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泉宝书》 1 来自黄泉宝书的威胁 “你好像讲了一个不是很恐怖的恐怖故事。” 在对方出现一个很长时间的停顿后,祝元才意识到这个故事到这里就讲完了。 于是他象征性地发表了一下意见,看向面前这个给人的感觉要比他刚才讲的故事更恐怖的男人。 男人身穿一身状态跟样式都很陈旧的黑色棉麻衣裤,过长的头发发质很不好,遮挡住他混浊眼球透露出的最后一点光亮。 祝元是一家小民宿的老板,而这个男人是他接待的房客。 他家民宿房间并不多,今日大半的房间都被这个男人的团队占去。 入住时,祝元就感觉这一队人挺不对劲,看上去阴气森森,除了领头这个男人,谁也不讲话。 祝元当时心里就挺毛的,心说这该不会是一群准备去砍人的古惑仔吧?他娘的如今年代还流行这玩意儿吗? 傍晚,因为最后一个预订的住客迟迟未到,他坐在接待大厅等候,这个男人就是在这时候找过来的。 他非常自来熟地拉开椅子,坐在祝元对面,问他愿不愿意听一个故事。 祝元吞着唾沫,不管是出于对客人的礼貌,还是对男人表现出气质的丝丝惧怕,都使得他不能说出拒绝的话。 男人讲的故事说,二十二年前,名叫钩子崖的小村里住着一个姓黄的老掌灯。 老掌灯隐退后,他二儿子子承父业当了盗墓贼,某天带回一具死状不明的女人尸体。 美艳的女尸引起村中男人的疯狂,包括黄老二在内的众人把女尸玷污得不成样子,引来女尸报复,村中接连有人死去。 一老一少两个神棍在这时来到村中,表面是帮忙破煞,实际却是女尸害人背后的操控者。 黄老头看透他们的目的,为保村中人,尤其是自己儿子的性命,他拿出一件宝物跟老少神棍做交易。 神棍答应,带着宝物跟女尸离开村中,为躲灾藏匿的黄老二却也失去踪迹。 黄老头大受打击,大病一场后人竟然痴傻起来,不复往日。 听完故事,在小心地发表出意见后,他紧张地注意着男人的表情变化。 男人的脸色一直保持着不太正常的苍白,神情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又哑着嗓音开口, “就这?你不知道黄老头用什么宝贝跟那一老一少神棍做了交易?” 祝元咬了咬牙,有些尴尬地说, “呃,我应该知道吗?” 在此之前,他又没有听说过这个烂故事,听男人这话的意思,这个叫钩子崖的小村子中出现的祸事,是老少神棍人为制造的? 他们的目的,就是为了抢黄老头的东西?那行为挺令人不齿的。 “当然,” 男人突然站起身,椅子拖动在瓷砖地面上发出尖锐的声音。 祝元被他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往后仰身去躲。 而半秒钟之后,他会去感谢自己的下意识。 “因为他们是你爷爷跟你爹!” 这话男人几乎像是低吼出来的,边吼着边猛然扑过来,指甲过长的细瘦手指擦着祝元颧骨最高处过去。 祝元被吓得嗷的一声嚎出来,忙不迭地起身躲闪。 男人看着不像是行动一下就善罢甘休的样子,这他妈不是古惑仔,是精神病! 别看男人长着一副在医院充过会员卡的样子,行动起来动作敏捷得如同阿飘,且扑向祝元的每一下力道大到几乎要带起一阵劲风。 民宿的接待厅并不大,祝元慌不择路地后退几步,后腰就撞上了假大理石做的前台,男人趁机用冰凉的手掐住他的脖子。 “呃,咳……” 祝元本能地挣扎起来,胳膊绕到身后,朝着前台台面抓挠,想摸到自己的手机求救。 因为唯一的店员请假,现在店里的人除了他就是男人带来的团队,求救都没门! 男人掐人的力道很大,几秒钟的时间,祝元眼前就开始冒黑点。 濒临窒息,忍不住绝望地想着这一劫要是顺利挺过去,一定要请个保安! “我不想要你的命,把黄泉宝书交出来!” 男人恶狠狠地在他耳边说着,一股从没接触过的恶臭扑面而来。 “宝,宝……宝什么玩意儿?” 祝元被掐得舌头都要吐出来,艰难的挤出这么一句话。 其实男人说的什么,他根本没在心里认真想,谁会去在意精神病患说什么,在意他此刻的行为更重要啊! 在祝元彻底眼前发黑,感觉离丧命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脖子上死死地禁锢突然抽走。 他双腿发软,一下子跌坐在地上,捂着脖子咳嗽着缓解正在爆雪花的视线。 虽然看不清,但他听到接待厅好像有人进来。 这会儿真是无比庆幸他是个开门做生意的,大厅在歇业之前一直店门大敞。 等到视线稍稍恢复,他干咳着抬头,看到一个跟自己年纪差不多的年轻人跟冒鬼气的精神病男人缠斗在一起。 虽然暂时得救,但要命的是,这个年轻人好像也没正常到哪里去,手持一把寒光闪动的利器,擦着男人的脖子而去。 男人原地一个翻滚躲出去,捂着脖子一侧的指缝间有鲜血渗出。 年轻人手持长剑指着男人,冷冷的开口, “要么滚,要么我在这里杀了你。” 男人扯开嘴角,露出一个非常癫狂的笑容,盯着年轻人,严格来说是盯着年轻人手里的长剑说, “我认得这柄剑,你是道阳观的后人。” “我是谁你管不着,” 年轻人的语气依旧冷漠生硬, “我只给你半分钟的时间,带着你那些冒臭气的破烂儿滚。” 男人做出选择,捂着脖子站起身。 祝元听到他的喉咙里发出根本不像人能发出的奇怪“咯吱”声,紧接着楼上响起“咕咚咕咚”,是一连串脚步声。 最后,是玻璃破碎跟门锁被撞开的声音,听得祝元这个老板心里一凉。 男人带来的那些“同伴”从各个房间出来,有得直接装碎玻璃从窗户里跳出来,每个人的动作都机械生硬,眼神十分空洞。 有几个人从跌坐在地的祝元身边经过时,一股跟男人身上撒发出的臭味一样的味道飘过来,他突然就明白了这是什么味道。 这竟然是尸臭味,这些眼神空洞不会讲话的家伙根本不是人,而是一具具移动的尸体! 这些活尸男女都有,年纪不大没有老人,不过身上不同年代款式的衣服昭示着他们不同的死亡年代。 这个同样带着尸臭味的男人,不是精神病更不是什么古惑仔,而是一个江湖赶尸匠! 在没亲眼见过之前,祝元一直以为这只是一种存在于悬疑恐怖故事中的职业,没想到竟然是真实存在。 今晚男人跟他讲故事,还突然发动袭击,难道是想把他也做成活尸利用吗? 不到年轻人所说的半分钟时间,男人操纵的活尸已经全部集结完毕。 他带着活尸退出门外,看样子是准备离开,却又突然回头,视线绕过年轻人看向祝元, “你中了我的尸毒,” “我还会再来的,到时如果你交不出黄泉宝书,仍旧只有死路一条!” 男人坦然离去,祝元眼看着呜呜泱泱一群尸体迈着相同的步伐逐渐走入夜色。 这种理论上不该存在的现象,直让他头皮发麻! 2 开门见丧,出师不利 “黄泉宝书”这个名词祝元隐约是听过,但是确定自己从小到大连其的一根毛都没有见过。 最早自三国时期始,就有一些身份不寻常的盗墓贼集合起来,编写一部名为“黄泉宝书”的秘典。 碍于身份跟时局,此秘典经历百年,直到唐末温韬集合能人,才终于成书。 相传秘典所指向的是几代盗墓贼毕生累积的财宝,其中不乏尚未现世大墓中搜罗出的秘宝。 黄泉宝书背后巨大的财富诱惑,引得百年来数不清盗墓贼之间的争斗。 像是为了平息争斗,这笔“巨财”在民国时被人为抹去消息,最终被渐渐遗忘在江湖之中。 直到二十多年前,似乎是从钩子崖村的故事开始,有关于宝书的消息渐渐散播出来,在道上引起新一轮的明枪暗箭。 面对巨财,抵挡不住诱惑明争暗夺倒也说得过去,但祝元总觉得这种事不像是爷爷能做出来的。 爷爷从前在道上,也算是个有名气的老瓢把子。 他是建国前生人,那时候人穷,老家闹饥荒,全家在逃难路上死绝。 唯一活下来的祝元爷爷被一个土夫子收做徒弟,从此跟着师父改姓“祝”,干起淘土营生。 淘土就是民间对“盗墓”行为的指代,在如今祝元生活的北方,这一行为又常被称作倒斗。 这门营生一直做到祝元老爹长成人,后来国家越来越重视文物保护,开始严打这一行。 祝元爷爷对于危险的嗅觉非常敏锐,察觉到不对就赶紧带着儿子抽身北上。 产业散给贴心的伙计打理,家当几乎全部出手,在北方安家立业,置办下一处大院子,也就是祝元现在经营的民宿。 爷爷在哪个时代都能安身立命,靠的就是谨小慎微且不多贪。 他要是贪婪黄泉宝书背后的财宝,当初就做不出散尽家财的举动。 赶尸匠的讲述如果是真的,祝元觉得背后肯定还有他没讲出来的隐情。 至于祝元父亲,在他还读小学时,老爹一次离开家就再也没回来,如今是死是活,下落不明。 祝元不清楚老爹是不是还在做爷爷曾经的行当,爷爷在世时似乎对他有很大意见,在他走后很少提起他。 可天下少有真正绝情的爹娘,在老爷子弥留之际,还是放不下这个儿子。 祝元当然也想找到老爹,却不敢报警,一是因为时间过去这么久,报警找回来的希望也很渺茫。 二就是老爹身份特殊,万一真是因为惹了什么麻烦隐姓埋名,去报警再阴差阳错给他送进去,自己可真是孝出强大。 这一晚,祝元在恐慌与疲惫中并不安稳地睡去,第二天醒来,被掐过的脖子上出现一个硕大的黑手印。 这是尸毒扩散的象征,赶尸匠不是在跟他闹着玩儿。 留在他身边的年轻人贴心地递过来一条热毛巾,让他擦擦脸平复一下情绪。 昨晚赶尸匠离开后,年轻人介绍自己叫云调,对于这个奇特又古怪的名字,祝元立刻想起他就是迟迟未到的最后一位房客。 云调的到来,也有他的目的。 多年前,云调的师祖跟祝元爷爷算是拜把子兄弟,跟着同一个师父学淘沙。 云调师祖表面是一家叫做“道阳观”的观中道士,道阳观曾藏有一件秘宝,就是黄泉宝书。 云调父亲是个孤儿,打小被道观收养,本是作为继承人培养的,但他成人后跟一个姑娘好上,为了妻儿离开师门。 云调的名字这么奇怪,就是因为这不是取自正统的姓氏,而是来源于他父亲曾经的道号演化。 在云调还很小的时候,道阳观黄泉宝书失窃,为了报答师恩,云调父亲重返师门找寻宝书下落。 但黄泉宝书没有找回来,他父亲还就此失踪。 好嘛,俩人这爹凑一块儿,简直是一出“爸爸去哪儿”。 某种意义上,他们都是盗墓世家出身,但谁都没被长辈带教过。 好歹云调长成人后跟一个老板混了几年,比在祝家洗白后出生,完全没接触过盗墓行列的祝元经验跟见识都更丰富一些。 云调入行是为了调查父亲的下落,所以在历练出一定本事后,就脱离别人其下单干。 一段时间寻找无果,想着自己势单力薄或许可以试着找找帮手,于是第一个找上跟自家算是最有渊源的祝家。 哪想如今祝家老爷子西去,祝元父亲同样失踪,家里就剩下祝元这么一个小白。 要是云调再晚来一步,就这么个货也剩不下。 云调翻遍爷爷留下来的遗物,没有发现半点跟黄泉宝书有关的线索。 爷爷早已过世,父亲不知所踪。 如今他能找到的知情者,也就是在钩子崖村跟自己爷爷还有老爹打过交道的黄老头。 尸毒的影响不等人,祝元如今还是得争分夺秒找线索保命。 因此短暂休整后,第二天他们便马不停蹄的踏上前往钩子崖村的路途。 一路上火车倒客车,客车又倒私人中巴,折腾到第三天才终于摸到钩子崖村的边儿。 “不能是黄老头死了吧?” 一进到村口,祝元就发现路边有飘零的纸钱,蹲下来一看,像是刚刚洒落的。 身旁的云调皱皱眉头,瞧着纸钱道, “不一定是他,像这种偏远山村中如今留下的几乎都是老人,经常有人死去也不奇怪。” 祝元拢了拢脖子上的围巾,站起身来跟云调并肩走进村中。 他倒不是追求什么时尚,大夏天的缠条围巾在脖子上,而是这一路走来,不遮上脖子,怕脖子上黑乎乎的手印儿吓到别人。 村中人烟稀少,到处都是空置破烂的老房,他们转了几圈,才找到一家简陋的小卖部。 祝元买了一瓶盗版品牌的矿泉水,老板看他们是外乡人,狮子大开口要了十块钱。 十块就十块吧,祝元心想这他娘的不是水钱,是情报费。 “大爷,我想跟你打听一下,咱们村里有没有姓黄的一家人,他家老爷子会看风水?” 据传言,黄老头隐退村中之后,偶尔做点看风水的营生,早些年在周边一些村子还挺出名。 “找黄家?你们是什么人?” 面对小卖部老板的问题,祝元皱了皱眉头,随口编了个身份, “我们是黄家的远房亲戚,多年不见,找来探亲的。” 看在十块钱的面子上,老板倒也没有深究他们身份上是不是有漏洞,伸手往村尾方向一指, “你们往后面走吧,现在最‘热闹’的一户就是他们家。” 按照小卖部老板的指路,两个人赶忙往村尾的方向找过去,远远瞧见门户大敞的一户人家,就明白为什么老板说他们家“热闹”了。 祝元在村口的乌鸦嘴似乎显灵,如今真的是黄家在办丧事! 3 人生第一场盗墓活动开启 黄家院子里,站着不少村民看热闹。 所有人不约而同留出院子最中间的斗兽场般的一个圈,留给中心摆出斗鸡架势的老农妇跟皮肤黝黑的中年男人。 老农妇又哭又叫,拍着手坐在地上表演撒泼的传统艺能。 中年男人几次想上去甩她两耳光,但顾念有人围着看热闹又使不出来,一张黑脸都憋出了红色。 这两人,一个是黄老头守寡几十年的大儿媳妇,一个是黄老头的最小的儿子黄老四。 早些年,两房分家,黄老四搬出来,黄大嫂还在老宅住着,已经痴呆的老爷子由两家轮流照顾。 前天早上,黄老头在黄老四家住着,痴了多年的老头突然清醒过来,跟儿子说想去后山看看。 老爷子都这么大岁数,黄老四也没有忤逆的道理,只是他实在是年纪大了,根本上不了山,就带他在山下转了转。 黄老头在山下轻叹着气,说自己等不到老二回来了。 很多到了年纪的人,逐渐能感应到自己的死期,别说黄老头痴傻这么多年突然清醒,本身就是个预兆。 后来又按照他的要求,黄老四把他送回老宅。 一杯茶水没喝完,老爷子脖子一歪,茶杯摔个粉碎,老爷子驾鹤西去。 祝元闻言黄老头的死讯,真是气得想打人,他妈的好不容易抓住一条线索,现在也带棺材里去了。 但好在黄家的情况比他们家还好一些,起码还有后人在。 因为外人的到来,看热闹的村民渐渐散去,几个妇女把在黄土里打滚哭叫的黄大嫂连搀带拖地弄走。 院子里静下来,黄老四把他们两个请进屋。 祝元正愁着该怎么硬着头皮继续装远房亲戚套话,就见黄老四上下打量他们两个几遍后,迟疑地问道, “你们……该不会是二哥的孩子吧?” 祝元的脑子转的飞快,只迟疑一下,立刻就答应下来。 黄老四并没有过多的怀疑,有了这一层身份加持,他们接下来的谈话就顺畅多了。 刚刚院子里叔嫂两个上演的大战,自然是为了争黄老头留下的遗产。 农村老头辛苦一辈子,也不一定有多少东西积攒下来,儿女们能争的除了摇摇欲坠的老宅子就是锅碗瓢盆。 但黄老头不一样,他从前在倒斗行里做掌灯,掌灯是个负责分赃的职位,就算他退隐多年,总也有些值钱的宝贝留下来。 黄老四对他们的热情,是想给自己在接下来的“遗产争夺战”中多争取几分助力。 祝元不在意黄老头有什么宝贝,他现在只想打听黄泉宝书。 他假意跟黄老四寒暄攀谈,悄悄打听黄老四对黄泉宝书有什么了解。 而攀谈的结果就是,要么黄老四这个人精明到极致,每一句话都滴水不漏,要么就是他完全没听说过这个名词。 祝元心里的判断,偏向第二种。 在聊天中,黄老四话里话外还表达着一层意思,就是看祝元跟云调的打扮,现如今他们的“父亲”黄老二应该依旧混得不错,老爷子这点儿东西,就没必要惦记了吧? 对于祝元来说,就算老头有传国玉玺他也不惦记,他现在重要的拿宝书去赶尸匠那里换他的小命。 他转了转脑筋表示, “四叔啊您放心,” “爷爷生前我们没尽过孝,哪有人没了白继承遗产的道理,” “我们这次来,主要就是认亲,至于其他的,只有一件小事要做。” 这是一个心理学问题,单说自己不要家产,对方可能半信半疑,但如果再抛出自己另外的目的,这个信任度可就要上升了。 人的本性就是贪婪,你不贪b选项,那人家就要怀疑你要贪他的a选项。 “什么事儿?说来听听,说不定叔能帮上你们的忙。” 果然,祝元这么一表示,黄老四更加眉开眼笑,热情地去泡茶让他们边喝边慢慢说。 “四叔啊,” 祝元斟酌了一下用词, “二十多年前,我爹给村里惹来过一件麻烦事,你清不清楚具体是发生了什么?” 黄老四闻言,拎着瓷茶壶的手突然停住,脸色骤然变得很难看。 “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干啥又提起来,你爹又想干什么?” “放心吧叔,我爹啥也不想干,” 祝元摇摇头, “只是他之前突然想起,二十来年前爷爷给出去过一样东西,他想知道这东西是什么。” “既然东西都给出去了,那我肯定不知道嘛。” 黄老四表示,别说他不知道给出去的是什么东西,在他们提起之前,他都不知道二十二年前,老爷子是拿一件宝贝给出去才消的灾。 总之,往后几十年,当年被黄老头拿出来过的黄泉宝书,在黄家再也没有出现过踪影。 这就难搞了,二十二年前交易过的黄泉宝书既不在祝家,也没有回到黄家,那是被他爷爷带去了什么地方? 黄老四这个人心思还是活络的,眼珠子一转,他看出这东西对眼前的两个孩子来说应该是重要的。 这东西九成概率跟倒斗有关,黄老四不想跟倒斗牵扯,于是他提出让祝元他们去村子后山看看。 黄老四虽然不知道黄泉宝书,但二十多年前的故事他是亲身经历过的。 与外面流传的版本不同,当年黄老二带回来的不是一具尸体,而是一个活生生的女人。 但后面的发生的详情,当年黄老四还小,没有完全参与其中,就不得而知。 但他有一点是清楚的,当年黄老头是在后山约见老神棍,黄老二失踪前为了躲祸,也是躲在后山。 村后山有一座无名古墓,在钩子崖村长大的孩子都知道。 黄老四就建议他们可以往后山古墓那边去看看,说不定会发现些什么。 虽然他没有继承黄老头的手艺,但黄老二是个实打实的盗墓贼,盗墓贼的儿子同样会盗墓也正常,黄老四因此做出这样的建议。 线索现在只有一个方向,稍有经验的云调做出判断,明天他们下后山一趟。 但祝元心中可就打鼓了,长到这么大,他可从来没参与过任何一场盗墓活动! 4 夜半惊魂,异香美女钻被窝 纵使心中忐忑,但箭在弦上,祝元也不得不发。 云调安慰他几句,钩子崖村后山的古墓被发现已久,已经成了几代孩童娱乐的地方,想来早就是被盗过,不会有什么难度。 他毫无经验也无所谓,到时候只在一旁做策应就好。 计划定好,祝元现在要做的是赶紧入睡,养精蓄锐,明天去后山即使帮不上什么忙,总也不能拖后腿。 黄老四一生无娶,是个老光棍,家里的屋子空闲挺多,但基本都很老旧,勉强收拾出来一间跟其他相比还算可以的给他们暂住。 祝元躺在老床上,闻着枕巾上因压箱底多时产生的霉味儿,意识逐渐昏昏沉沉起来。 原以为自己不会轻松入睡,起码不会这么快睡着,结果脑袋沾上枕头没多久,迷糊的梦境就起来了。 也许是连日赶路太累,也许是他如今的身体情况变得虚弱。 一觉昏沉到后半夜,他是被尿意叫醒的。 房间里漆黑一片,不知道什么时候云调帮忙拉上了他床边的窗帘,阻挡月光侵扰。 乡下只有旱厕,祝元犹豫着该不该一个人出门上厕所,毕竟房间太黑,他看不清另一张床上云调是不是在熟睡。 深吸几口气,鼓励自己一个大老爷们怕什么,挣扎着想从床上坐起来。 胳膊往床边一搭,头皮一下子就炸开来! 他的手掌接触到一片冰凉的柔软,甚至还隐隐感觉到抖动。 刚刚睡醒的大脑还在迷糊阶段,使得恐惧的感觉翻倍涌现,祝元几乎是成年后第一次手脚这么利索地从床上跳起来。 但还是晚了,躺在他身边的那个“人”晃着两条阴嗖嗖的胳膊扑过来,像是大海里捞出来的粘糊海带一样缠上他的肩膀。 “哎呀,我预料中你不该这么快醒来的。” 说话的是个女人,一张嘴就有一股不知道因何产生的浓烈香味扑面而来。 祝元惊吓得五脏六腑都要呕出来,张了好几下嘴才成功喊出来, “云调!” 屋子里面并没有回应,这使得祝元心跳如雷,他判断不出云调是不在还是已经被干掉了。 在他大叫的同时,外面院子里响起凌乱的脚步声,隔壁屋子拉亮了灯,传来黄老四的喊声, “咋的了侄子?屋里闹耗子啊?” 祝元闻着面前的异香,心说这玩意儿可比耗子吓人多了。 因为房间太黑,他看不见女人的长相,声音听上去倒还是挺年轻的。 祝元还没来得及战战兢兢地问出一句“你想干什么”,屋门就被大力推开。 清亮的月光灌进来,映出一张惨白的脸与他近在咫尺。 匆匆跑进来的云调顺手拉住门口的灯绳,灯光猛然亮起,照得祝元睁不开眼。 如果身边女人不是个鬼的话,想必现在也是这么一种状态。 现在,似乎是在比谁的视力先回复。 很明显,脑子还一片混沌的祝元输得很彻底,等眼前的雪花跟脑袋里的浆糊退去,云调已经追着女人跑了出去。 祝元这会儿也顾不得尿急,翻身下床蹬上鞋就跟着追出去。 但很快云调就空着手回来,那个分不出是人是鬼的女人实在溜得太快,他又担心万一女人有同伙把留下来的祝元给端了,只能先返回来。 臭气熏天的旱厕里,祝元一边放水,一边惊魂未定地跟云调聊起刚才的经历。 刚才云调不在屋子里,是跟这会儿的祝元一样,出去解决了一下生理问题。 他的警觉性还是挺强,女人不可能是他还在屋子里时摸进来的。 而趁他离开摸进屋子里,很明显是冲着祝元来的。 “看来盯上你的不只有赶尸匠一伙儿人,你想怎么解决?” 怎么解决? 祝元心中骂着妈蛋,心想我怎么知道该怎么解决? 去报警申请人身保护吗?但警察给他解不了尸毒啊,拿不到黄泉宝书,赶尸匠再回来的时候还是个死。 后半夜肯定是再也睡不过去了,他大睁着眼心惊胆战的等到天明。 云调一大早去镇上等物流送来装备,现在不比以前,公共交通查得很严,下斗的装备跟他那把名为“朱雀”的长剑都无法用正常方式带出来。 倒斗行里,为了解决这种问题,他从前跟的那个老板投资了一家物流公司,公司业务分为两种,一种也进行正常的物流配送,另一种专供道上运送装备跟走私明器用。 要么说人家是老板,这项投资确实目光长远,现在道上很多人都在使用他这条线,不出意外的话,老板后半辈子不用盗墓也能保证生活。 云调离开后,祝元跟着黄老四去解决昨天晚上家里进贼的问题。 昨晚摸进屋子的女人他解释不清,只能应和黄老四的猜测,觉得是贼。 但黄老四又觉得这不是一般的贼,肯定是他大嫂弄来搞事情的。 黄老四带祝元去了村委找大队书记,黄大嫂闻讯赶来,两人在村委吵得不可开交。 清官难断家务事,大队书记急出汗来也解决不了他们的争斗。 就算定义昨晚摸进来的真的只是个小贼,祝元看着大队书记上了年纪的样子估摸着他也够呛能抓出这个“贼”。 他叹着气,躲出村委办公室,蹲在门口想抽烟。 这一掏裤口袋不要紧,竟然被他掏出一样东西,是一枚粉红色的女士发夹。 他一个大老爷们的裤口袋里怎么可能会出现这样的东西,一瞬间就想到昨晚曾贴在他身上的女人。 难道是那时候放进去的?这算什么?他妈的定情信物? 祝元一边想着,一边把发夹翻过来,发现发夹的背面竟然夹着一张纸条。 这是那种有香味的面巾纸被撕下来的一角,他打开发夹,取出纸条,发现上面果然写了字。 他小心翼翼用指甲掐着纸片,识读上面写的文字。 “别……” “去后山……” 纸条上的字迹很潦草,看来是匆匆写成的,祝元努力辨别了一会儿,才辨别出上面具体写的是什么。 “别去后山”。 那个女人,是来警告他的? 5 前人留下的老盗洞 纸条的事情,祝元肯定是要跟云调说的。 但在村子里,当着黄老四的面儿不好明说,可二人单独到了山上,祝元一摸口袋,先前揣起来的纸条竟然没了。 这倒也不是很奇怪,面巾纸本就轻薄,更何况还只有一个角,很容易就找不见。 他单把纸条上警告的话语告知云调,云调倒也没有不信。 “你怎么想的?” 云调反问祝元。 “我还能怎么想的,” 祝元道, “我要是听她的,就不会上山了,要我觉得的话,她这种警告可能出于两种目的。” 一种是后山有什么东西不想让他们发现,所以要阻止他们上山,这种东西可能是宝贝也可能是事关个人的秘密。 以目前的情况来看,祝元倾向前者的可能性更大,毕竟后山有古墓嘛,即使出土多年,万一有什么财宝留下来呢。 第二种可能就是后山隐藏着什么他们现在还认知不到的危险,那个女人不想让他们两个愣头青去送死,或者说这种危险被触发也会连累到其他人。 但不管是她是出于哪一种目的,现在祝元既然来了,肯定没有已经到了山脚下再退回去的道理。 就算他想犹豫,身上的尸毒也耽误不起。 又是一天过去,祝元脖子上的黑色印记边缘扩散更明显。 鉴于祝元完全是个小白,云调对后山情况的判断也并不觉得多危险,所以这次他们是轻装上阵。 一些勘探跟防身用得着的装备全部带在云调身上,由他在前面开路。 祝元身上背的是更轻便一些的补给,其实就是一些速食食品跟备用光源。 在正式进入山林之前,云调思索了一下又问祝元上学时打过架没有。 为了显示自己活到这么大并不是完全没用,祝元吹嘘自己干过不止一次。 于是云调又从装备里匀出一把小型探铲给他,让他既可以遇到突发情况时防身,上山累了时候也可以凑活当个拐杖用。 云调那把上不了公共交通的长剑这次也跟着装备一起送了过来,威风凛凛的背在身上。 祝元一直跟在他身后,看着那把长剑一动一动,觉得他像是个小说人物。 后山的路比想象中更难走,虽然地处北方,但这个时节也正是雨水充沛,后山杂草丛生。 一些被人力踩出来的小路基本都被草叶淹没,只能瞪大了眼睛寻找前路,并且还得不断地拨开草叶才能得意前进。 “不要用手背去触碰这些草,它们能划伤皮肉,只有手掌皮厚,可以接触。” 前方传来云调的叮嘱。 祝元答应一声表示听到了,继续撑着探铲艰难向前。 好在山中枝繁叶茂虽然影响行动,但一定程度上也能遮蔽日光,要不然他们此行将更加艰难。 为了赶时间,他们是吃过午饭后立刻出发的,这可不是一个适合“户外探险”的时间。 祝元看了看手表,大约走了一个半小时,云调停下脚步,并且举起一只手示意, “前面有情况。” 祝元快走两步到前来,就看到一栋窝棚一样的破烂小屋出现在野草之间。 这里已经算是山林深处,小屋周围只有野草没有树木,肯定是曾经建屋人为选择的原因。 小屋主体是用村里常见的灰砖建成,一些地方在后期用了水泥跟木材修补。 云调走上前去,祝元也紧随其后,发现小屋的木质门窗都已经在常年雨水的侵蚀下损坏,两扇窗户上的玻璃碎了一地。 “这可能是很多年前护林员住的小屋。” 祝元猜测。 “这座山不大,这个地方一直到前几年才摘掉贫困的帽子,应该配不起护林员。” 云调很快否认了他的想法,推了推摇摇欲坠的木门想进去,但木门很不给力的歪倒下来,砰的一声倒进室内,激起一片尘埃。 祝元一边摆手阻止飘飞的灰尘吸进口鼻,一边冲着屋子里打亮手电。 山林深处暗得很,这件小屋不打灯根本没法儿生活。 顺着他及时的灯光,云调走了进去。 这件屋子里尘埃遍布,那些有人生活留下的痕迹,起码得过去了十几年。 屋子里一张锈迹斑斑的钢架床,一张似乎是学校淘汰下来,带着编号的烂木桌就是全部陈设。 钢架床上的被褥已经朽烂,脏污到分辨不出原来的颜色,云调从床底下找到一只老式饭盒,还有很多北京方便面的空袋子跟没吃完的面。 云调随手拎出一只袋子,丢给祝元让他看生产日期。 祝元翻找半天,才终于找到生产日期正好是二十二年前。 “黄四叔不是说,当年他二哥为了避祸躲进了后山,看来他那时就住在这里。” 云调没有应答,钻进床底去清理更多的方便面袋子。 把所有的垃圾清理出来后,他接过手电筒来一照,果然床底最靠里面的地面位置有个洞口,大小刚好够一个瘦削的成年人钻进去。 “我去……” 祝元惊讶地看向云调。 后者则是云淡风轻的解释, “我刚靠近的时候,有冷风吹在我脸上。” “要下吗?怎么下?” 回应祝元的,是云调把手电筒丢给他,接着非常利落地撑着洞口跳下去。 “喂!别这么惜字如金啊!” 看着云调的身影消失在黑漆漆的洞口,祝元脊背发凉,又不敢掉队,只能硬着头皮也跟着跳下去。 “小心一点,下面……” 云调落到地上刚想提醒,祝元就已经跳了下来,在曲折又窄长的通道中脑袋被撞得七荤八素,落地又结结实实摔了屁股。 “啊?你想说什么?” 祝元迷糊着爬起来,一时间不知道是该先揉脑袋还是先揉屁股。 “没事了,我本来想提醒你这通道挺曲折的,下来的时候慢一点。” 云调干咳一声,把狼狈的祝元扶起来,顺手摸了一把地面, “地下是三合土,看来这是屋子是盖在古墓上掩人耳目用的。” 深山老林中盖房,确实符合盗墓贼的作风。 小屋似乎是被黄老二住过,下面又连接着古墓,看来他们这次是来对地方了。 盗洞落地之后,前方是一片漆黑的通道,看来是墓道的位置。 云调望着前方冲祝元伸手,祝元刚被摔过的脑子还有些懵, “什么?” “手电筒。” “哦,手电……啊,坏了,我忘在上面没拿下来!” 云调刚才确实把手电筒留给了祝元,但他云调没拿,以为手里空着更方便通过洞口,就也没拿。 云调闭上眼睛缓了一下,似乎用这种方式控制自己想翻白眼的欲望,好在祝元包里还带着备用光源,赶紧掏出来给他。 曲折的洞口想再上去似乎很不方便,现在他们只能两个人凑活用一个手电。 祝元快走几步,给你云调凑在一起进入墓道。 黑暗,古墓,这每种元素都挑战着他关于感知恐惧的神经, 但刚走进墓道,还是出意外了。 毕竟手电筒是拿在云调手里,光源还是更靠近他的方向几分。 在祝元身后光亮扫不到的黑暗中悄悄伸出一双细瘦白嫩的胳膊,距离他的脖颈一步之遥时突然加快速度,迅速攀上他的脖子。 冰凉的禁锢突然袭来,祝元吓得也顾不上面子,因为惊恐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云调反应及时,立刻举着手电回头,在光亮照过来的时刻,祝元闻到一股熟悉的异香。 6“女鬼”现身 冰凉的小手似是好奇一般地摸了一下祝元脖子上的黑手印。 祝元惊得哆嗦不出来,只是一瞬间,手臂就从他脖子上抽走,咚咚的脚步声朝着他们来的方向跑去。 有脚步声就好,有脚步声就说明这不是个鬼。 这一系列动作的发生不超过三秒钟,祝元冲着云调大喊, “是那个女人!干她!” 这话也不用等祝元指挥,云调已经拎着手电筒追了出去。 身边光亮消失,祝元只愣了一下,就像是趋光的飞蛾一般紧跟着跑出去,正赶上云调抓住这个吓了他们两次的女人。 严格来说,这应该算是女孩。 女孩的年纪看上去比他们两个要小,也许才十几岁,此刻正像是一只可怜的小鸡仔一样被云调摁在地上摩擦。 女孩一拱一拱地挣扎着,嘴里不断求饶。 “哎哎哎,别动手啊大哥,我没有恶意的!” 这会儿,她完全没了那种鬼里鬼气。 谅她又瘦又小,叫唤了这么久也没人出来救她,看来是一个人,没什么威胁,云调就放开了他。 女孩没放开,也不着急跑了,反而翻身席地而坐,开门见山道, “你们是来找黄泉宝书的吧,我们是一路人。” “你追了我们一路?” 祝元皱起眉头,云调也拿手电对着她照,一副在“坦白从宽”的审讯姿态。 “也不算是吧,我本身就要来这边,半路听说你们也要找宝书,就想着认识一下咯。” 小丫头说话轻描淡写,他们两个,尤其是祝元都快被她给吓死了,在她的描述中竟然只是“认识一下”。 “不要耍花招,你到底是什么人?” 云调冷冷的开口。 “问我名字的话,我叫田豆兰,帅哥你叫什么?” 女孩笑眯眯地冲着云调说道,年纪不大态度倒是轻浮得很。 云调面露不自然,皱起眉头来。 见他这模样,祝元在心中问候了一声大爷,心说你该不会害羞吧? “问你的不是这个意思,是你为什么要找黄泉宝书?” 祝元见云调在女人面前白搭,只能上前一步搭上话。 “那我还想问你们为什么要找黄泉宝书,” 自称叫田豆兰的女孩耸耸肩膀, “我找宝书很正常啊,因为它本来就是我们田家的,我应该把它找回来。” 这话给祝元整不明白了,他跟云调对视一眼,用眼神询问对方, “你不说黄泉宝书是你师祖的嘛!” 难不成眼前这个女孩,跟云调某种意义上来说算亲戚? 云调显然也搞不明白情况,不能给他的准确的回答。 见他们一脸并不相信的表情,田豆兰只好又说下去。 “很多很多年前,大概多久呢……大概就是我太爷爷那会儿……” “精简一下说重点。” “哎好嘞,就是我太爷爷传下来一册黄泉宝书,但是到我父亲那里,” “大家都是这个行当里混的,懂都懂嘛,我爹翻了沟里,被抓给毙了,我被他的兄弟收养,宝书就不知道到哪儿去了。” “为了对得起祖宗,我这不到处打听寻思找回来呢。” 听完她的故事,祝元把云调扯过来,小声问他, “你觉得这合不合理啊?” “关于黄泉宝书,我爸掺和进去之前的事情我也说不准,” 云调的眉头越皱越深, “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咱们几个之间对于宝书的认知一定出现了某种偏差。” 田豆兰满脸真诚,不能排除她说谎的可能,同样也不能排除她说的是真话的可能。 “哎,该你们了,” 看着他们凑在一起嘀嘀咕咕,田豆兰不满地大叫一声, “不能只让我一个人交代啊,你们也得说说啊!” 云调略一思忖,叫上祝元就走,不再搭理身后的姑娘。 田豆兰急了,慌忙爬起来去追他们, “哎,什么意思啊!” “不能仗着自己武力值高就默认自己是上位者啊!” “既然大家目的都一样,大家合作好不好?” 田豆兰的两条腿相比较短,追他们有些费劲,追上来的时候已经气喘吁吁, “别这么绝情嘛,看在我一直提醒你们的份儿上,而且……哎,别再往前面走了!前面有危险!” 她这么一说,祝元才后知后觉想起来,刚才光顾着打听她的身份,竟然忘了警告纸条这件事。 “那个纸条果然是你塞的?” 似乎是看出祝元对她先前装神弄鬼的行为非常不满,双手一摊表示无辜, “我也没办法嘛,碍于你们周边一直有人,我只能用这种方式传递消息。” “结果没想到你们这么执着,根本没当回事,我在村里听说之后,只能先一步赶过来拦截你们。” “不管你们出于什么目的要找宝书,我都建议到此为止,不要再往里面去了。” 田豆兰这会儿的神情明显不一样,特别严肃,不得不让祝元两人认真对待。 很明显,昨夜之后,豆兰没有离开村子,一直在暗中观察着祝元他们的动向。 而且她比他们更早接触过钩子崖村跟后山古墓,对黄家人的态度跟祝元他们明显不同。 “难道你觉得黄四叔有什么问题吗?” “难道你觉得他没有问题吗?” 豆兰反问祝元。 这祝元还真无话可说,他没有什么理由无条件完全相信黄老四。 “他之所以把你们引到后山来,是确定你们有来无回……你以为他真相信你那些探亲的说辞?” 豆兰说着翻了个白眼,祝元感觉自己一定是被这个比自己小不少的姑娘给鄙视了。 “我……” 他刚准备强词夺理反驳些什么,走在前面的云调就烦躁地嘘了一声。 “别吵了,有发现。” 云调所指的发现,是出现在墓道墙壁上血迹,用手摸了一下,甚至还很新鲜,也就说明此刻这个墓穴中还有一拨人存在,或者刚刚离开。 但肯定不是从他们跳下来的洞口离开的,因为在此之前的路上并没有发现任何血迹。 “赶紧走吧,” 豆兰好言相劝, “看在大家都是在找宝书的份儿上,我不想看着你们两个去送死,” “出去之后,我就把我知道的告诉你们,你们要是还想进来,那我就不管了。” 既然她都已经这么说,祝元跟云调再次交换眼神,云调微微点点头,表示了同意。 如果只有他一个人的话倒还想往前探索看看,但现在他拖着祝元。 “但我们不能耽误太多时间。” 云调向豆兰强调。 “没有问题,我表达能力很好,包在一个小时里讲完。” 豆兰看了一眼自己的电子表,还冲云调俏皮地眨眨眼。 虽然跳下来的通道不太方便返回去,但这确实是目前最近返回的通道。 豆兰是从另一个大众所知的入口进来的,想要返回去还要穿过墓道。 云调的计划是先有身手比较好的他爬上去,然后用装备中的绳子把祝元跟豆兰给拉上来。 但是想象很美好,云调刚刚千辛万苦爬上通道,距离洞口一步之遥时却出了意外。 他刚准备把脑袋伸出去,上面就传来一声巨响,伴随着呛人的尘土,洞口被完全堵死。 云调还吓了一跳,差点跟之前的祝元一样,直接摔下来。 “我靠,什么人?” 祝元在下面看着惊心动魄的一幕大叫起来。 “不是人,” 云调的声音在上面响起, “是那张铁床。” 那张锈迹斑斑的铁床,床腿早不塌晚不塌,偏偏这会儿完全锈断坍塌,掉落在地的床板把墙角的盗洞堵得严严实实! 7 没有味道的血迹 因为通道狭窄曲折,即使是身手最好的云调也做不到在上面一手支撑着自己身体,一手把床板推开。 尝试几次无果后,他从上面跳下来,几人只能选择走另一个口子出去。 小屋床下的盗洞,是误打误撞发现的,本身他们要去的,就是村子里众人熟知的,一个叫“庙儿洞”的地方。 那里本身就是一个古时的盗洞,后来在雨水的侵蚀下逐渐扩大,后来有人路过,发现此景后以为是什么天然奇迹,就在上面盖了一处单薄的小庙。 后来庙主人也不知所踪,小庙就成了一代又一代孩子撒野的地方,直到有个孩子掉进洞里,钩子崖村里的村民才发现下面是个古墓。 跟祝元他们不同,豆兰就是从这个大众熟知的口子进来的。 既然她已经走过,自然就由她带路咯。 想要去另一个盗洞,得穿过墓道到另一端。 在前进的过程中,云调让豆兰讲讲为什么不能继续前进。 既然她是从另一端下来并穿过墓道过来的,那说明这条墓道对她来说不是危险的。 “你们不应该先表明一下你们的目的吗?” 豆兰又冲云调眨眨眼睛, “难道是觉得你们的理由难以启齿吗?” “反正大家都是做这一行的,就算单纯为了发财也没什么好丢人的。” 云调没有回答,而是给了祝元一个眼神,看样子他不想说出自己的目的,想让祝元敷衍一下。 你妹的,祝元暗叹一声,心想看在人家为了自己小命东奔西跑的份儿上。 于是他简单介绍了一下他们两个, “我叫祝元,他叫云调,祖上都是干这行儿的。” 然后又指着自己的脖子给豆兰看, “就是因为这个,前几天有个疯子找上我,给我下了尸毒,” “如果我不把黄泉宝书带给他的话,就等着毒发嗝屁。” “噫,尸毒,这么吓人?” 豆兰说着又往他的方向伸长脖子瞧了一眼,惊讶得连连咋舌, “为什么偏偏找上你?” “问得好,我也想知道为什么找上我。” 祝元给的这个理由实在太合理,豆兰感叹一下后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那我更建议你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我打听到,很多年前钩子崖村的黄老头确实带着黄泉宝书躲进了这个小村子,” “但差不多二十年前,他手里的宝书就交了出去,具体原因不详,好像是为了换他儿子一条命。” 祝元心说这你就不用讲了,这个故事我比你更熟悉, “坚不坚持下去我们自有判断,你就说说你之前都接触了什么,为什么说这里不能进?” 豆兰耸耸肩膀,一副“好言难劝该死鬼”的模样。 她先前对他们发出警告,不是她已经提前接触过这个古墓,而是接触过曾经进入这个古墓的人。 跟祝元他们一样,她追着黄泉宝书的线索查了很久,自然也查到钩子崖村这里。 在出发之前,她查了很多关于钩子崖村的资料,认识了一支刚刚从村后山古墓回来的盗墓队伍。 这是一群新入行的愣头青,被前辈忽悠着来到这个已经被盗过的“滤洞”。 滤洞值得就是已经被倒空的古墓,一代代人来去不知道被盗了多少次,一根毛都剩不下那种。 现如今随着时代发展,交通越来越便利,倒斗行中也是东西南北交融贯通,一些行话已经追究不出来源何地。 这些人在这个斗里什么都没捞到,还损失惨重。 这支队伍分成两拨,一拨在地上负责接应,一拨在地下探索。 而下地的四个人,仅有一个被成功拉了上来,其他三人虽然没有找到尸体,但因为迟迟没上来,九成九是折了。 唯一上来的人当时就疯了,说不清楚他们在下面遇到了什么。 豆兰在出发前见过这个人一面,对方住在精神病院中,连自己姓甚名谁都说不清。 负责他的护士告诉豆兰,每到夜里,一个看不住他就会在医院的走廊上狂奔,边跑边大喊着, “雪!雪人!” 豆兰回头想了一下,他说的可能不是护士理解的“雪人”,而是“血人”。 这是一群愣头青,对起尸的粽子无可奈何,死在它手里倒也说得过去。 但豆兰真正来了地方,就感觉出不对了。 她没有直奔黄家,而是在周边用各种理由打听,周边知晓这个古墓存在的人都说古墓早就被搬空了,零几年的时候有专家带着队伍来过,说是连棺椁都没找到。 这种情况,不太可能存在粽子啊。 带着疑惑,豆兰还是找上黄家,虽然找的理由不一样,但黄老四一样没有抗拒她,并且把他指引向后山古墓。 就像是他当初指引那队愣头青一样。 “所以,你觉得黄老叔完全没问题吗?” 豆兰反问祝元, “他知道有人已经在后山出事,之后到来的人依旧介绍去后山,你猜不到他的用意吗?” “这……” 祝元无话可说。 两个人只顾着说话,一直按照本能往前走着,直到在最后面殿后,同时举着手电筒的云调叫住他们。 “血迹变多了。” 云调依旧惜字如金的样子,说着就把手电的光亮聚集在墓道两侧的墙壁。 一侧墙壁上有一道很长很浓的线性血迹,像是有人拖着受伤的躯体靠着墙壁行走。 “会不会是之前那队人留下的?” 祝元猜想。 令他有些吃惊的是,云调直接伸手在血迹上摸了一把,但接下来还有更吃惊的,云调手指上霎时间出现一抹血红。 血迹竟然还是新鲜的! 但如此大面积的血迹,既然还新鲜的话,他们走过来为什么没有闻到血腥味? 云调搓了搓手指上的血红, “质感很像血,但确实没有腥味。” 凑近闻的话,只能闻到一种形容不上来的奇怪臭味。 “如果是血的话,说明刚刚有受伤的人从这里走过去,” “如果不是血的话……” 祝元摇了摇后槽牙,强迫自己不要再想下去。 “还是先离开再说。” 看来,现如今云调也是完全认同了豆兰的想法。 几人加快脚步,一路上祝元几乎是咬着舌尖强迫自己不要去看墓道的墙壁。 很快,前方出现一些不同的光亮,这个盗洞被铺垫的要比小屋那边的平缓一些。 但以祝元的能力,还是需要有人把他拉上去。 于是跟之前的计划一样,云调首先爬上去,接着是豆兰,最后他们把祝元用登山绳拉上去。 云调手脚麻利,身影像一只猴一样很快消失,然后从洞口探出头来。 落在最后的祝元负责拿着手电帮豆兰照明,豆兰也灵巧地爬上去。在探出洞口前,回头看了祝元一眼。 为了待会儿让祝元能更方便的抓住绳子爬上去,她本来打算让祝元把手电筒扔上来,由她负责带出去。 但她这一回头,表情立刻就变了。 “哎……你可,你可千万别回头啊。” 豆兰的声音明显在颤抖,这种不妙的语气让祝元心中打鼓。 出于人心本能的逆反,正是因为她这么说了,祝元下意识就回头。 他这一回头,几乎就跟那张剥了皮般血淋淋的怪脸直接贴上! “啊!” 8 大战血尸 紧贴着祝元的这个玩意儿勉强能看出个人形,浑身上下血淋淋的,像是被扒掉了全身的皮肤。 身上褴褛着挂着一些衣服布条,但看上去似乎并不是古尸应该穿着的殓服。 这东西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贴过来的,移动起来悄无声息。 更重要的是,明明他距离祝元这么近,祝元都能清晰地看到他烂脸上的粘稠状的血液还在往下滴落却闻不到血腥味。 鼻尖前隐隐闻到的,是一丝难以形容的臭味,像是各种厨余垃圾在高温下一起腐烂产生的味道。 随着祝元一声尖叫,刚刚爬上去的云调立刻跳了下来,甩出身后背着的长剑冲着“血尸”砍过去。 剑身立刻沾满血迹,但血尸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它嘴巴缓慢地张大到一个很不正常的角度,嗓子眼里一片黑洞洞,臭味更加明显。 “它它它,它是要咬人吗?” 豆兰也跟着跳了下来,看见血尸大张开嘴巴,吓得声音磕磕巴巴。 眼见抵挡不住,云调紧皱眉头,冲着身后的两人低吼一声, “快跑!” 事实证明,他的判断是正确的,豆兰没敢多犹豫,扯起祝元就往盗洞的方向爬去。 血尸大张着嘴巴,移动速度突然加快,面目狰狞地冲着云调扑过来。 云调一剑砍向血尸脖子,为祝元跟豆兰尽可能的争取时间。 豆兰倒是没有什么问题,祝元在巨大的惊吓之中似乎也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敏捷能力,手脚并用爬上前人留下的通道,冲着盗洞而去。 短暂的相处,豆兰也看出这家伙属实是个菜鸟,非常仗义的照顾他一下,让他先往上爬,自己留在下面,时不时还托举他一下。 这种危机时刻,祝元也顾不得在意身后的小姑娘是不是又推他屁股又摸他腰,拼了命的爬出盗洞。 然而刚把头探出去,惊吓竟然又来一次。 又是一具血尸正蹲在洞口,像是有智慧一样用空洞漆黑的眼眶看着冒头的祝元。 接连几天各种被吓,祝元这会儿感觉自己心脏都要萎缩了,尖叫都叫不出来。 见他停在洞口,豆兰急了,在后面猛推他的屁股, “你干什么呢?吓傻了啊?赶紧上去啊!” 祝元深吸一口气,鼻腔里又是满满的臭味, “上不去了。” 听他这么说,豆兰疑惑的往上一瞧,立刻发出一声尖叫,同时骂出一句脏话, “草!它什么时候上来的!” 乍一看,她以为是下面那只本来应该正在跟云调对峙的血尸跑了上来。 实际上距离血尸最近的祝元能看出来,这其实是另一只。 这只血尸要比下面那只看上去体型更庞大一些,如果他从前是个人的话,一定是个浑身腱子肉的大汉。 这只血尸看着祝元的模样,缓慢的移动了一下脑袋,像是疑惑一般歪歪头。 祝元呼吸几乎要停滞,为了尽量不惊动这个大块头,他声音拼命压低在喉咙里对身后的豆兰说, “快往后退。” 可惜他声音太低,正处在紧张中的豆兰并没有听清,刚想反问,祝元就从上面退了下来。 豆兰躲闪不及,两个人瞬间滚在一起,直直的滚落下来,小姑娘的一声尖叫卡死在喉咙中,又被稀碎的摔出来。 血尸也没跟他们客气,紧跟着随后就跳下来。 豆兰最先反应过来,把砸在她身上的祝元大力推开,自己也赶紧原地一个翻滚,要不然这泛着臭味的血尸一定会落在他们身上。 两个人都摔得够呛,狼狈地站不起来,不过好在这个血尸并没有趁他们无力防备发动攻击,而是愣在原地,明显智商不高。 高大血尸愣怔一会儿,才把目标定在正在跟另一只血尸纠缠云调身上,扑簌扑簌抖着一身粘稠的血液冲过去。 “你们连把火器都没有吗?” 豆兰把祝元揪起来,伸手就要去翻他的背包,打算去支援云调。 “难道你有吗?” 祝元推开她,不让她在自己身上乱摸。 “我本来只是下来阻止你们的,当然要轻装上阵了!” 豆兰从祝元包里摸出一包方便面,紧张之余还是忍不住笑了,接着顺手把方便面冲着高大血尸丢过去。 血尸被攻击,注意力暂时转移,另一只血尸虽然难对付,但对于云调也造不成多么严重的威胁。 于是趁这个空档,豆兰冲云调大喊, “帅哥,给我一把武器!” 云调躲闪几下面前血尸的贴近,抽出放在背包最外层的匕首甩向豆兰的方向。 豆兰助跑两步凌空跃起,接住云调扔出来的匕首,冲着高大血尸就十分勇猛地上了。 两人这一番流畅的动作,让祝元清晰地认识到人与人之间的差距,这会儿想帮忙都不知道让哪个方向努力。 豆兰挥舞着匕首,拼命吸引着高大血尸的注意力,但几下过招就能看出来,它的注意力依旧在云调那边。 “怎么回事?这玩意儿也喜欢看帅哥?” 豆兰大叫一声,十分不解。 这种方面,祝元似乎是终于抓到了自己能表现的机会,迅速观察两边情况一下,冲两人喊道, “这个大血尸是想救它同伴!” 云调最先明白他的意思,停止对血尸的攻击,只是连连躲避。 豆兰也学着他的样子停下,两只血尸很快凑在一起。 同时他们发现,血尸一直以来其实不是想攻击他们,而是想爬上那个盗洞。 因为先前他们堵在盗洞之前,血尸无路可走,才贴到他们身边去。 高大血尸应该是在他们之前就已经上去了,刚刚云调上去的时间太短,注意力也依旧放在下面的同伴身上,没有注意到当时他身边也蹲着一只血尸。 “就,就让他们出去吗?” 祝元战战兢兢地看着两只血尸笨拙爬不上盗洞的动作。 后山距离村子并不是很远,这两个玩意儿要是跑出去,往后跑进村子里那还了得? 正思索间,距离最近的耳室里传出奇怪的声响,像是某种智力不高的生物在拼命地撞击墙壁。 这下,几人心里是彻底没底了,豆兰忐忐忑忑地讲道, “该,该不会这个斗里有的是这玩意儿吧?” 9 进入墓室 似乎是听到了同伴的动静,两只血尸停下动作,缓慢地扭动脑袋,像是在思考一样。 祝元几人屏气凝神,云调悄悄用眼神示意一下,表示他们先找机会上去。 至于这样的玩意儿,虽然不知道整个斗里还有多少个,但肯定不能让他们跑出去。 这么看来,之前折在斗里的那队盗墓贼就是遇上了这些血尸,唯一逃脱被吓疯的才会在夜里一边“逃命”一边大喊“血人”。 不过,这种诡异生物虽然确实很吓人,但就这点胆子也没必要来倒斗了,就算不遇上血尸,哪天遇到个黑毛大粽子也得吓死。 两只声音随着耳室里发出的声音,才是朝着耳室方向移动。 云调指了指祝元,让他先上去,祝元担心万一上面还有血尸,心中有些打鼓。 但这种时候又不能完全躺平当个拖油瓶,人家让你先走是照顾你,你乱矫情不上去,耽误的事大家的时间。 于是祝元犹犹豫豫,还是走向洞口,但他刚一行动,两个往反方向走的血尸突然停住脚步。 这可不是什么很妙的兆头,果然在云调一声“快上去”还没完全喊出来,两只血尸像是脑子里某根筋突然搭错位,速度极快地冲他们扑过来! 祝元本就还没爬上去,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吓得手脚发软,不得不拖后腿,再一次摔下来。 一天之内,这是第三次被摔了。 这会儿的两个血尸,跟刚才完全不是一种状态,不仅加快移动速度,并且开始出现攻击行为。 矮个儿血尸两只脱了皮的手不断地朝着云调的脸部跟脖颈攻击,云调只能挥剑斩下它的两只手。 但血尸感觉不到疼痛,两只手掌被斩掉,依旧狰狞着面孔发动攻击。 豆兰这边的情况就更糟了,高个儿血尸之前只是想去救同伴,所以注意力并不在她身上,这下可是拿出了完全的精力去对付她。 豆兰有些拳脚功夫,但她年纪不大,明显能看出只是个三脚猫。 拎着匕首跟血尸晃荡了几下,就吓得哀嚎着在墓道口狭窄的空间里狂奔着来回躲闪。 当然祝元也没有被放过,血尸可不会讲“1v1”的武德,追不上像个撒野的小兔子似的豆兰,就转头盯上祝元。 祝元一天之内摔了三次,偏偏这会儿尾椎骨叫嚣起来,疼得他根本跑不快。 高个儿血尸几乎毫不费力就逮住了他,祝元惊恐地一边尖叫一边踢蹬挣扎,连攻击下三路的阴险招数都用上了。 但血尸感知不到疼痛,且那玩意儿估计都烂掉了,这种攻击对它根本没什么作用。 血淋淋的胳膊死死地禁锢住祝元的脖颈,血尸的一张血盆大口距离他越来越近。 事态发展到这个程度,祝元开始后悔不该嘲笑那些折在斗里的盗墓贼。 血尸根本没有一开始见到的那样纯良无害,不知道受到什么刺激,就会发狂。 血尸的嘴巴张得越来越大,半张脸皮都被撕裂,更浓烈的臭味冲它的喉咙深处蹿出来。 从别人的视角看过来,像是它要尽力张大嘴巴,把祝元的脑袋一口气儿咬下去一样。 但在祝元的第一视角,看到的是血尸的喉咙中隐隐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那蠕动的影子很快就爬了上来,竟然是一只胖嘟嘟的蠕虫。 蠕虫通体白里发青,只有脑袋尖儿上带有一个血红色的圆点。 难,难道血尸是被这虫子控制的? 蠕虫像是要从血尸口中爬出来,祝元看着它胖嘟嘟的样子背后一阵发毛,心想这虫子不会要蹦到他身上来吧? 那虫子想干什么?会不会从他身上的某一个孔洞钻进去,然后…… 把他变成这种血尸? 电光火石间,祝元突然想明白,为什么从前也有村民来过的墓里会出现血尸,血尸身上依稀能辨别出的衣物布条不是古尸的样子。 如果墓里一直有血尸在,那么消息早就应该传遍钩子崖村,几代村民中贪玩的孩童也不会到这边来玩儿。 那么这些穿着现代衣着的血尸,只有可能是前不久折在斗里的那些盗墓贼。 不知道他们在这里遇到了什么,竟然变成这种可怕的模样,不知道他们的大脑还有多少意识存在,还是完全被控制。 那么唯一幸存的盗墓贼被吓疯倒也能解释的通,眼见同伴变成这副不人不鬼的模样,甚至还在攻击他,比单纯在斗里见到诡异生物更加恐怖。 血尸口中的蠕虫眼见就要从它嘴里爬出来,豆兰壮着胆子冲上来,把手里的匕首一刀扎进血尸脖颈中。 这下,血尸终于对攻击有反应,像是吃痛一般松开控制祝元的胳膊。 豆兰赶紧扯住祝元跑路,血尸在身后发出嘶哑可怖的吼声,晃动身形直冲他们而来。 另一边云调把一直纠缠着的血尸脖子都砍掉一半,对方依旧在活力四射的追着他。 两边人汇合,血尸从身后追过来,几人慌不择路,躲进空荡荡的墓室中。 “快找找看有没有机关能关上墓室大门!” 豆兰虽然身手一般,但胜在是从盗墓贼家庭长大的,小小年纪便经验丰富,一眼就看出这个墓室当年被进入时,不是暴力破开的,而是有高人开启了机关。 “机关,机关,什么玩意儿看起来像机关啊!” 以祝元对影视作品的参考,古墓中的机关大多是隐藏成墙砖的按钮,要么也得是看上去像拖拉机摇把子一样的玩意儿。 但墓室周围墙壁光秃秃的,也不见有什么砖块跟其他有明显异常。 血尸的吼叫声已经到了耳边,云调快速扫了墓室门口一眼,直接用剑撬开门洞一侧的砖块,露出里面的用来拉动机关的铰链。 找不到控制机关的本身,只能直接从内部下手了。 云调用剑挑出一段铰链来别住,使劲往下拉,门洞上方果然传来沉闷的声响。 眼看有戏,祝元赶紧来帮忙一起拉住剑柄使劲,但墓门是石制的,很是沉重。 这处墓门的设计是一种上翻的样式,打开状态墓门整个是贴在墓室顶部的。 两个人的力量确实把顶到墓室顶部的墓门拉下来一些,但后面会越来越吃力。 血尸已经冲了过来,它要是智力足够,一个滑铲就能扑进来,于是豆兰也赶紧丢下手里的匕首帮忙。 豆兰虽然是个小女生,好在因为练过拳脚,力气要超过其他女生,三人合力终于是赶在血尸冲进来的前一秒成功放下墓门。 外面传来“嘭”的一声,大概是血尸没有刹住,一头撞在了墓门上。 云调让他们拉进剑柄,自己则伸手攥住铰链,确定铰链在某个位置成功卡死后才放心的让祝元他们放手。 “本来以为这是个古墓,原来这只是个半搭窝子啊。” 暂时躲过血尸,终于有一口气儿可以喘匀,豆兰好奇地摸了摸石制墓门,做出自己的判断。 10 墓室夹层中的干尸 祝元差点下意识问出“半搭窝子”是什么意思,又想到这样会把自己的小白表现得太明显,话到嘴边便改口, “怎么说?” 这话的立意很模糊,既给了豆兰一个继续讲下去的机会,又没有表现自己太多的无知。 豆兰这人本身就话多,要是没人搭理她肯定要憋死,祝元给了她一个话头,她自然立刻抓住,兴奋地说下去。 “这个墓基本是砖石建造,在过来的路上,能看到墓道的砖石制作比较粗糙,风化也是有的,” “所以我本来判断这应该是个汉代古墓,规模上来说可能来自一个不是很有权势的贵族,主墓室旁边有两个耳室,也能佐证这一点。” “但现在,你们看这个墓门机关,是汉代应该会出现的吗?” 豆兰说着,指了指刚刚被他们生拉硬拽过的铰链。 “汉代也有墓室机关吧,汉代又不是远古。” 祝元扭头瞧了铰链一样,古时金属的纯度不高,但这也已经算是上品,虽然锈迹斑斑,但并没有出现任何断裂,甚至还能正常使用。 “汉代墓室有机关,但不大可能出现这种,” 云调补充上豆兰的意思, “这条铰链制作的太过工整,材质也太好,是进入工业化之后才能产生的产物。” “嗯哼,我就是这个意思” 豆兰微笑着符合, “所以我猜,这应该是民国时期的一个仿旧形制的墓葬,” “墓主手里有些钱,但可能没有权,毕竟当时形势动荡,所以墓葬的规模并不大。” 听着两人的讲述,祝元明白过来“半搭窝子”是什么意思。 这个词应该就是从民国时期流传下来的,指的是刚刚下葬的新墓。 民国时期的盗墓贼盗到新墓是一件很倒霉的事情。 一是新下葬的随葬品不能当古董卖,收入要打折扣,其次就是这种随葬品流入市场可能会被墓主亲眷认出来,会惹麻烦上身。 做出自己的分析后,豆兰又叹了一口气, “一个半搭窝子还这么凶,我们总不能困死在这里,之后该怎么出去啊?” “墓门跟铰链确实像是民国产物,但整座墓葬并不是,” 特别短暂的休息后,云调站起身来开始摸索墓室墙壁,同时反驳豆兰的观点, “墓葬确实是汉代左右的,要不然墓道的风化程度对不上,且外面那个盗洞也是个古盗洞。” “这么一说,好像也有道理,别说是盗洞了,就是盖在盗洞上的那个小庙都很有年头。” “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祝元算是彻底听不明白了, “大哥大姐,可怜我这个新手,讲明白一点儿呗。” “你这个新手实在是太新了,” 豆兰撇撇嘴, “这该不会是你第一次下墓吧?” 祝元心说要不是那个该死的赶尸匠,自己压根儿就不会有下墓的机会。 “应该是民国时期有一批人进入这个古墓,把它进行了改造,” “既然把主墓室加装了墓门机关,说明这伙人是想学杜鹃鸟占人家的墓穴来下葬自己的棺椁。” 云调解释道。 “明白了,原来这下葬埋人还有鸠占鹊巢的。” “但可惜,埋到人家地盘儿上还是被盗了,这里面一根毛都没剩下。” 豆兰耸着肩膀站起来,几分钟的休息已经差不多,他们不能在封闭的墓室中耽误太长时间。 不过云调再一次反驳了她的说法,摸着墙壁说, “不一定。” “什么不一定?” 云调没有再说话,抄起自己的长剑,插入墙壁一条较大的砖缝中,使劲儿撬下了一块砖。 墙壁之下,赫然出现一处中空。 “里面全是空的,有夹层。” 听云调这么说,豆兰跟祝元都来精神了。 虽然祝元从小没有接触倒斗行当,从前也从来没有下过墓。 但毕竟是盗墓世家出身,血脉中像是带着基因,在墓里一听有东西,是控制不住的兴奋。 这些砖石加固得并不是特别牢,只要有一块砖被撬出,顺着这个孔洞,周围的砖石就很容易撬下来。 三个人一起上手,很快就撬开半个人大小的一个洞,露出夹层里面的样子。 夹层里面有着很多架子,架子上零零散散堆放着各种器物,金银陶瓷以及漆器皆有。 就算不拿起来仔细查看,也能看出这些器物来自不同的朝代,款式差异很大。 “我的娘,原来他们不是想鸠占鹊巢,是把这里当仓库了!” 豆兰发出一声感叹,手下的动作因为激动而加快,像是冬天在野外找粮食,竟然找到了别人留下的粮仓。 夹层里面的物件看上去摆得零散,但如果四面墙下都有东西,也够他们发一笔大财。 豆兰乐的嘴角都放不下去,嘟嘟囔囔地说着“多来点”,手中迫不及待撬开下一块砖。 然而这块砖的撬下,像是多米诺骨牌被碰到第一块一样,周围的砖石竟然“哗啦”一下子全部塌了下去! 这片区域的砖石跟其它区域不同,中间并没有被黏合连接起来,而是直接搭上去,利用严丝合缝产生的一丝微妙的力支撑起半面墙。 想来这片区域就是夹层的“气口”,毕竟放在里面的明器不可能就此封存,当年把它们放进去的人肯定还要留能再取出来的方法。 如今半面墙壁倒塌,再加上之前他们拆掉的砖石,基本上一面墙里面的夹层都露出来。 然而坍塌的墙壁后露出来的,不是更多的明器财宝,而是一具表情扭曲的干尸。 拆开这半面墙的豆兰都愣了,把手里的砖头丢出去道, “这,这也算明器吗?哪个年代的?” 这明显是为了缓解气氛的俏皮话,但没人想在这时候笑出来。 墙壁里的干尸肯定不是一具古尸,身穿的是上个世纪款式的外套,并且是价格不菲的那种。 这具干尸生前大约也是个盗墓贼,不知道为什么被困在墙里,明明他面前的砖石墙踢一脚就会坍塌。 即使已经全身脱水,还是能看出此人生前应该非常高壮,外套前胸的口袋里插着一只钢笔。 云调把钢笔取出来,虽然这支钢笔在当年造价不菲,但并没有特殊的代表意义,分辨不出此人的身份。 “你们应该有烟吧,高低也是前辈,敬一敬。” 豆兰提议道。 云调不抽烟,身上有烟的只有祝元,他低头摸自己裤口袋里的烟盒,云调顺手就把钢笔给拧开了。 钢笔里面掉出一张黑白的证件照,照片中是一个微笑浅浅的年轻女人。 祝元跟云调都很确定自己不认识这个女人,但却不约而同地有种从哪里见过她的感觉涌现。 11 墓室大逃脱 祝元点上一根烟,本来是想听豆兰的给“前辈”敬上,但因为脑子里在思索,下意识就塞到了自己嘴里。 随着一口烟雾的吐出,他的思绪像是被打通了一样,一拍手说, “我知道这是谁了!这是黄家那个大婶!” 黑白照上的女人,赫然就是年轻时的黄大嫂,时光荏苒,当年微笑浅浅的女人已经变成了在泥土地里打滚撒泼的老农妇。 因为反差太大,黄大嫂如今也已经衰老,一时间才没认出来,只感觉熟悉。 豆兰之前去黄家的时候也见过黄大嫂,明白祝元说的是哪位。 那既然这张照片中的人是黄大嫂的话,这个把她的照片贴身小心存放起来的人,恐怕就是那位在黄家讲述中“早逝”的黄老大。 “黄老大不是病死的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讲出这个问题后,祝元就后悔了,毕竟这个问题也太弱智。 黄老大年纪轻轻人就没了,黄家对外总不能明说是去倒斗折在斗里了吧,总得找个说得过去体面说辞。 面对墓室中各种各样的明器,豆兰捶胸顿足地后悔自己竟然没带个背包下来,并表示自己一定会再回来的。 “你还敢回来?看来血尸还是不够吓人啊。” 祝元打趣她。 “姑奶奶再回来的时候一定带把火器,直接把这些玩意儿轰成豆腐乳,怕它个龟毛!” 豆兰这胆量确实也算可以了,边说着还边伸手想把黄老大的尸体给掏出来,看看他身后有没有藏什么更值钱的东西。 这把黄老大一放下来,他们才发现他的胫骨已经断裂,加上皮肉已经脱水变干,差点脑袋直接掉下来。 “哎呦呦!” 出于对前辈的尊重,几人小心翼翼的把黄老大的尸体放好。 他这副样子明显是被人害死的,死后才被藏在夹层中,这就解释了他为什么会被困在里面。 黄老大的身后果然有一个装饰精美的木盒,但是从陈旧程度来看,这明显是一个现代工艺品。 也许这玩意儿只是碰巧被他挡在身后,豆兰一看它的状态就失望透顶,抱着一丝侥幸打开一看,果然里面空空荡荡。 “想拿什么就快拿,别耽误时间了,我们还得打洞出去。” 云调催促着豆兰,同时拿出背包里分体的铲子开始组装。 毋庸置疑,接下来要做的,就是一个盗墓贼的基本功——打洞。 外面的血尸太凶,他们只能选择最保守的方式出去。 这处墓室的主体年代太古老,所以夹层里面原本的墓室墙壁并不厚,跟外面的墓道差不多。 既然前人能打出洞来,现在装备更先进的他们也差不多。 打洞也是一门技术活,要不然也不能说是“基本功”。 云调摸好位置,撬开老砖石,铲子一左一右非常有规律的挥动着,不断有土块飞出去。 祝元也从他的背包里找出一把铲子来,费劲巴拉的组装好,上手挖了几下就发现自己完全不行。 明明废了更大的力气,却根本没多少进度,明显找不到技巧。 “拉倒吧你,我来。” 豆兰上手接过他的铲子,打发他去给黄老大敬根烟。 虽然很无奈,但祝元不得不承认自己的无能,把体力活儿交给人家女孩子。 云调跟豆兰挖坑,祝元就又掏出烟盒来给黄老大敬上了三根烟。 因为周围也没能找到合适把烟卷插起来的地方,他就没有点烟,直接把烟卷摆在黄老大的尸体前。 然而刚摆好,就有一滴黑红浓稠的液体“吧嗒”一下低落在烟卷上。 看着这一滴血液状态,但是没有血腥味的液体,祝元心中一颤,战战兢兢地抬头往墓顶望去。 墓顶上果然趴着一只嘴巴大张的血尸,正呈现出一副外国恐怖片里蜥蜴人的姿态。 血尸似乎并不打算有下一步行动,于是祝元根本不敢有太大的动作刺激到它,努力平稳着声音去喊云调。 “哎,云调,你们还有多久?” 云调没有回头,不明所以地回答道, “已经开始往上挖了。” 墓室石门依旧紧闭,外面也没再有什么声音传出,而且看样子,这只趴在墓顶上的血尸也不像是外面那两只中的一个。 难不成是之前在耳室中发出声响的那一只?可它是怎么进来的? 祝元不是很清楚这处墓穴的结构,但通过观察能看出主墓室跟耳室并不联通。 也许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会有什么通道,毕竟耳室的主要作用是存放陪葬品的,有些墓穴确实会设计成两处相通。 “你们,快一点,墓顶上有血尸。” 祝元的呼吸自然是控制不住的加快起来。 云调一听他就不是闹着玩的,让豆兰不要停工继续挖土,他则是回头去查看。 果然,有一只血尸像个吸顶灯一样出现在墓顶中心。 他们进来之后,云调观察过整个墓室的情况,非常确定一开始这血尸绝对不在。 他们交过手,这玩意儿虽然邪乎,但终究是个实体存在,既然是个实体,就不太可能做到凭空出现。 既然如此,它肯定是从他们没观察到的某个地方进来的。 “手电。” 云调冲祝元说。 祝元以为他是让把手电递给他,刚准备伸手就被云调制止,而是让他去照一下墓顶西北角最黑暗的地方。 那里算是个光线死角,即使他们在墓室中打着手电,那里也是黑黢黢一片,除非特意照过去。 祝元照做,把手电筒的光线移动到墓顶西北角,果然见到那里有一个破损出来的洞口。 但这光线一照,却把本来沉寂的血尸惊动,他摇晃着脑袋,直接从墓顶跳下来。 云调反应迅速,扯着祝元躲闪开,血尸直接跳到了黄老大尸体身上,干尸承受不住重量一下子被拦腰踩断,黄老大终究还是落了个死无全尸。 云调手里还拎着挖洞的铲子,在血尸冲过来的时候一铲子拍在它脑袋,力道大到血尸脑袋立刻变形,椭圆都要拍成正圆。 但跟先前的经历一样,血尸根本不惧怕攻击。 云调这一下只阻碍了它一瞬间的前进,很快又反应过来。 “靠!还有完没完!” 豆兰大骂着脏话,手里的铲子快抡出火星子,拼了命的挖洞想赶紧逃出去。 云调甩掉铲子,抄起自己的长剑看过去,一下子削掉血尸半个脑袋,露出里面黑红的空洞。 看着血尸掉了半个脑袋,脖子裸露出一部分,祝元突然想到从血尸喉咙里爬出的蠕虫。 之前在外面面对那个高壮血尸时,似乎在豆兰攻击他的脖颈后,血尸第一次出现吃痛反应。 没有太多时间详细思考了,祝元一咬牙,拾起云调丢开的铲子,在血尸背后高高扬起铲子,冲着血尸的脖子铲了过去。 这一下几乎是拼上了他的全力,血尸剩下的半个脑袋连带着半截脖子擦着正跟他缠斗的云调脑袋飞过去,污血差点儿溅进云调嘴里。 但祝元的判断好像出现失误,血尸没了脑袋,却依旧摇摇晃晃没有倒下! 12 山中遇熟人 血尸摇晃几步,总之被铲掉脑袋跟脖子还是有影响的,行动速度大幅减缓,像是一时间找不到方向。 晃晃悠悠几步后,它彻底停下来,但是没有倒下。 之间一条肥嘟嘟的蠕虫从脖子的断口处爬出来,这只蠕虫相比高大血尸身体里那一只,脑袋上的红点颜色更浓重,红得要发黑。 云调抬剑把蠕虫挑出来扔在地上,这虫子像是根本不适应离开血尸体内的状态,在地面上胡乱挣扎,也不会爬动。 在把蠕虫挑出来后,无头血尸瞬间失去所有的生气,扑通一声倒在地上,本就破烂的皮肉在以一个肉眼可见的速度变软腐烂。 果然,血尸是被蠕虫控制的。 这虫子虽然看上去已经没有什么能耐了,但也不能对这未知的玩意儿有怜悯。 祝元提起铲子来直接把它拍扁,一包血水满地横流。 击杀这只血尸后,两人又举着手电观察了墓顶破洞一会儿,确定没有什么玩意儿再进来后,就帮着孤军奋战的豆兰去挖洞。 虽然洞口的深入,越来越多堆积起来的泥土需要被清理出去。 祝元这会儿也不用闲着了,在背包里找了块防水布做成一个简易的软簸箕,把他们挖出来的土清出去。 体力活动对身体需求的消耗很大,再加上墓室虽然不是完全封闭,但因为没有正常的通风口,氧气在三个人的消耗下越来越稀薄,就更别说他们挖出的土洞里。 终于,在脱力之前,豆兰一铲子挖了出去,小洞还不足以让人通过,她先把脑袋探出去,贪婪的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 这里不知道是后山的哪个位置,周围竟然有人进过。 听到这边的传来的动静,有人跑过来查看,看到杂草泥土中钻出来一个少女的脑袋,猛地被吓一跳。 “呃,这,这位老乡,我们探险不小心掉地沟里去了,好不容易才挖上来,能帮个忙吗?” 豆兰挤出一丝尴尬的微笑表示友好 没想到来者平复一下心情,稍微观察一下她钻出来的洞,扭头就往他同伴们身边跑。 边跑还边喊着, “老板,这有个倒斗的从地下钻上来了!” 我去! 豆兰在心中惊讶骂了一声脏话, 这么明显吗?一眼就看出她是个倒斗的? 她不敢上去,想往下面退,祝元拍了拍她的小腿问她想干什么。 “你傻呀,” 豆兰压低了声音说, “他们看出我们是倒斗的了,就这么上去,万一他们报警,我们以后一日三餐都有人包了!” “他们能看出来你是做什么的,说明本身也干净不到哪里去,放心上去吧。” 在最下面殿后的云调催促道。 豆兰家里在这方面吃过亏,所以很小心,即使云调说得有几分道理,依旧提心吊胆。 但现在确实也不能原路返回,上面的人总会比下面的血尸好忽悠。 洞口狭窄,豆兰退回去又挖了几铲子,确保自己跟下面两个大老爷们能通过。 她跳出来,那伙人已经到了面前,领头的是一个穿灰黑色中式外套的中年男人。 “呃,我们那个什么……” 豆兰刚准备解释,领头中年男人看向他身后的目光就变得惊奇, “哎呦,小元?是小元吧?” 祝元刚从洞里艰难地钻出来,正狼狈不堪,就听见有人喊自己的小名。 抬头一看,眼前男人眼熟,但因为很久不见,没敢认。 男人也是看出他的犹豫,便率先开始介绍自己, “是小元吧?我是你易叔啊!没认出我来吗?” 他这么一说,祝元就确定了,同时心中也松了一口气。 在这种情况下,遇到个熟人是再好不过。 “真的是你啊易叔,确实太久不见了,我都没敢认您。” “哈哈哈,你这小子!” 易叔爽朗地大笑几声, “确实是好些年不见了,你都长这么大了,你这是……” 易叔说着,迟疑了一下, “子承父业了?” 祝元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解释,只能摸了摸脑袋尴尬地说, “昂,算是吧。” 在他身边的豆兰悄悄拽拽他的衣袖,在他耳边小声问道, “这谁啊?你认识?” “以前是我爷爷身边的人,我打小管他叫叔叔。” 确认是自己人,那大家都放心多了。 易叔见他们狼狈不堪,就招呼伙计带他们一起下山,去他们的落脚点休整一下。 易叔这趟来钩子崖村,自然是为了后山古墓。 先前折在墓里的那支队伍算是易叔的人,是他伙计的伙计,算徒子徒孙。 一行人是刚刚入行的,所以被安排来这种已经被蹚过雷斗里先练练能力跟胆量。 但谁也想不到,就是这么一个被盗空不知道多少年的小地方,竟然能凶到让下去的人基本有来无回。 易叔这几年在南方发展的势力也挺大,按理说这种事情轮不着他管。 但好奇心不仅会害死猫,他这段时间正好时间空闲,在巨大的好奇心驱使下,带了几个伙计轻装上阵,想来探探虚实。 这种倒斗界的大老板出门带的人,随便哪个派出去在倒斗这门“学问”中也是个泰斗。 只凭一眼就看出豆兰伸出脑袋来的那个洞是用大盗洞的手法挖也就不奇怪。 易叔他们落脚的并不是钩子崖村,而是紧邻钩子崖的一处河村。 住在这里一是因为这里交通更加便利,方便调集人手跟传送装备,二是因为有人脉在,不容易栽沟里。 两伙人下山时已经到了夜里,等被带到易叔的住处,祝元他们都快饿冒烟了。 易叔吩咐相熟的老乡先端来馒头烧饼,接着让他们赶紧去把灶火再烧起来做饭。 本身因为惊吓的缘故,祝元没有感觉到饿,可发面饼子端到他面前来,被遗忘的饿劲儿一下子全涌上来。 祝元这辈子也没吃过什么苦,这是似乎是他第一次吃个凉饼子吃的这么香。 垫肚子的工夫,易叔询问他们在下面都经历了什么,祝元就把遇到血尸跟血尸是被虫子控制的事情讲出来。 “真是奇了,这么个小地方,竟然还有这么凶的玩意儿?” 易叔紧皱眉头,像他这种经验丰富的老油条,也想不明白。 很明显,相比于血尸,这个墓里真正恐怖的事那种蠕虫。 这种蠕虫是如何出现,又是用什么方式控制人变成血尸? 现在大概能确定,他们遇上的那三只血尸,十有八九就是之前留在墓里没有出来的三个人。 下面的事情讲清楚,接下来易叔就好奇祝元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身为祝元爷爷曾经的伙计,易叔很清楚他爷爷当年就决定不让他入行。 现在他还是走上这条路,易叔肯定好奇中间发生什么。 话题聊到这里,祝元无奈地叹了口气,扯下自己脖子上其实早就松垮的围巾, “易叔,你听说过尸毒吗?” 13 你确定他的身份吗 尸毒,很长一段时间来似乎只是一个江湖传说。 很多地方都流传过关于尸毒的消息,但真实情况却又没人能说得清。 所以很长一段时间,易叔都觉得“尸毒”只不过是有些人的营销手段。 他没有接触过尸毒,但他接触过赶尸匠。 “妈的,竟然敢下手害人,” 易叔激动的大骂起来, “狗日的最好别落在我首例,要不然我要他好看!” 祝元慌忙安抚易叔, “冷冷,冷静啊叔,要不要他好看的,他现在是要我好看了。” 赶尸匠在找上祝元之前,也找上过易叔。 相比于祝元这种小白的身份,想接近易叔可不容易。 赶尸匠是趁易叔回老家跟家人团聚的时候盯上他的。 倒斗这行里,除非全家都是在这个行当里混的,一般不会都不会跟家人生活在一起。 易叔是一个人开车回家的,在途经某个高速服务区时上了趟厕所,回到车里,赶尸匠就已经坐在了后排,匕首逼上易叔脖子。 他是怎么进来的,易叔到现在也没想明白。 相比于跟祝元磨磨唧唧的讲故事,赶尸匠面对易叔开门见山,提起黄泉宝书。 易叔表示不清楚,宝书不在自己手里。 赶尸匠没有深究,问他黄泉宝书是不是还在祝把头手里。 祝把头,就是祝元爷爷。 易叔解释,祝家手里先前确实有一卷黄泉宝书,祝把头退出时散尽家产,指不定已经出手了。 赶尸匠信没信他不清楚,因为赶尸匠什么都没有表示,直接把他打晕过去。 易叔再醒来时,赶尸匠自然已经消失。 这事儿他其实没放在心上,自从他年轻那会儿,道儿上又开始流传黄泉宝书的消息,很多盗墓贼都盯上它。 易叔想着反正祝老爷子已经西去,这家伙不会从祝家得到什么消息,便没放在心上。 当时的他没想到这家伙竟然丧心病狂到这种程度,竟然用下毒的方式威胁祝元。 就像是当初他也没发现这家伙竟然是个身份神秘的赶尸匠,要早知道他这么威胁,肯定不能轻易放过他。 现在,事已成定局,祝元马上就要被毒翻。 考虑到自己的小命,祝元赶紧打听易叔是真不清楚黄泉宝书的下落吗。 面对他期待的目光,易叔面露尴尬,十分为难地表示, “小元啊,毕竟我对你爷爷来说就只是个伙计,这么重要的东西,我确实没接触过。” 不过没接触不代表没听说过,当年跟在祝元爷爷身边,易叔是个很得力的心腹,知道祝家掌握着一卷黄泉宝书。 祝元注意到易叔讲述中用了一个量词,“一卷”。 “易叔,您的意思是,黄泉宝书是分为很多卷的吗?” 易叔点点头, “对啊,黄泉宝书分为好几卷,你爷爷手里的只是其中一卷,” “当年我还在老爷子手下的时候,老爷子就说怀璧有罪,这玩意儿放在手里只会招惹祸端,不如销毁了它。” 易叔当初对赶尸匠的说辞也不全是忽悠,祝元爷爷早就流露过这种心思。 等到他抽身退出,想给子孙后代免除麻烦,从而放弃黄泉宝书也说不定。 祝元心中是咯噔一下,心说现在在家里怎么找都找不到,该不会真是爷爷把它销毁了吧? 毕竟这种东西,出手就会引起注意,想要避免争端,最有效的方式就是让它消失。 那可真就真完了,找不到黄泉宝书,赶尸匠那边没法交代,祝元很快就能见到爷爷了。 祝元思考着爷爷如果要销毁一样东西,会用什么样的方式。 在跟祝元的相处中,爷爷其实是个很大咧的人,生活用品随处乱放,不管什么样的垃圾跟废品统统往垃圾桶一塞就不管了。 这还真让祝元想不通,爷爷会把黄泉宝书怎样处理。 就在他焦急又紧张的思索宝书该不会真的没了的时候,一直沉默不言的云调非常突然的提出一声质疑。 这个质疑不是面对祝元,而是面对易叔。 “你说你跟在祝把头身边时听说过黄泉宝书,但黄老头手里的宝书是在祝把头退出之后才到手的,” “你要说,祝把头退出倒斗行后,你依旧跟在他身边吗?” 祝元听他这么说,一想确实。 人总会对认识的人少些防备,刚才易叔的讲述,他只考虑了讲述内容本身,却没有把内容跟其他已知的线索结合起来。 云调的语气是一如既往的冷淡,但放到这种语境下就显得有些咄咄逼人。 易叔现在好歹也是个道上有名的大老板,怎么能忍得了他这种态度,立刻就火了, “哎哎哎,小元,你这么伙计怎么回事?” 没立刻站起来抽大嘴巴子,易叔已经很给祝元面子。 “呃,易叔,他可不是我伙计……” 祝元咬咬牙,凑近易叔一步,小声解释, “这哥们儿算是我的救命恩人,是个高手,高手嘛,都是有态度的。” “现在道上什么人都能叫高手了,你小心点别被骗了。” 易叔冷哼一声,算是看在祝元的份儿上暂时放过这个拽得要命的小子。 但云调还没有就此罢休的打算,而是又转头看向祝元, “你确定他真的是你叔叔吗?可要看好了。” 这话一下子把祝元都说愣了,下意识想冲口而出一句, “易叔我当然认识了。” 但思维稍一流转,又觉得云调的话也有道理。 自从祝元爷爷拖家带口北上后,易叔就留在南方打理生意,两地相隔甚远,大家又各有各的事情忙,见面就越来越少。 他跟易叔上次见面,还是在他父亲失踪后不久,已经十几年的时间过去。 第一眼见面前这个“易叔”时,他感觉熟悉又陌生,所以没敢第一时间相认。 但易叔眼神儿可好,竟然一眼就认出了他。 十几年过去,他可是已经从一个小少年变成了一个胡子都冒出来的成年男人,明明他变化要更大。 再有就是,似乎是出于谨慎起见,很多年以来,祝家跟易叔只通过一个电子邮箱联系。 爷爷去世后,祝元从爷爷那里继承了这个邮箱号码,给易叔发去了爷爷的死讯。 易叔很是悲痛,因为他在忙国外的生意脱不开身,无法回来给老东家奔丧,表示非常遗憾。 对啊,祝元想了起来, 从几年前开始,易叔就已经把生意做去了国外,但异国他乡想要起步生意谈何容易,所有的项目都是他在国外亲自盯着。 对于易叔来说,国外的发展肯定要比国内的生意更重要,要不然他也不会费劲巴拉地出国去。 那么现在,易叔怎么突然就回国,还说自己这段时间比较闲,亲自来“考察”钩子崖村的这个“小项目”? 14 背后隐藏的势力 当祝元试探地问起易叔为什么从国外回来,易叔面露尴尬,像是不知道怎么解释。 但他同时也清楚,祝元既然发问,自然有自己的疑心,不解释是过不去。 于是易叔只能为难的说道, “哎呀,你小子,还非得让我跟你说明白。” “国外的生意不好做啊,差点家底儿都拼进去,” “叔叔我也不再是年轻人,不敢拼了,只能求稳,今年年初就回来了。” “好歹在自家一亩三分地儿上,还有路可以闯闯。” 做生意有赚有赔,更何况还是这样的买卖,易叔的解释完全说得过去。 “你这贼小子,我要不是你叔,我把你从山上带下来干什么,就地直接把你们埋了,我还省得惹麻烦!” 这…… 祝元感觉自己似乎是失去了判断能力,现在是谁说话他都觉得有道理。 不过有一点,关于云调提出的质疑,易叔还没有正面回答。 据赶尸匠的讲述,祝元爷爷本来已经隐退,再度出手就是带走黄老头手中的黄泉宝书。 祝元很清楚,爷爷是南方淘沙客出身,势力都在南方,举家北上时,曾经的伙计都留在南方。 所以事情发生时跟发生后,易叔都不在爷爷身边,又何来“听说”一词? 再次面对这个质疑,易叔表现得很摸不着头脑。 “小元,我不明白你们说的是什么意思,” 易叔双手一摊,无奈地表示, “黄泉宝书是你们祝家家传的,我在跟老爷子之前,宝书就已经在手,我后来自然有听说。” “什么叫老爷子隐退之后才得到黄泉宝书,你是不是叫人蒙了?” 在提到“被人蒙”这个词儿时,易叔的眼神很明显地往云调的方向瞟,算是礼尚往来。 “呃,哈?” 祝元愣了愣,冲着易叔连连摆手, “不是,叔,我现在脑子有点乱,你让我缓一缓。” 没有人在说什么,似乎每个人心情都很复杂,窄小的农村土屋中陷入安静。 村民推门进来,把热腾腾的炖菜端上桌,有外人进来,一些话题也不好再谈,饥肠辘辘的几人选择先吃晚饭。 因为有伙计在外面招呼,易叔拍了拍祝元的肩膀,先一步离开。 房间里只剩下祝元,云调跟豆兰,经过一番交谈,祝元已经没有什么胃口接着吃晚饭,云调也一脸严肃的靠在床头,没有动筷子。 香喷喷的一桌饭菜,最后只有并没有被影响心情的豆兰给了面子。 祝元短暂休息了一下,一直没有把乱成一团思绪整理清楚,便起身准备去冲个澡,让自己冷静一下。 但他想得太简单,这户村民家中根本没有淋浴,一听说他要洗澡,村民非常热情地给他烧了一锅热水,给他找了一个盆。 拿着水盆,祝元在用得着的时候是浴室,用不着是仓库的小黑屋里一边擦身子,一边整理目前的境遇跟所有遇上的线索。 澡洗了一半,反锁的门外传来敲门声,还有云调低沉的声音, “是我。” “你,你也要洗吗?我尽快。” “不是,” 隔着一道门,云调声音闷闷的, “我有话想跟你谈谈。” 祝元低头看看自己赤身裸体的模样,抽动了一下嘴角, “一定要现在吗?” “因为我找不到其他单独的机会。” 云调倒也没有变态到要跟他共处一间浴室,表示他在门外说就可以。 祝元答应了,丢开用来擦身的毛巾,专心听云调究竟要说什么。 “之前,我还不知道黄泉宝书分为多个部分时,曾经考虑过这么一种可能。” 根据已知的事件排出时间线,云调起初认为道阳观,也就是他师祖手中的黄泉宝书也许是遗失,也许是被夺走。 祝家跟道阳观关系匪浅,祝家愿意帮忙,调查出宝书最终流落到黄老头手中。 黄老头曾经做掌灯,他本人没有能力偷或者抢走宝书,宝书可能是他在帮人分赃时偷藏下的。 于是祝家设计了这一场关于“女尸”的阴谋,而实际上是黄老二当年带回来的是一个活生生的女人。 这个女人,也许是祝家的帮手。 总之,祝家在黄老头手里带走黄泉宝书,交回道阳观此后平静了将近十年,宝书再次消失。 云调父亲因为寻找宝书失踪,差不多的事情,祝元父亲也一去不返。 很难想不到两人都是参与进宝书的寻找中而失踪。 但现在,站在易叔的说法没有骗人的角度往下考虑。 既然祝家有一卷家传的黄泉宝书,宝书又分卷流传,那么就是祝家跟道阳观各有一卷宝书。 祝家的宝书流落到钩子崖村又被带回,但后面几乎在同一时间,与道阳观中的宝书一起遗失。 道阳观跟黄家分散两地,宝书几乎同时消失,这件事本身就很离奇,这两家后面又有两个大男人失踪,而且一消失就是将近二十年。 “你想说,背后有阴谋?” 祝元犹豫了一下,才用上“阴谋”这个词。 “不仅仅是阴谋,” 云调叹了一口气,祝元还真想象不到他叹气时会是什么样的神情, “倒斗这个行当里,想要宝书的人太多了,同时盯上两家宝书传人,并且还成功了的,肯定不是一般人,” “这背后,应该存在一个势力,并且能力不小。” 云调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把这个想法讲给祝元。 跟黄泉宝书有关的不只有他自己,父亲下落不明的也不只是他自己。 如果他这个想法没错,那么他的父亲,还有祝元的父亲所面对的境遇就要比他们之前想象中严重得多。 如今,将近二十年过去,两人现在…… 云调不敢也不愿意再想下去。 “我想问,你父亲失踪这么久,你们家一次都没有找过他吗?” 跟云调不一样,祝家还有祝元爷爷在,还有一定的势力,祝元父亲失踪这么久,家里没理由不找。 关于这个问题,祝元没有回答,云调起先是觉得祝元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但浴室里面迟迟没有声音传出,云调感觉到不对,拍着门叫了两声祝元的名字,里面也没有传出应答。 浴室的房门很简陋,即使反锁,云调握住门把手猛地一推也能推开。 他推门而入,发现祝元竟然悄无声息地晕倒在浴室里,脸色相当不正常的苍白! 15 黄泉宝书的下落 也许是因为位置太过偏远的缘故,这片山林的风景是一种非常原始的自然。 深山中,少年在一座孤坟前点燃黄纸,眼看着纸钱燃烧殆尽,才放心地起身,背上放置在一旁的长剑转身离开。 想要走出这片深山,只能通过一条年岁古老的长石阶。 少年苍白消瘦的身影移动在被自然苍翠掩盖的石阶上,像是一滴白墨落入黑沉的汪洋大海。 “云调,祝元,云调,祝元……” 少年一边下山,一边嘴里不断念叨着两个人名,像是要加强自己的记忆。 然而,这种重复记忆法好像适得其反。 走下最后一阶台阶前,少年突然停住脚步。 “等会……祝什么来着?” 祝元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 房间里只有云调守在他身边,不过房门外面还有两个易叔的伙计,像是在站岗。 “怎么了?” 祝元摁了摁额角,那里此时依旧抽痛。 “你洗澡的时候晕过去了。” 云调说着,眼神瞟向祝元的脖子。 那里的黑手印扩散得更加明显,几乎看出住手指印,只能看到一片浓重的黑影。 祝元深叹一口气,自己的身体变化,他当然是感受最明显的。 尸毒对他的影响越来越严重,现在除了找黄泉宝书之外,他还不得不面对另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 那就是就算他找到了黄泉宝书,又该怎么找到赶尸匠完成“交易”呢? 也许赶尸匠一直在他们关注不到地方默默关注着他,等到他发现黄泉宝书就跳出来。 如果是这样,到时候想蒙他都不好操作,简直两头为难。 祝元缓了一下,撑着床头爬起来,问易叔他们去了哪里。 “田豆兰带他们去黄家了。” 豆兰,嘶…… 这小丫头的性格属于夸张一派的,依照她的性格,关于黄老四她得添油加醋上一桶油。 易叔这个人脾气又急,这两个人凑到一块还不一定会碰撞出什么,祝元爬起来就赶紧往钩子崖村去。 因为有易叔吩咐,门外这两个伙计拿祝元当小老板对待,非常殷勤地开车把他们送过去。 易叔是典型的古早味黑社会做派,能动手绝对不多废话。 祝元到的时候,黄老四已经被捆了起来,两个穿黑t恤的彪形大汉把他押在易叔面前。 黄大嫂似乎又是一大早来找黄老四干架的,但没想到遇上这么一摊子,也被顺手绑了扔在房间角落里。 黄大嫂的嘴上粘着工业胶布,说明易叔并不需要从她嘴里撬出什么,并且这个她刚才肯定是扯着嗓子骂骂咧咧了。 在这种威胁下,黄老四才终于战战兢兢的说时候。 身为黄老头的小儿子,也是如今唯一还好好活在人世的儿子,他当然不会是对什么都一无所知。 祝元跟云调之前压根没有骗过他,他能看出来他们跟黄老二没什么关系,所以就像对先前来的每一队人马一样,把他们推向后山死路。 他虽然自己没有进过后山,但是听说过后山古墓出现了凶物。 二十多年前,黄老二在后山失踪,那之后黄老头就叮嘱他千万不能进后山。 虽然黄老头到死还心存侥幸的惦念着二儿子还有回来的可能,但生前很多时候,已经接受他以凶多吉少。 至于黄泉宝书,黄老四小时候见过一次。 黄老头当年做掌灯的时候,在一个老板的队伍中,发现有一个年轻人偷藏东西。 年轻人被老板发现给灭口,他的家当交由黄老头清点。 黄老头在他的遗物中找到一卷黄泉宝书,这玩意儿肯定不是刚盗上来的明器,估计是这个年轻人家传。 黄老头入行时吗,就从他的师父那里听说过黄泉宝书的故事,拿到这玩意儿心中激动万分。 想着这是年轻人的私人物品,老板并不清楚存在,黄老头就铤而走险昧下来。 结果这玩意儿是个烫手的山芋,一是黄老头发现这玩意儿只有一卷根本没用,再就是后来“黄泉宝书”的故事再次流传开来,道上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如果把宝书的消息泄露出去,势必会引来杀身之祸。 于是黄老头把宝书在家中悄悄藏起来,直到后来黄老大长大成人。 他惦记黄泉宝书,曾找了一伙人来偷自己老爹的东西。 但他找来的人起了贪念,杀了他想独吞宝书。 彼时的黄老头在道上还有些人脉,借着给儿子报仇的名义弄死那伙人,悄悄取回了宝书。 彼时年幼的黄老四就是在那时候见了宝书一面,见到黄老头把它放进一个装饰精美的木盒中存放。 而后黄老头带着木盒独自去了后山,就没再把木盒带回来。 到了后来,黄老二想取出宝书,因为没得到黄老头允许,愤而离家出走,之后再回来发生了什么,黄老四就没骗人。 “大,大爷哎……” 黄老四即使被绑起来,已经努力用双手做祈求状, “我爹当年说那两个人是冲着要二哥的命来的,只有宝书能换他一命。” 既能换回儿子的命,又能把这个压在自己手里多年的烫手山芋甩出去,其实对黄老头来说是一场非常有利的交易。 黄老头约着对方去了后山,这期间发生了什么黄老四不清楚,只知道最后仍旧是黄老头一人回来的,整个人垂头丧气。 他追问父亲有没有把黄泉宝书交出去,为什么二哥还是没有回来? 黄老头只是叹气不言语,后来生了场大病,人越来越虚弱,再到后来随着年纪增大神志逐渐开始不清醒。 所以打从那之后,黄老四再也没有从自己老爹那里打听过关于黄泉宝书的消息。 直到他侄子十几岁那年,在外面混社会无意间听说了黄泉宝书的故事,回家聊天时黄老四随口说道, “有什么了不起,黄泉宝书就在你爷爷这里。” 侄子自然是来了兴致,跟黄老头单独聊了一次天,此后就离开家门,一去不返。 因为儿子十几年再也没回来,黄大嫂没少闹腾,这次争家产还把这事儿拿出来说。 黄家,走到今天算是因为一卷黄泉宝书家破人亡。 在听到黄老四提起一个精美的木盒时,祝元跟云调对视一眼,一回头发现豆兰也冲他投来一个眼神。 不出意外的话,这个木盒他们可是见过! 16 一回生二回熟 从黄家出来,易叔的建议的是去后山古墓一趟。 从黄老四的讲述中,黄老头把宝书藏在后山,之后又不确定是不是真的交给了祝家爷俩。 而后山适合藏东西的地方,不就是那个被后人改造过的古墓么。 黄老头当年隐退后选择来到钩子崖村,可能不是看中村子,而是看中后山那个曾被人改造过的古墓。 于是回到落脚点,祝元就跟易叔说了在墓中确实发现了一个木盒的事情。 “那你们干嘛不带出来呢?” 易叔第一反应自然是震惊,随后又想到, “是因为被血尸攻击,太匆忙了没来得及吗?” 祝元摇摇头回答, “是因为里面没有东西。” 在墓室里,豆兰打开过盒子,里面确实什么都没有。 接下来的行动可就因此僵住了。 已经找了盒子,但盒子里面没东西,这样的话就没有再下墓的必要。 可线索进行到这里,又不能保证宝书没有在墓中的其他地方。 本着贼不走空的原则,易叔的伙计一听下面有各种时代的明器,各个摩拳擦掌,肯定都想下去一趟。 易叔来征求祝元他们的意见,第一个表态的就是豆兰。 她当然也想下去,没能带个麻袋下去搂东西,她表示身为一个盗墓贼将会抱憾终身。 “你不也是找宝书的吗,干嘛还这么执着财宝?” 祝元气的敲了她脑门一下。 豆兰嗷的一声捂住脑门, “拜托,找宝书是找宝书,发财是发财,什么都不能耽误姑奶奶发财好不好!” “你清高你了不起,你不要财宝,那你别拿,都留给我!” “行行行,都留给你!” 祝元咬咬牙,现在唯一表态不想下去的只有他,下面那血尸他是真不想面对了。 抱着最后一丝希望,他把目光投向最后一个没说话的云调。 没想到后者思考了一下,竟然点点头,表示同意下去。 少数服从多数,祝元被压倒性的战胜了。 “不是哥们儿,” 在众人都忙着收拾装备的时候,祝元悄悄把云调扯到一旁, “下面的情况别人不清楚你还不清楚吗?我反正是觉得宝书还在下面的可能性很低。” 祝元能感觉出来云调跟豆兰不一样,他目的性很强,就是收集宝书的线索,找他父亲。 所以这趟,他干嘛要同意下去? “这个斗太靠近村子里,不能放任里面的血尸不管,而且……” 云调的话还没说完,豆兰就从后面扑了过来, “哇哦,有责任心的男人好帅!” 云调反应非常迅速,一个闪身让她扑了个空,还差点踉跄着摔出去。 不过豆兰毫不在意,面对云调依旧是笑嘻嘻的。 祝元无奈地揉着太阳穴,这小丫头明显是看上了云调,而云调该不会是对她也有意思吧? 易叔打谱速战速决,毕竟考虑到祝元的身体情况,他们之后还得去寻找赶尸匠的消息。 于是简单吃过午饭,一行人就带着装备再次出发后山,在此之前,易叔已经派了一部分伙计在后山守着,防止血尸跑出来。 两队人马是在祝元跟云调先前发现的林中小屋汇合的,易叔伙计掀开门板,一行人顺着这个洞爬下去。 血尸也许不知道这边还有个出口,从这个洞下去直到墓道中间部分,都没有血尸留下的那种血迹。 易叔队伍的装备要比他们强得多,起码手中有几把豆兰心心念念的火器。 豆兰想让易叔给她一把,但被易叔以她年纪太小拒绝了。 “讨厌,不能以年龄取人啊。” 豆兰抱着易叔分给的一把多功能的短匕首,满腹牢骚。 云调则是什么都没要,依旧背着自己那把神秘的长剑。 易叔中间向他打听过这把剑的来历,云调言简意赅地表示“家传的”,别的什么都没说。 祝元之前观察到,云调的长剑中部位置,细长的剑樋旁,有一个浅凹槽构成的鸟形图案,有足够的血迹流过去,就会勾勒出一只红色的大鸟。 这个鸟形,要么是凤凰,要么是朱雀。 在墓道中前进到一半,众人就遇上了先前见过的那只挨个儿血尸。 它还没来得及近人身,易叔的几个伙计同时开枪,直接把他破烂的身体打碎。 有了之前的经验,云调上前挥剑砍掉血尸的脑袋,挑出他脖颈里的蠕虫踩碎。 先前撵的他们东躲西藏的血尸,这会儿不到两分钟就被解决。 祝元心中也送了一口气,这趟再下墓,倒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难熬。 果然世间不管什么事情,都是一回生二回熟。 到被他们关上大门的墓室门口,能看见另一只高壮的血尸变成一堆烂肉。 它重重地撞上墓门,生生把自己的脑袋跟脖子都撞烂,那条控制它的蠕虫从它脖子的断口处蠕动出来。 蠕虫的蠕动速度很慢,一夜半天的工夫才跑出去不到一米远,最后的下场也没逃脱一脚被踩扁。 之前那支队伍中有三个人没上来,现在斗里有三只血尸被解决,感觉危险基本已经被消除。 主墓室的门先前是被他们从里面关上,想要从外面打开,还得从外面找机关。 易叔摆摆手表示不用这么麻烦,叫来负责爆破的伙计,用炸药直接轰开了墓门。 “噫,真粗暴。” 豆兰啧了一声,她的家族是土生土长的北方盗墓贼,很多年前跟南方淘沙客不对付,双方还爆发过很长时间的骂战。 北派觉得南派粗暴,南派觉得北派瞎讲究。 不过现在南北大融合,后入行的都分不出自己算是南派还是北派,骂战自然也销声匿迹。 易叔听到了这小丫头的抱怨, “怎么,东西不想要了?” “哎呀我错了叔叔!” 豆兰立刻甜甜地夹起了嗓子撒娇, “我不是这个意思嘛!” 易叔耸耸肩,才不跟这种毛都没长成的小丫头计较。 易叔的“爆破手”非常专业,在如此狭小的下层空间,只成功炸开了墓门,没有伤及周围的人,也没有把墓顶震塌。 伴随着一声闷响跟漫天的烟尘,这个带有夹层的墓室再一次出现在祝元眼前。 易叔的伙计很有规矩,分工明确地先拆夹层,再搂明器。 豆兰跟在他们身后打打下手,眼睛早就在一些金灿灿的珠钗首饰上挪不开。 云调没有跟大家一起行动,而是选择去耳室看看,在易叔的授意下,有几个伙计跟着他,他倒也没抗拒。 豆兰捅咕捅咕祝元,让他象征性地拿点东西,要不然周遭都是他叔叔的人,她放不开啊。 “你放心拿好了,他们也不觉得你个小丫头能带出多少东西去。” 祝元耸耸肩,他不在意墓室里的财宝,倒是转而把目光投向墓顶破损的那个洞。 按照他们打洞上去时的经验,墓顶上面应该就是泥土。 那么这处的墓顶破损却只有一个空洞,说明在他们能看到的墓顶里面,同样也有夹层。 抱着试一试的想法,祝元找易叔的伙计要了一把折叠的梯子,让豆兰帮自己扶着,想爬上去看看。 为了方便行动,这种折叠梯子比平常见到的款式要轻便得多,没有技巧的话很容易站不稳。 祝元刚爬上去,就一阵剧烈的摇晃,连忙喊下面的豆兰扶稳。 “我紧抓着呢!你,你别……哎!” 豆兰一句话没说出来,祝元在上面摇摇晃晃站不住,直接骨碌下来,连人带梯子全都砸在豆兰身上! 17 墓顶夹层 祝元再醒过来的时候,豆兰正坐在他身边查看自己身上的伤势。 听见他的动静,一双红彤彤的眼睛立刻瞪了过来,应该是哭过。 “你有毛病啊!” 见他醒过来,豆兰立刻冲他破口大骂, “姑奶奶年纪轻轻,差点命丧于你,说出去脸皮都丢没了!” 这事儿确实是祝元不好意思,这看样子幸亏是没给小丫头砸出个好歹,连忙坐起来,双手合十道歉, “不,不好意思哈,一时没站稳,我也没料到嘛!” “等出去之后给你去医院挂个号,仔细做个全身检查,就当是哥哥赔罪了,可以吗?” 小丫头没有答应,只是“哼”了一声,转过头去继续处理自己手臂上的伤口。 祝元爬起来,相比于腰痛跟腿痛,他更在意的是墓室里此时竟然空无一人。 易叔,还有他的伙计们都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 “哎,豆兰,你知道易叔他们去哪里了吗?” 豆兰用下巴朝着一个方向扬了扬, “喏,都去耳室了。” “啧,” 祝元感觉出一丝不对劲,这么多人为什么都要去耳室,挤得开吗? 难道是最先去耳室的云调有什么发现? 这么想着,祝元起身就也要去耳室,被豆兰给拽住了。 “哎哎哎,你别跑啊,你那个叔叔叮嘱我看好你,让你别乱跑。” “我去找他们,又不算乱跑。” “那也不行,” 想不到豆兰这个小丫头还轴得很, “你叔叔说了,就让你在墓室待着,我还指着他帮我带东西出去发财呢,可得看好你!” “这……” 豆兰不依不饶,且这丫头力气挺大,薅住祝元的衣服,就是不让他走。 祝元咬咬牙,一屁股坐了回去,心中有了其他思忖。 易叔清楚,在倒斗这方面,祝元完全就是个干净的不得了的新手。 所以在斗里,易叔应该关照这种新手留在自己身边才对。 但是现在,他特意嘱咐豆兰要看好自己,让他一定留在主墓室。 那么这么嘱咐的原因大概有三种, 一就是易叔的目的就是为了让祝元留在主墓室; 二是他不想让祝元进入耳室,耳室有什么是他不可以见的东西; 这第三种,就是出在易叔本身。 不知道他现在是不是跟云调在一起,总之这会儿,他不想让祝元出现在他身边。 祝元思索着,内心的反骨渐渐就上来了。 不管易叔是出于哪种原因,但现在都起到了反效果,让祝元更想出去看看。 虽然谁都清楚好奇心会害死猫也会害死人,但好奇心涌上来是真的忍不住。 一边想着该怎么说服豆兰,一边把目光转向墓室门口。 这时候祝元才惊讶地发现,墓室门竟然完好的关死了。 他可是记得很清楚,他们进来可不是找到机关打开的门,而是直接爆破炸开的。 “豆兰,这门怎么回事啊?” “关上了啊,” 豆兰瞧了一眼,似乎不以为意,甚至还有点觉得祝元大惊小怪, “你叔叔他们只是用炸药的冲击力把墓门抬了上去,又不是直接轰烂了,” “他们出去,就顺手又关上了。” 我去…… 祝元心中惊异,进来之后,他的注意力自然就被墓室内部的种种吸引走,没有注意到尘埃散去后,墓门到底是什么情况。 现在回想起来,当时爆破的威力确实没有想象中大,原来易叔的目的并不是为了炸毁墓门。 不过这个解释得通,那易叔“随手关门”又该怎么解释? “他们走就走,为什么要关门?” 祝元站起身来去摸墓门,石制墓门的触感很是神奇。 曾经在制作的时候,应该是采用了一种他并不清楚的打磨方式。 “你问题是真的多哎,” 豆兰被问烦了, “咱们两个人战斗力加起来只有零点五,关门当然是怕咱们遇到什么危险啊,” “反正他们肯定还要回来,怕什么呢。” 豆兰说着,眼神在墓室的财宝上瞟了一圈,意思是东西易叔他们还没有带走,肯定还会回来。 如果说怕我们遇到危险的话,倒也说得过去…… 个鬼啊! 这些祝元心中是彻底起疑心,那晚云调的话像是惊雷一般的在他耳边重新炸响。 “你确定他真的是你叔叔吗?” 对啊,易叔真的是易叔吗? 如果他不是易叔,他想干什么? 祝元下意识摸了一把自己脖子,想起赶尸匠那阴冷的眼神。 他很明显地打了一个哆嗦,动作大到把豆兰都吓到了。 “你怎么了?招邪祟了?” “不是,” 祝元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复, “小丫头,我得出去,一定得出去,” “不光我,还有你。” 许是他这会儿的神情太认真严肃,豆兰一时间没敢反驳,犹豫了一会儿才颤抖着开口, “可是我……” 祝元知道她想说什么,于是只能先无奈地答应, “这墓室里的东西你能拿多少拿多少,咱们现在必须得出去,要不然你什么都拿不到,听明白了吗?” 为钱财威胁她是最好用的,豆兰转转眼珠子,很快做出自己的选择。 她从地上一跃而起,尽量捡珠宝首饰类名贵但体积不大的东西往她随身的口袋里面塞,直到把每个口袋塞得满满。 拿够了东西,她看向祝元, “怎么走?” 祝元早就观察好了,之前他们反打出去的盗洞也已经被填死,易叔没有给他们留任何工具。 墓室里唯一有的,就是那把折叠梯跟豆兰手里的匕首。 想到墓室中空的上层,祝元一咬牙,决定只能赌一把。 “还是从这里上去,你扶着梯子,我爬上去之后再把你拉上来。” 祝元把梯子塞进豆兰手中。 因为之前的失败,豆兰满脸忐忑,但这会儿祝元紧张的样子实在让她说不出反驳的话来,只好照做。 祝元再一次爬上梯子,这次像是有经验了一样,感觉自己身体变得轻盈,对梯子的掌控也更熟练一些。 他够到墓顶的石砖,胳膊使劲儿往上一撑,抬腿爬了上去。 虽然动作不是很雅观,但好歹是上来了。 上面的空间比他想象中要大,他甚至可以在里面半蹲着。 豆兰在下面催促,祝元来不及查看更多,先把爬到梯子上摇摇欲坠的她给拉上来。 豆兰带上来的还有一个可以固定在身上的探照灯,这是她自己的东西,虽然光亮不强,但胜在续航久。 墓室里,易叔留下的光源他们不方便移动,在漆黑的夹层中只能先靠这个。 豆兰一上来就打开了探照灯,光线照到祝元背后,她立刻控制不住的发出一声惊呼。 祝元全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咬着后槽牙问她, “什么东西,血尸吗?” 豆兰摇摇头, “是,是人,但好像已经死了……” 18 他们全都死了 祝元接过豆兰手里的探照灯,鼓起勇气转身看过去。 他背后确实躺着一个死人,从模样辨别出是易叔身边的伙计。 之前就是这个哥们儿开车送祝元去的黄家,所以他记得很清楚。 易叔不是带伙计去了耳室吗?这会儿他怎么死在这里? 这哥们儿被开了瓢,鲜血染红了半边脸,是死的不能再透了。 祝元闻不到他身上的血腥味,又不敢伸手去摸一下他的伤口,所以判断不出他死了多久。 “这怎么搞?” 豆兰战战兢兢,抓住他一条胳膊给自己壮胆。 祝元当然也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只能硬着头皮从牙缝里挤出一句, “往前去看看。” 两个人用跪趴的姿势在夹层中缓慢的挪动,祝元一直在祈祷,待会儿看见的可不要是一排尸体,且都是他认识的人。 但似乎是想什么来什么,很快,他们又见到了第二具尸体,也是易叔身边的伙计,跟前一个人一样的死法。 两个人算是彻底慌了,想不明白易叔他们究竟是遭遇了什么。 而且有人死去,他们在下面一点儿声音都没有听到,说明他们死的悄无声息。 不知道黑暗中究竟有什么,竟然让他们连反抗和呼救都没做到,就这么大睁着眼睛不甘心地死掉。 要知道,易叔这次出门带的都是他目前身边能挑出来的好手。 祝元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如鼓声,在第三具尸体出现在眼前后,豆兰的精神首先坚持不住了。 “我不往前了,我要回去!” 祝元能听出她哭了,在斗里,身边同伴悄无声息地死去比见到长毛粽子更为挑战人的神经。 “求你了,我们倒回去吧,我们回主墓室吧!” 豆兰拉着他的手,哭得很厉害。 “回去,你就不怕死吗,” 祝元感受着豆兰紧攥住自己手腕的力道,心中也忐忑得很, “杀了他们的可能是人,也可能是别的什么东西,但毋庸置疑‘凶手’还在这个斗里。” “你叔叔说让我们留在墓室里,也许就是这个原因,” 豆兰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劝他, “大不了我们退回主墓室,打洞跑出去,就跟之前一样,盗洞我还是会打的,你相信我。” 小丫头这会儿已经吓得瑟瑟发抖,祝元眉心抽痛,实在拿不定主意。 他现在其实怀疑,这些人就是被“易叔”给干掉的。 要么这些伙计本就有异心,易叔其实是借这个机会将他们带过来一网打尽。 要么就是这个从国外回来的“易叔”根本是个冒牌货。 祝元跟他十几年没见拿不定主意,但这些伙计曾经跟他朝夕相伴,隐约发现了端倪被灭口。 如果是前一种可能性的话,祝元对易叔来说便无所谓,只要不妨碍到易叔的计划就好。 可就怕万一赌不对,他们现在面临是第二种情况,那假易叔已经铲除了这么多怀疑着,抹了他也就顺手的事儿。 当然田豆兰这个小丫头,也不会让她活着出去的。 祝元咬住舌尖,迫使自己在恐惧中生出冷静来思考。 他们没有多少时间可以耽搁,大概两分钟的犹豫之后,祝元做出了判断。 “在倒斗方面你有经验,判断路线的大概距离对你来说应该不是难事,” 祝元对豆兰说, “你仔细算着点儿,我们再往前爬个两米,” “如果找不到出口,且前方还有尸体的话,我们就听你的,倒回去,你看行吗?” 豆兰已经害怕得六神无主,只能点点头表示先听他的。 祝元深吸一口气,夹层中充满陈旧的腐朽气味,呼吸得越深,憋闷感越强烈。 他带领着豆兰加快了速度,即使两条小腿酸痛到马上要不听自己控制也不敢停下。 “停,停啊!” 很快一段时间后,豆兰叫停了他,说明在她的测算中,已经有两米距离了。 而此时,他们两个都看到了,前方半米位置有微弱的光亮照出来。 两人对视一眼,豆兰知道他什么意思,于是一咬牙, “行吧,过去看看。” 等马上爬到光亮处的时候,祝元已经失望了,因为他判断出光亮是从下面照上来。 也就是说,这里有个能下去的洞,而不是能上去的洞。 但已经拼命的爬过来了,他深吸一口气,还是低头看下去。 只一眼,他的呼吸差点停滞。 这个洞的下面,是面积狭小的耳室。 这小小的耳室中,横七竖八堆满了尸体,全都是易叔的伙计! 出于惊吓,祝元的嘴无意识地张大,喉咙却像是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掐住,不仅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且充满窒息感。 在杂乱的尸体堆中,祝元见到了最熟悉的半张脸,半张脸上即使血迹斑斑,但他还是认出那是易叔! 死了,他们全死了! 努力回过神来之后,祝元的脑海中就只剩下这么一个念头。 一片血红充斥着他的大脑,撑得他脑袋涨痛。 这些人,所有人,甚至包括易叔在内,这所有的人都死了。 悄无声息的,没有银企通他们一点儿注意的,全都死了! 祝元这一刻都不知道自己该想些什么,能无声无息杀死这么多好手的“幕后凶手”,本来就超出他的认知范围。 豆兰爬过来看了一眼,也惊讶的连连往后退。 突然,祝元又想到了什么,忍着恐惧重新把脑袋探向那个洞往下看。 果然,这些死尸中没有云调,即使人叠人的躺着,但尸体堆中也没有任何一点关于云调的特征。 没有尸体,就可以想云调还没有死。 那么云调是成功逃脱了,还是…… 他本人就是凶手? 这真的有可能吗?这么多人,就算是不挣扎排着队让他看,他那把长剑不也得崩口了吗? “我们走吧,我们回去吧!” 豆兰不再给他犹豫的机会,拖着愣神的他退回去。 许是惊吓作为了动力,他们爬回去的速度要比来时快多了。 祝元的两条小腿已经失去知觉,几乎是遵从本能往前爬动。 前方再次出现光亮,洞口的形状很是熟悉,说明他们爬回了主墓室上方。 正想着该怎么跳下去,墓室里却响起了人说话的声音。 “哎?叮嘱了这小子不要乱跑的!这一会儿工夫去哪儿了?” “可不是嘛,那小丫头也不见了,能去哪里?” 听到说话声的这一刻,祝元浑身的寒毛瞬间炸起来, 因为这是易叔跟他伙计的声音! 19 到底谁才是死人 墓室里越来越多说话声响起,似乎是易叔一行人都聚集在了主墓室里。 他们到处在找祝元跟豆兰,而这两个人就缩在墓顶上瑟瑟发抖,谁也不敢出声。 刚才耳室中的情景,就算祝元疯了能看错,但豆兰看过后的反应也是真真切切。 此时的豆兰给了祝元一个眼神,示意他探过头去看看下面到底是不是人。 祝元吓得都要疯了,头皮上的麻赖一直没下去,因此回瞪一眼,意思是她怎么不去看。 豆兰急了,压低了声音道, “那是你叔!” “就算变成了鬼,看在叔侄的面子上,也不会怎么样你!” 她这话一出,祝元还没来得及反驳,下面易叔却先说话了, “哎?我怎么好像听见了那小丫头的声音?” 祝元咬着牙瞪她一眼,但现在做什么已经晚了。 易叔的伙计高喊一声, “是啊,我也听到了,好像是从顶儿上传来的!” “顶儿上?” 易叔迟疑了一下,随即招呼了两个伙计, “这不有梯子吗,你们上去看看。” 坏事儿了! 祝元紧张的咬紧嘴唇,扯起豆兰来想着往回爬吧。 结果没料到易叔的两个伙计速度这么快,像是没用梯子一样。 在招呼之后,脑袋立刻就探上洞口,吓得祝元跟豆兰都尖叫起来。 因为那根本就不是两张活人的脸,青白发灰,脑袋上还沾着血迹。 且其中一个,就是他们在夹层中发现的第一具尸体。 祝元能感受到,这人的尸体就在他的身后,这人却在另一个方向探着头看他。 “啊啊啊!下去!你们下去!” 豆兰尖叫着大哭,同时胡乱挥动手里匕首,却被鬼伙计一把捉住,给拖了下去! “啊啊啊啊!” 豆兰留下一串凄厉的尖叫,是怕到极点的表现。 祝元一咬牙,做不到见死不救,跟着跳了下去。 墓室里每一个人都是一张青白的鬼脸,断了半截脖子的易叔歪着头看他, “小元,你们这是怎么了?怎么吓成这个样子?” 易叔青白的面皮上是一脸懵的神情,祝元心脏狂跳,心说这些人,不,这些鬼该不会是没有意识到自己死了吧? 北方有些地方流传着大概这样一个迷信的故事,就是说在死者头七时,鬼魂会回到家中。 而这些鬼是意识不到自己已经死了,会跟生前一样生活。 如果一直不戳破它们,它们就会一直以这样的形态生活,无法入轮回再造。 所以死者的家人即使再不舍,为了它能正常轮回投胎,最多只相处头七一天,就要告诉戳穿它已经死了的事实。 想到这个故事,祝元颤抖着嘴唇,冲易叔开口道, “叔,你们,你们发生了什么还记得吗?” “发生什么?” 鬼易叔的脖子好像歪得更厉害了,满脸茫然, “没发生什么啊,我们去了耳室,然后……” 他的话说着说着戛然而止,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 易叔青白的脸色逐渐开始发黑,表情也变得狰狞起来, “小元啊,你是不是想说,我们已经死了?” 眼见情况不对,祝元下意识后退一步。 可易叔的声音变得更加阴森森,步步朝他紧逼过来, “你错了,其实死了的人是你,是你们!” 易叔陡然瞪大了眼睛,指指祝元,又指指一旁被伙计控制着的豆兰。 “你们才是已经死了,难道你想不起之前发生了什么吗?” 发,发生什么? 祝元脑子急速的转动着,心想难不成是自己从梯子上摔下来,不仅摔死了自己还砸死了豆兰? 易叔深叹一口气, “好孩子,你命数已尽,放心的去吧,来日要是能找到你父亲,我会把这个消息带给他的。” 去?去他妈哪里去啊! 祝元在内心咆哮一声,再此想起一直没有出现身影的云调。 “我要找云调,我要去找云调!” 祝元嘟哝着,在极度的恐惧下,现在云调已经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他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只能不停念叨着云调的名字,推开易叔就朝着紧闭的墓室门跑过去。 “云调!” 他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大吼一声,虽然没有看到云调的身影,但耳边竟然真的传来他的回复, “我在,怎么了?” “你在哪儿,你在哪儿?” 祝元急促地问着,转身就看到易叔他们已经逼近,就连被抓住的豆兰,也变成一副青白鬼面。 “快出来,你在哪儿,救救我啊哥们儿!” 毫不夸张,祝元被吓得哭都哭不出来了。 听语气,云调似乎也很着急, “我就在这儿啊,你怎么了!你快醒醒!” 醒醒? 这两个字,对于祝元来说就像是触发到了某种程序。 在听到“醒醒”两个字时,整个人瞬间就愣了。 面前的鬼魂们,似乎也停止移动。 对啊,醒醒,醒过来。 一直以来发生这么多不合理的事情,想用合理来解决,就只有这么一种解释。 祝元睁开了眼,眼前果然是神色焦急的云调。 他张了张嘴,嗓音非常干哑, “我,我是不是把自己摔晕过去了?” “嗯,” 见到他顺利醒过来,云调算是松了一口气,点点头回答, “你从梯子上掉下来,而且还……” 他说着,侧了侧身子,露出他身后依旧还躺着豆兰。 果然,祝元把豆兰给砸晕了过去。 在云调的搀扶下,祝元爬起来坐好,看向豆兰的方向问, “她怎么样?很严重吗?” “易老板队伍里有医生,已经检查过了,暂时看上去没什么大碍,” “不过之后出去还是找个医院检查一下比较保险,毕竟人家小小年纪,别留下什么后遗症。” “这是肯定的,” 祝元的无奈地叹气, “这下真得包她的医药费了。” “你刚才昏迷的时候,为什么要叫我,梦见什么了?” 对于云调的问题,祝元哽了一下。 一个大老爷们在昏迷中大叫另一个男人的名字,这属实很难解释得通的。 “就,挺惊险刺激的一个梦,你别问了,我不想回忆。” “那好吧,” 云调也不是喜欢刨根问题的那种性格,祝元不说,他也就顺着转变了话题,把木盒子塞进了祝元怀里, “你看看这个。” “里面不是没东西吗?” 祝元捧着盒子,很是疑惑。 “里面倒是有一个,跟你有关的东西。” 20 血雾毒虫 祝元打开盒子,明黄色的垫布上放着一张边角发黄的老照片。 云调解释,之前豆兰打开这个盒子的时候,照片正好掉进了盒子缝隙中。 他们当时太匆忙,没来得及检查。 这是一张半身照,从打扮来看是个在很多年前衣着时髦的女人。 但女人的脸部完全被磨花了,看不清什么样子。 而云调让祝元看的重点也不在照片的内容,而是照片背后的文字。 照片背面,用圆珠笔写着一行, “若后人寻黄泉宝书至此,宝书以落入坪县祝家。” 坪县是祝元爷爷发家的地方,被他当做老家看待,后来道上的人会用这个地名来指代他。 “搞了半天确定宝书就是被我爷爷拿走了呗,” 祝元无奈地叹口气, “但确实在我家能找的地方,完全找不到。” “总之先出去再说吧,” 云调道, “照片背后的字虽然是用简陋的圆珠笔所写,但隐隐能看出柳体的风骨,” “黄老头受教育程度不高,这行字应该不是他留下的,会不会是你爷爷自己留下的线索?” 听他这么一说,祝元皱眉仔细观察了一下每个字的笔锋。 他对书法研究不深,但确实能看出写下这行字的人必定是练过。 “可惜,我爷爷打小在三教九流里混日子,受教育程度也不高,这绝对不是我爷爷能写出来的。” 祝元爷爷倒是识文断字,但他见过爷爷的笔记,比小学一年级时的他写出来的还随意潦草。 但很快他心中又有一个想法,当初跟爷爷一起来钩子崖村的是他父亲,那这行字会不会是父亲留下的? 但可以,父亲失踪这么多年,在祝元的记忆中连他的相貌都要变得模糊,更别提想起父亲的字迹。 这边正聊着,另一边豆兰醒了过来,易叔的队伍也已经休整好,能拿出去的东西都已经打包,众人准备出去。 豆兰一看他们这是要走,顾不上头晕屁股疼,慌忙地爬起来去搂东西,但夹层早就被易叔他们清空。 正当她欲哭无泪,易叔丢给她一个布包,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些首饰类的金银财宝。 小丫头立刻喜笑颜开,甜腻腻地说谢谢叔叔。 易叔听着她的撒娇嫌弃地撇了撇嘴,招呼队伍出发。 他们一行人来时是从小屋里的盗洞下来的,这趟回去准备从旧庙下面的老盗洞出去。 因为人多,要运送出去的东西也多,易叔就指挥伙计们把盗洞拓宽一些。 挖盗洞的人手十分充沛,祝元他们在后面等着就可以。 但挖着挖着,前面队伍中突然爆发出一声惊呼,接着就是接连开枪的声音。 易叔一听不妙,连忙挤到人前,祝元他们也跟着挤过去查看。 原来是拓宽盗洞的过程中,有伙计挖出了一只血手,想到之前的血尸,便先下手为强开了枪。 几梭子子弹打下去,血手毫无反应,应该是“死”了。 周围的人用铲子把它挖出来,果然又是一具血尸。 之前那支盗墓贼队伍只有三个人没有上来,那这第四具血尸又是谁呢? 跟其它血尸不同,这只血尸似乎本来就失去了行动能力,呆呆的嵌在泥土之中。 众人对它放松了警惕,见它不动,先前把它挖出来的那个伙计为了方便接着挖掘,就伸手把它给扯了出来。 但这一挪动便出了问题,只见血尸像是突然活过来一样,竟然发出一声类似活人的咳嗽声。 伙计被吓了一跳,立刻把手里拎着的血尸给甩了出去。 但可惜还是躲闪不及,血尸口中喷出一团暗红色的血雾,大部分飘到了伙计脸上,迷住他的眼睛。 血雾似乎有刺激性,伙计哎呀大叫一声,痛苦地开始揉眼睛。 但众人这会儿已经顾不上他,因为血尸在咳出血雾之后,黑洞洞的嘴巴耸动几下,竟然从里面飞出来一只肥胖的白翅红身蛾子! 联想到之前生存在血尸喉咙中的蠕虫,看来这种蛾子就是蠕虫的完全体了。 一只幼小的蠕虫尚能控制血尸攻击人,完全体的蛾子会带来什么更未可知。 为了将危险尽早扼杀,手里有枪的伙计纷纷冲扑棱乱飞的蛾子开枪。 蛾子受了惊吓,没头没脑地到处乱飞,越来越多的血雾从它身上落下。 看着散落的血雾,祝元心道不妙,赶紧冲着众人大喊, “躲开蛾子的血雾!有毒的!” 他以前追过一个学生物的女孩,从她那里得知蛾子身上的粉末是它们褪下来的鳞片。 虽然大部分飞蛾是无害的,但一些特殊飞蛾身上的鳞片具有一定毒性。 眼前这只通过血尸孵化的飞蛾,怎么看也不像是无害的样子。 听他这么一喊,众人也顾不上攻击蛾子,纷纷仓皇躲避。 毕竟血雾这种东西轻飘飘的,飞散的到处都是,一不小心沾上还不一定会怎么样。 众人狼狈躲闪之际,一开始被血雾喷到的伙计发出一声几乎非人的凄厉惨叫。 众人在惊慌中看过去,只见他一双眼睛已经变成了一对血窟窿,脸皮也以一个非常快的速度溃烂。 这下,大家可清楚这斗里的血尸是怎么来的了! 中毒变成血尸,当真是要比死还痛苦,一行人被蛾子吓得在墓道中到处乱窜,场面乱作一团。 易叔想跳出来指挥,但现在的局面他也想不出解决的办法,只能把目光投向刚刚提醒大家的祝元。 祝元掌握的知识也就到这里了,有毒的飞蛾该怎么解决,人家女孩没告诉他。 这时候云调大喊一声, “用火烧!” 对啊,用火就不怕血雾扩散开,而且小小一只蛾子,没几下就能烧的连灰都剩不下。 虽然想到了解题思路,但却不好实施啊。 毕竟蛾子在上面飞着,他们又不好把它抓下来。 眼看着蛾子像是有预谋一般,在他们停火之后故意往人群中飞,云调急得冲祝元喊道, “把你打火机冲蛾子扔过去!” 云调这么一说,虽然祝元还有些懵,但经验丰富的易叔已经明白过来,也冲祝元喊, “快扔过去,扔准点儿!” 这种时候祝元也顾不上问为什么了,掏出自己的打火机,回忆着小学在运动会上获得“投沙包”冠军的感觉,瞄准飞蛾摔了过去。 在打火机飞在半空中,马上接近蛾子的时候,易叔扣动扳机一枪干爆打火机。 炸出来的火花溅到蛾子翅膀上,霎时间燃烧起来。 着火的蛾子像是流星一样,凄惨的滑落,最后果然一堆灰都没留下。 蛾子被消灭,之前洒下的血雾也渐渐飘散开,众人才松了一个口气。 而再看那个中招的伙计,此刻已经整个脑袋都变异成血尸的样子,且像是丧失了理智,摇摇晃晃地冲着众人而来! 21 新的线索出现 伙计这不人不鬼的样子,明显是没救了。 易叔给了他个痛快,抬枪打爆了他的喉咙,许是因为他感染的时间还太短,喉咙中没有蠕虫爬出来。 这一切发生的都太快,刚刚还在自己面前活生生的人此刻落得这样一个下场,祝元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还是控制不住心惊肉跳。 怪不得爷爷不想带他入行,这样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危险生活,是爷爷不想再让后代继续下去的吧。 一场危机解除,众人从一开始大获全胜的状态变成狼狈不堪的样子从盗洞钻出去。 此时又是夜里,一行人回到村子里的落脚点,休整一晚上,明天再出发。 第二天,易叔安排大部分伙计先带盗上来的明器回去,他带着剩下的人安顿祝元这边。 易叔的意思是,让祝元假装已经拿到了黄泉宝书,联系赶时间来交易。 只要他敢现身就扣住他,在暴力威胁之下,不信他不给祝元解毒。 但计划很美好,关键问题是祝元这边根本没有什么方式能联系赶尸匠。 “我怀疑他一直关注着我的动向,想蒙他,不容易。” 祝元无奈道。 现在他脑子很乱,不清楚下一步该做什么,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 易叔把他们带去了医院,一是想看看现代医学跟神秘尸毒能发生什么样的碰撞,二就是给豆兰做个全身检查。 豆兰身体素质还是挺强的,除了关节有些挫伤没有大毛病,最重要的是脑袋没出毛病,祝元就放心了。 至于祝元这边就难搞了,医院做了系统的全身检查,查出他因为缺乏锻炼跟饮食不均衡有营养不良跟轻微骨质疏松。 再有就是上呼吸道病毒性感染,乍一听这么名词祝元吓得要命,忙问医生还有得救吗。 医生贴心地安慰他不要过分担心,按照医嘱坚持吃感冒灵,最迟半个月也就痊愈了。 妈的,搞了半天竟然是在山中受凉感冒。 果然,尸毒这种近乎玄学的东西,还是没法被医学查出来。 祝元能感觉到自己的精神状态越来越差,常常小睡一会儿醒来就头疼,有时候还眼冒金星。 此外,胸闷,嗓子疼等一些症状也找了上来。 “我要真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以后见了我爹您可一定要告诉他,替我报仇啊。” 在医院,祝元拿到报告单的时候丧气地对易叔说。 “臭小子,什么死不死的,小心叔叔我揍你昂!” 易叔不乐意听到他说这样的话,当时就火了, “放心,只要有你叔我在,我肯定会想办法救你!” 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祝元一时很难消化。 如今有亲近的人在身边这么对待自己,紧绷好久的情绪隐隐出现要崩溃的迹象,想抱着易叔哭一场。 不过好歹还是憋回去了,因为云调急匆匆地找到他, “我有关于宝书新的线索。” 宝书的新线索是云调以前的老板提供的,他们两个之前的关系相比于雇佣与被雇佣,更像是一种交易关系。 除了必要维持生活的钱财之外,云调在老板那里基本什么都不要,就是为了交换老板的人脉帮他做调查。 现在,调查终于有了结果。 道阳观曾经在行当里算是一个挺有名的组织,虽然现在有落寞的趋势。 但曾经被当做道阳观接班人培养的云调父亲,当年道上很多人都认识。 因此云调前老板在一个曾经认识他父亲的人那里打听到,在他父亲选择退出后,似乎又秘密接了一趟活儿。 在这趟活儿中,云调父亲跟圈里人接触并不多,反而是跟一个研究考古学的老教授频繁接触。 这个“熟人”如今也已经退出行业,因为不想惹麻烦,所以不愿透露自己身份,但保证自己说的话都是真的。 云调父亲退出之后又接下的工作外人不了解,但云调太清楚。 他父亲频繁接触一个老教授,两人之间有关联的一定就是黄泉宝书。 这个老教授姓马,在学术界德高望重,甚至网上都能查到他的资料。 云调决定联系上他,之后去见一面,这趟应该不会像来钩子崖村找黄老头一样再扑空。 这条路确实可行,而且摆在祝元面前的也没有别的路可走,便跟云调一商量,尽快去跟马教授见面。 于是当天晚上,云调辗转弄到了马教授的联系方式,打电话过去。 马教授这人从事教育多年,桃李满天下,所以并不抗拒陌生号码突然打来的电话,觉得也许是自己曾经的学生,毫不防备就接了。 在被马教授问到身份时,云调小心的说出自己父亲的名字。 对面的马教授立刻就沉默了,这让守在开了免提的手机前的几人心中忐忑。 不过马教授在沉默之后深深的叹口气,开门见山对云调说, “我知道你是为了那件事而来,我最近有时间,你尽快抽时间来见我一面吧,我们好好聊聊。” 挂断电话后,祝元还沉浸在一种“太顺利”的真实感。 “可是,” 祝元又想到一个问题, “马教授那里就算是有宝书,也是你们道阳观的那一份,给我真的可以吗?” 目前他们已知的宝书有三份,一份是祝家祖传,一份是祝家从黄家那里得到的,这两份都毫无踪迹。 还有就是当年道阳观遗失的那一份,也是云调父亲失踪的原因。 “先救急吧,” 云调轻叹一口气, “相信师祖也会理解的,等用这份宝书套住赶尸匠,给你解了毒,大不了再给师祖送回去。” 事不宜迟,多耽误一份恐怕就多生一份变故。 云调用信息跟马教授确认了见面时间,第二天一行人就立刻坐火车往马教授所在的城市赶去。 豆兰也一并跟着去了,理由是她也要找她家那份黄泉宝书,万一能听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呢。 想着她也不碍事,关键时刻还能多个帮手,云调便同意了。 易叔肯定也是要跟着去的,他安排手下回到祝家蹲守赶尸匠,自己跟着他们踏上新一段行程。 马教授所在的城市跟他们现在的位置相隔甚远,火车要做足足一天一夜,途径很多站点。 到了第二天傍晚,火车再次从站点停靠,云调像是坐不住,拍了拍上铺的祝元, “出去抽根烟吧。” 祝元知道他并不抽烟,瞧他这样子看是有什么话要单独说,便跟着去了。 22 父亲失踪的理由 这是一个大站,站台上熙熙攘攘,也有不少人聚在一起抽烟闲聊。 祝元把烟盒递给云调时,他果然摆摆手。 于是祝元点燃一支香烟塞进自己嘴里,含糊不清地问云调到底想说什么。 “那天晚上在浴室,你晕过去了可能没听见我最后的问题。” 祝元点点头,自己确实对云调最后问了什么没印象。 “我想问的是,你们家之前没有尝试找过你父亲吗?” 这个问题,属实是把祝元给噎住了,一时间让他无法回答。 在他爷爷还在世的时候,找不找他父亲,取决于爷爷的态度。 祝元一直不清楚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总之,爷爷一直对父亲的事情表现得很气愤又抗拒。 那时候的祝元年纪小,想做什么事情,必定绕不开爷爷。 身为儿子,他怎么可能不担忧不思念毫无音讯的父亲。 这辈子打从一开始,他的人生就没有母亲存在,总不能之后就这么失去父亲。 但是找父亲下落的门路统共分为两种,一种为明,一种为暗。 明路自然就是报警,寻求社会帮助,但祝元父亲身份特殊,又不是普普通通的走失。 此举肯定不妥,搞不好再给他老爹来一场飞来横祸给送进去。 暗路就是通过道上的消息,在这方面祝元属实是有心无力。 在爷爷的刻意保护下,他根本没有接触过这一些,唯一算是相熟的“道上人”就是易叔。 爷爷在世时,易叔肯定是看爷爷的态度,祝元长大些之后有悄悄拜托易叔帮忙留意一下父亲的消息。 到现在易叔只字未提,想来这些年也没有什么结果。 祝元长长地吐出一口烟雾,像是深叹了一口无奈, “云调,咱们都是当儿子的,你也能理解,” “我父亲一走这么多年没有音讯,我不可能心中没有任何感觉。” “但我跟你不一样,我身边虽然有爷爷在,但我一直都是游离在事件之外,” “在遇到你之前,我都没想到过把黄泉宝书跟我父亲联系起来。” 他丢掉烟屁股,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爷爷不让去找我爸,很大可能他是知道我爸要去做什么,” “我爸要做的这件事,要么十分危险,遭到爷爷的强烈反对,要么就是违背爷爷一生的认知,是一件难以启齿的事情。” 祝元分析道, “但关于这些,爷爷到死也不吐口,找不到我爸,我也永远不会知道他消失是为什么。” 爷爷半辈子都生他父亲的气,但到临终弥留之际,神志不清的老爷子口中声声低唤的还是唯一儿子的名字。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面对祝元如此苦恼的状态,云调判断不出自己现在说这话合不合适。 “如果有线索的话,我肯定想找到他啊,不管是生是死,起码让我心里有个数。” 祝元说着,突然脑筋就想通了,明白为什么云调一直在追问自己这些。 “云调,你该不会是担心尸毒的问题解决,我就不再执着宝书,跟你分道扬镳吧?” 云调的神情闪过一丝古怪,虽然很快就被调整好,但还是被祝元注意到了。 “反正,我肯定是要把握住宝书的线索去找我父亲的。” 在之前的寻找中,他已经扑空过太多次,其实心中一直很没底。 即使这次在马教授手中得到了宝书,那就一定保证能找到他父亲吗? 他的目的并不在宝书,目的还是要找人啊。 但祝元只要找到宝书,交代了赶尸匠,其实就可以抽身了。 他是一个被家人保护起来的孩子,他的家人肯定不希望他深入其中。 但云调…… 不得不承认,他不想失去一个同伴,一个人的力量总是单薄的。 “放心吧,哥们,” 祝元确定了他的担忧,使劲儿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帮了我这么多,我要是办完自己的事儿拍拍屁股就走,岂不是太不是个人了,” “就算我看上去不像什么好人,咱们相处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也不能这么不信任我啊。” 云调没有说话,轻微地点了点头。 半晌,祝元听到他嘴里轻吐出一句, “谢谢。” 火车即将开动,列车员催促起站台上的人,他们没再聊下去,匆匆忙忙返回火车上。 一行人到达目的地的时间是第三天上午,找当地市场简单吃过早饭,易叔还买了些礼品带上。 一行四个人上门,也算是浩浩荡荡,云调一边犹豫着该怎么相互介绍,一边按响马教授家门上的老式门铃。 可能是为了照顾老人,这种门铃改装过,按起来声音震天响。 可饶是如此,马家一直没人来开门。 马教授的儿子一家跟他一起生活,儿子又有一儿一女。 算起来,这家一共有五口人。 这会儿时间,年轻人应该上班上学去了,想到可能只有马教授一个人在家,老人耳背听不见铃声,云调又多摁了好几下。 最终,门铃声把隔壁邻居都吵醒了,隔壁老太太一脸不悦的推开门, “你们什么人啊,找老马干什么?” “哦,我们是考古学院的学生,遇到了一些解决不了的学术问题,这不导师带我们来请教马教授,” 祝元的脑子转的快,给他们几个一下子编好身份, “我们已经跟马教授约好了,但他好像没听见门响。” 隔壁老太太感觉出不对,倒不是怀疑他们的身份, “哎?奇怪了,老马平常不耳聋啊,” “而且今早没听见他家孩子们出门,这会儿应该都在家啊,怎么不给人开门呢?” 老太太嘟哝着,走到门前,拍着门帮他们喊了几声, “老马呀,还没睡醒吗?有学生来找你呐!” 即使这样,房门里面依旧一片寂静。 云调皱起眉头,趴在门缝上,祝元以为他在听声音,仔细一看发现他在闻味道, “出事儿,” 云调转过头来,满脸紧张地说, “里面有血腥味。” 几人相互间使了个眼色,豆兰取下发卡来撬锁眼,这种老式防盗门在她手里不超过三秒就栽了。 豆兰拉开防盗门,云调直接牟足力气一脚冲着里面的木门踹过去。 房门踹开,首先映入众人眼帘的就是客厅里的一大团浓稠的血迹。 在他们身后的老太太立刻吓得大叫起来,声音没有惊动屋子里的任何人。 刚才老太太说,今早马家没有任何人出门。 现如今房门被踹开,屋子里都没人出声,说明马家人恐怕如今凶多吉少! 23 教授一家灭门惨案 邻居老太太见到血迹,尖叫着要去报警。 这话可触发了豆兰的反弹机制,都不用别人指挥什么,她直接连安慰带推搡地把老太太推回自己家中,同时给祝元他们使眼色。 以他们几个人的身份,最好还是不要跟警察打交道。 但马家这种情况,又不能放任不管,最后决定由易叔负责留在外面望风,祝元跟云调进去查看一下。 绕过客厅正对门口的血迹小心翼翼地走进去,就见到一个年轻的女孩子歪着头坐在地上,后背倚靠着沙发腿。 女孩脖颈下锁骨处有鲜血渗出,身旁丢着一把沾血的水果刀,看来就是凶器。 祝元感觉女孩的状况有些不对劲,凑过去试探一下鼻息,果然还有气儿。 “这得救人啊。” 他小声地对云调说。 云调点点头,让他出去跟易叔商量,自己则走进了里面的房间。 主卧的地面上躺着中年一男一女,想必就是马教授的儿子跟儿媳。 很遗憾,他们没有女孩那么幸运,脑袋被重物砸伤,已经没了气息。 靠近主卧的是马教授的卧房,装饰风格非常古朴。 马教授倒在书桌的椅子上,仰面朝天,一样是脑袋上被重物开了洞,即使云调不断祈祷,也不得不承认马教授已经死亡多时。 马家一家人,除了正好不在家的马教授孙子外,全家都遭遇毒手,三口人丧命,可谓惨绝人寰。 一息尚存的女孩不能不救,经过商量,由身份较为干净的祝元负责报警跟叫救护车。 在警方赶来之前,一行人找理由先行离开,嘱咐邻居老太太在救护车到来之前照顾一下受伤的女孩。 老太太跟马家一家人熟识,当然不会拒绝。 为了防止引火烧身,在易叔的指挥下,他们买了当天的火车票,一路颠簸,几乎是马不停蹄的赶回祝家落脚。 这一路上,大家都想不明白,怎么偏偏这么巧,马教授刚跟云调约好见面,马家就遭遇灭门。 这让祝元跟云调不约而同的想到之前的猜测。 在他们察觉不对的背后,有一个神秘的势力盯上黄泉宝书。 这个势力,不仅十多年前出手过,现在依旧存在,并且仍然紧盯着黄泉宝书。 他们袭击马家,一是为了抢夺可能在马教授手中的黄泉宝书,二是为了阻止马教授这个知情者跟云调见面。 如果当年云调父亲失踪后,黄泉宝书落入马教授手中。 马教授平安无事的生活这么多年,现在突然遭遇袭击,很大可能是因为云调的联系而打草惊蛇。 想到这一层,云调一直懊悔不已,觉得是自己太心急,害了马教授一家。 祝元心中也不好受,毕竟云调这么着急联系马教授,一定原因上也是为了他。 他身上的尸毒耽误不得,所以他们的行动才一直这样仓促。 跟来时的激动不同,回去的路上几人都垂头丧气。 亲身经历一场灭门案,谁心中都不可能没有感觉。 下了火车,易叔联系留在祝家民宿看守的伙计开车来接人,顺便问问伙计这几天有没有什么异常。 “倒是没有什么人来,就是昨天接了一通电话,问这里的老板是不是叫祝元。” 伙计一边开车,一边回答道。 祝元心中一紧,忙问伙计是怎么回答的。 易叔的伙计都很机灵,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对面身份。 但是对面没有回答,直接挂断了通话。 因为祝家是营业性质的民宿,有联系方式挂在第三方平台上,对方是通过平台打电话联系的。 因为对方出示的是平台为了保护隐私随机生成的虚拟号,伙计没法追查回去。 “那听声音的话,对方大概是个什么样的人?男的女的?年纪多大?” 祝元追问。 “是个男的,听着特别年轻,也许就十几岁的样子。” 伙计回忆着回答。 这样啊…… 祝元皱起眉头,那个赶尸匠的年纪看上去已经人到中年,声音也很干涩,就算是通过电话,听上去也肯定不像少年。 但难保,这个打电话来询问他的年轻人不是赶尸匠的同伙。 祝元心中发乱,易叔看出来,安慰他不要担心。 要是赶尸匠再敢来,那就让他有来无回。 车子开回祝家,祝元老远就看到院子大门开着,心中预感不妙。 这段时间,民宿暂停营业,肯定是要天天关门,尤其易叔伙计都是谨慎的性格,指定得是天天大门紧闭,毫无动静的状态。 易叔了解自己伙计,也感觉到不对劲,让开车的伙计靠边停车,他们下车走过去。 一进院子,场面果然不妙。 易叔留下的伙计横七竖八躺了一院子,竟是没有一个好好站着的。 院子里唯一还立着的,是一个长发高束的少年,穿着老式的无袖盘口上衣,带着半掌手套的那只手腕上带着用红线穿成的金锁,浑身散发着一种神秘的宗教气息。 更惹眼的,是少年身背一个漆黑的桶状布袋,根据在云调这里的经验,祝元能猜到里面装的应该也是一把长剑。 “啧啧,我就说你们一起上也白搭,干嘛还浪费力气呢?” 少年瞧了躺了一地的伙计,无奈地啧了两声。 从祝家到火车站,开车一个来回也用不了多少时间。 伙计开车出门的时候,这家伙还没有到,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留守的全部伙计都被撂倒。 难不成,都是都秒杀的吗? 易叔的伙计又不是街边随便找的流氓,一定的实力还是有的。 这么多人都干不过眼前这个个头还没有祝元高的少年? 祝元心中一颤,心想这次完了,不是踢到铁板,是铁板自己找上门了。 少年注意到有人进来,抬头似乎想冲他们说些什么,云调已经操着剑上了。 抢占先机就是为了让对方猝不及防,少年果然没来得及应对,只能匆忙躲闪。 “哦呀,有点意思。” 少年冲着云调笑笑,笑容看上去竟然有些癫狂。 云调其实也心中发虚,不确定自己有没有资格当这个强的变态的小少年的对方。 但对方已经起了性质,摆出一个起势, “来嘛,过两招,我又不会杀你。” 事已至此,云调只能握紧长剑冲上去,少年并不打算出剑,赤手空拳格挡。 少年一面弯腰仰头躲过云调的剑锋,而后立刻起身,一掌推在他肩膀上。 云调吃痛踉跄几步,少年趁机一个扫腿把他扫倒在地,两指并拢比作利器状,直指他的喉咙! 24 你好我是万璞玉 如果少年手里真的拿着什么利器,那么这会儿云调喉咙已经被戳破了。 更别说两人的“比试”,本身就是不对等的。 云调操着长剑,而少年赤手空拳,而且还是在负重的状态下。 祝元又不是没学过物理,从少年的动作就能看出,他身背的长剑重量绝对不清。 这场“比试”,云调算是输得彻底。 云调神情紧张地紧盯着少年,但对方对他没有下一步动作,反而屈起手指,在他的剑身上轻敲了一下。 剑身发出清脆的一声“当”,少年应声又笑起来。 “这把剑,让你保养得很好嘛,叫什么来着,朱雀剑?” 听少年这意思,像是认识云调,但云调明显不清楚对方的身份。 一直缩在祝元身后的豆兰,瞧着少年的模样,突然小声说, “啊,这,这个人……” 祝元很是惊讶, “你认识?” 结果下一秒就见豆兰脸蛋涨得粉扑扑的说, “这人好帅啊。” 草了,祝元一拍脑门,心说怎么能指望这丫头说出什么有用的话来。 少年收手,云调也站起身,直盯着少年开口, “你是道阳观的人。” 这不是一个疑问句,并不是在询问少年的身份,而是非常确定。 “昂,” 少年答应,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坐下来, “虽然你不认识我,但我知道你,” “我叫万璞玉,按照辈分来说,你要叫我一声师叔。” 万璞玉,云调父亲的师弟,不过是在他父亲离开道阳观后才拜入师门的。 “告诉你个不幸的消息,我师父你师祖上个月作古了,留下的遗愿是让我把你找回来。” 万璞玉一边说着,一边把身背的剑袋解下来顺手丢在石桌上。 面对云调打量的目光,他毫不顾忌的回应对, “对,这就是你手里那把赝品的正版,等我死了就传给你昂。” 这人说话还真是不客气啊,祝元心想着,没想到更不客气的还在后面。 “你,是祝元吧?这里的老板?” 万璞玉的目光陡然投过来,祝元莫名像是幼儿园被老师点到名字的小朋友一样,猛地站直了身子。 这么看到,之前伙计提到的,打电话来的人应该就是这位来自道阳观的小师叔。 但问题是,他找云调为什么会找到祝元这里?他早就知道云调回来找祝元联手? 他们不是从来没联系吗? 脑子里一下子涌上来的问题太多,祝元还没来得及问,就被小师叔堵了回去, “附近有什么比较推荐的外卖吗,我得赶紧点一份,我从早上到现在一直没来得及吃饭嘞。” 呃,外卖? 短短几句话的接触,这人的性格就相当明显地展示出来。 这哥们儿是top级别的自来熟吧,祝元上学那会儿,倒是挺喜欢这种性格的人。 但现在可能是年纪大了,一下子适应不来。 看在对方虽然年纪小,但好歹也算是个“长辈”,于是祝元小心地提议, “我这儿有厨房,要不我给你做点儿?很快的。” “不用,” 万璞玉摆摆手,非常自然地指挥起来, “你们都坐下,我需要你们汇报一下这段时间都做了什么,十分钟够吗?” 不是,这,这几个意思? 这副老板一样的态度直接把几人都整懵了,尤其是易叔。 他作为上位者已经很多年,哪里习惯被一个小毛孩子指手画脚,于是不悦的皱起眉头, “包括我吗?” 万璞玉上下打量他一番,开口道, “你要没什么想说的,就去厨房炒俩菜吧。” 此话一出,祝元满脑子都是“我靠,这年轻人!” 本来以为这小师叔就是个自然的自来熟,现在看来他只是天生性格拽的没边儿。 一看就没怎么经历社会毒打的样子,不过以他表现出来的实力,似乎只有他毒打社会的份儿。 “小子,你知道我是谁吗?” 易叔气得都咬起牙来。 “坪县易老板嘛,” 万璞玉非常坦然地回答, “我还知道你其实不是坪县出身,之所以被这么称呼是因为你曾经是坪县祝把头的伙计,发家还是靠的祝把头,” “我师父跟祝把头曾经是把兄弟,所以咱俩是平级,道上可不论年龄讨尊重。” 万璞玉说着,还给他一个“看我不爽就来打我”的眼神,可把易叔气了个够呛。 终于,还是跟他算是有关系的云调不忍他这么“狂悖”下去,冷冷的开口道, “你要只是来找事儿的,可以回去了。” “你当我乐意见你呢,还不是因为你师祖的遗愿,” “我想着人死都死了,就尊重他一下,免得他半夜里化成鬼来找我。” 万璞玉双手一摊,表示自己也很无奈。 “那你来找我到底想干什么?” 万璞玉只说他听师父遗愿来找云调,但没说为什么要找他。 总不能,是把他带回去观里出家吧。 “来帮你,帮你做想做的事情,这个理由充分吗?” 万璞玉挑挑眉,简直让云调无话可说。 “所以我需要了解你们现在的动向,你们一定不会拒绝我加入的,毕竟我这么强。” 万璞玉收回在云调身上的目光,把在座的每个人都打量一遍。 “那行吧,” 祝元叹口气道,这还真是一个无法拒绝的理由, “既然你是云调的师叔,那也算是自己人。” 豆兰像个小学生一样率先举手, “我能先说吗?” 万璞玉点点头表示同意,于是豆兰提出一个问题, “你真的是个道士吗?” “昂。” “那你能娶媳妇儿吗?不能的话只谈恋爱不结婚可以吗?” 万璞玉没有再搭理她,直接略过她对云调跟祝元说, “来你们讲,她可以闭嘴了。” 云调冷淡的脾气显然不是一个适合讲故事的人,于是只能祝元接过话头。 从他被赶尸匠威胁讲起,包括中间黄家发生的事情,古墓里诡异的血尸跟飞蛾,最后是昨天在马家的灭门惨案。 万璞玉起先还在拿手机点外卖,后面听得眉头越来越皱,干脆撂下手机,冲祝元领子伸出手, “你那个尸毒,给我看看。” 祝元往前叹了一下脖子,万璞玉扯开他的围巾,里面那个越来越一塌糊涂的黑手印暴露出来。 万璞玉一边观察一边啧声,听得祝元心底越来越凉, “小师叔,我这还有救吗?” “当然有救,” 万璞玉收回手,斩钉截铁地说, “因为你这压根儿就不是什么尸毒。” 25 姑姑的及时回归 “不,不是尸毒,那是什么?” 祝元紧张到磕磕巴巴,不是尸毒,会是更严重的玩意儿吗? 化学毒药?放射性物质? “我曾经在云南接触过一种很神奇的植物,” 万璞玉不在意他的紧张,不慌不忙地解释道, “这种植物碾碎后流出的汁液一开始是透明的,跟空气接触一段时间后,就会氧化发黑,一时间很难去掉。” “所以有些人拿它当作一种短效纹身的颜料,” 不过这种汁液附着在皮肤上,会逐渐被汗水冲花,也不是很好用。” “所,所以……” 祝元感觉自己的喉咙骤然收紧, “你是说,这只是一种纹身颜料?” “昂。” “可是我真的有出现身体虚弱的症状啊!” “心理作用吧?而且你也有些感冒,吃点感冒药试试。” “我发现它的第一时间就去洗了,没洗掉啊!” “用清水确实很难洗掉啊,” 万璞玉无奈的一摊手, “你多找些材料试试,什么风油精啊,花生油啊,橄榄油什么的。” “就这么简单吗?” 祝元还是难以置信。 他竟然被一种植物颜料威胁了这么久!说出去别活了,找块豆腐干撞死吧! 这么想来,赶尸匠应该是提前把植物汁液抹在自己手上,然后再掐祝元脖子。 等到第二天,一个黑色的手印就会浮现出来。 祝元脸色憋得红的要发紫,没再说什么,从院子里的石凳上跳起来,回房间里开始翻箱倒柜找油性物质。 几分钟后,院子里的众人都听见自他的房间里爆发出一声响彻天际的咆哮, “死骗子!我操你亲大爷!” “哦呀,看来是成功了。” 万璞玉毫不留情地补刀一句。 这么多人在祝家,肯定得安排住处。 本身祝家一个大院子改建成一间间房的民宿,肯定是不缺住处的。 但是在他出发钩子崖村之前,赶尸匠控制着他的“尸体大军”破坏了不少房间的窗户跟门锁,很多房间需要维护。 在回来的路上,祝元就在盘算着怎么安排房间,剩下还可以使用的房间,勉强也可以住下他们这些人。 但没想到中途又杀出个“小师叔”,这下可不好安排万璞玉。 还能使用的房间倒是还有一间,不过是个走廊尾房,所以平常经常堆放杂物,不住人。 以万璞玉表现出来的性格,让他住这个房间真的可以吗? 祝元心中忐忑,都想好了大不了让万璞玉住自己房间,只要相安无事就好。 结果没料到万璞玉丝毫不介意,拎着自己的行李就住进尾房,在关门之前让祝元把他的外卖给拿上来。 这个人还真是…… 祝元头一次这么清晰的认识到一些心理学家为什么说人的性格本质是复杂的。 傍晚,心事重重的祝元也没有心张罗这么多人的晚饭,打电话给附近饭店订了一桌菜。 撂下手机,他扑进久违的自己床里烦躁地辗转反侧。 所谓的“尸毒”,也就是脖子上的黑手印已经被他用风油精擦掉。 担心了这么久的玩意儿,连半瓶风油精都没有敌过。 但事情还不算翻篇,赶尸匠还不一定会不会再回来。 而赶尸匠又清不清楚他已经识破这个诡计? 没过去多久,民宿大门传来按门铃的声音,祝元吃惊饭店送餐的速度怎么这么快,这会儿工夫够出国的吗? 大门的门铃是可视的,祝元打开视频一看,门外不是饭店员工,而是一个打扮时髦的女人。 “喂喂,祝伯,是我啊!开门呐!” 祝元看着视频另一头的女人,足足愣了半分钟才反应过来,这竟然是姑姑! 姑姑名叫林静,并不是祝元的亲姑姑,早年间跟着他爷爷混。 爷爷看她有本事,又心疼她年纪小,便认她作干女儿。 爷爷当年抽身隐退,林静选择跟着一起走,但后来她跟一个外国男人恋爱,爷爷觉得那个男人不怎么样,非常反对。 林静执迷不悟,竟然选择跟爷爷断绝联系,跟男人远走国外。 那时候祝元还太小,对姑姑的故事没什么印象,只依稀记得小时候姑姑照顾过他很长一段时间。 姑姑突然离开,年幼的祝元还特别消沉了一段时间。 今天,要不是女人叫出“祝伯”这个称呼,祝元都没反应过来这是谁。 祝元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赶紧跑出去迎接多年没见的姑姑。 姑姑现如今虽然人到中年,但基本还是祝元印象中那种漂亮的样子,打扮非常精致。 林静看着祝元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激动地一把抱住他, “天呐,我的小元长这么大了!” “姑姑,姑姑啊……” 祝元把她请进院子,询问她为什么突然回来了。 这不问还好,一问起来,眼看姑姑捂着嘴就要哭出来。 原来这些年在国外,一开始她跟那个男人结婚后也过了几年幸福生活。 但后来男人生意破产,生活拮据,老话说贫贱夫妻百事哀,他们夫妻之间的关系越来越紧张。 她跟男人离婚,又不想这么灰头土脸地回国,便咬牙在国外打拼。 “那现在呢?” “呜,生意彻底失败了……” 姑姑这下是彻底哭了出来。 搂着倚靠在自己肩膀上的姑姑,祝元心说最近这桩桩件件的都叫什么事儿啊。 安抚好姑姑的情绪,祝元订的晚餐也到了,民宿有一个提供给客人聚会的活动厅,他们这些人聚在一起吃晚餐完全够用。 姑姑跟易叔也是好多年没见,热络的聊天很快活跃起餐桌上的气氛。 万璞玉并没有下楼来跟他们一起吃晚饭,给祝元的理由是自己不喜欢跟很多人待在一起。 这让豆兰很失望,难得她有沉默不语的时候。 这丫头,之前对云调表现得挺感兴趣,现在明显是移情别恋了。 不过小丫头的丝丝缕缕的感情,也没人放在心上。 晚餐最后是在姑姑得知祝元爷爷已经过世,自己错过最后一面懊悔的哭声中结束的。 因为姑姑的到来,住宿情况又得重新分配,云调答应跟他挤在一起,把房间留给姑姑。 晚饭后,姑姑一边哭哭啼啼,一边帮着祝元收拾好残羹冷炙,趁这个机会,祝元问姑姑知不知道“黄泉宝书”。 “知道啊,” 姑姑很坦然地回答,毕竟她还没来得及了解祝元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 “你爷爷应该留下了两份吧。” 妙啊,姑姑的回归可以说是太及时! 26 二十二年前沉痛的真相 在钩子崖村,祝家跟黄老头的故事中,有一个至关重要的人物,好像一直被祝元忽略了。 那就是赶尸匠故事中的“女尸”,黄老四口中到村中时还活生生的女人。 而这个女人,就是祝元素未谋面的亲生母亲。 从姑姑那里得知这个消息,祝元切实体会到了什么叫五雷轰顶。 看着他的反应,姑姑突然明白过来,原来祝元这么多年并不清楚自己的身世。 祝老爷子,一直选择瞒着他。 “坏,坏了,姑姑是不是多话了?” 林静语气很是忐忑。 祝元双手捂脸,努力的平静了一下,对姑姑说, “您继续说,我这么大的人了,有些事情总该知道。” 林静咬咬嘴唇,接下来的故事,才是让身为孩子的祝元跟难以解释的。 当年祝元爷爷从生意中抽身北上,但能猜到,这种事情就跟谈恋爱分手似的,不管态度多么决绝,总不可能一下子就断干净。 更何况当时,祝元父亲手下还有属于他的一小部分生意在运行。 一方面跟旧业务收尾,一方面安顿新家,爷俩当时都有得忙。 而意外就在这个两相过渡的时期发生。 祝元母亲怀上身孕本是一件喜事,但一向谨慎的爷爷总觉得心中不安,于是安排祝元母亲回乡下娘家养胎待产。 当时随行护送的是祝元父亲安排的伙计,二十多年前一些地方治安还很混乱,伙计被害死,祝元母亲不知所踪。 祝元父亲后悔不已,跟爷爷放下手头所有的事情寻找妻子的下落。 本来以为是曾经道上的对手搞的鬼,没想到只是有人见他母亲势单力薄,把她拐卖走了。 拐走她的人,就是黄老头的二儿子! 祝家爷俩一路打听到钩子崖村,为了不打草惊蛇,假装神棍入村,却得知祝元母亲早已死去。 于是他们故意说村中有异闹邪祟,暗地里宰了那些曾经欺辱过祝元母亲的家伙,让村中闹鬼,冤死女人回来杀人的传言坐实。 不过黄老头年轻时也算是剑光血影中混出来的,隐隐感觉到事情可不是“闹鬼”这么简单。 他猜到儿子带回来的那个女人身份不简单,他们家这是捅了马蜂窝。 于是他把黄老二送进后山藏起来,自己约见祝家爷俩谈判。 黄老头谈判的资本,就是他曾经意外得来的一卷黄泉宝书。 他知道这东西的重要性,但在他这种没本事的人手里就是废纸一堆。 从对方来势能看出能力不凡,想试试看这东西能不能换回自己那倒霉儿子的一条命。 在这件事上,黄老头只能说是赌对了解题思路,没赌对答案。 祝家父子确实不能把事情做绝,因为他们已经得知,虽然妻子离世,但她生前拼命把孩子保住了。 这个还在,当时还在黄家手里,为了他这条小命,祝家暂时还不能对黄老二做绝。 但在这场斗心眼儿的博弈中,祝家又不能太明显的表现出己方对孩子的重视,给别人拿捏自己的机会。 黄老头捧出黄泉宝书,简直是个太妙的借口。 祝家父子收下黄泉宝书,那么他们的目的就从“找人”变成利用黄家“带回一个女人”的机会捣乱,就是为了带走黄老头藏了机会一辈子的宝贝。 同时,还找个借口,像是“勉为其难”解决掉黄家留着也是个麻烦的孩子。 祝家父子当时假装的身份是神棍嘛,于是就借口什么“炼尸”,要把女人的尸身跟她生的孩子炼“子母煞”之类。 黄老头才不管他们是要把尸体跟孩子带走做法器,还是煲汤,总之赶紧送走才是正事。 至于这个孩子的身份,姑姑当然不用明说了,祝家这一代就一个孩子,是谁不是显而易见吗。 姑姑的一番话听完,祝元只觉得大夏天闷热的夜里,他脊背上的汗却阵阵发凉,胃里是控制不住的翻江倒海。 竟然是这样,竟然是这样! 那一卷黄泉宝书,是用他母亲的命换来的。 他这一条命,也是母亲拼死换来的啊! 姑姑的讲述方式已经很委婉,中间还忍不住发出阵阵叹息。 但祝元也不是天真的小孩子,他能想到这个故事的全貌,母亲当年遭遇的细节,只会比讲述出来的更加痛苦。 二十二年前,母亲在那个偏僻阴暗的小山村究竟遭遇了怎样的苦难! 祝元的胃袋跟胸腔都有热流在翻腾,咬着牙艰难问出, “那始作俑者呢?害了我母亲的黄老二,就这么被放过了?” 虽然当时父亲跟爷爷做出的选择都是为了先保住祝元这条小命,但要是罪魁祸首没有得到应有的惩罚,祝元能活生生把自己给气死。 “依你爸的脾气,怎么可能放过他。” 姑姑又轻叹一口气, “虽然表面上跟那个姓黄的老掌灯做的交易是带走宝书,不再追究他儿子,” “但实际上,你爸确实没亲手了结他,而是把他引到村子后山的古墓中去,” “听你爸说,墓中有一般人发现不了的机关,把那贼种困死在了里面。” 这么说…… 祝元突然想到在后山古墓中神秘出现的第四只血尸。 现在仔细想来,那只血尸的打扮确实跟其它有所不同,应该是更早进入墓中被困的。 黄老二最后的下场,是被困在古墓之中,被那种诡异的蠕虫寄生,变得不人不鬼,最后还成为蠕虫孵化成蛾子的养料。 这么想到,祝元心中总算是舒畅一些。 祝元想追问姑姑知不知道当年他父亲为什么会离家,仔细想来父亲离家是在姑姑嫁去国外后的事情,姑姑果然也不清楚。 不过姑姑能猜出个大概来, “当年在黄家手里拿回黄泉宝书后,你爸跟你爷爷就产生了意见分歧,爷俩还大吵一架。” 祝元父亲想搜集起全部的黄泉宝书,找到宝书背后的宝藏,爷爷却觉得他人心不足,极力制止,还想把宝书深藏起来。 后来祝元父亲离家出走,爷爷对他很是生气,想来大概也逃不过这个理由。 如此想来,祝元觉得黄泉宝书不在家中,也许是被父亲给带走了。 父亲一定要寻找宝书背后的财宝,是后悔曾经没有保护好母亲,想壮大自己实力吗? 那爷爷反对他出手,是担心他引火烧身,平静的日子才是最来之不易吗? 祝元心里很乱,他觉得父亲跟爷爷的想法都有道理。 夜已经深了,他不好再打扰姑姑休息,叮嘱姑姑几句好好休息,便回去自己房间。 然而他回去才发现,本该跟他住在一起的云调,这会儿却不在房间里。 27 不信任的人 反正心如乱麻也睡不着,祝元就一直坐着等到云调回来。 云调轻手轻脚的推开房门,发现他没睡也很惊讶, “在等我吗?” “哦,也不全是。” 祝元活动了一下坐僵了肩膀, “你去哪儿了?” 之前从窗户里看到,云调也没有去院子里,祝元一开始还以为他跑路了。 后来才想到,他可能单独去跟万璞玉见面了。 毕竟,人家也算叔侄。 果然,云调轻轻关上房门, “我去看了看万璞玉。” 这句回答后,云调没有再说下去,显然不想透露他跟万璞玉之间都聊了什么。 于是祝元识趣的没有问下去,让云调早点睡吧。 他房间里有一张可以拉开变成床铺的沙发床,躺上去还挺宽敞的。 云调好歹是客人,于是他主动躺去沙发床上。 而云调不知道想到什么,轻叹一口气,关上了房间里昏黄的夜灯。 旁边的床上传来窸窸窣窣躺下的声音,随即房间陷入平静的黑暗中。 但躺下的祝元,反而越来越清醒。 不知过去多久,房间里突然响起云调的声音, “你也睡不着是吗?” 祝元应了一声, “被你发现了。” 既然话匣子打开,祝元索性就把心中的烦闷讲出来, “云调,我突然开始迷茫,我接下来还有找宝书的必要吗?” “你想退出了?” 一段沉默后,云调开口, “你的问题现在基本解决,想退出也没什么不可以,” “我想找同伴,但也不能绑着你往前,大不了……” “你是想说大不了之后你可以跟豆兰组队,还是你的小师叔会帮你?” 祝元帮他接上话。 这个想法乍听上去离谱,但仔细一想又有什么不合适的呢? 万璞玉很强,辈分上还是云调的长辈,豆兰虽然行为上是个不着调的小姑娘,但在倒斗的技术上,也是甩祝元一条街去的。 也许他就应该退出,按照爷爷给他制定的人生路线,远离这些危险。 但人生有些路是不能开始的,一旦开始,就很难停下来。 回想过去这段时间发生的种种,祝元又会产生一种就此打住很难甘心的感觉。 更何况,他的父亲,他最后的亲人还在未知的路上。 “我不是……这个意思。” 祝元咬了咬牙,这不知道是他这段时间第几次做这个动作。 这短短不到半个月的时间,他好像总陷入纠结,然后在纠结中纠结着做决定。 在没遇到大事之前,平静的生活不会让他发现自己这么没用。 “我今晚,在姑姑那里了解到我爸想找齐黄泉宝书,所以跟我爷爷产生分歧,离开家,从此失踪。” “我觉得我爸的想法是对的,爷爷的想法也是对的,我不知道我该认同谁。” “你为什么非得认同谁呢?” 云调反问他, “你可以认同自己。” “我以前的哲学老师教给我,人的思维一旦摆出选项,其实就已经偏了,” “你心底是有答案的,你差的,只是一个决断。” “你还……学过哲学?” 祝元吃惊地从沙发床上坐了起来。 云调又沉默了一下,对他说, “不聊了,我要睡觉了。” 房间再次陷入寂静,旁边很快传来均匀的呼吸声,竟然真的说睡就睡着了。 一焦虑就会失眠的祝元,真是羡慕这个技能。 这晚,祝元说不清楚自己最后是怎么睡过去的,总之意识消失时已经到了很晚。 因此,第二天他睡醒的时候,姑姑连早饭都准备好了。 “整个院子里起床最晚的就是我了吗?” 祝元走出房间,打着哈欠迎上易叔。 “不是啊,” 易叔精神恹恹,竟然也一副没睡好的样子, “道阳观那小伙子,到现在还在屋里缩着呢。” 听到万璞玉的名字,祝元稍微清醒了一些,使劲儿揉了揉脸颊让自己清醒, “姑姑的早饭做好了吧?正好我也有事儿找他,我去叫他起床。” 走到万璞玉房间门口,祝元犹豫着该怎么开口自己的话题, 人到了一定年纪就会想得多,比如现在他觉得跟万璞玉之间没有熟到可以单刀直入的地步。 但有些话题,他又不得不跟万璞玉聊的。 在门口转了两圈,万璞玉自己打开了门, “你是在计划暗杀我吗?” “啊,呃,你已经起了啊……” 祝元尴尬的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早就起了,不想出门而已,” 万璞玉打量他一下, “干什么?” “叫你来吃早饭,顺便……” 万璞玉见他吞吞吐吐,看出他有话要说,就在门口侧了侧身, “进来说吧。” 万璞玉这人比较直接,这确实算得上他的优点。 他这样,祝元的纠结也少了很多。 “咳,小师傅,你知道黄泉宝书吗。” “知道,” 万璞玉立刻回答,同时还反问回去, “你不知道吗?” “我当然知道,不过我了解得很少。” 万璞玉点头认同, “你爷爷有心让你远离这些,你没接触过也正常。” “那你见过黄泉宝书吗?” 祝元又问。 “见过。” 是肯定的回答,然后没有了。 正常情况下说到这里,他们两个就应该进入话题聊起来,但万璞玉不是正常人。 “道阳观的宝书遗失了是不是?” “是。” 又是肯定的回答,且没有后续。 万璞玉每一个问题都回答了他,但祝元问了一圈,根本没有一点收获。 “不是,小师叔,我的意思是,你见过的宝书是什么样子,一种古籍吗?” 祝元一直以来,对“黄泉宝书”只有一种模糊的概念。 一开始觉得是一本书,后来觉得是分卷的很多本书。 既然是唐末成书,流传很多年,宝书肯定相当古老。 如果其中有段时间保存不当,那它还真的有完整书页存在吗? “你好像对宝书有一种误区,” 万璞玉回答他, “宝书其实并不是一本书,宝书分为五卷,每一卷其实是一件器物。” “器物?” 这还真是吃惊的新发现,他们这些人,包括易叔跟姑姑在内,万璞玉是唯一真正见过宝书的人。 “是什么样的器物?起码道阳观那一件是什么?” 祝元立刻激动地追问下去,但这个问题万璞玉不会再回答。 “我现在不会告诉你,” 万璞玉摇头道, “因为这里,有我不信任的人。” 28 赶尸匠来电 不信任的人? 什么意思? 如果万璞玉不信任祝元的话,他大可以直接说。 以祝元的实力,肯定不敢反驳。 但他却用了这么一种奇怪的说法,说明他不信任的人不是祝元,明显是除他之外的人。 “谁?你不信任谁?” 云调是他师侄,昨晚两人还长谈过,基本可以排除。 祝元本人也可以排除,剩下的人中,对于祝元来说,似乎只有豆兰是外人。 但祝元直觉万璞玉指的是易叔,两人基本没有交流,却好像天生磁场不对付。 这个问题很傻比,万璞玉肯定不会回答他。 他直接站起身, “开饭了吧,我要去吃早饭了。” 两人一前一后下楼,姑姑正在厨房盛饭。 他们这一群人加上易叔的伙计,姑姑这会儿忙得像是食堂阿姨。 万璞玉很自然地走进厨房帮忙,祝元惊讶地发现这人竟然是想跟姑姑搭讪。 “论起来我得叫你声姐呀。” “哦呦,你这小帅哥有意思,瞧着你我都觉得自己年轻了二十岁。” 姑姑笑得花枝乱颤,两个人有说有笑,也想过来帮忙的豆兰都看傻了。 “这,这,为什么啊……” 小丫头看上去要哭。 易叔洗漱完过来,就瞧见这喜人的一幕,拍了拍豆兰的肩膀, “姑娘,很明显人家喜欢成熟类型的,你还得在修炼个十年八年。” “啊,为什么,我好不容易真心喜欢一个人!” 豆兰一声嚎叫,祝元在背后撇撇嘴,心说你的真心好像挺多的。 易叔哈哈笑起来, “这小子有什么好的,你信叔一句,他面白唇红肯定身子虚,中看不中用的。” “我只要中看就够了!” 易叔跟豆兰的声音越聊越响,万璞玉应该是听见了,眼神从厨房里张望出来。 豆兰感觉不好意思,撇撇嘴赶紧跑了。 临时支起桌子的小厅中又呜呜泱泱挤满人,祝元恍惚间觉得自己家大业大。 可惜现实中这些人一个都不听他指挥。 刚准备动筷,随手揣进裤兜的手机震动起来。 拿出手机,屏幕上显示一个陌生号码。 在一大桌人沉默的注视下,祝元紧张地接起电话。 “小祝老板,好久不见啊。” 对面干哑的声音,一下子就挑动了祝元的神经。 见他的眼睛陡然睁大,云调冲着他摸了摸自己脖子,询问对面是不是他们想的那样。 祝元心脏紧张地揪起来,悄悄点点头。 易叔往耳朵上比了个手势,让他打开免提。 周围的人都很上道,没人会在这种时候乱出声。 祝元打开免提,把手机放在自己嘴边,却因为紧张不知道第一句话该说什么, “确实好久不见。” 努力稳住声音,他只能先跟赶尸匠一样,先不痛不痒地来这么一句。 “我要的东西,准备好了吗?” 好在赶尸匠开门见山,也不用祝元多纠结。 祝元瞧了易叔一眼,计上心头, “我爷爷曾经的伙计从国外回来,把宝书带回来了,” “你想要,自己来取。” 易叔无声冲他竖起大拇指,称赞着话术不错。 另一头,赶尸匠却沉默了,祝元心中忐忑,怕他正监视着自己。 他要是清楚现在祝家有这么多人,肯定不会轻易现身。 沉默后,赶尸匠突然笑起来,笑声非常阴森, “小祝老板,你很狡猾,” “宝书不在你手里,我也不会上你的当,” “我今天,是来传话的。” 赶尸匠突转的话锋令所有人猝不及防,祝元咬住牙关,气息控制不住的有些慌了, “你什么意思?” “你跟你爹一样,张口就是胡扯,” “黄老头做了这么多年掌灯,见过的明器多,阅人也无数,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你爹是奔着什么来的,” “你们一家,早晚会因为说谎付出代价。” 祝元不怕他的威胁,反而因为他开口威胁而稳定下情绪来。 狗急跳墙的前一步,就是气急败坏的威胁。 赶尸匠开始威胁,说明他做不出别的事情来了。 “我会付出什么代价,好像不是你能决定的,” 祝元扯了一下嘴角,好像有什么隐藏的嚣张气焰从血脉中觉醒, “你要传什么话,就老实说。” 赶尸匠果然急了,干涩的声音穿过电话信号,听上去更像公鸭嗓, “祝老板,不怕死吗?” 祝元抬头,是想从其他人那里收集些接下来该怎么说的灵感。 没想到万璞玉直接掏出自己手机,在备忘录上打下两行字, “我当然会死,但我死之前一定会先把你的头盖骨拧下来,” “你敢赌吗,崽种?” 这话术非常具有个人特色,祝元觉得有可取之处,但又不适应全部讲出去。 于是他省略掉最后的称呼,摆出自己最恶的语气讲出前面的话。 不过从万璞玉神情的反应来看,他不是很满意祝元对自己台词的表现。 但对于赶尸匠来说够用了。 赶尸匠咬牙的声音咯吱咯吱的传来,他终于放弃了跟祝元无用的放狠话, “有人让我给你带话,想要保你爹的命,就把黄泉宝书找全。” 听他这意思,他,或者说他背后的人也是清楚黄泉宝书是分卷的。 就是不知道他们清不清楚,宝书本身并不是“书”。 赶尸匠很快挂断通话,易叔让他拨回去,但对面已经无人接听。 再打过去,又显示是空号。 “这怎么搞?” 祝元扫视周围人一圈,刚刚的对方所有人都听到了。 易叔脸很黑,无意间摆出一个福尔摩斯思考的动作,云调沉默不语,剩下人的好像觉得不是该自己发言的时候。 最终,第一个回应他的竟然是万璞玉。 “他果然只是个小卒子,背后的人想掌控你,又不打算露面。” “那我该怎么办?” “如果你的前半生一直在寻求别人帮助下度过的话,你这种人我帮不了,” 万璞玉说着站起身来要走,祝元发现这么一会儿功夫他竟然已经把他那份早饭吃干净了, “但如果是我的话,我不赞成把命交给别人掌控。” 他转身走了,易叔皱着眉开口, “这件事上我同意这小子的意见,” “不管背后是谁,不能仰别人鼻息生活,干他妈的。” 这种反应不奇怪,正常人都会是这种反应。 在大家投过来的目光注视下,祝元准备表表态,但这正好手机再次震动起来。 这一次接起来,对面不再是赶尸匠,而是警察局! 29 杀人疑犯 两天出现人的太多,发生的桩桩件件占满祝元的脑子。 要不是警察打来电话,他几乎要忘掉马家。 因为当时是他报的警,警方掉过头来肯定要做一个反馈,让他去当地警局谈话。 警察来电,不想惹麻烦的话这趟肯定得走。 云调肯定会一起去,豆兰也不敢落后。 可易叔已经没那么多时间,也不想跟警察打交道。 可他不放心祝元,便想派伙计跟着。 万璞玉像是不甘示弱,表示他会从道阳观调人手过来。 这他妈的还了得,两边互不相让的加筹码,这一趟又不是小学生春游。 搞这么多人,生怕目标太小警方察觉不到异常吗? 祝元跟云调两边拦着劝,最后的谈判结果是两位各退一步。 易叔不派伙计,万璞玉也不调人手来。 但万璞玉本人是要去的,祝元同意。 万璞玉怎么着算是个高手,而且是他们中经验最丰富的。 出门在外,身边有这么个人,会更安心。 警方没有给他们留太多时间,事不宜迟,当天下午就出发,买的是过夜的火车票。 等火车到来时,万璞玉抽着烟吐槽, “底子干净就是不一样,出行方式如此随便。” “这话说的,难道你是通缉犯?” 祝元开了句玩笑,两个人用着同一个打火机点的烟,慢慢变得亲近起来。 云调不抽烟,豆兰是个小丫头更别提,万璞玉的到来算是让祝元终于有了烟友。 “我的通缉令已经被撤下来了。” 万璞玉很坦然的说着,祝元分不清他是认真的还是单纯在吹牛逼。 豆兰在站台上席地而坐,一直笑眯眯地看着万璞玉的方向。 自从这个小道爷出现,云调算是彻底淡出她的眼眶。 万璞玉抽着烟,冲云调招招手,叫他过来说话。 豆兰见状也凑过来,万璞玉不在意她凑过来,但默默躲开她的靠近。 “我想好了,” 虽然人是万璞玉招呼过来的,但开口说话的是祝元, “我下定决心继续找宝书,就算是为了我的倒霉老爹,” “这段时间,很感谢大家帮忙,以后还得继续麻烦了。” 云调本就希望他能成为同伴,没有异议的支持。 万璞玉早就表态是来给云调帮忙的,自然跟着他走。 豆兰更不用说,兴奋地表示他们可以原地成立一个行动小队,一边想队名,一边问可以队内恋爱吗。 三个爷们谁也没搭理他这个问题,火车鸣笛驶入站内,站台上的人群呼呼啦啦聚集起来。 他们几人随着人群一同上车,混在人群中,一些话就不方便说了。 到地方,祝元跟云调首先是去警察局报道。 面对警察,糊弄邻居老太的说辞就没用,来的路上他们已经对好新的口供。 云调说他父亲是马教授的老朋友,最近他跟同学准备考这个学校的研究生,想试试看在老教授这里有没有便利可行。 这一点跟已经醒来的马教授孙女说辞对得上。 马教授孙女交代爷爷确实说要接待老朋友的儿子,他们要谈的事情还神神秘秘的。 警方没有过多怀疑,不过还是批评了他们要走后门的思想。 接着又询问一下他们发现现场时的情况,这一点没什么好说谎的,照实讲就好。 但最后,警方竟然问他们认不认识马教授的孙子。 马教授的孙子马闻远,在案发后失踪。 云调交代自己父亲跟马教授是老交情,两家也有好久没来往。 所以他们这些小辈之间没什么交集,说法倒也合情合理。 也许是看他们两个都面善,警察倒也没有多为难他们。 例行的询问结束后,他们两人被送出警察局。 万璞玉跟豆兰在附近商业街上一家老师冷饮店等他们。 豆兰点了个香蕉船,万璞玉则是去隔壁买了烧饼在吃。 “警察怎么说?” 豆兰好奇地问。 “能囫囵着出来,说明没什么大事。” 万璞玉饱餐一顿,拍了拍手上的饼渣。 “确实,没怎么为难我们,并且还有意外发现。” 这趟警局问话,他们没给警方提供什么有用的消息,但警方却反向给他们提供了些线索。 马闻远消失,警方将他列为重点怀疑对象。 马家有很多钱财古董被卷走,短时间内搜刮到这么多东西,大概率是熟人作案。 马教授的前妻住在一个叫“景镇海”的县城,马闻远在那里度过童年。 所以警方怀疑他卷着财物跑去景镇海躲藏,已经安排人手追查。 “我们得比警方快一步,” 祝元敲敲老旧的桌面提醒各位, “马闻远卷走的古董中也许有黄泉宝书,” “一旦他落网,手里的东西会被警方管控,我们再想弄出来就难了。” “这么确定?” 万璞玉斜他一眼,像是在质疑。 “不确定,但这是目前能想到最可靠的调查方向。” 祝元无奈说。 万璞玉沉默一下,应该是在思考,最终答应走一趟这个小县城。 虽然他答应,但祝元总感觉他像是欲言又止。 很奇怪,他这种直肠子也有讲不出来的话吗? 依照他的性格,应该会像之前一样,不想说话明确表示自己不会说。 去景镇海的路并不是很顺,公共交通会很慢。 于是他们租了一辆车,由唯一有驾照的万璞玉开车。 祝元得知他有驾照时还很惊奇,一是因为他年纪比他们要小,并且是个道士。 “道士学驾照不犯法。” 回以他惊奇的,是万璞玉的白眼。 景镇海早时候很穷,后来引进外资发展重工业,后来还是随着浪潮落寞了。 走在县城的路上,祝元能感受到这里已经少有人居住,像是每一个工业化后又落寞的小城一样。 马教授的前岳父曾经是个土夫子,多年前在景镇海还有些名气。 老头子虽然过世过年,但在倒斗行里不是秘密,只是不刻意打听,不会把马教授跟他联系起来。 所以马教授前妻家不是很难找,万璞玉把车子开到城郊,把目光放在靠近山区最大的一栋老宅。 宅子明显已经空置多年,黑洞洞地蛰伏在山下,像是一只沉睡的野兽。 万璞玉停下车子问道, “哪位当先锋去探探路?” “万一不是这家呢?” 祝元发出质疑。 “那就换一家再看,反正城郊就这么几户人家。” “如果马家孙子是凶手的话,他也不定会躲藏在自己奶奶家,杀人犯总会找空房子躲起来。” 万璞玉相当淡定,一点不担心接下来要面对的是个杀人疑犯。 “所以谁去?动起来啊!” 见都没人动,万璞玉摆出不耐烦催促起来。 30 没这么倒霉吧 “为什么我们不能一起去查看呢?” 祝元小心提议, “又没人规定必须得一个人当先锋。” “如果我们都进去,我们的车被扎爆一个轮胎,我们就得困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 万璞玉自然有他的理由, “唯一会开车的就是我,我留下来看车。” “你们三个黑白配,配出一个人去。” 祝元跟豆兰以及云调相互看看,云调直接就说, “别争了,我去。” 他说着就要拉开副驾驶的门,但被万璞玉一把拉住, “祝元,来这里是你提议的,你得负责。” 你娘的! 祝元在心中大骂,你是哪里看我不爽吗,这种事情看上去像是我这种废物能做的吗? “我,我没干过这种事儿……” 祝元挣扎一下。 “谁还没个第一次,一回生二回熟,没事的,” 万璞玉一边无所谓地安慰他,一边不知道从哪里翻出一支手电筒递给他, “安心去吧,真有危险就嚎一声,我们都会冲进去救你的。” 事到如此,祝元要是再推脱真就不是个爷们。 万璞玉这个批人,这次是铁了心要把他架起来烤。 他接过手电筒,悄悄瞪了万璞玉一眼,对方根本没有察觉。 眼看着他摁亮手电筒走进老宅,云调语气冷冷地向万璞玉开口, “你隐瞒了一些事情,为什么?” “你想弄死他?” 云调罕见出现接连的追问,车厢里气氛变得很沉重,吓得后座的豆兰大气不敢出。 “我要弄死他,不会这么大费周章,” 万璞玉轻笑一声, “马闻远不是凶手,他也不会在这里,我只是想试试你的小伙伴。” “如果他通不过你的试探,就要被踢出局?” 云调转过头去不看他,这是他表达不满的方式。 “我没这么大的本事把他踢出局,如果他连这都搞不定,我只会可怜他,” 万璞玉轻笑一声, “他后面会过得很痛苦,这是他的命。” 云调显然不想听他这种云里雾里的腔调,转手拉开车门就要下车。 “你好歹尊重一下长辈吧。” 万璞玉又拉住他。 “我爸早就离开道阳观,你不算我长辈。” 云调冷冷的甩开他, “我只想找到我爸,不会跟你回去的……” 他话还没有说完,老宅里就传出一声惊恐的大叫,明显就是祝元。 “我靠,这有五分钟吗?跪的这么快?” 祝元那边出岔子,万璞玉便也不能再拦着云调,看到拉开车门,翻身下车。 “那,那我们还去吗?” 豆兰瞧着云调远去,表面小心地开口询问,实际内心窃喜是不是可以跟小道爷独处了。 不知道万璞玉是不是看出她的心思,迟疑一下,也拉开车门下车去。 “哎,等等我……” 豆兰刚探出脑袋,就被他推回去, “你留下来看车!” “凭什么啊!” 豆兰气的跺脚,但一溜烟两个人都不见踪影。 话说回五分钟前,祝元举着手电,轻手轻脚地走进门窗破败,明显很多年没人住的老宅。 宅子面积不小,里面还散落着一些即使落满灰尘也能看出精致的家具。 联想到马教授的前岳父是土夫子,看来这一家曾经也靠倒斗富裕过。 值得注意的,是堂屋地面上竟然有一个大坑。 一时间判断不出这个坑是人为挖的还是年久失修的塌陷。 祝元鼓起勇气探过脑袋去想看看究竟什么情况,猝不及防后脑勺就挨了一闷棍。 不过这个敲他闷棍的家伙显然对偷袭这件事也很不顺手,没把他敲晕过去,反而把他吓得尖叫起来。 云调跟万璞玉冲进来,就见到祝元跟一个年轻男人面对面,两个人都吓得不轻。 万璞玉动作比脑子快,上去就抽了男人两巴掌。 他手劲儿收不住,对方直接被抽翻在地。 “你,你们是干什么的……” 男人捂着立刻肿起来的脸,伏在地上瑟瑟发抖。 “你是马闻远?” 万璞玉没有回答,反而打量他一下反问。 年轻男人惊恐地点点头, “是,啊,不不,不是……” “是还是不是?” 眼看巴掌又举起来,男人捂着脸大叫, “是是是!我就是马闻远,要杀要剐你们给个痛快吧!” “你不是说马闻远不会在这里吗?” 云调斜眼瞧着万璞玉,但他没想到这人根本就不会尴尬。 “我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吗?我说的话是圣旨?” 人至贱则无敌,脸皮厚的人不会内耗自己。 “还真让你歪打正着上了,” 万璞玉拍拍祝元肩膀, “来吧,交给你问。” 反正是个活人,即使是杀人疑犯,有云调跟万璞玉在身边,祝元也不怕他会对自己怎么样。 他要是想动手,几下就能给他锤成手打牛肉丸。 祝元深吸一口气调整清晰,蹲在马闻远身边, “你为什么要杀你爷爷,还有你爸妈,以及……” “那是你妹妹还是你姐姐?” “是我妹妹。” “哦,这样啊……” 祝元脑袋上挨了万璞玉结实一巴掌, “你是警察啊?你是来审犯人的吗!” “哦哦,对对对。” 祝元反应过来, 对于他们来说,马闻远是不是凶手,他的动机又是什么,现在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马教授的一些收藏是不是被他给带走。 “哎,我问你,你爷爷的东西是不是被你带走了?” 马闻远颤巍巍点点头, “是……” “是什么东西,拿出来看看。” “不行!” 一听这个,马闻远就急了,厉声拒绝,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我爷爷交代过我,就算是死也不能交出去!” 祝元沉下眸色,看来这个东西真的很重要,也许八九不离十就是黄泉宝书。 想到一直只是作为模糊名词出现在谈话中的黄泉宝书就要见到真容,祝元心中自然是控制不住的激动起来。 但马闻远肯定不能就这么乖乖交出来,祝元站起身,跟身后的云调交换一个眼神。 云调明白他意思,上前摁住马闻远,祝元便开始上下其手搜他的身。 “哎,你们!你们到底想什么!” 马闻远拼命挣扎,换来的结果是万璞玉又给他一巴掌,打的还是同一边脸。 祝元快速摸遍马闻远身上口袋,除了手机之外,就找到一把陈旧的钥匙,造型非常奇特。 马闻远见状,挣扎着要抢回来,但这时外面像是有重型车开过一样,地面传来抖动的感觉。 “什,什么情况?” 祝元放开马闻远,地面的晃动就越来越严重,房顶摇摇欲坠的老房梁不断往下落灰。 不到十秒钟,几人已经在地面上站不住! “草!不会吧!” 万璞玉大叫一声,紧接着他的声音就淹没在破损的瓦砾堆中, “地震啊!” 31宅下古墓,流沙盘陷阱 在来的路上,祝元就查到景镇海在一条地震带上。 不过这是一条古老的地震带了,自从清代最后一次灾害发生后,还没再地震过。 正是因为清朝的那一次地震,震出附近山中有古墓,从此吸引盗墓贼聚集。 几代人发展,形成一个小镇子,后来沧海桑田,小镇子又基本被废弃。 祝元此刻充分体验到什么叫真正的失重感,是游乐场的娱乐设施所不能比的。 地面像是一块巨大的海绵,什么力都能被吸走,即使多么拼命也根本站不住。 可一旦倒下,整个人就只能随着浪潮一般的震感被推向中心。 在突如其来的生死面前,人类根本来不及反应。 在混乱中,祝元迎着劈头盖脸砸过来的尘沙,随便在身边抓挠着,似乎是抓到了一个人。 但根本没用,紧接着他们两个就一同陷进地下。 祝元眼前发黑,脑袋屁股都要撞到一块儿去! 震感来得快,走得也快,混乱停下来时,他发现自己身处一片松软之上。 “你能松开我了吗?” 万璞玉一边说着,一边摆开他扒在自己胳膊上的手指。 嚯,刚刚慌忙之中,竟然是抓住了他。 祝元喘着粗气,因为脚腕发软,一时还站不起来,但是手往身子下面一摸,钻出来一把沙子。 他们身处的,竟然是一片沙地! 另一个角落的云调,循着一丝光亮使劲儿刨沙,把先前那在祝元手里的手电筒刨了出来。 这玩意儿不清楚是质量太好,还是体积太小,竟然没受影响,依旧亮着。 云调拿手电照了照他们几人,发现每个人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擦伤,好在都不是很严重 也就是马闻远的伤势看上去稍微难搞一些,左小腿撕破一大块皮,“哎呦哎呦”的站不起来。 “这他们的什么地方?那个坑里?” 无人在意马闻远死活,万璞玉顺着云调举起来的光亮转着脑袋查看一圈,周遭的墙壁明显有人工的痕迹。 很显然,这个小空间是人为创造出来的。 “原,原来是真的……” 有光亮起,马闻远也顾不上哀嚎,发出一声感叹。 听这意思,他肯定是知道什么。 万璞玉抄着他的一侧臂弯把他架起来,很自然地威胁到, “你知道什么最好赶紧说,要不然把你活埋进沙子里,” “反正发生了地震,我们出去就说没见过你,等你下次再见天日,骸骨都变成化石!” “哎,别别别,” 马闻远这会儿已经变得怂得很,赶忙求饶, “就是想起了我小时候,奶奶给我讲的睡前故事。” 马闻远的奶奶曾经跟他讲,以前景镇海几乎家家都会盗墓,很多房子都是建在古墓上面。 为的就是打掩护,一家人窝在家里,悄悄就发了财。 “你们家的睡前故事都这么硬核吗,直接讲盗墓贼?” 祝元撇了撇嘴,感叹一句。 “一个故事而已,又不是真的教我去盗墓,” 马闻远不以为然, “放心,我不是盗墓贼,在此之前我自以为那就是故事,没想到老宅下面真的有古墓。” 闻言,他们三个相互交换目光。 马闻远让他们放心……那他们确实挺放心的,他不是盗墓贼没关系啊,这儿有得是盗墓贼。 “你奶奶有没有跟你讲这是什么墓?” 万璞玉问他。 “拜托,这种事情一个老太太怎么可能说得清楚,” “而且太多年过去了,就算讲过,我也不记得。” 马闻远似乎是讲着讲着有些得意忘形,竟然给了万璞玉一个鄙视的眼神。 “哦呀。” 万璞玉感叹一声, “他是不是脑袋摔坏了,忘了我们之间的关系?” 此话一出,他们三个迅速跟马闻远拉开距离,再次形成围堵审讯的状态。 马闻远愣了一下,刚刚确实像是摔傻了脑袋,竟然一时间歇下了对这些人的防备。 “我问你,” 祝元举起手里从他身上搜出来的钥匙,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你们家到底出了什么事儿?” 钥匙一出现,马闻远又变回那副准备英勇就义的模样, “反正我全家都被你们杀了,就留我一个,你们要动手就快些,我是什么都不会说的。” “不说拉倒,傻比一个。” 万璞玉毫不客气地骂起脏话, “我们要是杀你全家的凶手,能这么审你?脑筋长在屁股上的玩意儿!” 马闻远也有点儿醒过味儿来。 确实,他们要是凶手,就不会一上来怀疑自己是凶手了。 这么想,他们又是谁? “你们身份不明不白,我指定也不会信任你们啊。” “事发之前,你爷爷曾经接过一通电话,说要接待老朋友的儿子,这件事你知不知情?” 云调开口。 马闻远点点头, “难道你们就是?老朋友的儿子也太多了吧?” “废话就没必要讲了,” 云调皱皱眉, “总之我们对马家来说不是坏人,反而我们也很想知道杀害马教授他们的凶手。” 想到遇害的爷爷跟父母,马闻远控制不住的眼眶红起来。 还是云调的方法有效,于是继续引导, “马教授有很多藏品失踪,我们怀疑这就是凶手的目的,在顺着这条线索调查,” “对此你有什么头绪吗?” 马闻远沉默着,但看样子情绪已经松动。 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开口, “我觉得爷爷应该早就预判到他会有这一劫,要不然我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眼见有戏,几人正准备听下去,眼尖的万璞玉首先发现不对, “我靠,你屁股下面怎么回事?” 几人顺着他的提醒,低头看向坐着的马闻远屁股下面,果然他屁股下面的沙子不断涌动着,像是有生命一样。 短短几秒,马闻远的大半屁股都陷了下去。 “糟了,是流沙陷阱!” 可万璞玉的提醒已经晚了,流沙陷阱一旦启动,最先中招的马闻远就以一个肉眼可见的极快速度陷落下去。 云调眼疾手快抓住他,却一样被带进去。 整个流沙盘几乎在一瞬间崩塌,祝元甚至觉得自己出现了一秒钟的滞空。 紧接着,是更加恐怖的失重感袭来! 32 生死未卜的同伴 下落的途中,祝元太阳穴撞到一块奇怪的凸起上,直接撞晕过去。 再醒过来,身边只有万璞玉。 万璞玉的一侧肩膀血肉模糊,判断不出伤势具体如何,脸上也带着血迹。 祝元心中一惊,但万璞玉气定神闲,像没事儿人一样看着手机。 “你,你还好吗?” 听见他出声,万璞玉斜他一眼,表情看上去似乎想吐他一脸唾沫, “我就说你他妈瞎几把将就,非得做什么火车来,” “一把装备都没带,现在可好了,困在这里等死吧!” “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们现在在哪里?” 祝元捂着脑袋爬起来,现在脑壳里面依旧像充满摔坏的西瓜瓤一样难受。 “大概地下二十米深吧,” 万璞玉解释, “我们从流沙漏下去之后,下面并不是墓室,而是很深的坑道,” “坑道四周有各种不规则的平台,我位置比较靠边,落在其中一个平台上,” “然后只来得及揪住你,云调他们摔到更下面去了。” 万璞玉说着,轻拍了一下自己血红一片的肩膀,几乎是明示这是因为祝元造成的。 “我们竟然还没到底吗?” 祝元惊讶地看向周边,万璞玉用打开手机手电筒给他照明。 光线很微弱,但聊胜于无,使得祝元趴在平台边缘,看到下面无边的漆黑。 “下面还不一定有多深,超过百米的话,以我们这种下落速度,直接就摔碎了。” 祝元想到落下去的云调,心里一下子慌了,冲着下面的黑暗大叫, “云调!” 回应他的,连回声都没有。 “你不慌吗?他们要是摔死怎么办!” 祝元无能为力,只能回头冲万璞玉发难。 “我能怎么样啊,人各有命,我现在也没法跳下去救他们,” “只能念念经超度一下。” “喂,你真是……” 祝元这才发现,万璞玉手里拿的是他的手机。 “你怎么随便翻别人手机啊!” “我手机为了救你摔烂了,要是我说想看看有没有信号打求救电话你肯定不信,” 万璞玉直接摊手耍无赖, “那我说实话吧,我听了你的一条通话录音。” 万璞玉把手机丢过来,为了防止失手掉下去,祝元手忙脚乱地接住。 因为经营生意的缘故,身为老板的祝愿经常会接到一些交易相关的电话。 所以他的手机开启通话自动录音,之前跟赶尸匠的那一通电话也被自动录上。 “有什么问题吗?” 祝元一边播放开录音,一边抬头问万璞玉。 “趁着这里环境相当安静,我重新听发现对面的声音有细微的电流声。” 听着他一声嘘,祝元集中精力去听录音。 好像听万璞玉这么一说,确实有这么回事。 “有这种电流声,说明对方要么是录音,要么用了变声设备。” 赶尸匠跟祝元的对话如此流畅,录音的可能性不大。 而对方使用变声设备,只能是因为他根本就不是本人。 “这他娘的又是什么幺蛾子?” 这个人能假扮赶尸匠给他来电话,是很清楚他们之间发生的事情,同时熟悉他们两个各自的身份。 甚至还清楚当年黄家跟祝家之间的故事,这么想来竟然算是个比赶尸匠更负责的人物? 会是谁呢?谁他妈能干出这种事儿来? 祝元手机所剩电量已经不多,他关掉录音熄了屏。 虽然在地下二十米,手机一点信号没有,除了有微弱的照明跟板砖基本没什么区别。 但手机对于现在人来说是一种神奇的安全感,省着点电总比真的死机变板砖好。 他们在上面聊着,声音不自觉的拔高,差点盖住从下面传来微弱的喊声。 下面的人叫了好几遍,他们才听到, “喂,是你们在上面吗?救命啊!” 仔细一听这声音,是马闻远。 从声音传过来的大小判断,他距离他们应该并不远。 “喂!” 祝元重新趴回平台的边缘,冲下面大喊, “马闻远!你没事儿吧?云调跟你在一起吗?” “在我身边嘞,” 马闻远回答,气息听上去很弱,想来情况并不是很好, "他摔得挺严重,到现在没醒。" 这可真是难办,被困在地下,上面的通路因为地震启动陷阱完全堵死,现在云调还情况危急。 万璞玉扒拉开祝元,冲马闻远喊, “你身边有照明的东西吗?亮一亮,我判断你们的位置!” 马闻远没有再回答,不过两分钟过后,他们平台的右下方位置亮起一抹微弱的灯光。 粗略判断距离,大概三米左右。 三米大概是一层楼的高度,控制好角度跳下去也不会死,但并不代表不危险。 万璞玉摁住自己肩膀,之前把脱臼的肩膀推了回去。 痛肯定还是会痛的,不过应该影响不大。 祝元还没有反应过来,万璞玉就后退一步助跑,直接跳下去! “哎!” 一声重物落地的闷响传来的很快,万璞玉肯定是落地了,但情况怎么样就不一定。 “你还好吗?” 祝元冲着下面喊。 “我没事,” 万璞玉喘着粗气回答, “不过云调确实不太好,你也得下来!” 我…… 如果单单只是跳一层楼,祝元咬咬牙也就下去了。 但现在面临的问题是,定位下一层平台位置的只有一个光点。 面对整片的黑暗,祝元不是很相信自己的准头。 一不小心擦肩而过,往后他们就只能带着他的遗志前进了。 “跳啊露丝!我接着你!” 万璞玉性子急,只犹豫了半分钟就在下面催促。 祝元数不清自己深呼吸了几次,心中不断想着现在云调在下面生死未卜。 他救过自己,现在自己不能认怂弃他不顾。 很多决定大多数时候都只是一咬牙,祝元没有太多时间去思考。 他学着万璞玉的样子助跑两步,从平台上一跃而下,冲着小小的光点而去。 然而事实证明他的担心从来不是多余的。 眼看光点近在眼前,万璞玉他们的身影轮廓都已经出现。 但他的身体却控制不住从光点旁边擦过去,只留下一个本能惊慌的眼神! 完了,竟然真的要结局在这种地方! 33 地下裂缝 祝元要跟万璞玉擦肩而过的时候,被他眼疾手快抓住了衣服领子。 祝元是个身高体重正常的成年男人,在快速下落的过程中想抓住他还真不容易。 万璞玉抓住他两次,感觉受伤的胳膊要废了。 “什么,什么情况?” 祝元被狼狈地扯到平台上,就赶紧打亮自己手机的光,去看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云调。 云调脑袋上开了一个血洞,应该是在下落的过程中不知道在哪里碰伤的。 本来马闻远也摔晕过去,后来听到他们在上面吵闹的说话声才逐渐醒过来。 不过,万璞玉真正想让他看的不止是云调的情况。 他夺过祝元的手机,照向一侧的墙壁。 祝元发现,原来这里跟上面他们落脚的地方不一样,不只是一个平台,而是一个类似大型壁龛的地方。 一侧墙壁上竟然有雕刻的拱门,刻工挺粗糙,拱门中还摆放着各种各样的塑像,像是在供奉什么。 “我靠,这下面果然是个古墓吗?” 祝元感叹一声,但问题随之又来了,既然下面是古墓,那他们掉下来的通道是什么? 就只是为了摔死陷进流沙盘里的闯入者吗? 费劲巴拉凿这么长一条通道就只是为了一个陷阱,那么这个墓主体得复杂到什么样子? “下面怎么样不一定,但这个壁龛是民国时候的刻工,” 万璞玉解释道, “这可能跟你们在钩子崖遇到的古墓一样,被后来者改造过。” “改造者偏偏改造这里,应该是有原因的。” 万璞玉说着,把每个塑像都扒拉开。 这都是些不大的泥塑像,烧制工艺粗糙到像是小孩子做着玩儿的。 终于最大的一尊女性人形塑像被推开,她身后出现一个小洞,够成年人趴着弯着腰钻过去。 万璞玉把脸探过去,感受到了非常细微的空气流动,说明这个洞后面一定有地方跟外界连通。 “有戏,” 他回过头来招呼祝元一声, “你背上云调,咱们过去。” 祝元没有犹豫他的指挥,弯下身子想背起云调。 但控制一个完全昏迷的人并不容易,且云调还要比他更高壮。 马闻远见他想背起云调这么困难,就试探着提议说, “要不让那位背着吧,你扶着我。” 马闻远的腿本来就受伤了,行动也不便。 祝元看了看万璞玉的小身板,咂咂嘴说, “他更够呛。” “这位,这位小兄弟有些身手啊,他肯定比你力气更大。” 马闻远瞧了万璞玉一眼,小心翼翼地说。 祝元一想,似乎也是这个道理,刚想附和,就被万璞玉堵回去, “要么听我指挥,要么都别走了。” 这个家伙…… 祝元咬咬牙,只能认命去把云调背起来。 万璞玉过来帮忙,倒也顺利把云调放到他背上。 万璞玉转头搀起马闻远,警告他, “要是敢耍什么花招,老子就地把你埋了,听见没有!” 马闻远吓得连连点头,屁都不敢再放一个。 万璞玉首先揪着马闻远穿过小洞,后面背着云调的祝元特别艰难的弯腰,才能小心的穿过来。 小洞的另一边也有一个落脚的平台,但面积小得很。 他们四双脚站上去已经是极限,再多一个人都过不来。 另一边的空间也特别狭窄,几乎等于地下一个自然形成的裂缝。 祝元在高中毕业后,地理知识基本还了回去,所以觉得地下出现裂缝真是奇观。 也许是因为这里处在地震带上,曾经发生过大型地震,才会在地下出现这种裂缝。 万璞玉搀着马闻远,用肩膀手上那侧的手艰难举着手机照明。 在他们右侧墙壁上,出现一些类似攀岩壁的石块,想要爬上去,有可能,但不容易。 但他们一定要顺着这里往上,万璞玉能感觉特别微弱的空气流通称一个上下的模式,说明上面有能连接外界的地方。 他们必须得上去,出现地震,肯定会有人赶来救灾。 但他们在太靠下的位置,如果不上去,不会被人发现,只能在地下化成灰。 万璞玉先甩开马闻远,跳到墙壁上抓住其中一个石块,但想抓最近的另一个就十分困难。 人跟动物最大的区别就是会使用工具。 在地下,即使是经验再丰富的盗墓贼,手无寸铁的情况下跟猴也没什么区别。 万璞玉气的咬牙,从上面跳下来。 没用,他们的判断出现失误,这根本不是被前人设计的“攀岩墙”,上面只是自然出现的石块。 这下连万璞玉都垂头丧气了,即使发现这个小洞,到了另一面空间,还是找不到生路。 祝元背上的云调轻微动了一下,像是醒了过来,祝元刚准备说话,就听见他嘘了一声。 云调的声音很轻,只有他们两个能听到, “小心……” 小心?小心什么? 云调的神智似乎还不是很清醒。 祝元起先觉得他还的意识还沉浸在之前从陷阱掉下来的危险中,接着就听到云调又说, “小心……他们……” 祝元震了一下,眼睛都控制不住睁大了。 很明显,云调现在已经清醒了,但身体还很虚弱,所以不能明显表现出来。 他让他小心的,不是地下已知未知的各种危险,而是身边的人。 万璞玉跟马闻远这会儿都背对着他,没有看到他一瞬间流露出震惊的眼神。 “哎,” 万璞玉突然回头,惊得祝元慌慌张张的躲闪开眼神, “干嘛呢?眼神这么心虚?” “啊?哪,哪里有,” 祝元咬咬牙,打算反咬一口回去, “你不要因为心烦就无差别攻击别人啊。” 万璞玉还真像是被他说着了,撇了撇嘴,转过身去继续研究该怎么上去。 只两句话的工夫,祝元的心脏被激的砰砰直跳,万璞玉转过身去,云调就又开口了, “下面,右边。” 他很累,身体也很虚弱,所以讲话很简短。 不过他平时基本上也这样。 高冷,是不管哪个时代都能迷倒少女的人设。 看着万璞玉跟马闻远都不再在意自己这边,祝元就顺着云调的话低头往下看。 脚底下,平台右侧边缘,隐约能看到一截很简陋的阶梯。 云调个子比他高,背在他身上脑袋自然要垂下去,所以醒过来后,比他们更先注意到下面的情况。 “我们要甩了他们下去吗?” 祝元悄声问云调。 34 逃生通道 下面黑漆漆的,祝元的视力能见只有下面这两三级台阶。 且不说他要在这么小的平台上,怎么躲过万璞玉跟马闻远的视线,背着云调悄悄下去, 就算是下去了,他这种三脚猫的工夫,背着一个无法正常行动的云调, 稍微遇到些危险,指定要万劫不复。 果然,云调也能想到这些,他趴在祝元耳边,小声说着, “让万带路。” 说话方式,依旧简洁。 于是祝元定了定情绪,喊了万璞玉一声。 万璞玉立刻回头, “干嘛?” “你看这里。” 祝元叫他来看台阶,万璞玉果然也很惊喜。 台阶虽然夯得很粗糙,但这种形状指定不是自然形成的,是人为的结果。 人虽然有时候确实莫名其妙, 但在这种地方,人一般不会浪费力气研究出一种没用的东西出来。 他们这支队伍如今的情况,万璞玉是不得不当领队跟先锋。 他拽着有些不情愿但也反抗不得马闻远先一步下去,算是蹚路。 祝元背着云调紧随其后,云调的体力似乎已经被刚才的对话消耗殆尽。 祝元能感觉到他的身子又沉下去,再次陷入昏迷。 他们必须得出去,而且必须得抓紧时间出去。 云调的情况跟他们不一样,坚持不了太久。 马闻远的手机消耗没电了,祝元就把自己的递过去,但很快电量也耗尽。 这是一截泥土夯成,非常陡峭的楼梯,周围是贴近的土壁。 虽然不担心脚一滑掉下去,但就这么停在黑暗中,恐惧的感觉还是相当磨人。 祝元没从云调身上摸到手机,但摸到自己的打火机还在,摁亮之后发现效果基本等于没有。 他们身上也没有什么合适燃烧,可以做成不火把的东西,再一次让人陷入没有工具真难熬的境地。 没办法,万璞玉只能撒开马闻远,俯下身子,摸着台阶前进,同时叮嘱祝元先停下。 好在这是直上直下的阶梯,没有拐弯儿,万璞玉手脚并用,很快走到尽头。 “嚯,有救了!” 黑暗中传来万璞玉惊喜的声音,很快,前方出现光亮。 阶梯的尽头又是一个小平台,但这个平台上竟然有装着风罩的烛台。 万璞玉点燃烛台,虽然烛火昏黄微弱,但对于他们来说也完全够用。 万璞玉返回阶梯上,把祝元背上的云调放下来,两个人架着他小心的小楼梯。 马闻远则是在最后,扯着受伤的腿磨磨蹭蹭的跟着走。 即将走到平台,祝元松开云调,让万璞玉先把他带过去。 没料到这时候,背后的马闻远突然发难,猛地推了祝元一把! 祝元猝不及防,踉踉跄跄从楼梯上滚下去,好在下面就是万璞玉,即使扶着他。 回头再看马闻远,他已经借着背后的烛光飞快地跑回去,那速度不像是腿伤严重的人能做到的。 这孙子,原来一直在装! 但他现在跑掉是为什么? 祝元咬咬牙,万璞玉喊住他,让他不要去追。 祝元本身也不会去追的,他不会杀人,但有人想寻死他也不拦着。 只是可惜,还没从他那里问出有用的东西。 但现在还是救命更要紧,祝元重新背起云调,想明白之前为什么万璞玉一定要他背着云调。 要不然,这一路上马闻远这孙子早跑了。 这处平台上,有一具衣服跟皮肉腐烂在一起的骸骨,背靠墙壁坐着,像是在守着什么。 万璞玉扒拉开它,骸骨被放倒,一股莫名的异香流露出来。 祝元觉得这味道有些熟悉,仔细一想,竟然是之前从豆兰身上出现过的味道。 那时候豆兰还在扮女鬼吓唬他,一张嘴,嘴里就喷出这么一种香味。 配合上她也算是个挺漂亮的姑娘,这种香味给人一种会勾魂摄魄的感觉。 不过后来,祝元就没在豆兰身上闻到过了,他也没想起来问。 当然,也可能是后来他们没机会再贴这么近。 眼前这具骸骨,怎么看都生前都是个老爷们,为什么身上会有“美女香”? 难不成,死成这样,死后还会变性? 万璞玉像是没有闻到味道,在骸骨之前背靠的墙壁上敲敲打打。 这让祝元感觉很不妙,总不能只有自己闻得到,这个香味是精确索敌的? 他战战兢兢的问万璞玉, “小师叔,你没闻到香味吗?” “闻到了,尸体身上的。” 万璞玉直言,让祝元松了一口气。 原来闻到了啊,那干嘛一点都不惊奇! “尸体口袋里装着某种香料,” “本来口袋是密封的,被我一碰破掉了,所以香味散出来。” “那有毒吗?” “就算有毒也躲不过,先想办法跑吧。” 万璞玉说着,像是摸到墙壁某个位置有玄机。 用力一撬,后来被填进去的泥土扑簌簌掉落,一个狭窄的洞口很快出现在眼前。 “我去……” 祝元深吸一口气。 洞口里面的场景像是一口井,一侧架着梯子。 这种场景,他从前的人生中好像只在游戏cg中见到过。 万璞玉招了招手,让他带着云调进来。 抬头一看,井的上方能看见零零散散的光亮,也能感觉到凉风隐隐吹过来。 现在这个时间,外面肯定已经天黑,但好在最近的月亮将近满月,月光银亮亮的。 眼看即将得救,疲惫的身躯都兴奋起来。 万璞玉率先踩了踩梯子,虽然是木头的,但是很结实,用粗壮的钉子固定在墙壁上。 “这是一个高级盗洞,预备着能随意进出。” 万璞玉一边解释着,一边把云调接过来,让祝元先上去。 “啊,这……” “别这啊那啊的,快上!” 万璞玉催促他, “就你那身手,自己能安全爬上去就不错了,” “背着个人,我怕你摔死我大侄子。” 好吧,这祝元也不得不承认。 他打小没干过重活,上次上这么陡的直梯还是初中体育课上玩爬梯。 不过这种应该算是没什么几乎含量的运动,祝元空身一人的话,爬上去应该也不会出什么问题。 越往上爬,吹在脸上的凉风就越明显,对于受困的人来说,这凉风简直清新的要命。 祝元觉得自己爬的够快,万璞玉还是在下面催个不停。 当然祝元也不敢反驳,云调脑袋还在流血,他需要尽快,当然得越快越好。 迈上最后一级阶梯,祝元双手撑着洞口的边缘,在瓦砾跟尘土中跳上去。 月光,清风,自由! 他爬上来的洞口在一处室内,但因为地震的原因,周围基本只剩残垣断壁。 他们在下面之所以看到光亮细碎,是因为洞口被掉落的房梁跟窗框一类的东西遮挡住。 祝元清理开洞口的遮挡,让下面背着云调的万璞玉更方便上来。 然而当万璞玉踩上最后一级阶梯,不出意外的话就要出意外了。 梯子虽然看上去粗壮结实,但毕竟是木质的,这么多年过去,还是出现不可避免的老化。 万璞玉跟云调两个人的体重让梯子摇摇欲坠。 最后一级阶梯距离地面最近,受到的风化最严重。 万璞玉一踩上去,阶梯立刻就发生断裂,整个梯子呼啦啦的开始坍塌! 35 跟警方打交道 “我靠!” 井底响起万璞玉嘹亮的脏话,祝元吓得赶紧探头去看, “万璞玉!你没事吧!” “我没事儿,” 话虽然是这么说着,但万璞玉斯哈斯哈的倒吸着凉气。 显然刚刚摔下去还是牵扯到了他的伤口, “但云调情况不太好!” “你快去找人来救!地震过去这么长时间了,肯定有救援的!” “哦哦,明白了!” 祝元匆忙答应一声,连骨碌带爬地跑出去。 从残垣瓦砾中跑出去,发现他们上来的地方,是掉下去的老宅一旁的房子。 他们租的那辆车被掀翻在路边,好在豆兰没什么事儿,正大喊大叫着带一群人在坍塌的老宅上拼命挖掘救援。 “豆兰!” 祝元实实在在累得要命,没力气跑过去了,便拼命冲着她的方向喊一声。 豆兰听见声音转头一看,惊讶得口不择言, “哎呦我滴娘嘞!你怎么从这儿出来的!” “别说没用的了,” 祝元喘着气儿大喊, “云调跟万璞玉还在下面,快来救人!” 豆兰找来的这支救援队伍是附近一些受灾不严重地区的好心民众组建的。 虽然专业性也不强,但胜在手里有合适的装备。 有两个强壮的年轻人身上固定好绳子,下去把昏迷不醒的云调跟累够呛的万璞玉背上来。 两个人的伤势都挺严重,一带上来就被赶紧送去县医院。 祝元觉得自己作为唯一没什么事儿的人,应该跟紧张担心的豆兰讲两句话,下面还有个马闻远的情况也该交代一下。 但是他面对豆兰,刚张了张嘴,一股强烈的眩晕感从后脑勺传来,逐渐蔓延到整个脑袋。 许是这会儿精神终于放松下来,积压的疲惫跟精神压力一瞬间爆发。 祝元竟然“咣当”一声,撂倒在地。 他再醒过来,竟然是被万璞玉叫醒的。 祝元睡了太久,万璞玉怕他饿死,强行把他摇起来吃东西。 “哎呦,真是虚的丢人,” 万璞玉还是那个万璞玉,毫不客气地嘲讽他, “没受伤的竟然还需要伤患给你叫醒,我起先还以为你受了什么内伤,要凉了呢!” 祝元不敢辩驳,默默地捡过他带来的葱油卷饼开始吃。 一场地震,景镇海县医院的伤者人满为患。 祝元没什么大碍之后就赶紧起身让出床位,跟万璞玉一起蹲在走廊里,看着一双双走来走去的脚吃东西。 云调脑袋开了瓢,但好在没伤到内里,医院已经给他做了手术缝合。 等他醒过来要面对的,就是轻微脑震荡的后遗症。 万璞玉派豆兰去照顾云调了,免得她在身边叽叽喳喳。 毕竟万璞玉上衣大部分已经破掉,血淋淋的不能再穿,医院里一时又给他找不出更换的衣服,他只能裸着上身。 他这个样子,会惹得豆兰发出不太美妙的声音,用她的话说是“又心疼又馋得慌”。 祝元以为他们会聊几句,就算不聊下一步的行动,也得复盘一下过去这算上昏迷将近二十个小时里发生的事情。 但万璞玉一言不发,就只是在吃饭,吃着不知道从哪里买的油饼跟拌面。 万璞玉吃饭很快,但不会给人饿死鬼狼吞虎咽的感觉,反而让人觉得…… 呃,很认真。 祝元第一次用“认真”这个词去形容一个人吃饭的样子。 那专注的神态,那认真的架势。 这张葱油饼如果有意识,一定会觉得被人这么对待,饼生值了。 真是一个好神奇的人啊。 祝元一边看着他的样子,一边想到云调在下面说的, “小心他们。” “他们”的意思很明确,云调不单单是让他小心包藏祸心的马闻远,还有当时在马闻远身边的另一个人。 可万璞玉不是如今道阳观的当家人吗?他还能是个冒牌货? 祝元想得多,他还想到了另一种可能, 那就是万璞玉确实是道阳观的人,但他只是云调的小师叔,不是他的。 万璞玉说是来帮云调忙的,但可没说跟祝元扯上什么关系。 必要的时候,他可能只会保全云调,放弃祝元。 又或者,用放弃祝元的方式来保全云调。 祝元盯着他胡思乱想的时候,万璞玉已经吃干净了手里不知道该算哪一顿的饭。 搓了搓指尖上的油,他斜他一眼道, “快吃,要不然我抢你的了。” 喂喂,这什么吓唬小孩的话术啊。 不过葱油饼都已经凉透,祝元也耽误不得,三口两口地塞进去,听见护士站有护士喊他的名字。 “哦,是我!” 他站起来回来,就看到护士站前一个中年男人朝他看过去来。 祝元心下一惊,这人他不认识,但对方却朝着他走过来。 “哎哎哎,小师叔,快起来……” 祝元整向着万璞玉求救,男人就已经大步流星地走到他面前。 “祝元是吧,” 男人一边说着,一边掏出证件, “我是参与马家案件的警察,我姓陆,想找你了解些情况。” 警,警察啊? 祝元磕巴了一下, “呃,哦哦,好的。” 万璞玉也跟着站起身来,但一副不是很想面对警察的样子,可能出于盗墓贼的职业习惯。 陆警官看见他的样子,眼底闪过一丝愣怔。 这一瞬间的情绪被万璞玉观察到,悄悄往后退了一步,想情况一有不对,立刻跑路。 他跟祝元,甚至云调都不一样,打小混在盗墓贼的圈子里,现在高低也算个“帮派头子”。 警方那边一有个风吹草动,他就得注意起来。 不过好在,陆警官是奔着马家的案件来的,主要找的也是祝元。 他的眼神在一瞬间的错愕后就从万璞玉这里收了回去,请祝元去外面坐坐。 县医院里此时乱糟糟的一团,他们得找个清净点儿的地方说话。 万璞玉肯定不想跟警察打交道,借口他们还有受伤的未醒的同伴需要照顾,丢给祝元一个“自己看着办”的眼神就溜了。 祝元咬咬牙,跟陆警官去了县医院的食堂,找了个角落坐下。 跟之前对的口供一样,祝元还是介绍自己是想考研的学生,借口云调父亲跟马教授相识,想走后门。 但陆警官听着他的说辞却微微一笑, “好啦,在我面前就不要装了,你什么身份我清楚得很。” 36另一桩灭门案 祝元心里咯噔一跳,心说我的身份? 我应该是什么身份?他又知道我什么身份? 他刚刚开始做盗墓贼,还不是很适应做贼的身份。 陆警官看出他紧张,为了让他放松,努力让自己亲和地笑着拍拍他的肩膀, “别紧张嘛,你又不做贼的,干嘛看到警察害怕?” 好嘛,这番安慰,听到祝元耳朵里是起了反作用。 