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出马仙诡事录》 第1章 他来了 我出生那天。 村子后山突然起了大雾。 那雾浓得如同墨汁，翻滚着、蔓延，迅速将整个后山吞噬。 雾气中，隐约传来阵阵低沉的呢喃，如同无数人在低语，让整个山村都笼罩在一种诡异的氛围之中。 黑雾缭绕之中，一个红衣小女孩的身影若隐若现。 她抱着一个破旧的布娃娃，双眼冒着诡异的红光，一直看向姥姥家的方向。 “小哥哥快过来啊，我把小安借你玩。”小女孩的声音细若游丝，却带着一种难以抗拒的魔力。 就在这时，雾中又传来一个女人尖锐的咒骂声：“黑鬼！抱住他，你要是不听我的话，以后就不带你出来！”那声音冰冷刺骨，仿佛来自地狱的深渊，冰冷的气息让听到的人，都有心脏快要停止跳动的感觉。 而在姥姥家，接生婆九姑娘忙活了一宿，她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最后，她瘫坐在地上，双手掩面，放声大哭，求着我爹放过她。 原来，我的预产期提前了两个多月，接生婆说我毫无生气，是个死胎，她已经无能为力。 已经封鼓多年的出马仙曾祖父，半夜就走进供奉仙堂的西仓房。 自他进去后，文王鼓断断续续响了半宿，里面还不时传来男女老少各种人说话声，仿佛有无数人在争吵。 西仓房里，“吴家要让你断子绝孙，凭我的实力，实在无法改变这个命局。” 老爸蹲在屋外，泪水无声地滑落，接生婆半夜告诉他，老妈羊水栓塞，要做好一尸两命的准备。 老爸在外哭半宿，也听西厢房里吵了半宿，他以为自己出现幻听。 最后他听到：“我黄家只能拿出23春秋，但我有个条件。” 西厢房终于静了下来，伴随着曾祖父走出，我降生了。 然而，我的到来并没有给家人带来喜悦。 我不哭不闹，全身冰凉，只有出气没有进气，接生婆断定我活不了多久。并说，她看到一只黄皮子钻进屋里，紧接着我就出生了。 事后，她逢人便说我是妖胎七星子，会给我们村带来厄运。 八十年代，偏远乡村医疗条件本就不好，我作为七星子，七个月的早产儿更难存活。之后，曾祖父带我去后山，认一棵大树当我的干爹。 神奇的是，仪式刚结束，我就哭出声了，仿佛是干爹给了我生命。 曾祖父带我回来后，就开始和姥姥安排家里的事。 曾祖父给我取名叫方圆，这个名字随了我那入赘前的父姓，取自《易经》中的“天方地圆”，意在天地闭塞不通之时，在坎坷与未知中找到一条自己的生存之路。 据他说，因为云瀚的青莲县吴家，倾全族气运施法，他这一脉本应在50年内无后辈降生。 但曾祖父为破吴家命局，与黄家做了一笔交易，向黄家借寿23年，这才换来我的诞生。 然而，我23岁之后的路是断的，如何续路他已无能为力； 而我，还有三道劫，分别是天劫、地劫和命劫。 若平安度过七岁和十八岁的命劫后，便要立刻“出马”，先入镇魔塔，饮长生水增阳气，之后的路就要我自己去走。 而天劫和地劫曾祖父始终没有提。 当天，曾祖父给我留下一个小本子，并给王黄家留下一句话，“吴家的债，方圆不取别人不得出头。” 曾祖父离家好多年，他的故事姥姥经常跟我讲起，她说：“曾祖父应劫去了。” 姥姥还说，我注定也要走上一条充满诡异与危险的道路…… 七岁生日这天，一早大虎说我干爹死了，是齐根断的。 一棵大树的死活我根本没放在心上，我们找二愣子玩去了。 这一天，黄皮子跑到姥姥家偷鸡，我们三个拿着烧火叉子去驱赶。 好巧不巧，黄皮子惊慌中撞到我的叉子上，死了！ 天一擦黑，我就开始闹病，上吐下泻，脑袋昏沉得起不来炕，迷迷糊糊地我睡了好几起。 但是我一闭上眼睛，就会看到一只黄皮子来咬我，吓得我直说胡话，也不敢在睡了。 我的情况越来越重，就连上茅厕的力气都没有，最后腹水流到裤子里。 姥姥察觉到不对，在柜里拿出从来不让我碰的文王鼓和打神鞭。 “哗啦”听到声音，我立刻睁眼看去。 文王鼓在姥姥的手里晃动一下，发出铜钱的撞击声。 姥姥闭上眼睛，开始哼唱起来。 “左手拿起文王鼓，右手拿起打神鞭，翠花今天要把大仙请，我一请狐来二请黄，三请蟒来四请长，五请判官六阎王，只因家中遇事忙……” 姥姥有节奏的敲着鼓，她的哼唱声不大。 但却有股魔力，我身体立刻开始放松，慢慢的睡着了，这次我没有梦到那只黄皮子来咬我。 等我再醒来，迷迷糊糊中听到姥爷和姥姥在说话。 “当家的，咋又把鬼王刀拿出来，你不是答应咱爹以后不再用吗？” “哎，年轻气盛，结果祸及了子孙。” “当家的，这是吴家动的手脚，跟你没关系。咱爹当年也说，方圆七岁时会有命劫到来。” “哎，今天我看到黄皮子进院了，不知道黄家要干啥？”姥爷叹口气疑惑的问。 “我也看到了，不过已经晚了。我本计划着，等方圆过了十八岁生日就带他出马，到时再请黄家帮衬着抗一抗，可是今天出了这事，黄家来人该怎么开口啊……。” 姥姥说完屋里静了下来，许久后，姥姥又说：“咱爹给小方圆施法接寿这些年，功力也该恢复得差不多了。” 我迷迷糊糊听着他俩唠嗑，断断续续的也没听明白说的什么。 就在这时，一阵风吹来，门被吹得晃动了一下，挂着的油灯也跟着摆动起来。 “他来了！”我心里一惊，有个黑影已经进院，但它并没有直接进屋。 此刻，我一下子精神起来。 我躲在被窝里，露出小脑袋，偷偷地观察着门外的动静。 “进来吧，咱们说道说道。”姥爷的手摸在刀把上。 又是一阵风刮进来，门外传来一阵慌乱的声音，好像是鸡在扑腾。 接着，一个黑影在窗前走过。 半开着的门口，一只跟我一般高、身子细长、嘴角带着血的黄皮子，背着两只爪子，仰着脖，像人一样直立着走进屋里…… 第2章 越界了 黄皮子进屋，瞅见姥爷手里拿着大刀，吓得一下窜回门口。 小爪子抖着指向姥爷，尖着嗓子口吐人言喊道：“老王头，你这是唱的哪一出！” 姥爷盯着黄皮子，冷声说：“黄老二，今儿个这事儿咱们要是谈不拢，明儿个我就开始清扫后山，谁都别想舒坦！” 而姥姥，则不紧不慢地把烟袋锅子往烟笸箩里一杵，开始点烟。 “姓王的，你少拿把大刀吓唬我！”黄二脖子一梗，眼珠子瞪得溜圆的喊道：“我家崽儿被你家小子给害了命，这事儿咱得说道说道！” 姥姥深吸一口烟，缓缓吐出，然后笑着对黄皮子说：“黄二哥，既然你要说道说道，以咱两家几百年的交情，不能因为这事儿就翻脸吧。”说着，她把烟袋杆子往黄二面前递去。 黄二的爪子推开烟袋杆，说：“交情归交情，事儿咱得按规矩办，这事儿，不是一袋烟就能解决的。” 姥姥又把烟袋杆子递过去，说道：“好，那就按约定办，你提条件吧！” 黄二的手背着说：“今天我来就是为此事，条件我黄家想好了。”黄二抬头看向姥姥继续说：“方小子五行纯阴，还带着前世的因果，早晚得走通阴出马这条路？” “没错，出马是他的命。” “既然如此，事情就简单了，把我儿魂召回，十八岁前出马，带我儿一起修炼。” 姥姥点头说：“应该。” “他要在十九岁后入镇魔塔，喝长生水增加阳气，否则活不过二十三。我说的可对？” 姥姥又点头：“此事我爹也是这么交代的。” 黄二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继续说：“出马后，带我儿一起走通仙路！” 姥爷一听，顿时火了：“那不行！通仙路过六关，九死一生半魂还，自古也没几人成，你想干啥！”姥爷瞪着眼珠子，大刀从炕上拽起，那声音有些瘆人。 黄二眼睛紧盯着姥爷手中的刀，急声说：“你要干啥！你王黄家可是欠我爹一个条件。” 姥姥一听对方提到条件，立刻拦住姥爷，对着黄二说：“二哥，一次把话说完。” 黄二这时抬脚上炕，盘腿坐下说：“你王黄家，自老辈起就立下规矩，男丁姓王，女娃跟我黄家姓黄，咱两家可说是自家人，只要方圆过了二十三，我愿在陪嫁黄家一女，如何？”黄二说完，看向姥姥。 “没了？”姥姥看着黄二问。 “没了。”黄二小爪子抓过烟袋锅子，又补充了一句：“闯通仙路既可让我儿修成地仙，又可让方圆改命，这是他唯一的路，我不说你们也早晚会做，只是我儿恰逢其会而已。” 姥爷一听，急眼了，大刀又抬起：“那绝对不行，我坚决不同意！” 我看到姥爷两眼怒睁，红晕已经到了脖颈，红晕出现后，脖子上隐约出现了一个青色的印记，他是真的急了。 黄二也急了，小爪子指向姥爷说：“王老七，你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就是要跟我黄家过不去呀！” 姥姥见状，赶紧手按在刀背上，将两人隔开，说道：“当家的，黄二哥既然要用通仙路当条件，那咱就该应了。” 黄二仰着脖，斜眼看着姥爷说：“当我黄家好欺负是吧？老王头你打错了算盘！” “哼！我王老七走南闯北，啥没见过？你要不服，咱们就出去练练！”说着，他提着刀就往前迈了一步。 姥姥拦在中间，道：“当家的，小方圆二十岁后的命数咱爹也续不上，喝长生水、走通仙路，也许就是他的生机。” 姥爷一脸纠结刀慢慢的放下。姥姥看向黄二说：“黄二哥，这事我做主了，都应你。” 黄二盘着腿，开始吸起姥姥的烟袋杆，“算三姑公道，现在就给我儿招魂吧。” “翠花，这事不能这么草率，在有一个小时天就亮了，让他去招魂太危险！。”姥爷这时焦急地劝阻。 姥姥摆摆手，态度坚决地说：“当家的，就这么办吧，解铃还须系铃人，这都是孩子的命。” 姥姥转身看到我盯着他们在偷看，跟我交代了一遍招魂的事宜，我认真的听着，心里充满了好奇。 姥爷在一旁担忧地看着我，说：“小方圆都记住了吗？” 看到姥爷担心的样子，我心里暖暖的，“姥爷你就放心吧。我上山就找黄六郎，喊他的名字，带他回他的身体旁，我记住了。” “要是有东西拦你呢。” “我找那三块会发光的石头，打他们。” “要是天快亮了还没找到呢？” “那我就赶紧往家跑，回来找姥爷帮我去找他。” “对，就是这样，天要亮了，你一定要回来，记住！。” “姥爷我记住了。” 姥姥从柜子里拿出文王鼓和打神鞭。 这是个圆形的皮鼓，背面绑着四横四竖八根线，还穿着铜钱，一动就“哗啦哗啦”地响。 姥姥走到我的头顶，“哗啦”，铜钱响了一下。 接着，她的手开始在鼓面上缓缓地拍了起来。 “左手拿起文王鼓，右手拿起打神鞭，翠花今天要把大仙请。我一请狐来二请黄，三请蟒来四请长，五请判官六阎王。只因家中遇了事，想请大仙帮个忙……” 姥姥的手在鼓上打着节拍，声音逐渐加快，我盯着鼓没听几句，迷迷糊糊睡着了。 等我再次睁开眼时，屋里已经空无一人。 我起身一看，炕上的“我”还平躺着，手里还攥着打神鞭。 这时，我脑海里响起姥姥的声音：“小方圆，快去找黄六郎！” 听到姥姥的话，我抬脚就往屋外跑，打神鞭攥在我手里，有股暖流不断地流进我的体内，这种感觉很舒服。 此时虽是黑夜，但周围的一切在我眼里都清晰可见。 到了后山，我看到干爹就剩下一米高，树根下躺着那只被我打死的黄皮子。他全身乌黑，身体蜷成了一团，好似被人刻意摆成了这个样子。 “小子，你越界了！”一个沙哑，好似从嗓子眼里喊出来的声音，突然从矮树林中传出，把我吓了一跳。 我定睛一看，那里有双绿色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我，那两道绿光，绿的瘆人…… 第3章 疯婆子 我被吓一跳，不过，手里握着打神鞭，我的胆子也大了几分，我掐着腰大声说：“我来找黄六郎，你是谁？” 这时，那双眼睛的主人往前走了三步，出现在林子外。 我看到一个高大的男人，衣服破烂，胳膊和腿上的衣裤有好多窟窿，还短了一截，他的脸黑得要命。 我被吓了一跳，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 “小子，别找了，那个黄皮子已经投靠我，以后跟我混了。”他的声音极其沙哑，好似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的。我听着很别扭。 我急了，立刻大喊道：“不行，我要带他回家！” “嘿嘿嘿，你小子要是不识相，你也留下吧。”那黑脸男人邪笑着向我逼近。 我往地上一瞥，发现身边有一块发光的石头，连忙捡起来准备扔他。 “你干啥！”男人一惊，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 “你别过来，我打你啊！”我一点也不害怕，仿佛置身于梦境之中，梦里我无所不能。 “小崽子，你还要翻天了！竟然敢跑到我的地盘撒野。”那黑脸汉子气得在树林旁来回绕圈走，但就是不敢再靠近我。 