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截胡了大姨子》 第1章 截胡大姨子 2000年夏天。 江城市东坪区的城乡结合部，一间随意用红砖加铁皮搭建成的房子内。 陆凡正跟一名年轻妇人相对而坐，中间隔着一个小茶桌，上面放着一个黑色塑料袋。 年轻妇人约莫三四十岁，容貌虽好，眼角却挂着不符合这个年龄的鱼尾纹，此刻，她的神情中带有那么一丝屈辱。 “姨，我知道现在叔正卧病在床，急需要一大笔钱动手术，我也知道，你现在正在给大女儿张罗婚事，想要通过聘礼来凑齐这笔钱。” “现在，我已经把钱带来了，你还在犹豫什么呢？” 陆凡说话间，用手拍打了一下黑色塑料袋。 “来之前我也打听过了，你给大女儿张罗的几门婚事，一门是镇上卖肉的张姓人家，一门是在城里跟着建筑队做木工的，还有一门是东平区政府的一名办事员。” “这些人中，年纪最小的也都快三十了，甚至还有离异的，跟你家大女儿差着十来岁，将来嫁过去也不会有什么共同语言。” “我今年才十七，跟你女儿差不多大，我爸是常乐县街道派出所的副所长，我妈是县纺织厂的人事部主任，都吃着国家粮，家庭还算殷实。” “要是你家姑娘嫁给我，虽然不能保证大富大贵，但是让她一日三餐，有鱼有肉，不用为生活担忧奔波，还是能做到的。” 陆凡觉得自己说到这里，就差不多了。 自己的年纪、成长潜力、家庭背景以及未来畅想，该摆的条件都摆出来了，现在就看对方的选择了。 等了片刻，对方仍是沉默不语，一言不发。 风穿堂而过，没有带来一丝凉意，却掀开了内屋的布帘子，两颗小脑袋抵在一起，忽隐忽现。 陆凡知道，那就是自己未来的的大姨子白露和媳妇白霜。 自己那老丈人是个会取巧的，喜欢用节气来取名。 前世，白露还不到十八就嫁人了，就是嫁给了附近镇上那个张姓屠夫，但是在成亲当天，迎亲的婚车就被一辆拉土车给撞成了饼。 后来张家到白家大闹一场，说是白露把人给克死了，并且把作为聘礼的五万块钱要了回去。 自己那个岳父没钱动手术，只能无奈归西。 自己的岳母，眼前的这个女人，身体也垮了，没过两年就随着岳父去了。 只剩下白露拉扯着小白霜长大。 这个时候的城乡结合部就是一个大村子，家家户户都认识，一旦有个流言，很快这一片的人都知道了。也是因为这件事，白露终身未嫁。 自己和白霜结婚的时候，已经有过一段失败的婚姻，生活过得十分不如意。 大学毕业后，父亲想让自己进入警务系统接班，但是自己心中向往的是星辰大海，在大城市飘荡几年，然后回到江城准备大展宏图，结果最后血本无归，不仅仅把自己和父母的积蓄全部填进去，还欠下了很多外债。 就是在那种有些绝望的日子，自己认识了白霜，后来这两姐妹一直陪着自己，慢慢地从头开始创业，最后也积攒下了千万家产。 以前，陆凡就想，要是自己能提前认识她们，一定帮助她们摆脱那种苦难的命运。 今天早上，陆凡发现自己重生了，而且时间点，正巧是白露要即将嫁人的时间节点。 所以，他不管不顾地直接把家里的全部积蓄提了出来，带上就赶了过来，找了大半天的时间，才找到白家。 父母的银行存单，藏在什么地方，密码是什么，现在自己不知道，但是以后的自己全部知道。 至于为什么用这个截胡的办法，来为白家解决困难，而不是直接把钱借给他们，那是因为他怕五万块钱不够白父的手术费，白母会继续把主意打到白露身上。 对于白母的这种行为，陆凡也没法指责什么，毕竟事关生死。如果自己亲爸需要用钱救命，他也会把自己给卖了。 但其实这里面还有一个主动和被动的问题，现在的白露，只能被动地接受自己的命运，主宰的权利掌握在白母手中。 陆凡看着年轻的岳母，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怨气的。 他敲了敲桌子，第一次表现的有些不耐烦。 “姨，行不行？行的话，咱们就把这件事定下，不行的话，我就带着钱走了。” 女人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变化，她轻声问道。 “孩子，你家大人呢？” “我还有几个月就成年了，家里的事情我自己就能做主。” “可是，也没个媒人见证。” “姨，我叔可是还在医院里躺着，你拿着钱早点给他做手术多好。我找个媒人倒是也方便，可是一来一回不是浪费时间么！万一叔的病情加重了呢？” “那你准备什么时间迎娶大妮？” “这个不着急，我的年龄还不够岁数，可以先把事情定下，等我们都到了法定年龄再说。” 看着男孩大踏步走出屋子，推着放在院子里的自行车离开家门，柳月娥还是觉得有些不太真实。 下午，柳月娥做完工，又去一家小纺织厂拿了些布头，回来的时候就在巷子里碰到了男孩。 对方盯着自己看了一会，才问道，你是不是白露白霜的娘？ 她回答，是的！ 然后男孩就跟着自己走进了家门，直接将五万块钱拍在了小桌上。 并且说了那么多令人难堪的话。 自己家虽然着急用钱，但不是卖女儿，自己也想为女儿寻个好人家。 可现在这个年月，能一次拿出五万块钱当聘礼的家庭，实在是太少了。 她找媒婆寻了好久，才找到三家有点意向的，那也是因为自己女儿漂亮，对方才愿意继续谈，媒婆来回了好几次，聘礼已经谈到四万多了。 没想到，今天直接有人带着五万块钱上门了。 柳月娥看着五万块钱，心里如释重负的同时，也感觉到了一阵钻心的委屈。 对方那个态度，分明就是拿着钱来买人的。 想到还在医院受罪的孩子爸，她禁不住抹起眼泪来。 “妈，那个坏蛋欺负你了么？你别哭，我去找他算账。” 扎着羊角辫的白霜，一脸气愤地从屋里跑出来，抱着柳月娥的胳膊说道。 柳月娥反手将对方抱在怀里，虽然止住了哭声，但是泪水却无声地流了下来。 “白露，他以后就是你男人了。” ...... 新书起航，求点数据。 第2章 竹板炒肉 东坪区距离常乐县有二十公里。 陆凡的家就是常乐县的，他骑着自行车越往家走，便越感觉头大。 把父母辛苦积攒的五万块钱偷了出来，给自己找了个媳妇，这放在一个高中生身上，委实有些...... 唉，大不了就吃一顿竹板炒肉。 自己是他们的宝贝疙瘩，也不担心被打坏了。 至于隐瞒撒谎，他是没有想过的，自己这么大年龄了，该担的责任自然会担，用不着去骗父母。 只是希望老爸能轻一点，上一次挨揍已经是四十多年前了。 陆凡想想，竟然还感觉到了一丝期盼。 回到家的时候，天还未黑，两人都已经下班，老爸陆大伟正坐在客厅里，翘着二郎腿喝着茶，看着电视。 老妈夏红英正在厨房里忙碌，并且不时地唠叨几句。 陆凡的印象中，以前陆大伟做普通警员的时候，还经常晚上执勤，自从当了个副所长，生活才开始规律起来。 他工作的派出所，是隶属于县公安局，平时主要工作就是负责辖区内的治安管理工作，宣传一下灾害事故，做好预防，再就是调解一下邻里纠纷，碰到大案子一般都是由县公安局或者是市公安局接手。 工作平平淡淡，与世无争。 夏红英更是从不加班，朝九晚五，周末双休。除了工作，其他全部的心思就是一日三餐吃什么，周末吃点什么好的，再有就是哪个商场打折，置办一家三口应季的衣服之类。 以前的陆凡总嫌弃家庭普通，但是现在看来，这样的日子，已经胜过百分之九十的家庭了。 看着年轻的父母，陆凡也禁不住双眼通红。 自己重生前，父母已经是老态龙钟，步履蹒跚，如果不是自己创业，他们应该不用跟着操那么多心，也不至于老的那么快。 现在一切都回到了原点，真好！ “爸，妈，我回来了！” “呵呵，你在下面锁车的时候，我就知道了，进门前，你还站在门口站了1分40秒。”陆大伟喝了一口茶水，略有自得。 夏红英问道：“中午我给你留的饭，你怎么没吃，今天又去哪里玩了？” “你现在虽然高考已经结束，但还是不能松懈，据统计，有百分之八十的大学生会在大学里掉队，他们沉迷于电子游戏，沉迷于武侠小说，沉迷于谈恋爱，逐渐放松对自己的管理。” “现在大学都不包分配了，你们毕业后是要自足择业，一个好职位会有很多人应聘，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就跟高考差不多......” 熟悉的碎碎念又响了起来。 这次的陆凡没有任何不耐烦，反而觉得老妈的话，就像是林间溪水一般动听。 “我知道，我不会放松自己的，争取在大学里继续努力，再创辉煌，将来好做社会主义建设的接班人。” 陆大伟听到这话，忍不住说道：“说到接班人，我觉得你毕业之后，还是应该回县里来，去江城也行，考一下公安部门的事业编。” “回县里干什么，接你的班么，一辈子就混了个副科，我的级别都比你高。” “咳咳，我不是说了，去江城也行么！小凡，你的成绩，报个本科应该没问题吧？” 陆凡一愣，这才想起来，原来还没报志愿。 下一刻，他又有些庆幸，幸亏是高考后重生了，要是再早个十几天，那自己怕是要遭老罪了。 别说本科，专科他都够呛考上。 “没问题，不仅仅是本科，这次我要报个重点本科。” “真的假的？”陆大伟和夏红英两人的目光都转向他，带着不敢置信。 “上一次问你，你怎么没有这么大的自信？” 陆凡笑道：“你们不是经常说谦受益，满招损么！我谦虚一点还不行？” “好小子，老子就说我儿子肯定能考个重点本科，老婆，还做什么饭，去最好的大饭店搓一顿。” 看到夏红英开始摘围裙，陆凡说道：“别，我最喜欢吃我妈做的菜了。” “那也行，我下去挑一瓶好酒，今天给你破例，陪老子喝一点。” 陆凡又赶紧制止，“酒咱就不喝了，改天再庆祝。” 喝了酒，他怕自己老子等会揍起来，手底下没个轻重。 “你小子以前不是还馋酒喝么，今天怎么这么乖？”陆大伟嗅到了一丝反常。 吃饭的时候，陆凡给两人讲了一个故事。 故事的主角就是白露...... 陆大伟听进去了，有些气愤地说道：“这个妈也是糊涂，要是她爸知道自己的病是牺牲了女儿的幸福治好的，那就算是好了也会自我了断。” “这一家人真是可怜，小凡，这个白露是你同学？”夏红英也是连连摇头。 陆凡看到氛围已经衬托到位，便点点头说道：“不瞒两位，正是！” “我见她那么可怜，就想帮帮她。” “你有这份心就是好的，但是你一个孩子怎么帮？” “所以我就替你们做了个决定，把家里的钱直接拿给了她，让她先给爸爸治病救命。” 然后，他看到陆大伟和夏红英都呆住了。 “咱家的钱？”夏红英嗓音高了两度。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更何况，这笔钱能够挽救的是一个家庭，四口人呢！” 陆大伟敲了敲桌面，“你怎么知道咱们家的钱放在那里？而且你拿着存单，银行是怎么支给你的？” “咱家能藏钱的地方不多，找找就能找到，银行存单都是凭密码支取，银行员工也不会问东问西。密码有三次机会，我把我的生日输上，没想到一次就蒙对了。” “好小子，你还真是长大了。老婆，打不打？” 夏红英眼睛通红，怒道：“打不打你问我干什么，反正那钱是准备给他结婚娶媳妇买房子的，他自己帮了同学，以后就等着打光棍吧！” 陆凡听到这话，知道这顿竹板炒肉今天是吃不到了。 他心中有些微微遗憾，看来老爸老妈是真的把自己当成大人了。 “娶媳妇的事情不用你们愁，今天我把钱给她家的时候，就已经说好了，这五万块是咱家的聘礼。” “老陆，打！” “好来！” 第3章 事情有些难办 老陆手底下还是很有活的，武装带拽的劈啪作响，但是打在屁股上，只能稍微感觉出一点疼来。 陆凡的记忆中，就挨过两次狠的。 一次是上小学的时候，自己把前桌的辫子绑在了凳子靠背上，导致对方起身的时候摔了一跤，磕掉了两颗门牙，还拽掉了一撮头发。 被陆大伟结结实实地揍了一顿，还是人家家长看不过去了，给拽开的。 从那以后，陆凡就再也没有手贱过。 还有一次，是中学的时候，自己跟着几个调皮孩子，天天往游戏厅、录像厅跑。 玩遍街机，阅尽港片。 有一天被陆大伟的同事，在扫黄打非的行动中堵在屋里。 从录像厅里搜出来很多黄色音像制品，那都是夜场才放的，自己利用逃学时间看的可都是正儿八经的港片。 辩解无门，又挨了一顿狠的，那次把自己逃学的毛病彻底治过来了。 很长记性。 第二天清晨，夏红英来到床前，扒开陆凡的裤子看了眼，发现连个红印都没有，气的又摔了两巴掌。 “今天我和你爸爸已经请过假了，一起去你那同学家里看看。” 陆凡赶紧翻身说道：“别啊，我昨天才把钱给人家，你们今天去，人家还会以为你们去要钱的。” “你不是去下聘的么？下聘的钱还能往回要？我们去看看自己未来儿媳妇长得怎么样，也去拜访一下亲家。” “母亲大人，那能不能容我提前跟人家打声招呼，你们这样冷不丁的去，人家也不好招待是不是？” “她家有电话么？” “穷的都快要尿血了，哪有钱装电话？” “跟谁学的这些腌臜话，那你上午去说，我们下午过去。” 陆凡点点头，答应下来。 出门的时候，夏红英又塞给了他一百块钱。 “去人家里的时候带点水果，别不懂礼貌。” “好好好。” 陆大伟站在窗前，看着儿子骑着自行车离开，摸了摸下巴，开始断案。 “咱们儿子这是谈恋爱了。” “小小年纪，谈个屁的恋爱。” “现在高考都过了，你管的那么宽干什么？” “这孩子胆子太大了，竟然无声无息地把家里的钱直接拿给别人，这可是五万块啊。你这么大的时候，有这个胆子？” “钱用对了地方就不算浪费，难得儿子有这份侠义之心，这可是很难得。以后咱们的工资每年都提，用不了几年就能重新攒回来。” “到那时候，房子估计就要贵了。” “贵就贵吧，孩子做的事情，当父母的就要给兜着，还好，都在咱们能力范围之内。不过，你说小凡说的下聘，是真的还是假的？” “钱我都舍了，难道还能让儿媳妇给跑了不成？只要是模样脾气差不多，咱们就弄回来养着，她那个家庭都要卖闺女了，一看就稀松。” “对对对，你以前就想要个女儿，都是被我这工作耽误了。” ............ 陆凡重回白家的时候，车把上一边挂着一块香蕉，一边挂了半个西瓜。 见到正在门口踢毽子的白霜，他直接问道：“白霜，你妈呢？” “去上工了。” “你姐呢？” “去医院照顾我爸爸了。” “你今年几岁？” “十岁！你要干啥？” “我不干啥，来，给你香蕉吃。” “我妈不让我吃陌生人的东西。” “我昨天来过，怎么能算陌生人呢？” 白霜思考了一下，觉得对方说的有道理，看着青黄色的香蕉，不自觉的舔着嘴唇，走到了陆凡身边。 陆凡把自行车撑住，直接掰下来两个，递给对方，然后自己蹲在一边抽烟。 “你上几年级了？” “你是坏人，我不告诉你。” 陆凡诧异：“我刚给你香蕉吃，怎么就成坏人了？” “昨天你把我妈弄哭之后就走了，我妈和我姐哭的都很伤心。” “那不是我弄的，她们是为你姐嫁人这件事哭呢。” 白霜拔开一个香蕉，先没有去吃中间的芯，而是用牙齿轻轻地蹭了一下香蕉皮内侧，用舌尖尝着滋味。 “我姐是要嫁给你吧？” 听到这话，陆凡看着对方幼稚的面孔，反问道：“你同意么？” “嗯，你长得还行，比我姐说的其他几个对象要好看。那几个人，一个大胖子，一个瘦子，还有一个腿是瘸的。走起来这样......” 白霜开始在学那个瘸子走路。 陆凡没有笑，他的心里十分纠结。 自己如果娶了白露，那么这辈子大概率就是跟白霜无缘了。 可是上辈子，两人之间的关系那么好，他又如何舍得。 他坐在白家门口的台阶上，抽了两支烟，头发都快要薅下一把来，还是没有想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为今之计，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你别苦着一张脸了，我告诉你，我上四年级了。” 白霜蹲在他面前，盯着他的脸，吃了两根香蕉，刮了两根香蕉皮，终于松口道。 “你能领我去医院，看看你爸爸么？” “我妈不让我乱跑，她说有偷孩子的！” 陆凡拍了拍自己胸膛，“不是还有我么，我会保护你。” “你不会是偷孩子的吧？” “呃，你从小就这么皮么？” 或许是两根香蕉起了作用，白霜终于愿意相信他，坐在自行车的大梁上，给他指路。 江城市第三人民医院，这是白坪区唯一一家三甲医院。 来到医院，白霜就不知道怎么走了。 但是陆凡却知道怎么找人。 他领着孩子，来到住院部护士站，问了一下。 虽然不知道白父的名字，可白姓并不多见，再卡一下年龄，便确定了白父的楼层和床位。 当白露看到陆凡出现在病房门口那一刻，瞬间就羞红了脸。 她微微侧过去，根本就不敢直视他。 白父是一个相貌堂堂的中年人，只不过被病痛折磨的没了人形。 “叔叔，你好，我是白露的同学，来看看您。” “你好，来看看就看看，浪费这个钱干什么。” 对方的病情，陆凡上辈子就知道，是肝上的毛病，发病的时候会疼的死去活来。 陆凡没有在病房里多待，只是坐了一会就离开了。 走的时候，白父让白露送送同学。 陆凡就趁着这个机会，说道：“我爸妈下午要去你家，跟你妈见见面，你到时候最好也能在。” 白露点点头。 “还有，咱们统一下口径，我们之间的关系，就说是同学，我跟爸妈就这样说的，你别说漏了嘴。” 白露又点点头，小声地说了一声：“哦！” 陆凡摸了摸白霜的头，说道：“至于我们之间......咱们年纪都还小，你要是不愿意，以后可以慢慢打工还我钱，至于是否嫁给我......” 还未等他说完，只听见对方声若蚊呐地说道：“我愿意！” 然后便飞速跑开。 陆凡低下头，看着有点呆傻的白霜，喃喃道：“事情有点难办啊！” ....... 大家好啊，新书起航特别需要数据，如果您觉得我写的还可以，您恰巧喜欢看，希望能给我投喂点数据。加个收藏、发条评论、或者是送个免费的推荐票，谢谢大家了。 数据对于新书特别重要，您的支持就是我的动力！ 第4章 你在前面 陆凡带着白霜回到城乡结合部，路过一个小卖部的时候，给父母回了一个电话，告诉他们下午过来就行。 挂断电话，递给老板三毛钱后，看着白霜用眼神偷瞄着搭在柜台上的一串棒棒糖，陆凡干脆直接拿起来挂在了她的脖子上。 “喜欢么？” 白霜被吓了一跳，急忙摇头，“我不馋，一点也不馋。” “没事，哥哥有钱，你可以馋，不过这东西不能吃多了，一天只能吃一根，对了，你奶牙换完了么？” 白霜龇着嘴，说道：“前面的都是新的，后面还有很多没掉。” “已经长出新牙，更要少吃糖，要是被虫蛀了就是一辈子的事。” 陆凡又把棒棒糖摘下来，然后从上面撕下两根，其他的放回到柜台，又从上面的盒子里抓了一把无花果，一把唐僧肉，几块天山泡泡糖。 最后又从冰箱里拿了两根花生牛奶冰棍。 一共花了三块六毛钱。 陆凡把白霜的兜里塞得满满的，还给自己留了一包无花果和一包唐僧肉。 这两种零食，他小时候就经常吃，没想到现在还能见到。 两人一边舔着冰棍，一边回到了白家。 经过了短暂的相处，白霜对他已经不设防了，指着塞着一块小石头的砖缝就说道：“我家钥匙藏在这里。” 陆凡刚想抠出来，就看到柳月娥骑着自行车转进了巷子。 柳月娥看到陆凡，远远地就从自行车上跳下来，推着走过来，神情还是有些尴尬。 “姨，你下工了？” “我今天没去上工，我去媒婆家把大妮的婚事说开了，把别人送来的礼还了回去。” 陆凡一听很高兴，自己这个岳母还是懂礼的，以后相处起来，应该不难。 “妈，你看哥哥给我买的零食。”白霜在一边撑着口袋显摆道。 柳月娥看了陆凡一眼，小声道：“以后你来家里，不用花钱买东西。” “呵呵，没事，白霜，把零食分给妈妈两包，小朋友要懂得分享。” 白霜大方道：“妈妈你自己拿。” “妈妈不吃，你自己吃吧，别一口气吃光了。” “嗯！” 进入屋里，柳月娥赶紧到处收拾东西，把马扎拿出来给陆凡坐，又给他倒水。 陆凡摆摆手，直接说道：“姨，你也不用客气，以后我就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了，有什么活，你吩咐一声就行。” 说完，他就坐下来，从口袋里掏出那包无花果，撕开包装袋，捏了几根吃起来。 酸酸甜甜的，还是那个味！ 不过陆凡有些好奇，就看了眼包装袋，心中顿时大骂，狗日的，这东西竟然是萝卜丝。 特么的专门骗小孩啊！ 一毛钱买一包无花果干，他觉得很值，但是买几根萝卜丝他就有些冤大头，这不是虚假宣传么？ 柳月娥看到陆凡真就大马金刀地坐下来，自顾自地吃着零食，一点客气样也没有，她心里也就放松了一些。 不过，下一刻，陆凡的一句话，又让她紧张起来。 “我爸妈说了，下午要来家里看看，到时候你和白露在家，跟他们说说话吧！” “嗯！”柳月娥低声答应下来，又急忙起来，“那我准备点饭吧！” “不用，他们知道你忙，不在这里吃饭。” “哦！你爸妈都是知识分子吧？” 陆凡笑道：“还没到那个层次，我妈是夜校毕业，相当于大专水平，我爸退伍转业，好像是高小毕业，应该是现在的小学水平吧。” “应该算现在的初中，以前初小上四年，高小上两年。” “呵呵，高级小学，那也是小学。”陆凡嘲笑道。 柳月娥沉默一会说道：“我也是高小毕业！” 陆凡一愣，就没有继续接话。 两人又聊了一会，柳月娥就起身做饭，做了饭还要送去医院。 陆凡看着对方忙碌的身影，也感觉到了她的不容易，不仅要照顾病人，还要照顾两个孩子。 白天要做工，晚上还要干一些剪线头之类的散活。 家里有一个重病号，好好的家庭都能拖毁。 陆凡心中对她要卖女儿的抱怨，也小了不少。 柳月娥麻利地炒出两个菜来，一个黄瓜鸡蛋，一个炝炒土豆丝，自己也顾不上吃，给陆凡留下一半，另一半装进饭盒，就准备往医院去。 只是还没有走出去家门，便被陆凡拦住了，他一下子接过饭盒，说道：“你在家和白霜吃吧，我去送饭。” “那多不好！” “你又跟我客气！”陆凡刚一瞪眼，马上想到这是自己岳母，神情又重新变得柔和。 他后来的事业做的很大，手底下管着几百人，性格上多少有些强势。刚回来，一时半会可能还改不回来。 柳月娥把陆凡送出来，看到他骑着自行车远去的背影，心里有些感叹，家里有个能顶事的男人真好。 有些人不用相处太长时间，一眼就能看出品性来。 这女婿待人接物很大方，又有主意，以后肯定能让自己闺女过好日子。 她心中也为大妮感到高兴！ ....... 陆凡把饭送到，回来的时候，就顺便把白露带了回来。 白露侧坐在后座上，双手紧紧地抓住后座边缘，上半身挺得笔直，生怕一不小心碰到陆凡的后背。 在市里骑行，路况很复杂，经常急刹。 每当这个时候，白露只能变幻姿势，坐正身体，双手抓住陆凡的衣服，甚至是扶住他的腰才能稳住身体。 少女的柔软撞击陆凡数次之后，她终于想到了解决方案。 每到快要到路口的时候，白露便会在他刹车之前，及时地从车上跳下来。 然后等陆凡重新走的时候，再跳上来。 因为是侧式坐姿，跳上跳下很方便，但每次上车的力道，让陆凡都要歪歪扭扭走一段才能扶好车把，有一次还差点把车骑到绿化带中。 过了几个路口，陆凡又差点把前轮插到一个行人的裆下。 他看着白露，道：“你属兔子的，能不能别跳来跳去，你只管好好坐着，我能撑住你。” “哦！我不跳了。” 被训斥了，白露有些委屈地绞着手指，然后又轻轻地坐上后座。 陆凡看她可怜兮兮的样子，无奈道：“你不喜欢在后面，那就坐我前面吧。” 第5章 麻烦上门 车子重新出发后，白露坐在大梁上，双手握住前把中间，不敢用力，身子如同一只小猫般，尽量低伏着，怕影响后面的人正常骑行。 陆凡看了一眼少女，笑道：“你没必要把自己弄得太难受，正常坐就行，挡不到我的视野。” “哦！”少女的上身又微微起了一点，但还是半弓着。 少女身上散发着淡淡的洗衣粉味，夹杂了一股好闻的幽香，耳后及脖颈处白皙透红，在阳光的照射下，能看到一层细细的绒毛，还有细小的汗珠。 以前，陆凡不是没有从后面这样看过白露，但此时的心境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复杂感。 有无奈，有忧愁，还有一点期待和可以忽略不提的兴奋。 他的思绪也如同电影片段，在脑中播放着跟白露相处的一些过往。 “从今天起，我妹妹就交给你照顾了，我只有这么一个亲人，希望你能好好待她，生活条件差，吃一点苦都不要紧，但是不能让她受委屈。” “陆凡，我知道你以前做生意失败过，但你是家里的男人，总要拿出一个主意来。” “我家拆迁了，因为是违建，拆迁款拖了好久才要回来，白霜跟了你，我也不准备再买房子了，这50万你拿着创业吧。” “陆凡、白霜，谢谢你们陪着我，这一生我觉得一点都不苦。如果有下辈子，我们还做亲人。” 这是白露最后的画面，她因为独自一人抚养妹妹，吃了太多的苦，年轻时身体亏空的厉害，不到六十就去了。 把思绪收回来，他就看到旁边有一家兰州牛肉面。 “姐，咱们吃点饭再回去吧。” “啊？” 白露如同一只小兔子般，差点从大梁上掉下来。 “哦，我说介里有家面馆，我们吃个牛肉拉面再回去，家里炒的菜不多。” “很贵吧！” “没关系，我有钱。” 陆凡不等对方反驳，便直接骑着自行车来到店铺门口，松开手，把白露放下来。 牛肉面小碗2.0元，大碗2.4元，陆凡直接豪气道：“来两大碗牛肉面，牛肉加满。” 不一会两碗冒尖的牛肉面就端了上来，此时的牛肉面师傅还没练出那么好的刀工，牛肉片切的都挺厚实。 陆凡早就饿了，甩开腮帮子就吃。 白露看着完全将面盖住的牛肉，却迟迟不肯下筷子。 陆凡大概也能猜到对方这是为什么！ 白露觉得父母和妹妹都没吃过这么好的东西，她自己吃，有一种吃独食的负罪感。 陆凡笑道：“你快吃吧，等会我单独买点牛肉回去。” “我不是这个意思，这么多我吃不了，能不能问老板要个方便袋，我把这些牛肉带回去就行。” “不行，那样老板会生气的，他还以为自家牛肉做的不好吃，你要带回去扔掉。” “那怎么可能？” 陆凡大声说道：“老板，给我切两斤牛肉，打包，我等会带走。” “好来。” “我不是那个意思！”白露有些着急。 “我知道，是我想让白霜......和姨吃点好的。” 此时，白露才拿起筷子，轻轻地夹起一块牛肉，放进嘴里慢慢地咬着。 ...... 两人吃饭的时候，常乐县公安局家属院中，缓缓开出一辆老旧的吉普车。 陆大伟坐在驾驶位，夏红英坐在副驾驶，后排座位上放着几个礼盒，一箱鸡蛋，一盒糕点，一个心形铁盒装的糖果，还有两瓶五粮液，两条红双喜香烟。 虽然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儿子已经把婚事给定了，而且还把全家积蓄花了个精光，这让夏红英心疼了一晚上。 但是第一次去亲家，夏红英还是咬着牙备足了礼物。 看着老婆在喘粗气，陆大伟有些心疼，他说道：“咱家的小仓库中，明明还有茅台，你怎么拿了我两瓶五粮液，我准备过段时间去看战友，一起喝的。” “战友聚会，有自己儿子的亲事重要？” “小凡不是已经自己订好了么，咱们今天就算是走个过场。” “他懂个屁！” 片刻后，陆大伟又问道：“你真的要把未来儿媳妇带回来？” “废话，五万块钱啊，五万块！就咱们院里，谁家孩子结婚下聘用过这么多钱？大部分都是几千块钱，高的也就是一万一，老孙家孩子花了三万五，那是因为他孩子是个斗眼，走路都能撞电线杆子。这说出去都让人笑话。” “你放心，咱家小凡的眼神好，他看上的，肯定不会差了，至少能值回五万块。” “你对自己儿子还挺放心的。” “那是，这小子眼光随我，我的眼光就不差！你说是不？” 夏红英的唇角也有了笑意。 “老陆，我是这么打算的，那孩子不是辍学了么，等小凡去上大学的时候，就让她跟着去陪读，有个人替我们照顾着小凡，我也能放心一些。到时候我在大学附近给他们租个房子，自己生火做饭，吃的也舒坦，冷暖也不用愁。” 陆大伟赶紧摇摇头，“你的这个主意不怎么正，你让两个小年轻同居，那小凡还能有心思上课么？别耽误了学业，再把身子造垮了。” “怎么不行，咱们结婚的时候，不都是二十来岁。你也就是热乎了几天，以后不还是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我那时候，是因为工作忙，上面有领导管着，再说了现在孩子可没有咱们那样的自制力。” “呵呵，现在可没有领导管你了，也没见你多积极。” “呵呵......” 陆大伟把保温杯盖住，使劲踩了脚油门。 吉普车的发动机发出颤动的咆哮，发出一阵黑烟。 ...... 城乡结合部。 一辆散发着屎臭尿骚味的春兰卡车，吱嘎一声停在了路边。 车斗的挡板打开，哗啦啦从上面下来一堆人。 有男有女，有胖有瘦，有高有矮。 这个动静瞬间就吸引了一些人的目光。 有人几乎马上就认出来，“这不是平时来收猪的车么？怎么拉起人来了？” “清口镇屠宰场的车，我知道怎么回事了，那是张屠夫。” “什么事啊，说说！” “你们看，咱们村的媒婆不是跟在里面，最近谁家在给闺女相亲，你们难道不知道么？” “哦哦哦，知道了！” 一群人气势汹汹地朝着白家所在的巷子涌去，后面一群看热闹的，远远地缀在后面，指指点点。 第6章 杀人敢不敢？ 清水镇的张家，在附近很出名，以前就是那种不讲理的破落户。 到了这代，兄弟三人，天天不务正业，到处偷鸡摸狗，三十好几了都没有媳妇。 他们祖辈就是杀猪的，以前是在周围村镇大队里，走街串户，为一些养猪户杀猪，就是挣个工钱和下水。 可是这个活，只有在逢年过节的时候才有，再加上三人又不像过日子的，平日里干零活挣点钱也都是吃了喝了。 人的命运有些时候就是很奇怪，触底了也会反弹。 1998年的时候，国家为了猪肉安全，要求生猪定点屠宰。 张家时来运转，靠着祖传手艺，傍上了肉联厂的大腿。 肉联厂在清水镇设置了一个屠宰点，就是张家三兄弟在负责。 短短两年间，兄弟三人的腰包就鼓了起来，每家都盖起了几间大瓦房，老二老三相继都说上了媳妇。 这剩下比较丑陋的老大，还没有成婚。 这次柳月娥为白露找对象，媒婆就找到了张家，拿着白露的照片给张家一看。 张家老太当场就相中了，说是要给老大当媳妇。这让老二老三差点打起来，说是自己可以休了现在的媳妇重新再娶。 只不过，柳月娥要的五万块太高了，张家老太有些舍不得，让媒婆还价三万，后来又几千几千地加，一直加到了四万多。 也幸亏白父的手术费就是五万块钱，柳月娥才一直坚持着没松口，最后让陆凡截了胡。 今天上午媒婆去张家打退堂鼓的时候，以张家人的性子，瞬间就炸毛了。 不想嫁就早说，拖来拖去吊着自己的胃口，真当张家是好欺负的？ 张家老大找到自己老娘，骂骂咧咧，说了很多难听的话。 老二老三相亲的时候那么痛快，给自己找媳妇就磨磨蹭蹭，是不是想让张家绝户？ 还说，你这么对我，就不怕死后，把你的骨灰撒菜地里当肥料？ 一家人大吵一场，越想越气，便呼朋引伴，用一辆大车拉着，浩浩荡荡就杀了过来。 到了白家，张家老大一脚踹开门，女人们便蜂拥而上，把柳月娥堵在屋里了。 有骂的，有上前撕扯的。 男人们发现家里没男人，顿时感觉没有用武之地，便都在门口杵着抽烟。 张家老太，拄着拐杖，指着柳月娥说道：“也不看看你家是什么条件，要不是王家妹子一次次来我家，说你们多么多么可怜，就你这样的家庭，还想跟我们张家嘎亲家。” “我呸！小门小户的，我儿看上你闺女，是你们八辈子修来的福气，祖坟都冒青烟了，还不知好歹，今一出明一出的，你耍着老娘玩呢。” “你闺女呢，藏在哪里了，今天我们来，就是要把你闺女带回去成亲的，钱我也给你带来了，五万块，我们张家还真不缺这点钱。” “就按照你最初提的条件，钱我给你拍在这里，人我今天必须带走。” 王姓媒婆站在中间，一边拉架，一边劝道：“白家妹子，你别怪我，本来好好的事，谁知道成了这个样子。” “你家的情况这么难，大兄弟还在病床上躺着，张家在咱们这一片也算是富裕的，他们家兄弟三人，寻常人家也不敢欺负。妮子到时候嫁过去，净等着过好日子就行。” “有道是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两个孩子的事眼看就成了，你怎么打起了退堂鼓？今天我这个姐姐是带着诚意来的，五万块钱现在就揣在怀里，你要是同意，咱们今天就把日子给定下。” 柳月娥一个劲地抹眼泪。 家里突然窜进来这么多人，她吓都快吓死了，根本不敢反驳和反抗。 任凭一些妇人在自己身上又拧又捏，只是蹲在墙角，搂着白霜在哭泣。 她现在都快要后悔死了，自己猪油蒙了心，为什么要用大妮去换钱，要真是嫁给了这样的人家，自己就是误了她一辈子。 此时就算是没有陆凡，她也不会同意大妮嫁给这样的人家。 白霜也被吓坏了，她一个小孩子，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的场景，躲在柳月娥的怀里都不敢抬头。 ...... 自行车上。 两人吃过一顿牛肉面，白露的胆子大了不少。 重新坐在自行车大梁上的时候，已经敢跟陆凡小声地说话了。 偶尔跟陆凡有点身体上的接触，还是一脸羞涩，耳朵连同脖子都有些发红。 陆凡的自行车骑得飞快，来到城乡结合部，就看到有些人对着自己指指点点。 他心里只是稍稍有些纳闷，可等他来到白家所在的巷口，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白露看到一些人堵在自家门口，便着急往家里跑，却被陆凡一把拽住。 “白露，你相信我么？” 白露的神情有些焦急，但还是看着他使劲点点头。 “既然相信我，你就骑着自行车去村口那条路，在那里拦一辆车牌为江a95823的吉普车，军绿色的，我爸妈正在往这赶，按照时间应该快到了，你接上他们之后再回来，你家的事情交给我来处理。” 白露本来还有些慌乱的心，对上了陆凡的眼睛，却突然地安定了下来。 “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不许乱来，不要让自己受伤。” “好！我保证。” 陆凡笑了起来，现在的白露虽然见识少，但心志之坚定，在女性中还是很少见的。 两人分开，一个骑着自行车前往村口，一个走进巷子。 陆凡拨开外围的人群，挤了进去，凑到白家门口。 这里站着几个身穿背心的大汉，露着油乎乎的胳膊，每人手里夹着香烟，操着一口乡土口音骂骂咧咧。 其中一人，腰上还别着一柄牛耳尖刀。 陆凡打量几眼，从他们的神情中，就知道带着刀的这位，应该就是以后被拉土车撞成饼的那位。 那必然是好大一张饼。 “你们都是杀猪的？” 这句话问的众人一愣，不等他们讲话，陆凡便走上前，从大饼兄的腰间，直接拔出了那柄牛耳尖刀。 “杀人敢不敢？” 第7章 神经病 几人看着面前的陆凡都有些愣神，这特么的神经病吧，哪有上来就问别人敢不敢杀人的。 “小兔崽子，你哪里来的，难道你敢杀人？” “没有，但我以前经常看杀人。我爸爸是个警察，小时候我胆小，他就想了个办法给我练胆子，每次有死刑犯枪决的时候，他就找关系带着我到现场观看。” “你们知道不，枪决的枪用的是五六半自动，打7.62*39毫米子弹，也就是跟这个小指差不多大小，近距离射击，从后脑勺的位置射入。” “子弹射入脑袋，在里面高速旋转，嘭，一下子就能把天灵盖掀开，里面的脑浆像嫩豆腐一样爆开，有的时候，眼珠子也被炸开，还能在地上弹几下。” “被枪毙的人死的老惨了，大部分都少了半个脑袋。” 陆凡说的一点都不生动，但这几人都是杀猪的，见惯了血腥，很容易就产生了代入感。 “你他妈的神经病吧！跟我们说这些干什么！” “我觉得杀猪跟杀人差不多，只不过一个冷兵器，一个热兵器。呶，这是你的刀，里面不是有你的仇人么，去杀个看看。” 张家老大看了眼牛耳尖刀，也没有接过来，而是向后挪动了一下脚步，骂道：“滚，老子日子过得好好的，杀什么人！” “那我进去看看。” 陆凡把刀子揣进口袋，就迈进了白家，只剩下几人留在原地面面相觑。 白霜的哭声很大，陆凡早就听得心焦，恨不得立刻冲进屋子好好安抚一下对方。 但如果没有把外面几个人吓唬住，他可没信心跟这几个大汉硬碰硬。 这几人膘肥体壮，膀大腰圆，他虽然跟着陆大伟学了点拳脚功夫，但还对付不了这么多人，更何况还有带着刀子的。 两世为人，他有很多人生经验，知道有几种人是不能惹的，其中就有拿着刀的杀猪匠。 不过现在，他暂时就不用担心了，外面那几人被他的言语唬的一时半会都回不过神来。 白家的屋子很小，七八个人站在里面，看上去就有些满。 柳月娥和白霜的哭声从里屋传来。 陆凡活动了下手腕，穿过人群，然后就看到了衣衫不整的柳月娥，头发散乱，脸上还被挠出两道血印子的柳月娥。 白霜被柳月娥抱在怀里，一边的袖子已经被撕扯开，细小的胳膊上不知道被谁拧了几把，通红一片。 陆凡顿时就有些压不住心中的火气，你们打大人就算了，怎么还对个孩子下手。 他上去一脚，就把正在柳月娥身上乱拧的妇人踹飞出去。 那妇人惨叫一声，直接撞在墙上，捂着肚子爬不起来。 张家老太骂道，“哪里来的小畜生。” 说完，就举起拐杖，准备抽打他，结果被陆凡一把夺过拐杖，也一脚踢飞，只不过踢飞的方向，是站在客厅中的那些人，没有摔在地上。 此时里屋，还站着一个四十来岁的妇人，她急忙说道：“大兄弟你听我说，我不是张家人，我是媒婆......” 陆凡最讨厌这种角色，一巴掌就扇了过去，直接将对方扇倒在床上。 张家人能来闹，肯定少不了她的责任。 “杀人了，杀人了，张家的男人呢，快进来，打死这个小畜生。” 此时，站在门口的兄弟三人，听到自己老娘的声音，都是一愣。 “真敢杀人啊？” “杀的是谁？” 三人急忙将手里的烟扔下，就冲进了院子。 此时，陆凡也拿着那根拐棍将屋里的人驱赶了出来，他顺手薅住了一个跑的最慢的妇人，一脚踹在对方腿窝处，对方不受力，直接跪倒在地。 他端着拐杖，当成枪的样子，指着跪倒妇人的头，对三兄弟说道：“看到了么，刑场杀人都是这样，砰！一枪就够了，不会浪费，一颗花生米五块钱，这钱还要犯人自己掏。” “老大、老二，三儿，上啊，他刚才踹了我一脚，我肠子都快要断了。” 三人面面相觑，老大说：“老二你上。” “我不去，这他妈的就是个神经病，我听说神经病杀人不犯法。” “给谁张罗媳妇谁上。”老三说道。 “老三，你妈了隔壁的！你媳妇被人摁着跪在地上，你不上谁上？” “养你们干什么吃的，自己老娘被人打了，你们就在看热闹？”张家老太又开始催促。 “娘，这人不正常，咱们不跟他一般见识。” “不正常就能够随便打人么，你们怕个屁，三个还摁不到一个，他拿的枪是假的。” “不是，娘，你不知道，他还有刀。” 一群妇人本来胆子大了一些，有些跃跃欲试，还想反攻，但听到这话，所有人都识趣地停下了脚步，距离陆凡远了一些。 陆凡把拐杖扔掉，掏出那柄牛耳尖刀，笑道：“你不提醒我还忘了，我还有刀呢。” 说完，他就蹲在跪倒妇人身边，然后摸着她的脖子问道：“你们杀猪，是不是要找它的大动脉，人跟猪一样，大动脉也在脖子上。” “你要干什么？” “放开我媳妇！” 陆凡不为所动，思索道：“杀猪我见过，好像杀完了还要找一个盆子接血是吧，那些血能盛半盆子。不知道人身上有多少血？” 陆凡蹲着陷入了思索，一圈的人都睁大了眼睛，不敢说话。生怕一个刺激，他直接捅进去。 老三的媳妇已经被吓浑身瘫软，有些翻白眼，要不是陆凡用手撑着，怕是已经歪倒在地上。 陆凡想了一会，终于说道：“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找个盆子，马上就出来。” 他一进屋，张家老三就蹭一下窜上来，抱起自己媳妇就跑，此刻其他人也不敢怠慢，慌忙从张家跑出去，鞋子被踩掉也没人去捡。 陆凡在屋里敲打着一个不锈钢盆，大声问道：“都别跑啊！你们不好奇么？” 张家人来也如风，去也如风，只留下现场一片狼藉。 陆凡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刚重生就碰上这样的事，倒霉。 这种装傻充楞的经历，他上辈子维持了两年多，如果不这样，恐怕自己在破产的时候，早就被那些高利贷的人逼疯了。 今天的场面，跟以前比起来，只能算是毛毛雨。 面对有些人有些事，必须表现出对一切都漠视，且毫不在乎的态度，才能在如同绝境的日子中活下来。 没想到刚重生，生活就给了他一巴掌，让他又想到了那些痛苦的日子，陆凡站在厅堂里发了一会呆，才把触景生情撕开的那道伤疤给缝合了起来。 想到柳月娥和白霜刚才的惨状，他一低头就钻进了里屋。 接着生活又强行喂了他一口甜水。 第8章 这杯酒，姨敬你 虽然场面有点尴尬，但是陆凡却装作什么都没有看到，对着白霜招了招手，说道：“出来，我看看你的胳膊。” 柳月娥赶紧转过身去，将新换的衣服纽扣系上。 白霜抓着刚刚清点过的那些零食，说道：“哥哥，一包也没丢。” 陆凡看了看她胳膊的伤势，刚想看看里面其他地方还伤到了，接着又觉得不合适，便开口道：“姨，你给白霜检查检查，看看其他地方被人拧了么，我去药店买点红花油，等会给......你给她涂涂。” “好！”柳月娥低声道。 陆凡刚走出屋门，就看到柳月娥领着白霜追了出来。 还未等他询问，就听到对方说：“我们能不能跟你一起，我自己在家里有些害怕！” 柳月娥换上了一件长袖高领衬衫来遮挡身上的伤势，衬衫很宽松，不过，从痕迹学的角度来看，对方应该是没穿胸罩。 陆凡的目光一闪而过，又重新走进屋里，拿出了那柄尖刀，放在了她的手中。 “姨，有些时候不能太软弱，人的命只有一条，只要你能豁出去，别人就不敢动你。” “你自己在家，我给你锁上门来，我领着白霜去去就回。” 柳月娥看着手里的刀子，似乎是有些害怕，但看着陆凡鼓励的眼神，还是点点头。 陆凡领着白霜，走了两步，然后忽然又回头道：“姨，你里面再穿件衣服吧！然后再把家里简单收拾一下，头也梳梳，等会我父母就过来了，我让白露去村口接他们了，估计很快就......” 陆凡话还没说完，柳月娥便如同兔子一般，窜进了屋里。 买了药回来，陆凡便看到陆大伟的那辆老旧吉普车停在巷子口。 推门而入的时候，就听到自己老爸站在院子里，中气十足地说道：“青天白日，随便上门打砸，这是非常恶劣的违法违纪行为，现在都什么社会了，严打都打了数次，他们还敢这么无法无天。” “大妹子，等会你就跟着我去东坪公安局报案，我就不信这个社会还能让几个泼皮无赖给污染了。” 柳月娥抬头看了眼陆凡，摇摇头，说道：“谢谢大哥，大姐，我这点事算不了是什么大事，就是把家里给弄乱了，我也没受什么伤，以前是我自作自受，他们......现在应该不敢来了。” 她想说，您儿子刚才表现的比那些人还要泼皮，要是报案的话，怕是把您儿子也要牵扯进来。 “小兔崽子，听说那些人是被你三言两语劝退的？不错啊，有点老子的风范，不过你怎么不留下两个扭送公安局啊！老子教你的擒拿十八手，你是不是都忘了？看来改天还要练练。” 陆大伟见到陆凡，高兴地拍着他的肩膀说道。 白霜见到陆大伟有些害怕，藏在陆凡的身后只露出半个脑袋。 陆凡把她拽出来，郑重地介绍道：“白霜，这是我爸，你叫......大伯吧，你不用害怕他，他是大盖帽，专门抓坏人的。” 白霜脆生生地喊道：“大伯。” 陆凡又指了指夏红英，说道：“大妈！” “大妈！” 夏红英赶紧去拿带来的糖果，整合都塞到白霜的怀里，然后顺势把她抱了起来。 “哎呦，我就喜欢个闺女，今个儿算是白得了一个。” 陆凡在一边笑道：“那以后就让白霜喊你妈。” 夏红英给了他一个大白眼，“人家亲妈还在这里呢，你怎么能随便给人家再指派一个妈！” 旁边，柳月娥赶紧说道：“没关系的，姐姐要是喜欢，就让白霜喊你妈。” 白霜也是个机灵的，直接抱着夏红英的脖子，脆生生地喊了声，“妈！” 这把夏红英和陆大伟都高兴坏了，围着白霜夸奖个不停。 白露悄悄地走到陆凡身后，用手指戳了戳他，低声问道：“你没事吧？” 陆凡笑道：“没事，我好的很。” “你是怎么让他们离开的？” 陆凡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就从口袋里掏出刚买的那瓶红花油和碘伏，说道：“刚才你妈被几个妇人围着又是掐又是拧的，你去给她涂点红花油，嗯，有破皮的地方，要用碘伏擦拭。” “谢谢。” “咱们之间不用客气。” “嗯！” 陆大伟和夏红英两人有点不靠谱。 自从白霜喊了老夏一句妈之后，可把她美的不知道姓什么好了，结果正事也没有谈几句，两人就跟柳月娥商量，要把白霜接回去住几天。 柳月娥最近根本没有精力去管白霜，心里也担心张家再来闹事，听到有这样的好事，立刻就答应了下来，并让白霜好好听两人的话，不要闹腾。 结果，陆凡就眼睁睁地看着夏红英和陆大伟两人牵着白霜走了，也不跟自己这个亲儿子打声招呼。 陆凡本想蹭一个返程车，也没机会。 县城到这里有二十多公里，骑自行车回去要一个半小时，关键是，中间还有那种大上坡大下坡，并非全是平路。 下午，陆凡又载着白露去了一趟医院，给老岳父送饭，回来的时候，他往家里打了个电话，没人接。 气的他直接在陆大有的传呼机上留言：“我今晚不回家了！” 片刻后，他就收到了一条回过来的讯息。 “爱回不回！” “卧槽！” 陆凡想骂人，但又找不到人骂。 “怎么了？” 白露站在一边问道。 陆凡说道：“你家有地方住么，我在这里住一晚，省的你们娘俩害怕！” “哦哦，有的，我们家两张床。” 陆凡又说道：“不知道白霜晚上睡觉，认不认生，没有熟悉的人守着，能不能睡得着？” 白露听到陆凡很关心妹妹，她也高兴道：“白霜很乖的，她知道那是你家，肯定能睡好。