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车尾灯[公路]》 1 手抓 陈睦其实从没想过要去死,但是好家伙,没人信啊。 刚一下飞机,手机里乱七八糟的消息和未接就来了。她看一眼,俩眼一闭,一个都不想回。 这时候打进来的,恰巧是豪豪,她就接了:“喂。” 谁料那边扯起嗓子就喊:“接了接了!来哥,她接……” 话没说完,手机就已经被抢了过去:“喂,睦睦你在哪呢?我给你打了好多电话你看到了吗?” 陈睦强忍着直接挂掉的冲动,回了一句:“徐经理,我都离队一年了,还得随时待命吗?” 对面因这个称呼而顿了几秒,然后才说出话来:“你明知道我不是以车队经理身份找你。” 哦,不是车队经理身份,那是什么呢?以她的领航员身份? 哦哟造次了,她都不是赛车手了哪来的领航员啊,人家徐来现在是作为赛车手亲自上拉力赛,参加那场她曾经日思夜想的国际赛事。 陈睦很想把这些话说出来,但是这将暴露她比针尖还小的肚量,以及滔天的嫉妒和不甘。 于是她清清嗓子,故作姿态:“咳,你好好比赛,少管我的事。我出来旅游呢,刚下飞机。” “旅游?你去哪旅游了?有人陪你一起吗?” 没完了是吧? 陈睦眉头皱起:“怎么着,我一个人还不能旅游了?” “不是……”对面崩溃地长吐一口气,“我很担心你。你在家里待了一年,我劝你出去走走你都不愿意,为什么偏偏就拉力赛这几天……” 他哭腔都上来了:“我怕你想不开,我怕你出事。明明其他任何时候我都能陪你一块儿,唯独这几天不行……你要真有什么不好,那我、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陈睦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她很想说“合着你这跟我炫耀来了是吧”“你觉得我听你说这话我能高兴得起来吗”“你小子是不是生怕我想开了”。 但她还是忍住了。她毕竟是不希望徐来一分心直接死赛道上。 于是陈睦闭眼,做了几次深呼吸,就像每次比赛前做的那样。 然后倏忽睁开眼睛,好像她已来到人声鼎沸的赛场:“系好安全带,细腻控制油门,入弯刹车别太早。这几天最容易出事的是你,不是我。” 这语气倒不像是心怀死志的样子。 徐来这才镇定了一点,静了几秒调整情绪,又问:“睦睦,明天你会看比赛直播吗?” “我旅游呢我看什么直播?” “好吧……你放心,这场比赛,我会连带着你的那一份一起努力的。” 不是? 谁要你带了?不就是个破比赛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陈睦扶着墙大喘气,几乎以为自己已经开始高反了:“开好你的车,其他事情不用你操心。” “嗯嗯,我会的。哎睦睦,那你现在到底在哪……” 陈睦把电话挂了。 她都多余接这电话,她就该把这帮没眼色的蠢货通通拉黑! 怒意加持下,陈睦加快了步子,平底大头的马丁靴踏在地上哐哐作响,行李箱轮子转得飞起。 而在她路过的那块路牌上,明晃晃地写着——“我在西宁很想你”。 * 其实陈睦今天上午看了赛前的探路直播,只是没几分钟就看破防了。 那条赛道上,有广袤丰硕的草原,一望无际的戈壁,幽深神秘的沙漠……还有,至高无上的荣耀。 曾几何时,陈睦那么坚定地认为自己一定能走赛场,车队成员们则比她还狂——他们认为只要有陈睦在,拿冠军不成问题。 谁能想到最后整个车队去了比赛现场,唯独陈睦不在。 她在直播里看到徐来、豪豪他们了,几个人正站在路边喝水,很认真地讨论着什么。 其实一般人在这样的赛场上看到曾经并肩作战的队友,那得激动吧?得欣慰吧?可能还觉得自己多年付出并非毫无意义吧? 但陈睦不是,这场面硬是看得她心如刀割,泪流满面。 怎么说呢,这伙人要是没能走赛场,那她得气恼、愤恨,痛骂他们全是废物。 但他们走到赛场,那陈睦就羡慕、嫉妒,想跟他们老死不相往来。 同时陈睦也终于接受了现实——明天比赛就要正式开始了,她就是倒在了半山腰。 新的赛车神话中,没有她。 继续消沉下去显然不是个事儿,还是得找点能提起劲来的事情做,但陈睦想了一圈,还是想开车。抓心挠腮地想开车。 刚巧往下一刷就是西北大环线的自驾视频。 解说词也激动人心,说这条环线是“囊括除了海洋以外所有地貌”的绝佳旅游线路,草原、湖泊、沙漠、戈壁、丹霞、雅丹……应有尽有。陈睦越听越精神,眼泪也不知觉地收住了。 直到屏幕上闪过一个特别戳心的画面——一个美丽少女在五彩经幡下抱着小奶羊,那种新生的神圣力量,让陈睦直接买了当天的机票。 所以她下飞机的这会儿,是晚上十一点。 是谁说这边昼夜温差大晚上要穿冲锋衣的啊,陈睦站在机场门口略一感知——确实没有杭州那么热,但毕竟是7月下旬的天,20度肯定还是有的。 小风一吹,还挺舒服。 但架不住她饿得快死了。那点飞机餐根本不够她塞牙缝,何况吃完都这么大会儿了,现在的感觉就是给她一整只羊她都吃得下。 于是连酒店入住都来不及办,拖着行李箱就打车直奔手抓店。 这个时间西宁大街上已经没什么人,还开门的店也属实不多了。陈睦进去时里面另有一桌在吃,桌上看似清汤寡水的羊肉,飘出来的香味却把陈睦香一跟头。 她拿出事先团好的二维码:“你好,这个券可以用吗?” “团了券是吧?可以的,我帮您验一下。”老板很热情,掏出手机就要验券。 但他很快发现了哪里不对,于是仰头看向陈睦:“美女,这个是双人餐哦。” 陈睦:“我知道,团的就是双人餐。” * 店里灯光温和,窗明几净,看一旁的一列小隔间挺有民族特色,陈睦就坐进去了。 还挺好玩,像开了单间,墙上还有个水龙头,也不知道是干啥的。 很快,两杯“三炮台”就端了上来。 用的是那种常见的盖碗,但陈睦一揭开茶盖就惊了,里面花花绿绿全是料——茶叶、冰糖、红枣、枸杞、桂圆、核桃仁、猕猴果干、波罗蜜干……这些是陈睦能认出来的,其他还有些她认不出来的,满满当当填充了整个盖碗。 老板看得出她不是本地人,贴心地用墙上的水龙头帮她加了第一遍开水,临走不忘告诉她五分钟后把这些水倒掉,这叫洗茶,等加第二遍水后再用茶盖刮着喝。 真有门道啊。 陈睦依言定了个五分钟的闹钟,然后百无聊赖之中,开始看之前收到的那些未读消息。 * 一开始无非是问她干嘛呢,让她回电话,说她在这种时候突然断联,搞得大家都心神不宁的,尤其是徐来,都要急疯了。 后来就成了“求你了姐,快回电话吧,再这么下去来哥非得飞回去找你不可”“你不能这么搞人心态啊,你明知道这种比赛一个搞不好要送命的,你就一点都不担心来哥吗”“叫了外卖去敲门说没人应,你到底干嘛去了?难道你参加不,就要所有人都不安生吗?” 尤其是一条来自豪豪的消息,把陈睦给看沉默了:【睦姐,都知道你骄傲好面子,这一年来我们小心翼翼地联系你、照顾你,从来也不敢催你振作。但如果你因为没能去赛场而做什么傻事……那我们每个人都不会原谅你的!】 这啥呀这是?啊?! 陈睦气得按下语音键就想开骂,刚好手机叮铃铃响了起来。 哦,是她的闹钟响了,得把第一遍水倒掉了。 陈睦只得把骂人的事暂且放一放,先把茶水倒向桌边的不锈钢脸盆。 就在这时,一辆汽车伴随着“恐龙扛狼”的声音驶近,并在停车熄火时发出垂死的喘息声。 陈睦听得连连摇头,想不通这么破的车怎么还将就着开呢,难道是年纪大了不惜命了吗。 然而随着店门一开一关,一股子香气传来。 没开玩笑,那下车进店的人路过她桌边,周身的异香让她愣了三秒。 抬头一看,是个……小男孩? 其实个子挺高,但面相略显稚嫩;小脸明显刚哭过,但整个人又杀气腾腾的。 由于小单间阻碍视线,陈睦甚至把头伸出去看,一不留神开水浇在了手指头上。 陈睦:哦费费费费。 * 小孩哥没团券,直接单点了一斤羊脖子,一碗三炮台。 然后在陈睦隔壁间坐下了。 可能是隔断给他的私密感很强,他开始毫无戒备地打电话,但声音其实听得清清楚楚。 是因为被气哭而发抖的颤音,那气势好像能撕碎全世界:“你不用劝了表姐,我不会回家了,我永远不会回家了!他们俩实在太过分了!” 对方不知道说了什么,小孩哥更加激动:“是我不沟通吗?他们就觉得他们永远是对的,我怎么跟他们沟通?你有空骂我还不如去说说他们!” 陈睦听着这动静就喝上了茶,确实别有一番风味——有茶的醇厚,枣的焦香,黄|冰糖的甘甜,还有果干的微酸。 因为饿急眼了,她甚至拿筷子吃起了料,小核桃一口一个嘎嘣脆。 隔壁还在继续:“我怎么就不能生活了?我18岁了,我打工有人要吧?我带相机了,我给人拍照能赚钱吧?我怎么就必须回家了?” 刚好新一轮手抓羊肉出锅,陈睦的那份先端上来:“您好,您的一斤羊排,请慢用。” 然后隔壁桌的也到了:“您好,您的一斤羊脖子,慢用。” * 羊肉,香是没什么稀奇的,奇就奇在它能一丁点膻味都没有。 看着没色彩没食欲,但一口咬上去,就是恰到好处的香料味道,鲜嫩软烂,满口|爆汁。 店家给配了一份烫过的白萝卜解腻,另有一份干料、一份湿料可蘸。陈睦都尝试了一下,还是决定就这么空口吃,是怕蘸了酱就吃不出这个鲜味儿了。 等到几块下肚,饥饿总算稍稍缓解。 这时陈睦两手都已经碰过荤油,玩手机显然是不方便了,只能听着隔壁的声音下饭。 别说,还挺好听的:“哎哟,你跟我爸妈说到底都是一类人!我跟你说不明白,你也根本不听我说话,那你还给我打电话干嘛呢……我啊,我现在到西宁了。嗯,在西宁吃手抓呢。” 估计那边是夸了他两句,他语气也缓和不少:“当然啦,开车有什么好怕的。我上周就拿到驾照了,有驾照就能开。” 但很快又再次破防:“我不吃夜宵我饿啊!我又不胖,怎么吃点东西你也要管!难道饿着肚子就对身体好了吗?我现在已经连吃饭自由都没有了吗?!” 可怜见的。 陈睦也有过这么个阶段,抽条的时候一天吃八顿,吃完就饿吃完就饿,吃得她自己都嫌怕。 还是年轻好啊,吃了晚饭夜宵还能干一斤肉。 这么想着,陈睦只觉得眼皮子越来越重,嘴也渐渐进入了无意识咀嚼状态。 然后在濒临入睡时,一个激灵反应过来——她好像快饱了。 天啊,这就是颓废一年的结果吗?放在之前比赛的时候,这才哪到哪? 陈睦惊讶之余还有点失落,这似乎是明晃晃地在提醒她,她的身体已经远不如从前了。 但这又怎么样呢?反正她又不赛车了,差点儿就差点儿呗。 陈睦叹了口气。 她刚想放过自己,便听隔壁抬手喊道:“老板,再来半斤羊脖子!” 你小子。 2 租车 一个边吃边哭,一个边吃边睡。 后半程陈睦也不知道隔壁都唧唧歪歪了些什么,就着剩下的几块羊肉又吃了碗面片。 还剩一份面片实在吃不下了,看着可惜,但无能为力。 陈睦扁扁嘴,最后喝了杯三炮台解解渴,然后拽上行李箱起身。 往门口走时要路过隔壁间,陈睦特地看了眼桌上——第二盘里头还剩好几块肉没吃,明显也是吃不动了,正坐那愣神呢。 或者说,正忧伤呢,正思考人生呢。 陈睦身板都直了不少,因为觉得自己吃赢了。 但看孩子这样儿,她又觉得挺可怜的——正是精力最旺盛的年纪,智力却还没跟上,对世界的理解不够深刻,整个人迷茫又不自由。 任谁都能教育他两句,连吃饭都不自由。 不过陈睦也没放过他。 她路过时敲了敲少年的桌边,低头提醒:“你那车别开了啊,报废边缘了,真出什么事儿你处理不了。” 出行也不自由。 * 但陈睦就自由了吗?她也没好到那里去啊。 她再也没法感受那种油门焊死的快|感了,甚至连那个在赛场上贴地飞行的梦,近来都不怎么做了。 西宁住宿资源丰富,即便是旺季,即便是“说走就走的旅行”,找个住的地方还是不难。 陈睦很快办好了入住,回到房间插起门卡,再把房门一关,熟悉的失落感便涌上心头。 是啊,关起门来就没必要再去扮演一个精气神正常的人了。新闻里、直播里、up主的解说视频里,那些充满惋惜的话语就是构成了陈睦的人生。哪怕她拼尽全力想要对抗他们口中那种“天才陨落”“史诗终结”的定论,此刻的寂静也分明地提醒着她,她确实是个失败者。 明天比赛就要开始了,她为什么还在这里呢? 陈睦不敢细想,只是把自己摔进酒店大床里,好在这一天她把自己折腾得够累,几乎立刻就沉入梦乡。 * 累点好啊,平时在家4点睡2点醒,现在出来玩0点睡10点醒。 至少睁眼还是上午。 习惯了赖床的身体已经不可能醒了就起,陈睦迷迷糊糊摸过手机,决定先琢磨租车的事。 首先要明确的是,接下来要开的是公路不是赛道,路上哪哪都有限速,所以车的极速对她来说其实并不重要。 其次她就一个人,衣物也就一个行李箱,所以对车的大小要求也不高。 真正重要的是,想欣赏沿途风景的话,她需要尽可能大的前窗;想开特殊地形的话,车的底盘不能太低;想下戈壁撒欢的话,也不能动力不足卡地里。 以及最重要的——以她现在的生活状态来说,她其实没什么钱了。 与看似粗糙的行事作风相对的,陈睦其实并不是骨子里的月光族,她会有一定的存款依赖,平时做事也算比较有规划。 别看以前换个轮胎几万块眼都不眨,那是因为徐来源源不断地在往队里填经费,陈睦仗着自己有本事赚奖金,也不会跟他客气什么。 那现在既然本事没了,还是要谨慎下单。 她一开始看的还是大平台,越看手心里汗越多——她这一趟出来还没决定要玩几天呢,就按7天算,租金、油费、etc、停车费一加,算着算着就已经上万了。 就算把标准一降再降,瞄准了戈壁滩上最常见的坦克300,全加起来也得大几千。 陈睦躺在那里闭着眼睛捶额头,再睁开眼时就决定投奔小作坊。 还真让她找到一家报价低的,提车点也近。 于是一个鲤鱼打挺爬起来,洗澡刷牙,前去提车。 * 西宁海拔2200多米,天蓝得不像话,太阳照在地上,反上来的光都刺眼。 陈睦穿了防晒服工装裤,墨镜是她常用的偏棕镜片,太阳帽和围兜面罩是一套黑色款,看上去像个刺客。 她兜了点圈子才找到那个提车点,门店有点小,藏在一颗大树后面。 一进门陈睦就脑壳疼——说不看直播不看直播,架不住这租车行老板正在店里投屏观看呢。 比赛早就开始了,画面上的这个机位架在一个飞坡前,一辆辆精心改装的豪华赛车接连飞过,快得连车上的纹样都看不清,只能大致看个色儿。 偶有有竞争力的选手飞过,画面才会暂停,由主持人讲解车队信息。 车行老板早看上头了,有人进来都不知道,还自言自语:“我的天,这摄影机架这儿也够危险的,很容易就给创翻了吧?” 陈睦还没说话,身后那个有点耳熟的声音就已经传来:“摄像机。” 她和老板双双扭头看过去。 昨天那离家出走的小帅哥一边关推拉门一边纠正:“摄像才是录视频的,摄影是拍照的。” * 嘶——别说,这个事儿陈睦倒还真没注意过。 从字面上来说“摄像”听起来像是拍个静态人像,“摄影”像是捕捉动态影像,没想到其实是反过来的。 她又把这小伙子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挺高的,跟她差不多个头,穿着薄荷绿的t恤和咖色短裤,猛一看容易想起那个薄荷巧克力的gto。 还挺会搭。 他没做什么防晒措施,但是也没晒多黑,而且作为新手能开着那个破车抵达西宁的话,他家应该就住在这附近。 这么一想,陈睦这一路走过来看到的本地人确实少有穿护袖戴墨镜的。是习惯了?还是陈睦她自己防护措施做过头了? 带着这样的困惑,陈睦试着摘了一下墨镜,往店外那么一看。 店外地砖是浅色的,那一瞬间,她以为自己会曝盲。 * 还是老实地把墨镜戴了起来。 小伙子那边还没科普完:“而且这个用的是长焦镜头,应该是索尼200-600mm,看上去机位距离赛道实际有200多米,撞不到的。” 陈睦听得忍不住笑了一下。 孩子可能很了解摄影摄像,但对赛车真是一无所知——就这个车速,真要是开飞了,撞个200米开外的东西根本不成问题。 但店长就很不爽,他显然既不了解摄像,也不了解赛车,只是皱起眉头看了小伙子一眼:“你干什么的?” “我租车。” 陈睦一下子好胜心又上来了:“哎,我先来的。” 她不再管那小伙子,调出订单页面就上前去:“你好,在网上下过单了,这是你们店对吧?” 店长看一眼,语气还是略显懒散:“哦,坦克300是吧?我给你拿钥匙。” 与此同时,画面被定格在了一辆飞过的红色赛车上,车身的纹路像极了火焰。 画外音是主持人的声音:“我们现在看到的是火焰车队,此前被认为是最有望夺冠的车队之一。” 另有解说嘉宾应和:“是的,这个车队也是知名度非常的高啊,近年来杀出重围的车手陈睦就曾效力于火焰车队。” 主持人:“对,不熟悉赛车运动的观众可能不了解,但是对于赛车手来说,不管是职业的还是非职业的,陈睦的名字都可以说是如雷贯耳。您能为我们大致介绍一下这位选手吗?” 随着嘉宾的解说,陈睦的个人信息便呈现在屏幕中央:“好的。陈睦选手是我们赛车运动中比较少见的女性车手,同时也是普通人家出身的赛车手的一个典型代表。在这样的条件下,她之所以能够脱颖而出,归根究底是因为她在比赛中表现出了超凡的天赋,在过去几年的赛事中可以说是逢赛必奖,屡屡得冠。” 主持人:“但是很遗憾的是,今天陈睦选手其实并没有出现在我们的比赛现场。” 嘉宾:“是这样。这位选手在一年前的一次拉力赛中不幸遭遇事故,我们可以看到现场是非常的惨烈,算得上是捡回了一条命。但是经历了这次翻车,陈睦选手的腰部落下永久性损伤,已经无法再进行赛车这样的极限运动……” 随着这样的解说,翻车瞬间的视频插|入进来,在屏幕上循环播放。 陈睦根本不敢往屏幕上看,老板看得倒是入神:“嚯,这开得是有多快啊?我的天!这还能活啊?” 她不得不出声催促:“还没找到吗老板?” 钥匙才从里间递出来:“停车场出门右拐,最边边那辆橘红色的就是。车给你是满油,还车时记得把油加满啊。” * 有时候陈睦觉得自己也挺牛的,一般人经历了那种事可能车都不敢碰了,她倒是没什么压力。 拿到车钥匙找到车,照例先是绕车一周,拿手机录下车身剐蹭和保险杠情况。 从外观看车子是蛮新的,刚想感慨小作坊真是物美价廉,一开车门却发现不对劲儿。 到底便宜没好货。 陈睦叹了口气,又拿着钥匙拖着行李箱跑回店里,也不顾店长正和小伙子说话呢,张口就打断:“哎,能给我换辆新点儿的车吗?” 那店长听起来一点儿不心虚,甚至还有点儿生气了:“我这儿的都是半年内的新车,你自己发动起来看看里程表,那公里数才多少啊?” “嚯,里程表想改示数还不简单?你想改多少我能给你改成多少。”陈睦也不跟他起情绪,只实话实说,“你那车大修过,我一扫眼就看出来了,要真启动了听声音估计更明显。能不能换赶紧的,不能换我看别家去了。” 技俩被戳穿,店长的脸一时间略显红润,但气势还是在:“怎么可能大修过呢?我跟你去看看,这说的根本就不可能……” 说着就跟着陈睦一块儿出门了。 小伙子“哎”了一声,似乎是想先把自己这边的事儿说完,但两个大人没一个管他死活的,留他一个人独自站在店里。 气恼,委屈,又茫然。 3 自信 所以杨糕对陈睦的第一印象并不好,甚至可以说是有点差。 虽然在车行时陈睦裹得很严实,但他还是认出这是前一天晚上敲他饭桌的人了——主要是很少见到个子这么高的女生。 他特意看了一下,这姐姐穿的是平底靴,鞋底好像也没有内增高,那这样的话再看这个头……还真很难说他俩到底谁更高一点。 不过杨糕倒也不执着于和一个路人比身高。 他知道自家那闲置车快寿终正寝了,所以就算陈睦提醒他时语气不好,他也还是采纳了她的建议,想租个车子继续旅程。 但是因为他也没什么钱,结果就是二人在这个廉价小车行里再次相遇。 这次杨糕是真的很气了——是老板问他“干嘛的”,他才说自己“要租车”,又不是他故意插队,凭什么跟他凶啊?而且你要讲先来后到你就一直坚守原则啊,怎么后面又跑回来打断别人讲话把老板拉走,她不是应该先等他咨询完吗? 好没礼貌,好双标,好不讲道理的人。 这时候再想起这人前一晚说话的语气,虽然本意是好心提醒,但总有一股子居高临下、盛气凌人的味道,怪不得膈应得他半宿没睡好觉。 很烦,不开心。这就是社会吗?以后走上社会会遇到很多这样的人是吧? 而且这么一想这老板其实也挺讨厌的,对客人爱答不理,回答问题也不耐心,谁也不是天生就会租车的,多问两句是会死还是怎么着。 更别说这人的诚信现在也很成问题——如果真是大修过的旧车换新壳,那他家车还能租吗?那个姐姐看起来是懂车的,还能挑选挑选规避风险,他可不懂啊。 这样的话,很容易被坑吧? 杨糕想了想,到底也跟了过去,远远站开几米观看。 * 陈睦其实注意到他了,于是很多原本点到为止即可的话,她故意说得明白了点儿。 她就是想让这小伙子听见,让他知道这里头门道多,这个便宜贪不得,赶紧换大平台去。 “你看看你这个螺丝,有的快锈完了有的还崭新,说没大修过谁信啊?还有你转向柱底下的这个锈,啧,完全符合泡水车特征。”陈睦说着搓一搓手上抹下来的锈,没搓掉。 老板也不可能直接认了,还佯作气恼地辩解:“你要这么吹毛求疵那还真没办法,既然是铁,风吹日晒的哪能一点锈没有呢?我这车每换一个客人我得清洗吧?频繁洗车导致有点锈这没办法的呀!” “洗车能洗出这么大面积、这么规则的环形锈迹?那你得去找洗车的算账了,这是给你泡水里洗的。”陈睦一点儿没客气,一伸手又把座椅往后调了一截,“你再看你这个滑轨,有锈我就不说什么了,有泥沙这算怎么个事儿?还有这地胶……地胶粘着的不好掀我就不掀了,你把车钥匙给我,我打火看看点烟器还正不正常……” 老板倒也没必要给她钥匙了:“行行行姑娘,我跟你说,这是这么个事儿——你要换车我肯定可以给你换一辆,但这并不是说我家车有问题我才给你换的,而是服务范围内的你知道吧?” 陈睦连连点头:“我懂哎,这个价位说实话我心里也有数,但是超出底线的我肯定不能接受,你给换一辆就行——哦对了,事故车跟火烧车,我也能看出来。” * 于是到底被她低价租到了一辆合心意的车。 陈睦还特意在停车场内开了一圈,确定各方面都没问题了才开回原地,乐呵呵道:“谢了老板。etc有的吧?” 老板也笑脸相迎:“都装好了,保险也齐全。只要车能开回来,其他小的磕磕碰碰都不是事儿。” “好好好,满油是吧?行,还车时我把油加满——你这车加92还是95?” “92就行。” “得嘞,我驾照你还要看吗?” “嗐,你还能没驾照啊,在软件上上传过了就……” 但没等他说完,陈睦已经把自己驾照递出窗口。 老板也只是礼貌性地接过,然后看着驾照上的“陈睦”二字一愣。 下一瞬驾照就被抽了回去,陈睦用两根手指夹着驾照本,嚣张地做了个“bye”的手势:“走了啊老板。诚信经营,宝地生金哦!” * 这是赛车驾照被吊销了的,只能掏出普通驾照来,不然她拿赛车驾照出来得瑟得瑟,肯定更拉风。 就这样愉快地把车开上大路之后,陈睦的嘴角很快又垮下来。 哦,所以呢?搞到真实惠了,那又怎么样? 得亏是没熟人在呢,要让人知道她退役后还以“陈睦”之名在小作坊里耀武扬威,她可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陈睦又扁扁嘴,同时告诫自己——普普通通也有普普通通的活法,收起自己那狂妄的嘴脸,做人要谦逊。 就这么做了几个深呼吸,又把躁动的心平息了下来。 至于那个也想租车的小伙子,他在看着陈睦和店长谈笑风生的时候就走了。 可能世界观受到了些许冲击吧——奸商以次充好,内行人能看出破绽并捡到便宜,外行人就只能吃哑巴亏;原本剑拔弩张的两人居然还能笑脸相向,一个是为了低价租车,一个是为了店铺营生。 真是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那怎么办呢,世界就是这样哒小伙砸。 陈睦要是他,就先在西宁找个能免费停车的地儿把那破车扔这儿,然后买张票回家认错去。 他太生嫩了,过早接触形形色色的人会破坏那份美好。陈睦当然希望他能尽量久地保持心灵纯真,但也很难说当她这么想着的时候,安的到底是不是好心。 她不由得从那小伙子的视角去看自己——他一定觉得她特别成熟,懂得特别多,特别有魅力吧?肯定从她身上感受到了降维打击、实力碾压吧?可能还会仰视着她,很羡慕地想“哇,这就是真正成年人啊,我什么时候才能做到她这样呢”。 陈睦越想越开心,嘴角又不由得扬起来,为了防止自己笑出声,只能咬住了下唇。 然后咳两声,清清嗓子,伸手去调车载音乐。 她特地选了公路歌单,劲曲咚咚嚓嚓响起的时候,她除了脚以外的整个身体都想跟着律动。 是啊,陈睦怎么会谦逊呢?她这辈子都谦逊不了的。 * 因为环线是以西宁为起始点,最后横竖还是会回来,所以对于西宁的游玩,陈睦倒是不急。 她现在最想做的事就是上路。 早在候机时她就研究过了——从西宁开始绕这个环线的话,要么顺时针转,要么逆时针转。 逆时针先到达坂山、岗什卡雪山,先不说这个季节雪山化没化,关键达坂山海拔3800米,岗什卡雪山海拔4500米,一下子从西宁升上去不知道身体受不受得了。 毕竟这次是一个人开车了,要更加谨慎些。 而顺时针转先到日月山、青海湖,一路上最高海拔不超过3500米,算算时间天黑前应该能下榻德令哈。 同样因为没有领航员的缘故,陈睦事先下载了青海和甘肃的离线地图——她觉得还挺好的,智能导航既不会废话啰嗦一通,也不会一着急就大吼“你到底会不会开车啊”。 最后要考虑的就是补给了。 毕竟是在高原上长时间驾驶,饿得快是必然的。而且还要考虑万一堵车到不了德令哈,又困得实在开不动夜车,那最坏的结果就是睡在戈壁滩上——在车里睡一夜陈睦是不在意的,但饿着肚子睡就太惨了。 所以路边找了家小超市,购入大量卤蛋、鸡腿、玉米肠、士力架,可口可乐、咖啡、东鹏特饮若干,还有矿泉水直接搬了一箱。 恰好旁边就是药店,进去又买了五罐氧气,一瓶鼻腔喷雾,一瓶补水喷雾,一盒面膜。 陈睦一口气全部扛进后备箱,心里总算踏实下来,现在的感觉就是立刻进入末世也没什么问题。 油门一踩本来都准备出发了,却看到路边有酸奶铺子,跟常喝的酸奶不一样,面上有黄澄澄一层奶皮子。 于是又是一脚刹车,下去买了四碗拎回来。 这次是真要出发了! 陈睦再次调整了方向盘和座椅,后视镜调整到合适角度,早已备好的手机号码牌拿出来粘在车窗后,座充也插好,安安心心给手机充上电。 炽热的太阳似乎能给人能量,橘色越野车很快使出市区,驶入群山环抱中。 那里是蓝天白云绿草地,打眼一看都美得跟老式的电脑桌面似的。有那么一瞬间陈睦甚至想唤人和她一块儿感慨,她以为伙伴们都还在她身边。 好在失落感转瞬即逝,她很快就被闪过的一幕吸引了注意力——有个牧民抱着只雪白的小奶羊站在路边,手上还有“拍照10元”的牌子。 只可惜她刚刚没注意,不然就下到路边草地里停车拍照了,到她反应过来的这会儿,车已经开出老远。 不过这个也不急,一路上应该有不少小羊拍照打卡点呢,偌大个西北还能连只小羊都…… 正这么想着,陈睦忽然觉得前面有辆车很眼熟。 是她昨晚吃完手抓在店门口看到的那辆小破车,现在它又摇摇晃晃地上路了。 陈睦真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大概就是物资齐全的踏实感霎时又被浓浓的担忧侵占。 她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口中喃喃:“臭小子,你是真不信邪啊……” 4 湖边 所以陈睦第一天的计划是从西宁开到德令哈,途径日月山、青海湖、茶卡盐湖。 这段路全长近500公里,不堵车、不超速的情况下,得开6个半小时。 三个景点暂且按每个玩1小时算,那就是9个半小时,顺利的话晚上九点半左右能住下。 但是没想到开局就不顺利。 其实陈睦对日月山还挺期待的,因为最开始把她吸引住的那个抱小羊的网红视频,就是在日月山上拍的。 眼瞅着山坡、经幡就在眼前了,蓝底白字的告示牌却拦住了她的去路,牌上明晃晃写着“景区暂停营业”。 “真的假的啊……”陈睦不由得抱怨出声。 她都已经开始想象小奶羊抱在怀里有多香多软了,现在告诉她羊没了? 前面的车纷纷掉头返回,显然没有通融余地,但陈睦还是不信邪地开到跟前,看到一旁的小字:【因日月山景区升级改造,自即日起停止接待游客,具体开放时间另行公告。给您带来的不便,敬请谅解。】 落款时间是十天前,要是准备充分的话应该能提前知道的,怪不得这一路开过来车越来越少呢。 要了命了。 景区会封锁这是陈睦万万没有想到的,她赶紧把车靠边停,查了一下后面的青海湖和茶卡盐湖。 开放倒是还开放,但这些地方有小羊吗? 陈睦想一想,先查了青海湖附近,说是周边有牧场,想抱小羊很容易,而且还有马和牦牛。 于是点火打灯,调转车头直接前往下一景点青海湖。 * 说到青海这个省份,其实存在感有点低。 有人会把它和山东青岛搞混,还有人会把它和海南岛搞混。更神奇的是,青海有块地方它确实叫海南。 陈睦开着开着,车载导航用甜美的声音告诉她:“您已进入‘海南藏族自治州’。” 至此陈睦总算开始后悔没做更详细的攻略,简直两眼一抹黑,这是到哪了这是? 她唤起语音智能系统:“坦克坦克,介绍一下青海省的行政区划。” “好的。青海省下辖2个地级市和6个自治州,分别是西宁市、海东市、海北藏族自治州、黄南藏族自治州、海南藏族自治州、果洛藏族自治州、玉树藏族自治州、海西蒙古族藏族自治州。” 哦——陈睦就搞明白了,所以这里确实居住着很多藏族同胞,这么一说经幡也是藏族的来着。 她又叫:“坦克坦克,介绍一下经幡。” “好的。经幡又叫‘风马旗’,用棉布、丝绸等材料制成,共有蓝、白、红、绿、黄五种颜色,分别象征天空、祥云、火焰、江河和大地。经幡随风飘动寓意诵经祈福,是藏族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 车辆继续在绵长的公路上飞驰,时而隐入山中,时而视野开阔。 红白相间的警示柱不断过去,一排排风力发电机悠哉地转动,成群的牛羊在山坡上吃草,大片大片的白云连成各种形状。 在这样的风光下根本感受不到时间流逝,陈睦只觉得没过去多久,车便驶入了一片开阔地带——道路两边是辽远的草地,但又不是那种丰硕草原,可以看见有贫瘠的土地从草的间隙中冒出,土地上零星地长着一些一看就很耐旱的球状植物。 再继续往前,除了草地以外还出现了明亮的黄色缎带,陈睦反应了一下才知道,那是油菜花田。 此时她的车前窗就像一块完整的画布,在以天蓝、草绿、土黄为基调的背景下,油菜花的明黄色看起来格外出挑喜人。 但还没来得及好好惊叹欣赏,同样跳脱的一抹蓝色便已出现在天边——它与天相接,但又完全不是同一种蓝。 而且它也不是那种大海的蓝色,包括陈睦从前看过的江水、河水、溪水、湖水,都没有这个色儿的。 她心下一惊,还特意把墨镜摘了看一眼。 然后她丝毫不打算改变这一评价——过强的光线下,摘掉墨镜只是让色彩看起来更加真实,她依然确定自己是头一回看到这个颜色的水域。 都不用看地图就知道那是青海湖了,它就差把“我是青色的海”写脸上了。 那里海拔3200多米,比起点的西宁足足高了1000米,到陈睦开车的这会儿还在往上爬坡。 它就这么稳稳当当地镶嵌在这大地上,像极了一枚被戒托高高托起的青色钻石。 此情此景如何能不分享,陈睦又一次试图拍副驾驶的胸口,语气惊喜:“徐来你快看……” 当然是拍了个空。 她一时僵住,心脏似乎也和那无处安放的手一起,在半空中悬了一会儿。 直到重新将手握在方向盘上,心跳才恢复了正常。 * 这也算某种创伤吧?因为在车队的那几年是人生中最开心的几年,所以每到开心的时候,就总觉得他们都还在身边。 一如那个解说嘉宾所言,陈睦的职业生涯几乎逢赛必奖,到了赛季连续得奖不是罕事。而在这么频繁的胜利之下,火焰车队的庆功宴硬是一次也没落下。 没人会觉得party开腻了,今天庆今天的功,明天庆明天的功。只要不用开车,那就喝酒、唱k、跳舞,换着法子狂欢。 让陈睦印象最深的是有一回拿了冠军,徐来先去准备篝火和烧烤,她开车载着车队成员们一路过去。 他们这个车队由徐来组建,实际规模很小,队内成员大多身兼数职——像徐来本人就同时担任经理和领航员,陈睦在做车手的同时也能当半个技师用。 这些年其他成员有的离开了,有的加入进来,来来往往变动不少,但参加那场篝火晚会的,恰恰都是陈睦特别喜欢的人。 当时豪豪累得打鼾,露露抱着话筒唱那个“让我们红尘作伴,活得潇潇洒洒”,小嘉还在复盘赛场情况,以备下一次更好地进行改装。 他们,包括徐来,其实都比陈睦年纪要小。 所以陈睦一直是拿他们当自个儿弟弟妹妹看,有时还挺心疼他们小小年纪满世界跟着参加比赛,又赚不到什么钱,就图个热爱。 但是就在那天,当她看见远处沙地上大漠孤烟直的时候,她着急地拍着副驾驶喊徐来看景,一抬手拍了个空。 然后才反应过来徐来不在车上,而那狼烟就是他放的篝火。 这个细节哪里逃得过后头几个小家伙的法眼。露露立刻歌也不唱了,发出“噫”的怪叫;小嘉也不说话,只是把墨镜撑起来捂着眼睛抿嘴笑;豪豪从睡梦中惊醒,不断地问他们“怎么了怎么了”。 