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个脑壳儿》 1 第 1 章 谢宜年觉得自己近来实在水逆,先是上周被不讲理的病人家属摔坏了眼镜,然后是急诊接触了新冠阳性的病人不幸感染发烧到四十度,在家里躺了半天,又去医院为人民奉献了,没办法,主要是领导就批了半天假…… 再是今天,此刻,和几位师兄一起,被主任骂了个狗血喷头。 “当时为什么不开?这种有手术指征的,怎么就让他出院了?当时要开了,怎么会搞成今天这样?” 主任是个矮胖小老头,其实也不算矮,只怪现在的后生太高,衬得主任在这群下级面前像个小土豆。而这群高大的外科医生在主任面前像排鹌鹑,一声不敢吭。 “扑哧——” 这画面实在太有喜感,宗夏槐站在麻醉机后,麻醉机自检的声音把她遮得严严实实。 今天这事还得从几天前谢宜年急诊遇到的那个脑出血病人说起:患者男,36岁,大龄无业单身人士一个,家住海城周边的一个地级市,时逢中秋佳节,来海城找姐姐姐夫,当天中午喝了几杯酒,喝完人就意识不清了。 送来急诊,ct一扫,基底节出血,出血量约15-25ml,考虑到患者年轻(血肿自行吸收的概率高,没必要开刀)以及经济状况(没医保没钱),住了两天院,挂了两天水,见其没生命危险,让转去康复医院了。 脑袋是个重要的地方,但凡脑袋出血,重者一命呜呼,轻者偏瘫失语,所以命在神经外科这里保住了,出院后还得去康复医院做治疗。毕竟,人也不能只是活着,生存质量也很重要。 坏就坏在这里,主任去康复医院查房,看见这个基底节出血的病人,再一问,十分生气,便有了今天手术间里一排外科医生被训的场景。 病人从康复医院再转过来,送急诊手术,人进手术间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半。 距离病人出血已有两三天,估摸着血肿吸收了一点,人送来的时候意识还算清楚,叫名字能应,但除此之外,宗夏槐再也问不出什么了。 问有没有高血压高血糖这些基础毛病,之前做没做过全麻手术,病人十分茫然。 得,脑袋出过血的人都这样,糊涂。 宗夏槐只好出去问家属,她让今天一起跟着值班的学生看着房间里的病人,自己打印了两张麻醉知情同意书去签字。 家属是姐姐姐夫,宗夏槐只扫了一眼,便大约知道了情况:家里做主的是男人,姐夫不情愿救,又怕被亲戚戳脊梁骨。 宗夏槐和他们谈麻醉风险,男人言语之间颇有不满:“进了医院,还不是你们医生说什么就是什么?之前叫我们出院,今天又要做手术,我们还能不交这个钱做手术?” 宗夏槐呵呵一笑,不置一词,收走签好字的麻醉知情同意书,走人。 男人叫住她,犹犹豫豫:“医生,这个手术做下来,一共要多少钱?” 宗夏槐说:“不好意思,我是麻醉医生,这个问题你问下外科医生……” 宗夏槐把刚进谈话室的谢宜年推了过去。 谢宜年是来找家属补签谈话条款的,一听这个问题,略感头疼。 “保守估计,12-15w。”这还不包括术后icu的费用。 病人没有医保,只能自费,如果有海城本地医保,可以报销一大部分。 姐夫一下就动摇了,他是十分不满的,这可不是一笔小钱!凭什么叫他来出!可是岳父岳母已过世,自己和老婆是小舅子唯一的亲人,总不能放弃治疗,叫亲戚们知道了,不得被唾沫星子喷死! 男人和妻子说:“咱们家两个孩子,一个要升初中,一个要上幼儿园……”正是烧钱的时候。 家属不想做,其实谢宜年也不想做,偏偏这病人是主任拉过来要做的,所以他只能用充满鼓励的目光注视着家属。 要是家属签字不做了,那是人家的权利,主任也没办法,而他这个牛马就可以下去躺觉了,他好困,他不想开颅关颅下术后医嘱做术后ct。 然而家属纠结一会儿,还是决定做了。人心肉长成,总不能真看小舅子去死。男人问:“医生,你知道那个什么水滴筹怎么搞吗?” 谢宜年说:“不清楚。” 谢宜年回手术间的时候,病人已经麻倒了,这位年轻的女麻醉医生动作十分麻利,她是个生面孔,他从未在手术中心见过她。 方才发火的主任在病人来之前就已经走了,这样一个清血肿的急诊手术还用不着他来。 师兄已经洗手上台,护士给他穿衣服,听他叹气:“哎,主任还是老一辈的思想,对于开刀比较激进,而且这都两天了,血肿吸收吸收也就没了,哎……”师兄没再说下去,毕竟是主任要开的。 护士:“呵呵,大半夜的,你们组也挺能折腾,快点搞完结束,这个快的吧?你看我们麻醉老师动作多么迅速麻利,你们不能拖后腿!” 师兄往麻醉机的方向看了一眼:“诶哟,从前没见过,麻醉老师怎么称呼?” 护士说:“你别搞,怎么没见过?人小夏是梁主任的学生,后来去国外读博了,最近回来的。” 师兄说:“哦!我想起来了……” 谢宜年看师兄明显还有什么话想说,却因为当事人在场硬生生吞了下来。 不过谢宜年也知道了这位麻醉女医生的名字和来历,宗夏槐,前麻醉科主任的学生,专硕研究生(即四证),硕士毕业后去国外读博,博士毕业后又回到了自己读研时的医院,是今年新入职的员工。 消毒,铺单,穿手术衣,timeout。 “icuc4床,王勇,男,36岁,88190321,左侧基底节清血肿……麻醉医生,timeout(手术时间)时间写几点?” 谢宜年又听到了她的声音:“写0点吧。” 她的声音很好听,冷冷的,让人想起海城才过去的雨季。 2 第 2 章 护士给谢宜年拆手套:“小谢这几个月在哪?” 谢宜年说:“在急诊。” 护士笑着说:“怪不得好久没看到你……小谢最近谈恋爱了没?” 小谢:囧。 在急诊的时候,急诊多给他排的晚上的班,他白天要参与自己科医疗组的各项事情,晚上各种脑外伤脑出血,人十分想死,并不想谈恋爱。 小谢长得着实帅气,剑眉星目,个高腿长,最重要的是年轻,当之无愧地当选为新“神外四帅”之一。他刚来手术室那一会儿,来了一波又一波的小姑娘看他,不到半天的工夫,手术室就知道来了个巨帅的大帅哥。 “比宋主任年轻时还帅?” “嗯!” “比小周还帅?”小周大名周陵游,是邵华教授的学生。 “不分伯仲!” 倒也不是人人都有那个意思,只是上班么,多看点帅哥美女有利于情绪稳定。 谢宜年是临床八年制的学生,后三年大部分时间在临床上,三年前他博士毕业,留本院规培,他是专博,减免考试通过后只需要规培两年,一年前他顺利结束规培,开始专培。 神外专培是四年,四年结束,才能决定谢宜年能否最终留下来。没办法,大热门科室,都这样。不过从专培起,就算是本院正式职工了,各种薪资福利待遇,都是一样的。 这样算下来,谢宜年已经在医院打工第六个年头了。 仍单身着,问起来没谈过,谁也不相信。 谢宜年真是有苦说不出来,他哪有时间谈恋爱? 其次么,便是没遇到喜欢的。 小谢眼光颇高,不过他并不承认。 护士早已成家,她这么问,是想给小谢和科里的妹妹撮合:“今年我们科来了不少漂亮妹妹,要不要姐姐给你介绍一个?” “别闲聊了,快来帮忙。”师兄及时把谢宜年从这尴尬的局面里捞出来。 谢宜年喊一声师兄,实则这位黄师兄比他大了将近二十岁,今年已四十多了,手上技术尚可,科研稍逊,加上神经外科的培养周期本来就长,至今不过一个主治医师的职称。 黄朝说:“师弟今年28岁,你们科里那些妹妹才十七八岁,这怎么谈得起来?” 护士咦了一声:“奇怪,你们男人不是都喜欢年轻的?” 手术室之间的玩笑话,本不用当真。谢宜年却认认真真为自己辩解:“不,我觉得还是同龄人比较好。” 护士遗憾道:“那好吧。” 护理进临床早,干到二十七八岁,在手术室都有一定资历了,要么已经成家,要么打定主意不进婚姻的“坟墓”,自己过潇洒日子。 确实没有合适的介绍对象。 护士说:“要么你看看麻醉科呢?今年也招了不少人,算上四证、规培的、入职的,麻醉科的美女也很多……” 宗夏槐在角落写麻醉单,任外科和护士聊得热火朝天,她也一概不插话。 麻醉人向来是手术室的透明人,小板凳一搬,谁也不爱。 只可惜今天她这个透明人被人想起来了。 “小夏今年是不是也28岁?”护士看看宗夏槐,再看看谢宜年,突觉两人般配,后又想起人宗夏槐是有自己缘分的,及时打住。 谢宜年第一回仔细看她,方才谈话室她不厚道地把自己留给了“如狼似虎”的病人家属,他本该讨厌她这种“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做法,却又生不起来气。 宗夏槐的五官很清淡,她习惯画眉毛,用带一点青色的眉笔把眉尾画得锋利,皮肤因为常年照不到太阳闷得雪白,衬得眼睛极黑,几年的国外生活让她完全褪去了过往的青涩。谢宜年觉得她像霜雪,冷冷的。 忍不住再看一眼,真好看啊。 不知道她的名字怎么写。 这场手术进行得很顺利,开关颅一个半小时,清血肿一个小时,凌晨两点半的时候,手术结束了。 黄朝先下台,把关颅扫尾的工作留给了谢宜年,护士问他手术名称怎么记,黄朝说:“就颅内清血肿吧,这个人家庭条件一般,也没医保,能少收的部分就少收点。” “知道了黄教授。”护士说:“你一开始就说过了。” 盖头骨的时候,谢宜年再次听到了她的声音:“你要关多久?” 开关颅不算个技术活,一般教授们挖瘤子,小弟们负责开关颅,谢宜年当这样的小弟当了两年多了。他给了一个保守的估计:“五十分钟吧。” 宗夏槐“哦”了一声,谢宜年被她“哦”得心里不上不下,难道是嫌自己太慢了?他小心地不露痕迹地看了她一眼,她神色里有种淡淡的厌倦和不耐。 快半夜三点了,任谁这个点不是躺在床上,心情都不大好。 宗夏槐压根就没注意谢宜年,她随口问那一句,只是想看着时间停药,她脑子里想的是领导布置的ppt任务。 想骂人,但还是要微笑。 护士说:“骨头都盖好了,你还要五十分钟?我给你三十分钟,赶紧关好!” 夜深了,大家脾气都不好,刚还给他笑呵呵介绍对象呢!谢宜年已经习惯了自己在手术室的地位。 外科成长周期长,神经外科尤甚。他今年28了,还在手术室当小弟,麻醉护理一个都得罪不起。 人护理,28岁是资深巡回老师了;人麻醉,28岁也快当上主麻了(平均在30-32岁左右);外科嘛,搞不好40岁还在当小弟被老大骂得狗血喷头。 谢宜年悲伤地想,可见长得好看是没什么用处的,涉及到大家的核心“利益”,比如下班,谁也不会宽容他,让他慢慢缝的。 终于缝到皮下了,谢宜年感冒刚好,又超负荷工作到这个点,难免有点头晕眼花,手套破了。 护士拆了副新手套给他:“你没戳到自己吧?” “没。”手背上有个伤口,是前几天在家里被水果刀划上的,不过已经结痂了。 最后直接钉皮,护士出去叫师傅过床,宗夏槐把七氟烷一关,问谢宜年:“备呼吸机了吗?” 谢宜年说:“有。” 宗夏槐说:“那做完ct直接送icu打呼吸机。” 神经外科术后常规要扫ct,这是为了看术后有没有新发出血。而麻醉科对于神经外科病人的术后拔管也十分谨慎,像这种脑出血的急诊病人,通常不拔。 护士去叫人了,没人帮谢宜年脱衣服。 宗夏槐让他蹲一点下来,帮他把衣服后面的结解开。 谢宜年闻到了她身上的香味,耳朵微红。 很甜很重的香味,一点不像她的品味,谢宜年又心里笑自己,其实他和宗夏槐也不熟悉,怎么就因为人家长得清清冷冷构想出她的性格乃至习惯? 打住打住快打住。 师傅也有值班表,每天一个人,今天值班的这个师傅大家叫他老孙,他在医院里有些年头,竟然也“倚老卖老”起来,护士出去叫了好一会儿才把他叫过来。 其他类型的手术多是麻醉医生抱头,毕竟麻醉医生管气道,便把头脖子那一块也管了。而神外手术是外科医生来抱头,宗夏槐提醒他:“瞳孔看了没?” 谢宜年揭开眼贴膜:“瞳孔好的。”要是瞳孔一大一小,那就大事不妙。 最最不妙的是瞳孔散大,意味着这人已经没气了。 宗夏槐注意到他的手在流血,说:“谢老师,你去处理一下伤口吧。” 谢宜年一开始都没反应过来,“老师”是医院里的尊称,在不清楚对方年资、职称的情况下,叫老师准没错。 可他谢宜年哪有过这个待遇? 老板心情好的时候叫他“宜年”,心情不好的时候叫他“小谢”;“小谢”几乎是他在医院里的代号,师兄、病房护士、手术室护士、icu护士都叫他“小谢”。 哦,有时候他也被叫做:“值班医生”、“小伙子”、“那个大高个”。 谢宜年说:“宗老师叫我小谢就行了。” 宗夏槐提醒他:“我刚才在电脑上查过,这个人上一回住院的时候没查术前四项,这次查的结果还没出来……应该也快了,你关注一下。” 大龄无业游民,搞不好真有什么传染病。 对方睁着眼睛看她,宗夏槐想起他刚才站在那里低头挨主任骂的样子,十分的清澈……愚蠢。 又有点可爱。 宗夏槐忍不住多话一句:“你干外科的,这点自我保护意识没有吗?”她说完就后悔,人家肯定也知道,但是做急诊,事事都匆忙,职业暴露这种事情,夜路走多了总能不幸碰到。 做ct的时候,谢宜年还在和宗夏槐解释,大约是想证明自己是个“稳重”的外科人,“是刚才下头架的时候……” 他稍微用劲了一点,手上的旧伤口裂开了。 他没碰到病人的血。 他还带着手套呢。 对方明显没在听,谢宜年有点失落。 ct扫完了,没有新发出血,宗夏槐看了一眼电脑上的片子,问:“送icu?” 谢宜年也松了口气:“送!” 出手术中心再同楼层拐两个弯就是icu,护士在手术中心出口等他们:“患者梅毒可疑阳性,和你们说一下。” 宗夏槐没什么反应,她全程带着手套,而且除了穿动脉的时候,她并没怎么接触到患者的□□、血液。 谢宜年想的则是:我的一世清白。 3 第 3 章 他应该是没直接接触到患者血液的。 在台上的时候手套破了一次,但那会儿他手上没有新鲜伤口,是后头下头架的时候伤口裂开了,他那会儿带着手套,血流在手套里,沁出一点红色,叫宗夏槐看到了。 谢宜年在脑子里复盘了一遍,一面安慰自己说概率不大,另一面想的是,万一真不幸感染上了,以后找对象的时候怎么跟人家姑娘说,人家会信吗? 他的表情太过明显,宗夏槐说:“我给你作证。” “啊?”谢宜年茫然。 宗夏槐说:“梅毒可疑阳性,也不一定有传染性。” 梅毒,只要感染过一次,梅毒抗体终身阳性。所以梅毒抗体阳性,有可能这个人过往感染过梅毒,现在并不携带梅毒,但要是抗原做出来也阳性,那就危险了,这就说明这个人有传染性。 话是这么说,但谁能不怕? 宗夏槐又说:“抗原结果出来得慢,我建议你是上报不良事件,去打青霉素。” 梅毒的致病菌是钩端螺旋体,是细菌而非病毒,所以不像乙肝病毒有特异性抗体,可以通过打疫苗来预防。 梅毒只能在暴露后第一时间打青霉素来阻断。 也只能这样了,挨几针吧,心里放心些。 谢宜年多少有点郁闷,他觉得自己最近实在水逆。 宗夏槐叫住他,他刚想笑笑说自己没事,听她说:“哦,对了,记得用自费卡,要不然医院不报的。” 哦,原来不是关心啊。 第二天一早,谢宜年跑去二楼性病门诊挂号,他没穿白大褂,带了口罩墨镜,不过他的打扮也不算异类,这里多的是鬼鬼祟祟干了亏心事的男人。 号还都挂满了,不由得让人感叹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谢宜年只好去护士台加号:“老师,我是本院的,昨天急诊梅毒暴露了,能不能给加个号?” 护士收回奇怪的目光,转为同情:“卡刷一下。” 青霉素要皮试,这个过程大约一小时,然后去打针。 没人告诉谢宜年,这针有这么痛,而且是屁股针。 两针,左右各一针。 为了保持帅哥的脸面,谢宜年差点咬碎了一口牙才没喊出声。 疼疼疼……实在太疼了! 下午,谢宜年一瘸一拐地出现在了手术室,没办法,他们科不放假的,人只要有气,就要来干活。 今天他们组有手术,他被叫过来关颅,这会儿是下午三点,他们还有一台手术。神经外科手术一天通常1-2台,像开颅的手术,比如搭桥,最多可以做上3台,平均一台2.5-3h;要是挖瘤子那就慢了,开关颅算1.5-2个小时,这项活通常是小弟来干,小弟的速度快慢不一,慢的实在太慢,中间挖瘤子就难说了,看瘤子位置大小性质,有的也能挖上一天一夜,不过那是极罕见的。常规的脑外手术一台在4-5h左右。 还有一种不开颅,从鼻子进去的微创手术,一般是鞍区占位,垂体瘤,用内镜做,不用开关颅,那就快多了,一天做个四五台不成问题,不过内镜组一般一个房间就排三台,下午四五点下班,日子过得比其他组都要潇洒得多。 谢宜年正要上台,师兄黄朝让他去申请拆台。 “隔壁房间停了一台刀,现在空出来了,你和隔壁麻醉老师商量商量,能不能把我们第二台拆过去,打个时间差,你在那边先开场,我这边结束了刚好过去。” 手术室有规定,下午四点之前结束的房间不得拒绝拆台,也就是说房间里的巡回和洗手是不能拒绝拆台的。但是房间里的麻醉不同意,这台就拆不了。 没有人喜欢拆别人台,本来排给自己的手术今天已经做完了,还要帮别人做,谁爱多干活?大家都想下班。 但对于外科来说,都是他们组的手术,组里人手多,几个房间同时进行,手术做完了,他们就能下班,所以外科热衷于找房间拆台。 这个时候就是一场battle,也很简单,看看麻醉资历够不够,要是这位麻醉医生资历够高,说我今天的活已经干完了我不拆我要下班,那就没办法;要是麻醉资历浅,便只能说,好的,那拆吧。 这边在问隔壁房间的麻醉是谁。 谢宜年竖起了耳朵,他只盼是位好说话的麻醉老师,师兄总爱叫他去干这种得罪人的活,他上次被一位脾气大的麻醉医生骂得狗血喷头。 “宗夏槐,今年的新员工。” 谢宜年松了口气,又紧张起来。 他其实是不愿意去的,从他之前的经历来说,他十分知道没几个麻醉愿意拆台,无非是看他们老大面子,不愿意得罪,但对他们小的,就没什么好脸色了。 不过隔壁的宗夏槐早就知道这事了,她今天房间停了一台,下午一点手术就结束了,住院总不可能让她这个点下班,那些外科必得跟闻了血的苍蝇一样盯过来,她在这里读专硕的时候,就知道这一点了。 谢宜年过来的时候,住院总给她打电话:“夏槐,隔壁19号想拆个台……” 宗夏槐挂了电话,对上一双小狗一样的眼睛。 哦,那个大帅哥。 “宗老师……”谢宜年说:“我们组想拆个台,我们那边快结束了,很快就能接到你们的。” 拆台还有个规矩,被拆台的人必须去接帮忙拆台的人。打个比方:19号第一台快做完了,第二台拆到隔壁20号,19号结束后原房间的人要去接20号的人手,让20号的人下班。因为这本就是19号的手术,20号答应拆台不过是帮忙,并不是义务。 这是最好的情况,但是拆台最怕接不到,两边同时结束,相当于拆台的人帮别人多干了一台的活。 “我们只是想打个时间差……”谢宜年恳求地看她。 宗夏槐问:“既然你们那边快结束了,为什么要拆到我们这来,意义是什么?”节省翻台子的时间吗? 宗夏槐本就生了一双极冷的眼睛,她带着口罩,所以谢宜年看不到她的面部表情,只以为惹她不快。 谢宜年说:“求宗老师帮帮忙。” 4 第 4 章 谢宜年脸皮薄,他本想,如果宗夏槐不愿意,就算了,他既做不到“威逼”,也做不到“利诱”。 谁知对方没为难他,轻巧应下,说:“动作麻利点,别让我等太久。” 谢宜年说:“一定一定,谢谢宗老师!” 回到原房间,护士朝他竖起大拇指:“小谢可以。” 谢宜年不明所以,护士笑着说,“姜组也想拆台,还想插队,护士长总是偏心姜教授,可谁叫小谢说动了麻醉老师!” 谢宜年脸皮稍红,好在被口罩挡得严严实实。 护士说:“不过拆我们是最合算的,我们四点就能接到他们,要是拆姜组第二台微血管减压,不知猴年马月才能接到,搞不好要自己做完!姜教授第一台听神经瘤,是台大的,我刚去看过了,姜教授还在台上没下来……” 所以并不是宗夏槐为美色所惑,台是一定会拆的,她挑了个最合算的台子,只不过刚好是谢宜年所在的组。 谢宜年心里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开心,大约是,活是干不完的,可是和赏心悦目的人搭台子,总要叫人开心些。 黄朝在19号关颅,谢宜年去20号开场。 20号的巡回护士一见他就说:“我今天下午要去接孩子的,不许耽误我下班。” 宗夏槐看他来,说:“是你……也好。” 宗夏槐转头对巡回说:“隔壁是黄朝在关,应该快的。” 被嫌弃了。 谢宜年有些沮丧。 宗夏槐现在是住院医师专培阶段,还没当住院总,这个阶段最不上不下,虽然名义上有个上级,但是上级基本上不太顾,听说这里拆了台,问了下病人基本情况便说:“那你上吧。” 住院总本想安排个实习生给宗夏槐打下手,宗夏槐也没要,说是自己来更快。 “可以导尿了。” 一会儿的工夫,病人就被麻倒了,宗夏槐在麻醉机前调参数,和巡回说道。 巡回盛赞她动作麻利,说:“等下,我派个单叫师傅。” 导尿很快,几分钟就好,导完尿师傅也到了,正好摆体位上头架。 右侧额叶肿瘤,仰卧位,不怎么用摆体位,主要是喊师傅来抱头上头架。 上头架是谢宜年这个小弟的活,这还是个力气活,头架有十几斤重,谢宜年需要先把手术床的前端拆下来,把头架装上去,然后用钉子固定在病人的脑袋上。 上头架的时候,宗夏槐站在他旁边,洗手衣穿在谢宜年身上短了一截,头架被他拍得哐哐作响,手臂上的血管微微爆起,清晰可见。 是根好血管。 宗夏槐心想,她在旁边扶着气管导管,以防上头架的时候导管移位,她停留在他身上的视线有一会儿。 谢宜年有些不好意思:“这个头架不用劲卡不上去。”声音太大了吗? 宗夏槐说:“没事。” 上完头架后,护士开始绑人铺单,谢宜年开始给病人脑袋消毒,宗夏槐坐下来记麻醉单子。 到最后一步的时候,谢宜年停下来,重新去外面洗手,宗夏槐看他双手举于胸前进来穿衣服戴手套,忽然想起那只很火的网红猫。 看上去有点乖。 最后一步:贴3m粘纸。 “小谢,麻醉老师,我们timeout一下……” 手术开始没多久,宗夏槐就被隔壁房间的麻醉接了,他们结束了,理应来接她。 宗夏槐下班了,谢宜年距离今天下班还遥遥无期,他得等他们组的手术全部结束了才能下班。 宗夏槐和同事交班的时候,谢宜年悄悄竖起了耳朵,说不清是羡慕还是遗憾。 羡慕她可以下班,遗憾接下来的麻醉医生是另一个人。 宗夏槐去而复返,她的耳机落在了这里,她朝同事笑了一下,“东西落这了。”她挪开视线的时候撞上谢宜年,也不知作何表情,便也笑了一下。 宗夏槐不笑的时候是有些冷的,一股生人勿近的气息。 谢宜年十分受宠若惊。 回麻醉办公室,宗夏槐坐下来打印精麻药处方单,办公室里,麻醉科住院总谭月正对着电脑抓耳挠腮,头疼明天的排班。 “要死了要死了,明天怎么这么多台手术……” 排班绝对是个得罪人和需要情商的活,麻醉科尤甚。 麻醉科的大排班和其他科一样,是每月底出。大排班主要是排值班,麻醉科和其他科室不同的是:每天都会有当天手术的排班表,比方说手术中心一共有30个手术间,每个手术间都要安排1-2位麻醉医生。 手术是一天一排,麻醉科当然也是一天一排。 手术排班流程大约是:外科医生前一天提交手术申请,手术室护士长接收整理,安排房间和护士人手;而麻醉科住院总负责往每个房间塞1-2个麻醉医生。 有的房间结束得早,称之为好房间;有的房间结束得晚,称之为烂房间。 大家心里都门清。 住院总谭月的心里也门清,谁不想早下班?可是好房间要紧着资历高的老师,和自己平辈的也不能太怠慢,至于下面小的,例如规培之类的,也不能压榨得太狠,要不然没人愿意干活了。 谭月注意到宗夏槐进来,和她打招呼:“宗老师下班了?” 谭月入职的时候宗夏槐已经去国外读书,两人不曾打过照面,谭月摸不准宗夏槐的性格。 对麻醉科住院总来说,摸准每个人的性格是件重要的事情。虽然谭月从前最讨厌那种“看人下菜碟”的人,但……谭月叹了口气。 排班难啊,实在排不出来的时候,只能去找那些好说话的人,请她们“暂受委屈”,并承诺日后一定补偿。 “宗老师——”谭月热情地和她打招呼,“今天情况还可以吧?”谭月对宗夏槐也并非一无所知,她知道宗夏槐曾经是医院的四证,是梁主任的学生,也知道宗夏槐科研实力强劲…… 小道消息说:等宗夏槐专培第三年做完住院总就升主治……麻醉科升职差不多这个路数,只不过一般人都要排队升主治,至于副高嘛,就不是排队不排队的问题了,看科研,看领导,看命。 总之,对于这一位“前途光明”的新职工,谭月不想在做住院总的时候把关系搞得太糟糕,万一以后需要抱大腿让人家帮忙带科研呢! 寒暄了几句后,谭月颇为不自在地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意图:“宗老师,明天19号有三台刀,两台内镜一台开颅……” 好端端和自己提这个,宗夏槐心知她是要排自己做19号,且明天多半是个烂房间,烂到不得不提前和自己说一声以防自己“心存怨气”。 住院总是个难干的差事,住院总相当于一个科室的管家,没办法使所有人都满意,还有可能所有人都不满意。 谭月心说:她一低年资住院医,能管得动谁啊? 宗夏槐知道她难处,说:“没事,我明天也没什么要紧事,我都可以。” 谭月松了口气。没想到这宗夏槐看着冷冰冰一个人,还挺好说话的,不是那种计较的人。 谭月说:“你放心,我后天一定给你排个早一点的房间。” 宗夏槐这周有个讲课任务,是麻醉科的线上小讲堂,讲的是深麻醉下的拔管,她查阅病例资料要用医院内网,因此没着急下班回家,在办公室修改课件不知不觉到晚上十点半。 已经到了这个点,宗夏槐就不准备回家了,索性睡手术室。楼下是更衣室、餐厅、会议室,还有睡觉的地方,扩建后的手术中心女值班室有十二张床,容纳值班人员绰绰有余。 当天下班太迟的人也会住在这里,好处是节省通勤时间多睡一会儿,坏处是不适合浅眠人士,夜间容易被吵醒,而且值班室的床脏,容易过敏。 宗夏槐在通往休息室的走廊里遇到谢宜年,对方摘了手术帽,头发被压了一天,压得乱糟糟,眼神生无可恋,步履蹒跚。 谢宜年显然是个帅哥,纵然大家都是被生活折磨的临床牛马,他也是帅得最突出的那个。 谢宜年没戴眼镜,在宗夏槐走近之前都不知道是她,他前一天晚上值班,他们没有所谓的“下夜休”,而今天又是他们组手术日,谢宜年一直干到这个点,从中午到现在饭都没吃上一口,病人送去icu了,他紧绷着的弦送下来了,只觉得眼前冒金星,不知道是饿的还是累的。 他差点撞上她,他发现是她的时候心脏差点漏跳一拍。 宗夏槐问:“这个点才结束吗?” 谢宜年忽然有些委屈。 5 第 5 章 这个工作强度和工作时长实在太违反人的生理了,可是在临床上,似乎大家都是这样过来的,要是谁表现出不适应来,并不会得到理解,而会得到一句不适合临床的评价。 谢宜年并没有诉苦的心思。好吧,他只是……在深夜被这么突如其来的关心了一下,人有点破防。 不过谢宜年也不可能对外说主任的坏话,只说:“第2台刀的瘤子大,到后面越靠近神经、血管,做得越慢。” 宗夏槐没戳穿他,说:“还好帮你们拆台节省一点时间,否则你们不是要超时?” 手术结束时间超过晚上十点半即为超时,超时的组要罚钱,还要停半天刀。 作为麻醉人,宗夏槐对此不说“喜闻乐见”,也很难有什么同情心。 谁叫他们(外科)排了这么大的手术?如果没有能力开两台,只排一台大刀或者两台小刀不就行了?一次两次还好,一直这样……整个麻醉科都被搞得疲惫不堪。 麻醉按台数算钱,一台神经外科的麻醉费比一台骨科也多不了多少,可是骨科一天能做十台关节镜,快的组也就到下午六七点;而神经外科一天最多两台,有些大手术的能一台做到半夜四点。 科里都没人愿意做神经外科麻醉了,赚钱的事情先放到一边,手术时间长,实在熬人,宁可少发点钱早点下班。事实是钱少活多教授脾气大。 更可恨的是,有时候这些脑外科知道一个房间做不完,却抱着有房间可以拆台的想法来排手术:两边同时进行,不就不会超时了吗? 于是原本祸害一个房间的麻醉,变成了祸害两个房间的麻醉。 宗夏槐说句心里话,她从前在这读专硕的时候,就不怎么拒绝拆台,一是资历轻没资格,二是抱着互相帮忙的态度……今天她帮别人拆台,明天别人帮她拆台,总归是为了一个科室(麻醉科)的人早下班。 她最恨又菜又爱开的外科。 麻醉医生都有一些阴阳怪气的工夫在身上,他们最爱拐着弯损人,比如麻醉科主任宋思礼,现在岁数长了还好些,以前可真是让每个外科医生都又爱又恨。爱他麻醉水平高,恨他嘴太毒。也不是说宋主任现在就不开腔了,主要是如今宋主任职称职务年资都上去了,外科就是有意见也不能表现出来,而且人老婆在外科体系里还是大领导呢! 当然,外科大部分直肠子,直来直去,有人也听不出拐弯抹角的话。比如谢宜年,他根本没听出宗夏槐在损他们组,他只觉得宗夏槐看上去冷冰冰的,实际上是个热心肠。 谢宜年特别真诚地感谢她:“是啊,今天真的谢谢宗老师,要不然我们组肯定要超时……”他的感谢之情一点不作伪,要是今天超时,他们明天就要被罚停半天刀,主任肯定得发火。 主任一发火,全组遭殃,第一个挨批的就是他,必要训他基本功不扎实,开关颅太慢,浪费时间。 而且他们组明天也排了大刀,要是停半天刀,从中午开始做,肯定又要超时,然后继续被罚,继续超时……直接恶性循环。接下来半个月他就不要想有好日子过了。 谢宜年只觉劫后余生,他看了一眼手表,要请宗夏槐吃外卖:“谢谢宗老师今天帮我们拆台,我请吃夜宵。”他已经套起近乎:“说不定日后还有劳动宗老师的时候……” 他跟雏鸟似的,宗夏槐帮了他一次,他就觉得她是个大好人,不自觉地想要“黏”上她。 谢宜年这时候的想法还比较单纯,他想和宗夏槐打好关系,和一位好说话的麻醉医生打好关系总归没坏处,以后可以求人办事(拆台)嘛! “别别——”宗夏槐不爱听这不吉利的话,“还是少点比较好……昨天夜里我在家备急诊班,被叫过来做你们那台可开可不开的刀,今天又帮你们拆台……这夜宵我不敢吃,要不然以后拒绝不了你们。” 谢宜年肉眼可见的“失落”,他小声说:“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嘛。”虽然他确实有这样的想法,可被她戳穿还是觉得难为情。 …… 一个人,谢宜年有些懒得点外卖了,他在自动售货机面前站着,思考自己是吃红烧味的还是酸菜味的泡面。 “还没吃晚饭?” “从中饭到现在。”谢宜年没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语气有些可怜。 “麻醉办公室里有吃的。”宗夏槐拿了两桶泡面过来,还有一些饼干:“主任买的。” 办公室里有电锅有冰箱还有热水,甚至还有鸡蛋,毕竟麻醉科就是手术室的一部分,整个麻醉科的大本营就在这里。 于是谢宜年的“请吃夜宵”变成了宗夏槐请他吃麻醉科的泡面,热气氤氲上眼镜,谢宜年索性把眼镜摘了下来。他右眼下方有一颗泪痣,在眼尾,长在他脸上,有些无辜。 宗夏槐少见男生长泪痣,偏偏谢宜年这颗泪痣长得十分漂亮,她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谢宜年说:“家里人也觉得泪痣不好,高考后本来想带我点掉,不过我觉得都是封建迷信的说法,而且太靠近眼睛了,所以我就没点。” 说到封建迷信,宗夏槐想起谢宜年的微信名:谢无殊,再看看谢宜年胸前口袋的饭卡,饭卡套壳上是“夜班之神”。 