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惹病娇长公主,尚书大人夜夜被虐哭》 第一卷 第1章 回朝 黑云席卷上空,风雨欲来的威压笼罩着整个都城。 公主回宫的队伍浩浩汤汤,围观百姓的被侍卫隔绝在两侧,人群涌动,皆为一睹公主绝世芳容。 宁云舒从人群里挤到最前方来,见她蓬发垢面、褴褛的模样,周遭的人都有意避开。 镶着黄金顶的马车从她眼前而过,其中之人掀开帘子露出一张姣美的脸,宁陌雪头戴凤冠身着朝服,朝百姓们莞尔,一颦一笑都极尽端庄矜贵。 “明珠公主千岁!”百姓们振臂高呼,激动难掩。 大肃干旱数月,若非这位公主亲自前往祭坛求雨还不知旱情会持续至几时。 所以百姓们对其爱戴有加,称其为大肃千年一遇的紫微星。 “嗤……”宁云舒嗤笑,眼睁睁看着马车经过,而马车上的人却全然没有注意到她。 她沉眸看着远去的马车,笑意渐冷,恨意尤浓。 七年了,她在匈奴做了整整七年的奴隶,而宁陌雪却成了万人敬仰的明珠公主! 可七年前该去和亲的人是宁陌雪才对! 明明说以最公平的方式决定她们二人谁去和亲,明明当初在御书房抽中和亲令牌的人是宁陌雪,可最后被送到匈奴人榻上的却成了她。 她在匈奴受百般凌辱度日如年,宁陌雪却在宫里享受荣华富贵受万千宠爱。 太可笑了,明明她才是名正言顺的大肃公主! 她的指甲几乎嵌进掌心,眼神无比阴鸷,倏地用力冲破侍卫的防线朝马车飞扑而去。 侍卫们大惊,“护驾”的声音同时响起。 队伍最前方是当今的大皇子宁煜,他骑着马,正仰头看向远方即将到来的甘霖,脸上的欣喜无以复加。 雪儿果然是大肃的福星!干旱数月,她一朝求雨便解救黎民于水深火热。 彼时队伍后方传来骚动,他勒马闻声望去,俊朗的脸上顿时浮出愠色。 一骑兵火速前来:“报!殿下,有一乞丐企图拦路,还自称是长乐公主!” 宁煜的眼底闪过一抹诧色,随即被更深的怒意取代,用力调转马头朝骚动处而去。 “皇兄?”马车中,宁陌雪看到宁煜沉着脸骑马往队伍后方而去,唤了一声,但宁煜并未听见。 队伍还在继续前行,宁陌雪唤来马车外的随从询问。 得知有一个疯妇欲拦马车如今已经被控制,不过那疯妇却口口声声自称是七年前早已经去匈奴和亲的长乐公主。 听见这名号,宁陌雪微微一怔,不放心地往后方瞧了几眼,手不自觉拽紧了衣裙。 宁煜来到队伍后方时,只见侍卫架着一个衣衫褴褛的疯妇,她蓬发垢面看不清模样,但身子单薄得像块门板,无论侍卫如何按她的脑袋都不肯下跪,直到侍卫才一脚踹上膝盖后侧令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本宫乃是长乐公主,尔等岂敢如此!” 宁云舒挣扎着,没有注意到来者,只感觉侍卫力气大得出奇,几乎要将她的手臂生生折断,磕在地上的膝盖此刻也已经破了一层皮正火辣辣的疼。 “殿下!”侍卫们见惊动了宁煜,更不敢掉以轻心。 宁煜!她至亲的兄长。 宁云舒闻声抬眸,视线从凌乱的发间望去,那高头大马上的人,与记忆里的皇兄重叠,不过是五官更加硬朗了,容貌也更加俊俏,那不屑的眼神里充满了独属天潢贵胄的傲气。 “皇兄……”宁云舒开口,声音颤抖又嘶哑。 宁煜下马大步而来,脸色阴沉,一双眸子死死盯着她,微微抬了抬手。 侍卫们见状松开了宁云舒。 她艰难地起身,一瘸一拐朝宁煜而去。 她刚想开口说些什么,不料下一刻饱含愤怒的一脚精准踹中了她的腹部。 霎时间她整个人飞出去几丈远,五脏六腑似都要碎了一般,口中倏地一口鲜血吐出。 “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冒充公主!”宁煜厉声喝斥。 曾经大肃最尊贵的公主,又怎会是这般乞丐模样! 宁云舒一只手艰难地撑在地上,半月未进食本就虚弱,如今受了这一脚,更是连话都说不出来。 他怎能与其他人一样不相信她的话呢? 他可是她的亲哥哥,那个曾经将她护在身后,信誓旦旦保证过,算就她说的谎言,他也会无条件相信她的亲哥哥…… 不过也是,她忽地想起,从当年选定和亲之人时,他便已经不相信她了。 当年在御书房中,她告诉他抽中和亲令牌的是宁陌雪,他却一口咬定她是为了逃避和亲在撒谎,更是觉得她自私自利企图让无辜的宁陌雪代她受过。 毕竟宁陌雪在他们眼中是那般知书达理、温婉善良,而且她从小流落民间,带着信物千里迢迢从江南来认爹,又在围场被当作野鹿受了宁煜一箭,醒来后才当了不多时的公主,在他眼中是绝不会撒谎骗人的。 而她宁云舒,自小锦衣玉食被皇帝捧在手心长大,论任性谁人比得过她,为了达成目的撒谎她也不是第一次了。 所以最后哪怕她如何歇斯底里解释,他都不肯信,甚至不愿意再听她多言,直到最后她被送上了和亲的花轿中,他连道别都只轻飘飘说了两个字:珍重。 十六年的兄妹情谊,到了却只换来一句“珍重”。 宁云舒失去力气倒在尘埃之中,不甘心地蠕动身子朝宁煜的方向爬去。 七年前离开大肃的那一刻,她就早没了兄长,她只知道,这七年她在匈奴受尽凌辱苟活至今,九死一生逃回来,可不是为了被他一脚踹死在大街上的。 “殿下,这……”侍卫询问地看向宁煜。 “大肃只有一位公主,今日为百姓们求得甘霖的明珠公主!此人冒充皇室,犯大不敬之罪,当街打死以儆效尤!”宁煜负手说着,目光扫视围观的百姓们。 今日正好杀鸡儆猴,叫一些心怀不轨的贱民不敢再生妄念。 他的妹妹乃是和亲的公主,是大肃的功臣,岂容这些鼠辈冒犯名讳! “是!” 侍卫们领命上前,宁云舒不知多少拳脚落在了身上。 沉闷的雷声滚滚而来,紧接着暴雨倾盆,一时间她已分不清楚落在皮肉上的是拳脚还是雨点。 她蜷缩着身子受着侍卫们的毒打,目光被大雨淋得模糊,她看见宫人为宁煜撑了伞,他就那样居高临下地站在那儿,眼中是那般嫌恶。 七年前他也是这样的眼神,可若当时他肯再多听听她的解释,或许如今她也不会沦落到这般田地…… 她强撑着最后一丝理智,双手紧紧护住脑袋。 绝不可以死在这里!因为该死的另有其人! 意识模糊之际,听见一阵铁骑之声飒飒而来。 “住手!” 众人看清楚雨中来者后连忙停下动作:“大将军!” 沈琰骑着马任凭大雨冲刷,他的眼神晦暗不明,目光紧盯着地上蜷缩成一团躺在血水中的人。 “是她自称长乐公主?”他反问,声音低沉。 落在宁云舒的耳中,却是如当年那般好听。 她失声笑了,身子颤抖,她笑她与沈琰青梅竹马十余载,有的事情,只有他知晓,今天她冒死拦下这队伍,是赌对了。 宁煜看着马背上的人,讥讽道:“沈琰,如此拙劣的谎言你也信?!” 沈琰没作答,大雨模糊了他那张俊朗却又染着肃杀之气的脸,亦是模糊了他此刻的情绪。 他盯着地上之人良久,冷冷开口:“抬起头来。” 宁云舒又吐了一口血,感觉天旋地转,脑袋嗡嗡作响。 她艰难地一点点抬起头来。 虽然凌乱的头发遮住了她一半的脸,但此刻的雨水已经冲掉她脸上的污秽,露出本来的面貌。 七年的时间,足够让人改变到何种地步呢? 很显然,沈琰与宁煜在看到这张脸的时候都震惊了。 第一卷 第2章 回宫 “怎么可能……”宁煜失神上前。 这张脸,确实与云舒有七分相似。 可云舒早已被送往匈奴和亲,她又怎会出现在朝都? “这不可能!”他猛然反应过来,“怪不得敢当街拦路,原是仗着与公主有几分相似!”宁煜怒火更盛,拔出一旁侍卫的长剑直指地上的宁云舒。 和亲是殊荣,哪怕他的妹妹已经死在了匈奴,那也是死得其所,他决不允许有人玷污这份荣光。 寒光扫过宁云舒的脸,她觉得可笑至极,当初说要保护自己一生一世的兄长,如今却手持长剑想要她的性命。 “慢着!”沈琰喝止。 宁云舒吃力抬眸与其对视。 七年,他也变了,他的脸染上几分沧桑,那双如深渊般的眸子是越发寒气逼人。 回想当初在御书房中的时候,他也是这般看着她,看着她百口莫辩,看着她苍白自证,他的眼里始终充满质疑与冷漠。 宁煜诧异看向他:“你疯了?她怎么可能是云舒!匈奴是怎样的地方你比我更清楚,云舒是不可能回来的!” 原来他还知道和亲匈奴是有去无回,所以他才宁愿相信是她说谎也不愿相信本该和亲的另有其人。 宁云舒暗暗觉得可笑,明明她才是他至亲的妹妹。 雨水从沈琰额头滑落,他没有理会宁煜,而是睨眼与宁云舒对视:“你说是她,如何证明?” “疯子!”宁煜闻言气得丢了手中长剑,一副等着看沈琰撞南墙的姿态。 他可是常年与匈奴交战的镇关大将军,匈奴人如何残暴,他难道不清楚吗?! 云舒一个弱女子,若非是待匈奴投降了主动将她送回来,否则怎么可能活着逃出来! 宁云舒浑身似要散架了一般疼,不过这种程度的疼远比不上匈奴人的马鞭。 她颤颤巍巍地跪坐在血水之中,手颤抖地解开衣裳。 众人震惊,她竟然要当街宽衣,果真是个疯妇! 宁云舒艰难地褪下上衣,大雨之中,她只穿了一个单薄泛黄的肚兜。 周围人议论纷纷,女人暗骂她不知廉耻,男人则揶揄着多看两眼。 “伤风败俗!”宁煜气得咒骂。 他的云舒妹妹乃是大肃最尊贵的女子,当初宫里一个小太监伺候穿鞋之时不慎触摸到了她的脚便被赐死,如今又岂可能做出这种当街宽衣之事! 宁云舒再抵不住虚弱晕死过去,整张脸直直栽进了泥泞混着的血水之中,一张满是鞭痕的背赤裸裸展示在众人面前。 那些鞭痕或新或旧,但无疑是触目惊心的。 在鞭痕之下右肩的位置有一块陈旧的烧伤留下的疤,形状如一朵梅花。 沈琰瞳孔微微扩张,呼吸重了几分。 “怎样,说了是个疯妇你还不信!”宁煜嗤笑出声。 沈琰深深拧眉:“是她。” “你啊就是……什么?!”宁煜僵住,难以置信地看向沈琰,又嫌恶地看向地上的人,“脱个衣服能证明什么?!云舒绝不可能做出此等不知廉耻之事!我看你是打仗打傻了吧!” “右肩的梅花烙,是她十二岁时我带她私自出宫意外所伤。”沈琰似回忆起了很久远的事情,声音越加凛冽。 宁煜这才注意到那梅花烙。 可他从未听她说过,她何时私自出宫?何时还受过这样严重的伤? “这或许就是个巧合……”他喃喃。 怎么可能,云舒怎么会这般模样出现在都城?浑身伤痕累累,瘦得只剩下一副骨头。 而且匈奴离朝都千里之远,她若真的逃出来了,为何不去驿站,为何无人通报? “是她。”沈琰再度说罢,握着缰绳的手微微颤抖。 他想过无数种与她重逢的场景,却唯独没想过是她会这般狼狈。 那泥泞中的人,似乎只要伸手触碰便会碎掉了一般。 宁煜双腿如灌铅,眸色震惊无以复加。 他与沈琰从小相识,性子他是知道的,断不可能胡言乱语,更不可能说出没有把握之事。 可方才沈琰说了两遍,是她,那么就一定是她。 “云、舒?”宁煜嘴唇翕动,一步步艰难朝她靠近。 彼时前进的队伍也停下,前方马车里,宁陌雪顾不得礼仪连忙下来,宫人忙不迭给她撑伞,一群人朝着此处而来。 宁煜忙脱下外套披在宁云舒身上,小心翼翼地将她抱了起来,青丝垂在两侧,他才看清楚了她的脸。 “云舒……” 这哪里是七八分相似,明明就是他的亲妹妹宁云舒。 只是这张脸,不知经历了多少风霜的摧残,曾经吹弹可破的脸蛋,如今消瘦见骨、蜡黄皲裂。 他难以想象,她到底都经历了些什么! “皇兄、琰哥哥,她是谁?”宁陌雪赶来,温柔的声音难掩诧异,任凭谁看见堂堂大皇子当街抱着一个衣衫不整的乞丐都会震惊。 “她是云舒!”宁煜声音微微颤抖,眼中情绪复杂。 宁陌雪瞳孔颤动,她竟回来了…… 她呼吸加重,似觉得有一只无形的手掐住她的脖子一般难受,默默侧目看向了马背上的沈琰,彼时沈琰视线被大雨模糊,看不清眼中的情绪。 她轻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情,依旧温婉如常:“皇兄,匈奴尚未投降,且离都城千里,姐姐怎会出现在此?” 宁煜眼中亦是茫然:“我也不知为何,可……确实是她。” 彼时沈琰淡漠开口,不夹杂分毫情绪:“不如先行救治,待人醒了一切便知。” “对!快,回宫!”宁煜眼底闪过一抹愧色。 “上我的马车。”宁陌雪示意。 宁煜抱着宁云舒朝马车而去,宁陌雪迈开步子欲跟上,又回头看向沈琰。 他虽没有什么动作,可视线却紧随着宁煜怀中之人的方向而去。 她垂下眸子薄唇紧抿,转身也朝马车而去。 一场久旱后的甘霖足足下了三日,雨停后都城又恢复了以往的热闹繁荣。 都城之中还多了一桩传遍了大街小巷的逸闻。 七年前送往匈奴和亲的长乐公主回朝了,据说是独自从匈奴逃出来的,千里之行,足足花了半年才走回朝都。 不少人都瞧见,那日当街拦下回宫队伍的乞丐正是长乐公主,被大皇子当作歹人打了个半死,最后是大将军沈琰赶来靠梅花烙印才认出了其身份。 据说她当街宽衣,遍体鳞伤定是被残暴的匈奴人所折磨所致。 最叫人津津乐道的是,作为亲兄长的大皇子尚不知道她左肩有梅花烙,作为明珠公主准驸马的大将军却知晓,实在引人遐想。 宫里,宁云舒醒来时,正是雨过天晴,可偏偏映入眼帘的却是她最不想见到的一张脸。 第一卷 第3章 不如死了 永宁殿寝宫,宁云舒定睛看着榻边之人,一副人淡如菊、温婉入骨的模样,那双楚楚动人的杏眸里此刻正闪烁着泪花。 “姐姐醒了!快去通知母妃与皇兄。” 宁陌雪吩咐着,紧紧握住了宁云舒的手。 宁云舒苍白冷笑,艰难甩开她的手,丝毫不掩饰眼中恨意:“没想到我能活着回来?” 闻言宁陌雪又红了眼眶:“姐姐,这七年来,我每日都盼着你平安归来,如今你真的回来了,我高兴都来不及……” “是吗?到底是高兴还是心虚?”宁云舒一字一句反问。 宁陌雪的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嘴唇翕动半晌说不出一个字来。 七年前,荣亲王欲起兵造反,匈奴又虎视眈眈,大肃内忧外患,为了破局,有朝臣提议送公主和亲暂时稳住匈奴,如此便可先发力解决内忧。 此提议获得了文武百官的一致赞同,可选哪位公主去和亲却成为难题。 长乐公主刚及笄一月有余,而明珠公主还要三个月才及笄,论年龄,长乐公主更合适。 也有人觉得长乐公主乃是贤妃娘娘所出,身份更加尊贵,明珠公主的娘不过是江南一个普通女子,若论身份应该送明珠公主去更合适。 皇上左右为难,亦是不舍她们,于是封了个郡主为忘忧公主,让忘忧公主担起和亲重任。 可谁能料到匈奴人嗜血残暴,知晓这个忘忧公主不是皇帝的亲女儿,将其削成了人肉片八百里加急送回了朝都来,并放话若和亲之心不诚,便兵戎再见。 荣亲王的势力也越加强大,皇上若再不作取舍只怕是江山岌岌可危,无奈之下提出了抽签的办法。 木箱之中有两枚令牌,一枚雕花,一枚空无一物,抽中雕花者和亲。 皇上将她们二人召到御书房,同来的还有宁云舒和宁煜的母妃余嫔,以及当时虽只是中郎将却与宁云舒有婚约在身的沈琰。 结果应由皇上宣布,所以她们二人抽取令牌后便都是倒扣在托盘上的。 不过那令牌上有无雕花只要手摸上便知,宁云舒摸到自己的令牌光滑平整,再看脸色苍白的宁陌雪便明白了一切。 但令她万万没想到的是,最后皇上举起她抽出的那块令牌时却成了雕了花的。 当年御书房中,面对她的质问,宁陌雪便是这副楚楚可怜之姿,除了落泪不发一言,可真相如何彼此都心知肚明。 “童童!” 贤妃从门外疾步而来,她虽年过四旬,可保养得极好,皮肤白皙散发光泽,只有一双好看的丹凤眼眼角有几抹细纹能显出她的年龄。 “童童,母妃真的不是在做梦吗?”贤妃来到榻边,含泪看着榻上的宁云舒,小心翼翼地靠近。 “母妃,您来了。”宁陌雪让开位置,默默擦着眼中的泪水。 宁云舒虚弱地支起身子,贤妃见状连忙上前相扶。 母女二人对视,贤妃眼泪止不住落下,宁云舒看着那晶莹剔透的东西,下一秒却是笑出了声来。 七年未见,当初那个在皇上面前连说话声音都不敢大了的余嫔已经成为了如今执掌六宫的贤妃,而那空降的民间公主在她这个嫡女面前还一口一个“母妃”唤得格外亲切。 宁云舒的笑声干涩,在空荡荡的寝宫里显得有几分诡异。 “童童……”贤妃难以置信地唤着她的乳名。 宁云舒笑了半晌才缓缓收敛笑意,直勾勾地看着贤妃,轻声开口:“母妃,童童是再见到您,太开心了。” 贤妃看着这接近病态的笑容,心中咯噔一下,她试探伸出手抚摸上她消瘦的脸颊,眼中满是心疼:“这些年,你受苦了,受苦了……” 贤妃说话间声音哽咽,眼泪又决堤。 宁云舒看着她哭,情绪没有任何波澜,缓缓开口道:“是啊,这七年,我究竟受了多少苦,母妃你知道吗?那匈奴人的马鞭又粗又长,抽在身上,每一道都皮开肉绽,母妃,童童真的好痛……” 贤妃听见这些话,心如刀割,眼泪簌簌落下,霎时间哭成了泪人。 一旁宁陌雪听见亦是瞳孔地震,她难以想象马鞭一道道抽在皮肉之上的感觉! 她也不知是同情还是害怕,亦或是别的什么情绪,眼泪也似断线的珠子。 “可这一切,不都拜母妃所赐?” 宁云舒轻飘飘的一句话,让二人的哭声戛然而止。 她就这样一副懵懂却又看穿一切般的直直凝视贤妃双眸。 贤妃的手僵住,只觉得背脊一阵凉,震惊之余连连摇头:“不,童童,不是这样的,当年的事情,难道你是在怪母妃吗?” 宁云舒直勾勾看着她,不作回答。 当年,是她从宫人手中取过托盘呈给皇上的,所以为何宁陌雪的雕花令牌到了皇上手中变成了空的,她不比任何人都清楚吗? “童童怎么会怪母妃呢?毕竟母妃做的一切自有考量,用我的一条命换您与皇兄荣华富贵,是极值的。” 宁云舒一双跟贤妃极其相似的丹凤眼中似乎不染任何情绪,可越是这样,越让人看得心中发怵。 贤妃似想到了什么倏地收回手,脸上惊愕与痛心交织:“不可胡言!这与你皇兄没有分毫关系!童童,母妃知道,当年送你和亲,你心中有恨、有怨,可你是这大肃的公主,享受了公主的尊荣,理应承担公主的职责!” “那她呢?她不是吗?”宁云舒歪头看向一旁的宁陌雪。 宁陌雪对上她的视线,只觉得喉咙一紧,猛地踉跄退了半步。 “宁云舒!”宁煜大步流星而来,他在门口便听见了里面的对话,他本也是心疼她那些遭遇的,可谁知她却能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来! 她回宫第一件事情不是高高兴兴与亲人团聚,而是开口便质问母妃,责怪陌雪! 当初他亲眼看着她们从木箱之中抽取了令牌放在托盘上,又由母妃呈给父皇,父皇再亲自当着所有人的面掀开令牌公布结果。 整个过程里,只有宁云舒是唯一可能撒谎的人,但她直到现在还冥顽不灵,将她的谎言当做真相来发泄怨恨。 看来和亲七年还没能让她明白何为家国大义!何为公主之责! 众人闻声望去,宁煜怒气冲冲来到了房中。 “宁云舒,同样是大肃的公主,你与雪儿为何差别如此之大!和亲乃公主之责,雪儿深明事理,对当年抽签之事坦然接受,母妃在你离宫后更是日日吃斋礼佛,只望你能一切平安顺遂!你也不想想,若非她们日日为你祈祷,你如今怎么可能活生生回到这里?” 宁云舒本就没有血色的脸更加惨白。 她从地狱逃出来,是其格豁出了性命才让她得以苟活至今,宁煜却将她能回来归功于贤妃和宁陌雪的日日祈祷? “呵……”她不由得嗤笑,眼神染上几丝苍白的戏谑,“皇兄你要不要问问,她们究竟为何祷告?” 当真不是因为良心不安吗! 宁云舒的目光朝宁陌雪射了过去,后者忙躲开了视线,瞧着像被吓着了般。 “你!”见状宁煜火气更甚,胳膊却被人一把拉住。 “好了煜儿!童童心里有怨是应该的,许多事情,只要她想明白了便好了。”贤妃忙拉住他。 “母妃,当年和亲一事,大家都在御书房看得一清二楚,这么多年了,她竟还觉得是我们害了她似的!史上哪位和亲公主不是名垂青史,如此殊荣却生生被她糟践了!” 这些话让榻上的宁云舒觉得无比刺耳,若非是身子太虚,她此刻巴掌已经扇他脸上。 如此名垂青史的好机会,当初该送他去和亲才对! 宁煜甩开贤妃,正色瞧向宁云舒:“反正当年之事乃是天意!既是你抽到了和亲令牌,你便该认命!如今侥幸平安回宫,亦是命!” “命?”宁云舒冷冷一笑,目光扫过贤妃与宁陌雪,二人明显表情多了一分紧张。 “我从不信命!” 她只信万般因果皆由人。 “信不信由不得你!雪儿乃是天赐紫微星,一朝祈福便为大肃求来甘霖。而你呢?!从匈奴私逃回朝,还当街宽衣,将皇家颜面置于何地!” 宁煜想起几日前的场景,她闹出那么大的动静,叫全都城百姓都知晓了和亲公主逃回朝都了,而且被人糟蹋得遍体鳞伤,什么女子的清誉、什么公主的威仪皆化作尘泥。 