋,“头回穿这个工作,脚差点折了。” “早点回去吧。”钟严摘下口罩,视线绕了一圈。 “听说气管是小时捅的?”陈曼笑着说:“这应变能力,挺有你的风范。” “他人呢?” “不知道啊。”陈曼也往外找,“干了这么件大事,不该迫不及待找你邀功吗?” 钟严胸口揪着股劲儿,“我去找他。” 办公室没有、病房没有、分诊台没有,打电话也不接,最后,钟严在负一层楼梯间找到了人。 时桉蹲坐在墙角,还握着签字笔,身上手上、包括下巴上都沾着血。 钟严走近,“怎么了?” 时桉把手背到身后,声音沙哑,“没事。” “你现在并不像没事。” “就是没事!”时桉大声喊,身体却在发抖,“没事!” 上次在抢救室,他也是类似的状态。 钟严寻找二者的共同点,发抖的身体,苍白的脸色,沾血的衣服。 结论呼之欲出,可作为临床专业的学生,不应该,也不可能。 “你有……晕血症?” * 钟严的休息室。 时桉穿着钟严的白大褂,捧着钟严递来的温水,“谢谢。” 钟严接走空杯,用纱布沾了生理盐水,坐在他面前,“头,抬起来。” 时桉象征性扬了扬,很快落下去。 下巴被掐住,时桉挣扎未果,被强行往上抬。 血迹呈喷溅状态,从下颌延续到颈前。佩戴口罩是医生最基本的防护,这里本不该弄脏,也不该被喷溅。 血浆在皮肤上停留得过久,早已结痂黏连,钟严本就不爽,极难擦拭的手感等同于火上浇油。 他加大力度,毫不手软。 遭受过警告,时桉不敢再动,只能用声音表达不满,“轻点,疼疼疼!” “闭嘴!”下巴上的血红徒增钟严的心烦,“再吱哇乱叫,改涂福尔马林。” 碘伏、酒精、双氧水用了一个遍,钟严才换回生理盐水。 下巴恢复本色,钟严的火逐渐消散。 他拇指贴着擦红的皮肤,放轻了力度,缓慢揉碰,“还疼么?” 时桉抿嘴,摇摇头。 耳朵藏在头发里,像着了火。 好热。 钟严的手始终黏在他下巴上,上下左右转动方向,帮他处理可能残留的血迹。 休息室没有无影灯,钟严凑得他近,时桉偶尔能感受到喷在脸上的呼吸。 这会儿是眼皮,那会儿是鼻尖。 刚开始,钟严以为是凑巧,但不论他怎么改变方向,那双眼始终落在他脸上。 “你老看我干什么?”钟严手指用力,整张脸都被捏变了形。 时桉指着下巴,发出“呜呜”的声音。 按得太紧,张不开嘴。 钟严松开手,身体随之远离,“说。” 时桉搓搓耳朵,又去蹭下巴,“我觉得,陈小曼说得对。” 钟严:“什么?” “您认真工作的时候,特别帅。” 13 赌气 钟严喉头是痒的,“又犯错误了?” 时桉收回眼皮,不好意思再看,“没有。” “那巴结我?” 时桉:“…………哦。” 就不该对魔鬼说人话。 钟严把纱布丢进垃圾桶,“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时桉试图挣扎,“忘了。” “看来是从小就有。”钟严很快下诊断,“经历过什么?” 晕血症大多与心理有关,当事人通常有过与血液相关的不良经历,自主神经系统会出现过度反应,从形成恐惧的条件反射。 “没有吧。”时桉敷衍。 这种事多涉及隐私,钟严没强问,“你本科实习,还有在校考核怎么通过的?” 时桉读的是临床八年的专业,本科五年,研究生三年,大五也有一年的实习期,一般在县市级医院。 除去实习,学校也会有少量实践课,接触血液在所难免。 “我本科实习的医院很垃圾,不存在手术。” 加之时桉的症状并不严重,大量血液或血肉模糊才会出现应激反应。 “至于学校的实践,跟逗小孩玩似的。”时桉说:“提前找准位置,闭眼都能完成。” 钟严:“……” 这小子,是有点天赋在的。 钟严又问:“上次在抢救室,为什么不说?” 如果早知他有晕血症,钟严不至于发那么大火。 “我怕你知道了,不让我当医生。” “不至于,但你这种情况,从事外科相关有点麻烦,可以考虑内科,或者……” “什么意思?”时桉提高了声调,像突然爆炸的火苗,“我自己考上的大学,辛辛苦苦读了七年,我每年拿奖学金,门门考试都是优秀,你凭什么不让我干!” 钟严尽量心平气和,“我是站在你的角度,考虑到你目前的状态,其他科室更适合你。” “你没权利要求我!” 像赌气的小孩,时桉摔门而出,把钟严留在原处。 他哪来那么大的脾气? 敢跟我甩脸子了? * 时桉漫无目的,又不能回去。气呼呼跑到牛伯那,倚在“保险柜”边,正拆开第三根小雪人。 牛伯透过老花镜,数着冰糕袋,“再吃,要闹肚子喽。” “闹就闹,谁怕谁。” “怎么了这是。”牛伯合上报纸,“谁惹我们小倔牛生气了?” 时桉咬牙切齿,“还能有谁!” “今天又犯错误啦?” “没有,我还立了大功。” 牛伯:“那怎么了?” 时桉含着冰糕棍,恨不得咬碎,“我那事被他发现了。” 牛伯:“他怎么说的?” “他让我转内科,或者去其它不见血的科室。” 牛伯翻开日记本,“就因为这个生气?” “他要砸我饭碗。””时桉像个发怒的小火球,“换谁谁不生气!” 牛伯只是笑笑,没再接话,让他自己消气。 明亮房间熄了动静,只能听到笔尖在纸面沙沙的声音。 “您还真爱写日记。”时桉说。 “不仅爱写,我还爱看呢。” “我今天的事,您别写进去。” 牛伯哈哈笑,“都被发现了,还有什么不能写的?” 时桉含着冰糕棍,耷拉脸,“也对。” 牛伯拆下老花镜,捏捏鼻梁,“要我说啊,小严也是为了你好。” “您什么意思?”劝他放弃的话时桉听不得半句,“连您都不支持我了吗?” “凭什么觉得我不行?” “现在怕又不代表永远怕。” “我会对患者负责!也没儿戏!” * 自从时桉赌气跑开,整个上午没见人,打电话干脆挂断关机。 钟严正上火,接到了牛伯的电话。 “小严啊,没打扰你吧。” 现在正是饭点,钟严站在窗边,“没有,您说。” “你要是不忙,能不能过来一趟,把小时那娃娃领走?” 这小子怎么老往那跑。 “他干嘛呢?”钟严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跟我堵气呢,棉衣也不穿,看了一上午隔壁朋友了。”提到这里,牛伯真发愁,“专找血肉模糊的瞧,小脸吓得刷白刷白的,就是拉不走,还犟呢。” “暂不说身体受不受得了,他老这样,也容易吓到隔壁屋的朋友。” 钟严:“.......” 那个笨蛋。 “我马上过去。” 钟严抓人的时候,时桉正窝在停尸房角落干呕,全身冰凉,嘴唇没半点血色。 五分钟不到,时桉被拎回休息室,披着钟严的大衣,抱着杯加热过的葡萄糖。 “你长本事了是吧。”钟严满到冒尖的怒火即刻爆发,“消失俩小时,还挂我电话,你想干什么,造反吗?” 时桉的鼻尖被糖水熏蒸,半天发不出一声。 “我不就提个建议,至于那么激动?”钟严一句接着一句,“决定权在你手上,转不转也是你的自由,你跟我撒什么气?” 时桉咬住杯边,很小声,“我怕。” “怕什么?还怕我吃了你?” 时桉刮着嘴唇,不吱声。 “说话啊!”冻白的嘴唇徒增不爽,钟严把火都泼出去,“刚才不是挺倔的,现在装委屈了?” “没装。”时桉握紧杯子,喉咙里有颤抖的声音,“我怕你让我滚蛋……” “更怕你、不要我了。” 私人空间明亮且安静。 钟严识别出他微微缩动的肩膀,察觉到他眼里隐隐的泪光,最后,透明液体缓缓溅进水杯里。 嘀嗒,嘀嗒。 刹那间,钟严就一个想法,我真特么是个混蛋。 钟严想去安慰,担心语气凶,唯恐说错话,最怕让他更害怕。 他站在原地,眼睁睁看每一滴眼泪落进纸杯里,溅出一个又一个圆形。 钟严攥了攥拳,缓慢靠近。 手指顺着泪痕的反方向滑,从下颌开始,滑到眼角才停止。 脸是凉的,泪水很热。 “别哭。”钟严说:“要你。” * 钟严重新接了杯水,看他全部喝完,“好点了吗?” 时桉点头,揉揉眼睛。 钟严调整语气,尽量温柔,“你要告诉我经历过什么,我才能帮你。” “我小时候,从我妈抽屉里看到了我爸车祸的照片。”时桉自问自答,“嗯,我爸已经不在了。” “抱歉,让你提到伤心事。” “没事,我爸没的时候,我还在我妈肚子里,仨月都不到。” 没有朝夕相处的经历,也算不上多伤心。 “我会难受,完全因为我妈难受。她总在我睡着后偷偷看照片,然后哭一整晚。” 白天的妈妈坚强乐观自信,夜晚却判若两人。小时候的时桉讨厌这种反差,把所有原因归结为那张血淋淋的照片。 他不喜欢妈妈哭,也厌恶和恐惧一切会让她哭泣的东西。 钟严:“你妈独自把你带大的?” “还有我姥姥。” “也很不容易。” “我妈为了我都没再嫁。” 在丈夫去世后,也要执意生下他。 “我妈可漂亮呢,有很多追求者。” “怎么没再找一个?”钟严设想了一个答案,“怕继父对你不好?” “一方面吧,还有另一方面,她不想和别人再组家庭,怕我会有会缺失、觉得被孤立。” 妈妈希望他在全部的爱中长大,即便没有爸爸。 “你妈告诉你的?”钟严问。 “不,她从不提这些。是我成年以后,姥姥告诉我的。” 钟严:“你妈妈很伟大。” 时桉:“还有我姥姥。” “他们一定都以你为荣。” “还行吧。”时桉有点不好意思,挠挠头,“我小时候也挺让她们操心的。” 钟严:“调皮捣蛋?” 时桉说了“嗯”。 “没有不顽皮的孩子。” “我八岁淹过次水,之后就老实了。” 暑假,时桉跑到附近的水库游泳,不慎呛了水。还好被人救上来,及时送到医院,捡回了条命。 时桉专门强调,“特乖。” “乖?”钟严扫了下他的发尾,又去挑耳钉。 “你干嘛!”时桉嗖地按住耳朵,“谁说染发打耳钉就不乖了?” “什么时候染的?”钟严摩擦指尖,还有耳垂的形状在上面。 “高考结束。”时桉捋捋头发,避口不谈当年染发的真正原因,“反正我染头,经过我姥姥同意的。” “你妈呢,没同意?” “她跟我冷战了一个星期,嫌伤头发。”时桉耸耸肩,“现在看顺眼也就同意了。” 钟严侧过去,看被他碰红的耳垂,“这个呢,也冷战了?” 时桉搓搓耳钉,“这玩意儿我没想打,被我姥姥骗去的。” 钟严没太明白。 “我姥姥说这样帅,非骗我打。” 钟严笑了,“老人家还挺洋气。” “岂止是洋气,七十岁老太太了,特爱追星。年轻时喜欢邓丽君,后来迷小鲜肉,最近又粉上了什么主持人,成天热闹得不行。” 特别是追小鲜肉那会儿,要不是时桉从小五音不全,姥姥能把他送韩国当练习生。 随着聊天,时桉的状态渐渐恢复,钟严揪着的心暂时放缓。 “言归正传,你的晕血症不算严重,经过有计划的脱敏治疗,应该会有显著效果。” “真的?”时桉眼睛像抛了光,眼眶红润发亮。 七年前,时桉趴在他肩膀,哭着喊着求他停时,眼睛和现在一样。 钟严收回目光,“但你跑去太平间脱敏的想法,愚蠢至极。” 时桉还觉得自己聪明绝顶,“那怎么办?” “第一,顶撞老师,该罚;第二,无故缺勤,重罚。”钟严郑重其事,“这周轮休取消,罚病例总结,抄医嘱报告。” 时桉:“……?” “先去吃饭。”钟严看表,“食堂。” “等一下,钟老师。”时桉无辜茫然,说话声音脆生生的,像在敲瓷砖,“不是说好脱敏治疗吗?” “你急什么。”确保体温恢复,钟严帮他摘下大衣,“今晚回家,慢慢治。” 时桉着急治病,“食堂还是我请?” “请你的老师兼房东吃顿饭都不行?” “行,您随便吃。” 就算连吃半个月,也赶不上一条龙虾的钱。 钟严去揉他的头发,手感如同当年,“走了,吃饭。。” 时桉捋着揉乱的脑袋,“就算是老师兼房东,也不能弄乱帅哥的发型。” 钟严得寸进尺,双手齐上阵,“揉一次抵一条龙虾。” 等他揉舒服了,时桉悄悄问:“我请吃一次食堂,能不能抵一次处罚?” 钟严:“不能。” 14 脱敏 所谓脱敏治疗,即在安全可控的环境下,让患者接近真实的血液场景,循序渐进,直至完全接受的过程。 下班回家,时桉抱着靠枕,窝在沙发,看钟严不断从厨房拿零食。 番茄汁、草莓汁、西瓜汁,红丝绒蛋糕、树莓夹心饼干、火龙果薯片、山楂糕。 “……倒也不必。” 时桉怀疑在玩过家家,类似全家郊游的情景扮演剧。他只害怕流动性血液,对红色的食物并不排斥。 “是么。”钟严递来番茄汁,“我用手术刀亲自剁碎压出来的,尝尝?” 时桉:“手、术、刀?” “嗯,切割精准、操作灵活,重要的是锋利。”钟严云淡风轻,“我人生第一场大型手术,全髋关节置换,用的就是这把刀。” “颜色和它差不多。”钟严晃晃杯底的絮状沉淀,“但流血量是这个的十倍。” 时桉:“……” “不信?”钟严起身,“等着,我拿刀去,正好还没洗。” “不用不用。”时桉拦住他,满脑子血肉模糊的画面。 “喏。”钟严又把番茄汁递来,“味道不错,不比血浆差。” 时桉:“……” “我有点反酸,等会儿吧。”时桉把杯子放回茶几,“能正式开始了吗?” 老用假把式唬人,没劲。 钟严坐下来,撕开火龙果薯片,“等你能边看视频,边无所畏惧吃这些的时候,第一关就算过了。”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时桉胃里翻江倒海,安慰自己,“我得慢慢来。” 钟严:“不是去停尸房闷一上午的时候了?” 时桉:“......” 他好烦。 钟严揉了把他的头发,打开电视。 时桉默默捋顺,“两只了。” “知道。”钟严指指屏幕,“开始了。” 彼此并排而坐,中间有一个沙发位的距离。 画面显现,一双手抓住只鸡,翅膀满屏呼扇,又出现一只手,握着把生锈的菜刀。 时桉转向身边,用一种被当成傻子的目光看钟严,“你的脱敏治疗,就是看杀鸡?” “现在让你看肝移植,你受得了?” 时桉不服气,轻声嘟囔,“好歹也得是小面积清创缝合,或者脂肪瘤切除吧。” 钟严:“别小看这些,能承受再说。” 杀鸡放血,只需在喉部开小口。鸡的体积不大,血流量不多,嚎叫声也能分散注意力,时桉虽有不适,总归坚持下来了。 杀完鸡,又开始宰羊、杀猪,之后是牛。随着牲畜的体积增大,血量明显增多。 时桉抱紧膝盖,僵硬转头,“那个,钟老师,您冷吗?” “不冷。”钟严说。 时桉往钟严那靠了靠,贴着他的肩膀,“现在一定更不冷了吧。” 钟严:“……” 时桉只穿了薄上衣,黏在肩膀上的温度比正常值低。 他很害怕,还要假装不在意。 钟严默许了他的靠近,继续看视频。 大量血液从腹腔流出,连带五脏六腑,淌满整张屏幕。 因为距离够近,钟严能实时感受到他的反应。 心率不低于二百,呼吸频率五十到六十之间;血液正集中向大脑、心脏和肌肉流;肾上腺素和皮质醇分泌明显增多。再继续下去,很可能出现躯体化反应。 “要拉么?”钟严抬起胳膊,把手伸过去。 时桉愣住,恐惧被少量分散。 这是他第一次近距离看钟严的手,忽明忽暗的背景光下,他手指很长,看着很有力。 时桉想起陈小曼的形容词,修长、张力、优良,不知道抓上去是什么感觉。 见他犹豫,钟严又加了句,“如果你怕的话。” 偷偷悬着的手放了回去,自尊心才是最大的驱动力,如果拉上,就代表他怕了。 时桉往远处错了个身位,把手压在后背,“不需要,根本不怕。” 钟严合拳,收回了孤零零的掌心,“随你。” 随着视频的继续,画面不再是单纯的割颈和放血,而是更加触目惊心的剧情。 时桉被红色吞噬,耳边有磨刀和屠宰的声音。长时间暴露在这种环境下,他有种命不久矣,即刻升天的错觉。 大好的人生,就这么错付了。 龙虾肉包巧克力奶,螃蟹肉饼火锅鸡,咱们来世再见。 “时医生,抱够了吗?” “啊……什么?” 时桉在钟严怀里恢复神智,他双手环着脖子,额头压在胸口,跟个流氓似的,边蹭边往里吐气。 !!! 时桉天灵盖冒烟,双腿自动弹起,跳到沙发另一角,“对不起!” 屏幕里的画面突然不可怕了,钟严的脸比杀猪恐怖得多,吓得他差点说出:别担心,我会对你负责,八抬大轿,明媒正娶! 钟严拽回扯偏的衣领,脸臭得像拒绝了时桉的提亲,起身往卧室走。 “您干嘛去?”时桉惶惶未定。 “洗澡。”钟严头都不回,“睡觉。” “要不我也睡?”身边没了人,时桉一秒钟都待不下去。 “完不成任务,别想睡。” 漆黑的夜晚,电视还在折磨人。 时桉用抱枕遮住脸,嘴里却在骂钟严。 “说走就走,我怎么办?” “冰冷无情,丧心病狂。” “我靠我当时装什么逼啊!怕我就拉,我矜持个鬼啊啊啊啊!” “现在鬼都不陪我了。” “拉住他的手,死也不松手。” “别走,谁也不能走。” “狗屁视频还有多久,也没人告诉我这玩意儿这么恶心,钟严你有毒吗?从哪搞来这种变态视频?请问你睡得着吗?你良心过得去吗?你做个人不行吗?你不怕遭报应吗?” 靠着责骂和抱怨,时桉愣是把视频循环了八遍。等到第九遍时,他已经能心平气和看完全部画面。 但桌上的这堆红色的食品..... 不行,还是恶心。 怎么能找个下饭的方式,把它们吃下去。 时桉灵机闪动,点开手机,输入相册密码,一张一张划拉。 还是这个下饭,配什么都能吃。 * 钟严靠在门板,听完了抱怨才去洗澡。他赤身站在镜子前,歪着脑袋检查脖子。 从耳根到锁骨,有四条明显抓痕,胸口还浮着时桉呼吸,烫得要命。 爱咬又爱抓,什么臭毛病。 凌晨二点,主卧开着条门缝,钟严隐在黑暗里,客厅有微弱的光。 直到外面传不出动静,钟严走出去,桌上的零食基本见底,只有番茄汁原封未动。 傻小子,还真信了。 钟严踩着地毯,半跪在沙发前。 时桉睡得东倒西歪,胳膊垂在外,握着手机吧唧嘴,“香!下饭。” “......” 钟严取下手机,捏起指尖,借着光看。 指甲不长,剪得干净整齐,却能把皮肤抓出血印。 钟严叫了两声,时桉毫无动静。 他起身,托着时桉的后背和膝窝,将人抱起。 冲动作祟的那晚,钟严曾把他抱到腿上、床上、小腹上,也抱到过浴室的台面上。 七年间,他个子长了不少,体重却变化不大,压在手臂,只有很轻的重量。 时桉睡得熟,脑袋挤在他怀里,嘟囔着梦话,“好吃,再来一口。” 钟严还没转身,先感觉到了不对劲。不出三秒,人被丢回了沙发。 脑袋好不容易掰下,手还像吸盘似的抓着胸口,半天抠不动。 什么臭毛病,没完没了了? 钟严摔门回屋,两分钟后,他原路返回,丢了条毛毯过去。 * 脱敏治疗持续了一周,当时桉可以坦然看完视频,并吃掉整碗鸭血粉丝汤配番茄汁以后,进入第二阶段。 时桉被安排到菜市场看杀鸡和宰鱼,早晚各一次,每次两只起。 就这样,时桉每天往返两次,空手而来、空手而归,只热衷割下的那刀。 为达到效果,他总站在最佳位置,比买主还积极。 连续一周,商贩老板都认识他了,挥舞着菜刀,大老远招呼他。 “小伙子,又来看杀鸡呀?” “快点来,这只特欢实,血指定足。” 老板大姐一如既往热情,但时桉对自己有清晰的定位和认知:只看不买,一毛不拔的铁公鸡。 今天的两鸡宰杀完毕,时桉收到了陈小曼的短信,询问他,能不能去蛋糕店,帮她取下蛋糕。 时桉回了ok,顺便问:「你过生日?」 陈小曼:「是陈老师的生日。我想给她个惊喜,在急诊科庆祝一下。」 「行,我等会儿过去。」 陈小曼:「谢啦,你也别吃饭了,我定了外卖,到时一起庆祝。」 时桉回顾这段日子,陈老师虽不带她,却也给了他不少帮助。他捏着手机,看笼子里活蹦乱跳向他叫嚣的鸡。 * 钟严正健身,接到了时桉的电话。 他脱掉湿透的上衣,接通,“又要人接了?” “就一次而已,能不能别老追着我损。” 时桉第一次看杀鸡时两眼昏花,是被钟严接回来的,还打了针.地.西.泮。 “我想问问,厨房我能用吗?” 钟严平时不做饭,厨房只有冰箱和微波炉没闲置。 “如果你想在厨房杀鸡,我会把你和鸡一起丢出去。” 时桉:“不杀鸡。” 钟严:“炸厨房也不行。” “我就是想做个饭。”怕钟严提前透露,时桉模糊了说法,“我想感谢一个人的照顾,给她做顿饭。” 钟严愣了半秒,挑着嘴角,“可以,你做吧。” “谢谢钟老师。” 时桉风风火火回家,鸡鸭鱼肉,各种调料大包小包。 没人能懂他给老板扫码付钱的快乐,快半个月了。今天,他终于站起来了!不再是铁公鸡,明天能大摇大摆看杀鸡了。 起初,钟严以为他小打小闹,直到菜刀在菜板发出有节奏的声音。 钟严站在门口,“需要帮忙吗?” “不用。”时桉低头切葱丝,“这儿油烟大,别熏着您。” 钟严没走,站在厨房门口看他炒菜,绑紧的围裙,把腰缠得很细。 当香味充满厨房的时候,预示着,他不仅仅是会做饭而已。 钟严的眼睛在他腰间转了好几轮,“专门学过?” “也不算专门,顺便帮我姥分担。” 时桉中学那会儿,妈妈工作忙,姥姥的腰不能久站。他起初只是打下手,学得差不多了,就自己掌勺。 钟严:“你很孝顺,没让她们失望。” “失不失望,也得看我能不能找到正经工作。” 学医这么多年,耗费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这条路是他执意要走的,希望能有个好结果。 钟严问他:“想留在省院吗?” 时桉撇嘴,“那是我想不想的问题吗?” 这种省级三甲医院,以时桉目前的水平,遥不可及。 他酸巴巴的,“太难了。” 钟严:“让我开心了,就不难。” 厨房开着抽油烟机,钟严的声音又突然变低。 时桉转头,“您说什么?” “没事。”钟严看锅,“还没好?” 高压锅闷了快半小时,似乎是鸡汤,味道香浓,满屋子飘。 “好了,马上放气。” 钟严进来找碗,他搬来多年,从未在家吃过一顿饭,还得翻翻餐具都在哪。 “不用。”时桉打开购物袋,“我买饭盒了。” 钟严还没闹明白情况,时桉已经把四菜一汤全装入保温盒,摞好塞进书包。 时桉看表,火急火燎换鞋,“钟老师,我赶时间先走了,厨房回来收拾。” “嘭”的一声,大门紧闭。 只剩钟严,孤零零站在原地。 15 聊天 钟严下午到急诊科,公共区域还有庆祝过后的余热。 时桉脸上和头发上都是奶油,被护士们围着,压根儿没看到他来。 唯一注意到他的只有陈曼,“你太晚了,我们都结束了。” 钟严翻病例,不咸不淡的,“你多大了,陪一帮学生玩。” “多大也要过生日的。放心,小曼早和张主任申请过,没耽误工作。”陈曼笑着说:“小时厨艺这么好,你平时没少沾光吧?” 钟严的脸硬得像石板,“他厨艺好关我什么事。” 陈曼意外,“你没吃过?” “他专门感谢你的,我吃什么?” “噢,怪不得某人一来就酸溜溜的。”陈曼偷笑,“钟主任还真是清正廉洁,一点潜规则都没用呢。” 钟严合上病例,“下班吧你。” 陈曼把最后一块三角蛋糕递来,“就剩这个了,小时做的菜太好吃,大家疯抢,一点没剩。特别是鸡汤,鲜香浓郁,回味无穷。” 钟严:“你说完没有?” “最后一句。”陈曼稍微凑近他,瞟了眼窗外,仍被护士围住的黄发青年,“他很受欢迎,某人要抓紧机会咯。” * 直到现在,时桉也没闹明白怎么回事。他就是炒了几个菜,耳根子都吵起来了。 平时在急诊科,大家各有各的忙,今天怎么都忙到了他这儿。 护士们问东又问西,还帮他擦脑袋上的奶油,搞得跟生活不能自理似的。 时桉正发愁,怎么找借口离开,身后就传出冷冰冰的声音。 “时桉,过来。” 钟严出没,空气瞬间降至冰点。 其他人迅速走散,时桉灰溜溜跟在身后,一路上三省吾身,确定今天没犯错。 钟严坐回转椅,脸臭得像全世界都欠他钱,“知道这是哪吗?” “急诊科。”时桉耷拉脑袋。 “上班期间聊闲天?” 时桉偷偷瞟时间,“还没上班呢。” 他两点上班,现在刚一点五十。 “不能有点觉悟?非得卡到两点?有心思和护士聊天,就没时间提前准备工作?” 钟严的架势,就像老电影里的黑心地主,“房查了吗,心电图做了吗,病程记录写吗?不是想考博吗?复习好了吗?” 时桉:“……” 他吃火药了吗? * 下午的急诊科难得平静,时桉独自窝在公共办公室,拼死完成钟严的极限任务。 中途,他打着哈欠从洗手间回来,走廊吵吵嚷嚷,围着不少看热闹的实习护士和规培生。 人群当中,就属陈小曼最显眼,不知道她哪来的精力,明明早该下班,愣是呆到了这个点。 随着众人的呼声,一名穿黑色西装,戴金丝框眼镜的男人跳进视线。 对方身形挺拔,头发打理得十分整齐,皮鞋底和大理石发出声响,正穿过走廊。 他旁若无人,丝毫不在意尖叫和议论。 “哇那个不会是徐主任吧?” “我眼晕了还是他变身了?” “他的练功服呢?” “我去,眼镜好适合他!” “斯文败类徐主任帅死了!” “苦行僧下山还俗了?” 时桉靠过来,问陈小曼,“这个徐主任是那个打太极拳、会功夫的徐主任吗?” 陈小曼眼睛里冒星星,“没错,是他。” 时桉听陈小曼提过,中医科的徐主任,穿练功服步行上下班,打扮得仙风道骨,据说还会功夫。 西装背影渐行渐远,时桉感叹,“武林大师穿这么帅,是去结婚吗?” “别乱说,徐医生还单身呢。”陈小曼用手包着脸,“但他今天太帅了,我已经选不出,他和钟老师谁更胜一筹了。” “要是再加上梁医生。” “好难,难上加难。” 时桉无法共情陈小曼的烦恼与快乐,但钟严呵斥的声音,绝对不如听八卦顺耳。 “都没事干?” “闲得慌是吗?” 大魔头出没,寸草不生。 众人四散而逃,急诊大厅恢复平静。而钟严的目光,还留在徐柏樟消失的区域。 十分钟前,梁颂晟刚来找过他,向他询问:未婚夫可能早恋的解决方法。 问题抛出时,钟严脑干差点烧干了。 他们相识十几年,梁颂晟就如传言所说,老古董一个,除去工作,唯二的爱好是收集玉石字画和品茶,从没听说他和谁有感情瓜葛。 梁颂晟的故事还没消化,徐柏樟又穿成这样,大摇大摆出现在门诊大楼。 穿西装打领带就算了,他个能当飞行员的视力,戴什么眼镜? 三人聚会,迫在眉睫。 * 傍晚,市中心清吧。 三个男人坐在卡间。 钟严端着瓶啤酒,分别和茶杯、保温杯相碰,“你俩算过没有?咱仨多长时间没聚过了?” 梁颂晟抿了口茶,“太忙了。” “别找借口。”钟严扫视身边,“来吧,谁先招?” 徐柏樟面不改色,“招什么?” 钟严:“你也金屋藏娇了?” 徐柏樟:“什么叫也?” 钟严指着身边,“这个老古董,不仅金屋藏娇,还老树开花。” 徐柏樟正欲开口,又被钟严抢了先,“别转移重点,你先招,你完了老梁再招。” 徐柏樟:“想结婚了,相了亲。” 钟严:“相得怎么样?” 徐柏樟:“明天领证。” “噗——!”钟严险些呛到,“可以啊,不声不响干大事。” 梁颂晟端起茶杯,“柏樟,恭喜你。” 钟严问遍了八卦,现在,所有八卦又全部指向他,“你呢,怎么回事?” “我能有什么事。”钟严晃晃酒杯,“没小未婚夫,也没人跟我领证。” “那个新来的规培生呢,染黄色头发的。”徐柏樟说:“很久不带学生的钟主任,破天荒要了个人。” 梁颂晟添油加醋,“据说经常私下辅导,还租房子给他,钟主任真这么好心?” “你对黄头发情有独钟?” “连车都换成了黄色。” “靠,你俩串通好拿我开涮?”钟严举起酒杯,“来来来,喝酒喝酒,好不容易聚一次。” 梁颂晟:“别岔开话题。” 徐柏樟:“别藏着掖着。” “别瞎猜,八竿子还打不着呢。”钟严真服了他俩,“那小子根本没开窍,就是个糊涂蛋。” 徐柏樟:“他不开窍,你呢,没想法?” “我能有什么想法?”钟严自顾灌了口酒,“他现在是我学生,他怕我又得听我的,还真让我动用职权、徇私舞弊、搞潜规则?” 一个没有后门的规培生,在钟严这里,渺小得可以随便玩.弄。但他没想玩、也没想弄。 同一时间,三人的电话相继响起。 钟严掏手机的速度最快,看了眼屏幕,“得,大事来了。” 院里发来消息,日喀则发生雪崩,现急需省院支援,他仨均被抽中,三个小时后出发。 高海拔雪山区,万事难测,危险重重。 三个人共乘一辆车,回家收拾行李。 第一站,去钟严那。 时桉不在家,电话打了好几次才接通。钟严简单交代情况,这次支援,短则一周,长了就是未知数。 钟严带了时桉两个月,彼此白天同工作、晚上同屋檐,还没分开过这么久。 话还没交代清楚,就听到时桉说:“钟老师,我也去。” 钟严卡住,“你去干什么?” 志愿者由系统库随机抽取,只有人手不足时,才会抽中规培不到一年的学生。 “您都去了,我当然要去了。” 时桉未被抽中,但可以自愿跟随。他答应时,脑子都没过。 钟严上来就是一顿苛责,“你有没有脑子?知道去干什么吗?” “我有脑子!当然知道。” “你知道那环境多差、多危险吗?” 时桉态度坚定,“我知道,我能吃苦。” 这小子倔驴一个,事已至此,劝是劝不回来了。钟严看表,“你在哪呢,我去接你。” “不用,我都上车了。” 院里统一安排的大巴车。 “钟老师,等会见。” 挂断电话,钟严的火没落下来半点。他喝了酒,支着胳膊坐在副驾驶。 徐柏樟负责驾车,看他状态不对,“怎么了?” “那小子非要去,根本不清楚有多危险,靠着那点热血,一股脑往前冲。” 徐柏樟:“和你年轻时一样。” “我可不像他,糊涂蛋一个。”钟严宁愿他上班迟到睡大觉,也不想他蹚这趟浑水。 徐柏樟笑着摇摇头,“刀子嘴豆腐心。” 钟严看表,透过车窗看身后的别墅,“老梁什么情况,拿两件衣服这么半天。” “可能在告别。”徐柏樟说。 “受不了你们这些有对象的。” “你加油。”徐柏樟说:“争取让我们也受不了你。” 钟严:“......” 最后一站,去徐柏樟家。取好行李,去机场的路上,徐柏樟中途停了车,在小区门前阴暗里,与人抱得难舍难分。 等一切折腾完,车加速往机场赶。 钟严算着所剩不多的时间,“老徐你真行,我不喊你,怕是要抱到天荒地老。” 这个数落完,钟严又去找后排那个,“老梁你比他还慢,不会也抱得难舍难分了吧?” 梁颂晟:“是。” “……”钟严没好气,“你俩这么肉麻,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徐柏樟:“你学生和咱们同行,很快就能见面。” 梁颂晟:“你早点追到手,也能抱得难舍难分。” 16 旅途 本次支援,省院救助团共二十八人。按照行程安排,他们先乘飞机到拉萨,再转火车去日喀则。最后,还需坐两个小时大巴才能到达驻扎医院。 时桉向家人隐瞒了救援的事,撒谎要封闭学习,不能带手机,以免到了无信号区无法联系。 凌晨三点,一行人顺利登机。 时桉的位置靠窗,身边是位不认识的医生,肚子圆滚滚的,卡在座椅里。 两个人简单打了招呼,时桉套上耳机,三秒入睡。 等醒来时,飞机正准备着陆。 时桉原地伸了个拦腰,肩膀有衣服滑落,是件深灰色风衣。 上飞机前,时桉只穿了半袖t恤,头顶的空调口无法调节,差点冻废。 时桉嗅到了衣领的熟悉香味,是钟严常用的洗发水。他抓着衣服,脖子扭到旁边。 圆滚滚的大哥换成了钟严,利落整齐,全然没有旅途的劳累,正翻着本《急诊内科学》。 钟严视线右转,“不睡了?” “嗯,钟老师早。” 钟严合上书,“准备下机。” 飞机顺利着陆,众人陆续取行李。 钟严没着急,里侧的时桉也不方便动。等到机舱的人寥寥无几,钟严起身拿行李,顺便拽出了时桉的书包。 两件行李都在钟严手上,人已经走出去了几米。 舱内通道狭窄,只能容纳一人通行。 时桉走到舱门才追上钟严,把衣服还回来,接走了自己的行李,“谢谢钟老师,我先过去了。” 时桉撒丫子跑出去好几米,还能听到背后的声音,“上火车前把外套拿出来,省的吹成嘴歪眼斜,还得费劲给你治。” 时桉:“……” 你才嘴歪眼斜。 医疗团队在候车厅短暂休息,上午九点半,将踏上去日喀则的火车。 候车期间,时桉睡得好好的,中途被张爽的电话吵醒,拜托他帮忙录念酱直播的视频。 时桉本意拒绝,奈何张爽用海贼王的限定单行本勾引,时桉想都没想,一口答应。 到了检票时间,众人陆续上车。 时桉偷瞟了钟严的车票,离他八丈远。还没来得及暗爽,就看到他座位号旁边,站着不亚于钟严的惊悚身影。 从外表来看,梁颂晟比钟严更严肃,张爽又成天和他抱怨,导致时桉对梁颂晟有很深的恐怖滤镜。 几个小时的火车,两个人挨着坐,也不能招呼都不打。既然如此,只能先出击了。 时桉走到梁颂晟旁边,顺手接过行李,“梁主任,我来。” 行李放好,梁颂晟正欲落坐,时桉晃晃车票,“梁主任,要不我先进去?” 安全入座,时桉暂时松了口气。虽然梁颂晟始终没开口,但也没那么古板不近人情。 火车驶离车站,在轨道上平稳前行。 梁颂晟接通电话,声音低沉且温柔,对电话那边的人嘘寒问暖。 “在家注意安全。” “我会尽快回去。 梁颂晟不避讳,时桉听完了全部。 小道消息靠不靠谱? 这人真是老古董? 张爽那个骗子,简直身在福中不知福,以后让他来急诊科,感受下大魔头的威力,才知道梁主任是什么人间温柔。 胡思乱想间,时桉的手机亮了起来,是闹钟。 差点忘了正事。 他点开手机,登陆直播间。 活泼的语调传出来,“米娜桑哦哈哟,让大家久等啦,今天是念念医生呀!” 感受到梁颂晟的目光,时桉才发现忘连耳机。他急忙调成静音,“不好意思梁主任,我马上……” 梁颂晟被吸引,聚精会神盯着屏幕。 时桉犯了难,他是按掉手机,还是…… “声音打开。” 时桉抽神,“啊?什么?” 梁颂晟:“手机音量,打开。” 时桉照做,手机摆在方便梁颂晟看的位置。随着音量增大,甜甜的声音飘出来。 梁颂晟眼都不眨,“这是什么?” 时桉:“这个是d站的直播间。” “什么意思?” “您可以理解为在线表演节目的媒介,主播们边表演才艺边和观众互动。” 时桉指着屏幕,“这个人叫念酱,他主要出cos和跳宅舞,很火的,有一百多万粉丝呢。” 梁颂晟盯紧屏幕,时桉的注意力也放在上面,越看越不对劲。 念酱今天cos的医生,他穿的白大褂乍一看很常见,但衣领的标志很特别,他记得钟严也有件差不多的。 时桉在钟严休息室的衣柜里见过,衣服崭新,装在透明袋子里。 节奏响起,念酱摆好动作,跳起欢快的舞蹈,肢体协调,动作流畅。 见人看得专注,时桉干脆把手机摆梁颂晟桌板上,“念酱是不是挺可爱的?” 梁颂晟:“你喜欢他?” 时桉摇摇头,“我帮张爽录屏。” 梁颂晟:“他很喜欢?” “岂止是喜欢,简直是痴迷到疯狂。” 站在时桉的角度,他不建议张爽沉迷,自己栽过跟头,早对网络失去了信心,也不想身边的人跳进火坑。 即便过去多年,时桉还是想不通,怎么就能凭借几张照片,轻信了一个人。 时桉触景生情,自言自语讽刺自己,越骂越上劲儿。说着说着,身边的人变了脸。 梁颂晟冷如冰刀,“这就是规培生的态度?” 时桉呆住,“啊?什么?” “没时间提升自己,却有时间看直播?” 时桉比窦娥还冤,“梁主任,我平时真不看,我对这个没兴趣。” “不用解释。”梁颂晟扣下手机,“留着和你带教老师说。” * 钟严正翻病例,被身前的低气压打断。他合上手册,视线落在梁颂晟捏着的手机上。 烧包的黄色外壳,是时桉的偏好。 钟严见怪不怪,“那小子又犯错了?” 梁颂晟绷着脸,把手机递过来。 屏幕没锁,翻转就是刚才的画面。 钟严不看直播,也不了解这种东西,但他认出了主播穿着的白大褂。 是他们上大学时,恩师过世前送的礼物,他、梁颂晟还有徐柏樟每人一件,衣领的地方有特别标记,三个人都不太一样。 这位主播穿的,是梁颂晟那件。 白大褂三人无比珍惜,不会拿出来穿,更不可能转借他人。 钟严按掉手机,看向茫然无辜的时桉,转回来拍梁颂晟的肩膀,“咱俩换位置,剩下的交给我。” 没一会儿,钟严坐到时桉旁边,“真行啊你,一眼没看住就闯祸。” 时桉委屈坏了,“我怎么了?” 钟严:“触犯天条了。” 想到梁颂晟的眼神,时桉后怕,“我不就帮朋友录个视频,哪来的天条?” “你自己撞枪口,活该。” 时桉越听越迷糊,“您好歹说清楚点,我死也得死明白啊!” “别问那么多,这种东西少看。”钟严把手机还给他,“你刚才说,你同学每期都录视频?” “嗯,他是死忠粉,一期没落。” “找你朋友要过来,发给我。” 时桉干巴巴的,像在嚼风干的牛皮糖纸,“是您看,还是、梁主任看?” “哪那么多话。” “……哦。” 整段路程,时桉坐立难安,游戏不敢打、漫画也不敢看,终于熬到了进站。 火车准时到达,他们先前往招待所休整一晚,再坐大巴去医疗站。 车停在招待所门口,时桉找到了十班的“大头”。他俩不算认识,时桉连他的大名都不知道,但到了这里,彼此就是亲人。 时桉提着行李,主动搭讪,“头哥,要不咱俩住一个屋?” 担心跟带教老师安排到一间,大头正发愁呢,见到时桉,欣喜若狂。 “行!”话音刚落,大头瞟到了时桉身后,瞬间变了脸,“行……行吗?” 时桉并未察觉异常,“有什么不行的,咱俩一起,省得跟那帮带教老……” 话没说完,时桉的脑袋被按住,借着外力转了一百八十度,正对着钟严的脸。 时桉:“……” 钟严松开头,勾勾手,“跟我走。” “去哪?”时桉极不情愿。 “开房。” 17 救援 时桉听了场只有俩字的鬼故事,胆战心惊问:“钟老师,您、不会要和我睡一间吧。” 钟严转过脸,“有意见?” 时桉不敢拒绝,只好疯狂找借口,“和您说实话吧,我睡觉特不老实,打鼾巨响、还说梦话,每晚梦游唱最炫民族风。” “是么?”钟严挑着眉毛,“今晚睡一个给我看看。” “…………” 时桉愁眉苦脸跟在身后,策划着怎么才能不借助闹钟,半夜高歌最炫民族风。最好吵得钟严崩溃发疯,让他后悔愚蠢的决定。 钟严推开门,没进去,目光转向时桉。 “干嘛?”时桉像装着个闷火的容器,“现在后悔换房还来得及。” 钟严的反应,像在街头看戏,“告诉你个好消息,今晚留给你舒展的空间特、别、大。” 时桉上前两步,看到房内布置。 双人大床房。 “......”靠。 三分钟后,时桉抱着换洗衣服,自锁在浴室里。 靠靠靠!还让不让人活。