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致偏爱,误成疯批大佬心尖宠》 第一卷 第1章 家宴 餐厅内,谄媚的笑声与阿谀的奉承不绝于耳。 沈无漾端起酒杯,满脸堆笑的看着周京墨,“京墨哥真是年轻有为啊,如此年轻就能缔造这般辉煌成就,我还从没有见过像京墨哥这样优秀的人。” 那声音甜得发腻,眼神里对周京墨的倾慕与讨好没有丝毫掩饰。 周京墨坐在主宾位,那坐姿优雅端正,双腿自然交叠,修身的黑色西裤笔挺地顺着腿部线条垂下,没有一丝褶皱。 他长得十分好看,面容白皙如玉,浓眉深目,下颚线条利落分明,鼻梁上架着的那副金丝边框眼镜更为他添了几分儒雅的书卷气。 “无漾妹妹才是出落得越发楚楚动人了,这通身的灵秀气质,任谁见了都要赞一声佳人。沈家能有无漾妹妹这般乖巧伶俐的,也是一大幸事。” 周京墨半抬眼眸,看着坐在对面的沈无漾,嘴角勾着一抹浅笑,声音温和而有礼的谦虚回赞。 那副模样恰到好处地展示出他绅士得体的一面。 所有人都其乐融融,唯有坐在角落的姜意欢显得格格不入。 姜意欢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捏起面前的红酒杯,微微摇晃。 酒液在杯壁内缓缓旋转,似血的红色映照着她那美艳却又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面容。 她冷眼瞧着这场闹剧,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 今天是她回国的第一天,这场家宴美名其曰是为她接风,但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了全桌最有出息的周京墨身上。 按理说这场家宴,周京墨是不必来的,但周家与她们家的关系不是一般的亲密。 这事儿还要从她爷爷姜司令年轻的时候说起。 当年她爷爷姜司令跟周老爷子在华国的边界配合剿灭一批重型犯罪集团。 但那些人都是穷凶极恶的亡命之徒,周老爷子在那场任务中光荣牺牲,把唯一的儿子托付给她爷爷抚养,也就是周京墨的父亲。 所以她跟周京墨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而周京墨自小就成绩优异,是家长口中的别人家的孩子。 年仅28岁,他创办的墨霖投行便在国际上占据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几乎纵横于华尔街、伦敦金融城、新加坡金融中心等各大国际金融枢纽。 虽然这些都是姜意欢从美国财经日报中得知的,可没有人比她更了解周京墨。 温润儒雅是他的面具,斯文败类才是他的代名词。 她浅啜一口红酒,心里暗暗讥讽着周京墨虚伪。 蓦然,她面前的盘子里多了一块鲈鱼。 姜意欢眉心微蹙,看向坐在身侧的男人。 这是她的未婚夫,程妄,也是她此次能回国的主要原因。 沈启铭在将她放逐美国十年不管不问,任她自生自灭的前提下。 未经过她同意,为她精心挑选了一位被誉为容城种马的未婚夫。 宏泰银行的公子,哦,也是继承人。 程妄笑的温和,俨然一副好男人的形象,“已经帮你剔好刺了,放心吃吧。” 此话一出,瞬间吸引了饭桌上所有亲戚的视线,纷纷夸程妄会心疼人。 程妄不好意思的笑笑,对着姜意欢说,“我看你一晚上都没怎么吃东西,是不合胃口吗?” 姜意欢单手撑着下巴,眉眼带笑,却语出惊人,“不,是你没用公筷,我嫌脏。” 姜意欢话音刚落,饭桌上所有人的表情都凝固了,程妄的笑意也僵住,眼底掠过一抹怒气。 唯有周京墨满眼宠溺的看着她,就像是在看自己家调皮捣蛋的小孩儿。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姜家没出事之前,他们可以说是形影不离。 不是兄妹,却也胜似兄妹。 沈启铭沉声喝道,“意欢,你太没有礼貌了,快跟程少爷道歉!” “哦?”姜意欢笑眯眯的把目光转移到沈启铭身上,声线慵懒随意,“这个家有礼貌的人吗?一个狼心狗肺,一个鸠占鹊巢,一个厚颜无耻,我觉得我在这个家还是蛮有礼貌的。” 沈启铭是她的亲生父亲,但为什么她姓姜呢? 因为沈启铭是入赘到姜家的。 而她的母亲在她八岁的时候因为受不了沈启铭出轨且小三还比她早一年生出孩子,抑郁症跳楼自杀了。 姜母死后,沈启铭以第一顺位继承人的名义接管了姜氏集团。 借此沈启铭从一位籍籍无名的穷小子摇身一变成了上市集团董事长。 而姜母死后不过百日,沈启铭便把小三迎娶进门。 沈启铭脸色沉了下来,未等他开口,沈无漾率先出言讥讽,“你怎么可以这么跟爸爸说话,你这人怎么这么没有教养。” 说罢,她把目光投向程妄,饱含歉意的说,“抱歉啊,程妄哥,我妹妹自小没有母亲教,在外面野惯了,你别生气。” “怎么会呢,意欢可能是坐飞机太累了。”程妄说。 姜意欢眼底划过一抹冷然,眸光瞥向沈无漾。 她跟沈无漾是同父异母的姐妹,如果不是她母亲跳楼。 沈无漾一辈子都会是那个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子。 可是她母亲太蠢了,想不到这一点,她给了沈无漾进门的机会。 可这并不能代表沈无漾可以在她面前放肆,她修长的手指慢慢的捏起盘子边的餐刀,刚要站起身。 一旁突然传来“啪”地一声脆响,伴随着几声惊呼。 姜意欢握着餐刀的手一顿,冷眸扫向声音的始作俑者。 周京墨莫名其妙的把高脚酒杯捏碎了,玻璃碴子碎在他手间,红酒也洒了一身。 他嘴角微挑,笑容里带着戏谑,“抱歉,酒杯太薄了。” 周京墨抓起餐巾开始擦拭身上的酒渍。 沈启铭道,“怎么这么不小心,手受伤了没有?” 一旁的佣人走过来收拾。 “没事。”周京墨随意的甩甩手,上面鲜红的液体一时间也分不清是酒水还是血水。 他没有丝毫避讳的注视着姜意欢。 那目光贪婪且炙热,这样富有侵略的目光,让姜意欢一时间感到无所适从。 周京墨慢条斯理的擦拭干净手,抬眸看向佣人,语调骤然转冷,“你们做事越来越不知分寸了,连菜都摆不好吗?” 第一卷 第2章 这是姜家,姜意欢的姜 佣人被吓的一抖,不知道自己做错什么,仓惶的看着周京墨。 虽然周京墨一直都很温和,可佣人们都知道,这位少爷远没有他看起来那么好相处。 一旦动起怒来,那股与生俱来的压迫还是让人感到俱意。 周京墨指着餐桌上的那道黑松露绣球菌,“一道配菜竟然摆在主菜的位置上,这绣球菌,虽说因黑松露的加持变得矜贵了不少,可终究还是配菜的料。你们这么分不清主次顺序,岂不是让程公子看了笑话,还以为咱们家不懂待客之道呢。” 这话一语双关的太厉害,在座的各位都不是傻子,都能听出话外的意思。 佣人也领悟过来,连忙把那道菜撤掉。 沈启铭的脸比刚才还要黑,可说这话的是周京墨,他敢怒不敢言,也只能顺着周京墨的话茬说。 “程少爷,不好意思,佣人不懂规矩,让你见笑了。” 程妄摆摆手,“哪里,伯父见外了,咱们都是一家人,我……” 他话未说完,一道笑声突兀地响起,就像是夜枭啼鸣,使整个餐厅都开始变得诡异起来。 姜意欢笑的身体都跟着轻颤,那模样好似从疯人院里逃出来的失控病患。 众人不明所以的看着她,不知道哪句话戳中她的笑穴。 沈启铭面色不虞,刚要出声呵斥,坐在旁边的沈夫人却默默的按住他的手背,对他摇摇头,示意他忍耐。 总要为了大局观考虑,他们还指着把姜意欢嫁给程家,利用程家给新项目融资。 沈启铭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勉强的装作慈爱,“意欢,你怎么了?” 姜意欢喉咙里的笑声止不住,她捂着自己的腰侧,笑的上气不接下气,“抱歉,我轻易不笑的,可实在是太好笑了,一家人,哈哈哈哈哈哈,坐在这个屋子里的……” 她指着沈启铭,毫不留情的戳破那层遮羞布。 “狼心狗肺的凤凰男。” 又指向沈夫人,“鸠占鹊巢的小三儿。” 紧接着指向沈无漾,“恬不知耻的破鞋千金。” 她侧过身接着指向程妄,“大种马!哈哈哈哈哈哈,你们还真是一家人呢,哈哈哈哈哈。” 沈启铭搭在桌子上的手骤然握紧,根本忍不下去,他刚要训斥。 程妄腾的从椅子上站起来,气的脸色铁青。 活了这么多年,从没有哪个女人敢如此侮辱他,还是当着众人的面。 他看向沈启铭,眼眸森然,清亮的嗓音蕴含着怒气,“沈董事长,你这是诚心想打我们程家的脸吗?我看这婚不结也罢!” 沈启铭慌了,忙道,“不是…程少爷,你听我……” 程妄头也不回的走了。 人一走,姜意欢的笑声立马被下暂停键。 就跟手机1%的电量自动关机一般,说结束就结束,非常的流畅丝滑,不给人半点反应时间。 沈启铭气的拍案而起。 事情演变成这样,用头发丝都能想出来姜意欢这是在故意毁坏两家关系。 他厉声喝道,“姜意欢!” “别喊那么大声……”姜意欢拿起桌面上的餐刀,举到面前,泰然自若的整理着发丝,语气慵懒,“我小时候被狗吓着过,你又不是不知道。” 沈启铭气的无言以对,沈夫人站起身替他顺了顺背,柔声细语的当和事佬。 “别生气,别生气,意欢才刚刚回来,你这么大呼小叫的多伤孩子心啊。” 沈夫人转过头看向姜意欢,贵妇范儿端的十足。 她优雅的将耳边碎发拢到耳后,温声道,“意欢你也是,不可以这么跟父亲说话的,多没有礼貌,传出去该说你不孝顺了。” “你是什么牌子的垃圾桶啊,这么能装,而且这个家……” 姜意欢缓缓转过头,眼底满是鄙夷,“什么时候轮得到你一个小三儿说话了?” 沈夫人嘴角一僵,脸色差点没兜住。 沈启铭怒道,“她是你继母!你眼里还有没有长幼尊卑!” 姜意欢嗤笑,“我看她像母鸡。” 周京墨“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又觉得不太合适,抿抿唇,把笑意憋了回去。 沈夫人的脸这次是彻底兜不住了。 沈无漾开口要维护自己的母亲,沈夫人却拉住她没让她开口。 沈无漾这个时候不说话是最好的。 这样姜意欢的忤逆就会衬得她乖巧懂事。 沈启铭气的脸色青红交错,他指着姜意欢骂道,“不孝女,不孝女!你明天给我去程家道歉,如果程家要退婚,你就给我滚回美国去!” 姜意欢冷声道,“沈启铭,我已经不再是曾经那个任你挥之即来,招之即去的小孩子了,况且——” 她环视屋子里众人,言语嘲弄,“在座的所有人当中,最有资格待在这个家的人,难道不是我吗?” 沈启铭沉声道,“你真当我死了?” 姜意欢没说话,而是握着餐刀一步一步朝着沈启铭走过去。 沈启铭脸色一变,“你要干什么?” 姜意欢站定在沈启铭面前,用餐刀指着他的鼻子,语调散漫却带着狠毒,“你确实还活着,但跟死了也没什么区别。” “你!” “沈启铭,当了几年管家狗,还真当自己是主人了啊,劳您搞搞清楚,这里是姜家,姜意欢的姜!” 话落,姜意欢把餐刀直挺挺的插进沈启铭面前的五分熟牛排上,留给众人一个十分挑衅的背影,朝着楼梯走去。 她坐了一天的飞机,现在疲惫极了,实在是没心情陪他们演戏。 左右时日还长,她有的是时间跟这些人慢慢玩。 全程都没有说话的周京墨,看着姜意欢的背影,眼里满是温柔和纵容。 他悠悠开口,话里满是好哥哥的关切。 “妹妹早点休息,要多注意身体。” 姜意欢脚下一顿,缓缓转过头,嘴角扯出一抹假笑。 “谢谢关心。” 她明白那句“要多注意身体”背后隐藏着什么意思。 那是种讽刺吧? 姜意欢刚上楼,餐厅便传出“哗啦!”一声。 沈启铭将桌子上的东西全部挥到了地上,胸膛因为怒火而剧烈的起伏着。 沈夫人心里也不痛快,但还是要先给沈启铭消火。 她一下一下轻顺着沈启铭的背,柔声抚慰,不断说着意欢刚回国,还不懂事,别跟她一般计较。 心里却思量着另外一件事。 看姜意欢这副样子,这死丫头是翅膀硬了想给自己母亲复仇来了。 沈启铭沉声道,“这婚必须结!集团还等着程家的贷款呢。” 周京墨笑着开口,“沈叔叔也别着急,就像沈夫人说的,妹妹也许是刚回国,这么多年没回家,一回家就让她嫁人,她这心里难免会不痛快。” “她不痛快,就可以忤逆长辈了吗?这么多年尽在外面学了一堆恶习,哪还有半点世家千金的样子!” 周京墨笑意不达眼底的说,“要不我上去劝劝妹妹吧,她总能想明白沈叔叔的良苦用心的。” 沈启铭叹了口气,站起身,宽厚的手掌落在周京墨的肩膀上轻拍两下,“还是你懂事,也好,她从小就听你话,你上去劝劝吧。” 第一卷 第3章 跟哥哥还装小白花 姜意欢躺在床上,听着楼下的声音渐渐平静。 闹剧结束了。 她其实一直不理解这种虚伪的家宴有什么意义。 所有人必须坐在那里,看着那些珍馐美味,带着面具说着彼此奉承的话。 当真无趣。 可看沈启铭他们吃瘪倒也是个不错的消遣。 姜意欢侧头看向窗外,自打十二岁被强行扭送出国,她已经十年没有回国了。 这十年在纽约,她生活的不可谓是不好,但也绝称不上好。 都说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小狗窝。 尽管这座城市在她的生命长河里没有留下半分美好的记忆。 可她还是喜欢这里,因为这里有—— ——叮咚。 手机倏然响起一声微信提示音。 姜意欢甚至不用思考也知道会是谁发来的。 她拿起手机,点开微信。 很简短的两个字:开门。 姜意欢像是没看到一样关闭了对话框。 然后面无表情的拿起床头柜上的药盒,挤出来两粒地西泮咽了下去。 药片划过她干涩的喉咙,苦涩的药味儿在口腔蔓延开来。 很难吞咽,可这却是一个可以让她拥有短暂睡眠的好东西。 周京墨又发来一条消息:好妹妹,开门好吗?我们聊聊。 姜意欢依旧不动声色,把手机丢在一旁,权当自己没看见。 她了解周京墨,却也不了解周京墨。 她知道周京墨是个混蛋,可有时候又搞不清楚混蛋的做事逻辑。 就比如现在。 她根本想不明白周京墨在这个群狼环伺的家,一定要求她大半夜打开卧室门是出于什么心理。 周京墨又发来一条微信:再不开门,后果自负。 那就不开好了,反正她也不是一个很有责任心的人。 ———叮咚,叮咚。 手机又响了两声,姜意欢倍感无奈的再次点开对话框。 周京墨:你可以选择开门。 周京墨:或者我去找沈叔叔聊聊天,但我这个人的嘴巴…… 妈的,神经病! 这不是玩笑,姜意欢知道,周京墨那个疯子做的出来。 因为这个人向来没什么羞耻心。 她骂了一声,掀开被子趿拉上拖鞋,快步打开房门。 周京墨环臂靠在门框边,一支胳膊挎着西服外套,身上还穿着那件沾满红酒的衬衫。 只不过原本该扎在西服裤子里的衬衫,这会儿被他松松垮垮地抽出来半截。 领口还解开三颗扣子,露出小片健硕的胸膛和半截若隐若现的锁骨。 勾引谁呢,真的是。 周京墨神情慵懒,抬起手亲昵的理了两下姜意欢额前细碎的刘海,“要睡了?” “是的。” 姜意欢挥开周京墨的手,警惕的向走廊。 见佣人们都已经去休息,四周一片寂静,心下才松了口气。 周京墨看穿她的心思,笑着舔舔嘴唇,“不请我进去吗?” “我觉得不合适,有话在这说就好。”姜意欢正了正身体,将门口挡住大半,拒绝之意明显。 心里十分期盼周京墨这个时候可以觉醒理智,知道这里不是一个可以任由他胡闹的地方。 可周京墨明显是全然没有领会她的意思,又或是根本不想领会。 他抬手推开姜意欢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 姜意欢翻了一个白眼,心里对他进行了全方位亲切的问候。 周京墨随手把西服外套丢在沙发上,然后闲庭信步的走到床边。 他拿起姜意欢放在床头柜上的药盒,再次佯装着好哥哥的关切。 “怎么又吃药,靠自己还是不能好好睡一觉吗?” 姜意欢皮笑肉不笑的说,“这跟你好像关系不大。” 周京墨嗓音溢出一声轻笑,“怎么会,我很关心我的妹妹。” 姜意欢没什么耐心,说话也不太客气,“你父亲只是小时候寄养在姜家而已,你这声妹妹私下里还是能省则省。” 姜意欢夺下他手里的药盒,丢在抽屉里,随即走到露台,衔了支烟,拢火点燃。 周京墨紧跟着走过去,十分自然的拿过姜意欢手里的烟,咬进自己的嘴里,半个身子斜靠在栏杆处,半眯着眼睛看她。 烟雾缭绕间,他嘴角噙着的笑意带着满满的戏谑。 姜意欢深吸一口气,不想跟这个混世大魔王计较,默默从烟盒里重新抽出一支烟。 正欲点火,周京墨却突然伸出手,修长的手指扣住她的后脑,稍一用力,便将她的头拉近自己。 他薄唇轻勾,衔着的烟卷带着无尽的缱绻与撩拨,慢慢对上她唇间那支未点燃的烟。 两人的视线于朦胧中交接,那眼中的翻滚的情绪就如同细密的蛛丝。 在烟雾的轻抚下愈发黏稠,丝丝缕缕,纠纠缠缠。 姜意欢无声的笑了。 不得不说,周京墨真的是个调情高手,一呼一吸都带着荷尔蒙。 不过是一个点烟,可他却偏要凑上来,将这个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点火动作变得不干不净。 姜意欢两指夹着烟从唇间拿下来,一口烟雾尽数喷洒在周京墨的脸上,语气满是玩味,“对烟死老婆。” 