他情绪越加激动,有的话不自觉脱口而出:“早知是如此,还不如死在匈奴,至少是清清白白为国牺牲!” 第一卷 第4章 染血 “师父,叶林已经答应下来。但那个叶欢一直在里面阻拦,他可能会坏了我们好事。”邵琦把况如实告诉张三怀。 现场的媒体记者们,将长枪短炮纷纷对准了陈墨,一时间络绎不绝的闪光灯此起彼伏,陈墨觉得自己的眼前只有一阵阵闪耀的亮光,其它什么都看不清楚。 待回过神来的时候,安琪才觉得自己膝盖好受了不好,原来……刚才青山掀她的裙子,只是为了疗伤而已。 这次的事情可以说闹了一出,李氏、郭氏和安氏,还有躲在后面的乌拉那拉氏,都不算赢家,甚至一定程度上,都有损失,这不得不说是件惹人意外的事。 现在地产已经收拢完毕,金融方面,有江建林负责,如果商贸圈再建立以来,那么这里将会成为日后扩张发展的大本营。 时间转眼就到了中午,秦陌去厨房煮了碗汤圆填饱肚子,紧跟着就打开下载好的游戏登录账号,进入电信一区“西江月”服务器。 此刻陈墨也有些自责,其实在获得青年杯冠军后,自己就有回去的打算,但直到系统给予自己这个任务,才把这件事彻底的落实下来。 第二天张家依旧是三两一石的价格在出售粮食,而且一卖就是一整天不见断货。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戴安也看出这青年不对劲,却并没有着急揭穿。 虽然刘玄恭已经避开的对方的反应堆,可发电机还是糊了,至于驾驶员,已经人间蒸发了,而且机体上最之前的塞可谬系统,也随着驾驶舱的熔毁,而不复存在了。 然而让杨保千死活都没有想到的是,就在这么一个他认为十分关键的时刻,意外却发生了。 白狲见她也就十三四岁光景,简直毫无心机,嘴角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赵羽不断的后退,他依旧感觉不到身后有半点东西,心中却诡异升起有种好奇,想要回头去看看到底是不是真的空无一人。 如今大乾整个无垠天地,上至仙宫,下至黄泉,一共也只有45个永恒,他赵羽就是45个永恒之一。 那一刻,让陆鸣也有些伤感,甚至还有几分后悔,不该在大中午跑来找他。 不仅武力强大,麾下还有十几万兵马,其中象兵和藤甲兵简直逆天。 只不过苏云不愿出手了,已经成了国家二把手,谁还亲自杀敌的? 雅丹仰天大笑,这愣头青可比马腾那种有节操的老江湖,好对付多了。 同时,孙府的下人也开始紧急张罗布置,仅仅半个时辰不到,这大堂就被布置成了婚礼现场,透着喜庆。 看到这种画面,纲手的身躯愈发颤栗,夜甚至能够感受到纲手因为紧张而紧绷的身姿,死死的趴在自己的后背上。 百里霜霜施展出来的,正是她苦苦修炼而成的剑法——缠丝剑法。缠丝剑法乃是一门异常厉害的剑法,一丝丝的剑罡,就像是一柄柄肉眼看不到的利刀,能够在悄无声息之间,将对手切成肉片。 他这么做其实是让当家作主的海隆面子上好看一些,毕竟这次处决的不是随便的人,而是一个重要的干部,过去跟他出生入死的一个老弟兄。 刚才的一爪,灵波上龙隐隐间施展出了法则手段,任何的灵道九重巅峰强者,都难以抵挡住这恐怖的一爪。 这是陆峰第一次见到纪元霸主的陨落,无疑这样的震撼,根本就无法形容。 慕风也不再和天毒蛟废话,眼神微微一凝,手印变幻间,体内紫灵雷源吞噬雷木的雷霆之力,便是毫无保留的散而出,融入到炼狱血雷阵当中。 百里霜霜气得七窍生烟,裁判一下令开始,她手里的长剑立即就施展出一套缠缠绵绵的剑法。一道道可怕的剑罡,竟然化成了条条肉眼看不到的细丝,丝丝的散在虚空之中,就像是一张大网般朝着章叶罩来。 毕竟他与自己分魂的境界相同,既然不好对付,冰魄可不想陷入苦战之中,故而才有招降一说,不战而屈人之兵才是上策。 吴城说:不错,手法很想,但是你是四个,他的是十个,划痕,一刀十个。 所以在光耀神殿这次出使亚瑟王国的目的当中…原本就有挑起一场较量xing决斗的打算,甚至还打算如果时机允许的话,在决斗之中借口失手,斩杀那位罗德里格斯爵士,以此剪除李维7史顿的左膀右臂。 此人也是一代枭雄。然做下了决定就不会有丝毫的拖泥带水。手一挥。玄武与青龙的身上立刻爆射出璀璨的白光然后嘭的一下爆裂了开来重新分解成数十口飞剑。 第一卷 第5章 赐封 太极殿殿内雕梁画栋,巨大的宫灯高悬,照亮了整个殿堂。 朝臣立于殿下两侧,其中二人正站在前方,龙椅上的人听着殿下二人各执一词眼神晦暗不明。 “皇上,胡人暴虐,张大人恐是不知。”沈琰沉眸扫了一眼身侧之人。 皇上亦将目光投向殿下之人:“张卿,大将军南征北战最是知晓胡人如何,即使如此,张卿还是执意要派使节前往?” “是。”那人不卑不亢应着。 “可明知凶险万分,又有何人愿意前往?”皇上睨眼反问。 “臣愿亲自前往!” 彼时大殿门开,地平线初升的晨曦落入殿中正好覆上那人挺拔的身姿上。 “沈大将军与这位大人言辞激烈,不知是要派人去何处?”一道女声传来。 随着沉重的大门打开,宁云舒着一袭朱红色宫衣自逆光中而来,她径直朝殿前走去,从沈琰与另一人中间走过。 她侧头望去另一人,他长身玉立,面如冠玉,明明长了一双妖冶的狐狸眼,可偏偏眼眸之中是如遥远的星辰一般的清冷,又点染着读书人固有的几分温润。 他身着一袭白衣立在殿中,恰时朝阳覆盖他周身薄薄一层,风光霁月如一朵圣洁难攀的高岭之花,不染世俗的模样与这尔虞我诈的深宫格格不入,似有若无透出的禁欲之息更是叫宁云舒觉得她从他的身边走过都有亵渎之意。 竟是他…… 她来到殿前停下步子,与那人对视间,唇角勾起一抹极浅的冷笑。 那人原本清冷的眼眸在与她对视的瞬间也发生了变化,朗星般的瞳孔遽然一缩,脸上难以隐藏不可置信的神情。 殿中众人在看清宁云舒后以后纷纷耳语起来。 七年过去,殿中多数人是不认得她的,一些老臣倒是依稀看出几分轮廓,一时间也不敢相信。 这些日子朝都有传言,说几日前有一乞丐拦路自称长乐公主而后被带回宫中。 可都过了这么些日子,皇上并未昭告天下长乐公主回朝之事,那拦路之人到底是何身份,长乐公主是否真的回朝了,一切尚未可知。 一旁沈琰深邃的眼中亦有震惊,但更多是困惑。 “儿臣云舒,拜过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宁云舒作揖叩首朝殿上之人行了一套大礼。 刹时间殿中众人噤若寒蝉。 云舒!是七年前被送到匈奴和亲的长乐公主之名! 她竟真的回来了! 殿上,皇上双手紧紧扶住椅龙椅,随即又缓缓松开,眸色沉了几分。 “舒儿为何来此?”威严的声音中带着几分质问与不悦。 宁云舒颔首道:“七年未见,儿臣对父皇朝思暮想。儿臣回宫数日,今日身子才好转,是以迫不及待来拜见父皇,着是坏了规矩,儿臣甘愿受罚!” 闻言,皇上眼中多了一分动容,无奈叹息,瞧着殿中跪着的人身形单薄,似一阵风都能吹倒。 “是啊,都整整七年了……抬起头来,让朕瞧瞧。” 宁云舒抬眸朝殿上望去。 只一眼,皇上与众臣皆倒吸一口凉气。 就那张面黄肌瘦的脸,实在难以想象能是一位公主。 皇上一时间语塞,记忆里舒儿是一副肉乎乎的包子脸,双眸也应该如宝石般璀璨的。可如今眼前之人,脸颊深深凹陷,眼神黯淡无光,骨瘦如柴的身形比不上离宫前的一半。 这七年,她到底是受苦了,可她这却不是出现在此的理由! 皇上的眼神再添一分阴鸷。 “啊,公主平安回朝,真是天佑我大肃,恭迎公主!恭喜皇上!贺喜皇上!”丞相最先反应过来,上前一步高呼着跪下。 除了沈琰与另一人,其余众臣见状纷纷效仿,齐齐下跪:“恭迎公主!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这一幕任谁看来都是父女重逢的感人戏码。 宁云舒直直看着殿上的人,含泪扬起浅浅的笑意。 重逢?感动?恐怕殿上那位并非这般感受。 她回宫数日,难道龙椅上的人不知? 可他不仅未曾露面,甚至也不曾宣布她已经回朝的消息,其心可见一斑。 和亲公主私逃回朝,此事若传出去,皇室颜面扫地。 他是何想法,她心知肚明。 事关大肃天子威严非同小可,若此番不主动出击,只怕等来的是一道遣返匈奴的口谕亦或是一杯穿肠毒酒。 皇上的脸越加阴沉难测,他与宁云舒对视,犀利的目光似想将她看穿,她的眼里噙着泪,似是委屈,嘴角却挂着笑,又似运筹帷幄。 他一时间竟是有些看不明白。 “父皇。”宁云舒再次开口,目光缓缓看向一旁依旧站着的沈琰,“儿臣能有幸归来,多亏沈琰将军常隆一战大败匈奴将儿臣营救,还请父皇论功行赏!” 沈琰与皇上皆是表情一怔,她还是如七年前一般,谎话是张口便来! 朝臣都疑惑地等着二人开口,和亲了七年的公主莫名其妙回朝,定是要对文武百官与天下百姓有个交代。 皇上剑眉紧拧,若告诉天下他的女儿在匈奴遭受百般折磨,最后不是靠打赢胜仗将其风光迎回,而是靠她自己私自逃回来,岂不是叫人笑掉大牙? 笑他这天子无能,笑他大肃无能! 他决不允许此等事情发生! 想罢,他目光凝重看向沈琰。 沈琰与宁云舒对视间,看到她眼中的狡黠,那是七年前他从未在她脸上看到过的表情。 此刻眼前之人,竟是叫他觉得有些陌生。 回过神来,他朝殿上之人跪下,亦是知晓皇上想要的回答。 “皇上,胡人野心勃勃数次侵扰大肃,当年和亲之约早已作罢,臣遂趁匈奴败北之机将公主迎回!此乃微臣之责,不敢居功!” 皇上神情严肃,看向宁云舒:“匈奴背信弃义,不配与我大肃联姻!舒儿此番回朝,朕心甚慰!” “来人,拟旨昭告天下,长乐公主和亲回朝有功,封为长公主,赏赐黄金千两,白银万两,绫罗绸缎百匹!大将军救驾有功,特赐丹书铁券,以彰殊勋!” 叫天下人都知道,这才是名正言顺!哪怕匈奴贼人再传出任何消息,那便都是不作数的诋毁! 沈琰怔住,丹书铁券,以铁铸之,朱砂书字,可免死罪,可庇家族享荣华无虞! “皇上,臣……” 他开口拒绝的话却卡在喉咙之中。 他根本无法拒绝,宁云舒的话将他推上风口浪尖,认了是他救她回来,他便是欺君之罪。若是不认,那便是践踏了皇室尊严。 怪不得要赏赐免死金牌,原来如此。 他想明白了,便俯首:“臣叩谢隆恩!” “父皇圣恩浩荡,儿臣叩谢!”宁云舒垂泪。 皇上深吸一口气,淡淡道:“都免礼吧。” 宁云舒起身,垂着头擦拭眼角泪水,唇角微勾。 “张知熹,长公主回宫事宜,便交由你去办吧!”皇上已没了早朝时的好脾气,挥手吩咐到从始至终一直站在殿中之人,“至于胡人之事,改日再议!” 宁云舒目光再朝那人望去,他站在明朗的朝阳里似遗世独立的仙人一般,朝着殿上浅浅作揖,声音清冷:“臣领旨。” 原来他叫张知熹……当年与他一路同行,她记得他这张好看的脸,却从不知晓他的名字。 宁云舒的目光一直落在他的身上。 “无事退朝吧。” 众人纷纷退下。 宁云舒看着那抹转身而去的白影迈开步子欲跟上。 “舒儿,你留下。”皇上目光锐利地落在了她身上。 她只能余光看着那人远去,欠身应承:“是。” 第一卷 第6章 其格 大殿之中只剩下宁云舒和皇上二人。 “七年未见,你是越发胆大!”皇上语含愠意,“欺君罔上该当何罪?” 宁云舒不卑不亢地抬眸看去:“父皇,当初靠和亲换来的和平早已被匈奴打破,既是如此,我靠自己的本事回了朝都何罪之有?” “未得旨意私逃回宫可是罪?方才殿上满口谎话可是罪?!”皇上更加生气。 “是,皆是罪!可儿臣若不那般说,要天下人如何想?莫不是要天下人都知道明明和亲已作废,而大肃的公主却还在匈奴受辱?朝廷不仅不闻不问,如今我九死一生回到故土,还要被定个砍头之罪?” 二人目光对峙,宁云舒眸中的委屈与愤恨难以掩藏。 “父皇,当年应去和亲本不该是儿臣……若是换作别人,您也会这样七年不闻不问不管不顾吗?”说话间,宁云舒一行清泪落下。 在宁陌雪没有回宫前,宫里只有她一位公主,她曾几何时觉得她是这世上最幸福的女子,她比谁人都要得皇上的偏爱,她也以为她会那样幸福一辈子。 “荒唐!你莫不是还想说当年应该让雪儿去和亲?!”皇上眼中的愤怒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 宁云舒垂首,宁陌雪是他的逆鳞,她是没有资格提的。 整个大肃都知道当今天子有多么深情,他年轻时曾爱过一个民间女子,那一直是他难以释怀的白月光,然后这份遗憾与深情便全部转化成为了对白月光的女儿宁陌雪的宠溺。 大殿里安静了良久。 龙椅旁的田公公见状不妙,低声劝慰道:“皇上,公主这些年在匈奴定是受苦了,如今刚回宫,心中有些委屈这才口不择言。” 皇上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又长长叹息,满是无奈看向她:“舒儿,你是女子,不懂天下局势。大肃与胡人战火不熄,不是朕不愿接你回来,只是时机尚未成熟。” 宁云舒知道,再顶撞下去,他这父皇的耐心也要消失殆尽了。 “那现在舒儿自己回来了,父皇,您高兴吗?”她目光投去,直勾勾盯着龙椅上之人,语气也柔缓了不少。 皇上身形一怔,看着阳光下的她,恍惚想起当初她离宫的背影,七年了,恍如隔世。 他心中虽是不满她今日的做法,可说到底她还是他曾经捧在掌心上长大的公主,而且如今她回朝一事已经闹得人尽皆知,若是处理不好,只会叫天下人嗤笑诟病。 “罢了!回来也好!”他拂袖,语气郑重,“舒儿,朕必须提醒你,如今你虽是回来了,可毕竟身份特殊,往后在宫中必谨言慎行!” “是,儿臣自当谨记父皇教诲。”她颔首应着,眸底闪过一丝冷色。 宁云舒从太极殿里走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桂嬷嬷与几个宫人还有凤辇都在不远处候着。 她一步步走下长长的石阶,阳光正面直射,有些耀眼。 风自远方而来,带着寒意还混着泥土的气息,吹得她打了一个冷战。 想起来倒是有几分好笑,对于她在匈奴这七年究竟过得怎样也好,她如何从那样残酷之地逃出来的也罢,这宫里没有一个人在意。 他们在意的不过是,她为何会回来! 真是可笑。 她轻笑出声。 桂嬷嬷与宫人上前相迎。 桂嬷嬷见状以为她是在高兴赐封一事,欣慰道:“恭喜长公主。” 公主被赐封,日后永宁殿也不得再被轻视了,公主和亲受了不少苦,如今终于是苦尽甘来。 宁云舒听见这个称呼后笑声越发肆意。 长公主?不过是个保全皇室颜面的空名罢了! “长公主。”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宁云舒收敛了笑声回身看去。 沈琰明显已经等候她多时,他表情凝重,视线直直望着她。 “方才多谢将军。”她嘴角依旧噙着笑意。 沈琰微微拧眉,声音低沉:“今日一切可如你所愿?” 他没想到她刚回宫,便送自己这样一份“大礼”! “当然,若非是将军帮忙,本宫又岂能成为长公主?” 沈琰沉默地看着她。 她变了许多,不仅仅是容貌。 当初,每逢他进宫来,她总是乐此不疲地跟在他的身后,还会随他一同去练武场,他骑马射箭,她则在一旁观望。 那时她也不似现在这般生疏地唤他“将军”,而是一口一个甜甜的“琰哥哥”。 她看他的眼神也变了,从前每次对上她的视线,她的眼神总是熠熠生辉,可如今,他从她的眼里,只能看到疏离与几分戏谑。 像方才在大殿之中那样的谎言,分明是她精心计划逼迫皇上承认她的身份,这般心机和胆识,与七年前的她全然不同。 宁云舒被他盯得有几分不自在,脸色黑了一分:“将军唤住本宫有何事?” 她语气冷冷。 他所率领的玄武军常年与匈奴作战,可这么多年,他却从未打算营救过她! 想当初她与他青梅竹马,她一厢情愿爱上他,还未及笄,便腆着脸去向皇上求职赐婚,于是二人之间才有了婚约。 为了他,她私自出宫,他们遇见歹人,她为保护他挺身而出被烙铁烫伤。 回到宫里因不想他受牵连便没有告诉任何人她受伤的事情,只用永宁殿常备着的金疮药生生扛了过来,所以那个梅花烙印的疤痕才久久留在了肩头难以消除。 她本以为,再冷的心也总会有捂热的一天。 却不想不是那颗心捂不热,而是捂热他的人,不是她罢了。 宁陌雪出现后,她见到了沈琰从未展露的一面,原来在战场上杀伐果断的他也是有那么温柔的时候。 他甚至可以为救宁陌雪千里奔袭一人杀光山匪,而换成她,被送到匈奴整整七年,却不见他来营救,哪怕一次。 沈琰从怀中拿出一条项链,黑色的绳子不知是原本的颜色还是血风干后的颜色,上面孤零零地挂着一颗狼牙。 宁云舒面色紧张,忙不迭上前从沈琰手中抢过项链,犹如珍宝一般紧紧握在手中,低声喃喃:“其格……” 沈琰僵在空中的手缓缓收回:“它对你如此重要?” 这是他当日在街上捡到的,是匈奴人常见的配饰,极有可能她受伤之时遗落,所以他一直留在身上欲找机会找她求证,没想到真是她的…… 宁云舒小心翼翼地捧着项链,眸色动容。 她还以为她将其格最重要的东西弄丢了,这可是他留给她唯一的东西。 “他是何人?”沈琰说出,看她的眼神也多了几分质疑。 他常年与匈奴作战,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其格,是个匈奴人的名字,她竟将一个匈奴人的东西视若珍宝? “这与你有何干系!”宁云舒狠狠抬眸看向他,犹如一只炸毛的猫。 他看着她如此紧张的模样手在袖中越加握紧。 她是知道他有多恨匈奴人的,他的父兄与无数将士都惨死在匈奴人手中!如今她却为了一个匈奴人做出这般姿态? 沈琰目光从狼牙项链上收回,沉声道:“既然物归原主,那微臣告辞。” 他离开,转身之际眉头不受控制紧拧,手握在袖中,手里是一瓶军中的伤药,对于祛除疤痕有奇效,可下一秒药瓶破碎,瓷片扎进手心。 宁云舒捧着手中的狼牙,眸中泛着薄光。 “其格你看,我回到宫里了,当初答应你的事情,我定不食言,你再等等,总有一日我会亲自来接你回家……” 第一卷 第7章 问责 凤辇落在永宁殿门前,宁云舒睨眼看向门口站着的若干陌生宫人,不动声色将手中的狼牙项链藏进怀中。 “公主,应是贤妃娘娘来了。”桂嬷嬷认出门口的宫人,是贤妃宫里的。 宁云舒下了辇车缓步往殿中而去,殿里贤妃与宁陌雪听见动静亦是出来相迎。 “童童,你身子刚好,这是去了何处?”贤妃上前,一脸关切。 宁云舒瞧了一眼贤妃身后的宫女,原来是有人去告状了。 “母妃是为早晨之事而来?”宁云舒直接发问,太极殿的事情应该还未传到她们耳中才是,所以她们出现在此,只能是因为那件事情。 贤妃的关心僵在脸上。 宫人来禀告的时候她是不敢相信的,她的童童居然拔剑杀了人,虽说死个太监不是什么大事儿,但她不比七年前那般是众星捧月的小公主,如今总归是刚回宫来,放肆不得。 “童童,这些奴才疏忽,你交给嬷嬷去教训便是,何必大动干戈。”贤妃语气温柔。 宁云舒微微一笑,道:“母妃,匈奴人的脾性便是如此,能动手解决绝不动口,女儿在匈奴七年,这习惯一时间改不了。” 贤妃闻言蹙眉:“童童,你是大肃公主不是胡人!如今回了宫里,便要依照宫里的规矩办事。再说奴才的命也是命,断不可草菅人命。” 宁云舒饶有兴趣地盯着贤妃,她在后宫里是出了名的温婉恭顺,“奴才的命也是命”这句话从她口中说出来没有半点违和。 不过她记得七年前,在宁陌雪还未入宫前,那些奴才惹了她不悦,她随便如何惩罚,贤妃也没有责怪她半句过,怎么现在却开始为一个太监的性命而责怪起她了? “母妃教训得是,儿臣知错。”宁云舒应着,脸上不带情绪起伏。 贤妃面露几许无奈:“母妃并非要斥责你,母妃只是担心你……总之记住,日后谨言慎行,莫再任性。” 宁云舒颔首,贤妃与皇上说的话倒是出奇一致。 宁陌雪上前,从怀中拿出一个精致的药瓶,柔声道:“姐姐,这是玄武军行军打仗用的伤药,对消除伤痕有奇效,你拿去试试,若是不够了,我那儿还有。” 宁云舒接过然后仔细打量药瓶,眼中染上几分疑色:“玄武军的东西怎么在你手里?” 她打开瓶盖倒出些许粉末,又嗅了嗅味道,果然…… 闻言宁陌雪脸稍红了些,垂首道:“是琰哥哥给我的,前些日子琰哥哥回朝后便一直在教我骑马,我实在愚笨,下马之时摔破了膝盖,琰哥哥便送了许多这药给我。