再说，走的时候，我妈都嘱咐了。” 陆凡点点头，“那就好！走，我们去菜市场买点排骨，今天晚上咱们改善伙食。” “你中午买的牛肉还有一大块呢！” “多做几个菜，晚上喝点，我爸不是带来两瓶好酒么，反正你爸也喝不了。” “嗯好！” 柳月娥知道陆凡今天晚上留下来住，也很感动。 她打起精神，好好炒菜，做了一个红烧排骨，一个清蒸鲈鱼，一个辣椒回锅肉，还切了一盘卤牛肉。 陆凡尝了一口，味道竟然出奇地好。 他打开一瓶五粮液，准备了三个杯子，依次倒满。 “今天发生了这样的事，你们都少喝点，压压惊。” “你们放心，那个杀猪的张家，我爸爸肯定会找人警告他们，他们一般不会再乱来了。” 白露看着酒杯，露出难色。 柳月娥以前应该是喝过酒的，她端起酒来，对着陆凡说道：“今天要不是你在家里，我们娘俩估计要被她们打死。还有大妮的事情，也幸亏你昨天过来逼着我把事情定下来，要是让大妮嫁给那样的一个家庭，我这个当妈的，就算是死上一百回也不解恨。 你算是救了我们这个家庭两回了，今天这杯酒，姨敬你！” ...... 拜托大家一定要追读啊！让我挺进一轮推荐。 第9章 前世的期盼 白家很小，小到只有一个里屋。 里屋东西短，南北长，白露所说的两张床，就在里屋一南一北放着。 南边的床只有一米五，是白露和白霜两人睡的，北面的床大一些，是柳月娥跟丈夫睡的。 今天晚上，陆凡就睡在那张一米五的床上，白露和柳月娥睡北面的那张床，靠近小床的位置拉了一道铁丝，上面挂着一块红色方格的床单。 晚上的天气依旧很热，陆凡先是在院子里冲了一个澡，然后就回到了自己的床单挡起来的小空间。 刚躺下，就听到一个脚步声由远及近，脚步很轻，在床单对面停了下来。 陆凡的心不由地砰砰直跳，不会这么着急吧，要是对方钻进来，自己是该拒绝，还是该...... 这时，白露的声音响起，“你今天穿的衣服都出了汗，我给你冲洗一遍吧，明天就干了，不影响你穿。” 陆凡默默地把叠在床头的衬衫和裤子从床单上面递了过去，说道：“谢谢。” “没关系......哦，不客气！” 床单后面的少女似乎比陆凡还紧张，接过衣服就慌忙跑出去。 陆凡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皎白的月光，听着外面哗啦啦的水声，还有母女小声的窃窃私语，感觉这一幕很不真实，如同梦中。 “白霜，如果你知道我重生了，并且改变了你姐姐的命运，你一定会非常高兴吧！” “未来的你，不用吃那么多苦，而且也不会失去爸爸妈妈，跟姐姐相依为命。” “对了，这辈子你还是喊老陆老夏爸妈，只是我们大概再也回不到以前了。” 陆凡再次醒来，天光大亮，自己的衣服搭在铁丝上，已经干透。 他闻了闻，上面一股好闻的洗衣粉味。 穿好衣服，出来的时候，只见白露坐在一个小马扎上，正在缝昨天柳月娥被撕坏的那件衬衫。 看到他出来，白露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你醒了？饿不饿，我去给你收拾饭。” 陆凡压压手，“不着急，等会再吃，你妈呢？” “她去医院了，今天要缴费，还要让第三人民医院去请大医院的主治医生，确定手术时间。” “你妈自己能行么？” “应该能行吧，以前就是她跟医院联系，现在有钱了，她应该不会再为难。” 陆凡点了点头，转换了一个话题。 “你读到高二就辍学了，我觉得很可惜，有没有想过继续读书，然后参加高考？” 白露摇摇头说道：“我就不上了。” “钱以后不是问题，而且你也不需要考虑其他因素，就问你自己的内心，你只要想继续读书，那就可以继续读。” “算了，我的功课都已经落下，如果再回到校园里，我也会觉得不适应。文化知识这东西，我觉得够用，能看懂书，会算数就行了，我对大学生活也没有太大的向往。” “那是因为以前家庭条件的影响，以后这方面不再是短板，你应该会慢慢发生改变。不过也不要紧，反正你现在还年轻，以后如果想要读书，可以随时读。” 白露欲言又止，低下头用很小的声音说道：“我妈说了，等我爸的病好了之后，就让我跟着你，伺候你，给你缝缝补补，洗洗涮涮。” 陆凡沉默片刻，才点点头，闷声说道：“也好！” “到时候你在我身边，或许还能帮帮我。我准备上大学之后，就找个简单的生意做做，到时候身边肯定要有个自己人帮我照看着。” “我能行么？” “你当然行，你可是最好职业经理人。” 听到陆凡的话，白露脸上的羞涩消失不见，替代的是某种莫名的光彩。 早饭，是简单的白粥，搭配着昨晚的剩菜。 陆凡在桌边一坐，饭菜便端了上来，他想要帮忙，白露却不让他动，甚至勺子都递到他的手里。 陆凡心想，如果自己继续呆坐不动，对方估计就要喂他了。 吃过饭后，陆凡提议去江城市区逛逛，白露自然是一口答应下来。 江城是江南省的省会，下辖五区三县，五区有东坪区、宝山区、东湖区、龙岗区、工业开发区、三县有常乐县、安和县、安远县，常住人口一千二百多万。 此时能被称为江城市区的地方，只有宝山、东湖、龙岗三区，这三个区商业发展最为繁华，其他的两个区，是最近几年刚刚撤乡设区，发展还远远没有跟上。 陆凡骑在自行车上，看着街边的建筑，此时很少有超过五层的建筑，能到十层已经是城市的标志性建筑。 东坪区和宝山区中间，有些地方还有大片的农田。 陆凡看着这些田地，双眼放光，津液长流，他忍不住大声道。 “为什么我的眼中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土地爱得深沉。” “你也喜欢艾青的诗词？”白露坐在大梁上，微微抬头。 “嗯，对，我就喜欢这篇，我爱这土地，只不过其他片段忘了。” “假如我是一只鸟，我也应该用嘶哑的喉咙歌唱，这被暴风雨所打击着的土地，这永远汹涌着我们的悲愤的河流，这无止息地吹刮着的激怒的风，和那来自林间的无比温柔的黎明……” 白露低声朗诵起来，声音婉转悦耳，感情拿捏得恰到好处。 “嗯，好听，你还能记得什么，再给我朗诵一篇。” 白露又小心地抬头看了眼陆凡，只看到一张坚毅的侧脸，下颚线条笔直、微抿的嘴唇，高鼻梁、剑眉星目，鬓角整齐细腻，短短的刘海随着风摆出了柔软的形状。 她看着看着，不由地痴了。 “如何让你遇见我，在我最美丽的时刻，为这，我已在佛前求了五百年，求佛让我们结一段尘缘，佛于是把我化做一棵树，长在你必经的路旁，阳光下慎重地开满了花，朵朵都是我前世的盼望......” 白露在朗诵这首诗的时候，又改变了一个语调，温柔如水，如清风拂过心扉。 听到前世的期盼时，陆凡忍不住心中一颤。 他低头望去，就看到一双秋水般的眸子在凝视着自己。 他心中有千言万语，却只化为了一个字。 “姐！” 第10章 养家糊口 陆凡下意识的一句，姐，把整个气氛都给搞坏了。 只见白露转过头去，低声说道：“昨天你没回来之前，大妈跟我妈交换过我们两个的八字，我比你还小五个月。” “陆凡，你是不是喜欢年纪大一些的？” “呃，也不是。” “从昨天到现在，你总共叫了四次姐了，我都数着呢。” 陆凡有些尴尬，“没有吧，我怎么不记得了？” “有的。” “哦！” “我懂，你们男人总有些奇怪的爱好，有些喜欢大的，有些喜欢小的。没事，我不在意的。你要是想喊我姐，那我就当你姐姐。” 陆凡无奈道：“我刚才......我真的没有这种爱好，咱们以后直接喊名字就好了。” “我说真的，就是一个称呼，怎么样都行。” “呵呵，白露，你看看，这边的风景可真好。” “嗯，玉米快熟了。” 陆凡并没有带着白露去江城的繁华地带，而是来到了东湖区的大学城附近。 这里始建于九十年代，到现在有六所大学入驻。 最出名的就是江南大学，在双一流院校中都是排名靠前的存在。 此外，还有江城理工大学、江南科技大学、江城外语外贸学院、江城医学专科学院和江南工业学院。 江城理工和江南科技都是省重点一本院校。 上辈子，陆凡上的是江南工业学院，勉强算是个二本，学的是时下最热门的市场营销专业。 后来找工作，选择面也是挺广，在大城市跑业务，几乎每个行业都适应。 再后来，陆凡也慢慢知道，跑业务这个工作，跟个人的天分有关系，跟专业其实没有太大的关系。 “白露，我以后就会在这一片上学。” “真的嘛，那太好了，我还以为你要去外地上学呢。这样的话，我偶尔也能回趟家。对了，你要上的是哪座大学？” 陆凡笑道：“我刚考完试，还没填报志愿呢，后天吧，还要去学校填志愿。” “我相信你一定能考一所好大学。” “你就那么相信我，我高中的成绩也不算太好，在班中能排到十来名！” “我就是相信。” 陆凡带着白露，在几所学校交汇处的步行街上转悠了几圈。 此时，有一小部分店面都是关门状态，街上的学生也不多，偶尔能碰到几个，估计是各所学校里要考研的高年级学生。 陆凡抄了几个店面转让转租的信息，并没有打电话询问，就带着白露离开。 重生两天了，他不是没有思考过怎么挣钱。 但现在自己缺少本钱，好像干什么都不容易。 开口向父母要，这种事情他不是做不出来，关键是他们现在也没钱。 本来是不需要这么着急的，但现在他不是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他拖家带口，还要养活白露白霜两人。 总不能让人家跟着自己喝西北风吧！ 来的路上，陆凡便在总结自己的长处。 自己学的是市场营销，干的时间最长的工作是跑业务，电子制品、医疗器械、女性私护、还有加盟店招商等工作。 后来几次创业，建工厂、做产品、搞营销、跑销路都是一手抓，也算是个万金油。 现在一总结，他才发现，自己好像干什么都行，但好像又没有特别强的地方。 想了一会，也没有一个明确的头绪，他就不再琢磨。 反正自己现在的任务是，挣到的钱，能够养活两小只，顺便再把自己的学费生活费等问题解决就行。 这样的话，只需要每个月挣个两三千块就够了。 没必要好高骛远。 走到一个路口的时候，陆凡突然问道：“你带身份证了么？” “啊，身份证！”白露的脸色瞬间就变的通红，头也低了下去，神情有些恍惚。 “我没带啊，用你自己的行不行？” 陆凡皱眉道：“我也不知道行不行，走我们进去问问！” 白露跟在他的后面，心跳如擂鼓，等看到陆凡把自行车放在一个网吧门口的时候，她才呸了一声。 心中也不知道是对自己呸的，还是对别人呸的。 网吧管理员并没有向两人索要身份证，头也不抬地扔过来两张卡，收了十块钱，又低头玩着自己的游戏。 网吧里一大片机子都空着，上网的人并不多，但味道仍是有些熏人，几乎半数的人都在抽着烟。 两人随便找了两台机子，陆凡拍着大头显示器，感觉有些亲切。 以前在这里上学的时候，他一周至少在网吧里待三天两夜。 半条命、红色警戒、热血传奇，这些都是青春，也是毒药。 陆凡打开网站，搜索着今年的一些大事件。 1月14日，人类第一次克隆出了猴子。 ...... 看了一会，他就觉得这些大事件对自己帮助不大。 于是又找到江城信息港网站，观看起了当地的一些新闻。 白露坐在一边，并没有打开面前的机子，而是目露崇拜地，看着陆凡在电脑上噼里啪啦地打字。 “你玩啊！里面有游戏，还有电影。” “我没来过网吧，也不会玩，我看你玩就行。” 陆凡直接弯腰，打开了对方的机子。 “电脑以后会越来越普及，你也要跟上时代的发展，这东西必须要学会，对了，你还没有qq吧，我帮你申请一个。” 陆凡在桌面上找到企鹅图标，这才发现，此时它还叫oicq。 看着这个界面，他把自己的qq号输入进去，连续输了三次密码都错误，于是，他就开始通过问答找回号码。 但是在第一个问题就蒙住了。 你妈叫什么名字？ 他信心十足地输入：夏红英。 但是答案是错误的。 后续他又输入了老夏，也不对。 红英？ 也不对！ 陆凡凝神屏气，慢慢思索，输入上了一个名字：梅超风。 终于通过，陆凡也松了一口气。 第二个问题，你爸叫什么名字？ 这次陆凡有了点思路，他没有老老实实地输入陆大伟，而是输入了一个外号：陆猴儿。 第三个问题，你最喜欢的人是谁？ 卧槽，当初手欠是不是，为什么设置这么多问题？ 他先偷看了白露一眼，发现对方正在控制着鼠标，在上面拖着玩。 他琢磨一会，迅速地输上了一个名字，孙诗雅，不对。 又输上一个，赵曼柔，也不对。 直到输入第五个名字，肖瑶，才顺利通过验证。 陆凡苦笑一声，青春期的男孩子，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喜欢上一个不同类型的女孩子，似乎也能说得过去。 第11章 黑龙十八式 登陆oicq之后，一股熟悉的滴滴声就响了起来，跟传呼机的声音一模一样。 陆凡点开右下角的消息图标，一个个蓝色的对话框就蹦了出来。 似水流年：当秋天来临，所有的落叶都要回归大地，高中不过是一场短暂的旅程，我们终将会拥有更加灿烂的未来。 忧郁王子：老陆，下午两点，星月网吧不见不散，昨天我在中门对狙，被人虐了，你来给我报仇。 蓝色妖姬：陆凡，你估分了么，你准备填报那个学校？ ...... 接连看了几个信息，陆凡发现自己的记忆力有些差，只是想起了忧郁王子是谁，这是他从小长到大的铁哥们。 其他人看名字应该都是女生，但他真的没有太大的印象了。 随后，他帮白露申请了一个号码，然后双方加了好友。 他在对话框中噼里啪啦输入了几个字。 你好啊！白露！ 就直接发送了过去。 白露在旁边低着头，用两个指头一个个地按动键盘，回了一句。 你好呀！陆凡！ 然后，她就笑的很开心。 陆凡没有管她，而是把江城信息港上的新闻全部都看了一遍。 最后又看了眼现在的房价，江城的房价普遍在2000-3000一平，京城在3000-5000，沪市要4000-6000，而自己家所在的县城常乐县，现在房价只有1000元左右。 广告宣传页面，还重点讲了一下按揭制度，陆凡才知道，原来这项制度是98年才正式在全国普及，现在好多人还不知道。 现在算是房地产市场起步阶段，短时间内房价并不会上涨太狠。 第一次上涨应该是2004年，陆凡觉得，好好规划一下，自己应该也能在房地产这个行业吃上肉。 下午，骑着自行车赶回家里的时候，他感觉浑身都像散了架，双腿也犹如灌了铅一般沉重。 常乐县到东坪区20多公里，从东坪区到东湖区，要经过宝山区，也要20多公里。 他今天总共骑了估计有上百公里，而且大半路程还是负重骑行。 晚上吃饭的时候，夏红英看着他皱眉道：“怎么这幅死样子，你和白露不会......” 看着自己亲妈用看色狼的眼神打量自己，陆凡心中郁闷，“我今天骑着自行车去江城逛了逛，然后又回来，骑了估计有100公里，累的。” “哦哦，不是就行。如果有的话，要注意用安全措施......”夏红英说着说着，又突然改口道：“其实，不用安全措施也行，要是有了的话，弄回家我来养，反正我没多少事，带着去上班也没关系。” 陆凡看了眼陆大伟，“爸，你也不说说我妈！我还是个孩子，她瞎说什么呢？” 陆大伟瞪眼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咱家的地位，你妈是我能管的？” 白霜瞪着乌黑的大眼珠，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显然不太明白话中的意思。 “那什么是你能管的，能给我办个驾驶证么，我都快十八了。” “都快十八了，那你就等到十八去考不就行了？你这么着急办驾驶证干什么，咱们家又买不了车，我那辆是工作用车，你也别想开。” “我骑摩托还不行么？” “摩托车驾驶证也要满十八。” 夏红英敲着桌子问道：“骑什么摩托，那玩意跑那么快，一点都不安全。你还是老老实实骑自行车吧，全当锻炼身体了。” “我这身体素质，从小被老陆锤炼出来的，还用的着专门训练么？” 陆大伟放下筷子，说道：“你不说我还忘了，高考前半年，你妈就不让我领你去运动馆训练了，现在你没事，等会吃了饭我们去队里训练室练练，看看老子教你的格斗技巧，你还记得多少？” 陆凡说道：“我这胳膊腿现在都还算酸着呢。” “矫情，多练练就好了。” 陆凡目光转向白霜，对方现在已经被夏红英打扮成了一个洋娃娃。 穿着一身公主裙，甚至头发都简单地烫了一下。 长长的睫毛，蒲扇蒲扇的大眼睛，小巧的鼻子和嘴巴，看上去十分可爱。 “白霜，你在家里吃住都习惯么？” “习惯，大爸大妈给我买了很多好吃的，还有好看的新衣服和玩具。” 陆凡点点头，“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就行，当然你要是想家了，也要跟我说，我带你回去看看。” “嗯，好！” 陆凡又看向夏红英，“妈，你给她烫什么头啊，她才这么小，不能给她太早养成那种爱美之心，这样容易对她的价值观造成影响。” 夏红英怒道：“是我养闺女还是你养闺女？老娘又没花你的钱，你操的哪门子心。” 陆凡叹了声气，认真扒饭。 陆大伟在一边听得很高兴。 夏红英转头又道：“让你去问问实验小学的事，怎么还没有着落，过两天咱们去跟白家妹妹商量一下，把小白霜的学籍转过来。” 陆大伟也叹了一口气，“你昨晚跟我说的，这才一天，你着什么急。” 陆凡看着自己亲妈，再看看白霜，心里希望后者不要跟着学坏了。 吃过饭，陆凡正在陪着白霜看动画片，结果就被陆大伟拖着出去锻炼锻炼。 对方还嗤笑他，一个大老爷们，跟一个小姑娘凑什么热闹，动画片那是爷们该看的么？ 陆凡心想，不是么？那二次元算什么？ 来到下面的小广场上，此时这里已经聚集了很多夜晚乘凉的人。 这个家属院，是县公安局的宿舍，街道的派出所因为人员少，也就跟着县公安局一起分房。 大家都是在一个系统之内，平时都很熟。 陆大伟出来之后，见到人就不断打招呼，陆凡也跟着叫人。 此时，见到一圈已经死去的老人，围在一起聊天，他的感觉也是很奇特。这其中不少人的葬礼他都参加过。 选了一个相对宽敞的场地，陆大伟便说道：“来，打一遍擒拿十八手，我看看你还记得多少。” 陆凡：“我腿还酸着呢！” “打了就不酸了，你要是不打，咱们两个就上上手试试。” 陆凡只好摆了一个起手式，然后一招一招地练了起来。 擒拿十八手，又叫黑龙十八手、黑龙十八式，是黑省武警总队根据实战总结出的一套擒拿术。 因为方便易学、威力巨大，后来迅速在军中和武警部队推广，直到，一个退伍老兵碰到了14个小混混，一场大战，当场死亡11个，伤残3个。 后来有关部门多次讨论，觉得这套拳法专门攻击人体的一些脆弱器官，一旦收不住手，就是非死即残的结局，非常残忍，所以被禁止在军中推广。 但有些一线的部队，他们经常面临危险，仍是把这套擒拿术当做主要训练方法。 第12章 填报志愿 陆凡在练拳，很快，便吸引了一群人的围观。 这些人中有退休的，有在职的，几乎都练过这套擒拿术。 “大伟啊，你把这套擒拿术教给孩子，你就不怕他惹出什么祸来么？” “怕啥，咱们军人家庭的子弟就应该有点血气，在外面遇到事不能缩着，要是身上不带点功夫，到了关键时候怕是没有胆气上前。” “你说的也对，只要立身正，关键时刻该站出来就站出来。不过这套擒拿术如果不下几年的苦功夫，恐怕......嗯，小凡练的可以啊，虽然力气弱一点，但是动作都非常到位......阴狠。” 陆大伟也有些纳闷，“嗯？这臭小子难道自己偷偷用功了，以前的动作还没有这么干净利落，难道是这段时间学习学的开窍了？” 黑龙十八手的动作只有十八个，打完都不用一分钟，陆凡最后一招骑龙入水，插裆击胸之后，便缓缓收功。 说实话，功夫这东西，他并不是太看重，却也不排斥。 上辈子，他打架虽然也不少，但一次生死危机都没有遇到过。 但这套功夫，却陪着他度过了那段十分艰难的日子，每当他非常痛苦的时候，就是靠着一遍遍地练习来排解精神上的压力。 在他看来，练习功夫，强身健体的意义，要远远大于跟别人打斗。 “爸，我练的怎么样？” “马马虎虎，任何功夫的招数都是那么回事，真正的核心就是力量，你的腰力、臂力、腰力、指力，还有腿部力量都不足，等回去之后还要练蝎子倒爬、俯卧冲、倒立行走。” “爸，我毕业后又不当警察，这些没必要了吧！” “什么没必要，练武不练功，到老一场空。这你都没听说过啊！” “那你给我办个驾驶证。” “兔崽子，你还跟我提上条件了！走，去器材那边再锻炼锻炼。” 第二天，陆凡在家里辅导了白霜一天的作业，被她气的有些肝疼。 白霜调皮捣蛋的性子，从现在就开始展露苗头。 晚上，他给白露打去了一个电话，是打到村口门市部，让别人去喊的。 陆凡询问了一下张家的人有没有再去闹，还有白父的病情怎么样了。 最后又说了一下白霜在家里的情况，主要是学习方面，得到了白露该打就打的授权。 挂断电话后，他就看到白霜在朝着他扮鬼脸。 说他这么大人了，还喜欢打小报告。惹得陆大伟和夏红英都哈哈大笑。 夏红英更是给小白霜撑腰，说是陆凡要是敢打一下，便用挠挠痒为她双倍还回来。 白霜在家里适应的很快，而且家庭地位也顺利地爬到了他的上面。 第三天，终于到了填报志愿的日子。 早餐的时候，夏红英问道：“儿子，要不要妈陪着你去。我好歹也上过大专，多少有点经验。” 陆凡问道：“你比老师更有经验？” “那倒没有！” “妈，揍他，他竟然敢看不起你。” 陆凡快步走出家门，回头说道：“白霜，你等我从学校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略略略......” 常乐县第一中学。 陆凡站在校门口，看着有些斑驳的招牌，有些发呆。 别人是高考完隔了没几天就回校，而他是隔了四十多年。 “凡子，你这几天干嘛去了，连我们的基地也不回，没有了你的配合，这两天我被人收拾的很惨。” 陆凡转头看着对方。 这是忧郁王子，王子豪。 也是他从小玩到大，贯穿一生的朋友。 从小学到高中，一起玩的好朋友，经历过两次大筛选，已经是十不存一。更何况这是重点高中。 对方十分清瘦，衣服穿在他身上，就像用竹竿挑着，五官倒也凑合，留着淡淡的小胡子，两撇八字格外明显。额头上顶着几个又红又大的包，应该是被他挤过了，有些发炎。 上辈子，两人大学毕业之后，相约勇闯天涯，最后都去了京城。 在京城的时候，两人睡在一间阴暗的地下室中过了两年。 自己跑了五年业务，攒了200万回江城市创业，他则是一边打工，一边自学编程，成为了一名大厂的码农，不到四十就被优化了，后来也跑回来办起了培训班。 日子过得也算可以，没有经历自己这么多坎坷。 不过，两人之间的关系，确实没的说。 自己企业破产的那些日子，他就背着自己媳妇，跑回来给自己留下了十万块钱，那是他所有的积蓄，后来因为这件事，他们两口子都差点黄了。 看着后来变成大胖子的王子豪，陆凡拍拍他的肩膀，“耗子，额头上的痘痘别挤，要不然以后会坑坑洼洼的，蚂蚁爬上去都摔断一条腿，等会去买根红霉素抹一下。” 王子豪愣了一下，然后装模作样道：“凡子，你变了，我被人揍得这么惨，你都不帮我，反倒是关心起我的容貌来了。” “中门对狙，我就服你的技术，等下午，你守a门，我守小道，咱们好好教训一下那群比崽子。不知道是哪个学校的，看把他们给猖狂的。” 陆凡心里也升起一股缅怀，想当年老子一杆大狙，也是指哪打哪，都不用开镜的。 就是不知道现在技术还在不在？ “好，等填完志愿，老子跟你去会会那群小比崽子。” 两人勾肩搭背地走着，突然，他就感觉有什么东西顶了自己腿肚子一下。 陆凡回头一看，却是一个车轮，都快插到自己双腿中间了。 车子是一辆粉色公主车，长长的弯曲的车把。 推车子的人，穿着牛仔裤白衬衫，衬衫上印着一只绿色小熊，青春逼人。 长得挺好看，就是不干人事。 不等他开口，就听到对方恶人先告状，“陆凡，你怎么能说脏话呢。” 陆凡皱了皱眉，问道：“你他妈的谁啊！撞了人还有理了！” “你......你又说脏话，你还骂我，我再也不理你了，哼。” 女生露出了不敢置信的神色，然后眼泪接着就涌了出来。 胡乱擦了擦，就骑上自行车，从两人身边经过。 旁边，王子豪也是一脸不可置信。 “凡子，你这是追不上人家，准备破罐子破摔了？也对，高中算什么，大学里肯定有更好的。” 陆凡也迅速将刚才那个身影，跟脑海中的某个形象联系起来。 应该是肖瑶，自己班里的学习委员。 第13章 超级冷门 “考完第二天，我们就进行过估分，虽然有些同学没来，但是你们也把答案领回去了。” “虽然这里面有语文作文、英语作文、数学运算步骤可能会在估算的时候，出现比较大的偏差，也会出现遗忘、记错这种现象，但是我相信你们总体的估分跟将来实际的分数，不会差别太大。” “今天填报志愿，依据的就是你们估算出来的这个分值，你们所有人必须要认真对待，慎重对待，不懂的地方不要瞎填，可以让老师替你们拿主意。” “寒窗九年，这是你们至关重要的一步，填好了，你们能进入一个好一点的大学读书，填不好，那就可惜了你们多少个日日夜夜的苦读。” “大学是你们新的起点，重点本科和普通本科，本科和专科，在你们将来毕业之后，踏入工作岗位，起点是不一样的。” 听着班主任老童的嘱咐，所有同学都默默点头，目光放在手中的志愿表上，都感觉到了一股凝重。 这是人生的十字路口，短短几个字的大学名字，或许就会影响到一生的前程。 “这里是我打印整理好的学校和专业名录，上面有他们历年录取的分数线，还有一些是今年刚刚开设的新专业，这些你们填的时候要慎重，填报之前要问问我，说不定就扎堆了。” “资料有限，你们五个人组成一个小组，相互换着观看，每个人先筛选十个院校专业，然后再一个个排除。” “还有一个原则，就是优先江南省的院校，然后再是其他地方，因为本地院校录取名额多，标准也不同。 还有就是，不要好高骛远，只盯着好大学填报，一定要求稳，把目光多放在那些，以你们的估分能十拿九稳的学校上面。” “总之，一定要慎重。” 老童结束讲话之后，班干部帮着把大学资料发下来。 所有人也都自发地组成一个个小组。 陆凡和王子豪所在的圈子，都是差生，除了他的成绩在班级十名左右徘徊，王子豪处于中等二三十名，其他的人都是垫底的。 其他人都非常有自知之明，刷刷刷填上几个专科，然后就跑出去玩了，只剩下王子豪还有些纠结。 “凡子，咱们报一个学校吧？你先写，我照着你的抄就行了。” 陆凡虽然记不清对方的高考成绩，但是自己的却记得很清楚，546分，这个分数正巧卡在一本线之上。 但他的估分却只有530分，所以他为了求稳，就听从了班主任的吩咐，填了一个二本院校，江南工业大学。 可别小看这16分，如果他当初知道自己的真实成绩，那就敢填一个一本院校。 2000年的考生有375万，多一分就能干上千个人，少一分就要被上千个人干。 “你估分多少？” “四五百分吧！” “你这个差距大了！” “490-510之间。” 陆凡拿着江南省的学校信息说道：“你填江城理工大学，数学与应用数学专业。” “卧槽，一本院校，我配么？” “你听我的就行，难道我还会骗你，你喜欢计算机，而数学又是计算机编程的基础，你学这个专业准没错。” “凡子，我喜欢的是计算机游戏，可不是计算机编程，我高中的数学成绩可不好！” 陆凡看着对方说道：“人都是逼出来的，等到你学编程的时候，会强迫自己把数学学好。而且大学数学跟高中数学是两码事，你如果一开始就好好学的话，也能学明白。” 王子豪摸着脑袋，嘟囔道：“总感觉你在骂人。” “那你准备报什么？” “江南大学，心理学。” “卧槽，985，你......” “你放心，我配不配，等着看结果好了。” “行，那我就听你的，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你都敢选985了，我选个一个本又能怎么着！陆凡，我发现你今天的勇气格外足，早晨在门口骂了肖瑶，现在又这么肆无忌惮地违背老童的意志。 我这种人，在他心中都是无药可救了，我随便填什么，他也不会多管我们。 但你可不一样，你在他眼中属于有药可医的范畴，等会他要是对你发火的时候，我可不拉架。” 王子豪絮絮叨叨，显然是心很虚。 每一次填报志愿，到成绩下发，再到学校的录取结果出来，都会给很多考生造成终身的遗憾。 有些是第一志愿分数不够，被低一档的学校录取。 有些是明明分数足够了，却畏手畏脚，为了求稳，自动选择了低一档次的学校。 还有一些，那就是某些顶级学校的冷门专业，报考的人数不足，录取分数很低，都是卡着最低标准线收人。 这就让人恨不得把大腿拍烂。 从填报支援到下分数，再到各大学校公布录取标准，每年都会有一批考生和家长，悔恨的把牙咬碎。 为什么我没有前后眼？ 为什么我分析不出今年这个专业爆冷？ 为什么我当初没有坚信自己的第一选择？ 而此时的陆凡，他根本就不用分析和纠结，因为他也有过遗憾。 今年爆冷的专业有很多，江南大学的心理学专业，还有江城理工的数学与应用数学，都是超级冷门。 报考者寥寥无几，最后是靠着调剂才把名额凑齐。 陆凡为了防止有高分同学盲目地跟着他们学，把他们的名额给冲了，填报好志愿之后，也没有着急上交，就放在书包里，出来买汽水喝。 此时教室内也没有什么纪律可言，还有一些学生出来跟守在门口外面走廊里的家长们商量。 走出教学楼，陆凡掏出半包红双喜，抽出一支扔进嘴里，然后点着，深吸一口，再一下子吐出大片白雾。 这让王子豪瞬间就惊呆了。 “帅啊！给我来一支。” 陆凡看了他一眼，说道：“这不是好东西，你还是别学了。” “是不是好兄弟啊，来一支。” “滚，你就算是想学抽烟，也别想从我这里学，要不然老子落你一辈子口舌。” “切，等我晚上回去偷我爸的尝尝，你也是偷的你爸的吧？” 陆凡：“不是偷的，我这是我爸亲自送的。” 这烟，是陆大伟送到白家的烟，那就跟给自己的一样，算是自己的喜烟。 “你胡扯吧，要是知道你抽烟，陆叔还不把你绑在树上抽，你忘了咱们初中逃学去录像厅那次，他把我也绑了起来，看着打你的那个样子，我以为自己活不到明天。不过话说回来，你能在陆叔手底下活这么大，也真够不容易的。” “扯淡，我满打满算就是挨过两次打，你挨过多少次？还能记得清不？” 王子豪郁闷道：“我数学不好，你又不是不知道。” 陆凡却不想放过这个话题，笑道：“我爸只有在我犯下十分恶劣的错时才揍我，你爸却是三天两头揍你一次，有句话怎么说，阴天下雨打孩子，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王子豪不甘示弱道：“你一次顶我一百次。” 两人来到门口的小卖部，买了两瓶汽水一口气喝完，然后把瓶子退了，又买了两只雪糕，吃着重新往回走。 这么一磨蹭，班里已经有好多人填完志愿，交到了班主任手中。 陆凡刚坐下，肖瑶就走了过来，伸出一只白嫩的小手说道：“陆凡，你填好了么，班主任让我收志愿表！” 陆凡说道：“我的最后交，你先收别人吧。” “你都填好了是吧，为什么不交呢，你在担心什么？” “等会我自己交给班主任吧。” 陆凡挥挥手，但对方依然是固执地伸着手，像是不交给她不罢休一般。 “给我！” 陆凡有些无奈，就把还剩下一口的雪糕放在了这个手心中。 第14章 我的青春又回来了 整个志愿填报过程，班主任老童几乎都是围绕着班中的几个尖子生在打转。 他们都是名牌学校的苗子，填报志愿最为纠结，耗时也最长的。 陆凡第二次弄哭肖瑶之后，就嫌屋里太吵，跟王子豪来到楼梯处等待。 又过了半个多小时，直到最后一个人交上后，陆凡和王子豪才把志愿表交给老童。 老童拿过来一看，立刻就炸毛了。 “什么，你竟然填的江南大学，你填的是江城理工，你们的估分成绩自己不知道么，怎么有勇气填报这两所大学？” “江南大学是江南省最好的大学，双一流院校，就算跟清北也差不了多少，而江城理工则是江南省重点理工院校，工科专业在全国都很有名。” “每年报考的学生都快要把头给挤破了，你们的分数怎么敢去跟他们竞争？咱们班的苗凯同学，估分560分，班级第二，我都没敢让他报江南大学，你们......真是气死我了。” 陆凡笑道：“老师，我们两个没有挑选这两个学校的重点专业报，我报的是江南大学新开设的心理学专业，王子豪报的是数学与应用数学，这两个专业都很冷门。” “新专业更不能报，以前没有参考，谁知道他们的录取标准有多高，你这是赌，我一开始怎么告诉你们的，一定要求稳。” “老师，我们就想赌一下，成功了皆大欢喜，失败了也怨不得别人。” 班主任老童张着嘴，还想说点什么，但又不知道怎么说了。 他只能无助地叹息一声：“唉，我应该看着你填的，你小子从来就不按照套路出牌。本来你的分数上个二本轻轻松松，你这么一瞎搞，第一志愿录取不上，很有可能最后只上个专科，可惜了。” “还有你，王子豪，是不是你挑唆的陆凡，江城理工也是你能想的？等会我就给你爸爸打个电话，考不上大学，明年等着复习吧！” 王子豪低着头，一言不发，差生是没有发言权的。 陆凡跟班主任的对话，很快就吸引了周围的同学们的注视，他们默默听着，也觉得不可思议。 江南大学，那是何等高高在上的存在。 陆凡是怎么敢的？ 但碍于陆凡长得人高马大，平时在学校里的风评就不怎么好，也没有人敢对他指手画脚，说一些讽刺的话。 肖瑶也沉默不语，看着陆凡眼神复杂，因为她填报的就是江南大学的汉语言文学专业。 但她的估分在580分，高于历年的录取分数线，报考这个专业很有把握。 散场的时候，肖瑶悄悄跟在后面，在学校门口追上两人。 “王子豪，你先去一边，我跟陆凡说两句话。” 王子豪发出两声怪叫，递给陆凡一个眼神，就跑进了小卖部。 “陆凡，你是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 “那为什么我报江南大学，你也跟着我报江南大学？” “我知道，考完试后你对我表白，被我拒绝之后，你有些自暴自弃，但你也不能拿着自己的前途开玩笑。” “我已经跟你说了，高中只不过是一个很短暂的旅程，我们太年轻，思想很不成熟，根本没法为自己的人生做选择，以后我们在大学里会拥有更加美好的未来，你也会收获自己的爱情。” 陆凡终于知道自己qq里的那个似水流年是谁了。 他赶紧止住对方，“我知道了，肖瑶同学。你放心地在大学里收获自己的爱情吧！我保证以后不会纠缠你。” “你就算想纠缠也没有机会，我在江南大学，你还不知道会被哪个学校录取。” 陆凡瞪了对方一眼，“找抽是吧，你来跟我巴拉巴拉一大通，就是想看我笑话？” “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陌生......我再也不跟你说话了。” 肖瑶推着自行车走出了十几米远，才骑上自行车扬长而去。 王子豪拿着两瓶汽水跑过来，“你们刚才聊什么了，你怎么不追上去？肖瑶走的慢腾腾的，估计等着你去追呢！” “老子惯着她！” “呵呵，以前你们也不是没吵过架，但是没过两天在你的赔礼道歉下就会合好。等着看吧，超不过一周。录取通知书下来之后，咱们班还有一次聚会，到时候你们两个肯定就恢复原来的样子了。” 陆凡有些感慨，“我以前那么贱？” “呵呵，你还算好的，大部分比你还贱，走走走，咱们去打cs去，我早就告诉过你，女人有什么好的，有大狙好玩么？” 王子豪一副贤者姿态说教道。 两人中午也没有吃饭，一直在网吧里玩到下午，陆凡转动着发酸的肩膀走出来。 玩游戏的记忆还在，动作也能跟上。 先是在学校里待了半天，又跟王子豪在网吧里待了半天，大声咒骂，出口必带生殖器，他感觉整个人都年轻了不少。 以前的那种心性，不用自己刻意模仿，就全找回来了。 这样也挺好，穿越前，自己已经六十多，暮气太重，总感觉别扭，还是活泼点好，更像个年轻人。 路边有几个小朋友正在玩足球，足球滚到自己脚下，他想了想，一脚大力抽射，皮球画了一个弧，飞到远处的一家店铺中。 哐啷啷，玻璃碎了一地。 他看了眼那几个呆滞的孩子，掏出十块钱来扔给对方，转身就跑。 听着孩子的哭泣声，还有远处一个女人的高声咒骂，他突然觉得很痛快。 他突然觉得太年轻了也不好！ 回到家中，他把书包一扔，看到白霜坐在沙发上正在看蓝皮鼠和大脸猫。 “白霜，去看看厨房里有什么饭，给我弄点端出来。” 白霜说道：“早晨吃的油条和大米稀饭，中午妈妈回来，看到哥哥没回来，就只做了我们两个的饭，现在都吃完了。” “那你会做什么？” “我会做炒鸡蛋！还会下面条。” “那好，你就给我做一个炒鸡蛋，下一碗面条，我中午就没吃，都饿坏了。” “好，你等着啊，我妈说我做的很好吃。” 白霜流连地看了一眼电视，然后穿着拖鞋跑去厨房做饭。 过了片刻，对方就端出了一盘炒鸡蛋，还有一碗面条，竟然是葱花面。 陆凡摸了摸她的头，算是奖励。 “真乖，等会哥哥去给你买根彩虹棒棒糖。” 吃完饭后，白霜又主动把盘子碗收走，洗涮干净。 陆凡不由地感叹，真是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啊！ 望向厨房，白霜此时的身高跟煤气灶上的炒锅齐平，也就是一米二多一点。 他好奇地问道：“你刚才怎么炒的菜？” “我踩着板凳炒的啊！哥哥真笨！” 第15章 双倍快乐 “哥哥可不笨。” “哥哥要是不笨的话，为什么不知道我是站在板凳上做的饭？如果不站在板凳上，我可看不到锅里的鸡蛋和面条，而且我还要这样。” 白霜说着，把手高高举起，做翻菜状。 “你要是觉得我笨，咱们就来剪子包袱锤。” 白霜歪着小脑袋想了一会，“那要是哥哥输了，我就弹你一下。” “行，谁输了弹谁怎么样？” “好！” 两人摆开架势，把右手藏了起来，同时喊道：“剪刀包袱锤。” “剪刀包......袱锤！” 连续来了三次，白霜输了三次。 然后陆凡就轻轻地弹了她三下。 白霜成人后，玩剪刀包袱锤就有一个习惯，那就是下一个要出什么的时候，嘴里发音总会在不自觉地拉长腔调。 陆凡很容易就能从她的话语中判断出来，想要出什么。 果然，这个毛病是从小养成的。 上辈子的陆凡，利用这种办法，逃避了很多次家务活，如果不是担心对方心态崩了，他恐怕一次也不会输。 吃饱喝足之后，陆凡便找出自己昨天记下的，那几个转让转租的商铺电话，挨个拨打了起来。 学校周围的几条街上，转让店铺的也不少，但他记的都是极小地方的铺子，最大的也就是二十来平，小的只有几平。 这些铺子，有卖服装的，有开小商店的，有做2元店的，有美容美发，还有打印复印店。 他现在也没想好究竟要干什么，只是先跟对方聊了聊价格，随后一刀砍到脚腕子，听听对方是个什么反应，再一点点涨到腰的位置。 最后他给对方都留下了一个传呼号码，告诉对方如果长时间转不出去，再跟自己聊聊。 做完这些不久，夏红英就回来了。 陆凡看到她手里还拎着一块排骨，便问道：“咱家里还有钱？看来我上次并没有花干净。” 夏红英不屑道：“我跟你爸都有正式工作，难道还能缺了你们一口吃的？这块排骨15块钱，还用不了我半天工资。” 陆凡看了下大小，估摸道：“五斤左右？” “你眼神还挺好使，五斤六两，够咱们一家四口吃的了。” “对了，今天你填报志愿怎么样？跟妈说说，你填报的是哪所大学？” 陆凡说道：“我能不能先保密，等到通知书下来之后，再跟你们说。” 夏红英双眼一瞪，“你皮痒痒了是吧！让我跟你爸猜谜呢！” 旁边，站在一边的白霜默默地把痒痒挠放在了夏红英的手边位置。 陆凡笑道：“看你着急的，我跟你开玩笑呢。等晚上我爸回来之后，我当着你们两个人的面宣布，这样多少有些仪式感。” “哼，那我去给你做饭去，排骨红烧还是清炖？” 陆凡看了眼白霜说道：“红烧吧！明天能不能买个鲢鱼头，做一个剁椒鱼头！” “呵呵，还用明天？你现在就给你爸打电话，让他等会捎回来，需要用泡椒是吧，别忘了让他一起带回来。” “好来！” 晚上，陆大伟回来的时候，拎着一个足足有四五斤重的鲢鱼头，鱼头被切成两半，已经处理过了，泡椒也带了半斤。 还拎着一瓶子泸州老窖。 “今天庆祝一下你填志愿，怎么样，哪个大学，有没有把握？” “那必须有把握，也不看看是谁的儿子。” “哈哈哈，好，今天咱们好好喝一顿。车管所那边我打过招呼了，等你满十八岁的时候，直接过去考试就行，过两天用我那辆车练练手。这东西很好考，两三天就能学会。” “谢谢老爸。” 陆凡有些不太想说自己报考江南大学了，因为他不想破坏了这么好的家庭氛围。 那，要不然就胡乱编一个吧！ 到时候江南大学的通知书下来，他们还能额外多收获一份快乐。 一件事情，双倍快乐，好像挺值！ 吃饭的时候，他跟陆大伟碰了一下杯子，然后一钱的小酒盅滋啦一下就进肚了。 陆大伟赶紧说道：“你舔一舔就行了，别直接干了。” 陆凡笑着答应了下来，但心想，这算什么，53度的白酒，我自己就能干一瓶，还能再耍上两套拳。 “第二杯，要敬一下咱们家里的顶梁柱，夏红英女士，老陆，我这么说，你没意见吧。” “嗨，我能有啥意见，你说的很对！” “感谢夏红英女士为这个家庭的辛苦付出！” 陆凡又滋溜一下干了，不过这次陆大伟也没有说什么。 夏红英心里有些高兴，又有些难过，用手抹着眼泪。 “这第三杯嘛，该轮到你了，白霜。” 白霜愣了片刻，然后用手笨拙地捧起自己的水杯，端着呆呆地看着陆凡。 “我敬你，是因为你让老陆、老夏多了一个女儿，这一直是他们的心愿，没想到由你来实现了。谢谢你！” 陆凡滋溜一下又干了，白霜也学着他的样子，双手捧着杯子，把里面的水咕嘟咕嘟地喝光，最后打了一个饱嗝。 等他放下杯子后，陆大伟在一边问道：“你敬完了没有，现在该说你报考的是什么大学了么？” “江城理工。” “江城理工？几本？” “当然是一本，江城理工在江南省很出名，有很多研究所就喜欢到江城理工去招人。”夏红英在一边插嘴道。 不过两人并没有高兴起来，而是一脸忧心忡忡地问道：“不过，你的估分也就是在一本线左右徘徊，你能考上么？” “绝对能，我都仔细衡量过了，我报的是一个冷门专业，应用数学，以我的成绩，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 陆大伟又皱眉道：“应用数学，这个专业能干什么，当会计算账么？” 夏红英拍打了他一下，“会计有专门的会计专业，应用数学应该是要进一些科研机构做科研的。” “这么说，我儿子以后会成为一名科学家？他小时候的理想就是成为科学家，这样也算是圆梦了。” 两人听到陆凡编造的谎言都挺高兴，他们对大学里的专业也没有一个太明确的认知。 只是听陆凡讲，考入一本很有把握，就感觉到十分高兴。 常乐县一中一共有500多考生，能考入一本的不会超过50个。 上辈子县公安局宿舍大院，今年也有几个参加高考的，但没有一个能够考入一本的。 自己能够考入一本，那对父母来讲，可实在是太有面了，估计接下来这段时间，陆大伟和夏红英在单位里、小区里走路都是抬头挺胸，整个人都会充斥着淡淡的优越感。 不过，我编造的谎话，还能够让你们这股优越感再次升级，到时候你们肯定会原谅我吧！ 至于会不会考不上江南大学，这点他一点忧虑也没有。自己重生了，但才重生几天，蝴蝶翅膀还影响不到学校的录取分数线。 上辈子江南大学心理学专业的录取分数线，他可是记得清清楚楚，比自己的分数还要少一分，正是如此，他的记忆才深刻。 陆凡想着想着，又想到一个可能，万一有其他考生也重生了呢，而且还是个挂逼怎么办？ 下一刻他又放心了不少，好像其他人重生，一般都是喜欢去学计算机专业，那就不会对自己的心理学专业产生影响。 此时，他觉得自己的大脑很活跃，也很跳跃。 他看着缩小版的白霜，摸了摸她的脑袋，又捏了捏她的脸蛋，“咦，白霜，你怎么变小了？” 陆大伟放下筷子，皱眉道：“这才喝了多少酒？怎么就醉了，以后别让他喝了。” 夏红英一拍桌子，瞪眼道，“谁让他喝的，难道是我？” 第16章 还是要做生意！ 陆凡已经记不清自己是怎么醉的，他没想到现在的身体，酒精耐受度这么低，前天在白家也喝过，自己怎么没醉？ 难道喝到假酒了？ 还是主场作战不行？ 要不然就是陪酒的人不行。 昨晚是老陆陪着自己喝的，而前天晚上柳月娥和白露陪着自己喝的。 白露的酒量不行，浅尝辄止，但是柳月娥的酒量还可以。 房门被轻轻推开，接着一个脑袋便拱了进来。 白霜站在门口问道：“哥哥你醒了？” “嗯，我昨天晚上喝醉了之后，有没有乱说什么话？或者是做出什么不好的行为？” 白霜想了一会才说道：“不好的行为？哦，你捏我脸了，还说我怎么变小了！” 陆凡的冷汗瞬间就下来了，“我没做别的事情吧？” “没有，然后你就钻到桌子底下去了。” “那个，爸妈说什么了？他们生气了没？” 白霜摇摇头，“没有，他们大笑了一会，很高兴，然后妈还踹了你两脚，让爸爸去找相机，给你拍了一张照片，也给我拍了张。最后爸爸把你扛进屋里的，是我给你打的水，擦的脸。” 陆凡感觉脸上有些火辣辣的在发烧，这父母怎么这么不靠谱，养个孩子是玩的么？ 还照相留念，这是想给自己留下一辈子的黑历史。 陆凡相信，等到自己有了孩子，他们两个肯定会乐呵呵地翻着影集，给自己的孩子叙说过往的糗事。 这个家是不能再待了。 “白霜，我准备去你家住两天，你要不要回去？” “等中午我跟咱妈说一声，你要不等到下午再去？” “算了吧，你还是在家里呆着吧，反正你回去又帮不上什么忙。” 白霜：“......” 陆凡找了几件换洗的衣服，然后又带上牙膏牙刷，一股脑塞进书包，骑上自行车就出门了。 来到白家的时候，白露正在家里剪线头。 