陈睦也不知怎地突然有种被抓包的感觉,脸被夕阳映红,嘴还故作坦荡:“哎哟,不就是忘了徐来不在吗?你们至于这么大反应吗?” 然后露露和小嘉就演给豪豪看,陈睦从后视镜看到露露娇嗔地拍着小嘉,学她的语气说“快看快看,那边好漂亮啊”。 她是真想钻到刹车板底下去。 后来下车后见了徐来她也心虚,总是刻意装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徐来一晚上问了她三遍怎么不开心。 苍天啊,她哪是不开心啊,她就是别扭劲儿上来了。 也就是那一天她确定了,她再也做不到拿徐来当弟弟了,她这分明是爱情。 * 但是怎么说呢,爱情这个东西,它也并不是什么神力。 就是说这玩意很美好,但是并不能解决所有难题,总有些什么会压在它上头,那是比爱情更重要的东西。 陈睦叹了口气,一手扶着方向盘,另一手拿过水杯座里的可乐,熟练地用牙拧开,一口气儿就喝完了。 四驱的车轮子转得飞快,刚才看着远在天边的湖,一晃便近在眼前。 刚看见时是惊叹,到这会儿就成了欣赏。陈睦摇下车窗,风便吹乱她的头发,吹来湖水的咸湿和油菜花的清香。 也挺好的吧。 她今年29岁了,赛车手就算没病没伤一般也就是30来岁退役,总有一天要适应离开赛场和伙伴的生活。 这不就提前适应着呢嘛,这不正在大草原的湖边看候鸟飞回来嘛。 陈睦没直接奔着青海湖景区去,而是一脚油门直奔最近的牧家乐——她得先把小羊问题解决了,不然总觉得心里搁着事儿。 妙的是她还在山坡上看到了一个小小的经幡。 车子轻松驶离公路,开过一段泥土地,进了牧场的大门。 陈睦刚下车就踩到个洞,险些崴了脚,没等她弄明白这洞是干嘛的,就见一个20出头穿帽衫的小哥跑了过来。 开口是流利的汉语,但分明带着浓浓的藏腔,招呼的声音格外开朗:“编个头发吗美女?” 这个,陈睦倒是不感兴趣。 她是看到白色毛绒绒才拐进来的,但近了一看发现原来不是羊,是牦牛。 然后稍远点儿的山坡上,还有马。 当然这些她也很喜欢:“小哥,你们家马能骑吗?怎么收费?” “骑马?骑马可以,我去帮你叫人!”然后一溜烟地跑开,跟一位刚从屋里出来的大爷说了几句。 这回应该真是藏语,陈睦一句也没听懂。 很快那边交涉完毕,小哥大老远就跟陈睦比划:“骑马绕一大圈80,一小圈60!” 陈睦的回答略显囊中羞涩:“那我骑一小圈吧。牦牛也能骑吗?” “牦牛?”小哥应了一声,又跑到另一屋去,跟门前坐着的一位妇人说了些什么。 转过头来继续比划:“牦牛走一圈40,骑着拍拍照20!” 陈睦觉得自己都不高大了:“那我……拍照吧。” 小哥这便抬手招呼她:“好,你跟我来,我先带你去骑马!” 陈睦赶紧追过去,一路上又踩了几个洞——不是这地上哪这么多洞啊! 好不容易追上这小哥,人都已经到马棚边了,她才得空问出来:“等会儿小哥……你们家还有羊吗?” 此时小哥已经把一匹白马从马棚里解下来,听着这话愣了愣:“羊?羊我们家没有。” 好嘛。 5 牛马 怎么就这么难呢。 其实陈睦是有点失落的,但是她觉得身为一个成年人,不应该因为没抱到小羊就在旁人面前展现自己的脆弱。 藏族小哥给她挑了一匹温顺的白马,马头上还戴着一条红蓝珠子串起的链子,漂亮得很。 然后他伸出手臂示意陈睦扶着他:“来,你左脚先踩着马镫,然后你另一只脚跨过去……” 陈睦依言左脚先上,但马儿恰恰动了一步,右脚能没来及,就只能先下来。 小哥以为她是害怕,还笑嘻嘻安慰:“嗨呀,你这么高的个子还怕它嘛?哪怕摔下来又有什么,摔了反正也就是掉在土地上嘛!” 陈睦被他逗得想笑,但也不耽误重新踩上马镫,这次借着那条手臂轻巧巧地上了马。 然后小哥不断地做着手往里勾的姿势,嘴上说:“手扣在洞里,手扣在洞里。” 因为本身就不是标准普通话,陈睦一时没明白他说的是什么,坐在马上的样子可能看起来有些呆。 把小哥急得拿她的手往马鞍处塞:“对,就抓着这里,不管怎么样都别松手——然后你手机给我,我先给你拍照片。” 陈睦便一只手抓着马鞍,另一只手掏手机给他:“一共能拍几张啊?” 小哥还是那潇洒随性的语气:“想拍几张拍几张,拍到你满意为止。” * 那还挺好。 只可惜陈睦不太会摆姿势,剪刀手、大拇指、比心一套连招之后,她已经没有更多事情可以做了。 看她江郎才尽,小哥只好开始引导她:“手臂张开,哎对,很好;然后你可以趴低一点,跟马儿亲近一点,好;要不要墨镜摘掉再来几张?哎,很好,就这样……” 明明开车时灵活如八爪鱼的躯体,面对镜头却僵硬得可怕,看得出小哥很努力,但陈睦也是真不争气:“差不多了吧……” 小哥便把手机递还给她:“好,你看看行不行?不行可以再拍几张。” 陈睦点开相册一扫眼看过去——就这背景,还能有啥不行的:“行,可太行了,光风景就值回票价。” “好哎,那我牵着走了啊。你可以把手机给我,我再给你录两段视频。” * 这业务水平牛的。 坐在马背上,视角被抬高了,再加上马儿深一脚浅一脚,一开始陈睦还真紧张了一下。 不过她的肌肉控制力还是在,再加上天生的肢体协调能力,很快就找到了个中诀窍,随着马儿的脚步轻松地晃动腰肢。 她蠢蠢欲动:“小哥,要不你松手,我自己骑试试?” “哦,那不行的。”小哥连连摆手,“你不会骑马,要是马惊了你再摔下来,那问题就大了。” 陈睦刚想说车她都摔过别说摔马,但仔细一想她摔车的时候戴着全套护具,现在是肉体凡胎,还是别胡闹了。 于是打消这个念头,只是仰头看向天空和山坡,专心感受着天地间的灵气。 这真是风吹草低见牛羊……不对,是风吹草低见牛马了。 她总算又想起这茬来:“对了小哥,这边还有什么地方能跟小羊羔拍照吗?” 小哥一点儿磕绊没打:“小羊拍照的话你去橡皮山嘛!那边又不要你门票钱,又有大经幡,小羊还便宜——我记得抱着拍照就5块钱,现在不知道涨价没有……” 隐藏景点,get。 陈睦忙问:“这个……橡皮山,它远吗?” “不远,一点儿不远,你现在过去的话半个小时吧。” 于是陈睦就琢磨——反正留给日月山的一小时空出来了,那等会儿结束直接往橡皮山开,到那拍了照就跑,这样去半小时回来半小时,刚好。 就这样有了下一步规划,心里也安定不少。 说是60块钱转一小圈,但这一圈走下来其实不算小,回到马棚后小哥又原样扶了陈睦下来,再带她去跟牦牛拍照。 * 牦牛比马矮,但也比马臭,有趣的是它肚子两边的毛毛瀑布一样垂下来,侧面看上去像个长方形。 小哥打量了一下陈睦的体型,然后给她牵了只强壮的公牛过来,牛头上两个大角锋利骇人,所以他们还特意给牛角装了个塑料壳。 这头牦牛是装饰过的,配着大红的鞍,还有各种颜色的布条垂下来,莫名增添了几分神圣感。 而且它额头上也戴着那种漂亮的装饰链。 陈睦总算开口打听:“哎小哥,这个链子有什么讲究吗?我看刚刚那匹马也有。” 小哥一边扶她上去,一边看了一眼:“没什么讲究,这个就是额链,跟项链、手链一样,用来好看的。你喜欢你也可以买一条戴,很多景点都有卖的。” 是万万没有想到的走向,陈睦乐了:“人也能戴啊?” “嗯,好多小姑娘戴着玩呢,照相可美了。”小哥说着接过她的手机,已经蹲下来开拍了,“喜欢就买一条呗,也不贵。你长这么漂亮,你戴了肯定好看。” * 呀呀呀呀。 其实陈睦知道自己长得还不错,但印象中很少有人用“漂亮”这个词夸她——毕竟这个个头摆在这儿,长相也偏硬朗,甜美的词儿用在她身上总是略显违和。 再加上平时不是在训练就是帮忙改车,要么一身臭汗要么满手机油,形象上已经很埋汰了,论气质就更加随意粗糙。 反正跟车队成员们在一块儿的时候,她是没见有人“怜香惜玉”过,有事喊她的话照着肩膀捶一拳那是基本礼仪。 她从不生气。毕竟,她也没少捶别人。 所以乍听这小哥这么说,陈睦第一反应是愣住,紧接着脸就红起来,笑容想收都收不住:“嗯……这样嘛,那我之后留意一下好了。” “好哎。你看你这组照片就笑得自然多了,我再给你录段视频……对对对,就这样,再撩一下头发——哇,绝了,你这个视频发朋友圈,你朋友都得说你是大美女。” 小哥看她状态来了,又横过来竖过去多录了几段,然后才把手机还给她:“美女你看看怎么样,有需要我再给你拍。” 陈睦接了过来,手指头向下刷一刷——其实大多数照片都很相似,也没什么构图可言,但她就是觉得这钱花得值。 她不用人扶就从牦牛背上跳了下来,稳稳落地:“不用了,已经够美了——一共80对吧?我怎么付给你?” 这时刚才跟小哥协商的老人和妇人已经走过来,小哥一边把牦牛牵走,一边分别指指他们:“你分开扫,扫他60,她20。” 原来马跟牦牛还不是同一家的。 妇人的二维码先调了出来,陈睦便先扫了她的,但奇怪的是,付款页面却迟迟没有弹出来。 屏幕中央一直转着那个加载中的圈圈。 随着时间推移,陈睦在老人和妇人的注视下愈发局促:“嗯……你们这儿有wifi吗?” * 这时陈睦才发现那个小哥是此处唯一和她语言相通的人。 但他拴牦牛去了。 陈睦顿住片刻,然后赶紧去工装裤口袋掏钱包——好在她还是有身上带点现金的习惯。 她先掏了20给了妇人,妇人也没多说什么,跟她笑笑就回去了。 然后又拿出一张100的递给老人,问他道:“这个您找得开吗?” 老人没有接,眉头也皱了起来——他应该没听懂陈睦在说什么,但很显然他找不开。 那现在怎么办呢? 正当陈睦火急火燎地想着办法的时候,那小哥去又复来,老人便开口叫住他,着急地跟他说着藏语。 小哥一听就知道了:“哦哦,你没网是吧?没事,我给你开热点。” 陈睦长长地松了口气。 * 连上热点网络就通畅多了,钱顺利地扫了过去,老人的眉头这才放松下来,笑逐颜开。 但陈睦还没搞明白:“所以你手机为什么会有网?” “我是华为手机,网相对好一点。”小哥这么解释,“苹果手机在这边很多网不好的,如果你是电信的卡,可能就更不行了。” “……”陈睦还真是苹果加电信,甚至还是老款苹果。 不管怎么说,能把钱付上就万事大吉——就是因为抱着这样的想法,关于“间歇性没网”这件事的可怕程度被陈睦无限弱化了。 她甚至没意识到她是借着这位小哥的热点,才能顺利开启前往橡皮山的地图导航。 新的车辆已经驶入,小哥又得招呼去了,陈睦也边往停车处走边跟他道别:“谢谢啊小哥,那我就走啦!” 小哥依旧精力旺盛地跟她摆手:“好嘞!有空常来玩啊!” 说得好像他们是邻居一样。 陈睦好笑地比了个ok的手势,眼瞅着就要上车了,却忽然发现地面上有什么东西在飞窜。 还没等她看清,那小玩意就已经隐入了洞里。 嗯? 陈睦眨眨眼,开始盯住地上的洞……果然,很快又有异动,是一个毛绒绒带耳朵的后脑勺从地洞里冒出来。 是仓鼠吗?还是小野兔?搁这狡兔800窟呢? 陈睦试探着向前一步,那小家伙便警惕地回头看了她一眼,然后“嗖”得又钻了回去。 好可爱! 大腮帮子三瓣嘴,陈睦一下就想起来,这是那个网红小动物,那个兔鼠! 她会心一笑,这次倒是没有再试图拉着谁一块儿观看。 牧场迎来了新的客人,陈睦也要继续上路了。她很清醒地接受了自己现在是一个人——一个人的旅程,一个人的生活,大家都是来来去去,她也没什么可走不出来的。 不能与她同行,向来是旁人的亏损,而不是她的落单。 开门,上车,系安全带。陈睦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踩下油门向着隐藏地图“橡皮山”进发。 6 爆炸 所以羊呢??? 陈睦一路上倒是有看到漫山遍野的羊群,但是大多都是放出来吃草撒欢的,不像之前藏族小哥家那样是装了大门的牧家乐。 那么人家好好地放着羊,她一个旅客贸然上前问有没有小羊羔可抱,似乎就略显冒犯。 但她也是真没想到,车都开到橡皮山了,却愣是一只小羊也没看见。 经幡倒是有,很高、很大、很漂亮——难道小羊在经幡另一边吗? 陈睦已经开始急了,在这个山头上来来回回跑了一圈,确定了是真没有。 倒是找到机会上了个厕所。 刚好厕所附近有个卖虫草、药酒的摊点,她不死心地上前询问:“你好,请问这边有那个小羊拍照吗?” 回答在意料之中:“你进去看看吗,有就有,没有就没有了。” 陈睦仰头看着天空叹了口气。 * 在自负和自闭之间左右横跳,片刻之前的欢乐已经一扫而空。 陈睦颓然坐回车里,麻木地看着面前的方向盘。 毫不夸张地说,她想大哭一场。 印象中她以前没遇到过这么难的处境,她总是能够冷静判断什么时候能再快一点,是否还能再迟几秒松油门;她总能把其他赛车远远甩在后面,然后下车后故作谦逊地跟对手握手,心里暗嘲对方真是个废物。 但现在她已经连只羊都找不到了。 是全西北的羊都在躲着她走吗?她是想抱小羊又不是要吃小羊,她难道是什么很坏的人吗? 为什么她不能在最擅长的赛道上继续走下去啊?一个人能在某方面展示远超常人的才能,而且还坚定地选择了在这条路上深耕,这是多么幸运、多么不容易的事情,凭什么剥夺她继续竞争的权力? 如果终有一天要收回她的天赋,那还不如从一开始就不要给她,为什么要在她挣扎过、努力过、奋斗过之后,在临门一脚的时候,突然让她前功尽弃? 这太不公平了,太欺负人了,老天为什么这么戏弄她,难道她是什么很贱的人吗? 身体也越来越不行了,以前绕着体育场一圈圈地跑都能跑上瘾,发汗也只觉得舒服,这才在山头上跑了一趟,就喘得跟拉风箱一样。 陈睦是真不想在这儿哭,就仰头睁着眼睛干喘,可能是因为憋眼泪憋得太用力,头还疼了起来。 她想按住自己的太阳穴忍耐,但连手指头都使不上力气,那些年对别人的轻蔑如潮水般报应回来,她甚至往自个儿额头上捶了一拳,痛骂:“废物!” 眼泪终于再也忍不住了,伴着鼻涕哗啦啦地往下流,陈睦崩溃地到处找纸,才终于在后视镜里看到了路边那个醒目的巨石。 上面写着——“橡皮山,青藏第一关,海拔3817米”。 哦,原来是高反了啊。 * 陈睦躺在驾驶座上吸氧,又喝了瓶可乐补充体力。 自己并不是体能废,只是高反了而已——这样的认知让她轻松了不少。 但是赶紧恢复一下把车开下山去是正事。 陈睦之前比赛时没少去高原地区,但是每次海拔刚升上去时都是先适应再活动,不会上来就这么疯跑。 这次是临时起意偏离路线,事先没想到橡皮山会这么高,不过好在她准备充分,应对高反的措施倒是都做了。 就这么躺着缓了一会儿,感觉状态差不多了,陈睦才把氧气放下,起身重新调整座椅。 这个时候她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因为橡皮山门口公路上的游客车几乎都在往同一个方向行驶,她就觉得往这边开准能返回大环线上,再加上她急于趁着状态好下山,所以就随大流上了路。 然后在行驶过程中,她才试图打开返回青海湖的地图。 没有网,根本没有网。 * 陈睦确实下了离线地图,但这东西的用法是,在有网的时候选好路线,之后开车过程中哪怕路过没网的无人区,导航也可以一直持续。 但它没法在没网的时候进行定位和规划路线。 不过此时的陈睦依然不慌,因为外面横竖就一条路,大家都在往这个方向开,她还能跑丢了不成? 直到头顶蓝色的公路牌开始显示“茶卡盐湖”的字样,她才反应过来不对劲。 公路上不能停车或突然减速,她只能一脚油门下到路边去。 这时候是下午4点,道路两边开阔无际,不见山体。 海拔应该是已经降下来了,但这地貌分明也不再是草原,已经仅剩光秃秃的土地和那种低矮的球状植株。路两旁倒是零星有几棵算得上是树的,枝干冲天树叶整齐,陈睦怀疑这就是她在支付软件里种的那个梭梭树。 这是到了戈壁滩了。 外面烈日炎炎,但车内20度;沙石荒凉,但公路上热闹的车流又冲散了这种孤寂。 陈睦停在路边思考—— 她以为橡皮山是环线之外的某个点,所以就想着既然偏离环线了,只要跟着车流开回去就好了,但现在看来好像不是这样。 如果说她从青海湖开到橡皮山,再从橡皮山随大流走,目的地却是下一景点茶卡盐湖,那意思就是橡皮山其实就在环线上,它是一个处于青海湖和茶卡盐湖之间的景点,只是比较小众,通常不被提及而已。 也就是说她如果想回青海湖,出了橡皮山之后应该往车流的相反方向开才对,但她现在顺着车流开,就离青海湖越来越远。 现在她有两个选择—— 第一,继续开下去,放弃青海湖直接去茶卡盐湖,然后按原计划抵达德令哈,弊端是没法近距离欣赏青海湖的风景了。 第二,现在逆车流返回青海湖,但这样要走两遍重复路线,多花费近两个小时时间。 一丝丝纠结。 陈睦是个不爱走回头路的人,她更喜欢横冲直撞不管不顾地向前,通常来说她肯定油门一踩就开走了。 但是该说不说青海湖是真的很美啊! 都知道她出来玩了,完事儿人家问她去哪了?她说去青海了。那一般人也不知道青海有啥,顶多问她青海湖去了没?她难道说她就远远地看了一眼?因为她走错道了? 这听起来很蠢啊,人家会觉得她不光把腰摔坏了,脑子也摔坏了。 尤其是,比赛时她是负责开车的,徐来是负责指路的,现在她一个人开车开错方向,就好像她没了徐来是真不行一样。 陈睦焦躁地看向窗外那遥远的地平线。 豪豪说的一点儿不假,她这人真的很好面子,她对这两种方案的选择困难已经远超常人。 但有时候看着这样辽远的景象,她又觉得生命一粟,人生须臾,这些烦恼也不过是庸人自扰。 她也曾多次站在人生的十字路口,纠结到底应该往哪里走,如果早知最终是这样的结局,选左选右还不都随便了。 就像现在很流行的那句话说的,不过就是“在泰坦尼克号上选座位”罢了。 陈睦轻叹一口气,决定还是跟随自己的本心走,而她略一感知,觉得自己现在最想做的事是吃碗酸奶。 于是伸手从副驾驶上掏了一碗过来。 经过了四个小时的车程,酸奶已经澄出了一部分水,风味或许受些影响,但吃起来还是不赖。 除了面上一层黄色奶皮以外,下面都是雪白的酸奶,吃到嘴里好像比一般酸奶香甜,但酸溜溜的风味不减。 陈睦午饭吃的兰州拉面,到这会儿早就饿了,吃酸奶如吃粥,呼噜呼噜地就扒拉下去。 但是肚子垫上之后,困劲儿便上来了,所以她又探手去拿咖啡。 却被不远处的一道烟柱吸引了视线。 * 那确实不算远,从一个黑帐篷后头飘出,应该是在烧烤。 真会享受。 陈睦降下车窗寻思闻闻烤肉味,闻到就是赚到,但几乎是车窗打开的瞬间,她就意识到味儿不对。 有股子焦味——像橡胶烧焦,又像塑料烧焦。 没等她确定下来,烟柱就已经发展成了滚滚黑烟,她才反应过来那不是黑帐篷是一辆车的底部,这不是烧烤是有人翻车了! 陈睦都不知道自己手上的咖啡是怎么没的,瞬间双手全按在方向盘上了,脚上也踩到底直冲黑烟而去。 那一瞬间,她以为自己的腰会断掉。 * 还没到跟前她就认出这破车了,她有想过这小伙子可能要捅娄子,但她万万没想到人能捅出这么大的娄子。 到她下车时破车的尾部已经完全烧了起来,车身摔成了主驾驶向下的姿势,等于把驾驶员扣在了里面。 小伙子求生意志十分顽强,他已经从驾驶座里抽身,运动鞋鞋底哐哐地踹着汽车前窗。 但这举动在陈睦眼里就跟被困在玻璃瓶里的蜘蛛一样徒劳,他腿踹断了也别想出来。 而小伙子也已经注意到向这边飞奔的陈睦了,他立刻大喊,喊的啥陈睦也没听清,估计是“救命”。 她直接一脚蹬在了车前窗上,借着后视镜的力攀上了副驾驶的一边。 这时候杨糕要往上看才能从副驾窗口看到她,那有力的大手高高抡起一枚破窗锤,恍若雷神之锤。 * 整个救援时间不超过十秒,其中还有两秒是临到快出来时杨糕突然喊了声“我的包”,然后回身把包也拽上了来。 这时候陈睦已经不想管他了,毕竟炸车就是一瞬间的事,她直接跳下车去撒腿就跑。 杨糕也没想到这个好心救他的姐姐竟然救一半人没了,向上伸的手愣了半秒。 然后凭借超凡的引体向上能力连人带包一起爬了上来,一边嗷嗷叫一边追着陈睦的背影飞奔。 巨响和热浪同时传来,但是他们谁也没有回头看爆炸。 7 别扭 杨糕腿都要跑抽筋了,看见陈睦已经开门上车,他的第一反应是:“等等我!等一下!” 他现在十分清楚,不被丢下的唯一的办法就是他自己不掉队,这个姐有点善心,但不多。 陈睦也如他所料行云流水地松手刹挂挡,踩下油门时杨糕才刚打开后排车门。 他的选择是猛地抱住后门让脚腾空——陈睦的反应让他觉得留在这里非常危险,现在就是宁愿被车拖死也不想被火烧死。 下一瞬,也不知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陈睦猛地一打方向,后面那么大个小伙子直接被掼进了车里,连车门都关死了。 * 那之后陈睦驱车速速远离了爆炸点。 破车确实又“砰砰”地爆了几次,车轮子都飞出老远,这要是被嘣到只怕也不是轻伤。 陈睦已经在戈壁滩腹地停下,大老远看着车辆在大火中熊熊燃烧,手上也重新捡起了刚才掉落在地的咖啡,拧开瓶盖喝两口压压惊。 到缓过劲儿来了,才听见后面“哎哟哎哟”的痛呼声。 她才惦记起后面这人来:“你没事吧?我跟你说你要受伤了可不能赖我啊,没我你命就没了。” 然后一只大手按住她的座椅靠背,好像使出吃奶的劲儿才把整个身体支楞起来,怔怔地坐到后排座椅上去。 陈睦看他好像没什么事儿,又去看后排的车门车窗:“还有我这车是租的,要出了什么问题你可得赔,你不能让我又救你命又自掏腰包……” 话音未落,后面已经传来“吭哧吭哧”的声音。 劫后余生的少年直到这时才从那种命悬一线的紧张感中抽离,拖着酸痛的身体抱住陈睦放在后排的一袋零食,嚎啕大哭。 * 可以理解,因为陈睦也怕得要死,她也想哭。 她虽然熟知翻车的自救、救援要领,但毕竟不是专业的救援人员,这种事她上一次遇到,还是自己翻车的时候。 但她这次毕竟是以救世主身份出现的,现在正被人崇拜着,要是表现出害怕的样子那可太掉价了。 她理应给人安全感才对。 这么想着,陈睦拿了瓶矿泉水递给他,伸手的时候手还有点抖:“没事儿了啊,这不跑出来了吗?算你小子走运,碰上我了……” 小伙子没力气伸手接,但口条倒还很利索,至少证明脑子没摔坏:“我踹那个玻璃了,我踹得可用力了,但是根本踹不动,它就跟堵墙一样结实……” “你踹挡风玻璃肯定没用啊,区域钢化玻璃还带夹层,你看我拿着破窗锤我都不去捶它。下次要踢你踢侧窗……” “可是倒着踢我使不上力气!” “是啊所以我不是去帮你了吗?” “但是你帮到一半就走了!”小伙子差点都没想起来这茬,“那一下我要是没撑上来,我就死在里面了!” “那你应该庆幸你没害死别人。”陈睦理直气壮地摊手,“开着这么个破车非要上路,完事儿只死自己一个,你说说这是多好的事儿啊。” * 好气,吵不过,主要是杨糕觉得她说得对。 好处是眼泪止住了。 他不是那种不听劝的人。当初这个姐姐跟他说车不能开了,他第二天就去租车来着,但是他这趟出来没带多少钱,旅拍大业也还没开张,就只能去便宜点的租车点看看。 因为不信任小作坊,他特意没在网上下单,而是先实地勘察,结果刚好又遇上她。 当时陈睦一番操作猛如虎,自以为魅力四射帅气逼人,但落在杨糕心里只觉得分外悲凉——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可能什么时候等他也成长成为这种游刃有余的社会青年,才能在这世间如履平地吧。 于是他决定先出发再说。 由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在和表姐的通话中暴露了自己“在西宁吃手抓”,所以杨糕着急地想要先离开西宁,大不了等到了德令哈再看有没有能租车的地方。 而且途径的三个比较有名的景点,除了日月山封山以外,青海湖和茶卡盐湖都是他赚钱的好去处。 是的,做足攻略的杨糕根本就没往日月山那边拐,直接奔着青海湖去了。 但是青海湖游客最多的二郎剑景区,门票需要90元,摆渡车往返120元。 他总不能一分钱没赚先在这儿花200多。 于是他瞄准了青海湖附近商业化程度不高,但同样十分美丽的黑马河景区,那里门票0元,摆渡车往返30元。 咬咬牙支付掉这30之后,他就开始在青海湖边游荡,试图找到需要拍照的潜在客户。 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小姐姐比比皆是,但是那种大多自己就很会拍了,他鼓起勇气过去询问是否需要帮她们合照,也都是一听说还要收费就算了——也是,人家明明可以找路人帮个忙,何必非要找他这个又要收钱又水平未知的。 他吸取教训,打扮太漂亮的不能找,那不如试试看找带小朋友的——做父母的总是希望给孩子留下宝贵影像,但是可能又能力有限不知道怎么拍好看,那就很需要一个平价的旅拍。 他试着接近了几家,但往往是妈妈很心动,想要拍亲子照,爸爸不同意,严词拒绝。 如果他还想坚持推销,那做爸爸的甚至要把脸拉下来赶他走。 杨糕垂头丧气地来回转悠,内心的想法已经从“赚点路费”变成了“回回本钱”,至少把他坐摆渡车的30块挣回来。 这时他看到了绝佳的机会——一个漂亮姐姐正跟自己男朋友发火,嘴上说着什么“你这个构图就是有问题啊”“你根本就没用心拍啊”“你看你把我的腿拍得这么短”。 他赶紧上前去:“姐姐,需要我帮你拍吗?我拍照技术很好的!” 如果不是他跑得快,他可能要在青海湖边挨打。 * 路费-30。 于是从青海湖退出来之后的杨糕继续上路,他想着这就算是积累经验了,等到了茶卡盐湖肯定不会再这么点儿背——那边想拍出天空之境的效果还是需要点技术含量的,他肯定能接到人生第一单。 他一路翻山越岭,绕过牛羊群,驶过橡皮山,全力开往茶卡盐湖。 却在半路绝望地发现……起风了。 * 茶卡盐湖是个非常吃天气的景点,必须得是晴天无风,才能拍出镜子一样的湖面。 可现在风这么大的话,就算技术再好也拍不出效果来啊。 他轻叹一口气,肚子也叫了起来,有那么一瞬间他也开始觉得自己不该这么犟——要是没作死的话,他这会儿应该在空调房里玩手机才对。 而不是为了不模糊驾驶视野,连眼泪都不敢掉。 为防止鼻涕滴下来,他用力吸吸鼻子……然后他就会发现事情没有最坏,只有更坏。 一股子刺鼻的烧焦气味传来,杨糕想过最差的结果是这车开着开着忽然罢工歇菜,但万万没想到它是要给他来点更刺激的。 他知道这车的配置不能下戈壁滩,但第一反应却是怕它直接烧在路上炸着旁人,于是手忙脚乱之下一打方向直接冲了下去。 车辆减震奇差,跑在沙石土块上,差点把他的五脏六腑颠出来。 但是就在他觉得已经离公路够远了、可以停下来快跑了的时候,或许是因为一脚刹车踩得太急,车辆猛得一个侧翻。 他就在“哎哎哎”的呼喊声中,被倒扣在了地上。 * “谢谢你救我。”在被陈睦噎住三秒后,他到底还是别别扭扭地道了谢。 这是基于如果陈睦没来他真的会被炸死的事实,他认为这位姐姐确实算是他的救命恩人。 但他拿了包向上伸手时,本以为一定会拉住他的那只手却不在,这带给他的冲击力也是巨大的。 就是,他能理解,但是悲凉的感受也十分真实。 大概因为他不会这样——如果是他要救人就一定会救到底,万一没救成可能还会留下心理阴影自责一辈子。 陈睦哪知道他心里头的九曲十八弯,只当他是小男孩闹别扭,还故作大方:“谢啥呀,碰上这种事谁也不能见死不救啊。坐会儿吧,我报个警,一会儿让警察送你回家。” 杨糕浑身一个激灵:“不,我不回家!” “别倔了,都这样了还不回家,你还想上天吗?”陈睦可不想再跟他耗了,早知道在西宁那会儿就该报警说这儿有个疑似离家出走的死孩子。 她就不该体谅他已经十八岁了,果然谁也不是过了十八岁生日就突然长大的。 谁成想这孩子还试图控制她手机:“姐姐,你别报警,我现在真不能回家!” 陈睦看着他抓着自己拿手机的那只手,脾气一下上来了,另一只手伸出一根手指笔直地指着他:“我警告你放手啊,别跟我没大没小的。” 杨糕跟她僵持了三秒,到底是卸下劲来,颓然松了手任她报警去。 陈睦还瞪他一眼,一脸盛气凌人地拨打报警电话…… “靠。”她一把把手机扔副驾座椅上,“我没信号啊!” 8 掉头 就这么顺上了一个人。 陈睦也想过别的办法,比如拿这臭小子的手机报警,试试看打不打得通。 但是这儿和青海湖那边又有点区别——在青海湖那是陈睦个人网不好,现在这里却是实打实的无人区,不光她没信号,是个人都没信号。 然后她又想要不就把他扔在这儿,等她开出这段无人区就报警让警察处理他。 但把一个十八岁的大孩子跟一辆熊熊燃烧的汽车一起留在这荒郊野地,她又多少有点于心不忍,而且她也不确定这种戈壁滩上会不会有狼。 那就只能带上。 这时候往哪带又是个问题——根据陈睦目前掌握的信息,这孩子不是西宁人,不想回家的话现在应该是在往远离家的方向走。也就是说,陈睦的原定路线是离他家越来越远的。 所以送他回家是绝不可能的事,陈睦又不是菩萨还特意陪他走折返路。 她拧起咖啡瓶盖,这就开始往公路方向开了:“这样吧,我把你带到德令哈,交给警察,让警察帮你回家。” 车轮子轧在戈壁上颠得人左摇右晃,但小伙子也顾不上这个,只着急地扒在她的头枕上:“不用啊,我包里有身份证,有手机,我要是想回家我自己就能买票回去,就不要麻烦警察了。” 陈睦转着方向盘,对于习惯了大开大合的她来说,这个速度就跟开玩具车似的:“我信你个鬼,你要真这么老实,从在西宁那会儿你就打道回府了——话说你到底哪儿人?” “我家那儿不好找,我说了你也不知道。” “甘g的车牌是吧?等我有网了我查查是哪。” * 好烦的大人。 越野车最后一颠,上了公路,总算是丝滑多了。 见自己横竖跑不了,杨糕索性坐直了身板,语气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骄傲:“我是张掖人。” “那又是哪儿啊,是甘肃的?” 杨糕惊奇又炸毛:“你不知道张掖?” “不知道张掖怎么了?”驾驶座上的姐姐语气比开车的姿势都随意,“不过好像是有点耳熟,可能中学时学过?” “‘塞上江南’啊!这么有名的地方你怎么会忘!”杨糕开始觉得她肯定是那种中学不好好学习、上课不认真听讲的人了,怪不得这么大个人了还穷到只能去那种小作坊租车。 但陈睦丝毫不为自己的“孤陋寡闻”而羞愧,反倒理所当然:“你要不是张掖人,学完这些东西过了十年你也得忘。不过你这么一说我好像有点印象——‘塞上江南’,好美的称号。” 这样的称赞让杨糕稍稍平复了些,但还是觉得不可思议:“可你都来西北玩了啊,你不走大环线吗?不打算去张掖吗?” 好问题,这个事情上陈睦承认自己很奇葩,毕竟她是个在家躺平一年刚刚决定出家门的人:“我就是……走一天算一天。这不才第一天吗?我就只看了西宁到德令哈的行程,后面的我还没仔细看。” 还有这样的? 杨糕怔住片刻,开始继续探究陈睦的性质:“你就一个人来的吗?” “对啊,现在一个人旅游的也很多吧?” “但是看你准备得……”杨糕说着看了眼身旁的各种补给,“还挺充分的。” “那当然了,我虽然第一次来西北,但这种地形我开得不少,安全上的东西肯定不会马虎。”说着还不忘嘲讽他,“又不是小孩子了,不能给旁人添麻烦啊你说是吧?” 老被这么刺挠,杨糕心里肯定不痛快,但大丈夫能屈能伸,他现在有比闹情绪更重要的事:“那你现在直接去德令哈吗?你应该还有个茶卡盐湖没玩吧?” “茶卡盐湖没玩?实话跟你说了,前两个景点我都没去成。”提起这茬陈睦就想叹气,“日月山封山了,青海湖我改道了,现在带着你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先往前开吧。” “别别别,姐姐,你听我的,你现在掉头往青海湖开!”杨糕的爪子又抓住了她的头枕。 * 杨糕算是明白了,这个姐虽然人生经验丰富,但她不会玩。 她肯定没有大量查看旅游攻略,没有掌握避雷要领,没有对各个景点进行深入了解——她可能真是那种“说走就走的旅行”,她事先都不知道日月山封山的事! 而对于杨糕来说,现在他的车已经没了,用公共交通游大环线其实也行,但时间上很不灵活。 更不要说这位姐姐似乎对他有了某种诡异的责任感,非得把他弄回家不可,那么摆在他眼前的只有两条路—— 第一,趁姐姐不备背包开溜,然后使用公共交通继续旅程。 第二,在有限的时间内攻略姐姐,成为一个值得信赖的旅游搭子! 他嘴皮子灵活得好像刚刚九死一生的不是他:“姐,我跟你说,现在这边有横风,你开着车你肯定能感觉到,这个天气下拍茶卡其实拍不出效果,不如回青海湖,我给你拍美美的照片!” 但陈睦的回答让他十分意外:“我是出来旅游的,又不是专门来拍照的。” * 不拍照你旅个什么游啊!你来什么大西北啊! 杨糕的脑子都快转冒烟了:“我知道,就是感受为主嘛。但是茶卡它整体风格就是很静、很空,你现在过去会发现在大风天里它不仅不静,而且还不空,因为旺季那儿全是人!” “有人就对了,有人说明那地方好玩。”陈睦压根没拿小屁孩的话当回事,“怕人多我还旅什么游,我不如回家待着了。而且那可是盐湖哎,别的地儿没有的,来都来了就去看看嘛。” “姐你听我说。”