见他浑身绷直,陆警官只能先叹着气开口解释, “你爸叫祝平是不是,很多年前,他给我做过线人,” “所以我清楚你们祝家以前是做什么的,也清楚你们家现在已经跟那些没有关系,放心吧。” 听他说出自己父亲的名字,祝元一口气才算是彻底松下来。 “这次,我听说报警人的名字,再加上出事的是马家,我就在想会不会是你,祝平的儿子。” “你认得我?” 祝元疑惑。 父亲做过陆警官的线人,但为什么他也认识自己? “那年你有十岁了,办案之余我见过你一次,虽然十几年过去,但你大体没怎么变,还是小时候那模样。” 听着陆警官的解释,祝元不自觉地摸了摸脸。 仔细瞧着陆警官的模样,尘封的记忆逐渐被打开。 十几年前,他还在上小学,有一天下午父亲来接他放学,跟父亲一起来的还有一个以前从来没见过的男人。 父亲让他叫叔叔,那个叔叔非常亲切地摸了摸他的脑袋,但发出一声遗憾的叹气。 对,就是叹气的样子,让祝元想起,那个男人就是眼前的陆警官。 在那之后不久,父亲就离家失踪,难不成他这些年一直在隐姓埋名跟警方做线人? 于是他急切地问, “啊,陆叔,我想起来了,” “我爸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还跟你在一起?” 此言一出,轮到陆警官不解, “你爸……” “我只跟你爸合作了那么一个案子,后来慢慢就断了联系,难道他现在……” 祝元眼眸沉了沉, “在那之后不久,他就失踪了,到现在毫无音讯。” 陆警官激动地握拳, “可能是我害了他,如果我当初不那么执着的调查……” 陆警官的表情很是痛苦,其中一定有祝元他们了解不到的隐情, “还有马教授一家,可能也是因为我……” 祝元悄悄咬了咬牙,试探着问道, “陆叔,您这是……什么意思?” “马教授一家的惨案,可能跟十二年前的我跟你父亲合作调查的案件有关,那也是一件灭门案。” “这样啊。” 祝元想听陆警官说下去,但对方却及时收敛了话锋, “不过上面现在锁定了一个嫌疑人,你们也是奔着他而来?” “昂,马闻远嘛,” 祝元点点头,只能先压下自己的探知欲,回答陆警官的问题, “本来想碰碰运气的,没想到真遇上他了,” “结果现在,他还是跑了。” 祝元正犹豫着要用什么样的方式把在地下发生的事情告诉陆警官,就瞧见陆警官眼神震惊, “你说你们遇上了马闻远?” “可马闻远现在在我们警方手底下啊!” 这…… 邪门了,警方肯定有方法核实一个人的身份,那警方是错不了的。 那这样说来,祝元他们遇到的“马闻远”又是谁? 他可是亲口承认自己是“马闻远”啊! 祝元惊讶地讲出他们在老宅遇到马闻远,又跌入地下的经历。 不过刻意隐去了关于“盗墓贼”方面的谈论,以及云调跟万璞玉在下面的表现,免得陆警官看出这两个人的端倪。 陆警官大为震惊,连说这么重要的事情,祝元怎么不早报告。 祝元心说我也想啊,但如今景镇海县城因为突如其来的地震乱成一团,他该找谁报告去? 陆警官顾不上他,着急地起身打电话。 一方面汇报祝元他们关于假马闻远的发现,另一方面协调人手搜捕在地下逃跑的假马闻远。 经过这么一个大插曲,陆警官也想不起来再讲下去之前提到的另一桩灭门案件。 因为有自己父亲的参与,也许又跟黄泉宝书有关系,祝元好奇的抓心挠肝,可又不敢表现得太明显。 陆警官接下来要去忙了,送祝元回医院里找他的同伴。 祝元顺便从食堂附近超市给万璞玉买了件t恤衫凑活穿,省得他一直裸着自己。 提到他这位“不穿上衣”的同伴,陆警官表现欲言又止地问祝元,他叫什么名字。 祝元差点嘴一秃噜就说出去了,猛然想到万璞玉的身份,心中赶紧拉响警报。 万一陆警官是在怀疑他,一说名字对上号,直接把万璞玉给送进去就麻烦了。 虽然云调让他小心万璞玉,但现在原因还没有明了,不至于直接给他干进去。 “啊,这,这个嘛,” 祝元脑袋飞速旋转,选择给万璞玉扯个谎, “他,他叫小松啊。” 小松,是祝元店员的名字。 在这种焦急的情况下,他脑袋卡壳,只能用身边熟悉人的名字去顶替。 本以为有个称呼就可以了,没想到陆警官刨根问底, “什么小松?他总该有个姓吧?不能就是姓‘小’?” 这,这他妈…… 祝元感觉额头上要冒出冷汗了,磕巴两下想到姑姑,便说, “他姓林。” “姓林啊……” 陆警官眼底深处的涌现出捉摸不透的情绪,反复呢喃着“林”这个姓氏,让祝元心中更加忐忑不安。 不过陆警官没有再说什么,把祝元送回县医院大楼,就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祝元找去云调的病房,豆兰跟万璞玉都在,只不过云调还没有醒,脑袋上缠着一圈厚厚的白纱布。 祝元把衣服给万璞玉,他一边穿一边问, “那个警察都跟你说什么了?” “他是我爸的旧相识,识破了我的身份,但没为难我。” “哦,然后呢?” “就是讲了讲我们在下面的事情,还有我们见到的马闻远是假的,警方已经派人手去追查了。” “我就说嘛,” 万璞玉双手一摊,非常得意地说, “我的判断不会有问题的,我就觉得真正的马闻远不会出现在这里。” 祝元不在意他又欠又拽的表情,接着说, “陆警官还提到十几年前发生的一起灭门案,跟马家的案子可能有联系,” “以及,” “他向我打听你的身份。” 万璞玉脸上洋洋得意的表情还没转变过来,一瞬间所有的情绪都僵在脸上。 37 暂时休整,重振旗鼓 万璞玉肉眼可见的愣怔一下,随即便冲祝元破口大骂, “你有毛病吧!你瞎扯什么淡!” 两句话给祝元骂毛了,别的也就忍了, “怎么我给你打掩护,还有错了呢?” 万璞玉瞪他一眼,因为他脸皮白,一瞬间脾气上头就能憋红。 “你你你,你拉倒吧!” 他一摆手,不想再跟祝元说什么。 祝元莫名吃一口窝囊气儿,还不想搭理他了呢。 云调的病房中安静下来,只有躺在病床上的人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祝元整理了一下情绪,想到还没跟易叔交代一声。 于是就去护士站借了充电线,给手机充上电开机,给易叔讲这边的情况。 景镇海地震的事情已经上了新闻,易叔也已经从伙计那里听说。 只是没想到,他们现在竟然在当地,并且还受灾。 虽然他们都全须全尾地出来了,但易叔依旧心有余悸,要派伙计来接他们。 祝元没有拒绝,现在这种情况下也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况且云调的情况,他想着如果他一直不醒的话,还是得转去大医院做检查。 脑袋可不是闹着玩的,他可不希望云调年纪轻轻落下什么后遗症。 不过比易叔的伙计更早到的,是道阳观的一个伙计。 严格来说,是个道士。 这个道士年纪看上去跟祝元差不多,身穿粗棉麻的蓝布道袍,长发盘成标准的丸子头。 道士小哥很神秘,祝元一直没能听到他完整说一句话,基本只是在跟万璞玉耳语。 祝元跟万璞玉之间又大约是闹了矛盾,他又拉不下脸来凑过去听。 不过从道士小哥的行为来看,万璞玉应该是让他把云调带走,但他们要留下来。 老宅下面的坑道到底是不是古墓,看来万璞玉是铁心要探查一番。 不过他的计划没有成功实施,因为在道士小哥准备带云调出发时,云调醒了过来。 他坚称自己没事,轻伤不下火线,表现出感人的团队精神。 但撞击后遗症脑震荡可不是跟他闹着玩的。 云调独自起床,连厕所都走不过去,一落地便东倒西歪。 万璞玉说不动他,也没有强求,留下道士小哥跟豆兰照顾他。 而祝元,则是被他叫了出去,看样子想破冰。 “咳,” 小超市里,万璞玉买了一瓶汽水递给祝元,干咳一声解释, “我之前……不是故意凶你,我脾气就这个样子,” “一说话声音就想拔高,听上去就像吵架,多担待昂。” 祝元本也不打算跟他一直闹下去,像个心智不成熟的小学生一样。 于是他接过汽水,表示接受。 只不过这没有冰镇过的汽水,喝在嘴里像马尿一样。 他们去了县城所属的市里,一是为了去跟租车行掰扯车辆损坏的问题,二是去接装备,就像之前云调做的那样。 令祝元惊奇的是,云调前老板牵起的“道上快递运输”业务中也有来自道阳观的投资。 万璞玉眼光独到,当年也觉得这个项目一定有用。 他们接下来所需要的装备是分成两部分送来的。 一部分来自道阳观,准备的要比云调先前带来的装备专业精良得多。 另一部分是万璞玉跟祝元的两把长剑,他们出发时因为无法带上火车,便留在祝家。 祝元第一次近距离观察这两把剑,发现它们虽然大部分很像,但仔细看还是能看出区别。 云调的那一把叫“朱雀剑”,是从他父亲手里继承来的,复刻自万璞玉手里的“南火剑”。 南火剑是道阳观传代的宝贝,是一把古剑,不过万璞玉说为了适应时代,南火剑被修改过很多次,早就不是最初的模样。 除此之外,万璞玉还有一件一定要办的重要事,那就是去买一辆车。 起先听到他这么说,祝元还以为他随口胡扯。 毕竟这位小道爷的大部分表现就是满嘴跑火车,说出来的话要撅一半丢出去。 直到他带祝元去了二手车行,他才明白他是认真的。 “有辆车,之后即使往返与县城跟城郊村里也方便,” 祝元摊摊手, “更何况我们之后还得回去,还是开自己的车方便。” “我们都没有驾照,你确定要自己开回去吗?” 祝元反问。 “我其实想把你栓车头上,让你把车拉回去,” “但是畜力车不能上路,我现在唯一还在遵守的就是交通法了。” 唇枪舌战方面,万璞玉可不会落下风。 祝元在心中暗骂一声,劝自己不跟年纪小的“长辈”计较。 只要找到靠谱的车贩,二手车能尽快提车上路,反正万璞玉又不计较外观,性能过得去就好。 最终他挑中一辆适合开上山地的吉普车,这种车型在二手车行轻易遇不到,所以车贩子要价狮子大开口。 “大哥,你这车都三手了,而且绝对是事故车才能落到这里,” “你不会真的以为我不懂行吧?” 万璞玉拍了拍车头,跟车贩子对峙。 车贩子只微微一笑,一针见血说, “小兄弟,我当然看出你懂行啊,但我也看出你急用。” “下面县城发生地震,想去城郊,一般的车上不去,” “而这个车,放眼全市就只有我这里有。” 靠,果然无奸不商! 三十多万,别说现在一口气拿不出来,祝元就算是回去凑钱,短时间里他都凑不出这么多。 万璞玉紧追着软磨硬泡,最终把价格磨到二十五万。 见他回头看自己,祝元立刻惊恐的后退一步, “你冷静昂!二十五万我也没有啊!” “谁用得着你啊。” 万璞玉白他一眼,用了无卡支付,二十五万利索的转了出去。 “师,师叔啊,你这么有钱吗?” 祝元感觉他似乎是对万璞玉的“道士”身份有什么误解。 道阳观几代人做盗墓贼,不能把万璞玉当做一个小道长看。 把他看作一个根基深厚的黑社会头子,一切就合理起来。 他们开着刚买的破车回去时,易叔的伙计已经就位。 来来回回好几天耽误进去,他们没有时间再浪费,简单交接几句,就往后城郊老宅去。 祝元这几天没收到陆警官的消息,不清楚假马闻远是什么情况。 如果他没有从下面上来的话,这几天过去已经变成腌黄瓜了吧? 38 他掉下去了 万璞玉并不满意易叔一口气儿派这么多人来。 但没办法,谁让他叫来的人少,摇人就摇来一个。 也不知道道阳观是人少,还是大多数人另有更重要的事情忙。 云调的情况,就算是想强撑着下地,自己也清楚他现在的状况只能拖后腿,只能破天荒在后方做补给部队。 易叔伙计的专业已经不用再多赘述,下地的“行动队”跟后方的“勤务队”在来的时候就已经分好。 豆兰这次是绝对不答应再留在上方眼巴巴的看着他们去大显身手,说什么也要跟着。 祝元趁机就提出由他来陪着云调。 提议合情合理,没人能拒绝,这次他终于可以留在地上。 也可以趁机问问云调之前在地下说的话究竟什么意思。 万璞玉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出发了,他们这次算是“师出有名”,打的去震区救灾的旗号。 景镇海受灾最严重的城郊村子,其实已经没有多少人住。 跟山沟里的钩子崖村一样,留在这里的基本都是年迈的老人。 在这里住了一辈子,不愿意折腾着离开。 正因为如此,很多老人腿脚不便,地震突如其来,几乎都被埋在生活一辈子的老屋里。 所以这场地震的影响的住户明明不多,但死亡概率却很高。 受灾人口跟死亡人口之间的比例,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趋于百分百。 因为每一天都能从废墟中找到老人的尸体,所以政府跟民众自发组成的救援队伍,气氛都很沉重。 易叔不在,他们这支组建起来的队伍暂时由他的一个心腹助理跟万璞玉领导指挥。 这个助理姓汪,年龄跟长相很不相符,年龄是出乎意料的年轻。 相比易叔,汪助理对万璞玉表现客气得多。 为了掩饰,也是为了让自己心里过意得去,一开始他们也参与了一段时间救援。 从废墟中抬出来的老人尸体越来越少,救援即将结束。 于是当天夜里,借着夜色的掩护,他们这一队人进入地面已经大部分塌成废墟的老宅。 在别人眼中悄无声息地消失身影。 易叔的伙计皆是术业有专攻,有人专门精通破解古老风格的流沙陷阱。 不过这个哥们身上绑着绳子小心翼翼下去后,发现那个流沙盘陷阱是一次性的。 他们触发过之后,陷阱就已经失效。 那这是不是说明,陷阱被封好后,他们是第一波“不速之客”? 这不是该浪费思绪的地方,既然陷阱已经自动消失,后面的先遣队就开始给自己身上绑绳子。 万璞玉跟豆兰都留在第二队,先遣队像是下饺子一样,扑簌簌往下跳。 留在地面的勤务队负责看护好绳索,拧开对讲机跟下面时刻保持对话。 “杨花,杨花,你们到哪里了?” 两分钟后,汪助理开始用对讲机跟下面对话。 杨花是第一个跳下去的,有着一个柔美的名字,却是一个健壮的小伙子。 “下行大约十五米,有平台出现。” 对讲机中传出杨花冷静的声音。 万璞玉在一旁听着,微微皱眉。 之前他们从流沙掉下去的时候,万璞玉是第一个落在平台上的,当时他感觉自己下落了得有二十米。 要不是他身手灵活,对这种高空往下跳有几乎已经到身体本能的反应,这种高度会被摔断腿。 他不是祝元那种新手小白,对于高度的判断,不可能错得这么离谱。 也许是下面的伙计算错了,看上去靠谱的人不代表确实靠谱。 下面继续有信号传上来,先遣队在下面打起灯,看清通道的全貌。 这条直上直下的通道墙壁上有很多形状奇特的痕迹跟大小不一的平台。 这些平台的排列,越往下越密集。 “靠,什么破斗,还有这型号的?” 汪助理也想不明白通道的布局是为什么。 但万璞玉发现疑似端倪,冲他说道, “这下面也许不是一个斗,而是一条矿。” 这个直上直下,中间还排列着可以落脚平台的通道,是一个矿井。 话也不能说这么完全,有一些先例也证明,古人会出现把墓葬建在一条老矿脉中的情况。 风水学在古代墓葬的运用中出了很大力,曾经就有一些不走寻常路的家伙,觉得矿脉是绝佳的风水宝地。 如果是金矿或者宝石的矿,那就更是宝地中的宝地。 不过这种情况并不多见。 从现如今发掘到墓葬来看,这种离谱矿脉风水学在历史长河中并没有被运用太长时间。 矿脉是天然的,墓葬是人为的,所以万璞玉觉得,一定是矿脉的出现在前。 汪助理赞同了他的想法,用对讲机指挥下面的先遣队继续往下。 先遣队下去,就轮到第二队出发。 万璞玉绑好绳子,带着豆兰跟汪助理及其他几个伙计跳下去。 地面上的指挥权交给勤务队的队长,万璞玉叮嘱他,他们身上的绳子用完之前,一定要出声提醒。 先遣队在每个能接触到平台放置了荧光棒,疑似矿井的通道被照得通亮。 在光明中,万璞玉准确地找到他之前落脚的平台,拽着绳子一个翻身落在上面。 豆兰紧贴着他,也学着她的样子跳上来。 这块平台对于地面的距离来说确实是第一块,看上去面积也最大。 如果这是一条老矿井,那这些平台就是千百年前矿工落脚的位置。 伙计们布置的荧光棒照亮了通道的上半部分,但往下看去,通道的深处还是深深的黑暗。 万璞玉瞄准了之前发现门洞的平台,冲下面扔过去一截荧光棒。 弯折点亮的荧光棒落地就照出他们曾经钻出去的洞口轮廓。 万璞玉这算是给自己留个标记,下面要是出什么问题,他依旧能带着豆兰从这个洞口离开, 随着扔下的荧光棒,万璞玉也跳上下面的平台。 但他刚刚落地,就清楚地听见脚下的先遣队爆发出一阵凌乱的惊呼。 汪助理跟上面的勤务队长慌忙地用对讲机问发生了什么。 很快,对讲机里传来一道惊魂未定的声音, “是杨花!杨花的绳子断了!” “他掉下去了!” 39 旧案十二年 祝元跟云调聊了一下他昏迷中发生的事情,聊起之前在地下云调为什么说那句话。 云调沉默了一下,其实从神情看,他也给不出一个明确的答案。 “他隐瞒了一些事情,” 云调叹气, “我能确定他不会害我,但我不保证他会对你怎么样。” 隐瞒的事情…… 祝元想到万璞玉莫名对他大发的脾气,心想难道是万璞玉早就认识陆警官? 如果是这样的话,马家的案件,还有陆警官提到的十多年前另一起灭门案,会不会万璞玉已经提前知道一些内情。 可如果是这样,为什么还要跟着他们来景镇海,还同意留下云调跟祝元再一次下地? “你感觉他话多,但他总是说话留一半,” 云调分析着万璞玉, “他来到我们身边目的肯定不是单纯的‘帮忙’,总之,你之后多注意他。” 按道理,万璞玉从师父那里继承道阳观,那么找回道阳观丢失的黄泉宝书,他的责任首当其冲。 但他讲出来的,却是“帮”云调的忙。 “说得像是你的责任一样,明明他才是新任当家吧?” 或者应该说道长?总不能是方丈吧,祝元不是很了解道教的人物构成。 “因为他想让我回道阳观,” “师祖想让他把我带回去,让我继承道阳观,但他没有说为什么。” 如果站在万璞玉的角度想,这挺不公平的。 原来云调师祖看中的继承者是云调,万璞玉就是个中间过渡用的。 如果云调一直生活在道阳观,可能根本没有他什么故事。 又或者老师祖想把云调找回来,但是没算过老天,先一步过世,只能先把当家位置传给身边的万璞玉。 但万璞玉已经把道阳观拿到手,师祖的遗嘱只有他知道。 如果他不说,也不找到,云调永远都不知道,不是对他更有利吗? 应该说不愧是修道的,心思这么直,是他们这种心思龌龊的人比不得的。 万璞玉来的第一天晚上,云调跟他就是在聊这些。 对此云调对此表示了拒绝,他其实连对黄泉宝书都没有心思,只是想以此为线索找到自己父亲。 那就更别说什么道阳观了,道观也好,其下的生意也好,他都不在乎。 既然当初他父亲甘愿放弃继承人身份,那现在他也不稀罕。 祝元其实想说,他这种心思好像偏偏就很适合修道。 万璞玉没有强求,当然也没有答应他的拒绝,把这个话题暂时搁置下去。 话题又从万璞玉身上聊到陆警官,聊起陆警官欲言又止的案件。 云调提醒祝元,灭门案是很严重的案件,十几年前网络已经被充分运用,上网说不定能查到什么蛛丝马迹。 祝元用手机上网,从马教授所住的城市开始搜索近二十年来的重大案件。 这一查,才发现世界真是比他想象中危险,简单一座城市,二十年里重大杀人案前前后后十几起。 几乎是平均每年都会出现一起了。 祝元想,如果系统的去查,恐怕哪个城市都逃不脱这样的结果。 而灭门案,也在城市的各个位置发生过好几起。 祝元想到陆警官说这个案子自己父亲有参与,那跑不脱就是在自己十岁那一年。 于是他就特意找了这一年,把目光聚焦在姓林的记者灭门的案件上。 这个林记者很年轻,当年跟妻子一起被杀死在自己家中。 因为当时他在休假,直到两天后同事发现他一直没上班。 因为是夏天,前往他家查看时透过门缝都能闻到异味。 同事报了警,警方破门而入,发现林记者夫妇死相极惨。 从现场痕迹推断,凶手要么是他们夫妻的熟人,要么是假借某种身份让林记者打开门。 在门口,凶手便对林记者下手,林记者面部跟前胸皆中刀,但致命伤是从背部的刀口,扎伤动脉。 根据新闻报道中的警方通报,致命伤后,凶手又连捅十几刀。 当时正在卧室中的林太太一开始应该是想通过卧室窗户逃生,但不清楚为什么又放弃。 最终,林太太在卧室衣柜前被割喉而死,死后跟林记者一样,前胸又被补刀多次。 凶器没有出现在林家家中,林家也有没形状符合的利器消失,看来是凶手带来的。 带着凶器上门,凶手是蓄谋作案,下手又如此狠,警方怀疑是跟林家积怨已久。 所以警方调查了林家夫妻以及他们家人有没有结仇对象,锁定了一个嫌疑人。 但如今,这个案子不好定义算不算破案。 因为警方锁定了嫌疑人,而嫌疑人畏罪潜逃的表现像是侧面佐证了这一点。 可事到今日,十二年过去,潜逃的嫌疑人依旧没有音讯,变成一桩悬而未解的旧案。 林记者是个报社的记者,虽然当年遇害时年轻,但因为能力出众,当年在行业内也颇具影响。 所以他跟妻子的惨死,当时轰动当地,在网络上也引起不小的讨论。 时至今日,祝元仍然能在一些论坛网站找到热议讨论案件的帖子,只不过时间都不是近年。 不管是多么严重的事件,随着时间的推移,总会慢慢淡出人们的视线。 网友对于案件的推理,没有太大的帮助。 祝元没有发现林记者跟马教授有什么关系,想到林记者生前也算个名人,就试着在网上搜索他的全名。 很快,一篇标题有着马教授名字的报道映入他的眼帘。 这是一篇关于考古学术讲座的采访报道,林记者也许就是这时候跟马教授认识的。 采访的时间在林家灭门案发生的大约半年前。 祝元仔细阅读了内容,报道通篇围绕考古学这门学科展开,其中并没有提到古董藏品。 那林家的杀身之祸也许并不是这篇报道引起的。 从陆警官的表现能看出,马教授一家的案件跟林家灭门案肯定有关系。 再加上他提起当年林家的案件有祝元父亲的参与,所以祝元一开始怀疑林家被灭门同样是跟黄泉宝书有关。 祝元父亲不是警察也不是侦探,甚至是一个不应该跟警察打交道的“贼”。 但他却参与到一起杀人案中,还跟警察合作,最能解释的就是有利可图。 祝家,是贼也是生意人,“图利”并不算贬义。 祝元看完报道,最后一行浅浅的小字标明报道人的名字。 在这行小字中,一个万分熟悉的名字撞进他的眼帘! 40 致幻 报道记者:林家强。 随行助理:祝平、云玉。 这篇报道中,不仅出现祝元父亲的名字,还出现一个姓“云”的人。 这可不是一个常见的姓,祝元心思一动,立刻把手机拿给云调看。 云姓,一说来自火官祝融,另一说源于颛顼子孙。 但这个姓对于云调的父亲来说,其实是来源于名字。 云调父亲本名“万云玉”,离开道阳观后,他摘掉师父给的“万”姓,改叫云玉。 出现在报道中的名字,八九不离十就是云调父亲。 毕竟他们爷俩的名字都太稀奇,大约全国都没有重名的人。 这两位名字的出现,这完全颠覆祝元之前的推测。 他本来以为父亲是在林家案件之后,选择跟陆警官合作。 但现在想来,他在案子发生之前就认识林记者。 可能真是因为认识林记者,才会选择参与进去。 祝元不记得父亲有没有记者朋友。 小时候往来他们家的,基本就是易叔这样爷爷的老伙计,或者父亲的生意伙伴。 那云调父亲又是因为什么? 这两个人同时出现,难道只是一个巧合吗? 祝元紧盯着手机上显示的报道,没来由打了一个寒颤。 这篇报道之中,出现的四个人名,两个已经被害,两个失踪没有下落。 这采访时,四个人肯定聚在一起过。 那时候的他们,能想到自己后来的结局吗? 上面的勤务队觉得很不可思议。 固定着杨花的绳子还稳稳地固定在绳桩上,但下面的人却真真切切看到杨花掉下去。 显示一颗逐渐失去光芒的流星,飞快地从通道里滑下去,很快消失在周围人眼中。 那种滑落速度,肯定不是带着绳子的。 既然绳子的上端还固定着,说明他的绳子发生了断裂。 “你们老板会买假冒伪劣产品吗?” 万璞玉冲着下面的先遣队大喊一声。 “你这不是扯淡呢!” 汪助理同样大喊, “我们用的安全绳都是新买的好产品!” “那就是被割断了,” 万璞玉紧了紧自己的绳子,他跟豆兰用的是他带来的装备,看向汪助理,不过这次降低了些音量, “你们队伍感情不和啊。” 汪助理依旧厉声反驳, “不可能,我们的人很专业,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万璞玉白他一眼,不过他没看见。 万璞玉用对讲机喊自己的伙计,也就是那个蓝袍道士,让他去杨花掉下去的地方看看。 蓝袍道士也是先遣队的一员,是万璞玉要求的。 很快,对讲机中传来他的回答, “断口很整齐,是割断的。” 对讲机用的是公共频道,所有人都听见了,离开就有人在对讲机里吵, “扯淡,不是我们弄的!我们闲的啊!” 整齐割断,总不能是鬼做的。 不是别人,那就只能是他自己,但没理由特意跑到这种地方来自杀。 万璞玉突然想到假马闻远,那家伙要是还活着,甚至还能悄无声息地跑上来偷袭他们,简直超神。 想破脑袋也不如亲眼看看,万璞玉想了想就要跳下去,被豆兰给拉住。 “怎么,你害怕?” 豆兰摇摇头, “瞧不起谁呢,我只是发现了不对劲。” 她声音很低,显然不想让更多的人听到。 万璞玉皱皱眉,让她细说。 “你知道的,我嗅觉很好,这是我养父的绝学,特意训练的。” “我不知道,你讲重点。” 万璞玉毫不客气的打断她即将的长篇大论。 “好吧,就是我闻到这个通道里隐隐有一种致幻草药的味道,” “越往下,这个味道越重。” 万璞玉想到祝元讲的,豆兰身上曾经出现过跟下面那具骸骨很像的味道。 于是他问, “就像是你之前用的那种?” “我哪种?” 豆兰懵了一下,之后才反应过来, “你说我的口香糖?不是的,我怎么可能给自己吃致幻药。” 豆兰嘴里有时会出现的香味,是一种古法制作的口香糖,各种草药融合起来的。 不仅能清口,吃下去还能败火。 听着她的话,万璞玉也使劲儿吸吸鼻子,果然也闻到一股莫名的香味,几乎被陈旧的泥土味掩盖过去。 豆兰这鼻子,真可以媲美警犬了。 既然越往下,味道越浓重,也许味道的来源就是通道的最下面。 杨花是最先下去的,他冲在最前面,可能吸入的致幻药更多。 所以他的绳子,可能真的是自己割断的。 那这样…… 祝元咬着牙,赶紧从对讲机里喊自己的伙计,但已经没了回答。 这下,他必须得下去了。 豆兰摸遍衣服口袋,找出一张纸巾,撕开来给他们两个塞住鼻子。 其实真正离开的致幻药甚至可以通过皮肤毛孔进入人体。 但堵上鼻子,总也有点用处。 他们两个从平台跳下去,汪助理也带着人下来。 毕竟不算是自己人,万璞玉懒得提醒他们,更何况豆兰的分析也不过是个猜测,她不敢确定。 很快,他们就来到蓝袍道士的身边,这哥们这会儿已经晕了,四肢软趴。 要不是有腰部的绳子扯住,他已经掉了下去。 “还好找了个比较呆的师兄来。” 万璞玉感叹一下。 这个位置距离地面差不多已经四十米,香味变得明显起来。 即使鼻子被堵着,万璞玉都能闻到掩藏在土味下的草药香味。 他跟豆兰,现在是在最下方的。 有人想跟着他们下来,被万璞玉喊住了, “下面有毒气,你们有防毒面具吗?” 这话把易叔的伙计们问住了,防毒面具属于很特殊的装备,来的时候没有考虑到有这个需要。 没有人回答,万璞玉知道自己白问了。 蓝袍道士身边,有一个被割断的绳头,想必就是杨花用的安全绳。 现在差不多是四十米的高度,下面依旧黑漆漆不见底。 在神志不清的情况下摔下去,杨花怕是蛋黄都要摔出来。 豆兰使劲儿吸吸鼻子,判断出香味的来源并不是最下面,而是附近的墙壁上。 她想过去,被祝元拉住了, “哎,我可不想你一会儿也发疯割绳子!” “你在担心我?” 豆兰笑得很兴奋。 “我怕你一迷糊,割我的绳子!” 万璞玉咬咬牙,他不清楚这是什么致幻药,但听说过草药类致幻药的原理。 41 发狂 万璞玉凑过去试探了一下道士的鼻息。 喘气儿倒还很均匀,就是摇不行。 他冲对讲机讲话,让上面的人先把道士拉上去。 致幻草药,带给人的幻觉因人而异。 有人会发狂,有人会陷入内心的恐惧,有人则只是简单的昏过去。 幻觉的内容,取决于人本心所想。 万璞玉的伙计是盗墓贼,但平常也会修道。 所以道士心思通透,没有在致幻药的作用下被自己内心控制住,只是晕了过去。 但别人就不一定了。 汪助理见到他们跳下去,用对讲机赶紧问, “怎么样,还能往下吗?” “如果搞不来防毒面具的话,还是尽量别。” 万璞玉沉了沉声音, “你们的伙计就是中了致幻药,不知道脑筋怎么抽的,割断了自己的绳子,” “其他人下来,怕是也难逃这一劫。” 伙计们闻言一片惊慌。 出生入死这么多年,刀山火海倒是不怕。 但稀里糊涂在这种地方自杀,实在太不值当。 “那怎么办?就这么上去吗?” 汪助理问万璞玉。 万璞玉心说你丫的怎么开始拿我当领队了,于是就说, “你们怎么想的我管不着,反正我修道的,定力好,暂时没有受到影响。” 说话间,道士伙计已经被拉上去,万璞玉得空转头看看豆兰。 这一看可好,即使在昏暗的视线下,都能看到这小丫头脸颊泛红,双眼迷蒙起来。 妈的,中药了! “田豆兰!” 万璞玉大喊着她的名字, “醒醒!醒醒!” 豆兰听见他的声音,缓慢的冲他看过来。 “你,你……” 豆兰嘟哝两句,嘴一撇,竟然哭了出来, “你是谁啊!我想不起来你是谁!” 那哭声痛苦的,真像是忘掉了特别重要的人一样。 万璞玉急的大骂一声脏话,反正他也没有什么戒律遵守。 扑腾着扯住豆兰,这丫头顺势扑进他的怀里,揪着他的衣服一边擦鼻涕一边嚎啕大哭。 万璞玉心想着,这得亏穿的是祝元给买的廉价t恤。 哭声太响,上面的人很难听不到,很快有人从对讲机里问发生什么事了。 “还能怎么样,” 万璞玉无奈咬咬牙, “又中招一个,赶紧把她拉上去吧!” 地面上的人应了一声,就开始拉动豆兰的绳子。 豆兰依旧哭哭啼啼的,感觉到自己被从万璞玉怀里拉出来,立刻不干了! “不要!不要扔下我!” 她四肢胡乱踢蹬抓挠着哭嚎, “求你了,我乖乖的,不要扔了我!不要扔了我啊妈妈!” “我的娘嘞。” 万璞玉拍了下额头,心说这小姑娘都经历过什么。 随着绳子的上升,豆兰的哭喊声音更加尖厉。 挂在整个通道里的人都听见她一会儿哭着求饶,一会儿又胡乱叫骂。 直到上面很多人突然爆发出惊呼,万璞玉心道不妙,果然很快对讲机里就传出汪助理惊慌的声音, “万万万,万真人!你那个小姑娘割绳子了!” “草!” 万璞玉大骂一声, “你们都管着干什么吃的!拦住她啊!” 但已经来不及了,万璞玉抬头就看到一个白点正快速的往下降落! 万璞玉咬着牙,掉在半空中像是一条鱼一样扑腾着想去接住她。 但腰间的安全绳太碍事,心一横,只能在豆兰身影到达眼前时,解开了安全绳! 万璞玉猛地拦腰抱住豆兰,借着这个冲劲儿又顺手扑向一旁的平台。 平台的距离并不远,万璞玉抱着豆兰,几乎是一个摔过去的动作。 最后,以他用受伤的肩膀抵住墙壁的动作,两人落在平台上。 豆兰在落地的时候有一些擦伤,但这会儿的她根本感觉不到。 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扑进万璞玉怀里,还是拿他当自己妈妈, “妈妈,我就知道你不会扔了我的,” “我以后会听话的,我会很乖,你带着我一起过好不好?” 田豆兰的身世,身为道上人,万璞玉有所耳闻。 她老爸当年一人扛了所有,被判了枪毙。 后来她就被她爸的把兄弟收养,没有听说过她亲妈的事情。 从她这会儿的表现来看,估计当年她爸被枪毙,她妈就扔下她离开了。 她心里最害怕的,一直将她困住的,就是幼年时母亲的抛弃吗? 万璞玉忍着肩膀疼,摸了摸她的头发, “没人想扔了你,放心吧。” 他们落地的平台,在散发出香味墙壁的对面,所以致幻药的味道没有那么浓,万璞玉暂时没有受影响。 豆兰的情绪逐渐平复下来,哭着哭着就没了动静。 万璞玉还以为她死了,吓得捧起她的脸来一看,只是跟道士一样昏迷过去。 “万真人,你们怎么样?” 汪助理在对讲机里问。 “暂时还活着,” 万璞玉想了想, “不能再往下了,找两个人把我们弄上去。” “先回地面,再想办法。” 很快,在汪助理的指挥下,有人下来到他们的位置。 万璞玉怕耽误时间久了有人中药,就让人赶紧把豆兰带上去。 看着他们顺利上去,他用对讲机确认豆兰已经到地面后,让第二个人下来接他。 第二个下来的是个精壮的年轻男人,带着安全绳落到万璞玉面前时,他就感觉对方不是很对劲儿。 男人整张脸通红,眼神也直愣愣的,下来之后一言不发。 万璞玉心中的不妙还没喊完,果然就见男人一手搭在安全绳的锁扣上,一手紧紧的他搂过来。 “草……” 对方力气很大,臂弯环住万璞玉的脖子,他感觉自己要被勒死,脏话都困在喉咙里吐不出来。 男人丝滑的解开锁扣,搂着万璞玉就要往下面无尽的黑暗中跳。 万璞玉眼疾手快,在死亡威胁面前潜力大爆发,伸手准确的抓住被解开的安全绳。 但坠在上面的不只有他自己,再加上男人的体重, 他即使用了全部的力气,在重力的作用下,安全绳还是一点点从掌心里划走。 安全绳粗糙的表面磨破了他的手掌,火辣辣的痛感从掌心里传来。 万璞玉当然不甘心自己就死在这种地方,死在这个神志不清的人手中。 他紧咬住牙关,攥紧手里的绳子,在空中用一个难度很高的动作折起身子,狠狠的踢向男人! 42 见死不救 “嗯?你的同伴们呢?” 陆警官的工作暂时忙完一段落,来病房找云调跟祝元。 医院的床位现在很紧张,云调没有什么大碍后就准备从病房搬出去。 陆警官要是再晚一会儿来找他们,怕是就找不到了。 “哦,你说他们啊,” 祝元控制不住的眨了眨眼睛扯谎, “他们去灾区救人了,大难不死,想着行善积德嘛。” 陆警官跟着笑了几声,夸他们虽然年纪轻轻,但是很有觉悟。 他这次来,是找祝元聊聊他们见到的那个假马闻远的事情。 在万璞玉他们出发之前,警方就已经派人搜查了老宅,但地面的废墟中肯定是没找到他。 如果进入地下,警方还没有做好准备,这不来问问祝元地下更详细的情况。 祝元当然不能让警察下地,跟万璞玉他们碰面,只能绞尽脑汁的找理由乱扯,拖延时间。 当然,这会儿的他还不知道,万璞玉已经到底儿了,不过是用了比较特殊的方式。 踹开一个精壮的男人,并不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尤其还悬在半空中。 万璞玉刚刚把男人踹飞,就因为动作太大,已经开始流血的手掌抓住不安全绳。 他几乎是紧跟着男人一起摔了下去,直接摔晕过去。 等恢复意识,脸边有清凉的感觉,睁开眼睛一看,果然身处一片浅浅的水流当中。 这处水流的深浅真是恰到好处。 如果再浅一些,他就会承受不住落在地上的冲力被摔死。 如果在深一些,水漫过他的鼻子,他就在无意中被淹死了。 不过这下面竟然有水流,真是神奇,是地下河吗? 但作为地下河来说,是不是太浅了? 万璞玉忍着浑身的疼痛站起身,看到距离他不远的位置有个黑影趴着。 他一边咳嗽,一边摸出身上一根荧光棒。 弯折一下,周围立刻出现亮光。 亮光中,他看到是那个伙计在趴着。 伙计不像他运气好,能正好摔在水流中。 过去试探了一下他的鼻息,果然已经死了。 万璞玉冲他浅浅念了一下往生咒以表歉意,毕竟事情也不是他可以控制的。 拖着发疼的身子,万璞玉抬头向上看去,能看到上方已经有小平台存在,但是看不到那些伙计。 这究竟他妈的有多高啊,他现在已经完全失去了判断。 身上的装备基本都被水泡过了,但他身上没带火器,装备基本都不怕水。 为了明确视线,万璞玉又多折亮一根荧光棒,举着光亮查看一下四周。 这里是通道的底部,但并不只是一个井底一样的地方。 周围很通透,水流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万璞玉在犹豫,是应该留在原地等上面下来救援,还是应该到处看看。 四周的墙壁跟通道的状态明显不同,没有人工修筑的痕迹,只是简单的被凿开。 也许是因为有水的原因,周围的泥土味淡到几乎闻不到,那种致幻的香味也没有了。 “呼。” 万璞玉摸了摸墙壁,确定了自己之前的猜想。 这个地方,果然是个古矿脉。 不是常见的金银铜铁,周围凿开的墙壁触感是一种很奇怪的石质。 也许是某种玉石,但现在如果能开采出去的话,“古矿”的噱头肯定要超过玉石的本身的价值。 但万璞玉肯定没这个本事,而且他也不在意。 术业有专攻嘛,他是盗墓贼,又不是矿工。 对讲机里传来咝咝啦啦的声音,明显是进水坏掉了某些部分。 他摁住讲话键喊了几声,对讲机的灯根本没有亮起,对面的回应后来连干涩的电流声都传不过来。 “哎,下来救我啊!” 万璞玉牟足力气大喊一声,震的自己心脏发疼。 上面隐约有回应,但不知道是距离太远,还是因为他耳朵摔坏了,怎么也听不清。 “他妈的。” 他烦躁的把坏掉的对讲机丢到一旁,靠着石壁坐下去,揉着胸口大喘气。 不清楚姓易的那些伙计会不会下来救自己,但田豆兰…… 应该不会放弃我吧…… 他心里很没底,这辈子很多时候,连他自己都没优先考虑过自己。 但他确实不能死在这里,他一定得出去。 没有来救他,他就得想办法自救。 怎么办啊师父,我刚刚出师就玩脱了。 在天有灵就保佑我,等我下去见了你的面,再抽我可就晚了。 万璞玉浑身都痛,心脏也难受,靠在石壁上一呼一吸本想努力调节一下。 但在虚弱的时候,身体是会出现自我保护。 意识越来越模糊,在他意识到之前,已经睡了过去。 昏睡,是最好的调节方式。 豆兰被拉了上去,迷迷糊糊不知道睡了多久,醒过来看到自己被晾在一边。 模糊的最后记忆,她应该是跟万璞玉一起悬在通道中,怎么已经上来了? 她醒过来第一件事,当然是找万璞玉,得到的结果是他掉下去了。 “那你们他妈的不知道去救吗!” 豆兰的火气立刻窜的两丈高,揪着同样已经上来的汪助理领子大骂。 “下面那个致幻药太可怕,我们不好下去,” 汪助理倒没跟一个小丫头计较,满脸欲言又止, “而且,这么高的距离,他直接摔下去,恐怕……” “放你妈的屁!” 豆兰年纪不大,骂人倒很顺嘴, “给我绳子,我要下去!” “哎哎,要不跟小祝老板商量一下,这么贸然……” 不等汪助理话说完,豆兰已经去给自己穿戴安全绳了。 当然,她没忘了致幻药的可怕,总不能救不到万璞玉再把自己搭进去。 得亏她随身带了那种草药做的口香糖,嚼在嘴里最差也能起个心理作用。 堵上鼻子,装备好安全绳,汪助理根本来不及拦住,豆兰就跳下去了。 这种安全绳是特制的,虽然没有更结实,比普通的更长。 豆兰划着锁扣,跳下去的时候根本不担心。 如果安全绳不够长,那么她就会被挂在半空。 如果长度可以到底,她只要及时刹住锁扣就可以。 反正就是要快,致幻药起效是需要一定时间的。 只要够快,受到的影响就没有那么严重! 43 死去的伙计混在人群中 万璞玉逐渐感觉倚靠着的石壁变得柔软且温暖。 耳边隐隐还有呼吸声,睁开眼一看,自己倚靠着的果然变成豆兰。 汪助理也带着伙计们下来了,在水流周围走来走去,到处探索。 “过去多久了?” 万璞玉揉着太阳穴问豆兰。 “没多久,发现你掉下去,我就跳下来了,” 豆兰解释, “我发现致幻药只布置在通道中下部的位置,只要快速通过,就不会受影响。” 万璞玉看着那些伙计,明白豆兰跳下来发现下面没有致幻药,就把他们叫了下来。 在他不远处,摆着两具尸体,被外套盖住脸部跟上半身。 不用说,这两位就是把万璞玉拉下来的男人跟最先掉下去的杨花。 “万真人,” 汪助理注意到他已经醒过来,便赶紧迎过来, “这下面没有路可走,也没有什么东西,” “我想听听你的意见,现在应该上去吗?” “你不要问我这个,” 万璞玉不会给他答案,而是反问回去, “你们被派来这边的目的是什么?” 汪助理愣了一愣才回答, “本来老板让我们来,是看护小祝老板的,” “但听说下面有古墓,所以吧……” 他给了万璞玉一个“你懂得”的眼神。 盗墓贼嘛,有墓在自己面前不挖两铲子,都对不起本能。 “下面一定有东西,只是你们找不到,” 万璞玉说着,又生硬的话锋一转, “但你们要是来发财的,可能要失望,这里没有太多值钱的东西。” 万璞玉不想对他们讲太多,但他现在受伤,接下来的行动肯定会受到限制。 他不得不跟这些人合作,即使他蛮讨厌这些人背后的那个“易老板”。 但他正想把自己的目的讲出来准备谈合作,身边就有伙计发出惊呼。 万璞玉烦躁的皱皱眉, "你们这些人一直这么一惊一乍吗?" 汪助理也有些生气,冲着身后大喊一声, “吵吵什么?都是第一次下地吗?” “不,不,” 有个伙计颤抖着发白的嘴唇,指着曾经停放两具尸体的空地, “汪哥,他们,他们不见了!” 是的,停放尸体的空地这会儿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万璞玉刚醒过来就看到一旁停放着尸体。 跟汪助理只讲了两句话,这么短的时间,不可能有人把两个男人的尸体悄无声息的带走。 汪助理大声质问身边的伙计,结果刚刚谁都没有注意到尸体是怎么消失的。 虽然很扯,但现在最大的可能就是, 他们是自己起身离开的,就这么站起身,混进人群中。 这些伙计的打扮都差不多,基本都是年轻力壮的男人。 万璞玉紧皱着眉头从他们这些人中扫过眼神。 因为不是自己人,出发之前没清点过具体有多少人。 于是他只能把汪助理喊过来,让他清点人数。 汪助理不明所以,但看他一脸严肃,下的命令肯定是有意义的,于是照做。 数完一遍,汪助理信誓旦旦的告诉万璞玉, “加上我,人数是全的。” 显然,他就是没明白万璞玉的意思。 万璞玉的神情变得更加严肃,不动声色地把豆兰往身后护住。 “人数,应该是全的吗?” 这个问题一问出,汪助理总算是反应过来,脸上表情变得惊恐。 队伍中死了两个人,在点数的时候怎么可能还是全的! 汪助理的神情肉眼可见的越来越惊慌,大喊着把所有人聚集在一起,重新点数。 而结果还是跟刚才一样,是全的。 他们下地的两个队伍加起来一共有九个人。 四个人作为先遣队,第二队是包括汪助理在内五个人。 他们的队伍中不能把如今同样在地下的万璞玉跟田豆兰算计。 可无论怎么数,加上汪助理本人,去掉万璞玉跟田豆兰,在场的还是有九个人。 汪助理彻底怕了,三遍数数之后,他让伙计们开始报数。 可报着报着,最后一个数到他这里,还是“九”。 这些伙计他都很熟悉,他们相互之间出生入死过不止一次。 所以汪助理很清楚,已经死掉的杨花跟精壮男人并不在这些人中,但数数却怎么也数不对。 他精神逐渐开始崩溃了,恐怖的气氛也在伙计们中间蔓延开来。 “这是,这是怎么回事?” 豆兰也害怕,紧紧地攥住万璞玉的胳膊,缩在他身后。 刚刚她也悄悄数了数,除去他们两个,这里的人确实怎么数都是“九”个。 “你数的人数是多少?” 万璞玉小声问她。 “九个,不包括你我。” 听着豆兰的回答,万璞玉心里逐渐有了定论。 “不对劲,这不对劲,万真人!” 汪助理冲万璞玉大喊大叫着,显然之前没有过这样的经历。 “这当然不对劲,” 万璞玉已经想明白了缘由, “首先我还活着,就已经很不对劲了。” 他取下身背的南火剑,把它丢给豆兰, “我们所有人的意识都受到了影响,这条通道,或者说这个矿坑,本身就是一个环环相扣的局。” 不管在哪一个环节,只要心防薄弱,心智出现崩塌,就会万劫不复。 但好在,这一次,他是带着破局之法来的。 矿井之中布置了草药制作的致幻香,在这一环节中,首先会有人挺不住。 而接下来,顺利从致幻香中挺过去的人,也并不是突破了这一关。 致幻香的威力依旧会有所残留。 那么来到地底,于是这里材质特殊的矿石,脑子就会像是破坏磁场的指南针一样,陷入混乱。 其实从他们开始下这个矿坑,多多少少就已经开始受影响。 所以矿坑的深度,他们一直在错估,在黑暗中总觉得它深不见底。 世界是主观存在的,但人们感知到的世界确实客观。 这世界万物该是什么样子就是什么样子,能产生变化的,就是人们对它的感知。 也就是说,他们这些人,人数没有出错,下面的环境也没有改变,尸体应该在哪里就还在哪里。 只是他们的脑子受到影响,感知出现问题。 而万璞玉,虽然摔了一身伤,但算是阴差阳错受到矿物跟致幻香影响最轻的一位! 44 必须带出来的东西 万璞玉一直随身不离的南火剑,其中就含有一定此地的矿石成分。 南火剑能抑制矿石对他思维的影响,也许是相同的物质之间能发生什么反应。 当然,最可能得还是万璞玉跟南火剑待在一起的时间太久,脑子早就被影响出了免疫性。 而他从上面掉下来的时候,身上没有绳子,其他人降落的速度即使再快,也快不过他的自由落体。 自然,他受致幻药的影响也最小。 沉下心来,他默默清点了一下在场的人数,终于得出跟之前不同的结论。 意识就是这样,一旦你认清,就不会再受影响。 同时他想到,他们之前出发的流沙盘陷阱,可能本身的作用并不是作为陷阱,而是一个隔断。 矿井上面毕竟是有民房的,很长一段时间都有人生活在这里。 如果不加以干预,日久天长全家都会被矿石影响成精神病。 再清点明白人数后,万璞玉再次看向停放尸体的空地时,消失的两具尸体再次出现。 万璞玉想让其他人想明白这一点,从被影响的意识中走出来,解释的话,很复杂。 且每个人的思维方式,心里承受程度是不同的。 万璞玉挨个儿去解释,把他们唤醒,想想就费劲,不是他能做出来的事情。 于是他用了简单粗暴的方法,直接把汪助理带去停放尸体的空地,捏着他的手触碰尸体。 汪助理不明所以,但手心接触到实体物质的一瞬间,他觉得自己没眨眼,但消失的尸体就这么出现了。 冷不丁受到惊吓,他嗷得大叫一声,直接跳起来。 “简单来说就是我们的意识都被影响了,” 万璞玉尽可能简单的解释, “把你的伙计们带过来,一个个吓醒吧。” 这个任务交给汪助理去做,他则是需要去处理豆兰。 好歹是女孩子,年纪还不大,万璞玉虽然没有怜香惜玉的意识,但他算是尊老爱幼。 这种粗暴的方式并不适合豆兰,于是他努力向她解释了一下,他们目前这种境况形成的原因。 豆兰很聪明,可以说是一点就通。 “你的意思是,世界没有出问题,出问题的是我看待世界的方式?” “还有你脑子里处理接受到眼前景象的思维。” 万璞玉回答她。 “我明白了,” 豆兰点点头, “ok,我有我自己的方式破解。” 这么说,万璞玉还有些好奇她的破解方式。 结果就看到豆兰抄起巴掌,毫不客气的冲着自己的脸颊左右开弓。 那架势,就像打的不是自己的脸一样。 因为用的力气很大,两巴掌下去,豆兰把自己打的眼冒金星,晕晕乎乎的栽倒在万璞玉怀里。 “……你最好不是故意的。” “哎嘿,别这么聪明吗?” 一场恐慌的危机很快解除,清醒过来的人们,终于看到地下真正的样子。 地下的空间要比之前看到的更狭窄,中间确实有一道浅浅的水沟穿过去。 但水沟的深浅,根本不足以救下一个从高空坠落下的人。 万璞玉能想明白他们的脑子受了影响,最开始怀疑的就是自己没被摔死。 如果通道的高度真的有他计算中的超过四十米,下面就算是有一片海,那也不会被水流冲散重力。 他快速的从高空坠落下来,只会被拍死在海面上,更别说只是一片浅浅小水流。 伙计们重新整理一下自己的装备,杨花跟另一个伙计是真的死透了。 不过,经过之前的插曲,人们也没心情为他们伤心。 他们别突然活过来混在人群中,就算烧高香了。 万璞玉身上依旧很多地方发痛,但比一开始好的多。 他没有太多时间停下休息,要做的事情尽快做完,尽快离开这个鬼地方。 他招呼汪助理一声,让他集合伙计跟他走。 发大财可能算不上,但他能让他们不算白来一趟。 这个地方,师父之前跟他提起过,但没有说明白下面具体的情况。 万璞玉一开始听从祝元的思路,带着他来到景镇海,不是为了抓马闻远。 虽然有试探的成分在,但试探祝元不是最主要的。 他两次下地,是为了找一件跟道阳观有关的东西。 这个东西,他要带给云调。 之前还在祈祷师父在天有灵救救他,这会儿已经在心里悄悄骂上了死老头。 死老头,多跟我交代几句能怎么样! 我要是真死在这里,你就得自己掀开棺材板,完成你的计划去了! 不过仔细想想,他师父也没有机会掀棺材板,师父临终前交代要火葬,他听话了。 顺着水流流动的方向往前走,前方的道路越来越狭窄。 伙计们打起了更多的荧光棒,丢在走过的路边各处照明。 走着走着,紧跟在万璞玉身后的汪助理最先反应过来,这条通道的样子越来越规整了。 “墓道?” 他试探着出声询问。 “嗯。” 打头阵的万璞玉点点头。 这片地下,被人为改造过三次。 第一次,这里被作为矿脉开发。 第二次,有人相中矿脉的风水,在这里修建墓葬。 不过墓主人因为生前时代的原因,最后死的凄惨,没能顺利葬进给自己挑选修建的墓地中。 第三次,就是民国时,被一伙土夫子发现这个好地方。 他们将这里重新改造,塞进来一些天南海北淘来的明器。 在汪助理发现这是条墓道后没多久,能调动起盗墓贼兴奋细胞的墓门就出现在眼前。 “这,这该不会没被盗过吧?” 汪助理眼里逐渐开始冒光。 “想多了,这里接待过的前辈比公共厕所取消收费前每天接待的人都多。” 万璞玉耸耸肩膀, “开墓门,就不用我教了吧?” 汪助理叫来了队伍中擅长墓室机关的伙计。 这处墓门是打开后重新封死的,本就打算着之后还能打开,所以墓门机关并不是多复杂。 能跟了易叔的伙计都是专业的,万璞玉倒也不怀疑什么。 在等待的过程中,他很想抽根烟镇痛,但烟盒整个已经被浸湿,被他烦躁的丢了出去。 伙计倒弄了大概半个小时,沉重的墓门伴随着烟尘缓缓打开。 万璞玉朝着里面望了一眼,眼睛因为吃惊,控制不住瞪大! 45 宝书下落在道阳观 陆警官帮忙,给祝元跟云调在医院附近找了一家私人的小宾馆暂住。 开好房间后,祝元收到汪助理发来的一些明器照片。 把这些照片按照内容分类整理,分析照片中明器的类型跟价值,就是“后方人员”要做的工作之一。 这些拍好照片的明器,是“前线”淘出土,准备带回来的。 所以一些经验丰富的后勤这时候已经开始联系销路,准备出手。 时代在进步,盗墓也在现代化。 祝元当然做不到这一点,汪助理他们也没指望他。 按照规矩给他传来照片,就是给他点参与感。 云调以前一直都是下地的,也没做过后方的工作,所以两个人磕磕巴巴,只能笨拙的开展工作。 “他们这是淘到哪里去了?为什么全是泥巴?” 前线发回来的照片中,几乎所有的器物上都沾着湿泥巴。 有些甚至被泥巴掩盖到几乎分辨不清模样,整个就是一个泥巴蛋。 “地下可能有水源,” 云调摸着下巴分析, “因为地震,地下的情况肯定变得更复杂。” 云调的预测是对的,如今墓室里的情况只能用一片狼藉来形容。 跟钩子崖村后山的古墓墓室一样,这里在民国时曾被人改造过。 但夹层中空墓室墙壁跟墓顶承受不住这次突如其来的地震。 四面墙基本全部破碎,墓室地板也裂出打洞,里面不断渗出泥水。 藏在夹层中的财宝,在墙壁破损后稀里哗啦几乎全部掉进泥水坑里。 盗墓在南方一些地方又叫淘土跟淘沙,现在好了,应该叫“淘泥”。 一群人插进泥水中,狼狈不堪的捞东西。 “万真人,墓室里的情况,也是你早就预想到的吗?” 汪助理一边把手伸进泥水仔细摸着,一边调侃似的问万璞玉。 “我应该想到的。” 万璞玉白了他一样,挽着袖子在泥水中小心翻找。 景镇海城郊靠山,山体之下有暗河倒也正常。 地震改变了地下结构,暗河翻涌上来,没有淹了墓室已经是最好的情况。 面对泥水里的金银财宝,豆兰是又嫌弃又兴奋,犹豫在泥水边大叫着应该带个漏勺来。 泥水最深处,基本没过万璞玉腰间,比他要矮的豆兰就跟别说了。 为了女生的安全状况,就算她想下来,他也不会同意的。 豆兰蹲在泥坑边缘,拿着匕首在泥水里搅动,万璞玉摸到一个精致的小金杯,顺手朝她扔过去。 “哝,给你了。” “啊!谢谢!这好好看,我都舍不得卖了!” 豆兰一副如获至宝的样子,万璞玉觉得演的有点儿过了。 “不谢,应该是我谢谢你下来救我。” 如果豆兰醒过来后,没有这么果决的跳下来,发现致幻药只能影响矿井,他们的进度也不会推进的这么快。 “嘿嘿,区区救命之恩,你只要以身相许就好。” 万璞玉心想自己就是多余搭理她,转头继续挖宝去了。 他身上各种伤口很多,泡在泥水中,伤口刺痛到都有些麻木。 但他不得不下来,他要找的东西,不想拜托别人下手。 老天保佑,倒也没浪费多少时间,他就摸到了自己要找的东西。 从泥水中大力拖出来的是一件细长的木质盒子,看上去像是个剑匣。 汪助理见他终于摸出东西来,好奇的凑过来看。 这个木匣虽然被泥水浸泡到表面出现斑驳,但从雕花的精细程度来看,这个匣子本身就很贵重。 如果里面真的有古剑的话,这恐怕会是在场最值钱的一件宝贝。 汪助理眼馋的看着万璞玉打开木匣,令人失望的是,里面什么也没有。 不,也不能说什么都没有,掀开里面已经出现霉味的垫布,下面放着一张纸片。 万璞玉收起纸片,把木匣丢给汪助理, “想要的话,给你了。” “啊……啊?” 汪助理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地接住匣子。 仔细一看,才发现如此精美的雕花,是民国时代,生产进入工业化之后的产物。 这东西带出去,就是一件垃圾,完全不值钱。 至于万璞玉拿走的纸条,汪助理好奇的抓心挠肝,但又不能明确去问。 那张纸条也不是什么古物,但万璞玉费劲下来一趟,面对墓室中的财宝什么都不要,只带走一张纸条。 纸条本身不值钱,那纸条里的内容便是至关重要。 汪助理不仅仅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更是出发前,老板特意交代过让他盯着万璞玉。 万璞玉的一举一动,平常讲话时提到的重点,对易叔来说都很重要。 所以纸条的内容,汪助理一定要看到。 万璞玉找到自己要的东西,便直接离开泥坑,找个干净的地方收拾自己一身泥巴。 汪助理冲一个伙计使眼色,让他去万璞玉身边帮忙。 万璞玉很敏锐,伙计还没靠过来,就问他要干嘛。 “呃,哈,” 这个伙计很是机灵,立刻想到理由, “万真人,我寻思帮你收拾收拾身上的泥巴,你受了伤,一些动作不方便。” 万璞玉冷哼一声, “有什么心思就明说,大老爷们家耍什么小心眼子。” 他边说着,边掏出收起来的纸条,面对汪助理, “不就好奇这个玩意儿嘛,给你看。” “这这这,这怎么好意思呢……” 被戳穿心思,汪助理只能摸着头尬笑,忘了自己一手泥巴,把自己脑门抹得一塌糊涂。 “不看算了。” 万璞玉才不会给他闹虚的,作势就要收起来。 汪助理赶紧连滚带爬地冲过来拦住, “哎呀,不怕您笑话,我确实就是好奇心重,” “您说您下来一趟不摸明器,就拿走一张纸条,我很难不好奇这纸条究竟是什么啊。” 这老小子,为了恭维都说上了敬语,一边乐呵呵地赔笑,一边小心接过万璞玉手中的纸条, “哎呦呦,我看看这上面写了什……” 汪助理的视线看清纸条内容时,脸上的故意堆起来的笑容戛然而止。 一瞬间表情僵住,装都装不出来。 纸条上的内容,赫然是, “如有后人寻黄泉宝书至此,宝书下落在道阳观。” 46 一件不同寻常的古董 “这话是什么意思?” 面对汪助理的问题,祝元心说你问我有什么用? 他们一行人回来后,万璞玉把纸条交给云调,却什么都没解释。 他浑身是伤,疲惫不堪,去了隔壁房间,倒头就睡,只叮嘱他们在饭点叫醒他。 这张纸条,让祝元想起他们在钩子崖村后山带出来的纸条。 两张纸条上留言的讲话方式几乎一致,祝元用肉眼判断,两张纸条上的字迹也非常相似。 之前那张纸条被他留在家里,所以现下没法对比。 但也八九不离十是同一个人写下的,祝元觉得只不过是纸张跟所用的笔材质不同,才导致字迹有略微不同。 汪助理向他们追问纸条内容究竟表达什么意思。 祝元当然解释不出来,并且纸条是万璞玉交给云调的,上面又提到“道阳观”。 说明这是别人家的事情,他不好乱猜测什么。 于是他搪塞汪助理,一定想知道的话,还是等万璞玉醒来自己说吧。 汪助理无奈,祝元这个建议等于没讲。 如果万璞玉乐意跟汪助理沟通的话,这回来的一路上,汪助理早从他那里问出来了。 他们稀稀拉拉一群人,几乎占满这个不大的私人宾馆房间。 前台服务员见来了大生意,赶紧通知老板。 老板为了拢住他们这群大客户,提出可以负责他们这段时间的伙食。 想到自己身份的特殊,汪助理不想跟外人过多打交道,便婉言拒绝。 但他们这么多人总还是需要吃饭的,从城郊回来,伙计们本就饿了一晚上的肚子。 于是汪助理提出借用宾馆厨房,这家宾馆曾经做过餐饮生意,有一处堂食餐厅跟设备齐全的后厨。 只不过后来生意惨淡,为了不赔本,只能砍掉餐饮这一项。 老板当然答应,还给他们提供采购食材的途径。 汪助理带着一些伙计去厨房开伙,祝元跟云调终于有机会松一口气。 “你叔叔这个助理,好奇心未免太重了。” 云调评价汪助理。 “不是他好奇心重,他只是一个助理,估计他是得跟易叔汇报。” 祝元边分析着,边叹一口气,心里有种莫名其妙的怪异感萌生出来。 易叔对他来说是长辈,看在与爷爷过往的交情上特别关照他也正常。 但他这会儿隐隐觉得,易叔更在意的并不是他。 叹着气,祝元只能安慰自己也许是这段时间经历太多,心理压力大,多想了。 又或者是汪助理的表现,带给他错觉。 再怎么说,汪助理也是个独立的个体。 身份上能代表易叔,但态度问题上总不能做到百分百代表。 估摸着快开饭的时候,祝元跟云调去了万璞玉房间,但对方已经醒了,正坐在床前吃药。 “这是干什么的?” 祝元走过去,看他一口气儿吞下一把药片。 “消炎。” “斗破苍穹?” 迎着万璞玉看傻比的眼神,祝元尬笑一声, “开个玩笑嘛,缓和缓和气氛。” “开饭了?” 万璞玉打量着他们两个, “还是有什么话需要单独跟我聊?” “事到如今,是你应该跟我们聊聊。” 云调冷着脸,清楚对方知道自己是什么意思。 万璞玉耸耸肩, “果然,该来的躲不掉。” “那个纸条,是你爸留下的,很多年以前了,那时候他还没有离开道阳观。” “后来黄泉宝书又是怎么丢的?我父亲又为什么失踪?” 万璞玉摇着头说道, “喂喂,不要觉得我什么都知道啊。” “那就讲讲你知道的呗,” 祝元及时开口,摆出跟云调截然不同的好态度。 来的时候就商量好要唱红白脸,怎么着得从万璞玉嘴里套出些有用的线索来, “小师叔,前路总不能让我们两眼一抹黑的走下去,您是引路人,给我们照照路。” “我累得很,少在这里扯没用的淡,” 万璞玉抽抽嘴角, “你们想从哪里听起?从头讲的话,可是需要更充足的时间。” 祝元跟云调对视一眼,相互确认一下想法,于是掏出自己手机给万璞玉看那篇报道, “陆警官跟我提到,十二年前,跟马教授有关系的一位林记者一家也遭遇灭门,” “我在搜索林记者此人时,发现他当年所作的一篇报道中,同时出现我们两位父亲的名字,” “这是巧合还是……” “是阴谋。” 祝元的话还没有讲完,就被万璞玉给生硬的打断。 祝元紧盯着他的神情观察,判断不出他是故意阴阳怪气还是认真的。 “不是,我的意思……” “我说的是实话,就看你想不想接受了。” 万璞玉再一次打断他,在他彻底沉默下去后重新开口, “十二年前,他们两个接触这位姓林的记者,就是为了套出黄泉宝书的下落。” “黄泉宝书……为什么会在林家手中?” 祝元心中咯噔一下,一个不妙的想法在心中蔓延开。 该不会,十二年前林家灭门案是他们两位的老爸联手做的吧? 既是林记者的熟人,能轻易敲开林家房门,又有充分的能力,杀死两个对他们来说的“普通人”。 “这个故事,如果讲细节的话是一出长篇大论,” 万璞玉思索着,像是在整理接下来的语言, “我现在很饿,为了我能尽快吃上饭,我尽量讲得简短一些。” 黄泉宝书为什么曾经出现在林家,如果没有万璞玉提醒,单靠祝元他们去想,是一直猜不到真相的。 因为在这个故事中,他们忽略了一个看上去并不重要的人物。 那就是林记者的妻子林太太。 根据祝元现在听说以及能查到的情况,会觉得林太太只是因为是林记者的妻子,所以被牵连其中。 但实际上,最先跟黄泉宝书扯上关系的人,是她。 “我就知道,你们肯定没查过这位‘林太太’是做什么的。” 林太太跟马教授师出同门,是他们教授的关门弟子。 他们的教授过世后,因为无后,将自己毕生的研究报告跟藏品留给了最小的弟子。 就是在这些藏品中,林太太发现一件不同寻常的古董。 47 别问了 “黄泉宝书?” 祝元发问。 “昂。” 万璞玉点点头,刚想继续讲下去,祝元又带着好奇地开口, “那黄泉宝书为什么会出现在他们老师的遗物中?” “他们老师也是宝书传人吗?” 万璞玉已经面露不悦,皱皱眉头回答, “不是,这个人身份并不是很干净,” “但我们道阳观跟他做过交易,不会说出他的身份,所以我现在不能跟你详细介绍他。” “那好吧,你继续讲。” “如果你再打断我,我就不说了。” 面对万璞玉不爽的表情,祝元赶紧抿住嘴点头答应。 林太太从老师那里继承到一卷黄泉宝书。 之前万璞玉讲过,宝书并不是一本具体的“书”,每一卷宝书对应的是一件器物。 祝元想在这个故事中试探出道阳观的黄泉宝书究竟是一个什么东西。 但是又怕打断万璞玉讲话,接下来的故事都没得听,只能先按住好奇心。 林太太觉得这个东西有些奇怪,她想不明白怎么回事,就去求助她的师兄马教授。 当时的马教授还没有从学校退休,平常忙得很,收到林太太消息后,一时间抽不出时间来。 不过这倒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林太太也有自己的事情忙,渐渐搁置下来。 林记者因为职业的原因,人脉跟消息很广,闲暇之余便帮着妻子打听那件东西。 这个过程,让祝平跟云玉注意到。 这两个人,先前就为了跟林太太的老师扯上关系,以报道助理的身份接近林记者。 当时林记者采访马教授,是由自己妻子牵线搭桥。 又因为自己在这方面并不专业,所以找了两位“相关人士”做助手。 这一点,万璞玉不明说,祝元也能猜到他们两个肯定在林记者面前伪装身份。 现在,他们要找的东西已经落到林家手里,“下手”就方便得多。 但还没轮到他们把宝书套路出来,林家就出事了。 这时候,祝元才反应过来,在警方对案件的报道中,并没有提到林家有物品丢失。 甚至现场没有乱翻的痕迹,凶手的目标很直接,就是来杀人的。 果然,在凶手下手之前,林家已经把宝书转移。 林家夫妻商量权衡后,对比林记者认识的两位“朋友”,他们更相信马教授。 宝书被转移到马教授那里,马教授同样觉察出它的不一般,决定上报相关部门。 “但最终他还是没这么做,” 万璞玉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还是被距离他太近的祝元捕捉到了, “一是因为刚出了凶杀案,凶手还没有被抓到,他不敢在这时候冒头,” “二就是有人找上了他。” 万璞玉说着,看向云调,意思已经很明确。 事情发展到这时候,祝平跟云调因为一些只有他们知道的原因放弃合作。 祝平去帮着陆警官抓凶手,云调则是接触马教授,想要拿回黄泉宝书。 再后来,就跟他们知道的一样,这两个人全都失去音讯。 万璞玉的讲述停止两分钟后,祝元才从思绪中回过神来。 “如果我的猜测没错的话,对于林家的案子,警方盯上的嫌疑人不是真正的凶手吧?” 祝元整理着自己的思绪发问。 “对啊,不过就是一个被推出来的替罪羊。” 万璞玉勾勾嘴角,像是在嘲笑,又说不清在嘲笑什么。 “警方永远不会找到这个人的,他就是吊在驴子面前的胡萝卜,对吧?” 一直沉默听着的云调,也终于开口。 万璞玉耸耸肩, “那些人惯用的手段,给你提供一个方向,但这会是一个走不通,且永远走不到尽头的方向。” 转移视线,听上去是个很简单的手法,但想要挑战警方,这么多年来转移视线。 这背后,是一只巨大的黑手。 消失的宝书,失踪的人,还有被害死的人,都在这只黑手的掌控之下。 祝元跟云调的父亲们,是迫于黑手的压力无法露面,还是已经被…… 以及云调父亲当年接触马教授时发生了什么,宝书是被带走了还是被留在马家? 万璞玉看似用一个故事解答了他们目前的问题,但却有更多的问题随之冒出来。 其中他们最关心,当然是, “我的父亲还活着吗?” 云调更直接一些,比祝元抢先一步,明确问出这个问题。 万璞玉站起身,没有回答, “我饿了,先去吃饭了。” 云调堵在门口,直接把他推搡回去, “回答我。” “我好歹是你长辈,尊重我一点可以吗?” 万璞玉跟他瞪起眼来。 “回答我,他还活着吗?” 云调这人本质上很轴,认定的事情很难敷衍过去, “要不然,你把那张纸条带给我,是什么意思?” 万璞玉无奈,像是妥协了,翻着白眼深吸一口气, “那不是我的意思,我是受我师父所托。” “纸条是你父亲留下的,那时候他还没离开道阳观,还是道阳观的继承人。” “也许以前,师父跟你父亲设计过一个需要继承人去执行的计划,” “比如我们看到的,在一些被改造过的古墓中放置指引宝书下落的纸条。” “但现在道阳观的继承人是我,下一代是你,这个计划九成已经被废弃,” “你要想知道为什么,只能去问你父亲了。” 万璞玉摊了摊手,重新站起身走出去。 这一次,陷入若有所思的云调没有再拦着他。 “那指引去我们祝家的纸条,也是云师叔放的吗?” 祝元身后喊他。 “我不知道,别他妈问了!” 万璞玉烦躁地回应一声,冲着餐厅的方向而去,身影很快消失。 意料之中的,他们两个没有来餐厅吃饭。 汪助理端着碗坐到万璞玉身边, “小万真人,他们两个呢?” “忧郁呢,主角都这样。” 万璞玉一边往打包盒里装饭菜,一边敷衍回答。 “再忧郁也不能不吃饭啊,过会儿我给他们送过去吧。” 汪助理道。 “随你便,” 万璞玉不是很想搭理他,并且已经把嫌弃非常直接地表达出来, “你没事儿少在我面前晃,我不想看见你。” 汪助理一惊,筷子都撂下了, “万真人?我是……我是哪儿做得不对,得罪您了吗?” “因为我讨厌你老板。” 说罢,拎着装满饭菜的打包盒扭头就走,只留下一个充满个性的背影。 48 世上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 莫名被嫌弃,一头雾水的汪助理去问淡定吃饭的豆兰, “他怎么了?” 豆兰在路过的时候,其实隐约听到万璞玉在跟祝元云调争吵。 但她肯定是站在万璞玉这边的,于是若无其事地耸耸肩, “气儿不顺呗,男人嘛,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你没有吗?” 汪助理咬了咬牙,心里开始怀疑自己干嘛来找这个不着调的丫头问话。 纵使宾馆老板非常舍不得他们这群大客户,但接下来他们已经没有再待下去的理由。 汪助理那边的伙计是分批走的,因为有人需要把淘出来的明器带出去,有人需要把装备带回去。 祝元他们是跟第二批出发的伙计同时走的,不过并不是一起。 跟来时不一样,回去的路他们已经有了自己的交通工具。 万璞玉虽然肩膀受伤,但除了他也没人会开车。 “我说你们也年纪不小了,为什么不想着去考个驾照呢?” “考过,但没考过。” 祝元无奈地回答他。 “废物点心。” 万璞玉又抓到一个损他的机会。 车子行驶到一半,就要跟伙计们分道扬镳,一队往南,一队往北。 跟他们告过别,回到车后座,祝元非常突然地对正在发动车子的万璞玉说, “掉头吧,我要回去。” “怎么?你裤衩落到宾馆里了?” 万璞玉随口损他。 但祝元很认真,这会儿并不打算说笑, “我要去林家一趟。” “你有毛病?查案是你该做的事情吗?” 万璞玉张口怼回去,声音控制不住地拔高。 “我仔细想过了,” 祝元也有准备好了充分的理由, “我跟云调的父亲最后出现,都是在林家案件发生的当年。” “林家夫妇被幕后黑手灭口,也许我爸他们也深陷其中,” “好不容易找到线索,我不能就这么忽略过去。” 林家灭门案,他一定要尽可能的了解到真相。 万璞玉握着方向盘,深吸一口气调整自己的情绪, “云调。” 他叫了云调一声,在浪费唾沫说服祝元之前,想听听他的意见。 但云调不会因为他们是“叔侄”就给面子,直接就说, “我站他这边。” “行,真行,你们是亲生的。” 万璞玉恨恨地咬了咬牙。 坐在副驾驶上的豆兰抓住话头,立刻说, “那我站在你这边。” “滚蛋吧你。” 万璞玉烦躁得很。 方向盘毕竟掌握在他手里,祝元知道自己除了态度强硬,还得切实说服万璞玉。 他深吸一口气,只能用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土办法, “万真人,小师叔,那是我父亲啊,” “他失踪的时候我还是小学生,十二年杳无音讯,他曾经留下的痕迹就在眼前,我怎么可能忍得住?” 车子平稳的行驶在公路上,万璞玉像是根本没听进去。 云调也有些急了,从后座伸过手去摁住万璞玉的肩膀, “你根本就不懂失去父亲的感觉,你想象不到这些年我们是背负着怎么样的心情生活的。” 他的说话方式非常冷硬,跟祝元想“动之以情”不同,是一针见血的扎心。 不过确实很有作用,万璞玉猛踩刹车,车子在刺耳的嘎吱声中刹住。 坐在副驾驶上的豆兰猝不及防,要不是系了安全带就要被甩出去。 “消,消,消消气啊……他也不是这个意思……” 豆兰坐在副驾驶上,所以是唯一能清晰看到万璞玉胸脯剧烈起伏的人,只能小心翼翼的安抚他。 “我有必要懂吗?” 万璞玉清晰地冷笑一声。 “这这这……” 祝元听着他的语气就不对,事态好像朝着他的预料之外发展,赶紧出言想找补一下。 万璞玉毕竟也是刚刚失去师父,云调这话有点过了。 但万璞玉没有给他们找补的机会,重新发动车子,一个急转弯掉头。 得亏他们走的这条路没有多少车辆经过,要不然急刹跟急转弯都是相当危险的动作。 “如果什么事情不是亲眼看看不死心的话,那你们就去吧,” “但提前说好,我不会参与的,你们自己看着办。” 车子掉头疾驰,经过这么一个插曲,车厢里的气氛变得凝重起来,谁也不敢先开口说话。 过去了差不多有十分钟,云调才第一个开口,小声说了句, “抱歉,我激动了。” 话说出口,他就意识到自己有些冲动。 万璞玉说得没错,他确实没必要懂他们。 这世上,本就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总不能去强迫别人彻底理解自己的痛苦。 万璞玉没接话,冷着脸一路把车子开得飞快。 林家跟马家在同一座城市,听说林记者父母早亡,也没有兄弟姐妹。 他们两口子最后的亲人就是林太太的父母。 但是老两口当年接受不了女儿女婿突然惨死,因为大受刺激缠绵病榻,没多久也撒手人寰。 好好一家人,就这么家破人亡。 车子开进城,万璞玉终于开口,问祝元, “往哪儿走。” “去林家啊。” “我他妈问你林家在哪儿!” 万璞玉烦躁地拍着方向盘。 “哦哦,我马上查!” 祝元又不认识林家人,当然不清楚他们生前住处,同样也是案发现场在哪里。 不过因为是大案,当年也是在网上引起一定的讨论度,且林记者也算有名,林家住址不是很难查。 祝元打开地图导航,贴心地送到前面给万璞玉看。 万璞玉瞧了一眼,像是已经记住路,自信地发动车子上路。 林家的住址,如今算是一个老旧小区,安保措施为零,里面的住户也不多。 万璞玉说了不参与就是不参与,在单元门前熄火,坐在驾驶位上不动。 祝元跟云调麻溜的下车上楼去。 豆兰则是又舍不得放弃跟喜欢的人独处的机会,又好奇外面的情况。 万璞玉看出她的心思,直说道, “好奇的话就跟着去看吧。” “那我很快回来哦!” 豆兰一拍手,蹦蹦跳跳地跟着上楼。 在所有人都走后,万璞玉才终于有机会脱力般地长出一口气,倚靠在车座上,捂住眼睛。 另一边祝元他们,按查到的地址找上五楼。 却发现一个带着鸭舌帽跟口罩,全副武装的黑衣男人,正专心地在撬林家的门锁! 49 死人欠债 男人行迹鬼鬼祟祟,不由分说,云调上去就一脚给他踹飞。 顺势想把他摁倒在地时,这家伙却像泥鳅一样滑溜溜的,灵活的从胯下钻过去,转头就往楼下跑。 但他们这么多人,怎么能让他跑了。 祝元微微一抬脚,慌不择路的男人直接被绊倒,从楼梯上摔下去。 他跟豆兰一左一右,笑眯眯地把男人扶起来, “大哥,光天化日之下撬别人家门锁,你想干什么?” 男人梗着脖子大叫起来,脖颈跟下巴迅速涨得通红, “放屁,我什么时候撬别人家门锁了!这是我自己家!” “我出门忘带钥匙了,我想怎么开门你管得着吗!” 听他这么说,祝元挑挑眉,抬头又确定了一遍门牌号,确定就是网上标出的林记者家没错。 这种发生过惨烈案件的房子是凶宅,尤其又只是个老破小区,很难有人接手才对。 而且林家已经没有亲人,也不会有人帮忙处理房产。 想到这里,祝元底气更多几分,皱着眉冲男人说道, “这是你家?你确定?” 他的质疑变得坚定,男人就心虚了,眼神躲躲闪闪, “我是不是的你也管不着……你们又是什么人?” 身份扯淡这种事情,在他们之中祝元比较擅长,于是云调跟豆兰都把眼神投向祝元。 祝元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好解释。 毕竟如果没出现这个男人的话,现在撅着屁股撬门的就是他们。 “呃咳,” 祝元干咳一声,张口编道, “我们是正在出任务的便衣警察,顺手抓你个入室盗窃的毛贼也不是什么麻烦事儿。” 男人慌了,在他手下挣扎起来, “我,我,我不是入室盗窃的!” 竟然这么轻易就信了,祝元摁住想吃惊挑眉的冲动,继续往下装, “你不是盗窃的,那撬人家家门干什么?” 男人吞吐了几下,祝元瞪了瞪眼,努力装出一副真的下一秒就会把他抓走的样子。 男人立刻怂了,改口说, “同志,同志哎,” “我就是个收债的,这家人欠债不还,还装大爷,” “我就想趁他们不在家,溜进去扔点小纸条吓唬吓唬他们。” “他们穷得都欠债不还了,你觉得我还能偷他们什么东西是吧?” “嗯?” 祝元的眉头皱得更深, “这家人已经死了十二年了,你确定他们欠你债?” 见祝元神情相当认真,不是故意吓他的,男人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同,同志,这不可能吧,这家人去年才借了我的钱不还……” 男人说着,从祝元的控制下挣脱开,哆哆嗦嗦地掏出欠条, “同志,你看,白纸黑字,是活人写的吧?” 祝元不在意借条的内容,重点看了一下落款签名。 签名是第一个姓王的人,应该是个男人的名字。 祝元似乎是猜到什么,又问男人, “你要找的人家,住几楼啊?” “六楼啊!” 男人坦然的回答, “妈的,好久没爬这么高楼,累死我了。” 这些终于真相大白,祝元忍不住抽了男人脑门一下, “你睁开眼看看这是几楼!” 像这种老式的居民楼,都有地上的储藏室,占半层楼的高度。 也就说,即使去一楼,也需要上一层楼梯。 这个男人应该不怎么来这种老居民楼,直接给自己走迷糊了,也没注意特别小的门牌号。 男人被打蒙了一下,抬头仔细看门牌号,突然爆发出一声惊呼, “卧槽,这是五楼啊!” 叫完,他战战兢兢地看向祝元,毕竟他撬门是事实,完了还撬错了门。 祝元肯定不想跟他多掰扯,又干咳了一声,装模作样地教育他, “对方欠钱不还确实不对,你可以走正经渠道起诉他,” “但撬门私闯民宅就是你不对了,看在你今天也没真进去,” “而且我们还有便衣任务要忙,不宜打草惊蛇,你赶紧走吧。” “那,那我想告他们怎么告?” 男人没有立刻走,竟然开始问祝元怎么解决这个讨债问题。 “你回去请了律师,专业的人会告诉你怎么做的,” 祝元皱着眉,摆出疾言厉色的样子, “赶紧走吧,耽误我们出任务,那你就别走了!” 伴着他的话,云调也冷着脸看过来,威胁力倍增。 男人连连说着“知道了”,总算是溜了。 看着他真的下楼,祝元他们才松一口气。 云调拿手机给万璞玉发了消息,让他在楼下注意别让那个男的再上来。 万璞玉回了个“ok”的表情包,下面有放风的,他们行动起来就放心的多。 林家用的是十几年前刚刚兴起的那种新式防盗门。 门上布满的尘土跟金属门锁上斑斑锈迹,证明这里已经被封存了很多年。 这种门锁,在十几年前很先进,但放到现在已经不够看的。 豆兰专门练习过撬锁眼,两个金属发夹就解决了这个门锁。 推门进去,一股尘封很久的,带着陈旧气味的热浪扑面而来。 凶杀案已经过去十二年,当时的现场也已经被清理。 但也许是心理原因,进去的那一刻,他们还是觉得自己闻到了隐隐的血腥味。 想到林记者的尸体当初就倒在门口的地板上,豆兰有些害怕,小心地揪住了云调的衣服。 云调倒没有在意,带着她往里面走去。 除了尸体跟血迹被清理,林家家中的摆设,基本还是案发时的样子。 客厅四面墙上挂着五颜六色的彩带跟假花,是零几年很流行的款式。 茶几上虽然没有摆着蛋糕,但是茶几跟沙发上都扔着蛋糕的包装盒跟包装彩带。 这么看来,案发那一天,林家要么是在举办聚会。 当时林记者跟林太太都在休假,如果是比较热闹的聚会的话,肯定有邀请亲朋好友。 案发后两天,尸体才被发现,说明案发当天林家没有联系过任何人。 那就只能是家庭私人聚会了,蛋糕包装盒旁边还扔着生日帽,估计是在给某个家庭成员过生日。 在这种气氛欢乐的时刻,竟然发生这样的事情…… 祝元看着林家的一切,心情变得沉重,人类的特点之一,就是有共情能力。 云调的心情也很凝重,但他们动作要快,毕竟是私闯,不能耽误太多时间。 他最先注意到的,是摆在客厅电话柜上的一个本子,翻开来,果然是个电话本。 他招呼了祝元一声,让他来看这个电话本。 50 鲜血淋漓的过往 十几年前,正是固定电话跟移动电话交棒的时期。 固定电话已经退出很多家庭,但因为林记者工作性质的特殊,家里还保留着座机。 而且同样是因为工作,他平常需要联系的人很多。 在电话簿逐渐变成手机的一个功能时,林家还保留着手写电话本。 云调翻了翻,果然在里面找到两个熟悉的名字。 云玉跟祝平,他跟祝元的父亲。 名字后面还跟着电话号,都是手机号码。 祝元探过去跟着看,把号码暗暗地记下来。 再往后翻,他们竟然还看到了警方公布嫌疑人的名字。 “他们果然认识,都是有预谋的。” 当年的凶手,只杀害了林记者夫妇,没有在家中翻东西。 说明很清楚宝书已经不在林家,但还是要灭口经手过宝书的林家人。 祝元把嫌疑人的号码也记住,但又不太相信自己现在的记忆力。 于是掏出手机来,拍下了这两页。 后来又灵机一动,干脆把电话本的每一页都拍下来,想着万一以后能用得到呢。 客厅没有更多值得注意的事情,云调跟豆兰去了林太太遇害的卧室查看,祝元则是多看了蛋糕包装盒几眼。 这种老式蛋糕的纸盒包装,他已经很多年没见过。 红彤彤的包装盒上印着色彩缤纷的“生日快乐”。 那天不知道是谁过生日,生日那天,竟然变成忌日。 祝元这么想着,突然注意到那种折叠生日帽上写着一行字。 因为担心拿起来看,移动了位置以后会被发现,他就蹲下身去看。 生日帽上,手写着一行字, “祝亲爱的林文博小朋友生日快乐!” 以前这种老式蛋糕,很多都会附赠生日帽。 这种生日帽是统一批发的,为了区别不同,就是在预留出的空白处写上寿星的名字。 林文博?还是小朋友? 脑子里想到什么,祝元后背发凉。 案发当天,林记者夫妇是在给他们的孩子过生日! 这个家里还有个孩子,但警方的案件通报里完全没有提到孩子的情况。 那这个孩子去哪里了? 没有发现尸体,应该是没有当场杀害,是被带走了吗? 如果被带走,那接下来这个孩子会经历什么,祝元不敢再想下去。 “云调。” 他喊了云调一声,正准备跟云调说自己的发现,那边云调也发现了什么。 卧室里,床头柜上摆着一个玩具车,是五六岁的小男孩经常玩的那种。 “这个家里确实有个孩子,但应该不常住。” 云调说着,看向卧室的床,上面的床品都是新铺的,而且用的是带有卡通形象的床单。 云调小心拉开卧室的衣柜门,里面挂着一些小男孩的衣物,但只有案发时当季的。 “这个孩子应该不是一直住在这里的,” 云调分析道, “可能案发左右,他来住过一段时间。” 这么说,祝元就松了一口气。 可能案发时孩子已经走了,蛋糕盒子只是没来得及收拾。 要不然,凶手也没必要带走一个年纪应该只是在上幼儿园的孩子。 他都已经把林家夫妇给杀了,带走孩子也威胁不了谁。 不过云调正准备关上衣柜门,突然像是发现什么,猛地把头探进衣柜中。 衣柜下层叠放的衣服,上面明显有什么重物在上面压过的痕迹。 更重要的是,衣柜中有一股难言的古怪气味。 这里面,曾经有人待过! 云调赶紧问祝元, “案件通报是不是说,林太太的尸体倚靠在衣柜门上?” “对,对啊。” 祝元回答着,把截图的警方通报找出来。 林太太当时在卧室,已经打开了窗户,没有跳下去求救,可以理解为五楼太高,跳下去危险也很大。 但她背靠着衣柜门,一点挣扎逃脱的痕迹都没有,是为什么? 云调跟祝元互相对视一眼,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她到死都紧紧守着衣柜,是因为里面藏着她的孩子啊! 林记者在给人开门后立刻中刀,但并不是第一刀就致命。 林太太在卧室中,肯定听见了声音,在凶手杀害林记者时,她应该是想过抱着儿子从窗户逃出去。 但孩子太小,楼层太高。 凶手近在咫尺,生命的最后时刻,她只能选择保下儿子的命。 被捅伤,被割喉,都没有离开衣柜前。 五六岁的孩子,差不多已经懂事了。 那个藏在衣柜中的孩子,是用什么样的心情面对着母亲的死亡? 也许他母亲的鲜血,就透过衣柜门缝溅到他脸上。 “天呐,那这个孩子现在去哪了?” 祝元惊叫一声。 难不成真的被掳走了? “孩子?什么孩子?” 豆兰还完全在状况之外。 云调拍了拍她,让她可以先不用参与这个话题。 “警方后续的通报中没有提到这个孩子的情况,恰恰说明他还活着。” 祝元明白过来,这是一种保护,毕竟凶手还没有找到,且刑事案件中都会隐藏相关未成年人的身份。 “林家的亲戚只有林太太的父母,两位老人病倒过世,这个孩子只能是去福利院了。” 云调叹着气,关上衣柜门。 “当年他五六岁年纪的话,现在应该是个高中生大小……” 说着说着,他自己哽住了。 “怎,怎么了?” 祝元看出他表情的古怪。 “我突然觉得我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 云调眉头轻皱起来,眼底深处涌出懊悔, “我说了很混蛋的话,怪不得他这么生气。” “他?生气?” 祝元愣怔一下,也明白过来。 年龄差不多对得上,身份也说得过去。 进城的时候问路是在欲盖弥彰吗?怪不得只看导航路线一眼就能把车子准确的开到楼下。 五、六岁的孩子已经有记忆了,这些年里他是不是在一遍遍回忆发生在这个家中的噩梦? “不只是你错了,” 祝元表情流露出痛苦, “来林家调查是我提出来的,虽说无知者无罪,但无知造成的伤害也是伤害。”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 听不懂的豆兰有些急了, “到底怎么了?大家都是一伙儿的,别打哑谜好不好?” 他们还没来得及回答她,云调的手机就响起信息提示音。 拿出来一看,是万璞玉发来的语音消息, “那个姓陆的警察上楼了昂,你们小心些。” 51 余痛 祝元他们想赶紧退出去,把房门重新锁回去,装作他们也是刚刚上楼的样子。 但他们低估了陆警官这个老刑警的行动速度。 刚刚退到门口,陆警官就已经到了,两方人大眼瞪小眼。 “哟,私闯民宅啊。” 陆警官虽然话是这么说着,但是语气笑呵呵的,看来并不打算上纲上线。 虽然是一宗到现在都没有结果的悬案,但已经十几年过去,林家也没有后人在催结果。 所以这起旧案,早就已经被搁置下去,案发现场也没有保护。 “呃,呵呵,那个陆叔叔嘛……” 祝元也尬笑着,思索着怎么解释。 “我们,那个,那个就是想……” 陆警官举手打住他磕磕巴巴的解释, “我猜到了,这起案子之后不久,你父亲就失踪了,” “你觉得这之间也许有什么关系,” “要不然,我也不会追过来。” 陆警官边说,边轻叹一口气, “但你的这种行为,论起来确实是违法的,你清楚吗?” “陆叔叔,我这不是心急嘛,” 祝元赶紧解释道, “您放心,我们这也是刚到,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敢碰,现在立刻麻溜滚蛋。” 说罢,赶紧招呼着云调跟豆兰离开。 陆警官站在门口,没有进去,只朝着里面张望一下。 似乎是相信他们确实不会乱动东西,他没有进去检查,跟在他们几个身后离开。 “陆警官,” 下楼的时候,住院险想到刚才他们的发现,便试探着问陆警官, “案发当天,林家夫妇是不是在给什么人过生日啊?” 散落在客厅的蛋糕包装盒跟生日帽太明显,他们一眼就能看见也正常。 “昂,确实。” 谈论起这个话题,陆警官的表情肉眼可见地变得沉重。 “那天,是老林的儿子六岁生日,我记得……” “……那个孩子好像叫文博来着。” “那个孩子怎么样了?也遇害了吗?” 祝元急切地问。 陆警官摇摇头, “那孩子身体不好,在此之前一直待在乡下姥姥家养病,” “案发那天,老林两口子刚刚把孩子接回来,” “因为孩子六岁了嘛,需要来城里上小学。” “所以凶手踩点的时候,应该没想到他们家还有个孩子存在,” “案发那天,孩子他妈把他藏在衣柜中,凶手不知道他存在,因此捡回了一条命。” “那后来……” 说话间,他们已经到了楼下,祝元往停车的方向张望一眼,发现万璞玉已经不在车里。 陆警官露出一抹苦笑, “后来本想把孩子再送回老家去,谁想到他姥姥姥爷也接连过世。” “上面出面,把孩子送去了福利院,” “其实你们不知道,我跟老林是多年的老同学,看在一直以来的情分上,我想收养这孩子,” “但当时我还没结婚,不符合条件,只能看着他被送去福利院,” “这孩子幸运,很快就被收养了。” 陆警官轻叹着气,顺着祝元的目光也看向他们开来的吉普车, “整整十二年过去了,这孩子应该跟你那个小伙伴一样大了,就长头发那个。” 为以防万一,他又想祝元确认了一下, “那是个小男孩吧?” 陆警官跟万璞玉从来没有正面接触过,一句话都搭过。 说起来,万璞玉一直在躲着陆警官。 这不,这几分钟的工夫,他又不知道溜到哪里去了。 “叫你的小伙伴回来吧,” 陆警官对祝元说,显然他也注意到万璞玉已经溜了, “你们在这儿人生地不熟的,下一步准备去哪儿?我送送你们吧。” “要是不着急,咱们可以找个地方坐下来,聊聊你们发现的假马闻远。” 这祝元有些纠结,明显万璞玉不想跟警察打交道,但他一时又找不出一个好理由拒绝陆警官。 而这时候响起的手机铃声,对他来说简直太及时。 掏出手机来瞧了一眼,满脸歉意地对陆警官说, “不好意思啊陆叔叔,我先接个电话。” 甭管这个电话是讲什么,接完他都能找理由跑路。 祝元攥着手机,躲开他们,小跑找到一个安静的地方接电话。 电话是易叔打来的,一接起来,易叔的大嗓门就要冲破小小的手机, “小元啊!你没事吧!” 祝元赶紧安抚易叔, “我,我能有什么事啊,您不用担心。” 他们在景镇海后来的事情,易叔已经从汪助理那里听说了, “哎呀,我已经说过小汪了,真是年轻人不会办事,” “我派他过去是摸明器的吗,我是让他去照顾你的!” “呃,易叔,我确实也没什么事儿,” “我自己几斤几两还是清楚的,后来我根本就没下去。” 祝元应付着易叔。 “哎,我早应该问问你情况的,唉,叔这边最近正好很忙,” “要不然啊,我就亲自过去了。” “不过你放心,叔就是再忙,也会尽快抽时间分账的,” “我这边把东西出手,你等着收钱就行。” “哎,这就不用了易叔,” 祝元打住他, “我又不是冲着钱去的,再说东西也不是我带上来的,不用分给我什么。” 祝元还是头一次跟人分账,就像是他正儿八经去盗墓了一样。 “不分账怎么行,你现在不是自己一个人啦,” 易叔微微压低了声音教育他,像是怕他身边有人, “你现在是有团队的人,你自己不在意,但不能总让人家白忙活,” “叔不想让你难做,这一次的,还有上次在钩子崖的摸来的东西,我这两天就把钱给你打过去。” 原来是这样,易叔不愧是长辈,考虑得确实更充分。 虽然他们这些人都是因为黄泉宝书聚集在一起。 但除了祝元,另外三位本质上都是盗墓贼,没有人愿意做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就像豆兰的表现一样,她是要靠这个生活的。 在他讲电话时的另一边,云调跟豆兰本质上都不想跟警察产生太多的交集。 真要聊起来,一个失言就完蛋了。 于是他们拉开车门,躲进车里,一副不善言辞的模样。 不过陆警官本身注意力也没在他们两个身上。 目光来回转了几圈,找到了躲在小区角落里抽烟的万璞玉。 52 躲条子 “小小年纪,瘾这么大啊?” 直到陆警官开口,万璞玉才注意到对方凑过来。 这个老刑警有点本事,当然这会儿的万璞玉也确实注意力不集中。 陆警官踢了踢他面前环成一圈的烟头,这数量,基本一盒已经抽进去了。 “你成年了吗?烟瘾就这么重?家里人知道吗?” 陆警官跟他一起靠在栏杆上,发出的三连问万璞玉一个也没回答。 像是没看见他一样,只自顾自地吞云吐雾。 陆警官无奈地耸耸肩,在工作中他也没少跟这种年纪的少年打交道,清楚这种年纪的孩子最难搞。 他掏出自己的烟盒来,给自己点上烟,即使万璞玉不回答,依旧讲下去, “祝元这孩子很干净,但他背后的祝家不简单,” “你既然跟他混在一起,看来你是走上我想的那条路了。” “所以你是逮捕我的吗?可以动手了。” 万璞玉终于开口,伴随着的还有打火机按动的声音。 “怎么会,警察抓人是讲证据的,” 陆警官轻笑一声, “我现在连你的身份都没打听清楚,怎么抓你?” “那就别想着在我这里套话。” 万璞玉又叼上一根烟,转头离开。 “我只想说……” 陆警官往前一步想追,但终究停下了,冲着他离开的方向喊了一声, “你长得很想你父亲。” “我跟老林是光屁股一起长大的伙计,你现在太像他上高中时那副浑蛋样子了。” “我给祝元留了个联系方式,往后有需要尽管找我。” 但万璞玉一步都没听,像是这些话根本没有飘进他的耳朵里。 陆警官深深地叹口气,思绪控制不住的回忆起当年发现老友尸体的场景。 林家夫妇的尸体,在他们遇害后两天才被发现。 陆警官是第一个进入现场的人,在被已经开始变深的血迹短暂冲击过情绪后,他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林记者之前跟他提起过,儿子如今已经六岁了,要把他接进城里来读小学,往后就养在身边。 越过生日蛋糕的残羹冷炙,陆警官冲进卧室。 移走那位母亲的尸体,衣柜门后是一双没有亮光的小眼睛。 案发后的这两天,与尸体共度的这两天,他一直想象不到这个孩子是怎么过来的。 就像现在也想不到,这十二年他是怎么过来的。 祝元接过电话,向陆警官找了个借口,说必须得先回家一趟。 关于马家案子,还有假马闻远的情况,后面他们通话电话再聊,反正他们已经交换了电话号码。 “这次是真回家吗?” 几人都坐上车,万璞玉握住方向盘发问。 当然,主要是问祝元。 联想到在林家的发现,这会儿祝元跟云调面对他都很不好意思,互相推脱着没人回答。 理论上来说,他们应该去跟万璞玉道歉,然后他们三个就各自悲惨的生活长谈一番。 最后,以抱头痛哭结尾。 但在情感方面上,去道歉的话怎么看都像是二次伤害,越想越贱。 而且抱头痛哭什么的,似乎他们三个人中只有祝元能做到,并且还是表演出来的。 迟迟没有人回应,万璞玉的急脾气自然忍不了,拍着方向盘拔高了声音, “怎么回事儿?不走了?” “走走走,” 祝元赶紧搭话, “回我家吧,我们需要休整一下。” 万璞玉踩上油门发动车子,但还是固定节目般的损他一句, “你有做什么吗?还需要休整!” 这趟回去的路,刚开始万璞玉就用手机开了导航,走高速回去的话,差不多只用一天的时间。 当然,这个时间计算是建立在一刻不停的基础上。 下午,万璞玉没有征求任何人的意见,把车子开进服务区,表示他要吃点东西,其他人随意。 大家都饿了一天,倒也不着急回去,在服务区休息一下也好。 豆兰去上厕所,云调被派去买够他们接下来行程中要喝的饮料。 祝元则是跟着万璞玉去买吃的,这处服务区很大,有洋快餐。 店里人不少,他们要的东西又太多,只能慢慢等。 “呃,那个,那什么,小师叔啊……” 祝元试探着,想跟万璞玉聊两句。 万璞玉看手机的眼神抬起来,冷淡地问他, “干嘛?” “之前的我们说的一些话,都是情急之下,你千万别放在心上。” 这话,祝元几乎酝酿了一路,但说出来还是觉得语气跟表达上差点什么。 “我凭什么不放在心上?” 万璞玉的回答,某种方面也算是意料之中,非常符合他的人设。 “啊这,我是想说……” 祝元刚想接着找补,万璞玉却突然把手机一撂,拉着他站起来。 “怎,怎么了?” 祝元被他突兀的动作吓一跳。 万璞玉神情紧绷,明显不是闹着玩的,他把祝元揪起来,小心的混进快餐店里的人群中。 “外面有条子。” 条子这个称呼,对祝元来说平常并不怎么能听到。 但这会儿听万璞玉一说,像是血脉中有什么东西沸腾起来一样,控制不住的跟着他紧张起来。 “怎么搞?” 祝元顺着万璞玉的眼神往店外瞧一眼。 果然看到两个穿制服的警察,身边跟着两个穿便衣的男人。 生活真是远比小说更魔幻,他们刚刚告别一个警察,就要去躲别的警察。 万璞玉抓着他的手腕,趁外面的警察转头走向别的门店时,拉着他冲出快餐店。 “你不是说,你的通缉令已经被诶撤下来了吗?” 祝元边跟着万璞玉往停车的方向狂奔,一边发问。 “单纯只是条子我根本不在怕的,” 万璞玉气喘吁吁, “跟在那两个穿制服的后面的,有一个是落网的土夫子,” “我跟他合作对接过,这狗日的认得我!” 警察带着落网的土夫子出门,可能今天本来就是让他辨认抓人的。 本身抓的不是他们,只是他们时运不济撞在枪口上。 两人跑去停车场,正好撞上云调跟豆兰,他们两个也没干净到哪里去,赶紧招呼着一起跑路。 但还没跑去他们的吉普车前,就有一辆白色的丰田“嘎吱”一个急刹,堵在他们面前。 坏了,这就被发现了? 驾驶室的车窗里探出一张黝黑的男人脸,冲着领头的万璞玉冷声说道, “我们老板有请,跟我来一趟吧。” 53 老前辈 男人说的是“我们老板”,不是警察来抓人。 但这不代表可以放心,毕竟对方的“老板”究竟是哪一位,又抱着什么样的想法来仍旧未知。 依万璞玉的性格,肯定不会束手就擒,转头就想跑。 但男人早就防着他这一手,推开车门扑过来,直接把他摁在地上。 万璞玉还没来得及挣扎,副驾驶上也蹦出来一个健身过度的年轻男人,把准备抽刀的云调反剪双手摁在地上。 一上来就ban了两个主要战斗力,对方相当专业。 两个男人像是提溜小鸡仔一样,轻易地把万璞玉跟云调拎起来,塞进车子后座。 豆兰扯起祝元来转头就跑,在这种情况下,救人他们肯定是救不了,不如先保存自己的实力。 但男人根本不给他们机会,把万璞玉跟云调锁在车里,立刻掉头来追他们。 人家腿长且身强力壮,他们没跑几步就被摁倒。 被拖起来的电光火石间,祝元想到服务区里有警察,便扯起嗓子求救, “救……” 结果第一个字还没喊出口,嘴巴就被身后的男人牢牢堵上。 祝元跟豆兰被扛起来,跟万璞玉他们一样,被塞进汽车后座。 后座的空间很拥挤,也得亏他们四个中没有一个胖子,要不然还真放不下。 两个男人返回驾驶室,锁紧车门跟车窗,防止他们半路跳车。 车子以能调动的最快速度开出服务区,飞驰在高速上。 在互相的推搡下,最终还是万璞玉首先开口试探, “呃,二,二位大哥,” “我这个人呢,确实平常嘴有些欠儿,可能不知道什么得罪了你们老板,” “但我保证,我肯定不是恶意的,有什么咱们好好聊聊行不行?” 祝元也在一旁小心翼翼地帮腔, “是啊,万一有什么误会,咱们说开就好了。” 但两个男人一言不发,一个专心开车,一个专心看窗外,也不知道高速上千篇一律的风景有什么好看。 “你到底惹过什么人啊?” 祝元咬着后槽牙,压低声音问身边的万璞玉。 “我得罪的人多了,判断不出来。” 万璞玉也咬着牙回应他。 没过去多久,车子下了高速,穿过田地里的公路,逐渐开回城里。 最终,车子在城中村的一处自建小楼前停下,男人打开车门,请他们下车。 “会不会下车就被一刀砍了?” 祝元战战兢兢,推搡着万璞玉先下去。 “滚蛋,我夹在中间呢,怎么下去!” 万璞玉骂他一句。 男人对他们的磨磨蹭蹭不耐烦,上手把最后一个塞进车子里的豆兰先拽下来。 豆兰拼了命地尖叫起来,在他手下乱扑腾。 但男人也没把她怎么样,只是把她拽下车,就去拽排在第二个的祝元。 “哎哎哎!我自己下!我自己下好吧!” 祝元大叫着,拒绝男人碰他,哆哆嗦嗦的迈出车门。 等他们几个都下车,男人催促着,把他们带进小楼。 一楼的客厅中央,坐着一个头发胡子都花白,乍一看长得像张纪中的老头,在慢条斯理的品茶。 万璞玉一见就认出来, “是你!” 白胡子老头笑呵呵的,放下茶杯道, “哎呀,想见小万道长一面,还真是不容易。” “你还他妈讲这种话!” 万璞玉瞬间就火了, “我们他娘都快吓死了,我这一路上把我这辈子得罪的人都想了一遍!” “哎呀,不好意思了嘛,” 老头依旧笑呵呵的,也不恼他张嘴就是污言秽语, “我这两个伙计脑筋直,也怪我没有交代清楚,把‘请’回来,跟‘带’回来搞混了嘛。” “而且我一开始也没想到你们有这么多人,派了辆小车出去,委屈各位了哈。” 老头一边并不真诚的道着歉,一边纷纷那两个带他们回来的男人上座看茶。 惊魂未定的几人颤颤巍巍的坐下,万璞玉简单的介绍其这个老头, “这是梁老,道上的老把头了,跟道阳观有些关系,” “我管他叫师叔,你们叫爷爷就成。” 梁老微笑着点点头,首先把目光投向云调, “看样子,这位就是你的师侄吧?云玉的儿子?” “昂。” 万璞玉点点头,戳了身边的云调一下,让他说话。 云调不擅长在长辈面前讲话,低下头,语气干巴巴打招呼, “梁爷爷好,我叫云调。” “嗯,很有意境的名字,像是云玉那孩子起出来的。” 梁老脸上一直挂着微笑,看上去倒是挺和蔼可亲,又看向祝元跟豆兰, “璞玉啊,这两位是你的伙计?看着不像出家人。” “出家个头,” 万璞玉在梁老面前说话毫不客气, “这是祝把头的孙子,叫祝元,晓得是谁了吧?” “哦呦,原来是祝家的,” 梁老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看着祝元说, “哎呀,我跟你爷爷可得有几十年没见了,你爷爷还好吧?” 祝元有些尴尬地挠挠头, “梁爷爷,我爷爷三年前已经过世。” “哎,人老了,时不时就会听说一些老伙计没了的消息,无可避免啊。” 梁老叹着气,露出惋惜的表情,接下来面对豆兰时的语气都轻柔了不少, “那这位又是……” “啥也不是,不重要。” 万璞玉抢答。 “喂!我怎么就不重要了!” 豆兰表示抗议。 梁老却是露出一副了然的表情,对万璞玉道, “哦,我明白了,这是你女朋友。” “去你个老不正经的,一把年纪了脑子里整天都想什么,” 万璞玉直接大骂, “你把我们带来到底是为了什么赶紧说,总不能就是来交朋友的吧?” “这脾气,跟你师父一模一样的,” 梁老啧啧嘴,有些不满倒也没怪罪, “我是听说你们在掺和老马被杀的事情,特意把你们找来提个醒。” “怎么?” 万璞玉微微皱起眉头,听出话里有隐情。 “他们一家被杀,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参与进去,一定会惹一身腥,” “你们身份特殊,但根基不稳,最好是别把自己折进去。” 梁老解释。 “那听您这么说,您一定是知道些什么了?” 祝元瞅了万璞玉一眼,见他没有阻拦,就小心地接过话头, “杀害马教授一家的人,还是马教授家被带走的藏品,您大概……知道多少?” 54 有什么是我不能知道的 “你一口气儿问这么多问题,我该回答你哪个好?” 梁老笑眯眯地看着祝元,却明显没有说下去的打算。 万璞玉推了祝元脑门一下,打圆场说, “您不用理他,他就一个二百五。” 一场似乎还没开始的谈话随着梁老的伙计带着外面进来而彻底结束。 梁老招呼他们吃点东西垫垫肚子,自己则转身退出去,给年轻人留空间。 “要没什么要紧事儿的话,你们就现在我这儿住下吧,” 梁老离开前打听他们的意见, “你们是喜欢两两住一块,还是一人一间房?” “听您安排,我们都没意见。” 万璞玉代表性发言。 梁老却若有所思,冲他悄悄比了个“ok”的手势,让人摸不着头脑。 “小师叔,梁老到底什么身份啊?跟你什么关系?” 到了这个时候,几个人算是饿挺了,梁老一走,就赶紧掀开打包盒吃东西。 在吃饭的空挡,祝元找到机会发问万璞玉。 “硬要说的话,关系不大,” 万璞玉边嚼饭菜边回答,竟然一点都不会把饭粒喷出来, “还记得马教授跟林太太的老师吗,那个人之前是道阳观的,” “后来他离开道阳观自立门户,跟我们之间发生了一些不太愉快的事情,” “梁老是他的亲戚,在中间帮忙调停,就这样跟道阳观扯上了关系,” “道上嘛,关系错综复杂,只要不是血海深仇,就没有不来往的,慢慢合作多了,就熟了。” “就这样?” “就这样。” 万璞玉耸耸肩,低头专心吃排骨饭。 “这么说来,你们道阳观还俗率还挺高的,别是待遇不好吧?” 祝元随口吐槽一句,换来万璞玉一个肘击,打得他饭都喷出来。 到了傍晚,梁老派伙计去把他们的吉普车开回来。 万璞玉去把他的剑取回来,其余装备什么的,就放在后备箱里。 祝元观察到很有意思的一点是,除非特殊情况无法携带,只要剑在身边,云调一定是随身携带的。 但万璞玉就不同了,常常把剑随手丢在一旁。 尤其是现在有了车,平常他就把剑锁在车里。 可能这一个小动作也能反应出人的不同性格吧,明明万璞玉手里的南火剑才是正版啊。 祝元没有近距离观察过万璞玉的南火剑,但是能看出来这是一把古剑。 毕竟是道阳观的传代之宝嘛。 梁老见他背着剑上楼,拦住他好奇地问, “这就是道阳观的传家宝吧?现在已经传到你手里了?” “要不然呢,” 万璞玉耸耸肩, “师父已经走了,我要是不接还能给谁。” 他说着,望向云调的方向, “我倒是想传给别人,但人家不要,梁老您要不给支个招?” 云调听见他的声音,快走几步上楼,祝元连连在后面追都没追上。 “您瞧瞧,很难搞定啊。” 万璞玉双手一摊,表示无奈。 梁老走近他一步,压低了声音问, “这孩子,时不时因为他父亲的事情,记恨道阳观啊?” 万璞玉脸色微变,声音放得很低,像是两个人的悄悄话一样, “那件事……我还没告诉他,” “也不是故意骗他,我有我的理由,但……” 后面的话,他没说上来,而是换成了一声沉重的叹气。 梁老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是做长辈的人嘛,忍一忍,” “你师父做不到万事平衡,总有一个人把委屈咽下去。” 气氛在提到万璞玉师父时变得消沉,梁老不想再纠结这个话题,改口说道, “关于马家的事情,晚上你来我房间,我给你详细聊聊。” “我就知道,您把我们留下来,一定有事情要交代。” 万璞玉故意阴阳怪气, “哎呀,我命不好啊,天生到哪儿都操心啊。” 梁老给他们安排的房间是两人同住,祝元跟云调住在一起,但梁老把豆兰塞给了万璞玉。 豆兰倒是乐得不得了。 但是在万璞玉高亢的“梁老头你是不是有病”抗议中,梁老还是又倒腾了一间房出来。 