身边放个定时炸弹,谁能睡得着? 可还没郁闷五分钟,他就开始打哈欠。管他呢,在谁的旁边不是睡。 人脱了个精光,时桉正准备开水,外面传来敲门声,“哐哐哐”的像追债。 “时桉,出来。” “干嘛。”时桉急忙捂住下面,“我、现在出不来。” “上头来消息了,让立刻过去。”钟严说:“给你两分钟,速度。” 澡没洗成,觉也泡了汤,时桉换好衣服,灰头土脸,没精打采。 “怎么了?”钟严递来大衣,“不能和我睡这么遗憾?” 时桉假笑:“是啊,遗憾死了。” “放心,有的是机会。” 时桉:“……”呵。 * 招待所到驻扎的医疗站有十几公里,这边海拔高,秋月的节气,白雪皑皑。 建在高原区的简易医院,低温寒冷,环境堪忧,设备陈旧。 病床数量有限,轻伤患者挤坐在椅子上,重伤者的哀嚎清晰刺耳。 钟严作为支援队的总负责人,立即部署安排,有条不紊。 时桉早猜到了,脱敏计划只进行到第二阶段,钟严会因晕血症而有所考量。 但把他安排到这里,是不是太过分了? “哥哥哥哥,我想骑大马。” “哥哥,我也想要手指气球。” “哥哥,你会学猪叫吗?” “动感光波!咻咻咻!” 时桉正把第八个橡胶手套吹成气球,而他的视线内共有八个孩子,都是父母受重伤,暂时没人看管的小朋友 孩子们被安排在里侧房间,宽敞、明亮、暖和,但是……无聊透顶。 他长途跋涉,就来看孩子? 大厅传来争执,时桉凑到门边,是钟严和救援队发生了冲突。 志愿者火急火燎,“上面来电话,海拔五千米处发现了一片受灾区。” 灾区有十二名伤者,包括两位老人和三名儿童。救援队已赶到,但没有专业人员,他们处理不了,急需抽调两到三名医护人员过去支援。 “没见这儿焦头烂额吗。”钟严没好气,“其他地方的医生呢,找他们去。” 志愿者气喘吁吁,“老师,那边很急。” “说好只驻扎医院,还没一天就变卦?”钟严说:“他们考虑过后果吗,医生护士的命就不是命了?” 志愿者只有传达指示的权利,“老师,救援队的车到了,在外面等。” 钟严甩手,“爱等让他们等,我们不干。” “十二条人命,三个孩子,其中一个病危。”志愿者急红了眼,“钟主任,要赶不上了。” “草!我真特么服了。”钟严甩下橡胶手套,翻出两块定位手表,扫了圈同行医生。 他骂了一声,把表戴到自己手腕。 梁颂晟夺下表,“你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遵守上级指示、服从领导安排。”钟严过来抢,“赶紧,救援队烦得要死。” 梁颂晟:“上面要求二到三人。” 钟严指着实习生,“瞧他们的德行,在空调房插个肺管都吱哇乱叫,你指望他们去前线?” “我是去救人,不是看孩子!” 时桉大老远冲上来,“钟老师,我可以,我跟您去。” 其他人跟着应和,“钟主任,我也去。” “还有我,我不用您看。” “老师,我会插肺管。” “闭嘴!”钟严冷脸,“哪轮得到你们说话,该干嘛干嘛去。” 梁颂晟太了解钟严,论刀子嘴豆腐心,这个人天下第一。 “你说得对,实习生经验不足。”梁颂晟把定位表戴在自己手上,“我去。” 另一块表被徐柏樟接过,“我和颂晟去。” “去你大爷,你俩不都刚……”钟严止住话,又想起这俩人的鬼脾气,“行行行,咱仨一起。” 翻了半天,储物柜只有两块定位表。 高原区情况险急,一旦走失非常危险。 钟严点了个学生,“去仓库,再拿快定位手表过来。” 学生挠挠头,“仓库在哪啊?” 钟严问了一圈,没一个知道的。 “我真服了,要你们有什么用!”钟严刚跑几步又返回来,盯着梁颂晟和徐柏樟,“等着,别动。” 梁颂晟:“嗯,去吧。” 徐柏樟:“快去快回。” 钟严把时桉拽过来,“盯紧他俩,眼都别眨。” 时桉答应得爽快,可钟严刚消失,两尊大佛就跟没看到他似的,戴上手表,径直往门口走。 “梁主任、徐主任,钟老师让我看着你们。”时桉冒死拦人,“你们走了,他得骂死我。” 徐柏樟:“没事,他舍不得。” 时桉根本没明白,“他可太舍得了。” 梁颂晟:“学聪明点,别犯傻。” “好好跟着你老师。”徐柏樟拍了拍他的肩膀,“回见。” 时桉拦不住人,差点急出高原反应。 等钟严风风火火回来,大厅除了冷冰冰的温度,只剩茫然无措的时桉。 小糊涂蛋头发都挠炸了,“钟老师,我真替您拦了,但他们根本不听我的,我、我实在是,我……” “不用解释,不怨你。” 别说一个规培生了,他俩想做的事,天王老子来了也没用。 钟严问:“他们走之前留话没有?” 时桉说:“梁主任让我学聪明点。” “徐主任拍了拍我的肩膀,还让我……”时桉蹭蹭鼻子,“好好跟着您。” 钟严攥拳,“这俩混蛋!” 为了个八百年的人情, 有完没完了? 两员大将的离开,让医疗中心绷紧了弦。人越担心,天气就越不作美。 人刚走俩小时,天开始下大雪。指挥中心试图联系,想安排他们原路返回,但情况棘手,只能进无法退。救援队打算派人接应,恶劣天气又无从下手。 钟严要部署医疗中心的日常,还要时刻关注他俩的情况,好在定位表显示心率正常,也有行动轨迹。 可命运总爱捉弄人,他们离开的第二天,所处地区再次发生雪崩。众人失去联系,暴雪下个没完,处于安全考虑,暂时无法救援。 钟严的焦虑没表现出来,眼前却有个咋呼的时桉,非要毛遂自荐,自发去找,被骂了个狗血淋头。 时桉不服气,却无济于事,每天的任务还是看孩子,无聊透顶。至于钟严,按部就班工作,稳得像化不开的冰山。 午饭时间,医疗中心门口异常热闹。 钟严找了个志愿者:“干嘛呢,这么多人?” “省电视台来了批记者,这次十几个人呢,带了不少物资。” 话听进钟严耳朵,只有心烦,“有完没完了,私自采访失踪的还没找到,又添乱。” “这次于清溏也来了。” “电视台太豁得出去了。” 时桉插话,“于清溏?那个主持人吗?” “对呀,就是晚间新闻的主持人,本人长得比电视上还帅。”志愿者很兴奋,“超和善,一点架子没有。” 时桉拔腿就蹿,“我也瞅瞅去。” 钟严拦下时桉,“凑什么热闹,追星啊。” “我不追,替我姥姥追。”时桉说:“我姥姥是于清溏的粉丝,我找他要个签名去。” “我让你去了吗?”钟严不放人,“你孩子看完了?” 与此同时,另一名志愿者跑过来,“钟医生,我们接到通电话,有位自称梁医生家属的人找他,怎么办?” 钟严叫上时桉,“跟我去接电话。” 时桉:“......” 怎么不让我看孩子了。 钟严握着听筒,那边传来孩子气的声音,“您好,我是梁颂晟医生的家属,请问他怎么样了?” 钟严:“梁子辰?” 梁颂晟有个小侄子。 “不是子辰。” “那你是谁?” 对方犹豫,“我、我是别的家属。” 钟严差点忘了,“哦,小未婚夫?” 对方生涩回复:“嗯,是我。 钟严:“有事吗?” “梁先生他怎么样了?新闻上说的失联医生,不是他吧?” “不是,他没事,正忙着呢。” “您方便让他接个电话吗?” “他没在医疗中心,去下面村子了。” 意料之外,这小孩不太好糊弄,即便钟严给出了很多理由,还是得到句极不信任的回复:“我觉得,您在骗我。” “我骗你干什么。”钟严说:“我跟他十几年交情,他真出事,我有心思陪你聊天?” 对面不饶人,“那你发誓。” “我以我的人格,再抵上我的职业发誓,梁颂晟非常平安。” “您叫什么?” “省院急诊科,钟严。” “我记住了钟医生,如果您骗我,就、就麻烦您等着!” 钟严看着被挂断的电话,嘁了一声,“小屁孩,奶凶奶凶的,吓唬谁呢。” “为什么骗他?”时桉站在旁边,听完了全程,“你就是骗他了!” “不然呢,告诉他实话?说梁颂晟已经失联两天,事发地情况险急,我们连救人的资格都没有?” “身为医护工作者,及时向家属说明情况是基本职责。”时桉义正词严,“家属拥有知情同意权。” “医生是医生,朋友是朋友,梁颂晟不是我的患者,那小孩也不是我患者的家属。”钟严憋着火,“少给我偷换概念。” “那也不能骗人啊!您有没有考虑过,当事人如果知道您在骗他,会是什么感受?您想过他得知真相以后会有多难受吗?”时桉咬牙,脸紧得像被风吹干,“您还发那种毒誓。” “你考虑过,他得知真相会怎么做吗?”钟严的话,像射出去的箭,“大哭大闹?痛不欲生?冲动去找他?也埋在雪里,白搭一条命就对了?” 时桉心有不甘,又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钟严:“正因为我考虑过他的感受,才会骗他。”抵上职业和人格为代价,也要骗他。 时桉讨厌他的气定神闲,攥着拳,“您就不担心吗?万一梁主任他真的有什么不测。” “担心有用吗?” “作为临床医生,稳定的心态比扎实的技术更重要,越面临险情,就越要沉下心思顾全大局,这是对患者负责。”钟严点着他的胸口,“也是对你这身白大褂负责。” 时桉低下头,憋回去的不服软成了纸。 “除了顾全大局,更重要的是信任。就像在外科手术中,信任你的一助二助那样。”钟严的语气里,有令人向往的坚定和认真,“我相信我的一助二助,同样,也相信他们俩。” 他们是有多年救援经验的医生,面临困难和险情,自救和生存能力远强过普通人。 挺住了,谁也不能出事。 * 来救助中心四天,时桉就看了四天孩子,白天陪他们玩,晚上也陪他们睡。 这间房暖气烧得最热,窗户专门封贴过,时桉却日日睡不好。 从洗手间回来,透过窗外,台阶上坐着钟严,风雪吹偏了头发,像个孤独的守护者。 还说我,他就不怕嘴歪眼斜吗? 时桉抱着大衣,本想神不知鬼不觉,可衣领还没挂到肩膀,就先被抓住了手腕。 钟严没回头,背对着他说:“怎么还不睡?” 时桉原地转了转,手腕有滚烫的温度,像水在上面烧开,“你抓这么紧,我怎么睡。” 松开的手腕瞬间吹凉,像涂了医用酒精,又打了针利多卡因。 时桉把手腕收进袖口,背到身后,“我去睡了,晚安。” “不陪我聊聊吗?” 日喀则的深夜,冰冷刺骨的风,时桉想不到留下的理由,却坐到了钟严身边。 请他留下的人并未开口,五分钟后,时桉找来了话题。 “刚才你怎么知道是我?” “只有你敢半夜不睡觉,给我披衣服。” 时桉:“活该,谁让你那么凶,人人都怕你。” 钟严转头,眼睛像能吸走彼此间的空气,“你呢,怕我吗?” 时桉回避目光,“怕死了。” “怕我还敢骂我活该?” “实事求是,不是骂你。” 钟严笑得很轻,“你都什么时候怕我?” 时桉欲言又止,五官堆叠又抚平,“你让我看孩子,我却不敢反驳的时候。” “你知道我是为了你好。” “我不需要。” “时桉,你怕死吗?” 他早猜到了,钟严一定会转移话题。 “无聊。”时桉说。 “但我怕。”钟严说:”比任何人都怕。” 时桉敷衍,“哦。” “你知道什么人才会怕死吗?” “像你这样的人。” “是真正经历过死亡的人。” 感觉他不像开玩笑,时桉重新正视问题,“怎么经历的?” “大学的时候,去地震区救灾,发生了二次地震。我腰部受伤,被埋在废墟九十多个小时。没有食物、没有光源、没有水源,只有我自己。” 那是钟严离死亡最近的一次,他感受到了疼痛、无助和恐惧。他没有一次那么怕死,又那么迫切地想活着。 想看到光,想被人挖开废墟,想用尽全力活下去。 钟严眺望雪山,说出的话在山间产生了回音,“我知道你在生气,但希望你明白我的良苦用心。” “我明白,但不认可。” 钟严抬起胳膊,“小倔驴。” 时桉拍开他想摸头发的手,“今天不开张,不给摸。” 钟严攥了满手空气,“什么时候开张?” “看心情。”时桉起身,“我会向你证明,我没那么弱,也没那么容易死。” * 暴雪连下三天,日喀则雪过天晴。 由钟严带队,在救援团的指引下,开启了搜寻受灾者的工作。 等钟严收拾好一切,时桉已经全副武装在门口等着了。 他并不在钟严拟定的救援名单里。 时桉走上前,挡住路,“钟老师,不论您让不让我去,我都会去。” 钟严没了脾气,“上车。” 克服重重困难,他们在二天下午找到了山洞中的梁颂晟。 他体温过低,左臂受伤,各项体征已达临界,好在身体素质过硬,总算抗下来了。 钟严给他扣好氧气罩,披上大衣。 梁颂晟抓住他,气息奄奄,“柏樟呢,怎么样了?” “还在找。”钟严敲了敲心率检测仪,“放心,就在这附近。” 梁颂晟闭上眼,松了口气。 “哦对了。”钟严停下脚,“到了医疗中心,先给你的小未婚夫报个平安。” “再找不到你,他能把我生吞活剥。” 钟严和梁颂晟交流时,时桉全程在身边。 只有他知道,钟严撒谎了。 早在四天前,徐柏樟的定位手表就和他本人脱离,情况未知、生死未卜。 他们赶上另一批搜救队时,已经寻到了徐柏樟的定位表。并以此为中心,把周围挖个遍,没能发现徐柏樟的踪迹。 钟严握紧定位表,站在悬崖边,“下面也找过了?” 救援队僵硬石化,“钟医生,下面很陡。这个时间是雪崩的高发期,太危险了。” 钟严压着的火苗当即炸了,“你们请医疗队下来支援的时候,怎么没提危险?” “村子突发雪灾是意外中的意外,但这里是雪崩的高发地。”救援队人员看向山崖,“以这里的地势和险峻程度,就算真有人跌下去了,很可能也已经……” “你什么意思?”钟严上来扯他衣领,“因为你觉得活不了,就不救了是吗?” “不是不救,是等雪崩期过了再救。” 话说得轻巧,但谁不知道,时间拖得越久,徐柏樟生还的几率就越低。 钟严就是不信天不信地,更不信这个混蛋放的屁! “你们知道失踪的人是谁吗?你以为他就是个小有名气的中医?” “放屁!你们知道他那双手能救多少人的心……操!”钟严压了火,“我特么跟你们聊这个有蛋用!” 作为医疗团的领队,钟严懂德顾全大局,但作为朋友,他没办法干等在这里。 “时桉!” “在!” 钟严:“拿绳子过来。” 没两分钟,时桉腰上捆着绳子窜回来。 钟严:“你干嘛呢?拆了。” “钟老师,我去。”时桉腰板挺得直愣愣,跟上战场似的,“我玩过攀岩,这事我熟,肯定把徐主任找回来。” 钟严拽着绳子往下扯,“有你什么事,哪凉快哪呆着去。” 时桉捂紧绳子,拧得跟头驴似的,“钟老师,我不只会看孩子,我不怕死,我替您去!” 18 叛逆 时桉学过几年功夫,多少掌握点皮毛,但在钟严这里,宛如蚍蜉撼树。 钟严勾住他的腰,从崖往回捞,时桉受力飞出,摔地上滑出去两三米才停。 更恐怖的是钟严的怒火,空旷区域荡着回音,“再瞎折腾,立刻滚蛋!” “你们不要争了!我们去。”救援队长拦住钟严,“医生负责救死扶伤,你们都下去了,伤者谁来救。” 救援队已准备好绳子和装备,站成一排,等候命令。 “各在其位、各尽其职。”救援队长拍拍胸脯,“钟医生您放心,我拿我这条命做担保,人一定给您找回来。” 未知前路时,等待最难熬。 几百米的长绳拉了四根,十几个人在上面拽。 时桉窝在车尾,脑袋埋得低。 他之前从不信鬼神,却因派不上用场,只能默默祈求鬼神。 求不要再雪崩、不要出现恶劣天气,求徐主任平安无事,求这场可怕的灾难尽快过去。 “人找到了!”山下传来呼喊。 时桉立即蹿出去,扒头往下看。 白茫茫、冷冰冰的山脉,人渺小成像素点,获取不到任何有用画面。 钟严站在他旁边,声音被风吹得发颤,“人怎么样?” 那边隔了几分钟才有回应,“身上有多处外伤,徐医生应该攀爬过,手部伤得很严重。” 又过去半分钟,“别担心,还有呼吸。” 钟严在寒风中站了近一个小时,收到平安的消息,他才敢双腿无力,“辛苦你们了,剩下的交给我们。” 徐柏樟被合力救上来,盖着氧气罩,穿厚实的棉衣。头发、眉毛包括睫毛上裹满冰霜。 钟严帮他做了急救处理,目前情况稳定。这么恶劣的环境,也就只有他能活下去。 上车前,钟严帮他掖好衣角,仍在后怕。 你真有什么不测,我怎么和老梁交代,又怎么面对你那位即将结婚的伴侣。 两员大将成功归队,众人悬着心终于放下来。抢救工作还再继续,医疗中心忙碌紧急。 至于时桉,他默默回到自己的岗位,继续遛孩子,给他们吹手套气球,藏在门口,时刻关注着救援动向。 当晚难得放晴,时桉把孩子们哄睡,套上大衣,独自坐在门口的台子上。 没有风雪的夜晚,天离得那么近,好像伸出手就能碰到星星。 山脉连绵不断,山头铺满白雪,山脚有城镇和村庄,在漆黑的夜色里亮着灯盏。 身后有门帘掀开的声音,时桉闻到了熟悉的气味,还有压到他肩膀上的大衣。 衣服是钟严的,时桉下意识想脱,“我不冷。” “穿着。”钟严按紧他肩膀,分明是威胁。 时桉怀疑,如果他不听,下一秒就会被人勾住腰、再甩出去。 时桉把衣服裹紧,周身都是钟严的气味。也就他这种讲究人,救援都要特意从家带洗发水。 很常见的薄荷味,是好闻的。 这是钟严把他甩出去以后,彼此第一次交流。 时桉非常确定,钟严当时没半点留情。至于自己,也是铁了心想违逆他的命令。 算下来真不好判断,到底谁该更生气。 但目前来看,时桉更胜一筹,因为有人提前示好了。 钟严眺向远处,藏进风中的声音温柔又好听,“手,还疼吗?” 争执的过程中,时桉扯掉了一只手套,被甩的时候手掌着地,硬生生擦出去好几米。 那会儿时桉毫无意识,等回到医疗中心,还是被其他人发现了血迹。 “不疼。”时桉说。 钟严:“我看看。” 时桉把手塞得更紧,“不用。” “再不伸手,我来硬的了。” 时桉:“……” 讲不讲理。 时桉掏出左手,往钟严那移了点。 手腕很快被握住,力度不松不紧,牵扯着往他另一边移。 手是隔壁科室的护士处理的,百分之一的碘伏擦涂,伤口不深,绷带都没缠。表面已经愈合,浮着片擦破的血痂。 时桉起初没让钟严看,倒不是埋怨赌气,是单纯觉得没必要。 钟严的行为让他无法理解,一目了然的伤势,至于看这么久?恨不得拿个放大镜,找到上面的蛛丝马迹。 时桉手都举酸了,两次挣脱都被抓住,警告似的握得更紧。 等人观察完毕,时桉手被缓缓抬高,能感受到钟严的温度和鼻息。 时桉脑袋里天马行空,数量多到像山顶闪烁的星星,还有山脚亮着的灯火。 那一刻,高原反应愈演愈烈,时桉头晕目眩,拼命呼吸也获取不到氧气。 直到钟严呼出热气,喷在他受伤的区域,时桉还是没办法平静。 好像有一捧雪花,在掌心慢慢融化,皮肤火辣辣的,仿佛有嘴唇的形状印在上面。 两对半弧形,热的,软的。 时桉在想,他可能需要一针咪.达.唑.仑,六点五毫克,静脉注射。 “心跳得这么快。”钟严停止吹气,掌心还含着他的手臂,“你紧张什么?” “胡说!谁、谁快了。”时桉想发火,要反抗,“谁紧张了……” 握住的手腕是赤.裸裸的讽刺,钟严的指尖按在他脉搏附近。 时桉烦透了利用中医偷窥人的手段,他挣脱,缩进袖口里,“神经病。” 时桉恨不得跑,又不想当逃兵,他要熬到钟严先走才行。 可钟严只是坐在那里,眼睛从他耳根划开,袖口蹭过他的衣兜,“会抽烟吗?” 冷不丁话,时桉反应了一下,“不会。” 钟严掏出根烟卷,用手指夹着,“介意吗?” “不介意。”时桉说。 舍友大多会抽烟,这里也不算公共区域。但钟严会抽,在他意料之外。 钟严掏出根火柴,随手往地上一划,火苗照亮了男人的侧脸,成为时桉视线里唯一的光点。 他鼻梁很高,嘴唇偏薄,不做表情的时候,眉宇间透露些冷酷。 嘴唇含住烟嘴,火柴点燃了烟丝,白烟在空气里凝结,飘散得很慢。 钟严偏到时桉的反方向吐烟,风却逆着他吹进了时桉的鼻尖。很特别的烟丝味,明明是二手烟,却不让人讨厌。 烟卷被指尖轻弹,烟灰抖进未融化的雪里。 钟严偏着叼烟嘴,把时桉歪着的脑袋掰正,“眼珠子都掉出来了。” 时桉有点难堪,头闷进衣服里面,慢悠悠嘟囔了句,“没见你抽过。” 和认真工作时有类似的感觉。 挺酷的。 钟严又吸了一口,缓缓吐气,“烟是老乡给的,自家种的烟丝,非让我尝尝,盛情难却。” 时桉不太信,他刚才划火、点烟、吐气的动作行云流水,“像个老烟枪。” “小时候学的。”钟严把烟掐灭,“很多年不碰了。” 时桉:“抽烟是为了耍帅吗?” 类似的事时桉青春期也干过,觉得抽烟是成熟的标志。从同学那拿了一根,呛到自己不说,还把校服烫了个窟窿,回家被狠骂。 “不是。”钟严的声音像杯温水,“那会儿是为了惹爸妈生气。” “为什么?”时桉不解。 “嫌他们一年到头不回家,还变着法子约束我。” “家都不回怎么约束,打电话吗?”就时桉的理解,真烦到一定程度,可以不接电话。 “他们没时间打电话。”钟严轻飘飘地说:“但可以把任务交给话稠事多的保姆,还有走到哪跟到哪的司机。” 时桉以为,十几岁的钟严,是年少轻狂,是聪明睿智,是目中无人,是学霸精英。 按他自己说的,更像是怼天怼地,就爱干点奇葩事的顽劣少爷? 时桉好奇,“你还干什么了?” “能让他们不爽的事我都干过。” 时桉撑着下巴,像在听有趣故事,“举个例子。” “喝酒、染发、旷课、去网吧。”钟严边回忆边说:“顶撞老师、聚众打架。” 钟严捏着支没抽过的烟卷,在指尖随意旋转,“还有……” 像听到了故事的完结篇,被突然打断,时桉急不可耐,“还有什么?” “还有,去夜店……”钟严的语速很慢,漫不经心似的,“和人玩一夜情。” 钟严转头,捕捉时桉那一秒的反应,再无限望进他的脸。 空气中悬浮些未散尽的烟草,从时桉的鼻腔开始熏,一直呛到胸口。 钟严操着轻佻的口气,像在进行某种试探,“怎么,你没玩过?” 19 信任 七年前的经历,就像平坦道路突然裂出的缝隙,时桉崴了脚,没能跨过去。 他至今分不清,记忆里的片段哪些是真实、哪些是梦境。他曾给这些事件分门别类,腰上的手掌印是真,男人的内.裤是真,梦里的一头白发也是真。 可痛并享受的过程,到底是真还是假。 如果当晚没喝那么多,也不至于眼花,把不穿衣服的老头认成照片里的他。 只要想起这事,时桉就生理性痛苦。 按照王铎的比喻,大概是好好的一颗黄叶嫩白菜,被一个脱衣狂魔老变态给啃了。 好在自我排解是时桉的优势,选择性遗忘更是特长。 一周后,时桉便把那些记忆从大脑剔除,以至于回答钟严时,他没有半分犹豫,“我是好孩子。” 钟严:“……好孩子。” 对方的反应,让时桉心虚,“干嘛?” “没事。”钟严把烟含嘴里,点上,“挺好。” 烟盒从兜里滑出,时桉顺手拿了一根,刚塞嘴里就被抽走,别在了钟严耳朵上。 “你抽还不许我抽了?” 烟盒塞回钟严口袋,用拉链封紧,“好孩子抽什么烟,睡你的觉去。” “我不困,不想睡。”时桉心口像堵了块木塞,用力抓地上的雪。 刚抓两次就被逮住。 “你多大了,不知道手还伤着?”钟严掏出块医用纱布,帮他擦掉手心的雪。 男人叼着烟卷,风顺着固定的方向吹,烟熏到时桉前,他转了头掐灭烟,继续帮时桉擦手,像在照顾一件收藏品。 钟严的头发乌黑浓密,低头的姿势能看到抿着的嘴唇。 时桉有点恼,长得帅真烦人。 他动动指尖,用只有自己听到的声音说:“肯定是个情场高手。” “什么?”钟严放下处理干净的手,抬头。 时桉换了话题,“那种事好玩吗?” “哪种事?”钟严问。 “就那个。”时桉抿抿嘴唇,“一夜情。” “遇到感兴趣的人就好玩。” “怎么个好玩法?” “忘不掉他,总梦到他。”钟严转过来,试图从时桉的瞳仁里找到自己,“只要看到他,就想睡他。” 时桉发了烧,在零下的夜晚。 原来听别人的故事也会害臊。 钟严没继续,“吓到你了?” 明明是件风流事,当事人比他还平静,像形容天气那么简单。 “没有,那是你的自由。”胸口的木塞还堵着,时桉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对了,徐主任怎么样了?” 睡觉前,时桉本打算探望,但徐柏樟的房间关着门,能听到说话的声音,他没去打扰。 “没事了,有人陪,心情状态都很好。” “谁陪着?”时桉想,“您还是梁主任?” “有你什么事,少点八卦。” 时桉还是好奇,“别的能问吗?” 钟严:“什么?” “徐主任真像您说的那么厉害?” “那是他的私事。”间隔两秒,钟严又说:“但他不该只呆在中医科。” “那该待在哪儿?” 钟严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你呢,想留哪个科室?” 时桉并没有过于定向的想法,“神外、心外这类牛叉的都行。” 钟严:“先完成脱敏计划吧。” “知道。”时桉裹裹衣领,“我已经脱了不少了。” 这几天时桉也没闲着,一直在努力。 钟严又说:“想当外科医生,得先学会保护自己,别跟个愣头青似的,什么事都冲锋陷阵。” “我哪冲锋陷阵了,我深思熟虑过。” 腰上有绳子保护,山上还有那么多人,就算真遇到麻烦,众人合力也能把他拉上来。 何况还有钟严在,这个敢说出:只要有口气,就能救活的天才医生。 他没那么愚蠢,也不是愣头青。 钟严:“再深思熟虑也轮不到你。” “那也轮不到你啊,你是急诊主任,我就是个规培生,这种危险的事,本来就该我……嗷靠!” 后脑勺被猛扇,时桉疼到住嘴。 “再让我听到这些,立刻滚蛋!” “就会吓唬我。”时桉揉脑袋,“没劲。” 钟严:“谁去也不能让你去。” 时桉:“可我不想你去。” 不想他再经历危险,面临死亡的威胁。 钟严的心软下来一片,像加热过的糖浆,“我是你老师,用不着你照顾。” “我来这儿一星期了,除了看孩子就是看孩子。”时桉越想越不甘心,“我那么信任你,你为什么不能信任我一次。” “不是不信任你,是太危险了。” “我就想听你夸夸我。”时桉去抠雪,看到了手心,又收了回去,“跟着你快三个月了,没听你夸过一次。” 钟严愣了一下,去碰他的头发,“我不擅长夸人,也没夸过。” 时桉把手推走,“没开张呢,别瞎摸。” 钟严:“我会试着改变。” “不用。”时桉说。 他是天才医生,是没有短板的六边形,厉害还努力。和他相比,的确没什么夸的。 钟严:“消气了没有?” “没生气。”时桉拉着脸。 时桉承认小肚鸡肠,但就是不爽。从钟严讲以前的故事起,他就开始不舒坦。 钟严帮他拽紧衣领,“走吧,回去睡觉。” “不睡。”时桉背过去。 “不困?” 时桉伸了个懒腰,装模作样,“漫漫长夜,我要欣赏美景。” “我走了?” “不送。” 钟严起身,紧接着,时桉的脖子被缠上羊毛围巾,带着钟严的温度和气味。 手法极不温柔,扯的时桉左右乱晃,“靠你干嘛!勒死了,放开!” “再废话,我把你和围巾一起扯回我床上。” 时桉:“……!!!” 身后有门打开又关闭的声音,时桉憋着火,偷偷赌气。 扯你床上干嘛,暖床吗? 神经病。 凉风夹杂着冰凌,斜着往脸上吹,时桉缩缩肩膀,脑袋埋进围巾里。 他打了个哈欠,问就是后悔,吹什么牛说不困,现在好了,想回去都不好意思了。 时桉看了眼时间,再忍十分钟,闭上眼就往里冲。 孤零零的背影在门前左摇右晃,冰凌穿过月光,粘在他脸上。 等身体彻底支撑不住脑袋,钟严开门坐了回去,用肩膀接住了偏斜的头。 时桉穿着加厚羽绒服和羊毛大衣,脑袋被围巾包全,整个人圆滚滚的,像个馅料充足的糯米粽。 钟严取下耳朵上的烟,烟蒂有被咬过的痕迹,尾端发潮,上下各有两颗牙印。 他没点,只是含进嘴里。 风继续往身体里吹,钟严攥住拳,手掌从后背伸过去,按在时桉头发上。零下十几度的天气,发丝冻得坚硬。 钟严抓了一绺捏在手心。 默默算着:加一只龙虾。 头发捏软,钟严松了手,翻开围巾里的耳朵。指腹是凉的,但耳朵温热柔软。 指尖顺着耳廓的方向,一点点往下滑。 睡熟的人受到些惊扰,皱皱眉,往钟严怀里挤。 等他不再动,钟严伸出手指,继续触碰。 一边碰,一边在心里默读。 你很棒,聪明、敏锐、勇敢、冷静。 你会成为最优秀的医生,在热爱的领域发光发热。 20 夸奖 有钟严的地方,班前会永远少不了。 别人参加就算了,但时桉不懂,像他这种儿童看护有什么出席的必要?总结昨天吹了多少个手套气球,小崽子们上了几趟厕所吗? 为防止被点名,时桉站在最远处,距离散会还有五六分钟,他已经偷摸往食堂走了。 等会儿得多买俩包子,到半上午总容易饿。小兔崽子们抠门得要命,成天陪他们玩,最后连块儿糖都不给吃。 “时桉。”身后传来魔鬼的呼唤,“我让你走了吗?” 时桉顿住:“……” 前两天都这个点走的。 也没被抓。 人灰溜溜回来,听到钟严说:“你散会后和孙医生交接,他不在的这几天,你负责一病区。” 时桉愣在原地,怀疑没睡醒。 钟严:“不愿意?” “愿意。”时桉心跳加速,“保证完成工作。” 负责病区和看孩子截然不同,一上午下来,时桉半点没休息,午饭也是同事帮忙打的。 时桉忙到下午才得出点空闲,他活动筋骨,到外面透了透风。路过仓库时,被一只手抓住,硬扯进房内。 定睛一看,是钟严。 时桉收住即将反抗的手,“您吓我一跳,我还以为大白天搞绑架呢。” “绑你干什么。”钟严漫不经心似的,“骗回家当老婆、生孩子啊?” “我又生不了。”时桉搓搓脖子。 钟严偏偏头,“那你能干什么?” “看孩子。”时桉脱口而出。 钟严笑了,“看来是没看够。” 时桉急忙摇头,“没有没有,够了够了,真够够的了。” 钟严不再逗他,“上午累不累?” “完全不累,充实开心又满足。”时桉生怕说不好再回去看孩子,“干了今天还想干明天,还有后天大后天大大后天。” 钟严:“和其他同事相处得怎么样?” “大家都很好,也很融洽。” 刚开始,时桉也有点忐忑。他接的是副主管医生的工作,上面虽有主管医生,但主管医生大多在抢救区。 为了不添麻烦,时桉尽可能地分担工作。大家能这么配合,他挺感动的。 钟严清清喉咙,猝不及防开了口,“干得不错,继续加油。” 时桉回味了三遍,胸口鼓蓬蓬的,慢慢悠悠回了句“哦”。 “刚才感觉怎么样?”钟严问。 半时前有个严重外伤患者,血渗湿了半条裤子,脱离生命危险后送到了一病区,后续是时桉处理的。 “起初有点不适应,很快就没事了。”时桉自己也激动,“后面轻车熟路。” 经过这次,时桉迫不及待上手术台了。 钟严点头,“脱敏治疗可以跳过第三,直接进入第四阶段了。” 对方的转变,让时桉应接不暇,“您真的放心,把这么重要的工作安排给我?” 一区任务繁重,以外伤急症为主。 “你扒门口偷看了一个礼拜,还参与了一次气管插管、两次环甲膜穿刺、两次心肺复苏、三次胸腔穿刺闭式引流,我有什么不放心的?” “靠,你居然监视我!” 活是偷着干的,怕被钟严骂。前两天人手严重不足,救命要紧,时桉也没工夫想太多。 “您也写日记吗,至于记这么清楚?” 钟严憋火,“你脑子到底干什么用的?” 时桉扯嘴,“好不容易夸我两句。” “一码归一码,二者不冲突。” 时桉:“……” 魔鬼果然是变不成人的。 “但今天表现完全超出我的预期。”钟严张开手心,“喏,奖励。” 仓库昏暗,时桉凑近,“奶糖?” “嗯。”钟严说:“尝尝。” 时桉撕开包装,“不会是从扎西壮壮那拿的吧?” 钟严应下,“小朋友很难收买。” 时桉把糖含嘴里,“那个小抠门,我拿什么他都不换。” “连个糖都要不来,还敢说会看孩子?”钟严也剥开一颗,“看来,你只能想办法生了。” 时桉:“…………” 钟严:“不怼我了?” 融化的奶糖黏住了牙齿,时桉张张嘴,从牙缝里说:“看在你夸我的份上,抵消了。” “我练了一晚上,怎么样?” “练什么一晚上?” 钟严:“夸人的方法。” 时桉:“好、浮、夸。” “我也这么觉得,以后还是少夸多批评。” 时桉:“我是说你练一晚上浮夸。” “都一样,夸多了容易骄傲。” 时桉:“……” 呵呵。 “时桉。”钟严突然叫他。 时桉抬头,和他对视,“嗯?” 钟严的目光往他发尾扫,“今天开张了吗?” 时桉舔舔牙齿上的糖,点了点头。没来由地紧张,有点莫名其妙,但他的确在期待着什么。 时桉站在钟严面前,在手掌的抚弄下,人有很轻微的晃动。红着耳朵,抿抿嘴唇,全身奶糖味。 好像在等着人咬一口。 时桉低下头,偷瞄钟严胸口,很小声地说:“开业酬宾,今日免费。” 钟严把另一只手也伸上去,有种故意和随意之间的行动轨迹。从时桉的下颌开始,滑到耳垂和太阳穴,最后才插.进发丝。 指尖和头皮的摩擦像触电,麻得时桉睁不开眼,等心跳放慢,他才想起还有工作。 时桉把手拽下,转身就要走。 “等等。”钟严叫住他。 没半分钟,兜里塞满奶糖,钟严又把另一个袋子塞进手心,“饿的时候吃。” 是包子,还热着。 开门告别,时桉哼着歌回到病区,其他同事却急着往外走。 “你们干嘛去?” “于老师要走了,跟大家合影呢。” 这几天,时桉除了看孩子,其余时间都关注病区,早把帮姥姥要签名的事抛在了脑后。 大厅热闹非凡,医生护士志愿者,还有能下床的患者,都跑去合影了。 时桉捂着鼓邦邦的兜,再看看门口,他糖都吃了,包子也拿了,得以身作则。 姥姥,对不住了,您还是看新闻吧,本人和电视上没差别。 原本热闹的病区,只剩时桉和几个不便下床的患者。 时桉弯下身,正给小臂受伤的女孩换药。 记者走过来,抓拍下这一幕。 类似的情况每天发生,时桉早习惯了。全国各地的记者轮番上阵,到处拍照采访。光那个托儿所房间,就来了不下十遍。 记者看着取景框里的照片,问时桉,“医生,您怎么不去合照?” 看孩子那几天时桉不介意采访,但工作期间,他不喜欢被打扰。 小女孩怕疼,红了眼圈,人也开始哆嗦。 时桉先讲了笑话,把人哄开心了,才不急不缓上手。他动作很轻,边涂药边安抚。等即将结束时,才抽空敷衍了记者两个字。 “很忙。” * 一周之后,救援圆满结束,医疗队平安回到阳城。车停在省院门口,众人用鲜花、掌声迎接凯旋。 时桉头回见识这种阵仗,比结婚还喜庆。 他捧着束花,陈小曼和赵康围过来。 “时哥牛逼,成救灾英雄了。” “时桉好厉害呀,向你学习。” “学校也发你新闻了,主任、院长各种转发,论坛都疯了,迷妹们到处要你电话微信。” 时桉有点懵,详细问了才知道,原来记者以他为主人公,用《最年轻的“很忙”医生》为题,做了整版的报道。 详细描述时桉这半个多月的经历,包括看护重伤家属的孩子,主动参与危险救援,认真负责的行医态度等等。 单是这种新闻,也算不上焦点,认真负责的医生数不胜数,但新闻贴出了时桉的照片。 被钟严抓得凌乱的黄色头发,单边的黑色耳钉,还有那张酷到爱答不理的脸。长得帅的男青年很多,但这种打扮,又认真负责的年轻医生却稀有。 新闻发出,立即引起关注,各方媒体亲自求证,无论是院方还是学校,均对时桉有极高的认可度。各大媒体争相转载,在时桉还没有信号、收不到消息的情况下,小火了一把。 时桉这才明白,为什么回来的路上,那么多人加好友。他还以为手机中病毒,全给拉黑了。 “唉,一夜之间,姑娘们都爱上你了。”赵康羡慕的眼珠子放光,“要是知道去那能解决单身问题,我也去了。” “被那么多姑娘加,爽吗?” “我也想感受一把,唉。” “记者啥时候也采访我。” 赵康喋喋不休,时桉忙着回消息,半句没听。 “现在有多少姑娘加你了?聊着几个?”赵康凑过来,“靠,你这么快就约上了?” “没约。”时桉按掉手机往办公室走,他得完成交接工作才能撤。 折腾完一切,时桉找到钟严,询问是否还有安排。 “没安排了,今天早点回去。”钟严说:“走吧,坐我的车。” 时桉只听了前半句,撒丫子就跑,“钟老师,明天见!” 顺着时桉离开的方向,赵康的嗓门贯穿走廊,“时哥,你约姑娘的时候,帮我问问她有没有单身姐妹啊!” “时哥,苟富贵,勿相忘!” “你有对象了,怎舍得我孤单。” “我的青春、我的爱情就靠你了!” “我也不差,正经医大研究生。” 钟严站在办公室门口,揣着兜。 姑娘,对象。 21 拥抱 省医院门口,时桉东张西望,很快锁定目标,冲着个一米九多的壮汉飞奔。 壮汉比他还激动,张开双手,边跑边喊,“时哥,我想死你啦!” 兄弟相见,分外开心。 时桉捅了他两下,又捏捏肩膀,“大铎,怎么感觉你又壮了?” “可不嘛,每天往死里练。”王铎撸起袖子,把肌肉亮出来,“想不壮都难。” 时桉刚规培那阵,正赶上王铎准备省运会,封闭性训练,通讯全断。 王铎封闭结束,时桉又去救援。 “时哥,你这回牛逼了。”王铎去翻新闻,“我看到照片人都傻了,绝顶帅。” 时桉堆着脸,“别提了,脑袋疼。” 一来是电话狂轰乱炸,时桉嫌麻烦,二来他干的都是分内事,真没必要大肆宣传。 “我懂。”王铎自然了解他,“你也甭担心,新闻过两天就压下去了。” 日喀则之行,时桉收获很多,但也有遗憾,王铎的比赛他没能亲临现场。 省运会决赛,地点就在阳城。 “没事,你干光荣的事,我这算啥。”王铎乐呵呵的,“再说了,第三名有啥意思,等我拿冠军的时候你再去。” 时桉笑着说:“行,我等着呢。” 王铎搭上他的肩膀,“怎么着,今天吃啥?” “老地方呗,走。” 时桉和王铎是邻居,从小一起长大。他俩的感情,更像是双方母亲情感的延伸。 两位妈妈认识多年,情同姐妹,同年结婚,同年怀孕,买了同小区的房子,来往非常密切。 时桉父亲去世后,王铎爸妈帮衬了不少。两位妈妈怀孕前还订过娃娃亲,结果双双生下大胖小子。 时桉十八岁主动出柜,妈妈和姥姥第一句话都是,“你真和小铎处上了?” 这句话让时桉和王铎互嘲了半个多月,现在回想起来,家人对他出柜接受良好,没准儿得感谢王铎。 两个人面对面夹菜,聊着这段时间的见闻。王铎说训练的苦逼,聊比赛的趣事。时桉谈倒霉的规培,说急诊科的折磨,聊带教老师是魔鬼,又说魔鬼变成了房东。 吃完饭,两个沿着河边走,天南地北地聊,就像回到了小的时候。走着走着,对面传来呼喊声,似乎有人落水。 