我见效果着实不错,想着来给姐姐用,姐姐那身上的伤痕……” “嗤!” 宁云舒一声嗤笑打断了宁陌雪的话。 宁陌雪与贤妃面露疑色。 宁云舒看着那伤药觉得好笑至极。 刚才太极殿外,沈琰走后宁云舒便看见了地上瓷瓶碎片以及药渣,当时她不明所以,如今宁陌雪送来这伤药,无论是瓶子还是里面的药都和刚才太极殿外的一模一样,她也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想来方才沈琰是要给她送伤药的,不过因为提及匈奴人,他心中不悦便走了,还气得摔了药。 原来他给她的,也都给别人了,真是廉价。 “殿下?”桂嬷嬷目光瞧向门口。 宁煜身着一袭平民装束,气势汹汹径直朝宁云舒而来。 众人还未反应过来,宁煜一巴掌已经甩在了宁云舒脸上。 “煜儿!”贤妃大惊,忙拉住宁煜的手。 “公主!”桂嬷嬷亦是上前扶住身形不稳的宁云舒。 她捂住脸颊,嘴角一行鲜血流下,她抬眸恨恨看向宁煜。 “煜儿你为何如此冲动?童童她杀的只是个犯错的奴才,你何至于动手?!”贤妃埋怨说着。 “什么?!还杀了一个奴才?!”宁煜听后更是火冒三丈,“宁云舒你真是长本事了!” 贤妃和宁陌雪愣住,不是因为此事?那是发生了什么她们不知道的?! 宁煜指着宁云舒的鼻子,厉声道:“母妃、雪儿,你们可知道她做了什么!早朝时分她竟去了太极殿,胁迫父皇赐封她为长公主!” 贤妃倒吸一口凉气,踉跄退了一步,宁陌雪眼疾手快一把将其扶住,难以置信问道:“姐姐,你方才真是去了太极殿?” “何必问她!我刚回宫便遇见了沈琰,他亲口所说!”宁煜朝宁云舒逼近,“你竟还敢让沈琰替你圆谎,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听闻与沈琰相关,宁陌雪也坐不住了,连忙追问:“姐姐,你到底做了什么?此事与琰哥哥又有何关系?” 血腥味充斥着口腔,宁云舒从怀中拿出手绢擦拭着嘴角的鲜血,神情自若:“是,我刚从太极殿回来,叫沈大将军帮我圆谎是真,父皇赐封也是真。” 贤妃双手颤抖,难以置信看着她:“童童你糊涂啊!你如今是何身份,你竟敢做出此等荒唐之事!” “母妃倒是说说,我是何身份?我不是这大肃的公主吗,我回朝拜见父皇,有何荒唐?”宁云舒语气平平,看着眼前这抓狂的三人,她心中莫名畅快。 “你!”宁煜再次抬手。 宁云舒扬起脸庞上前:“来呀!皇兄若藐视父皇赐封的长公主身份便尽情打死我便是。” 若只论身份品阶,她现在可是皇子公主之中最尊贵的存在,除非有朝一日宁煜能成为……太子。 宁煜的手悬停空中,气得五官扭曲。 “皇兄别打姐姐!”宁陌雪上前拉住宁煜的手,连连摇头,“姐姐这么做,定是有苦衷的,皇兄听姐姐解释。” 宁云舒淡淡一笑,目光冷冷地瞧向宁陌雪,她倒是人间清醒,宁煜要真是冲动把她打死了,那贤妃这么多年苦心经营的一切也就毁于一旦了。 “苦衷?!在我们面前,她谎称当初去和亲的应该是雪儿,说我们亏欠于她。但在父皇面前,她又换了副嘴脸邀功诿过,乞赏求赐。我今日就是打死她也不为过!”宁煜说着还想挣开宁陌雪动手。 桂嬷嬷一个箭步上前跪在宁煜面前:“殿下不要!” “也轮得上一个奴才插嘴?!”宁煜气得一脚踹开她。 “嬷嬷!” 宁云舒惊呼上前。 桂嬷嬷被大力的一脚踹得翻滚了好几圈才停下,脸也因磕在地上而见血。 “嬷嬷……”宁云舒连忙扶起桂嬷嬷,眼中满是心疼。 小时候她一直都是由桂嬷嬷照顾,这么多年没见,她鬓间的白发多了,背也微微驼了,这七年,也是她一直守在永宁殿里等她回来。 “公主,您明明是为了殿下好,您快与殿下解释……”桂嬷嬷捂着胸口艰难发声。 宁煜皱眉:“什么叫为了我好?!” 宁云舒冷哼一声看向他:“我以为皇兄还如往昔一般,半点不想听我解释。” 宁煜还想骂些什么,但是话倏地哽在了喉咙里。 他想起七年前离开御书房后,关于抽取和亲令牌之事,她一直想要再解释些什么,可是他不愿再听,所以直到她上和亲的马车前,他都没再见她。 不过当初之事本就是她不愿和亲而撒的谎,怎可与今日之事相提并论! 昨日他受命出宫调查一桩案子,所以今日才未能回来早朝,可他刚赶回宫里便听沈琰说了大殿上的事情,自然是要来找她问个明白的! “好,你说,我倒要看此番你又能编出何种谎言来!”宁煜拂袖站在原地。 第一卷 第8章 以身入局 那么他们是不是可以认为,问剑宗的强者来了很多,就算是没有一半,最起码来了三分之一,眼前的这些人,只不过是一部分。 为了保护漩涡玖辛奈,木叶村方面选择了低调的方法,几乎没有人会将漩涡玖辛奈和九尾人柱力联系在一起,木叶村也没有刻意派人保护她。 游戏内,十分钟已经过去了,两个阿轲的打法如出一辙,同步地点下攻击键,同步地按下技能,于是,成功陷入僵局。 说到这,大蛇丸的眼神里充满了火热,那是一种带有强烈侵略性的目光。 “不让看就是不让看!你给我乖乖的待着,里面人不多,我先进去!”莫子骞不耐烦的说道。 现在,他们若是一开始就做好准备,想好了送极少的一些人出去,未必做不到。 张问本来打算从中渔利,拉拢一些浙党官员,培植自己的党羽,不过看眼前这个紧张劲,浙党投张问没有安全感,还是投魏忠贤干脆一些。张问的底子还是太薄了。 “能不能不张口闭口就是晶核,我怎么感觉你是做生意的。”沈耀明对夏峰飞财迷之心有点无奈。 而在最下面的一层看台上,玄机真人也在上面布置了一层防护罩——这些就是这一轮轮空的十几个弟子,为了以防别的宗门的人对他们做什么手脚,也就只能先把他们全保护起来了。 那个保镖叫了两个工人,把水箱带着珍珠鹦鹉螺,直接搬上了林庸的皮卡。 赵淇那点儿浅薄的宠物知识不够用了,所以带他们来宠物店的原因之一,就是找张子安刨根问底。 也基本确定,由机场通道出来至绕城高速一段,是车队在指定时间内的必经之路。这就是威胁点。 他担心自己刚才的表演有些过火,毕竟他又不是飞玛斯那样的影帝,估计会让这些人觉得受到了嘲弄。 剧中阿奴目睹逍遥和灵儿之间理不清的感情,便向唐钰问到什么是爱情。 说完,李雯就神经兮兮的溜走了,临走,她还悄悄给陈红微眨了一下眼睛。对此,陈红有些尴尬。 紧接着,那犹如浪涛,将那四周虚空都染黑的漆黑色,带着寂灭气息的魔气,竟然犹如遇到了天敌一般,疯狂的往后逃窜,可惜,它们的速度怎么可能比得过秦焱体内流转而出的混沌之力? 帝问天眉毛一挑:“你怎么知道的?”很是震惊,但也相当于承认了剑鞘的来历。 连夫人叹口气,“真是实心眼的傻孩子!我担心你信错了人。这样掺和在一起,最后吃亏的,总是信念笃定的那个。”砚君不明白她怎来诸多感慨,偷眼打量她。 “姐姐不看你,那姐姐这双眼睛往哪里瞧呢!”秦岛岛更加肆无忌惮的看着阿牛了,她脑里一定在想着阿牛没有穿衣服的样子。 在一众实力派老戏骨的夹击下,这个年轻俊朗的新人基本上没有什么出路的。 可真等的变成了鬼魂,却发现已经不能像当初那样活着。每天都与痛苦和回忆陪伴,我一直记得有句话,光芒可以给人们带来希望,而当自己需要去逃避光芒的时候,那该是多么痛苦。 虽然这样会太早,但对方是大人物,而且即将就要是我的师傅,必须尊重一点才行。 在仙灵舟上,发出耀眼无比的琉璃光芒,照得莫紫宸一时间睁不开眼来。 大概只耗了一柱香的工夫,众人便飞到山顶,纪悠飞将两枚金丸收去,而于渭的那张符,在耗尽了灵气之后,被风一吹,便四散而去。 “弟子林凯,在此先行谢过师父的鼓励。”林凯话音一落,便向李斌跪下叩首,行大礼。 “不过什么?我就知道你得给自己留后路。”绛霄扭头瞥向他,见到他面色凝重的朝身后注目观望,立刻紧张起来,也扭头朝后看去。 “他是不是孬种我想大家心里都是有数的。”沈清的面色更冷了,她不善与人斗嘴,而且这么替寻易说话也是颇感难为情的。 沈清不说话了,恢复了平时的那种冷冰冰神态,对别人来讲,这是很正常的沈清,可把这神态拿出来摆给寻易则已经表明她心中有不满了。 不行,今天非要趁这个机会,和父母把这件事情解释清楚了,再这样下去,父母的误会只会越来越深,恐怕到最后,就算自己说出了实情,他们也不会相信自己了。 “没关系!我可以慢慢找的!总会找到的!我相信她也不会有事的!好了!我也不多逗留了!我还是早点上路的好!再次感谢大家的出手!以后有什么事,要是能帮的上忙的,我一定会帮的!那我就先走了!”陈城向几人道。 第一卷 第9章 染病 不多时,桂嬷嬷领着一人回到殿中。 那人手中提着木箱疾步来到榻边:“微臣泉仁见过长公主!” 宁云舒额间冒着虚汗,睁眼看向他,三十出头的年纪,面容清瘦,与七年前变化倒不大。 她伸出手去,泉仁立刻上前搭脉。 “公主,老奴去门外候着。”桂嬷嬷识趣地推到寝宫外。 泉仁仔细感受着脉搏,眼神倏地惊愕,试探问道:“公主可是时常下腹坠痛,并伴随恶心头疼?” 宁云舒收回手,眸色凛冽:“不必再问,泉太医医术高超心中已有答案,只管对症下药便是。” 泉仁眼中难掩震惊。 七年前他只是一个小小医师,有幸得面前这位公主庇佑,也才有了如今的一切。 那时候的公主,在他的眼中就是天上的神女,是熠熠生辉的宝石,可……七年未见,如今的公主居然成了这副模样,还染上了……脏病! 不知那匈奴之地是何等龌龊肮脏,不知公主是受到了多少人的凌辱…… 他不敢再想,连忙从箱子里取出银针。 “公主,微臣先施针为您止疼。” 他技法娴熟,在宁云舒手上的几处穴位逐一施针,果然她下腹的坠痛和浑身的不适感都减轻了不少。 “本宫这病,可能痊愈?”宁云舒询问。 泉仁微微点头:“公主放心,这病不难治。” “可我听说,此病最是难根治,常会复发?”她反问。 当初在匈奴的时候,她也照着医术上采过不少草药治疗,可病情却时好时坏,无法根治。 泉仁一直垂着视线不敢看她,语气中不掩有几分尴尬:“公主,此病实则易治,之所以容易复发,并非病理困难,而是禁欲难。” 宁云舒染上几许疑色:“太医的意思是,只要禁欲,便不会复发?” “是。需要根治以后再行房事。” 她的眸色渐沉,隐约泛着几许凶光。 可她从未行过房事,为何此病还会反复?! 当初在匈奴初得此病之时,她便百思不得其解……后来又反反复复,她只以为是此病难以根治,如今看来并不简单。 她倒吸一口凉气,倏地想到了什么。 “呵……”她轻笑,手将锦被拽出了涟漪状。 她早该想到的,这件事情始作俑者是那个女人! “公主,微臣回去后会给公主开药方,一副是日常饮用,一副是每日熬煮成汤后用以沐浴,坚持三个月,其间不可同房,此病自会痊愈。”泉仁起身拱手禀告。 “多谢泉太医。”宁云舒打量着眼前之人,眼中带着几分考量之色。 泉仁倏地跪下:“公主当年大恩微臣没齿难忘!如今能有机会替公主效犬马之劳微臣荣幸之至!” 宁云舒波澜不惊,道:“嗯。今日之事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太医可明白?” “是,微臣今日奉命来替公主看诊,公主因月事导致气虚体弱身子不适,需要以药调理。公主日后所有的药,都由微臣亲自抓熬。” 闻言,宁云舒满意颔首:“辛苦太医。” 泉仁轻吸一口气,再次行礼:“公主好生休养,微臣这就去抓药。” “嗯。” 泉仁走后桂嬷嬷便进来,关切上前替她擦额头的冷汗。 “公主感觉可好些了?” “嗯。”宁云舒看着眼前的嬷嬷,心底一阵温暖与欣慰。 此番之事,她做得不错,倒是个如今为数不多可以暂时信任的人。 桂嬷嬷颔首,松了一口气,道:“泉院判医术高超难得,皇上命其专门负责照顾明珠公主的身子状况,老奴本还担心请不动他,不曾想他听到是公主立刻便赶来了。” “他如今是宁陌雪专用太医?”宁云舒拧眉。 父皇倒真是偏心得紧,最好的太医不留着自己用,却给了宁陌雪。 “是,公主是担心今日之事……”桂嬷嬷询问。 宁云舒想了想,道:“派人下去查查泉太医的底细。” 凡事皆有万一,这世间也没有绝对值得她相信的人。 但蛇有七寸,只要拿捏了便不足为惧。 “是,老奴明白!” 提到宁陌雪她又才想起方才的事情,侧目看向桌上那瓶伤药,是方才宁陌雪送来的玄武军特有药。 “嬷嬷,那伤药你拿去用吧。” “可……” “没有可是,记住,凡是玄武军的东西,日后都不许再出现永宁殿中。若再有人送来,你看着处置便是。” 桂嬷嬷顿了顿,这才明白为何她对那伤药如此抗拒,不仅仅因为那药是宁陌雪送的,更是因为那是玄武军的东西。 玄武军的首领可是那位沈大将军。 当初公主对沈将军的爱有多轰轰烈烈整个皇宫都知晓,如今一朝回朝已是物是人非。 沈将军与明珠公主虽因沈将军还在孝期所以未能成婚,可二人的婚事乃是沈将军自己以军功向皇上求来的。 沈将军对明珠公主的偏爱,亦如当初公主对他一般,人尽皆知。 公主好不容易回来,却要亲眼看着曾经深爱的男子娶另一位公主,心中定然是难过的。 “是。”桂嬷嬷应着,不再推辞。 宁云舒眼神冷了几分,道:“嬷嬷,替我备样东西。” “公主请讲。” 翌日正午,炙热的阳光洒满皇宫,宫巷的青石板上热浪滚滚。 永宁殿中,几百号宫人齐齐站在院里,其中大多都是宁云舒被封长公主以后内务府新调过来的。 仲夏的阳光晒得人头昏脑涨,宫女太监一个个顶着烈日口干舌燥,但前方桂嬷嬷恶狠狠扫视着,众人不敢有任何怨言。 终于,殿门推开,宁云舒着一袭清凉的裙裳缓步走出来,站在屋檐的阴凉里睥睨殿下众人。 “奴才(奴婢)见过公主,公主千岁!”众人齐齐行礼。 桂嬷嬷迎上来替她扇风去暑,道:“公主,如今殿中宫有宫女一百二十三人,太监一百五十五人,还有侍卫八十七人,全在此处了。” 宁云舒目光扫视,宫人里最小的瞧着不过十二三岁,最大的也不超过二十六。 “嬷嬷你可知,他们今日为何会跪在此处?”她问。 “老奴愚笨。”桂嬷嬷不解她今日将全宫之人召集所为何事,许是要立什么规矩。 她勾唇淡淡道:“人生下来便分为三六九等,这才是他们今日跪在此处根本之因。” 桂嬷嬷怔住,眼中困惑更深。 宁云舒深吸一口气,挥了挥手唤道身后宫女:“东西拿来。” 宫女不敢懈怠,恭恭敬敬地端着托盘呈上。 宁云舒缓缓将其拾起,这是一瓶毒药,名曰“封喉”,只要一滴,便可让人永远也说不出话来。 今日她要,立威! 第一卷 第10章 初步试探 张知熹来时,宁云舒正一只手紧捏宫女的脸,另一只手将毒药强迫灌入其口中。 阳光炎热,她站在阳光之中,脸庞虽清瘦,却依旧难掩风华,只是那双凤眸却犹如寒潭,令他只觉一阵凉意。 宁云舒松开手将药瓶砸碎,那清脆的声音,让院中数百宫人备受惊惧,纷纷驼着头生怕下一个便轮到自己。 被灌了毒的宫女忙不迭用手抠喉咙企图将毒药吐出来。 “公主赏你的便好好受着!”桂嬷嬷一声厉斥,那宫女停下动作,眼泪直流却不敢发出丁点声音。 “身为公主之人,却跑到贤妃娘娘那儿乱嚼舌根,公主留你一命已是仁慈!”桂嬷嬷冷冷斥责,目光也同时扫过院中其余宫人,“若日后再有妄言者,一律如她做个哑巴!” 彼时那服用了毒药的宫女药效发作,痛苦倒在地上,用力挠着喉咙处,似有千万只蚂蚁在气管之中撕咬。 宁云舒浓密的睫毛在凤眸上投下一片荫翳,她眼神晦暗紧盯着那宫女,嘴角扬起一抹浅浅的笑意,唤道:“嬷嬷。” “公主。”桂嬷嬷上前。 “她唤什么名?” “回禀公主,这贱婢名唤如烟。” 宁云舒若有所思地颔首:“瞧这哭得梨花带雨的模样,真叫人怜惜。” 桂嬷嬷眸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讳莫如深。 宁云舒正欲在吩咐些什么,余光瞥见院中那银杏树下立了一抹白色身影。 她定睛看去,二人视线对在一起,她嘴角笑意更甚。 “张大人何时所至?”她缓缓走下台阶,一众宫人连忙朝两侧退去给她让出道。 张知熹上前,行礼:“见过长公主,微臣刚到。” 宁云舒停到他的面前,他垂着头,白衣一尘不染,青丝束管,鬓间一缕拂过脸廓。 微风不惊,他身上散发着一股似松柏般淡淡的笔墨香气夹杂在风中。 特殊的味道似一把开启尘封记忆的钥匙,嗅到这特殊的香气时,宁云舒脑海中那些久到几乎遗忘的回忆又清晰起来。 记得七年前,面前之人只是一个区区员外郎。 和亲史记最是苦差,要跟随和亲队伍一路抵达匈奴,再行原路返回。 那时刚以金科状元身份入了尚书省的他便被安排了这差事。 他随她的和亲队伍一路,总是不远不近地跟在她身后,无论发生何事,他总能波澜不惊执笔录下,她想不注意到他都难。 “公主回朝八方来贺,贺礼已到殿外,公主是否过目?”他开口,淡漠疏离。 宁云舒眸中染上几许不明意味的打趣:“好啊,本宫倒要看看,他们都送了些什么好东西。” 张知熹目光朝殿外示意,早已等候的侍卫将一个个红木箱子往里抬,足足摆了大半个院子。 “劳请大人替本宫一一介绍。”宁云舒微微挑眉。 他却始终未曾抬眸看她,而是上前打开第一口箱子一本正经地介绍起来。 “此乃幽州郡守献礼鲛人珠,传说将其珠碾磨成粉乃美颜圣品……” “此乃治华县县令献礼鹿茸,乃补气益血圣品……” “此乃……” 宁云舒一直盯着他的侧颜,他脸上细细的绒毛在阳光下都清晰可见。 忽然,她顿住了脚步,面露疑色。 幽州、治华县……这都是大肃一些弹丸之地,她回宫的消息竟然传得这般快,而且送上的东西不是美容养颜便是强身健体,看来连她回宫的状态,这些人都知晓得一清二楚。 宁云舒目光看向高高的红墙,这宫墙困住的,到底是只有人。 张知熹见她停下这才抬眸看去,顺着她的视线,他只看到了一眼望不见尽头的宫墙。 “公主可是对贺礼有疑?”他问。 宁云舒收回目光恰好与他对视,漫不经心似的道:“本宫想知道,张大人你献了何礼?” 他的神色依旧没有任何波澜,淡淡垂下视线拱手道:“微臣惶恐,未曾备礼。” 一直跟在后方的桂嬷嬷恰时上前附耳低声解释道:“公主,张大人身居礼部尚书,若是献礼不合规矩。” 宁云舒闻言静静瞧着他。 原来回宫这些日子常听宫女私语念叨之人便是他。 那个从一介草民到御前红人,不到而立之年便官拜一品尚书的传奇人物。 说是他替皇上出谋划策,凭一己之力便让林胡、柔然等多地不战而降,避免了战火,也就此令他成了皇上的智囊。 他哪怕就静静站着,浑身也散发出矜贵又儒雅之气,明明是那般好看诱人,可偏偏生在高岭,无数人心生仰慕却只能遥遥相望,所以直到如今还孑然一人。 宁云舒轻笑,七年,又无党羽相助也无家世背景,却从小小员外郎成了尚书,而且还能如此洁身自好不贪财色? 他倒真有几分本事。 “如此。”她开口,打趣之意更加显然,“尚书大人既然未给本宫准备礼物,那不如在接风宴抚琴一曲以表祝贺如何?本宫可是听说大人一手琴技冠绝都城。” 闻言面前之人抬眸看来,冷峻的脸上多了一丝诧色。 “怎么?还是说大人并不欢迎本宫回朝?”她微微睨眼,透出几分危险之息。 他眸色微沉,淡淡道:“公主,这于理不合。” 宁云舒嗤笑一声:“理?本宫的话便是理。你敢忤逆本宫、以下犯上,该当何罪?!” 桂嬷嬷闻言都不由得浑身一颤,公主刚回宫中,怎的就如此为难这位大人? 这位大人可不简单啊…… 二人对视,她眼中满是戏谑与威胁,而他眸色依旧如清风似霁月。 良久,他终是垂下头拱手行礼,语气听不出喜怒:“微臣,领命。” 桂嬷嬷等宫人皆是震惊,这位大人竟然如此轻易便答应了如此无理的要求?! 这位大人从来是不畏强权,哪怕是忠言进谏惹得龙颜大怒他也不曾贪生怕死,今日却因为公主一句“该当何罪”而妥协? 怪哉,实在怪哉! 宁云舒勾唇一笑,满意地转身而去:“这些东西都送去库房吧,本宫乏了。” 张知熹目送她走进殿内身影消失在了门口,良久才收回视线,沉默着挥了挥手示意侍卫行动。 殿内,宁云舒惬意地尝了一口御膳房送来的解暑冰饮。 这冰,哪怕是炎炎夏日送入口中依旧是如针刺般感觉。 桂嬷嬷面露担忧:“公主,张大人再怎么说是皇上跟前的红人,命其在接风宴上登台献曲,恐惹人非议。” “嬷嬷是觉得本宫会遭人非议,还是他?”她微微抬眸,嘴角含笑。 “老奴不敢妄言,可是公主,张大人向来刚正不阿,今日竟然答应了您的要求,实在令人匪夷。” 她闻言低笑,目光透过窗看向蓊郁的银杏。 是啊,都说他乃渊清玉絜的真君子,可她偏偏想要让他坠入深渊。 今日的要求,不过只是对他最初步的试探,她要看看他到底能在她面前妥协到何种地步。 “嬷嬷你说,将一朵高岭之花折下神坛,岂不是有趣至极?”她语气轻蔑,带着几分玩味。 她需要一枚棋子,一枚如同棋盘上的車能够横行肆意铲除一切的棋子! 张知熹合适至极,毕竟谁能想到儒雅的笔也能化作杀人的利器呢? 桂嬷嬷不敢应声,但见她如此胜券在握的模样,也大抵能够猜到几分,她是想将张知熹收作己用。 可那位大人是出了名的清正廉洁,从不搞结党营私那一套,她想要收他,怕是难如登天…… 第一卷 第11章 背叛 都城,天福客栈二楼雅间。 酒樽僵在嘴边,沈琰冷峻的脸上露出几分疑色:“她当真这样说?” 宁煜双手环抱胸前,眉头拧成了八字:“半点不假!我看她这七年在匈奴,好的没学到,尔虞我诈倒是学了不少!” 沈琰沉默着饮下了手中的酒,缓缓放下酒樽:“殿下打算如何?” “我!”宁煜猛地停住,左右环顾无人,还是沉眸压低声音道,“你知道我向来对权势不感兴趣,但母妃之愿,我也不能不顾。” 这些年来他何尝不知道母妃的想法,只不过在宁云舒没有当面戳破之前他都是装作不知不愿主动提及的。 如今那些见不得人的秘密既然已经被宁云舒搬到了台面上来,他也不能再继续装傻充愣下去。 沈琰看向他,大殿下以孝出名,为了贤妃他确实是愿意做任何事情。 不过面对那至高无上之位,恐怕也没有谁人能做到真的毫不心动。 “可哪怕我真要争一争这王储之位,也不需要她来帮忙!”宁煜语气之中带着几分恼怒,“她自作主张去找父皇,走了如此一步险棋,可曾想过母妃与我都会替她担心?!” 沈琰淡淡道:“公主行为虽是冒进出格了些,但总归都是为了殿下。” 她才回宫便心心念念都是替宁煜谋划,倒叫人有些嫉妒。 沈琰想起那日在太极殿外,她看着他的眼神是如此冷漠,却在面对匈奴人信物之时是那般情真意切。 心下不知为何,竟泛起一丝苦楚。 可七年前,他的眼里从未有她过,他的喜怒也从不因她而起。 当初她求了皇上赐婚,他虽无奈接旨,但宁愿带兵奔赴战场都不愿回来成婚…… 宁煜气得拍桌:“都是为了我?!母妃不知实情便罢了,难道我还能不知?她分明是因为当初之事心中有愧,所以才一回宫便迫不及待弥补罢了!” 沈琰眸中染上一丝疑惑。 宁煜反问:“当年之事雪儿未曾与你说?” “何事?” 当初竟然还有他不知的事情,是关于她? 宁煜深吸一口气,回忆道:“当初和亲旨意下后,她是百般不愿,甚至不惜命宫人将雪儿绑到冷宫,企图逼迫雪儿替她和亲!” 沈琰瞳孔微颤,竟还有这种事?! 当初他只以为她胆小怯弱不愿和亲,所以编造借口诬陷陌雪偷换令牌,可却没想到她为了不和亲竟能这般对待手足至亲。 宁煜看他一副并不知情的模样,感慨道:“也就是雪儿心地善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也不让我告诉任何人,否则若是父皇知晓,云舒定免不了重罚!” 沈琰眼眸晦暗不明。 “云舒从小任性惯了,这七年在匈奴更是无人管教变得更加恣意妄为,如今的她断然不适合继续留在宫中。”宁煜郑重说着。 沈琰想起她在朝堂上的一言一行,虽沉着冷静远超常人,可每一句话却都叫人出乎意料,叫人有一种不安的失控之感。 今日宁煜能够说出这番话,着实不奇怪。 而且他说得也对,她确实不该继续留在宫中,否则七年前对陌雪做的事情,若是再次上演又该如何是好…… 沈琰思考道:“圣旨已下,长公主受圣恩久居宫中,殿下如何改变?” 宁煜目光冷戾:“嫁人!” 沈琰顿了顿,眸色凝重。 “殿下该知晓,公主是和亲归来……” 宁煜自是知晓他的意思,宁云舒和亲七年人人皆知,哪怕如今有长公主的身份在,那些家世清白的优秀男儿断都是不愿意做这个驸马的。 “放心吧,此事我已有安排。”宁煜胸有成竹。 优秀的儿郎没戏,但至少也给她挑个品貌好的,有些身份的小官或大臣庶子。 一个和亲过的公主能够再嫁给这样一个驸马,也绰绰有余了,她当知足才是! 沈琰没有再说话,默默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如此,也好。 皇宫,飞花殿。 宁陌雪坐在长榻上,左右宫女替其扇着扇子,案上白玉雕花圆盘之中盛放着降暑的冰块。 泉太医正替其认真把脉,随后起身禀告:“公主,脉象看来,您近来忧思过重,脾肺受之影响。微臣开些调理的方子,但还望公主能早日排遣忧思,莫再伤了身子。” “嗯。”宁陌雪轻声应着长长叹了一口气,眼神楚楚,烦忧尽写在眼角眉梢。 她怎能不忧思。 宁云舒回来了,当年之事犹如一根刺,又从肉中长了出来,如何也拔不掉。 而且面对她的回归,皇兄究竟是怎么想的?琰哥哥又是如何想的? 如今宁云舒还被封为了长公主,身份已经在她这个明珠公主之上…… 她知道她不该如此烦忧,不该去揣测这些,可她控制不住,她总觉得她似乎随时会失去一切。 近日连做梦都梦到了当初她才回到皇宫成为公主之时,她看见宁云舒被皇兄宠着,被母妃护着,身后还有琰哥哥宠溺望着。 她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幕,她心中有多么羡慕,甚至是有几分嫉妒。 同样是公主,她在民间过了十几年的苦日子,宁云舒却从小锦衣玉食被人宠爱,所以和亲一事,本也该宁云舒去的! “公主?”泉太医又唤了一声,重复道,“公主请好生歇息,微臣告退。” 宁陌雪回过神来,蹙眉颔首:“多谢泉太医。” 她说完,身后的赵嬷嬷从怀中拿出一锭金子递去:“这是公主赏的。” 泉仁轻吸一口气双手接过:“微臣叩谢公主!” 见他接住金子,宁陌雪才试探问道:“听说前些日子长公主召见过泉太医?” 泉仁垂着视线,这宫里没什么消息是绝对瞒得住的。 “回禀公主,长公主体虚,微臣亦是开了方子。” 宁陌雪很是担心:“泉太医,你如实告诉我,姐姐身子究竟有何问题?那日在永宁殿,我瞧着便不对劲。” 泉仁额头冒出冷汗,两边都是公主,谁也得罪不起。 宁陌雪看出他的难处,道:“太医尽管放心,我只是太担心姐姐的身子了。姐姐和亲定是吃了不少苦,如今都回宫了,有苦楚却还要独自硬扛,我这做姐妹的却不能替她分担,实在难过。” 泉仁眸色纠结,他答应过长公主不说出去的,可明珠公主又姐妹情深,都因为担心长公主而忧思过度了…… “泉太医明知长公主身体抱恙却不上报,如今在公主面前还闪烁其词,若是传到圣上耳朵里追究下来可是小罪!”赵嬷嬷厉声说着。 泉仁内心挣扎良久,跪地道:“公主恕罪,微臣答应过长公主不可说。但请公主放心,不出三月微臣定能令长公主痊愈。” “太医你越是这般说,我越是担心。不行,我要去找姐姐问清楚!”宁陌雪说着便欲起身。 “公主!”泉仁无奈,“两位公主姐妹情深微臣实在感动,微臣如实相告,但请公主定要替长公主保密!” 宁陌雪满脸真诚:“那是自然,我只想知道姐姐究竟怎么了,若无大碍我也方能安心。” 泉仁低声,紧着眉道:“长公主她是……染了脏病。” 宁陌雪闻言表情震惊到无以复加。 直到泉仁告退离开良久,宁陌雪才回过神来缓缓起身,脸色苍白:“嬷嬷,母妃现在何处?” “回公主,这个时辰,贤妃娘娘应该与萧贵妃一同在礼佛。” “此事重大,去佛堂……”说着,她连忙朝屋外而去。 她难以想象宁云舒堂堂一个公主竟然染了脏病! 若是传了出去,只怕是皇室的脸都要丢尽,兹事体大,她既然知道了就无法再装作什么也不知道,虽是有些对不起宁云舒,可她是大肃的明珠公主,自是一切要以大肃为先! 第一卷 第12章 接风宴 暮色起华灯初上,保和殿内灯火通明。 皇上端坐殿上,殿下右侧坐的是后宫嫔妃、公主等人,左侧则是皇子、文武百官及其家室。 殿中歌舞升平觥筹交错。 今日这场接风宴乃是为宁云舒所举办,所以她坐在右侧离皇上最近的位置,依次才是贤妃、宁陌雪、萧贵妃、昌都郡主以及其余妃嫔。 在她正对面依次是大皇子宁煜、二皇子宁南州、丞相、沈琰、张知熹以及其余百官。 她抿了一口清酒,目光不经意扫视对面。 张知熹今日着一袭藏青色朝服,更显得深邃沉稳,他端坐在席间,左右都是尚书省的同僚。 今日人来了不少,许多大臣都携子入宫,妻女却未见。 “嬷嬷,去问问张知熹,今日宴会名单为何本宫未曾过目。”宁云舒吩咐。 “是。”桂嬷嬷领命后便从大殿后方朝张知熹的方向而去,殿中歌舞正盛,几乎无人注意到她。 桂嬷嬷来到张知熹身侧,他抬头认出了桂嬷嬷,随即视线朝宁云舒的方向看来。 宁云舒嘴角含笑,手中酒樽荡漾,只见嬷嬷嘴唇翕动,随后张知熹脸上似有一丝诧色,然后说了些什么。 “臣女婉乔见过长公主。” 宁云舒闻声看去身侧不知几时多了一个人,杏眸樱桃唇,笑容璀璨,竟有几分故人之姿。 她记得那个当年第一个被当作和亲公主送去的人便是这般眉眼,当初听闻她还有一个亲妹妹,无论是年龄还是容貌,是她无疑。 不过一个郡主为何会出现在今日的宫宴上? 陶婉乔看出她眸中疑色,解释道:“当年贵妃娘娘念长姊之功,不嫌臣女身份卑微收臣女做了义女。” 宁云舒瞥了一眼萧贵妃,她与贤妃二人正谈笑风生不知在聊些什么,二人从皇上还是太子之时便一直跟随,一向是姐妹情深的。 不过这么多年,萧贵妃一直无所出,也是幸得皇上宠爱有加,让她没有子嗣也坐上了贵妃之位,想必也是这个原因,她才在七年前趁机收了个养女。 “如此说来,你也算是本宫的妹妹了。”宁云舒淡淡说着,语气平静。 陶婉乔语气活泼,笑容更加明媚:“承蒙长公主不嫌弃臣女!” 宁云舒淡淡一笑放下手中酒樽,既是萧贵妃亲手调教出来的人,怪不得缺心眼。 “姐姐。”陶婉乔甜甜唤了一声,但始终与她保持着距离,“敢问姐姐,张大人可是犯了什么事儿?” 宁云舒微微挑眉:“何出此言?” 陶婉乔看了一眼桂嬷嬷的方向:“臣女认得张大人身边那嬷嬷,是姐姐殿中之人。” 宁云舒看着面前的女子,若非是一直关注着张知熹的一举一动,如何又能第一时间便发现他身旁多了人。 此女应及笄已有两年了,至今也未能如愿嫁给心仪之人,看来是落花有情流水无意。 想及此处,宁云舒又不禁朝张知熹的方向看了一眼,彼时桂嬷嬷已经离开,他则继续端正坐着,似未发生过任何事情。 “贵妃没教过你?宫中之事少打听。”宁云舒冷冷说道。 陶婉乔表情僵住,笑意退去。 不过一个和过亲的公主罢了,竟也摆这般大的架子,不像陌雪姐姐,身份尊贵,却待她亲如姐妹,从不会这般! 她咬了咬唇垂眸欠身,隐忍道:“是妹妹多嘴了。” 桂嬷嬷彼时也走了回来,陶婉乔见状也识趣地俯首退下吃瘪地回到了萧贵妃身旁。 “公主,张大人说宴会名册是大殿下交给他的,他以为是您的吩咐,遂未再将名册递呈。”桂嬷嬷附耳禀告。 宁云舒闻言目光看向对面的宁煜,他此刻正洋洋得意地与身侧之人攀谈,二人目光时不时还朝她的方向看来。 “嬷嬷觉得今日这名单可有何奇怪之处?”宁云舒收回视线询问。 桂嬷嬷毕竟是宫中的老人,常也会受到调遣去各宫临时当值,所以也是认得些人。 她仔细环视了一圈,道:“今日在场的生面孔皆是青年男子,如今正与大殿下攀谈那位老奴有些印象,应该是兵部侍郎之子,两年前在一场宴会上调戏宫女被皇上罚过终身不可入仕途……” 桂嬷嬷面色凝重,压低声音道,“依老奴看,今日名单是大殿下所拟,来的又都是适婚青年,难不成是想要替公主您……择驸马?” 宁云舒掩唇冷笑,连桂嬷嬷都能看出来,宁煜的心思简直不要太明显。 他宁愿使出这种卑鄙的手段也不愿意她留在宫中碍他眼是吗? 从七年前宁陌雪出现后,她在他的眼里处处不如宁陌雪,早已经多余的那个。 尤其是当初在冷宫时,他那一巴掌,似到现在还会疼。 可她明明只是命太监将宁陌雪骗到了冷宫说了几句威胁的话想让她说出换和亲令牌的真相罢了,在宁煜的眼中却是她为了不去和亲要将宁陌雪逼上绝路。 他怎么就不肯信她呢…… “姐姐。”耳边传来宁陌雪的声音。 宁云舒侧目看去,今日宁陌雪身着一袭鹅黄广袖裙,圆润精致的脸颊略施粉黛,国色天香之姿在这殿中分外惹眼,招来不少男子暗中窥探。 “姐姐,我来同你坐,与你解乏。”宁陌雪轻言细语,举手投足都如水般温柔。 “歌舞尚好,岂会乏味。”宁云舒面不改色。 宁陌雪坐下,面露委屈:“姐姐可还是对当年之事耿耿于怀?可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我、我真的不知……倘若当初抽中和亲令牌之人是我,我定会毅然和亲。” 她语气分外真诚,眼中满是无辜。 宁云舒闻言失笑,直直盯着她的双眼:“如今天下动荡,妹妹现在想和亲,匈奴也好,柔然也罢,多的是选择。” 宁陌雪霎时哑口无言,她本就是害怕面对宁云舒的,可今日受皇兄之托前来与宁云舒介绍殿中的各路青年才俊,她努力说服自己面对恐惧如方才一般勇敢说出那番话,岂料宁云舒会这样回答。 宁云舒看着她脸上紧张的神色,忍不住失笑,眼中满是戏谑与讽意:“你倒不用担心,父皇如此宝贝你,怎么舍得?且你与沈将军婚约在身,他也不舍。” 宁陌雪脸上的紧张没有减退分毫,眼前之人越是这般毫不在意,她心中越是觉得惶恐不安。 宁云舒还故意提及琰哥哥,可是心中是有何盘算? 当初她对琰哥哥爱得那么轰轰烈烈,即便她去和亲了,如今七年已经过去,她对琰哥哥定还是余情未了的…… 该怎么办,琰哥哥如今又是什么想法? 宁陌雪心下慌乱朝对面沈琰的方向看去,恰好沈琰正放下酒樽抬头看来,可他的视线却是直直落在了一旁宁云舒身上。 宁陌雪柔荑紧握,一时间呼吸都乱了节奏。 彼时,丝竹声骤停,舞姬纷纷退下,但见对面一道身影站了起来朝殿中央而去。 众人都纷纷疑惑,只有宁云舒,凤眸弯成一道新月,嘴角不自觉勾起了笑。 这抹笑意恰巧落到了对面沈琰眼中,而沈琰那倏然拧起的眉头又被宁陌雪捕捉到。 殿中央,张知熹朝殿上行揖礼:“陛下,微臣不才,今日献琴一曲以贺长公主回宫之喜。”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 这还是那个风光霁月的张大人吗?! 朝臣眼中的大肃第一狷介之士,女子眼中的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的梦中情郎,如今竟然在接风宴上要为长公主献艺?! 宫中年年宴会无数,众人都知晓张大人一手琴技冠绝天下,可就是皇上寿宴都不曾见他献上过琴艺! 今日太阳必定是打西边出来了! “张卿……当真?”皇上脸上亦是充满困惑与惊异。 张知熹目光示意,一旁宫人将早已备好的长琴与案椅都迅速搬了上来。 众人见其是真的要抚琴,霎时都纷纷屏息以待。 席间,陶婉乔眼神既是期待又充满了嫉妒。 在她心中犹如九天神明一般不可亵渎的张大人竟然会为了宁云舒那样的女人抚琴! 那样一个肮脏不堪之人,怎配得上张大人替其抚琴! 第一卷 第13章 当众羞辱 殿中长琴悠扬,时而似高山流水浸润人心,时而又如塞北疾风扣人心弦。 曲到哀婉处,似饿殍遍野,白骨累累,待至磅礴处,又如千军万马奔袭,大获全胜凯旋,再到婉转动听时,一副国泰民安的盛景仿佛出现在众人眼前。 张知熹坐在长琴前,骨节分明的十指在琴弦上来回拨弄,俊逸的脸颊在明亮的烛火中越显柔和。 琴声渐低,宁云舒感到有什么东西滑落脸颊砸在了手背上。 她不动声色擦拭,没让任何人瞧见。 只是那琴声凄婉时她不自觉回忆起从匈奴逃回来时一路的见闻与经历。 她和其格曾差点饿死在寒冬腊月,她守在高门大户外与乞丐一同争抢下人倒出来的泔水,她抢不过那些人,每次都只带回几张烂叶子。 躺在破庙中的其格越加虚弱,她也饿得快要没有力气再去与乞丐争抢。 于是趁着风雪大作的夜里,她用一块石头砸死了那个乞丐头子…… 大殿席间,宁云舒嘴角勾起一抹低笑,眼中的泪光早已被阴冷取代。 如今她活着回来了,她要那些害她与其格沦落到这般地步的人统统付出代价! 曲终,众人皆还沉醉其中久久难以自拔。 宁云舒鼓掌叫好:“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张大人真叫本宫刮目相看。” 皇上亦是赞许点头:“张卿琴技莫说大肃,就是放眼天下也再无第二,赏!” 张知熹行礼:“微臣叩谢陛下。” “父皇都赏赐了,儿臣也当有所表示才是。”宁云舒一席话引众人视线看去,她含着笑,手中端着已经喝了半杯的酒樽。 “噢?舒儿欲赏张卿何物?”皇上问。 宁云舒目光直直看向张知熹,他抬眸正巧与她视线对上,将她眼中那股戏谑尽收。 她摇晃酒樽,笑意明媚:“一杯美酒,张大人可不嫌弃?” 霎时间在场哗然。 “童童!”贤妃低声唤住。 这成何体统,在皇上与文武百官面前赏给一品尚书一杯她喝过的酒,说是赏赐,但根本就是折辱。 宁煜又气又疑,这张知熹是何时惹恼了他这妹妹,竟然被她如此当众羞辱,怪不得会献艺,多半也是受了胁迫! 毕竟她向来都是如此任性而且睚眦必报。 沈琰原本便阴沉的眼神此刻亦是染上困惑,不由得回忆起当年和亲路上发生之事。 他记得当年的张知熹只是一个小小员外郎,负责记录和亲一路上发生之事,二人除此之外从来也没有过交集,她为何要这样对他? 龙椅上,皇上的脸色沉了一分,但眼底深处却暗藏狡黠,沉默看着殿中人并未打算制止。 张知熹虽是他最宠爱的臣子,但他也不能在接风宴上为了一个臣子而拂了宁云舒的面子。 况且张知熹一向自视甚高,今日倒正好趁机敲打一番。 在场只有陶婉乔一双好看的眸子里欲喷出火来,此刻指甲已经嵌入了肉中。 那可是她眼中高高在上的神君,怎容得宁云舒这样一个肮脏卑贱之人如此侮辱! 方才抚琴,她只因想聆听他琴声的私欲战胜了理智所以没有阻止,此刻宁云舒还想侮辱他,她陶婉乔第一个不允许! 她正欲起身一把被人拉住,回眸看去,是宁陌雪不知几时来到了她的身边。 “妹妹莫冲动!”宁陌雪与陶婉乔在宫中姐妹相称七年,她知道陶婉乔对张知熹的心意,所以见状不对连忙过来阻止。 陶婉乔咬了咬唇,眸子颤动,叫她如何能够眼睁睁看着心爱之人受辱! 宁云舒见张知熹迟迟没有动静,而殿上之人也未出声阻止,越加肆意,将酒杯朝他的方向递出:“大人可对本宫赏赐有何不满?” 张知熹,你的底线究竟在哪儿呢?你那一身的倨傲清高又能够保持到几时? 她笑意盈盈,朝臣却不寒而栗。 这长公主行事太过乖张,可偏偏皇上不发一言,如此默许,众人都心知肚明,一来是长公主当年为国和亲有功,就算是皇上也要顾及她几分颜面,二来也是张知熹这人从来清高,今日有这样的机会,皇上定也不会错过对他的警醒。 张知熹神色淡然,目光落到那半杯酒中,酒樽里映着大殿上的烛火,像呈了一汪星河,周遭一切的私语议论都与他无关,他只知道,今日这杯酒他一定得喝。 他迈步上前,似踏着清风与明月朝她而来。 宁云舒的手微微一僵。 只要他巧言令色推辞一番,这杯酒也不可能强迫他喝下的,可他却,应了。 “真是岂有此理,父皇也太过纵容她!”宁煜低声怒斥。 他和张知熹不熟,张知熹的荣辱与他无关,可宁云舒是他的妹妹,她做出如此出格之事,叫他这个皇兄的脸往哪儿搁! 张知熹在众人同情的眼光中走到了宁云舒面前,垂首行礼,伸出双手接过酒杯:“微臣叩谢长公主!” “不可!”大殿之中爆发一声尖锐。 众人纷纷投去目光,只见陶婉乔已经甩开了宁陌雪的手毅然站了起来,脸上满是愤恨与焦急。 “张大人不可饮这杯酒!”她连连摇头,看向张知熹的时候满目心疼。 宁云舒睨眼看去,眼神之中已经充满了危险之色。 “婉乔不可无礼!虽只是一杯酒水,但也是公主赏赐,张卿如何饮不得?!”皇上的眼里亦是染上几分愠色。 萧贵妃倒吸一口凉气,连忙起身拉住陶婉乔的手,看向殿上道:“皇上恕罪!乔儿她……她是不胜酒力才胡言乱语,臣妾这就带她回去。” “不,儿臣没有醉!反正……父皇,母妃,张大人不能饮长公主所赐之酒,绝对不能!”陶婉乔急得跺脚,却又有意含糊其辞。 宁云舒疑惑,说她是因为钟情张知熹不愿看他受辱还能解释的过去,可她却口口声声说不能饮这杯酒,莫不是这杯酒有何问题? 但自己也喝了,并无不妥…… 彼时,宁云舒目光注意到陶婉乔另一侧之人,是宁陌雪,也不知她几时过去的,但此刻宁陌雪双眸圆睁,脸色苍白,似在害怕什么一般。 “这酒有何不妥?为何饮不得?”皇上也发现了陶婉乔话中的重点,眼中染上阴鸷,带着几分怀疑看向了宁云舒。 “因为……”陶婉乔嘴唇翕动,目光看向宁云舒与其对视,眼神里嫌恶更甚。 她这样的人怎么配让张大人抚琴,又怎么配让他喝她饮过的酒! “说!”殿上之人声音威严。 陶婉乔浑身一颤,似下了重大的决定。 宁陌雪一惊,连连摇头,喃喃道:“不能说……” 而陶婉乔毅然手指宁云舒,厉声开口:“因为长公主寡廉鲜耻身染脏病,张大人乃国之栋梁,绝不能受其迫害!” 第一卷 第14章 太医指认 全场鸦雀无声,但宁云舒却能够感受到每个人如羽箭般的视线,一道道落在她的身上,将她刺伤得体无完肤。 她没有太过震惊,因为看到宁陌雪的表情她便已经猜测到了一切。 定是宁陌雪从泉仁那里得知了什么然后又告诉了陶婉乔。 还不止是陶婉乔! 宁云舒扫视众人,其中萧贵妃根本不敢正眼看她,而贤妃亦是没有震惊只有羞愧与焦灼。 原来她们都知道了。 宁陌雪此刻哪敢说话,那日得知了宁云舒的病情后她心下慌乱便连忙去找贤妃商议,可贤妃与萧贵妃一同在佛堂,陶婉乔正巧也在,在几人的追问她,她不得不如实相告…… 谁能料到陶婉乔会在这般场合当众说出来,闹得现在这种地步。 沈琰双眸阴鸷,手握成拳微微颤抖,匈奴人荒淫成性,他明明是知道的。 宁煜差点掀桌而起,本想斥责陶婉乔胡说八道,可转念一想宁云舒是自匈奴和亲回来,那么陶婉乔说得极有可能事实…… 他不由得一阵心疼,但脸上却觉得被人打了无数个巴掌一样难以抬头。 如今要朝臣如何看待宁云舒,又要如何看待他这个皇兄! 宁云舒嘴唇翕动,原来千夫所指竟是这种感觉,她的父皇、她的母后、她的皇兄,怎么不肯开口替她辩解一句话? “公主……”身后桂嬷嬷急得眼泪都要掉出来了。 她家公主可是万金之躯,怎能受人这般羞辱! “郡主慎言!长公主清清白白决不允许你如此玷污名誉!”桂嬷嬷怒斥。 陶婉乔话已然说出,早无所畏惧,眼中只有对她的嫌恶与鄙夷:“是吗?!和亲七年,难道嬷嬷还想说公主身子清白?!” 桂嬷嬷不由得身子一怔。 “放肆!”皇上怒不可遏,这些话怎能在此等场合说出来,要把他皇室颜面置于何地! 陶婉乔猛然跪下:“父皇!儿臣敢以性命担保,长公主身染脏病,为了众人安危,请皇上将其禁足!” 宁云舒面色如常,反倒是目光看向了面前的张知熹。 他正巧也看着她,他眼中平静,没有畏惧、没有愤怒亦是没有怀疑。 她不动声色移开视线,看向殿上,一身浩然:“父皇,郡主只怕是醉酒妄言,儿臣和亲七年不假,但儿臣亦是大肃的公主,向来洁身自好怎么可能身染脏病!” 皇上此刻脸色阴沉若有所思,目光落到了张知熹手中的酒樽。 张知熹举起酒樽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一饮而尽,将酒樽倒拿,语气平淡如此:“长公主乃大肃之荣,微臣信之。” 宁云舒呼吸滞住。 他说,他相信她。 这殿上没有一个人相信她,除了他,张知熹。 “不……”陶婉乔绝望地跪坐地上,她眼睁睁看着他饮了那杯脏酒却来不及阻止,如今他还受人蒙骗,霎时间她泪如雨下,歇斯底里道,“父皇!宁云舒她说谎!有本事唤泉太医来!是泉太医替她诊治的,泉太医知晓一切!” 皇上手紧紧握着龙椅,但凡明眼人顺着张知熹的话也该结束了此事,可偏偏陶婉乔不依不饶还要搬出泉仁来!真是个萧妃那没脑子的劲儿一模一样! 宁陌雪此刻已然将头埋得更低,生怕陶婉乔下一句便将她供了出来。 贤妃心提到了嗓子眼,连忙看向殿上道:“皇上,此事定是个误会,解开了便好,不必请太医了。毕竟童童与婉乔都是姑娘家,颜面与清白最为重要。” 太医决不能来,否则当众说出来她身染脏病,别说以后能以她长公主的身份为煜儿铺路了,此事恐怕还会让皇上心生不满而牵连煜儿! 而且再怎么说那毕竟是自己的女儿,发生这般事情,她又岂会不难受。 贤妃想着暗暗看了一眼宁云舒,既无奈又心疼。 宁云舒却微微挑眉,处之泰然,淡淡道:“如郡主所愿,请父皇召泉太医一问。” 皇上拧眉:“舒儿,事关你的清誉,也关乎我大肃的颜面,你可想好?” 宁云舒起身行礼:“父皇,正是因为事关我朝颜面,才更应该召太医来问个明白。莫叫有心之人凭白抹黑大肃!” 陶婉乔咬牙,不甘示弱:“父皇,倘若长公主真德行有失,恐只能以死谢罪!” “那若是你无端污蔑本宫,又该当何罪?”宁云舒冷冷看着她。 “呵,我真是我捏造事实,那生死都凭你处置!”陶婉乔胸口起伏,目光不时朝张知熹看去,她要让他知晓这个女人到底有多肮脏,要让他知道他错信了人! 贤妃手心捏了一把汗,眸色紧张,暗暗拉住宁云舒,低声道:“童童,母妃知道你委屈,可如此情况,莫趁一时之快……” 宁云舒看向她,那一脸的担忧让她几乎要以为她是在替自己担心。 “母妃看来是知道些什么?”她语气平静,一双眼睛里却满是质问。 “童童,母妃只不过是……”贤妃语塞,一时间不知如何解释。 只不过是知晓了,但为了颜面选择装作不知? 否则她还能怎么做?闹得人尽皆知才真是将宁云舒推上绝路! 贤妃深深吸了一口气,她只是做了一个母亲该做之事罢了! 殿上,皇上似也下定决心:“好!传泉仁来!倘若长公主真品行不端有辱大肃,朕定不偏袒!” 不多时,泉仁急匆匆赶来。 “微臣叩见陛下!” 众人目光都落其身上,他如今一句话,可是能决定长公主的生死。 “听闻泉太医近日替长公主诊治,长公主究竟因何抱恙,如实说来!”皇上厉声问询。 泉仁目光朝宁云舒看了一眼,又看向跪在殿中的陶婉乔,顿时汗如雨下,颤颤巍巍埋下了头:“回禀皇上……” 陶婉乔冷笑,直直盯着宁云舒,她胆敢折辱张大人,这就是后果! “长公主身体抱恙乃是因为舟车劳顿导致身子虚弱气血不足。”泉仁中气十足,声音响彻大殿。 贤妃与宁陌雪面面相觑,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个答案是她们万万没想到的。 陶婉乔怔住,难以置信看向他:“她明明染了脏病还吩咐你不许告诉别人!泉太医你要知道,若现在不肯说出来,那便是欺君罔上!要掉脑袋的!” 泉仁再次叩首:“皇上,微臣不敢欺瞒!长公主确实只是气血体弱,若郡主不相信,大可再请别的太医来一断究竟。” 陶婉乔目眦欲裂:“父皇,他在撒谎!再传十个太医来当场诊治,真相必定大白!” “胡闹!”皇上气急,狠狠看向陶婉乔,“舒儿和亲归来乃是大肃的功臣,岂容你一再污蔑!” 陶婉乔含泪摇头:“父皇,儿臣没有……” “住口!”皇上愠色不减,在场所有人都知道郡主心悦张知熹,如今闹出此等事情,定是女人之间的争风吃醋所致! 况且…… 他的目光看向宁云舒。 去匈奴和亲七年,真是染了脏病也是正常,不过是此事皆是心照不宣,若谁敢如陶婉乔这般挑明,必定要流血方可保全皇室尊严! “父皇!” 陶婉乔还想再说些什么,可皇上已然没了耐心,倏然起身瞧向宁云舒:“舒儿,朕乏了,既是你的事情,她便交由你全权处置!” 皇上说完大步离去。 “恭送皇上!”众人纷纷行礼。 贤妃与宁陌雪皆是松了一口气,没想到泉太医居然会这么说,到底是欺君,还是说此事真是一场误会? “父皇!父皇!”陶婉乔哭喊,却换不来半点停留,到底她只是一个养女罢了,而宁云舒才是真正的皇室血脉! 陶婉乔倏地想到了,伸出手直指宁陌雪,“姐姐,不是你说的宁云舒身染脏病吗?!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快同众人解释明白啊!” 闻言众人纷纷讶异看向宁陌雪,宁陌雪双目圆睁,难以置信地看向陶婉乔,她怎能把自己给供出来! 第一卷 第15章 惩罚 文武百官议论纷纷,皆是觉得事情蹊跷。 明珠公主乃天降紫微星,岂会在背后诋毁他人。 要么是昌都郡主在撒谎,要么话真是明珠公主所言,那就是长公主连同太医都在撒谎! 宁云舒看好戏似的瞧向宁陌雪,那张楚楚可怜的脸上满是惶恐与捂住,眼中晶莹流转,连连摇头否认。 这一次她又该如何辩解?宁云舒托腮静静看着。 还不待宁陌雪说话,贤妃先上前一步护住了她:“郡主莫胡言,此等有损长公主清誉之言,雪儿是断然不会说的。” 陶婉乔瞠目结舌,那日明明贤妃也在佛堂,她也亲耳听宁陌雪讲了那些话,怎的如今却变了个说辞?! 对面宁煜也站了起来:“郡主慎言!你污蔑了一位公主还不够,还想将脏水往另一位公主身上泼,你安的究竟是什么心!” 连平日里一向沉着的沈琰此刻也几乎要坐不住,看向陶婉乔的眼神阴鸷得可以杀人。 “我没有说谎!真的是宁陌雪,是她亲口所言!” 陶婉乔歇斯底里的指控,可四周全都是怀疑的眼神。 宁云舒只觉得可笑,今日这场景和七年前几乎一模一样。 当初在御书房时她就犹如今日的陶婉乔,明明是宁陌雪的错,可众人都争先恐后将她保护起来,反而对一个清白无辜之人横加指责。 宁陌雪似也有了勇气一般,咬了咬嘴唇,一双杏眸更是无辜透彻:“妹妹莫一错再错,你向姐姐认个错,她大人有大量一定不会追究今日之事。” “谁说本宫不追究?!”宁云舒冷冷开口,“辱我名节之人,我定不轻易放过!” 陶婉乔身形一怔,宁陌雪亦是呼吸顿住。 这事要是追究到底,只怕是难以收场。 “童童!”一向温和的贤妃此刻语气也有些重了。 泉太医是个怎样的人她清楚,他断然不会胡乱给雪儿说的,所以脏病一事定是事实。 如今明明事情已经要落下了,各退一步保全体面才是万全之策。 “都说家丑不可外扬,郡主是萧贵妃养女,与你也是姐妹,今日之事母妃做主就此打住,郡主也是初犯,便口头训诫一番如何?” 贤妃苦口婆心地说着。 宁云舒冷冷一笑。 当真是她的好母妃,永远站在道德制高点说出这些不痛不痒的话。 她怎么就不想想,今日倘若不是她提前让桂嬷嬷查清楚泉太医的情况以他的妻儿要挟,如今泉太医又怎么可能冒着欺君之罪替她圆谎。 若是这个谎没圆,若是泉太医当众说出真相,那么她又将面临怎样的结果? 以父皇那凡事以颜面为先的性子,必定是要赐死她来保全皇室的尊严! 她险些被害死,如今却叫她口头训诫一番便算了? 宁云舒缓步走到陶婉乔跟前,直直看着其双眸:“你说,究竟是你听信谗言,还是有意污蔑于我?若是前者,我便如母妃所言,口头训诫一番便罢了。若是后者……” 她言尽于此,眼中却尽是狠戾之色。 陶婉乔咽了一口口水,她求助地看向萧贵妃,眼泪大颗大颗滚落。 萧贵妃亦是心疼不已,连忙上前握住她的手:“长公主请原谅乔儿这一次,她定是听错了,所以才说出这些胡话来。” “萧贵妃,我要听她自己说。”宁云舒语气不容置喙。 陶婉乔胸口起伏,指着宁陌雪道:“就是她告诉我的!当日贤妃娘娘与母妃都在场!” 贤妃美目微沉:“郡主,话不可乱说,你只要好好与长公主解释,自会无恙的。” “不!你们都不信我!你就是偏袒宁陌雪!明明是她告诉我的!”陶婉乔无助地控住,眼泪更加汹涌。 宁煜气得双手握拳:“闭嘴!我看你分明是嫉妒雪儿身份在你之上,想以此来诋毁她!” 宫人都在背后传,说是郡主与明珠公主亲如姐妹,可实际上郡主始终是郡主,哪里能与天之娇女的公主相比! 陶婉乔对这些传言,自然也是知晓的。 可她从来没有嫉妒过宁陌雪!除了现在这一刻…… 看着宁陌雪明明才是罪魁祸首却被这么多人保护,而她孤立无援,连唤了七年母妃的萧贵妃此刻也无动于衷。 “母妃,你与他们解释,当日你也在场的,你也听到就是宁陌雪亲口所言对不对?”陶婉乔声音哽咽。 贤妃亦是看向萧贵妃,语气沉稳:“萧妃妹妹,你可听见过雪儿说过任何诋毁长公主之言?” 萧贵妃嘴唇翕动,无奈地看向陶婉乔,艰难道出:“没有……” 陶婉乔彻底瘫坐地上,一时间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怎么就没有人愿意相信呢?真的是宁陌雪说了谎,真的是。 宁云舒看着地上之人仿佛看到了七年前的自己,她上前缓缓附身,低声开口:“百口莫辩的滋味不好受吧?” 陶婉乔闻言猛然抬眸看向她。 所以她是知道一切的,她身染脏病是真的,她也知晓他们都在袒护宁陌雪! 宁云舒站直身子,目光看向宁煜,“皇兄,依你看,此人欲污蔑我与陌雪,该如何处置?” 宁煜嫌恶瞧向陶婉乔:“以下犯上不知尊卑,满口谎话心生恶毒,这种人就该直接拖出去杖毙!” “大殿下饶命!”萧贵妃闻言猛地跪下。 那可是她养了七年的女儿! 她没有本事护住她,可也不能让她丢了性命! 贤妃见状连忙扶起萧贵妃,看向宁煜,柔声细语道:“煜儿,人生自古谁无错,郡主只是说错了话,罪不至死。” 宁云舒故作疑惑道:“那母妃说应当如何处置才合适?” 贤妃怜悯地看向陶婉乔,道:“贬为庶民逐出宫去罢了。” 宁云舒微微颔首,萧贵妃泪水婆娑,虽然不舍得,但是只要人还活着便是好的。 “如此……”宁云舒开口,萧贵妃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昌都郡主殿前失仪,杖责五十,褫夺封号贬入浣衣局以儆效尤!” 众人闻言也不敢说些什么,从郡主一朝沦为浣衣局最低贱的奴婢,真是令人唏嘘 “多谢长公主。”萧贵妃说着,但眸中还是暗含愠色,浣衣局那岂是人待的地方? 若是贬出宫去了还好,至少她还可以送些金银珠宝接济乔儿,可去了浣衣局那样的地方,就算是有钱财,那也是奴婢,受苦受累少不了。 而且五十大板,是生生要人半条命的! 侍卫将陶婉乔左右架着拖了出去,她双眸猩红幽怨,却是一直盯着宁陌雪。 宁陌雪则是躲在宁煜身后不敢再多看她一眼。 宁云舒轻吸一口气,冷眼看着陶婉乔消失在大殿门外的夜色之中。 插曲结束宴会也无心再继续,宁陌雪以身体不适先行离场,贤妃陪同着哭成泪人的萧贵妃也随之离去。 朝臣们也深知不可逗留,纷纷拜退离开。 “张大人留步!” 见张知熹欲与人群一同离去,宁云舒开口唤住。 彼时正欲离开的沈琰闻声也不自觉停下脚步,站在人群之中完美隐藏。 宁云舒朝张知熹走去,表情平静如常:“张大人自明日起,每日早朝后来永宁殿教本宫长琴。” 她不是询问,而是命令。 第一卷 第16章 落子 晚风吹进殿中,烛火摇曳,人影重叠。 张知熹俯身行礼:“公主,这于理不合。” 宁云舒轻笑出声:“礼数与你而言,当真如此重要?” 张知熹沉默不语。 她贴近他耳旁:“当年若不是礼数,或许……” 他倏地后退一步与她保持恰当的距离:“公主慎言!” “张大人是怕坏了礼数才不敢看本宫吗?”她再上前一步。 张知熹顿了顿,郑重抬眸,他周身如覆寒霜,一张俊美的脸在烛火之中却无比疏离冷漠。 “公主若想学琴,自有太傅相授。” 宁云舒嘴角含笑,淡淡道:“本宫要的人,自然是天下最好的人。张大人不愿意本宫不勉强,反正本宫去与皇上说也是一样。” 张知熹微微抿唇,这根本就不由得他拒绝! “宁云舒!”宁煜实在看不下去大步走来,“怪不得要被人告状,还连累雪儿一起受罪!这七年在匈奴你当真是把礼义廉耻忘得一干二净!” 宁云舒冷冷一笑,最后倒又成了她的错了。 宁煜骂完又看向张知熹,疑惑问道:“张大人是何处得罪了公主?” 远远便看见她又在为难他,方才抚琴之事本就已经令人觉得有鬼,今日一定要问个清楚! 张知熹若有其事地仔细思考一番,但终究是想不出答案。 “张大人才情令人敬佩,我不过想学之一二罢了,皇兄又何必无端揣测?”宁云舒柔荑轻握,在他眼里,她做什么都是任性妄为。 宁煜欲言又止,看向张知熹:“张大人夜深了,还是早些回去歇息。” 张知熹明了,行了个礼便退去。 宁云舒并未在意,反正她最乐意做的事情便是不择手段地达到目的! 张知熹是她最中意的人选,她绝不会放过。 殿中人已经越来越少,沈琰亦是动身离开,只是那原本就阴沉的脸此刻又黑了一分。 宁云舒余光瞥见沈琰的身影,她微微愣神,他是一直在那儿还是才起身离去? 她不禁蹙眉。 见四周没了大臣,宁煜才语气凝重道:“云舒,这七年为何你半点长进都没有?还是如此任性!张知熹是什么人,岂是你能觊觎?” 宁云舒闻言眉头蹙得更深。 觊觎?他以为她是看上张知熹了? “皇兄,若论身份,我如何不能?”她反问。 宁煜深吸一口气,脸色难看至极:“张知熹那样人物,朝都世家小姐随意挑选即可,他怎看得上一个和过亲的公主?他得父皇重用,即便你向从前对沈琰一样去求父皇赐婚,父皇也断不可能答应!所以我劝你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别再丢人现眼!” “哈哈……”宁云舒好一番笑。 他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她一个残花败柳配不上那般矜贵权臣。 宁煜见状越加气急:“宁云舒!我同你认真说,你却以为是玩笑?!” 宁云舒噙着笑道:“皇兄莫生气,我只是笑你想多了,我对张大人绝无非分之想。” 宁煜将信将疑:“若不是心生爱慕,你方才还叫别人去永宁殿日日相见?!” “皇兄,从前是云舒不懂事,日日贪玩,琴棋书画样样不通。如今不同,我身为长公主,自当才情兼备做天下女子表率,所以才想请张大人做老师,难道这也有错?” 宁云舒语气真诚,笑意也收敛了不少。 宁煜冷哼一声:“你倒是想得美,张知熹那么爱护羽毛之人,能应你要求才怪!” “应不应那便是我自己之事,皇兄不必担心。” “谁担心了!”宁煜无奈叹息,“反正今日之事也是与你提个醒了,若是日后你再行为不端真叫人抓住了话柄,我与母妃也保不了你!” 保?他们何曾想过要保她…… 宁云舒笑容莞尔:“是,云舒明白了。” 宁煜说不出的心烦,明明她一直谈笑言语,可他却总觉得怪怪的,她的笑甚至令他有几分不适。 可今日之事,原也是她受了委屈……罢了,不与她多计较了。 “好了,早些回去吧。”他挥手说着。 宁云舒也不再多言,带着桂嬷嬷与其余宫人离去。 见她离开,一直还坐在席间的兵部侍郎之子李俊疾步来到宁煜身边,一脸惋惜道:“大殿下,长公主已有钟情之人,我是不是没机会了?” 宁煜瞪了他一眼:“放心,哪怕她真喜欢张知熹,那也绝无可能,父皇是不会同意的,张知熹可是他最看重的臣子,他的婚事,父皇早有打算。” 闻言李俊松了一口气,忙不迭点头:“那便好!” “还有谁比我更了解自家妹妹?你且放心,有我支招,这驸马迟早是你!”宁煜胸有成竹。 李俊双眸泛光,已是迫不及待。 若是成为了驸马,哪里还需要累死累活地考取什么功名!只要把长公主伺候好了他便有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 所以就算是和过亲又怎么了,毕竟女人嘛,熄了灯不都一个样! 入夜,永宁殿凤春池中,热气氤氲,周遭半透明的流光白纱在烛火中摇曳生辉。 池水里花瓣飘荡,宁云舒浸泡在热水中,侧身倚靠在池壁,桂嬷嬷在岸上手持黑檀木梳悉心为她梳着长发。 “公主,老奴不明白,今日昌都郡主如此诋毁您,为何不将其赶出宫去斩草除根?”桂嬷嬷忍不住问出心中疑惑。 她家公主此番回来杀伐果决,但今日对郡主的惩罚未免过轻了些。 虽然贬到了浣衣局,但始终还在宫里,待日子久了皇上气消了又念其好处恢复封号,到时候恐会徒增麻烦。 宁云舒凤眸微阖,水汽沾染着她长长的睫毛,勾唇道:“她所恨之人非我,留她在宫中才有得好戏看。” 桂嬷嬷手上动作一顿,这才明白宁云舒是想借刀杀人,不过这把“刀”只是先做了埋伏,有朝一日必定派得上用场! 她继续替宁云舒梳发没再过问,她虽然不清楚公主此番回宫后究竟有何目的,但她是自己的主子,亦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无论公主做什么,她都愿意跟随! 翌日一早,宁云舒起身后还未来得及用早膳便被人请到了未央宫。 刚走进殿中便见贤妃脸色阴沉坐在椅子上,周遭气压甚低。 “女儿问母妃安。”宁云舒欠身行礼。 她昨夜就料到了今日一早必定会被请来此处一遭,毕竟她的又一步棋已经落子。 “童童,你可有话要与母妃解释?”贤妃看向她,目光锐利很想将她的心思看穿,可如今不仅不知道宁云舒心里到底在想什么,更是觉得一看到她便会有一股无形的压迫感。 宁云舒佯装疑色:“女儿不知母妃何意?可是发生了什么?” 贤妃持疑,她怎么会不知道!那贱婢可是从她永宁殿出去的! “昨夜皇上宠幸了你宫中一哑女,此事你可知?”