周京墨先是胸腔里溢出声不轻不重的闷笑,随后是一把微哑低磁的嗓音,“好妹妹,别这么诅咒自己,哥哥希望你长命百岁。” 姜意欢有点无语的看着他,一时间竟然找不到词汇来接这句话,只好尴尬又直白的转移话题。 “说吧,要跟我聊什么。” “聊聊——”周京墨手里的烟搭在一旁小桌子上的水晶烟灰缸边缘敲了敲,拖腔拉调地说,“你接下来想先对付下面的哪一个呢?” 姜意欢声色平静,“哥哥还真是想多了,我没想对付谁。” 周京墨看着她这副不谙世事,心如止水的样子,笑着舔了舔嘴唇。 他把烟按灭在烟灰缸里,一把手揽住姜意欢的腰,将人带进自己的怀里。 姜意欢被吓了一跳,指尖的烟没拿稳,掉在周京墨的手臂上。 周京墨被烫的一抖,“嘶”了一声,“谋杀吗?” 姜意欢连忙把烟灰拍掉,可衬衫还是被烫出一小块黑洞。 她像小孩子一样调皮的用手指抠着那个小洞,“啊哦…你这件衬衫终于寿终正寝了。” 周京墨丝毫不在意,他嘴角微勾,继续刚才的话题,“跟哥哥我还装小白花?不想对付他们,你为什么回国,难不成是想哥哥?” “怎么会呢,我跟哥哥一直坦诚相待。” 姜意欢刻意的加重“坦诚”两个字的发音。 周京墨猝然抱着她一个转身,将她抵在栏杆上,脸也顺势逼近,跟姜意欢的脸只差一个呼吸的距离。 第一卷 第4章 欢迎回家,我的小孩 姜意欢神经倏然绷紧,她的目光慌乱地在周京墨的脸上游移,“你做什么!” 周京墨嘴角噙着一抹懒散的笑意,他微微歪头,气息轻轻拂过姜意欢的脸颊,带着烟草的馥郁与一丝撩人的魅惑。 他低低地说,“你现在这副紧张的样子,跟两年前我见到的那个女孩儿简直判若两人。” 姜意欢的双手抵在周京墨的胸膛,本想拉开点距离,让自己冷静一下。 却只感觉那坚实的胸膛下似有一股汹涌的力量在澎湃,让她内心的渴望更加躁动不安。 她喉结滚了滚,“好哥哥,我觉得你现在应该冷静一点。” 毕竟这不是在纽约的公寓,也不是在周京墨的车里。 走廊尽头住着好几名佣人。 二楼还有姓沈的一家三口,怎么看这都不是一个可供周京墨—— 又或者是她放肆的好地方。 但显然周京墨不这么认为。 他立在原地,垂目凝视她数秒,稍稍偏头,唇瓣缓缓印了上去。 酥麻的、温腻的触感落在姜意欢唇间,动作极缓,似花瓣悠悠飘落。 她心跳不自觉地开始加速,呆立在那不敢有丝毫的颤动。 因为她会控制不住自己。 她喜欢粗暴的对待方式,可显然现在的环境是不适合的,所以这个时候还是让周京墨来主导比较好。 周京墨吻得极柔,极浅,是一个与她预料里全然不同的、蜻蜓点水的吻。 仅仅停留了片刻,他便撤离开来。 “???” 开什么玩笑? 周京墨什么时候亲吻是这般青涩的? 姜意欢诧异的看着周京墨。 周京墨笑道,“我很冷静,来,告诉哥哥,你想先杀他们之间的哪一个?” 姜意欢戏谑道,“你疯了还是我疯了,杀人犯法的哥哥,而且我又有什么资本呢?” “你有我啊。” “那还真是抱歉,我要辜负哥哥的一片心意了,我没想报复谁,我现在没被撵出这个家已经很不错了。” “呵。”周京墨溢出一声轻笑,指腹轻轻按揉着姜意欢的唇,眼里满是宠溺,“还跟我装乖乖女,你心里想什么,我会不知道吗?” 姜意欢挑眉,“装?我从来都没有装。” 周京墨笑着舔舔嘴唇,“你想报复沈启铭,想报复沈无漾,想报复沈夫人,但你又十分清楚,靠你自己做不到。” “你想逃离,却又找不到退路。” “你不喜欢这个世界,却又无可奈何。” “所以你只能像个刺猬一样,满身的刺也只是为了护住身下那一点柔软。” “妹妹,跟我演戏,太多余了,我会是你对付沈家最大的王牌,跟合作伙伴,要毫无保留,知道吗?” 周京墨的话像刀子一样凌迟着姜意欢的心脏。 她捧着周京墨的脸,深深的吻了上去,试图掩饰自己被看穿内心的狼狈。 可她知道,她现在的演技很拙劣。 她放开周京墨,眸色复杂的看着他。 确实,跟这个人演戏太多余了。 这个世界上总是会有那么一类人,可以轻易看穿其他人的一切情绪。 周京墨就是其一。 周京墨舔了舔湿润的嘴角,笑的邪肆,“真甜啊。” 姜意欢皱眉提醒道,“楼下有人……别发疯了。” “可是我想要你。” 话音落,周京墨打横抱起姜意欢,稳步走向床边,将她丢在床上,随即覆身而下,健硕的肌肉充满着压迫感,将姜意欢牢牢困于身下。 再次俯下头时,他张嘴噙住了她的唇。 这一次,从刚刚轻柔的贴合,瞬间升级为热烈的拥吻。 唇间的辗转渐渐变得浓烈,携着他独有的强势和熟悉的气息。 姜意欢本能地搂住他的脖子,心跳刹那间便丢失了韵律。 随着吻愈发深入,那股熟悉的味道逐渐盈满姜意欢的口腔、大脑、四肢、直至整个身体。 她开始觉得呼吸困难,吸入的空气远远追不上消耗的速率。 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只困兽被周京墨彻彻底底地拿捏住了。 她没有半点挣脱之力,当然,她也没有挣脱的理由。 血液在肌肤下升温,又从汗腺里渗出,令她整个人都氤氲在一片燥热之中。 就在两人的情感与肢体即将迈向更深层次的时候。 周京墨轻咬着姜意欢的耳朵,嗓音低哑且带着一丝狡黠的笑意,“好妹妹,要实在怕他们听见,你一会儿就小点声……” 姜意欢娇躯轻颤,气息紊乱得如同春日里拂动的柳丝。 她轻咬着下唇,“周京墨…” “嗯?” “你混蛋!” 周京墨嘴角噙着一抹玩味的笑,那笑意似能把人的魂儿勾走。 他的手似有若无地在姜意欢腰间徘徊,每一次的触碰都如同蜻蜓点水,却又带着撩人心弦的魔力。 他微微倾身,炽热的呼吸洒在她的耳畔,声音低沉而充满魅惑:“我还是喜欢听你叫我哥哥……” 说着,他的手指沿着她的小腹,似不经意地轻轻划过,留下一串似有若无的酥麻。 随着周京墨的疯狂,欲望逐渐吞噬掉姜意欢身上的每一个细胞。 她将仅有的理智尽数丢弃,封死自己所有的路。 再等到云销雨霁,风平浪静的时候。 周京墨抱着姜意欢进了浴室。 姜意欢气喘吁吁的挂在他的身上,任由他给自己清洗着身体。 之前吃过的药物已经起效,这个时候的她疲倦的一根手指都不想动。 周京墨给她洗了个澡,抱着把她塞进被子里。 姜意欢昏昏沉沉,全程一句话都没有。 只是在意识消失的时候,恍惚间她听到周京墨在耳边低语。 “欢迎回家,我的小孩。” 第一卷 第5章 你喜欢乖孩子吗 第二天早上五点多,天还没亮,姜意欢就醒了。 她有很严重的睡眠障碍,哪怕是药物也不能让她睡得太久。 她动了动酸麻的身子,看向身旁还在睡着的周京墨,眸色复杂的像是揉碎的星河。 她跟周京墨虽说没有血缘关系,可周父一直把她们两人当做亲兄妹看待,所以她非常清楚自己跟周京墨注定没有结局。 而她跟周京墨的错误开端,都始于两年前,她还在纽约的时候。 那天是除夕,是姜意欢在纽约度过的第八个除夕。 每年的除夕,她的心情都很糟糕。 并不是因为一个人孤单,而是因为她的母亲在除夕那天永远的离开了她。 上天就是这么的残忍,在她八岁的时候,举国同庆阖家团圆的日子,她失去了自己最重要的人。 也是从那一刻起,她开始被这个世界边缘化。 无论她怎么找,都找不到自己的位置。 姜意欢一个人坐在离公寓不远的路边椅子上,看着热闹的街景,她却只感觉自己是个局外人,就像是无根的浮萍,没有定所 周围的热闹越甚,那股格格不入的孤寂感便越发浓烈地在心底蔓延。 一辆兰博基尼revuelto从路口开过来。 姜意欢并没有转过头去看,因为她知道是谁来。 车子停在她身侧十米远的位置,周京墨从车上下来。 他的身高是就算放在一堆欧美人当中,也绝对不会吃亏那种。 一袭月白色的手工定制西装妥帖地包裹着他,恰到好处地勾勒出他宽肩窄腰的流畅线条,身上那股与生俱来的贵族气息十分明显。 他径直走向姜意欢,并没有多言,只是轻轻地握住姜意欢冰冷的双手,用自己的掌心传递着温暖,随后温柔地问道,“今年跟哥哥回家吗?” 这个对话姜意欢很熟悉,因为周京墨每年都会跨越千山万水来到纽约找她。 每次都会执着地问出相同的问题。 而姜意欢的回应也如机械般重复,“我没有家了。” 以往,周京墨听到这个答案后,只能无奈地沉默,因为他也无法给她一个满意的回答。 但这一次,周京墨给了她一个回答,且是一个让她整个心湖炸开的回答。 让她一时间不知道究竟是出于何种扭曲的心理,把周京墨曾是她名义上的哥哥这件事,选择性的遗忘个干净。 其实那晚过后,她想了很久自己到底为什么会那么做。 为什么,与她沉沦泥沼的人会是周京墨。 又为什么,那条红线,会被她如此轻易的踏破。 后来她想通了,因为她们看似无源,实则同根。 血脉之下,尽是乖张与狂悖。 在周京墨身边,她可以将自己灵魂里的脓血、内心中的残毒,还有身体上怯懦的腐肉,毫不遮掩地向周京墨袒露。 周京墨是她黑暗朦胧下的精神寄托。 是病源亦是解药。 她掀开被子坐起身,倏然发现昨天晚上下雪了。 窗外的风景,入目皆是一片雪白,银装素裹,煞是好看。 可她向来不喜欢冬天。 她只觉得这冰天雪地太过寒冷,寒风吹过,仿佛能穿透人的骨髓。 身侧的周京墨悠悠转醒。 他半眯着眼睛,自然的把手臂搭在姜意欢的细腰上,修长的手指掐揉着她腰间的软肉,哑着嗓子问,“几点了。” “五点多,你该回你自己的房间了。” 佣人六点就会起来做早饭,如果被人知道周京墨昨晚睡在她的卧室,那沈、周两家人可是热闹了。 周京墨没说话,大手肆意的从姜意欢睡衣的下摆探进去。 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戳着她的肚子。 姜意欢知道周京墨的意思,这是不想走。 她把周京墨的手抽出来,拿起一旁沙发椅上的毯子披在身上,准备自己去周京墨的房间。 周京墨看着姜意欢的背影,嘲弄的笑笑,“得,我走,您留下。” 姜意欢没什么犹豫的走回来,钻进被窝里。 她讨厌冬天,也不耐寒冷。 周京墨抻了个懒腰,再次耍赖的抱住姜意欢的腰,用头蹭着她的腰眼,“搬走吧,姜姨的房子我一直帮你打理着,你随时可以搬过去。” 姜意欢身形一僵。 他们现在住的地方,是沈启铭后买的别墅。 沈启铭嫌弃之前的姜宅死过人,晦气,不肯再住。 姜意欢沉默片刻,“好。” 她确实要回去,因为只有住在那里,她才不会忘却仇恨。 周京墨又腻歪了一会儿,起床开始穿衣服,趁着佣人还没醒,他回了自己的房间。 姜意欢也起身去洗漱,然后坐在梳妆台前开始给自己实施换头术。 周京墨回到房间后,先是洗了个澡,然后在没人睡过的床上简单滚了一圈,制造出有人睡过的假象后。 他大摇大摆的当着所有佣人的面再次回到姜意欢的房间。 周京墨长腿交叠,靠在门框上,姿态懒散的摆摆手,“妹妹,早安。” 姜意欢,“……” 真希望是夏天,这样她就可以祈求老天降道雷劈死这个大魔王。 纽约一夜疯狂的代价就是余生都会被这个魔王桎梏。 挣不脱,逃不掉。 周京墨单手插兜走进卧室,半靠在梳妆台旁,修长的手指随意地在姜意欢的化妆包内拨弄着,侧头看着姜意欢化妆。 其实姜意欢长得很清纯,但她总是喜欢给自己打扮的妖艳,给人的第一印象永远都是离经叛道的不良少女。 周京墨伸出拇指抚过她的红唇,“你把自己打扮的这么漂亮,会惹得别人觊觎,哥哥不喜欢。” 姜意欢笑看着他,“那可怎么办,我很喜欢被人觊觎。” 周京墨挑起眉毛,“你是故意跟我作对吗?” “你喜欢乖孩子吗?” 周京墨笑了,他微微俯身,贴近姜意欢的耳畔,吐气如兰,“不过这种早上看你化妆的感觉真的很好,今天就搬到姜姨的房子里住吧,我想每天早上都——” “京墨哥,早上好啊。”沈无漾的声音倏然响起。 第一卷 第6章 你想要什么? 姜意欢心里跳了一下,面上却不显。 她慢条斯理的整理着梳妆台,全然当作没听见这道声音。 周京墨缓缓直起身,神色如常的看着沈无漾,“无漾妹妹,早安。” 姜意欢装口红的手一顿,她突然有点讨厌早安这个问候,也厌恶妹妹这个称谓。 沈无漾并没有觉得两人之间有什么不对,因为从小姜意欢就经常跟周京墨黏在一起。 她也知道姜意欢在国外的这些年,周京墨时常去看她。 这让她非常嫉妒,因为周京墨对她一直都很平淡。 沈无漾朝着卧室走进来,打算跟周京墨套套近乎。 却不想脚刚跨进卧室一步,姜意欢的眼神瞬间冷至极点。 她不假思索地抓起梳妆台右上角的花瓶,直直的朝着沈无漾丢了过去。 伴随着“砰”的一声巨响,花瓶在沈无漾脚边炸开,碎片四溅。 沈无漾被吓了一跳,她一手捂着胸脯一手指向姜意欢,大声吼道:“你是不是有病啊!莫名其妙发什么疯,竟然朝我丢花瓶,你不怕砸到我吗?” 她就怕砸不死沈无漾。 姜意欢眼皮半掀,“滚。” 沈无漾恼怒的看向周京墨,希望他能管一管。 “京墨哥,你看看她啊!这太过分了!” “嗯,是有点过分。”周京墨语调没什么起伏,抬眼看向沈无漾,“进别人卧室不是要先敲门争得主人同意才行吗?意欢比较注重礼节,你下次记得先敲门。” 沈无漾气的脸青一阵白一阵,“京墨哥,你是不是太偏心了,这是我家,不是姜意欢家,我进我自己家的房间还需要敲门吗?” 周京墨眼神一沉,“你说什么?” 沈无漾被吓的后退一步,虽然周京墨外表看起来很清润儒雅,平时相处,说话也都是笑眯眯的,但生起气来的时候,还是很骇人的。 她怯懦道,“对不起,京墨哥。” 周京墨寒声道,“跟意欢道歉,不是跟我道歉。” “你让我跟她道歉?”沈无漾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 她从小那是打心底里瞧不上姜意欢。 所以她小时候也没少欺负姜意欢,一直到姜意欢出国才作罢。 现在让她跟姜意欢道歉,这比杀了她还让她难受。 更何况她觉得自己没做错什么,这本来就是她的家。 周京墨眸光冷至极点,全然不见半点笑意,“道歉,还用我重复第二遍吗?” 沈无漾脸涨的通红,又实在害怕周京墨的怒火。 她不情不愿的丢下一句对不起,转身走了。 周京墨眼里的狠戾渐渐消散,低眼看着姜意欢,笑问,“开心吗?” 姜意欢半掀眼皮瞥他一眼,淡道,“一般。” 她还没忘昨天在饭桌上的事,如果周京墨不捏碎那只杯子,沈无漾现在应该躺在医院才对。 “啊……那怎么好呢,要不哥哥帮你教训教训她?” 姜意欢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沈无漾不也是你的妹妹么?你应该更喜欢她那样的乖妹妹吧。” 姜意欢的声音很冷,语调没什么起伏。 可听在周京墨耳朵里,却完全是小孩子撒娇争宠的口吻。 他眉眼柔软,唇角的笑意分明,“我只有你这一个妹妹,别吃这样的醋,好吗?” 姜意欢冷笑一声,“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吃醋了,你跟沈启铭长年有合作往来,每年投资他的项目就要耗费上亿,这么好的合作伙伴,你忍心看我毁了他?” “万一我是想把鱼养肥了给你杀呢?” 姜意欢蹙眉看着他,“你帮沈家得到的利益会更多,你帮我是图什么呢?” 周京墨亲昵的挑起姜意欢脸颊旁的发丝挽到耳后,骨节分明的手指若有似无的划过她的耳廓,带来一阵酥麻。 “你说呢?” “我不知道。” “我帮你对付沈家,你一辈子不嫁人,就待在哥哥身边如何?” 姜意欢歪头看着他,“当你的睡觉搭子?” “这个称谓确实比床伴好听。” 周京墨凑到姜意欢近前,软软的吻了下她的脸颊,丝毫没有避讳,也不担心被佣人看到会如何。 姜意欢荒诞的笑出声。 她究竟是出于什么心理才会认为周京墨对她是不同的,是带着——爱的。 也许没有负担的床伴关系,才是周京墨最想要的。 毕竟,有周父在,他们这段关系终究是见不得光的。 其实这样也好。 这样,她就不用再提心吊胆一个口无遮拦,行事放肆的魔王会在某一个不合规的场合说出——他爱她。 姜意欢敛起笑意,正色道,“可以。” 周京墨愣了一下,嘴角的笑开始变得僵硬,“我是开玩笑的。” 姜意欢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不,你是认真的。” 周京墨缓缓直起身子,神情出现一些裂缝,他哂笑,“你觉得我帮你,就是为了要挟你上我的床吗?” 姜意欢笑的讽刺,“不是吗?” 周京墨转动姜意欢身下的椅子,将人面向自己,随即俯身压下,脸色阴沉如墨,“如果我想要的不止这个呢?” 姜意欢阴阳怪气,“你想要的,我能给的,也只有这个吧,不然你想要什么?” 周京墨隐忍着怒火,“别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 姜意欢冷漠的看着他,眼底露出一丝嗤笑,“还是说,你想要爱?你想从我这样一个扭曲的疯子身上得到爱,不会觉得荒唐吗?我的好哥哥。” 她刻意的加重‘哥哥’两个字的发音。 曾经她有多喜欢这个称呼,现在就有多讨厌这个称呼。 “哐当——” 周京墨将一旁的书架踹翻,杂志书籍七零八落的散了一地。 走廊的佣人听到声响,连忙走过来查看,“小姐......” “滚出去!”周京墨头都没回,厉声喝道。 佣人缩了缩脖子,忙不迭的转身离开。 沈夫人也听到声响从二楼上来,刚走到一半,就看着佣人满脸惊慌的从姜意欢屋里走出来。 她皱眉问,“怎么了?