小小的客厅里堆满了假领子，这种领子陆凡还有点印象，他记得自己小时候，老陆就穿过。 白露见到他来，赶紧起身倒水，结果被他制止了，他从书包里掏出两瓶冰镇的饮料，递给对方一瓶。 “现在衬衫都很便宜了，还有人穿这种东西么？” “嗯，应该是有吧。我妈就喜欢做这种活，她说这种假领子最好干，不用像衬衫那样，还要翻面。” 陆凡点点头，拿起一件来，也学着白露的样子，剪了下。 倒也不麻烦，就是把一些长线头剪掉就行，一件假领子能找出五六处线头。 花费的时间大多在找线头上。 陆凡问道：“剪这么一件多少钱？” “两分。” “啥？” “两分钱。” 陆凡被深深地震惊到了，还有这么低的工钱？ “一件2分，十件2毛，100件2块，你妈一晚上能剪多少件？” “她自己的话能剪300来件，如果我帮着她剪的话，一晚上能剪500件。” “10块钱啊，这劳动力有些廉价了，这一瓶饮料就要两块。” “已经不少了，10块钱，我们一家吃饭买菜都花不了，我妈白天在厂里上班一个月也就是挣600块钱。” 陆凡叹了口气，“怪不得你妈这么年轻就很显老，这么重的担子压在她身上，她能扛下来已经算是不错了。” 白露点点头，目光坚毅，却没有说什么。 陆凡又问：“昨天在电话里没聊明白，你爸手术还要推迟一段时间？” “是啊，医生会诊了，说是我爸身体太虚了，需要补充一下营养，养养身子才能动手术。” 陆凡点点头，又问道：“你妈在医院陪着？” “没有，我妈上工去了，中午就能回来。” “你爸的手术，医生有没有说成功率怎么样？” “我妈没跟我说，不过我跟她聊天知道，我爸是肝脏出了问题，这次要切除一大部分，肝脏功能弱，很有可能会引起其他器官一起衰竭。我爸这个病，就算是治好了，以后也干不了重活。” “别担心，我知道好多切了肝都慢慢恢复的，以后的日子也会慢慢会好起来。” “嗯。” 接下来陆凡就和白露一起，在客厅里剪线头，两人聊着天，干着活，时间过得倒也很快。 柳月娥回来之后，又忙活着做饭。 做完饭，随便扒拉一口，又着急去医院送饭，送完饭，还要回去上工，忙活的脚不沾地。 陆凡想要替一下她，对方却说是医院距离工厂不远，她送完饭还要回工厂，正好顺腿。 看着对方忙碌的身影，陆凡就有些感叹，真是好女人啊。 想到了自己后来创业的时候，白露和白霜也是这么忙碌，一个人顶好几个人用。 看来吃苦耐劳这种精神，是能够遗传的。 不过，吃苦耐劳可发不了家，或许能过上殷实的日子，可一旦碰到个坎坷，就会被打回原形。 还是要做生意才能改命。 下午三点多，陆凡和白露就剪完了剩下的假领子。 等到白露包起来，陆凡才发现好大的一包。 他拍着包袱，有些感叹道：“咱们两个大半天的功夫就挣了10块钱，再减去两瓶饮料4块，还剩下6块，咱们一人3块。这样下去，晚上我都不好意思吃饭了。” 白露笑道：“只要不乱花，生活成本其实很小的，两三块钱足够吃饱了。” “你倒是容易满足，走，我跟你把这些送去，省着你妈晚上回来还要跑一趟。” “嗯，谢谢你。” “你谢我什么？谢我帮着你剪了半天线头啊？” “不是，因为没有碰到你之前，我感觉生活一片灰暗，你来了，我才觉得生活充满了希望。” 白露说完，就转过身去，低头玩着衣角。 陆凡叹了一口气，背起这包假领子就出了门。 服装厂的规模很小，就在这个城乡结合部的外面。 三十来个工人，占地倒是不小，足足有二三十亩，厂房有两排，应该是村办小学的教室打通改成的。 大门口正对着一颗巨大的松柏树。 陆凡上从小到大上的学校，都是这么一种格局，寓意着十年树木，百年树人。 两人来到厂子里，白露把假领子交上，负责收货的胖妇人甚至连包袱都没有打开，便给她开了一张领钱的条子。 显然双方已经很了解，对方也十分清楚柳月娥人品和手艺。 陆凡好奇地看了眼这张领钱的条子，心想这个工厂的财务制度还挺正规的。 可是来到领钱的地方，他就把这个念头给掐灭了。 办公室里，只见一个中老年男人跟一个年轻女人已经扭打成一团。 双方的衣服都撕扯破了，中年男人脸上出现了几条抓痕，穿着的短袖t恤成了开衫。 女人脸上也有两个巴掌印，脖子被掐着，双眼哭成了桃子，一脸鼻涕眼泪。 双方边打边骂，相互数落。 “狗日的，要不是你个浪蹄子，说是有朋友做外贸，能挣大钱，老子至于积压了那么多货么？” “还他妈的欧版，欧版，我去你大爷的欧版。” “你那朋友呢，老子的货都在仓库里长毛了，你那朋友也没个说法？你说，是不是你在外面养的小白脸？” “花着老子的钱，你他妈的还不检点。” “丁茂财，你还是不是人，当初可是你求着人给你办事的，结果人家订单给你拿到了，你买了些假布料，以次充好，没通过验收，你怨谁！” “要怪就怪你贪财，你要是不弄虚作假，人家能不要么？” “你在国内弄些破烂货卖卖就罢了，但那可是出口，你以为出口的标准和国内的标准一样，糊弄糊弄就行？” “你就没有发大财的命，老娘眼瞎了，才找了你这么个老货。” 陆凡和白露趴在外面的玻璃上看了一会，才问道：“这两人你认识不，要不要去拉开？” “这是工厂老板和老板娘，小的。” “哦哦，那咱们再看一会吧。” 第17章 我有一个亲戚 “哎呀，你别看，别看了。” 突然，白露伸手，从后面捂住了他的双眼。 陆凡微微眯着眼睛，从指缝间，还是能看到一丝风景，“嗯，我不看，我闭上眼睛了。” 这老头有点不道德，打架就打架，你撕人家衣服干嘛。 “咳咳。” 陆凡在外面大声咳嗽两声，瞬间办公室里的动静就小了下去，很快，男人的声音就传出来。 “谁啊？” “来领钱的。” “厂里没钱，原料费等下个月一起结。” 陆凡咳嗽一声，“剪线头的钱，就十块。” 过了片刻后，一个女声才说道：“进来吧。” 白露有些紧张，把手中的条子往陆凡手里一塞，低声说道：“你进去领吧，我在外面等你。” 陆凡也不客气，直接推门就走进了办公室。 进来之后，那个男人已经不在了，只剩下女人坐在一张木头桌子后面。 女人的头发已经简单地梳过，脸上的鼻涕眼泪也都擦干净，除了眼睛有些肿有些狼狈，模样看上去还算周正的。 只是衣衫被撕开的地方，用别针连在一起，缝隙中仍能透出一股白皙。 陆凡并没有看到刚才那个老头，眼睛一扫，才发现这个办公室里面还有一道门，应该是跟旁边的屋子连在一起的。 他把那张纸条放在桌子上，女人看了眼，就从抽屉里拿出了十块钱，同样放在桌子上。 陆凡并没有直接拿起来，他的手指有节奏地敲打着桌面。 女人抬起头来，有些不高兴地看着他。 “钱都给你了，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 陆凡说道：“这位姐姐，我有个亲戚是卖服装的，他平时进货都是去羊城义乌那些地方，前段时间腿伤着了，没法出门，就想从本地找一些货源。” “没有，我们的衣服有专门的供应商，不做少量批发。” 陆凡有些诧异，难道刚才是我的耳朵幻听了？ 你们不是因为服装积压打的架？ 不过，这也就是陆凡恰逢其时，随口问的一句。 说实话，他内心也没有做好卖衣服的准备，总觉得这对重生之人来说有点low，不过对于手无分文的他来说，挣点零钱花花，也是可以接受的。 现在既然人家没有意向，那就只好作罢。 想到这里，他便拿起桌上的十块钱，转身往外走。 可还没等他出门，那个男人就从侧门走了出来。 此时，他身上已经换了一件衣服，脸上也贴了一个创可贴，但是仍然没将那道抓痕全部盖住。 “小兄弟，你家亲戚在哪里开店啊？” “哦，他在江城有好几处铺子，我只知道东湖区步行街的人防通道里有一家，小商品城有一家，人民广场南边有一家，宝山区那个大夜市还有一大片摊位，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哎呦，那可真不少，你家亲戚主要做什么种类？” “这个我是真不懂，我只知道他夏季卖夏装，冬季卖棉服，定期从义乌那边弄点便宜衣服，快进快出。” “你亲戚做了这么久，难道就没有固定的进货渠道么？” 陆凡笑道：“应该有吧，不过他以前被人骗过，钱打过去了，货没发过来，折腾了好几年才缓过来，以后他就全部是自己进货，然后自己发货才放心。要是自己不到现场，他宁愿空着铺子也不乱进货。” “难怪呢，你亲戚那边有电话么？” 陆凡摇摇头，“您还是别麻烦了，我就是替他随口一问，也是想着过年能多挣一点压岁钱。江城市也有不少干服装批发的，他店里如果缺衣服的话，完全可以从批发商那里进点货。” “话不能这么说，从批发商那里进货的话，肯定要少挣一半的钱，哪有直接从源头拿货便宜，你说是不是？” 陆凡点点头，又问道：“可是你们不是不单独做批发？” “做，怎么不做，她是公司财务，别听她的，我才是厂长。” “哦，厂长好。” “小兄弟长得真帅，懂得也多，以后肯定前途光明。我领你去仓库看看衣服，给你一件样品，你拿回去给你亲戚看一下，如果他想要进货，我可以给他送货上门。” 厂长领着陆凡走出去，看到白露，他惊奇地说道：“这不是那个柳月娥她闺女么？” “对，我们两个是同学，我放假过来玩。” “哦哦哦，懂懂！” 陆凡给了白露一个眼神，示意她别说话，跟着自己就行。 仓库是由三间教室改造的，只留下了一个门，其他的门窗都被红砖水泥封住了。 厂长让仓库保管进去拿了一件样品，通过仓库大门开启的那道缝隙，他看到了一个个木板搭成的货箱，从地面一直延伸到了房顶，而且两边堆放的密密麻麻。 这应该就是厂长说的外贸被退单的那批货，看数量，保守估计应该不低于几十万。 “小陆啊，你看看我这质量，杠杠的，你拽拽，世面上还真见不到我这样的。” 丁茂财从仓管手中接过一件蓝衬衫，就拽的哐哐作响。 陆凡看到这种衬衫，顿时就感兴趣起来，因为上辈子的时候，他也买过好几件这样的蓝衬衫，好像每个男生都拥有过。 他接过来摸了摸，感觉有点像是麻布料，有点像是帆布料，看上去挺结实，但他知道肯定不会是好面料，因为刚才都听到了。 就是因为面料质量差才被退单的。 “老板你这是什么布料？” “这个是......混纺的，这可是高科技面料，穿在身上柔软舒适，亲肤透气，不容易起皱，方便水洗，还不掉色。” 陆凡点点头，“这种衣服我见过，好像是我亲戚从义乌进过一批，只不过是纯棉的，而且那些衣服的标志都剪掉了，当初我亲戚说是什么残次品。” “对，剪掉标志的都是残次品，我这个连标都没有，说明还是新的。” 丁茂才听到这话，顿时就相信了陆凡大半，如果家里不是有做服装的亲戚，根本就不知道这些事情。 他也是做了外贸才知道，有一种叫外贸尾单衣服，都是淘汰的瑕疵品，或者是做多了，剪掉标才能销售。 自己替人家做的也是代工，只不过这个标人家直接没让打。 陆凡道：“丁老板，我觉得我亲戚那能卖，你说说价格吧！” “小陆，这服装拿货你可能不懂，要看量大还是量小，要不然你把你亲戚的电话给我，我跟他亲自商量？” “别，我就是想让家里大人看看，我已经长大了，也能做生意了。这样吧，我先用自己的零花钱拿你200件，放在我亲戚店里试试水，如果反馈好，就说明我的眼光好，到时候你们两个再详谈，重新定价格。不过这次，你就给我一个成本价怎么样？” 丁茂财看着陆凡一脸想要表现的样子，就知道如果不答应，这单生意恐怕就黄了。 对方想的不是挣钱，而是想要在家人和亲戚面前，展现自己刚刚长好的羽翼。 “行，谁让咱爷俩投缘呢，我就给你成本价，36一件，200件的话，我算算......” “你先等等算吧，丁老板是看我年轻欺负我是不是？” “这话怎么说？” “每年放假的时候，我都要去亲戚家干一段时间活，从销售到财务我全能接触到，这种衣服的进价是多少我可能比你还清楚。” “夏天的衣服基本上就是十块八块一件，冬天的棉服才三五十一件，这个价格就是正常的出厂价。” “不是，我这衣服的面料好啊，不变形不掉色，怎么扯都扯不坏。” 陆凡赶紧制止道：“你这话骗骗不懂行的消费者还行，我还不知道么，越是不容易变形的衣服，都是用的化学纤维做成的，价格低廉，刚才我就没好意思说，你还把它当成优点了。 真正高端的是那种定制的棉线，一件高端棉料制成的衬衫，能卖上百块上千块，但成本也不会超过30块。丁老板，我觉得咱们都相互坦诚点，别玩一些弯弯绕，这样吧，我给你算一个高价，10块钱。” 丁茂财面色有些不好看，但生气是生气，生意是生意，两者不能混为一谈。 不过，他还想挣扎一下，“我这批衣服可都是欧版的，都是定制衣服，花费的工艺要比普通衣服还要麻烦一些。” 陆凡拿着衣服在身上比量一下，才说道：“那我再给你减一块钱吧，欧版的就不符合亚洲人的体型，穿着不合身，我根本就卖不上价去，只能便宜点快进快出。” 第18章 进货 丁茂财沉默了下来。 他很想让对方滚，不做这笔生意了。 可现在仓库里积压了这么多货，不出手的话，厂里的资金根本就转不过来。 眼看着原料费用和工资都支付不了，再下去两个月，厂子都要黄了。 他不是没想过自己去找销路，但做生意的一个比一个精，把价格压得他都想哭，别说十块了，别人连八块都不给。 “小陆，我也不骗你，这些衣服的成本，每件都要12块，确实要比一般的衬衫贵上一些。你刚才说是让我按照成本价给你，那咱们就按照12块怎么样，你让我也保保本。” “丁老板，生意人能做赔本的买卖么？除非是你这个厂子快要干不下去了。我还是原来那个价，10块钱，你要是觉得行，那咱就试试，看看我第一批货什么时候能卖完，下一次我可能就要大量拿货了。” “能拿多少？” “这还不好说，要看第一批的销量，客户的认可程度，如果一天能卖完，那下一次我就敢拿一万件。” 丁茂财听到这话，脸上的肉都不自觉地哆嗦了一下。 如果能出一万件货，自己就能回款十万块，有了这笔钱，厂子至少能再活半年。 “好，既然小兄弟这么痛快，那我就算是赔本也要交你这个朋友。” “老黄，你打个包，200件，顺便开张单子，让小兄弟去财务交钱。” 仓管老黄找出开货单，正要开单的时候，陆凡突然说道：“哎呀，我这次来的匆忙，根本就没带多少钱。200件，就是两千块钱，也不是个大数，我这一来一回也够折腾的。” “丁老板，这样吧，等下次进货的时候，我一块给你捎来。” 丁茂财还在思索的时候，白露上前一步，开口道：“丁老板，你放心，肯定不会缺了你的钱，我家就是这个村的，跑不了。” “呵呵，看你们说的，我是在想你们怎么带走这两百件货。2000块钱下次一起给我也行，我相信你们。” 两人是推着500件假领子来的，又推着200件衬衫走的。 200件，正好装在两个纸箱里，就放在后座上，陆凡推着，白露扶着。 丁茂财看着两个人的身影，微微皱眉，他感觉自己今天做的这笔生意有些儿戏，但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只能是死马当成活马医。 自从陆凡提出来，下次或许能进一万件货，在他的心里，就已经将陆凡当成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他现在只盼望着，陆凡带走的这200件衣服，能够尽快卖完。 ...... 白露虽然很信任陆凡，但是她此刻的心里还是有些惴惴不安。 这种感觉，是因为她用自己家作保，拿了2000块钱的货。 这么大的钱数，还不是她的心灵能够承受的，虽然她价值五万元。 回来的路上，两人一路无话。 快到家的时候，陆凡才问道：“我姨不在这家服装厂上班么？” “没有，她在区里的美林服装厂上班。这家服装厂的老板，口风不太好，他们招聘的一般都是外村的，以前还听说有个小姑娘在这里做工，无缘无故怀孕了，被老板带着去医院里打胎，然后给了几百块钱就打发走了。 还有老板的那个小老婆，就是挨打的那个，也是后来娶的，他原来的老婆还没有离婚，隔上一段时间就来闹一次。” 陆凡点点头，这年头人品好，根本就做不了生意。 “你也不问问我弄这么多衣服怎么卖？就那么相信我？” “嗯，你有本事，我相信什么都难不倒你。” “要是我卖不了，还让你家背上2000块的债呢？” “慢慢还就是了，我如果找个厂子上班的话，一个月也能挣五六百，几个月就还清了。” 陆凡笑道：“小心我把你卖了，你还在帮着我数钱。” “没关系，那都是咱家的钱。” 两人对视一眼，都笑了起来。 回到白家，陆凡就爬到厕所顶上，把一捆竹竿给拿了下来，然后选了十几根又直又长的，让白露全部用清水洗干净，放在一边晾着。 他又拆了个纸箱子，找了支毛笔头，蘸着锅底灰，在上面写了一通笔画。 做完这些，两人又去了菜市场一趟，买了一斤猪肉，几样青菜，陆凡把自己仅剩的五十块钱，全部破成了一块一块的零钱。 “咱们晚上找个地方摆摊，我让你看看什么叫挣钱。” 白露好奇地问道：“夜市么？东坪很多地方白天都有大集，晚上没有夜市。” “咱们去宝山区，那边是老城区，有江城最大的夜市。” “哦哦，几点走？” 陆凡略一沉吟便说道：“咱们回去接着做饭，做完饭，给你妈留张纸条，咱们便往那走。如果去晚了，我怕抢不到好地方。” “嗯，那我们就早点走，去宝山区还有十几公里，中间还穿过一片苞米地。” “晚上回来你害怕不？” “跟你在一块我就不怕！” “是嘛，我还想让你保护我呢！” 白露愣了一下，然后就偷偷笑起来。 回到家之后，两人分工协作，白露摘菜、洗菜，陆凡炒菜，很快就炒出了三个菜。 两人虽然还不太饿，但都多少吃上了一些，把剩下的给柳月娥和白父放在锅里。 白露找出一张作业纸，在上面写道：妈，我和陆凡去宝山区赶夜市了，晚上回来要九点多，您别担心。饭菜我都放在锅里了，热热再吃。 出门的时候，陆凡有些犯愁，这一趟，要带的东西实在是有些多。 十几根竹竿，200件衣服，还有白露也要坐在车子上。 两人研究了半天，才把竹竿绑在了横梁上，200件衣服从纸箱里拿出来，装进了一个大包袱里，挂在了自行车大梁上，白露坐在后座。 陆凡有些感叹，幸亏这是辆二八大杠，要是普通的山地车，可载不了这么多东西。 骑了一小段路，陆凡就感觉白露坐在后面有些不老实，身子老是乱动。 他只好停下来，问道：“白露，是不是有些硌腚？” 白露红着脸，轻轻地点了一下头。 因为白露不是直接坐在车后座上，而是坐在那十几根竹子上。 竹子太长了，前面已经伸出一大截，后面也有一截超过了后座位的位置，陆凡为了固定，总共绑了三处，后座上也绑上了竹子。 “这样吧，咱们不带竹子了，你回家拿两根绳子，我们找两棵树中间，绑在树上也一样挂衣服。” “好！” 然后陆凡就看到白露捂着腚跑回了家。 陆凡好奇地坐在后座上蹬了两圈，他就大叫一声，跳了下来。 这竹子他妈的不只是硌人，还挤人。 白露......她...... 陆凡想了想，就推上车子跟着对方一块往家走去，不看一眼，他终究是不太放心。 ........... 大家好啊，我写书有些慢热，但会保证质量，大家放心跟读就行。 第19章 摆摊 看着白露拿着一个棉垫子，从里屋走了出来。 陆凡说道：“要不然你就不去了，我自己去也一样！” “没事，我垫上它就不疼了。” “挤得严重不？” “不严重，就是挤出了几道血印子，都没有破皮，那里肉厚不怎么疼！” “别胡说，我又不是没被揍过屁股，是我考虑不周，让你坐在竹子上。” “真的没事，你看这个垫子，里面都是棉花，这是白霜上学的时候，我妈给她缝的，很软和。” “那就试一下，你要是坐上去还疼，那就待在家里。” “好！” 出来的时候，白露走路已经恢复了正常，把垫子绑在后座上，她坐上去之后，对着陆凡笑道：“你看，一点都不疼。” 陆凡摇摇头，你疼我也看不出来。 骑上自行车后，他尽量挑选平整的地面走，不让自行车发生颠簸。 这一路上，白露的胆子也大了不少，双手环住他的腰，抱得很紧。 陆凡按照以前的记忆，找到夜市的位置，此时才五点左右，过来摆摊的很少。 他找到两棵相距只有五六米的梧桐树，才停下车。 “白露，你看这个位置怎么样？” 白露左右望望，急忙点头，“嗯，挺好的啊！” “那就在这里了，你站在一边别动，我自己布置就行。” 刚才在来的路上，白露还会不时地扭动一下身子，陆凡就知道，她的伤口处还在疼，只不过没有喊出来。 白露笑道：“我真的没事了，不信我走两步你看看。” “你这是麻木了，这样吧，你帮我拽着绳子，我先绑上两道。” 陆凡找出绳子，在两棵树中间绑了两道，一道两米高，一道一米五左右。 随后两人就开始往上面挂衬衫。 此时的这种蓝色衬衫还没有流行起来，路过的行人看两眼就会走过，也没有上来问价的。 两人等了一会，白露有些不自信地问道：“咱们能卖出去么？” “放心，等人多的时候，就好卖了，现在这些人应该都是下班往家走，他们都着急赶路，没多少买东西的心思，你看看旁边那个摊子也没开张。” 十几米外，有一个玩具摊子，来的比他们都早，玩具摆了好大一摊子。 陆凡突然问道：“白霜喜欢什么玩具？” “啊？我也不知道，她出生后不久，我爸就病倒了，家里那个情况，就一直没给她买过玩具，她在家玩的就是我以前的一个布娃娃，只不过现在那个布娃娃的布料和棉芯都已经换过好几次了。” 陆凡点点头，“我过去看看，你喜欢什么玩具？” “我都这么大了，要什么玩具啊！要不然咱们等到卖了衣服，挣到钱的时候再给她买吧？” “不要紧，花不了几块钱。” 陆凡走到旁边的摊子，先是递上一支烟。 玩具摊老板挺年轻的，应该不到三十，长的浓眉大眼，看上去一副忠厚模样。 “兄弟，第一天来摆摊啊？” “是啊，大哥，这边的这个摊位是固定的么，我在那边摆摊，占了人家的地方么？” “说固定也固定，说不固定也不固定。” 陆凡一愣，我烟都递了，你给我打哑谜呢？ 看到他的疑惑，玩具摊老板急忙说道：“这个夜市上摆摊的，常年都是那拨人，基本上每个人来了之后都会认老地方。 不过市场上并没有给每个人画固定摊位，有新摆摊的来了，大家相互挤挤就行，反正这里摆不开，就往路头靠靠，地方足够大。” 陆凡点点头，现在他也不担心占了别人的地方了。 “这个摊位有什么费用么？” “有，等会就有带着红袖章的人来收钱，他们是这个街道上的，随便一个摊位就是两块钱，摊位有五米收五块，十米收十块，我这个摊子就是十块钱。” “那也不便宜啊，一个月就是三百了。” “还行，这个夜市规模大，晚上的人流也多，随便卖卖就挣回来了，比一些白天的大集都赚钱。” 陆凡问了一下这些玩具的价格，从右往左价格递减，最贵的50元，是那种遥控玩具汽车，便宜的2元，就是一些布偶小挂件，还有一些钥匙扣5毛。 他本来还想给白霜买个布娃娃，但都二三十，有点小贵，关键是他口袋里只有不到五十，等会还要给人找零。 于是他就在5元区，给白霜选了一把打pp弹的塑料枪，仿的跟真的大黑星一模一样。陆大伟就有一柄，他上小学的时候还经常玩，后来应该是国家出了制度，陆大伟就再也没有带回来过。 玩具店老板还赠送了他一大串pp弹，能玩好久。 走回到自己的摊位前，陆凡已经拆开一包pp弹，都压在了弹匣中。 他对着白露说道：“给白霜买了一柄枪，别说，这东西仿的还真像，打的也挺准。” 说完，他就端着射了一下绑在树上的绳子。 白露愣了一下，然后笑道：“白霜一定很喜欢。” 又等了半个小时，两人终于等来了第一个顾客。 一个遛狗的中年妇人，指着衬衫问道。 “姑娘，这衬衫怎么卖？” 不等白露回答，陆凡便在一边说道：“98一件。” “98？小伙子你抢钱啊，商场里的衬衫就是五六十。” “大姐，我这质量不一样的，这都是出口欧美的，你看看这版型，你再看看这布料，防刮防蹭，不起毛不掉色，商场里的衬衫都多薄，哪有我这个质量。不信，你就上手试试。” 陆凡递过一件，对方不自觉地就接了过去。 “嗯，这衬衫是挺厚实。” “对嘛，你再看看咱这个版型，硬挺笔直，是不是比其他衬衫软塌塌的要好，这个上身效果，跟别的一眼就能比较出来。” “大姐，你是给孩子买吧？既然买一次就要买件质量好的，衣服这东西都是一分钱一分货，图便宜能买到好货么？” “咱这是高档衬衫，不管是单穿，还是衬西装都显得十分上档次。” 中年女人看了眼陆凡，拿着衣服就往他身上比量，“我家孩子胖瘦跟你差不多，我看看......” “不用这么麻烦，我直接穿上给您瞧瞧。” 说完，他便把t恤从头撸下来，扔给白露，直接把衬衫套在了身上。 然后他又把腰带解开，把衬衫下摆全部塞进裤筒里。 “看看，这么一穿，是不是就显得格外精神？” 第20章 排队交钱 陆凡身高一米八二，身材匀称，长得又帅，换上衬衫之后，显得又挺拔了几分。 顿时让中年妇人眼神一亮。 这时，她已经有些动心，但衬衫的价格还是太贵，如果在商场的话，这个价格她就买了，可这是地摊上，她还是觉得不值。 “大姐，我也看出来了，您是真心想买，这样吧，晚上七点，这里会搞活动，到时候会便宜不少。” “什么活动？” “第二件半价，第三件赠送。” “啊，这么便宜啊，你为什么现在不搞，我带着钱，你给我拿三件。” “对不起大姐，这是公司要求的，我们两个就是给公司打工，要是不按照公司要求来，他们不给我们发工资。” “什么破公司，还有这种要求，你们老板有病吧。” 陆凡笑道：“可能是有强迫症，不好意思啊，为了表达抱歉，您现在可以先交上一块钱，到时候能顶10块钱使。” 女人看了看陆凡和白露，“你们不会收了我的钱就跑了吧？” “不至于，我们那样不成了诈骗了么？为了一块钱诈骗，您觉得可能么？” “呵呵，我是说着玩的，行，那我就给你一块钱，七点是不是？” “对，您提前几分钟过来就行，到时候人可能比较多，我给您占个号。” 女人掏出一块钱来交给陆凡，然后又继续牵着狗溜达去了。 陆凡把钱交给白露，“今天晚上你管着收钱，这是我们挣得第一块钱，你和我想着点，那些人交过钱了。” 白露本来肚子里还有一大堆的问题想要问陆凡，她想问问，为什么有买衣服的咱们还不卖？ 三件衣服能卖一百五，成本才三十块钱，能赚一百二，这都能顶上柳月娥一周的工钱了。 但陆凡就这样把人放走了。 但是看着陆凡把一块钱递过来的时候，她的大脑就成了一片空白，特别是听到陆凡说的那句，这是我们挣得第一块钱时，她只感觉心脏砰砰跳动，连屁股都感觉不到那种火辣辣的疼了。 “喂！你在想什么啊？是不是好奇我为什么有生意不做？呵呵，你等到七点的时候就知道了。” 白露接过一块钱，只觉得满心甜蜜，其他什么都不重要了。 接下来半个小时，陆凡又用同样的办法，收了七个一块钱。 也有很多人没有交，说是到时候再过来看看，陆凡也没有强求。 不过交钱的那些，大部分都是女性客户。 此时，天色慢慢暗了下来，路灯开始亮起，摊子两边也开始有商贩过来支起了摊子。 他的摊子左边是一个推着三轮车卖小饰品的。 右边也是一家卖服装的，开着一辆小货车，在地上铺开一张塑料布，然后把车里的衣服抱下来，两大堆，一堆是十块的，一堆是二十的，顾客就蹲在里面扒拉就行。 服装摊主是一对年轻的夫妻，刚来的时候，这女人还指责陆凡占了他家的位置，但是在陆凡给男人递上一支烟之后，女人也就识趣地闭嘴了。 在陆凡一块一块收钱的时候，右边的摊子都已经卖出十几件了。 空闲的时间，年轻女人便凑过来，甩着一叠十块二十的钞票，笑道：“小弟弟，我还是第一次见你这样做生意的，天底下哪有把客人往外推的道理。” “刚才那个大爷，明明就已经想买你的衣服了，但是让你两三句话给人家劝跑了，你这样不行啊！” 陆凡笑道：“大姐，这是公司要求的，我也没办法，能卖多少算多少吧！反正挣了钱，我就拿一点点提成。” 华灯初上，街上的人流开始逐渐多了起来。 陆凡又收了四块钱，但人一凑堆，他这套理论就不好使了，往往有人一吆喝，便一哄而散。 六点半以后，他就不再讲了，只是把早就准备好牌子摆在了摊位前。 一件原价，两件半价，三件免费。 开始有人感兴趣，但陆凡还是固执地说是七点开始搞活动。 这让旁边两个摊子的摊主看了直摇头。 做生意，哪有这么死的，就算是公司有要求，也应该灵活一点。 有人走了，有人又聚了过来。 临近七点，他的摊子前也开始聚集了一些人。 最起码，已经交过一块钱的那些人，都陆续回来了。 最后五分钟，陆凡开始让众人排队，交过一块钱的排在了最前面，其他人则是按照来的先后顺序在后面排着。 为了表达歉意，他还让白露去不远处的摊子上，买了一兜子雪糕，给排队的一人发一支。 三毛钱的雪糕很管用，一发下去，大家抱怨的声音接着就没有了。 开始有人为陆凡说话。 “人家小伙子也不容易，公司有制度，他也是没办法。” “是啊，是啊，衣服质量不错，刚才我看过了，这样的衣服在商场里至少要一百块钱一件。” “对啊，反正晚上也没事，在那里凉快不是凉快？” 看着表盘上的数字一个个地跳动，最后一分钟的时候，陆凡才大声道。 “感谢各位大哥大姐叔叔婶婶大爷大妈们的支持，等会咱们的队形别乱，一个一个来，先交钱再选衣服。” “选好了衣服，咱们就往边上靠靠，给后面的人腾一下位置，谢谢大家了。” “现在还有半分钟，十，九......” “三，二，一！” “这位大姐，您之前交了一块顶十块，第一件98，减10块，88，第二件49，第三件免费，您还需要交137元，可以挑三件衣服。” 遛狗的大姐已经将狗放下来，此时她也是一脸兴奋道：“那我就选了。” “选吧！” 女人朝着后面排队的人笑笑，“大家都别着急，我选的很快。” 白露把钱收了，然后就给大姐讲着什么尺码放在什么位置。 遛狗大姐很快就选好了，简单地检查了一下衣服有没有质量问题，就拿着衣服离开了摊子。 但是她仍是没有走远，就在最后面看热闹。 刚才大家都聊了一会，她觉得这种氛围挺好的。 人都是喜欢热闹的，很快，围在这里的人群越来越多，越来越多的人进入队伍，开始排队。 陆凡控制着队伍长度，太长了，他就给白露打手势，让她快一点帮着人找尺码。 队伍短了，他就让白露拖延一点时间，这都是之前讲好的。 其实也不需要陆凡打手势，白露自己也会看。 旁边的摊主，看到这番场景，眼睛都有些发直。 特别是刚才还嘲笑陆凡的女摊主，她看着白露裤子口袋，上衣口袋的钱都快塞不下了，再看看自己手里的薄薄几张，只感觉心里很堵。 第21章 商人的本能 常乐县公安局家属院。 夏红英和陆大伟回来的时候，白霜已经做好饭了。 虽然切的土豆丝有筷子粗细，炒的还有些夹生，但是两人还是非常感动。 十岁的孩子，还能要求她干什么？ 陆凡这么大小的时候，偶尔还尿床呢！ 等到白霜吃完饭，去看电视之后，两人才在餐桌上小声讨论起来。 夏红英说道：“我今天从单位财务上预支了两个月的工资，还向我们部门的王大姐借了800块，你今天什么收获？” 陆大伟闷声道：“我能有什么收获，我又不像你，工资都是自己单位发，我们的工资是财政统一结算，难道你要让我去财政部门去预支？” “那你就不能向同事们借借？” “我是所里的副所长，除了王所，其他人的职位都比我低，我怎么好意思开这个口。” “我不管啊，咱们儿子今年考上大学了，而且还是重点本科，你别拖了他的后腿。我再给你算算，现在的学费差不多要5000块钱，半年的生活费要1000吧，宿舍费800，如果在外面租房还要贵，被褥生活用品还有书本费再加两身新衣服新鞋子，这些加起来也要1000吧。” 陆大伟点了点头。 “还有孩子不在我们身边，我们总要给他买一部手机方便联系，便宜的也要2000多吧！” “手机就没有必要了吧，他上学的地方就在江城，几十公里随时就能回来，而且现在大部分的学生都没有配手机。” “怎么没有，我看到咱们院里老钟他家的孩子，也是今年上大学，现在腰里就别着一部，他学习还不如小凡呢。凭什么别人家的孩子能有，我的孩子就没有？” “那就买，我给他买一块下翻盖的爱立信手机，1000多就行，不用买2000多的。” “这就要1万了吧，还有一个大头，那就是小凡的升学宴咱们也要办吧，我这边要好的同事估计有两桌，你那边也要两三桌吧，再加上一桌在县里的亲戚，我们照六桌算，一桌酒席便宜的也要200，再加上100块钱的烟酒，三六一十八，咱们还要回趟老家，买点礼品，总共算两千多吧。不过好在这个钱咱们就是先垫上，别人给的礼金应该能找补回来。” “你就别找补了，小凡还说要考个驾驶证，我打听了一下，现在拿个本也要两千块。” “好，就按照一万二算，我现在已经弄到三千多了，你不能指望我一个人，你也要想想办法。” 陆大伟想了一会，才说道：“上次我那个做生意的战友来看我，不是给我送了两箱茅台么，我都没舍得喝，我打听一下现在值220块钱一瓶，这能凑2500，要不是你把我的五粮液送人了，那两瓶就要一千多。” “过去的事就别提了，还差六千多，咱们再想想还能向哪些人借借，或者是家里还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陆大伟放下筷子，“我不吃了，出去转转。” ............ 五十公里之外，宝山区大集。 陆凡和白露已经在收摊，所谓的收摊，就是把树上绑着的绳子解下来，把空了的包装袋一个个捡起来，装进包袱里。 摊位前，还是围着一些人。 “小伙子，你明天还来么，我们在这里排了一通队也没有买上。” “对啊，你们带的衣服太少了，人家有些人才刚过来摆摊，你们就收摊了。” “我看你就应该规定，一个人只能买三件，有好几个人都是抱着十几件走的，这不是多抢多占么！”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陆凡只能抱拳赔礼，“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今天实在是没货了，大家想买的就等明天吧，明天我向公司多申请一点衣服。” 说完，他朝着不远处的雪糕摊子一招手。 一个正在向这边瞭望的小姑娘便兴奋地跑过来，“还要雪糕么？” “对，你数数这里的人数，拿过来多少支雪糕。” 小姑娘办事很利索，不一会儿就拎着一袋子雪糕小跑过来。 围观的人有些不好意思道：“我们也不是想吃你的雪糕，就是感觉你这件事办的不太对，你应该算清楚什么时候卖光，提醒我们别排队了。” “是是是！您批评的对！” 陆凡也没想到，一开始大家还都一人买三件，秩序非常好。 但是到了后来，有人开始一次拿六件，最多的一人拿了十八件，也不知道他们是干批发的，还是准备送人。 到最后他把人数也弄混了，没有把握好排队的数量，造成了有些排队的没有买到。 “这样，为了表示我的歉意，明天大家过来买的时候，我给你们每人再优惠十块钱。” 随即，他就从地上的纸壳上撕下一长条，然后一小块一小块撕着。 “你们现在每个人交1块钱，我给你们发一个号码牌，咱们就按照今天的排队顺序来购买。” 陆凡从兜里掏出笔，在纸片上写着数字，发给对方的同时，收他们一块钱。 一共排到了13号！ “明天还是七点是不是？” “对，七点钟准时搞活动。” 众人散了后，卖雪糕的小姑娘帮着两人把地上的垃圾收拾干净，等着结账。 陆凡问道：“多少钱？” “一共16支雪糕，四块八！” “明明十三个人，怎么成了十六支雪糕了？” “还有三个在看热闹的，我也算上了。” “那我不管，我就给你三块九。” 小姑娘年龄不算大，感觉都快要哭了。 白露笑道：“他跟你开玩笑的。” 陆凡说道：“你家的雪糕太贵了，明天进一些便宜点的，一两毛的就行。” “怪不得你能挣钱，这么抠。”小姑娘拿着钱委屈巴巴地扔下一句话就走了。 陆凡看着白露说道：“白露，你还是太年轻，我刚才没在开玩笑，你要是不插嘴，我就准备给她三块九的。” “啊？” 白露捂着嘴，露出了吃惊的眼神。 “今天我就好好给你上一课，如果在平时我们消费，那么东西便宜一点贵一点都无所谓，这些我都认，挣到钱就是要花的嘛。” “但我们现在是在做生意，做生意有些时候就是要追求低成本，高利润，让利益最大化。” “而今天的雪糕，就可以看做是我们的运营成本，节约成本，追求极致，这是一种商人的本能，如果不具备这个素质，趁早别做生意。” “不能因为挣钱了，就不考虑成本，大肆浪费，觉得一切都无所谓，这是一种很危险的思想。” 白露咬着嘴唇，点点头，眼里也有了一丝雾气。 “对不起，我没有考虑到。” “没关系，你要是想做生意，那就必须具备这种素质，但要把工作和生活区分开，自己想花钱就花，对待生意就必须斤斤计较。” “我明白了！” “好了，你把我的衬衫从你身上解下来吧，带着这么多钱，你看看路过的人看你的眼神都不对了。” “哦，好！” 陆凡帮着白露从后面解开了衬衫，所有的钱都装在他原来穿的衬衫里，围在白露的腰间，鼓鼓囊囊的。 陆凡顺手把钱塞进了大包袱里，拍打了两下。 “走吧，我们回家。” 这时，旁边那个年轻女摊主扭着腰走了过来，“小弟弟别走，姐姐向你取取经。” 第22章 挣了多少钱？ 陆凡看着这个满脸堆着谦卑笑容的女人，对方已经改掉甩着钞票扇风的习惯。 “姐，这个经，我真的没法传给你，我就是个打工的，一切听从公司的安排。” “那你们公司有高人啊！你们叫什么公司？” “我们公司名字叫......凡客吧。” “服装品牌么，我怎么没听说过这个品牌？” “公司太小了，没有什么影响力，您没听过也正常。” “哦，你们公司在什么位置，这衬衫往外放货什么价格？” “我们公司在羊城白云区，我是江城的市场经理，公司采取的是直销的方式，不往外放货。” 陆凡说完，便准备带着白露离开。 但是女人却像是狗皮膏药般，又跟了上来：“小弟弟，你看上去也不大，没想到是市场经理，那江城这片是不是都是你说了算，你权力很大喽。” 陆凡很想说，你错了，我已经很大了。 “市场经理就是负责江城市场的，只不过现在我只有她这么一个助理，没有什么权力。” “呵呵，你们是小两口吧，姐姐的眼睛不差，刚才在卖衣服的时候，小妹妹眼神可一直放在你身上呢。” “呵呵！” 陆凡没有承认，也没有反驳，只是推着自行车往外走。 没想到女人走到他面前，一把抓在把上。 “姐姐是个直肠子，你们今天晚上这么一搞，我看着眼红，我就想做你的生意。” 陆凡看向正在看摊子的男人，后者也赶紧小跑过来，递上一支烟。 “兄弟抽烟，我们两个也卖了几年衣服，本来觉得一身本事，但是今天看了兄弟的表演，才觉得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我们辛辛苦苦一年，也攒不下多少钱，兄弟看看能不能带带我们俩？” 陆凡诧异道：“我看你们的生意挺不错啊，卖的也不少。” “兄弟，你是不知道，我们卖这些低端的衣服，根本挣不了多少钱，看着是不少卖，但利润薄啊，一件衣服就挣个一两块，一晚上就挣个百八十就不错了，瞎忙活。” “大哥，你这么说就没意思了，咱们都是同行，没必要藏着掖着，你们这些统货，我可是知道利润。” “呵呵，那也没多少，跟兄弟比起来，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这样吧，咱们今天晚上算是认识了，以后我还要在这里摆上几天摊，你们想做这个生意的心情我是理解的，但是我上面还有公司有领导，我要一步步向上申请，看看公司的决定，到时候咱们慢慢谈。我叫陆凡，两位怎么称呼？” “姜二妹！你直接叫我二妹就行。” “我姓石，石虎。” “好，那我们明天见。” 陆凡象征性地跟两人握了一下手，就带着白露离开，路过玩具摊的时候，他挑选了一个三十元的布娃娃，又随手在二十元区拿了两个发卡，一个蝴蝶形状，一个枫叶形状，上面都镶着钻，颜色很好看。 “呶，送你的礼物。” 白露说道：“这太贵了，我扎头绳就很好。” 陆凡说道：“拿着，你自己留一个喜欢的，再送一个给姨，让她也高兴高兴。” “哦嗯！” 白露接了过来，低着头，看了又看，觉得两个都非常喜欢。 随后，两人就在夜市上转悠起来，陆凡又给母女三人，每人买了一身衣服。 还吃了臭豆腐和羊肉串。 这让白露心中又产生了一丝罪恶感，感觉自己像是背着家人在外面偷吃好的。 “陆凡，咱们什么时候回去？” 陆凡的手一下子搭在了她的肩膀上，凑近她耳边小声道：“后面有人跟着咱们呢，等会出了夜市，我骑上自行车，你就立马跳上来。” “好！” 白露心中仿佛装了一只小兔，砰砰乱跳，极力忍住不回头。 陆凡笑道：“没事，你别紧张，自行车跑起来，他们追不上。” “咱们报警行不行？” “现在没法报警，他们又没有动手，这些人平时就是在夜市上溜达，估计都是些混子小偷之类的，我都等了好一会了，也不知道他们在等什么。” “啊......” 白露一脸吃惊地望向他。 两人并排着往夜市外走去，走到人群稀疏的地方，陆凡跨上自行车就猛蹬，后面的白露也迅速跑起来，扶着他的腰直接跳上了后座。 只听到一声闷哼，紧接着陆凡便感觉到一阵柔软。 随即，两只胳膊搂住了自己的腰，非常用力。 “他们追过来了。” 陆凡回头望去，只见人群中有四五个人开始朝着这边奔跑。 陆凡一捏刹车，右脚支在地上，前轮一抬，自行车由动到静，便在原地转了一个圈。 幸亏白露抱得紧，才没有被甩下来，不过这一举动也把她吓得不轻，闭着眼睛不敢睁开。 周围的路人也被吓了一跳，赶紧离他远一点。 陆凡看着放慢脚步的几人，此时他们的行为也十分显眼，跑的最快的已经到了陆凡眼前。 “怎么，哥几个追过来，想要抢劫啊？” “你胡说什么，我们正在夜跑！” “那怎么不继续跑了？” “天气太热，跑的难受！” 看到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其中一个带头的三角眼摆了摆手，几人迅速朝着另一个方向而去。 陆凡这才调头离开，只不过中间换了转了好几次街道。 “陆凡，我们现在安全了吧？” “大概吧，刚才他们在那么多人面前露面了，应该不会再打我们的主意了！” “你的胆子可真大，他们那么多人，你就敢回头。” “那是因为我知道，他们不会在人多的地方动手。” 白露四下看了看，没有看到一个人，她不自觉地又抱得紧了一些。 片刻后...... “白露。” “嗯？” “太紧了，晚上吃的羊肉串都快被你挤出来。” “哦哦，对不起。” 白露赶紧松开手臂，改为双手抓住他的衣服。 陆凡感觉到了她的紧张，便打岔道：“你有没有算过，今天晚上我们挣了多少钱？” “嗯我算了，咱们一共带了200件衣服，一件98，第二件半价49，第三件免费，相当于每件49元，那就是200乘以50再减去50，9950元。” “但是最后两件凑不成一单，有一件你穿过了，给别人便宜了又便宜了10块，还有我们刚开始收了11个1块钱，1块顶10块，再减去11乘以9，这样，我们总共收了9841元。” “还有今天晚上买了三次雪糕，总共花费了6块加9块加4块8，等于19.8。还有你今天又多收了13块钱排号的钱。” “那么就是9841减19.8加13，等于9844.2。” “后来，你又买了一个布娃娃30，两个发卡40，还有三身衣服......” 陆凡感觉被她绕的有些头大，急忙打断，“好了好了，这些就不需要算了，这不属于生意。” “白露，你就是天生的会计啊！这么多账怎么就记得一清二楚？” “也不麻烦，只要一笔笔记住就行了，都是小学学的加减法。” 陆凡：“......” 车子走出宝山区的主城区，慢慢驶入区与区之间的连接路。 这些路坑坑洼洼，常年失修，路边的灯十个有八个是坏的，两人走的十分艰难。 路过那片风景不错的苞米地时，前方突然亮起了两个大灯。 紧接着三辆摩托朝着两人的位置快速驶来。 陆凡停下自行车，将白露护在身后，叹了一声：“是我低估了现在一万块钱，对别人的吸引力。” 白露突然从后面抱住他，声音颤抖地说道：“陆凡，你别跟他们打架，咱们把钱都给他们就是了，我不想你出事。” 此时三辆车已经来到近前，呈一个半圆形包围住两人。 其中骑在灯罩坏掉摩托车上的一个人得意地说道：“老大，我说的怎么样，他们就是东坪的，咱们这叫守株待兔。” 第23章 一对五，优势在我 三辆摩托车停下后，将他们两人围了起来。 陆凡仔细打量着五人，两人比较魁梧，一人身形跟他差不多，另外两人偏瘦。 他的手伸进包袱里，摸出了一段绳子，折了几下，握在手里。 “小子，你今天挣了不老少吧，哥几个没别的意思，就想着弄两个钱花花，你要是识相的，就把钱交出来，我让你们安全离开。” 那个三角眼的男人往前走了两步，抱着胳膊不紧不慢道。 其他几人也都显得轻松惬意，抱着胳膊或者是插着兜靠在摩托车上。 陆凡盯着对方道：“看你们的样子，也就是在夜市上摸个包，顺个东西，你们这是在抢劫，跟偷偷摸摸可不是一个性质。” “而且离开夜市的时候，有好多人看到过你们，我们两个要是有事，你们肯定一个都跑不了。” “呵呵，没想到你小子懂得还挺多，懂得越多，死的越快，你难道不知道么？” 陆凡沉默片刻，问道。 “是不是，我把钱交给你，你就让我们安全离开？” “那当然，我们是求财，能不伤人就不伤人。” “那好，让她先离开，我留下来，十分钟之后，我就把钱给你。” “你小子是不是把我们都当傻子了，她离开报警怎么办？” “你放心，她不会报警，而且以后我们还要在宝山夜市出摊，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我也不会自找麻烦。” 三角眼男人陷入了沉思，显然在思考陆凡话里的可信度。 后面一个瘦子突然道：“大哥，那个妞可是极品，我从小到大就没见过这么好看的。” “对对对，大哥，反正我们都抢劫了，也不差一个强健，让兄弟们爽爽。” “闭嘴，有钱了什么女人找不到。” 陆凡眯了眯眼睛，打量了一下说话的两人。 