二人奔到河边,夜晚视线受阻,河面隐约浮着个人影,看身形像孩子。 八年前的溺水,给时桉造成些阴影,他有心相救,但力不从心。 时桉转头,王铎袜子都脱了。他练铁人三项,游泳是必备技能。 时桉帮他拿书包,“你注意安全。” 王铎伸臂,做了准备下水的动作,“放心吧,全省第三也不是闹着玩的。” * 陈曼查完房回到办公室,钟严还没走。 “哟,钟主任又当劳模啊。”陈曼接了杯水,靠在他桌边,“不着急回家?” 钟严翻着病例,摆弄签字笔,无视了她的问题。 陈曼挑眉,“小租客今天不在家?” 钟严抛出的字硬邦邦的,像压了块砖头,“见姑娘去了。” “姑娘?”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新来的护士冒冒失失,“刚接到急救电话,庆阳河发现个溺水小孩,七八岁左右,正在打捞。” “他们还说。”护士弯腰顺了口气,“打电话的人,是时医生。” 陈曼揪心,“小时跳下去了没?” 护士摇摇头,“不知道,没说。” 不到十分钟,救护车停在急诊门口。 车门打开,并未看到时桉,床上是位面目狰狞的成年男性。 跟车医生向钟严描述情况:五十一岁男性,既往有糖尿病史,两年前诊断为冠心病,未规范治疗。发病前曾大量饮酒,突然出现剧烈的胸痛、胸闷。 钟严无暇顾及其他,迅速投入抢救。 病人推入抢救室前,钟严看到了从另一辆车下来的时桉,面色沉静,仍在奋力抢救。 衣服是干的。 抢救三室,钟严不懈努力,患者脱离生命危险。 与此同时,陈曼推门而入,“这儿交给我,你去看看小时。” “怎么了?”钟严摘下听诊器。 “拉不动。”陈曼摇摇头,“你先过去吧。” 隔壁抢救四室。 患者躺在病床上,双目紧闭,眼周微青,口唇发绀,心电监护仪呈现一条直线,已无生命体征。 时桉站在床边,锲而不舍地做心肺复苏,发尾贴在额头,t恤衫被汗水浸透,清晰可见脊椎轮廓。 钟严接过患者的死亡医学证明书,早在四十分钟前,已经宣告脑死亡。 脑死亡即全脑永久性丧失功能,是不可逆的过程,再努力也无力回天。 钟严站在他身后,“时桉,可以了。” 当事人未理,双手叠加,持续胸外按压。 钟严又叫了声,“够了,不要再做无用功。” 时桉仿佛没听到,像个不知疲倦的永动机,“醒过来,不要睡,妈妈还等你回家。” “我知道你想活着,睁眼啊!” “快醒醒,不要睡了。” “时桉,我不想重复第三遍。”钟严的口气,凉的像能溺死人的水,“三、二……” 时桉放开了手,眼神依旧不舍,黏在孩子身上,想把他拉正、扶起,拽下床。 钟严放下死亡证明,“上楼。” 时桉垂着脑袋,跟在身后。 见他出来,王铎立即冲上去,“时哥,咋样了?” 时桉摇摇头。 “草,我再游快点就好了。”王铎赤脚踩在地面,他全身湿透,拎着那双干干净净的篮球鞋,“都特么怪我!” “不关你的事。”时桉脱下书包,把自己的外套披给王铎,“早点回去吧,别感冒了。” 和王铎告别,时桉跟上钟严的脚步,进入休息室。 白亮的日光灯刺痛眼皮,时桉的脑袋像丢失了支撑力,杵在阴暗角落里。 钟严站在他面前,像没有感情的提问机器,“医学上判断死亡的标准。” 时桉:“心肺死亡和脑死亡。” 钟严:“哪种更被广泛接受?” 时桉:“脑死亡。” “脑死亡的判断标准。” “昏迷原因明确,脑干反应消失,无自主呼吸,脑电波消失。”[注] 阳城的天还热,钟严却没了在风雪天里的温柔,“今天哪错了?” “做不到你那么冷静。”时桉牙缝里挤出不服,“也没你那么冷血。” “作为急诊医生,你在浪费医疗资源,占用有限空间,阻碍科室高效运转。” “不好意思,我不是急诊医生。”时桉咬牙,“我就是个破实习的。” “时桉,是我最近太仁慈,开始对我撒气了是吧?” 时桉嘴上说着“不敢”,态度和行为却处处“大胆”。 “在你眼里,急诊医生的使命是什么?” “救命。”时桉没犹豫。 钟严质问:“怎么救?随便救?盲目救?认准一个人,没日没夜、不计后果地救?” “如果今天溺水的不是一个是十个,你先救谁,轻症、病危、重疾?还是哪个顺眼救哪个,这个救不活,别的就得等,等到你不想救为止,对吗?” 时桉不服,“我今天用的是自己的休息时间。” “当你开始做心肺复苏的时候,不会有人关心你是休息还是工作。”钟严说:“他们只知道,你是医生,在抢救患者。” 在专业领域和钟严对抗,等同于鸡蛋磕石头,时桉不再犟嘴。 “急诊科是半开放空间,每天人来人往,医护、患者、家属、记者,甚至是职业医闹团队,你的一举一动都被看得一清二楚。” “时桉,你看患者戴有色眼镜,救他们分三六九等吗?” “当然没有。”时桉脱口而出,“绝对不分。” “那你刚才在做什么?”钟严说:“再仔细想想,你应该做什么。” 应该做到客观、冷静、公正,平等对待每一个患者。在有限时间里,无限扩大抢救的机会和可能,不放过任何机会,也不浪费半点时间。 不是急诊科无情,也不是医生冷漠,是情感会牵动心肠、会影响判断。 “我知道了。”时桉张开拳,呼出口气,“今天是我的问题,您罚我吧。” 钟严没有下达处罚令,“以上那些,是作为带教老师,必须传达的内容。” “至于下面的,是作为朋友或哥哥,想和你聊的。” 时桉:“聊什么?” “今天怎么了,想起什么了吗?” 时桉来急诊科三个月,几乎每天去太平间,面对生死也不只一次两次。他能客观分析突发情况,极短时间做出决策,就算是刚来那会儿,也不至于这样。 温暖空间寂静无言,时桉三次尝试开口,始终未能出声。 钟严无意强迫,“走吧,我送你回……” “他在和我说话,告诉我他想活着,想见妈妈。”时桉张了口,用颤抖的声音,“就像我小时候一样。” 时桉永远记得八岁那年,他被水吞噬全身,无法呼吸、恐惧痛苦,想永久地睡下去。 有个医生不断提醒他、呼唤他,告诉他“醒醒,不要睡”。 时桉的胸口被压得好疼,他不能呼吸,周围好吵。只有医生坚持不懈,逼他醒来,让他睁眼,说妈妈还等他回家。 即将睡着的时桉想起了妈妈,如果他醒不来,妈妈一定会难过、会为他哭。可能也会把他的照片藏进抽屉,白天有多快乐,晚上就要用成倍多的泪水来填补。 时桉答应过自己,要尽快长大,不让妈妈哭,用尽全力保护妈妈。 时桉蜷缩肩膀,鼻腔里的咸涩限制着呼吸,“我知道很荒唐,但我真的听到了医生的话。” 钟严:“不荒唐,我相信。” “我也听到了男孩的话。” “他说害怕,说他想妈妈。” 时桉的无助像在末日倒数,“他让我救救他,他再也不去水库乱玩,听妈妈和姥姥的话,不再顽皮,按时回家。” “都怪我,没能救活他。”时桉感觉周身都是溺水的声音,“你在就好了,当时如果有你该有多好。” “跟你我无关,是我也没办法。”钟严放轻语调,“医生只是医生,无法起死回生。” “我该早点发现的。”时桉咬痛嘴唇,“为什么连五分钟都不给我。” 钟严拍拍他,“你已经很努力了。” “他还那么小。”时桉抽动肩膀,“他以后怎么保护妈妈。” “想哭就哭吧。”钟严轻轻刮过他的眼角,“不用忍着。” “我没哭。”时桉甩开他的手,手用力擦蹭,“我妈不喜欢我哭,我才不哭。” 实在忍不住,时桉背过身,扬起下巴,把咸苦往心里流。 “我尽力了,该做的都做了。” “我会更努力,我不会气馁。” “不要哭,别让妈妈担心。” 没事啊,没事的,一切都会好起来。 头顶的白光灯蛰到时桉的眼,疼得他不敢睁、也不敢闭,只能继续安慰自己。 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情,意外事故在所难免。不要哭,别做无意义的事情,忍一忍,很快就过去了,深呼吸…… 顶灯霎时熄灭,世界黑暗无声。 肩膀被人转动,后腰受到向前的推力,随即被缠紧。时桉闯入钟严的胸膛,混着薄荷跟消毒水的味道。 被用力抱住,轻声安抚。 “这里黑,妈妈看不到。” 22 耳朵 忍泪的感觉像溺水,时桉不会游泳、也不懂换气,钟严并不嫌弃,把他收进怀里,像在做人工呼吸。 零距离的贴靠有特别力量,时桉像只受惊的犬科动物。仰着下巴贴他喉结、低着额头蹭他衬衫。 泪水泼了出来,把所有的悲伤、难过、害怕和委屈释放在胸口,流进干燥好闻的棉质衬衫里。 钟严原地不动,只抱着他,任他发泄所有不稳定情绪。等时桉彻底哭不动,钟严把人带到床边,递给水给他喝。 时桉蹭蹭鼻尖,偷偷往钟严的方向瞧。 男人背对着他,解开胸前的两颗纽扣,双手交叉把衬衫撩掉,动作行云流水。 房间没有开灯,对面商铺的红白广告牌投进来,隐约可见男人紧实的肩背轮廓。像热血漫里,男主潇洒出场的分镜片段,好看到可以单抠出来做衍生周边。 时桉很渴,捏紧杯子,心脏乱飞得像油煎,自顾嘀咕着,也不知道胸肌和腹肌怎么样。 钟严换好衣服才转身,拎着湿透的衬衫站在他面前,单手压在床边,“好看吗?” “看什么?”时桉装傻充楞。 钟严转身前,他早就扭走了脸。 钟严歪着脑袋,“偷看我换衣服。” “谁看你换衣服了。”时桉把头别过去,离他远了点,“自作多情。” “时医生,这就没意思了。” 钟严捏着他的下巴往正前方转,他换衣服的地方有面穿衣镜,钟严背对着他也能看到后面。 时桉:“……” 靠,坑人。 “看看都不行吗?”时桉用理直气壮缓解心虚,“又没少你两块肉。” “行。”钟严做解纽扣的动作,“前面看吗?免费。” “不必。”时桉装得云淡风轻,“后面都很一般,前面估计也就那样。” “时医生,有没有人提醒过你。”钟严把头偏到他侧面,“你撒谎的时候,耳朵会红。” 时桉:“…………” 他怎么这么烦! 时桉从他身边逃出来,拽走湿透的衬衫,“衣服我洗干净还你。” “不用。”钟严抽了条消毒袋,把衬衫装进去,“我回去洗。” 时桉:“……你回去也是我洗。” 钟严也才意识到,笑了,“似乎占你便宜了?” “没有。” 说自己洗,反倒是时桉占便宜了。他只是把两个人的衣服一起塞进洗衣机,为了省二百块的家政费,理所当然。 钟严把装好的衬衫递给他,“好点没?” 时桉抱着衣服,“嗯,谢谢。” “不客气。”钟严揉他的脑袋,“加只龙虾。” 时桉抿抿嘴唇,“今天店庆,也免费。” “时医生总这么大方,不怕我赖上你?” “大不了以后不吃龙虾了。” “万一我不只想吃霸王餐呢?” 时桉没听懂,“关霸王餐什么事?” “没事。”钟严帮他捋顺头发,“我有个患者要交接,弄完带你回家。” “我跟你一起。”时桉也没事。 钟严按亮手机,借着光,“想被发现红眼圈还是红鼻子?” 时桉按灭屏幕,转过脸,“我等你。” 从休息室出来,钟严碰上了和时桉一起来的青年。对方身材壮实,带着股典型运动员特质。 王铎乐呵呵追上来,“医生你好,我朋友怎么样了?” 王铎已经穿回篮球鞋,长裤还有点湿,披着时桉的外套。 “他没事。”钟严在他身上扫了眼,“我安排人给你拿件衣服。” “不用不用。”王铎裹裹外套,“我穿这个挺暖和的,不麻烦啦。” 钟严取下时桉的运动衫,“现在不暖和了。” 王铎:“……?” “不用等了。”钟严拎着外套离开,“时桉跟我回去。” * 回家途中,时桉睡着了。 钟严放慢车速,到家门口也没叫他。 阳城正进入深秋,早晚很凉。车内开着暖风,时桉穿得很单薄,怀里抱着哭湿的衣服。 钟严解开安全带,缓慢凑近。 暖风吹动黄色发尾,耳钉泛着磨砂质地的光,耳朵已经恢复成平时的颜色。 这个位置,不仅撒谎会红,喝醉会红,生气会红,害羞会红,哭泣会红。 做.爱的时候,也会红。 天生会勾引人。 时桉惊醒,钟严的呼吸喷在他下巴。 “您干嘛!”时桉揉揉眼睛,“那么大张脸怼过来,吓我一跳。” 钟严正回身体,平静得像杯白开水,“到了。” 时桉打了个哈欠,往窗外看,“怎么是我家。” “该回去看看了。” 时桉也想回家,但明天白班,天冷了,早起如上刑。 “明天放你一天假。”钟严说:“好好陪陪家人。” “谢谢钟老师。”时桉解开安全带,恨不得立即往下蹿,又想是不是还得客套两句,显得礼貌点。 “还不走?”钟严转头,“想跟我回去?” “没没没。”时桉呲溜窜下车,“钟老师再见。” 钟严摇下车窗,“后天早上我来接你。” “好的,谢谢钟老师。” 时桉对着窗口挥挥手,“路上注意安全,到家给我发个消息。” 跑车消失在视线内,时桉还在消化自己的“口出狂言”。 让领导亲自接我上班,还让领导到家给我发消息,我是不是有点不知天高地厚? 但他走那么急,估计没听到? 管他呢,回家再说。 时桉开门的声音很轻,还是吵醒了妈妈。 “怎么回来了?”时妈妈接下书包,“不是说得下周吗?” “钟老师放了我一天假。” “他不是挺严厉的,怎么突然放假?” “谁知道呢,可能良心发现。” “小桉,你还想瞒着妈妈?” 新闻传成那样,时桉知道瞒不住,但电话里妈妈也没问,时桉有点自欺欺人。 “对不起,我怕您和姥姥着急。” “去那么危险的地方,怎么能不着急。”时妈妈走过来,“你做喜欢的事,妈妈支持。但以后得让我知道,好吗?” 时桉点头,在妈妈面前,他永远是孩子。 “瘦了。”时妈妈满眼疼惜。 “没有,那边伙食不错,我还老吃加餐。”时桉突然想起,“姥姥知道了吗?” “她没看到新闻,我怕她着急,你明天自己告诉她。” 说曹操曹操就到,姥姥循着动静出来了。 时桉还没想好怎么解释,先用明天休息搪塞,顺便把钟严了赞美了一遍,发自肺腑、真心实意。 姥姥也跟着夸,“啥时候有时间,把你老师请家里吃顿饭呀。” “到时再说吧。”时桉敷衍过去,打了个哈欠,“妈,姥,我先睡了,明天陪你们聊。” 和家人道过晚安,时桉抱着钟严的衣服去了卫生间。 塞进洗衣机的衬衫又掏了出来,改用手洗。虽然衣服并不脏,时桉还是认真搓了半天。 洗完澡,时桉把衣服晾好,躺回床上。 今天走得急,也没问王铎怎么样了。 他点开手机,七八条未读短信。 两条是王铎的,剩下的都来自于【钟严】。 靠,要死了! 大魔头真的给报平安了,最后一条消息在一个多小时前,那他回还是不回? 万一他睡了,吵醒他不好吧? 可消息发了这么多,不回也太不礼貌了。 时桉裹着被子打了三个滚,颤颤巍巍在对话框输入:「您睡了吗?」 不到半分钟,电话回过来。 “没睡。”钟严的声音像刚从冷冻室拿出来。 糟糕!魔鬼生气了。 时桉团被窝里,打了个哆嗦,“那您,早点睡?” “时桉,你胆子越来越大了。”钟严的威胁,好像就在他脑后勺,“晾了我一小时十六分。” “没没没,我刚才洗澡去了。”怕理由不充分,时桉继续说:“还把您的衣服也洗了,认认真真,一点一点搓的,所以才浪费了这么长时间。” 钟严:“手洗的?” 时桉加重语气,“纯手洗。” “和澡一起洗的?” 时桉应下,“保证特别干净。” 钟严态度转晴,“下次先回我消息,再给我洗衣服。” “啊?……哦。”时桉总觉得哪里不太对,但又说不上来。 “这么委屈?不愿意。” “没,挺愿意的。” “是么?”钟严有点戏弄加散漫的口气,“怎么个愿意法?有多愿意?” 时桉解释不清,反而有点发慌,“愿意就愿意呗,哪那么多说法。” 电话那头传来钟严的笑声,“早点睡,晚安。” “哦,晚安。” 时桉一觉睡到中午,在家爽了一天,被各种美食填满。 想到钟严早上来接,时桉到点自然醒,丝毫没赖床。 七点十分,他上了钟严的车。 时桉先递上衬衫,又伸来另一个袋子,“谢谢钟老师,别嫌弃。” 钟严接下,“什么?” “早饭,我姥姥蒸的包子,巨好吃。”时桉指着里面的盒子,“还有豆浆、鸡蛋,自家腌的小菜,就着吃,人间美味。” “谢谢。”钟严把袋子放后排,发动汽车。 今天运气不错,道路通畅。钟严倒车入库,时间还早。 时桉盯着没打开的早饭,“您不吃吗?” 现在不吃,到科室更没时间吃了。时桉说:“早餐不吃不健康。” “吃。”钟严擦干净手,打开袋子。 “您慢慢吃,我先过去了。” 没等钟严发话,人早跑没了。 钟严握着豆浆杯,目光停在空荡荡的窗外。 多少人费尽心机,想和他攀关系。 只有时桉,巴不得跑远。 你躲什么。 23 生日 急诊科没有固定患者群,当天就诊数量的多少全凭运气,时桉向来是运气差的那个。 复工第一天,重疾一批接着一批,急诊大厅热闹成菜市场,时桉午饭都是凑合应付的。 等彻底闲下来,已经到了下班点。时桉路过抢救室,门关着,钟严还在里面。 他掏出手机,钟严十分钟前发来短信。 「到点就回去吧。」 理论上,规培生下班都要和带教老师打招呼。 时桉换好衣服,碰到了准备接班的陈曼,他叫了声“陈老师”。 陈曼说:“现在就走啊?” 时桉特意确认时间,“嗯,到下班点了。” 陈曼放低声音,“不等你老师?” 他租钟严房子的事,全科室应该只有陈曼知道,大家心照不宣,没在明面提过。 时桉蹭蹭鼻子,“他还忙呢,让我先回去。” “别说我没提醒你,他今天生日。” 时桉心领神会,“行,我去分担点,让他早点回家过生日。” “傻小子。”陈曼气得想跺脚,“他家人比他还忙,谁有时间给他过生日。” * 钟严交完班去更衣室,时桉正靠在柜门打瞌睡。 “怎么还不走?”钟严脱掉白大褂,换上自己的外套,“蹭车?” 时桉打了个哈欠,“算是吧。” 钟严:“……” 葫芦里卖了什么药。 走出急诊大楼,时桉迫不及待,“钟老师,您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不知道。” “您猜啊。” 钟严:“我不猜。” 时桉:“……” 他好无聊。 “是您生日。”时桉说。 钟严怔住,确认日期,“你怎么知道?” “陈老师告诉我的。” “嗯。”钟严收回了嘴角,“所以呢,想好用什么方式巴结我了吗?” 时桉:“没有。” “礼物呢?” “也没有。” 钟严:“......你想干什么?” 时桉跟在身边,“得看您想怎么过。” 钟严揣着兜,“没想过。” “您以前生日都怎么过的?” “没过过生日。” 时桉:“……” 怎么听得还有点心酸。 时桉也不太会帮人庆祝生日,往年王铎的生日,也就是吃顿饭,送他双球鞋、充个游戏皮肤什么的。 但钟严住大房子,开豪车又不差钱,他应该对游戏没兴趣吧。 思来想去,只能礼轻情意重了。 “钟老师,您不嫌弃的话,去我家吃顿饭吧,我妈和我姥姥都特会做饭。” “不了,很累。” “要不咱们去外面吃?”昨天刚发了工资和补贴,时桉咬牙,“我请!” 钟严:“你真想给我过生日?” “当然了。” 否则也不会专门等他下班。 “时桉。” “嗯?” 钟严缓了两秒,“给我做顿饭吧。” 时桉欣然,“好啊,您想吃什么?” “你想做什么,我就想吃什么。” 时桉很久没下厨了,正好露一手,“走,先去超市。” 话音刚落,时桉有点犹豫,“要不您先回家休息,我自己去?” 买菜准备也不清闲。 钟严:“走吧,一起。” 上次给陈老师过生日,调料只放了最基本的糖盐酱油,非常影响发挥,这次要把东西买全,好好准备。 时桉规培期间很少吃食堂,只要不忙,他都去牛伯那蹭饭,有时候牛伯做,有时是他。 牛伯不收他饭钱,时桉也不愿意白吃。最早是带小雪人冰糕,入秋以后,就挑些水果和适合中老年零食,都是在钟严家对面的超市买的。 时桉很喜欢这家超市,种类齐全,常有优惠活动。特别是今天,超市又搞大促销。 钟严平时用的纸巾、洗衣液、牙膏等都是固定品牌,价格偏贵,今天活动可以多囤点。 时桉挑得热火朝天,钟严推着购物车跟在后面,满满的新鲜感。 时桉搬来前,钟严雇了家政,生活必需品由他们负责购置。钟严今天才意识到,即便没有家政,家里依然井井有条。 不要说这家超市他是第一次来,从小到大,他光顾大型超市的次数屈指可数。此时此刻,竟给有种过日子的感觉。 购物车装满,时桉再三确认,然后说:“走吧,结账。” “不买食材吗?”钟严问。 车里只有调料、零食、生活必需品。 时桉:“去菜市场买。” “这儿不是有,一趟买好得了。” “超市的菜每天只进货一次,下午的都不新鲜了。”时桉说:“更别提肉类了,全是冷鲜的,哪有现杀的鸡好吃。” 时桉看表,“我刚和杨婶联系了,让她帮我留只老母鸡和童子鸡。” 钟严不太理解,“吃个鸡还分公母?” “当然了,老母鸡肉质较老,但脂肪含高,适合煲汤。童子鸡鲜嫩多汁,皮薄且油脂分布均匀,适合煎烤,差很多的。” 钟严笑着说:“都听你的。”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到下一个货架的时候,身后的车轮声消失,钟严没影了。 时桉返回去找,在上一层货架前,看到了拿着灰色包装盒研究的钟严。 到跟前才发现他拿的是什么。 时桉耳朵热了,扭头就走。 被钟严提溜着衣领拽回来,“你跑什么。” 时桉:“……我没跑啊。” 钟严把灰色包装盒递给他,“不要买这个牌子的安.全.套。” 时桉表面不尴不尬应和,“我又用不着。” 心里偷偷扯嘴,当所有人都和你似的,喜欢玩一夜情吗。 “不好说。”钟严旁若无人,换了个牌子看,“你确定以后都用不着?” 时桉:“……” 也对。 时桉非单身主义者,如果遇到合适的人,他会谈恋爱并结婚。 时桉大方靠过来,拿起钟严提过的那盒,本着虚心学习的思想,“这个不好用吗?” 单看外观属性,都是纯天然乳胶,和其它没区别。 “好不好用暂放一边,质量就不过关。”钟严凑到他耳边,加重语气,“稍微一用力,就破。” 时桉像根烧成炭的木头,硬巴巴杵在原地,有烤糊烧干的通透感。 他为什么要跟带教老师聊这种话题,钟严和别人乐趣,关他屁事! 但眼下的话不接,就落地上了。 时桉硬着头皮,“那、哪款质量好?” “试试不就知道了。”钟严指着另一排货架,“你去那边选,除了这个品牌,每样两盒……” “拿大码。” 24 强吻 想到购物车里的几十盒安全套,时桉恨不得甩开钟严,弃车而逃。 他搞进货吗?就算一天用一盒,也不至于买这么多吧?每天上班忙得要死,有那么多要约的吗? 莫名其妙,不可理喻。 逛完超市,下一站是菜市场。 买完蔬菜和水果,两个人来到家禽区。 杨婶眼神好,挥舞着菜刀,“小时来啦!鸡专门给你留着呐,肥美又欢实。” 时桉笑着打招呼,挑了两只品相好的。 杨婶把鸡抓出来,一顿操作猛如虎,放血的时候,往时桉身边的人那瞄了好几眼。 外貌和小时不像,瞅着比他大,长得又高又俊。小伙子全程提购物袋,小时却两手空空。 杨婶会心一笑,“男朋友呀?” 时桉的嘴还没张,钟严先开了口,“老板,再来一只鸡。” “诶好嘞!”杨婶又抓了只抹脖子,“男朋友长得真俊,干什么工作的呀?” 时桉后脑勺有点麻,“不是杨婶,我们……” “老板,再来一只鸭。”钟严主动介绍,“我是医生。” “哎呦,俩医生啊,真好哇,般配。” 时桉:“……” 这俩人说相声呢? 钟严都没介意,他也懒得解释。 最后两只放完血、烫完毛,钟严有了新想法,“老板,后续处理我们能不能自己来?” “噢,你们都是噶肉的医生啊?” 时桉:“……” “算是吧。”钟严转向时桉,“脱敏第四阶段,来么?” 时桉:“……” 亏他想得出来。 方式奇葩,但也不是不行,时桉撸起袖子,“当然。” 为了不像特立独行的神经病,时桉诚邀钟严一起当神经病。 两个人戴着医用橡胶手套和口罩,手臂弯折,手掌高于肘部,并排站在案板前。 时桉先问:“您要哪个?” “当然是……” 钟严提走较小的那只,“童子鸡。” 时桉:“……” 老变态。 准备工作完毕,两人各握一把菜刀,案板上各躺一只鸡。 刀尖从胸腔起始,直达腹腔末端结束。粉白色的肌肉被剥开,纤维像绒线似的被利落截断,毫不拖泥带水。 钟严表面剖鸡,实则全程关注时桉的操作。曾经看视频吱哇乱叫的时桉,在抢救室针管都拿不住的时桉,跑停尸房吓得腿软的时桉,已经可以站在血腥味弥漫的菜市场,剖开鸡胸脯,掏出五脏六腑,面不改色地说:“啧,哥们儿伙食不赖啊,脂肪肝了都。” 钟严笑了,“有资格留外科了。” 时桉把内脏冲洗干净,放到袋子里,在心里自言自语。 急诊科也不错。 解剖完毕,钟严提着三只鸡走在前。 时桉拎着一只鸭跟在后,他无法理解,“买这么多干嘛?” “一只烤,一只炖,一只煎,一只炸。”钟严说:“刚刚好。” 时桉:“就咱俩,浪费。” 钟严:“冻冰箱,下次做。” “冷冻哪有现切好吃。” “再说。”钟严往海鲜区走,“去买点海参和甲鱼。” “我不会做那玩意儿。” 钟严:“你可以慢慢学。” 时桉:“我干嘛要学。” “每周做饭一次,房租立减二百。” “这是赤.裸裸的贿赂!” “做吗?” “做!” 生鲜买完,时桉手里多了条甲鱼,活蹦乱跳那种。也不认生,从塑料袋里冲他冒头。 “钟老师,这东西我真不行。”想到甲鱼的结局,时桉心里不是滋味,“咱还是退了吧。” 房租减没了,他也下不去手。 “拿回去,养着玩。”钟严说出的话跟逗小孩似的,“给它喂现切的鸡肝和鸭腿。” 时桉:“……” * 食材采购完毕,时桉提着两颗菜和一只活甲鱼,剩下的都在钟严那。 出了菜市场,时桉往反方向走。 没走两步被钟严拽回来,“眼睛长哪呢?” 时桉指着不远处的面包房,“蛋糕还没买。” 钟严把人往反方向拐,“我多大了,不吃那东西。” 到家六点整,时桉在厨房风风火火,全程没让寿星帮忙。东西买了不少,以免浪费,他没做太多,两荤两素一道汤。 饭菜全部上桌,时桉直接往钟严身边坐。 屁股刚落才想起没在自己家,不是跟姥姥和妈,时桉扯开椅子往旁边转。 肩膀被按住,钟严说:“就坐这儿。” 突然离这么近,时桉有点拘谨。 钟严递筷子给他,自己夹了第一筷。 时桉虽对厨艺有信心,但钟严太严格了。他又很想得到表扬,不论是工作上还是生活中。 钟严全程没说话,但放不下的筷子和停不了的嘴,已经证明了一切。 看得出来,他很开心。老师心情好,学生就舒服,未来的规培生活也好混点。 吃到一半,钟严问他:“喝点酒吗?” “我都行。” 钟严开了瓶红酒,一人倒了少半杯。 “就这么点?”时桉晃晃杯子。 钟严:“你能喝多少?” “反正比这个多。”时桉把杯子推跟前,“再来点,喝不完浪费。” 也对,钟严又给他倒了点,“三万多一瓶,扔了确实浪费。” “多少?!”时桉是喊出来的。 钟严握着酒瓶,云淡风轻,“三万二。” 时桉一口气灌完,高脚杯底“咔”地贴向桌板,“再来一杯!” 多喝点,显得自己也有钱了。 时桉吃一口菜要灌三口酒,没半小时,眼神就有点迷糊了,“钟老师,您干嘛不过生日?” “家人忙,没时间为彼此过生日。” “理由好牵强。”时桉仰头灌了半杯,“家人没时间,你可以和同事过、同学过、朋友过。你又不是没钱,少找借口埋怨父母。” 钟严第一次因这种事被反驳,喉咙卡住了似的,“嗯,是我自己不喜欢过。” “过生日多好啊。” “有什么好的?” 时桉认真想了想,过生日可以吃蛋糕、吹蜡烛、收礼物、去游乐场,但好像都是小时候的快乐。对成年人来说,似乎没什么大不了。 “好歹算个节日呢。”时桉不甘心,“反正就是好。” “那就好吧。” 一瓶红酒还剩一半,钟严喝得不多,大部分是时桉在灌,明显有点醉了。 晚饭进行到十点,饭菜消灭得差不多,时桉还在咕咚咕咚喝酒。 钟严问他,“吃饱了吗?” 时桉揉揉肚子,“撑死了。” “别喝了。”钟严抽走高脚杯,端着碗起身。 时桉抢走碗,“你干嘛?” 钟严:“刷碗。” “放下!”时桉像领导下指挥,把人往卧室里推,“作为寿星,你今天就该好好歇着,听到没有?” 见钟严不理,时桉板着脸,说得更大声,“问你话呢?愣什么神?装哑巴?” 钟严:“……没装。” 时桉:“没装不理我,谁给你的胆子?” 钟严也想知道,谁给他的胆子,“对不起,我错了。” “这还差不多。”时桉打了个酒嗝,“你看,过生日有好处了吧,不用干活。” 钟严:“嗯,您说得对。” “去洗澡睡觉,什么都不许干。” “洗完澡喝杯水,才能长命百岁。” 房门紧闭,时桉离开前,还贴心地帮他打开了卧室灯。空荡明亮的房间,和两个人的热闹形成鲜明对比。 钟严让卧室恢复黑暗,有种不愿被察觉的孤单感。 他坐在窗边,揉了揉太阳穴。酒度数不高,但后劲很足,时间越久就越觉得醉。 正准备洗澡,手机响了起来。 来自德国的咨询电话,一打就是一个多小时。等钟严洗完澡已是午夜,再过十分钟,生日就要过去了。 钟严头发潮湿,穿着浴袍站在窗边,斜风吹乱了雨点,霹雳吧啦打在窗台。 这里可以看到隔壁阳台,窗帘紧闭,没有半点光透进来。 那小子睡眠向来好,二十多岁的年纪,不贪玩、不熬夜,碰到枕头就能见周公。 钟严看表,十一点五十二,再有八分钟,就不再是寿星了。 口口声声说不喜欢,不过是在最需要庆祝生日的年纪,盼不到陪他过生日的人,便用“不喜欢”来自欺欺人。 指针一秒秒转动,十一点五十三分。 今天该买个蛋糕,或许能多换来几分钟的陪伴,顺便吹灭蜡烛,再幼稚地许个愿。 十一点五十四分,钟严毫无困意,拉开门,去喝水。 餐厅弥漫着红酒混合的发甜气味,阴暗里,餐桌一片狼藉,窗边有个人影。 钟严还在怔楞,人影先开了口。 时桉在埋怨、在不开心,在耍着似曾相识的小脾气,“你怎么才来啊!洗个澡这么久。” 钟严有洗完澡喝水的习惯,几个月的租客完全可能发觉。 昏暗的房间被点亮,时桉在钟严的世界发着光,比盛夏还热烈。 像是份迟来的礼物,撕开黑夜,闪现眼前。 时桉握着根烛火,点亮了蛋糕,弯着眉眼对他唱,“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钟严不记得,上次有人为他唱生日歌是什么时候,又或者从来都没有过。 他坐回桌边,看着蛋糕上穿白大褂的小人,“你买的?” “没有生日蛋糕的生日是不完整的。”时桉持续对他笑,比烟花还灿烂,“钟老师,生日快乐!” “祝您美梦成真,天天开心。” 钟严:“什么时候买的?” “不告诉你。”时桉晃晃悠悠,指着蜡烛,“快许愿,过十二点了,愿望要不灵了。” 十一点五十八分,钟严闭眼,许下了他生命里,唯一的生日愿望。 蜡烛熄灭,灯还没来得及点,奶油抹在了鼻尖和唇边。 钟严发现见了底的酒瓶,还有全身发红的时桉,“你都喝了?” 时桉打了个嗝,持续往他脸上涂奶油,“三万二,不能浪费。” “不对。”时桉敲了敲脑袋,“你先吃,我还没刷碗。” “急什么。”钟严把人挡在面前,“陪陪我。” 时桉抱着碗,站不太稳,“哦。” “时桉,你醉了么?” 时桉抬头,目光与他相接。 “生日愿望,还没实现。” “什么愿……” 十一点五十九分五十六秒。 时桉身体前倾,被强硬的人扣住后颈。 十二点整,餐厅有瓷碗碎裂的声音。 奶油味的嘴唇,碰到葡萄酒味的舌尖。 换来了生日愿望的吻。 25 吃醋 或许是为了取信于我,又或许是为了炫耀自身武力。古泉一树给我看了,他作为超能力者得证据。 “这个姜风城主应该认识吧?”在周围的嘘声告一段落之后黑蝶拿出一张闪烁着淡蓝色光芒五公分长三公分宽的卡片从柜台的窗口中塞了进来。 若无的威压,让皮卡丘好不用意修炼出来的灵智竟然有种溃散的感觉。 唯一的办法便是获得通行证件,而想要获得通行证,那只有要挟一名可以进入里头的工作人员,笨办法就是在门外守株待兔。 朱彩虹手心、背上全是冷汗,脑袋低得更低了,脸上布满了羞红。 麋麋撒米出现在水潭旁边的五彩麋鹿对着姜风嘶叫一声,像是在表达什么,又像是在愤怒的咒骂着姜风什么。 要不是陆天羽有变态的恢复能力,就算是享受这种艳福也是无福消受。 白如虎如实地传达韩奕的意见,这一番回答也是他反复背了几十遍才记得滚瓜烂熟。 这时李子诚显得甚至有些急不可待,自己竟然犯了一个这么大的错误,土地,现在最害怕的就是有人和自己抢购土地。 “坏了!坦克要倒大霉了!”一位老兵大叫起来,他直起了身子,和几位老兵一起,举起手中的步枪,向靠近坦克的芬兰游击队员们连续不停的扣动着扳机。 “你要找的前清古楼,说不定他可以帮你找到。”苏幕遮又是神秘的一笑。 俍致:遇狗不要吓着跑,否则容易被追咬。尽量绕开走,别到处乱跑。 无名松了一口气,如果刚才被那些人发现那么后果简直可以说是不堪设想。 回到营地之后,玄言将沈炼安排在附近,方便接应,刚做完所有事情一出门就碰到了带队搜索的修罗。 欧阳世一拳意收放自如,见没人了,就开始慢慢地练拳,同时蕴养拳意,因为林葬天说过,他们真正的敌人还未来,所以接下来肯定还有一场恶战,不得不防。 “想的美,这些年你作为姐夫,我还没见你送我礼物那!”李二把玉玺抱在怀里笑着说着。 “好了,以后这个家里以后就留给你们了。”李羽看着这几个彪悍的守卫说道。 最后,也是最取巧,消耗最少但风险最高的一种思路,就是引雷入地。基本上,这种通天的操作,据木薇薇说,她长这么大,也就是仅仅见雷大同完成过一次。 “不,这个太贵重了!”水烟箩连忙推辞说道,这件内甲的价值,水烟箩也是知道的一清二楚,这些,她虽然也踏入了半圣,但是和大多数的半圣一样,连一般的伪圣器都买不起。 海面上倒映着银白的月光,在海水里泡的久了,白晶晶自觉地就开始瑟瑟发抖。 龙的身上全都是宝,即使两条青龙横渡宇宙虚空,身上的灵力早就已经消耗殆尽,但是自身的味道还是存在的。 那是一种层次上的质变!因为即使是处于仙帝般的修为,其力量形式也依然是真元力,只是达到了真元力的极致而已!而苏临的力量形式已经进化、质变成了更高层次的魂力。 北城这边,已经有很多学生找过他,向他交代不愿前往结界深处,而是选择留在这里等待救援。 “砰砰砰砰!”连续的几声枪响林冲云也是用手中的手枪打死了几只恶灵,林冲云的手枪应该不是一把的手枪,这手枪中的子弹应该是一种对灵体有特别大伤害的子弹,不然也不会能瞬间将恶灵打成飞灰。 但一想到之前唐振华因为自己受委屈找到何司令后,陈医生和何敏都被迫离开医务室,项月娥心中有点儿突突的。 “儿不认识他们,不过柳景翎跟他们在一起呢!”许峰开口回答道。 “帮我去取双筷子来。”夏淳沣敲了敲桌子,脸上是不怀好意的笑。 他使用的是古忍术,自然,那是鸣人那个时代的说法。所谓的古忍术,指的是忍宗时代六道仙人直接传下来的忍术,好处与坏处同样明显。 蓝若歆看着被拖走的大虎和巨鬣狗的尸体,沿路留下血色的痕迹,拖拽出一条明显的死亡之路。 想通后,李逍逸无奈的叹口气,然后他看向程月,但对方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一脸平静的看着他,李逍逸见后也不再纠结,和程月一起向爆炸中心走去,可当他们看到金刚的模样时,两人的心里又不禁有些发堵。 一丝的反抗都没有出现,这只54级的比雕本就身受重伤,濒临死亡的边缘,直接在这一招喷射火焰下化成了灰烬。 由金光转化而成的能量似乎要把他的体内的器官肆虐一番才甘心,他亲眼看到自己的经脉断了再接上接上又断,如此一直反复,要不是他的身体强度早已是准圣,恐怕此刻已经去地狱见阎王了。 灵儿耸耸肩,对此并不感冒,只不过天皇猫的脸色倒是一改怒意,突然间变得温柔起来。 而我却失眠了,我开始思量这一个问题,自从和穆美晴在一起,我到底得到了什么,我到底失去了什么? 帝都分四方,上中左右,而这四方,便是代表着当今落阳帝国,最具权威的四大家族,裕,秦,周,霍,它们分别是占据着四方,因为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比在帝都幕天城这里更加有影响力。 强烈的一掌,轰然击在玄的身体上,却并没有击中实体的感觉,直接轰在大地上,强烈的冲击力顿时让大地龟裂。 26 同睡 她一旦撒手不管,那培训班的事情就得散架;不仅如此,医学界在国际上的人才选拔大赛中,成绩必定一落千丈。 他身为一名中单,faker无疑是他追求的目标和终极梦想,同时,也是他心目中的偶像。 暗纹豹由于数量稀少以及自身特性,并没有集中跟随,而是游弋在队伍的四周,寻觅着发动攻击的机会。 “你饿了吗?我们一起去吃点东西?”沈牧谦先开口,打破彼此之间的冷凝。 况且,他是出了一块红水晶的,装备上面有优势,加上有兵线帮忙,他没理由要跑。 虽然她说了不用他过来,照他的脾性,她知道他肯定是会跟过来的。 梁秋璇,当初真的不应该把她带回来的,可是她的存在决定着风家是否会听从他们的命令,只是他们却没有想到风夏会这么疯狂而已。 “言哥哥,以后一定不会有这样的事了。”以后一旦能抓住喻楚楚的把柄,她就会让她把所有的罪名坐实,而不是像这样的事。 见到艾维斯勒普·威斯的时候,这家伙正在喝‘药’,大老远的就能闻见一股中‘药’味,又看他一脸苍白如金纸,顿时挑了下眉,这他妈活脱脱林黛‘玉’,一个大老爷们长成这样不知究竟该说是什么。 吴铭突然说道,也打断了正准备说‘窝们来救你出去的’的蚩梦。 “周兄,你来说说。”察觉到周和渊出门的动静,陈无双恬不知耻地拿起一张宣纸让他看。 所以李行选择的方式就是让分身不断挑战自我极限,在生死之间练刀。 天荒圣地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看向了荆四海这个圣主。 修炼剑心诀的她本就敏锐,看着眼前的莫衣,李寒衣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对对对对对!”斐一班松了一口气,和像易茗这样聪明人说话,就是简单。 