慌慌张张的。” “二小姐跟周少爷吵架了。”佣人说,“不让我们进去。” 沈夫人扫了一眼姜意欢的房间,“知道了,忙去吧。” 沈夫人说完,也转身下楼了。 这个家也就周京墨还能多看一眼姜意欢。 如果他们之间出现分歧,那姜意欢不过是秋后的蚂蚱,也翻腾不出什么风浪。 到底是年纪小,只知道任性耍脾气。 姜意欢看着周京墨的眸子,那里已经没有往日那些不知真假的别样情愫,只盛着满满的怒火。 周京墨深吸一口气,强压着心头的怒气,“我说了,别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你不是疯子,你是我的妹妹。” 姜意欢伸出纤细漂亮的手指玩弄着周京墨衬衫上的扣子,声音细柔好听。 “如果你不觉得我是疯子,那只能证明你跟我是一样的人,毕竟哪个哥哥会跟自己的妹妹上床呢?否则纽约的那晚,你为什么不拒绝我。” “因为我——” 第一卷 第7章 吵架 姜意欢的手解开周京墨的衬衫扣子,微微抬起自己的上半身,唇与唇的距离在拉锯。 她以为周京墨会说,因为我爱你。 可在唇畔只剩下几毫米的距离时,带着侵略意味的吻和答案同时出现。 “你说的对,因为我也是个疯子。” 周京墨钳着她的下巴,旁若无人的衔住她的唇,凶狠的撬开她的唇齿深入进去,舌头的力道带着狂风骤雨般的野蛮。 他吻的又重又急,就像是在通过这个吻发泄着什么。 姜意欢心里嘲笑自己的自欺欺人。 她到底在期待些什么呢? 她闭着眼睛,双手紧紧的搂住周京墨的脖子,享受这个带着摧毁力量的吻,思绪也在疯狂的边缘游走。 她好想自己的手可以化为利爪。 这样就可以撕裂周京墨的皮肤,折断他的骨头,然后伸进他的身体,把他身体里所有的内脏都一一掏出来。 就像是蚌壳取珍珠那样,装在漂亮的玻璃罐子里,摆在自己的床头。 这样,周京墨就可以从里到外的属于她,只属于她一个人,且永远都不会逃脱。 --* 周京墨走了,没有吃早饭,因为气饱了。 他拉开车门上车,助理刘牧见只有他一个人上车,愣了愣,“周总,不是说要帮二小姐搬家吗?” 周京墨全身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冷气,“用你显什么殷勤,人家领你情吗。” 刘牧os:不是你一大早打电话喊我来搬家的吗?? 刘牧知道两人这是吵架了,也不敢再多话,默默将车淌了出去。 姜意欢看着周京墨的车子渐渐消失,转身离开窗口。 她掏出手机联系自己唯一的朋友,钟离。 早年间,蓉城有三大家族,分别是姜家、周家、还有钟家。 三家关系十分亲密,因为那些情意都是老爷子们刀山血海里拼出来的。 而现在,周家因为周父的原因,风光依旧,钟家也是权势滔天,唯有姜家。 自打她爷爷去世,母亲跳楼,姜家被沈启铭接手后,姜家在蓉城可以说是家破人亡,权势随风散。 而钟离跟她年纪相仿,从小关系就很好。 她当初被强行扭送出国,钟离没过两年也跑到纽约陪她。 钟离自小被钟司令当宝似的宠在手心里,养成了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 两人在纽约混的风生水起,颇有点混世魔王狼狈为奸的意思。 她还记得有一次她跟钟离在皇后区的长岛市玩死亡赛车,被纽约的108分局抓捕,还是周京墨去保释的她们,把她们骂了个狗血喷头。 她刚回国,还没有车,于是让钟离开车来接她去妈妈的房子,钟离一口应下。 沈家几乎没有姜意欢什么东西,加上她刚刚回国,所以她的行李只有一个小小的行李箱。 她拖着行李箱刚走到客厅,就看到了最不想看见的人。 沈无漾跟沈夫人林昭华。 而沈启铭这时候已经去公司,不在家。 沈无漾化着精致的妆容,慵懒的靠在沙发上。 她见姜意欢拎着行李箱,面上带着嘲笑的神情,“哟,你还怪有自知之明的,知道这里不是你家,所以主动收拾东西滚蛋是吗?” “无漾,不能这么跟妹妹说话。”林昭华出声呵斥,转头看向姜意欢,亲切的开口,“意欢,你才刚回国,这是要去哪儿啊?” “搬回我妈的房子去住。”姜意欢如实道。 像是想到什么,她看向林昭华,微微一笑,“沈夫人,你跟我妈是多年的闺蜜,这些年你霸占着她的家产,睡着她的老公,午夜梦回的时候,有没有梦到她来向你追魂索命啊?” 她不轻不重的吐字,窗外的阳光斑驳的洒在她的脸上。 那白皙细腻的肌肤仿佛被镀上了一层金辉,笑容也在这光影交错间绽放,带着朦胧的暖意。 让她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花园中不经世事的少女。 可与这明媚面容相悖的是她的眼神,漆黑的瞳仁里满是冷意,如同一口望不见底的深渊,幽深的让人胆寒。 林昭华被这眼神看的后背冒出一丝冷汗,不过她在豪门圈子里浸淫了多年,现在还是沈家名正言顺的女主人,不过几秒便恢复了心态。 “你这孩子,说什么呢。”林昭华淡笑着说,“你搬回那里住也好,可以陪着你妈妈,而且你十年都没回国,肯定也很想她吧。” “我确实很想她。”姜意欢缓缓迈开步子,慢悠悠的走到林昭华面前,笑容不变,“沈夫人不想我妈妈吗?” 林昭华怔一下,眼眶刷的就红了,“我当然想她了,你不知道,这么多年我每晚都会梦见你妈妈。” 林昭华擦了两把眼泪,“意欢,你等等我,我去换身衣服,跟你一起去祭拜一下你妈妈。” 姜意欢倏然爆出一阵狂笑,笑声满是病态,疯狂。 肆意的在客厅里回荡,带着毛骨悚然的回响。 林昭华听着这笑声只觉得头皮发麻,“意欢……你怎么了?” 笑声戛然而止,姜意欢整个人周身的气场就像是从无尽深渊中走出来的妖艳恶魔,优雅却也狰狞。 她定定的看着林昭华,眼里带着嗜血的冷意,“杀人凶手也配去祭奠死人吗?” 林昭华心里一跳,面上却不显,“意欢,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你妈妈——” “误会?”姜意欢轻笑着打断,一步一步朝着林昭华走去,每一步都走的非常优雅,却令林昭华不自觉的后退。 姜意欢抓住林昭华的手腕,周身的气场如被毒蛇缠绕,“我妈妈死前最后一通电话是打给你的,你们说了什么?” 林昭华内心慌乱起来,表情也变得不自然。 但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就算她打过电话又能怎么样? 现在早就死无对证了。 她一副被人骤提伤心事的模样,眼泪说来就来,“就是闲聊,但我怎么也没想到那是我跟你妈妈最后一通电话,我要是知道——” “你对她说——”姜意欢打断林昭华的话,纤细的手指抚过林昭华的脸庞,眸色幽深的如同乱葬岗里沾染着腐血的鬼爪,“沈启铭喜欢的是你,你们早就在一起了,还生出了孩子。” “你知道她那时候整个人已经处在崩溃边缘,所以,你压死了她最后一根稻草,跟沈启铭联手逼死了她。” 姜意欢的手攀附上林昭华的脖颈,暗暗用力,“你还真是我妈妈的好闺蜜啊!” 第一卷 第8章 一日为三,终身为三 林昭华双眼瞬间瞪大,想说点什么狡辩,可姜意欢的手却越来越用力,她发不出半点声音。 她双手用力的掰着姜意欢的手,脸涨的通红,额头上也暴起了青筋。 沈无漾本来听得一脸懵,见到姜意欢伤害她妈妈,连忙冲了上去,把姜意欢狠狠的甩开,“姜意欢,你是不是疯了!” 姜意欢后退两步,身体微微摇晃后稳住,一道笑声突兀的响起,那笑声根本不像是人发出来的,倒像是来自地狱的女鬼,带着无尽的怨恨与癫狂。 屋子里所有人都被这笑声吓得脸色发白,佣人们身体不自主的开始像后退。 作为当事人的林昭华,脸色最为难看,她捂住胸脯大口大口喘着气,浑身都开始发冷。 她怎么也没想过,姜意欢会知道这么多。 她究竟是如何知道的? 不过只知道一通电话又能怎么样,人已经死了。 况且她也没有留下任何把柄,姜意欢就算报警都没有用。 林昭华直起身子,再次端起了豪门贵妇范儿,“意欢,我知道你很想念你妈妈,但也不能含血喷人吧,你妈妈是抑郁症自杀的,警局都有留底,我跟你爸爸也是在你妈妈去世后才在一起的。” 姜意欢缓缓抬起头,凌乱的发丝下,满脸疯狂,却又带着一种妖冶的美感。 她将脸颊边缘的发丝挽到耳后,语调不疾不徐,“是啊,你跟沈启铭是在我妈妈去世后不满百日就结婚的,还带了一位与沈启铭dna吻合度达到99%的继女.....” “呀——”姜意欢像是说错话似的捂住自己的嘴,满眼惊慌,“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话?” 她侧头看向沈无漾,眼中流露出一种病态的欢愉,“这位大我一岁的沈家大小姐,我名义上的姐姐,竟然是沈启铭亲生的呢。” 沈无漾脸色铁青,咬牙切齿的看着姜意欢。 一旁的佣人们也被这句话惊得合不上嘴巴,纷纷躲进厨房开始窃窃私语。 “大小姐竟然是先生亲生的?” “不能吧,当初先生在大小姐的成人礼上公布身份的时候,说的是继女呀。” “是啊,大小姐改名姓沈的时候,蓉城谁不夸先生人好,能把继女视如己出,合着大小姐也是亲生的啊。” “可大小姐比二小姐大一岁呀,这怎么解释?” “这有什么解释的,婚内出轨呗。” “你别说,你还真别说,经二小姐这么一说,大小姐长得跟先生还有点相似,尤其是鼻子跟眼睛。” “那二小姐说,原配夫人是沈夫人逼死的,真的假的?” “我看八九不离十,妈呀,贵圈真乱。” “咱们不能被灭口吧。” 林昭华神色没什么变化,是不是出轨又能怎么样,现在,姜盛是沈启铭做主。 她是名正言顺的董事长夫人。 而姜意欢只是个手无寸铁的小姑娘罢了,一没钱,二没权,再恨她,又能掀起什么风浪。 “意欢,你是不是时差没倒过来,精神不太好啊,不如早点回去休息吧,我安排司机送你。” 林昭华说着就准备去打电话。 姜意欢却再次踱步走到林昭华面前,她定定的看着林昭华,视线肆意的在林昭华脸上徘徊。 她嘴角的弧度愈发上扬,却满含恶意,“我确实要走,不过走之前,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林昭华笑容得体,“你问吧。” “你在哪儿做的整容手术,脸上竟然一点疤痕都没留,真神奇。” 林昭华脸色骤变,身上那股优雅的贵妇神态再也端不住。 姜意欢之所以会被放逐国外,是因为她十二岁的时候,用水果刀将林昭华的脸划了三条血口,每一条都深如沟壑。 她做了五年的康复又出国用新型技术才修复完整。 可那个材料有副作用,每三个月就会溃烂,且疼痛无比,她就要去再修复一次。 林昭华褪去原本的伪装,露出她最原始的歹毒面容。 她死死的盯着姜意欢,那眼神里流露出的危险,就像是热带丛林中渗透着毒液的蛇信子,“看来你这次回国,是真打算给那个贱人报仇了?” “啪”的一声脆响,整个客厅的空气都静默了。 林昭华的头被打的偏向一侧,原本盘好的发髻也被打散,脸上浮现出一个清晰的手指印。 佣人们惊讶的捂住嘴,一时间不知道是上前还是不上前。 林昭华不可置信的看着姜意欢,“你敢打我? 姜意欢若无其事的晃了两下手腕,“我已经打完了,你说我敢不敢?” 林昭华眼里满是怒火,伸手就要回扇姜意欢。 姜意欢偏头躲过,同时抬起手扣住林昭华的肩膀,将林昭华的身体狠狠地往下按。 林昭华双膝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姜意欢顺势俯身,她的脸几乎贴到林昭华的脸上,近到可以清晰的感受彼此错乱的呼吸。 她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林昭华,你给我听好了,一日为三,终身为三。” “在我面前,你永远都别想直着身子跟我讲话,若你再敢冒犯我母亲,我会让你后悔活在这个世界上,明白吗?” 她声音冷到了极致,眸色晦暗的如同荒冢枯骨上缠绕着诅咒的蛛丝,直直渗透进林昭华的内心深处。 林昭华嘴唇微微颤抖,想说点什么反抗,却又在姜意欢这强大的气场压迫下根本发不出一丝声音。 她原本挑唆沈启铭把姜意欢接回来联姻,是知道程妄私下里的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觉得姜意欢嫁给程妄,肯定不会活的太久。 但她怎么也没想到,姜意欢已经不是十年前那个任她拿捏的软柿子。 姜意欢这次回来,是绝对不会让他们好过的,一定....一定要想办法解决掉她。 林昭华将眼底的恶毒藏匿起来,温顺的跪在地上,深吸一口气,努力挤出丝和善的笑容,“好,我明白了。” 姜意欢看穿林昭华的心思,有心配合她一起演戏。 她直起身,轻轻拍了拍林昭华肩膀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明白就好。” 林昭华扶着茶几站起身,理了两下凌乱的头发,笑容优雅,“我派司机送你?” “不必。”姜意欢拎着行李箱朝外走去。 在旁边看热闹的佣人一脸懵逼,不知道刚刚还剑拔弩张的两人,怎么一下子就和谐起来了。 然而她们不知道的是,这看似平和的表面下,实则已经暗潮汹涌。 就像是平静的海面上对峙的两艘战舰,表面上风平浪静,实则炮口已经悄然对准对方,只是在等待一个最佳时机,好给对手致命一击。 林昭华能忍,并不代表沈无漾也有这份心气。 她根本没有办法接受一个侮辱过她,还侮辱她妈的人就这样大摇大摆的离开沈家。 她抄起桌面上的烟灰缸就朝着姜意欢扑了过去。 “别,无漾——”林昭华急声阻止,想伸手抓住沈无漾,却扑了个空。 沈无漾冲到姜意欢身后,高高举起手里的水晶烟灰缸,裹挟着满腔的怨愤,朝着姜意欢的后脑砸下。 第一卷 第9章 她只听周京墨的话 千钧一发之际,姜意欢身形陡然一侧,那烟灰缸带着凌厉的风声擦着她的发丝呼啸而过。 她在转身的时候,抬手扼住沈无漾的手腕,“想给你那个小三妈妈报仇?”她手掌用力一扭。 沈无漾吃痛,发出一声惨叫,手中的烟灰缸‘哐当’掉落在地上。 “你这个贱人,你有什么资格讨厌我妈,你那个死妈才是小三,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姜意欢危险的眯起眼睛,她飞起一脚踹在沈无漾的腹部,沈无漾瞬间如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的摔在地上。 林昭华脸色大变,她可以忍受姜意欢对她的无礼,但做不到女儿挨打她却站在一旁冷眼旁观。 她快步上前,想去扶沈无漾起来。 姜意欢轻蔑的瞥一眼,接着猛地抬起腿踹向林昭华。 林昭华被这股力量撞击,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向后倒去,后脑磕在客厅摆放着玉财神的桌角上,一阵尖锐的疼痛传来。 林昭华眼神都变得涣散,她缓了几秒,才慢悠悠的抬起手,摸向自己的后脑勺,触感温热,黏腻。 林昭华不可思议道,“姜意欢,你是不是疯了!” 姜意欢笑容优雅,嗓音却清冷,还带着一丝邪佞,“是吧,如果你想沈无漾活着,接下来最好别插手。” 说罢,姜意欢伸手拽着沈无漾的头发,将她拖到客厅中间。 沈无漾已经被吓个半死,俨然没了刚刚的盛气凌人。 她脸上涕泪横流,拼命的往后蠕动,指着旁边的佣人尖声喊道,“把她轰出去!轰出去!” 佣人们怯懦着上前,姜意欢冷冷的看了她们一眼,一双美眸迸射出的冷意如同幽蓝深海里闪烁着冷芒的鬼鲛牙。 佣人们被吓得缩回去。 姜意欢笑的残忍,缓缓弯下身子,捡起刚刚掉落在地上的烟灰缸,然后在沈无漾满是惊恐的注目下,高高举起,狠狠朝着沈无漾的头砸了下去。 伴随着沈无漾凄厉的惨叫,烟灰缸砸落的地方,鲜血开始汨汨涌出。 姜意欢很满意沈无漾的叫声。 她已经忍了沈无漾很久,这件事,从昨天沈无漾骂她没有母亲教的时候就想做了。 林昭华扶着桌角站起身,看向一旁的佣人,“报警,快报警!”她晃晃悠悠的朝着电话的方向走去,却不想刚走两步,后背再度被人踹了一脚。 她本就晕眩,这一脚直接将她踹爬在地上,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一dydior菱格短靴便踩在她的腿上。 未等她开口,那只脚就狠狠发力,直接踩断了她的小腿骨。 林昭华疼的脸色煞白,杀猪般的尖叫声响彻整栋别墅,“姜意欢!我要杀了你!” 姜意欢弯下腰,捏着烟灰缸的手懒散的搭在膝盖上,乌黑顺直的长发垂散下来,遮住她大半张脸。 她的眼睛含笑含妖,媚意荡漾,嘴角缓缓弯起,带着玩味的笑意,却也令人心生颤栗。 “叫,再叫的大点声。” 说着,她脚下再度用力,玩笑间,将林昭华的腿骨又踩断一寸。 “啊——”林昭华嚎叫一声,脸上的血色褪的干干净净,她费力的转过头,恶狠狠的咒骂,“姜意欢,你不得好死!我不会放过你的!” 姜意欢仰头大笑,肆意,疯狂,嗜血。 这些人何曾放过她一次? 她还记得十二年前,她才十岁。 年幼的她被沈无漾拽着头发拖进储物间。 她的眼里满是惊恐与无助,可沈无漾却咧着嘴,露出一口森然的牙齿,活像一只恶魔。 