三角眼想了片刻，才说道：“让她跑十分钟是不可能的，骑着自行车十分钟就能到东坪区公安局，我让她提前走一分钟，你把钱给我们。” 白露原本藏在陆凡后面，此时却突然走到他身边。 只见她手里握着一支铅笔，对准了自己的脖子，语气有些颤抖地说道：“我不走，钱你们可以拿走，但你们要是还有其他想法的话，我现在就自杀，到时候你们都是杀人犯。” 这一幕让众人都愣住了，都要放你走了，你还来这一出，用自己的命威胁我们是吧？ 陆凡知道白露的性格，这女人柔起来是真柔，刚起来也真刚，她不是在吓唬几人，而是真敢。 陆凡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说道：“你别这样，一对五，咱们还占着一点优势。” 白露转头望向他，不明所以。 其他几人也有些懵，他们感觉今天晚上遇到的两个人，精神都有些不太正常。 一个用自己的命来威胁他们。 另一个说，一对五，还占一点优势。 后面四人相互对望一眼，开始哈哈大笑起来。 “怎么，哥们又改主意了，不想主动把钱交出来？”三角眼阴狠地盯着他道。 “对，我还要把他们两个的腿打断。”陆凡指了一下刚才那两人。 “好胆。” “大哥，让我来，我要把他的三条腿都打断。” 刚才被陆凡指到的一人恼羞成怒道，手里握着一根钢管，一下一下地砸在自己掌心。 三角眼往后退了两步，然后一摆手，那人就冲了过来。 陆凡同样往前走了两步，跟白露拉开距离。 他先是侧身躲过挥过来钢管，然后手里的绳子就缠在了对方的手腕上，随后一个怪蟒翻身，对方就从他头顶飞了过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不等对方挣扎起来，陆凡上前一步，重重地踏在了他的膝关节上。 只听见一声令人牙酸的咯吱声，这个人就抱着膝盖哀嚎起来。 “啊啊啊......大哥，杀了他，快杀了他！” 陆凡眉头皱了皱，一脚踢在对方的太阳穴上，然后对方就没了声息，直接晕了过去。 这一套动作下来，如同表演般流畅，让人赏心悦目。 如果不知道是真的在打架，很容易被欺骗过去。 “老三！老三” 三角眼喊了两声，然后又把目光放在陆凡身上。 “没看出来，还是个练家子，既然是练家子，大家就不用讲什么江湖规矩，兄弟几个，拿武器并肩子上，弄他。” 其他三人都纷纷从摩托车上拿出了武器，一个握着长长的u型锁，一个拿着一柄西瓜刀，一个拿着棒球棍。 三角眼却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柄蝴蝶刀，耍了一个刀花，摆了一个拳击姿势，反握在手中。 陆凡微微皱眉，这个三角眼一看就是个练刀的，敢反握，说明有点技术，这样的对手很难缠。 至于其他三人，不管有没有练过，手里的武器就没有太大的威胁性，只要躲过要害，身体都可以承受几下。 但是反握的匕首，一旦被刺中，就是一道巨大的口子，几乎可以瞬间丧失战斗力。 如果是一对一，他注意力高度集中，倒也不怕，但现在是混战，对方抽冷子给自己来上一下，那自己就废了。 陆凡看着几人笑道：“不讲武德是不是，那我也没必要客气了。” 说完，他就把握着的绳子扔掉，然后一摸后腰，手里就出现了一柄黑乎乎的大黑星。 对着三角眼，他拉动了一下枪栓，动作熟练又干脆。 三角眼和其他三人，瞬间便被钉在了原地，眼神都有些直。 黑洞洞的枪口，散发着冷厉的幽光，让他们腿肚子都有些发颤，双腿发沉，再也迈不动一步，甚至，连逃跑的勇气都没有。 “大......大哥！” 陆凡用枪点了点几人，“武器扔掉，都去路中间蹲着。” “大哥，是我们有眼无珠......” “你废什么话，没听到老子让你蹲下么？” 陆凡呵斥一句，上去一脚，就踹在三角眼的腹部，三角眼瞬间就捂着肚子，蜷缩在路中间，手里的蝴蝶刀也顺势掉落在地上。 他看了眼其他人，另外三人立刻就把手中的武器扔在地上，双手抱头，蹲在了他们大哥旁边。 陆凡用脚将武器踢到一边，然后又把绳子扔给他们。 “自己捆上，别耍什么花样，老子的枪可是很容易走火。” 几人捆上之后，三角眼也缓过神来，跟着蹲在一起 “大哥，求求您，放我们一马，我们上有老下有小，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才出来搞点钱。” 陆凡也把枪收了起来，“你们放心，我又不是警察，不会把你们送到公安局，但是出来混，你们的招子是不是应该放亮一些，哪些人能惹，哪些人不能惹，自己心里没个数么？” “大哥，您看起来人畜无害的。” “那现在呢？” “我们惹不起。” “很好，刚才我说过还要打断谁的腿来？是你吧？” 陆凡用脚踢了踢其中一人。 这人瞬间就叫冤起来，“不是我，是老五，刚才他跟老三说了一些对不起大嫂的话。” 陆凡把地上的钢管捡起来，扔给几人，“我说到做到，你们自己动手吧。” 三角眼看向一人，“老五，别怪哥哥，要怪就怪自己的嘴太臭了，这次涨涨记性，以后嘴上别没有个把门的。” “你们两个替我按住他，我下手干脆点，正好你跟老三住院也能做个伴。” “我草你妈个......” 叫老五的人大声咒骂起来，身体也开始剧烈挣扎。 三角眼使劲砸了数次，才把对方的小腿砸断，咒骂声也变成了嚎叫。 “好了，现在我们的恩怨了了，以后大家井水不犯河水。” “是，谢谢大哥！” “谢谢大哥！” “谢谢大哥！” 三人蹲在地上，对陆凡感恩涕零。 陆凡对着白露招了招手，“我们走吧！” 不过，几步之后，他又推着自行车转了回来。 三人不明所以，都是一脸畏惧地看着他。 陆凡沉吟片刻，指着三辆摩托车问道：“我用这辆对我很有意义的自行车换你们一辆摩托车怎么样？” “好好好，大哥看上哪辆尽管开走，别说换不换的！” “那可不行，做生意就是要讲究一个公平公正，诚心实意，你们愿意不？” “愿意！愿意！” “那好，成交。” 陆凡把包袱取下来，放在了一辆比较新的摩托车上，刚想上，又问道：“这不会是偷的吧？” “不是，这辆不是，我上个月刚买的，本田125，发票还在，改天我给您送到摊位上。” “不用了，我信你，以后你们也别出现在我的面前，咱们混的不是一条道。” 第24章 时代的红利 “突突突......” 发动机内，活塞的撞击很轻柔。 漆黑的道路被灯光照亮，大一些的坑，陆凡很容易避开，偶尔有避不开的，摩托车的减震和软棉垫也能让他感觉到十分舒适。 白露没有坐过摩托车，不会使用巧劲，身体僵硬地随着摩托车的颠簸，弹起又落下，她只能紧紧地抱住陆凡，防止自己掉下去。 回去的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 一直进入巷子，摩托车停在白家门口的时候，陆凡才嘱咐道：“今晚的事情，先别跟你妈说。” “哦，你是说碰到土匪的事，还是卖衣服的事情？” “当然是土匪的事情，卖衣服的事不用瞒着。” “好！” “还有一点，我要跟你提前说清楚。咱们两个相当于是合伙做生意，到最后挣到的钱除去成本，我是要跟你平分的。但是咱们现在挣到的钱，还是要留作本钱继续滚雪球的，你别因为看到家里困难，就想着立刻补贴家里。” 白露赶紧摆摆手，小声说道：“不会，不会，我既然跟了你，那所有的事情都应该你来拿主意，这钱我也不要，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陆凡摇摇头，“不给你分钱，怎么体现你的价值？” “不是的这样的，第一，这本来就是你挣的钱，衣服本钱，还有主意都是你出的，我就是跟着帮帮忙。第二，我既然是你的女人了，那么嫁夫随夫，我就会听你的话，一切都以你的主意为准，我娘家就算是再困难，那我也不能把你挣的钱随便往回拿。” 陆凡笑道：“没有你说的那么夸张，我也不是苛刻的人，到时候在你的能力范围之内，该帮还是要帮。” “嗯，谢谢你。” “你不是我的人么，怎么还跟我客气？” 陆凡想伸手摸摸对方的头，但是伸到一半的时候，还是收了回来。 现在看着对方的脸，他做这样亲昵的动作，还是有些心理负担。 两人刚进院门，就看到柳月娥站在房门口，拿着烧火的铁钎朝外张望。 “妈，你在干嘛呢？” “哦，原来是你们俩啊，我听到一辆摩托车停在了家门口，还以为是张家的人又来捣乱呢！” 陆凡把摩托车停在院子中间，问道：“姨，你身上的伤好点了么？” “嗯，好多了！你买摩托车了？” “对，这不是考虑着以后要来江城上学，两地之间隔着几十公里，有辆摩托车也能方便一些。” “那路上慢点开，路上的车太多了。” “还好吧！我会注意的。” “你们两个都还没吃饭吧，我留在锅里了，等我去热热给你们端上来。” 陆凡虽然已经吃过饭了，但是在路上跟别人打斗了一场，现在又感觉有些饿了，便点点头。 “谢谢姨！” “大妮，你抱的这是什么？” 白露说道：“妈，今天我跟着陆凡去城里卖衣服了，你先去热饭吧，等会我跟你慢慢说。” 白露进屋后，先给陆凡倒了一杯水，顺便还捏上了一捏茉莉花茶，然后自己就坐在客厅里，解开包袱，把那些废包装袋一个个地叠起来，放在一边。 陆凡为母女三人买的衣服也挂在椅背上。 最后才解开t恤口，把钱一股脑地倒在了包袱上。 一万来块钱，全是一百的，占不了太大的地方。 但如果大部分都是一些小面值，而且还是摊开的状态，那占的地方可就大了。 “陆凡，我活到这么大，从来没想过，原来挣钱还能这么容易。” “嗯，现在这个时代，挣钱确实不太难，关键是思想和决心，走出第一步就好了。” 白露摇摇头，“是你厉害。” “有什么好厉害的，这叫时代赠送的红利。” 还有重生带来的勇气和套路，他又在心里默默地补充了一句。 白露手上不停，嘴里说道：“时代不会赠给每个人，只会送给有准备和有本事的人。” “夜市上有那么多的摊子，有些人能挣到钱，有些人只能挣到一个温饱，但是却没有人能够像你这样，一晚上就挣到这么多，而且才只用了半个多小时。” 陆凡喝着茶，听着白露不轻不重的马屁，感觉略有自得。 重生了挣钱还不简单么，有手就行！ “明天咱们多拿点货，还是再拿200件？” “这门生意做不长久，套路用上个一两次就会被别人学了去，然后迅速烂大街，再想挣这么多钱就不可能了。明天我们把这些钱全部进成货，再卖一天，就金盆洗手。” “啊！” 白露有些诧异，又感觉有些可惜。 “少挣点钱也行啊！” “没意思，那就跟普通摆摊的没什么区别了。” 这时，柳月娥端着两个盘子走了进来，上面还放着两个馒头，看到地上的钱时，差点把手中的盘子给扔掉。 “你们两个今天干什么去了？哪来的这么多钱？” 接下来陆凡一边吃着饭，一边听白露把今天的事情都讲了一遍。 柳月娥脸上流露出震惊的神色，感觉像是在听故事。 “就是村东头那个纺织厂的货？那个姓丁的可不是个好人，我去拿衣服送衣服的时候，碰到他，会说一些胡话，我都是趁着人多的时候才敢进去。” “嗯？”陆凡发出一声疑问。 柳月娥突然意识到什么，脸色忽地变得通红，赶紧啐了一口，才补充道。 “这两年你叔卧病在床，干不动活，有很多人打过我的主意，我带着她们两个，有时候过的提心吊胆。” “不过现在好了，家里有你，而且亲家还是警察，一般不会有人再出坏主意了。” 陆凡笑道：“他们都出的什么坏主意？” 看到陆凡的笑容，再想想现在家里的境地，柳月娥仿佛也放松了一些，就开口道。 “就是有些闲汉挑唆着一些妇人上门劝我，说是妮子他爸没两年好活了，让我趁着年轻赶紧打算，或者是离婚，或者是找个拉帮套的，一起给我养孩子，撑起这个家来。” 陆凡看了眼白露，随口问道：“那你最后还是把主意打在白露身上。” 柳月娥张了张嘴，足足过了片刻后才有些委屈道：“我都一把年纪了，就算是重新找个新人家，也要不到这么多钱的聘礼，这个家实在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 “姨，我也不是故意揭你的短，但这件事情你从头到尾都做错了，我叔肯定不知道吧，他要是知道了，保准会从楼上跳下来。” “唉，幸亏你找上门了。” 陆凡岔开这个沉重的话题，“那个小服装厂，原来是村上的小学吧，那片地是他们买的么？” “这个我还真不清楚，白露小时候还在那个小学上学呢，但是等到白霜上学的时候，就去了三公里以外的学校。 当初是因为节约教师资源，联合办学，好几个村的学生都合并到一个村，那个小学才空出来。 不过，应该都划为国有土地了。我记得当初征地的时候，有个政策说，村集体的土地国家买断，当初村委还给每家每户分了不少东西。” “那你们村里的地，国家是不是都征完了？” “征过两轮，有些户的手里还有几分菜地，我们是外来户，户口就没落在这里，什么地也没有。” “那这所房子的房产证是不是也没办？” “没有！” “那还是抓紧去办了，这东西越往后拖越麻烦。” 晚上睡觉的时候，陆凡还在想那个小服装厂，那片地可真不小，应该有二三十亩吧！ 上次听对方话里的语气，像是原料钱也支付不了了。 如果自己不继续卖衣服给他回血，那个服装厂还能坚持多久? 那个老货还调戏过自己丈母娘，想吃豆腐，这特么的跟自己有仇啊！ 仇还不小呢！ 第25章 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陆凡睁开眼的时候，天还没有彻底亮。 木框玻璃窗户虚掩着，留出半尺宽的缝隙，他能感受到从窗外传来的丝丝凉意。 但这点凉意驱散不了屋子里的闷热，昨晚出的汗，让他感觉浑身都黏糊糊的。 这间屋子墙体是红砖水泥结构，顶部却是一个铁皮盖，白天被太阳一炙烤就闷热无比。 再加上只开了南边一个窗户，空气形成不了对流，过了一整个晚上，屋里还是能感受到一些闷热。 陆凡坐在床上，就把窗户全部推开，他明明记得昨天晚上睡觉前自己把窗户全部打开了，不知道后来被谁掩上了。 他猜测应该是柳月娥，以前白露白霜睡在这张床上的时候，对方应该就经常这样做。 她没养过儿子，不知道十八岁纯阳之体的火力。 自己从小到大，冬天睡觉都盖不住被子，夏红英经常说，一晚上能给他盖八百遍被子。 陆凡想要穿衣服，但看到自己的衣服还在院子里的晾衣杆上挂着，那娘俩还没醒，也没人帮自己拿。 他只好掀开床单围挡，只穿着一条三角内裤，蹑手蹑脚走了出来。 柳月娥和白露睡的那张床，靠近门边，陆凡尽量控制自己的眼神不去望向两人，不该看的就不要看，要不然长针眼。 但他总不能闭上眼睛走路，眼睛只是一扫而过。 只见两人背对而睡，连姿势都是差不多模样，蜷缩着身子，像是两只小猫。 两人身上都穿着一样的淡红色亵衣亵裤，样式并不是市面上卖的那种，应该是自己扯布，按照身材做的。 那种淡红，比粉红色还要淡上两个色号。 材质应该是纯棉的，穿在身上柔顺、贴合、亲肤。 亵衣的样式，有点像是无袖t恤，但要比t恤短很多，应该是站起来的时候，刚刚及腰。 现在躺着，衣服稍微褶皱，腰部就露了出来，白露面向他，他都能看到对方那秀气的肚脐。 还有，后腰上那两个浅浅的腰窝。 亵裤是包臀的，底部到大腿根，上面还缝了一圈蕾丝的花边，裆有些浅，要不然也不会看到腰窝。 陆凡来到院子里的时候，顿时感觉头脑一凉，他摇头苦笑。 特么的，怎么自己只是卖了一晚上衣服，就养成职业病了。 看到衣服就想要分析一下，这可不是一个好习惯。 不过想到白露那胯跟腰之间的惊人落差，他的心中又是一阵火热。 明明很尿急，却足足等片刻才尿出来。 解决了个人问题，他来到院子里，穿上搭在晾衣杆上的衣服，便开始活动手腕脚腕，做起热身活动。 昨天晚上那件事，他当初没有感觉到一丁点的害怕，甚至还有点小兴奋，但是事后想想，还是有很大风险的。 自己的功夫虽然练了五六十年，但并没有经历过真正的厮杀，实战也不多。 再加上自己现在的身体，也没有多大力量，根本发挥不出该有的水平，昨天晚上要不是有那支假枪，对方如果一拥而上，他未必能护得了白露的周全。 他昨晚躺在床上推演了一番，如果自己真的没带枪，最好的处理办法，那就是一开始就要弄死个人，而且还要以残忍的手法杀死，先把对方震慑住才有可能脱险。 但是那样，自己的前途也毁了。 现在对于正当防御的界定还太过模糊，死人了那就是防卫过当，起码要蹲上几年大牢。 只有自己的技击能力提高到一个很高的水平，跟对方拉开差距，对付这种场面才能游刃有余。 幸好，他上辈子没有放下这项技能，算是已经把技能点加满，这辈子只要把力量提升上去，再多一点实战经验就可以。 陆凡活动完关节，便开始做俯卧冲。 所有力量中，臂力是最好练，而且是提升最明显的。 指力、腰力是最难练的。 “嘿呦，嘿呦，嘿呦......” 连着做了二十个俯卧冲，他的肺部如同两个大风箱，呼呼地喘着粗气，两只胳膊也不听使唤，像是两只翅膀，振翅欲飞。 上辈子刷视频吃的瓜，终于在他身上出现了。 原来没有力量了，胳膊真的会不停摆动。 他爬起来，歇息了片刻，又开始做下蹲。 做到五十个的时候，他的腿也脱力了，大脑都感觉阵阵缺氧。 好了，今天已经到极限了，明天再做。 ............ 卧室里，柳月娥早就已经醒来，只是还没有起床，支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 常年照顾病人，并且抚养两个孩子，让她的睡眠很浅。 家里有个动静，她基本上就醒了。 陆凡起床，推动窗户的时候，她听到动静，就准备提前起床了，可是还没等她坐起来，对方已经拉开了布帘子。 她只能顺势躺好，并把身体背对着外面，装作还在熟睡的样子。 她心中也有些懊恼，早知道，就应该第一时间把毛巾被盖在身上的。 昨天晚上，白露睡觉贪凉，把毛巾被蹬到了脚下。 她现在要是弯身去够，不仅仅自己尴尬，恐怕陆凡也很尴尬。 于是，她就只能硬着头皮，挺着装睡。 幸好，自己这个女婿的人品很好，脚步并没有停留，直接出门去了。 这要是换了别的男人，眼珠子恐怕都已经掉出来了。 柳月娥对自己的姿色很清楚，她刻意不化妆，不打扮，甚至还专门穿一些很土气的衣服，就是希望别人不要注意到她，但还是在这个村子里引来了一些闲汉的觊觎。 自己男人还没死，他们就敢挑唆一些妇人来递话。 平日里，对于别的男人看自己的眼神，她其实很敏感，她能从对方眼神中分辨出欲望和贪婪。 但陆凡不一样，他看自己的眼神，十分平和，甚至还有些敬重。 这让她觉得对方是个好人，值得白露托付终身。 柳月娥躺在床上，用手支着头，看着白露睡得甜美的样子，就为她感到一阵欣慰。 自己十六结婚，刚生下她的时候，那么小一个小肉团，粉粉嫩嫩的，一眨眼就这么大了，马上就要嫁人了。 时间过得可真快啊！ 她的手搭在白露的胳膊上，刚想推醒她，但是身体却猛地僵住。 因为她听到了外面传来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嘿呦嘿呦嘿呦......还伴随着阵阵粗重的呼吸声。 她的一张脸瞬间就红了，又把手轻轻地从白露的胳膊上拿开，生怕惊醒了她。 她忍不住在心里啐了一口！ 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第26章 给姨找个正经的营生 啪啪啪！ 柳月娥和白露结伴出来的时候，陆凡正在打手枪。 他站在院子中央，在靠近南墙的位置摆了一个瓶子，拿着买给白霜的仿制大黑星，一枪枪射击着。 pp弹击中瓶子，发出清脆的声响。 “陆凡，你今天醒的这么早啊！” 白露揉着惺忪的眼眸，好奇地问道。 陆凡回头望了一眼两人，然后又回头望了一眼。 他这才发现，白露跟柳月娥并肩站在一起的时候，显得十分青涩，就像是没有熟透的果子，有甜度，但是酸口比较重。 “我昨晚睡得太早，今天一早就睡不着了。” “哦，你在练枪呢！” “是啊，感觉还挺好玩的。” 柳月娥在后面说道：“要不然今天我去把咱家的电视机背去维修部，让人家修修，等晚上的时候你们看会电视消磨时间。” 陆凡摆摆手，“不用麻烦，姨，我不看电视。我感觉早睡早起这种生活习惯挺好的。” 陆凡又抬头望向两人，他终于知道为什么感觉奇怪了。 柳月娥的皮肤虽然粗糙了一些，但是她和白露都是一样白，可今天却稍微有些发红。 嗯！白里透红！ “姨，你感冒发烧了么？是不是晚上受凉了？” 柳月娥有些慌乱地摆摆手，说道：“没......没有，我挺好的！” “家里有体温计么，我觉得还是量量体温，有些人发烧，自己可能都不知道。你现在是家里的顶梁柱，还要照顾叔，可不能病了。” 白露也有些担心，连忙把手放在柳月娥头顶试了试，又放在自己额头试了试，有些担心道：“妈，你的温度比我高，是不是真的感冒了？陆凡，你快来试试。” 陆凡看了白露一眼。 心想，她现在到底还是年轻，心思纯真，没拿自己当外人。 他自然不会真的去上手，“家里没有温度计是吧，那我出去买一个，我知道药店在哪里。” “有......有的，我先做饭，做完饭我再量。” 柳月娥快步走进院子一侧的小厨房。 白露问道：“我妈今天早上怎么有些奇怪？”然后她看了眼厨房的位置，又趴在陆凡的耳边小声道：“她还问咱们两个有没有那啥......” “那啥啊？” “有没有睡在一起！” “哦哦哦，嘘，别让你妈听见。” 陆凡赶紧竖起一根指头，放在对方的唇间。 昨天两人在家待了一整天，晚上一起去卖衣服，回来的时候，又遭遇了那么惊险的一幕。 这些经历，让白露迅速跟自己渐渐熟络起来。 至少，如果是昨天，这样的话她肯定不会跟自己吐露。 也或许，在她的心中，早已经认定自己就是她男人，她想通过对自己说悄悄话的方式，刷一下亲密度。 昨晚回来，在门口时，她讲的那些话，其实就已经透漏出了某些意思。 要是让柳月娥知道，她辛辛苦苦养的闺女，这么轻易就胳膊肘朝外拐了，不知道是什么感想。 通过白露的话，陆凡心里也隐隐地猜到，为什么柳月娥看上去像是发烧的样子了。 感情是问自己女儿这种私事，把自己给问害羞了！ 陆凡笑着摇摇头，努力不去想象两人对话的场景。 他把玩具枪弹夹退出来，又拆开一包pp弹，重新压了回去。 “白露，你想玩枪不？我教你打枪！” 白露想到昨天晚上，这把枪就是大功臣，她还在考虑自己是不是也要买一把玩具枪带着吓唬人，于是就点点头，“我想玩！” “好，我们上学时，学的是三点一线。” “两点一线吧。” “哦，两点一线，就是这个准星还有这个瞄具，这两个点要跟我们的眼睛在一条直线上，就能够打准。 这把枪叫五四式半自动手枪，因为枪把上有一个星星标志，又叫大黑星，是我们的军队和警务系统的主要配枪......” 陆凡刚想卖弄一下自己的知识，就被白露打断。 “陆凡，我能不能先上个厕所。” 陆凡一愣，急忙点点头，他这才想起两人起床之后都没有上厕所。 白家的厕所就在院子东南角，很小，是半开放式的。 站在院子里，望向厕所，约莫能看到一条二十厘米宽度的景色。 虽然看不到蹲坑的位置，但是能看到脸，对上眼神。 陆凡赶紧回到屋里，进屋之前他又补充了一句，“你妈也没上。” 进入客厅之后，他又开始四处打量，这个家实在是太小了，转个身都能碰到腚，自己住在这里实在是太不方便。 在屋子转了一圈，他拿着剪刀，从里屋的那块床单围挡上剪下来一块。 然后又在一个抽屉里找到了两枚钉子。 看着柳月娥和白露都上完厕所，他才从客厅里走出去。 “白露，我找了一块布，我们把它钉在厕所门口，这样就能方便一些。” “你真聪明！” “呵呵，别夸我，我会找不到北的。” 两人共同协作，把布条挂上之后，厕所就成了一个封闭的空间。 以后，就算是院子里站着人，也不影响别人上厕所。 至于水声，谁上厕所能没有个动静？ 除非贴着墙壁！ 大家都是一家人，也不需要太在乎一些细节。 陆凡教白露打了一会枪，他的射击动作是陆大伟手把手教的，动作很标准。 白露用了短短的时间，就能够独立击中那个瓶子，她像个小孩子一样欢呼雀跃。 柳月娥站在小厨房里，透过玻璃，一脸笑意地看着两人，她对家里的现状十分满意。 短短两天，白露就从一个有些深沉，平时沉默不语的孩子，变得活泼了许多。家里的重担有人扛着，这种感觉真好！ 柳月娥觉得自己的身板仿佛也挺直了许多！ 三人吃过饭后，柳月娥去医院送饭了。 白露便问道：“陆凡，我们今天什么时候去服装厂进货？” 陆凡用指头轻轻地点着桌面，慢慢思索，“我的想法又发生了点改变，我现在不太想卖衣服了。” 白露看着他，赞同地点点头。 “走夜路实在是太危险了，能骗过一次但不一定能骗过两次。有句话叫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 陆凡没有反驳她，也没有跟她解释什么，而是继续说道：“不过，那个服装厂，今天我们还是要去一趟。” “哦哦，我们还欠他们两千块。” “不对，我们不是去还他钱的，我是看上那间厂子，我想着弄下来，到时候给姨找个正经的营生做做。” “啊，你看上......要给我妈怎么着？” 白露没有听清楚，也没有听明白，一脸疑惑地问道。 也或许她听清楚了，只是有些不敢置信！ 第27章 最爽口的年纪 “陆凡，你说你看上了那间厂子？” 白露没有得到回复，再次不确定地问道。 “对，我现在还没有真正想好，该怎么下手，只是有这么个想法。” 白露也开始沉思起来，不过片刻后，她握住了放在桌面上的手枪，然后晃动了两下。 “用这个抢么？” 陆凡一愣，接着哈哈大笑起来。 大姐，你现在真是傻得可爱啊！真想把你这个表情录下来给上辈子的你看看。 看来昨天晚上那个场景，对白露的价值观冲击很大，她现在能想到的最强力办法，那就是用这把假枪来威胁别人。 陆凡实在是忍不住了，不由地摸了摸对方的头。 他身高一米八几，白露一米六几，而且对方坐了一个稍矮的小马扎，他的手随意一抬，就放在对方的头顶。 白露看到这只大手，轻轻落下来，还故意缩了缩脖子，让他摸的更方便一些。 陆凡的手并没有按下去，只是稍微碰触了一下发梢就移开了。 “对，等会我们两个带着这把枪去，进入厂子后，就指着老板，让他把厂子转给我们。” 刚才陆凡大笑，白露就知道自己问了一个傻问题，她的脸微微有些红，“我跟你开玩笑的，那个厂子在那里做了五六年，怎么会轻易让给我们，再说了，我们也没有那么多钱买，估计要好几十万吧。” “嗯嗯，估计要好几个你才能买下来呢。” “你又拿我开玩笑。” 两人并没有着急去服装厂，闲聊了一会，陆凡的体力也恢复的差不多了，他便走到院子里继续练拳。 还是练习那一套黑龙十八手，练完一遍又重新开始，再来一遍。 黑龙十八手就是十八个组合动作，打快了都不用半分钟，陆凡一整套动作下来，也就是二十来秒。 如果此时陆大伟站在这里，绝对会惊掉下巴。 此时的陆凡，整套动作如同行云流水，没有丝毫的阻滞，招式转换间流畅无比，一招一式都深谙擒拿手的精髓，跟他前几天在公安局宿舍大院中演示的，截然不同。 上一次演示，他只是表现的稍微流畅，如同雏鸟初飞，而现在真正表现出了这套拳法的狠辣，但凡有个识货的站在一边，都会感觉头皮发麻。 白露不怎么识货，她在院子里看了一会，就跑进屋子，抱出了存钱的木头盒子。 拉开上面的盖板，把钱拿出来，一张一张数着，同时在心里默默算账，昨天总共卖了9844.2，然后又买了一个布娃娃30，两个钻石发卡40，三身衣服102，还有臭豆腐两份3块，红柳羊肉六串6块。 还剩下9663.2元。 钱多了三十多块，应该是陆凡昨天的零钱。 哦，昨天还买了一把玩具枪5块。 这样算算昨天一共花费了186，花的有点猛啊！ 最后，她又从这些钱里清点出2000块，单独放在一边，这是进货的钱，虽然陆凡说不用给，但她觉得这些还不是两个人的。 陆凡只是练了十几分钟，又把力气消耗一空，浑身大汗淋漓，衣服也被湿透。 白露赶紧端着已经凉好的白开水，递了过去。 他一饮而尽，大声说道：“真痛快！” 白露接过空了的瓷碗，又把搭在肩膀上的毛巾递了过去。 陆凡说道：“你家就一块毛巾，别弄脏了，等会我冲一个澡就行。” “没关系，你擦就是了，你要冲澡也要等到汗消了才能冲澡，等会我再给你烧点热水，你别用凉水冲。” 白露拿着毛巾主动为他擦拭着脸上、脖子上的汗水。 “好！” 陆凡享受着对方的温柔，问道：“你又点钱干什么？昨晚不是数过了么？” “嗯，我怕算错了，再点一遍。我喜欢点钱。” “好，等以后咱们挣的钱不存银行，专门放在家里让你点着玩。” 白露听到这个咱们，只觉得满心甜蜜，心中犹如小鹿乱撞。 “你把衣服也脱了，我再给你冲洗一遍。” 临近中午的时候，两人才出门前往服装厂，陆凡换上了一身比较正式点的衣服，白衬衫加西裤，只是脚上还穿着那双运动板鞋。 白露也换上了昨晚刚买的新衣服，是一件白色的雪纺连衣长裙。 她长得本来就极美，以前穿着那些土气的衣服，把气质遮掩了大半，现在穿着的虽然也是那种廉价的地摊货。 但是这种风格的服装比较适合她的年龄，顿时就呈现出了不一样的风情。 眉如远山黛，眼若秋波横。 白雪凝琼貌，明珠点绛唇。 娴静时犹如花照水，行走处好比柳扶风。 陆凡承认自己早晨看走眼了，白露一点都不青涩。 正是最爽口的年纪！ 少女穿着合龄的衣服，展现出了惊人的美丽，但她自己似乎有些不太适应，走路的时候有些摇晃。 陆凡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笑道：“白露，现在的你是最美的，自信一点，抬头挺胸走路。” 白露头微抬，胸微挺，然后又迅速四下看看。 似乎是觉得有些羞耻，又迅速低下头去。 她的胸并不是很大，但是连衣裙是束腰的，所以一对比，就衬托的格外大，甚至臀胯间的惊人比例也让少女感觉到丢人。 陆凡说道：“你不知道，你现在是别人都羡慕的样子，听我的，就按照你以前的样子正常走路就行。” “你要是想我们这次谈判失败，那就继续畏畏缩缩的吧！你要是不自信，那个丁老板会对我的话也产生怀疑，觉得我没有那么大的本事。” “哦！” 白露的身子终于直了直。 “走两步我看看，就按照平时的走路姿势就行。” “好，你不许笑我。” “我笑你干什么！”说不笑，但陆凡的脸上仍是挂着笑意。 白露在他的面前走了两步，又有些羞涩地问道：“我总觉得穿着裙子，走起路来，腰会扭来扭曲。” “没有，那是你的错觉。你以前穿衣服，都是松松垮垮的样式，但这条裙子显腰细，所以你才那么认为。”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的了，我觉得这样挺好，你上学的时候，难道同学们没有穿白裙子的么？大家不都是一个样子？只不过，这是你第一次穿，你自我心理上的不适应罢了！只要你不去在意，别人都会觉得很正常。” “真的是这样的么？” “我大学报考的可是心理学，对这种概念很清楚，我打个比方吧，比如上课老师挑着提问，让你们起来背课文，而你恰巧没背过，你是不是感觉老师的目光总是你身上转悠？” 白露点了点头，重重地吐了口浊气。 “我知道你的意思了，我不去想！” “嗯，这就对了，你走前面吧，我看看你真的能做到不！” 第28章 蛇吞象 白露刚开始还有些不太习惯，可是走着走着，她的步伐就正常起来。 柳腰轻摆，裙边飘飘。 “陆凡，你说，咱们开口要向人家要工厂，会不会被人打出来，这样做能行么？” “我也没有绝对的把握，如果这个服装厂的老板能借到钱，或者是能贷到款，他大概率还是能坚持一段时间。也或者他对这个厂子极为看重，宁愿承受商品挤压的亏损，也不愿意转手，那我们也没有办法。” “走一步看一步吧，进入厂子里，你就安静地跟在我身边，别说话。” “好！” 白露一回头，就发现陆凡正目不转睛，盯着自己的某个部位，她有些羞耻，又有些娇嗔道：“好啊，我知道你为什么让我走前面了，你可真坏。” “好啦好啦，今天我给你上生意人的第二课，咱们先起个名。” 白露一脸期待地看着他，昨天她已经跟着陆凡学了第一课，就是节约成本，追求利润，要把这两点养成本能。 “第二课叫什么名字？” “就叫蛇吞象吧，你玩过贪吃蛇么，小蛇只有不断地吃下东西，才能不断壮大。所以，商人要想发展，那就要不断地吃东西，只要有机会，就要扑上去撕咬一口。” “资本家要想实现阶层的跨越，那就必须要吞下比自己体量更大的东西，才能一步步地往上走。” 白露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只是觉得这个名字有些不太好听。 蛇能吞下大象么？ 她只在小王子的故事中看到过。 可是，别再撑死了！ 这话不太吉利，她自然不会随意说出口。 自己男人在做事的时候，只能说一些打气的话，不能拖他的后腿，更不能打击他的信心。 “陆凡，我觉得你肯定能成功！” “无所谓，这就是一个机会，不试试有些可惜了。” 进入厂子的时候，陆凡趴在办公室的玻璃上看了一眼，丁茂财并不在，但是财务还在，好像比昨天更加狼狈。 陆凡也没有进去，就带着白露来到了车间。 此时，临近中午，一群女工已经停下手里的活，正凑在一起闲聊。 两人进来后，女工们慌张跑回自己的工位，待看清两人，女工们的精神又放松下来。 昨天负责收假领子的中年女人对着两人一番打量，惊奇地问道：“你是白露？” “对，大姨，是我。” “哦，今天拿多少？” 白露看了眼陆凡，说道：“今天不拿货。” 陆凡上前两步，笑道：“我今天来找丁厂长，结果他不在办公室，就顺便过来看看。” “哦，早晨厂长大老婆来了，带着一帮子人来闹了一通，把小老婆打了一顿，也把厂长带走了。” 陆凡感兴趣道：“还有这样的事，大姐，详细说说。” 这话勾到了女人的痒处，女人先朝后摆摆手说道：“都快中午了，大家歇着吧，歇着吧。” “我跟你说......巴拉巴拉......” 期间又有好几个人凑过来，七嘴八舌地讲起了早晨的事情。 事情其实很简单，就是抓小三的俗套事，但几个女人添油加醋把事情经过说的格外动人心魄。 陆凡听得最津津有味，特别是两个女人是怎么撕扯的，还有两人都骂了什么，这群中年女人都跟他讲的一清二楚。 十分钟后，陆凡终于打断了她们，说道：“昨天我来的时候，在办公室外面，就听到你们的财务，就是那个小老婆，说财务上已经没钱了，这个月的工资都够呛开下来，原料费也欠了人家好几个月的。” “丁老板说，都怪小老婆介绍了那批外贸单，积压了一个仓库的货，把厂里的钱都砸了进去，然后两个人就打起来了。” “啊，真的？” “什么真的？” “他说这个月的工资开不下来了？” “好像是，又好像不是，你们前段时间，是不是做了很大一批外贸单，现在还在仓库里存着呢？” “是啊，我们厂子三十几个人，分出了二十几个，足足干了小半年。” “对，那批货是不是还压在仓库里？” “这我们倒不清楚，管仓库的老黄，是老板的亲戚，平时谁也不让进。” “哦，那应该就是了，那批货你们一共做了多少件？” “这怎么能数的清，计件的工作都是小老婆在抓，反正是没日没夜的做，二十几个人一天能做三百来件。” 陆凡摇摇头，唏嘘道：“我看这个厂子迟早要黄啊，积压了这么多货，不都是钱么？你们厂长又搞这些破事，根本没有精力管理厂子。你们也提早做打算，工资提成这些尽早算算，然后去财务支钱，去早了兴许财务上还有点。” 几个女人都是一脸深思。 陆凡带着白露走出车间的时候，就听到后面传来，“老李，你去仓库把老黄引开，他不是就喜欢找你说话么？我们几个去仓库看看，那批货是不是真的挤压了。” 两人出来后，又去了办公室一趟，财务还在。 她呆呆地坐在椅子上有些出神，对两人视若无睹。 甚至连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撕扯碎，大片大片的走光也不太在乎。 陆凡目光在办公室打量了一圈，然后走到角落的衣服架上，取下了一件工作服，走到女人面前，帮她披在身上。 这时，女人才抬起头来，看了眼陆凡。 或许是有人关心，让她感觉到了温暖，她的双眼瞬间就有两行清泪流下来。 她的脸上被抓了三道口子，眼眶乌青，嘴角带着血。 看着对方的惨状，陆凡轻叹了一声，“你说你还这么年轻，怎么就这么想不开，非要跟一个老头子过日子。” “昨天我来的时候，你就被男人摁着揍，今天又被男人的老婆摁着揍，你说这是不是你自找的。” “你这种情况，受委屈了，估计还不敢跟家人说，只能藏起来偷偷哭。” “现在都是什么年代了，谁离开谁活不下去？我实在是搞不懂，你还待在这里干什么？受气挨打么？” “如果我是你的话，我会把这里砸个稀巴烂，好好出口气。再把公司账上的钱全部取出来，找个地方躲起来。最后，再给公司的供应商，一个个打电话，就说公司已经破产了。” “到时候老丁破产，他们夫妻财务共担，他老婆也跟着一起打饥荒。” “谁要是敢欺负我，老子就搞得他身败名裂，家庭破碎！” “可惜你不是我，你只会躲起来偷偷地哭！” 第29章 我给你讲个案例 女人听着陆凡的这些话，目光从一开始的软弱，变得逐渐凶狠起来。 她双手用力握紧拳头，尖声道：“你懂什么，我家里有两个弟弟正在上学，还有瘫痪的老人要养，我需要钱。要是只有我自己的话，我早就跟他们拼了。” 陆凡听到这话，没有诧异，却不由地高看了对方一眼。 但他仍是毫不留情地说道：“那你更是个废物。以前这个厂子效益应该还过得去，你是厂子里的财务，还兼着厂长的小老婆，这都没有想着多为自己家庭谋取福利，现在这个厂子已经破败了，你觉得还能坚持多久？到时候老丁还会有钱给你？” 女人的表情又重新变得呆呆的，也不说话了。 “如果我猜的不错，厂子里的账上应该没有钱了吧？” “还有六万块，是这个月的原料钱，但是老丁拖着不让付。” 陆凡冷笑道：“区区六万块，连给你的精神补偿都不够，你跟着老丁多长时间了，天天陪他睡觉，你觉得你的付出跟回报成正比么？” “不够，我为厂子里干了很多活，一个人顶好几个人用，干着财务，干着采购、还干着统计员、发货员，这些职位原来都有人，后来就全部成了我的活，我隔三差五还要伺候他一回，老丁这个王八蛋每个月才给我一千五。”女人咬牙切齿地说道。 “这老丁可真不是个东西，你自己数数，这都五个岗位了，一个月才拿一千五，更何况你这里面还有一个高收入职位，那可是按次收费的。 刚才我路过车间的时候，就听到工人们在议论，他们也知道了工厂积压货严重，快要周转不过来的消息，正在商量着怎么要工资呢！到时候别说六万块，恐怕一分也剩不下，你要是没钱往家里拿，你家里的老人和弟弟怎么办？” “对啊，我该怎么办？” 陆凡摇摇头，“我怎么知道你该怎么办，那是你自己的事情。” “不过，看到你这种情况，我倒是想到了一个案例。我爸爸是警察，嗯，他经常给我把一些案例当成故事讲给我听。 那是公司里的劳动纠纷案，跟你这种情况差不多吧，也是一个人身兼数职。” 陆凡的眼神中闪着追忆，“他跟公司闹僵之后，就按照自己兼着的职位，来向公司索要报酬，他根据每个职位的社会平均工资，和自己的工作时长，计算出自己的劳动报酬，林林总总列了好几个职位。” “先是问公司要，公司不给，他就走劳动仲裁，劳动法里有一个标准，那就是同工同酬，干某一种工作，就要享受同等的工资待遇。 劳动仲裁，他赢了，但是劳动局没有太大的权利，没法使用强制手段，单位的效益不好，就拖着不给。 他就打官司，结果法院又判他胜了，于是时间到了，就执行了强制措施。” “我爸说，这场官司他赢得这么快，那是因为他手里有以前公司跟各个岗位签订的合同，上面约定了每个岗位该拿多少钱工资，还有一份关于自己的任命文件，这份任命文件上明确地写明了他的工作职责，确实包含了那么多的岗位。 法院依据的就是这些合同和任命文件，出的判决书，这是关键证据！ 幸亏那些文件上都盖着公章，要不然也挺难办！” 女人的眼神已经开始疯狂闪烁了。 陆凡又道：“法院判决出来之后，这家公司给员工打款的时候，备注里都标的明明白白，这是哪个职位什么时间的劳动报酬，这是哪个职位什么时间的劳动报酬，都是按照月份一笔笔打的。” “其实那个公司也遇到了财务困难，面临清算，但是在所有的债权分配之中，员工的劳动报酬是具有优先级的，所以说，别的款不打，也要先给员工发工资。” 陆凡还想再补充点什么的时候，办公室外面传来一阵吵闹声，只见几个中年妇女架着看仓库的老黄就扔到了一边。 然后一群人朝着仓库涌了过去。 “她们检查完仓库，下一步估计来财务堵你了。”陆凡往外一指。 女人慌慌张张地站起来，从抽屉里拿出公章、财务章、法人章，还有一叠空白支票，装进了自己的包里。 陆凡从口袋里掏出两千块，捏在手里。 “这两千块钱，是我昨天从你们厂子里拿货的货款，你给我写一个收款条，盖个公章，这钱我就不给老丁了。” 女人没有丝毫犹豫，刷刷刷地在收款单上写下了，今收到俩千元整货款！ 拿出公章哈了一口气，直接盖下去。 然后把整个收据单本子都塞给了陆凡。 陆凡撕下那张纸，塞进口袋，然后又从桌面的玻璃下，一点点扯出一张纸。 上面有两列电话号码，一列供货商，一列经销商。他用这张纸包住了两千块钱，轻轻递到女人面前，自言自语道，“事情要不就不做，一旦做了就要做绝。” 女人深深看了他一眼，接过这叠钱和电话名单，胡乱地塞进包里，匆匆地走了出去。 陆凡和白露出来的时候，只能看到对方骑着一辆小木兰离开的背影。 白露面色复杂地望着这个背影，说道：“咱们这样做，是不是有些过分？” “昨天晚上我听姨说，她来这里拿货的时候，这个姓丁的还调戏过她，我就想着好好替姨出口气，今天总算是碰到了这样的机会。” 陆凡说完，看了一下对方的反应，又接着说道。 “白露，你是不是觉得我今天像个坏人？” 白露摇摇头，“我也不好说。” 陆凡道：“你也快成年了，应该知道这个世界的复杂性，其实没有严格意义上的好人与坏人之分。只有自己人与外人，对待自己人怎么好都不过分，对待外人，怎么过分都不过分。” “这其实也是正常的商业竞争，三十六计中就有挑拨离间，借刀杀人，趁火打劫这些计策，都是老祖宗的智慧，我就是拿来用用。” “嗯！这些很难学啊！”白露面色有些纠结。 陆凡说道：“学不会不要紧，做生意，有些时候真诚才是必杀技。这些都是小道，你学不会就不要勉强。” “那我还是学真诚吧！这个最好学！” 白露的脸上又浮现出笑容，看上去很真诚。 此时，检查完仓库的一群中年妇女也都急匆匆赶了过来。 “咦，你们俩还没走啊，朱小曼在不在，老丁回来了么？” 陆凡摇摇头，“不知道啊！怎么，你们去核实了？” “都核实了，狗日的老丁，他积压了一仓库的货，至少也有几万件，这么多衣服，恐怕要大几十万了。我说厂里最近为什么发工资不及时呢，上个月只发了一个基础工资，提成都没给我们算。” “大姐，我就是做服装行业的，知道厂里什么最值钱，仓库里压着那么多新衣服，你们还怕什么！但是我先说说好，你们不能抢啊，抢就犯法了，你们只要派人看住这些衣服，厂里要是实在发不下工资，就用衣服顶账就是。” 一群女人顿时点点头，认为陆凡说的有理。 这些衣服价值几十万呢，只要看住了，别让老丁偷偷运走，那她们的工资就有着落。 “不过，这是逼不得已的办法，还是应该先要工资，说不定财务账上有钱呢，要是没钱，也可以先去劳动局反映，或者是在工厂门口拉个黑白横幅，讨薪的办法你们难道还没见过么？” 第30章 怎么换衣服了？ 两人前前后后在服装厂待了半个小时。 出来的时候，整个服装厂已经彻底乱了起来，财务跑了，库管被打了，女工们也不干活了，开始围在一起商量着怎么讨要工资。 她们接管了仓库，有人负责去找厂长要个说法，有人负责出去制作黑白横幅，还有人说是要去队里借锣鼓助威，闹得动静大一点。 此刻，群体的无意识行为取代了个体的有意识行为！ 陆凡站在服装厂门口，看着挂在旁边的木头牌子，笑道：“现在这个牌子上还欠缺一桶大红色的油漆。” 白露上前拉住他的手，有些紧张地说道：“咱们快回家吧，我觉得这就差不多了！” 两人牵着手走出了一段距离，白露才仿佛想到了什么，想要把手抽出来，却又非常不舍得这种肌肤相亲的感觉。 今天的陆凡，虽然表现得很坏，但她就是觉得无比踏实。 这是她十八年来，第一次拥有这种感觉。 以后就算是这个男人犯了法，自己也会随他浪迹天涯吧！ 哪怕做一对亡命鸳鸯，天天逃避警察的追捕，她也是甘之若饴的。 陆凡并不知道白露在想什么，他的心神还是在这个服装厂上，按照老丁的那个调性，这个服装厂关门是早晚的事情，自己只不过为他添了两把柴，然后又生了一把火，加速了这个过程。 这对老丁来说未必是件坏事，快刀斩乱麻嘛！ 还有一句话叫，早死早超生！ 做生意最忌讳犹豫，有些时候不果断做决定，就会陷入一个深渊。 因为在不挣钱的情况下，成本却还在持续增加，没有逆天改命的手段，就尽量别拖着。 陆凡算是为老丁做了一回决定。 他不需要对方的感谢，他需要的是对方的这个厂子。 厂子已经乱起来，接下来就是老丁要面对员工的讨薪，供应商的讨债，还有那个财务，如果她聪明的话，肯定会做足证据链，短时间内不会露面的。 接下来，陆凡的最大任务就是要说服老丁，让老丁相信，自己有能力把那些积压货卖出去，帮助这个服装厂走出困境。 最关键的是，让他心甘情愿地把厂子用资产抵债的方式，打包给自己。 自己还要做好安抚员工，进行生产。 安抚好供应商，让他们给一个还款账期。 还有一点最重要，那就是自己真的能把仓库中的几万件衬衫卖出去，这是先决条件，没有这一项，其他的也无从谈起。 几万件衬衫，可不是两百件。 他和白露就算是摆摊摆到明年，也卖不出去。 现在，一个区域的消费市场是很有限的，五十块钱一件的衬衫，没有多少家庭能够消费得起。 宝山区夜市，他估计做上几次活动，也会慢慢走下坡路。 