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黑莲花公主,盯上禁欲皇叔》 第一卷 第1章 绑架皇叔 夜色如墨,天光昏沉。 向来僻静的玉阙宫门口,此刻却被身着重甲的将士团团包围。 为首之人一袭银白色的铠甲装束,身躯凛凛,右手按在腰间的长剑上,声如洪钟。 “摄政王于七日前失踪,我等奉命搜查宫中每个角落,胆敢违抗者,格杀勿论!” 与此同时,玉阙宫的密室内。 大虞朝最不受宠的七公主姜喜身着一袭大红拽地轻烟长裙,立在白玉床边。 垂着一双漂亮的凤眸,青葱般的指尖儿若有似无的抚过床上男人赤裸精壮的胸膛。 “皇叔真勇猛,昨晚要了本公主七次呢!” 床上躺着的男人一袭玄色蚕丝冰袍,胸襟大敞,裸露在外的肌肉上全是暧昧红痕。 黑发如墨铺在身下的枕头上,衬得本就浓重的眉眼更加深邃。 他就是大虞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摄政王霍景玄,当今圣上的结义兄弟,姜喜名义上的皇叔。 此刻却被姜喜下药后,用千年寒铁锁住四肢,困在了这玉阙宫密室里的白玉床上。 “姜喜,本王是你皇叔,又即将与雪柔成亲,你这样做,对得起她吗?” 声音低哑而又出离的愤怒。 杨雪柔是姜喜母妃同父异母的妹妹,跟姜喜只差八岁。 姜喜母妃去世后,身世遭受质疑时,曾被当今圣上送回杨家抚养。 与杨雪柔朝夕相处的生活过很长一段时间。 外人皆知,这期间,杨雪柔这个姨母对她多有照拂,视如己出! “对不起她的是皇叔你,跟我有什么关系,昨晚可是皇叔拽着我不让我走,求了我一次又一次!” 姜喜嘴角扬起一丝蔑笑。 “闭嘴!姜喜,信不信本王出去立刻杀了你!”霍景玄咆哮。 “那你也要出得去才行!”姜喜掩着嘴咯咯地笑。 伸手勾上霍景玄的下巴,往他红得似血的唇上亲去。 却被霍景玄一脸嫌恶的偏头躲开,樱唇落在了他的颊上。 “我皇兄很快就会发动宫变,要不了多久,他就会拿着诏书登基。 到时候,我让他把你赐给我,随便我怎么折腾。 或者,我现在就带你重温一下昨夜的趣味?” “滚开,别碰本王!”霍景玄死死地盯着眼前的女人。 浑身上下都迸射出浓浓的抗拒之意。 要不是他现在被药物控制着,内力全失。 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挣脱玄铁链,扑上去,扭断姜喜的脖子。 “三贞九烈的干什么?你就这么喜欢杨雪柔那个贱人?喜欢到要为她守身如玉?” 姜喜眼中的戏谑一收而尽,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不满。 “杨雪柔有什么好的?不就是善于伪装自己吗?你们一个个都被她给骗了!” “想不到你这么恨雪柔,所以你之前故意接近本王。 故意伪装出一副逆来顺受,娇弱无比的模样。 也是想借此博取本王的同情,好用来对付她?” “是又如何!” 姜喜回答得十分坦荡。 她就是恨杨雪柔,杨雪柔不仅害死了她这具身体的原主。 还害得所有人都厌恶她,导致她在杨家过了十年猪狗不如的生活。 难道不该恨吗? 是的,姜喜是21世纪与原主同名同姓的大学生魂穿而来的。 她来的时候,原主才六岁,刚死了母妃,身世又遭人怀疑。 当今圣上,哦不,他那会儿还只是个需要助力的闲散端王。 端王既不想承认自己被戴了绿帽子,又不想失去杨家这一臂膀。 便找了个借口着人把她送回了杨家,杨雪柔见她的第一面就暗中将她推进了湖里。 原主生死,姜喜穿了过来。 一开始,姜喜心想自己一个大学生还斗不过一群早已作古的人? 但后来事实让她觉得很打脸,她就是斗不过。 斗不过体弱多病却敏感多疑的当今圣上! 斗不过纵横官场,玩弄权术的外公! 甚至连高门大院培养出来的优雅贵女杨雪柔她都斗不过! 别以为现在的大学生有什么了不起,一穿越就能逆天改命什么的。 古人要全都是傻子,早就亡国灭种了! 于是姜喜开始韬光养晦,逢人示弱,为的就是抓住机会,一朝反杀! “好,很好,姜喜,你是这世上第一个敢利用本王的人,本王一定不会放过你!” 霍景玄怒得咬牙切齿。 姜喜相信他能说到做到。 当今圣上本不是先帝长子,先帝逝世时传位诏书上写的也不是他的名字。 是少年将军霍景玄带兵包围皇宫,杀了储君又改了圣旨。 那一晚,被他坑埋了的宫中近侍,听诏大臣,足有三百余人。 他连三朝元老都敢杀,又怎会把她一个区区不受宠的小公主放在眼里? 不过眼下姜喜并不怕他,甚至还好心情的俯下身来。 “哦?你想要我怎么死——耽于美色,醉生梦死?” 说完,轻纱褪去,发簪拔下后咬在嘴里,青丝如瀑般倾泻而下。 霍景玄喉结耸动,被玄铁链锁住的手紧握成拳。 他要杀了她,他一定要杀了这个女人! 室内一片旖旎春色,室外却是脚步匆匆。 姜喜身边的替身婢女春桃隔着一道殿门垂手而立。 语气尽量平稳:“公主,寒川大人带人来搜查玉阙宫了!” 屋里,姜喜动作一滞,引来身下男人不满,一双狭长的桃花眼里射出冰刀一样的冷光。 “唔!” 姜喜一时失神,身体狂颤。 姜喜抬起肩膀,看着身下的男人,勾出一抹冷笑。 “皇叔听见了吗?你的人找来了!” 霍景玄咬着牙,一双狭长的桃花眼怒得血红:“你死定了!” 话音落,外边传来纷乱嘈杂的脚步声,是霍景玄的副将北影带着人冲进了玉阙宫。 “仔细搜查,每一个角落都不可放过!” 寒川的声音听起来近在咫尺! 霍景玄刚想发声,姜喜就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巴。 红唇贴在霍景玄耳后的软肉上:“皇叔可千万别出声! 否则,我那里还有能把人毒哑的神药,皇叔想不想试试看?” 第一卷 第2章 美人出浴图 霍景玄等着一双血红的双眼看向上方的姜喜。 那眼神恨不得把姜喜拖下去凌迟个八百次! 姜喜不但不害怕,反而噙着笑意在他额头上亲了亲:“这才乖嘛!” 密室外,有士兵来报:“启禀大人,没有找到!” “啧!” 寒川纳罕的轻啧一声,好奇的自言自语。 “王爷是在进宫面圣后失踪的,几处宫门都问了,没有见到王爷出来。 按理说应该还在这宫内,眼下就差掘地三尺了,怎么会没有呢?” 说着,视线扫到墙上挂着的一副美人出浴图上。 画中美人坐在浴池边上,香肩半露,弱柳扶风,让人一见生怜。 “这美人出浴图画的是?” 寒川好奇的询问玉阙宫的另一名婢女秋叶。 “是我家公主!”秋叶行礼回答。 寒川向来克己复礼,一听赶紧移开视线丝毫不敢冒犯:“撤!” 等外间的脚步声消失,姜喜这才松开捂着霍景玄嘴的手。 ………… 接下来的几天,姜喜每天都会来密室看望霍景玄,偶尔跟他斗斗嘴,偶尔拉着他胡作非为。 霍景玄对她始终是深恶痛绝,但也会在情难自控的时候闷哼出声。 “皇叔知道吗?外头的人找你都快找疯了,要不是有这个玩意儿,我还真不一定困得住你!” 一场放纵过后,姜喜趴在霍景玄赤裸的胸口,拿出一个瓷瓶把玩着。 霍景玄目光一触即到那个瓷瓶,陡然变得猩红,挣扎着就要去抢。 可四肢被铁链拽着,又只能重重的跌回床上。 姜喜半年前刚满了十八岁,就在她及笄这天,意外触发了自己穿越以来的第一个金手指。 那是一个密闭的空间,空间里有各种各样的毒药。 让人内力全无的“软筋散”。 让人失去记忆的“忘川引”。 让人吐露真话的“言真丸”。 让人听从指挥的“使君子” …… 姜喜发现之后,不敢声张。 发现这些毒药效果奇佳后稍微放大了胆子。 一个月前,她的皇兄姜吉来找她密谋。 两人商议后决定,由姜喜用软筋散控制住霍景玄。 再由姜吉联络心腹找机会发动宫变,利用“使君子”让当今圣上拟下传位诏书。 这样一来,饶是后来的霍景玄内力恢复了,天下早已易主,他也无力回天。 “急什么,又不是不给你喝!” 软筋散一次的剂量只能管七天,药力退去后,服药人将会逐步恢复。 姜喜故意曲解霍景玄的意思,拔下药塞,勾起霍景玄的下巴,喂到他的唇边。 “我看你似乎快要恢复了,听话,再喝一点,再等一天!” 霍景玄脑袋一偏,满脸厌恶的拒绝。 姜喜勾着他下巴的手改成了掐,蛮横的开始往里灌! “放心,不伤身的,我可舍不得!” “叩叩!” 密室的殿门再次被人叩响。 姜喜灌药的手微微一顿,警惕的问了一句:“谁?” “启禀公主,是奴婢春桃!” 门外,春桃伏身,行了个礼。 姜喜看了眼床上的霍景玄,将他的衣襟拉好,把药瓶放在桌上,起身前去开门。 “怎么了?” “三殿下说,让您务必守好霍景玄,他马上就要开始行动了!” 春桃是姜喜身边的婢女,也是姜吉的枕上客,姜吉许诺她登基以后会封她为妃。 “知道了!” 姜喜应了一声后,又砰的一声把门关上了。 转身回屋,反而不着急灌药了。 “听到了吗?明天太阳升起的时候,外面就要变天了!” 姜喜在白玉床边坐下,盯着霍景玄的眼睛,勾唇轻笑道。 霍景玄满脸怒容,咬牙切齿:“你以为困住我就行了? 外面还有四大柱国呢,他们也会阻止你皇兄登基!” “你不用套我的话,我皇兄自然会安排人拖住他们,至于安排的人是谁,你就不用知道了!” 姜喜说话滴水不漏,但话锋一转,语气又变得幽怨起来:“皇叔可真不公平! 大皇子跟我皇兄都是圣上之子,皇叔为什么帮他,不帮我皇兄? 难道就因为他是个草包,方便你掌控?” “你……” 霍景玄怒目瞪着姜喜。 姜喜与他互瞪:“怎么?我说得不对吗?皇叔难道不想要那个位置? 放眼天下,有皇叔这般经天纬地之才的人物,哪一个肯屈居人下?” 姜喜一边说,一边伸手挑开了霍景玄的衣襟。 霍景玄的肩头,有她情动时留下的齿痕。 深可见骨,鲜血淋漓。 这痕迹大概率会伴随他一生。 “皇叔跟我是第一次吧?听人说一个男人不管拥有过多少女人,都会对第一个女人格外的铭记于心!” 姜喜的指腹在那个齿痕上来回轻抚,却又突然重重一按。 “嘶!” 霍景玄发出一声痛苦而难耐的声音。 “皇叔可一定不能忘了我!”姜喜抬起头来提醒。 “我恨不得把你千刀万剐!”霍景玄一双眼怒得通红。 向来运筹帷幄,清高自傲的摄政王,怎么可能容忍自己被这样一个满腹龌龊的女人玷污! “皇叔说话还真是伤人心!” 姜喜俯下身,伸出粉嫩的舌尖,一一舔舐去霍景玄肩头迸出来的血珠。 “皇叔难道不知道我从很小的时候就喜欢你了吗? 每次看着杨雪柔对你那样的迷恋,我就想,我要是把你抢了。 当着她的面跟你翻云覆雨,你猜她会不会疯掉?” 说着,微微抬眼去看霍景玄的表情,凤眸上扬,红唇沾血,青丝飞舞,像个刚吃完人的妖精。 “疯子!” 姜喜无所谓的挑了挑眉,这才注意到桌上放着的药瓶,重新拿起来喂到霍景玄嘴边。 “疯子就疯子吧,皇叔乖乖听话就行!” “公主不好了!寒川大人带着神策军又杀回来了!” 一个惊慌失措的声音伴随着凌乱的脚步声在殿门外骤然响起,正是去而复返的春桃。 话音落,咔嚓一声,床头的铁链被一股遒劲的内力给震得四分五裂。 下一秒,原本躺在床上无法动弹的霍景玄竟然直挺挺的坐了起来。 姜喜吓得从床上退了下去,惊恐的望着眼前的男人。 “你……你内力恢复了?” 第一卷 第3章 双生之毒 霍景玄取下手上残余的镣铐,活动了一下酸痛的手腕。 从床上下来,拉好垮落肩头的衣襟,一步一步,缓慢而极具压迫力地走向姜喜。 “你以为你有这药水就能赢了本王? 本王一开始确实是中了你的毒,但接下来的一切都是顺水推舟。 如若不然,怎么坐实你皇兄谋反的罪证,把你皇兄在朝中的势力连根拔起? 不过让本王没想到的是你倒很聪明。 这些天除了透露你皇兄会谋反,对于其他人倒是一个也没提!” 顺……顺水推舟? 姜喜下意识地就想跑,可还没跑出两步就被霍景玄扣住了肩头,力道大得要把她的骨头捏碎。 霍景玄扳过她的身子,掐住她的喉咙,手指用力收紧。 “这几天不是挺威风的吗?这会儿想跑了?没门儿!” 说着,一个发力,就要拧断姜喜的脖子。 “你不能杀我!” 姜喜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一丝声音。 “杀了我你也得死!” 果然,姜喜的话让霍景玄手上的力道登时就卸了一半。 霍景玄狭目微眯:“你说什么?” 肺腑间涌入的新鲜空气让姜喜如获新生,她拼命地咳嗽着,好半天才缓过来。 “我给你下药之时就想到你内力恢复后会杀我灭口。 所以我还给自己吃了一种叫“双生”的毒药。 这种毒药,通过阴阳交合,会渗透到另一个人的体内。 这些天我们欢好了无数次,双生之毒早就侵蚀了你的五脏六腑。 既为双生,那就是中毒之人两人必须同时活着,但凡有一方死了,另一方也会跟着暴毙!” 霍景玄额头青筋直跳,一双眼睛杀意弥漫:“你以为我会信你的鬼话?” 姜喜也不解释,而是直接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朝着自己的手腕划了下去。 与此同时,霍景玄也感受到了手腕传来的刺痛,松开姜喜,撩开袖子一看。 在自己手腕与姜喜相同的位置,当真出现了一道口子。 纵然他不愿相信,也不得不信,这世上当真有姜喜说的这种毒药! “你找死!” 霍景玄一把揪住姜喜的衣领,将她重重掼到了身后的白玉床上。 姜喜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霍景玄自己也跟着吐血。 姜喜擦掉嘴上的血迹,抬头看着捂着胸口的霍景玄,笑得凄然。 “你杀了我吧,宫变失败,我总是要死的! 我以为我有了金手指就能斗得过你们,到头来也不过是笑话一场!” 霍景玄抬手,巨大的内力席卷着屋里的一切,让他的衣袍也跟着无风自荡。 他是真的动了杀心的。 毕竟从来没有一个女人敢这样算计他! 然而在这般愤怒的情况下,他却依旧能够挣扎出一丝理智来。 杀了姜喜,自己也得死,他的任务还没完成,他得活着! 于是慢慢的,一点一点地卸了周身真气。 他打算留着姜喜,让她生不如死! 而就在这时,密室的房门被人撞开,一大批人涌了进来。 为首的正是礼部侍郎杨廷州的嫡幺女杨雪柔,与霍廷州身边的副将寒川北影两人。 “我杀了你这不知廉耻的小贱人!” 杨雪柔已经从被抓的婢女秋叶口中得知了姜喜这些天对霍景玄的所作所为。 登时气得脸色青紫,拔了身边侍卫的佩剑便要冲上前去取姜喜性命。 “住手!” 霍景玄扬袖打掉了杨雪柔手中的长剑。 “哐当”一声,长剑落地。 杨雪柔转过头来用痛心疾首又愤怒不已的眼神望向霍景玄。 “为什么不让我杀了她?要不是寒川及时发现那副画不对劲儿,她还不知道要对你做出怎样的事情来,你为什么还要护着她?” “呵呵!” 姜喜从白玉床上下来,强撑着一步步走向杨雪柔,冷笑着挑衅。 “你说还能为什么?当然是他舍不得啊!” 说着,俯身凑到杨雪柔耳边,以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道。 “你还没得到过他吧,他床上功夫不错,只可惜被我捷足先登了!” “贱人!” 杨雪柔气得浑身发抖,她千算万算,却没算到这女人这么不要脸。 抬手一耳光就要打下去,却被姜喜捉住了手腕,往后一推。 “想打我啊,以后没门了!” 杨雪柔被姜喜推得差点摔倒,幸好她身边最衷心的侍卫薛洋扶了她一把。 薛洋刚要对姜喜出手,就被一旁的霍景玄抬手拦住。 “把七公主带下去,关起来,其余人,随本王一同前去正清宫护驾!” 霍景玄脸上笼罩着一层寒霜,声音也毫无温度。 “遵命!” 几个侍卫上前,扣住了姜喜的肩膀,将她推了出去。 玉阙宫外,一片尸首,夜幕隆重,只得半轮玄月。 此处偏僻,看不到正清宫那边的情况,但想必已经是兵戎相见了。 姜喜被霍景玄关进了宫中地牢。 地牢幽暗潮湿,不见天日,更不能窥得外面的情况。 铁门一锁,插翅难飞。 姜喜知道,自己这次算是栽了,以为有了金手指就可以托大,结果还是玩不过这些阴谋家。 不过眼下她必须想办法出去救姜吉。 那是她一母同胞的兄长,是这世上唯一还对她心存善念的人。 她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兵败受死!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先逃出去再说! 这样想着,姜喜眸光一闪,视线落到了牢门外那个身穿铠甲,面无表情的小将身上。 小将叫陆野,乃皇城兵马司千总。 姜喜于他有过救命之恩,半年前,陆野刚来上京,无处效命,差点饿死街头。 是姜喜救了他,并让他去找皇城兵马司指挥使陆俭。 谎称自己是受了梦中神女的指引,要拜陆指挥为义父,可保陆指挥妻子的病不药而愈。 陆俭之妻病入膏肓,随时都有可能撒手人寰,陆俭救妻心切,决定冒险一试。 于是按照梦中神女的要求,收了陆野为义子,并给其改名。 而后不久,他妻子的病情竟然真的好转直上。 陆俭越发相信了神女托梦之说,留陆野在身边,并开始重用起来。 “陆千总!” 姜喜抓着铁牢的栅栏,对着门外喊了一声。 陆野回头看她。 姜喜问:“陆千总可还记得当初承诺过我什么?” 第一卷 第4章 借刀杀人 陆野是个重信守诺之人,于是走到姜喜面前,与她隔栏相视。 “记得,若他日公主有求,陆某必应!” “我今日便有求于你了,放我出去吧!”姜喜提出。 “关你是摄政王亲自下的令,陆某今日若是放了公主,来日就只有以项上人头跟摄政王交代了!” 这话是……不愿意兑现诺言的意思了! 姜喜正暗自失望,天下熙熙,皆为利来,有谁会因为一点恩情就对另一个人死心塌地? 却又听陆野道:“不过君子一诺千金,言既出,法必随,公主请走吧!” 说着,竟然掏出钥匙,打开牢门,放出了姜喜。 姜喜知道,这是陆野在拿自己的生命践行当初的诺言,于是她塞给陆野一瓶药。 “虽然不一定用得到,但以防万一,多谢陆千总!” 然后便不顾一切地奔了出去。 陆野捏着手中的药瓶,药瓶上贴着封签,写着“龟息丸”三个字。 她这是……让他假死逃生吗? 逃出地牢,姜喜凭着记忆,直奔御书房,此时的御书房已经是火光冲天。 “三皇子姜吉,犯上作乱,弑君谋逆,挟持陛下,葬身火海,臣等救驾来迟,恭送陛下殡天!” 御书房外,救火还在继续,影影绰绰的跪了许多人,为首的则正是摄政王霍景玄。 随着霍景玄的话落,四周响起了哭声,其中以大皇子姜固的最为泣血。 接着便是圣上的那些妃嫔们以及四大柱国。 姜喜脚步顿住,看着那熊熊大火,不敢相信自己的皇兄就这么被活活烧死了。 怎么会起火?计划里没有这一步啊。 不,一定不是皇兄放的火,是霍景玄,霍景玄借刀杀人。 她与皇兄都沦为了他的利用工具! 明白真相的姜喜眼泪悬停在眼眶里,浑身僵硬得直打颤。 这时候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一定要为皇兄报仇! 可眼下,她自身难保,必须得想办法在霍景玄的屠刀中活下来才行。 否则他一旦解毒,第一个处死的就是自己。 电石火光间,姜喜紧绷的身子陡然一松,放任悬停在眼眶中的眼泪顺流而下。 “父皇,儿臣来救你了!” 姜喜大喊一声,就在满朝文武都不敢向那火海靠近的时候,她却提着裙摆,义无反顾的往里冲! “父皇,儿臣愿以身救驾!” “公主不能啊!火势太大,你会尸骨无存的!” 年逾七旬的御史大人奋身而起,拦腰抱住了视死如归的姜喜。 当今陛下子女加起来有二十多个,却只有一个最不受宠的七公主敢冒死相救。 朝中那些保皇派的老臣子们无不动容。 “公主,陛下已经殡天,你进去也只是殉葬!” 四大柱国也纷纷起身,前来相劝。 姜喜挣扎不过,掩袖而泣,哀哀恸哭起来。 霍景玄站在远处,负手而立,目光幽深又夹着滔天怒意看向那个装模作样的女人。 姜喜悄悄抬眸,与他视线相撞,唇角微勾,满眼恨意中又充斥着些许挑衅! 昨晚那么一闹。 姜喜瞬间就从宫中最不受宠的七公主,升级成唯一愿为先皇舍身赴死的七公主! 霍景玄即使再讨厌,也不能明目张胆的把她关去地牢了! 更何况这会儿的朝堂也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霍景玄主张立草包大皇子姜固为新帝。 四大柱国知他狼子野心,欲借大皇子掌控整个大禹朝堂。 要求立素有贤德之名的二皇子姜汤。 由于先帝没有留下遗旨,两派人马吵得不可开交,新帝之争,竟是一时半会儿的没有着落。 姜喜回到了自己的玉阙宫,婢女春桃也被放回到了她的身边。 姜吉的死让春桃心如死灰,整个人都变得麻木呆板起来。 给姜喜奉茶的时候,茶水差点烫了姜喜的手。 “春桃,你不要这样……” 姜喜拉着春桃在自己身边坐下,捏着她的手劝慰,可话未说完,自己也想哭了。 皇兄在世时待她那样的好。 自己在杨家生活的那十年,要不是有皇兄常来探望,杨家说不定早就暗地里弄死她这个耻辱了。 可他自己在宫里的处境本就举步维艰,却仍要顾念着她。 而她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被霍景玄利活活烧死! 手上温暖的触感传来,春桃如梦初醒一般,稍稍回过了一点神来。 望向姜喜的眼睛,春桃嘴唇动了动,说出一句让姜喜心神激荡的话来。 “我有身孕了!” 姜喜先是一愣,接着眼里一点一点的浮出欣喜的情绪来。 她是知道春桃跟皇兄之间的事情的,春桃这傻丫头爱皇兄一点不比自己这个妹妹少。 “什么时候的事?多久了,皇兄知道吗?你还愿意生下来吗?” 春桃重重的点了一下头。 “已经两月余了,三皇子知道的!我答应过三皇子,无论成败,都要把这个孩子生下来!” 姜喜一听,赶紧抓住春桃的手。 “既然如此,皇兄犯了弑君之罪,你有身孕的事不能被外人知道,否则会被处死。 咱们一定要守住这个秘密,等这孩子平安降生!” “嗯,这孩子一定能平安降生!!” 春桃也受了姜喜的鼓励,抬手擦干眼泪,重拾信心。 就在姜喜和春桃互相打气的时候,一个黑影被人从门外扔了进来,重重的砸到了姜喜脚边。 姜喜低头一看,却正是被打成了血人的陆野。 陆野铠甲下的黑衣湿透,满头满脸都是血,捂着胸口,稍一张嘴,就涌出一股血沫。 霍景玄大步而至,袍角所过之处,带起一股凌厉的劲风。 身后跟着抱着长剑的北影,寒川两名副将。 “本王最讨厌的就是背叛,你既然选择了效忠公主,那本王便让你死得其所!” 说着,唰的一声拔剑出鞘,直刺地上的陆野。 “慢着!” 姜喜张开双臂,挡在了陆野身前。 “他是受我胁迫的,放了他吧!” “你觉得,本王凭什么会听你的?”霍景玄眸色阴郁。 姜喜望着眼前长身玉立的男人,挑眉一笑。 “俗话说得好,一日夫妻百日恩,咱们都几日了?皇叔当真一点恩情都不顾?” 霍景玄身后的北影跟寒川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虎躯一震,双目圆睁,相互看向彼此,一副吃到大瓜的表情。 第一卷 第5章 禁欲保守 “无耻,龌龊!” 霍景玄忍无可忍的怒骂。 这女人是怎么敢的? 堂堂公主,光天化日之下,说出这种不知廉耻的话! 通过这几日的相处,姜喜发现了霍景玄的一个秘密。 权倾朝野,智勇双全的摄政王是个禁欲保守的雏儿。 她轻而易举的撩拨就能挑起他内心深处的欲望。 几句污言秽语,也会让他气得脸红脖子粗。 她就喜欢看他生气失控的样子,让她觉得很……解气! “原来跟皇叔翻云覆雨就是龌龊啊?那我愿意再龌龊一点。 怎么样?放了陆千总,我让你再度体会体会!” “别碰我!” 霍景玄用力的推开姜喜的手。 “我偏不!” 姜喜非但不听,还转而一把扒开了霍景玄的衣襟。 “装什么装?求我不要停的时候怎么不叫我别碰你……” “闭嘴!” 霍景玄伸手去捂姜喜的嘴,却被姜喜仰头躲开。 “你要是不放了陆千总,我不介意当着众人的面把我与你那几天的细节全都讲出来!” “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你?”霍景玄怒意四起。 “你杀啊,我现在已经不是之前那个寂寂无名的姜喜了,我现在是愿为先皇舍身赴死的七公主。 满朝文武都要高看我一眼,那些保皇派就等着抓你的错处呢! 你杀了我无疑是将把柄递到了他们手里,黄泉路上有你作伴,我倒也知足了!” 姜喜非但不躲,反而更加的逼近霍景玄,两人之间躯体相贴,鼻尖儿都快挨上了。 呼吸间,少女身上熟悉的清甜气息直往他肺腑里面钻,让他不由自主的又想起了那些放纵的日夜。 说不清楚是屈辱还是别的什么,霍景玄抖动的大手按住了姜喜的肩膀,将她强行往后推开一步。 “别以为有那些老匹夫保你,你就安全了,等新君的事定下来,你一样在劫难逃!” 姜喜挑眉:“活一天算一天,不到最后,胜负未定,又怎知在劫难逃的是我,而不是皇叔你呢?” “牙尖嘴利!” 霍景玄一把掐住了姜喜的下巴,逼她抬头望着自己的眼睛。 “你皇兄死了,你手里已经没有筹码了,这天下你只能袖手旁观,再也无法插足了!” “是吗?可我偏要横插一脚呢?没有皇兄,不还有你吗?我的夫君当皇帝,我照样能够万人之上!” “休想我娶你!” “你第一次都给了我,不娶我还想娶谁?” “你!” 霍景玄气愤的扬起手,姜喜抬起脸迎着他的巴掌。 “打呀,父皇刚死,皇叔就对我这个舍身救父的公主大打出手,我也很想知道那帮老臣会给你扣个什么罪名呢!” 霍景玄推开姜喜:“记住,本王不打你,是因为你是女人。 别拿那些老臣来压本王,本王要是怕他们,就不会有御书房那场大火。 你最好给本王安分点,否则等本王腾出手来,第一个收拾的就是你!” 说完,拂袖转身,大步离开了。 姜喜望着霍景玄高大挺拔的背影,隐隐觉得他是被自己逼到失控了,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但旁人却不觉得,尤其是地上身受重伤的陆野。 他以为姜喜为了保住自己,进一步的得罪了摄政王,以后恐怕不会有好日子过了! 自己帮她是出于承诺,她又救了自己一次却是自己欠她的。 霍景玄虽然不能明目张胆的囚禁姜喜。 但他给了暗示,不准任何人往玉阙宫送任何东西。 还把先前伺候姜喜的其它宫女太监都给撤走了。 “公主,奴婢去小厨房给你要点吃的来吧!” 春桃见姜眠一整天颗米未进,不由得担忧提议。 “你坐着!” 姜喜却起身拉着春桃的手,把她按在软凳上坐下。 “现在你才是最需要被照顾的人,我能挨饿,你不能,等着,我去给你弄些吃的来!” 说着,转身走了出去。 玉阙宫的院门外守着两个侍卫,侍卫见姜喜要出去,立马拔剑阻拦。 “公主恕罪,摄政王有令,您不得离开玉阙宫半步!” 姜喜怒了:“我是公主,霍景玄还想软禁我不成?” “不敢!” 侍卫抱拳以示歉意。 “王爷也是为了公主的安全考虑,请公主务必体谅王爷一片苦心!” 哈!苦心? 姜喜冷笑出声,的确是一片苦心,霍景玄这摆明了是想活活饿死她! 姜喜转身回屋,在院子里的石凳旁坐了下来,一坐就坐到了第二日。 春桃早起出来,见她满身怒气,小心翼翼的靠近她:“公主,我们是不是出不去了?” 姜喜抬头看了春桃一眼,因为怀孕,又一整天没吃东西,春桃脸色很是苍白。 姜喜想了想,霍景玄有一句话说得不对。 他说她现在已经没有筹码了,这个天下她只能袖手旁观。 不,她有的,皇兄留下来的遗腹子就是她的筹码! 皇兄既然想要那帝位,那她就助他的孩子登上那个高不可攀的位置。 “春桃,我只问你一句话,你希望肚子里的孩子平凡一生,还是叱咤风云!” 姜喜盯着春桃的眼睛,意有所指的问。 虽然姜喜的话没说明,但春桃知道她的意思。 她当初决定追随姜吉,一是因为对姜吉的爱,二则是因为姜吉的身份。 若姜吉不是一个失宠的皇子,她可能这辈子都没机会靠近他。 她既爱这个男人,也想有朝一日能摆脱为奴为婢的身份。 眼下姜吉兵败身死,可自己野心还在! 若姜喜真有办法让她肚子里的孩子登上那至尊之位,她有什么不愿意的。 更何况,那本来就是姜吉的遗愿! “我听你的!” 春桃自认自己并非聪明绝顶之人,所以握住了姜喜的手,愿意把自己跟肚子里的孩子都交给姜喜。 “好!” 姜喜答应下来,然后拔出匕首,撸起衣袖,照着自己雪白的胳膊狠狠划了下去。 与此同时,霍景玄已经回到了朝堂之上,跟那些老臣继续对峙。 “国不可一日无君,自古以来,立嫡立长,大皇子姜固嫡长都占,立他为新君有何不可?” 四大柱国之首的谢嘉赟站出来反驳。 “立嫡立长不如立德立贤,二皇子姜汤贤名远播,是最适合继位的人选!” 霍景玄已经懒得跟他们争论了,狭目微抬,眼中杀意尽显。 “圣上在世时曾有言,若他不幸薨逝,立储之事,可由本王一人说了算。 谢柱国这是想违抗皇命,可知抗旨不遵者,杀无赦!” 话音落,长剑出鞘,已经抵上了谢嘉赟的脖子。 此举一出,朝堂之上的大臣跪了大半:“王爷息怒!” 第一卷 第6章 双生无解 “王爷,谢柱国乃三朝元老,不能杀啊!”御史萧大人更是冒死劝谏。 霍景玄冷笑一声:“三朝元老就可以抗旨不遵?既然目无君王,那活着也无异于蝼蚁蜱虫,倒不如死了干净!” 说着,手中的长剑往谢嘉赟颈侧一送,刚要发力,却感受到手腕传来一阵剧痛。 这疼痛来得太过突然,就像是有人忽然拿刀在他手上砍了一刀。 疼得他手一抖,剑都拿不稳,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朝堂之上的众人无不一头雾水。 昔日神勇无敌的摄政王居然会手抖! 而且脸色苍白到了极致,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生了什么大病。 就在所有人心怀揣测的时候,霍景玄却已经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姜喜那个女人又在作妖! 于是他强忍着手腕传来的疼痛,负手在身后。 以居高临下的姿态看着眼前一副准备慷慨就义的谢嘉赟,改变了说辞。 “很好,谢柱国不愧为我大虞朝的中流砥柱,本王很欣赏你的傲骨,念你年高德劭,暂不杀你。 不过,册立新君之事,本王说了算,若谁还有异议,不妨亲自下去请教圣上!” 此话杀机毕露,任谁再不服,也不敢站出来说半个字了。 毕竟霍景玄手里,十万神策军都在德阳门外待命,那可是京中精锐,虎狼之师啊! 何必再去以卵击石?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惶惶自保之时,跪在大臣中间的帝师张仲元却踉跄着站了起来。 张仲元年逾七十,教导过两任皇帝,就算圣上姜尊在时,对他也是毕恭毕敬。 满朝文武中,若说霍景玄权倾天下,那张仲元则是德高望重。 而此时,这位须发皆白,德高望重的帝师摇摇晃晃的站起来,神情悲怆。 口中大喊着:“陛下,睁开眼看看吧,您最信任的人就要毁了您的江山啊! 老臣年事已高,有心杀敌无力回天,这就到地下请罪来了!” 说完,奔向大殿之上的青龙柱,毫不犹豫的一头撞了上去! 要是张仲元当真一头撞死在了朝堂之上,那霍景玄的不臣之心算是彻底坐实了。 全天下的人都会认为他逼死忠臣,狼子野心,对其得而诛之! 所以霍景玄身边的寒川比他速度更快,斜身飞跑过去,挡在青龙柱前。 让张仲元铆足了劲儿的拼死一撞,直接撞在了他的肚子上。 “噗!”寒川吐血。 张仲元却跌坐在了地上,周围人赶紧把他扶起来。 “张大人,你何故如此啊!” 张仲元见自己没死,提起的一口气落了下去,竟然悲痛昏厥过去。 “来人,送张大人回府,着御医好生看顾!” 霍景玄先是让人把张仲元送走,又来到寒川身边,探了一下他的脉搏。 确认他没有大碍,便把他交给手下人抬去医治。 宣布退朝后,拂袖朝玉阙宫走去。 要不是姜喜突然自残,那他今日只要杀了谢嘉赟,满朝文武自然不敢再出什么幺蛾子。 寒川也不会被张仲元这老匹夫给撞成重伤! 姜喜这女人,还真是半点也不安分! “砰”的一声! 玉阙宫的大门被人一脚踹开了。 院子里的姜喜刚抬起头,就被人一把掐住了脖子提了起来。 脚尖离地,窒息的死亡之感充斥着姜喜的整个神经。 “把解药交出来!” 霍景玄一张俊脸欺霜赛雪,咬牙切齿的模样更是让人不寒而栗。 “双生无解,皇叔不知道吗?”姜喜故意这么说。 霍景玄自然不相信:“这世上就没有解不了的毒,你要是再不说实话,那本王就先杀了她!” 说着,松开姜喜,长剑指向一旁的春桃! 春桃吓得脸色一白,哆哆嗦嗦的跪了下去:“王爷饶命!” 姜喜冷笑:“她不过是个奴婢,王爷就算杀了她又能如何?难不成我会把一个奴婢的命看得比自己还重?” “是吗?”霍景玄冷笑一声,长剑一扫就要抹了春桃的脖子。 姜喜吓了一跳,情急之下伸手去抓那剑锋,霍景玄长剑调转方向,扫向了旁边的一株芍药。 花朵顿时被斩落地,剩下光秃秃的枝叶。 “不是说不在乎一个婢女吗?”霍景玄反唇相讥。 姜喜脸色难看起来:“春桃就算只是个婢女,那也是与我从小长大的婢女。 皇叔就这么杀了她的话,未免也太视人命如草芥了!” “那又如何,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本王!”霍景玄满不在乎。 姜喜愣住了,依照霍景玄的性格,他真有可能杀了春桃。 可春桃肚子里有皇兄的骨肉,她答应过要护住她们娘俩。 “双生之毒能解!” 姜喜终于妥协。 “需九叶重楼二两,冬至蚕蛹一钱,煎入隔年雪!” “你又想骗我?” 霍景玄捏住姜喜的下巴逼她抬头看着自己的眼睛。 “重楼七叶一枝花,冬至何来蚕蛹,雪又怎可隔年?” “我都说了双生无解,你非不信,反正我都告诉你了,你不许再杀春桃!” 姜喜直视霍景玄的眼睛,凤眸干净,无一丝隐晦。 霍景玄自然是不相信姜喜的,所以他回去就找来了御医替自己诊脉。 但御医们无一不对这种毒见所未见,闻所未闻,束手无策。 而跟在霍景玄身边的北影则站出来道。 “既然双生无解,王爷不妨把七公主抓回来,一辈子绑在身边,也好防止她胡作非为不是!” 霍景玄一听,深深的皱起了眉头。 要他娶那个女人,还不如直接杀了他! 北影看出了霍景玄对姜喜的厌恶。 “属下知道王爷您喜欢的是杨侍郎的嫡幺女杨雪柔姑娘。 且七公主贵为公主,与您又差了辈分,自然也是不能做您的侧妃的。 所以不妨找个借口,把她接出宫来,养在王府,至于让她在王府里做什么,还不是您说了算!” 霍景玄依旧有所犹豫:“让本王再考虑考虑!” “是!”北影知情识趣的闭了嘴。 而此时的姜喜已经从玉阙宫后院的狗洞爬了出去。 任谁也想不到,堂堂大虞朝七公主,竟然会钻狗洞出入。 但姜喜却浑不在意,钻狗洞又如何?人总不能为了那点节气,连命都不要吧! 第一卷 第7章 怕什么来什么 循着记忆,躲开宫中巡逻的御林军,悄无声息的潜入“凤灵宫”的小厨房。 凤灵宫是穆皇后的居所,穆皇后是姜喜父皇姜尊的结发妻子。 据说是姜尊当年流落在外的时候便跟了他了。 后来姜尊被找回,他的谋士们为了让他多些助力,曾提议让他休妻。 毕竟这位穆皇后来自民间,且无任何背景。 但姜尊对她却是故剑情深,死活不同意! 穆皇后就是大皇子姜固的母后,朝中大臣反对姜固继位,多少也跟这位皇后势单力薄有关。 毕竟皇室血脉最讲究的就是母族出身。 相较而言,母族乃世家之首,琅琊王氏的二皇子姜汤显得更为高贵。 小厨房跟御膳房不同,到了晚上只有值守的大厨。 圣上新丧,穆皇后悲痛欲绝,也没心情叫宵夜,所以这会儿大厨正靠在灶前打呼噜。 姜喜摸进去,揭开灶台上的蒸笼,从里面取出两个馒头揣在怀里。 