贤妃直言,认真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 宁云舒讶异:“是如烟那丫头?!” 贤妃见状更是疑惑,难道她当真不知? 一旁贤妃的贴身宫女绿芙解释道:“长公主有所不知,今日一早娘娘便得到信,说是皇上昨夜召了您宫中的哑女侍寝,今日一早便封为了燕美人。” “竟有此等事情……可这与我何干?”宁云舒一脸无辜。 贤妃看了一眼绿芙,绿芙微微颔首,继续道:“长公主,如烟那贱婢从前绝无可能出现在皇上面前,而皇上昨夜之所以召她侍寝,是因为接风宴上您将她安排给皇上侍酒。这难道,只是一个巧合?” 第一卷 第17章 燕美人 华天此时只觉得体内凭空多了一股阴寒的灵气,这股灵气正顺着他的四肢百脉不断的扩散到全身。每当华天想调动自己的灵气压制对方时,这阴寒灵气又一触即退,随后再从另一个方向扩散。 迎面就是一座古老的喷泉,喷泉的水柱喷的高高的,在阳光下洒下金子般的水花。 “杀!”秦川他们人数虽少,却没有一丝胆怯与退缩,十人一个个向前冲去。 学院大比并非是云松学院内部的比赛,而是整个云州所有的学院都能够参加的大比拼。 吴凡带头,会议室里响起了啪啪啪的声音,给这些新来的成员做完一个简易的欢迎仪式,会议的议题便进入了下一个环节。 她刚刚就是照例随口问,就没想过,周安已经成功刺杀了云肃王,若是再晚一段时间,周安带回云肃王人头,倒也能理解。 因此现在这四人中,公认最强的是被誉为“火菩萨”的吉藏法师。 周航很幸运,见证了会卡场口的第一层石头的开采,并收集了许多极品翡翠矿石,为后来成为世界级的翡翠大家,奠定了资源优势和金融基础。 秦川坚信,自己能熬过来,道伤虽重,但这也意味着一次机遇,一旦战胜这种道伤,弥补本源,会让他浴火重生,更上一层楼,自身无论境界、实力还是最有意义的潜能等,都会全面蜕变,得到大幅度的提升。 餐厅很有逼格,不能开任何交通工具进去,停车场距离餐厅足有三四百米的距离。 这几乎是赤裸裸的勾……热情与乖巧,已然触碰到韩墨的底线,他自然不会当什么正人君子。 却在此刻,一道森然光芒,从下而上,悍然掠过,斩在监副与黎守之间,仿佛切断了什么联系。 顾宝珠仍然感到难以呼吸,不想回头去看身边的人,双手双脚此时正在不受控制的发抖,像是在嘲讽她躺了几日后连身体也退化掉的颓丧。 温滢芊不知道楚明轩的心,而楚明轩也看出来了,邵逸飞的心一直在白秋月这,他也不想自己的表妹再自欺欺人了!所以希望一番话能够让她清醒。 只这一句就点燃了燎原的野火,窗外的雨声越来越大,掩盖住一切杂音。 灯熄灭了,外面的景物静悄悄,只有那轮明月高挂在夜空中却诉不清自己的忧愁。 有了这些物品,至少可以保证接下来几天的晚上,大家不至于露宿夜晚。 陆万也颇为好奇,天宫之中,各方殿宇之内,究竟藏有什么样的宝贝。 江莱并不怀疑,会有其他玩家在半夜两三点钟,突然来到了山溪村。 顾宝珠开始上蹿下跳地领着「秋夜愁」带节奏,嘲讽技能好像开到了满级,甚至让「秋夜愁」都险些失去耐心。 几人凑在一起开始商量,不过一分钟,就谈妥了,毕竟时间宝贵。 见到白鲸王与海胆王坐了回去,大恶魔也收起了气势,对着众人说道。 虽然只是一次试探,可是以米国为首的四个国家,准备的都很充足,可以说是有备而来,四国将要参赛的军人,都是在军事领域中顶级的存在,四名军人的单兵技能,在国际军事竞赛榜单中,那都是位列前十的。 谩骂的人都是输了钱的人,你一句他一句骂的一个比一个不堪入耳。竟然还真有人给同帕拉脚下丢了一把刀。 而当时的“灾变”事故是由于中子热流冲出反应炉导致的,经过这一事故后,研究所的科学家掌握了无中子聚变反应,氘–氦聚变,真正实现了清洁和无放射性应用。 如果说1%几率让人觉醒意识力的觉醒药剂十分鸡肋,会让宇宙巨城的三位尊主犹豫,甚至不想制造宛如致命毒药一般的觉醒药剂,可是7%几率让人觉醒意识力的觉醒药剂,已经能够让三位尊主心动了。 还有二房,真当他们大房没人,如此算计他们,看来上次对付三叔的手段还是轻了些,才让二房有胆量,不停蹦跶。 问话的是云亦竹的儿子,也是云家的家主,名叫云海,或许是休眠的时间太久,他已经丢失了大部分的记忆,只记得自己的名字和母亲的名字,连怎么到的这里都不记得了。 几名华人六级机甲师暗中调查,发现大部分的星盗竟然都是鹰人,而且是和伊甸城的鹰人高层有关系的人,顿时,华人惊怒,联名向伊甸城的鹰人高层质问。 因为秦云的身体,像是在扭曲波动一样,摇摇晃晃的,他的身体看上去随时都会被揉成一团。 白骨道主与石天脸上的神情都没有任何变化,但是心中却是波涛翻滚。 第二次演奏,因为没有十几个大宗师的参与,所以听众里面就没有那些大宗师,而是换成了王胜媚儿以及那一队御用琴师。 听出她用意的林言哈哈哈笑了起来,身上的西装看上去格外的合体。“清清,你放心吧,现在的还早!”他眼神里似乎有什么东西黯淡了下去。 第一卷 第18章 授琴 随着张知熹坐下,一股淡淡的墨香窜入宁云舒鼻腔,她侧目看向他,他虽是坐到了她身旁来,中间却不远不近隔了一个身位。 “公主请看琴弦。”他没有看她,却能够感受到她的视线。 跟当年和亲路上一样,总够感受到一缕审视的目光。 宁云舒沉默看向琴弦。 “微臣方才听公主弹奏,恐怕还需从指法入门。”他一本正经地说着。 “本宫弹得有那么差?” 张知熹清冷的眼眸中染上一分凝重,淡淡应声:“嗯。” 宁云舒轻哼,双手落到琴弦上:“张大人请赐教。” 张知熹伸出一只手落于琴的另一端做演示:“此乃托指,是最基础的手法。要注意力度的均匀和音色的圆润。公主可尝试如微臣这般,注意大指触弦的位置和角度,尽量使发出的声音清晰、饱满。” 明明只是拨动一根单弦,在他的指尖流出的声音却十分清脆悦耳。 宁云舒看了一眼他专注的侧颜,然后手上拨弄起来,可那声音依旧是嘶哑刺耳。 她尝试了好几次,发出的声音都极为难听。 “公主落指应如这般。” 他的声音清洌如山泉,染着些许凉意却又暗藏温柔,下一刻,他的手覆上了她的手背,帮她调整着手上的姿势。 宁云舒屏息怔住,他指尖的温热透过手背传来,身子也靠得更近了一分,那墨香更浓烈了。 一股莫名的悸动犹如涟漪一般在心中荡漾开来,许是风有几分撩人,否则怎会觉得肌肤酥酥痒痒。 她侧目偷偷望了一眼身侧之人,他的脸上依旧是清冷如常,只有为人师表的庄严,明明近在咫尺,却依旧令人觉得难以触及。 二人姿势远远看去甚是暧昧,张知熹却一脸正色,没有半点亲昵之意。 给她纠正了姿势以后,他又正襟危坐,淡淡开口:“公主请再试。” 宁云舒看着树影落在手背上摇曳,仿佛方才那一瞬间的接触只是她的臆想。 她再拨弄琴弦,这一声便是有几分韵味了,简单的音节却横冲直撞入了心间。 她轻声失笑,转而美目流转打量他,从那双修长的腿,再到窄腰,然后是身着白袍却隐约能看出几分轮廓的胸膛,最后落到那如三月桃花般的薄唇上。 “张大人对别人也是这般教学?” 张知熹抬眸看向她,本就淡漠的脸越加不苟言笑:“公主若是这般恐学不好琴。” 宁云舒笑意更甚,托腮慵懒地看着他,他定然也瞧出了,方才她就是故意的,她从前性子再顽劣,也不至于连最基本的指法都不会。 “张大人可听说过一句话,醉翁之意不在酒。” 她直勾勾看着他,绝佳的棋子就在眼前,她已经迫不及待想要执子。 张知熹闻言却依旧风轻云淡,仿佛早已经料到了一般。 她是这大肃的长公主,她想要的定不是他这个人,而是一些只有他能够帮她达成的目的! 但他却看不明白,她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七年前,他与她一路相随,他在她眼中看到的只有深深的绝望。 而今她回来,从在大殿上重逢的第一眼,他便知道,她变了。 那摄人的凤眸危险朦胧,根本不知再近一步是跌落万丈深渊还是直坠无间炼狱。 “那公主又可听说,悟已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追?”他周身儒雅之气十足,眼神没有丝毫躲避。 宁云舒闻言微微睨眼,唇角笑意薄凉:“来者可追?” 她伸出食指微微挑起他的下巴,语气邪魅,“若本宫想要的未来,与大人有关呢?” 风似乎停了,万物寂寥。 他怔在原地,凝视着她的双眸,其中是深渊还是炼狱,似有答案呼之欲出…… “宁云舒!”院外一声喝斥,宁煜黑着一张脸疾步而来,“你们这是在作甚?!” 宁云舒淡淡收回手闻声看去,又是宁煜来扰了她的好事! 紧跟在宁煜身后的还有一人,是那日接风宴上与其一直攀谈了良久之人。 “见过殿下。”张知熹起身徐徐拱手。 宁煜身后之人也忙行礼:“草民兵部侍郎之嫡子李俊见过长公主!见过张大人!” “亏我当真以为你是想学琴,特命李俊带了西域葡萄来给你!结果你却还是借学琴名义羞辱人张大人!”宁煜义愤填膺地说着,仿佛被调戏的人是他似的。 宁云舒含笑抬眸:“皇兄,我只是见张大人实在生得俊美忍不住多看了两眼罢了。”说罢她又转向张知熹,挑眉问道,“张大人,本宫可羞辱你了?” 张知熹眸色微沉:“未曾。” 宁煜看了他一眼,恨铁不成钢地哼了一声,又看向宁云舒:“从明日起,每逢张大人前来授琴我便都一同前来!若是无人监督,我看你这琴再问天再借五百年都学不会。” 张知熹毕竟是臣子,当着宁云舒的面也不能驳了她的颜面,可他确实清楚宁云舒的脾性,她必定是看上了张知熹,正如当初看上了沈琰那般! 他已经为她选好了驸马,绝对不能出现任何意外! 再说张知熹是什么人,能瞧得上她?到时候自取其辱了还连累他与母妃也成为宫中笑柄! 想着,他越发觉得每日前来监督着她是极有必要之事! 宁云舒脸色讶异,怒火中烧。 他当真是闲得慌! 他若时时刻刻守着她和张知熹,她还怎么将他收为己用! “皇兄若不觉得碍眼就自便。” 她知道他既已经说出了这番话,那必定会做到,多说也无益。 只不过就是这个计划被打乱,她便先执行下一个计划! 宁煜得意勾起嘴角,看向张知熹道:“张大人今日也乏了,走,我送你出宫,明日再来。” 张知熹目光看向宁云舒,她正自顾自端起一杯茶水轻抿似毫不在意。 傻子都看得出来宁煜是想要将他支走了留下李俊来。 想罢,张知熹朝她行礼,然后跟随宁煜一同离开。 宁云舒看向张知熹离开的背影,眸色晦暗。 院中剩下宁云舒和李俊二人,李俊手中拧着食盒,忙不迭上前呈上:“公主,这是西域来的葡萄,草民特意冰镇了一夜,如今食用正是可口!” 宁云舒打量着眼前之人,倒也是生得有几分俊俏,只不过这谄媚的笑容实在入不了眼。 宁煜千挑万选,便是看中了此人? 听桂嬷嬷说,此人曾在宴会上公然调戏宫女,如此品行,宁煜何以觉得他配得上她? 宁云舒冷笑:“你剥一颗给本宫尝尝。” 闻言李俊双眸一亮,连忙上前取出一颗晶莹剔透的葡萄小心翼翼剥开,然后双手将剥好的葡萄奉到她的嘴边。 葡萄汁水充足,可他的手上力道太重,导致那晶莹的汁水顺着他的手指滑落,叫人失了食欲。 下一秒宁云舒一个巴掌便落到了他脸上,那颗葡萄也随之滚落在地。 “连颗葡萄都剥不好本宫要你何用?!”她声音愤怒。 李俊捂着火辣辣的脸颊猛地跪倒在地:“公主息怒,草民再重新剥!” “滚!”宁云舒没好气拂袖。 李俊见大事不妙连忙叩首然后灰溜溜地逃走。 宁云舒扶额,表情不佳。 桂嬷嬷上前,亦是一脸鄙夷:“公主,那李公子就是个趋炎附势之徒,恐是想借殿下之势成为驸马以此坐享荣华富贵!” 宁云舒沉默,宁煜也是看中了这一点,李俊被罚终生不可入仕途,所以才能心甘情愿成为她一个和亲公主的驸马。 这就是宁煜打的如意算盘!可她又岂能让他如愿? 宁云舒目光更冷了一分,道:“嬷嬷,将民间的美男子搜罗些来,越多越好!” 桂嬷嬷微微一惊:“公主?” 宁云舒低笑:“嬷嬷,我本就是和过亲的人,养些面首又如何?且去操办吧!” 桂嬷嬷闻言老脸一红,公主到底也不是未出阁的女子了,有些需求也实属正常! “是,老奴一定去寻最好的男子来!” 第一卷 第19章 男宠 翌日一早永宁殿便开始热闹。 听闻长公主要选美男,朝中不少大臣纷纷献上了府中最俊俏的男子。 宁云舒半倚在院中软榻上,桂嬷嬷在一旁念着册子。 册子上记录着每个男人的来处、姓名、年龄、特长等信息,被唤到名字的则上前由宁云舒亲自挑选。 “大理寺献上,名长歌,年十六,擅舞剑!中书令府献上,名魏青,年二十,擅丹青!都督府献上,名子轩,擅笛箫!” 宁云舒抬眸扫视面前又一批人,个个都是玉树临风的俏郎君,挑得她眼花缭乱,不过其中这一袭红衣的男子着实叫她眼前一亮。 “你唤长歌?”她挑眉问着。 “正是。”他垂着视线,脸上染着几分孤傲。 宁云舒仔细打量着他,一袭张扬的红衣,一双圆圆的眼眸如含秋水,小巧的鼻子与饱满的嘴唇皆是男生女相,瞧着整个人很是阴柔。 “舞一舞让本宫瞧瞧。”她柔柔坐起身子分外慵懒。 “是。” 应声后,长歌目光扫视周围,然后精准落在了不远处侍卫腰间佩剑上。 只见他一个飞身而去,那侍卫还来不及反应,佩剑已经落入了长歌手中。 侍卫正欲大喊护驾,却见宁云舒挥手示意,她的眼中已然露出一抹惊喜,竟不料今日各处送来的人中还有如此身手之人…… 长歌手持长剑,旋身起舞,一招一式看似柔美,实则刀刃划破长风,招招都发出呼啸之声。 那袭红衣在院中翩然,犹如彼岸正缓缓盛开的曼珠沙华。 宁云舒嘴角笑意更甚。 大理寺送来的人,有意思…… 众人都被其舞姿震惊,可下一秒,那长剑直指宁云舒而来。 “公主!”桂嬷嬷惊呼护在宁云舒跟前,但那长剑只是悬停在空中稳稳刺中了空中飘落的一片叶子。 长剑在他手中又挽了个剑花,他单膝跪下,声音温柔无比:“公主,奴献丑了。” 桂嬷嬷惊魂未定地让开身子,宁云舒却依旧一脸淡然。 大理寺与她无冤无仇,虽然献人定有目的,但断不会是为了派个人进宫来如此明目张胆刺杀她。 所以方才那一剑,不过是面前这人调皮。 “嬷嬷,赐牌。”宁云舒满意说着。 桂嬷嬷长舒一口气,瞪了地上之人一眼,无奈取出令牌递出去:“赐牌留微雨轩。” 微雨轩在永宁殿南侧的湖畔,与主殿保持着一定距离,且也私密,所以宁云舒将此番选来的面首全部安排进了微雨轩。 而桂嬷嬷赐给他们雕刻了杏花的令牌则是永宁殿通行令牌,若是没有这个令牌,被当作外臣抓了起来可是死罪。 “多谢公主!” 他虽然将头埋得很低,但宁云舒还是从其脸上捕捉到了一丝不情愿。 宁云舒勾唇,对其这样的反应倒是极为满意。 毕竟若是轻易便高高兴兴留下之人,她才是会多几分担心。 宁煜与宁陌雪来时,宁云舒院中正是欢闹。 一名穿着清凉的美男子正在翩翩起舞,周遭还有几人抚琴奏乐、敲金击石。 更多的男子还在院外等候挑选,皆是容貌非凡。 而宁云舒坐在银杏树下的秋千上,手中握着团扇悠哉摇曳。 “姐姐……”宁陌雪双眼瞪如铜铃,环顾这一院子的男人,内心说不出的震撼。 这就是每夜召一个,那也足足半年不重样了…… 宁煜怒发冲冠,径直上前一脚将正在跳舞的男子踹飞出去数丈。 众人皆被吓了一跳,看清来者后纷纷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出一口,瞬间热闹的院子寂静得能听见宁煜拳头发出的咯咯声。 他停到宁云舒面前,一只手将她拧了起来:“荒唐至极!你哪还有半点公主之尊?!” 宁云舒拨开他的手后退半步,似笑非笑道:“皇兄何故如此动怒?我不过是日日在宫中闷得慌想寻些乐子罢了。” “骄奢淫逸,秽乱宫闱,便是你寻的乐子!”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宁云舒反问。 宁陌雪忙走上前来,颦眉蹙頞:“姐姐,皇兄只是太关心你。这若叫父皇知道了定会龙颜大怒,还是趁早将这些人速速逐出宫去吧。” 宁云舒掩唇笑了笑,看向宁陌雪:“妹妹,你瞧瞧他们,琴棋书画吹拉弹唱样样都会,日后你在宫里无聊了也可以来我这儿解解乏,不是甚好?” 宁陌雪大惊失色,这是什么虎狼之词,她堂堂明珠公主,岂能与她一个和过亲的公主一般做出如此出格荒唐之事?! “够了!雪儿蕙质兰心岂会与你同流合污!”宁煜怒不可遏。 宁云舒微微叹息,缓缓朝地上跪着的男宠而去:“皇兄可知道,我在匈奴那些年,也如他们这般,跪在地上供人取乐。如今我回朝了,不过是想感受一番同样的乐趣,何错之有?” 宁煜看向那地上臣服着的男人,身子瑟瑟发抖,穿着一身艳俗的长衫,卑贱如泥。 他难以想象,从小被她视作心头宝的妹妹会像这些贱奴一样成为别人的玩物…… “不可能!你乃是大肃的公主,那匈奴是有熊心豹子胆敢如此待你?!” 宁煜双目猩红,断定这又是宁云舒为了达成目的的谎言。 宁云舒闻言轻笑看向宁煜:“皇兄不记得了吗?我和亲仅三月后老单于便驾崩,呼韩邪继位后视休战契约为无物,他连玄武军都不放在眼里,难道还将我一个和亲公主待为座上宾?” 宁煜怔住,她嘴角的笑意无比凄凉,那双曾经无比高傲的双眸里是深深的恨意。 或许这一次,她没有在说谎…… 可那呼韩邪怎敢!这可是他大肃的公主!是他的亲妹妹! 他竟敢让她如这些伶人般跪在地上取悦于人! 宁煜的双拳握得更紧:“猖獗至极,迟早将其赶尽杀绝!” 宁陌雪亦是含泪抿了抿唇,一副伤春悲秋之姿:“姐姐你放心,琰哥哥定不会放过胡人的!” “既是如此,为何沈大将军还不上阵杀敌?”宁云舒好笑地看着二人。 二人皆是哑然。 为何? 因为匈奴停战正在养精蓄锐,而朝廷又不愿再拨粮草让玄武军乘胜追击,说是国库空虚年年加重赋税,可明明这宫里大兴土木夜夜笙歌,高门权贵钟鸣鼎食堆金积玉! “父皇自有谋划,你一个后宫女子无须多问!”宁煜挥手,又将话题转回,“立刻将这些人遣送出宫,否则我……” “大、大殿下?” 宁煜闻声看去,李俊端着一盘剥得晶莹剔透的葡萄正从殿中而来。 “你怎在此?!”宁煜拧眉质问。 李俊脸上带着几分得意,看了一眼宁云舒道:“殿下,承蒙长公主不弃,草民从今日起便在永宁殿的微雨轩中住下了,负责伺候长公主。” 宁煜目瞪口呆,眼睁睁看着李俊一脸谄媚地将葡萄呈到宁云舒面前。 宁云舒拾起一颗葡萄,惋惜道:“皇兄,这些个人倒是甚得我心,若遣送了,真不舍得。” 宁煜的气焰霎时弱了下去,若有所思起来。 他本还在想如何撮合李俊与她,没想到李俊倒是个机灵的,定是提前得知了她要选男宠的消息所以自降身份以面首入宫。 此等心意与能屈能伸的气节,倒是配得上这个驸马! 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不正是这般? 他的眼光果然不错!替她挑的人,绝对是良配! 虽然养面首是荒唐了些,但她如今身份不同,倒也无人敢非议…… 宁陌雪知晓宁煜的计划,所以看到李俊的出现也明白了宁煜此刻心中所想。 既是如此,自己何不助一臂之力,如此若李俊真能成为驸马,那也不用宁云舒会再对琰哥哥念念不忘了! “皇兄。”宁陌雪上前,眨了眨眼眸柔声道,“莫要责怪姐姐,这些个伶人说到底就是奴才,姐姐平日里当作消遣也无可厚非。” 宁煜闻言佯装勉为其难,斜视宁云舒道:“既然雪儿都这样说了……罢了!反正你是翅膀硬了,为兄也管不住你!” 宁云舒目光扫视二人但笑不语。 这二人一唱一和,演技实在拙劣! 不过这厮爱剥葡萄的家伙,倒也不是完全没用,至少能拿到此刻堵住宁煜的嘴! “长公主,贵妃娘娘来了!” 宫人刚通传完,萧贵妃便已经不受阻拦冲了进来。 只是刚一进来便看到如此热络的院子一时间噙着眼泪都忘了流出来。 宁云舒微微挑眉,她这永宁殿好久都没有这般热闹了! 萧贵妃倒也是巧,偏偏这个时候出现。 第一卷 第20章 流言再起 青阳孤儿院,之所以会以‘青阳’二字为名,纯粹就是因为,创办这所孤儿院的两位老人家,将各自的单字名加在了一起。 这一回,怀志大师相助官军一路征战到此地后,便让草蛇灵兽继续混进妖山进行侦查,等到一切侦察清楚之后,在向毒王山发起全面进攻。 一个须发皆白、身着青色丹袍的丹师拍着楠木柜台桌面,发出“哐哐哐”的重响,本来铺设在上面的桌布被扯掉在地上。 紧接着,他的剑就旋起了一个角度,狠狠地向孤落的手腕削下去,剑身上一股锋锐的气息闪过,让此招显得凌厉异常。 