沈无漾握着带刺的藤条,没有丝毫怜悯的抽打着她,每一下都能带起一片血雾,她身体本能的蜷缩起来,疼的撕心裂肺。 而林昭华就站在一旁冷眼旁观,脸上甚至还带着扭曲的笑容。 当她试图爬向林昭华,想向她求救的时候,林昭华却伸出脚,无情的将她踹了回去。 她的头撞在墙上,鲜血顺着额角哗哗流了下来。 她们看见她那副样子,笑得更加张狂。 她们施虐完,就把她锁在储物间,足足三天,没有水,没有饭,没有灯,也没有护着她的哥哥。 那时候周京墨在青城上高中,只有寒暑假才会回蓉城。 等周京墨回来的时候,她扑在他的怀里,哭着说,“哥哥,带我走吧。” 周京墨听说她的遭遇,怒不可遏,在沈家发了一通脾气,把她接到了周家。 可周父周母常年在军区,周家只有佣人,林昭华每次都会以母亲的名义把她接到沈家,继续施虐。 从那时候,她就知道,她现在是逃不出她们手掌心的。 所以她再没跟周京墨诉过苦,因为她早晚有一天会杀了沈家三口。 仇人,要自己手刃才痛快。 “姜意欢!你给我去死!” 身后倏然传来一声厉喝。 姜意欢转过头,就见沈无漾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地上爬了起来,手里抄着一支花瓶,面容狰狞的像一只女鬼,恶狠狠的朝她扑过来。 姜意欢轻蔑的笑笑,在花瓶落下来的一瞬间侧身躲过。 沈无漾惊了一瞬,可收手已经来不及。 花瓶就那么直挺挺的落在林昭华的后背上。 ‘哗啦’一声,花瓶在林昭华的身上应声而碎,瓷片四溅。 林昭华连喊叫的力气都没有了,早就疼昏过去。 姜意欢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闪身到沈无漾的身后。 她猛地抓住沈无漾满是鲜血的头发,将沈无漾的脸直直的朝着地上那些碎花瓶瓷片按了下去。 瓷片瞬间嵌入沈无漾的脸,凄厉的哀嚎声破喉而出。 “姜意欢!!” 一旁的佣人见事态实在是太过严重,再不阻止下去,恐怕真死人了。 她们觉得就以姜意欢现在的状态,恐怕警察来了,也按捺不住,便把电话打给了周京墨。 因为从小到大,姜意欢好像只听周京墨的话。 周京墨这时候刚开完一个项目会,才走到办公室门口,就接到沈家的电话。 “周少爷....”佣人的声音抖的不成样子,显然是吓得不轻,“二小姐...她把夫人跟大小姐打了,您快回来看看吧。” 第一卷 第10章 没死人不用给我打电话 周京墨眉梢轻佻,心想他不是才离开三个小时,怎么就打起来了。 他推开办公室的门,拿起桌面上的车钥匙,朝着门口走去,“意欢受伤了吗?” “没...没有,就是夫人跟大小姐伤的比较严重。” 周京墨走回来,把手里的车钥匙丢回桌子上,懒散的窝在老板椅里。 助理刘牧递过来一份大额财务报表,周京墨伸手接过,签了字还给刘牧,神色没什么变化,“死人了吗?” “没......” “没死人不用给我打电话,喊个120去。” 周京墨直接把电话挂了,手指随意的往门的方向一转,刘牧无声的退出办公室并带上了门。 他把电话打给钟离,第一遍没接,他只好拨第二遍,又是漫长的等待。 钟离彼时正在马路上跟一辆911较劲,那辆911一直恶意别车,有一次让她差点撞上路边的护栏。 钟离是谁,那是绝对不肯受欺负的主,她连追了911三条街,发誓不把这车撞烂,绝对不走。 她猛地提速,强行插入旁边的车道,将那辆911逼的紧急转向,随即钟离又故技重施,向右急转,再次截断那辆911的去路。 911这次躲避不及,车头径直撞上了钟离的奥迪rs7。 随着一声沉闷的撞击声,那辆911车头严重凹陷,引擎盖也被掀起,冒着丝丝白烟。 钟离的车也没好到哪儿去,车门扭曲,车身满是刮痕。 钟离拍手高呼,“yes!” 她拿起副驾驶一直震动的手机,想看看是谁给她电话。 见来电显示是周京墨,她的心瞬间就提到了嗓子眼。 这个世界上,她最害怕的只有两个人,一个亲哥钟叙,一个不是亲哥但管的比亲哥还宽的周京墨。 她喉结滚了滚,连忙按下接听,尽管周京墨现在看不见,但她还是笑的谄媚,“京墨哥。” 周京墨声音凉凉的,“发微信不回,打电话不接,不行我给你买部大哥大吧,声音贼响还带念数字那种。” 钟离,“......” “意欢今天没联系你吗?” “联系了啊。”钟离透过挡风玻璃,看着掐腰站在她车头,满脸怒火的911车主,大脑闪过一道惊雷。 她把姜意欢的事给忘了。 电话里周京墨又问,“那你是爬着去的吗,现在还没到?” “马上就到,拐个弯就能到。” 钟离挂断电话,挂挡,倒车,猛踩油门,水灵灵的从911车主面前呼啸而过。 911车主,“...?” --* 沈无漾双手慌乱的在脸上抓挠,想把那些瓷片弄掉。 却不想这个动作让伤口愈发的血肉模糊,纵横交错的划痕就像是狰狞的蜘蛛网,爬满了那张原本俏丽的脸蛋。 姜意欢欣赏着这一幕,脸上是扭曲到极致的笑,就像是绽放在腐尸上的恶之花。 她再次抓住沈无漾的头发,猛地向后一拽,迫使她抬头看着自己。 她视线在沈无漾满是血痕的脸上流转,对沈无漾这副狰狞痛苦的表情满意到了极致。 她嘲弄道,“下次偷袭,不要说话。” 沈无漾恶狠狠的骂道,“姜意欢,有本事你就弄死我,不然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是吗?”姜意欢舔了舔嘴唇,喉咙里发出一阵低沉又兴奋的笑声,“我就当这是你对我的邀请了。” 她慢悠悠的抄起地上一块碎瓷片,抵住沈无漾的脖子,眼里满是癫狂与笑意。 沈无漾害怕的浑身抖如筛糠,眸子里满是惊恐。 这个疯子,这个疯子真的会杀了她。 “放开我!姜意欢!你放开我!” 就在姜意欢准备划破沈无漾的喉咙时,一道风风火火的声音从门外传了出来,“小欢欢,我来啦!” 钟离一路飙到120,十分钟不到就开到沈家。 姜意欢像丢垃圾似的把沈无漾丢在林昭华的身侧,握着碎瓷片的手指着沈无漾,“记住,这只是个开始。” 说完,姜意欢扔下手里的碎瓷片,拎起一旁的行李箱,朝着门口走去。 钟离恰好推门进来,看到屋子里的景象愣了一瞬,随即兴奋的吹了声口哨,“哇哦,好棒啊。” 她转头看向姜意欢,表情哀怨,“你做这种事干嘛不喊我一起。” “抱歉,临时的想法。”姜意欢搭着钟离的肩膀,揽着她朝屋外走去,“机会还多,下次肯定喊你。” 姜意欢手指上还沾着黏腻的血渍,但钟离却半点没嫌弃,拍着手满脸的兴奋,“好啊好啊。” 她们俩就像是一对混世魔王,所到之处虽不会掀起什么太大的风浪,但也会因为各种小打小闹让周围的人和事变得鸡飞狗跳。 纽约的地下舞厅,不知道被她们俩联手砸了多少家。 总之,只要她们两个人在一起,周遭的空气都会变得不安分起来。 姜意欢看着钟离战损的车,挑起眉梢,“什么情况?你来接我之前去了一趟叙利亚是吗?” “别提了。”钟离把刚刚发生的事跟姜意欢讲了一遍,听得姜意欢抿嘴直乐。 四十分钟后,车子驶入一处法式庄园。 这是蓉城最大的庄园,占地四万多平方英尺。 一进庄园,就是条宽阔的砾石大道笔直延伸向远方,道路两旁是修剪得整整齐齐的梧桐树。 大道的尽头,是一座气势恢宏的三层别墅。 别墅的左侧是一座透明的玻璃花房,里面种满了姬金鱼草,花朵颜色从淡雅的粉色渐变到白色,煞是好看。 姜意欢一眨不眨的盯着那个花房。 钟离也很久没来这庄园了,她记得小时候还没有这个花房呢。 “这是什么花?” “姬金鱼草。”姜意欢说。 钟离把车停在别墅门口,两人没进别墅,而是率先朝着花房走去。 外面冷的冰天雪地,花房里却温暖如春,在冬天种出来这么一片姬金鱼草也属实不易。 这个花最不耐寒冷。 “还怪好看的,这是京墨哥弄的吧。” 姜意欢点点头,这个庄园一直是周京墨在打理,这些花自然是他弄的。 可为什么呢? 第一卷 第11章 祭奠 钟离刚在花房站了没两分钟就被钟司令打电话叫去相亲,她已经鸽了对方四次,钟司令直言这次再不去,就要断她财路。 钟离万般无奈只好去应约。 姜意欢自己拽着行李箱走进别墅。 别墅里的东西几乎跟她记忆里的样子没什么差别,当年她母亲自杀后,沈启铭嫌弃这座庄园死过人,便把庄园卖给了别人。 后来,被周京墨掏钱买了回来,并按着记忆里的样子重新装修布置了一番,只不过从前的东西已经不在了。 关于她母亲的东西,姜意欢一件都没有。 因为那时候她实在是太小了,根本没有能力护住姜家。 不过没关系,她接下来,会像沈启铭毁了姜家一样,一点一点毁了沈家。 姜意欢回卧室洗了个澡,然后换了一身黑色的衣服,一个人去了庄园的后院。 后院是一片广阔的草坪,草坪的边缘伫立着几棵古老的橡树,树下摆放着几张精致的铁艺桌椅,只不过被雪掩埋了大半。 姜意欢是真的很讨厌冬天,这个季节对于她来说,就如同一个永远无法摆脱的噩梦,每一片飘落的雪花,都像是命运在对她发出的无情嘲笑。 它们洋洋洒洒地落下,把她的整个世界变成一片惨白,她就那么孤零零地站在其中,就像那些被雪掩埋的桌椅,毫无生气且无人问津。 所以在每一个寒冷的早晨,她都会祈求春天能快点到来。 因为在这个季节里,她没有温暖,没有希望,只有无穷无尽的孤独和失去母亲的痛苦。 姜意欢来之前去花房采了一束姬金鱼草。 她握着花束,目光落在后院最深处一片被雪藏的土地上,那是她的全部。 她深一脚浅一脚地踏在厚厚的积雪上,走到那处被时光遗忘的角落前,缓缓蹲下身子,然后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划开上面厚厚的、冰冷的积雪,动作轻柔的就像是在抚摸一段易碎的回忆。 渐渐地,一块方方正正的墓碑在雪下显露出来。 墓碑平躺在地上,碑面布满了斑驳,上面的字迹也因为风霜雨雪的侵蚀,而变得模糊不清,就跟她母亲的音容笑貌一样。 在她的记忆中也逐渐变得遥远而朦胧。 她只记得,八岁那年的除夕,她站在庄园前的喷泉边放烟火,身后突然传来‘砰’的一声闷响。 她僵硬的转过头,就看到母亲以一种非常怪异的姿势躺在地上,原本整齐的头发凌乱的散在四周,几缕发丝被鲜血浸湿,黏在苍白的脸上,她眼睛半睁半闭,眼神空洞而凝滞。 姜意欢就那么木然的站着,面无表情的看着母亲的尸体,眼眸里一片干涸,没有一滴眼泪涌出。 也是那个时候她才知道,人在最痛苦的时候,是哭不出来的。 葬礼结束后,她在母亲的卧室里找到一封信,是母亲留给她的。 信很短,只有一句话。 ——意欢,妈妈爱你,可妈妈太痛苦了,你要坚强的活下去。 真可笑啊。 爱她还要丢下她。 一个连亲妈都不要的人,她还有什么好好活下去的意义。 姜意欢把手里的姬金鱼草放在墓碑旁边,淡声开口,“我来看你了,十四年了,你有没有后悔当年的选择呢?” 回应她的是一片呼啸的风声。 姜意欢笑笑,坐在旁边的空地上。 她手指抚摸着墓碑,雪花在她的四周肆意飞舞,指尖传来的寒意顺着手臂直达心底。 那是一种比冰雪还要冷的孤独。 是母亲的离开,才导致她孤零零的活在这个世界上。 母亲是她的全部,母亲走了,也带走她的全部。 “你说你傻不傻,为了一个那么不值得的男人,断送了自己命,到头来,人家连你的哪天死的都不记得。” “现在人家一家三口其乐融融,你什么都没有。” 姜意欢闭上眼睛,盖住眼里的酸涩,轻声呢喃,“我也什么都没有。” 她在墓碑前跟母亲碎碎念这些年经历的琐碎小事,以及对母亲的思念,倏然,一只蝴蝶翩然落在她的肩头。 姜意欢愣住了。 冬天是不会有蝴蝶的,她小心翼翼的伸手碰了碰蝴蝶的翅膀,蝴蝶没有飞走。 姜意欢笑了,泪水顺着脸颊一颗一颗滚落,“妈妈......” 蝴蝶呼扇两下翅膀。 姜意欢长吁口气,擦干眼泪,“妈妈......您放心,我不会放过沈家三口,我会剥下他们的皮,用他们的血,为您铺满阴司的路。” 蝴蝶飞走了,落在墓碑旁边的姬金鱼草上。 姜意欢祭奠完母亲,回到别墅。 她没有选择住自己原来的卧室,而是把东西都搬进了母亲的卧室。 她简单的在别墅里走了一圈,想着看看缺什么东西,一会儿好添置添置。 却不想生活用品非常齐备,甚至于衣帽间都塞得满满当当,服饰鞋包一应俱全。 她的手轻轻掠过那些衣服,指尖微微有些颤抖,她知道,这些都是周京墨做的。 这个家跟她八岁时离开的样子看起来没有任何变化,很多细节都能透露出来,这栋房子一直在被精心打理着。 还有那一花房的姬金鱼草。 周京墨,你究竟在想什么呢? --* 傍晚的时候,周京墨的车驶进庄园,姜意欢当时正坐在客厅的壁炉旁看书。 壁炉里的火焰燃烧着,温暖的橘光将房间晕染的一片昏黄。 姜意欢静静的窝在旁边的软椅上,手里捧着一本《荆棘鸟》,十分惬意。 周京墨打开大门,一股清冷的气流和他高大的身影一同涌了进来。 姜意欢被风吹得有点冷,裹了裹身上的毯子,却没有抬头,她早就知道周京墨会来,倒也没有多意外。 周京墨关上大门,隔绝室外的冷空气,随即把沾着凉意的大衣脱下来丢在沙发上,朝着不远处的吧台走过去。 他握起一只精致剔透的水晶杯,杯底与鱼肚白的台面相碰,发出清脆的响声。 姜意欢依旧没有抬头,纤细的手指在书页间轻轻翻动,神色平静,把周京墨完全的隔绝在自己的世界之外。 周京墨嘴角噙着一抹笑,慢悠悠的往杯子里丢了几枚冰块,随后转身从酒柜里取出一瓶珍藏的威士忌。 琥珀色的酒液倒进去,如丝般包裹住冰块,他轻抿一口,烟熏味与果香交织,在舌尖散开,后调是无尽的苦涩。 他懒散的靠在吧台边,漆黑的瞳仁锁在姜意欢的身上,眼中戏谑与温柔交织,让人捉摸不透他的心思。 两人早上刚刚吵过架,尽管一天都没有联系,但他们之间的气氛仍旧带着一丝微妙的紧绷。 第一卷 第12章 周总? 炉火中的樱桃木噼啪作响,散发出淡淡的果香。 周京墨握着酒杯走上前,他很不喜欢打领带,衬衫领口的扣子在公司会解开一颗,但回家总是会解开三颗,胸膛上的肌肉轮廓若隐若现,满是成熟男性的魅惑。 他站定在软椅前,微微俯身,嗓音里的笑意懒悠悠的,“听说今天有不听话的孩子打人了?” “所以呢,你现在是打算以长辈的身份来教育不听话的小辈吗?” 姜意欢的目光始终放在书上,其实这么半天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你想让我现在是什么身份?”周京墨笑问。 “如果您是以长辈的身份在质问我,那我回答您,是的,我打人了。但如果是以别的身份——” 姜意欢抬起头,倏然发现周京墨露出的小片健硕胸膛上有一处红痕。 她眼神瞬间降至冰点,尽管就坐在壁炉边,可温度还是如洪水一般从身体里倾泻而出。 她死死的盯着那处红痕。 周京墨把身体压的更低,一只胳膊杵在软椅旁的扶手上,肌肉线条在紧绷中凸显着力量与性感。 他迷人的俊脸缓缓凑近,温热的呼吸轻柔的拂过姜意欢的脸庞,十分撩人,“别的身份如何?” 姜意欢的目光从那片红痕上移开,落在周京墨的脸上,冷声道,“别的身份,你就没资格过问我做了什么,毕竟我们现在连情人都算不上,只是偶尔解决彼此需求的炮-友。” 周京墨顿了顿,悠悠笑道,“炮-友?” “是。”姜意欢抬手推开周京墨,把书合上从软椅中站起,语气冷漠,还带着浅浅的嘲弄,“所以你也别管太多了,你看我什么时候不知好歹的问过你每天做了什么事?” “不知好歹......”周京墨把这四个字在嘴里咀嚼了一遍,慢悠悠的点点头,“好吧,就当我是在不知好歹了,既然我们是炮友,那我们现在就互相解决一下吧。” “你有病吧。” 姜意欢丢下这句,转身朝着楼上走去。 周京墨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伸手解开自己的衬衫扣子,随手扔在地上,露出结实健壮的上身。 他一个阔步上前,长臂一伸从身后把姜意欢抱在怀里。 突如其来的拥抱几乎冲散了姜意欢脑子里所有的情绪,让她一时间竟然忘记挣扎着推开。 周京墨把头抵在姜意欢的肩膀上,舌尖轻轻舔舐着姜意欢的耳廓,“怎么,不是解决对方需求的存在吗,我现在有需求,你也应该满足一下我吧。” 姜意欢只感觉有一道电流顺着耳尖贯穿全身,带来一阵异样的酥麻。 她懊恼自己的敏感,更恼怒周京墨这种漫不经心的撩拨。 无论是早上的争吵,还是刚刚胸膛上的那片吻痕,周京墨这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都让她无法忍受。 “真抱歉,我现在没心情,想替周总解决需求的人一抓一大把,你勾勾手指自然有成千上万的女人为你前仆后继——” 她用力扯开周京墨的手,转过身看着周京墨。 本想继续讥讽,可目光却不受控制的落在周京墨的胸膛上。 她眸光滞了一瞬,这才发现她刚刚看到的那处红痕,并不是吻痕。 而是一大片因为过敏起的红疹子,甚至锁骨处已经被抓破了。 她这才想起,周京墨一到冬天就会浑身干痒,身上起湿疹,有时候不注意就会被他抓破。 姜意欢只觉得自己大脑要炸开了,她刚刚在气什么啊。 “周总?” 周京墨挑起眉梢,有些惊讶于这个称呼,转而无奈又痴眷的低头轻笑出声。 “这个称呼,听起来好像是要跟我撇清关系似的,兄妹间吵架拌嘴不是常有的事吗,你现在这个态度,也实在太伤人了吧。” 姜意欢嘴角紧抿,转身朝着楼上走去,她现在根本没有办法直面这个大魔王。 