我心里暗喜，这家伙怕这块石头，那就好办了。 这时，我的脑海中再次回荡起姥姥的声音：“快去找黄六郎。” 我心中一凛，只顾着和黑大汉争嘴，差点忘了自己的任务，我的时间可不多了。 我狠狠地瞪了那个黑脸大汉一眼，转身就走。 黑脸汉子显然没想到我会如此决绝，他愣了一下，随即喊道：“小子，你回来，我有话要说。” 我心里正憋着气，姥姥刚刚还叮嘱我，无论遇到什么情况都要先找到黄六郎，这家伙一搅和，差点让我忘了正事。 我愤怒地一甩手，想着要打死那个黑脸大汉。 那块发光的石头仿佛被赋予了神奇的力量，径直飞向黑脸汉子。他吓得惊慌失措，慌忙逃进了树林。 我看到，那块石头竟然追着黑脸汉子进了树林，紧接着里面传来了一声“哎呦”的惨叫。 我继续向山上进发，在这附近仔细搜寻黄六郎的踪迹。 不知为何，我遇到了许多小动物，它们似乎有意在吸引我的注意。 我刚捡到的第二块发光石头，几次都差点因为它们的挑逗而被我扔出去。 它们仿佛是在主动挑衅，引诱我攻击它们。 在山路上找了许久，依然没有黄六郎的身影。 路上，我又捡起一块椭圆形的发光石子放进兜里，继续向树林深处走去。 这时，我远远望见一个长头发的女人，正用头发编织的绳子，拖拽着散发着白光的黄六郎虚影身体。 黄六郎毫无知觉，只是被机械地拖行着。 我一急，快步冲上前去，喊道：“阿姨，你别拽他，我要带他回家。” 那女人听到我的呼喊，停下了脚步，缓缓地转过身来。 “妈呀！”我被她的模样吓了一跳。 那女人的脸色发黑，皮肤破烂不堪，嘴里残破的牙齿，还缺了几颗，更吓人的是，她的一只眼珠竟然耷拉在眼眶外面。 “小崽子，别跟老娘抢，这个生魂是老娘的。”她语气阴冷，说话时嘴角的烂肉又掉落了一块。 “呃……”我感到一阵恶心，我感觉刚吃下的大米粥差点就吐了出来。 左手握着打神鞭，右手拿着石子，我看着她那张脸，却没有感到害怕，反而向她逼近，紧握着那块石头，准备随时向她砸去。 “小崽子你敢，看老娘不活吞了你！”女人大声咆哮着，但她的一只眼睛却紧紧盯着我的手，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几步。 此时，拖拽黄六郎的绳子已经松开，黄六郎的虚影仿佛从梦中醒来，看到我的手，也下意识地往后退。 我一愣，随即大声喊道：“黄六郎，跟我回家！” 黄六郎听到我的呼喊，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往前凑了一步。 “黄六郎，跟我回家！”我又大喊了一声，他又往我这边跳了一步。 “小崽子，给我站住！”女人见状，叫喊着，便向我冲了过来。 我拿着石子的手一扬，并没有扔出去，但女人吓得立刻往后退了好几步。 看到女人害怕的不敢靠近，我准备带着黄六郎离开。 就在这时，绳子突然又缠住了黄六郎的脖子，女人发疯般地大喊着：“给我回来！” 她死死拉住绳子，不肯放手。 黄六郎的眼神再次变得空洞，被女人拽着向一个土包那边移动。 “疯婆子，放开黄六郎！”我愤怒地大喊着，举着石头就向她冲去。 回想起之前用石头攻击黑脸大汉时，他能够逃进树林，我猜测那是因为距离的原因。 这次，我决心靠近她，一定要用石头打中她。 这个疯婆子实在太过可恶，我心中的怒火已经彻底爆发。 我急忙冲向那个女人，准备用石头打她，猛然间她回头咧嘴笑了：“小崽子，你上当了。” 话音未落，“呼”的一声，那根头发编织的绳子突然从我左侧出现，直奔我的脑袋而来。 我猛地被吓了一跳，慌忙向右躲，却发现右侧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黑影，正是那黑脸大汉。 他张开双臂，向我扑来：“小崽子，我看你往哪里跑！” “嘿嘿嘿，今天真是双喜临门，一下抓到两个生魂，我的突破有望了。”女人很激动，我看到她脸上又掉下来一块东西。 慌乱间我已经无法转身，右手的打神鞭本能地向黑脸大汉伸去。 “啊！”一声惨叫从黑脸大汉嘴里发出。 打神鞭触碰到黑脸大汉的身体时，瞬间发出红光，随后大汉倒飞出去，撞在树上。 他的身体闪烁了几下，便消失了，而打神鞭发出红光后又恢复了原样。 “真的是打神鞭！”女人惊呼一声，立刻扔下黄六郎，掉头逃跑。 我又惊又怒，立刻紧追女人，同时将手中的石头扔向女人。 那石头仿佛被赋予了无穷的力量，迅速追上了她。 “啊！”又是一声惨叫，女人被石头击中，离地飞起，跌倒在地，随后也消失了。 我气愤地喊道：“敢吓唬我，打死你！” 当我停下脚步，回头去找黄六郎时，却发现他的身体被一根绳子拖拽着消失在不远处的一个土包里。 第4章 谈条件 我立刻跑过去，可是黄六郎消失的地方就是一个土包，我不由得愣住了。 “用打神鞭，打她。”我听到姥姥的声音及时传来。 我气得扬起打神鞭，狠狠地往那个土包上打去。 说来也怪，那个土包竟然被我打得出现黑色虚影，开始摇摇晃晃起来，土包里还传出了女人的惨叫声。 “叫你骗我！叫你骗我！打死你！”我一边打一边喊，每打一下，那土包就有一股黑气往外冒。 “别打了，还给你！”女人惨叫着，随后，黄六郎便出现在土包边上。 此时的黄六郎，眼神迷离，仿佛随时都会睡去。 我急忙喊道：“黄六郎，跟我回家！黄六郎，跟我回家！” 我喊了几声后，黄六郎才慢慢醒过来，晃着脑袋，往我身边靠了一步。 “小方圆，快带黄六郎回来，时间不多了。”我的脑海里又传来姥姥的声音。 我心中着急，也顾不上管那女人。 我走一步喊一声：“黄六郎，跟我回家。” 黄六郎走得很慢，好像他身后总有人在喊他一样，走一步一回头，脑袋来回摆动。 我急得在他前面不断的喊他的名字。 突然，我看到远处有一个小姑娘在看我。 她竖着两根辫子，手里抱着一个一尺高的布娃娃。 那娃娃的装扮很奇异，身着褪色的绣花小袄，脸庞是用粗糙的麻布缝制而成，最惊异的就是娃娃的嘴被细麻绳缝上了。 小女孩就那么一动不动地看着我。 我疑惑的多看了她几眼，结果就在这一瞬，黄六郎转身竟然往那个女孩那边跳去。 我猛地一惊，马上继续喊道：“黄六郎，跟我回家！” 就这样，我一路喊着，一路带着他来到了他的身体旁。 他看了我一眼，跳进尸体里。 我看到那尸体动了一下，仿佛有了生命。 “小方圆，快回来！”我听到姥爷在山下呼喊。 我不由得打了个寒战，天边已经有一点光亮升起来了。 我急忙开始往家里跑，可是我发现，光亮出来后，我的速度变得很慢。 而且我感觉很累，身体很沉，好像我的身体都被捆绑住了。 我低头一看，原来一根线绳缠住了我的脚。 线绳的另一头，在那个布娃娃的嘴里。 “小哥哥，留下来陪我玩。”那女孩在对着我摆手。 “小方圆，快点回来！快！”我看到姥爷站在后园子里大声的再喊，他声音中带着一丝沙哑，喊声很大。 我心里着急，恶狠狠的看了小女孩一眼，用木棍去挑那线绳。 打神鞭和那根线绳刚一接触，立刻发出红光和线绳发出的黑光僵持瞬间，线绳好似被剪断一样松开了。 好在这里离家不远，我爬过墙就进屋了。 “咳咳咳，姥姥，我好难受。”眼前，姥姥姥爷正俯身看着我。 “没事了，小方圆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姥爷一把抱起我，眼泪滴到了我的脸上。 我帮姥爷擦掉眼泪，说：“姥爷不哭，方圆没事。”这时，我看到外边已经亮天了。 “当家的，没事了，没事了。”姥姥的手轻轻拍在我的身上。 突然，她愣住了。 她的手拍在了我的衣兜上，兜里有一个石子露了出来。 姥姥拿起那块石子愣神了一瞬。然后，笑着说：“好东西啊！” 我看到那颗石子，正是我当时揣兜里的那颗发光石子。 石子比火柴盒小一圈，呈椭圆形，姥姥翻过来调过去地仔细端详着。 “当家的，给方圆做个口袋装起来，这东西不碎，他的劫难就不会来。”姥姥高兴地说。 姥爷接过石子，点头道：“好，我一会就做。” 白天，姥姥为我准备了丰盛的饭菜，而姥爷则忙着给我缝制装石子的口袋。 那个椭圆形的石子被放进了口袋里，用一根红绳拴着，挂在我的脖子上。 我虚弱的又躺了一天，把玩着缝好的口袋。 到了晚上，黄二又来了。 但这次，它的嘴角挂着灿烂的笑容，仿佛和昨天那只黄皮子不是一只。 “王大哥，这次的通仙路可不同于以往啊！我打听清楚了，这一百二十年里转世的地仙不少，这可是个大好机会！”黄二一进屋，就开始亲热地称呼我姥爷为大哥。 姥姥皱着眉头看向黄皮子，为难的说：“黄二哥，你说的要求我们都答应了，可是还有一个问题要说清楚才行。” 黄二咧着嘴，露出得意的笑：“还有什么可说的，咱们两家以后都是亲家了，我儿成了地仙方圆也有好处。” 姥爷几次想要开口都被姥姥给拦了回去。 姥姥把姥爷按在炕上坐下，然后回头继续对黄二说道：“黄二哥，还有个事，我怕方圆立堂口的时候会出问题。” “会出什么问题，以你的手段和我黄家的配合，他出马还会有什么问题？” “哎，黄二哥，方圆的情况你也知道，我怕到时堂口招不来兵马啊！” “这……”黄二的脸色一下子变了，小爪子在脑袋上挠了起来，“会吗？不会吧？” “哎，我就是怕万一啊，所以我想跟黄二哥商量点事。”姥姥说完看向黄二。 黄二疑惑的问：“啥事？” “若是到时堂口无兵可招，我希望二哥允许我把六郎一半神魂炼成豆兵，再让方圆带着出马走通仙路。” 黄二听完，瞬间炸毛了：“什么！还要他借道修炼，不让我儿接受别人的供奉？你们的心也太黑心了！”说完，它便气呼呼地跳起来。 姥爷一下子也站了起来，他终于憋不住了，怒声道：“你黄家这算盘打得太精了！我家小方圆等于一下子成全你黄家两个后辈，你黄家的便宜占大了！让你做出点牺牲都不行。” “什么叫我黄家占大便宜了？没有我黄家保驾护航，小方圆能不能活过二十三还不一定呢！”黄皮子也不甘示弱，掐着腰对我姥爷大声喊道。 “停、停、停！都别吵了！”姥姥又挡在了中间，大声说道：“既然大家都是为孩子好，那就各退一步吧。” “那不行！”黄二的胡子都竖了起来，神情异常坚决。 “哗啦”一声，姥爷拿着刀怒声道：“你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就想着占便宜不出力！啥都别说了，你给我滚出去！爷们和你们斗一场就是！谁赢了听谁的！” 第5章 问灶王爷 刀尖距离黄皮子不足一尺，寒光闪闪，黄皮子吓得紧贴着墙不敢乱动。 “当家的，都是自家人！一切都能谈！”姥姥一把握住刀背，往下压刀身。 “翠花，你别挡着我，我老王头不发威，他还真当我是病猫了。今天我就要让他看看，我这身老骨头能不能砸成钉！”姥爷怒气冲冲地喊道。 “当家的，息怒息怒，为了小方圆，一切都能商量。”姥姥再次用身体挡在姥爷和黄皮子之间。 她转身看向黄皮子，急声说道：“黄二哥，你儿子身体已经坏了，借窍修炼和借道修炼难道不一样吗？我家小方圆还能坏了他的道不成？” “这、这、这……”黄皮子急得抓耳挠腮，胡子在不停地抖动。 “翠花，你看他那样子，哪里像是一家人的态度，分明就是来占便宜的。你别拦我，我非要和他好好说道说道！”姥爷的脸色通红，勃颈处那个黑印又显现出来，显然非常生气。 “哎！”黄二叹了口气，无奈地说：“行了，你俩别演戏了，我同意了。” 说完，黄二的爪子拨开姥爷的刀，盘腿坐到炕上。 他继续说道：“借道就借道吧，不过好话说在前头，要是坏了我儿的道，到时一命换两命，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哐啷”姥爷把大刀扔到了炕梢，笑着说道：“好，就等你这话。” 姥爷坐到黄二对面，看向姥姥说道：“翠花，把那老母鸡杀了，再拿来我存的好酒，盛情款待亲家。” “不用费劲，鸡我都杀完了，煮熟就行。”黄二斜了我姥爷一眼。 黄二就坐在我身边，他身上那股难闻的味道实在让我难受。 我用被子把脑袋盖上，他的尾巴不断在我头顶晃荡，我害怕的不敢露头，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迷迷糊糊间，我听到一句话：“借道修炼，小方圆和我儿可就不分彼此了，以后我又多个儿。” 第二天，我的病好了，姥姥把我带到西厢房，在一张红纸前摆好供果，又让我给红纸磕头。 我看着红纸前好吃的，哈喇子都流出来了，总是问，“姥姥，我啥时候能吃。” “小方圆，晚上就给你吃，仙家享用完了对你的身体有好处。” “姥姥我听你们说会让我出马，那是啥时候啊？” 姥姥爱抚的摸了一下我的头说：“等你到十八岁吧，你的身体太弱，出马早了你身体恐怕承受不住。” 