直到再也卖不动！ 所以，这一系列动作中，核心就是组建销售团队，搭建销售渠道，还有制定合适的分销制度。 陆凡一边走路一边思索，不知不觉就被白露牵回了家。 直到看到柳月娥，他才回过神来。 柳月娥手里握着三根洗好黄瓜，一脸呆滞地看着他们。 她了解自己闺女，现在的表情，一看就非常愉悦，那种发自内心，由内到外贯穿身体的愉悦。 她再看看陆凡的表情，对方紧锁眉头，好像有些不太满意。 柳月娥试探着问了一句，“你们怎么换衣服了？” 见到母亲，白露立刻松开了陆凡的手，过来抱住她的胳膊，有些撒娇道：“妈，陆凡练武了，衣服都湿透了，我就给他冲洗了。” “哦，这样啊，你也换衣服了。” “嗯，好看么？” 白露在她的面前转了一个圈，裙摆如同花朵般绽开。脸上也带着灿烂的笑容，如同一朵明艳的花。 “好看极了，我家妮子是最漂亮的，你们去哪里玩了，我看你很开心啊！” 白露刚想说，接着又想到陆凡的嘱咐，就改口道：“不告诉你。” “呵呵，年轻真好。妮子，你来帮我做饭，已经晌午了，我还要给你爸去送饭。” “妈，你等我换下裙子，我怕熏上味道。” “你的拉链在后面，不方便，我帮你！陆凡，你帮我拿一下黄瓜，谢谢。”柳月娥把黄瓜递给陆凡，就火急火燎地跟着白露来到了屋里。 陆凡练武体力消耗太大，早就感觉到饥肠辘辘，把两根黄瓜送到厨房，自己留下一根就吃了起来。 一边吃着，一边从地上捡起一块小石子，坐在水龙头边的洗衣石上，在地面上勾勾画画。 不断完善着脑中的想法。 里屋，柳月娥帮助白露把后面的拉链拉开，帮她一起脱下裙子，然后目光就在白露细腻的肌肤上打量起来。 白露的肌肤，还是如以前那样，白皙如玉，光洁如雪，没有发现任何印记。 柳月娥的心里安稳了不少。 但她还是趁着白露背着身子，轻轻地嗅了一下连衣裙上的气味。 嗯，应该是无事发生！ 柳月娥帮着白露把裙子轻轻地叠好，然后整整齐齐地放在床上，看得出来，闺女很珍惜这件衣服，自己已经很久没有给她买过衣服了，白露很多衣服都是穿的自己的。 柳月娥无声地叹了一口气，明明已经把闺女许配给人家了，陆凡也是良配，为什么自己怎么总是患得患失的？ 柳月娥也有些不理解，为什么会如此？ 或许是亲手养大的，马上就要离开自己，心里总是有各种各样的不舍。 .. 两人做好饭，陆凡就坐在院子里，已经把销售渠道这一块想了个差不多。 等他上桌的时候，小餐桌上就摆了四个菜，一个拍黄瓜，一个炒菜花，一个韭菜炒鸡蛋，还有他前天买的那块卤牛肉，只剩几片。 他眉头轻皱，这点菜他平时的话也够，但是今天他锻炼了两次，消耗很大，感觉特别饿，这点饭菜都不够他一个人吃的。 “白露，你去给姨拿两百块钱，算是我们两个人的饭钱。” 白露答应一声，立刻起身，跑进屋里。 柳月娥赶紧摆手道：“不用，不用，你们都相当于是我的孩子，哪有在自己家吃饭还给钱的。” 陆凡抬起手往下压了压，“姨，你听我说，你是没养过儿子，你不知道男孩的饭量都特别大。我在家里的时候，就是顿顿有肉，要不然吃不饱。” 说着，他接过白露递来的钱，直接拍在了柳月娥的手心。 “我知道，那五万块钱，你都已经给我叔交了手术费，而且你的工作也挣不了多少钱，以后我和白露在家里吃饭，都要交钱，嗯，也算上白霜。你就挑选好的给我们做就行，每顿至少要保证一个硬菜。” “以前家里的日子过得困难，但那都是以前，昨天我和白露挣得那些钱，你也看到了，今后我们大家都要吃的好一点。一个人要是长期营养不良，那么消耗的就是精血，亏损的是寿命。” 第31章 赔礼道歉 白露本身就很瘦，但是柳月娥却比她更加瘦弱，要不然也不会出现腰窝这种体征，这是体脂率太低了。 上辈子，对方是在两年之后去世的，虽说这里面有张家不间断地来闹，别人风言风语，生活不顺的原因，但估计大部分原因，还是因为她的体质太弱了。 她一个人拉扯着两个孩子长大，还要照顾重病的丈夫。 挣的工资，维持这个家都很不容易了。 甚至有点好吃的，她也会先顾着其他人，自己不舍得吃。 “姨，你以后也要多吃点有营养的，把身体好好调养调养，你还这么年轻，别把身体搞垮了。” 柳月娥心中五味杂陈，她也说不出来是个什么感受，握在手里的两百块钱，都被汗水浸湿了。 白露在一边很高兴，她觉得自己终于也能为这个家出点力了，虽然钱是陆凡挣得，但是里面也有自己的一份功劳嘛！ 柳月娥吃完饭，就急匆匆走了。 下午，陆凡骑着摩托车，带上白露来到东坪区的一家电子商城。 随便看了一圈，他对现在的手机价格也有些暗暗咋舌。 摩托罗拉v998翻盖手机，价格8260元。 诺基亚8850下滑盖手机，价格6800元。 三星a288双屏翻盖手机，价格7600元。 这些都是今年新上市的机型，卖的相当贵，其他老机型倒是便宜一些，但即便是便宜，也需要普通人两三个月的工资。 陆凡直接排除了这些高端机型，现在他没有多少钱，没有必要非去充胖子，等到又有新的机型出来之后，这些机子的价格便会被迅速腰斩。 他挑选了一个摩托罗拉的掌中宝328，这是去年的机型，新出来的时候，价格也在大几千，现在的价格是2600元。 在他的印象中，上大学的第一年，就是今年，父母就给自己买了这么一部手机，当时在班级中，他可是唯三拥有手机的人，其中一个还是辅导员。 不过，到了年底，班级中有手机的同学就陆续多了起来，总共有十来个。 当初的一些装逼时刻，他还记得很清楚，他会提前跟宿舍的人讲好，多少分钟后，用ic卡打给自己，然后他就掐着时间点，正好路过心仪女生的面前。 电话铃声响起，他单手操作，从腰带上挂着的手机卡槽中，取出手机，先用牙齿咬住天线，拽出来，再用大拇指啪一下把盖翻开，最后按下接听键。 喂！喂？喂......啊...... 场景相当炸裂！ 他后来每每想起来，自己都会脸红。 “喂，先生，先生，您还买不买？” 营业员站在柜台后面，看到陆凡在拿着手机发呆，不由地催促道。 “哦，我买了，给我开单子吧，顺便再办一张神州行的卡！”陆凡指了指柜台上放着的神州行宣传单页。 “好的，您稍等。” 营业员去开单了，陆凡拿着手机放在嘴边，用牙齿咬出天线，然后拇指一翘，啪一下就把机盖翻开。 他朝着白露问道：“帅不帅？” “真帅！” 白露配合地露出了一个恰到好处的吃惊表情。 “很好，你现在都会捧哏了！” 手机2600，电话卡300，营业员还想再给他推销一些配件，比如耳机，万能充电器，还有别在腰带上的电话卡槽。 他都没要，那个卡槽一言难尽，自己上辈子已经丢过一辈子人了，你还想让我再丢第二辈子人？ 办好之后，他直接把电话塞进口袋里，只留下一个线充，一个充电底座和一块备用电池，放进了白露背着的包中。 在手机店逛的时候，白露脸上也有向往的神情，但陆凡并没有给她买，甚至连问也没有问。 现在他还没有多少钱，好钢要用在刀刃上。 如果不是需要随时跟老丁保持联系，他也不会现在就买手机。 路过一家汽修店的时候，陆凡又买了两个摩托车头盔，两人一人带一个。 现在好多路段都是土路，骑着摩托车，跟汽车交汇的时候，他都被灰尘吹得睁不开眼睛。 回到城乡结合部，陆凡特意绕了一圈，从服装厂门口经过，他看到门口停了数量汽车，应该是供应商来了，还有一些女工也站在门口，三五成群聚在一起讨论什么。 他并没有立刻进去，现在不是跟老丁接触的最好时机。 火候不到，根本做不出美味的菜肴。 回到家的时候，柳月娥已经回来了，厨房门口挂着一块肥瘦相间的带皮五花，约莫有三斤重的样子。 她正蹲在水池边，在刮着土豆。 “妈，晚上要吃红烧肉么？” 白露有些惊喜地问道，然后又朝着陆凡补充了一句：“我妈做红烧肉可好吃了。” 柳月娥笑道：“上一次我们家吃红烧肉，还是过年的时候，我都快忘记怎么做了。” “我记得，要先炒肉，把肉里的油炒出来，然后放足了调料在锅里炖着就行，要炖一个以上才软烂，最后快要出锅的时候再放土豆。” 白露说着，也忍不住吞了一下口水。 陆凡看到对方可爱的样子，又想摸摸对方的头，只是碍于柳月娥在，他只能作罢。 陆凡拿出手机来，看了眼时间，已经快六点了。他说道：“我怕是赶不上了吃刚出锅的了，你们先吃，给我留点就行。” 白露突然想起来，问道：“你今晚还要去宝山？我跟你一起！” 陆凡摆摆手，“今天又不是去卖衣服，我就是去把收的钱退给别人，立马就回来了。” “那我也想跟着你，你自己一个人走夜路我有些担心。” “有什么好担心的，我自己一个人更方便，你和姨在家里做红烧肉，我回来就能吃了。” 看到对方还想说什么，陆凡又道：“听话！” “好！” 柳月娥看到陆凡拿着手机，本来还想问一嘴，但是听到陆凡这一声稍微有点严厉的，听话。 她又把话重新咽回了肚子里。 陆凡有过很长时间的销售经历，察言观色的水平一流，他明显看到柳月娥欲言又止。 于是就问道：“姨，你想说什么？” “哦，没事，没事。你一个人开车慢点，肉在锅里多炖一会就行，我们等你回来一起吃饭。” “也好！” 陆凡也没有耽误时间，手里的头盔都没有放下，跟两人说了几句话，就转身往外走。 走出门口的时候，白露又追出来，她把那柄玩具枪塞进了陆凡的口袋里。 “这个你拿着，碰到事了还能应付应付。” 陆凡笑道：“那种事情一辈子碰到一次两次就算是多的了，还能天天遇到？” 他也没有拒绝对方的好意，把枪揣在兜里，就出发了。 有了摩托车就是方便，20多公里，骑自行车需要一个半小时，摩托车仅仅用了不到半小时。 如果路况再好一些，他觉得自己十几分钟就能跑到。 本田125，在好的路面，可以跑到100公里每小时。 抵达宝山夜市的时候，刚刚六点半，天都没有彻底黑，大部分的摊位都摆出来了。 陆凡经过一个两元任意选的摊位时，买了十一个不锈钢小盆子。 来到昨天摆摊处，他发现昨天交钱的人，已经在这里等着了，而且还自发地排成了队。 本来大家看到这么晚了，摊子还没有摆出来，都有些担心，但是看到陆凡的那一刻，也都放心下来。 “小老板，你可终于来了。” “对啊，我们都在这里等了十几分钟了。” “不好意思啊，实在不好意思，路上耽误了些时间，而且还有一个事情，我需要先向大家道个歉，公司的衣服实在是太畅销了，本来还剩下几百件货的，可是被公司调到其他市场去了。” 众人刚想开口，陆凡双手一压。 “不过，大家放心，我肯定不会让你们吃亏，昨天你们都已经交过钱了，今天我没有衣服，我就给你们发放一个两块钱的小礼品。” “如果我明天还弄不来衣服，那我就给你们发四块钱的小礼品。” “如果我后天还弄不来衣服，那我就给你们发八块钱的小礼品。” “再弄不来，我就给你们发16、32块钱的礼品。” “反正，每一天会比前一天的礼品贵重一倍。” “怎么样？” 第32章 憋大招 陆凡的表情很真诚，言辞很诚恳。 这让本来想要指责他的人也都没有了声音。 所有人都在心中计算着，如果拖延一天是两块，两天是四块，三天是八块，四天是十六块，五天是三十二块...... 如果对方能够拖延一周的时间，那么便是......一百二十八。 拖得越久对他们越有利。 而自己，只不过是付出了一块钱的成本，另外再加上每天七点钟到这里来看一眼。 就算是他把衣服运来了，那自己也不亏，反正一开始就打算买的。 “小老板，你什么时候能把衣服弄来啊？” 此时，有人问出了，他们所有人心里最想知道的答案。 陆凡思索了一下，才说道：“这个我实在是不敢保证，公司那边反馈说，我们这款衣服，在很多地方销售的都非常好，可以说是供不应求。” “我会想办法给大家从其他地方调货，实在是调不来，那就只能从公司总部往这边发货，可是相隔好几个省，现在的路又不好走，我还真没法保证。” “我估计时间快的话要三五天，慢的话，也要等个一周左右，甚至是十天半个月。” 此言一出，所有人心中都活动开了。 十天是多少钱？ 半个月是多少钱？ “呵呵，你这么一说我们就理解了，这年头做生意都不容易，你也别太着急，你的衣服什么时候来，我们什么时候买就是。” “对对对，大家都理解一下。” 陆凡看到大家都很配合，便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本子，扬了扬手说道：“因为接下来几天，我们可能要发放一些贵重的礼品，公司要求统计人员名单，你们都自己的名字报一下，我统计统计。” “好，我先来，我叫刘建设。” “我叫......” ...... 陆凡在给别人统计名字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小老板，我们现在报名来不来得及？” 陆凡抬头望去，只见外面站着一个老头和一个老太太。刚才他来的时候，就看到这两个人在外面等着，估计是看到这边人多，过来凑热闹的。 他面色为难地说道：“公司说了，要注意成本，今天给大家的补偿，是因为我昨天承诺了大家。现在报名的话......” “小伙子，我昨天就路过这里了，看到你在卖衣服，我也想买的，可是当时身上没带钱，等我回家拿钱的功夫，没想到你就卖完了。” 陆凡咬了咬牙说道：“既然是这样，那我就给您报上一个名，不过，您可要交上十块钱的定金，等到衣服来了之后，直接抵扣。” “十块钱么？” 老头想了想，从兜里掏出二十块，说道：“那我报两个人的名字，给我老婆子也报一个。” “爷爷，您买这么多衬衫，能穿的了么？” “能，我家孩子多，儿子孙子一分就没有了，要是只买三件，还真不好分。” “那行吧，我就给您和奶奶统计上，不过我要跟您先说好，如果明天衣服没来，您领到的礼品，要比这第一批人的要便宜，他们明天会领四块钱的礼品，您领两块钱的，后天四块，大后天八块，以此类推。” “行，我明白，谁让我昨天没报上名呢。” 陆凡统计完成之后，便把刚才买来的2元不锈钢盆，给这十一个人发了下去。 同时让他们每个人在自己名字后面签了一个名，以示正规！ 看到这里在发小盆，外面围着的人群又有一些挤了进来，询问什么事，也想报个名。 陆凡就勉为其难，每人收了十块钱，然后给他们做好了登记。 不知不觉间，他又收了一百多块，本子上也多了十几个人的名字。 统计好这些人的名字之后，看到外面还有人在询问，怎么领东西。 他就大声说道：“今天报名已经截止，想要报名的明天再来，明天可以放20个名额。” 好说歹说地将这一群人劝走，他也准备回家吃红烧肉了。 可这时，旁边的那对年轻男女摊主又把他拦住了。 “兄弟，抽烟。” “哦，石虎大哥，姜二......姐吧！” “呵呵，小兄弟，你叫我二妹就行，这是我的名字，我听着舒服。” 陆凡跨在摩托车上，用手掩了一下石虎打着的火苗，点上烟。 “你们这个事，我已经给公司申请了，虽然还没有回复，但我觉得问题不大。做公司就是想着挣钱，要不然做什么公司？” “对对对！兄弟这摩托车不便宜啊！刚买的吧？” “你看出来了，还是骑着摩托车做业务方便。您二位也别着急，我觉得不出一周，公司那边肯定有一个明确的答复。” “哦，对了，你们对江城市的其他大集，夜市熟悉不？” “当然熟悉了，我和二妹摆了五年摊了，基本上每个大集都去过，别说江城了，就算是江城周边的县市、乡镇上，我们也去过，不过要说生意最好的地方，还是这里。” 陆凡点点头，也没有再说什么。 这时，女人给石虎使了一个眼神，后者赶紧从怀里拿出一条玉溪烟，直接塞进了陆凡的手中。 “兄弟，我昨天一见你就感觉很投缘。以后有挣钱的买卖，想着点哥哥。” “哎哎哎，哥，真不用这样......不用这样的......呵呵......那我就不客气了，这件事你们就放心吧，我肯定给你们办成。” “那成，我们就等着兄弟的好消息！” 陆凡骑车离开后，石虎喃喃道：“二妹，你说咱们这两百块会不会打水漂？” 姜二妹也叼着一根香烟，点上，眯着眼睛望着消失在人群中的摩托车。 “我觉得这小子憋着个大的，你看他今天舞弄的那些人，估计明天排着队交钱的还要翻上一倍。就凭人家这一手，咱们这两百块钱就算是打了水漂，也不算亏。” “也是，今天晚上，他什么东西都没卖，空口白牙的就收了一百多块吧！” “是啊，而且还都是别人上赶着送钱，他要是再在这里多呆一会，估计还能多收一些。”姜二妹说到这里，瞥了眼对方，又说道：“真是人比人该死，货比货该扔，看看人家的口条，你多学着点。” “二妹，你也别眼馋，这样的人哪是你能够得着的，你没见到人家昨天带来的女伴么，长的比一些明星都好看。” “老娘哪里差了，要是我再年轻几岁，保准一脚蹬了你，没看到有人买衣服么，快去收钱。” 回去的路上，陆凡就在想，这两个人果然能派上用场。 只要让他们把自己的这一套方法快速地传播下去。 在每一个集市上找一个代言人，那么衬衫的销路立刻就能打开，他们有车，也能用得上。 只是这个利益分配问题还要仔细琢磨琢磨，争取让每一个环节上的人都比较满意且充满干劲。 回到白家的时候已经八点，柳月娥和白露一人坐了一个小板凳，在门口等着他。 陆凡见到这一幕，也有些感动，夏红英都没有这样等过他。 而且，他都出来两天了，那两人怎么就一点也不担心自己，连一个电话都没打来。 此时，陆凡不知道的是，夏红英和陆大伟，这两天过的很苦逼，他们正在为了儿子的学费、生活费，以及其他乱七八糟的费用，绞尽脑汁一点点拼凑着。 第33章 妈给你支两招 看着一大一小两个身影，那关切的眼神，暖心的话语，殷勤的服务，直接把陆凡的情绪价值拉满了。 在家里他地位最低，那两人经常拿着自己练手，而在这里，自己就是太上老爷，两个人都要小心伺候着。 陆凡把摩托车推入院内，在院子里洗了把脸，白露赶紧跑进屋里拿手巾。 柳月娥开始在小厨房收拾饭菜，不仅仅有红烧肉，还有一盘解腻的小青菜。 “今天耽误了些时间，回来晚了，以后这种情况，你们先吃着就行，不用等我的。” “没关系，就是晚点吃饭，我们也不是很饿。” “给我叔送饭了么？” “哦，送去了，医生说他的肠胃不能吃太油腻的，我就只给他放了两块。” 陆凡点点头，“也是，病号不能吃肉想要补充营养也难办。那姨你以后就经常煲汤吧，用排骨啊、鸡鸭牛羊肉这些，我们吃肉，我叔喝汤。” “好！” 红烧肉用一个搪瓷盆盛着，放在桌子的中央，色泽诱人，香气扑鼻。 陆凡笑道：“姨的手艺真好，这肉都不用放进嘴里，一看就很美味。” 白露在一边接话道：“我妈的手艺最好了，她每次做红烧肉，白霜都会把盘子底舔的干干净净。” 柳月娥在一边笑的有些含蓄，她问道：“今晚还喝酒么？” “不喝了，吃饭吧，我都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那好，我给你们盛饭。” 吃过饭，歇了一会，陆凡又开始来到院子里练拳。 白露和柳月娥也搬着小板凳，坐在屋门口，一边小声窃窃私语，一边看着陆凡练拳。 柳月娥：“大妮，妈以前对不起你，差点就把你嫁给了那么一户人家，我现在想想那天的场景，还有些后怕，要是你真的嫁给那样的人，我这辈子恐怕都不会心安。” “妈，都过去的事了，咱们就不提了，我知道你也是没有办法了。” “幸亏他过来了，要不然......不过我有些奇怪，你说他还是一个高中生，为什么就直接拿着五万块钱上门提亲，他家是常乐县的，距离咱们这边还有段距离。难道你们以前认识？” 白露摇摇头：“不认识，我在东坪二中，他在常乐一中，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来了。” “你们这两天待在一起，你就没问问他？” “没问，妈，我觉得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以后就是我男人。” 白露说完，自己却害羞起来。 低着头，急忙把脸藏在夜色中。 “也对，重要的是他喜欢你，你也喜欢他，这样你们两个就能好好相处，白头到老。” “嗯。” 过了片刻，柳月娥又问道：“大妮，这两天你们两个单独相处，他就没有对你动手动脚？” “妈，你能不能别问这么羞人的问题。” “妈这两天的心情也是挺复杂的，他如果对你动手动脚，我担心他会欺负你，但是要不对你动手动脚的话，妈又担心他不喜欢你。如果一个男人要是喜欢女人的话，他一定会想方设法占对方便宜的。” 白露看了眼陆凡，后者现在正躲闪腾挪，练得忘乎所以。 她声音又压低了两分，“这是真的么？这几天我跟陆凡相处起来，他喊了我好几次姐，也从来没有主动碰过我，昨天我们出去了，还是我主动牵了他的手。” “喊你姐？这是为什么？难道他喜欢大的？” 柳月娥的语气中充满了不可置信。 “我也不知道，我问过他，他也没说出个一二三，但是他喊我姐的时候，神情都是呆呆的，那种感觉......怎么说呢......就像是眼睛看着我，心里却在想着另外一个人。” 柳月娥顿时感觉呼吸都有些不顺畅了。 “妈，你说话啊！” “哦，大妮，你要对自己有信心，你长得好看，性子又好。妈给你支两招，这男女相处是有很多诀窍的，不能平淡如水，你要偶尔给他一点小刺激，比如......” 柳月娥正在思索的时候，这时陆凡也收了功，走过来。 “你们两个在聊什么呢？” 他今天晚上练了有半个小时，浑身上下汗如雨下，头发都打缕了。 上衣早被他脱掉，露出了一身白皙的肥膘肉。 白露瞬间就慌张起来，“我去给你拿毛巾。” 说完就窜进了屋里。 柳月娥被扔在原地，她比闺女稍微镇定一点，但也没有好到那里去，她站起来说道：“我去给你烧点水，等会你先洗洗。” 陆凡有些纳闷，“我难道吃人么？都慌张什么啊！” 白家洗浴的地方，就安装在水龙头附近的墙上，是一个白铁皮焊接成的水箱，水箱下方带着一个水龙头。 烧好的热水，直接倒在里面，打开水龙头，站在底下就能洗。 水烧好后，陆凡从柳月娥手中接过热水壶，说道：“姨，我自己来吧，你小心烫着！” 倒进热水后，陆凡又在里面加了两桶凉水，水温合适，便从屋里拿出自己的大裤头，准备等会洗完澡后再穿。 等两人进屋之后，他便开始脱掉裤子，站在墙根下冲洗了起来。 这种感觉对陆凡来说，还挺新奇的，露天洗澡就是要比室内洗澡爽啊！ 柳月娥和白露坐在客厅，听着哗啦啦的水声，突然，柳月娥起身到里屋拿了一块新毛巾出来。 “白露，你出去递给他，就说刚才的毛巾擦汗了，不干净，让他用这块新毛巾擦身上。” “啊，妈，他还光着啊！”白露有些震惊。 “我当然知道，就是让你看看他的身子，这样他也会觉得很刺激。” “可是......这样......真的好么？”白露看着自己亲妈，愁肠百结。 “傻孩子，对你们年轻男女来说，什么最吸引人？那就是身体，不管是他看了你的身体，还是你看了他的身体，那对他来说就是一种刺激，当然对你来说也是一种刺激。 我刚才怎么说了，男女之间刚开始的相处就不能太平淡了，你要有意无意制造一些小意外，让你们两人都觉得脸红，这样你们之间的感情才会迅速升温。” “妈，真是这样么？你可别骗我！” 白露的神情纠结，满脸通红，说话嗓子都有些抖。 “妈是过来人，怎么会骗你呢，快去吧，趁着他还没有洗完。” 白露深吸两口气，接过手巾，然后一点点向外蹭去。 那步伐，就像是用脚掌在丈量从这里到门口的距离。 柳月娥摇摇头，似乎是觉得自己这闺女不太中用，就在后面推了她一把。 白露猛地被推出来，她羞的想要转身就逃，然后就看到自己亲妈，啪一下，把屋门又关了上来。 第34章 陆总，救命！ 白露惊呼一声，双手遮面，顿时就吸引了陆凡的注意。 他关掉水龙头，好奇地问道：“我在洗澡，你出来干嘛？” “我我我......我给你送毛巾。” “哦，不是有一块么？” “我妈说.......不是，我说不干净了，擦汗了。” “没事，反正擦得也是我自己的汗，我又不嫌弃。呵呵，你拿开手吧，我没全脱。” 白露的手依旧没有拿开，而是偷偷打开指缝，从缝里望向陆凡。 嗯，他穿着内裤，内裤被打湿了，紧紧地贴在身上，显露的一清二楚。 这跟光着也没什么两样。 “行了，你给我搭在晾衣杆上就行。” “哦！” 白露慌慌张张地把毛巾搭在上面，就匆匆地跑回屋里。 “怎么样？” 白露进屋的时候，还是有些惊魂未定，听到母亲的话，她用手比量了一下。 紧接着，两人对视一眼，脸瞬间都红了。 “呸！我不是问这个，我是问他有什么反应！” “他......没反应。” “没反应？” 柳月娥喃喃自语，有些不太相信。 “妈，你别说了，太丢人了。” 白露捂着脸跑进里屋去了。 .. 第二天，陆凡起床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昨天是他重生后第一次把武术拾起来，现在他浑身上下酸疼酸疼的，后背、肚皮、大腿、小腿，都无法用力。 他知道这是乳酸堆积的原因，只要继续坚持训练，缓上一两天就能好。 昨天自己锻炼完，应该让白露拿着擀面杖，给自己擀一下，这样的话或许会改善很多。 陆凡并不是那种娇气的人，他忍着身体的不适，自己穿上衣服，然后伸着胳膊，蹬着腿就走了出来。 白露在院子里洗衣服。 看到他一瘸一拐的，就赶紧上来扶着他，“你怎么了？” “我昨天练的太猛了，今天胳膊腿都酸了。” “哦哦，那我扶着你在院子里溜溜？” “不用，你洗衣服吧，洗完了我们去服装厂。” “那我先给你收拾饭，你吃点饭。” “好！” 陆凡吃完饭，又在院子里溜达了几圈，白露已经洗好了衣服。 她擦了擦手，想到昨天柳月娥的嘱咐，便大着胆子问道：“你去床上躺着，我给你按按吧！” 陆凡摆摆手，“不碍事，等会咱们溜达着去服装厂，一会就好了。” “哦，你等我一会，我去换上那件新衣服。” 陆凡看着对方的背影，心中想着，今天晚上一定要多给她买上几身衣服，要不然她平时在家还不舍得穿。 .. 来到服装厂，他就看到厂长办公室被围的水泄不通。 在外围打听了一下，才知道，老丁是昨天下午回来后，然后就被人堵在里面，一直堵到了现在。 陆凡让白露在一个树荫下等着，他自己穿过人群，来到办公室，再次见到老丁的时候，对方神情恍惚，双眼呆滞，头发乱的跟鸡窝一样，脸上新伤盖旧伤，一副凄惨的模样。 办公室里烟雾缭绕，有三个腰上别着手机的人，坐在沙发上低头抽烟，气氛很沉闷。 看到陆凡进来，三人都抬头打量着他，露出审视的表情。 陆凡惊讶道：“丁老板，你这里是怎么了，我昨天来的时候还没这样啊！” 丁茂财用那双死鱼眼睛看了他一眼，没有任何表情。 “昨天我来还钱，你不在这里，我本来想着再拿点货，但是你们那财务根本不理人。” 丁茂财的眼神这才恢复了一些神采，“钱呢？” 坐着的那三个，其中一人也立刻站起来问道：“多少？” 陆凡从口袋里掏出那张收款回执，说道：“昨天我本想交给你，但你不在，我就给财务了，这是她给我开的收到条。” 丁茂财的手掌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骂道：“妈了个巴子！” 陆凡一下子就抓起桌子上的杯子摔在地上，“你他妈的骂谁呢？” “哦哦，不好意思，我不是骂你，我是骂别人。” “那你也不能接着我的话骂！前天在这里拿的那批货，我一晚上就卖完了，本来还想多拿一些，看你这个样子......还是算了吧！” 陆凡摇了摇头，转身就走。 “哎哎，小兄弟，别走，别走，陆总，陆总别走。” 丁茂财赶紧从椅子上站起来，跑到了门口，挡在了陆凡的前面。 “陆总，您这次能拿多少货？我再给您便宜一点。” 陆凡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我有点不太想拿了，你的厂子都这个样子，我们怎么合作？” “没事，只要您能拿货了，这个厂子就活了。我记得您上次说是只要销售效果好，这次能拿一万件是吧？” 身后的其他三个人，听到这话，瞬间都站了起来。 “是，我是说过这话，但那时你们的厂子还没出问题，现在嘛......我宁愿生意不做，也不想惹上麻烦。” “小兄弟，你有渠道？” 后面有人问道，陆凡望过去，对方接着说道：“我是东坪秀丽纺织厂的老板，我叫古建军。你要是有渠道的话，就帮帮老丁吧，他的厂子用的原材料主要就是我们厂的，前前后后欠了我们20多万，他的厂子要是黄了的话，我们几个的厂子恐怕也要关门。”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又不是只有我一个卖衣服的，你们帮着他多想想其他销路不就行了？” “唉，不是没想过，也不是没试过，可是没有人能吃下这么大的量，大部分批发商，一次性也只是拿个几十件试试效果，可事后就没有声音了。” 丁茂财接了一句，然后又急忙说道。 “陆总，您就行行好，拿我一万件衣服，我再给您便宜便宜，每件便宜一块钱......不，便宜两块，总成了吧！” “对，这笔生意对您来说，怎么着都是稳赚不赔，陆总就接了这单吧！” 其他人也开口道。 陆凡叹了一声，转过身来，“我这个人就看不得别人受罪，既然这样，那咱们就坐下聊聊？” “不过先说好啊，衣服的销售渠道是我舅舅的，我只有建议权，并没有决定权，我先了解一下情况，再给舅舅汇报。” “我舅舅那个人，早年做生意被人骗过，现在成了一个非常谨慎的人，我虽然倾向于帮助丁老板，但是我舅舅最终做什么决定，我也不敢打包票。” “都是钱货两讫，没什么风险，老丁，还不快给陆总搬个座位。”古建军说道。 “唉唉，陆总您坐！”丁茂财赶紧把自己的老板椅搬出来，放在了办公室的中间。 “陆总抽烟！” “再给陆总泡壶茶！” 第35章 摸底 陆凡摆摆手，让丁茂财停止了忙活。 他直接问道：“丁老板，你到底欠了多少钱，怎么让这么多老板找上门来，还有外面那些应该是你们厂子里的员工吧，你难道连工资都发不下来了？” 丁茂财坐下之后，就叹了一口气，“还不是那批外贸订单闹的，自从接到这个单子，我就砍掉了厂子里的主要业务，最近几个月全部在忙活它们，没想到却出了这样的事。” 古建军也叹息道：“刚开始的时候，我就劝过你，让你慎重，没想到你还真的这么做了。” “我不这么做怎么办，最近服装厂的生意越来越难干，我们厂子要技术没技术，要设备没设备，规模还小，利润也是越来越低，外贸单的利润保守估计是我原来的五六倍。有这么一个机会摆在你面前，你难道不珍惜么？” 古建军也不说话了。 做生意就是为了挣钱，这点所有人都一样。 “老丁，按说人家已经支付给了你定金，再加上你这么多年攒下来的身价，不至于连几十万都拿不出来吧。” “我那几十万都放在仓库里呢，自从这批货没通过他们的验收之后，定金也被他们索要回去了。” “你怎么能把定金退给他们呢，你都生产出来了，他们不要，这是他们违规啊！” 丁茂财闷声道，“他们要求使用的原料是百分之百的一级长绒棉，杂质含量低于0.7%。” “卧槽，那你可真是黑了心，最近这几个月，你从我那里订的面料可都是混纺面料，里面有大量的聚酯纤维，价格只是高档棉布料的五分之一。 老丁，这事还真怨不了别人，你都说了外贸订单的利润都能达到以前业务的五倍，你还想在原料上再节省出五分之四的成本？你这个亏吃的，这一点都不冤啊。” “国内的那种衬衫不都是用牛津布做的，牛津布也是混纺的，谁知道到了他们那里就不行了。” 这个原因陆凡陆凡前天就知道，他不想讨论这个，就岔开了话题。 “丁老板，你就跟我说，你还能从其他渠道搞到钱，填上这个窟窿不，银行贷款，朋友借贷，卖房卖车，你也做了这么多年生意，总能想到一些办法。” 丁茂财无奈道：“要是能想到其他办法，我就不用这么愁了，做生意，锦上添花的多，雪中送炭的少，房子和车子都在我老婆的手中，我也没法动，我只有一辆二手桑塔纳，九十年代的，也卖不了多少钱。” “那这事情可就有些难办了。” 看到丁茂财和另外三人都有些迷惑，陆凡就说道：“你们是做生产的，我们是做零售的，你们的思维可能和我们不一样。” “我前天说，只要第一批销售好，那么我就敢下重单，这话是不错，可是下重单还有一个前提，那就是厂家必须允许我们有百分之多少的退货率。” “万一后期市场反馈不好，我们不会承担库存过剩的风险，还要按照原来的价格给你们退回来。” “要不然，我们也不会贸然下重单的。” 陆凡这么一解释，众人都恍然大悟。 简单讲，就是谁也不愿意承担风险。 “但是现在这个样子，这个服装厂根本无法保证完善的售后，就算是咱们签了合同，我也不敢相信你们。” 丁茂财还是有些机智的，他眼珠一转，就说道：“那陆总可以五千件五千件的拿，卖完了一批再拿下一批。” “不是这么回事，不签合同的情况下，我们跟其他的批发商一样，只会几百件几百件地拿，随时进随时出，一点也不敢挤压库存。” “陆总你先别着急做决定，可以问问您舅舅的主意，我这批货的质量你也看到了，虽然不符合欧美订单的标准，但是在咱们国家，跟一些大品牌衬衫比起来，质量可是一点也不差，而且我现在八块就能出。 衬衫这个东西款式固定，不像是其他服装，流行过去就卖不动了。” “丁老板这话倒是有些道理，但是我们做零售的，资金流动不起来，就相当于是在亏钱。压货多了，我们也会破产的。” 丁茂财顿时就不吭声了。 陆凡又问道：“丁老板，今天咱们关上门来说话，你这家厂子，究竟欠了多少外债，你给我一句实话。” 丁茂财似乎有些不耐，“这跟咱们的生意也不相关吧，我欠的是上游厂家的款，又不会欠下游经销商的。” 陆凡淡淡地看了对方一眼，“我要核算一下，你需要卖出多少件衬衫，才能还完别人的债，厂子恢复正常了，咱们才能正常生意，还有，你的库存到底够不够？” 丁茂财闻言，啪地甩了自己一个耳刮子，“我说话不中听，您别介意，我现在就去算算。” 过了片刻，丁茂财就拿着一张纸走了过来。 上面写了几个名字，最多的就是古建军，21.5万，剩下有三个人在5万以上，两个1万出头，还有员工的工资奖金2万多块。 陆凡简单算了一下，应该是在40万左右。 他又问道：“你仓库里的衬衫有多少件？” “七万五千件，零星地出了大概不到两千件，至少还有七万三千件。” “七万三，按照8块钱一件，总共就是58万左右。”陆凡点点头。 “陆总，您要是能一次性接手的话，我只要50万就行。” 陆凡笑道：“丁老板，我问问你，你这个服装厂能值50万不？这块厂子的地皮是你买的还是你租的？” “我买的啊！95年的时候，我前前后后花了小二十万。” “嗯，行，今天就这样吧，这里的情况我也了解了，晚上我会去舅舅家，跟他详细说说这个情况，争取好好促成这笔生意。” “各位老板也别逼得老丁太紧了，给他留出一天的缓和时间，让他好好睡个安稳觉，明天一早，我再过来。” “丁老板，咱们相互留个电话，中间有些问题我也方便跟你沟通。” 陆凡掏出手机来，跟丁茂财相互存了号码。 其他三人也赶紧把陆凡的电话记下，并且报了一下自己的。 另外两人，一个叫刘玉龙，有个跟这边差不多规模的服装厂，他是给丁茂财做代工的。 一个叫邱华，也是原材料供应商。 出来的时候，陆凡就被一群女工给围住了。 有几个还认识他，急忙询问道：“老丁有钱了么？” 陆凡也没有回答她们的话，点着头离开。 第36章 摩托车哪来的？ 既然服装厂的底已经摸清楚，陆凡也没有必要继续在这里耗着了。 接下来，他就需要站在中间位置，不停地让他舅跟老丁拉扯。 最终找出一个双方都满意的解决方案。 陆凡不知道这个过程需要多少天，可能三五天，也可能十天半个月。 不过，如果拖得时间长了肯定不行，他要继续上更加激烈的手段。 宝山区夜市那边，他还养着一个消费盘，这个盘的人数每天都在增加，而且每天的成本也要翻倍，以他现在的财力，一周就是极限了。 所以，这个服装厂也必须在一周之内拿下，这就是他给自己定的目标。 如果拿不下，那就要想办法从别处弄点衣服，先把宝山夜市那边的消费者应付过去。 他还要做出应对各种意外因素的方案，要不然碰上了就会手忙脚乱。 白露看到他出来之后，立刻跑了过来。 “陆凡，你忙完了？” “嗯，我们回家吧！” “刚才这个bb机响了，你看看是谁给你打电话了。” 陆凡买了手机之后，就把这块bb机给了白露，现在对方拿着这块bb机很宝贝，虽然只有几个按键，但是对方能拨弄很长时间。 昨天晚上，他就看到对方娘俩躺在床上玩了好长一段时间。 陆凡只是看了一眼，甚至不需要翻页，就知道是谁打来的。 能叫自己小兔崽子的，除了夏红英就没别人。 陆大伟一般喊自己，小王八蛋。 陆凡有些无语，你们不知道这么骂我，都会反弹的么？ 难道自己是兔子和王八生的？ 有两个电话，陆凡一生都记得清清楚楚，后来还被当做了各种账户的密码。 一个是夏红英所在部门的电话，一个就是家里安装的第一部电话。 陆凡直接用手机拨打了夏红英部门的电话。 接电话的人叫小李，陆凡忘了她叫李娟还是李梅，是纺织厂新去的实习生，一个副厂长的亲戚。 只听她清脆地喊道：“夏部长，有人找你。” 片刻后夏红英的声音响起：“喂？哪位？” “小兔崽子！” “小兔崽子你还知道给我打电话啊，在人家住着，不用听老娘的唠叨，是不是很高兴？” “妈，我还要在这边待几天，真的有事。” “有事也要给我滚回来，人家娘俩在家里，你去凑什么热闹，她家只有一个小屋子，你们三个人怎么睡？” “我......妈你说话就这么不注意场合么，你可是在单位里。” “这个屋里我最大，我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你听到了没有，抓紧给我滚回来，要是不回来，我就让你爸去给你拷回来。” 陆大伟很听夏红英的话，陆凡知道他们两个还真能干出这样的事来。 “好，那我中午回家吃饭总行了吧！” “你听不出我什么意思来是吧，我让你滚回来住，别整天赖在人家，给人添乱，人家那么忙还要伺候你。” “妈，白露在我身边，我中午把她带回去吃饭吧。” 夏红英顿时哑火，捏着嗓子说道：“好啊，你把白露带回来吧，几天没见，我都有点想她了。” 陆凡冷哼了一声，虚伪！ “我妈说想你了，让我中午带着你回家吃饭。” 陆凡挂断电话后，走到白露身边说道。 “啊，阿姨......好，好啊！” “走，回家带上给白霜买的衣服和玩具，咱们这就回去。” 陆凡还真的有些担心白霜，她平时自己一个人在家，除了看电视就是看电视，别把眼睛看近视了。 两人回家后，给柳月娥留了张纸条，交代了中午不回来了，就带上白霜的礼物出门了。 白露本来是想穿着白裙子的，可是没法坐摩托车，只能换上了条裤子。 还没出东坪，白露趴在他耳边说道：“咱们要不要给叔叔阿姨买点礼物，我第一次上门，空着手有些不好看。” 陆凡点点头，“嗯，应该的，那就买点水果，白霜喜欢吃香蕉。” “我想买点有纪念意义的东西，比如给阿姨买件衣服，给叔叔买条腰带之类的。” “没想到你这个儿媳妇倒是比我这个儿子还有良心，行，咱们去商场。” 白露在后面轻轻捏了一下他的后腰。 回到常乐县的时候，时间还没到中午。 白霜见到他们两个回来，高兴的直跳，两姐妹搂着亲昵了好一会才分开。 白霜现在还没怎么长良心，也不问问爸爸的病情，先是拽着白露，告诉她哪个电视台的什么节目好看。 电视节目播放的时间段，她也记得清清楚楚。 陆凡便说道：“白霜，在家里别总看电视，你的课本这次我们给你带过来了，有时间就温习温习，等下次来的时候，我再给你买几本练习册。” 白霜的小脸一下子就耷拉下来，显得生活好无趣的样子。 不过，等到陆凡给她拿出布娃娃的时候，她的脸上瞬间又艳阳高照，忘记了练习册的恐惧。 给白霜买的衣服，她倒是没有多么兴奋，估计是夏红英给她买过的原因。 另一个玩具枪，她则是连看也没看。 三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看到中午，夏红英就拎着菜进门了。 一进来就笑道：“白露来了。” “阿姨好！” 白霜也非常狗腿地跑到夏红英面前，帮她把菜拎到厨房，然后开始摘菜。 夏红英笑道：“白霜，你出来和姐姐玩玩，等会我做。” “没事的，我们玩了一上午了。” 夏红英感叹道：“小小年纪，真懂事啊，可不像某些人。” 说着，还给了陆凡一个大白眼珠子。 “白露，我回来的路上，给你买了一身衣服，你去试试合身不？” 白露从沙发上拿起一个包裹，也扭捏道：“我和陆凡也给您买了一身。” “啊，是嘛，看来咱们娘俩还真是心有灵犀。那咱们就相互试试。” 夏红英换上新衣服，出来的时候显得很高兴。 她穿着一件蓝底碎花的无袖连衣过膝直筒裙，这是陆凡和白露共同挑选的，尺寸也非常合适。 她站在镜子前，转着圈展示了一下，觉得自己很美。 白露则是穿着一身李宁的夏季运动装走了出来，运动短袖、运动七分裤，露出白皙如玉的双臂和小腿，十分养眼。 两人的衣服都不便宜，夏红英这身136元，在那个服装摊位，几乎最高端的存在。 李宁的运动套装，估计也要一百多。 两人在展示的时候，白霜都已经摘完菜，开始洗菜了。 陆凡便催促道：“你们就臭美吧，等会白霜自己就做完饭了。” 片刻后，陆凡就被打发去街道派出所，喊陆大伟回家吃饭。 听夏红英讲，派出所最近有案子，中午经常加班，不怎么回来吃饭。 陆凡还有些纳闷，派出所只有十几个民警，有一小半是内勤，外勤平时还要巡视街道，能破什么案子？ 家属院跟县公安局只隔着一条街，但是距离派出却隔着五六个路口。 陆凡进入派出所，他就有了一股熟悉感，自己小时候可是没少在这个大院里玩。 虽说公安系统需要经常轮调，但这并不包括基层派出所，在这个年代，有些人一待就是一辈子。 陆凡进来之后，就见到好几个熟悉的面孔。 他在叫人的同时，对方也能立刻认出他来。 来到陆大伟办公室的时候，对方有些诧异：“你怎么来了？” “我把白露带回来了，我妈让我喊你回家吃饭。” 陆大伟愣了一下，骂道：“你个小王八蛋，小小年纪就搞对象，还在老子面前这么理直气壮。” “快收拾收拾东西走吧，菜都炒出来了，我看你在这里也没什么事。” “别胡说，我刚刚巡查回来，最近市里出了一起特大团伙盗窃案，他们有流窜的可能性，周边县市也都跟着协查呢。” “入户盗窃么？” “不是，盗窃摩托车、汽车。” 陆凡心中就在想，天网系统是什么时候开始安装的？ 有了天网，犯罪率就降下来了。 两人来到院子里，陆大伟看着陆凡熟练地跨上一辆摩托车，打火启动，他的眉头不由地深深皱了起来。 “你这摩托车哪来的？” 第37章 给父母上一课 陆凡骑着摩托车回来，早就猜到陆大伟会有此一问。 他做生意的事情，从一开始就没想瞒着对方，直接开口说道：“我买的！” “嗯？你买的？” 陆大伟的眉毛都拧了起来。 “本田cg125，原装进口，怎么也要1万块钱，你怎么会有钱买？” “哦，我从别人那里买的二手的，便宜。” “小王八蛋，你不跟我说实话是吧？” 陆大伟当即就想解腰带。 陆凡一松刹车，车子往前窜出了一段距离。 “我至于骗你么，我说话你要是不信，你可以去问白露，她也在咱家，我挣钱的事情，她一清二楚。” 陆大伟狐疑道：“真的？你干什么赚了这么多钱？” “无可奉告！既然你不相信我，我说再多也没用。” “小王八蛋，你又皮痒痒了。” 陆大伟骂骂咧咧地又把腰带系了起来。 “既然是你买的摩托车，那么发票应该有吧？” 陆凡没想到对方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不过想想陆大伟的职业，他就释怀了。 发票是有，却不在他的手里，想到那伙人还会在宝山夜市上晃悠，应该还能碰到，他就点点头。 “有的，只不过放在白露家了，没带着。” “那下次捎回来给我看看。” “爸，我都让你问白露了，你还不相信我？” “不相信！”陆大伟直接说道。 陆凡：“那你别让我带着你，你骑你的自行车回去吧。” 陆大伟快步上前拽住摩托车的后座，“你到后面来，我骑一下试试，这摩托车我都馋了好几年，你妈硬是没舍得给我买，不过攒下的钱来，也让你小子一把给挥霍了。” “什么叫挥霍，我不是给你们找了一个儿媳妇。” 陆凡说着，便从驾驶位置让开，坐在了后面。 陆大伟骑上之后，不由地骂道：“妈的，小鬼子造的发动机就是好，我骑过幸福125和嘉陵，动静都比这个大，而且车身减震也不好。” 陆凡道：“我用这辆摩托车，换你那辆破吉普怎么样！” “你说什么屁话，那辆吉普车虽然快报废了，但也是所里的，我平时有事开开都是自己加油，你还真以为是咱家的。” “你买下来......算了，你现在也没钱。” 陆大伟想要打人，但是骑着摩托车不怎么太方便。 “爸，我跟你说，以后我上学的学费，还有生活费，都不需要你们给了，我自己能挣出来。如果你们需要，我也可以每月给你们点零花钱。” 陆大伟冷哼道：“你先别说这些大话，等我回去问问白露，你究竟在干什么，要是让我知道了，你干的是什么违法的事情，那我说不得就要大义灭亲了。” 陆凡笑道：“你放心，我挣的钱每一分每一毛，你就算是用放大镜看，也只能看到两个字，干净。” 回到家属院楼下，陆大伟把钥匙拔下来，拍打着摩托车，眼神中透着喜爱。 “锁呢？你没有配一把链子锁？” “爸，这是公安局宿舍，哪个小贼不长眼，会跑到这里来偷车？” “那你在外面怎么办？” “我不让它离开我的视线就是了。” “既然是你买的，就要好好看住了，现在很多偷摩托车的。” “你就放心吧！” 两人回到家的时候，饭菜都已经做好，上面扣着盘子，摆放在餐桌上。 白露叫过人之后，又急忙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一个礼品盒递给陆大伟。 “叔叔，这是我和陆凡给您买的礼物。” 陆大伟左右看了一眼，双手在裤子口袋里掏了掏，却比脸还干净。 “这个，叔叔也没给你准备礼物，这怎么好意思。” “没事的叔叔，这都是陆凡挣的钱。” “嗯？” “他真的挣到钱了？” 夏红英拍着桌子说道：“你先坐下，我来讲吧，刚才白露已经给我讲了一遍了。” “就是这个小兔崽子，在他们村周围的服装厂，拿了一批货，200件衬衫，跑到宝山夜市上，一晚上全部卖出来了，50一件，总共卖了10000块钱。” “是9844.2元。”白露补充道。 “一晚上，小一万？这钱是怎么挣得？” “呵呵呵，别说你不相信，如果不是白露亲口跟我说，我也不会相信。陆凡，你自己说说，这钱是怎么挣的，有什么诀窍？” 陆凡坐下之后，说道：“口怎么有点渴！” 陆大伟刚想发火，然后就看到白露急忙跑到客厅，端了一杯子水过来。 陆大伟也熄了教训陆凡的心思，和夏红英看着这一幕，都有些摇头。 看到白露真的去给自己倒水，陆凡也有些无奈，这是默契度还不够啊。 “其实很简单，我就是搞了个活动，第一件原价，第二件半价，第三件赠送。别人都觉得很便宜，就纷纷购买。” 陆大伟点点头道：“你这么一说，我也感觉挺便宜的。” “我原来的定价贵，每件98元，但是跟这个活动一搭配，别人的心思都会被活动吸引，下意识地去忽视了原价。” 夏红英又问道：“你就靠了这么一个活动就卖了一万多？我怎么还是感觉有些天方夜谭。” “也没那么简单，现场销售的魅力在于气氛，只要给消费者营造出来一个紧迫的购物环境，他们就会主动排着队交钱。” 白露恍然道：“我知道了。” “怪不得你之前不卖衣服，只是收取定金，还规定了7点搞活动。” “对，先让他们排队，只要有了这个队伍，就能源源不断地吸引新的消费者加入这个队伍。” “不管是谁，都喜欢凑热闹，占便宜，但凡有人群扎堆聚集的地方，其他人心中都会下意识地认为，这里一定有便宜可赚，然后便......” 夏红英愣愣地看着陆凡道：“你还是我儿子么？我怎么感觉，像是一个千年老妖怪附身在了我儿子身上。” “我跟你爸老实了一辈子，从参加工作开始就兢兢业业，在一个单位一直干到老，怎么生了个孩子，却这么多心眼？” 陆凡也没有搭理老妈，他知道现在对方心情复杂，一时间没从震惊中走出来，不过她适应的会很快。 果然，几秒钟后，夏红英就伸出手道：“你还是个孩子，手里拿着那么多钱干什么，妈给你存着。” 陆大伟皱着眉头，总觉着事情有些不对劲，但是哪里不对劲，还没有考虑清楚。 听到夏红英的话，他冷哼道：“估计已经花完了，他买了一辆摩托车，就放在楼底下。” 陆凡接着说道：“对，我还买了一部手机。” 说完，他把手机掏出来，放在桌上，然后朝着白露轻微地摇摇头。 夏红英皱眉道：“这么能作么？我怎么感觉你高考完后，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你是想上天么？” 陆凡赶紧低头扒饭，反正怎么换也是我，两辈子都是你的儿子。 陆大伟突然一拍桌子，大声道：“我想到哪里不对了。” 所有人都望向他，他也不卖关子，直接说道：“首先，你要从服装厂拿200件衣服，这需要本钱吧，一开始你又没钱，人家凭什么把衣服给你？” 陆凡一脸不屑道：“这个问题都不用我亲自回答，白露你说。” “哦，我妈平时会从服装厂领一些零活做，那家厂的老板和工人都认识我妈，知道我家是村里的，所以那200件货一开始就没花钱。” 陆大伟皱眉道：“感情是用你家作保啊，陆凡，你有没有想过，你要是没卖出去，没有钱给人家，岂不是让亲家坐蜡？” 陆凡说道：“你要是什么都考虑清楚了，就不用挣钱了。” 第38章 最难的事情 陆凡把这件事情跟父母和盘托出，一是在铺垫，等自己挣到更多钱的时候，他们不会太惊讶，自己也能少浪费一些口水。 二呢，也是想让他们给自己更多的时间和空间，别管束的太严，不要把自己总当成一个小孩子来对待。 果然，在他说完最后一句话的时候。 陆大伟就拿起礼盒里的皮带，有些感慨道，“看来，以后这东西就没有用武之地了。” 话语中，一半是欣慰，一半是怅然。 夏红英笑道：“怎么会没有用武之地呢，他要是犯错了，你还是可以揍的，天下间，哪有老子揍不得儿子的。就算儿子的成就再大，那也是儿子。” 陆大伟又高兴起来：“老婆说的是，这话我喜欢听。老子揍儿子，天经地义。” 陆凡在一边默默无语，我两辈子的年龄比你们加起来都多，我吃过的盐...... 这话不客观，但是比白霜吃的米多，可能是事实。 白霜很乖，大人说话，她也不胡乱插嘴，只是默默干饭。 陆凡把放辣椒多的菜，往她面前推了推。 上辈子，她可是很喜欢吃辣椒，几乎无辣不欢。 却没想到，白霜又绕过这个菜，去夹别的菜。 陆凡有些好奇地问道：“白霜，你不喜欢吃辣么？” 白霜扬起小脸，面露痛苦之色，“我喜欢吃，但是又不敢吃。” 夏红英在一边笑着又把菜换了回来，“大前天做的那个剁椒鱼头，她屁股疼了两天，你还让她吃辣，小孩子吃点清淡的就行。” 陆凡有些汗颜，她现在太小，应该还没有养成吃辣的肠胃，大意了。 “我觉得哥哥是故意让我吃辣，故意让我屁股疼的。” 白霜扁着小嘴告状道。 “大前天的时候，哥哥就一个劲地让我吃那个全是辣椒的鱼头。” 陆凡在心中发誓，他绝对不是故意的，上辈子剁椒鱼头可是你最喜欢吃的菜之一。 白露咳嗽一声，严厉道“白霜，怎么这么没礼貌，分不清好坏呢。” 被说了，白霜停下了吃饭的动作，眼眶有些通红。 夏红英有些心疼，急忙摸摸白霜的头，“没事，没事，都是闲聊，白霜可乖了。” “那个陆凡，你的高考成绩什么时候能查到，别耽误了。” 陆凡想了想说道：“7月27日中午12点，到时候我回来跟你们一起查。” 夏红英算了算，“还有5天，你可别忘了。” “这事怎么会忘，成绩下来之后，7到15天录取通知书就会送来。” “好，录取通知书来了后，我们要给你举办一个升学宴，定下时间我再告诉你，还有，我和你爸想领着你回老家走一趟，也要摆两桌酒席。” “行啊，我也好久没见到爷爷奶奶，还有姥姥姥爷了。” “我儿子真棒，学习好，又会挣钱，比某些人强多了。” 陆大伟也不生气，笑道：“没有我，你自己生的？” 夏红英一瞪眼，“守着一些孩子，你说的什么浑话！” “吃饭，吃饭！” 吃完饭后，陆大伟着急上班，便自己溜达下来，他裤兜里揣着一张纸还有一支笔，跑到摩托车前，把车架号码和发动机号码都记录了下来。 陆凡说摩托车是买的，他相信。 但是卖的人是不是偷的，他有些拿不准。 回到所里，他直接找出摩托车丢失统计名单，一项项地比对着，直到核对到最后一个，也没有匹配的，他才松了一口气。 儿子的摩托车是干净的！ 夏红英到了点也去上班了，家里就只剩下三人。 白露在刷碗。 白霜还想接着看电视，结果被陆凡阻止了，他拿着对方的数学课本，出了三道应用大题，让白霜解。 结果白霜咬着铅笔头，半天也没有做出一道来，这让他有些气愤。 学习不好，还整天想着看电视。 上辈子，白霜是在柳月娥去世后，才开始真正努力，发奋学习的。 磕磕绊绊地考上了高中，然后努力三年，考上了重点大学。 但，这辈子，因为陆凡的出现，白家的命运已经被改变，白霜自然不会再经历那些苦难。 指望她自己觉醒，就比较难了。 只能是通过外部的压力，来逼迫她好好学习。 对于这事，陆凡也挺头痛。 几天之前，他还是一个外人，这辈子没有任何的感情基础，如果突然对她无微不至地关心，很容易让别人误会他的初心。 白霜不会做题，他也没法说太严厉的话。 只能问正在刷碗的白露，“白霜的学习成绩怎么样，在班级中能排到一个什么名次？” 白露道：“白霜你自己说。” 白霜委屈巴巴道：“十来名吧！” 白露冷哼一声，继续道，“重新说！” “倒数！” 陆凡叹息一声，安慰道：“小学的知识点很少，大概只是占到了小学初中总知识量的百分之五左右，白霜，暑假过后，你才上五年级，明年上初中。” “从现在起，你认真努力学习，一切都不晚，暑假期间，你就好好复习一下一到四年级的内容，到了五年级，你上课认真听讲，就能够跟得上学习的进度，初中才是真正发力的时刻。” 白霜点点头，然后又隐晦地瞥了眼挂在墙上的钟表。 陆凡继续说道：“你现在觉得学习枯燥，那是因为你没有把真正的心思用在上面，只要你沉浸进去，你就会感觉学习要比看电视有意思多了，一道数学题，你从不会到能熟练地做出来，这其中获得的成就感，获得的快乐，远远不是通过看电视这种娱乐方式能比的。” “看电视刺激的是我们的感官，可以让我们获得短暂的快乐，但这是低级的，电视节目播放完，我们的快乐就消失了。而真正高级的快乐，是要通过自律来获取更高层次的精神追求，这会让我们的思想获得极大的满足，也能让我们的内心产生一种强大的力量。” “呃......你明白么？” 看着白霜清澈又愚蠢的眼神，他知道自己这番话算是白说了。 不过，也不算白说。 至少，正在刷碗的那个，动作已经慢了下来。 “白霜，你平时在家好好复习，学习累了就去外面小广场上跑跑，记住，千万不要出小区。” “小广场上有很多小朋友在玩，你就跟她们一起踢毽子，跳皮绳，丢沙包，运动运动还能长个大高个！” “还有，别跟小男孩玩，这个年龄的小男孩都挺坏的。” 白霜点点头，答应下来。 “哥哥，我是不是能看电视了？葫芦兄弟已经播放五分钟了，一共才演两集。” 陆凡看着作业纸，也不由地为小白霜的无赖感到震惊。 我总共出了三道题，你就只写了一个“答”，你还有脸要求看电视？ 我小时候都没有这么不要脸啊！ 你哪怕能做对一道，或者再放宽点条件，你三道都做错了，也说明你尽力了，可你这...... 半个小时后，陆凡领着白露出现在广播电视台营业厅。 “先生，您确定要把今年的有线电视停掉么？当初的装机费200元可是退不了的，如果以后再想按，还是要重新缴纳装机费。” “退！” 走出营业厅的时候，白露的脸上还挂着忧虑之色。 “陆凡，直接停了真的好么？叔叔阿姨想看电视了怎么办？” “他们都是大人，看什么电视！” “可是大人也要有点娱乐啊！” “放心，他们能克服的！” 第39章 信我者 陆凡想了想，还是打电话，跟夏红英说了一下。 “妈，我把家里的有线电视停掉了。” “啊？为什么啊！” “你们平时都上班，白霜自己一个人在家，一天到晚盯在电视上，眼睛都快看瞎了。还有，你们知不知道，她的学习成绩一塌糊涂。” “这两天还真没关心过她的学习情况。你把有线停了，你爸怎么看新闻联播？我怎么看电视剧？” “电视剧是慢性毒药，看多了人都傻了。我爸看什么新闻联播啊，他又不要求进步了，看这个有什么用？我记起来了，停掉了有线电视，但是中央一台和地方台还会有，不耽误他看，也不耽误你看。” “停了就停了吧，不过你早说啊，我可以领着白霜到单位，监督她在办公室里学习。” 陆凡一愣，心想，你也没早说啊。 “妈，你工作轻松，以后在家里多辅导辅导白霜的学习，争取把她培养的像我这么优秀。” “小兔崽子，你以为你是怎么学习好的，还不是让你爸揍的，别人的孩子能这个揍法么？” “你就当成自己的孩子那样揍就行，白露和......她妈肯定也愿意，对不？” 白露在一边疯狂点头。 “白霜那么乖，在家里什么家务活都干，我可下不去手，你小时候太皮了，你要是有白霜一半乖，那你爸也不会揍你。” “好了好了，就是这个事，你们上上心就行，论对孩子的教育谁也比不了你。” 挂断电话后，夏红英就开始美滋滋地计划着对白霜的教育问题。 自己能培养出优秀的男孩子，肯定能培养出优秀的女孩子。 陆凡则是带着白露，来到了他和王子豪的老基地，星月网吧。 果然，到了网吧之后，对方正趴在电脑上骂骂咧咧地玩着cs。 陆凡站在他的身后，看了一会，他也没有发现。 “掩护我，我要冲了，闪光弹，都给我丢。” “砰！” 画面中的人物，冲进了小道。 但是，一枚手雷在墙上反弹回来，落在了他的脚底，炸响，顺便收走了他的半条命。 “谁特么扔的手雷，老子让你们扔闪光弹，聋了么？” “你找死能怨谁，不知道先用手雷清一下小道才能冲么？” 隔着一排的对面，有个络腮胡壮汉站起来对骂道。 王子豪缩了缩脖子，又坐回去，嘟囔道：“扔手雷也不知道提醒一下。” 随即，他的游戏画面切换成了上帝视角，能看到自己每个队友所在的位置。 王子豪郁闷地从桌上的雄狮牌烟盒里抽出一支香烟，点上，熟练地吐了一个烟圈。 “艹，你这么快就学会抽烟了？” 陆凡有些郁闷地骂道。 “啊？”王子豪回过头来，惊喜地望着他。 “凡子，你终于来了，你知道我这几天是怎么过来的么？” “我重新建房间，咱们两个人一伙，打他们一群。” 王子豪兴奋地指着刚才骂他的那个人说道：“那个大胡子，你进我的房间，咱们两个刚一下枪。” 王子豪只要是跟陆凡在一起，就很有底气。 不管是陆凡的技术，还是武力，他都很崇拜。 陆凡说道：“今天不玩了，我就是过来看看你。” 看着大胡子已经气势汹汹地绕了过来，陆凡从口袋里掏出烟，递了一支过去。 大胡子接住看了眼，说道：“玉溪啊！” 然后又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男人之间的交往其实很简单，有时候一支烟就能够抚平大部分的负面情绪。 更何况还是好烟，这一支玉溪烟一块钱，能顶半个小时上网费了。 “你又偷我陆叔的烟了？” “反过来了，你陆叔现在抽我的烟，这烟他目前还抽不起。” 陆凡将自己的烟扔在桌子上，把对方的半盒雄狮装进了口袋。 “走，出去聊一会，这里味道太冲了。” “不玩一局么？”王子豪有些遗憾道。 “玩个毛线，上一次我不是陪着你在这里玩了好几个小时。” “说的就像是你自己没享受一样。” 出来之后，王子豪的眼神就直了，他看到了站在摩托车旁的白露。 白露的模样，放在任何一所学校，容貌身段都是最顶端的存在。 她穿着一身运动服，青春靓丽，路过的人都会不自觉地看上一眼。 陆凡拍了一下王子豪的头，说道：“叫嫂子。” 王子豪似乎是有些宕机，看看白露，再看看陆凡，然后再看看白露。 很难把两人联系起来。 直到白露朝着两人露出了一个甜甜的笑容，王子豪才失魂落魄地喊道：“嫂子好。” 接着他又小声嘀咕道：“不是说好一起找女朋友的么，你怎么能背着我偷偷就找了，咱班的肖瑶，你还追不追？” “你这屁话真多，白露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从小到大的好哥们，王子豪，外号耗子。这位是我......女朋友，白露。” “嫂子你好，你别陆凡瞎说，我的外号叫王子。” “你好，王子！” 白露也落落大方地朝着对方点点头。 “嫂子是哪个学校的？” 白露看向陆凡，后者接口道：“她已经不上学了，等我去江城上大学的时候，她会跟我一起在外面租房子住。” 这句话又给了王子豪沉重一击。 简直是杀人又诛心啊！ “陆凡，你是怎么跟我嫂子认识的，以前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 陆凡笑道：“家里从小定的娃娃亲，这不是我们两个都大了，双方家长便让我们接触接触。说实话，我们两个也不太熟，正在了解中。” 王子豪心里已经开始骂爹了，老登，除了教训我，你是一点正事都不干啊！ 你看看人家陆叔，连娃娃亲都安排上了，而且还这么漂亮。 这家族基因的提升工程，你怎么就不着急呢？ “耗子，听我一句劝，别总在网吧里待着，浪费钱不说，还把大好青春浪费了。你要是闲着没事，就去图书馆，找一些计算机编程方面的书籍看看，额，能学到什么程度算什么程度。” “应用数学这个专业，现在来看发展方向并不明朗，但是未来却十分重要，跟好多领域都有密切的关联，但那是未来，现在咱们能够得上的，可能就是计算机方面。” “你以数学为基础，把计算机编程这门技术掌握了，我保证你能挣大钱。” 上辈子王子豪就是凭借着自学，成为了大厂码农，陆凡相信，他还是有点天分的。 只要他能付出足够的努力，一定能有所收获。 但上辈子，两人那是在地下室里，遭受了生活重重打击才有的动力，对于现在的王子豪，什么事情都没有经历过，陆凡也没有把握他能不能重新走上这条路。 “不是，凡子，你真信我能考上江城理工啊？” 陆凡一愣，“你不信，你填了个屁啊！” “我信你，但是我有些不相信我自己。” “你能考上的，而且将来你也会成为一个编程高手。这是我说的话，你要是不信，将来就等着看吧。” “我信，我信！”王子豪看到他说的郑重，也急忙点头道。 陆凡看着对方稚嫩的脸庞，心中暗叹， 还是没被生活扇过大嘴巴子，缺少点原始动力。 他略作思考，就来到摩托车旁边，用手使劲拍了拍车座，“看到了么，本田125，一万二，我买的，这是靠我自己的聪明才智挣的。” 王子豪震惊地望着他。 随后，陆凡又从白露身上摘下那个斜挎包，然后拉开拉链，展示给王子豪看。 里面一叠一叠的钞票，按照不同的面值捆在一起，花花绿绿的一大堆。 “看到了么，这些也都是我挣的！” “你要想跟我一样有钱，那最好按照我的话去做。” “还有，这么好看的媳妇，没有钱也是娶不到！” 第40章 獠牙 临近傍晚，陆凡带着白露又来到了宝山区夜市。 这次到的时候，原来的摊位前已经挤了四五十个人，其中一半以上都是老年人。 这些老年人，几乎都带着小马扎，人手一把大蒲扇，他们精神饱满，充满活力，脸上洋溢着自信与健康的笑容。 陆凡一看就知道，他们都是退休的，大概率还是事业单位退的。 手里有钱，腰杆子就硬，说话声音也格外大。 “叔叔阿姨大爷大妈们，你们来的可真早。” “在家里没事就早点过来了，反正在哪里乘凉不是乘凉，这里人多还热闹一点。” “行，那咱们今天就不废话了，昨天登过记的人先到前面排队领礼品，没有报名的咱们等领完礼品之后再报名，好不好。” “好！”大家异口同声地回应着陆凡的话。 声音洪亮，让行走的路人纷纷朝着这边靠拢过来。 后面，白露已经抱着一叠子搪瓷盆，还有两个不锈钢盆，放在了一边。 她的手里拿着一个小本子，上面有昨天登记的人员名单。 接下来，陆凡跟这些人闲聊，白露就在一边，一个个地发放礼品，并且让他们在本子上签名登记。 一共十三个礼物，发放搪瓷盆的十一人，不锈钢盆的两人。 只用了十几分钟就发放结束。 领到礼品的人并没有立刻离开，他们被人叫住，然后接过他们手里的礼品，仔细观察着质量。 这些搪瓷盆，都是陆凡在大集上精挑细选的，原本卖5块一个，被他降到了4块，做工优良，质量上乘，用来和面、洗脸都挺好。 礼品领完，下面便开始进行报名登记。 今天自从到了这里，陆凡一句都没提卖衣服的事情，也没有一个人询问他，衣服什么时候到？ 大家都非常自觉地每人准备了十块钱，然后交钱登记。 整个过程进行的非常顺利，但也花掉了一个多小时。 这个期间，陆凡手机来了几个电话，有丁茂财打来的，也有古建军打来的，但他都没有接。 一直到最后快要登记完的时候，陆凡才给丁茂财打了回去。 “喂，丁老板，这就等不急了？” “我正在卖场呢，现在正是黄金时间，你听听这些人，我等会再跟你联系。” 没说两句话，他又挂断了电话。 至于古建军，他没有回，电话打来的时间是紧挨着的，他们两人肯定在一起。 丁茂财欠了对方二十万，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古建军肯定会二十四小时紧跟着他，怕他跑了。 所有人登记完成之后，陆凡又在现场做了一个小调研。 他找了最早登记的一个大妈，问道：“大妈，明天的礼物就是八块钱的了，你是想要什么样的礼品？” 大妈也没有犹豫，直接说道：“甭管什么礼物，实用就好。” 陆凡沉吟片刻，就说道：“实用的可是有很多，挂面、鸡蛋、花生油、卫生纸，或者再多发几个小盆也行。” “还有后天，你们就要领十六块钱的礼物，大大后天你们要领三十二块钱的礼物，你们都说说意见，看看喜欢什么，到时候我集中采购来，给你们发。” 所有人都被调动起了兴趣，开始起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有人说要床被子，有人说要给孙子领个玩具，有人说是要个炒锅，还有离谱的说是要个小海豚按摩棒的。 陆凡装模作样地做了一大通笔记，然后才把众人哄走。 白露拿着登记的小本子走上来，小声道：“今天晚上收了一千百零二十块钱。” 陆凡点点头。 一百零二个人缴纳定金，这就相当于至少销售了306件衣服，已经超过第一天晚上业绩的百分之五十了。 陆凡打量了一下这个摊位的宽度，心中暗暗思索，以后的人肯定会越来越多，这样下去有点危险啊。 毕竟他还没有产品，然后就这样大肆收钱，多少有点非法集资的嫌疑。 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如果不是手里有没产品，他才懒得弄这么花哨的营销手段呢。 现在这个年代，大家都没有多少见识，只要稍微整点套路，就会销售的很好。 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自己这点钱应该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从明天开始，他就要尽快疏散人群，领完礼物接着就撵人，不能让他们在这里待着闲聊了。 看着石虎和姜二妹眼巴巴地望着这边，他挥了挥手，走过去给对方一人分了一支烟。 姜二妹的烟瘾很大，这一个小时都进去四五支了。 他们两个已经没心思卖自己的衣服了，刚才全程都在盯着这边看。 陆凡笑道：“你们的事已经有点眉目了，我问过一个领导，他们说是正在开会研究扩大市场。但是还有一个问题不解决，那就没法扩大。” “什么问题？”石虎有些紧张地问道。 “那就是产能啊，现在工厂的产能已经不足，我向总厂申请的那批货，已经被其他市场给截胡了，要不然我用得着费这些劲，每天给顾客发礼物维系着。”陆凡一脸苦笑道。 “那是那是，这么多人，要发多少钱啊！不过，你一直没货怎么办？” “厂子正在想办法嘛，他们考虑着要收购一些小工厂，或者是委托一些别的厂子做代工，正在谈。我估计，等他们谈下来，你们这个事情就有着落了。” “那敢情好。希望你们厂领导能够快一点。” “唉，这种事情，不好说。” 正说着，他的电话又响了起来。 他拿出来一看，是古建军打来的。 陆凡只是转了一个身，朝外走了两步，当着两个人的面就接了起来。 “喂，古老板，嗯，刚才丁老板给我打电话了，你们两个在一起是吧？” “那你替我转达一下吧，我们已经研究了，整个厂子我们愿意四十万接手，或者是做一个债务转包的合同，把服装厂的所有资产和债务打包一起卖给我们，我们会承诺在三个月内分批次结清你们的全部债务，期间产生的利息也会按照银行利息结算。” “你跟丁老板沟通一下吧，我刚才没好意思跟他这么说，毕竟有点落井下石的感觉。” “对对，古老板你说得对，你们商量商量吧！” “好，就这样，挂了！” 结束通话后，陆凡拿着手机笑道：“厂子里也给了我们一些授权，让我们在当地寻找工厂，能收购优先收购，收购不了再谈合作。” 石虎和姜二妹听到四十万的天文数字，已经对陆凡敬佩的五体投地了。 他们做着几十几百的生意，人家这么年轻，已经是以万为单位了。 第41章 有大儒为我辩经 服装厂内，厂长办公室里的光线很暗，有两支烛光在摇曳。 因为厂子的事情已经在村里传遍了，下午，村里的电工已经把电停掉了。 丁茂财和古建军还是待在厂长办公室里，后者跟其他两个债主商量了一下，他们三个排了出了班次，轮流守着丁茂财。 外面的女工们，虽然欠着的工资不多，但她们也在晚上派了三个人在这里值班，一则看住丁茂财，二则看住仓库里的货物。 白天的时候，区里劳动局和工商所的人，都来过了。 不过看到了这个场景，他们也没有太好的办法，现在就是对服装厂进行处罚，丁茂财也没有钱来交罚款，对他们的kpi业绩没有任何的帮助。 丁茂财在办公室里发出阵阵的怒吼，“那个姓陆的小王八羔子，就是看上了我这个厂子，老古，难道你没看出来么，他压根就不是来帮助我们的，他是来落井下石的。” 古建军默默抽了一口烟，“但是人家能拿出四十万来，帮助你把债还上，你守着这个破厂子，什么业务都没有，什么时候能还我们钱？” “我仓库里那批货，那可是七八十万啊，我把自己的积蓄全部砸进去了，还有这块地皮，现在也能值个三四十万，全部加起来，都有上百万了，他四十万就想收我的厂子，简直是癞蛤蟆打哈欠，口气太大了。” “货堆在仓库里，卖不出去，那就是占地方的破烂，你说这些没用，反正现在就是你没钱，人家有钱。” “老古，咱们也是多少年的朋友了，要不然我那批货分你一半，就当是顶账了？” “你快省省吧，那批货我还跟着你一起去跑过商品城，你卖出了多少件我可是一清二楚，你还想让我也往这个坑里跳。老丁，你要认清现实，那批货你卖不掉，但是人家能卖掉，这就是本事，人家挣得就是在自己本事之内的钱。 人家给你出了一个数，要收你这个厂子，你也别这么大的意见。漫天要价坐地还钱嘛，咱们都是做生意的，你不会连这个都不懂？” “现在他开出了40万的筹码，你再回一个价格，双方坐下来好好谈谈吗，说不定人家就能给出一个你满意的价格呢。” “还有，最近服装市场越来越难做了，这个小服装厂的潜力你自己也清楚，你是不是心里也在盘算着把这个厂子转出去，就是没有合适的人接手。钱多的嫌弃这里小，发展有限，钱少的又轻易玩不转这个行业。你说，我说的有道理么？” 古建军现在心里琢磨的是，怎么才能让丁茂财跟对方达成合作，如果把债务转给对方，这样他的钱自然就能回来了，总比烂在丁茂财手里要强。 他跟丁茂财讲的时候，留了一个心眼，并没有按照陆凡债务转移的那套话说，只是说，人家要出40万接手你的厂子。 如果要说了的话，可能丁茂财心里还会产生其他的想法，对自己也不会太信任。 古建军就想着先把丁茂财劝住，然后再跟陆凡沟通，他在中间当一个桥梁，尽量促成这笔交易。 他们两个是多年的朋友，又是业内人士，所以句句都能说到丁茂财的心坎上。 丁茂财颓废地坐在沙发上，咬牙切齿道：“可是他就出了四十万，这不是埋汰人么，就算是这块地皮也要这个价了。” “呵呵，老丁，你说这里除了地皮，还有什么值钱？你的厂房就是学校教室改的，那些设备还是八十年代的设备，用的技术都是行业内快要淘汰的技术，除了地皮，其他的都不值钱，人家出的这个价，估计就是地皮的价格。” “我的货呢？” “你的货对人家有用，但是对你却没用，这不是你的筹码。” “我要一百万，你说他能答应么？” 古建军冷笑道：“你觉得这个可能么？好不容易有这么一个人有意向，你别直接把这条路堵死了。” 双方沉默下来，昏暗的环境下，烟头忽明忽灭。 片刻后，古建军又说道：“我看就加个二十万，六十万这个厂子和那些货，我觉得是合理的。” “老丁，你要明白，现在是你有难处，人家摆明了是要占你便宜的，加了二十万，对方肯定还会讲价，我们可以先看看他的反应。” 丁茂财摇摇头，“不行，六十万太少，还不够我服装的成本呢。” “你现在不能老想着那批服装了，那不是你谈判的筹码，而是人家的，我说句不中听的，你没有这批服装，人家或许连四十万都不会出。有这四十万，人家在哪里买不到厂子？你说对么？” “可是，我他妈不甘心啊，辛辛苦苦一辈子，到最后全部给别人做嫁衣。” “老丁，你也做了这么多年生意，还是个小孩子么？你要是不贪心接了外贸单，又弄虚作假，会出现这种问题么？做生意就是有风险，要么一口吃成个胖子，要么就血本无归，一身外债。” “你这样，碰到有人接手还算是好的呢，要是没人接手，破产清算，走法院拍卖程序，你这些资产，恐怕连四十万都卖不到。” “你别不知足了，你的生意没了，但好歹还能保住家庭，至少有地方住，还有车子开，有生活可以享受，等以后慢慢积累，重新再来就是。” “你看看当初跟咱们一起做生意的老刘，他头脑比咱们两个都灵活，野心勃勃去市里闯荡，到最后不还是灰溜溜地跑回来，家里都不敢待，天天有债主上门讨账。 现在有人能给你承担债务，这算是你的福分，你别不知好歹，要价高了，把人家吓跑，最后落得老刘那个凄惨样子。” 丁茂财也沉默下去，想想古建军的话，还是很有道理。 这个服装厂，要是走破产清算的路子，恐怕连四十万都卖不了，而且还不知道多久能走完流程。 他只是熬了两天，就感觉受不了了。 要是被这些人一直折磨着，他觉得自己会疯掉。 “那老古，咱们就提一个60万试试？” “对嘛，到时候40万还债，还有20万就当成你登山再起的本钱。男人，心胸要开阔点，这点挫折打不倒你。” “不过，人家要是再讲价的话，你也不许恼，这个姓陆的年轻人，就是你的最后一根稻草，你要是抓住了就有救，错过了，那你就是第二个老刘。” 丁茂财喃喃道：“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啊！” 古建军冷笑一声：“能成为鱼肉，咱们已经比大部分人要强了，你看看外面那些工人，她们连要账都不太敢跑到你的办公室里来。你想好了么？你要是不方便说，我可以给你传个话。” “等等吧，等明天再说，要是现在给那姓陆的打电话，他还以为咱们巴不得往外卖，只会压价更狠。” “行，看开点，李白有句话不是说过么，千金散去还复来。” “复来个屁，我把厂子处理了之后，就找个地方看大门去，老子再也不做生意了。” “你要真想看大门，我就让我三舅回家，你去我的厂子里看吧！咱们老哥俩还能经常凑在一起喝个酒。” .. 二更奉上，还有一更。 大家一定要追读啊，谢谢！ 第42章 稳了！ 夜市上，陆凡又给白露买了五件衣服，都是适龄女孩的衣服，清纯软萌活力爆棚的那种。 还特意为柳月娥买了一身，看上去有些正规的职业套装，小西装包臀裙搭配黑丝。 这套衣服，过段时间他会有大用。 柳月娥的身高跟白露差不多，身材要稍微好一点，把衣服往白露身前一对照，就能选到合适的尺码。 至于白霜，已经不需要他再买衣服了，夏红英把她打扮的漂漂亮亮。 逛街的时候，陆凡的目光在人群中搜索，想要找到那伙小混混，他想向对方索要一下摩托车发票。 要不然下次见面的时候，陆大伟肯定还要揪着这件事问。 但很可惜，两人在街上逛了一个小时，陆凡愣是一个都没看到。 难道那伙人被自己教训了一顿，已经转移阵地，或者是弃恶从良了？ 这段空隙，陆凡已经是把手机调整成铃声加震动模式，一直留意着有没有来电。 但是丁茂财和古建军一个电话都没有打来。 他几乎能在脑中演示出两人的对话场景。 除非现在有一个人主动跳出来，以远高于自己的价格截胡，否则，这门生意算是很稳了。 老丁已经走投无路，而且就算是他不接受，古建军和另外的三人大债主也会逼着他接受。 讲实话，那个小服装厂并没有太大的投资价值，陆凡也不想深耕服装行业，只不过就是看上了那块地。 只要能把那块地握在手中，他以后就算是什么也不干，等到拆迁补偿到位的时候，三辈子应该都稳了。 服装这门生意，他一开始就是单纯想弄点零钱花花。结果，因缘际会，知道了服装厂的困境，他就顺手推动了一把。 即便已经提前预知了这件事的结果，可等待总是漫长的，陆凡还是期盼着能够接到古建军的电话。 希望他能亲口跟自己说一句：事情稳了！ 这样他才会彻底放心下来。 现在，他的心跳有些快，还有点小兴奋，仿佛是赌徒面对即将掀开骰盅前的那一刻。 还不知道具体结果前，还是有些忐忑。 “白露，我们再买一身衣服吧！咱们去商场买，我给你挑一身好的。” “不买了，今天已经买了五件了，这么多衣服我都穿不了。陆凡......” “嗯？” 白露本来想问问他怎么了，今天晚上格外反常。但话音一转，却成了：“你给自己也买两身吧！” 陆凡摇摇头，“我不买！我家里很多衣服。” “你看看还想买点什么，咱们今天拼命花钱就行。” 白露摸了一下挎包，笑道：“真的什么都不缺了，咱们回家吧！” “行，那就回家！” 回到家之后，柳月娥急忙为两人收拾饭菜，但两人刚才在夜市上，吃了好多东西，都不饿。 陆凡来到院子，把上衣脱掉，将手机铃声调成最大，摆放在一个显眼的地方，就开始在院子里锻炼起来。 白露和柳月娥则是在屋里，试着两人新买的衣服。 白露一件件地试给柳月娥看，眼睛里全是幸福和满足。 柳月娥也感觉到很欣慰，这才几天的时间，对方就为白露买了这么多衣服，等白露嫁给他之后，肯定会很受宠，自己也能跟着沾沾光。 等白露试完最后一件之后，柳月娥笑道：“都挺好看，陆凡的眼光还是很好的，你穿这些衣服都很合身，也适合你的年龄。” “妈，你也试试吧，陆凡为了给你买这身衣服，挑了好几处衣服摊子呢，一开始看的那几家，他都觉得质量太差，最后选了套好的。” 柳月娥的手边，有一个套在无纺布袋里的盒子，里面装的就是那套工装小套裙。 这套衣服很贵，一套几乎能顶上白露的五件衣服了。 柳月娥故作严厉道：“妈的年纪都这么大了，随便有件衣服穿着就行，干嘛浪费那个钱。” 虽然这样说，可柳月娥的内心还是非常高兴的。 “妈的年纪才不大，陆凡说以后的人会越来越长寿，三四十岁正是人生中最好的年纪。你打开看看，穿上试试喜欢嘛。” “好，只要是你们买的，我都喜欢。” 柳月娥把手伸进袋子里，想要把盒子拿出来，没想到却掏出了一个网状的东西。 “这是......袜子？怎么这么大？” “哦，这种好像叫连体袜，我听陆凡讲过，他说这身衣服就要搭配这种袜子。” 柳月娥把袜子展开，双手撑着一看，脸瞬间就变得通红。 “呸呸呸！这是什么袜子，还能提到腰！” 她的手一哆嗦，就把袜子扔在了床上。 白露捡起来，对着柳月娥比量道：“妈，你可真是老古板，这袜子是穿在衣服里面的，又不是穿在外面，别人看不见，你害羞什么啊！” 柳月娥想想也对，但她还是有些不敢接这双袜子，于是就绕开白露的手，把盒子拿了出来。 打开盒子，她一眼就喜欢上了这套衣服，看领口应该是套轻薄的小西装。 黑色，翻领圆角，有垫肩，纯棉材质，双排扣，束腰设计，西装翻领上还别着一枚温润的珍珠胸针。 柳月娥在服装厂做的是裁剪工序，接触的面料不少，简单一眼就把这件衣服所有的细节都收入了眼中。 她越看越喜欢，自己还从来没有穿过这么好看的衣服。 “妈，下面还有一件裙子，你都穿上看看。” “啊，裙子啊！” 白露看到母亲惊喜的表情，她朝窗外望了一眼，就把那道布帘子给拉了上来。 柳月娥这才扭捏地把自己的裤子脱掉，准备直接套上裙子。 “妈，还有这条袜子，要全脱了，先穿袜子。” 片刻后，柳月娥打扮整齐，用手使劲往下拽着裙边，有些不好意思道：“这裙子也太短了，都没到膝盖。” 白露有些呆呆地看着自己母亲，发出一声：“哇！” “妈，你穿上这身衣服真是太好看了，就跟电视里的港台明星一样漂亮。” 柳月娥苦笑道：“你们给我买这样的衣服，让我怎么穿出门去，穿着它，村里人肯定指指点点的，都会笑话我。” “这裙子，穿着也迈不开腿啊！” “妈，你迈小步，别迈大步。” “那怎么干活！” “不干活了，陆凡让我跟你说一下，让你明天就去把美林服装厂的工作辞了，他以后给你开工资。” “啊，他给我开工资？”柳月娥想了想，就问道：“他是想让我跟着你们一起去卖衣服？” 白露点点头又摇摇头，“我没问，我估计大概是这么个意思，你是不知道今天晚上有多少人报名，一百多个，我和陆凡都快要被人包围了。” “这么火爆？” “对，而且我们还没带衣服，这些人都是提前交钱预定衣服的。” “啊？” 柳月娥感觉自己的脑子有些不太够用！ ...... 院子里，陆凡正在挥汗如雨。 叮铃铃...... 突然，电话铃声响了起来。 听到这个电话，陆凡那颗躁动的心，心瞬间就安静下来。 他一直把最后一套动作打完，然后收功，调整气息。 先用手巾擦了一下汗水，才抓起电话，用嘴咬出天线，拇指啪一下，就把机盖翻开。 屏幕正中有三个字的来电提醒。 古建军！ .. 三更奉上，求追读！求月票！ 第43章 还要扮演啊？ 陆凡按下了接听键，对面顿时传来了一个偷感很重的声音。 “喂，陆老板么，我已经给老丁这边做通了思想工作，但是您的报价实在是有些低，我就建议他提到了60万，先安抚好他的情绪。” “不过，您不用担心，到时候您可以尽情砍价，态度也可以强硬一些，只要是在40万的基础上，稍微加一点，给他一个台阶下，我估计他就能同意，再说，还有我们几个敲着边鼓呢。” “还有，我没跟他提债务转包的事情，我觉得这块由我们四个主要债务人在现场提出来比较好。老丁破产，谁知道他外面还有没有其他外债，我们要求你把钱直接给我们，也是非常合理的。” 陆凡笑道：“还是古老板考虑的周全，今天这事麻烦了。” “不麻烦，不麻烦，那就这样，我是趁着出来上厕所的功夫给你打的电话。” 挂断电话后，陆凡便在院子里溜达起来。 他一边放松着肌肉，一边思索明天的谈判场景。 强硬，肯定是主要态度。 争取一下子把丁茂财逼到墙角，当天签下合同，以免夜长梦多。 陆凡出了40万的报价，本身就给对方预留了一大块的议价空间，对方回了个60万，他一点也不意外。 其实就算是60万拿下来，也是千赚万赚的。 那批衬衫在丁茂财手中不值钱，但是自己却能把它们变成钱。 七万三千件。 如果继续按照50一件来销售，那么这批衬衫的价值就是三百多万。 当然，自己不可能继续做终端零售，这批衬衫也不能按照零售价来计算，对外放货，要给销售渠道分润，自然不会有这么大的利润。 但他保守估计，百余万应该是可以赚到的，这还没算地皮价值。 有了这笔钱，之后不管是做点什么，当做起步资金，都是绰绰有余的。 明天如果签合同的话，那就需要有一个年满十八岁的自然人，来接手公司，并且承担转包的债务。 自己还差两个月才满十八岁，白露更是比自己还要小几个月。 陆凡能找到的人，目前来看，最合适的只能是柳月娥了。 至于自己的父母，他也不是没想过，但要是父母跟着自己去谈判，他怕自己就表现得不够强势，因为他就算是再强，夏红英和陆大伟一个眼神，也能够镇压他。 而且自己还当着丁茂财等人的面撒过谎，说是自己舅舅的生意。 这么重要的场合，舅舅不出现，似乎不能让人信服。 但这里面还有一个逻辑问题，那就是丁茂财是认识柳月娥的，自己怎么才能让丁茂财相信，柳月娥就替自己舅舅完全做主？ 陆凡在脑中一遍遍地完善着计划，推演着可能出现的情况，以及应对措施。 这时，白露的声音从屋里传来，“陆凡，你来看，我妈穿这身衣服，可好看了。” 陆凡看到柳月娥的时候，眼睛就是一亮。 玲珑的曲线，诱人的身材，还有笔直且修长的美腿，这完全就是一个都市丽人的打扮。 虽然这张脸清汤寡水的也挺耐看，但还是要捯饬一下，画一个淡妆，头发也要重新做个造型，大波浪就挺适合。 陆凡抱着胳膊，脑子里还在想着，明天领着柳月娥出现在谈判现场时的场景。 他觉得柳月娥现在的这个形象，还有很大的改造空间。 陆凡的目光肆无忌惮地在柳月娥身上打转，后者只觉得身上一阵阵火辣辣地发烫，仿佛对方的目光带着灼伤效果，哪有女婿这么直勾勾地盯着丈母娘看的。 柳月娥有些羞涩地往白露身后躲了躲。 白露也看出了陆凡的异常，娇嗔道：“怎么样啊，好不好看？” “哦，当然......呃，要是姨不好看，也生不出这么好看的你。” 陆凡夸了下两人，然后才说道：“姨，我想让你明天陪我演场戏。” “啊？演什么戏啊？” 女儿和妈妈都有些惊讶。 陆凡笑道：“咱们坐下来，我慢慢跟你们讲，明天这场戏会影响到我们整个家庭未来的发展，如果成功了，咱们就算是向前迈了一个大台阶，彻底跟贫穷说再见了。” 陆凡的话很勾人，白露隐隐约约能猜到一些，但是柳月娥却依旧迷迷糊糊。 随后，陆凡便把自己的计划，没有任何保留地全盘托出。 待知道了，陆凡想要空手套白狼，一口吃下人家的一个厂子时，柳月娥彻底被震惊了。 她活了三十多年，从来都是本本分分生活，老老实实做人，即便是再穷的时候，也只是想通过辛苦的劳动来改善生活，从没想过去占别人一丝一毫的便宜。 陆凡的这些话，对她的固有价值观冲击的有些大，让她晕晕乎乎的。 “陆凡，姨不懂什么大道理，但你跟我说，这样犯法么？” 陆凡有些诧异对方的脑回路，但还是认真地说道：“姨，这跟犯法有什么联系？咱们这叫商业合作，各取所需。” “服装厂的运营，已经维持不下去，眼看将要破产，而且还欠着那么多人的债务、工资，我们接手后，将会让服装厂继续经营下去，也不会有那么多人失业，这是国家和政府都支持的事情。” “可是，咱们这是骗人，是不是叫诈骗？” 宁煜笑道：“这是不一样的，诈骗是以非法占有为目的，用虚构事实和隐瞒真相的办法......” 嗯？你别说，还真他妈的有点像。 陆凡只好又改变了一种解释，“姨，我就这么跟你说吧，诈骗是以损害某一方的利益为基础，而我们呢，通过这场合作，是让好几方都受益，先是服装厂老板丁茂财，他会彻底摆脱财务危机，化解债务。” “债权方，他们会陆续收回自己的钱，把账平掉。” “还有服装厂的那些女工，她们不仅能得到自己的工资报酬，也不会失业，这多好啊！” “我再给你打个比方......巴拉巴拉......” 陆凡连续讲了半个多小时。 柳月娥紧皱的眉头，才开始慢慢舒展，看来她是听进去了。 明天这场戏，柳月娥要扮演的角色，重要性不啻于自己这个主角。 陆凡必须要让对方全心全意地配合，完全打消心中的疑虑，这件事情才能继续下去。 所以，他也不惜多浪费一些口水，争取让对方完全从内心接受这件事情。 “姨，我再说一下你的新身份，你明天就是我的小舅妈，我原来有个舅妈，死了，你是我舅新娶的小媳妇。” “啊，还要扮演啊？” .. 今天继续三章，求追读！ 感谢喵大人的打赏，恭喜成为本书第一个舵主！！撒花！！ 第44章 改造柳月娥 “呃，姨，其实也不需要特意的去扮演某个角色，你的身份是我的小舅妈，也是我的长辈，只不过要装出十分信任、宠溺、一切由我做主的样子。” 柳月娥喃喃道：“本来就很信任你。” 陆凡也有些头疼，他不知道该怎么去指导，让对方发生改变。 他整理了一下思路说道：“姨，你站起来走两步我看看，明天你要表现出一种自信从容的姿态，千万不能露怯，就仿佛签合同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柳月娥半个身子还是藏在自己闺女的后面，面露难色。 白露转身打气道：“妈，我相信你肯定能做到，你就拿出以前我爸还没生病时，那个姿态就行，你在家里叉着腰骂人的时候，就很有自信。” 陆凡一拍大腿，附和道：“对，就是那种感觉，你在家里所有人都要听你的，谁不听你的，你就要唠叨上两句，再骂上几句，我妈在家就这样。” 柳月娥回忆着那种感觉，刚想开口，但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陆凡看出了对方的难处，便说道，“姨，我跟你换换位置，你来我这边站着说。” 说完，他便搬着小马扎，坐在了白露的身边。 “这样，咱们先进行情景假设，我和白露都是你的孩子，非常不听话，经常在外面打架，今天我们把一个小朋友给揍了，打掉了两颗牙，人家父母找上门来，你给人赔偿了100块钱。你现在就是在教育我们，先找找感觉。” 白露捂着嘴偷笑，结果被陆凡拍了一巴掌。 柳月娥本来就紧张，你可别笑的她不会了。 “姨，狠狠地骂我们就行！我们两个能承受得住！” 柳月娥想了片刻，才语气有点严厉地说道：“你们两个怎么回事？” “停，还不够有气势，你要左手叉腰，右手指着我们那样骂，然后身子别岣嵝着，抬头挺胸，用眼底的余光瞄向我们，仿佛下一刻就要冲上来揍我们的样子。” 柳月娥蹙眉道：“好难啊！” “多练练，要不然明天会更难，你要保持那种高高在上，目空一切的姿态才行。” 柳月娥又酝酿一会，然后左手叉腰，右手指着两人，却忘词了。 反复几次后，陆凡扶了扶额头，看来不能给柳月娥安排太多的戏份，只是拿她当个摆设就行，要不然这场戏非演砸了不可。 “这样吧，姨，明天你就少说话，只是点头摇头，如果我要想征询你的意见，我会趴在你耳边小声说，咱们两个说悄悄话，不让他们听见，保持神秘感也可以。” “好好好，这个我可以！”柳月娥赶紧点头，刚才可是难为死她了。 “但是，你那个姿态架子必须要摆出来，你就是女王，看不起他们那些土鳖。” “好，是这样么？” 柳月娥抬头挺胸，用眼睛蔑视地看着两人。 “嗯，差不多，我再给你设计几个动作，你要偶尔双手抱胸，这样显得更加孤傲一些。撇撇嘴，这样显得不屑，对......不是，动作不用这么夸张，嘴角轻撇，不用露牙。 还有，深思的时候，你可以摸一下耳垂，或者是脖子都行，想要做决定的时候，牙齿可以无意识地咬一下嘴唇。” “对对对，很好，这几个小动作晚上你自己多练练。” “最后就是走路了，电视上的模特见到过吧，也不需要走的那么夸张，但是双脚尽量走直线，步伐小一点，让身子动起来。” 陆凡怕对方害羞，便跟白露说道：“你会走么，你先走两步给我们看看。” 白露虽然有些害羞，但还是听话地站起来。 陆凡把小餐桌搬走，给她空出场地。 白露想了想便在客厅里走了起来，动作夸张，让陆凡和柳月娥都大笑起来。 “白露，你不用太夸张，你的腚扭得......你就按照平时走路的姿势，然后两脚落点尽量往中间靠试试。” “嗯，现在差不多，有那么点感觉了。” 三人在客厅里折腾了一个多小时，陆凡也亲自上场演示，柳月娥和白露逐渐放开，走的从容了不少。 最后，陆凡感觉两人都走出了一种都市女强人的感觉，这才收工。 “今天晚上就到这里吧，小舅妈，明上午我会带着你去城里，做个发型，然后买双好看一点的皮鞋，再给你买点首饰，好好给你打扮打扮。” 