天黑后吃过晚饭,各自都回房间休息。 祝家那边,姑姑发来消息问他们在外面什么情况,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于是祝元想找万璞玉商量一下什么时候离开。 发了消息后迟迟没有回应,祝元干脆去隔壁找他,出门时正好看见他去了梁老的房间。 白天他们都在场的时候,梁老明显有些话是收着聊的。 现在万璞玉找过去,看来有些话是只能他们之间讲了。 祝元以前没觉得自己有多大的好奇心,但这会儿在门外竟然等的是抓心挠肝。 梁老就像是武侠故事中意外撞见的老一辈江湖高人。 他像是消息很灵通,知道很多秘密。 马家的事情,林家的往事,也许要有关于黄泉宝书的消息。 这段时间以来,祝元一直是两眼一抹黑的走夜路,他太需要一盏灯明确地给他照照路了。 但很显然,人家“明灯”不是很想搭理他。 也许他根本不够格,一个已经退出江湖纷争的家族里的废物后代。 一直胡思乱想到万璞玉从梁老房间出来,瞧见他在昏暗的走廊里蹭墙。 “你这是干嘛?” 万璞玉撇着嘴看他, “背痒的话就找云调给你挠挠,别在外面丢人现眼。” “啊不是,” 祝元赶紧从倚靠的墙上起来, “我在等你,想跟你聊聊。” 万璞玉打量他一下,问道, “聊多久?” 本来只想问问什么时候回去,但这下嘛……不好说了。 见他为难的表情,万璞玉就猜出他要开始长篇大论,便推开自己房门, “进来说吧。” “我本来是想问问你什么时候回去的,” 最好的开场白就是实话实说,祝元找了地方坐下,干脆有什么说什么, “但我刚才看见你去梁老房间了,你们聊了什么?” 万璞玉在梁老房间待了半个多小时,总不能是帮老人家修马桶去了。 “你说这个啊,梁老本来不想让你们知道,” 话虽然这么说,但万璞玉看上去并没有想隐瞒的意思, “但如果你一定想知道的话,得做好心理准备。” 55 差点遭黑手 祝元上一次听到,“不告诉你是担心你害怕”,还是在他上幼儿园的时候。 梁老一把年纪,在道上混了这么多年,眼光毒辣的很。 他一眼就看出,祝元跟万璞玉不是一路人。 结合当年祝元爷爷的推出,他一猜就猜出这小子根本没入行。 没入行,一些事情就不方便让他接触。 云调虽然是“业内人士”,但还是个半仙,梁老要讲的事情他也不方便接触。 至于豆兰……更别说了,万璞玉说她可以忽略不计。 所以权衡之下,梁老选择不当着他们这么多人的面儿开口,私下单独跟万璞玉谈。 而万璞玉的态度则是,反正祝元知道了也参与不进去,告诉他又怎么样。 “你要是觉得害怕呢,我只能说吓死你活该。” 万璞玉勾勾嘴角,恶魔附体。 真实情况就是这样,马教授毕竟跟梁老有些关系。 马家出事后,梁老发动人脉,问出一些情况,逐渐把怀疑定到最近兴起的一个组织上。 这段时间,万璞玉忙着处理师父的后事, 之后又马不停蹄的下山找人,没抽出精力关注道上最近的发展。 有一个大老板的小舅子另起炉灶单干,本身也不是什么严重的事情,最多就是被人诟病两句不讲道义。 只是这个小舅子手段实在疯狂,发展一批人疯狂敛财,搜集古董走私去海外。 这个“敛财”的过程,少不了杀人越货。 但这个批人恶心就恶心在,他会把刀尖对准普通人。 梁老查到马家的案件跟这伙人可能有关系,但还确定不下来。 树大招风,以梁老在圈子里的地位,他很难完全投入调查。 并且一旦查出什么来,他跟这个人背后关系之间的生意也不好处理。 所以,发现万璞玉也参与马家案件之中,梁老立刻产生一个好计划。 “让你去解决?” 祝元问他。 “昂,” 万璞玉边点头边叹气, “倒霉,我就是个瞎操心的命。” “不过这有什么好害怕的,我又不是三岁小孩。” 祝元耸耸脖子,啧了一声。 他虽然不是黑社会,但好歹是个行为自主,智商正常的成年人。 就像万璞玉说的,他又不会参与其中,这些人摸不着边际,有什么好怕的。 “因为他们真的会杀人啊,” 万璞玉打了个哈欠, “并且已经盯上我们了,” “我是说‘我们’哦。” 祝元的寒毛一下子就来活了,尤其是脖颈跟脊背上的,根根直竖, “不不不,不是,怎么回事?” “我们在景镇海遇到的马闻远,你还记得吧?” 祝元点头,他已经从陆警官那里听说,那人是个冒牌的。 “他敢假扮马闻远,而且还非常清楚马家的事情,你觉得他会是什么人?” 祝元瞳孔收紧,那个年轻人,已经知道他们是为马家灭门案而来。 “……凶,凶手。” 他磕磕巴巴,几乎是从喉咙深处吐出这个词。 “嗯,所以我跟梁老商量好了,我们得在这里住一段时间,” 万璞玉道, “梁老的势力,能庇护我们一段时间,” “今天他要不是不派人把我们截回来,走出这个城市,我们就会倒霉。” 如果真有伏击,万璞玉的身手,只能做到独善其身。 其他人,求上天保佑吧。 话题聊到假马闻远这里,祝元突然想到当初从他身上抢过来一把钥匙。 抢来钥匙之后,那个矿井的流沙盘就坍塌。 后面发生的事情一件套一件,差点都忘了这把钥匙的存在。 “对哦,” 万璞玉也想到了钥匙, “你把它拿过来,咱们研究研究,但愿那小子不是随便摸出个东西来忽悠我们。” “那正好,我把云调叫过来,我们好好商量一下。” 祝元说着就蹦起身,刚准备拉开房门出去,万璞玉又叫住他。 “哎,正好我点了外卖,你等会儿帮我把外卖捎上楼再过来。” 他娘的,指挥人这么顺手吗? 第二天早上,豆兰起床之后发现他们三个是从一个房间出来的。 打着哈欠的祝元手里,还拎着几个外卖包装袋。 “好啊,你们晚上开小灶不叫我是吧?” 祝元睡眠不足,耷拉着眼皮顺手摸摸她的脑袋, “乖昂,哥哥们昨晚是在开大会,没舍得叫醒你。” “开的什么会?” 豆兰周围问他。 “不告诉你是担心你会害怕。” 祝元搬出了昨晚万璞玉的说辞,不顾豆兰在他身后气得嗷嗷叫,迷迷糊糊的下楼去丢垃圾。 一楼门厅门口有可以躺地吹风的躺椅,他一屁股躺在上面,拿出手机开始联系他的人脉。 万璞玉出门的时候换了一副跟平常截然不同的造型,天蓝色的衬衫,还搭配了黑框眼镜。 长发在脑后束成一个利落的马尾辫,看上去像个高中生,不过是女高中生。 他要去执行梁老给的任务,另一边云调也终究没躲过,被他安排去黑市接触马家的藏品有没有流通出来。 之前梁老有派人去查过,只不过他的人太明显,出去之后就没再没回来,八成已经被灭口。 所以万璞玉叮嘱云调不用接触核心,见好就收,有问题赶紧跑路。 “我刚给师父办完丧事,近来不想再参加丧仪,你放机灵点。” 怎么说呢,意思的表达的出发点是好的,但什么话从万璞玉嘴里说出来味儿都不太对劲。 送他们出发,豆兰无聊到去院子里锻炼身体。 祝元则是躺在藤椅上,给熟悉钥匙的老同学发完消息后,吹着穿堂风实在太惬意,竟然睡着了。 他再醒过来,是被震动的手机震醒,迷糊中慌张地接起来,以为万璞玉那边有情况,张口就是, “喂,小师叔……” “你叫你哪个叔呢?” 陆警官在电话那头笑起来, “这都几点了,还没起床啊?” 祝元揉着眉心, “是陆叔,确实睡迷糊了,您找我是?” 浅浅的开过一个玩笑,陆警官那边也认真起来, “是你之前说的那个老宅下面有些发现,而且马家的案子也有些进展, “现在方便吗?我想跟你聊聊。” 祝元猛的坐起来,瞬间就清醒了, “当然方便,您说!” 56 凶手浮出水面 马家案情在今早取得大进展。 马教授的孙女马闻欣,在送医后脱离生命危险。 在警方接连的问询下终于顶不住压力,交代凶手其实是她男朋友。 如此,全家就她侥幸逃过一劫,倒也能说得过去。 男友是她高中同学,高考失利后放弃读书,成为社会闲散人士。 他清楚马闻欣的家世,几次唆使她从家中偷些古董出来卖。 马闻欣很怕爷爷,一直拒绝。 但前不久,男友结识了一般黑社会一样的人物。 也许是出于他们的挑唆,男友为了钱财对马家一家人痛下杀手。 马闻欣一边交代,一边泣不成声,觉得是自己害死了父母跟爷爷。 马闻欣对于男友的描述,让陆警官想到祝元他们在老宅遇到的假马闻远。 于是他重新联系景镇海警方,去老宅下面搜捕那家伙。 因为景镇海突发地震,当地警方现在能抽出人手来去调查老宅下面的古墓已经很不容易。 警方不是从老宅下去的,而是从他们爬上来的那个带梯子的井道下去。 警方的装备不支持下到底部,所以并没有发现假马闻远的踪迹。 警方推测,这么多天过去,要么他已经趁着地震发生,到处混乱一片跑路。 要么留在地下的话,不是死在意外,就是已经因为断水断食而死。 陆警官没有那么大的权力要求当地警方继续查下去,不过警方把地下那具散发香味的骸骨带了上来。 县城级别的法医不具备尸检这种骸骨的条件,被送到更上级的单位进行尸检。 如今,初步的结果已经出来, “这是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男子,死亡时间超过十年,” 陆警官一边提出自己的猜测,一边询问祝元, “我怀疑这可能是十多年前困死在地下的盗墓贼,你见过他,你觉得呢?” 这…… 祝元不好判断,回想着那具老骸骨的模样,觉得死在那下面的人,可能八九不离十就是盗墓贼。 听着他沉默,陆警官还以为他不太愿意谈论这个话题,于是轻笑一声安抚他, “别担心,咱们这次算是私人通话,我清楚你跟盗墓没关系,就是随口一问。” “其实我确实判断不出来,” 祝元跟着尬笑, “陆叔您知道的,我打小没有接触过这些。” 不过有人却在他身后帮忙回答了, “那人不是个盗墓贼,或者说不是个完全的盗墓贼。” 万璞玉,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抹着额头上的汗在祝元身后说。 “你怎么还偷听人家讲电话呢?” 祝元下意识捂住手机听筒。 “明明是你声音太大了,很难不听到。” 万璞玉说着,找了个板凳在他身边坐下来, “陆警官?” “昂。” 祝元点头,陆警官也在那边问, “是谁啊?你的小伙伴吗?” “是他,您之前见过的那位。” “那就一起听吧,” 陆警官并不避讳, “他是不是有什么见解?” 见他这么说,祝元就把手机从耳边拿开,打开免提让万璞玉一起听。 万璞玉瞟了祝元一眼,冲手机说道, “那具骸骨并不是个盗墓贼,而是个赶尸匠,而且是老传统的那种。” 陆警官很是惊奇, “现在真的还有这种职业吗?”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咯。” 祝元也很惊奇他的判断,问他, “你怎么看出来的?” “骸骨身边放着的棍子,是赶尸棍,你没注意到吗?” 面对万璞玉的问题,祝元怎么回想都没想起来。 但是太紧张了,骸骨根本不敢仔细看,更别说注意到它身边有什么东西了。 “会跟案情有关系吗?” “这我不好说,毕竟我又不是警察。” 万璞玉直接把陆警官的话堵回去。 陆警官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 地下古墓已经没什么可聊的,转而说起他这边会顺着马闻欣提供的线索,调查跟他男友混迹的黑社会。 这边,祝元跟万璞玉心里都清楚,马闻欣男友加入的,就是梁老提到的那伙人。 “还真是该死啊那伙人!” 挂断跟陆警官的通话,祝元恶狠狠地咒骂一句。 “那伙人不是第一次犯案,但这次没想到会闹大,” 万璞玉皱着眉头分析, “他们被警察盯上也好,警方的调查是过明路的,” “他们这次,不被团灭,也会元气大伤,除非……” “除非什么?” 祝元,赶紧追问。 “除非他们背后的势力特别大,足以影响警方,放弃调查。” 万璞玉用指节一下下敲打着藤椅的扶手说。 “这……” 祝元哽了一下,刚想说本质就是一群盗墓贼。 突然又想到林家的案子不是十二年过去还没有一个明确的结局吗。 这背后,不正是有个摸不着的势力在影响吗? 提到林家,祝元抬眼瞧了一下近在咫尺的万璞玉,内心涌上愧疚,情绪变得非常别扭。 果然,还是说点什么找补吧……虽然这样做本质只是让自己心里好受。 “那什么,我其实,其实想了很久,有话想对你说……” 明明一直在做心理准备,说出来还是磕磕巴巴。 万璞玉见他这种有难言之隐的小媳妇扭捏样,嫌弃地呲了呲牙, “你要干嘛?你这该死的模样是想跟我表白吗?” “啊,其实我就是……什么啊!你他妈的还在期待这种事情吗!” 祝元直接从躺椅上蹦了起来, “我想说的是……” “如果是跟林家有关的话题,我不想听。” 万璞玉早就猜透他的心思,玩笑开够了直接正色,把他的没说出来的话堵回去。 “这,这样吗……” “我现在是万璞玉,我以后也只会是万璞玉,我希望你能认清这一点。” “呃……我明白了。” 祝元犹豫了一下,郑重地点点头。 果然还是把气氛搞沉重了啊。 万璞玉微微抬头,瞧着他捏在手里的手机,突兀但非常及时的转移话题, “说起来,让你去查那把钥匙,有什么收获吗?” 祝元心中一惊。 钥,钥匙是吗? 吹着风睡着,这会儿已经完全忘记了! 57 推波助澜 祝元慌慌张张的抓起手机,胡乱解释道, “我,我联系了一个老同学帮帮忙,他家里是开五金店的,应该能……” 万璞玉直接拍拍他的肩膀戳穿他, “啥也没干是吧?” “我之后会……” 祝元正绞尽脑汁的想解释,万璞玉却直接站起身来。 “别那么紧张,反正我本来也没指望你什么,” “就是怕你觉得自己太闲,随便给你找点事情做而已。” 这话说的,比他痛骂他一顿都难受。 偏偏祝元确实没理由反驳。 “我回屋歇会儿了,吃午饭的时候叫我。” 万璞玉疲惫的伸了伸腰,准备上楼。 昨天晚上在他房间里,他们三个对钥匙的讨论不超过十分钟。 接下来半夜,万璞玉跟云调首先爆发了一场以“道阳观继承权”为主题,语气激烈但声调刻意压着的争吵。 最后万璞玉收尾吃光外卖,三人各怀心事,谁也没睡好。 不过万璞玉还没走上台阶,外面院子里就传来豆兰一声惊叫。 “怎么了,抻着筋儿了?” 万璞玉随口冲院子里喊一声。 回答他的不是豆兰,而是冲进屋子里的云调的急促喘息声。 云调出门的时候也做了简单的改妆,为了避免引人注目没有带他的剑。 这会儿他的状态狼狈不堪,外衣散乱,满头满脸都是汗,气喘吁吁的样子明显是跑回来的。 “怎么回事?” 万璞玉跟祝元赶紧冲过去扶住他,虽然他本身也没有摇摇欲坠, “有条子追你?” 万璞玉问他。 云调的气儿暂时还没喘匀,只能匆忙点点头。 万璞玉脸色大变,赶紧冲着院子里的豆兰, “赶紧关上大门进屋!” “不是,” 云调终于一口气儿喘匀,摆手制止, “不是,他们没有跟来。” “不是抓我的,是有条子端了黑市。” 云调去的黑市,并不是笼统意义上做各种非法交易的地方,而是当地一些专门走私出手古董的窝点。 走私嘛,肯定都是一些见得不得光的东西,大多数是土夫子盗出来的明器。 有些事不允许交易宝物,被以各种原因挂在黑市出手。 云调本身是个行里人,走在这种地方并不会引起怀疑。 当地的其中一个窝点,表面上是一家花卉盆栽店,老板把“货物”藏在大型的盆栽跟花草肥料中。 云调刚表明身份,准备跟老板进入仓库看货,外面就冲进来警察。 好在当时店里还有其他人,且这家店藏在一处嘈杂的花鸟市场内。 云调趁乱跑了出去,没有被警察抓住。 但警察的出现怎么想怎么觉得太巧,云调带着疑惑去了附近另一处窝点,发现这里也刚刚被端。 云调在窝点附近遇到一个侥幸逃出来的伙计,从他那里听说,他们老板收了一批跟凶杀案有关的赃物。 警察追查赃物,发现黑市的存在,当地走私古董的黑市这次算是遭受灭顶打击。 说话间,跟警察打过照面的伙计被警察注意到。 云调得亏是跑的快,且没人认识他,才没被一起逮回去。 “这也太反常了。” 万璞玉起身,把气喘吁吁的云调扶着坐下,同时招呼祝元去倒点水来。 打发着祝元转身,他才压低声音悄悄问, “你确定没被警察注意到吧?” “以防万一,我这段时间还是别出门了。” 云调也把声音压到最低。 万璞玉比了个“ok”的手势表示了解,祝元正好也倒了水回来。 “警察怎么就来的这么巧,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祝元把水杯递到云调手边。 云调接过水杯,跟万璞玉对视一眼,他们这个动作,让祝元察觉到自己可能又想简单了。 跟云调和万璞玉相处这么长时间,祝元已经能在思维跟不上他们的时候感觉到。 这也算是……一种进步吧? “你刚才跟陆警官通话的时候,警方才刚从马闻欣那里得知走私古董团伙的出现,” 万璞玉向他分析, “但就在刚刚,警方就已经追踪赃物到了黑市,这动作是不是太快了?” 祝元其实也想到了这一点,但硬要解释的话也能解释过去。 要么就是警察动作比他们想象中更迅速,调查一路特别顺利,要么就是, “那个伙计也说不清警察是因为什么案子查过来的,是吧?” 祝元提出自己的想法。 “有可能,但不多,” 万璞玉摊了摊手,给他反驳回去, “当地近来发生的凶杀案只有马家这一起,” “就算是以前的老案件,近几年来跟丢失古董有关系的案件,也就这一起。” 单单是凶杀案的话,警方又怎么会追查到走私古董的黑市去,并且明确就是追查赃物? “这些我是从梁老那里听说的,你要不信的话可以去陆警官那里打听一下。” 万璞玉给了他的手机一个眼神。 “我倒不是不信,” 祝元解释, “如果真像你分析的这样,这桩桩件件的发生,让我有一种早就被人安排好的感觉。” “早就安排倒不至于,但背后一定有人在推波助澜。” “连警察都算计进去?” 祝元说着,忍不住在夏天里打了个冷颤。 如果是这样的话,背后那得是多大的势力? “梁老的人调查过,那伙人确实会把到手的贵重古董用自己的门路走私去海外,” “但一些够不上运费的小物件,直接在国内黑市就出手了。” 如果他们不在国内出手赃物,梁老的势力也不容易查到他们。 祝元脑子里乱哄哄的,属实是人生头一次接触这样的世界。 二楼,梁老的房间门打开,老爷子伸着懒腰,一副刚睡醒的样子走出来。 “哟,开会呢?” 看着他们一群人凑在一起,老爷子呵呵笑了一声。 “这么大年纪了还喜欢睡懒觉啊?” 万璞玉瞧他一眼。 “人跟人的体质不一样嘛,” 梁老打了打哈欠解释, “有些人上了年纪就少觉,有些人就像我一样,该睡懒觉还是一样睡。” 万璞玉皱皱眉毛,站起身来两三步冲上楼梯, “正好,我有些事儿想再跟你聊聊,死老头你最好没有忽悠我!” 他骂骂咧咧,把梁老推搡回房间中。 这套动作,怎么看都觉得太刻意了! 58 亡命天涯 这次的事件,以一个非常生硬的方式翻篇过去。 万璞玉要跟梁老聊什么,不好打听。 云调回房间休息,祝元满腹疑团,暂时也不好打扰人家休息。 一直默默听着,但没听懂的豆兰悄声问祝元到底发生了什么。 祝元没法回答,他现在听明白的信息,没比豆兰多到哪里去。 最多,就是他思考的比较多。 但多思考,对现在的他也并不是什么好事。 祝元向梁老的伙计要了一沓a4纸跟笔,回房间整理如今一团乱麻的思绪。 这是他从小的习惯,一旦脑子变得混乱,就把脑子里所有的想法,跟已知的消息统统写下来,具象整理。 马家,林家,十二年前的嫌疑人,如今的嫌疑人,走私杀人团伙,幕后推动的势力。 这么看来,事态在大方向是朝着一个好的方向发展。 走私团伙既然为了缩减销货去海外的运费,把不太值钱的小件货物在黑市出手,说明他们的势力范围并不是很大。 这帮人能在道上出名,只是因为狠。 而狠人也很容易得罪人。 警方动作迅速的追查赃物,准确打击到当地一些甚至存在很久的黑市,背后一定存在精准的举报。 也就是,背后那个很大,现在在祝元认知中还是一个虚无缥缈影子的势力。 就算他们这边不顺着马家的案件追踪,这帮人也被那个大势力暴露给警方,他们基本没什么好蹦跶的。 恶人有机会被绳之以法,站在一般人的角度都会松一口气,祝元第一反应也是这样。 但仔细一想,从最早跟马教授相约见面开始,他本就不是以“普通人”这种身份参与其中的。 那伙人被抓,包括杀害马教授的凶手被抓,他们本人连同带走的赃物都会被警方控制。 等于祝元他们忙活这么久,毫无收获。 与黄泉宝书有关的线索,就断在这里。 如果凶手带走的赃物中恰恰还包含黄泉宝书可怎么办?他们还能从警察手里拿回来吗? 祝元紧盯着自己面前写满的a4纸,感觉脑袋越来越晕。 早上躺在风口睡觉不是一个明智的举动,本身因为到处奔波,祝元的感冒拖拖拉拉就没有好利索。 “这下好了,感冒肯定是加重了。” 祝元是被云调从桌子上扶起来的,他都不清楚自己什么时候倒在桌子上睡过去的。 云调试探了一下他的额头, “有点发烧,我去问问梁老有没有退烧药。” “我说脑袋怎么昏昏沉沉的,” 祝元抬起手来揉了揉太阳穴,感觉整个人像是被塞在棉花堆里一样,到处软绵绵轻飘飘的。 云调出去帮他找药,过了好久也没回来。 祝元心中隐隐不安,推开房间门看到外面漆黑一片。 此时已经天黑,小楼里没有开灯,加上他们住在这里的人也不少,怎么到了晚上不开灯,还一点动静都没有? 他有点害怕,这段时间的经历让他不敢贸然出去,缩回房间里想找手机。 对于现代人来说,有信号的手机,就是最大的安全感。 结果他一转头,就闻到一股熟悉的奇异香味,咬着牙低喊一声, “田豆兰!” “嘘!” 豆兰从黑暗中抓住他,在他耳边嘘了一声。 “什么情况,外面怎么了?” 豆兰声音放得很轻,语气颤抖着说, “出事了,条子追过来了。” “不是说影响不到我们吗?” 祝元心里咯噔一跳。 “谁知道呢,现在也说不清楚,” 豆兰很无奈, “梁老已经带着伙计们躲了,万璞玉去开车了,咱们趁着天黑悄悄走。” 这会儿,祝元心里的滋味还真是奇妙,人生二十多年,还是第一次经历被警察追着跑。 “云调呢?他刚才说给我找药去了。” 祝元想起来云调竟然到现在还没回来,心中忐忑,心说别是已经被抓了吧。 正说着,楼梯传来“噔噔噔”的上楼声,云调小跑上来, “不能耽误了,快走吧!” 几人匆匆忙忙下楼,万璞玉已经把车子停在大门口等着。 吉普开上路太扎眼,梁老给了他们一辆不起眼的小车,就是那天把他们带来的白色丰田。 因为发烧,祝元手脚发软,几乎全程被云调搀着,塞进车子后座。 几乎是刚坐下,万璞玉就发动了车子,从城中村弯弯曲曲的小路穿出去,几人才稍稍松一口气。 成功出城,能被追上的可能就已经不多。 但不代表完全没有可能,尤其是负责开车的万璞玉,精神依旧紧绷着。 云调塞给祝元一板药片,又给他一瓶矿泉水让他吃下去。 一片退烧药下去,祝元靠在车座上昏昏欲睡。 顺利离开,下一步就考虑去哪里。 万璞玉本来是想回道阳观,但云调建议回祝家。 毕竟祝家已经很多年跟道上没有直接关系,轻易不会被怀疑。 万璞玉听了建议,但他们这会儿不能走高速,只能各种穿小路。 万璞玉手机导航都要翻烂,整个人是肉眼可见的越来越烦躁。 豆兰坐在副驾驶上,小心翼翼地帮他扇风。 车子从各种颠簸的小路上穿行了大半个晚上,终于开上一条对比之下还算不错的公路。 此时,距离天亮只有不到两个小时。 退烧药像是根本没有起效,祝元感觉自己的脑袋越来越迷糊,靠在车座上马上就要失去意识。 但万璞玉的一个急刹把他惊得清醒,还没来得及问发生了什么,就见身边的云调抓起了朱雀剑。 情况不对啊…… 即使黑暗中看不清神情,他也能感觉到云调情绪的紧绷。 果然抬头往前面看去,就看到几道黑影挡在车前,个个全副武装。 但看上去,不像警察。 “什么人?” 祝元紧张地问。 “不清楚,可能是走私团伙找过来了。” 云调快速回应一声,提着剑就准备开车门。 但万璞玉比他更快一步,解开自己的安全带,叮嘱他们, “锁好车门,别乱动。” “哎,你别走……” 豆兰战战兢兢,扯住他不让他下车。 “没事儿,” 万璞玉倒是无所谓的笑笑, “就这么几个人,根本不够我砍的。” 59 大梦一场 万璞玉拎着剑下车。 按照道上规矩,肯定不能一上来就开打,总得也谈一谈。 万璞玉下车后锁上了车门,只给车窗留了一条缝。 所以车子里祝元他们根本听不清车外的人在说什么,只能干着急。 “但起码听语气,他们没有打起来。” 豆兰紧张地看着车窗外说。 云调一手紧抓着自己的朱雀剑,一手攥着万璞玉留下的车钥匙。 万璞玉的意味很明显,虽然说着让他们别乱动,可一旦出现控制不住的局面,这是让他们抓紧跑路。 眼看万璞玉跟几个黑影的动作幅度逐渐变大,音调也变高,像是起冲突的前兆。 云调本打算冲下去帮忙,但这时候万璞玉却突然转头冲着车子跑过来。 云调赶紧解锁车门,万璞玉拉开车门坐进驾驶室。 几乎车门还没关严实,他就发动了车子,直接冲着几个人冲过去。 对方显然也没想到他真敢撞人,慌乱的公路两边躲闪。 万璞玉把油门踩到底,车厢里的人不得不抓住扶手才能稳住自己。 “什么情况啊?” 祝元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大喊着问正在飙车的万璞玉。 “他们团伙现在有很多人被抓,领头的查到我们参与其中,怀疑是我们举报的,” “我跟他们好好谈了谈,表示我会证明自己的清白。” “你想怎么证明?” 祝元想破脑袋都想不到这种事情该用什么方式证明。 “我证明他奶奶!” 万璞玉用行动表示了他的态度。 这不过是为了脱身的忽悠而已,只要他们跑路,这个苟延残喘的团队不会再有第二次机会找到他们。 车速提到最快,得亏这条公路位置偏僻,黎明之前又很少有车辆经过。 但万璞玉还是没注意到,在公路一侧的田地里突然蹿出来一辆黑色的越野车,直直的撞向他们的车子的侧面。 这一切发生就是一瞬间,越野车直接把他们的车子顶飞出去。 车窗玻璃瞬间乱飞,祝元接了一脸的玻璃碴。 车子在一连串的尖叫中侧翻,对方来势汹汹,根本就是奔着置他们于死地来的! 祝元直接摔到了云调身上。 因为坐在后排没来得及寄安全带,他们两个就像罐头瓶子里可怜的内容物一样被摔在一起。 当然前排驾驶室里寄了安全带的两位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越野车顶过来最大的受力点就在副驾驶,豆兰一直在哭,不知道伤到了哪里。 但还能发出声音来总归是好事,驾驶位上的万璞玉此刻一点声音都没有。 眼前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清,祝元都没法判断自己的伤势,更别说别人。 “云调……” 他一张口,感觉嗓子眼儿里有一团粘腻的东西堵住,发声特别艰难。 “我没事,” 云调的声音也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你怎么样?” “……我可能是毁容了。” 这么说着,但祝元根本无暇去哀悼自己的脸。 他用没被卡住,还能活动的右手敲敲驾驶位的座椅,用尽能此刻能用上的最大力气叫万璞玉的名字。 但前方毫无回应,让他的心沉了又沉。 万璞玉不会就这么死了吧? 不过他们好像也快了。 他又想喊豆兰,一是问问她伤到了哪里,二是让她试试看能不能看到万璞玉的情况。 但还没开口,就有人影走到他们侧翻的车子前。 祝元的位置,能最清楚看见车窗外。 只见来者抄起一根铁根,直接透过玻璃已经碎裂的车窗,冲着他的脑袋打过来。 祝元大叫一声,下意识挥动胳膊咯噔,紧接着从床上猛地跳了起来。 是的,从床上。 因为跳起来的太猛,缺乏锻炼的老腰随着“咔哒”一声叫嚣着发疼起来。 被猛地一下忽闪到的脑袋,也从太阳穴太湿抽痛。 不过,最要命的,是他眼前的万璞玉。 万璞玉结结实实的挨了他一巴掌,用来伪装的黑框眼镜都被打飞。 祝元咕咚咽了一口唾沫,内心到处飘过一句话, “死定了。” 果然,万璞玉抬手摸了摸自己被抽了一巴掌的脸,然后跳起来把他摁倒在床上。 “打了你狗胆了!竟然敢打老子!” 万璞玉揪着他的脖子,把他的脸摁在床单上摩擦。 “错了错了!” 祝元连连求饶, “我只是做噩梦了,我没寻思你在这里!” “你们城里人真洋气哎,还会做噩梦呢!” 万璞玉又恨恨地使劲摩擦他的脸两下,才边阴阳边放开他。 祝元从床上挣扎着爬起来,揉着被搓磨红了的脸无奈道, “可能是最近压力大,总是做些不着边际的噩梦。” “你都做什么了?有个狗屁压力。” 万璞玉呸他一声,去捡自己被打掉的眼睛, “什么压力不压力的,给你两杵子就好了。” “你还真别说,被你收拾这么一顿,心里竟然真的变舒坦了。” 祝元长出了一口气,好奇自己睡过去之前明明在书桌前,怎么这会儿躺床上了? “你他妈别是有什么奇怪的癖好吧,” 万璞玉骂着他,递过来药片跟水, “吃药,你那肿脸都烧成猪肝色了。” 果然是发烧了,他迷迷糊糊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继而又在昏睡中从桌子上摔下去。 正好对应了他梦里的“翻车”事件。 万璞玉从梁老房间出来,路过他房间门口听见里面“扑通”一声。 踹开门进去就见他摊在地上一副要死了的样子。 于是他把他拖上床,又去给他找退烧药,结果刚把药拿过去准备叫醒他,就挨了一巴掌。 接过药片来吃下,祝元打量着万璞玉这副打扮, “还没换下衣服来?难道你很喜欢这套皮肤?” “我下午还要出去。” 万璞玉大喇喇地叉着腿坐在椅子上,动作跟这身打扮的风格完全不搭。 “那伙人不是已经被警方查办了?你还要去打探?” 祝元不解。 “警察只是摸到了线索,人还没有抓到,” “梁老让我去盯他们一段时间,直到他们全部被抓为止,” “这样我们能抢占消息的最先机,在他们被抓后第一时间安排关系运作,把他们偷的赃物搞出来。” 听万璞玉这么解释,祝元稍稍松了一口气。 原来他担心的事情,别人只会比他更早想到。 且还会想出应对手段。 这么想着,祝元想到梦里截住他们的那伙人,忍不住问万璞玉, “小师叔,如果……我是说如果哈,” “那个走私团伙没有被抓,或者说有漏网之鱼来找你麻烦,你会怎么做?” “抹了他们呗,顺手的事儿。” 万璞玉双手一摊,非常坦然。 60 破案 果然,梦中发生的情节只是基于祝元自己的想象。 在他梦中,每个人的表现,只是在反应他内心的想法而已。 万璞玉起身离开,交代带回会有人给他送午饭来。 看看手机上的时间,已经将近下午两点。 可能是因为发烧的缘故,祝元没什么胃口,到现在也没感觉到饿。 万璞玉出去不久,就有梁老的伙计送午饭进来。 应该是被特意叮嘱过,给他准备的饭菜都非常清淡,但对于生病嘴里淡巴巴的人来说,更显得没味道。 祝元边吃着边看手机,他先前联系的老同学终于发回消息来。 他这个老同学很有意思,爷爷年轻时溜门撬锁,对门锁跟钥匙很有研究。 蹲过笆篱子出来,他爷爷就整了些工具在街头配钥匙,一直到他爹这一代,发展成一个五金店。 祝元把钥匙的照片拍过去,老同学拿给他爷爷看。 “我爷爷说你这个钥匙很稀奇啊,” “造型上来说,这是一把老钥匙,配套的那种大锁头现在应该很少见了,” “但你这钥匙不仅因为这点稀奇,更是因为它被后来改造过。” 老同学把他发过的照片又发回来,不过在照片上画了两个红圈,圈起两处锯齿。 “这两处位置的锯齿,是后来被改造出来的,” “因为锯齿很小,不盯着看的话,也看不出来这两处锯齿的形成比其他锯齿更粗糙。” 祝元不知道是该夸同学还是对方爷爷信息,这肯定是反复看过这些照片得出来的结论。 他掏出钥匙,仔细观察两处锯齿,果然发现不同。 “这种钥匙会是开什么样锁的?你能给我举个例子吗?有照片最好。” 祝元给老同学回消息。 老同学让他稍等一下,很快从网上搜索到一些图片给他看。 确实是一种现在不常用的大锁头,乡下一些大院或者仓库也许还在用。 这种锁头的安全性并不是很高,有经验的扒手用铁丝就能捅开。 祝元想到豆兰的开锁技能,这种大锁头在她的发夹下挺不过五秒钟。 联想到这把钥匙被后来强行开了两个豁口,也许是有人用这把钥匙去开并不跟它配套的锁头。 祝元又问了同学一些关于撬锁的“小知识”,同学本人肯定不清楚,还是得去找自己爷爷请教。 接下来几天,他就过起了精神恹恹的养病生活。 因为差点跟警察打上照面,云调这几天也不好再出门,两个人就天天窝在小楼里大眼瞪小眼。 哦,也不能说是两个人,毕竟还有豆兰。 豆兰在小楼里待得无聊,缠着梁老伙计带她出去逛了逛。 但城中村本身没什么好玩的,伙计又不会带她走太远,最后还是垂头丧气的回来。 祝元把钥匙带给她看了一下,同时讲出自己的分析。 对于撬锁还算是有经验的豆兰,她表示认同祝元的观点。 “倒是有这种可能,但这本身是一种很低级的手段,” 豆兰分析道, “把钥匙改装成撬其他锁的工具,说明这人挺外行的。” 毕竟要是真想撬锁,其实相比生生改造一把钥匙,有的是更方便快捷,且成功率更高的方法。 对于从假马闻远那里得来的钥匙的分析,也就到这里了。 凭借小小一把钥匙,也猜不出来这把钥匙本身是开什么锁的,更猜不出将它改造又是为什么。 祝元倒是也挺好奇地下那具被万璞玉说是赶尸匠的骸骨。 但这几天万璞玉一直早出晚归,后来干脆连午饭时间都不会回来,没有机会跟他聊聊。 一直到第五天,陆警官再次打来电话。 意料之中,走私团伙被抓了。 除了头目潜逃,其他人全部抓捕归案,马家丢失的古董他们还没来得及出手,全部找了回来。 虽然头目逃了,但团伙中其他人老实交代他们谋划杀害马家一家人的过程。 令警方还有马闻欣都很吃惊的是,马闻欣那个“男朋友”其实不是被忽悠加入他们团伙。 这小子,本身就是个团伙的头目。 当天对马家一家人下手的,就是他。 警方还会根据团伙成员交代的线索继续追查此人的下落,但马家的案子,基本算是告破。 如今陆警官已经没有什么需要询问祝元的,他打电话过来,算是给他们这些参与过案件的人一个交代。 以及,表达了一下他对十二年前林家案件的想法。 马家案件告破,陆警官其实有些失望。 他本来以为,这次的案件会跟林家案件有什么关系,也许顺藤摸瓜追查下去,就能破了林家灭门案。 但事实证明,林家的陈年旧案,现在也就他还惦记。 老友夫妇的过世,一直是他心中拔不掉的刺。 “这个团伙背靠的是一个不小的黑社会组织,想要拔除需要一定的时间,” 陆警官在电话里说道, “杀害老林夫妻的凶手这么多年毫无线索,一定也是被这样的一个组织给隐藏起来,” “我身为警察,这么多年却连他们的边儿都没有摸到,实在是恨啊。” “陆叔您别这么说,” 祝元想到万璞玉说当年林家案件的凶手很大可能已经被灭口, 不知道陆警官有没有想到这一点, “当年的条件不比现在,只能说……都是定数吧。” 祝元此刻特别觉得自己在安慰人这方面还真是没什么天赋。 陆警官叹了口气,转换了话题, “你的小伙伴在旁边吗?” 祝元知道他指的是万璞玉,于是说, “呃,他,他正好出去了。” “这样啊,那就帮我把案件结果告诉他吧。” 祝元心想,也许他并不在意案件有什么结果。 万璞玉的话,会不会早就想到马家的案件不会跟林家旧案扯上关系? 这家伙,一副知道很多事情但就不会说出来的态度,纯一个谜语人。 说来也巧,这边刚挂断了跟陆警官的通话,万璞玉今天就特别早的回来了。 也许,他有自己的渠道已经收到消息了。 “啊,刚才陆警官来电话……” 以防万一,祝元还是把话传递到。 “我已经知道了,” 万璞玉直接打断他的话, “没什么事儿的话,要不要跟我出去一趟?带你去见一个人。” 见一个人? 祝元懵了一下,第一反应该不会是找到我爸了吧? 但用理智想想就知道不可能,看万璞玉的神情,突然想到该不会是那个逃匿的团伙头目吧? 没等他回答,万璞玉接着冲从楼上下来的豆兰喊道, “跟我出去一趟吧,带你解解闷!” 61 别想着鱼死网破 “你要带我们见的人,是医生吗?” 万璞玉做事风风火火,祝元没有多少时间犹豫,便紧跟着兴奋的豆兰跳上他的车子。 万璞玉把车开回了城里,最后竟然在医院门口停下。 许是这几天与世隔绝太久,看着医院门口进进出出的人群,祝元有些紧张地问万璞玉, “人多眼杂,我们就这么进去真的可以吗?” 万璞玉给了他一个惊讶的眼神, “你是在我不知道的时候被通缉了吗?” 祝元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之前的梦境影响太深了。 虽然是盗墓贼的后代,但毕竟他本身做了二十多年广义上的“好人”。 突然拥有一些跟警方站在对立面的秘密,心里一时很难平衡。 万璞玉坦然的拉开车门下车,祝元跟豆兰赶紧跟上去。 他当然不是带他们来看医生的,直接走进了住院部,坐电梯上楼,像是早就踩过点一样。 这一层的走廊尽头,病房门口有两个便衣警察守着,祝元一见这架势,就明白万璞玉要见谁了。 走到病房门口,便衣警察自然是拦住要检查他们的身份。 万璞玉冲祝元使了个眼色,让他去解释。 靠,不要一遇到这种情况就让我来啊。 祝元磕磕巴巴,只能搬出陆警官来试试。 他称他们是陆警官调查案件的线人,案件告破之后很可怜这个大难不死的女孩,想跟她见一面。 便衣警察见他们一个小姑娘两个面相很嫩的年轻人,也不觉得他们能做出什么来。 查明祝元确实有陆警官的联系方式,也就把他们放进去了。 这是一间单间病房,马闻远倚靠在床头,看着窗边洁白的窗帘随风飘动。 听到有人推门进来,她警觉地回头,满脸都是戒备。 “你,你们是什么人?” 不过既然门口的便衣警察能放他们进来,说明他们也没多大的威胁。 马闻欣很聪明,能想到这一点。 万璞玉坦然地坐在一旁的陪护床面对马闻欣, “你觉得呢?” 他今天出门还是那副乖学生的打扮,显得他年纪更小,更没有威胁力。 马闻欣打量着他的模样,皱起眉头试探着问, “你是爷爷说的那个朋友家的孩子吗?姓云的学生?” 万璞玉摇摇头, “我不是。” 马闻欣的神情迟疑了一下,随即露出一个“那你说个der”的表情。 万璞玉不慌不忙地掏出手机,低头看了一眼消息, “那位小云同学,现在正努力找你男朋友的下落呢。” “不对,出了这么多事儿,现在应该说是你前男友吧。” 马闻欣非常短暂地勾了勾唇角,像是露出一抹冷笑,说不清是冲谁。 “你是不是觉得我们不自量力,怎么努力也不可能找到他是吗?” 马闻欣不出声,万璞玉就继续淡定地讲下去, “你有点聪明,但你还是见识太少,认知并不到位。” 他这些话,说得祝元跟豆兰也是一头雾水,但他们又不是纯傻子,肯定不会明面问出来。 这种时候,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打配合就好了。 “你男朋友的姐夫是个黑社会,你觉得傍上了大树,没有后顾之忧,” “但你觉得人家真的会拿你当同伙吗?” 万璞玉的灵魂反问,说得马闻欣一直努力坚持的表情马上就要绷不住。 “你男朋友,本身就是他姐夫手下的一个小喽啰,看在亲戚关系上带着赚点小钱,” “但你觉得这不够,于是唆使他拉人出来单干,反正最开始打的还是姐夫的名头,” “惹出什么事儿来,他不得不帮你们。” “但你这次,弄的动静太大了,竟然把刀尖对准自己家人。” 马闻欣彻底被他说破防,小巧精致的五官逐渐扭曲, “你到底是什么人?你究竟在胡说八道什么!” 说着,她就仰起头来,佯装要把病房外的警察叫进来。 “那你就叫呗,有些话我跟你说也是说,跟警察说也一样。” 马闻欣突然哽住,她的这种表现,基本印证了万璞玉的讲述是真的。 万璞玉很满意他的反应,勾着嘴角笑起来, “你们之前干的几票,都比从马家偷出来的东西贵重,” “而且以前是黑吃黑,对方被你们搞了,也不会闹到明面上,” “所以杀害你自己家人,可真不是一个明智的举动,除非,有什么是你一定要从你爷爷那里得到的。” 马闻欣后槽牙咬得咯吱咯吱响,终于不装了, “想必你的目的也一样,大家不都是想要黄泉宝书吗?” 祝元差点没忍住一挑眼皮,没想到会从马闻欣口中听到“黄泉宝书”这个词。 “既然知道我要什么,那就交出来吧。” 万璞玉冲她伸出手。 马闻欣一扭头, “黄泉宝书不在我手上,你就算闹到警察那里,我也拿不出来。” “ok,我相信你没有找到,” 万璞玉表情没有吃惊的意味,像是他早就想到, “如果你拿到了黄泉宝书,早就跑路了,用不着把一切甩到你男朋友头上,在警察面前装可怜兮兮。” “我同样也知道你一定拿到了线索,准备养精蓄锐,在警方不知情的帮助下悄悄去找宝书。” 被戳破所有的想法,马闻欣脸黑得可怕,但还是咬着牙说, “我不会给你的,你要是去警察那里告发我,那我就顺势把线索交给警察,” “我们谁也别想拿到!” 马闻欣笑着,一副鱼死网破的模样。 万璞玉一点不在意她的威胁,又开始漫不经心地看手机, “再过一会儿,你会求着我把真相告诉警方的。” 马闻欣哈哈笑起来,但她的笑声随着万璞玉响起的手机铃声戛然而止。 万璞玉接起电话,直接打开免提摆在马闻欣面前。 手机里面,传来云调的声音, “喂,已经找到他的尸体了,连车子一起在河里,” “我已经通知了警方,等警察派人打捞。” 马闻欣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刚刚自以为拿捏住别人的得意不复存在。 云调说的这个“他”是谁,她可再清楚不过。 62 老视频 “你开个视频,这边这位小姐们可能不是很相信。” 万璞玉冲通话另一端的云调说。 云调说了一句稍等,过了一会儿打了视频过来。 万璞玉把手机举给马闻欣看,她只瞧了一眼,立刻尖叫一声,捂住了自己双眼。 祝元所站的角度看不到视频中具体拍到了什么。 但刚才云调说尸体是在水里被发现的,想来模样看上去并不是很妙。 只一眼,马闻欣便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喘着气儿问, “是,是你们杀了他?” “是谁杀了他,你心里清楚,” 万璞玉收起手机,语气依旧平淡如常, “你们这次惹出来的呃动静太大,火星很容易溅在背后靠山上,” “即使是自己的小舅子,也没有什么下不去手的。” 这下,祝元明白他刚刚为什么说马闻欣很快就会求他。 这是背后那个梁老不想打照面的黑老大出手了。 自己的亲小舅子都能下手,更别说是马闻欣了。 警方发现此人的尸体,等于找到马家灭门案最后的凶手。 那在警察眼中,马闻欣已经没有危机,不需要被保护。 一旦保护她的便衣警察从她身边撤走,迎接她的会是什么样的结局,她这么聪明的人怎么可能会想不到。 现在想保命,只能把真相向警察和盘托出。 马闻欣一定会被审判,但总比被黑老大折磨死强! “所以,你还坚持之前的想法吗?” 万璞玉看着马闻欣,玩味地挑了挑眉。 “我会去自首,但你们能有什么好处呢?” 事到如今,像是为了不丢面子,马闻欣还在嘴硬, “我不会把线索交给你们的,我会把它交给警察。” “那你随便吧。” 万璞玉不再坚持,叹着气站起身来,还装模作样地对祝元一摊手说, “瞧呐,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说罢,叫着祝元他们两个人就要走。 这套激将法非常原始,但该有的效果并不差。 终于,在万璞玉的手搭上门把手的那一刻,马闻欣出言叫住了他。 “你得配合我,在警察面前。” 万璞玉立马回头,笑得非常灿烂。 一场谈判,就在两句话间拿出了结果。 马闻欣拿出她的手机,调出一段视频来给他们看。 这是一段用老式数码相机拍摄的视频,马闻欣应该是把相机的内存卡取出来插在了自己手机上。 视频中的马教授看上去比现在更年轻一些,从画质判断,这似乎是十多年前的视频了。 马教授正襟危坐,一脸严肃地阐述了一个简单的消息。 “虽然不知道最终看到这个视频的人是谁,但你一定是为了黄泉宝书而来。” “曾经经过我手的是黄泉宝书第三卷,现在它已经被道阳观的前弟子云玉带走。” “如果找寻宝书跟云玉的下落,他后来跟一个名叫朱道明的东南亚籍华人合作,你可以去找他。” 说完这些,马教授起身出框,紧接着传来交谈的画外音。 “就这么说?” “这样就可以了,谢谢。” “没什么,之后有任何需要尽管联系我……” 再往后,就听不太清楚了。 半分钟后,马教授返回画面中,紧接着视频结束,应该是他关掉了相机。 看完视频仔细一想,很多年前马教授录下这个视频,不仅仅是给后人留下一个指引的线索,更是帮云玉上了一层保险。 如果在这个视频之后,云玉出现任何意外,起码让后人有个能调查的方向。 画外音中向马教授道谢的那个声音,很大可能就是云调的父亲云玉。 当然,这个视频对马教授来说也是一个保险,告诉想要从他这里得到黄泉宝书的人没可能。 可惜,马闻欣找到这个视频太晚。 在马教授这个爷爷的熏陶下,她自小也沉迷于古玩字画。 长大后机缘巧合,听说了“黄泉宝书”的存在,产生好奇,回去询问马教授什么是黄泉宝书。 马教授对自己的孙女不设防,便说出他跟宝书曾经发生过的一段故事。 许是马教授想故弄玄虚一下,又或者他只是不想让孙女听说故事后半段那个一家被灭门的残忍故事。 马教授只对他讲了自己师妹把老师留下的黄泉宝书带给她。 这让马闻欣一直以为,宝书还在自己爷爷手中。 黄泉宝书本身不值钱,但它背后代表着巨大的财富。 马教授本身就是研究考古学的,从入行到退休也参与了不少考古活动。 于是马闻欣提议,为什么爷爷不去试试寻找宝书背后的宝藏呢? 马教授是学术派,肯定比文化水平不高的土夫子更强。 马教授对她的提议肯定是拒绝的,理由没有说清楚。 巨大的财富面前,人总会被勾起贪欲,如果没有,那说明钱还不够。 黄泉宝书的传说,已经让马闻欣陷进去,她太渴望背后财富,甚至经常幻想自己得到这笔财富的样子。 爷爷不帮忙,她就自己来。 她混迹在古玩圈子中,有意无意地接触一些灰色的地带。 直到,她遇见她那个蠢不拉几但很听她话的男朋友。 她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但人通常会在一念之间,走进地狱。 “我马上就能成功了,我已经拿到线索了……” 马闻欣捂着脸,控制不住的哭起来, “只要我能,我能找到……我也算是对得起爷爷……” 她这会儿梨花带雨,一张脸涨红,恍惚间让人想不到她设计害死了自己一家人。 她的亲生父母,她的爷爷,甚至当时不在家的亲兄弟,都被她设计成嫌疑人。 真的只差一点,她就成功了。 但也像万璞玉说的那样,她很聪明,但认知有限。 她没想到黑老大不仅仅是她的“靠山”,更是悬在脖子上的铡刀。 就凭这一点,她成功百分之九十九,剩下百分之一也会让她一败涂地。 万璞玉趁她哭得正认真,把视频传进自己手机,悄悄给祝元他们打手势,放轻脚步退了出去。 他们一出去,便衣警察就围上来,显然他们隐约听见了病房里动静。 “马小姐有话想跟警察说,” 万璞玉轻叹一口气,摆出一副很惋惜的样子, “你们还是赶紧去瞧瞧她吧。” 63 照片背后 路边一家不知名的炸鸡快餐店里。 万璞玉捧着一大盒炸鸡块,面无表情的往嘴里送,一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祝元每次想凑过去问他在想什么,都会被他顺手塞嘴里一块鸡块堵回去。 选择这家店不是因为好吃或者有特色什么,单纯就是从这里出去最方便拐上高速。 毕竟如果不是陆警官的来电,他们现在已经带着从马闻欣那里得来的视频,匆忙上高速跑了。 陆警官一定要见他们一面,电话里说都不行。 万璞玉不想见他,但祝元觉得坚持不见面会让人生疑。 这次的事件已经走到最后一步,他不想节外生枝。 结果并不难猜,祝元的想法毋庸置疑的赢了。 云调站在祝元这边,万璞玉自己放弃了无条件挺他的豆兰,他们留下来等陆警官。 “再等十分钟,他要再不来我们真得走了。” 万璞玉把吃完鸡块的纸盒丢在餐桌上,下了最后通牒。 确实,陆警官在电话中表达的语气很匆忙,也没有说清楚什么时候来见他。 他们慌忙定了个见面地点,就挂断了通话。 他们已经等了一个多小时了,不能就这么一头雾水的白白等下去。 祝元拿起手机,正准备再给陆警官打个电话问问,快餐店门外就响起了汽车摁喇叭的声音。 祝元抬头看过去,陆警官急匆匆地从一辆私家车上下来。 随行的,还有一个虽然穿着便衣,但一看体态就知道是个年轻警员。 “草,带着人来,该不会是来抓我们的吧?” 万璞玉低骂了一声脏话。 不给他们反应的时间,陆警官已经匆匆进门了。 吧台后面的老板以为有客人来,抬起头来一看他们直奔祝元那桌去,便也没在意。 “陆,陆叔,什么情况?” 祝元见他一脸凝重,匆忙搭话。 陆警官深吸一口气,扯了张椅子坐下来, “有个东西给你看。” 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已经开封过的皱巴巴信封,递到祝元面前,示意他自己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 祝元带的疑惑,把里面的东西猛地抽出来。 那是一张照片,拍下的是一个中年男人的侧脸轮廓,在一处商场的大屏幕之下。 轮廓并不是很清晰,但足够祝元认出来,这是自己的父亲。 一瞬间的情绪太激动,祝元直接没控制住站了起来,差点把椅子带倒,还是万璞玉在身后扶住他。 “什么东西?” 见他这副见了鬼的模样,几人纷纷凑到他身边看照片。 “这你爸?” 祝元没心情胡嗲万璞玉,带着震惊看向陆警官, “陆叔,这是你从哪里弄来的?” “不是我弄来的,是有人给我送来的,” 陆警官叹着气解释, “今早我家人从我们家邮筒里发现的。” 陆警官家住的家属院是很多年的老房子,所以还有邮筒的设计。 不过这种邮筒不是安在家门口的,而是在小区门口,所有住户的邮筒统一安装在一面墙上。 虽然邮筒上都标着门牌号,但密密麻麻这么多邮筒,自己人一眼看过去都会眼晕。 但给陆警官送照片的这人,竟然准确的找到了他们家。 当今时代,邮筒基本上已经失去作用。 要不是陆警官的父亲最近突发奇想开始订养生杂志,也发现不了邮筒里被扔了一个破旧的信封。 碍于祝元父亲特殊的身份,陆警官收住了调查的想法,想先问问祝元的意见。 这种事情,电话里一句两句说不清,尤其陆警官觉得应该把照片拿给祝元看,所以一定要见一面。 说话间,万璞玉已经把照片从祝元手中拿过来分析, “所以这是在哪里拍的,后面大屏幕上的文字……” “是阿拉伯语?这是在中东吗?” “还不能确定,” 陆警官摇摇头, “如果要查的话,我打算先从送来照片的人身份查起,” “虽然我们小区进出的人很多,但下手去查的话总能查到。” 祝元此刻的内心是天人交战,判断不出这张照片送到陆警官手中是什么意思。 现在最大的可能有两种, 一是这是他父亲自己送来的,他现在因为一些原因还不能公开露面,但用这种方式表示他还安全。 同时,照片特意派上了背后的屏幕,像是在提醒看到照片的人去哪里找他。 可如果是这样的话,为什么把照片送到陆警官那里,而不是直接发回祝家? 装照片的信封没有标准的地址跟邮编,明显不是正经渠道寄来的。 第二种可能,就是父亲现在被人控制,这张照片的出现,就是一种威胁。 陆警官来找他商量,说明他并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收到照片。 祝元心乱如麻,对于陆警官“查与不查”的选择,一时间根本拿不出答案。 不查,他距离父亲消息最近的机会就要擦肩而过。 如果查,阴差阳错也可能害了父亲。 在他还没纠结出答案时,有人已经替他做了决定。 “谢谢陆警官,” 万璞玉把照片塞进信封,装进祝元的裤子口袋, “照片我们就收下了,至于怎么调查,我们也不是很懂,就劳烦您看着办了。” 陆警官把眼神投向祝元,想听听他的想法。 祝元自己拿不出更好的主意,万璞玉给的说辞滴水不漏,现在听他的倒也不错。 “就先这样吧,” 他深吸一口气, “麻烦你了,陆叔。” “没什么,” 陆警官的表情也很复杂,叹着气拍了拍祝元的肩膀, “那行,就先这样,你要保重,往后有什么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来找我。” “谢谢陆叔。” 祝元很勉强地扯起一个微笑。 “陆支,咱们差不多该走了,” 陆警官带来的年轻警员终于找到机会,小声插话, “马家的案子,还等着收尾。” “我明白,今天的事情,回局里不要随便讲。” 陆警官放低声音嘱咐他,随即转头向祝元他们告别, “你们是要回家了吧,路上开车慢点儿,我得先走了。” 祝元的脑子此刻还是飘着的,后面跟陆警官客气的寒暄都是万璞玉在游刃有余的应对。 送走陆警官,万璞玉立刻收起了客客气气的表情,给了祝元一杵子。 “哎,你听见那个小年轻刚才管他叫什么吗?” 64 这不会是巧合 以陆警官的资历,其实现在坐到支队长的位置也正常。 万璞玉一直到半路还在痛心疾首,为什么装逼没有要陆警官的联系方式。 跟他搞好关系,未来不一定什么时候,他就能变成一股助力。 跟祝元一起坐在后座上的云调看出他一直心神不宁,悄悄问他感觉还是不好吗? 祝元乱糟糟的思绪依旧没有找到一个突破口。 他一直想着那张照片,却非常矛盾的没有勇气把照片拿出来再看看。 “我不知道我该想些什么。” 他无奈的对云调说。 “那就什么都别想了,” 云调安慰他, “放空也是思考的一种,给自己一点时间,” “思维就像橡皮筋,崩得太紧是会断的。” 祝元点头接受了他的安慰,云调给的方法确实有用。 回到熟悉的家中,他扑在床上倒头就睡,积攒许久的疲惫像是打开闸门,根本不给他清醒的机会。 放空自己,痛痛快快地睡了一大觉,连晚饭都没有吃。 第二天早上起来,心情确实好了许多。 迎着清晨的阳光,不禁想着纠结跟犹豫都是没用的,想什么都不如抓紧时间行动。 他抻着腰下楼的时候,云调跟员工小松已经在院子里料理西瓜。 这是姑姑新拓展的业务,在姑姑的打理下,民宿不仅重新开始营业。 在夏天来还非常适应时令的摆摊儿卖西瓜汁。 在他们回来之前,小松已经切了很多天的西瓜,这会儿切西瓜时的表情比云调还要冷若冰霜,都没心情给老板打招呼。 祝元撸了撸袖子,上前准备接过他的西瓜刀, “我来吧,你歇会儿。” “不用了老板,你去帮林姑姑做早饭吧。” 小松竟然还拒绝了他。 祝元挑挑眉,走进厨房就明白他什么意思了。 虽然干活都很辛苦,但在院子里吹着清晨似有若无的风切西瓜要比在热气腾腾的厨房里帮厨舒服多了。 祝元进去厨房十分钟就被热得跑出来,借口说去叫到现在还没动静的万璞玉起床。 之前门窗破损的房间都已经被姑姑找人维修好。 这次回来祝元本打算给万璞玉另安排一个比较好的房间,但他说之前的就住得很好。 而且他的行李还放在之前的房间里,懒得换了。 祝元敲敲房间门,里面传来带着疲倦的一声“进来”。 他轻手轻脚地推开门,发现万璞玉正坐在窗户前看电脑。 看着他一脸的疲惫,祝元惊讶道, “你该不会一晚上没睡吧?” 万璞玉没有回答他,只是把电脑转过来给他看屏幕, “我查到了那张照片的拍摄背景,不是在中东,这是开罗的一处商场。” “这么神吗?这都查到了?” 祝元看着屏幕上显示的商场图片,拿出父亲的那张照片来对比。 确实是这个地方没错。 在商场官方放出来的一些图片能看出,在它附近稍微找找角度,就能排除祝元父亲的那张照片。 “其实也挺好查的,这在当地是一家比较大型的商场,挺出名的。” 万璞玉说着,揉了揉眼睛,满脸的疲态显示即使年轻也扛不住熬夜的伤害。 “那你熬了一晚上是……” 祝元小心翼翼的问。 “还在查其他的一些是,比如马教授在那段视频中提到的那个姓朱的人。” 第一次从视频中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万璞玉隐约就有一种熟悉感。 他把这个名字交代给了道阳观的伙计,让他们尽快去查。 而后想着过不了多久天就亮了,干脆也不睡了。 继续去整理在之前他就开始调查的关于其他几卷黄泉宝书的资料。 他调查了称自己也是黄泉宝书传人的田豆兰身份,追溯到了她太爷爷那里。 想必豆兰本人,都不一定知道他太爷爷是谁。 这其中的资料太长,万璞玉表示整理好后会发给祝元一份电子版慢慢看。 现在他就先捡着重点,长话短说。 田家并不是正统的宝书传人,豆兰的太爷爷民国时期是财主,在饥荒年代用一袋小米换来了宝书的第四卷。 乱世谁也说不准明天,饥荒很快也影响到财主家,田家败落。 中间的故事就很难查到,总之后来,豆兰的爷爷做了盗墓贼,在年轻时还因为能力出众出过名。 不过他再次出名,是在晚年病重时,在圈内放出消息要出售手里的宝书。 但最终,因为豆兰父亲的阻碍,交易没能进行,圈里巴望着想见见宝书真容的人们只赚了个失望。 所以有人传言这只不过是一场炒作,虽然没人能说明白一个快死的老土夫子为什么要炒作。 这个谣言的攻破,是在豆兰父亲死后。 她父亲被枪毙后,有一个打着他妻子名号的女人变卖了他存下来的古董。 本身这个女人就根本不清楚这些古董价值,更别说认出黄泉宝书,一股脑就给卖了。 万璞玉盯上这次交易,怀疑宝书如果一直在田家人手里的话,可能就在这次交易被倒腾出去。 他之前就派过伙计去调查当年这场交易,昨晚重新查看伙计发回来的资料,终于发现为什么觉得那个人名很熟悉。 马教授提到的“朱道明”,同样是收购了豆兰父亲遗物的人。 “当一个人的名字第二次从我这里出现的时候,我就不会把这当作巧合了,” 万璞玉说出自己的分析, “此人当年跟云调他爹有关系,肯定清楚黄泉宝书的存在,” “后来收购田家的遗产,我不得不怀疑他是有预谋的。” “所以我们下一步要找到这个人?” 祝元问道。 “我已经把任务散给了我的伙计们,现在就是等消息。” 万璞玉边回答着,边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那我也得帮帮忙啊,想要找到一个人肯定是渠道越多,人脉越广才好啊。” 面对祝元的提议,万璞玉给了他一个质疑的眼神, “你有什么人脉?找你那位叔叔?” “话又说起来了,我确实有点好奇你为什么跟易叔不对付啊?” 祝元提出深埋很久的问题。 万璞玉张了张口,刚准备回答,楼下就传来吵闹的声音, “祝元!快下来看看我带回来了什么!” 气喘吁吁的豆兰站在楼下,冲着窗户大喊。 65 当盗墓贼走出国门 豆兰今天早晨起得早,被派去采买以及去附近快递点收快递。 这会儿,她什么都没买,抱着个包裹急匆匆地跑回来。 “什么个情况?” 祝元下楼应声。 豆兰表情很是异样,刚才喊得起劲儿,这会儿却磕磕巴巴起来, “首,首先跟你声明昂,我不是故意拆你快递的,” “是那个快递点的老板,看包裹破损了,非得让我检查过内容物,还得签字才能拿走。” 所以包裹中的东西,豆兰已经提前看过了。 祝元等不及她的吊胃口,抢过已经拆开的包裹来查看。 包裹中装着一个30毫升左右的透明小瓶子,其中盛着的是淡黄色的油状液体。 不过更吸引祝元注意的,是从包裹中飘出来一张照片。 严格来说,是半张。 照片中的祝元父亲战力叉腰,身后是一片荒芜的山野。 从父亲的衣着跟环境来看,这张照片是冬天拍摄的,具体是哪一年拍的就不好确定了。 之所以说是半张照片,是因为照片的左侧边缘非常不规整,傻子都能看出来这张照片曾经被剪刀剪开。 而且这把剪刀也非常钝了。 祝元父亲就靠着这条边缘而“站”,被剪掉的照片另一边,也许是个人,也许是什么物件。 “后,后面还有字……” 见祝元只盯着照片看,豆兰小心翼翼地出声提醒。 他翻过照片来,背面果然有用圆珠笔写着的两行字, “我们的交易还没有结束,我只要回黄家的黄泉宝书,” “尸毒的解药我已经给你了,新的交易内容就是这个人。” 妈的,我是不是该说你挺有原则? 虽然只有两行字,但足够猜出寄件的人是谁。 因为豆兰的喊叫,万璞玉跟云调都跟了过来。 祝元查看包裹里的东西,万璞玉则是拿起包裹破烂的快递盒本身,查看快递面单。 “寄件地址是个乡镇的快递点,寄件人姓名一栏填写的是快递点店名……” “……妈的,被钻空子了。” 万璞玉低骂一声,用手机把快递面单上的信息拍下来,不用说就知道他要把这个地址发给伙计去调查了。 看看照片,又看看赶尸匠装模作样寄来的“解毒剂”,祝元突然放心地长出了一口气。 赶尸匠的这种表现,起码证明他没有一直监视着自己。 很大程度上,他应该是没这个一直监视的能力。 既然连对付他都这么吃力,祝元相信只要父亲发挥不失常,赶尸匠没有能力对他怎么样。 照片被万璞玉拿去调查背景是什么地方,至于那瓶“解毒剂”…… 豆兰拿过来闻了闻又试了试,证明它只是一瓶卸妆油,而且效果不是很好的那种。 不明真相之前,觉得赶尸匠很可怕,现在看到他这番操作,只觉得很可笑。 祝元把父亲的两张照片都交给了万璞玉去研究。 不管是云调还是万璞玉,甚至是豆兰,他们也算是生死与共过的同伴,他不担心照片会在他手里怎么样。 而万璞玉还真研究出来些什么,他找人翻译了埃及那张照片背景大屏幕中的文字。 大屏幕上显示的是商场的促销活动,万璞玉查了那个活动,就发生在不久之前。 也就是说,这张照片才刚刚拍摄不久,很大可能他父亲现在还身在埃及。 得出这个结论,祝元就很难坐住了,恨不得立刻起程去埃及找人。 这些年父亲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他接下来还有什么事要做? 祝元觉得自己已经长大了,是个成年人,不管发生什么,都到了可以跟父亲一同面对的时候。 而接下来的发生,更是让他必须得去埃及一趟。 他把这边的情况同步给了易叔,易叔立刻安排人手调查。 而且易叔比他们有一个海外人脉的优势,几乎是用最快的速度,查到了朱道明的下落。 这家伙,是个美籍华人,不过前几年儿子去了异域风的埃及妻子。 他上了年纪,身边不能没人照顾,便跟着儿子儿媳去了埃及定居。 对于手里有钱花不完的家伙来说,在埃及弄一栋豪宅居住,不失为一种特别舒服的养老生活。 易叔发来消息的同时,已经在赶来跟他汇合的路上,准备接下来他们必须的这趟埃及之行。 不过在出国之前,要先跟豆兰说再见了。 她马上就要开学,养母平均一天八个电话催她回家,扬言她要是再从外面瞎混,就亲自过来揍她。 豆兰长到这么大的生活基本都是养母在负责,二人几乎是亲母女,所以打心底害怕母亲的血脉压制。 她嘤嘤啊啊地收拾好行李,嘱咐他们一定别忘了跟她保持联系。 “小万真人,你可,你可千万不要忘了我啊!我还会再回来的……” 眼见她就要抹鼻涕,万璞玉非常无情地赶紧把她推上给她叫好的出租车。 其实万璞玉对她挺不错的,因为从祝家回她家打车要几百块,这钱是万璞玉给她出的。 送走豆兰,就迎来匆忙赶来的易叔。 出国不比在国内行动方便,起码进入埃及要先办签证。 他们之中,唯一有出国经验的就是易叔跟姑姑。 但姑姑在环球旅行时在对方不友好国家过境过,手下被pass。 于是签证的事情,只能全权委托易叔帮忙,每个人都跟着易叔东奔西跑了几天,最后的结果出人意料。 “好消息是,祝元你的签证过了。” 易叔从服务中心带着消息回来。 祝元还没来得及庆幸,易叔紧接着就是一盆凉水泼下来, “但坏消息是,我们之中,包括你在内只有两个人的签证过了。” “谁啊?” 祝元忐忑的问。 单瞧易叔有些丧气的神情,就知道另一个人肯定不是他。 那就只剩云调跟万璞玉。 易叔没有说话,只是转头看向万璞玉。 万璞玉懵了一下,转手指着自己发出质疑的声音, “我?” 易叔表情凝重的点了点头。 “啊,他?” 祝元也下意识冲口而出质疑。 说出来可能不太好,在易叔看向万璞玉的前一秒,他还在祈祷跟自己一起出国的人是云调。 “是我怎么了?” 祝元的语气惹火了万璞玉,抬手给了他个结实的脑瓜崩, “我还不稀罕跟你去呢,要不你自己去!” 66 出发沙漠国家 让祝元自己去,他肯定是不肯的。 让他不去,他也不肯。 易叔提议可以让他的一些伙计去办签证,但他很多伙计都有犯罪背景,估计也够呛。 祝元不想再等了,毕竟犹豫的时间里,再跟父亲擦肩而过怎么办? 万璞玉就万璞玉吧,他又不是坏人。 只是在情感方面,祝元一直先入为主地跟最先认识的云调更亲切。 当然,还有就是跟云调在一起,他不会总是挨损。 其实万璞玉的签证也差点拿不下来,道阳观把他的底子洗得很干净。 而恰恰就是洗得太干净了,加上他刚刚成年,出国的理由不是很好找。 于是易叔只能找找关系,把万璞玉挂靠在祝元身上,说他是祝元的表外甥,两人趁暑假出门旅游。 外国的签证官也搞不明白这些复杂的关系。 不过有个履历规矩的成年人带着这位刚成年的万璞玉就合理得多。 事不宜迟,两人拿到签证就买了机票起程出发。 祝元是第一次出这么远的门,而且还是出国门,心中激动又忐忑。 当然,想到十多年不见的父亲,心情就更激动了。 云调送他们两个到机场,不过他留在国内也不是闲着,在他们回国之前负责调查两张照片的来历。 万璞玉把自己心腹伙计的联系方式留给了他,交代他如果不想用也不强求。 到了机场,祝元才发现他的机票是经济舱,但万璞玉是耀眼的头等舱。 “靠,为什么!你什么时候升舱的!” 祝元大声表达着不满。 “你的票是你易叔给买的,我是自己买的啊,” 万璞玉勾嘴角笑得很贱, “我这么有钱,为什么出门不享受一下呢?” “看来你叔叔也没有多疼你,只给你买个经济舱啊。” “你,我……” 祝元哽了又哽,什么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当然,此刻他也不能反驳万璞玉什么,毕竟他还仗着这位“大佬”给升舱呢。 “咳,易叔不给买头等舱,我相信小师叔一定会给疼爱我一下的,对吧?” 祝元用尽全力,挤出这辈子表情最贱的谄媚。 万璞玉微微仰起头,只给了他一个傲慢的眼神。 “不是,我倒也不是贪图享受,主要你想想,” “我们一个在头等舱,一个在经济舱,真要出了什么事儿,互相也照应不到,多不好啊。” 万璞玉对于他找的借口,像是真的在认真思考, “想让我给你升舱,你得答应我一些条件。” 祝元清晰地听到,他说的是“一些”,不是“一个”。 但没见到兔子之前,鹰爪是不能轻易收回去的。 谈判之前,总要抱着“万一呢”的想法。 “你先说说看。” 祝元自觉精明,但万璞玉只会比他更像人精, “你先答应。” “嘿…你……” 祝元咬咬牙, “行吧,除了违法乱纪的事情……还有不违背道德的事情,我都可以答应。” “你还有道德?” 万璞玉故意笑一声, “没你想的这么复杂,我只需要你保证这次出国,大方向的决策都听我的,” “平常在我身边做随行助理,冷了添衣,渴了倒水,ok吗?” “ok你个头啊,这不是把我当奴隶使唤吗?” 祝元终究还是没忍住, “拉倒吧,我不求你了,经济舱就经济舱,又不是飞不到。” 说话间差不多就到了值机的时间,但万璞玉已经不给祝元反悔的机会,问了升舱名额,大手一挥给他办理了升舱。 “交易达成咯,别忘了我的要求。” “哎,谁答应你了啊!” “那你别坐。” 万璞玉双手一摊,轻松将他拿捏。 于是祝元就开启了人生第一次飞机头等舱体验,但是一次憋屈的体验。 万璞玉游刃有余,明显不是第一次体验,甚至还跟空姐搭话,帮祝元额外点了些饮料。 “好啦,看在你也叫我一声师父的份上,请你的,” “用脑子想想,我又不是生活不能自理的人,能需要你伺候到哪里去?” 万璞玉吃着冰淇淋,很淡定地解释。 祝元在心中轻叹气,我就说跟你相处压力太大。 飞机行程行驶到一半,祝元精神坚持不住,昏昏欲睡但又总保持着最后一丝清明的精神。 这种感觉很折磨,有不少不经常坐飞机的人都会出现这种状况。 痛苦地揉着太阳穴,祈祷自己赶紧进入一段足够休息的睡眠时,座位后面传来一阵不大不小的吵闹声。 “什么情况?” 他问万璞玉,他的精神似乎因为疲倦而变得莫名警惕。 “没什么,是有人升舱过来了。” 万璞玉闭目养神,但明显也没睡着,立刻就回答了, “不用管,睡你的觉。” “我睡不着,头很痛。” 祝元如实回答。 “睡不着就扇自己嘴巴子,直到抽晕过去为止,” 万璞玉睁开眼,白了他一眼, “难道还要我给你唱摇篮曲吗?” 祝元差不多也总结出规律,万璞玉面对他基本每三句话就要损他一句。 见万璞玉又闭上眼睛休息,祝元就学着他之前样子呼叫空姐,要来一杯洋酒想安安神。 一口酒刚咽下去,忍着喉咙燃烧起来的痛感刚闭上眼睛,就听见有人叫他。 “大哥?大哥!” 叫他的是刚刚升舱上来的女孩,黑发黑眸的特征明显是个亚洲人,但隐约又有些异域的长相。 既然说着中文,要么是混血,要么有着少数民族血统。 “干什么?” 祝元皱起眉,语气隐隐压着火气,再好脾气的人在疲惫精神的折磨下也很容易发火。 “你这个好喝吗?” 女孩悄悄溜到他身旁,指着他的酒杯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我第一次做头等舱,什么都不懂。” 祝元心说你真是问对人了,但为了装逼还是说, “既然第一次的话,好奇就自己尝试一下。” 女孩轻道了一声“明白了”便回到自己位置,很快后方就传来呼叫空姐的声音。 一杯难喝的洋酒下肚,祝元的精神也坚持到极致,终于沉沉睡过去。 一觉醒来,飞机到达目的地,旅客在空姐的指引下有序地下机。 因为必要的装备会在之后用特殊方式运过来。 所以祝元他们是轻装上阵,带着自己随身的背包走上廊桥就可以。 但这时候,万璞玉插在衬衫领子上的墨镜松动掉落,可他并没有弯腰去捡的意思。 祝元心说不是吧,在飞机上还说不需要自己怎么伺候他, 这会儿是真拿他当助理使唤,这点小事儿都要等着? 他正咬着后槽牙准备给他捡起来再吐槽这位“爷”,有人就快他一步。 “帅哥,你眼镜。” 异域长相的女孩帮忙捡起墨镜递到万璞玉身前,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 67 尼罗河惨案 “谢谢。” 万璞玉接过墨镜来,没有多说什么。 基本上,海外已经属于势力范围之外,想做什么基本都得靠自己。 但经过易叔的努力,竟然在这边还能找上人脉。 易叔年轻刚入行时的一个前辈,如今在开罗这边开中餐馆。 不禁让人感叹世界就是一张巨大的移动地图,在哪里都能刷新出国人npc来。 祝元本来是想下了飞机先去找这位前辈,毕竟他在埃及生活这么多年,到处都比较熟悉。 但万璞玉坚持先去他预定好的酒店落脚安顿,理由是出门在外他不会完全相信别人,只相信他自己。 “那这么说,你连我都不相信咯?” 祝元反驳他。 万璞玉冲他微微一笑, “不会的,我没拿你当人。” 跟在他们身后一起走出机场的女生快跑两步凑了过来, “两位帅哥,你们订的哪家酒店啊?我们要不要一起?” 万璞玉对陌生人当然保持着应有的戒备,直接拒绝, “不必了吧。” 一般人,尤其是这种年轻的小姑娘,脸皮薄的话这会儿已经不好意思的走了。 但祝元这次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极致的外向。 这个女孩一点都不尴尬,继续跟着他们,甚至开起了玩笑, “帅哥年纪不大倒还挺高冷,大家都是同胞,出门在外人生地不熟,互相照应一下嘛。” 祝元见万璞玉眉毛隐隐抽动,担心他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把场面弄得尴尬,赶紧抢先说, “我们订的不是什么出名的酒店,可能并不顺路,不好意思了。” “那真可惜,” 女孩耸耸肩,但还没打算放过他们, “要不留个联系方式吧,我一个人旅行,出门在外,同胞之间多个照应。” 靠,这这这,这也太…… 祝元一时都想不出什么合适的词形容这个女孩。 这已经不是外向的表现了,出门在外这种表现,简直就是胆子太大脑子太瘦。 同胞难道就一定是好人吗? 且从身份上来说,他们两个还真不能归为“好人”这一类。 你在外面认为的“好人”,只是碰巧目标不是你而已。 “还是算了吧,我们不是奔着交朋友来的。” 祝元摆摆手,眼看他们两个都拒绝,女孩才没再坚持,随意说了声“拜拜”分道扬镳。 在国外打车是挺费钱的举动,但有万璞玉这个“富二代”在身边,钱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出了机场,直接打车去酒店。 虽然他们两个打扮的很随意,但万璞玉给小费的出手相当阔绰。 所以司机留给他们一张名片,让他们出去玩的时候可以打电话给他,去哪儿都成,还包旅游景点的介绍。 可惜他们并不是奔着旅游来的,也没心情享受这次异域风的旅途。 万璞玉订酒店不在意靠不靠近景点,但他注重接下来几天的生活质量,所以安排的酒店相当豪华。 祝元安慰自己般的想到,虽然跟万璞玉一同出行会有放不开的心理压力,但起码生活质量是真的顶。 往好处想想,最多就是被他损,但骂几句就骂几句,他就当锻炼抗压能力了。 “我怎么感觉,这个酒店有些眼熟?” 服务生在前面提着他们不多的几件行李引路,祝元出了电梯后竟然隐隐觉得这家酒店像是以前见过一样。 这种感觉,当他进入房间,从窗户里往外看去,独特的风景映入眼帘时更是达到顶峰。 “我以前来过这儿吗?我竟然觉得这里的风景好眼熟。” 祝元吃惊地对万璞玉说。 “这辈子应该是没有,可能你上辈子来过吧,” 他说着,突然露出一副皱眉思索的样子, “你今年多大了?” “问这个干嘛?” 祝元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转变话题,但还是回答了。 “要是这样的话……” 万璞玉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我之前听说过,在你出生的那一年,这家酒店发生过一起凶杀案,至今没有告破,” “可能那就是你的前世吧,要不你好好想想上辈子是住在哪间房?” “真,真的吗?” 祝元脊背发凉,这种事情未免也太…… “看来都是命中注定啊,让你这辈子又回到这个地方,” 万璞玉脱下外套来,顺手拿起ipad来查资料, “让我看看那个案件的资料……” 他摆弄了几下ipad,还真让他查出东西,把屏幕转向祝元看。 祝元带着满心的忐忑,定睛一看屏幕,字号最大的标题明晃晃写着, “《尼罗河上的惨案》1978年约翰·古勒米导演的影片……” “喂,你……” 万璞玉丢开ipad哈哈大笑起来, “我说什么你还真信啊,你也太好骗了。” “你有毛病吧,骗我干什么?” “提高你的反诈意识,省得你出门在外被人卖了。” 万璞玉笑得可开心了,一边笑一边去换掉一路走来沾满灰尘沙粒的衣服。 祝元瞪他一眼,想想自己学生时代似乎确实看过这部电影。 他们现在住的酒店,就是这部电影当年的取景地,难怪会觉得眼熟。 换好衣服,收拾好行李,他们就要去跟易叔安排的前辈会面。 走出电梯,在酒店大堂,祝元随意往前台望了一眼,竟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个在飞机上遇到的女孩,在前台用英语在跟服务人员争论。 她的语速很快,祝元自打大学毕业后就再也没有进修过英语,听起来很吃力。 女孩吵得面红耳赤,但前台服务员只是在见缝插针地说两句安抚的话,看来根本没给她实际解决问题。 她气得要命,大喘气儿的空档左顾右盼一下,像是在找帮手。 万璞玉扯住看热闹的祝元想赶紧走,但已经晚了,女孩注意到了他们。 “帅哥,” 女孩满脸焦急的叫住他们, “帮帮我好吗?” 说实话,祝元已经很久没有遇到一个女孩子涨红脸祈求帮帮自己的情况。 酒店大堂人来人往,先前争吵的声音已经引起不少人围观注目。 这会儿,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祝元跟万璞玉。 同样都是亚洲面孔,想来很多人已经把他们当成同伴! 68 朱道明 “你想干什么?” 躲不过去,只能应对。 女孩凑到他们身边,满脸不好意思地说, “是这样的,” “我委托朋友帮我预定了酒店,但不知道出了什么差错,在前台没有查询到我的订单。” “那你就再重新订一间不就好了,最近也不算是旅游旺季,酒店房间总不会订空。” 万璞玉冷着脸回应她。 见他这么说,女孩就更不好意思了,扭捏了一下才艰难的开口, “我,我没有钱嘛……” 没钱? 这姑娘打扮得光鲜亮丽,既然敢出国旅游,怎么会没钱呢? 迎着祝元下意识流露出惊讶的眼神,女孩赶紧解释, “是我的卡,不知道前台的pos机怎么回事,怎么都刷不出来。” 虽然她说的是中文,但前台服务员像是听见了“pos机”这个词,连忙用英语解释, “我们的机器没有问题,您应该检查一下您的账户。” 这话祝元听懂了。 女孩预订房间出现问题,她即使想重新订一间,她的卡也刷不出钱来。 “借我点钱可不可以?等我联系上我朋友立刻就还。” 女孩的脸更红了,向几乎不认识的借钱,说明也真是为难到极致。 “我还没来得及取现金,起码让我今天晚上得有个地方落脚……” 女孩已经近乎祈求,飞机落地时已经是下午,如果她身上没有现金,今晚她真的要露宿街头了。 “好吧,如果你真的会还的话……” 祝元忍不了女孩子祈求的眼神,更忍不了被这么多人注视的目光,想着要不就帮了。 但他突然想到万璞玉给他上的“反诈课”。 但女孩模样光鲜,焦急的模样看上去应该也不像故意骗人的。 祝元看了万璞玉一眼,想征求一下他的意见,但万璞玉好像误会了,直接掏出了卡包并且狠狠瞪他一眼。 “你想开什么房间?” 万璞玉跟着女孩走向前台,从选房到刷卡根本没超过十分钟。 女孩相当感动,一直拉着万璞玉表示感谢。 但他不想多跟她废话,连自己的房间号都不留给她,让她要是想还钱的话就通过前台联系。 “不是,我本来是想问问你会不会觉得她在骗人,你怎么直接就出钱了?” 坐上新叫来的出租车,祝元赶紧向万璞玉解释。 “管她是不是骗人的,我只想花点钱解决麻烦,” 万璞玉瞥他一眼, “而且我又没把钱给她,直接给她开了房,她就算想行骗也没成功。” 可是你真的出了钱啊大爷!祝元很想这么咆哮。 万璞玉的行为,算是让他在现实中见识到什么叫“能用钱解决的麻烦都不叫麻烦”。 他们打车到易叔联系的前辈餐馆时正值傍晚饭点,餐馆生意很火,人多眼杂并不方便交流。 祝元向来问他们点餐的服务员说明找老板,很快,一个五十多岁的半大老头从二楼办公室下来。 “哎呀,你就是老易介绍来的小祝是吧?你好你好。” 前辈非常热情地跟祝元握手打招呼。 “蒋前辈好,接下来就麻烦您了。” 祝元客气回应。 “哎呀,什么前辈不前辈的,我应该比你父亲年纪大些,叫我蒋伯就成。” 蒋伯这人很爽朗,笑起来像是连接上了蓝牙音箱。 说着他又看向万璞玉, “小祝,这位是你助理吗?” 万璞玉眉头皱了皱,还是冲他伸出手介绍自己, “道阳观,万璞玉。” “道阳观?” 蒋伯很是惊奇,握着他的手说, “竟然还存在吗?我还以为要倒闭了,真厉害。” 万璞玉嘴角抽动,努力挤出一句, “我就当您夸我们了。” 他的阴阳怪气对蒋伯这种直来直去的人没有一点儿用,蒋伯直接忽略过去,接着问, “你们道阳观现在谁当家?我以前跟也跟一个叫万什么玉的哥们打过交道,” “那时候他是继承人,现在他得是当家了吧?” 没想到,蒋伯竟然会提起云调的父亲。 那时候他还没摘掉师父给的“万”姓,还是道阳观的未来的继承人。 万璞玉的神情微变,像是随口一说, “万云玉,他死了,现在当家的是我。” “哎呀,世事无常啊。” 蒋伯信以为真,连连叹息着。 万璞玉催促他不要说这些了,他们来是办正事的。 身处餐馆不方便说话,蒋伯把他们带去楼上办公室,同时让服务员把晚饭送上来。 他们这次来,是为了两件事。 一是寻找祝元父亲的下落,二是找到那个可能带走了两卷黄泉宝书的朱道明。 以防万一,易叔并没有像蒋伯讲明白全部,只是说他们来调查两个人,没有讲其中一人是祝元的父亲。 既然如此,祝元便也顺着易叔的意思跟蒋伯沟通。 祝平照片背后的商场很出名,既然万璞玉都能从网上查出来,蒋伯不可能不知道。 他收到照片的电子件后就去商场及其周围转了几圈。 但想找到一个失踪这么多年,甚至有可能是自己刻意隐藏起来的人,当然不会这么容易。 蒋伯无功而返,且他现在只是一个餐馆老板,也安排不了太多人手去调查。 所以蒋伯并不能提供关于祝平的线索。 但幸运的是,即使接到消息才短短几天,他还是调查到了朱道明。 此人在当地的华人圈也出名过,因为是个富豪,在当地投资过不少产业。 然后就在几年前,因为年纪越来越大,他几乎已经是个隐退的状态,把产业都交给儿子打理。 他渐渐在人前失去消息,但毕竟曾经出名过,想查他也不难。 蒋伯把朱道明的地址交给祝元跟万璞玉,同时担忧地问, “你们到底找到干什么?我听说这人身份很复杂,早年在国外有规模很大的黑帮,” “那种海外黑帮,可不是你们理解的古惑仔,很吓人的。” 蒋伯是担心他们一旦惹到朱道明,在这异国他乡很容易遭遇危险。 “没关系,我也是黑社会。” 万璞玉无所谓的说。 蒋伯见劝不了他们,只能叹一口气。 他们在蒋伯这里吃了一顿在当地已经算丰盛的晚饭,便准备起程去会会这个“可怕”的朱道明。 69 夜幕下的庄园 接下来的行动不方便一直打车,但在异国他乡,临时驾照又不是那么方便申请下来。 于是蒋伯给他们想了个招儿,提供了两辆自行车。 蒋伯这人平常生活勤俭朴素,这两辆自行车还是他的餐馆刚营业的时候买的。 到他手里的时候,保守估计已经是第三手。 祝元看着这玩意儿就胆战心惊,已经开始在构想骑到半路散架了,他是应该去捡车轮子还是顾好车把手。 “蒋伯,咱……没个能烧气儿的交通工具吗?” 就算是两个轮的,好歹也弄个摩托车啊! 蒋伯沉思了一下,说可以给他们弄,但今晚是来不及搞到了,让他们先凑活一下。 夜幕已经降临,天再晚就不适合行动,只能先将就着骑自行车上路。 从前骑车经过的路边,要么是民居要么是农田。 这会儿骑着自行车穿过的一条条道路旁边是一望无边的沙漠,倒也别有一番趣味。 路边不时有一些玩耍的孩童停下来,好奇地盯着他们的亚洲面孔观察。 不过后来就没有了,夜越来越深,朱道明家住的地址又很偏僻,路边的景象越来越荒凉。 埃及时间九点多,蹬着两辆跟他们年纪差不多的自行车,终于抵达蒋伯给的地址。 这是一座地处偏僻但建造相当豪华的庄园,像是沙漠尽头的一颗明珠。 “哇塞,沙漠绿洲。” 停下车,祝元看着庄园忍不住感叹。 庄园里里外外充满了各种生机勃勃的绿植。 想要在沙漠中打理出一片绿植花园,是一件相当费钱费力的事情。 这个朱道明是有多豪,难不成是皇帝后代吗? 对于他的调查显示他祖籍福州,联想到他姓朱,说不定祖上真是什么皇亲国戚。 “收起你那没见识的样子,这才哪儿到哪儿。” 万璞玉嗤了一声,把自行车用最原始的车锁锁在路边。 “那行吧,你有见识,” 祝元已经逐渐学会反驳回去,虽然杀伤力不高, “所以我们怎么进去,跳墙吗?” 朱家庄园的高墙可不像是单纯用人力能跳过去的样子,更别上上面还有明显安保作用的铁丝。 也许那些弯弯曲曲的铁丝是通着电的,非法闯入一旦碰上,估计会被电成黑炭。 “说什么胡话,正常进啊。” 万璞玉直接走向庄园大门的位置, “皇帝还有几门穷亲戚呢,只要我们把他的信息说得够准确,咬死是远房亲戚,” “他就算出于好奇,也会见见我们……” “只要能见到他,后面就好说了?” 祝元似乎跟上了他的思维。 万璞玉冲祝元竖了个大拇指, “很好,你终于变聪明一些了。” 这座庄园虽然地处埃及,但从大门开始到处透露着浓浓的欧式风格。 想来可能跟朱道明少年时就移民欧洲有关系。 铁艺大门一侧有一个小窗户,用中式的思维可以理解为这里是大宅院的门房住处。 万璞玉敲了敲窗玻璃,但并没有人回应。 庄园静悄悄的,这个时间,门房已经入睡也说不定。 于是他一边敲,一边提高声音,用英语冲着里面喊了几声。 门房所住的房间肯定不大,都这样了还没听到,那就有些不对劲了。 这扇窗户无法从外面打开,万璞玉急得差点想砸玻璃。 祝元则是在大门前转了转,夜幕之下,他只能看到铁艺大门的轮廓。 所有他打亮了手机的手电筒功能,冲着大门找过去,还真让他发现不对劲, “万璞玉,你快过来看!” 他轻声叫着万璞玉,但语气很焦急。 “怎么了?” 万璞玉走过来,顺着他手电筒灯光的照射看过去,看到大门竟然没有上锁。 大门只是从里面被关上了,别说是锁,就连门栓都没有拴上。 轻轻一推,大门就这么吱呀呀的打开。 万璞玉心脏咯噔一跳,不妙的预感涌上来。 短暂的犹豫之后,他推门进去,祝元紧随其后。 他们第一个进的就是门房的房间,只见一个干瘦的男人仰面躺在房间中唯一的床上。 祝元把手电光亮照过去,男人是明显的埃及长相,年纪四五十岁左右。 更重要的是,男人双目大睁,脖子上隐隐约约能看见一条勒痕。 冷不丁跟这么一幅场景照面,祝元吓得嗷一声,连连往后退,被万璞玉扶住。 “什,什么情况……” 祝元颤抖半天嘴唇,才吐出这么一句不完整的话。 万璞玉则是夺过他的手机,打着光走近。 “刚死的,最多是今天白天被勒死。” 祝元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在马家的经历重新回想起来。 这是第二次了!他第二次直面杀人现场了! “朱家肯定出事了,” 万璞玉自然表现地要比他冷静得多, “这算是大门口死了个人,朱家竟然一直没人发现,可能……” “已经,死光了,是吗?” 祝元情绪紧绷,紧张地吐出一句磕磕巴巴的判断。 万璞玉扯住他, “走,去里面看看。” 祝元心里害怕得紧,之前进入马家时是白天,且他们心里救人心切,倒没有这么害怕。 但这次不一样,面对匍匐在黑夜中毫无光亮的庄园,恐惧的感觉倍增。 祝元只能紧紧地攥住万璞玉的衣袖找些安全感,也不在乎丢不丢面子。 推开庄园楼的房门,祝元感觉一股凉气从里面冲出来。 这不是闹鬼,是空调温度太低。 “要进吗?” 祝元问在门口犹豫的万璞玉。 “我突然想到,如果我们就这么进去了,可能会惹麻烦,” 万璞玉眉头深深地皱起来, “朱家一家人可能已经全部遇害了,我们这么贸然进去,留下什么痕迹的话,会被调查的。” 到现在,他们已经连房门都打开,朱家还没有人察觉到,未免有些太古怪。 根据他们从蒋伯那里得知的消息,朱道明跟儿子一家生活在一起。 他的儿子有两个双胞胎女儿,如今都是高中生。 现在是晚上九点多,说晚也不是很晚。 老年人有早睡的习惯,但正值精力旺盛年纪的小姑娘们总不会也睡这么早吧? 万璞玉说的有道理,但他们已经到了这里,真的就这么退出去吗? 更别说,万一朱家现在还有能尚未断气的人呢? 就这么走了,那就白白千里迢迢折腾到埃及一趟! 70 无人生还 万璞玉还是没舍得放弃,犹豫之后,他脱下鞋子放在门口,只穿着袜子进入。 他们从室外进来,鞋子上难免沾上沙土,就这么进入室内,会在瓷砖上留下痕迹。 祝元也学着他的样子脱下鞋子,两个人都开启手机的手电筒照明。 一楼是装修豪华的客厅,令人稍微放松的是一楼没有尸体。 但往地板上看,有血迹延伸着往二楼的方向去。 他们两人小心地躲避着地上的血迹走上楼梯。 越往上走,血迹越浓烈。 二楼的走廊上,侧躺着一个半身是血的年轻女人,穿着埃及风格的服装。 看来这蔓延一路的血迹就是她留下的,万璞玉蹲下来试探了一下鼻息,冲祝元摇摇头。 二楼走廊的尽头有一个小型的走道桌,上面摆着座机电话。 看来女人是在一楼被凶手砍伤,拼命地爬上二楼想打电话报警求救。 当然,更有可能的是二楼还有人,她上来求救也是警醒。 果然,继续往前面走,二楼一扇开着的房门中又发现一具尸体。 这是一个身材稍显臃肿的中年女人,脖子被砍了一刀,尸体倒在门口。 她应该是听见了那个年轻女人的呼救声,开门准备查看时被赶上来的凶手一刀毙命。 真狠啊,从手法上来看,这个凶手就是奔着满门屠杀来的。 他们不敢接触移动尸体,便继续往前查看。 二楼只有这两具尸体,但走到另一侧的走廊尽头,发现有室内电梯。 电梯的按钮停在二楼,万璞玉用衣服隔着手指按动按钮一下。 电梯门随之打开,光亮照进昏暗的二楼走廊。 而在电梯里,有一个已经被砍死的年轻男人,死状同样令人触目惊心。 电梯是肯定不能坐,就算没有尸体在内,移动楼层也算是破坏现场。 万璞玉只是遵循本能打开看看,结果还真的有发现。 二楼的血腥味要比一楼浓重得多,在这种一处黑暗的庄园中,到处都是死状凄惨的尸体。 祝元已经恐惧到心脏几乎麻木了,在黑暗中他感觉自己脚步飘飘的。 就好像一切并不是真实发生的,他的脑子进入了一种自我保护。 控制不住地把眼前的场景跟以前面对虚拟的感觉挂钩。 万璞玉感觉到了他呼吸的沉重,问他没事吧? “应该……算没事吧,” 祝元轻声开口, “面对这种场景,我不仅仅是害怕,而是打心底觉得太惨了。” 会对同类的惨状感到胆寒,是很多生物都会有的反应。 “你不害怕就好说了,” 万璞玉像是根本没明白他表达的重点,小声说, “其实我刚才想到,会不会那个屠杀祝家满门的凶手还潜伏在庄园里,尤其是这栋楼里?” 说这话的时候,他们正站在通往三楼的楼梯上。 祝元已经麻木的心脏一下子被他激活,浑身皮肤瞬间收紧冰凉。 “你,你认真的吗?” 祝元吞了口唾沫,停下脚步。 “我有哪里表现得不认真吗?” 昏暗的环境中传来万璞玉有些冷冰冰的回应声, “从这些尸体的表现来看,凶手都是在猝不及防的状态下杀害的他们,” “而且这些人基本都是一个体能不是很强的状态,即使是男性也很瘦弱。” “你想表达什么?” “即使面对这样一群人,凶手依旧选择突袭,说明作为一个杀人犯,他本身能力也没有强到哪里去,” “如果我们真的跟他打照面,在手无寸铁的情况下,我能卸了他的武器,保证自己能逃脱,” “你能做到什么地步?” 面对万璞玉的问题,祝元相当丧气。 开什么玩笑,那可是杀人犯! 即使是一个不太专业的杀人,砍他这种不懂丝毫拳脚的废物也绰绰有余。 “我可以用我的尸体绊倒他,你满意了吗?” 祝元垂头丧气的回答。 没想到万璞玉真的很认真地回答了一声“知道了”。 祝元这才反应过来,他这会儿不是想嘲讽自己,而是认真在判断他们双方的实力。 一旦真的交手,方便最快速度做出正确的反应。 比如,要是祝元要是够强,他就可以放心的勇往直前,把后背的防守交给同伴。 祝元完全没用,他就要考虑放弃进攻,以保护自己跟掩护同伴为重点。 想明白这一点,祝元有些不好意思自己刚才说话的态度。 面对认真的万璞玉,心中涌出不少羞愧。 但万璞玉别的什么也没说,在前面开路走上三楼。 祝元不敢离他太远,慌忙地跟上去。 三楼一样是静悄悄,走廊中有零星滴落状的血迹,也许是凶手提着的凶器留下的。 从房门就能看出来,三楼的房间都更大更豪华,应该是主人家居住的。 他们首先进了没有关门的房间,房间中依旧只有滴落的血迹,不过能明显看到套内浴室一片狼藉。 推开虚掩的浴室门,一具赤身裸体的少女尸体便映入眼帘。 少女的样貌偏混血,从年龄上来看应该就是朱道明的孙女之一。 少女是被乱刀刺死的,身上到处都是血洞,就连脸颊都被乱刀划破。 凶手冲进来的时候,她应该在洗澡,面对凶手曾做出剧烈的反抗,所以产生这样的场面。 少女睁着一双已经失神的眼睛,已经没有必要去试探鼻息的必要。 所以他们两个没有进入浴室,悄悄地把推开的浴室门恢复原样。 发现少女尸体的隔壁房间的房门装饰最为豪华,想来便是这个朱家的一家之主,朱道明的卧房。 这间房的房门是被关上的,差点让他们以为里面没有人。 万璞玉小心地凑到门缝,闻到里面确实有血腥味。 用衣服隔着拧开门把手,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坐在轮椅上,脊背弯曲的白发老头。 用手电的光亮照过去,只见老头的轮椅下晕开一滩暗色的液体,不用细想也能猜出是什么。 “一刀刺死,也没救了。” 万璞玉查看了一眼说。 朱家这些人,有被勒死的,有被砍死的,还有被利器刺死的。 在没见到这么多尸体前,万璞玉本来以为凶手是悄悄潜入朱家,先勒死了住在门口的门房。 然后提着砍刀杀进楼中进行一场残忍的屠杀。 但现在的情况看来,凶手保守估计也得有两个人,二楼跟三楼的杀人行动是同时进行的。 更重要的是,朱道明房间的很多柜子柜门大开,里面空空如也。 凌乱的博古架,明显也是遭到过洗劫。 想要带走这么多东西,不是一个人就能做到的! 71 新闻报道 “妈的,为什么总有人抢在我们前面!” 一路骑自行车返回酒店时,天已经蒙蒙亮起。 祝元额角抽痛,但毫无睡意,一屁股坐在床上气急败坏道。 “要么只是我们单纯点儿背,要么就是人为的。” 万璞玉拿起ipad来开始搜素开罗当地最近的新闻,不断刷新网页,想看看朱家的案件什么时候回被报道。 朱家住的位置远离喧闹的城区,且身为一家之主的朱道明明显深居简出的样子。 命案发生后,没有被第一时间发现也正常。 但从他们发现的尸体来看,庄园里应该是没有活人了,但明显在朱家并没有被团灭。 起码朱道明的儿子儿媳,还有另一个孙女没有被发现。 当然,他们也可能在某个门锁关着,没有被打开的房门中。 万璞玉深叹一口气,拿着ipad靠在床头使唤祝元, “把我包里那个茶色的小布包拿过来。” “茶色?” 祝元愣了一下,打开万璞玉的背包翻找一番,只找出一个对他来说咖啡色的布包。 咖啡色就咖啡色,还什么茶色。 祝元在心里吐槽着,万璞玉明明只有十八岁,但表现总像是个老大爷一样。 是“超级加辈”的功效,还是他在道观里生活久了,被他师父熏陶的? 可是下一刻,他就知道把万璞玉归为一个老古董是有多么错误。 万璞玉接过布包,先是从里面掏出一支管装乳霜抹了抹因为熬夜显露疲态的眼角。 然后找出祝元只在小女生那里见过的精致分装药盒,倒出一把药片来配水吃下。 “你这是吃的什么东西?” 祝元惊讶,以为他先前受的伤还没好利索,依旧再吃消炎药。 “美容的,” 万璞玉淡定地回答,甚至把药盒往他的方向递了递, “熬了大夜不补补怎么行?你要不要也来点了?” “呃,不用了,” 祝元摆手拒绝, “我美不美容的也没人在意。” 万璞玉耸耸肩,靠在床头上把杯子里剩下的凉水喝完。 在国外,喝热水并没有那么方便,祝元本来还觉得他会从背包里掏出一个保温杯来呢。 看看时间,再有一个多小时,就到了酒店提供早餐的时间。 干脆也别说了,祝元窝进沙发里给云调发消息。 消息发出去之后才想起来有时差,那边正是下午,云调也许在忙。 不过幸运的是,云调秒回了,率先问他们这边什么情况。 祝元把朱家庄园的惨案告诉了他,对于这种每次都会节外生枝的情况,云调也恼气的很。 现在他们唯一能指望的,就是朱道明的儿子还活着,能把朱家丢失的东西追回来。 而云调在国内的行动目前也没有很明显的进展。 他去追查了给祝元寄来的快递,寄件的乡镇快递站每天都要收发太多快递,老板记不清这个快递是谁委托寄出来。 于是云调转变思路给快递公司打电话查了单号,意外发现快递面单上显示的单号竟然并不存在。 也就是说,这整个快递面单上的信息都是造假的,只是借用了这个乡镇快递站的名义。 现在快递发件每个节点都会走电子程序。 既然单号是假的,快递公司肯定会发现,不会让这个件儿顺利发出。 这样一来,问题的关键就出在当初取回快递的快递站。 云调猜测快递根本不是寄过来的,而是有人趁乱丢进去的。 他现在在调查验证这个想法,如果是真的,那就说明赶尸匠其实就在他们身边徘徊。 可他的表现,又好像并不清楚祝元的情况,就很令人迷惑。 祝元这边刚跟云调聊完,房间里的内线电话就响起来,靠在床头的万璞玉顺手接起来,然后捂住听筒问他, “服务生问我们是去餐厅吃早饭还是把早饭送上来?” 祝元瞧着窗帘缝隙中已经照进明亮的日光,知道天已经大亮,就说, “去餐厅吧,活动活动也好清醒一下。” 豪华酒店的餐厅也是奢华的很,不过可能是因为口味有差异,看上去精致的饭菜倒没有那么可口。 坐在他们隔壁的是一对略带东南亚地区长相的夫妻,正在用英语高谈论阔刚刚报道的新闻。 “……要我说绝对是劫财,宗教国家也并不是绝对的安全,” 妻子抱怨道, “真搞不懂你为什么偏偏要来这种沙漠国家晒太阳,我们要是被劫财怎么办?” 丈夫则是一脸无所谓的安慰, “放心吧亲爱的,新闻报道被杀的是一个非常有钱的华人富豪,” “咱们的财力,根本混不到被人劫财的地步。” “我还是不安心,我要去把随身的现金换成名牌包,这样才能让我放心一些。” 妻子这波属于是图穷匕见了。 “只要你开心亲爱的,” 丈夫不紧不慢地道, “而且我想你肯定明白,如果真有人抢劫,名牌包一样会被抢。” 这两位应该是英语官方语国家来的,英语说的非常标准,所以祝元听的非常清楚,差点没忍住笑出来。 万璞玉则是冲他后脑勺上来了一巴掌,差点让他把插着西红柿的叉子戳自己鼻孔里面去。 “你干什么?” 祝元表达不满,万璞玉则是把嗓音压到很低对他说, “你有没有听清楚他们在说什么?” “听清楚了啊,他们两口子对话还蛮有意思的。” 万璞玉忍不住又给他一巴掌,但这次被他躲开了, “华人富豪,劫财被杀!” 万璞玉提炼出了隔壁桌夫妻谈话的重点。 这会儿他也顾不上吃早饭,重新掏出ipad的来重新打开新闻网站。 果然,最新的早间新闻已经开始报道朱道明一家的遇害案。 新闻视频中,朱道明儿子阿蒙正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讲述这场让他失去了父亲跟一个儿子的惨案。 蒋伯给的消息已经有些落后了,在案发的三周前,阿蒙就带着妻子跟女人搬出了父亲的庄园自立门户。 案发前一天,他的一个女儿艾曼因为想念祖父,回到庄园小住,结果惨遭毒手。 在采访视频中,阿蒙表示庄园内被刻意损坏的监控已经拿去修复。 如果在监控中发现凶手的身影,他发誓不会轻饶这些心狠手辣的凶手。 看完采访视频,祝元跟万璞玉互相对视一眼。 “庄园有监控?” 万璞玉首先发问。 “你没发现吗?” 祝元当然也是一脸懵。 72 庄园杀人案曝光 “往好处想想,” 祝元虽然是在安慰万璞玉,但明显他本人更慌, “庄园的监控应该就是凶手破坏的,他们就算蠢到没在作案前破坏,” “那作案之后,肯定想起来破坏了,咱们后来再进去,肯定拍不到了。” “你慌什么,又不会立刻有人来抓我们,” 万璞玉看出了他紧张的心思,无所谓地说道, “就算真把我们抓了,审判总也要讲证据的,” “我们没有凶器,且朱家丢失的财物也不在这里,” “更重要的是,我们是外国人,想审判我们,程序很复杂的。” “我真是信了你的邪,” 祝元咬咬牙, “如果只有公平的审判我倒是不怕,我真正怕的是……” 他说着,压了压声音,小心翼翼地继续说道, “你没听见朱道明的儿子放狠话了吗,他们家本就是黑社会出身,” “我怕他肯定不在意我们的辩解,直接让我们消失,一了百了。” 在异国他乡,他们要真是失踪了,怕是再也找不回来。 “你说的也有道理,” 万璞玉露出若有所思的模样, “那要不我们先下手为强,把那个阿蒙给杀了,以绝后患。” “小师叔,作为一个长辈,开玩笑能不能看看场合?” 祝元无语地看着他。 万璞玉当然不会这么干,随口开个玩笑而已,他不讲些骚话会憋得慌。 房间里气氛正紧张,房门却冷不丁地被敲响,吓得祝元一激灵, “草,不会吧,这么快就找过来了?” 万璞玉皱起眉头,冲门外喊了一声, “谁啊?” 下意识,他用的是中文。 门外的人同样也说的是中文,是一个女孩的声音, “你们回来啦?我刚刚敲门没人回应嘞。” 竟然是昨天那个女孩。 “你干什么?” 万璞玉有些烦躁地拉开房门,面对女孩。 女孩今天换了身度假风的裙子,长发扎了起来,虽然没有化妆,但多了几分成熟的妩媚。 “我来还钱啊,” 女孩说着,捧出一个印着酒店logo的精致信封交给万璞玉。 信封中装的是美金,是昨天他给她垫付的房费。 “我的卡已经解封了,所以今早提了钱就赶紧给你们送过来,” 女孩微笑着, “我刚才也来敲过门,你们不在。” “哦,我们去餐厅吃早饭了。” 万璞玉没有客气,收起信封,准备关门。 眼见女孩还站在门口,就问她, “你还有什么事儿吗?” “倒也没什么大事儿,” 女孩表现得有些扭捏,脸颊微红着说, “我就是想问问你们今天有什么行程,反正出门旅游嘛,要不要一起去玩?” 祝元听着他们在门口聊个没完,就凑了过来。 一看女孩这个样子,心下就了然了。 这姑娘,怕是跟豆兰一样,看上万璞玉了。 万璞玉实在长得好看,又因为修道的原因,往那儿一站,只要不开口,比旁人就多几分出尘不染的气质。 本身就容易引小姑娘注目,再加上昨天“英雄救美”于困境中的行为,刷卡的动作太潇洒。 年轻姑娘看上他,并不奇怪。 当然,万璞玉是肯定不会答应的,美色对这位小道长来说狗屁不是。 “不行,我们今天不出门。” 万璞玉说着,刷得一声把房门关上,相当不绅士。 果然,女孩在门外尖叫起来, “喂喂!不行就不行嘛!这什么态度!” 不是什么人都跟豆兰一样无脑惯着他,女孩在外面生气地喊了两句,气呼呼的走了。 “我们刚才在说什么?” 万璞玉转过头,装作没有发生之前的插曲,想跟祝元继续刚才的话题。 “朱,朱道明的儿子阿蒙,会把我们怎么样。” 祝元回忆着说。 “所以我就说应该先下手为强,” 万璞玉皱着眉, “出去了解了解情况吧,不能总是窝起来胡思乱想。” 可要说出去打听消息,他们在埃及唯一的人脉只有蒋伯。 正好把自行车给蒋伯骑回去,这会儿中餐馆里并不忙,几个服务员都在空桌子上休息。 因为已经被打过招呼是老板的朋友,服务员见他们进来,就上楼去喊老板。 蒋伯一看是他们来了,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赶紧把他们叫进二楼办公室。 “我说你们都干了什么!” 关上办公室的门,蒋伯就忍不住质问起来, “老易说你们是来找人的,没说你们是来杀人的!” 看来,蒋伯也已经看了新闻,并且把昨晚去往祝家庄园的他们两个当成了凶手。 “蒋伯,怎么可能是我们干的!” 祝元心惊肉跳,被人当初杀人凶手的滋味可真是难受。 “那你们让我怎么想,你们去了一趟,今天就报道人死了,还是全家灭门。” 蒋伯在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神明显在万璞玉身上瞟。 他早些年也跟道阳观打过交道,清楚如今道阳观的势力虽然落魄,但当家人还是有这个灭人满门的能力。 “哎哎哎,你不要乱揣测昂,” 万璞玉看出了他的意思,不满地回应道, “我这趟出国一样装备都没带,身上连个指甲刀都没有,我用手指甲杀的人?” 蒋伯被堵得无话可说,实际上仔细想想就能判断出事情不可能是他们做的。 两个人没带任何装备跟伙计,悄悄来这边明显不想搞大动作。 再结合上万璞玉的地位,在国外杀人给自己惹麻烦完全没必要。 他们之间又没有一定让朱道明死的理由。 蒋伯深吸一口气坐下来,沉思片刻后说, “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你们就装作从来跟朱家没有关系好了,这两天赶紧回国,不要再掺和其中。” “那不行啊,” 祝元道, “我爸还没找到呢,我不能就这么回去,” “而且我们找朱道明还要问……” 他嘴一张,差点把黄泉宝书的事情秃噜出来,被万璞玉及时的踹了一脚,反应过来打住。 “我们找朱道明,就是有一些事情一定要从他那里了解。” 万璞玉找补解释。 “可是他已经死了,你们要招魂问他吗?” 蒋伯表示非常不解。 “他死了,但有人还活着,也许知道些什么,” 万璞玉看着蒋伯说,后者基本已经猜出了他的意思, “我们想找他儿子。” 73 照片里的男人 “我是开中餐馆的,不是开领事馆的,不要觉得我万能好吗?” 蒋伯无语地看着他们。 “就是因为您是开门做生意的,南来北往的客人都有,才消息灵通啊,” 万璞玉一摊手,露出一个真诚又相当信任的表情, “帮帮忙吧伯伯,不一定非得联系上阿蒙,有相关的消息,通知我们就成。” 蒋伯神情很是为难,毕竟朱家不好惹,朱道明的儿子阿蒙还已经放了狠话。 稍有不慎,就会把自己给牵连进去。 真要惹了麻烦,祝元跟万璞玉拍拍屁股回国了,朱家的手伸不到国内。 但蒋伯的家业都在开罗这边,他全家还要在当地继续生活的啊! 祝元也觉得有些强人所难,刚想拦下万璞玉打打圆场,蒋伯竟然咬牙答应了。 “那行吧,” “不过我提前跟你们说好,我的答应了不代表就能办到,只能说是尽力而为。” “没关系,有您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万璞玉微微一笑。 走出蒋伯的餐馆,祝元显得有些垂头丧气, “唉,即使蒋伯答应了,他也不一定能帮上什么,” “没想到刚来埃及就吃瘪,真他妈倒霉。” “我倒是觉得很大可能,他能帮我们推进下一步。” 对于祝元,万璞玉倒显得神采奕奕,一点都不焦躁。 “你怎么比我还信任蒋伯?你一开始不是很抗拒易叔联系的人脉吗?” 祝元有些惊奇。 万璞玉跟易叔表现得不对付,所以易叔联系的人脉,他打从一开始就表达了不信任。 怎么这会儿,他倒是对蒋伯寄予希望了? “直觉吧,” 万璞玉像是随口说道, “你要相信命运是一双手,就算你觉得走不下去了,总还有这双手推着你往前,” “就是搞不清楚,前方道路上究竟会遇到什么,要学着自己随机应变。” “你讲话还挺哲学的,或者说……这叫道学?” 祝元感叹。 “这是我师父说的,从前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悟出来的,” “但人总会长大,经历的多了,一些道理自然而然就明白了。” “那我算是白长大了,” 祝元撇撇嘴, “我什么道理都不明白,我脑子一团浆糊。” “别这么说自己,你只是被保护得太好了。” 万璞玉竟然没有顺势一起损他,难得很认真地在安慰他,让祝元受宠若惊。 但总觉得,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眼底深处带着捉摸不透的意味深长。 万璞玉身上的秘密还多得很,别说是现在的祝元,就连云调也看不透他。 谜语人一个,他最好只是在装深沉。 祝元在心里想。 离开蒋伯的餐馆后,万璞玉用手机叫了一辆出租车,带祝元去了他父亲照片中的出现的商场。 商场处在繁华的地段,到处人来人往。 祝元拿着父亲的照片,找到了拍照的角度,看向正在播放广告的大屏幕。 这么多年过去,他总算有种跟父亲虽然见不到面,但依旧身处在同一片天空之下的感觉。 他小时候看过的影视剧里,有一个跟他一样找不到父亲的小孩说过大概这么一句话, “虽然我见不到我爸爸,但我知道我们抬头看见的是同一个太阳跟月亮。” 那时候他对这种言论嗤之以鼻,见不到父亲的面,见太阳跟月亮有什么用。 一晃十几年过去,他也明白了什么叫聊以慰藉。 “你是他亲儿子,所以你带入想象一下,你爸在这里拍完照片之后会往哪个方向去?” 万璞玉用手扇着风问他。 “这……” 祝元一下子哽住了,思索着说, “也许会进商场,也许转头就走了,不过室外这个温度的话……” “那我们还是进商场,你爸能不能顶住室外高温我不清楚,但我是顶不住了。” 万璞玉热得一张脸发白。 其实祝元觉得,依照父亲的性格,来过一次的地方没有必要的话就不会来第二次了。 照片拍摄的时间并没有过去多久,也许父亲还在开罗,或者在埃及的其它城市。 但依旧会回到这个商场,让他们能偶遇到的几率…… 反正他不敢保证。 万璞玉进商场也不是为了来找人,纯粹是热得受不了了。 进了一家开着冷气的咖啡店,他的脸色才稍稍缓和一些。 在等待饮品上桌的时间,他把一直随身携带的ipad递给了祝元。 “你是让我打会儿消消乐消磨一下时间吗?” 祝元不解地问他。 万璞玉解锁屏幕,向他解释, “有件事,我到现在才跟你说,是怕你在嘴一秃噜就说出去了。” 万璞玉给他看的,是一些照片,有跟他父亲照片一样角度拍摄的,有拍摄的商场内部的环境。 还有一些,明显是坐在这家咖啡店中朝着外面拍摄的。 “我不是一个会把前路命运完全绑在别人身上的人,所以我在这边也安排了线人,” “在收到那张照片之后,我的线人在商场里里外外拍了两千多张照片,这些是我挑选出来的。” “拍,拍这么多吗?” 祝元有些吃惊地翻着已经被万璞玉精心挑选过的照片, “因为我给他开出的价格是两美元一张照片,他合理的薅了我一些羊毛。” 两美元一张照片,那两千张的话就是…… 祝元默默在心里算着,两千张照片就是四千美元,以现在的美金汇率来换算…… 万璞玉竟然在照片上花了两万多块钱! 土豪真是任性啊,所以这些照片里有什么? 听说价格之后,祝元翻动每一张照片都感觉自己在数钱。 仔仔细细地把每张照片连角落都没放过的检查,他还真看出一些端倪。 从相册分类文件夹标注的页数来看,万璞玉一共选出了八十张照片。 祝元只看了二十来张,就明白了他所指的重点。 这些照片中,都有一个相同的男人,一些距离较近的拍摄照片中,能看到这个男人有一副混血的长相。 从男人的着装能判断出,有些照片是在同一天拍下的。 他在几天的时间里,基本上都从大屏幕之下的入口进入商场。 有时会出现在这家咖啡店里,有时会在这家店附近的一些商店随便逛逛。 “这人是谁?” 他问万璞玉。 正好这时候他们点的饮品端上来了,万璞玉用英文快速地跟服务员道了一声谢,让他去看那张寄来的照片。 祝元拿出照片,一番检查之下,发现这个男人也出现在他父亲的照片中。 这家商场人流很大,祝元父亲拍下照片时,背景中形形色色很多路人被拍进去。 但只有这个男人,明明身在背景中,却看到了正脸。 因为在快门按下的那一刻,他正盯着拍照的方向! 74 这怎么能叫绑架呢 “我现在当然还不能确定他的身份,” 万璞玉说着,看向祝元座位的后方, “但过一会儿,你可以自己去确定。” 祝元还不是个彻底的傻子,咖啡店的门口悬挂着一支非常有地区特色的风铃。 只要有人开门进来,就能发出悦耳的声音提醒店员注意。 这会儿,他就听见了风铃的响动声。 结合上万璞玉的眼神,他自然想到是什么人进来了。 所以他压住所有的好奇,生生没有回头,而是压低声音问万璞玉, “来了?” “嗯。” 万璞玉端起杯子来,装作喝咖啡,快速地回应一声。 “那待会儿怎么搞?” “装作认识跟他沟通,趁机武力压制。” “我靠,我不会啊。” 两人用中文窃窃私语,进门的那个男人,已经坐在祝元背后的位置,招呼店员点餐。 他的声音很大,并且不是很有礼貌,容易引起人反感。 他明显是不止来了一次,店员一见是他进来,非常嫌弃地悄悄翻了个白眼。 果然,他拿着菜单挑选半天都没有下决定,甚至还在用不太地道的英语吐槽这个吐槽那个。 磨叽了十分钟左右,才点了一杯不含咖啡的饮料。 服务员也算是专业性很强,一直强忍着什么都没有反驳。 服务员拿着菜单正准备返回吧台,万璞玉就招招手把他叫了过来。 “一杯这个,送给前桌那位先生。” 万璞玉给那个男人点了一杯跟自己一样的饮品。 服务员虽然不解,但有钱赚管人家什么心思呢,所以答应下来。 因为背对,祝元看不到男人的状态,只能由万璞玉一直盯着。 男人正巧也背对着他的目光,并且人有些迟钝,一直没有注意到有人在盯着他看。 直到自己没有点的饮品端上来,男人才察觉出不对。 他拉住服务员,声音很高地表示自己没有点这杯饮品,是服务员上错了,他不会付钱的。 服务员当然要解释,是有人帮他点的。 男人惊讶地回头,正对上万璞玉的目光。 万璞玉站起身来,大笑着走近男人,故意用在这附近很少有人听懂的中文热情地说, “哎呀呀,老朋友,好久不见。” 祝元也跟着站起身来,两人走向他,表现出来的样子真像是老朋友突然碰面一样。 但男人很慌张,同样用中文回应道, “你们是谁?认错人了吧?” 万璞玉不慌不忙地诈他, “我们是谁?那你想想你要等的是谁?” 说话的语气已经很亲切热情,在听不懂的人耳中,就像是老熟人激动的寒暄。 所以周围的人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异常,连服务员都走开了,把空间让给这些许久不见的“老朋友”。 男人当然不会这么轻易相信,迟疑着吐出口一句, “他派来的……不不不,我只会和他本人接头。” 万璞玉走过去,“亲昵”得搂住他的脖子,但实际上用的力气很大,男人根本挣脱不了。 祝元趁机回收自己的任务,呵呵笑着吐出威胁, “我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呗,最好乖乖跟我们走。” 因为微笑着讲出来的,且语气相当爽朗。 周围听不懂的人是不会上来帮忙的。 男人身躯一僵,想逃跑但挣不脱万璞玉的束缚,便想着用英语求救。 祝元凑到他另一边,小声地说, “敢耍花招我们现在就弄死你,等警察赶到我们早跑了,你白白丢命一条。” 也是跟这些人认识之后,祝元才发现自己在威胁人方面竟然出奇的有天赋。 男人感觉他们像是玩真的,真的闭上嘴不敢再说什么。 祝元的威胁很巧妙,表面表达了如果他不顺着他们,现在呼救的话会被下杀手。 背后还表达出另一层意思是他们并不是冲着要他命来的,他配合的话事情还有缓转的余地。 两个一左一右把男人挤在中间带出咖啡店,万璞玉给了祝元一个赞赏的目光, 意思果然吓唬人这种事情还是他在行。 可祝元想到他明明没有在万璞玉面前动用过这种刚发现的能力啊。 是豆兰跟他讲的,还是有祝元不知道的,云调跟他的私下交流? “我知道你们一定跟那个男人有关系,” 带他出去的路上,男人小声解释, “只要不伤害我,问我什么都可以。” “为什么这么笃定我们跟你说的‘男人’不是一伙的?” 万璞玉问他。 他话语中提到的男人,自然就是祝元的父亲祝平。 “因为他没有团队,也不会找别人来替他接头,” 男人乖乖回答, “他过去这么久都没再出现,我猜他也是出事了。” “我发现你不仅英语不好,中文水平也一般,” 万璞玉皱皱眉头, “你究竟是哪儿人啊?” “我现在的国籍是埃及,但我是从中国出生,泰国长大的,” “我爸爸是新加坡华人,我妈妈是泰国长大的北非血统……” “停停停,打住吧!” 万璞玉叫停他,这串种串得都找不到北了。 他们把混血男人带去了商场附近商业街的一家传统埃及餐厅。 老板是个埃及老头,别说中文了,连英文都听不懂,所以在游客很多的开罗生意很差。 万璞玉特意在网上找的壁垒贴,这种地方最合适聊些隐秘的话题。 通过比划点了两道最贵的菜,老板识趣地把空间留给他们。 “说说吧,你到底是谁?” 男人很吃惊, “你们绑架了我,竟然不知道我是谁?” “少废话,问你什么答什么!” “我叫巴颂,这个月之前,还是一个私人司机。” “谁家的司机?” “朱老板,” 提起这个,巴颂脸上涌起一些无奈, “就是今天报道被杀的那个朱老板,我从新加坡的时候就给朱老板做司机,” “我来埃及,也是他带来的。” 哈? 跟祝平有关的男人,之前竟然是朱道明的司机。 “那你为什么离开朱家?朱家的杀人案你又知道多少?” “还有我爸……那个跟你接头的男人,你们都聊了什么?” 祝元情绪有些激动,又犯了老毛病,问题连珠炮似的打出去。 巴颂听得都有蒙了, “你这么多问题,我要先回答哪个?慢慢说好不好?” 75 说不清身份的人 “那就按照时间线,从头开始说,你能听明白吧?” 巴颂点点头,开始他的长篇大论, “那年我只有十七岁,在工厂里跟着表哥打工,遇到了朱老板……” “停停停!” 万璞玉打住他大骂, “你他娘的怎么不从盘古开天辟地说起!说重点,从你为什么离开朱家开始。” “哦哦,是这样的,其实我也很为难……” 巴颂给朱道明当了将近二十年的司机,本来以为老板很信任他,结果只是用的顺手而已。 朱道明上了年纪,行动越来越不便,这几年巴颂便多了更多进出他房间。 有时候是扶他出门,有时候是把他拿取物品。 可以说,他已经不仅仅是个司机,更是朱道明的贴身侍从。 朱道明的儿子阿蒙就是看中这一点,让他帮忙做一件事。 其实很简单,就是让他把朱道明的一件藏品找出来。 朱道明喜欢上收集古董,房间里的奇珍异宝多的是。 但阿蒙这个人自从早些年创业失败后,一心想着啃老,所以朱道明对他严防死守,平常不让儿子动他的东西。 所以阿蒙起了歪心思,想让巴颂帮忙。 巴颂这人老实了一辈子,做不出这样的事情,所以拒绝了。 他觉得自己是在做好事,向着老板,实际上人家才是一家人,一直只是拿他当个下人而已。 阿蒙对于巴颂的拒绝帮忙怀恨在心,找了个机会栽赃他偷盗。 朱道明懒得细查这种腌臜事儿,直接就把巴颂开除,赶了出去。 巴颂是跟着老板移民来埃及的,在这边举目无亲,一时间也找不到新的工作,生活艰难。 就在这时,一个中国人找上了他。 这人对他的境遇表示同情,看在两人也算是半个老乡的份儿上,这人请他喝酒吃饭。 听到这里,祝元跟万璞玉悄悄对视一眼,八九不离十这个人就是祝元的父亲祝平。 酒过三巡,巴颂像祝平大吐苦水,痛心自己服务老板这么多年,竟然如此草率的就被抛弃。 反正朱道明也听不到,巴颂就在小酒馆里大骂老板。 祝平趁机跟他说,如果他把朱道明近来的行踪告诉他,就可以给他一笔钱。 虽不够安身立命,但也够他解燃眉之急。 如果是以前,巴颂可能会拒绝。 但现在,他已经被赶出了朱家,并且怨怪老板。 再加上有钱拿,他立刻就答应了。 话讲到这里,巴颂闭嘴了。 见他沉默,祝元有些急躁地问, “然后呢?你们说什么了?” “我已经拿了他的钱,不能再把消息讲给别人。” 巴颂一本正经地说。 去他妈的!这个人怎么这么难搞! 祝元在心里咆哮,万璞玉给他使了个眼色,意思大庭广众之下不能强攻,只能智取。 于是祝元脸色一沉,十分严肃地对巴颂说, “你已经知道朱老板遇害了吧?而且你自己就在怀疑下手的是跟你交易的那个男人,” “我们就是奔着调查这个人来的,本来不想惊动太多势力,” “但你要执意不配合,我们只能把你的情况上报给当地警方,到时候……” “哎哎哎,” 祝元的威胁还没有说完,巴颂便连连叫着打断, “有话好好说呀,不要动不动就吓我。” “是吓唬你,还是来真的,你有本事就试一试。” 万璞玉用指节敲打着木质的桌面,声声闷响都是一种威胁。 “好吧好吧,那好吧,” 巴颂面露无奈的妥协, “我已经是个不老实的人了,也不差这一回。” 在巴颂被赶出朱家之前,朱道明跟一群身份神秘的人进行了一场秘密的会面。 当时,阿蒙已经带着妻女搬出庄园,所以并不知情。 那些人是从外国来的,朱道明安排巴颂去把他们接回庄园。 虽然不清楚他们之间聊了些什么,但在那之后,朱道明又安排巴颂把他们送去了一个地方。 且他们这些人在离开朱家庄园的时候,手里还小心的捧着一个盒子。 这些人轻装出行,巴颂很清楚他们来的时候绝对没有带盒子。 那这个盒子,必然就是朱道明给出去的。 “他们去了什么地方?已经离开埃及了吗?” 祝元问巴颂。 巴颂摇摇头, “我不清楚他们现在有没有离开埃及,” “我当时,是把他们送去了一处神庙……用中文应该是这么说吧?” 神庙是埃及的一种文化特色,这片土地曾经拥有繁荣悠久的历史,大大小小的神庙遍布各处。 出名的有很多,还有一些因为王朝更迭的原因早早变成一堆废墟,留到今天连个名字都没有。 巴颂送那伙神秘人去的,就是这么一个废墟一般,没有名字的神庙。 他差点找不到地方,是那群神秘人的领头在电子地图上标注了位置,他才找过去。 “所以那是一群什么样的人?” 纵使再神秘,打听不出身份,但巴颂跟他们近距离接触过两次,总该是能记住他们的模样。 “很难说,” 巴颂回忆着, “有白人,有黑人,还有一些混血模样的亚洲面孔。” 这些人有时候说英语,大多数时候,尤其是在巴颂面前,基本在说一种他听不懂的语言。 巴颂按照朱道明的指示,把这些人送到神庙附近便打道回府。 这一些,他之前都讲给了祝平。 他跟祝平不止见过一次面,基本上都约在这家人流旺盛的商场。 毕竟越是人多的地方,越不会引人注目。 他们最后一次见面,巴颂发现祝平带了相机在商场附近拍照。 祝平又给了巴颂一笔钱,让他之后再有关于朱家的重要消息,就来告诉他。 他们两人之间没有通讯方式,传递消息全靠在商场碰面。 巴颂后来频繁出入商场,但再也没遇上祝平。 直到今天,他被祝元跟万璞玉抓住。 在他的讲述中,祝元发现了一个“华点”, “我问你,我……那个人说再有重要消息的话就来传递给他,” “所以你之前一直来商场找机会碰面,是打算跟他说什么?” 76 神庙之中 巴颂欲言又止,一副“这是另外加钱”的表情。 但他想多了,万璞玉跟祝元一毛钱也不会给他。 他不说话,他们就沉默地对峙着。 心中忐忑的巴颂心理承受能力肯定比不过他们,不到两分钟就败下阵来。 ”好吧,其实我也不确定这算不算重要消息。” 巴颂毕竟还要生活,他借着以前工作时积累下的一些人脉出入富人区,想着能不能再找到一份司机的工作。 阴差阳错,他来到了阿蒙新住处附近,发现那些他接待过的神秘人正在阿蒙家附近徘徊。 他们是准备见面,还是这些人只是在踩点,巴颂猜不出来。 因为担心被这些人认出来,巴颂并没有停留多久,匆匆离开。 因为一直没跟祝平接上头,这个消息他还没有传出去。 今早他从电视新闻中得知朱家庄园遭遇血案,第一反应是那些看上去就骇人的神秘人干的。 但冷静下来仔细一想,那些人跟朱道明之间似乎是一种合作的关系,没理由突然杀人灭口。 这么想的话,跟他接头过的祝平可能性就很大。 巴颂心中忐忑,心想就算不是他做的, 万一被其他人发现这人在打听朱道明一直以来的行动,也会觉得他很可疑。 所以他今天再次来到商场,想问个清楚。 可祝平一连很久不露面,巴颂越想也越开始觉得会不会就是他杀的人。 如果他是凶手的话,朱家庄园的情况,朱道明的行动都是巴颂透露出去的,这让他内疚到难受。 虽然老板不分青红皂白就把他开除让他十分怨怪, 但老实巴交一辈子的人,也从来没想过让老板去死啊。 话说到这里,巴颂已经把全部都倒出来了。 祝元看向万璞玉,后者正微微皱着眉,像是在判断他讲述的真实性,又像是在思考下一步的行动。 建立在巴颂没有说谎的基础上,那祝元父亲在拍下那张照片后,是最后一次在当地露面。 他有可能是已经离开埃及,前往为止的下一个地点, 也有可能是根据巴颂的讲述,也找去了神秘人去往的神庙。 照他跟巴颂的交代来看,祝元更偏向于第二种分析。 神庙当中发生了什么,父亲是不是已经跟那伙人碰面了? 如果碰面的话,会不会有危险? 祝元心中焦急地思考着,额头上一波一波地冒出汗来。 一旁的万璞玉像是在心中拿出了结果,开口向巴颂道, “带我们去神庙那边。” 看来,他的思路跟祝元大体是一致的。 巴颂则是无奈的表示, “我可以把地址给你们,但带你们去是不成了。” 巴颂虽然之前是司机,但一直开的都是老板的汽车。 现在他被开除,自然没有汽车带他们去了。 不过,他也给他们出了个主意,那就是可以找个当地的向导。 当地人肯定比巴颂更熟悉环境,只要钱到位,哪里都可以带着去。 分别之前,万璞玉跟巴颂交换了联系方式,让他之后依旧找不到合适工作的话就联系。 到时万璞玉会动用人脉帮他,如果他不想留在埃及,就找机会把他带回他出生的东南亚。 打一个巴掌给一个甜枣,这是一种笼络人的手段。 刚刚他们一直在用各种方式威胁巴颂开口,一旦他心怀怨恨,背后搞些小动作,可能就会坏事。 万璞玉答应给他介绍工作,算是给自己加一层保障。 一座已经残破,别说名字,就连个编号都没有神庙想要准确找到很难。 但有了详细的坐标就方便得多。 埃及的网约车价格很高,司机都跟国际接轨,看懂一个电子地图不是什么难事。 而且随着时间的发展,有钱有闲的人越来越多。 司机之前也见过不少不去景点就可着路边瞎逛看风景的外国游客,所以对他们去这种地方也没多大的疑问。 到达目的地,万璞玉约好的当地向导也已经就位。 向导是他通过线人联系的,这让祝元还挺好奇他的线人。 一开始觉得是个有点用但主要骗钱的家伙,现在看来还真的挺好用。 不过万璞玉一直没说出线人的身份,想来是想隐瞒,他也不好明着问。 向导是个年轻男人,是个大学生,虽然不会中文但英语很好。 他让他们管他叫“荷鲁斯”,这在埃及是个特殊的名字,大概就像是有个中国人说自己叫“朱元璋”一样。 作为一个名字合理,但轻易不会作为一个名字出现。 也许这只是他的代号,并不想让外国人知道他的真名。 荷鲁斯有些腼腆,不过作为向导来说已经足够。 这处神庙所在的位置已经在开罗的边缘,荷鲁斯是在附近村子长大的,小时候没少在这些残破如废墟一般的神庙中玩耍。 “实际上,我在中学时萌生过一个想法,为什么不能把村子附近的残破神庙发展成旅游景点,” “这样,村子的经济也能被带动起来,” 荷鲁斯在聊天的时候,不好意思地笑笑, “不过赞同我想法的人很好,我一个人也很难推行,” “你们愿意来玩,算是一个好兆头,希望有越来越多的游客前来游玩。” 荷鲁斯这么说,当然是因为他们是以特立独行游客的身份前来的。 “希望这个神庙会有意思。” 万璞玉随口回应。 埃及神庙,跟他们认知中的“庙宇”还是有一定差距的。 不仅代表信仰的神殿,还有基本的卧房,厨房跟粮仓,甚至有学堂,图书馆,以及可以进行医学研究的诊所。 荷鲁斯一边带他们走进神庙的残垣断壁中,一边介绍着神庙的构造以及发展过程。 神庙的权利中心是大祭司,神庙一般分为内外两部分,神秘的内殿只有大祭司及亲信才有权进入。 随着时代的发展,神庙逐渐又与墓地挂钩,当然能葬在神庙中的都不会是简单人物。 “木乃伊不是埋在金字塔里吗?” 走在荷鲁斯身后,祝元小声跟万璞玉嘀咕。 “以我的理解,金字塔应该类似皇陵,总不能什么木乃伊都往皇陵里塞。” 万璞玉回答着,忍不住感叹一句, “真好奇倒外国的斗是什么感觉。” “虽然应该劝你冷静,但确实有一些金字塔已经被盗了,” 祝元啧啧两声, “超出业务范围了,这是国外土夫子的工作范围。” 荷鲁斯听见了他们的窃窃私语,但听不懂,就没有管,等他们聊完继续介绍, “不过这处神庙的建造年份应该比较早,神庙中的并没有出现墓地,” “外殿只有一些基础的设施,至于内殿……” 他们此时已经走进了一处勉强能看出是庭院的位置,荷鲁斯停下脚步, “实际上,我并没有进入过内殿。” 77 电影中的“盗墓贼” 接了导游的工作,明明说自己从小就在这附近玩儿,现在到了门口,又说自己从来没进过“内殿”。 这几个意思? 祝元皱眉疑惑的看着他, “朋友,你是不是想加钱?” 果然,万璞玉那个薅羊毛的线人怎么可能把事情办利索! 荷鲁斯露出凝重的神情,十分严肃的说, “不是的,” “反而,我骗了你们,接下这份导游的工作本就是我不对,你们要是不开心的话,我可以退钱。” 瞧他的样子,这小子到有几分像是来真的。 万璞玉仔细品味了一下他的意思,带着疑惑问道, “内殿不能进吗?” “是的,我从小就受到这样的告诫,是长辈们口口相传的规矩。” 荷鲁斯点头回答。 “因为宗教信仰?” “信仰谈不上,” 荷鲁斯语气小心地解释, “这是一座已经荒废的神庙,随着王朝更替,新神的崇拜诞生,这里已经失去信仰,” “所以与其说是信仰,不如说是一种畏惧。” 听着荷鲁斯的解释,祝元觉得应该把他的意思理解成“敬畏”更合适。 失去信仰的神只是没了信徒,不代表没有能力。 人们不再需要它,但依旧会惧怕它,因而产生一种尊敬但能躲就躲的情绪。 这种情绪,在博大精深的中文里被称作“敬畏”。 荷鲁斯一直在用英文跟他们沟通,万璞玉没有上过大学,英语水平比不上祝元,所以把他的意思理解成了尊重。 “既然没有信仰,为什么要尊重,你们对废弃的神庙还挺有礼貌?” “不不不,我们不是讲礼貌,是因为某种力量而害怕……” 语言不通的难处这不就体现出来了,荷鲁斯急着解释,但他们之间的交流逐渐驴头不对马嘴,越聊越乱。 祝元赶紧插在他们中间,用中文跟万璞玉讲了自己的理解,万璞玉这才明白过来。 “懂了,” 万璞玉点点头, “也就是说,这人,连带他的长辈们都不敢进入内殿,是被一种代代相传的畏惧束缚着。” 他想了想,继续说, “不过我还是觉得他就是想加钱。” “看他的样子是认真的,这毕竟还是一个宗教气息浓厚的国家,人们有因为害怕而产生的世代禁忌也正常,” 祝元打量着荷鲁斯的神情帮他开脱, “想想看,在我们的文化中也有禁忌,你作为土夫子下斗,也有说道讲究吧?” 万璞玉随口回答道, “我们新时代的土夫子接班人都讲科学,没有讲究。” “那你总有害怕的东西吧,想想看有人在你的雷区蹦迪?将心比心嘛。” 祝元真是服了这小子,跟下意识抬杠的人很难讲通道理。 不过万璞玉稍微想了一想,倒真像是想起了什么害怕的东西,没再故意抬杠下去。 这么一来,祝元还有些好奇他会害怕什么。 又或者,他只是单纯地觉得这种场合下继续这种行为太幼稚了,不想浪费时间。 荷鲁斯这人很有眼神儿,见他们的私人交流结束后,才继续开口。 “其实内殿基本算是大祭司的私人区域,不管是研究还是参观的价值都不高,” “你们想了解神庙文化,参观外殿就已经足够了。” 他转换了一种表达方式,不是只拦着不让他们进内殿,而是企图把他们的注意力转移到外殿。 如果是一般游客的话,说不定他就成功了。 但万璞玉是个百无禁忌的“新时代土夫子”,土里都能钻,会担心一个小小的内殿带来的“敬畏之心”? 荷鲁斯越是这么表现,他越是对内殿感兴趣。 “如果进入了内殿,会发生什么,你的长辈有没有告诉过你?” 万璞玉的问题把荷鲁斯问得愣怔了一下,之后才吞吞吐吐地回答, “总之…总之就是会招惹上麻烦,也许未来的生活都很倒霉。” “我的人生本身就很倒霉了,不怕这些,” 万璞玉勾勾嘴角, “我今天,还就进去看看了。” 别说是他,就算是祝元也不想到了门口放弃。 别因为请了导游,就真当自己是来看风景的游客。 他们来这里是为了什么,还是得掂量清楚。 荷鲁斯轻叹了一口气, “握着一路上的猜测应验了,你们果然不是普通人。” “对,我帅的不同凡响,” 万璞玉顺嘴说着, “所以内殿应该怎么进去?” 荷鲁斯无视了他的问题,自顾自地说道, “你们跟之前那伙人是一样的,但为什么要来这里,这里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带走的……” “放过这可怜的小地方吧,已经经不起糟蹋了……” 万璞玉凌厉的目光跟祝元对接上,显然他们对荷鲁斯话语中的关注点是一样的。 “你说‘那伙人’是什么意思?” 祝元严肃起语气问荷鲁斯, “你之前还带了什么人进入这里?” “不是我带的,” 荷鲁斯很无奈地说, “但是我在别的地方打工,是听家里长辈说的,” “几天前,有一辆车子停在这里,从上面下来好多外国人,” “他们打扮得像是盗墓贼,就是美国电影里的那种。” 祝元跟万璞玉都没有听懂“盗墓贼”这个词,不过联系上下文也能猜出来。 “你们是亚洲人,长相看上去也很善良,所以我相信了你们……” 荷鲁斯边说边露出懊恼的表情, “我不能带你们进去,我可以把全部的导游费用退给你们,咱们就此分开吧!” 万璞玉无语地翻了个白眼,他激动的语气跟表达方式,乍一听跟情侣闹分手似的。 “不不不,你误会了,” 祝元赶紧解释, “我们不是你想的那种人,但确实也不是普通人,” “说实话,我们就是追着……呃,那群美国电影角色来的。” “真的?” 荷鲁斯用一种“给我一个合理解释”的眼神紧盯着他们两个看。 “是的,” 祝元沉了沉心神,编出一个理由, “那群人盗走了我们的东西,我的父亲追查他们却失去消息,” “不得已,我们才伪装身份接近,” “我看你是个充满正义感的人,希望你能帮助我们。” 边说,祝元边努力展现真诚的眼神。 78 神明讨厌什么 荷鲁斯沉默着,似乎在内心在天人交战。 最终,他艰难地挤出一句, “可我真的没有进过内殿……” “如果你们一定要的话,我只能把你们带到门口。” “能找到门就已经很感谢了,” 万璞玉拍了拍他的肩膀, “放心吧,在说好的导游费基础上我们还会再加一倍。” 神庙的废墟要比他们想象中大得多,因为很多院墙已经残破崩塌。 如果没有人带着的话,在这如同广场一般的地方,他们绝对在残垣断壁中找不到该去的方向。 所以,多给荷鲁斯导游费也正常。 毕竟人家准确的带了路,现在还要为了他们挑战自己的信仰……哦不,是敬畏。 “如果你实在担心的话,可以不跟着我们进去,” 祝元向他提议。 “敬畏人人都有,但不同人的敬畏是不一样的,我们是外国人,影响应该不大。” “但愿是这样吧。” 荷鲁斯虽然答应了,但依旧显得垂头丧气。 这座神庙的内殿很神奇,既不是字面意义上一座“宫殿”,也不是想象中隐藏起来的密室那样。 它就是普普通通一扇门背后的房间,这扇门因为时间原因风化得很严重。 要不是一直没什么人解除,估计早就碎成渣了。 万璞玉观察着门上表达岁月痕迹的尘沙,小声对祝元说, “这儿很久没人碰过,他们没有来过这里。” 他指的,自然就是巴颂说的那伙神秘人,也是荷鲁斯听说的那伙“盗墓贼”。 “每一个曾经在这出神庙玩耍过的孩子,都被他的父辈带来过这扇门前,” 荷鲁斯在门前解释道, “父辈会严厉地告诫我们,千万不可以走进去,连解除这扇门都不允许。” “所以,我们现在要轻轻地推开门,小心翼翼地走进去就可以了是吗?” 反正都到门口了,万璞玉才不管他说的有多严重。 见他准备抬手推门,荷鲁斯连忙阻止他, “不不不,还要进行一些准备仪式。” “哈?沐浴焚香,虔诚祝祷吗?” 这两个词的反应太困难,所以万璞玉是用中文说的,荷鲁斯也没有听懂,只在他说完之后解释, “是需要把你们身上的金属物质都取下来,内殿是不允许佩戴金属物质进入的。” “这什么讲究?这其实是个安检门?” 万璞玉自然表示不理解。 “是长辈的告诫,传说是神庙的主人最讨厌的就是金属物质,” 眼看他们并不相信,荷鲁斯劝诫说, “其实我们小时候来这边玩儿,即使在外殿也不会带金属物质的,” “虽然小孩子身上也没有太多东西就是了。” 祝元用眼神寻求万璞玉的意见,万璞玉虽然明显不信,但不得不在意。 因为荷鲁斯的态度很坚决,在这种时候跟他强硬的起冲突不是明智的选择。 于是万璞玉耸耸肩膀,选择妥协, “那行吧,毕竟安全第一。” 开罗的气温很高,所以他们的打扮很轻便,本来身上就没有太多金属制品。 他们丢下了背包,祝元脱下了有金属拉链的防晒外套,万璞玉则是摘下了他手腕上一直带着的红线铜钱。 但荷鲁斯的重点不是这些小东西,他瞧了瞧祝元鼓起来的裤兜, “你们有带手机吧?电子产品也算是金属。”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这话听上去逐渐让人觉得不对劲。 “那我们总得有个照明工具吧?谁知道里面是不是黑漆漆一片?” 祝元微微皱了皱眉头。 “这……” 荷鲁斯面露难色, “所以我还是建议你们别进去,总之神明的心思……只能说难以捉摸。” “神明如果真的有心思,那他应该帮我。” 万璞玉说着,拉开背包把手机塞进去。 但祝元注意到,他趁荷鲁斯不注意,悄悄把智能手表从背包里掏出来,塞进衣兜。 做好准备,由万璞玉打头,推开了内殿古老破旧的房门。 荷鲁斯表示,他会在外面等一个小时,如果一个小时之后他们还没有出来,他会进去找他们。 看得出,他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做出这个决定。 “毕竟是我把你们带到这里来的,我得对你们负责到底。” 内殿就像猜测的那样漆黑一片,似乎是没有设计窗户。 而这处古老的神庙内,当年的照明系统似乎早已失效。 万璞玉打开智能手表的手电筒功能,并不强烈但也勉强够用的光亮照进内殿。 又或者,这只能算是一个房间。 房间内几乎什么摆设都没有,只有一些凌乱的碎石跟一个长宽都一米左右的石台。 也许这是个祭坛,也许这只是大祭司的床榻。 “这个内殿比想象中小多了,” 祝元一抬头,就已经看到房间的边界, “该不会要白来一趟吧?” “不一定,” 万璞玉躲开小心躲开脚下各种大小的碎石走到石台旁边,伸手轻抚了一下石台的台面, “最近有人来过,这上面落得灰明显不对劲。” “嗯?” 祝元凑过去, “可是房门没有被捧过。” 内殿的老门早已千疮百孔,推开的时候嘎吱响得像是在尖叫。 如果开门的力气不恰到好处,这门在被打开的那一刻就直接报废了。 “只能说明还有别的进出口。” 万璞玉边说着,边皱眉用手电把内殿到处照一遍。 在手电光扫到房顶时,他的动作突然顿住。 在手电冷光的映照下,祝元察觉他的脸色似乎白得不正常。 在气温炎热的室外,怕热的万璞玉经常被热得脸发白。 但黑漆漆的内殿中别说热了,因为没有阳光照进来甚至凉飕飕的。 “喂,你怎么了?” 祝元抓住他的手臂,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料,只感觉发凉且僵硬。 万璞玉重重地吐出一口气,终于开口, “你有没有感觉哪里不对劲?” 祝元顺着他的目光看向房顶,除了陈旧的石料,什么异常都没有。 “我应该觉得哪里不对劲吗?” 祝元更加害怕的是身边人的异常,听着万璞玉变得沉重的呼吸,忐忑地回应。 “那个埃及小伙说的,应该是真的。” 万璞玉长喘了一口气儿,把智能手表塞给祝元, “去照那个石台。” 他的语速很仓促,但语气却是一种不容置疑。 79 金属物质 祝元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做,举起手表来照射石台的台面。 石台还是跟刚才一样,换了一个角度照射也没什么变化。 “怎么了吗?” 他实在是不理解,只能开口问。 “你有什么感觉?” 万璞玉没有回答他,反而提出一个让他感到莫名其妙的问题。 “啊?没有啊。” 祝元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胳膊腿儿,甚至心肝脾胃肾,都没什么特殊的感觉。 最多就是心里有些不安宁,这属于情绪问题吧? “没什么感觉就好,” 万璞玉拍拍他的肩膀,语气是捉摸不透的意味深长, “傻人有傻福,我现在是信了这句话。” “……你是不是在骂我?” “怎么会呢,我当然是在夸你。” 万璞玉干笑两声,让他控制好光亮,自己则是去石台上摸索。 石台大约千百年没人动过,很多地方积起了近乎可以用毫米做单位的尘土。 正是因为如此,一些最近被触碰过的位置留下来清晰的手印。 万璞玉比照着灰尘上的手印把自己的手摁上去。 用力按了按,石台没什么反应。 “嗯?” 他又尝试在大力按压的同时朝着几个方向用力旋转。 石台发出嘎吱的声音,有松动的迹象,但还是没有被移动。 万璞玉深吸一口气,像是做了一下准备,改变动作去推石台。 于是在沉闷的嘎吱声中,石台被移位,下面出现一个黑漆漆的洞口,像是地下室的入口。 靠,还真是最高端的建筑采用最原始的机关方式啊。 石台灰尘上的手印证明,在他们之前也有人把这个机关想复杂了。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 祝元举着发光的手表往洞口照去,里面的黑暗浓稠到像是有实体,这点点光亮能起的作用很微弱, “这里应该才是真正的内殿。” “真是显着你了。” 万璞玉边说着,边蹲下身来在洞口摸了摸,能摸到台阶的痕迹。 这里面的涌出的空气很是干燥,在这种沙漠国家也正常。 地下室里涌出来的空气温度要明显高于地上,但打开的瞬间并没有一股强烈的热浪扑面而来。 这说明这里最近肯定被打开过,且里面不是完全封闭。 “要不,你先下去?” 万璞玉看着祝元,语气像是在商量,又像只是一种提议。 祝元愣了一下,自从“入行”以来,还没出现过需要他打头阵的情况。 “你认真的吗?” 他瞧着地下浓稠的黑暗,紧张地咽了咽唾沫。 万璞玉轻叹一口气,清楚他这就是拒绝的意思。 于是也没再废话,让他照明,自己先动身下去。 “你要知道,现在有长辈帮你打头阵,但总有一天你要学会负重前行。” 万璞玉一边小心地往下,一边露出语重心长教育他。 “那我希望小师叔你能一直陪着我。” 祝元才不当真,随口应答。 “我还是第一次收到男人的表白,我是不是该认真考虑一下?” 万璞玉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黑暗中,只能听见他的声音。 “喂,下面什么情况?” 祝元顾不上再开玩笑,拔高了声音赶紧问。 “怎么说好呢,” 万璞玉又长出了一口气,像是非常累一样, “这下面的空间高度比想象中要低,你下来的时候记得猫着腰,别碰了脑袋。” “我拿着手表怎么下去啊?” 祝元发出提问。 隐藏在黑暗中的万璞玉沉默了一下,像是在悄悄辱骂他的智商。 “我能冒昧问一下,云调之前是怎么忍了你的吗?” “可能他……比较有耐心吧。” 万璞玉在下面露了一声国骂,然后提出解决方案, “你把手表扔下来,我给你照着!” 祝元照做,把手表扔了下去。 因为亮着光,万璞玉稳稳接住,贴近有明显风化痕迹的石台阶给他照明。 祝元仔细的看清每一级台阶,小心翼翼的手脚并用爬下去。 “我勒个娘,有这功夫我都上去又下来了。” 万璞玉当然不是有耐心的云调,毫不客气的吐槽他。 祝元心说我又不是你,我要是有这本事,那道阳观的继承人不就是我了? 下面的空间确实像万璞玉说的那样很低。 尤其是祝元的个头更高一下,为了不碰头弯腰的角度就更大,憋屈的自己很难受。 下来之前,以为下面会是一个类似地下室的空间。 结果下面竟然是一条漆黑狭长的通道,手表的灯光在下面的照亮范围不足半米。 万璞玉几乎把手表丢给祝元,走在前面几乎是边摸黑边前进。 “草了,这地下该不会是个古墓吧?外国的坟也有墓道这种结构吗?” 他摸着身边的石砖,忍不住感叹。 “总不能只是一个坑吧,肯定有点结构。” 祝元回应着,弯腰前进的动作让他感觉有一口浊气窝在心中,膈应的难受。 举着照明手表的那只手,逐渐开始感到麻木,指尖几乎感觉不到存在。 呼,这也太难受了,这该死的地下空间不会到处都这么低矮吧? 那曾经生活在这里的古埃及人是怎么忍得了的?他们平均身高有这么矮吗? 祝元看着前方万璞玉隐约的身影,忍不住说, “咱们能稍微喘口气儿再前进吗?太难受了。” “你终于也有感觉了是吗?” 万璞玉停下来回答他,喘气的声音非常粗重,显然同样不好受。 “很憋闷,而且胳膊也发麻,” 祝元揉着自己的手腕,突然品出了万璞玉话中的意思, “终于有感觉,你的意思是……” “啊,对,” 万璞玉已经弯着腰,背靠在了身边的石墙上, “我在上面就感觉到了,那个埃及小伙没骗我们,这里的神明确实不太喜欢金属制品。” 一开始是他拿着手表照明,所有最先受到影响。 后来他把手表给了祝元,祝元的症状就越来越难受。 “靠,这他娘什么原理?” 祝元忍不住骂起来。 “应该是建造这处空间时使用了一种会跟金属物质产生反应的物质,” “具体是什么就太复杂了,我想不明白……呜……” 万璞玉的声音越来越不对劲儿,祝元举起手表冲着他找过去,发现他脸白的吓人,呼吸肉眼可见的很困难。 怎么回事,手表明明拿在祝元手里,怎么他的情况看上去却更严重? “喂,你情况很不对啊!” 祝元上前一步扶住他,隔着一层衣料都能感觉到他浑身发凉。 “还用的着你提醒?” 万璞玉想翻白眼,但没第一次没成功翻起来, “我受的影响比较大,因为我身上有没法取出来的金属物质。” 80 困死 祝元懵了一下,想不到有什么东西是到了这种情况还没法放弃的。 虽然他很怕黑,但是在低气压一般的压迫下,他都想把手表扔出去。 “什么东西?难不成你内裤里面有钢圈?” “也不是我说你,都这种时候了,还在意这些干什么,把裤衩扔出去算了。” “滚你马勒戈壁的。” 万璞玉骂他一声,在这种状态下用上了很大的力气。 祝元当然不是认真的,但话说出口又觉得这种情况下确实不适合开玩笑缓和气氛。 认真点儿来想的话,没法取出来的金属物质…… “你该不会身体里有钢钉吧?” 万璞玉是练武的人,受伤对他来说应该是在所难免的事情。 但钢钉是在骨折后的恢复期使用的,他的胳膊腿儿相当灵活,不像是在骨折恢复期。 “……我有心脏支架。” 万璞玉声音很低,但他就在他身边扶着他,还是很清楚地听到了。 这个词儿听进耳朵之后,他脑子轰的一下。 像是一瞬间思考的东西太多造成了程序崩溃,根本不知道自己该想些什么。 割裂,太他妈的割裂了! 比某天回家之后看见小松变成一个会放电的皮卡丘还要割裂。 万璞玉这个人,怎么想都不可能跟“心脏支架”这个词搭上关系啊! 祝元突然就反应了过来。 每次他身边出现发生的很自然,但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可能的情节发展时,一定又是陷入梦境中。 真是的,他已经压力大到做的梦越来越离谱了吗? 不过这次是个好兆头,他竟然发现了自己在做梦,这在梦境中是一种反客为主的表现。 当人意识到自己在做梦的时候,那就距离醒过来不远了。 于是祝元抬手冲着自己的脸抽了一巴掌,把自己脑袋打得偏向一侧。 不,不管用? 那就不是做梦,是幻觉,地下空间中有能影响他思维的东西。 不行,那就更得赶紧醒过来了。 于是他又抬手抽向自己,抽到第三下的时候万璞玉看不下去,拦住了他。 “知道你喜欢玩点儿变态的,但你发癔症也看看场合好吗?” 醒不过来,不是做梦也不是幻觉,那只能是真的了。 祝元就不明白了, “你怎么会装心脏支架呢?一种修炼方式吗?” 万璞玉这次的白眼终于成功翻了出来, “我闲的行了吗?” 一个道士,且是一个表面是道士。 真实身份是个暴躁的土夫子的人跟“心脏支架”这种现代医学词汇搭上关系,感觉还真是割裂。 在祝元的潜意识里,总因为他的身份把他跟旧时代联系起来。 就像是方丈要参加高考那种也许会发生,但就是觉得离谱的感觉。 不过他突然想到,之前陆警官讲过,林记者的儿子因为生病一直没有生活在父母身边。 原来……没有康复吗? 祝元看着万璞玉的样子,心中颤动一下。 “那我们回去吧,” 他提议,并且语气非常坚决, “你的情况不是闹着玩儿的,不能强撑了。” 万璞玉很轻的叹了一口气,呼吸依旧不畅, “让我缓一下吧。” “行。” 祝元点头,稳稳地扶住他。 似乎是因为有了对比,这会儿祝元一直担忧着万璞玉,倒是感觉不到自己有多难受了。 他把手表放在地上照着他们,不亲手拿着,情况应该好一些。 万璞玉在几下拼命的深呼吸后干咳起来,咳嗽声过后开口, “走吧,我们出去再想想对策。” 内殿关于神明影响的传说是真的,但他们其他金属制品都可以丢下,甚至照明都可以不带。 但万璞玉的心脏支架可不是轻易就能取出来的。 就算真有条件做手术,那手术之后他还下得来床吗? 让祝元自己来?那他可以忽略不计了。 可这个问题他妈的到底该怎么解决? 祝元扶着万璞玉返回,在思考怎么解决影响的问题之前,他们又遇到了一个更严峻的问题。 本来已经被移开的石台,现在竟然重新堵住了洞口。 在他们下来的时候,有什么人进来了吗? 祝元第一反应就是等在外面的荷鲁斯,这么说他们是被骗了? 这根本就是一场阴谋,从巴颂提到这个地点,到联系上这个导游。 “靠,这怎么办?” 祝元小心地爬上石台阶,试图把堵住洞口的石台推开。 但是站在陡峭的石台上,又要往上抬手,根本使不上力推动石台。 祝元试了很久也没有用,台阶下举着光亮的万璞玉几乎要坚持不住,必须倚靠着墙壁才能保持站立。 他现在的情况,肯定是不能帮忙了。 “完蛋了,这可怎么办?” 祝元垂头丧气地从台阶上下来。 “凉拌吧。” 万璞玉靠着墙坐下来,掏了掏自己裤兜低骂一声, “草,药放在背包里。” 祝元想起之前两次撞见他在吃药,又说是消炎药又说是美容保健品,他挺能编啊。 看来,要不是万不得已,万璞玉不想透露自己的真实情况。 看上去,他就是个要强的性格,不想在人前露出自己的软弱。 “在机场,你墨镜掉了没去捡,当时是因为不舒服吗?” 祝元在他身边坐下来问他。 心脏病人乘坐飞机,是有一定风险的。 万璞玉什么都没有回答,像是在默认。 他这辈子还真是不容易,祝元想到之前口不择言对他带来的伤害,心中的愧疚更甚。 眼看困在这里生死难料,祝元张了张口。 刚想再说些什么能让自己好受点的找补,万璞玉就先他一步开口, “看你的右手边。” 因为身体虚弱,他的声音特别轻。 “啊?” 祝元因为脑子里想着事情,脑子没来得及搭弦儿直接就转头去看。 于是一转头,一具眼眶空洞的骸骨直接贴脸! 祝元的鼻尖距离骸骨的眼眶只有一指,身体的本能反应比脑子要快,直接跳起来。 漆黑通道的角落里,竟然出现了一具皮肉干巴巴的干尸! 在手表微弱灯光的照亮下,骸骨皮肤表面泛着一种奇怪的金色光泽。 祝元往后挪动几步远离干尸,刚刚坐下的时候,他非常确定角落里什么都没有! 81 是活人吗 “它是,它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不能是一直在那儿吧!” 祝元惊声问刚刚提醒他的万璞玉。 “说不准,好像一眨眼就出现了。” 万璞玉努力调整着有些看不清的视线,看向骸骨做出判断, “这是一具古尸,死了没千年也得百年,” “年代太久的古尸邪性,我们应该是撞邪了,被这位前辈给困住。” 祝元胆颤着远离古尸, “有什么办法能解吗?而且咱们的办法对于在外国的撞邪有用吗?” “试试看吧。” 万璞玉挣扎着想起来,祝元赶紧扶住他。 他慢慢移动到古尸身前,大喘了一口气,声音低沉地开始念祝元听不清的经文。 也许是往生咒一类的,万璞玉好歹也是个道士,在这方面也算是专业对口。 祝元不是很迷信的人,不过也不算是坚定的无神论者。 说来也是奇怪,自从万璞玉开始念经,祝元开始觉得智能手表的光照越来越亮。 万璞玉缓缓地闭上眼睛,口中的念念有词的经文一直没停,并且语速越来越快。 慢慢的,祝元意识到,他感觉周围的环境变得清明不是因为手表变亮,而是通道中的黑暗在逐渐褪去。 虽然依旧还是很黑,但这种黑暗像是失去了之前浓稠的质感,视线的能见范围变广。 视线变得清晰,自然眼前古尸的模样就看得更清楚。 祝元原先只以为这是一具失去皮肉的骷髅,但仔细一看才发现骸骨呈现出的状态很奇怪。 这具尸体大部分骨头外露,但有些地方的皮肉依旧存在,但风干在躯体上。 这种状态就像是尸体先是进行了很长时间的腐烂过程,之后又出现干化。 腐烂跟风干几乎不可能在同一种环境中出现,尸体也许是被移动过。 它曾经处在一个湿润的环境,后来又被转移到相当干燥的地方。 万璞玉的经文念完了,他睁开眼睛,明显也发现周围黑暗的变化。 “果然,从我们进入地下,就已经被困住了。” 万璞玉看着周围道, “想必这才应该是地下通道真正的样子。” “那我们这算是出来了吗?” 祝元看着眼前的骸骨,心中想着地下的真实世界就应该是有这具骸骨的? 那这具骸骨就是一个“气口”一样的东西,在一个“局”中,要找到“气口”才能突破限制。 万璞玉立刻没有回答,而是先抬头看向洞口的位置,那里依旧是被堵死的。 “看来是还没有。” 想要破除一个撞邪的迷局,首先就要明确什么是真实发生的,什么是被“障眼法”影响的。 那么他们从地面上推开石台,通过这个不大不小的洞口下来,肯定是真实发生的。 而现在洞口被堵上,不考虑人的隐私,就是他们还在被影响。 万璞玉深呼吸着,转头看向通道的另一方向。 因为视线的能见度提高,他们已经隐隐约约能看见前方有一道像是门洞的影子。 不破不立,与其在这里坚持,不如去找找新的出路。 一咬牙,万璞玉叫着祝元往前走。 “能不能行的,我们总不能坐以待毙困死在这里。” 祝元紧跟着万璞玉,看他走起路来身形还有些摇摇晃晃,便凑到他身边,又扶住他。 “你身体这会儿感觉怎么样?” 经历这么一个插曲,祝元在胆战心惊的同时已经感觉不到身体上的不适,即使把手表拿在手里也一样。 万璞玉的脸色还是很白,但听上去呼吸似乎顺畅了很多。 “嗯,似乎影响也变小了。” 不过他毕竟是心脏病人,之前对于金属物质的影响在他的心脏里刮起了惊涛骇浪。 想要完全平复下去,也需要时间。 他们就这么并排在通道里往前走,黑暗的浓度降低后,甚至能看到周边墙壁上的沟壑。 越往前走,越觉得头顶上方的空间宽敞。 远远看见的门影近在咫尺的时候,万璞玉已经可以完全挺直脊背,祝元也只需要稍微低低头就可以。 这不仅让他想起了中学时学过的课文,静悄悄的通道里只有脚步声,他就想说说话缓和一下气氛。 当然,更多的是转移一下内心对于未知恐惧的注意力。 “这条通道让我想起《桃花源记》了,” 他对万璞玉道, “你知道《桃花源记》吗?” 万璞玉沉默了一下,像是一开始不打算理他,但如果不说话也许又会被默认成无知,于是道, “在你心里我是个文盲吗?” “怎么会,你懂的肯定比我多,” 祝元说着,又想到一个新问题, “小师叔,你上过学吗?” 万璞玉彻底被他整无语了,沉着脸说, “没有,我是个文盲。” 两个人说着话,穿过这道石砌的门洞,眼前的景象确实可以用豁然开朗也形容。 门洞后面像是一个小型的宴会厅,宽敞到足够四十个老太太拎着大音响跳广场舞。 里面的光线跟外面通道比倒是没什么变化,祝元一手搀扶着万璞玉,一手举着手表到处照了照。 光线扫过某个角落,一张苍白僵硬的人脸一闪而过。 祝元恍惚间还以为看错了,壮着胆子照回去,果然有人站在那个角落! 那是一个人高马大如同一只熊一般的白人男人,长着一脸络腮胡,判断不出年龄。 在他身边,还有高矮胖瘦各种特征不相同的几个人,穿着沉闷严肃的黑色探险类装扮。 在黑暗中看过去,可不只能看见脑袋么。 当然,还有一个黑人哥们儿,在黑暗中一眼望过去只能看见微微露出的牙。 这些人,很大程度上估计就是巴颂提到的那群“神秘人”! 他们竟然还没从这里离开吗? 万璞玉向前探了半个身位,微微一侧身把祝元挡在身后。 这伙特征各异的外国人看着他们,脸上浮现出的表情渐渐扭曲,像是…… 惊恐? 两方沉默着对峙了大约二十秒,祝元最先看见的那个白人男人先忍不住,用英语惊呼出声, “上帝啊,你们是活人吗!” 82 长期被困的队伍 在仔细打量,能发现这些人表现出的状态其实都很狼狈又颓废。 这种样子,就像他们在里面困住很久一样。 身边有窃窃私语一样轻的声音响起,同样是用英语对这个几乎崩溃的男人说, “冷静,这看上去是两个亚洲人,跟法老肯定没关系。” 他们的语速都很快,又因为白人男人大喊大叫,万璞玉没听明白,便低声交代祝元应付几句。 祝元思索一下,决定顺着刚才那个小声发言的话头往下说, “什么亚洲人,我们就是法老派来的使者。” 他这话万璞玉可听懂了,差点没忍住抬脚踹他。 “你认真的吗……” 没想到这扯淡的理由,对面还真的信了。 白人男人又大叫起来,连连大声呼叫着上帝。 其他人也躁动起来,尤其是黑暗中冲出来一个身材矮小的女人,直接冲到他们两个面前大喊着救命。 “救命,快救救我,我不想在这里待了,” “不管你们是什么身份,求求你们带我出去!” 女人长着一张亚裔的脸,面容苍白憔悴,像是受了什么很大的精神折磨。 祝元瞧着她的样子,先是怀疑她的同伴是不是对她做了什么。 但仔细一看,这里几乎每个人都是这种状态。 “如果需要我们帮忙的话,就应该告诉我们,你们都发生了什么。” 万璞玉沉下声音,目光从每个人身上打量过去后说。 这些人明明穿着探险类型的服装,但没有人带装备,就连一个照明工具都没有带。 这说明,他们也听过那个“神明讨厌金属物质”的传言。 黑暗中走出来一个很年轻的男人,长相具有浓浓的东南亚特色。 他把亚裔女人扯过来护在身后,对比其他人显得冷静沉稳的开口。 他是这支队伍的领队,令祝元跟万璞玉意料之外的是,领队说他们已经在黑漆漆的地下环境中被困了好几个月。 “好几个月”具体是几个月呢? 领队也说不清楚,只能说肯定超过三个月。 刚开始他们之中,智商最高的那个亚裔女人还能负责计算时间。 但三个月熬过去,女人的精神趋于崩溃,这里的每个人都陷入绝望,没有人能算清时间的流逝。 在封闭的黑暗中硬生生挺了超过三个月,不疯才奇怪。 但这就推翻了祝元他们之前的猜测。 巴颂上个月离开朱家,在此之前在朱道明的指挥下把一群种族各异的神秘外国人带来神庙。 这些人既然已经在地下被困超过三个月,就跟那伙神秘人对不上号。 祝元用英语跟领队交流起他们的身份,领队表示他们是一个私人的国际探险队。 他们的队员来自世界各地,主要是在全世界范围内找各种奇幻景观跟人文奇观探险调查。 这一次,他们来到了一处没有名字,在地图上也没有特殊标注的神庙。 这种说辞别说是万璞玉了,就连祝元都不信。 但人行走“江湖”。身份就是当时的一个称呼。 他们也懒得追究这些濒临崩溃,不人不鬼的家伙真实目的。 就像祝元介绍他们是考古学的学生,这趟出国是为了做外国文化的交流调查。 总之,他们都是因为一些不得已的理由进入了这个神庙,然后被困住。 不过跟祝元他们不一样,这些人不是从荷鲁斯介绍的那个神殿房间下来。 这就解释了,为什么内殿那扇破门没有被动过的痕迹。 他们进入这个神庙时因为没有当地人引路,所以直接走反了,是从后面进来的。 外国人也掌握着挖地道的优秀手法,一路上那是有路就走,有门就进,实在没有路走,那就打洞进来。 于是他们就打洞进了内殿房间,凭借多年探险丰富的经验,发现了石台的秘密,走了下来。 “然后就被困住了?” 万璞玉帮领队接上话。 “昂,” 领队无奈点头, “我们重新回去的时候,发现洞口已经被堵上,第一反应是有人下黑手,” “但仔细一想,这个地方平常很少有人来,我们进入也没有别人知道,应该不会有人特意来困住我们。” “所以我想着本身救赎一个陷阱,是神庙中设置的机关。” 领队说出自己的分析。 刚刚被困的时候,他们也没有选择坐以待毙,肯定是各种想办法出去。 但地下空间是石头砌起来的,石缝之间的灰浆经过多年干燥环境的催化,也变得非常坚硬。 因为“金属诅咒”的原因,他们在进入神庙时身上带的装备就非常简单。 特制的铲子挖土还差不多,面对石墙就完全失去了作用。 对于领队的讲述,祝元皱着眉头,在心里默默统计疑惑的点。 首先,一个很现实的问题就是,他们这些人困在地下超过三个月,那这三个月是怎么活下来的? 他们明明轻装上阵,来的时候也没打算待这么久,肯定没有准备这么长时间的口粮。 他们这么多人,其中彪形大汉就有好几个,关于这个口粮问题,该不会是…… 还有就是,领队说他们只是私人性质的探险团,那从哪里知道这处神殿不能带金属物质进来呢? 铲子既然是特制的,那就是早有准备,这种资料不接触当地人可是很难听说。 祝元瞧了万璞玉一眼,心说他不能是没发现这些疑点吧? 万璞玉其实聪明得很,虽然年纪小,但人生像是被折叠过,阅历比祝元丰富多彩。 所以他没理由想不到领导的可疑啊。 但看万璞玉的样子,面对领队时的表情很平静,丝毫没有怀疑的样子。 这…… 也许是身体不舒服,总会影响到思维的。 祝元抬手轻轻摁住万璞玉的肩膀, 因为担心这个东南亚长相的领导有可能听懂中文,只能把声音压到很低, “哎,你怎么想的?” “我已经知道这些人经历了什么,也想到了破局的方法。” 万璞玉没有看他,只是从牙缝里轻飘飘挤出这么一句话。 “你这样会让别人觉得我很呆,” 祝元忍不住啧了一声, “不过,这种情况下就别解释了,你就说该怎么做吧。” 83 逃出生天需要配合 “我英语没你好,你接下来就配合我做翻译。” 万璞玉轻声给祝元下了命令,转头看向队伍领队, “我不是神明也不是使者,但我确实知道出去的方法,” “不过,你们需要完全听我的指挥。” 面对他的要求,领队有些迟疑。 在行动中,把一支队伍的指挥权交出去可不是一件轻易的小事。 但其他精神已经濒临崩溃的同伴已经没有犹豫的心情。 听到万璞玉能把他们带出去,就算是死马当活马医,这会儿也愿意相信他试试。 “对于这种被困,你们可以理解为一种超自然现象,用我们中文来说叫‘中邪’。” “有一种跟亡者相关,无法用科学解释的力量影响了我们对这个世界的判断,” “但严格来说,这又不是幻觉。” 万璞玉一连说了很多负责的词语,祝元翻译起来有些吃力。 他只能添加上更多的解释,让对方理解万璞玉的意思。 好在,这群人对于“灵异现象”的理解也有一定的经验,解释起来不是那么困难。 “既然不是幻觉,那我们应该怎么样才能看到真实的世界?” 领队提问。 “那你们首先应该明确什么是真的,” “在心里坚定自己的身份,坚定自己的目的,” “确定什么是的的确确发生的,什么是在神志已经不清醒时产生的认知。” 万璞玉解释道,这跟之前他对祝元的解释也差不多。 祝元把他的意思表达给领队,领队又解释给他的队员们听。 万璞玉的意思想理解并不是很难,难的是该怎么做到。 乍一听上去,这像是个哲学问题,有些人似乎一辈子都没法明确自己的本心。 见领队迷茫,祝元就给他举了一些简单的例子,让他不要把事情想负责。 就比如说,他们队伍中都是“人”,而不是大象或者长颈鹿肯定是能确定的。 进而他们是哪国人,老家是哪里的,也都是可以确认的。 还有就是一些毋庸置疑的行为,比如人是用脚走路而不是用手走路这样。 那么接下来把思绪深入一下,把这种思维套用到他们出现在神庙的这段经历。 可以确认的事情就有,他们肯定是从上面房间的洞口下来的,踩过了石阶,走过了漆黑的通道。 最终到达这处空间,然后被困住。 而在这处空间里发生的事情,可就不保真了。 他们尝试向上挖洞出去,但是无济于事。 他们困在地下数着日子消耗随身携带的物资。 最终,他们要精神崩溃。 经过祝元这么一提醒,领队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招呼众人把他们的物资集合起来查看。 不用看别的,就单看食物这一点,他们也不可能在地下苦熬超过三个月还活着。 领队突然就想明白了, “这么说,我们实际被困在这里还不到半个月,” “我们之前对于时间的判断,是受到了影响。” “是的,你们以为的只是‘你们以为’。” 万璞玉慢悠悠地解释, “能意识到这一点,那么距离破局就差不多了。” 领队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望向门洞之外的通道, “如果我们现在出去的话,洞口是不是已经被打开了?” “可以一试,” 万璞玉点头答应,不过随即又问道, “那你们谁去做个先锋呢?” 提到能出去,这些人自然是争先恐后,但面对会影响自己认知的“超自然力量”,个个心里又开始打退堂鼓。 不过,意志不坚定的人确实也白搭。 领队嘴唇微微颤动,内心应该是在进行一场激烈的天人交战。 最终,环顾同伴们一圈后,他下定决心开口。 “要不,我跟你们一起去吧。” 这人年纪轻轻就能当上领队,确实有些聪明。 他不是直接站出来答应,而是把祝元他们都捎带上。 虽然刚才万璞玉根本就没有提他们两个也会前往查看, 但领队巧妙的一句“我跟你们去”,就把他们放在“既然提议了,自然就要去”的位置上。 这些小聪明祝元跟万璞玉都看得透。 不过祝元有些忐忑,但也觉得没什么。 即使前往查看洞口依旧是封闭的,那大不了再想别的应对方法。 至于万璞玉,领队的提议反而正合他意。 “行,只要你的同伴们放心你一个人跟着我们两个走入黑暗。” 万璞玉微微一笑。 领队并不觉得他们有什么威胁,他们两个细瘦白净,看上去就不像什么暴力分子。 更别说年纪看上去更小的万璞玉,现在一副体力不支的虚弱状态。 “没问题,处在这种绝境之下,人与人之间应该多一些信任。” 领队边说着,边跟着他们走出门洞。 当然,离开前不忘转头叮嘱自己的队员一些什么。 他用的是一种既不是英语,也不是世界上比较主流的那些语言,所以祝元跟万璞玉谁也听不懂。 他随身携带的照明工具是一种关在玻璃罩中的暖黄光源,有些像老式的煤油灯,但不含任何金属组成部分。 这又一次说明了,他们的到来准备相当充分。 眼看祝元他们是用一个智能手表照明,领队应该是以为他们不懂地下“神明的诅咒”。 因此他露出一个欲言又止的表情,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因为一直开着手电筒功能,万璞玉的智能手表电量已经告急,能发出的光亮已经特别昏暗。 走在狭长低矮的通道中,几乎全靠领队的“新型煤油灯”照明。 因为他举着灯走在最前面,把后背留给搀扶在一起的祝愿跟万璞玉。 也许是太信任他们,也许是对自己的能力相当自信。 一路上,搀扶着万璞玉的祝元听到他嘴里一直在念念有词,声音放得很低。 他搭在祝元手心里的手指,也在悄悄地勾画着什么。 祝元知道他在念经,便识趣的保持沉默。 再一次回到洞口之下的位置,眼看石阶近在眼前。 祝元还没来得及抬头看洞口,万璞玉就发问了, “有没有看到骸骨?” 他是用英语说的这句话,说明不是说给祝元听的。 不过祝元还是下意识地跟着看向之前奇怪骸骨所在的位置。 惊奇的是,骸骨已经不见了。 但站在他们前面的领队语气却有些惊慌, “看,看到了,这是怎么回事!” “我们之前在这条通道经过了很多次,从来没有注意到这里有骸骨!” 84 拿捏 祝元一瞬间以为自己又精神错乱了,使劲儿揉了揉眼睛再看向角落,依旧是空空荡荡。 骸骨已经不见,周围的光线似乎更明亮了一些。 抬起头,已经能明显地看到洞口大开,再也没有东西堵在上面。 这他娘的什么情况?祝元刚打算开口,就被万璞玉使劲儿捏了一下手腕提醒。 转头看万璞玉的神情,估计他看到的情况也是一样的。 那这么说,现在的情况是领队的精神领域还在受困,但他们已经逃出来了? 领队看看角落骸骨的位置,又抬起头看看洞口。 虽然也没有抱着太大的希望,但希望就这么破灭在眼前还是让领队控制不住的丧气。 而且他们队伍是真等不下去了,很多人的心理素质并没有太强大,已经撑不住。 在他们的认知里,还是觉得自己已经受了三个多月的苦,再坚持下去,怕是要出事。 于是他苦丧着脸看向万璞玉——他已经感觉出这两个的团队中是这个年纪小的占主导地位, “这怎么办?你说的完全没有效果啊!” “不是我的方法没效果,是你的意志还不够坚定,精神还没有跳出控制。” 万璞玉耸耸肩解释,在这种情况下云淡风轻的模样显得更贱。 领队情绪逐渐激动,低声用英语骂了一句脏话。 “我还要怎么坚定?我都快要死在下面了,还要怎么做!” “别激动,别激动,” 万璞玉一边安抚他,一边悄悄捅咕祝元的腰间, “也许洞口已经被打开了,要不你去试试?” 领队眼底怀疑的情绪越来越明显,在昏暗的环境中都能被看出来。 “我不去,既然是你提议的,那你自己去试。” 这下领队连小聪明都懒得装了,直接明说。 万璞玉要的就是这个效果,非常自然地给了祝元一个眼神,明白过来的祝元立刻接上话, “那我去看看吧。” 在他的视角中,洞口是大开的,他爬上石阶,两手扒在洞口一用力,就跳了出去。 在他之后,万璞玉也紧跟着上来了。 “我去,” 祝元往洞口下面看过去, “咱们都上来了,那家伙不得起疑心啊?” “不会,他看不到的。” 万璞玉跳上来,拍拍自己身上的土。 洞口下面传来领队的高喊声,并且逐渐染上惊恐的味道, “喂!你们去哪里了!发生什么了!” 一开始还用英语喊,后来还叽里呱啦说些大段的泰语,从语气上来猜说的不是什么好话。 “下面那具古尸会帮我们的安排一个合理的消失。” 万璞玉道。 也就是说,在领队的视角,最突然的情况也就是他们凭空消失。 又或者他们用更神奇的方式在领队眼前消失了,这些其实都是他自己的精神自己把不合理的情况完善出合适的理由。 还是那个“你以为的”只是“你以为”情况。 “这也太吓人了,” 两人顺势坐在石台上歇腿儿,祝元忍不住感叹, “我现在还觉得后背发凉,这种影响心神的经历,比见到血尸还可怕。” “这是一个很凶的局,媒介就是那具会突然出现又会突然消失的古尸,” 万璞玉解释道, “古尸应该死得很惨,死后尸体经过故意的蹂躏腐烂,以侮辱尸体的方式保存住死者的怨气,” “怨气成型后,它就被丢进地道里,用他的怨气做局,” “要么是想守护什么东西,要么就单纯是给入侵者做个陷阱。” “所以还是撞邪是吗,” 祝元感觉自己有点儿听明白了, “只有保持本心,才能冲破古尸怨气做的邪局。” “本心你个头,” 万璞玉骂他,但声音不比以往的气势, “那些话都是我说来蒙他们的,除了能让自己的意志在被影响的情况下尽快清醒过来,对于破局根本没用。” “啊?那我们是…是怎么逃出来的?” 祝元本来以为自己明白了,现在又把他打回了白痴的行列。 得亏他还一直在心里不断暗示眼见不一定为真来提醒自己,原来都是随口编吗? 那他们能出来,是因为那具骸骨前辈开恩,还是说对于他们,前辈更喜欢把那一队人留下玩儿? 祝元脑筋一转,突然就醒过味儿来。 他好歹也是参与了这么多行动,总会有些长进,不像是一开始面对什么都是两眼一抹黑,只能呆呆地问“为什么”。 “是因为你一直在念经是吧,虽然是外国的鬼,但超度的原理一样能用。” 因为万璞玉念经帮古尸的灵魂往生,算是帮死亡多年依旧被困的他逃离苦海。 虽然不一定成功,但古尸还是感觉到了万璞玉的善意,选择放他们一马。 万璞玉跟祝元是一起的,在他的手心中画符也是为了证明这一点。 所以他们两个一起冲破这个凶局,顺利从地下出来。 “你确实有长进了。” 万璞玉拍拍他的肩膀,确认了他的想法。 “那下面这些人怎么办?就让他们在地下困着?” 解释完事情的真相,祝元又想到那一队人。 照目前的情况,他们最多只能再支撑一星期。 一星期后,当大部分开始真正的精神崩溃,想来这处地下室将变成人间炼狱。 可理论上来说,他们也没有去救这些人的必要。 虽然领队没有交代他们的真实身份,但基本能猜出来就是一开始跟朱道明见面的那伙人。 朱道明已经死了,也许能从他们嘴里撬出一些有用的信息。 万璞玉看着他的神情逐渐变复杂,猜出了他在想什么, “如果他们足够有本事的话就自己逃出来,如果没有的话……” 他翘起嘴角一笑,带着笑意的声音却有些冷, “那就算他们倒霉。” 这话,让祝元有一种说不清的不舒服。 明明万璞玉就坐在身边,明明他们也算是生死与共过的哥们儿。 但祝元突然觉得,他们好像还不是很熟。 “可是,我想的是……” 他还想再解释一下,但万璞玉直接站起来,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我们不需要从这些人嘴里套信息,” “他们还有同伙在地面上,我们能用得上的人还多得很,” “比如说,我们腼腆又可爱的小导游。” 祝元站起来跟上他的脚步,彻底明白了他的意思。 85 线人 稍微休整了两分钟左右,洞口之下已经听不见领队的声音。 万璞玉在祝元的劝说下非常仁义的没有把石台推回去,反正他们本身也出不来。 离开内殿,带他们来的荷鲁斯已经不见踪影,万幸他们留在外面的背包都还在。 万璞玉整理了一下背包里的东西,什么都没少。 他拿出药盒,蹲在地上把一把药片干咽下去。 “竟然没拿东西,这人到底什么意思啊?” 祝元一手背起背包,一手把万璞玉给扶起来。 “可能觉得我们出不来了,所以没必要。” 万璞玉边说着边深皱眉头, “我们得去找他。” 那这事儿就只能让他去办了,这个当地导游是他的线人给联系的。 万璞玉在手机上噼里啪啦地打字给线人发消息。 祝元看不清他的手机屏幕,但通过看他的表情,似乎是吵起来了,给他气得够呛。 本来心脏就不舒服,惨白的脸色都开始发灰,别再一个不慎撅过去。 祝元轻拍着他的后背,什么作用也起不到的给他顺气儿,同时提议, “要不我们先回酒店休息一下,正好也能整理整理思路,” “你可千万别倒下啊,要不然这异国他乡的,我自己可混不下去。” “你这是承认自己是个废物?” 万璞玉斜他一眼。 “我从来没觉得自己不是个废物过。” 祝元非常坦然地回答,当一滩烂泥死死的扒在地上躺平,那就没人能用它的本身伤害到它。 “休息什么休息,你这个年纪怎么睡得着的!” 万璞玉撇了撇嘴,甩开他的手继续看手机。 在这个角度下,祝元隐约看到有人给他发了一个坐标位置。 万璞玉长出一口气,不清楚是放松还是为了调整身体。 他收起手机,解开已经散乱的头发重新绑结实,然后一回头大步往前走去。 发梢凌厉地打在身后祝元的脸上,让他一瞬间回忆起了青春最深刻的疼痛。 刚想随口发作两句,万璞玉就给他堵了回去, “我叫了车,你可以在车上小睡一会儿。” 从地下出来后,虽然没有什么做太多消耗体力的事情,但就是感觉非常累。 也许是因为精神被摧残过得原因,祝元一直有种坐下就不想站起来的感觉。 万璞玉出门叫的都是价格高昂的网约车,车上开着空调,环境布置得也很舒服。 祝元一上车,眼皮就忍不住想闭起来。 但身为病人的万璞玉还硬挺着,他不好意思啊。 就像万璞玉说的那样,他这个年纪怎么能睡得着? 想想前路还会有更多的麻烦等着,就更没法安心睡过去。 即将到达目的地之前,祝元小幅度地伸了伸腰,想让自己清醒一下。 就看到万璞玉虽然挺直着身子,但眼睛一直闭着,竟然是睡着了。 我靠,什么道家神功,坐这么直也能睡着! 万璞玉的神经很敏锐,身边一有动静,立刻就行了。 “到了?” 即使是神,刚睁开眼的时候也有一些控制不了的迷糊。 “还没。” 祝元回答过他,又用英语问司机还有多远的路。 “很快了,” 司机回答的同时,终于忍不住好奇问道, “外国人为什么要来这种地方,这种村子里很混乱。” 虽然司机说的是村子,但实际上他们要去的地方更像是国内那种老旧的小区。 但跟正常小区又不同的是,这里根本没有秩序可言,三教九流各种人跟私人建筑混在一起。 这是一处传统村子被拆迁后建起来的居民区,但小区还没有完全成型,房屋被拆迁的村民就迫不及待的住进来。 因此,才形成了现在的样子。 他们来这里,是因为万璞玉的线人查到他们的导游荷鲁斯在这里租房住。 毕竟他手头并不宽裕,这种地方的房租比较低廉。 司机不想把车子开进小区,随便应付了几句,把他们放在小区门口。 如果这也能叫“门”的话。 他们下车地方,两侧挤满了面积不大的自建房,其中最宽的一条小道,就是进入小区的“大门”。 小区里人来人往,几乎每个人都一脸冷漠地忙碌着。 生活千篇一律,很多人早已经在这种环境中变得麻木。 他们两个异国面孔的到来,算是短暂的在一潭死水中激起一簇水花。 路过的人好奇地打量着他们,有年轻一些的人凑过来用英语问他们的来意,需不需要带路什么的。 当然,肯定不是免费的。 冷着脸拒绝后,又有一群小孩伸着手围上来。 年龄不等孩子们用略显生疏的英语吵吵闹闹的喊着“thankyou”,简直是专业的。 其实不管是带路的年轻人,还是索要东西的孩子,主要的工作范围都在外国人聚集的景点附近。 竟然有外国人来他们的住处,算是临时加班,不赚白不赚。 对成年人可以冷脸拒绝,但这些小孩不依不饶。 他们身上没有糖果或者饼干,万璞玉就掏出了一把美元硬币,给面前的每个手心里塞一个。 道谢声此起彼伏,拿了钱的孩子也不多要,甚至有几个孩子还塞给他们一些具有当地特色风格的小摆件。 怎么说呢,这种感觉还挺奇妙的。 来之前,万璞玉自信地觉得自己能找到荷鲁斯的住处。 但真正进入这个建筑如同迷魂阵一般的小区,就知道导航在这种地方根本就是电子智障。 拿着坐标跟门牌号兜了好几个圈子,他们遇到了刚才给摆件的其中一个小男孩。 他年纪看上去比其他孩子稍大一些,大约是个国内初中生的年纪。 万璞玉用英语招呼他一声,他听懂了,小跑着凑过来。 “如果你能带我们找到这个地方的话,这个就归你了。” 万璞玉把门牌号给男孩看,同时又扬了扬手里的美元纸币。 埃及的很多民众,相比埃及镑更喜欢美元。 男孩没有说话,点了点头就往一个方向走。 他们紧随其后,穿过错综复杂的小道,在一处相比之下还看得过去的小楼前停下。 这是一种走廊外露式的建筑,具有热带国家的特点。 但祝元忍不住想,这种建筑,真的适合沙漠吗? 男孩从楼下指了指二楼的一扇门,说了声, “这儿。” 楼上的人像是听见了动静,又像只是凑巧,被男孩指着的房门正好打开。 房门里面探出来的,正是一颗熟悉的脑袋! 86 神秘交易 荷鲁斯显然也看到了他们,神情明显惊慌。 他赶紧关上门,退回房间里,但已经晚了。 万璞玉把手里的钞票塞给男孩,高声招呼祝元, “上楼堵他!” 这种楼房的楼梯是裸露在外面的,两侧各有楼梯。 万璞玉这一喊,祝元就明白过来。 为了防止荷鲁斯从另一侧逃跑,他们两个兵分两路,从两侧楼梯冲上去堵他。 万璞玉身子轻,跑得也快,几乎要飞起来,像是练过轻功一样。 祝元平常缺乏运动,但一瞬间的爆发力还是有的,就上两侧楼梯也够了。 万璞玉先他一步冲上楼去,一脚踢开房门,但停在门口。 祝元以为荷鲁斯是跳窗跑了,毕竟只有二楼,且这里的楼层看上去也并不高。 只要力度跟角度控制得好,跳下去完全不成问题。 他赶紧冲过去帮忙,猛跑几步感觉心脏都要从嗓子眼儿里蹦出来。 只见停在门口的万璞玉,脑袋上被指着一个黑洞洞的枪口。 持枪的中年人看着他匆匆忙忙跑过来,勾着嘴角微微一笑, “哎呀,我就说怎么可能只有一个人来。” 男人长着一张亚洲面孔,但晒得很黑,祝元觉得这人似曾相识。 仔细一想,这不就是从新闻画面中见过的,朱道明的儿子阿蒙! 阿蒙是一个埃及名字,他应该是移民后改名了。 阿蒙晃了晃枪口,对他们两个说, “既然远道而来了,进来聊聊。” 面对枪口的威胁,他们根本说不出拒绝。 如果这个房间里只有一个举着手枪的阿蒙,万璞玉还敢拼一下。 但他能越过短小的玄关清楚的看到,房间里面还有不少表情严肃大块头男人。 想必能瞬间控制他们的武器也不少。 “啊哈,” 万璞玉尬笑一声, “聊聊好啊,我们本就是想来聊聊的。” 阿蒙看着他,眼神像是在看什么很好笑的小东西。 他往身后一挥手,两个强壮的男人过来把他们两个给拖进房间,顺手捆住手脚,绑在椅子上。 在被捆绑的过程中,万璞玉观察到这些壮汉手上都有明显的枪茧。 结合上他们绑人的熟练度,应该是一些没有国籍的雇佣兵。 别说阿蒙了,就算是他老爹朱道明也没那个财力养一群护院私兵。 这些壮汉,只能是临时雇佣来的。 “介绍一下你们的身份吧,我离开国内太久,已经不了解现在道上的势力分布。” 阿蒙坐在他们对面的沙发,开口提问。 “我想你可能是误会了,” 万璞玉思索了一下,从容淡定地回答, “我们不是道上的人,我们是来找人的。” 阿蒙冷笑了一声,万璞玉也想到了他不会这么轻易相信, “小朋友,你觉得我很好骗吗?” “虽然我不知道你们的身份,但我知道你们的目的,” “不就是为了老爷子的黄泉宝书么。” 阿蒙就这么明晃晃的,提起了那个词。 但巧的是,他们这次还真不是为了黄泉宝书而来。 严格来说,不全是为了宝书。 “大佬,您是大佬行了吧,” 万璞玉摆出无奈的样子, “是,我应该承认我们是知道黄泉宝书,也知道宝书在您家老爷子手里,” “但我们这次来,真的是找人的。” 见他态度确实坚定,阿蒙决定给他一个机会, “你们找谁?” 祝元紧皱眉头,他判断不出这种时候把自己父亲的情况讲出去合不合适。 但又不能出声阻止。 眉头越皱越紧,没想到万璞玉说出来的竟然是, “万云玉,有时候他会去了万姓,只叫云玉。” 既然当年云玉跟朱道明打过交道,很大程度上阿蒙就算没见过这个人,也听说过这个名字。 果然,他露出思索的表情, “嘶……这个人,得有十多年了吧,那时候我家老爷子还在美国生活,” “这个人找上门,说要聊聊黄泉宝书。” 阿蒙打量着万璞玉的样子, “你是他儿子?” “我是他师弟。” 听着万璞玉的回答,阿蒙挑了挑眉,提起了兴趣, “我记得,黄泉宝书是万云玉师传的东西,那这么说……” “哦,那我就明白了” 阿蒙哈哈笑起来,给自己垫上一只卷烟抽起来。 烟叶的味道非常浓烈,烟雾一波波的喷到被绑着的两人脸上,熏得人一脸懵。 你明白了?你他娘是明白什么了? 尤其是祝元,从被拖进来绑上一句话都没机会说。 就连阿蒙问他的身份,都是万璞玉随口编了个, “他是我助理。” 然后,他就看着阿蒙安排人给万璞玉松绑。 “不是,什么情况啊!” 祝元终于忍不住大叫起来, “我是助理就要放弃我啊?” 阿蒙没有搭理他,直接带着万璞玉,或者说压着万璞玉去了另一个房间谈话。 祝元心急如焚,虽然他相信万璞玉不会丢下他,但保不准阿蒙会整什么幺蛾子。 这家伙,可没有新闻报道里看上去的那样可怜无害。 这是一个危险的家伙,往坏处想,朱家庄园的惨案会不会跟他有关系。 经历过马家的惨剧后,很容易产生这样的联想。 毕竟,他看起来挺在意他父亲的黄泉宝书。 但按理说,朱道明房间中大量物品失窃,凶杀案的幕后主使是他的话,他应该已经拿到自己想要的。 那他现在,是想杀他们灭口,还是把他们退出去顶罪? 在着急等待过程中,他环顾自己身边的人。 什么人高马大的壮汉,但没有荷鲁斯。 难道是去了别的房间吗?但这处房子从外观看本就不大,可用的房间并不多。 又或者,从开门到他们追上来这么短的工夫,这人就被灭口了? 在祝元胡思乱想到极点时,万璞玉终于跟着阿蒙从另一个房间出来。 “我清楚你们这样的人有一定上天入地的本事,” “但如果你敢逃跑的话,他可就面临不妙了。” 阿蒙一边语气嚣张的说着,一边终于给了祝元一个眼神。 但情况,果然开始朝着他担心的方向发展了。 “你会杀了他?” 万璞玉斜着抬眼看他。 “我会举报了他,毕竟我家人的死还没有一个结果。” 阿蒙说着,用手机打开一段视频,播放的正是他们晚上在朱家庄园门口的录像。 虽然只修复了庄园门口的监控录像,但也足够用了! 87 临时合作 万璞玉撬开女孩房门的时候,她刚巧换了一身衣服,衬衫最上面的扣子还没系严实。 “干什么?” 女孩一边整理着掖在衣服里头发,一边打量他, “你是来投怀送抱的吗?那表情就别这么严肃。” 不怪她想开个玩笑活跃活跃气氛,万璞玉这会儿的表情实在严肃得吓人。 当然,脸色也难看得吓人。 “我需要你帮忙。” 万璞玉没有理会她的玩笑,开门见山,目的很直接。 “需要我什么?带路还是代购?” 女孩摸不清他的意思, “你不是说你们不出去玩吗?” “我朋友被绑架了,我需要你帮忙。” 女孩闻言挑挑眉, “绑架这可是大事儿啊,你干嘛找我?” “你应该去报警,或者去找大使馆啊!” “别废话了,咱们互相是什么人,难道还不清楚吗?” 万璞玉说着,往前一探身把女孩推回房间里,一直胳膊搂上她的腰。 在女孩尖叫出声之前,他拔出了她别在后腰的手枪。 这种枪型精致小巧,但威力远超过它的外型带给人的感觉。 女孩轻喘一口气,抬腿用鞋跟把房门勾上来关上。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她问的不是发现枪,而是发现身份。 万璞玉既然能找过来,并且谈话如此直接,说明在就发现她的身份。 其实万璞玉无法猜出她的具体身份,但能判断出她绝对不一般。 不过知道这些就够了,他现在能用的人太少,在异国他乡短暂合作一下就好。 他们互相之间不需要探究对方的详细身份,回国之后依旧桥归桥路归路,往后再也不需要交集。 “差不多在你注意到我们的时候吧。” 万璞玉巧妙地回答。 “既然你不敢去报警,说明是因为不能闹到明面上的事情,” 女孩非常上道,坐在沙发里冲万璞玉扬扬下巴, “不能告诉我详细的话,起码告诉我一个大概。” 这点是必须的,万璞玉早有准备,把他们来找朱道明的理由,被阿蒙用监控视频威胁的事情简化着,真假掺杂着讲给女孩。 “也就是说,这个朱老板遇害后,有些古董收藏丢失,” “现在他儿子用监控录像跟你同伴威胁,让你把东西找回来,我这么理解,对吧?” 女孩挑挑眉,似乎有些想不明白的地方。 万璞玉点点头,认同了她的分析, “如果我敢跑的话,他就‘撕票’了我的小伙伴。” 手里只掌握着一段科技修复后才呈现的监控录像的话,其实是控制不住他们两个的。 他们要是成心想跑,撒丫子回国了,阿蒙再想把他们弄来埃及,弄来自己的地盘可不容易。 所以他要留下祝元做人质,派出看上去像是这支两人小队领头人的万璞玉去找黄泉宝书。 关于黄泉宝书,万璞玉没有透露给女孩,只说是去找朱家失窃的古董。 “那这我就想不明白了,” 女孩忍不住提出质疑, “既然有东西丢了,为什么不报告给警方,” “或者以他的能力,可以联系当地势力找回,为什么要把这种事交给你?” “可能是这些东西不能出现在明面上吧,” 万璞玉找理由解释道, “朱家的发家史并不是每一段都光彩,他们手里也掌握着很多见不得光的东西。” 迎着女孩的目光,他知道仅凭这些还不足以让女孩信得过去,于是咬咬牙补充道, “而我们本身就是奔着朱家掌握的这些东西来的,所以阿蒙盯上了我们。” “也许他怀疑东西本身就是被你们拿走的,只是在用这种方法逼你交出来。” 女孩分析道。 “随便他怎么想吧,但人不是我们杀的,东西也不是我们弄走的,” 万璞玉无奈叹气, “我现在只想救出我的同伴。” “那好吧,你有什么计划?” 女孩摊了摊手,看来是这帮是打算帮了。 万璞玉目前有两种构思,一种就是试试看能不能找出朱道明手里黄泉宝书究竟落去了什么地方, 第二种是找他麻痹找,直接去把祝元捞出来跑路。 回去统合了人手,把阿蒙打得屎从嘴里出来,还要他讲明白朱家到底发生了什么。 跟祝元一样,万璞玉现在也强烈怀疑,朱家的血案本就是他犯下的。 他为了宝书杀了自己父亲,为了灭口连亲生女儿都不放过。 但最后,他还是没找出父亲手中的黄泉宝书,只能把主意打到他们头上。 简单一讲,女孩也更支持第二种。 但就靠他们两个联手的话,但是搞定阿蒙身边那几个雇佣兵就有一定难度。 “慢慢想嘛,不要着急,万一就峰回路转了呢。” 她安慰着万璞玉站起身来,把自己的长发高高竖起。 接着又从化妆箱的夹层里掏出一支跟先前一模一样的手枪来别在腰上。 之前那支,看来就给万璞玉用了。 “既然合作,我们就互相给个称呼认识一下吧,” “你可以叫我秋秋,我怎么称呼你呢?” 秋秋冲万璞玉眨眨眼睛。 “万璞玉。” 万璞玉简短的回答,检查了一下手里的手枪,弹夹是满的。 揣着一把装满子弹的手枪换衣服,她之前是准备做什么去? “那你是做什么的人?黑社会小弟?” 秋秋追问他,明明她都没介绍自己的身份。 “走私古董的。” 万璞玉的回答依旧很简短。 “瞧你长发飘飘,我还以为你是古惑仔呢,陈浩南你知不知道?” 秋秋用感叹的语气说着。 “不知道,我高中是音乐社团打架子鼓的,为了追求艺术感才留长发。” 万璞玉随口扯淡。 “哇哦,我喜欢有艺术感的男人。” 秋秋贴了过来,挽起他的胳膊,动作相当亲昵。 面对万璞玉不解且不适的目光,她不慌不忙的解释, “收起你那副黑黢黢的脸色来,你这样一出门,所有人都知道你要去搞暗杀,” “我这是在帮你打掩护好不好!” “不好。” 万璞玉甩开她的手,走到房间门口又迟疑了, “我觉得,要不我们先吃个晚饭再出发吧?” 88 螳螂捕蝉 “你认真的吗?” 秋秋难以置信的看着他竟然真的掏出手机,开始打电话订餐。 “中餐馆,你应该也能吃得惯。” 万璞玉边说着,边拨通了蒋伯餐厅的号码。 这会儿正值傍晚饭店,蒋伯的餐厅忙的热火朝天。 前台的电话铃声响个不停,连老板都亲自过来接电话。 “喂,这里是蒋先生中餐厅,请问有什么需要?” 蒋伯在电话那头叼着烟,嘴里含糊不清的说着英语。 “这是有一个大订单,请问你们能接单吗?” 万璞玉一开口,蒋伯就听出了他的声音。 “小祝的朋友?” “嗯,是。” 万璞玉不动声色的回答。 蒋伯警觉起来, “你们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吗?不方便说话?需不需要我派些靠谱的伙计过去?” “派一个人来送餐就行,还是老样子,” 祝元熟练的点餐,像是餐厅的老客那样。 “不过这次送餐到老瀑布酒店前厅,我会自己过去取。” 蒋伯在那边语气谨慎的说了一声明白,便挂断了通话。 他们之间哪里有什么“老样子”,但蒋伯够聪明,一定会准备一些制作快速的餐食送过来。 “为什么不送上门来?你知道去酒店前厅一趟有多麻烦吗?” 秋秋对他跟餐厅的说话表示不理解。 “谨慎一点总没问题,我不想让你这个地方也暴露。” 万璞玉皱皱眉头,继续用手机发信息联系人。 “你还挺细心的,不想牵连我吗?” 秋秋呵呵笑着,重新坐回沙发里,有意无意的张望万璞玉的手机屏幕。 “我只是不想暴露藏身退路。” 万璞玉说着,手机上已经有新的消息发过来。 虽然他的线人有些时候挺不像人,但在缺人手的关键时刻还是有些用处的。 尤其是在他擅长的领域。 这不,他已经用能用上的最快时间查出了阿蒙身边那些雇佣兵的来源。 也许是时间太匆忙,阿蒙找来的人并不是特别专业,他们之间甚至薪酬都没有谈拢。 这些人要价虚高,实际上能力并不是很强。 但查出这些来对现在的万璞玉也没用,即使那些雇佣兵再草包,他带着一个战力不明的秋秋也很难打得过。 线人现在还在调查跟朱道明见过面的神秘人。 既然巴颂说这些人是从机场接回来的,那他们肯定是通过飞机入境。 他们落地的机场不提供私人飞机停机的权限,那就只能是乘坐国际航班来的。 自从有飞机开始,这么多年劫机事件的发生让乘坐飞机的信息检查越来越严格。 所以这些人的身份跟来源,早晚能查出来。 除了汇报这些,线人还把调查到从上个月开始拜访过朱家庄园的人列了一个名单,希望多少能有些用。 年纪大了之后,朱道明深居简出,见面的人越来越少。 所以这个名单也不长,至于这些人有没有在朱家偷盗,或者被委托将黄泉宝书拿出去,调查起来需要的时间并不多。 但也是需要时间,这段时间祝元落在阿蒙手里还一定会怎么样。 就算是不挨打,挨几顿饿他也扛不住。 万璞玉现在需要冷静下来整理一下思绪。 朱道明,神秘人,阿蒙,他们算是三伙人,还是互相之间有猜不透的牵连? 神秘人从朱道明那里得到了一个箱子,后来朱道明被杀,再然后神秘人又去见了阿蒙。 就是,是阿蒙绑架胁迫他们,去找回丢失的黄泉宝书。 万璞玉总觉得思绪即将被串联起来,有什么呼之欲出,但又因为缺少关键的一环无法下定判断。 紧盯着手机屏幕已经没有新的消息传来,但突然有一通电话打进来。 接起来,是蒋伯派来送餐的伙计,这速度,确实很够意思了。 万璞玉去前厅取餐,见到蒋伯派来的是个人高马大满脸横肉的伙计,且是个国人。 应该是考虑到,真要起了冲突,这人能帮上些忙。 不过万璞玉的本意也不是想让蒋伯派人帮人,只是想把他们现在的情况传递出去。 他尽量用最简短的表达方式讲了他们现在处境,尤其是祝元的情况。 他让伙计转告蒋伯,这两天尽可能用最自然的方式暂停餐厅营业去躲一躲。 他还提供了一个庇护地址,让蒋伯有必要的话带着家人跟有可能受到影响的朋友去这个地方暂避。 伙计很机灵,明白情况紧急,没有过多的耽误时间,紧紧记下万璞玉的交代离开。 外面的天色已经逐渐暗沉下来,他拿着餐食匆匆忙忙返回秋秋的房间。 秋秋挺好奇,在这种情况下,他还真有心思吃饭。 “后面也许会经历一场恶战,不吃饱怎么面对?” 万璞玉快速的消灭着饭菜补充体力,从地下出来之后,他的身体情况一直很糟。 要不是从阿蒙那里离开后又多吃了几粒药,他也许都撑不到会酒店来找秋秋。 他清楚自己不能倒下,从小他的身体给他拖了很多后腿,好在他已经学会如果用最极端的方式应对。 随身携带的药片治标不治本,但无所谓,能让他暂时不受阻碍已经够了。 在他的邀请下,秋秋少吃了几口,便走向半掩着窗帘的窗前观察情况。 “下面那辆黑色的汽车,从你去取餐的时候就在了,” 秋秋看着窗外,声音很轻但很稳,也许她跟万璞玉一样,虽然年轻,但也不失是一个复杂角色, “从停车的位置来看,是从侧门开进来的,有人怕你会从距离房间最近的侧门跑路。” 阿蒙能掌握到他们下榻的酒店并不奇怪,万璞玉有心理准备。 不过阿蒙可能没想到他会临时找帮手,躲进另一处房间。 是监视吗?无所谓了。 既然他派人监视,那他们就大摇大摆的从监视人眼前走过去。 把吃完的餐盒随手一丢,手枪收好,就要出门了。 万璞玉再一次拒绝了秋秋的挽手,让她首先从通往侧门的那条路上离开。 酒店很大,为了方便各种人出行,多开几扇门也正常。 既然开了门,有行人路过同样再正常不过。 万璞玉从窗户里观察着秋秋从黑车前走过,见对方无动于衷后,才走出房间乘电梯下楼。 令他意外的是,即使他从车头前走过,对方依旧没有反应。 还挺沉得住气。 他跟秋秋一前一后走出侧门,直到走上通行的公路,黑车也没有追上来。 是判断出错了吗? 秋秋率先通过路口,从路对面停下,想招呼万璞玉既然监视没有行动,那就过来同行。 但在她转头的那一刻, 另一辆同样型号的黑色汽车无视交通信号,直冲着已经走在路中间的万璞玉撞过去! 89 死而复生之人 “真可怜啊,听说爹妈是被杀的,家里有没有别人了……” “这么大的孩子,都记事儿了,估计很难领养出去……” “听说身体不好,就算是留在福利院,咱这儿也没多余的钱给他治病呐……” “能过一天算一天吧,怪可怜的……” 端着洗衣盆的院长走过来,打断了几个聚在一起护工的谈话, “别聊了,你们谁去把前几天刚送来的那个小男孩带去办公室,有人想领养他。” “啊?不会是那个生病的小孩吧?竟然这么快就能找到领养?” 年轻的护工有些吃惊。 “也许人家就是行善积德,这世上还是好人多嘛,” 院长感叹一声, “别磨叽了,赶紧去,别耽误了人家孩子的机会。” 躲在门口一直默默听着的小孩被带去了院长办公室。 实际上院长本人很少使用这间办公室,这也是整个福利院最体面的地方。 有个白发盘起的衣着不凡的老人早已在此等候,男孩被送进来一直低头不说话。 在老人的要求下,护工退出去给他们两个保留单独交流的空间。 男孩坐在椅子上,脚还够不着点儿,一直低着头不说话,连呼吸声都浅浅的。 老人叫他一声,他也没反应。 “你家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 虽然他没回应,但老人还是继续说下去, “你一定受了惊吓,但总是沉浸在恐惧中可不好。” 老人缓缓地蹲在他面前,去看他低下的脑袋, “你的病我会出钱治疗的,你的仇,我也会帮你报的,怎么样?” 男孩的肩膀颤抖了一下,终于对外界给出了回应。 老人很满意他的反应,把他从椅子上扶起来,这对师徒进行了这辈子第一次四目相对。 “师父,我不行了,我坚持不住了……” 万璞玉一头杵在地上,声音虚弱得几乎要听不见。 师父把他从地上拖起来,重新摆好站桩姿势, “你已经比昨天多坚持了两分钟,这是个好的发展,坚持住。” 那时候他年纪还不大,因为身体原因,他从小没怎么受过苦。 眼泪控制不住地掉出来,师父用略感粗糙的手指擦去所有涌出来的泪珠, “累总比疼好,疼总比死好,你怎么选?” 万璞玉本来想说不想选的,但显然师父严肃的表情不允许他说出这样的话。 “我,我不想死……” 小小的孩子,因为哭泣而身体一抽一抽的,喉咙哽咽着吐出这句话。 他不想死,他当然不想死啊! 他更不想,在什么都没做到之前,就这么没用的死掉了。 这个念头在心底不断的徘徊,万璞玉干涩的喉咙重新出现发痒的感觉,意识恢复之前轻微的咳嗽起来。 秋秋倚靠在走廊的窗户之下,背后是狂风暴雨作乱的黑暗。 因为下雨的缘故,今晚的黑夜比往常来得更早些。 她的面前是虚掩着房门的房间,两个虽然打扮不像医生,但技术确实专业的“医生”正在房间里为伤者忙碌着。 如果不是万璞玉有些身手,在最后一刻拼上全身的力气闪躲了一下,他现在已经被疯狂的车子撞成两截。 不过就算如此,他受的伤也不轻。 突如其来的袭击让她直接懵了,拿不定主意是应该报警把他送去医院,还是应该动用自己的人手把他带回去。 但犹豫的时候,有人给了她第三个选择。 他们被一辆伪装起来的保姆车悄悄带到这处其貌不扬,但内有乾坤的小楼。 有医生紧急给万璞玉进行急救。 时间在忐忑中流淌过去,她终于听见房间里传出微弱的咳嗽声。 万璞玉似乎是醒了,这比她想象中要快得多。 这人是什么钢铁做的吗?身体里面有发条? 秋秋推开房门想看看他的情况,与此同时走廊的另一端,有人从楼梯上下来。 万璞玉已经醒了,但刚刚醒过来眼底还是一片茫然。 “你还记得我是谁不?” 秋秋凑在床前,小声地问他。 万璞玉的嘴唇动了动,因为喉咙发干,发声有些困难。 秋秋必须凑他很近,才能听到他在说什么, “……你是我表外甥女。” “滚蛋。” 秋秋低骂他一声,看来脑子没对撞坏。 医生递过来一个吸管杯,让他可以少喝一口润润嗓子。 一口水下去,万璞玉也恢复了一些精神,但因为对自己身体情况判断不清楚,挣扎着想坐起来。 医生拦住他, “你的肩膀本来就有旧伤,现在是彻底断了,” “不要乱动,要是长歪就麻烦了。” 因为麻药劲儿还没完全过去,万璞玉感受不到身体上的疼痛,判断不出自己伤得有多重。 又或者说,他对“伤重”的判断,跟别人判断标准并不一样。 “这是什么地方?” 他低声询问身边的秋秋。 他的衣服被脱掉了,随身携带的物品肯定因为治疗伤势而被取下。 陌生的环境,身边什么都没有,唯一能稍微放心说上一句话的也就是秋秋。 秋秋眼神迟疑了一下,似乎是在琢磨该怎么解释他们现在的处境。 不过她还没开口,就有人替他回答了。 “哈哈哈,年轻的身体就是好啊,我最开始还以为你得到明早才能醒过来。” 一个满头白发,但精神头很好的老头朗声大笑着推门走进房间。 老头一手拄着拐杖,但并不妨碍他迈步大步流星。 万璞玉看到他的样子,就明白了他的身份。 随着这人的出现,所有事件中隐隐感觉缺失的最重要一环总算是被填补上。 神秘人造访朱家庄园,朱家庄园出现血案,神秘人接触阿蒙,阿蒙绑架威胁他跟祝元。 这一切看上去有相关但没联系的时间,如果有了这关键的一环,就可以被串联起来。 而这一环就是…… “朱老板,终于见到你了。” 万璞玉说着,还是没控制住轻咳几声。 他对此毫不惊讶的表现让朱道明很欣赏,撑着拐杖走到他床前, “对,是我,不知道你发现了什么,会对于我没死并不惊讶。” 90 博弈场 “没什么发现,只是总觉得背后还有一方势力参与其中,” “能构成这么一方势力的,也就只有您,朱老板本身了。” 从床上躺着看人的视角非常不舒服,万璞玉也不喜欢别人需要把放到最低看自己的视线。 他还是要挣扎着爬起来,医生不能打扰接下来朱道明跟他的谈话,只能勉强答应,跟秋秋一起把他扶起来。 医生是朱道明找来了,非常有眼神儿,在做好这些后识趣地离开房间。 医生离开后,万璞玉看了秋秋一眼。 秋秋起身之前,朱道明率先笑笑开口, “她也要回避吗?” “你女朋友嘛,又不是外人。” 万璞玉看向秋秋的眼睛瞪大了一些,在用这种方式问“什么意思”。 秋秋耸了耸肩,表示适当的谎言也是一种智慧,不清楚万璞玉有没有明白。 他们接下来的谈话一定会涉及关于真实的身份跟黄泉宝书的话题。 这些,是他不想让秋秋接触到的。 秋秋算不上伙伴,但也算是临时的“合伙人”。 “既然你清楚我的身份,那公平起见,你也介绍介绍你自己吧。” 秋秋离开后,他们的谈话进入正题。 “道阳观,万璞玉。” 不用深说,朱道明就能明白他的身份。 “十多年前,我跟一个叫云玉的人打过交道,” “他以前叫万云玉,也是道阳观的人,跟你什么关系?” 朱道明上下打量着万璞玉,判断着他的年龄, “你是他儿子?当时我倒是听说他有一个儿子,如今应该跟你差不多大了。” 万璞玉微微皱了皱眉,怎么都以为他是万云玉的儿子。 明显他们的名字是同辈的样子,哪里有儿子犯老爹名讳的。 “他是我师兄,现在道阳观是我当家,” 他说着,又轻咳几声, “既然你把我弄来了,那有什么话就放心说吧。” 另一边的祝元,因为前一天晚上熬夜,此时困到精神几乎到极限,但就是无法放心的睡过去。 一闭上眼,这两天在埃及见过的各种面孔就如同幻灯片一般在在眼前轮流出现。 入夜,阿蒙去休息了,剩下的雇佣兵轮流看守他。 他们并没有对他有太多的警惕,毕竟祝元不管是看上去还是自己表现出来的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 困住手脚绑在椅子上,他几乎就已经动不了。 祝元尝试过在没人注意的时候去解困在自己手上的绳子。 但这种绳子的材质很特殊,且打的结非常巧妙,只会让他越挣扎绑的越紧。 到了晚上,他是在疲惫到连一根手指头都动不了,只能作罢。 他不知道万璞玉被阿蒙派出去做什么了,但如果万璞玉不回来, 就阿蒙那个样子,肯定会把他推出去顶罪的。 等等,顶罪?为什么会想到这个词? 他混沌的脑袋里像是终于找到一丝清明,只有清楚真正的凶手是谁,才会准确的推出别人去顶罪。 阿蒙用监控视频要挟他们,正是因为非常清楚他们跟杀人案没关系。 这么说来,果然杀害朱道明的凶手不是阿蒙自己,也是他指使的人。 为了黄泉宝书杀害父亲跟女儿,结果之后还没有找到宝书。 所以现在,他要威胁万璞玉去把宝书找回来。 祝元总有一种,这家伙跟马闻欣会有同样下场的感觉。 又或者,他会比马闻欣还要惨,不过那就超出他的认知范围,想象不出来。 昏昏沉沉,困倦跟清醒两种精神在他脑子里作乱,整个人难受到想吐。 可一弯腰,又会被绳子控制住,只能直挺挺地被绑在椅背上。 身边沙发上昏昏欲睡的看守站起身来打了个哈欠,祝元知道到了换人的时候。 壮汉打着哈欠去另一个房间休息,紧接着就又有一个人出来。 祝元努力睁开眼睛瞥了一眼,发现是个熟悉面孔。 “你还好吗?” 荷鲁斯看出祝元脸色黑的像是要滴出墨来,便关心一般的问一句。 祝元很想呸他一口,但仔细一想这种行为特别幼稚,且他现在真的没力气。 又饿又困,他身体只凭着一口本能的气儿撑着。 “你觉得呢?” 缓了很久,他才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荷鲁斯脸上竟然用处一丝歉意,从外套口袋里掏出一个塑料袋。 塑料袋里包着一个已经被挤扁三明治,早就已经凉透了。 “毕竟你只是个人质,阿蒙老板也不会考虑这么周到。” 荷鲁斯把三明治递过来,祝元白他一眼, “我这个样子怎么吃?” 但荷鲁斯是不会帮他解开绳子的,把三明治递到他面前,意思就让他这么吃。 这他娘也太侮辱人了! 祝元本不想吃,但仔细一想,不能在万璞玉回来之前先把自己饿死。 算了,英雄不怕受辱,他试探着咬了一口,虽然卖相一般,但出乎意料的味道不错。 荷鲁斯也算比较尊重人,蹲下身来帮他举着,同时小声开口,竟然讲的是中文, “你觉得你同伴还会回来吗?” 祝元差点噎住自己,语气吃惊地说, “你竟然会中文?” “其实我在新加坡留学过,当地华人很多,自然就学会了。” 虽然荷鲁斯讲中文有些口音,但听懂是足够了。 他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让祝元很难回答。 在这场出行之前,他可能没这么相信万璞玉。 但自从在地下,万璞玉即使身体虚弱,还是强撑着挡在他前面。 他们就算不是过命的兄弟,从此也是紧紧绑在一条绳上的蚂蚱。 万璞玉不会放弃他吗,但如果阿蒙确实是让他去找黄泉宝书的话,他能找到吗? 要是找不到,会怎么样? 祝元不说话,荷鲁斯以为他不愿意回答,于是再一次开口,声音压得更低, “他被袭击了,伤很重。” 祝元一挑眉毛,心中的惊讶更甚。 荷鲁斯话中的“他”,除了万璞玉还能是谁? 而荷鲁斯,究竟出于什么目的,又是个什么身份,为什么要把万璞玉的消息带给他? 祝元心中一片惊涛骇浪,荷鲁斯却嘘了一声,不肯再说什么。 91 血案背后的真相 朱道明跟万璞玉进行了一场只有他们两个人的谈话。 天蒙蒙亮的时候,秋秋重新被叫回房间。 “喂,我说你们几个意思啊?想把我支出去就支出去,想叫进来就叫进来吗?” 秋秋瞪了瞪眼,表达不满。 “这不是接下来的行动非你不可嘛,” 朱道明呵呵笑着, “这可是你小男友亲口说的,哎呀,小年轻嘛,就喜欢闹别扭。” 秋秋撇撇嘴,看着万璞玉的样子, “你现在还能干什么?” “我现在能干的事情多着呢,你听指挥就行。” 虽然麻药的效果渐渐散去,痛感爬上四肢,但天塌下来也改变不了万璞玉的嘴硬。 他之前的猜测是对的,对朱道明下手,造成朱家血案的幕后主使,就是朱道明唯一的儿子阿蒙。 阿蒙人到中年生意失败,赔了自己的产业,就把主意打到自己老爹身上。 身为亲爹的朱道明清楚他的尿性,这次决心让他长个教训,不肯给他出钱。 于是阿蒙一不做二不休,给父亲买了保险,然后用最后的积蓄买凶杀人。 只要朱道明死了,阿蒙身为他唯一成年的后代,将继承他全部的财产。 额外还能收获保险的赔偿,是一个一箭双雕的计划。 但可惜终究还是出了纰漏,并且是相当大的纰漏。 那就是身为主要目标的朱道明竟然没有死。 正是因为阿蒙只是主使,并没有亲自动手,才让朱道明捡回一条命。 阿蒙派了三个人闯进来,一个领头的比较机灵,其他的下手都比较糙。 朱道明觉得阿蒙应该是被这些自称“杀手”的家伙骗了。 不过即使如此,朱家还是避免不了发生一场血案。 死在朱道明房间的那个老头,是他的老管家,很多年前他还在新加坡的时候就跟着他,两人也算是老哥们了。 老管家如今年事已高,已经无法工作,但朱家也不缺他这一口饭。 朱道明带着老管家来了埃及,依旧给他发工资。 老管家没事儿来找他聊聊天,算是相互之间解个闷。 老管家平常生活在朱家庄园附近的居民区,他的儿女孙辈已经跟当地人结合。 案发那天,老管家带了自己刚大学毕业的孙子来,想把他介绍进朱家工作。 朱道明有日子没见他,就拉着他多说了一会儿话,让他们爷孙今晚就住下来。 当时做这些的时候,也没想到会害死他们。 老管家的孙子,就是死在电梯里的那个男人。 杀手冲进庄园之前,朱道明想跟老管家一同泡点自己珍藏的茶叶喝。 朱道明这人不拘小节,老管家找不到茶叶放置的位置,他就亲自去储藏室找。 就是在这时候,杀手杀害了看大门的门房,冲进小楼中。 一楼的女仆最先受伤,挣扎着爬上二楼想求救,但已经控制不住一场屠杀。 身为亲爹,朱道明觉得自己已经算是很了解阿蒙。 