周京墨哪里会让她这么离开,再次伸手把她揽在臂弯里。 “放开我。” “不放。”周京墨的鼻尖刮蹭着她的耳垂,在她的耳边危险的吐气,“除非你跟我说你不生气了,我才会放开。” 姜意欢咬着下唇,“我再说一遍,放开我。” “我不要。”周京墨非但没放手,反而抱着姜意欢坐在了沙发上。 他一眨不眨的盯着怀里的人,懒洋洋的开口,“我已经起反应了,你说怎么办?” 姜意欢跨坐在周京墨的腿上,非常直观的感受到周京墨所谓的‘反应’,这让她心头猛地一颤。 熟悉的人,暧昧亲昵的姿势,还有周京墨眸子里那不加丝毫掩饰的强势欲望。 这些种种,几乎在一瞬间就勾起了姜意欢大脑里两人之间所有的缱绻回忆。 她只感觉浑身燥热,身体里的血液好像都在奔腾涌动,让她的大脑顷刻间处于一种非常亢奋的状态。 她很喜欢跟周京墨做亲密的事,因为只有那个时候,她才能感受得到周京墨是属于她的。 她想,这也许是一种瘾。 “那你就...淦死我啊。” 这句难以自抑的话一出,周京墨的眼睛都红了。 他扣着姜意欢的后脑就吻了上去,重重的撞在她的唇上,那股力量带着几分野蛮,撞得姜意欢牙齿都生痛。 但也是这股疼痛,反而激发出姜意欢内心深处一直在极力压制的情感。 她迅速的抬手揪住周京墨的头发,用力的回吻。 两人就像是被困在笼中的野兽,在绝境中相互撕咬。 他们的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胸膛也剧烈的起伏着。 周京墨的双手从她的肩膀处游走到纤细的腰肢,再从腰肢缓缓下滑,继而用力将她的身体往上一提,再往自己的怀里狠狠按压。 那力道就像是想要把姜意欢揉进自己的骨血中一般。 姜意欢大脑一片空白,她看着周京墨红润的脸颊,迷蒙的双眸,光是这简单的视觉刺激就已经足够让她达到巅峰,更何况这具身体就在她的怀里。 她突然想在这个人的身上留下属于自己的印迹。 于是,她猛地凑近,狠狠的咬住周京墨的肩膀。 这一口,她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牙齿深深的嵌进周京墨的皮肉之中。 第一卷 第13章 请察觉我的爱意 周京墨疼的全身一震,喉咙里溢出一声低吼,眼里的疯狂与痴迷变得更甚。 一股铁锈味的在姜意欢的口腔蔓延开来,那温热腥甜的味道几乎让姜意欢浑身的细胞都活跃起来。 一抹病态的笑容浮现在她精致的脸庞上。 她不仅没有松口,反而更加用力的咬合,就像是要将周京墨的血肉与灵魂一同吞噬似的。 殷红的鲜血缓缓渗出,顺着周京墨的肌肤纹理蜿蜒而下,那刺目的红色在他小麦色的肌肤上显得格外醒目。 周京墨在这股疼痛的刺激下动-作变得越发凶-狠,他现在只想不停的占有,不停的,占有。 心理与身体上的快意就像炸药的导火索贯彻了姜意欢全身上下所有的细胞,最后炸碎了她全部的理智。 她恍惚间好像听到心底里有个声音在说,这是她想要的,这就是她想要的! 两人就在客厅里肆意的宣泄着自己的情感,整个空间都弥漫着暧昧和狂热的气息。 那是一种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极致的疯狂。 ... 月光悄然爬过窗台,顷洒进客厅,壁炉里的火焰舔舐着木柴,发出噼里啪啦的燃烧声。 沙发前凌乱的地毯上,还留存着几处濡湿的痕迹。 姜意欢躺在沙发上,原本黑亮顺直的长发此刻略显凌乱的垂落在沙发扶手边缘,嘴角那一抹未拭去的鲜血,在月光下还透着几分诡谲。 她的腿搭在周京墨的身上,小腿线条延伸至脚踝,小巧玲珑的脚指甲上还染着朱红色的指甲油。 周京墨坐在她旁边,慵懒的靠着沙发背,肩膀处干涸的血迹与齿痕昭示着刚刚的疯狂。 姜意欢朝他伸出两根手指,“跟我支烟。” 周京墨拿起一旁小桌子上的烟盒,抽出两支烟,递给姜意欢一支。 打火机的火苗窜起,烟雾缭绕中,两人眼神交汇,又很快各自移开,不约而同的望向窗外的花房。 那簇拥的姬金鱼草,在月光的映射下,美的就像是一片粉色的轻烟。 姬金鱼草是姜意欢最喜欢的花。 它的花语是——“请察觉我的爱意。” 周京墨的电话响起,他把目光收回来,拿起掉落在地上的手机,按下接听。 姜意欢不知道是谁打来的,因为周京墨的回答实在是过于简略。 “嗯。” “临时有事,加班。” “马上。” “半个小时。” 挂断电话,周京墨轻吐口烟雾,“去洗个澡,跟我回家。” 姜意欢懒洋洋的说,“我已经在家了。” “你亲爱的周叔叔从军区回来了,想见见你。” 周京墨把姜意欢从沙发上拽起来,随后俯身温柔的将她抱起,“赏他个面子,去吃个饭。” “好吧。” 两人一同去了浴室,洗完澡,两人换了身衣服,驱车朝着周家的方向驶去。 周家跟姜家住的地方,几乎横跨了整个蓉城,周家在东区,姜家在南区。 姜意欢一开始还不明白周京墨是怎么大言不惭的说自己半个小时就能到家的。 直到看见周京墨150迈的仪表盘后,她明白了。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周京墨在来找她的时候,还喝了一杯威士忌。 “酒驾加超速,哥哥真放肆啊。” 周京墨空出一只手握住姜意欢的手,拇指细细的摩挲着,“你也可以这么放肆。” 姜意欢撇撇嘴,“我可没有放肆的资本。” 周京墨侧头看一眼姜意欢,薄唇勾起浅浅的弧度,“你当然有,记住,在蓉城,你想做什么都可以。随心所欲,不要让自己受委屈,万事以你开心最重要。” 姜意欢笑问,“无论做什么都可以?” “当然。”周京墨唇角的笑意分明,对姜意欢的溺爱已经深入骨髓,“无论你做什么,都有哥哥帮你善后。” 姜意欢低下头,长发顺势滑落,遮住她大半张脸。 她肩膀轻轻颤动,喉咙里溢出一串低低的笑声。 周京墨挑眉,“不信哥哥吗?” “我信。” 姜意欢歪头看着周京墨,眼睛因笑弯成了月牙。 如果今天但凡换一个人对她说这句话,她刚刚的笑都会是嘲讽,可这是周京墨说的,所以她是开心的笑。 因为周京墨确实有说这句话的资本。 为国殉职的爷爷,军功显赫的父母,本人还是金融业的大牛。 所以,周京墨在蓉城,几乎可以说是想怎么放肆就怎么放肆。 哪怕他把天捅个窟窿,也不会有人敢置喙半句。 而她虽然什么都没有,但是她却有周京墨。 还有什么比这个更让她开心的吗? 没有了吧。 --* 车子停在周宅门口,姜意欢打开车门下车。 周京墨弯腰为她整理了一下微微起皱的裙子,随后从后备箱里拎出来两个礼盒。 姜意欢别有深意的看了周京墨一眼,其实很多时候,她都觉得周京墨是爱她的。 可她不知道这个爱是来源于哪一种。 如果是亲情,为什么会跟她上床,如果是爱情......又为什么不能告诉她。 “怎么了?”周京墨笑着问。 姜意欢嘴角紧抿,她很想跟周京墨说,如果你没有那个意思,就不要随意的散发暖意去撩拨人。 也许周京墨是漫不经心,可她却要为此煎熬许久。 可她又不想说,她怕把事情挑的太明,她会连周京墨都失去。 “没事,进去吧。” 周京墨笑着拉住姜意欢的手,姜意欢像触电似的把手抽了回来。 “你疯了,这是来看望周叔叔。” “那又怎么了。” 姜意欢差点笑出声,怎么了? 如果被周父发现他们之间的关系,周父会立刻给周京墨安排一位优雅知性,门当户对的妻子。 她或许还会面临第二次被强送出国的风险。 周京墨不依不饶的再次伸手牵住姜意欢,姜意欢惊讶的看着他。 “来了怎么还不进去?”一道低沉的男中音从一旁响起,姜意欢的脑子顿时炸开了。 她僵硬的转过头,看向门口站着的那位五十多岁的高大男人。 那人气度威严,只站在那,就给人一种想对他弯腰的刚硬气势。 第一卷 第14章 把他关起来 周京墨见姜意欢那副如临大敌的模样,自嘲般扯了扯嘴角。 他缓缓松开手,然后掩嘴咳嗽了两声,看向周父,“刚停好车。” 姜意欢露出一抹乖顺的笑容,“周叔叔好,许久不见,叔叔越发年轻了。” 周父那是打心眼里疼姜意欢,他笑着说,“就你嘴甜,快进来吧,外面冷。” 三人朝着宅子里走去,周父走在前面,姜意欢跟周京墨稍稍落后两步。 姜意欢的思绪还沉浸在刚刚的惊险中,模样看起来有些失神。 “今年梅花开的还真不错。”周京墨说。 姜意欢被这句莫名其妙的话从思绪中拉回,她抬起头,看向院子一角的几株红梅。 周父道,“这黑灯瞎火的,你还能看出来梅花开的不错?” 周京墨自然的抬起胳膊搭在姜意欢的肩膀上,以一种亲昵又不失礼数的分寸把姜意欢揽在怀里,“那是你岁数大了眼神不好,我跟妹妹都能看的到。” 他侧头看向姜意欢,笑着眨眨眼睛,“是吧,妹妹。” 姜意欢没说话,虽然隔着布料,但她还是能感受得到周京墨宽厚温热的胸膛。 这股温暖,将她内心原本如乱麻一般的烦躁不安缓缓抚平。 她看着周京墨嘴角漾着的那抹令人目眩的笑容,心里好像有道声音在说。 ‘把他关起来,关在一个只有我能找到的地方,把他变成变成我的禁脔。’ ‘让他只能对我笑,只能看到我一个人。’ 姜意欢有些按捺不住自己内心疯狂的想法,她不动声色转过头,夜色里的眼神幽暗晦涩,“我有些弱视,真看不太清楚。” “他肯定也看不到,听他胡诌吧。”周父呵呵笑着,转过头看向姜意欢。 见周京墨搂着姜意欢的肩膀,他眉心微蹙,却也没多说什么。 “这些年在美国过的怎么样?” “还好。” “交男朋友了吗?” “没。” “我听你父亲说,给你物色了结婚对象,对方人品怎么样?” “还没见过,不清楚。” “嗯,你还小,不急着谈恋爱。京墨是该急一急了。” 姜意欢抿着嘴唇没说话。 周京墨懒洋洋的说,“我也不急。” 周父冷哼道,“你肯定是不急,不然也不至于这么多年我连女朋友的影子都没见到。” “没碰见合适的。” 周京墨转过头看向姜意欢,见她又在失神,于是凑近她的耳畔,小声问,“不专心啊,在想什么呢?” 姜意欢忍不住低笑,“没想什么。” “在我身边竟然还愣神。”周京墨轻咬了一下她的耳尖,轻声警告,“再犯这样的错误,我会惩罚你的。” 姜意欢来了兴趣,“哦?什么惩罚?” 周京墨在她耳边低声耳语,姜意欢听的耳根开始泛红,眼里却闪烁着热切的光芒。 这哪里是惩罚呢? 这是奖励吧。 他说,我会把你关在地下室,然后..... 进了屋子,周母见到姜意欢就迎上来,拉住她的手,一脸热切的把她上下左右前前后后看个遍。 “可是来了,想死阿姨了,看着长高了呀,好像也长胖了点,但跟以前好像又没什么差别,哎呀,你这孩子,回来怎么不提前跟阿姨说呢,还是京墨告诉我我才知道。” 周京墨把自己的大衣挂在衣架上,搓着下巴打量着姜意欢,“确实没什么差别,跟以前一样漂亮。” 周父笑道,“你们俩,一个周周接视频,一个一年365天,300天都在美国待着,当然看不出区别,我看意欢变化挺大,上次见她,她还是小孩子呢,现在都出落成大姑娘了。” 周母搓着姜意欢的手,“外面冷不冷,冻坏了吧?” “不冷。”姜意欢笑的乖巧讨喜,“许久不见阿姨,阿姨越来越年轻漂亮了,比视频里还漂亮!” 周母笑弯了眼睛,“意欢长大了,嘴也越来越甜。” 周京墨笑的散漫,“也就跟你们嘴甜,在我面前一点都不听话。” 他侧头看着姜意欢,意味深长的说,“动不动就耍脾气不理人,每次我都要花好大的力气才能哄好。” 这话周父周母听不出来别的意思,姜意欢却能听的明白。 她瞥一眼周京墨,眼里满是警告。 周母嗔怪的看着他,“你是哥哥,当然要哄着妹妹了,你不做错事,我们欢欢又怎么会生气。” “哟,看来我这个亲生的,在这个家的地位岌岌可危啊,我感觉我都快成家里的“二等公民”了,妹妹才是那个最受宠的小宝贝。” 周母笑着拍了一下周京墨的胳膊,“胡说八道,你们俩都是我亲生的,都是我宝贝。” 说罢,她看向姜意欢,抬手掐了掐姜意欢的脸,“但我就是喜欢你这个宝贝。” 姜意欢呵呵笑着,不知道自己还能说点什么。 她仅会的两句夸赞奉承已经用光,只能求救似的看向周京墨。 “别站在这儿了,饭桌上聊吧,我都饿了。”周京墨接收到信号,适时开口。 “对对,快吃饭。”周母拉着姜意欢朝餐厅走去,边走边说,“阿姨给你做了好多你爱吃的。” “谢谢阿姨。” “客气什么,这就是你自己家。” 佣人把两只硕大的布列塔尼龙虾端到了铺着鹅黄色餐布的桌子上,黄油焗烤的味道飘进鼻腔,桌上还有不少其他的海鲜和时蔬,个个摆盘精致。 周母端着一盅浓汤放到姜意欢面前,“尝尝看,我亲手熬的,你小时候最爱喝了。” 姜意欢舀起一勺喝进嘴里,龙虾浓汤的浓郁奶香裹挟着虾肉碎,鲜美的直冲味蕾。 她笑着说,“好喝,阿姨的手艺向来是最好的。” “喜欢喝就多喝,还有呢。” 席间,周母一不断的给姜意欢夹菜,还很热络的拉着姜意欢说话。 姜意欢笑着附和,内心却十分惶恐。 童年的扭曲让她觉得周围的每个人,包括她在内,都像是戴着伪善面具的演员,精准的拿捏着情绪在生活的舞台上表演。 以至于真的有人和蔼的靠近她时,她的第一表现竟是不知所措。 周京墨感受到姜意欢的不自在,用筷子和餐刀搭配着撕下一块块龙虾肉,放到了姜意欢的盘子里,“吃点东西。” 周母笑着说,“还是咱们家京墨会照顾人,暖男呀,以后你老婆可幸福死了,不像你爸,大直男,他老婆就不幸福。” 周父轻咳两声,拿筷子指挥着周京墨,“给你妈也撕两块。” 第一卷 第15章 周京墨也会结婚? 周京墨又撕下一些龙虾肉,放在周母的盘子里,“你也吃点东西,少说话,光消耗不补充,你不怕虚吗?” “臭小子。”周母把盘子里的龙虾肉丢给周京墨,笑骂道,“谁嫁给你倒八辈子血霉。” 她转头看向姜意欢,“以后找男朋友擦亮眼睛,你哥哥这型的不能要,知道吗?” 姜意欢干巴巴的笑着,“哥哥很好的。”她顿了顿,看向周父,“叔叔也很好。” 周父呵呵笑着,眸光瞥到周京墨,眉头下意识的皱起。 就见周京墨在旁边若无其事的剥着虾壳,然后旁若无人的把一颗颗虾放在姜意欢的盘子里。 姜意欢看着那些莹润如玉,带着诱人光泽的虾肉,眼睛都直了。 她实在是想不通这个魔王为什么这么喜欢在悬崖边玩这种心惊肉跳的游戏。 把她送回国外,对周京墨是有什么好处吗? 周京墨侧头看着她,敲了敲盘子,“吃啊,你以为谁都能让我剥虾的。” 姜意欢勉强扯出一抹笑容,“哥哥怎么还把我当小孩子,我已经长大了,这些事我自己能做了。” “你埋土里在我眼里也是小孩。”周京墨用筷子夹起一块虾肉,递到姜意欢嘴边,“来,哥哥喂你。” 姜意欢觉得,如果自己嗓子眼大的话,她这颗心现在已经蹦出来了。 她看着嘴边的虾肉,张嘴也不是,不张嘴也不是。 她夺下筷子,把那只虾放进嘴里,发现自己的牙齿都在打颤。 她看着周京墨,借着嚼东西,咬牙切齿的说,“哥哥也吃点吧,你一晚上都在围着我转,也管管自己吧。” “好啊。” 周京墨挑起眉梢,拿筷子夹起一块虾肉放进嘴里,一边嚼一边注视着姜意欢,表情看上去很是满意。 “真好吃,你多吃点,我给你剥的这些都要吃光。” 姜意欢深吸一口气,妈的,真想一刀捅死他,把这张大脸做成标本摆在床头,让他永远都这么意气风发。 姜意欢别开脸,掩饰掉自己的情绪,转头去跟周母说话。 与周京墨相比,还是周母好应付一点。 周父坐在旁边把两人的举动尽收眼底。 他常年在部队摸爬滚打、凭借着卓越战功晋升为上将,眼光自然毒辣,一眼就瞧出两人之间的不对劲。 周京墨虽然小时候也这么对姜意欢,可他眼里那微妙的情愫,可跟小时候一点都不一样。 联想到刚刚院子里的一幕,周父握着酒杯的手暗暗收紧。 他倏然开口,“京墨今年都28了,该结婚了。”那语气完全是命令的口吻。 姜意欢筷子上的虾肉‘啪嗒’一声掉进碗里,溅起几滴汤汁。 这个动作在一派祥和的氛围中显得非常突兀。 结婚吗? 周京墨,也会结婚? 周京墨看着姜意欢的动作,眼里闪过一丝狡黠。 他笑着说,“不着急,我现在的精力都在工作上,而且也没碰到合适的,等以后有合适的肯定带回来给你们过目。” “怎么不着急,你都28了。”周父端起面前的酒杯轻抿一口,继而说,“你顾叔叔家女儿跟你差不多大,长得也不错,我看跟你正合适,不然等你自己找,我跟你妈死了都见不到。” 周母一愣,“老顾他女儿不是跑国外当模特去了吗?” “是,今年也回国了,前段时间老顾跟我提过一嘴,我当时没答应倒也没拒绝,想着跟你商量商量,事一多忙忘了。” 周母不太满意那个女孩儿,皱眉道,“我觉得她有点浮躁,之前还闹出不少绯闻,跟咱家京墨可差远了,京墨还没谈过恋爱呢。” “那女孩是咋呼一些,但总归是老顾的女儿,差也差不到哪儿去,你以为你儿子就是什么好东西。” 周母顿时不乐意了,“你这什么话,我儿子哪儿不好,这样貌这能力,放眼蓉城谁能比得上。” 周父见周母不高兴,也不敢再深说什么,便把矛头又扯到婚事上面,“老顾说了,以后要是结了婚,他女儿就不出去工作了,也可以在家相夫教子做一个妻子该做的。” 周父本意是扭转话题,却不想这句直接点燃了周母的导火索。 “什么叫妻子该做的?”周母一拍桌子,“你这意思是我没做到妻子该做的?况且谁说相夫教子就是女人的工作了?我没带过京墨,京墨长歪了吗!” 周父,“……” 周母今年四十多岁,漂亮干练,常年在部队,眉宇间带着一股英气,不怒自威,更别说现在已经开始发脾气。 姜意欢坐在旁边连大气都不敢出。 