柳月娥说道：“这就不用了吧？” “有句话叫细节决定成败，既然是做戏，那就必须要全套，别因为一两处失误影响了大局。只有我们自己全力以赴，那就算是失败了，也不会留下什么遗憾。” 柳月娥和白露都郑重地点点头，觉得很受教。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她们对陆凡都已经非常信服，要不然也不会听他这么摆布。 第二天，三人早早起来。 吃过饭之后，陆凡便用摩托车带着两人前往市区。 先是给白露爸爸送了饭，然后三人就来到一处商场。 为柳月娥买了两件质量不错的内衬上衣，然后又挑选了一双她能把控的高跟凉鞋。 穿着高跟鞋，柳月娥又走了几步，这下味道更足了。 从商场里出来，陆凡骑着摩托车，载着两人继续逛，最后找了一家看上去比较高档的美容美发店，进来之后，发现里面没有站着一圈浓妆艳抹的小姐姐，才开始放心地询价。 他直接挑选了一个199元的美容美发套餐，为柳月娥的脸部、颈部、身体、手足都做一个全面的营养护理。 陆凡一边端详着柳月娥，一边对着旁边的美容师说道：“头发修剪掉发梢部分，再做一个空气烫的大波浪，把前面刘海也要烫一下。” “脸上要打上粉底，把眼角的几条鱼尾纹给遮盖一下，稍加一点腮红，眉毛稍微修一下，只是把眉梢后那几根杂乱的刮掉就行，要留出眉梢，做出细长的效果，还有脖子也要打一下粉底。” 顾客就是上帝，旁边的美容师没有丝毫不耐烦，一边记录一边点头。 “最后，口红涂个豆蔻色，手指甲也涂成豆蔻色，脚指甲涂成淡青色。” “手脚的护理一定要做好，不满意我可不给你们钱。” “先生，您放心，我们店在东坪开了十几年了，有很好的口碑。” 美容师记录完，便上楼准备牛奶熏香沐浴，对方的态度让陆凡很满意，他觉得这个钱花的很值。 “白露，你是跟我去逛逛首饰店，还是留在这里？” 柳月娥一把就把白露拽住了，“让白露留下来陪我吧，我一个人在这里有点害怕！” “姨，你放心，又不会把你卖了，你怕什么！” .. 还有一章！ 第45章 白露，我能打你男人么？ 来的路上，还有逛商场的时候，陆凡就感觉到裤兜里的手机震动了好几次，他一直没有接听。 出了美容店，掏出手机来看了眼，果然是丁茂财打来的。 对方总共打来了三次，几乎每隔半个小时左右打一次。 陆凡便给对方拨了回去。 “喂，丁老板，有事？” 丁茂财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中，拿手机的手都有些哆嗦。 “喂，陆老板，昨天晚上我考虑了一下，觉得你那个提议......嗯......可以考虑，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咱们面对面聊聊。” 陆凡不知道丁茂财为什么没直接在电话里提出60万的议价，他也没多想，直接说道：“哦，我现在很忙啊，下午吧，两点到三点，我有时间，到时候我过去一趟。” “陆老板是这样的，我想要商量一下服装厂的价格，您能不能把您舅舅一起请来？” “呵呵呵，听丁老板的意思，是怕我做不了主啊！” “不是，不是，陆老板青年才俊，怎么会做不了主呢。” “嗯，我舅没有儿子，拿我当亲儿子养，他的事我都能做主，要不然上一次也不会开口就要你一万件衬衫。收你厂子这件事，我舅让我全权负责，你是个什么意见，直接跟我说就行。” “行行行，可是......” “我知道丁老板的顾虑，嘴上没毛，办事不牢是吧！这样，我让我小舅妈跟着一起过去，这样你总放心了吧。” “看您说的，我还信不过陆老板么！” 挂断电话后，陆凡觉得这个逻辑虽然还有些问题，但他此时已经考虑不了那么多了。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他骑着摩托车来到小商品城，挑选了一块江诗丹顿女士腕表和一个gi包！ 又在珠宝区，选了几个玻璃做的翡翠吊坠、耳环，还有钻戒！ 总共花费二百元左右。 就是腕表和包贵了一些，高仿的比较精致，其他的加起来一共才十块钱。 回到美容店的途中，陆凡顺便打听了一下哪些地方有租车的。 回到美容店，二楼的vip包间中，柳月娥的改造已经进行到烫发环节，她躺在一张躺椅上，半个头都伸进一个圆形的仪器中，旁边有两个年轻女孩为她服务，一个在她手上涂抹着一些东西，另一个拿着磨砂板，正在打磨脚后跟，五个脚趾已经涂上了浅绿色的指甲油，有些好看。 这是上辈子白霜最喜欢的颜色。 陆凡只是看了一会，就把门掩上来，悄悄走出了美容店。 他在外面，坐在摩托车上等了足足一个小时，柳月娥和白露才挽着手走出来。 陆凡看到两人的瞬间，也有些发愣。 柳月娥这么一捯饬，看上去足足年轻了好几岁。 现在说她二十来岁，别人也不会怀疑。 她和白露站在一起，成了名副其实的两姐妹。 柳月娥的头微微低着，仿佛不敢看他，整个人如同少女般羞涩。 陆凡也没有夸赞她什么，那样只会让她更加尴尬。 “快到中午了，咱们找个大饭店，我请你们吃顿好的。” 柳月娥低声道：“还是回家做吧，今天在外面都花了好多钱了！” 陆凡摇摇头，“这顿饭是必须要吃的，你们去感受一下那个环境，上档次的地方，都是有气场的，你们如果能很淡然地出入那些地方，那你们身上的气势就会慢慢养成，这对你今天的任务是很有帮助的。” “姨，等会进入酒店之后，你走前面，我和白露跟在你后面，点餐结账都由你来做，咱们今天就按照三百块的标准吃就行。” 看着柳月娥的脸色迅速变白，陆凡赶紧说道：“当然，钱我来出，这个你不需要担心。白露。” 白露听到这话，赶紧从挎包里点出三百块钱，放在了柳月娥的手中。 柳月娥又赶紧还回去，“我不是这个意思。” “没关系，钱就是人的胆，有多少钱就有多大的胆子，白露这个包里背着几千块呢，今天你随便点菜就行。” 在陆凡的鼓励下，进入酒店大堂之后，柳月娥就开始走在前面，按照昨天练习的那样，走起来摇曳生姿。多少透着点优雅与自信！ 可是柳月娥走着走着，就走过了，她差点一步跨进人家后厨。 陆凡小声说道：“姨，直接找个位置坐下就行，点菜不用进厨房。” “哦！” 柳月娥到底是没舍得按照陆凡说的，点上三百块钱的菜。 她只点了四个菜，白灼野生大海虾稍微贵一些，还有一盘糖醋里脊和两个青菜，总共才花了八十元。 吃完饭后，陆凡本来还想给白露爸爸也点上一个菜，但是柳月娥却向服务员要了个方便袋，把剩下的菜打包起来，说是，让白露爸爸吃这些就挺好。 不过，从医院里出来的时候，柳月娥却是哭着出来的。 她的双眼通红，一边走一边抹眼泪。 白露看到了赶紧上前问道：“妈，你这是怎么了？我爸的病是不是又加重了？” “不是。” “那你到底怎么了？” “你爸问我是不是在外面有男人了！这个没良心的，早知道就不管他了。” 陆凡本来还想上前安慰一下，但听到这话，直接又坐回了摩托车上，清官难断家务事，这事他不好掺和。 白露说道：“你就没跟爸爸说，我跟陆凡的事情？” “没有，我本来想等他痊愈之后再说的，他要是知道我当初的想法，差点把你给胡乱嫁给别人，肯定会生自己的气。回去吧，下午还有事，等我找时间再好好跟他说。” 陆凡并没有带着两人回家，他先是回到美容店，给柳月娥补了一下妆。 随后又带着两人来到了一家租车公司，以两百块钱一下午的价格，租下了一辆皇冠。 此时，时间已经一点半了。 他也不需要租赁公司派司机，直接拿了钥匙来到驾驶座，发动汽车，就拐进了主路。 “姨，等会到了服装厂，你先不用下车，在车上坐着就行。等我跟他们谈好之后，再过来喊你。” “好！” “我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情，这件事好像不用这么麻烦，站在老丁的立场，他只是希望把厂子和债务转出去，至于转给谁，合同一签，其实就跟他没有多大关系了！” “而另外几个人，他们都是站在咱们这边的，也不需要考虑他们的想法。” 柳月娥琢磨了一下陆凡的意思，问道：“这么说，其实没必要这么折腾我？” “呃......也不是，至少这么一折腾，您看上去年轻了十几岁，要不然我叔也不会误会您。” 柳月娥对着陆凡的后脑勺，翻了一个白眼，然后问道：“白露，我能打你男人么？” 白露：“......” .. 三更！ 第46章 合作达成 白露小声道：“陆凡说的没有错，折腾折腾，你是年轻了十几岁，你打他干什么！” 柳月娥没好气道：“你还没过门呢，这就护上了。” “哪有，是妈不讲道理。” “我不讲理是吧，就你们两口子占理。” 柳月娥和白露在后面相互胳肢，闹了起来。 陆凡把后视镜调整了一下位置，看着两人，也感觉有些欣慰。 现在白家算是已经从那份苦难的氛围中彻底走了出来，压在每个人身上喘不动气的那副重担消失的无影无踪。 柳月娥刚开始见到自己，还像个兔子一般，很容易受惊，现在都能跟自己开玩笑了。 二十几分钟后，车子直接开进了服装厂，在办公室前停好。 陆凡对着后面说道：“白露，你跟在我身边，进去一起听听。姨，你在车上，把我给你买的首饰都戴上，然后扮演女王，谁也不用搭理，我车开着火，给你留着空调。” “你现在还紧张么？” “不紧张，凡凡你去忙吧。”柳月娥抬头挺胸，眼神睥睨。 陆凡呵呵一笑，对方现在还真有点女王潜质。 他领着白露出来的时候，丁茂财、古建军、刘玉龙、邱华，还有一个不认识的人，都已经从办公室出来，准备迎接他。 这几人看到皇冠车，脸上也都纷纷挂上了谦卑的笑容。 此时，皇冠车的价格大概在四五十万，能开得起这么好的车，资产肯定在百万以上，比他们这些人都有钱。 “陆老板，终于把您给盼来了。” “让丁老板久等了，古老板、刘老板、邱老板，还有这位老板，你们好啊！” 古建军介绍道：“这位是谢明谢老板，他也是老丁的债主。这位就是年少有为的陆老板。” 古建军在说话的时候，还对着陆凡眨巴了一下眼。 陆凡恍然，他们四个都已经私下沟通好了。 丁茂财看到车里还坐着一个人，就想迎过去，结果被陆凡伸手拦住。 “丁老板，我小舅妈不喜欢吵闹，车里有空调，她在车里坐着，事情有了定论，我再请她过来。” “哦哦，也好，我这个办公室几天没打扫了，有些埋汰。” 来到屋里，陆凡带着白露直接坐在了沙发的主位上，其他几个人围了一圈坐下。 陆凡直接开门见山道：“丁老板，大家都是生意人，时间就是金钱，咱们谁也别藏着掖着，直接把自己的条件摆出来，能谈成，就合作一把，不成，大家也还是朋友，你看怎么样？” 丁茂财搓着双手，昨天晚上在办公室里骂人的那股气势已经不见了。 “陆老板，我知道您是想拉我一把，但关于这个收购的价格，能不能再提提，四十万实在是太低了，这个厂子虽然不大，却是我半辈子的心血。” 陆凡笑道：“丁老板，咱们是朋友，可生意就是生意，不能打感情牌。你要是嫌我报的价格低了，那也可以还一个，我这边综合考虑一下，如果在接受范围之内，我就买下来。超出了，您就另外找找客户，双方都不耽误。” 丁茂财看看陆凡，然后再看看其他人，还未保价，他的心就已经虚了。 “六十万怎么样？” 陆凡愣了一下，直接问道：“丁老板，你是拿着我当冤大头呢，我出的四十万，你直接给我加了一半，这可不是批发市场卖衣服，拦腰砍一刀，您这刀也太狠了。” “陆老板，您听我算算账。首先，我仓库里的......” 陆凡直接摆摆手，表示已经没有了耐心。 “丁老板，我就明说了，这个价格不可能，你别总觉得那批货价值很高，就随意涨价。虽然我们是做卖场的，但是要销售完那批货，还不知道要销售到猴年马月呢，别说江城了，就算是江南省一时半会也吃不下，我根本不可能花钱来囤下一批货。” “您要是想把那批货也折算成钱，咱们今天就直接别谈了。” 丁茂财额头上的青筋鼓了鼓，脸色也变得很难看。 一边的古建军急忙劝道：“丁老板，你确实涨的有些高，你这边再减减。” “陆老板，老丁这边也不容易，你就再给加加，双方的价格都往中间靠靠，差不多这件事情就成了。” 其他几人也赶紧劝起来。 陆凡皱眉思索了片刻，把烟屁股直接摁在了烟灰缸中，“这样吧，看在诸位的面子上，我再加五万，这就是我的底线了，丁老板怎么样？” “五十万，陆老板只要出到这个价，咱们现在就签合同。” “丁老板，你有点得寸进尺了，五万块已经是我最大的让步了。” “陆老板，我已经让步了十万，是我让的比较大。” “那生意就没得谈了！” 陆凡起身便走，旁边的刘玉龙赶紧拽住他，陪笑道：“就差五万块钱了，也不是什么大数，陆老板别着急嘛，大家再商量商量。” 古建军面露沉吟之色，“这样吧，我站在中间说句话。老丁，你不是还有一辆桑塔纳么，你把那辆车也折算上，反正你以后也不做生意了，根本用不上，不如一起处理了。陆老板，您就给个五十万，凑个整。” “老丁，你先表个态，行还是不行？” 丁茂财有些无力道：“行，你们看着办吧！” 这话一出，几人都有些兴奋。 赶紧从办公桌上拿过了几张纸，递给陆凡。 “陆老板，这是我们昨天晚上拟定的几条协议，您看看还有什么补充的么！我们几个是这样想的，老丁欠着我们的钱，直接由您付给我们就行。” 陆凡无所谓道：“都行。” 他快速翻看了一下，协议很简单，上面有服装厂资产清单，还有一些债务列表。 接下来，丁茂财就不再参与商讨具体的环节，坐在自己的老板椅上，仰头看着天花板。 陆凡跟几人商量了一下具体的打款时间。 原本陆凡想的是利用三个月的时间，分批打款，但是在现场，这话他根本不好说。 大家都不是傻子，他一旦提出来，别人很容易猜得到，他这是在空手套白狼，现在根本没钱。 他只好，利用公司过户、土地证过户的时间，打一个时间差，进行分批次付款。 公司过户，就是变更法人，估计至少需要半个月的时间。 为什么需要这么长时间，因为老丁的财务跑了，各类公章丢失，需要登报挂失，然后重新办理。 还有银行账号也要重新补办。 营业执照、组织机构代码证、税务登记证，都需要换新的，半个月时间算是短的！ 这些证件办完之后，再进行土地证的变更，估计需要更多的时间。 这样，至少能为他争取到一个月。 也就是说，这五十万，他必须要在一个月内全部挣回来。 每天一万六的进账，陆凡觉得自己身上的担子有点重！ 第47章 服装厂易主 一个小时后，陆凡仔细检查完新打印出来的合同，确认无误之后，便对身边的白露说：“你去把小舅妈请过来吧！这份合同需要她来签。” “好！” 片刻后，柳月娥踩着高跟鞋，迈着猫步，走了进来。 高跟踩在水泥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非常有节奏。 美艳清丽的面孔，被大波浪遮住了一半，西装套裙搭配着黑丝，让几人不自觉地低下头去。 “凡凡，你舅舅不是已经说了，一切都让你自己拿主意，为什么非要把我喊过来。” 柳月娥的语气中带着三分宠溺，七分撒娇。 她的出现仿佛瞬间让这个有些臭烘烘的屋子，变香了起来。 “文件呢，给我拿过来，我签了再回车里等着，你的动作也快一点，等会我们还要去东湖和龙岗巡店呢。” 这些台词都是原来设计好的。 陆凡赶紧起身，“马上就好，小舅妈，你就在这里签，这个屋里我们抽烟有点重。” 陆凡直接没让她走到沙发这里坐下，而是带上合同，虚扶着她来到了门口不远处的一张桌子上。 两份文件，陆凡指着上面的签名处，柳月娥大笔一挥，随意哗啦了两下，签好了自己的名字。 一直到最后几张纸的时候，柳月娥看完之后，身子就是一哆嗦。 只见上面写着：欠条。 今欠东坪区秀丽纺织厂古建军21.5万， 东坪锦绣服装厂变更法人，领取新的三证（营业执照、组织机构代码、税务登记证）后，支付百分之五十； 东坪锦绣服装厂持有的土地所属权变更为柳月娥后，支付剩余百分之五十。 欠款人：柳月娥！ 日期：2000年7月23日 柳月娥心口都有些发颤，你还说没卖我，都卖了二十多万。 陆凡一把托住柳月娥的身子，指了指签名处：“小舅妈，在这里签，外面有点热，签完你就回去坐着吹空调。” 柳月娥一咬牙，手哆嗦着，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接下来，还有第二张欠条，第三张......第五张，不过这几张的金额小一点，三张五万多的，一张十万的。 柳月娥的身子感觉越来越软，都没有力气站直了。 挨个名字按上手印之后，陆凡也没工夫为她擦手指，便对身边的白露说道：“白露，把小舅妈扶到车里，这天太热，她受不住。” “好！” 白露架起自己亲妈就走。 陆凡走回到沙发区，将合同放在茶几上，其他几人立刻拿起来，监督着丁茂财，在上面签上了自己的名字，也按上了手印。 做完这些，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合同，陆凡和丁茂财每人一份，柳月娥刚打的那些欠条，则是他们各自收好。 陆凡笑道：“丁老板，现在我们抓紧办理公司变更手续吧！” “诸位老板的钱，可是要在变更手续完成之后，才能支付。” “对啊，老丁，别坐在这里装死了，你也有十万块钱，先把法人变更了，你的你手头也就宽裕了。” 丁茂财看了几人一眼，说道：“公司财务都找不到了，要想变更的话，可能还挺麻烦的。” “那就赶紧的，咱们去工商所问问，你坐我的车去。”古建军和刘玉龙把丁茂财拽起来，架着就往外走。 陆凡跟着送出来。 临上车之前，古建军走过来跟陆凡握握手，“本来想着今天晚上一起吃顿饭，但大家估计都没有心情，那咱们就等着公司新证件出来之后，再一起吃吧！” 陆凡点点头，表示理解。 此时，守在这里的工厂女工们，看到丁茂财上了一辆车，便纷纷地走到车前，把路堵死了。 陆凡看到这个场景，走到几人身边，大声说道：“各位大姐，丁老板已经把厂子转给我了，你们的工资由我来支付。” 几个女工都一脸狐疑地看着陆凡，其中一个说道：“我们没拿到钱，就不会放姓丁的离开。” 陆凡展示了一下手里的合同，“不信你们过来看看。” “我们都不认识字，怎么看？” 陆凡想了一下，说道：“这样吧，你们的工资我还需要找一下你们以前的工资表，看看你们到底发多少钱，现在我先每人给你们两百块，如何？” 几个女工这才让开，放众人离去。 陆凡招呼了一声白露，让她给这几个人发钱，并且做好签名登记。 他自己则是坐进了皇冠车内。 “姨，今天这个情况是事出有因，是我欠缺考虑，没有提前说，让你受惊了。” 柳月娥的脸还是煞白，她有些无助地说道：“我也不管了，白露跟了你，老白还不知道有多少日子可以活，我们孤女寡母的都依仗你，你想怎么弄就怎么弄吧。” 陆凡笑道：“你也别担心，一切都在我的预料之内，我有把握一个月后全部把这些账全部平掉。” 柳月娥深吸了一口气，问道：“你把我卖了多少钱？” “这怎么能叫卖呢，如果我现在成年了的话，我就自己签了，谁让我还没成年呢。” “我就想知道我能值多少钱！刚才签了多少的欠条。” 陆凡沉吟一会道：“十个白露。” 柳月娥愣了一会才说道：“你是不是心里一直都对我有气，特别是第一次拿着钱上门的时候，就在心里怨我呢。” 陆凡点点头，“那时候我心里的确是生你的气，但此一时彼一时，我知道你一个女人当家的难处。不过，姨，你也请放心，以后我来当这个家，你们什么事都不需要操心。” 柳月娥的脸色好看了许多，她轻轻地点点头。 陆凡下车的时候，只听她小声地说道：“陆凡，谢谢你！我们一家这辈子都欠你的。” “别这么说，咱们都是一家人。” 下车之后，他便在厂子里溜达起来，厂子占地26.3亩，四周都用红砖墙垒着，边界清晰，产权明确。 建筑物一共有五排房子，最后北面一排是办公室。 每排房子由三个教室打通，两排做的是制衣车间，还有两排是仓库，一个放原料，一个放产品。 陆凡走进存放衬衫的仓库，看着这些衬衫，仿佛看着一叠叠的钱。 大门处还有一个十几平的屋子，是原来看仓库的老黄住的地方，老黄被女工们打跑之后，一直空着。 每排房子前面都有一个小花圃，里面种植着月季、百日红和一些他叫不上名字的花朵。 北边围墙的位置，还有一排高大的香樟树，树龄很大了。 学校并不大，绕着一圈走下来，总共才花了十来分钟。 现在陆凡看哪里都觉得顺眼，花也格外香。 回到办公室的时候，五个女工已经领完了200块钱，但都还没走，继续回到了原来的地方站着。 陆凡走过来说道：“各位大姐，这个场子我会停工整顿一个月，但你们放心，以前的工钱我一分也不会少你们的。” “厂里的财务跑了，你们每个人的工资我都不知道该发多少钱，你们给我几天的时间，扒拉一下账目，算清了，立刻给你们结清。” “你们刚才也都看到了，我花了五十万买下了这个厂子，你们的工资才多少，三十个人满打满算才两万块，不会赖账的。” “新厂子新气象，之前的工资，咱们结清之后，就两不相欠，但是你们想要留下来继续工作的话，咱们就需要重新签订劳动合同。” “以前你们是在为老丁工作，现在是为我工作，刚才我走了一圈，看到厂子里的保安走了，你们谁有意向，先当一下保安？” “多少钱？” “六百！” “我我我我......” 瞬间，五个人都纷纷举手报名。 陆凡笑道：“你们这都成一个保安队了。” “不过，也行，我也不差这点钱，你们五个全部留下来。我给你们分成两个班，每班两个人，12个小时一轮换。” “保安的工作，不仅仅是只守在大门，你们还要定时在厂子里巡逻。” “还富裕着的那个人，白天就在厂子里，把这三间办公室，全部打扫一遍，玻璃地面还有办公家具都要擦出来。 还有整个厂区的卫生也要搞一下，水泥地干净，地上的烟头、瓶盖、卫生纸，乱七八糟的东西都要捡起来。” “谁要当这个打扫卫生的？” 看到没有人报名，陆凡又说道：“加一百！” “我我我我......” “好，这位大姐先举的手，就是你了。” “你们四位大姐就是咱们厂子里的保安队了，记住，大门除了我来，谁也别敞开，外来人员一律禁止入内。” “你们从厂子里找点趁手的工具当武器，铁管钢筋的都行，实在找不到，你们就从家里带点锄头，镰刀之类趁手的。 我跟你们说，当保安就要狠一点，你们要是白天抓住一个乱闯的人，我奖励一百，晚上抓住一个进来的小偷，我直接奖励一千。” “要是跟别人发生冲突受伤的话，你们尽管动手，医药费我全包，住院期间工资照发，而且我还会奖励你们一千块。” 四个大姐听得频频点头，两眼放光。 刚才那个打扫卫生的，又问道：“老板，我能不能不打扫卫生了？” “不行！名额满了，不过你要是在打扫卫生的时候，也履行了保安的职责，抓住人，跟他们一样的奖励。” “记住，你们现在就是厂子里的人了，工资从从今天开始算，你们要以厂子为家，看好了这个大门，争取不让一个外人进来，也不让厂子的任何一件东西流失出去。” “是，老板！” “以前的那些工友，要是来找你们，你们就让她们在大门外等着，跟她们解释清楚。” “是，老板！” 听着几人比较有气势的喊声，陆凡也不由地轻轻点头。 第48章 被人盯上了 陆凡简单地给几人安排了一下工作，排班、巡视路线，巡视频率等等，还给了其中一人100块钱，让她去买上几块大功率手电筒回来。 随后，陆凡又找了几块木板，把仓库大门全部封住，这才开着皇冠车离开工厂。 忙活了一个下午，已经到了五点多。 车上，白露问道：“陆凡，咱们不拿点衣服去夜市上卖么？已经欠了人家三四百件货。” 陆凡摇摇头：“不卖，还不到时候。” 看到白露面露疑惑，陆凡又说道：“我们现在采用的拉客方式，其实有一定的问题，这种拉客方式重营销而轻产品，就是利用消费者爱贪图小便宜的习惯，让他们报名。” “他们的关注点并不在衣服上，而是在每天递增的礼品上，如果今天出货的话，那就会降低他们的兴奋度，后续这种拉人方式效果就会减弱许多。” “所以我们前期，必须先要憋住，等到客户数量足够多的时候，才一次性把货放出来，这样才能获得最大的利润。” 白露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柳月娥更是听得不明不白，什么拉客，什么憋住？ 但她也不好意思问。 到了白家所在的巷子口时，陆凡把车停下来，说道：“姨，你先回家吧，不是还要给我叔送饭么？” “哦！” “还有，你回去之后最好是换回原来的衣服，别让人看到你穿成这样。” “行！” 柳月娥从车上下来，踩着猫步往巷子口走去。 这个时候的皇冠车很少见，不管在哪里一停，便能立刻吸引来一些目光，陆凡看到有人好奇地望过来，他便小声喊道：“姨，来人了，你跑两步。” 然后他和白露就看到，柳月娥把高跟鞋脱下来，拎在手里，跑的飞快。 陆凡笑道：“你妈跑的还挺快！” 白露：“我跑的也很快，初中运动会的时候，我还拿过学校里的跑步冠军。” “嗯，你们都有一双大长腿。” 把车还给租车行，陆凡还多交了50块钱的油钱。 来回的路程并没有多远，就是柳月娥坐在车里吹了一下午空调消耗了一些油。 他的摩托车就放在了这里，所以当初也没交押金。 取回摩托车之后，他便带着白露直奔宝山夜市。 还是继续昨天的套路，来到夜市，两人先是采购礼品，昨天报名的有点多，他们今天买不锈钢盆扫了三个杂货摊子才买齐。 买的时候跟三个摊主都说好了，明天让他们再多备一些不锈钢盆，还有搪瓷盆子，他还要大量买。 第一批顾客今天要领第三次礼物，价值八块钱，这个不能随便，一定要好好选一下。 只要礼物选得好，新人报名才会有动力。 陆凡有些犹豫不决，恰巧路过一个鸡蛋批发门头，他直接买了五十斤鸡蛋，让对方按照四斤一袋全部装好，并且给送到摊子上。 卖鸡蛋的店是小两口在经营，听到位置不远就一口答应了下来。 在鸡蛋店里，两人再次核对一遍名单，检查礼物数量，没有问题之后，才开始往摊子上走去。 他骑着摩托车，双腿撑地，慢悠悠走着，那些不锈钢盆子和搪瓷盆子就放在后面，由白露扶着。 旁边还跟着一个搬着鸡蛋筐的矮小男人。 此时还不到七点，摊位前早就排起了长队。 众人一见到陆凡来了之后，便赶紧给他让开地方。 有人问道：“今天发鸡蛋啊？” 陆凡笑道：“实在是想不到发什么合适了，八块钱标准的礼物挺尴尬的，我在夜市上挑选了很多，都觉得不太合适，就买了点鸡蛋，一人四斤。” “小伙子挺实在啊，鸡蛋就挺好，四斤鸡蛋能够一家人吃上一个月了，实惠得很。” 所有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那好，以后咱们八块钱的这个标准，就发鸡蛋，大家没意见吧？” “没有！” 一群人都很高兴。 陆凡拍了拍正在摆放鸡蛋的矮小男人，说道：“兄弟，听到了么，过段时间我还要大量用鸡蛋，你要多备点货，别把你的店卖空了。” 矮小男人乐呵呵地说道：“谢谢老板，老板发大财。” “过几天我买几百斤的时候，把你老婆喊过来，让她在这里给我发鸡蛋，行不行？” “行，当然行，老板说怎么样就怎么样。” 陆凡看到礼品都已经摆好，就大手一挥，说道：“今天我们也不用等七点了，到了咱就领，但是要记得签名，领完礼品的顾客别在这里逗留，接着回家好不好。” “好！” 陆凡看到人越来越多，便让白露加快了一些速度。 礼物发完，下面便开始了报名环节，今天报名的人数也格外多，双排长队，不断交钱报名登记，队伍消耗掉一些，便又会有新人补充进来。 虽然报名的速度很快，但是队伍长度却丝毫不见减少。 此时，摊子所在的马路对面，有两个人身子半隐在一棵树后，正盯着这一幕。 “师父，你看，我没说错吧，他们发完礼物就开始收钱了，我估计这是一种新型的犯罪手段。” “昨天我回家的时候，我奶奶就在小区里到处宣传这件事情，我一听便感觉有些怪怪的，总觉得这是在利用人性的贪婪拉人头。回家之后，我仔细问过了，这个摊主就是第一天的时候，弄了一批衬衫来卖，从那之后便再也没卖过任何东西。” “只要交10块钱，然后每天领礼物，第一天2块钱，第二天4块，第三天8块，第四天16块，一直递增下去，师父，他这不是傻，就是另有所图。” 被叫师父的中年人点点头，“小伊，还真别说，你的观察还是挺敏锐的，以我多年判案的经历来看，这个小子绝对有问题。 你看他控制人群还有维持秩序的手段多老练，以他的年纪，如果没有经历过很多次这样的场景，恐怕不能一两句话，就让这些人乖乖听话。 这种情况也不算是新式犯罪手段，就是利用广大群众的无知和贪婪设的一个局罢了，10块钱虽然少，但是等交钱的人群足够多，数量远远大于发放礼物的金额时，他就会突然消失。” 中年人点上一支烟，一脸看破的神情。 “那师父，我们现在去逮住他！省的让他骗了大家的钱。” 中年人摇摇头：“小伊，案子不是这么破的，你现在对犯罪嫌疑人了解多少？他以前有没有犯罪记录，能不能找到被他骗过的受害人？” “这些要是找不到的话，你现在还真不能抓他，因为他现在还没有表现出犯罪动机，不能固定证据，法院也不会判。” 伊一皱眉问道：“那师父，他要是跑了怎么办？” “你放心，这种人诈骗的都是小钱，每次都不会太多，不会沉默太长时间，只会越来越贪婪，你带着相机么，去他面前照个相，只要我们知道了他的样貌，他就跑不了。” “嗯，我都带着。” “拍完了就转给经侦吧，这案子不归我们负责。” “师父，这可是我发现的第一个案子。” 面对徒弟撒娇式的请求，这位拥有多年办案的铁血老刑警，也是心底一软，又想到局长的嘱咐，要对新人多照顾。 他只好说道：“也行，我跟经侦老刘很熟，两年前都在一个部门工作，咱们就把案子办好再转给他。” “谢谢师父！” 伊一甜美地笑道。 第49章 我的成功可以复制 现场人员太多，又是双排队伍，白露根本忙不过来，陆凡便让一边摆摊的姜二妹过来帮忙。 他则是在外围，负责维持着队伍的秩序，并且让已经报上名的人员抓紧离开。 即便是这样，这个摊位前，还是形成了一道奇特的景观，所有经过这里的人都要过来围观一会，打听打听这里是怎么一回事。 陆凡很忙，旁边还跟着一个不看眼色的小姑娘，一直跟着他，追问要不要雪糕。 陆凡已经三天没从她摊子上买雪糕了，她父母这两天进货有点多，每天根本卖不完。 姜二妹的加入，让统计速度迅速提升了一大截，她比较泼辣，碰到问东问西的顾客，两句话就能把人给撵走。 看着队伍逐渐小了，陆凡也不再着急，再过个几分钟，应该就能收摊了。 “小姑娘，你别跟着我了，你先回去，等会我买几支贵的，让你多挣点。” “你说的啊，不许赖账。” 陆凡微微一笑，一转身便看到不远处，一个扎着马尾辫，容貌俏丽的女人，正对着自己咔咔拍照。 相机遮住了少女的半张脸，只看到对方眉梢如剑，斜飞入鬓，鼻子高挺，像是漫画书里的鼻子。 陆凡回忆了下，觉得自己应该不认识对方，但他还是配合地摆出了一个剪刀手。 咔嚓！咔嚓！ 对方又拍了两张，放下相机，只见她用恶狠狠的眼神瞪着自己。 陆凡骂道，“神经病。” 我都配合你拍照了，你还瞪我。 你长得虽然好看，但比起家里的三个，还差点意思，嘴唇稍微有点薄，是个没福气的！ 这就是一个小小的插曲，陆凡骂完，便不再看对方，而是招呼起了正在排队的顾客。 “大爷大妈，都别着急，前面排队的人已经少了，很快就能轮到你们了。” “明天你们领的礼品是一个价值两块钱的不锈钢盆，后天是价值四块钱的大搪瓷盆，大后天是......” “报完名的就别排队了，一个人只能报一次。” 陆凡眼疾手快地从队伍中拽出来两个人。 “我给我老伴报名......” “我也是！” 两人一把年纪，还在据理力争。 “那就下不为例，别登记重了名字，你们排到最后去。” 十来分钟后。 报名登记工作终于结束，陆凡看了眼时间，都已经快八点了。 他对着卖雪糕的小姑娘招了招手，小姑娘一溜烟就跑过来了。 “给我拿四支最贵的雪糕。” “好来！” 小姑娘美美地捧着四支火炬冰激凌，跑了回来，“八块钱！” 看到白露还在点钱，陆凡便说道：“等会再给你。” 将雪糕分给了石虎和姜二妹一人一支，他说道：“你们的那个事情公司，领导已经口头答应了，我从一个好哥们那里弄了一批货，明天、最迟后天就能到。” “不过你们两个要是想做的话，咱们还要好好合计一下，首先，这个夜市，你们是没法销售了，因为我在这里铺着摊子，已经预售了不少，你们在这里恐怕也不好卖。” 石虎兴奋道：“没关系，只要有货，我们去哪里都行。” 姜二妹则是问道：“大兄弟，给公司卖一件衬衫，我们能挣多少钱？” 陆凡说道：“这个提成奖励是阶梯型的，卖的越多，提成越高。” “比如卖100件，我每件挣10块，卖1000件，我每件能挣12块，10000件，我每件能挣15块。” “这次我向公司下单了20000件，每件的提成是17块钱。” “你们作为公司的第一批批发商，这个规则我还需要重新制定一下，肯定也要让你们有足够的利润才行。” “谢谢兄弟。” 这时白露拿着本子走了过来，陆凡把手里的火炬冰激凌，拨开包装，递了过去，问道：“今天多少人？” “382个报名的，加上之前的，我们一共有520个顾客了。” 陆凡点点头，默默地算起来：“520个顾客，每人三件，那就相当于是1560件衣服，我的利润是每件17，总共能挣......” 白露说道：“26520元。” 然后陆凡就看到姜二妹和石虎两人，开始双眼放光、热血沸腾，甚至都喘粗气了。 紧接着，陆凡又给对方泼了一盆冷水。 “你们别以为这个钱容易挣，如果继续按照你们那种常规思路来卖衣服，恐怕那些衣服不仅卖不出去，还要砸在自己手中。” “对对对，兄弟教教我。” “石虎大哥放心，既然我想把你们拉进公司，自然会把公司的整套流程都教给你们，但说实话，要想挣大钱，凭借我们自己亲力亲为，还是有些难！” “这话怎么讲？” “我也不瞒你们，所有的套路都有一个时间限制，我们在这个市场玩过一次，下一次就不太好使了，销量只会越来越低。” “那就换市场呗。” “话是如此，但是你们有没有想过，别人看到我们这样挣钱，他们难道不会学么？大家都是做生意的，这套东西根本不难学，你们在旁边看了两天，我估计也能学个差不多！” 石虎嘿嘿道：“确实，我们就是没货，有货的话早就按照你这套法子干开了。” “所以，这套法子用不了多久，肯定会有好多人来模仿，我们必须争市场，抢时间。” 姜二妹直接说道：“大兄弟，你是个文化人，说的我们有些听不懂，你就直接说该怎么办吧，我们都听你的。” “好，那我就直接说了，我每件的提成是17元，你们要是拿货的话，我只留2块钱的利润，你们挣15元。这个明白吧？” “明白！” “你们可以做零售，也可以做批发，我建议你们都做，可以找一两个市场自己做零售，一件能挣15块钱。另外，还有很多市场你们根本兼顾不到，就把这些地方放出去，找别人来做，每件你们提2块钱。” “你们常年在各处集市上摆摊，肯定认识很多人，把这些人集中起来，再把这套方法教给他们，让他们给咱们挣钱。来个遍地开花，怎么样？” 石虎和姜二妹对视一眼，兴奋之情已经不加掩盖了。 “能成！我和二妹还真认识不少卖衣服的。” “对嘛，事不宜迟，你们明天最好就把人给集中起来，我给他们好好讲一课，把这种营销方法中的难点、要点全部教授给他们，然后晚上一起来个摊子上，再实地考察一番。 让所有人都知道，我的成功是可以复制的。 如果他们愿意，后天就拿货下市场销售。” “石虎、二妹，你们放心，只要是通过你们介绍来的人，从我这里拿货，每件衣服你们都会有2块钱的提成。” “而且，你们跟他们联系的时候，要说明白，这些货，公司兜底，如果销售不完，可以无条件退货退款，不会让他们承担任何风险。” “行，这件事情，我们立刻就办。” “嗯，能不能挣钱，想不想挣钱，是每个人自己的事情，你们只要把我这几天挣钱的这个案例，传达给他们，他们怎么选择，也不用勉强。” “不来，那是他们没有福报。”姜二妹夹烟的手，都有些哆嗦。 看说的差不多了，陆凡便带着白露离开了此处。 .. “师父师父，他们走了。” “我们要不要跟上去，看看他们的老巢在哪里？” 薛刚有些头疼道：“伊一，他们还会再来的，你看他们刚才结束后，没着急走，还跟旁边的摊主聊了一会，吃了一只雪糕，又抽了一支烟，一点都不紧张，那说明，他们还没到跑路的时候。” “可是，师父，你看到那个女同伙了么，她点钱都点了好一会，这一晚上估计收了好几千，那个包都鼓鼓囊囊的，里面肯定全是钱，不会跑么？” “不会，你相信师父，他们明天肯定还来。还有，伊一，以后偷拍犯罪嫌疑人的时候，尽量别贴着人家的脸拍。” “师父，您放心，现场那么多人，他没怀疑我。” “我还是很机灵的！” 薛刚无奈地笑了笑，他想回局长那里，把这个宝贝徒弟给退了。 警队吉祥物，不是那么好带的。 .. 第二轮晋级成功，可这两天数据好差，求追读，求月票！ 第50章 蜕变 出了闹市区，温度下降了好几度，迎面吹来的风有些凉爽。 白露双手扶住陆凡的腰，身子稍稍拱着，尽量不完全贴在他的后背上，但偶尔的碰触，还是让两人的心中不时地泛起阵阵涟漪。 白露吞咽几下，缓解了一下紧张，在他耳边小声问道：“陆凡，咱们明天晚上出货么？” “本来我还想再憋一天的，可是已经没时间了，就明天出吧。” “为什么啊？” “咱们已经被人盯上了，今天晚上有个女孩拿着相机给我拍照，她身上的味道，我简直太熟悉了。” “啊！你还去闻人家身上的味道了？” “呃，不是那个味道，我的意思是，我一眼望去就知道她是干什么的！” “干什么的？” “警察啊，我爸就是警察，我从小是在公安家属院里长大的，周围全是警察，我对这种气质实在是太熟悉了。” “警察盯我们干什么，我们又没有犯法！” “有一种诈骗手段，跟咱们的这种营销方法很像，都是利用人性的贪婪在做局，只不过他们到了某一个时间点就会跑路，而我们到了某一个时间点，就会出货。虽然结果不同，但是营销手段差别不大，警察可能是误会咱们了。” 白露还是有些担心，“那会不会对你上大学有影响？” “当然不会，你别瞎担心。” “咱们跟犯罪份子的最大差别就是，一个有商品，一个没商品，我们有服装厂，还有7万多件货，有这些，我们的这个行为就只是一种营销手段。” “哦，那万一要是有什么事情，你就往我身上推，说一切都是我指使的。” 听着白露的话，陆凡笑了起来。 “我改变主意，明天出货，不是担心这件事情，我主要是怕麻烦。现在对方还只是怀疑，并没有采取侦查手段，我们提前出货就相当于是自证清白，打消对方的怀疑。 要是他们采取行动，我们再自证的话，虽然事后也会没事，但难免会浪费一些时间，咱们还欠着别人五十万，到了时间节点就要还款，一点时间都不能浪费，也不能出现意外。 所以就算是少挣点钱，也要把一些无形的风险，消除在没有发生之前。” “嗯，你可真厉害，为什么咱们都一般大，你就能考虑这么多，我就傻乎乎的，什么都不懂。” “别着急嘛！事情经历的多了自然就懂了。” 回到家之后，已经九点多了，今晚两人没有在夜市上打野食，早就饥肠辘辘。 柳月娥也没有留饭，于是就忙里忙活地准备为两人炒菜做饭。 “姨，下两碗面条就行，这样快一些。前几天白霜给我下过一碗葱油面，还挺好吃的。” “哦哦，白霜下面是我教的，我做的更好吃，要不要煎蛋？” “要。” 片刻后，柳月娥就端着两碗面条，放在小桌子上，香气扑鼻。 他的碗大，卧着两个煎蛋。 白露碗小，煎蛋也只有一个。 柳月娥虽然已经换回了原来的衣服，化的妆也全部清洗干净，只有发型没变。 但此刻她的身上却仿佛发生了某种奇妙的变化，给人一种洗尽铅华的美感。 陆凡知道，这是她的精气神正在慢慢改变，而人的气质又主要是精气神在支撑。 虽然容貌还是那个容貌，但是精气神一改变，就跟换了一个人差不多。 “白露，你有没有觉得姨今天格外好看，我是说在不化妆的时候。” 白露端详着自己的亲妈，也赞同地点点头，“以前我妈的嘴角都是抿着的，一脸苦相，今天她的嘴角是翘着的，感觉真的好像年轻了好多。” “吃蛋都堵不住你的嘴！” 柳月娥敲打了一下白露的额头，眼角全是笑意。 今天的她，虽然无缘无故欠了五十万，但也是她活的最为轻松的一天。 她只感觉原来束缚在自己身上的层层捆绑，全部被一股大力撕扯的无影无踪。 真的是好轻松！好自在！ 陆凡吃饱之后，就说道：“我去服装厂那边看一眼，马上就回来。” 白露也赶紧放下筷子，“我也跟着去！” 柳月娥笑道：“你们不用担心，晚上我去看过两回了，你雇的那几个大姐非常尽职尽责，一有点风吹草动，她们就赶紧出来查看。” 看到两人还在看着自己，柳月娥又补充道。 “我藏在暗处，朝着里面扔石头，她们听到声音就赶紧出来找，找不到人就开始大骂。” 说完，她自己先笑了起来。 白露捂着柳月娥的额头试了试，“妈，你是不是被什么东西附身了，怎么感觉好调皮。” .. 宝山区夜市。 自从陆凡和白露离开后，石虎和姜二妹，便开始打电话。 两人人手一支电话，只要是他们以前在集市上认识互留电话的，就拨打过去，跟别人聊上几句。 就说现在有一个挣大钱的机会，问问他们干不干？ 因为只要他们介绍的人拿货，陆凡都会有给他们两块的扒皮钱，所以他们格外卖力，言辞也格外夸张。 什么做好了，几天就能挣个万元户。 要是挣不到，下次见面，你直接大耳刮子抽我，直接往我脸上吐唾沫。 我要是骗你，祖宗十八代都没有皮炎。 夸张的话、打赌的话、诅咒的话说了一大箩筐，生意都没有心思做了。 他们的摊子，都是自助式的，客户选好了，直接交钱就行，但是有两个人已经蹲在摊子前十几分钟了，他们也没有发现。 薛刚和伊一两人，假装挑选衣服，拿起一件又放下一件，总是挑不到满意的。 不过两人越听，眼神越亮。 这不是个小案子啊，还呼朋唤友，有点传播的苗头。 这样的案子发展一下，就会成为团伙诈骗的大案。 要是都逮住的话，功劳肯定不小。 这两个摊主，一看就是刚才那青年发展的下线，他们还接受了那个青年的任务，继续发展新的下线。 传销就是这么搞的！ 听听他们的话，几天就能挣一万！ 这怎么可能，除了偷和抢，那就只有骗了。 98年以前，经侦和刑侦还没有分家，薛刚偶尔也会参与经济案的侦查，对这种套路非常熟悉。 他根本不相信，老老实实做生意，能挣这么多钱？ 不过，有一点让他挺疑惑。 现在的犯罪分子都这么猖狂了么？ 敢直接在人来人往的闹市区，大声嚷嚷着要进行的犯罪行为！ .. 今天三章，求追读求月票。 还有，你们别老问，谁谁谁收不收的，这个问题我不好回答。 现在是书的开始阶段，我某个角色多写一些，那都是在做人设，等人设丰满之后，互动起来才会有意思。 大家只管看就行，别问！ 第51章 捣乱的人 等石虎和姜二妹打完数轮电话，在即将收摊的时候，薛刚和伊一两人才装模作样地，一人买了一件衣服。 薛刚给石虎递上一支烟，“兄弟，什么好买卖，刚才听你打电话，说的很诱人啊！” 石虎咧嘴一笑，“呵呵，总之是天大的机缘，可惜老哥不是做生意的，要不然可以带带你。” “别啊，我刚才听你讲的都热血沸腾了，不会没关系，我可以学啊。” “那你有本钱么，做生意可是要本钱的，要不然一切白瞎。” “当然有，我这个岁数了，手里怎么也能攒上个一两万。” 石虎一愣，认真打量对方一眼，又摆摆手，“白瞎，做我们这一行，要求能说会道，看看你这个面相，一脸严肃，能把人吓跑，你就不是做生意的料。做生意起码要会笑，见到谁都要挂着笑才行。” “大哥，你看我会笑么？”旁边的伊一露出了个甜甜的笑容。 这让石虎心中咯噔一下，心想这大妹子长得真俊。 不等石虎说点什么，旁边的姜二妹走过来，看了两人一眼，“你去收拾摊子，我跟这位大哥和妹子说道说道。” “想跟着我们挣钱的话，也不是不可以，新人只要听话照做，未必挣不到钱。 如果你们真的有心，那明天上午带着一万块钱，去东坪区集合，到时候会有公司的人讲课，手把手教你们怎么做活动，怎么挣大钱。 到了晚上，还要来这个摊子上观摩实际操作，让你们亲眼见识一下，如果有意向，这个钱就当成订货费，没有意向，再把钱退给你们！” 薛刚大喜，没想到这么轻易就能打入犯罪分子的内部，他赶紧答应下来：“没有问题，明天去东坪哪里集合？” “你们是怎么去？没车的话，你们就来这里，我们开着车带上你们。” 薛刚看了眼停靠在路边的货车，急忙点头答应下来。 两人离开后，石虎疑惑道：“现在钱这么不值钱了么，让他交一万块钱，他这么痛快就交了？” 姜二妹得意道：“还不是看老娘有几分姿色，估计是想吃老娘的豆腐了。” 笑完之后，又训斥道：“有人愿意做，你往外撵什么啊，你管他新人还是老人，管他脸上挂不挂笑，搂草打兔子，有枣没枣先打上两杆子，他们能卖出去，我们每件挣两块钱。就算是卖不出去，反正有公司退货兜底，我们怎么着都不亏。” “是是是！”石虎赶紧点头。 “明天我见到陆凡，就把这一万块钱交上去，先给他进上一万块钱的货，这样也能给其他人做个表率。刚才我给牛泼妇还有李葫芦打电话，她们是一万个不相信，差点把我气死。” “我这边也是，我说的嗓子都冒烟了，他们还是半信半疑，不过好歹明天都答应过来看看，让陆凡给他们讲呗，咱们都讲不好。” 姜二妹点点头，胸有成竹道：“你放心，只要他们明天晚上，见到了这个场景，到时候肯定会为了抢市场打破头，我们今天晚上回去别睡觉了，研究研究各个大集怎么划分。” “好！” 薛刚和伊一回到队里，立刻打电话跟局长申请了一万块钱活动资金，然后又向局里申请了配枪和一支录音笔。 因为这个案子是伊一发现的，考虑到就是一伙诈骗犯，危险系数不高，薛刚也没有向队里其他人请求支援。他主要还是想让伊一先把这次功劳立了再说。 徒弟立功了，自己这个当师父的脸上也好看。 .. 今夜，注定很多人无眠。 丁茂财被四个债主带走之后，就住进了古建军在东坪区里的一套房子。 