我点点头，昨晚姥姥做得太神奇了，我也有些向往。 白天，我们三个玩了一天躲猫猫，等下午轮到大虎时，我和二愣子想到一起，我俩爬树上去了。 我们远远的看着大虎，大虎太贼了，我们玩不过他，他在干爹周围转一圈没有看到我们，就躲到干爹后面不出来了。 这么一来，我俩谁要是去偷城都会被逮个正着，时间一晃又快要到饭时。 我和二愣子一商量，大虎玩赖，那我们就不管他，让他自己在那藏着吧。 我和二愣子先下山，我心想：这个大虎除了贼溜就是贪吃，一会饿了自然就回家。 还没等天黑，我就听院外传来了一声撕心裂肺哭喊声，大虎他妈一边哭一路跑进姥姥家，哭喊道：“三姑，三姑啊。” 我姥爷回头看一眼院里说：“大虎他妈这是咋了，她可是从来不登我们家门啊。” “还能咋，肯定出事了。”姥姥说完放下烟袋锅子就要下地。 我正吃着早晨上供的那些好吃的，也没理会。 大虎妈哭的跟个泪人似的，进屋就跪在炕沿下，抱住我姥姥的腿说：“三姑，我家大虎中邪了，您快给看看去吧！” “大虎他妈，你家大虎这是咋了，你先说说情况。”姥姥一把拉住已经半跪下的女人。 “三姑啊，大虎今天和方圆、二愣子在后山玩，饭时也没回来，我问二愣才知道他在后山，等我去找他时就呆呆傻傻的，您快去看看吧。” 姥姥看了姥爷一眼，二人都皱起眉头。 姥爷叹口气说：“哎，翠花，别提啥封鼓不封鼓的，去看看，人命关天的事。” “哎，小方圆穿鞋，跟姥姥看看去。” “翠花，小方圆能帮上啥？”老爷疑惑的问。 “跟着看看吧，能学多少算多少。”姥姥开始给我找鞋。 我好奇的问，“姥姥还和昨晚一样吗？”姥姥摇头说：“这回不用了你看着就行。” 姥姥拿好文王鼓带着我和大虎妈一起去她家。 刚到大虎家，就看到一屋子的人盯着西屋坐在炕上的大虎，姥姥进屋后，他们立刻让出一条路。 “三姑来了。” “三姑。” 屋里的人都在和姥姥说话，他们的神情各异，有热情的，有害怕的。 农村人热情，谁家有个大事小情的都会到场。 二愣子妈也在里面，脸上还带着笑，那表情一看就知道是来看热闹的。 姥姥来到大虎身边，我看到，大虎好像谁也不认识，就呆坐在炕上，双目无神，不吃也不喝，大虎爸在一旁怎么叫，他也没反应。 姥姥看了一眼，“大虎这是丢魂了，需要把魂叫回来才行。” 小孩子丢魂这种事，在民间并不少见，叫魂的方法也很多。 姥姥看到大虎家供奉的是灶王爷，就说：“灶王爷是一家之主，那就问问他吧。” 身后的人立刻退出西屋，一间大屋子里就剩下我和姥姥。 村里人都知道我姥姥以前的规矩，不是不让看，而是别在跟前看，以防出问题。 姥姥坐到炕上，点燃了烟袋锅子放到一边，她看向我说：“一会烟要没了你就给我添上。” 我马上点头拿过大虎家烟笸箩，等着填烟叶。 姥姥拿起文王鼓开始敲了起来。 “头顶七星琉璃瓦，脚踏八棱紫金砖。脚踩地，头顶着天。迈开大步走连环，双足站稳靠营盘。摆上香案请神仙。先请狐来后请黄，请长、请蟒请来灵貂带悲王……” 我看着姥姥敲鼓，等她唱罢就盘腿坐好了。 这时我看到，姥姥的身体开始抖动起来。 她拿起烟袋锅子开始快速的鼓动腮帮子，那旱烟味贼呛人，我被呛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小方圆，快填烟叶！” 第6章 骗阴差 我擦了两下眼睛，马上就往烟袋锅子里加烟叶，立刻烟又冒出来一大堆。 这时，就听到姥姥叽里咕噜的说着我听不懂的话。 我顾不过来眼睛流泪了，一只袖子在擦眼睛，一只手不住地往上按烟叶子，这生烟叶子的味也很难闻。 直到姥姥一哆嗦，睁开眼睛，我还在添加烟叶。 “好了，别填了。”姥姥拿下烟袋锅子。 姥姥醒了，拿起烟袋锅子又吸了一口，才在炕沿上磕打了两下。 大虎爸看姥姥放下烟袋锅子，立刻进屋了，“三姑，咋样？” 姥姥叹口气说：“哎，严重了，你家大虎的地魂和命魂都丢了。” 大虎爸一听，抱着脑袋蹲下了，大呼一声：“哎呀！这是咋弄的！” 这时大虎妈冲进屋里，哭嚎着指着我说：“都怨你家方圆，是他把大虎扔后山才弄成这样！” 我被大虎妈举动吓到了，这个女人跟疯子似的指着我，我马上身子往姥姥身边靠了靠。 “啪”大虎爸一下子站起来，给了大虎妈一个嘴巴子，大吼道：“你个败家娘们，你家娃出事怨人家孩子干啥，给我滚出去！” 这一巴掌力气并不大，大虎妈被打的愣在当地瞬间。 “哇”大虎妈的哭喊声更大了，一屁股坐到地上，手拍着地，哭骂道：“老蔫你个活王八，就和我有能带，要不是方圆把大虎扔山上能这样吗。” 大虎妈的哭声压过了屋里的议论声，她坐地上，手一下一下有节奏的拍到地上，“大虎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啦……” 大虎爸被大虎妈这一手弄得立刻蒙了。 姥姥将烟袋杆在炕沿边敲了两下，说道：“大虎妈，你撒泼也不选选对象和时间，你要是在搅和我就走了。” 大虎妈一下子站起来，挡在炕沿下，展开双臂紧张的道：“你不能走！你家方圆把我家大虎害成这样，你必须管！” 大虎爸这时急了，大喊道：“败家娘们你给我闭嘴，你在撒泼，我、我……”大虎爸手高高举起，不过没有落下。 这时大虎妈又开始哭起来，脑袋一下子靠向大虎爸说：“老蔫你个王八头，你打！你打死我吧，大虎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我也不活了。” 这时姥爷出现在门口，看着屋里的情况他皱起眉头，走到大虎爸身后，手在大虎爸后背轻轻捅了一下。 “啪”一声脆响过后，大虎妈被打的倒地没了气息。 人群里立刻出来两名老年妇女，上前看过说：“大虎爸威武！她昏过去了。” “整一边去。”姥爷没好气的说了一句，又看向大虎爸说：“几十岁的老爷们，连个婆娘都治不住。” 大虎爸呆愣愣的看着自己的手掌，没有说话。 “翠花咋样？” “哎，有些严重，缺两魂，地魂叫野鬼勾跑，命魂叫他奶奶留下，这事难办了。” “咋会这样？我妈最喜欢大虎了，她哪能害大虎。”大虎爸呆呆的说。 “问题就在这里，他奶奶感觉到大虎气息，又看到有野鬼要害他，本是要保护大虎，结果现在舍不得放他回来了。”姥姥解释道。 “三姑可咋办啊，大虎是我家独苗，他要出点事，这一家子可就完了。” 我看到，大虎爸说话间眼泪都流出来了，眼睛通红。 外屋地的人越来越多，有些后来的村民，都在趴窗户看。 这时村长挤进来了，叹口气说：“哎，三姑，都是乡里乡亲的，我知道你为了小方圆已经封鼓多年，但是大虎这孩子也是看着长大的，你不能不管啊。” 姥姥无奈的摇摇头，说“我先试试吧，看看能不能把魂叫回来。”姥姥下地开始穿鞋。 村长立刻说：“三姑办事我们放心，大家伙都让让，一切听三姑安排，用到谁了都给我用把子力！” “村长你放心，三姑安排的我们照！”村民都附和着。 姥姥立刻让大虎爸去买贡品。 大虎爸回来后，又恭恭敬敬地在灶王爷的香炉前插了三根香，磕了三个响头。 姥姥开始施法念叨起来。 我的眼睛一直盯着供香燃尽，可大虎却始终没有反应。 姥姥的眉头微皱，看到灶王爷没有反应，她说：“大虎爸，给我拿只大公鸡来。” 大虎没有迟疑，立刻去抓公鸡，姥姥从兜里拿出了四个大钱，在大虎家四个墙角上各放一个。 又拿起剪刀，用黄纸剪了一个小纸人，并用鸡冠血在小人的背后写上大虎名字和生辰八字，放在院子中央。 “所有人，进屋，看到什么都不许大惊小怪的。”姥姥刚说完，屋外的人一下子都挤进屋里去。 我跟着姥姥，她手里握着三根点燃的供香，一边围着院子走，一边朝着北方吆喝：“大虎，天不早，该回家了！” 神奇的一幕出现了，我姥姥每喊一遍，院子里那小人就抖动一下，仿佛随时都会站起来一般。 屋里的人脖子伸老长，他们那表情多是惊叹。 在供香快要燃尽的时候，那小人明显已经立起来了，可下一秒，小人却再次倒下。 姥姥脸色微变，又快速喊了三遍大虎的名字，小人却仍旧没反应。 我心里诧异，看来姥姥叫魂要失败。 香灭了，村长多次经历姥姥做法，他知道失败了，立刻问，“三姑，咋弄的？” “翠花……”姥爷也急了。 姥姥看着手里的香把，叹口气说：“哎，孩子他奶奶不放人。地魂刚归位，没有命魂在身，又被勾走了。” “那可咋弄？”村长焦急的问。 “这地魂一失可就要惊动鬼差勾天魂，要先打发了鬼差才行，留下天魂再想法子吧。” “三姑，这事你就安排，我们都听你的。”村长紧跟着姥姥说。 “哎，先保天魂吧。”姥姥叹口气，继续说：“这保魂有些麻烦，地魂离体时间一长，鬼差就会来带人，先解决鬼差，再想办法找回命魂，大虎这事……。” “三姑你安排，我叫人配合，缺啥少啥的我们张罗。”看到大虎爸没有主意，村长已经开始安排起来。 “首先要搭建个灵堂，给大虎办一场假葬礼，以此让大虎奶奶放下戒心，其次就是骗阴差。” “骗阴差？”村长惊异的看着姥姥。 第7章 抢魂 “这阳间有阳间的规矩，阴间也有阴间的规矩，大虎失去地魂必然会引来阴差勾天魂，要是天魂在失那就没办法救了。” “三姑你说吧，都要做什么。” “找两只大黑公狗，且从没碰过母狗的，将它们放在灵堂门口左右，在牌位上绑一块肉，引诱黑狗去抢，并咬坏牌位。阴差不敢接近黑狗，自然就勾不了魂，只要黑狗当着阴差面把牌位啃坏，阴差就会认为大虎在阴间的户籍被销毁了，也就没法带他走。” “谁家黑狗符合要求，快牵来！”村长喊了一声，立刻有几人往外跑，回家牵狗去了。 姥姥继续说：“阴差出现后，那些孤魂野鬼就会躲避，地魂这时就可以喊回来了，大虎奶奶应该也会放孩子的命魂回来，毕竟真要进阴间上户籍，肯定是需要完整的魂魄的。” “万一黑狗没咬坏牌位，咋弄？”村长这时问道。 “那就没办法了，大虎毕竟是个小孩，魂魄虚弱，我也没办法。” 村长一愣，叹口气说：“事到如今，也只剩下这个法子了，弄吧”。 一群人，就开始张罗搭建灵堂，姥姥此时扎了好几个纸人放在灵堂周边，有两个村民牵着大黑狗也回来了。 姥姥将一块肉死死绑在牌位上。 做完这一切后，将黑狗放到门口两侧，众人退进屋里，一个个的都躲起来了。 过了五分钟，院子里忽然传来了一阵激烈的狗吠声，紧接着刮起一阵阴风，把关的好好的院门都刮开了。 这时，姥姥把灵牌扔到了两只狗中间，黑狗一看到肉，一下子抢了起来，没几下就把用薄木板做成大虎的牌位给咬碎了，这时姥姥吐出了一口气。 再看门外，刚才还阴风阵阵，大门都被刮开了，现在风停了。 姥姥马上叫人把狗牵到一边，看向后山。 “三姑，咋弄的？”村长东张西望的看着。疑惑的问姥姥。 “没想到这些野鬼胆子不小，鬼差刚走他们就出来，看来只有抢魂了。” 姥姥又叹口气，看向我轻声说：“方圆你再去后山一趟，怕不怕？” “姥姥我不怕。”我真的没怕，尤其打神鞭实在是厉害，我更不怕。 “翠花！”姥爷在一边阻止道：“小方圆还小，太危险了。” “没事，我看着点，他早晚要走这条路。” 姥姥拿起文王鼓，让我躺在大虎身边，轻轻的敲起来。 “左手拿起文王鼓，右手拿起打神鞭，翠花今天要把大仙请，我一请狐来二请黄，三请蟒来四请长，五请判官六阎王，只因家中遇事忙……” 我又站起来了，这种感觉太美妙了。 我这次已经熟悉了路径，马上去后山，我原本以为还会在山脚遇到那个黑大个，结果这次我失望了，黑大个没出现。 我想着找到三块发光的石头留起来，可是这次我没有看到他们。 我来到干爹身边时，看到大虎正和那个小女孩在一起呢。 他的身体发出透明的亮光，怀里抱着小女孩的布娃娃，小女孩的手里握着那根黑线，两人正在玩捉迷藏。 小女孩每次都藏在干爹身后，大虎呆呆傻傻的去找小女孩。 小女孩玩的很高兴，大虎每次都能找到她。 看到我来了，大虎的眼神呆滞，嘴微微张开，仿佛努力地在脑海中搜寻着词汇。 他的话语缓慢，一字一顿，带着几分茫然地说：“方……圆，跟……我们……玩……啊。” “小哥哥，我好孤单，你陪我一起玩啊，我把小安送给你。”小女孩看着我，她的眼中露出可怜巴巴的神情。 我立刻拿出打神鞭，说道：“你放了大虎，我要带他回家。” “不行！他是我的！”小女孩的面部立刻凶了起来，她的眼睛慢慢的转变成红色。 我刚要过去，就感觉我左侧有股凉风吹来，我一惊，立刻看过去。 一个黑大个正向我扑过来。 我被吓了一跳，马上就往右侧躲去。 “这回我看你往哪里跑。”红衣女人的声音又传来。 我立刻看到一根头发编成的绳子在我头顶上方落下来。 我的心猛然加快跳动，惊慌的举起右手去挡。 “噗”一股红光从我手中的打神鞭上发出，那根头发编织的绳子被打飞了。 