周京墨笑吟吟的打趣周父,“完了吧,给刘首长惹生气了,哄不好会不会让你出去负重十公里啊。” 周父踹了一脚周京墨,“还不都是为了你!”他转头看向周母,笑着说,“我没说你不好,这不是聊儿子的事儿嘛,你总往你身上扯干什么。” 周母哼了一声,倒是没再生气。 她给姜意欢夹了块排骨,继而道,“反正我觉得老顾的女儿不行。” 周父跟周母你一句我一句的讨论着,时不时的还询问周京墨的意见。 周京墨神色自如的应承着,而鹅黄色的桌布下,他的手却悄然游移到姜意欢的手边,勾弄着姜意欢的手指。 指尖滚烫,传递着无法言说的炽热与悸动。 姜意欢的心狂跳不止,仿佛要冲破喉咙,又被她慌乱的咽下。 她侧头看向周京墨,眼神在说,你是不是疯了? 周京墨看着她,嘴角勾着意味深长的笑。 那一笑,一点都不像儒雅绅士的上市集团总裁,彻头彻尾一个浪荡邪肆的痞子。 “意欢——”周父叫了一声。 姜意欢心头猛地一颤,仿若一只受惊的小鹿。 她强自镇定,转头看向周父,桌下的手还在跟周京墨拉扯着。 “怎么了?” “我看你没怎么吃东西,是不合胃口吗?” “不...不是,就是.....” 姜意欢想把自己的手抽回来,却被周京墨不依不饶的轻轻扣住指尖。 她又气又急,想再次挣脱,周京墨却变本加厉,指腹缓缓摩挲着她的掌心,画着无形的圈,每一圈都似画在她的心上。 周父跟周母看着她,等着下文。 姜意欢喉咙干涩,“我不太饿。” 周父点点头,也没再坚持,目光转向周京墨,继而道,“也没说让你一定要跟她结婚,先接触着看看。” 周京墨神色淡淡,“爸,你别操心这些了,我还小呢,现在真没有谈恋爱的打算。” 周父眉毛一横,“你还小?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你都会走路了!” 周母附和着,“是啊京墨,就算你不着急结婚,恋爱总是要谈一谈的,老这么不谈恋爱,你怎么知道什么样的女孩适合你呢?” 第一卷 第16章 那你喜欢什么?我吗? 周京墨无奈的敷衍着,“知道了,再说吧。” 吃过饭,周父有事出门。 周母端来两碗酒酿蒸桃子,递给周京墨一碗,递给姜意欢一碗,“知道你要来,我特意给你准备的,快尝尝看。” “谢谢阿姨,太麻烦了。”姜意欢有些受宠若惊。 她看着碗里粉嘟嘟的桃子,只觉得喉咙堵塞的厉害。 她妈妈做的酒酿是最好吃的,可自从妈妈去世,再没有人给她做过这个。 她舀起一勺吃进嘴里,只觉得嗓子有点干涩,“我现在已经不喜欢吃了。” 周母没听清楚,“什么?” 姜意欢摇摇头,“没什么。” 一旁的佣人拿着手机走过来,“夫人,有您的电话。” 周母拿起手机,走到一旁接电话。 周京墨闲适的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他微微侧身,趴俯在姜意欢的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到声音问。 “那你喜欢什么?我吗?” 姜意欢握着勺子的手一僵,惊慌的转过头看向周京墨。 因为距离过近,她的唇轻轻擦过周京墨的唇。 周京墨伸出半截粉红的舌尖舔过刚刚姜意欢刮蹭的地方,并用勾魂摄魄的眼睛看着姜意欢。 姜意欢只觉得喉咙更加干涩,周京墨真的是个魔王,还是魅魔。 她别开眼睛,掩饰掉自己的情绪波动,“这是在你家,你能收敛一点吗?” 周京墨轻笑出声,那笑声低沉而蛊惑,他直起身,稍稍拉开些距离,但目光仍紧紧的锁在姜意欢的脸上。 “怎么?被我说中心事了?”他语调调侃,眼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认真。 姜意欢没看他,默默吃着碗里的酒酿。 喜欢又能怎么样呢? 周父一直将他们两人视作兄妹,在周家的认知里,他们之间的关系有着既定的界限。 即便他们没有血缘关系,可从小相伴所形成的家庭格局,就像是一张无形的网,束缚着她的情感。 她害怕一旦越界,就会破坏现有的和谐,因为她见过太多隐藏在亲切背后的丑恶嘴脸。 她也怕自己的越界,会失去周京墨现有的亲近。 外面倏然下起大暴雪,凌冽的寒风呼啸而起,雪花密集,纷纷扬扬。 姜意欢一直坐到八点,外面的雪还在下,且越下越大,丝毫没有停的趋势,她站起身准备告辞。 周母去窗边看了看,“不行,这雪下这么大,连路都看不清楚,你自己回家太危险了,留这儿住一晚吧,房间都给你收拾好了。” “没事,我开哥哥的车走。”姜意欢笑说,“阿姨放心,在美国比这恶劣的天气我都开过,没事的。” 毕竟她是玩过死亡赛车的人,而且她不能住在这里,谁知道周京墨晚上还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周京墨从沙发上站起身,“我送你吧,正好我明天有一场发布会,得回市里住。” 周母见劝不动,也只好妥协,但有周京墨跟着她也能放心不少。 她嘱咐道,“京墨,你一定要把意欢安全送到家啊。” “放心吧。” --* 医院病房里。 林昭华躺在病床上,双眼紧闭,脸上毫无血色。 沈无漾坐在林昭华旁边的病床上,头上包着纱布,只露出一双眼睛。 她拉着沈启铭的手,哭的泪眼滂沱,“爸爸,姜意欢要杀了我跟妈妈啊!你要给我们报仇!” 沈启铭怒不可遏,他把姜意欢接回来是打算用姜意欢联姻,好拿到程家的贷款。 现在这门婚事被姜意欢弄的颇有退婚的意味,他已经对姜意欢非常不满,却不想姜意欢还敢动手打人! “孽障!”沈启铭看向助理,怒道,“姜意欢人呢?把她给我绑回来!” 助理为难道,“二小姐在周家吃饭,我不好直接上门要人呀。” 沈启铭骂道,“给这个孽障打电话!” “不用了,我来了。” 一道冷冽淡漠的声音从门外响起。 屋子里的人脸色均变,不约而同的朝着病房门口看去。 米白色的病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姜意欢穿着高领镂空百褶长裙,外面套着一件羊绒拉毛开衫,黑亮顺直的头发盘成了一个松散的发髻。 她怀里抱着一束花,俏丽的脸上带着一抹清凉的笑意,漫步走进病房。 “白天有事,没能来看望你,见谅。” 姜意欢说着把手里的花放在病床旁边的小桌子上。 沈启铭气的脸色铁青,指着姜意欢的鼻子破口大骂,“你还真敢来啊,姜意欢你是不是疯了?怎么可以对你继母和姐姐下这么重的手?” “还送花,送——”沈启铭把视线转向桌子上的花束,气的手指都开始颤抖。 姜意欢送的是白菊,最可气的是,白菊上面还挂着一副小小的挽联。 上联:毒妇作恶天难恕。 下联:恶女丧德地不容。 横批:共赴黄泉。 沈启铭怒道,“姜意欢!你故意的是不是?哪有给活人送白菊花的?” 沈无漾看着挽联气的浑身发抖,抓起花束就朝着姜意欢丢了过去,“你给我滚!” 周京墨打完电话刚走进病房就看到这一幕,连忙伸手把姜意欢拽到自己身后护着。 花束掉在地上。 周京墨看着那束白菊一愣,“你在哪儿买的花?” “楼下丧葬服务一条龙。”姜意欢说的一脸平常。 周京墨无奈的笑笑,转过头看向沈无漾,“不是生病了,怎么还这么大肝火。” 沈无漾没想过周京墨会来,一时间愣住。 沈启铭压下心中的怒火,勉强扯出一抹笑。 “京墨啊,你怎么过来了。” “带着妹妹去家里吃了顿饭,妹妹说无漾生病了,我就来看看。”周京墨弯腰把地上的白菊花捡起来,随手放在林昭华的床上,继而道,“但我看她精力挺旺盛的,没什么事。” “怎么没事?我的脸全部都被姜意欢用瓷片划破了!”沈无漾指着姜意欢,恶狠狠的说,“你这个贱人!你怎么还不去死?!” 姜意欢冷笑道,“你都没死,我怎么会死。” “你!贱人!啊——”沈无漾气的失声尖叫。 可她还没叫多大一会儿,就被姜意欢甩了一个巴掌。 第一卷 第17章 妹妹从不会爱上哥哥 这一巴掌可是不轻,加上沈无漾脸上本就有伤,尖锐的疼痛从脸上传来,大脑都因为这股疼痛而出现了短暂的空白。 她捂着脸在床上翻滚,哀嚎。 姜意欢讥讽道,“你瞎叫什么,这是医院,你大半夜的狼哭鬼嚎多影响别人休息,真不愧是小三的孩子,就是这么没素质。” 沈启铭气的脸都绿了,抬手就要去打姜意欢,却被周京墨抓住手腕。 周京墨冷眼看着他,“你还想动手?” 沈启铭被怒火冲昏了头,哪还管的上这是周京墨。 他狠声道,“这孽障放肆无礼,殴打长辈和姐妹,我教训一下都不能吗?” 周京墨笑的儒雅绅士,“姐妹之间拌嘴动手而已,这多普遍的事,沈叔叔动手打人未免太小题大做了。” “姐妹拌嘴?你当我瞎了吗?她差点给无漾杀了!” “这不是还没死嘛,况且意欢怎么会杀人呢,她最乖巧了,这就是姐妹拌嘴,沈叔叔教育几句算了。” 沈启铭气的七窍生烟,声色俱厉的吼着,“她还乖巧?她刮花无漾的脸,踩断昭华的腿,她这还乖巧?” 周京墨轻挑下眉,嘴角漾起弧度,开始四两拨千斤,“这就奇怪了,我妹妹拍蚊子都手抖,见血就闭眼,见冲突就绕路,如果这么乖的人都被这对母女逼的开始动手,那显然是她们做了什么事惹了我妹妹不痛快。” 周京墨说完,沈启铭气的呼吸不稳,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姜意欢意味深长的看着周京墨,忍不住笑出声。 她从没见过这么会颠倒黑白的人。 沈无漾痛劲儿缓过来,掀开被子就朝着姜意欢扑过去,那副样子就跟恶鬼一样,“贱人——我他妈跟你拼了!” 她速度极快,可刚冲到姜意欢面前,就又被姜意欢扇了一耳光。 她惨叫一声,跌倒在林昭华的床边,脸正好对上那束白菊,她看着上面的挽联,双眼都快恨出血来了。 沈启铭忙上前去扶沈无漾,气急败坏,“姜意欢!” 姜意欢笑看着沈启铭,“你看,这可不能怪我,是她先冲过来打我的。” 脸上的疼痛不断增加,沈无漾抱着脸疼的浑身都开始发抖,她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说,“我不会放过你的,姜意欢,我不会放过你的!” 见沈无漾因为愤怒,脸上的纱布已经开始渗血,姜意欢心情大好。 沈家一直都没有找她麻烦,她觉得不太正常。 她不喜欢单方面碾压敌人,你来我往,给你希望再让你绝望那才有意思。 所以她今天来就是给沈家人添堵激怒他们的,现在目的达到,显然也没有再待下去的必要。 她把脸颊旁的发丝挽到耳后,微微一笑,“好啊,那我等着你出院来找我。” 说罢,她转身往外走。 周京墨跟在姜意欢身后,两人一路都没说话,坐上车,姜意欢揉了揉发涨的太阳穴。 周京墨笑问,“出气了,开心吗?” 姜意欢点点头,“还好。” 周京墨散漫一笑,启动车子后把车驶入主干道。 姜意欢侧头看向窗外,暴雪持续肆虐,铺天盖地,形成一道道白色的幕布,遮挡住她的视线。 犹豫了半晌,她还是忍不住问道,“为什么要帮我,我从没有要求你为我做这些。” 周京墨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他以为姜意欢发觉了什么,匆忙解释道,“你是我的妹妹,我自然不会看着你受欺负。” 姜意欢气息略有不稳,看着窗外的雪,眼圈有些发红。 她声线平和,让人听不出情绪,“就只是妹妹吗?” 周京墨看着姜意欢的后脑勺,放在档把上的手不受控制的抬起,又停在虚空中。 他深吸一口气,用尽全力克制住脑子里的占有欲,手掌渐渐收紧,重新落回档把上。 他故作戏谑的开口,“那你还想是什么,难道你喜欢上我了?” 姜意欢咬着下嘴唇,胸口起伏不定,压抑着强烈的情绪道,“怎么会呢。” 她转过头笑看着周京墨,“妹妹可以上哥哥的床,但绝不会爱上哥哥。” 周京墨呼吸凝滞,似乎是忍了又忍,最后无奈的笑出声,“你总是这样。” “什么?” “让人好不容易积攒起一丝勇气试图靠近你时,又被你的冷漠瞬间瓦解,最后只能灰溜溜的逃离,不敢再轻易靠近。” 周京墨说的很平和,语调没有一丝异样的情绪,却听的姜意欢心中一阵烦闷。 她勉强扯出一抹笑,“所以呢?你不也是一样。” “那看起来我们是绝配呢。”周京墨看向姜意欢,漆黑的瞳仁里流出特别温暖的光,“不如别嫁人了,就留在哥哥身边好吗?” 姜意欢歪头看着周京墨,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那副认真的神情是姜意欢从来没见过的。 该怎么形容呢? 姜意欢就感觉现在面前的这个周京墨,跟她所熟悉的周京墨处于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是那么的不真实。 因为周京墨在她的认知里是魔王的存在。 这些年,周京墨就像是致命的罂粟,侵蚀着她原本就残破不堪的精神世界,还不遗余力的拖着她走向更幽邃的深渊。 可现在,周京墨却能平静又坦然的说出这句话,他是怎么做到的? 她刚想问出口,就见周京墨的神情再次开始变得戏谑,恢复了她所熟悉的魔王状态。 “不过,刚刚在我家的时候,你好紧张啊,手心都是汗,跟四小时前在客厅咬我肩膀的女孩一点都不一样。” 姜意欢挑起眉梢,“哦?那你喜欢哪个女孩?” “只要是你——”周京墨嘴角漾起弧度,腔调端的散漫,“我都喜欢。” 周京墨的调情手段是一流的,情话更是信手拈来。 一句简单的情话,配上他那能溺死人的温情眼眸,就如同裹着万吨蜜糖的炮弹,直击人的心底。 曾多少次,姜意欢都误会过,误会这个人真的喜欢自己,真的爱自己。 可渐渐的,她发现这个人说的话,走肾不走心。 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就算是看条狗也可以那么深情。 所以她自然知道这句就是个玩笑话。 她嘴角轻扯,“哥哥嘴真甜,应该是在不少女人身上练的吧。” “这哪用练,一看到你就无师自通了。”周京墨说的十分自然。 姜意欢有点受不了周京墨这副样子,转头看向窗外。 雪下的又大了些,树枝、车辆都被大雪掩盖,道路也渐渐消失不见。 她打了个哈欠,整个人窝在椅子里,“别腻歪了,劳您赶在封路之前把我送回家,我困了,要睡觉。” 第一卷 第18章 暴雪 姜意欢原本是想逃避周京墨的挑逗,可车里暖气开的足,她迷迷糊糊竟真的睡着了。 半梦半醒间,她感觉有人在亲她,像是一片羽毛轻轻拂过,温柔又带着不容抗拒的侵略。 她缓缓撑开眼皮,就看到周京墨被放大数倍的脸。 “......” 姜意欢双手抵着周京墨的胸膛,微微拉开些距离,侧头看向窗外。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白茫茫的世界,她皱眉道,“什么情况?” 周京墨一边继续那个若有若无的亲吻,一边漫不经心的答道,“封路了,要等雪停才能解封。” 姜意欢无语,她推开周京墨,打开车窗,一股寒气吹来,冻得她打了个哆嗦。 她把头伸向窗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哪儿。 大雪已经将所有事物全数覆盖,整个天地间仿佛只剩下这无尽的雪。 她无奈的关上车窗,“天气预报有说雪什么时候会停吗?” 周京墨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身体向后靠回座椅,抬手解开几颗衬衫扣子,露出小片胸膛,整个人都松散的不行。 “不知道,也许几个小时后就会恢复。”说着,他把暖气又开的足了一些,侧头看向姜意欢,眼里满是暧昧的笑意。 “不过今晚肯定回不去了,这有点像两年前纽约的那个晚上,那天也是这样一场大雪,外面冰天雪地,车里的人却——” “你什么时候可以把你脑子里的黄色废料倒一倒?” 姜意欢看着周京墨那一脸思春的模样,无可奈何的打断。 周京墨听到这话,笑的更加肆意,眼里的痞气与色意更甚,“那是哥哥想多了,我以为你会很怀念那一天的。” 姜意欢懒得跟周京墨扯皮,摸索着把自己的车座椅放倒,调整成舒服的姿势,“睡觉,雪停了叫我。” 车窗外,暴雪如注,狂风肆虐。 车内,却静谧得只剩下他们的呼吸声。 但姜意欢清楚,在这样的环境和氛围里,她跟周京墨谁也不会睡着。 她所谓的睡觉,只不过是想让因为周京墨那三言两语撩拨起的情潮稍稍平息一些。 周京墨看着姜意欢不断抖动的睫毛,无声的笑了下。 他侧过身子,动作轻柔的揉捏着姜意欢的耳朵,目光专注,“有个问题...我一直都很好奇。” 姜意欢装睡,没有反应。 周京墨自顾自的说着,“我爸提出要我结婚的时候,你为什么会弄掉那只虾?你当时在想什么?” 姜意欢没有睁开眼睛,她怕周京墨会看穿她心底那抹偏执到近乎疯狂的占有欲。 她在听到结婚的那一瞬间,满脑子想的都是该如何将周京墨禁锢起来。 她想把周京墨关在一个无人可及的地方,墙壁用最柔软的棉布包裹,这样周京墨就不会因为挣扎而受伤。 但门窗要用最坚固的精铁封锁,锁芯会是世间最罕有的构造,钥匙只有她一个人有。 她会用锁链铐住周京墨的脚踝,在锁链上刻上她的名字。 然后她会穿最漂亮的裙子在周京墨面前跳舞,让周京墨的目光只能为她停留。 哪怕岁月漫长,哪怕周京墨会恨她,她也绝不会放周京墨离开。 