但在此之前真的没想到,他会对自己的亲人下杀手。 杀手冲进他的房间,把正在里面的老管家当成他杀害,朱道明躲在堆满杂物的储藏室逃过一劫。 杀手作案后没有过多停留,确认外面没有动静后,朱道明小心翼翼地走出储藏室,此时的庄园内已经没有活口。 就连跟他关系最好的大孙女,也惨遭毒手。 朱道明讲起这些的时候,眼睛里控制不住泛起泪花。 在庄园中遇害的是双胞胎中的老大,因为性格跟朱道明年轻时相似,打小很受他的喜爱。 朱道明对一直不成器的儿子很失望,但是很看好大孙女艾曼。 已经立下遗嘱,在自己过世后将手下大部分产业交给艾曼打理。 没想到人为了钱能疯狂到这种地步,阿蒙就连自己的女儿都没有放过。 虽然艾曼现在还没有成年,朱道明死后,划入她名下的财产可以由父亲阿蒙代为打理。 但她成年之后,阿蒙还是要把财产交回。 所以阿蒙一不做二不休,反正亲爹都要杀了,还顾及这么一个女儿吗? 反正他还有一个女人,那个姑娘跟艾曼虽然是双胞胎,但性格截然相反,内向又怯懦,相比之下更好控制。 幸存的朱道明逃出庄园,好在他这种老江湖清楚狡兔三窟的道理,早就准备好了临时避难点。 没想到这把年纪,在避难点躲的竟然是自己的亲生儿子。 也得他还留着避难点,身边还有一两个心腹,万璞玉才被他捡回来救了一条命。 “我那好儿子,总有很多想法,但奈何脑仁太小,总是没法完美实施计划。” 他把万璞玉撒出来,主要目的不是为了让他带回去东西去赎祝元。 他就是看出万璞玉比较难搞,想先转移他的注意力弄死他。 至于找宝书,他会压着看上去更好控制的祝元去。 至于为什么一定觉得他们两个能找回宝书,在秋秋进来之前,万璞玉跟朱道明也讨论过。 这一点他们没有拿出一个结果,只能说阿蒙也许还有他们不知道的秘密。 或者就是这家伙脑子太轴,人在丧心病狂时思维已经疯了,不是常人能琢磨透的。 朱家庄园血案的经过已经明确,那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合作了。 万璞玉看向朱道明, “朱老板,你可要想清楚,我这个人年轻,下手没轻没重,” “让我出手的话,你儿子很容易被搞死啊。” “我如果不想搞死他,还把你救回来干什么?” 朱道明阴沉的一笑,布满皱纹的老脸涌现出让人胆寒的颜色, “亲父子又如何,我们走到这一步,已经到了你死我亡,” “我这辈子混到今天,杀过的人太多,他上赶着,那也不差这一个了。” 现如今的他们不是父子,只是互相想要对方命的仇人。 “可以。” 万璞玉点点头,也有种兴奋起来的感觉。 “但是装备得你提供昂,我们就两把小手枪,这么冲上去不是玩儿命嘛。” 秋秋抓住重点,试着敲朱道明一比。 “这点你放心,既然这里是我的避难点,我肯定存放了些防身的家伙。” 朱道明点头答应,正准备招呼门外的伙计去取武器,万璞玉又叫住他, “也得给我弄身衣服啊,我就不明白了,伤在肩膀,为什么要把我裤子也给脱了?” 他一直紧紧地扯住身上的被单,毕竟一个不小心就“返璞归真”, “还有就是,让医生给我弄点儿止疼药吧,这个劲儿已经上来了……” 万璞玉嘶了一声,果然脸色要比一开始显得更加苍白。 92 被囚禁生活 吃过荷鲁斯给的三明治,似乎是在碳水的作用下,祝元终于在天亮之前睡了过去。 即使因为姿势原因睡得相当不舒服,但短暂的休息对于身体来说还是有用的。 在他睡着的时候,不知道身边的看守换了几次岗,反正等他醒来,天已经大亮,身边已经不是荷鲁斯。 这次看守在他身边的是个亚洲面孔,跟阿蒙一下肤色被晒得黝黑。 祝元尝试跟他搭话,对面没有回应,只能作罢。 阿蒙应该是离开了,另一个房间里醒来的人从祝元身边进进出出,就是没有他的身影。 在祝元停止跟看守男人搭话之后,他竟然主动跟祝元说起了话。 他坐在祝元身边,在身高的优势下呈现出居高临下的状态。 “哎,我问问你,” 男人张口说的是中文,声音压得很低, “你们做古董生意,赚钱多吗?” 不知道是哪个环节出现了误解,还是万璞玉对阿蒙使用的借口,这些人自然的以为祝元也是做古董生意的。 祝元皱了皱眉,心说自己哪里知道,但最好不要把这个谎言说破,于是选了一种含糊的说法, “就那样吧,做什么生意都是有赚有赔。” “那到底是赚得多还是赔得多?” 男人竟然不依不饶, “最近的行情,是赚的呢还是赔的呢?” 这家伙,还没完了是吧? 祝元瞥了一眼, “这位大哥,打听这么详细,你该不会是想转行吧?” 像是被他戳破,男人脸上竟然冒出一丝不好意思的表情, “哎呀,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嘛,我最近想找些稳定的营生做,最好是能赚钱多一些,” “我年纪也不小了,总不能一直在外面漂下去,我婶婶让我在三十岁之前娶个媳妇儿,成家立业的。” 这大哥竟然是个话痨,话匣子一旦打开什么都往外面倒。 “为什么是你婶婶要求,不是你爸妈呢?” 祝元成功地把话题带偏,对方也没有察觉出来,继续往下说, “唉,其实我命不好,很小的时候老爹病死了,妈改嫁了,” 好好一个彪形大汉,竟然隐隐有泪花要冒出来, “我是在叔叔家长大的,读小学的时候叔叔也病死了,后来一直是婶婶在养我……” 男人越说情绪越不对,眼看真的要哭出来。 祝元赶紧打断他, “呃,你爸爸跟你叔叔接连都是病逝,你有没有考虑过你们家族的有专门针对男性的遗传病?” 此话一出,男人脸色变得更难看了。 祝元心中大惊,琢磨着他要是真的在自己面前哭出来了可怎么办。 不过到底他也是个成年人,对自己的情绪还能一定程度有效的控制。 他使劲儿揉了揉眼睛站起来,正好又有一个壮汉过来。 两人用英语打了声招呼,祝元听着他们随口谈论起了阿蒙的情况。 原来是今天一早,阿蒙的女儿打来电话,说是警察上门来找,发现他不在家,起了疑心。 阿蒙找了个理由,赶紧往家里赶回去。 “警察找他?因为什么,该不会要被抓吧?” 男人有点担心的问,毕竟他们是雇佣兵,雇主要是翻了车,他们的尾款可就没着落了。 本就是刀尖上舔血的生意,要是还拿不到钱,可不就是白忙活了。 新来的壮汉有些顾忌,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可正是这样,说明他确实知道内情。 男人很没眼神儿,没看出对方的为难,出于对自己“钱途”的考虑,继续追问, “到底是为什么啊?不是你把阿蒙老板送出门去的吗?你肯定知道吧!” 壮汉一咬牙,瞧了祝元一眼,见他昏昏欲睡一副不怎么清醒的样子,便也放松了警惕。 “说是有目击证人见过害了朱老板的凶手,已经通报警方了,” “警察想跟阿蒙老板聊一聊,凶手会不会是他们家认识的人。” “凶手?那凶手不是……” 男人差点嘴一秃噜就说出来,好在即使反应过来闭了嘴。 不过新来的壮汉也能猜出他想说的是什么,皱了皱眉头, “这些你都是从哪里听说的?那是要给我们结尾款的老板,可不能乱说。” 男人轻打了自己嘴巴一下, “知道,知道,我不会乱说的,不过……” 他想了想,声音压得很低,偷听的祝元差点就听不到, “这是另一伙人说给我的,他们看上去可不像多谨慎的,乱说不会影响到我们吧?” 另一伙人? 祝元心中一动,心想阿蒙还雇了另一伙雇佣兵?他现在这么有钱? 不过很快又反应过来,男人说的另一伙人,可能就是见过朱道明的那伙神秘人。 朱道明死后,那伙人不是又出现在了阿蒙家附近么? 这些雇佣兵应该不清楚他们的具体身份,误以为他们也是阿蒙找来的雇佣兵。 这些人,到现在还没想明白这些人究竟有什么目的。 在外面的万璞玉,又会不会跟这些人交上手? 祝元想到昨晚荷鲁斯说万璞玉受了伤,而且很严重,让他心中一直很忐忑。 但后面,不管他怎么问,荷鲁斯都不肯再透露更多。 面前的两个人聊着天离开,后面说了什么就不清楚了。 祝元靠在椅子上,被困了半天一夜的手脚已经开始肿胀麻木,最小的脚趾已经感觉不到。 因为忐忑与饥饿,烧心的感觉一阵阵冲击着他的胃袋与胸腔。 感觉越来越难受的时候,有几个人过来,解开了他的绳子,把他从椅子上拖着站起来。 他手脚麻木,靠自己根本站不住,绳子解开的一瞬间就控制不住地往地上滑。 还是两个壮汉拽住他,才为让他跪在地上。 “你们又想干什么?抓我去抽小皮鞭吗?” 祝元脑子混沌,下意识还是用中文在跟他们沟通。 这几个壮汉都是欧美面孔,听不懂他说的话,只管拖着无力站住的他往屋外走去。 一路被拖下楼梯,楼下停着一辆黑色的轿车。 祝元被塞进后座,虽然没再被绑住, 但两个壮汉左右夹击控制着他,让他也根本没有机会耍花招逃跑。 “你们要带我去哪里?” 定了定心神,他用英语询问这些人,但不管是负责开车的司机还是控制着他的壮汉,谁也不说话! 93 逐个击破的势力 阿蒙身边的势力基本可以分成三股。 最原始的是朱道明移民埃及之后发展的一些手下。 现在明面上朱道明已经死了,阿蒙是他的儿子,这些不明真相的人自然选择接近看上去身为继承人的阿蒙。 不过这些人不足为惧,不明真相的都不是朱道明的心腹。 而且从他选择跟着儿子儿媳移民埃及开始,就有意远离纷争的生活,发展的人脉并不多。 这些人,朱道明派出他的心腹荷鲁斯就可以解决。 原来荷鲁斯真的是这小子的真名,因为他并不算是纯种的埃及人,也是被朱道明带来埃及的。 他对于万璞玉跟祝元那套介绍身份的说辞,当然是精心编造的。 现在,他被安插回了阿蒙身边,既要伺机而动,也要顺便策反那些已经归了阿蒙的朱家手下。 “既然荷鲁斯是您的人,那把我们带去神庙地下也是您的意思咯?” 万璞玉问朱道明。 老头挑挑眉毛, “对啊,当时我已经‘死’了,只能让他用导游的身份去接近你们。” “为什么,” 这才是万璞玉想问的重点, “难道您一开始是想搞死我们?后面又因为什么改变主意了?” “不不不,我怎么会想弄死你们呢,” 朱道明呵呵笑着说, “打从你们夜探我的庄园开始,我就计划跟你们合作,” “但我不是什么人都会合作的,越是在这种境地下越是不能随便,” “所以我得试探试探你们的能力,咱们是不是一路人。” “但如果我们没有通过你的测试呢?” 万璞玉的眼底阴沉起来。 “那我只能说,算你们倒霉了。” 这死老头,说起这个的时候竟然发自内心的流露出了开心的情绪。 万璞玉听着这种似曾相识的观点,也勾起了嘴角, “那我们可太是一路人了。” 阿蒙身边的第一种势力有办法解决,接下来就来到第二种,也是目前看上去最要紧的一伙人。 那就是阿蒙身边的雇佣兵。 这些人甭管是不是真的专业,起码这么多人凑在一起,也是一股不容小觑的力量。 对于他们,最好解决的办法就是出在他们本身。 他们是雇佣兵,拿命赚钱。 自然是哪里有更多的钱赚,往哪里去咯。 朱道明的策略就是拿钱砸他们,毕竟他的资产要比他不成器的儿子强得多。 他现在都怀疑,阿蒙雇佣这些人的钱,很可能是拿自己留下的财产! “用我的钱来对付我,听听,天底下哪有这样的事情!” 朱道明提起阿蒙来就气的要跳脚,毕竟天底下没有什么长辈能接受自己养大的孩子是条白眼狼。 但他跳脚也没用,名义上他现在已经是个死人。 阿蒙不知道是出于愧疚还是害怕,一直没有正面去检查自己“父亲”跟女儿的尸体。 所以现在,老管家的尸体还是以朱道明的名义一直存放在警方指定的医院停尸间。 不过该说不说,这当地警方的办案能力着实也有些…… 事发过去几天,别说是锁定凶手了,就连死者的真实身份都没能确认。 虽然老管家跟朱道明年纪相仿,这体貌特征还是有差别的,竟然真的没人认出来。 不过没人认出来也好,朱道明可以腾出心神来在暗处专心研究对付阿蒙的方法。 敌人在明,我方在暗,既有好处也有坏处。 现在就最明显的坏处就是身为死人的朱道明已经使用不了自己的所有账户。 他在避难点准备救急用的美金现今也不够收买那伙雇佣兵。 无奈之下,只能他们到处去凑钱。 朱道明身边的伙计,连这个月的刚发的薪水都掏了出来。 万璞玉给国内去了一通长途电话,让道阳观的伙计整理出一笔资金来,打进他的账户。 道阳观筹集资金需要一定的时间,万璞玉让朱道明打了按手印的欠条,让他表示事后一定得还钱。 “紧急调动这么多资金,你要是没法尽快还上的话,我们就要破产了!” “到时候我把脖子一抹,到了阴曹地府,得被我的师父师祖揍个魂飞魄散!” 朱道明表示理解,肯定不会让他白花钱的。 只要事成,他恢复了自己的身份,重新掌控自己的账户,这点钱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那要是事不成呢?” 一直听着的秋秋提出致命的问题。 “闭嘴,别说这不吉利的!” 万璞玉跟朱道明面对她几乎是异口同声。 “老爷子我混了这么多年,没有想办办不成的事儿!” 朱道明信心满满的说道。 “就算是他的事情办不成,我也一定会杀了那瘪犊子拿回我的钱来。” 万璞玉翻了个白眼,不过非常礼貌的没有直冲着秋秋。 等待资金筹集的过程中,就要开始考虑阿蒙身边的第三种势力怎么解决。 这第三种势力,自然就是跟朱道明也接触过的神秘人。 在单独谈话中,万璞玉问过朱道明这些人的身份。 朱道明说,他们来自一个注册地在冰岛,但真实公司位置在洛杉矶的一家公司。 这是一家出借野外探险教练跟特殊导游的公司,副品牌经营野营探险产品跟一些运动装备。 这些人不是朱道明找来的,而是上个月,他们主动联系上的他。 朱道明曾经也在美国经营过产业,国外有人听说过他的名头不奇怪。 不过他依旧很惊奇,自己已经算是半隐退的状态,在埃及这种地方,竟然还有人能找上他。 这些人很神秘,且保持着一种高傲的态度。 他们首先跟朱道明通了跨国电话,开门见山指出他们想要收购朱道明手中的黄泉宝书。 价格无所谓,他们可以让他随便提。 朱道明在电话中并没有答应,甚至没有承认自己这里有一卷黄泉宝书。 但对方的态度很坚定,带有威胁意味的表示,他很快就会改变主意。 朱道明混这么多年也不是被吓大的,送了他们一句闽南语传统脏话。 那时候,他还没意识到这伙人究竟有多么强大。 94 背后威胁不太好吧 朱道明虽然离开了自己产业的主要聚集地美国进入隐退状态。 但这不代表着他曾经留下的产业突然就消失了。 当初他前往埃及时,把产业全部打理妥当,用他的话说是“挂了起来”。 这种状态下,即使身为最高领导者的他不在身边,所有的产业依旧可以有条不紊的运营下去。 产业创作的收益,每年也会源源不断的进入远在埃及的,他的口袋里。 他骂着脏话挂断了电话的第二天,久违的收到了集团总部的上报。 他们集团旗下的某一项产业突然遭受恶意竞争,资金链断裂。 如果集团总部补助资的话,那么这项产业撑不过两周就只能宣布破产。 朱道明身为老江湖,混迹这么多年,不用猜就知道肯定是被人搞了。 上了年纪的人多少都有些自负, 他觉得自己有能耐,不想因为这点小动作就像那伙当时还不知身份的人低头。 于是他做出决策,宣布集团总部给旗下产业注资,救活产业运营。 但这恰恰掉入了对方的圈套,集团总部就是想他已经堆好的积木大楼。 别说是缺了哪一块,就算是有一块积木被碰撞发生颤动,大楼也将摇摇欲坠,面临坍塌的风险。 在注资之后,紧接着其他产业像是早就准备好了一样,接二连三被各种致命的方式攻击。 总部逐渐陷入拆了东墙补西墙的境地。 朱道明渐渐明白自己已经没有跟对方拼的底气,也就是站得越高的人受到的限制越多。 对方光脚,但他还要这双鞋呢。 他年纪已经很大了,不一定哪一天就是大限。 他想给孙女留下稳定的产业,于是只能选择跟对方低头。 他回拨了那个跨国号码,向对方提出和解。 对方也算是有诚意,在朱道明答应出售黄泉宝书之后,立刻就收手,还给他提供了合理的解决方案。 当然,对方依旧说的是收购,会选择付钱,价格随便他提。 朱道明心中有气,狮子大开口狠宰了他们一笔,他们也都答应下来。 很多,一伙人乘坐飞机来到开罗,朱道明派出自己的司机去把他们接来庄园。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本来这场交易很简单。 但朱道明的产业受到的损失,不是他们停手就能补回来的。 仅仅只能说,他们停手后,会停下继续的损失。 朱道明不是什么心胸宽广的人,要说他睚眦必报也可以。 更别说是对方态度如此强硬,虽然付了钱,但也是用威胁的手段强买强卖。 于是他耍了诈,告诉对方自己突然移民埃及来是有原因的。 黄泉宝书在民国时曾经现过世,被当时一伙势力很强硬的盗墓贼重新整理编排过。 这些人,为了防止黄泉宝书落入非自己人手里,在其中动了很多手脚。 其中就包括,把宝书拆分开存放,主体跟关键的一环分开。 而朱道明手中这一部,从田家收来的黄泉宝书,就缺少最关键的一环。 而这一环,被当年那些人远渡重洋带来了埃及。 朱道明没有能力把最关键的一环找回来,所以黄泉宝书这么多年来只能干看着。 对方虽然将信将疑,但他们明显也是给幕后的老板办事。 不管是真是假,他们都得去验证。 于是朱道明把神庙的位置给了他们。 他早就从身为土生土长埃及人的儿媳妇那里听说个这个神庙的奇怪之处,觉得里面一定有什么机关。 这些人能耐,困不住他们,让他们吃点苦头也算是解解恨。 “不过他们确实很有能耐,竟然这么快就从里面出来了,” “看样子,是发现我耍诈,转而想跟我不成器的儿子合作。” 朱道明说着,冷哼了一声。 这就让万璞玉抓到了关键, “不,对于神庙之下那种奇怪的局,他们可没这么大的能耐出来。” 朱道明皱皱眉,听出他话里有话, “你的意思是……” “下去神庙的那伙人根本没有出来,去跟你儿子见面的是另一伙人,” “他们也算是够专业,所以非常谨慎。” 在甩开当时算是朱道明眼线的巴颂之后,他们兵分两路,一队进入神庙,一队在地上接应。 去跟阿蒙合作的,就是地上的接应队伍。 而下地的那伙人,不出意外的话,还在下面困着呢。 现在应该,很多人都被折磨崩溃了吧。 “这么说的话,我倒是想到了拿捏他们的方式。” 万璞玉扯起嘴角,露出一个非常阴险的笑容,让朱道明总觉得这种笑脸似曾相识。 车子颠簸着开出去很远,总算走上了相对平稳的大路,祝元又问了一次他们想带自己去哪里,依旧没人回答。 回到了相对繁华的开罗城区,司机在一处低矮的建筑前停下车子,用英语对身后两个人说, “不好意思,我想去上个厕所。” 后座的两个壮汉责怪他事多,但人有三急,总不能真让他憋着,就摆摆手说让他赶紧去。 祝元趁机提出,自己也想上厕所。 “讲讲道理,你们绑了我这么长时间,我好歹也是身体正常的人,早就想去厕所了好吧!” 祝元说着,情绪激动起来,像是真的特别着急。 壮汉看他是来真的,总不能让他从车上就一泻千里,就顺道压着他也下车去公厕。 当然,他们还是警告他一声, “不要想着耍花招,逃跑的话下场会很惨。” “不会不会,我不敢。” 祝元连连认怂着答应,进了公厕飞快的溜进隔间,反锁隔间门。 这些家伙,不知道以前都做过什么工作,但是在绑架这一块儿,显得特别不专业。 祝元的手机在他的裤兜里放了一天一夜,就没人想着给他搜走。 他蹲到马桶上,紧张的掏出手机,谢天谢地,因为一直没动,还有一半的电量。 他想到如果打电话的话,耗电太快,而且很容易被发现。 有什么事能时时传递这边的情况,又不容易被发现的? 他灵机一动,打开了出国之前下载的翻译软件。 这种软件可以在后台运行,时时翻译周围听到的外语。 它收听的外语跟生成的中文翻译,会生成一个文本,上传进云盘自动创建的文件夹中。 本意是为了方便使用者学习,但这个功能现在算是方便了他。 这个云盘账号,是他跟云调共用的,本来是打算更方便的共享两方搜查的线索跟情报。 他快速地给云调发了个“看云盘”的消息,外面的壮汉就已经等不及,敲着门催促起来。 祝元深吸一口气平复,把手机贴身藏好,按下了马桶的冲水按钮。 95 你跟他一定有关系 祝元从公厕被两个壮汉压出来的时候,正看见一个很像荷鲁斯的身影一闪而过。 他还以为自己花了眼,这家伙怎么如此神出鬼没的。 但想仔细看过去的时候,他已经不见踪影。 看守他的两个壮汉因为注意力都在他身上,看样子是没注意到刚才闪过去的人影。 祝元心中涌上一个奇异的想法, 荷鲁斯该不会是来救自己的吧? 也许他已经被万璞玉策反了,不管是用金钱还是用武力。 昨晚,他不是主动提起了万璞玉的情况吗? 又或者,他本来就是万璞玉的人。 毕竟,他曾经是万璞玉的线人联系来的导游。 大胆一点想,也许荷鲁斯就是他一直提到,但不会露面的线人。 可万璞玉去抓他又不像是演的,如果都是表演,从进入地下开始,万璞玉带着他兜这么大一个圈子是为什么? 祝元觉得万璞玉没那么无聊,但同时依旧觉得万璞玉身上还是有着秘密。 除了他是十二年前林家那个孩子,除了他先天有病,还有什么是他不想透露给这些“同伴”的? 那以后随着更加深入的相处,他剩下的秘密还会被他们发现吗? 祝元胡思乱想着,被重新塞进车子后座。 司机拐了几个弯儿,竟然把车子开进城区很繁华的地段。 停车之后,祝元被他们拖下车,映入眼帘的竟然是一处私人经营的酒店,规模并不大。 开罗好歹也是个旅游城市,这种私人经营的酒店不少见。 因为酒店规模不大,所以前厅的面积很小。 司机并没有下车,可能是负责在外面望风。 进入酒店前厅,一个壮汉负责看着祝元,另一个去给前台那个东亚长相的前台服务员交流。 祝元听到他报了阿蒙的名字,前台服务员表示确实收到了老板的通知。 但现在老板需要的房间还没有清扫出来,需要他们稍等一下。 看来这个酒店,很大可能是阿蒙的产业,又或者说是朱家的产业。 前厅有准备客等时可以坐的沙发,不过尺寸很小。 祝元率先坐下,两个壮汉就只能一左一右站着。 他们一个叉腰,一个抱臂,像是左右护法一样。 前台服务员说是稍等,但这一等就过去了将近二十分钟。 刚刚去跟前台交涉的壮汉频繁看了几下手表,果然已经等不及,去找前台要个说法。 就在这时候,另一个服务员打扮的女孩子端着几杯饮品朝他们走过来,像是为了他们的长时间等待道歉。 壮汉并不想喝,就冲这祝元扬了扬下巴,示意给他就好。 女服务员一边用英语表示着歉意,一边把托盘上的饮品端到祝元面前, “不好意思久等,饮品请您慢用。” 祝元一边伸手去接,一边下意识的看她一眼,一下子惊讶的眼睛都睁大了。 这个女服务员,竟然是之前在飞机跟酒店里都见过的那个女孩。 祝元并不知道她的名字,但很确定就是她。 怎么回事?她不是来旅游的吗?怎么在这种私人经营的小酒店当起了服务员? 女孩见他明显注意到自己,故意借着收起托盘躲开壮汉的眼神,冲着祝元灵巧的眨眨眼睛。 祝元明白她有暗示,所以不动声色,什么也没表达出来。 另一个壮汉跟前台理论过后,大概又过了五分钟,前台表示房间整理好了,可以让服务员带他们过去。 而过来指引他们的服务员,果然还是那个女孩。 她一直微微低着头,恭敬礼貌的带着他们走上电梯,按下了顶楼的按钮。 酒店顶楼只有两个房间,是这处酒店中最豪华的房型。 女孩把他们带到其中一间的门口,用房卡帮忙打开了房门。 送他们进入房间后,女孩非常专业的帮忙轻轻关上门离去。 房间面积不小,布置也很豪华,但比起万璞玉预订的酒店套房还是差远了。 壮汉掏出绳子来,看样子又要把他绑在椅子。 那种滋味儿可太难受,祝元赶紧阻止, “哎哎哎,你们想想,这一路上我都没有跑,这房门一关,我更跑不了了啊。” “这绳子就免了吧,咱们互相之间都挺难受的。” 壮汉一想,确实也是这个道理,把房门锁好,看紧他就行了,也没必要多事。 这两个壮汉都是欧美人,沉着一张脸一直不说话,房间里沉默到诡异。 终于,又是将近二十分钟的等待过去,终于有人敲响了房门。 其中一个壮汉起开门,首先进来的人祝元很面熟,是那个爸爸跟叔叔都死了,疑似有家族遗传病的哥们儿。 这大哥进来看到祝元,还乐呵呵的冲他挑了挑眉,算是打了个招呼。 紧跟在他身后进来的,就是一脸阴沉的阿蒙。 看阿蒙这便秘的脸色,应该是今天上午在警察那里没有讨到什么好处。 阿蒙身边跟着不少人,前呼后拥的像是什么土皇帝。 就是这皇帝一脸太监像,祝元在心里这么想着,差点就笑出来。 阿蒙看出了他的笑意,冷硬的声音劈头盖脸的砸过来, “为什么要笑?你还很开心吗?” “不不不,” 祝元赶紧解释, “你可能看错了,我是想哭。” 阿蒙冷哼了一声,没再废话,从祝元身边的沙发上坐下来。 他掏了掏外套口袋,从里面掏出一张小小的证件照。 举到祝元面前他一看就愣了,蓝底的照片,是他父亲的证件照。 照片应该有些年头,边缘氧化发黄,且照片中的祝元父亲看上去还很年轻。 这张证件照,像是从什么东西上取下来的。 “这人你认识吗?” 阿蒙问他。 祝元刚想否认,但阿蒙已经反应过来, “不用说了,从反应看,你肯定认识。” 坏了,在看清照片的那一瞬间愣神,已经暴露了他的想法。 “你们长的很像,所以你们之间肯定有些关系。” 阿蒙收起照片,信誓旦旦的说。 确实,身为亲父子,祝元现在很多地方乍看都有父亲的影子。 “他怎么着你了?” 祝元终于也沉下脸来,认真了起来。 “他没怎么样我,只是之前,伪装身份到我身边,旁敲侧击打听黄泉宝书相关。” “所以跟他有关系的你,也一定清楚黄泉宝书的详情吧?” 阿蒙挑挑眉,笑容自信又变态, “你的同伴不是个老实人,已经让我解决了,” “我希望你,是个识时务的人。” 96 双层机关木盒 识时务……还他娘的挺有文化是吧? 祝元不回答,房间里再次陷入诡异的安静,似乎连冒汗的声音都能听到。 对峙时的沉默就是一种博弈,祝元隐约记得这好像是爷爷曾经教他的。 这种情景下,就看谁先承受不住,打破沉默了。 可偏偏,什么询问方的阿蒙更能忍。 祝元心中有难受的情绪在汹涌,像是长了手脚,要撕破他的胸膛冲出来。 房间有恒温控制系统,温度非常舒爽适宜,但他还是额头跟后背直冒汗。 阿蒙就紧紧的盯着他,他知道自己的样子会暴露更多的信息,但他控制不住。 最终,打破沉默的竟然是敲门声。 阿蒙警觉的看向门口,身边人厉声问道, “谁?” 门外响起一个少女柔柔弱弱的声音,是一种不太熟练的中文, “爸爸,是我。” 看来,这应该就是阿蒙的小女儿了。 从阿蒙的神情来看,小女儿的到来并不是出自他的安排。 虽然很疑惑,大但人已经到门口了,总也得放进来。 阿蒙点头示意人去开门,一打开房门,一个身形纤细的小姑娘就满脸紧张的小跑进来。 她有着一张几乎跟艾曼一模一样的面孔,让祝元忍不住想起那个在浴室中满身是血的小姑娘。 虽然明知是双胞胎,但心中还是控制不住的惊了一下。 “萨拉,你来这里做什么?谁让你来的?” 阿蒙皱着眉头质问她,显然父女之间的关系并没有多么亲和。 “是妈妈叫我来的,她在家里被警察缠住了,脱不开身,只能让我来找你报信,” 萨拉柔柔弱弱的,一说话就有一种要哭出来的样子, “爸爸,警察他们,好像是发现什么了……” 阿蒙的眉头皱的更紧,低骂了一声脏话。 似乎是顾忌祝元还在这里,他不好多说什么,只能咬了咬牙,让萨拉先去套间里面的房间, “我之后会派人回去看看的,你先去里面房间老实等着,别耽误了我的大事!” 阿蒙面对女儿的语气恶狠狠,吓得萨拉肩膀一抖,真的哭了出来。 看到她掉泪珠,阿蒙更烦了,几乎是咆哮着道, “哭什么哭,没有一点顺心事儿,给我滚里面待着去!” 萨拉吓得战战兢兢,赶紧跑进了里间,不敢再发出声音。 阿蒙深呼吸几口平复了一下,再次转头看向祝元。 但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房门竟然再度被敲响。 随着响亮的敲门声,阿蒙距离一个被点着的炮仗只有一步之遥。 “谁啊!” 这次,用不着别人,他自己就咆哮出声。 “客房服务。” 外面的人用英语回答,虽然说的是英语,但祝元还是听出了声音是谁。 不过,他可不敢轻易露出惊喜的表情了。 “不需要,请你赶紧离开。” 阿蒙身边的人用英语向门外回答。 但门外的人才不会轻易离开,依旧“砰砰”的敲着房门。 “嘶……到底是什么人?” 阿蒙起了疑心,让人去开门看看。 刚刚看守祝元的壮汉离门口最近,理所应当的过去开门。 然然而刚打开门他就愣住了,只见他慢步往后退,喉咙处顶着顶着黑洞洞的枪口。 进来的人果然不是什么客房服务员,而是万璞玉。 他换了一身看上去更成熟的衣服,精神不错,也没见有什么明显的伤痕。 祝元见他情况还不错,松了一口气下来,阿蒙之前说的那些话果然是在虚张声势。 那可是万璞玉哎,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栽了。 阿蒙看见他的一瞬间露出了吃惊,但很快就收敛了, “可以,有本事,不会这么轻易死了才让我瞧得起你!” 阿蒙笑了几声,声音有些干巴巴,明显是在找补。 “少他妈在这里放没用的虚屁了,就你这种废物能办成点什么事儿?” 万璞玉毫不留情,张嘴就是破口大骂。 一夜的分别,再次听到亲切的脏话,祝元简直要热泪盈眶。 还是这个味儿,正! 万璞玉虽然拿枪指着一个人,但明显房间中的局势是人多的一方占优势。 所以万璞玉也不是奔着拼命来的,他放下枪口,表明自己的态度, “你想要黄泉宝书,通过我的助理是没用的,你还是得用得上我。” 阿蒙微微眯了眯眼睛, “你这么说,是已经找到了?” 万璞玉把玩着手枪,丝毫不惧他们人多,大喇喇的迈步走进来,坐在另一张单人沙发上, “上个月,你父亲朱道明见了一伙人。” 听他这么说,阿蒙露出了一个轻蔑的笑脸,显然这件事情,以及这伙神秘人的存在,他再清楚不过。 “这么嚣张的态度,我还以为你查到了什么不得了的线索。” “是,我当然知道你早就跟他们接触过,又或者说他们主动找上你,” 万璞玉不慌不忙,继续往下说, “他们从朱老板那里拿走的盒子里并不是没有宝书,而是这帮外国人,根本不懂其中的关窍。” 他说着,从外套口袋里掏出一个盒子,甩在阿蒙脚下。 祝元原先还以为那伙人从朱家带走的盒子有多大,结果竟然只是个跟眼镜盒差不多大小的木盒子。 “目前从神庙地下顺利出来了的人只有我们,你真的不选择相信吗?” 见阿蒙谨慎的不去捡盒子,万璞玉便给他再添上一个让天平倾斜的砝码。 阿蒙将信将疑,但出现这个“将”,万璞玉的战术就已经赢了。 他蹲下身,把盒子捡起来,缓缓的打开。 万璞玉出言提醒他, “反了,尝试从合页那一面打开。” 阿蒙有些惊讶,顺着他的意思,摆开看似紧闭的合页,这个盒子竟然聪完全相反的方向被打开。 内里,自然跟正常打开的方向截然不同。 里面有一层米色偏黄的垫纸,阿蒙起先还以为被骗了,揭开垫纸才发现,关键就在这层垫纸上。 垫纸的背面,竟然是细密的线条勾勒出的地图! “这,这是……” 阿蒙这些彻底惊住,一时连话都说不出。 “你要是连黄泉宝书背后代表的是什么都不知道,那应该是我瞧不起你,” 万璞玉一边嘲笑着,一边走向祝元, “既然是对于财宝的指引,那它是一副地图也不难理解。” 说着,他把祝元拉起来,一侧身将他护在身后, “你要的东西我给你找来了,我们可以走了吗?” 97 半路开香槟的下场 阿蒙露出了一个阴险的表情,祝元这辈子第一次见有人能把“阴险”表现的如此典型。 他啪的一声把盒子盖回去,就带着这个表情看向q万璞玉, “你想走到哪里去?留在我这里干不好吗?” “我已经知道,黄泉宝书有很多卷,咱们合作,慢慢找全,不好吗?” 说着是合作,但他的意思明晃晃,是要扣下他们两个给他做事了。 毕竟万璞玉看上去确实效率很高,道阳观的传人,对于黄泉宝书的了解要比阿蒙这“半个外国人”多得多。 看来,通过这个盒子的事情,阿蒙意识到身边还是得有些靠谱的人才行。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眼神示意身边的人朝着他们两个靠近。 万璞玉微微侧了侧身,用惋惜的口吻说道, “唉,真是可惜,人贪得太多总会被撑死。” “什么?” 阿蒙皱起眉头,没理解他的意思,又或者只是把他的话当成一种没用的讽刺。 但他最后一个音还卡在喉咙里,房间的窗户就传来破损的声音。 在玻璃渣飞溅的脆响声中还夹杂着明显的破空声,一发伶俐的子弹准确的越过万璞玉侧过来的脸,射向阿蒙。 子弹的速度,阿蒙根本来不及躲,真能再生命威胁下激发身体最原始且强大的本能,再子弹接触到皮肉之前歪了头。 子弹没有按照本来的预想射穿他的脑干,只把他的一侧脸颊擦出一道恐怖的血痕。 “你他妈还有后手!” 阿蒙在疼痛中破口大骂出来。 万璞玉这会儿倒是真的可惜,摇着头看向碎裂的窗户, “到底是临时找的人,业务能力就是不行啊。” “不是,” 情况太突然,祝元都呆了,磕巴了好几下才说出话, “到底什么情况,你能给我解释解释吗?” “解释你妈个头,” 万璞玉骂他, “不明显吗,老子玩儿命来救你了,往回记得那我当干爹对待。” 阿蒙捂着脸,但伤口很深,血根本止不住,很快他的脸跟捂着脸的手都被鲜血染的一塌糊涂。 他摇摇晃晃的爬起来,靠在墙上对身边的雇佣兵发号施令, “别让他们跑了,我要弄死他们!生剥活刮!” 但这些雇佣兵却无动于衷,眼睁睁看着万璞玉把祝元扯起来,往门口的方向而去。 “你们……你们想造反吗?尾款不想要了?” 阿蒙疼得倒吸凉气,在枪伤疼痛的影响下,他脑子好像都不太清醒了,发号施令的样子像是真把自己当土皇帝。 雇佣兵中,像是领头的一个白人壮汉挑着眉摊手, “抱歉,阿蒙老板,我们现在的雇主已经不是您了,” “有人出了更高的价格,所以您的尾款我们不会要了。” 阿蒙震惊得白眼珠子像是要从他的黑脸里掉出来, “谁,是谁……” 他看着万璞玉,似乎已经他们被万璞玉出了更高的价格策反了。 “别看我,我确实很想让你死,但现在有人比我更想,所以我得排队了。” 阿蒙的血越流越多,他逐渐已经说不上话来。 房门再次打开,不过这次可不是装模作样的敲门声,而是被人一脚踹开的。 从踹门的力道能看出来,来者怨气很大。 阿蒙看着自己本应该躺在医院停尸间的父亲就这么黑沉着脸,拄着拐杖进来,嘴唇都吓白了。 当然,也可能是失血造成的。 “你是我唯一的儿子,我养你这么大,也耗费了不少心血,” “我虽然是老了,但清楚的记得,我可从来没教过你弑父这两个字怎么写!” 好嘛,这出戏越长越热闹了。 祝元虽然彻底看不懂,但识趣的不会在这种时刻去探究。 故事热闹到,让他觉得这已经不是一个悬疑片,更像是群像喜剧片。 万璞玉趁朱道明跟阿蒙父子忙着对峙,悄悄的带着祝元往门口移动。 这会儿,果然没有人在意他们悄然的行动。 阿蒙看着虽然年老,脊背变得佝偻,但气势依旧居高临下的父亲,眼中的惊恐渐渐散去后,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说的癫狂。 他大笑起来,脸上的伤口随着他剧烈的表情动荡大张大合,流出更多的血来,样子恐怖的很。 “这是一个局,这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局!” 他大叫着,因为激动声音都变调, “打从一开始,这就是一个局,你还记得我是你唯一的儿子,你就这么对你唯一的儿子!” 朱道明冷眼看着他,不知道是在后悔当年在他刚出生的时候没有把他扔便池溺死,还是在回忆很多年前也曾在再父亲身边蹒跚学步,咯咯轻笑的幼稚孩童。 钱这种东西,一旦多了,就会剥夺走人这辈子更多的东西。 想到又是一个因为黄泉宝书而对自己亲人下手的人,祝元心中涌上一些唏嘘。 他突然有个很恐怖的想法,当年父亲如果不是因为跟爷爷意见不合离家,那他们家会上演这么一出吗? 父子相残,亲人相害,黄泉宝书真有这么重要? 这种景象,倒真是是一出“喜剧”。 阿蒙带着满手的血站起身,突然冲向朱道明,带着狰狞的表情将猝不及防的老头推倒。 朱道明拄着拐杖,本就腿脚不便,本以为阿蒙是疯了想要找机会同归于尽。 结果还是高看了这个家伙,他趁着朱道明到底,踩着他的胳膊拼命冲向套间里间。 里间还有一扇后门可以出去,他还是想逃。 倒戈的雇佣兵冲进去想摁住他,万璞玉这下不好意思先跑,只能先把朱道明给扶起来。 里间里很快传出阿蒙绝望的大叫,在厉声质问为什么。 万璞玉一只手扶起朱道明,另一只手揣在外套口袋里, “看来您小孙女做出了正确的选择,你们家也算是后继有人。” 这一切只能说都是命中注定,就在不到十分钟前,阿蒙暴躁的把萨拉赶进里间去的时候,绝对没想到她会锁门。 这次,堵住他活路的人是他的女儿。 朱道明深吸了一口气,让人想不清他是松了一口气还是陷入了更深的惆怅。 他开口,是对万璞玉说的, “最后再拜托你一件事,待会儿我要做的一些事情不想让我孙女看到,” “麻烦你们,把她带出去。” 98 两声枪响 “不就是杀人嘛,多大点事儿,” 万璞玉不以为意,搀扶着朱道明说, “我六岁的时候,我师父在这边杀人,我就在旁边吃着盒饭等,” “你孙女都多大了,还接受不了这个?” 朱道明紧皱着的眉头,语气毫不掩饰嫌弃的说, “我孙女能跟你一样?” 那意思,明显就是在说你算老几。 万璞玉也不让着他,直接撒手,把因为情绪影响摇摇欲坠的朱道明诓了一下,老爷子差点就没站住。 祝元过去轻拍了万璞玉肩膀一下,刷个存在感想跟他说句话,但万璞玉的脸色霎时间就白了,也不想搭理他要说什么。 有人把萨拉从里间带了出来,小姑娘哭的一张小脸一塌糊涂,眼泪连着鼻涕。 接受自己生在这种家庭,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朱道明把萨拉塞给了他们两个,姑娘像是已经魔怔了,脸色苍白眼神呆滞,呆呆望着前方不断的说, “我不想这样的,可我也不想死爸爸……我不想这样的……” 确实,阿蒙这家伙真是胆子太肥脑子太瘦, 他昨天会为了利益杀害艾曼,所谓唇亡齿寒,姐姐的离世让萨拉不得不考虑自己以后会不会步上同样的路。 好在,她是一个聪明的姑娘,为了活命,她做出了目前最正确的选择。 祝元跟万璞玉一边一个,虚虚扶着已经呆滞的萨拉走出房间。 朱道明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沉着脸走向依旧在癫狂大叫的阿蒙。 这家伙,今天是走不出这个房间了。 这处酒店是阿蒙名下的产业,不过当初是朱道明收购的,等于背后真正的掌权者还是老爷子。 所以,今天这里不管发生什么,他都能清理干净。 他们几个刚走出房门,留在外面守着的秋秋便迫不及待的凑过来, “怎么样,怎么样?没受伤吧?” 她担忧的上下打量着万璞玉。 “没事儿,谈判而已,还能给自己谈死?” 虽然话是这么说着,但万璞玉还是在放开萨拉后,下意识般的抚了抚刚才被祝元拍过的肩膀。 “所以我说,” 见到秋秋,祝元心中的疑问彻底爆发,毕竟他连秋秋的名字都不知道, “现在能简单跟我解释一下到底是什么情况吗?总不能只让我一个人蒙在鼓里吧!” 秋秋俏皮的眨眨眼睛, “你好,我叫秋秋,你就不用介绍了,我早就认识你了。” 这一点祝元倒没什么疑问,秋秋肯定能从万璞玉那里听说他的名字。 秋秋又指着万璞玉问祝元, “你平常叫他什么?” 这话把祝元给问懵了, “就万璞玉啊……或者,小师叔?” “那我往后就是你师婶,大侄子乖哦。” 秋秋呵呵笑着的话直接给祝元脑子彻底干冒烟,努力重启了好几次才说出话来, “不是,你大爷的,” 他亲切问候着万璞玉的长辈, “我被绑在里面受罪,你在外面娶媳妇了是吧!你对得起豆兰吗!” 万璞玉用了大半的劲儿冲着他脑袋就是一巴掌,直接把他抽转圈, “你他妈脑子秀逗了吧!朱道明那个傻雕儿子传染你了?”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秋秋薅住万璞玉的领子, “豆兰是谁啊!别跟我是你二大爷!” “你他娘又抽什么疯,演上瘾了是吧!” 万璞玉真是服了为什么自己身边总能吸引来这样的家伙啊! 他们三个在酒店走廊吵起来,一时没人管的萨拉都看呆,连哭都忘了。 “回头我有的是时间跟你解释,” 万璞玉又给了祝元一巴掌,终止了这场没意义的小插曲, “朱老板的人等在下面,我们听吩咐,先带着朱小姐走吧。” 他想着,再不走,待会儿就能听见枪声了。 但没想到,秋秋刚转身按了电梯按钮,枪声就突兀的响起,电梯旁边墙角激起一片烟尘。 枪声不是房间里响起的,竟然是冲着他们来的! 万璞玉顺着子弹射来的方向下意识回头,但第一枪放空,紧接着第二枪就补了上来。 “小心!” 伴随着第二声枪声响起的是萨拉的尖叫,这会儿她像是终于回过神儿来,尖叫着冲着万璞玉扑过来。 万璞玉被她扑倒在地,脑袋撞在电梯门上,子弹从萨拉的肩头擦过去,再次打在墙上。 “卧槽!” 万璞玉顾不上脑袋疼,赶紧挣扎着爬起来,去检查萨拉的伤势, “我的姑奶奶哎!你要是有什么事儿,你爷爷会把我坐上香肠一串一串的挂起来的!” 枪伤可不简单,萨拉疼得说不出话来,刚刚停下的眼泪又控制不住的接连涌出来。 子弹是从走廊侧面的虚掩着消防门的楼梯间射出来的,秋秋掏出枪来想去追,被万璞玉给拦下来了, “别追了,安全第一。” 秋秋的表情严肃起来,不再是之前那副不着调开玩笑的样子, “弹道是故意射偏的,对方只是想给我们个警告,不是为了要命。” 在结合上万璞玉不让去追,秋秋皱起眉头来,怀疑他会不会知道对方是谁。 万璞玉心窍玲珑,只凭她一瞬间的沉默就猜到她在想什么,简单解释, “我有什么理由找人给我自己两枪?” 他想把腿脚发软的萨拉抱起来,但努力了一下没有成功,只能跟祝元一起扶着她下楼。 楼下朱道明的座驾中,荷鲁斯已经等候多时。 这人别看年纪不大,但做事非常专业,即使因为酒店里传来枪声有些担忧,但依旧坚守自己的应在的岗位。 在一场行动中,即使因为担心或者想去救援儿擅离职守,可能会带来更大的损失。 萨拉小姐受伤可不是消失,荷鲁斯一脚油门踩到底,连交通信号灯都不管了,直接冲去朱家投资的私人医院。 萨拉的枪伤本就不严重,又及时得到了专业的救助,并没有什么大事。 不过今天的种种经历确实吓坏了这个尚未成年的女孩,她像是抓着最后的依靠一样,送来医院的路上,甚至在处理伤口时一直紧紧抓着万璞玉的手腕,给他手腕都掐得发青。 直到医生给的镇定药物产生效果,她渐渐睡过去,万璞玉才得以脱身。 他留了同样都是女生,方便照顾的秋秋在萨拉病房,出去坐在祝元身边长出了一口气。 至此,医院走廊的窗外已经是夕阳西下,两人终于有时间可以坐下好好聊聊。 “在酒店开枪的人……” 祝元犹豫了好几次,还是问了出来, “是你安排的吗?” 万璞玉确实没有理由在这种时候再给自己安排一出“苦肉计”,但他当时的表现又太奇怪。 “你想听实话吗?” 万璞玉坐在他身边,准备抽一颗烟。 99 开枪的目的 万璞玉摸遍口袋只找到半包不属于自己的烟,没找到火。 祝元见此,掏出自己口袋里的打火机递过去。 万璞玉看着打火机愣了一下,随即又像是想到什么,摇着头安慰自己般的说着, “算了,就算弄断了绳子,你也没法儿从那些人手里逃出来。” 做好准备工作,他满意的吞云吐雾着,开始正式回答祝元的疑问。 至于想不想听实话,这个问题祝元根本就不用选,又不是傻子,有谁想主动听假话呢。 于是万璞玉道, “第二声枪响之前,我看到有人在楼梯间露头了。” 基于他之前的铺垫,他想讲的肯定不只有这些,于是祝元很聪明的没有立刻接话,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果然,万璞玉接下来的话像是一颗重磅炸弹在祝元心中炸开, “那个人,好像是你爸。” 祝平果然还没有离开埃及,甚至说果然还没有离开开罗。 祝元心中情绪是控制不住的激动,他第一反应是想问万璞玉为什么不让追上去,这也许是他跟父亲见面的机会。 但仔细一想,如果父亲想跟他见面的话,为什么要冲他们开枪? 祝元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对,父亲不是向他们开枪,而是向万璞玉开枪。 又或者可以说,萨拉当时的站位在万璞玉前方,如果她不扑倒万璞玉,子弹也许会打在她身上。 祝元脑筋飞转,父亲当时的枪口,是对着万璞玉,还是对着萨拉? 不管是对谁,他为什么想杀这个人呢? 万璞玉深深地洗了一口烟,但这一口吐出来的烟雾却很少, “我本来觉得他想杀我,但我怎么想也不觉得我,或者我代表的道阳观有什么得罪你们祝家的地方。” 确实,虽然到了祝元这一代没怎么跟道阳观接触过,但怎么说万璞玉的师父跟祝元爷爷也算是师出同门。 两家关系匪浅,没听说过有恩怨。 “也许他对准的不是你,是从当时的角度看挡在你前面的萨拉。” 祝元提出自己的猜想。 万璞玉眉头深深地皱起,觉得祝元说的有道理,但同样也想不到祝平枪杀萨拉的理由。 “又或者,还有一种虽然不太容易想到,但现在想来也不无可能的原因,” 祝元也产生了一种离谱的想法,以为自己跟万璞玉想到了一起去,于是两个几乎异口同声说出来, “那其实是别人假装的我爸!” “他本意不是杀人,是一种警告。” 两人的声音叠在一起,万璞玉冲他翻了一个标准的白眼, “你是觉得你爷爷年轻时候犯过什么一念之差,制造出了一个跟你爸爸长的很像的哥们儿吗?” “不是,” 祝元不想被误解,急迫的解释, “我的意思是,有人可以伪装成我爸的样子啊,通过一些特殊手段什么的。” “比如呢?” “人皮面具吧?” 万璞玉深吸了几口气,一股脾气上来很想揍人,不过看在祝元不是自己伙计的份儿上忍住了, “你给我滚去别人家的小说里,就你这狗脑子,要是我伙计早就挨揍了。” “有你这样的老板真倒霉,” 祝元撇撇嘴, “平常喜欢损人就算了,竟然还动手打人。” “你想多了,我根本不会有你这种气的我想打人的伙计。” 万璞玉咬着牙说。 关于开枪之人身份跟目的讨论不出个所以然来,万璞玉做主,终结了这个话题,表示自己会想办法去查。 至于他的查法,祝元觉得大概又是去找那个判断不出靠不靠谱的线人。 终结这个话题,万璞玉开始给他解疑,讲起他被阿蒙放走的原因,跟被放走之后发生的事情。 祝元越听越胆寒,心中闪过后怕。 如果万璞玉不是判断得当,去找了秋秋联手,多了一层保障,那他们绝对会栽在阿蒙手里。 最起码一点,万璞玉当时被撞到,如果不是有秋秋在身边救下他,他当时不死也得被补刀,来不及等到朱道明。 一旦他死了,祝元就彻底陷入被动。 阿蒙会让他去找黄泉宝书,但他去哪个二大爷家找? 到头来同样也是死路一条罢。 关于这次的行动,虽然万璞玉跟朱道明联手,用更多的钱收买了阿蒙身边的雇佣兵,但没想到他会安排人把祝元转移。 祝元在卫生间附近见到的就是荷鲁斯,他本来是代表朱道明,想去跟那些雇佣兵谈谈。 但还没见上面,就见到他们带着祝元转移。 阿蒙还是有一定的谨慎在的,他担心万璞玉没死会找回来,转移祝元这一手是为了防他。 道阳观毕竟也是一方势力,谁能保证万璞玉会做到哪一步? 祝元被转移这事儿只有当时负责带他离开的三个人清楚,荷鲁斯找了其他雇佣兵,即使在钱的作用下也问不出来。 朱道明基于对自己儿子的了解做出了一些分析,列出了最有可能被阿蒙用来藏人的地方。 这种地方有好几个,他们只能用最原始的办法,把能派出去的人手都派出去,挨个儿排查。 秋秋被分到的,就是这家酒店。 她的出现很突然,阿蒙绝对收不到消息。 因为她的方式简单粗暴,直接趁着人少的时候绑了前厅一个服务员,扒了对方的衣服。 然后在用枪威胁其他的服务员不说出去,在姓名威胁之下,没人敢多说话。 而她也运气最好,真的碰上了祝元。 在前厅见过一面之后,秋秋赶紧发出消息,所以人“集合打团”。 而当初阿蒙接到的家里的电话,跟萨拉在酒店的出现,算是朱道明算漏的一点。 他还真想不到,一直以来内向柔弱,在自己父亲面前大气儿都不敢喘的萨拉竟然能做出这些来。 至于她做这些的目的,通过她睡过去之后,从怀里掉出来的一把古董匕首就能猜出来。 人有时候就是一根弹簧,即使在柔软,在压迫到极致之后依旧会反弹起来。 在生死的威胁下,萨拉选择了先下手为强。 虽然考虑跟准备都欠妥,但精神可嘉。 虽然朱道明失去了最想培养的孙女,但如今的萨拉也是一个值得培养的孩子。 从今往后,也是祝家唯一的后代了,她必须得成长起来。 还有一点,祝元没想明白, “对于那伙神秘人,你究竟想用什么办法让他们从朱家父子的恩怨中抽出身来?” 这些人的目的就是黄泉宝书,在朱道明这里得不到,就去投靠阿蒙。 那现在朱道明“复活”,阿蒙倒台,他们没理由不再跳出来当搅屎棍。 万璞玉给阿蒙的黄泉宝书,祝元都不用猜也能知道肯定不是真的,难不成他也用这玩意儿去蒙那些人? 100 尘埃落地的前奏 “哦,他们啊,” 万璞玉一副不说差点都忘了的表情, “他们不敢再参与了,我能拿捏。” 朱道明对于他们身份的介绍,给了万璞玉启发,让线人按照这个方向做了调查。 这些人是国外一个老贼创立的公司其下的人手,这个老贼的风格就是做贼但不想承认。 所以制定的规矩很严格,为了凸现他们是“正规”的公司。 这些跟朱家接触的人虽然是任职于其下子公司,但依旧受到严格规定的影响。 他们是一个团队,如果不能把下地的那伙人一起带回去,算是严重违纪。 对于只会做贼的人来说,被公司开除基本等于没活路,受文化差异的影响,国外的土夫子另起炉灶很难。 所以万璞玉明说,离了他,困在神庙地下的那伙人永远都上不了。 地上队伍本来就干着急到要上火,而万璞玉有真的是实实在在下去又上来的人,眼下只能拜托他。 万璞玉跟他们的交换要求就是,让他们滚回去别再想着找黄泉宝书。 如果出尔反尔,他有本事把那些人弄出来,就同样有本事把他们所有人都再弄回去,永远出不来的那种。 万璞玉是个道士,出于对神秘的东方玄学的敬畏,这些人用自己的信仰发了誓。 当然,万璞玉现在还没抽出时间来去把他们弄出来,事情要分轻重缓急,他得先忙完自己这一边。 至于他交出去的黄泉宝书,自然是假的不能再假了。 连祝元都想到,他曾经说过,黄泉宝书并不是一本书,跟“纸片”没有关系。 黄泉宝书是一件器物,那张地图,只不过是他临时用毛笔描画了一副非洲地图,只不过没有画边缘跟标注地名,一眼看过去看不出端倪。 “那黄泉宝书……” 祝元吹下眼眸,装作不经意的问起。 但万璞玉是什么人,能让他糊弄过去,也没跟他打马虎眼,直接道, “丢了,朱老头说的。” “他说丢了你就信?” 祝元激动的直接从座椅上跳起来,因为声音没刹住,一旁的护士值班室,有护士不满的探出头来。 他赶紧捂住嘴坐回去,使劲压低声音, “我的意思是,朱道明看上去也不是什么老实人啊,你总不能轻易相信他。” “你能想到的我想不到吗?” 万璞玉白他, “我当然也想把这死老头绑起来弹他脚底板,弹到他求饶说实话为止,” “但开罗是人家的地盘,我要是露出这种苗头,分分钟被切成李庄白肉沾蒜蓉吃,” “我之前忙着救你小命,这事儿得之后慢慢谈。” 夜越来越深,万璞玉看了一眼手表,脑袋靠在座椅椅背上,说自己要睡一会儿,让祝元随便。 但如果敢吵醒他,祝元就死定了。 从落地埃及开始,除了昏迷的那段时间,他几乎一点儿休息都没有。 别说是心脏本身,心脏支架都要干废了。 祝元理解他的辛苦,钢铁侠都不带这么拼的,更别说他本来身体里就有“钢铁”。 万璞玉很快睡了过去,呼吸变得匀称又有着略微的沉重。 祝元放轻脚步,去病房里面看了看。 萨拉依旧沉沉的睡着,秋秋靠在床边也睡了过去,一切终于有了尘埃落定的前奏,悬着的心大部分都放了下来。 他想起了云调,想给他发个消息,互相确定一些平安。 但掏出手机来,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消耗尽了电量。 于是他返回走廊,坐在万璞玉身边,听着他的呼吸声,渐渐也睡了过去。 在座椅上睡觉是一件很难受的事情,等他再醒来的时候,感觉自己的身体僵硬到要跟椅子融为一体。 万璞玉已经不在身边,他着急的到处找了一下,发现他在走廊中间跟一伙穿正装的人交谈。 祝元起先以为那是朱道明的伙计,就没管,思索着该怎么活动僵硬的身体能舒服起来。 没想到万璞玉瞧见他醒过来,对那些人指了指他的方向。 西装革履,一个年老,三个年轻的男人迈步朝他的方向走过来,祝元发懵的脑袋不知所措。 “祝先生你好,” 这些人一看就是同胞,中文相当标准,年长的领头者准确的称呼着祝元, “我们是领事馆的工作人员,对于云先生反应关于您人身安全的问题做一个了解跟反馈,” “对于同胞遭遇的任何不平等待遇及暴力行为,领事馆都会负责到底。” 原来是云调联系了当地领事馆,看来他昨天是收到了祝元剑走偏锋发出去的求救。 云调无法立刻抽身前来营救,对于在异国他乡的遭遇,报警之外向领事馆寻求帮助也是很明智的选择。 但祝元的手机从昨天开始就没电,云调没法儿再接收到他发来的后续,领事馆也没有办法联系他。 这一晚,领事馆做了很多努力,最终找上了朱家,在医院找到祝元。 他们来的时候,祝元还没睡醒,万璞玉就先跟领事馆工作人员聊了聊。 找借口并不是他的强项,他只能半真半假的把他们这两天的经历说了说。 涉及到一些很难明说的部分,万璞玉就让工作人员去找朱道明了解,尽力的把他们两个包装成远赴国外探亲,但卷入一场诡异凶杀案中的倒霉蛋。 万璞玉能解释的都解释了,对于工作人员的问话,祝元只要表示同意,机灵一点不要说漏嘴他们的身份跟目的就好。 工作人员表示会跟当地对方警方对接,对于要不要以及如何追究阿蒙绑架跟栽赃的罪名,需要征求祝元的意见。 显然,这个问题万璞玉没有回答,而是抛给了他。 祝元心说这我怎么回答? 就算想追究,但这会儿的阿蒙可能已经被朱道明给埋了。 昨天朱道明那个态度,就是奔着杀人去的,这种逆子他不会再留了。 祝元只能模模糊糊的表示走正常程序就好,工作人员也没有过多怀疑。 他们两个,一个刚刚经历过绑架,一个差点被谋杀,被吓到脑子一片混沌也说得过去。 尤其是万璞玉才刚刚成年,抹着鼻涕卖可怜,说自己无父无母,养父刚死,跑来国外投奔远房亲戚还遇到这种事,要吓死了。 他骨折的肩膀,脸上的擦伤都是可怜兮兮的证明,领头工作人员的儿子跟他差不多年纪,大叔以及人之幼,可把他心疼坏了。 “如果你们有需要,领事馆现在就可以安排送你们回国,” “不要怕了孩子们,回国之后就好了。” 工作人员安慰着他们表示。 101 加码交易 他们当然不能就这么走了,虽然万璞玉心中一瞬间冒出过恶魔想法,想就这么拍拍屁股跑路,把烂摊子留给别人。 但这种想法终究只能想想,一场行动的收尾才是最麻烦的,就这么走了,他们才算是真的白来一趟。 万璞玉给祝元使眼色,让他找个理由应付工作人员。 祝元心中大骂卧槽,自己扯谎的对象身份是越来越离谱了。 但没有办法,他也知道他们现在还不能走,只能硬着头皮找理由。 最后,他表示他们现在回国生活也很困难,既然“远房亲戚”朱道明仍旧平安,他们选择留在埃及一段时间,跟着亲戚生活。 工作人员不会强求,尊重他们的意见,正好这时秋秋从病房里出来,看向万璞玉的眼神暧昧的明显。 几个年轻的工作人员像是发现了什么真相,露出了了然的表情。 估计是觉得这小子在这边找到了温柔乡,乐不思蜀了。 不过,当他们客气了几句离开,秋秋又好奇的看向祝元这边时,祝元才发现她“暧昧”的眼神其实是因为刚睡醒,精神有些朦胧,看哪里都是这样的眼神。 “啊,呼……” 秋秋深深地打了一个哈欠,对祝元说, “萨小姐找你,进来聊聊吧。” “找我?” 祝元想不明白,从昨天到现在,他跟萨拉一句话都没说上过嘞。 秋秋识趣的给他们腾出了空间,祝元推门走进病房,就见到萨拉倚靠在病床床头,除了脸色有些发白,其他看上去基本都正常。 “啊,你来……” 萨拉垂着眼眸,磕磕巴巴的开口,没有说上一句完整的话。 少女含羞带怯的绯红脸庞,让祝元更懵了。 老天爷,我今年过年没许过要桃花的愿望啊? 萨拉说着,抬眼看他,结果这一看不要紧,眼神明显愣怔了, “是,是你?” “不是你让我来的吗?” 祝元在心里暗骂一声脏话,真想不明白这小姑娘是什么意思。 萨拉挣扎着差点从病床上起来, “不不不,可能是误会了,我要见的人不是你,我想见你的同伴。” 祝元这下终于明白了,并且觉得合理起来。 呵,好家伙,在这个世界果然万璞玉才是主角是吧,让身边的妹子一见钟情是他出场自带的buff是吧! 见祝元脸色怪异的从病房出来,不明真相的万璞玉还在打趣他, “怎么样?被看上了?给朱家当上门女婿,你算是咸鱼翻身了呀!” 祝元对他扯扯嘴, “不好意思,这个上门女婿轮不到我做呢,” “她想见的人是你,进去吧,好好聊。” 万璞玉挑了一下眉,他还没说什么,意料之中的秋秋爆炸了, “哎呀,这个小东西敢跟老娘抢男人!白瞎我咕……” 后面她想说什么就没人知道了,因为万璞玉误伤了他的嘴。 祝元脑海中突然蹦出一个想法,要是豆兰也在现场,场面该是多么热闹啊。 不过万璞玉最终没有去见萨拉,理由是他要忙的事情太多了。 萨拉已经没什么大碍,他连给自己骨折的肩膀去拍个片的时间都没准备,直接带着祝元去见朱道明。 秋秋要跟着,但被他拒绝了。 万璞玉在面对秋秋时的态度跟面对豆兰时有绝对的区别,虽然这两个女孩子表现出来的性格有很多的相似,但她们的身份截然不同。 田豆兰的身世跟人生经历已经被万璞玉扒了个底儿朝天,但秋秋不一样。 到现在为止,万璞玉对她的了解只有这两个字“秋秋”。 不过,他们之间不需要太多的了解,彼此之间最好结束这段行程就彻底忘掉。 不出所料,阿蒙已经凉透了,朱道明当然不会让人发现他是怎么死的,至于他的死讯,也会瞒一段时间再爆出来。 不过他的消息并不会有太多人在意,他这辈子始终挂着的只有“朱道明儿子”的名头,很多人在意的只是朱道明积累下的威望。 他当初去外国妻子,选择移民埃及,想着自己老爹总不能在国外,在他首先体验到的圈子压他一头。 但可惜,有能力的人到哪里都有能力,废物的人走到哪里都废。 他选择走极端,大部分原因是为了钱,那有没有可能也存在想要用这种极端的方式破除父亲的光环,证明自己的因素在? 如果有,那只能说这个人比表现出来的还要二币。 祝元一直挺好奇,这么牛逼的朱道明,怎么会养出这样一个阿蒙来? 对此,万璞玉表示,那是因为朱道明这个人也挺白搭的。 他要真特别牛逼,六边形战士,光是熏陶也能把阿蒙熏出个人样来。 朱老板实际,不过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祝元没有再发表意见,毕竟他觉得从人家家里讲人家的坏话,很容易被打个鼻青脸肿。 朱道明并不会立刻住回发生过凶杀案的庄园,目前把避难点提到了明面上暂住。 反正他以后,还会创造新的避难点。 祝元跟万璞玉久等他没有回来,听说是去处理阿蒙找的那些杀手,也许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如今有准备,致命肯定不能够,但也许会棘手。 最后,他们等来的是朱道明的心腹荷鲁斯,还有他带来的一群人。 这些人就是来找万璞玉的,毕竟他们的同伴还在神庙地下困着。 “万先生,” 这伙人的领头是一个中欧混血的男人,讲中文的样子拿腔拿调, “我们尊重你要处理的私事,但我的同伴也不是小事,” “我们不是在单方面的请求你,你要记得我能这是一场交易,我的同伴获救,我们离开,双方共赢。” “赢你娘个头,” 万璞玉也不管他能不能听懂,想骂就骂了, “有没有点同理心,讲不讲人道主义,我可是个伤者,就让我这副样子下地去救人?” “你!” 混血男人看上去有些恼了,放出威胁, “万先生,我们不是没有别的法子救人,我们只是想用最简单的方式,缩减成本而已。” 死鸭子嘴硬,实际上在场所有人都能看出来他们是在强行装逼。 在万璞玉找上之前,他们应该是能用的方法基本都用上了,要不是怕闹出太大动静不好收场,估计都想用炸药爆破。 万璞玉当然不会在意他的威胁,而是转了转眼珠,给他们的交易加码, “看在我忍着伤痛还在帮你们出谋划策的份上,我还有小小的要求,” “放心,不会为难你们,对你来说很简单的。” 102 这是能轻描淡写带过去的吗 领头人并不是很相信万璞玉口中的“小事”。 虽然文化有差异,但他依旧能看出来万璞玉这个人贼心眼子很多,对于这种鸡贼的人,不防备就等于送死。 但偏偏万璞玉捏住了他们的七寸,一口气儿堵在这里,不得不先听他的要求。 令领队没想到的是,他要求的竟然真的只是一件小事。 他向他们打听,他们的总负责人是什么人,姓名,性别,年龄以及国籍,这些基本信息详细一些说说。 领头人犹豫了一下,想到这些基本信息也不算是什么需要保密的信息,只要有心,查也能查出来,就跟他说了。 万璞玉的眉头紧皱着,像是不满意他的回答,让领头人心里出现忐忑。 “这人现在是你们的总负责人?我是说你们集团的负责人,不是你们子公司的领导。” 他这话,已经表明他相当清楚这些人的身份,连他们的公司构造都有了解。 这让领头人更加谨慎,得斟酌着回答, “我不明白你说的总负责人是指哪一位,但我能了解到的最高的领导人就是这一位,” “你要是不信,以你的能力,想必也能查出来,你可以去验证有没有这个人。” 万璞玉没再说什么,简单表示了一个了解。 领头人稍稍松了一口气,看样子是应付了过去。 那接下来,万璞玉就要履行他的承诺了。 他们以为,他会亲自带着他们进入地下找人,结果万璞玉还是以“受伤”为理由,只肯交给他们下去并且顺利上来的方法。 他要求领队这一个人来,男女无所谓,但这个人不能是亚洲人,甚至完全不了解亚洲相关文化,但要很机灵,记性很好。 这样的人听上去像是要求很高,但万璞玉清楚他们公司派出的人一定的实力还是有的,队伍中一定能找出这样的人。 领头人跟队友商量了一下,选出一个年轻的黑人姑娘。 她刚刚成年,加入公司不久,这是她第一次出任务,而她能被选进公司,就是脑子很好用。 她这辈子到目前为止,连亚洲的边儿都没摸过,也符合万璞玉提出的前置要求。 于是万璞玉在密封很好的房间,单独教给她一段往生咒。 姑娘不理解这些话的意思,万璞玉也没打算让她理解,只让她强行记住读音就行。 有一点万璞玉特别强调,进入地下之后,再折返回去,她会见到一具状态凄惨的干尸。 她要在它身边念出往生咒,并且一定要有着怜悯的情绪。 万璞玉觉得,他们选出一个年轻的小姑娘也是一件好事,这样的人涉世未深,心思细腻,即使没有刻意的引导,也很容易产生情绪。 要是一个阅历丰富的大汉,也许他看到干尸,装都装不出怜悯。 想要走出干尸的“局”,只能用怜悯换取它的恻隐。 万璞玉本来想让他们顺手把干尸给带出来,但仔细一想对于这些愣头愣脑的大老外来说,这事儿可能没有想象的容易。 于是他想这事儿还是拜托给朱道明靠谱,反正他现在也有了拿捏朱道明的手段。 对于万璞玉这个人,最好不要有一丁点的把柄或者弱点落在他手里,要不然他一定回想办法把这些利用起来。 除非他利用够了想放过,要不然被他抓住把柄的人可就倒霉了。 对于万璞玉教的方法,黑人姑娘将信将疑,但他打了包票,如果他们又栽了,他就亲自下去捞他们,用朱老板的名义发了誓。 这伙人依旧做了保险措施,分成两队,一队负责下地救人,一队留在地上做后勤。 后勤最大的任务,应该是看着万璞玉不会在这段时间跑路。 如果同伴们真的回不来,他们会动用暴力手段强迫万璞玉跟祝元去救人,真到那时候要拼命,朱道明都拦不住。 当然万璞玉也不会跑的,这趟埃及之行的屁股还没擦干净。 一直等到晚上,昏昏欲睡之时终于等到带着一脸疲倦回来的朱道明。 “朱老板埋人去了?” 万璞玉随口说。 朱道明瞪他一眼,显然不想把这个话题当做玩笑,万璞玉虽然嘴欠儿,但也能很快的察觉出失言,双手合十做了个不好意思的动作。 朱道明也犯不上跟他计较这种小事,只是很疲惫的坐在书房的椅子上, “我知道你们一定要见我是为什么,” 这段时间身体跟心态上的折磨,好像让他更苍老了,一言一语都带着疲惫, “但我之前没骗你,黄泉宝书真的已经丢了,” “大概五年前的时候吧,我的庄园找了贼,用来放东西的房间也被翻过。” “我当时只发现丢了一些藏品,都是不大的那种,价值对于我来说并不算很高,就没再追究。” 说到这里,朱道明露出一个有些懊恼的表情, “当时我竟然没有发现,黄泉宝书竟然也丢了,只剩下了用来存放它的盒子。” “宝书放在我这里很多年没有动过,我几乎忘记了它,才后知后觉想起来,那时候再想找,可就如同大海捞针。” “那……” 祝元看了万璞玉一眼,一边想着他怎么没发问,一边忍不住用犹豫的口气问出来, “呃,朱老板,可以问一下,您之前丢失的黄泉宝书具体是哪一卷吗?” “是道阳观的那件藏品,还是您后来从田家收来的?” 按照他们现在掌握的情报,朱道明手中应该有两卷黄泉宝书。 但刚刚他的讲述,明显只讲了其中一卷的情况,一直用着单个的量词。 那丢了一卷,另一卷呢? “你这是什么意思?” 朱道明皱眉愣了一下,随即看向万璞玉, “你没有跟他讲?你们不是同伴吗?” “呃,咳,” 万璞玉干咳一声, “还没来得及嘛。” 他搂过祝元来,在他耳边语气快速的小声解释, “道阳观的黄泉宝书不在他手里,当年已经被我师兄拿走了。” 祝元脑子卡壳一下,紧接着就像是掀起了一场狂风暴雨。 哎?! 万璞玉的师兄,就是云调的父亲啊,什么叫当年就已经被带走了? 这么重要的事情,万璞玉怎么就没想起来说一声,现在还轻描淡写的带过去? 这信息量,多到爆炸啊! 103 跳不出的命运 “说起我跟黄泉宝书的故事,还真叫是‘命运’二字,” 朱道明微微眯起眼睛,通常情况下,老年人说出这样的话,就代表要开始一场长篇大论。 果然,不给他们两个接话的机会,朱道明用慢悠悠但不留气口的语气继续往下说, “我知道你们想反驳,跟你们一样,我年轻的时候也不相信命运……” 万璞玉背过头去,冲着祝元使了个无奈的眼色,意思是凑合着听下去吧。 那一年,朱道明才十四岁,离开老家,伪造年龄跟着一个长他几岁的老乡在福建码头里打工。 在一个温度特别热的夏天,他扛活儿的时候,遇见一个老头从货仓里走出来。 那时候穷人多,不少人为了省船票钱偷偷攥紧货仓,所以有人从货仓出来,他们这些码头工见怪不怪。 但货仓本就不是给人设计的,条件特别差,这么老的老头,朱道明很好奇他是怎么挺过来的。 用朱道明的话,那老头是他这辈子甚至直到目前见过最老的人。 头发胡子连接在一起,白到在阳光底下反光,苍老的皮肤布满沟壑,脊背也佝偻着。 这个老头,像是一截被烧焦的枯木,但一双眼睛很精神,精神到像是一个年轻人。 因为他的模样,朱道明下意识想去扶他,但老头摆着手躲开,灵巧的跳到岸上。 朱道明生在一个因为生活压力而思想麻木的家庭,但他本人的思维却一直很活泼。 虽然辍学的早,但他很爱读书,对于世界有很多想法。 所以他见到老头那身轻如燕的一跳,立刻就想到他就是一些故事中提到的武学高手。 他对老头很感兴趣,连手里的活儿都放下了,巴巴的凑到老头跟前去。 老头没有回答自己的身份,也没有回答从哪里来。 但他让朱道明帮他找个能落脚的住处,作为交换,他会向朱道明将一些新奇的故事。 较真的算起来,这些故事算是朱道明发家的启蒙。 他说到这里顿了顿,像是口渴,又像是等待一些回应。 祝元不知道说什么好,转头看了看万璞玉,发现他身子虽然坐的很直,但似乎已经闭眼睡了。 朱道明没有在意,没人回应也继续讲了下去。 上年纪的人很喜欢吹嘘自己年轻时的传奇经历,这种吹嘘一旦开始就会上瘾,很难停下来。 那天他破天荒请了一下午的假,给老头找住处。 那时候招待所不是什么人都能住进去的,但福建一带的很多人似乎天生就有做生意的神经。 有些人家改造了自家的房子,悄悄经营起私人宾馆,有些现如今民宿的意思。 老头看上去没什么钱,所以朱道明就给他找了一家特别便宜的。 这户人家给的房间特别小,连窗户都没有,不开灯的话白天也黑黢黢的。 但老头挺满意,表示只要有张床躺一躺,已经很不错了。 就在这个黑黢黢的房间里,老头向他讲了很多从前闻所未闻的故事。 这其中,就提到了黄泉宝书。 年少的朱道明憧憬的表示,要是自己能得到黄泉宝书该有多好。 他们家祖祖辈辈过了几代苦日子,他不想再这样了。 老头却笑容神秘的讲,得到黄泉宝书,也不是什么好事。 老头让朱道明伸出手来,要给他批上一卦。 他说朱道明以后会相当发达,但他永远没有机会真正的得到黄泉宝书。 如果他贪心,会付出应有的代价,人生这辈子,富甲一方吃喝不愁,但会儿孙不孝,家宅不宁。 朱道明那时候,还想不明白家宅不宁是多么严重的事情,只在意老头的前一句话。 老头只在这里住了一天,请朱道明吃了一份醋泡花生米,第二天就毫无征兆的消失了。 朱道明记住了老头讲的一些故事,对炒古董产生兴趣。 后来工作之余,他在附近的一些老村子里,从收铜钱跟瓷片倒卖开始,慢慢发家。 发财之后,老头说他得不到的黄泉宝书一定程度上成为了他的执念。 财富积累的越来越多,社会地位水涨船高,这份执念就越来越重。 朱道明觉得自己都这么牛了,我想要什么就算不是唾手可得,但只要争取就能得到。 那么黄泉宝书又算什么呢? 于是他开始投入精力在寻找黄泉宝书的下落上,至于后面的故事,他们基本就已经清楚了。 朱道明跟云玉因为黄泉宝书短暂的合作过,但云玉手里的黄泉宝书肯定不能留给他。 朱道明还算讲道义,没有强取豪夺,当然当时也存了之后一定想办法弄来的心思。 后来,田老爷子放出要出手黄泉宝书的消息,朱道明第一个贴上去。 出多少钱都无所谓,能用钱买到,算是最简单的方式。 但后来田家又反悔,不想出手宝书,白白被溜一圈,朱道明气得要命。 不过同时也开始考虑老头当年说的话,难道自己真的没有得到宝书的命? 命什么的,在步入老年以前,他一直不信也不认。 于是他一直暗中留意着田家的消息,直到田老爷子过世,豆兰的父亲也出事,豆兰母亲开始变卖财物。 朱道明派人出手,几乎是一股脑收近田家出手的冥器,终于在其中见到他心心念念的黄泉宝书。 这是第四卷宝书,当初他跟田老爷子商谈交易的时候,老爷子为表诚意,让他见过一面。 黄泉宝书有很多卷,这在朱道明这里不是秘密。 得到其中一卷后,他想继续收集其他几卷,但没想到,宝书放着放着竟然还能丢了。 事到如今,他终于是信了“命”这个词。 当年老头的那一卦算的非常准,他真的没有得到宝书的命。 而且他半生的贪心,终于换来富贵无边,但家破人亡。 年轻时候因为混账风流气得发妻病死,又因为妻子死后的愧疚把儿子养废,走到今天父子相残。 想起死在自己手里的儿子,惨死的心爱孙女,活到这个年纪的朱道明只感觉深深的心累。 他长叹了一口气,靠在椅子上,停止了讲述。 祝元以为已经睡着的万璞玉非常及时的睁开眼,安慰的话像是准备好的程序一样吐出来, “嗯,世事皆如此,有些命是跳不出的。” “你的故事也很多?” 朱道明上下打量他一下。 “没有,” 万璞玉否认, “出于礼貌,随便劝劝你,我靠到现在只想了解宝书的下落。” 被他这么一说,朱道明涌上心头的情绪也压了下去,无奈的说, “我倒是有些猜测可以跟你们聊聊,不过我有一个要求,你得先答应。” 104 术士卜卦 “你先说说具体是什么吧,我这么单纯可爱,万一被你给卖了怎么办?” 万璞玉眨巴着眼睛,装出无辜的模样。 朱道明当然不信他这种屁话,甚至翻了个白眼表达恶心, “我的要求很简单,这次得到你想要的,离开之后你最好不要再来埃及,” “就算是要来,不要在萨拉面前晃,能做到吗?” 虽然不知道朱道明今天都做了什么,见了什么人,但明显他消息挺灵通的。 万璞玉挑了挑眉,用手托着腮看着朱道明, “我考虑考虑吧。” “你还考虑……你!” 朱道明激动的一拍桌子,差点没忍住站起来。 万璞玉丝毫不慌,继续当不要脸的, “我当然要考虑了,萨拉小姐人长得漂亮,性格又好,跟我年龄也相仿,我觉得我们应该挺有共同话题的,” “为什么不让我们见面?” 万璞玉说着,又眨巴了一下眼睛,贱得朱道明要气死。 萨拉现在是朱道明唯一的后代,朱家现在就他们两个人。 朱道明本来应该是个有些城府的人,但在自己孙女的事情上,关心则乱,把自己的软肋暴露出去。 万璞玉本来就想用萨拉拿捏他,现在他自己送过来把柄,万璞玉不利用一下,都对不起自己的性格。 “万道长,” 朱道明咬咬牙提醒他, “你是个道士吧!” “是啊,” 万璞玉坦然承认, “我又不能跟萨拉小姐有什么结果,最多发生一些什么故事,您担心什么呢?” 这话把一旁的祝元都说的心惊胆战,就怕朱道明一声令下叫人进来,把他们给“永绝后患”咯。 但朱道明毕竟还是个老江湖,情绪逐渐稳定下来之后,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失误。 用力揉了揉脸,他回想着万璞玉之前的抬杠,明白他不是真的看上了萨拉。 要不然,之前在医院,万璞玉为什么都不愿意见萨拉一面? 这浑小子,只不过是想利用萨拉的一厢情愿,一次拿捏朱道明。 想到这一点,朱道明深吸一口气说道, “行了,别说这种故意的话了,你对我有哪里不满意,明说吧。” “我也不是对您不满意,” 话既然已经敞亮开说,万璞玉也不再墨迹,直说了, “黄泉宝书丢了,就这么一句话不能把我应对过去,我需要更详细的细节。” 这么重要的东西丢了,朱道明不可能没再深入追查过。 以他的势力,国内国外,总会查出一些什么来。 他只愿意跟万璞玉讲一些猜测,并没有什么诚意。 朱道明沉着脸思索了一会儿,才阴沉着表情说, “我私下里做过调查,锁定过一个嫌疑人,这个人有些奇怪,关于他的资料,我稍后整理过,让人发给你们。” 万璞玉点点头,叫着祝元站起来, “那行,这天儿不早了,也不清楚萨拉小姐睡了没有,祝元啊,我们去瞧瞧他吧。” “呃,吼,好,好吧。” 祝元愣愣的答应一下,这种时候配合万璞玉就好。 虽然明知他是在故意吓唬,朱道明还是忍不住心里起火。 活到这么大年纪,已经很少被人玩弄拿捏,朱道明真是被这个浑蛋小道士气的牙痒痒,又不能弄死他。 “我现在就跟你讲,行了吧?” 等他们从朱道明住处离开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 又是一夜奔波疲惫,等被朱道明的手下送回酒店的时候,祝元疲惫的躺进床里,再也不愿意起身。 他都已经算不清,有多久没有正经躺下睡一觉。 万璞玉用ipad整理朱道明的讲述,把仍然有疑惑的地方整理起来,一起发给他的线人去调查。 祝元想睡觉,但万璞玉在他身边忙活,让他又睡不着,只好跟他搭话聊聊, “朱老板年轻时候的那段经历,你觉得是真的吗?” “这种事情上,他没有骗人的必要,最多就是吹了吹牛,” “老年人嘛,就爱吹自己年轻时候的牛逼。” 万璞玉没抬头,直接回答他。 意思也就是说,这个故事值得信,但也有一定的虚构成分。 祝元好奇这个故事,其实本质是在好奇朱道明提到的那个老头。 以及老头给朱道明批的那一卦。 几十年之后的事情,竟然在朱道明十四岁的时候就能准确的算出来。 这种玄学的事情,让祝元还挺在意的,毕竟现今很多人其实并不是坚定地唯物主义者,能提前知道自己的命运,还挺奇妙的。 他想到万璞玉是个道士,于是问他会不会算卦。 “不会,没学。” 万璞玉简单的回答。 不过他想了想,又开口道, “那个老头算卦这么准,是因为他不是个单纯的道士,而是个术士。” “术士?” 祝元感觉这个词有些陌生,又好像以前在哪里听过。 “嗯,朱道明的讲述没有特别夸张的话,我大概猜到他遇见的老头是什么人。” “谁?” 祝元激动的坐了起来,心说这个你连这个也知道?你看过剧本? “是我的师祖,” 万璞玉似乎发完了信息,放下了ipad, “同时也算是你太爷爷,” “我没有见过他,只从我师父那里听说过,” “师祖最后的去向没有人清楚,连我师父也不知道他最后是死是活,” “本来师父推断他已经死了,但如果朱道明十四岁时还见过他的话,说明他比师父预料的至少还多活了十年。” 祝元挑了挑眉, “所以,老人家多大年纪了?” “当年他见过朱道明的时候,就已经超过一百岁了吧。” 万璞玉说着,竟然轻叹了一口气。 “牛啊。” 祝元轻轻感叹一声,对于自己这个以前很少听说的“太爷爷”更感兴趣。 跟爷爷相处这么多年,爷爷竟然很少提起自己的师父,那个算是祝家起源的人。 “能聊聊他吗?” 祝元坐去了万璞玉身边, “太爷爷,我爷爷跟你师父,还有道阳观,咱们能聊聊吗?” “你爷爷没跟你聊过?” 万璞玉抬眼瞧他。 “没有,几乎一点儿都没有。” 祝元摇头。 105 继承人之争 “既然你爷爷不想让你知道,那我就不跟你聊了,” 万璞玉道, “我师父,你爷爷,还有他们共同的师父之间关系很复杂,但也不是什么有必要了解的事情。” “那满足我的好奇也不行吗?” 祝元追着问。 “你都稀里糊涂活了二十多年,怎么这会儿就好奇的忍不住了?” 万璞玉说着,从沙发上起身回套房里间睡觉,依旧是威胁祝元要是敢吵醒他就死定了。 终于能睡上一个正经觉,万璞玉回里间之后,祝元也窝在床上,几乎没有费多大劲儿就睡了过去。 因为房间里拉着厚厚的窗帘,房间中光线昏暗,非常适合休息,所以祝元这一觉睡得相当舒服。 再醒过来已经日落傍晚,祝元是被饿醒的。 里间没有动静,万璞玉应该还没有醒,祝元想到他肯定是累极了,就没有去打扰。 他用房间里的内线电话叫服务员把晚餐送进来,因为不知道万璞玉什么时候回醒来,所以顺便也叫上了他那一份。 在等待服务员送晚餐来的时间,祝元翻出手机来跟云调聊天。 两人互相简单聊了聊现在的情况,云调那边也没什么大问题,就是调查也没有进展。 这段时间的调查,他已经整理成了一份电子文档发给了祝元。 祝元已经收到,不过实在是头昏脑涨,没有打开看。 他不禁想,云调跟万璞玉还真是“叔侄”,怎么都喜欢整理电子文档。 文档里除了照片,还有用来解释的密密麻麻的文字,看久了就眼晕的不行。 祝元跟云调说自己之后抽时间再看,云调倒也没有催促,估计是没有什么特别要紧的事情。 他们两人的事情聊完,云调那边沉寂了很久,祝元以为他已经没什么想说的,刚刚想收起手机,云调又发来一条新消息, “万璞玉怎么样?” 这还是云调第一次主动提起万璞玉。 祝元愣了愣,发消息给他说万璞玉还在睡觉。 消息发过去,祝元才反应过来自己脑抽了,云调想问的应该不是万璞玉此时的情况。 “他之前受了伤,肩膀骨折了,我打算回去之后劝他去检查一下,你最好帮帮忙。” 想到这里,祝元又补充上一条消息。 “他不想检查拉倒,我才不管。” 云调发回一条生硬的消息,看来他对于万璞玉的感情还是很复杂。 祝元轻叹了一口气,想到万璞玉的病,联想到他曾经的经历,对这个人可怜还是多的。 于是他给云调发消息, “我自从发现万璞玉……” 他一条消息打字还没有打完,里间就传来万璞玉的声音, “祝元!你已经被饿死了吗?不知道起来吃饭!” 万璞玉声音很高,语气实在算不上友好。 祝元手一抖,把没编辑完的半条消息发了出去。 “我已经打电话叫了晚餐,醒了就起来吃吧。” 他冲里屋回应一声。 万璞玉揉着散乱的头发,拖拉着拖鞋从里间走出来, “还算你有点用,知道叫晚……所以,晚餐呢?” 他扫过空空荡荡的餐桌,眼见又要发火。 祝元还是第一次见万璞玉刚睡醒的样子,心说这人怎么还有起床气呢,赶紧丢下手机安抚他即将冒起的火气, “打电话叫了,这不还没送来嘛!” 万璞玉白他一眼,窝进沙发里绑着自己的头发问祝元, “刚才跟谁聊天呢?” “你怎么知道我就是在聊天,我又没说话。” 祝元好奇的问。 “表情严肃,眼神专注,不可能是在耍短视频,” 万璞玉随口道, “而且聊天也不是在跟心仪的美女,要不然嘴角肯定撬上去。” “我身边压根也没有美女,” 祝元回答, “我跟云调互相报了一声平安。” 万璞玉“哦”了一声,对于云调不感兴趣,没有再问下去。 房门被服务员敲响,祝元叫的晚餐终于被送了过来。 之前打电话的时候,服务员给祝元提供了很多种餐食的选择。 但祝元刚刚睡醒,脑子迷糊不清醒,对方说英语的语速又快,他根本没听清,随便选了最后一项。 结果就是这一种餐食制作比较复杂,要等好久才能送来。 万璞玉一边吃,一边吐槽味道一般,又开始说祝元干啥啥不行。 祝元对于他的损已经免疫,根本不放在心上,直接转移话题, “身体感觉怎么样?” “打你没问题。” 万璞玉随口回答。 “不是,能不能认真一点,你是练武的人,骨头断了会不会留后遗症?” “朱道明的找来的大夫还是有点能力的,出问题的概率不大,” 明明是自己的肩膀,万璞玉却毫不在意般的嚼着饭菜说道, “就算真出了问题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即使肩膀废了,对我学习的招式也没有什么影响。” 祝元想到他的长剑,他跟云调都是用剑的,肩膀不是很重要吗? “那你的长剑……” 他试探着问。 “我主要练得是腿功,只要腿不断,影响就不大。” 万璞玉接上话,却没有回答祝元的问题。 腿功…… 祝元不是很了解这些,但就算是对功夫不了解的人,也会把太极拳跟道士联系在一起。 那身为道士万璞玉,怎么练的事腿功? 祝元有些奇怪,但并没有觉得不合理,毕竟他了解的不多,也许道士擅长拳法只是刻板印象。 他真正奇怪的还是,万璞玉为什么不在意需要掌控剑法的肩膀? “你用的那把南火剑,是道阳观代代掌权人传承的吧?” 他咬着勺子,抬头问万璞玉。 “嗯,怎么了?” 万璞玉似乎没料到他会突然转变话题问起这个。 祝元张了张口,但没有说出什么来,摇了摇头继续吃饭。 他本来想着,万璞玉可能不是被他师父当成掌权人培养的,毕竟在他之前,老万道长已经培养了云调的父亲云玉很多年。 可仔细一想,万璞玉进入道阳观的时候,云玉别说是已经离开,甚至是已经失踪。 这么说,老万道长只能练小号了。 可万璞玉并没有着重练剑,现在还奉师父遗言来把云调找回去。 奇怪,实在奇怪。 老万道长要是觉得只有云调才能继承道阳观的话,当年为什么不把云调收进门中? 收养他,跟收养万璞玉又不冲突。 106 小小线人 以道阳观的实力,多养一个孩子又不是养不起。 当年老万道长如果是因为可怜收养林记者的孩子,那好吃好喝养着就行,没必要把继承人的位置都奉上。 那既然不想让他继承道阳观,就把云调接回来培养啊。 云调流落在外多年,现在老万道长死了,道阳观交到万璞玉手上,又让他把云调找回来继承。 这像话吗?老万道长此举,一口气儿得罪两个人。 万璞玉的心思也很难猜,反正祝元觉得要是自己的话, 陪在师父身边多年,给师父送终之后要把别人找回来继承家业,想想就要炸毛。 老万道长的遗言只有万璞玉知道,只要他不说,云调永远都不会知道有个师祖给自己留下什么。 那万璞玉,不出意外的话,一直到死他都会是道阳观的掌权者。 但这实心眼儿的家伙,就这么巴巴的下山来纠缠云调了。 祝元轻叹一口气,看向万璞玉的眼神变得复杂。 要么他就是太老实,要么就是他有不得已的理由,必须得把道阳观交出去。 万璞玉对比云调,有什么比不上的地方吗? 祝元看着万璞玉想,除了年龄跟个头之外,万璞玉最大的短板,就是他与生俱来,到现在也没有完全拜托的疾病。 万璞玉是清楚自己短寿,所以才一定要云调回去继承道阳观的吗? 祝元在思考的时候,没注意到自己盯着万璞玉看的时间有些长。 万璞玉出现反感,直接把叉子往桌面上一摔, “你再用那种暧昧的表情盯着我,我就把你的眼睛抠出来拌饭。” 祝元从思绪中惊醒, “暧,暧昧?我他妈什么时候暧昧了?” 万璞玉翻了个白眼,离开餐桌的时候对他发号施令, “快吃,等会儿我要去见一个人,最好不要太晚。” 听他这么说,祝元自然也没有继续吃下去的心情,尤其这份酒店提供的晚餐确实也不合口味。 扫了扫尾,就跟着起身, “见什么人啊,现在就走吧。” 朱家的事情结束,朱道明也给提供了黄泉宝书的线索。 如今才算是真正的尘埃落定,再次出门,祝元算是能放下一半的心来真正感受这趟埃及旅行。 当然,另一半心还是牵绊在下落不明的父亲身上。 万璞玉很清楚他的担忧,坐上出租车之后,把自己的ipad的给他。 ipad上显示着一张机票的信息,是不明渠道查来的,旁边附着的,还有一张从监控中截出来的图片。 截图显示在一处机场,到处都是行色匆匆的人影。 其中一张侧脸,虽然不在图片的中间位置,但祝元还是一眼注意到很像自己父亲。 “这是什么意思?” 他皱眉问。 “这是一个假身份买的机票,我托了一些人弄来一段机场监控,从中截出了最有用的一张图。” “这个机票信息显示是去东南亚的,所以这是我父亲的下一站?” “不一定,” 万璞玉回答, “这个位置四通八达,很多人会选择在这里转机,” “而且东南亚地区比较混乱,你父亲用的是假身份,在这种地方更容易混过去。” 现在这种信息发达的时代,凭空捏造一个不存在的身份出来是不可能的。 祝平用的,是另外一个人身份,这个人现在是什么情况,万璞玉并没有查到。 这个人是他的线人发现的,因为长相跟祝平非常相似被注意到。 这人跟祝平同年所生,是个大学生,大学时期作为交换生出国,自此就再也没有出现在国内的痕迹。 直到二十多年过去,他的身份才开始在这个世界留痕,出现一些火车跟飞机的行程。 只不过,没有在国内的。 万璞玉此行,就是带祝元去见他那个一直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神秘线人。 他们不仅要聊聊祝元父亲的事情,还要聊聊关于朱道明提供的线索。 朱道明给他们提供了一个盗走黄泉宝书的重要嫌疑人。 这个人,跟祝平顶替身份的那个人一样神秘,身份已经很久没有消息。 这人既然曾经长居在埃及,万璞玉便让线人去查这个人。 能见到这个神秘的线人,对于祝元来说本身就是一件挺激动的事情。 但令他意外的是,这个线人普通到出乎意料。 这是一个头发蓬乱的年轻男人,肤色是常年不见阳光养成的那种白。 再加上身穿松松垮垮的t恤,祝元恍惚间觉得这人应该是颓废蜗居在宿舍的大学室友。 “来了……” 线人打开门,一句话还没有说完,万璞玉一拳就冲着他的腹部招呼过去。 “还有脸见我是吧!” 万璞玉把他拖进房间里, “坑我钱是吧?几千张照片就几张真正有用的是吧!” 线人被薅着领子,挣扎着连连求饶, “璞,璞,璞师兄,我错了,错了啊,” “再说我也将功补过了,我给你找导游,我还给你查了这么多事情,” “我不是想坑钱,属实是最近手头有点紧嘛……” “你还他娘的有脸说,” 万璞玉直接把他摔进破旧咋脏污的沙发里, “那个导游是什么东西,差点玩儿死我!” 提到这个,别说万璞玉了,就连祝元都想揍他。 他找来的荷鲁斯,还真是成就了他们一段奇缘。 要不是万璞玉真想到办法逃出来,他们就被朱道明给试探死了。 “那我查的……” 线人还想狡辩,万璞玉直接扬起巴掌, “你还查,你自己想想你都查到什么了!” 线人心虚的眨眼,他确实一直在拼命调查了,但万璞玉的任务一个接一个的抛下来。 生产队的驴,拉磨也需要时间啊,而且驴也得喘口气儿。 不过他可不敢反驳,万璞玉是真的会揍他。 狡辩,不如说点儿有用的保命。 于是他眼珠子转了转说, “璞师兄,你要找的那个医生,我已经查到不少了,咱们坐下来慢慢说。” 万璞玉皱着眉问他, “那个假身份的事儿呢?” 线人又往沙发里缩了缩, “师兄,我又不是电脑,能多任务同时运行,你总得让我做事儿有个先后啊!” 107 顶替身份 这个线人管万璞玉叫“师兄”,明显是道阳观的人。 又或者说曾经是,毕竟看他的样子,像是个已经还俗的道士。 祝元又不是没见过万璞玉的伙计,甭管内里怎么样,外表看都像是正经出家的道士。 这人其实挺聪明的,做事很讲究轻重缓急。 他能感觉到个祝元父亲的事情对于他们来说,目前是最重要的。 所以有了这么重大的发现,精力都放在了这个上面。 “那你说吧,你现在重点都查到了什么。” 万璞玉把他从沙发里捞起来,自己坐了进去,同时非常不客气的让祝元自己找地方随便坐。 祝元在凌乱的房间中找到一把看上去还算干净的折叠椅,放在万璞玉身边坐了下来。 线人就站在他们中间,小心翼翼的开口解释, “就是,就是怎么说呢,关于这个人的发现,也是个意外……” 他磕磕巴巴的,似乎是觉得单凭嘴巴说话时没法讲清楚,于是犹豫了一下说, “璞师兄,要不我给你整理个文档发过来,怎么样?” “我文档你个头!” 万璞玉扬起巴掌来吓唬他, “有话就快说,说不明白的就拿东西演示给我们看,” “我都在你面前来,还他娘的发文档,文档是什么很好看的东西吗!” 看来万璞玉自己,也苦“文档式”工作久已。 线人肯定是拗不过他,只能无奈的说着好吧,把自己的笔记版电脑取出来, 像是大学生讲解ppt一样,他捧着电脑讲起了用最快速度查到的最有用的东西。 祝平顶替身份的这个人叫王陆春,跟祝平同年所生,但跟小时候就会被称一声“小祝少爷”的祝平不同,他出生在关中一个农村家庭。 根据公开的信息能得知,他的爷爷跟父亲在七十年代末被枪毙,罪名是他们很熟悉的“盗墓”。 之后不久,他的小叔在另一个城市同样被判枪毙,罪名确实持枪抢劫杀人。 这算的上是大案,能看出王家并不是一家简单的农民。 爷爷,父亲还有小叔接连被枪毙后,王家已经没有成年男性,只剩妇女幼儿。 王陆春的母亲曾带着他改嫁,所以他直到上大学之前都跟继父姓。 如果不是线人对于信息的调查非常细心敏锐,差点就忽略过去王陆春改姓期间的一些社会痕迹。 所谓社会痕迹,就是自从档案制度越来越成熟以来,一个人在生活中留下的各种信息。 典型的就是学籍档案跟工作档案,还有犯事的案底。 其他比如说注册手机卡,开通银行账户什么的。 因为线人毕竟在国外,想调查国内的档案还是有一定难度,一些零散的消息反而更容易查。 他在一处二十多年前流行过的论坛中,查到有人拍下的警方通告照片。 根据下面回贴人的讨论,能得知通告中的那个“何陆春”,就是王陆春。 那时候虽然不是信息时代,但县城以下的地区因为地域限制,消息流通还是很快的。 很多人都激烈的讨论起王家长辈的往事,说王陆春有犯罪基因。 因为这次,他就是因为打架斗殴被抓,所以通报批评。 跟他对打的人当然也没有被放过,名字也明晃晃标出来。 线人把电脑屏幕怼到他们两个面前,让他们看通告的照片,上面写着祝元非常熟悉的名字——“祝平”。 真是绝了,虽然找不到父亲,但哪里都有父亲的痕迹。 这封通告证明,王陆春在起码高中时期,就已经跟祝平相识。 两人是因为什么发生冲突,都闹到了警察那里去,下面的回贴歪楼到讨论王家的往事,没有人说清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 冲突发生的地点,跟祝家远在十万八千里,但祝元也不能保证父亲年少的时候不会出门到处玩儿。 这起通告之后,王陆春作为“何陆春”的最后一次出现。 下一次再露面,他已经改回原姓,考上了北方一所很有名的医科大学,在那个年代算是实现了出人头地的第一步。 他脱离了老家的小县城,再也没有人议论他的身世。 他在大学期间的表现并不拔尖,所以在校园论坛中没有引起多大的讨论。 不过他肯定也算优秀,才能获得出国交换的资格。 他的名字最后一次出现在学校公示的交换生名单之后,他在这个世界上有十几年就再也没消息。 随着时代的发展,不可能有人出国就等于失踪。 线人想了很多办法,没有查到王陆春在国外开账户,买机票的消息。 至于他有没有去交换学校报道,这个就不好查了。 根据目前的消息,要么他出国之后,立刻就变换了一套身份。 要么就是,他那时候就已经死了。 他的死无人知晓,所以十几年后重新现身,很可能是祝平一直在用他的身份。 线人的分析是合理的,就算他不明说,祝元也能想到。 但这种想法让他很舒服,王陆春死了,自己父亲顶替了他的身份,难道是说…… “你想说我爸为了套身份杀了他吗?” “哎哎哎,不敢这么说,” 线人很机灵,赶紧表示自己肯定不是这个意思, “这人的死法多种多样,他还不一定是怎么死的,也许只是咱爸发现他不在了,只是顺手用用身份。” “滚蛋,谁跟你咱爸。” 祝元皱皱眉头,语气跟先前的万璞玉一样不悦。 线人当然不会恼,嘿嘿笑了两声, “这个王陆春是不是死了还待定了呢,我只是把我查到的告诉你们,” “还有就是,我为什么开始查这个王陆春,发现顶替身份这事儿,也很巧合。” “巧不巧和的都快说,卖关子就再揍你一顿。” 万璞玉对他瞪瞪眼。 线人点点头,刚准备开口,外面就响起了暴力的敲门声。 线人一听声音,表情立刻就变了,几乎一个弹射起步躲在沙发后面。 万璞玉想到他之前说自己手头紧,瞪他一眼问, “你该不会是欠债了吧?” “比欠债还可怕啊,” 线人战战兢兢的回答, “是我前女友,来要分手费的!” 108 世界不能这么小? 门外敲门的姐们,那架势大有不给开门就不罢休。 她这么一直闹下去,里面祝元他们也不好接着谈话。 于是万璞玉把线人揪出来,让他先把人给应付走。 “不要,我已经应付她好久了,要是能应付得了,我还至于怕她吗?” 线人死活不肯,抱着沙发腿不松手。 万璞玉真是服了他,冲他脑门上抽了一巴掌,就给祝元使眼神儿。 祝元也真是无语,一天天的没点好事儿干。 外面那姑娘来势汹汹,他要是开门挨一巴掌怎么办? 不过话又说回来,不管是什么感情都将就一个好聚好散,既然已经分手了,那还纠缠什么。 干脆一点,对双方都好吧? 抱着这种想法,祝元打开门,迎面而来的果然是个掌风凌厉的巴掌。 不过巴掌扫到他的脸之前就停下了,巴掌的主人相当眼熟。 竟然是秋秋?! 该说这个世界竟然这么小,还是一切的巧合其实都是必然? “你你,你?” 秋秋显然也很震惊,看清祝元后脸上表情有些惊慌, “那该不会,他……也在吧?” 秋秋口中的这个“他”,还能是别人吗? 她气冲冲的提着长裙冲进房间,先是瞧了同样一脸懵逼的万璞玉一眼,才转头看向躲在他身后的线人。 “你没胡说八道什么吧?” 秋秋猛地伸出一根手指只想自己怂怂的前男友,气质凌厉到虽然被指的不是自己,但万璞玉还是下意识往后仰了一下脑袋。 这下,他算是理解为什么线人这么怕他的前女友了。 这姐们儿,没拿枪崩了他的大脑袋就已经算是感情深厚了。 “我,我哪儿敢呢……” 哆哆嗦嗦的线人被万璞玉扯过来挡在面前。 虽然秋秋他们都认识,但毕竟这是人家两个的私事,得他们自己解决。 “要不,我们回避一下?” 万璞玉说着,用拇指指了指门口的方向。 “别,别介,” 线人拉着他,小声地说, “璞师兄,她真的会打人,你救我一命。” 万璞玉把他的手扒开, “但是你们自己的事情要自己解决,如果她真的要杀你,我再来救你。” 说吧,忽略掉线人祈求的眼神,带着祝元溜之大吉。 线人虽然把房子住的破破烂烂,但他住处的地段位置还算不错,楼下就是一条现代化跟民族风情恰当融合的商业街。 他们两个在商业街上逛来逛去,听着某扇房间窗户里传出一声高过一声的争吵声。 因为是中文,所以隔着很远也很难忽略掉。 趁着这个机会,祝元问起线人究竟是什么人。 跟他猜的差不多,此人原先是道阳观弟子,虽然叫万璞玉师兄,但年纪比他稍大一些。 他无父无母,从福利院跑出来,在街上被小流氓打个半死,被道阳观中人救回去。 他管万璞玉叫师兄,只是因为他们同出一门,跟万璞玉师父没关系。 这人的性格一看就不适合修道,十六岁那年,请求离开,在万璞玉的建议下,老万道长给了他一笔安身钱,放他自由。 他沉沉浮浮流浪很多年,靠着自己超强的信息搜集能力,自己生活的同时开始兼顾万璞玉的线人。 前几年,他因为好奇搬来埃及,但不会常住,以后肯定还有离开。 不过还好有他在这边,万璞玉出发前就联系上他,埃及这边的准备都是他帮忙的。 至于万璞玉让他查的东西,虽然中间过程有些曲折,但他确实也算是帮上忙了。 “原来道阳观里,还有人想离开吗?” 祝元感叹道。 “个人有个人的追求吧,相比于衣食有安排,有些人更喜欢自己独身踏踏实实的活着,” 万璞玉仰头,看着已经完全黑下来的天边回答, “他并不是个例,每年想要离开的人都有,我师父定的规矩,” “想来不抗拒,想走不挽留,全凭心意。” “那如果你想走呢?” 祝元问他。 “我走不了,我另算。” 万璞玉斜看他一眼,似乎是猜到了他的意思, “没错,如果有人能接替我的位置,那我就可有可无。” 原来这才是他一定要云调去接手道阳观的理由吗。 钱财,权力,跟自由是相对的,想要一种就得另外放弃一种。 祝元第一反应是要他的话会选钱财。 但仔细一想,从来没有被赋予过什么要承担的责任的他,不应该站着说话不腰疼。 他们在商业街上逛了几圈,在小贩的注视下坚持啥也不买,终于等到飘荡在整条街上空的争吵声渐渐停止。 等他们回去的时候,房门敞开着,秋秋气呼呼地要走,线人的脸肿了一面儿。 “解决完了这是?” 万璞玉探头进房间看了看。 秋秋哼了一声,理了理自己有些散乱的长发,一言不发,扭头就走了。 “可怕,太可怕了这婆娘,我怎么就倒了血霉碰上她。” 线人趴在沙发上,捂着脸哼哼唧唧。 万璞玉双手抱臂,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你们两个,怎么回事儿?” “还能怎么回事儿,谈恋爱跑不脱也就那几种样子,” 线人哼唧着讲道, “我们是网恋开始的,她是自由职业者,说可以搬来开罗陪我一段时间,” “我给她安排了住处,生活用品都买了,结果她刚来我们就吵架了,然后…然后就分手了。” “说实话。” 万璞玉冷着脸,一猜就知道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就……我们脾气都很急嘛,吵起来控制不住就大打出手,互相打坏了对方的东西,只不过……” 线人欲言又止,不好意思地说, “我当时也没想到她是个白富美,东西这么值钱,所以我只能努力赚钱还了。” “知道还,还算你有良心。” 万璞玉戳了戳他的脑门。 “那当然了,要不然她是真的敢打死我。” 线人哭丧着脸, “不过现在已经全部两清,以后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这么一想,怎么还有点儿伤感呢?” “别他妈伤感了,赶紧滚起来继续讲正事儿。” 体谅这个词儿,在万璞玉这里是不发音的。 109 你一定不能走 不过到底他们还是没怎么聊下去。 线人早就把搜集到的资料整理成了电子版,发给万璞玉也就顺手的事儿。 没聊下去,有线人本身这会儿不想沟通的原因在,但主要原因是万璞玉的时间很紧迫。 要不然,他会用暴力手段让对方放弃矫情为止。 天色越来越晚,他们接下来还要去见之前被他们牵连,带着家眷匆忙躲起来的蒋伯一面。 然后就要回酒店收拾东西,明天上午的飞机回国。 “等会儿?明天上午?” 祝元叫往外走的万璞玉, “这么匆忙,你都没给我说一声?” “我现在不是跟你说了吗?” 万璞玉很无所谓, “现在晚吗?” “不……现在倒也不能说晚,但你就算不跟我商量,那能早点通知我一声吗?” 在祝元的角度就觉得,这是他们两个的事情,他可以听万璞玉指挥。 但不能像个炮灰兵一样,在上阵的前一刻才知道自己要开拔吧? 万璞玉耸了耸肩,表情依旧没有什么歉意,甚至说没有什么波澜, “抱歉,我向身边人发号施令惯了,以后注意。” “我……” 祝元像是被噎住了一样,什么也发作不出来。 但老天会帮忙,他奈何不了万璞玉,有人能拿捏他。 “你明天要走?” 背后响起秋秋响亮的声音,嗷的一声整条街都能听到。 “哎,不是,你没走……” 万璞玉回头,一句话没说出来,秋秋便快走几步上前,揪住他的衣服领子, “玩儿了我一言不发就想跑,算什么男人!” “哎,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讲啊!” 万璞玉被她的虎狼之词吓得五官都要飞出去了,赶紧捂住她的嘴, “你你你,你什么意思啊!” 还好这里能听懂中文的人不多,要不然万璞玉虽然不值钱但也不能随便嚯嚯的名誉怎么办。 “字面意思啊,” 秋秋甩开他的手, “我帮了你的忙,跟着你东奔西跑,你都不表示表示的吗?” “就这么拍拍屁股走了,跟提上裤子不认人的渣男有什么区别?” “我见过歪曲理论的,没见过你这么歪曲的,直接都折了吧!” “但你用完我就丢,是事实吧?” 豆兰的手劲儿就已经够大了,秋秋跟她比起来有过之无不及,万璞玉的衬衫领子都要被她揪烂, “这么大个人了,道谢不会吗?” “那好吧,” 万璞玉叹口气, “谢谢你帮我的忙,我对你奉上诚挚的感谢。” “你自己听听够真诚吗?” 秋秋哼了一声。 “那你要怎么样,有什么要求你明说吧,给我个账户,给你转账也可以。” 秋秋撒开他,双手抱臂,表演了教科书式的娇蛮性格, “你看我像是缺钱的人吗?” “我要你明天别走,陪我出去玩。” “我叫上面那个陪你去玩可以吗?” 万璞玉抬头,看向楼上线人的房间。 “那我就废了他,你自己选吧。” “那你废了他吧,我没意见。” “你!” 秋秋有些急了,鞋跟用力的跺了跺, “反正你明天一定不能走,陪我去玩!” 她这么一说,别说是万璞玉了,就连祝元都觉得有些不对劲。 好像秋秋的意思重点不是明天要万璞玉去干什么,而是让万璞玉明天不要走。 祝元悄悄扯了扯万璞玉的袖子,小声说, “要不听他的吧……” 万璞玉当然也皱起眉头,声音压得低了一些, “你什么意思?” “就是这个意思啊,” 秋秋明显在装傻, “明天陪我去玩,放心吧,我对开罗旅游做了很多准备,保证能让你玩的开心,” “就这么说定,你没有反驳的机会了。” 秋秋一拍手,单方面做好了决定, “明天早上我等你,打扮漂亮一点哦。” 身材修长纤细的少女提着白色的裙摆转身,只留给他们一个不容反驳的坚定背影。 “她这么说,肯定是有什么原因的。” 前往蒋伯一家藏身之处的路上,祝元分析道。 “我还用得着你说?” 万璞玉斜他一眼。 “那她究竟是为什么呢,她又是什么身份,这些你都没探究过,” 祝元看向万璞玉, “你连她大名都不知道,你们就这么……合作了?” 万璞玉听出他话里有话,有些恼了, “我俩唯一的合作就是去救你这个废柴,互相之间有个方便的称呼就好了,没必要知道名字。” “但人家看上去想跟你更近一步啊……” 祝元话没说完,万璞玉就一个爆栗给他堵了回去, “别扯淡了,你要对她念念不忘,明天你去陪她。” 说话间已经到了蒋伯暂住处的门口,蒋伯当时收到万璞玉的消息后,敏锐的神经让他很难不对此做出反应。 他经历的事情多了,对“逃难”也有经验,立刻带着家人跟同住的员工找到万璞玉提供的地址。 他们找上的当然就是万璞玉的线人,线人给他们提供了自己的避难地址,就在住处的两条街区之后。 那是一处住户很少的街区,大隐隐于市,蒋伯一家这两天根本就不敢出门。 确定敲门的是祝元跟万璞玉,蒋伯才松了一口气,放心的打开门。 “事情都解决了?” 见他们全须全尾的出现,蒋伯就明白已经没事了,把他们请进来。 