看来唯物主义已经是高考之前的事情了。 胃里有了热食,人也放松下来,谢宜年对宗夏槐充满了好奇心,他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 “宗老师,你博士在哪里读的?” “你怎么申请到的?” “……” 宗夏槐觉得他是个帅哥,但有些聒噪。 不过到底人吃饱了心情好,宗夏槐耐心地回答了他。 谢宜年说话说得更起劲了。 谢宜年坐她对面,主动收拾餐后垃圾,宗夏槐有了充足的时间仔细打量他,何况他这时候摘了口罩帽子,不像在手术间只露出一双眼睛,宗夏槐不得不承认他有副好皮囊。 她能够想象得到护士说,谢宜年刚进手术室的时候,一波又一波的小姑娘来看他。长这样一张脸,确实很有说服力。 宗夏槐看着他那颗泪痣:“谢老师,关于泪痣,我倒是听人说,长泪痣的男生比较恋爱脑,真的吗?” 是一句调侃的话。 大家刚吃过饭,气氛放松。 谢宜年一愣,很认真地回答:“不知道,还没谈过。” 6 第 6 章 自打上临床以来,谢宜年总是被人调侃相貌,他还记得第一回正式进手术室,上台的那种,不是来送个标本干跑腿的杂活,许多人来看他,到后头,巡回护士笑得直不起腰,说:“今天得来了有十几波人了吧?” 他不喜欢被人关心他的感情状况,他想要成为一名优秀的神经外外科医生,只想沉下心来学习。 不过没人在意他的想法,他资历太轻,他师兄四十多岁还在临床上熬着呢,他一个临床新人能得罪谁啊? 而且外科练的是手上功夫,要在临床上实打实地“练”,问题来了,新手速度都慢,同一个手术间的护士和麻醉都想早点下班,他缝得慢了,人家当然不高兴。 有的人只是脸上不高兴,但有的人会直接说:“哎,黄朝,等会儿你不会留给小谢吧?他一个人不行的,索性你一个人搞完,别耽误我们下班。” 所以在手术室当“小弟”,要会做人,嘴放甜一点,请大家喝奶茶,技术菜,脾气要好。 可谢宜年并不是没有自己的脾气,他不喜欢别人调侃他的脸和感情状况,虽然目前他的脾气也仅限于默默生气。 他说自己没谈过的时候,他看见对面的女医生明显是有些诧异的,他以为她会像其他人一样问两句,他都准备好要回答什么了。 宗夏槐说:“那你挺危险了。” 这下轮到谢宜年提问:“为什么?” 宗夏槐收回视线,她总不好说,谢宜年脸上写了“人傻好骗”四个字,像这种在学校里读了许多年书没谈过恋爱的人,开窍开得比别人晚,到了工作的时候才碰上初恋,总是容易更伤心一些。 他们交情不深,再说下去就不合适了。 “谢医生,早点休息。” 谢宜年看着她站起来,往休息室走,等到她的背影消失在转角处,才觉出一些些郁闷出来。 他才不是什么恋爱脑,他十分理智。 谢宜年从小就有个认床的坏毛病,不过后面上了临床,被迫常住医院,勉强治好了这个毛病,但是睡不踏实。 今夜也是一样,他做了一宿光怪陆离的梦,梦见主任骂他,梦见自己辛辛苦苦造的动物模型失败,梦见自己投的文章被拒,梦见自己开刀的病人在台上没心跳了…… 最后一幕太真实了,谢宜年吓醒了。 他还记得梦里,麻醉医生的怒声:“你碰到哪里了?快停下!” 如果在脑干附近操作,容易造成呼吸心跳骤停,所以手术医生也会提前和麻醉打好招呼:“到脑干附近了,你注意一下。” 一有不对劲,麻醉就会出声提醒外科停下。 噩梦的后遗症让谢宜年的心脏砰砰跳,手表提示他此时压力过高,闹钟随之响起,他要赶去病房参加查房。 今天是他们组大查房,查完房还得再来手术室,他们组今天有刀,还是大刀。 往外走的时候,谢宜年路过麻醉办公室,他只是很随意地往那个方向瞥了一眼,一眼就瞧见她。 她穿着红色的洗手衣,头发披散开来,一边和身旁的同事说话,一边剥鸡蛋,她手指纤长,动作十分优雅好看。 洗手衣宽松,女医生常用胶布粘住领口,但是宗夏槐刚起床,衣领口松散,谢宜年飞快地挪开了视线。 他什么也没看见。 谢宜年也不知道麻醉科的人正在声讨他们。 宗夏槐一起床就被拉进了这场“批斗大会”。 同事情真意切地痛骂:“一帮王八蛋,天天有开不完的刀!知道自己做不完也不少排一点,只想着每天找房间拆台,不见得手术费分我们多少!” 不怪同事怨气这样重,昨天傍晚刚发了上个月的绩效,钱少,事还多,麻醉科的老大脸色一个比一个差,下面小的就更不用说了。 宗夏槐随意附和两句:“是挺混蛋的。”想到今天注定做到超时的刀,宗夏槐也带了几分真情实感。 “你今天在几号?”同事问。 “19号。”宗夏槐说:“两台内镜一台开颅。” 同事还想再问,宗夏槐一口气说完:“蝶骨嵴,片子我昨晚就看过了,瘤子不小,三台全做肯定超时,病人状况一塌糊涂。” 同事叹气:“有可能停掉吗?” 宗夏槐说:“请过心内、麻醉科会诊了。”意思就是外科铁了心要做,为防止他们找理由停刀,该做的检查,该请的会诊都有。 同事说:“祝你好运。” 同事想了半天,安慰说:“他们家嘛,不是有个小帅哥……”至少和帅哥一起干活养眼。 宗夏槐知道她说的是谁,虽说昨晚才和谢宜年一起吃过夜宵,宗夏槐也没留情面:“他动作太慢,还是算了,我宁可黄朝赶紧关完让我下班。” 同事会意,打趣道:“你好狠的心,人家毕竟年轻,技术总要练出来的嘛,你要是当着别人的面说,人家就该伤心了。” 宗夏槐不傻,这些吐槽的话就是私底下说说,她倒也不是对谢宜年有什么意见,只是就事论事。 宗夏槐说:“工作是工作。” 七点半麻醉科开早会,宗夏槐开完会正好去准备麻醉物品。 病人的资料她提前一天就看过了,这是她的习惯。 病人八点钟入室,宗夏槐给他连上监护,一切准备工作就绪后坐在旁边等外科来。 护士说:“他们家今天大查房,至少要十点才会来,要不先麻吧,早点开始,也好早点结束。” 宗夏槐说:“三方核查,他们不来人,我怎么麻?” 她语气淡淡:“今天房间结束迟,是他们排得多做得慢,我麻醉能花多长时间?” 护士说:“也是。”于是打电话催:“你们什么时候来啊?至少派一个人过来,要不然麻醉怎么搞?” 三方核查,是规矩,是制度。 但是有时候也执行得不彻底,碰上好说话的麻醉医生,便先麻了,等外科过来。 没多久,谢宜年匆匆过来,他当时正在病房被主任拷问,听说麻醉要外科到场,如释重负,一溜烟跑了,留下其他师兄面对主任的疾风暴雨。 “宗老师?”他见到宗夏槐,十分意外,又有些开心。 宗夏槐心情一般。 谢宜年为她们带来一个小瓜:“病人家属在病房录音,被杨主任发现了……” 护士急问:“然后呢然后呢?” 谢宜年说:“杨主任十分生气,让病人出院,不愿意开他的刀了。” 宗夏槐插了一句:“那么我们今天少掉一台?” 谢宜年说:“哦,那倒不是,那是明天的病人。” 7 第 7 章 护士问:“那你们明天开几台?” 巡回护士有固定的房间,她明天仍在这里,常年做杨组的手术。 谢宜年说:“本来排了3台,现在应该是2台。” 护士无语:“老杨最近怎么回事?疯了吧?” 宗夏槐提醒他们:“病人还醒着。” 回头一看,病人快要从手术床上坐起来,双目炯炯有神,一脸八卦的模样。 护士赶紧把他按下去:“不要乱动,小心掉下去。”她快去回忆,确认自己没说什么“不该说”的话,重新变得底气十足。 核对完病人身份信息后,宗夏槐开始上麻醉,和往常一样,她今天的上级让她自己搞定。 一般来说,房间里有两个麻醉,一个推药,另一个扣面罩,但是宗夏槐一个人也能干完这个活。 她用四头带固定氧气面罩,给病人预吸氧,这个过程叫做“给氧去氮”,是为了让病人有充分的氧储备。 在插好管连上麻醉机打机器之前,病人有一段时间没有呼吸,所以麻醉前的预吸氧非常重要,充分的“预吸氧”可以帮麻醉医生争取更多的插管时间,也能减少缺氧对病人的损伤。 “帮我计个时。”宗夏槐快速地推了药,等病人自主呼吸消失后,用手托住了病人的下颌,使面罩紧紧扣在病人的口唇上。 谢宜年以为她在和自己说话,却不知道该干什么,坐在手术室控制屏旁边的护士已经熟练地点开电子面板,开始计时。 护士往病人的方向看了一眼,“已经倒了,可以导尿了,是个男病人。” 时间长的手术都要给病人插导尿管,手术室有个心照不宣的规定:男病人外科来,女病人护士来。 谢宜年去柜子里拿导尿包,一转头的空,宗夏槐已经插好管,在用胶布固定了。在这个过程中,他们本该没有什么交流,手术室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职责,麻醉医生负责麻醉插管以及保证病人术中生命体征平稳,手术医生负责开刀切除病灶,大家不需要过多的交流,只需要做好自己的部分。 麻醉医生在大多数时候都是手术间的“透明人”,他们也不爱说话。 是谢宜年没话找话,主动和宗夏槐说话:“宗老师,你刚才计时是为什么?” 他之前也在手术开始前,看见房间里的麻醉医生让护士帮忙计时,但从没问过。 宗夏槐说:“在等肌松药起效我插管。”这个时间通常在一分半到两分钟。 神经外科手术常规监测动脉血压及需要术中血气,对于病情较轻的病人,宗夏槐习惯麻醉后再穿动脉,毕竟穿动脉是个很疼的事情。 宗夏槐下手很准,一针见血,动脉位置在深处,肉眼是看不见的,只能用手摸到搏动的地方,最好一击即中,否则动脉容易痉挛,更进不去了。相比较而言,桡动脉比足背动脉更粗搏动更明显,也更容易置管,但是神经外科在头端操作,有时又需要翻体位,侧卧或者俯卧位,所以优先足背动脉置管。 实在不行才穿桡动脉,再再不行就肱动脉。 宗夏槐退了针,放一根软管进病人的动脉血管里,留在外面的部分接动脉血压换能器,这样麻醉监测屏幕上就会显示一个实时动脉血压,可以更直观地看到病人的血压变化,比老式定时袖带血压更加灵敏。 宗夏槐还可以从这根管子里抽动脉血,进行术中血气分析,手术时间一长,血糖乳酸容易高,电解质容易紊乱……这些会影响术后恢复。 一位优秀的麻醉医生,绝不只是让病人活着进来活着出去以及术中不要醒不要动这么基本的要求。 手术做完了,病人送去icu了,icu打来电话,说病人血糖26,k+2.8,人是醒了管也拔了,但吐得死去活来,一直叫痛……这些都是麻醉医生术中管理的失职。 “宗老师,胶带。”谢宜年自觉地帮她撕胶带,他由衷地赞美她:“宗老师的动脉打得真好。”这夸奖是真心实意的,他以前在icu和急诊轮转的时候,也扎血气,深知这是一项技术活。 不过icu和急诊的病人都重,有时候遇到那种休克的病人,只能扎股动脉,股动脉在大腿内侧,长得非常粗壮,摸到差不多位置,一针扎下去。 护士笑着说:“你小子也拍起马屁来了!我和你说,你们今天要搞这么迟,什么马屁都不管用,手上动作快点,让我们麻醉老师快点下班才是正理!” “还有!”护士说:“今天让我们干这么多活,请我们吃饭!” 这也是手术室一个约定俗成了,组里要开大刀,已经知道要干到很迟,主刀就会自掏腰包,请一个房间的麻醉、护士吃饭或者点奶茶。 谢宜年说:“这是应该的,今天我们有饭的,中午十一点到。” 谢宜年偷瞄了一眼宗夏槐,她已经坐下来开始写麻醉记录单了,谢宜年说:“主任包饭,我请你们喝奶茶。” 护士啧啧道:“诶哟,小谢,最近股市赚了不少嘛?” 于是话题又转到最近的股市上面,不过也没聊几句,师傅到了,师傅抱头,谢宜年在病人脑袋下塞了一个头圈,肩膀下垫了一个枕头。今天前两台都是内镜做,不开颅不上头架,仰卧位。 这样,病人就算摆好了。 谢宜年下来准备洗手,从麻醉机一侧过去,和宗夏槐说:“宗老师,你想喝什么?你先点,我等会儿发红包给你。” 宗夏槐也没客气,外科要洗手上台,所以点外卖的活一般会随机交给台下的人,比如巡回护士或者麻醉医生。 宗夏槐问他们想喝哪家,他们都随便,于是选了一家离医院最近的奶茶店。点好之后,宗夏槐告诉他们:“我定了十一点到,等会儿让师傅拿饭的时候一起拿一下吧。” 吃人嘴短,本来大家对于今天迟下班都有些意见,但有了中饭和奶茶后,手术室的气氛肉眼可见地缓和了起来。 其实也没办法,主任要开,她们的火气总不能对主任发,对下面小的也没有用,何况小谢也挺惨的。 小谢今天负责暴露,经蝶垂体瘤,镜子进去,剪骨窗,暴露肿瘤位置,然后喊主任上。 小谢嘛,临床经验有限,速度肯定是慢的,主任今天是自己来的,没要人叫,这个时候谢宜年还在剪骨窗,被骂了一顿。 对于挨骂,谢宜年也是熟练工,低头听训,宗夏槐看了两眼,想起了那天晚上急诊,像鹌鹑一样的年轻外科医生。 宗夏槐也不知道自己会开口,她说:“杨主任,我们快点开始吧,你们第三台那么大,不抓抓紧明天要被护士长罚了……” 8 第 8 章 杨主任脾气大,组里的医生都怕他,不过杨主任开了一辈子的刀,如今快退休了,手上的技术也是真的好。 看在这一点上,有点脾气就有点脾气吧,哪个教授没有脾气呢! 就是神经外科公认脾气最好的姜教授,那在手术间也是发过火的,一贯温柔的人发了火,那一整天手术间都噤若寒蝉。 不过这些都和宗夏槐没什么关系,外科教授发火,和底下人发火,和台上的器械护士发火,很少冲着麻醉去。 老教授们深知麻醉的重要性,对麻醉医生都十分客气。 再说杨主任脾气虽大,但是来得快去得也快,他就事论事,并不记仇,下了手术台其实是个很有意思的小老头。 护士们私下叫他老杨、杨老头、杨师傅,有一回被他听见了,他也不生气,笑呵呵的,非常和蔼。 杨主任收起了怒火,注意到这位年轻的麻醉女医生,和她打招呼:“今天辛苦你了,第三台我们要做电生理,等会儿帮我们麻深一点,谢谢哈。” 杨主任出去洗手准备上台了,谢宜年飞快地看了一眼宗夏槐,她的目光并没有落过来,而是在面前的仪器上。 杨主任进来,护士帮他穿衣服,顺便打探“情报”:“杨主任,你们今天真打算开三台啊?这不得超时了?明天准备休息?” 杨主任对护士的态度也好,笑着说:“超不了超不了,第三台是个小瘤子,肯定在十点半前结束!” 护士和宗夏槐都沉默,她们提前看过片子,那瘤子一点都不小,位置又深。 不过主任这么说,也没人反驳他,倒是他自己“心虚”了,说:“这样,我们前两台快一点,第三台早点开始,让黄朝来。” 主任的话,也只能听听了。 护士和宗夏槐对了个心照不宣的眼神:呵呵。 真等到第三台的时候,天都黑了,黄朝才不想来呢,肯定扔给谢宜年,对于主任来说,反正他开完关键步骤就下班了,黄朝还是谢宜年他无所谓的。 护士打定主意要盯紧黄朝,绝不能让他提前溜走。 主任上台后没多久,谢宜年就下台了,这台手术也不需要太多人,最多再来一个人帮忙扶镜子,而且今天有进修医生上台。 谢宜年也没立刻离开,他蹭了护士的电脑开医嘱,病房给他打电话,让他去处理一下闹事的病人家属。 谢宜年挂了电话,头痛地往外走,作为一名外科医生,他的工作不是只有开刀,确切来说,开刀只占很小的部分。 对谢宜年来说,现在大部分手术,他也只能开个场、收个尾,再核心的部分,主任不会放手给他做。神经外科培养周期长,大约到了四十多岁,他才勉强能“独当一面”。 当然,也有佼佼者。可是这里是海城最著名的医院,佼佼者太多,谢宜年在学校里是天之骄子,到了临床,还是重新来过。 中间的时间,谢宜年就是去干杂活了,有门诊的时候看门诊,没门诊的时候处理病房的事情,他现在倒是不用再写病史了,那是规培和实习的活,不过手术记录他还是要写。 中间可以休息的时候,他就抓紧时间去值班室躺一觉,谁知道今天的手术会到多晚,老大可以提前走,他一定是陪到最后的。 谢宜年赶到病房的时候才发现是icu的病人家属闹事,又跑去楼上nicu(神经外科监护室),闹事的是一个做过手术的病人家属,这个病人是肺癌脑转移,切过肺,术前肺功能极差,主任本来不想开,谈话时谈的很重,家属坚持,主任还是做了。 神经外科病人术后常规躺icu,大部分人躺一两天,目的也是观察,怕有术后出血等意外。本身情况重的病人就不好说了,住上半年甚至更久的都有。 这个病人开完刀人是醒了,脑子很清醒,但是一直脱不了呼吸机,打着呼吸机,氧饱和度也只能维持在八十几,这种情况哪能出icu? 家属就来闹事了,术前谈的好好的,术后就翻脸,这事也不是一回两回了。但是这次家属直接报警了,警察也很无奈,一面安抚家属,一面和医院沟通……于是谢宜年莫名其妙地站在了医务处里头。 他面无表情地心想,这都是杨师傅心软惹的祸,临床大忌是心软,他一定引以为戒,不该救的病人别救。 谢宜年浪费了大半天的时间和家属掰扯,中途又接了几个病房和nicu的电话,最后家属也没得到他们想要的结果,虽然谢宜年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想要什么结果。 手术室打来电话:“第三个病人接进来了,你来开颅吗?” 可怜的小谢水都没喝一口,又换了衣服鞋子进手术室。他的心情实在糟糕,他的午觉就这样被病人闹没了,今天也不知道几点能下班。 宗夏槐都注意到他蔫蔫的神色,跟个霜打的茄子一样,怕他没提前看过血报告,开口提醒他:“谢医生,这个病人乙肝大三阳,你注意一下。” 这时病人已经麻倒了,大家聊起天来也不怕被病人听到,护士问起上午闹事的事,谢宜年简单概括了一下,他本来是极平常的语气,不知怎么顿了一下,说:“那阿婆太凶,要动手,我都不敢还手。” “啧啧啧,我们谢医生漂亮的脸蛋没被抓到吧?”巡回开玩笑时也不忘催促他:“快点啊,我可不是为我自己,等会儿就有人接我了,但是你关系着我们麻醉老师和台上洗手下班时间的。” 一般能做巡回的都有些资历了,到点就有人接班,但是台上洗手一直要干到手术结束。 麻醉也有接班制度,但…… 宗夏槐说:“我应该也不会干到最后,但我昨天走得早,接班指望不上。” 麻醉科的接班根据资历和前一天下班的时间来决定。 宗夏槐的话给了谢宜年些许压力,他说:“我一定努力。” “没事,病人安全,手术安全,最重要。”宗夏槐淡淡的:“反正都这个点了,我也不着急。” 说话间,巡回被人接班了,她一面和接班者交班,一面和房间里的宗夏槐打招呼:“走了哈,祝你们早点下班。” 接班的巡回话少,不如前一个活跃,房间里很快安静下来,只剩下了干活的声音。 这个病人要翻体位,左侧卧位,叫了三个师傅进来搬人。 宗夏槐站在病人头端看着气管导管,谢宜年也站在那处,他在上头架,他半蹲在地上,手上用足了力气,胳膊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 宗夏槐看见他脖子上的伤口,是家属的抓痕,看来确实是个凶悍的海城老太太。 这次是宗夏槐主动开口的,她说:“那天急诊病人后来又复查了梅毒抗原,我看过报告了,是阴性。” 梅毒感染者,终身抗体阳性,所以抗体阳性不一定是携带梅毒,但抗原阳性就错不了。 谢宜年上好头架,闻声抬头,他蹲在那里,看着她,有片刻愣怔。 9 第 9 章 谢宜年都快忘了这件事,不过这并不表示他心里没有忧惧,他第一回遇到这种事,也会七想八想,要是不幸感染,他这辈子就完了。 好吧,也不至于到“完了”那一步,但是对于他的职业、婚恋绝对是致命性打击。 虽然打了阻断针,但是梅毒的潜伏期长达九十天,谢宜年需要在九十天后复测阴性,才算“彻底安全”。 好在谢宜年不算个特别多思的人,否则寝食难安是少不了,他甚至可以说得上心大,差点忘了第二针的事情。 根据性病门诊的老师评估,谢宜年这算低风险暴露,只需要间隔7-10天打两针就行。像那种高风险暴露,要连续打两周,每天一针。 当时谢宜年听到这里的时候,坐在凳子上的腿想跑。 那青霉素针实在是太太太太疼了。 如今宗夏槐告诉他那病人抗原阴性,说明病人并不在传染期,而且谢宜年并没有和病人的血有直接接触……综上,谢宜年的第二针可以不用打了。 于是宗夏槐看见谢宜年的眼睛像星星一样亮起来:“太好了!” 她很快就知道了原因,谢宜年藏不住事,话没断过:“本来下周要去打第二针的,现在可以少挨一针了。” 台上洗手好奇,问了来龙去脉,赞同道:“青霉素针确实很疼,之前我妈心内膜炎,也要用青霉素,我陪我妈去做皮试……” 洗手话一转:“哎,对了,那梅毒针现在是打手臂还是屁股针?” 谢宜年一下红了耳朵,当没听见。 宗夏槐的视线在他身上转了两圈,谢宜年僵得不敢动。 timeout(手术开始)后没多久,黄朝的电话打来了,问现在是什么进度,巡回说:“刚划皮。” 黄朝惊讶:“这么快?我等会儿就来。”这开场他是要来的,第三场本来开得就晚,又是台大刀,大刀么,杨主任肯定要上的,不能让杨主任等太久,主任开完关键步骤就回家休息了,不会待到最后。 没多久,黄朝匆匆到了,他睡眼惺忪,一看就是从值班室来的,他赞叹了一番今天翻台子的效率。 台上洗手护士白他一眼:“谁叫你们家今天排这么多,还把这么一台大的放第三个?刚才第二台结束的时候角1进来问,知道还有第三台,脸都黑了。” 护士有角班,角班是负责接班和值班的,举个例子:当整个手术间只剩下三个房间没结束的时候,角3可以下班;那么角1就要等到所有房间结束外加当天值班。这里说的角班主要是接巡回,台上洗手护士是没有人接班的。 巡回插了一句,她是今天的角3,“今天角1是史老师,你们自求多福吧。”史老师年资高,脾气差,除了对几个外科教授有好脸色,对其余人都是冷冷的,经常把新来的护士骂哭。 洗手暗戳戳地催他:“黄教授,今天我们麻醉老师晚饭都没吃,就上来给你们麻人了,一分钟都没耽误,要是你们超时……” 黄朝立即说:“不会超时!我今天全程在。”他看了一眼时间:“现在是五点钟,暴露一个小时,关颅半个小时,中间挖一挖再止止血,三个小时差不多,我们十点结束!好吧?” 这时间估算得实在有水分,但对方已经表明了自己会全力以赴的态度,洗手哼哼两声,放过了他。 黄朝上来之后,整个手术的进度像坐上火箭一般,谢宜年和他之间,确实有很大的差距,他们差着将近二十年的临床经验。 黄朝也毫不吝啬地将自己的经验倾囊相授,直到谢宜年搞破了一根小动脉血管。这在开颅过程中,也是难免的事情,外科医生对于一台手术的出血量总有一个估计在,像有的人为了追求速度,并不在乎在开颅的时候稍出一些血,所以快的人开颅二十分钟。 黄朝手疾眼快,迅速夹住了那根破裂的血管,同时出声提醒:“麻醉医生,我们在出血,你注意一下出血量。”如果出血太多,就要去和血库拿血。 黄朝说:“这个人年纪大了,该拿血就早点拿吧。” 人年纪大了,血管脆性增加,也容易出血。吸引器皮条呲呲作响,黄朝花了一点时间止血。 “不要紧,我在这你怕什么,不要慌。”黄朝说:“这根动脉藏在下面,就算是我来,也一样要破的,既然已经破掉了,就要第一时间止血……” 恰好麻醉科今日的总值班来巡视房间,她站在宗夏槐这边了解了一下病人的基本情况,说的话和黄朝差不多:“出血太多就拿血,老年人了,血压不要太低,就现在这样差不多,要是外科喊脑压高就再降一降……” 总值班问了一下手术预估时间,拍了拍宗夏槐的肩膀:“辛苦你了,你在这里我是放心的,有什么事叫我,哦,对了,写我接班。” 宗夏槐算是副麻,她头上还有一位主麻,不过大部分时候是宗夏槐在负责手术,她搞不定的才会呼叫主麻。到了下午四五点钟,主麻下班,总值班接剩下所有房间,成为剩下房间的主麻。 总值班注意到台上正在进行一场“教学”,唏嘘道:“黄朝,你如今也在带新人了。” 总值班和黄朝是同一批进医院,也是老熟人了,仿佛昨日还是下面小的,今日已经是能独当一面的夜班老大了。 黄朝和总值班打招呼:“今天给孟老师添麻烦了。”这就是麻醉科和神经外科的不同,他们同一批进医院,孟老师已经当上了主麻、总值班(也叫夜班老大),他还在听主任训,老大离他实在十万八千里。 总值班和宗夏槐笑着说:“当初韦良才也是这么教黄朝的。” 宗夏槐不认识韦良才是谁,后来总值班走了,巡回无聊和她唠八卦,说是一个被杨主任骂走的主治。 巡回刚才还话少,聊起八卦来双眼放光:“杨主任骂人是真的一点不给人面子,那天早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杨主任把韦良才骂得可凶,就当着一屋子麻醉、巡回还有进修的面,一点脸都不给韦良才留的,你说韦良才也干到主治了,放别的医院……” 巡回顿了顿,略过去:“总之第二天韦良才就辞职了。” 还没等宗夏槐发表些什么“感想”,杨主任到了,于是她们及时打住。 杨主任一来就发火,责问是谁搞破了动脉,出了这么多血,杨主任是很在乎出血量的外科教授。 主动站出来的谢宜年被劈头盖脸一顿痛骂,无外乎他是怎么做事的,怎么毕业的,好好一个高材生被主任骂成了一个干什么都不行的废物。 实在是令人同情。 主任骂累了,问宗夏槐血色素现在是多少。 宗夏槐说:“10g,也有血液稀释的原因。”下一秒她似乎知道主任要说什么,淡淡的:“已经拿血了,血库说没浆,给400血。” 主任的怒气这才小下来,客气道:“等会儿血到了就帮我们立刻输上吧。” 主任上台,谢宜年下台,挖瘤子暂时没他什么事,他下去吃饭了,他今天为着处理医闹的事情,中饭还没吃。 中午的外卖已经凉了,谢宜年刚被骂过,心情一般,拿去微波炉微微热了一下,就打开来吃了,外面是热的,里面透心凉。 谢宜年的心情十分糟糕。 在读博时,被老板骂就是家常便饭,上了临床后,挨骂只多不少,却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令人难过。 谢宜年眨了一下眼睛,眼泪差点滚出来。 不过到底没有。 有人来了。 谢宜年与她打招呼:“宗医生。”他已经完全收拾好自己的心情,这是一个外科医生的必修素质。 “上面的进度怎么样了?” 宗夏槐摇摇头,意思是进度一般,主任心情不好。她注意到谢宜年在吃中午的外卖,问:“你中饭还没吃?” “这不是处理医闹去了?”谢宜年故作轻松。 宗夏槐看出他心情不好,但她实在不擅长于安慰别人,顿了有一会儿才干巴巴地说:“以后会好的。” 不过是一句场面话,谢宜年却抬起头,眼巴巴地盯着她:“真的?” 宗夏槐有些骑虎难下了,但还是说:“真的。” “我不信。” 宗夏槐:“……”爱信不信。 宗夏槐今日难得发善心,说:“是呀,你看你八年制出身,又是神经外科这种全院都捧着的科室,等过几年,升上去,就有钱有地位了。” 10 第 10 章 宗夏槐从他的眼睛看到了茫然。 都说眼睛是窗户,宗夏槐看到了一双还未浸染世故的眼睛,她忽觉自己说得不好,或许对方并不求钱财地位,她那样说多少有些功利了。 她也能看得出来,谢宜年的家世应当不错,否则养不出这样一双眼睛。 学医是很苦的,五年临床本科,三年硕士研究生,四年及以上的博士研究生,博士毕业后有的要先做博士后,然后规培专培,刚开始工作钱不多,人却已经三十多岁,更不好意思开口向家里要钱,宗夏槐知道不少人的日子都过得紧巴巴的。 在郊区租个一两千的单间,早上赶一个多小时的通勤到医院,晚上太迟了就住医院,还能省水电费,这是单身的过法。要是结了婚,多半靠另一半救济。 在这种情形中,整个人的生气慢慢被耗尽,眼睛里是数不尽的疲惫。 但是谢宜年的眼睛里没有这些东西,仔细看,只有一些委屈和不服气。 这场景似曾相识,也有一个人曾对宗夏槐说:“师妹啊,看得出来,你家里条件应该不错,你呀,还是太单纯了。” 专硕三年,国外三年,宗夏槐再回过头来看,许多事情清晰了然。她经历了一些事情,也成长了。 想来,当年师兄看她,也和她看谢宜年差不多吧。 当年的她,现在的谢宜年,都是这样一眼看到底,还带着学生的稚气。 宗夏槐不像师兄那样“好为人师”,人教人教不会,事教人一教就会。 宗夏槐改口说:“哦,我的意思是说,假以时日,你也能成为像杨主任那样技艺精湛的外科医生。” 不料谢宜年挠挠脑袋,不好意思地说:“我离杨主任还是太远了,将来……给我多发点钱也不错……” 宗夏槐没想到他这么“接地气”,看他那张脸,倒是十分不食人间烟火。 谢宜年小声说:“将来找女朋友,谈恋爱结婚,总没有让女孩子出钱的道理。” 宗夏槐吃惊地看他一眼,夸他好觉悟,一时间竟起了做红娘的心,说会帮他介绍。 谢宜年连忙婉拒,又说不着急了,说自己现在时间忙,没钱没时间,不好耽误人家姑娘。 宗夏槐被他搞得一头雾水,再抬头看一眼,心说有这张脸在,多的是女人不在乎他的物质条件。 宗夏槐是被夜班老大放下来休息的,不过时间不多,夜班老大顾着所有房间,她最多下来喝口水上个厕所就要上去了。 谢宜年倒不急着上去,等到手术快结束的时候,自然会有人打电话叫他上去收尾,他也不想那么早上去被主任逮到,到时候又是一顿拷打,他索性钻到手术室值班室去躺了一觉。 一觉醒来,被主任骂的郁闷一扫而空,谢宜年神清气爽地爬起来,他打开手机,想问问宗夏槐现在的进度,才发现并没人家的微信。 今天得把微信加上。 谢宜年发消息给巡回,巡回很快回他:【你上来吧,老杨走了。】 谢宜年带好口罩帽子,往手术间去了,他没急着进去,先在门口往里张望,确认主任不在里面,才踩脚控开关走进去。 宗夏槐正倚在麻醉机上瞌睡,她早上六点起床,七点到医院参加早会,七点半进手术室查房,除却吃饭喝水的时间,她几乎没有休息,现在是晚上十点,人已经困倦到极致。 但是她耳朵是醒着的,麻醉医生对声音十分敏感,监护仪的声音听上去杂乱无章,但是麻醉医生可以听出任何一个微小的变化,她们的耳朵甚至比眼睛更灵敏。 谢宜年进来的时候,宗夏槐就坐直了身体,电生理已经结束,她加了肌松,改全凭静脉为静吸复合,病人的生命体征和血气都平稳,她这才稍稍松了神。 麻醉医生总是看上去“无所事事”,在外人看来不过是打一针和玩手机的角色,只有内行人才知道,麻醉医生多有神经衰弱和睡眠的问题,这是因为她们长期高度精神紧张所致。 尤其神外常做电生理测试,不能用肌松药和七氟烷,只能用丙泊酚和□□走全凭静脉的麻醉,更容易发生术中体动和术中知晓,做神外麻醉的麻醉医生需要更加集中注意力。 宗夏槐坐在手术室的顶灯下面,光打在她脸上,谢宜年只觉得她脸色异常苍白,忍不住关心了一句:“宗医生,你没事吧?”他想起刚才护士说她急着来上麻醉,没吃晚饭,心里有些愧疚。 巡回也说:“呀,小夏,你脸色好差!” 现在手术间只剩下19号一间没结束,巡回也由角1史老师接班。 宗夏槐揉了揉额角:“没事。”刚才有中班来接她,宗夏槐拒绝了,说手术也快结束了,干脆她自己做完,过十一点她还有一天补休。 只是最近人手紧张,这个补休不一定能第二天兑现,大概率是先存着。 史老师一直盯着他们,黄朝到底没跑掉,赶在十点半前结束了手术,谢宜年也没帮上什么忙,留在最后做个ct。 这个病人他们备了呼吸机,毕竟病人岁数大了,又进行了这样一场大手术,因此宗夏槐也没醒病人醒呼吸,直接过床,带上氧气瓶监护仪三件套去扫了个术后ct,确认无新发出血后和谢宜年一起把病人送去了神经外科监护室。 麻醉结束是23:30,宗夏槐去住院总电脑上记了个补休和超时费,才来得及看第二天的排班。 最近的人手是真不够用,如她所料,住院总没给她第二天的休息,不过排了个早结束的房间,能看得出来确实尽力了。 实验室脱产的博士也被叫回来两个干活,宗夏槐在其中一个名字上顿了好久,一时竟牵动了心绪。 11 第 11 章 宗夏槐是临床出身,学的并不是麻醉,考研来了麻醉,她是专硕,又叫四证合一(毕业证、学位证、规培证、医师证),三年几乎都要呆在临床上干活,和本院住院医生没什么差别。 