就算是死,她也要划破他们的皮肤,让鲜血交融,让周京墨的灵魂永远都与自己绑定,成为她独一无二的囚徒。 周京墨支起身子,高大的身躯朝姜意欢靠拢过去。 “回答我。” “答案你肯定不想听。” “那你想的——”周京墨压着姜意欢,舔舐着她的耳廓,声音哑到了极致,“跟我有关吗?” 姜意欢没说话,用力抓着周京墨的头发,把他的头拽起来,重重的吻了上去。 这个吻热烈、缠绵、却很短暂,以至于分开的时候,还牵扯出一条细细的、透明的丝。 那丝在昏暗的光线中闪烁着暧昧的光泽,似断未断,就跟他们之间的关系一样。 剪不断,理还乱。 周京墨蹙起了眉,显然是意犹未尽。 他再次低头,想继续这个吻,却被姜意欢抵住胸膛。 周京墨哑声问,“什么意思?” 姜意欢伸出手指摸索着他因为亲吻而泛红的嘴角,笑着说,“你还记得纽约那晚你曾对我说过的话吗?” “当然。”周京墨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满是深情、渴望,“我对你说,别害怕,哥哥会帮你碾碎所有的蝼蚁,用他们的尸骨为基石,为你造就最美的家。” “我一开始只把这句当做玩笑,但现在,我想试着信你一次。” “合作?还是——” “就算是合作吧,总之,沈家没倒之前,你不可以结婚。” 说完这句,姜意欢便再次闭上眼睛,过了几秒,耳边响起奚索的声音,周京墨的身子撤了回去,紧接着,她便听到周京墨低沉的声音。 “你永远都可以相信我,无论是狂风暴雨还是晴空万里,你只要转身,就一定能看到我,这跟合作无关,我是你的哥哥,我不会让你受一点委屈。” 姜意欢听到那句哥哥,心口抽痛了一下。 她声音有些缥缈,“好。” 周京墨侧头看向窗外,眼里藏着一股无法言喻的悲伤,那股悲伤深入骨髓,让他痛到了极致。 其实纽约那晚,那句话的后面还有一句。 ——然后,让你成为我一个人的禁脔。 从小到大,每次见到姜意欢,他的心跳都会不由自主的加速。 可他只能把这份情愫埋在心底,因为姜意欢貌似只把他当做可以依赖的哥哥。 他多想让姜意欢明白,自己对她的爱不是亲情,而是哥哥对妹妹的——最卑劣的爱。 可他不敢,他害怕一旦袒露,就会把姜意欢推远。 纽约的那晚,他很激动,他以为自己终于可以对姜意欢剖白自己。 可第二天姜意欢的疏离又把他刚刚聚起来的勇气全部打散。 对于他是解药的那晚,于姜意欢而言,只是情绪的发泄点罢了。 于是,他再次选择沉默,在无数个夜晚独自咀嚼着思念的苦涩。 可他发现,他再隐忍克制,把外在的筋骨锻炼得再强大。 姜意欢只需要一个眼神一句话,就可以轻易戳进他的心窝子,伤得他鲜血淋漓。 就像现在这样。 第一卷 第19章 我就喜欢叛逆的小孩 一夜无眠,雪在凌晨的时候停了。 工人们清完雪,道路解封,周京墨驱车带着姜意欢回家。 他先去浴室洗了个澡,然后在衣帽间找出一套灰色的西服换上。 他一边系着袖口,一边朝楼下走去,姜意欢正坐在小吧台边喝牛奶。 她故意把奶渍弄到嘴边,然后再伸出一截粉红的舌尖,沿着唇线轻轻的舔干净,媚眼如丝的望着周京墨。 周京墨只觉得下腹发紧,他走过去,伸出拇指擦拭掉姜意欢嘴角残留的奶渍,而后放在自己的嘴里舔舐了一下。 “真甜。” 姜意欢笑着举起牛奶杯,“还有更甜的,要尝尝吗?” 周京墨眯了眯眼睛,喉结滚动。“哦?什么?” 姜意欢把剩下的牛奶喝进嘴里,抓着周京墨的领带把人拉近自己,随后温热的,带着浓郁奶香的唇瓣就吻了上去,牛奶顺着舌头全部送进周京墨的嘴里。 周京墨呼吸变得沉重,他一只手扣住姜意欢的后脑勺,一只手揽住姜意欢的细腰,反客为主,肆意的亲吻着。 牛奶顺着两人的唇角缓缓流下,分开的时候,两人均气喘吁吁的望着对方,眼神炽热,潮湿。 周京墨哑着嗓子开口,“你还真是个妖精。” 姜意欢轻舔着周京墨下巴上残留的奶渍,暧昧低语,“那你觉得我是哪种妖精,吸人精血的那种吗?” “总归是要命的。”周京墨钳着姜意欢的下巴重重吻了一口,“我今天有发布会,不然绝对不会放过你。” “什么发布会,竟然这么重要?” “姜盛的新药发布会,沈启铭忙活了十年,就为了今天。” “哦?”姜意欢眸光变得森然,她缓缓松开周京墨的领带,“那看来是很重要,去吧。” 周京墨笑着舔舔嘴唇,“生气了?” “怎么会呢?哥哥是沈启铭的合作伙伴,这种场合当然要出席,我很懂事的。” “我就看你这幅乖乖女的样子能装到什么时候。”周京墨掐了两下姜意欢的脸,从吧台旁抽出两张湿巾擦干净下巴,转身离开。 姜意欢指尖轻敲着桌沿,托腮看着周京墨的背影,直至消失。 她拿起一旁的手机,拨通钟离的电话。 “喂?”钟离还没起床,含糊不清的问,“干嘛这么早给我打电话。” “起床,收拾收拾,带你做坏事去。” 钟离那头瞬间来了精神,也不问是做什么坏事,“等我,马上就到。” 挂断电话,姜意欢抽出两张湿巾,对着镜子慢条斯理的擦拭着嘴角。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嘴角勾起一抹阴森的弧度。 那么重要的发布会,她作为沈启铭的女儿,又怎么可以不去看看他辉煌的一刻呢? --* 新药发布会现场,灯光璀璨,座无虚席。 姜意欢跟钟离坐在最后一排,看着女主持人在台上致辞,念着合作伙伴的名字。 钟离嚼着口香糖,漫不经心的吹着泡泡。 倏然,她瞥见走上台的周京墨,身体猛地一僵。 她急忙拉住姜意欢的胳膊,满是惶恐道,“你没跟我说京墨哥也在啊。” 姜意欢满不在乎道,“你怕他干什么。” 钟离叫道,“当然怕了,要是让他知道咱们俩来这儿做坏事,他会把我头拧下来的,你忘了咱俩在纽约玩死亡赛车的事了?” 那简直是她一生的阴影,向来温和的哥哥就像座爆发的火山,把她跟姜意欢骂了个狗血喷头,她甚至觉得下一秒周京墨的巴掌就会落在她的身上。 “那是因为我们玩极限运动才挨骂,不是因为我们做坏事而挨骂。”姜意欢边说边抬头看着台上讲话的周京墨。 他身姿挺拔,面容温润,一席剪裁得体的深色西装衬得他气质卓然。 他讲话时的语调不疾不徐,眼神非常平和,一整个儒雅贵公子。 姜意欢想,也只有在这样的场合,周京墨看起来才会像个正常人。 周京墨就像是有心灵感应一般,目光透过层层人群,一眼就锁定在姜意欢身上。 姜意欢歪头与他对视,朱唇轻启,伸出一截嫩红的舌尖轻轻舔过嘴角,就像是在舔早上的奶渍一般。 看着周京墨的眼神称为勾魂摄魄一点都不过分。 眸光流转间,仿佛有看不见的丝线在空气中编织,丝丝缕缕都带着魅惑的气息。 周京墨嘴角微勾,依旧保持着清润儒雅继续讲话,只是眼神中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 钟离没注意到两人的小动作,撇嘴继续控诉着周京墨,“那之前在rudy''sbargrill时怎么说?我们没做坏事,京墨哥也发脾气了,他还把我哥钟叙带来一起骂我!去个酒吧都不行,他们自己不也去。” 姜意欢笑道,“那是因为你偏要跟那些玩摇滚的一起去smokingweed才骂你的,后来我们喝醉把时代广场旁边的酒吧砸稀巴烂那次,哥哥也没骂我们啊。” 钟离没话了。 发布会进行的有条不紊,流程过半时,大屏幕开始播放新产品的vcr。 台上仅剩下沈启铭一个人在声情并茂的讲述着新药开发的艰辛历程。 钟离一想到待会儿会发生什么,就激动的不行。 她双手不停的来回搓动,笑的狡黠,“快了吧快了吧?不会偏吧?沈启铭站的位置对不对呀?” “不会,位置正好。”姜意欢看着自己的手表,笑着倒计时,“五、四、三、二、一。” 她调皮的打了个响指,就见讲台的天花板上突然浇下一桶泔水,如瀑布般把沈启铭整个人都吞没进去。 从头到脚,一点没落下。 一瞬间,恶臭弥漫整个会场,人群像炸开锅一般,纷纷尖叫着,推搡着,场面陷入极度混乱。 姜意欢跟钟离兴奋的一跃而起。 钟离一把抱住姜意欢的肩膀,用力摇晃,“woo-hoo!!missionaplished,baby!” 姜意欢站在椅子上将手指放在口中,吹了一声口哨,放声大笑。 两人的笑声在混乱中显得格外刺耳。 周京墨坐在前排,转过头看着姜意欢那开心得近乎忘形的模样,眼里没有丝毫责备,满是宠溺。 看你恶意报复的样子,真像个叛逆的小孩。 可我——就喜欢叛逆的小孩。 沈启铭好不容易把脸上的脏东西抹掉,就看到台下嚣张到极致的姜意欢,顿时怒不可遏。 他张开嘴,想要呵斥,却被周身的恶臭堵住喉咙,只能发出模糊的呼噜声。 姜意欢朝沈启铭伸出一根中指,然后勾着钟离的肩膀,潇洒转身,离开了会场。 第一卷 第20章 闻人景 坐上车,钟离一边大笑,一边拍着方向盘,“笑死我了,哈哈哈哈哈哈。” 姜意欢降下车窗,从口袋里掏出烟盒咬了一支,拢火点燃,“这才刚开始,好戏都在后面呢。” 钟离也从烟盒里咬了支烟,“真爽啊,这可比咱俩在美国的时候快乐多了,你后面还想怎么玩?” 姜意欢轻吐着烟雾,看着会场大门,眸光森然的像是寒夜幽潭里蔓延着腐毒的水草。 她一字一句的说,“当然是以彼之道还之彼身。” 她要让沈启铭身败名裂,要用沈家人的血,去暖她母亲阴司里的冷。 钟离笑着眨眨眼睛,“带我一起,带我一起呀。” 姜意欢戏谑道,“我听说钟爷爷给你请了好几位老师教你学礼仪,打算把你这株长歪的苗子修正,要是让钟爷爷知道我带你做坏事,他会打我的。” “嗐,都已经长歪了,再修也长不成参天大树。我现在就祈祷我爷爷长命百岁,哥哥永远意气风发,努力赚钱,让我安安静静的当个混吃等死的富三代。” 钟离说完还双手合十,两片唇瓣快速的蠕动着不知道嘟囔些什么。 “祈祷”结束,她嘴角漾起笑意,就好像已经看到神明应允了她那鬼马心愿似的。 姜意欢被她这副样子逗笑,她忍不住好奇,“你每天活这么快乐,是因为可以做坏事吗?” 她有时候会想,如果她妈妈没死,她会不会也可以像钟离这样快乐的长大。 可惜,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 “不不不。”钟离摇着手指,一脸你说的不对的样子看着姜意欢,“我是因为没有脑子才快乐。” 姜意欢乐不可支,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钟离把烟掐灭,挎着姜意欢的胳膊,用头刮蹭着撒娇,“带我一起玩嘛,我能帮你做很多事的。” “好好好,带你一起。” 钟离目的达到,高兴的拍手,“yes!!” 姜意欢勾唇笑笑,其实她明白钟离的意思。 她们俩从小到大狼狈为奸,从来不是因为钟离贪玩,而是因为钟离怕她受欺负。 钟离怕她靠自己斗不过沈家,所以才一再强调要陪着她一起。 她有时候非常恨老天爷带走她的妈妈,可有时候又会感谢老天爷,把钟离和周京墨带给她。 这也许是老天爷对她的另一种补偿吧。 钟离美滋滋的启动车子,刚准备挂挡起步,车机盖突然传来‘砰’的一声闷响。 两人被这声吓了一跳,不约而同的看向车窗外。 就见一个骨相周正分明,身材高大的男人站在车头前。 他穿着白色高龄羊毛衫,搭着灰色西服,最外面是一件驼色的呢子大衣,一整个意大利绅士男爵范儿。 男人歪着脑袋,脸上的笑意味深长,眼里带着戏谑的看着钟离。 姜意欢嗅到八卦的意味,要笑不笑的问钟离,“认识?” 钟离脸黑的不行,从牙缝中艰难挤出几个字,“911车主。” 还是她的相亲对象。 宏远地产的继承人,闻人景,蓉城里出了名的混不吝。 这事儿之前钟离跟姜意欢讲过,姜意欢了然的点点头。 “那这是什么情况?你撞坏人家车没赔钱吗?” “我赔他奶奶个腿儿。”钟离骂骂咧咧的打开车门下车,看着闻人景,俏脸上爬满了怒意,“好狗不挡道不知道吗?” 闻人景半掀眼皮,要笑不笑的看着钟离,“干嘛这么大肝火,我看你刚刚在会场不是笑的挺开心吗?” “干你屁事啊,让开。” “不让。”闻人景跟二世祖似的靠着车头,手里漫不经心的转着一枚银色的金属打火机,笑的一脸欠揍,“你们要去哪儿,带我一个,不然我就一直站在这儿。” 钟离朝着闻人景走近一步,似笑非笑的说,“我能问问理由吗?” “没有理由,我就是想跟着你,不行吗?” 闻人景那语气说的特别理所应当,就好像她们要是不带他去,就不可理喻一样。 钟离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 算上那次车祸,这应该是她跟闻人景见的第三面,还有一次是相亲餐厅。 她兜头泼了闻人景一杯红酒。 所以无论从哪次看,她跟闻人景都应该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的地步。 何谈一起出去玩呢? 这男人是怎么把这句话说的这么理所应当的。 钟离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脑袋,“闻人公子去医院看过没有?” 闻人景笑问,“怎么?你有熟悉医院介绍?” 钟离,“……” 妈的,碰上对手了。 “等我给你打听打听,现在烦请你圆润的让开。” “我不,你要是不带我一起,我就给钟爷爷打电话,说你毁了姜盛的发布会。” 这句话直接拿捏了钟离的七寸,她咬牙切齿的看着闻人景,纠结是给他一拳还是给他两拳。 姜意欢从车里伸出头,“走不走?我要冻死了。” 车不起火,没有暖风,外面零下二十多度,她都快成冰雕了。 “走。” 钟离看都没看闻人景,转身上车。 闻人景也同时拉开车门坐上后座。 姜意欢挑起眉梢,不明所以的透过后视镜看着坐在后排的闻人景,“什么情况?” 钟离深吸一口气,咬牙切齿的说,“狗屁膏药。” 她启动车子,一脚将车踹了出去。 闻人景笑着摆摆手,“哈喽,敝姓闻人,单名景,闻人景。” “姜意欢。” “哦——”闻人景拖着长长的尾音,“你就是姜意欢呀。” 姜意欢挑起眉梢,看来她还是个名人。 “你认识我?” 闻人景姿态轻慢,神色也痞,“圈里谁不知道周京墨为了她妹妹长年待在纽约,我还纳闷他在华尔街混的好好的怎么这两年突然把重心放回国内了,原来是陪你回来的啊。” 姜意欢沉默几秒,唇边勾起一抹笑,“闻人公子误会了,他去纽约是因为全球金融中心在那,不是为了我。” “哦?那看来是圈子里瞎传的了,我也是随便说说,没有恶意,意欢妹妹别放在心上哈。” “怎么会呢。” 钟离“嘶”了一声,“谁是你妹妹,你这人怎么这么喜欢往自己脸上贴金。” “那没办法,我这人就是自来熟。”闻人景散漫的靠着车座椅,笑的一脸痞气,“况且意欢妹妹都没说什么,你反应这么大,难不成是吃醋了?” “我看你不是自来熟,是不要脸。” 姜意欢看着两人的互动,轻笑道,“你俩岁数加一起也超过50了,能别像小学生似的斗嘴么?” 钟离冷哼道,“谁愿意嘞他。” 闻人景笑着舔舔嘴唇,问姜意欢,“你们要去哪儿啊?” “玩赛车,闻人哥有兴趣?” 闻人景一愣,女赛车手不是没有,只不过世家大族普遍都不会让自家的女孩去碰这些极限运动,顶多玩玩马术什么的,赛车还真少见。 “你们俩一起?” 姜意欢点点头,“是啊,钟离技术很不错的。” 闻人景意味深长的看着钟离,突然觉得这个小姑娘有点意思。 他呵呵笑了两声,“行啊,我虽然不会玩,但可以跟着去长长见识。” 第一卷 第21章 死亡赛车 孟良刚才见到大校军衔,身后还跟着警卫员的人时,当即就意识到不一般,而且从团长和冯队长一见到他,就立马窜过去敬礼的态度来说,不用想也知道这绝对是水警区的首长,不是师长就是师政委,肯定没差的。 “其实我跟你一起来燕京是有私心的,为了一个目标我才跟你在一起!”东青深吸了一口气,才将这句想了好久的开场白说了出来。 “前辈。”李清睁开双眼,一黑一红两道光芒自眼中掠过,显得格外诡异。 王辰只觉得周围空气一凝,仿佛四周所有的空气都被凝固了一般,在自己的肩头,更是有着千斤重担压制着,让他就连右手都难以再举起。 已经在台下就坐的,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陆羽斓听着骆全刚刚的言论也感到了一丝恼怒,伸出手指轻轻一比划,骆全只觉一阵风起纸币上的火苗便歪向一边。 银同十香从店里出来之后沿着道路前进,随之发现了将巨大的抽选器放在盖有红色织布的长桌上的空间。 从他有意识之时,就一直是独孤寂在他身边,在他心中,早已把独孤寂当成了亲生爷爷。从他的话来看,似乎以后很久才能见面了,或许根本就不会再见面。 “哥哥,你做的已经很好了,至少所有人看完那场比试后都承认了你的实力,他们现在可是把你和林千叶并列为白云村第三呢。”筱莲轻声安慰道。 黑衫修士对一切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正直勾勾的看着天,伸出右手掐指演算什么似的。 雷光冲天而起,一瞬间将近百条毒蛇给化为焦炭,地上留下一滩灰烬,雷光弈放下手臂之后,弯下腰重重的喘息起来。 但每一次被榨干那种‘接近死亡’的感觉,也不是什么美好体验。 一直没有说话的生物老师抬头看了看秦老师,暗叹道,毕竟年轻呀。 “刚才不是说了吗?