又端了一盅冰糖燕窝,顺手再拿了一只烧鸡溜了出去。 她轻手轻脚的走着,生怕一路上遇到什么人。 然而怕什么来什么。 “站住!” 一个娇俏的女声呵斥住了她。 这声音她熟悉,就是大皇子姜固的胞妹五公主姜媛。 姜媛是见她母后连日来都没吃什么东西,特意来小厨房让人给她母妃炖一盅花胶鱼翅的。 没想到会在小厨房外碰到鬼鬼祟祟的姜喜。 姜喜跟这位五公主打小就不对付。 一个被自己的父皇千恩万宠,一个被自己的父皇弃若敝履,怎么可能和睦相处? 眼下姜喜只能假装没听到继续往前走。 “把她给我抓起来!” 姜媛眼看追不上姜喜,于是对左右下令。 “是!” 立马有带刀护卫冲上前去,扣住了姜喜的肩膀,将她带到了姜媛的面前。 “是你?” 姜媛看到姜喜脸的那一刻也很意外。 随即目光又落在了她手上拿的东西上面。 “好啊,皇叔不准人给你送东西,你就偷是吧,拿来!” 姜媛伸手就要去抢。 姜喜一个侧身躲开了姜媛的魔爪:“你怕不是把霍景玄当成神了吧,他说什么你都听! 他要让人饿死我,你也跟着当真?别忘了,我们才是有血缘关系的亲人。 他不过是想利用你的皇兄罢了!” “呸!你的身份到现在都不清不楚,可皇叔却是一心为我皇兄着想,你少在这儿挑拨离间!” 姜媛说着,又想扑过去抢姜喜手里的东西。 姜喜把烧鸡一扔,从怀里摸出一颗药丸,趁姜媛扑上来时,掐住她的两颊,把那药丸塞进了她的嘴里。 “乖,去叫御膳房的人多送些吃的到玉阙宫!” 等姜喜确定姜媛把那药丸吞下去后,拍手命令道。 而吃下药丸的姜媛眼神呆滞,行动迟缓,听到姜喜的话,便转过身去,朝身后丫鬟下令。 “去,叫御膳房的人多送些吃的到玉阙宫!” “是!” 做宫女的自然不敢对主子的命令有所置喙。 于是其中两人听令的退去小厨房传膳去了。 姜喜又说:“让这些人不要跟着你!” 姜媛:“你们不要跟着我!” “是!” 所有宫女侍卫全都退了下去。 这下只剩姜喜跟姜媛两个人了,姜喜起了捉弄她的心思。 “大喊三声我是猪!” “我是猪,我是猪,我是猪!”姜媛乖乖听令。 姜喜乐不可支,这使君子还真好用啊! “去,把你宫里那些值钱的东西全都送去玉阙宫孝敬我!” “是!” 姜媛应了一声,机械的转过身,然后回自己的“长乐宫”拿东西去了。 等姜喜回到玉阙宫的时候,姜媛的丫鬟们往玉阙宫传的好吃的也到了。 八宝鸭,凤尾鱼,花胶鸡,水晶饺…… 满满一大桌子,是姜喜十八年来都不曾见过的丰盛。 “哇!” 饿得浑身虚软的春桃被姜喜扶到桌旁坐下,惊喜的瞪圆了眼睛,张大了嘴巴。 “这么多好吃的!” 春桃咽了口水,看向姜喜的眼神闪闪发光。 “嗯,快吃吧!”姜喜也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两人相视一眼后,很有默契的拿起了桌上的筷子,开始井然有序的狼吞虎咽起来。 而与此同时,回到长乐宫,打包好自己的金银细软,准备去孝敬姜喜的姜媛,一出门就被御林军统领赵无常给撞见了。 “五公主要去哪里?”赵无常行礼后询问。 “去孝敬姜喜!” 姜媛怪异的话语,以及机械的动作让赵无常看出了不同寻常。 “五公主该不会种了什么迷魂药了吧?” 赵无常先是让人控制住了姜媛,然后又派人去请即将登基为帝的姜固跟霍景玄。 姜固来得比较快,但霍景玄也接踵而至。 姜媛被婢女按在椅子上不能动弹。 赵无常先是跟姜固和霍景玄见了礼,再把情况跟两人都说了一遍。 姜媛的不同寻常明眼人都能看出来。 “皇叔,小五这是怎么了?”姜固担忧的询问霍景玄的意见。 霍景玄负手而立,神情严肃:“一定又是姜喜搞的鬼!” 说完,甩袖去了玉阙宫找姜喜麻烦。 玉阙宫里,姜喜跟春桃正吃得不亦乐乎。 尤其是姜喜,左手一只烤鸭腿,右手一碗血燕窝,哪里还有半点公主的端庄典雅。 “你倒是还吃得下去!” 霍景玄一袭黑衣金线立于桌前,垂眸看向一旁的姜喜。 春桃有些怕他,见他来了便行了个礼退了出去。 姜喜不意外他会来,毕竟使君子的药效只有一个时辰。 且中了使君子的人行动怪异,稍稍聪明一点的人都能够发现破绽。 只是可惜,姜媛的那些宝贝她是得不到了。 真想知道她到底有多少家底! “皇叔要是饿上两天,也能吃得下去的!” 姜喜埋头苦吃,头也不抬。 “你给五公主吃了什么?”霍景玄懒得跟她磨嘴皮子。 “皇叔真狠心,一来就问别的女人,不怕我吃醋么?” 姜喜吃饱了,用桌上的热毛巾擦了擦嘴后又开始一根一根仔仔细细的擦拭起自己的手指来。 她垂着头,语气说不出的幽怨,神情也很是落寞。 不知道的还真以为她在暗自伤怀呢。 第一卷 第8章 我也是第一次呢! “五公主神志恍惚,行动怪异,我不相信跟你没有关系,你哪儿来的这么多奇奇怪怪的毒药?” 霍景玄的语气由一开始的责怪,转为了狐疑。 姜喜抬头看着他,眼前的男人身材挺拔,五官俊朗深刻,一言一行间都带着睥睨天下的气势。 “我还有一种毒药皇叔没试过,要不要试试看?” 霍景玄抿着唇不说话。 姜喜便自言自语:“这种毒药叫“依兰”,可以催发男子情欲……” 说着,假装伸手去怀里掏。 霍景玄一把捏住她的手腕,阻止她的动作,咬牙切齿:“本王不需要!” “呵呵!” 姜喜掩嘴笑开,霍景玄这才知道自己上当了。 “皇叔不必紧张,要真有这种药,我只怕早给你用上了,哪儿还会等到现在……我对皇叔可是垂涎已久呢!” 霍景玄甩开她的手,脸色阴沉下来;“你对旁的男人举止也这般轻浮么?” 姜喜扑进他的怀里,搂住他的脖子。 “皇叔这可就错怪我了,那天晚上,你不是知道吗?我也是第一次呢!” 说到那天晚上,霍景玄脸上一热,心中更是烦闷。 一把扯下姜喜的手腕,把她推远一点,手伸到她的面前:“解药呢?” 狗男人,老是推她! 姜喜站直了身体,咬牙道:“没有解药,一个时辰后药效过了就好!” 这时,姜固身边的太监来报,说五公主清醒了。 霍景玄挥手让他下去,重新审视了一下姜喜。 姜喜长得跟她的母妃很像,属于那种明艳到妖媚的长相。 这种女人若出身青楼,定能赢得满堂喝彩。 但若生在皇室,多少有些祸国殃民的嫌疑。 “看我干吗?难不成皇叔也觉得我倾国倾城?” 姜喜受不了霍景玄停在自己身上的那黑沉沉的目光,像是在打量一件物品,于是故意扬起脸问。 “哈!” 霍景玄被他这句毫无营养的冷笑话给逗得冷笑出声。 “本王只是在想,你真的是七公主吗?” 姜喜脸色微变,以为他发现了什么:“你什么意思?” “本王记得以前的七公主可没这么多手段!这是……没了靠山,所以装都不想装一下了?” 姜喜心里绷紧的那根弦陡然一松。 她还以为霍景玄看出了自己穿越者的身份,要把自己当妖魔鬼怪烧死呢! “对呀,皇兄死了,我不过是个无权无势的小公主,干嘛还伪装得那么辛苦!” 姜喜嘴上这么说,可脸上的神情却一点自暴自弃的意思都没有。 霍景玄本能的觉得不对劲,可到底怎么不对劲他一时半会儿也说不上来。 北影说得对,与其留这诡计多端的小丫头在深宫给他找麻烦,不如找个借口把她弄进王府困在身边! 看她还能耍出什么花样来! 于是,姜喜在姜固登基的第二日,便被姜固下旨以先皇新逝,七公主哀思过度,患上心疾为由。 将她送去五华山的尼姑庵静养。 马车行到半路,霍景玄的手下北影就已经带人在岔路口等着了。 于是代替姜喜的傀儡上了马车,姜喜则被迷晕后塞进了软轿抬去了摄政王府。 “哗啦!” 一盆凉水兜头泼下,把正躺在柴堆上睡觉的姜喜浇了个透心凉。 姜喜惊醒过来,睁眼一看,一张撒了芝麻的大饼脸便凑了过来。 “一天到晚只知道偷懒睡觉的死丫头,你自己看看外头都什么时辰了,还不起来做事!” 大饼脸的主人是个四十来岁的老婆子。 老婆子一把掐住姜喜的脸,把她脸颊上的肉往一边拉扯。 痛得姜喜一拳挥出去,直接把那老婆子打了个熊猫眼。 “哪里来的老婆子,竟敢对本公主无礼!” 老婆子捂着左眼,手指都快戳姜喜脸上了。 “公主?你算哪门子的公主?不过是秦总管新买进府的贱丫头而已,还敢装相!” 不对劲儿,很不对劲儿! 姜喜脑袋瞬间空白一片。 她不是穿成了大虞王朝最不受宠的七公主了吗? 她不是被新帝下旨送去五华山尼姑庵静养去了吗? 难道她半路就被霍景玄的人杀了? 然后又再次重生到了其他人身上? 就在姜喜惊疑不定之时,柴房的门被人从外面踹开了。 站在门口的不是别人,正是她认识的北影。 “北影?霍景玄呢,我要见他!” 总算看到个熟人,姜喜的魂魄暂时安定下来。 与此同时也猜到了自己大概是在半路的时候被霍景玄的人调了包。 眼下应该是在摄政王府的柴房才对! 北影双手环胸,拿姿拿态:“那个,小七啊……” “小七?”姜喜指了指自己的鼻尖,满脸疑惑。 他不过是霍景玄的一个副将,怎敢直呼自己的排行? 北影咽了口口水,心虚点头:“对,就是叫你呢! 来到咱们摄政王府,就要遵守摄政王府的规矩,你以后就叫小七!是王府的一名下等婢女!” “我让你小七,我他妈还小八呢,少在这儿装神弄鬼,叫霍景玄来见我!” 姜喜抡圆了拳头就去砸北影,一边砸一边命令道。 北影不敢对姜喜还手,只好往旁边躲,一边躲一边说。 “唉,你别揍我呀,这是王爷的意思,王爷说你叫小七,又不是我说的!” 刚才教训姜喜的那个老婆子懵了,这个下等婢女居然敢跟北影大人动手? 她她她……她该不会真的是公主吧? 可秦总管分明说…… “住手!” 就在姜喜把北影从屋内揍到院外时,一个人影快步走了过来,一把捏住姜喜的拳头。 北影也赶紧趁机躲到了那人身后。 姜喜抬头一看,正是一袭黑衣金线的霍景玄。 只不过在霍景玄身后还跟着一众府丁,其中就有王府总管秦钧正。 对上霍景玄冷冽的目光,姜喜瞬间就明白了。 他把自己带进王府,就是想把自己困在身边,免得自己给他惹麻烦! “春桃呢?”姜喜开口第一句话竟然是问春桃的下落。 “这会儿应该陪着那假公主到了五华山了吧!” 短暂的惊讶之后,霍景玄无所谓的答道。 第一卷 第9章 别来求我 姜喜咬牙,春桃肚子里还怀着皇兄的孩子,自己必须想办法把她弄回来。 否则她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辱了尼姑庵的声誉,说不定会被暗中处死! 电光火石间,姜喜已经有了主意。 “王爷绑我来莫非是对我念念不能忘?正好,我也很是想念你的身体,不如咱们现在就去重温旧梦吧!” “想得美,本王是不会允许你再碰本王的!” 霍景玄捏着姜喜的下巴,冷傲的说道。 “让你来王府,就是觉得把你放眼皮子底下更安心而已! 你现在的身份不过是我王府的一名下等婢女,你当初羞辱本王的,本王要一一找回来!” 说着,将她往身后一推,对着那个大饼脸的老婆子说道:“李嬷嬷,替本王管教好她!” 李嬷嬷应声出列,响亮答道:“老奴遵命!” 姜喜望着霍景玄的背影,暗自咬牙。 好你个霍景玄,你最好说到做到,到时候别来求我! 霍景玄走后,姜喜被刘嬷嬷带去了下等丫鬟所住的大通铺。 “以后你就住这儿!” 姜喜望着那两排炕上堆的枕头被褥,估计这一个屋里大概住了七八个人。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她又不是吃不得苦的人。 这与她在杨家生活的那十年比起来,已经算是好的了。 更何况她现在必须得安定下来,把春桃弄回来再说! “知道了!” “要说是!”刘嬷嬷不满的教导。 “是!”姜喜非常的识时务。 接着刘嬷嬷又把她领去了厨房,指着灶门口说:“你以后就当个烧火丫头吧!” 姜喜心想,还敢让她当烧火丫头?霍景玄是真不怕被她毒死啊! “是!”姜喜答应。 结果当天晚上,姜喜就趁大厨不注意的时候,往锅里倒了一些泻药。 晚膳时间,霍景玄回家,饭菜端上去。 北影拿着银针试毒,结果银针变黑了,吓得北影当即瞪圆了眼睛叫来大厨师傅。 大厨师傅一进门就哭,跪在地上不敢起。 “王爷明鉴,奴才就是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毒害王爷您啊!” 这大厨师傅进摄政王府已经有些年份了。 不可能冒着满门抄斩的风险,莫名其妙的就给霍景玄下毒的。 “去把今日出入过厨房的人都召集起来,本王要亲自审问!”霍景玄下令。 片刻之后,所有人都被召集到了花厅外面的院子里。 丫鬟小厮足足站了五排,第一排就有姜喜。 其他人见了这阵仗,纷纷吓得哭了起来,来的路上就在讨论。 “到底是谁干的?想害死我们吗?” 等霍景玄从屋里出来,他们却是连哭都不敢了,只低着头祈祷嫌疑千万不要落在自己头上。 霍景玄锐利的目光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还没说话,姜喜就自己站了出来。 “王爷不必审了,毒是我下的!” 众人皆惊。 “怎么是她?” “她想干什么?” “不要命了吗?” 姜喜却置若罔闻,径直抬头望着霍景玄的眼睛:“你要是留我在厨房,我明日还下!” “嘶!”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这个新来的怕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吧? “那你想留在哪儿?” 破天荒的,霍景玄竟然没有生气,还煞有介事的询问其姜喜的意见来。 “问我吗?” 姜喜指着自己的鼻子。 “要是任我选的话,我倒是很乐意当王爷的通房丫头!” “嘶!” 又是一阵倒吸凉气的声音。 这新来的是在找死吗?全天下谁不知道他们王爷不近女色? 一个下等婢女也想爬王爷的床,简直白日做梦! 不过他们王爷如此的位高权重,又英姿勃勃,府里想爬他床的丫头不在少数。 但也就这个小七敢明目张胆的说出来,真是……不害臊! “你做梦!” 霍景玄毫不留情的拒绝,甚至隐隐有点被她当众调戏的愤怒在里面。 姜喜耸耸肩。 “不乐意就算了呗,现在大家都听到了,是摄政王不乐意收我,那日后摄政王有需求的时候,可不许来找我哈!” 霍景玄咬牙,垂在身侧的手都气得颤抖:“你以为全天下就你一个女人?” 姜喜不说话了,她没告诉霍景玄,双生的毒每个月都会发作一次。 且双生之毒一旦种下,他若与旁的女子亲热,必遭反噬。 这天晚上,霍景玄在书房处理一些公务,忽然心口一滞。 一股难以言说的燥热从四肢百骸蔓延上来,让他脸色突变,冷汗直冒。 守在一旁的北影见状赶紧扶他起来:“王爷,可是毒发了?” 霍景玄咬牙,但身体抖的不能自已,体内像有数万只蚂蚁在同时啃噬。 “王爷,我去帮你找杨姑娘!” 北影说着就要出去。 霍景玄一把抓住北影的肩膀,按住了他:“别去!” 北影盯着霍景玄的猩红的眼睛:“王爷是不想让杨姑娘看见你被双生操控的模样吧?那怎么办?” 因为霍景玄从来不是一个滥情的人,所以北影不敢擅自做主替他找青楼姑娘来。 “扶我回房!” 霍景玄把手递给北影。 北影惊讶,他难道是想硬生生熬过双生毒发? 可霍景玄的命令,他不敢不从,于是只好扶着他回了寝殿。 “守在门外,不许进来!” 霍景玄躺在床上,强忍着体内一股强过一股的蚀骨只感,声音不稳的命令道。 “是!” 北影听令退了出去。 四周安静下来,霍景玄的感知却更为清晰。 体内的异样让他不由自主的想起被姜喜带入密室那天晚上。 小姑娘身段玲珑,衣衫半褪,骑在他腰上,媚眼如丝,发丝飞扬…… 霍景玄越想,越觉得体内像是有把烈火在烧,烧得他口干舌燥,烧得他身体紧绷,头皮发麻。 他不是一个重欲的人,可双生之毒却让他痛不欲生。 他试图用内力把身体里的毒逼出去,却没想到适得其反,那毒更加的锥心刺骨。 “哐当!” 一声重响透过紧闭的殿门传到北影的耳朵里。 “王爷,你怎么了?” 北影身形一动刚想推门进去,里面便传来一声闷吼:“不许进来!” 北影脚步顿住。 心里对霍景玄担心不已,却又不敢不听他的话。 思来想去,他想,或许有一个人可以帮助他家王爷! 这样想着,北影直奔南院儿的下人房。 第一卷 第10章 迫不及待 此时已是亥时三刻,姜喜刚刚脱掉外衫躺进被窝。 今日她被派去搬了一上午的花草,到了吃午饭的时候却被其他下人排挤,将她的饭菜打翻在地。 下午刘嬷嬷又让她洗府上所有下等内侍的衣裳。 等她好不容易洗完,又被一个叫白露的二等婢女给全部踢翻在地,污蔑她没洗干净。 姜喜怒了,操起洗衣槌就跟那个白露打了起来,其他婢女赶来拉偏架。 被姜喜用洗衣槌一通输出,连同中午的仇一块儿报了。 好几个婢女脸上都挂了彩,额头被她打出青包。 那个白露更惨,不仅被姜喜用洗衣槌砸了好几下。 更是被姜喜用长指甲抓花了脸,估计接下来好几天都不好意思见人了。 不过姜喜自己也没讨到好,头上身上全是乌青。 还因此受到了惩罚,被刘嬷嬷罚跪了两个时辰。 不过她不后悔,只在罚跪的时候想,自己这具身体要是再强壮一点就好了,打架的时候就不会吃亏了! 北影一来就让刘嬷嬷把其他婢女给撵了出去,自己钻进去拽人。 时近深秋,婢女们一个个都是被从被窝里直接撵出去的。 一个个衣衫单薄的站在院子里,冻得直发抖。 “北影大人怎么回事啊?这大半夜的把我们都赶出来做什么?” “一定是那个姜喜又犯什么错了,她可真是个扫把星!” 而此时,众人口中的扫把星姜喜正拥着被子坐在床上。 听明白北影的来意后,十分傲娇的吐出两个字! “不去!” 本来嘛,是霍景玄自己说不许她再碰他的! 这会儿出尔反尔,把她当什么了? 北影急得抓耳挠腮:“七公主,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要是不同意,可就别怪我得罪了!” 说着伸出两根手指就想去点姜喜的穴道,然后把她扛过去往王爷寝殿一扔了事! “你敢!” 姜喜看出了北影的意图,扬起脸威胁。 “你让霍景玄自己过来!” “在这儿?” 