但是临床实习并不去麻醉科,所以比起那些麻醉本科的学生来说,刚来的宗夏槐什么也不会,她连麻醉机自检都不会,第一天就挨训了: “你怎么连机器自检都不会?你怎么毕业的?你怎么考过来的?” 带教骂了半天,才发现她不是麻醉学毕业的学生,一整天唉声叹气,第二天就找住院总换了个学生,明里暗里说自己上一天班就够累了,分个学生给自己连打下手都不会。 宗夏槐有名义上的导师,也就是麻醉科的梁主任,可是主任不上临床,当然不可能手把手带宗夏槐。更何况她是专硕,专硕和导师之间的联系实在有限,而且梁主任快退休了,实验室的学硕还会问两句,对她几乎是放养。 麻醉科的带教多是高年资住院医或者低年资主治,对这些人来说,她们才不稀罕每个月几百块的带教费,指望这个学生能干活,把自己从房间里解放出来更实在,所以就造成了没人愿意带宗夏槐的局面。 宗夏槐要强,自己记笔记,能多学一点就多学一点,那会儿有个师兄不藏私,手把手地带她……就这样,宗夏槐慢慢适应了麻醉科的工作。 师兄叫徐同和,比她大一届,也是专硕,师兄家里条件一般,常住医院,常帮人值班赚点值班费,他能力实在没话说,那时才二年级,已经全院跑急插管的活了。总而言之,是个令人放心的值班搭子。 宗夏槐回医院后,一直没见到他,因着过去的事情,她也没有主动开口问,今天才知道原来他去实验室脱产读博了。 敲门声打断她的思绪,一个漂亮的脑袋探进来:“宗老师——” “嗯?”宗夏槐抬头,她拿下了口罩,唇色很淡。 谢宜年下意识关心她:“宗老师你怎么一点血色都没有?是不是一直没吃东西?” 宗夏槐说:“我有贫血的毛病,老毛病了,没什么。” 谁知谢宜年一惊一乍:“啊?这怎么行?贫血要补血……”该说不说,谢宜年话多的样子有点像她妈。 宗夏槐打断他:“有什么事吗?” 谢宜年这才意识到其实自己的关心有些过界,他并不是那种没分寸的人,只是心里说不出来什么滋味。 要是能光明正大地表达关心,就好了。 谢宜年收了收情绪,说出自己的来意:“宗医生,我们好像还没微信,加个微信呗。” 谢宜年有点紧张。 其实手术室里大部分人都互有微信,像谢宜年基本上有每个巡回的微信,没办法,谁叫他是他们组里跑腿干活的,送标本送ct基本上都叫他。 宗夏槐也有不少护士的微信,不过外科和麻醉加微信的倒是不多。宗夏槐并没多想,仿佛这就是个加微信的事,她掏出手机,等谢宜年扫了码,编辑自己的名字发给他:麻醉科-宗夏槐。 谢宜年依葫芦画瓢:神经外科-谢宜年。 谢宜年说不出的开心,他早就知道她的名字怎么写了,他心里美滋滋的。 谢宜年说:“那我不打扰你了,宗老师,明天见。” 他嘴上这样说,腿还没走,似乎眼巴巴等着宗夏槐说再见。 宗夏槐说:“别叫我宗老师了,我还没那么老。” 谢宜年问:“那叫什么?” 宗夏槐说:“夏槐,小夏,叫名字都可以。”实在是她的资历还没到当老师的程度。 谢宜年走出麻醉办公室的时候差点左脚绊右脚。 今日下班太迟,宗夏槐仍睡在手术室,值班的史老师说她一看就是还没成家,宗夏槐问为什么。 史老师说:“像有了家庭的人,哪个不着急回家?”史老师突然压低声音,说起了八卦:“你知道杨师傅为什么不着急回家?他是个开刀狂,因为这个事和他老婆感情破裂分居了,现在他儿子出国了,他老婆也跟着儿子去了,剩他一个人在国内,他更把全身精力投入在开刀上了。” 她们说的杨师傅就是杨主任,谢宜年的顶头老大。 史老师谈起各位教授的八卦津津有味:“像姜主任,她老公是那个娱乐圈的明星,你听说过的吧?长得可好看,你看姜主任每天就急着回家,有一回特别晚了,还打电话打过来了……” “还有还有,像你们科那个宋主任,现在调到分院区当大主任了,之前每天都急着下班,说要回去给女儿烧饭……” 史老师最终下定论:“可见家里有个记挂着自己、自己也记挂的人是多么重要。” 史老师问起宗夏槐的感情史是否有新的篇章,宗夏槐沉默片刻,摇了摇头:“哪有那时间。” “哎呦!”史老师也不戳穿她,说:“小夏,你长这张脸,只有你不想谈,哪有谈不上,我和你说呀,你要多谈几个,男人嘛,谈来谈去都差不多,最后要找一个人品好的,和你性格合得来的,还有长得好看的……” 史老师说:“这都是过来人的经验。” 宗夏槐唯独对最后一点不解,相比男人而言,女人似乎很少挑男人的脸,大家似乎更讲究这个人的能力、人品、责任心。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小夏,我和你说,很多东西都可以装的,脸是骗不了人的,你看看这些男人,哪个不挑脸?可见好色是人之本能,没什么错的。”史老师只是觉得:“小夏,你长这么好看,也该挑个好看的。” 说起好看,宗夏槐就忍不住想起了谢宜年。她承认她有些想歪了,但是谢宜年确实是她二十八年里见过最好看的人。 12 第 12 章 史老师躺在床上,与她感慨:“时间真快啊,我刚来手术室的时候,老杨还是小杨,那会儿组里的老大也姓杨,等他干到差不多能独当一面的时候,大家就用大杨和小杨区分他们。” “哎,老杨是苦过来的,可能是这个原因,他一辈子都没停下来过,就算是现在当上主任了,有钱了,也一刻不让自己放松……,为这个,他老婆都和他离心了。” 史老师把话题引到另一人身上:“你们科那个徐同和,我看之前也有老杨的影子,太拼命,不过现在结了婚,有了孩子,倒是好多了。” 宗夏槐有些不确定地问:“徐师兄都生了孩子了?” “是啊,刚过周岁。”史老师说:“是个女儿,可爱极了,你没看到他朋友圈吗?” 宗夏槐真没看到,或许是师兄把她屏蔽了,又或者是她没看到那条,她释然地笑:“可能那几天没看,忘了恭喜他了。” 说起徐同和,她确实和他有一些故事,又或者说暧昧。那会儿他俩都单身,徐同和在她最孤立无援的时候帮了她,教了她很多知识,还教了她很多人情世故,徐同和也长了一张好样貌,虽然和谢宜年不能比,但在整个麻醉科的男医生里还是排得上号的。 所以,宗夏槐自然而然地对他产生了一些好感。 后来师兄先毕业,他选择了留院工作,他的家庭条件不足以供他读博;而宗夏槐在老师的推荐下收到了来自国外的offer……自此,两人走向了两条不同的路。 不过是一些未挑明的好感,宗夏槐对徐同和也说不上多深的感情。 第二日他们在手术间走廊打了个照面,徐同和主动与她打招呼,宗夏槐回以微笑:“早。” 宗夏槐忽略他面上那一刻复杂的神情,没有说多余的话。 三年前,在她出国之前,徐同和找过她,他并没有劝她留下,只是问能不能等他三年,不要和其他人谈恋爱。 可宗夏槐最讨厌这种意味不明的话,当即反问:“师兄这是什么意思?”在她看来,时间和距离都不算什么,倘若徐同和喜欢她,就该正大光明地和她说清楚,他们确定恋爱关系,她在国外自然不会再和其他异性发展什么感情。可如果没有……凭什么? 徐同和退缩了,既没说喜欢,也没说“请你做我女朋友”这样的话。所以现在想想,她当初没答应,后来他也不算毁诺。 在宗夏槐出国第一年整的时候,徐同和发了朋友圈,公布了结婚的喜讯。 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宗夏槐对徐同和曾经有过好感,但是这些好感早就消失了,她仍旧感谢他,感谢他做了自己麻醉之路的引路人。 宗夏槐匆匆钻进了自己的手术间,住院总今天给她排了三台小垂体,有望下午五点下班,对于这种有盼头的房间,宗夏槐喜欢抓紧时间,早点干完早点下班,值班室睡着到底不舒服。 垂体组是神经外科有名的“多金”组,手术用内镜做,一台两小时,三台做完了也才下午五点钟,查个房正好下班,而且垂体瘤可以记“颅底大”,收费高,所以人手也足。 今天的手术根本就用不着催人,外科早就派了两个进修来房间里坐着,只等宗夏槐麻好了开场。 不过宗夏槐今天跟的上级严苛,换做其他主麻,又是这种“轻”病人,就让宗夏槐自己诱导了,偏偏今天这位上级是麻醉科出了名的“严苛”,要等上级来了才能诱导。 宗夏槐发了条消息过去:【刘老师,可以来麻了,外科在等了。】 不一会儿,这位刘主麻出现在房间,她仔仔细细地看过了病史,问过了病史,才上麻醉,她一边推药,等到病人睡着了才开始吐槽:“真是的,住院总分给我一个一年级,什么也不懂,什么都要从头教,那个病人情况还重,急死我了,今天我要盯着那边,你这边我就少来了,你自己能行吧?” 宗夏槐应下。 中午吃饭,上级快到饭点结束的时候才来换她,也是骂骂咧咧:“气死我了……”她一边数落一年级的“罪行”,一边说:“我要和住院总说,下次别给我分他了!笨得要死,脑子也不灵光!” 宗夏槐微笑,这个时候就当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规培一年级,总不能指望着人家刚来就跟干了十几年一样熟练,有的人在医院里待久了,就忘了自己当年刚进医院的时候是怎样慌乱无措。 手术室有配套的餐厅,是从楼下食堂拉上来的分餐,宗夏槐去得晚,不剩几个菜了,随便打了几口菜填填肚子。 她刚端着餐盘坐下,就有熟人坐对面。 宗夏槐抬头:“徐师兄。” 徐同和问:“今天是刘老师带你?”没等宗夏槐回答,他便自问自答:“她一向这样,我跟她的时候,也要好晚才吃上饭。” 宗夏槐说:“刘老师今天带了一个一年级,为那边的事情忙。”她话说得很委婉,徐同和却一下就懂了。 她是副麻,不好说主麻的坏话,但是麻醉科下面这些小的,甚至是手术室的护士、外科,哪个不知道刘老师的脾气?刘老师必然是骂骂咧咧一整天,把那个一年级骂得狗血喷头。 徐同和摇头叹气:“师妹,你变了好多。” 宗夏槐没搭话,只觉得这话没什么意思。 徐同和会自己找话题,说:“刘老师还是老样子,只是一年级嘛,不能揠苗助长,总要给他们成长的空间。” 宗夏槐说:“是这样的。” 绕了好几个圈,徐同和关心她国外的生活:“师妹刚回国还适应吗?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科里这几年变化了很多,梁主任也退了,有许多事情你不清楚……” 宗夏槐说:“还行,挺好的。”对于人情世故,她不是高手,但也不像当初一样一无所知。梁主任退下后,科里大洗牌,又分了好几支“队伍”出来。 徐同和有些怅然。对于师妹,他曾经有过心思,但是直到师妹出国,他深刻地意识到自己和师妹是两个世界的人,师妹的家境太好了……他退缩了。 回想自己当初说的那些话,其实有些可笑,他还不如当时的师妹看得明白。 徐同和现在结了婚,有了女儿,日子还算过得美满,他不是贪心的人,只是对师妹,多少有些……不知道怎么面对。师妹就像一面镜子,折射出他的懦弱。 两个人之间,弥漫着一种尴尬。直到无知无觉的谢宜年拿着外卖冲过来:“夏槐,你也在啊……” 13 第 13 章 谢宜年认识徐同和,徐同和刚做完麻醉科的住院总,也就前几个月才脱产去实验室,他们打过不少的交道。 谢宜年根本没看清楚这两人之间的情况,也不怪他,他没谈过,在感情上当然迟钝,他因为看到宗夏槐开心,笑容挂到了脸上,也没忘了和徐同和打招呼:“同哥,你回来了?” 徐同和点头致意:“科里忙,我暂时回来帮忙。” “辛苦辛苦。”谢宜年又看向宗夏槐,问她喝不喝奶茶,“我们组点多了奶茶,要不要来一杯?”其实是他自掏腰包,今早他总想起她白得没有血色的唇,竟心神不宁,担心她会低血糖。 他注意到她盘子里那些寡淡的菜色。 谢宜年出于客气顺带问了一句徐同和,不料宗夏槐以喝了犯困的原因婉拒,徐同和却欣然接受。 谢宜年稍郁闷,不过转念一想,同哥是老熟人,还是压下了心里那股别扭。 谢宜年匆匆吃了口饭,就被打电话叫回去,宗夏槐看他脸上并没有不悦之色,只是似乎有些恋恋不舍。 奇怪得很。 宗夏槐对谢宜年并没有坏的观感,相反,她有时候被谢宜年身上那股活劲感染。 也许这就是外科和麻醉的区别,麻醉医生都是淡人,外科医生不管熬了几个夜,总是看上去血气充足、活力满满。 徐同和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一切,谢宜年走了,他才开口:“师妹和他……” 谢宜年是神经外科年轻一辈中出了名的好看,能力也不差,虽说现在还被嫌弃速度慢,可是哪个神外医生不是这么过来的呢? 杨主任对他最严格,骂得最凶,也是老一辈教授寄予厚望的方式。 宗夏槐生得一副冰雪容貌,心思也像冰雪般剔透,她看了徐同和一眼,只觉得自己当年还是太年轻,初入临床,难免有雏鸟情节。 今日方觉,不过如此。大家都是俗人,是动心的人为对方蒙上了一层滤镜。 今日的手术进行得异常顺利,宗夏槐麻得开,外科开得快,三台小垂体结束的时候才不到下午四点。 第三台在收尾的时候,有人又盯上了宗夏槐的房间,想叫她帮忙拆台。 按照手术室的规定,手术在下午四点半前结束的房间,不得拒绝拆台。 巡回护士出去打单子,回来恨恨地说道:“19又想拆台,他们家现在名声都‘臭’了,光会画饼!手术是越做越迟!麻醉医生,你一定要坚定地拒绝他们!” 话音刚落,人来了。 谢宜年人刚进来,就收到了来自巡回和台上洗手的白眼。 今天的洗手护士脾气爆,开门见山:“我们这里不欢迎拆台的。”也是熟悉,才会说这样的话。 但是这里说了算的是宗夏槐。 谢宜年带着任务来,恳求地看她:“夏槐医生……” 洗手和巡回也看向她:“不行啊,夏槐你不要心软……” 宗夏槐心里早有主意,她都没看他,改了几处麻醉单,说:“这台拆不了。” 护士开心之余又有些担忧:“可是不到四点,万一杨主任打电话硬拆……”谁能顶住杨主任的脾气? “或者你们住院总……”护士说:“夏槐你可一定要顶住啊!我们能不能下班全靠你了!” 宗夏槐说:“要是杨主任亲自打电话,那确实没办法;如果是我们住院总……我昨天干到晚上十一点,今天实在干不动了……” 谢宜年还没走,看她眼睛里淡淡疲倦,忽觉自己过分。 “毕竟还没过四点……” 面对护士的忧虑,宗夏槐给她们吃了颗定心丸,“房间里拔管送pacu(麻醉苏醒室)。”加上拔管的时间,肯定过四点半了。 护士猛夸她:“还得是我们夏槐!” 台上外科医生听了这一场“拉扯”,笑说:“那我慢点,免得你们被拉去干活。” 宗夏槐拔了管把病人送去苏醒室的时候,刚好下午四点半,这个点结束她可以不必和住院总报备直接下班。 她在走廊上遇到谢宜年,他匆匆往23号去,一问才知道那台拆给了徐同和。 谢宜年还有不敢直视她的眼睛:“不好意思啊,昨天让你那么迟……” “这有什么?”宗夏槐没放在心上:“又和你没关系。” 就像她同意拆台,是因为本在她的工作规定之内;她拒绝拆台,也是她不想拆又有合适的理由。 谢宜年过去的时候,师兄黄朝已经到了,他调侃谢宜年“美人计”失败,又调侃宗夏槐为人正直不为“美色”所动。 “你说是吧?同哥。” 徐同和搬个凳子在旁边坐着,知道他们在谈宗夏槐,笑着参与他们的话题:“你们这就错了,师妹是颜控,最喜欢看美人。” “啊?”黄朝惊讶:“我看宗医生是个冷冰冰的美人……”不免叫人觉得反差。 黄朝后知后觉:“你说……师妹?我怎么有点印象了。” 徐同和说:“是比我小一届的师妹,梁主任的四证。” 黄朝一拍脑袋:“我想起来了!以前我确实见过!那会儿你们还是麻醉科的一对金童玉女……” 护士不留情地打断他:“黄教授,别闲聊了,快点洗手上台!你们今晚又想到几点?” 谢宜年沉默地听着,自徐同和那一句“师妹”出来,他就发觉一些不同于常人的熟稔。 黄朝从外面洗手进来,一边踩消毒液,一边还说个不停:“你这么一说,我全想起来了!哎呀!我当初还以为你俩能成!谁知道你师妹后来就出国了!再看看你现在老婆孩子都有了,可惜啊……” “别瞎说。”徐同和严肃道:“我和宗师妹当初就没什么。” 他从恋爱结婚那刻起,就和师妹再没可能,他并不想过去的传闻给师妹带来困扰。 更何况,他们确实也没有过什么。 黄朝没揪着不放,只说:“是我记错了。”他转头兴致勃勃地说:“你这师妹现在是单身吧?不知道宗医生有没有兴趣看一下我们小谢……” 黄朝对谢宜年来说亦师亦兄,在临床上手把手地带他,也忍不住操心他的感情。师弟长得多好看,怎么就连个女朋友都没有? 14 第 14 章 谢宜年听到这话人都僵了,他尚不懂感情,从未往那个方向想过,心里却紧张起来。 徐同和微微一笑:“我和师妹三年不联系了,也不清楚她的感情状况,你不如下次直接问她。” “那多冒犯啊。”黄朝怂恿谢宜年:“小谢,你去。要是能成了,也是一段佳话。” 护士冷笑:“然后夫妻双双在手术室加班,孩子三岁会烧饭是吧?”护士持有不同意见:“黄教授啊,你们神经外科太苦了,竞争又激烈,上面几个教授是风光,下面几个能混出头?” 黄朝还没当上教授,这只是个谐称。 “宗医生这样能力又好性格又好的美女,肯定不缺追求者的,哪个不像想找个知冷知热的对象?” 对此,宗夏槐一无所知。大家起哄归起哄,也不会跑她面前说:嘿,神经外科小谢看着与你挺登对,要不要接触一下? 这事除非是小谢自己主动。 宗夏槐最近事情也挺多,她刚从国外回来入职,有一堆的程序要走,一堆的文件还没办下来,她今天早下班就是去忙着搬房子的事情了。 她提前叫好了货拉拉,朋友帮她一起把东西从家里搬出来,结束后宗夏槐请朋友吃了一顿饭。刚回国的这段日子里,她一直借住在朋友家。 日式小酒馆里,她们要了一打米酒,朋友庆贺她回国:“夏槐,欢迎回来——” 她们是多年好友,至今已有十五年,她们熟知对方每一个秘密,包括宗夏槐和徐同和没有结果的感情。 陆灵说:“我一点都不意外,他当年说叫你等他,我就想骂他了!什么东西!” 宗夏槐给陆灵斟满米酒,情绪没有陆灵那么激动,平静得不关己事:“我当初也没答应他。”她最讨厌含糊不清,她这个人,眼睛里容不得沙子,尤其是感情。 “算了算了,不提他了。”陆灵问:“你回来这么些天,有遇见好的没有?” 宗夏槐一贯说辞:“哪有时间?”一瞬的恍惚让她想起神经外科那个年轻外科医生。 “医院里呢?有没有帅的?” 宗夏槐的愣神被陆灵抓住了,陆灵喝了两杯,拍掌说:“我知道了!肯定有!” “我又不准备和同事发展什么。”谢宜年是好看,但是她对他,只有纯粹的关于容貌不关其他的欣赏,她喜欢看美人,美女多于美男,毕竟世上美女常有,男人实在是参差不齐,能入宗夏槐眼的男人实在是少。 宗夏槐说的是真心话,“以前我会觉得找同行能互相理解互相支持,现在觉得同行也未必能理解,而且两个人都忙,就对感情的事缺乏耐心。” “最重要的是……”宗夏槐抿了一口米酒,她明天还要上班,不宜喝太多,于是浅尝辄止:“他长得再好看,耽误我下班,也是不行的。” “有道理!”陆灵十分赞同,好看只能在无伤大雅的小事上宽容,触及到核心利益,多好看也没用。 工作就是这样,没有人会宽容,只能尽快成长,像那些多年没长进的人就会被大家钉在“耻辱柱”上。 凭技术说话的外科最是遵循这条规律。 宗夏槐第二日房间的巡回昨天是角班,已经骂了一早上:“天呐小夏,你知道我昨天角4,干到几点?晚上八点!角四干到八点,这是从未有过的事情……你说说那个姓赵的,来了多少年了,光长年资不长本事,我昨天晚上光看他‘绣花’了,你知道他从硬膜开始关,关了整整两个小时!两个小时!” 巡回护士竖起两根手指:“两个小时啊,隔壁房间的教授上去挖个瘤子下来了,他还在关,就是那个杨主任组新来的小谢都比他快吧!” 巡回说:“昨天你们科那个接班的麻醉,就坐他旁边盯着他缝,他也快不起来,我真是服了。” 此时此刻,黄朝也在“提点”谢宜年:“杨主任要求严苛,说话是不好听,但是你跟他开刀,能学到很多东西,像杨主任带出来的人,我……还有……开刀的本事都是受到大家认可的,速度快,视野也干净,我知道你这段时间辛苦,但是只要苦过来,就能学到东西。” “像那个赵……当初就是被杨主任赶走的,多少年了,毫无长进,麻醉和护士提起他,都嫌弃得很。” 谢宜年说:“但……赵师兄脾气挺好的。” “脾气好有什么用?技术不好,天王老子来了都没用!”黄朝说:“同年龄的,麻醉、护士都比我们资格老,技术不好,人家对你也客气不起来,毕竟耽误人家下班了,你下次找人家帮忙拆台都不带睬你的!” 谢宜年想起昨日找宗夏槐拆台被拒,心上突然被扎了一刀,他沉痛道:“我一定好好和杨主任认真学本事!” “这就对了。”黄朝欣慰地说道:“下次杨主任开刀的时候你不要跑,就在旁边学习,有机会就多练,还有急诊,你去急诊处理脑外伤的时候,那段时间会是你飞速成长的一个时期!” “哦,对了师兄,昨天有个家属闹事……” “这事我已经知道了,你放心,主任已经解决了。” 于是谢宜年没再多问。结果下午就出事了,说是术前访视谈话的麻醉医生在病房被家属逮住了,差点受伤。 流言一传一个版本,有的说是家属动刀了,有的说是没动刀动手了,还有的说毁容了! 起初谢宜年还没太关注这流言,后来师兄和他说,那家属就是昨天报警的家属,再问问那可怜的麻醉医生是谁,说是宗夏槐宗医生。 谢宜年心里一个咯噔,他当时在台上帮主任冲水吸血,后来主任下台,黄师兄上台,他也找了空溜出去,住院总谭月在走廊上接电话,看见他就翻了个白眼给他:“做点人吧你们。” 15 第 15 章 外科和麻醉的关系一直很微妙,外科觉得麻醉大多死板教条,麻醉觉得外科大多是莽夫。 上面那些老大还能维持面上的和谐,下面这些小的出去干架的都有。 干架是夸张了些,但是纷争一直没少过。 麻醉拥有能停外科手术的权利,但是外科强势,要硬来的也大有人在,无非是看哪一头的老大压得过去。 甩锅的事情也常有,这事说句良心话,全是外科甩给麻醉,毕竟外科在病房和家属接触得多,麻醉除了签同意书的时候与家属见一面,旁的时候根本不知道外头发生了什么。 术后并发症? 那一定是麻醉术中管理不当! 术后脑梗了?二次出血了? 那一定是麻醉术中血压控制不佳! 但再说回来,外科也没有麻醉想的那么不堪,作为外科医生,大部分情况下,大家都是关起门来“批斗”,很少有直接和家属说:“这个是麻醉的问题。” 真有责任也好,假有责任也罢,说到底大家是“一家人”,没有这种在家属面前把责任全部推卸的道理。何况一场手术结果本就充满了变化性,手术的预后和病人身体素质等多方面都有关系。 脑梗、二次出血、拔不了管……谁都不想。但是病人遇多了,总有那么两个“怪”的情况,也是命了。 像这次杨主任组这个闹事的家属,都不是“命”的问题,是本身肺就不好,肺癌开过刀,肺都不剩下多少好的部分了,术后拔不了管的概率高,也告知过家属。 手术做完了,真拔不了管,人家又不认了,问起来都说庸医谋财害命。 谢宜年也是这时才知道黄朝师兄说“解决好了”是推锅给了麻醉科,麻醉医生管气道,实在是最合适的背锅人选。 肺不好?脱不了机?哎呀,麻醉科的事。你看人不是醒了?脑子没问题对吧? 谢宜年被谭月一顿输出,给骂懵了。 这中间具体过程他还不知道,但是结果摆在这,自家甩锅给麻醉科,连累麻醉科的人在术前访视时被家属围堵,自家做了极其不厚道的事情,谢宜年都不好意思抬头,小声问:“宗医生……还好吗?要紧吗?” 谭月没骂他几句,知道他不是做主的人,但对他没好脸色,懒得搭理他,怒气冲冲地走了。 找人算账去了。 谭月找到了手术间,那会儿黄朝在台上,据可靠情报,黄朝被她说得下了保证书。 “黄教授——”谭月当住院总的这一年,硬生生从一个说话轻声的甜妹变成了一个火爆辣椒,语速飞快:“你们家怎么能这样做事!什么叫麻醉的责任?这个病人,我是不是之前就和你们谈和家属谈,肺不好,术后极大概率拔不了管,肺的问题很大,你们把家属谈得鬼迷心窍,什么风险都不管了,又说是谁谁谁的vip,一定要做,现在呢?全是我们的责任了,你们开完刀就隐身了是吧?今天我们的人还被家属袭击了,走走走,我们一起去医务处面前处理这个事!” 谭月个子娇小,却爆发出惊人的能量,巡回护士悄悄往旁边挪了一个窝,怕被波及。 “今天就是杨主任在这里,我也是有道理的!”谭月越想越气,她住院总任期快结束了,都快结束这糟心的日子了,没想到最后两周里给她来了坨大的。 黄朝没办法,只好叫谢宜年来收场,自己去了解一下情况。他们是一个大组,人多,事也杂。像黄朝这种高年资主治,除了出门诊,就是手术室开刀,闹事的那个病人严格意义也不是他的病人,他就没关注后续处理。 他心里暗骂必然是哪个愣头青去处理这件事,这下把麻醉科得罪狠了吧!医务处都找上麻醉科了,这梁子从此结大了。 黄朝先关心了一下那位受伤的麻醉医生:“人还好吧?谭总,实在对不住,这事我不清楚的,我绝对绝对没有甩锅给你们麻醉科的意思,请你相信我。” 谭月没睬他,她心里烦得很,明天有一台术中唤醒,本来排了宗夏槐去做,要不然宗夏槐今天下午也不会去病房访视病人,这下好了,宗夏槐受伤了,明天的唤醒怎么办? 术中唤醒,是对麻醉要求极高的一类神经外科手术,术中病人保留自主呼吸,这类病人多为功能区肿瘤,开颅阶段病人是睡着的,在外科医生挖肿瘤的时候,麻醉医生会通过减少药量,控制麻醉深度,将病人唤醒,让他们配合外科医生的指令从而尽可能挖肿瘤而避开功能区,提高术后生存质量。 这类手术对于外科医生、外科医生和麻醉医生的配合度、乃至病人的心理素质要求都很高。 虽说麻醉医生会用镇静药使得病人保持在一个相对平静的状态,镇静药的一大作用就是消除恐惧,但是当外科医生触碰到大脑功能区,病人数着数突然发现自己说不出话了,一侧肢体不能动了…… 是人都会害怕,哪怕外科医生叫病人相信自己,在这种情况下,配合度真的很看个人的心理素质,而且每个人能坚持的时长都不一样。外科也要速战速决,否则时间一长,病人即使做完手术,也会留下极重的心理阴影,疯掉都是有可能的。 这类手术风险高,但是收益也高。一般神经外科手术都是全麻插管,挖完瘤子多少有点偏瘫、听力下降、视力下降……这样或那样的后遗症(主要看肿瘤位置)。像功能区的肿瘤,术后后遗症就更重了。术中唤醒最大的好处就是最大化保留病人的大脑功能。 至于利大于弊还是弊大于利,说法不一。 宗夏槐是当年基地唯一一个从二年级起就开始做唤醒麻醉的人,一方面是和她的研究生课题相关,另一方面是她确实优秀。 谭月一边赶去医务处,一边手机上给主任发消息报备,请示让谁顶上更合适。其实科里不是没有能做的人,但是术中唤醒是谁都不想经手的烫手山芋。 换句话说,能做唤醒的、比宗夏槐更有能力的麻醉医生年资也都挺高了,谭月使唤不动。宗夏槐是“性价比”最高的那一个。但是主任开口,那就不一样了。 谭月这边解决了心头一桩大事,神色缓和不少,黄朝又打听:“谭总,这个……宗医生受的伤严重吗?伤到哪里了?” 严重……倒也不至于。谭月说:“她被家属咬了一口,咬手腕上了。”怪恶心的,还得去打免疫球蛋白。 16 第 16 章 黄朝不确定地问了一句:“被咬了?” “是啊,病人他老婆,一个六十岁的老太太,警察都管不动的年纪,我们夏槐就这么被白咬了一口。”要不是快走到医务处了,谭月真想骂一句疯婆子。 黄朝该关心的还是要关心:“没什么传染病吧?” “这谁知道了?”谭月没好气地说:“又不能把人家抓起来验个血。” 谭月话糙理不糙,黄朝自知理亏,说:“我叫我们的人去问问,宗医生年轻,这是关系一辈子的大事。” 黄朝给谢宜年发消息:【师弟,你手术结束后去找一下icuc25床的病人家属,想办法搞清楚病人老婆有没有传染病,或者看看她在我们这里住没住过院。】 黄朝想了想补充说:【麻醉科宗夏槐被病人老婆咬了一口,你有空去买点东西表达一下我们组的歉意,记得态度要好。】 医务处常年处理医患纠纷,医务处的老大就是神经外科姜教授兼任,当然,医务处不是只处理纠纷,这是个十分通人情世故的地方。自姜教授接管以来,不曾有闹大影响医院声誉的事情,再大的事情,到姜教授这里也就结束了。 今天也是一样。 最后医院和家属达成一致,家属把人从医院接到康复医院去,医院免掉icu的费用,算是一种“赔偿”。 “弱势者”有理,这是叫人无可奈何的事情。 第二天神外年会上,姜教授也借此事提醒了各组,她年纪轻,话说得委婉却到位:“神经外科手术的开展离不开麻醉科的配合,大家都是临床上的同事,有什么问题可以关起门来批评改进……最近,大家在开刀的事情上都很积极,但麻醉科的意见不能忽视,一台手术不是凭着一股莽劲去开,有时候能开得了场也要想想能不能收场……” 有些肿瘤长得深,血供又丰富,是不能完全切干净的,只能部分切除,剩下的去化疗。台上医生急功冒进,没有及时停手,而是往大了搞,就容易收不了场。一直出血一直输,麻醉医生用药吊着血压……最差的结果就是人死在台上。 但大部分时候不会,死在台上,那太严重了。最起码是在icu。 “所以我希望在座各组还是能提高对麻醉科意见的重视,这是双赢。” 医务处处长的面子不能不给,毕竟大家术中出血,想和血库要血要不到的时候,还得去求处长的面子。 这一场会开后,神经外科的手术量逐渐恢复到从前,还是不少,但总算不像前两周那样让麻醉科人人都精疲力竭了。 宗夏槐并不知道这中间发生的事情,她只知道住院总大手一挥,给她放了三天假,让她去打免疫球蛋白并在家休息。 虽然假是从她今年的公休假中扣的。 谭月发消息给她:【你放心,我已经狠狠骂过外科了,外科那边也问过了,那老太太没传染病,你安心。唤醒我找其他人做了。】 宗夏槐收到消息的时候是当天晚上,她人还在医院没走,上报了院感,去急诊打了一针,急诊的护士妹妹给她包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她坐在办公室,单手打字回复:【收到。】 算是无妄之灾,也算是因祸得福。宗夏槐松了口气,她其实不想做明天那台唤醒,她一直不喜欢唤醒手术。 宗夏槐收拾自己的电脑,准备下班回家,更衣间外撞上了谢宜年。 倒不算偶遇,是谢宜年去急诊去办公室问了一圈,才在这“逮”到她,他买了一堆补气血的东西给她,把宗夏槐搞懵了。 谢宜年要送她回去,宗夏槐欲言又止:“我没事。”她两条腿还好着,又不是什么断胳膊断腿的大伤。 “我自己开车来的。” 谢宜年的视线在她手腕的蝴蝶结上犹豫不定,他诚恳地说道:“这个病人不是杨主任的,也不是黄师兄的,是……组里一个师弟不懂事,不会说话,叫家属误会了,杨主任和黄师兄都没有推给麻醉科的意思。”我也没有。 “我送你回去……好吗?”谢宜年那双漂亮的眼睛看着她,眼睛底下的泪痣好似在顶灯的映照下流转:“我带了任务来的,东西你也收下,行吗?” 主任和师兄不想和麻醉科结怨,而他想得更简单,他不想她受伤的时候开车。 “好吧。”宗夏槐松口。 打工人都不容易。 不管这事有意还是无意,都是老大们的事情,看在放假的份上,宗夏槐倒没有谭月那么愤怒。 晚上八点。 海城高架通畅无阻,宗夏槐坐在副驾上,开了半窗,晚风吹乱了她肩上的长发,她伸手,把眼睛前的头发拨下来。 谢宜年忍不住分心看她,坐进来之后,他的心率就在一路飙升,好几回,手表都报了警。 换了常服的宗医生,更好看了,可惜他舌头打结,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些什么,竟浪费这机会。 