用生命也能换到钱……有个声音下意识的在爱弗里的脑海里这样说道,这本是一个下意识的反向思维,但爱弗里仔细品味了一下这个念头,觉得从某种程度上来看,这个观点也算不上荒谬。 最近因为魏国强老来找她的事情,已经很多天没有睡的这么好了。 夫妻两在一次争吵中,陈屿说婚姻是他的避风港,钟晓芹那句“都想避风,那谁当港”可谓是全剧最经典的一句台词。 这对季凡来说,其实不算什么难事,如今他无限亲道,接近道之本源,发现那朵大道之花对他来说,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 当恶魔使者黑暗之剑刺穿的时候,她本能地将变色龙的能量心脏分离了出去。 因此还引来一些风言冷语,但他从不理睬这些,躬行天地之道,褒贬自有春秋。 “我头发短,戴不上!你戴上好看。”蓝辰希又给她戴上,这次别在了靠近他的这边。 “美人,你怎么今天就过来了?不是说后天才有时间吗?”雪千黛眼里亮晶晶的,嘴角也保持着上扬的状态。 她变得忙碌起来,虽然她的伤还没有完全好,但没有那么多时间了。 司马无敌不解地回头望向司马飞,身上被无数的手掌缠绕动躺不得。 丞相府已经准备好了美味佳肴的午膳,几位少爷,白丞相和丞相夫人陪他们用膳,说着一些冠冕堂皇的客套。 纵然力大无穷,可熊吉用尽了力气也追不上云安安,累的上气不接下气。 “宋、宋总?”陈耀惊讶这个时间点怎么宋玉会过来,差点没反应过来。 老头儿却没有什么解释的心思,他心怀家国天下,没有丝毫私心。 这个年龄段的人心是跳跃的,高中的校园时光实在是有些苦闷了。大好的秋日,闷在教室里自习实在是很无聊的。 “不清楚,不过,看样子我们得过去。”哈利正说着,包厢的门又被打开了。 好不容易到了周日这一天。林初在睡梦中就被吴菲菲给拉了起来。 两人收拾妥当便出门了,户外的空气十分的清新,今儿应该会是一个不错的天气。 但又细想片刻,才觉那位长生观主未曾吐露分毫关于丹方的事情。 沉默了一会儿,克劳奇继续介绍比赛规则:“第一个项目——夺取龙的金蛋,将于十一月二十四日进行,当着其他学生和裁判团的面完成。 “大仙,你不是在北效拍电影吗,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了呢?”笑容虽然有些不大自然,但杨天真,还是对着手机谄媚的笑了笑。 “你之前说你是来自哪里?”铃音开口问道,看她的面色有些古怪,就像是突然间想到一个东西,但是话到嘴边具体是什么又说不出来一样。 因为如果是过去的高升,恐怕在得知了那些消息后定然会开个玩笑,让这里的气氛重新变得活络起来的吧。 27 考核 “管他作战会议什么的,我根本就不需要听。只要你告诉我该待在什么地方打架就成,少说点那些有的没的。”这时候,一个黑色碎发,光着膀子正要穿蓝色马甲的男人语气粗鲁不耐烦朝着地面上砸了一拳。 怎么描述呢,黄先生的脸上坑坑洼洼的满是未痊愈的伤痕,虽然看不到红色的血,但是也是难看之极,而且它的五官已经有点曲扭了,脸色白的发青。印堂中心有一个硬币大的窟窿,里面全黑,看不清楚这个洞有多深。 “是。”上官越休抱了抱拳,收了慵懒的表情,竟然有一丝丝凌厉的感觉。 慈溪羽焯哪里管他这些,他一再的坚持让他坐在这里摆出最凶狠的姿势,并且还打算给他拍张照片。 这突如其来喊声很大,似乎依旧到了他的极限,把我吓了一大跳。 “好,那就这样吧。”皇上又将杨福上下扫了一圈,似乎也觉得“汪直”今日有些变化,不过念在沈瓷即将离京,只当他是难舍心上人,便也没想太多。 男舞者像是听见了那人说的话,身体停转下落,凝聚在周身的硕大水球被拉成水滴状,好似一个花骨朵正在酝酿怒放。 “真是的,那个枫琪亚究竟是什么来历?难不成是地狱恶魔派来杀神的使者?”族长手伏在桌上继续看着新闻,可是接下来的那些新闻他全然没有放在心上。 竹青思念成疾,还未到时辰,已急匆匆地赶到瓷窑,竟惊喜地发现马宁已经等在了那儿。 “美国又不是万能的,既然问题越来越严重,那就不要买他们的股票了。把目光聚焦到国内来,等欧美的股票市场稳定下来再说。”杭雨说道。 方宇一直皱着眉头,眼睛一直盯着屏幕,似乎不想错过孟洛的任何一个操作。 只见朗飞轻轻的一挥手这几名精英弟子顿时犹如雷击一般倒飞了出去。一身的修为全部都消失的不见了。 陈溪的身形瞬间是冲到了镇南王的身前,直接一巴掌扇到了镇南王的脸上,牙齿都是给镇南王扇掉了几颗。 秦嫣然一阵无语,被林正峰抱的很近,以至于自己的身子不得不完全贴在他怀里,甚至连动一下都困难。不过秦嫣然却是很享受的样子,一条雪白的大长腿搭在林正峰腰上,闭上眼睛睡觉。 朗飞几人互相看了一下之后,仔细的研究了这三个闲置的任务之后,都微微的摇了摇头。 “不错,你现在将你的力量,全部释放出来,我看看你的战斗力,还是不是一百四十五点!”云嫣抿着红唇,清冷问道。 因为往年的定级赛,都是没什么含金量,自然而然,这奖牌也就没什么用处。 她坐在了九华殿的交椅上,并没有再做誓死反抗,因为今天就算她出城迎敌,阵法依旧会被破,守望之城的大门也将被轰碎。 一道破风之声响起,陈溪的身形拔地而起,直接飞到了唐清漪身前,将唐清漪挡在了身后。 更何况,现在已经确定尘灵木存在于十万大山,更是就在云吞公子的身上,那么苏扬的目标也就很明确了。 想想但又感觉不可能,毕竟宋钰五年前出国留学,一直没有音讯,就算对方回国,也不可能做到无声无息,况且普通人想要来到这里,十分困难。 “别瞎说好不好?”也幸亏是莎夏说的而不是我说的,不然的话等一下这架飞机可就要遭殃了。 但吴萱不愧是与唐志航交往了将近一年的,加上她比较开放以及对于这个世界的唐志航的热爱。在短暂的惊讶之后,吴萱便是主动去迎合唐志航,唐志航这才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是真正的接吻。 男子顺着云海方向不停出剑,脚尖轻扭,腰腹翻转,一种种高端剑诀以最简单的方式展现了出来。 他自然能比林凡看的出更多,也更能察觉陆沉的细微异样,关于面子一说或许有,但不能全信。 只是风天星尚未练至大成,顶多可以对付初入上品的天武境高手,也就是跟苏扬全力状态下持平。 “反正第一剑客的棺材都是空的,就把异眼族的遗骨葬一起吧。”杨边这样想。 荆同方和牧韩一听,均露出跃跃欲试的表情,易轩将目光投向太白天尊,自己并无任何回应。 左君知道自己算不上饱经沧桑,但也能算得上是有过一番起落了,看着眼前刘弘基落寞的背影,不知为何一开始问罪的心思,已经去了一半。 脸色铁青的他朝着门口处一看,赫然是一脸坏笑的香彻在门口拉开了帘幕,一手将一叠衣服放下后,吹了个口哨便走了。 “你说,我如果提出让他们退兵的话。他们会答应吗?”王昊醉醺醺地问道,他的酒量其实还不错,不过喝得多了总也有架不住的时候。 她的把柄抓在程逸海的手里,她是一点都不改惹怒程逸海,她现在就只能像当初的程希芸面对唐烨希的时候,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那颗紧张的心越发悬起,她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即将到来的局面。 他跟丫头都被害惨了,这段时间以来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原来都是他父亲在搞的鬼。 28 伤疤 虽然凌暮雪做的事情很是让人不齿,但是严格的来说,人只本能,自私一些也未不可。 今天来跟朋友来括苍山登山,在观景台看日出的时候,她就注意到了裴墨衍。 “我心情不错,愿意听你讲讲你的故事,讲的好,我就放了你们。”石天直接坐在了地上,笑着说道。 原以为大红包只是一个幌子,她还在心底安慰自己,收到红包就是高兴的事情,至于红包的多少,只是一个心意问题,却没有想到,那男人真的把红包塞得鼓鼓的。 放着一般的高校,遇到这种天气可能就停止军训了,但是军校里不会,照常训练。 虽然封辰默在认真给她清洗伤口,但,他脸庞萧索,脸上一点暖意都没有。 一个管理人好坏,从手下的员工就可以看出,恩,她绝对不是因为被塞了零食才这样说的。 云锦璃微微一笑,听到有人语气真诚地说要保护她,她心中也充满了暖意。 在路上,他看到村中的稚童,竟是以鲜血为食,朝着他露出了诡异的笑容。那笑容仿佛咧到了耳根,眼睛全是白色的,没有一丝眼黑。 上一回,他要抓安琪,光明正大进门,这一次却躲过了所有人的耳目。 看到梦坤的目光,陆飞自然非常嚣张的装了一把逼:“你没想错,我也是掌控师!”说完,陆飞灵魂之力宛如怒海惊涛一般澎湃奔腾。一瞬间所有掌控师以下的异能者全部如同怒海中的一叶扁舟一般。 此话一说,柳眉顿时身体大震。知道了自己的母亲变成怪物后,她和妹妹都在幻想着某一天母亲能恢复记忆,高侯杰的说法无疑给了他极大的希望。 他没有想到杨木会出现在这里所以脸上写满了诧异,看了半天之后才礼貌似的跟杨木打起了招呼。 “我,我也不知道,我被人骗了之后就一直不能动,三天之后便被带到了这里,然后那些人逼我帮他们开锁,然后,然后就遇到了大哥哥你们。”猫人委屈的说道。 “你!”白桑大帝大怒,却是没有说什么。陆压说的是实情,他的确没办法拿那斗战圣王怎么样,反而后者,极有可能将他镇压。 两人刚才也见识了李向的厉害,这时见李向看他们,都慌忙跪下,给李向请安。 但是当董韵柔听说一时之间需要那么多现金的时候她也感到一筹莫展,毕竟五百万的现金想要在晚上而且还是短时间内凑齐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林枫手一招,念力一动,将她从池中吸到面前,被跪在面前,由于事起突然,池水较深,冯雨惜没跪稳,呛了一口水,猛烈地咳嗽着。林枫没有理她,而是居高临下冷冷地看着她。 “那你还好意思捏坏我的帅气的脸!!”老头子一脸贱笑,似乎毫不在乎,但是凌云看见他的眉头都拧一块了。 杨木与董韵柔之间的问题已经从心知肚明上升到了明面上,本来想着过一段时间就会好一些,但现在似乎还在加剧他们之间的矛盾。 阿斯玛递给他一副面具,上面印着似狐又似猫的的纹路。表面有些划痕,看起来应该是阿斯玛以前在暗部时候用的东西。 不到十分钟,便已经有一座漫天黄沙飘扬的神城飞来交接他的驻守位置了,这是星环防守体系中的预备役,专为接替如许秦这样出现突发状况的真神神祇设置。 神射手最不善近战,通常被敌人接近后会使用一个后翻拉开距离,这名神射手的应对明显不同寻常。 总之,日本社会影响之下成长起来的人们,多多少少心灵都有些扭曲和奇怪的地方。 哎呦,这身青蓝色的旗袍,那可是他给唐艳玲买的,现在倒是穿在了秦淮茹身上。 曾经在上辈子,她堕入邓家那滩污秽的烂泥时就不止一次的想过,若是她的人生没有被林婉儿取代和霸占,那么她的人生,会不会换一种活法? 何晓挺满意,他将人集合在一块,仔细介绍了一下工作的内容和待遇。 杜鸢飞的百人中主体为后勤恢复,兼具前排战士预备队以及斥候预备队的功能。 念及于此,闵顺不再迟疑,眼中狠色一闪而逝,蓦地并指朝心口狠狠戳去。 当初很轻易就能做到的事儿,如今却都变成了一种奢望。像正常人一样拥有一份朝九晚五的工作是这样,像正常人一样可以在闲暇之余游山玩水也是这样。 而且交了很多朋友,很多不懂的问题他们在这个暑假都弄懂了。很多知识在实践中才能理解。 这并非是因为它们被更强大的魔法压制住了。而是因为,那些盾牌就是单纯的盾牌,并不具备魔法力量。 “这个,我过一会儿去问问团长。你们收集到多少碎片了?”汉弗拉这样说道。 不喜欢她的人或许会说,她也要有可以能够靠身材博出位的资本才行。其实他们错了,因为他们忘了老天爷是公平的。 到了会比第三天,擂台瘫的趋势开始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许多人开始效仿,不管实力如何,上了擂台都要先躺一会儿,似乎也是为了沾沾喜气,但擂台瘫是基于实力的,没有实力,照样要被淘汰。 秦静渊有一个优点,那就是无论在什么情况下,他都能够立即进入战斗状态。就像此时,即使经历了十多年的回忆,精神恍惚。可只要他感到到战斗的气息,他就能够立即调整好状态。 交战空间中,一白一红两种灵力,充斥着整个空间,十分美丽。可灵力毕竟有限,没过多久,岳庭便再次落入下风。 不仅如此,在龙腾集团的规划当中。未来城还是可以继续扩大的,只要有了恰当的时机,以后未来城会继续扩大。 29 往事 王萍的手机是妹妹王颖送的,录音效果非常好,打开手机之后,当时的对话全都传了出来。 冲出酒吧,于忧才意识到,手里拽着的名片不知道什么时候丢了。 当在场的人明白这一点时,落在顾锦汐上的视线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顾锦汐,你立刻收回灵符,不然我……”申屠婼死死瞪视着她,那眼神就像是要将她千刀万剐了一般。 米香儿自觉的跟在他身后,望着他宽大的背影,心里觉得格外的踏实。 李嘉玉无语,她就知道他会喜欢。他喜欢,她也就高兴了。其他人,真的不必放在心上。 “你胡说!”这会儿也不知道该如何反驳了,只能一遍遍的说他胡说。 其中技术类专业包教包会,提供吃住,毕业后由校方分配对口工作,深受广大流民和汉中府慈济院孤儿的好评;而研修班虽然不包分配,但以校长宋知府的责任心,是必须将学生培养成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好学生的。 她根本没在这种场合说过话,而且她心里的话,说出来,大概要被人喷死了。 鲜血流出后,他稍微感觉到有了些知觉,他望着身前的宁玉双眼血红,他没想到宁玉会如此之强,就是那徐秀恐怕也要比其差上许多。 趁着他们忙活的时候,他们两个可以离开,等一会儿灰狼走了,他们可就走不了了。 她爹把车卸了,又把毛驴给拴好喂上。她娘看着两水桶鱼,从里面挑出来十条大的,给赵老太太留下,又找了五六条差不多的,给后院赵家大娘送去。 唐夜震惊,这是真正的修罗血,没有一丝红色,之前他还以为自己的血液已经变成黑色,不想今日竟然仍有红色排出,眉心的魔纹愈加清晰,已经遮挡不住。 这么一来,杨柯就很放心了,在外力钱的加持下,其内在又希望能够减肥,因此他相信迪奥能控制好自身的体重,成为一名出色的球员。 吃的好好的,干嘛和她说话,还这么突然的叫她赵佩兄,害的她一时没习惯,连连咳嗽了好几下,于景赶忙递过水,背后又拍了拍,才好些。 于洋知其意打了个哈哈,虽说没有结交,但是关系却是近了些,于洋知其父亲好后,便将那丹方之事告之于他。 八皇子却是很高兴,甚至要邀了他进去天香楼包厢喝一杯,陆靖然不免有些有犹豫。 这个褐色皮肤的矮人顶着一头乱糟糟的火红色短发,沾满了灰尘的脸上横七竖八的留下了手指抹过的痕迹,让人看不出他的年纪。矮人穿着一身打着补丁的工作服,身上散发着一种只有老酒鬼独有的酒气。 渐渐的,唐夜的脚步愈来愈慢,每跨出一步,他的身体便会受到一层压力,缓慢的跨出三步,唐夜最终停了下来,他明白这是他的极限。 可是一号我已经好久没有战斗过了,心里痒的很!被称为三号的男人捏捏拳头咧着嘴说道。 柳烟明白叶子媚计划了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这事应该在见到秦姐后一起商量办为好。但又不好反驳叶子媚。 “我闹着玩不行吗?”纳兰城打定了主意不说实话。他相久以自己的地位,纳兰清清不能轻易动他,要是真交待了问题就大条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天气变热的原因,这几天沐阳的胃口都不是太好,尤其是今天,她已经半天没有吃进去一点东西了。 “可是,他们帮了你,我怎么就感觉你一点都不高兴呢?”叶浮生笑眯眯的说道。 “古千逸,找连会长借钱的人是我,跟他没有关系,你放开他!”沐阳的声音冰冷没有温度。 到了教室,很多同学都用跟平时不太一样的目光偷偷地看着沐阳,沐阳却像是看不到这些人的目光似的,大大方方地走到自己的座位坐下。 “你说你认得我,那你就该知道,我血鹰想杀的人,天涯海角也不会放掉。”血鹰凝神注目,鹰勾短剑指着何逍,剑锋呼应主人心意,寒芒闪烁。 那你能告诉我你和邪羽还有死神同时签订了什么契约么?韩冰问道。 “们凭什么向歉?”李妍凌眼睛迷离地说。这些天李维汉谈了很多心中也一些后悔但就是开不了口。 站起身来,夏雪掩饰得很好,心中波涛汹涌却不形与色。老人凑个进屋到现在才不过十分钟,难道……,他是为莹儿而来? 程式说着,哆哆嗦嗦的从兜里拿出了钱包,从中抽出了一张信用卡。 丽玲正在睡午觉,被门铃声打扰了睡眠,心里很不高兴。她烦躁地打开门,看见是张兰,才笑起来,连忙让进他们母子俩,端来西瓜和冰镇饮料让他们吃喝,自己踢踏着拖鞋去洗漱,边走边打呵欠。 福芸熙心中开始不安,这朵‘花’就像无数血淋淋的手,看着恶心。 她仔细看了一遍名字,果然在后面看见了自己弟弟的名字,他才十几岁,名列三甲。这便是朝中有人好当官吧? “什么?”方青卓顾不得许多,把手贴在冷月的后背上,运功疏导冷月体内混乱的气息。 只是,她不明白,既然皇上见过福才人了,又觉得喜欢,为何不直接招来‘侍’寝,还要让自己过来照顾着?难道皇上是想让自己来试探一下这个福才人的人品? 听他说的那么周全,秀瑶很感激。她也知道一次性卖给人家,不会比散卖赚得多,只能是一次性出货可以收到钱。说赚得多,只怕是齐风想帮她。 围坐在同一张桌边,冷月为龙兰儿夹了筷菜,白玉荷发现冷月的目光中满是疼爱之色,她略微有些奇怪。冷月似乎是看出了她的疑惑,却并不说什么。 “皇上……”虽然肖俊峰的心里已经乐开了花,但面上还要装着很为难的样子。 30 礼物 但要说他与隐世修行,得道高人之类的词相关,鹧鸪哨打死都不相信。 撕下包装袋,扔下气泡膜后,再扯开一层金色的布,发现里面竟是一个精美的木盒子。 至于需不需要战士们做出牺牲,将兽潮引向别处,这一点就需要看具体情况了。 战逸偏头看她,眼神里是疑问,似乎安曼提了一个很可笑的问题。 “老头子,是不是很像?那长相,那语气,那态度,是不是很像?”老太太激动的扯了扯老头子。 感受着身后雪域魔狼强烈的呼吸声,叶穹轻轻的拍了拍呆呆的脑袋,示意它跑慢一些。 与国师的眼神对视,明德帝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身形也踉跄几分。 正享受的周帝,眼神冰冷的从床上走下来,一脚,踹在了宦官的身上,将宦官,踹到在地。 季芸芸紧握的手心里几乎掐出血丝,她最怕的就是这个孩子的妈妈叫安曼。 闻言,三人心神皆是一动,哪里还敢耽误,一个个朝他齐齐看了过来。 水潭周围散步着一些守卫,作为生存的必需品,这里显然是矮人们重点防守的地方,但即使如此,为了镇压暴乱,达基萨斯也不得不大幅度的抽调这些没有被派上前线的卫兵,这就使得现在水潭周围的守卫力量大为削弱。 “张元,不可,你不是他的对手!”张绫月再度一口鲜血喷出,她尖叫一声。 而于此同时,承天却看到原先包围住自己的那些鬼雾仿佛遇到了克星一般,竟然不断的发出“吱吱”的异响,一团团疯狂的想要朝着外面逃走,奈何在摄魂魔剑的威压下,速度却慢如蜗牛。 出租车外面,阵阵的寒风,不断的吹着,坐在车里面,休息的司机,听着车外面,刮起的风声,背靠座椅上。慢慢紧闭上,自已的双眼,想好好休息,车里的司机,心里也清楚,已午夜12点,谁还会坐车。 血红色,如同肌肉般不断鼓胀收缩的未知材料填充着内部的空间,内壁上则布满了如神经一般粗细不等的管路,复杂得如同一片混乱扭曲的线条。而在这些东西的中央,赤身裸体的于斌慢慢的坐了起来。 只见杨言不好意思的一笑之后,直接当着众人的面冲天而起,朝着校场方向飞去。 杨沛禹剑意森然,一声剑鸣,长剑出鞘,剑光森然闪烁,寒芒一闪,不与马西林硬接,连续数剑,专找对方刀法衔接之处,虽是刁钻,但威力也着实不俗,绝学那不同返现的威能,也显现出来。 那意思是师叔碰到这种好事,你还犹豫什么,过了这一村可就没下一店了。 承天此时聚灵期的修为显然在这四人的眼中一览无余,即使承天刻意将自己的气息收敛。修为到了金丹期,对于境界的感应要敏锐的多,哪怕刻意的收敛,也会因为境界上的差距而显现出来。 终于是到了俱乐部的大门了,虽然上来只花了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可是林风感觉过了五个世纪一般。不是林风觉得和夏心妍在一起不开心,只是有些受不了夏心妍见到新鲜事物的叽叽喳喳。 紫宝也不再拖延,正眼面对空间被撕开的裂缝,头也不回的跨步走了进去。 而且若真让未来的世子妃这样出去,到时世子和老夫人还有夫人,怕也会说她们办事不利,斟酌之后,两个丫头才扶着又拒绝了几次的卓惜玉进了院子,到了正屋的榻上。 凡特脸色一变,反而自己被震退五六步,“这门?”凡特双指一点,贯穿天地。只见一道指风犹如白驹飞射而出。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一但他不是真的被我的兄弟收买了,那这次就麻烦了。”李昊龙轻点下头,神思恍惚的说道。 看到这个平凡的面容,看到这个全身散发平凡的气质,达无悔手中的九月剑‘刷’一下立刻指向他。全身爆发出刚刚还没完全恢复的实力。 时间一分分的过去,每一分钟对于两人來说就是一种煎熬,特别是陆昇,从他坐仙帝之后就再也沒有这些情绪了,可现在依旧是被人激出來。 刘青云继续说道:“你不用这么惊讶的看着我,我昨天已经给了你一把钥匙就是帮助你逃跑。但你现在绝对不要轻举妄动,后天你的兄弟就会救你出去,他们已经策划好了怎么救你出去”。 “云儿,你在看什么。”林威武低头看了自己的孙子一眼,不同于其他人骑马,林威武的坐骑是一只地行龙妖兽,在妖兽之中也是高等的存在。 “微微,我觉得特别奇怪。为什么你每次见到百里启都很烦躁?脾气也好暴躁的说……”云袖很好奇的问道。而且,她是抱着被微微飞白眼的危险来问这么一个冒险的问题。 蓝多长年以来对自己极为苛责的身体锻炼中,所训练出来的力量被完全激发了出来,他肩臂上的肌肉一块块涨满隆起,死死的顶住了莫凡尘,硬是将他那股强大的冲力给吃了下来。 “不必这么麻烦吧?不就是个变态的人类医生吗?他难不成还有三头六臂?竟然需要艾特出马?”纳基脑子有点用不过来的疑惑问道。 “怎么回事?婆婆妈妈的!”张彪有点火,怒视着黄海杨和种纬就要发飙。 面对前面天云地门的三名弟子六人都嘿嘿坏笑着,王朋一一脸傲气说道“天云三位朋友咱们话不多说,放下戒指给你们个传送机会要不。。。”这话还没说完对面三人可是好不犹豫的出手了。 “李羽你不是答应过我,不和我父皇冲突吗?怎么你要变卦?”李秀宁听到李羽的话顿时大惊失色。 天色已经蒙蒙亮了,李学义带领着在地道的士兵和侍卫开始撤出地道,回到护城河对面的阵地上。 31 老师 \t当那个倒数计时的数字变成一排0时,整个界面就变成了游戏里的那样。李黑已经出现在了昨天刷怪的那个野外。 我没有回复,因为心里很不舒服。黎导演的死在意料之外,却也是情理之中,做佛牌生意好几年,不光我和方刚,连费大宝都能预料得到这个结果。 这件事情如果传扬出去,对于哪一家老说都是笑话,哪怕这传承在厉害,那也是有主之物,一旦被人知道他们用了不正当的手段得到了这些东西,对于面子、对于自己的信誉、名声都有影响。 \t当然,他们现在被李黑的雷元素吸引了注意力,对其进行了惨绝人寰的“围攻”。只可惜还没斩上两下,李黑就已经吟唱完【元素爆发】,引爆了雷元素。 我正脱线的功夫,已经瞧着陆沛大大方方的把我画的那张草图递给秦森去看,说的什么我没太注意,应该是讲了几嘴我这个东西的用意,不过陆沛的眼却是透着些微的得意,像是在炫耀。 与此同时,身边的姥姥忽然噗!的一声,我吓得一屁股坐到地上,眼瞅着一大口血呈井喷状从姥姥的嘴里吐出,烟花般吐了一地。 要知道大战的关键就是魔尊的数量,战场开启一方面是给人界存在一个机缘,最主要的就是看人界和魔界大战最终陨落守护者和魔尊的数量,人界存在击杀的魔尊数量越多,最终大战胜率就越高。 周围的一干存在如何不知道噬魂蜂,不过他们对于青冥却有点迷茫,他们中绝大多数存在还真不认识青冥。 两名汉子听了于乾的话,也不再纠缠,扔下昏迷的秦海心,一灰溜的钻进车子,迅速启动车子飞速的朝着外面飞奔似的驶了出去。 一屁股坐在地上,牛友贵真的害怕了,摸出一支烟点燃,三两下烧光,觉得不够,又点了一根。 听张茜跟我讲这位聪明绝顶的大人物,我心中一阵神往,我问张茜她叫什么名字? 经验之谈告诉他,夫人至少要八点之后才会睡醒,所以他七点半爬起来,用加速把睡觉那段时间的监控画面给看了一遍。 三人留下一副膏药,便赶着去追索妖魔踪迹,留下母子俩抱头痛哭。 如果是喜欢她的人,在她放下刀叉的时候,对方应该会问她是不是没有吃饱。 霎那间,天地间有五彩光辉隐隐散发而出,围绕着那团金红色的液体,高速旋转起来。 “别废话!”李卫东轻轻一推,高晋连带林佳萱就已经被推开了数步之遥。 完事之后,封潇潇发现易寒脸上露出来的是暖暖的笑容,并没有她以为的那种坏笑。 “何为天道?你说制裁就制裁?”李卫东在轮回森林的梦境中极为憋屈的被人代表天道给制裁了,虽然只有零星的画面,但是那种屈辱他这辈子再也不想经历第二次。 封潇潇是京都大学的风云人物,有颜值,有长腿,还有足够的关注度。 洛尘扬轻摆了下手,示意侍者离开,亲自向她开了车门,向她伸出了一手。 “师父,阴兵已经不见了,为什么不趁此机会回去?”江东二人正沿着山脚朝大山北面走去,江东为雪莲削了一根拐杖。 “怎么了?”低头一看,白凌正依偎在他怀里,大眼睛好奇地盯着他问到。 “是的。”阿泰也不瞒她,既然要说开了,那索性都说出来,正好也让童若知道知道,冷少辰为了她到底付出了多少代价。 辰年摸不着什么头绪,也猜不到封君扬为何会寻來,只得起身去那院子见他。 童若就这么看着天,看着云慢慢的飘,集体的排着队,不加速也不减速。 比赛结束之后,不仅仅是亦阳,就连没有参加比赛的科比,也成为了媒体们的宠儿。 随之而来的,便是救护车,这时候实在不是争论到底是谁的责任的时候,何医生将蕊蕊抱上了救护车,冷少辰他们也跟在救护车后面,一起去了医院。 他只是一味的在强调着她是他的,他的霸道占有欲几乎捆的她不能呼吸,她真的好累了。 於扶罗的单于是自己封的,其实严格讲起来就跟那个在山谷中垂死挣扎的什么“胡天王”是一个德行,只不过於扶罗手底下多少还是有一些兵力,因此才得到了一点承认。 调整至300米位置,立起来的表尺放下,这范围内,除了几颗被树枝挂偏了的子弹,其余都精准命中目标。 当初在“武林风云”,陈行的力量和敏捷指数,是逊色于知机的。之所以侥幸险胜,完全是因为“螯击”的出其不意。但是现在的情况可就不一样了。 这话说到后面多少都带了些罗杰的影子在里面,语气上扬充满了轻佻味道。 当斐潜带着人马赶到阴山的时候,最先出发的鲜卑人已经到了阴山,死在了阴山,尸首就像是一条连线,从阴山的满夷山道的入口处,一直连到了阴山营寨之处。 然后,当它落地之后,瞬间爆炸开来,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大气层的燃烧导致。 这一刻,一股暖流涌过陈默的咽喉,那股疲惫失控的感觉顿时烟消云散。 这种感觉奇妙而玄奥,明明隔着空间和物质,却分明有一种超越空间和物质的羁绊在此刻缔结。 32 处方 诗比进行到此刻,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白夙与胡子宜一行人,也比完了,马上就轮到陆席秋与许祁安、唐储,还有一些没参加比试的其它学士。 但他相信有一天,秦万里绝对会把自己放在左膀右臂的位置,他自认为不比徐潇染差,最大的差别就是没有一个让他崛起的平台。 秦万里的脸色有些难看,他接着便是将之前自己调查出来的事情和所有人都说了一遍。 送完朋友们回家后,秦万里带着一身轻松的心情回到了自己的家。 三人听到许祁安对着宁绾之叫夫人,宁绾之并未反驳,在三人心中掀起了惊滔阂浪。 “我不管什么亲大嫂,要的话,可以的,拿钱来买吧,一个百货大楼销售员的工作,怎么也值个800块吧。”沈云秀慢悠悠道。 我就没有在说话,张仙人像是打坐入定一样,闭着眼睛一言不发。 闻言徐潇染也是点了点头,她也是这么想的,现在听到秦万里的话之后她就更加确定自己心中所想了。 顾砚钦将这一切动作看在眼里,只当阮眠是不想当着自己的面接电话,心中一阵落寞,不动声色的试探。 下一秒,它便摇曳出一道残影,在苦烛眼中急速放大,直至彻底占据他的整个视野。 果然,玩政治的心都黑,没一个好东西,夏侯策如此,萧清城也是如此。 但是,顾萌更发现了,两人此刻之间的斗嘴,少了嚣拔弩张,更多了几分的亲昵和暧昧,那是情人之间的感觉。这样的想法,让顾萌的双颊涌上一丝微不可见的可疑的绯红。 “那个我为大家泡了茶。”就在这个时候那个第一个来到这里的带着宛如防毒面具,身上的穿着打扮很像是拷问官的男人端着托盘走了过来。 里面的丹药倒不多,只有二颗,但却神奇无比,竟然能够让人实力瞬间增长五成。而且,更可怕的是,这不会有任何副作用。 或许这和着构建他的存在的本质有着关系吧,罪恶容纳信仰本身就是一件无比矛盾的事情。 冷月余光看到重山与自己错身而过的时候,脚步似乎微微停顿了一下,但也只是稍纵即逝。当椒房殿外传来轻轻的关门声时,冷月便知道,接下来就是她和王太后之间的博弈了。 张宪心思缜密,听了马旋风所说的前因后果他觉得洪烈定然不是凶手,整个事件中都出现了王天雷,他与此事必有关联。 幻灵村周围都是山,很适合躲藏,侯爵知道这些人,一定是将身上的法力,全部隐藏起来了,为了就是让侯爵不轻易发现他们。 原本抱着顾萌的双手已经松开,温暖的温度也在顷刻之间消失不见,丝丝的寒意再一次的窜入了顾萌的心头。 莉赛特一脸认真地回答了他,就算是菲利克斯听到这个后也笑不出来了。 再说崔云,被陈阳拒绝还被羞辱一番后,便怒火冲天的离开了酒店,直接就去找了宋广清。 她讨厌吃肉,虽然不知道那个是什么肉,可是看着血淋淋的她就难受。 喝了几口,又开了一瓶标写葡萄的酒,浓郁的香味扑鼻而来,果香交杂着酒香,酸甜可口,醇厚纯净无一丝杂质。 看着三人过来,每人都端着一盆,秦默怀疑顾青亦都把人家包场。 “什么?你真要天上的月亮?”魔礼青不由怔住,以为她真要那天上的月亮,面色有些尴尬。 “这是什么?难不成就是用刚刚丑的一批的蓝色长方体做成的?”凌枫好奇的凑过去,伸出手摸了摸。 走出房门,才发现原来她在一间红瓦木楼当中,她不知道自己在几楼,可放眼望去,周边的所有其他住户都是白瓦木楼,唯有她所在的这一间,红瓦异常醒目。 赵充仪是个有远见的,知道张美人很会勾搭男人,所以想尽早除去。 顾长安以前觉得去养心殿的路很长,今晚却觉得太短,眨眼间她人已到达养心殿内。 沐花音叹了口气,她本来就没想出风头的,尤其是在这种重大的场合出风头。 至于选什么花做装饰,荣少锦问过云萝喜欢什么花,当时她也在场。云萝回答的特别顺溜,直接说彼岸花,在场所有人都被这花给震惊了。 当听到王灵的话,李艳她们几个沉闷了,不知道该怎么办,她们都知道对方的心,同样的也知道自己的心,可是大家都是心照不宣的,却没有想到王灵会说出来,而且还叫自己都留下来。 仅存的一丝理智让龚双燕没有立刻爆发出来,她深吸一口气,慢慢地让自己平静。 三辆车子往市区走,准备回去收拾东西,明天一早去祭拜路安宁的母亲。 一系列动作连贯绝杀,千星丝毫无惧,抄起旁边三节战枪,霎时间周围尼龙布套虚影飘忽,忍者射来的暗器‘手里剑’全部叮当掉落,接而伸手背枪挡在后面,忍者的刀影也被格挡。 高战斜着瞪了宁仟一眼,要不是沈成韧在这里,自己一定会给予惩罚的。 来到沈宅的时候,宁爸宁妈刚下了车,就昂着脑袋,睁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地看向眼前的一片建筑,把嘴巴张得能吞下一个鸡蛋。 33 主动 唐诚最反感的就是装逼,另外,当着其他人的面,冯秀全敢这么的斥责唐诚,这是对唐诚人格上的轻蔑和侮辱。 “奚珞,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奚长河惊喜地停在了原地,也不敢继续走了。 或许方圆会想念东方木兰,他有那么一瞬间真想在这里陪着她,可是其他人呢,要在这灵尉府躲躲藏藏一辈子吗?办不到,方圆自己办不到,也不可能让别人办到。 而且,仲纲最近也在打点关系,基本上获得了分部成员的认可,就等着上任了。 徐凡从来不轻易动用造物法则来满足私欲,所以听到这个奖励,所有人都充满了期待,眼里燃起熊熊斗志。 失控的灵体被一个个吸入城墙,并没有立马融入城墙,而是被那些张大的嘴在噬咬,无声的噬咬。那场面比炮火连天还要恐怖,数千灵体被城墙上的嘴巴吃着,却无半点生息。 军长憋着火看着自家亲姐许久,最后又憋着一句话没说,闷头冲在前面。 如果对方回答不上来,老师就能理直气壮地训斥一番,削削学生的威风。 “跟我一起的人去哪里了?阿木,你看到他了吗?”沈清悠紧紧地抓着阿木的手臂,紧张的问道。 他本来也没以为叶南风能看透病情,但没想到,对方连一些细节都能推断出来。 简墨也是清楚的,不过颜笑现在这个情况,他怎么可能放心颜笑自己在屋中呢,万一被人占了便宜怎么办。 空气安静,傅琅看向自己一个手下,见那人点了点头,他淡淡移开视线,伸手握住了曲南歌的,与她十指交缠,眼眸中幽光闪烁。 “娘亲娘亲,这些人的包袱里穷的要命,什么值钱的东西都没有。”豆包衔着一颗三两重的金元宝欢腾着跑到烈焰身边。 这样的地方,也很难成为根基之地,这里同样要承受来自鲜卑的骚扰。 欧阳炼虽然口头上说是如此,但实际的路程,却与自家的别墅相隔甚远。 还不是看着这只常备军队平时没有战事,训练又松懈,白领粮饷的同时,还能贪墨。只可惜被冯信这一搅和,北军之中的油水可是大不如前了。 “这么说,你是同意我离开缥缈宗去找毛球了?”水吟蝉斜睇着他。 南宫羽咬了咬嘴唇,最终还是无奈叹了一口气,径直朝着宫内走了进去。公主毕竟是公主,两人相处多年,这个男人在公主心中的影子,根本无法磨灭。 轮到冯信亲自上场的机会估计不少,他若是没有一两分实力,连斗将都打不过对方,他还是直接卷个铺盖回到深山老林算了。 于是称故,让经纪人金浩正代他接受记者的采访,他也确实有些事情,想跟广大的网友粉丝说清楚,不然,他咽不下这口气。 两年前的话,那部分的记忆他还没有恢复,自然也就谈不谈“忘记”与“没忘记”。 不过接下来到了芝加哥如何去做的话,恐怕还要思考一番了,毕竟他们这一次的行动可不容易,必须预先确定好思路,才能成功的混入到ksi总部去。 总统以及周围的人点了点头,他们抬头尊敬的看着眼前的林宇三人,不管如何,这一次前去都是为了解救人类,这在他们看来真的是非常伟大的壮举了。 手从裙底连裤丝袜的边沿处伸了进去,直到抚上了一蓬柔软的毛发,池明哲的气息顿时就粗重了起来。 在云月这样的初期阶段,云海根本不可能将“幽能”运用到这种攻击水平。 在这里,他们的衣食住行全都是免费的,这些参赛选手的费用都由英雄联盟的官方承担。 因为,在他这个年纪有他这个身份地位的明星,少之又少,一个国家都找不出几个来。 “要不你来开车?”冯媛最讨厌的就是听别人的命令形式,让别人指路也算是一种命令。 想到林乐天和晏兮要拍第一场戏,季修北的五脏六腑都开始疼,憋闷的疼。 在陈莽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那服务员喊了两句,他这才反应过来。 图大壮既然都这么说了,那么这个家伙也觉得自己根本就没有办法隐瞒。 和“810”打了三次交道的晏兮已经能确定,这间套房已经被季修北长期包下来了。 不管她们今天羞辱的是谁,也都是在晏家举办的盛宴上砸场子,都是在下晏家的面子。 旁观的姜半涯也是发现,似乎是因为对方极为中二的缘故,注意力反倒是容易专注,悟性极佳。 王道垣身融天地,似乎处于另外一个时空,缥缈虚幻,无法攻击。 铁皮船摇晃得非常剧烈,但康波担心铁皮船,就来到船舱下面,去检测螺旋桨。果然有些树木被卡在螺旋桨之上。 狂暴的五行之力,一下接一下轰在它身上,让它发出一声声惨嚎。 凌九玄他曾与李茯苓大战时,也曾受到皇道领域的压迫,却依旧视若无睹,不受影响。 