他们今天下午在工商所待了半天，想要让工商所的人尽快把手续走完。 给所长和具体的办事员，都已经塞了红包，对方也答应不拖拉，特事特办。 但是丁茂财连最基本的公章都没有，所以手续办的很不顺利。 公章、财务账、法人章都是有防伪的，不能乱刻。他们只能走挂失，把前面那套报废，然后又拿着工商所开的单子，去派出所下的刻章单位重新刻。 一整个下午，就是补办了一套公章，等回到工商所的时候，人家还没到点就下班了。 四个债主商量了一下，还是一人陪丁茂财一天，没必要天天都凑在一起。 今天晚上是刘玉龙和丁茂财在一起，两人晚饭的时候准备了点酒。 把忙碌了半辈子的工厂转出去，丁茂财今天一天都浑浑噩噩，就跟个牵线木偶一般，但是喝了酒，他的思路就格外清晰。 他把陆凡第一次出现，到最后签合同，这整个过程捋了一遍，才发现了很多可疑的地方。 陆凡第一次出现的时候，是陪着村里柳月娥的闺女来一起送假领子，当时自己正在跟朱小曼撕扯，他应该是听到自己厂子欠了很多外债。 接着他又提出来拿点货，这一点正巧戳在了自己的心头。 自己跑了好多地方，都卖不出去，听到有人上门拿货，自然是欣喜非常。 然后他就一步步走入了对方的圈套。 对方先是用一万件的引子勾着自己，然后趁自己不在的时候，对方中途来了一次厂子，然后自己的厂子就乱套了。 朱小曼跑了，工人罢工，供应商追账，这一切都太巧了。 更巧的是，陆凡又掐着时间点出现在自己的办公室，无意间说出了，他能大量卖货的这个信息。 这让自己和几个债主都以为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然后等对方回去跟他舅商量时，结果直接露出了獠牙，他想要自己的这个厂子。 这个电话，是跟古建军说的，两人之间肯定商量过什么，随后古建军和其他几人轮番劝自己，劝了他妈的整整二十四小时，都没有让自己合过眼，比局子里审犯人都狠。 自己稀里糊涂地答应了，然后厂子就没了。 丁茂财甚至怀疑，是这几个债主给自己做的局。 要不然就凭陆凡那个毛头小子，怎么能做出这么严丝合缝的一个局？ 可是又不像，那小子看着年轻，但是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甚至眼神都恰到好处，根本不像是配合演戏的样子。 丁茂财仔细琢磨着，突然仿佛有团光亮在脑中炸开。 那个女人，不是他舅妈，那不就是村里的柳月娥么？ 是陆凡领着的那个女孩的亲妈。 自己这个服装厂刚开业的时候，柳月娥还来服装厂应聘过，就是因为自己太着急了，在她面前说了两句调戏的话，结果把她吓跑了。 自己还后悔了好久。 再后来，他知道柳月娥家里困难，就让纺织厂的女工放出风去，说是服装厂有散活往外放，工作自由，提成也高。 结果对方真的来了，他堵了好几次都没有成功。 对方拿货的时候，总是观察自己在不在厂里，在的时候从来不进厂。 后来自己勾搭上朱小曼，才慢慢放下对柳月娥的惦记。 今天，柳月娥进来签字的时候，陆凡那个小畜生，根本没让她往里走，就站在门口签的字，自己当初大脑空空，只是瞥了一眼，要不然肯定能认出来。 想到这一切都是陆凡做的局，丁茂财不禁怒火中烧。 他的第一想法就是反悔，可现在合同都签了，还有四个债主作保，肯定是反悔不了的。 而且那个小畜生还特意设置了，变更完成之后再全部打款的条件，不就是让这四个债主把自己看紧，省着自己领悟过来，去给他找麻烦。 丁茂财越想越气，但脸上却丝毫没有表露出来。 他端起酒杯，对着刘玉龙说道：“好几天了，我就没睡个好觉，老弟，咱们两个把这一瓶干了，今晚好好睡上一觉。” 刘玉龙也端起酒杯，道：“老哥哥，说句实在话，这次我跟着他们逼债，实在是不应该，我先向你道个歉。” “当年我的服装厂刚成立的时候，是你给的我第一批订单，这才让厂子慢慢活下来。甚至上次，你接到的外贸订单，也没忘记兄弟，这次你拖欠我五万块，我就跟着老古他们将你的军，我感觉有些对不住。” 丁茂财说道：“都过去了，说这些干什么，对了哥哥还有个事想问你，昨天老古把你们喊来的时候，是不是让你们都劝我把合同签了？” 刘玉龙面色尴尬道：“是有这么个事，但事情既然已经这样了，你也别想太多，老古说得对，现在就应该快刀斩乱麻，把债务理顺，这样对大家都好。来，咱们喝酒，弟弟敬你一杯。” 两人推杯换盏，再加上刘玉龙本身就有点愧疚，很快就喝醉了。 丁茂财喝一半，撒一半，再吐一半，就没怎么喝。唤了两声，看对方没有反应，他从桌子上拿起对方的摩托车钥匙，又从他口袋里翻出几十块钱，先是到了加油站打了一桶汽油。 然后骑着摩托车，直奔服装厂。 他要一把火把那个厂子全烧了。 他想好了，到时候自己就一口咬定，那个厂子还是自己的，自己烧自己的东西，谁也管不着。 丁茂财害怕陆凡今晚再住在厂子里，对方长得人高马大，他可打不过。 于是他就把摩托车直接停在了距离仓库最近的地方。 搬了几块石头摞在一起，准备踩着爬上去，他对这个厂子的每个地方都一清二楚，甚至知道墙上哪些地方的玻璃渣子被磨掉。 先是把汽油桶放在墙头，然后费劲地一点点爬上去，黑咕隆咚的，他也不敢开手电。 酝酿了一会，他才一咬牙，直接跳了下去。 正当他准备找汽油桶的时候，顿时就感觉头顶上一阵风声响起，砰，一根坚硬的棍子直接打在他的脑门上。 紧接着他就感觉好几根棍子在自己身上，头上不停地抽打，雨点般的疼痛从身上传来。 “嘿嘿，老娘等你很久了。” “狗日的，大晚上不睡觉，就来捣乱是吧！” “哈哈哈，姐妹们，把绳子拿过来，一千块钱到手了。” “手电呢，谁带着，先看看这个狗贼是谁？” “太可恨了，一晚上来折腾了我们几次了，一次次地往厂里扔石头，还扔完就跑！” “终于逮到了！” “你们看，这是什么，他还带着汽油。” “赶紧去叫厂长。” 丁茂财疼的受不了，他护住头叫喊道：“别打了，别打了，我是你们厂长。” 接着一个强光手电直接照在他的头上，有人用棍子把他的手挑开。 接着灯光又熄灭了，只听有人说道：“看不清，再打一会！” .. 陆凡醒来，便在院子里练拳。 重生回来之后，没有任何娱乐活动，他的生活非常有规律。 晚上练一会拳，把力气消耗干净，倒头就睡。 早晨，太阳没出，他就醒了。 醒了就练拳，练力气。 短短几天的时间，他就感觉自己的力气比刚来的时候强了一大截。 原本做二十个俯卧冲，两个胳膊就开始扇风，现在他做二十个，还犹有余力。 他起来之后，柳月娥和白露也跟着都起来了。 这个家虽然不大，但是到处都是活，缝衣服、扫地、洗衣服、擦桌椅板凳，做饭，两人总能找到合适的活。 反正总是闲不住。 相处几天下来，特别是经历了前天晚上和昨天这些事情，两人守着他都随便了许多。 今天早晨，他在院子里练武，两人去厕所已经不避着他了。 门口虽挂了一个帘子，但声音却清晰可闻。 陆凡有心回避一下，但想到万一自己回避了，人家开始尴尬了呢？ 为了不让别人尴尬，他只能自己忍着尴尬。 有些时候，两人也会停下手里的活，看一会他练武。 每当做俯卧冲力竭的时候，他习惯通过口号来给自己打气，“嘿呦，嘿呦，嘿呦......” 双臂也不听指挥般地乱摆时，柳月娥就会笑瘫在小马扎上，然后白露也跟着瘫了。 陆凡趴在地上，缓过劲来的时候，两人还是在笑。 他问道：“好笑么？昨天晚上你们就是这样。有本事你们每人做10个俯卧冲，我就承认你们厉害。” “我刚才可是做了两组，每组二十五个！” “对对对，你厉害，我们娘俩五个都做不了！”柳月娥摆摆手，还在笑。 “做不了就要好好看着，没看到我一天天都在进步么。” 陆凡被笑的有些恼火，不由地说道：“你们刚才做的那些活我都看了，可做可不做，白露，家里的卫生很干净，你拿着笤帚扫什么啊，明天跟着我一起做运动。” “还有姨，你要是起的太早，也跟着我们活动活动。反正你服装厂的工作都已经辞了，也没有别的事情，总不能一直养膘吧！” 这时，大门突然被人拍响，一个声音喊道：“厂长，厂长，你在这里不？大事不好了，咱们厂子进贼了！” .. 这个内容不好分，就二合一大章了！ 感谢大家今天投的各种数据，新书榜上了一大截，谢谢。 第52章 化干戈为玉帛 再次见到丁茂财的时候，他被随意地扔在了门卫室的旁边。 只穿着一条裤头，身上捆了一根很长的麻绳，先从双手开始绑，绕了几圈身子，又把双脚绑住，一身肥膘肉都被勒出了深深的痕迹。 鼻青脸肿，身上带着一块块的淤青。 装满汽油的白塑料桶，作为证据摆放在一边。 对方一副凄惨的模样，却睡得异乎香甜，呼噜打的震天响。 陆凡好奇地问道：“他的衣服呢？” “昨晚被我们扒光了。” “你们没干点别的事情吧！” “呸，厂长，你看看他这个样子，看着就恶心，我们能干啥，又不是你这样细皮嫩肉的小白脸。” “咳咳，大姐，你放尊重点，我是你们的厂长。” “呵呵呵，厂长你不知道，这老货就是属驴的，以前厂里的姐妹有好几个都被他占便宜的，仗着有俩逼钱，就管不住自己的钓，昨天晚上我们好好羞辱了他一番。” “呃，大姐，您别说了，把他叫醒，衣服给他，绳子也给他解开吧。” “白露，你和姨回家吧，别在这里污了眼睛和耳朵。” “啐！” 柳月娥也啐了一口，揽着白露的胳膊往回走。 一个保安大姐上去解开麻绳，然后劈头盖脸就扇了丁茂财两个大逼斗。 看到对方还没有太清醒，另一个大姐在水龙头处接了盆水，直接浇在了对方的身上。 “谁谁......啊！” “丁老板，你来我的厂子里睡得挺香啊！” 丁茂财已经几天几夜没合过眼了，这一觉睡得虽然狼狈，精神却是非常饱满的。 他想起昨天的事情之后，也有点后怕，又有些庆幸。 幸亏自己没有把这里点了，要不然肯定去蹲大牢。 “陆老板，我认栽了，昨天的事情，是我喝了点酒，一时头脑发热，不过，幸亏没有酿成大祸。” “你先穿上衣服，整理整理，事情我们等会再聊。” 陆凡把四位大姐聚集到一起，问道：“老丁是你们谁抓住的，我说过，夜里抓住一个偷偷进来的人，就奖励一千块钱，我说话算数。” “厂长，是我先发现的，然后我们四个人一起抓住的。” 陆凡愣了一下，然后笑道：“那这奖励我给你们四个，你们自己分吧，不过，我不是给你们排好班了，让你们白天两人，晚上两人，轮流值班么？” “呵呵呵，我们知道厂子最近事情多，人也挺杂的，都想着在这里值班，看看能不能抓住个小偷，没想到抓住了个放火犯。” “哦，立功心切，可以理解！不过我们厂子可不鼓励加班。” “明白明白，我们家都是这个村的，白天有什么事回家处理一下，晚上没事就过来，在这里打打牌，热闹热闹，也挺好。” 另一个大姐笑道：“夏天夜长，伺候完家里男人就没事了。” 又一人接话，“你家男人还用伺候，双腿一夹就完事了。” 陆凡摆摆手，及时止住了这群老娘们的虎狼之词，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千块钱，递给一个人。 “等会去办公室签个名，然后，找个人去打印部，打印份奖励通报，把这个事情说清楚，贴在那面墙上吧，以后那就是我们的宣传栏。打印花了多少钱，回来找我报销。” “好来厂长，我们就喜欢跟你这样大方的人干！那个老丁，我呸！” “好了，你们去忙吧，留下两个人，该回家休息的回家休息。” 打发走她们，老丁已经穿好衣服，并且在水龙头前洗了把脸，头发也重新恢复成原来的二八分。 陆凡从门卫室拖出两张凳子，一直拖到仓库门口，才递给对方一张。 “老丁，来，坐。你半夜带着汽油过来，看来你是把整件事情都琢磨明白了。” “不错，我是看上了这个地方，而且在其中用上了点手段，但这件事情的起因就是你的厂子经营不善，维系不下去了。” “如果你没有挤压这批货，或者是手中有充足的资金，我就算是想下手也没有办法。” “这件事情的真正起因、源头，并不是我，而是你自己，是你的贪婪，做生意不讲规矩毁掉了这个工厂。” “你要是想要怨恨，也怨恨不到我的身上，你说对不对？” 丁茂财坐在对面，一句话也不说。 “你扪心自问，假如我不接手你的厂子，你还能坚持多久？一个月，三个月，半年？恐怕不能吧，你已经深陷泥潭了，我拉了你一把，你怎么还恩将仇报呢！” “昨天晚上这事，你带着汽油桶来的，又是被当场抓获，人证物证俱在，我也不需要太费劲，把你往公安局一交，你就是一个典型的纵火未遂。” “你知道纵火未遂怎么判么？对于纵火未遂，尚未造成严重后果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我又没点。”丁茂财嗫喏道。 “那我自己点上，然后再扑灭呢？汽油是你带来的，从哪里买的也好查，你现在又在我的厂子里，我也没有人限制你的人身自由。警察来了，你说他们相信是你点的，还是我点的？” 丁茂财的额头开始逐渐冒出冷汗。 “我知道你心里有气，但你要掂量一下冲动做事的后果，假如你真的点了，我无非就是失去了一批货，我可以用这个理由拖着不给你和另外几个人钱，让他们去你家要债，而你也将会失去自己的人身自由，你说对不对？” “你也别跟老子玩赖的，老子是警察世家出身，最擅长对付一些地痞流氓。” 丁茂财神色变幻，最后慢慢变得平和起来，他有些意兴阑珊道：“我认栽了，你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陆凡摇摇头，“你还是不太了解我这个人，我从来不干损人不利己的事情，就喜欢跟别人交朋友。有什么事情，大家坐下来喝喝茶，聊聊天能解决的，为什么非要打生打死呢？” “丁老板如果想清楚了，心结解开的话，我就让人把你接回去。” 丁茂财盯着陆凡出了一会神，才站起来，说道：“认识陆老板，我算是长见识了，我还从来没见过您这么无耻的人。既然你不打算追究，我也彻底想明白了，咱们两个人的恩怨，从今天起就一笔购销吧。” “跟您做朋友，我是不敢的。” .. 今天三章，求月票！ 第53章 我不信 听着对方的冷嘲热讽，陆凡也没有在意。 人家心里还有怨气，发发牢骚，这是正常的，这么大的事情根本不是一两句话能抚平的，这是人之常情。 只要他真的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就能认清现状，不会再出什么幺蛾子。 如果对方现在不说两句难听的话，而是纳头就拜，一脸臣服，他才会真的需要留心对方。 “行了，老丁，去门口处等着吧，我来的时候已经给古建军他们打电话了，估计一会就到。” 看到对方还想要拎汽油桶，陆凡又说道：“这东西就别带走了，你那辆桑塔纳，昨天我打了一下火，油箱都到底了，等会我加上。” 丁茂财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自己搬着自己坐的凳子，来到在门卫处，等着。 陆凡刚把汽油加到车里，就看到门口来了一辆红色捷达，那是古建军的车。 对方四个人下车，先在门口处跟老丁聊了两句，然后留下两个人陪着对方，古建军和刘玉龙快步小跑到陆凡面前。 “不好意思，玉龙年轻，昨天晚上没有看住老丁，让他跑来给陆老板添麻烦了。” 陆凡笑道：“没事，我能有什么麻烦，老丁昨天晚上就是带着这桶汽油来的，幸亏被我的员工抓住了，他真要是把这个仓库点了的话，咱们这笔生意也就黄了。” “刑事责任，官司也好打，毕竟是他自己点的，所有的损失由他自己承担，这样你们的债务又回到他身上了。” 陆凡这话让两人后背都感觉凉飕飕的，要真是那样，他们的钱岂不是全打了水漂。 “陆老板放心，这次回去我们一定会看好他，保证不让他离开我们的视线一步。” 陆凡把油桶扔下，拧上油箱盖，笑道：“还是应该注意方法的，别违法了。” “放心，放心，我们争取尽快办好过户手续，昨天已经把公章都给补办好了。” 陆凡听到这话也愣了愣，自己刚才怎么把这件事忘了，早知道应该把姓丁的送到局里子拘留上几天，这样也能延缓一下进度。 不过这样也不好，这件事情自己希望顺顺利利完成过渡，能不节外生枝最好。 陆凡将他们送出来的时候，特意过去拍了拍丁茂财的肩膀，“你就跟着古老板他们回去，争取早点把手续办好，这样大家都省心。” 丁茂财看着对方一脸虚伪的笑容，再想想刚才他讲的那些话，心中微微有些寒意。 这样的人就跟毒蛇一样，能不打交道就不打交道。 他现在失去了报复对方的心情，但是添点小麻烦还是能做到的。 老子就慢腾腾地拖着办，不让你如意，你也没法拿我怎么样！ 处理完这些事情，陆凡又嘱咐了保安大姐几句，他就开着那辆桑塔纳离开了厂子。 这辆桑塔纳是黑色的，里面有些脏乱，但是开起来还挺顺滑的，他准备等会到区里找个汽修厂，把里面做一个深度清洁，再给座椅换上一个套。 要不然开着，他心里有些膈应。 虽然还没有驾驶证，但这个年代应该很难碰到查车的，退一步讲，就算碰到了，陆大伟是警察，都是一个系统的，说句话也好使。 回到家里的时候。 陆凡发现白露不在，柳月娥趴在小桌子上，两手托着腮，正在发呆。 “姨，白露呢？” “我打发她去医院送饭了。” “哦！” “那个，我昨天跟她爸吵架了，我怕他今天见到我再生气。” “哦！” 陆凡虽然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但他知道归知道，却没法问出来。 “你饿了吧，我去给你收拾饭。” 早饭是白米稀饭加葱油饼，外加一盘咸菜疙瘩丝。 “早晨你就将就吃吧，中午我再给你买只鸡炖炖。” “嗯，这样也挺好的。” 陆凡用筷子夹起一块葱油饼，可能是放在锅里闷得，已经不酥脆了，但是味道极好，有葱花的香味，还撒了一些猪油脂渣，咸淡适中，很香！ “姨，你有这么好的手艺，怎么没想到自己做点小买卖改善生活？就算你只是烙点这样的油饼在村头的路口卖，也要比你上班挣得多。” “也想过，但是她爸不同意，觉得我一个妇人家，抛头露面的不好。” “呵呵，现在可是新社会，没有那么多讲究，其实你就算是在单位上班，不是也能碰到像是服装厂老丁那样的人。” “是啊，以前我没有主意，都是听她爸的。对了，服装厂的事情，你处理好了？” “嗯，差不多吧，老丁应该不会来闹事了。” 柳月娥捂着胸口，一脸担忧地说道：“这件事想想还真是后怕，要不是厂子里那几个大姐，恐怕真让老丁把厂子给烧了，咱们还欠了那么多钱，可打不上人家的饥荒。” 想到那五十万欠条是自己签的，柳月娥的脸色又有些发白。 “呵呵，其实也没多大关系，他就算是真烧了，那我们直接赖账就行。都是糊涂官司，谁也奈何不了谁。” 柳月娥喃喃道：“那我们恐怕要搬家了，要是真的三天两头来闹，我可受不了。” “嗯，那也行，到时候我去上学，在外面租房子，你和白露都过去就行。” 看到柳月娥的脸色有些变化，陆凡赶紧又补充了一句，“到时候我住学校宿舍，你们住那里，大家有个照应，随便找点什么小生意，很容易挣到钱。” “我怎么感觉挣钱对你来说，这么轻松，但是对我们这样的普通人来说，就是千难万难。” 陆凡心想，你要是活了六十多岁，知道时代的发展脉络，并且练成了一身不要脸的技能，也能像我这样。 没有等到对方的回复，柳月娥沉默一会又问道：“我听白露说，你当初弄这个服装厂，是想给我找个营生，你不会是想......”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已经变得很小，几乎微不可闻。 虽然对方没有说完，陆凡还是听明白了她的意思，笑道：“我就是随口一说，没想到白露还当真了。你都干了半辈子了，也没享几天福，我哪能真把您当成牛马使唤。” “那个小服装厂没什么潜力，就算是恢复了生产，也挣不到什么钱。” “啊......那你盘下来干什么用啊？” 陆凡想了想，决定还是跟对方讲实话。 “第一，老丁的那批衣服我看上了，你是知道的，我和白露第一天去宝山夜市卖了多少钱。那些衣服在他的手里不值钱，但是在我的手里就值钱了。保守估计，至少能赚个一百万吧，有了这些钱，我们的生活就会好起来，而且以后在想做点什么生意，也有本钱。” “第二，就是那块地皮会非常非常值钱，姨，它会超乎你的想象的值钱。不过不是现在，而是在五年，十年，或许二十年以后。” “只要有了那块地，我们一家就算是什么也不用干，整天胡吃海喝，可劲地造，只要不投资不做生意，就算是三辈子都花不完。” “你信么？” 柳月娥震惊地张大了小嘴，喃喃道：“我不信。” .. 晚上还有一章，可能有点晚，谢谢大家的月票！ 第54章 来活了！ 看着柳月娥震惊的样子，陆凡真觉得有点可爱。 不错，就是可爱。 这是用他重生前老登的眼光在审视，但是现在自己才十七岁零十一个月，这个想法就有些不太对了。 他赶紧屏蔽掉作祟的老登思想。 换上有点敬重的眼神，“姨，你要是不信，那就等着看吧！也不用很长时间，五年就能知道结果。” 柳月娥的兴趣已经被勾引起来，她重新问道：“能值多少钱啊？” 陆凡比了一根手指。 “一百万，不对，你是说一千万，真的？” 柳月娥神情更加夸张，眉眼都飞扬起来。 “假的。” “我就说呢，你骗人！” “真的还要乘以十！一亿！” 这次柳月娥没有表现的更加震惊，而是忽地笑了起来，她笑的前仰后合，颤动不已。 “陆凡，姨是见识短，但你也不能拿着姨穷开心吧！一个亿都能把我们村给买下来了，还要再加上周边两个村。” 陆凡把碗里最后的白米汤喝光，有些无语道：“跟你说真话，你又不相信，那就以后走着瞧。” 柳月娥止住笑，再次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反正那块地皮，是你签的协议，过段时间土地证变更的时候，还是要用你的名字登记，以后若是征地拆迁补偿，大概率也会打到你的银行卡上，到时候你可要数仔细了。” “你没开玩笑？”这次柳月娥是真的惊住了。 “你看我像是在开玩笑么，对待家人，我一般很少撒谎。” “一个亿，那该有多少啊，这咋花的完！” 陆凡指了指面前的小桌子，说道，“这张桌子长宽大概八十厘米，一亿元大概是1.2立方，如果是百元大钞堆在一起，有这么高这么长！” 陆凡用双手比量了一下。 柳月娥看着对方的动作，不由地偷偷吞咽了两下口水。 这么多钱，就凭借一块地就能轻易得到？她觉得有些疯狂。 她把白露卖了，才换来五万块，这是多少个白露？ “妈，陆凡，你回来了！” 白露推着自行车从外面走进来。 “你们在干嘛呢？” “我给姨演示一下1.2立方米有多大！” 白露狐疑地望了眼柳月娥，“妈，1.2立方米你都不知道么，不就是长宽高都是1.2米。哦，对了你是小学毕业，小学好像不学立方。” “我是高小，高小相当于中学。” “那你怎么不知道1.2立方米多大，还让陆凡给你演示。” 柳月娥忽地生气道，“陆凡，快把你的傻媳妇领走，别赖在我家里了。” 陆凡笑道：“我家白露可不傻，再说了现在还没过门呢。” 白露朝着柳月娥使劲皱了皱鼻子。 陆凡看着两人玩闹了一会，便接到了石虎打来的电话。 “喂，兄弟，我们开始出发了，咱们在东坪哪个地方集合？” 陆凡还要去洗车，他想了想直接说道：“你们去区政府广场吧，南边不是有个公园么，我马上到。” “好来！” “这次你们来了多少人？” “十几吧，还有好几个人今天正好赶大集，可能要晚上才能过来。” “嗯，也可以，够开课了。” 挂断电话后，陆凡招呼一声，“白露，来活了，咱们出发。” “是！” 白露对着陆凡敬了一个不标准的礼，跑进屋里，背上自己的小挎包，然后站在摩托车旁，等着。 陆凡摆摆手，“今天不骑摩托，开车。” “啊？” “你回来的时候没看到么，我就停在巷子口。” 目送两人走出巷口，坐车离开。 柳月娥站在门槛上，几次酝酿着开口，也想要跟着，但还是没有说出这句话。 年轻人的事情，自己凑什么热闹？ 不对，他让我辞职了，我现在没事做，跟着帮帮忙好像也行！ 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跟着女儿做生意，好像也没什么害羞的！ 白露坐在副驾驶，陆凡也没有为她绑安全带。 这是白露第二次坐小汽车，昨天是第一次，她知道这辆车以后就是陆凡的了，所以格外兴奋。 她想要去摸摸中控台上的小按钮，就是摸摸，不真按。 结果手伸到一半，就被陆凡呵斥住了。 “别碰！” “啊，我没想按下去，我就是......” 白露的表情顿时就有些委屈。 陆凡赶紧说道：“我不是怕你摸坏了，我是嫌弃这车脏，你没看到我都用两根指头捏着方向盘在开车么？” “等会我让人把这车里面全部清洗一遍，然后把座椅套上套，脚垫这些全部换了，你随便摸就行。” “哦，我还以为你怕我摸坏了。” “呵呵，你是真傻啊，别说一辆破车了，就算是数百万的豪车，千万的游轮，过亿的私人飞机，都没有你一根手指头值钱。” 白露从来没听过这种情话，顿时就羞的两颊绯红，连头都不敢抬起来。 陆凡一高兴，嘴里差点又蹦出那个字。 看到白露害羞的样子，他知道自己这个牛吹得有点太早了。 来到洗车店的时候，陆凡就看到对方店里有卖座椅的，他直接让店里的人把车里的主副座椅卸下来扔了，安装上新的，还有方向盘，他也选了一个新的。 车里的角角落落，都要多清洗几遍，一根头发丝也不能发现。 对方一看来了大客户，不管能不能做到，只是满口答应下来。 区政府广场距离这里很近，陆凡领着白露赶过来的时候，对方才刚刚到。 一辆双排卡车，驾驶室里塞了几个，剩下的全部坐在后面车斗里。 陆凡清点了一下，算上石虎和姜二妹，一共十四个人。 大部分人腰上挎着一个腰包，就是绑在胯上的那种，做生意的就喜欢这种包，放点零钱和手机很方便。 白露之所以买了个背着的斜挎包，那是因为她收钱太多了，绑在腰上的这种有点小。 这群人都很有职业特色啊！ 陆凡目光掠过众人，随手指了一个中年人，问道：“你怎么没带挎包？” 中年人愣了一下，然后表情有些呆滞地左右望望，“我不知道还要带挎包啊！” 他身边站着一个漂亮女孩随即说道：“我们带了背包，这个够大吧！” 此时，姜二妹走上前来，手里拿着一万块钱。“陆总，这位大哥是外行，他昨晚蹲在我们摊子边，听了一会我们打电话，就觉得这是一个天大的机会，不能浪费。这是他缴的一万块订货费用。” “你们看看，这可都是货真价实的大团结，还有人觉得我是在坑你们么？” “机会来了要抓住，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 陆凡打断了姜二妹的激情表演，催单不是这么个催法。 你啥都没跟人家讲，也没带他们看现场，怎么能催单呢？ 陆凡看了眼这位中年人，说道：“我先说好啊，我们是正儿八经的生意，不强迫别人交钱订货，而且我们公司有一项退货承诺，实在是卖不了，公司会按照原价收回。” “但是有一种情况，不允许退货，你拿了货回去，既不摆摊，也不按照我们的营销方式销售，那这个货，不好意思，不退！” “咱们既然来，都是奔着做生意挣大钱来的，不是闹着玩的，你们同意么？” .. 三更奉上，求求月票！！！ 第55章 改变计划 薛刚仔细咀嚼着这话，感觉有些不对劲，这好像就是说给自己听的。 大家都是坐一个车来的，你怎么就针对我呢？ 难道你能一眼看出我是卧底，还是我脸上写着警察啊！ 这些人里，没有带挎包的又不仅仅是我自己，至少还有三四个也没带，你怎么不说他们。 他觉得自己有些无辜，我老刑警了，难道演技这么差？ 不等薛刚思考出点什么来，他的思绪就被周围的赞同声打断。 “对嘛对嘛，我们大家都是来挣钱的，又不是来玩的。” “只要老板没骗人，大家伙肯定是要跟着干啊，谁会闲着没事进货玩啊，当然是摆摊卖的！” 陆凡双手下压，让大家安静下来。 “呵呵呵，刚才我就是一句题外话，我当然相信大家的诚意。白露，把钱收了，给这位大哥开一个收据，把我最后两句话加上。” 白露现在很崇拜陆凡，对于他说的话，听得都很仔细，立刻拿出收据，垫着货车车门，开好了一张收据单。 上面还写着：拿货后，如果不出摊，或者不按照公司的营销方式销售，不予退款！ 薛刚一脸淡然地接过收据，心里却在打鼓，怎么感觉自己像是一脚踏进陷阱里的猎物呢？ 他常年侦办大案要案，跟各种各样的犯罪分子打交道，经常会遇到危险，养成的直觉也要比普通人强很多。 刚才对方一开口，他就有一种汗毛直立的感觉。 这种感觉他很熟悉，就是即将遭遇危险，或者是身份暴露的时候。 他记得以前自己在追捕一个犯人时，刚进入到一个院子里，突然就有了这种感觉，然后他顺势一扑，紧接着刚才落脚的地方，就被一枪轰出了个窟窿。 罪犯用的是自制土猎枪，又叫手里炮，装药量很大，打中几乎必死。 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呢？ 刚才来的一群人，他路上都摸清楚了，就是江城市各个大集上一些普通摆摊的小商贩，没有穷凶极恶的犯罪分子。 面前的一男一女，他都仔细观察过，男的虽然人高马大，但是身体孱弱，估计伊一都能制服，女的也不具备什么威胁性，都是人畜无害的样子。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们有枪。 如果不是身处人群之中，他真想现在就找一个障碍物蹲下，仔细观察。 .. 陆凡看到白露美滋滋地点了一遍钱，装进挎包里，露出一脸幸福的表情。 他就有些好笑，真是财迷，等以后有你数的。 他的目光再次扫过众人，本来准备把这些人带到服装厂去讲课的，因为有固定场地，很容易让人建立信任。 但现在队伍里混进来两个卧底，他就不想继续按照原来的计划做了。 那块地他很重视，实在是不想节外生枝。 老丁的服装厂是怎么来的，自己在里面充当了什么角色，获得了什么样的利益，这件事情很好调查。 只需要找到原来工厂的女工，挨个谈话，或者是找到财务朱小曼一问便知。 为了减少点麻烦，他情愿少挣点钱，也认了。 陆凡心思急转，顺手指了远处一幢高楼上的大牌子，说道：“看到了么，富豪大酒店，等会我们在那边开会，上午我会把所有的营销手段教给你们，顺便再讲一下公司的供应商制度，你们的利润点在那里，下午，咱们就划定一下市场，规定好每个人负责那一片区域的集市，你们也要积极讲一下自己的具体情况，大家一起讨论。 等到晚上，咱们就去现场实地考察，你们也亲自观摩一下，我通过这几天的努力达成了一个怎样的收获，这样大家心里才会有一个比较直观的认识。” “等做完这一切之后，我们再来讨论一下进货的问题。” “好了，石虎哥，二妹，我先过去，你们随后就来。” 陆凡说着话，就扬了扬手，一辆出租车缓缓靠了过来。 他也不再管众人，领着白露坐上了出租车。 陆凡一走，这些人都纷纷议论起来。 有人问道：“虎子，这人靠谱不？怎么这么年轻？” 石虎笑道：“靠不靠谱，我说了也没用，你们到晚上就知道了。下午划定市场范围的时候，你们要尽量地多挑选一些地方，否则必定后悔，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们。” “真要那么挣钱，他怎么不自己干，还非要带上我们？” “这就是格局了，咱们这些人一个个的只看到了每天挣得一两百小钱，人家陆总是做大生意的，能跟咱们一样么？” 姜二妹在一边催促道：“别讨论了，赶紧上车吧，别让人陆总等着急了。” 人群的后方，薛刚跟伊一也在小声嘀咕。 “伊一，要不然你就别跟着一起了，你在外围策应，有什么事情的话，你就叫支援。” “师父，为什么啊，咱们现在已经打入敌人内部，事情都成功一半了。” “总感觉这件事没那么简单，好像中间哪个环节出问题了。你昨天晚上拍照的时候是不是跟那人打过照面，他有没有认出你来了？” “不能吧，昨天晚上那么多人，乱哄哄的，我今天还特意化了妆，还换了衣服，改变变很大。谁会闲着没事去记住一个不认识的人？再说了，就算他认出我，但也不知道我是干嘛的！” “嗯，你说的也有点道理。刚才我仔细观察过他，他看你的时候，眼神没有发生变动。不过，我们的计划要改变一下，今天不要动手，就算是收集到了证据，也不要当场戳破，一切等回去之后再说。” “为什么啊？” 薛刚也没有回答对方，他总不能说自己今天心里发毛，以前这种直觉帮他避免过很多危险。 姜二妹开始招呼大家上车，两人便赶紧小跑了过来。 .. 陆凡来到富豪大酒店，直接订了一个小型会议室，还有两桌午饭。 富豪大酒店是一家涉外四星级酒店，算是东坪区最好的酒店了。 昨天中午，他带着柳月娥和白露，就是在富豪大酒店的餐饮部吃的饭。 里面的服务员都是人美条顺，脸盘子很耐看，穿着双边开缝旗袍，露着雪白的大腿，看上去很养眼。 陆凡带着白露来到小会议室的时候，一个服务员早就站在门口等着了。 “陆先生您好，我是1306会议室的专属服务员，齐雪。今天我来为您服务，如果您有什么需要的地方，请尽管讲。” “好的谢谢。” “那请您先看一下会场布置，还需要做调整么？” 陆凡看了一眼，这个会议室能容纳三十人左右，里面装修的不错，周边和吊顶用的红木材料，地面铺着厚厚的地毯。 会议桌和凳子，都是欧式办公家具风格，就算是放在十年后，也不落俗套。 桌子正中间摆放着一台投影仪，右手边有一块巨大的白板。 每一个座位前都摆放着一个带盖茶杯，还有带着酒店标志的信纸和圆珠笔。 靠里位置，还间隔摆着，瓜子、花生和果盘。 500块钱，真没白花！ “挺好的，麻烦齐小姐去大堂，替我接一下客人们！” “好的！” .. 今日三更，求月票！ 第56章 破冰！ 开会的流程，第一步就是破冰！ 俗称，热场子！ 让大家相互认识，更好地了解彼此的兴趣、爱好，建立信任。 缓解参与者的紧张情绪，还有就是增加每个人的参与感。 陆凡也是从破冰开始的。 “大家好，开始之前，我想先感谢一下大家，能够放下手头忙碌的生意，过来参加公司的营销会议，这是对我们公司最大的信任。” “下面，我先自我介绍一下......巴拉巴拉......” 他的人设、身份，在前几天跟姜二妹和石虎打交道的时候，早就立好了。 现在不过是重新说一遍。 唯一改变的，就是原来是江城市的负责人，现在成了江南省的负责人。 因为将来这些人再发展新的代理商的话，可能会拓展到其他城市，他不能把这条路给堵死了。 陆凡介绍过后，便拍了拍白露的肩膀。 “这位是我的助手，白露，她说的话跟我说的一样，以后如果有什么政策上，或者是业务上的问题，可以随时问她。” “白露，你也自我介绍一下。” “啊......” 白露站起来的时候有些慌乱，但很快就镇定下来，她目前还没有学会怎么骗人，便只好规避开公司身份，专挑自己的事情讲。 “大家好，我叫白露，今年十七岁，高二辍学，然后......然后就跟着陆总做生意。我......我家就在白坪区边上，距离这里不远，只有十来里，叫小店村，当地人都叫小店。呃......我家有四口人，爸爸妈妈，还有一个妹妹。我喜欢读书、朗诵，还有静静地思考。” “好了，大家鼓掌，给人家小姑娘一点鼓励。” 陆凡带头鼓起了掌，他要是不打断对方，不知道白露还会把什么隐私给抖搂出来。 虽然两人就差了几个月，但是放在这样的环境里，却很容易让其他人忽略了两人的年龄。 陆凡稳如老登，白露稚嫩如雏，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好了，接下来是石虎和二妹，你们进行自我介绍。” 石虎和姜二妹，一个初中毕业，一个高中毕业，从无所事事的小混混，到后来走上商贩这条路。 先后贩卖过水果、蔬菜，后来是海鲜，最后才到服装。 他们两人在这个时代，几乎是某一个群体的缩影，讲的很实在，也很动情，让下面的人都是连连点头，觉得这一路走过来，都有些不容易。 两人讲完之后，陆凡又是一指，“你来讲讲。” 伊一看到对方手指，指向自己，一张小脸瞬间就红了起来。 她结巴地问道：“不......不是轮着么？” “没事，你长得漂亮，你先讲！” “啊......我，我，还没准备好。” 陆凡笑道：“这有什么好准备的，你就随便讲点就行，讲讲自己的家庭成员，讲讲自己的爱好，别怕！” 伊一心里如擂鼓，但是师父在一边守着，这次又是带着任务来的。 她不能因为自己讲不好，就被人撵出去，那样的话不仅仅只是丢脸，甚至连任务都没法继续。 这一刻，她重新体验到了课堂上被老师点名的那种无助，她是真的没来得及准备，本来要是从那边按顺序轮到自己这里，至少还需要五六个人。 她准备等下一个讲的时候，自己就开始打草稿，写自我介绍的。 “我......我叫伊一，我家就是江城市东湖区的，我妈是大学老师，我爸......” “咳咳！”薛刚在一边使劲咳嗽了一声。 “我......爸也是大学老师，我今年二十岁，还不到，刚毕业实习，我是......” “你是哪个学校毕业的？”陆凡突然顺着她的话问道。 “我是江城市人民......” 伊一说到这里突然卡壳，甚至就连薛刚也愣住了，他实在想不起来该怎么圆下去。 “呵呵，知道，你是江城人民的好儿女嘛！我们都是祖国人民的好儿女。来，大家为伊一鼓鼓掌，多么内向的小姑娘，都敢跟着叔叔一起出来做生意，这种精神值得鼓励。” “你坐下吧！” 陆凡挥挥手，伊一愣愣地坐下，心里有些庆幸，幸亏没暴露。 不过，师父你干嘛呢，你为什么头都快要钻到桌子底下去了？ 事情虽有波澜，但还是有惊无险地过来了。 接下来，其他的人也都进行了自我介绍，薛刚也混在人群里，中规中矩地讲了一下自己的情况。 说他是工厂干部身份，出来下海经商，正在找挣钱的路子。 破冰结束，陆凡便把白板拖过来，开始正式讲起了营销方案。 方案说简单也简单，说麻烦也麻烦，就是利用人性的贪婪来做文章，通过小恩小惠，把人勾住，然后到了时间节点，再收割。 薛刚和伊一两人听得很兴奋，因为他们录着音，陆凡讲的就是种种套路，很多话都能当做以后的犯罪证据。 比如陆凡讲到，“人性都是贪婪的，只要我们触发了他心中的某个点，那么他们就会想要无止境的索取，而在这个索取的过程中，他们的眼中只有利益，会逐渐忘记很多，也可以说是忽略很多东西，我们的商品质量、商品价值，都变成了次要的东西，甚至没有商品，他们都会甘之若饴地扑上来。” “我们要利用的就是这些，前期先用小礼品勾住他们，然后礼品价值逐渐递进，一天比一天大，他们的眼中就只有礼品了。关于礼品，公司有一个报销流程和标准，只要销售满了一定额度，公司会报销一部分。这个等你们正式销售的时候，我再给你们看。” 石虎和姜二妹也比较兴奋，前段时间他们都是自己观察总结，今天终于听到完整版。 整个销售过程丝丝相扣，简直不要太完美。 其他人，则是少了这些热情，因为他们没有见到过那个场景，代入感差很多。 陆凡将这些情况一一看在眼中，也不甚在意。 重头戏还是在晚上的销售环节，白天讲的内容只是让他们了解一下这个套路。 等到真正使用的时候，他们自然就会上心。 中午，到了饭点。 在齐雪的指引下，众人来到一处包间，里面两张餐桌，每桌十位。 看着服务员流水般地把菜肴端上来的时候，众人都感觉受到了一种尊敬。 他们虽然挣得不少，但是却很少来这么高档的地方消费。 如果说以前他们还对陆凡的身份有些怀疑，但现在这些怀疑都烟消云散了。 人家要是没有实力，能随随便便请客吃这么丰盛的大席？ 陆凡刚想说点什么，手机突然响了，他接起来，对面就传来一个温柔的女声：“鸡炖好了，回来吃鸡吧！” 第57章 我叫柳总 陆凡看了眼白露，她跟那个叫伊一的女孩，好像还挺聊得来的，两个人凑在一起，有说有笑的。 他站起来走到窗边，说道：“姨，我们在这边吃席呢，你也过来吧，就在昨天吃饭的那家酒店，在三楼。” “可是我炖了鸡，这个天气，不吃的话怕是浪费了。” 陆凡想了一下，说道：“家里不是有个烧柴火的小炉子么，你放在上面，用慢火煨着它就坏不了，等晚上回去我们再吃，鸡肉就是要炖到骨酥肉烂的时候，滋味才好。” “听上去很多人啊，我过去合适么？” “合适，你以后也是要跟着学做生意的，免不了要见很多人，慢慢熟悉熟悉也好。” “真的？” “我骗你干什么！” 挂断电话后，陆凡走到白露身边说道：“等会柳总要过来，你下去迎接一下吧。” 白露面露疑惑，然后恍然。 哦！原来是柳总啊，她可熟了！ 旁边的伊一也要跟着下去，结果被陆凡拦住了，他是让两人下去串口供，对身份的，自然不能让她跟着。 “伊一啊，你今年真有二十么，我怎么看着你比我还小呢！” 伊一：“你多大？” “我上午自我介绍的时候不是说过了嘛！” “说过了吗？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一看你就没仔细听，上午我讲的课程，你有没有认真听？” “我听了啊，全是骗人的玩意。” “这怎么叫骗人，这就是商业，不过商业的本质就是把别人口袋里的钱转移到自己手中，你说是骗，其实也不算错。” 伊一骄傲地扬了扬头，神气十足。 “你现在每月工资能开多少钱？” “我每月......” “陆总，我侄女刚刚毕业实习，还没有工资呢，所以才想着带她挣点钱。”旁边，薛刚走了过来，递上一支烟。 “哦，什么单位啊，实习都没工资，这不是周扒皮么！” “呵呵，呵呵！” “很精神的孩子，我觉得挺机灵，好好磨炼一番，肯定能有大出息。” “谢谢陆总夸奖。” 陆凡又去找别人说话，薛刚便把伊一拽到一边，小声道：“伊一，你要是自己和这人待在一起，就别跟他说话，他问你什么你也别说。” “师父，我没露馅！” “我知道，不是你的原因，而是这人太狡猾了，他问的一些问题都有坑，我们审犯人有些时候也这么审，冷不丁的顺着就说出来了。” 伊一笑道：“再狡猾的狐狸也斗不过拿枪的猎人。” “嗯，这话是不错。” “师父，刚才我跟那个叫白露的聊了一会，我怎么感觉她不像坏人，比我还单纯呢。” 薛刚复杂地看了对方一眼，心想你对自己的定位还挺准。 “在犯罪过程中，有些人或许是被蒙蔽，有些人是被欺骗，他们很多都不是出于自己的本意，如果白露没有犯太大的错误，又主动交代问题，法律还是可以从轻发落的。” “那等我套套她的话，看看她涉及的深不深。” “你还是别套话了，咱们现在宜静不宜动，不要打草惊蛇。” “好好好！” 过了片刻，伊一又说道：“其实吧，我感觉这个陆总，也不像是很坏的人。你看看他说话做事都温文尔雅，别人质疑他，他也不急不躁地解释，脸上也没有带着犯人常见的那种阴狠冷厉。” “看问题不能这么看，你说的阴狠冷厉那是刑事案子上的罪犯，经济领域的犯罪，大部分都是高学历、高智商，人都很儒雅，但是这种人危害起社会来，要远远大于一些刑事案子。” “因为刑事案子对应的就是一个人或者是几个人，而经济领域的犯罪动辄就影响到数百数千个家庭，厉害的甚至能影响到一个地方的经济发展。” 薛刚脸上带着追忆的神色。 .. 一楼，白露等了十来分钟，就看到柳月娥穿着西装套裙黑丝袜还有高跟鞋，蹬着自行车就过来了。 “妈，你穿着裙子，能骑车么？” “这有啥不能骑的，我这车子跟陆凡不一样，又没有大梁。刚才打电话，听到这边闹哄哄的，人多么？” “十来个人吧，你啥时候给陆凡打电话的？” “就刚才啊，我炖了鸡，喊你们回家吃，他让我过来吃席，说是顺便长长见识。” “哦！你也不给我打传呼，我怎么感觉陆凡到了咱家，他成了你亲生的了。” 白露拿出陆凡送的传呼，这么久了，还没有收到一个传呼呢！ “传呼有电话方便么？我怎么感觉陆凡来了，你天天跟我顶嘴呢，是不是有人撑腰，你胆子就大了！” 柳月娥掐了她一把。 白露笑道：“别闹了，我跟你说正事，陆凡给你安排了个新的身份，叫柳总，等会儿你可要把架子拿起来，别给他丢脸。” “柳......柳总？玩这么大的么？” “嗯，你还跟昨天那样，尽量少跟别人说话，就是点点头，走路自信点就行。还有啊，说话要说普通话，这可是生意场！” “好，白露，你的身份是什么？” “我是陆凡的助理，负责替他处理一些乱七八糟的杂事，还有收钱！” “陆凡还是比较有眼光的。” 柳月娥说完，就抬头挺胸，迈着猫步往里走。 白露琢磨了一下，怒道：“是啊，他眼光不好也不会找到咱家说娶我。” “呵呵，人家那是买你！五万块！” 白露：“......你不是也被卖了么！” “对，我值五十万！” 白露：“......你还是我亲妈么？气人精附身了吧！” .. 两人推开门进来的时候，屋子里的动静顿时就消失了。 只能说柳月娥现在已经很会装了，她不说话，也不笑，只是走着猫步，就给人一种气场很强大的感觉。 面对着众多目光望过来，柳月娥心中也有些慌，她下意识地想要往白露身后躲。 陆凡看到后，急忙站起来，替她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 “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公司的柳总，跟我同级，负责监督指导工作，不参与具体的事务管理。大家欢迎。” 众人鼓掌之后，柳月娥还有些呆呆地，保持着高冷的样子，白露在后面戳戳她，低声道：“自我介绍！自我介绍啊！” “大家好啊，我是柳总，你们能把月票都给交出来么？” .. 三更奉上。 说一下啊，今天三章，剧情推进的有些慢，但真不是在水，而是有些人物的心理活动不写出来，这个人设就立不住，大家多多理解。 还有，我现在每天三章，基本上能到七千字左右，这在新书里面算是勤劳的了。 只能说等上架吧，上架猛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