宗夏槐吹了会儿晚风又关上窗户,问谢宜年:“我听谭总说,那病人家属血是干净的,是她住过院,还是你去问的?” 谢宜年老实回答:“我去问的。” “你怎么问的?” 谢宜年说:“我和她说,她这种行为涉嫌恶意传播传染病,要坐牢。”当时谢宜年冷着脸,一半生气一半担心,完全是另一副面貌,震住了家属。 宗夏槐扑哧一声笑了:“你这不是唬人吗?” 她笑着说:“想不到谢医生也会这种把戏。”她想想那画面,觉得十分有趣。在她眼里,谢宜年还十分年轻,至少在外科医生的队伍里,他实在太年轻,年轻得还没有沾染那些世故,是那么鲜活又沉不住气。她甚至怀疑他无法招架那些缠人的家属,病房里的家属形形色色,什么货色都有,神经外科又是容易出纠纷的科室,所以医生必须拿出强硬的态度……至少性格不能太软。 谢宜年一看脸皮就不厚,刚从学校出来,是个文雅的读书人。 哦,对,水平也菜得可爱。 谢宜年第一回看她笑,在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情况下。 谢宜年已经顾不得手表尖锐的报警声了,只觉得心快要从胸膛里跳出来。 17 第 17 章 谢宜年一路帮她把车开进地下车库,他那会儿已经在心里念了一遍《金刚经》,他读博后期收不到数据,面临毕业压力,焦虑失眠,在陌生网友的推荐下自费购买了这本读博好物——电子版《金刚经》。 后来遇到事的时候就喜欢给自己念两遍。 没办法,改变不了世界,就只能给自己做心理辅导。 谢宜年今天也遇到一件大事:他面对一个女人的时候紧张得喘不过气来,脑子里全是糊了水的浆糊,脖子上的东西变成了不会思考的摆设。谢宜年是没吃过猪肉,但活这么大,见过猪跑。 这叫动心的前兆。 二十八年,铁树开花。 宗夏槐可不知道这些弯弯绕绕,她只觉得谢宜年开车水平一般,刹车踩得太急,到地下车库的时候,她胃里在翻江倒海。 宗夏槐没好意思说,人家毕竟是免费给她当司机。宗夏槐对谢宜年的心思十分坦荡,她觉得谢宜年是个人还不错的外科医生。 至少还会因为连累她受无妄之灾而觉得愧疚。 这是十分稀奇的事情,再联想前两次他请她帮忙拆台,无论成与不成,他都没有把主任搬出来压她,可见谢宜年在做人上没话说。 虽然不知道以后会不会变,会不会掉进这染缸里,被同化。 宗夏槐看谢宜年,会想起以前的自己,过去她会为请了三天假而不安,觉得耽误了科里的工作,事实上,麻醉科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照常运转。而现在,住院总给她放假,她就心安理得休息。 宗夏槐说:“你早点回去休息吧……这事情和你无关,我也没怪你。”她想她大约是懂谢宜年对她那莫名其妙的“愧疚”的。 其实宗夏槐不懂,谢宜年的性格和从前的她不一样,而且谢宜年并不是第一年上临床,作为八年制毕业的学生,他早就是临床“老油条”了。 谢宜年听见她说没怪他,很高兴,他的情绪传达给宗夏槐,宗夏槐也松了口气。总之,两个人的脑回路不一样,但又莫名地衔接上了。 车库的灯忽明忽暗,宗夏槐看他帮忙把东西从车上拎下来,谢宜年是这么说的:“我人都到这了,肯定是帮你把东西拿下来,你明天好好休息,就不要再劳累了。” 灯光打在他侧脸上,更衬他优越的眉眼,宗夏槐心里这么想,便这么问了:“谢医生,你做医生是为了什么?为什么选神经外科?” 谢宜年脱口而出:“以前不懂事,觉得听上去很酷。”他实在是坦诚又可爱。 “那现在呢?” 谢宜年悲痛地说:“学医十年,归来仍是少年。”又苦又累又没钱,离开医学,谁还把二十八岁的你当少年。 谢宜年是不会和宗夏槐哭穷的,为着那一点男人对女人的私心。要是在师兄面前,他必要说:“神经外科怎么能穷成这个样子?” 神经外科和心脏外科是外科里培养周期较长的两个科室,也非常依赖平台,小医院根本开展不来,很容易赔钱,也收不到优质病人。 海城医学院附属医院的神经外科在全国数一数二,自然是不穷的,但是粥多僧也多,分到底层小医生手里就没几个钱了。 宗夏槐的目光突然变得柔和起来,她对谢宜年说:“等你将来成为带组教授的那一天。” 带组教授,这是多少人一辈子梦寐以求,奈何坐上那个位置,不仅看能力,还看命。 总的来说,谢宜年没有短板,他学历高脑袋聪明,科研不错,开刀水平……这个没办法,开刀没有捷径,是要练的。但是众所周知,升职和科研以及背后老板能量的关系更大。 只是目前,这个目标对谢宜年来说还太远了,像一个飘在天边的不切实际的梦。因为这句话从宗夏槐嘴里说出来,更叫人心神向往。 宗夏槐还说:“等你以后带组了,记得对我们麻醉科的人好一点。” 宗夏槐回家之后才觉得这句话不合适,怎么这么像画饼呢?宗夏槐转念一想,外科平时也没少给她画饼。比如什么“这台小手术,很快的”、“肯定让你早下班”、“明天我们手术不多”…… 他们画起饼来,真是一点不害臊。 宗夏槐简单洗漱后和爸妈打了个视频,老爸老妈催她找对象,之前在国外的时候,老爸老妈生怕她和外国人谈从此不回来了,思想开放的老妈甚至放言:可以和女孩谈,咱家不介意这个,但不能和黑皮肤的谈。 宗夏槐学业忙,也没心思搞对象,回国之后,爸妈就开始催起来了,宗夏槐用工作忙推脱,妈妈叫她提要求,他们帮她留意。 宗夏槐想了想,说:“要长得好看,脾气好,顾家,有责任心,我工作忙他要更照顾家里,脑袋要聪明不然影响后代智商……哦,对了,我不喜欢感情史丰富的。” 宗妈妈说:“槐啊,妈妈不是许愿的菩萨。” 宗夏槐计谋得逞地笑,她在家人和外人面前完全是两个样子,在家人面前,她可以放松做自己,流露出孩子气的一面。 宗夏槐说:“可是你女儿也不差,这些要求难道高?” 宗爸爸说:“一点不高!我和你妈替你留意!你自己也多留意,海城年轻人多,机会多!” 宗夏槐口头上答应了。 宗夏槐在家躺了三天,回去上班的时候手术室的手术量已经恢复正常,徐同和也回实验室了。 人和人的缘分总是在一段时期内,过了这段时期,就分道扬镳。 宗夏槐从不觉得可惜。很多事情,既是事在人为,也是天意如此。 回去上班第一天,隔壁房间的麻醉同事来借喉镜,和她唠两句:“小夏,你真是好运气,躲过那台唤醒……你不知道,那天那个唤醒病人,脑死亡了。” 18 第 18 章 唤醒手术风险极高,但是海城医学院附属医院算是开展这项手术比较成熟的医院了,做了这么多年,术中脑死亡,还是从未有过的事情。 病人年轻,才三十多岁,说是出室前就瞳孔散大,谁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清醒着感受自己的生命在流逝,慢慢死去。 同事和宗夏槐叹气:“神外今早为这事开了大会,也不知道他们摆不摆得平……” 这个时候便又觉得外科势大的好处,他们负责与家属沟通的一环。与行外人沟通是件困难的事情,不仅仅在于面对的病人和家属文化水平参差不齐,更在于信任。 能够打消病人的疑虑,取信于病人和家属,是一位外科医生的必备职业技能。 但没有一位外科医生敢打包票说自己是“常胜将军”,所以业内有这么一句戏谑:身上没有官司的外科医生不能算作优秀的外科医生。 纵使术前谈尽了一切风险,总有无法接受的家属“撕毁协议”,发泄自己的悲伤愤怒。 这时候便要看外科医生“摆平”家属的能力了。 外科的态度必须强硬,既要有实力,也要有资本。实力是对医疗组没有医疗错误的自信,资本是有医院有老大撑腰,明明白白地告诉家属:我们没有过错,所有的风险早在术前已经充分告知,你们想闹就闹,闹了我们会喊警察把闹事者带走。 当然了,只有大医院的强势科室敢这么做。而且随着互联网的发展,动不动就“拍视频”“上热搜”,大家的腰板也挺得没有以前那么直了。 如果事态的发展不能停在外科这里,那么其他经手过的科室也有麻烦了。 何况,唤醒手术的成功进行和麻醉本就关系匪浅。 同事说:“不过那天科里把宋主任从分院请过来了,他们也不敢把这事情推给宋主任的。” 麻醉科副主任宋思礼,主做心脏麻醉,心胸外科分家后,医院为大力发展心外科,前几年“重金”从胸科医院挖来一位带头人,后建了新院区,心外科便整个挪了过去,宋主任也跟了过去。 虽说宋主任主做心脏麻醉,但他在基层待过好几年,娴熟掌握各类麻醉,包括神外唤醒麻醉,只是他也不喜欢唤醒手术,这次如果不是实在没人,他也不会过来。 小道消息说是大主任给了他什么好处,把他请过来的。 同事总结说:“宋主任来做这场麻醉,肯定是比我们来做要好的。” 宋主任年资高职称高,还有个外科大主任老婆撑腰,谁想把锅甩给他都得掂量掂量。 宗夏槐问:“出了这样的事,他们短期内应该不会再做唤醒了吧?” 同事摇头:“明天还有呢!” 宗夏槐心里一沉。 …… 宗夏槐伤后第一天上班,住院总没给她排太晚的房间,五台普外,三个胆囊,两个阑尾,基本上都是一个多小时一台的手术,普外和脑外的手术间不在一个楼层,所以宗夏槐今天也没见到那个漂亮的神外小医生。 下午的时候,住院总发第二天手术排班,又小窗她:【夏夏,明天有台唤醒,你能做吗?】 宗夏槐实在不想接这个烫手山芋,住院总也心知肚明,便换了个折中的办法:【那么,我让薛欣欣老师带一个基地的做,你帮帮忙,好嘛?】这便是一带二,一个主麻带两个副麻,出事之后,麻醉科更加谨慎了。 宗夏槐不好再拒绝,只能答应。 过了一会儿,薛欣欣老师发来消息,嘱咐宗夏槐带基地医生去看唤醒病人,她第二次打了个电话过来,言语委婉:“夏槐啊,我看过这个病人病史了,才十九岁,刚上大学的年纪,我有些担心他能不能承受得住,你务必和家属还有病人本人好好谈一谈……” 基地医生不懂,宗夏槐太明白了,哦,欣欣老师也不想做,大家都是被赶鸭子上架的。 但是欣欣老师的担忧不无道理,十九岁,一个刚高考完刚上大学心智都未必完全成熟的学生,要他接受自己生病这个事都很困难,叫他配合做唤醒手术…… 宗夏槐叹了口气,去找主刀的名字,想看看是谁的病人。常做唤醒手术的就那两三家,其他组是绝对不碰的。 宗夏槐看到杨主任的名字,惊讶到出声:“杨组怎么会做唤醒手术?”还是这么一个半大少年。 旁边的基地医生懵懵懂懂,还不知道唤醒手术意味着什么,一如她当年,充满着对新领域的求知。宗夏槐十分头痛,这是老的忽悠不成,开始培养小的了。 在去访病人的路上,宗夏槐和她的学妹说了一些注意事项,叮嘱她到时候只听不说话,学妹小鸡啄米般点头:“老师你放心!” 宗夏槐哑然失笑:“我当年也是基地出来的,去外面转了一圈又回来了,你不用叫我老师,叫我师姐就行。” 宗夏槐并不知道她刚回来第一周就成了麻醉科的“名人”,大家都喜欢美人,就是宗夏槐长得太冷,冰雪作肌玉为骨,下面那些比她年资更低的基地医生不敢和她搭话。 学妹捞到个机会和她单独相处,又想不到她这么好说话,无论问什么问题对方都会耐心回答,一时间叽叽喳喳不停。 不过到了病房,学妹就立刻闭上了嘴,乖乖听宗夏槐和病人及家属交涉。 那十九岁的少年面容青涩,十分的惶然无措,他被宗夏槐说得动摇,不料下一刻父母就说:“这里是全国最好的医院,最有名的专家,你要相信杨主任,这是关系你一辈子的事情!” 父母斩钉截铁地想做,实在是因为孩子太小了,他们想保住孩子的命,也想尽可能地保住孩子的大脑功能。只是他们不清楚这场手术的风险,他们已被告知的无非是术中或者术后死亡,却忘记了一个十九岁孩子的心理承受能力是有限的。 可怜天下父母心。 宗夏槐不能当着病人的面拆外科的台,叹了口气说:“我实在是不建议一个这么小的孩子做唤醒……这样吧,我再去和外科医生商量一下手术方案,好吗?” 19 第 19 章 外科办公室里通常没人,本院医生在台上开刀,规培轮转医生每天查完房写完病程就下班了,宗夏槐扑了个空,也不意外,去护士台问今天值班医生的电话。 护士说话爽利:“他就在值班室躺着呢!你去敲门!” 医生办公室设在病房里,而值班室和护士更衣室设在一块,是个在病房外的单独的小区域,虽然有门禁,但常年不关。护士有急事的时候就会去值班室敲门,因此值班医生也不会反锁值班室的门。 宗夏槐来敲门的时候,谢宜年正在值班室里补觉,几乎是敲门声一响他就醒了,他以为是护士,直接说:“请进。” 他顶着乱糟糟的头发从床上坐起来,他里面穿的就是手术室发的洗手衣,在病房就在外面套件白大褂,要是手术室急呼他,他把外面那身白大褂脱了就可以进去。洗手衣外套白大褂,这几乎是每个外科人的标配。 谢宜年没带眼镜,他睡得迷迷糊糊,在枕头下摸索了好一会儿才带上,这时宗夏槐带着学妹在门口至少站了有一分钟了。 “夏槐医生,你……你怎么来了?”谢宜年伸手,迅速捋顺了头发,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穿上白大褂,好像只穿洗手衣是多么不方便见人一样。 主要是谢宜年把洗手衣当作睡衣,衣服被他睡得皱皱巴巴,他总觉得这样见宗夏槐不成体统。 宗夏槐神色如常,大家值班不都是这样么?谢宜年又没有少穿什么,她敲过门,谢宜年说过“请进”,一切都是正常的流程。 谢宜年也很快镇定下来:“是有什么事吗?” 宗夏槐神色自然地拉开凳子坐下来,指着写满病人基础情况的麻醉知情同意书说:“这个201床,19岁,叫张兆辉,是你们明天的病人。” 谢宜年茫然:“是检验检查有什么问题吗?” 手术完全是老大拍板决定的,麻醉科医生找过来难道是病人有什么问题? 外科常发生这样的事情,外科忙着在手术室开刀,根本无暇看病人术前检验检查,多是管床的规培医生看两眼,但说白了,轮转的规培又不一定是本科室的医生,难免有疏漏。 所以麻醉的术前访视谈话常常有“惊喜”,这个病人血色素5g,那个病人血钾2.7……麻醉医生怒气冲冲地冲到外科办公室,要求外科停掉手术。像这种提前停的还好,要是人拉进了手术室再发现这些“惊喜”,那必然是一场“世纪大战”。 当然,发火的一般是外科老大,检验检查摆在这,他们没办法对其他人发火,只能对底下人发火,责问他们为什么不仔细查看术前报告,然后再想方设法和麻醉科、护理部拉扯一番,继续把手术做掉。 “检验检查没什么问题,我主要是想问问你们这个手术方式。”宗夏槐盯着他的眼睛:“一定要做术中唤醒吗?” 谢宜年被她问住了,他知道这例唤醒病人,毕竟是他们组这么多年来第一例,领导的意思他大约也知道,就是想收一点相关的实验数据。 这又是年轻病人,领导心动了。 可这实在和他没关系,唤醒手术轮不到他去做,最多是手术结束了,喊他去关个颅,送个标本,送个术后ct与核磁。 宗夏槐也清楚这点,问:“这是谁的病人?杨主任的?” 谢宜年摇头:“是丁老师的,但是杨主任也知道。”知道就是默许。 “我不认为张兆辉适合做术中唤醒,他才19岁,他都没有经过几件事,你要他去配合你们做唤醒?”宗夏槐说着有些动气:“我看过片子上肿瘤的位置,全麻一样可以做这个手术,你们还可以接电生理,不是不可以避开那些神经……” “他才19岁,你真的确定他能坚持到最后吗?” 谢宜年见到的宗夏槐一直是波澜不惊的,他还没见过她生气的样子,他都很难想象宗夏槐会有强烈的情绪,之前黄朝师兄回到办公室,半是吐槽半是抱怨:“麻醉科的女医生漂亮是漂亮,脾气一个比一个差!可千万不要招惹她们!” 那会儿黄朝刚被谭月暴力输出过。 谢宜年当时还在心里默默反驳,说夏槐脾气就很好。 如今宗夏槐朝他发火,可他也不觉得她凶,反而觉得她十分可爱,她为病人的事和外科生气,他只觉出她那一分医者仁心。 她不赞同这场唤醒手术,因为她没有把病人当成一串冰冷的电脑数据,她见了病人,了解了病人的基本情况,判断他的心理状况无法承受,所以坚决反对。 其实,谢宜年也有些赞同她了。既然还有别的手术方案,何必一定要唤醒? 谢宜年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我会去和主任说的。”杨主任快退休了,其实对于出不出实验数据这个事没那么执着,主要是丁老师有些着急。 谢宜年的态度这样好,让宗夏槐觉得自己有些咄咄逼人,她缓了语气:“谢谢。” 谢宜年受宠若惊:“不……不客气。”他补充说:“这是应该的。外科和麻醉本来就密不可分。” 离开病房后,学妹才开口说话,她第一句说:“天呐,这个外科医生的觉悟好高,态度好好。” 第二句说:“师姐,他刚才耳朵都红了。”学妹有些兴奋地比划:“就是他刚看清楚是你的时候。” 刚才学妹全程当背景板,也没别的事干,就观察起这两人来,师姐大大方方,面对帅哥也不假辞色,可她瞧着那号称神外第一帅的谢宜年,怎么看出了“小鹿乱撞”? 20 第 20 章 “师姐……”他是不是喜欢你啊? “嗯?” 师姐的眼睛里干干净净的,学妹识趣地吞下了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话,换了一个话题:“那明天的唤醒还做吗?” 宗夏槐对科里后辈的态度一向很好,她耐心地说:“我会和住院总、主任再商量,如果有变动,住院总会通知你。” 学妹懂了,回去等通知。 “那……那我下班了?”在得到宗夏槐点头后,学妹像只快乐的小鸟飞出了手术中心的门。 “在看什么呢?”谭月刚从外面会诊回来,问:“明天的唤醒病人情况怎么样?” “年轻真好。”宗夏槐没来由地感慨了一句。 谭月看看她的脸,打趣道:“夏槐,你说这话,就有点拉仇恨了哈。”瞧瞧人小夏这个皮肤状态,说是二十出头都不为过,只是比起初出茅庐的二十岁,宗夏槐的眼睛里有成长的痕迹,她站在那里,便让人知道她是可信任、可依赖的。 宗夏槐只是在刚才一瞬间想起自己的基地生活,她第一次做唤醒麻醉,只觉得兴奋、期待,提前做足了功课,只想着不给自己的导师丢脸。 那会宗夏槐还不懂唤醒麻醉所需要背负的责任之重,就像现在懵懵懂懂的学妹,她不会像宗夏槐这样忧心忡忡,因为她头上还有两位担责的麻醉医生,而她,只是个连证还没发到手的基地学生。 等到能够独立执业、独立担责的时候,宗夏槐才愈发明白生命是多么沉重的两个字。于是她的眉宇间染上和她的老师们一样的忧愁,笑容也慢慢少了。 “哎。”宗夏槐回过神来,淡淡说:“你们让基地的开始做唤醒,也太揠苗助长了。” 谭月道:“没办法,总要培养新人,而且有你和薛老大在,她给你们打打下手嘛!”老的不好忽悠了,只能培养新的了。 宗夏槐说:“我正要和你说这件事,明天这台唤醒我做不来。” 谭月的笑容有些消失了,为难道:“夏槐,我也很难办。这……总要有人做的,排班表已经定了是你,临时换人其他人也不愿意。”她又劝宗夏槐:“明天我安排了薛欣欣老师和你,欣欣老师不是那种甩手不管的老大,她很认真负责……” 谭月隐晦地表示,就算真出了事,薛欣欣也不是那种甩锅的上级。 “我不是这个意思。”宗夏槐直视住院总的眼睛,把她看得一愣。 “我的意思是,这台唤醒手术能不能取消?” 谭月懵了:“啊?”众所周知,麻醉科势弱,很少真的停外科手术,手术方式几乎完全由外科说了算。 宗夏槐说:“我去看了那个病人,是个十九岁的小孩子,刚上大学,家里养得很好,没怎么经过事,他怎么能做得下来这台唤醒手术?” 要是那种意愿很坚决的也就罢了,可是宗夏槐和他交谈下来,只看到一个茫然无措的孩子。 “十九岁,也不小了……”谭月说完就跟着叹气:“这实在是……”她心里清楚宗夏槐说得对,可这要怎么才能说服外科停手术或者说改唤醒为全麻? 宗夏槐心里措辞后才又开口:“我并不是怕担责,如果害怕担责,我就不会回来做麻醉了,唤醒确实是个大家都不想沾手的烫手山芋……但这一回,我实在不觉得这台手术应该用唤醒来做。” 如果是其他理由,谭月还能找“官话”,可正因为她知道宗夏槐说的是内心真实的想法,她反而不知道怎么回复了。 她干住院总快一年了,如果说刚上临床的时候还有满腔热血,这一年住院总干完,熄得也七七八八了。谭月早就认清现状了,外科要做,就做呗。 谭月头疼道:“那这样,我再请示主任。” 谭月补充说:“可我们现在这位主任,百分之九十五不会拒绝外科的要求。” 宗夏槐问:“那么,再去问问外科呢?” 谭月叹了今天第八百遍气:“杨组很少有停刀的,杨主任那个脾气你也知道……算了我再去问问吧。” 宗夏槐知道这是又给住院总增加了工作量,住院总可以不去做这些事,她真心地道了谢:“谢谢。” “这算什么?”住院总已经开始给各方发消息,她摆了摆手,说:“我也是不忍心。” 谭月做住院总的时候刚休完产假,做了母亲的人总是格外心软和容易共情。一个孩子,被父母辛辛苦苦养了十九年,查出了肿瘤本就很不幸了,要是做唤醒手术出了意外,对父母来说更是致命打击。 宗夏槐也没闲着,她去手术间找了杨主任,那会儿杨主任刚下台,他笑眯眯的,显然是今天的手术一切顺利。 “小夏医生啊,你好你好,有什么事吗?” 宗夏槐跟着他走出术间,走廊上人少也方便说事,她放低了声音:“杨主任,是这样的……明天那台唤醒手术,是个19岁的小孩子……” 杨主任这样老一辈的外科医生,对麻醉都还蛮尊重,加上宗夏槐说话慢声细语的,让人十分能听进去,杨主任并未有任何不悦,还一口就答应了:“多大点事,既然你们麻醉科觉得不合适,那就全麻做好了,我没意见的。” 杨主任是真没把这事放心上,他本来对科研就不上心,而且他都快退休了,对他来说,全麻开瘤子还更省事。 宗夏槐也是没想到这事这么容易就解决了,她和住院总谭月在那纠结老半天,没想到人杨主任压根就无所谓。 宗夏槐没忘夸人两句:“是,病人毕竟太年轻了,要是能全麻做对他来说是最好的,而且杨主任的水平,那在整个神经外科都是不容置疑的。” 杨主任开了一辈子的刀,最以手上本事为荣,他虽有些脾气,但为人质朴,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的心思,也瞧不上现在钻营科研本末倒置的风气,他被这么一夸,咧开嘴哈哈大笑。 “其实这事,我刚听小谢说过了,正想和你们说。你们麻醉觉得什么方式好,就怎么来,好吧?” 宗夏槐大脑有刹那空白,她见多了敷衍她的外科,刚才学妹说外科医生通情达理,她还觉得谢宜年说的不过是客套话。 外科和麻醉的临床理念本来就不同,外科冒进,麻醉谨慎,大家有冲突的地方,但是宗夏槐没想到,谢宜年听进去了她说的话,也认可她。 21 第 21 章 宗夏槐心里生出了那么一丝愧疚。 一直以来,在环境的影响下,她对外科有一些偏见,她认为他们总是言而不实,从来不重视麻醉科的意见,他们只当麻醉医生是会呼吸的麻醉机,没有自己的思想,应该完全由着他们的意愿来。 虽然不是主观的意愿,但她潜意识里一直错想谢宜年。 她想起谢宜年那双干净清澈的眼睛,心里好像有什么地方被触动了。 宗夏槐本质是个极心软的人,别人对她好一分,她必然要回报三分。 这几年过去,她的话变少了,看上去冷漠不近人情,可仍旧是当年那个将别人的好记在心里的人。 一想到今天下午她对谢宜年的语气还有些不善,宗夏槐竟有些辗转难眠。 她在床上翻了个身,打开手机微信,翻了会儿麻醉科工作群,又小窗好友陆灵:【六六,问你个事。】 她省去那些无关紧要的细枝末节,只说工作中对一个同事产生了误会,如今误会解开了,她心里过意不去,该如何表示? 陆灵认认真真给她出主意:【送点东西?护肤品保健品……要么就烟酒这些硬通货?】 宗夏槐觉得这些都不合适:【还有其他吗?】 陆灵便连环问了:【你说的这个同事,是男是女?是你上级还是平级?平时爱好什么?以及你和人家到底是什么误会?送不送对你有多大的影响?】 宗夏槐说是平级,没说男女。 陆灵下意识代入和宗夏槐同龄的女生,毕竟麻醉科女医生多。 陆灵:【要不是什么大事的话,就请人家吃顿饭好了,反正你们是同事嘛,虽说你从前是这个医院的,但毕竟离开三年了,和同事打好关系很有必要……等熟悉了再送礼物嘛。】 宗夏槐认为陆灵说得极有道理。 找到了解决之法,宗夏槐刚才漂浮的心似乎一下落到实处了,她也不知道为何会突然松口气,或许是因为她不爱亏欠人。 陆灵关心她的近况:【最近还忙吗?哦,对了,我妈给我熬了一堆阿胶,有你的一份,你有空来拿啊。】 宗夏槐和陆灵认识很多年,彼此父母也有交情,少年时期两个小女孩经常到对方家做客,陆妈妈很喜欢宗夏槐,觉得她沉稳,不似自己女儿闹腾。 年轻女孩子多有贫血的毛病,阿胶补血,陆妈妈的意思就是让两个小姑娘在外打拼的时候多注意身体。 宗夏槐放下手机,去厨房倒水,谢宜年送来那些补气血的补品还放在冰箱上面,她搜了一下价格,开始头疼了。 看来这顿饭,不吃也得吃了。 但是……找什么理由呢? 宗夏槐活这么大,想请她吃饭的异性数不胜数,她还真没绞尽脑汁想过怎么请一个异性吃饭。 宗夏槐决定下次见到谢宜年再说。 谢宜年昨晚值班,他们没夜休,老大开刀,他们也要兢兢业业地来手术室报道,不过谢宜年今天没出现在手术室。 因为他发烧了。 宗夏槐今天特意挑空去他们手术间逛了两圈,第二回听到护士问黄朝:“哎,你们那个小帅哥呢?今天怎么换人了?” 黄朝说:“小谢啊?小谢发烧了,在急诊吊水呢!” 护士“啧”一声:“来手术室挂呗!这里什么都有,我给他冲两支头孢……”护士开玩笑说:“我们这边一堆姐姐等着给他扎针呢!” 玩笑过后,护士又叹:“话说回来,你们现在对新人也太狠了,小谢一个月病了两回,年轻时这样搞,以后很容易落下病根的。” 黄朝却说:“我那时候也是这么过来的,我们组里哪个不是这样过来的?熬过来了就好了,总好过以后年资上去了,手上技术没上去,你们到时候提起来也叹气啊。”外科以开刀技术服众,手上技术不好,年轻一点的护士和麻醉还好,高年资的可不会客气。 黄朝话虽这么说,心里还是爱护这个小师弟的,所以没让他来手术室,让他挂完水好好休息。当然,这里的休息还是不能回家,以防主任有事叫。 宗夏槐是悄悄来的,一听谢宜年不在这准备悄悄走,被眼尖的护士抓住,护士朝着黄朝说:“哎哎,黄教授,‘苦主’找上门了,你得给个说法啊。”说的是前几天宗夏槐被他们组病人家属袭击的事。 护士私底下也觉得杨组这事不讲义气,人小夏医生多年轻,又长得这么好看,要是那家属有什么传染病或者说被破了相,这账怎么算! 黄朝面对谭月还能挺直腰板,对宗夏槐是理亏三分,硬气不起来,十分热情地关心了一番:“宗医生身体有什么不舒服啊?那个……我让小谢送了点东西给你,你收到没有?实在不好意思,没有下次!”黄朝给出了保证。 若那些东西是谢宜年一个人的意思,那么确实贵重了;如果是杨组的意思,那都有些寒碜了。 “原来是这样,黄老师破费了。”宗夏槐误会了,她不知道黄朝虽叫谢宜年送东西,但是送什么送多少全是谢宜年自己掏腰包的。黄朝都不知道谢宜年送了那么多。谢宜年也没报。 “小事一桩,主要这事确实我们做得不恰当。”黄朝问:“宗医生来我们这里是有什么事吗?” 宗夏槐说:“我来找谢宜年。” 黄朝让护士给谢宜年发消息,宗夏槐阻止了,说:“不是什么要紧事,我下次见到他再说。” 不过护士还是给谢宜年发了条消息:【麻醉科宗医生来手术间专程找你,好像有什么事情和你说。】 谢宜年当时在急诊的水还没挂完,举着盐水袋子就跑过来了,还好他里面穿的还是昨天的洗手衣,把外面的白大褂一换,戴个帽子口罩鞋套就能进手术室。 于是黄朝目瞪口呆地看着小师弟举着盐水进来,问宗医生在哪。 黄朝说:“师弟,你这么着急干什么?”就算是什么要紧事,也不差挂完盐水这一会儿的时间。 护士给他指路:“宗医生现在应该在楼下生活区的餐厅。” 于是,这次换成宗夏槐诧异地看着谢宜年举着盐水小跑进来,停在她面前:“夏槐,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护士用了“专程”两个字,想必一定是什么要紧事。谢宜年匆匆赶来,却忘了,他这个年资,其实没什么能找他的要紧事。 宗夏槐大脑有些宕机,她直接说出来了:“哦,没什么事,我想请你吃顿饭,你有空吗?” 这下轮到谢宜年大脑宕机了。 22 第 22 章 宗夏槐听得一声响亮的答应: “有!” 他答应得那样快,生怕她会后悔一样。 谢宜年的眼睛盛满了碎星星,明亮,让人心生好感,让宗夏槐的心情也变得轻松起来。她实在不擅长人情世故,请人吃饭对她来说是个困难的事情,宗夏槐也很怕饭桌上大家埋头吃饭,无话可聊。 但是请谢宜年吃饭,似乎不是件让人痛苦的任务。 宗夏槐的心情也忽然变得轻松,笑着问:“谢医生这周什么时候有空?” 谢宜年不假思索地说:“都有空。”然后收到了对方怀疑的目光。 作为低年资外科住院医,谢宜年很忙、特别忙,他几乎没有自己的个人时间,一周能有一半时间住在医院……但是这顿饭,他是上刀山下火海都会去的。 谢宜年并不是贸贸然答应,他心里已经快速转过一圈,他刚值过班,本周没有其他值班了,所以工作日的晚上他完全没问题,就算是组里有刀,或者病房有事,他也可以请旁人暂代,大不了他吃完再回医院。 而周末,一般病房有事他就去病房转一圈,没事就搞老板交代下来的课题,这些时间是活的,宗夏槐喊他吃饭,他可以把其他事情的优先级都排后面。 所以说,一个外科医生忙是忙,但能不能抽出时间全看他/她上不上心。 谢宜年今天只觉得天上掉了好大一块馅饼,他被砸得头晕眼花,就算这馅饼“有毒”,他也要先捧在手里吃两口。 请人吃饭,无非是有事请帮忙。谢宜年对这样的事情十分熟悉,只不过他不缺钱,从不碰这些。再说了,他自认不过一个无名小卒,可没那么大的面子。 如果是夏槐请他帮忙……谢宜年开始双标了,何需请吃饭这么客气?大家都是一个医院的,他一定会全心全意帮忙。 但谢宜年没有拒绝这顿饭,为一点私心,他挺想和她吃这顿饭的,所以他说:“看你的时间,我都行。” 宗夏槐说:“那就周六的晚饭?”宗夏槐看一眼手机:“那我订好了餐厅发给你。” 谢宜年迟疑了一下,点头:“好。”他已打定主意绝不能让对方付饭钱。他本想说他来订,转念一想,他不知道她的口味……到时候他借口去洗手间抢先结账好了。 说好了这事后,谢宜年晕晕乎乎地往外走,他前段时间水逆,原来是为了今天这件大好事! 宗夏槐叫住他,谢宜年回头的时候有些茫然:“啊?” 宗夏槐说:“谢医生,针,回血了。” “哦!”谢宜年赶紧把盐水袋举高。 宗夏槐无奈叹气,竟操上了心:“谢医生,你还要回急诊吊水吗?不如就在手术室把水挂掉,然后我帮你把针拔了。” 反正都是本院医生,走不走程序无伤大雅。 谢宜年乖乖地跟着她走了。 宗夏槐把他带到麻醉办公室,找了根输液杆把盐水袋子挂上,稍微调了一下输液速度,让谢宜年坐在那别乱跑。 办公室有人进出,都是麻醉科的同事,看这边杵了个大活人,开玩笑说:“小谢,你不是麻醉科的人,怎么跑到这来了?难不成要做我们麻醉科的女婿?” 小谢耳朵微红,没有说话,没有反驳。 后来宗夏槐进来,大家终于不拿谢宜年打趣了,说:“原来是夏槐把人带过来的,那可不行。” 谢宜年正疑惑,就听住院总谭月说:“夏槐是我们麻醉科一枝花,岂能被神外的人拐跑?” 谭月当住院总这一年,对每个外科都没好观感,神外尤甚。 