北影一脸震惊。 这可是下人房,他家王爷金尊玉贵,怎么可能会在这下人房里跟七公主……咳咳,那啥嘛! “你也嫌弃这儿条件差?那我要是救了你家王爷,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姜喜趁火打劫。 “什么事?” “帮我把我的贴身婢女春桃接回来!” “这……” 北影一脸为难。 “不行就算了,你要是硬来的话,事后本公主就到处说你家王爷强占民女,坏他的名声!” 姜喜倒头就要继续睡觉。 北影只好咬牙道:“行,一个婢女而已,想必王爷也不会怪罪,你快跟我走吧!” 说着,直接把姜喜从炕上给拽了下来。 “唉,等等,鞋,鞋还没穿呢!” 姜喜就这么慌慌张张的被北影带到了霍景玄的寝殿,一把推了进去,砰的一声关上殿门。 寝殿里没有掌灯,漆黑一片,只能听到不远处传来的悉悉索索的声音。 姜喜这会儿其实是有点心虚的,她怕霍景玄会一怒之下把她打个半死扔出去。 毕竟像他这种,宁愿自己憋着也不肯找女人泄火的男人,多半是在替杨雪柔守节。 不过好像他也没什么节可守了,早就被她吃干抹净了! 这样想着,姜喜试探着朝黑暗中的那个人影走了过去。 “是北影让我来的,你要是不需要,我可以走……啊!” 姜喜话还没说完,就被扣住了手腕往前一拽,撞到一具火热的躯体,双双倒向了身后柔软的玉床。 “皇叔还真是迫不及待!” 窗外透进来的清冷月光,让姜喜看清楚了被自己压在身下的霍景玄的脸。 霍景玄脸上泛着不正常的暗红,身体轻颤,薄唇紧抿着。 本就线条凌厉的脸绷得死死的,盯着姜喜的那双狭长双目里似乎是要喷出火来。 像一只捕到猎物的豹子,随时准备咬断她的喉管儿。 姜喜刚这么想着,霍景玄炙热的唇就凑向了她的脖颈。 小姑娘脖子修长白皙,曲线优美,他的唇贴上去便带来一阵让人心惊的颤栗。 因为姜喜下一秒就察觉到他不是在亲吻,而是在啃噬…… 尖尖的牙齿刺破皮肉,带来尖锐的痛感。 “不要……” 姜喜试图推开伏在自己肩头的男人。 但男人力气出奇的大,尖利的牙齿也刺破了皮肉。 巨大的疼痛让姜喜皱眉,等她意识到霍景玄在咬她的时候,霍景玄已经完成了所有步骤,从她肩上抬起头来。 男人眉眼深邃,剑眉如刀,微微上挑,薄唇沾血,异常阴冷。 “这是本王还你的!” 沙哑低沉的嗓音透露着复仇的快感。 姜喜垂眸一看,这才发现霍景玄在自己左肩咬了一个跟他一模一样的牙印! 原来他都记着呢! 姜喜眉头松开,粲然一笑,伸手在霍景玄胸口轻轻一推,把他推得跌回身后的大床。 “我对皇叔做的可不止这个!” 说着,俯身凑上去,主动送上自己的香唇。 霍景玄由拼命的推拒,但敌不过体内的毒发…… 一夜纵情,天光大亮。 霍景玄神清气爽的站在床边,整理衣袍。 在他身后凌乱的大床上躺着衣衫不整,满身痕迹的姜喜。 姜喜把自己裹在一床薄薄的蚕丝被中,眉梢眼角都是舒展的春情。 她趴在床上,支着下巴望着霍景玄挺拔高大的背影。 不愧是她从小就看上的男人,无论是体力还是外貌都无可挑剔! 只不过……他要是没杀皇兄该多好! 想起那个风光霁月的男子,来找她商议时,最后一句话说的竟然是。 “我知此举万分凶险,但我既为你兄,便不能让你永远坠于烂泥里头!” 想到此,姜喜看霍景玄的眼神瞬间就爱恨交织起来。 霍景玄却在此时转头,吓得姜喜赶紧垂下眼眸。 敛去其中一切神色,复又抬起的时候,就只剩一片痴恋。 “……” 霍景玄似乎是想说什么的,但门外传来北影的通报声。 “王爷,杨姑娘来了!” 北影口中的杨姑娘自然是指杨雪柔! 第一卷 第11章 少做白日梦 霍景玄僵了一下,命令北影:“让她去前厅等着!” “是!”北影领命退下。 姜喜也拥着薄被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望着霍景玄那张冷硬的脸,有些想知道他到底有多爱杨雪柔。 “你说,我要是就这样走出,杨雪柔看见了,会怎么想?” 说着,松开捏着薄被的手,任那被子滑下肩头,露出只着一袭粉色纱衣的自己。 那纱衣薄如蝉翼,松松垮垮的披在肩头,连胸前颈上的红痕都盖不住,大红色的肚兜更是引人遐想。 姜喜赤脚下床,准备开门出去! 霍景玄一把扣住她的手,将她用力的拉了回来。 “不许胡闹!” 她一个堂堂公主,穿成这样从他房里出去还得了? 姜喜嘲讽的勾了勾唇角,霍景玄果然很在意杨雪柔对他的看法。 “我怎么胡闹了?不是皇叔你自己把我抓进王府的吗?” 姜喜顺势靠进了霍景玄的怀里,手指故作挑逗的摸上他的下巴。 “怎么?皇叔怕自己被我玷污了,杨雪柔不要你了?” “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霍景玄一把捉住了姜喜作乱的小手,捏在掌中,用力到要把她的骨头都给捏碎。 然后用力往床上一摔,冷声说道:“你要是不想被本王关起来,最好老实点!” 姜喜倒在床上,抬头看他,他却已经开门出去了。 姜喜是自己回到下人房的,途中还遇到了没去前厅,而是在霍景玄寝殿外面的小道上等着的杨雪柔。 深秋的天,姜喜连一件可以蔽体的厚衣服都没有,只披着昨日夜里来时的那件外袍。 杨雪柔似乎对她出现在摄政王府的事情并不稀奇,说明霍景玄可能提前跟她商量过了。 只不过亲眼看着姜喜从霍景玄寝殿出来,杨雪柔那张本无可挑剔的温柔面孔还是出现了一丝裂缝。 尽管她努力的维持着仪态,可悄悄攥紧的手指,以及微微晃动的身形,还是出卖了她心底的恨意。 刘嬷嬷带着白露和几个婢女在院子里等着姜喜。 她刚一进来就被白露给一把推倒在地。 “你不是如愿爬上王爷的床了吗?怎么还回这小院儿?难道?王爷没给你名分?” 白露横眉怒目,脸上全是要看她笑话的阴冷神情。 姜喜合理怀疑,这个白露其实也喜欢霍景玄。 否则为什么会对自己爬霍景玄床一事有这么大反应。 “就是,乌鸦怎么可能因为飞上枝头就真的变成凤凰?我劝你少白日做梦!” 另一个跟在白露身边的婢女霜降也站出来帮腔。 她与白露是同一批进府的人,在府里的地位也差不多,私底下还以姐妹相称。 姜喜双手撑在身后,仰头瞪着眼前的这两个婢女。 “瞪什么瞪?我们说错了吗?你这狐媚子样儿,还说自己是公主?有你这么不知廉耻的公主吗?” 白露说着,上前一把揪住姜喜的头发就要扇她耳光。 姜喜抬脚,狠狠一脚踹在了她的肚子上! “啊!” 白露捂着肚子连连后退。 霜降见自己好姐妹吃了亏,立马冲上去想要按住姜喜的肩膀把她给打一顿。 姜喜却一把撸起她的袖子,一口咬在了她的手臂上。 姜喜像头小狼崽,下口极其的狠辣,牙齿刺破皮肉,几乎生生扯下霜降一块肉来。 疼得霜降大喊大叫,拳打脚踢:“松开,你属狗吗?” 姜喜不松,后面的刘嬷嬷便操起院儿里的一根木棍,从背后偷袭。 一棍子砸在了姜喜的肩膀上。 “唔!” 姜喜闷哼一声,身形一晃,霜降趁机把手从她嘴里抽了出来,并狠狠一脚踹在她的肩膀上。 姜喜倒地,悄悄握紧了手边的一块儿石头。 刘嬷嬷拖着木棍来到她的面前,指着她,居高临下的说。 “实话告诉你吧,上头下了命令,就是要让我们折磨你!” 上头?谁?霍景玄么? 姜喜眼神一松,捏着石块儿的手却更加用力,在刘嬷嬷挥着棍子想再给她一闷棍的时候。 她突然一跃而起,用手中的石块儿,照着刘嬷嬷的脑袋狠狠砸了下去。 “砰!”的一声。 刘嬷嬷被姜喜砸得身形一晃。 不过由于那石块儿太小,姜喜力气有限,拼尽了全力也只在刘嬷嬷的额头上砸出个指甲盖大小的伤口来。 刘嬷嬷捂着额头,鲜血顺着指缝流下来,看得一旁的白露跟霜降都傻眼了。 这新来的怕不是虎吧?连刘嬷嬷这样的王府老人都敢打? 但姜喜在经过这么多年的韬光养晦,励精图谋却依然一败涂地后幡然醒悟了。 玩心眼子玩不过这帮古人,那她就不玩儿了。 与其内耗自己,不如发疯刺激他人! 所有阴谋诡计最简单的拆穿方式就是直接上手。 打得赢的就当场打回来,打不赢的就找机会下黑手打回来。 总之别给他脸就行! “刘嬷嬷,你没事吧?来人啊,新来的要造反啊!” 白露率先反应过来,一把扶住疼得龇牙咧嘴的刘嬷嬷,扯着嗓子冲着院外的府丁喊道。 不一会儿,七八个府丁冲了进来,其中两个扭了姜喜的胳膊,把她按着跪在了地上。 “把这个死丫头给我丢水缸里,什么时候认错,什么时候捞起来!” 刘嬷嬷一手抚着额头,一手指着姜喜,咆哮着下令。 “不用,我现在就认错,刘嬷嬷,对不起,我错了!” 就在那两个府丁刚要动手的时候,姜喜竟然直接开口。 这…… 刘嬷嬷也愣住了,没见过这么没气节的人。 “认错也没用,给我丢进去,冻她两个时辰!” 下一秒,姜喜就被那两个府丁拎了起来,哗啦一声丢进了院子里那口装满水的水缸中! 深秋的水寒凉刺骨,姜喜一被丢进去浑身就湿了个透。 等她好不容易挣扎着爬起来,旁边的府丁又来把她按下去。 反复几次后,姜喜怒了,反手抓住一个府丁的手腕,把他也给拉了进来。 另一个府丁见状想前来相救,姜喜又照搬刚才的方法,把他也给拉进了水缸里。 三个人在水缸里挣扎撕打,水缸里的水溢出去了一大半。 “你……你……” 刘嬷嬷眼看着那两个府丁艰难爬出来后,水缸里的水就只能淹到姜喜膝盖了,顿时气得眼前一黑。 第一卷 第12章 不服管教 姜喜从水缸里跳出来,刘嬷嬷刚要指挥其他府丁上前。 却被姜喜一把揪住了衣领拖到了那半缸水边,按着脑袋倒栽葱的丢了进去。 咕嘟! 一串水泡冒上来。 哗啦! 一颗脑袋伸出来。 姜喜伸手打地鼠一样又给她按了回去。 旁边人面面相觑,率先反应过来的白露要来帮刘嬷嬷的忙。 姜喜从袖中掏出一个瓷瓶,然后拔下瓷瓶的木塞,将里面的药粉倒在了四周。 不一会儿,数百条毒蛇就从四面八方爬了出来,在姜喜洒下药粉的位置围成一个圈. 吐着猩红的性子,虎视眈眈的盯着那些妄图逼近的人! 府丁们被吓得退了回去,白露跟霜降看到这么多蛇更是吓得抱成一团。 “啊,蛇,哪来的这么多蛇?” “快去通报王爷,快去通报王爷啊!” 有府丁应声跑走了。 水缸里面的刘嬷嬷一边挣扎着想要冒头,一边又被姜喜给按了回去。 反复几次后,她终于没了力气,姜喜这才放她一马。 等她坐在水缸里,像只落汤鸡似的把脑袋伸出来搭在水缸边缘的时候。 姜喜问她:“谁让你折磨我的?” 刘嬷嬷死里逃生,听姜喜这么一问,差点又死一次。 “我……我是王府的人,当然听令于王爷了!” 果然! 姜喜冷笑一声,身上的湿衣服被风一吹,冻得她直打哆嗦。 霍景玄很快就到,身边还跟着杨雪柔。 身躯凛凛,气质冷冽的男人一眼就看到了被蛇群围在中间的姜喜。 姜喜站在水缸边,水缸里还趴着一个刘嬷嬷。 刘嬷嬷一见霍景玄就哭喊着求救。 “王爷救命啊,小七这死丫头不服管教,还要溺死老奴!” 与此同时,白露跟霜降也跪了下去。 “奴婢可以作证,小七从外面回来,刘嬷嬷不过是盘问了几句,她就口出狂言。 说自己……说自己是未来的王府女主人,由不得她过问,便开始对刘嬷嬷大打出手!” 霍景玄抬头,目光如冰刀一般射向不远处的姜喜。 果然,深宅内院里的女人,没一个是省油的灯! 姜喜迎着霍景玄的视线,压下周身的冷意,想着最后再为自己辩驳一次。 于是抬起下巴:“我没说过那样的话,是她们先动手的!” “小七,你现在的身份不过是个奴婢,刘嬷嬷她们就算动手,也不过是在教你规矩!” 霍景玄尚未开口,他身边的杨雪柔倒是先说话了。 怎么?眼看着霍景玄被自己睡了?所以她也连假装对自己好都不想装了? “规矩?我从小在杨家长大,杨家没有规矩吗?”姜喜反问。 “你……我就是从小对你太谦让了,导致你现在觉得我的一切都该是你的,不管我喜欢什么,你都要去争去抢!” 杨雪柔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有意无意的瞥向了一旁的霍景玄。 意思很明显,因为霍景玄也是她看上的,所以姜喜才会想要抢过来! “我要不争不抢,只怕你会更加肆无忌惮!” “够了!” 姜喜的话被霍景玄抬手打断。 黑衣金线的男人抬眸看向不远处的姜眠:“放了刘嬷嬷,我饶你不死!” 姜喜冷笑:“说得好像你能杀我一样,昨晚要不是我给你解毒,你恐怕早就欲火焚身……” “闭嘴!” 霍景玄阻止姜喜再说下去,腰间长剑出鞘,剑影如雨。 电光火石间,那些围了一圈的毒蛇就被他斩杀大半。 而他身后的北影也带着府兵开始拔剑斩蛇,不一会儿,满院都是毒蛇尸体。 解决完毒蛇之后,霍景玄把剑收回腰间,大步上前,抓住姜喜的手肘往前一拉。 姜喜没站稳,一下扑到了他身上。 霍景玄很高,自己看他需要仰着头,此时距离这么近,她几乎是趴在了他怀里的。 “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哪还有一丁点公主的高贵,回去把衣服换了。 这种事本王不希望再发生第二次,你要是再不乖乖听话,春桃就永远别想回来!” 霍景玄推开她,冷声威胁。 姜喜仰头看着他,又看向他身后的北影。 想来北影已经把自己昨晚的要求告诉霍景玄了。 那霍景玄的意思……他愿意接回春桃? 品出了霍景玄话里意思的姜喜脸色由阴转晴。 不就是听话一点嘛,有什么难的? 只要春桃能回来,她什么都可以忍! 小姑娘脸色发白,冷得打颤,望着他的眼神却陡然热烈。 霍景玄不由得皱眉,把手伸向一旁的北影。 北影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解下自己的披风交到王爷手里。 霍景玄将披风扔在姜喜身上:“出去别说我摄政王府苛待下人!” 拂袖转身,大步离去。 姜喜冷得不行,赶紧将那披风裹在自己身上。 一旁的杨雪柔盯着她的眼神,阴郁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然而即便有北影的披风,姜喜还是着凉了,跟她一起着凉的还有刘嬷嬷。 刘嬷嬷告假回家养病去了,没有刘嬷嬷的管束,其他婢女也不敢来找姜喜麻烦。 毕竟那一院子的毒蛇好多人都看见了。 这新来的怕不是会什么妖术,万一往她们被窝里塞一条就惨了。 杨雪柔追随着霍景玄的脚步来到前厅,叫住了霍景玄。 “王爷,阿喜如此顽劣,不如把她交给我吧,她毕竟是我长姐的女儿,变成今天这个样子,我也有连带责任!” “不必!” 霍景玄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可是……” 杨雪柔还不死心。 “可是她怎么说也是大禹王朝的七公主,总不能在你府上藏一辈子吧? 再说了,万一被朝中那帮老臣发现你把公主私藏在府中他们会怎么看你?天下人又会怎么看你?你可是她名义上的皇叔!” “在双生未解之前,本王是不会放她离开本王视线的!” 霍景玄一句话驳回了杨雪柔的所有顾虑。 杨雪柔脸色瞬间难看起来。 霍景玄抬头看了她一眼,又补了一句。 “我已经让寒川带人去“蓬莱仙台”请神医商阙了,他应该有办法!” 杨雪柔一听,脸色松动了一些,挑眉道。 “我听说这商神医性格孤僻,不喜钱财,不事权贵,王爷如何请得动他?” 第一卷 第13章 神医商阙 霍景玄并未回答,只暗暗猜测,他的这位师弟是否还记得当初的承诺。 原来霍景玄与商阙同出天下第一宗门“玉神谷”。 商阙修习的是岐黄之术,而霍景玄修习的是心法内功。 两人素来交好,临出谷之时,商阙给过霍景玄一枚令鉴,说凭着枚令鉴,可救他一命。 而霍景玄也给过商阙一块玉珏,答应商阙自己若是建功立业,便把蓬莱仙台赠给他避世研药。 后来霍景玄做到了,但商阙尚未兑现自己的诺言。 要不是这次霍景玄中了双生之毒,可能商阙在他这儿永无用武之地。 所以当寒川带着令鉴到达蓬莱仙台,见到商阙的时候。 商阙不但不为霍景玄感到担忧,反而非常感谢给霍景玄下毒的这个人。 “我还以为自己夸了个空口呢!” 一袭白衣,清冷出尘的男子临江而立,手握令鉴,薄唇轻勾,竟是觉得有些幸运。 身后的寒川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是这个反应,但还是恭敬的请求道。 “麻烦商神医跟我上路吧,王爷的毒,每月便会发作一次,实在等不了了!” 商阙把令鉴一收:“好,在下这就随你同往!” 姜喜不知道霍景玄派人请了神医商阙来京。 因为此时的她正在发着高烧,脑袋昏昏沉沉,浑身酸痛难当。 王府的下人们虽然不敢再来找她麻烦,可也没人理她。 躺在冷冰冰的土炕上面,姜喜把自己缩成一团,但还是抵挡不住四肢百骸侵袭而来的寒意。 她觉得自己可能要死了。 因为她好像又见到了她的皇兄。 那个玉树临风的男子变回了小时候的模样,偷偷从杨府外面的大榕树上翻墙而入。 把快要冻死的她从柴房里抱起来,脱下自己的衣袍给她取暖, “阿喜乖,等皇兄出人头地了,一定带你离开这里!” 可他们的母妃并不受宠,死了之后更是留下一身污名。 姜吉即便身为皇子,可在宫中,连个太监都敢在他头上撒尿! 他自保都难,如何出人头地呢? 姜喜又梦到了前不久御书房的那场大火,芝兰玉树的皇兄站在火中朝她挥手。 “阿喜,皇兄出了不了头了,你要照顾好自己!” 梦中的姜喜陡然惊醒,浑身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里外的衣衫都被汗湿了。 抬手一抹,一脸的泪。 不行,她不能死,皇兄的愿望还没达成,那些欺负过他们的人也还没受到惩罚。 可她现在这具身体确实算不得有什么根骨! 为什么不能跟其他穿越者一样?要么拥有绝世武功,要么拥有女主光环呢? 为什么选中她穿越,却又让她这么的平平无奇? 就在姜喜抱怨不已的时候,姜喜的那个毒药空间竟然自己打开了。 她的意识也跟着跌进了空间里。 