而此时，黑大个已经过来了，一把抱住我，我立刻觉察到一股大力将我紧紧抱住。 可是对方的身体碰到了我的打神鞭上，又发出一股红光。 黑大个惊呼一声，手臂松开连忙后退。 此时红衣女人大呼道：“小安，你快出手啊，他有打神鞭！” 我看向小女孩，因为上次我就是被她给缠住了，女孩的实力比他们两个要厉害。 我身边的那个黑大个和红衣女人知道我手里打神鞭的厉害，他们不敢靠近，一个劲的喊着女孩出手。 小女孩迟疑了，她的脸上挣扎着，最后还是将布娃娃拉回去说：“你们俩看住他，别让他走丢了。” 女人的绳子一下子套在大虎脖子上，笑着后退。 小女孩看了一眼女人，拿着布娃娃走向我，说道：“小哥哥，小安好孤单啊，你跟我玩吧，我把小安送给你。” 小女孩一边走，一边说，她的身上的衣服开始变换颜色，一个穿着红色长袍的小姑娘出现在我眼里，她脸上的皮肤快速的风干，身上的肉也开始瘪了下去。 我被她的面貌吓了一跳，这个小女孩的脸异常恐怖，她手里拿着的布娃娃也不再是那个大头模样，而是化成了一条红的发黑的绳子，那绳子还带着乌光，明显上面有东西。 我惊恐的向后退，她的样子变了，我看她的脚都离地了。 绳子向我飞来，女孩牵引着另一头。 那绳子好像有灵性一般，我躲向哪里，他就追我到哪里。 “不要怕，用打神鞭！”我听到身边出现了姥姥的声音。 这时，小女孩被姥姥的声音惊吓到了。 她慌张的看向周围，我立刻拿着打神鞭打向她的绳子。 “碰碰碰”几下碰撞后，小女孩的绳子缩了回去。 她不敢再靠近我，脑袋左右摆动四处惊慌地寻找姥姥的身影。 “黄三姑，你在哪里，快出来！”小女孩惊恐的大吼着，她不断地向红衣女人靠近。 第8章 噬魂沼泽 “小丫头，你要是在为非作歹，我就灭了你。”姥姥的声音又传来了。 小女孩的干瘪的脸上翻滚着黑气，不过她不敢靠向我。 我看到她不动了，立刻拿着打神鞭跑向她，我心里就一个想法，我只要能打败他们，就能带走大虎。 小女孩看到我冲向她，身子立刻飘向大虎，手里的绳子又成了布娃娃的样子，一只手抓住大虎，在用布娃娃向干爹那齐根断了的树墩上一拍。 一阵黑光闪动，那里出现了一个黑色洞口。 她拉着大虎快步走进其中。 而此时我也刚好跑到干爹前，心里一急大声喊道，“你放了大虎！” 我一步也跟着追了进去。 我听到身后传来姥姥喊声，“不能进！” 可是，我已经进来了，眼前是一片荒凉之地，我不远处，小女孩正用线绳牵着大虎缓慢的行走。 “放开大虎！”我又追上去。 不过我立刻感觉到不对劲，我跑起来很费劲，我的速度很慢，每次行走都好似脚陷进了地面。 我低头看去，地面黑乎乎的，每走一步都会陷进去，地面上都是水，我的脚踩到稀泥里了。 可是我看向小女孩，她的脚离地正在飞，而大虎和我一般，踩在泥里，走起来很费劲。 尤其大虎的情况更惨，他每走一步，稀泥都会没过他的脚脖。 我心里一急，立刻向前追去，刚走出三步我就知道坏事了。 我发现，我的四周，是一片泛着诡异黑光的沼泽地，沼泽中的泥水仿佛有生命般蠕动，我每一次呼吸，都能感受到那股从心底升起的寒意。 “大虎，回来！跟我回家！”我大声的喊着，因为我每次呼喊都会让大虎有瞬间的迟疑。 我一边喊，一边盯着大虎，他挣扎着回头看我，眼神中满是绝望与恐惧。 他的身体被小女孩拖着，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我加快脚步，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救回大虎，带他回家。 沼泽中我的每一步都很费劲，一脚深一脚浅，而小女孩却似乎对这沼泽很熟悉，她虽然拉着大虎很费力，但大虎并没有像我一般陷的这么深。 偶尔她还回头看我一眼，那双空洞的眼睛冷冷地看着我，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 突然，小女孩停下了，她转过身，手中绳子一紧，大虎的魂魄便痛苦地嘶吼起来。 我心中一紧，却见她脚下一软，整个人仿佛融入了沼泽之中，只留下一串诡异的笑声在空中回荡。 我心中暗叫不好，但为时已晚，脚下的沼泽突然变得松软无比，一股强大的力量将我向下拉扯。 我拼尽全力挣扎，但沼泽的吸力却越来越大，很快我的腿就全都陷进去，我手中的打神鞭这时触碰到了沼泽。 一股红光立刻以我为中心向周围扩散，我每一次挥动打神鞭都能感受到一股力量从鞭中涌出，帮助我稳住身形。 但即便如此，我也只能勉强保持不被完全吞没，却无法脱困。 就在这时小女孩的再次出现，她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一块坚实的沼泽地上，手中依然紧紧抓着大虎的魂魄，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 “小哥哥，噬魂沼泽可是我的地盘，在这里，你斗不过我的。” 我咬紧牙关，心中充满了愤怒与不甘。 这时我渴望姥姥的帮助，希望她能指引我怎么去做，但是，此时这片沼泽里唯一能帮我的就是打神鞭了。 我将打神鞭按在水面，一股红光扩散出去，我发现，有红光的地方，我竟然可以用力，那些泥水好似无法淹没打神鞭。 我心里一喜，立刻按着打神鞭，把自己从泥水里拔了出来。 我看到，我身边也有一块坚硬的地方，那里，上面是水，下面却是坚实的地面。 此时，我才仔细看过沼泽，这里并不是完全一样的，跟着水流的波纹，可以看到那一圈圈的坚硬地方。 有了这一发现，我立刻站稳脚步，那些坚硬的地面并没有规律，但是，我感到自己有了战胜她的办法。 小女孩见状，脸色大变，她显然没有料到我会发现沼泽的秘密。 她愤怒地尖叫着，使劲的拉着绳子向前走，我看到她要去的方向好似一个最大的长方形地面，那里的水面下好像是一个石板。 有了这个发现后，我的行动速度快了很多，几次连续的跳跃后，我就追到了她的身后， 我抬头看向小女孩，她正惊恐地瞪大眼睛看着我，我跳过去，手中的打神鞭挥向她。 “啊！”她惊恐的松开手中的绳子，身体快速的向后移动。 可是她还是晚了，她舍不得放开大虎的魂魄，我来到她身前才想着后退。 结果我的打神鞭脱手飞出，一下子打在她身上，她愤怒地瞪了我一眼，然后化作一缕黑烟，消失在了沼泽之中。 打神鞭打到女孩后，红光一闪，又倒飞回来，我心里出现了一个念头，“回来！” 打神鞭神奇的竟然又向我飞回，我还没有落地，打神鞭又回到我的手里。 这时，地面变了，那些水消失了。 我紧握着打神鞭，感受着它身上传来的温暖与力量，这一次的胜利让我信心大增。 地面的水消失了，眼前的景象变得更加诡异。 四周开始弥漫起灰色的雾气，我立刻走向大虎，呼喊着他。 大虎被绳子放开后，眼中开始慢慢出现清明，等看清是我后，哭着说：“方圆，我好怕！” “大虎，你爸妈等你呢，跟我走吧。” 这时，一阵阴冷的风吹过，雾气中突然浮现出一张张扭曲的脸庞，它们无声地尖叫着，向我们扑来。 我心中一惊，手中的打神鞭立刻胡乱的挥动，打神鞭碰到的那些虚幻的面孔都被他击散，红光扩散间那些面孔都化成黑气，大虎吓得趴地上不敢抬头看。 这时，我看到灰雾里走来了一个穿着破旧衣裳的老婆婆，她手中拿着一篮水果，微笑着向我们走来。 我警惕地看着她，手中的打神鞭紧紧的握着，心里跳得厉害。 第9章 骗魂 刚才那个小女孩，我第一次见她时就觉得很可怜，我很想帮她。 而就是她，几次都要把我留下来，所以我对所有人都开始有了防备。 老妇人似乎看出了我的戒备，她停下脚步，微笑着说：“孩子，别怕，我是来帮你的。” 这时，大虎听到声音立刻抬起头，“奶奶，救我，我好怕啊。” 我一听，竟然是大虎的奶奶，我也放下了戒心。 “奶奶，这是哪里啊。”我疑惑的问。 这时大虎就要起身走过去，我一把拉住他。 不知为何，我的手很有力气，大虎的身体竟然被我拉着动不了了。 大虎努力的去掰我的手，可是怎么也无法挣脱。 “你手中的打神鞭，是我故人之物，我能感受到它的力量。” 老妇人看着我拉着大虎，她叹了口气，说：“我都被困在这里好多年了，你和大虎已经到了镇魔塔的外围，这里是噬魂沼泽，只要被噬魂沼泽吞灭，就会跟着这条路去镇魔塔内。” 我一愣，马上问道：“奶奶，我是要大虎回去的，我们该怎么办？” “好在你们才到这里，只要没被噬魂沼泽吞没还可以自由出入的，你看那个黑色洞，那就是出口。” 我看向大虎奶奶所指的方向，远处果然有个黑色的洞口，洞口还着乌光。” “奶奶你干什么！”这时大虎惊呼道。 我不由得打了个寒战，一种难以言喻的惊惧感瞬间笼罩了我，打神鞭毫不犹豫的抬起指向身后。 “碰”大虎奶奶一下子撞到上面。 我看到，大虎奶奶已经变成了一具白骨，那手指尖差点插到我的脖子上。 大虎奶奶被打的倒飞出去，脸又成了小女孩的样子，她的胸口被打神鞭打了一个坑。 这次，小女孩的身影开始虚幻起来，闪动了两下消失了。 我也被刚才的一幕惊的一屁股坐到地上，没想到，刚才大虎奶奶竟然还是小女孩幻化的。 这时，我发现打神鞭的上的温度越来越低了，我心里莫名的生起一个感觉，“打神鞭的威力要消失了。” 我惊恐的拉起大虎，“大虎，快走！” 大虎有些傻眼了，刚才的那一幕把他吓得这么久都没说话。 大虎傻愣愣的被我拽起，我竟然没有感觉到他的重量。 我快步跑向那个黑洞，等我到跟前，我看到，一棵大树，枝叶密集，树干有我好几个那么粗。 我一眼认出，那是我干爹，没想到他竟然生长在这里。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我知道干爹已经死了，那个黑洞就在他的脚下。 我一手紧握打神鞭，一手拉着大虎，小心翼翼地靠了过去。 这时，我感觉到一股强烈的寒意袭来，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暗中窥视着我。 我警惕地环顾四周，却什么也没发现。 但这种感觉却越来越强烈，仿佛有什么庞然大物正在悄然接近。 突然，一阵低沉的咆哮声响起，紧接着，一只巨大的黑影从树丛中扑了出来。 那是一只巨大的妖兽，全身覆盖着黑色的鳞片，眼中闪烁着绿色的光芒。 他伸出带着鳞片的手臂，向我扑来。 我心中一惊，立刻挥动打神鞭，与妖兽的利爪相撞。 但令我惊讶的是，这只妖兽的力量竟然如此强大，我的打神鞭每次打到他身上，红光只能将他震退，而我也会因此感觉到手臂麻木。 我后退几步，稳住身形，心中充满了惊讶和警惕。 我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这家伙好像就是那个黑大个，他到了这里好像比在外面厉害了。 他又向我扑来，我深吸一口气，再次挥动打神鞭。 这一次，我一边打，一边调动他离开洞口。 他也改变了打斗方式，不再过来抱我，而是挥舞着利爪，试图偷袭靠近我。 他有些惧怕打神鞭的威力，打神鞭每次打到他，都会让他掉些鳞片。 等他离开洞口的那一刻，我拉着大虎举着打神鞭就冲了过去。 他一惊，身子一闪，我冲进了那个黑洞里。 我感觉一种失重的感觉传来，我带着大虎一下子趴在地上。 看到熟悉的地面，我心里一喜，我们回来了。 “背后！”这时姥姥的声音传来。 我惊恐的返身，拿着打神鞭胡乱挥舞。 一股红光再次出现，红衣女人的头发又被我打飞。 “啊！”女人惊吼一声，消失了。 我心跳加速，看着周围，那个黑洞慢慢的消失了。 我现在几乎耗尽了所有的力量，身体有些虚弱。 “方圆快带大虎回来。”姥姥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立刻起身去拉大虎，可是这次我没有拉动他，他又好似呆傻了一般。 “叫魂！”姥姥的声音再次响起。 “大虎，回家了。” “大虎，跟我回家！” 喊了好几遍，大虎才慢慢的跟着我往山下走。 我远远的看到，大虎家院子里的人很多，他们正在拆除灵堂，烧毁纸人。 我带着大虎的魂，一步步地回到村里，刚进院子。 姥姥立马上前开始敲鼓，引导大虎慢慢回到了他的身体中。 姥姥做完这一切后，大虎的眼睛闭上，倒在炕上开始呼呼大睡起来。 “方圆回归身体。”姥姥一声断喝，我立刻醒来。 我感觉自己很累，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力气，姥爷一下子把我抱起来。 “三姑，大虎咋没醒呢？”大虎爸看着我，惊异的问。 “哎，大虎回来的只是地魂，命魂还在他奶奶那里，我还得去一趟。”