宗夏槐没将这些话放心上,手术室里的医生大多成家,没成家的难免会被起哄几句,她虽然和谢宜年同龄,但看谢宜年总觉得他稚气未脱,并没有多余心思。 只是这回宗夏槐帮谢宜年拔针的时候,她注意到他的“红耳朵”,不知怎的,她想起学妹昨天那句: “师姐,他看到你的时候耳朵红了!” 一时间,她给谢宜年摁棉球的时候不免重了些。 待她回过神来,就看见对方一脸“委屈”地看着她,宗夏槐说了句“不好意思”,飞快地跑掉了。 谢宜年怅然若失,因为鼻尖似乎还能闻到刚才她俯身时身上那股香味,谢宜年暂时不想动弹。 他觉得自己好像病得更重了,手环贴心地问他要不要帮他联系紧急联系人,因为他现在的心率很快,体温也高得不正常。 他明明挂完了一瓶药,脑袋却更晕沉了,他觉得喉咙里痒痒的,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谢宜年坐着休息了一会儿,心跳略平,准备回病房,就在这时看到宗夏槐拿着一包药过来。 是医院自配的止咳药,业内闻名。 谢宜年不太好意思:“还麻烦你帮我去开药……” 宗夏槐解释说:“是我放在柜子里的备药。” 谢宜年打开一看,发现是儿童版本止咳药,不由得一愣。不过他很快就明白过来,医院自配的止咳药效果好是好,就是催吐效果也一流,难喝到难以下咽,儿童版本加了糖浆,中和了苦味。 原来……宗医生也怕吃苦。 谢宜年嘴笨,只说了“谢谢”,回去后懊悔得要死。他缺乏感情经验,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自己这没来由的情绪是为什么。 谢宜年病了一天,就好得差不多了,止咳药不能久放,一旦开封,最多常温放三天,谢宜年喝了两回,剩下的也没扔,当个宝贝带回家了。 他眼下有件极为重要的事:周六晚上的饭。 原本谢宜年周六晚是有饭的,他老妈有个多年不见的好友来海城,特意叫上儿子一起。 老妈原话是这么说的:“妈妈当年在外地读书,在人家家里借住了好一段时间,我们那时候的关系特别好,跟亲姊妹似的……” 少年时的挚友,再见面时已经年过半百,怎能不让人唏嘘,感慨岁月匆匆? 人年纪大了,总是爱怀念往事,想见见少年时的朋友。 但谢宜年总觉得老妈打着别的主意,不过这下好了,宗夏槐请他吃饭,他就是被老妈骂死也要去吃宗医生的饭。 果不其然,他知会老妈的时候,老妈很生气:“你平时就不见个人影,总说工作忙,我儿子学个医是卖给医院了吗?现在答应的饭你又不来……”老妈是个戏精,呜呜呜地说:“果然,儿子就是没女儿贴心,我白养了!” 谢宜年不为所动,麻溜地道歉,道歉的态度摆正,其他的死活不改。 谢妈妈没办法,消停下来,问:“你周六有什么事?” 谢宜年说:“和朋友吃饭。”他说这话的时候略心虚,不知道在宗夏槐心目中,他算不算朋友。 谢妈妈问:“男生女生?” 谢宜年有些不想回答,随着他一年又一年的生日过去,谢妈妈对他口里的异性异常敏感。 谢妈妈懂了,“哦~是女孩子啊~” 谢宜年说:“老妈,你不要多想。” 谢妈妈才不管,儿子这把年纪了,连个恋爱都没谈过,着实愁人,谢妈妈又问:“长得好看吗?” 谢宜年落入圈套:“嗯。” 谢妈妈很欣慰:“那你去吧,记得打扮得好看些。”谢妈妈想了想,又说:“算了,你家里来一趟,妈妈给你配身衣服。”儿子这张帅脸可不能糟蹋了。 谢宜年对感情懵懂,他本来对宗夏槐没有那份明确的心思,或者说心已动人不知,可被老妈念叨之后,他自己忍不住开始想了。 男生在有了喜欢的人之后,开窍得很快,他们不会在这方面迟疑很久,男人很清楚自己是不是喜欢一个女人,他们从不会混淆感动与爱。 于是周六,谢宜年回家一趟,老妈带他去理发店,又开始唠叨他的时候,谢宜年认真地都听了进去。 “年年啊,这个……男人的脸也是很重要的……” 老妈年轻时就是个时髦的女人,在审美上有自己独特的见解。在那个年代,谢妈妈家境优渥,海外留学回国,在家里的安排下进了体制内工作,而谢爸爸是个穷小子,父母双亡。 谢妈妈说:“你老妈年轻时也是有很多人追的,当官的,做生意的,个个都比你老爸有钱,但是他们没你老爸长得帅……” 谢宜年:原来父母爱情是这么回事。 谢妈妈欣赏一遍儿子的脸:“你全挑着我和你老爸的优点长,这个样貌是没得说,就是在感情方面还没开窍,老妈多少要点你几句。” 谢妈妈悄摸摸地探到几条有关儿子“心上人”的消息。哦,原来是一个医院的,同龄人,在国外念的书,刚回国。 谢妈妈花了大半天时间捯饬儿子形象,最后觉得差不多了,才放过谢宜年,“去吧去吧,记得带束花过去,提前一点,不要让女孩子等,也别让人家女孩子结账,咱家不差那个饭钱。” 快到餐厅的时候,谢宜年开始怯了,他这两天被老妈灌输了不少“新思想”,他大约是清楚自己很喜欢宗夏槐,也很想和她发展恋人关系,但是宗夏槐怎么想呢? 谢宜年提前到了餐厅,又把花藏了起来。 相比较谢宜年的忐忑不安,宗夏槐的心思就十分简单,她今天扎了个高马尾,涂了个润唇膏就来了,她没有特意打扮,晚上起风凉,她穿了个高领的米白色打底衣,外面套了件浅色风衣。 只是这样,谢宜年就有些挪不开眼了,等到她走近,他又假装低头看菜单。 “我点了两杯饮料。”谢宜年把菜单推给她:“你看看要吃什么。” 宗夏槐说:“谢医生点吧,我口味不挑。”毕竟是她请人吃饭。 谢宜年不肯,几番推辞后,宗夏槐便点了几道好评甚多的推荐菜。 等菜的时候有一段空隙,这个环节大家一般低头玩手机,谢宜年看看手机,又用余光偷瞄她,比起宗夏槐的随意,自己好像有点刻意了。 宗夏槐也不是在全心全意看手机,她是请人吃饭谢谢人家的,当然不能什么都不说,她想了想,抬起头来,说:“谢医生今天这身打扮挺好看的。” 面对帅哥,宗夏槐虽然不激动,但是也不瞎,她一来就发觉,今天的谢宜年格外的好看。 23 第 23 章 血祭的力量虽强,但是对自身的伤害,也是难以想象的,此战过后,修罗大帝,恐怕是不死也残。 这一批尸体傀儡的强度,远远比上一批强大,这些尸体傀儡,甚至可以口吐人言,使用武技,更是给几人带来了强大的压力。 韶遇把三脚架搬过来,把相机加上去,调整好角度,就开始拍摄视频了。 吞食煞气丹的林岩,不仅体内凭空生出一股强大的法力修为,周身上下更是被黑色笼罩,身体中那喷发而出的黑气蒸腾不休恍如黑炎滔天状。 可是下一刻林莫四人脸色同时一变,那一瞬间苏晨体内的高温竟然朝他们蔓延过去。 楚嫣听到云昊说,这些人是来接他的,当即想到了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双手叉腰,瞪视着身旁的云昊。 苏晨只感觉到对方就如同一座大山一般,给苏晨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 “师姐这是在教你!为你好!像你这样新入门的弟子,想来讨好巴结我的不计其数呢,你要是不是我的师弟,本姑娘才懒得管你呢!”和之悦螓首微扬,骄傲的语气说道。 月环手一紧,”说我累了,不想见她。”这个梅姑娘是钱途的娘塞过来的丫环,其实就是给钱途当通房丫环用。 灵气风暴弥漫,那向来无可匹故的黑色光圈,居然是生生地被止住了扩散,但其中吸力依旧恐怖,三道百丈庞大的灵气匹练,被其尽数吞噬进入虚无黑洞之中,然后这才施施然的缓缓消散。 “什么?”曹彪张大嘴巴惊讶的看着自己二十多个手下,居然什么都没做就受了重伤,一时间脑子陷入空白。 强烈的恐惧一下子充满了他的心头,无论多么的阴险狡诈,他终究只是一个没有多少实战经验的水货超凡,面对着如此可怕的敌人,身上的法术奇物数量再多、再厉害,也无法令他获得足够的安全感。 就在这个时候,加西亚的报复展开了,“星云连锁闪电”的超高压电弧瞬间铺满了整个战场,而且更有强大的电离效应形成的电磁场约束了上方空间,令人无法飞跃腾空以作躲避。 最后便是,她在这曲府无论去到哪都没问题,就是不能出大门半步,只要她一有要出去的想法,就会有几个丫环及时的出现,连拉带拖的将她带回客房……然后帮着她梳洗打扮,准备去正厅用饭。 渡船高二十丈,长三十丈,遍体深棕,附着厚重的金属护甲,上面雕刻着各种玄妙的符纹和阵图,雄魂壮魄,威武不凡。 等拿了全世界大比兵的总冠军之后,先在京城好好玩几天,京城的欢乐谷听说就很不错。 君临明显看到梁秋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脚步顿了那么一下、双肩也是剧烈的抖了一下。 话虽如此说但看她的神情就知道她很享受这种被周围无数人那热切的目光所关注的感觉,毕竟中间的那三位是遮掩着容貌的,而且还有一种令人不敢直视的高贵气息,这使得很多人将目光投在了美艳如花的她的身上。 伊丽莎白凯莉重伤逃回第一入口,两位亲王也回到了第一入口,向神龙帝君禀报第三入口的情况。 “闲话不多说了,时间紧迫,我要先去把那两个混蛋亚伦给捉回来”亚伦回头对乌索普道。 赏菊会那晚,自忆是喝大了,醉得不醒人事,被下人抬回家,要是没醉倒,肯定去喝花酒,至于昨晚,自己前一晚太狂傲,根本没人邀请自己,所以又没去成。 奥蕾莉亚凝视着妹妹那精致面容上转瞬即逝的忧愁,复杂又纠结的情绪在眼中不断交织。 果然,在戴安娜讲述完后,罗根和娜塔莎同时陷入了沉默,良久之后,才嘶的一声,齐齐倒吸一口凉气,很是震惊惊讶。 最后没办法,最后只好是吴彬三天俩头的开车护送了,总不至于最后让老妈天天冻着。 是,他与沈瑜有多年的父子之情,多年来感情也极好,但是到底是亲生和不是亲生总是不一样的,沈母又何时将沈宴之当成亲生过,沈宴之因她而失去了他所该拥有的一切,如今她还来怪他不将沈瑜当成亲生儿子。 吴彬简单的说明了一下是前公司的老板,因为我离职搞的不开心。 这么大的浪花,那海里面的东西应该比那边丰富吧,不知道能抓出什么来呢。 然后,他便将罗宾对自己说的那个愿望向草帽团讲了一遍,也算是实锤了雪莉的猜测。 总裁出差,他这个助理怎么不知道?而且最近公司忙,也不需要出差,他实在疑惑。 连公子这个时候也是跟了上来,到了门口,陈鑫先是敲了敲门,还是没反应,然后用力地撞开门。 “请您这边来,安总交代了。一会若是有一位姓叶的男士找她,就直接带去办公室。”妹纸非常体贴,边带还边解释的。 不过万一毛毛试吃的那些糕点真的有问题,他也不会让毛毛有事的。 “真是……父亲大人居然会有着这样子的人偶,简直比着真红还要让人感觉到糟糕。”看着夜夜的样子,水银灯叹了一口气一副很失望的样子。 顾恋这时候已经够烦恼的了,邢威还喋喋不休地出馊主意,她一时心烦气躁,没有注意,说漏了嘴,把辰星的名字大声说出来,引起了一旁辰星的警觉。 或许,出动部队才是唯一的办法。只有部队,才是各大黑帮势力根本无法渗透的地方。若是能让昌海军区的人出手,则万事大定。 管家自然不知道顾萌心里的腹诽,仍然在前面带着路,顾萌不免仔细的观察起了周围的环境。 “轮到你们了,一起上吧。”猎狗面无表情,用嘴巴舔了舔刀上的鲜血,给人的感觉是如此的恐怖。 顾恋强忍下心里的不爽,总之,不管怎么说,目前这个家伙是解决所有难题的关键人物。尽管顾恋也觉得奇妙,怎么忽然之间,这家伙就莫名其妙成了这一连串事件的中心。对他来说,似乎也不是坏事。 24 第 24 章 “如果有那一天,我第一个会请你。”季庭予目光一眨不眨地望着我,看的我不知所措。 “这个在国外比较常见,而且价格还真不便宜,普通的都四五万,好一些的……这套应该是比较贵的那种,十来万吧!”雷霄也看了看,点点头。 “有些人必须要有自知之明,你能够住进是我们的宽恕,而不是你放肆的根本。”本不想说这些,但是,看着安若然就起了捉弄的心情。 她强忍着自己激动的心情,笑容亲切的走上前,正要从莫羽蓁手里接过簪子,面前却突兀的多了一只手把两根簪子接了过去。 区区两万亿星盾的代价,就得到帝国最高科技,这样的好事上哪找去? 当夜他也是察觉到了一丝异状才出言示警的,倒并不是他记得有这么一回,因为上一世的现在,萧允墨的腿还没好,自然是不会在上元节逛花灯会的。 彭于初以前对杜箬的印象很一般,总觉得她“妖冶祸主”,但最近几次接触下来,感觉她还算比较内敛低调,脾气也不错,不张扬不跋扈。 叶倾城却不这样想,在她看来,秦韶就是一个间歇性蛇精病患者,刚刚一句话都能惹的他不悦,现在她都把鼻血殷在他衣服上了,那他还不暴跳如雷? 她说:“等你回来再说吧!她情绪不太稳定,我得看着她。”说完,宋仿就想挂电话,我连忙告诉她已经回来了,然后她让我打车去市医急诊,见面后跟我详聊。 以前的他们并不知道,墨千凝为什么会这样,只当做是出国散心,调节一下自己的记忆罢了,可是现在,冷殿宸把这一切都穿起来之后,就觉得,事情根本就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多余的天地馈赠还可以炼化一件本命法宝,不过方泽没有这个想法,他心中早有腹稿。 “蔷哥哥!”林黛玉最为兴奋与激动,她在看到贾蔷后,笑的格外开心。 下楼,江宁特意换上一双五公分的细高跟,她的那双腿简直就是为高跟鞋量身定制的,穿上不俗极魅,不管什么款式都能轻松驾驭。 众人一口气逃出四五千公里,这里已离开九曲天符阵的打击范围。 两条巨龙在天空中相撞,一瞬间激荡出的能量仿佛要将整个空间撕裂。 直接抹除副本就是打断了它们的通道,如果全部打断岂不是可以永远的消灭深渊魔物? 说罢楚风直接挂了电话,他知道肯定苏伟在李向东那里碰了一鼻子灰,不得已这才想到让苏韵回去。 以祂的体型与甲壳厚度,不敲个十几下是破不开这一层暗金外壳。 预感不妙,江宁本能反应要全身而退,周敬生压住她的后脑勺,往前带,低沉磁性的嗓音,在迷离夜色下尽显性感妖娆。 见到靳烬背着昏迷的亚历山大走了出来,塔丽和莎拉立刻迎了上去。 日向宁次很配合地解开了缠在头上的布,露出白皙光洁的额头——那上面没有任何不该存在的东西。 来到战场后,猿魔和三代火影对视了一眼,随即变成一根粗大的金刚如意棒。 就在马经武慌忙用左手点住右臂的要穴之血时,一道橙色的身影自他身前闪过,并径直冲向了不远处的王月天与梅傲雪两人端坐疗伤的地方。 花连锁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她的内心却是五味杂陈,甚至可以说忧心仲仲。陆天雨如果变强,这是好事,可她同时也担心,他的心性遭到腐蚀。从他刚才的举动,她便明显感到有些不同寻常。 说到这里,王月天装出了一副极为心痛的样子,甚至哭出了声来。 古帆也顺水推舟,先去见见任明航,也好让叶家和秦家有个反应的时间。 毕竟,若是这种程度的碰撞是一种常态,那即便是如海岛一般巨大的浮空灵山在这种碰撞之下也绝对不可能坚持多久。 “没什么事,大家继续吃吧!”陈凌淡淡的说了一句,把桌上那盘老姐脚猪脚饭端到自己面前,然后慢慢的吃起来。 一尊巨大的千手佛像矗立在战场中,从止水和大蛇丸所在的位置来看,真的是连天空都被它遮住了。 冰霜巨龙冷笑一声。飞翔在半空中的它,在这一刻,迅速的收拢起自己巨大的双翅,庞大的身躯疯狂的陨落而下,巨大的爪子直接碾压在了那深坑的中央。 以前我们谈起过韩婷,那次你说“她很能笑”,你说得很对,她在我前边整天和同桌又说又笑,又打又闹的,我们坐在后边的同学本来不爱说笑的,她这么一来,周围的气氛确实热闹起来了。 紫烟倒是非常开心,她一下子就跳了起来。然后,她拉着寒山的胳膊,走出了房间。 苏阳这只手臂上有千斤之力,而且他的手指就像铁钳一样,捏住威尔森的喉咙后,顿时发出了卡擦的声音。 25 第 25 章 骷髅散架,那一个同为骷髅的大蜥蜴才慢悠悠的走了过去,将散架的骷髅头骨卷入口中一阵乱嚼,雪白的骨头碎片从它那骨与骨之间的缝隙中掉落,看起来甚是恐怖。 虽说并不在意别人的目光,但是妹妹的名声我还是在意的,这样子出门确实不好,暂时顺从她,再减少次数,慢慢的让她更加独立起来吧。 所有人的咽喉都是一个极其脆弱的地方,就算是身体再怎么强悍的人,都不可能咋咽喉受到重击的情况之下还能安然无恙的还击。 “难不成,你们认识这个苓姑娘?”他盯着二人看了看,柳羿没说什么,但是从他的眼神可以看出明显的怒火。 看着外面的那些混沌灵气,秦俊熙突然想到要是能够收集一些混沌灵气的话这一定是能够赚大钱的。 看到摆摊平台上面显示出来的数字之后,秦俊熙点了一下头说道。 这家布店我有印象,刚来都城的时候,长庭落心便有带过我来这里,说是都城中排名第一的布店,虽然价格贵点,但是质量上乘,深受达官贵人、名门望族的喜爱。 眼下乌云翻涌,日月无光,只有闪动的紫色雷霆在天空游走,如有天劫降世。 敖兴初猛地一惊,金色龙瞳不受控制地立刻浮现,龙威自周身磅礴而出。 “也就是说,你也不知道是谁杀了我的兄弟?”炼农的话再次插进来,打破了这个气氛。他的声音中,明显带着失落。 梦莹理了理自己的长发,昂起头,眉目间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恐惧:“在他的故事里,我和他有一个完美的结局。我们会结婚,会生一对可爱的龙凤胎。 “飞飞……”叶坤的眸子中闪过一丝焦虑,他已经没有多少时间可以等了,今天,必须要带凤于飞走。 我已经活了五千年了,五条比任何狐妖尾巴都要庞大的黑色尾巴在大海之中轻轻一扫,便可以翻江倒海,微一吐气,便能呼风唤雨,纵横灵界许多年,早已经没有敌手。 “凤姐姐,你才醒来,身子骨儿还虚呢,不必去见她们,只差沉香打发她们离开就是了。”芽儿急忙阻拦道。 不是没人注意到新界卫盟的人,在之前新界卫盟的所有人就全都进入到彼岸舟内,试图凭借彼岸舟避过兽潮。而现在所有人的注意间隙,丁靖析将它收在手中,类一个玩物般安安稳稳在他的手中,用这种方式躲开了冲击。 见识到了四阶的实力,让齐瑜大概了解了三阶与四阶的差别,或许就是这领域,无法解决这瘴气领域,哪怕是是三个齐瑜也很难在这树精受伤讨到好。 可是在这么一处灵药遍布的宝地却见不到一只魔兽和灵兽,甚至连一只普通野兽也没有,倒是显得有些静寂。因为这里是白鳞猿的领地,它才是此地的主人。 “雷羽,你刚才可说是三招,现在两招已过,难不成你想凭借最后一招解决我不成。”血凝殇大笑。 柳鹰风杀了清廷三个得力的干将,谭天听了很是高兴,他自请出了剑山来找柳鹰风了。 图坦卡蒙保护头部的黑气消耗干净,李柏天燃烧剩下的所有气值,一招打狗棍法劈字诀的棒打狗头使出,千机棍横扫而过,在图坦卡蒙木乃伊的后脑处开了一个坑。 而苗若就要在这一分钟内,重伤李柏天,让碧落连认输的机会也没有,把燕云十八骑彻底推进火坑。 李灿只能挥手制造出一张电网,在办公室内划分出一片七八平米的隔绝地带,留着他用异能制造出来的蓝猫与毛球较量。 不但如此,所谓“枪打出头鸟。”一旦他真的攻破了游魂关,势必要成为整个大商最为紧要的敌人,到时候,别说他无法报仇雪恨,就是想要守住祖辈留下的这份家业都是个问题。 这话没错,不是撒谎,方仑的确实死在战场上了,活下来了,只是一个找不到归宿的孤魂野鬼而已了。 他匆匆洗了个澡,用异能蒸发掉火焰,随后换上一套运动服,这才走出门。 “可恶!”哪吒身上涌起一阵红光,将寒气压制下去,忙不迭的向萧晗追去。 好莱坞七大几乎就是电影的代名词,是多少年的时间才建立起来的体系,现在也慢慢成为巨无霸级别传媒公司的一部分。 “亨森,你还好吗?”安佳丽见亨森脸色惨白,不禁用手背摸了摸他的额头。 但是,在大首领眼里,却不一样,他认为第三区的人够狠,只有够狠的人,才配当他的手下,才配拥有一切,他从第三区招了很多疯狂的人进入到了他的队伍里,这些疯狗一样的人,成了他最得力的打手。 这就好比在一张全省密密麻麻的公路地图上,只截图中间不到一千米的路程,然后要你判断这是哪里一样,极其艰难。 特别是这些人组成的阵法,让林影随时都必须全力以赴,要不是追风刀法玄妙,林影说不定都应付不过来。 26 第 26 章 “莲儿你真乖,来,让相公奖励你一下。”王昊笑道,搂着花木莲动起手来。 但是他假如敢当着所有人的面说:我要在冀州、幽州附近扎根筑城,你们当没看见吧,那一准有人会炸毛。 这个字柔柔软软的不知怎的就钻进他的心里去了,他望着她竖起的领子下还依稀可见的青紫痕迹心里便想起那天夜里她像个破败的娃娃两眼空洞无神地被慕程抱出皇宫,当时他愤怒得恨不得要去把东方恒清千刀万剐。 听着孙悦的话,这唐毅居然也无话可以辩驳,他心里在想他先说的其实也对。假如说现在要去对付魔人,这救人也是对付魔人,这两者又有什么区别呢?于是乎,唐毅无可奈何的随着他点了点头。这次那个男人很是高兴。 为了进一步施恩,莱因哈特微笑着对几位斯柯达工厂的负责人道:“对了,你们厂很多捷克人我都没要求辞退,记着对你们同胞好点,我不想看见你们厂有工人罢工或者反抗分子破坏等一切影响生产的报告出现在我桌上!”? 当剑侠客来到了傲来国的犄角旮旯时,剑侠客看到鬼谷道士正浑身破烂一脸颓废瘫痪的坐在了地上。 多少年了,一众妖族的妖王甚少出手,这回妖王大会可算是大饱眼福了。 苏错也乔装打扮了,现在他的脸上戴着一个面具,迅速向封林这边袭来。 天古神兽和世间,又多了一个空间,也就是天谷神兽原本的阵法和上古大神加上去的阵法之间的空间。 正在这时,那桌上一把长剑也凌空而起,对准武宣天妃冲了过去,正是当初在蔡邕府上王昊用来对敌吕布方天画戟,借用的曹操随身佩剑。 为了安全起见,唐程依然是在前面开路,那些说话的声音也是越来越大,到最后,好的,唐程居然听到了打斗和技能的声音。 靠!这家伙不会是神经病吧?再怎么着自己和手下也是在沙场上真刀真枪进行过铁血洗礼的大明戍守之兵将嘛,他一张嘴就要徒手打十一人,如果他不是武功超绝的话,那就百分之百是个神经病。 “看你的表现再说,我想你也明白我要什么。”武玄明这次來跟他们见面主要是想从鲁琛口中了解一些百合夫人或者是合纵联盟的情况。 “既然如此,咱们就赶紧出发吧?”野哥见坏丫也已经完全恢复了体力,便用手指捏了一下坏丫粉嫩的脸蛋道。 “你只要答应一年之内我可以随意差遣你就行了。”对于条件不同的人武玄明所要的报酬自然也是不同。 坐在沙发上的易阳看着队长脸色不停的变换,他感觉很怪异,但是他绝对没有想到对方竟然有如此想法。随后易阳经过一番比较,最终挑选了养鸭子的任务。 叶冰吟联系问了许多人,可他们也都说没有发现其他的动静,叶冰吟坐在那里沉思,如果事情真如他们所说,那穆天德的失踪是怎么回事呢? 一切处理妥当的那一刻,这时显然桐舟集团的动圆大会也是还是在继续。 搂着公孙来仪的手臂,杨晓丹不禁是甜甜的对其说着,毕竟能够进一步的了解一下那个神秘的男人他还是很开心的,说实话杨晓丹也是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格外的关心那个被称为秦天的男人的。 正当男子感觉到自己的脖子将要被掐断的时候,周身顿时一阵天旋地转,紧接着便陷入了昏迷。 米花大学,也有叫作早稻田大学的,早稻,就是米花,不是爆米花,是稻穗刚开花。 同时拿出一管白色粘稠的试管液体,掰开异兽豪猪的嘴,倒了进去。 他们检测验证使用了一下,而且店家保证半年的质保,算是很贴心了,至于热水加热器他们都倾向于购买全新的,不想用别人用过的。 然而她话刚说完,就见野一已经牵住少年的手,一副很想跟着同去的样子。 用淬体散、排毒散、回气散、泡澡,感觉自身真气更加的凝练纯粹,真气凝练让身体可以容纳更多的真气,身体力道也增大许多。 众人深吸一口气,被姬宫十六夜的目光扫过,连忙移开视线,就算心里有怒气,也不敢开口反驳。 大概是有人带动进来,更多人开始在院子里四处游走,看东看西,从地面看到树上啧啧有声。 虽然最终有惊无险地被navi给拿下了这一回合,可这一回合足足掉了三把长枪,对于他们的经济是一个非常大的打击。 27 第 27 章 一想到那一幕,心中一阵恶寒,把这个想法挥散,觉得还是赶紧生包子,然后等到包子18岁之后就把家业甩手给包子。 上学没多久,就是其中考试,牛牛的成绩一落千丈,不仅不是第一,差一点儿成了全班倒数第一。 “我看姑娘你这招式熟悉得很,莫非和我儿有渊源?”无极宗宗主问。 如梅娘不怎么管家里的事儿,只负责逢会赶会买菜买肉、打面弄粮食,其他都交给如梅了。 林心菡原本冷漠的脸逐渐缓和,她牵着林浩的手,走向倒在血泊之中的吴氏。 这么多年了,总不能没名没分地拖着姑娘,要不要都得有个结果。 他怕两个孩子饿的狠了,肠胃虚弱,于是先做了蔬菜粥,一会吴锐醒了也能喝。 天津满城覆雪不见青绿,往年就是下雪也不会连着十天盛雪封城,原本以为这场雪得下到年后,大伙儿都备齐了冬货迎这一场隆冬大雪。 这一支队伍原本是一村子的人相约逃难,本来有三五百户,一路上饿死的被劫匪打死的生病死的落到现在只剩一百多人了。 看起来防御力十足,有半米厚,两人多高的冰墙应声破碎,好像被火车撞了一样,直接炸的四分五裂。 “洛洛,现在我回答你那个问题,没有……”洛洛正吃着馄饨,冷不丁胡鲛冒出了这句话。 千叶灵者的师父确实是千岁丹者,但是她不过是千岁丹者的记名弟子而已。 “夫人请随老奴来!”相对于卫侧妃的无知,她身后的一位嬷嬷则热情的招呼了郝然并将她带到园内。 就在一天前,他还被人淋了一头‘骚’‘尿’,连个屁都不敢放一个,现在头洗干净了,又装起来了。 苏玉卿静静地躺在床上,她如今浑身无力,后心疼得钻心,所有的心神耐力都控制在了嘴巴上,怕一张口就会疼得呻吟出声。 彻底离开之前的纪容羽看到了这一幕,所以就算返回了意识混沌,她的心情也说不上好。 顾青城很意外,她再一次让自己出科意料。刚刚在心里想完,她就来了。“不用了。”要是她给按还考虑,别人就算了吧。 干净的嗓音温软,拖长音调带着撒娇的语气,西陵墨走到哪儿他跟到哪儿,如一条尾巴似的。 哇靠!这种无耻的假话她居然都能说出口,百信们纷纷议论起来。 “刘星哥哥,刘星哥哥,你看什么呢?怎么不说话。”看到刘星在那里愣了半天一句话都不说,刘蓉开始着急了。 想必她的心目中现在充满了疑惑,不过落尘并不知道她心中-的想法。。 但是他们接下来就发现了一个十分尴尬的事实,节目组只提供雨林刀、医疗箱和每人随身一台对讲机,对讲机的作用是通讯,防止有的成员走丢。 “刘星哥哥,你昨天干嘛了,赢了一个健身俱乐部?”刘蓉用吃惊的眼神看着刘星,瞪大双眼看着他。 760这一句话说出,玛姬全身上下,仿佛被雷电劈中了一般,一步接着一步朝着落尘方向走了过来。 陈乔蒽、陈赤赤、孙一洲也都拿起,纷纷的走向了四周,围着庇护所,往地面上撒着那些的烟灰。 另外不同的乃是,这个时候的阴阳双婴,则是仿若焕然一新一般,身形皆然都是猛地一闪,站在了叶天士的左右两侧。 他的同伴关心的问道,不过好像一切都起不到作用,威克斯倒在了地上,不久后忽然爬了起来。 就如求学期间,性格安静,内向到让人私下里怀疑“孤僻”的她,步入社会后,不也在最短的时间里,练就出“舌灿莲花”的技能来? 或许正应了一句古话,天才总是孤独的,尤其林总还是那种横跨多个领域的,心中的孤寂感,可能都是多倍的。 遇到问题就逃之夭夭这不是姜慧所为。因为姜慧与南国振为此事争执起来,俩人也有了拉扯,这一幕被远处的素素看到了。 锦阳公主虽然认为司马傲是喜欢自己的,可她当看到司马傲与东方玉儿一线距离站在一起时,心开始悻悻不自信了。 此时范莽取出了从黑衣人世界带来的单人飞行器,这个被他放在空间角落的东西,是他能找到最好的交通工具了。 这段时间,林乐没有闲着,他联系上了专业软件开发公司,并亲自过去跟对方技术部商谈。 “好!”茶馆老板热情的领着十三公子进了密室,看样子茶馆老板也是十三公子的人。 在朝一千名客队球迷深深鞠过躬后,唐武便一言不发,掉头朝球员通道走去。 容卿从始至终都在热情的招待着乔安媛,乔安媛也是反过来为大家说着好话,充当着一个和事佬。 “这就是军师的好妙计?”南国振听了微微心凉,向北国借兵谈何容易。 每天一起起床,一起做饭,一起逛街,一起游山玩水,一起睡觉,一起忙忙碌碌的为了他们的生活而共同努力着。尽管听起来平淡,可对她来说,那就是最为幸福的生活。 孙黎第二日先是去拜访了峰主,不过峰主闭关炼丹孙黎并未见到人。他本想跟峰主知会一声,以后可以不上早课,计划直接泡汤了。 毕竟如果消费者们对于他们没有信心的话,是绝对不会买他们生产出来的药物的。 商奕不知道这道笑声的含义,僵直地站在,接受他全方位的眼神审视。 她们两个都摇了摇头,她们既没看见于铁画出什么画,也没有听林芸芸说过,他画出了什么画。 28 第 28 章 到了县里,吕香儿阻止了吕二娘要去拜访县丞的举动,而是大量采购各种可以酿酒的水果还有装酒的坛子。直到将吕二娘带出来的二十两银子全部花光,三口人才又累又乏地往回赶。 对于什么都需要靠自己的普通超神用户来说,他们停留时间本就有限,又要来回东奔西跑。想要完成这些前置任务,恐怕足足要花上两三周。这个速度跟赵定国的半天比起来,顿时就高下立判了。 “是!天帝,以为如何?或许能成功呢,一旦成功,我大臻猛将实力,必定再增一大截!”金大羽郑重道。 刚刚说到这儿,郑叔郑婶与那两个府兵也将酒坛子全部搬到了院子里。两个府兵向吕香儿与吕洪施了一礼,便转身离开了吕家。而当郑叔想将院门关上之时,又一辆马车停到了吕家。 幽海之中,恶鬼向着血海冲刷,血海中,血神子出,也在抵御着无尽鬼物。 开头的时候自然是匈奴满意屠戮大秦边关的惨状,虽然如今匈奴一族早就不复存在,而且似乎再不能南下侵扰大秦,但是此刻看到台上的画面,依然引得台下骂声四起。 但是在姜政委和范局长面前,他当然是无比地卑躬屈膝,这两位可是能主宰他官运的主儿,那是一定要招呼好的贵客。 试想出岫夫人才二十二岁,倘若云承当真今年大婚,明年诞育嫡子的话,出岫二十三岁就要当上嫡亲祖母了!这还真真是荒谬至极。 整理一下思路,他有点局促的坐下,虽然知道这会自己不应该在这里浪费时间,但他心中总有一丝疑惑或者说根本就是心里有一个声音在提醒他,错过了这里他会后悔的。 又一次的讨论结束之后,玉郎走到古堡外,他弯腰撑在一根雕栏上,向前方看去,不知道想着些什么,就在这时,一道声音从他的身后传来。 “呵呵,”叶云飞笑着摸摸叶雪的头说到,“再过不久就是天鼎宗招生的日子了,去年叫你去你硬死不去,今年无论如何你都得去了,在那里,你才能真正成长。”叶云飞说到。 白依经过这会儿的观察,也大致知晓了怪物的攻击方式,后腿先发力,朝人跃去,再用爪子,或抓或撕。 所以,黄山的这阵怒骂他就只能是憋屈着,只是脸色忽然白了起来。 杜萌等人渐渐杀得有些脱力,但鬼兵鬼将还是源源不断地朝他们潮涌而来,黑色的怨气此起彼伏,无有断绝,左右杀之不退。 反正自己的命数也不久,何妨跟着贵人一拼呢,西聚直觉这是自己的机会,如果放弃了自己就会遗恨终生。 约安听到这里便得意洋洋地看向了四周,特别是看了阿维和西兰诺斯一眼,而被瞪了一眼的西兰诺斯则慵懒地打了一个哈欠,好像根本不在意什么解决办法一样。 “鸢儿,怎么了?不认识我了吗?”连生慢慢走到鸢儿身边,攀住她的香肩道。 闻言,周兴眉头微微一皱,不满意的看了郑海一眼,高考全省第一名的难度是地狱级的,赔率居然定得这么低? 秦叶对于中州圣兽还是非常的了解,单单是一个天海都承受不住,如果把再招惹陆地上面的圣兽,那样的话情况就非常不妙了。 十点二十八分,接到陆安电话的雷布斯出了办公室,下电梯到大堂,就看到好整以暇坐在大堂沙发上的陆安。 蛇头直接被拍飞,连同巨大的蛇身跟着飞出十多米,摔了个七晕八素。 心头大怒,但是,手臂酸麻无力,就连最为简单的直拳都咋不出去。 “是,是的。我马上来,马上来。”毛局长忙不迭地答应下来。别说就正是自己的辖区,就算不是,那这个警也得变着法儿出。 三万援军,竟是有十分之一的宦官子弟,啧啧,就这个比例,王怀瑾和唐氏都不看好所谓的西北援军。 他身后闪出三四个精壮的汉子,直接扑向平宜,三两下便将她制服。 四冷原本是走在百里千沐身后的,踏入后院大门之后,冷风,冷情就越过百里千沐走在她的前面护航,冷雨,冷绝断后。 此时的石巨人明显就是顺从了亚伯,成为了他的宠物,虽然没有签订契约,但灵兽不同于智慧种族,它们可没有那么多的复杂心思,顺从与反抗,只能有一种选择,既然选择了顺从,那么这一生都会顺从,绝无二心。 事实上,早在路西菲尔升空的瞬间,他的四周围的空间,早已经变成了他的领域。 “银色黎明有消息吗?”等了好一会,雷斯特终于不再出声,路西菲尔才问了一句。 “纪云!”殿才仙人正在盯着纪云,突然发现纪云从石柱之上跌落下来,一步跨出,在半空中接过纪云。 “哇你个老鬼!居然如此阴险!兄弟们,杀了他们!”龙头山大怒道,挥刀就冲了上去,先前对林朝的怀疑和后悔顿时抛到哇抓国去了。 当年阿若跟宁妃的事情在后宫虽然被封了口,但是这些资格深的嫔妃很多都知道的,如果德妃见到了那一面砖雕……梓锦的眼睛就亮了起来,这不失为一个借力打力的好办法。 手腕间的黑丝随风散去,煌彤如同松了口气般的长喷了一口气,在空中带出了些许火星,然后从她膝头跳了下去,趴在了她身边。 她一边回想,一边把孜然芹的样子向梁锋描述了一遍。孜然可以去掉腥膻味,又能增加肉香,是烧烤的不二法门。用其他方法,虽然腥膻味也能去掉,但烤出来就是不如孜然那么带劲。 29 第 29 章 台上剩下的张讲师瞥眼悄悄地看着男人离去的背影,那眼底流露出的温柔,不同于一般的熟人之间的,倒更像是关系尤为亲密的样子。 但是,谁都没有注意到,一架直升飞机已经在接近他们战斗的上空。 这样的呢?白芷想了很久,也没找到原因,最后索性不想了,如果她和石南叶之间的感情真的就只有这样,也不能有什么后悔和可惜。 江笙玖左右看了看,并没有发现白馥柔的身影,不过也不再问了。反正也不关自己事。 宁红看了看许雪宁,对于她能联系上这个杨教授,挖掘到这个研究颇为意外。 同安忽然笑了下,感觉这是他以前经常跟江笙玖玩儿的游戏一样,伸出手跟她拉了拉勾。 看着蜈蚣被毁,叶天心急如焚,半空中看向巨鼠,它也仰头望着叶天,口中再度吐出一股飓风,这道风力大无比,似乎能吹散天下万物。 “不了,天晚了,我要回去了。”说完便起身离去,可刚走一步,就被欧阳泽反手一拉,拉到了他的怀里。 “我知道。”寒潇潇看着那个光头逃走,他慎重的点点头,心里暗想,下回碰见那光头,他照样给他继续找麻烦。 唐重听到这话,这句侮辱他就不知道从何而来了?他什么时候侮辱过其他人?这人可真好笑。 “夫子静候佳音。恕弟子不远送了。”瞿式耜对着众人躬身一揖,亲将店门关了。 到了唐重现在这个境界,一旦突破,定然会引起来很强大的波动。 其中悟道诀修炼精神,纯化真气,帮助领悟法则至理,主修上丹田。 “哇……他坚持的时间居然超出了十息,太厉害了。”排在过秦以后的几个少年大呼出声。 这帮臭不要脸的,果然在未经过他本人同意,甚至在他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把他的故事搬上了大银幕,而且连名字都没改一下。 或许是因为在精神世界之中的时光过于无聊,在那之后疫之诗便开始没事便翻看着空蝼记忆之中和战斗有关的东西,并且尝试着将其中的招式记录下来。 换句话说,天界神族想要成为浩渺天下的主宰,而且是唯一的主宰。正因为这样的原因,天界神族才会与炼狱神族之间进行神族大战,才会不惜每万年让整个浩渺天下陷入一片生灵涂炭之中。 “夫子且慢。”瞿式耜走到旁边的酒缸,掀起红漆木盖,舀了满满一瓢酒过來,依次在众人身上胡乱浇洒,口中连称得罪道:“这才像吃了酒的,免得被人看见起疑。”众人见他一个粗壮的汉子,却心细如发,各自赞佩。 唐重听到欧辰要杀他,他知道,自己如果不动用巨龙分身的话,绝对是赢不了对方的,而且不能在这里动用,否则会引起巨大轰动的,毕竟他能杀了面前的人,但是不能杀死那么多人,巨龙分身一出现,就一定要有人死。 “这位国老曾经是什么来头呢?阿锋你知道吗?”帕尔马将军望着常剑锋问道。 “你终于来了。”两人异口同声说道。虽然两人的形象与在虚拟世界时有所不同,但凭着气势和眼神,他们已经一眼就认出对方的身份。 因为,成为山道的试炼者才能够直通山顶,并且还有可能赚到海量的印记,这些印记都可以在试炼结束之后,兑换到足够的修行资源的。 又闲聊了几句,强森表示他们需要变换方向前往另一个地方收集药材,又问了两人要不要一起。 肩头的刀伤,让林飞羽感觉到有丝丝的凉意,他看了一眼,只见伤口处竟然丝毫没有愈合的迹象,反而在火眼之下能够看到有丝丝的黑色物质在他伤口附近。 但找事找到一半,因为出现的韩国人,才让他们留在这里看自己直播,而现在自己没能成功秀到,这些人自然要离开。 一天的工夫,对他来说完全足够,轻轻松松的就将大部分的卡组套路弄熟了,趁着晚上还有点时间,玩了一些。 “别别别……,琳姐下手太重王虎就不能驾驶机甲了。”常剑锋与陈飞假惺惺地过去劝架,但却猥琐的伸出黑脚踹王虎的屁股。 枝叶藤蔓上还竖起有许多尖利的刺,把凌越的前后左右空间全部缠绕得密不透风,朝着凌越站立的位置狠狠挤压。 日子在平平淡淡的继续,每天夏白都在全力向系统之中灌输魔力。终于在几天以后魔力的积蓄终于到达了99%,英灵们都聚集在了广场之上静静等着夏白身体里的魔力慢慢的恢复。 李知尘试了几遍,也无法除去体中无形流溢珠吸走的剧毒,仿如与无形流溢珠化为一体了,而无形流溢珠却与自已化为一体。在吸走了玉虎寺主,蛟童体中无双骨剑上的剧毒后,更与体中元力结合得更彻底了。 30 第 30 章 苏叶曦蹲下身子,手紧紧捏着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她,声音阴冷的没有一丝温度,宛如地狱的勾魂使者一般阴郁。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乔明干干的笑着,忙道歉,然后半闭着眼睛满脸嫌弃的伸手,一把掐住老鼠的身体,扔进了桶里。 二人对望一眼,立即上前询问究竟,原来,这个老人叫吴氏,吴氏的儿子张天宝听闻朝廷官兵已经入关,在城前安营扎寨,怕死想要走,带走了家中所有的钱粮却不肯带走老人。 “我那两个弟子当前并没有传来最新的消息,我想待我们赶过去,他们会将最新情况向我们汇报的!”胡彰武道魂向万里渠传递了信息。 他只期盼着,能够同唐家反目的时间更慢点,更远点,甚至希望这一天永远都不会来临。 沈思妍一瞬间的愣神,男人剑眉星目,深邃犀利的黑眸讳莫如深,好似一不留意就会掉进他的漩涡里面一般,鼻梁挺直,薄唇微翘,精致的五官仿佛是一件精雕细琢的艺术品一般,找不出来任何的瑕疵。 韩少保想都没想,把赤子剑双手奉上,古冶子接过赤子剑,以墨子剑法为根,以赤子剑为利。古冶子使出墨子剑法,赤子剑在手,威力大增,怕是三人加起来也打不过古冶子先生一人。 她的眼睛好清纯,好干净。说话的语气好轻柔,声音也优美动听。 果然不出他所料,安王把满肚子的怒火全都撒在了关知淼的身上,此时此刻,他身上没有一块好肉。 “你能不能别一惊一乍的。”苟日新终于忍不住开口,他已经被吓的全身炸毛,冷风刮过,阴寒刺骨。 “只是在这件事情上而已,我相信在其他很多方面,我们之间还是拥有共同语言的。”李牧没多少遗憾,看上去比詹姆斯·布莱恩还要成熟。 可就在佣兵们郁闷和纠结的时候,城墙上的王大虎终于忍不住了,只见他举起的拳头猛地挥下,伴随着一声“齐射”,所有北盟的士兵全都将手中的新型连射银弹法枪对准了下方并且齐齐地扣下了扳机。 言下之意,他不是好人?殷戈止脸色微沉,身子一侧就将她抛媚眼的路线挡了个严实。 他的突然到来,把吴代真吓了一跳,司君昊只扫了一眼便知道艾慕肯定在自己房中。 换上谄媚的笑意,风月提着裙子就风情万种地扭上去,挂在殷戈止的胳膊上,做一个美丽的花瓶。 “喂兄弟,这家伙是我们的人,不管他犯了什么错,都要由我们的人来处理。”虽然吉米很不情愿,但在这种情况下,吉米没办法退让。 云七夕看着他的背影,衣衫破旧,裤腿半卷,汲一双烂草鞋,可不知为什么,这月华中的背影,却偏生让人感觉出一种如嫡仙落入凡尘的高洁来。 李牧也为格洛莉娅感到高兴,马上吩咐梅森给贝蒂医生封一个大红包。 她启动车子,车子却突然不受控制。好在她反应迅速的踩了一脚刹车,整个车子才稳住。 叶尘梦笑着点点头。然后摇下了车窗,让窗外的冷空气进来了些,这才觉得呼吸没那么困难。 听到乔妤诺的话,烈琰也立刻跳下车,脸上洋溢着无比幸福的笑容。 苏蕴干脆把自己穿着的外套帽子戴在头上,然后把头埋在双臂里,趴在桌子上逃避这个男人。 “你会好心出卖你的朋友!?”苏苡沫笑道,听到苏苡沫这么说,顾橙也不生气,她只是说:“朋友?这世上哪有什么绝对的朋友?”她如实的说道,其实这一点苏苡沫早都领悟了,所以她的话她也大概的明白。 而康采恩刻意在这方面的讽刺,则加重了他在这方面的担忧,至少他不愿意看到防守这里的人是如此狂妄自大的家伙。 漫步到泳池旁,这个闪烁着微蓝光芒,水面荡漾着波澜的池水是那么有魅力。 但是如今回想起来,恐怕皇帝也正是在这种情况之下,才同意将手中的股份交给三司去打理的吧? 直到夜子枫扯他的衣服,他才反应过来,自己身上的冷气都要把夜紫纯冻醒了。 “可是我能感觉得出来,你身上的毒对我造成不了多大的威胁。”知道连冰玉是关心自己之后,雪凡心倒是更想救她了,于是走过去,给她看看伤势,顺便给她疗伤。 孙长宁同样也是愣住了,因为来者之中,有一位正是当初自己认识的那个男警察。 她的这番话,说得格外有深意,即便是罗琼也隐隐地感受到了什么。 灰茫茫的天空中偶尔有几只海鸟飞过,浑浊的海水冲击着沙滩,越来越多的漂浮物被冲上岸。 31 第 31 章 他也凑上前去,顾不得跟洛寒撇清关系了,一见果然,那一栏任务稍暗,最后面标注接下者的名字,秦政。 刚开始,人们是抗拒的,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北海巨妖肆虐的更加厉害,不断有人死亡,越来越多的人丧生,终于,有人承受不了这种磨难。 不过,这种大范围的利用大召唤术,可能会引动剧烈的时空力量,从而让潜伏在这片宇宙中的一些时空狩猎者察觉,但此时,叶宇对于那些时空狩猎者,已经没有当初那么畏惧了。 最高层如此,往下大宋没有以“道德”来压迫政敌的士大夫集团,锦衣卫元气大伤,内官向来没有实权……至少在以洛阳为中心的朝廷里,展示出一股唯有开国初期才有的清明气息。 如果这一次自己真的回不来了,那么就让她将自己当成记忆中的一个过客好了,卡修不求其他。 那家伙的目光,绝对不是不知道孤独,不知道痛苦,正是因为知道那些,他才能从中超脱了出来。 与此同时,那些天庭的四部天神亦是聚集到了二人的身旁,冷眼旁观的看着这一切,却是丝毫没有要继续在出手的意思。 两者刚一相遇,就开始猛烈的交锋,就算是体魄最强的蚩尤分身都承受不了,没过多久就拖着伤痕累累的身躯缩了回来。 薛鈅摇了摇头,制造出一个空间牢笼,将灵魂镇压了进去,这才看向不远处的虫海。 话落,父子二人跟客厅里的陈母打了声招呼,直接迈出了天宫来。 夜兰溪虽然不情愿,但是武功不济又没有一点生活经验,只能委委屈屈的答应了。 踏出地面只有这么一个通道,我依稀能够闻到还残留在空气之中的淡淡的腐臭血腥气,由此我愈发肯定,那头黑毛粽子真的已经从墓穴钻出,进入到地面之上的樱花村了。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骗我去那里!如果不是因为你骗我去那个地方,我怎么可能会遇到这种事情!”张慧所化的戾鬼凄厉嘶吼道,两只眼眶却好似睁裂了一般,殷红的鲜血溢出,画面看起来恐怖到了极点。 叶风点了点头,然后脚尖一点地面,直直冲了出去,似乎是想要在魂妖面前,横冲直撞过去。 时间越来越近,叶秋儿反而淡定起来。这段时间莫云疏一直派人去置办新婚所用的东西,并且把凤冠霞帔和各种金首饰都已送到了秋兰殿。 那对势利眼夫妻看见苏倩倩之后,愣了一下,就连忙上前打算结交一下苏倩倩,奈何苏倩倩也是有脾气的,虽然不知道刚才吃饭时候的情况,但是既然那对父母都让我们几个穷学生结账了,肯定也不是什么好饼。 叶知秋点点头继续说,看来是天意要让龙脉宝藏成为永远的秘密,顺治七年,多尔衮出猎古北口外,行猎时坠马跌伤,重伤不治薨于古北口外喀喇城,年三十九岁。 因为正如安雨桐刚刚进来的时候面试官说的那样,振英的人都是精英,但是没想到的是自己能这么顺利拿下这个考试。 居酒屋的马铃薯色拉是不会晃点人的,如果只是买外头市面上的,那对居酒屋来说是一种失职,因为马铃薯色拉太过于基础。 两人说笑了几句,拿着礼物,向张总的办公室走去。但出乎意料的是,平时总是早早来上班的周美芸,今天竟然没有来。 “属下知罪,只是,想跟踪她实在太难了。”那暗部的人也是满头雾水。 一时间,众人又开始议论纷纷,有些人甚至说到最后,为了争论冥寒枫与花疏影到底谁先勾引谁差点打了起来。 不过,他们不知道,在他俩不知道的角落里,此时隐藏着两个少年。 我还是不敢相信,白法海怎么也会和俞海一样发了疯,他可是外勤组的一员,陈世安等人竟然没有发觉吗?他到底怎么了? “千寻,我受伤后是王爷给我包扎的伤口吗?”仓洛尘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忽然问他。 如今整个监察司已经开始运转,基本上只要有确切证据,就没有他们不敢抓的人。 原本这在皇宫之内,这样的人迟早会失去皇帝的宠爱的,但却被皇帝轩辕昇一宠就是十几年。 “你想干什么?”风江海现在还有利用的价值,莫云朵虽然皱了皱眉头,还是开口问道。 猴子提起一只狸精,抓着她的脖子,冷笑着。她的脖子在猴子手中折成弯弧。 所以,这么想来,他愿意把mvp分享给自己,似乎也没有太多让人吃惊的事情。 她现在虽然已经恢复了神灵境界,可是面对这个美人,却还是感觉到有压迫力。 人生匆匆而过,最怀念的始终是孩童时的无忧无虑,年少时的意气风发,中年时的顶天立地。 唐磊一家人从来就是聚少离多,虽然内河航运不像远洋航运那样,一启航就是半年左右那么长的时间,但内河航运,也是少则半月,多则一两个月的航行生活。 32 第 32 章 “这可是贼寇抢劫的鼎、辰、澧三州的财富。大家这一年多来也苦透了,此战若胜,可算是能吃顿饱饭了。伯友大哥,你看如何?”说完,他哈哈大笑,豪爽之极。 “而且还不能是一般的船,必须是能够远航的海船,叛军水师如今的战船都是大型海船,机动能力远不是那些平底河船能比得了的。”王策接话道。 自太祖得国之后,大宋朝有四个京城,北京大名府,东京开封府,西京河南府,南京应天府,但真实的京城和皇宫、中央机关却设在开封。 他的第一个目标就是西门扫雪,但是想要杀掉西门扫雪就要破掉他的剑招。 “燃灯谨遵天尊吩咐!”不过此大无量寿经,不管如何也是圣人之法无上真经,燃灯如何不懂心!只是此事事关玄门之变,他万万不敢轻易修炼。 经过这样的打击,那些贼人一定认为宋人有什么妖法,只怕再也不敢靠近,这简直比火枪的威力还要来得震撼。 这种做法的优势是能够破开那外面的杀招而冲到近前攻击本体命门,劣势是,很有可能还没有冲到身前就已经被剑意给碾成碎片。 “那么……是不是太多人已经不信任那个什么主的邪教了呢。”传来的声音,属于飞儿,曾经的刘欣。 不过此地早被一位大神通者占据,故而一般修士不知此泉存在,只是此位大神通者已有数万年为现出身形,故而七位天仙方才敢前往灵泉游玩嬉闹。 当然,这一切,跪在地上的众生却听不到,因为结界将话音隔绝了,众人根本不清楚。 这不值钱的储物袋就能换回好感,自己其实是赚到了,以自己的‘性’格,又怎么会做亏本的事情? 不止是她怕死,其他被安悦仙尊留下的那些拥有自我意志的手段都拍死,不然他们也不会尽心尽力的阻止旁人对安悦仙尊的传承的继承。 没有了护体灵光的守护,这材料的本体倒是并不怎么难炼化,不到三个时辰之后,就已经液化了。 对于林天,年玉山可以网开一面,毕竟林天并没有对他下狠手,那么就要求磕头认错就行。 换句话说,地仙期的施术者,使用这秘术之后,很有可能一下子跌到人仙境界。 “大伙,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难道就在这里等着外星人降临么?”雅木茶开口说道。 “今天就先到这里吧,有事改天再议。”大脑袋一本正经的说道,这都是那些老臣逼迫他这么做的,他也是无比的无奈。 源始,万物之源,万物之始,这个宗门竟敢自称万物之源始,实在有些太过张狂了。 鬼蜘蛛,不知道这是他的绰号还是他的姓名,在顶上战争他的成就可不低,曾一度将不死鸟马尔科抓捕。 叶枫一鞭子抽在他脑袋上,随后又是一鞭子一鞭子的抽去,直到抽的孙二蛋如死狗一般的趴在地上没有了任何动静。 今年的情形又不同往日,主要是武德围棋今年夺得了全省棋协杯的冠军,向华夏围棋协会申报了“围棋之乡”的荣誉,武德这一块沃土,围棋事业在蒸蒸日上。 他就一病不起,有的时候他很想拆穿这个逆子的所作所为,但终究还是因为苏富海是他和已故发妻生下的种。 寄云苦笑,然而没来得及吞下这苦涩,便被他惹得差点逸出颤声。 不过,想到自己在某方面的能力,他突然又觉得,其实这样也可能是上天的旨意。 护卫愣了一下,没想到这时候云夫人还关心他的伤势,他心中感动,微微颔首道了一句得罪,便伸出手扶住寄云的腰,将她抱出窗户。 可白芷又怎么会给她这样的机会呢,牢牢固定她的身体后,收着力气一边怒骂,一边捶打。 等叶达将十几头腐尸狼的兽核全都收集完,他的右腿也终于全部被石肤覆盖住了,现在他的四肢就差左腿还没有石肤覆盖。 “有劳王管家关心,只是我们姐妹没什么需要的。”想到他在后院只手遮天,奋力压住了内心的怒火。 她双手一合,无数道暗红色的咒符在掌心凝聚,散发出腐朽的气息。 "不要紧你们都不怕我也不怕我就跟着你了。"说完就跳到我的肩膀上赖着不走了。 张勇身上的伤口虽然多,却也不致命,而同样的,死灵也没有占得多少便宜,没过一会儿,死灵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染红成了一片,几乎已经分辨不出原本的眼色,浓重的血腥味儿让隔着很远的战兵都能够闻得到。 “不,我们找你没事,我们是来找艾薇儿签名的,我们都是她的歌迷!”德怀特霍华德给了瑞秋一个伤心的理由。 独臂刀王等人也是从营帐之中走了出来,洪宇与夏皇殇慢悠悠的掀开了营帐的帘子,看着外面的景象,却是不由呆。 听到这话的那将军顿时脸色难看,他不敢跟宗主叫板,毕竟宗主的实力可霸道,他可不想死在这里。 是真的金属,虽然分不清是哪一种,在月光下宛如一件精心铸造的艺术品……不,这自然的造物比任何能工巧匠的雕凿琢磨都更精巧绝伦。 “打进这一球!”道格瑞秋发完球之后,手臂一挥,咆哮着跑向前场。 此刻的风炎越来越着急,尤其外面传来消息,扬言聚集了很多人,准备攻打进来,听到这话风炎脸色大变,他立马把一些心腹安排一顿后,他自己偷偷溜走了。 如果说皇上是昏庸的话,那皇上怎么还会派人来专职保护齐昕扬的安全呢!如果说皇上是不昏庸,可是皇上沉迷美色,然后又总是不想承担事情,总之,她是看不透皇上了。真的不知道到底哪个皇上才是真实的皇上。 33 第 33 章 这下宗政怀灵可不依了,就连看向耶律苏和的目光,都带着愤愤不平的怒火,活像是和耶律苏和有深仇大恨一般。 这不掩饰还好,一掩饰几人的表情更是诡谲,其中步彩丽甚至看这林诗雅的眼神都变了。 因为这些气息和整个极地风暴太契合了,契合的就如同是一体的。 元锦玉本就敏感,经不起撩|拨,加上慕泽也不知怎的,特别有耐心,往往非要她哀求出声,才会饶她一会儿。 “要不现在吃一颗?”千寄瑶盯着那紫色的天龙果,一时都不知道该拿这果子怎么办了。 可是天公不作美,在两人都有些抑制不住的时候,警服男口袋中的手机响了起来。 “你不用谢我,这是我自己愿意的。就如同梦魔愿意因我死亡,关你什么事请?”秦枭寒淡淡的说道,这些日子他想明白一件事情,天乃道,道乃久,没身不殆。 “既然问不出什么,杀了便是。还有那司空家,以后再算账也不迟。”君墨涵淡淡道。 这几日朝中发生的大事太多,众幕僚正等得心急火燎的,好不容易见他来了,忙围上去问长问短的。要知道,这位英王爷是个十分守时的人,若无大事,绝然不会迟到。 元锦‘玉’脑海中明明有声音告诉她,不能靠近这个男人,但是身体就像是不受自己控制了一般想要靠近。 不对,你也一样。纳兰元述。由格调高雅的贵族,变成了嗜血的魔鬼。 就是这些录音,把他和蓝无忧的关系一一宣明,什么恩爱有加,什么一见钟情,什么情投意合,全都是假的。 也不知道是错觉还是什么,卢佑佑感觉秦月自从长头发之后,好像越来越可爱,越来越漂亮了。 夜端午是最后一个醒过来的,他醒来的时候午饭刚刚做好,动荡的时期,大家都没有随便出门,奈何茶店很安全,别的地方可说不准。 所以在得知顾雪做错事后,厉震鸿第一反应不是生气,而是失望。 “其实,大姐夫在敌营对我们还是有好处的,可以时不时透露一些敌军的消息给我们。”刘林道。 他想整她,让她出丑,可她还是要奉劝一下对方,不要玩大了之后把自己坑了。 你有好看的眼睛,干净的笑,你有你的情欢渡,我有我的不归路。 当然,新区开放,所有玩家等级都很低下,就连最高等级的墨言七星也才85级。 “我还差一个月到十六岁。你比我大,我以后叫你谢大哥吧。”陆辕倒是很直爽。 可是正要开口否认,周楚突然注意到成韵哀求的眼神,周楚心里顿时一软,到了嘴边的话也吞了进去。 “大人,律法有言,亲属不得作证。”毕驸马闻言心中只觉稳操胜券。 不仅是余青,显然廖秀章也是不习惯,不过这孩子向来沉稳,有什么事都自己憋着,也就是吃饭的时候抱怨那菜做的不好吃,余青才能确定这是孩子想父亲了。 一听到“星辰帝王诀”五个字,无论是东国国主,还是殿上的罗刹们,全都神色大惊,动容不已。 一切异乎寻常的顺利,叶利钦和周楚居然很容易的就来到了白宫,没有任何阻拦。 正在处理鱼的木惜梅,让翠梅先将碧如做的饭菜端给太后,翠梅闻言看了看碧如,发现她没有什么反对神色之后才端起菜肴往前面走去。 君言看着他亲自部署的队伍,露出了一个会心的笑脸,紧绷的神经终于得以放松,他走过去准备扶起艾达。 甚至躺在地上互相厮打,因为廖军人数还是抵不过应雄的,几乎是二对三,而且加上廖军刚刚结束战役不就,消耗过多的体力,其实很是吃力。 李易意味深长的看了看在自己眼前“打情骂俏”的不亦乐乎的两人,环落则是奇怪的歪了歪头,似乎不明白这突然的粉红泡泡从哪里冒出来的。 “是秘密?”林涵溪的目光闪过暖雨的脸,他此时少有的认真,说明下面的话十分沉重。 窍穴宇宙的演化速度取决于他对于天地宇宙的理解,这些都是相辅相成的。 卓云霄抽抽嘴,不是说免死金牌很值钱吗?怎么到她家父皇这里,就不值钱了。 相比之下,顾青山跟顾方氏,倒是一直很精神,孩子们的调皮玩闹,对于两人还说,不算什么大事儿。 方子已经改了,有安神宁心的药材,奈何顾瑾之还是能够梦到顾安之。 看到手机屏幕上跳动的‘顾卿言’三个字,苗喵咬咬牙,直接按了拒绝按钮。 毕竟那些蠢货糟践他又如何,不过是虎落平阳被犬欺罢了,他表面看上去什么尊严都可以不要,但恰恰是这种人骨子里藏着傲。你可以对他拳打脚踢,但是说他蠢,他是无法接受的。 紧接着,他看到了邢家姐妹,他暗暗猜测,她们两个,也是皇上的妃嫔。 混在众人中,何湘进入光幕范围后并未飞行,而是落在地上,一来地上人多,修为都不是太高,而天空就太过显眼了,且都是一些自信满满修为不低的修士。 唐欢端端正正的坐在位置上,反正也不知道讲台上那位在哔哔些啥。 对于一个治愈师,最残酷的事情莫过于看着别人死在自己面前,而自己无能为力。 说完。顾诏沒有再理会平鸿雁。知道平鸿雁现在就是个点了火的油瓶子。沒准就炸了。而是把目光对准了孙金鑫。 34 第 34 章 茅清雨的神色之中露出一丝厌恶,右手一动,一道锋利剑气顿时爆射而出。 “叶老板,多谢了。”就在要离开之时,夏流对着旁边空地抱拳道谢。 魏军的强大毋庸置疑,虽然大家伙儿都喊着齐军必胜的口号,但心里却都没底。 他是来办事的,若是这样干岂不有种示威的意思,那对他办成议和之事是不利的。 拉动物资的马车缓缓向前,铁英男哈了一口热气,暖和一下自己的手掌,陷入到沉思之中。 “迂腐的血族,变革从今天开始了。”夏流喃喃一声,静静等待伊恩的到来。 江边有这一条名叫风月的街,这条路刚好也是开着很多的酒吧和一些娱乐场所的确是当得上风月二字。 只是卡卡西向来独来独往,朋友是有,但是交心的并不多,更多是泛泛之交。 ——这个世间存在的无数种角色,此刻的李奇锋与银狐之间便是扮演着猎人与猎物的关系。 这个时候他也不隐瞒布雷克了,因为他知道这个时候也只有罗菲公司能够帮助自己了。 的确,正如陵游所说,这个叫做严建军的男病人,今年六十四岁,就是着凉感冒住院,已经入院半个月,然而,却一直没有起色。 “老弟,你应该知道的,术无正邪,物无贵贱,唯人所用!中药里,童子尿、人中黄,都是可以治病的。只要对症,药物就没有贵贱之分!”叶丰说道。 说着,慕嫣然要拖着黄莹离开,在走的时候,身后传来慕瑾瑜的声音。 “还有那些碳酸饮料,那些垃圾食品,对孩子都有多少伤害?你们知道吗?竟然还当成宝贝一样地塞给孩子?”叶丰指着三个正在喝饮料吃零食的孩子,怒声说道。 如果北方不宁,到时候必然南方不利,南北纠缠就会陷入顾头不顾尾的恶性循环当中。那么只能暂避锋芒,韬光养晦,择时而起,这样外部环境就变得无比重要了。 “我是奶娃娃?你知道么,你触犯到我的逆鳞了。”陌沫一挥手,那个接话的男人立刻飞了出去。 黑枭魔尊在心中说道,那双目之中却有着一道精光闪跃而出,此时无数的汹涌魔力从身躯之中涌动出来,那双手之上一道道恐怖的魔纹,开始变化出来。 若儒家的实力仅仅只是如此,还跑去和道门的人参加什么青年大赛? 玄寂但觉一股强大力道迎面袭至,顿时脸一变,急忙挥掌相迎。“砰”的一声,拳掌相交,玄寂疾扑之下立足不稳,身形不由得向后倒退两步。 室内的三个男人,即刻探头过去,这一看,却是齐齐地脸上现出了无边的佩服之意。 有过上当经验的长孙冲在心中嘲笑着那些正在准备上当的爱伙,不过他并不打算把真相说出来,李承乾还指望着这东西来赚钱,如果现在他把真相说出来,就等于是破坏了那位表弟的计划,其后果十分严重。 对于陈星来说,任何一次挑战都是对自己的磨练。而不断的磨练,又正是自己领悟武道精髓的唯一手段。所以,现在他的心中,已经隐隐带上一丝兴奋。 毕竟,一旦动用本体,露出獠牙,他就将彻底暴露全世界的目光之下,引起包括其他猎杀者在内的所有剧情参与者关注,成为世界之敌。 人生都是如此的卑微,可怜他只能这样子,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只能这样子好好讲话,要不然的话事到如今,真的没有所谓的悲惨与可怜了,他只能这样子,将这一切放在心里,默默的什么也不做。 然而此刻卡桑德拉告诉她,一切都是错的,恶龙没死,而且还帮助他们修复了双子圣池? “好的,谢谢。”陈星又是一鞠躬,都把人家的测试官弄晕了,怎么也得给人家点面子吧。 “陛下,这,这还是白天呢,等,等到晚上好不好?”杨雨馨受不住李承乾的挑逗,媚眼如丝的横了他一眼,凭借最后的一丝理智说道。 首先,它能强化各地凡帝神像,原本普通的大理石材料的石像,亦或者是普通水泥浇灌的神像短短时间内竟然带着一些特殊的金光,被信仰之力洗礼所致。 “陛下为了面子自然是……”李纲说了一半突然顿住,愕然的看着李承乾,目光中露出复杂的情绪。 谁想到,他就这么干净利落的出现在了大厅,而且浑然无事的模样。 而双方也是进行着有效的对拼苏黎这边再次回到自己的野区,开始拿着红buff。 李子轩听到狂魔说的虽然心中还是有些担心陈默,但还是点了点头,现在他的当务之急就是干掉所有的敌人。 虽然已经经历了这么多次任务,但每次任务归来,萧凡都还是非常的庆幸。 因为在仪器上显示的是洞穴深处显示出一个猴子形的异兽,具有武元,只不过这猴子形的异兽被判断为武徒期初级的实力。 “这是我偷偷藏的,不知道可不可以?”士兵说这话时,还担心的偷看了郑队一眼,似乎在担心郑队会发火。 35 第 35 章 这两个摔倒在地下起不来身的男人与自己有深仇大恨,不共戴天,但在敌人眼中看来,自己与他二人显然是一伙,三人已成为一条绳上的蚱蜢,李灵月只好挺身而出,手持长剑挡在二人身前。 在她灼灼期盼的目光下,似乎所有的拒绝都是那么不合理的。似乎……他连拒绝都不能。 句龙催促着春木加速,待他们完全飞出了巫医寨的结界,句龙才有勇气回头看了早已不存在的依谣一眼。“对不起!我再一次为了华胥而离开你……”句龙皱着双眉,心中竟如四分五裂一般。 冬日和煦的阳光懒洋洋地笼在琅琊和句龙一起一伏,一躲一击之间。野兽会为了博得异性的欢喜还决斗,花鸟会为了赢得异性的注意而争奇斗艳。人最终也逃不出本命使然,逃不出爱恨当中的纠纠葛葛。 所幸巫纹宗除了擅长诅咒术外,还擅长炼体法,要不然巫毒天巫面对宋明庭还真要束手束脚了。 “哼!你不要得意!在看我一拳!”东方胜收回拳头半回旋身体然后再次打出,这一次是用上了百分之百的力量。东方胜很自信,这一拳足以将二十厘米厚的木板打穿。 李逸航和张美兰都不能动弹,高登坐在一旁生闷气,屋里气氛很怪异。各人一声不出,几个时辰过去,太阳已然落山,房内光线昏暗,朦朦胧胧更使人感觉到压抑。 周明轩皱紧眉头,看样子,想要让她变回以前那样,心甘情愿带上戒指,自己还需要努力。 “蓬!”巨大的火焰拳影与四条黑索织成的铜墙铁壁狠狠地撞在一起,规则之网竟似如纸糊般被打得粉碎,四条黑索齐齐被震得反弹回去。 两人刚落座,才子的手机确响了,他一看号码是老丫二嫂的号码。 “你干嘛?你不会要让我就这么睡在地上吧?你的心不会这么狠毒吧?”张力龙一脸人不可貌相的表情看着安妮儿。 “三个月?要是被困三个月,那别说这‘水元神战宫’的巫蒙果要泡汤,估计四号宫的巫蒙果也要泡汤?早轮不到我们的份儿了。”青云语气依然很郁闷。 “哎!你晕过去的隔天我们就庆祝过一次了,厚厚厚!“号诅一副相当兴奋似得。 “你的脸怎么了?”就在川岛英子转身的一瞬间,武玄明发觉她的脸有些淤青,因为被粉饰过所有不是很明显。 若是轩辕笑不是灭极修士,那么他上辈子定然也是个大人物。而这些种种,全部都是天珠联想出来的,自顾在心中为他树立起前辈形象,一点也没问过他本人的感受。 在空中,轩辕笑道出自己要去无日鬼市的历练。端木雅妾呵呵笑着,一一向他解释,历练情况。 “你也不要妄自猜测,我这回來找你是想跟你交接一下任务。”虽说这龙影目前是在武玄明的掌控之中,可龙魂还沒有真正的交权,经过一段时间的考核后龙魂基本放下了心,今天來此也是想办理一下交接手续。 山虎明白过来,试图想从张力龙的手中抽回来,可无论山虎怎么用力,自己的手就像是被一把大钳子夹住,不能动弹丝毫。 “我吃好了,可以走了吧?”君后从开始吃到吃完整个过程都是很认真,丝毫沒有受到外界环境的干扰。 “你不要太过分!”这简直是侮辱人!玉天卿一把拽起跪在地上的阿依莉,阿依莉任她拽着衣裳,不肯起来。她一双大眼睛蓄满了泪水,慢慢俯身下去。 那边的确没有什么人影,地上只有一些零星的破烂器件,很多还是很古老的东西,早就被时代淘汰了。 作为崔瑶的心腹,他对京里的事情略知一二,也没有少听见贤娘子的名字。遣他护送许三春回谭安县,正是有防着对方的意思。 费南城上次说过,家里有人监视着他们,如果没有睡在一个房间里,恐怕明天老夫人就会知道了。 沈于归往外走,刚走了几步,跟在她身后的那些朋友们,都走了上来。 她抱起这只北岐兽,倍感亲切,放在脸旁蹭了几下,他心底总有一股熟悉之感在涌动着。 但他顾不上匪夷所思了,被对方牢牢地将两手反制在背后,连挣都挣不动。 她靠近他,见他突然将脸扭过去。她蹲下身,将他脸板正,迫使他与她平视。她轻叹口气,又驾轻熟路的从他的抽屉中,拿出白纱和药。 她在去年才刚成为了巧指娘,难道,这又要晋级了不成?这是什么魔鬼速度,实在太可怕。 易枫思量后决定先声夺人,率先出手才能在夹缝之中求一丝生机。 随便按动了几个按钮,暗鸦就走了出去,这次还多亏了那个哨兵,如果让他自己在里面摸索的话,兴许到后天也不能从这里走出去。 当秦正琢磨出了秦邪本体的来历,尚未来及欣喜,一瞬间心脏就被无形的枷锁给紧紧束缚住了。秦邪也难受地僵成一团,四目相对,心下骇然,在宇宙规则的伟力面前脆弱得如同蝼蚁,根本无力抵抗。 有两个混混冲方纯良吼了一声,见对方没动静,黄毛玩味的道,“怎么,想英雄救美,哼,那我要看看你有没有种。”说完,直接上前几步,手中那把直接砍向方纯良的臂膀。 风墨寒的目光落到云沫宁抓着洛西谚手臂的手上,眉峰微蹙,一抹不悦在眸底闪现。 那“吞天秘法”也成为了一个传奇,不过修炼极为艰难,陆战风得到了其中一点点的秘密,修炼起来就更加艰难了。 沈瓷本觉不妥,但见汪直也笑着对她点了点头,也不再扭捏,随二人一同入了膳厅。 而红颜散药材的要求,是自然死亡,寿终正寝,不能人为杀死的。 36 第 36 章 而他们之所以不联手对付那魔影,缘由也很简单。他们认为联手轰杀云乾没多大凶险,其余神之子也不会趁机对自己人下手,可联手围攻魔影便不一样了。不但需要担心被魔影杀了,还要担心背后的人。 最后一行人找到厂区后面一片荒地上的时候,忽然听到了一阵奇怪的声音。 虽然一开始被云乾‘诱’使着无意间破坏了蛮族和五神宗的‘阴’谋让他差点崩溃,不过现在他却无比庆幸,那‘阴’谋的破坏反而让他觉醒了野心,此刻他仿佛看到了自己得到了人族先辈传承,称霸北域的景象。 虽然这让数万士兵都觉得不可思议,但冰冷的事实却在提醒着它们,的确如此。 不过这样也好,至少能够让他在这样一个对方能够好好的隐藏住。 出于种种原因,左建并不打算,曝光自己的真实身份,所以,想办法伪造一个身份去报名挑战霍尔菲德,就成为了唯一的选择。 更何况,按照国际惯例,一支部队伤亡超过百分之七十,就算是被歼灭。 说完,砰的一拳落在管天成鼻梁上,管天成刚整好没多久的鼻梁假体瞬间断裂。 不管陆振阳那边情况如何,接下来蚩尤墓内还有诸多危险,单是前方的血灵卫,也需阿福来对付,所以我也赶忙跟过去,查看情况。 “看来你和天道星球有莫大的关系,我会让你看到你制造出来的星球,再次被我给摧毁掉。”无界冷冷的说的说道。 钱掌柜在当铺做了几十年,是他请回来鉴宝的,这些年来从未看差过一件宝贝,而且他鉴宝都只是在油灯下一照,立刻能报出价格,今日却是花了许多功夫,也未能说出价格,他是有点奇怪。 “对了,你根本不了解我们这个世界”刘靖一拍脑门,打个响指。 所以在左清死后,她连一次都没想过要回去看看孤儿院的老师和院长。 老者是觉得两个李逵的气势不一样,可样子确实一模一样,他还真说不出个所以然,此刻也是不敢说话了。 大概是有些想与过去的日子划清一个界限,欧阳澈在李知时等人的帮助之下,一天之内没花费多少功夫就住到了李知时宅子隔壁,两家仅仅相隔一堵院墙。 不过林寿相信随着自己的实力一直提升,终有一天会将这些秘密全部解开。 黎夜早就料到了。他看着她,嫌弃的问:“不是不要吗。”刚刚拒绝的很有骨气嘛。 我紧张的刚要张口,夏浩宇便抬起手掌,做了一个不要说话的动作,我按捺着心口,看着夏浩宇与对方谈话,心里面一阵难过。 夏浩宇示意我们蹲下,按了手机的扩音键,便听到了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 那独角鬼王虽然尾随着唐僧,却并不敢靠近。他也是亲眼见过唐僧那鬼界神戒的厉害的。 他们人走了后,万俟阳这才想起放在一旁的十几个包袱,每个包袱里都是金银细软,简直看花了眼,不过万俟阳倒是已经免疫了,反正这些真金白银也只是一个数字。 在聂琛等人失踪的那个翡翠矿口,官方提供的失踪人名单中,就有司柔和慕白,现在如果慕白回来了,那么她该对聂琛抱得希望就多一些了。 “吴名,你好。”紫烟大方的伸手跟吴名握了个手,才开始签名。 眼下不管怎么样,都必须让阿玉从聂琛身边消失。阿玉不但是个奸细,还是条毒蛇,哪天对着聂琛放毒,聂琛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就在三人认真收集灵药的时候,一个庞然大物缓缓的从药山背后升起,一双三角蛇瞳散发出冰冷的光芒,让沈浩轩和柳宇轩身体直接僵在了原地。 当然,或许是她把事情想象得夸张了,或许她亦可以保护自己,可是玄逸……她要去那么久,他会相信她吗?最近她总有种奇怪的感觉,好像他们就要分开了。 龙翔也有自己的家族和弟弟让他牵挂着,不是那么简单说走就能走的,虽然,他之前并没有表现出来,可是,大家也可以猜的到。 “恩,这件事情是我自己推测出来的,不过,具体的我现在还不能确定。”张羽想了很久,她还是觉定把这些事情告诉自己的家人。 实际上,玉佩根本就是一个幌子。起作用的是秦子皓的百草气息,以及配合着的心理攻势。 于是,三人连早饭也没有吃,马上退房,驱车赶往安家所在的南江市。 漫步进入楼顶,金圣晗转了转头,一下子就看到了那个令他都朝思暮想的身影。 就在众人皆以为埃霍斯是疯了,对所谓神谕心生质疑时,却已见得他从炉鼎中取出一柄血色的长剑,双手高高托举。 炽热的火焰已经烧到了脚跟儿上,陈立的身子却是忽然消失了。 纪若佳大发娇嗔:“不嘛,姐夫,我就要你抱,谁让你不爱我了?”裸躯死贴,扭着屁股狂拧。 “内!是!社长,谢谢!再见!”利特自然不是真的拨通了金英敏的电话,而是装装样子的。 今天出门的jessica打扮的非常漂亮,修身的蓝色牛仔裤在穿上了牛仔裤后给人一众修长的错觉,上身一套连帽的短外套,里面是修身高领,加厚长袖羊毛衫。整个看着就非常的洋气时尚。 这是一个破绽,一个致命的破绽,他的要害几乎的就是放在了青衣的刀子。 一进楼道,安落就感觉今日的氛围很压抑,或许是心情过于紧张的缘故? 总算回过神儿来的男人们,在叹息澹台紫英的愚蠢后,带着未来得及消化的震惊离开原地,分散前去寻人。 “好了,时间不早了,这两天若有需要,尽管开口。”蔺沧溟放下茶杯站了起来,面色淡淡的拍了拍蔺如风的肩膀后,同样没有任何停留的离开了。他与蔺如风之间,几乎是零交流。 37 第 37 章 这顿晚饭是难得的丰盛,大家都吃得非常香,就连陶宝也被这气愤感染得多吃了不少。 他之前眼一窥,已经看见了,自家少爷拿了玉佩后,面色比平常更白了一些、眼中颜色也是更黑了一些。 白易寒上前了一步,刚想握起戚流月的手,查探一下她现在的情况如何了,谁料冰床上的戚流月突然之间睁开了眼睛。 如今东宫空虚,自古长幼有序、嫡庶有分,长子已经被废了,轮来轮去,最有希望的可不就剩二皇子与七皇子了么? 元始明白道理后,心中更是没有丝毫为元始诸身归一消失而感到可惜。 老夫人见庄皇后连在闺中对自己的称呼都出来,知道这事重大,立刻把身体给坐正了。 自己曾脱了件外套给她,此刻衣裳单薄,这人的气息就全数洒在自己的胸口处,让自己的心胸直到喉咙都痒成一片,如同被细软毛物撩弄一样。 神机龙用龙爪,捉住了越剑人漆黑的尸骸,然后扔到了自己的脊背上。 尽管晋升剑师通常来说没有太大的风险,但是有了花月姿容和姜玉哲次的前车之鉴,沐寒烟也不敢大意,忙侧移两步来到他的身边为他护法。 她灵魂脱困前,陈六首,魏王世子仍然还是众多闺秀眼中的金龟婿。 “朕答应过她的。”天帧帝淡淡说到,淑妃是死在他剑下的,他答应过她除非白狄先动兵,否则不再为难。 聂玉坤的心思根本就不在黄燕蓉身上,喊来一个工作人员把剧本递给黄燕蓉,让她温一下角色。 林若雪在西界墓‘门’前止步,不自觉地轻轻扣了三下,只是,等了良久都再也没有人能开‘门’了,这亦不是原本那厚实的墓碑了,而是天帧帝令人封起来的一块大石,已经开启不了了。 他却不避不让,任她将自己的指尖咬在齿间,红艳艳的唇,白生生的齿,犹若一幅最妍丽魅人的画,引得人心痒难耐,色授魂与。 他的身形比她高大不少,这套衣衫从里到外她穿着都大,那件天青色锦袍更是撑也撑不起来。她束好腰带,一面整理着过长的袖口一面抬眼去看他,却见他早已经睁开了双眼,正含笑地看着自己。 因为是凌晨十分,街上少有行人,在李陆飞一再的催促之下,车速已经到了极限。 叶偲芩跟景牧枫同时朝着沈宥茜看來,前者挤眉弄眼,示意她少说话;后者则一脸你太善良了的惋惜。 亲朋好友要一一的通知,请柬也准备好了,连结婚的吉服都已经订制完成并且送了过来。 “那里?”李嚣下车后目光冷冷的注视着还远在数百米之外的巨大霓虹招牌,这里算是郊区,周围没有什么高大的建筑,那个招牌县得格外显眼。 况且许晋是明星,他跟自己能有什么合作?难道跟自己合作未来几年内要拍多少部戏不成? 宋志平戏份没他多,半个月前就杀青了,作为明大成的好哥们,宋志平在现实里也和许晋成为了好友。 方言身影一转,突然换了方位,并且一剑挥出,将金印打翻,落到一座石山之上,将一座石山直接砸碎。 刚开始,梁超伟觉得很不忿,这部剧是自己的心血,怎么只能当做是试水呢? 恍惚中,上官子皓有一种将那欢姬抱在怀里的冲动,而那种冲动竟然越来越强烈,让他渐渐的不能再控制自己。 作为军团长,一直冲杀在最前线,的确可以大大鼓舞士气,可是风险也很大。 刘伟也一直在野生动物研究这个圈子里,并且名气很盛,做出的成绩傲人。 能在这里有个“铺位”的,都是得了主办方承认的,知根知底。但地摊区就是随便什么人在那里占个地方就能卖东西,多半都是修士们自己的私货,谁也不知道会有些什么猫腻。而且他们今天卖了明天就走,谁也找不到人。 这些人追了很久,所以周围没有其他人。幸运的是,除了四个妖精外,周围没有其他妖精,所以他们可以用自己的力量打败对方。毕竟,另外两人显然受伤了,他们占据绝对优势。 虽然下午很累,但是只要和季锦筠在一起,在累的活计又算的上是什么呢? “那姑娘呢,你碰到了怎么说,你那谈婚论嫁是怎么谈的,那姑娘同意吗?”白柔着急心切的继续发问。 随着朱雀军的日益强大,朱雀军与越山族的关系也越发的紧密起来。 龙凤城,隶属于湘西土苗自治区,位于湘省的西北边陲,处于四省交界的地方。 “哈哈……哈哈……,不好意思脚滑了一下,不过你们只要趴在地上就能喝了嘛,哈哈……”那个家伙得意的说到随后扬长而去。 如此反复了好几次,每当猎鹰之王没走出几步,昊天就在次杀回来拖延,拖延一阵就跑,这种打法完全是无赖的打法,根本没有大家族的主子用这种打法对敌,简直太丢人了。 与此同时,网络上,很多人也在猜测杨信会发布什么样的能够让全世界轰动的消息。 38 第 38 章 好在徐海水和汪武,在一家餐馆找到了几袋大米,虽然有点发霉,但是扛回基地晒一晒,煮饭的时候洗的干净一点,勉强还是能应付的。另外有一些面粉和粉条,也一并被搬到货车上。 李纲的话很有道理,过去的很多敌人都是我们自己培养的,最后我们的中原王朝出现问题,他们就会反扑,自古畏威不畏德,指望他们看上过去的你对我们的仁德,所以就不杀你们的话,不可能的事情。 反应过来的宋牧原赶忙朝眼前的丧尸脑袋上刺了一刀,与此同时,李子敬带着几人从大门外跑进来,举着枪警惕的搜寻四周。 乌瑟尔对此不置可否,但是他打心底的确是不相信的。弗丁是个好战士,是个好丈夫,也是一个好父亲,他将他的一生都奉献给了联盟,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兽人他的一生都不会染上污点。 煌炎黑龙用复杂的眼神望着阿雷斯,无声又看上去有些难堪地点点头。 要知道战争打的就是钱和粮,一直以来,元朝似乎从没有对战争消耗发愁过。即使他打到哪烧到哪,他也没有因此自绝了后路。 橙子家居的楼下大门紧闭着,大厅里也没有血迹,这无疑透露出一个好的信息,这座商场,在丧尸病毒爆发时,并没有受到丧尸大规模的袭击。 林晨的眼皮子狠狠的狂跳了一下,他简直没有想到,今天黑袍人会出现在这里。 格罗玛什也不知道瓦莉拉是否真的离开了,但事实上并不妨碍他与萨尔的交流。 只是猜测,世事无常,谁也不敢用自己的命去证明没有依据的猜测。他们对着吼的地方,就是张昭他们来时的方向,外面很宽阔,露着半个脑袋也能看清楚情况。一个身体黑乎乎的怪物,正从田间爬了上来。 两个乔的投影想到的都是一个办法,但范莽却没准备采用。或许飞船上还有许多高手,等级超过lv50,但那又如何? 范莽耸耸肩,做了个请的手势。索尔走过去,像往常一样,想要随手将雷神之锤拿起来,却发现雷神之锤纹丝不动。 冬日战士对普通人来说,绝对是最顶级的杀手,用来执行一些刺杀任务,非常的好用。可明知道神盾局甚至守护者联盟的存在,还敢启动冬日战士做坏事,这是不怕死? “这仅仅是交易的冰山一角。我答应她让你成为一名合格的格林。但是你现在别说合格,连格林的力量都还未掌握。照着我们的约定差远了。玛丽没有告诉你,她察觉到了黑暗世界有某种剧变正在酝酿吗? 对于他们而言,士可杀不可辱,即便是这样对待老祖宗,他们也无法忍受。 周平也是从卢一帆的话里,想到了这些。努努嘴,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他想起了自己刚建立公司的时候,就是卢一帆找人帮助自己的,尽管那个时候,卢一帆远在b市的部队,但还是记挂着自己。 大山虽然不是天道仙山那种级别的存在,但也是郑拓精心凝聚的强大手段。 当然,荀天不仅仅只是收割盗星殿之人,而且还时不时的获取其它的修炼资源用来提升自己的修为境界。 傀儡之身产生的自爆距离他太近,叫他根本无法躲避,正面承受了狠狠一击。 想不到自己父亲如此巨额的财富在姜维嘴里竟然不值一提,莫非这姜维超级富有,难道他是个神豪? 赤火飞卷,蓝水飞溅,乍现一座百丈之巨大的水火风暴,整座地妖修罗场的地面都跟着一起震动。 化气期在凡人中很常见,有些凡人武夫就擅长以化气修炼内功,较之普通凡人会厉害不少。化气期练到高明处,单手劈石也是可以做到的。但和修真之人一比,就是云泥之别了。 他们看到程绿衣,就像饿狼看到羊儿一样,不由分说,露出獠牙,嗜血本能,尽出杀招。 “进去看看吧。”别的地方真是没什么看头了,江翌直接走向了四海堂。 那时候司马懿还未掌握军权,虽然是曹丕身边的大红人,但顶多只能算一个重臣。曹魏依旧沿袭着“诸夏侯曹”集团牢牢掌控军权、世家大族负责处理政务,双方职权泾渭分明的传统。 刀光带着阵阵银白色的残影,携有摧城拔寨之势,朝着姜维的头颅呼啸而来。 “婉柔哪里有姜先生的本事,居然杀了豺狼。不过,婉柔更没想到,这里居然是姜先生的家。”虚空再次传来声音,难辨真假。一道靓丽的身影慢慢出现,坐在姜怀仁的对面。 烟尘里,骂娘声传出。入江湖而今生死之战无数,从未这般束手束脚的宁显山满腹窝囊气。 “大个子,你就不要嘴硬了,我都看出你气息不稳,恐怕伤的不轻吧。而且刚刚还有其他人在暗中偷看这里。”一旁的白木瑾说道。 39 第 39 章 这些人,将他视作“人格”,对于他说的话,无论表面是否相信,内心永远都会琢磨个千百次,接着有意无意地试探他。 张不喜试图握紧厉慎言的手,但她实在是没力气了,被厉慎言扶起来后只能轻轻的靠在他怀里。 张不喜今天得去谈一谈手续事情,她查过账户了,厉慎言说过的那五十万,已经汇到她账上,成了可流动资金。 只是纪青墨那张脸太一本正经,半点邪气都没有,才让她放松了警惕,没往那方面想。 应倏修似乎并不生气她的态度,想到因为自己不知轻重对她造成了一定的伤害,他心里还是内疚的。 张不喜浑身一个激灵,目光重新回到厉慎言那张脸上,然后就呆了。 也是,若是将此事告知了龙王,此时必定闹得三界皆晓,这样一来杨悠何的身份就藏不住了。只要她一日不放弃寻找复活敖寸心的法子,很容易就会暴露在世人眼前。敖烈那般疼爱杨悠何,又怎会看着她陷入困境? 到那时,大禹再没有一处天险可守,离灭国,也只有一步之遥了。 秦琼等人在老远处就发现玄水吞天蟒发出的动静,吓得魂飞魄散,隔着千里之外就向远处逃去。 这样的生活很平静,就这样平静了一个多星期后,舅舅打来了电话,说是带着外公和外婆过来了,当然表哥也跟着来了。表哥来自然是跟着他混的,外公外婆却要检查身体,看看医院能否治好他们衰老的躯体。 呃……楚晗不知是否能接下这“缘份”,她不知风纯国皇室现状,所以搞不清这“缘份”会不会烫手。 楚思凡从楚凡手里接过机器灵魂之后,依然用镊子夹着,放在了露娜的脑袋之中。 早在她带队出发之时,陈骁墨就已经把三名毒贩的照片发给了她。 陈骁墨稳稳的站在她面前,蓝水晶之翼自动收回,变成迷你状态。 又是数道不同的声音同时响起,然而在看到地上的尸体时,又瞬间迷惑,惊喜的叫声也戛然而止。 怪物缠绕他的身体,一寸寸的吞噬他的血肉,却不知他运转紫雷护体,使得怪物不断冒着青烟。 他回到自己房间,准备关起门来好好想一想立金这个项目该怎么办。刚坐下,冯新的电话来了。 可是就是这么尖端的设备和技术此时竟然在一个普通人的家里看到了,就算这家伙是富可敌国的富商,这种超乎他身份的东西也不是他能拥有的话。 它的手中则握着一把大斧,大斧纯黑透亮,在大斧上不时有黑色闪电泛起,令人望而生畏。 这些要领李清照都给他讲过的,在他结交的人物之中,能够即兴作诗的除了李清照还有蔡京和萧凤,但是他自己是真的没有这个本事。 因为作为一个管理层不仅仅是要自己知道这些“忽悠”人的东西,回到了自己的部门里,还得继续把这些“忽悠”的内容继续传达到每一个员工。 欧阳菲菲说话安慰着叶冷风情绪的同时,也是在安抚着她自己有点儿砰砰直跳的芳心。 黑客蹲在墙头,特鄙视地看着陆湛。身为家长,立场一点都不坚定。 “说一千道一万,咱们第一步要吸引人家城里人来咱们着,第二步让人家吃舒服,玩的开心,这样人家才愿意掏腰包不是。”李枫笑道。 李家坡这边名头越来越大,越来越多人去了李家坡旅游,二龙坡这边一下就没落了,来的人少了许多,甚至周末没多少人了,这不今天十多个客人。 别人礼拜我,我也是一个道具,就像一个篮球,让人打来打去。只不过我不是真的篮球,是一个心灵篮球。 僧人伸出两指将它拈起,轻轻放在冰莲的花瓣之上,露出一丝欣喜的微笑。 菠萝哥让飞船排成队,接苹果人们回自己的家,苹果人们又惊叹了一回,他们见到了除蘑菇人之外又能飞的东西,还能载人。 六个法器,就是一千二百万。加上十粒养气丹,五十万。一共一千二百五十万。 战争对于百姓们来说就是代表着苦难,可是高阳雅君发动战争百姓们一点都不感到苦难。 ——简单点来说就是:改革了。难怪一些在封建社会中称得上是忌讳甚至忤逆的风气,在如今的大周屡见不鲜。 同一时间,李擎和曹颍在深水埗吃烧鹅也被狗仔抓拍到,并跟踪。 “不瞒王帅,末将初起发现贼寇踪迹,也不是没有想过要与其决一死战,上报朝廷,下抚黎民。”游击将军此言一出,当即便引得那副将连忙转头看去,两眼之中写满了诧异二字。 沈辞看着看这些人的反应,突然觉得付云生之所以那么爱捉弄人,也许跟师傅还是有点关系的。。。。。。 那名湮岳皇族的高层闻言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想说什么,但却又似乎不敢说。 谁知那只兔子也突然动了起来,口中吐出一道冰箭,冰箭正射向他的胸口。 每次严崇喜冲天而起,企图逃走的时候都会被席千夜一拳轰回去。 三人进入最近的宫殿,四处观察,寻找蛛丝马迹,然而找了很久仍一无所获。 天明叹道:“哎!!!这个年代,做个诚实的人,怎么这么难?”说的时候,还在无奈的摇头。然后继续朝前走去。千媚则是在无奈的笑。 王决在付了烤串钱把手里的啤酒一饮而尽之后,压了压帽檐就向趴在桌子上的英俊和孟卉走去。 “姑娘,喝下这碗安胎药。”貂蝉好心劝着。心里也诧异自己究竟是在可怜蝴蝶,还是在可怜她肚子中云长的孩子呢。 这时他才明白,为什么慕容兰心抢了他的车,还送他一张一卡通,就这仅存的两千块钱,是养不起那辆喝油的怪兽的。事情不大,却令他反思,难道自己要永远后知后觉下去? 40 第 40 章 说话间,忠顺亲王自顾的给自己斟满酒水,一饮而尽,又吃了几口菜肴,然后却见里头的杨铄仍旧是一动不动的坐在一边的床铺上。 姜糖嘿嘿一笑,好不容易熬到的假期,打工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 黄震只是把黄河,改成神河,把岑夫子,丹丘生改成问王侯,提将相。 而老王则是脸色一变,他以为叶秋只是了解人参的年份,毕竟叶秋不是专门搞这一行的。 其实,她的膝盖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如果不是叶秋提醒的话,她甚至都要忘记自己腿上有伤。 晚宴进入高潮,阳光消失在地平线上,天空染上了深浅不一的红紫色。 顾锦秋张了张嘴,她怎么也想不到,陈浩是怎么说服自己母亲,堂而皇之的坐在沙发上的。 所以既然这次已经知道她的打算了,那自己也得好好准备准备才行。 他得到了剑意的领悟,但周台道派面临的失败危险越来越大了,他们已经连输两局,只要再输一局,最后面的一场也就不用比了。 刚好到大腿处那种,而且到根部黑丝竟然破了一些,显得十分撩人。 “或许,今年之前我就会返回平津……”赵敢的声音很轻,心中也有些不忍,这么多年来,自己或许是第一个让对方心动的男人。但男人终归还有男人的使命,平津的那些事情自己逃避不得。 若对方愿意当缩头乌龟,吃了自己的亏之后就藏起来,那自己又去哪里找他? 可想,这可是集于上千种虎兽精血采炼所成,所蕴含的兽血是岂等的强大。若是林辰将兽血池的兽血吸炼殆尽,突破一大层境界毫无问题。但这可是难得的机会,只要把握一个度便可。 幽暗地室,林辰盘坐于石床,浑身闪耀着淡淡异光,九脉之气,循环流转。每一个大周天循环,九脉真气都能得到略微精进。 她本已经下定决心要走掉,可为什么要找她回来,给她一个美好的梦。 黑脸男疼的倒吸一口凉气,将周蕾蕾往地上抛落而去。周蕾蕾天生体质很好,上警校到现在又每天都要高强度锻炼,抗击打能力还是很强的,落地之后便迅速挣扎着爬起,嘴角挂着血渍,眼神却依旧倔强顽强。 轩辕无极的作为,显然让西门碎月很不满,诡异的是,西门碎月并未开口呵斥,只是冷冷瞪了一眼就作罢。 和金晓歌在外面玩,也无非就是逛逛街,吃吃高档饭菜,两人用世俗的色醉金迷诠释着扭曲青春的变态含义。 在纱帘里紧紧缠绕着的身躯,亲密的相拥,密和的不可分离,狂野却不失温柔。 中午吃了一顿便饭,然后星辉佣兵团的成员便和比赛场周围的观众随意的聊了起来。 半藏一滞,这个少年还真是不懂人情世故,毒素是他重要的底牌,哪有当面要的,这个问题还真的是有点失礼。 无尽耀眼的人道光辉被祖龙一拳轰出,而这些人道光辉在接近元始天尊的瞬间就变成了熊熊燃烧的人道圣火。 而城墙上刺目的血迹更是充斥着伟岸不朽的气机,由此可见血迹的主人修为是多么的高绝。 魏凡惊讶姜曦儿是个带明星,因为他平常也不关注电视剧,所以他还真没认出来。 来来回回的打量了之后说道:“巅峰时期的你亦不过与本尊不分胜负而已,如今不过是陨落之际剥离的一滴血而已,见帝为何不拜???”。 真当祂祖龙是谁都可以笑话的吗?真当祂是那种被垂拱于朝的龙吗? 生活助理肯定是不涉及雇主事业内容的;行政助理则可以在行政领域经授权后代理处置事务;同理业务助理则主要协助处理业务范围内的事宜,不掺和生活事务,也很少处置行政事务。 毕竟这一组镜头需要耗费的资源太大了,为了争取一次性拍摄好,必须要各方面都准备到位。 心事重重地刚走出刑警队大门,林知秋的手机响了,她看了一眼,是叶星回和江遇共用的号码,心里一颤,立刻接通。 忧的是自己是武官,如果升官后,朝廷把自己调到辽东前线,却和建虏打仗,那就糟糕了。 而且,他们也不用像伦敦那些民众一样,整天挤在狭窄拥挤的防空洞里,在又丑又湿的阴暗环境下度日。这里的人,还有自己的一个家,有自己平常住的房子可以睡觉,可以安身,可以每天早上,在自己熟悉的床上新来。 被李三这么一吓,金梦雪反而真的有些害怕了,犹犹豫豫的看着李三。 “难道,发生了什么事?”连云城想着,从怀里掏出一锭大银子。 实际上就连云城自己来说,他的内心虽然没有把此事给全然忘记,可是他也明白事情既然发生了,多说无益。而且,从内心上来说,他也已经原谅老杜和江白幽了。 灭灵宗虽说是被上仙界赶下来的,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其底蕴不是这里的宗门可比的,一来就以雷霆之势控制住了整个修仙界。 电子声音传入脑海,剑侠客撇撇嘴,看样子在马全有的身上确实问不出什么,而且马全有也很忙,想了一下,剑侠客点点头紧接着就去了下一个任务地点。 41 第 41 章 她也明白此时隐瞒对方没有意义,万一把对方惹恼,将她们一剑杀了可就麻烦。 不过真要说关系好的,也就顾巍还勉强,至于刘灏,王阳不杀他就已经够大方了。 “厉害呢新吧唧,已经超越新一唧成为了新o唧了阿鲁!”神乐再一次地赞赏了一句……对着手中的眼镜。 从虚拟舱出来的王莜,气的咬牙切齿,狠狠锤了墙壁一下,如果王阳现在在她面前的话,她肯定要扑上去咬他一口。 王阳把养尸袋收紧,贴身收藏,可以在出现异常的瞬间,立即出手进行压制。 帅彪并不知道王阳是因为名字才出现愣神,还以为被自己吓到,他正要继续开口,另外两队人也走了过来,纷纷介绍自己。 一一谢过老人家的关心,苏软软注意到老管家正微笑看着自己,想起这起不明不白的绑架应该是管家先生在调查,就好奇问了问。 其实不是失去了全身骨头,只是全身骨头,筋脉,全都被王阳打成粉碎了而已。 但即便如此,谢治并没有放弃,也许是因为绯红誓约对谢治性格的影响,又或许是单纯的不服输,见跑动乃至起跳冲撞都无法撞到那只有咫尺之遥的墙壁,谢治并没有停下他跑动的步伐,而是对着自己再一次大喊起来。 “我再看看吧,我虽然喜欢唱歌,但是我天赋不行”叶安唱歌很很温柔,她到现在还记得毕业时叶安唱歌的样子,很美。 但这么个冰冷美人,万一不是鬼,不是得骂我是色狼,不能冲动。 一根青色软须悄然缠上了他的脖子,不等他反应过来,就顺着他的鼻孔钻了进去。 虎妖队长眼睛一瞪,“你什么意思?”那眼神凶悍的似乎像是在说,想死是不是? 白色的智慧圣典缓缓翻开到第一页,法华吃惊的看到,他的神赐圣像周围围绕着的光团竟然变成了十个,第十层的神赐圣像之力? 因为情绪的激动,在这一瞬,法云全身都不自觉的颤抖起来,多少年了?已经过去多少年了。法域终于又要迎来一位神使了。而且还是属于智慧之城的神使。 元素神殿的作用,从来都不只是用来祭祀的,更是用来修炼。只属于城主的修炼之地。 陆晨对于一些历史多少有些了解,正常来说,用来陪葬的多数是一些兵马俑。 提及母亲的病,自然就想起了父亲。他死得惨呐!舅舅所为,根本就没有考虑一下母亲和我的存在与将来。 “如果我不出来阻止,你只会让这件事变得更加糟糕!”这名佩罗议员说道。 等到这些人离开之后,叶双双心里的一块大石头也落地,最紧要的事情没有了。 晋云还是有些不放心,多少人想要她的命,她也不怕死还敢悄悄偷下人界,她修为再高,这不怕一万也只怕万一,奇怪的是这伏羲竟也放心,倘若帝姬死了,天界谋划多年就要满盘皆输,谁输得起。 沙夫豪森在瑞士最北部,跟德国接壤,主要讲德语,人口不到10万,轻工业非常发达,是万国表的制造产地。 继刘拓这道声音之后,所有复活的生灵那一颗极剧震惊的心瞬间又变得更加震惊起来。 逃亡了一天时间,他是身心俱疲,现在被丢在这里安安静静的。就抱着0号,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三人商议已定,何陈二人按计划准备去了,曹吉祥带了五名锦衣卫,奔破庙而来。 杜子辕觉得自己和这位斗神大人真的不是一个层面的,只好强行结束了这个话题。 唐新巨大的身影猛然挥动手中龙云大刀向万物魔人手中的万物源器狠狠劈斩而去。 “怎么样,林轩厉害吧。”看着人们因为林轩而骄傲喝彩,雨蝶心里也很高兴。 刘盛强看到那些怪物被挡在了屏障外面,于是把枪先放了下来,开始思考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冉飞此时已经算的是被吓得魂不附体,面前的人虽然是个让冉飞敬佩的汉子,但也是杀人不眨眼的货,没有点胆魄和实力,不然袁琪也不会把传递消息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他来做,哪里还敢乱动。 王超看去,这独眼龙的指甲竟然在不觉中变得尖锐,看起来就好似猛兽的爪牙。