琳琅满目架子上,一个细白瓷瓶正闪闪发光。 这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她以前怎么没发现? 难道是最新解锁的?为什么会被解锁? 姜喜带着满腹疑惑,走过去拿起一看,面前出现一行红字: 品名:益灵丸 效果:强筋壮骨,补气壮力 禁忌:无 药效:终身! 姜喜拿着小瓷瓶的手都在抖,她就说嘛,老天爷选中她怎么会一点活路都不给她留? 不过她这空间里以前都是毒药,怎么会突然出现补药? 这算了,先不管了,试试再说。 这样想着,姜喜赶紧倒出一颗放入嘴里。 药丸刚一下肚,姜喜就感觉有一股清凉之感至丹田之处盈出。 随即体内所有的不适都烟消云散,只觉得身轻如燕,活力十足。 简直都能去打一套军体拳了! 而与此同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七公主,你在里面吗?我进来了哈!” 空间与世隔绝,姜喜自然听不到外边传来的声音。 北影见无人应答,摸了摸鼻尖推门而入。 他是来找姜喜要回之前的披风的。 不是他小气,是那披风是他娘亲手给他缝的,意义非凡。 这会儿前院儿正是忙的时候,屋子里就只有姜喜一人。 姜喜裹着薄被躺在炕上,无知无觉,头上还在冒着热气儿。 “唉,怎么在冒烟啊,不会是煮熟了吧?” 北影大惊失色的跑过去,先是把姜喜从被子里面剥出来,接着又探上她的额头。 这么烫? 完了完了,她要是病死了王爷也得死! 赶紧去通知王爷请个郎中过来给她瞧瞧吧! 这样想着,北影拔腿就往外面跑。 “王爷,开门啊王爷!” 此时的霍景玄正在沐浴,烟雾缭绕中,他正靠着浴池边缘闭目养神。 忽然听到门外传来的鬼哭狼嚎,瞬间睁开了眼睛。 从浴池中飞身而起,扬起挂在衣帽架上千金难求的蚕丝冰袍穿上,腰间用一根金色的腰带束好。 拉开门,目光不悦的看向门外火急火燎的北影,沉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王爷,七公主好像病得很重,要不还是给她传个郎中看看吧,我怕万一她……” “病了?” 霍景玄眸色暗了暗。 是了,昨天她浑身湿透,一不小心是要着凉的。 “你看着办吧!” “啊?是!” 得到霍景玄的许可,北影领命退了下去。 郎中来得很快,北影直接把他领到了姜喜所在的下人房。 霍景玄信步走到门外,正好听到郎中惊奇的声音。 “咦,这位姑娘没病啊?不仅没病,还身强体健,体格比十八九岁的大小伙子还要康健!” 年迈的郎中捋着一把山羊胡,从未摸过如此怪异的脉象,不由得啧啧称奇。 门外的霍景玄脚步一顿,忽然想起三年前的腊月,天空飘着鹅毛大雪。 自己应杨侍郎的邀约去杨家作客。 正好撞见姜喜跟杨雪柔在亭子边的小桥上争执着什么。 姜喜被杨雪柔一把推入水中,所有人都在那儿看戏,是他脱了大氅,跳下水把人救上来的。 当时杨雪柔就拽着他的袖子解释,说:“阿喜惯会装柔弱,王爷您可千万别被她给骗了!” 现在想来,她为了报复杨雪柔,其实那会儿就已经盯上自己了吧! 还真是……处心积虑呢! 所以,他到底是为什么要走到这院子里来? 第一卷 第14章 我是他的命 “王……” 白露从外面回来,没想到会在院儿里看到霍景玄,刚要行礼,就被霍景玄给抬手打断了。 霍景玄面沉如水,一袭黑衣快要与这暮色融为一体了。 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高不可攀的禁欲气息。 白露连抬头看他一眼都不敢,眼见着霍景玄大步离去,她赶紧退到一边让出路来。 屋里的北影听了郎中的话,困惑的抓抓头:“可她刚才明明……” 明明一副快要死了的样子啊! “我没事!有劳大夫了!” 姜喜挥手,表示自己不需要看诊,郎中躬身退了出去。 北影站在两边土炕的过道中间,双手抱胸,摸着下巴:“你真的没事儿?” 姜喜挑眉:“你看我像有事的样子吗?” 小姑娘面色红润,唇红齿白,看上去确实不像生病的样子。 这前后反差也太大了? 北影深表怀疑。 “你来找我是想要回披风的吧?本打算洗洗再给你,你急的话就先拿去吧!” 姜喜从一旁的柜子里翻出北影借给自己的披风,交到他手中。 北影也不推拒:“这披风是我娘亲手缝的,对我意义非凡!” 姜喜点头,表示理解,北影不便多留,便也退了出去。 白露躲在暗处,等北影走后才出来。 看着只着单衣坐在床上的姜喜,瞬间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想不到你一个新来的奴婢,王爷还会替你找郎中!” “那可不,我是他的命!” 姜喜存心挑衅,不过这话从另一方面来说倒也没错。 毕竟因为双生之毒,霍景玄再厌恶她也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她病死! 她活着,他才能活,可不就是他的命么? “不要脸!” 白露气得脸红脖子粗,抬手就想给姜喜一巴掌,却被姜喜一把捏住了手腕。 “啊啊啊,疼疼疼!” 白露顿时脸色大变,鬼哭狼嚎起来。 这丫头先前还是正常的,什么时候力气变这么大了? 她感觉自己手腕都要被她给捏碎了。 姜喜只知道益灵丸有强身健体的作用,不知道它能让自己力气变大。 还以为白露在那儿装模作样。 “疼什么疼?刚才不还耀武扬威的吗?” 白露疼得龇牙咧嘴,眼泪不自觉的就滚了出来,嘴里却还不甘心的骂道:“你这个怪胎!” 姜喜见她不像是伪装,这才一把甩开她的手。 白露刚一得到自由,立马捂着手腕连连后退,生怕姜喜会再次伤害自己。 而姜喜也注意到,白露的手腕已经红成了一片。 难道自己力气真的变大了? 姜喜看着自己的手,先是错愕,接着便涌上一阵狂喜。 她就说嘛,被选中穿越的人,怎么可能一点优势都没有呢? “你别得意,等刘嬷嬷回来,有你好看的!” 白露以为姜喜这么高兴是觉得自己怕了她,所以放狠话。 姜喜抬眸看了她一眼,理都懒得理,甩手出门吃饭去了。 王府下人众多,像姜喜这种下等婢女们吃饭的膳堂就在厨房旁边的一间小屋。 小屋里有两排桌椅,自己拿着碗筷去门口找管饭的张嬷嬷排队打好饭菜,端进去坐着吃就行。 姜喜来得并不算晚,但轮到她时,张嬷嬷沉了脸色,故意找茬:“你今天干活了吗还想吃饭?” “王府规矩不是请假扣工钱就是吗?怎么还不管饭?”姜喜挑眉问道。 张嬷嬷拿着饭瓢,气势汹汹:“规矩是人定的,这里归我管,我说你没干活不准吃饭就是不准吃饭!” “你……” 姜喜刚想大耳刮子扇过去,转念一想,霍景玄不准自己惹事。 春桃还没回来,自己得暂且忍忍。 等春桃一回来,她就想方设法把自己在摄政王府的消息递出去。 京中兵马司指挥使陆俭是皇兄的心腹。 当初陆俭收陆野为义子,所有人都以为是他信了神女托梦一事。 其实不过姜固看中了陆野的才能,变个花样,把陆野送到陆俭身边给他做将罢了。 否则宫变那夜,就算有陆野放水,宫中地牢里那么多守卫,仅凭姜喜也走不出去。 陆俭的夫人是姜喜救的,靠一种名叫“七星”的毒药续命而已。 这种毒药每三个月就得服用一次,否则续命之人将会油尽灯枯而死。 到时候陆俭知道自己被困在摄政王府,一定会想方设法前来搭救。 拿定了主意的姜喜决定忍气吞声。 “不吃就不吃,权当减肥了!” 撂下碗筷,姜喜刚想走出膳堂,想想还是觉得不服气,于是调转方向去了厨房。 从灶膛里抓了一把草木灰,趁所有人不注意,扬到了张嬷嬷脖子里。 不给她饭吃是吧?你也别吃! “啊,什么玩意儿……” 张嬷嬷被感觉脖子一凉,有什么东西钻了进去。 一边拍打自己的身体一边扭头去看是谁在恶作剧,但姜喜早就逃之夭夭了。 “张嬷嬷,你把灰都拍饭桶里面了我们还怎么吃啊?” “是啊是啊,你是负责管饭的,这饭菜都这样了,你可得重新给我们做一份!” “……” 后面排队没打到饭菜的婢女小厮们纷纷围上来要求张嬷嬷重做。 可每日的饭菜都是有定量的,出了锅就不归大厨师傅负责了。 要想重做,可得掏钱。 “明明是小七撒的草木灰,你们找她去呀!” 张嬷嬷自然舍不得。 “她撒的是你,可你却把灰弄得到处都是!” “是啊是啊,你跟小七的恩怨你们自己解决,可我们吃不上饭全都是因为你,你得负责!” 众所周知姜喜不过是个新来的下等婢女,找她有什么用? 纵使她挨了罚,他们同样要饿肚子,还不如揪着张嬷嬷让她出钱重做。 “你们,你们……” 张嬷嬷本想讨好刘嬷嬷,给刘嬷嬷报仇的。 谁曾想偷鸡不成蚀把米,这些人全冲着她来了。 姜喜跑了她也没办法人赃并获,只好自认倒霉,自掏腰包了。 姜喜等了几日,没等来春桃却等来了神医商阙。 “听说今天府里来了位贵客!” “是啊是啊,我去奉茶的时候还看见了,一袭白衣,清冷出尘,简直天上下凡的谪仙一样!” “啊?那他叫什么名字?来王府做什么的?” “唔,这就不知道了,不过我听北影大人叫他神医!” 下等婢女们在后院儿浆洗全府内侍们的衣服的时候闲聊着说道。 姜喜也在其中,听到神医两个字,刺啦一声。 用力过猛,把手里一件藏青色的料子给洗出了一道口子。 第一卷 第15章 自学成才 “小七,你完了,这是寒川大人最喜欢的一件衣服!” “寒川大人会宰了你的!” 另外两个分别叫小满和惊春丫鬟一人一句的说道。 姜喜愕然:“寒川大人这么暴戾的吗?” “寒川大人跟北影大人就是两个极端,北影大人给人的感觉如沐春风,寒川大人给人的感觉冷若冰霜。 反正我来王府六七年了,从未见寒川大人对谁笑过。” 惊春一派纯真的说。 “那你们刚才提到的神医又是怎么回事?”姜喜趁机追问。 “是寒川大人带回来的,我们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惊春回答。 “王府的贵客我们这些下等婢女没资格服侍,白露跟霜降两位姐姐前去奉茶了,或许她们知道!” 一旁的小满也跟着插嘴。 姜喜猜测,霍景玄请的这个神医来府上是来给自己解毒的。 等他体内的双生一解,说不定马上就会拿她开刀,她不能坐以待毙。 春桃迟迟未归,一定是途中生了什么变故,她得去找北影问了一问。 要真是霍景玄利用春桃拖着自己,那自己得赶紧离开王府才行! 就在姜喜筹谋着要离开摄政王府的时候,杨雪柔也在盘算着要怎么彻底除掉她。 杨家的弄月居里,杨雪柔坐在窗前对月抚琴。 薛洋抱剑立在她身后,正沉醉于她的琴音中,却陡然听见当的一声,原是琴弦断了。 苏州最好的丝线,韧性极佳,断口划破了杨雪柔的指尖,一滴鲜血骤然滚落出来。 薛洋几乎是立刻掏出怀中的手帕,上前一步,单膝跪在杨雪柔的面前,捂住了她的手指。 “小姐是有什么烦心事吗?” 薛洋捧着杨雪柔的手,仔仔细细的替她拭去指尖鲜血,柔声问道。 杨雪柔早已习惯了他的精心呵护,觉得一切都是理所当然,没有丝毫波澜与感动。 只是不悦的抽回了手,垂在雪袖里,精致无双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烦躁。 “我不想让姜喜那个贱人留在景玄身边,你知道的。 她跟她母妃一样,都是个祸国殃民的狐狸精……我怕她会……” “小姐是怕她会抢了您摄政王妃的位置?” 薛洋缓缓起身,猜出了杨雪柔未说完的话。 杨雪柔不满的瞥了他一眼,有时候她觉得薛洋就是自己肚子里的蛔虫。 自己所思所想他都能感应得到! 薛洋知道杨雪柔这一眼是在责怪自己妄自揣测,但她没有说话,就表示自己猜中了。 于是接着道:“我听说商神医已经到了摄政王府。 只要王爷体内的双生之毒一解,我这边立刻派出杀手,保证让那姜喜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 薛洋说着,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杨雪柔非常满意薛洋的悟性,脸上的表情也由阴转晴。 “好,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对了,她那么爱景玄,就让她以为杀她的是景玄而不是我,明白吗?” “属下明白!”薛洋领命后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摄政王府很大,红墙黑瓦,庭院森森,殿宇重重。 弄月轩内,烛火摇曳,满室静谧。 商阙替霍景玄把脉已经有半刻钟了。 这在以前是从未有过的情况,任何脉象,他一搭便知。 像这种迟迟不敢下定论的,乃生平第一次。 霍景玄看着眼前白衣若仙的男人,知他为难,于是便问:“是不是连你也没有办法?” 商阙收回手,略感为难。 霍景玄垂下宽大的袖袍,遮住手腕:“有什么话你尽管说就是!” 商阙字斟句酌:“可否让我见见下毒之人?” 他很想知道,这种毒药到底从何而来,简直堪称天下之奇。 霍景玄对着门外守着的北影使了一个眼神,不一会儿,姜喜便被北影给揪了过来。 之所以用揪这个字,是因为姜喜一路上磨磨蹭蹭,追着她问东问西,问春桃的下落。 北影不敢让霍景玄跟商阙久等,于是便揪了她的衣领,提起运力,脚不沾地,健步如飞。 等到了弄月轩,把人往里一丢,姜喜就这么华丽丽的摔在了两人面前。 姜喜匍匐在地上,姿势堪称五体投地。 她刚想骂北影不讲信义,就感觉有两道不同的目光落在了头顶。 其中一道冷漠愤怒,而另外一道则充满了柔和与探究。 “给本王下毒之人就是她!”霍景玄语气冷得像冰。 商阙看向大殿中央趴着的小姑娘。 他以为能研制出如此奇特之毒的人,起码也得是个五六十岁的老者,没想到竟然只是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儿。 “姑娘,双生之毒真的无解?” 商阙开口,声音如珠落玉盘。 姜喜爬起来,盘腿在大殿中央坐好,抬头看向这个霍景玄千里迢迢请来的神医。 “能解你倒是解啊?我愿意解毒的话还下毒干嘛?你说是不是?” “姜喜!”霍景玄瞪眼呵斥。 “干嘛!”姜喜一撩额前碎发与他互瞪。 这话委实挑衅,按理说商阙应该生气,可他不仅没有,反而温和的大笑出声。 “师兄说,你提出的解毒之法是九叶重楼二两,冬至蚕蛹一钱,煎入隔年雪!” “她这分明就是在信口雌黄!”霍景玄怒不可遏。 “不!” 商阙抬了抬手,示意霍景玄先不要动怒。 “夏枯即为九重楼,掘地三尺寒蝉现,除夕子时雪,落地已隔年,她说的,并非子虚乌有!” 霍景玄一听,也恍然大悟过来,立刻派寒川去寻这三味药。 姜喜陡然失神,这三味药虽然难寻,但依照霍景玄的势力,想必要不了多久就能全部找齐。 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 “在下叫姑娘来,只想问姑娘一件事,姑娘师从何处?” 商阙起身走到姜喜面前,俯身询问。 姜喜望着商阙那张清冷出尘的脸,惨淡一笑:“我没有师父,自学成材!” 商阙闻言不敢置信的看向一旁的霍景玄,意思是她说的是真的吗? 霍景玄很早就认识姜喜了,也知道她的处境,明白确实不可能有人教她,示意并没有反驳。 商阙从霍景玄的反应中得到了答案,向来温和似水的脸上表情有了瞬间的凝固。 他从小被誉为药学天才,拜入玉神谷修习十二年方得大乘。 眼前这个小姑娘却说她自学成才…… 不,商阙不信,抑或说不敢信! 姜喜知道,自己这个回答一定给了他非常大的打击。 试问哪个宗门骄子愿意看到一个横空出世的散修比自己更为厉害? 不过没办法,谁让他要帮着霍景玄这个狗男人的!姜喜就想挫挫他的锐气! 第一卷 第16章 一码归一码 跨出弄月轩的门槛,姜喜清楚的知道自己不能再留在摄政王府了。 可春桃下落不明,她要是一个人先逃了的话,如何对得起皇兄? 想到这,姜喜生生的顿下了脚步,扭头看向左侧守着殿门的北影。 这家伙答应自己要把春桃接回来了,不能言而无信! “北影大人!” 姜喜轻唤出声,然后还不等北影反应过来,一把揪住他的衣袖,防止他逃跑。 而她这一动作也被殿内的霍景玄跟商阙看在眼里。 霍景玄端着茶杯正低头要喝,见状动作一顿,手里的茶杯盖子差点飞出去砸在姜喜的手背上。 北影感受到身后自家王爷朝自己投来的冰刀一样的目光,抖得不能自已。 “那个……你想说什么说就是了,能不能先放开我……” “不行!” 姜喜不仅不放,反而抓得更紧。 “你答应过我要把春桃接回来的?这都几天了还不见人影?” 北影试探着把自己的衣袖从姜喜手中拽出来,为难的解释。 “这事儿我是答应过你……可是……” 姜喜顿觉不妙:“可是什么?” 北影只好一鼓作气的告诉她真相。 “可是假扮你前往五华山的车队在安阳一带,遭受山匪袭击,春桃姑娘与队伍走散了!” “什么?”姜喜初闻噩耗,身形晃了晃,差点昏倒。 什么样的山匪敢袭击皇家车队?怕不是有人想斩草除根吧? 身后传来靴声攘攘,是霍景玄跟商阙出来了。 霍景玄挥手打开姜喜揪着北影衣袖的那只手,盯着姜喜惨白的小脸,狭目微眯。 “不是说她只是一个婢女而已吗?你为何对她这么关心?” 姜喜望着明显起疑的霍景玄,指着北影问。 “那要是跟在你身边多年的北影大人不见了呢?王爷也会这样问我吗?” 霍景玄微微一怔,看向姜喜的眸光瞬间复杂起来。 “春桃的确只是一个婢女,但也是我身边所剩的最后一位故人,故人下落不明,我连问都不能问一下吗?” 姜喜似乎是真的很伤心,眼尾都泛起了一丝薄薄的粉色。 霍景玄浓眉紧皱,明知道这女人很有可能是在自己面前演戏。 但不知为何,心中仍旧升起一股烦闷之感。 “本王已经派人去安阳寻找了,一有消息,马上通知你!” 姜喜惊讶抬头:“你不是想杀我吗?” 