姥姥叹口气，在柴火堆里拿出一把稻草，开始捆绑起来，对着大虎爸说：“拿件大虎的衣服来。” 姥姥把稻草捆绑成一个草人的样子，又把一头放到水里，拿着大虎的衣服套在外边。 “大虎爸，你一会跟着我上山，我们去把大虎的魂骗回来。” 大虎爸一愣神，身子往后躲，“三姑我怕！” 这时院里的人都看到了姥姥的手段神奇，还有几个敢说不怕的。 姥爷走过去，对着大虎爸屁股踢了一脚，“完犊子玩意，一个是你妈，一个是你儿子，你怕啥！” 大虎爸看向了大虎妈，大虎妈这时一矮身子，又闭上眼睛昏倒了。 大虎爸还没反应过来，村长上前又给了一撇子，“大虎你个孬种，跟三姑去你怕啥！” 姥姥摇摇头，拿过大虎家的秤，量了一下草人的重量。 第10章 新衣服 “大虎爸，你抱些柴火，一半湿一半干，跟我走吧。”姥姥抱着稻草做的假人走向后山。 我们这的后山有个忌讳，村民都说晚上后山会闹鬼，今天姥姥这么一弄，我相信更没人敢去了。 姥爷抱着我回家，在姥姥家后园子，可以清楚的看到后山的情况，好多人都跟着来看热闹。 我看到，姥姥在大虎奶奶的坟周围点燃了柴火，没一会那火就开始冒烟，姥姥拿着草人在坟墓周围走了一圈，又回到大虎家。 姥姥进屋就开始用称量那个稻草人，姥姥点头说：“多了七两，也够用了。” 姥姥开始念咒，点黄纸，又给灶王爷上香。 “大虎爸，你开始大声呼喊大虎的名字吧。”姥姥坐到一边抽着旱烟，姥爷扶着她。 没一会，睡梦中的大虎就被喊醒，神智也恢复了，还一个劲吆喝，“饿。” 村民一下炸锅了，都说神奇，看我姥姥的眼神更不一样。 回到家后，姥姥显得非常虚弱，脸色苍白地躺下，随后姥爷又给她端了一碗红糖水喝。 姥爷告诉我，在我与小女孩他们发生冲突时，姥姥一直在为我的打神鞭注入功力。 这时我才恍然大悟，上次打神鞭使用几次后便会红光黯淡，而这次我使用了那么久，它依然法力充沛，原来都是姥姥在背后为我加持法力的结果。 望着姥姥似乎苍老了几岁的面容，我心里十分难过，我望着姥姥说：“姥姥，我什么时候也能变得像你一样厉害呢？” 姥姥笑了，她温柔地说：“方圆，你现在身体还太弱，不过可以先学习，等以后出马了再慢慢历练。” 接着，姥姥拿出一个本子递给我，说：“这是你曾祖提前为你准备好的，你的修炼之路与我不同，以后都要靠你自己了。” 我接过本子，姥姥慈爱地摸着我的头说：“如果石头碎了，你一定要赶紧回家，你一个人是扛不住的。” “三姑，三姑啊，快救命啊！”院里又传来急促的呼喊声。 我坐在炕上，惊异的看向窗外，二愣子他妈跟疯了一样跑进姥姥家。 “三姑啊，不好了，二愣子也出事了。”二愣妈哭的鼻涕都出来了。 “愣他妈你快起来，不兴这个。”姥姥一伸手，把二愣子妈给拽起来了。 “刚才愣他三叔说，二愣中邪往后山去了，他们没拉住。三姑，你快想想办法救救他吧！” 姥姥的眉头皱起，脸色很不好，不过她开始找鞋要下地。 “翠花，你的身体……” “当家的没事，我去看看吧。” 我立刻下地给姥姥穿鞋，二愣子妈在一边哭着。 “愣他妈啊，你一个后妈能为二愣这么着急，不容易啊。”姥姥说着话下地了，刚站起来，身体晃荡了一下。 “翠花！” 姥姥扶住炕沿才算没有摔倒。 “当家的扶我一把，我们去看看，这事不能耽误了。” “哎！造孽啊。”姥爷一把抱起姥姥就往外走。 我在炕上抓起姥姥文王鼓，跟在后面说：“姥姥，你的鼓！” “你拿着吧，应该是用不到。”姥姥虚弱的说。 我们到了二愣家，姥姥进屋立刻跟换了一个人似的，站在地上说：“都出去。”她刚张嘴，屋里人已经都出去了。 “二愣妈，今天二愣穿的东西家里还有吗？” “有有，二愣就穿了一只鞋出去的。” 二愣妈立刻在炕沿下拿过一只鞋，“再给我拿三根香来。” 姥姥的声音很低，我听的出她不是故意而为，而是体力不支了。 “二愣的八字给我写下来。”姥姥说话间从衣兜里拿出了一块黄纸。 二愣妈一愣，立刻看向外屋里蹲着的中年人。 “愣他爸，快过来，快把二愣的八字写下来。” 中年男人抬起头，眼睛迷茫的看向屋里。 “傻看啥呢，三姑喊你呢！”他身边的人一把把他提起，推进屋里。 中年人愣神瞬间，马上开始写起来。 姥姥拿起写完字的黄纸，叠成了一个小人。 姥爷这时说，“用盆装些粮食，再拿个碗来，装上井水。” 粮食和水被端上来了，姥爷把香插在装粮食的盆里，又把碗放在三支香下，姥姥把刚叠的纸人放到碗里。 姥姥开始点香，她的嘴里小声念叨着，她的身体太弱了，我就在她身边听得也是含糊不清。 说也奇怪，不到一分钟，那香头灰就掉到纸人上，纸人被震得动了一下。 慢慢的纸人开始旋转起来，最后人头的方向朝向门外。 “跟着纸人头走。”姥姥的声音很虚弱。 姥爷抱起姥姥，说道：“抱着盆，别让水撒了。” 众人开始出屋，按照指示，我们一路来到后山上，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 “这个方向好像是二愣他妈的墓地啊！”人群里有人小声地说。 “是啊，好像就是，当时我也来了，就是这个方向，就在那边。” 那人的手刚举起，就听姥爷说道：“都给我闭嘴，到了这里看到什么都不许用手去指。” 姥爷说完，后边的人立刻消停了。 这时借着手电的光，我看到那一圈坟地里有一个黑影在一个坟包前跪趴着，一点反应都没有。 “在那。”又有人惊呼出声，他的手刚抬起一半又立刻放下来，惊慌的左右看着。 “二愣啊，你这是咋了嘛。”二愣妈一眼就认出二愣，跑向他。 “别碰二愣！”姥爷惊呼道。 二愣妈听到姥爷的惊呼，想停没站下，一下子摔倒了。 众人都傻眼了，二愣就在那个土包前跪着，一动不动。 “方圆，你上前拽二愣，说二愣该回家了。” 我听到姥姥的声音，马上走过去，拉着二楞的胳膊说，“二愣该回家了。”我看到二愣没反应，又使劲拽了一把，声音更大了，喊道：“二愣，该回家了。” 二愣好似刚睡醒一般，迷糊地睁开眼睛，看到我说：“方圆，等我妈做完衣服咱们就出去玩。” 此时，二愣妈上前抱住二愣哭了起来。 第二天，我听村民说：“二愣他死去的亲妈，看天要冷了，飞要给二愣做件新衣服。” 村民们出于好奇，还真从他的兜里翻出了一件黄纸衣服。 第11章 贼不走空 没几天，我被父母接回县城。 如今，我十七岁了，这些年每到生日那天，我都会大病一场，而且越来越严重。 姥姥和姥爷也从农村搬到我家。 说来也奇怪，自从上学以后，我和我的女同桌之间总是有着莫名的好感，但总是会因为各种机缘巧合而失去联系。 在学习上，我一直不太擅长，但姥姥给我的那本手抄小册子，我却能倒背如流。 高考结束后，我彻底傻眼，几个科目加在一起，总分才81分。 我知道，上大学对我来说已经无望。 但爸妈不甘心，又托人把我送到了市里的一家商业大专当插班生。 这个班聚集的都是各路留级的差等生。 坏学生的坏都一样，每天除了搞对象，就是抽烟、喝酒家玩牌，我很快就成了他们其中的一员。 随着时间的推移，朋友越来越多，家里给的钱就不够花了。 这时，通过朋友的介绍，我认识了社会上的一个老大哥。 他姓方，人称方胖子，但他其实瘦得像只猴子，还总爱说我们是本家。 方胖子是做二手货买卖的，相处久了我才知道，他其实是个倒卖古董的。 这一天，赵哥带着我又来到方胖子店里喝酒。 我的酒量实在不行，喝了几杯就有些上头。 这时，方胖子一脸酒气说：“一家子，我看你最近手头有点紧啊。” 我抬头看向他，方胖子能说会道，我最近没少蹭他的酒喝。 “是啊，方哥，家里给的钱都让我花光，后半个月只能找朋友借着花了。”我苦笑着说。 “嘿嘿，一家子，想要钱还不简单吗？”方胖子神秘兮兮地说：“跟我去干一票，几千块钱就到手了。” 借着酒劲，我也没问干什么，就上了方胖子那辆破旧的2020车。 当我感觉酒劲逐渐退去，车子也停下来，此时天色已晚。 这家的主人时不时地和方胖子在说着话，看起来他们很熟。 我仔细打量周围的环境，一种熟悉的感觉立刻涌上心头，这里是我儿时的姥姥家。 这家的主人，肌肉结实，身材矮小，脸庞也给我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这时，屋里一个女人探出头来喊道：“大虎，快来帮忙。” 我的心跳了一下，这小子原来是儿时的玩伴大虎。 那女人是大虎的媳妇，长相一般，但一双眼睛却像狐狸一样勾人。 这时，我一下子想起小赵和方胖子开玩笑时说过一句话，“那小娘们可风骚了，方哥啥时候玩够了，让给兄弟玩玩。” “一家子，别看了，那是你嫂子，快过来帮忙。”方胖子喊道。 这时大虎说道：“小兄弟，你长的这么嫩，知道女人是啥味不。”大虎是真虎，第一次见面他竟然开起了我的玩笑。 我心里本来翻腾，可是看到大虎拿我开玩笑，我心里骂了一句，“虎逼玩意，活该你当王八。” 没一会饭菜做好，今天大家都没有喝酒。 吃完饭，方胖子走到袋子前，拿出桶撬和手电，把一个背包扔给我，“小方，你负责这个包，大虎拿着桶撬，小赵配合大虎。” 方胖子安排完和大虎走在前面，出后院，上山了。 这土山还和以前一个样，月亮地里，山路看得清楚，但我却没有在看到干爹的影子。 我的手不自觉的摸到脖上的布袋，里面是那块石子。 摸到石子我就想起姥姥说的话，石子要是碎了我的劫难就会缠身，严重了会有生命危险，到时一定要立刻回家。 这么多年我觉得这是不可能的事，石子这么硬，谁能把他弄碎了。 不过这么多年我还有个秘密没有告诉过别人。 那就是我经常做噩梦，梦里我会飞，还能梦到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来缠我。 各种山精鬼怪换着法的要抓我，我打不过他们被困住时，只要握住石子就能惊醒，石子成了我的一个宝贝。 “就是这里，这个包以前听说挺大呢。”这时大虎停下了，指着一个土包说。 我愣住了，我现在已经确定，“娘的，方胖子要盗墓！” 而且盗的就是当年那个女人进去的土包，我的心里立刻生出不祥的预感，要出事！ 方胖子打开手电，苫布下立刻亮了起来，他手里拿着罗盘在原地打转。 “一家子，你个子高把苫布高点举着，大虎加快速度，小赵帮大虎。”方胖子指挥的井井有条。 大虎力气大，马力足，几锹下去就挖出一个大坑。 “哐”一锹下去，铁锹铲到石头上了。 “方哥，找到了！” “哗哗哗”大虎手里的铁锹被他有力的大手摆弄得就跟小孩的玩具，铁锹不时发挥出刮擦石头的声音，一块长条石头露出了一边。 “是墓碑，快清理出来，我看看。”方胖子猫腰，带着手套开始扒拉起石碑上的土。 大虎继续往下挖，一个断成两截的石碑出现在眼前。 “有字的一面冲上。”方胖子激动的说。 大虎抱着石碑一用力，石碑被翻过来。 我看到石碑上的字迹模糊不清，很多地方都被磨平。 能看到的部分是：年四十二，光绪三年正月二十二日卒。 其年四月十五日，葬之后山下。夫人本宗，世族之后； 率其先猷，令德是茂。爰归得家，九子一母。 婉婉有仪，柔静以和。命不侔身，兹其奈何！ 刻铭墓石，以告观者。” 我也上前看起来，这是个女人的墓，是清朝人。 “奶奶的是清坑。”方胖子不屑得说。 “方哥，那还有价值没有？”大虎惊异的问。 “挖，来都来了，贼不走空，这是行规。”方胖子没好气的说。 我拿着锹杆举着苫布，大虎呼哧呼哧的挖着。 方胖子已经没有什么兴趣，罗盘都被他收起来。 小赵拿着锹跟在大虎身边，适当的补上几下，没一会大虎就挖出一个一人深的坑。 眼前的墓，被青砖围拢，挖了这么久终于看到了墓门，这个墓好像很大。 “娘的，这个墓有些奇怪。”方胖子看着下面，自言自语的说“怎么会这么大？墓门还设有封口砖这样的机关，里面到底埋的是什么人？” 第12章 塔墓 “方哥，不会是挖到大家伙了吧，墓碑只是个幌子。”小赵疑惑的跟着说。 “我倒是听过一个传说，咱们这有个镇守将军的墓始终没找到，难道还能是这里？”方胖子迟疑的冒出了这么一句。 我静静地看着，心里暗暗在说，“方胖子你就不懂装懂，那墓志铭写得多清楚，那是个生了九个孩子的女人墓。” “大虎，起来，我给你露一手。”方胖子这时来了兴趣，他跳下地坑。 我看着方胖子那瘦的跟螳螂似的身板就想笑。 他下去后，拿过一个榔头，在墓门的青砖上撬了起来，“今天哥哥教你们一手，这种墓门有机关石，只有找到最后封门砖才能打开墓门。” 方胖子的榔头在墓门的四角开始敲起，最后在上边中间找到了一块变声的砖。 “好嘞，就是他！”方胖子说完用力砸了下去。 “嗵嗵嗵。”榔头敲击了三下，那块砖陷进去，并掉到了墓里。 “看到没，这就是机关石。”方胖子把榔头交给了大虎，说道：“大虎，从这块砖旁边开始拆扒，墓门就开了。” 