杨糕头往前探,手也伸到前排去比划,“大环线上四个盐湖——茶卡、东台、察尔汗、翡翠湖,你想去盐湖后面还有机会,尤其是东台,拍照……不是,是看起来最美,全网无差评。茶卡盐湖的风景属于可遇不可求,现在明摆着风大,你要是时间有富余去也就去了,可你连青海湖都还没去。” 杨糕总结:“那我的建议还是先去青海湖,茶卡可以战术放弃。” 陈睦嫌弃地把头往一边撇了撇:“你头能缩回去吗?你都快亲上来了。” 杨糕才反应过来自己确实有点冒昧,赶忙老实地坐回后排去:“姐姐你信我,这事情我谋划很久了,没人比我更熟悉大环线。您给我一点信任,我还您一个美妙旅程。” 陈睦到底是被他逗笑了。 她就奇了怪了:“你为了延迟抵达德令哈就这么不择手段吗?” “这跟延不延迟没关系!”杨糕说得情真意切,“姐姐你一看就是大老远来的,我是真心希望你玩得开心,想让远道而来的客人看到我们大环线最美的一面!” “好好好。”陈睦连声应他,“放心吧,我玩得挺开心的,这一路上不都是风景吗?而且我考虑现在都快4点半了,现在回青海湖到那儿得6点了,都能看夕阳了——夕阳在哪个湖上看还不都一样吗?太阳一照都一个色儿。” “不不不,6点你看不见夕阳。”杨糕说,“这个季节我们这儿日落,得等8点多。” * 陈睦开始觉得他是真有点用的。 毕竟是个对当地情况很了解的本地人。 她的车速开始降了:“哦……这么晚啊……” “对,下午6点天还大亮,正是光线好的时候,我们过去玩一个小时,然后再往德令哈开,预计晚上10点半到那,到时你把我交给警察,然后就可以吃个饭洗洗睡了——来这边玩的游客基本都这个点歇下,真的。” 杨糕又激动起来,再次把头伸到前头去:“而且你如果去茶卡的话我怎么办呢?你要是想把我看在身边,那可得给我买门票——我现在得买成人票了,60块钱一个人,然后进去还得坐摆渡车,单程就要50。” 也就是说她这个救命恩人没见着福报,倒要先给这小子花160。 这是捡了个祖宗吗? 陈睦向侧边瞄他一眼:“那去青海湖不也要门票吗?” “我带你去黑马河景区,只需要摆渡车30元,你去的话我请你,就当报答你的救命之恩!” “哈哈哈!”陈睦听乐了,这都是什么鬼,“合着你的命就值30元?” 见她高兴,杨糕就知道自己成功一半了,但还是保守地卖乖道:“因为我这趟出来确实没带多少钱……” 所以就瞄上她了?想蹭车? 对这件事本身陈睦其实是不介意的,一个人的旅行总是期待各种擦肩和加盟,这孩子犟是犟了点,但好在是不讨厌。 只是他才刚刚成年,又是背着家人跑出来的,贸然带上的话可能会招来麻烦。 不过那都是之后再考虑的事了,目前她还是“救命恩人”的身份,她也没有理由为了一个陌生人耽误游玩。 “这是你说的啊,到了青海湖可别反悔。”刚巧路过一个加油站,借着这边好掉头,陈睦一把就拐了回去。 略显不顺的旅程似乎随着杨糕的到来变得更有规划了些,这段回头路陈睦到底还是走了。 不过当方向打过来,看着眼前笔直的道路,陈睦倒觉得也没有那么不可接受。因为不管往哪个方向走,实际都是在往前走。 同样的路开两遍又有什么不可以呢,毕竟在这大西北,最美的风景永远在路上。 9 胡侃 所以在和藏族小哥说了再见、以为这辈子将不复相见的一个小时后,陈睦又路过了他家牧场。 还真成了“有空常来玩”。 开过去时陈睦都不敢抬头,她不知道如果跟小哥对视上了,她应该拿出愉快还是尴尬的表情。 更不要说等从青海湖出来,她还得再开这段路,还得再路过小哥家门口。 人家可能也是第一次遇到在大环线上来回开的弱智。 这个时候杨糕已经吃了她两包玉米肠一碗酸奶,以他的饭量来说,这应该是克制了的。 看得出他其实也不是什么健谈的人,达到目的之后就待着不说话了,时不时还叹口气,很不自在的样子,好像和一个陌生人共处同一空间让他感到压力。 这波啊,这波是自我意识过剩。 陈睦以前也这样,从中学时她就觉得自己是人群焦点,一举一动都有人审视,好像她是什么大明星。 那时候她个头刚窜起来,体能强健到能和班上跑得最快的男生一较高下,甚至因为总在体育课上和那男生比赛而被传说“肯定对人家有意思”。 说来也奇怪,在那样一个“哪个少男不钟情,哪个少女不怀春”的年纪里,陈睦硬是没对那个运动系小帅哥动一点“歪心思”,每天琢磨的就是如何打败这个“宿敌”,同时特别痛恨自己的经期削弱。 那刚好是个“女汉子”成为热门人设的年代,陈睦无疑迎合了“女汉子”的一切特征。她从未因为个头高饭量大遭受任何歧视,反倒成为同学们集体崇拜的对象,一时间风光无两。 就这样的,陈睦也经历了一个以“不像个女生”为荣的阶段,还为自己身上那些“不方便”的女性特征倍感苦恼。 不过到了大学,这一心态就减轻了不少——没什么特别的契机,就是觉得这样活着太累了。 她明摆着就是个女生啊,她就是会痛经,跑起步来胸就是晃得难受,那能怎么办。 就吃止疼药呗,穿运动背心呗,真女人不会对这些事情耿耿于怀——用个现在流行的词说,这个叫自洽。 与此同时,陈睦那种“感觉大家都在看我”“不行我得身板挺直气宇轩昂”“动作要快转身要帅”的自我意识过剩,也被大大地削弱了。 她开始明白大多数人在看向她的时候,心里顶多闪过一句“好高啊”,至于其他大都是她自己的脑补和加戏。只有那些真正接触过、了解过她的人,才能知道她是多么的温柔善良、英姿飒爽。 所以从后视镜里看着这个还为这种初级课题而苦恼的小伙子,陈睦的优越感油然而生。 杨糕也注意到她了,抬起头来,二人的眼神在后视镜里进行了一个交汇。 看得出他身形一时间僵住,手也不知该往哪里放——他可能以为陈睦看他是有话要跟他讲,积极地等待着下一步的指示。 但是陈睦故意什么也没说,只是不慌不忙地移开了视线,她知道这么一来对方就会自动开口说话。 果然,小伙子很快就绷不住了:“嗯……姐姐,你如果特别不想和人同行的话,我们出了青海湖就分开也行的,我跟你保证我一定回家。” 陈睦蔫坏蔫坏的,也不说话,只叹了口气。 这对杨糕来说就是天塌了:“对不起……我真的不想再给你添乱了,但我……确实还不能回家。你要是实在觉得带着我麻烦,那能不能就当没见过我……” “你是跟家里人吵架了是吧?”陈睦顺势开始盘问他。 或许是为了展现自己的诚意,杨糕就跟竹筒倒豆子一样,别人张口一问他就恨不能全盘托出:“对,但我不觉得我有什么错——是因为我大学想报摄影专业,然后我爸妈不同意……其实为这个我已经跟他们冷战很久了,但是到报志愿的时候他们还是要求我选计算机、会计和师范。我实在没办法了,所以当着他们的面按他们说的报了名,但事后还是后悔,所以临到最后一天又登上去偷偷改了志愿……” 陈睦:“好家伙。” * 她车速不减:“真提气儿啊,父母偷改孩子志愿的见多了,头一回看到有孩子偷偷改回来的——年轻人,你将来必有大作为。” 杨糕都不知道她是不是在揶揄自己,只能绕过这话:“然后前几天升学宴嘛,他们一直跟人说我被计算机专业录取了,我实在不想再瞒了,所以就说了实话……然后我爸抄棍子说要打死我,我就开着那辆旧车出来了。 除了一些比较逆天的细节以外,其他的倒都跟陈睦猜的差不多。 她满不在意道:“挺好的啊,不留遗憾嘛。想当年我本来也是想走体育生的来着,也是爸妈不让。你看我就没你这个魄力。” 现在杨糕听出她这不是在埋汰人了:“哎,所以你最后没走这条路吗?那你学了什么专业?” * 出门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给的,像这种被打听私事的时候,陈睦通常选择胡咧咧:“我学计算机的。” 杨糕眼睛大了一倍:“你学计算机的?那你不是应该很有钱吗?” 这话说的,合着她现在看起来这么穷吗。 陈睦没打什么磕绊,继续瞎侃:“就是因为不喜欢啊,所以学不好,工作也做不下去,后来索性就换行业了。” “啊,那你换什么行业了?” “开大车,跑运输。所以我不是说了我经常开这种公路嘛。” “那要很辛苦吧?经常开夜路吧?原来开大车的也有女生吗?” “对啊,有什么不行的。你看我这不是开得好好的吗?” 世界线连起来了,杨糕深信不疑:“怪不得你没做攻略都能准备这么充分,车还开得这么好——哎,那你爸妈不说你吗?” “说我?说我什么,我都快30了,还想拿我跟小孩比划呢?” “那你会不会有那种压力——”杨糕努力组织语言,像极了什么访谈节目,“就是,你看你本来学计算机的,又有相关工作,你爸妈肯定特别为你骄傲。然后你现在开长途运货……哦,我不是说这个职业不好的意思哦,我很尊重你的职业的,我就是想问,你不怕他们对你失望吗?” “怕不怕啊……”话到这儿了,陈睦倒是带上几分真情实感,“说实话一开始是怕的,不光怕爸妈,还怕亲戚朋友的眼神。但是怕归怕,最开始那个死人工作我是真做不下去了,所以换赛道其实也是大势所趋。然后后面就把这种恐惧转变为动力嘛,就想着拼了命把事情做好了,自然就能堵上旁人的嘴……” 陈睦说着说着嘴上一顿,因为在聊往事的时候,她好像短暂地忘记了自己是什么处境。 好在杨糕很快把把她的注意力吸引过去:“我懂了,行行出状元,所以你想要成为一名优秀的大车司机。” 对,一名优秀的大车司机。 陈睦清了下嗓子排解内心莫名的郁结,然后才回他:“类似吧,反正就是喜欢一些自由自在的感觉。而且我也不后悔,我知道哪怕重来一次,我也还是会做出一样的选择。” “哪怕结果是失败的?” “哪怕结果是失败的。” “你太牛了姐。”杨糕感叹道。 惶惑多日的心脏总算稍稍安定了些,就像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了同类,面对这个真正的知心人,杨糕毫无保留地表达着自己的激动:“我也是这样想的!不喜欢的专业再好就业也是一辈子的煎熬啊,我就跟我爸妈说了,就算我现在选了别的专业,走了弯路,我最终也还是会走回这条路上的。他们完全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只觉得我病入膏肓了,但我不觉得我是钻牛角尖,也不觉得我有多不孝……” “不孝?”陈睦接上话茬,“怎么会不孝呢,不是说‘小杖受,大杖走’嘛。” “什么意思?” “就是你爸轻轻敲你一下,你就受着,你爸想拿大棒子抡死你,你就赶紧跑——这是为了避免爸爸犯错啊。放心吧,这种情况下你离家出走没什么问题,你可太孝顺了。” “是吧!”要不是被安全带扯着,杨糕真想扑上去抱抱这位睿智的姐姐,“姐你到底哪里人啊?你这么有想法,肯定是大城市来的吧?” 这夸得人真舒服,陈睦胳膊肘都支在了窗框上:“算是大城市吧,是个省会。” “哪个省的省会?” 陈睦现场直编:“江苏省会。” “哦,原来你是苏州人啊!” 伴随着杨糕惊喜的声音,陈睦一口老血险些喷了出来。 她憋笑都快憋出内伤了,杨糕还在后面天真道:“怪不得呢,我一看你就觉得你气质不一样……哎,苏州是不是特别漂亮啊?” 陈睦捶着胸口连声应:“对对对,特别美。” “真是太巧了——江苏籍游客在黑马河是免费的,这么一来30元都能省了!”眼瞅着车已经开进黑马河的停车场,杨糕解开安全带积极向前伸手,“姐你身份证给我吧,我去帮你拿票!” 陈睦的快乐到此结束。 好消息——出门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给的;坏消息——给太多了。 10 羊羔 片刻之前陈睦还是一个计算机专业毕业的苏州大车司机,现在她只剩下了一个身份——骗子。 杨糕路费-60。 毕竟是掏心掏肺聊了老半天,结果知道对方嘴里没一句实话,滋味还是很不好受的。以至于把身份证还回来时,杨糕连表情管理都不做了:“给。” 陈睦挠挠耳后,试图找补:“我祖籍在苏州……” “我刚查了,江苏省会也不是苏州,是南京。”这是真有情绪了,“你就是在耍我。” 得,避无可避,陈睦只能模糊处理:“我也没说是苏州啊,不是你自己说是苏州的吗?你看你之前还嘲笑我不知道张掖,那现在算扯平了好吧?” 但是孩子好像突然变聪明了,没那么好忽悠了:“扯平?这是嘲笑的事扯平了,欺骗的事又怎么算?所以你根本不是学计算机的,你也不是什么大车司机……” “这不是你先没边界感的吗?谁被打听隐私都不舒服啊。你看为了不让你尴尬我还现编了一堆,不然我就直接拒绝回答了。” “你这还不如直接拒绝回答呢……”杨糕说到一半忽然又意识到哪里不对,“等会儿,不是你先打听我隐私的吗?是你先问我是哪里人,还问我和家里吵架的事……” 陈睦一摊手:“我也没让你必须说实话啊。” * 气死,气死,这个世界太污浊了。 不过杨糕也算扳回一局,至少通过她的身份证得知她叫“陈睦”,是浙江杭州人。 这带来了丰富的信息,但他现在暂时不想多说什么,单纯地沉浸在了对“性本善”的怀疑当中。 而陈睦已经半抱着臂打了报警电话,声音人五人六的:“对对,就是从橡皮山往茶卡方向的那条路上,路东边……没有的,没有人员伤亡……对,因为那段路属于无人区,我就把驾驶员带上了……哦我不是驾驶员——来来来,驾驶员接电话。” 杨糕本来还惆怅着,一听说警察要找自己,一下子紧张上了。 看得出他有点不想接,但人还没反应过来,手机就已经塞到了他手里,他只能硬着头皮开口:“啊,喂……对,是我开的,但我不是故意的,当时我开着开着闻到有味道,我怕伤着人才开下去的,然后……不不不,我不是车主,这是我爸的车……登记汽车报废?好的好的,我之后让我爸去登记……名字吗?我、我叫杨糕,木易杨,糕点的糕,身份证号是……” 听到他说自己叫“羊羔”的时候陈睦一愣,还以为他是把艺名或者小名说出来了,没想到还真有叫这名字的。 她往自己引擎盖上一坐,抬头看着这小子打电话。 还挺反差的,这么大个个子,也不是什么乖巧孩子,偏偏叫个“杨糕”。 但随着陈睦越看越久,却又隐约觉得这名字一点儿没毛病——人说初生牛犊不怕虎,不就是说这个不知者无畏的傻劲儿吗?没见过世间险恶,一切行动以真善美为主导,也算是个天真烂漫的小羊羔。 正这么想着,那边电话就打完了。 手机还回陈睦手上,上面都有手汗了。她一边揣手机,一边把视线一收:“至于吗,紧张成这样?” 杨糕倒知道她盯着自己看了老半天,但这对他来说不重要,重要的是:“姐,你知道汽车怎么登记报废吗?” 陈睦还真知道:“带上材料去你们当地的回收报废厂业务部填单子。” “什、什么部?” “回收报废厂,业务部。” “带什么材料?” “那么多我哪记得。”陈睦给他个白眼,“你刚刚电话里怎么不问?” “我……”杨糕也不知道怎么回这话,原来这是可以问的吗? 他走开两步,又走回来,很忙的样子:“那我现在应该……” “你应该给你爸打电话,让你爸去处理,你又不是车主你能干嘛?” “可是是我把车搞坏的啊,我得把事情解决吧……”杨糕又走了一个来回,“而且我爸也没烧过车啊,他知道怎么登记报废吗?” “你爸可能不知道怎么登记报废,但他知道怎么查、怎么问。”看他这么紧张,陈睦反倒把语气放缓了,“你怕什么啊,你又没犯法,怎么跟警察打完电话就跟个逃犯似的。” “你才逃犯呢!”这话说得太真实,杨糕忙不迭地反驳回去,脸也随之红了。 他试图挽尊:“我不是怕,我就是觉得自己……做错事了。” “做错什么事?你说炸车啊?” “嗯……” “这算什么做错?”陈睦失笑,“这不是碰上交通事故了吗?你自己没事就是最大的成功了。” 杨糕却还绕在里面:“但是毕竟是弄坏一辆车,还被警察找了……” ……这是怎么个脑回路呢? 陈睦试图跟他掰扯:“那马路上天天有汽车剐蹭,每一起都有交警管的,难道这些都是犯错吗?” “剐蹭和炸车还是不太一样吧……” “那我也炸过车,我怎么就没觉得自己有错呢。” “啊?你怎么也炸过……” 陈睦凌空丢了瓶矿泉水给他,打断施法:“赶紧的吧,该打什么电话赶紧打,别在这磨磨唧唧的。这世上没那么多错可犯,警察也不是你们班班主任。” “你……”杨糕被挤兑得想还嘴,但心里又知道这话本质上是安慰他,于是一种又气愤又宽慰的复杂情绪在他年轻的身体里交织。 怎么会有这种人,安慰人都安慰得这么难听。 他幽怨地看了陈睦一眼,到底还是先把这口气咽下了——该说不说,陈睦的话确实让他鼓起了跟家里打个电话的勇气。 他看着通讯录里“爸爸”的字样,做了几次深呼吸。 然后手指头一拐,手机往耳朵边一放:“喂,表姐,有个事麻烦你帮我转告一下我爸哦……” * 太费劲了,陈睦也忍不住去想自己有没有经历过这么可悲的年纪。 结论是有的。 那时候看见天高,自己却羽翼未丰,可人们不是都说“天高任鸟飞”吗?于是就怀疑,自己是那个没用的“笨鸟”。 现在想想,那个阶段也挺窒息的,那种对挣脱束缚、掌控自己人生的渴望,和现在这种对重振旗鼓、寻求人生意义的探寻,也不知道哪个更难熬一点。 打完这通电话,杨糕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似乎心态放松了不少。 毕竟表姐也没有责怪他什么,只是反复确认他有没有受伤。 于是手机一揣,终于又是那副故作可靠的样子了:“嗯……可以了,要不我们现在进去?” 陈睦点头:“好啊。” “嗯嗯,那我拿一下相机。”杨糕说着去车上翻背包,把一款入门级微单挂在了脖子上,顺手还给自己扣上一顶牛皮帽子。 还真有点摄影师的样子了。 从车上爬下来见陈睦还没动,他略一迟疑,忍不住问道:“你就穿这身拍吗?” 陈睦也低头看了一眼——运动防晒衣加工装裤,不挺好的嘛:“就这样吧,我其他衣服差不多也就这个风格。” 杨糕是信的。 这一路上他也看得出陈睦这人个人风格强得出奇,虽然这边穿白色连衣裙更出片,但陈睦看起来实在不像是愿意为了拍一个景点专程换一套衣服的人。 这就十分考验摄影师的功底——就是甭管她穿的啥,得让她能跟景色融到一起去。 “知道了,那我们先坐摆渡车到湖边,然后我再来确定一下怎么拍。”杨糕说着率先往摆渡车站点走去。 上一次过来他没有拉到任何一个客人,这一次回来他自带了一个客人。 虽然是为了换算成蹭车费用,但这在某种意义上,也算是杨糕人生中的第一次客片。 他一定要把她拍美咯。 * 兜兜转转终于来到青海湖边,陈睦的第一反应是,还挺冷的。 炽烈的太阳也不耽误风大,吹来清冽的湖水味道,也吹来湖上的冷意。摆渡车在这样的风里驶过一段柏油路,路中间不是黄线也不是白线,而是粉、黄、蓝三种颜色的长实线,看上去颇有童趣。 还在车上杨糕就已经开始了,陈睦本身还在看风景,听到相机的声音才回过头来,在杨糕的取景框里比了个剪刀手。 pose略显普通,但既然客人喜欢就有她喜欢的道理,杨糕还是积极地按下快门捕捉下来。 然后陈睦就继续扭头看湖了,看上去对拍照的事情兴致缺缺。 这反倒让杨糕压力减轻不少,似乎客人这边是糊弄着也能过关的,主要是看他能不能过了自己这关。 他不停变换角度,看着取景框里的侧颜。也是直到这时他才开始仔细观察陈睦的长相—— 头发半长不短,能扎能散,倒是很有发挥空间;眉毛浓密偏粗,这也是为什么这张脸看起来一点都不和善;眼睛不小,但是单,仔细一看还有点小内双,这种眼睛杨糕不会贴双眼皮贴;高颧骨高鼻子,侧脸比正脸好看;嘴唇薄但颜色深,嘴角略微向下,乍一看像个严肃的外交官。 就是,哪哪都写着,老娘不好惹。 杨糕这就有思路了:“姐。” “嗯?” “我觉得你适合拍硬照。” 11 姐姐 夺新鲜那:“硬照是怎么照?” “就是类似广告图、杂志封面那种。” 陈睦明白了:“就是很高级的那种是吧?可以啊,我也觉得我很适合——我这么些年被问得最多的,一是怎么不去打篮球,二是怎么不去当模特。” 杨糕有被逗到,想笑却还没忘记陈睦是怎么拿他当猴耍的,所以一抿嘴又把笑憋了回去。 话说这个事他也好奇很久了:“所以你到底多高啊?” 陈睦一点儿磕绊没打:“你多高啊?” 好明显的拒绝,杨糕又急起来:“这也需要保密吗?” “我问你你也没回答我啊。” “我……”像是为了证明自己不觉得这很冒犯一样,杨糕顿了顿,然后“大方”地回答,“我一米八。” “正正好一米八吗?” “……对啊。” 应完等了几秒,不见下文,杨糕只得追问:“所以你呢?” 陈睦:“我也差不多吧。” * 五分钟后,保密局局长陈睦在湖畔下车。 她隐约记得来之前她在视频里看到说西北大环线“囊括海洋以外所有地貌”,但到了这儿她不禁要想,这跟有大海还有什么区别。 这湖可太大了,一眼望不到边,远远地与天相接。 只不过脚下踩的不是沙滩,而是坚硬的土地、石块,偶有小片的绿草从这样的硬土中顽强探出。 一如杨糕所说,6点天还大亮,像是东南地区下午4点的模样。湖面被风吹起道道水波,在这样强烈的日照下波光粼粼、璀璨耀眼。 陈睦又不信邪地将墨镜抬起来,过了几秒还是决定焊在脸上。 3200米海拔的太阳真不是闹着玩的。 正这么感慨着,身边又是“咔嚓”一声。陈睦扭头看去,杨糕刚拍完一张,正用帽子挡着光,费劲地看着相机。 也是,这么强的光,看清屏幕都费劲吧。 “干摄影也不容易啊,到了这么美的地方也看不了景,只能看我。” 杨糕才不在乎她的调笑,他知道陈睦只是拿他当小孩子逗,还是自顾自地调整好参数,然后重新举起相机:“再来一张试试,对,还是像刚才那样抬一下墨镜……” 得,这胳膊跟刚长出来似的,完全没有抓拍的自然。 不过光线是找得差不多了:“好,就这样拍吧。所以这组照片的核心立意应该是‘有心事的旅人’。” “哇哦。”陈睦感叹,“搞这么文艺的吗?” “是啊,你不是秘密很多吗?”杨糕的脸藏在相机后头,手指头有一下没一下地按着快门,“反正你在我眼里已经是个很有故事的人了。” * 太美妙了,在这绿水青山下被偶遇的十八岁小帅哥说是“有故事的人”。 陈睦眼中的自己压根都不是高大了,那是深沉又巍峨。 这么一想这小羊羔可能还真是先天摄影圣体,他这么三两句一说陈睦整个人舒展了不少,看向镜头的眼神都带上几分迷离。 只可惜她戴着墨镜,实际并不能拍出她是啥眼神。 杨糕丝毫没有察觉她的异样,只是努力找着合适的构图角度,至于造型的事,风会替他完成:“很好,继续退,哎,对,再退两步,看看风景,假装没有我,很好,很美,现在回头看我,非常好……” 这样一套连招下来,陈睦已经觉得自己是国际超模了。 这种快乐和在藏族小哥那边感受到的还不太一样——在小哥那边是跟动物亲近,情绪价值给得又足,所以玩得开心;但是在杨糕这儿陈睦就觉得他们有感情基础,这小伙子是真的懂她,他甚至看得出她有故事。 见杨糕已经停止拍照,开始低头审视刚才的拍摄成果,陈睦也积极地凑上前去:“怎么样,好看吗?” 她以为自己会看到网上那种电影感十足的美丽照片,但没想到…… “你把我脸的拍得好大,皮肤也拍得好差。”陈睦狐疑地瞄着自己的摄影师,“你确定你技术没问题吗?我照镜子时也没觉得自己长这样啊。” 杨糕给气得闭了下眼。 * 一般人应该会说“啊,我的脸好大”“啊,我皮肤好差”才对吧? 怎么到她这儿全成了别人的问题了? 但想起自己这是蹭的人家的车,搞得好的话后面说不定能一路蹭下去,杨糕决定忍气吞声:“镜头拍人像就是这样的。” “那网上那些图怎么那么好看?” “拍完都是要修的,你看到的那些都是精修过的。”杨糕说,“一般大学生陪拍1-2小时,底片大概150张全送,精修6张。按这个规格哪怕最普通的新手也要收费近200了,当然来回路费也是全包的——现在我跟你就不算钱了,但出于职业道德我还是按照这个标准来拍,只是今晚到德令哈实在是太晚了,我只能先修一张给你看看效果,其他的等我有空继续修。” 好家伙,还“我跟你就不算钱了”,说得陈睦占便宜了似的。 她好笑道:“那要是效果不好呢?” 杨糕执着地一张张往前翻看:“不会不好的,其实你表现力还挺强——来,这个帽子你戴上,然后墨镜可以摘了。” 这种牛皮帽子两边是翘起来的,是西部片里常见的牛仔帽,杨糕戴的时候觉得自己就像那个旅行青蛙,但一到陈睦脑袋上,霎时感觉就上来了。 “哦!”杨糕不由得惊叫一声,然后飞快地举起相机,从镜头里看她。 镜头短暂地模糊了一下,也给了陈睦摘掉墨镜的时间,当杨糕把镜头拉近,重新聚焦,陈睦便刚好转过头来,给了他一个眼神。 头顶是飘着云朵的蓝天,身后是青色的湖水,微微带到一点堤上的草地,最妙的是恰有几只海鸥飞过。 就这种无意识的回眸最为致命,更别说风吹得几缕头发往上一飘,真要飘到人心里去了。 “别动!千万别动!就这样好看!”杨糕不肯放过这个景,镜头拉远拉近连按快门。 而照片里陈睦的表情,也一张比一张不耐烦:“好了没啊,我眼睛都快瞎了。” * “绝了,绝了姐,我拍出了你的人生照片。”摄影师看起来远比模特要兴奋,“果然这个帽子还是高颧骨戴好看,这凌厉的宿命感,真不是一般人驾驭得了的。” 陈睦都不知道他哪来这么多形容词:“……我怎么感觉黑黢黢的,背光了吧?” “你不懂!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就是有点倔强,又有点温暖的悲伤,你看你戴帽子的这只手刚好成了三角形构图,再加上背景里的几只海鸥——这就是一个被放逐的灵魂,这一刻海鸥就成了你,你也成了海鸥……” 给陈睦听得迷迷糊糊的。 书到用时方恨少,好大个湖好多鸟。 她逐渐对杨糕的摄影大业失去兴趣,扁扁嘴继续往湖边走去,嘴里还叨咕:“你确定这是海鸥吗?可这也不是海啊,应该说是‘湖鸥’?” 杨糕也跟过来,拍得神清气爽也不耽误他吐槽:“你嘴里就只能说出这么毁气氛的话吗?” “那你就不毁气氛了?这么大个艳阳天你还能看出悲伤来了。” “你这人怎么这么俗……艳阳天就不能悲伤了吗?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哀吾生之须臾’?” “哟,不愧是刚高考完的脑子,转得就是快哈。” “你能不能给我点正脸,我总不能全拍你背影。” 陈睦就把手往上衣口袋里一揣,转过身来对着镜头倒着走:“哎你说,你这么把我指挥得团团转,那我这算不算是在给你当模特啊?我记得模特工资还挺高的——像我这样个子又高身材又好的,在模特圈里怎么算钱?” “可算了吧,真要是专业的模特都用不着我指挥,而且也不像你这么话痨。”杨糕说着往后头看了看,“你要骑着牦牛拍几张吗?” 陈睦也回头看:“哟,这儿也有牦牛啊,我说怎么越走越臭呢——不了吧,我刚在附近牧场拍过了……哎,那个经幡好看,经幡可以拍一下。” 随着陈睦往湖边的一个经幡跑去,杨糕也切换到了录像模式。 因为焦距变化,一开始杨糕都没捕捉到她人,晃了一下才把她框进来。 “姐……”他开口想把人叫住,但又隐约觉得在这儿大喊一声“姐姐”听上去怪怪的。 于是索性不客气地叫道:“陈睦!” 陈睦转过身来的样子有些惊讶,似乎没想到他竟知道自己的名字,反应了一下才想起自己的身份证刚从他手上过了一遍。 于是她也不甘示弱地叫道:“杨糕!” 杨糕忽然想笑。 他举着相机一路向她走过去:“今天是2024年7月21日,你在哪儿呢?” 陈睦这才反应过来他是在录像:“今天啊,今天在从西宁到德令哈的路上,救了个小孩。” 杨糕倒也不想破坏氛围,只是在这段或许会被保存很久的视频中为自己正名:“我已经成年了。” 陈睦哪里管他,一边半退半走地靠近经幡,一边自说自话:“然后在在小羊羔的建议下,我们就来到了这青海湖。” 杨糕的镜头背景也随之变成经幡和湖面:“那你觉得青海湖好玩吗?” “好玩啊。” “所以是不是还是挺需要一个靠谱的导游的?” 陈睦笑出声来,合着他是在录证据:“只怕是导游需要我呢,因为导游他没车。” 听语气像是有门的样子。 杨糕赶紧乘胜追击:“行不行嘛……我们也算是互相需要啊,反正我都跟家里报过平安了,多在外面逗留几天也没关系吧……哎你跑什么!” 眼瞅着陈睦已经跑进了经幡里头,杨糕也赶紧切回拍摄模式,快跑几步跟上。 差不多就是这时,他才发现跟陈睦在一起的时候,他几乎不会去想家里那些事。 不会想起和父母的关系还没缓和,不会去怀疑自己的任性是否正确,就连前几天哭到几近干涸的眼泪,现在想想似乎也带上几分傻气。 唯一的磨难是总是被气到说不出话,又时不时在气头上被逗笑。 她一定是那种没什么烦恼的人吧——这么一想,杨糕便真情实感地羡慕起了这个看上去很厉害的姐姐,或者说是羡慕每一个已经拥有坚定内核的、真正的大人。 虽然陈睦总是无端yy自己在这孩子眼里的形象,但这一刻,杨糕的想法还真跟她的yy有了些许重叠。 他想有朝一日,能够成为陈睦这样的人。 12 情人 但是这种莫名燃起的崇拜之情,总是破产得飞快。 杨糕万万没想到出了青海湖是他来开车,陈睦已经倒下了,在副驾驶上虚弱地吸着氧。 关键她要是愿意安安静静待着也行,可她嘴上一刻不停,一直在叫唤:“我不行了,我要死了,我头好疼,我喘不过气了……” 吓得杨糕快也不是,慢也不是:“你、你坚持一下……实在不行我们住茶卡镇,镇上也有宾馆。” “茶卡镇?”只是大致做做攻略的陈睦完全没留意还有这么个地方,“所以茶卡盐湖之所以叫茶卡盐湖,是因为它在茶卡镇附近吗?” “反了,茶卡在藏语里就是‘盐池’的意思,所以是先有的盐湖再有的茶卡镇。”杨糕开着车也不敢拿手机,只问陈睦道,“你还有精力查东西吗?现在旅游旺季,很多旅行团会在茶卡落脚,茶卡镇的宾馆临时约不一定约得上……你可以先看一下。” 其实陈睦对自己的身体状况有数,知道这种程度的高反歇一会儿就能缓过来,她只是喜欢瞎喊。但杨糕真能很快拿出解决办法,让她还挺意外的:“这个茶卡镇很近吗?” “就在前边了。” “海拔多少?” “3000左右吧。” “那还是高啊。” “这没办法,德令哈海拔也是3000左右,这一段都这样。”杨糕一言难尽地看着她,“没想到你高反这么严重,那你这辈子是进不了藏了。” “也不至于……我就是刚刚跑得太急了,要是慢慢适应的话其实不会这么难受。” 虽然听起来很像嘴硬,但陈睦这话确实是有依据的——她曾在更高海拔的地段比过赛,刚落地时徐来总会严格控制她的饮食、行动,必要时还会服用一些葡萄糖。 当时陈睦只觉得徐来烦得要死,明明她身体好得很,还非得让她按最高标准去预防。不过这也不是不能理解——赛车改装费上百万、比赛报名费数十万,陈睦作为比赛中最重要的赛车手绝不能出岔子,所以徐来的安排她基本上都是接受的。 即便如此,比赛过程中还是会出现或强或弱的不适感,但只要徐来还在副驾驶坐着,陈睦就只管踩着油门向前冲就好了——哪怕是在无人区的黑夜里,她也从未因为高反而恐惧过,她知道徐来就算是自己快死了,也会先把她弄活。 现在想想,还挺怀念那个时候的。 自打一年前道别赛场之后,陈睦跟徐来吵过不少次架,感情也在一次次的争吵中逐渐淡了,没想到重新回忆起好的时候,竟是因为再次感受高反。 她不由得笑笑,自己评估着自己的身体状况——其实比在橡皮山那会儿还稍微好点,就是得吸会儿氧缓缓,不是什么大事。 倒是把临时顶上来的杨糕吓个半死:“不行,姐,你这个车我有点驾驭不了,它跟我在驾校学的好像不一样,它拐弯的时候老飘……” “哦对,你早说啊。”陈睦起了个身来,伸手把四驱模式关了,“继续开吧。” * 杨糕还是觉得她是个大车司机,至少真是个司机:“所以你就是挺懂车的,你到底是做什么工作的啊?” “你非要知道我做什么工作的干嘛?” “就好奇啊。” “我是汽车杂志的编辑,所以对车比较了解……嘿嘿。”陈睦说到最后自己都笑出声来。 杨糕实在是好气:“你要是不想说就说不想说,别老拿人当傻子!” “你看我说了你又不信,那你还问我干嘛呢?” “要不你先告诉我你笑什么?” “我想到开心的事情。” “我……”杨糕真想一脚油门踩下去。 * 他差不多也意识到陈睦的高反其实没有她喊的那么夸张,于是又试图跟她商量行程:“所以到底怎么说,前面快到茶卡服务区了,我们是去茶卡镇还是德令哈?” 陈睦揉着太阳穴:“你有什么建议没有?你不是导游吗?” “去茶卡的话,好处是你能早点休息,我能不开夜车;去德令哈的话,好处是住宿比茶卡便宜,还有明天的行程会相对轻松一点。” “明天的行程?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明天的行程是什么。” “是啊,所以这就是我说的,你多少要有点规划。”杨糕无意识间都开始单手摸方向盘了,另一只手比划着,“姐,我也不管你祖籍在哪了,反正你的身份证上显示,你是个浙江人。” “然后呢?” “然后浙江人在海西州,基本上都是可以免景点门票的。” 陈睦一时没反应过来:“海西州?” “青海省海西蒙古族藏族自治州,简称海西州。”杨糕解释,“也就是说以茶卡盐湖为起点,后面的翡翠湖、察尔汗盐湖、水上雅丹,你其实都可以免门票钱。” 陈睦垂死病中惊坐起:“凭什么?” “因为有对口援建,就像青海湖的黑马河景区对江苏人免费,也是因为江苏的对口援建。” “那我没去茶卡盐湖不是很亏?” “倒也不是——所谓的免费是免门票钱,里面的摆渡车费用你还是要出的,并不是所有消费都免费。