霍景玄冷笑一声:“一码归一码,既是本王答应过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至于你这条小命嘛,本王照样要!” 说着森寒的目光如刀子一样,有意无意的落在了姜喜雪白的脖子上。 姜喜感受到了霍景玄的眼神威胁,等他前脚一走,后脚立马惊怕的捂住一片凉意的脖颈。 不行,霍景玄这人心思深沉,这样说很有可能只是为了稳住自己。 等他找齐那三味药材,难保不会变脸,自己得赶紧想个法子逃出去。 春桃一个人流落安阳,危险重重,要想办法去把她找回来再说! 这样想着,姜喜简直一刻也等不了,回去后盘算着如何出逃。 她一个人去安阳找春桃肯定是不行的,且不说出了这个门,杨雪柔会立刻派人对她下杀手。 就说她一个貌美如花的女人,虽然力气大,可到底没有武功在身,一路上难免遭遇歹徒。 而且最重要的是,她身上没钱,基本寸步难行。 所以眼下第一要紧的就是赶紧把自己被困在摄政王府的消息通知给陆俭,让陆俭派人随自己一同去安阳。 这样想着,姜喜连夜写了一张字条,取出袖中的发簪。 取下簪子的头部,内里居然是中空设计。 她把字条塞进簪子里,重新合上,金属碰撞发出极其细微的剥的一声。 睡她旁边的白露被吵醒,拥着被子坐起来,迷迷糊糊的揉了揉眼睛,不满的抱怨。 “这么晚了不睡觉在干嘛?” 姜喜赶紧把簪子藏在袖子里。 “你在藏什么?”白露立刻警觉,一把擒住姜喜的手腕,逼她把东西交出来。 “没有,我哪有藏什么?”姜喜一脸心虚,甩开白露的手穿鞋下床走到了院子里。 白露立马追出去:“我刚才明明看到你往袖子里藏了什么东西,老实交代,是不是你偷的?” “我没有!”姜喜一口咬定自己什么也没藏。 “让我看看!”白露一把抓住姜喜的手腕用力一拉。 哗啦一声,一枚纯银牡丹雕花的步摇发簪就掉了出来。 姜喜立马想要去捡,白露却快她一步把那簪子抢过来握在手中。 “还说没有?这是什么?这么精致的发簪,一定是你偷来的吧?” 姜喜故意装出一脸的惊慌,一把捂住白露的嘴,把她抵在墙上:“嘘,你千万不要声张!” 见姜喜如此惶恐,白露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毕竟她一个新来的下等婢女,身上怎么会有这么值钱的东西? “这簪子是我上一个主家的夫人送给我的,真不是我偷的!”姜喜辩解。 白露眯眼问道:“上一个主家?你上一个主家是谁?” “是……兵马司陆大人家,我以前在陆大人的夫人身边伺候,这簪子是陆夫人送给我的!” “既然是陆夫人送给你的,你又为何要藏着掖着?”白露不信。 “我是犯了错被陆夫人赶出陆家的,当时我身上的所有赏赐都被没收了回去。 这簪子是我偷偷藏下来的,翠玉阁的首饰,又只是银的,想必陆夫人也没在意!” 姜喜吞吞吐吐的解释。 白露一听,起了贪财的心思:“敢眛主家的赏赐,当心我揭发你!” 姜喜故作害怕:“别别别,既然被你发现了,那这簪子就送给你,只要你不揭发我,什么都好说!” 毕竟是翠玉阁的首饰,又是纯银的,少说也值二两银子。 白露顿时心动,收了那簪子藏在手中:“算你识相,早这么好说话也不至于受那么多罪!” 姜喜忙说:“是是是,不过这簪子到底不能示人,不如换成银子安全!” 白露翻了个白眼:“这还用你教啊?睡觉去!” 说着,在姜喜肩上推了一把,又恶狠狠的警告道:“不许说出去!” 第一卷 第17章 这把稳了 次日上午。 白露借口自己身体不适,要去街上找郎中看看,跟刘嬷嬷告了一个时辰的假出门去了。 姜喜估摸着她应该是带着自己的簪子去翠玉阁换银子去了。 翠玉阁是皇兄背地里的产业,阁主叫春娘。 皇兄命人打造给她的首饰上面都做了特殊的标记,春娘一看便知。 果不其然,当白露拿着簪子找到翠玉阁,跟翠玉阁的伙计说自己想要变卖首饰,伙计立马通知了阁主春娘。 春娘过来一看,立刻就知道这枚簪子是谁的了。 “这枚银簪的确是我翠玉阁的东西,且是由我翠玉阁的大师傅亲手打造,价值十两!” “十两?”白露顿时双眼放光。 她还以为这枚小小的银簪最多只值个二三两呢! 想来那个新来的小七跟自己一样不识货,否则不可能那么轻易的就把这簪子送给她了! 看来自己捡到宝了! “那还等什么?赶紧给我换成银子吧!”白露有些迫不及待。 春娘却是毫不着急,反而用打量的目光将白露从头看到脚。 “恕我冒昧,您这身打扮,可不像是买得起这么贵重的首饰的人…… 我怀疑这怕不是什么脏物吧?要真是脏物,我可不敢收,我翠玉阁每笔买卖都是有记录的。” 白露一听,忙替自己解释:“这是我主家夫人赏赐给我的!” “主家夫人?你主家夫人是谁?” “是兵马司陆大人!”白露想起姜喜的话,于是照实说。 春娘一听,招手叫来一个侍女:“小鱼,你去查查,这枚簪子的购买者是不是陆夫人!” 叫小鱼的侍女立马去翻台面上的记录册,不一会儿抬起头来回答:“回禀阁主,这枚簪子确实是陆夫人购买的!” 白露一听心中狂喜,她刚才还有点担心姜喜是骗她的,得到查实后立马放心下来。 “既然你说的都能对应得上,那这枚簪子我翠玉阁就回收了,去账房先生那儿领钱吧!” 春娘从白露手中接过簪子,又叫小鱼带着白露去领钱。 等白露一走,春娘立马叫来一名小厮。 “你,快马加鞭把这枚簪子送去陆大人府上,就说是翠玉阁送的,陆夫人新看中的款式!” “是!”小厮带着簪子退了出去。 姜喜一点都不担心春娘的领悟能力,她只担心白露会不会图安稳,随便找了首饰加工铺把簪子便宜卖掉。 所以当她在后院晾晒洗好的衣服,见到白露回来的那一刻,差点没忍住上前打听。 不过白露比她更高兴,见了她不仅没跟以往一样对她横眉冷眼。 甚至还过来帮她把晾晒的衣服拉平整。 姜喜立马便知道不用打听了,这把稳了! 寒川的办事效率果然快,当天下午便集齐了霍景玄所需要的三味药材。 “王爷,药熬好了!” 弄月轩的院子里,寒川端着药碗来到正与商阙花树下对弈的霍景玄面前,北抱剑守在一旁。 霍景玄目光落在那碗黑乎乎的药汁上面,看了商阙一眼:“这药真的有效?” 商阙微笑着点点头:“我人不是在这儿吗?要是没效,就算你一只脚踏进阎王殿,我也能把你抢回来!” “你还是这么自负!” “彼此彼此!” 霍景玄不再言语,端起托盘里面的药碗,一饮而尽。 “怎么样?” 背影,寒川,商阙,三人的目光全都紧紧盯着霍景玄的脸,期待着他喝药后的反应。 药汁下肚,霍景玄只觉得肺腑间一片通畅,自中毒后,丹田处总是郁结的一团燥气也随之开始蹿行。 半晌后,他感到喉头一阵腥甜,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黑血,整个人都随之一松。 “王爷!” 北影跟寒川想要前去搀扶霍景玄,却被霍景玄抬手制止。 “不用,我没事!” 霍景玄抬头望向商阙,商阙看到他的脸色就明白毒解了。 “恭喜王爷终于摆脱双生的控制!”北影立马向霍景玄道喜。 “王爷,您打算拿七公主怎么办?是不是要属下立刻杀了她?”寒川更是迫不及待的问。 而与此同时,晾完衣服的姜喜也感受到了血脉之中的冲撞。 喉头一甜,就要吐血,却被她生生忍住,伸手拂去嘴角那一抹血迹,姜喜假装若无其事的望向墙外的天空。 双生已解,为什么陆俭还没行动? 一会儿霍景玄就要派人杀她来了,她难道真的只能无声无息的死在王府? 就在姜喜一颗心绷到极致,差点就要坐不住的时候。 院墙外青蓝色的天空上出现了一架雄鹰展翅的纸鸢。 来了! 姜喜绷紧的脸色陡然一松,趁着没人注意,偷偷回到南院儿。 南院儿墙角的老榕树后面有个刚被霍景玄下令用砖头堵上的狗洞。 以姜喜之前的力气是一定推不开这洞的。 但经过她这些天日的暗中努力,这些新填上的砖块已经有了松动的迹象 眼下她更是卯足了力气用力一推,只听哗啦一声,烟尘滚滚,那些砖块已经被她全都推翻在地。 “快点!守住各个出口,把小七带到王爷面前去!” 而与此同时,南院儿外纷乱的脚步声也接踵而至,有侍卫下令。 霍景玄果然派人来抓她了! 姜喜心头一慌,连忙奋不顾身的从那个狗洞钻了出去。 王府卫队迟来一步,看着那被推翻的狗洞,为首之人立刻下令。 “你们一些人给我追,剩下的随我去禀报王爷!” “是!” 王府卫队立马兵分两路。 而此刻从狗洞爬出去的姜喜发现自己身处王府外面的小巷里。 想到刚才看到的纸鸢,姜喜立马断定出方向,朝着西南方拔足狂奔。 卫队接踵而至,追在姜喜身后,姜喜一口气跑到了一块花田,果然看见了站在花田中央放纸鸢的陆野。 陆野旁边,一匹黑马正低头吃草。 “快上马!” 姜喜远远的大喊一声。 陆野闻声回头,看见姜喜被一群王府卫队追着,于是立刻扔掉手中的风筝,翻身上马,迎着姜喜,策马上前。 马蹄嘟嘟,以风驰电掣的速度来到了姜喜面前。 “公主快抓住属下的手!” 陆野骑在马上冲地上的姜喜伸手。 姜喜一把握住他的手掌,借着他的力气翻身上马。 陆野调转马头,朝另一个方向狂奔而去。 这时,身后一只淬了毒的箭矢破风而来,嗖的一声扎进了姜喜的肩胛处。 第一卷 第18章 置于死地 “唔!” 姜喜闷哼一声,身体往前贴在了陆野的后背上。 “公主……” 陆野想回头看看姜喜的情况,却被姜喜制止:“快走!” “驾!” 陆野不敢停留,用力的一夹马腹,马儿跑得更快了。 姜喜忍着肩胛处传来的剧痛,回头看,身后霍景玄正挽着弯弓,骑着大马领着卫队追了过来。 他果然要置自己于死地! 幸好自己跑得够快! “王爷,属下替您杀了她!” 霍景玄身后的寒川拉弓搭箭,欲射杀姜喜。 “抓活的!” 霍景玄拦下寒川,将手里的弯弓丢给一旁的北影,对着卫队下令。 寒川皱眉,看向身侧的北影,有些不理解王爷为什么不让他放箭。 北影耸耸肩,表示自己也不理解,策马跟了上去。 也不知跑了多久,姜喜实在坚持不住了,咚的一声从马上坠了下去。 “公主!” 陆野紧急勒紧缰绳,马儿扬起前蹄原地打转,而他则飞身而下,跑到姜喜面前。 姜喜脸色发黑,肩胛处插着一只羽箭。 “公主忍一下!” 陆野封住了姜喜的两道大穴,然后替她将羽箭嗖的一声拔了出来。 黑血喷薄而出,明显是中毒的表现。 后面追兵眼看就要来了,陆野背起地上的姜喜,弃马往山上逃去。 山路崎岖,满是荆棘,陆野却半点不敢耽搁。 一路疾驰,还要护着背上的姜喜,手脸都被划出许多道口子。 等他好不容易甩掉身后的追兵,把姜喜安顿在一个较为隐蔽的山洞里,这才有时间来探查姜喜的情况。 “公主,你没事吧?” 陆野让姜喜靠着洞壁,伸手探了一下她的鼻息,确定她还活着,忍不住担忧的询问。 姜喜两眼昏沉,周身虚软无力,疼痛从肩胛处蔓延到四肢百骸,让她咬紧牙关,不停打颤。 “麻烦……麻烦陆千总帮我打点水来……我……我口渴……” “好,属下这就去!” 陆野想也不想,起身就朝洞外走去。 等脚步声渐远后,姜喜赶紧凭着最后一口气进入空间里面。 她记得空间里面有一种名叫“醉妄”的毒药,能克制天下毒,代价是喝下醉妄的人,每个月都会遭受一次蚀骨焚心之苦。 但眼下没有办法了,姜喜自己替自己把了一下脉,若是再不解毒,自己即将暴毙而死! 这样想着,她赶紧从毒药架子上找出醉妄,取下筛子仰头喝了下去。 怕陆野突然回来,或者追兵找到自己。 她也不敢多做停留,立马退出空间,让意识回归身体。 “公主,水来了!” 陆野用树叶从山洞外面的小河边打了水回来,扶起姜喜,把水喂到她的唇边。 姜喜喝了水,嗓子没那么干哑了。 陆野发现,她眉眼间的那团黑气也随之消散了。 整个人看上去虽然仍旧虚弱,但已经不像刚才那般命悬一线。 就连后背肩胛处流出来的血也由刚才的黑色转为了暗红。 这河水难不成有什么起死回生的特殊疗效? 姜喜看出了陆野脸上的震惊跟眼底的疑惑,但她没有解释。 而此刻以为姜喜必死无疑的薛洋也回去跟杨雪柔复命。 “确定她活不成了吗?” 杨雪柔正在修剪一支牡丹,将它插在一个细瓷白釉青花底的瓶子中。 听完薛洋的汇报,不放心的问了一句。 薛洋毕恭毕敬的回答:“那箭是属下亲自射中的,箭端提前浸了一夜的“曼陀罗”,大罗神仙来了也无药可医!” 杨雪柔仍旧不放心:“你忘了,那贱人自己就会用毒,没看到她的尸体我总是不放心的。 你派一批人手暗中去找,遇见活口,格杀勿论!” “是!”薛洋领命退下! 夜幕降临,皓月升起,山中一片兽叫虫鸣。 姜喜捂着后背,实在够不到伤处,于是请求正在洞中升起火堆的陆野。 “陆千总,带金疮药了吗?能不能麻烦你帮我包扎一下!” 毒虽然解了,但伤口还在,若不及时包扎,难免会失血过多。 山中气温偏低,更何况是在洞中,更是比外面多了些许凉意。 陆野升起火堆后,听到姜喜的召唤,连忙去到她身边。 单膝跪地,看了眼她后背的伤势,略有顾虑。 “公主乃万金之躯,属下不敢冒犯!” 姜喜觉得好笑,自己活了十八年。 眼前这个一板一眼的男人,是唯一一个拿自己当正经公主对待的! 所以她抬眸瞥向他:“那你是想眼睁睁看着我血流而死?” “这……”陆野迟疑。 他既不敢冒犯姜喜,又不能眼睁睁看着姜喜死。 两害相较之下,他选择了听从姜喜的安排。 “得罪了!” 陆野先是告了一声罪,然后才让姜喜侧过身体,用后背对着自己。 从怀里摸出金疮药的瓶子,闭着眼褪下她肩头的衣衫。 凭着刚才最后一眼的记忆,将药粉倒在她的伤口处。 “嘶!” 药粉接触到伤口传来一阵刺痛,姜喜倒吸一口凉气,又赶紧咬牙忍住了。 陆野替她把衣衫拉好,复又才睁开眼。 “公主感觉怎么样?” 姜喜自己整理了一下衣衫,摇摇头说:“应该不碍事了!就怕一会儿摄政王府的人追来!” “按理说摄政王是您的皇叔,您一个公主,于他也没什么利害关系,他为何非要杀你?” 陆野想不通的问。 “……” 姜喜一脸心虚。 她能说她色令智昏,为了气杨雪柔,绑了霍景玄,逼他跟自己胡作非为? 不过她并不后悔。 霍景玄这狗男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与杨家结盟,想抢他皇兄的江山,改天子姓氏! 而此刻被姜喜在心里骂了个遍的霍景玄也已经带着王府卫队追到了山里。 “启禀王爷,血迹到这里就消失了!” 寒川带着卫队搜寻了一圈后回来跪在霍景玄的马前禀报。 霍景玄抬了抬手。 立马有卫队牵来数十条猎犬,北影则拿着姜喜平日里穿过的衣裳给这些猎犬闻了闻。 然后下令卫队松开绳子,猎犬们顿时如脱缰的野马四散开去,消失在了丛林里。 与此同时,天上盘旋着七八只猎鹰,也在俯瞰着地上的一举一动。 只要姜喜现身,它们会立马发出嗥鸣,并俯冲下去,抓住目标。 第一卷 第19章 现在想跑,没门儿 一声唳叫划破夜空。 姜喜五感敏锐,立马就察觉到了这不同寻常的声音。 这是猎鹰才能发出来的嘶鸣。 京中就算贵如皇子也是不可以私自豢养猎鹰的,这种猛禽多出于草原之上。 京中唯一有驯养猎鹰爱好的只有霍景玄。 两年前,霍景玄挑唆陛下姜尊成立了“监察司”。 独立于三省六部,有独立办案权,上到皇亲国戚,下到地方官员,全都受它监管。 由霍景玄直接统领,只听命于陛下一人! 霍景玄曾以监察司人手不够为由,让草原送来一批猎鹰养在京郊。 当初死在这些猎鹰利爪之下的京中权贵、世家子弟可不在少数! 所以姜喜一听到这声音就知道霍景玄找过来了! “怎么办?霍景玄的人就在外面,我们可能逃不掉了!” 姜喜赶紧提醒陆野。 陆野也听到了鹰叫之声,立马扶着姜喜站起身。 “这里不能待了,我听说监察司还有猎犬,它们很快就会找过来的!” 姜喜任由陆野搀扶着跑向洞外。 洞外地形开阔,树木林立,树冠撑天,倒可以暂时遮挡一下视线。 “往那边!” 陆野凭着天空中的贪狼星断定出他们现在所处大致方位。 然后朝着南边一指,拉着姜喜就跑。 陆俭在南方山脚下的茅草庐里给他们准备了盘缠,马匹和衣物,他们可以带着直接上路! 然而两人手牵手跑出没几步就被空中的猎鹰给盯上了。 一只展翅雄鹰发出一声唳鸣,俯冲直下,尖利的爪子奔袭姜喜的面门。 “啊!” 姜喜连连后退,抬手护脸,旁边的陆野赶紧将她往旁边的草丛里一扑。 两人接连滚了好几圈,才堪堪躲开被雄鹰抓上天的风险。 与此同时,骑在马背上的霍景玄也听到了这声鹰唳,凭这声音断定姜喜就在自己右前方的不远处。 “在那边,给我追!” 卫队们立马调转方向,齐齐奔了过去。 雄鹰一击不成,召唤天空中的同伴,开始形成一个小范围的包围之势。 陆野扶着姜喜刚一起身,其中一只就又立马俯冲了过来。 “让开!” 姜喜推开陆野,从袖中掏出一个瓷瓶,然后等那雄鹰落下来时,抬手往它身上一撒。 “啾!” 那猎鹰发出一声凄厉的啾鸣,翅膀扑扇着往后退去,在空中翻了几个筋斗,落在地上抽搐了两下不动弹了。 其他猎鹰见状虽然眼露凶光,但也并不敢贸然攻击,只依旧保持着包围之势,等待主人赶来。 陆野看到这一幕都惊呆了。 “公主刚才撒的什么东西?怎么这么厉害?” “五禽粉!” “嗯?”陆野不明白。 “简单来说就是能杀死五种猛禽的毒药!”姜喜言简意赅的解释。 “原来如此!”陆野疑惑顿解。 “咱们赶紧跑吧,一会儿霍景玄该到了!”姜喜催促。 陆野点点头,但看着空中盘旋着的剩余几只猎鹰。 “这些扁毛畜生一直盯着我们,得想个办法摆脱它们才行。” “这些猎鹰的视觉跟听觉都极其敏锐,而且他们现在盘旋不敢下来。 除非能把它们全部射杀,否则很难摆脱的!” 姜喜分析。 陆野当然也是知道的,犹豫了一下,说:“这些畜生最爱逞凶斗狠。 若能有东西燃起它们的斗志,吸引它们的视线,说不定还有机会!” 陆野这么一说,姜喜忽然就有了主意。 于是她又从袖中掏出另外一瓶东西撒向四周。 不一会儿,草丛里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 这声音一听就是有无数的毒蛇正在朝这边赶来。 陆野立马摆出防备之姿,姜喜宽慰道:“陆千总不必害怕!” 