我刚才感觉好像有一股风从墓里涌出，苫布都被鼓动的煽呼了一下。 “还是跟方哥长见识。”大虎接过榔头，又说：“看我的，小ks。” “哐哐哐”大虎抡起膀子，砖墙很快开始晃悠起来。 “哗啦”砖墙上半部掉了一大块。 这次我看的真切，墓里有一股气一下子涌出来。 “我操，咋这么凉。”大虎在下边说道。 我看到方胖子站在小赵的身后，那股气被小赵挡住了。 方胖子的手捂着嘴，我也马上憋了一口气，这种时候不懂就要学。 “我去，这股味真难闻。”小赵的手在身前摆动着，挥散那股气味。 我看到方胖子还在捂嘴，我也继续憋气。 可是十秒八秒还能憋住，时间久了我也憋不住。 “咳咳咳”我一边咳嗽一边转过头去，呼吸背后的空气。 可是苫布下的气味已经都一样，一股猪大肠炖酸菜的味，充斥在我的嗓子里。 方胖子动了，他先从苫布下钻出去。 “咳咳咳。”方胖子一阵猛咳后说道：“小方，关了手电，人都出来透口气，这味实在难闻。” 我看到方胖子往外钻，立刻扔下锹杆也爬出去。 “赵哥，拉我一把，这底下的味太难闻了。”大虎在苫布里喊着。 我爬出来，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 苫布里的二人还在折腾，足足一分钟后他们才出来。 二人一出来，就躺倒在地，大口的呼吸着，好像好久没有呼吸一般。 “方哥，这坑里怎么是这个味，好像酸菜臭了。”大虎一边呼吸一边说。 “那还用说，一定是尸体腐败了，我感觉还不止一个。”方胖子坐在地上，盯着鼓起的苫布。 “小方，你把苫布撤了，把味放放。”方胖子一边说一边在背包里摸，好像要在背包里找什么宝贝一样。 我使劲拉几下子，苫布被我从坑上拉开，地坑里的味开始向外扩散，我们又往后退出十米。 过了几分钟，方胖子走到坑边，手里拿着蜡烛下了地坑。 现在墓门已经推倒，他迈过没倒的几块砖就走进墓里。 “妈的，是个塔墓。”方胖子的声音传来，跟在后边的大虎惊喜的问：“方哥，塔墓是不是很好？” “大虎，可能要发达了，塔墓就是假墓，上边看着很小是怕人发现身份，地下才是大家伙，要是那个镇守将军的墓我们就发了。” 我一听也跟着高兴，既然都出来盗墓了，那还是越大越好呗。 我探头进了墓口，这是一个五米大小的圆鼎墓，墓里是一块一米高的方形墓碑。 方胖子正拿着手电，和大虎在撬墓碑后地下的一块带孔的石板。 看到我和小赵进来方胖子道：“快来帮忙，石板下才是真墓。” 我们立刻过来帮忙，一根撬棍被栓好绳子插进洞里，四人用三根锹杆放一起抬那块石板。 我们四个闷着劲，一起用力，终于，石板动了，一点点的被挪开。 这时蜡烛被一股风一下子吹灭了。 我心里一惊，我这些年上学文化没学好，那些杂七杂八的书籍倒是看了不少，歪门邪道的故事听的最多。 我听人说过，在墓穴里，要是蜡烛被吹灭，那就预示着要有危险。 “哥，蜡灭了！”小赵惊呼道。 方胖子瞥了小赵一眼，拿起火柴，又把蜡烛点着，“大惊小怪的，风大刮的，要是在下面的墓里出现这情况，你再告诉我。” “大虎拿手电带路，小赵拿蜡烛，一家子第一次下斗，跟在我后面练练胆。”方胖子又开始指挥起来，俨然这墓是他家的一样。 方胖子安排完回头对着我说：“我操，一家子你真幸运，第一次下斗就遇到个大的，这次要是出大货，你那份得拿出来点，安排哥几个一个月的酒菜。” “就是，小方走狗屎运了，我跟方哥这么久，下了五六个斗，这次的斗最像样。”小赵也说。 “方哥，要是有大货那就发了，到时我也搬城里住去，咱们哥几个就能天天在一起喝酒吃肉。”大虎傻笑着说。 我的心一直在跳，这个地方是给黄六郎招魂时，那个女人钻进去的地方。 我的心里还在翻腾，不过一想起脖上的石头，我就有底气，当年我七岁她就怕我，没事！ 我给自己打着气，心道：“娘的来都来了，这么多人更不会有事的，下个月的伙食费靠他了。” 大虎已经开始下台阶，小赵跟在大虎身后，拿着蜡烛小心地用手挡着风。 方胖子跟在二人身后，手里握着一个布兜。 “一家子跟着我，这种塔墓下面一定另有乾坤，今天大哥我领你们长长见识。”方胖子的语气很得意，好像经验很足一般。 我看着身前又矮又瘦的方胖子，以前我总想知道他这个方胖子的外号是怎么来的，今天我知道了，是打肿脸充胖子。 方胖子一边往下走，一边说：“这种墓有个特性，上面是个假墓，一定是个不起眼的墓铭，而下面一层就会有真的墓铭，到时就知道什么情况了。” 第13章 鬼吹灯 我跟在方胖子身后，刚下到一半台阶，下边的小赵就说道：“方哥，快看，这个墓铭！” 我心里惊异，没想到又被方胖子言重了。 我们是从墓的东北角下来，下来就看到墓里又有一个墓铭，朝着台阶方向立在棺材前。 墓铭后是一口红色的木棺材，棺材上放了一个碗，右侧靠后些还放了一个四四方方的大石块好像一张石床。 我惊异的看着，曾祖的小册子里写了很多东西，就是没有写该怎么进墓。 方胖子围着墓铭看个没完，我疑惑地直接走向石床，我刚才恍惚间好像看到床上有字。 等我到了石床旁，在仔细看，哪里是石床，原来是石棺。 那石棺上有字：“镇棺。” “同治三年。”方胖子看着墓铭念了出来，“还是清坑。”方胖子失望地说。 大虎正在那个红色木棺前绕圈，听到方胖失望的语气说：“方哥，别管哪个朝代的了，贼不走空，开了再说。” 方胖子无精打采地说：“开吧，最好有个意外惊喜。” 我的心里有些担心，这镇棺二字代表的意思很多，我有些拿不准。 “方哥，你来看看这个。”我指着那个镇棺说。 “有什么好看的，一个镇棺而已，吓唬人的东西。”方胖子都没有过来，又说道：“那里边一般都是陪葬穷人家小孩，没好东西。” 我心里暗想，看来方胖子知道这东西，我也就没了兴趣，走到方胖子身边，我作为一个学徒要有自知之明。 实际上，我是心里发虚，我儿时的记忆又涌现出来，我的心狂跳不止，很怕打开后是那个女人。 大虎拿着铁锹就去撬那个棺木，方胖子抱着膀，好似看戏一般在旁边说：“一看就没经验，找找棺材钉，不起钉你能打开？” “咯噔”方胖子还没说完，大虎硬是把棺材板翘动了。 “我操，没盖棺！”方胖子惊呀地说。 “吱噶”棺材板被大虎推开了一个缝。 “呼”这时我感觉墓里好似有股风吹动一下，我的眼前好似亮度暗了一些。 我的注意力都在那个棺木上，眼睛盯着那棺材打开的一角，里面一个官帽子最先露出来。 “是个大官！”大虎惊喜地说。 “快，在推开点。”方胖子此时也着急地比划着。 “吱噶”棺盖被推开的缝隙更大了，一块红布出现在眼前，那红布正好盖在官帽下死尸的脸上。 “哐啷”大虎一使劲，竟然将那厚重的棺材盖给掀翻到地。 一股灰尘被棺材盖给掀了起来，我立刻又屏住了呼吸。 “我操，大虎你真猛。”方胖子对着大虎伸出大拇指。 我的心里一惊，就在刚才，我看到棺盖掉下去时砸到了旁边的镇棺。 那石头镇棺被木头棺盖给砸动了一下，石头缝里好像有东西溢出。 “发了！发了！”大虎惊喜地喊着，就要上去收取宝物。 我的目光又被大虎的叫声给吸引回来。 我看到，这个大官一身官服，金玉之物穿戴一身，就连脸上那块红布都用金丝绣的图案。 更夸张的是，绑脚用的都是金线。 “别动！”方胖子马上阻止道，他的手一摆大虎停了下来，“哥哥我教教你，这起货可是个功夫活，要是不按规矩办，肯定会出事！” 我们都看着方胖子，我心里就觉得好笑，都这时候了，这么多东西在眼前，他还有时间装呢，这个方胖子的外号我更加确信来路了。 再看小赵，他的哈喇子都快出来了，不过我此时我心里就觉得有点别楞，可是又找不到哪里不对劲。 “小赵，你站西南方，给我看好蜡烛，一会要是蜡烛灭了可一定要告诉我，那是主人家对我们取宝的最大容忍度。” 我心里咯噔一下，终于知道哪里不对劲了，我们手里拿着手电，都没有注意到小赵手里的蜡烛灭了。 “方哥……”小赵这时低头看向手里，声音都颤抖了。 “妈的小赵！人吓人会吓死人的，快说，怎么了。”方胖子盯着棺材里的宝物，没有回头。 “蜡……蜡灭了！……”我听到小赵的声音有点抖。 “我操！”方胖子后退一大步，看向小赵。 他盯着小赵，眼睛瞪得溜圆，急声问，“什么时候的事？” “不知道。” “我操，坏了！”方胖子立刻拿出火柴。 我看到他的手在发抖。 “呲呲呲”划了三个火柴总算点燃了，可是刚送到蜡烛前又灭了。 他哆嗦地再次点燃火柴，终于蜡烛被点燃，可是刚燃烧起来，火星炸裂一下又灭了。 “妈的，鬼吹灯！”方胖子扔下火柴，一步就窜到台阶前，又喊道：“快跑！”他连蹬带刨两步就爬上去了。 我心里发虚，所以选的位置是靠近下来的台阶站着。 方胖子先窜到台阶上才喊快跑，所以他比我快了一步，他先上去，我跟着就往上爬。 方胖子瘦小，可是够灵活。 他上去了，我跟在后面，就听到我身后噼里扑通的在折腾。 第一次亲身经历这种事，又在这么一个环境，我的腿有些发虚，等我到上面站起身后，方胖子早就没影了。 我回头看一眼，小赵上来了，推开我跑过去，大喊，“快跑，傻看啥！” “救我！”这时，台阶下大虎喊了一声。 我一愣，又往下看去。 大虎一手拿着手电，一只手里抓了一把东西，手蹬脚刨的再往上用力。 而黑暗中他的裤子好像被什么东西勾住了。 大虎的手伸过来，我毫不迟疑地伸出手拉他。 “呲咔”大虎的裤子被撕破了，一截裤子上的布留到了地下。 “我操！有人拉我裤子。”大虎惊呼了一声，松开我的手就开始往外跑。 我一愣，现在我从第二个上来的人变成最后一个。 大虎的体质真好，别看他个矮，跑到坑边，脚使劲往土坑边一踩，借力就窜上去了。 我跟在他后边，就倒霉了。 我也冲到坑边，他上去的时候腿往后一撩，我只能去躲，否则我就会被他给踹到。 结果我这么一躲，冲劲没了，没有上去。 接近两米的坑，平地用力肯定上不去，我以为大虎会等我，我喊道：“大虎哥，拉我一把！” 结果，我没看到大虎影子，我又喊了一遍，“大虎哥，拉我一把！” 看到上面没有反应，我心里咯噔一下，心道：“这货跑了。” 第14章 危局 我马上后退，就要再次助跑冲上去。 突然我感觉后背一股凉风吹来，我马上侧身躲避。 这种感觉我在梦里经常遇到，我已经练了十年。 一个黑影从我的身边掠过，那黑影跟我一边高。 黑影一下子没抓到我，调转过来，又来抱我。 我吓的围着那个石碑墓铭又躲了一下。 这时，那个黑影又冲过来，我再次躲过。 这次对方没抓到我，就等于把路让开了。 我立刻快跑几步，一踩坑边，腿一用力就翻到坑上。 由于用力过猛，手电一下被我甩了出去。 我的心都快跳出来了，哪里还有闲心管手电，马上往山下跑。 这里的路我很熟，根本不需要手电，月亮光照在地上，能清楚看清方向。 “呼”一股凉风吹来，我眼前不远处出现了一个黑影，正是当年那个衣衫破烂的黑脸大汉，现在我发现，他还比我高一头。 “嘿嘿嘿，小子我们又见面了。”对方挡在了我的前面。 “小哥哥，你留下来陪我玩啊。”我的心又跳了一下，我侧眼看过去，那个小姑娘，手里拿着布娃娃，布娃娃嘴里的线向我飘来。 “小崽子，当年你打伤我这个仇，咱们今天该算算了。”红衣女人这时也从土包旁飘出来，原来那个红衣女人并不是住在土包里。 她脸上好像被针线缝合过一般，现在有了几块破布一般的皮。 风吹过她的头发，整张脸都显露在月亮下，看着就和小女孩怀里的布娃娃脸很像，被针线缝合的地方就像一只只蜈蚣在爬，更瘆人。 红衣女人的话一下子提醒了我，我立刻拽下脖子上用红绳绑着的布袋，一块亮晶晶的石子露出来。 三个家伙都是一愣，红衣女人退了一步，黑脸汉子的脸抖动了一下，而小女孩却没有反应，依然在笑。 “小哥哥，你留下来陪我玩，我把小安送给你。”小女孩说着还要把布娃娃递给我。 我的心里泛出一丝怜悯，但我知道小女孩是要害我。 “我不想伤害你们，都离我远点！”我举起石头，慢慢的走向挡着下山路上那黑脸汉子。 黑脸汉子看我向他靠过去，脸又抖动了一下，眼睛盯着我手里的石头，慢慢的在后退。 我往前慢走就是在试探，试探他们到底怕不怕我手里的石子。 等我看到黑脸汉子怕这个石子后，我马上往前加速跑起来。 黑脸汉子被我吓的一下子躲到路边。 我急忙就想往山下冲，不过刚跑出去两步，一下被绊倒，手里的石子也掉到地上。 我心里一惊，嘴里骂道，“妈的又着道了。” 我这时想起来了，当年就是那个小女孩，她手里的布娃娃放出来的线绳能把人的脚缠住，我刚才跑的急，一下子被绊倒了。 “老黑，抱住他，我给他上困魂绳。”我听到那个红衣女人在喊叫。 我心跳的更加厉害了，我心说：要是被抱住，今天就别想活着回去。 我没有管腿上的绳子，手脚并用往石子前爬。 