所以就算更早知道你是浙江人,今天我还是会建议你选择青海湖,因为大风天能在茶卡盐湖出片的概率约等于中彩票。” 他说着换了口气儿:“而其他的海西州景点如果你想尽可能看到,那明天你要走的路线被称作‘大柴旦小环线’,从地图上看就像是大环线上冒出个小疙瘩——这段路如果从德令哈出发要开10小时,从茶卡镇出发要开12小时,不算任何游玩时间,所以大概率你是不能每个景点都看到的,还是要有所取舍。” 陈睦听明白了:“就是茶卡镇到德令哈之间有2小时,现在就是要决定这2小时车程是今晚开还是明天开呗?” 杨糕原本还疑心自己没说明白,正准备再进一步解释一下,没想到陈睦总理解完全正确:“对,在你身体受得了的情况下,其实住在德令哈对明天的行程会比较友好,但如果你实在难受,我们就在茶卡镇停下,明天的事明天再说。” “还是开吧,这才7点多,行程那么紧张不如今晚多开会儿。”陈睦做决定一如既往的快,顺带把氧气瓶一收,“正好前面服务区停车加油上厕所,然后换我开,我开还能快点……” 正说着话,她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 一如杨糕所说,这里日落要等8点,这会儿的太阳只是偏西,开始出现霞光。 此处山上的植被已远不如青海湖附近茂盛,似乎也不见了吃草的牛羊——当然也可能是天晚了,它们已经回家了。 陈睦甚至有看到一座山头,它有一整面都是没有植被覆盖的。 这就很不像一座山了,它更像一块荒芜的巨石,夕阳打在上面,镀上一层虚假的金光。 “你不接吗?”杨糕感到奇怪。 陈睦确实没有接,但她也没挂断,所以这应该也不是一通骚扰电话。 半晌没听见陈睦回应,杨糕便扭头看了一眼——得,刚还觉得她是个没烦恼的人呢,现在一看这表情都快阴出乌云来了。 好在电话很快结束,杨糕也继续追问了一句:“谁啊?叫徐来?” “就你眼睛尖还是怎么着……”听得出陈睦是想数落他的,但第二通电话很快打进来,再次让她的嚣张气焰偃旗息鼓。 杨糕又瞄了一眼——没错,来电显示就是“徐来”。 这个名字似乎可男可女,但根据陈睦的反应,杨糕判断这是她的老情人,还是颇有纠葛的那种。 对一个刚刚高中毕业的小男生来说,这可太有趣了。 * 毫不夸张地说,杨糕有点幸灾乐祸。 毕竟是一路把自己当小孩子戏弄的、看上去心高气傲的姐姐,甚至就算是高反了、就算对明日行程一无所知,她身上也总是辐射着一种专属于成年人的气定神闲,好像天塌下来她能顶着一样。 谁能想到这样的人也会有弱点,一通电话就把她打懵了,感觉现在跟她贫两句嘴,她都不能像之前那样迅速地反驳。 他便试探着问:“谁啊?” 陈睦语速飞快:“朋友。” “怎么不接?” “不太想接。” “……”杨糕顿住片刻——八卦归八卦,但陈睦这个语气,他还真有点不敢多问。 眼瞅着车内的气氛在手机的嗡嗡声中愈发凝重,直到第三通电话打进来,杨糕才尝试着开口劝道:“姐,等待会信号不好了,可能想接都接不……” 话音未落,陈睦便一把把手机拿了起来:“喂。” 另一头的声音不大,但杨糕还是模模糊糊听到是个年轻男人的声音。 陈睦似乎也在听到这个声音的同时松了口气,声音却冷淡得出奇,和白天游玩的时候完全是两个状态:“不用跟我说比赛的事,我不关心。你没事就好,我开车了。” 那边又飞快地问了句什么,陈睦甚至没等他说完,就逃也似的挂了电话。 13 炕锅 那之后的一段时间,杨糕都没敢吭声。 就是努力在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倒不是有多怕陈睦生气,主要是他本身还觉得陈睦心情挺好,应该是不会把他扭送派出所了,结果这个徐来三通电话一打,好嘛,现在感觉这姐马上能阴着张脸跟他说:“你还是早点回家吧,我不需要导游。” 这种时候还是保持安静比较安全。 说起来杨糕倒是有在想,他都已经成年了,那他应该有凭个人意愿出行的自由才对,理论上来说谁都不能强迫他回家……顶多是劝导。 但他肯定也不想被送去劝导就是了。 天色渐渐完全暗下来,远方只剩下山的剪影,橘色的车辆在公路上孤单前行。 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道路两侧尽是萧瑟旷野,偶有大车驶过,轰隆隆的声音更加吓人。 看了几次陈睦都是歪着脑袋看窗外,一副生死看淡的样子,杨糕总算忍不住开口道:“哎,你能不能管管我……” “嗯?”陈睦好像刚回过神来。 “你稍微看着我点儿啊,你明知道我是新手,这么放心让我一个人开车嘛……” “哦对,下一个服务区你停车换我。”陈睦说着把窗户打下来一点,像是为了透气,“刚不就说换人了吗,谁让你不换呢。” “……算了吧,你现在这个状态开车比我开还吓人。”杨糕说着斜眼瞄去——果然这张脸严肃的样子比嬉皮笑脸的样子看着顺眼多了,原来她这样的人也会被爱情所困吗? 他难得在陈睦面前感受到了一丝丝优越:“嗨呀,我懂,不就是男人嘛。那些情情爱爱的最没意思了,让你不舒服的人你还这么在意干嘛?还是自己开心最重要啦。” 陈睦倒也不反驳:“你很有心得?”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杨糕一摊手,“我们班上那一对对的,一天净搞这些酸事儿。一会儿这个劈腿了,一会儿那个分手了,还有满年级灭小三的。哎呀看得我真是……” 真是青春活力的对白,陈睦听着都觉得自己年轻了不少:“所以你没谈?” “我怎么可能做那种事呢!”杨糕赶忙撇清关系,“别看我知道得多,但我跟那种人可不一样,我心思还是很放在学习上的……” “是吗……” 陈睦逐渐觉得有点聊不下去——之前她只是觉得这孩子挺幼稚的,现在则觉得像个弱智。 不过她转念又想,确实初高中的时候一没钱二没时间,谈了也都是瞎谈,把心思放在学习上可能也没什么不对。 陈睦隐约记得自己当年也不理解搞对象有什么意思,不过那是因为她是那种粗线条,压根没开这一窍。但这孩子明显还挺喜欢那些风花雪月的东西,现在的状态更像是有那个恋爱羞耻症——陈睦甚至觉得要是再多聊几句,他可能会说出“我们班居然有男女同学已经牵过手了”这样的话来。 行吧。 然后过不了多久他就会开始被问“在学校里谈恋爱了没有啊”“什么时候能把人带回家呀”“真没谈啊?那这个女生挺好的,你周末去见见”“怎么不想见?自己不谈给你介绍你还不见,你要死啊?” 身为过来人的陈睦一想起他要经历的这些,就忍不住想笑。 心情总算好了起来:“不错,我很欣赏你,希望你好好坚持。你现在的主要任务是学习,不要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同流合污。” 杨糕以为是自己的安慰起了效果,心里也挺美的:“也希望你早点走出来。姐,你要相信人生中还有许多重要的事,爱情是其中最不值一提的一个。” * 好好好,十八岁的少年啊,这日子可给你活明白了。 所以陈睦最终决定留下他的原因是,这孩子太可乐了,可以翻过来掉过去地盘。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当你一意孤行离家出走的时候,如果出现一个人,不仅不把你扭送回家,还带着你继续旅程,那这人安的未必是好心。 当然陈睦也给自己找好了理由:“你之前说张掖是返回西宁前的最后一站是吧?那我就带你绕一圈——你负责规划行程和陪拍,我要是开累了你得跟我换手,食宿方面你承担自己那部份,油钱……” 陈睦就是想吓他玩玩,但说到这儿杨糕脸色也没变。 看来他是不知道汽油有多贵。 算了,没劲。 陈睦继续开车:“油钱我就不跟你a了。那么整件事就是我在路上救了你,顺路送你回家。” “可以的姐!”杨糕这就入职了,“放心吧,你交代的这些我都能做好,你累了让我给你捶肩膀都行!” 陈睦开车确实比他快得多,而且还很稳当,基本上顶在最高限速开,就是过弯时有点吓人。 有时杨糕甚至会怀疑,她是个开飞机的。 既然已经被换到副驾,杨糕也开始做他该做的事:“那在抵达德令哈之前,我们得把明天的路线规划得更具体一点——现在已经确定明天的行程是‘从德令哈到大柴旦’,景点我们一个一个过。” 杨糕从包的侧兜掏出个小本子,还拿了支圆珠笔,在那写写画画:“德令哈的‘海子诗歌陈列馆’你想去吗?” “海子?”陈睦挖空脑袋搜寻自己的陈年记忆,“‘面朝大海,春暖花开’那位吗?” “是的,算是最出名的当代诗人了。” “他是德令哈人?” “他是安徽人。” “那为什么在德令哈有陈列馆?” “因为他在德令哈写了那首《日记》……你没读过吗?” “没读过,诗这玩意儿我读不明白。”陈睦倒是一点儿不遮掩。 杨糕也只好把写下的字划掉:“可惜了,我还挺想去的来着——那我们明天早起直接出发……” “早起?我早不了一点。” “那你想几点起?” “我想自然醒。” “……”杨糕头痛地拿圆珠笔屁股抵抵额头,“不管了,先定行程。你打算往格尔木方向去吗?” “你觉得我知道格尔木是哪吗……”陈睦说着说着忽然又觉得哪儿不对,“等会儿我好像还真听说过——哦!格尔木疗养院!禁婆起尸地!” * 这大晚上的,杨糕被她吓了一跳:“什么婆起尸?” “没事儿这不重要。”陈睦已经恢复了正常,“格尔木好玩吗?有没有什么盗墓主题乐园之类的?” “哈?格尔木是进藏的路,途径察尔汗盐湖,延长线上有可可西里……不过这样的话会离大环线越来越远的。” 杨糕说着在本子上画起了示意图,然后举起来给陈睦看:“你看,要真这么走起来就没数了,所以我的建议是直接上315国道,过u型公路,到东台吉乃尔湖和水上雅丹,然后折返回到翡翠湖,最后入住大柴旦——我一会儿看一下大柴旦的住宿,尽量和你订在同一个宾馆。” 陈睦已经听晕了:“这里头有你说的那个特别好看的盐湖吗?” “有啊,就是东台。”杨糕说着在某一点上画了个圈。 “那察尔汗盐湖就不去了吗?” “察尔汗盐湖以青苹果绿的湖水著称,这个颜色的湖我们在翡翠湖也能看到,只不过会小一点。”杨糕又画了个圈,“单是我刚才说的那条路线,纯开车就要开上7个半小时,而且你路上肯定也会下车玩的,所以我的建议是不要绕路去察尔汗。” 陈睦比了个ok的手势:“听你的。” “好,那我们明早还是尽量早点起来,最迟最迟8点一定要出发了。”杨糕说着把本子一收,“就这也是特种兵行程呢,未必能每个地方都玩到,明天可能还得看情况调整。” “没问题。”陈睦干脆利落地应下,“但是我问你个事儿啊。” “什么?” “明天的景点里有小羊吗?” * 陈睦万万没有想到,有羊群的地方这就已经过了。 她整个人就是很震惊,仿佛错过了一个亿:“不是吧?往后就没有羊了吗?” “很长一段都不会有了,因为没什么草原了啊……你要羊干嘛?”杨糕不太理解,“你去饭店后厨问问说不定有。” “那种小奶羊吗?会有吗?” “小奶羊你就别想了,剥了皮都没有二斤肉,饭店要它干嘛?” 陈睦被他说得脊背一凉:“你在说什么?小羊这么可爱,怎么可以吃小羊?你这样太残忍了!” “难道我们第一次见面不是在手抓羊肉店里吗?!” 虽然本意是吐槽陈睦的虚伪,但没留神还真把自己说馋了——毕竟上一顿吃饭还是中午12点前,然后一直赶路还碰上这么多事,到这会儿早就饥肠辘辘。 杨糕咽了口唾沫,忍不住琢磨起晚饭来:“哎姐,一会儿到了德令哈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我不知道啊。”陈睦的脑子明显还留在小羊的话题里,“怎么,你要跟我一起吃吗?” “当然一起了!人多可以多点几样菜啊,每道菜都能尝到——放心啦,吃完我们aa,我不占你便宜。” 他确实占不到什么便宜,毕竟二人饭量旗鼓相当。 眼瞅着快下高速了,陈睦也懒得去查美食攻略,索性应下来:“行吧,那你说吃什么?” “我们去吃炕锅羊肉吧!” 14 畅饮 然后陈睦对炕锅羊肉的评价是,比手抓羊肉还好吃。 干香的羊肉,奶黄的玉米,微焦的土豆,粉红的腌萝卜。各色食材在滚烫的炕锅里和香辛料一起翻滚,完事儿撒上一把嫩绿的葱花,端上桌时还滋滋作响。 陈睦尝了一口之后最真实的感受是,她想把这一锅端走吃独食。 真的,人怎么能想出这么美味的烹饪方式呢?如果说手抓是鲜嫩多汁,炕锅就是干香辛辣,相似的是羊肉都一样没有膻味。 “你们这边是有什么特殊处理方式还是怎么着?这羊怎么这么香?”陈睦嘴里塞满了,只能乌拉乌拉地说话。 杨糕快要被她气死:“你要这么爱吃就再点一份,你老跟我抢肉干什么?” 陈睦也是才发现他不会用筷子,正确的用法是让两根筷子像夹子一样把菜夹起来,杨糕的筷子是x型握着的。 可怜他还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夹菜没有陈睦利索,只能干着急。 “再点一份干嘛,不是你说两个人一起吃可以多吃几样的吗?再等等别的菜呗。”陈睦又夹了块土豆,“问你呢,你们这里的羊为什么没有膻味?” “因为羊好。” “哇,这个土豆也跟我们那儿的不一样!这个土豆好香——是因为品种不同吗?” “我哪知道,我又没去过你们那。”说到这儿杨糕想起来问了,“哎,你们杭州是不是也特别美啊。” “是啊,不然古代皇帝老来干嘛呢?”陈睦随意地抬抬筷子,“有机会来玩,我带你去西湖边转转,水肥的时候那湖面就像绸缎一样——逛西湖可不挑天气,晴天好看雨天更好看。” 杨糕张口就来:“哦,就是欲把西湖比……” “打住打住。”陈睦赶紧讨饶,“不要动不动就念诗,我遭不住。” 杨糕只得扁扁嘴偃旗息鼓:“你这人真没劲,你一点都不像江南水乡的女孩子。” 因为陈睦暂且被土豆吸引注意力,他也终于吃上了肉:“哎,那你们那边是不是没有这么多的大山啊?” “山?山其实也有,但都是长大树的山,不是长草的山。尤其开高速的时候,大山一座接着一座。” “这样啊……”这有点颠覆杨糕对江南的印象,但他很快反应过来,“哦我知道了——‘环滁皆山也’嘛!” * 这诗就非念不可吗? 陈睦也不知道哪里戳到她的笑点,一下子乐得不行:“其实你真的挺有意思的,有种幽默而不自知的气质。” 杨糕皱起眉头撇撇嘴:“感觉不像好话。” “怎么会呢,你这人就是太敏感了。”陈睦说完,赶在杨糕发飙之前抬手道,“你好,麻烦拿两瓶啤酒!” “好嘞!”随着热气腾腾的一声应和,两瓶啤酒就上了桌,顺带留下一枚起瓶器。 杨糕赶忙捂住其中一瓶:“你干嘛,你一个人喝两瓶吗?” “那瓶给你点的。你不喝吗?这么好的下酒菜。” “我才不喝呢,这玩意难喝得要死。”‘ “你不懂享受。”陈睦说着先把自己那瓶起了,“喝点吧,酒算我请的。” “一瓶啤酒我要你请?你要能把整顿饭都请了还差不多。”杨糕说着就要去把这瓶退了。 但陈睦已经叫住他:“行行行,这顿我请,你陪我喝两杯。” * 德令哈是戈壁滩上的一座小城,一条巴音河穿城而过,被视作德令哈的母亲河。 诗人海子的一首《日记》,让这原本默默无闻的城市声名鹊起,诗中描绘的苍凉孤寂,吸引着众多游客造访。如今这座城市早已今非昔比,热闹的夜市闪着各色的霓虹灯光。 陈睦和杨糕的宾馆是分开订的,但巧的是都在巴音河畔的一条街上,相距并不远。于是这家炕锅羊肉店也选在了附近的地方。 也就是说,今晚吃完饭后是不用开车的。 那不喝两杯就有点说不过去。 杨糕第一杯几乎是闭着气灌下去的,喝完头倒是不晕,就是特别想喝口白水漱漱口。 陈睦则是神清气爽地“哈”了一声,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喝了杯雪碧:“爽!人活着就图这一口!” “那你活得也太廉价了。”杨糕一边吐槽一边担心地留意着其他桌看他们的眼神,他可不希望自己也被当成一个游手好闲的酒鬼。 陈睦才不在乎小屁孩的评价,继续愉快地给自己倒酒,仔细听好像还哼上小曲了。 杨糕才注意到:“姐,你这就喝多了?怎么脸都有点红了?” “这有什么,喝酒就是为了多,不多我还喝什么酒啊。”陈睦好笑道,“放心吧,我自己有数,我的酒量就这一瓶啤酒,喝完我就打住。” “行吧……”杨糕将信将疑地应着,又给自己续了一杯。 两人面对面吃饭本来就很适合聊天,更别说这还喝上了。 杨糕其实也没多考虑,就是脱口而出了一个不太需要保密的问题:“所以你到底为什么一个人来旅游啊?” “这年头一个人旅游的不是很多吗?” “但是你也不像那种很喜欢自己待着的人啊,我觉得你朋友应该还挺多的。”杨糕继续吃菜,“而且大环线本来就不太适合一个人自驾,无人区啊,高反啊都难顶,实在不行你跟团也行啊,孤身自驾大西北还是挺少见的。” 这个陈睦倒不刻意瞒:“因为朋友都有朋友的事,这几天他们忙着呢。” “那怎么不等他们几天?” “因为就想这几天出来。”陈睦说着又用啤酒配了一块酸萝卜,“而且以前的朋友,现在也不太想来往了。” 杨糕真没看出她还有这样的一面:“你一次性跟所有朋友闹翻了吗?” “差不多吧。就是回不到过去了。” “包括那个徐来?” 陈睦差点被啤酒呛着:“你还没把这名字忘了呢?” “因为很好记啊,‘清风徐来’嘛。”见她其实不是很抗拒聊这个话题,杨糕又进了一步,“是不是你前男友啊?” 这个,陈睦其实也无数次问过自己,她和徐来到底算不算男女朋友。 但可以确定的是,他们确实没有明面上地确定过关系——她曾开玩笑地表白过一回,被徐来糊弄过去了;徐来倒是认认真真地提过一次,但那次陈睦又拒绝了。 这事儿陈睦想想就觉得头疼,他们比赛的时候明明还挺有默契的,怎么在感情上就错位得这么彻底。 到现在,杨糕每次提起徐来时,陈睦脑中回想起的,其实还是第一次看见的徐来。 哦对,那时徐来刚好和杨糕一般年纪,但作为一个从小被寄予厚望的富家子,他在气质上比杨糕成熟很多。 “陈主管你好。”他这么称呼道,“我看了你昨天的比赛,真的非常精彩。你是个非常有天赋的选手,有兴趣在这条路上长期走下去吗?” 陈睦又是一杯下肚,看着杨糕说:“他是我的搭档。” * 似乎是很寻常的一句话,但杨糕当时就感觉到话里有种奇怪的意味。 就是,一般人都会觉得恋人比搭档要重要吧,但陈睦说这话时,就好像在说——男朋友算什么,他可是我的搭档。 这和路上给杨糕的感受大相径庭。 他原以为陈睦对这人这么冷淡,一定是恨透了他,而这人又几次三番地打过来,就很像是他做了什么让陈睦完全不能原谅的事,然后现在后悔了,在求复合。 他都做好了陪着骂骂渣男的准备了,没想到陈睦看起来对这个徐来还是很珍视,甚至给他一种他要是真敢骂陈睦会翻脸的感觉。 这让杨糕心里很不是滋味,他还以为他和陈睦是一头的呢,怎么现在好像他成了外人似的。 “哦……”他很好地把这股莫名的酸劲儿压下去了,“那你们是怎么……你是在工作中遇到不公平待遇了吗?” “就是工作做不下去了,我离职了。” “然后就被迫和以前的同事、搭档都分开了吗?”杨糕这才渐渐搞明白,“那难怪只有你有时间呢,不过如果工作时关系真的很好的话,离职了也可以做朋友的吧?” “不不不。”陈睦连连摇头,“做不了一点。” “他们背刺你了吗?还是说在什么纠纷中没站在你这一边?”杨糕试图理解,“如果单纯是你自己觉得离开了这个集体,心理上融入不了了,那就太没必要了。只要性格相投的话,怎么都能继续做朋友吧?” “哪那么容易呢?你还小你不懂,这世上很多事是身不由己的。”陈睦说着喝下今天的最后一杯,撑着桌子起身道,“吃好了没?吃好早点回去,不是说明天得早起赶路吗……” 话音未落,只见陈睦的身子猛地一个仄歪,杨糕赶忙一伸手扶住她。 但这很明显也不是脚下一滑,因为陈睦身上有某个地方明显使不上力气,为了站起来她不得不用力将杨糕一揽,借着他的肩膀维持平衡。 算不得什么太亲密的接触,但杨糕好像被揽懵了。 直到陈睦起了身来,把他放开,他才终于温热着脸说出话来:“你就是喝多了吧,就说让你别喝酒了……” “没喝多,不是喝酒的事儿。”陈睦皱着张脸,用拳头一下下捶着自己的腰,“我就是……腰有点疼。” 15 喜欢 毕竟是开了一天的车,久坐会腰痛也很正常吧。 杨糕没有多想,只是觉得她一个女孩子喝了酒,自己应该尽到把她送回去的义务。 看着陈睦在酒店大堂办入住,杨糕还故意在旁边转来转去,问她“姐你喝水吗”“我一会儿把你送上去再走”“我回去后今晚修张照片出来,你到时候看看行不行”。 当然这里的“喝水”“送上去”“修张照片”都不是关键词。 他真正想说的是“姐”“一会儿我走”“我会回去”——他是怕酒店前台误会他们之间的关系。 陈睦倒没察觉他的扭捏,直到走到房门前了还觉得好笑:“至于吗,都说了一瓶啤酒不会醉,你还专门送到门口来。” “那谁知道你,你也冒冒失失的。”杨糕都不好意思抬头,“又高反又信号不好,还非得一个人自驾,这大晚上的人生地不熟还非要喝酒,少这一口能怎么着?” “……行吧,谢了啊。看不出来小伙子够绅士的。”陈睦说着跟他摆摆手,拖着行李箱进门,“快回去吧,照片今晚修不修也不打紧,早点睡觉。” 然后门就关上了。 * 之所以不愿意回家,要在外面逗留一圈,是因为杨糕想在开学前准备一些摄影作品,最好能有更加像样一点的作品集。 一成年就着急考驾照,本身就是为了这个——搞得好的话开学后的各种评优评奖会有更多机会,任何需要毛遂自荐的时候都用得上,而且现在还多了一个重要功能——他希望能用这部作品告诉爸妈,他在摄影方面真的有天赋,他能在这方面做得很好,这不是一个错误的选择。 但是他是真的有天赋吗? 他确实很喜欢拍照,从初中开始,班上、学校里有什么活动,都总是会安排他拍摄记录。而且他也确实顺利地被摄影专业录取,这似乎证明了他在这方面是真的比一般人要优秀。 可是真正有了“专业人士”的头衔以后,他又感觉到压力——优秀的人实在太多了。 各类社交软件上,各行各业的人,他们在拥有自己的专业技能的同时,还能拍出一手好照片。他所引以为傲的构图技巧、修图手法,其实很多非专业的人都会。 那他的特殊究竟在哪里呢?是不是就像父亲说的,这种“镶边的东西”就只能当爱好玩一玩,或者成为工作中的一点特长,而不是拿它当作吃饭的本事? 杨糕感到压力,他并不知道自己的选择到底是不是对的,也许在修改志愿的那一刻他就已经错了,但他很明确如果不这么做的话,他会更后悔。 每当他这么想的时候,就又会想起陈睦的那句“这世上没那么多错可犯”,这让他那容易动摇的小心脏又稍稍稳了稳。 所以即便陈睦说了照片修不修不要紧,他回去后还是点灯熬油地看起了白天的成果。 快门按得密集,现在翻页又快,视觉效果上就像是陈睦动起来了一样,看得出在整个拍摄过程中,她的肢体和神情愈发自然。 笔记本电脑的光线打向杨糕,映照着他脸上的微笑,可他偏还不觉得自己的笑有什么问题,毕竟这是他精心拍摄的作品。 那确实是个非常高挑健美的躯体,神情也完全遵从本心,不加任何讨好意味——别说讨好了,她甚至都有点讨厌了,哪有女生说话那么随便、那么不在乎别人感受的啊。 刚好翻到一张陈睦表情崩了的,应该是在翻白眼,嘴也向下撇着不知道在说什么,反正是一副很刻薄的样子。 杨糕一下子笑出声来,然后忍不住对着这表情皱一皱鼻子。 是啦,讨厌又有什么用,毕竟是被她救了还要蹭车啊,所以给她当牛做马也是没办法的事。 这么一想,杨糕又把笑容收起——当时真的很惊险,他的小命差点就交代在那里了。 他真的有后悔把车开下戈壁滩,因为如果是在公路上烧起来,路过的人肯定会帮他,可他偏偏把车开到了远离车流的地方,那么车身一翻真就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他清楚得记得那辆橘色越野车,“嗖”得一下就从远方发射过来了,本来看都有点看不清,转瞬间就变成那么大一个。 然后那个高大的身影飞扑过来,脏兮兮的鞋底子往他脸前的玻璃上一蹬,简直像是往他脸上踹了一脚,紧接着她人就爬到了侧窗那边,抡起锤头…… 或许是想起那种命悬一线的感觉,杨糕的心跳得砰砰的,他赶紧再往后翻别的照片。 山坡之下,湖水之边,她就这么挺直着身板,大大咧咧地来去,或奔跑,或驻足。 她驻足时风浪都好像为之静止,定格在按下快门的一瞬;她奔跑时云山好像都随她流淌,但又远远地被她落在身后。 她说杨糕拍得她皮肤差,但杨糕还真就喜欢拍这种原生态的面孔,他觉得每一道风霜都是故事。 是什么样的工作,让她经常接触荒漠戈壁,造就了这样粗劣的肤质?是经历了什么样的事故,让她鬓角处有了细小的伤痕,至今留着泛白的痕迹? 记录下这样的状态,记录下这个活生生的人,这就是摄影的意义。 杨糕真的特别想知道她之前是做什么的,为什么和同事之间能够留下称得上是“搭档”的深厚情谊,还是说,这是她个人性格使然? 也是,是搭档就对了,怎么可能会是男朋友呢?像她这样粗糙、我行我素的大高个女生,到底什么样的男生会喜欢啊。 到底什么样的男生……会……喜欢…… 正这么想着,杨糕恰翻到了那张有海鸥飞过的回眸抓拍,那冷不丁地一瞅让他浑身一颤。 他也不敢细想,只是立刻用修图软件打开了这张图,很显然他今晚最想修的就是这张了。 然后在修图时,他照旧要来点背景音。 在听书软件打开《海子诗集》的朗诵音频,杨糕决定从最应景的《日记》一节开始听起。 开篇是绿皮火车隆隆的声音,这也一下子将杨糕带入了许多年前,那苍凉萧瑟的小城中—— 姐姐,今夜我在德令哈,夜色笼罩 姐姐,我今夜只有戈壁 草原尽头我两手空空 悲痛时握不住一颗泪滴 姐姐,今夜我在德令哈 这是雨水中一座荒凉的城 除了那些路过的和居住的 德令哈......今夜 这是唯一的,最后的,抒情 这是唯一的,最后的,草原 我把石头还给石头 让胜利的胜利 今夜青稞只属于他自己 一切都在生长 今夜我只有美丽的戈壁空空 姐姐,今夜我不关心人类,我只想你 * 所以当第二天一早,陈睦看见杨糕半夜两点发来的消息时,她脑瓜嗡得一声。 得,看来今天是她开全程了,杨糕就算要开,她也不敢坐。 这属于疲劳驾驶这是。 但是当她打开这条消息,看到杨糕发来的图片时,她真情实感地“哇哦”了一声。 就是,沉醉在了自己的美色中。 昨夜陈睦睡得也挺好的,累得不行倒头就睡,直到闹钟响了爬起来,眼睛一闭一睁一夜就过去了。 连澡都是早上起来才洗的。 因为带了个小摄影师的缘故,陈睦倒是有稍微思考一下今天穿什么——她隐约记得今天的行程是基本上也都是湖啊水啊什么的,而昨天在青海湖杨糕一直说什么白色更出片。 好理解,反正就是白色百搭呗。 于是陈睦翻出了自己此行唯一的白色衣服——一件白色圆领衬衫,下身是一条已经洗脱色的了宽松牛仔裤。 从下往上套裤子的时候陈睦还想呢,以前豪豪他们老说她节俭,裤子洗成这样了还接着穿,她总是回应“这不是节俭,我这人穿衣服就是随意,穿得舒服就行”。 她没好意思说她就觉得洗成这个色儿的牛仔裤好看,做旧款都没这个味儿,两腿一蹬贼拉风。 倒是徐来会在一旁拆穿:“别管她了,她就算买新衣服不也是这个风格吗?” 陈睦机警:“什么风格?” “流浪汉风。” 每当这种时候陈睦总会杀出去追他二里地,是那种烈日炎炎下旁人看着都嫌累的追法。 如今别说追二里地了,就外头这太阳,陈睦睁眼一看就想缩回床上不动弹。 所以旅游有人陪到底还是好事吧,要真是自个儿一个她可能就继续睡了,可她毕竟还是个好面子的人,可不想给旁人留下身体虚弱、难以自律的不可靠印象。 于是,陈·体魄健壮·自律达人·精神领袖·睦,拖上自己的行李箱美美下楼。 她的车在停车场停着,很显眼,正寻思着把行李箱扛上去后开过去接杨糕,就听到暗处那个声音叫道:“喂,怎么这么慢啊。” 陈睦被吓了一跳,扭头看去。 只见杨糕穿了件黑色短袖卫衣,下身是灰色工装短裤,仔细一看头发还抹了发胶,把头帘抓上去了。 该说不说整得还有点小帅,看得陈睦心生不爽。 她直接一伸手把那臭屁的发型揉乱了,揉得杨糕惊声尖叫:“你干嘛啊,我好不容易弄好的!” “你做什么发型,是你拍照还是我拍照?”陈睦说着还冲他小腿踢了一脚,“上副驾待着去!” 16 空空 所以杨糕得到了自己专业生涯的第一个感悟——搞人像拍摄的话,自己最好不要打扮得比模特还好看,容易让模特不自信。 德令哈的早晨分外安静,安静得不像这个地儿的旅游旺季,开门的店子没几家,仔细一看几乎全是做烧烤生意的。 不过小卖部倒是很多。 因为要赶路,中午大概率吃不上正经饭,所以陈睦他们再次购入补给,完事儿刚好碰上附近有家牦牛壮骨汤。 杨糕大快朵颐,吃得饱饱的,可怜陈睦适应不来,吃了几口就把筷子放下了。 “你不吃吗?”杨糕惊讶,“他家这个牦牛肉还挺新鲜的呢!” “我不太行。”陈睦还对自己口腔里的味道感到崩溃,“我感觉……有股子牛味。” “废话,牦牛就是牛啊,当然会有牛味!” “我是说很重的牛味。”陈睦喝了口矿泉水,咕嘟咕嘟然后咽下去,“像是我跑牛棚里抱着牛啃了一口的,那种牛味。” 杨糕险些笑出羊叫。 陈睦没管他,又开始看菜单上面的小甜品:“这个甜醅好吃吗?” “好吃,但是里面有酒精,你开车吃不了。你要不吃碗酸奶呗,酸奶总不会出错了。” “酸奶昨天吃过了,想换个东西尝尝。” “那可以试试尕面片。” “在西宁也吃过了,原来那个字念‘嘎’吗?” “对,就是小的意思。我们这边会说尕娃娃,就是小娃娃。” “哦……那这个杂碎又是什么?”陈睦寻思骂得还挺脏。 杨糕抬抬筷子:“你连牦牛肉都吃不了,杂碎就不要想了,这个更重口。” “所以是什么?内脏?” “对,牛羊杂碎,一般包括头肉、口条、肚子、眼睛、肠子……” * 最后还是选择了尕面片。 杨糕等了一会儿,见陈睦不主动提,便佯作不经意地边嗦粉边问:“对了姐,我发给你的照片,你觉得怎么样?” “还行吧。”陈睦吃着面片模模糊糊应他,“我不本来就长那样吗。” “……”可以,底片不好看是摄影师的错,精修好看是自己就长那样。 熬到大半夜的劳动成果就这么被轻飘飘带过,让杨糕略有不爽,但他也不能硬逼着人家说“超好看,我超喜欢的”,所以不爽也只能生闷气。 又低头吃了两口,到底还是想引导她承认自己真的很厉害:“哎,那你昨天不是还有别的照片嘛,你说你骑牦牛拍过照的来着,那组照片拍得怎么样?” 陈睦正玩手机,闻言抬头:“怎么,你想看看吗?” “额……对啊,不行吗?” “那我发给你,你要没什么事儿挑两张好看的也帮我修一下。”陈睦说着已经一键选中,然后刷刷地就给杨糕发图。 杨糕真是气极了,他想说“请你尊重一下我的职业追求”“我不是随便什么人拍的照片都愿意修的”“我说给你当摄影师和导游也不代表你可以这样对我呼来喝去的”。 但是话还没出口,点开聊天对话框一看——陈睦的头像已经换了,新头像正是昨夜他发的那张照片。 杨糕:“这些很多构图都有问题的,我只能尽量修哦。” * 简单的早餐之后,二人便重新启程上路了。 陈睦一般没有服人的时候,但杨糕的这个精气神她不得不服——他看上去完全不像是熬了夜的人,叽叽喳喳的还是很兴奋:“瞧见没,这就出了德令哈了,过了这一小片就没有草原了,所以海子的诗里说德令哈是‘草原尽头’。” 倒是陈睦本人吃了面片就开始晕碳水,全靠一瓶咖啡吊着精神:“所以我就没机会抱小奶羊了?” “那倒也不是。”杨糕说着又开始在本子上写写画画,“今天从德令哈到大柴旦,主要是看戈壁滩和雅丹地貌;后面从大柴旦到敦煌,会慢慢出现沙漠……” “哟,还会路过敦煌?”陈睦眼前一亮,“课本上那个敦煌吗?那不得去莫高窟看看?” “你在做梦吗姐?想看莫高窟你等淡季再来一趟吧,这个季节说走就走的旅行你还想看莫高窟?你在想peach。” “怎么了?是人太多了吗?” “反正得提前一个月才能买到票,你到现在还没买票,其实就等于弃权。” 陈睦语塞片刻,很快调整心态:“没事儿,那地方太学术了,我去了也看不明白——哎,那你买票了吗?” “我也没,那里头不给拍照。” * 杨糕继续讲解:“然后再往后是敦煌到张掖,这个阶段是从沙漠地貌到丹霞地貌。最后从张掖返回西宁会路过祁连大草原,那里牧家乐很多,也是你找到小羊的最后机会。” 至此陈睦总算是了解了西北大环线的全貌。 “你早说啊。”她松了口气,“我就说嘛,你们这边羊肉馆子这么多,怎么可能接下来就没羊了呢?” “所以你到底为什么非要抱小羊啊?”杨糕早就想问了,“我看你吃羊肉的那个架势,感觉也不是什么爱羊人士。” 陈睦有被这个独创名词逗到:“因为一开始就是因为看到小奶羊的视频才来的……” “就这样?” “对啊。” “我还以为你跟那个徐来有什么关于小羊的约定呢。” 说这话时杨糕有意无意地往陈睦脸上瞥了一眼,他分明地看见陈睦表情一僵。 不过也就僵了那么一下下而已,她很快就重新舒缓下来,只是略显尴尬地伸手揉了一把后脑勺:“我算是知道你打哪知道那么多校园八卦了,合着你不好好学习,脑子都用在这些事上了。” 果然还是不对劲,这不是对“搭档”应有的反应。 