34 照片 秋玄很任性,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是跑向了拓跋部族后面的高山,达步水云就在后面紧紧追随。 “哇哈哈哈哈~”看到头内飚涨起来的一大串力值,林逸禁不住满腔的亢奋,狂笑起来。 “那不过是别人,如果是你的话,就算说成就成,又有何难度。”剑神无名的虚影说道。 索性闲来无事,搬出随身鼎炉、器台、淬火槽等家伙事,掏出块黑型方石,看似平常之物,刹那个汗毛头发纷纷耸立,刘毛撩开膀子金锤在手叮叮当当敲打起来。 这云光碧霞之衣,乃是一件透着活泼,可爱的衣裳,裁剪合适,而且可以随人的体型略有些变化,单这点就比起制式批量生产的衣服要好,完全是纯手工制作贴身裁量的一般。 “掌门,天阶门就是被他们三个灭门的!”一名白衣瘦男冲着一名金袍胖男道。 陆羽默默的运行了几遍内气,感受着体内有力跳动的心脏,流动的血液,每次的呼吸,内气的运行,感觉生命是如此美好。 “教官,怎麽办,对方的军队火力太强了,而且悍不畏死,我们怕是守不住了。”李兵手里面拿着轻机枪,一边脸色难看的和龙二说着,一边还在不停的扣动着扳机,一颗颗的子弹向着不远处的树林射去。 陆羽甚至怀疑,药老如果想当族长,那也就是分分钟的事情,只不过人家醉心于药道,不愿被世俗事务所牵绊,不愿意当这个族长罢了,正因此,才更受族人所爱戴。 再加上本身太极拳在防守的时候,消耗内气较少,这种烈度的战斗,只要精神能支撑的住,陆羽自信内气消耗坚持三天三夜都没有问题。 过几天正是尧儿的生辰,凌仙瑶想要给他买几块好看一点的绸缎做衣服,生辰那天给他穿。 她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眺望着远方,似是在看着什么,可她的眼神却又是空洞的,而后,她的唇角微微上扬,荡起一抹苦涩的笑。 顾南风看着许恬恬,看到她,他总是忍不住想起温知意,他站起身,摇晃着身子往楼上走去。 虽然她们暗恨剑臣打她们的屁股,但她们可不想因此激怒剑臣,而失去了清白的身子。 夜笙歌被美色迷了双眼,竟然真的跟进去了,等两人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了。 n市的医学机构还是被关少给处理了,化零为整,不少不良企业全被他摧毁的彻底。 剑臣看了眼城池内,不下十几万的域外修士,于是大手一挥,只见一道遮天巨掌从天而降,把整座城池笼罩在内,随后便爆发出一道巨大的爆炸声。 拿到洗魂丹的剑臣,验证了一番丹药的真伪以及品质后,剑臣就把洗魂丹交给了黑沫儿。 宁夏感觉到四面八方的视线压了过来,猜忌的,质疑的,妒恨的,红唇不自觉地抿了抿,身体也微有些紧绷。 “林兄既然已经有完全之策,我们自然不会不同意。”西方的墨长老首先表态,南方和北方的两位长老也没有说什么。 又是一位高手,这位老人家颇有大家风范,一时还没人交出他的名字,不过从其实就可看出来,来历不凡。 一家三口在饱受精神折磨后,终于抵抗住了来自孙家的各种威胁与金钱利诱。 林霜语在星域里打转了许久,最后明白,这片星域是没有尽头的。 南面突然出现突突突的声音,一辆土黄色的三轮魔托车,带着一逢尘雾,远远的开了过来。 而且神技之所以会被区分出等级,就是希望大家循序渐进,而不是一股脑的都去学习高等级神技。 不过,也只是一时假象罢了,对她来说,眼前经历种种,终究是镜花水月。 再看玲珑,那是个个看怪物一眼的眼神,这个年纪,拥有如此深厚的内力,足够颠覆他们的认知了,别说那些稀奇古怪见都没见过的招式了。 给她下药,还收走了自己身上所有的东西,她当然不可能好声好气。 别说仔细观摩过程了,光帮忙就已经让他忙活的根本来不及看整个过程。 钟凌羽这些话看起来像是危言耸听,可实际上是把一切有可能发生的事情都跟她说了一遍,反正只要不过去等着时间结束就好了,他们要继续闹腾就闹腾好了。 洞/房的门口紧紧关闭着,连一只苍蝇都无法飞进来,当然,飞进来的苍蝇,也就别想飞出去。 高宠也就笑笑。老钱问他,有没有对出,高宠告诉老钱这两个下联和“杈烦汉域钩”,讲出当中的不足,让我们的钱大公子一阵希嘘,同时也对这高家大公子的才气有了更深一步的认识。 他望着眼前的一个平常却又古怪的棋盘,平静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好奇的神色,但随后又变为平淡,摇了摇头。 显现到我们的面前,我迅速丢了个鉴定上去生恐这个怪物会在跑掉一样。 挂断电话之后她忽然想到了那张清秀的面庞,最后她一咬牙随便穿了一件黑色的长裙离开了府邸。 此时正是农闲,除了有些青壮,上山打猎之外,其他人也大都在家,只有几个孩童,在街上玩耍。见了李煜,都笑嘻嘻的招呼。李煜信步而行,穿过山庄,来到河边。 想到之前那一波外星人,苍穹真仙还暗暗叫苦,要不是他拼尽全力进行拦截,说不得现在地球已经遭到外星人的打击。 一道年轻的身影躺在地上,缓慢地睁开了眼睛,望着周围既刺眼又温和的阳光,自言自语道。 生有三头六臂的魔神桑巴,浑身冒着火焰的红龙巴顿,金光闪闪的天地如一不动佛,将猎犬魔兽围了起来,形成一个绞杀圈。 35 引诱 杖国一身青衫,手中握着一把木剑,温煦含笑,是伏羲帮最好说话的一位长老。 介不是好人马大叔吗!没想到学校请来的专业人士竟然是他,这下可有意思了。 亲眼看到自家偶像被“贱货”吃豆腐,可最终播出的节目却粉饰太平。苏清雅不但没收到一点惩罚,反而还涨了不少粉。 陆元祁不再说话,从后视镜望过去,宁清屿看到了他唇角微勾,似笑非笑。 那种山穷水尽又豁然开朗的感觉,让许风第一次如此真切地感恩于命运让他穿越,给他重活一次的机会。 这个举动宁清屿显然是有些惊讶的,因为此时的姿态看上去对宁清栀不太友好。 “您在说什么呢夜王大人,从前你不是最喜欢去各种各样的店了吗,每一次都是你提议去的,这一点已经足够可以胜任夜王了,不用担心,你能干好的!加油!银时!”江成一脸真诚的看向银时。 “太太,对不起,我不能让你进去。”那个黑子人还是一张看不到表情的脸,呵,果然都随了他老板。 西蒙循声望去,发现是一个瘦高的黑衣男子,眼神锐利,样貌平凡,身上有一种阴冷的气质。 “可不能让他们再这样接触下去了,有些人吵着炒着指不定就吵出感情了!不行,我不能让韵韵落入苏长遇手中!”闵婕心中暗想道。 柯雨也没多去管凉辞此时的囧态,略微思索后,心头便是生出了许多疑问:这家伙又是贡献了什么?他什么时候这么无私了?还能召集两位导师的两支队伍全部来到这边,还要对我们宣战? 其实她之所以不问,是因为她知道刘协心里可能已经有了自己的打算。 掌门清承点点头,视线在众弟子身上一一扫过,最终落在清风,雷洛,竺思洁,魏德海身上。 一口白兔从山谷中腾飞起来,一双通红的眼睛中隐带愤恨之意,咬着牙讥笑道。 但无奈的是,如今曹府之中侍卫不多,很难抵挡张绣等人的进攻。 忽然想到他马上也要毕业了。也要似她当年一般,满怀希望,踌躇满志的进入职场。 林枫一番思索后,到也没有那么恐惧了,毕竟这仙级巅峰九天玄也不是自己第一个修行的!上一个修行仙级巅峰九天玄心法的疯子,不也照样成为了天道大帝的存在吗? 肖远猜想她可能迷路了,便走上前去为她带路,肖远对她满是尊敬,路上并未有很多言语。赵慕慈显然也未认出他来,一边走一边回复消息。 困兽场一战,四大魔王并未分出胜负,不过,云甄的名字却是在一天之内传遍了整个龙宸国。 沐青言在讲这些的时候,脸上全是温柔的笑意。笑颜中还隐隐透着一丝骄傲。 “最难的一关就是刷脸,这一关咱们该怎么过呢,你有什么看法?”龙青问道。 吴华知道这个消息可能会让周厚明兴奋的晕倒的,于是说:“徒弟你先找个地方先扶好。”周厚明不明所以,但还是照着吴华的吩咐做了。 慕雪听到此言,心中也是冷笑了一声,心想:要是柳伯父不归还天罡五行经,你们又岂会答应? 这时,也不知道是意外还是押着彩霞的嬷嬷故意所为,被塞在彩霞嘴中的东西掉了。 “当然,所以你过去之后安心学习,至少要拿个博士回来才行。”方维南随即也给了沈蓉蓉一个拥抱。 那渔夫也是将金凤国皇上腰间绑着的绳子的另一头给拿了过来,也是帮他给绑在了这船上面的一处木桩上面了。 “那我就放心了,爸爸,我可不可以同宇浩哥通一下电话。”储凝拍了拍心口,又渴求地看着储天行道。 “族长,我已准备好了。”储凝乖巧地回答老族长,带着几分娇羞模样。 陈美嘉看着占具了客厅五分之一位置的七个大箱子,甩了甩了搬箱子而有点累的手腕问道。 学院有规矩,但凡在此学习,一律不能用传送阵,否则便会被处罚,学院希望弟子们不要万事都依仗传送阵,养成懒散的毛病。 狗屁,多少得先打回去一顿再说,不打残不打死,都以抓人过程中误伤为由。 “侯爷,你一说我想起来了,这寺庙中好像没看到几个僧人。”贾贵捂着裤裆也凑了上来。 周越一个头两个大,他还真担心江枫和李三爷若是继续在这里聊天多半会导致两人现场闹腾起来。 甚至都不用庞昱带人来,便把这晋王府给围了,一只鸡飞不出来。 一道刹车声突然响起,面前一辆黑色的宾利突兀的停在众人的面前。 “随便吧,我已经不在意这些了。”苏浅阳的眸子里闪过一丝黯淡,虽然他装作不在意,但是这一闪而过的失望怎能逃过苏浅绿的眼睛? 苏舒低头没接他的话,想想这一天,何止是操心,简直手脚发软。 空下意识地躲了起来,因为他知道如果被地陆住持发现的话,少不了又是一顿责骂。 果不其然,这丝诡异的波动刚刚进入徐老的脑海不久,就见王成武身边的老者,忽然口中传出一声惨叫,脸色变得一片煞白。 36 期限 林初并不挑食,对于食物的味道虽然有些追求,但即便味道一般了些的菜肴,关系也并不大。 奇点虽然只有口诀,没有招式,但他的内力提速惊人,虽然没有盲婆练的如火纯青,但对付这种山野毛贼已是绰绰有余。 得得得,都说师父,师父,谁让劳资的劳资又给劳资找了个劳资呢,劳资忍着呗。 宫本见雄把这件事情及时的告诉了离蝉。离蝉皇妃刚开始一听,心中忐忑不安,觉得这一回算是完了。常言道:是真假不了,是假真不了。这要是真的滴血验亲,那事情不就明摆着要败露了吗? 三年没有回国的宋杰,很用心的听着舞台上的这两位深情的演绎,心中便万分激动。 “那咱们还在这干什么!赶紧过去看看吧!”宁都统心中着急,起身就要拉殷力波走。 可是,因为贾琮之前那番话,现在他若还敢请辞,便正中了在国难之际,撂挑子走人的大臣。 此处未曾有人烟,也不知那位百草堂的主人是否准备了晚上的饭菜。 石川柃香看向东方云阳与公园香两人,然后询问一下监视的情况。 然而,即便如此,姬美奈却发现那两撮盖着白兔的卷发依然在原位,这……很不合理好不好? 萧羽音被纳兰珩拉着走,走至拐角处时,忍不住扭头忘了纳兰啸的方向。 到时候可以说是西方天界得罪了自己,自己要求他们出兵帮助人间摆脱劫难也不过分。 纳兰珩虽然没有听懂她关于两个世界的话,但是也懂得些许。那就是她和他的世界有可能并不是同一个,但是不得不说这事他们之间的缘分吧。 前些日子他还受着禁令,关在斗室之中,不得外出。每想起玄霜之言,料来这番做作当是“表面功夫”了,过得几日,自会放他出去,那又何必过于慌张? 陆黔不愧为曾居黑道之首的大人物,始终面不改色,谈笑自若。却只顾向着原翼敬酒客套,偶尔才称赞夏笙循两句,皆是一带而过,轻不着痕,全没了他从前满口甜言蜜语的花头。李亦杰眼耳交替,急在心里。 同样是洞府,但芭蕉洞的布置与当日蝎子精的琵琶洞比起来,无论环境还是布局,都高了明显不止一个档次,看的刘协不禁暗暗点头,不愧是公主,这格调上绝不是普通人能比的。 并没有理会家中的娇妻,公孙瓒在回府之后,倒头便睡,这一觉,睡得昏天黑地,若非傍晚的时候,城中突然传来的吵杂与打斗声将他吵醒,或许公孙瓒会直接睡到明天。 “非云决定,而是陛下早已知会过众将,敌军将领,不愿意与故主为敌,其情可勉,此番要求,尽数可以答应。”赵云微笑道。 还是,最终抵挡不了他的吸引,而自己又会盲目相信自己美貌的魅力,赌一把,还是会出现在这里? 可能是班主任见怎么打都打不通吧,她也就没打了,后面我就打游戏了,遇到了几个坑货,被我狠狠骂了几句傻蛋,我发现自己打游戏总会遇到一些傻蛋,打了几局火气都打出来了,就把鼠标扔一边点开部电影看着。 “道具,跟你说过没有,不准吃别人给的食物?”麻蛋,老子是把你按照哮天犬培养的,你就算成不了哮天犬,也得跟灵兽差不多吧? “男人不应该谈爱情的,对不对?”他又回复了一句,前言不搭后语,好像内心十分矛盾的样子。 看到王坤的样子,王雪心疼了起来。他叫佣人准备一个解酒荼,直接让王坤喝掉,随后来到让王坤坐在自己的身边,给他按起头。 郑熙晨似乎是在用这一刻的温暖,来抵消着心中的寒凉和疼痛,他吻得很的用力,也愈发的深入。 “拉你入公会,免得你到时候又得跑到公会管理那里。”苏然说道,公会会长有权力拉任何一个玩家入会,而且不需要对方亲自到公会管理处申请入会,非常方便。 “我,我就不进去了。大师,你是来这个院子捉鬼的吗?”程实好奇的问道。 该死!唐雅恨恨得咬了下牙,眼看就要逃出李齐光等人的视线,却在这里发生大转折。 王宫内安静得出奇,甚至连水鸥们扑腾翅膀的声音都能听得清楚。 事实上他也确实前一刻还在沙滩上,火红色光圈的另一边,就是一处沙滩,不远处就是海岸。 “为何不同意,他认为此次意外事件,很大一部分原因便是村子闭塞,与外界隔断,才会孤立无援;他又将我们视为救命恩人,现在有人愿意帮助他们村子发展,他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会拒绝。”祈玉寒解释道。 “莫凡,下面的急用箱刚好没了,叫管家去买了,估计等下才能回来。我记得你房间里有医药箱,你先带沐沐上去上药吧。”说完,莫启柔便催着他赶紧上去给沐沐上药。 这一道道的诏令下去,的确十分振奋人心,让日渐困顿的百姓看到了一丝希望。 在面子果实的强大威力下,凌云也不愿冒天下之大不韪,欣然应允了红发的好意。 37 表白 虽然早就从以前的任务世界的经历,已经得出了原来的剧情根本不可靠的结论,如果真的依赖原来的剧情的话,会死的连渣都不剩下。但是这一次,剧情实在也是差的太离谱了吧? 但就是这一层,都是让他笑傲地球上的诸多古武世家,那些内功高手,无一是他对手,若不是被人从背后用枪打中了脑袋,怕是他现在也不可能在这里了。 -120点伤害在战争狂人的头上飘起,跟着触发火炎爆裂的效果另外增加伤害40点。 冷雪莉顿了顿,狠狠的咬了咬牙,“一份灵药的药液,可以帮你强化体质。”她许诺的绝对是别人无法拒绝的好处,要知道改善体质强化体质的药液在外界可是有价无市的东西。这一点龙烟华也是知道点。 司徒辰乙淡淡的点了点头,强压着冲上去抱她的冲动,他心里很清楚此刻未央心里一定是恨死他了,若不是现在她行动不便,说不定此刻招呼自己的就是刀剑了。 “皇帝,还不拜见张涛大人。”陈宓的情绪现在依然有些激动,不过张涛两个字自古巍然之后在皇室之中有着不同凡响的意义。 在这个让人作呕,仿佛恐怖的血肉噩梦一般的地方,盘坐着的罗莉燃烧着的火焰般的炎发披肩散落而下,点点丝丝的火丝宛如星辰,美的惊人。与周围的血腥环境形成了鲜明到的对比。 楚阳似乎想到了什么,连忙用灵识观察体内的情况,随后,脸上便露出一副既惊且喜的复杂表情。 曲媛媛是没有什么变化,只是身高长高了一点点,尽管两姐妹五年没见了,可是夏心妍还是第一眼认出了她。 卢母也只是在心里想着,实际上她也理解,只是觉得儿子的胆子太大了,这未来岳父还在这里呢,也不知道暂时忍忍。 按照‘沦陷区’行动的规则,参与行动的筑基修士,在沦陷区内,通过杀敌,每获得2000国战功勋值,可以用来兑换1年修炼之功的天材地宝。 白石莉花对大礼物加重了语气,就跟写在纸上加了引号一样明显。求生欲使得山本凉子疯狂点头。 如果说,沈培川被人举报了,让苏湛意外,那么此刻看到沈桑榆手里的结婚证,那么就是震惊了。 根据他的推测,这佛陀果位应该是被天帝世界所垄断了的,他们这些普通的霸主世界根本就没资格去染指。 她并没有离开,只是想要去找相关人员了解情况,想要把妈妈认领走安葬,路过总局的办公室,听见了宋局和沈培川说的话。 “梦梦早上好~”立花彩扒在门口和夏梦打了个招呼,夏梦也带着没有睡醒的感觉向立花彩打着招呼:“早上好,立花……姐……”然后继续慢悠悠地朝浴室走去。 在林辛言去产检的那天,他安排好了一切,有钱有人脉,想要做点什么事情并不难。 薛繁绘兴奋地跳了起来,简大师在自己的办公位置看到她这样,无奈地摇了摇头。 “阳光牌”电饭煲一开始就是进入沪城市场,没有竞争对手的市场好做得很。 不过,这些大道法则比较的深奥,一时半会儿是无法参悟出来的,叶晨也就暂时作罢,他还是去找找,是不是还有其他的好东西吧。 为了提高银行用户的安全指数,现在银行的各项业务都极其谨慎。如果不是本人过来,基本连查个开户所属地都难。 尽管来的企业,都希望竞标成为中华制造的供应商之一,但是大家的要求各异。 然生产线都是中华制造支援的,那么保证这些设备会为我所用,是必须的。好东西自己都不够用,难道还无私地支援给那些白眼狼? 但当他带着两名跟班踏入落雪宗的时候,姿态却十分傲然,一路昂首挺胸走进来。别说一般的落雪宗弟子,就算是碰到仙尊境界的长老,李彦也一副傲然不惧的模样。 如今的诸天神荒,无论是九阳神殿为首,还是蛮族,他们都有共同的第一,就是神阳后裔。 她以为今天顶多和次级战队打打比赛,没想到是和df这样的强队过招。和kpl的职业队打比赛,她也是头一回儿,想想就让人热血沸腾。 “那,爸,我们现在怎么办?”一想到丁家败落的场景,还有那些隐藏在黑暗中的恐怖杀手,丁宇此刻终于感到了害怕。 但是在咖啡厅见过一次面之后,他所有的计划都被打乱了。本来那天他是和一个代理律师约定好要见个面,然后讨论一下结束这个婚姻的事情。后来,所有的事情却因为一个林清清的出现被打断了。 现今汉室之官学,蒙学和预学已普及至各郡县乃至较为富庶的乡里,每岁培养出众多接受过基础教育的百姓,然最顶级的教育资源仍限于汉都长安,以太学为首的数大高等学府皆在长安城中。 月老气得老脸涨红,连敬语都没用上,他真是恨不得用红绳绑了眼前这为非作歹还一脸泰然自若的神仙。 “真是不华丽。”迹部一手叉腰,看着下面躺成一堆的三校部员,敛了敛眼睑,倒也没有说什么。 其实晨曦这次拿出来的是他一直没有使用过的“如意金箍棒”,因为这个武器实在是太重了,在地球上根本用不到,所以一直被他装载混沌神戒里面,现在正好拿出来试验一下能不能直接用这个武器撬开这个通道。 王灵韵走近一看,那确实是许多鸟组成的桥,只不过那些鸟并不是乌鸦,而是喜鹊。 屏风内一阵寂静。片刻后,结界开启,青玥瞬间闪身进入。青玥进去后,结界便关闭了。 38 坦白 “我说了,我去不了。”沈念一这一次是毫无犹疑的将手伸过去,伸到了镜影的面前。 在他看来,墨锋镝应该知道一些关于这些血晶的真正来历,而他对于这件事也极度好奇。 “好吧,那就三天,三天之后的正午时分,我们再一决胜负。”赵子龙略为沉吟之后,缓缓地点头答应了他们的要求。 三日的时间眨眼即过,当第三日清晨之际,夏铮便带着其余三人,一同前往夏家,而何伯更是早早的等在了夏家的门口,恭候夏铮的到来。 笑着笑着,李治好像想起了什么心事,忽然收敛了笑容,紧皱眉头发起愁来。 “安静!听我命令!”陈飞深吸一口气,朝着众人缓缓说出自己的想法。 毕竟,年轻一代就是家族的未来,得知温如玉有此实力,温震和温坤自然不会吝啬。 “苏姐,我总觉得颜少他们两人不像是好人,总觉得他们怪怪的。”墨冰霜一歪脑袋试着提醒苏琪菲一句,她真的担心苏琪菲反应不过来,受了燕赤风和钟葵的当。 秦怀道,原振威副尉,现升为怀化郎将,正五品,封赏良田百亩,食邑五十户。 最后他们被带上了三楼,一个中包,里面的装修都不知道怎么说了,反正叶素缦觉得这样的装修,如果生意不好的话,老板肯定亏死。 “木头,我们是不是也要做些什么了?”看到胖子一脸蛋疼的样子,木琴终究还是站了出来,在她看来这样的日子过下去也的确不是个办法,身为契约者,她从没有过任何一次任务世界能够有这么悠闲过。 拜师前,正准备进行一场关于路易斯阿姆斯特朗的说。她不好好意地与前者说:“心上人对不起,我无法不让自己想起你,我不能让自己忘记你,我的心中不能没有你,所以,我还会继续。白天想看见你的笑脸,夜晚想看见。 我看了宁浩一眼,心里面顿时升起了一阵厌恶感,大学的时候他不是这个样子的,怎么才几个月没有见面,他就变得如此的势力了呢? 聂唯根据从大卫那里看到的画面,成功的找到了韩菲所在的地方。 妈的,老子死了也要做个饱死鬼,吃饱了多杀几个警察也够本了。 真是没有自知之名,以为沈媛媛会看上他们几个,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身份。 武大郎把他手里的春卷拿回来,一手提起酒壶,就往春卷上倒酒,武松以为他醉的两眼昏花,也没有理会。 潘金莲不忍拂他意,只好拿了叉竿去挑那风筝,无奈仍旧是差半尺,她觉得自己那样的姿态十分不雅,心中大囧,当下急中生智,将叉竿往上一扔,正好打中风筝,风筝立刻落地。 武松心意已决,决定在这里用石磨将王婆砸死,然后报上知县,说跟王婆一起来取石磨,天雨路滑,石磨倾侧,将王婆压死,自己随意撞上一点,权作营救无方,最后替她出了丧殓费用,估计也没人会说闲话。 谁知道这人居然挖了个坑让她跳,至始至终,他气的就是夜子爵打架被人抓到,而不是自家儿子打残了别人。 周高义摇头,心中满是难以言说的讶异,他这时候倒是希望老将军给他来一句开玩笑的,然而很可惜,老将军发出一声叹息,这一下彻底断了周高义的念想。 乔子恒就像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一样,顾氏已经被他悄悄地掏空了,差不多所有的资产都已经转移到了瑞士的银行了。还在这里宣告要将顾氏传给自己的儿子,给什么,一个空壳子吗? 大家全都当做玩笑话,之所以转发评论,也是为了吐槽博主脑洞大开。 这一点实在是太过明显了,就连山下的康采恩等人,也能够通过望远镜当中的观察,推断出相同的结论。 他清楚地记住,那红光是从别的地方突然飞出,将他接住,勉强救下他一命。 看到里面确实没有什么危险,沙重八也走了进去,其余人也纷纷跟了上来。 徐双然趴在梳妆台上几乎泣不成声,从她被送给霍深的一个月里,她不止一次的像过要了解自己的生命,最后的结局却一致,她不得不放下手里的刀,继续忍辱吞声的活下去。 孙同仁被押走了,马尚德走了一段,又转了回来,来到目瞪口呆的碧玉面前。 徐佑看到沈薇脸上茫然的表情,嘴角不着痕迹地抽了一下,知道她是真的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为何,心底就有些许不舒服。 朴明准到达长安后,伪装成唐人商队,住在客栈,由于大唐语言在新罗很流行,所以朴明顺的汉语说得很流利,所以并没有暴露身份。 “猜出是没关系,但也不能说出来,这不是逼我们要嘛骗人,要嘛暴露身份?”王涵笑着说。 一个他从来没有见过的满头白发的年轻人,此时正在从他的同伴们中间“经过”。 “那可不一定!”灵儿低语道。别人是不会交出阳哥哥,但阳哥哥自己就说不准了。在众人的安危面前,阳哥哥根本不在乎自己的生死。 “不!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只要有阳哥哥在,在哪儿都好!”灵儿趁机表态。 这是杀手楼的规矩,接了任务就必须完成,失败了,那就派人继续,直至任务完成为止。 “罗睺,竟敢行如此手段,吾凤族定不让其好过。”凤皇愤怒的道。 巧合的是,在这一波的魔兽的攻击中,由最强的巨人带领的6支魔兽大军攻击的正是配备有战略魔法师的6座堡垒,在近乎完美的兵种配合和巨人的强有力的进攻之下,闪电般地攻破了堡垒。 看着眼前狂暴的军师,战虎堂的兄弟们战栗,恐惧,但是也不再犹豫,杀不是被军师灭杀,就只能够将军师宰杀,虽然他们不知道这一切是为了什么,也不知道这里面究竟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原因。 39 夜色 “可是,既然我不在意其他人的评价,为什么要这么在意苏煜阳的话?就因为他是大神?”凌秒往自己脸上泼冷水,想要借此让自己冷静,但收效甚微,甚至让他更加慌乱。 而远在万里之外的叶天,也通过高清视频画面,开始逐一鉴定交易得来的那些国宝级古董艺术品,以策万全。 剩下的拉客男人脸露失望之色,哄然散去,各自倚靠在墙角,抽烟的抽烟,闲聊的闲聊,又开始等待下一个目标出现。 凌秒听着渐渐远离的脚步声,恐惧的心竟然平静了下来,他开始回忆自己被绑架的经过。 不知过了多久,凌阳从昏迷中醒来,只觉得身下软绵绵的,不远处传来一阵潮水轻轻拍打沙滩的柔和声音。 她之所以有今天,全都是她努力才能有的。如果,凯瑟琳只是一味的护她,她不努力,能做到这个样子吗? 可就在自己转过身去的时候,房内一直蛊虫朝着我飞了过来,我冷下脸来,随手一拍就将蛊虫击落在地,然后也顾不上那么多直接破窗而入。 然而令人惊异的是,白骨架并非空空无物,胸腔中竟然有亮光闪现,头颅中也有灿灿光芒自眼窝中射出。 我抬头看了一眼,眉头紧紧的所在了一起,虽然我也想就在这里直接突破准圣境,但是现实似乎不允许我这样做了。 今天不算忙,几乎没什么事情做,我整理了一些资料,顺便看了一下前几期的工程,发现‘冷氏集团’一个月的工程量特别大,就是不知道销售量怎么样,要是能看到销售部的统计表就好了。 朱珠的到来使得孟飞死灰般的双眸重新点起了星光。看着朱珠忙里忙外帮他收拾打扫房屋,帮他洗堆积如山的衣服和被单,帮他在室内插上鲜花。他心情大好,也主动到浴室里刮了胡子换上干净的衣服。 王杰知道易水寒的工作重心一直是在演戏上,对于音乐,甚至可以说是被动的进步。 而且,现在他们毕竟可以在德国时不时地团聚了,距离一对正常恋人的生活好像又近了一步。 “我现在三百多万战斗力,引出的水龙,竟然被他们完全击溃了,这些狼人,到底有多强的力量?”林明此时已经跳到了宫殿的外面。 况且,自己是上官诗月的保镖,一直都在她的左右,也不可能有人敢靠近。 慢慢地感觉到了有一丝的光线摄入了眼睛里面,宫漠离心中欣喜,但是不敢大喜,毕竟这老天爷耍她多次了。 土墙哗啦倒下,在权杖上面推起了一个土堆,将权杖严严实实的给盖在了下面。 “皇上,您看看我这个样子,像不像流浪的野猫,怎么能怪别人呢?先替春夏秋冬疗伤吧!”宫漠离的眼睛淡淡地扫过低着头却用余光打量她的德妃。这一切也都是在风千战的眼神看着她的时候做的。 季莫打开窗户进入了二楼,这样子悄悄进入,季莫心中难免会升起一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这时,一个力量猛然扯开她,把她甩到一边,她一个趔趄,靠在了一把椅子上。一张愤怒的脸浮现在她眼前。是,是皇上,老天,福临为什么这么愤怒? “林氏公司。”江离喃喃道,旋即想到了林可儿,然后摇了摇头,离开了这个地方。 此界也非一般凡界,紫珍灵镜在落入御史王度之手时,就在关中地界斩了不少妖魔。 提瓦特七国的本地人类,确实没听说有谁没有神之眼就能拥有强大的力量。 江臣煜等人赶紧过去,果然发现这块地砖的异常,赵谦生二话不说直接将地砖给搬开,发现底下居然是空的。 那天从明康公司下班的时候,她特意找了一圈,确定没看见周寻的车,才放心地走出来。 说着,莫言法从灵戒中凭空拿出一根晶莹剔透的糖葫芦递给于可可。 大有一种要将此事闹到大理寺去的意思,苏雪翎原本觉得此人应该没什么问题,可在听见他说的那些言语后也觉察到了异常。 白帝和江王后自然是没有拒绝,准备了一下便带江离来到了妖族秘境。 数万道恐怖无比的光矛忽然在原罪维度绽放,极致的光明规则凝聚而成的光矛瞬息数亿光年。 他说这话有一种狠狠地较劲的感觉,唐苓也不知道自己听的到底对不对,总之他的语气有点怪怪的。 没料到最后一个问题居然是问自己的,狐灵儿先是顿了一下,随即便很坚定的摇了摇头,随即神色一如她平常时候的恬淡了。 杨剑一愣,半妖才有的独特气息?自己和雨泪樱相处也有一个多星期了,怎么没有在她的身上闻到过?可能是由于这种香味很淡,必须要贴着肌肤才能闻到吧。 难道是狗熊?这可是国家保护动物,真是的话还真不好下手,算了,还不一定能找到,到时候再说吧。 “我来帮你挡子弹,你想办法对付激光炮。”傲龙也只有这么做了,如果自己分心应对激光炮,那么谁为自己挡子弹?杨剑,他连自己都保护不了。 “父亲,怎么了?”夏鸣风走到凉亭后,见夏海昊背着双手,眉头有些紧缩,神色也有一些复杂。 一块黑石雕,一片幻化境,居然如此包罗万象,无论你想要练什么样的武法,似乎都能从里面得到裨益,哪怕是那道幻象没曾展示过的。 “淡白色?”望着手中的元气,赵铭喃喃说道,脸庞浮现一抹疑惑。 握指成拳,更加庞大的力量激发出来。一拳轰去,那无形的屏障直接被破除掉了,消失的大门又露了出来。杨剑双脚一蹬,如同离弦的箭,一瞬间就冲出了试炼之地。这就是力量的感觉吗?难怪如此多人为此而着迷。 “咣当”手中的长剑来不及拔出剑鞘,朝着面前嘶吼的怪尸就是一剑,却像是击打在了一剑铁器之上一般,震得手掌有些发麻,腐烂的双手,闪烁着寒光的指甲,直接朝着他朝着长剑直接抓了过来。 40 吞掉 大长老的回答,让的花贞一愣,自己离开西北要塞也才没有多久的时间,难不成大长老已经是的,去过那里,并还赶回了这边?真要是这样的话,这速度也太。太吓人了? 整张脸,就如白嫩的牛奶般的飘滑,这种感觉,她似乎一直没有过。 而峰川自由国流亡政府的代总统,国防部长冯明,带着自由国仅剩的2000艘战舰即将抵达本星系,这就需要苏蓉亲自前往迎接。 奇穹郡主说完,用眼睛瞟了瞟蓝若冰。蓝若冰赶紧低拉下脑袋,和蓝若水分食一代魔兽肉干。装出一副与自己无关的样子。 这个想法刚闪过,唐僧就感觉自己的意志消耗巨大,在跟一股同样恐怖的意志对冲。 于是大家就哄堂大笑,所有人的目光都瞄向了大帐角里的一个将军,那就是现在这支京营的主帅赵子琪。 徐琳想着和杨强在一起的一幕幕,再想起刚才和杨强第一次吵得这么凶烈的画面,感觉心都要被撕裂了。 孙悟空已经来到太上老君的府邸,直接横冲直撞,一脚将门口的柱子踢断。 愚啸天皮厚肉粗,又有金属性灵力护体,到也无事,这是愚啸天还没有领悟求败境,到地几次,心火上蹿,恼怒不亦。各种属性灵气化形连连拍击,却被黄灵泰轻松躲开。 玉神摇了摇头,看着这些人一个个精彩抖擞的样子,估计是这些日子呆得郁闷了,现在难得有机会发挥所长,一个个根本没有睡觉的意思,倒是她自己,有些忍不住了。 念华见到段云图的见光一闪而至,心中一惊,自知自己这一下一定是没命了,不禁心中一寒,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死在段云图的剑下。 段云图往场内仔细一看,只见内场坐着很多大理武林中的宗师名宿。大刀易明、蝴蝶泉主逸婧夫人均在其中。 想不到易水寒的冰雪神掌已经到了能够在举手之间便化水成冰的境界!段云图将一把木剑舞得风雨不透,以剑尖将射来的冰箭一根根击落在地。 这一切,看来要等之后剑道修为再度恢复修炼时,才能去摸索并解开了。 火祖大人看了一眼火元,旋即温和的说道,袖袍一挥,一道光芒笼罩其中,旋即火元迅速消失不见。 “帮她的那些,都是什么人?!”似乎火气终于缓和了些,她才开始仔细盘问了。 没有固定形状的身体,便意味着变化极多,团状的火之精灵,能从地面瞬间跃起十多米高,爆发力之惊人,再一次刷新认知。 不仅轻而易举的取得了姚老板的信任,还装着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听到声音,虞诺诺一下会过神来,这才看到已经在一旁坐下的白迟。 那目光温柔的要掐出水来,随之是他能把三千尺冰雪都能瞬间化开的笑,阿落眼神慌张地在他近在咫尺的脸上扫了几扫,扫到嘴唇的时候,竟然不由自主的咽了咽口水。 他明明没有感受到君莫笑多强大的气息,可是那实力,居然能够与他这个灵者境不相上下,这简直骇人听闻。 人族在那满天落下的龙火攻势之下溃不成军,只有狼狈逃窜的份了。 李牧羊希望模糊和淡化级别境界问题,掩盖掉身上那些不可言说的秘密。 还有轻歌,为了自己已经死过一回,自己怎么又能忍心让她以身犯险。 当场就被怪兽的大脚碾压,从三维降到了二维,等到怪兽抬起脚的时候,已经看不到一点完整的组织了。 师资、硬件、软件都落后,学生只能在落后的环境下学习,除非天资真的很出众,不然的话,起跑线就输了一截。 “那师父的病,跟你也脱不了干系了?”顾嘉杰双眼发红,心中怒火更盛。 阿落猜测这姑娘可能又是被招惹的一个受害者,或许这个合苏姑娘还被多一点偏爱,苏绰把锁魂咒都给了她。 狼王这次竟然和胖虎很有默契的挡住杨薇去路,因为他们还没问清楚杨薇是那里派来的人。就算不是两族的人,那她呈现爱你在这里就更加有问题了。 这时,霍启枫看到同桌庄心娜自坐下之后,就无精打彩地趴在桌子上,也没有课本。 傲天的话音一落下,山洞内登时哗然一片,没有人相信拜剑山庄是真心的。 可是这次唐门的事情,他无法不重视,不仅仅因为花姑是他的朋友,也更因为陈战的心里总是觉得这一切的事情都没有那么简单。 至于因此而引发的波澜,以及那些所谓的同辈天骄们有多么不待见他,就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而且,对于这一次的事件,除了对家人造成了伤害而感到愧疚以外,这只金发正太的内心中,还有其他的懊悔情绪。 世界意识没有阻拦,伴随着整个涂山被移动,四国境内修士纷纷惊掉下巴。他们还真是第一次看到,竟然有带着一座山离开的。 狐妖一族同样不甘示弱,最终以他们承受的范围作为赔偿。但这依然赚了,至少将之前的损失给弥补了一部分,而且蛟龙们听说最近狐妖产业收入不错,这让他们更加安心。 41 分别 神通之杖,作为大罗至宝,祭练起来,十分之困难,因为,他与御宝之印这件专门为其所炼制的宝物不同,他更多的,是需要水磨的功夫儿。 目睹原本和自己言笑不忌,很是淳朴的村民在这一刻简直变身成了地狱恶魔,很多青年都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受到了无比强烈的震撼。 “吼!”虎啸更盛!其中还夹杂着七十多级魂兽boss惊天的怒吼,一时间这个天地被各种怒啸充满。 他们忙摇着脑袋,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这些突厥勇士上了战场不沭,但这样的社交场合因为没什么经验就显得拘谨非常。 每一个来湖边玩的人都会对盖在湖边的这栋房屋感到好奇,有的难免就要来认识一下,有的还会跟他合影留念,乐浪可不喜欢这些,大部分都婉言谢绝了。 即便是如此,红叶真人和百花真人被斩杀当场,尸首当即化为雾气消散于无形,此时能存活下来的修士,却仅仅只有十二人。 “对,哈尼村长,我们要去打败亡灵的‘头’,为大家报仇!”超人也很乐意吹嘘一下自己。 项七不能再固守阵地,部队要赶往下一个战斗地点,这期间,最容易被乘虚而入,对梦魇和甲虫的人来说,这是难得的机会。 想到自己曾经的那个主人,旺财很是唏嘘的对杨林说了一些那个时候的事情。 确定附近有其他玩家在窥视着他们,暗火锐利的目光从丛林里扫过,立时注意到了项七这边的异样。 马车全部是银色的,豪华的香盖上四角挂着四个银铃,只要马车一动,四角的银铃便会发出脆耳的铃声。 或许是错觉,我总觉得,亚伯纳特对丹尼的态度有些畏惧,坐在丹尼旁边,那种被敌视的感觉竟然少了好多。 周楚做了个梦,这个梦很长很长,里面涉及到了凶杀,仇杀,抢劫,迫害……具体细节周楚已经不记得了。 梁曼茹生下孩子后就请了奶妈,两个浑圆依然坚挺,没有一丝松驰和下垂,倒是比从前更丰润水灵,让童瀚鹏更是难以自持。 那些仪器是十七世纪回来的我不曾见过的,不知道是用来做什么的。 “因为我是修真人,所以就能做出这种反自然的事情。”李大牛毫不避讳的说道。 “你能明白就最好!”八阿哥叹畏的说道,他这些日子就担心眼前的这个九弟会误会他。 兰斯放心的转过脸,眼睛不断在巡视元帅府的士兵身上扫来扫去,寻找着可以下手的目标。 阿凤不用应对那么多的贵人,可是她却天天周旋于京城权贵之间。 