那个石子现在就是我的救命稻草。 我刚往前爬了两下，脚下一紧，那根拉着我的麻绳被绷紧。 我心里一惊，这根麻绳比当年有力气多了。 我再次用力依然没有向前移动分毫，那块石子离我有三米远。 我心里着急，脑袋上的白毛汗都吓出来了，可是我怎么用力都无法挣脱那线绳的控制。 黑脸大汉已经冲过来，他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那张脸距离我越来越近。 我甚至都闻到他身上的臭气味，他的那双手，好像是动物的爪子，黑色的，指甲还带着弯钩。 “老黑，抱紧他，今晚就活吞了他。”红衣女人的声音歇斯底里，那尖锐的嗓音显得那么刺耳。 我的心脏仿佛要从嗓子眼蹦出来，第一次感觉离死亡异常接近，一股寒气让我背后血脉偾张。 一股无力感油然从心底升起，梦里这种情况遇到过很多次，每次都是依靠那块石子解决的。 今天石子掉了，我好像就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黑脸汉子已经张开双臂向我扑来，我的心，一下子静下来，耳边好似听到风声。 我眯着眼睛，皱着眉，黑脸汉子真的是扑过来的。 他已经在半空中，那胳膊我看的清楚，那黑色不是皮肤，是鳞片，他不是人。 我身体转动，脚虽然被绑住了，但是身体还能动，每次翻转我都会看向那个黑脸汉子的方位。 “碰”那声音很真实，黑脸汉子扑了一个空，砸的地面都动一下。 我也滚出了好几米，现在距离石子越来越远。 “老黑，给我抱住他。”红衣女人也冲过来了，她手里拿着头发编织的绳子，就要往我脖子上套。 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下子站起来。 我看到我的一只脚被一根线绳缠住，我的另一只脚还能动。 在梦里，我也是个高手，我每次都是在打不过那些山精野怪才会动用石子的，今天我没有石子，只能依靠自己。 黑脸汉子又向我抱来，我一脚踹过去，黑脸汉子被我踹的一个趔趄，摔倒了。 红衣女人愣神间，我又抬起脚，踹到她的肚子上。 我发现，现在和梦里的场景一样的真实，我打到他们身上，他们也会疼。 发现这些情况，我那股害怕的感觉立刻少了一半。 我再次抬起脚要踢倒地的那个红衣女人时，绑着我脚的线绳传来一股力道，我被拉倒了。 这次摔倒我是后仰着，一只脚被线绳牵着无法动，屁股就先着的地，尾椎骨传来撕心裂肺的疼。 我一下又窜起来，这种疼痛的感觉叫我终生难忘。 我发觉，那个小女孩的手段才是这次逃跑的关键。 我回头看向小女孩，她的身子此时往前飞了一段，线绳有一些松弛。 黑脸汉子这时已经起来，他又冲向我。 我身子一矮，躲过对方的一抱，马上身体前冲，一下子扑向那个石子。 握住石子的那一刻，我心里一喜，不安的心终于平静了，一种叫安全感的东西又回归身体。 我立刻用石子打向线绳，线绳和石子碰撞后，一股白光和黑光猛然爆发，我的脚就从线绳的控制中挣脱了。 等我抬头想看看周围的情况时，我看到大虎从远处正在向我们这个方向跑。 第15章 受伤 我心里疑惑，大虎比我先跑的，怎么跑到我后面去了。 大虎跑过来，竟然好似没看到那个小女孩一般，就要撞到对方身上。 小女孩举起手中的布娃娃，扔给大虎，对着他委屈的说：“哥哥，我把小安借你玩，你帮我把他手里的石子要回来。” 大虎呆愣了一瞬间，抱着布娃娃就往我这边跑，好似他手里的布娃娃比什么都珍贵。 月光下，我看到他的脸黑的可怕。 小女孩手里牵着那根线绳，嘴角带着笑，好像要看一场好戏一般。 我心里知道，大虎着道了，那女孩的布娃娃有问题！ 大虎跟疯了一般冲向我，抡起拳头就开始打我。 我虽然比他高，但是他整天干农活，那身体素质可不是我能比的。 我立刻后退，我的背后是下山的路，这么一退脚跟悬空，我一下子又摔倒了。 我心里大惊，坏了！ 大虎一下子扑空，身体往前一冲，也跟着摔倒了。 我俩这一倒，大虎手里的布娃娃被线绳拽着脱手了。 大虎猛然惊醒，他趴在我身上，惊疑的问：“小方，这是咋了？” 我的腿被大虎压着，他的脸在我的小腹上半尺。 我心里的惊恐都写在脸上。 感知到大虎醒了，我急声道：“快跑，有鬼！” 大虎一愣，看向后边，惊异的问：“在哪里！” 我看向他身后的黑脸汉子，对方已经扑过来。 大虎晃动着脑袋，好像在找东西，他说：“妈的，刚才有个小孩给我一袋子的钱，那袋子咋没了，小方你看到没？” 大虎看着左右，还在找他嘴里的袋子。 我蒙了，原来大虎现在根本看不到对方。 我心里着急，那个黑脸汉子已经到大虎背后，他已经张开双臂，要抱大虎。 我立刻坐起，拿着手里的石子就打向黑脸汉子。 “噗”白光一闪，黑脸汉子一下子被打飞。 我的手被震的有些麻，收回手，我的眼睛呆住了，那石子竟然裂了。 这时，大虎晃动脑袋站起来。 “小方，走吧，咱们回家喝酒去。”大虎的手按在兜口，他的兜里好似有什么宝贝害怕我看到一样。 我也立刻站起来，黑脸汉子消失了，那两个家伙还环视在左右，不过他们对我手里的石子还是有些惧意。 红衣女人看向小女孩。 小女孩瞪着她，那意思就是让她向我发起攻击，可是红衣女人不敢过来。 小女孩眉头骤起，手指一挑，她的布娃娃被麻绳牵着，又向大虎飞去。 我心里一惊，大虎要是在着道，那就麻烦了。 我心急之下，手握石子又拍向那个布娃娃。 “噗。”又是一声响，布娃娃一下子被我打的从里面冒出一股黑气。 “啊！”小女孩一声惨叫，身子闪动了两下，消失了。 我被震得后退两步，再次摔倒。 “小方，你咋了，怎么站都站不稳。”大虎还在找他的钱袋子，看到我又摔倒，急忙过来扶我。 “没事，大虎哥，咱们快走。” 我快速起来，眼睛盯着那个女人，随时准备跟她再打一场。 “小方我背后有啥，你可别吓我。”大虎看我一直看着他背后，惊异的回头看去。 此时，红衣女人转身消失在黑暗中。 大虎一直没有看到他们三个，我心里明白，这是我体质的原因。 这时，我的身上传来剧烈的疼痛。 我刚才用石子打那个布娃娃后，摔倒之时脚脖子崴了。 我的尾椎骨二次受伤，疼的也厉害，我的脑袋上流出汗水。 “大虎哥，我脚脖子崴了，扶我一把。”我伸出手。 “小方，你这身体太弱，跟我回家，用酒搓搓就好了。” 大虎说着，扶着我一瘸一拐的回到他家，还没进屋大虎就说尿急松开我。 一进屋，我就看到方胖子的左手刚从小莲的屁股上拿开，他们正坐在炕上喝酒呢。 “我操，你咋才回来。”方胖子盘着腿，酒杯往嘴里送。 小莲坐在他旁边，也拿着酒杯。 三人嘴上带着笑，看到我的样子好像看耍猴一样。 “卧槽，你们俩也太不仗义了，把我们扔那就跑。”我没好气的骂了一声。 方胖子的脸不红不白的，根本没有把刚才的事当回事，而是继续取笑我。 “看你这造型，脚不沾地回来的，就你这熊样还能干啥大事。” 我心里憋着一股火，刚才要不是我出手，大虎早就出事了。 等大虎回来后，手里拿着两瓶酒，“来来来，哥几个喝点酒，压压惊。”大虎连裤子都没换，就上桌了。 他挤到方胖子身边，用牙咬掉瓶盖开始倒酒，我看到他的衣服兜里已经空了。 我瞬间明白，刚才他是去藏东西了。 “卧槽大虎，你有瓶装酒咋不早点拿出来，妈的这小烧也太呛人了。”方胖子把碗推到一边。 我呆呆的一只脚站在地上，脚脖子发出丝丝疼痛，心里暗骂：这帮犊子，太不是东西了。 我一只脚蹦跶着坐到炕上，呲着牙说：“大虎哥，我的脚脖子咋整？” 大虎好像才想起来一般，对着小莲说：“媳妇你去给兄弟搓搓，他脚脖子崴了。” 小莲回头看到我正在挽裤腿子，笑着说：“大兄弟，嫂子用酒给你搓搓就好了。” 她端起方胖子推到一边小烧，身子转过来，帮我往下脱袜子。 “哎哎哎，嫂子疼。”我呲着牙，咧着嘴，手不敢去碰脚脖子。 “哈哈哈，一家子你说错了，你嫂子除了第一次疼，以后天天都舒服。” “哈哈，小方说的也对，他现在还是个雏，疼就对了。”大虎这时也拿我打起趣。 我斜着看了大虎一眼，心里暗骂：这个活王八，好了伤疤忘了疼。老子刚刚救你两次，你竟然又拿老子开玩笑，无情无义的活王八，老子在救你，就是你儿子！ 这时我身后有人进屋了。 “呦，大虎哥，家里来客人了？” “二愣子，快进屋，我给你介绍几个好朋友。”二虎回头笑着说。 我一听是二愣子，回头看去，男大也是十八变，二愣子身高足有一米九，长得也变样了。 二愣子也没客气，脱鞋上炕，半杯酒下肚，四人成了好朋友。 没有多久，几人都喝高了，话题一转，方胖子就把二愣子也拉到队伍里，相约白天再去塔墓一趟。 第16章 劫难起 不过我知道，我已经被他们排除在外。 我的脚脖子已经肿起来并且疼的厉害，天快亮了我才好不容易迷迷糊糊睡着。 等我醒来时，已经是上午九点，他们有说有笑，没有人搭理我。 我的脚脖子已经肿成一圈，下地都困难。 方胖子带着几人开始装车，等车装完小赵扶着我上车，大虎和二愣子和小莲也坐到车上。 这一路他们没有提是否又进了塔墓，车内的气氛很古怪，好似蒙着一层云雾，大家都不想捅破一般。 没有多久路过瑶池县，看着车内诡异的气氛，我留下一句去亲亲家串门，就下车了。 我没有告诉他们，我家就在这里。 把我放下后，车子后冒出一股白烟，急速的冲出去。 我看着车子的背影，恍惚间好像看到一个布娃娃在车的后窗玻璃那里动了一下。 我揉揉眼睛，车子开得很快，已经转过街角，没影了。 我啐了一口唾沫，骂了一句，“瘪犊子，有你们难受的。” 这时道边迎面走过来两个年轻人，盯着我恶狠狠的骂道：“小瘪犊子，你骂谁！” 我抬眼看过去，心里暗骂：真他妈点背，咋又惹上小混混了。 “大哥，咱们又不认识，我肯定不是骂你们。”我笑着跟二人说。 “操，小崽子，叫你横。”两个小年轻不由分说，抡起拳头就打，没几下我就被打倒了。 我躺地上捂着脑袋，这时就感觉到看热闹的人群一阵骚乱。 我从两手缝隙里看到，一个小姑娘从看热闹的人群里走出来，一脚一个，把那两人踢翻。 等我侧坐起来时，就看到小姑娘还在踢那二人。 他们一人捂着脑袋，一人捂着屁股，爹一声妈一声的在地上打滚，惨叫着。 这时小姑娘看到我后，惊愕了一下，随即说：“你那一米八十多的大个子白长，两个萝卜头都把你打成这样，废物！”小姑娘对着那二人啐了一口唾沫，用鄙视的眼神在看着我。 “小妹妹，你没看到我的脚受伤了吗，要不就他俩，不够看的。”我狡辩着，心里还在给自己打气。 我相信，这是所有男人的通病，见到漂亮女人不能说自己不行，尤其是漂亮的小姑娘。 小姑娘两个辫子一甩，嘴角撇了一下，横愣着说：“你装犊子的样子真可爱，我都快相信了。” “轰，”人群爆发出一声哄堂大笑，声音淹没了地上哀嚎着二人的惨叫。 我的脸瞬间红了，我感觉那热度都能把水烧开，这小姑娘说话太损了。 “咳咳咳，小妹妹，你说话这么有深度，你家大人知道吗。”我不甘示弱的回了一句。 “切！我爹说了，只要我没错，不服就干。” “轰。”又是一阵爆笑，人群开始为小姑娘称好声不断。 我的脸更红了，我知道今天这个跟头栽定了，这小丫头片子不是善茬。 我支撑着站起来，对着她抱抱拳说：“我爸喊我回家吃饭，今天的事谢谢你，日后再报。” “轰”人群又是一阵欢笑，知道没有热闹看，也就散了。 我一瘸一拐的就要往家走，小姑娘看到我不是装的，立刻过来扶着我，“方圆你太弱了，有机会练练，不打人也不能挨打吧！” 我一愣，侧身看向她，惊疑的问：“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切，我们是小学同学，我是王静！” “卧槽，王静！”我惊喜的看向她，笑着说：“我去，真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 王静愣神的看着我，疑惑的说：“什么叫女大十八变，我那时候不好看吗？” 我嘿嘿一笑，说道：“嘿嘿，好看好看，就是……” “就是什么？”王静疑惑的问。 “就是整天吃粉条，叫人受不了。” “什么！你敢说我是鼻涕虫，整天吃鼻涕，你咋那么恶心。”王静后退一步，对着我的屁股就踢了一脚。 “卧槽！”我一下子蹿了起来，王静这一脚好巧不巧又踢到我的尾椎骨上了，新伤旧印一起疼了起来。 “诶呦！”脚刚一落地，脚脖子一痛，我又摔倒了。 临摔倒的时候，我本能的用手去支地，“嘎巴”手腕处发出一声脆响， 我感觉又是一阵钻心疼，手腕好像又骨折了。 王静惊讶的站在原地，呆呆的看着我，疑惑的说：“你是学演戏的吧，我有用那么大力气吗？” 我另一只手扶着地，把屁股支撑起来，牙齿咬的紧紧的，我感觉自己要废了，浑身没有一处好地方。 