原本的公司成员则进行了淘汰筛选,这两个月,李尔把整个卷毛狮公司进行了一次重组,有能力的人得到了提升,细分的结构更加合理、严密,成熟的组织制度又能发挥更高的效率。 这一回,慧眼僧猴根据自己对哲梦城的了解,在土地爷相助之下,开挖地道一直挖进了哲梦城之中。而后官军将士各路人马从北门六条地道开始进攻哲梦城,就这样一转眼的功夫五十万官军全部出其不意的杀进城中。 其实布莱克早就知道蓝诺莱斯没有事了,因为如果蓝诺莱斯出了什么事,雷伊他们是不可能在看到布莱克没事之后就放松下来的。 “子羽,你没事吧!”说着话陈宫男就将杨子羽扶起来,杨子羽则是根本没理陈宫男,抖了都肩膀移开了陈宫男的手。 “我是谁并不重要,你只需要知道我们的目的都是一样的就好。”她的身形越来越淡,慢慢从空气中隐去。 叶凌风当即震惊了,在场之人也和他一个表情,但随之而来,叶凌风便担忧起来。 秦家虽然也是做生意的,不过家产撑死不过几千万而已,别说十亿,就是距离一亿都还有很大的差距呢。 他魂在体中,“羊心”带来的剧痛一点不少,只是先前被封印,没有表现出来。而现在被揭开黄符,积累的痛楚一股脑涌出。 有了这样的结果,的确是他完全没有想到的事情,之前怎么也不会想,龙虎堂和水月宗竟然会主动来帮助自己完成这一场战争。 更为诡异的是,这黑色气浪里,还夹杂着鬼哭狼嚎的声音,里面有很多怨灵之气,可以影响人的精神。 “喂?你好不好?你好不好?你到底好不好?”锦年一遍遍的喊着,眼泪却跟疯了一样掉个不停。 他在心里已经引起了不妙的想法,但看样子又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所以,他打算先探查个究竟。 但工程量很大,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完成的,所以我也想着其他是不是能够找到什么路子,云上舞跟我说,现在我们的存款只能够提供工程队半年的施工,若是不找到新的路子,恐怕就会断档,一断档就会给工程带来影响。 萧山河没有理他,而是在黄子辰面前蹲下来,说了一句让所有人都惊愕的话。 但是吧,白起不打算告诉白正兴,至少,将白正兴踢出b市之前。 不对不对,一定是错觉,不然他怎么会送自己项链,还答应给自己炼丹。 “既然你不要,那给我好了。”宴青音一把抢走,十分宝贝的抱在怀里。 除了倾盖如故,她还没见过哪个新人作者能有这种成绩,这就勾起了她强烈的好奇心。 林若晴嘴角微微勾起来,看着陆无涯跟陈明明撒娇,让他送着自己刚到公司门口,才愿意离开,心里更加确定,其实陆无涯就是一条大狼狗,更多时候还是一只狗,并且还是二哈的那种。 宴青音撅着嘴巴,虽然不满但是也不敢忤逆。这大楼多年无人居住,也不知道这电压行不行。为了安全,也只能走楼梯了。 一下接着一下,不停反复着一开始的样子。旁人的指点和嬉笑激起男人的愤怒。 随着这道人影的不断靠近,通过火光的照亮,一张精致的脸庞出现在楚河三人的眼中。 我睁开眼转身爬起来一看,原来是地上有一直湿漉漉吓得瑟瑟发抖已经修炼成精的皮皮虾。 好像自己昏迷前正好是械人族入侵的,也不知道现在战况怎么样了,械人族有没有被打退。 “战兽还真是多。一处房间里的战兽就有着数十万,整整三百间那就是数千万的数量!你这家伙单是这些战兽,一年下来也赚不少钱吧!”路上,刘柯宏调侃的说道。 韩平仿佛看穿了李天启的心思,不及他反应,便再次抬手将他的穴道封了起来。 要是阴险点的,随便给你按个叛国的罪名,直接拉出去毙了,谁敢多问半句真假。 “走吧。”林逸仙转身走向洞口,李天启从沉思中缓过神来,与陆琳琅随后也走出了洞口。 说完见曹良锦一副落寞的样子,想来她对叶禄欢仍是念念不忘,正要开口劝解,只见曹良锦眼睛突然一亮,曹良瑟跟着看过去,只见叶禄生和叶禄欢正在吃早茶,沈芸陪在一边。 杀!杀手们再也受不了唐风那轻视的模样暴走了起来,化为一道道人影蹿了出去。 “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张东海说道,忽然张东海燃起了无限的斗志。 见警察来了,儿子儿媳情绪顿时更加激动,一边拽着孟凡的衣服,不让他走,哭天抢地喊着让赵德顺给他们主持公道。 第一卷 第21章 验身 起来后,推门出去,一股凉意扑面而来,呼延暖心紧了紧身上的衣服,昨夜,呼延将军和呼延庆很晚才回来,没有顾得上自己,那么,今天,呼延将军的惩罚,也该到了。 这样的待遇让德里曼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头,这木精灵手中的皮鞭还不至于让他皱眉,他只是对于这种行为有点不爽而已。不过最后德里曼忍住了发火的冲动。他知道,为了搜集足够的情报,还得打入内部才可以。 “大康皇上病重,大康形势暗潮涌动,相信他们估计没有心思来烧这一把火。”胡不为道。 而春日云也没有多想的,接球便立即开始踏步而出,振臂式的把手中的棒球给投掷了出去。 沙子更是一年比一年贵,赚钱的不仅仅是路强他们买河床的人,还有这些在挖沙船上干活的人。 对于已经开始接触成人标准棒球场规格来进行比赛的高中生选手而言,这样的球场无疑更能让他们打出惊艳的一打来。 “谁呀?”洗墨拉开门,下意识抬头一瞧,立即瞪大眼睛愣在那里,忘记让开路。 但是,奈何,等了一天,也没有见呼延庆过来,后来问青莲,这一天呼延庆都做了什么。 “下次哥哥去军营,带上我如何?”呼延暖心笑问,一脸的讨好笑意。 “我去看看她。”墨流池突然将孩子又塞回了产婆手里,绕过她进了屋。 而这三成在亚神之体激活后,要么被强行替换到两成五比例,要么,就是底蕴被减低,外在表现就是亮度变暗,后者更为糟糕得多。 阿泥听了,紧张的叫了两声,一双湿漉漉的眼睛恳求似的看向阿九。 宝奴无所谓摇晃着手指说“什么神族魔族,老子不管那么多,只要能战斗就可以”。 她也想借这首歌,唱出自己对于游子诗的忐忑与窃喜——那是怎样一种欲罢不能的感受。 唐泽的深绿铠甲状态下,手掌无比巨大,把整根暗金狼牙棒握在手心都不成问题。 闫三一时情急,竟然忘记了躲避,接着身上被人拍了一掌,他身躯一晃连续冲出数十步,再次喷出一口污血。 “你有什么感受呢?”虽然看不到老妪的面容,但是看她的身形,是比较苍老的,谁想到声音却宛如中年。 少年爽朗的笑声回荡在深夜的长巷里,就是李安,也是一怔,先是笑声突敛,但立刻又低笑起来。 “我拿进去就好,怎么还好意思让东伯拿呢!”外头,李安说着话走进院来。许是察觉到刘原的视线,他下意识地往倒座房里瞅了过来。 她摸着克拉西斯的脸,随即又摸着克拉西斯那鼓胀的胸脯,接着缓缓落在克拉西斯的两腿分叉之处。 这酒铺看来并不差,老板娘长得很不错,但却也不知为了什么,里面冷冷清清的,看不见个客人。 不过确实金色的长袍,而且不像其他人一样遮遮掩掩,露出衣领上布满皱纹的脸庞。 狸花剑退开些许,剑身翻转朝着花九,就像狸花扭头看花九一样,看到花九脸上那副‘我就知道’的样子,狸花剑轻轻一颤,随即剑上魔气更加沸腾。 因为他是个孩子,所以他不知道他所害怕的这些事,无论缩在一个什么样的壳子里,都躲避不了的。 柜台后头的地面上,摆着三个乾坤袋在乾坤袋的旁边,摆满了灵石,李末看到的画面就是南宫昊正偷偷的把灵石往他腰间的乾坤袋塞去。 雷统领暴怒的落在深坑之上,之前大头带着那二十多妖族回来的时候,说了李末的功劳,他还在想着自己是不是太过心胸狭窄了,不就是一时失手炸了丹炉,毁了几处阵法禁制吗。 “既然你是白胡子大人的弟子,那么按理来说你应该喊我们一声师叔。”红胡子和蓝胡子一同看向唐凡说道。 “你是谁?”唐凡一脸奇怪的看下对方,虽然认识严言尽,但是唐凡的言外之意,是在问你是不是恶人帮四干部之一的眼镜哥。 直接从北飞到南,坐传送阵也无法领略南坤部洲的特色风光,这点让未出过远门的吕萌萌的略感失望,但宁锦歌的事是大事,故而吕萌萌什么也没说,只是一安顿下来就领着萝卜跑出去玩。 浩浩荡荡上万人将大道山各处围得水泄不通,城中执巡院和城外抚仙郡驻扎的易仙盟全部被惊动,纷纷派人前来调查事情始末,争取早日平息仙城动乱。 “好!”感受到姜风的战意,龟壳顿时精神一振,盾牌回收,又做出的防御的姿势。 所谓马猴,也是他们二重的职工子弟,平日里和付强一样,打架胡闹,不过比付强有心计,为人非常阴芦险,付强讲义气,和马猴混不到一块去。 史弘肇遭了王章这一驳,无言以对,只是看着殿宇,神情却是不屑。 刚刚亚瑞与刘成新一战是飞掠到大院之中战斗的,此刻院落之中遍地狼藉,实在不合适谈话,而且这里还有几具尸体在,也影响心情不是? “啪!”的一声,没等赛格弗莱德说完,药师寺凉子便已经一个高抬腿,高跟鞋的鞋跟竟然踹到了身高一米将近一米七五的赛格弗莱德的下巴上。 范无病躺在躺椅上。看着天空。偶尔灌一口红酒。被夜风轻轻一吹。倒也非常的惬意。 夏阳和冰尊手印各自一动,将元神皆是收回了体内,只是两人的脸色都不大好,神色也是显得虚弱疲惫至极。 反正他不推崇云牧这种瞎蒙的赌法,太冒险了,输了连翻本的机会都没了。 广州市彻底炸开了锅,市里的领导电话响个不停,事实上在电视直播的同时就开始炸开了锅,多少位观众从电视银屏上看到了这一幕,有些观众甚至以为电视台遭受黑客的攻击而进行摇放科幻片呢。 第一卷 第22章 她有罪 那么问题就来了,既然他能够预见到这样的状况,为什么不提前加以布置?要么就是他当初预见到会有这样的状况,只不过没想到会这么凶险。要么就是他特意为之,只不过自己现在还没有参透。 宋离正望着火苗发呆呢,结果被马氏点名了,一时也没有反应过来,只是冲着马氏干笑。这让马氏怎么受得了。 专属铃声,专属名称,还用说什么吗?还用做什么吗?接下来她们可劲儿的助攻就好了。 虞井离开实验区域时,随行的研究员嘴角抽搐,因为内部战斗的场景摄像机根本没法正常拍下……十层合金组合的壁面居然差一点被击穿,光是训练场的修理费恐怕就要花掉刚刚申请到资金的一半。 梁彦倪见到儿子这般,这很理解他此刻的情绪。抱着费君帅的同时,用手轻轻的抚摸着他的后背。 宁衍治站在天台边缘,手掌悬在双眼上端,学习着孙悟空用火眼金睛的姿势看向远方。 得此补充,轩辕圣剑金光大放,携带者滔天大力,似要以无上锋芒,斩断前进路上的一切。 而且,余风这种中途的‘插班生’,全靠其十杰身份才得到世界政府的特许。 可以说,宋灵云现在完全有能力开辟两座战场,同时和洪荒北部的凶兽一族和洪荒西部的魔族开战。 顾诚自然知道王青明在担心些啥,示意他稍安勿躁:“放心,其实大家仔细回忆一下,就可以清晰地发现,从yy上线的第一天,我就在往‘熟人社交’这个方向布局。 其中还有数件珍贵的法器,一口三尺墨剑,显得十分陈旧,但却流动出旺盛的神能。 几人之间恩怨不少,赵万仙在见到莫凡的一瞬间,几乎差点以为莫凡是来找茬的。 曹操黄巢白起直接忽视了琳琅满目的蔬菜,在卖肉卖鱼的地方不停地徘徊,徐晓曼轻车熟路地挑选起蔬菜,我则带领一众武将,恨不得抬上半扇猪一只羊三条牛腿四只肥鱼。 鱼寒江不禁有些垂头丧气,原本他还想借着这次机会,抢夺到煌灭。一方面为了门派争光,一方面自己也可以扬眉吐气,现在看来,是没这个可能了。 “你不是让我见识见识剑道天才吗?就这些?”古星魂冷笑问道,神情十分从容。 树洞内,香气挥之不散,但热气正在缓慢下降,那从霞光的亮度也在变弱。 万丈光芒团队的人没有跟着钱仓一,他们在门外等待钱仓一的反馈。 罗挠了挠头,懒得搭理他们,抽走一捆钞票放在兜里,便是离开房间。 放眼望去,无名终于明白了,来参加龙虎大会的人,什么年龄层次的都有。 就在越野车开到万淼和静怡隐身的街角的时候,面对着万淼和静怡这边的越野车的侧面忽然无声的打开了。万淼双脚一蹬地面,身子离弦之箭般窜进打开的车门,紧跟着静怡也鱼跃着钻了进去。 其实也就是瘦身药,这玩意儿系统商城里多得是,一百积分一瓶,凭白若莲现在的积分完全可以换个几十瓶出来给童颜吃。 “有什么可高兴的,这个婚又结不成。”家里人都在忙,只有白若莲被供了起来,实在是让她无聊的紧。 一根根粗大的蓝银草从地下凸起,坚硬的锥形刺穿了一个又一个身体。 与此同时,短视频平台,一个个视频开始爆发热度,全都是同袍会的各种互动视频。 学校里的课程最近越来越紧,为了节省时间,陈艾青趁着有空的时候,包了好多馄饨摆在冰箱里冰着。 李好摇了摇头,今天这事儿实在是太怪了,让李好不得不怀疑,是不是隐形眼镜有什么问题。 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重复不停的告诉过自己别去想,别去想,可不管是在楼下帮徐婆婆做家务时,还是现在安安静静的窝在沙发上时,脑子里总是不由自主的想到他和她接吻时候的画面。 唐翕然眨了眨眼睛,说着就准备将那个鼻烟壶拿下来,拿下来那就意味着李好已经选定了这件藏品。 “也是。”白若莲恍然,“那那个南海基地又是从哪冒出来的?”剧情里可没有这个基地,又是灰雾的影响? 像苹果、企鹅集团这样的大集团之间,任何一点摩擦都可能在行业间引发一场地震。 杨天不明所以,暗忖,这是所谓的三八线么?难道纪老师是想让自己也睡床上? 对于天刀刀意的领悟,一下子就进入到了僵局当中。好一会过后,孙成忽然想了一个事情来。 这茶名叫“回神茶”,一两价值数十颗下品晶石,正是他这一次任务中,从陈长峰手中得到的战利品之一,整个也没多少,也就那么二三两的样子。 我没心情跟她打屁,扶着边上的石头爬起来,谁知触手竟摸到一堆烂泥。 “没有恶意?”漩涡鸣人瞪大了眼睛,在他一根筋的思考中,统一世界=野心=恶意,这种简单粗暴的思维方式显然让漩涡鸣人对阿尔托莉雅没好感,顺带着有些疑惑苏渊的目的了,只不过一切都已经成了定局。 孙成却不以为意,反手之间,从龙纹纳戒当中取出了一颗灵元丹,一口吞下,用来补充体内经过几番大战之后,已经消耗到了极致的真元。 李承乾一下子怒了,二十多年的准备,二十多年的教育,在李承乾脑子里深深埋下了权利的魔咒,如今铁定当不上皇帝,李承乾似乎有种冲动,有种迫不及待的冲动。 “喂,我说,你到底有什么本事,露两手,也好让我们心服不是?”这时,土王林轩叫屑道。 第一卷 第23章 清白 “到底是如何?!”宁煜忙问。 贤妃与宁陌雪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周嬷嬷眼神空洞,朝那敞开的殿内瞧了一眼,怔怔垂下头,声音也带着几分颤抖,道:“长公主她……她没有脏病!” 三人皆是怔住。 她怎么都没想到,自己本想去襄阳等的人却在这里见到,而且好像还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他原本以为,最难收集的尾兽应该是九尾才是,现在黑绝给的信息让他有些意外。 若是放在平时,可能还有人上赶着献殷勤,想着法儿的往柳氏跟前凑。 随后,雷光闪过,一道道电弧游走不定,在奥多体外闪烁,组成了一副雷电交织的铠甲。 这是一次一次的攻击,那是一次比一次要来的并不含糊的这么一种样子,这么的,这是要下狠手的这么一种节奏,这么的,这是要给你带去了这绝望的感觉。 既然这个淑妃已经露出了狐狸尾巴,那他们就要揪着狐狸尾巴,想办法让狐狸露出本来的面目。 “好好好,我不要脸,既然我已经被你骂了,那不如,我再不要脸一次。”说着就准备去拉水依依。 晚上,大家开了个宴会,代表了空岛人的神卫队们和香迪亚人们围坐一团,互相之间都有点尴尬。 太子能来,多半还是看在卿儿的面上,这卿儿自然是要出来陪同的。 两个都是和自己有关的数字,竟然还是错!jessica已经无语的瞪大着自己的眼睛,恨恨的看了看金圣晗一眼!原来还以为他会很浪漫的,真是让她又失落又无奈。 想要在废弃之地生存下来,有一个自己的基地非常必要,无论对储藏物资还是躲藏都有好处。 还有伏自威的喊爸妈的声音,竟然真的醒来了,众人纷纷的围上去,果然伏自威已经和二老抱头痛哭,情绪久久不能平静下来。 推着车购物,30分钟下来,什么食材都没买好,倒是把饮料和酒买好了。 呵呵,司徒千梦想多了,这一次中奖,可能是最后一次中奖,除非林八方再次得到什么预知的力量。 顾惜云面色狰狞而又疯狂,眸底身处带着浓浓的嫉妒和怨恨,心底就是不甘心。 顾惜云原本还以为陆妈妈会多问几句她和陆擎天的事情,没想到陆夫人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不由有些的失望。 悠悠的叹息一声,安倍清玄弯腰接起来地上的茶盏,左手微微有些颤抖,虽然说霓虹国有两亿多的人口,但要不是和海族不能沟通,不能投降的话,能够战斗的不会超过十分之一。 医者仁心,真正要行医的人,绝对不会以钱为目的,从古到今,从扁鹊到华佗,从华佗到孙思邈,从孙思邈到李时珍,这些所有被汤秋真奉为至高圣人的医者,他们行病救人,哪一个不是把“德”字挂在最前头。 许是注意力不集中,或许是太性急,也可能是对他不服气,有些人刚看到他抬起手就开了枪,也有些都等到众人都放完了,才反应过来,也匆忙开枪。 现在的他直接就将罗媛媛粗暴地拖上了床,然后就开始低着头撕扯罗媛媛的衣服。 他见过背主者被生灵们围杀的场景,背主者浑身血淋淋的,受尽酷刑而死,他可不想落得那样的下场。 第一卷 第24章 狼狈 那三匹血统优良的西境战马顺理成章的成为了野狼盗匪团的战利品。 而学习魔法,却不能单单依靠系统给予的技能了,需要配合其他的魔法勤加练习,才能在这条路走得更远。 “三夫人,我看那些不像演员吧,演员哪演的出这种气质和声势。”有旁边的贵夫人,看得口干舌燥。 路扬将阿喀琉斯之剑当成铁棍抡起,夹杂着毁灭气息的金黄色棍身瞬间便是碰撞在了艾德温的双剑上。 她这些年不肯回家,除了倔强,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这个后妈。 到了红桥商业街,周凤尘和元智和尚带着大土狗道声谢便下了车。 晶莹的泪水瞬间弥漫在艾薇的美眸中,坐在床边,艾薇竟是开始微微抽噎起来。 心中思忖:听夫君之意,似乎暗指我与姐姐只是掌握了此阵的皮毛? 刘命不怕死,更不怕输,但对柳烟战部踩着自己的战部成长,让自己的战部成为对方的磨刀石,刘命就算是全军战死,也绝对不会让对方如意。 从开始到结束,仅仅用了六秒,没有一丝多余的招数,甚至没有武技,干净利索。 所幸是红绫黄宇没有来,莫颜知道两人都被她的话打动了,所以这一次选择避而不战。 “但凡是你想要的,爷都会给你。”胤禟看着她犹如婴儿一般纯净的表情,心里莫名地觉得有些愧疚,他看似给了她很多,可实际上让她经受的委屈更多。 黎昕自从认定了她是他的主人后,对她一直是恭谨有加,这让有些拿黎昕当兄弟看的贺兰瑶多有些别扭,只是纠正了很多次,黎昕都强调她是主子,他是下人,尊卑有别。 这厢胤禟稳坐钓鱼台,那厢永和宫里,安嬷嬷从外面回来,看着坐在炕上的德嫔,凑上去细语几句,表示事情已经全部办妥,只要抓住时机便好。 听到王怒如此说,万古有些不太开心,因为很有可能者佩饰是投来的。但是,做玩这一次生意不与王怒交往也就是了。 “我哪有算计你呀,是你自己说的嘛,你与这位叫任昊的交情还不错,既然不错,为什么你不去看看呢?”飞儿顿时摆出无辜的样子看着她。 而且说句实在话,休伦特真想不出,以这种情况,谁还能挡得住血蹄部落。 “我们费尽千辛万苦才到这儿,血佛就算是先天高手,除非有特殊的手段,否则,他能在这种鬼地方待下去?”贺强表示怀疑。 婉兮点点头,思及自己还未行礼问安,挣扎几下,准备起来,就听到胤禟道:“别动,让爷抱一会儿。”胤禟的双手圈着婉兮纤细的腰肢,下巴靠在她的肩上。 “没错,神殿那些人已经不能算是人了,他们已经被异星人污染和改造了,他们帮我们,是有这更大的阴谋,那就是在未来的某一天,异星人会重新入侵银河系,而他们就是希望把人类变成他们的马前卒!”