杨糕心里又泛起一种奇怪的感觉,但脸上还故作轻松,他甚至得意地挑了下眉头:“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啊,咱们也就萍水相逢,你告诉我我又不会告诉别人——你们之间,不是普通搭档关系吧?” * 说话间汽车就上了315国道,这条被越野爱好者称作“此生必驾”的公路两旁,尽是拍摄西部牛仔片都不会穿帮的特别景象。 就像海子的诗里说的,荒凉,空空,美丽又抒情。 映衬得陈睦脸上也略显落寞,她嘴巴张了又闭,像是在斟酌词句。 杨糕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不至于吧!像她这样的人,真的会为了区区一个男人这么为难吗?! 但陈睦确实不避讳谈这个,毕竟真正能扎她心窝的压根不是这个,她顶多是不太知道怎么讲:“……我俩反正确实没谈过。这不是不好意思,我总不能跟你说没有的事。” 这话一出,杨糕的心跳似乎稍稍平复一些:“那暧昧总逃不过了吧?” “……嗯?” “对啊,你们一男一女的,又是搭档……话说你们搭档了很久吗?” “算久吧?”陈睦在心算,“我24岁那年开始的,到去年为止……那就是搭档了4年。” 好家伙,4年? 杨糕的那些同学能撑过高中三年不分手就算金婚,这俩人居然搭档了4年? 他一口气差点没上来,面上却还非要假装一副对这八卦特别感兴趣的样子:“4年都没谈?这个徐来是长得很丑吗?” “丑?开玩笑,他的颜值可是登过报的!”陈睦说着就笑起来。 这个事儿想起来可逗呢—— 当时在徐来的邀请下,陈睦毅然辞去工作到他那当全职车手,第一次比赛二人都压力颇大。 这一场要是拿不下来,他们俩一个得去继承家业,一个落得满盘皆输——不过陈睦盘算着实在不行还能去给徐来当员工。 总是也许是适度紧张的缘故,陈睦一把超常发挥,直接冠军出道。 然后汽车杂志就刊登了他俩的光荣事迹,左边一页是陈睦的照片,头衔是“六边形战士”,右边一页是徐来的照片,边上大字写着“偶像派颜值”。 这两页被裱了起来,挂在他们训练场的内墙上,并成为每一次聚餐聚会都要拿出来说道说道的巨大笑柄。 毕竟对于一个不靠脸吃饭的工作来说,在工作场合被盛赞颜值,还挺让当事人不痛快的。 所以当杨糕提起这事,陈睦一下子有点支楞不住:“我还怀疑我当初就是被这个美貌所惑,跟被下了降头似的就辞职了——我跟你说我本来在公司都当上主管了,前途一片炒米粉啊,然后他,就跟那个海报似的,往我这一指,ineedyou,然后我就……” “靠边停车!”杨糕总算听不下去了,突然大喊一声。 陈睦也被吓了一跳,不管三七二十一打方向就靠边停了。 她以为是遇到了什么险情,但停下后前后左右一观察,没发现有什么不对。 于是确定安全之后,一巴掌不轻不重地扇在杨糕后脑勺上:“死孩子瞎喊什么呢?你吓死我了知不知道?” “嗷!”杨糕吃痛地捂住脑袋。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喊,反正就是觉得憋闷,不好受,一身的牛劲没地方使。 好在这儿确实也该停车了:“雅丹地貌到了,下来拍照!” 17 雅丹 他们全都穿着亮银色的锁子甲,头上带着同色的银头盔,手中有的持刀,有的拿枪,各个威风凛凛。 此情此景,即便是早已铁石心肠的威廉也不禁眼角微微湿润,患难见忠臣,这无论在东方还是西方,无论是古代还是后世,都是极为难能可贵的。 林浩回到飞机上,屁股还没坐稳,然后杨妍立刻又交给了林浩一个新任务。 战士的信仰之念无形的散发着,一名名战士都有这样的信仰之念,庞大的战士信仰之念浓郁无比,竟然在空中形成了一股信仰之念风暴。 “不能打!打电话就暴露位置了!现在八成处境很凶险!”甘敬自有判断,之前逃走的时候这个白人能带着自己那就证明他还有点良知,既然上了车,那就按照最坏的打算来。 宴会的主角当然毫无疑问是在这场战争中奇袭莫尔莱城,捣毁敌方辎重粮草,最终击败对方联军的珍妮男爵了。 也许是一时气愤,也许是为了洗清冤屈,也许是为了报复自己受到的侮辱,罗德里戈向布尔戈斯伯爵提出决斗,两人互相拔剑对峙。 “诶呀,这也不也挺好的么,美大叔。”说完这句话,轻舞也忍不住注大笑了起来,其实最开始她就是想捉弄一下石睿,把他的胡子都给拔了,又凃了点不知道哪年哪辈子鼓捣出来的什么药膏。 凡根四级神纹者的攻击力量果然不同凡响,这还是费多林形成太多巨木桩而使力量减弱的效果。 投票箱就摆在主席台的一个木桌上,投票的过程在所有人的监督下,杜绝了任何作弊的可能。 “可是以后又该有何?总不能天天来来防着他们!”楚烈在短暂的高兴之后,便找到了问题的所在。 先前那人对于罗昊的身死很是悲伤,也不知他与罗家有何关系,总之他是真心的为罗昊悲伤了起来。 本来林长生夫妻俩是想跟在一旁照顾的,但绯月夜哪好意思麻烦二老?最后绯月夜花钱雇了个保姆,又好说歹说才打消了二老的好意。 因为楚天已经好久没有出价了。她在一旁也乐得清闲,她倒是并不知道这枚丹药和楚天有关。 在火星上面,陆元并没有急着回地球,而是暂时驻扎在了火星上面。 与此同时,矮人王和拔尔王已经顺利的降落在地球上,期间没有受到任何的阻拦。 黄永胜斜靠在一块碎石之上,此时正在大口咳血,刚才他不慎被陈家洛击中一掌,胸前有三根肋骨被震断了。 而且,方才他们都已亲眼见到,那两名给人凌虐得只剩下半条命的亲卫,被抬下去时的那副凄惨模样。有此前车之鉴,任谁也没有那个胆量去强出头了。 这个数字‘三’,极其独特,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一旦数字到了三,就能演化出无数种可能来。他的灵魂碎片结构,或者在冥冥之中应运了玄妙的理论,使得必需用三颗核心来组成。 摇了摇脖子,姜维目光中丝毫没有畏惧,长剑豁然指向幽冥狼王。 方丈普泓在得到青云门弟子送来的请柬之后便命人请来了这其余的三大神僧,共商大事。 灯光下,战穆敛的脸色紧绷难看。看着苏伶歌的时候,却不若阿四那般升满敌意。 那闪烁的冷光里,分明带着杀他于无形的狠绝。被戴纳强、暴一事,像是横亘在陆芷凝心里的刺。不拔,便只能疼。 苏伶歌的心,在那一刻忽然温暖了起来。她不知道这个一向冷漠无情的男人怎么了,也不知道着究竟是不是他另一种来报复她的手段。 蓝爷爷连连失笑,吩咐李姨收拾好客厅,自己便先一步回了庄园。 苏伶歌明明就在自己视线可以触及的地方,战穆敛却像是没有看到一般,只管低头前行。 围观的高手们,一个个都是对这湖泊充满了畏惧。他们有的已经尝试过,更多的,则是看着一些没本事,却想强闯的人殒落在湖内。 太玄只觉自己从来就没有现在这么强大,他觉得自身此刻的状态是最好的。 伴随着姜维一扇子扇出,数百道风刃,顿时咆哮而出,最后狠狠的对着那许灵轰了过去。 也就是今天下午,洗脚城里面又出事了,这次的事情,让我隐约的有些提心吊胆。 上了车子之后,看着窗外的天空,我不由的笑了一声,心中自然清楚,今天晚上,整个华国的地下势力都会迎来一场洗礼。 怒吼声音,不断的落下,魔影麾下的暗门高手,还有高进麾下的执法组成员,都好像疯了一般。 我笑了笑毅然走了进去,我每走一步么地面上跳跃的天雷残余就顺着我的双脚传进我的轩璃剑内,就好像我的轩璃剑是个巨大的磁盘,将所有地面上的残余天雷收集起来。 典风不置可否,他也知道,金刚门在西荒域一直在扩张势力范围,已经侵吞了不少没落的大教派、世家和曾经的圣地。 不过就算是她侧着身子,我们的距离也相当的近,她这样抱着我,那么我们两人的身体基本上就算是贴在一起了。 “你还不够,我胜之不武。”龙血烽淡淡传音,随后摇头转身,被人簇拥着背对着典风走远了。 我不是很喜欢做菜也不经常做菜,但是我自认为我做出来的东西味道还是不错,我觉得既然是给张莹莹过生日,那么饭菜自然是要亲手做才有心意。 18 咖啡 七位嘉宾被集合在一起,送到了旅游巴士上,然后就被告知了‘预算必须花完,花不完就会有惩罚’的游戏规则。 他也是坚定的相信着,并且非常的崇拜着三代火影,一直以和三代火影同族而骄傲着。 又过了几天,她被锁期间送来的饭菜只有剩饭,而且每天只有晚上一顿。夏明嫣一直强逼自己吃下那些令人难以下咽的剩饭,她心想如果是生存都难以解决了,又怎么去解决其他问题。 当初她教给了陆听雷,但太过深奥,又变幻莫测,村里能掌握的少之又少。 战斗下去绝对是没有胜利的希望,这个时候能够做的必须是先离开这个阵图的笼罩范围。但是其中两只妖挡住了他们的路,而这一耽搁,其余三十多只也都涌到了他们的面前。 经过武魂城一疫,唐三才真正意识到这个世界强者为尊,只有足够强,才能保护自己的爱人、亲人,才能保住自己的尊严,所以他一定要变的更强。 退一万步说,有他们三人看着两位后辈弟子修行,是出不了什么差池的。 这让一直加班的鹅音负责人开心极了,连忙让还没有睡觉的美工加班制作新的海报挂在软件的横幅上。 安贵妃这么说着,眼眶中不禁滑出了滴泪在手背上,但是她马上便用另一只手擦去了,仿佛方才落泪的人并不是她。 就这样,先打通一脉关系再说,主要是有穷明亮,那可是大贵族呀,找机会一定和他搞好关系。 程欣连忙摇了摇头,对于这样的结果她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给秦明钻空子反悔的机会呢。 程欣听了这样的话,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毕竟自己已经经历过很多。但是秦明心下却有些接受不了,如果不是自己一再的退让和拒绝,那么这个矛头也引不到程欣和海伦公司的身上。 最勾魄摄魂的是她那一对眸子,被她一瞥就要丢掉辎重,连所盼所想都被剥夺了去,等你赤裸裸地去点开那对宝盒,看她里面究竟有什么秘密,就立刻会涌出一汪清河将你推翻淹没。 泽特陷入了迷茫,自己的想法到底是不是正确的?毕竟这世上没有完全错误的东西,存在即合理。而现在自己正要做的事情,不就是在否定他人的正确吗? “难道这次玉儿突发疾病,还是这个云尘救的?”电话那头的男声似乎很惊讶,但是若是仔细听的话,就会发现其惊讶中还夹杂着一丝忧虑。 琴姬望着眼前的一片废墟,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但是她觉得这个地方并不是她喜欢的地方,这里像是刚刚经历过了什么战争一样,充满了不幸与痛苦的味道。 思诺看了,独远一眼,独远没有说什么,而是转过身,迎着山峰,听着风铃乐耳清脆声,迎风而立。 林初夏则是微微一笑,然后伸手一招,一个泛着白光的古朴镜子便是出现在了她的手掌心,正是那天机镜。 起风了,化州的风中总夹杂的尘砂,不像江南的风温柔舒适,这样的风吹着,心也被磨得粗砺了几分。也许就像身旁的这棵丁香树,耐得住夏日的酷暑,经得起冬日的严寒,来年才会绽放出满树的云霞来。 反正客房里什么都有,被子也是前两天刚刚晒过的,上面还有阳光的味道呢。 崔俊潇想着种种可能性,现在是最后关键的时刻,千万不要出差错,想到这里,崔俊潇非常着急,直接退后十几步,从远处飞奔过去,一脚向门踹了过去。 那男人也没有在意,反正钱已经给了,给儿子和给老子都一样,转身就上车把猪给拉走了。 另外三人间林峰竟然对他们的进攻置若罔闻,当即嘴角上扬,面带冷笑,还真是够狂的,既然如此,那就死吧。 萧烈心里恨的不行,要他选的话,他宁愿被惩罚,也想让沐九歌身败名裂。 一一果然只用了十五分钟就答完了全部的题目,她自信满满地把卷子丢给颜青,让他来合算分数。 天灵宗的入门测试,分为三项,第一项当然是星辰测试,检测星辰的天赋,第二项为身体资质测试,第三项为毅立测试。 这才将事情的原委告知,她是随她的父亲先一步回京,准备把自家的府邸先整理一番,毕竟许久没住过了,所以他们早几天就进了京,不过并未大肆宣扬,所以大家都还不知道他们已经先回来了。 “你没问过,我没说过。”颜青轻轻地笑了一下,语气里有些微的失落、些微的无奈,还有一丝丝的——寂寞。 若是连这点自信都没有,她又怎么会如此放心的,把花宝送到闻人良身边? 却在这时,忽然有一个声音喝道:“呔!这是哪里来的妖怪,竟敢在此胡言乱语,说俺老孙的坏话!”声音脆响,竟是人们耳熟能详的电视剧中孙悟空的声音。 这两天天歌不知是没睡好还是怎么的,也许是因为失血过多吧,竟然显得有些憔悴。 忽然一座规模宏大的华丽宫殿自远而近缓缓而来,流光溢彩,华美绝伦,吸引了她的眼球。 “谭维!”离阳大叫了起来,谭维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脸上出现了凝重的表情。 天歌转头向前,就在那一刹那,他前方好像有一个黑影与他擦肩而过,就从他的眼前蹭了过去。 不单单是哪吒,其身旁的一种神将和守护蟠桃的神将也是纷纷露出异样的目光。就连太上老君,也是一脸新意的看着天焱,缓缓伸手触碰其上。 19 天路 听到这个消息,江南觉得那些光头的实力恐怕要比想象中的要强很多。 没有人愿意被斩灭生机,没有人愿意做这个冤大头,所以场面现在有点尴尬。 一声怒吼之后鬃狗接连后退,它受到了重创,而银斑豹自然不会放过这机会,舔食过利爪之上的血液补充体力之后,是拼尽全力的冲出,印证了那句真理……趁你病要你命。 对此秦帝国之人虽是不解,可也没有办法,毕竟这是帝国高层的意思,自己一介平民又能如何,日子照样过。 中年人脸色很冷,光着膀子,身材有些消瘦,在他的肩头处,纹着一只“上山虎”。 苏昌河和苏云毅一样,平静自然的坐在窗前,看着窗外那川流不息的街道。 说完,用力撕烂自己的裤子,他的脚竟然在渐渐的石化,并且从脚底往上半身蔓延。 “你说点外面人都知道的事,反正我们如果出去打听也能打听到的。”我赶忙说。 “是么?”唐夜一愣,看着沈老爷子眯了眯眼。看来沈家的低调都是表面的,沈老爷子也不是什么事都不在意,各家的情况他十分了解。 叶寻欢实在是太可怕了,他们根本就无法锁定叶寻欢的身影,这家伙就如同一个恶魔一般,一闪而逝,等再次出现的时候,便会带走一条鲜活的生命。 然后,冲着剑三十把脸一横,一副不到黄河不死心的样子,道:看见没,我是不会后悔的。 即便有灵魂锁链的平摊伤害,在漫天的沙柱攻击下,倾浅的血量值靠着喝药也才能维持在三分之一左右。 只要不停的开发新型电池技术,应用在各种不同类型的产品上,这就是最好的发展方向。 背包里有三分子一的魔力药水,全部是由倾城提供,这种珍贵的回蓝药剂,对于等级日益提升的玩家而言,乃至最实用的道具。 当然,因为总需求量并不是很大,一共只有四名巫师,因此瑞维尔的死囚就可以暂时满足实验需要,一座数百万人口的庞大都市,前线又是世界大战的状态,实验材料真的不要太充足。 詹姆斯重新整理着自己的发带,由于没有对着镜子戴上,因此詹姆斯的发带位置有些偏上,将自己真实的发际线暴露在直播镜头之下。 陈默哭笑不得的看了封腾一眼,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封腾会说出来一句这样的粗话。 而这变化,绝对是对移动操作系统有很大的改善,让其更接近完善,不再是一无是处,也不会一成不变,如果是一成不变的话,也就不会消耗100点信仰值了。 无视50%防御的效果得到触发,江彦还来不及支援,便见惩戒术伴随着火龙落下,熟不过半身子一挺,啪嗒一声倒地。 比赛开始,霍林斯对于自己首发出场表现的稍微有些紧张,在跳球的时候没有争过比自己矮了3cm的霍福德,老鹰队率先进攻,毕比控着球一步一跳的走过半场。 冯锐锋对自己的定位很清楚,也不觉得惭愧,东泽估摸着,全班五十名同学当中,也就冯锐锋的心态最乐观了。 现在,他刚刚修炼了这个强大的剑阵,如果他能够获取这高级王者妖兽的内丹,到时候就多了一份对战主神级别的人的资本。 倘若本源之火一直煅烧着,里面之人出来定然有些忌惮,甚至直接被本源之火所伤。俩人当然都明白这个道理。 信手拿起一块,庄重看了片刻,还伸出舌头舔了一下,然后将铁疙瘩放回原处。 对面的中年男人,就像是一个无底的黑洞,深不可测,叶长生没有从他的身上感应到任何气息。 与此同时,到达大部队之后的羽若水也已经分好了队伍,率领着一支元兽部队从大部队中分离了出来。 “是保护还是监视,就等这场战争完了之后再说吧。”阎罗法说道。 紫昆的身侧,还有一匹马,马上之人是紫阡陌极为熟悉的——墨衍。 阴山山脉内,上空的阳光被密林所遮挡,太阳的光线只能从树叶的缝隙中洒下来。这给阴山山脉增加了一丝神秘感。 第一幅图是在一个茫茫的荒野地里,一个巨人左手里拿着一颗七个树杈的果树,右手却在指着他面前的七个巨人,那嘴巴张着,似若在说话。 童瑶的电话响了,对方只是冷冷的一句让她回公司开会,她只能照做。 但是苏照从来不打没有准备的仗,他首先要做的就是了解黑暗世界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地方。 自己能办到的,王轩同样能办到,自己办不到的,王轩还是能办到。 此时的少年,已经是被恶魔啃食的剩下半边身体,简直就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你做梦……就算是死也不会嫁给你……”原本抬脚向前走去的田馨身子微微僵住,转过头,眼神凶狠的盯向了杜元航,从牙缝中挤出了一句话。 张妈倒在地上的同时,匕首也插进了自己身子里。双眼睁得老大,死不瞑目。 今天负责做饭的是大娘,陆晚星很乖巧的去帮她打下手,陆晚晴许是怕她独吞了鹅蛋,也跟在厨房里忙碌。 毛易本来是打算让的苏照留在山门的,毕竟这里也就他最懂梦魇。 现在的期市,就有可能成为一个资本创造出来的绞肉机,一个击鼓传花的地方。 蕙兰:不累能挣钱吗,哪有几个像你。有钱都不去挣,放着资源不用。 想当初在惠北,齐老三叫了几十号流氓对刘飞阳进行围追堵截,在野地里逼到无路可退,所有人都被打倒,唯有王紫竹还能进退自如,最可怕的是,他身上连伤都没有,被誉为惠北第一高手的裘老头,也没办法真正打赢他。 棠儿想了想,不管怎么说,这都是哨声来的地方,用一缕灵识过去探探路,也并不是未尝不可。 20 东台 他们都知道天仲在想尽办法的保护他们,大家心里感激,但有些事情非人力所能为之,毕竟天仲不能每时每刻待在他们身边。 颜天心没有理会他,只要是有眼睛就能够看得到,又何须多此一问。 要知道,这个时候的格斗家们,正在努力的领悟与修炼绝对领域。像比利这般勤奋的,也只不过是领悟到了绝对领域20%左右而已。 这位头上带着与草薙京一样白布条的青年男子,就这样静静的呆在酒店中,默默的等待着大会进入决赛阶段。 这一趟出门看似忙碌,实则时间并没有多久,天灵观如世外桃源般清静,敖晴和丰饶见到师父和师伯回来非常高兴,赶忙迎接。 更不会去想他哥怎么会有这种手段的,那些都是白费精神,既然能这么牛x那当然得好好利用。 因为头天晚上放纵过度,这天晚上许牧舟和萧清如真就盖着被子纯聊天。 苏菡说,我爸身体一直不太好。最近头疼头晕加剧,昏倒过好几次。去市医院看了,怀疑脑子里可能有东西,建议我们带他去bj或者sh找家大医院仔细检查以便确诊。 风离本想试试第三支神羽与第四支神羽的威力,但他最终没有付出行动,第三支神羽一旦凝聚,那股惊世杀机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了的,届时羽化仙门大部分弟子恐怕都将魂知颤栗到崩碎。 不过,上面既然写着她10天之后,还能到末名湖畔去展示裸体,显然并无大碍,否则,众人不可能扛着一个昏迷而裸体的她,到末名湖畔去游街示众的。 牧易托着薪灯,神情肃穆,他的脑后,突然出现了一道光轮,准确的来说,那应该是三道光轮叠加在一起,只不过因为那光芒,所以看上去好似只有一道。 他们都纷纷摇头,只是说主帅一般会要求三分之一的士兵执夜巡逻,并要求睡觉的士兵们把自己的武器放在一边。 白茯苓不是这个世界土生土长的原住民,她自知脑子里自以为先进现代的东西很多放到这个世界上都是很不靠谱的,尤其在生意经营上头,所以如果没有相当把握,甚少会强迫别人听从她的意见去行事。 吴用一见到他,脸色顿时变了,反恐组织的行动显然没有凑效,香香娜也没有起到预警的作用,她莫非是睡着了? “好吧,你等着,我去把那魂魄勾來咱们就走。”这回开口的是黑无常了。 “刘少根,你还愣着干什么?蝶姐怎么样了?”刚刚赶过来的祝英台嚷道。 首级使用药物保存才能至今不曾腐烂,隔了这么久,有些许变形,亦属正常。 风离望了望苍穹之上那几近碎裂的本源阵台,此时已经震颤得厉害,布满了裂痕,要不了多久就会崩碎开来,身上的一块玉符震动,风离心惊,这是百花伤情谷的信号,一定是有事发生了。 五、南江大运河河水暴涨,但由于荷巷镇抗洪及时,没有让河水倒灌现象发生。 风陌雪看着他居然马上知道了,一点惊喜都没有。倒也是有些失望。 倪素琴接下来的一番话,令叶枫和倪素琴都不由得感到面面相觑,疑惑不解。 阿九满意地点点头,“不错。”说着在平芳和罗妈妈的帮助下挑了那套紫色的换了。 就连云诗雅这种没见过世面的人,也完全看得出来,黄廉泉手上的钻戒价值不菲,究竟有多值钱,以她的眼光,却是无法看得出来。 虽然他是这么说,但凭着自己强大的神念和眼力,林龙还是看出他眼中隐含着的一丝惊讶。 一旁的两个手下在慕容欧提醒之后,看着白白也倒抽了一口气,望着白白半晌说不出话来。 可是现在,霍祁劭和苏语婧的出现,让他原本有着十足的信心,这会儿完全崩塌。 “什么?竟有此事?”听王晗的前面两句话潘奇也只是点头而已,听到最后几句时他不禁是吃惊地喊了起来。 如果他阻止了霍祁劭去医院看叶德海,那么,霍祁劭或许就有办法得到一切的真相,所以,他才会让霍祁劭不管什么时候去,都是可以的。 正好班上的两个男同学结伴来洗手间方便,跟沉默中的二人打招呼,才总算帮叶良辰渡过了一劫。 而咕噜则一把拉起霍雷,向旁边一扇舱门走去,穿过舱门,是一条长长的走廊,咕噜示意跟在他身后的卫兵停步,而后关上了舱门,走廊上只剩咕噜,霍雷和路米尼瑟三人。 21 爱上 杀老师卑躬屈膝的模样让众人一脸黑线,夜星辰已经见怪不怪了来他的咖啡厅打工时杀老师就经常用这个样子要求加薪水,不过似乎没有哪次是成功的。 那就是如果朱元璋没有想明白的话,那么就会遭到自己遭到失败。 虽然现在他重八哥念旧情,特意提拔他,让他做很多重要的事情。 看着地上昏迷中的齐宝,齐皇和恒仁禅师相视一眼,二人彼此从对方眼中看到嫉妒之火一闪而逝。 陆峥轻尝一口昂贵的法国红酒,觉得不合自己口味,就放了下来。 法力强度测试的门槛,要求你的法力,必须过五百匹烈阳马的强度,也就是让法晶之球释放出红光以上。 宝物特性,不仅能够定海平波镇压风浪,其对冰水属性道法神通的增幅,更是强大无比。 龙影翻飞四窜,在众修惊呆的目光下,让恒仁禅师头疼、让龙门派众修引以为傲的龙门仙阵。 传说上古有玄龟,上可以知天地星辰,下可以明世间万物,其身大如千丈开外,其背如龟甲渊山,其上刻有天地星辰日月,周天星轨,日月星辰随之而动。 今日幽冥问答结束后,三人作伴在山谷游玩。杨湛见慕容云真与曲如风双宿双飞,欣喜之余,却也不愿多打扰他们,随即称自己想到山上走走。慕容云真和曲如风想一起跟来,却被杨湛婉拒了。 他向监牢门口走去,守在门口的四名牢卒警惕地盯着他留有长疤的脸看,满目疑色。 不断变换着的精神体这时候突然定了一下,随即,像是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在不断的揉捏着一般,将精神体凝成了李毅的样子。 叶起化身的那大道,整个都被巨大的白色火焰给包裹了起来,大道燃烧,这一幕是如此的壮观于动人心魄。 郑典却发现那几个大恶魔在战场上有着不可忽略的作用——果然不愧是地狱生物中的老大。 此话一落地,易潇潇周身连续绽放八朵纯洁无比的雪白莲花,异香阵阵。 此时大理寺中的衙役确实是他临时从兵部抽调过来安排下的,原因是大理寺原有的衙役不是已经加入掌剑门、不再愿意穿这身官服,就是已经被遣散归家,哪里还有足够的人手来办今天这事。 可是现在的李毅,自然之道,那些事情根本就不是自己的梦境,而是真正存在的事情。 对他这个仙界白虎族的老祖宗来说,他的确有资格来摆这个谱,恐怕司马空当时被他教训的可不轻。 萧呵哒听后眼中露出一丝失望的神色,无法容忍自己苦心思索的一条妙计就此流产。 在凤泉山脉的三阶大妖中,众多修士知道的,就有一头大妖本体是三星螳螂。 风渐渐急了,城楼上的旗帜被吹得猎猎翻飞,发出响亮的撕扯声。一切的一切如同一场梦,从白隐身边飞速掠过,凄厉的噩梦与淅沥的雪片融合在一起,铺天盖地砸向了人间,砸得他们喘不过气。 噗嗤一声,剑灵被洞穿,手中的长剑掉落在地,随后就消散开来。 只是一块经过了多次加工,堪比钢铁的玻璃,虽然能承受得住子弹,但却不可能承受的住项羽的一拳。 墙垮了,起烟了。亞利大口喘息、面色狼狈、衣衫褴褛的站在那里。 此时,脸上堆满笑容的方鸣完全与林毅相反,看着这样的令牌就如同看见一块至宝一般,竟是捏在手上不断地抚摸。 他的拳法境界,在之前突破过一次,在那次之后就再也没测试过战斗力。 刚开始的几场战斗确实是让他们看到了这样的希望,可是现在呢? 泽尧紧抿着唇线,内心陷入挣扎之中,他将吉冉轻轻推开,感觉到他的疏离,吉冉的心沉了下去。 张霄闻言,陷入沉默,和陈子轩合作也不是不可以,就是不知对他的任务是否有影响。 她不相信萍水相逢的人会甘愿为她得罪姜二先生,正常人的反应,就该是她一开始求助他时坚定的拒绝。 她能够感觉得到许颜不喜欢这样的场合,可是却还是选择了笑脸相迎,可以看得出来许颜是在为他们着想,如若不然许颜何必要这般的委屈自己呢。 那他们两家人,敢冒着风险去关村,定然是关村,有能让他们感到安全的地方。 舒晓峰将金淬丹连带着那枚青铜灵戒,一起交到了谢芷儿的手中。 湛胤钒信任阿风,如同信任自己。阿风既然如此坚定确认,那定是已经让一骑营的兄弟确认过了。 也就是说本源位面拥有相当于4级位面探索者的强者,这才让他对自己家人的安全担忧起来。 弘晖看着额娘那高高扬起来的手臂,心里越发失望,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来。 穆夫人一脸慈爱,看着穆璟戈仿佛真的母子情深,若不是舒望知道真相,光是看着这一幕,都会相信他们真是一对母子。 楚青涯带着父母在城里转转傍晚的时候,他便开始指导一家人修炼。 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这些人必须要遭受历练,不然的话会成为那些办公室里的花朵。 可在内力震开的瞬间,菩提观音身形一闪,竟是以一种肉体难以做到的方式躲闪过去。 既然这两位帝子,都没有刻意回避自己,石天倒也很乐意与前者交谈,发表建议。 而师傅,则只是一个称呼,也可以算得上是老师,二者是不可以相提并论的。 就在叶云天和慕芯在上古时代跟随伏羲学习秘术的时候,现代世界却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 裴南川背着吉他,跟董潇潇她们三个一起回了节目组所在的民宿。 沙土被顶开,一条条毒蛇从沙土里破土而出,向着还在惊恐当中的棒子国天选者发起了攻击。 只是楚国公夫人却已经笑着和成国公夫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挤兑起来了。 22 别说 最后没喝醉的开车回去,而他这个老大,每次都会成司机,谁让他酒量最好。 柏家主神识传音给柏兰芝“芝儿,待会你好好表现,让凌少主对你一见钟情,这样一来,我柏家日后便扶摇直上了”。 没过多久陆莫封就到了,他一进门就看到了顾倾低着头无聊的样子。 虽然从她外公嘴里出来的话永远是那几句,交代这个交代那个的特别烦,但是她妈坐在那呢,外公又是长辈,她也不好意思甩脸子走人。 那天心心话说了一半没有继续说下去,最后只撂下一句要防着姚子诗,当时没在意,当天发生什么,心心为什么会说那样的话? 垂眸躬身伺候一侧,寒秋话到这里,便不再多言。皇上乃一国之君,他当能分得出,这里的事情,到底怎么回事。 “是你妈妈吗?”我紧张了起来,我的记忆里并没得关于欧阳妈妈的任何记忆,所以听到欧阳妈妈来了,难免忐忑不安。 这些画面光怪陆离,让王汉应接不暇,不想接收这样的信息,但自己又无法停止,正烦躁间,一副似曾相识的画面出现。 幸好有了这些动作,秋玄才得以从太极拳谱心法上看出太极拳的一些端倪。不然光是口诀,没有任何的招式,秋玄都不知道要花多少时间,去一一实践这些口诀,才能悟出太极。 当初宗门大比后,马家突然出手,无比凶险,那一幕的画面,通过各种手段,许、宋两家弟子也都看到了。 不过,显然卫朔早已不将阴训忘了干净,眼下其身心皆在收复失地上,哪里顾得上连仇人都不算的阴训。 当最后那根黄瓜被拿出来的时候,林晨又是忍不住想到了一个邪恶的画面。 这就是林晨一直没有离开欧阳家族的原因,而现在危险已经解除,是时候回到周家去看一看叶冰儿了。 现在的秦艺,也算是江湖中的人了,虽然不是白道上的,但是打个喷嚏白道上也得地震地震的。 大都护卫朔当即以河北豪强、胡虏渠帅掳民害民为名,于二月初八,下令两万余府兵兵出太行,侵扰河北大地。 营业员神‘色’愕然的看着林晨,心里似乎还有些不敢相信,她根本无法确定,一个随便两句话就确认要买一栋别墅的人,到底是真的犯二,还是真的不把钱当一回事。 当夏伯尼的灵魂也被霞光染成暗金雕塑,继而炸裂时,周围难以计数的节点也随之崩碎。 秦天奇只是笑了笑,手指在刀身上一碰,秦天奇就感觉自己的手指上传来一股刺痛,接着就看见一滴鲜血滴在了刀身上。 一张明艳的脸始终绷着,只有看见我各项数据逐步恢复正常时,才会很浅的笑一下。 而后叶峻伊就不再看现场的记者,颔首示意后,就匆匆上车离开。 祁郁笑了,他似乎很满意这个回答,笑起来时,嘴角有很淡的不注意几乎看不到的梨涡。 得知了张玉秀的变化后,更是撒泼打滚,与许正言闹得不可开交。 也算是发挥余热,多教一教其他御医,免得死了之后这身医术后继无人。 他们自然不敢怪罪沈家,所以就将所有的火气撒在了江承天身上。 杜晚秋按了按心口,别急,等结了婚她有的是机会和江川生米煮成熟饭。 原本来吃瓜的众人随着祁郁高低起伏的语气,逐渐被代入情绪,恨不得冲上去夺过警察腰间的枪把这俩混蛋枪毙无数次。 难怪上一世的时候,自己不顾苏蓉蓉的哀求,陆一鸣愣是兽心大发。 弑天剑与主人血脉相连,气息相通,剑内对主人已经没用的低级精华,当然会将它清空。 白已冬对安东尼的印象更多的是进攻,他是03黄金一代的佼佼者,拥有那一代球员中最成熟的进攻技术。 电光拳是刘雨生把百鬼噬魂雷融入自己的拳法当中,实际上威力是要比百鬼噬魂雷弱上一筹,然而百鬼噬魂雷融入拳法当中之后,失之威力,却更增灵动,并且续航能力超强。 以往那些能自由在下界巡察的大神们,全都配备了宗门提供的可屏蔽天机的昂贵高级的无上神器。 可想而知,如果不是刘备架在他脖子上的刀有了微妙的变化的话,说不得他现在已经扑向了刘备,和他厮打在一起了。 风声阵阵,巨木之森平静的日子被一阵噗噗声给打乱。刺鼻的臭味传出去很远很远,惊得无数鸟兽纷纷捂鼻而逃,接下来刘雨生一路上风平浪静了很久,全都拜今日拉稀之赐。 果然如他所料,此地有人把守,实力深浅不知,数量与分布倒是很明确。 见玄空子已经被药尘辩驳得抬不起头了,天雷子忍不住出声辩护道。 独自前来找黄石公的队长名为叶子良,和黄石公乃是一批的元老,他们都是在一个副本地图就抱团在一起的兄弟。 大夫人陈氏素来谨慎,她宁愿是自己杞人忧天,也不愿等到出事了再来后悔。 想到这里,他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几人,眸内悄悄染上一抹杀意,只是看向洛天晴之时,却是垂下眸子,闪过一丝复杂之色。 只见北周后方大营的火光已经消失,显然是北周兵马将火给扑灭了。 拿着个锄头过来,还像模像样的,要是让贝儿看见了,准又得生气了,骂他不认真干活还找帮手来。 冷焰反手一把抓住了蓝仲浩的手腕,已经转身的蓝仲浩心中一滞,转身就看到冷焰坚定的目光。 23 牛头 “对不起,二公主,没有大王子的吩咐,您不能进去。”守卫门口的侍卫说道。 杨婷捂着脑袋,她缓缓睁开眼睛,“妹妹,怎么了?”杨婷的声音里有种说不出的疲惫。 这两人,赫然是刚刚被莱茵菲尔彻底击溃的龙歌王家学院的双龙,艾斯与萨德。 