也是从那个时候,理拉德开始在我身边安插了眼线,随时监视我的动向。 苗海涛听到叶枫的话,差点被气吐血,自己眼看着都要把这个可人的丫头拿下了,结果他竟然坏了自己的好事。 决赛抽签结束之后紧接着就是第一场比赛的开始了,第一场是镇山城里两个伯爵公子哥之间的对决。 1999年,五月份,李子峰就开始着手搞了,他们为了更好的发展黄山经济,就联系店口镇政府,没想到店口镇政府满口就答应了他们。 正是因为这个,叶幼澜才一点都不慌张的让林岚放下自己,然后她知道了对方是要对自己爸爸不利,也必须要冷声警告这些倭国人一句。 只是他说的话却是不带任何笑意的,他说道:“你可别忘了我们之间的合约。”一句话把林瑶也给点醒了,这两天杂乱的事情都让她忘记自己跟范泊如之间还有这一份合约在。 夏晟跟着他穿过长长的走廊,总觉得像走在梦境中,说不定走到尽头,再睁开眼睛,就能醒过来了。 他恐怕是整个餐厅,数百人之中,甚至整座城市,数百万人之中,最淡定的一个了。 裴源做的实际上根本不是自己的工作,而是裴浩的,他答应了帮裴浩处理那些考生的试卷,却没想到裴浩将这些都丢给他一人,自己则不知去了哪里。 今日宫宴,太后特意派了旨出宫,点名要他随父亲一同赴宴,他想八成是太后有心撮合的。 林傲雪和叶枫听到这个话也明白了,很明显这个家伙就是在耍赖,维护这个郭少爷。 “这是黄土墙上的泥做成的泥人,可以抵挡黑色,你莫不以为我就这么走出去吧?”辛舟看着许青云的眼神,随即解释道。 李东华没有再说别的,但是反倒让玳瑁有些不忍心,自己这是骗人,但是说了实话,他是不会同意的,因为在他的心目当中,还有党派之别,可能对于远征军的事情都不知道。说不通的。 众人又走了约莫盏茶功夫,终于在一处院墙外顿住了脚步,只听里面除了流水的琤琤琮琮声,还隐隐有人的呼和叫喊之声传来。 可是梁九功费尽心思都没有发现魏珠的破绽,只是隐隐约约的猜到魏珠身上有大秘密。 42 腰链 从白天到晚上,一直到使用游戏仓上线的白果被系统踢下线才罢休。 在己方防守人员不齐的情况下,对方是有可能兵分两路从中下两个路口往野区入侵的,如果蹲在这个草里,届时面临被上下包夹的场面,即便交闪也很难存活。 听着周围人嘈杂的声音,一个身材魁梧的壮汉出现在了姜明的面前。 马上,随着势力大佬的金币筹集完成。武器类的,还有白银,黄金装备也开始被人盯上。 是一间打铁铺门口,然而下一秒,就见一个男人被破门扔了出来。 上千独立旅飞行员,驾驶着战机一个漂亮的甩尾,从南津城上空飞过。 【我想我爷爷了,我爷爷就是阿尔兹海默症,什么都不记得了,还会在家摔东西,到处跑。 他还以为有可能是岑明的,可从这双他们裴家几乎祖传的丹凤眼看来,九成九是他们裴家的种。 这一刻,玄骨心中生起一丝荒谬的念头,似乎这宝珠遗留在此便是为了等待无尘的到来,他也只不过是恰巧为这一日到来增添一丝助力。 但京城内这些人,怎么也没想到,他们一直苦苦等待机会,等到却是江裴两家结亲的消息。 东风、蛰虫和冰块等幻象,在这一瞬间都化作了璀璨剑之天道,绞杀四方,剑光呼啸,犹如天罗地网一样,数百鲛人族高手连惨叫都没有发出来,就被搅成了血雾碎骨爆炸了开来。 “你好,你们找我有什么事么?”不知道是不是去通知她的人并没有把话原原本本的带到,这位赵老师人虽然来了,但是对于秦沧和唐果的身份来意似乎还并不是那么清楚,所以一见面便先开口询问起来。 “你,你以后说话,不要靠我那么近好不好?”我不知所措地结巴着。 “你们去吧,我也要返回了,离开的太久,会被你那些精明的手下发现的。告辞!”说完后,朱雀振翅高飞,没一会就看不到人影了。 “好,我不会告诉她的。”我声音越来越轻,轻的似乎只有我能听到。 她的心忽然控制不住地痛了起来,像被薄刃慢慢割过。他这样做,究竟是因为什么?部署已久的计划却因她一句“不想嫁给你”而放弃得如此干脆,还是只是一场苦肉计? 雷阳子跟随蒋辰来到了那座高耸入云的黑色巨塔前。在黑塔的旁边,两个形状奇异的精元悬浮在空中,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气息。 而就在我放弃挣扎,缓缓地垂下双手的时候,他温热的气体吐在我的脖颈处,极尽暧昧的口吻令我不自觉地贴近了他冰凉的脸颊。 “再说了,你以为所有人都像有些人那样吗!”展天硕忽的变脸,大家顿时愣住,不知原因的他们很纳闷为什么展天硕会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知情的人,则是担心的望了眼米亚。 王鹏飞带着联盟军朝着天道之塔浩浩荡荡的前进,一路上越接近天道之塔,狂风呼啸,气温更低。 当然了,笃定主意先怼这些飞机了,叶天还不忘刻意远离周围的日伪联军。 一瞬间,典猛变色,一股可怖的杀机将他全身笼罩,他能感觉到,自己若不放弃,继续攻伐叶家太上,那最后,他就算能杀了这人,自己也必然死在这一剑之下。 苏逆仰望着天空,心中仿佛像是堵了一块巨石一般,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第一楼的口气之大,确实让苏逆有些震惊,不过在听到那价格之后,他也是一脸的无语。 陈易让他们过来就是为了这两件事,所以说完之后就让他们离开了,李道衍他们也没有在着停留的意思,今天知道的这几件事,都在他们心中掀起了波澜,所以需要时间来仔细的琢磨下,便纷纷离开了这里。 突然,只听“嘭”的一声,其中的一辆车发生了爆炸,接着又是第二辆,第三辆,殷驰转头看着副官。 这条途径其实并不能直接让林煌变强,但本源碎片里有很多记忆传承。如果获得大佬的传承,也是一种变相的实力增强。 中国战区,一场顶尖的高手较量,犹如划过夜空中的流星那样闪亮,成为之后联盟玩家口中津津乐道的谈资。 此时兵线往锐雯这一方推,林霖的选择自然是安然吃掉这一波兵线,对剑姬完全没有想法。 令所有人大跌眼镜的是,包括高大少在内的三人,几个呼吸的功夫就躺在了地上,一个个满脸痛苦。 旁边路过的同学,已经往白漾这边看过来了,而且都在窃窃私语。 穆皎从昨晚开始,就一直提着一口气,这个时候也正是精神十分饱满的时候,身上的铠甲也还没有脱掉。 起码还有七八个月的时间,这么长的时间里白梦妮想做什么都来得及了。 “跑了。”他一边说,一边看了一眼倪秀云。倪秀云躲在梁健怀里,已经镇定了许多,但手脚依然在抖。她的脖子上,胳膊上,都有鲜红的痕迹。 宁呈森的轻轻化解,便让众人的心思都重新回到了紧张的牌局上。赌的彩头大,如果大意,很可能今晚就输得全身光溜溜。 郁晚安抬头,朝乔慕宸看了一眼,然后,在会议桌下的腿,抬起来,用高跟鞋尖,踢了他一下。 “别胡说,战斗没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道输赢,我相信唐少会取得最后的胜利。”虽然杨烽嘴上是这么说的,但是他的心里也没有底,这个甲贺靖太强了,就是自己的金枪对上他估计也讨不到什么好处吧? 可这一次,苏彦爵并不打算听她的。而且是更加坚定的拉着冉云端朝休息室外面走去。 无剑神帝从来没有这么发怒过,这一次就算是骨祖,他也要与之对抗。 “咳咳……咳咳……”墨九狸急忙走过去,检查一看没事了,又拿出一颗丹药给他服下,风城主缓缓睁开眼睛,看到陌生的墨九狸先是一愣,随即点点头。 43 事后 龙青尘神情漠然,尘封八千年的龙血路都被他闯过,何况一个中等学院? “居然他是地主吗,切。”虽然早料到诸葛严谨有可能会成为地主,但这种情况对苏珺和安逸轩来说只是占不了便宜,算是他们和诸葛严谨真正意义上的对决。 他的声音依然很温柔,他修长的手握住了她冰冷害怕握成拳头的手,慢慢在松开。 蓝羽乖乖地按照伊凡的吩咐,补上药,洗漱过后进了卧室休息去了。 龙青尘向床榻看去,只见,林幕身上盖着棉被,还在微微颤抖,他身体消瘦,骨瘦如柴,短短半个月不见,仿佛苍老了几十岁,脸色苍白。 土家族,世居湘、鄂、渝、黔毗连的武陵山区。以武陵东脉和清江流域为中心,西抵贵州梵净山和乌江,东接彝陵和江汉,北接巫山长江,南控兰澧芷沅,方圆约10万平方公里。 围绕巨龙周身数米的地方,瞬间开始塌陷,空间破坏就如镜子破碎一般,扭曲不堪。 “那二哥有没有办法减轻头疼感,这对他来说是个难过的坎,那就别让他恢复记忆了。”明台也在担心,他最怕明凡头疼痛苦的样子。 “桂姨,你在大姐房间干嘛呐?”明凡走到明镜房间已经迟到了,看到桂姨已经把东西放回去,说明她已经发现了。 眨眼间,就来到了这座府邸里,站在三人的面前,赫然是一个身形魁梧的青年。 “但在实用性上,还是等级星术士更有用?”程晋州这是故意抬杠。 当半空之中已经消失了天尸宗修士的身影之后,只见他们原来站着的地方,一只不起眼的毛毛虫从土里慢慢钻了出来。 我对于养蛊人这种神秘的身份特别好奇,但大波浪和林凯对于这一点却所言甚少,他们只愿透露自己的身份却不愿意透露更多相关的信息,这似乎牵扯到了某种忌讳,我也理解,所以没有深究。 “那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你出事了要我怎么办?”莫天情不自禁的用了责怪的语气,只不过话一出口,他和寒凝霜脸色都红了。 其中最容易得到的乃是天地灵气。日月精华。天地灵气乃天地出产,玄妙不可言。日月精华则不必多说。 “既然没有天赋,就要在场外确立优势。”冒牌理论物理博士程晋州如是说。 我拍下的黑罐,更是被那些蜈蚣直接给顶了起来。那些蜈蚣凝结在一起,如同拔地而起的大楼一般,直接将黑罐给顶回了桌上,我看得寒气直冒,鸡皮疙瘩啪啦啪啦的掉。 趁着这个机会,黄山在空中一边恢复灵力,一边再次运转灵力,他已经想到了一个战胜冷双的办法了,他现在需要多点时间来集聚灵力。 云裳作为人界千秀宗的掌门,对管理千秀宗自然不陌生,虽然仙界的千秀宗比人界大了好几倍,但管理模式都是一样的。 吕宋公国的军队,动员的速度和效率远远比松江军预料的要慢。但是他们崩溃和被全歼的速度,却恰好跟前者成了反比。 秦羿四仰八叉躺在地上,双手掩面大口的呼吸着,良久,爬起来合上了门神的眸子。 丁胜是很恼火,但良心还是有的,引着乡亲们进屋的同时,亲自去食堂打招呼去了。 刘王太妃对霍氏很满意,可惜她没有精力爬起来,原来做着的重掌家事,再现昔日尊崇梦想,却没法实现了。 秦天微摇了摇,这地老天荒城与不朽长生狱的两拨人马触动,只是得到一则不确定的讯息,听闻江萱可能出现在了隔壁黄沙海域外,故此杀来,于此巡视。 在牡丹身侧,有个穿着长衫的年轻人,正含情脉脉的看着佳人,而年轻人身边,则是一个壮汉,老鸨的眼神,不时瑟缩地瞟过去一下。 可是,赤刚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这种写实风格的摄影画画的能力,居然这么强大!这画实在是太真实了,太清晰了,简直就像是自己和东方雨平在这个叫做手机的法宝里亲自演示一般,让人分不清真假呀。 手滑到她的腰际,想将她再次拥入怀里,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弥补他对她的亏欠。 “呵呵,一家人客气什么,今后,想要什么,尽管给爹爹说。”钱先聪大手一挥,宠溺地说道。 几个丫鬟商量了一通,便纷闹着把梅红带回的消息,说给了主子。 只见一道道丝丝缕缕的魔气,不停的在杜绝的周身之上萦绕,不断的冲刷着杜绝的身体,冲击着他的经脉。 李二是无奈的,刚刚夺了老爹的皇位。国内反叛势力尚未完全平定,大唐能打的军队都在河北和罗艺对峙。十几万突厥大军却已经杀到了首都门口,大厦将倾在即。李二不得不这样做!云浩可以肯定,李二的心在滴血。 讨价还价进行了三天,罗迁盘算着粗工老人那边差不多应该已经将大厦和别墅转化成了仙玉洞府,这才决定将谈判引入正规。 刀芒直接将他双锤劈飞,紧接着以无可匹敌之威势,直接劈在了那玄龟之身最坚固的龟壳之上。 朗廷佐微微一愣,看着佟图赖,心中有些震惊,但他还是转身离开。佟图赖则唤上两名心腹,扶着他走到了左边。 除非夕立那只来自阿瓦隆的驱逐萝莉装备的深水炸弹都是黑科技货。 44 家长 有武玄帝这么一停顿,陈争总算缓了口气,心中念头极速转动,想着对付武玄帝的方法。 要知道,眼下张宇的肉身已经突破到皇级妖兽的地步,以后再想进阶,根本就不会如同以前那样容易,没一点进步,都需要花费莫大的代价再加上大量时间打熬才行。 “应该吧,不过看起来和那个笨蛋关系也不浅。”圣代看到和我打闹的固拉多,皱了皱眉头。 这时,楼下响起了门铃的声音,门铃吅声还未停歇,立刻又是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他们永远不知道,那个他们心里火急火燎盼望许久的人,此刻却在飞船之上与卓冷溪还有云扬慢悠悠的喝着茶。 “你倒想得不错……”陈争话没说完,忽然感觉某种力量加持自身,惊得他连忙张开力量防御,将感觉到的某种力量震散。 “圆企鹅?你也要吗?”拿出一颗水气珠,这东西虽然没有皮卡丘的高档不过当零食吃还是不错的。 刘洋拐进路口,换挡加速直奔王贵德那所大隐隐于市的‘老年活动中心’。 “这是今天钓到的鱼。”我把手中的鱼篓递给风子,我说以前为什么钓的全是pm,这个世界的鱼只能活在鱼塘里,野生的早就被pm吃光了,诸如暴鲤龙之类的,一顿吃上几十斤不是问题。 听见这话,除了烈火圣族以及风族之外,其余的人都相当诧异,不过冷界的天赋在黑水海域除了少数几人,无人可以与他相比,林晨水收他为徒倒也在情理之中。 他知道爷爷最近在做大反派事业,可没想到做的这么强,这么凶残。 清明节的时候,他跟着父亲王大宝回来过一次,不少人都见过他,也不陌生。 “奶奶,我不懂,都是同样的父母所生,为何父母能偏心至此?”妙七也问道。 卫雨甜甜跟卫贵妃撒娇,卫贵妃亲热地搂着她,恋爱地抚着她的脸颊,衬得站在一旁的卢佩衫跟个外人似的。 此时,孩子们发现,身边偶尔出现的灵兽基本上都是五级以上了。 而另一边,那七名金丹初期的修者,此刻也同样被李四师父的符箓之法困住了。 不过,在回归现实后,模拟中发生的事情似乎对楚夏的精神影响不大了。 反应过来的梁老太也要以牙还牙,可没想到,手臂刚抬起来就被梁柔给抓住了。 有了老太太亲自发话,王卿瑶便可正大光明不去理会那劳什子狂草作业了。 若不是这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神经病集中了所有的火力就为了抢自己研制的纳米枪,研究所会爆炸吗?自己会遭遇这些破事吗? 我们在旷野里与先前被三公主送出来的那一部分紫金王国的精锐士兵汇合之后,直接赶回城墙那边。 虽然说对我来说这一个月我过得非常平淡,但是对对于龙堂,同盟会,天蝎这三个社团来说,这一个月直接是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放在以前,众人倒是有开口插话的权力,但现在他们却是只有看着的份。几人都是成精的角色,自是看的出来,向罡天来见他们,并不是就这事来征求意见的。 那真的是个梦么?我呢喃着,看着平静的倾城剑,我实在是找不出别的原因来。 因为我看苏秀这一脸严肃的样子就知道,他找我肯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陈肖然伸手缓缓将那三碗分明盖在桌子上,然后将一枚金筹放入中间的碗里。 人在空中,法力显幻,化做成一金身罗汉,朝着向罡天一拳轰出。 “你说什么?”楚卿放开我,惊恐地看看我,又看看阵中正在酣战的无为道长与牡丹。 的确,目前十天组织根本就没打算对付陈肖然,以他自己的实力,根本拿陈肖然没有办法。 洛克身穿着黑袍,在他的身后则是跟着两名森林巨魔战士,这两名森林巨魔战士在洛克的要求之下也穿上了黑袍,这一切都让凯尔达隆的居民见怪不怪了,这些穿着黑袍的人类,时常出入在凯尔达隆之中。 刘驽对这个油泼不透、水泼不进的家伙毫无办法。更何况此人虽是出口拒绝,说话的语气却总是温言温语,让人听后难以生他的气。 果然,火焰箭还没等接近艾维尔,便已经在她周围极低的温度下变成了一道白色气体,在半空之中彻底蒸发掉了,而艾维尔也猛地转过身来,手臂一扬,一道闪着蓝色电光的魔法射线直直向霍雷射了过来。 两大世家被玄中宫等势力阻拦住了,所以悟道以上的修士根本无法进入天灵门这边。他们四大势力想要联合谋划天意道,自然要选择在两大世家地盘当中,而且还得隐秘。 王恒禄面露喜色,带着安媛路过走廊,来到那扇被保镖护卫着的门面前,一左一右的保镖对其点点头,然后打开了房间门。 众人听言后面面相觑,对上泉信渊的作法颇有看法。此时外有大敌来犯,掌剑门理应合力御敌,同室操戈乃是大忌。 45 爷爷 他在冥想,各种各样的元素之力都已经被萧羽隐隐的感觉到,脑中的灵魂之海上充斥着阵阵狂暴的精神能量和磅礴的魔力之源。 “肿得有点厉害,不过我妈说,休息几天就应该会消下去。”其实肿得很厉害,免得水青不好受,简苍梧选择轻度的说法。 回过头,李歧心里仔细的回想刚才的声音,李歧突然挑了挑眉,这声音如果循着声音的话,怎么像是从自己的右手那里发出来的? 势如破竹,巨爪一拍,阿伦也好,血域之锥也罢,都被这无匹之力,直接轰下,而那风雷阴焰还未完全形成的爆炸,更是被它直接扫尽。 按理说,陈宇跟廖天奇两人没有深仇大恨,没理由要斗个你死我活。但事情演变的速度,让人叹为观止。 “徐燃,有这闲扯的功夫,你不如赶紧办我的事去。”她还要去趟公安局,打听申请护照的必要准备资料呢。全然忘了人家周末不上班。 而且不光是拒绝了自己的儿子叶峰华的好意,叶老先生在身体往后靠向沙发的同时,就是将自己之前咳出血的那手腕的袖口向后收了收,避开了叶峰华看过去的目光。 他才拉了个轻爵士的前奏,左下颌依旧贴着琴,突然划开弓,做了个邀请的动作。微弯松软的头发垂在额头,他的眸子聚集了各色缤纷,恍若星海。 不过,这也难怪孤冷心寒会在现实中下手了,想来他倒有自知之明。 吴杰终于放开了胸怀,大家猜猜他会不会将向依推倒呢,还是推倒呢? 看到白雅琳此时此刻尴尬的样子,又看到温菲谨已经做好了要和唐墨森跳开场舞的准备,夏雨洋心里竟渐渐生出了一种看好戏的心态。 “你可知陈千里所犯何罪?他的家人就算从轻发落,也绝无无罪开释之理!何况你欺君罔上,其罪也不轻!不管是因陈千里还是因你,你妹妹都一样受牵连!”皇上有些激动起来。 姬侨离开了,可在不远处的苏好见着他的身影时,有种熟悉却又陌生的感觉。 眼前换做青灰石墙、朱红檐角,横匾上龙飞凤舞地写着“碧落酒庄”几个字,还闻到了满树玉兰的芬芳。 叶晗月又不能实着说出这别院是皇甫修的,只好笑而不语的随后附和了一两句,转而就将侯昊炎领到了前厅。 为了李智宏的安全,徐浩东安排市公安局特警支队支队长李勤军,带着一个八人特勤组进驻一号楼。 夏雨洋只是这样紧紧的凝望着他,目光坚定而又执着,一点也看不出来她有任何撒谎的痕迹。 苏好看向二公主笑着,二公主也开始笑了起来,半晌,姐妹俩没再讨论这个话。 前半句红枣还能明白,后半句是怎么个意思,一时之间倒是没怎么明白。 用得着苗爸的时候,苗爸就是这些人的哥,用不着苗爸,嫌苗爸没有用了,就用言语把苗爸从这个家逼出来。 昭嫆知道宜嫔惯爱耍嘴皮子,倒也不放在心上,由着她插科打诨,自己径自安排人将绸缎一一收拢起来。 看着挂断的手机,韩七晴定定地看着,心里却相反地,波澜乱动。 玉壶忙闭了嘴巴。之前娘娘在太后面前提及为兆佳氏请封嫔位,不管成不成,好歹是娘娘开了头,可到最后,宁嫔连一个谢字都没有,难怪娘娘心里不舒坦了。 就连那个刘院长后来叫来的工作人员,都特别热情地跟她说,让她只管回去等着,有消息了就马上打电话给她。 当然阿福都是在挑不重要跟徐旭山汇报,必去去了凤翔歌,再比如去了制衣行什么的。 废除东岭太后称号,封国夫人,命其率领后宫妃嫔与诸皇子公主,在葬礼之后前往郦国京城,非诏令不得离开。 她缩了缩脖子,低声的“噫”了一声,嫌弃自己之前居然怎么就粉上他了。 俞晓曼本来还没懂顾夕看她一眼干什么,等到想起顾夕是先看了赵秋枫一眼,顿时脸就黑了。 “阿淋……真的是你……你没死……”震惊的看着已逝的妻子展露熟悉的笑颜,男子难以控制的朝着那一抹虚影跑去,下意识的想要伸手拥抱自己的爱人,可是这一扑,却成了空。 有不少人在洗球的过程中,就已经捏碎了好多只果核,气的白纳大师,当着现场人们的面前,对那家伙,好一顿臭骂。 “我愿作前锋,败之,再引诱长城内的明军出战。”性情粗犷的阿济格率先出声道。 而他自己,还是不甘心就这样调头,不然看起来像是被明军牵着鼻子走。 翌日,骆思恭便拿着他与魏忠贤一起商定好的名单递交给了天启。 黄毛内心的躁动,一下子被冰冷的死亡威胁所吞噬,他脸色惨白,双手举过头顶。 46 车上 而大亮则重新换上无垢教宗神袍,并对米尼亚说道:“我以为能说出这种话的只有强纳森,没想到你也会有不动脑子的时候。 暗影方才离去,又是急匆匆跑进来一名军士,“禀殿下,刘副使来报,扬州刺史张嵩已逃窜”。 “那是因为现在的盘丝基本都是1敏加点,要是洗点加成2敏或3敏了,她的血是要比其他封系高点,但抗不抗揍就不好说了。”光仔反驳道。 经过一番天人交战,桥本最后还是决定遵从自己之前的想法:我只是想单纯和他认识一下,混个脸熟罢了,这个在圈里也是很普遍现象,自己对他也没有什么恶意,他应该会同意的。 神圣贝拉依然保持的平静,她能活到现在是因为她知道越到最后的时刻,越需要保持头脑的清醒。 这场发生在列传级玩家之间的战斗,就这么以大亮的获胜而宣告结束。这不仅仅是两个顶级玩家的较量,也对巴西游戏区的局势有着意义深远的影响。 这下整个京师都轰动了,人们纷纷丢下手中的活计,拖家带口赶往外城,去天坛看皇上的英姿,去胜利广场看战斗英雄到底有多威猛。 二郎神虽然也是单身,但是在大圣这事儿,基本上是个有脑子的都能看出来他的纠结,于是二郎神也没有在意大圣的反复,而是选择了和庄凡一起等待大圣将这事儿给捋清楚。 说实话,穿越者的弊端就是这样,因为你永远都会有一些超越了这个时代目光跟技术。当这些东西在这个世界人的眼中时候,就会显得特别的突兀跟差异,而且还找不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不能冲击城墙就不能分散守军的远程火力,不能分散守军远程火力就不能有效的打击城墙前方的守军。 邱明说出这老头话语中的漏洞,这回唐僧应该知道,这老头不对劲了吧?总该相信孙悟空了吧? 刚才帕奇在神盾局总部局长办公室里跟尼克弗瑞说他不亲自去,而是要派遣一个扈从去营救托尼·斯塔克的时候,尼克弗瑞的那副质疑的表情就已经让帕奇觉得很不爽了。 身处这种状态下的张太白,很难去判断时间的流逝,但却可以清楚地感受到自己身体哪怕最细微的变化。 说罢,严克寒还凑到余禾的耳边,跟她细声说了些什么,最后还塞给了她一部电话。 可这一觉并不长,严靳来的早,说要抱孩子去再吊水。我和江辞云都醒了,严靳看见江辞云,递给他一根烟,江辞云没抽,夹在耳朵后头把他叫到一边说了几句,具体说什么我和沈茵都没听见。 其实,这会儿已经有一队接到报警的警察来到了他们之前居住的民房前面,并且在了解到有人往山上去了以后,第一时间就通报了上去。 更甚至心中那股无以名状的跃跃欲试之感,正愈加强烈。他先前,其实也只领悟了九龙影剑中,白金龙剑的一两个剑式而已。 张太白这才明白,为何刚刚安德烈提到血型时,伊芙蕾雅会神色一动,想来肯定是已经猜到了这一点。 坐在那里打坐调息,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邱明卜算一下,今日吉,适合抽奖。 这下便好了,在肖府这么露脸,肖雄是朝廷大员,所来宾客非富即贵,想来用不上几天的功夫,他们师徒二人的名声便会传遍整个建安京城。 顾元王子是没想那么多,现在被爹地这么一说,鼻子有点酸酸的。 毫无疑问,如今瑶仙宗能在仙界有如此超然地位,叶寒辰功不可没。 霍总终于承认了这个事实,他这一副怅然若失的表情,彻底整蒙了卫勤。 她可没有自恋的认为,穆少言是真的太欣赏她的画作,才会舍得花两个亿去拍下她的作品。 这些她都不追究,人生难得糊涂,有的时候不捅破窗户纸一样生活的很好。 所蕴含着的那股变得宛如江河决堤般奔泻不止的磅礴之力是什么情况? 但如若将这些人全部都杀尽,倘若国家在遇到危难的时期,又有谁能够挺身而出,有能力带兵打仗呢?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困扰着他,一时之间很难做出抉择。 “贾越,你觉得,黑帝爷弄我们这些点选是为了什么?”张行认真来问。 谭老师又提到王思齐,她要尽最大的努力去帮助孩子,她相信王思齐会走出阴霾。 “帮,帮我!”虽然很是微弱,但是苏易还是能够感觉到,是洋火在跟他说话。 清泷寺听他们说来应该是许多人来驻扎的地方,有数位瀛洲的剑豪级人物,这可是二层的剑豪。能够让这个地方每人看门而且出现许多因为生人气而勾出的比较弱的恶鬼,只能说明这里出事了。 白零猛地一个急刹车,轮胎发出刺耳的摩擦声。那人在前车窗上骨碌碌地一滚,pia叽一下摔在了地上。 不过现在知道了对方那么厉害之后,大姐的心态早已变化,无形之中对李正两人感到害怕,再不敢像开始之时那般随便。所以虽然不想让他们继续给自己救治,可是反对的话却怎么也不敢说出口。 商城刚开门不久,人不多,丧尸也就没多少,活着的人能躲就躲,能跑的估计都跑掉了。而东西大都摆放整齐,只是有些柜台偶尔有血迹。 可这样的神力,竟然是跟魂卷之上的星辰之力有了遥遥呼应的感觉,那星辰之力,得到了神土息壤的力量的滋润,登时散发出了点点暗淡的星光。 47 抓人 贝西克一想到刚才晋升时画面,就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他走至休息室门前推开门,忽地看见身穿立领黑风衣,头戴半高礼帽的队长约瑟夫·帕克斯顿,和着绿色荷叶边蕾丝长裙的埃琳娜站在那里。 如今已经走了三天,再回去取装备来不及,也就是说,后面找到珍贵的草药,也是她拿得比较多。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相处,大鹏鸟早已看穿,主子的这几个契约兽都很不靠谱。 过去他很相信我,认为我不会给他找麻烦,可现在这些话直接指向了我。 她在这边上学的时候,有次赶上过外婆生日,当时秦屿把她送回来本来要直接回京市的,但当天没走成。外婆亲自出门邀请他留下一起吃饭。 苏若慵懒地往旁边沙发扶手上一坐,望着盯着自己瞧的萧野,再看看旁边贼笑着也不知道在脑补什么的魏特助。 “我有点事先离开。”方少南和君墨尘说了一句,站起身向着奎北消失的方向追出去。 萧野正想询问她什么,苏若神色已经恢复了正常,拽着他的衣袖,朝外面走去了。 车辆缓缓启动,与苏若渐行渐远,但萧野的目光,又忍不住朝后望来。 山口进很想走近去看看,努力的压住自己内心浓浓的好奇心,理智让他控制住内心澎湃的激情。 “你爸又给你施压了吧?”陆佳欣一秒看出陈静心的心思,玩笑开口。 风行帆上正在下面观战的苏牧,此刻更是眉头紧锁,心中升起了一抹少有的危机感。 “怎么回事……”迪鲁看着一片狼藉以及遍地昏过去的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苏然看得满眼发红,想都没想,抬脚走到门口就轻轻给了霍明一个拥抱。 如果这些都是上等的药材,那主人空间里面那些,就是有价无市的药材了。 “两位,这边。”刚走出地下室的凯撒被在屋内厨房那边的一位刀疤脸大叔叫唤着。 阿九幽幽地叹了口气,在这因为寒冷而变得更加寂静的城郊,显得绵长而悠远,她有些认命地勒紧马鞍,不管这条路多么孤单,不管她心中有多么忐忑,她都是要走下去的。 随着这股气势的攀升,那对深邃的眼神之中,罕见的闪烁出了一抹凌厉之色。 得来不易的总是特别被珍惜,夏叔以为自己此生再不能有子嗣,竟然在高龄之时,还能得子,那种感觉珍贵极了,一刻也不愿意把孩子放下,也是人之常情。 “隐雪,刚才他欺负我,怎么办?”刷,隐雪的双眼恶狠狠地瞪着孟霸天,不满的嚎了起来,狂暴的精神力爆发,独角兽也恶狠狠地看着孟霸天。 施成功身上携带有异变尸毒,想要把这些人变成他的部下,那都是一晚上的事情。 此人手臂奇长,比常人长出一大截,手指纤细,眼神锐利,不时闪过一抹精光。 其中一人长得很是帅气,个头偏高,正是石头,而另外一人就是刘菲菲。 大办公室一下子空了下来。程晋松走到沈严办公室门前,敲了敲门便走了进去。 “别说话行不行?你就安安稳稳的住在我身体中,其他的不用多管。”石头没好气的道。 这五道身影,个个身上帝君之威弥漫,很显然,清一色都是帝君。 老张扳着脸推开面前的资料:“你们这两个家伙,上半夜喝这么多水,下半夜准备一直起夜到天亮吗? “就是不知道玉山城那边怎么样了。”塞伯开始有些后悔没有和辛格他们通好气,如果提前说好的话就可以通过提莫控制鸟类的手段随时了解玉山城那边的情况了。 “卢克,罗宾你们怎么在这里?那些新兵呢?”兰斯眉头一皱严肃的道。 男人这才肯松开她,傅悦君抬眸看着他,他的眸底,已经布满了血丝,犹如野兽一般骇人。 虽然心里还是有点不高兴,但他也知道已经改变不了,于是直接按下接听键。 紫铠伟人心中相同是在暗暗叫苦。这把宝伞尽管威力不,却是较为消耗法力和神念之力,而这面宝镜催动起来相同不易,体内的法力正在飞速消逝。 下午四点,幼儿园放学了。三点半的时候,幼儿园外面已经停满了豪车。有的是家长来接孩子,有的是司机来接孩子。 虽然很希望可以跟他们好聚好散,但一想到他们乐于离婚的态度,又觉得自己很委屈,觉得自己原来在蒋家只是表面被喜欢而已。 罡风,从万丈高的山巅上呼啸而过。皑皑白雪掩盖广袤的大地,银装素裹的六合间,无一丝杂色。 巴尔博萨依然趴在草皮上,禁区里的其他主队球员一片茫然,只有贝莱隆跑向球门捡起皮球,挥手大声欢呼队友们开球。 时间缓缓的流逝,转眼间两天过去了。在这两天的时间里,徐不凡挟持着霍敏,一直都在赶路。当然徐不凡也没有大意到让霍敏独自一人飞行。 48 惩罚 马江萍看的很清楚,方正肯定是来帮马瘸子,如今他还没说什么,趁着他没开口之前,直接将方正赶走。免得方正开口后引起麻烦。 “唉——”喻微言看着遍地哀嚎,拿身体蹭着地面的饿狼,心中甚为难受。 它巨大的身体看似臃肿,在空中飞行的时候却出奇的顺畅,好像没有丝毫阻力一般,眨眼间就来到了‘土豆’的跟前。 这么久以来,她从来没有管过与她无关的事情,她跟叶天之间,她全当只是一种交易。 玉帝赐座,接下来两人如同平常闲聊,从天上聊到地上,从仙佛聊到妖魔。 朱达没有多少怀疑和犹豫,立刻变得认真专注,他迅速意识到一点,眼前的救命稻草就这么一根,无论真假都要抓住,因为没得选择。 在场的众人只觉五雷轰顶,刚才那番话是英明神武的宫大人说的话么? 而这样一来的话,这梦魇空间里的感觉,就越发真实了,那在梦魇空间里享受,也就不像以前那么给人以很虚幻的感觉了吧。 盘踞在门口的六个男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朝叶天走来,惊的叶天旁边没吃完的路人赶紧起身离开,就连饭店的老板都瑟瑟发抖的躲在一旁,不欲多管闲事。 隔着这氤氲的雾气,她那一张绯红的脸蛋儿,让他看着就想啃上两口。 而另一方面还没有把兵马给聚集完毕的联军不由惊讶地注视着汉军这一方,不知汉人在高兴些什么。 “恩。”奥玛科徐徐向前方走去,他每一步踏出,周身都激起一阵无形的涟漪。而随着他逐渐向前,那激起的涟漪便越加庞大。 我一面下令全速避开艨艟,一面又忧心如焚。“怎么办?怎么办?该如何是好?”我头脑中飞旋的全是这些,我来回踱着步。 在场的五大家首脑全都惊呆了,谁都没有想过三个一段高手联手,居然还会被压在下风,甚至可以说是毫无还手之力!这到底是怎样的实力? “那好!”李慕闭上双眼,一道意念分成数道,传送到众人的脑海。 李慕没有躲闪直接,一头撞向剑气,然后毫发无伤的冲到老者面前,接着就是强悍的身体发挥作用的时刻了。 山腰中的几间石屋都十分的整齐,看不出任何厮杀的迹象,只是余老等六人都已经不在了,显然已经遭了血魔的毒手。 站在最左边的人微微点头,很简单的说了一个“对”字。看来这三人之中,他的话最少。 嗖嗖几声,三宝跟随白衣中年转眼离开黑龙岭万里之遥,不久之后,三宝被带到了刚进入火禁世界时的中州盆地。 算起来,那白色乳液应该能收取一次了,只是不知道林海他来过没有? 一个半月左右的时间,钦差大人将证据收集的差不多了,梁聚一行人也没声张,趁敌方没有防备,连夜出了城。 飞宇雷神参与那一场惊天地泣鬼神的莫高之战,杀敌无数,最后战死沙场,留下这把神器,飞宇雷神眩光锏。 空气中夹杂着凝重的味道,出奇的沉重,天境湖的湖水,波涛汹涌,激荡飞扬。 殡仪馆里,林浅雪发现楚明不见了,便问林全,毕竟各管事她和林全要熟悉一些。 既然幻呈都找到这里来了,那么魔族和妖族的到来,也不会久远了。 苏柔本来就怕林汉,虽然林汉现在迫于压力不得不低头,可还是不敢把林汉得罪狠了,当下连忙接过酒喝了一口,放了回去。 商夏可以有十分的把握断定,“纳元养灵石”与商夏曾经得到并用来制作“符印”的插刀石有着直接的关系。 深蓝刚刚崛起,和修真世界的势力相比,微微渺渺,只不过深蓝扎根在空谷道场。 婚宴结束,苏柔都还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情,齐明和林全都还没跟苏柔说。 “你这是做什么?”看着自己的马鞭被张威拿走,石雄生气地说道。 “叔,你不写一点儿,给婶子和孩子!”温广礼看了一下隔着过道的温煦,张口说道。 为了剑,叶笑可以舍弃一切,就像九州的情兮,如果有一天,剑的路需要他远行,他同样会放弃玲珑走向远方,纯粹的叶笑本就是一个无情之人,因为多了情,便不纯粹了。 王洛很意外的看见,远空还出现一架蝙蝠造型的古怪飞机,由远及近,往白宫逼来。 “宋夫人,算了,我又不会杀他,等事情处理完了再说吧。”陈飞道。 要知道形态金属本身就有吸收融合金属的特性,而吸收珍贵金属,有助于形态金属的进化。 如果林阳昊识时务,将他引入漠土,也未尝不可,但就怕他敬酒不吃吃罚酒。 白橡木镇逐渐亮起零散的灯光,由于冒险者流动量富足,每天这个时段都是冒险者们集结外出的最佳时间,而那些提供早餐商铺,都已经进入炊烟袅袅的工作状态。 王洛用大切连续尝试驾驶技巧,在马路上展开了车技表演,心中野性涌动。 吴雨泽进出别墅非常的匆忙,打开房门进去不到两分钟的时间就又走了出来。 柜员接过身份证核对了一下,然后就朝大厅里的大堂经理使了个眼色。 贾琮由衷温暖,没看错人呐,片刻他见到贾宝玉也来了:贾宝玉果然过了复试,还有好些赶考的,是考了好几次府试了,虽然以前不过,但是他们很有经验,贾琮陡然觉得压力山大。 下一刻,他的身影瞬移般出现在金童身旁,袖中金光一闪,一只拳头从中闪电般一探而出,五指握拳的一捣而出。 按照萧毅老家的习俗,饺子是在大年初一早上吃的,不像其它地方是在年三十晚上吃。 杨尚荆接过茶水,也不管温度,咕咚咕咚就灌下了肚儿,得亏他之前在前院儿折腾的时间挺长的,这会儿屋中的茶水已经是不冷不热了,否则少不得把他的喉咙躺下来一层皮。 49 生日 她就手机搁在一旁,去搬了张不高不矮的凳子,一脚踩上去,伸手用力去拽拉最底下的盒子。 这一日辗转各处,容锦的行踪就像是悬在沈裕眼前的诱饵,仿佛触手可及,又总是差了那么一步。 与侯府不对付的大有人在,以秦瞻一贯行事,私底下也没少结仇。但真有胆子,又有能耐悄无声息办成的,实则寥寥无几。 沈裕对她,求而不得的不甘,可能都要比纯粹的爱要多些,若不然,他又怎会这样不择手段地索取? 即使墨晏城的脾气再好,但在面对佐治这样的语气态度,他的脸也沉了几分。 本来就是拿个华人举例,但话一出口,安东尼才意识到不对劲,忙改了口。 一时间,整个电影圈子,不论老板,还是导演,演员全都轰动了。 身披银色外袍的邓神通来到邓家的后花园,找到了正在喂雪貂的邓远伯。 见识过张奕的实力之后,他们自然不愿意错过这个抱大腿的机会。 过了不大会儿,一个老得不成样子,颧骨凹陷,身子瘦的皮包骨的老太婆,杵着拐杖从里面走了出来。 “别墅?那是什么?”