叶秀峯点了点头。 严战眸光冷冷划过阿狼,当即,阿狼知道自己说太多不该说的话,微微垂了眸。 所以这会儿李二龙是既惊喜又高兴,还觉得特别的不解,因为他不知道一向从来都没有主动来过自己家的王雪兰,现在忽然主动来了自己家是有什么事儿吗? 乔米米充满哀怨的眼神直直的令陆厉霆有些受不了,陆厉霆心中叹了一口气,他就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苯的孩子。 这一下,潜力弟子们全都慌了,纷纷带着惊恐的面容,朝着萧吟急急喊道。 幽幽的声音突然从外面传来,吓得叶子瑜差点儿把手机都给扔了。 收割者之间,早已经没有了信任,全都把四路大军,当成了对方的援军。 “哼,最好是去了就别再回来!”乔振国冷哼一声,没有搭理她。 回到寝室之后,我们便将衣服洗了,然后上床了,只是此时王强几人的目光却时不时的在我们身上扫视着。 他应该会非常光明正大的依靠自己的能力让姑娘家里相信他,放心的把姑娘交给他。 莫寒可没有那个本事在五秒钟的时间里把那颗人头果全部吞下去。 黄志强此时有些后悔晚饭的量给减了一半,同时又担心明天到底是什么情况。 洛云烟气鼓鼓的说着,没办法,她也不想瞒着老祖宗,但是一时间没机会解释,也来不及,为了演得更逼真,也只能连着老祖宗一起骗了,这府里说不定还有人在盯着,正好趁机找出来。 肖晨说着面色一厉,突然抬手掐住洛云烟的下颚,目光变得异常冰冷,瞬间一身杀气让人不寒而颤。 李百骑看看王许,感受到那与世无争的气质,自然清澈的眼神,或许这就是原因吧。 “差不多,那老毒物长得可吓人了,眯眯眼,蒜头鼻,血盆大口,还有两根毒牙……”姜绾瞎掰着老毒物的长相。 肖晨一旁充当解说,别的地方可能不信,但是这里,她还是能说上几句的。 那长度超过五百米,在一声声龙吟咆哮声中,被吸进了那金色卷轴之中。 一如既往,觉得这样足够威胁深爱他多年的阮佳,说完就挂了电话,给对方反省的时间。 很明显,这里住着一名身份不低的人,应该是这一处据点的首领。 李令月单手撑住身体,然后双手就在金逸城身上画着圈圈,一双眸子在事后,显得更加的妩媚多情,如果说之前的李令月一朵香艳迷人的娇花,那么现在这朵娇花已经彻底绽放了。 第一卷 第25章 鞭打 “我是说真的……我没处过男友,身上也没病……我不是那意思……不是因为你给了我钱花,我的意思是……”蒋悦晴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意思了。 而且,想要通缉他的那个之塔大祭司已经到这儿了,萧琅真实身份暴露这不就是光头头上的虱子,明摆着吗? 张伟急忙把老梁拉到一边,把邵玉强的身份说了一遍,老梁越听越惊讶,广东的副会长,又是玉石协会总部的理事,还是中宝协成员,这样的人老梁也惹不起。 李雪菲盯着莫明走向了房门处的黑暗当中,直到看不到人影,李雪菲不敢出声,死死的盯着那片黑暗。 天星子今天的表情和平日里的猥琐抠门贪财有些不同,而是面色有些认真,因此段晨也是恭敬的行了一礼。 “算了,凌潇这家伙从来不用人担心,爱干嘛干嘛吧!”见凌潇装作没看见自己的表情,李元冲摇了摇头,随他去了。 天空中忽然闪过一双眼睛,一双淡漠的眼神,看着愉悦的人们,微微叹了口气,消失不见了。 电影票房好,后期分红上李东来也能多分一点。况且这是他的第一部电影,理应多多宣传,赚取人气。 一副典型的外国人被中国功夫吸引的模样,笨拙的模样,顿时让大家笑出声来,场中气氛也为之一松。 听了王大卫这番话,陈淑媛心里不免一阵腹诽,自己只是一个打工的前台,听他意思,似乎打算把自己当成全能保姆来使用的节奏? 昏迷的沙鼠,一动不动地趴在地面上,萧凌宇已经解开了对它的禁锢,它的特有气息向四面八方散发开来。 那玄铁傀儡身上有很多地方,都是不能动的,偏偏萧凌宇给动了,还有些地方是拆了就无法复合,萧凌宇也给拆了。 随手翻看了一下,王大卫就放下了,像这种忍术功法,即便独到诡异,却没什么参考价值。 瞧着试炼房内的铁箱,王嘉庭恋恋不舍的收回了贪婪的目光,招呼众人朝下一条走廊走去。 鄙视和嘲笑纷纷朝着他看来,叶凡无视这些人,看这洛有容能装到什么时候了。 “这就是轰传大陆的通达商号太上,原本以为只是身份高贵,哪知道对方竟然强大如斯!”一名长老叹息道。 在外等候的人迅速进来,将一切安排妥当。大寨主周韬武将虎霸寨多年掠夺的物资分几个储物袋全部装上,带在身上。 这是一艘市级移民船,经过几次改造现如今有居民20万人,多半为研究所的亲属,保安方面一向严密,这样的警报,还是第一次发生。 我和徐芊刚刚虽然在店里耽误了一会,但这么几秒钟,师父怎么可能就跑没影了? “但是我没看见刚才的几只丧尸里有我认识的团员。”刘虎否认了王齐天的猜测,排除了被丧尸攻击的可能性。 “以后不准去妓院。”半天过后,见江火完全没有自觉承认错误的想法,漓江憋出几个字。 正在这时,外面的荀攸、荀彧叔侄终于走过了精美而宽敞整洁的前院过道,来到了议事大厅的大门外。 有专门的人负责打开车门,紧接着,便见一身华丽礼服的薛柔柔挽着林硕凯出现在众人视线。 在这里,三国的海警会不定时抽查一些船只,三国的海警会有着无数的人削尖了脑袋也要进入,便在于他们的这一种权力了。 几乎一眨眼的功夫,这些白光就跨越了数百里的距离,直接出现在龙炮姬的附近。 他看向漓江,这个看起来永远笑吟吟的男子,用一己之力承担着千古骂名,他敬佩这样的人。 洪力飞和王冲听声音就知道是欧阳腊梅打来的就到会议室外面去了。 飞盾本身材质的坚硬再加上附着上了那种诡异的血红能量,在风衣男巨大的力量甩动下,带起的动能是非常可怕的。 张伟冷笑,深邃的双目格外的认真,一一扫过深海四周,看着眼前依旧一片冰封,他心中唏嘘,海澜冰火不愧是排行第九的神火,这都半个月了,东海还未解封。 就在他们不停的往众人追赶的时候,墓室的情况越来越糟糕,就好像地震一般,周围的巨石和碎片,纷纷袭来,让得他们都是不停的躲闪。 此时,两人之间的战斗已经结束,两侧战场中的战斗依然如火如荼。 一个个的阴魂,俱都是人类修士死后残魂所蜕变,看上去与真正的人类也并无区别。 对战林霸同样如此,那时林毅才刚刚突破三阶武徒,面对林霸的挑战,林毅忍辱负重,结果三个月后,在会武的擂台上,一举将林霸击败。 一剑不,完全在杨玄的意料之,毕竟对方是真罡境二重天的高手,在马脸男子退避的同时,他身子横移,接连挥动金光剑发动猛攻。 他们冲出的那一瞬间,南区的那位看守人员当场毙命,根本没有反抗的机会。 “萧狂,我现在知道你的身份绝对不简单,竟然知道这么多秘辛,不过那又如何,你说这些不管我是信或者不信都没有太大的作用,今天你只会死在这里。”周奉天从最初的震惊和慌乱中冷静了下来,玩味的看着萧狂说道。 这种大规模的动静,好久没有在张家庄出现过了,震惊了不少外来者,纷纷疑惑今日的张家庄是怎么了。 如果他当初没有为了王位放弃娶慕安安,那么慕安安定是他的妻。 他们俩似乎相处了许多年,其实最惬意的日子不过也就短短十二年罢了。 左鸿云暗中派人持了法器在军中来回检测,庆幸的发现三千大军中仅有不到十名初阶将士是狼妖,其他都是正常人。 他一手抱着李茉,一手拉着林芝,冲她扬了扬头,示意可以上浮了。 李睿吸了口烟,深邃的眼眸眯着,思考了一下后,回:“你先去做事吧。我打电话问问。”李睿对于苏妍心的消失,也感到疑惑。 第一卷 第26章 替她出头 一日后,三道人影出现在沙漠的某处,正是杨浩和鹿泉以及正定三人,他们脱离队伍后,就一直在这沙漠中晃悠。 那么他未必不能找到化解杀招之法,从而将指尖凝聚的化雾真气,收归丹田里面!更何况他本就猜测,所谓的真气凝元,便是武技轻灵指当中,用于辅助真气修炼的法门。 叶征稍微感受了下,面对外界大批量的心魔,体内最上层那颗黑洞震动更强烈了,释放着想吃吃吃的情绪。 厌烦的神色挂在脸上,即使宫无邪再怎么想忽略,却还是恨不得杀尽天下人来缓解他心中的忧虑恐惧。 不过新获得的功法虽然无法修炼,他却并非一无所获,根据下品篇章之中记载的内容而言,他总算是明白,他为何能够借助灵根之力,镇压暴乱的指尖杀意了。 不仅杜浩,观众也迷糊了,我们是第六人?负责防守那个没人盯防的红毛么? 简皓静静地听简婕说着,他的眉头几乎要拧在一起了,他让简婕把手机拿给他。 “你tmd还敢骂我!”吕毅抬脚竟然对着老太太的脑袋就是一脚,周围散步的人看到情况立即围了过来有几个壮汉一下子抓住了吕毅。 卷轴开,刺眼的光芒闪烁,万千柄玉剑消失,凌雨萱闷哼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您不是说要讨好他么?这次我帮他保住古玩街,那不就好了么?”秦淼道。 听到了莫铭的声音,慕容恋从恍惚中回过神来,看清了蹲在眼前的少年,这个曾经让她觉得厌恶的少年,如今竟成为了她的心灵鸡汤,看清莫铭的瞬间,她觉得心里安详。 而龙煞刚到南华市不久,哪里懂得这里的行事,罗龙三言两语下,他就答应留在南华市负责这里的一切事宜了,经过杨凡一点拨,他立刻就想透了。 “走了?”明太后见儿子心不在焉,明白了七八分,心中不觉有些失望。 穆励诚及时的伸手捞起她的身子,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面。赵嘉佳此时浑身没有力气,,脚是虚浮的,意识也是在半梦半醒之间。虽然面前的这个男人自己只见过三次面,但是却出奇的相信他。 “本来是嘛,一个个看见你订婚了,都跟失了魂,丢了命一般。”季青青哼道。 早上离开的时候,他还在她的额头上面落下了轻柔的吻,他分明是想要好好的爱她,好好的疼她的。 突然叶冥感觉手臂一紧,扭头一看,原来是李梦瑶紧紧挽着叶冥的手臂,“我这样挽着你不介意吧!”李梦瑶脸颊微微泛起红晕,身子紧紧靠着叶冥。 随即看见那藏宝图居然完全的贴合了那石壁,顿时,石壁大放光芒,整个草坪面顿时产生了一阵刺眼的光芒。 听着眼前之人那毫不掩饰杀意的话语,即便有些匪兵想要替头目报仇,却终究不敢动一下,因为叶枫此时的模样正如同一个混世魔王!脚踩尸体,手提头颅,试问,还有什么样的人比他此时更可怕? “其实这个傀儡,甚至不能称为傀儡了。”张远航心中思考着这个转世骗局的玩家,他在死亡时也没有太过在意,或许他本身就已经是世界意志的集合。 师灿灿不想失了礼仪,只好伸手去接名片。但哪知那王总的咸猪手顺势就摸了上去。 谁知赵菱说了一句,眼圈一红,不由自主地淌下眼泪。怎么说陈奥也是为了救她,才出此下策。赵菱又是感动,又是心酸。 无状态:太赞了,本来因为去年比赛的失礼,我都想要退役了,可是听到这首歌后,我觉得这都不是事,再大的挫折也不能失去拼斗的信心,加油,所有的职业选手们。 随着卡戴珊的慢慢述说,张远航逐渐了解到有关这个世界贵族究竟是怎么回事了。 吴为走出屋子,远远的看见奎恩向自己走来。见此吴为主动迎了上去。 “沈默?沈默是什么人你知道么?”那黑袍老头儿看着跪在地上的那三个五行六合派的弟子,问道。 “若是以前,的确有。但是,现在一切都无所谓了。”吴为再次轻抚树干。 陈奥眉头一挑,嘴角噙着一抹笑容,心想,柳大才子果然是个多情的种子,怪不得后来会成为婉约派的大家。 就在陈奥纳闷的功夫,蓝玉烟和霍尔柯兹已经开始往楼上躲避。陈奥越发疑惑,想要弄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只好也紧跟上去。 解了心结,梁善蹙起的眉头才松了下来,当下将来这的正事道了出来,并将董丹妮的画像递给了朱淑贞。 一旁的章紫怡已经紧张得说不出话来了,紧紧握住周白的手,都把周白的手抓得有些疼,不过此时周白也顾不上安慰她,现在就等着最终结果出炉了。 之所以要这么搞,那是为了更好观察。而且,凝练星体之时,梵音僧人可以将自己念力植入其中,那样可以更好锁定三位道君所在。 杜纹泽跟陈慕易这两个年轻一辈的演员最为紧张,嘴角紧紧抿着,期待着能够听到自己的名字,紧握着拳头等待着嘉宾的宣布。 柳飞笑了笑,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立即对郝壮壮进行第一次针灸和推拿治疗。 尤其是这样大型的连脉,孕育出来的真灵,自然更是会将自己藏得无影无踪。 刘雪婷和风玄雨俏脸一冷,齐声娇喝道,她们不允许任何人侮辱李逸。 王丽很激动,虽然她早就已经不抱这个希望了,但是从刚才杰妮芙教授口中所转述的董婉清说过的话,让她瞬间有了这种直觉,奇迹是真的再次发生了。 第一卷 第27章 私刑 宁云舒再次醒来时已经过了一天一夜,睁开眼睛是在寝宫里,房中桂嬷嬷见她醒来连忙上前。 “公主莫乱动,太医说公主身上的伤还需要静养数日!” “我剑域等,皆是出生与三大域的人域,根基在此,就生死于此,唯有剑道三证,方欲求得神道。”剑岫看着任博屿,一话之后,便是抽出了一柄锈迹斑斑的古剑。 蔚言起身穿了鞋子,走到了清心欲的身前,带着一副讽刺的面色上下打量着他。 宋闲庭按住杜八指的肩膀,手上并非有什么力量,却能够安稳住那颗急速蹦跳的心脏。 而他和孟卿衣也早已决定听天由命,无论被带去哪里都不在乎,孟卿衣只想有一张床,他则只有跟着的份。于是两人前后脚钻进拥挤的车厢。 一时间传言四起,而纪先生从互无瓜葛的蜚短流长中隐隐捕捉住政治追杀的味道。 公韧也脸色一变说:“是的,我们要走了,不过不是要逃跑,而是要撤退。”接着,对赵斯营一个擒拿,把他控制住。门口站岗的士兵,也早被附近等待多时的王达延几个起义士兵下了枪,绑了起来,嘴上塞上了布条。 我又走到第四幅、第五幅壁画前看了一眼,还真是,除了第一幅壁画中看到他正面站在台子上,其余几副壁画都是背影。 两人先上来是对拳,你来我往中,都在试探着对方的力量和功夫。 姜明月无奈,只得坐在了秦始皇身边,看着他和张良云在那儿喝酒划拳。 “晚上想吃什么?我给你做。”因为昨夜一夜没休息好,她一整天都觉得眼眶里涩涩的,闭着眼有些犯困的声音。 可不论我怎么说,邓彪及其兄弟们都不太支持,我提倡的去挑战一中战神这件事,大家一致认为这样做太过冒险。一贯胆子很大的龙少武今天也持反对意见,说我这样不可取。 战北捷又说了一些注意事项,尉迟就负责处理他们上交的东西,任凡则在一边给他们发放出发需要准备的东西。 庄少非没在多言,点了下头关上了里卧病房的门,留我自己坐在了外厅。 她以为,她的手伤只是暂时的,她以为治好了手伤,就什么问题也没有了,她从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结果。 大约二十分钟的急奔之后,众人终于来到一处岩壁,远远就看到了震惊的一幕。 走出校门口没几步,我就看见了赵萱萱的身影,她今晚穿了件粉色的毛衣,看上去是那么的粉嫩俏皮又可爱,此刻的她也因此成为了夜色中最为亮丽的一道风景线。 我抬头看向三楼的方向,三层被一层黑气包着,从外面看见看不进去。 晋升神通境后,穆白体质再度增强,力量喷薄增长,加上他平日间习练蛟虎搏击术,全力一掌,力量能超过两万斤。 走出十多米,回头,霍毅的车还停在大院门口,云莱正扭着身子冲着霍毅,头朝方向盘位置探着,貌似,正在和他研究那份所谓的报告。 “玖玖,你看你这次的工作这么成功,不如晚上我们一起去吃饭唱k庆祝一下吧!”其中一个同事提议道。 第一卷 第28章 侍寝 陆海空的吐槽并没有影响人家那边的开大,或许是因为军团已经集结完毕的原因,这一次【章邯兵马俑】的【统帅特性】开出来之后,效果出现的时间很明显比之前早很多。 所以纵使觉箜的高级武学能其实力近乎翻倍提升,但是在不少人的意识里,两人的胜负还仍未可知。 水火交织下,蒸气和寒雾融合,更加是吞没了一切,只剩下白茫茫一片。 “当——”匆忙间,贾任只来得及挥剑一拦,长剑就被震飞脱手,紧接着被一剑劈成两半,分尸落马。 这时,壮观的潜力光柱终于停下,林越踏步而出,心想着:应该差不多了。 而草原上没有外族的异人,至少6海空这一片草原是没有的,在这一种情况下这些练级点累积了将近一年多的时间,才有了这几十上百个的马贼营地。 三打一和四打一,对胡岳和姚术化来说,并没有什么区别。硬要说的话,就只是压力稍微大了一点而已。 可能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也可能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打,而羞怒得失去了理智,齐天竟然胆大包天的威胁起了邓平辉这个尸妖。 点了点头,李晨风的心情也稍微轻松一些,不过却不是因为广坤的话,而是他想到了这里毕竟是个武侠世界,没有刀光剑影、血雨腥风,又怎么能算是一个波澜壮阔的武侠世界呢。 陆珏扭头与她对视一眼,勉强笑了笑,却没有为她一解心中之惑的打算,牵着她的手,径直走过去,坐到元贵妃的对面。 只可惜,想要拿到这种秘笈,难度就不是一般的大了,即便以佐藤鹤的力量也做不到,这里毕竟是华夏,有太多令他们捉襟见肘的地方,硬取更是难上加难。 万幸,这时候被打飞的牛魔王终于赶了过来,挥起巨斧瞄准了魔尊就是一个跳劈,魔尊反手一剑和牛魔王的斧头撞在了一起,又是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 “不过你说,有没有机会把他拉入那个计划中?”李耀威看着王震西说道。 虽是提问,但是王凡却是不容置疑地肯定王青的下落,她东方玉肯定是知道的。 从先天六重突破到先天七重,相对于突破到神通境这个堪称伟大的目标来说,根本没有任何区别。 “此事皆大欢喜。少年,时间已到,妾身先行告退了。”貂蝉这时候说。 桃毛兽王因为自己头冠的失去而怒火滔天,它的脸颊变得极为赤红,这是它生气的标志。 这这一刻光华绕天,眼中所见紫寒回眸看向了黑夜中的孤峰,在那一刻妖凰天静立而起,在他眉心处血色的印法闪烁而动,此时的妖凰天的眼眸彻底化作了一抹血色。 这像是个斗兽场,不过是超豪华型的那种,地面都是特殊材质的,四面都是高台坐席,场地围着一圈特殊材质的护栏。 若隐若现的光线中,只能看见他一张令人神魂颠倒的绝世容颜,那双眼中,却闪烁着令人有些害怕的偏执和兴奋之色。 先前对付周昊,消耗的几分体力,可让他肉疼了好久,否则,单凭对方先前的出口不逊,就不可能手下留情。 但即便只是一丝,也让他受益无穷,如今他的本体比原先的岩浆更加灼热,可不是强了一星半点。 话音说完,一道虚空通道打开,子苏直接踏入进去,回转武道界,候选圣子还是极为自由的。 窗外led显示屏的光影在她脸上流转,时钦一时看入了迷,直到她手机再度响起。 莲花花瓣散开,如同一场花雨,不过不同的是,每一瓣花瓣都和其它的花瓣隐隐有着联系,看似都是散开,却整个融为一体。 “对,杀了它!它害的我们死了这么多的兄弟,吃了这么多的苦头,不趁着这个机会杀了,只怕灯塔清醒过来,我们所有人又只有等死的份了。”修行者们愤愤不平。 魏武元看着孙武空那双透着金色光芒的眸子,不知为何,就一下信了他的这句话。 因此他也需要参悟修炼,一缕缕灰色星辰在眸子深处转动,宛如至高法则一般,宏大无边,至高无上,恐怖到了极点。 可一旦战败,那百姓心里的不满,势必会被彻底的激发出来,毕竟,那些在城墙上战死的将士,可都是皇城里百姓的亲人。 宋星还没来得及筹谋,手机又在这时响起,是动物园批发市场的双姐。 已经适应了nba比赛节奏和强度的李强,感到中国国家队的训练太没有挑战性了。李强率领的五名首发主力和另外五名替补打了一场对内对抗赛。刚打了3分钟就被姚明暂停了,因为两队差距太过悬殊比分完全一边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