谁告诉你福康路的?”老李还是不急不慢的说着。 “二十万,考虑到您是熟客,我们特别在赠送您一万。也就是二十一万。”老头摸了摸额头的汗珠说道。 此时那个刚刚上厕所的杀手已经赶来,不管三七二十一发了一枪,遗憾未命中。 在所有人竖起耳朵聆听的过程中,董事会几乎是鸦雀无声,气氛一度趋于静得让人紧张到手心冒汗。 虽然看不见这惊天剑,可是对于武器的寒意,却是让两人忍不住一个冷颤。 对于这一点,陆游早就意识到了,也正是因为此,他才在当日答应了龙雪前往这龙牙塔进行学习磨练。 流雨迅速的连点自己身上几大穴位,可只是让血痕流动的缓慢一些罢了,并没有让血痕停止在自己身体里的流动。 他现在只不过是一个刚刚有点闲钱的寒门子弟,真的可以扳倒这尊庞然大物么? 巨龙在这些没有一丝退却意思,仍然疯狂滋长蔓延的手臂浪潮中,飞行,旋转,以爪,以尾,以巨龙身躯所有可以作为武器的部分切割灭杀着这些试图抓住它的手臂。 “哎哟,你这调皮家伙,你看把意兴吓成什么样子了?”上官水儿也走了过去,蹲下来,就是一下打在了洛风的背上。 除了有些难为情之外,谢姐内心更多的是喜悦,还得有一丝丝期盼。 再一次朝着身后看去,之间大量的树枝,控制着骷髅在身后不远处盯着他。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先离开这里再说。”陈铭看了看远处即将赶来的士兵,连忙朝着丛林中再一次爬了进去。 李大伟从客厅走出来之后,回到了美食节的展台区,安排的轮值人员正好交换位置,李大伟也最后一波上战场,男人们能吃,这波人一上来,就不怕食物吃不了而浪费了。 洛风能感觉到,黄子晴貌似很犹豫,也很脸红,不过最后还是下定了决心。 正当洛风和楚惜惜说话的时候,突然之间,汽车猛然之间刹车了。 梁瑾墨打开手机,又扫了一遍急速飙升的几个热搜,通通都与苏瑾熙、林氏家族私生子有关,尤其是私生子这个词很刺眼,让人痛心。 刘晓菲现在想都没有想,就准备要跟李国强签约。李国强是个什么样的有钱人他已经非常清楚了,如果要是到了这种程度还不跟人家签约的话,那也实在太蠢了。 巨狼就在眼前,我甚至能闻到它嘴里的腐臭味,我大叫一声,闭上眼睛,抬手就朝它的脑门按了下去。 不再理会这些,我直接转身走进浓郁黑雾之中,第二次进入鬼市。 等尹金离开,我再看向冉洪、段老大他们,他们的脸色也是极其难看,特别是我故意挑衅般的看过去了,那意思就是你们能奈我何?瞬间。他们的脸颊就好像被扇了无数次无形的耳光一样,脸色比死了老爸还难看。 看着宁子安的态度,苏云嘴角泛着微微的苦涩,她不是不愿意说出来,只是很怕让人误解成为妖怪,如今看宁子安一副不相信的模样,她的心头微微难受。 听到对方的报价,我眉头立刻皱了起来,不知比市面上卖的翻了几倍。 这一刻,宋正亮感觉自己苦心维护的世界,终于在一瞬间彻底崩塌。 第一卷 第22章 Flora,姜意欢 这件事情,慕筱夏本来以为这个副社长刘松成会给她点颜色看看的,可是,一连两天过去,都没有一点风声,她以为,这件事情,就这样过去了。 与平时总是柔声说话的模样不同,此刻她的语气凌厉,脸色也有些冷。 她并不是想要陪着他去,只是想要借他的权势去参加酒会,为了别人。 那天有许多的宫人哀求林氏放开怀中的孩子,让六殿下入土为安,就连羽皇都亲自上前劝说,林氏只是木木的不说话。 少年陡然跳起,拉着肌肉反应同样迅速的薇拉,火速转身在“巨人”和魏衍的夹缝中逃窜。 乙古哲除启蒙,算不得正经上学,卢贺没正经教,屈延庆也没正经当过先生。 简单询问了一番,易蓁便也发现,迟早还是以前那样,有主见,且性格倔,一旦决定了的事情就无法更改了。 赵凯辰把蛋蛋递给了一旁的护士,低语了几句,护士抱着蛋蛋走了出去。 好在天台上只在门口开着一盏灯,灯光昏暗,彼此也不清脸上的表情。 寒愈在前一秒,的确因为她突然的出现、突然的情绪而心里慌了几分。 少年微楞,顿时眯起了双眼。狄猩那法宝确实有些棘手,如果现在要赢,可能胜负真是未知之数,但是如果狄猩没有法宝叶星辰有六成的把握打的他叫爸爸。 而等他回过头去,便是见到屈少和元少二人一人一拳,打得卢奇也是说不了话了。 旋即,保安又猛地一推,将陈经策脸按在了窗户上,把他的鼻子都撞红了。 “等你能赢再说。”炼铁胆说着心里却是有些不乐观,毕竟对方在实力上要更强一点。 一众苏家人都不知道苏祖的身份,他们也不想去猜,他们只明白,自己不用死了。 叶无尘轻声道,来到那位老者家中,柳元又挨了三十巴掌,老者的妻子也是醒了。 瑞德一边扶起古歌一边探出手说道“来让父亲再看看你恢复如何? 整个清吧的气氛都在这一瞬间点燃,围观之人要不是欢呼,要不就是送上雀跃的掌声。 尹皓背影下的不甘和失落,那是面对苏挽风才会表现出来的情绪,柳梓馨很清楚这一点。 高位帘子之后的太皇太后看着他的神态,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看来她这孙子似乎比她想象的要陷得深许多,可惜现时,却是流水有情,落花无意,空欢喜一场,何况以杨忻玥这性子,这情路怕是坎坷咯。 许久的进进出出后,身上的人突然停了下來,一股温热的液体流进她腹中,她隐约感觉到什么,手指却是缓缓移到头上的发簪上。 当然,就是因为这样,才能正中乔云宸之下怀。只要唐悠儿拿不出钱来,那么一切主动权自然就会掌控在乔云宸的手中了。而乔云宸目前所缺少的,却刚好是这样一份主动接近唐悠儿的机会。 “棺材老大,贫僧是和尚又有什么阴谋,他怎么突然自毁了青龙城?”底下一个玩家忍不住疑惑,开口问道。 “老人家,我有急事找这里的租客,麻烦你告诉他们住在几楼好吗?”男人说话的语气很急,但是可以看得出来,他还是保持着自己应有的素质。 陆笙羽看着萧盈娣和素云嬷嬷疾步离去的模样,眉头亦是蹙了起來,旋即转身又往宫门外走去。 “额,你已经这么大了,应该自己住,再说,我们这么多人都在这,你怕什么?”清水觉得有些尴尬。 “为什么?讲义气就不能放弃任何一个队友!我看错你了!你这么说还做什么兄弟!”岳胜红着眼说道,放下酒杯转身就要走。 那是血,枯叶掩盖下的土地也被染成了黑红色,腥浓的血气四处弥散。 “师叔,那如果您不吃饭我就去把斋堂关了。”宜迟看邱处机此时只是背了手沉思,不由说道。 进得家来,夫人早听回来报信的家人说了,就到门口来迎接,见到王重阳,夫人深深万福说道:“常听夫君说起先生大名,今日能请到先生,实在是我夫妻之幸。夫君欲求长生之道,还请先生不吝赐教。 此外,在业余时间,他还会训练叶家的孩子和九天宫的孩子,使这两股力量显得多才多艺,实力雄厚。 她看向楚瑾瑜,那人帅气的面容在这落日的操场上好似最耀眼的一道光芒。 三千大道的造化玉蝶化为二十四花瓣,供盘古参悟大道。太极图、开山斧一并随盘古被置于这混沌青莲之中。 白天在寺院,他被她的话吓了一跳,准确是心漏了一拍,再次向她确定时她却只说,生气他没有来即使救她走,至于原来那一句不想离开他便再也不提了,还说他听错了。 人受打击后,往往就会冲动,脑子很凌乱,等过了那段冲动期,缓过劲来,就会渐渐的冷静下来。 清让笑呵呵的看着华硕,“你怎么才来?”话里的娇嗔让旁人看了定不相信这是南湘虞家的少姨娘,她瞧着华硕那一双塞满无奈的眼睛心里自然都是明白的,他是七皇子,就算可以夜里能化作玉七郎,可他终究没有多少自由。 莲居一向不让多余的丫鬟伺候,从前都是锦娘一人伺候,旁的丫鬟也就打个下手不住在莲居,清让方才一路进来都没有瞧见下人的影子,怕是她出嫁后他爹还是如从前那样打理的,所以她现在要亲自去厨房吩咐。 第一卷 第23章 争执 “神力不足以灭杀了,我就灭杀你的灵魂!”姬宇晨心中发狠,同时,他身上金光更是刺目了。将这片天地也都淹没起来。 “你误会了,我们是奉命前来保护你的。”其中一个墨镜男开口说道,声音很沙哑,和他身上的肌‘肉’一般充满了力量。 囤积的70级亡灵怪物越来越多,而陈豪孤身一身奋战着,他无所畏惧。一开始他陷入困境那是脑子里全在思考着城战的事情,没有想办法去对付这些亡灵。如今,他全身心的投入之后,行动和攻击连成一体,轻松无比。 最后一击,依然是最痛的一招,高高抬起右手,毒辣的落下,匕首全部没入了天堂不寂寞的胸口。 骤然之间,她又换了把高攻匕首,一招下去,乘风万里的血槽立即降到了一半。 “怎么,我不能来吗?”艾丽儿睁着他大大的眼睛,很奇怪的看向辰龙。 “好,我就想问问你,究竟如何才能突破到天仙境界?”徐洪直截了当的问道。 张扬摇了摇头,把折扇打开,脸皮超厚不带脸红的看着背剑男子在打斗。 ‘玉’儿听到后,便笑着点了点头,走到慕容嫣的面前,把茶水一放,便躬身走了出去。 “王爷,朱勔真是大方,一出手就是十万贯的东西”见喜眼睛发亮地说道。 炎巨人的身体被烈焰魔剑势如破竹般的斩开,朝着史提尔的身体继续飞去。眼看史提尔的身体就要被剑锋洞穿,七天七刀的刀尖及时从旁边伸了过来,将魔剑挑的远远的。 此番厮杀那最强的六名九门境强者并未插手,立于千丈高空的他们只是静静看着。阿甘仿佛在观赏一场表演般,只是这场表演显得有些血腥与恐怖。 他舔了舔嘴唇,酒虫蠢蠢欲动,恨不得就这样推门而入,和对方一同豪饮一番。 “那个……黑子你也来休息一会吧。”熟悉的声音打算了黑子的回忆。 “呵呵,别动怒,我去办理,但是去的人要可靠,别学完了,就跑了,给酒楼弄出麻烦来!”林枫笑笑说道。 “可以了,你现在可以拿走了。”弗洛森和夜焚君相视一眼点点头,一百二十万金票与海天至尊楼的房契、地契递给了林枫。 这间客房不仅是caster的暂居之所,同样也是她所构建的“神殿”的核心。就像魔术师的魔术工房一样,只要身处这个房间,她的战力就将得到极大的强化,甚至可以通过魔术做到一些魔法才能做到的事情。 比方说现在,明明一秒前还在外太空的高度看卫星,可眼睛一花,人已经回到熟悉的宿舍了。 听老九说是可能回家,这说明老九是看到他b的动作的,我便没有太放在心上。 花容月貌,闭花羞月,沉鱼落雁,倾国倾城都不足以形容她的美丽。陈风极力地想在脑海里寻找一个形容词出来形容她的美貌,思索良久后无奈地发现居然没有一个形容词能够形容她的美丽容颜。 “呃……”罗恩忍不住发出一声痛哼,冰冷的剑尖穿过铁甲兽的身体,刺入了他的腰间,铁甲兽的身体虽然强悍,却不足以抵御斯科特的剑。 “好好!”荆建已经服了这个疯丫头。这次易凯推出的手机是模拟的,根本就没想要通过这款手机赚钱,主要目的是为了打品牌。 拿到手机,我没有直接上网去看那些流言,而是第一时间拨通了老妈的号码。 这位阿姨一看就是住在附近的村民,我们和她面面相觑,谁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个刘孙皱着眉,并没说什么,他虽然知道自己的帮会里的高手多,但是外国的玩家那么多人,高手肯定也会有很多,到时候自己一个帮会真的能扛得住那些玩家吗?这也是他最担心的问题。 因此,现在最大的问题,已经不是怎么去找到魏颖芝,而是魏颖芝是否愿意与自己见面!可是……怎么会这样呢?背后究竟发生了些什么呢? 陆嵘的心跳动得厉害,理智告诉他,必须立刻推开她,否则他将永远翻不了身。 现在,他把希望押在了莫苒身上,总算出现了一丝转机,他在心中畅想着美好的结果。 “是吗?大少爷真得这么觉得吗?”雪见冷冷一笑,不再说话,转身静静地站在窗前,不动不语,不笑不怒。 可惜众人听到后,都低头像是在思索着什么,完全没有搭理他。这让王哲琪瞬间有一股挫败感。 “玉丫儿,告诉本宫,可是有人暗中指使你加害本宫?”喜妃在顾嬷嬷的搀扶下,上前两步对玉丫儿询道。 魂皇阴冷一笑,一股黑色寒雾,缓缓的自其体内暴涌而出,手掌一捱,黑色寒雾在手掌之上咋咋的蔓延而出,化为一截看上去颇为怪异的黑色尖锥。 “娘娘真是有心人,银雪感激不尽。”银雪欣喜的伸出纤纤玉手,拈着坛盖上光滑的玉疙瘩揭开坛盖。顿时一阵清甜酸香的气息扑面而来,银雪心中原本的闷郁之感顿扫而空。 第一卷 第24章 沈启铭的阴谋 其短短一个月的收入直接就让所有见证到这一点的西凉军打从心底里抛弃了以往简单粗暴还收获了了的劫掠行为。 但不管怎么说,此番看来,这场战是打不起来了。吕布心下也松了一口气:自己手下只有这三万并州狼骑了,若是今日与马超大战、折在了这里,岂不是冤枉至极,正巧随了那董卓之意? 就在二人闲聊时,街道前方出现骚动,四周的人都向前面涌去,显然发生了什么。 还好没有放弃,相爱相知又走到了一起,可以共伴下半生的路程。 等了一会儿信息没有过来,却接到了电话,沈娇娇一看果然是大大的周弈两个字,立刻接起来。 看出随刘玥一同出来的,还有刚刚与自己欢爱过的伏寿,马超眼中不由闪出一丝犹豫。随即看向刘玥的眼神,也更加冷厉厌恶起来。 一场战争除了人数的多少外,更重要的就是高端战力之间,毕竟一名九级大能的战力就相当于几十万寻常修士,所以大能之间的战斗才是重中之重。 这真是太大的惊喜了,这下子牙刷有了。没有猪毛鬃不要紧,咱这有了柳枝条。 霍香梅只认得这草药里面有板蓝根、夏枯草、蝉蜕、蒲公英、紫花地丁,其他的就不认得了。 连忙稳定自己心神,而首当其冲的苏林没有受到任何影响,碎星神剑还是刺进了巨蟒巨大的脑袋上,就算巨蟒表面的鳞片防御力十分强悍,面对碎星神剑的全力攻击也显得有些无力。 在泽金的循循善诱下,科塔终于屈服了,决定跟着泽金冒险前去试探一下。 林无敌却完全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一样,只是在看着原秋岚的身影,而后不断的出拳。 而这一整天,云锋都是一会陷在耳畔响起的吹吹打打声里的李云峰和李兰儿身上,一会又强行把自己从唢呐声中的想象里拉出来。 说道这里,星辰的眼睛已经有些红,只是呼吸依旧平稳,没有什么激动或者悲伤情绪,语气倒也正常,泽金并没有插话,他的表情很认真,既然要做倾听者,那么就要下足功夫,要不然反倒会有不好的效果。 现在,只要风速卫蛛稍微接触到这赤橘色的云烟,几乎会在一瞬间被烧成灰烬。 三年,泽金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变强,但是他一直在让自己变的更强。 柳冰冰一直郁闷在家里,十分不爽,她就不明白,这花沁慈真神了?什么都没做,就能把假人参卖出去了?那个富家子弟是不是脑海被门夹傻了吧? 那时候,秦幽天来玉楼接她和娘亲,她正被追讨厌的人追着打,正当她忍受不了,从玉楼上跳下来想一死来了解这痛苦一生的时候,是秦幽天伸手稳稳的接住了她。 不过,在这之前,叶风倒是询问了不少的商家,想知道这个出云城里,有没有八方盟的孟家势力。 心虚的捧着杯子,鲁奥想喝,依旧不放心,还是觉得走进树林当中更安全一些。 不过他旋即面露疑惑,眼前这少年,分明是万玄之境。可方才那斩去明决一臂的飞刀,却至少都是能御器腾空的玄术师,三具石傀儡,气势足可比拟九重万玄武者,也同样需得照魂境之上,才能催动。 看了一眼他的长相,男人惊讶的瞪大眼睛,他他他……他不是宫氏集团的总裁宫少邪吗? 当第一缕阳光落在云海城的时候,众多所有参与大选的弟子,皆是齐齐的聚涌而来,整个广场上,一片人山人海,甚至挤都挤不动。所有的人,都朝向着云海城中那巨大的七窍玲珑走去。 “其实,我也可以让雷蒙活下去,而且不会像李察那样折磨他。”凯撒不紧不慢地说道。 就像杨帆心里想的,这个师兄还真就是这个样子。见到新人就会立刻敲打一番,说是敲打,还不如说是树立自己的威信。 陆天雨这种年轻人进来,虽然引起了他们的注意,但也仅仅是出于好奇,看了三人一眼,然后又接着默默喝酒。倒像是宁可将时间用来喝酒,也不愿意浪费在其他人身上。 许阳不怕张强和组委会的人有什么猫腻,原因就是马克同样是组委会里的重要人员。这公盘其实就是四大家族和缅甸政fu的。 “一千九百六十,一千九百六十一,一千九百六十二……”精致广阔的庭院里,刀锋倒立着用手指做着俯卧撑,长耷拉到地面上也不管不顾,面露坚毅之色。 治愈魔法师的位置说是郊外,实在有点牵强。进入森林之时,陆天雨又有了一种危险的感觉。这种感觉几乎成为本能了,总得来说,现今他进入森林,准有各种事情发生。 “在后面,马上到。”孙言目光打量着这处黑洞,头也不回的说道。 武义也是憨厚地一笑:“几位老总好。”憨憨地一笑更显得傻气。 听到臣叔的话,李沐风的脸色骤然一变,他看着眼前的臣叔,刚准备说些什么。 听到自己竟然与武义传出了桃色绯闻,雪娇羞了个满脸透红,银牙狠咬,气地吩咐洪门的兄弟去教训一下那个百事通。 我真心没法和这姑娘沟通,想了想,第一时间给熊薇打了个电话。 又说了一些将来要为范家开枝散叶的好话,于丽珍这才说完了低头又咳了几声,这才伸手接过茶杯,微微抿了一口,然后让巧玲把自己的礼物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