枫熙耶好奇,这个词自己可是从來沒听说过。 幸运的是这个林子里,到处都是参天的大树,枫熙耶举着火把端详了片刻,锁定了一棵粗壮繁密的大树。 当然这些事情,并不是在一天通过,而是经过了三天的时间,进行了无数的讨论、争辩,说明解释,总算是对商毅集团下一步的发展,以及行政组织结构都制定了一个明确的目标。 “现在,你能叫我皇婶,正式登基后,你过继大统,便要喊我一声母后,尊称你皇叔为父!”星儿淡淡地说,做皇帝居然敢丢下国家逃跑? “你们几个,别动手!”唐浩突然残忍的笑了出来,双眼之中透着无比强劲的战意,对着旁边的慕容风几人微微的挥了下手,示意几人不要动手。 “老板,你这电话给我留一个,回头在你这里订餐。”陈弈把最后一口鱼香肉丝塞进嘴里,然后对老板说道。 “可是为什么这个命运的轮盘会在你们的部落呢?你们部落当初没有进入白银谷地吗?不是所有的矮人都进去了吗?”林夏一连问出了三个问题。 他们都不知道白茯苓与崔珍怡之间的恩怨,就算知道,此刻也顾不上这些了。 他的一番“科学”道理,引来了金汕和丁一龙的讥笑,惹得他瞪着双眼骂了起来。 “我师兄比我大三个月,他都俩娃了!”庞皓云急急地解释,涨红着脸。 晴天白日的天气就变成这样,莫名的让赵烺心里升起了一丝丝的不安。 好险,巴纳老爹暂时松了一口气,这一次对方怕只是恐吓而已,但下一轮就躲不过了。 一天后,救生船抵达了黄金海岸,将那些东方的水手们交给萨拉安排,唐宁向赛博坦做出保证。 “是!”郁保四早就一把夺过了鞭子,将那军官掀翻下马,而那随行的官兵们也一个个都被忠义庄的庄丁给拉下了马。 所以此刻对于坐在他桌对面的这位老伯,也根本没有介意,就着烧酒大口的吃起羊肉了起来。 “他妈的,大白天怎么这么冷!”螃蟹怪直打哆嗦,口中骂骂咧咧,乍一抬头,恰好迎上了林清森寒的眼神,只觉得那漆黑色的眼瞳中,似是有无数鬼魂野鬼在凄厉的嚎叫着,尸山血海,连绵不到尽头。 他忽然眼睛湿润,一行清泪萧然,这是对幸福的渴望,对希望的追求。 遥远的银河系中,一处不知名的星球中,两道气势忽起,浩荡威严宛若青天坍塌,瞬间将宇宙中无数道气势镇压下去。 本来今天晚上表白,明确两人之间的关系的,但是这个妹纸对家里人说的借口实在蹩脚。 说起来,他倒是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怎么见过欧菲菲了。之前最近的一次见面,好像还是在花虎沟,给林家老太太祝寿的时候碰到的。 要么直接放弃继续将灵力转换成雷玉,要么就是直接动这个未完成的术,对他进行攻击。 赫丽丝一边斩杀着周身的熔岩怪物,一边释放能量弹应付着朝着自己袭击过来的火球。 陆瑶冰这时候却是呆住了,只是怔怔的看着陈雪东,她也能感觉到陈雪东态度上的变化,而且还是变化那么大,现在这种明显讨好的意味,可就是像学校里面其他男生那样的来巴结她,而不是刚才那样的霸气了。 随着国崎登一声令下,日军的炮兵阵地上率先响起了隆隆的炮声,密集的炮弹带着刺耳的呼啸声,如同冰雹一般向着石湖荡镇中国军队的阵地砸了过去。 他当时就想着找个上档次的好房间,这样才能显得他对齐蓝沁的重视,另外也是想展示一下自己的实力。 dark平时十几星耀币的东西都会想着再还价个几星耀币,就像从地摊上所买的玩具飞刀,只要二十星耀币一把,他都能缠着摆地摊的家伙大半天,让他每把便宜个5星耀币,理由是,我要买100把,是你的大客户。 只有这三个字,没有再说其他的话,但安良知道,这就是她对自己最大的理解和支持。 50 毕业 “沒事。我冰雪聪明。你给我讲一遍。我就记住了。要不我在筱竹身上试验一下。”千溯说这就要向筱竹走去。 外敷也不行,他要以毒攻毒,使用剧毒对抗另一种剧毒,敷在伤口上的毒药少了,就不足以解毒,敷上去的毒药多了,虽然原来的毒是解了,却又中了新的毒,可能会雪上加霜让关羽丧命。 这一天度过的算是相对轻松的说,不过之后可是没有这么简单的了。 “我……我自己出去。”她微微顿足,一溜烟地消失了踪影,富贵哪里有命重要呢? 明显那个位置让人感觉到应该是放置茶几的,但是却放置了那一尊神坐像。那尊神犹如在洞穴中那一尊神,形态,样子、表情甚至是细微处都是一模一样。 “怎么,我还指挥不动你们了?!你们总司令曾吩咐过见我如见他,我的命令就是他的命令,你们敢违抗吗?”她扫视一周,那些亲兵们便将目光看向远方,也不多话了。 顾阳的嘴角勾勒出一抹冷笑,经过这么久的忍让,对方依旧无动于衷,本就已经失去耐心,却没有想到,就在顾阳打算放弃的时候,对方中招了。 水青眼都爆了粗口,更何况是我们了,我们一个个都长大了嘴巴,等着阿里木解释。 后面的话是两人的悄悄话,即使苏伊水把耳朵的接收灵敏度调高了十倍也没有听到。 这个声音着喜人很是熟悉,就在自己的队伍中,而且对面这人也没有任何中枪的迹象。 “安福,马上召集人马全成捉拿那些欺负少爷的人。”安岳鹤吩咐道。 从前,这个时候本该是皇宫内歌舞升平的时刻,可是今时今日,总在无意间透着零星的寥落之感,并在无声无息间渗进人的内心,惊起一身冷战,而这种寂寥却在远处高傲的看着,一副高傲的模样。 我也不说话,只是一直看着她。她见我沉默,眼中的慌乱之情越来越明显。 我一时反应不过來。不过被他这样抱着真的很舒服。我闭上眼睛。又觉得一阵困意袭來。打了个哈欠又继续睡了过去。 人类世界的法律秩序,约束的只能是平凡人,想要约束超凡脱俗的强者,根本不可能。 远处因为这次难得的擂台被吸引来的学院的导师们,此刻也都被惊得纷纷交头接耳,要知道这是一个废材和天才的对决,结果居然是非常赢了,这简直是一件太不科学的事情。 龙狂的话音落下,脸庞之上露出了一丝丝笑意,王杰看着龙狂脸庞之上的笑容,感觉到后背有些发凉,龙狂所说的那考验似乎有些不太妙。 毋旭可不傻,李烨大规模的开发辽东半岛,每天都有几千汉人跨海来到都里镇,时间一长,整个辽东半岛都是汉人的天下,奚人还有什么机会与李烨争夺辽东半岛。 钟离朔一听,不由的皱紧了眉头。上官鸿此话未曾将自己算与其中,必定是想打压自己。他斜眼瞥向太子,却发现他并没有像自己想象的露出得意的神色,此时他像自己一样,紧紧皱着眉头。 “你他妈才让他操呢!”王雯面色愤怒,想走上去给黄毛一巴掌。 回过神来,负责步步高销售的人员一个个如同打了鸡血一般兴奋起来。 “你……”海马似乎想问什么,但刚才已经被压得完全没力气也没脾气了的海马只说出一个字就力竭倒下了。 “放心吧!马总。”总监挂完电话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只要不追究责任一切都好说。 洛克已经记不清楚,在这里战斗了多久了。自从他加入达隆郡的这场战斗之后,亡灵的进攻就一波接着一波。如果不是他们白银之手的支援,这里早就陷落了。 怪兽雷伊洛斯,从背部发射的怪异光线,成功打中了没有防备的赛迪奥特曼身上。 无双劫指是无双城的特殊武功,一般人不会修炼这门奇功,天线因为老婆多,这才专门练就了无双劫指。 这次算是栽了,身旁这个阔少,连对方到底是什么来路都没打听清楚就这么冒然的找上门来,结果踢到了铁板上,还是带刺的铁板。 “对方如此匆忙,肯定是有事情,自然不可能在这里等一会。”台统领带着他们朝着山峰走去,一边解释道。 老人的病已经入了膏肓,以他现在之能也不过是延长他数月的生命而已。而且,前提是老人还有他的家人得信得过他。 智者主宰根据现有消息,能猜到的可能也就寥寥几种。但仔细想想,又总觉得不对,这些问题其实可以等决斗结束后再询问,现在问,除了给自己拉仇恨外,智者主宰想不出有什么好处。 51 留学 林亦蓝感到好笑,低头看了看自己开始发红的手心,提起劲接着刨。 天帝心念已定,便有一只白鸟出现在凌霄殿的穹顶,那凌霄殿的穹顶与虚空相通,仿佛一体无二。原来天庭宫殿金阙,本身就是灵物,一片琉璃瓦、一根盘龙柱都有单独的仙灵入主。 七日,已过去整整五天!两天的时间,一晃而过。而第三,到十的名次,在第六天,就已经排了出来。 不过考虑到这个结界只能维持一百年,这一百年的时间对于卡密拉三人来说根本连毛毛雨都算不上,所以圣一猜测卡密拉的目的只是为了找回前男友而已。 夏开回到屋子里,入睡,但是依然是睡不着,心想,殷离心里,居然喜欢上了成年的张无忌。 雨点给柏油路面刷上一层亮腾腾的光,雨点落在地上反弹到人们的鞋上腿上,这里的温度只有十几度,人们被冷风一吹,全都瑟瑟发抖。 “你敢!”张清云用最无力的话反击着郑义,敢不敢的,郑义已经亲过了,现在还抱着,还用的着怀疑么。 何家也是有底线的,无论对仙对鬼,都可以不择手段的对付,但如果对手只是游戏公司的调查人员,那行事就要注意一些了,至少不能把对方往死里整。 并且,还是很多份!叶辰有很多药材。但是,到如今,能够筹齐的道门金身所需要的药材,也只有十余批。他身上现有药材,有的有一两百株。 “至少也要两瓶吧,昨天帮你守到一点多!”郑义的表情,活脱脱就是一副讨价还价奸商的模样。 眼前的景象让吉安娜脸上露出了一个尴尬僵硬的表情,而后,她盖上斗篷,在阿瑞斯的搭肩下,走向了其中一个相对安静的角落,坐下。 始祖龙脑袋上的阿瑞斯则一身戎装,金色的光芒在他身上闪现着,灰烬使者将黄昏的营地照得犹如白昼。 和尚开始还保持着礼貌,可渐渐的也被这位高贵而又美丽的公主一步步的引入了歧途。 这两位大佬开口了,李道宗也出声要认购五千贯,他地位不比那两人,自觉的降低了一档。 就算不是专业人士,但江华和张桐偶尔看一些电视节目也知道,癌细胞扩散到淋巴组织之后基本上就是没救的状态了。剩下的时间以日计算。 它话音刚落,只见机车开始动了起来。它自己就启动了,在机车修理厂开始狂飙。 想想就十分可怕,军中还有无数个纥干承基和赵持满,大唐的十二卫将领,尤其是那些直接统兵的折冲府将领们,还是以关陇贵族子弟出身的将领为主的。 这一年来,吴昊应酬,把原本就惊人的酒量,练得更是让人摸不清底了。 “吴老师?”计鹏曾经是吴怀德的学生,也是现在在肿瘤免疫领域最出色的那个。 来到四方岛之后很多人在比赛结束之前也回不去,而自己的比赛什么时候开始也没有人知道。所以很多人不得不向张桐求助,向他来讨要食物。最开始人少的时候,张桐本着就是多一双筷子的想法,也就大方的给了。 屋子里很安静,并没有什么别的人躲在屏风后,或者是碧纱橱后,看来那个道姑和沈嬷嬷是真的不在。 下午一点半开始彩排,各路明星纷纷登场,按照流程乔暮排在最中间,等到她准备上台时,却被告知,她的表演在倒数第二个。 为了柴火的来源,洛林和霍格思激烈地讨论着,罗恩没有参与,只是在越发暗淡的篝火旁思考着,随后他抬起头,目光扫视过整个洞窟。 姜瑜最近不知道忙什么,时常是入夜才回府,姜璇想让人将她叫过来问,又怕打扰他休息。 她脑袋嗡嗡作响,眼睛盯在身上的血点,手都是僵的。刚才跑的急,到此时梁柔才感觉到,她脚上的鞋都少了一只。 她出汉皇会议室的时候是戴着口罩的,因此到了前台便被拦下来。 别说是波杰克了,连艾尔斯兰都有点耐不住耐心了。他记得这辆车明明就在加帕里公园……难道是记错了? 傅景朝只看了一眼过来,倾身弹了弹烟灰,眉头紧蹙,稍纵即逝。 男人的气息混合着烟草味渐渐将她包围,几乎瞬间干扰了她所有的思绪。 安吉莉娅顺着昏暗的道路一直往前走,翻了一道墙,便到了王宫内部。 大家都以为是王卫红趁热打铁,没想到拿起来一看,是李蓉打过来的。 槿知心头感动,看着聂初鸿,而他察觉到她的目光,只是朝她微微一笑。应寒时眼中也浮现些许动容神色,沉静未语。 战斗一触即发,谢槿知的心稍稍提起来。但林已是强弩之末,她倒不是很担心。然而当她仔细打量下方的战舰,陡然心头一震。 再次出现之时,他出现在了一个漆黑的空间之中,在那空间的中央,有着一座高达万丈的金『色』巨山。巨山由一道道的阶梯组成,崴峨而又气势磅礴。这里,正是他识海之中的那个斗战圣法空间中。 52 回国 马宁儿唬的无法言语,自己的脑海里怎么什么都没有,阴森森的,像是无底深渊一般。 要知道,赵回做事从来都是面面俱到,这两年因为有赵回在身边,他都不知道有多省心,赵回一走,再来的人可就不一定有赵回的工作能力了。 蒋晴收回手,走进电梯后看着愣神不已的赵崎,一对柳眉倒竖,气鼓鼓地问道。 可没想到,在三分球被严防的情况下,王超居然开始在中远距离出手了,而且命中率还意想不到的高。 这不就是最终的结果吗,可听陈清源的意思,对方这么做还有后手? 正所谓条条大路通罗马,有的人生来就在罗马,但有人却注定只能成为骡马。 山顶下闯过炼心阵的十几人闻言,顿时喜上眉梢,转身三三两两朝着山顶走去。 他不禁暗自庆幸当初没有因它的鲜红色调而拒绝章槿楠把它缠在自己的刀柄上,这还是最初他练刀时为了避免虎口被磨伤章槿楠将它缠在上面的,没想到这次帮了他大忙,若是没有它,他还真就只能灰溜溜地下车了。 孟凉风的手臂,被紫檀木匣之中的剑气侵蚀,他只觉得手臂火辣辣地疼痛。 “好。”沈玉袖答应着到橱柜里拿上筷子又拿了馒头,就在饭桌前坐下吃了起来。 他脸上的嘲讽是赤裸裸的,说完就往后懒散的靠在了沙发上。伸手扯了扯领口的扣子。 尤其是那三字中间的‘仙’字,竟真有一种飘渺虚幻之感,乍一眼看去,仿如白茫茫的云端,一望无际,看不见尽头,在这云端之上,万物皆无,唯有风清、超脱,以及,寂寥。 “我再问你一句。”他平息了半天,终于把自己的怒气压了下去,问起这句话时,语气平和了不少。 看着慢慢朝着自己走来的宁凡,大内麻衣不禁满是惊恐的看着宁凡大吼道。 超凡境时,则掌握一些属于修士的基本手段,比如法术等,如此,方能称为真正的修士。 既然霸天已经认识到了宁凡的强大,已经知道了宁凡可能是先天巅峰的存在,但是面对宁凡的时候,还是如此的自信,那就说明霸天在心中认为,哪怕宁凡是先天巅峰的存在,也不是他背后那人的对手。 她是要换衣服的,程容简不换衣服,就穿着睡衣。说了想吃她做的包子,然后进了洗手间替她将牙膏挤好。 只是这些问题,华阳子并没有向他说明过,也不在他的身边,而宁凡也没有师长对他进行指导,这才出现了他现在这样的担心。 只见那前面三名字的主儿齐齐便应了声,而那最后一个叫做木头的年轻人却似乎是没听到一般,并且头很有节奏的点着,身子也在晃动着。 江阮依旧面无表情的上前,冲着王忠的脖子就划了一道迷彩,丝毫没有手软。 “要不,你留在家里别出去了。”宁宁的嘴角微扬,好笑的看着唐宁安说道。 “……嬷嬷……嬷嬷?”宋晓玉看方嬷嬷的神情很不对劲,似乎被魇住般,唤了她几声都沒反应,丫鬟秋月赶紧上前轻轻扯了扯方嬷嬷的袖口。 “我的事情是我的事情,和你有什么关系。”唐宁安的双手握拳,如果不是因为她打不过冷昊轩的话,丫的,她真想直接挥拳上去,给冷昊轩一拳。不过想想也就算了,如果真的打起來,十个唐宁安,也不是冷昊轩的对手。 “阿昭怎么了?”老太太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慌乱,说着话人便一阵风般冲了进来。 “不要,我拒绝带着你的份一起幸福,因为你自己的要你自己来。”莫九卿看着楼千瑾,很是认真的摇头说道。 秦冷的话再一次让安雨桐红了脸,低头一看,果然是自己的的手在牢牢的箍着秦冷的腰间。 “这是什么招数,摇苏峰什么时候有这种术法?”中央观望台上的莫同声疑惑道。 “杀!”满含杀意的声音从开天兽战衣之中传出,这声音属于韩风和杜腾。 宋如玉暗叹一声:这叫什么事!债主遇上欠债的,还不跟仇人相见似的? 建造大棚,不需要花费多长时间,也不浪费钱,十分经济实惠。除了设备会有点不安全,其它都不存在问题。而设备在用完后,可以放在自己家里,这样设备安全,也不存在问题了。 麻五这下才彻底感觉到自己惹错了人,张扬身上有着常人所理解不了的力量,麻五彻底气馁的瘫坐在地上,看着张扬的眼神充满死气和不可思议。 “呃……”山野本田的眼神一顿,随即嘴里吐出一口鲜血,往后退几步以后,就被人扶住。 还有以后也有位明星,各种砸钱砸资源,拍电影拍大片,拿各种顶级时尚杂志资源,可捧了十来年还是没捧红。 门卫把地址详细告诉给张扬,被拦下的两辆车里坐着的人显然看不过去了,下车跟门卫保安继续理论起来。 但熊二却不这么认为,在它的脑子里,恐怕只要是鬣狗就跟它有血海深仇。 “你还走的动?”苏卿寒有点不相信的问,虽然苏染染从来没有关心过他这方面的事情。 李蛮心中一沉,他知道孙洋肯定是听到了什么。孙洋和孙筱筱的关系所有人都知道,而孙筱筱和赵铁柱的关系也几乎是公开的秘密,所以李蛮很担心孙洋会到孙筱筱那里去高密。 这道香菇滑鸡,已经不仅仅是在味道上,占据着绝对顶峰的位置,甚至对人的心情,都有一定的改善作用。 53 If1 “这是我作的歌曲,现在满意了吧,可以别跟着我了。”陈志明说完之后,拿起衣架上的外套,径直朝着门口走去。 我不解,冷墨渊抓住了我的手,用他的鬼气对我好一番测探,更是诧异:“你体内没有灵力,阴气倒是不少……就跟阴灵一样。”他说着还歪头看了眼我的脚边,确定我的影子还在,不是鬼,才稍稍放心。 “我今晚就要走了,这是我美国电话,你到了跟我打个电话我来接你,呵呵。”陈志明慌张的躲开李茜的眼神,现在他所欠的情债已经够多了,陈志明都觉得自己实在是有些太过花心了。 宋献策突然在这电火流光的一瞬间,想起一件万分可怕的事情来。 在李自成拼命去救刘宗敏的时候,张献忠的人马正朝火器厂狂奔。商洛山的火器厂建在东北角一处山洼处。只有一条山道可以通往那里。张献忠一路行来,根本没遇到什么阻挡。 带着已经成为泥团的野鸡返回,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下,将泥团浅浅买入土中,接着在上面生火,架起烤肉架子,将洗净的野鹿慢慢的放在上面烤起来。 酒吧灯光忽然关闭,整个酒吧漆黑一片,一束白色光线照在了酒吧舞台上,紧接着伴奏轻轻响起,一名身穿白色西服打着红色领带的黑人男子出现在白色光束下,顿时台下的名流人士拍起了掌声。 似乎高高的苍穹外,正有两双邪恶而又得意的眼神,悄悄的注视着江奇才他们的一举一动。 “圣地?那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子龙忽然想到澹台译名刚才有说过。澹台圜就是进了圣地之后才失踪的。而且,澹台圜也确实出现在祥云大陆,想来,那里很有可能是通往祥云大陆的地方。 那座岛仿佛立在海与天的交界之间,一座山峰在岛上高耸,仿佛与天空相连,远远看去,整座岛好像一个海上的城堡。 布莱尔听到这些,也只是叹息的把她拉入了自己的怀抱。他的雌性,总是这样,什么事情都要操心,太善良了。 “大少爷,这件事真有什么内幕吗?”谢大少奶奶走后,一道身影就从暗处走出来。 其风将那仆人拦住,沁竹和青芝掀开车帘,让车里的光线好一些。 “你放开我,我想自己单独坐着。”然后她就开始挣扎了起来,只是她不断的挣扎,却怎么也挣脱不了男人的怀抱。 “看我干什么?你们继续跑你们的,留下来也是累赘。”顾浅羽斜了金源一眼。 九歌一曲本就振聋发聩,太子长琴怀里的五十弦瑟弹奏起来更是音色极烈,扶苍手执天之宝剑纯钧做剑舞,四方风起云涌,声势浩大,玄乙离了那么远都被吵得脑壳疼。 难不成感谢他先前出手相助?可她好像连道谢也羞涩得说不出口。 “怎么,难道还担心我吃了你不成?”云惜浅走到他跟前,抬眼看他。 苏龄玉心底一阵阵发暖,她虽然也不在乎其他人说什么,可是叶老夫人,是第一个跟她说,这些并不是她的错的人。 “对不起!对不起!放过我吧,我以后再也不当忍者了。”鬼兄弟抱着卡卡西踩着脑袋的脚,求饶道。 我走到花丛中央。。刚打算伸手触碰一只停在花朵上的蝴蝶。已然有一只手从旁边伸过來先行制止了我。 “韦娘娘,您别生气嘛?”云潇潇讷讷看着韦妃,一副委屈的样子。 月光自半掩的窗棂缝隙间探进屋里来,洒在地上一片蕲艾的银色。钟离朔盯着那篇惨白只是感到寒冷,不禁缩了缩身子。 “回來就好,妈等会给你做你最喜欢吃的红烧狮子头。”柳母捏了捏柳婉柔的鼻子道。 “洛姐我才不会呢!他更不敢!你别说笑了”柳婉柔脸色忽然一红,有些不好意思道。 今天柳清溪没有想去买衣服,只是和夜影走向了江边。江州的夜景很美,但是白天的江边还是很美丽的。尤其是今天江面上有着浓浓的白雾,让整个江面看上去显得虚幻而真实。 “好,让米行先抛售三万石稻米,看看这些粮商还有没有肚皮吃下,如果他们吃不下这些稻米,就再借给他们十万缗,为期一个月时间”,李烨说道。 结果在我一脚把地面跺出一个窟窿后,对方立即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一边高喊着欢迎下次再来,一边痛哭流涕的跪着把我送走,顺便还有身上二千元的星币。 对于这个亵渎了我家人的家伙,不管是谁来都阻止不了我的杀意。 “多谢姐姐了。”墨峰对着缚灵微微抱拳,随后从床上将昨天的灵珠拿出之后随手抛给了缚灵。 是相当了不起的豪华公寓呢。那种普通人要为之奋斗十几年,甚至更久的上百平的大型公寓。地板光可照人。看起来像新的一样。 这一下越凌仙真正陷入危机,与经国才的对招已经是令她全力以赴,无法再分出半点功力应对这一刀。在这致命之际,她嘴角闪现一抹冷笑,竟是挥手一拉,将白庸等三人拉扯过来,然后向着经叛道推去。 54 If2 似乎是为了证明这一句话的观点,太空监狱号外面,无数接近到合适距离的幽灵领主,开始解除隐身状态,那让无数联邦人恐惧过的褐色梦魇身影,布满整片星空。 可是当军团的撤退号声也响起的时候,上到军团的诸位军团长,下到奋战中的普通一兵,都迷惑了。 柳岩是他肖家的大恩人,他不想让别人说他肖家是忘恩负义之人。 【你目前所在的城市是花城,地点为百瑞达尔综合姓医院内,你将有五天的时间来完成相关任务】。 “当然有效。只要你说的确实是事实。”唐白毫不犹豫的肯定道。 清秋凝目,一甩衣袖一物飞出,在空中一旋,瞬间放大到百丈之巨,冰光闪动,寒气逼人,竟然是一座冰雪山峰。 说到此处,谢云婷眼中现出一抹少有的惋惜之意,轻轻摇头叹息起来。 男人朝卫生间里瞥了两眼,似乎意识到里面没人,这才走了进去,将门给关上了。 面对韩雪雯凑过来的右脸,林玉珍几乎没有任何的犹豫,当即又是一巴掌抽了过去,这一次,下手明显要狠得多,韩雪雯那吹弹可破的脸庞上,顿时浮现出五个鲜红的指印。 “好了,这事不怪你,你做的对,放心,我会给你们出气的,他们断你们一条腿,我就让他们双倍的偿还。”柳岩间已然是察看完了三人的伤势。 陆判冷哼一声,右手伸出,一个惨绿色的水晶球出现在手中,只见那水晶球之中赫然时一声红色嫁衣的朱景兰,与以往的甜美、静淑不同,现在的她在水晶球之中遭受烈焰灼烧,脸上尽是因为痛苦而扭曲的脸庞。 随着李毅这些时日不断挥洒金钱,奥斯卡的表演道具有了长足的更新,自然在表演上也能更进一步,魔术的表演除了依靠自身的技术之外,还有很大一部分就是对于道具的更新。 而黄猿那个左右逢源的家伙,这种时候他巴不得远远躲开,看好戏,怎么会卷入其中,至于青雉,他是三位大将中最深受卡普照顾的,没成为大将之前就是跟在卡普身后,更加不会越过卡普,朝路飞出手。 就连景槐礼也惊了,开个游戏公司?大哥你是真愁钱多是吧?你开个游戏公司你都不如去投资拍个电影,电影兴许还能回本,游戏公司可就是打了水漂了。 像什么“东极青华大帝”、“十方救苦天尊”等等都是威名远扬,姬若华害怕自己选了后挨打。 季唐永远想不到这东西从排水口冲走的后果,还有排风抽走的臭味。 超能系是克制毒系的,因此,叉字蝠很直接的从天中掉落在了水里。 于是,巨钳螳螂出现了一个又一个的分身,在观众们的眼里,很厉害,足足有七八个呢。 周明礼不是周家的嫡系,所以他的消息接受的速度远远不如周乾义和周乾洛二人,因此他什么都不知道。 他原想去找黑熊精,虽然恼怒黑熊精趁火打劫,但是也想联合黑熊精抢了唐三葬的袈裟。 佛祖一愣,心想:妈卖批老子又错了?老子是老大还是你是老大? 最后一趟公交在武者管理局门口停下,江凡下车,大步走了进去。 若是单独面对弥勒佛也绝不是问题,可在这种情况下,面对如来的牵制,又要面对弥勒佛这一件可怕的法器。 过了几天,按照原来的星图,找到了一个可居住的星球,而且距离最近的有人星球也没有多远了。 说这话时,他还用眼神扫向身旁的修仙世家,企图让他们跟自己站在统一阵线上。 正喝着,卡姿兰的手机响了起来,她拿起来一看,眼神就阴郁了下去。 “额……师父你也别灰心,你主要是头脑厉害,我们是四肢发达,不一样。”孙刑者倒是会安慰人。 宁沁满脸苍白地躺在病床上,几个白大褂围在床边,正紧张地检查着。 但,两人刚动怒,缠绕他们的血藤猛然收力,刹那间便勒断他们的骨头。 魏未环视四周,嘴角微微扬起,“不过来到早又怎么样,剧情里还不是让一对七世怨侣转世的婴儿落到阴月王朝手中。 就在他说话的瞬间,台上的灵毅施展“求志达道”强力攻击四人,只是一招,就已经将防御的两个南郭兄弟打得重伤。 此刻没有人知道,以此为契机,历史的车轮缓缓转动,终将成就日后怎样传奇的千古一帝。 更不应该一时兴起,和哪吒打了个赌,没想到现在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姜神武喃喃一声,旋即继续往下看,这其中一共有六个名字,这六人,最强者是灵武境七重,最弱者便是杨苏、杨华二兄弟,灵武境四重。 赫连家的这位元娘若是真的对十二弟一往情深对于大越而言就是一件绝对的好事。其实无论她看中的是哪位皇子都好,父皇最终一定都会答应这桩婚事。左右都是自己的儿子,只要把人哄好了,那时有百利而无一害的。 灵毅给了他们生存的机会,可以不用考虑这么多,至少在张成看来,灵毅已经做得足够好,原本素不相识的人,只是在灵毅的出现后,让他们从生存的边缘吃了一口饱饭,有了一处安稳的家园,住的已经舒适,生活趋于幸福。 莲华公主瞳孔渐渐紧缩,心中的恐惧再也压制不住,她亲眼看见一位清秀的少年身上蔓延出滚滚的火焰,那双墨黒色的瞳孔渐渐变得血红,死死的刻画在她脑海中。 55 If3 他本来的计划,就是制服洛辰强抢解药,但是现在,他只能按照洛辰的话来做了,否则他真的会死。 血修罗的白日梦还没开始,便已然靠破,当刀气尽数消散的那一刻,一柄巨斧已然向他劈来,血修罗顿时心生警觉,手中大刀一挥,直接便迎了上去,除了灵宝碰撞所发出的轰响之音外,他还听见了一丝清脆的碎裂之色。 那么当这条流言传开来,整个极光商会上下,瞬间陷入疲于奔命的窘境。 “师傅,我知道你是在为我好,可方傲师兄他们的仇,我却不能不报,他们都是因为我,被王龙那几个畜生害死的,所以,我一定要让他们血债血偿。”萧羿目光冰冷无比,语气极为坚定地道。 那怪物在咆哮,因为那赤色血龙爆发出来的赤霞将其给包裹住,将其身上的神秘黑雾给燃烧起来,连羽毛都燃烧起来了。 裁判冷漠地命令道,眼中的威胁之色越发的浓郁了,如果秦冥再不听他的命令的话,他会随时出手。 但如果真那么做的,那他永远都无法知道这阵法的变化,也找不到破阵之法,所以现在,他只能靠自己了。 为了接近伊人,他故意隐藏自己的身份,然后靠近她,最后收了她。 精致的丝质裙装破碎,露出雪白的肌肤,许多灰尘和落叶,黏在身上各个角落。 只见剑辉落下,谛听身体周围的真气护罩便是陡然破裂开来,发出一阵喀喀喀的响声,如同煮熟了的鸡蛋一般,轻轻一敲,便是有着无数裂纹浮现。 “这……这……可是诗韵不过初入后宫,又是齐国之人……陛下这样真的可以?”突然被赐下意料之外的高位,把明诗韵都搞蒙了,一时竟是连谢恩都不记得,只是傻傻地就出声质疑了起来。 以至于后来发生了更加不可挽回的事情时,苏夏反而平静了许多。 他的哥哥头脑有,手段也有。原以为他是想从周轩下手的,毕竟都买下周轩所在的那间公司,那么明目张胆的行动,都让他家的老头子怀疑了,却没想到只是障眼法。 叶之垣毫不留情的把他丢给保镖,即使上一秒他还窝在他怀里跟他撒娇。他不明白,一个将近三十岁的男人怎么会如此的孩子气和……善变。 白色的光芒在四周扩散,像是一道坚强的屏障,隔绝了外头一切。 虽然知道这个老内侍不论是对自己,还是对自己的国家,都忠心耿耿,但是有些事情,他不愿意让太多人知道。 铜镜前,冷纤凝有气无力的坐着,看着铜镜里映出的人影,手不自觉的抚上了那张脸,没有任何的人皮面具,也没有涂上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这张脸是她真是的脸,却如此的丑陋。 两车又僵持了将近十几分钟,眼看终点在前,言丞谦想抓准时机撞上他的车尾,却没料到严正曦开始失控,车子在道上打滑了转了几圈,居然在最后一刻冲上了终点,然后车子又猛烈地撞上一边的护拦。 叶之渊大概不会知道,每次他带着低沉笑意,声音沙哑的在周轩耳边吐息的时候,总是会一下子把他萌的无与伦比。 “三个圣灵九重大圆满之境的强者,没想到我叶无尘的性命居然如此值钱!”叶无尘冷笑一声说道。 卫九潇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在他听到这话时,不由自主的松了口气。 许诺也不拒绝,任由她弄,她让许诺躺在床上,给她按摩后背,按了一会,又抱着许诺,拍打着她的后背,给她唱儿歌,把她当孩子一样哄她睡觉。 他一直静静坐着,神情里看不出来喜怒哀乐,当然也没有要来安慰的意思。 我愣住了,我实在不敢相信,秋黎冥居然真的被吃掉,就在一秒钟之前,我还在想秋黎冥肯定是还有其他的办法,不可能就这么被吃掉的,但是结果……秋黎冥真的被蝎子吞进了肚子里。 古墨琰目光深深的看向许诺,没想到他此刻所想的,亦是她心中所想。 沙达虽然也是人类,可是对自己肝胆相照尽忠职守的兽人也是颇有好感,若是有一日自己离开达兰大陆,谁还能记起这些凄惨的兽人? 我赶紧扶三哥坐下,然后拿出创伤药来给三哥包扎一下伤口,这么多年来,我从来没有对三哥说过道歉的话,可是这一次心里着实觉得有些难受。 “有人寄了扎卡强暴泰国皇后的视频,泰国皇室几乎人手一份,这种丑闻根本堵不住。泰皇看到就怒了,立刻软禁了皇后,然后抓了扎卡。强暴皇后,扎卡面对的是死刑!”助理把查到的消息全部报告给两人。 电话响起来的时候,她还有点舍不得放开他,一手抓着他的衬衫,一手摸出自己的手机。 陆压道人在一旁焦急着,因为黑云开始汹涌起来,似乎要朝着二人席卷。 敌人补上前面人的位置,朝着副驾驶室里的舒鑫开枪射击的时候,舒鑫已经坐在了皮卡车的四号位上。在让对方丢失目标的同时,也让自己有了充足的射击角度。 “去把知情的那几个执事给清理掉,汇通邸店不允许有这种不规矩的人存在!”长孙无忌挥了挥手,朱宏彦领命退出。 冰冷的雨水浇透的赫连芊芊的身躯,更浇透了赫连芊芊的心房,让她感觉心中一片冰凉。 56 If4 这件事情的后果当然还不光如此,很多事情都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 徐露清虽然不知为何林竹筠会说去尘不简单,但是见林竹筠表情十分严肃认真,徐露清也记在心上,不敢不听。 “班长来了,现在大家基本上都同意了这次的聚会。”邱心洛笑笑。 从重生的第一天起,无论是在她身边还是远在千里之外,邝寂都一直在舍身助她,这份不问缘由、不求回报的情意,此刻灼得林竹筠心头暖乎乎的,因前世遭遇早已冰冻的心此刻也微微融化了些。 伸手搂住她,这一刻他一点也不怀疑自己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刘进扬点头,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头:“准备一下,最后一个节目之后你再上去,唱首新歌,争取下午结束,晚上是自由活动时间。 林竹筠疑惑地翻看着拿香囊,打开香囊倒出了里面的干桂花,可是里头除了干桂花却什么东西都没有。 两个黑衣人对视了一眼,卷起画轴转身就走,边走边回怼常老板:“你认错人了吧,买不起就别看,我这幅画是祖传的怎么能是假的呢!”。 这一刻本来死寂的清水宗城池瞬间爆出了一阵欢呼,就连那些凡人也威武了不少,拿着锄头都敢跟魔人死拼,一个个的只有一个念头,他们的守护神回来了,如此他们还怕什么? “嘿嘿,大家都急!”黄有才轻轻扶住朱老板的胳膊,有朝门外推他的意思。 宗师境界,相当可怕,我们一旦调查,必定暴露,到时候指不定会惹怒宗师,得不偿失。 方茴有个妹妹叫做方蕾,只有五岁左右的智商,和陈墨去游乐场的人,就是方蕾。 婷婷也没客气,端起杯子就开始喝。胡军看到婷婷在喝,也没客气端起来就喝。心想,你都说不是外人了,就没必要客气了。 不出金晶洙的预料,接下来fat的动作,他脑海里想的简直一模一样,双人组去上路,清理被青钢影推回来的兵线。 “师傅!我这是青莲,是弟子等人下山后找到的一块万年玄铁做的,它可攻可守,师傅请看!”唐三说完直接驱动他所谓的青莲。 路边的田地里的草丛中,时而传来蟋蟀那清脆的歌声,时断时续。静心凝神还能听到从远处的树林间鸟儿啼鸣,清脆,响亮,有时还会发出几声委婉与哀怨。 “谁?谁在那里?”赵无极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然后感觉到了王昱的气息。 一道道金色的雷霆若隐若现,这是比红色更高级的雷霆,和世界的雷劫差不多,越强的世界这种金色的雷霆也就越强大。 陆沉却丝毫不在意方晚晴此刻感受如何,他很是平静,开口说道。 鸣人听着鼬的话,虽然脸上红红的,可还是乖乖的做到了佐助的身边。 时间慢慢的流逝,期间安洁娜,温妮都来看过秋玄,两人一同前来。安洁娜还是一次无意之间与温妮交谈,才知道秋玄受伤之事。 她眼皮撩起,瞥了眼气得浑身发抖转过头去的沙狄,然后打开陶罐慢慢吃起异花来。 一个多钟头不见,这鲛人不知去哪了,滑腻皮肤上全是一道道伤痕,但是没有血,受伤的地方全都覆盖了一层胶水样的薄膜。 藏的攻击,从不拖泥带水也毫不有所停留。第一次没有取了她性命,眨眼瞬间又向她斩了过去。 此时此刻的心情难也表达内中心情。九天真王在天宫之中,天王坐在九色神宝莲花之上,看到远方的张玄楚正在给自己跪拜,非常欣慰的看着点了点头。 因为自己的身体强度更加夸张,秦越现在出手的力度,只要稍微一个失误,就很坑直接把眼前这些最高也只有中级武者境界的队友给打残了。 张玄楚拿在手中,看到这时宝镜中就出现了一幕幕的画面。这画面让张玄楚突然之间留在第七层与第八层的楼梯上,没有继续上楼,而是下楼来,停留在第七层,盘腿坐下观看。 “这……这……这居然还拥有宝物!”这时,慕容光明依然在雷尺附近,脸色时而通红,时而煞白,狠狠的指着秦越,他那畏惧的表情显而易见的。 孟景雯和孟建成达成协议后,孟景雯就寻思以哪种方式去向慕凌天开口,然而每每想到慕凌天这些年苦心经营的大局她就心绪烦乱,思绪万千。 秦越此时,已经忽然发现,自己的精神力,居然退回到了几十秒之前,自己的精神风暴,突破到陈长老的识海之前,他此时身上立马出了一声冷汗,倒回回了自己的识海。 这是一座从名字上就可以看出的,极具代表性的工业城市,也正是格瑞丝行动的第一站。 很多人以为,林归晚只是一个普通的手艺而已从来没想过,真的竟然如此厉害。 “也没什么,就是转买你的夜宵,三倍价钱,你只需要多排一次队。”荀倾给出价格。 开玩笑,现在无论是姬家还是蚩家,都已经预定了前三,叶巴赐已经双方都通知过,自然要这般对决大比了。 赵承默在除夕的前一天才回到府中,顾灵泽只觉得他身上的气势越发凌厉,但一靠近家人,就又变回了原来的那个赵承默。 这东西就是黛娜想要成为猎人获得的力量,只不过因为艾丽卡身份的特殊性让她能够在不是一名正式的猎人的情况下就能够获得这样的力量,而且她还能够随意地切换能力类型。 57 If5 可以想象,莫老九以前过的日子是多么的清苦,现在骤然富贵,居然还没有大手大脚,可能也是房子没有盖好,所以也没有花钱置办家具的必要。 就像是大学生,有的大学生毕业了以后,能力低下,找不到工作,只能啃老。 藤田刚大喝一声,抢先攻击。他怕陈彦至先发制人,自己就没有还手的机会了。 “记好你今天说的话。”张天毅依旧没有露出一丁点的神情变化,转过身走出房间,对门口两个保安点了点头,迈步离开。 至于耿容,萧博翰一点都没有报什么希望,就算他半年后不出事,就算他真的可以脱离了黑道,但结果还是一样的,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欠下的债总是要还的,这是铁定的规律。 “在我继承王位以来,或许我不是一个好的君王,我的某些做法存在着很大的争议,因此今天我就想听取你们的建议好改善我以前的做法,接下来大家就可以自由讨论了。”说完蒂姆把目光看向了下方。 “死丫头,不叫阿姨了?”魏芳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对刚才介绍她给自己儿子时候那声阿姨还耿耿于怀。 林雨鸣用了一招以退为进,他要逼迫蔡老板说出今天请客的原因,不然总感到心里不踏实。 孙亚俊一下脸就红了,但在房间里的这些人面前,他的地位和资历相对较浅,所以也不敢过多的说话。 要知道,熊光在黑木镇可算得上是首屈一指的大人物,但是到了千兽城,在一个狼子的注视下却变的这样,这不是说他有多不堪,只能说眼前的人有多厉害。 梁夜等人没有回应,毕竟他们现在就在舞厅里,克莱门特和巴赫兹都还在,梁夜等人也不好说话,而接下来要做些什么雷雨他自己很清楚。 杨彩月点头称是,见自己此行的目的已然达成,便与独孤恨一同向这丁宣辞别,二人回客栈简单收拾了一下,便踏上了返程的道路。 要说这个护理部主任还真是苛刻,经常组织学习就算了,要是谁在学习的过程中打瞌睡或者玩手机,被发现的话,就要乐捐。 地球,某处,一只巨大的蝙蝠正不断的拍打着翅膀,身体化为一道光芒不断的朝前飞射,而一道剑芒也是紧随其后。 认真回想起来,好像每一次的矛盾都是有迹可循的,也不都是她的问题吧。 那人胳膊也有旁人的大腿粗,手里的长戟也是最重的等级,自认力大无比,可是此时的长戟竟然被牢牢握住,他猛一用力,竟然纹丝不动。 车轮子飞速行驶,出了云安市区,上了外环,再进入国道,一路奔向南京城。 “别躲!”孙恩尺怒喝一声,却是为时已晚,皇甫飞已经闪身躲到了一旁。 “刚才是没这样觉得,不过现在觉得了。”在程逸言的电话打来之前是没觉得,不过在他的电话打来后就觉得这个学习会来得很及时。 “不过,也不是没有解决办法。”话锋一转,安二爷眼里顿时出现亮光。 仅数个呼吸间,两道利器入‘肉’的声音响了起来,铁胆的狗‘腿’子割开了鬼焰狼的喉咙,而我的三棱军刺刺进了另一只鬼焰狼的眉心。 宁城的商业圈大都已经知道了莫以天前阵子在洛城制造的满城风雨。 这一刻,两个宿命中的男人对持当空,气愤一瞬间紧张了起来,空间中的温度也因为二人所散发的浓烈杀气下降了十几度。但就在这时,一道滚滚如雷的声音从远处而来,打破了这紧张的气氛。 莫以天回头看还站在门边上的林晓沫,俊朗的眉目上挑,似是不屑。 我沉思了会,便拍了下铁胆的肩膀,示意他沿着声音处走去。毛疯子见我们不躲着,还主动去‘凑’热闹,脸都黑了起来,可他看着周围聚而不散的恐怖鬼藤,不敢一人呆着,只得跟了上来。 现在有出息了,两人找上门来,平南将军也不缺那点银子,就将他们养在了府上。 比赛第一天是初赛,和先前预测的一样,包括我们在内的三支种子战队都毫无悬念地晋级出线了。 难得高克东今天也没应酬,一家人在一起吃晚饭,这样的时候可是不多的。 两日后,薄言禾找来朱大夫给自己检查了一番,因为几日前她服用了长生丹的缘故,现在那一身余毒已经全部清除干净了。只是此前那毒素一直围绕在她心脏附近,所以她便落下了心疾。 之前还感觉有些动静呢,可是这一下连一丁点儿的动静都没有了,安静的让人有些‘毛’骨悚然。 搪塞了好一阵子,才让段月离开。长舒一口气:“还是自己地盘舒服。”是了,天天都被监视着,哪怕嘴上不说,心里,任谁也不舒服。特别是追命司的手段,出身于此,自己更是清楚得很。 58 If6 神殿前出现了一名面容冷峻的白法男子,长长的头发一直垂到脚后跟,上面飘散着点点晶莹的冰雪,寒意刺骨,细细听得时候,仿佛还能感觉到它们互相撞击时发出的有如音乐的悦耳声响。 玄天一吹了一口气,将自己的头发微微吹起了一脚,嘴角才露出了一丝的微笑。 绝对无聊等人也是下令救人,可是不管是谁,都被敌军给死死缠住,根本就无法脱身而出。 他望向四周,视野也仿佛陡然开阔了起来,那种居高临下感觉实在太过美妙。 明面上,就是普通的圣剑攻击,而暗地里,其实是使用两种攻击,要是不知道的,必然会在第一时间被杀死。 艾德里曼的脸色变得一片阴沉,从话语中看出,对方的确知道他想干什么。 “呀……”这个时候,在半空中还未落地的叛逆紫水晶发出了一声惊叫声。 众人心神狂震,下一刻,陡然听见场中的楚晨,同样爆发出一声大喝。 巨兽被炸成无数水花、水团,从空中落下,化作一场磅礴大雨,时而夹杂着脸盘大、马车大的水珠落下来。 短短片刻,这一颗神树,便是达到了十万丈的高度。而它那巨大的树冠,一望无际,居然是覆盖了至少整整方圆百万里的范围。如果从天空上俯瞰下去,就这么短短的瞬间,将近三成左右的南域大地,被这棵神树覆盖其中。 “妈,您陪他说说话,我等下就出来。”秦露马上很是急切地把母亲推出了卧室,关上门,开始精心化妆。 值班经理恭谨的退了出去,萧寒呢。则从冰桶拿出了红酒,提了两个杯放到休闲椅旁边的水晶几上,并为舒芳倒了一杯。 红绣球此刻却不再是往昔模样,竟然是一边白,一边黑,分得清清楚楚。 安家所交出的,其实只是安华他们在试炼营中所得到的那个功法而已。 山中虽然险峻,但是对于安冉他们来说,还是不存在什么问题的。 “喂!你该不是连我五岁尿裤子的事情都知道吧?”尤一天惊问。 赵政策却注意到,母亲秦香莲在偷偷地抹眼泪。三十年哪,从京城到石头乡,然后辛勤耕作,儿孙满堂,挺不容易的。 “感谢您的信任,我会努力地。”赵政策赶紧很是恭敬地表态说。 冉微想择日不如撞日,不如今日趁着来县里的时间就去一趟那木匠家,一方面看看他的做工活儿怎样,一方面让他过来看看这店面,两下讨论该怎样装修这个店铺。 “你们犯规,这明明是二品法阵。”斗黎感受到了这法阵的力量,说道。 对于给奶牛挤奶她虽然有些害羞,但还是挺好奇的,心中也是跃跃欲试。 叶空踩着石像们的碎片,一步步前往长廊的深处,不一会儿,前方出现了一个巨型拱门,拱门的上方镶嵌着莹蓝石头,一颗颗大如西瓜,像是黑暗中的星辰。 所以,李玉芸将魔大出现到郝天玄到来之前所发生的事情一字不落的说了出来。 乌恩奇听罢,又是气恼,又是忧心。气恼玉衡王和矗云山的舟人视他为野种叛徒;气恼大敌当前,舟人内部却离心离德;忧心自己的妹妹莎琳娜,更忧心内忧外患的开阳世家。 他的目标是星则渊,望舒也是,他不止一次表明要活捉他。所以不能直接离开,曦和想了很多办法,为了洗清自己的嫌疑,方便今后的计划能在暗中万无一失的进行,他选择冒险留下。但他万万没想到,望舒会亲自过来。 陆奇并没有在意,视线继续扫过四周,终于,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发现了陆雪儿坐靠在墙壁,被度引击晕的雪儿到现在还没醒过来。 一开始他们没去佣兵之家是因为那个佝偻的老爷爷在医院门口打着出租院子的牌子,现在又因为他回到这里。 对于陆奇这些外行人来说,这造船技术实在令人佩服,但造船不过是大汉们的家常便饭而已。 来到中线前的艾迪生压下重心,将篮球在胯下来回运摆着向前慢慢推进。德拉维多瓦不敢在这种状态下直接贴身施压,不然很可能会被裁判判罚侵犯圆柱体式的防守犯规,他只能保持半臂的距离步步为营。 三国整体实力上,无法真正拉开距离,所以任何一方想要改变局势,都不大可能,除非在三国中某一国多出一位合道境之上的顶级强者。 武一凡双腿颤抖的越发厉害,倘若叶北和王安离开,或许接下来他的麻烦还会少一点,可现在两人留下,只怕金大龙为了表现自己,会更加卖力不可。 “利弊参半。入世对于宗门发展壮大而言,有利;但就宗门传承而言,是弊。入世之后,隐门不隐,最终很有可能就是世间再无隐门!”玄道子略作思索回道。。 步天音没有丝毫的犹豫,右手随意挑起两个音,云长歌忽然合身坐到她身边,长指一伸,与她合奏起来。 秦天戈面色严肃,看着妲己,一字一句的问道,这个事情必须解释清楚,否则心里不安。 她见周洲他们担心她报警,以为这件事儿没别人知道,根本不知道荣少琛为了找她,只差没把密林四周翻过来。 然而速贷中心的骑士队球迷们可不这么想,他们只感受到了强烈的愤怒与恶意,艾迪生主动找上lbj在他们看来就是不自量力的体现。 吴双已经疼得半个字也说不出来,她食指中指合并,以内息自肩头压向手腕,逼出多余的毒血。血一滴滴的淌在地上,慢慢汇聚成一方血泊。 魔血沸腾,忽尔被两股黑漆漆的漩涡吞噬,无穷无尽的魔血流入其中,被里面的东西吞噬吸收了。 59 婚礼 “朝颜,你给元香带了,怎么不给我们带?”院长一脸嗔怪的问道。 “这是霹雳兽的叫声!怎么会有人敢当街放出霹雳兽伤人!”胡铃儿惊道。 半个时辰之后,林东来便告辞离开了,此时,天色已完全黑了下来。 看到白婉瑶的神情之间,完全不像是在说谎,云暮的目光,从水若颖、路青霜几人的身上移开,神情之间没露出一缕的愕然。 还好,还好有这些东西,否则她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为燕家打算了。 五大忍者村当中,木叶最为强大,三大瞳术之二、森之千手、猪鹿蝶等等强大的忍者家族纷纷聚集于木叶,说木叶为忍界超级大村一点都不为过。 剑一送了茶进来喝了之后,顾朝颜便想下去走走,整日窝在马车里,也很疲倦。 和杨一住顶多是把自己给保鲜了,跟韩冰住,估计就直接变成标本了,韩硕很想哭,为什么他身边都是这种危险人士,就不能有个温柔善良的人吗? 一剑破空之威,直如风雷霹雳齐动,有着惊心动魄的力量,教人无法不生出畏惧。 “你们说,要是龙哥回来看不到我们他会怎么样,会不会挨个房间搜一遍”,纳亚轻声说道。 好奇之下,张亮从巨树上翻身离开,远远地跟着那道黑影,想看一看,这人究竟是谁。 “那就是了,还有一个要点,这东西里面蕴含的能量太强大了,但是,我推测不出来用法,卦象往前深测,就会突然封闭。”问天地道。 “哼哼,擎好吧。”刘老六被烟熏黄的指头灵活地在屏幕上操作着,众人的脑袋在他手机上方围成一圈,就见屏幕上的地图渐渐细化,到后来已能看到身前的大楼和他们所处的停车场。 “我也没有办法,上去通知他们下来打捞死者?”唐龙无奈的说道,他也无能为力,只有想办法把死者弄上去。 阿萨莘怒气冲冲道:“我不会把脸暴露给我信不过的人。”她扯掉安全带,门一开,似乎是出去了。 张亮眉头微皱,单掌立于胸前,紧接着轻轻拍出,一个佛印出现在山洞之中,竟是一下便将那黑影击飞,狠狠地撞在石壁之上,果真是一个巨大的黑色蝙蝠。 静谧的深夜,依稀可以听到屋外雪花落地的簌簌之声,幽香燃尽,只余下一层灰烬。洒下阴影的长睫微微颤抖几下,慕雪芙慢慢睁开眼睛,看着将自己搂得紧紧的景容,嘴边噙上一个似笑而笑的弧度。 她说嫦娥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有个那么好的丈夫在身边不珍惜,反而一心成仙,偷吃仙药,最后只落个独向青灯古佛一样,在广寒宫中寂寞地漫舒广袖。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黛绿年华,锦绣岁月,都在冷清凄寂中度过。 陈长生明显愣了一下,心道那个前辈……您不是那位传奇强者吗?不是一把剑便能纵横大陆吗?您不是要与那道阴影战一场吗?你不是要对方来战吗? 好,既然她不在乎自己,自己又何必热脸贴冷屁股。她收回她的心,自己难道就不会吗? 这五天她也明白了一件事,善良、心软是得不到任何回报的,要想在这个吃人的社会混下去,必须要让自己心冷,甚至是绝情。 “任晓晓,别紧张,马队长只是想了解一下情况。”陈树法额头上被敲了一个大包,包扎了绷带,在秃头的映衬下,有些滑稽就像是光头强一般。 斯舞闻言,脸色有些不好,长歌见状,便心中有数了,看样子自己的地位比斯舞高一些。 果不其然,到达二楼的楼梯口一转弯,他的脚步就变得有些怪异,像是受了腿伤似的。 “爹爹,你看你也这么点岁数了。屋里人多手杂,万一要是碰到或是撞到你了反而不好。所以你先去林叔家休息休息。我去把东西都放好了,再请你来检查。有不满意我马上就改。你看阿行?”秦叶安急得一身的汗了。 霍北萧听罢,眼里浮现出一丝怒气,上前就想捞过他痛揍一顿,却被夏暖心拦住了。 “华絮,一别三年了,三年当中你还好吗?前段时间听说公司出了一些事情,现在总算是恢复了,该值得庆祝。”李默然宽怀一笑,对于她的情况确实了如指掌。 苏望的眼睛溢出的仿佛不是泪水,而是满肚子要说的情感。此时老六已经难以自控,“呜呜”哭出了声,苏望越擦她泪水就越多。他每说一句“别哭”,她反而会哭得更大声。 空旷的房间里面,华絮缩成一团躲在床的角落,抱成了一种防卫的姿态,身子则不停的颤抖着。 虽然偶尔还会有吵闹,但那双极美的眸子,在对着她时,却温柔如水。 翟菲菲是刑警,这种事应该不是第一次遇见,虽然不至于说习惯,但是以她坚强的性格,应该能做到将情感放置到工作之外。 杨王见珍执意要换掉这身装扮,不禁摇头叹息,心想难得扮得这么逼真,她这一换掉,今晚的行动就泡空了。 连这个家伙也没看出来那里有什么么?潘石一瞬间在心底感到了平衡。 60 礼物 风间千惠听到白鬼的声音,从自己的背后传来,知道他就在自己身后。 相对于沐青的无礼,沐翎对沐雪的礼节还是很满意的,想到此,不由的扫了一眼沐青。 叶玄也是第一次来这么大的海洋馆,玻璃后面的海底景观和那些五颜六色的海底生物,确实挺漂亮的,很有一种置身海底的梦幻般感觉。 这是形容瑞金之力的一句话,瑞金之力在男子面前化成了一根根瑞金利箭,这是能量完全变化而成的。 当沙达脑海中“嗡”的一声后,睁开眼睛看看自己身上发出的绿光,并且还带着三个光晕,不由自主的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与四大宗门相比就少了太多,就来白云宗来说,光是内门弟子就有千余数,外门弟子足有四五千,杂役弟子三万以上。 他感觉自己雄厚而又精纯的内力,居然全部都消耗光了,只有一点点的内力还存在。 但是他也没想到,那个叫做夏紫云的姑娘这么厉害,一掌就把自己的保镖打飞了。 “第十五层,怎么可能?走,我们一起去看看。”那位章师兄大踏步迈出殿堂,飞身而起,化成一道光芒,向金云峰飞去,其他几位宗师也紧随其后。 比如说刚才在庞蒂克号博物馆里买不到的老车牌,在这里就能买到。萧鹏买了几块不同颜色的老车牌做纪念,这些车牌越老越招人喜欢,而在星条国销售老车牌是合法的,难道他们国家没有套牌的情况么? 对这张琴,徐辰再熟悉不过了,那是原本属于宋无忌的凤鸣琴,他不由一个激灵,翻身而起。 收取法杖后,苏阳寻摸了一处干燥的空地,双手枕着头,闭上眼仰面倒下,渐渐进入了梦乡。 徐辰听闻此言顿时大惭,他这才明白,胜遇在用最简单粗暴的方式来磨炼自己,自己要是连这点苦也受不了,等到真正的战斗打响,对方可不会像他这样心慈手软,说不定一招就要了自己的命。 孟通正在气头上,满脸涨得通红,心里不服又无可奈何,这时,身边的一个侍卫伸手过来,拉了拉他的袍角。 金老板也点点头,只有这种解释才是最合理的,现在唯一的一疑问,就是这是什么材料了? 现场陷入到一片沉寂之中,众人被徐辰的强大实力震摄住了,但他们更惧怕徐辰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王者气势。 尽管这些病人在上船前,都签署了免责证明,但是还是做好万全准备比较好。 妙珂珂跳到神情有些呆滞的凤歌前,笑嘻嘻道:“嘿嘿!放心吧姐姐,我师傅可是很强的!定能来个英雄救美!”说完也跑了出去,一副要看热闹的模样。 苏阳见状,暗骂一声狡猾,便不再隐匿身形,从阴影处猛地闪出,趁青兰鬼挥出斗气斩后旧力已去新力未生的时机,对准青兰鬼的胸口就是一记寒冰连枪。 个性签名那边倒是写了一句诗:【寒夜客来茶当酒,竹炉汤沸火初红】。 等到宋老三笑完,那两个村民也跟着冷笑起来,与宋老三的表情如出一辙。 麦仕冬几乎是跌跌撞撞,第一时间冲到电脑前,打开歌曲听了一下。 这边比尘尘大点的孩子其实都会到相熟的人家去拜年讨红包,反正跟得也不多,一毛几分钱的讨个吉利,大家都高兴。 最关键的两点,其一,马超是伏波将军马援后裔,倘若不杀收为麾下,可以壮楚王声威,昔年伏波将军扶保光武,其后裔马超也投在刘武麾下,颇有种天命所归的感觉。 说话间也看向了伊万主教练,那意思,别看你是主教练,得罪石磊照样遭殃。 眼看秦浩要挂断电话,那头的乔四爷也搞清楚了秦浩的脾气,顺毛驴,不能硬来。 雨差不多停了,吕锦程锁好工作室门,笑着对二人挥了挥手,朝着办公楼方向走去。 可如今自离了江东才多长光景,他们已然拿下了夏口,兵锋直抵荆南四郡。 大袖之下,自己那双发号施令尽灭曹操八十万大军都不曾颤抖过的手,此刻却是不由自主的震颤起来。 荣娴仙以神魂沟通域石,将多余的魂力传输过去,恰在此时,域石发出的黑光一收,接收到荣娴仙的魂力,域石仿佛受到了某种召唤,飞回荣娴仙口中,融入她的身体,出现了她的丹田内。 谢长靖命人跟着苏清荷,确保苏清荷安全的回到家之后,这才回府。 凡界是人族和妖族共同的地盘,清凌仙尊经常去巡查,顺手料理掉作恶的妖怪。 第一次有人把格兰菲迪五十年单一麦芽威士忌成是掺了水的假酒。 “陈沫,周末和我们一起去游乐园玩吧。”姜煜晨跑到陈沫的面前说着。 见双方无异议,华青松便让双方开始为对手挑选病人。而此时还不到九点钟,义诊台前就早已排成了长龙,没有五百人也至少有四百五十人。 “你要是想去那边找人,那就不必去了,现在那边的幸存者都在往这边转移,我们这已经是最后一批了,你直接在这里找就行了,如果找不到,那有可能就是遇难了!”大姐说着说着,情绪低落了下来。 “你问他!”常青说完这话,旁边的下属立即上去将封鸣玉口中的白毛巾拽了出来。 各家也只是吩咐下去就不管了,其实警局也知道,那毕竟是军方的行动,街面上的势力还是太低级,是接触不到有效信息的。 婆婆给她“面粉”的时候,她是真想吃,但她更怕妹妹饿死,想多留些给妹妹。 这是矢仓借助三尾矶怃的查克拉才能够发动的超强水遁忍术,尤其在海面上施展,强大的冲击力足以摧毁眼前的任何目标。 61 日常 “今天刚好是第三天!”希樱琴说道,她大概明白了凌云皓的意思了。 “董事长。我可算是找到您了!“还没等赵宇反应过来呢,陈锋立刻就一脸激动的冲了过来。 寒风只知道圣菲尔德家族的三公子,遭遇意外,一蹶不醒,不曾有过任何的来往。 对于苏梓旭的能力,苏沐秋从来没有怀疑过,可是这次和之前的情况都不同,溧阳心狠手辣,如果到了最后计谋被识破,那么方槿衣和苏梓旭就只有一个下场。 “是的,在你之前,我见过和你是同一个类型的人,怎么样,晚上见面聊聊如何”? 寒风也不知道这五行素到底药效如何,跟着玄清一起,满怀期待。 都说,现代高尔夫是暴发户的游戏,而猎狐运动就算是暴发户也不一定玩得起,名贵的骏马,血统纯正的猎犬,自己领地内的猎场,还有复杂的礼仪和游戏规则,这些硬件即使是一般亿万富翁也会令他们望而却步。 而另一方面呢,赵宇又是个很守信重诺的人,既然已经把这个别墅借给林东了,那自己不到逼不得已的情况的话,绝不会揭穿他的,好人做到底嘛,都已经帮忙演戏到这个程度了,干脆继续下去吧。 方槿衣愣了一下,然后看着黎星推开门,这才发现这门是不需要用钥匙的。不过,想必没有苏沐秋的许可,也没有人敢进去吧。 在呈送寿礼的过程中,这位巡抚遇到和珅了,和大人一定要亲眼看看这根翡翠翎管。 开阳听得浑身汗毛一炸,但元狰的这道心念却是丝毫没有任何的波动。继续往下说着之后发生的一切。 这里的主要人物当然是张之洞,如果三条优美纵容属下做出什么违反张之洞要求的事情,而人的交好必然彻底没戏。 这段历史吕清广完全不清楚,没经历过,听上去觉得有点儿儿戏。 喜的是索隆曾经的重要盟友萨鲁曼已经被拔除,而在萧景哲和大师兄的努力之下,也没有诸王再度被黑暗魔能蛊惑心智。暗杀之王刀锋魔也被斩杀,所以不用担心来自腹地、来自背后的冷箭暗刀。 至于未经雕琢,则是每个传承门派都极为看重的收徒必要条件,慈航静斋因其独特的政治和地位,对此尤其不敢轻忽。 张天元继续道:“如果通过视频仔细观察,就会察觉有些地方明显有水土流失的痕迹,暴露出了岩石,虽然并不明显,但也能说明一些道理。 眼前的情形之中,陆止一已经被一大团耀目的雷光包裹成了一个巨大的雷球,四周雷泽之中的雷电还在不断继续向他汇聚,雷电之气已经被搅动起来。必须马上将那异雷收服,否则的话,一旦风暴发生,后果不堪设想。 十名道境高手已经聚集在光幕前,华轩竹也神色匆匆的离开了飞舟,来到一道身旁。 最后喝了多少瓶,陈宇和秋轩莹都不记得了,吕清广和慈悲大妖王也没在意,他们没有替凡人数酒瓶子的自觉。 顾白楠自然看出来身边这个丫头的好奇,但却连借口都懒得想,这丫头机灵,应该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 她撑着晕沉沉的头,慢慢回想起之前发生的一切,脑子里浑屯不清。 “若儿,瘟疫源头找到了吗?接下来准备怎么办?”见林若三人出来,顾子展问道。 端午沐休,衙门里没有人。然而驿马带来的消息让值守的官员们感觉到问题的严重。一面急得找人去什刹海寻各部主事官员,一面遣人去京城各处打听消息。 时予初一愣,脚步匆忙,光顾着看他去了,忘了还有最后一节台阶。 往往每一次的身体变化,都伴随着进阶,但若是没有进阶,又该如何提升修士的体魄? 时予初不由好笑,垂眸瞬间,就看见手机屏幕上占满了未接来电和短信的框框。 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吓了乔颖一跳,见是唐雨希,她才茫然的接了起来。 “那里会不会太危险了,要不,我们等你姐来吧”薛浩说道,虽说那灵药修行起来十分缓慢但这么久过去了,鬼知道那焰阳花会成什么样,况且还有那地火灵种,这听听就十分危险。 说完两个字,面色突然煞白,仰头吐了一口血,一手按住旁边的石壁,支撑着有些摇晃的身体。 虽然好不容易这么多人聚在一起。但是却不是什么高兴的日子,离开以后也只能各回各家不可能说一起去热热闹闹的吃顿饭。 江枫走到巷子里面,本以为这千丈巷是直路,进来之后去发现他错了,里面四通八达,蜿蜒曲折,任何一条路都可以到达终点。 国家某位领导人要私下和他见一面,为此派人秘密寻找他的行踪。 要不是她脚扭到了根本不能走路,夏方媛才不会让宫少邪这样抱自己。 如果是在对抗尸潮的战场上,十四分钟发挥不了多大的作用,可如果是一场觉醒者之间的对决,那么十四分钟却又显得太漫长了。 62 工作日常 花雨却出其不意的把头摇得像个拨浪鼓似地说:“不要,不要……我不回去。”她的表情很奇怪,似乎在惧怕什么。 柳毅和慕容芊芊两人坐在地上面面相窥,看着这个石盒,不由相视苦笑,柳毅再度拿起石盒,打出一击天衍力,让两人都没有想到的是,盒盖居然直接就开了。 君莫离,“……”一系列流程下来,他并无喜悦,似乎根本不是他娶亲一样,这时,他看到陈彧走来向他祝贺,心想青玄应该已经得手。 “因为他比不上你,在心理咨询方面,你的天赋要比他高。就算离开了金色麦田,你也能在别的地方找到饭吃。广利就不同了,如果失去这个平台,很可能他就必须得离开这个行业。”邓晓茹细声细气地说着。 面对着镇南王天狐的问话,一众天狐帝国的将领根本就没有任何的话语能够说。毕竟,死守三天,这是军令,可是饶是这样,他们都没有做到,甚至现在古域城差点都被破了。 不过也只有在这无双境这种环境之中,才会有混乱元力这种神奇的东西,如果是现实的世界,这样的元力根本不可能存在。 看守的人都已经中了迷药,轻易醒不来,妍蔚正在门边等着,见他过来,连忙朝他挥手。 “千真万确!他没死,现在就在北大营,应该马上就要随王将军的二十万大军回到安兴了……”即使剑泉不知道现在的情况,但是他能确信凭借师兄的能力,绝对可以说服王将军加入到陈祁的反叛大军里来。 从左手取下黑色戒指,柳毅在仙阙中找到一个凹地,将里面的一湾灵池和灵鱼倒了出来,这些灵液有极大的杀伤力,柳毅是深知的,对至尊都可造成伤害。 华谢看着面前飞向自己的一杯茶水,急忙伸手要扶住,谁知本在空中甩来的茶杯突然减缓了速度,稳稳当当地落在他的手心,茶水满满的,在被里轻漾了一下,连一滴谁都没有漏出来。 双方一级都很保守,一是因为双方都有多个控制技能且前期伤害高的英雄,二是季后赛关键的第一把,双方宁愿前期不拿优势也不想承担开局劣势的可能。 现在,她不得不考虑,凌静背后之人,怕是头脑极其不简单,而他步步谋划的结果,说不定就是凌家。 摊主一听这话,顿时火冒三丈,他这摊子上没有金钗,这不是要把到手的生意轰走么? 璃雾昕甚至可以感觉到,脚底垫着的那些东西都已经被火灼的干干净净,更是蔓延上了她的脚踝。 同时,剩下7人在红色方f6位置爆发团战,最终双方打野一换一,skt在人数经济劣势的情况下依旧打出漂亮团战。 叶天赐倒是想让人围攻,可是想到慕容老爷子的性子。明白,现在这还不是时候,必须让慕容老头知道叶天羽的厉害。不过,也不急,先消耗消耗叶天羽的真气再杀他不迟。 所以,辉朗山脉成立了门派联盟,竹兰山脉也紧跟着成立了竹兰山门派联盟,只不过,和辉朗山脉不同的是,竹兰山脉的高手无数,门派无数,修真者无数,混乱情况,也比辉朗山脉不知混乱了多少倍。 姜清婉心里在一个多月里,慢慢对这个环山抱水,清幽安宁的白云村多了一份归属感。 “嘿嘿,不说了不说了。”看广寒仙子羞的那样,要生气了,石凡赶忙拉回话题,老脸也有些窘,邪恶了不是。 “原来如此,我和太一这次前来,是有大事要找道友商议的。”帝俊和太一进了伏羲的茅屋之后,双方坐下,随后说道。 西维尔沉默,对于这番话她升不起一丝反驳之意,这般的爆发能力,的确最适合复仇天神之甲的效果。 夜深了,寂静的客厅,秦泽低沉的嗓音飘荡,他的脸贴着姐姐的秀发,目视前方,眼神明亮而深邃,似有某种情绪荡漾。 “那么,为了取回那些必须和‘魔王’抗争的事情也都知道了?”白夜叉道。 回应观众欢呼的,是一声清脆的响声,很熟悉,那是盖帽的声音。 就在当天下午,烈青松、明心、熊蛟、原大鲁王朝王后付清月、还有数位神意境强者,都单独得到了董恒召见。 “那么,我期待你十天后可以继续给我惊喜。”莱恩说完便转身离开。 叶开一只手抱着远坂凛,一只手拎着流光星陨刀,朝着声音的来源冲了过去。 诸天万界法宝品阶其实并不怎么复习,从凡人境的法器、灵器到仙人境的仙器、魔器等等,然后就是神人境的神器,再然后就是蜕凡之境之上的古神器了,而与古神器并列或者说超出古神器半阶的就是圣器了。 青色的光点见他们没有跟上,中途为了避免众人走错,还来来回回飞了好几趟。 易天行,名剑山庄嫡系,自幼便是剑术方面的天才,原本有资格把自己的剑供奉于名剑山庄祖先堂,让名剑山庄的八剑齐飞变为九剑齐飞。 63 牛伯日记 婠婠有些惊讶地望着张亮,她也察觉到了异常,这个登徒子,似乎和之前有些不一样。 李长贵望向张念祖,等他做进一步指示,张念祖沉声道:“追!”他带着李家叔侄上了老福特,不及和任何人说话,也咆哮着追了出去。 路过一个亭子时,有人先下山了,李振国却进去了,赵蕙便等着他。 他先来一个捧杀,如果林子涵的成绩很好,那么,黄生可以继续夸,这样也容易得到别人的赞赏。 金鳞一怔,大哥?要知道拥有龙族血脉的魔兽都是何等的孤傲,要让这种家伙认大哥?简直是搞笑。 秦丹丹没有丝毫的惊奇,也没有感到惊慌失措,之前她心中就有一种认定,虎豹根本没有死,这次真的验证了,死者不是虎豹。 萧炎戏谑的瞥了眼魂天帝,手指微微一动,火焰的强度再次提升了不少,但不过是加速了一层一层的灼烧魂天帝的速度。 燕塞湖象一面明镜镶嵌在草木丛生的燕山环抱之中,连绵起伏的山脉蔚为壮观,犹如银蛇蜡像,峰峦高耸,挺拔险峻。 眼尾扫到了,对我微笑的绍臣和面无表情,一句都没说过的展天硕。 洛回雪很是纳闷,她之前容颜被毁,从未佩戴过钗,怎么公子会给她一枝钗? “大人您比她官大,何不在皇上面前参她一本,出一出这口恶气!”那德叔又建议说。 然后烟寒水简单的说了一下胡莉的事情,当然现在胡莉做的事情越来越神秘了,而且也不太方便把另外一个世界的事情说得那么清楚。 此人的那些符箓虽然有些威力,不过大都是下品镇身符或是攻击精神的乱神符,他的念力远胜对方,这些符箓便是真被对方射到了身上,对其影响也不算大,不过一旦两人的距离拉近,他还是特意避开了绝大部分的符箓。 可惜,洛水心根本不给任何机会,硬逼着萧七去洗了个澡,洗完澡以后,她自己已经穿好了衣服了。 林箫瞪着一双诡异的眸子,一拳无果后,索性放开手脚,疯狂缠上了萧七。 “晓峰,咱俩现在该怎么办?”黄胖子溜到林晓峰身旁,开口问。 风姐萎靡的趴在桌子上,她手中多了一枚黑色幽暗的晶石,这石头一看就给人一种独特的感觉,无穷的魔力与能量在幽暗晶石中来回闪动着,完美无瑕的魔晶石就像是一块瑰宝碧玉,让人的目光无法从上面移开。 乐仁向前一个大踏步扑向汽车人,两人四手相抓开始了暗暗搅劲。但是力量这方面,一台电视机怎么也不可能比得过全副武装的“改装车”?只见汽车人猛地一用力,直接将乐仁从地上拽了起来摔向了一边。 只见这个屋子不大,是一个一室一厅,只有四十多平米,可以看出它的主人非常的不修边幅,屋子里物品摆放的乱的很。 这一切有之前事情的影响,有李承介心境波动的原因,也有此刻环境的造成,总之就是一些巧合偶然不期然推动着,到了这一步。 “咚咚咚,咚咚咚”第三次短信铃声继续响起,看来发信人是铁了心要刘梅睡不踏实。怒气中烧刘梅伸手取过电话便想要关机,可是刚按到关机键的时候她却愣住了。 自从他从自己儿子那里知道庄林回来后,他就往泉城那边派出了不少的人,暗地里观察留意庄林,所以他本人,对于庄林的很多事情都是了解的。 “行,我答应你,我们这就出去引百变灵狐上钩把。”南宫月闻言笑着点了点头,只要能帮上李大哥,她就特别的开心。 可是如今,当他知道,自己的老友,即将晋级巅峰之境的时候,心中首先有的,不是高兴,而是一种强烈的失落感。 接着强悍的能量‘波’动如同脱缰的野马一般继续向袁帅他们袭来,没过多久伴随着一声碎裂响动第二层的玄武盾也灰飞烟灭。 帐篷内,孔庆华坐在庄林的身边,那一双美目中,光华流转,望着庄林。 根本就是一座万人坑,坑中一个个坟包,埋葬一位位死去的生命,无穷无尽,虽说是万人坑,实际上百万人都有了。 这为先祖离奇的死亡,只剩下一丝残魂,而后设置林海雪原,沉睡在这里,引起此地的变化,而后吸引当代的族长,最后族长也无办法复活先祖,只有寄希望后辈子弟可以得到先祖的传承。 说一下最近的更新,从明天开始会一更了,早上十点左右,虽然变成了一更,但是字数会在3000左右,等过阵子不忙了就恢复双更。 清风有觉,一阵风来,带起衣摆与发丝飘扬,竟有种萧瑟的感觉。 以前跟程逸奔在一起的时候,她也不怎么喜欢参加,要不是非得去,她都不会出席。 欧阳洛拿起筷子,开始吃面,夏忧依就安静的坐着,看着那个盒子,那个项链会好吗?都被何雅给弄坏了,就在她想的时候,欧阳洛将盒子递给了夏忧依。 说来缓慢,实际上这灵光一闪,突然的顿悟,只是一霎那的事情。 老王爷猛咳了声,老王妃更是偷偷擦了擦眼睛,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就在此时,只见一个戴着面具的男子从大门口慢慢悠悠地走了出来。 更何况,她说韩俊宇想侵犯她,这不是很可笑么?他们本就是未婚夫妻了,亲热一下也算不了什么?根本就无法取证。 其实如今十二位合道末境高手,已经代表了本源大陆最强大的武力,只需要这十二人分出胜负,整个本源大陆的归属也将尘埃落定。 64 尾声 不知不觉中,她的双手已经被他扣在头顶,她本能地想缩回来却怎么都收不回,她能感觉到他的心跳,噗通噗通的,就在她的胸膛之上,也能感受到他呼吸,沉重而且急促。 初入高中的第一节课,李亚林听的并不是很认真,毕竟他可没真把自己当作学生,也不是很在乎学习成绩的问题。 “你不过就是一个拖着废铁的傻大个罢了。”严渊下颌轻抬,几乎是用眼底余光注视着他。 秦明心中暗叹一口气,哪怕这个化丹境的敌人整整高出秦明一个境界,他也不会坐以待毙,一动手便用出了全力。 “不要误会,只是因为阿三说你是本皇的未婚妻,本皇才会特地走这一趟。”明若寒头也不低,完全当怀里的人儿如同空气一般。 她也是决断之人,当下借助掌力冲击,猛然身形爆退,双脚如蜻蜓点水,在擂台连点几下。 不过,人族也有一些强者,这些强者护着为数不多的人族,占据许多偏远的地带,也能偏安一隅。 天龙人自称宇宙里最高贵的种族,虽然有些狂妄,但他们的天龙人血脉的确是一个让人类眼红无比的优势。 这些手下对望一眼,心下凛然,不禁觉得老大就是老大,不论什么时候都成竹在胸,且深谋远虑。 看到冷弥浅突然安静了起来,鬼煞的心这才慢慢落了下去,但刚一抬眼便看到明若寒正一脸所思的看着冷弥浅面前的黄金果,鬼煞怔了片刻后顿时心生不好。 正当清让与云泽争执之时,天照国传来消息,逍遥王王妃逝世了。 清让知道自己错了,对这样的人不该心生疼惜,因为他就算被暗杀了,也只是活该。 靳光衍跌坐在沙发上,他沮丧极了,他知道自己不应该问萧萧那些问题,不应该给彼此制造麻烦。可是,他控制不了,想着萧萧对姜越的信任和依赖,他真的很不安。靳光衍觉得自己不能继续想下去。 “大……哥……”这一声还未喊出,清让已经哽咽了,自幼父亲是他的天空,而大哥就是她的屋檐,她一直觉得他们就是这世上最坚固的屏障,最安心的依靠。 在修行的时候,长门也有所听闻,不过他并未在意,因为这注定是一场短暂的交锋。 清让一手紧紧抓着那个虞子琛送的梨子,一手揉着酸疼的屁股,一脑子的歪念头是彻底被摔没了,她就知道那只狐狸太会伪装,这才是他的实话,他这样的人才不会吊死在一棵树上,怕早已经花草成林了。 奥斯曼如今只是将错就错,毕竟他心中的确被苦修士说动,打算借用无魂者的躯体,帮助萨拉丁完成冲击尊者境界。 林萧只听到“嗖”的一声,督纳的整个身体在空气中划出一道火红的血线,所经之处的那些冰碴全数化作冰刃,如同一柄柄匕首,朝着林萧扑飞而来。 现在天海公会的人,帮着引诱走了四只,只剩下了一只,那就好办了。 所有的美好就让它停在昨日,冷睿不需再记起,因为她已不再期待。 最重要的是,试试又不会少块肉,万一成了总比他们跟没头苍蝇似的四处乱撞浪费时间的好。 明梵天言外之意,晚天晚上又是突围又是替苍紫云输送元气,你月梦心就是再强大也受不了,而且唯一能够帮助月梦心只有自己的现在只能运用的诱惑之术。 火焰林这等凶险的地方,任何计划都是苍白的,随机应变就是最好的计划。 “我出不出来玩,关你什么事情。”秦丹丹看到燕飞天那一刹那瞬间脸色变的超难看,随即冷冷笑道。 只可惜他们来自八大宗‘门’,而且来此就是竞争关系,所以此时只有被横扫的份。 “多情公子果然是信守承诺之人,秀宁佩服!”李秀宁见张亮将长生诀归还给双龙,对他的评价又高了几分。 “我们如果不查出朱艳顶罪的原因,估计现在去问她,她也不会承认,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继续调查她。”秦丹丹说出她的担忧。 “王爷,你怎么了?”夏侯芷月幽幽的道,俏丽的面容透着关心之色。 流风不由一愣,才一个月,林媚娩的性格就发生如此大的变化,不是什么好兆头。既然这样也不会妨碍他报仇了。退出房间便消失黑暗中。 卡蕾忒完全相信自己可以在中午前结束和德莫斯的会见,这样她简单收拾一下,提个手包就出了门。 “估计还有三天就结束了。”如果不用琉璃庄的力量的话,最多还有三天就该举行卿睿凡的登基大典了。卿睿凡不是吃素的,自然不会只想到一点点计谋。 张云干不出来这种事,再说了,这个时候问她问题,即使对方回答上来,也不足以取信,不能作为证据,毕竟人家神智不清。 可江湖上又有多少人像花青衣一样,可以给知错的人一个机会呢? 丁火想了想,一个十四级的斗士,无论用来做什么,都是比较有用的吧,于是他点点头,表示同意。 在丁火被无形‘阴’风困扰的时刻,四周的四要素攻击,又侵袭过来,转眼已经‘逼’近丁火附近一米方圆。 但是他还是有机会的,至少他们晋绥军还没有损失殆尽,只要他手里还有兵,就没有人敢把他怎么样。 花青衣的话说完之后,整个客栈的人都震惊了,而且包括那个客栈老板。 “呃……”唐笑微微回神,迈步走上前去,看着眼前如巨象一般的铁背苍熊,一时间他竟有些无从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