别无他因,看着路况和路标,他总觉得车子偏离了驶向地中海码头的方向。 “我本以为赢得帝国大赛冠军,得到机会觐见皇帝,便可以将一切真相挑明,请陛下为所有蒙冤受害者正名,却没想到先看到了一再的包庇。”安德烈斯直言不讳,丝毫没有顾及雷加洛特的面子,让雷加洛特的脸色难看之极。 这一次,是玲珑大国建国六千七百年的日子,加上炼丹师公会举办的比试,自然会引起无数人的注意。 随着宴席的正式开始,贵族们也逐渐向这一隅靠了过来,一些皇室直系的贵族显然受命于雷加洛特,来与众人打好关系,以免他们在这场宴会中显得格格不入。 “本来就是嘛,自己做得出,难道还不许人说吗……”说话的那个华山派之人自是不甘示弱,反唇相讥,还欲再说什么时,却被同门之人拉了一下,便心不甘情不愿地将到了嘴边的话又给咽了回去。 ‘啪’的一声重响,莱茵菲尔屈膝半蹲,一手按在地上,方才堪堪止住下落之势,幻变风还羽衣扬起,带起风尘四溢。 “让兄弟们今晚都警醒着点,千万擦亮了招子,谁也不许睡,把枪给我拿稳了!”马程峰嘱咐了一句,两步跟了进去。 可惜最终还是敌不过入魔蓝无梦,天道、奥加等人的元神力量也托付给了蓝无梦。 因为生命层次的进化,只是代表着更长久的生命与未开发的潜能提升有关,不能即时反映在战斗力上面。 明知她清早要来奉茶却偏赶着这个时候收拾妾室,又命老奴在这里指桑骂槐,不是做给她看的又是什么。 常风恰好认识一个商人。这个商人卖东西,一向隐秘低调。那就是九姑娘。 每一种属性,按品质可分为:下品、中品、上品、极品,以及最高等的天灵根。 司马超见洛芙提及赵毅安如此关心,他心里的怨气愈加不受控制的燃烧起来。 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剑拔弩张,仿佛随时都会爆发出激烈的冲突。 要打造一个旅游圣地,怎么样也得把一处地方整理得赏心悦目吧? 云闲趁曲在尘正盯瞪着从兮,忽然伸手,抓过曲在尘腰间的钱袋,曲在尘想阻拦时,已来不及了,钱袋已被云闲握着手中,曲在尘转眼瞅一眼云闲,并未多在意,又转眼望向从兮。 “我知道了……”楚若棠有些失落,虽然不明白曾祖父的用意,但她也不想忤逆曾祖父。 乙元芕想着,萧壡闲的,就像乙明漪,让她跑一跑闹一闹就没事。 张复陶四十多岁了,一路、何况他身体哪比得上、乙支栎干活还习武了。 根据赵天明所知,它是由翠绿色进过漫长宇宙的时间,在宇宙射线的作用下慢慢至深变黑生长成的。所以时间越长它就越黑,但它在强光照射下,还是带有墨绿色的本质。 节目组的工作人员虽然都签了保密协议,但谁也不能保证会不会有人泄密,录制节目时嘉宾暂时失联,出了事故,这个不是他们这个节目才会发生,传出去也不会引起多大的波澜,说不定会能为他们做一波宣传。 巫瑾的卷发蹭蹭扬起,虽然知道佐伊话中鼓励居多,仍是振奋不已。 因为他这么说,夜千宠还转头看了他一眼,言外之意,多少有一点她缺少情义的意思。 武安侯的先母、先妣、正是太皇太后某表妹,武安侯也算太皇太后外甥了。 “自己带东西去后院待着。”寒愈的话是对宋庭君说的,然后拿了手机起身。 这人看着温和柔软,但骨子里是个狠人,逼急了,她真的什么都敢的。 救,下一位被淘汰的,最大可能就是自始至终被雅各宾派针对的,巫瑾自己。 这自然是凌水月装的。说到勾男人的魅术,她自认不凡。要是正常的男人,看到年轻貌美的自己哭得梨花带雨的,一定会懂得怜香惜玉的。 段辉无语的骂了一句,随后不顾身上的伤口,一把搂住二美,然后二人披着被子,顶着屋外的大火打开了房门。 三人到了郭府一间花厅,厅上已摆好一桌,郭子仪与农七叟已落座。三人向二老者行礼问好,便一起坐下。 吴敬满一见掌风向自己这边而来,一提丹田气,祭出一面黑色铜罗状宝器悬于头顶,将罗曼婷的掌力卸去了几成,但还是一口血喷出,摇晃不已。 向前没走多远,又遇到了上百人由对面稳步走来,众人分为两行,各个身着紫色锦缎长袍,他们队列整齐的缓缓走来。 听他这么说,我的心情有些沉重,因为这件事肯定和李醒有关系,我也没他得手机号,只能问问元少了。我直接掏出了手机,却发现手机已经裂开了,应该是刚才打斗时,给弄坏的。 “咚咚”敲门声响起,刘病已迅速合上了窗,将手中字条藏于袖中,方道“进”。 那人经过他二人时,身上散发出一股刺鼻的恶臭味,二人急忙捂住口鼻。 云河没有作声,任由唐紫希抱着,偎依在她温暖的怀中寻找着安慰,低垂着长长的美丽眼帘。晶莹的泪珠凝结在眼角,就像月夜下挂在树梢的露珠,莹莹的闪着凄酸的柔光。 “那我们用什么虫子好呢?是白虫子还是黑虫子,或者用碟子虫也行。”绯衣随意的说着,似乎讨论的不是人命,而是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事情。 24 呸呸 在经历了各种折磨后,巴罗夫一家除了还有两个逃离了之外,全部转化成了亡灵,成为他们家的守卫。 赵墨听了此话之后,只好恨恨的道:“狗奴才!别让我抓到你的错。”说完便转身走了。 他约莫估算了一些,若是他接下来两三百年内,一心一意只温养这柄剑,才有希望将之提升到天阶,代价着实有些大,但是为了一件武魂级灵兵,几百年时间也并不是耗不起。 微微向后一跃避开基里艾洛德人的扑击,林淼垫步侧踢直击向刚落地的基里艾洛德人的棱状头部,却被他立马反应而过,抬起臂刃附着的手臂将攻击格挡而下。 试想,若是哪一天,武者们现,还有这样一门功法,可以抽取别人的武魂,那么,那些没有武魂的武者,会不会造反,去杀拥有武魂的武者,掠夺修炼的资格? 跟着诸星团从郊区来到神户港口处,林淼抬起头看向前方,在那里,一艘白色的游轮停靠在海湾上,悠悠的汽笛声随风鸣响。 苏石兰上下端详了一番东方瑾,怎么也不相信就是眼前的人救了慕容佳宜的命。 银白光弹仿佛被无形大手抹除一般于半空间逐渐消失泯灭,而一击未中的林淼没有就此停止攻击动作,披着黑色风衣的身形一瞬出现黑袍人上空头顶,光能加持的右腿仿佛战斧般重重劈下。 不过也有人不高兴,因为以前的时候,太学只招收在朝官员的弟子,而且不用考试,现在太学面向天下的学子,那那些不学无术的官家子弟岂不是没有机会进入太学了,不进太学他们怎么出仕? 煞气由怨气产生,自然包含着玄之又玄的力量,煞气过多便会侵体,甚至有可能会让6云凡彻底失去理智,化为只知道杀戮的机器,那就不是易云想看到的结果了。 吴庸连忙走上去,却发现在直升飞机旁边,竟然死了两三个变种人,而在驾驶室里,也有两个死掉的变种人,看来是临走时的互相残杀,使得所有想要逃跑的变种人都全部死掉了。 李静雯很聪明,凭借自己的真实实力考上金大,自然除了智商很厉害外,她情商方面也是不错。 城堡前的白色蔷薇,一片连着一片,在月色下仿佛染上了一层浅金色的光晕,美得让人忍不住想要伸手采摘。 “吸血?对。不过——是让你吸我的血。”他的话令我再次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一时也不知道他到底打什么主意,好奇心促使我没有马上遁逃,反倒想看他到底想作什么。 可是,莫奕呢?难道莫奕的出现也在镰邑的计划之中?莫奕又究竟知道一些什么? 魏唐金笑了笑,掏出了藏在口袋里的手枪,对着寻山,寻山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 如此一场拉锯战,必须有一个绝对的领导者,虚冥界大陆的两大势力如今都在她手中,若是她下嫁了怀敛,那么,按照虚冥界的规矩,自然而然,这些势力都会被怀敛接手。 “哇,这是蜂蜜真的好吃,比宫里的还要好吃。”琳娜眼睛一亮张口说出了这黑东西的名字。 “刘家退出!!!”半天,刘菲说了这么一句言不由衷的话,老郭他们满脸的失落,刘家一退出,信誉药业被吞并就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所有的心血都将付诸东流。 这倒不是他想逞什么英雄。而是在这四面全都鬼气弥漫的地方,走在前面和走在最后,实在没什么大区别。 看着她有些苍白的脸色,傅司珩抬手把她拉进了怀里,大手放在她的腹部。 这些骑兵没有高举任何旗帜,身上没有任何标识,却穿着战甲,带着长刀强弩,个个透着凛然杀气。按照邕国法律,这是私军,敢拥有者要被族诛。令人惊奇的是,骑兵路过的官府,没有任何官军敢出来阻拦,任其长驱直入。 “是吗?那看来现在确实不是求婚的好时机,那只能下次了。”傅初霁语气淡淡。 如果是家教生杀了其他四人报警然后自杀,他要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让自己死去并与其他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 不仅雅达利公司自身首当其冲受到剧烈冲击,而且无数依托雅达利游戏机发行游戏卡的第三方制作公司也遭受灭顶之灾。 霍阑川已经把泡脚桶抱到她身边,闻言拆包装的手停顿了一下,扭头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施展隐匿手段的江家老祖站在远处的一颗大树上,看到曹家兄弟被带到纪明月面前后就消失不见了。 有时甚至还会在嘴角溢出鲜血,但她依旧坚持修炼,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随后,她潇洒地甩了甩湿漉漉的如瀑长发,毫无顾忌地光溜溜地从浴桶中轻盈跃出。 他首先讲了,刚才和苏校长商量了一下,准备在国内设立一个专门针对数学方面的留学和访问学者赞助金。目的是想让数学这个理工科蕞为基础的学科和世界上进行频繁的交流和学习。使得国内数学的水平不落伍,甚至赶超。 随着键盘轻轻敲动,通道顶端的入口传来卡塔一声锁响,接着,两侧的门也传出同样的响声,显然,陈辰已经篡改系统设置,将整个通道所有出入口全部封死了。 杀生石对危险的避知能力很强大的,基本上都是在那些‘超电磁炮’打出来的瞬间就做出来了回避举动,不然等他们打出来想躲都难。 “没错没错!”赵杰一边擦着汗一边想象着某个倒霉蛋面对这每天性格变十几次的袁一凡那种悲催的表情,心中居然闪过一丝凉意。 25 翡翠 众先知影魔与影魔之王,望着遥远天空总体已经呈现相当劣势的阴影军团,纷纷露出不敢置信的愤怒和惊恐。 但自从知道自己弟弟一家认识程燃之后,这个念头就始终在王玉兰心头兜转,若是她能首要采访到蓉城没一家媒体攻下的程飞扬,能够获得第一手专访,署上她的名字,那么她就可能一步走完一些个记者十年的路程。 电话会议上面蓉城团队表示,南州是经济中心地带,cq打算早早占据桥头堡,在南州建立一个技术中心或者网络安全方面的实验室,这点可以在政府牵头下和高校展开合作。 朝田诗乃就是最后一类人,她想要战胜自己内心的恐惧,为此付出了无数的努力,但却依然没有如愿,但她还是没有放弃。 另一类是,如沈云、赵宣一样,丹田里仍然空空如也。但他们也不比前一类凡人修士差。因为他们在进入先天境之后,会觉醒一种或者多种亲和自然之力——这是沈云自己定义的一个新概念。 好在今天天气不错,天瓦蓝瓦蓝的,白云飘荡,太阳照在身上很是暖和。 视频播放完毕,他又播放了一遍,没错,的确是真花,其中一片叶子还长出了纸张一半。 死行者的出现是在数千年以前,上古时候有不少国家都对其进行过研究。而之所以毒抗几乎起不到什么效果,是因为死亡毒素与普通的毒素有着极大的区别。 “不可能!亚伦那个笨蛋怎么可能说出那么有道理的话!”娜美一口否定道。 娜美抱着双腿,面带笑容的坐着,看着眼前的坟头,她一言不发。 雨竹怒骂一声,不等风辰龙回话,一个箭步跳到无双面前就是三刀砍下。 秦乐笑呵呵的对台下拱了拱手,向张拙灵一笑,又对段红雪做了个鬼脸走下台来。 陆轻轻已经趁机跑出了遮蔽所,躲在树后继续装箭,然后再次瞄准的时候发现没有目标了。 说着,手一扬,欧阳通和陈慕华两人便两脚离地朝萨葛洪他们缓缓落去。 侧妃垂眸,尽管不甘心,却也不敢多说什么,乖乖巧巧退了下去。 整理玉镇纸的时候,她却发现有一张纸和其他的纸张有些不同,上面带着一圈淡淡的痕迹,像是从上面的纸张上洇下来的。 上市的时候投资人和股民最爱听的就是公司搞出大举动,并且愿意为此买单。但前提是这个大举动有可行之处。 不过想想也是,太阳的目标不就是让超能力者们厮杀吗?如果没有吸血鬼,超能力者会不会为了一个不知道是真是假的虚无目标互相杀戮还是个问题,但是一旦引入了吸血鬼,那就两说了。 当那个熟悉的身影徐徐从魔法阵中走出的哪一刻,他感觉一切都是值得的。 话说,云妹纸你真的知道这么赤果果打百里大爷的脸的话说出口,会有什么后果么? 侯爵这时对着浮幽说道:“浮幽,我有些事情,想跟五长老说一下,你先带着狐族的人,回清荷山。”浮幽点了点头,转身就离开了。 孙权和众官员商议对策,先派程普、韩当两人领五十只大船在濡须口埋伏好了,命令陈武带领人马往来江岸巡哨。 不过好在白森的心还算好,虽然看见了这个,也没有太过在意,毕竟刀法这种东西,本来就是需要成千上万次的练习才能成为本能之一的。 这时的威力便大有不同了,这一变化让直面攻击的重甲暴君也是变了脸上,因为它感受到自己的身体一沉,一股重力压在自己的身上,还好不是太强,不然有它受的。 此人说得的确有几分道理,胡惟庸如此谨慎,一些重要的消息的的确确不容易被外人知道。 即便她还真的是皇后,但是明知道赵祯就在大殿之中,她还敢说这句话。 “过去西王母曾统领众神,如今我自然可以统领年轻一代众至尊!”神王体回道,眸光冷冽。 叶晨没有避让,他知道这是上苍对其体质的针对,鸣血境的时候就已经来过一次,现在他即将突破崭新的境界,想必天劫会更加恐怖。 饶是武浩收刀及时,但风雪柔弱娇躯如风中飘摇鲜花,怎能奈何如此摧残? 这个组织的入会成员筛选及其苛刻,能够进入这个组织的无一不是米国贵族豪门,并且自身素质才能远超其他人精英。 陈家方向,战鼓声如雷,喝声整齐划一,鼓声每响一声,士气便振一分。 她的眼泪还是一如既往那般清澈,表情也是那般的楚楚可怜,正是这幅柔弱的神情让楚天南产生了要保护她一辈子的想法。 五月里,礼部和内务府开始为九公主的大格格德雅奏请品级——大格格德雅要厘降了。 他像受了刺激,一双眼睛因为着急而布满血丝,手紧紧抓住洛琪,生怕一松手她就会在他面前再次消失,所以,他宁愿抓住不放。 “呵呵,徐师弟,急什么,喝完这杯茶再走不迟!”那奉天宗师兄故意说道。 26 十八 周楚云见状,去了进了另外一侧的黑暗周,段无涯摸了摸脑袋索引往别墅的门口台阶上走去,外围无非就是一些安保,他没多在意。 “杨大哥能喝酒吧?”杜子腾见杨伟一脸没见过世面的模样,将话题又绕到了他身上。 她不解的走到后面,才看到自己姐姐非常不方便的抱着比她大的玩偶熊。 这四个来此的家伙是之前和王虎有过一段渊源的上古四大凶兽,混沌、穷奇、梼杌、饕餮,当年这四个家伙包括魂帝以及巫妖王等九尊魔神可是被太上老君给送进了虚无的。 杨伟准备先去找个工作,这样不但能打消赵萌这丫头的心思,也能让家里人对自己放心,反正都是做做样子。 只不过自己每当写到后面回头看去的时候还是想一头撞墙上,“把所有的外星萝莉都泡了”这话我当时怎么写出来的,羞耻。 神欧家族选择休战,不跟他继续打下去,易天云却还选择继续打下去?这真的是要把神欧家族给踏平了么? 他以为杨伟这家伙是来收所谓的“经营站道”费的,结果孙仲宇不给,就砸了孙仲宇的摊子。 李恒轩微微摇头,真龙霸世诀虽然可以用来救人,但杀人却更加利索。 江寂尘运转功法,便感到,澎湃的精血,涌入体内,不断地提升着他的修为。 老j巨猾的岛国赌王,千算万算,都算不到叶修是一个已经把神念力修炼到了一个了不起高度的“高人”。 这种被商鹰极其忌惮的神体若是告诉了齐岳他们,只会让他们平白担心。 我用力嗅了几下,没想到王后的水晶鞋不仅没有臭味,反倒非常的芳香。 夜莺震惊了,一向柔弱的丫头为了这些居然连杀人的话都说了,这让她心里多少开始松动。 这些二代丧尸就是丧尸军团的主力军,它们拥有更加强悍的战斗力,那真的算是一种比较可怕的战斗力了,那样子的家伙一头就能够顶上一代丧尸的一百头。 “那你为什么要和我说?”叶离的头点了又点,好容易清醒点,她也奇怪,谢依菡为什么偏偏要和她念叨这些事情。 十万魔军,从魔域浩浩荡荡而来,就是准备前往天堑关,朝着魔族领地的方向冲击而去。 从叶修这番中气十足的话语声中,可以大致判断得出来,叶修目前的状况应该还行,至少没有遭受到太大的内伤伤害。 携裹风雷的巨大铁锤从天而降,轰的一声砸在冰霜巨人俄赛诺斯的身前,掀起的强烈冲击波吹得他不得不眯上了眼睛。 她说她爱我。单纯地爱着我,哪怕,哪怕我不能给她完整的男人的爱,她也爱我。 她满身都是伤痕,衣衫也是破破烂烂的,乖巧的脸上都是伤痕,发丝散乱着,可见她受了多少苦。 道别完了之后,便是容华醉冒充的周礼带着慕容银珠去所谓的寝房那边。 盛世站在盛母的身侧,在灯光的照‘射’下,他的五官显得更加立体‘精’彩了。 这人手段通天,就算是王家家主也要以礼相待,别说他只是个继承人了。 锦洋缓缓的闭上了眼睛,暗自吸了两口气,然后一点一点的站直了身子,向着后面退了两步,和林深深拉开了距离,他望着她的眼睛,冰冷的有些不近人情,只是心底,除了悲哀还是悲哀。 撤资停在六国大饭店的时候,李睿还是没有想出怎么解决元婴的办法。苏妲己那妖精也是没了招数,甚至现在一听她问起这茬,自己就跑到八卦罗盘里去了。 寝殿的门被人无声打开了,饶是这宫中护卫森严,但罗羽菱还是警觉地转过头去。 果不其然,杨澜风举着筷子刚刚夹了一个饺子,在听到这一句话的时候,筷子就一个打颤,饺子就调回了雕‘花’瓷碗里。 她的身上披着韩城池的外套,里面的衣服是湿漉漉的,虽然感觉不冷,可是却很不舒服。 “哼”看到柯南尴尬的不再出声,毛利兰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就不再理会他。 这计策很有风险,但拼就拼把,军中男儿就该拼搏。不拼哪来的封妻荫子,光耀门楣? 许靖一人走在前面,特利克斯伸出左手,与迈克尔勾肩搭背,右手却隐藏在自己的皮夹克中,一柄手枪隔着衣服,不离迈克尔腰部。 因此孔振东没有刻意等到凌晨时分给家里拜年,而是向林德夫人请示后,直接在他们家给首都家里打电话问候。 青丘国的一干人,立刻施法,卷起一阵狂风,带着叶知秋和幼蓝滚滚而去。 能够在自己欧洲的最后几场比赛里,对战唯一击败过自己的瓦尔德内尔,孔振东很珍惜。 俞劲年只当言欢懂事,嚷嚷着给,董云春在一旁劝言欢赶紧收下,言欢推辞,三人在玄关处磨磨唧唧了半天,俞劲年才把存折收起来。 上天入地,叶知秋并不害怕,反正自己有遁术在身,摔不死自己就行。 而很多进入虚拟世界之中的人,都会花大价钱来修饰自己的私人空间。 这是以往从未有过的,甚至比起他之前所有穿越获得的总提升还要多,他清楚记得之前在哥斯拉世界,完成任务的神魂提升不过只有三十米而已。 27 欺负 上澝脸上脏兮兮的,头发也luànle,双手凝聚着宛若实质的灵力,身后诡异的灵力图纹虚影时隐时现。她的灵气图纹是一个有着复杂几何图样的圆环,看上去就像玛雅人雕的奇怪石板似的。 “老三不是你最好的兄弟吗?为什么?”虽然知道自己说的话,在此刻已然苍白无力,但是二哥实在忍受不住问了出来,他不能接受这种赤luo裸的背叛,这比他生死,更加令其难受。 薛崇训顿时有些诧异,自己随口解释一通,金城竟然听懂?难怪她给自己的印象非常有智慧了。 如果没有这些,以王峰等人的实力根本就不可能奈何得了对当时的王峰来说,全身是宝的安贝拉。更不用说在短时间内击杀对方。 周围的近侍虽然见得惯了,但仍不怎么习惯眼前的场景,无不垂头看着地板。 海鲜大圣虽然平时嘻嘻哈哈和蔼可亲,甚至李果有时候会想去捏这个可爱妹子的脸,但在这原则性的问题上,海鲜大圣显得格外严肃,根本不给任何人任何空子钻,哪怕李果给她跪下,她也依旧不会多说半句。 尽管他的的确确地认为善祥同志绝对是一位好同志,只是由于在他的心里已经有了个意中人,也就是他如今他的夫人柳湘荷,他才未能接受秀清同志的美意。 这次使用古魂珠,在使用魂力漩涡转化吸收的情况下,吸收率最少高达八成以上,但奇怪的是,王峰居然没有感觉到任何记忆碎片。 做个最简单的比喻,石山沟的展就像是盖一栋楼房,如今正是打地基的时候,地基打成什么样的将直接影响这栋楼未来的高度。 ……薛崇训回到神机署衙门时天已黄昏,便打算在官衙里歇一晚上。吃过晚饭,官僚们安排的节目竟然是傀儡戏,这些戏耍在大明宫都是看腻的节目,他更不相信地方上的水准会更高,顿时兴致全无直接回房休息去了。 八长老在冷炎这一脚直接踢碎数根肋骨,胸膛也凹下去一片,嘴里一个鲜血吐出。 抬头看看空中,都是参天的古树,扭头瞅瞅身边,到处是茂盛的灌木,看看前面,瞅瞅后面,好像似曾相识,又好像完全陌生。 自从中考完了之后,不知道是忙着和孙嫣搞对象还是怎么的,彻底解放的杨佳琪就再没回学校找过苏醒,老长时间不见他,苏醒还真有点儿想。 牧凡心下一动,无论是陈万玖还会粟利平,两人的见识都不会弱于自己。 可是如果郭品德他们选择中启,别说曹启泰愿不愿意别人分自己一杯羹,就是老郭他们也明白中启接受的合作伙伴越多,到头来他们分到手里的提货量其实也就越少。 但是,这一切也只是苏醒单方面的臆想,他还没来得及等到张海生过来之后具体求证,唐雅雯倒率先杀到了江川中心医院,将苏醒堵在了病房当中。 “你准备把水渣卖到德国?还是打算跟那些人一样做倒爷?”苏凝说话没苏醒那么含蓄,心里老大不愿意。 苏睿去找接站的人了,也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回来。这地方太热了,再站5分钟,自己就要晕倒在这里了。 “滴滴滴滴滴”马蹄声。由远到近,从官道上传来。他吃东西的地方,距离官道不太远,凭着他的耳朵能够听得一清二楚这样的声音的。 此时,七个飞流宗弟子已团团将李长安包围,赵玄诚走过来皱眉打量李长安几眼,这黑衣少年肉身不过练脏境,修行也不过辟海境,如何能杀了种道境的吴心? “百户大人,听闻神一魁反了,不知此时如何了?”孙伯纶敬了一杯酒,问道。 陆淮现在对自己这么冷淡,是因为他不了解自己,如果她多去找陆淮讲话,陆淮一定会喜欢上自己。 一众身着绯色的官员,俱是目露怜悯的看着薛庭儴。这其中还有一人,正是林邈,他目光闪烁,却是欲言又止,到最后含在嘴里的那句话,也没有说出口。 龙印一震,放出一丈长宽的虚影,就要向洪玄蒙镇去,而元庆后背一凉,龙印之上玄黄之气涌动自行护主。 “这位美人真好看,要不要跟爷去隔壁酒店?”猥琐的声音令人一阵恶心。 这沈家上上下下蠹虫多了,多沈平一个不多,少沈平一个不少。不过沈挚并没有放在心上,这事和他没关系。 不过这其实也好,本来薛庭儴就十分缺人手,送上门来的不要白不要。 看着其上须发怒张,面孔扭曲的嘉成帝,薛庭儴眼中闪过一抹失望。他还是没有低头,而是让嘉成帝清清楚楚看见他眼中的失望。 叶楚继续往外走,突然,她的目光顿了顿,视线落到一个男人的身上。 28 香妃 “这死珺子!”亚岱尔头上青筋有些暴动,在这亚空间里都是前十的人,苏珺居然如此不给她这个院长面子,顿时她也不好再出言。 “够了!”苏珺出言打断了易老的话,“算上我一个。”和菲莉茜雅灵魂相连的苏珺,深知菲莉茜雅被关在实验区时,身上经历了些什么非人的实验。 史晓峰摘下她的眼镜随手一扔,放低她的身体在叠席上……一切的言语都是多余,两人的唇瓣慢慢合在一起。 那个赌桌的周围都围起了一圈线,以便不让那些观众破坏了赌局的秩序,李志德率先走了进去,并且坐到了主位上,我紧随其后。 说罢,刀客郎抬起刀就想向李维维的脸部划去,汪月佐还向刀客郎大声的呐喊,企图想要用声音吓住刀客郎。 被我击伤的那人,虽然尽力的忍者手臂骨折的剧烈疼痛,但是额头上密布的冷汗,还是出卖了他内心的痛苦和煎熬。 “主上饶命!”之前要出手的侍从,全都半跪着,双手做楫,细汗不知不觉的涌现顺着脸滑下。 不知送行的人是为了给“领导”面子,还是真对不上来,人人都伸手摇掌,表示太难了,对不出下联。 “韩尚宫,她这脑瓜儿像白长了一样,您别和她一般见识。”落雨在一旁打圆场,塞了一个红枣团到落雪的嘴里。 8个技能看完后这让安迪多少有些震惊,这也太强大了把,物理训练和幻影狼牙最强大,增加50点基础力量这对于安迪來说是多么好的技能,基础力量越來越好的,影响的东西可是非常多的。 当天,在不为人知的情况下,董卓麾下的西凉军与并州军便悄然开始行动了起来,洛阳城,变得更加诡异起来。 蓦然,甄宓的整个身子忽然间向上弹起,飞冲向水面,就在董卓的心神猛然一揪的时候,甄宓却忽然间犹如凌空,足尖点在水面上,也不知是从哪里借來的力,纤瘦的身子开始在水面上急速旋转。 陈家其余的人都留在院子里,个个都嘴角挂着笑,眼里都是喜气。 叶启这几天在天牢里那是一个寝食难安,他根本不知道圣武帝的决定,只晓得自己这次在劫难逃,就想着君承轩可否救他一命,他焦急的在天牢里踱着步子,终于在第二天迎來王氏与叶眉探监。 这些要比慕容荻买给她的还要多很多好不好。爱面子的家伙……但是却很可爱。 “估计明天吧,具体时间我就不好说了”尼克知道如何吊起买家的胃口。 “走吧,老婆。我们回去就寝了。”南宫霖毅死皮赖脸的牵着她的手不放。 “妈的,沒人影就算了,这炉火还在烧着,难道烧炉火不需要钱吗?”宗器看见炉火还红着更是生气,他决定今天一定要找人发发脾气不可,宗魂不是让我好好管管这里吗?那我就从这里管起。 袁月苓嫌过膝袜太冷,在裙子下面穿了厚打底裤,拒绝了周嵩买的梅露露,换上那双爱情信物雪地靴,凸出一个祖国混搭风。 看着头顶越来越大的太阳,又看了看怀里睡得不怎么舒服的儿子,稻花没在继续乱走,骑着骆驼回到了刚刚经过的巨石前。 在一区高端局里,所有人都害怕一个id叫“奇怪的上单”男人。 九荒果然如传闻中所说,是个冷清至极的美男子,她见礼时也只是微微点头示意,倒是离朱,竟然起身给她回了礼,她诧异了一瞬,回以微笑落座。 “乡下来的。”傅砺回想起跟简希曼对手的场景,她一举一动,肌肤那么娇嫩,哪里像是乡下来的。 徐成龙将棺材从车上搬下来,我跟他费了好大劲才将棺材搬到店里。 都说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但是能强到这么离谱的程度,还是超出大家想象。 周嵩随意挥了挥手,头也没回地走了,只留下袁月苓和三位室友面面相觑。 复仇完成的几天后,杨秋对着自己的老邻居打了个招呼,老邻居手里提着个工具箱,看样子是刚刚工作回来,在看到杨秋的一瞬间,本脸上露出了惊喜的笑容。 周夫人身边的婆子想阻拦,被周老太爷看了一眼,然后就立马低头不动了。 时间进入4月份,曼哈顿的天气一反去年时的寒冷,春意盎然的海风不时漫过地平线涌进麻省理工学院里,下了车的郑建国是抬头看了眼初升的朝阳。 然后俩人都笑了起来,这一刻沈晓蓉的心情特别好,原因很简单,黄瀚准备在西湖附近卖房子,或许会成为她家的邻居呢。 奥黛丽点了点头打开干身机,她这辈子是到过人间地狱,也于灯红酒绿处见识过声色犬马,深知成功的男人就没有不偷腥的,英雄本色嘛。 木兰随着系统的话,那脚丈量了一下黑土地,发现的确是变大了。 “老哥,加油!咱们抢他们的是给他们面子,这些狗曰的还敢还手……揍他!”唯恐天下不乱的喊了一声,聂宇一副“我在精神上支持你”的模样。 由于找的奶妈还没生产,郑建国便在奥黛丽有了乳汁时就做过安排,用吸奶器取出后利用超低温冷藏,这次过来便都带了过来。 也许是感受到老疯子的威胁,正在追杀黑皇的几个古尸纷纷放缓了动作。抓住这个机会,黑皇直接掀动了底牌。只听得一声爆炸响起,冲霄的蘑菇云直接将三个古尸炸飞出去。 29 沙漠 一看到虞凡、周海涛两人,侯烨就哈哈大笑的迎了上,拍拍虞凡的肩膀,道:“不错,半年见壮实了不少,也威严了不少嘛,比电视上看起精神多了。 “就知道你是个闲不住的人。”发愣这回功夫,林凝把头靠了过來,“唉,我这‘老佛爷’的好日子也该到头喽。”说完,瞄着虞凡撇了撇嘴,一脸不甘心的样子。 两人一句话都不敢回,乖乖听话照做。他们知道耍嘴皮的後果是不堪设想的,两人为此都吃过大苦头。 李强心里十分震惊,知道天庭星从此多事了。他掩饰住内心的不安,缓缓点头,示意明白了。 就在魔铃即将落地的瞬间,他猛然一个侧移,魔铃的腿狠狠的砸在地上,荡起了无数的灰尘和随时。 和一直陪了自己一路的管家道了别,张凡在向门口的警卫表明身份后,在对方恭敬的表情中,身影没入门内。 “当然是……”麦加语气一滞,他一时还真说不出诸葛茂哪里做得不对了,毕竟诸葛茂一直都是按规矩行事。难道说是诸葛茂这个总经理不给他们几个股东面子,所以应该炒他鱿鱼? 桓震暗叹此人一念之差以至于此,吩咐将他好生安葬。至于二王,江湖人原本不齿这等行径,直截了当地拖下去砍了。 “你刚才运转了计么法术?怎么会这样?”泥鳅在意识海中焦急地同道。 不管此刻外面多么的热闹,战斗的双方都不得而知,在战斗场地的画面定格在沼泽地之后,四人先后带上了头盔。 莫亦又用手指洞出灰色的剑气击杀一个制造新裂缝的虚空生灵,短短时间内他周身的空间壁垒已经支离破碎了。 结果刚刚发完牢骚凌凤羽就有了一种想要扇自己一巴掌的冲动,因为在他的面前真的出现了几个由粘土所组成的类似于魔像一样的东西向着他冲了过来。不过还好的一点就是这些都是粘土石魔而不是更麻烦的钢铁石魔。 “阿姨你好。”叶枫当然不知道玛丽此时心中在想些什么,只是微微一笑,向着玛丽热情的打了一个招呼。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鲲鹏之瞳,传说一只成年的神鲲双瞳可洞穿九幽,看穿世间规则的构成,就连时间的奥秘也能被鲲鹏解析。 心念一动,又是一柄月光剑出现在了乌尔奇奥拉的手上,目光充满寒意的再度看了基路杰·欧丕一眼,乌尔奇奥拉一个俯冲,借助着速度,再次全力掷出了手中的月光剑。 这五件,弃天帝只有两件可以入弃天帝的眼内,那就是剑无双手中的剑和苏宝儿手中的七彩琉璃灯。 史塔克调笑的问道,他不由有些庆幸,这次出名的人没有他,但是也不免有些心虚,毕竟作为一个超级英雄,早晚得轮到他。 可尽管如此,输了便是输了,安知命沉默着将断剑收入剑鞘,一言不发的下了比斗场,无视了所有同门宽慰的言语,径直的走向了主殿前。 琦关中佐一听这名字,脑袋不由是嗡嗡一声,心中惊诧万分:我就怎么遇到了这个杀神了呢? 看着连桉蒂都忍不住加入到了“抢食”的“战斗”中,白亦凡微微一笑,心中想着再过一阵子,或许就能将她弟弟的事情告诉她了。 在这人来人去的警局里,周围都是她所认识的同事,他们看着她的目光就好像她真的在偷情一般,而如此礼仪周全样样俱到的傅止,今天竟然这般失态。 此情此景,令人难免悲痛。陆不凡心中暗叹,没想到大巫师有这么悲惨的童年。 “爷爷,你看他就是一个无赖,怎么可能会比你画的好,一定是碰运气的。”沈梦琪怒视着周扬。 两人松了口气,暗叫侥幸,如果方才血灵偷袭两人,怕是招架不住。 “没什么,叫你别说就别说。”欣儿直白的说道,她不想仞飞因为自己的身份而改变对自己的态度。 门有四面见方,散发着淡淡的柔和气息,许一鸣回头看了一眼天空上的裂缝,他也感觉到了,门里是个非常重要的地方。 那人吓了一跳,她还从未见过江淮生气的样子,这下真把她给惹火了,心里还有些直突突,毕竟这人在中原流传的名声,不是什么善良慈心之辈。 这家伙,听到耿乐的话,仞飞心中一暖。没想到这个平时穿装高冷的她,对大家还是挺上心。 “好,我会安排下去,只是这次的出使事宜,是不是多派些人保护将军安全?”毛璩问到。 “好的,我们明白了,请来这边。”常生的话还没有说完,其中一个服务员就打断了他,并带着他朝珠宝店里边走去。 其实为老僧报仇只是一个借口,他们真正想要的还是天竺凶僧身上那些邪符。 这一脚若是踩在了方煌身上,方煌就算是铁打的身体,恐怕也要被凌云一脚踩成肉泥。 叶洛简单的看了一下他的实力,仅仅相当于化境的一只灵兽,竟然动了这等贪婪之心,想要把他叶洛给吃了下去? 程惊鸿懂一些医术,察觉到孙子的修为竟然被人给废了,而且体内气息十分的紊乱。 那个领头的白脸人正围绕着橛子转圈子,他每转一圈,就有几条绳子坠落,转了几圈,橛子上的绳子就坠落了十几根。 老王突然皱起眉头,觉得堂姐很少出现,突然出现为了什么,但是,没放在心上,走出房门一会,想起一个声音。 