陆野不明所以,但下一秒密密麻麻的毒蛇就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 它们按照姜喜撒的药粉的方向,排成一条线,引颈向着天空,吐着猩红的信子。 天空中盘旋着的猎鹰也很快发现了这些大蛇。 一只只兴奋的嘶鸣着,俯冲直下就要捕捉它们猎物。 姜喜抓住这个机会召唤陆野:“走!” 陆野也反应过来,扶着姜喜赶紧往林间崎岖的小路下山而去。 等霍景玄赶到的时候,发现地上有一只猎鹰的尸体,而其余猎鹰则正跟地上的群蛇战斗得不可开交。 “启禀王爷,是毒!” 寒川检查了雄鹰的尸体,以及群蛇周围的药粉,回来禀报道。 霍景玄面沉如水,胸中怒火交织,不用说也知道毒是谁下的。 “下令通知京中城门校尉,就说有囚犯逃狱,封锁所有出城通道,即刻把人给本王抓回来!” “是!”寒川领命而去。 而站在霍景玄身后的北影此刻忍不住小心提醒。 “王爷,小七毕竟是公主,之所以逃跑肯定是以为您体内的双生已解,要杀她灭口。 横竖都是死,我要是她我也不回来,您到底是想要她的命,还是想要别的什么? 要是只想要她的命,您一声令下,属下亲自带着监查司的人,把她人头给您取回来!” 霍景玄眸光一闪,恶狠狠的瞪了北影一眼。 北影吓得缩了缩脖子,但又嬉皮笑脸道。 “我知道王爷只调来监查司的猎犬猎鹰,却不肯动用监查司的人手。 是因为监查司的人办事只管结果不顾过程,怕误伤了公主,其实王爷对公主也是有心的吧?” 有心? 霍景玄冷笑一声! 他十四岁才从玉神谷出来,凭着他祖父霍老将军的关系。 投身到当时还只是一个闲散王爷的姜尊门下,初见姜喜的时候,姜喜刚好六岁。 正是死了母妃,为姜尊所不喜的年纪。 姜尊既不想承认自己被静妃娘娘戴了绿帽子,又实在容不下姜喜,于是便让他把姜喜送回杨家。 此举无疑是当众打了杨家一个耳光,杨廷州当时虽然也不过一个六品小官。 可到底也算世代清正,如何容得下姜喜这个奇耻大辱? 一路上漫天飞雪,小姑娘一袭白衣,鬓间还插着一朵哀伤的小白花。 他守着她,从端王府一路慢慢的走去杨家,途中谁也没说话。 只是到了杨家门口,小姑娘才扭过头来跟他说:“谢谢!” 当时他是真的心疼这孩子,觉得她善良隐忍。 可谁想到,这孩子长大了,连他这个名义上的皇叔都敢绑,还做出那么大逆不道的事! 而这一切只因为她记恨杨雪柔,想要利用自己报复她而已! 好得很啊她! 既然如此有种,现在想跑?没门儿! 第一卷 第20章 金枝玉叶 陆野带着姜喜跑了一夜,破晓前终于到达了山脚下的草庐里。 姜喜肩胛有伤,满脸脏污,发髻散乱,气喘吁吁,又饿又累。 陆野比她也好不到哪里去,身上不仅有被荆棘划破的口子。 两人下山途中还遇到了一条小河,是他背着姜喜涉水趟过去的。 所以身上的衣袍半截都是湿的,晨风一吹,冷得半死。 不过幸好草庐里又陆俭提前准备好的换洗衣服跟盘缠干粮什么的。 为了方便出逃,陆俭给姜喜准备的也是男装。 两人先后换了衣服,啃了点干粮填饱肚子,再把盘缠带上,找了个小河边洗了把脸清醒清醒。 这时天已经亮明了,有太阳从云层里面破出来,虽然依旧冷,但却一片光明。 姜喜坐在河边的一块石头上歇气。 见陆野不仅用河水洗脸,还捧着河水喝了一气,猜想他昨晚应该是累坏了。 “辛苦你了,不过我在信中让陆大人随便派个人陪我去安阳,为什么派来的是你?” 陆野闻声转过头看向姜喜。 一身天青蓝男装打扮的姜喜看上去颇有几分英气。 “因为上次的事,我就算留在兵马司,短时间也不可能有什么作为。 况且我还欠着公主一条命呢,若不能报效公主,于心难安啊!” 姜喜听出来了:“所以你是自请随我去安阳的?” 陆野微微点了一下头:“我知道公主不会就这么认输,三皇子虽然死了,但你一定还有别的凭仗是不是?” 姜喜愣住了,一时间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在套自己的话,于是默不作声。 陆野也知道自己这话问得有些僭越了,于是话锋一转。 “总之,不管公主想干什么,属下都愿意报效公主!” 经过这么多事,姜喜已经很难相信一个人的真心。 不知道这看似真心的面具后面藏着怎样的算计,于是也并不急着感动。 “好!那我们现在赶紧出城!” 陆俭给他们准备的马匹就拴在不远处的树林里吃草。 两人解下缰绳,一人一马,朝着城门口飞奔而去。 然而等他们到了城中才发现,城门早已关闭,且不少守城的士兵正在盘问路人。 大街小巷也有王府的府兵在巡逻抓人。 两人赶紧翻身下马,找了个小巷子躲了起来。 “怎么办?出不去了!” 姜喜盯着不远处走过的一队府兵,忧心忡忡的问。 这时又远远的看见霍景玄带着北影策马走在大街上。 北影抬手拦下府兵,询问:“怎么样?发现可疑人等没有?” 府兵领头者下跪回答:“启禀大人,暂时没有发现出城的可疑人员!” 北影听了,挥手让他们下去,自己回到霍景玄身边汇报。 “王爷,城门总不能一直关闭着吧,百姓们出城办事,进城经商,关久了会有怨言的!” 霍景玄冷着脸,挥了挥手:“严加盘查!” “是!”北影退去跟守城交涉。 不一会儿,守城下令开城门,但每一个出城的人都得接受非常严苛的检查。 姜喜盯着马背上那个黑衣金线的挺拔身影,不由得暗骂一声没良心的! 不就是睡了他嘛,就一定得赶尽杀绝?睡回来不行吗? 当然,这话姜喜没胆量当着霍景玄的面儿说。 因为她知道现在的霍景玄一定对自己深恶痛绝。 否则也不会射出那想置自己于死地的一支毒箭。 “什么人在那边?” 就在姜喜胡思乱想之际,有巡逻的府兵发现了她跟陆野,正纠集着朝这边跑来。 “快跑!”陆野一把抓住姜喜的手腕,拉着她往巷子的另外一边跑去。 巡逻的府兵发现不对,立刻下令:“追!” 大街上的霍景玄也听到了不远处的骚动,侧身看了过去,却什么也没看到。 陆野身为兵马司千总,对京中地形十分熟悉。 拉着姜喜往那些蜿蜒曲折的巷子里面钻,不一会儿就摆脱了身后的追兵。 “不行,搜查得如此严密,咱们还是先找一家客栈投诉吧?”陆野提出。 “不能找客栈,容易暴露!”姜喜提醒。 “那找什么?”陆野实在想不出除了客栈外还能上哪儿投宿。 姜喜思忖了一下,招招手:“跟我来!” 陆野满腹疑惑的跟在姜喜身后。 然后发现她竟然躲着追兵,把自己带到了京中最大的妓院“留君阁”! 且埋着脑袋就要一头扎进去,吓得他赶紧拽住她的衣袖。 “唉唉唉唉,你……你怎么能去这种地方?你可是……” 金枝玉叶! 四个字陆野没敢说出口,怕被人听见,污了姜喜的名声。 姜喜可没他这么拧巴,反倒拽住陆野的手腕,把他给强行拉了进去。 任霍景玄再聪明,应该也想不到她一个女人会躲去妓院这种地方吧? 到底是京城第一大的歌舞坊,留君阁就算是大白天那也是宾客如云,歌舞升平。 台子上,舞娘们正穿着薄纱轻歌曼舞,靡靡之音不绝于耳。 台子下,京中的达官显贵们正左拥右抱,饮酒作乐。 “公子!” 姜喜跟陆野刚一进门,就有一群美人儿围了上来,其中一拨包围着姜喜,另一拨则包围住陆野。 陆野早就过了弱冠之年,现已二十有五了。 可他不仅尚未娶妻,连相好都没一个,平日里为陆俭办事也总喜欢独来独往。 眼下被这么多燕瘦环肥包围着,顿感不适,脸都红到了耳朵根儿。 只摆着手,缩着身体,尽量不与这些姑娘们有身体接触。 姜喜看出了他的窘迫,伸手把他从人堆里薅了出来。 然后对着迎面走来,笑容满面的老鸨道。 “去安排一间上好的厢房,准备一些酒菜,叫几个姑娘进来伺候!” 老鸨将两人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见两人的衣着虽好,却并不是什么上品。 于是笑眯眯的说道:“这姑娘自然是有的,不过……” 姜喜当然知道她在顾虑什么,从腰间掏出一片金叶子给她:“够吗?” 老鸨双眼放光:“够了够了,客官二楼请!” 转身立马吩咐小厮把姜喜跟陆野领了上去,自己去安排剩下的事情。 金叶子也是陆俭准备的,不过不是陆俭的,而是翠玉阁的春娘送去的。 春娘着人给陆俭送去簪子后,细一思量。 觉得七公主肯定是落难了才会想法设法给她传递信号。 虽然不知道陆俭有什么安排,但多让陆大人给公主准备一些银钱总是有备无患的。 于是她又派了第二个人去陆俭府上,借口送首饰为由送去了一袋金叶子。 陆俭为人秉直,且重情义。 从他对他夫人的态度就可以看出来,是以自然不会贪墨这点钱财。 第一卷 第21章 躲去留君阁 有钱能使鬼推磨。 老鸨给姜喜安排的包厢十分雅致,房内不仅有大床,软塌,还有隔断用的屏风。 酒菜很快就端了上来。 荔枝肉,狮子头,板栗鸭,太极虾……应有尽有。 申时行知道今天能来送行的,绝对算是他的莫逆之交,只是之前并没有想到钟南会来。而且看此时钟南的表现,情真意切,并不是在演戏,他也动了情。 广目天王冷汗津津,做了多少年的神仙了,自己也把仙凡有别那套烙印在了心里,只觉得是天经地义。 尹伊脑袋被白术出格的举动狂轰乱炸得失去思考能力,连白术什么时候离开的也不知道。 随着这种吸收的持续,手臂也是也是渐渐泛起了一层冰晶,在上面所散发出来的冰冷,连同周围的雪地都是要被冰冻了一般。 说罢,大表哥就松开了张风,把事情处理的刚刚好,张风一被松开,脸色也是显得有点轻松了,不过就感觉他在我大表哥的手上显得跟弱鸡一样,似乎一下子就能搞死的感觉。 拳头还没落下就被尹伊一脚踹到胃出血,趴在地上哼哼唧唧疼的嗷嗷叫。 从教堂里出来,大雪已经将来时的车轮痕迹掩盖了。纷纷扬扬的雪花也遮挡了视线,在这样的雪夜里,能见度不会超过三十米。 “不要说了嘛。你先出去,我、我换衣物了。”直到现在,呼和茉莉的身上也仅仅穿着昨晚所穿的睡衣,这让她尴尬得要死。 景天的眼神突然变得杀气重重,看来前世的记忆的确影响了他的一些性格。 足足十分钟之后他才爬到那间有灯光的屋子上方,但距离却不过二十米左右。他趴在通风管道的出口旁边,将眼睛凑近通气孔洞往下看。 冥君现在这样,他们总对圄鹤有些担心……若是他回来,怕是冥君寂非洛城的惩罚逃脱不了了。 然而不等三郎展开攻势,一道青光压爆空气自其背后向其狠狠的轰来。 尤其是三郎,神修之道的飞速前进意味着其之心魔也会越来越偏向黑暗面,在这个情境下,他又会做出什么选择?会不会受到心魔影响?这个程度又会有多深? “没什么,我回去了。”察觉失态,斯颜竭力想控制自己的情绪,可是暗哑的嗓子出卖了她。 这个月他因为游戏的事情,已经耽误好几单了,要是这次再被罚钱,那还不得卷着铺盖滚蛋了。 当然了,面对这么一个冷冰冰的面瘫脸,慕染染跟他没有什么话题好说的。 哎,如果斯颜肯配合他,就算吃点苦也是物有所值,现在是剃头挑子一头热就受尽磨难,算什么? “我去打电话。”沐父拿出手机拨通沐杨的号码将手机放在耳边。 何况,妈妈有多挑剔,她又不是不知道。谁知道她会想出什么招来刁难他呢? \t“老嘎你认识吧,现在命令你马上带人,把这个混蛋给我抓到夜市来。你问问他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连我表哥也敢动,不想活了说一声,我成全他。”秦风冷声说道。 面对陈琅琊,诸葛龙行这一次是彻底的没了辙,阿西南的出现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否则的话单凭陈琅琊的势力就算是能够跟他势均力敌,可是想要拿下上海滩也绝不可能。 第一卷 第22章 皇叔我错了 陆野从地上爬起来,高抬腿轻落下,几个大步来到门后。 扭头对姜喜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示意姜喜躲到屏风后面去。 姜喜听话照做,躲到屏风后拔下那支羽箭瞧了瞧。 羽箭上面淬着跟昨日气味相同的毒。 明雾颜也不在意巫休的态度,眼睛微亮,忽然手一伸,直接从八宝盘中取出了一卷神印。 雪易寒见雪易寒吃了,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忙把盘子挪到了一边。 “也行,那就回头见。”楚天意挥挥手,牵上俩个孩子的手,跟着陈泽义和宋家辉的步伐,渐渐远去。 息潮生端坐着,他垂眸拢着手,脸沿疏朗,是一种截然与秦寿不同的清雅俊美,身上又有天生的贵气,叫人轻易亲近不得。 他完全省去了自己与他父亲相处的那段时光,因为根本没什么好讲的。 什么时候,自己竟然变得这样无足轻重,这样尴尬了,王瑞心中羞愤难耐,他咬牙冲三楼主家的雅间看去,那面具之下少年唇角不明的笑意,异常的碍眼。 去找池清禾的舒父,见没人,无可奈何之下只能在门口等着,等着带池清禾去救命。 “是非常有道理了,我们无论是哪个只要提到结婚最先想到的都会是到时候离婚会分出多少家产,却没有想到其实结婚是为了幸福。这两位老人,是值得尊敬的。”老三李元风点了点头,似乎承认了叔叔这句话的想法。 对于年卓,舒凝心里本来就是没有好感的,现在跟曲韦恩一丘之貉,更是打心底厌恶,神色自然冰冷,淡淡的看了一眼推开自己的办公室进去。 对雒妃难得这样体贴人的举止,秦寿显然诧异地挑了挑眉,不过他也没说什么,侧头从她手边咬来吃了便是。 “我……”霍苏的喉头发紧,她似乎是明白,又似乎是不明白,大脑里面一片的空白,什么也想不起来,只是怔怔的看着杨煜开不了口。 唐子萱推了推,想将粘在自己身上的厉封爵给推开,她也就放弃了。 正如曹劲所说,她毕竟和周煜定过亲,在这个时候见甄姚确实有多不妥。 秦墨就静静地看着他,许久才慢慢地闭上眼睛,睡不着,但是有她在身边气息也宁静一些。 原本已经被击散,有些絮乱,稀薄的玄阴之气,忽然在这一瞬再度的浓郁了起来。 因为体贴所以是抱着她去餐厅的,苏沐看着那两碗面,有些意外。 直到现在,沐云轻终于明白,为何最后的四万年,自己在时空隧道中没有生命痕迹,只是因为,那四万年,她真的以孤魂野鬼的状态,在六界飘荡。 正想着,“咔嚓”一声,凌慕辰从浴室里走出来,身上随意披着一件浴袍,松垮垮的,隐约可见结实的胸膛。 裴安之看到夏明修那副愣愣的样子,也跟着幸灾乐祸的勾勾唇角。 三角位置,两个角各一人,本是王对王,活生生加了一个倒也不像三明治。 苏挽墨联系不到赶不回来,自己也赶不回去,特殊部门基本没有人能抗住那个顶级水平的金系异能者。 一般它动手后,该有更大的乱子,比如那些医患的惊恐,可没了,半点声音都没有。 卢渊神色冷漠,看不出喜怒,倒是夏侯有义,丝毫没有掩饰对郑芬等人到来的喜悦,让郑芬等人在他的下首坐下,关切地问起郑芬的日常来。 第一卷 第23章 公然调戏他 霍景玄走到她面前,隔着栅栏看着她。 目光深深如黑潭,仿佛要把人溺死在里面一般。 “想好怎么死了吗?” 姜喜脑中警铃大作,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我好歹喊你一声皇叔,而且只是是睡了你又没害你,你一定要取我性命吗?” 原来,郑重在使用裂天螳螂出其不意的击杀两人之后,马上就意识到两人元婴会借助瞬移术而逃。 其实像他们这种高阶修士,也是能够通过神识,查看出他们那些后辈子弟们的灵根体质的。 雷音寺大雄宝殿正中上首坐了两名大佛,一位琉璃长发,俊逸潇洒,一位苍老平凡,古朴无化。 沈淮序虽心里不大喜欢南栀过多接触外人,可看在六公主能逗得她几分开心的份上倒也没计较她时不时便过来。 下方的海魔兵一听,顿时兴奋起来,韬光养晦了一千多年,浴血奋战了近三个多月,终于到了最后关头,即将实现千年的夙愿了。几十万海魔士气大振,疯狂的朝北海水军扑去。 便在此时,塔中窜出两人,一人直扑向往下掉的绳子,一人却掠至塔檐。往下扑那人抓住绳子,一声暴喝,手中绳子向上甩出,在塔檐上那人伸手接住,用力一扯,阿水便又往上升了一截。 五行门龙问天朗声道:“按照往日的规则,请各派负责人抽签决定出场顺序。”各人抽签下来,许我醉对战卢甲子,武学彬对战肖孝男。 “好说!好说!”童梓瑶眨眨眼,一双星眸褶褶生辉猝不及防撞进男人的眸底。 钱氏给她留下的阴影是一辈子的,要不是钱氏,她可能还会轻松一些。 只是就连独孤老头的符咒和材料,都不能祛除那个李婶体内的孤魂野鬼。 而霍梦宁被云姨和冯姨架出了屋子,关到了面壁间,她哭着喊着求着,可是霍夫人这次却绝对不会轻易原谅她这次了。 回到练功室中,周林盘膝在蒲团上坐好。拿出一块血符,再张口吐出噬火,将其中的精血吸到噬火中。 古为闻言并不为所动,毕竟世间叫阳炎的人定不止一个,兴许恰巧同名而已。 “你跟他们都很熟?”没事,陆浅沫打算和大叔聊聊家常,打发时间。 而这个队伍中,除了自己外,其他人全都带着鸭舌帽,带着口罩,神秘兮兮,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呵呵,你能不能不要吹牛呀?我堂堂钻石境界的强者都做不到5秒内完成,你一个青铜?”杨长老还真感觉自己听了一个笑话一样。 “让我给你检查伤口。”为了不被对方看出自己轻易被哄好,面上依旧佯装不悦。 面前的叶织星漂亮的一字肩,修长的脖颈,配上这身衣服,还略带着飘零的羽毛,简直像是从童话里走出的黑天鹅公主一般。 “我不想吃肉,我想吃水果!”一滴眼泪从斗篷下滑落,滴落在那个腐烂的人头上。 雨大人震惊,她猛地伸手按住自己的脑袋,转身,看向错身而过的红光。 而现在接下来就会出现第四轮,也就是上市之前的最后一轮投资。 马上,随着势力大佬的金币筹集完成。武器类的,还有白银,黄金装备也开始被人盯上。 突然,趁着秦明没有注意,如花张开大手给秦明来了一个大大的拥抱。 