因为时间紧张,万璞玉开门见山,对于差点牵连到蒋伯表示抱歉,对之后的发展提出两个建议, “您在开罗也发展了很多年,家业基本都在这边,” “如果不想离开的话,我会帮忙向朱老板打声招呼,以后有朱家的势力照应,也不会有什么大麻烦,” “但如果您想带着家人回国的话,我能在这里撂下话保证,只要道阳观不倒,您一家永远有照应。” 这两个提议对蒋伯来说都不错,经历这么一遭,不管榜上朱家,还是榜上道阳观,对他们一家来说算是因祸得福。 不过蒋伯既然远走他乡开餐厅,就不想再跟他们这些人掺和,于是两种提议都拒绝了。 “算了,反正麻烦都已经过去了,我还是跟以前一样,老老实实开我的中餐厅就好,” “我从前跟着祝把头的时候受过恩惠,但我没本事,把头在的时候没能报答,这次就算是我报恩了。” 最后这句话,是对祝元说的。 110 烧香祈祷再也不见 今晚难得睡了特别舒服的一觉,心里压着的事情暂时都放下,自然一身轻。 第二天,祝元神清气爽地起床,正忙着洗漱,就听见外面有敲门声。 本来以为是来打扫卫生的客房服务,正叼着牙刷准备去开门,突然就想到昨天的秋秋。 他乐呵呵地挑了挑眉,冲着里间喊了万璞玉一声, “喂,去开门呐!” “你去开不行吗?你不是离得更近吗!” 万璞玉应该是已经起床了,就是不知道在房间里忙什么。 “你自己去,我忙着刷牙呢,不雅观。” “不雅观你个头!” 万璞玉虽然高声骂着,但还是踢踏着拖鞋去开门。 不过门外既不是客房服务,也不是迫不及待的秋秋,而是一个十七八岁模样的少年。 万璞玉想了一下,想起来这是蒋伯的小儿子,昨晚见过的。 “你有什么事儿吗?” 万璞玉率先开口问这个扭扭捏捏憋不出话的小蒋。 “呃,我,我那个……” 小蒋磕巴了半天,只说上来一个, “祝少爷不在吗?” “哦,他在拉屎。” 万璞玉随口回答着,而后冲卫生间喊了一声, “你快点昂,找你的。” “找我?” 祝元很疑惑,没想到会有什么人来找他。 不过今天早上可有够热闹的,这边小蒋刚敲开门,精心打扮的秋秋就到了。 因为身型修长,秋秋很喜欢穿长裙,今天穿的是一件带有民族风情花纹的连衣长裙。 长发烫了卷,脸上的妆容也换了风格,摸着良心说确实是格外漂亮。 秋秋摸着卷曲的头发,眼神中带着一些嫌弃的看着万璞玉, “你就这么穿?” 万璞玉低头看了看他从起床开始就不断挑选才选出的衬衫, “有问题吗?” “跟我不配。” “我本来就跟你不配。” 万璞玉耸了耸肩膀, “还要跟我出去玩吗?” 秋秋才不会放过他,扯着他就往房外走,万璞玉冲着身边的祝元,喊他跟上。 “我,我要不还是算了吧,” 祝元看看他又看看秋秋的样子,小心翼翼地说, “这不还有人在呢,我得跟小蒋聊一会儿。” 这下再不等万璞玉有反应,秋秋直接把他拉走了, “走吧,你今天的时间属于我!” 就像昨天说的那样,秋秋早就做好了一切准备,就连出租车都在酒店大门口等着。 出租车第一个开往的是很多人来开罗都会参观的景点,看来今天秋秋制定的还真是一条旅游路线。 “我现在都已经落在你手里了,你究竟想做什么就明说吧。” 出租车上,万璞玉看着秋秋挽着自己臂弯的手说。 “我想逛街,去玩,去吃美食,这就是我想做的。” 秋秋坦然的回答。 “别装了,” 万璞玉的语气带上一丝冷意, “今天一定不让我走,是我会死在路上,还是回去就会死?” “你说的话可真吓人,什么死不死的,叫你陪我出来玩儿就这么为难?” 秋秋装傻反问他。 能看出来她是不想说实话,明着问不会问出什么,于是万璞玉皱着眉头警告她, “我不想探究你的身份,这样我也就不再探究你的目的,” “但今天之后,我希望我们不再有什么联系,更没有什么关系。” “当我想跟你有什么关系呢,” 秋秋轻笑一声, “既然你这么想,那你回去之后就日夜祈祷,以后再也不会遇上我。” “本来我觉得以后再也不会跟你有什么关系,但现在我有些动摇了。” 万璞玉这么说着,秋秋突然就靠了过来, “怎么,你爱上我了?” 他面无表情地推开她, “我只是有一种我们以后一定会在道上打上交道的感觉。” “那就祈祷我们不是对手吧,我会回去上香的。” 秋秋微笑着坐正了。 另一边酒店房间里,祝元跟小蒋大眼瞪小眼了足足好几分钟,终于是祝元先忍不住开口, “呃,你有什么尽管说就好。” 他本来以为是蒋伯有什么事情拜托他们,不过小蒋不好意思开口。 没想到小蒋说的是, “其实,我是想跟你们回国。” 祝元以为是蒋伯改变了主意,决定带着家人回国发展。 结果小蒋纠正道,不是他们一家人,而是他自己。 他虽然出生在开罗,但是打小他不喜欢这个地方。 为了海外出生的孩子不忘本,蒋伯在家里的孩子小时候就会教他们中文,让他们接触学习中式文化。 长大后,通过发达的网络,小蒋对母国的了解越来越多,越来越想回去。 “我受够了在这边的生活,我想去一个比较发达的国家,想要有更多的机会,你说说看,这有问题吗?” 小蒋似乎积怨已久,越说越激动。 “啊,是的是的,年轻人想要发展不是什么坏事,” 祝元先是顺着他的意思附和一句,接着又讲了句真心话, “不过回国的发展可能也没你想象的那么好,现在国内的年轻人生活压力越来越大。” “我了解过,也做过一定的心理准备,” 小蒋叹着气说道, “但即使糟糕,我也忍了,因为我实在不想过这种平庸的生活,” “守着一个餐馆,要么是上菜端盘子,要么就是在后厨炒菜,” “这样的日子我爸过了半辈子,我大哥现在也在过,可我实在是不想继续下去了。” 对于他的观点,前半生习惯躺平的祝元不敢苟同。 思索着蒋伯那个餐厅在饭点时的人流量,两代人干下去,肯定就发了。 但小蒋毕竟还年轻,他不想过简单生活的心思也能理解。 “那你回国,想做些什么呢?” 祝元问他,就这么盲目的回去,连讨饭都找不到合适的地盘。 说到这里,小蒋往前凑了一步,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 “祝少爷,我知道你们都是做什么的,能不能带上我一起,” “我也算是做过一些准备,不会给你们拖后腿的。” 祝元忍不住挑了一下眉毛,明白这才是小蒋的本意。 毕竟如果只是想回国,作为一个手头一向宽裕的小富二代,他自己又不是回不去。 他是想让祝元带他入行做土夫子啊! 111 互相不想说实话 “你会给人拍照吧?” 到处都是游客的景区打卡点附近,秋秋找了一个合适的机位,把自己的手机毫无防备的交给万璞玉。 万璞玉接过手机壳装饰的花里胡哨的最新款苹果手机瞄了一眼, “密码多少,我得先解锁吧。” “少来用这种方式套我的密码,” 秋秋笑了笑,已经摆好了拍照的动作, “手机不用解锁也可以直接拍照,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不好意思,我是老古董,在此之前我还真不知道。” 万璞玉虽然话是这么说着,但熟练地找到拍照程序,冲着秋秋举起手机, “你悠着点,这么多人别给你从悬崖上挤下去。” “被挤下去了,你会捞我吗?” 秋秋一边笑着说,一边变换动作。 “我会回家开瓶啤酒庆祝一下。” “穷酸,老娘死了只配你喝啤酒庆祝吗?”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互损着完成了美女旅游标配的景点打卡照。 秋秋揉了揉发酸的胳膊,拿过手机来欣赏刚才的“战果”。 “你就是这么给人拍照的?” 秋秋指着照片上大片蓝天风景跟占比只有十分之一的她问万璞玉。 “这风景挺好看的,你也没说主要是拍你啊。” “你大爷的,就是故意的。” 结束打卡拍照,下一站是女孩子同样很喜欢的逛街时间,秋秋一边絮絮叨叨的表达着不满,一边带着万璞玉向商场进发。 “其实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万璞玉的神情变的严肃起来, “你跟万金宝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万金宝,就是线人的大名,万璞玉的师父给取的。 这么多年来,每每想到他的名字,万璞玉就忍不住想感叹还好师父给自己起名的时候从了师兄的字辈,还好心的翻了翻字典。 “那我还想问你跟他什么关系呢,亲戚吗?” 秋秋反问道。 “算是师兄弟吧,你既然跟他谈过,应该知道他以前也是个道士。” 万璞玉回答之后,给她一个该你了的眼神。 秋秋耸着肩膀,无奈的说, “没想到我接连两次都看上道士,该说我是跟太上老君有缘吗?” “我现在还是个出家人,你最好不好当着我的面儿胡言乱语。” “那好吧,” 听着万璞玉的威胁,秋秋解释道, “姑奶奶我前段时间无聊,就上网谈了一段网恋,谁能想到刚奔现就崩了。” 这些,线人已经跟万璞玉讲过,他好奇的是更详细的故事。 “因为什么呢?” “我一推开房门,发现他跟别的女人睡在一起。” 秋秋用最简单的方式讲出了一个相当爆炸性的故事。 万璞玉挑挑眉,露出一个难以置信的表情。 秋秋以为他不信自己,又补充道, “他说那个女孩是晚上喝酒的时候认识的,” “见她无处可去,就好心带她回家,结果不知道怎么着就睡在了一起。” 万璞玉“呵”地笑了一声, “好一个不知道怎么着。” “是吧,真丢道门的脸。” 秋秋听出他是站在自己这一边的,悄悄松了一口气。 后面的故事,就跟线人自己讲的基本无二了。 秋秋脾气暴躁,他们两个当时就打了起来,线人打不过她,一时气恼摔了她的东西。 于是他们就从情感纠纷变成了经济纠纷。 秋秋当时气急,转头就买机票回国了。 冷静下来之后想,自己辛辛苦苦赚钱买的东西,凭什么不让他赔,于是整理了清单给他发过去。 线人自从离开道阳观后,遵守享乐主义,手里基本存不下什么钱。 这种大笔支出,只能现筹集。 正好万璞玉找上他做事,便从他这里薅了些羊毛。 秋秋给他下了通牒,在规定时间内还不上钱就亲自上门来要。 这么,她就又来了一趟埃及。 “所以,你本身来埃及,只是为了这些私事?” 万璞玉挑了挑眉,想到她随身携带武器。 在一个禁枪的国家,想把武器带出国更是难上加难。 以道阳观跟易叔的能力,不是说完全不做到,只是时间太紧迫,来不及准备。 秋秋能做到这一点,要么她本身的势力就很强悍,要么她准备相当充分。 带着枪来讨债,是打算不还就一枪崩了对方吗? “放心,我不是想杀他,” 秋秋听出他的话里有话,于是解释道, “我这人很重感情,好歹也是有过一段情缘,我不至于为了钱弄死他,” “只是你也能猜到,我身份特殊,身边不带点儿东西防身,我晚上睡不着觉。” “你看上去年轻得很,进入这行多久了?” 万璞玉旁敲侧击地打听。 秋秋的回答也是滴水不漏, “打一出生开始吧,我这是家族行业,那你呢?你看上去可比我年纪还小。” 万璞玉同样轻笑一声, “跟你一样,家族行业。” 两个人一对视,扑哧都笑了,把这个互相不想说实话的话题揭了过去。 万璞玉这边逐渐上道,开始把这段行程真正当成一场旅行。 但祝元这边就苦了,小蒋整个就是一个充满想象力的中二少年。 在万璞玉被秋秋带走之后,他用了一上午将近五个小时的时间向祝元讲了对自己入行倒斗的构思。 祝元本来就刚刚睡醒,被他强行灌输了这么多思想,脑仁直接涨了起来。 当小蒋提到把某个他复述不出名称的射线运用到打盗洞中的时候,祝元终于忍不住叫停了。 “我,我觉得你说了这么久,应该口渴了吧,我叫客房送些饮料来,你想喝什么?” 小蒋感觉了一下,说了一上午话确实口干舌燥,就同意了他的提议。 祝元终于有机会歇歇耳朵,并且插上一句话, “你这些想法,有没有跟你父亲聊过?” 蒋伯从前跟着祝元爷爷混过,也算是个土夫子。 小蒋想要入行,一定程度上应该也是受了自己父亲的影响。 所以他的想法,最先应该跟他父亲聊聊。 提到这个,小蒋兴奋的表情瞬间耷拉下来, “我爸根本不在意我的想法,我不想跟他再聊了。” 祝元心想,就你这天马行空的构想,你爸能赞成才是疯了,于是就安慰道, “呃,老一辈人一时间都很难接受新思想,你慢慢跟他聊,慢慢感化他,他总有一天会理解的。” 他本意是想把小蒋先忽悠走,让他去折磨自己老爸,没想到小蒋说, “不单单是因为这个,我爸根本连回国这件事都不同意,因为他不敢!” 112 别再靠近了 出发之前,祝元在易叔那里听说过,蒋伯当年是在国内犯事儿得罪了人,所以才带着家眷出国避祸的。 蒋伯一家辗转了很多地方,最后才在开罗安家落脚。 现在想来,转折多地,并不单单是没找到合适安家的地方,很有可能为了躲开追踪。 要是这么说,蒋伯犯的事儿还挺大。 这么多年过去,他依旧不敢回国,也不敢让家人回国。 不过祝元想,小蒋是出生在国外,长相也更像母亲一些。 只要他不说,回国也没人能发现他是谁的儿子。 不过当父母的总是多想一些,蒋伯担心小蒋也正常。 但小蒋对此很不理解,父亲不让他回国,他又不想留在埃及开餐馆,所以觉得祝元他们的出现是个机会。 这下,祝元听明白了, “该不会,你爸根本不知道你想让我们把你带回去吧?” 小蒋露出不好意思的神情,磕磕巴巴地解释, “是,是这样,” “我觉得我肯定有机会,等我混出些名堂来,跟我爸说话也有底气,你说是不是这样啊祝少爷。” 祝元心说我哪里敢说什么,你还是未成年吧,我要是私下把你带走了,那我可就麻烦了。 “呃,咳,小蒋同学,是这样的,” 祝元斟酌着说, “长辈的一些决定还是有道理的,你现在年纪还小,不急于这一时。” “我年纪不小了,只是在埃及还没成年,在国内……” “也没成年。” 祝元适时地制止他, “不过也快了,你要想表现什么,不急于这一时,” “等你成年之后,再认真想一想,如果你想跟我们混的话,我给你个联系方式怎么样?” 正说到这里,客房服务送了饮料上来,祝元找准机会岔开了话题。 小蒋也听了他之前的话,反正他马上就要成年,确实也不着急这一会儿。 不过这小朋友一时半会儿还不想走,就喝着饮料继续跟祝元东拉西扯。 “祝少爷,我拿你当自己人才这么讲的,你知道我爸当年为什么出国吗?” 祝元不想知道,但没拦住小蒋这棉裤腰嘴已经刹不住,又凑近一步,更加神秘地说, “你知道,有个东西叫‘黄泉宝书’吗?” 他这么一说,祝元发涨的脑袋瞬间就清醒了。 “我觉得这一件可能更适合你。” 秋秋举着一件英伦风的描金胸针在万璞玉胸前比划, “你不觉得,你这个位置就缺这么一件装饰吗?” “如果你给我买的话,我就正好缺。” 万璞玉大言不惭地回应着。 “想得美,” 秋秋收回手来, “我的钱都被你师弟给坑了,我现在穷得很。” “我的钱被他坑去还给你了,我也没有钱。” 万璞玉提议, “要这么说的话,我们要不回头一起去打他一顿吧,比逛街有意思得多。” 秋秋撇撇嘴, “拉倒,我再也不想见到他了,你也少在我面前提他。” “被欺骗感情的感觉确实不好受,我明白。” “你也被欺骗过感情?” 秋秋惊讶地抬头看他。 “没有,随便安慰你一句而已,你还当真了?” “有毛病。” 秋秋白他一眼,但真的让柜员把胸针包起来。 万璞玉挑了挑眉, “你还真买给我啊?” 秋秋哼了一声说, “想什么呢,我自留,准备送给我下一任对象。” “那祝你早日找到。” 这家商场的定位比较高端,里面入住的都是有名的大牌跟比大牌还贵的让人咋舌的小众设计品牌。 他们逛得这家饰品店,就是一个吊牌价乍一看跟写乱码了一样的“小众设计”。 万璞玉不喜欢欠人情,尤其是不喜欢欠以后不会再产生交集之人的人情。 即使秋秋不再出现,他也会想办法表达了“谢意”。 不过他的感谢一向比较直接,是他师父教的。 要么给人办事,要么用钱还。 人情,不管是什么样的情,都能换算成钱。 所以等秋秋跟着柜员包装好胸针回来,万璞玉已经买好了一枚同品牌的戒指。 戒指是柜员介绍的,款式非常适合年轻女孩,但万璞玉不在意这些,只要吊牌上的数字足够好看就够了。 柜员还想给他推荐同款的男士戒指,被他拒绝了。 “我们,不是情侣关系。” 万璞玉用英文向柜员解释。 可他们之间的动作又在秋秋的刻意营造下显得相当亲昵,让柜员非常疑惑。 于是万璞玉在某种好笑的恶意驱使下,这么向柜员解释他们之间的关系, “我们是婚外情。” 在柜员控制不住瞪大的眼睛的表情中,他刷卡结账。 在秋秋回来的时候,把戒指盒随便地丢给她。 “给我的?” 秋秋手忙脚乱地伸手去接。 “当然,因为我会给我的下一任对象买新的。” 秋秋呵呵笑起来, “呦,这是讽刺我呢,” “毕竟我可没你这么大气,随随便便就送女孩戒指。” 她边说边打开戒指盒端详,戒指的样子精致可爱,但明显不是精心挑选的,只是一个最近卖得最好的款式。 小东西,她真是…… 对他越来越感兴趣了。 秋秋展露出一个更加灿烂的笑容,愉快又自然地挽上万璞玉的臂弯, “走吧,下面就是最后一站了,我们的一日约会,就要结束了,” “你最好不要恋恋不舍。” “应该说你最好别再纠缠我。” 秋秋计划的最后一站,是去吃一个最近在网络上很火的冰淇淋。 因为很火爆,店门前挤满了人,他们就在人群中手挽着手。 像是一对真正的情侣那样,从傍晚等到天黑,才终于排上。 万璞玉觉得这种感觉很奇怪,但又觉得这时候甩开秋秋更奇怪。 他整个人心里都要奇怪爆了,但他禁欲一辈子的师父没有教给他这究竟算怎么一回事。 这冰淇淋其实也没有多好吃,卖的就是一个噱头。 购买者不能挑选口味,店家递出的冰淇淋都是包装好的,口味随机。 秋秋撕开自己那份的包装纸,看到混合在奶油里的坚果碎有些失望, “啊,是开心果味的。” “你想吃什么的?” 万璞玉一边撕开自己这份的包装纸,一边问他。 “我想吃巧克力味的,我这辈子最喜欢巧克力了。” 正说着,就见万璞玉打开的那一份赫然就是巧克力味的。 两个人对视一眼,万璞玉立刻把冰淇淋放在自己嘴边,一副才不给她吃的样子。 但他还是玩不过秋秋。 只见她拽住他的领子,微微翘起脚,毫不客气地舔了一口已经放在万璞玉嘴边的冰淇淋! 113 偷盗宝书 秋秋飞快地撤开,但原地的万璞玉明显还没反应过来。 秋秋擦了擦嘴角的残留,捂嘴坏笑起来, “小道士,我就知道你这辈子没跟女人靠这么近过。” “你懂个屁。” 万璞玉咬牙,情绪有些控制不住的气急败坏。 他把冰淇淋塞进秋秋手里, “给你吧,我不要了。” 秋秋像是什么阴谋得逞,又像是注意力已经不在冰淇淋上,结果冰淇淋来, “那把我这个赔给你?” “不要。” “我还没咬呢。” “没咬也不要。” 万璞玉看了看时间, “我差不多该回去了,今天不让我走,那我明天可以走了吗?” “你随便咯。” 秋秋挑了挑眉。 “那我得赶紧回去了,今晚收拾东西,明早做最早的飞机。” 万璞玉边说着,边打开手机准备叫车回酒店。 “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甩开我?” 秋秋又凑了过来。 “对,我就是再也不想见到你了。” 面对他的冷言冷语,秋秋直接笑着再次搂上他的胳膊, “你知道我能掐会算吗?我算出你在口是心非。” “哼哼,走吧,我送你回去,” “就让我,再多跟你待一会儿。” 秋秋此人,年纪不详只能目测,连真实姓名都猜不到。 所以万璞玉更猜不到,她此前的情史究竟是什么样子。 当能感觉到的是,她随手几下撩拨,万璞玉就完全不是对手。 妖女,绝对的妖女! 万璞玉猛地甩开她,快走几步跟她拉开距离。 因为他腿长,存心想甩开她的话,秋秋想追上来有一定难度。 “喂,你什么意思啊!” 秋秋在身后边追边喊。 “你自己回去吧,别跟着我!” 万璞玉甩下这么一句,行色匆忙消失在人群中。 秋秋在周围人或惊讶或询问的目光中气得跺脚。 你小子完蛋了,之后要是让你逃出姑奶奶的手掌心,算我这么多年白混! 万璞玉匆忙回到酒店,打开房门正对上的是同样慌慌张张的祝元, “小师叔,我有大事儿跟你……哎,不是,你表情怎么回事?” “表情?” 万璞玉甩上房门,摸摸自己的脸, “我有什么表情?” 祝元皱着眉头分析了一下, “怎么说呢,像是武侠小说里的隐世大侠不小心中了春药又需要隐忍的表情。” “你形容词很丰富啊,一天没挨揍浑身难受了是吧?” 万璞玉言出法随,使劲儿踹了祝元一脚。 “不不不,” 祝元虽然有了一定的预判,还是没躲开,不过也不恼,继续道, “我以为你今天晚上不会回来了呢,结果竟然真能忍住,” “该说不说,确实有大侠风范。” “你是想让我今晚弄死你,明天把你包装成一块一块的弄上飞机吗?” 万璞玉咬牙威胁。 “好吧好吧,” 祝元终于闹够了, “不开你玩笑了,不过认真的说,我真觉得那姑娘看上你了,你没感觉吗?” 万璞玉沉下脸,不再说话。 祝元活到这么大,虽然恋爱的次数屈指可数,但他好歹也是活到这么大了,感情方面的事情还是能看出一二的。 起码万璞玉面对秋秋的时的表现,跟面对豆兰时很不一样。 对于豆兰,他完全就是一个没放在心上的状态。 当然,他也可以强词夺理,解释只是因为秋秋身份特殊,出于谨慎多上心了一些。 但这种话,骗骗别人就罢了,别把自己也给骗进去了。 扯淡的话聊完,接下来祝元就要跟万璞玉聊正事儿了, “你知不知道,当年蒋伯为什么背井离乡出国,来这种地方安家立业吗?” “我不知道,” 万璞玉嫌弃地白他一眼, “我有没有说过我很讨厌讲话卖关子的人,有正经屁就快放。” “那好吧,” 祝元收敛了一下,正色道, “今天小蒋跟我说,是因为黄泉宝书。” 果然,这四个字也足够挑动万璞玉的神经。 小蒋显然是知道一些自己父亲当年的事情,但是不清楚祝元跟黄泉宝书之间的关系。 小孩子口无遮拦,像是卖弄自己本事一样,就这么说了出来。 当年,蒋伯在祝元爷爷手底下做事,因为很小年纪的时候就跟着祝把头出生入死,所以也很得信任。 在易叔之前,蒋伯就已经算是祝把头的心腹。 但蒋伯坏事,就坏事在当年年少轻狂。 有了一定本事之后,他另起炉灶单干,祝把头也没有拦他。 在道上来说,只要互相之间没有利益冲突,就还是一家人。 直到有一年,道上销声匿迹很多年的“黄泉宝书”重新被人提起。 听说那一年,因为黄泉宝书还发生过命案,有一家人因为宝书被灭口。 小蒋讲到这里的时候,祝元第一反应是林家的血案。 但仔细一想时间对不上,说明在林家被害之前,黄泉宝书就已经沾了一家灭门血案。 蒋伯的生意一直不温不火,他财迷心窍,想到自己曾经的老板,祝把头有一卷家传的黄泉宝书。 那时候,祝把头刚刚隐退,他身边没有别人,只跟儿孙生活在一起。 因为跟父子之间关系不好,儿子常常早出晚归不着家,蒋伯觉得是个机会。 他凭着对祝把头的熟悉,想去把宝书偷出来。 即使找不到背后的宝藏,趁着这个风口卖出去也值了。 意料之中的,蒋伯没有成功,祝把头机敏了一辈子,让他得逞了岂不是砸自己的招牌。 至于后来发生了什么,小蒋就讲不明白了。 以上这些,还是在他老爹喝醉之后,胡乱吹牛逼的时候听来的。 后面的故事,小蒋当然也好奇,但蒋伯当时醉的睡了过去,酒醒之后就再也没提起过。 他去问自己大哥,大哥让他滚犊子,这件事以后不许打听。 “所以,我觉得我把这么多年躲得人就是这个祝把头,” “不过这事儿确实算我爸不仗义,但听上去,宝书也没被他盗走,祝把头也不至于要赶尽杀绝吧?” 小蒋这个孩子,自打出生起就得全家疼爱,被蒋伯养得刁钻却又天真。 在说这些的时候,似乎没有意识到,他口称的“祝少爷”祝元,是不是跟祝把头一个姓啊? 114 移动干尸 祝元问万璞玉有没有听说过这件事,万璞玉表示, “我又不是你家人,我怎么可能知道你家的事情。” “但你是道阳观的继承人啊,凭道阳观跟我们家的关系,这么大的事儿,你一点儿没听说过吗?” 万璞玉换上一副看傻比的眼神看他, “你是祝家这一代的独苗,唯一的祝少爷,那你在见到我之前听说过道阳观吗?” 祝元想了一下,强词夺理, “听说过啊,从云调那里听说的。” 不出所料,他又转了万璞玉一个白眼。 “如果小蒋的讲述以及你的转述没有太多的艺术加工的话,倒是让我想起了很多年前的一些往事,” 万璞玉分析道, “不过我也是听说来的,现在还不能确定,我回头详细调查一下……” “……做成电子文档发给你。” “怎么他娘的又是电子文档,你不是自己也不喜欢看吗?” “不喜欢不代表不喜欢做了,整理成文档确实方便,我管看的人怎么想呢。” 万璞玉耍无赖的般的一摊手, “赶紧去收拾东西吧,我买好了明天一早的机票,明天敢耽误一分钟,我就废了你。” 其实他们来时的行李就不多,现在要走更没有太多东西要带走。 这趟回去,唯一需要托运的行李,是一大早朱道明派人送来的一个木箱,看起来像是包装艺术品的。 “你们老板行动够迅速的啊。” 大清早,万璞玉揉着眼皮,把朱道明的伙计放进房间。 “老板吩咐尽快,我们不敢耽误,” 伙计们一边说着,一边把木箱抬进来, “都让您等我们一天了,不能再耽误下去,所以弟兄们昨晚加了个班。” 祝元看着几乎能塞一个人进去的木箱人都傻了,一瞬间怀疑自己还没睡醒, “你们,你们加班弄了个啥呀?” 万璞玉没有按照原定的时间离开,这让朱道明误会他还有什么要求,想纠缠自己孙女。 于是面对万璞玉最后的要求,加班加点给他办好。 今天把这个箱子搬来,就是在催他们赶紧走了。 不过这也正合万璞玉的意思,他本来还想让朱道明发个跨国快递的,快递费谁出还没商量好。 他借给朱道明救急的钱已经还清,朱老板迫不及待让他滚蛋。 “行了行了,别抬进来了,” 他堵在门口制止朱道明的伙计, “回去告诉你们老板,我们今天就要走了,搬进来还要再搬出去。” 伙计们听话地把木箱又给搬了出去,放在走廊不碍事的位置。 万璞玉让他们稍等,本想等他跟祝元收拾好自己跟行李,让伙计一起把箱子抬下去,用安排好的车子送去机场。 毕竟只靠他们两个人,搬运这个一只硕大的木箱还是有一定难度的。 但伙计着急回去复命,并没有答应。 朱道明最近面对一地鸡毛,要忙的事情还有很多,尤其一些事情只能调动身边的心腹。 所以万璞玉理解他身边缺人,倒也没有强留这些伙计。 这个箱子,只是看起来大,实际重量并不是很重。 等伙计们走了之后,祝元终于有机会拍着箱子问出来, “这,这到底是什么啊?” “吁,轻点,里面的东西易碎。” 万璞玉赶紧制止他。 “所以到底是什么?” 箱子密封得很严实,祝元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一条缝隙往里面偷窥。 “干尸,还是一些陶瓷艺术品。” 万璞玉回答着,扭头回到房间,给酒店总台打电话。 让他们安排一些服务生来帮忙搬运行李,顺便安排送他们去机场的车子。 挂断电话之后,祝元赶紧凑过来, “我刚才没听错吧,你说箱子里是干尸?这玩意儿能上飞机吗?” “用一些手法的话就能送上飞机,” 万璞玉解释道, “我也说了,这里面不只有干尸,还有陶瓷艺术品,” “因为陶瓷易碎,艺术品的分类又特殊,所以可以申请不经过普通安检。” “只要能走特殊安检,就有操作的空间对吧?” 祝元问道。 万璞玉打了个清脆的响指, “你越来越聪明了,师叔很欣慰。” “重点根本不是能不能过安检的问题吧,是你为什么要带一具干尸跟我们走,” 祝元因为不解,声音控制不住的越拔越高, “这该不会是我们在神庙地下遇到的那个哥们儿吧?” “昂,就是他。” 万璞玉回答道。 万璞玉没有回答带上干尸的理由,而且这又涉及另一个想不明白的问题, 朱道明的伙计,究竟是怎么将这具干尸骸骨带出来的? 毕竟在地下,一旦进了干尸的局,就很难从地下出来。 而一旦出了局,就看不到干尸的存在。 看着祝元明显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万璞玉坐回沙发中, “我知道你疑问很多,但现在不是说话的好时候,” “我们接下来还要共度很长一段无聊的时间,到时候我慢慢跟你讲,就当是消磨时间了。” 万璞玉边说着,边下意识地摁了摁自己的心口。 因为衣衫单薄,这个动作根本没有遮拦,明晃晃的暴露出来。 “你……不舒服吗?” 祝元看着他的动作,想到他刚才说现在不是适合说话的时候,是因为不舒服吗? “我,我去给你拿药,就在你贴身的背包里是吧?” 祝元慌慌张张地找背包,但被万璞玉叫住了, “不用,我起床的时候已经吃过了。” 万璞玉深吸一口气,努力调整着身体状况, “可能是支架出了些问题,不是什么大事,我经历过很多次了。” “这,这样啊……” 在面对别人,尤其是万璞玉这样的人无可控制的暴露出脆弱一面时,祝元的心里也跟着特别不是滋味。 共情能力,到底是人的优势还是缺陷? “现在,你需要做的是帮我去开门。” 万璞玉缓了一口气,对祝元吩咐。 果然,下一秒,敲门声就这么脆生生的响起来。 拉开房门,门外是精心打扮过的秋秋, “干嘛这么看着我啊,听说你们要走,我还不能来送送啦?” 115 天山童姥的师妹 秋秋翘腿坐在万璞玉对面的沙发上,两个人大眼瞪更大的眼。 祝元非常有眼神的找借口躲出去,说自己去联系服务员搬运行李,完全忽略万璞玉刚才已经联系过了。 “你那是弄了件儿什么东西,这么大一个?” 果然,秋秋过来最先注意到的,也是走廊里放在他们门前的大木箱。 “朱老板给的谢礼,好歹我们也算是合作一场。” 万璞玉滴水不漏的回答。 “哦,这样啊。” 秋秋点点头,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不过明显也是在表演。 “我本来想去机场给你们送行的,但你昨天走得匆忙,没有告诉我你们是哪一班飞机,” 见万璞玉不想聊木箱的话题,秋秋便非常善解人意地转变了话题, “所以,我起了个大早,直接找过来了,还好没有扑空。” “我不喜欢‘送行’这个词,总会让我联想到送终。” 万璞玉垂下眼眸,有些冷漠地说。 “那你的联想能力跑得太偏了,” 秋秋微微一笑, “我的对于此的理解是,有分别就会有送行,而分别是为了下一次更好的见面,” “我今天,有一定要见你一面的理由。” 这话说得很巧妙,万璞玉果然被提起了兴趣, “为什么?你有什么事儿?” 秋秋的笑容更加明艳, “因为我懂一些心理学,短暂分别后的再一次相见会留下不一样的印象,” “尤其是即将面对很长一段时间的分别,这一面的印象会无限加深。” “你什么意思?” 万璞玉皱起眉头,他讨厌这种被别人拿捏情绪的感觉。 “我要你彻彻底底的记住我,” 秋秋看着他,眼神中的柔情认真到挑不出意思失误, “就像今天这一面,也会让我彻彻底底记住你一样。” 万璞玉的眼底先是闪过一丝错愕,接着涌现出的慢慢的尴尬。 尴尬?怎么会出现这种清楚,这让秋秋第一次产生自己失误了的感觉。 “我可不想记住一个连全名都没有的人,” 万璞玉勾起嘴角,想用这种方式掩盖自己的真实想法, “你想让我记住你,那在我回忆中的你应该是什么身份?” “你就姓秋,叫秋秋吗?” 秋秋脸上收敛了笑容,但眼底深处的笑意却更浓。 当一个对你产生探究到底的欲望,并不全是一件坏事。 于是她站起身,在万璞玉一瞬间的懵圈中迈步走向他, “喂,你想干什……” 不等他说完,秋秋直接把他推到在沙发上,在他的惊慌中却只是把手伸向了他的外套口袋。 “名片放在口袋里了,但你要答应我,离开之后才可以看。” “难不成你的名字很土吗?” 万璞玉笑她。 “反正没有你的这么好听。” 秋秋边说着,边把手又伸向了他的衣领。 在万璞玉想躲的时候,只是轻柔地把他歪掉的衣领扶正, “真是的,穿衬衫就把领子整理好啊。” “你管得还挺宽的,” 万璞玉拍开她的手,从沙发上站起来, “我得走了,不能再耽误时间了。” “那好吧,” 秋秋也跟着站起来, “那就,再见了。” 她意味深长的笑笑,摇曳着裙摆离开。 祝元叫了服务员上来帮忙搬运木箱,木箱确实并不重,但体积很大,他们两个不方便搬运。 尤其是万璞玉还一侧的肩膀还骨折了,只有一只手方便活动。 不过他四肢灵敏又发达,生活中很多小事他一只手也能熟练灵活的操作,这两天恍惚间祝元都忘了他肩膀的问题。 他不仅能正常生活,拿放东西,还能痛扁线人一顿。 不过有一件事,他还真就很难做到。 那就是他的双肩背包,是没法正常背起来了。 所以背包只能交给祝元,他背后背一个,前胸挂一个,无奈像是个乌龟一样挪腾出去。 因为木箱的体积,服务员只能先一步走货梯帮他们运送下去。 等他们下楼,酒店安排的车子已经就位,木箱也已经稳稳地装在后备箱里。 “喂,你们该不会是……” 从坐电梯下楼,到坐进车子里,祝元注意到万璞玉不断的在调整他的衬衫领子,并且表情特别不正常。 “干嘛?” 万璞玉看向他的时候,手还没从自己领子上拿下来, “你们难不成接吻了?” 祝元一句话,惊的万璞玉眼珠子差点掉出来,在他面前还很少有这么失态的时候, “你胡说八道什么!” 万璞玉扬手就要打他,被祝元躲开了, “那你为什么一直在松领子,表情,表情还……” “一副忍耐不住的样子。” “你是真欠打了,今晚睡觉最好注意点!” 万璞玉收回了手,但没忘气哼哼的撂下一句狠话。 被他这么一说,他不好意思一直在摸领子,就想到秋秋往他外套口袋里放的东西。 似乎,是一张名片。 万璞玉把手伸进去,除了摸到一张硬实的卡片之外,还摸到一个外形有些扎手金属物品。 拿出来一看,果然是昨天秋秋买的那枚英伦风的描金胸针。 “既然要这个样子送给我,昨天干嘛精心包装起来……” 万璞玉嘟哝着打量着胸针的样子,心想秋秋该不会是报复他买的礼物包装这么随便吧? 这么想着,他翻过米白色的名片来,看到正面的描金文字,整个人都愣住了。 祝元注意到他情绪不对,探头凑过来看他手里的东西,就看到精致的米白色名片上的描金字是—— “逍遥高级美容院执行经理:李秋水” “李,李秋水?” 祝元也愣了一愣,磕磕巴巴地念出这个名字。 “这是秋秋给你的?她的真实身份是天山童姥?” “如果我的记忆没出什么差错的话,李秋水应该是天山童姥的师妹。” 万璞玉咬牙切齿地这么说道。 “哦对,” 祝元反应过来, “同时还是西夏王妃,王妃嘛,是你赚了。” 万璞玉瞪他一样,手里硬实的名片都因为太大力而被捏得发皱, “好啊,又骗我是吧!” 果然让他走了再看,是有原因的! 116 破局不成只好强拆 装着干尸骸骨的木箱过安检虽然费了一些时间,但出乎意料地顺利。 正是因为要从安检方面动些手脚,所以他们不能做国航回去。 阴差阳错,朱道明给他们买的头等舱比来的时候更豪华。 坐在,或者说躺在更加宽敞的位置,祝元忍住不这里摸摸,那里摸摸。 相比之下,万璞玉就显得淡定得多,高低也算是个“富二代”,以前应该也没少体验各种品牌航空的头等舱。 “收起你那没见识的样子,待会儿碰坏了哪里,我可不给你赔。” 万璞玉躺在位置上,闭着眼睛威胁他。 这话果然有效,祝元吓得收回手去, “赔,赔的话要多少钱?” “你之前没看新闻吗,有人坐了趟飞机花了二十多万。” 万璞玉轻描淡写,祝元惊得瞪了瞪眼。 二十万,他家民宿一个季度也赚不到二十万。 遇上淡季接连,半年也赚不到二十万。 闻言,他悻悻地收回手去,觉得自己这双手放在哪里都不太对劲。 为了转移注意力,他跟万璞玉搭起话来,反正万璞玉也没有睡着。 “你的身体,感觉怎么样了,还有不舒服吗?” 因为心脏病人,尤其是装着心脏支架的病人并不合适坐飞机。 在买票的时候如实讲出自己身体状况,航司可能会建议退票。 所以在上飞机之前,万璞玉在候机室要了一杯温水,又吃了一次药。 “就那样,没什么。” 万璞玉语气很平淡,好像是在说别人一样。 “你还是得注意一下,毕竟你年纪还这么小,往后的日子还长,不能落下……” “你不是好奇干尸的事情吗,” 万璞玉粗暴生硬地打断他的话,转移了话题, “现在有时间了,可以跟你聊聊。” 祝元张了张嘴,没再说下去。 要强的人,不喜欢别人总是提起自己的短板或者缺陷。 就像万璞玉不到万不得已,不会透露自己的病情一样。 平常他能跑能跳,甚至还能打架,很难看出他有这样的毛病。 “那行吧,干尸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咱们要把它带回去?” 祝元改口,顺着万璞玉的话提问。 万璞玉清了清喉咙,这是要开始长篇大论的表现, “因为我很好奇这个阵法,这个阵,很大可能是中国人布下的,” “就算不是中国人,那也应该是东南亚那边,有华裔血统的人,” “这是一个很古老但威力很强的邪阵,不是为了镇压什么,就是作为陷阱出现,” “还记得我们在景镇海的那处老宅下面遇到的老赶尸匠尸体吗?” 面对万璞玉的问题,祝元点点头, “记得,陆警官把它带走了。” “我怀疑那具尸体跟这具干尸是一样的作用,只不过做法的人实力稍欠,” “所以景镇海老宅下的阵法,并没有成功。” “你带走干尸,是想研究这个阵法?” 祝元问他。 “对啊,很有意思不是吗,” 万璞玉微微一笑, “很多年前我在看一些老书的时候,从一本先人的笔记中看到过类似的阵法,那时候我就很好奇了,” “没想到这辈子有幸,竟然能真的遇上。” “那这种阵法,有什么用吗?” 祝元其实是想问跟黄泉宝书有什么关系,但这么问会显得他只在乎眼前这些。 万璞玉挑挑眉,有些没想到他会这么问,毕竟他没有准备一个合理的答案。 “就当我想学好了,” 他轻笑一声, “等我学成了,如果哪一天你们惹我不爽,我就用暗中布下这个阵法弄死你们,” “反正,你们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都玩不过我。” 他最后一句话声音很轻,但让祝元听清是足够了。 “你,你认真的吗?” 祝元试探着问。 “像我这种人,久病成郁,厌世情绪可是很高的,平常小心着点儿。” 万璞玉睁开眼瞥向他,祝元赶紧把眼神躲闪开。 “我倒觉得,你的性格挺积极的。” 祝元避开眼神后,鬼使神差地把自己内心想的给说了出来。 “几个意思?” 就这么一句话,万璞玉想揪着不放了。 “我,我,我只是觉得……” 祝元心里莫名紧张起来,像是学生时代在面对很严厉的师长, “我设身处地地想了想,发生在你身上的桩桩件件,即使只有一件发生在我身上,我就要崩溃了。” 一咬牙,索性把真实想法说了出来。 “你觉得你承受不住,只是因为你没有经历,” 万璞玉又笑了一声,但笑声并不好听, “人生的一切都是无法抗拒的,即使你紧闭着嘴,生活也会撬开你的唇齿,逼着你把所有的味道生生咽下去。” 确实,发生在万璞玉身上的一切,他就算不接受又能怎么样呢? 人,还斗得过命吗? 祝元觉得自己不该把话题引到这种沉重的方向,于是跟刚才的万璞玉一样生硬地改口, “哎对了,朱老板是怎么把干尸从地下弄出来的,那种东西这么邪性。” 万璞玉思索了一下, “具体怎么样我也不清楚,我只给他提供了一种思路。” 万璞玉提供给朱道明的思路就是,这个局既然入了就出不去,破了就看不到干尸。 那么干脆从更高的层面破坏掉它。 也就是说,邪局的载体是神庙,那就从神庙方面入手。 不出意料的话,朱道明应该是派人把神庙给强拆了。 毕竟那里早已废弃破败,不是保护文物,没人管,只要实力够强,他把它改建成公共厕所都没什么问题。 更重要的是,朱道明不是埃及人,没有供奉神庙的信仰,从精神层面破除拆庙的反噬。 朱道明派人拆了内殿,邪局失效,作为作局重要道具的骸骨就暴露在众人眼前。 至于那一伙儿困在下面的队伍,跟之后下去救人的队伍,万璞玉已经从朱道明那里听说, 他们按照万璞玉教的方法,已经顺利上来了,就是被困在下面的那群人,怕是通通要去看心理医生。 至少有条命已经不错了,万璞玉对他们送上了“真诚”的祝福, 让他们下次接触神秘的东方邪术之前记得保持敬畏之心。 117 各有所忙的新一天 夏天即将过去,祝元家的民宿彻底迎来淡季。 今天一整天都没有预定,小松请了假去相亲,而姑姑约了新朋友去逛街,所以今天只有祝元一个人留守在家。 为了省些空调电费,祝元搬着马扎坐在屋檐下吹风,开始逐页翻看万璞玉留下的资料。 长时间盯着荧光屏看密密麻麻的文字会头晕,于是祝元灵机一动,把电子文档给打印了出来。 就是附近文体店要价实在是太敢,他打印了一摞资料,花了将近二百块,所以每次摸起这些纸来就阵阵肉痛。 这些资料包括万璞玉之前给他展示过的,他这些年来调查的跟黄泉宝书有关的人。 还有线人新发来的跟王陆春还有朱道明提到的嫌疑人有关的调查消息。 至于万璞玉说他要验证之后才能确定的事情,他应该是还没查出个所以然来,所以还没有消息发来。 祝元坐在屋檐下哗啦哗啦地翻着纸页,没注意到有人推开没锁的大门进来。 等到来者走近,故意在他面前拍了一下手,他才反应过来。 “哎?你怎么回来了?” 背着背包走进来的,竟然是豆兰。 “这还没到放假的时间吧,你应该在上学啊?” 豆兰放下沉重的背包,直接大喇喇地从屋檐下的台阶上坐下来, “哦,我被学校开除了。” “原来是被开除了,我还以为……哎,你怎么还能被开除了?” 对于大小生活按部就班,完全能放进“乖孩子”行列的祝元来说,被学校开除可是一件顶天的大事。 但豆兰表现风轻云淡,根本不当一回事儿,仿佛被学校开除跟人需要吃饭喝水一样是稀松平常的小事, “这学期新来的中年老师总是有意无意的摸女同学,” “我看不下去,把他摁在地上暴打了一顿,打掉了他两颗门牙。” “这么说这家伙也是罪有应得啊,学校开除你,保下老师,这也太黑了吧!” 祝元更加震惊。 不得不说,他的前半生是相当幸运的,平平淡淡的生活,这种糟心事几乎闻所未闻。 “虽然我冲动了,但学校为了面子好看也没有立刻开除我,” 豆兰继续解释, “学校要请家长,我妈听说之后,提着钢管砸了老师办公室,” “这下,我就彻底不用回去上学了。” 小丫头边说着,还边耸耸肩膀,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呃,不,不是,你妈她……” 豆兰口称的“我妈”,不出意外就是她的养母。 想起养母当初叫她回去准备开学的样子,就能明白豆兰被养得这么剽悍是有原因。 不过就豆兰讲述的这世道,女孩子剽悍一些也好。 “所以呢,你以后就不上学了?” 祝元问她。 “我开学已经高三了,就现在这个成绩反正高考也够呛,没什么继续读下去的必要了,” “还不如,早点参加工作。” “你说的参加工作,该不会指的是做土夫子吗?” 在祝元的认知中,豆兰还这么年轻,而且还是个女孩子,把这一行当成长远事业似乎不太合适啊。 但豆兰表现挺坚定的,又想到田家反正也是个土夫子世家,就不好过多干预了。 豆兰跟他浅聊了几句,拎起包来想放去自己之前住的房间,看样子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就要跟着祝元混了。 民宿小楼里空荡荡的,豆兰很好奇其他人都去哪了。 当然,尤其是好奇万璞玉。 “喂,我的道士哥哥呢?他不跟你玩儿了?” 祝元“噗”的一声笑出来, “你那是什么称呼,从哪里学的?” 豆兰哼了一声, “你管我,所以他们都去哪儿了?” 前几天,他们两个从飞机上一落地,万璞玉就被早就联系好的医院给接走。 这是家私立医院,是道上人合资办起来的。 因为到阳光也有投资,所以万璞玉对医院算是比较信任。 他让祝元留下来陪他,直到道阳观的人来。 祝元当然没有拒绝的理由,道阳观的伙计比他预想的来得更迅速。 更出乎他意料的是,万璞玉竟然没有留下来住院,而是被道阳观的伙计用窗户都紧紧密封的汽车,紧接着就给接走了。 祝元没见上他一面,心里自然是越想越不踏实。 回家后的第二天,万璞玉就派了人来,取他放在祝家的行李。 派来的人是祝元在景镇海见过的那个青衣道士,性格愣愣的。 祝元向他打听万璞玉的情况,他说的万璞玉没事儿。 这段时间,道阳观到了年中查账的日子,所以现如今身为道阳观实际掌权者的万璞玉会很忙。 等忙完了,他会主动联系祝元的。 这话并不能安抚下祝元的担忧,他直接就问万璞玉是不是需要养伤不能露面。 他觉得他们之间经历过这些,养伤这种事情在他面前不必难以启齿。 不过青衣道士支支吾吾,没说上个所以然来。 直到前天,祝元接到万璞玉亲口打来的电话,才算是彻底放下心来。 万璞玉说自己要忙一段时间,让他趁这个空把留下的资料都看了。 至于云调,在祝元回来的第二天,就收到前老板在南方支锅要下一次斗的消息。 前老板帮了他很多忙,这次有需要,出于情面,云调很难拒绝。 祝元表示理解,让他不用放不下自己这边,先去还人情就好。 毕竟以后还要在道上混,人情往来之下,不一定什么时候又需要用到别人帮忙。 云调同样留下了自己这段时间的调查结果,比万璞玉留下的东西简单得多。 云调这段时间,主要是在两份包含照片的包裹上下手,通过快递站附近商业街上的各家监控,捕捉到一个身影。 这个身影在夏天炎热的午后穿着长袖的黑衣黑裤,带着帽子跟口罩。 虽然明显可疑,但这套装备在监控之下,连是男是女都很难判断,更别说看出是什么人。 祝元仔仔细细研究了截图一晚上,总觉得这个身影很是熟悉。 但死活想不起来,究竟在什么地方见过。 118 又一个新身份出现 云调跟万璞玉都不在,祝元一时也没了方向。 豆兰住在他这里,也是每天无聊到昏昏欲睡。 为了给她找点事做,祝元就把看完的资料顺手给她,让她拿去研究研究。 不过豆兰一看到一行行的文字就想睡觉,基本资料一拿到手就睡过去。 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找了点事情做”吧。 相比于万璞玉先前的调查,祝元觉得线人发来的情报,在当下似乎更重要。 线人之前就说过,他之所以注意到王陆春这个人,发现祝平顶替他的身份,跟朱道明提供的可能盗走黄泉宝书的嫌疑人有关系。 这个嫌疑人的信息,线人已经查了出来。 此人名叫梅化君,跟王陆春出身同一所大学,甚至是同一届的同学。 不过可能因为太过平凡,并没有查出他在大学里有什么事迹。 作为医学生大学毕业后的梅化君生活也相当平凡,临床实习结束后,空窗了一年,进入老家的县医院工作。 县医院的工作经历,算是他平凡人生的最终章。 工作一年多之后,他考上了国外院校的硕士,出国镀金一层,回来摇身一变成了海归医学博士。 在各种相关杂志上发表过文章,还上过电视节目,这些线人都贴心的截了图出来附带。 内容并不重要,祝元在意的是梅化君这段时间人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虽然有些奇怪,但倒也能说得过去,毕竟人只要努力,总会有些长进。 还有让祝元不得不注意的一点,就是通过电视节目的截图能看到,梅化君跟真正的王陆春长相竟然有些相似。 线人搜集到的,王陆春的照片只有他出国留学前的一张证件照,尺寸很小,且模糊不清。 梅化君在国内过了一段时间“教授”的生活,再度选择出国,在国外的经历很杂乱。 线人只查到他似乎掉入诈骗陷阱,从前攒下的家底几乎全被坑走。 他起先还自己开了一家诊所,后来变成在医院打临时工。 再后来,他搭上了做私人医生的线。 看在是同胞的份儿上,当时还在美国居住的朱道明雇佣了他。 梅化君在朱家工作了很久,最后已经变成全职服务朱道明。 后来朱道明跟着儿子儿媳移民埃及,梅化君没有别的选择,就跟着一起去了。 朱道明在埃及,其实很器重身边这些跟着他一起来的人。 尤其他年纪越来越大,病痛难以控制的越来越多,让他身边更加需要医生,梅化君也更得信任。 不过,在埃及生活了几年,梅化君表示自己已经人到中年,应该成家立业了。 他向朱道明递交了辞呈,不管朱道明开多高的薪水坚定要走。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既然他如此坚持,朱道明也没有再强留的道理。 结果他前脚刚离开,后脚朱道明就发现家中失窃。 起先没有怀疑他,但把可能的情况都想了一遍,终于开始怀疑到梅化君头上。 本来觉得他没理由,可调查了梅化君后来,就觉得他的嫌疑确实不小。 梅化君离开朱家后立刻就离开埃及回了国,靠着这些年在国外赚的钱,他创业开店,娶了妻子。 一切看着倒是在朝正轨发展,但很快梅化君两口子就像是被下了降头一样。 生意不好好做,家庭也不好好维护,两个人肆意挥霍,找情人像比赛似的,一个接一个。 家底赔了进去,店面也赔了进去,最后卖房卖车,分割了财产离婚。 本来以为颓废的梅化君就此要陷入潦倒的生活,结果他在黑市大量出售古董,搂了一大笔钱又跑国外了。 想必这时候,最懵逼的是刚刚跟他做完财产分割的妻子。 纵观梅化君这辈子就没有接触过古董行业,他在黑市出手的东西已经很难挨个搜罗调查出来。 但东西是哪儿来的,几乎不言而喻。 梅化君再次出国之后,就跟后来的王陆春一样销声匿迹,甚至查不出来他目前在哪个国家。 这种长时间没有任何社会留痕的人,很难不让人想到是不是已经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黄泉宝书之于梅化君在大方向上有两种可能,要么他当年已经在黑市卖了,要么他还在带在身边。 可无论是哪一种,现在想要调查都相当困难。 黑市货物的流通错综复杂,且又好几年过去,不一定被转手过多少次。 而梅化君这个人都查不到消息,更别说找他身边的东西了。 祝元整理了一下思绪,这段时间身边没有别人对他来说也算是个好事。 他可以强迫自己开始养成独立思考的习惯,用自己的方式思考下一步该做些什么。 黑市他没有本事插手,所以就先把目光放在梅化君这边。 他想着可以跳出时间线的思维,从梅化君这些年的相关查起来。 他把这个想法发消息给了万璞玉,但对方没有回复他,看来真的很忙。 万璞玉不不回复自己,祝元就又给云调打去了电话。 他那边的情况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棘手,再做一下收尾工作,就可以回来了。 这边他跟云调的通话还没有挂断,就听见楼上传来豆兰的一声尖叫。 祝元捏着手机慌慌张张的探出头去,冲着楼上大声询问怎么了。 趁着中午时间补美容觉的姑姑也被吓醒,还以为出什么事儿了,慌慌张张地跑出房间。 她的房里距离豆兰比较近,第一个冲进去查看情况,只见小姑娘无助地蜷缩在地板上,捧着手机嗷嗷直哭。 “怎,怎么了这是?” 姑姑把豆兰从地板上扶起来,抹着她的眼泪问。 人在一瞬间经历巨大打击时喉咙会控制不住的收紧,豆兰此刻只会涨红着脸流泪,嘴里只能发出“嗬嗬”的抽气声。 姑姑把她搂在怀里,摩挲着她的后背安慰了好半天,豆兰才勉强能发出声音说话, “……是,是…是我爸,我爸出事了……” 祝元噔噔地一口气跑上楼来,大喘着气儿就听见豆兰这么说。 豆兰的生父早已过世,她现在说的“我爸”,应该是她的养父。 119 突如其来的死亡 等把豆兰哄得平静下来,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就在豆兰离开后不久,她的养父照惯例晚上跟朋友出去喝酒,喝多了一上头,跟旁边骂骂咧咧的小年轻打了起来。 喝多的中年男人当然不敌年轻人的拳头,豆兰养父被打伤送进医院。 本来一场醉鬼之间的斗殴没什么太大的问题,养父一开始进医院还抱着讹那些小年轻一笔的想法。 没想到养父夜里在急诊室昏了过去,第二天被带去仔细做了一通检查,竟然确诊了癌症。 得病的原因,很大可能就是养父这些年不健康的生活导致的。 因为平常也没考虑过自己身体会出什么毛病,养父并不注重体检,等现在突然检查出来,就已经是晚期。 养父母没有自己的孩子,豆兰算是他们唯一的后代。 养母纠结了好几天,最终决定把这个消息告诉豆兰,让她回来一趟。 这种时候,虽然不想往最坏的方面想,但也不得不一家人在一起考虑最坏的结果。 从这里回豆兰家,要是按照豆兰来时坐火车,最快也得两天才能到家。 这种紧急情况下,就算不是人多力量大,起码也是人多能多出些注意。 所以祝元出钱,买了机票跟豆兰一起回家,出发之前通知了云调跟万璞玉一声。 云调那边答应也尽快赶过来,至于万璞玉就更别提了。 有钱人的时间甚至能更快,祝元跟豆兰这边刚到,后脚万璞玉就吊着胳膊赶来了。 豆兰的养父姓孟,在收养豆兰之后基本算是退出土夫子行业。 老孟用以前攒下的家底买下一处商铺,开了一家小超市,一楼营业,二楼住人。 他们赶到孟家的时候,一瞬间人都傻了,小超市当然已经关门,门口竟然已经挂了白。 老孟才查出癌症没几天,怎么能这么快就走了? 豆兰大哭着推开门,就见到养母憔悴的窝在沙发里,身边一些亲朋好友围着安慰。 而豆兰的养父老孟,只剩下了一张黑白的照片被挂起来。 “妈,这是怎么了?我爸怎么就没了!” 一见到养母,豆兰哭的更厉害了,养母见到女儿也是同样的情绪,娘俩搂在一起,困成一团。 有亲戚过来问祝元跟万璞玉是什么人,祝元解释他们是豆兰的朋友。 不放心一个小姑娘自己回来,就跟着一起来了,本来是想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的。 没想到现在…… 祝元非常惋惜的问亲戚,老孟这病就这么凶吗,刚检查出来人就过去了? 闻言,亲戚露出非常痛心的表情,无奈的解释道, “哎,可惜啊,老孟一时就想不开。” 原来老孟不是病逝的,而是查出病来之后想不开,吊了脖子自杀了。 豆兰听到辛苦把自己养大,如同亲生父亲的养父是这么走的,心里更难受,哭的几乎要晕过去。 孟家乱糟糟一团,祝元跟万璞玉两个外人也插不上手,把豆兰安顿在她亲戚手里,就躲开出去抽烟。 孟家小超市在一条并不是很繁华的商业街上,顾客大多数都是周围小区的居民。 因为孟家人做生意比较地道,所以人缘不错。 周遭很多人听说孟家的事情,出于人情都赶来看望,所以一整天孟家都有人进进出出。 万璞玉跟祝元蹲在门口不碍事的地方抽着烟,瞧着来来往往的人,万璞玉猛吸了一口烟,突然说了一句, “不对。” “什么?” 祝元听到了他的话,但是没明白。 “我说老孟的死有些不对,” 万璞玉抽着烟解释, “当然也可能是我多想了。” “那你解释解释啊,” 祝元皱皱眉头, “别勾起我的好奇心又不说了。” 万璞玉想了一下,像是转变了话题, “你觉得土夫子是什么样的人?” “这……” 祝元一时回答不上来,只能边思索边说, “求财的人吧,听说以前的时候日子穷,有很多人是迫不得已,为了活下去才选择盗墓的,” “还有一些单纯就是求财呗,把这个当成一种事业做。”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说你觉得盗墓贼是好人还是坏人?” 万璞玉说着,把抽完的烟屁股踩灭, “跟你说的一样,虽然有些人进入这一行可能是被迫,但本质这种行为从古至今都是错的,” “盗墓,是很损阴德的事情,因此不得善终的盗墓贼有不少,英年早逝的也有,” “用科学一些的解释,就是密封的古墓中会产生各种菌类跟微生物,” “在防护措施不到位的情况下,吸入肯定会影响身体健康,所以会有盗墓贼早逝。” “所以你怀疑,孟叔是因为这个才得病的?” 祝元问道。 “不,” 万璞玉摇摇头, “我是个道士,虽然作为新时代的青年拥护科学是本分,” “但我总也应该装出些道学的样子,所以我更相信损阴德这种说法。” 祝元扯了扯嘴角, “我觉得你好像既不完全拥护科学,也不拥护道学。” “滚蛋,老子说什么就是什么,” 万璞玉瞪他一眼, “我刚才悄悄算了一卦,老孟的寿数虽然将近,但不会是现在,懂我意思吗?” 这…… 祝元脑子飞转着思考,什么意思,他应该懂什么意思? 他背后发寒,冒出一个毛骨悚然的想法, “你的意思是,孟叔还没死?或者这个死掉的人不是孟叔。” 万璞玉给他鼓了鼓掌,夸赞道, “牛啊,你是真的牛,这么复杂的事情你都想到了,我以后得对你刮目相看。” 祝元摸了摸后脑勺,不好意思的说, “啊,这个嘛,其实也……” 说着说着,他才反应过来万璞玉是在阴阳他, “哎不是,我承认我很蠢好了吧,” “你究竟是什么意思,可怜可怜我是个蠢蛋,讲明白一点呗。” 万璞玉没有再说话,而是掏出了自己的手机,打开一封新的备忘录,单手在屏幕上打出一行字, “老孟很大可能不是自杀的,是有人害死的他。” 120 他是我男朋友 到了中午,很多来看望的人已经离开,但来帮忙办后事的亲戚们肯定不能走,商量着谁去做些午饭。 不过万璞玉人情世故经历得多,提前就订好了外卖送过来。 这个举动一下子让他跟祝元与孟家亲戚的关系拉近,一些长辈还夸奖他们几句,感叹豆兰交了些不错的朋友。 豆兰把母亲扶上楼休息,这种情况下也顾不上照顾客人,就随他们去了。 万璞玉反正不差钱,定的是很贵的连锁品牌外卖,虽然一尝就是预制菜, 长辈不在意这些,只在意饭菜好不好吃,不过有年轻人认出了品牌,不免高看他们一眼。 “哥们,我能问一下你们是干嘛的吗?” 有个跟祝元年纪差不多的黄毛青年,好奇地打听他们的身份。 因为摸不准孟家这些亲戚都是做什么的,所以不好明说身份,被祝元打了个马虎眼掩盖过去。 不过通过这个话题,他们之间也算是打开了话匣子。 万璞玉打听黄毛青年跟孟家的关系,青年没有那么多防备,直接说了他是老孟前妻的表外甥。 这关系,听上去可不算是很近,中间打了不知道多少个弯儿。 不过更令他们惊讶的是,老孟竟然还有个前妻。 眼见万璞玉不动声色地微微皱眉,祝元知道他是对老孟的前妻感兴趣,便引着青年继续聊下去。 “你这,你表姨心胸挺宽广啊。” “这有什么,” 黄毛青年吃着饭解释, “我表姨本来跟孟叔就没什么感情,当年两家看在关系亲近上结的亲,” “离婚之后,就还是朋友咯。” “哦,这么说你们两家是世交啊,认识很多年了?” “嗯,我们几家人,当年都是跟着田家老太爷一起……” 青年说着说着,突然哽住了,像是意识到自己失言一样。 面对祝元跟万璞玉都投过来的眼神,黄毛青年欲盖弥彰的解释, “就是,就是我们这几家人都是因为田家老太爷认识的,” “你们既然是豆兰的朋友,肯定知道田家吧?” 他把话题引开,只会让祝元他们对上一个话题更感兴趣。 身边有其他长辈似乎是听到了他们谈话,凑过来呵斥了青年一声, “吃饭就吃饭,瞎嘀咕什么呢!” 青年连连点头,不敢在说什么,只低头扒饭。 从他这里是问不出什么了,再看周遭其他的亲戚,虽然对他们恭敬礼貌,但明显是谈不下去的样子。 万璞玉肩膀上了钢板,活动比之前更不方便,所以根本没吃多少东西。 在这种环境中,祝元也没什么胃口,两人推辞了几句,上楼去看豆兰的情况。 孟阿姨在巨大的悲痛打击下虚弱不堪,被豆兰扶上床躺着休息。 豆兰本人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两只眼睛肿得像红灯泡,整个人摇摇欲坠。 万璞玉给她递过去一袋小面包,豆兰不要,他就强行塞进她手里, “这种时候,你要是倒下了,让你妈妈怎么办?” 豆兰不说话,只是哭,泪珠不要钱一般哗啦啦地从眼眶里往外滚。 平常劲儿劲儿的小丫头,还第一次露出这样的这样的脆弱。 “如果觉得自己应该做个大人了,就尽快冷静下来,” 但即使面对这般楚楚可怜的小姑娘,万璞玉说话语气依旧生硬,并且似乎更加冷冰冰, “要不然,你就退到一边儿去,有些话我跟你妈妈谈。” 豆兰是很聪明的,即使沉浸在悲痛中,还是听出万璞玉似乎有什么事情要说。 她擦了擦眼泪,吸着鼻涕看了身后虚弱躺着的养母一眼, “跟我来这边吧。” 豆兰带他们去的是另一边自己的房间,机灵地关起房门来, “你有什么想说的。” “我得先看着你吃些东西,” 万璞玉的眼光瞄向递给豆兰的小面包, “我听祝元说,你从昨晚开始就水米没进过。” 豆兰颤抖了一下, “是会对我打击很大的消息吗?” 万璞玉的眼眸垂了一下, “我判断不出来,也许是好事,又或者说,” “现在的情况再糟还能糟到哪里去?” 豆兰和着眼泪,跌坐在地上一口口机械地吞咽着食物,每一下吞咽都显得那么艰难。 祝元看不下去,递给她一瓶拧开的矿泉水,扯住万璞玉小声说, “一定要用这种方式吗,你也太残忍了吧!” 万璞玉没有回答什么,只是盯着豆兰把一袋子小面包吃完,眼泪差不多也已经流干。 “看来你已经调整好了,” 万璞玉语气冷漠的说, “所以我有一个很重要的消息告诉你。” 大约二十分钟后,豆兰的房间中传来剧烈摔东西的声音,从外面听上去像是她把床头柜一口气推倒了一样。 摔东西的声音过后,就是豆兰痛苦的嚎啕大哭。 别说是整栋楼,似乎整条街都能听到。 楼下的亲戚听见动静,有人急匆匆地跑上楼来,敲着锁起来的房门大喊, “出什么事儿了?兰兰?” “兰兰你说话啊,别吓唬人!” 打开房门的,是调整了一脸笑眯眯样子的万璞玉, “没什么大事,” “兰兰只是拿到孟叔叔的遗书,情绪一时激动,没有收住。” “孟叔还留下了遗书?” 之前跟他们搭话的黄毛青年,从人群之后探出头来。 “看来相比兰兰本身的状况,你更在意的是遗书呢。” 万璞玉冲着他挑了挑眉。 在场的人皆是沾亲带故,就显得万璞玉是个外人。 所以他这种挑衅的话,就引起了亲戚们的不适,自然是要帮着黄毛青年说话, “你这个小青年,说话怎么这个样子嘞。” 呛声万璞玉的,是最先冲上来敲门的大婶。 万璞玉没有反驳她,只是侧了侧身,让身后因为痛哭而脸都涨红的豆兰走出来。 “钱婶,” 豆兰叫了大婶一声, “往后在孟家,他想怎么说话就怎么说,他就算是孟家人。”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钱婶愣了一下, “兰兰啊,你小小年纪话可不能乱说。” 豆兰胡乱抹了一把脸,搂上万璞玉的胳膊, “婶儿,他是我男朋友,” 像是怕他们不信,豆兰搂紧万璞玉,又多加了一句, “我们在外面已经订婚了。” 这话,犹如晴天霹雳,别说别人了,就连万璞玉自己都被劈了一个愣怔。 121 引蛇出洞 “差不多就行了昂,还未婚夫,” 夜里,他们几个聚在孟阿姨的房间里吹风扇,万璞玉忍不住说豆兰, “你还是未成年呢,想让我被抓走吗?” “你又不是个老头子,也没比我大到哪里去啊,也就大个……” 豆兰掰着手指头算了算,最后胡乱说, “就大个那么一点儿嘛。” 在豆兰房间关门的那二十分钟里,万璞玉用事实表现了什么叫“领导天生就应该是领导”。 他向豆兰阐明了自己的猜测,当然豆兰无条件地相信了他,不管是出于科学方面还是出于玄学方面。 之后,豆兰拿出了养父写给自己的遗书,昨天才匆忙写好,今天才由养母转交给她。 遗书的笔记很凌乱,明显是临时起意匆忙写下。 阴谋一些想,;老孟在写下遗书的时候是不是还清醒都不敢保证。 而遗书的内容也很简短,表示孟家发家的钱财基本来源于田家, 且老孟这条命也是豆兰生父给救下来的,所以老孟离世后的所有遗产都交给豆兰。 不过因为豆兰现在是未成年,有些财产还不能进行常规的公证,便先由养母孟阿姨打理。 豆兰是孟家夫妇一手养大的,她什么样的性格他们很清楚。 所以老孟猜到女儿即使进入法律意义上的成年,人也不一定靠谱,所以又定下一条规矩。 等到她找到合适的对象后,这些财产她才有权打理,要不然只能划在名下,不能使用。 至于这个“对象”,不一定要结婚,只需要孟阿姨坐镇坚定靠不靠谱。 孟阿姨可不是什么天真的小姑娘,跟老孟结婚后也是相濡以沫十几年,很有思想跟眼光。 关于老孟的这份遗书,已经送去了公证处进行正规公证。 虽然程序还没走完,但基本已经算生效。 万璞玉曾询问豆兰,觉得她养父是一个心细到在生死的巨大打击之下,还想着写遗书且送去公证处的人吗? 豆兰仔细思考过,认定养父本身是个大老粗,文化水平不高,此前估计连“公证处”是什么都不知道。 自然,他就算想到临死之前给妻女做财产分配,学人家留下遗书,也不太能想到将遗书公证,具备法律效益。 所以万璞玉猜测,老孟很大可能是被什么人给鼓吹了。 从他查出病,到留遗书,再到自杀,都钻进了别人的算计中。 但仅凭万璞玉的“算命”一说,并不能确定。 于是万璞玉决定用一种最简单粗暴的试探手法。 如果他的推测是对的,那算计老孟的人一定提前见过遗书,知晓内容。 既然知道内容,现在还沉得住气可能是想利用遗书的内容。 豆兰天真懵懂,看上去倒还是挺好拿捏的样子。 可如果她真的有对象了呢?这个对象一旦得到孟阿姨的认可,再有几个月,豆兰可就成年了。 那就看看,万璞玉爆出这个身份之后,谁会破防跳脚吧。 就算没有人跳出来,他也可以用这个身份顺理成章的再从孟家留一段时间。 至于为什么要留下来,时间紧急,他没有解释。 二十分钟,互相交换了信息,提出猜想,还做出了计划并且顺利实施。 祝元都忍不住感叹,要不说人家会成为道阳观的继承人呢。 对比之下,爷爷真的是把自己往“不谙世事”的方向培养。 不过,万璞玉最开始提出的计划版本是让祝元假扮豆兰的“男朋友”。 这个计划遭到了两人的反对,于是他只能自己亲自上了。 对于他这个“男朋友”,孟家的亲戚除了豆兰还在上初中的表妹之外没一个人表示赞同。 在传统的长辈眼中,没有表明自己道士身份的万璞玉外形像个流里流气的流氓。 而且是嘴还特别欠儿的那种,相当不讨喜。 豆兰的表妹喜欢他,则是觉得他像是漫画中的美型男主,不知道豆兰实际是不是也这么想的。 亲戚表示强烈抗议没用,豆兰的“对象”还是得孟阿姨把关。 最开始听说这小子跟豆兰在外面私定终身时,刚刚稳定住心神的孟阿姨差点又晕过去。 用孟阿姨最开始的话说,如果是这小子,她宁愿是旁边那个看上去呆呆的高个儿。 被人夸个儿高祝元应该开心,但前面那个形容就不必了。 孟阿姨起先坚决不同意,直到他们关起门来,把事情说开。 “小伙子,你说我们家老孟是被害的,你有多大的把握?” 孟阿姨眼中含泪,殷切地看向万璞玉。 万璞玉张了张嘴,只能报出自己道士的身份。 对于道士算命究竟准不准,孟阿姨半信半疑,但对于他的身份, “小伙…不是,小道长,既然你是出家人的话,能给我们豆兰一个交代吗?” “哎,不是,我难道没说清楚,这都是假装的吗?高级过家家玩过吗?” 万璞玉没有一丝犹豫地立刻反驳。 孟阿姨没有反驳,而是看了豆兰一眼。 虽然不是亲生母女,但到底也是自己养大的孩子,这点了解还是有的。 豆兰虽然年纪只小万璞玉一点,但心智年纪可差了不止一半截。 想到这里,孟阿姨只能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本来做好了一段时间拉锯战的准备,但有人沉不住气的速度超出他们的预想。 晚饭之后没多久,祝元跟万璞玉刚刚离开孟阿姨的房间,就有人敲门进去。 今晚,豆兰非常大度的把房间让给他们两个住,自己则陪着养母。 从豆兰的房间,只要微微打开一道门缝,就能看到孟阿姨房间的情况。 敲开房间门的是一个中老年妇女的背影,看上去像是白天见过的那个钱婶。 “猜猜看她要跟孟阿姨说什么?” 万璞玉倚靠在门口,呵呵笑着对祝元说。 “这我怎么猜得到啊,等明天直接问孟阿姨不就好。” 祝元无奈道。 “你还真是没趣啊,不亏孟阿姨说你呆,” 万璞玉嘁了一声,又继续说, “那换一个问题,你要不要猜猜这个大婶跟那个小黄毛的关系?” 122 先下手为强? 豆兰一个人住,房间里当然只有一张床。 虽然不算标准的单人床,但小姑娘的床铺肯定宽不到哪里去。 祝元不是什么很胖的人,万璞玉就更别说了,瘦得像根杆子一样,两个人在豆兰床上倒也躺得开。 但两个男人,凑在一起,是不是有点…… 祝元主动起身,窝进豆兰的电脑椅里, “反正我不是很困,就在椅子上凑活凑活,你睡吧。” 没想到万璞玉还跟他客气了起来, “还是你睡吧,听说消息之后,昨晚一定没睡好吧?” 万璞玉看着他,一副“我还不了解你”的神情。 什么意思啊,明明他们两个认识还不到两个月。 想到这一点时祝元也很吃惊,他们竟然才相识这么短的时间,竟然会有一种彼此间已经很熟悉的感觉。 难道就是因为出生入死过? 万璞玉把他摁回床上,见他挣扎着要起来,于是就说, “你是个白痴吗,我肩膀打着钢板,其实根本没法儿躺下,” “坐着的话,还能舒服一些。” “哦,哦,是哦,” 祝元想想也是,不过仔细一想万璞玉要是在打钢板期间都没法躺下休息,也太辛苦了吧。 “那,那我就小睡一会儿了,你有什么事情记得喊我。” 躺下之前,祝元叮嘱万璞玉。 万璞玉倒是答应了,但祝元还是一觉舒舒服服地睡到天亮。 他醒过来的时候,孟家已经在准备早饭了。 老孟严格来说是昨天早上没的,所以从今天开始才是正式的葬礼,感觉孟家的人比昨天更多了。 超市彻底停业关门,因为坐落在商业街跟居民区的原因,葬礼肯定要从简。 所以只在室内备上了遗像跟丧仪用品。 祝元在人群中找到了换上一身素衣戴孝的豆兰,她的情绪表现得更低落,跟孟阿姨一起被一些妇女簇拥在中间安慰。 既然这样,祝元就不好去问他万璞玉去了什么地方。 今早一睁开眼,万璞玉已经不在椅子上,随身的外套也一并带了出去,显然是出门了。 不过这种时候,去哪儿就不好说。 祝元掏出手机来正想给万璞玉打电话,就感觉肩膀被人扶住, “小青年,找你同伴啊?” 一转头,发现跟他说话的人正是多次见面,现在已经颇有印象的钱婶。 “呃,昂,” 祝元回应一声, “大婶,你知道他去哪儿了吗?” 钱婶一脸笑眯眯,这种表情让祝元很不舒服, “他忙大事儿去了,你稍坐一会儿,马上就能吃早饭了。” 在别人的葬礼上,祝元没有那么好的胃口,就推脱了几句,还是在问万璞玉去哪儿了。 他的连连追问让钱婶面露不悦,笑脸都僵住了, “说了有重要的事,就是重要的事儿啊,你这孩子怎么这么犟,” 钱婶呛声, “小万现在也算半只脚踏进孟家,是孟家的女婿,自然是要做女婿该做的事情,” “你呀,就老实等着就行。” 钱婶越是这么说,祝元心里就越是不安,怀疑万璞玉该不会是被他们拖走活埋了吧? 不过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就算万璞玉一条胳膊不能动,闹出来的动静也足够孟家天翻地覆。 还是打个电话问问吧,好在手机虽然一晚上没充电,现在还是有一定电量。 混在人群中钱婶像是专门盯着他一样,见他拿起手机,又是一个箭步冲过来。 要不是祝元难得躲闪迅速,手机就要被钱婶给抢过去, “你干嘛啊……” 祝元还没质问,钱婶倒是先发制人了,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听话呢,这是什么场合,你还在这里玩手机?” 要不是确实在别人的葬礼上,祝元真的想发飙了。 纵观整个屋子里,低头看手机的人不在少数,为什么就盯着他一个人? “大婶,” 祝元深吸一口气,努力稳住自己的语气, “我没有玩手机,我就是想联系一下我的同伴,” “他一声不吭地出门了,我总得知道他干什么去了吧?” 虽然刻意收了声音,但还是因为情绪激动,在这个只有窃窃私语的灵堂中显得很突兀。 很多人的目光都被声音吸引过来,豆兰向身边的人嘀咕几句,挤出人群凑到祝元身边。 “怎么了?” 她问他。 祝元眉头紧皱,低声问她知不知道万璞玉的去向。 豆兰闻言脸色变得凝重,叫着祝元躲出去说话, “今天一早,万璞玉被周班叫着回老家收拾我爸的遗物去了。” “你爸在老家还有遗物?” 周班就是他们昨天接触的黄毛青年,祝元的注意力都在万璞玉身上,要不是豆兰说,他都没发现这个耀眼的黄毛也不在。 “我也不清楚,反正他们都这样说,” 豆兰摇着头道, “我们这个传统,女婿要给丈人爹捧遗物,他们就用这个理由把万璞玉带走了,” “我跟万璞玉都觉得事情有蹊跷,但他保证自己能应付,” 豆兰皱起的眉心中满满都是担忧, “我肯定是脱不开身的,要不你去找找他。” 这事儿祝元当然乐意做,但问题是他不知道孟家的老家在哪里啊。 豆兰也想到这一点,给他在手机地图上标注了定位。 不过从乡镇去村子里的路不是一般外地人能找清楚的,所以她又给祝元出了个主意。 她让他去镇中心找出租的三轮车,价格也不贵,把地址拿给司机,他们基本都认识路。 但豆兰特别谨慎地叮嘱他,直说要去的地址就好,不要过多跟找的三轮车司机透露自己的身份跟目的。 毕竟乡镇地方不大,其下的很多村子里的都是沾亲带故,消息传得很快,能瞒住不被人发现最好。 因为豆兰觉得,幕后黑手已经出手,敌人在暗他们在明,小心一点准没错。 不过,祝元还没来得及去租三轮车找万璞玉,周班就盯着他一脑袋夺目的黄毛不知道从哪里急急忙忙地跑了回来。 “不,不好…不好了!” 周班像是一路跑回来的,上气儿不接下气儿的磕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豆兰直接扯住他,扳住他的脑袋厉声问, “怎么回事?什么不好了!” 周班拼命地喘匀一口气儿,惊慌又无奈地说, “是他,他在半路出事了!” 123 紧急救援行动 周班大呼小叫地冲进孟家,他言语里的那个“他”,八九不离十就是跟他一起出去,但却没有一起回来的万璞玉。 豆兰死死地扯住他,防止他胡说八道什么, “你说谁?你说的是万璞玉吗?” 周班哭丧着脸, “是,我也没想到他会半路出意外啊!” 此言一出,豆兰跟祝元心脏结实咯噔一跳。 但周班明显不想只把这个消息告诉他们两个,冲进房间的人群中招呼着大家去救人。 根据他的表述,他带着万璞玉回孟家老宅去取老孟的遗物。 去的时候是走的大路,耽误的时间太久,等回来的时候他就提议抄小路回来。 走小路要穿过一片山崖,他看着万璞玉年纪轻轻行动也是很灵活的样子。 没想到这种城里来的公子哥这么缺乏运动,竟然脚下一滑,失去平衡摔进了山沟里。 周班有尝试救他,但是山崖陡峭,他不敢有大动作,怕把自己也搭进去,就连个回来报信儿的也没有了。 于是他着急跑回来,叫着众人一起去救万璞玉。 祝元跟豆兰本来还有些着急,但听他这么一说,反而对视一眼,放心下来。 拜托,那是谁啊,那可是万璞玉。 土夫子中的领头人,行走的机关枪。 他要是能从山崖上掉下去,他死了都没脸见他师父。 不过话又说回来,神仙也难逃脚下一滑,万璞玉不是没有可能摔进山沟里,但摔出什么事儿来肯定不至于。 可随意,祝元内心又冒出一个阴谋的想法。 如果真的是意外,以万璞玉的身手不会出现什么大问题。 但如果是被下黑手呢? 周班回来讲的,不过是一面之词,谁知道他们之间真实发生了什么。 又联想到刚才钱婶三番五次的阻拦他联系万璞玉,心中的担忧更甚。 他给豆兰使了个眼色,让她先稳住家里的亲戚,他悄悄躲出去给万璞玉打电话。 令人心惊的是,万璞玉的电话果然打不通,长时间的手机铃声之后,只传来冰凉的机械女声, “……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这边刚放下电话,屋子里周班已经叫了些年轻力壮的亲戚,浩浩荡荡的准备去救人。 不对啊,如果是他背后下黑手的话,为什么还要带人去救万璞玉? 祝元看着他们一行人的样子,紧张的额头上直冒汗。 难道说万璞玉已经被灭口了,他只是带人去坐实自己的说法,反正没有人会反驳。 身份上,身为万璞玉带来的朋友,他当然可以要求跟着一起去,周班他们倒也没有反对。 豆兰随意也提出跟着一起,但是被钱婶拦下了, “可怜的孩子,你刚没了爹,不能再受打击了……” 钱婶说着,甚至装模作样地揩了揩眼泪,倒像是觉得万璞玉已经死了一样, “算了,你还是好好陪着你妈吧。” 钱婶的表现,让豆兰直接就火了,跟祝元想的一样,她甩开钱婶高喊道, “婶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人只是从山崖上摔下去了,又不是已经死了,” “他好歹是我的人,就算真的死了,也得我把他带回来!” 钱婶还想说些什么阻拦,但孟阿姨力挺豆兰, “对,小万是为了豆兰来的,出意外谁也不想看到,” “但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不管人是死是活,都应该让豆兰去瞧瞧。” 这是在葬礼的场合,自然是身为亡者遗孀的孟阿姨说话最有分量。 钱婶就算再想说些什么,在面子上,其他人也不会同意。 于是有了孟阿姨的支持,豆兰跟着一行人前去万璞玉坠崖的位置救人。 因为本身救人队伍中只有男人,豆兰的加入让小表妹也加入进来。 理由是多个女孩子在身边,真要有什么意外,也方便照顾。 当然,是照顾豆兰了。 小表妹的性格看上去跟豆兰很像,挽着豆兰的胳膊走在最后面,跟其他人拉开一段距离, “说什么意外,我看姓周的就是故意的。” 豆兰捏了捏她的手腕,示意自己都懂,让她不要乱说话。 孟家的这些所谓亲戚,其实都是当年跟着田老太爷混出来的土夫子家族。 早些年因为世道混乱,土夫子比现在更像是亡命徒,所以风格剽悍也属正常。 幸亏是昨天,豆兰故意没让万璞玉说出自己的身份,一是怕“道阳观”的背景会带来更多不必要的麻烦, 二就是担心这些人清楚万璞玉的真正身份后,会根据对他实力的判断出更阴的招数。 现在想来,真是先见之明。 祝元见她们走在最后,也悄悄的放慢脚步,几乎跟她们平行。 豆兰朝他使了个眼色,意思前面就到了。 果然,跋涉过这么多难走的山路,前面就到了周班说的山崖。 不过语气说是“山崖”,不如说是在人为踩出的小路上不知道因为什么而开的一处豁口。 也许是雨水冲刷下导致的滑坡,也有很大的可能是人为。 一行人停住脚步,祝元拨开人群凑进去看,看到豁口虽然小,但下面却的确陡峭得很,乱石跟杂草丛生。 从这里滚下去,别说会摔成什么样子,就算是从这个锋利的石尖跟坚硬的草棒上滚下去也很难吃得消。 这下,祝元心中担忧更甚。 “万璞玉!” 他不管不顾冲下面喊一声, “万璞玉!还喘气儿的话就回一声!” 然而回应他的,连回声都没有。 周班表示他尝试顺着豁口爬下去,但这处崖壁并不是一个顺直的斜坡。 在下去两米之后,还有一个向内的折角。 因此,很多村民赶着牲畜路过这里的时候都小心翼翼,牛羊什么的一旦摔下去,基本就没救的必要。 所以周班才无奈的觉得万璞玉已经凶多吉少。 不过万璞玉又不是牛羊,就算是掉下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他们来的时候有准备,带了些辅助下去的工具。 最先下去的是一个比较强壮的年轻男人,虽然年纪跟他们差不多,但豆兰管他叫表叔。 表叔腰里挂上绳子,手里又拿着能插进泥土中钢管辅助。 慢慢地,他的身影消失在杂草中,应该是已经通过周班说的那个“折角”。 “没有人,” 表叔在下面喊了一声, “下面没有人,只有血迹!” 124 山崖之下 豆兰一听急了,挣扎着想甩开拽着她的小表妹下去。 下面危险,小表妹当然不敢放开她,死死地拽住她的胳膊, “姐,姐!你冷静点,姐夫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会没事的!” 祝元心中同样也是一片杂乱,人不在下面到底算是好事还是坏事。 而且他也不是很信得过豆兰家的亲戚,谁知道谁跟谁一伙的。 于是他上前,要自己下去看看。 周班拦住了他,脸上的紧张快要掩饰不住, “既然,既,既然人不在下面,会不会是去了别的地方,要不我们再去找找?” 祝元憋了一上午的恼意终于完全爆发出来,扯着周班的衣领威胁到, “你他妈现在告诉我,万璞玉究竟怎么了?” 身边的人都跟周班沾亲带故,自然是帮着把他拉开, “哎哎哎,有话好说别动手啊!” 上面乱作一团,第一个下去的表叔已经顺着绳子艰难地爬了上来。 他带上来的还有一件外套,祝元一眼就认出是万璞玉的外套,抢过来仔细查看。 外套很多地方都被碎石割破,还沾着斑斑血迹。 如果下面也有不少血迹的话,这可不太妙。 他现在脑子很乱,想不到受伤的万璞玉是被周班给转移走了,还是他自己拖着一身伤离开去求救。 祝元定了定心神,把外套丢给豆兰, “我得下去看看。” 周班看了表叔一眼,像是在征求意见,又像是在询问什么。 在祝元看不见的背后,表叔冲着周班微微摇摇头,周班紧皱着眉头,这次没有拦,交代人帮忙给祝元挂上绳子。 这会儿可能是出于担心,祝元竟然顺着绳子往下爬得特别顺利,很快就到了折角的位置。 这个折角是往里收的,如果是直接从上面摔下来,到了这里又会被摔一次,速度够快的话估计脑袋都要摔烂。 这种程度的地形,他有些驾驭不了,灵机一动没有往下爬,而是继续把绳子往下放,把自己垂下去。 折角下面的崖壁上果然血迹斑斑,万璞玉滚下来的时候肯定是重重地撞在了上面。 如果最先撞击到的位置是后脑或者脸的话…… 后果不堪设想。 万璞玉继续往下,从这个位置开始往下一路都布满血迹,并且越来越多。 万璞玉的外套不知道表叔是在什么地方找到的,但万璞玉在崖壁中段一处位置找到了一片牛仔布料碎片。 万璞玉身穿的,好像就是一条深色的牛仔裤吧? 布料碎片挂在一支比较高的硬草上,应该就是被草杆挂住又扯下来的。 种种迹象都表示着不妙,但万璞玉究竟去了哪里? 再往下,就已经可以着地,崖底深处跟崖壁一样,也是乱石杂草丛生,想必多年来很少有人踏足这片地方。 斑斑血迹一直延续到崖底,但诡异的是,到了崖底,血迹竟然就消失了。 浑身是伤的万璞玉,总不能到了崖底就凭空消失了吧? 祝元越来越着急,因为受身上绳子的控制,只能在崖底小范围地转了几圈, “万璞玉!” 他大喊着, “能听到万璞玉!你给我吱个声啊!” 回应他的依旧什么都没有,让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上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是又有人下来了。 祝元抬头一看,没想到是豆兰。 她的动作要比他快得多,几乎一刻没有迟疑的就下到了崖底。 “怎么样?确实找不到人?” 豆兰神情焦急地凑过来。 祝元无奈地摇了摇头,把手里的布料递给她, “这应该是从万璞玉裤腿上扯下来的。” 豆兰气愤地咬咬牙, “这个该死的周班,万璞玉但凡出一点事儿,我绝对不会放过他。” “不知道怎么说好,总之,我感觉周班跟钱婶的行为都挺不对劲的,” 祝元边说着突然想到,昨晚钱婶不是进过孟阿姨房间么, “对了,昨晚钱婶去跟孟阿姨说什么了?” 昨天晚上,孟阿姨房间里豆兰也在。 提到这个,豆兰的表情就变得有些怪异, “还能怎么样,露出狐狸尾巴呗。” 原来钱婶就是周班的母亲,他们这次来奔丧,哪里是看在周班表姨的面子上,而是另有贼心。 昨天晚上,钱婶先是在孟阿姨面前大肆的贬低了一通万璞玉。 说他打扮得像个流氓,行为跟说话方式非常野蛮,不尊重长辈都是基础方面。 进阶方面这个大婶直接选择攻心,分析豆兰跟万璞玉家世身份悬殊,告诫孟阿姨跟豆兰小心不要被他给玩弄了。 知道事情真相的豆兰跟孟阿姨当然不会听进去,不过还是非常给面子的跟钱婶聊下去,套她之后的话。 果然,在看到孟阿姨像是有所听进去,钱婶有些得意的把自己儿子给推了出去。 说周班跟豆兰也算是青梅竹马长大,一直感情都很好。 周班这孩子不好意思表达出自己的感情,就让她这个当妈的帮忙说。 “……说什么本来想默默地关照我,现在看到我被人骗很着急,不得不表达出自己的感情,” 豆兰说着,脸上的表情很是嘲讽, “要不要脸啊,我听着都犯恶心。” 虽然心中已经有些想法,但祝元还是震惊的挑了挑眉, “这个周班,看上去比你大不少吧?” 豆兰点点头, “是啊,比你年纪还大。” 真是疯了,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男人,竟然说对一个尚未成年的小姑娘心动。 听上去,就好想揍他啊。 昨天豆兰只说自己已经拿到了父亲的遗书,遗书中的内容并没有明说。 钱婶这表现,倒像是自投罗网。 祝元思考了一下, “要这么说的话,孟叔叔被打伤送去医院检查的时候,周班是不是也在?” 但当时豆兰不在家,关于这一点她后来也没想着打听过,得回去问一下孟阿姨。 在崖底寻找无果,就算着急也只能先上去了。 也许周班说的是真的,万璞玉可能是去了别的什么地方。 真是这样的话,那时间耽误不得,他们人必须得尽快把所有的山路搜索一遍。 万璞玉受了伤,可能根本走不远,要是倒在什么犄角旮旯一直流血就更糟了! 125 不存在回音 今天是老孟的葬礼,就意味着这场救援行动不能一直持续下去。 起码身为老孟唯一后代的豆兰要回到葬礼上,其他的亲戚也是来参加葬礼的,不是来帮忙找人的。 到最后,能坚持继续找人的只有祝元。 但他在这边连路都不认识,他就算是想找,也不知道往什么路上走。 最后,他们合计半天,在豆兰的拍板下,留下一个应该本身对于葬礼也不重要的远房表弟给他带路。 在表弟的带路下,祝元把周围能走的路,甚至看上去不像路的“小路”都找了一遍。 附近的村子表弟带着他去问过了,没有人见过一个受伤的长发年轻人出现。 万璞玉就好像,带着一身血迹凭空消失了。 天色渐渐黑沉,祝元无奈地坐在路边垂头丧气。 表弟年纪不大,这会儿摆出一副大人的姿态来,语气郑重地安慰他, “往好处想想,没有消息也算是好消息,对吧?” 祝元叹着气点头, “也是这个道理,谢谢你。” 天黑下来,就得尽快离开山中,要不然天完全黑透,走山路会有很大的风险。 祝元即使自己心中着急,也不能拿人家小表弟的命去赌。 在离开之前,他抱着再试一试的想法,拨通了万璞玉的号码。 长时间的铃声之后,他本来以为依旧会迎来冰凉没有感情的机械女声,没想到对面竟然接通了。 在听见接通的那一刻,祝元激动地抱着手机连连“喂”了好几声。 但对面回应他的,只有一片空寂。 明明已经接通了,为什么不说话呢?对面是什么情况? 祝元叫了万璞玉的名字一声,结果刚说出口,通话就生硬的挂断了。 他本来以为是万璞玉挂断的,拿开电话一看,自己的屏幕黑乎乎,怎么摁都摁不亮。 电量摇摇欲坠了一整天的手机,终于在现在彻底告急。 这下是更着急了,他跟着表弟几乎是一刻不敢停地回到孟家。 葬礼已经结束,老孟的遗体从医院停尸间中被带去火化,前几天还活生生的人已经变成一个触目惊心的盒子。 虽然心里准备了一天多,但真正面对这一刻,豆兰还是控制不住崩溃了。 彻底接受父亲的离世跟对万璞玉的担忧几乎要压垮这个尚未成年的小姑娘。 祝元看着她,喉咙干涩,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亲朋好友大部分已经撤走,豆兰孤零零地跪在灵前,身形消瘦又倔强。 祝元几乎屏住呼吸,悄声挪动到她身边。 豆兰眼眶红红的,但眼睛里没有泪水,就这么怔怔地看着父亲的遗像。 “我要找的仇人目标,似乎渐渐重合了。” 冷不丁的,她率先开口,对祝元说出这么一句话。 “算计了我爸的人,害了万璞玉的人,都是他。” 祝元心中也了然,不过他回来的时候,没有见到周班,也没有见到钱婶。 事情还没成,就这么撤走了吗? 还是说,已经得意的放下心来,接下来只需要放长线钓大鱼? 豆兰母女,已经被他们视作池中之物了吧。 见祝元不回答,豆兰就眼神坚定地继续说下去, “我会找证据锤死他们的,但要快,要速战速决,” “如果拖下去,就更难解决了。” 豆兰这个小丫头,在大事上,拥有着不辱没她所背负的两姓血脉的魄力,让祝元忍不住刮目相看。 “你想做什么,我都帮你,” 祝元轻声承诺,同时又说到, “对了,我刚才打通万璞玉电话了。” 豆兰眼中终于闪过一丝不一样的情绪,赶忙转头问, “那他怎么样?说什么了?” 祝元摇摇头,叹着气说, “但他那边一直没有声音,我刚喊几声,手机就没电关机了。” 祝元一回来,就赶紧给手机充上电,即使只有几分钟的时间过去,这会儿也已经足够开机。 他再次拨打万璞玉的号码,第一遍没有接通,就又拨过去一遍。 第二遍终于是接了,但就跟祝元说的一样,长久的铃声之后终于接通,但对面没有声音,空空旷旷的。 祝元跟豆兰都喊了万璞玉的名字,对面始终没有传来回应。 到后面只传来一些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衣料在摩擦。 这种声音,难道是手机被揣在裤兜里,只是碰巧被蹭到,才接起了电话? 祝元有些急了,这个万璞玉,是傻子吗? 这么想着,声音又拔高了几分,想要提醒他。 然后提高声音的代价就是那边传来一道陌生的男声,闷闷的果然隔着一层布料一样的东西。 “什么声音?怎么跟有人说话似的?” 紧接着,通话就被挂断了。 再打过去,依旧是无法接通。 “如果让我大胆猜的话,” 豆兰紧皱起眉头, “万璞玉现在是不是被什么人控制着,不方便说话?” 祝元心里咯噔一跳,那自己贸然一直打电话的行为,会不会阴差阳错害了万璞玉? 想到这里,他赶紧祈祷,万璞玉福大命大,他道观了那些什么祖师爷,包括他师父尽量保佑他啊! 夜已经深了,豆兰要回房间陪孟阿姨。 祝元不好一直跟“老孟”待在一起,于是回了豆兰的房间,关上房门让自己好好冷静一下。 睡肯定是睡不着的,一闭上眼就想起万璞玉跟崖壁上大片的血迹。 他靠在豆兰的电脑椅上闭目叹气,手指在椅子下面毫无意义地摸索着。 就在刚刚他冒出一个神奇的想法,昨天晚上万璞玉坐在这张椅子上的时候,会不会悄悄留下什么线索? 不过摸索了半天,连一粒鼻屎也没有找到。 这充分说明豆兰是个讲究卫生,爱干净的姑娘,昨晚坐在这里的万璞玉也相当有道德。 心中正焦虑,就听见房门外好像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像是什么人在拖着脚后跟走。 祝元的寒毛一下子就炸了起来,老孟的遗像浮现在他眼前。 此时此刻,灵堂里有人在守灵吗? 拖脚后跟的脚步声已经到了门口,并且停了下来。 但只凭听的,祝元判断不出脚步声是停在豆兰房门口还是孟阿姨房门口。 他深吸一口气,不断鼓励自己是个爷们就拿出爷们的样子来。 总不能这种时候,让悲伤又煎熬的豆兰率先站出来吧! 他咬着牙,站起身正准备拉开房门,房门的门把手就已经被转动! 126 遗物中的秘密 祝元头发都要竖起来了,胡乱地摸索东西想防身。 因为豆兰没有给祝元房门钥匙,所以这两天晚上房门只是关上,并没有锁。 即使是三岁的孩子,只要够得着,也能轻易打开。 不过看这个开门力度,肯定不是个小孩子。 豆兰一个小姑娘的卧室里怎么可能会有适合防身的东西,就算是有也不会放在明面。 于是他只能顺手抄起一本最新编的字典,只要力度够大,字典也能当防身武器。 房门被打开,他正准备一字典拍上去先下手为强。 在拍下去的前一秒,借着走廊外面微弱的感应灯,他看到那张熟悉的脸。 不过,有些狼狈。 “万璞……” 祝元激动得差点大叫出声,不过万璞玉像是有先见之明,在他喊出来之前伸手堵住他的嘴。 “嘘,小点声,有没有点公德心,大半夜的你想被群殴吗?” 祝元“呜呜”了几声,示意他把自己放开。 “我太激动了啊,你怎么样,到底出什么事儿了?” 他来回查看着万璞玉的身体,脸上旧伤叠了新伤。 身上换了一身新衣服,所以身上的伤势看不出来。 不过看他一只手依旧插在外套口袋里,就知道肩膀的伤肯定还在,甚至可能更严重了。 “我没怎么样,” 万璞玉轻描淡写地解释, “就是有人要灭我的口而已,不过手段嘛,约等于没用。” 果然,周班大早上把他约出去,还叫着他走陌生且鲜有人经过的小路,就是为了下黑手。 周班的目的是得到豆兰,吃孟家的绝户。 而且豆兰的身份特殊,得到她不仅仅是得到孟家,还能得到同样已经绝户的田家。 不知道周班是从什么时候盯上豆兰,布置这个计划是什么时候。 不过显然,在利益面前,他已经决心扫清一切障碍。 横刀杀出来的万璞玉,解决掉就是了。 他们两个走在小路上,万璞玉承认确实对这个“黄毛小子”轻敌了。 主要是没想到他的手段这个原始,直接冲过来把他从山崖上推下去。 事发突然,山崖又相当陡峭,万璞玉就算再强也没法反抗。 不过他倒是无所谓,在保证自己小命的情况下,索性将计就计。 他摔到山崖下,缓过来之后顺着路走出山里。 虽然他对这边山里的布局很陌生,但“山地”的情况左不过就那么几种。 他利用以往的经验,即使受了伤,也完全能走出去。 这就体现出了经验的重要性,祝元最差的就是“经验”二字。 万璞玉走出山里之后,顺着周边村里的路离开,发动了摇人大法,让道阳观派距离最近的伙计过来支援。 一个组织的运作需要各种人做各种工作,很快就有在周边城市进行任务的伙计,开车来接走了万璞玉。 当时临近中午,室外本来就没什么人,他后来又被车子接走的。 自然祝元去村子里询问的时候,大多数村民都表示没有讲过这个一个人。 伙计把他接回了城里,收拾了身上的伤口,换了干净衣服。 等休息够了,他这不就回来了? 至于为什么不接电话,以及接了电话不出声, 万璞玉则是含糊的解释道是当地的堂口有些小事情要处理。 道阳观的事情,就不方便让别人知道了。 祝元表示理解,虽然还有些说不过去的地方,但他也不是非要刨根问底。 只要万璞玉能好好的出现就行了,他能再给个解释,已经算是很尊重。 为了躲开孟家亲戚的耳目,所以他选择大半夜悄悄回来。 祝元注意到他手里领着一个很大的手提纸袋,上面还印着某个小众奢侈服装品牌的logo。 纸袋鼓鼓囊囊,肯定不是空的。 “这是什么?” 祝元一边问着,一边把手提袋接过来。 没想到万璞玉竟然用单看质感就很贵的袋子装了一堆麦当劳小吃回来。 “夜宵啊,我都受伤了,我还不能补补?” 万璞玉倒是很大方, “想吃你就拿,主食我都吃了,只剩小食了。” 这种油炸垃圾食品,即使是凉了也没有影响太多风味。 祝元一整天没怎么吃东西,闻着油炸的气息根本很难忍住。 把袋子扒拉到底,下面竟然还有一个铁质的盒子,已经沾上了小吃的油渍。 祝元小心翼翼地把它夹出来,发现是个饼干包装盒,从盖子上的锈迹来看有些年头了。 “孟老叔的遗物,从老家的宅子里找出来的。” 祝元惊了一下,准备打开盖子的手硬生生停住, “这应该交给豆兰吧。” “你还是先打开看看吧,反正我已经看了。” “喂,你真是……” 祝元真不知道说他什么好,不过万璞玉一点不在意,在手提袋里扒拉几下,选了一些吃食,拿着准备出门, “我悄悄去给豆兰送点儿,你别闹出动静啊。” “嗯,知道了。” 祝元看着他轻手轻脚地关门,心说这时候怎么变成暖男了? 隔壁没有传来很大的动静,想必万璞玉同样制止了豆兰的声音。 万璞玉在豆兰那边待了一段时间才回来。 这段时间里,祝元一边吃着夜宵补充消耗太多的体力,一边很难忽视作为老孟遗物的盒子。 就这个……芝麻香仁月饼? 最终他还是没忍住,心中开脱着说反正万璞玉也已经看过了。 他又不是据为私有,只是提前看一看而已。 既然万璞玉让他看,万一是什么很重要的东西呢? 他擦了擦手指跟盒盖上的油渍,小心地打开有些阻塞感的盒盖。 意外的是,盒子里除了几件明显现代粗制滥造的工艺纪念品,就是一本封面氧化沾有污渍的a5大小笔记本。 工艺品没什么可看的,重点应该就是这本笔记本了。 祝元翻开笔记本,发现这是一本写满字迹的日记。 因为字迹密密麻麻,为了能看清楚,他拧亮豆兰的台灯,凑到灯下仔细地看了起来。 看着看着,他就发现,这虽然是由老孟写下的日记,却记录着一个关于田家的秘密! 127 路人皆知 万璞玉推门回来,祝元也没问他跟豆兰都说了什么。 万璞玉跟他聊了一个明天要实施的计划,这个计划是已经跟豆兰商量过的。 然后,就继续开始吃他的夜宵, “这阵子跟着你东奔西跑,都给我饿瘦了。” 祝元无语地看着他, “什么叫跟着我东奔西跑啊,而且就你还有继续瘦下去的空间吗?” “不是跟着你?” 万璞玉斜他一眼,随口威胁到, “那我走了昂,你自己保重。” “哎哎哎,什么意思啊,” 虽然知道他不会真的走,但祝元还是忍不住反驳道, “这算是帮豆兰的忙,你威胁我没用。” “我反正跟着你就没什么好事情,” 万璞玉显然还没打算放过他,窝在椅子里继续道, “我本来还挺期待埃及旅行的,结果只是赚了一顿打,” “老子花大价钱订的酒店,一点儿没享受到,舒服觉都没睡多少。” “原来你还在介意这个啊。” 祝元轻叹一声,虽然想说怎么还有点儿小心眼呢,但确实算他对不住万璞玉。 去埃及大部分的原因都是因为他,人家出钱出力还受了伤, “那这样吧,以后有机会我再请你去旅行一趟,一切花销我全保。” 祝元向万璞玉承诺。 万璞玉挑挑眉毛, “那说真的?我还真挺想再去一趟的,毕竟我以前对埃及文化还挺感兴趣的。” 祝元想到了些什么,摆出一副开玩笑的表情,怪声怪气地说, “你是对文化感兴趣,还是对人感兴趣啊?” 万璞玉又不是听不出他什么意思,直接给了他一个爆栗, “滚蛋,其实是我挺喜欢埃及的一个神,之前无意中看到过他的资料,就特别感兴趣。” “神?” 祝元想了想, “谁啊?九柱神?” 他对埃及神话没有什么研究,最多就是忘了在网络上哪里听说过这么个名字。 “嗯,九柱神之一,赛特。” “有什么特点吗?” “特别好看,跟我一样。” “要点儿脸行吗,小师叔?” 万璞玉不再搭理他,吃饱喝足窝进椅子里准备睡觉。 第二天是老孟下葬的日子,昨天离开的亲戚们还要回来,所以现在还要“装死”的万璞玉得提前离开。 天不亮,万璞玉就打着哈欠强行开机,轻轻推开门悄悄的溜出去。 因为孟家是商住一体的房子,所以不好设置太正规的灵堂。 在一楼有一个私人用的仓库,简陋的小灵堂就摆设在里面。 在当地的传统思想中,守灵一般由男性后代进行。 但老孟只有豆兰一个孩子,且还是收养要来的女孩,尊重传统的话,就只能借人帮忙。 孟家借的就是老孟堂弟的两个儿子,大小伙子并不上心,前半夜还能玩手机提神,后半夜就睡死过去。 所以不管是万璞玉悄悄溜进来,还是他在天亮之前溜出去,都没人注意。 万璞玉离开,祝元肯定也睡不着了,就睁着眼一直看着窗外。 直到天边泛起青色,楼下传来动静,是有亲戚陆陆续续来了。 隔壁的房门打开,豆兰搀扶着孟阿姨出来,祝元也披衣出来,跟豆兰对视了一眼。 豆兰神情充满疲惫,明显没有睡好的样子,但仔细看能发现她眼底充满身材。 像是踌躇满志要做什么事儿一样。 几人下了楼,发现周班跟钱婶也已经到了。 周班揉着眼睛打哈欠,钱婶倒是精神的很,发现小灵堂里两个年轻人在打瞌睡,气冲冲地把他们给揪起来。 大清早到处都很安静,他们争吵的声音相当突兀,豆兰扶着孟阿姨快走几步下楼,去阻拦他们争吵。 “我说什么来着,妹子!” 但钱婶的声音就是控制不住,拉着孟阿姨的手,装得非常真诚地说, “这俩毛头小子太年轻,我就说他们不靠谱,” “昨天我说让小班来,你还不好意思,” “这有啥不好意思的啊,我们都是一家人,互相之间应该的!” 钱婶这一副要登堂入室般的态度,别说是孟阿姨跟豆兰了,其他然都听着相当不舒服。 有一个看着跟钱婶年纪差不多,身材胖胖的大婶率先站了出来, “呦,人家姓孟,你们家可是姓周,怎么就成一家人了?” “要不是孩子他表姨嫁进孟家过,你们给孟家有什么关系?” 胖大婶心直口快,攻击力相当可以。 钱婶有些恼了,脸都气红,放开孟阿姨,冲过来跟胖大婶理论, “那怎么了,大家既然认识,那都算沾亲带故,怎么不算一家人!” 不得不说,钱婶这强词夺理的话还真是张口就来,并且看上去还想动手给自己涨气势。 不过她的小身板可对付不了胖大婶,直接就给她推搡回来, “怎么了?你还说怎么了!” 胖大婶公道话还就说到底了, “人家老孟正值壮年就没了,本来就是天塌的大事,” “结果人家老子尸骨未寒,在灵堂里你就想着让你儿子勾搭兰兰!” “要脸吗你!人家兰兰还是个孩子呢!” “就算是要谈对象,人家也有正经的男朋友,你那老儿子多大年纪了,跟人家配吗!” 胖大婶像是一挺机关枪,直接把钱婶突突的渣子都不剩。 钱婶被戳中心事,难堪到张了好几次口都没说上话来,一张老脸憋得由红发紫,隐隐还有些发黑的趋势。 胖大婶的话最后扯到了豆兰的“男朋友”万璞玉身上,有人想起昨天的事情,便冲着祝元看过来, “这么说,兰兰家那孩子找回来没有?” 祝元跟豆兰相互对视一眼,虽然这话是冲着祝元说的,不过还是由豆兰回答更合适。 豆兰摆出一副伤心担忧的表情,相当艰难的开口, “没呢,昨天一直找到晚上都没消息,” 说着说着,她看上去就要落泪, “电话也打不通,山里面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 “我已经跟我妈商量好了,这就报警,我们家万一再出点儿什么事情,可真经受不住了。” 此话一出,有人可就慌了,这会儿也不困,立刻就精神起来, “哎别别别,这点事儿用得着报警么,” 周班跳了出来,连连阻拦, “兰妹妹,家里的事情已经够多了,就别再惹麻烦了,” “等会儿送走了孟叔,我就带人接着找去!” 128 死因证明 周班的承诺引起的确实更多的窃窃私语。 在场的人这么多,各路亲戚都有,也不是所有人都站在周家母子这边。 万璞玉刚承认自己是豆兰男朋友,周班就把他带出去,还把人给丢了。 再后来,钱婶想让自己儿子跟豆兰套近乎。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 但凡会心里会犯嘀咕的人,都会想万璞玉的“消失”指定跟周班有关系。 在场的人,往前推几辈儿都是亡命徒出身,都相信周班能一不做二不休。 有些人甚至不禁叹息,万璞玉看上去年纪轻轻,挺精神一个孩子,就这么倒霉遇上这种事儿。 估计现在,人已经没了。 人们惋惜万璞玉一个无忧无虑的公子哥算是命不好跟豆兰搅在一起,送上自己小命。 却没想到,万璞玉才是最标准的“亡命徒”,还是现役的。 不过,虽然看不惯周家的做法,但这些人基本上都不想跟警方打交道。 豆兰说要报警,肯定得拦着。 不过豆兰肯定不会真的报警,说出来吓唬吓唬他们,尤其是周班而已。 如今摆在眼前最重要的,还是将老孟尽快下葬。 这种事,祝元就没必要参与了,正好以去继续去找万璞玉的下落为理由跑路。 实际上,他是要完成万璞玉昨天交代的计划。 这个计划万璞玉本来可以派伙计去做,但仔细一想,豆兰家里的事情他不太想让太多人参与。 反正祝元做这点事儿,还是能做到的。 老孟的骨灰要送回老家,过去的平民百姓过世后,在老屋子后面或者山里找个地方就入土为安。 但现在情况不一样,即使在村里,下葬也是要讲规矩的,安葬需要去村委专门划出的墓地。 但进入墓地,是需要手续的。 豆兰常年跟养父母生活在镇上,不怎么会村中老家,不会跟村委打交道,不清楚手续都有什么。 村委负责人反复翻看着老孟的身份证明跟死亡证明,清了清卡着陈年老痰的嗓子道, “不行啊,不能让你们下葬,缺材料。” “缺,缺什么?” 跟着豆兰一起前来交资料的周班紧张的询问。 负责人推了推眼镜,慢条斯理地说, “你们这没有提供死者是怎么死的啊。” 周班一听有点火了,戳着摆在桌子上的死亡证明质问, “不是,我问你这是什么,睁开眼睛仔细瞧瞧,这不就是死亡证明吗?” 