我皱着鼻子，呲着牙，咧着嘴颤抖的说：“不怪你，是我刚好尾椎骨受过伤，一碰就疼。” 王静咬着嘴唇说：“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受伤了。” “没事，没事，跟你没关系，我这两天走背字，一动就受伤。” 说到这里，我心里咯噔一下，这时我想起了姥姥的那句话。“石子碎了立刻回家，石子碎，劫难起。” 我以前不信那石子好端端的会碎，也不信石子碎了自己会有什么劫难。 现在，我信了。 不但信了，我还怕了。 我发现，石子碎了以后，我不但有劫难，而且我的身体还很脆弱，受伤的总是我。 “王静，扶我一把，我手腕骨折了，起不来。”我咬着牙说。 疼痛已经遍布各个关节，到底哪里最疼，我也不知道了。 汗水在额头流下，流进眼睛，沙的我直淌眼泪。 “方圆你别哭，我最怕人哭了，对不起，对不起。”王静说着过来扶我。 “卧槽，你才哭呢，那是汗水流到眼睛里，太咸，沙的我流眼泪了。” “方圆别撑了，小时候你就最爱哭，哭出来，我不笑你了。”王静抱着我的胳膊，扶着我起来。 我感觉胳膊上碰到了两块软绵绵的东西，我不自觉的胳膊又往上靠了靠。 “方圆，胳膊是我给你踢坏的，我出钱给你治。”王静小声的说，看得出现在她很内疚。 “王静，我的伤，跟你没关系，我只想回家。” 王静愣愣的看着我，迟疑了一下说：“方圆，你是不是怪我？我真不是有意的。”王静的语气已经带着一分哽咽的声音。 我心里一阵叹息，再这么耽误下去，下一个劫难不知道会不会马上又要降临。 第17章 五马分尸 我心一横，瞪着她说：“王静我就是恨你，你现在把我送回家，骨折的事咱们一笔勾销。” “哇！”王静终于哭出来，她两眼流泪瞪着我，说：“方圆我恨你！” 说完，一甩我的胳膊，转身哭着跑了。 看到王静转身跑了，我急声喊道：“先送我回家！” 王静掩面跑了，我被她甩的差点再次摔倒，喊了两声后，她消失在人群里。 我愣在原地，一只脚着地，一只脚尖轻轻点在地上不敢用力，迷茫的看着远处的街道。 这里距离我家还有一条街，这一条街道我竟然不知道该怎么走回去。 这时路边过来一个人力三轮，九十年代这种车在我们这个小县城就是人力车，拉人和装卸东西他们都做，前提是只要给到价就行。 “大哥大哥，我坐车。” 蹬三轮的大哥能有四十来岁，看着我眼神很不好。 他疑惑的问我，“你去哪，我要回家吃饭了。” “大哥，我就到前面那个裕园小区，五栋一单元401。” “什么？就那么几步路也坐车？” 我一愣，立刻明白他的意思，他怕我是小混混，坐车不给钱。 我立刻开始掏兜找钱，可是翻了半天我的兜里竟然一块钱都没有。 这时我才想起，我的钱在学校里都吃喝了。 蹬车的大哥这时一副我早就看透你的表情看着我。 我尴尬的抬起肿了一圈的脚，苦笑着说，“大哥，出来时换衣服没揣钱，你看我脚脖崴了，你送我回家，我立刻给你拿钱，差不了事。” 大哥疑惑的看着我说：“小兄弟，你要是脚脖崴了，不要钱也没关系，要是戏弄我，可别怪我跟你翻脸。” “大哥你放心，我到家就给钱，你跟我上楼去取，不差事。” 我笑着解释完，就一只脚跳着来到车边，我躺到了车的脚踏板上，我的尾椎也疼，不敢坐着。 “小兄弟，底下叫人踩的脏，你坐上边来。” “大哥你别管我，咱们走吧，我脚脖子崴了，不方便。” 大哥一愣，“你坐好，咱们走。” “大哥我糊弄你干嘛，我是学生，不会骗人的。” “是是，我就是被那帮小混混骗怕了，坐个破车都不给钱，还一天吆五喝六的，什么玩意。” 我俩一边说一边走，没一会我们就到裕园小区门口了。 三轮车刚拐进小区，一辆面包车从小区冲了出来。 我心里一凉，完了，又要出事。 “吱噶！”一声急刹车，我眼睛盯着面包车，驾驶员是个干巴瘦的中年人，那车是发出了刺耳的刹车声，但是速度却一点没有慢，我心里想着要立刻跳车。 可是我浑身上下哪还有好零件，硬是坐在三轮上没起来。 骑车的大哥倒是灵巧，他看到面包车没刹住，他一窜，跳车跑了，三轮车没有人控制，车子立刻打横过来。 我就惨了，我就感觉一阵晃动，人也跟着飞了。 “扑腾”迷糊间我终于落地了，不过一阵眩晕感袭来，我脑袋一沉，昏过去了。 等我醒来时，我看到姥姥、姥爷、爸、妈都围着我看。 刚要说话，胸口一阵恶心，一个劲的想吐。 “阿圆别动，你伤的不轻，还有点脑震荡，不过养养就好了。”老爸立刻按住我，急声说。 我闭着眼睛，不知道哪里难受，就感觉浑身上下屁股疼。 “哎，没想到劫难提前来的这么急、这么猛。”姥姥叹口气说。 “哎，可不是，你看他那一身伤，这要是在古代，只有五马分尸那种酷刑，才能弄出他这一身伤。”我姥爷补充道。 “爸妈，你们说方圆点好话吧，你看他都啥样了。”老妈哭泣着说。 “别哭了，这不是没事吗，养养就好了，这些年我都习惯了，哪年病的不是要死要活的。”姥爷说着转身要往病房外走。 “你俩上班去吧，这里我和你爸看着，养养就好了。”姥姥也跟着劝道。 姥爷路过老爸身边，老爸站起来，拉了老妈一下说：“别哭了，爸妈说的对，没啥大事，养养就好了。” 老妈一耸肩，甩开老爸的手，哭着说：“我可没有你那么狠心，我请假了，我要照顾儿子。” 我眯着眼，从缝隙里看着老爸，他的眼睛已经红了，我觉得他在待一会眼泪就要掉下来了。 老爸转身走了，手不自觉的在脸上摸了一把，我猜，他的眼泪已经掉出来了。 此时，我眯着眼还行，全睁开或者脑袋动一动都会感觉眩晕想吐，我觉得我这是脑震荡的后遗症。 我看到，我的四肢，胳膊和腿上都被石膏固定住了，被固定的绑带吊着，很不舒服，这时小腹一股尿意席卷身体。 “我想小便。”我的声音很小。 “尿吧，给你插管了。” 这时我听到一个熟悉的甜美声音从门口传过来，我一下子惊呆的睁开眼睛。 “王静！” “呃”又是一阵眩晕恶心，席卷我的身体。 “别乱动，你四肢骨折、脑震荡，脑血管还有损坏，要是引起内出血还会有生命危险。”王静一把按住我的肩膀，没让我乱动。 我看到，王静穿着护士服，一身白大褂带着一顶护士帽，俊俏的脸上带着一层红晕。 她脸上一点妆都没画，我一眼看过去，就觉得她长得像一个人，电影明星张玉。 今天我看的特别清楚，她的脸，五官集合到一起后太美了，好像多点或者少点都会影响效果。 “傻看什么，还不感谢人家王护士，是她帮你插得管，要不你早就尿床了。”姥爷笑着提醒道。 我的脸瞬间又红了，比上次那种要烧开水的感觉还严重，仿佛枕巾马上就会被我脸上的热度烤着了。 王静也红着脸，疾步走出了病房。 “你还要谢谢人家王护士呢，是她及时带着救护车拉你来的医院，否则你轻则留下残疾，重了就得丢命。”姥爷又补充说。 我心里愕然，看来那天王静离开是去找救护车了。 医院里，姥姥照顾了我几个月，我已经可以下地了。 这几个月里我的四肢不断地被手术，好了接，接了好，总会有马虎的大夫给我做不合格的手术。 我俨然成了那些实习医生最好的实习老师。 第18章 出马立堂 这几个月，姥姥到是随遇而安，哪个医生出错来道歉她都不生气，他总说这是我该承受的磨难，大大小小的手术我做了七八次。 不过这段时间，她把自己的经验和曾祖父小本里秘籍，都给我解释了一遍。 她说，出马仙分出马和出道，出马是帮助仙家完成任务，一般十多年就成，仙家自然离开。 但是，出马仙从出马那天就很厉害，因为召唤的就是仙家本尊附体。 而出道则不同，是仙家带弟子修行，需要和仙家修炼一生。 出道初期会很弱，需要一点点学习积累，但是一旦出道成功胜过出马仙。 姥姥看着我眼巴巴的看着她，知道我想问什么，她说：“小方圆，你的情况特殊，你有大事要做，你曾祖希望你出马，你没有时间练兵，但这需要看立堂口的情况而定。” 今天姥姥掐指一算，说我该出院了。 她就给我办理出院手续去了，虽然没有完全恢复，可是已经不影响生活。 刚走到医院门口，就看到姥爷提着包走过来，他说：“翠花，老房子我买回来了，我们现在走吧。” 我看向姥爷，心里惊愕，那老房子不是让大虎买去了吗？ “大虎那瘪犊真不是个东西，听说我要买，非要比别人贵二千才行。”姥爷气愤的骂道。 “那小王八羔子的面相我看过，那是个横死的命，多要多少钱他也花不着。”姥姥应了一声。 “那鳖犊子现在额头就确黑，我怕房子被他弄脏了，也没跟他计较，我们现在回吧。” “走吧，方圆的问题又急又重，先回去立堂口。” 姥姥最近把我的情况都跟我讲得很清楚。 我以前不是很信，现在，我坚信姥姥说的对。 我们三个坐上大客车回到生产队，又回到老房子。 一进院，姥爷就开始收拾当院和屋子，一边收拾还一边骂大虎：“这个瘪犊子，把我家嚯嚯成这样。” 姥姥则是去了屯子里，去了几家老姐妹那里报个平安。 晚上，姥姥早早就开始做饭，鸡、鱼、肉做了很多，素菜也有几个。 香案堂单，纸钱白酒，一应俱全，除了上供用的东西，另外在炕上又摆了一桌。 农村没啥娱乐活动，都睡得早，晚上十点，大部分人家都关灯睡觉。 姥姥轻轻晃动皮鼓，半个小时后，一阵风吹进屋里，黄老二带着一只小黄皮子来了。 他们一进屋，黄老二就笑着说：“有好酒没，好久没喝了。” “亲家来了哪能没有好酒，快上炕。”我姥爷立刻招呼道。 “老王头，你别说，这些年我还挺想你的。”黄老二笑着看向供桌上的红色堂单。 他恨不得每一个字都看几遍，最后满意的上炕了。 那只小黄皮子一脸小心的跟在他后面，不时的偷偷看我。 我姥姥把事都跟我说了，我也知道那个就是黄家给我定的媳妇。 我的心里说不出的膈应，没想到我堂堂大老爷们，要娶一个黄皮子为妻。 “好了，三姑开始吧，办完正事，我跟七哥喝一杯。”黄老二眼中带着喜色，眼睛盯着桌上的酒菜没离开过。 “方圆跪下。”我听到姥姥说话，跪在供桌前，看着眼前的令旗、大印、令剑还有一个令牌。 “哗啦，哗啦。”姥姥文王鼓上的铜钱开始响了起来。 “仙家落马要报名，哪处高山曾修行，处处灵山讲道场，道场里面有真经……。” 姥姥左手文王鼓，右手打神鞭，徐徐开始唱起来，我也知道这些，她开始给我立堂口了。 立堂口是出马的第一步，就好像兵要有营寨一样。 等立完堂口，就开始点兵，黄老二的眼睛瞪得溜圆。 “文王鼓，聚神兵，聚齐神兵要点兵，点兵不是寻常事，点好精兵仙堂兴。” “一查仙家名和姓，二查仙家怎修行，三查出身和来历，再查职务和专精。” 姥姥点了半天兵，也没见有什么成色，他转过头看向黄老二。 “哎，谁都知道方小子的情况，都怕不但得不到好处，还会损失修行。实在不行就借道吧。”他说完看向我，叹口气说，“这就是我儿的命啊。” 说话间小爪子摊开，一个黑色的圆球放到酒桌上。“开始吧。” 姥姥拿起黑球，也叹了口气，说：“人的命天注定，一切随缘吧。” 姥姥的鼓继续敲了起来，那鼓就在我头顶来回的晃悠。 “也有仙堂不点兵，凡事皆有法外情，能以混沌御阴阳，此般仙堂别样兴。” “文王鼓敲打五路，五路外神来落户，了断因果分主从，大堂规划碑王主。” 这时姥姥的手微微用力，那个黑球发出一阵白光，被按在我的头顶。 霎那间，我感觉有个东西在往我的脑海里钻。 “豆兵，成！” 我脑袋一疼，立刻察觉到脑海里有个发光地东西一闪就消失了。 我马上进入浑浑噩噩的状态，慢慢的我感觉自己和周围的环境好像有了联系。 再仔细体会，我感觉到是和脑海里的那个亮光有联系。 并且我发觉我身体内开始有了一丝凉意在血管内流动。 “临堂一指贵在点，点出可开大堂天，仙堂秘法千千万，此法号称万法巅！” 姥姥的声音越来越大，最后一下按在我的头顶，我瞬间一阵抖动，感觉自己好似体内多出了一条经脉路线，也多出了很多力气。 姥姥按在我的头顶的手慢慢松开了，她说道：“好了小方圆，你从今天开始修行都要靠你和六郎，你的道和姥姥不同，我帮不了你。” 我猛然间清醒，清晰的感知到自身的状况，经脉很旺，却阳气稀薄。 姥姥给我的手抄本里专门对此有记载，“九脉深沉全阴藏，一线生机隐二属。” 姥姥给我解释过：“我的经脉强健，却尽皆属阴，无阳相佐，犹如空谷无风，生命之火难以维系。阳气会在第二个本命年来临前被阴气全部吞噬，即二十三周岁前生命之火就会熄灭。” 不过姥姥还跟我说：“任何事都没有绝对，还有一线生机，至于生机在哪里，那就要看我个人的造化。” 黄老二瘪着嘴，盯着我说：“哼！臭小子，你的路很难，你若死我儿也要魂消，所以你要不努力修炼，我儿要是不能通仙路我可跟你没完。” 我点点头，我知道自己的路到了二十三就要断，不修行跟自杀没区别，修行是我的一点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