谷烈心中也是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他也是再次说道,他倒要看看这个中年人最后到底要说些什么。 史叔看到这里觉得怪物和浮生也不是必须谁灭了谁,而是封印,这也就够了。 这可把秦诚气的,嚷嚷着,你们偏心,凭什么不打她,她不也跟我一样都是男人吗? “下去吧”老管家摆摆手,龙隐轩离开他早就想到了,只是没有想到他会把念郎也带走。 30 陈睦 而李焕等人只能乖乖地在房间之外了。他们心里暗想,这位娘娘腔可真是脸皮够厚的,自家的侯爷对他已经没有好脸色了,他竟然还能够厚颜无耻地跟着进去。 十几分钟后,按照事先准备好的剧本,弗里德姗姗来迟,而且装作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急切的敲开了陈垣和雷杰斯他们的门。 大姨妈爱怎么来怎么来,反正又不能睡你,对自己也没什么区别。 就在他拍额头之时,他却听到周围响起了不可置信的一阵阵惊呼声音。 胖子把奖章挂在胸前最显眼的地方,在校园里走来走去,收获了一大票羡慕的目光。 “没有,所以要再去楼下看看他们的设施取取经。”保宝笑着道。 “他们是坏人,来这里一定是做坏事的,我们不制止他们么?”静子不解道。 “走!”郁绮鸢把梳子摔在了梳妆台上,气呼呼地拿起床头上的两张结婚证朝门外走去。 反正,自己的老父亲还住在月牙庄,自己可以借着探视父亲的名义回月牙庄来找邹平。而邹平自然也很欢迎秋菊来找他。 这股波动实在太强,就算身在墓府,萧炎和古薰儿也都有大难临头的感受,以他们斗尊修为身体都在不由自主颤抖,不清楚是发生了什么。但听到萧玄的话,不由尽皆露出呆滞的神色望向对方,忽然变得口干舌燥起来。 这名弟子十分忠心,依旧苦苦劝诫,事出反常必有妖,这让他不得不防。 只不过在其躬身的时候,眼中闪过一抹焦虑,眼前这个儒雅男子是他三年前认识的,一开始就展现了不可思议的实力,并且说好只要他听话,就能帮助他登上那个位置。 在拿到了匕首的那一瞬间,吴曦感觉到自己的大脑之中冒出许多奇怪的记忆,那些记忆好像就是关于如何使用匕首的。 陈林想想也是,沈玥薇可不像他,还能住上一间在内毕都繁华地段的大别墅,并且想住多久都行,永远也不会有别墅的主人回来打扰。 “轩辕剑?”云尘看着短信上的内容,瞬间就愣住了,因为轩辕剑的名字他听青龙提起过,乃是华夏十大神兵之首,拥有无穷的力量。 “行了行了!“陈林说道,“先跟你老爸交代好再说吧。“陈林知道没那么简单,私企不养闲人,具体能不能进张裕的公司,还难说。 但很显然,邹枋的脸皮比一般人想象的要厚得多,虽然被这许多人视作眼中钉,他依然镇定自若地站在当场,甚至脸上还挂着一丝很有风度的笃定笑意。 认出了拿石子的蓝慕梅竟然愣住了,仿佛非常不敢相信的样子,就在这一愣,带着鬼头面具的人已经上台,那颗息土石就静静悬在蓝慕梅面前。 我直接先走出门外去骑摩托车,发着车以后紫萱跑出来坐到后面,我拧油出发,不一会儿我们就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中。 这些人有的是消费者,有的是帮凶,有的是主导者,还有一些明明知道这里在犯罪,却依然麻木生活的人,比如那些园丁,厨师,帮佣,等等。 因为他很清楚,一旦这些势力在与风家交锋中失败,那么他的处境也会非常危险,经过遗迹中与风家的交锋,想必后者断然不可能留下自己这么一个巨大的潜在隐患。 “哼,骗人!”恬然气呼呼地看了一眼在下面交头接耳的木羽和乔雪,不满地说道。 “我无法建议,因为我不知道您追求的是什么,或者说什么对您而言更重要?是婚姻、家庭的和睦,还是自己心里的坦荡。”倪医生解释。 中年人听到林青箫斩钉截铁却有寒气凛洌的话,不由转头,看着他那张英俊含笑的脸,心头不知为何有着一丝丝冷意蔓延开来。 萧澈认不出这块石头,倒是被石头散发出的独特气息深深地吸引住了。 冷凌弃闻言眼前一亮,随即深呼一口气,言语十分郑重,但也十分光棍。 风家的风守岳,寻常人可能对他有所不知,但作为城主府高层的江潮又岂能不了解?此人修为已臻八纹巅峰境界,在月汐城中绝对处于强者之列,然而此人行事勇武有余,鲜有分寸,并非是能够代替一方势力做出决策的人物。 落尘崖的老榕树一年四季都是那么蓬勃,它从来不曾枯黄过。木羽知道榕树已经存在两百多年了,它寂静而沧桑,似乎看淡了世间的纷争,在这里修炼很容易静下心来。 木羽立马想到了枯木长青,这个山谷的主人,难道此刻他就在哪里偷偷操纵这棵树?要是自己没有办法夺取控制权的话,那今天就真要成为一只身上挂满树叶的刺猬了。 李风扬走到两人中间,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似乎对张立受伤之事并没有放在心上。 而像自己这样的,在饶迪眼里比较帅气的形象,在崔飞眼里,简直就是渣渣。 那什么话说就某位资深的专家而言,实际上就在这个时候更加正确的做法是用双手一下子捂住自己的脑袋。 31 妈妈 宁浩目露邪意,眼见时机已经成熟,不再多想,推开门走了出去,伸手拉开了千夜雪所在的包厢房门。 接着,四道雪亮的刀芒顿时划破夜空,强大的内力刮起呜呜呼啸之声,纵然傅残相隔甚远,也能清晰地感受到惊天动地的锋芒。 “凡哥!我们在哨卡的时候是没东西吃,现在在这儿不同了,你接下来还要有很多工作,万一吃坏了肚子,接下来的工作怎么办?”怀元亮也只好劝阻廖凡。 只是尽管对于这件事情,李子元虽说明白这是违反纪律的事情,但他最终还是选择了睁一只闭一只眼。毕竟这个事情,也是可上可下的事。说大了,固然也是违反纪律。但要是真说到点子上,可也不是啥太大的事情。 郎依手里拿着那柄断‘蒙’刀,像如获至宝一样,细细的端看,不料鱼秋烟一个箭步向前,便夺了断‘蒙’刀,脚向前猛蹬,又瞬即翻飞回来。 亭子不大,但花青衣五人坐在里面还是很宽敞,对面便是西湖,虽然风冷,但吹起的涟漪还是那么的动人心弦。 林媚娩吃完饭,将碗碟摆放整齐,继续睡觉。外边的事情还是外边的人始终都是与她无关自然不会多管闲事。可是说来奇怪这菜的味道怎会有一股血腥味呢? 林媚娩转身,看向京城,对着上管紫苏道:“紫苏,我们还是去京城吧。”拉着上管紫苏纤细的手指。 他紧紧咬牙,也不顾优雅之资,身体猛然一滚,侧出身去。铁掌随即拍到枯树之上,只听一声崩响,大腿粗的枯树应声而断,轰然倒在地上。 “神佛佑助?那贫僧试试!”玄奘皱着眉头,将包裹背到背上系好,而后手脚并用,攀着突兀的山石,奋力向山上爬去。 全场万人,寂静无声,片刻之后便看到苏媚穿着妖娆的红色宫装长裙,淡然走了出来。 奥莱双眸一张,颇有不甘,但此时他根本没有时间去施展足以抵挡莱特攻击的魔导术。 无事不登三宝殿,诺娃很早的时候,就加入了克哈之子。对于克哈之子和他,必然是绝对的忠诚。所以伊斯塔也非常的信任诺娃!如果不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汇报,她是不会轻易的来打搅他。 李清风脸色一变,从这样巨大的主根中,他感受到一股威胁,他知道对方的攻击力实在是太强大了。 不过知道是知道,相不相信,那又是另外一回事,就连陈锋如果不是亲眼看见过金甲将的话,恐怕他也不会相信,这个世上真的有仙人的存在。 莫凡微笑着点了点头,只看到那符箓迸发的金色光芒冲天而且,穿过重重阻碍,直接砸在了吕布身上。 “对了,薛丁山就在联军中,你去找他说不定还会有些别的帮助!”项宇提醒道。 九层高塔之中,苏泽雷恩喘着大气,虽有些狼狈,脸上却难掩兴奋之情。 “爷们,跟您打听个事成吗?”马程峰走过去恭敬地给老猎户点了根烟。 虽然天斗准备走,但是今天毕竟天色暗了下来,所以准备明天再走。 顾西决把手一手,沐语花的命轮,顿时就回到了她自己的身体里。 一进房门,范晓眉就把门给锁上了,拉着赫连馨坐在床边,甚至还往窗外看了眼,似乎是在确定赫连曜是不是真的已经走了。 铭晋回头的一瞬,表情堪比变脸,秋静好要不是亲眼所见,还真以为自己看走眼了。 “这是我故乡那里的体育运动,还有很多好玩的运动,以后我教你们学。”叶凡微笑道。 万万岁却是面不改色,片子只播放了前面三分钟,然后就暂停把碟片取了出来,继续播放下一张。 几秒钟的眩晕感后,秋静好意识恢复,她紧蹙着眉摆手,“没事,可能最近没休息好。”说完,径直朝电梯走,阿七紧随其后,面露担忧。 她甚至去找过夜魅跟夜十三,意图打探帝九夜的消息,但是,他们也全然不知。 最后发现这个神秘的地方,真是无比的安静,一丝鸟叫虫鸣的声音都没有,实在是有些诡异。 天近傍晚,店里的伙计都纷纷下工回家了,邱大壮坐在角落那儿继续忙活着,看那样儿,好像已经把时间忘了一样。 她将所有的情绪都用最直观的态度表现,不矫揉造作,不阿谀奉承。 “等等,你说你的钱不见了,只有两种可能,要么就是你撒谎把钱中饱私囊,要么真的被人偷了,既然钱被偷了,你为什么不报警。”李三心思沉淀,把整个问题想的头头是道。 打了饭,刚坐到饭桌旁,综合一处的两个滚塘草鱼卢超楚和盛天华就凑过来了,一个个笑嘻嘻地。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赵政策和这两个活宝关系已经很好了,倒是相安无事,周兰英处长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上一个在节目组这样说的人现在已经凉到外太空了,那人是炙手可热的明星,当年的带货王。 32 阳关 阴鸷男也有点懵圈,在他看来,石磊跟宋淼淼肯定是一头的,所以他才会出言相讥,对方敢还嘴已经让他很意外了,没想到石磊居然来了个地图炮,把宋淼淼也圈了进去。 他扬起手,和刘夕雨打了个招呼,刘夕雨明显看到他了,却没有招手回应。 随着“无限世界”开辟一次又一次的演化,炼假成真,他们与“现实”之间的界限,也是愈加的模糊难辨,甚至于在很多时候,他们与真实一般无二。 许仙脸色一僵,他可是刚刚除去了城里的妖魔,现在县令如此做,岂不是捡了个便宜?还把自家姐夫给坑了一把? 中茅君见兄弟怨气十足,正要开导几句,便觉体内法力不续,血气郁结。 “无限世界”开辟至今,在赵奇与无限各位至高们认真的培养下,在一方方的世界之中,每时每刻,在每个世界里的迈入超凡境界,走入人生巅峰的超凡者们何止亿万? 整座武当山占地数千里方圆,中间的主峰甚至已经穿过了天罡煞气层,甚至已经到了触碰到了天界。 当然,就算是不格挡,市丸银也捅不死八神太二,只不过八神太二习惯捅人,不想要体验这种被捅的感觉。 不过只要是使用了赵奇所开辟而出的超凡力量,他又哪里会感应不来? 大势滚滚就在自己的面前,根本容不得他们做出任何逆流而上的举动。 我穿好衣服就去点炉子了,我妈在那屋刷纸壳子赚钱,我弟弟嘎嘎的笑着,我妈时不时的哄着他说什么,俩人非常开心。 所以,在看到黑衣人首领脸上的笑容,恒彦林心里头就已经明白了,黑衣人首领这是已经把他当成软柿子拿捏了,说不定他的脑海里已经是浮现出自己是怎么把我给打飞,然后形成了一副血肉模糊的画面了。 祁睿泽将这件事情交给了斐凡,自己单手一把抱起了祁志曦,另一只手拉着韩瑾雨朝着办公室外面走去。 她对我一脸的厌恶,主要原因就是从我身上啥也得不到吧。过年过节,没有好处,也没什么什么购物卡,优惠劵什么的给她,也没有大红包,每次交钱都是最后一个。她自然不会对我有脸子。 不过想起章子沁那样的跋扈傲慢,孔一娴就自然而然地想到了常翊,心里又在隐隐作痛。 终于到达体育馆,他们的心情本来还不错,却刚好和湖东市队的碰上,在看到市队教练的脸色时,孔一娴不由愣住,随即便涌上了一阵心火。 但是,这海鲜城的料理真的不是盖的。都吃饱了,还想要歇一会儿再吃。 看起来,简直就是怪异到了极点,偏偏在他们模仿的时候,完全就是看了前面的,随后就是忘的一干二净。 在修炼界,一旦达到某种高度,就算因果很重也有支撑的底气,这也是他为什么以前如此低调的原因。 怎么说也是妈介绍的相亲对象,虽然不知道自己躺在监护室的时候,程浩再外面跟常翊说了些什么,但是现在也算是摆明态度了。 “我现在已经是天空战士了,院长大人这次也是建议天空战士修为以上的人去神极大陆,那里的民众需要我们。”龙力倔强道。 葬青衣笑容又出现在了脸上,突然双手一缩,再一推,双掌击开夜叉王,但夜叉王没有进攻,因为一旦他动手,伤着的只能是葬青衣,而不是控制着葬青衣的那个古怪的东西。 此时这厅内十分的安静,刚才的所有交谈声都在此时停了下来。信件来自西鲁,就说明与西鲁的当前情况有关。众人对此都十分的关心,于是等待着安德向大家宣布信中内容。 “我没事,就是后背有那么一点点的疼!”童乖乖解释说道。刚说完,就见到云泽冰冷的目光,立刻停止了继续说下去的想法。 桃花与剑锋相碰摩擦出几道火花“寒月”和“寒墨”见到这桃花也能作为武器,心中也是颤抖了一下,用花做武器,这得有多雄厚的内力? 谢羽翔与那名云骑尉对视了一眼,彼此脸上都舒坦了许多,急忙将这个命令用传音入密下达给下面的四名千夫长,整支队伍就这样埋伏在松树林中,安静得就像那些随着风雪摇曳的松树一般。 就在我与慕容离情不自禁相拥而吻的时候,球球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一个白球猛地扑到了我的怀中。 “迟云宰相,难道你有办法打退龙家军?”凌雄不明白迟云为什么说大家都有活下去,龙家军一进来,他们可能全部被杀。 童乖乖堆满一脸的笑容敲响了总裁办公室的门,这大早上的,总裁应该心情还不错吧。 这也它们可以作为杀手锏的原因,如果没有这么强大的威力,这种变化性较弱又只能使用一次的东西有什么意义? 唯有辛格勒的灵魂,陡然睁开双眼,露出了一丝不敢置信的神色。 那一枚枚纯白色的音乐符号仿佛瀑布一般哗啦啦的从伞面上倾斜下来,最终形成了一道坚固的防护区。 33 骆驼 在另外一边的蓝晶儿,听了鲜的话,感觉自己好像被逼到了悬崖旁边:后退落入百丈深渊,前面却又有能致命的敌人。 当一个尸将又是一拳砸到了墙上,看准了时机,我挥舞着手里匕首,准确无误地割下了尸将的右耳。就在我还在庆幸我还有救的时候的,却是被另外一具尸将给猛地抓住了。 “烦,烦你个头,如今连李院长都替你出头了,还有什么好烦的!”丛珊以为赵紫薇故意在装蒜,笑骂道。 一大清早,林鸣被银毛那个家伙搞得睡意全无,不得不揉着眼睛坐了起来。 这让罗浮生心生疑窦,难不成这一切都是幻觉?这所谓的黄泉炒饭,还有那什么血河车的都是唬人的玩意?可如果真的是这样,那阴气又是怎么回事?难道那也是假的,也是幻觉? 天台上,猛然间,刚子哥的身体如同猎豹一样迅猛逼近,当看见张明宇仍然优哉游哉坐在原地,丝毫没有动手的迹象,刚子哥心中感到了浓烈的不安。 长泽茂朝卢灿噜噜嘴,示意向那边看——那边?山田一夫坐在那里发呆。 对于蓝晶儿来说,去神界就很简单了,毕竟蓝晶儿已经被记录下来,进出已经不用经过那个空间了。 这是什么意思?如果说是看人长得帅就不打了,这个道理我还是很相信的。可是事实应该不会是这样吧? 夜佳人冲上来自取其辱,她不能她两个耳光都对不起她满腔热情。 那时没吃过肉,不知道肉多美味,尝试过后再让他用右手,还能满足吗? “不不不。”我连连摆手,那些人影给我的感觉还算不错,至少也帮助过我。 阿迪嘟着嘴巴低下头不说话了,全场人都爆笑了,大家笑了,阿迪更加不好意思了,埋进李熠的怀里,耳根都红了。 在言亦即将转身离开的时候,一直没有开口和言亦说话的司律痕,便倏地开口了。 所以此刻的真相到底是什么?司律痕到底讨不讨厌这道菜,这让言亦打心底里开始了深深的怀疑。 “置之死地而后生!什么是置之死地而后生?”这一刻,林天涯的脑海中有点凌乱。 凌清看了看连城翊遥很是不解,但是当看到连城翊遥很是着急的感觉,随即凌清便点了点头。 另一个房间的门被打开了,一种奇怪的苦涩味道蔓延了出来,而一身黑漆漆的斯内普大步走了出来,向方白点头致意后,直接就离开了,只留下一个黑袍翻飞的背影。 “这点心的确是好吃。我是一天也离不开它呢。”古一诺拿起了点心,冲着云香点了点头。 从凡间而来的修士,或许会对皇族心存敬意,而晋英这种生来是仙‘门’弟子的,对皇族那是一点敬意也没有。 如今,穆凌落有孕在身,情感总是异常的充沛,心思更是细腻得很。 就算是用自己的手沾满了鲜血,他也不能后退。因为,如今敏王府甚至是整个萧家都是皇后和太子的后盾,一旦失败或者是他们起了怯意,等待他们的就是万丈深渊了。 荣伯公夫人到底没说出来,若是故意为之,她到时定然是要讨要一番公道的。 物资,粮食,驻地,包括他实施的造神计划里的神所需要的狂信徒。 桑蚕早已撒开了手脚做,现在看已然被人撞破,计策也成功了,柳浩轩也没了退路了,她更是欢喜。只扭着身子,伸出如莲藕般的手臂去挽柳浩轩的脖子,呵气如兰的凑近。 看他年纪这样轻,却已经是心动期了。心动期与金丹期同为炼气化神阶段,唤句道友,不算托大。 只是一霎那而已,天空上的黑洞也急剧的汇拢消失,乌云散去,阳光依然灿烂。 两人稍作休息之后,便换了一身衣服,一起去了华氏住的院子。不管怎么说,身为人子,回家来必须是过来给父母请安的。 景帝仪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才走,曹洛一直为凤靡初办事,少不了在外奔波风吹日晒,皮肤黝黑,但这一刻他是嫌自己晒得还不够黑的,因为景帝仪看出他脸红了。 洗去了好不容易描绘上的精致妆容。换下了繁复华美的衫裙,也解下了那高高挽起的高贵飘逸的发鬓。 话音未落,忽然一道身影从穆朝阳身后闪过,薛致远竟出现在穆言面前。 白青亭亲自送到君府大门,目送着郡主府那辆华贵非凡的马车渐行渐远,直到消失于街头拐角。 此时彭岳气愤丁汝夔不肯出兵,因此就告诉仇鸾,它可以趁此立功,然后把吃空饷的罪名,全都推到丁汝夔身上。反正那个丁汝夔也没少吃,加上他坐视城外百姓遭难而不肯出兵,死了也是活该。 话说间,海兽刚刚冲出的漩涡之中,一点五彩斑斓如星般闪动,好似有宝石飞出。 萧然他们并不值得,诺曼在部队里的时候就是最好的神枪手,当初也有人找他想让他当射击选手,不过他那个时候犯了事,所以才跑到了中国。 这种具体的事情自然是不需要领导亲自去做的,刘旺邀请冯啸辰、田兴和宋洋来到了自己的办公室,给他们沏上好茶,开始聊起其他的事情来了。 34 感情 看样子那里头隐藏的人物似乎已晋级雷劫很久,不然根本施展不出这样疯狂的加持。 按理太子妃给皇室添丁进口,应该是一件喜事,不说大肆庆贺,至少宫里面也该有所表示。 此时我当机立断,马上让焦老二朝着蛟龙号离开的方向前进,而在另一边,我正在船头不断观察着周围的状况,虽然这里雾气比较浓厚,但是蛟龙号如此之大的体型,应该很容易就会被发现的。 秦家父子关系不好,这件事情在他们的圈子里,早就不算是什么秘密了。 喜秋明显松了一口气。白一还是一张面瘫脸。至于宋安然,目光追随着太医,想知道这个太医是不是有真本事。 在他们的时代,每个忍者被告知要节省自己的查克拉,战斗可能下一秒就会发生,而为了节省每一丝的查克拉,他们中的部分人对于查克拉的控制达到了一种极限,是现在忍者所难以达到的那种境界。 与此同时,有婆子将宋家送给颜老夫人的那份礼单,偷偷地交到颜老夫人的手中,请颜老夫人过目。 好容易来了个太子跟她求亲,偏偏皇上还不准,最后还搞得所有觊觎聂风华的公子哥儿都没了动静。 听完了李刀匠的话,我总算是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唐叔的孩子和花姐虽然没有事儿了,但是唐紫还失踪在外,我们到底该怎么办呢? 但就在此时,他突然握住了刀柄,嗖的一声朝着自己的肚子上刺了过去。噗的一下,锋利的刀子直接刺穿了他的身体,大量的鲜血流出,顺着刀上的血槽,布满了整个刀身。 四人的晚餐,明筝跟夏夜有心思,吃的心不在焉,江爱跟克劳斯则吃的赞不绝口,吃满足了。 慕容薇呆了一呆,回眸看着对方,见他执着的目光,她很是困惑。 听了李庭玉低沉和缓,却含情脉脉的声音,沈凝暄不禁苦笑了笑。 可她看起来是笑着,可却忽然直接了当的戳穿她们几乎等于同盗窃的行为,两姐妹脸上的表情瞬间可以用五彩斑斓来形容。 茱萸听了直叹气,忙又命人请了沈誉来把脉。沈誉才进了屋内,与茱萸请了安,便直闯进了屋内,见彩莲如此模样,早已心疼坏了。 “算了,你最好别指望。守门人的脾气可糟糕了,我们都不太喜欢他。”污丸拉了加三一把,泥浆一样的脚突然变成坚硬的大锤子,用力捶在一只肥大的虫子身上。 秋桂知道柳老夫人很是用心,心里也是开心的,婆婆能和娘家人相处得好,也是她的福气。 “妈,你别担心,我自我感觉挺好的。真的,我还觉得之前强壮多了。”加三抬起胳膊让他们看自己的肌肉。 头等舱可以先下飞机,不必像后边那么拥挤,厉南衡率抱起封凌直接走了出去,这一幕看得空乘人员在旁边忍不住直捂嘴巴。 但是他知道,陛下这是在故意为难他,说不定肯定猜测到了些什么?所以想故意激起他的怒火反抗,他好趁机动手除掉他相国府。 而这些狼魔中毒雾影响,战力大减,凭借秦涯等人的实力,想要挡住他们一刻钟时间,可说是绰绰有余。 四周天地,顿时如陷入一方泥塘,千绝,凤悦三人的身影速度被其压制,但他们全力催动本源力量,突破空间阻碍,但就在他们以为脱困时,他们的脑海如同被人用一记重锤狠狠砸中般。 听了任长城的话,莫穷武皱了皱眉头,心里很是不爽!看向任长城的目光带着一丝凌厉和寒意。 昨晚的兔肉汤特别鲜美,令我回味无穷,直到现在,我都能回忆出那种停留在舌尖的愉悦感受。 车子平稳地开着,车厢内却有着短暂地沉默。夏琪不知道君谨言这会儿在想着什么,不过她还是率先开偶尔口,打破了这份沉默。 看来钱没白花,施青姗十分感激这些人,以后有活绝对不会忘记他们。 我知道宝子心里也不好使,心里特不是滋味儿,拎起一瓶酒,和宝子碰了碰瓶子,就喝了起来。 听到凤仙的话,陈羽陡然神色一振,他想到一个很妙的办法,虽然有些危险,但是,如果拿出他所有的家当,或许能够赌一把。 “德意志国、法兰西国、英吉利国三国实力强大,在工业和商业往来上面,与本土也有重要的影响。 欢妈坐了一素一荤,还有一个汤,非常好吃,吃完之后,我和欢妈打了个招呼就带欢出去了,在马路上,我突然想起都不知道欢是怎么被大傻抓住的。 毕竟拥有这种超脱时代产物的东西,任何计谋都不会有用,更别说排兵布阵,再好的军阵也挡不住一炮。 刘岱与王忠被擒后,刘备以礼相待,好酒好菜招呼两人半月有余,除夕将至,他便送两人回去复命。 只见此处古树参天,层峦叠嶂,随地都是亿万年的灵药,灵气氤氲。 所以,黑石面具男见到老爷子落败的第一反应就是老爷子肯定放水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陆隐、魏楠与bts樱郡支部的众人宾主尽欢。眼看大伙儿借着这一顿饭的功夫热络了不少,陆隐便宣布停宴撤菜,把桌子清理出来临时当成会议桌来使用。吃饱喝足后,也确实是时候谈论一番正事了。 若非天皇的实力和威名镇着,此刻就有大部落的族长公开讥讽了。 就那么一点,她没能躲开野兽的扑击,她只能尽力躲开野兽的嘴巴,却没躲开野兽的身体。 “不,没什么。”云铭将【防爆盾牌】收起,他刚刚借着夜明珠的光扫视了一圈,没有发现可能潜藏着的攻击者,所以就没多嘴。 这对耳钉是一位出手非常阔绰的客人送给她的。那位客人已经答应她会在亮相舞会当晚来给她捧场。 35 快滚 伴随着残桓断壁般的建筑物洒落,林锋无喜无忧,转身回首,踏上了那辆丰泽赠与他的东风铁甲。 这是之前住在这里的人留下的吗?brody强忍着恐惧,靠近了距离自己最近的墙壁上的一对眼睛旁,原来只是画出来的。 黑牛直接撞在加固过的柱子之上,擂台边角‘咔咔’展开裂纹,看得苟旬都心痛不已,一会又要花钱修补。 李乾察觉到了汪凌的异状,但是眼前这个家伙显然来者不善,不得不提起十二分的注意力来面对。用眼角看了一下汪凌,他的脸上同时充满了恐惧、难以置信与惊慌的神情。 行星的爆炸只是分解成石头块而已,恒星却不会爆炸,只是会膨胀收缩,最后暗淡无光,这银河星爆,显然撒加是没有继续领悟到更高一层的力量。 忽然黑袍人积蓄到了极点,突然发动了攻击,就像是一道黑色的闪电一般,直取张玄的胸口大穴。 林锋没有理会这些琐事,他来的目的很简单,击毙皮特一伙十六人,为他牺牲的战友复仇,仅此而已。 “别上来,这里地方不够大,你们不会想和他打架的。”汪凌按着对讲机正在和波比交流,那斯科特竟然又冲了上来。 方清雪的母亲周红艳从房间里出来,狠狠的鄙夷李尘风,语气非常狠毒,她早就想把这个废物男人赶出家门了,因为她一看到李尘风就来气。 第一,如今咱们有足够的实力拿下荆襄七郡。并且完全可以控制荆州水军平定江东。 “那你会告诉我么?”陈汐继续问道,不过从唐纳德的心理状态来看,他基本已是确定,对方肯定会说出来的。在懂得如何分辨各种情绪反应后,他就从来没有被人骗过。 “这事,其实也没什么,无需保持距离,顺其自然就好!”唐逊若无其事道。 “走吧,洛盖拉也不会希望你太伤心,战士的归宿是战场。”诺兰劝道。 入内墟之前,奇虎尊者出手险些杀了他,他险死还生之后就光顾了奇虎尊者的密室,卷走了奇虎尊者密室中所有财物,这些法宝大多来自于此。 钱瀚星说了很多,但可惜,蓝忻一点儿也没听懂,饶是她那一路保送的学习力也没能领会出钱瀚星话中的玄机。这是由于背景知识的匮乏,不能算作智商上的缺陷。 这就是神识的好处,现在王轩终于体会到了当初为什么王炫要有意强调要自己多加修练神识,王轩对王炫很感激。 “老乞丐,你是在作死!”黑旋风单手提斧,作势便砍。不料被老谢转身一拐杖打中腿弯儿,一下子便让他单膝下跪,这一斧头也毫无悬念地砍到了地面上,扬起一片灰尘。 “这……”其他的六人有些意动,却还是碍于灰之懒惰的名气,所以有些犹豫和迟疑。 王轩已经感受到自己的神识消耗过大,而这个水乳则是专门针对神识的。 “哼!这有什么,大恒哥和他们聊的来呗!没准那天大恒哥也会成为和他们一样的将军呢!”巧巧见大嫂拿大恒说笑起来,就有些不满的道。 “报告各自的位置!”朴队长在换好频道后,马上就开始统计自己这方在的损失,现在他只知道有三名狙击手已经没了回应。 醒来之后,他们两人缓了缓,又吃了一些东西,片刻休息之后,他们开始继续爬行。 “你什么你”,齐五听谢员外要不停的扣大帽子早以不耐烦出声道:“我出价拍东来福犯那条王法了,倒是你,想要继续拍卖就给我老实的座回去,再在这里费话我就把你扔出去”。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已经是伤痕累累的复仇天神,认识到了这样的情况,瞬间闪现到了玛维跟前并替她抵挡了这一击。并且复仇天神在被击中的时候用力将眼前的萨鲁法尔弹射开了很远的位置。 刚刚还霸气侧漏的幻灵真人,见到这年人后,竟然直接吓的跪下,怂的像二孙子一样。 听了林天的话,幽灵若有所思,其实林天还有些话没有明说,就是关于他的身世,如果幽灵真是云家血脉,让他常常走近云家,也算是为以后认祖归宗做铺垫了。 “嘿嘿!回去我就学认字,一会我就通知我手下认字的过来”屠老七挠了挠头羞恁道。 这话赵青菡还真说对了,孟虎绝不是个怕事的人,更不是个能忍事的人。 林枫说完,起身离开画面,在沙滩上跑了两步,而后便一头扎进水里,游了起来。 子弹听完白沉雁的话,摸起桌上的烟盒,弹出两根香烟,扔给白沉雁一根,自己叼了一根,闭起眼睛思考着白沉雁说的情况。 这人都是一样的,只要好奇心一起来,那就非要想方设法也要将事情真相搞个清楚明白的。 林叶簌簌地落下来,铺在泥上。青绿色上面覆着一层斑澜金光,偶尔有一只细喙的飞鸟嗖的一下穿过去。 钟馗稍稍歪了歪脖子,非常好奇她都跟王守任交代了些什么,因为她总不能说自己是未来人吧。 “你管我去哪里,你走吧。”邢佳含含糊糊地答道,说着挣开了江君的手要走。 对于这些于驯兽大师而言是致命错误,可诸葛驯兽大师竟然都犯了,这是不可饶恕的,瞬间他就苍老了好多,面色更是变得煞白。 36 未来 一声狼嚎,远远地穿进了耳朵里,手一抖,电筒啪一下掉在了地上。冷汗像雨一样密密麻麻的沁了出来,她弯下身关掉了手电。 身旁,白晴也已经是尽了力,脑后扎起的马尾,都被汗水贴在了脸上和脖子上。 “是吗?”王思齐直接轻描淡写的一拳打出。西服男挺了挺身子,连还手的想总都没有。 或许也有头脑清醒的土暴子意识到,谷仓正处在他们前进方向的侧翼上,是必须要拔除的。 大家在迷雾森林中一出出的找寻着,试图在哪里找出叶覃和戴少两人。 鬼影的手飞速的动了起来,他的中指指甲几乎被磨平了,此时正捏着三根针来回拨动,眼神专注。 “死马当作活马医,我本来就对这件事不抱希望了。”沈莹皱着眉头。 之前离那石灯还比较远,叶泠泠并没有什么感觉,但当叶泠泠跟着血祖靠近这个正在炙烤这叶覃石灯的时候,叶泠泠感觉到了这不起眼石灯的不俗之处。 胖子拉着他前面的一位兄弟,很是自豪的等着别人替他介绍,只有这样才有装逼的风范嘛。 虽然出龙港已经荒废了,可是因为地理位置的原因,还是有很多人将这里作为去银滩大港口的最佳起始地。 李泽道仿佛看到,一条恐怖的藤条正悄无声息的朝着自己穿梭而来,下一刻便要狠狠的缠绕住自己的脖子,然后将自己拖回那树下,跟那些巨人吊在一起。 红秀等人看到云蓝的瞬间便也是把视线不由自主的放到了艾怜九和千修泽的身上。 即便是南陵剑宫,也不可以滥杀无辜,那样的话,必定会引发神界大战。 周茂德一听这话,如遭雷击呆立当场,赶紧躲远远的打电话给二蛋。 他可是清楚的知道,李青的实力到底有多强,那孟环之前被李青击败,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孟环居然能够成长到击败李青的地步。 “放心吧碧儿姐姐,虽然这一次有些危险,但是我会替你保护这个坏蛋的,有我的金钱鞭在,别说是尸虺了,就是恶鬼来了,我也不在话下!”赵灵斗志昂扬。 因为他们一开始就准备换线,应对之上要充足了不少,配合着凯尔的攻速,他们推塔的效率确实是要比对方高。 “陈总客气了,如果不是你们浩天集团在背后作祟,我林氏集团的潜力绝不会止步在现在。”林若烟丝毫不避讳的就说了出来,可想而知,林若烟也不太喜欢陈浩天。 希尔维斯特跟金锐算是半个熟人,这些年在梵蒂冈查资料,希尔维斯特就是负责人。 情魔,为魔神第七子手下的得力战将,魔神第七子被斩杀后,她也被困在了此地。 陈默也没拒绝,让人把拓跋邻绑了,看押起来,便带着众人随独孤族长入帐喝酒。 “乔叶,你起开,哎呦,痛死了,呜呜呜…”被狠撞在地上的童菲言直接开哭了。 在擂台地形之中的周春风完全不知道外面的情况,他还傻乐呵着擂台赛终于在他十连胜的时候,给了他大概一刻钟的休息时间,通过这一刻钟的休息时间,周春风终于可以捋一捋接下来的思路。 “没有保护好你,她该死!若不是想着你,现在她已经没命了!”一瞬间的冷气爆发让沐槿汐怔楞了一下,似乎有些不认识眼前之人。 王铁柱不容众人发表意见,抢先领着一干武将请战。鲁敬连严若华相互看了一眼摇了摇头。 俩人急促的想要起身,又互撞上了脑门,皆是诶呦捂住头怒视对方。 屋外是寒意森森,但屋内却是暖融融的丝毫感受不到那股寒意,蔡琰已经渡过了生产后的虚弱期,身体也在陈默的照料下恢复了健朗。 王五一听,顿时恼怒地跺了跺脚,肥硕的身子一动弹,地都颤了几颤。 上一秒还冰冷防备的五官,这一秒已经变得柔和,眼底是旁人看不懂的迷离和悠远。 “您跟我过来就知道了。”事实胜于雄辩,她解释再多,也不如让大家亲眼看看证据。 虽然莲花猜想一凡铁定是装的,但是看着墨轻舞这般模样又不好意思说出,只好做出一副没事这件事情交给我了的样子,笑了笑,站到床边。 那红sè妖魔成形之后,便向王破扑杀过来,王破心念一动,知道这是心魔,雷火闪烁,只听哧的一声。那红sè妖魔便被枪芒洞穿,在意志世界,战灵为王,连完整体的血妖骨都不是王破的对手。更何况是现在的残缺体。 就在李成业想着这些的时候,他忽然一惊像是明白了什么,怪异的看向昆建和莫清莲。 宛清清腿脚一软,跌坐在地上不顾形象的尖叫:“你,你疯了?我们是朋友!我是来报信的!”也许是太害怕,宛清清忘了控制自己的声调。声音传到被困在房里的宛缨耳中。 37 美德 大殿之中,许多年轻超凡者心情无比激动,他们见到美艳动人的凌婉儿以后,全都被吸引的魂不守舍。 