王超心中顿时明晰,这定然是独眼龙变异之后的技能,只不过,这独眼龙技能的前奏似乎是有些太长了,直到此刻,才显出了其本质来。 能够操纵风的事,早就已经暴露了,他也就不再隐瞒了。而唤雨决,别人倒是不知道,他也不打算显露了,也就没有操纵这些雨点来攻击。 如果不是看见魔气与刀魄结合的异样,如果不是沈从一直以来对于雷霆刀魄的摇摆不定,今日恐怕不会破碎刀魄。 乌八轻吼一声,眼神之中闪过了一丝不屑。同样的招式,对他来说,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威胁。 脉兽实力强弱不一,没有经历过,也无法明白那脉兽的实力还有特性。 紧接着,许雅彤便再一次來到了张云这辆兰博基尼的一侧,由于那该死太阳膜的关系,使得许雅彤无法看到车中人的模样,不过,许雅彤猜想,这混蛋一定也是慌张到了极点了吧。 “你想到对付中国部队的办法啦?”吉野听岗村这么说,再联想到他脸上露出的笑容,猜想岗村是想到办法了。 42 第 42 章 在这时,只听到罗钰一声轻喝,控制着斩皇剑,竟然如同潮水一般,一浪高过一浪,将皇极宗宗主彻底困在了其中。 6星汉送蓝茵回家,站在她家门口往不远处那栋楼看了一眼,离得不远也不近,中间隔了一条道路和一排矮房子。 虽然秦天不时给古婕刷蓝色神光增强她的力量,但别忘了,这是在威压山上,加上全力战斗,她的消耗很大,所以,她又一次露出了败象。 这场战斗比想象中的更艰难,虽然时间溯行军派出的多是打刀、太刀,可那十体五花金枪的每一次攻击都给刀剑们增添一道伤口,不解决这十体敌枪,他们很难获胜。 现在,只要将一具鬼帝的尸体和储物戒指交给秦天,就能获得一万世界之力,这和捡根本就没有什么区别。 “信浓是备受宠爱的秘藏子呢,很可爱哟。”虽然身高上比起包丁他们高了不少,可是却是个爱撒娇的孩子。 即便在与猛鸷兽对阵中他也有所感悟,得到了好处,可这并不能消除他对碧莲的厌恶。 刻颜芷枫尚未抹去留在凤仙府上的神识,一旦她陨落,凤仙府就会变成无主之物,届时无崖自可契约了它,把呆在里面的人放出来。 尤溪一直在等游爝的电话,她在家里有些呆不下去,慕晟封在现场的突然离开,让尤溪心里很没底。 “弈星公司是继纵横娱乐和乘风娱乐之后最大的经纪公司,之前纵横娱乐的很多艺人,慢慢的都被弈星公司挖走了。 随着前行,影子越来越长,渐渐脱离了地面化作狰狞的异兽,笼罩在黑猫身上。 韩易眼神一动就知道这是功夫架子练到了最淳朴的境界,有了象形取义的味道。 徐光启闻言,表情竟然有点尴尬,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把手伸进怀里,掏出一个两指粗细,大概筷子长的圆筒递给朱慈炅。 李长青丹田里的灵气鼓荡,震动空气中的灵气,形成音波一样的攻击,以李长青为中心,像外围扩散。 韩易又走出了座位,来到走廊里震了下身子,感觉抖落掉不少烟味之后,才又重新坐回到座位上。 ‘海外票’这项设定,固然让全球玩家都有参与的机会,但是,看到自己支持的选手在尘埃落定后被顶下去,粉丝的心情可想而知。 阿飞上午跟林义龙说得“好地方”就是他这位相亲对象在不远的城厢镇开得咖啡厅,吃三明治和鸡肉沙拉。 确实如此,除了平均成绩比邦妮更差,林义龙现在的专业领域并不是之前负责的企业法务。就算是阿伦-宾汉姆顿这种“魔力圈”的律所,也不会把最赚钱的金融法务类业务让他染指。至少对比起来,他和邦妮是很类似的。 这一拳正好打在这人力尽气衰之时,而且以韩易的武力,一跺脚整栋楼都晃一晃,好似巨象撞击,地震来袭。 邱丽珍趁着他们在聊公事,便看向李嘉玉。李嘉玉也对她摇摇头,笑了笑。邱丽珍也放下一半心来。 现在的洛天幻决定先去处理这座城市中的卡扎势力,洛天幻相信以现在自己的兵力和装备,完全可以攻下卡扎的高楼。 “系统!我特么就这点出息,你都要硬生生的把它夺走,信不信我装死给你看?”武越躺在地上,嘴里愤愤不平的咒骂道。 由于历年蓬莱学院都强过缥缈学院,一等世家大多会选蓬莱学院,鲜少有来缥缈学院的。 如今好容易边关换将,原本叫人占为私用的田土重归军中,若不能好生耕种岂不浪费?何况一旦军屯能自给,便也不必再从民间征发粮草,百姓日子也能过得宽裕些。 此时的他哪里还有之前那得意嘲讽人的样子,狼狈不堪的让人不忍直视。 “我我们能不能回营帐里去?”一个戴着厚厚眼镜片的青年男子,擦着鼻涕水问道。 “那必须,我们都这么优秀,相爱应该的。我等你的婚礼。”方勤笑嘻嘻,鼓励她。 不得不说,这渣爹虽然在张琴的迷惑下对原主算不上好。但是其实思想还是很单纯的。 沈落雪摸着那些首饰,又拿起那一叠银票,眼里带着冰冷的开口。 她的粉丝告诉她苏可的衣服是王者游戏当中的英雄角色皮肤,只是现在还没出来。 林浅咬着红肿的红唇,拍了拍依旧滚烫的脸,理了理耳边的秀发,深吐了口气。 那种关羽,线上玩可以,线下要玩的不能现在玩,只能在中路的时候操作。 43 第 43 章 虽然现在落在人家手里,可是江筱心头却有一股难以压制下去的兴奋。 无奈地摇头苦笑着,哈尔巴拉伸手抓住了车门内的把手,猛地横着膀子将车门朝外撞了过去。伴随着一声闷响,那名低头整理着手中武器的黑帮成员,竟然硬生生被车门撞出了两米开外,四仰八叉地倒在了地上。 在滑下断崖的不久之后,他便有了第一次饥饿感。但不知过了多久,他仿佛感觉好些了。可是当他第二次感觉到饥饿感的时候,他还能忍住,而今,他真的有些饿过头了。 江筱带着丁海景离开之后的事情没有再跟全班同学说明,甚至在山庄的时候也提醒司机师傅,回去送学生回京城,别的什么都不要说的,所以这些同学也没有受什么惊吓,甚至都不觉得刘老师是出事了。 “孤倒是庆幸,还算把你养的孩子气。没长大,这样就很好。”胤礽自得道。 段毅并没有太在意,在搞清楚他们只是来闲聊之后,段毅便示意大家往后退,因为他今天来的目的是要来卖菜的。 离开了网吧,江海流在附近的商业街上转了一圈,给自己买了几件衣服。 正当柴琅准备再去弄点吃了回来的时候,远处的森林中传来一丝响动。 戚玲还没有理清思绪,眼前忽然一黑,等她睁开眼睛,已经置身于之前的拘留所。 她没有再多问什么,也不问江海流加入武盟的事情,就这样转回了身。 “找到可以加入血霞宗的宝物,没有太多的要求!”夏天元起身拂去灰尘道。 虽然这样的人很衷心,甚至愿意为了自己付出生命,但白羽一想起他们悲惨的童年经历,就浑身不得劲。 迎走了店里最后一批客人后,白羽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走到门口,点燃了一根香烟。 砰的一声,化作废墟的山洞扬起一阵尘雾,根本看不清楚那边还有什么东西,直到过了一炷香之后,白山河才看清楚那里面有什么东西,全是一堆碎石,再也没有什么任何的东西。 如果开放互市,那么不仅定国和云国的商人蜂拥而至,连容国的商人也回来,听说娘子如今在健康城的玻璃作坊里做事,若是边境这里开放了互市,健康城里的玻璃作坊有没有可能也会来参加? 在黑马全息影视城里面,有着能够拍摄全息投影电影、电视剧、动漫等等一切以全息投影作为媒介传播的条件,更有人工智能系统诸葛,帮助电影电视剧的拍摄。 在洞口旁边,还需要挖出引水渠,把避开的这些雨水收集到排水渠中。 林天自信的说着,开启了邪恶土拨鼠的项链召唤出来了邪恶土拨鼠。 和慕濂订了具体的拜师时间,又在裴青云再次忍不住劝顾槿加入他们音乐系的情况下,两人离开了钢琴协会。 但他有些明白了,这艘玛丽珍珠号随着婆娑迷雾一起消失后,其上的时间停滞不前。直达婆娑迷雾再次出现,玛丽珍珠号上的一切时间才开始重新流逝。 “怎么回事?”路双阳感觉到那被他握着的梁凡的手变得十分热。 钙看了看被细菌病毒感染着的千年水晶,她不知道是为什么没办法触碰它。只要她想动千年水晶就会被一股力量弹开。 “愿主保佑你!”丹尔对着消失的红衣主教比了一个十字,旋即大步走向陆羽。 天上掉下来?我满脸的不相信,肉体凡胎,哪里有人会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但是另外几名死士不顾性命的冲杀,屈坤的扈从也顿时受伤,一人的左臂竟是被直接斩飞,鲜血淋漓。 梁萧看着这位老人,突然产生了一种错觉,或许这位老人是一位即将康复的病人。 什么唤龙诀降龙十八掌风水十六字秘术什么的,会的这的是有些多了。 这个让周云山毕恭毕敬,让周家高层不敢下坐的老者,名叫秋处机,他的玄气修为不高,只有灵玄境,不过他的另一个身份却是高贵无比,他的另一个身份便是异师,而且还是三品红衣异师。 这是搞啥子?”坐在雪地中的姜陵大概愣了两三秒,而后他检查了一下自己全身上下,确认自己的确是还在游戏世界之中。 她心中暗叹一声,如果他是妖族,那她一定会奋不顾身地爱上他,追求他。 刚才李云宗对苏纯“上下其手”,早就引起离火的强烈不满,所以才会有这么一问。 不过刚才的那种感觉错不了,如果对方愿意,杀死他跟夏冰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远远地,亮起了一盏盏幽幽的光亮,那光亮犹如萤火一般,越来越亮,排列成两排,由远及近。 不因为别的,只因为南宫飘雪的父亲,没有任何一个势力愿意招惹。 “没有生命危险,只是要看这个脊柱手术医院做的如何了。”顾心菱看着周月圆,她一身的骑马装,怕是从马场得了消息,就急巴巴的过来了。 44 第 44 章 “大哥,其实不用这么着急的,咱大老远的从神龙界赶过来,找个地方先出血东西吧!”身后的壮汉弟弟有些埋怨的说道,只是那声音粗狂的很,一点也不像是在埋怨。 缠绵的热吻犹如游龙惊凤、夜雨雷鸣,来得突兀又强势,令宇坤一时间闪躲不及。 “安心养伤,有什么话等我回来再说。”易阳冲老兵笑了笑,然后一挥手示意抬担架的士兵赶紧下山。 想着,秦少杰全身的真元也疯狂的调动起来。以秦少杰现在的境界,早已经达到内气外放的境界。秦少杰瞬间将真元遍布全身,形成了护身罡气。 “你们想干啥?”本来坐在桥头收账的红涛,看见很多人从桥那头走了过来喊道。 “呵呵,这种话也不知道说过多少次了。”萧晨微微一笑,随后将目光放在了食物上。 欧阳影觉得人家都一家三口聚在这里了,自己还说什么都是多余的。她什么都不想说,她只是想保持着沉默。 “别想了,翠玲竹这种极品材料,价格怕是能吓死人,我们还是先找个地方赚钱吧!”泉拳苦涩的摇摇头,然后将目光艰难的移开了,就在泉拳刚要离开的时候,却见一名老者慌慌张张的走了出来,拦住了泉拳的去路。 病房的气氛,因为艾米的推门而入,变得更加的凝重了,六眼相对一下子沉默了。 看到这个场景,几人都沉默了,看着紧闭大门的议事大厅,一股阴森的感觉油然而生,此时谁都不愿意开口表达自己的恐惧。 首辅李东阳前往宫中求见天子已经有大半个时辰,也不知道如今是什么情形了。 斯然周身白衣被血液染红,唯有脸色和嘴唇愈加苍白,她一手拿着弯弯的利刃,一手托着血淋淋的金丹。 牛大爷三级钳工,工资在院子里面能排得上第五,西边的唐家只是食品厂的普工,干点力气活。 苏寒之前就在想,曾经的被选中者都如何,现在知道了,天庭不愧是天庭,都没了还能继续做出安排。 在拥有自保之力后,苏寒就多了一些想法,比如借助混沌变得强大。 经历过淬骨之刑的人,便无法修仙了,此刑罚太重,千俞宗主本就无意责罚她受此刑。 两只手有些拘谨的绞在一起,微微低着头,看起来似乎有些紧张。 等到食材落下时,还能保持外表不变,实际上已经处理好,那就算大成。 他的神识探出,笼罩了副职殿内仙医堂中病床上的周玄鸿,感受到他身上的气息萎靡,丹田几乎奔溃,识海也遭受了严重的创伤,即便是没死,估计未来也只能当一个废人了,心中对周玄鸿的杀意也消散了不少。 这个事情跟江乐乐的家人有关。她有一个兄长,也是修道之人。在一次的战斗之中,她的兄长却是惨死。这让江乐乐很是愤怒。江乐乐立刻就调查起了这次的事情,她最后发现,原来兄长是被抛弃的,所以才会死。 我撇过脸去,看着酒店里开始燃烧的惨烈景象,尽量克制住自己的情绪,片刻之后,我转过脸来,重新看着焕然一新的阿耆尼。 我转头看到郑萌萌正望着车窗之外的天空,沿着她的视线,我也向外看去,却是吓了一跳。 看到兴致勃勃的郑士心,叶天也不忍心打扰,反正什么时候去取也都一样,干脆就让郑士心圆了这个请客的兴致。 抓起挂在胸前的十字架,年迈的普布利乌斯用颤抖的嘴唇吻了上去。忍不住喃喃自语。 此时楼下的黄毛已经开始上台宣布比赛,显然今天下午的第一场比赛就要开始了。 “老公!出什么事了吗?”徐曼曼也察觉到了李明的反常,关切的问道。 我怕周警官误会我攀高枝,从而疏远了和他的关系,就把王梓求我的事儿,说了一遍。 “呃!”这次只是艾琴愣住了,两只水蓝‘色’的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台上的那把剑,久久徘徊。 里面的字仿佛都活了过来一般,化作一股股洪流汇聚成一个杀字,而后遁入体内林云。 路的尽头亦是一个圆形区域,但连接了很多出口。屠雷等人查看后发现,除了来的路外,其它的皆是平坦大道。到了这里,郝大通也就不灵光了,算是回到了起点,得重新找方向。 锦素从床上坐了起来倚靠在一边跟木三千说话,木三千注意到锦素的双手已经被包扎完好,只不过仍有些血迹透过纱布显了出来。 众人这才彻底惊醒,眼前这魔尸和之前碰到的魔僵,是完全属于不同层次的存在。 龙阳无法解释目前的情形,只有是黑石头才能造成这种结果。因为只有黑石头才会夺走附近的生机,给自己留下一丝生存的机会。 老歪责怪的看着徐胖子,赶紧转移话题,打消靳海的怀疑。见到靳海确实已经喝多,没有再次提起刚才的话头,两人放下心来。 45 第 45 章 颜璃也听出刘大话语里的意思,对方似乎只是想困住她,并不是为了要她的命。 这话倒是让颜璃眼前一亮,她对上男人的目光,也让她明白这话里话外的意思。 原本联军主帅田军,想的派出自己的先锋大将率领一万人试探性进攻凌云的营寨。 有人说当初隐夜一族尚未与幽夜、御夜反目成仇,三大夜族联手合力推翻了黑月统治建立黑暗城池。 上古美玉雕琢而成的简牍,通体散发着温润的绿光,蕴含着无尽的生命之力,可探查万灵道躯脉络,乃辅助医治灵宝。 颜姝缓缓起身,随意将苹果扔在桌上,嘴角笑意虽然不减,可眼神里透露的精光,让人无法忽视。 武藏遮蔽天穹,涌动幽冥黑焰的瞳宛若神明之眼,漠然俯视而下。 龙神真名是一道封印于夏枫灵魂深处的信息光团,随着他完全解封的念头,光团骤然散开,无数灿金的信息链条迅速将他灵体圈圈包裹而上。 “是我表妹,我就这一个妹妹。”祁逸淮剥开帝王蟹腿里的蟹肉,继续投喂。 “好。”得知顾子异不在沧月这个方向,那些人也就灰溜溜的离开沧月的视线。 黑十三顶着一对熊猫眼熬到了天亮。黑十三也明白了她会在自己的周围盯着自己是什么一个状况,脖子上挂着一只白毛狐狸和走近房间的拉姆和打招呼。 比起之前,经过涅槃重生的超凡系统似乎变得更加的强大,直接多出了几项叶尘之前没看到过的,比如那个任务界面、记录界面。 金鹰失去了飞行能力,落在地面上,变异秃鹫也跟着降落,鸟喙双爪齐上,与金鹰缠斗在一起。 龙族寿元较长,在三族争霸之后,大部分陨落的龙族前辈,自身遗骸也是被龙族收集了起来,而昊天此意,无疑是让敖广将这些龙族前辈的精血提供出来。 这种落差让得所有人面色都变了变,特别是杜守炎等人,他们没想到这陈棋英居然还隐藏了风神体的身份,若是换作其他四个妖孽上去,结果会如何呢?这是他们心中的自我考量。 而德普对生死还没有太多的想法,心中虽然难过,却没有德衍这样直接表现出来。 紫天运略微诧异地接过玉简,人都到气和殿门口了,有什么事不能直接说,还要用玉简传信? “金鹏真人如此厉害,传闻不是说,他和吕光明不相上下吗?何以将吕光明杀得如此狼狈?”青洲心头闪过那张被他收起的洛河神图。 比如说打赌,骗人,他俩人都做了。可在他们心中,不过是一场游戏而已,并不会使自己心中发生什么变化。 这颗巨大的树林星球,是眠光星区最古老的存在之一,实力比渡劫期大能更加恐怖,身上的一枝一叶,都含有莫大威能。 童欣瞬间脸就白了,夫人一直都想要个男孩儿来继承风家的香火,这童欣是知道的。 童欣爬起床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凌晨一点半了,亏章紫嬿这么好的耐性,竟然等了这么长时间。 整首歌的歌词很简单,但递进的旋律情绪,以及徐真的动人演唱,却赋予了这首歌别样的力量。 施展了武魂真身的赵无极立刻得到了泰坦巨猿的关注,毕竟,在这个状态下的赵无极已经能够给它带来一定的威胁。 红衣能够感知到,此时的夜岚,已经愤怒到难以形容的地步,当下她更是明白,安慰夜岚的最好法子,便是什么都不说。 要知道师傅平时的时候吃饭都是能省就省,能蹭就蹭,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是不会花钱的,这次光是龙鱼子就花了上万,鬼奶的价格应该也不少。 如果说刚开始时,这首歌曲只是在诉说一个少年追寻理想的故事。 坐在她另一边的沈一辞看见了,以为黎筱苒不好意思夹菜,连忙拿起筷子夹了几颗肉丸给她。 而不得不说,一切都好像和白无城想的差不多,其它的轿队都没有出现什么大问题。 “……”夏云也知道哪件事更重要,但是现在的情况,乐组织的战力严重受损,继续留在这里,真出事了也不好支援。 我恍然大悟,难怪敢拿出这么贵重的鬼奴。原来是因为最后可以得到没人要的那件重宝,首先就能捞回一点。更何况龙虎山如此强悍,前三肯定能有位置,也就是说,至少能拿到三件重宝。所以无论怎么算,龙虎山都是赚的。 在忐忑不安中熬过了五日,这下连仙玉也感到着急了,因为她眼见着寻易眼中的焦躁之意越来越浓,已呈虚火上冲之相,此时她不得不信这位七仙君是因看上了绍陵才硬生生把她从庆丰子手中将其抢过来的。 46 第 46 章 在秦宇冷静的沉思时,十息时间转眼即逝,而苏音依旧在狂攻光幕,而怒罡也不再顾及宁无情的面子,发动了攻击。 刘张氏把刘方氏送到了院门口,看到刘方氏确实是往刘栓柱家的方向去了,这才满意地回屋了。 一旦成为‘仙尊’便受到天地的钟爱,无论什么时候施展怎样的手段,都具有莫大的威能!那等可怕的力量,足以让无数人胆寒。 见药剂喝空,林凯将唐蕊放平躺下,拿起那件当绷带用的外套撕下一片,然后跑到一边用灌木叶上的水滴打湿,又在湿润的泥坑里挖了些冰凉的湿泥裹进布里,当冰袋一样敷在唐蕊的额头上。 孙不器后脚跟踢上门,韩清已经像个树袋熊,挂在脖子上,撕扯起对方的衣服。 他们看到了‘穷奇’巨兽,在整个连片森林地区,都只有那么一只巨大的‘穷奇’巨兽,却没有想到就这个时候,‘穷奇’巨兽带领浩浩荡荡的妖兽朝着铁卫城攻击。 现在的郑辰,底牌可谓是层出不穷,要知道,他的仙人指路阵和蓬莱仙阵,还从未动用过。 山洞不深,大约两米左右就到底了,洞内空无一物,地面还算平坦,没有什么野兽居住过的痕迹,几人放心地走了进去。 那人甩的还挺重,刘方氏又是不防,被甩得身子往前打了几个趔趄,差点没有摔倒。 “居然还有这么神奇的东西?你这病可是天生的,就连这样清泉你也能治好吗?”墨祖一脸的惊奇。看来墨祖为了白儿的这个近视眼也是费了不少的功夫。 “你以为我不杀你,就拿你没办法了吗?”张民生悠闲地坐到了沙发上,把玩着手中精致的茶杯,轻轻啜了一口。 原来在半年前,叶啸好不容易把神圣教廷的人给打发走,原以为可以松一口气了,谁知道就在不久之后,明月帝国又发生了一件大事。在边境与魔兽森林交界的地方,出现了一种怪物,有着人的脑袋,然而却是魔兽的身体。 “梓潼,我们都好久没有、、、、我想你了。”尼尔说的很隐晦,叶梓潼在傻也明白什么意思,脑袋轰的一声炸开。 张楠身为一个现代人,医学常识还是有的,于是随便给李二举了几个例子。 为了表彰颉利可汗同志在草原上来一年的功绩,老李同志也是在年关之际将一封圣旨把颉利可汗给召了回来,让他回来过完年再继续去草原上面发光发热。 正当生理需求?生病的时候还需要这种需求,关键是她丫还真配合了!她紧皱着眉头,简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个传送阵内传送的并不是轮回游戏世界,也不是二层世界,而是介于二层和一层的一个副本世界,可以理解为一个超级副本,当然,也是游戏世界。”李红道。 可就算他不会,现在的她心里的天平也已经倾斜,已经朝着他的方向倾斜,她想靠近他的想法,愈发的在她的脑海飘荡。 原本想要趁胜追击的黑衣人,也在秋玄的音波之下被震退了数米之远,一时没有任何防范的黑衣人,被这股音波给震的头晕眼花的。 毕竟,都大部分人离开了,剩下的人如果在留在这里,被针对了就不好了。 “你会帮我?”但徐澄仍然有些难以置信,她感觉来拉很厉害,却也危险。 “张扬,要不要帮你?”梁晓琳的声音传了过来,我扭头看去,她们几人已经穿好了衣服回到了那片树林,一个个焦急的看着我这边。 “再来一次!”易木木不甘心的又让我们摆好了架势,一声令下李二牛抢先用力掰了起来,粗大的手臂暴起,手背上的大筋也一根根的绷了起来,几乎将身上所有的力气都憋出来了,但是我的手臂却仍旧纹丝不动。 雷厉呵呵笑道:“是我弄得!不知道是您螃蟹星宫的到来,我还以为是坏人来了呢!”雷厉看了看四周,无言已经把其他的四个星宫扛下去了,若是还在这碗城之顶的话,大螃蟹肯定是早就动手了。 只见何不为脚下瞬间闪过一道红芒,那一片大地就开始疯狂向下塌陷而去,瞬间形成一个方圆一丈的深坑来,何不为一下子就往那深坑里掉落而下。 而在弟子们上早课的时候,秘院的练功场之上,陡然一道紫光闪过,接着这道紫光扭曲了一下,缓缓转动起来,慢慢的形成了一个战灵的紫金色圆盘。 毕竟都一大把年纪了,如果一直修炼的话,武技这一方面,应该会超出一点的。 “表妹,那两个丫鬟究竟与柔姐儿有什么关系?为何柔姐儿会……”就连陈嘉言也察觉到了不对,她看着谢妩,犹豫了片刻后,终于还是问出了口。 她会走这一步,固然是她自己选择的,可是,谢妩难道就没在其中推波助澜?如今,她如她的意选了她让她走的这条路,怎么现在她反过来以此嘲讽她? 宁妃一脸铁青,只是瞧见太妃也一脸笑意盎然,只得忍住气笑了笑。 47 第 47 章 洗澡,这倒是杜幽幽期待的,身子出了这么多汗,某个地方还狼藉一片,不洗澡如果被父母知道,可不太妙。 他对我说话的时候,我看见他的样子就像是当家主做的男人,却透着一丝的柔情。 听闻对方的话,罗坤豪两人开口淡淡说道,因为血炼宗此届所挑出前往荒林古迹的弟子在实力上皆是佼佼者,如此之人联手,定能将罗昊拿下。 听到对方的话,罗昊脸上露出一抹诧异,没想到对方会邀请自己去她居住之所。 郭若已经死了,从今往后,一直束缚着她的手脚存在消失了,没了郭若,她就等于完全的自由。 想到这些,众人那敢再暗中偷窥,一个个是显出真身参拜。以前的木黑奎,只是个外门长老,像厉氏这样的大氏族可以不放在眼中。但一个少祖,却是无人敢不敬的。 昆玉即将羽化,届时他在这个世界,将什么都不剩下,众人也只能替他完成一些心愿。 想来张莹莹当时应该也的确是给叶蓉吓到了,不然叶蓉也不会在听到张莹莹这三个字的时候,就会有如此大的反应。 我不敢轻易拆穿,也不敢惹他不开心,给他一种、哪怕是一点点的反感。 想不到布局这么久,到头来还是惹来杀身之祸,终究还是大意了,可是这样的结局如何能够让人甘心,活了万古,第九宇宙唯一从古时代活下来的人物岂是让别人随意主宰自己的命运? “放心,早就给你们准备好了。”多多说着,在控制台前点了几下,就从地面升起一个镜框,里面全是新鲜的蔬菜。 周围的空气在这一扇之下,竟然都燃烧了起来。“死吧,蝼蚁!”现在的火韩是信心暴涨,只见那火凰巨大的尖嘴一张,然后就是一道火焰飙射而出。 “嘻嘻!还以为你有多大能耐呢!没想到竟是这般的狼狈。”夫乐嫣还是那个娘娘腔调,听起来那么的让人讨厌。 老人突然感觉有些好笑,能把向来古井不波的青鸾气成这样的人,还真是第一次见呢。 在乎够深真能折腾到让你无法入睡吗?不要自欺欺人了!谁会知道谁在乎过谁? 身穿七色琉璃紫金袈裟的无佛不可思议的看着这发生的一幕,他怎么也想不到对方强到这种地步,完全可以与阿弥陀星域的古佛媲美! “那当然,从曦遥和盛昀出来的,能简单吗?”杨莹彤撇了撇嘴。 他觉得当初封印鬼修的人应该也是个道士,杀不了他才将他封印,要是修真者出手的话直接就灭杀了。 洛塔看了看精神融合,不确认是否可以触发那种特殊模式。释放自己的精神力,慢慢的向艾莉摸了过去。 二毛拖着同人,在丛林里风驰电掣,迅速的逃离这片森林,终于逃脱了包围圈。 想到这里,皇马连报价凯飒的勇气都没有,凯飒对皇马也不感冒。皇马准备了6000万英镑,准备夏季的时候报价c罗,这个价格,足以打破齐达内保持多年的转会费记录。 他左看看右看看,伸胳膊蹬腿的,感受着久违的人类样子的身体。还有些不适应。 “这场战争结束了,我输了。”艾斯德斯环绕战场,帝国士兵正在节节败退,但这丝毫没有影响她的心情。 槿颜总是冷静明白的,只是我这颗做母亲的心……一想到玄喆从此便与我生份了,一想到他再不会像从前那样亲热的唤我“母妃”,与我絮絮地说自己的心事,我的心就仿佛被谁用匕首一刀一刀的切割着。 晚上大家回去的时候,鸣人叫住了基尔达斯,因为之前卡娜的事情,他决定要帮她一把,让她和基尔达斯相认。 叶织星莞尔,明明送拜帖,就直接点名道姓要她去,现在又来这么一句。 而那边,在马老头的帮助,以正确方式打开了这个修士联盟的林轩好无语,哈欠连天,这些任务的价格还没有找一条狗来得多呢。 一个休赛期过去,凯飒的身体都没有变形,在夏季集训的时候,就已经展示了良好的训练状态,似乎整个休赛期都没有休息。 忒瑞斯不断呼喊着,士兵们也严阵以待,他们当中有不少人都在不住颤抖着,因为没有谁能够清楚自己到底能不能从经受住这飞驰而来的冲击。 再看看枫儿一脸敌意地看着周暮麒,想来周暮麒一定现在这儿许久了。 闫振泽将各组的战略动向部署完成后,又将自己这几天的研究成果,在虚无空间也能使用而且还能防盗的通讯器兼定位装置——吐血十号,发给了众人,以方便取得联系和定位。 他累死累活的去弄解药,你们一个两个都睡得这么香吃的这么好,真的合适么? 48 第 48 章 他的身体本就堪比精钢,在这个基础上,又练成了白银之躯。 每年都有不少人报名,中途还有一些插班生,比如觉得自己厨艺不咋地想要继续深造的。 “哎,客气了!”几人随意客套了几句便各自找地方坐下,并没有挑衅的意思。 除此之外,三日后第一次的彩票就要发行了,这同样需要御史台进行监管,他必须提前回去布置人手。 官宣都发出去那么久了,她不是早该知道曲凌云在这个剧组吗?那有什么好“没想到”的? 她还算收手了,这枚钢珠的重量也就三五百斤重,像徐添这样的普通人虽然接不住,最多也就出糗,还不会有生命危险。 他记得器械管理处的那位妹子好像叫婉君来着,就是不知道现在有没有下班。 但是不拉踩不代表不发声,面对特殊情况,象牙肯定会第一时间保护自己的偶像。 陆楠今年28岁,是某广告公司的部门经理,他是在莫名收到一张问卷调查后才被拉进了游戏世界。 杨主任带着一名民警,到药房来找李楚了解情况。杨院长让其他几名副院长回去,他也跟着过来了。 还有传言说,技术部那边中了黑客的病毒,所以oa系统是被人恶意破坏的。 所以在竞买上品符的人里,有很大一部分是符修,买符的目的不是为了使用,而是用来研究的。 “叔叔,相公是因为救我,才大闹金山寺,这一切我愿意来承担”只见白素贞着急的施了一礼。 他们的师傅,闻名西原省区的三大匠王之一,匠神一脉的魁首,八臂匠王蔡元吉。 “昭姬……”陆遥依旧没有抬头,惯例将任务交给蔡琰处理。刚刚说出俩字,他忽然察觉一双柔荑探上肩头,轻轻揉了起来。他惊讶抬头,却发现卑弥呼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身后,给他按摩肩膀。 在张天昊的带领下,逍遥宗弟子在四处搜寻天材地宝。有好几次碰到了其他宗门的弟子,但因为有张天昊的存在,这逍遥宗倒也没有吃什么太大的亏。 在洛亚和罗宾夫妻拌嘴的时候,走出洞穴,黄猿和藤虎莫名松了口气,然后又瞬间提起了心。 但是,梦境游戏系统这次似乎格外粗暴,还没等他话说完,就强行将他踢出游戏。 另一个选择就简单多了,乖乖认输投降,撤回人手,同时派人去向陆遥求和。 众神哪肯让陆遥占便宜,你出了兵马,城攻占下来了,俘虏该怎么分。盟友归盟友,好处归好处,不能混为一谈。 与天冠学院这种训练家学院不同,绿岭大学才是现代社会最正统的学府。 九洛瞪大眼睛,恍然大悟的看着这只七彩的鸟妖,一副你竟然偷看我洗澡的表情。 杨森本想着敲诈苏贤一番,可是望着苏贤一身气定神闲的气质,心底却怎么也生不出敲诈的心思。 “你都不在病房里,老太太就是想跟人说跟谁说去。”媛思瞪了他一眼,想着估计是刚刚老太太醒了,发现孩子在旁边的床上自己谁呢,不放心,这才把孩子抱到自己床上搂着睡的。 剑咣交接,剑影四射。黄銫长剑威势凌亼,饶使白素贞扌持仙剑,竾使被压制得连连後退。 像是感概,陈国太后看着沈轻舞未置可否的扬眉,而沈轻舞在她话音落下之后,十分客气的回敬着她,亦是打了她的脸。 可是,苏贤不想错过这个机会,哪怕此等良机需要付出一些代价才能换取。 步非凡冲着走来的丁洁点了点头,然后伸手招呼着身后的手下,将左晨拖到了前面。 “还敢问我是哪里?你怎么不说说你身上的灵力都去了哪里?”墨尘逮着机会终于把心里的猜疑问出了口。他还真没想到九洛能在使用业火后又接连动用灵力。 前者主打年轻一代的潮牌和西装,后者是体育方面的运动鞋运动服,以及各种健身器材及护具。 叶凌霄望着前方的倩影,轻声说道,“何况她还要护着那么多人,遇见真正穷凶极恶的人物,她岂是别人的对手。 来到这里才不过几个时辰,真是让他眼界大开,在大汉完全没有这样的桌椅,不论是士人还是黎庶,都是跪坐在地,不同的也就是士人能枕丝绢,黎庶膝盖下怕不就是黄土一捧。 刀哥这个时候还没有发现秦昊脸上的表情变化,他的注意力还全放在沈若雪的身上。 她似乎觉察出,太太好像什么地方不一样了,没那种……柔软得谁都能踩上一脚的劲儿了。 邓辉选择了距离体育广场大约一千米远的高楼,爬到高楼的楼顶,居高临下,能将主席台上的情景一收眼底。 邓辉为他们兄妹俩专门租了一套两室一厅,让周龙翔又一次感动得热泪盈眶。 秦昊心中咯噔一下,他早已改头换面,现在就是最为亲近的人,也认不出来他。 只她太了解孙三原,为荣华富贵的日子,他敢毫不犹豫抛弃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