第一卷 第24章 被耍了 “给你擦汗啊!” 姜喜一脸的理所当然,并快速的把那手帕凑到霍景玄鼻端。 “皇叔闻闻我的帕子香不香?” 姜喜的手帕是用百涤香熏过的,而偏偏百涤香最为浓烈,为霍景玄所不喜。 “咳咳!” 霍景玄被这香味呛得咳嗽了两声,皱眉挥手道:“拿走!” “不瞒主人,我和妹妹在妙欲门之中学过武功,在离国之前,苏大师姐帮我们突破了地级一段。”沐儿微笑着说。 “真拿你没办法,下来吧!我们该走了。”项昊对着何言招了招手。 火焰,几乎浓烈到极致,似乎要化作液体,连空间都能燃烧,若不是在异空间,周围无数里的土地势都将被烤干,万千生灵都会因为温度过高脱水致死。 就在他翻身而起,准备去救苏菬胭时,那黑雾凌空一翻,带着愤怒的咆哮再次朝他冲了过来。 傅羲没有理会风武的话,微微一笑,径直来到了焚影圣教那几人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 九悬山,位于南境的极南之地,终年被雾气环绕,只有雾散之时,才许进入。 而如今这熟悉的感觉再度出现在傅羲心头,难道那玉盒内也有那种黑色的石头? 一把黑色的断刃直接刺入到了极焰老祖的身体之中,将他的身体直接刺穿,他的身体四分五裂,完全是被断刃带来的巨大力道给震开的。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别说苗一刀,就连一名低级侠士也能看出来,朱氏兄弟是真有底气,确实不怕环城第一世家。 “不然你认为呢?难不成你让狼城或者是龙魂给你派人!”见萧峰傻样子,狈狈姐不禁瞪了萧峰一眼。 他看了一眼床上铺的林林总总,用眼神凉凉的扫了一下宋浅语,意思很明显。 “混蛋!我乃神族天才刑铭远!”那名俊朗青年说道,原来是一名神族的高手。 “南少川不久前已经晋升到神帝境界了,听说他也在疯狂地寻找那混沌灵眼的主人,不过却是没有来我们真灵大陆!”那魅魔回答道。 还是只有两个字,可是这一次很清晰,很真实,让天鹅再也忍不住一个转身,看向她身后的人。 突然,胡傲额头之处,一阵柔和的白光升腾起来,与如来身上的佛光相互交应着,煞是好看。而胡傲,在着光芒升起的一刻,也安静了下来,盘腿坐在虚空之中,不知道在干什么。 混沌而杂乱,闭上眼睛就是那个孩子的眼睛,有些麻木,但更多的是希望有人能来救他的渴望。 “交通方面,我们已经联系了日本警视厅,他们对于我们的谈判是非常支持的,到时候沿途和会场外围也会有警察警戒的。”福田一夫突然开口说道。 仔细想想,或许后者更加可信一点,毕竟,巴萨给欧足联立下过‘汗马功劳’。 他并没有马上停止原力燃烧,而是用最后的时间,在岛上寻找刚才被击飞的联盟成员,他的战友。 “青霜,我昏睡的这一年,外面可有发生什么大事?”一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却也足够发生很多事情了。 他本来是想打听一下慕容震云的实力底细,不过想了想,便换了一个说法。 “美人,你要干什么?”花凌钰惊呼,心疼的看着洛水漪涌血的手腕,就要取药帮她包扎。却被洛水漪拉住了。 第一卷 第25章 你真是我娘子? 姜喜有些忐忑,毕竟在佛堂的时候她就给霍景玄下过一次了,但当时霍景玄看起来并无反应。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霍景玄并非真的没有反应。 当他追着陆野进入密道后药效就起作用了。 常悦颜见青竹如此的害怕,虽然心里很是着急,但是面上却露出了一个很是和蔼的笑容。 话音未落,一道青光就从后面击来,将那弟子上半身整个轰成了碎片。 而她现在已经结了婚,在她以为自己这辈子再也不可能喜欢上别的男人的时候,她却对自己这个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都还不错的丈夫有了好感。 苏缨络听了这话,脸上的笑容就真的有些挂不住了,瞥了一眼花月满,想要遮住眼里的怨恨,却怎么也遮不住。 一是他们在别处还有秘密通道,通过秘密的路线来运送生活物资,以及和外界沟通。 现在他们之间的立场和一分钟之前相比完全对调了过来。被黑洞洞的枪口指向前额正中的致命位置的人,变成了他。更糟糕的是,他的胸前还开了个血洞。 八个从未见过的奇异生灵出现在魔法阵四周,凶煞、蛮横、暴虐,仅仅是观望一眼。就让人心神动荡。 “师父,老祖宗,我没事!我们去玄谷看看吧!”墨九狸微微一笑的说道。 不过事到如今,鹿盔也没有了退路,只能一条路走到黑,直接一把捏碎了开战前死亡之翼给自己的信物。 从一开始,他就不认为她有那种能力将宗像礼司带到这里来——或者说,他原本就没有想过要把身为那个世界之支柱的宗像礼司,带到这里来。宗像礼司对于那个世界的重要性,藤泽庄司应该比她更加清楚。 整个元妃并非大家所以为的元妃,她哪里会写什么字,就是认得的字也是席勒让先生临时教的,何况她又学得不是很认真,要不是席勒逼着,她估计早就因为字露馅了。 她泪水不断的落下,靠在李元昊的怀里哭的撕心裂肺。她的痛苦是真的,只是借着这个理由,将心里的苦全部告诉了李元昊。 桑若屋里的斯托克偶人蓦然打了个喷嚏,顿时觉得领主大人的咒语真是出神入化,只有一张皮的他居然也会打喷嚏。 隐身在阿塞扎旁边的德里克也是吃了一惊,上下打量着桑若变化后的模样,似乎在猜测桑若的原形和血脉来历,只是德里克吃惊中又想起之前阿塞扎说桑若身材好的事,忽然点了点头,思绪完全被带歪。 对于这些自由国度的,他没有任何好感,何况就算是路人,一上来就给他杀招,他也不会客气。 在他强大的魂识映照下,这些士兵的体质经脉一览无余,只见他们体格壮硕,一身肌肉如同钢筋浇筑一般,骨密度几乎达到了人类的极限,坚韧无比,堪称人形暴龙。 就算再谨慎持重的人,被这么长年累月的“惯”着,也养出了可怕的惰性。 轩辕翊看着一身丫鬟打扮的嫣然,心中一笑,这鬼丫头又想干什么。 看着消失在黑夜中的白大褂身影,周思彤怔怔的站在原地,不知为什么,心里有一种淡淡的失落,好像什么东西丢掉了一样。 第一卷 第26章 你是赘婿 寒川到底慢了一步,姜喜他们已经策马通过了城门,并转上了城外一条鲜有人走的小道。 狂奔了大概有半日,确定追兵暂时赶不上了,三人才在一个小树林里停了下来。 姜喜翻身下马,走到霍景玄面前,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那要不你去摔一个,像我这样的,我保证我天天给你喂吃喂喝。”赵国栋反击说。 眼前见着铭龙与青烟许是就要好事将近,再加上玄冥方才的那些话,却是让锦瑟心中暖暖,躺在床上愈发的睡不着觉了,也只是攀上了玄冥的肩头,睁着眼睛看着他的侧脸。 “等等。”锦瑟被玄冥突然的叫唤叫住,锦瑟微微侧头。玄冥看着她,她的侧脸被额前的发遮住,但玄冥还是可以想象她此时的表情。必定是冷着一张脸,也许眼睛里还有点点隐藏的失望。 一时间,京城中的禁军被段穆恒派遣,侦缉四出,既是要寻觅段锦睿的踪迹,更是要看看究竟是哪个这么大胆,居然敢动太子。 一旦李延寿决心准备将无法出手商品全部运回大唐,这下倭商真的有的慌神了,唐商不顾损失也要维持价格的决心已经很明确了,要不按照唐商的价格购买,要不唐商将货物运回大唐,下定决心不会降低价格。 他在等一个时机,能够避过那黑衣人,擒住杨天鑫,逼他们放了刑名几个。 “这为同学,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什么时候说要加入君子盟了?”叶枫语出惊人。 随着不断的深入,一道道庞大的龙骨出现在了王杰的视线之中,看着那一道道散发着微弱光芒的龙骨,王杰心中也是有种悲伤之感。 对于上海马超的视野控制,这点一直都是花花学习和研究的地方。长时间进行这方面的研究,也导致了花花对于上海马超打法套路的熟悉。 范仁知道,恶鬼外逃。本身在阴司时有发生。原本是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但是恶鬼聚众外逃就不是什么平常的事情了。 林辰虽然没有特别去感觉龙煞的修为,但无形间散发出来的气息就让林辰感到心神压抑,这就是来自强者的威势。 她对着秦乐善意一笑,今个儿,还不把你喝趴下!省的趁着醉酒时刻到处祸国殃民。 不为其他的,就为大家这么多年来的挂念,为顾萧然这五年来的自我折磨。 眼见如此,秋家其余人这才放过了与君一笑套近乎的机会,一个个摇头晃闹的离开。君一笑也随着人流,走出了大殿,继而直奔洞房。 可惜没等武田松姬走到京都。织田信长就被明智光秀反叛在本能寺切腹自焚,当夜身为长子的织田信忠也被明智光秀逼死在二条城。 面对大儿子的质疑,陆震霆在微微地失神之后迅速地回过神来,淡淡一笑。 “镇压!”炼狱塔出现,余欢竟是在这一刻抛下了天宫主,操控着炼狱塔向着附近一位无忧宫的帝君镇压而下。而如今的炼狱塔比之当初波动又要强烈了不少,镇压之力愈发厚重。 “娘,娘……”此刻,除了一遍又一遍地呼唤花氏,洛回雪不知道自己究竟能做什么。 秦方被那颗石子不偏不倚的砸中了嘴巴,黑暗之中的他脸部突然变得凶神恶煞了起来。 第一卷 第27章 谢过夫人 神圣凯莎冷漠的注视着他,眼底有着恨铁不成钢,当年我暗中偷偷学习更高层知识,还不是学习了? 泰山派掌门门道人满脸惊疑不定地看着场中的嵩山派弟子,又想到素来便与他不和的三位长辈,或许,王权的是真的吧? 系统生气了,这么挫的少年,配得上它那英姿飒爽、杀敌无数的长公主? 营帐内,不只是濮朔凌,现在东莞城的所有将军都聚集到了这里。 林剑凝点头,新奇的打量周围事物,她总算可以看见世界的美好了。 而另一半显示器依然正孜孜不倦的散发着莹亮的微光,为那道人影展示着银行的现有状况。 下一刻,火猛猛地抬头,看向上空,怎么突然,这里就有些暗了下来? 虞卿打量了他一眼,发现他手里也拎着一包蔬菜,看了眼包装袋……好像还是同一家超市。 蒋婆子还在那用不堪入耳的脏话骂昭阳,喉咙突然被竹竿抵住,惊恐地失了声。 高宁趁机扩大了护卫队的编制,由原先的100人扩充到了300人,其中当然有来自于其他山村的精壮汉子还有一些杂七杂澳人。 酆都大帝直走到悬崖边,才驻足不前。阴月渐渐东行,从厚重的云层中而出,洒下了淡淡的月光。 萧石竹走到甲板正中处,放上跃上了他的坐骑越影。林中的战斗,他得去亲自指挥,同时也是对树精们的忠诚,做出最后一次观察。 那将是身上的白毛也摔下来不少,粘在了这蜃蛇的身上一下子就着起了淡紫色的火焰。 简绿苏醒之后,叶澜、苍岚和孩子们,好好陪了她和叶青林一年的时间。 只需他们大胆而又谨慎的去指挥任何一场战役,必定是十万大军可抵百万雄师。若是要这两魂在平叛遁神国时吃败仗,还真是比哪天被天上掉下来的金子给脑袋开了瓢了还难。 焚炎宗所在的流炎城,已聚集了四面八方的武者,而更多的武者正在赶来的路上。 蕾姆不禁一阵泪目,是的,她害怕失去柳二,失去这个她最爱的男人。 “生死牌?”萧茯苓一惊之下愣了一愣,再抬头看向鬼母的眼中兴奋不减反增。 叶澜和颜即墨不知那恶魔口中那个的安迪斯大君是谁,不过台下看热闹的那些恶魔和其他黑暗种族中,则响起了阵阵吸气的声音,紧接着就是一阵躁动的议论声。 “有人陷害我。”刘建明开门见山的说,关世涛是自己的直属上司,任何事情都没有隐瞒他的必要。 在这只庞大的天牛虫出现,并且发送了莫名信号不久,大地再次剧烈的震颤起来,熊启甚至是怀疑,此刻他所处的整颗星球,都在震颤着。 毛茸茸的家伙特别机灵可爱,不一会儿就让科内莉亚心情大好起来欢声笑语也多了起来,这让同样担心着她状况的阿方索和奥卡两人都是欣慰不已。 接着,眼前发生一幕让尼莫中将和他身后将官们眼珠子差点儿没爆出了。 “那……你呢?觉得他长的帅吗?”果然,苏醒还是不放心,他问了半天也没从林笑笑身上看出点啥,只好继续追问道。 【莉兹贝特】就这么拉着【亚丝娜】的手来到店面,关起门后穿梭在陈列架之间往店外跑去。 “欧尼酱,这个时候不能夸奖她唷!”五河琴里拿着声麦这么提醒着。 “嘘!!”容逸夏一本正经的朝高陌晗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生怕里面的人发现自己的存在。 “跟索古有的一拼,真是难得一见。”看到那卫兵的样子,奥卡也是不禁有些惊异,心底暗忖道。 “我与欣儿他们约定的,乃是距离废丘城三万里的大城——高登城。此城处于人类腹地,最是安全可靠。而且,城内有着七名半圣级强者坐镇,应该足以保证他们的安全。”张毅暗暗琢磨着。 再次出现的时候不再是高楼大厦,而是一个很淳朴的农村里。晨瞑瞳也不去在意这些。 玉无涯张张嘴,但随即化作一声叹息:“知道了师尊!”但心里想的却是,那些东西到底是不是真的存在。 海葵顿时明白罗辰的意思,他让邢坤离开不只是为了保护邢坤,也是不想让邢坤发现冰皇的秘密。 林旭阳转身一看,心中立刻开朗起来,只见雅西科,精神焕发,一手拎着一个黑衣人走进房间。 “砰!!”又是一声炸响,金色龙蛇惨叫着再次倒飞而出……第三次,第四次……源源不断从天地间汇入萧强的天地灵气给予他几乎无穷无尽的力量,金色龙蛇就算再强,可近不了身一样没用。 说话青年,眉宇间是不加掩饰的傲色,即便见了张狂这位少宗主,也是不见丝毫收敛。 “林先生,谢谢你,我会考虑的。”艾薇尔招了招手,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然后转过身匆匆的走远了。 我挂断电话忽然想到要买套子的事情,这么重要的事情要不是王林给我来电话我都差点忘了。 之前被击飞受到重伤的黑二见此,顾不得悲痛就要逃走,可一道紫光袭去,黑二也落得和黑大一样的下场。 他相信,自己的行为,秦子菡绝对是一无所知。再想十个月之后,哈哈哈……孩子的爸竟然是自己,知道真相和结果的秦子菡和罗谦,他们又是怎样的表情? 我的手刚碰到表姐的内内,这时候表姐的床上的手机忽然亮了起来,吓了我一跳,紧接着就传来了非常高昂的铃声,这铃声一响吓得我急忙爬在了地上,身上的浴火瞬间下去了一大半。 职业剑士的秘血能力以爆发力著称,五级剑士用重武器施展双倍打击,产生的破坏力惊人,但不能持续爆发。 他握了握拳头,只知觉两臂有种气力太满盈没处宣泄之感,任其脑中涌起生撕豺狼的骚动。 第一卷 第28章 小叔叔,救我 就在姜喜暗道不好,思索着如何才能从这黑衣人的屠刀下保下一命时。 一把长剑已经贯穿了黑衣人的后背直透前胸。 黑衣人举起的屠刀还来不及落下,就感觉胸前一凉。 低头一看,滚烫的鲜血顺着剑尖淌了出来。 虽然大家都知道,这所谓的‘闭门思过令’其实早就成为了一个过场,就没见过比赢楼这样大阵仗的闭门思过!四方馆的二十多个博士都到人家冠军侯府去当学生去了,你见过这样的闭门思过?这还闭门思过? 手下人纷纷恭维着侍卫队长,反正这里没什么事,尽管拍马屁就好了。 沐郡内的所有军队,加起来得有两万多人马,刘睿在听说过后也是心惊无比。 每一件圣器都有强大的威能,在血族之中,都是最为强大的存在,哪怕是一个普通的血族,得到的圣器,都有机会进化到长老的实カ,不过这需要漫长的时间,才有这个可能的机会。 而如今,唐帅因为吞噬了诸多的龙脉且对于大地的感悟与日飞升,却也是让唐帅如今赶超了天府天子,已经有了灭杀他的力量。 这个消息林峰虽然没有刻意放出风声,但是对于自己剧组的人却没有隐瞒的必要。众人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顿时欢声雷动。 在旁边的刘馨听了,心里大大的不满,那个大骂哥哥的家伙居然没有受罚,反而当上了主编? 六指黑侠眉头一蹙,看着赢楼的这一招,那光芒,越来越盛,似乎要盖过青天白日一般,不由的心中暗暗惊骇,这是什么招式?看起来ting厉害的样子,江湖之中,居然从未听闻。 片刻之后,他们突然听到了一阵汽车的声音,与此同时他们也看到了远处有车灯散发出来的光芒。 曹操在刘哲手上吃了不少亏,甚至人才的重要性,现在一听司马朗居然还有一个才能比他还要好的弟弟,曹操当下就激动了。 李耀宗的话,可谓是掷地有声,杨雪坐在台下,却是平静的注视着李耀宗,事实,真的如同李耀宗所言吗? “哈哈,玉姬,拿块玻璃来,我给你看看它的厉害”秦轩笑着说道。 “我就记恨!我就是要记恨!”鬼医眼睛瞪得更大了,眼泪从眼眶里面掉了下来。 王保国的话,近乎麻木,杨雪听的心酸,岁月在王保国身上,刻下了无数道风霜印痕,但是,却无法磨去这位铁汉的坚毅,还有他对这个村的深情。 他似乎很兴奋,不时的伸出猩红的舌头舔一舔唇瓣,让宫少顷觉得有些反胃。 “刘言,你和他们说这个干嘛?作为新人去哪里只能是被剥削,不如不去。”蓝晨语气中略带不满的指责刘言。 再说现在的历史已经有了一点改变,具体以后会如何,这个还不好说,虽然安禄山现在已经暂露头角,但是到叱咤一方还早呢,有自己在,不怕他能翻上天去。 “剑气斩!——”剑气带着冲击波,将一只正在吃食杂草的角马击倒在地,这一击并没能秒杀这只角马,黎明疾步上前,在角马没有起身之前,一剑刺在了它的颈部。 更大的麻烦来了,大批尸魔兵推着投石车来到城墙五百米之外,随着绞盘的声响传来,投石车的勺型杠杆被拉到最低,一个个尸魔兵坐进了大勺子里,接着就被弹射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