那可不行,石原可得回去好好问问了,自家妹子可不能被随随便便的男人给骗了。 程庭鹭到了比赛的前一天才知道,陆尧那厮居然分别给他报了一万米和五千米。 这些人的言语犹如一根根钢针,扎在了云若水的心口,疼的厉害。 只见对方瞳孔微动,这团灵气登时没了踪影,云初哑然,这是什么手段?我的冰元素灵气,就这样轻易被化解了? 云初还沉浸在刚才的失败中,自然没有理会他们的胡扯,他清楚认识到了,自己与团员的差距,心中暗暗决定,一定要更加努力才行。 “那是修罗族吗?”叶阳看向了血魔之中一个长得异常妖异俊美的男子。一般的魔族,大多都生的无比的丑陋,十分的难看。但有些魔族却是长的比人族还要好看。 做完这一切,仲灵美丽的大眼睛看向邵洛峰,眼神之中充满了戏谑。 瓦莉拉这边说完,那边奥妮克希亚也开口向维恩汇报起来。她所汇报的都是关于维恩手中产业的管理情况。 虚空微微泛起了一层涟漪,接着,四道身形就从虚空中激射了出来,最后跌落在地面上。正是叶阳与叶青岚四人。 楚风一行人通过魔域和大千世界的通道,踏入了某个大千世界中。 二十六点的根骨已经可以修炼大部分玄阶下品甚至一些玄阶中品的功法,这些功法除了威力更强之外,所能达到的极限也越高,再加上现在尹天仇的潜力存了不少,可以学习的范围是广了很多。 好在那六架飞机展示完长卷以后再没有搞别的事情,呼啸着离开了。 可是他等来了天帝不追究的旨意,却没有盼来嬴泽的身影,但是明镜台之行却已经刻不容缓。 遥仙拂袖,面无表情的看着秦铮。秦铮也睁大双眼,目不转睛。但秦铮此时已经动弹不得。 旧时的火车,都是蒸气机车,常常喷出浓浓的白雾,将车站上很大一片面积,笼罩起来,形成白色的云海。 困住最强的鲲鱼魔,一半的功劳属于捆龙索,所以踏夜也不敢擅闯罡风阵。 象气,模拟天地万物,用于攻击,手段千变万化,鬼神莫测,实力大增。 他直接运转木之力量,输入了一股木之力量进入黎离体内,稳住其生机。 “这白虎印的威力果然惊人,不愧是从魔元秘境之中找到武技,紫火狮虎兽属火,配合我偏向于木灵气的仙鸿之力威力变得更强了”尹天仇对这武技的威力还是非常满意的,在那瀑布之下一遍又一遍的练习白虎印的招式。 唐水听了陈倩的话,身形也一闪,就不见了,下一次出现。已经到了客栈的门口,从口袋中拿出一个鞭炮似的东西。他一扔到地上,鞭炮爆炸而开,一股浓浓的气息迅速将整个大厅笼罩。 见到宋时衣和唐见风这个样子,其他的弟子也纷纷退让,自动离他们的大师伯要多远有多远。 那青年平静无波的脸庞因为她这一笑而略微一顿,接着便侧开目光,仿佛不想见她。 “就是说,怎么证明,这个东西是你的,可以合法交易?”卜旭冷冷的问道。 不久,军司马刘衮来到太守府求见,他要来找庞法起询问这江夏城到底是要坚守下去,还是要尽早突围渡江,关于这件事情,庞法起这几天一直没有透漏过,他必须要问清楚,可不想死得不明不白。 “跟着我的动作,齐步——走!”花木兰喊了一声就走了出去,众将校也只好跟着她迈开步子、甩着手臂整齐的走出了大堂。 她仰头眼看着翠花和玄霜本是赶来支援的,现在成了被追杀的那个,逃了个无影无踪。 花木兰听了赵俊生的话向盛乐城方向看去,那边果真有大量喧闹声传来,若是在白天,肯定听不到这么远的声音,可现在是夜晚,万籁俱寂,很清楚的听到了喧闹声和马蹄声。 “很难吗?”夜南山有些疑惑,如果抛开自己生命额度的事不谈,慕容剑羽给他这一道剑意,好像也并不困难的样子嘛,不就是刺了他一剑而已。 端木衢捂着胸口,转眸看着躺在床榻上的秦蓁,嘴角含笑,便晕了过去。 原来他们这三人绕这么大一个圈子来这个地方竟然是为了见蓝婉儿,而选此地的原因却是因为他们莫名其妙的天才心理作祟,目的只是想表达:你是借力,我等乃是自身努力,与我等同列是你的荣幸。 这下把刁大毛也招惹出來了,他嘴里叼着半根香烟,袖子卷的老高,浑身上下湿嗒嗒的,而司敏慧只是喊他把新买的杯子和碗筷洗一下而已,这货是个享福男人,从來不干家务活,干一次就跟要命似的。 “你不会又说寒冷,要回去了吧?”利武玖见卢月斜打寒战,用手指着卢月斜手上的两套寒衣,笑着说道。 沐心羽摇了摇头,“我和承恺是有感情的。”这么多年的感情,不是说没就能没有的,而她的心也早就给了冷承恺,没有任何人可以改变的。 “去你的……”米久在他腰上掐了一把,然后把床单在身上随意的一围,光脚向屋内的洗手间走去,接着,传來了哗哗的水声。 38 敦煌 “差点就差点吧,我刚才听见了几句,如果专门给你配的,其他人吃了还真的不好,但是这种网上能卖的普通大众能吃的,应该吃着不会伤害我身体。效果不好就多买点。”老陈说道。 五儿皱皱眉,想上去拉人起来,却又想到如今二人的关系不同了,便作罢。 玉帝令风伯驱散迷雾,风伯得令,张开风贷,念动咒语,霎时间风贷鼓起呼呼作响,不多时便云消雾散,天空渐渐晴朗。 “也罢!换个地方吧!我也不想看这无聊的演出!”魏兰英点了点头说道。 这岩洞内又已伸手不见五指,李天启也懒得翻身坐起来了,他本就恼怒这人不分青红皂白就召唤灵符骷髅袭击于他,此时听到此人的问话,也不想作答,只是闷头而睡。 她顺势收住祥云,飘然落下云头,竟来到了一片茂密的绿洲之地。 她躺在床上一边玩弄着自己的头发,一边想象着傅斯年那边的情景。 墨凡摇了摇头,苍白的脸色慢慢恢复。仙之萃体的回复能力堪称逆天,虽然刚刚很虚弱,现在却也恢复了一些体力。 洪荒百族林立,修炼的法‘门’自然多不繁数,但是殊归道同,大的方向都一样。人族自立足以来,就开始研究其他种族的修炼方法,这才有了道修。 此番变故,侯府未刻意隐瞒,一时间,整个京城都知道冷季命不久矣。 “爹,不管它,让它跑。再不多跑两圈,肉都没地方长了。”胖成这样,作为主人的沧笙很嫌弃的。 一家医院的急诊,有救护车停在门口,赶过来的医护人员正将从车里抬出来的担架往病chuang上放。 “说不得要多多敲诈一下那家伙了,反正他现在只有神魂,当年准备用来突破至强者应该还没用吧。”陈况的嘴角带起了一丝阴笑,同一时间坐在苍云卷空间内品茗的炎雪却是感觉后背突然一寒。 狂风鼓动,两者身形同时暴退开来,眼中战意喷发,然而在退开的一瞬间陈况的身形却是诡异的一折,螺旋步将后退的力量化作了前进之力,无言的欺身而上,黑刀化作流光劈开空间向着徐战斩去。 “呃,这么夸张?”成东林一愣,看着秘境四公子人手一件圣器,而自己的灵器明显逊‘色’了不少,所以成东林是早就渴望自己也能有一把圣器级别的剑了。 “混沌世纪的存亡战争么?”在任务大厅走了一圈后,陈况微微叹了一口气。 冷耀武竖起耳朵,听了半天也只听到山风呼呼声,侧头看向冷二。 “那是你的事情!”封夜冷冷回了一句,抽剑回刺,南宫墨云身形往后一退,封夜继续前刺,却见眼前一手伸出,凌语柔将他拦着。 “那刘某先告退了。”刘仙话毕,便退了出去,还捧着玉盆关上了门。 这宫里的乐曲没有李隆基不熟的,其中不乏他亲自作曲,也有不少是他改编过的,仅还剩二十余首,他还没来得及动。鼓点刚换,李隆基就反应过来了。他在丝竹班子里寻了许久,才把目光定在了坐在最边上的那个鼓手身上。 李隆基轻哼一声:“那当然,政事上我比你周到。”见萧江沅盖完被子便要起身离开,他也不知今夜是怎么了,大脑还未反应过来,手已经伸了出去,将萧江沅揽在了怀里。 如果他开枪打坏了竹管,下一根竹管就让埃德打,他不占埃德便宜。他认为自己都做不到的事,埃德同样不可能做到。 “行了!”一个沉稳的老人声音响起,罗鼎兴沉着脸,冷声开口。罗志强似乎仍有不满,但看了自己父亲一眼,还是把话憋了回去。 莫予淇不说话,鼓着嘴向办公室大门走去,秦宇咧嘴笑了笑,赶紧跟上了莫予淇的脚步。 甚至,我根本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去谈论什么顺流,不过,顺流来了就只好顺流。 我不敢放手,心里总是惦记挂念,总是认为自己必须插手才能让事情更完美。哪怕在此刻,我也不断的祈求生活变得美好,至少不要变得更糟。这种担忧,无时无刻不在拽紧我。 砰!大汉狠狠地撞在那面大网上,大汉看着大网,眼中闪过几丝凶狠,一股股不菲的战气从大汉体垩内冲出,砸在大网上。 “我已经不行了,别白费力气了。”龙飞看着石头笑了,笑的很开心。 刘爱国现在也有些迟疑不定,因为前面两座山之间什么都没有,而且现在艳阳高照,怎么会有阴气产生。 知道张淼胃口大,她还专门跑回家煮了一大锅饭,然后又做了很多拿手菜,加上水果点心之类的,用了两个大提篮才装了过来。 说完这句话,龙景腾就提着行李箱走了,杰瑞和米娅对视一看,紧跟在他的身后。 刘潇爸爸把他扶到刘潇工作室的沙发上,转身又忙着给杨科倒水,就转身的功夫杨科就睡着了。 杨妈妈还没有反应过来,杨科那边就把电话卦了,杨妈妈手里握着话筒听着话筒里的忙音在嘟--嘟--嘟--的叫。 “对了,几天视频的事情,还有我的电话号码,你知道就行了,答应我,不许跟别人在提起,任何人都不许。”沐思颜瞪圆了眼睛,很认真的看着屏幕,她相信漠思安一定会保密。 不过这个停止却是短暂的,一年多以后,重新聚集了力量的宇智波一族再次准备发动叛乱,得知这一消息的团藏以佐助为要挟,让宇智波鼬临阵倒戈,将手中的刀剑对准了自己的族人。 被张淼这么一刺激,马基也呆不住了,把张淼端上来的丸子吃完之后,他就借口要回去准备东西,然后匆匆离开了。 39 迷人 中原是一大块肥沃富饶的土地。那里气候温和,水源丰富,开出一片地来都能长庄稼。不能长庄稼也能长树。只要朝廷不乱来,生命力顽强的民众总能花个几年把自己的日子再过回原来的样子。 “朝廷高官厚禄养你们这些饭桶,就是为了在关键时刻,听你们说一句‘臣等无能’吗!”光熙怒极,将桌上的镇纸都给砸了下去。 他并不担心得罪长公主,他甚至是有意惹长公主不高兴,多次拒绝之后,长公主兴许会觉得他不识抬举,对他失去兴致。 “不可。”容云陡然放开她,漠北危险重重,战乱四起,他保护不了她。 “郡主不是在开玩笑吧?皇上竟会亲自过问江湖之事?”骆啸天怀疑,眯着眼轻问。 夜南山之前对这个世界的酒了解不多,不知道还有灵酒这种东西,他自认为,自己用蒸馏酒技术做出了高度白酒,那么他的酒,在这个世界就是独树一帜,奇货可居了。 音盏自然也醒了,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盖住头,条件反射地将被子掀开,坐了起来。 只不过她总觉得又不像失忆,反而一副心如明镜,却什么都不说罢了。 晚饭过后,陈宪带着亲兵赶到了刺史府,这一次,他敏锐的发现气氛有了明显的不同,刺史府内外的戒备加强了不少。 两人在这里闹着,而楼下此刻却是已经平静了下来,平日里的那些达官显贵今日是出尽了丑陋的面目,看着高台之上,已经恢复了平静,一个一个,犹如抱头鼠窜的走了出来,又恢复了往日的神气。 “……难道你听到了什么风声?”完颜斜也沉默了片刻,不答反问道。 “这不是你……”郑柏娜这才留意到白晖身上的一些黑色污渍,他虽然把手和脸都洗干净了,但他当时处于的那个环境,一定比想象中还要危险,一想到这里,郑柏娜就不敢继续想下去了。 莫雁森林真的就如一只大雁一般,眼睛处有一座水晶宫。欣儿告诉果儿,那里是灵泉宫,是莫雁森林居住的地方。 听到司机说的那番话,白晖有种想要帮人捡水果的冲动,不过这个时候只能祈祷时间走得慢一点了。 唐楼没了道兵葫芦,看到眼前空间如水,朝向四周散开,瞬间亮出巨大的透明圆环。 霍逸辛带着刘禅回到套房,进入自己的房间翻了翻衣柜,里面空空如也。 海鲜的味道很纯正,不是那种冻了许久的冷藏货,也不是那种晒成干泡水后的干货。烧烤的手法不错,不焦不嫩刚刚好。 但随后,希尔拍了拍手,原本漆黑的四周突然出现了两束黄灿灿的顶光。 尽管白狐和赤练蛇都已不动,唐楼还是没敢上前,待在灌木丛几个时辰。 杨义斜站在一座石雕上,手中拿着铁锥,慢条斯理开凿,飞溅起几颗碎石子,然后俯身吹去粉末,伸手抚摸线条,皱眉就要抬手修理一二。 苏梦瑶话音未落,眸子一闪,迅速地躺在了床上,立马闭上了眼睛,恢复了之前装病的模样。 “大少爷这是什么意思?”一个胖胖的丫鬟皱着眉头,一脸不解地问道。 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南海城用自己的耻辱,成就了他的威名,费悟越想越是生气,差点没把桌子掀翻。 一阵风吹过,闪进来一个一身玄衣高大英挺的男子,剑眉星眸,五官端正,气宇轩昂,犹如从画中走出的一般令众人倾倒。 被男人紧紧揽在怀里,借着窗外投射而入的淡淡月光,洛雨看清了眼前近在咫尺的俊颜,纵然这个男人有着一双妖异的血红色眼眸,那几乎满溢而出的深情却让她心里忍不住为之一颤。 纵然连盘坐在栏杆边缘,如磐石静坐的夏浅薇也忍不住睁开眼眸子,浮现出一丝错愕。 而且,在此时的情况下,贺川也只能来硬的了,若是再依旧是之前的那样的态度,怕是这个马安娜则是继续用出这样的招式来。 虽然说白云飞已经感觉到这么做很不值得,但此时的况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 苏梓琴褪去入宫时着的华衣,换了身碎樱斜襟的浅樱色夹襦,雪白的六幅湘裙,肩上的披帛垂落长长的流苏,与陶灼华相临而坐,举着琉璃盏冲她绽开友善的笑容。 就这样,欧阳天懵比的炼化了死亡珠,这种运气真的没人能比,死亡珠可对欧阳天的帮助至关重要。 这也是为何七星古国,为何每次召唤古国祭灵,都需要以大代价献祭才行的原因。 “就凭这个!”孟馨探出左手在包裹一摸,一样事物登时跃然手上。 “累了就睡吧,有我在。”看见徐佐言那疲惫的模样,叶凯成抚摸着徐佐言的后背说。 自从剑魔来到拜剑山庄,为了得到她杀了她的夫君,她便经常回来剑池,观看绝世好剑的铸造。 这时,云霸海和云狂,已经暂时压制了化灵散之毒,磅礴浩瀚的真元,席卷天地之势爆发。 屋外的丘黎将七人拉上来后,手心已经伤痕累累。那七人上来后先是休息了一阵,便起身跟丘黎道谢。 见到那个中年武圣,有些难看的脸色,那圣地大长老,目光一沉。 随着血魔大尊彻底被封印,洪荒世界的负担进一步减少,洪荒天地也能腾出更多的力量来消除那混沌残留下的隐患。 40 恋人 林涵溪一听卞城,心中豁然开朗,虽然仍旧在哭泣,以便在冷无玄面前不得露出破绽来,可她心中早已有了打算。 “张师傅,我现在情况很稳定了,你也不用每日都过来看我了。”洛汐笑着招呼御医坐下。 杨乐凡打了哈欠,摆摆手道:“你服不服我,我不关心,但千万别再来打扰我睡觉,我这人最讨厌别人在我睡觉的时候来烦我。”说完随即又躺在床上睡觉了。 在罗艺的几名部将看来,选择投降辽东军其实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毕竟现在天下大乱才刚刚开始,在这个时候归顺辽东军,虽然赶不上象秦琼、程咬金、罗士信等人的老资格,但也可混个开国功臣当当。 闻言,风白露脸色一变,竟是没有想到星老不但救活了自己,那三分之一的功力还灌输在了自己体内。 两个丫鬟看着林涵溪袅袅婷婷的背影,绝望地连眼泪都流不出来了。 皱着眉抬头,我心中一阵错愕,理拉德原本不是这么多疑的人,既然决定重用二人,那么平时的决策和行动应该都不会瞒着他们才对。 “姐,是我!”门口的男人回答道。从声音听得出来,这男人的年龄应该不大。 杨乐凡不再啃声,乖乖的跟在赵水仙身后,心里却怒火蔓延,大清早的,不让人睡觉就算了,现在却蹬鼻子上脸,越做越过分,只恨有求于她,不然鸟都不鸟她。 “老人家,我有点事想要问你。”洛汐着急着开口,想要知道过去的事情。 并且这丹药神妙无穷,不仅能够让人起死回生,还能修复,改善人的体质,让你修为大进,实力大增,这种神丹,就算是出现在神界依然稀奇,会让很多神灵争抢。 就在北方军形势一片大好的时候,一个消息传来,瞬间震惊了众人。 楚云意念一动,召唤法阵在身边升起,随后九尾就出现在屋子中。 只不过当时大战来临,没有时间给夏沧他们去准确的考证,再回首也已经物是人非,无法做到。 尘沙飞扬,枯叶飘滚,李府现在有些衰败的景象固然使人哀伤,不过真正搅动李正心窝的,还是他之前跟严夫子相见之时的想法。 “多谢二叔!”吴昊也不矫情,二叔派出来的将士,那一定是最精锐的。 至于楚国,王储候选人之一的项华阳拥有指挥大权,随行的右丞相庞雪松、右军元帅温水溪等人皆是他坚定的支持者。 眼见雾气散尽,这时候就在一旁,又有一团黑雾重新汇聚,而典无念的身形也再一次出现。 见马岱服软,裴元绍也没有一直强硬下去。人家毕竟是来帮忙的。得罪狠了,到时候出工不出力,帮不到东方强,裴元绍的罪过就大了。 但是现在看来,已经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了,刚开始就爆发这种速度,后面根本没有力气再跑了。 随着编织张扬手中的流云一点点恢复了原来的模样当最后一条数据流进入流云体内的时候流云的心脏开始缓缓的跳动。 金迪的右手慢慢的捏紧了拳头,伸在面前,非常有力度的摇了三下。 一枪接着一枪,激光的伤害方式是剧烈的温度,这些地狱犬显然是不怕火的。他的龙瞳之术虽然也属火,但是却被火要更加的厉害,所以也能伤害这些猎狗。 虽然不能在真空中行走,但是他的斧子似乎能够接触到真空,每次巴尼都踩在斧子上,然后往前滑行一段,如此循环。 将再缘看着这所谓的炼药房,其规模还不到炼丹房的十分之一,但整体结构还算得体,只是门外没有弟子把守,而且也非常的冷清。 楚风已经习惯了扬朽嬉皮笑脸的样子,见到扬朽这样严肃,也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性。他看向了楚紫儿,那目光之中有几分请求之意。 其实五恨老祖早已发现天生入阵,无奈他此刻正全力指挥万妖之魂与唐玄奘拼命,根本无法分身,只能空自着急。 跃上鬼哭的披风,我和索尔操纵着鬼哭,缓缓的接近战场的边缘,在30米左右的高空向下面看着。 因为怕自己控制不住对林清的爱意,做出甚麽不当的事来,天生忙岔开了话题。 她知道她说的是实话,通常这个时候是不能出差错的,不然……前功尽弃。 “今年在下洼那边栽种地树苗,成活的很少,倒是在新港左侧的,成活率很高,应当是新港那边的土质的关系”!萧国华随口和萧寒说道。 岳飞将沥泉枪抗在肩膀上,大步的走出元帅营帐,站在营帐之外,金色的阳光照耀在岳飞身上,直宛若天神临凡一般。 “没啥不方便的,都过来吧,今天我请大家酒水”!陈虎拍了拍民民的肩膀说道。 全场响起了劈里啪啦的巴掌声音,持续时间超过了一分钟。赵政策觉得这种程序化的鼓掌还是大有必要的,否则的话就尴尬了,没有意思呢。 41 愿意 “你不要去了,有危险,你在这里等他回来吧。”太后握着她的手紧了紧。 凌烟雨眼神一变,神魂猛然旋转,风驰电掣,不过,却有一股强烈的向心力,使得她的神魂不断的压缩,凝聚。 木惜梅眼珠转了转,机会来了,她可以趁这个机会假装再次去亭子,然后再假装这东西忘记带走了,顺便再假装把它带回来。 “这里大牛其实是前东区的老大,想必胡校长你也明白这前东区是个黑恶势力。所以您以后要是有李大牛的消息,一定要记得联系我。”说着男子走上前来整理了一下胡校长的领口。 “没事,你真的不记得我,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嘛?”蓝菲还是不死心,总觉得洛汐不应该忘得很彻底。 五官俊雅,身姿挺拔且俊逸,一袭白衣,腰束黑缎,挂着麒麟宝玉。 “娘亲已经习惯了清净的生活,过些日子,我就会回去的,我会找时间多回来看看孙子的。”老夫人坐了下来,说道。 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笑容,她倒要看看除了翠梅还有谁会过来!可是当眼前的人影逐渐清晰的时候,木惜梅脸上的玩味的笑容开始变得僵硬起来。 “姐姐,你没事吧,我听说了你的事,就赶紧过来看你了。”翎雨看到洛汐,笑着走到她面前。 说完,陈康头也不回的和长发上车离开了,只留下了金门四爷和阿威楞楞的留在了原地许久。 经过了几人的瞎折腾,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几人商量着要出去吃顿大餐好好恢复恢复身体,再一个就是出去看看这传闻中沙城到底是不是真如道上传的那样。 易家很多亲戚朋友都是第一次见到应明禹,对他印象倒不错。毕竟长得帅,工作好,看起来稳重大方。 “康哥,怎么来了我公司也不说一声?”男子向着陈康打着招呼。 又去买了调料什么的,最后进了酒楼包间,掏了一百两银子让人端口锅来。 二老爷从这几天的事就察觉到了家里有什么事在瞒着他们,他到底是和朱元关系匪浅,不能坐看朱元出事,因此今天特意去了酒楼找季晨。 郑镖头到底年轻,受不得史镖头这样的虚与委蛇,大口灌了一杯酒,笑道:“酒店换了主儿,酒味倒没变。”又斟了一杯酒,正待再喝,忽听得马蹄声响,两乘马自北边官道上奔来。 血液冰冷,仿佛随时都会被扯断喉咙。想动,大脑给出指令,可身体却好像不会执行。 望舒剑握于手中,李昂嘴角露出了几分兴奋的笑容,进入仙剑位面之后,到如今已经整整七年,自己可是还从未尽兴出过手呢!这衔烛之龙自己确实不敌,但最起码,自己也得试试跟他的差距究竟多大,然后再思逃命之事吧? 知道人紧张弟弟,可阎宸有些不明白,在有了一点线索之后,为什么慕尚情的紧张感反而更加剧了。 投票结果即将公布,宣布结果的年轻主持拿着写好的稿子,走上主席台。 在飞过去的途中,那橙金色的令牌突然在空中一分为二,一边打向了大雁塔六层的大蝙蝠首领,一边打向了被黑色锁链禁锢住的那已经黑化的赌徒首领的心魔。 那些痞子看中在自己前面不远处的一个老人,那个老人身体蹒跚,在一条路上不断地走着,扭扭捏捏的,几乎要倒。 玉虚一直在一旁默默的听着,此刻听到自己的名字,他的表情明显变得有些不一样。 我还是躲在那个老地方,当时盘曲的身子还是如前的一幕,一盏若明若暗的灯,一艘诡异莫名的船,建的那艘船正在靠岸。 “哼,连完整的红领巾都抵挡不住,从其上抽出来的红丝又能如何?”吴刚大笑道,一铲斗再次挖来。 这老人叫方丹,是hmk律师事务所的老板,hmk律师事务所里有近两百名律师,在法朗斯不算最大,但在法朗斯的司法界却是鼎鼎有名,因为它是专门服务于爱德家族的律所,已经为爱德家族服务了近百年。 “二位舅兄,这传信纸鹤你们拿去,若是有急事或者什么消息可用此物来通知我。”系统出品自然是有保障的,每一个传信纸鹤系统统一售价一万下品灵石,并且还是一次性消耗用品。 眼看事态不妙,自己瞄准的对象又躲进了更难锁定的区域,被费奥多抛下的瓦西里也起了脱离战斗的心思。 等到警察开始介入的时候,犹太商人们已经横七竖八的躺在冰冷的地砖上。 对于工厂的地址,他希望尽量选择在沈州市,这会方便他对工厂进行升级。 没有找准头绪的时候,疑点处处都是,可一旦搞清楚,那么疑点,瞬间就可以变为活路。 这个偷听的说不定会将他们的谈话泄露出去给花间派,甚至带着花间派的高手过来将他们一网打尽。 一丈雪显然是听不懂严重的话语,只是偏了偏脑袋,大眼睛眨了眨望着严重。 关于这一点,苏睿是一点不怀疑的,沈晴也是这样认识,同样拥有这样想法的业内人士也不少。 更怪的是,这四朵花从花瓣到枝条都一模一样,可花瓣的颜色却各不相同,分别为赤橙黄绿四色。 和狐道人带领的鬼狐侧重伪装偷袭的打法完全不一样,战虎精锐就是前仆后继的硬刚正面。 不过闵庚勋性格应该和泰妍有些类似,就是在陌生人面前比较内向。 林允儿偷偷的看着朴太衍和一边的郑秀妍,想了下回头喊了下金泰妍。 42 浪漫 闻徵紧紧皱着眉头,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盯着镜子里的男人,他应该洗过澡了,浑身湿漉漉的,散发着一股水汽,始终在跟自己的牙齿和嘴巴做斗争。 这可是她们彩虹天使的第一场演唱会。就算说这是她们出道以来最为辉煌最为骄傲的时刻也并不为过。 视频中,她全程带着微笑,闪光灯下的她显得优雅高贵,完美无瑕。 而且除此之外,林迁还让华生制作了一些能在短时间内增强体力和体力恢复的气血丸和能暂时提高实力的暴血丹,并且让剩下的一个高级医师制作了一些补血丹。 而现在华生的手里有着手抄本,这也就意味着他认识华佗,或者是说给他手抄本的这人认识华佗。 丁心香人长得粗,性子更是泼辣强悍,不然吴桂花也不放心让她帮着看住沈妍。 他之所以出来说这么多,也是打个广告,告诉他们,吃足够的混沌丹,真的能蜕变成混沌魔神,至于他们没有返祖机缘,那就再多吃一些,总能达到。 至于太极是什么曾玲玲肯定还是知道的,可是她四处看了看,并没有看到太极。 扣儿很聪明,大概猜到了:父亲亲手杀了母亲,到底是因为相爱杀的,还是仇恨杀的,不得而知。 但是你这一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就有些过分了吧。虽然她是粉丝中的一员,但她可不认为粉丝能够对艺人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原本在尸魇教中,像空玄丹士这种拥有稀罕炼尸,但又死期将至的修士,必定是会将那头稀罕炼尸传于自己的后代或是传承其衣钵的徒弟手中。 “可是子衿觉得叶子昂这三个字在旧都域已经是管用的了。”蔡子衿说道。 随着众人喊价,天命九却看向盒子上放着的两枚聚灵丹,眸色微变,仔细观看。 像天帝、龙王、凤皇等蕴天地鸿蒙之气而诞生的神,记忆里自有远古传承,因此问他们是再合适不过。 随着照美冥被困住,万蛇也是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咆哮之声,而后它身上的水绳全部被崩解开来。 团战队伍里若是拥有这么一位炼药炼器宗师,相当于多出取之不尽的丹药与装备,比其他队伍的胜算大上很多。 但姜梨今日在县衙里看到哑婆还在的那一刹那,她就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那他可不能多嘴,万一说漏了什么,回头被少主责罚是少不了的。 姜梨心中叹息,看来她是束手无策了。一个知道姬蘅情况的人都没有。 白庭君一直低着头,他此时震惊于自己只感受到了魔神存在,所以没有发现天命九的不同。 而且,由于叶枫同时还是中国飙风极速场地赛车队的老板,他的言行也同样违反了中汽联关于其所辖车队人员的行为规范。 而西欧的霸主——威廉,手中则有一支强大的潜艇战队,他们神出鬼没,根本找不到踪迹,经常有舰队莫名其妙的就消失在海上,而这一切,大家都猜测是威廉所为。 秦焱灵魂传音刚刚落下,脚掌着地,身子便是蓦然飞起,与那脸色哗变,苍白无血的少年擦肩而过。 第一个赛段,各大州郡比武,前一百晋级。第二赛段的南部赛区,只有三十个州郡,只有前十才能晋级。到了第三赛段,也有一千多位强者,能够在这一千人里排进前二百,已经非常厉害了。 撕透郁郁葱葱绿叶的阳光,斜斜的照在一栋保卫森严的大楼墙体上,远远望去整座大楼都散发出一种神秘色彩。 他当然是不相信叶琼的话,不过叶琼可是康王府的世子,不但身居高位,而且就连武功都要强他好几头,太过于埋怨的话,欧阳克也说不出,只能咽下这口闷气。 这说的是实话。魔宗和大道宗之人已经离开,这事情已经解决了,无需什么人相帮。但赵天赐遵守着“坑”的主旨,这么说,就是为了让杨若风误会,看杨若风出丑。 躺在地上哀嚎的混混们听到阿牛这么说后,肠子都悔青了,早知道会这样,就不该鬼迷心窍收那五万块钱了。 唐军被吓得跳了起来,李雯似乎疯了,好好的电视被她一个遥控器砸过去,就熄火了。 可惜,他所做的这一切,都是在伪装,把自己包装成一位有良知的医生。 夏国官方发出这份电函后,远在大不列颠国的各国代表团马上召开一个临时会议。 进入到猎场餐馆,厨师早已经把饭菜都准备好,罗钧武提了一杯之后,向着李东陵进入主题。 一直以来,吴凡对于这戒指的其他功能还是很好奇的,只可惜,无论他怎么研究,都没有什么新的发现。 具体的措辞,明天老吴的亲家会安排司法所调解员细化,不会有问题。 李洞玄却是摇了摇头:“苏大人也说过,也许是天道破碎了,若是那样的话,哪里还有什么天庭? “我杀掉的人,不是八个,是,三十六。”金俊秀淡定的说出了这话。 恐怖的咆哮声、咆哮声、打斗声、伤者的惨叫,汇聚在一起,形成了一首恐怖的bgm,响彻整个草原。 43 瓜州 天津卫的士兵这些日子感到轻松了很多,张楚收复了旅顺,使得后金人从水路进攻天津的可能大为减少,天津终于不用每日里紧绷着神经备战了。 只有见识到了,才能领悟出来,这就是现在丁峰的情况,不接触,哪怕以他之能,在道士之境也难以领悟空间之力。 听着面前青年的问话,璇儿皱着秀丽的眉头却不做言语,一脸的纠结,自己虽然在寿王府中地位非凡,但是璇儿虽然不谙世事,但是也清楚的知道这完全是别人看在自己与寿王妃情同姐妹的关系上。 现在回,他已没了那时的悲伤,只有些淡淡的哀伤。或许再过十年八年的,他甚至会连哀伤也逝去,只余了平淡与习惯。感情这种东西,有时真是接受不起时间的考验。 “雪馨,这个问题,在我的记忆中,并不层计算清楚过,也许有,也许没有。”听到这话,陆雪馨点了点头。 而在阵法开启时,那自后方暴掠而来的十八具枯槁人影,也是携带着滔天黑焰,冲进了阵法之中。 同样的,那出手的王猎也是因为秦牧的这番举动而怔了一下,旋即眼中露出一抹狂喜之色,若是秦牧让慕月寒出手的话,或许他还会感到头疼一下,但眼下这家伙却是自己站了出来,摆明了是要以其一人之力,抗衡他们三人。 白风至尊等人看了一眼那些熟悉的或不熟悉的面孔,看到了他们眼中的疑惑和警惕,很显然,他们都在疑惑黑魔军团一下子出动十万黑魔战士要干什么,或者在警惕他们是不是来找自己的麻烦。 一番倾吐诉说之后,他只觉更是心怀大畅。而马韬在听完之后,也是身有感触地忍不住也说起了自己死后变成鬼的经历。 吃一堑,长一智。吸取了上次的经验教训,他这次没敢再选下坡路,就选在了山脚下的平坦地,这样万一再摔也只是单摔,不会再来个紧接着后续摔滚。 看着时间距离巫神殿关闭的最后期限越来越近,林煌通关的可能性也越发渺茫了。 有时劳民伤财、有时徒增伤亡,但有时也壮大国威、有时也利及后人。 “赞同。”即使穿上了灵装也改变不了额头已经撞的发红的事实,两位精灵也暂时安静下来,等着夜星辰把话给说完。 嗜血种身体瞬间崩解成无数碎片,化作一张晶卡出现在他的掌心之中。 “兄弟,那我可就不客气了,哈哈哈!”卷毛转身将头盔丢在地上,动手就去脱裤子。 她也算明白了,现在,就算她有一万张嘴也解释不清楚,都被林浩这个家伙给带进去了。 那足足有几十厘米的白须随着微风飘荡,眯着眼睛,穿着古时候的麻布袍,虽然是七八十岁的模样了,却面色红润,昂挺胸,精气神都在巅峰状态。 忙活了一阵子,叶天回收了二千多具汉奸们的尸体、以及一大堆残肢断臂。 不过对于霍天明来说,她的目的总算是达到了,所以还算高兴吧。 一片黑茫茫的风雪中,冰雪巨人发出怒吼,这些生活在尼伯龙根冰雪之地里的怪物也忍受不住这种莫利亚天赋制造出来的极寒环境。 精致锐利的眸比身上正滴着鲜血的黑袍还要颜色浓郁,冷冷的看着眼前数以计万的大军,身姿依旧冷清挺拔。 现在的a组随行pd已经不是当初那个随行pd了,他现在是a组餐厅的大堂经理,自封的,a组的毛坯餐厅没有大堂,而且整个餐厅占地面积加起来都没有半个大堂大。 但是当我看到了塔老头家里的墙角摆放着的一个长方形的木头盒子。 电梯门在他们的面前打开,当面前开阔的空间呈现在两人面前的时候,很明显这种地下环境的特殊让这位前来造访的人都微微一怔,眼神都有了些许的变化。 “我们多着呢,这东西就是费点力,又不花钱。”乔二婶说着,装了满满一大碗。 四舅摇了摇头看我顾左右而言他的样子,就知道我怕是有什么不好开口的。 天曜流资料就显示,晶胶魔虫跟人类近似,有一个漫长的智力发育过程,随着阶位提升,体型增长而逐渐变得聪明。 这顿饭,连吃带聊的,一直吃到了天色渐黑,老孟脸红脖子粗才算结束。 方才盛鸢打气球互动的时候,把他们当空气,真是让他们又气有尴尬,这会儿,可算是逮着机会了,自然就把心里憋着的气发时砚粉丝身上,然后好趁机把战引到盛鸢盛身上。 精神念力如浪潮,直冲脑海,将苗槐的喊话打断,踉踉跄跄差点没站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