负责人早有准备一般,根本就不慌,也不在意他的吵闹, “我的意思是死因证明,不是死亡证明,” 负责人又推了推眼镜, “人都已经化成灰了,当然清楚已经死了,现在的问题是怎么死的。” 周班难以置信, “你什么意思啊,现在埋个人这么程序这么复杂?” “死都死了,还要什么死因证明?” 负责人无奈的摊摊手, “这都是上面规定的,虽然我也觉得很麻烦,但规定就是规定,我也没办法啊。” “通融一下吧,我们这都已经到了。” 周班想让负责人给开后门,边说着边掏出一包烟来,但抠抠搜搜的只递过去一根。 负责人看着烟卷抬了抬眼皮, “没辙啊,这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就算我给你们通融,” “之后的程序,你们也过不去啊。” 周班又想发作,豆兰抬手拦住他, “那伯伯,这个死因证明应该怎么办?我们马上去办。” 负责人想了想解释道, “死者应该进过医院吧,跟死亡证明差不多,也得去医院办,” “你们去医院一问,人家都清楚,会带你们办的。” 豆兰点头答应,扯着周班离开人家的办公室,跟等在外面的亲戚们解释一下。 虽然亲戚们也是一头雾水,不过既然人家都说了,那就赶紧去办呗。 为了赶时间,周班借来一辆车,带着豆兰去医院。 老孟自杀被发现后,因为情况糟糕,直接被救护车送去了县医院。 确认死亡后,死亡证明也是从县医院开出来的。 这次要开“死因证明”,还是得回县医院。 听着办公室之外的人三三两两离开后,祝元才放心的从另一张空置的办公桌下面爬出来。 “谢咯大叔。” 虽然现在村里下葬也需要各种手续,但“死因证明”这种东西也太扯淡了。 之所以负责人为难他们,当然是因为祝元先到一步用一整条芙蓉王跟负责人大叔“说好”了。 “还是你会做事啊小伙子,” 负责人笑眯眯地拆出一盒烟来查看, “那小子一根烟就想走后门,怎么想的。” 祝元嘿嘿笑了一声,对负责人大叔说, “那待会儿还得请您帮帮忙,下葬不要卡程序,尽快可以吗?” “当然没问题。” 负责人甚至洋气地比了一个“ok”的手势。 这些,就是万璞玉昨天交代给祝元的,让他先一步赶到村委,把豆兰他们引到医院去。 但至于万璞玉要在医院做什么,他就没说了。 祝元问他难道想在医院结果了周班,地方选的不是很合理吧? 万璞玉只回应了一个熟悉的白眼,什么也没说。 再说豆兰这边,开车的话到县医院也用不了多少时间。 车厢里,坐在周班身边沉默半晌后,豆兰冷不丁开口, “死因证明……所以我爸究竟是怎么死的?” 周班叹了一口气,以为她是伤心,便安慰她, “别想了,你尽快走出阴影,才是孟叔叔想看见的。” 简简单单的安慰,不痛不痒。 豆兰面无表情,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 “我爸是怎么死的?” 周班见她不依不饶,只能深叹一口气老实回答, “自缢,我也没想到,孟叔会想不开上吊。” “踏实治疗,还是有机会的,但现在回想,都是有预兆的,” “怪我,当时没发现。” “你什么意思?” “就……” 周班摆出一副为难的样子, “孟叔的检查结果是我拿给他的,那时候他跟我说,” “这种很难治好的病,还不如不治了,把钱留下来给你,” “这样你跟孟阿姨,以后的生活还有些保障。” 129 必须亲眼见到的真相 周班听着豆兰长时间没有回应,就在等红灯时转头看了她一眼。 豆兰紧抿着嘴唇,眼泪无声地流。 他伸过一只手来,想揩掉她的眼泪,被豆兰非常粗暴地拍了回去。 豆兰的手劲儿,少有这个年纪的姑娘能比得上,所以周班的手背登时就红肿起来。 因为疼痛,周班的脸上控制不住地涌起怒色,但想到几乎唾手可得的家业,他又硬生生忍了回去。 算了算了,他一把年纪,犯不着跟个没长毛的小姑娘计较。 不过,这个小姑娘一旦落进他手里…… 心里怎么想,面儿上就忍不住怎么表现起来,周班转头看着变绿的信号灯,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狰狞。 “什么,办不了?” 医院里,周班两手撑在导医台的台面上,声音收不住地大喊大叫。 即使医院大厅一直充满乱哄哄的声音,他的高喊也未免太突兀了些。 “先生,请您控制一下情绪,有什么问题我们都会积极帮您解决。” 导医台的护士小姐虽然被他的高声吓得一激灵,但还是礼貌且温柔地劝导着。 “现在就是我的问题你们解决不了啊,” 周班一边敲打着导医台的台面,一边语气凶神恶煞, “我费劲巴拉的跑来,你们给我说没有死因证明这个东西,” “我现在就是要,你们怎么办吧!” 周班在导医台不管不顾地叫喊撒泼,豆兰想扯开他都不行。 不过护士一说没有听说过“死因证明”这个东西,她突然就想明白了什么。 昨天夜里,万璞玉悄悄跟她见面的时候,说明天一定会有人引到他们去县城医院。 当时豆兰没有想到去县医院做什么,但后来村委负责人让他们来医院开“死因证明”,她就想到这就是万璞玉的安排。 那现在到了医院,但护士说根本没有“死因证明”这个东西。 所以万璞玉,究竟想表达的是什么呢…… 豆兰的脑子飞快的转着,很快灵光一闪。 她起初只在意父亲是在县医院被确认死亡的,但仔细一想。 父亲打架受伤是被送进县医院急救的,后来检查出癌症也是在县医院。 刚才在车上,周班说什么来着? 父亲的检查报告,是他给送去的。 因为老孟住在镇上,很多住在镇上的人在检查之后,没时间等到医院出结果就先回家去。 等到出了结果,要么再来一趟取报告,要么让顺路的熟人给捎带回去。 也就是说,老孟跟他的检查结果之间,一直横着一个周班。 第一眼见过检查结果的,也只有周班。 豆兰沉下来脸色,冲着依旧跟护士胡搅蛮缠的周班低呵一声。 十几岁的小姑娘,很少会发出这种声音,露出这般严肃到恐怖的表情,一时间把周班都镇住了。 “兰,兰兰,你想干什么?” 周班磕磕巴巴的问。 “别为难人家护士了,我想到该怎么开这种死因证明。” 豆兰敷衍他一句,接着转头问护士肿瘤科该怎么走。 护士不知道这两个人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但赶紧送走总比他们凑在这里闹事的好,就赶紧给她指了方向。 豆兰简单到了一声谢,扯着周班就往护士指的方向去。 目送着他们离开,护士提着的一口气才稍微放松,不过赶紧通知了肿瘤科附近的保安,让他们多多注意着这两个人些。 “兰,兰兰啊,你,你来这边干什么?” 周班被豆兰扯着,便跟着她跑,便上气儿不接下气儿的出声, “孟叔虽然得了癌症,但他是想不开自杀身亡的,跟检查癌症的科室没有关系啊!” “有没有关系的,总要先试试啊,” 豆兰依旧阴沉着脸, “我爸还等着下葬,只要有想法就耽误不得,” “如果你不想跟着,那我自己去。” 对于周班来说,让她自己去肯定更不行,所以即使豆兰松开了他,他还是小跑跟上了。 到了肿瘤科室,豆兰没有跟医生说办理什么“死因证明”,而是跟医生说调取患者之前的检查报告。 她这种表达方式让周班心里咯噔一下,感觉小丫头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 想要调去别人的检查报告,得有本人授权或者亲属关系证明才可以。 老孟已经死了,本人授权肯定是拿不到,但好在因为今天办理完下葬之后,还要去给老孟销户。 所以老孟的户口本跟身份证,豆兰都随身携带。 周班抢过证件来,跟豆兰扯了个理由,把她支走出去,自己留下来面对医生。 医生接诊过的病人多的是,想要调去某一个病人的检查报告可不简单。 尤其是科室医生看上去年纪不小,带着厚厚的眼镜,在电脑前琢磨来琢磨去。 周班在医生这边心急如焚,另一边豆兰被他支走,却正合她意。 因为在这种现代化的社会,有更快捷的手段调取一个病人的检查报告。 县城医院虽然没有特别先进,但自助报告机还是有的。 周班应该不常来医院,所以连这一点都不清楚。 老孟在县医院就诊过,那肯定在县医院系统内有账户。 豆兰在自助报告机上输入老孟的身份证号,虽然有些老旧的机子需要等待一些时间。 但还是在周班从医生办公室出来之前,在系统数据库中找出了老孟的检查报告。 检查报告出现在眼前的一刹,豆兰刚刚收住的眼泪还是忍不住决堤出来。 其实老孟,根本没有得癌症! 虽然因为酗酒抽烟,人到中年得了一些必然的慢性病,但癌症,或者什么其他不治之症是没有的! 豆兰这么聪明的人,在看到报告结果的那一刻就已经想明白了一切。 自己那个老实又傻的父亲,到底是被人算计了! 周班那边拿到了结果,正想着该怎么把豆兰给应付过去,走出医生办公室就见到豆兰在一台机器前捂着嘴哭。 他紧张地冲过去,看到机器屏幕上显示的报告,就知道一切已经完了。 那现在应该怎么样?一不做二不休吗? 看着豆兰红肿但倔强的眼睛,周班咬了咬牙。 但下一秒,他的胳膊就被擒住,大力地压在了身后,让他反抗不得! 130 不解释就默认咯 “你,你怎么……” 周班艰难的扭头,难以置信的看着擒住他的万璞玉。 万璞玉勾勾嘴角, “开玩笑呢,就那个小山坡也能摔死我?” “没人跟你说过老子的身体素质堪比上个世纪生产的诺基亚吗?” 周班扭动着想挣扎,万璞玉虽然体量不如他,但他是正儿八经的练家子,很会用巧劲儿。 被他控制住,就很难再挣扎开。 “行吧,” 周班咬牙切齿, “反正被你们发现了又怎么样,这里是老子的地盘,就算你出去说我要弄死你,也不会有人站在你这边的,” “还有你,” 他说着,又扬头看向豆兰,万璞玉很不喜欢他这个动作,但目前的情况又腾不出一只手来把他脑袋摁下去, “你拿到报告也没什么用,你老爹是自杀的,又不是我杀的,这根本不算证据!” 万璞玉啧了一声,看来这人的心理承受能力是超乎想象的脆弱啊。 他们还没说什么呢,自己先跳墙了。 于是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表示, “有没有人说过你挺好笑的,” “我又不是警察,我既然抓住你了,跟你讲什么证据呢?” 周班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凝固住了,看来这一点他还是能想明白的。 有些事情,他既然能做出一,别人就能做出二。 “你,你到底是做什么的?” 周班咬着牙,质问万璞玉。 “反正灭口这种事情,我比你在行多了。” 万璞玉微微弯腰,附在他的耳边轻声威胁道。 这种威胁对他来说,简直跟出门吃个快餐一样随便又信手拈来。 周班彻底慌了,往往有贼心算计的人很难有贼胆承受。 他也过不上后果,一边挣扎着要跑,一边大叫起来。 医院里人还是不少的,只要他求救,总会有人注意到他们。 但豆兰看出了他想的这一点,在他张开嘴的时候冲过去死死捂住他的嘴。 他别说是出声了,这下就连喘气儿都很困难。 豆兰那架势,像是要直接闷死他。 万璞玉跟豆兰,就这样一个拖着,一个捂着他的嘴,把他往旁人很难看见的角落拖过去。 本身报告机为了不妨碍行人走动,就设置在很少有人经过的地方,只要没有特殊的声音发出,没人会注意这边。 周班挣扎着发出“呜呜”声,心里抱着一丝侥幸想着他们总不能光天化日之下,在公共场合就弄死自己。 其实万璞玉并没有想要他的命。 虽然依照他的行事风格,对他动过杀心的人是一定不能留的。 但是在他之前,有人比他更想让周班死,所以他决定好心把这个机会让回去。 县城的医院规模并不大,后门也不会有多少人进出。 他早就踩好了点,安排大部分伙计在后门等着,小部分跟着他进了医院。 他把周班拖向一般只有医院工作人员运送医疗器械时才会使用的货梯。 周班眼里燃起一些希望,想着万一电梯里能遇见人,他也有求救的机会。 就算遇不到人,电梯里面也有监控,他也能找到求救的机会。 但还是那句话,以他的脑子能想到的,早就做好计划的万璞玉不可能想不到。 电梯门一开,里面早就有一些打扮各异,但神情气质高度相似的年轻男人等在里面。 周班也算是道上混过,一看这些人的气质,心都凉了。 这些人完美的把他簇拥在中间,别说跑,就连活动一下胳膊腿都做不到。 这些伙计也早就计算过角度,完美挡住电梯里唯一一个摄像头。 大庭广众之下又如何,光天化日之下又如何。 周班就这么哼都没哼出一声来,就被带出了医院。 这次他算是深刻的认识到,什么叫狠的只怕更狠的。 跟这些人比起来,他的那些坏心思根本不值一提。 亡命之辈,这是真正的亡命之辈。 光是感受着万璞玉擒住自己的力度,周班就能做出彻底的判断。 更别说在他的视角,万璞玉随意到只用一只手控制着他,都懒得出第二只手。 医院的后门,三辆车子围出一个夹角,周班被丢在里面,根本无路可逃。 “道长,怎么收拾?” 一个穿黑t恤的男人走到万璞玉身边请示。 这些人算是道阳观的外门,也就说只跟生意挂钩,并不算出家道士。 所以这些人并不会按照辈分称呼万璞玉,而是统称“万道长”或者他在道上的名头“小万真人”。 不过最近,“万真人”前面那个“小”字已经可以摘掉了。 “别问我,我开开恩,不处置他,” 万璞玉边说着,边看向豆兰, “不过,有人不会放过他。” 豆兰深呼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心中不断逼迫自己要以最冷静的状态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从父亲离世的那一刻起,她就不能再做一个单纯的小姑娘了。 孩子总要长大,没有人生来就会承受压力,都是后天一点点养成的。 “你究竟,都对我父亲做了什么?” 豆兰咬着牙问周班。 周班不说话,垂着头一副要杀要剐随便的样子。 万璞玉多想了一些,觉得周家跟孟家之间毕竟还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而他们又跟田老太爷,也就是豆兰的爷爷有关系。 孟家,或者说以豆兰的名义想要他的命,或许还没有那么简单。 “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 “这么多年相处,你知道我父亲是个心思很浅的人,” “所以你造假了一份检查报告,先是搅乱他的思维,又借着为我们家好的名义给他吹耳旁风,” “遗书的内容你早就清楚,想来就是你出的主意,让我爸立下了这么一份遗嘱,” “然后,你,你就……” 后面的话,豆兰说不上来了。 老孟在周班看似“为他好”的洗脑下精神崩溃,决定放弃治疗,给妻女留下遗产生活。 想必周班一定这么说过, “你想放弃治疗,孟阿姨跟豆兰肯定不会同意的,她们娘俩的性格,肯定不会放弃你。” 所以老孟做出了决定,自己“放弃”了自己。 他就这么,走进了周班吃绝户的套路。 这小子二十多岁什么能力没有,正经工作找不到,混社会也混不出什么名堂。 这个阴险的主意,不知道是他自己想到的,还是他看上去就奸诈的老娘在背后出的主意。 但不管怎么样,此刻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不说话,就真的以为我们不敢把你怎么样吗?” 不远处,传来一道嘹亮坚定的女声跟扑簌簌的脚步声。 众人皆被声音吸引,抬头看过去,竟然是此刻应该在家里等待消息的孟阿姨! 131 欺负弱小 “妈,妈妈……” 豆兰小声喊了一声,在看到亲人的一刻,伪装再真实的坚强也会出现裂痕。 孟阿姨抬手摆了一个安抚的动作,豆兰努力把即将涌出来的眼泪憋回去。 但这已经是极限了,表情还是控制不住的。 孟阿姨的眼神从在场的这些人脸上扫过去,从万璞玉开始,最后又从万璞玉这里停下。 万璞玉见状,想开口解释些什么,不过刚一张嘴就被孟阿姨止住, “见到这个场景,事情的经过我已经猜得七七八八,就不用多废话了,” “我今天来,是来解决问题的,质问已经没必要。” 孟阿姨一开口,确实气势不同凡响,不愧是能血脉压制豆兰的人。 孟阿姨的人生经验跟年纪是成正比的,且她本身就要比豆兰更聪明。 昨晚万璞玉把豆兰往医院指引,孟阿姨心中就泛起嘀咕。 万璞玉把豆兰引向医院,要么是他要在医院做什么,要么就是医院里有什么应该被发现。 所以今天,在送葬的队伍离开后,孟阿姨决定下一步来医院看看。 她没有见到老孟的检查报告,但现在看到他们控制了周班,联想到之前发生的种种都跟周班有关系。 心中就已经了然。 周班看到孟阿姨,不知道脑子怎么想的,以为会有转机,连咕噜带爬地往孟阿姨身边冲。 万璞玉怕他对孟阿姨不利,一脚给他踢了出去。 这一下没收住力气,踢在周班腹部一侧,让他痛到觉得肋骨可能断了。 “你,你们……” 周班痛苦地蜷缩起身子大喘气儿, “你们还想动死刑弄死我吗?” “我们周家又不是没人了,你们要敢把我怎么样,周家肯定会有动作,你们,你们就等着……” 万璞玉翻了个白眼,临死之前放狠话,这些都是基础操作。 没用的话,听得人厌烦。 不过还是那句话,这终究还是孟家跟周班之间的纠纷,他可以插手帮忙,但不能下决断。 孟阿姨冷冷地看着蜷缩在地的周班,从神情看她跟豆兰一样,很想弄死这个家伙。 但同时周班的威胁也是有一点用的,周班背后还有周家。 身为周家子孙,即使周班再浑蛋,周家肯定还是会保他。 如果说确认老孟是被周班害死的,那还有个理由,冤有头债有主,让他偿命也说得过去。 但老孟的直接死因是自杀,他们唯一能掌握的证据也只能证明周班带来了一张假报告。 这一点,早就知晓真相的万璞玉肯定考虑过,于是见孟阿姨似乎在为难,他还是开口了, “阿姨,想下手就下手,之后他们家要是闹起来,你就把事情赖在我头上,” “就说是道阳观要他的命,他家里人要是不服,让他们来找道阳观。” 别说是曾经依附田家发家的一个周家,就算是田家本家还在,在道阳观面前也不够看的。 万璞玉就是算到周家不敢来找他的麻烦,就算真的脑子拎不清来要说法, 那就顺手送他们一家团圆,也不是什么很难做到的事情。 道阳观的势力已经不是全盛时期,但对于小小一个周家来说,也算是能把立体打成平面的降维打击。 不过看着像条丧家犬一般颓废蜷缩的地上的周班,万璞玉心中竟然涌起一股悲凉来。 师父把道阳观打理到全盛的时候,没想到现在道阳观只能靠着以前的名头欺负欺负这种人。 孟阿姨没有说话,但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万璞玉把身边一个伙计叫了过来,嘱咐他们接下来就听孟阿姨跟豆兰的安排。 不过孟阿姨却叫住准备躲开清静清静的他,让他把豆兰也带走。 看着孟阿姨坚定的眼神,万璞玉明白过来,叫着豆兰离开。 不过豆兰这小丫头性格倔啊,猜出母亲的意思,就死活不走,要手刃了周班给父亲报仇。 这小丫头疯起来很难控制,万璞玉一条胳膊根本拖不走她,还是叫了个伙计帮忙,才把她硬生生拖走。 这附近也没有什么地方控制住豆兰,万璞玉只能把她塞进车子里,让伙计把车开到路边。 万璞玉跟伙计下车,不管豆兰的挣扎把她锁在了车里,只留了一条能通风但是爬不出来的窗缝透气。 “万璞玉!你!你什么意思!” 豆兰在车厢里拍着车窗大叫。 “这是你妈的意思,我只是照做而已,” 万璞玉趴在车窗边向她解释, “你就听你妈的吧,她是为了你好,” “有些事情虽然你早晚要接触,但身为长辈,肯定是能保护你一时是一时。” “只是连你也觉得我没用而已,” 豆兰通红着眼眶看着他, “我这辈子咋咋呼呼,却什么正经事儿都没做成,” “到现在,就连给自己父亲报仇都做不到。” 她靠在车窗上,眼底水光潋潋,少女的这种眼神一般人很难不动容。 但可惜,万璞玉就不是一般人。 “事情哪有你想的那么复杂,少在这里矫情,都不像你了。” “那我应该是什么样……” 豆兰这句话还没有说完,万璞玉就起身带着伙计跑了,不顾她像是要把车窗玻璃拍碎。 孟阿姨那边估计还要解决一会儿,万璞玉反正已经借了人手出去,不着急回去看情况。 在医院门口路边点上一根烟,没多大一会儿就看到一辆出租车匆匆忙忙地停在面前。 祝元从出租车上跳下来,慌张到车门都没关系,被司机絮絮叨叨地抱怨。 “什么情况了?人抓住了没有?” 他跳下车来,就抓住万璞玉的肩膀赶紧问。 得亏万璞玉肩膀上打着石膏,要不然就让他给三次伤害了。 万璞玉甩开他, “正解决着呢,就这么小卡拉,一点意外都没出。” “豆兰去把他给砍了?” 万璞玉自己在这里,又不见豆兰,难怪他会这么想。 “是比豆兰更狠的人物出现了,” 万璞玉抽出一根烟来递给他, “来吧,边走着边聊聊?” 祝元当然不客气接了过来, “正好,我有个很大的疑问没有解决。” 132 好像丢了一个人 万璞玉起先说,老孟的死一定另有隐情,是他掐算出来的。 当时祝元就是出于对他的信任,还真被唬住了。 但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仔细一想,什么能掐会算都是万璞玉扯淡的。 他能做出这么多安排跟应对,明显是提前知道。 面对祝元的提问,万璞玉干脆就承认了, “对啊,当我跟你一样,什么都不准备,撒丫子就跑来。” “但你不是只比我们晚到这么一会儿吗?” 祝元心说这点儿时间你能准备什么? 不过他好像陷入了一个思想误区,就是万璞玉这种等级的人, 不管是准备物件还是准备资料,不一定需要自己亲自下手。 收到祝元说老孟出事的消息后,万璞玉就派伙计做了两手准备,一是安排最近对于癌症治疗最有口碑的医院, 二就是调查老孟当初做检查时的那家医院资质如何,防止有误诊的风险。 毕竟这种情况下,一点点希望也是希望嘛。 也得亏是他多想,伙计才查出老孟在县医院根本没有癌症检查报告。 所以从一开始,万璞玉就是开了“天眼”的。 他着急忙慌的赶来,本来是想把这个消息带给老孟,让他放心的。 没想到他们全都晚了一步,竟然发生了这种事情。 明明没有生病,却拿到了确诊报告,老孟的事情确实有蹊跷。 当豆兰拿出老孟留下的奇怪遗书,万璞玉基本就已经猜到了背后的原委,只不过还没法锁定“凶手”。 而钱婶的自爆比他想象的要快多了,他本来以为还得再孟家再潜伏一阵子。 “那你既然都知道了,为什么今天还要费劲把豆兰引到医院来?” 这样就又产生了新的问题。 万璞玉清楚真相,又锁定了凶手,别说是干掉一个周班,团灭一个周家对他来说也不是问题。 顺手的事儿,他这次为什么不做了呢? “因为这不是跟我相干的事情啊,” 万璞玉耸耸肩膀, “人家家的事情还是得让人家自己做决定,” “至于真相,由我说出来,不如让豆兰自己发现,可信度跟印象更高。” “而且人命关天,我直接说出来还会惹麻烦,搞不好还惹记恨。” “不能吧,” 祝元不觉得这么严重, “豆兰肯定不会记恨你的。” “人心很复杂的年轻人,真要是触及底线,什么感情都白搭,” 万璞玉又露出了他不经意就会露出的话里有话, “你想想看,万一有一天我触及了你的底线,你不会记恨我吗?” 祝元皱起眉头来想了想, “我一时还真想不到你触及我底线是什么样子的,毕竟我这个人底线好像还挺低的。” 两个人抽着烟转了一圈儿,又回到原地,锁着豆兰的车子就停在眼前。 万璞玉望了一眼,思索着什么时候把他放出来比较合适。 祝元不明所以,看他往一辆黑车那里看过去便问, “有问题?” “豆兰让我锁车里了。” “哈?这几个意思?” “我是不是对她做得有些残忍?” 面对万璞玉突然起来的矫情问题,祝元没反应过来深意,迟疑地回问道, “你是指把她锁车里这件事吗?那你去把她放出来啊!” 万璞玉白他一眼, “我是指,让她如此直接的面对真相,是很残忍吗?” “还有,” 万璞玉垂眸想了想, “失去亲人受打击是正常的,但我又强迫她赶紧冷静下来,去处理情况。” “呃,这……” 这祝元回答不上来,因为当时他确实觉得万璞玉这操作有点反人类。 不过站在全局的角度上考虑, 在不管什么程度的乱局中总有人像是一台机器一样及时准确地指引方向, 对其他人来说其实是一件幸事。 “反正,都已经解决了,过去就当过去,” 祝元憋了好几分钟,才想出一种合理的回应, “你现在能学会反思,已经是一种进步。” “放屁,” 万璞玉竟然能做到轻笑着骂人, “我有什么好反思的,我又不是做错了。” 得得得,祝元无奈随他去了。 小万真人,璞玉师叔,英明神武,谁有错他也不可能有错不是么? 消耗的时间已经差不多,万璞玉跟祝元回医院后门查看情况。 周班被万璞玉的伙计绑了起来,绑人手法相当专业,他绝对是越挣扎绑得越结实。 不过现在看样子,他也挣扎不动了。 虽然没死,还有一口气儿,但已经是气若游丝的样子。 但神奇的是,他身上没有特别明显的外伤,只有脸上像是挨了一巴掌。 一巴掌能打成这个样子,如来神掌啊? 万璞玉看了一圈,对于自己伙计的水平,他大概是有个了解的,那只能是…… 果然,伙计也冲着他使眼色,指向孟阿姨。 深藏不露啊,阿姨。 万璞玉轻轻嘶了一声,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后退一步。 周班这个样子,再碰他一根手指头,看上去就要归西。 不过孟阿姨看来,是不打算要他的命了。 “阿姨,这就结束了?” 万璞玉暗示孟阿姨,对于周班这家伙,弄出人命来他也能摆平。 但孟阿姨显然有自己的考虑,竟然对着万璞玉深深地鞠了一躬,吓得他跟祝元赶紧去扶人, “哎哎哎,阿姨这犯不着……” “让我谢谢你,这样我心里才能没有负担,” 孟阿姨的思维跟条理都相当清晰, “而且,后续我还要再麻烦你一些事情。” “没关系阿姨,您尽管说。” 万璞玉当然相当大气地先答应下来。 不过孟阿姨行为这种郑重,但要求却很简单,就是想借他的人手把周班给送回周家。 周班没有直接害死老孟,那现在他们也没有直接杀了周班。 某种意义上,这算扯平了? 万璞玉不在意孟阿姨怎么想,老实听派遣就好了。 伙计们被派去把周班丢到周家门口,孟阿姨要带着豆兰回去正式安排老孟下葬。 一切安排就绪,万璞玉跟祝元就算是完成任务,后面也没有什么需要他们参与的。 一场沉痛的风波算是进入尾声,留下一个开车的伙计问他们接下来要去哪里。 “对哦,我们接下来去哪里?” 祝元也问。 孟家现在没有人,亲朋好友这会儿都在老家,等着顺利安葬老孟。 所以他们这会儿回孟家也不合适,直接就走了好像也不合适。 “去哪先放一放,” 万璞玉坐在车后座沉下脸, “你没发现还有一件事没有解决吗?” 祝元被他说懵,从头到尾梳理了一遍最近发生的事情, “还有什么?” 万璞玉深吸一口气,轻吐出一个名字, “云调,” “你没考虑过云调去哪里了吗?” 133 当朋友带你去砍人 祝元大脑宕机了一下,才彻底反应过来。 当时孟家出事后,他给云调跟万璞玉都发过消息,云调当时还回复了尽快赶来。 就算他的行动速度没有有钱的万璞玉这么迅速,但现在事情都解决了,好几天过去,他不能一点音讯没有啊? 祝元此刻就觉得自己是个单线程序,这几年忙着处理孟家的情况,其中还有一天一直担心着万璞玉。 所以根本没抽出思绪来考虑云调那边。 想到这里,他赶紧掏出手机想给云调打电话,被万璞玉淡定地拦下, “别找了,” “他被绑了。” “什么意思?” 祝元只感觉自己脑袋乱哄哄的,心说自己听到的还是中文吗? “字面意思,” 万璞玉边说着,边掏出自己手机给他看, “被绑架了,消息发到了我这里。” 万璞玉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一张照片,正是手脚被绑住,眼睛被蒙着黑布的云调。 “靠,为什么?” 祝元激动地抢过手机来,想到云调这次出门是去还之前老板的人情, “他老板阴他?” “我已经去查过了,他之前的老板也出了意外失去消息,估计也是被绑了。” “如果是土夫子绑人,要么是看上这个人本身的能力,想强迫收为己用,” “要么就是想跟对方势力做交易,明器,一条赚钱的线路,或者肥斗的消息都是交易的可能,” “但这伙人,能准确的找上我,却只要钱?” 万璞玉的语气有些迟疑,祝元思考了一下也明白他什么意思。 万璞玉是什么人,道阳观的当家啊,道阳观即使大不如前,当家人的身家也不是一般人可比的。 单单就是他的身份,在道上就有不少价值。 对方既然能弄到他的联系方式,把绑票信息发到他这里来,结果就只是要钱吗? 毕竟真要是性命威胁,钱,人脉,明器,还有道上各种无法用“钱”来衡量的消息,都能从他这里榨出来。 还有就是,既然拿云调威胁万璞玉,说明是知道他们之间的身份。 云调从来没再道上公开跟道阳观车上关系,能知晓他跟万璞玉关系的,指定不是一般人物。 就像是能看出他随身佩戴的长剑是道阳观之物的赶尸匠,也不是一般人。 这种人,面对万璞玉,只要钱? 祝元感觉自己这种小喽啰,都不会干这么跌份儿的事。 “那现在要怎么做?拿钱把云调赎出来?” 祝元紧张的问, “对方就算收了钱,一定会放人吗?会不会有其他幺蛾子在后面等着。” “我也是怕他们有后手,毕竟行为太反常了,” 万璞玉道, “所以收到消息时候,我就已经安排人全方位的去调查,看看究竟是拿一股势力要跟我作对。” 万璞玉所说的全方位,比祝元想象的还要全面。 其中不仅包括云调这段时间的生活轨迹跟接触的人,还有老板那边的消息。 有伙计上报,云调老板那边同样收到了绑票的消息,价格比云调要贵,老板的势力正在筹钱。 这就更怪了,看上去绑匪真的只是想要钱,并且还考虑到云调跟老板不同的身份定了不同的价位。 该说好他妈贴心吗? 基于此,万璞玉考虑,这应该只是伙普通的绑匪,跟土夫子还有道上事儿沾边很少,或者根本不沾边。 但他们背后,肯定有相关之人指点。 有人想给道阳观一个小小的教训,但又不想撕破脸。 因为对方用了一个道上无关的绑匪团队,所以调查起来难度更甚。 抓不到他们,也找不出背后是哪股势力在作祟。 万璞玉仔细考虑了自己近来得罪过什么势力,得出的结论是虽然大家之间相处的都不怎么愉快,但犯不上动用这种小动作。 愁眉不展之际,他产生了一个离谱但现在想来也不完全没可能的想法。 在车上,他掏出印着“李秋水”名字的名片给祝元看。 祝元明白了他的暗示,磕磕巴巴地说, “她,她?” “那她算是什么势力?而且她不是追你吗?犯得上搞这一手?” 万璞玉给了他一个鄙夷的眼神, “你没被女孩子追过吧?” “放屁,我怎么可……什么乱七八糟,跟这个有什么关系?” “她投怀送抱我还不想接,下了她的面积不算得罪她吗?” 万璞玉耸耸肩膀, “所以她略施小计,给我点小苦头吃。” “这姐们儿这么小心眼儿的吗?” 祝元无语道。 “只能说是猜测,” 万璞玉继续说道, “不管是不是她搞的,我只能说这点小手段对我来说根本不叫个事儿,想用这种方式警告我,很愚蠢,” “因为我年轻气盛,不会被威胁,只会被激怒。” 看着万璞玉眼神里流露出的情绪,祝元紧张地咽了咽唾沫, “你想,干什么?” “让炮灰去死,少在这里碍我的眼。” 万璞玉的语气很平静,但说出来话相当疯狂。 边说着,他边吩咐司机拐弯往一个地址开,这让祝元明白过来, “你该不会已经安排好了吧?” “对啊,所以我才没接你的电话,当时我忙的很,” 万璞玉说着,还做出一副疲惫的表情抚了抚额头, “你们这些小辈啊,没有一个省心的,长辈都要操心死了。” 祝元抓着车门几乎想跳车, “你要去杀人别带着我!放我下去!” “已经杀完了,只是去清理现场!” “那我也不去,这是我的底线!” 祝元成年后很少有这么慌的时候, “我知道你是什么人,你想干什么我不管,但你别带上我,我爷爷不让我接触这些!” 听着他的大喊大叫,前排开车的司机都忍不住笑了一声,被万璞玉一瞪眼,憋了回去。 “你三岁啊!装什么装!什么叫我是什么人,你说说我是什么人!” 万璞玉好像被他惹毛了,声音拔的比他还高。 祝元不想惹怒他,努力平静下声音来, “拜,拜托,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算了,” 万璞玉咬咬牙, “你是好人,清白之身,乾清宫应该卸了牌匾把你挂上去,” “你爷爷都不逼你,我有什么好强迫你的。” 他叫司机停了车,自己开门下去,让司机把祝元送回孟家。 祝元愣愣的看着他做吩咐,直到车子重新启动,一口气儿还没有喘匀。 司机显然对他刚才的行为很不屑,没了万璞玉在身边,对他也没有多少尊重, “哎,哥们,” “我说人家对你够好了,让你坐车回去,自己下去走着,” “往后跟着我们小真人,你可别给脸不要脸行不行?” 134 废人 祝元被送回了孟家,司机把他丢在门口,没有多说一句就走了。 蹲在孟家门口等人的时候,他其实有些后悔了。 就算是一时接受不了,似乎也不应该表现的抗拒反应这么大。 好像一只应激的猫一样。 在万璞玉的思维方式里,江湖除了人情世故可不就是打打杀杀,他的认知就是这样,所以没考虑有什么毛病。 而对于云调,他们也算是出生入死过的兄弟,兄弟有难,他没及时察觉去救人就算了,现在连去收尾接人都不情愿。 这么一来,万璞玉一定会瞧不起他的,虽然他本来也瞧不起他。 但是云调拿他当同伴,他们是同类,是互相之间精神上的依靠。 今天他的反应由万璞玉告诉云调,想必云调能明白,他们终究不是同路人吧。 相比于他,万璞玉才更应该是他的同伴。 祝元轻叹一口气,他打小连看刑侦故事都是看打码版的,让他真正面对“杀人”,他从前接受不了。 现在想接受,恐怕更难。 也许爷爷真的把他保护得太好了,让他比豆兰的承受能力都低。 可这样,真的是好事吗? 他靠在孟家门前,因为疲惫昏昏欲睡之际,终于有人回来,摇醒了他。 “你怎么,自己在这儿?” 豆兰看见他很是诧异, “万璞玉呢?” 祝元磕巴一下,在场的孟家亲朋太多,他不好解释,于是只能含糊地说, “说来话长。” 豆兰明白了他的意思,便没有继续追问。 毕竟这会儿,对于孟家来说,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一楼不方便谈话,所以跟孟家相关的亲朋都聚集去了二楼的会客厅。 豆兰在孟阿姨的示意下,带着祝元去自己房间躲起来,趁这个空档,祝元小声问她发生什么事了。 “是周家,要跟我们谈一谈。” 果然,跟周家之间,还是有一场恶战爆发了。 祝元问起周班之后的情况,他死了没有。 豆兰摇头说没有,不过基本废了,后半辈子就当个废人瘫在家里。 “挨了我妈的绝技,往后想站起来都得长期请一位医术高明的神医随时看护。” 孟阿姨的绝技,是从她姥姥家传来的,据说不管后代女儿们出嫁还是招婿,这一招都是只传女不传男。 周班当然不是被一掌拍成这样的,是孟阿姨有一套乍一看类似“推拿”的手法,却能将对方分筋拆骨。 表面毫发无伤,实际内里千疮百孔。 据说这一招,是孟阿姨的太太太太姥姥对付家暴自己的男人发明的,实战中应用不高,但阴人绝了。 祝元听着边胆寒边感叹,这一脉的女人真是牛啊。 “那,你学会这一手没有?” 祝元问豆兰。 “还在练习中,没有完全学成。” 祝元嘶了一声,心中祈祷她以后的男人可一定要对她客气些。 他们正在房间里小声说着话,孟家门口已经传来了吵闹声。 虽然得了母亲的叮嘱,但豆兰的性格还是忍不住打开门缝往楼下偷瞧。 周家男女老少来了十几口人,还抬着已经废了周班,来讨说法了。 孟阿姨早有准备,一点都不慌,让他们如果是聊聊那就进屋坐下说。 如果想动手,她也不介意奉陪。 “我们老孟家已经没了一口子,所谓光脚不怕穿鞋的,” 楼下传来孟阿姨铿锵有力的声音, “我现在光着脚,不怕跟你们拼命!” 紧接着传来的是钱婶尖厉的嗓音, “你不怕,你个老娘们儿了当然不怕,但你还有个如花似玉的大闺女,” “我今天这话就撂下了,弄死了你,我还要让田豆兰生不如死!我让她一辈子伺候我儿子!” 确实,现在孟阿姨的软肋只剩下了豆兰。 不过孟阿姨才不吃这一套的威胁, “我们兰兰已经有归宿了,我不挂心,” “反正不管是谁动她一根头发丝儿,会有人把他碎尸万段!” 这点确实,虽然解释了万璞玉跟豆兰没有什么实际关系,但万璞玉的性格,豆兰有事儿指定会出手。 更何况对于他来说,碾死周家跟玩儿一样,顺手的事儿。 钱婶收了声音,应该是被什么人给劝住了。 紧接着呼呼啦啦一群人的脚步声上楼,似乎是打算谈判。 就算周家不好好谈想掀桌子,孟家还有其他亲戚在呢,最坏的结果就是打起来。 祝元想过去帮忙,毕竟总不好大老爷们跟个废物一样白白在这一边儿看着。 但豆兰拉住了他,也不是第一天相处了,豆兰对他的实力很清楚, “算了,你是能帮忙打架还是能帮忙骂人啊,还不如我去。” “那更不行,” 祝元同样也拦着他, “孟阿姨说了不让你参与,你得听话。” “我听你大爷个头啊!” 豆兰能听万璞玉的话,但怎么可能忍着祝元,听着隔壁会客室像是有吵起来的声音,激动的就要冲出去。 祝元想到孟阿姨的嘱咐,拦在门口不让她走,两人正纠缠僵持,就有那种欠了巴登熟悉感的声音在楼下响起, “哎,这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别扔在这里挡路,扔垃圾桶里去啊!” 听见万璞玉的声音,豆兰大力推开祝元,开门往楼下看去。 原来刚才周家人上楼的时候,可能是为了省事儿,没有把周班抬上去,竟然就在门口放着。 还真是……家庭和睦啊。 万璞玉到门口被横着的周班堵住,正指挥身边的伙计把周班往街口的垃圾桶旁边抬。 周家人听见了动静,慌慌张张地跑出来阻拦,钱婶冲出来大叫着“我的儿”,扑在周班身上。 有一个十六七岁的小伙子,不知道是周班的什么人,年少气盛,上来就要给万璞玉一嘴巴子。 万璞玉灵巧地躲了过去,还顺势给了他一脚,直接踹飞出去。 周家人多势众,看万璞玉带回来的伙计少,就横鼻子瞪眼, “怎么,动手是吧!” “动了又怎么着呢?” 万璞玉歪歪头挑衅,看着孟阿姨从后面走过来, “阿姨,这怎么回事啊?怎么还找你麻烦呢?” “你没跟他们说,这小子是我废的?” 135 撑腰 万璞玉早就算到自己肯定得再回来一趟。 孟家跟周家的纠纷,只有第三方的插入才算有解。 孟阿姨可能没有把他的参与捅给周家,也可能是讲了,但周家要么不信。 要么就算是信了,他们不敢找道阳观的麻烦,还是得回来跟孟家扯皮。 对于万璞玉的到来,周家们没有表现太大的吃惊,说明他们是已经清楚他的身份,以及他对于周班报复中的参与。 这就好说了,万璞玉脚后跟跺了跺地板,有伙计找了一把相对结实的椅子放在他身后,让他坦然地坐下。 “诸位这个气势汹汹,是来找麻烦的吧。” 他的尾音并不是疑问,眼神从周家的每一张各有想法的脸上扫过去,最后停在刚才要打他巴掌的年轻男孩身上。 男孩挨了结实的一脚,疼得脸都发白,此刻刚被搀扶着站起来,捂着肋骨慌忙躲闪他的眼神。 虽然之前出席老孟的葬礼,代表周家的人物只有周班跟钱婶。 但周家还是有真正主事人在的。 有个面容严肃坚毅的中年男人站出来,把哭哭啼啼着骂脏话的钱婶挡在身后, “麻烦不找我们,我们也不找麻烦,” “我觉得我们需要好好谈谈,如果你能代表孟家的话。” 男人的说话方式很巧妙,说明他有着跟面容风格截然不同的圆滑。 也许是活得久,自然就有经验了。 而祝元对付这种不一定话语中哪一个词就会给你挖坑的人的方法就是直接回避,根本不顺着对方的话题往下谈。 谈判需要抢占先机,也许打架也是这样。 祝元不会打架,但谈判某种意义上也算是打架的一种。 不过抡的不是拳头,而是唾沫星子。 “你又是哪位,周班的什么人?” 祝元轻轻摁上万璞玉的肩膀,帮他开口。 当了这么久的围观废物,终于有他能派上用场的时候。 万璞玉挺满意他这个嘴替,配合着仰起头来表演嚣张跋扈就好。 中年男人像是被噎了一下,似乎没料到他们会这么接话。 这不算一个很难聊下去的话题,但就这么乖乖报上自己的身份,在谈判中相当跌份。 就好像,一上来就比别人矮了一截。 偏偏周家其他人也没什么用得上,没人这时候帮他接话解围。 这大叔只能咬牙,硬着头皮回答, “我是周班他爸。” “呦,周伯伯好久不见啊,” 豆兰阴阳怪气, “您这大忙人多少年见到面儿,我爸走了你都不敢露头,” “这会儿是,不忙了?” 周大叔才不会被小姑娘的阴阳攻击到, “兰兰,说这种没用的话可不算精神胜利。” “你……” 豆兰一点就炸,气得咬牙,被祝元拦回去。 “豆兰刚刚安葬了自己父亲,情绪不稳定也是正常的,” 祝元看着周大叔勾勾嘴角, “不像是大叔到了年纪定力这么好,来闹事还能沉得住气。” 这一套组合拳打下来终于有了效果,周大叔皱起眉头,拳头也控制不住地攥起来。 万璞玉冲着身边的伙计使了个眼色,待会儿只要周家敢动手,就废了他们。 可能周大叔察觉出了他们的不善,最终还是忍住了,深呼吸几口气平复自己的情绪, “我只是想来给我的儿子要个说法,” “他今天好好的出门,之后却像是一滩烂泥一样被扔在家门口,” “我儿子的确不算什么好人,但他没有伤天害理,也罪不至死。” 周大叔攥紧拳头,好像说到后面,自己都骗过自己了。 周班阴老孟一手,盯上豆兰,吃孟家绝户。 这桩桩件件,连他妈钱婶都参与进去,不信他老爹完全不知道,还当他好儿子多么高风亮节。 对于一些思想传统的家族来说,婚丧嫁娶这些大事,亲戚中每一家一定会有主食的男人出面。 但老孟的葬礼,从始至终只有周班跟钱婶出现,要不是今天周大叔蹦出来,不明真相的祝元跟万璞玉还以为周班是单亲家庭嘞。 “没有伤天害理,” 万璞玉冷笑出声, “你自己说出来不想笑吗,他是什么样的人,还用得着我跟你描述描述吗?” 万璞玉边说着,边指了指自己脸上的擦伤。 从山崖上滚下去的太突然,就算是他反应已经足够迅速,还是防备不住蹭了一身伤。 周大叔不敢,或者说不愿意面对他,只能跟老孟的死一样,咬死没有证据。 他们没有证据直接证明老孟的死跟周家有关系,同样也没有证据直接证明万璞玉是被周班推下山崖。 并且还是抱着杀了他的念头。 因为就算是万璞玉本人活着回来,事发现场在山里,既没有监控,也没有第三个人在场。 一切,都可以被狡辩成一面之词。 不过,跟万璞玉讲“证据”,属实有点可笑了。 “我需要给你证据吗?” 万璞玉呵呵笑了起来,像是听说了什么大笑话一样,自己笑还不够,还得跟人分享。 他指着周大叔,对周围人笑, “告诉他,我做事,需要讲证据吗?” 周大叔简直像是被抽着耳光羞辱,脸色像是倒了颜料盘,一时间什么颜色都有。 看来这些年,周家在当地过得也算是舒服,周大叔已经很久没有这种经历了。 “万道长,我知道我们周家在道阳观面前根本不够看的,” “但道阳观家大业大,想要在道上混下去,不能总是干这种以大欺小的事情吧?” 万璞玉挑挑眉毛,这种话对他来说根本算不上威胁。 如果威胁是一桌宴席,这话最多算是腌咸菜,连桌子都端不上来。 “道阳观怎么在道上混下去,目前来说还用不上你的建议,” 万璞玉清了清嗓子, “既然这会儿在场这么多人,我就把话撂下了,” “我是道阳观新一代的当家人,如果不知道道阳观算是什么,就回家找你老爹打听去,” “孟家往后就是道阳观罩着的,要是谁觉得我走了之后,手伸不了这么长,那就挑战一下试试,” “往后孟家出一点儿状况,哪怕是灯泡碎一个,我就这招周家聊聊,” “还是那句话,不信就来试试,希望你尝试的时候,是因为嫌命长!” 136 女人留下的指印 万璞玉在这通威胁其实不仅仅说给周家听。 在场的亲戚,跟孟家同宗同姓的其实很少,就算是自家人还心思各异,更别说是其他外姓亲朋。 所以万璞玉这番话,算是对所有人的一个震慑。 毕竟往后孟家就只剩下孤儿寡母,孟阿姨的娘家那边也是人丁奚落,能得到的依靠不多。 只要心眼足够坏,即使孟阿姨再剽悍,也抵挡不住各方各势投来的明枪暗箭。 周家依旧不想离开,还想再扯皮什么,但万璞玉觉得已经没有多少时间可以浪费。 于是直接一点,叫伙计把动弹不得的周班抬出去,丢进街口的垃圾桶里。 而且特意嘱咐了,要头朝下往桶里丢。 周家人跟伙计们直接抢周班,哄哄闹闹的退出去,剩下的人才终于可以喘一口气儿。 见周家不会再回来,被孟阿姨叫来撑场面的亲戚么也陆陆续续散去。 一些关系不错的妯娌之间,握着孟阿姨的手说以后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提,看上去倒也有几分真情。 所有人都离开,孟阿姨一直绷紧的神经才算是彻彻底底的放松下来。 深呼吸一口气,身材瘦削的中年妇女看上去摇摇欲坠。 “妈……” 豆兰小声叫着,冲过去扶住孟阿姨,问她要不要回卧室休息一下。 孟阿姨摆手拒绝,表示有话想对万璞玉说,而且是要单独说。 万璞玉看了看豆兰,又看了祝元一眼,他们当然都没有什么反对意见。 不过好奇肯定是有的,尤其是祝元,设想了很多种孟阿姨会跟万璞玉单独聊得话题。 其中最有可能的,就是关于豆兰的话题吧。 万璞玉搀扶着孟阿姨上楼,两人单独在会客室谈几句。 祝元跟豆兰在楼下随便找了两把椅子坐着,再次陷入面面相觑。 一番沉默之后,是豆兰先开口了, “你觉得我爸是个怎么样的人?” 这……人都已经不在了,祝元觉得也不好对逝者评价什么。 “就,我也没见上孟叔叔一面,不好判断吧。” 祝元感觉着豆兰的情绪,斟酌着回答。 “能被别人忽悠着去自杀,你不觉得很可笑吗?” 祝元愣了一愣, “说实话,我还真不这么觉得。” 周班之所以能忽悠到老孟,是因为他准确抓到了老孟心里最在意的点。 老孟觉得自己守护不了妻女,就不想再枉花钱,去就一个已经没可能的自己。 孤儿寡母生活不易,是大家共知的事实,更何况孟家虽然不做土夫子很多年,到底根源上身份特殊。 所以老孟自己无法陪伴守护妻女,那就只能尽量留下更多的钱财给他们傍身。 包括那封遗书,虽然有周班带着目的可以哄骗的成分在,但也包含了老孟在生命最后的考量。 他希望妻女有依靠,又不希望她们受到伤害,只能做下这个算计。 可惜他满腔对家人的爱意,被别人的算计玷污。 “我小时候,爸妈吵架的次数要比现在频繁,” 豆兰继续说下去, “妈妈性格比较强势,她会恶狠狠的说爸爸是窝囊废,说爸爸没有担当,还不如个娘们儿。” “那时候我想不明白,为什么妈妈嫌弃爸爸,还要嫁给他,甚至是头婚嫁二婚,” “后来长大些,我才明白,妈妈不是嫌弃爸爸,反而妈妈正是看中他的性格,” “爸爸软弱,但当初我亲爷爷过世,亲爸出事,田家树倒猢狲散,” “像个烫手山芋一样,就连亲妈都不想带着的我,被爸爸毅然决然的收养在身边,” “爸爸窝囊,有什么风吹草动就缩起来,所以才能顺利躲过动荡,积累下这些虽然小但也够充实的家业,” “把我,把这样一个我养大……” 豆兰不再说了,开始低声啜泣,之后开始呜咽。 祝元把搭在椅背上的外套轻轻披在她耸动的肩膀上,想叹的一口气卡在喉咙里。 斯人已逝,留下的回忆,只会越来越光辉。 孟家的事情彻底告一段落,安抚下豆兰跟孟阿姨,祝元跟万璞玉就要考虑更重要的事情。 “你把云调接回来了?” 他们离开的时候,车窗外的天已经完全黑下来。 “动动脑子号码,就那么一会儿工夫,都来不及到地方。” 万璞玉揉了揉太阳穴,似乎是头痛。 确实,他回来的时间太快了些。 “那云调……” “被转移了,” 万璞玉深深的吐出一口浊气, “我这次确实是被阴了,绑匪团伙就是一个空壳子,现在已经完全消失,” “这说明我之前的调查全都是假的,他们现在带着云调转移,只留下了这个,” 他掏出手机,给祝元看照片, 照片的背景跟之前绑架云调的照片一样,但不同的这次可能是因为光线的原因,多了几分阴暗。 照片中间有一根细绳,上面用黑色夹子夹着一张a4纸。 纸上留着浓墨色的四个大字, “黄泉宝书”。 a4纸的一角,沾着一个若隐若现的血指印。 但从照片的像素来看,根本从血指印上发现不了什么。 “我已经叫人去地方把这张纸带回来,” 万璞玉看出祝元在观察这个手印, “但就算是带回来查看,也很难看出什么,我们又没有数据库查指纹。” “但起码现在可以确定,这不是云调的手印,” 祝元边说着边把照片放大, “这是应该是一个女人留下的,要么就是一个很骚气的男人。” “有何见解?” 万璞玉略显惊讶的挑挑眉, “因为手指纤细吗,年纪毕竟年轻的男人也能留下。” 他说着,像是验证一样,竖起了自己的大拇指。 “不不不,跟你不一样,” 祝元指着照片上的血指印解释, “从位置来看,指印应该是在把纸夹在绳子上的时候留下的,” “那么如果是你要做这个动作,想象一下着力点。” 他说着,动手演示起来, “一只手去操纵夹子,另一只手仅仅捏着纸片,这只手在纸片上的着力点大部分是大拇指的头部关节,” “但这个指印,拇指头部留下的印记却并不清楚,反而是靠近指节纹理的部分更清楚,” “这不可能是因为指甲没有血,如果一只手沾血的话,指尖是沾上最多的,” 祝元看着万璞玉的手指头, “你经常杀人,这一点你应该更清楚。” “确实是这个道理,那为什么因此判断是女人或者娘炮?这也不算是翘兰花指的样子啊。” 万璞玉对他的说法表示赞同,但涌现出更多的不明白。 “出现这种情况,说明指印主人不能用拇指头部着力,” 祝元似乎难得又领先万璞玉的时候,不免越说越得意, “这人手指上有美甲,而且是延长的那种,” “用拇指头部着力,会刺破纸张!” 137 临时落脚点 祝元不知道万璞玉要把自己带到哪里去,不过他总不能卖了自己,所以也没担心。 后来司机把车子开进了一处连门禁都没有的老小区,万璞玉带他去了一间虽然小,但该有的设施都很齐全的房子。 “这该不会是你家吧?我还以为你得在深山老林里住别墅嘞。” 祝元到处打量着走进去,司机没有跟上来,小小的房子里只有他跟万璞玉。 万璞玉窝进铺满软垫的红木沙发里, “这只是道阳观的一处落脚点儿而已,不过我确实也有别墅。” 靠,这喷不了,这是真土豪。 但因为收拾的太像一处正有人居住的房子,祝元总是觉得自己像是进了别人家,拘谨着有点儿放不开。 万璞玉看出来,就让他别客气,反正他们走了会有专人过来收拾。 “冰箱里应该有速冻食品,你要是饿了就去煮一些,这里什么锅具都有。” “不用了,我还不是很饿。” 祝元摆手拒绝。 “那你去给我煮一点儿,或者给我点份外卖,要连锁店的,” 万璞玉毫不客气的支使他, “对于外卖,我可以接受吃预制菜,但我不能进接受吃的脏。” 娘的,还有这种讲究,祝元暗暗想,学会了,下次有合适的场合我也这么装逼。 “那我还是去给你煮点吧,你吃什么?” 祝元边说着,边翻找冰箱,发现不仅冷冻室有各种冻品,冷藏室还有比小超市都丰富的酱料。 这就是土夫子满地图乱跑时的用的落脚点儿吗?简直就是个专门打理过的民宿。 不对,一般土夫子哪里有这个待遇,这得是个瓢把子才能做到的。 想到万璞玉也算是个瓢把子,祝元就莫名戳中笑点。 如果他没有“道长”这层身份,是不是也得被叫“万把头”? 万璞玉说随便吃点,祝元就给他煮了一袋速冻睡觉,三鲜馅的。 煮熟端出饺子来是,万璞玉正在研究老孟遗留下来的日记,盒子就随手扔在茶几上。 “不是你……你竟然把这个给带走了?” 祝元想着这好歹是老孟的遗物,人都不在了,总也得给人家豆兰母女留给念想,就这么拿走不太好吧? “昂,因为我得研究里面的内容啊。” 万璞玉满不在乎的说着,还利落的翻了一页。 “那你可以拍照啊,现在手机像素连毛孔都能拍清楚,至于把原件带回来吗?” 万璞玉抬头看了看他, “没想到,怎么不早说?” “不过我已经整得了豆兰同意,用完又不是不还给她。” 说着,又翻了一页,动作相当利落,一点都不爱惜。 虽然这是一本现代的笔记本,并不脆弱,但想到它是人家的遗物,祝元就忍不住小心翼翼。 于是万璞玉没有放过这个嘲讽他的机会,说他比皇帝身边的大太监还小心。 这本日记的时间跨度很大,老孟并没有每天写日记记录生活的习惯,只是遇到一些大事时才会记录下来。 所以与其说它是一本日记,倒不如说是“老孟的盗墓笔记”。 老孟其实家庭出身不错,可惜后来太倒霉,他妈出车祸过世,他爸去讨公道反而被打成重伤,掏空家底依旧不治身亡。 他就是在变卖家中一些祖传古董的时候,遇到了豆兰的父亲。 当然,那时候还没有豆兰。 老孟生活艰难,老田就拉他入伙,他胆小又文弱,一开始在地面上给一个老掌灯打下手。 后来入行久了,胆子渐渐大起来,就学着跟老田一起下地。 这本日记中,所记录最重要,要是祝元跟万璞玉最在意的一次田家下地,是十七年前。 那时候豆兰刚刚出生,老田说要给闺女攒家底,但因为有了家庭顾虑多,所以选择倒个“回头斗”。 从前困难的时候,有些土夫子并不会把好不容易发现的油斗倒干净,而是每次倒出一些东西来换钱,没钱了就再下去。 把油斗做好标记,那就跟家里的后仓库一样,有些甚至可以家传好几代。 老田当年回头倒的斗,就是他父亲田老爷子标记过的。 令人惊奇的是,老孟在日记中信誓旦旦的记录道,老田表示很多年前,他老爹就是从这个斗里摸出了“黄泉宝书”。 老孟一开始并不清楚黄泉宝书是什么东西,老田不拿他当外人,就给他解释了一下。 老孟的笔记写到这里,就算是文字的字里行间都能感觉出他的惊讶。 “黄泉宝书竟然不是我认知中的‘书’,而且老田说黄泉宝书还有很多卷,但他也不清楚其它卷是什么样子的。” 在这一页,老孟甚至画出了黄泉宝书的样子。 他的画工还不错,虽然笔墨工具简陋,但勾勒了出了黄泉宝书的特点。 一个六角的形状,中间还有凸起的浮雕,像是两条龙,但因为龙头不清晰,又可以看做两条交缠的藤蔓。 日记是记录给自己看的,所以老孟没有骗人的必要。 那日记中表达的情况就跟他们了解到的完全不同。 根据道上放出来的风声,黄泉宝书明明是田家家传的。 但老田跟老孟说,黄泉宝书是他家老爷子从一个油斗里倒出来的? 要么就是老田在随口蒙老孟,要么就是后来田家在道上放出的风声才是假的。 万璞玉的想法,更倾向于第二种。 “老孟本身都没听说过黄泉宝书的存在,如果老田不想让他知道内情,那完全可以不告诉他,” “就算他听说了,忽悠过去就完了,” 万璞玉分析道, “而且老孟都能画个图出来,说明他确实见到了实物,老田把他当铁哥们儿,没有背着他。” “可是……” 祝元看着日记本上的图画, “孟叔这画的到底是个什么,铜镜的背面?” 因为图画又没有标注比例尺,所以判断不出实物的大小。 它可能是个镜面,也可能是天花板上的浮雕。 不过天花板应该还是不可能的,黄泉宝书虽然不是书,但通过老孟文字里的描述,这个东西随手就能掏出来,肯定方便携带。 “也可能是个洗脚盆咯。” 万璞玉耸耸肩。 “别扯,谁家洗脚盆搞这么精细。” “那就是你孤陋寡闻了,古代王工贵族的奢华超乎你的想象。” 万璞玉嘲讽他。 “就算再奢华,那也得合理吧,” “洗脚盆搞这么多浮雕,不怕硌脚吗?” 138 像是邀请函 “那好吧,” 万璞玉改口, “洗脚盆没可能,那就是个腰带扣。” “王工贵族的腰带扣搞得这么奢华倒是有可能,” 祝元这次点头赞成了, “在古代,饰品也是表达身份的一种方式,” “有些人带饰品,不仅仅是为了好看,也是为了彰显身份,简单来说就是装逼。” “现代人不也是吗?” 万璞玉说着,挽了挽自己衬衫的袖子,露出一枚表盘不大但精致的腕表。 不过祝元只能看出…… “你表盘摔坏了啊?不修的话会碎吗?” 万璞玉白他一眼, “算了,土鳖。” 祝元虽然认不出牌子,但当然知道他什么意思,故意气他而已。 “行了,这聊腰带扣呢,你秀什么手表,” 他把话题扭转回来, “你见过的明器多,这玩意儿是腰带扣的可能性有多大?” “百分九十九吧,” 万璞玉把日记塞给他,自己倚靠在沙发上, “朱道明跟我说这个玩意儿是个碗底儿大的薄片,但是我就猜到可能是腰带扣,” “不过这种尺寸的腰带扣,我一开始以为是个女款的,现在看上面的花纹,又不像是女士用的。” 确实,古代人虽然也爱打扮,但一些时代对于花纹的风格规定的很明确。 老孟画出的这个图案风格很硬朗,是男人的款式,并且很可能是掌权男人的款式。 女人所用的花纹,多会柔美一些,采用花草跟鸟雀得纹样,有些也会用水果,不过是对于女人寓意比较好的那种。 不过,历史这么长,不同的时代有不同的流行,女用男纹样得情况也是有存在的可能。 “会不会是武周时期的产物,那时候男女界限并不是泾渭分明,男物女用也是有可能的。” 祝元提出自己的想法。 “照你这种说法,也可能是魏晋时期,那时候有女物男用,说不定这是哪个女装大佬的陪葬。” “啊这……” 面对万璞玉的意见,祝元无话可说,他虽然上学那会儿对历史学很感兴趣,但他毕竟不是学这个专业的,了解也不深。 “行了,研究这玩意儿究竟是什么朝代的没意义,” 万璞玉拍了板儿, “我们只要知道它大概什么样子,找起来有方向就行,而且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 他顿了顿,但祝元也清楚他要说什么。 他们现在的重点,是把云调捞出来。 对方既然留下这么一张纸,那目标就是黄泉宝书。 万璞玉拿不出黄泉宝书去跟对方交换,虽然他拿的出也不会这么乖乖交出去。 于是他想了一个折中的方式,把目前关于田家宝书的线索透露出去。 比如朱道明提供的嫌疑人,还有老孟笔记中对于宝书的描述。 但消息透出去,目前还是石沉大海的状态,没有一点回应。 在饺子凉透之前,万璞玉开始吃饭。 祝元本来没什么胃口,但人就是看别人动嘴自己就会控制不住的饿,于是又去厨房给自己煮一点。 开伙的时候,有人敲开门进来,祝元从厨房探头一看,就是那个熟悉的青衣道士。 从身份上来说,他可能是万璞玉的贴身秘书。 “吃饭了吗?一起来点儿?” 祝元招呼他。 道上没有客气,直接点点头, “我吃素的,谢谢。” “你们这种道士也有忌口?” “是个人习惯。” 青衣道士是来把出现在照片中的那张纸带给万璞玉的。 万璞玉从文件袋中小心的抽出这张纸,轻轻摸了摸指印的位置。 这竟然不是血,而是口红,凑近了看还能隐约看到一些闪光的金色颗粒。 并且,一旦凑近了,还能闻到一股若隐若现的淡香味,是女士香水的味道。 又是口红,又是香水,当这是什么,高档演戏的精致邀请函吗? 要是血还可能是蹭上的,但要是口红,那就很刻意了。 既然把照片发给他,那就能想到这张纸的本体早晚会落在他手里,特意抹上这么一笔,是暗示,还是…… 在祝元说到这个一个女人的指印时,他就想到了秋秋,也算是相当合理。 虽然他没有打听秋秋的身份,但根据她的表现,她的身份左不过就那几种猜测。 大家都是出来混的,真要较真儿谁瞒得过谁啊。 她可以是各种身份,混在各种势力中,但万璞玉不想她偏偏就是自己的对手。 如果真的是她的话,现在他们还是自己在明,敌人在暗的情况。 妈的,都是孽缘。 祝元端着两盘饺子从厨房里出来,就看到万璞玉对他黑了脸。 他一头雾水,怎么了这是,好歹也算是成年人了,怎么还阴晴不定的? 这就是上位者都会伴随的特质吗? “你干嘛?” 祝元小心躲着他,把纯素的饺子递给青衣道士, “想骂我就赶紧骂,憋着不好。” “都赖你,” 万璞玉虽然没有骂他,但语气也相当不好, “如果不是你,我也招惹不上那个女人。” “哪个女人?” 祝元懵了一下,看着他的黑脸才明白过来, “哦,你说是她啊。” 青衣道士在状况之外,所以一脸懵, “到底是谁啊?” “大人说话小孩少打听。” 万璞玉随便搪塞他一句,虽然青衣道士的年纪看上去把他要大。 祝元看他把那张带着女人指印的a4纸丢在沙发上,想到万璞玉为什么突然提起秋秋, “你觉得是她留下的纸?她有美甲吗?” 万璞玉回忆了一下,因为秋秋没少挽着他的胳膊,所以这一点她还是观察得到。 “没有。” 这么想来,香水的味道跟秋秋身上的味道也不太相同,虽然都是典型的女士香,但秋秋的身上的味道好像更偏果味一些。 好像是…… “椰子?” “什么椰子?” 祝元被他说懵了。 “你想吃椰子?切好的行吗,我去买。” 青衣道士作为贴身助理,相当敬业的立刻接话。 “不不不,” 万璞玉拉住他, “我随口说的,吃你的饺子。” 不过刚才这么一神游,他还真想到了一种应对方法,既有机会救出云调,还可以会会幕后势力究竟是哪一方的。 “我们得把这个油斗的消息散出去,” 万璞玉摆严肃了神态, “详细的散出去,越多人知道越好。” 139 一场突击行动 师父此生,教会万璞玉最大的一个特质就是“向死而生”。 虽然没有机会了解师父过去经历了什么,但此人年近百岁的时候依旧相当喜欢拼命。 由于但是道阳观的支配跟话语权全部都掌握在他手里, 所以在他的影响下,“疯起来不要命”很长一段时间成为外人眼中道阳观的特点。 当然,受他影响最深的,还是他的直系弟子,打小养大的万璞玉。 “不破不立,绝处逢生”。 没有“绝处”,他就敢创造“绝处”,寻找机会。 万璞玉把油斗的消息发送去了给他发来照片的电子邮箱,邮箱在收到他的回应后,立刻就被注销。 这样应该是植入了什么程序,为了防止追踪回去。 不过万璞玉也不打算追踪,消息发出去之后,他安排道阳观人手立刻出发前往这个方位出发。 而他则跟青衣道人带着祝元也往那边赶过去。 出发的那一刻,早就准备好的消息传送到四面八方的势力手里。 基本上道阳观能搭上关系的人脉,统统收到了消息。 油斗,黄泉宝书。 这两个条件,放在倒斗界,不管对什么人都很难拒绝。 这是一场养蛊行动,那就看看谁能坚持到最后吧。 时隔多日,祝元再一次面对下地倒斗。 万璞玉比云调的行动更迅速,不给他一点喘息的机会,中间还会顺嘴骂他两句。 先前几天待在孟家,祝元连换衣服都不方便,个人卫生相当不妙。 好说歹说,出发之前万璞玉留出两个小时,让他们有个洗澡收拾自己的机会。 他们连夜出发,万璞玉跟青衣道士轮流开车,以最快的速度,在第二天下午就跟另一队出发的伙计在山中汇合。 他安排的伙计专业性都很高,他们到的时候,伙计们基本建好了营地。 这里是在深山,人烟罕至,天眼系统也覆盖不到,所以行动就放肆了些。 伙计给万璞玉扎好了帐篷,见他多带来一个人,询问要不要单独再给祝元安排一间帐篷。 多余的物资并不多,如果祝元需要,他们会安排一些伙计挤一挤,匀出一间帐篷来。 万璞玉帮祝元做了决定, “不用,让他跟我住,要不然我怕他半夜被狼叼走。” “这里还有狼?” 祝元吓得嘶了一声。 这深山老林里,有些什么还真说不定。 万璞玉是随口开玩笑的,但伙计很正经,还以为他说真的, “不,这种气候潮湿的山林里不会有狼或者其他大型野兽存在,” “但蛇跟一些毒虫是有可能存在的,还有蚊子绝对存在。” 所以在这种山林中行动,强效的避蚊胺跟驱蚊烟是必备。 伙计就住在距离他们最近的隔壁帐篷,让他们晚上有什么需要就招呼他。 为了方便,他还特意向祝元介绍了自己叫“袁菁”。 “好像很少有男人用‘菁’字做名字哎。” 祝元看着袁菁离开,还非常贴心地帮他们关上帐篷门时感叹道。 “因为他本名叫袁小青,从前是个戏曲生,” “拜入道门之后,就摘了听上去不是很严肃的‘小’字,” “又因为‘青’字犯了我师父的名讳,他就自觉避讳,加了个草字头变成‘袁菁’。” “这么复杂,” 万璞玉啧了两声, “你们一群土夫子还真这么讲究?” “我们内门伙计,也是正儿八经修道的,” 万璞玉嘁了一声, “哪天你死了,我真的可以超度你。”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山里好像天黑得比较快。 几句话的工夫,外面的天就黑了下来,站在高处看着天际像是要沉沉地压下来。 伙计们准备了晚饭,山林野外,有口吃的就不错,也不在乎什么味道跟质量。 万璞玉为了保持领导地位,没有出去跟伙计们吃大锅饭。 袁菁端进来两口野炊小锅,一口里面是干菜炖腊肠,一口里面是干拌方便面。 进入山里,万璞玉就像是进入了某种游刃有余的状态。 虽然人还是那个人,但总感觉气质比平常更凌厉。 在之后的相处中,祝元才后知后觉,他这是进入警觉的状态。 虽然还没有下地,但是对于一个专业的土夫子来说,一场行动在进入山林开始扎营就开始了。 这种状态下的万璞玉吃得很少,改掉了之前那种“优雅饭桶”的样子。 同时他也叮嘱祝元少吃点,吃多了在地下可不方便找地方排泄。 祝元心说在地下要是遇到什么状况,吓得要死哪里还顾得上找地方拉屎。 不过万璞玉更有经验,他还是听话的,吃个七分饱就打住。 入夜,外面的温度越来越低,吃饱喝足的伙计开始分配人去守夜。 气氛严肃,祝元也找不到机会问什么时候下斗。 万璞玉安排他睡觉,而且还得赶紧入睡。 起先他以为后半夜用得着他守夜,结果好不容易睡沉,万璞玉就摇醒他, “喂,醒醒,要下去了!” “啊?” 祝元迷迷糊糊地睁眼, “现在?这他妈大半夜的行动,太没人性了吧!” “难道你还想等到工作日八点才开始工作吗?” 万璞玉敲了他一个爆栗,让他从混沌中彻底清醒过来。 “赶紧收拾,有尿赶紧去撒,完事去袁菁那里领装备。” 深山老林里,厕所就不用特地找,反正粗略一看队伍中也没有女同事。 祝元走出帐篷,随便找了个背人的树后开闸放水,痛快完之后正拉裤链,就看到远处有一点亮光在一闪一闪。 在天还没有完全黑的时候,祝元观察到远处的位置地势比较高,像是一个小山包。 这会儿光亮的高度基本跟他的视线齐平,那说明光亮是平放在山包上的。 光亮一闪一闪,像是在打什么信号,但他又不是间谍,哪里看得懂这种东西。 祝元心中紧张,担心是找过来的别的势力,就扯起嗓子喊了万璞玉一声。 即使叫人过来一同查看,也是一种壮胆行为。 远处的光亮像是也听到了他的声音,立刻熄灭了光。 周围黑漆漆一片,也看不到什么物体移动的痕迹。 140 琉璃火瓦 万璞玉不知道在忙什么,祝元这一嗓子没有把他喊过来,而是吸引来了袁菁。 “祝少爷,怎么了?” 对于他的称呼,是万璞玉交代的。 毕竟他是万璞玉的人,看上去也很贴心,祝元就如实说了, “我刚才看到前面好像有光亮,” 省得待会儿什么也发现不了尴尬,他又找补一句, “不过我也不确定是不是看花眼了。” 他们要赶着时间下斗,不能耽搁,不过祝元的话听上去也不容忽视。 于是袁菁回头喊了留在地上的后勤队伍过来,让他们安排人去前方位置查看。 解决完这些,袁菁特意给送来了一把探铲跟一把改造过的手枪给祝元。 祝元看着枪管长度延长过的手枪,藏在黑暗中默默吞了口唾沫,借口自己用不惯火器,给推了回去。 这种东西,放在他这里,他也不会用。 整个营地窸窣成一片,所有人乱而有序地做着自己的准备工作。 万璞玉在人群中喊了祝元一声,让他过来跟着自己。 他们要下这个斗,不能走正常的通路,也不能自己打洞下去,而是需要走很多年前田老爷子留下的老盗洞。 老盗洞的洞口一次只能容纳一个体型正常的成人通过。 先遣队伍已经带着探灯全部从盗洞口进入,所以这会儿顺着洞口看下去,里面一片光亮。 看来下面是修筑了一片能容纳好几个人的空间,用来做喘息。 第二队的打头是万璞玉,他已经晚饭后已经找队伍里的医生取了胳膊上的石膏。 虽然还不能完全恢复,但下这种盗洞对他来说跟上厕所一样没什么问题。 盗洞并不长,他像个泥鳅一样灵活,很快消失在洞口。 祝元这次没有踌躇犹豫的机会,因为后面还有人排着队。 他抱住探铲,心里想着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矫情个屁,一咬牙一闭眼,从洞口跳了下去。 严格来说,是摔了下去。 “你有病啊,脑子突然疯了?” 万璞玉把摔了个大屁股墩儿的他从地上扯起来, “爬下来不行吗?非得跳下来,为了彰显你英勇吗?” “原来是爬下来的?” 祝元吃惊的看着他。 万璞玉适时的捂上他的嘴, “行了小祝少爷,别在我的伙计们面前丢脸了。” 盗洞下,前人挖出来的空间并不支持停留太多人。 为了后面人能顺利下来,先遣队依旧要率先前进。 万璞玉带着祝元,很快赶上先遣队的步伐。 在祝元后面下来的是袁菁,说实话的,这人比青衣道士有意思得多,起码比较爱说话。 青衣道士这次,被万璞玉留在了地上,做后勤保障。 他追上万璞玉,带着好奇问道, “师兄,为什么我们下来不能打洞?” “如果能多打几个洞,效率要快得多。” 内院伙计,一般都以道家的方式相互称呼,万璞玉虽然年龄不大,但因为身份,是道阳观所有人的“大师兄”。 一观的当家人,一般会被称为住持,但因为道阳观还有另一层身份在,不是严谨的道士, 所以有些人,干脆就把领头的万璞玉称为“当家”。 但万璞玉的队伍中,有一些像袁菁这样的人很有意思。 他们既不称呼万璞玉为“住持”,也不是传统称呼的“当家”。 跟外院非道家的伙计也有差别,一直管他叫师兄。 这些人应该都是万璞玉师父在世时进入道阳观的,瞧这意思…… 是很难开口承认一声万璞玉是“当家”吗? 对于道阳观,万璞玉看上去是一呼百应,万人之上。 实际上不管什么势力,表面的平静下都是一样的暗流涌动。 “因为这个墓是傍山而建,天顶用的是琉璃火瓦,” 万璞玉看上去并不在意袁菁的称呼问题,跟他解释道, “我们摸不清墓顶的具体范围,保不齐哪一铲子下去就敲碎了琉璃火瓦,” “那种后果,得不偿失。” 袁菁点着头,顺便拍了一句马屁, “还是师兄考虑得周到。” 祝元不清楚琉璃火瓦是什么,但以前看小说的时候,听说过一个叫“天火琉璃瓦”的名词。 天火琉璃瓦防的就是到处挖洞的盗墓贼,一铲子挖到上面,琉璃崩裂,就会引发爆炸。 爆炸继而会点燃琉璃瓦中心的火油,几乎是一种同归于尽的手段。 万璞玉提到的“琉璃火瓦”应该是一样或者差不多的东西,只是在他这里的称呼稍微low一些。 粗略估算着,走了大概六十多步,前方先遣队就有消息传来。 先遣队已经找到了一处墙壁,墙壁的砖块垒得严丝合缝,外侧用灰浆抹平,算是一种很坚实的筑墙方式。 而这处墙壁,被炸开了一道口子,成年人可以猫着腰通过。 根据老孟笔记上的记录,这处古墓的墓顶全部采用琉璃火瓦防范。 既然找到墙壁,那墙壁之上就是一碰就炸的火瓦。 这种情况下,竟然有人敢用炸药炸墙,并且巧妙控制着爆炸没有影响到顶部的火瓦。 这得是对火药的控制相当有经验的人才能做到的事情。 万璞玉听到这个消息,不由感叹当年田老爷子竟然能找到这么强的火药高手,当时留住对方应该很不容易吧? 毕竟,技术工不管在哪个时代都是相当重要的存在。 先遣队准备顺着炸开的口子进去,最先钻进去的两个人没有发现异常,打出安全的信号。 后面的人便放心的鱼贯而入,因为口子确实不大,他们通过的速度很慢。 轮到第二队的打头万璞玉时,几乎十分钟过去。 万璞玉猫下腰,正准备钻过去,顺手抹了一把被爆炸熏黑的口子边缘,立刻察觉到不对劲。 “不对,” 他拔高声音,叫住前后的伙计们, “这不是一道老口子,这是才炸开不久的!” 他就说,当年那种时代,就算是有火药高人,但好用的爆破设备并不多。 民间爆破专家的炸药装备,很难达到这种精准的程度! 此处山林环境潮湿,地下空间透气困难,在水气的包裹下,热气就更难散出去。 所以才让他摸到,口子的炸裂处,隐隐有爆破过后的热度存在! 地下空间中,万璞玉叫住众人的声音能被他们听到,自然也能被别人听到。 他的话音刚落,躲藏在暗处的黑手便决定先下手为强,前方传来先遣队员遇袭的喊叫声! “啊!什么人!” 141 神奇天兵 万璞玉之所以会选择在后半夜行动,就是为了抢占先机,同时让人摸不着影踪。 这是一种“黑窟窿”行为,白天的时候营地还有人,一夜过去,再天亮就跟遭了怪事一样。 要么人群尽数消失,要么就是少了一大半。 万璞玉留下了一支后勤队伍,算是没有完全背水一战,还在留后手。 不过在他们成功下去之后,青衣道士会带着后勤队伍把空置的帐篷回收起来,也算是达到迷惑人的作用。 万璞玉虽然年纪小,但师父的教育理念是注重实践,所以他也算是经验丰富。 可没想到,竟然真的有人动作比他更加迅速。 对方人手不多,或者说留置在炸开洞口的人手不多。 随着对方率先出手,两方几乎瞬间就缠在一起。 虽然两方身上都带着必要的火器,但是墙壁里面的空间,墓顶压得很低,存放着炸药跟火油的琉璃瓦就在面前,谁也不敢贸然动火。 万璞玉这边算是人多势众,对方很快就落下风,沿着没有光亮的墓道节节败退。 不管是想赶尽杀绝以绝后患,还是要进入古墓的深处,都绕不开面前这唯一的墓道。 因此万璞玉在此时又做出了一个错误的决定,因为自己明显占上风,就带着伙计追过去。 刚才对于对方人手的两种判断中,虽然第二种不太可能,但偏偏就是第二种应验。 在墓道的深处,还有对方的主力潜伏着,就等他们追上来。 在墓顶低矮,空间狭窄的情况下,有个个头不高的伙计很充分发挥自己的优势,操着一柄弯刀匕首活动相当灵活。 他抬手落手之间,对面好几个人中招,所以被对方主力首先盯上。 在他反攻一个不要命冲上来的年轻人时,年轻人突然猛地弯腰下跪,一柄长剑从他背后凌冽地探过来,直冲矮个儿伙计的面门。 这一下要是命中,今晚的第一个伤亡就要出现。 万璞玉赶不及过去救人,拔出长剑,把剑鞘丢过去,准确地砸在对方的剑身上。 如此一挡,剑锋偏离,力道也被卸了不少。 矮个伙计只被划伤了一只眼睛,惨叫着往后退。 万璞玉喊人扶住他,操着长剑冲过去。 刚才冲着伙计冲过来的年轻人只不过是个诱饵,真正的狠角色是后面一个身材细瘦,同样留长发的年轻男人。 并且跟万璞玉一样,这家伙练长剑的。 在实战中,看上去特殊的武器如果练得不精,没有特殊的手段,是很容易在花里胡哨中被祭天。 所以持特殊武器的人,一般都是狠角色。 也许这个男人,就是这伙人的领头。 擒贼擒王,万璞玉提剑冲上去,但这家伙阴得很,竟然把刚才的年轻人一脚踢过来格挡。 对于突然扑过来的人,万璞玉唯一能做出的本能反应就是用反杀做防御。 年轻人被漂亮的一剑封喉,粘稠温热的血喷涌而出,溅了附近忙着东躲西藏的祝元一脸。 人生第一次感受到如此大量的人血,祝元整个都懵了。 紧接着,万璞玉一件朝他而后刺骨去,很快他身后传来中伤者的惨叫。 血,墓道里很快到处都是鲜血。 不用什么多余的解释,这就是一场纯粹的厮杀,土夫子之间的你死我亡。 长发男人在晃神的工夫竟然消失了踪影,万璞玉把面前胸前都溅满血的袁菁叫过来,让他看护伤者跟祝元。 祝元仍旧抱着下地前袁菁给他的探查,看着万璞玉追杀长发男人而去的身影,浑身觉得异常无力。 “祝少爷,你伤到哪里了?” 慌乱中,也不知道袁菁是从哪里扯来了纱布,慌慌张张地跑向祝元。 “没,我没有……” 祝元愣愣地回答,摸了一把脸上的粘腻的液体。 在昏暗的环境下,只能看到液体呈现在视线里的颜色是发黑的,但只要想到是人血,还是控制不住的紧张。 同时,还有一股恶心感翻涌上来。 他看向年轻人到底的地方,他是仰面倒地的,脖颈处还在流血,但眼睛没有闭上。 不出意外的话,是死不瞑目了。 墓道中的厮杀还在继续,万璞玉往前方的黑暗中追长发男人。 在墓道的尽头,是一处造型奇特的耳室。 不出所料的话,这里应该是刚刚被他们改造过,并不清楚动了什么手脚。 所以万璞玉不敢贸然冲进去,同时忍不住在心里骂娘。 操他妈的,到底是什么人啊,怎么能来得这么快。 这些人会是绑架云调的幕后黑手吗?如果是的话…… 有这个能力为什么要绑了云调威胁他,他们完全可以绑了万璞玉。 要么让道阳观拿黄泉宝书来换当家,要么收拾到万璞玉自己受不了,把黄泉宝书交出去。 “哥们儿,” 万璞玉没有进耳室,就在门口跟对方交谈, “如果只是想要黄泉宝书的话,我们可以好好谈谈,共同去找也不是不可能。” 为了表示他暂时没有攻击的诚意,他把长剑横过来,用在行动时会带着左手上的半掌手套擦掉剑身上粘腻腻的血迹。 这种动作,如果对方立刻攻过来的话,很难第一时间出手格挡,所以说是很有诚意了。 长发男人没有想攻过来的意思,但也没打算跟万璞玉谈。 他疯癫般地大笑着, “什么宝书又黄泉的,我他娘不知道是什么,” “我答应跟他们来,是为了你。” 什么啊,原来是个编外的。 前人的交代果然有道理,临时夹喇嘛伴随的风险确实要高。 毕竟短时间内,很难弄明白你找来的高手精神正不正常。 “这样啊,” 万璞玉摸索着剑身, “那你是为了我什么?如果是喜欢我的话,我现在就可以亲你两口,” “但要是想得到我还不太行,我们国家暂时不支持同性婚姻。” 长发男人的瞳孔颤了一下,似乎有一种偶像当面塌房的感觉, “你,你怎么可能说出这样的话?你可是万璞玉!” 万璞玉耸耸肩, “那我收回,当我没说好了。” “不是你!” 男人被他随便的态度弄得有些破防, “我是来打败你的,自从知道你的存在后,我这辈子得目标就是打败你,而且是用你最引以为傲的长剑!” 二院里刚刚跑出来的吧,一把年纪了还说这种奇怪的天真言论。 万璞玉在心里骂了他两句,不过有个坡还是骑着驴赶紧下了, “那好吧,我认输,我承认被你打败了,” “你的人生目标实现了,所以哥们儿你可以告诉我是谁雇了你这个天兵吗?” 142 活命的办法 他的这种说话方式,再配上他跟什么人说话都改不了的语气。 这种言论,只会让对方感觉到侮辱。 尤其,是面对这么个直肠子的家伙。 这哥们儿直接恼了,提着剑就劈了过来。 虽然万璞玉没有格挡,但身后冲过来的袁菁冲他放了一枪。 因为他一身黑,也没看清是哪里中枪,他直接倒向耳室一侧的墙壁。 神奇的是,墙壁像是活的一样,直接把他给“吃”了进去。 万璞玉立刻冲进去查看,觉得这墙壁上应该是有活页门一类的机关,在重力的作用下发生翻转,把他摔了进去。 但按动把他“吃”进去的墙壁,到处竟然纹丝不动,像是墙壁本就是实心的一样。 袁菁在墙壁上乱摸一阵,连一条缝隙都没找到,气得他踹了墙壁一脚。 “妈的,邪门了,我是吃毒蘑菇了吗?” 万璞玉单手扯住他, “行了,可能是个单面机关。” 单面机关的意思就是,也许墙壁只能从内部打开,男人应该是还有接应的人,趁着他中枪歪倒,同伙从里面打开墙壁机关,把他救了进去。 一场厮杀随着男人的消失落下帷幕,其实前前后后还不超过二十分钟。 对方除却当场身亡的人还剩下五个,有两个重伤,万璞玉下令把他们两个留在原地,死活听天由命。 至于他们这边,虽然无人死亡,但受伤的也不少。 其中伤势最重的就是那个矮个伙计,一只眼睛是保不住了。 一场行动才刚刚开始,就经历这样的事情,万璞玉让矮个伙计跟其他几个伤在比较关键部位的伙计先上去,替换几个后勤人员下来。 至于祝元…… “你要不也跟着上去吧,小方反正你认识,后面就一直跟着他。” 小方,就是青衣道士的称呼。 祝元心中剧烈地纠结了一下,最终还是拒绝了, “算了,我还是跟着你吧。” “也行。” 万璞玉没有多说,抽出一条手绢来丢给他,让他擦擦脸上的血。 互相之间很默契的,不必要的话一句没有多说。 万璞玉跟几个先遣队员,身先士卒,把耳室检查一遍,没有发现什么明显的危险,就把这里当个落脚点,暂时休整。 受伤的伙计需要包扎,再有就是对手里那三个还能均匀喘气儿的家伙也得审问,判断有没有带上他们的必要。 这三个人之所以能捡回一条命来,恰恰是因为他们三个在队伍中的水平基本跟祝元持平。 打起来的时候,都忙着东躲西藏保命,没有参与到混战中。 其中领头的那个人,年纪四五十岁的样子,长相猥琐中带着一丝骚气,说自己姓“姜”,余下两个年轻人,一个是他儿子,一个是他侄子。 万璞玉用姜老头,姜老大跟姜老二来称呼他们爷三,让他们说出他们这支队伍的老板是谁。 刚一开始审问,姜老头就相当不要脸的趴在地上,大呼小叫着求饶命。 他说他本是个“筷子”,负责帮老板夹喇嘛的,一场倒斗活动在北方地带的一些地方被称作“支锅”,现代又叫“饭局”。 “锅”跟“饭菜”之间的联系,可不就是“筷子”。 虽然不明真相的祝元听起来,觉得叫“锅铲”更合理。 姜老头原先有长期合作的老板,但去年老板被抓了,现在老板夫人还在想尽办法的捞人。 老板没了,自己的日子不能不过,将近一年的没有开张后,他终于又被联系上。 这个老板出手阔绰,但要求的时间很匆忙。 “筷子”发动了所有的人脉也没招够人,但又舍不得这么一大笔钱,于是心一横,把自己的儿子跟侄子送过来凑数。 两个小子都是愣头青,没干过这个一行,姜老头就干脆自己也来了,算是有个照应。 本想随便应付应付,大不了留在地上当后勤,但没想到这个老板是真让所有人下啊! 从他们昨天凌晨进到山里,不仅是他们,整个队伍里所有人都没见过老板。 这支队伍是完全七零八凑来的,除了姜老头招来的人,其他也是被别的“筷子”夹来的。 身为“筷子”,跟老板的交易也很神秘,姜老头根本没跟老板接触过,昨晚他带着人进了山里,账户就自动收到了老板的打款。 他们唯一能接触的“话事人”,就是队伍的领队,那个长发男人。 男人的身份背景,他们都不清楚,也没有别的称呼,一直就管他叫“领队”。 有一点,关于领队的精神状况,姜老头非常赞同万璞玉的猜测。 “这位小少爷,您说得对,我跟他相处下来,确实觉得他这里有点问题啊。” 姜老头边说着,边戳了戳自己的脑壳示意。 不管是威逼还是利诱,姜家爷仨这里确实是打听不出来关于这支队伍幕后势力的身份。 至于云调是不是在他们手里,没有证据,万璞玉只能直觉他们应该不是绑匪一伙。 毕竟这支队伍是临时拼凑起来的,就连领队都是随便雇的。 绑架云调,又一直在耍弄万璞玉的团伙肯定有一定的势力,这种势力只会大不会小。 而拥有一定的势力规模,就算也会夹喇嘛请外援,也不用找“筷子”全部东拼西凑队员。 该问的问清楚,姜家爷仨的用处也就没有了,看着万璞玉的深情变化,也算是在道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的姜老头瞬间涌上不妙的预感。 “爷,我嘞个亲爷啊!” 虽然上了年纪,但他还是能灵活地一个滑跪扑到万璞玉脚边, “我们跟背后的老板也没有多大的关系,换言之就是跟您起冲突也不是我们想的啊!” “您大人大量,饶了我们爷仨这烂命一条,哦不,烂命三条,我们一定会到死都记得您的恩情,” “往后有用得着的地方,您知会一声,我们都跟您当牛做马!” 姜老头是猜到,他们没有利用价值后,以防后患会被灭口。 对于亡命徒来说,其他人都杀了,弄死他们也是顺手的事儿。 不过他看万璞玉虽然是领头,但年纪小,也许面嫩,只要求饶的话说的足够漂亮, 也许这小公子哥随便挥挥手,就能把他们当个屁放了呢? 万璞玉像是看出了姜老头的心思,弯腰下,掐住他的脸, “想活命,在我这里,不是没办法。” 143 地下大型“鬼打墙” 万璞玉掐着姜老头枣皮一样的脸,力道暗暗加重, “但如果你是抱着一种‘哎呀这人看上去年纪小一定不懂事,我可以忽悠过去’的侥幸的话……” 他声音越来越冷的吐出威胁, “我只会把你们爷仨拉去埋路上填坑。” 姜老头控制不住的抖了抖,毕竟他还真是这么想的。 在道上,特别年轻的领队要么就是完全废物只有背景的二世祖, 要么就是超乎一般人的狠角色。 显然,对于万璞玉的情况,姜老头刚刚赌错了。 “爷,爷……” 姜老头喉咙咯咯响了几声,求饶的话脱口而出, “怎么,怎么会呢,我肯定没有这么想……” 不过他是怎么想,枣皮脸上早就表露出所有的心思。 万璞玉当然是看出来,才会这么威胁他。 “我刚才说了,” 万璞玉甩开他, “想要活命,在我这里不是没办法,就看你们愿不愿意选了。” 姜老头赶紧答应,毕竟这种转机,但凡犹豫一下,对面后悔了怎么办? 尤其是万璞玉这种说法,明显就是有用得到他们的地方。 “当然愿意,让我们做什么都愿意。” 万璞玉满意地直起腰来,对身边的伙计吩咐, “把他们绑了,放前面‘蹚雷’。” 姜老大跟姜老二还是一面懵,姜老头的脸色可是骤然变了。 很显然,他清楚“蹚雷”的意思,并且很抗拒。 “别别别,我们,我们什么都不会啊……” 姜老头还想求饶些什么,但没说完就被万璞玉堵了回去, “就是因为你们什么都不会,所以只能做这个咯,” “放心,只要你们爷仨命好,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 伙计们不再给姜老头挣扎的机会,由袁菁带头,几个比较高壮的伙计把他们三个结实的绑起来。 队伍休整完毕,准备继续前进,姜家爷仨被推搡到队伍最前面,被先遣队守着。 其他的人还是保持着下盗洞的排列顺序,万璞玉跟祝元作为二队打头。 但真正走起来,祝元发现他们虽然名义上是“打头”,但实际前后都有人,是被夹在中间,处在最安全的位置。 这应该是万璞玉他们设计过的,在一支队伍中,领队不管是打头还是殿后,一旦出什么意外,会导致队伍乱套。 祝元想跟万璞玉聊聊袁菁这个人,但他一直紧紧地跟着他们身后,时不时还凑过来说两句话,让祝元找不到机会。 于是在袁菁凑上来的时候,他只能转移话题,把本来的意思压下去, “小师叔,‘蹚雷’是什么意思啊?” 万璞玉看了看他, “就字面意思啊。” 古墓里有地雷的可能性几乎是没有,“蹚雷”在这一行的黑话中,就是人肉消除风险的方式。 面对墓室中未知的机关,肯定是谁走在前面谁先倒霉。 这种“蹚雷者”,一般肯定不会用自己人,一方面让他们消耗机关, 另一方面,在面对前方不明情况时,就把“蹚雷者”当肉饵先放下去。 在他们顺利通过后,后面的人才会继续走。 总的来说,就是相当残忍且没有人性,不过土夫子本来也不讲什么人性。 在现代,下地的装备越来越发达,所谓科技改变生活,一般已经用不上“人肉蹚雷”。 不过姜家三父子既然送上门来,在事情完全解决之前,放他们走是不可能。 万璞玉也想不到其他更好的方式解决,对比一枪崩了浪费子弹,不如让他们走在前面,指不定还能发挥些用处。 前方是不是传来伙计厉声催促的声音,看来姜家爷仨并不是顺顺溜溜地往前走,但停下来又害怕身后一个个黑洞洞的枪口。 刚刚他们休整的耳室,另有一扇石门可以离开,顺着石门走出去,又是一条暗无天日的墓道。 既然见到耳室,那么说明墓室已经在不远处。 他们所见到的情况,要比老孟在日记中记录的简单得多,这让万璞玉心中有些不安。 老孟的日记是写给自己日后回忆用的,所以写得并不是多么详细,只要自己明白就好。 所以墓室中具体的情况并没有写清楚,老孟的日记中,记录的多是自己对于古墓内情况的感叹。 老孟跟着老田下这个斗的时候,已经不算是刚入行的新手。 所以能让他如此感叹,其中必定不简单。 万璞玉将身形隐藏在黑暗中,不着痕迹地轻按了一下心口。 这个墓的复杂,究竟复杂在哪儿呢? 前方先遣队传出骚乱的声音,很快前进的队伍停住,后面的人快走几步往前查看情况。 “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 万璞玉扒拉开人群,往前面看过去。 地底下没有任何光亮,照明的光线来自每个人身上带着的探照灯。 一道道光线汇聚到一个点,照出前方无比熟悉的石门。 出现在他们面前的,竟然又是刚才休整时待过的耳室! 伙计们已经开始议论是不是中了招,但凡是下过斗的人,基本都经历过鬼打墙走不出某一个空间范围。 “鬼打墙”在中邪范围中,已经算是基础操作,所以伙计们虽然议论,但没有过多惊慌。 刚刚他们沿着墓道而走,以为自己是在走直线,实际上是怎么走的还不一定。 万璞玉看着重新出现在眼前的耳室,一番思索下也同意伙计们关于“鬼打墙”的说法。 既然遇上“鬼打墙”,那想办法破局就好了。 老前辈们曾经留下一句关于鬼打墙的口诀,“一探二步三回头”。 按照这个方法实际操作,一般的鬼打墙都能冲破。 而对于古墓中的集体鬼打墙事件,其实只要有一部分,甚至一个人能冲破诡局,那剩下的人自然也能破局。 因为一旦有人破局,剩下的人清楚他已经走出去,心思变得清明,自然也能走出来。 于是先遣队几个人摔下使用老方法,尝试破局,其他的人给他们留出足够的活动空间。 当每一个人在最后一步回头猛冲时,都直接顺着石门冲进耳室之中。 这么一来,说明这可不是基本方法就能解决的“鬼打墙。” 又或者说,这根本就不是一场“鬼打墙”事件! 144 古墓还有负二楼 在伙计们一脸懵的冲进耳室时,祝元回头望了一眼他们走过来的墓道。 因为黑暗,能见度不高,墓道感觉更加幽深。 虽然看不清另一端,但祝元觉得它明明就是直的。 于是他扯了扯万璞玉,把声音压低。 见他这架势,万璞玉已经他有什么很私密的要说,于是把他带到人群背后,小声问, “你是要上厕所吗?” “不是,你他妈在想什么啊!” 祝元见他一脸严肃,还以为他理解自己,结果竟然是…… “我看你一脸憋的样子,想上就找个角落上吧,” “要是不好意思的话,我可以给你挡着。” 该说不说,万璞玉面对这个问题还挺认真的,一点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如果祝元真是憋不住想排泄的话,会觉得他非常贴心, “不,别扯了,我是想说这个鬼打墙,” 为了防止再被打岔,祝元一口气说出自己的想法,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们不是遇到了鬼打墙,就是遇到了另一间耳室?” 万璞玉皱了皱眉头, “但位置不对。” 古墓,尤其是时代比较靠后,规制比较豪华的大墓,出现很多间耳室都是有可能的。 毕竟人活着有钱就喜欢房间多的大房子,死了多建几个房间,又能装逼又能多存放一些陪葬品,为什么不这样做呢? 但墓室,尤其是高规格的墓室,可不是随便建的。 墓室的建造有一定的将就,起码里面的布局得是整齐的。 古人将就对称之美,耳室这种东西,建造将就对称。 一般耳室都是围着主墓室而建,常见的就是一边儿一间,豪华规制会有跟多的间数出现,但依旧会围绕主墓室对称。 既然是对称,那么两侧的耳室通常也会建造成一模一样的格式。 这种对称式设计虽然普遍,但并不绝对,还有一种情况,确实是耳室跟耳室相连。 那就是在耳室这侧,还有耳室的“耳室”,起到一个辅助作用。 但这种“副耳室”,肯定要比正常的耳室规格更小,毕竟古人很在意“逾矩。” 非同等级,绝对不能同样格式。 如果按照祝元的说法,这是另一间耳室的话,那么跟他跟之前那间耳室直接相连,他们之间必然得有规格更小的一间。 怎么会出现这种,一模一样,会让他们误以为是同一间耳室的情况呢? 万璞玉咬了咬后槽牙,虽然觉得奇怪,但师父曾经也教过他,万事无绝对。 也许这个斗,奇怪就怪在这里。 这一切,可能是墓主人留下的陷阱,也可能是障眼法。 于是他深吸一口气, “我明白你意思了。” 他带着祝元,扒拉开人群,直接走进情况不明的耳室当中。 果然,其中的一切,跟先前见过的别无二致。 一扇进门,一扇出门,全部打开着,耳室之中,空无一物。 “你们说,我们还是待会儿要是再见到一间耳室,是又回来了,还是新的一间?” 万璞玉转头问伙计们。 伙计们小声议论,但这种情况下没人敢拿主意。 只有袁菁转了转眼珠子,咬文嚼字, “万师兄,你是说,这可能是一种‘空间悖论’?” “悖你娘个头,少给我拽这种听不明白的词儿。” 万璞玉骂他一句,没让他继续说下去,而是给他分配任务, “那就做个实验吧,我们在这儿弄点记号,然后就正常走出去,” “如果待会儿遇见的耳室是有记号,那我们就不再试了,原地作法,怎么样?” 当然,领导提问意见就是走个流程,肯定没有人敢反对。 于是袁菁在万璞玉的吩咐下,抓起姜老大的手,割开他的手指头放血,捏着他的手指头在耳室墙壁上比划几下, “呃,师兄,弄个什么记号?” “随便,写你初恋情人的名字也可以。” 而袁菁不知道怎么想的,还真用姜老大的血在墙壁上写下了“苍井空”三个字。 尼玛的,原来道士也看片儿吗? 都说十指连心,姜老大被割破手指,疼得呲牙咧嘴,不过没敢叫唤出声,可能怕挨一肘子。 接下来还是跟刚才一样,一行人浩浩荡荡的离开耳室,先遣队打头,在模样相同的墓道上,沿着自己心里前方的方向前进。 果然,过了跟刚才差不多的时间,先遣队再次停下来,出现在众人眼前的又是一间一模一样的耳室。 万璞玉从后面喊给前面的人, “进去看看袁菁的初恋还在不在!” 有人率先进去,再跑出来回话时语气很惊喜, “没有,墙上什么标记都没有!” 这么说来,所谓“鬼打墙”就用最简单的方式解除了。 他们根本不是中了邪再绕圈,而是这样的耳室本就一个连着一个。 如今,已经三间相同且相连在一起的耳室出现,这处墓室果然不能用正常的思维去思考。 “师兄,还往前吗?” 袁菁问万璞玉。 他们这一趟下斗,本意不是为了发财,只是来钓鱼的。 其实走到这个位置也已经差不多,要么守株待兔,要么等着别的势力发现他们的存在。 但因为刚刚发现迷局的真相,伙计们都有些兴奋,现在说停下来,他们不会不停。 但可能会很影响心情,继而开始考虑万璞玉真正的目的。 是的,这趟行动,出了青衣道士,没有人知道他的真正目的只是引人入局。 毕竟云调还落在别人手里生死未卜,真正的计划越少人知道约好。 不是完全不信任自己的身边人,只是消息传给的人多了,就像是一个被无限吹大的气球,不一定什么地方就控制不住的漏风。 “从这里再做个记号,然后往前,” 万璞玉作出决定, “如果前面还有一间耳室的话,就原地休息,如果没有了,那说明差不到了主墓室,” “进去主墓室该干什么,就不用我教你们了吧?” 土夫子倒斗,就是为了一个“钱”字,所以想到主墓室,简直是心理带动生理的激动。 于是接下来这段路,可能是充满干劲儿的缘故,所用的时间要比之前少一些。 但令人有些失望的是,出现在眼前的,还是一间耳室。 不过这间耳室跟之前最大的区别,就是中间竟然出现了一个小号的盗洞。 耳室之中,并没有存放打盗洞取出来的土,说明地板是被打穿了。 迫不及待的透过盗洞往下看去,虽然漆黑一片,但还是能感觉到下面有不小的空间。 用探灯往下面一照,隐隐看到一些亮闪闪的反光。 “哦,我明白了,” 袁菁发出一声感叹, “他娘的上面一层的耳室全都是障眼法,” “真正的墓室,原来在下面一层啊!” 145 洞中洞计谋 盗洞洞口很小,肯定不能用正常方式下去。 过去的能人异士更多,也许这里是需要缩骨才能下去。 自己队伍的情况万璞玉很清楚,没人有这个本事通过这么小的洞口。 他们要是想下去,必须得扩大。 但前人只把洞口开这么个尺寸,肯定是有原因,不可能只是单纯为了炫技。 所以,为了保险起见,万璞玉叫了队伍里挖洞技术比较好的伙计来。 其他人从耳室退出去,只留两个伙计在其中扩大洞口,且洞口只要开到能一次容纳一个人通过就好,不能贪多。 伙计们当然明白他的意思,开洞开得很小心。 扩大到能正常通过一个成年人不过只需要几铲子,但因为小心谨慎,足足忙活了将近二十分钟,伙计才说可以了。 因为担心地面开了洞不稳,万璞玉没有带很多人进去,基本上是自己带着先遣队进去的。 至于一路表现得像是他贴身助理的祝元,自然是跟着一起进去的,万璞玉倒也没有阻拦。 这些人走进去,地面倒是没有什么变化,万璞玉走到洞口前,摸了摸洞口边缘的泥土。 除了最上面一层是灰砖之外,下面都是泥土,但这种土质不是本身的地下土,是被特殊处理过的,一种更为坚实的泥土。 既然不是有塌陷的风险,那为什么盗洞洞口要开这么小? 万璞玉皱了皱眉,难不成,前人真的只是为了装逼炫技? 有伙计趴在新开好的洞口,拿探灯往下面照着看,每一道反光也许都是金光闪闪的明器,看得人热血沸腾。 伙计有些忍不住,问万璞玉怎么下去。 “慌什么,总得让一些朋友发挥他们的本职啊。” 万璞玉说着,让人把姜家爷仨给弄来,让他们先下去“蹚雷”试试。 下面的情况位置,但就是高度这一点,未知情况下就相当危险。 所以姜老头吓得连连挣扎着往后退,在真正死亡的威胁下,两个身轻力壮的大小伙子差点都没扯住他。 “不,不是,有话好商量嘛……” “他不老实,先把他扔下去。” 万璞玉面无表情地下命令,姜老头腿一软,差点给跪下。 “哎呦,爷哎,我这把老骨头,你把我扔下去也没什么用哎……” 表面看着求饶,实际潜台词就是不如先让年轻的下去。 这老家伙,他身边的孩子又不是别人家的,生死面前一点长辈的样子都没有啊! 于是万璞玉略一沉思,让伙计解开姜老二,先把他给放下去。 姜老二年纪比较小,看上去还像个学生,以前应该没经历过这样的事情。 即使把他身上的绳子解开,他都懵到不会乖乖顺从,也不敢反抗。 姜老头更急了,冲过来想护住姜老二,理由就是相当经典的“他还是个孩子”云云。 老的不能下去,小的不会下去,那姜老头的指向就很明显咯。 姜老大又不是个傻子,用非常失望的眼神看着自己的老爹,任由万璞玉指挥伙计解开他的绳子,让他先下去探路。 姜老大下去之前,万璞玉拍拍他的肩膀, “兄弟,生死搏一搏,富贵一瞬间咯,” “只要能从这个斗里挺过去,出去我会分你一笔钱的。” 姜老大挺有脾气,什么都没说,只是狠狠地哼了一声。 万璞玉还是有些人性,或者说有的其实是贴合实际的思维方式,所以肯定不会把姜老大直接扔下去。 上面人给他系好安全绳,甚至给了他一把下行辅助用的不开刃匕首,让他按正常流程下去。 把姜老大放下去后,祝元才瞥了瞥嘴,有些瞧不上姜老头的行为, “我说大叔,那好歹是你儿子,怎么表现得跟他才不是亲生的一样?” 姜老头无奈地砸吧一下嘴,露出你懂个屁的神情, “他还真不是我亲生的,我那婆娘瞒了我二十多年,她还真以为自己瞒住了。” 祝元瞪大了眼睛,以为自己吃到了惊天大瓜,没想到更惊人的还在后面。 姜老头把姜老二叫到跟前,两人亲昵地凑在一起,看上去才更像爷俩, “不瞒你说,这才是我儿子呢。” 姜老头在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甚至露出有些得意的神采。 “可,可你一开始不是说这是你侄子吗?这他娘你都能想到骗人?” 祝元起先还以为,姜老头只是用骗人的方式保全自己的亲儿子,没想到老一辈的行为才是最炸裂的。 “名义上就是我侄子啊,我老弟在外国打工嘞,几年都不回家一次,” “要不是我帮忙,他哪里有机会有个儿子嘛。” 祝元呵呵干笑了几声,心说我应该夸一句牛逼吗? 这他娘的什么家庭啊! 姜老大虽然没什么经验,但胆子还算可以,没有花费多少时间就成功到了下一层,安安全全的也没有触发什么机关。 “下面是什么情况?” 伙计趴在洞口问他。 “我不好说,你们要不自己下来看吧!” 姜老大冲着上面喊。 伙计骂了一声娘,他们要是想直接下去看,还派他打什么先锋。 上面给姜老大丢下去一盏探灯跟几个荧光棒,让他打起光亮来,好让上面的人能看清下面的状况。 姜老大身上的安全绳一端还挂在他们这里,要是还想上来,只能听话照做。 虽然荧光棒的亮起,下一层空间的面貌隐隐展现出来。 看上去,像是一个正常的墓室,周围堆放着很多明器,是前人搜刮出来集中存放的。 既然田家将这里看作一个“回头斗”,说明里面的东西是可以几代相传下去,斗里油水肥得很。 面对伙计们眼馋的目光,万璞玉点头答应,让他们可以下去。 于是耳室之外等候的伙计也被叫进来,队伍分成两部分,一队人下去取东西,一队人留在上面等着把人拉上来。 万璞玉跟祝元选在留在上面接应,明器什么的,让伙计们看着摸就好了。 然后下去的伙计在下到一半的时候,祝元就隐隐感觉到一丝不对劲,扯住万璞玉的袖子小声问, “你有没有感觉到,耳室好像在晃动啊?” “晃动?” 万璞玉皱了皱眉,然而还没等他仔细感应,耳室中的地板像是突然触动了机关。 几下剧烈的抖动之后,地板竟然直接发生反转! 耳室中的所有人,像是簸箕中的花生米,全部被倾倒进下层空间! 146 “渣男” 这么一群人同时被摔下来,几乎人人摔在一起。 即使上下两层之间的高度不高,众人还是全部被摔了个七荤八素! 也得亏是高度不高,要不然这些人里得折损大半。 万璞玉最先爬起来,同时把压在他身上的祝元扯起来, “都没事儿吧?没出事儿的吱个声!” 伙计们的声音此起彼伏,大概都是表示自己没什么大碍。 因为突然摔下来,很多探灯都摔得七零八落,摔坏的也有不少。 一些完全没受伤的人,在凌乱的光线下赶紧把荧光棒打起来,让地下墓室基本被完全照亮。 虽然众人都没什么大碍,但突然摔下来,还是有不少人把控不住的受伤。 其中伤的最严重的竟然是姜老头,他摔下来的时候被他的“亲儿子”结结实实的砸在身上,这会儿已经直不起腰来。 然后就是姜老大,被从别人身上掉下来的探灯砸到脑袋,这会儿被砸昏迷了。 万璞玉让袁菁看了一下他的情况,死是肯定死不了,最多会被砸傻。 伙计们相互之间打着灯检查伤势,万璞玉则是爬起来检查他们刚才摔下来的地板。 在现在这个位置,应该说是“天花板”了。 探灯找过去,能看到天花板上有个明显的窟窿,是他们刚才掏开的哪一个。 而且仔细观察就能看出来,现在在下面看到的那一面,是他们刚才在上面开凿的那一面。 也就是说,不管它是地板还是天花板,它明显是整个翻转了。 这么说来,盗洞口如此小就有了合理的解释。 “可能这个洞不是前辈们从上面掏下来的,而是他们从下面掏上去的。” 祝元拍着身上土,在他身边说。 “不错嘛,懂得越来越多了。” 万璞玉略带惊喜地看他一眼。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盗墓贼打洞直到目前也没有实施完全的机械化,所以打出来的盗洞前后的大小肯定不均匀。 根据一些人体力学,生物科学或者什么其他乱七八糟的学术来说,不出很大意外的话,盗洞都是前端宽敞,后端较为狭窄。 一是因为打到后面力气已经所剩不多,再有就是人从洞里钻进去,跟从洞里钻出来所需要的空间其实是不一样的。 尤其,出去的路上还有人接应的话,洞口就更没必要掏开太大了。 这种原理,祝元第一次听说的时候不太相信,于是趁着民宿没人,在后院掏了个洞试试。 他本来是想从这边的地面上挖出去,在地下拐个弯儿,从另一个方向再挖上来。 但事实证明,没有实践经历且物理也学的一般的人就是比较勇敢。 勇敢过后,就什么都没有了。 他像是一根萝卜一样,倒栽在自己挖出来的坑里,直到傍晚姑姑逛街回来才把他从土里拔出来。 至于为什么没有叫后来一直在前厅上班的小松,一是因为他闷在土里张不开嘴。 二是他身为老板,丢不起这个人。 到了晚上他才被弄出来,小松还以为老板今天是刻意白天没起床,晚上值夜班嘞。 祝元干咳了一声,硬生生压下这段不是很美好的回忆, “呃,咳,” “这段时间,我查了点资料,算是学习一下,也是为了进步嘛。” “你有这个意识,很让人欣慰,” 万璞玉摆出笑眯眯的表情,让祝元隐约感到不妙,果然下一句就是, “那你研究研究,我们该怎么从这里出去。” “哎?不是?我研究啊?” 祝元指着自己叫起来,但万璞玉没管他,直接去查看伤员的情况。 这处负二楼墓室的挑高,肯定跟正常建筑里房间的挑高水平不同。 祝元用探灯照着顶部,粗略估计应该要比正常房间的挑高更高一些。 挑高如果按三米算的话,两个人摞起来应该也差不多能够到上面的洞口。 只要上一个人能扒住洞口,然后胳膊这么一撑…… 祝元边想着,边比划了一下。 虽然他不太能做到,但万璞玉队伍中的伙计应该有可以的。 这帮道士,有很多脱了上衣,那膀子看上去能打翻一头牛。 只要有一个人能顺利爬上去,就可以把安全绳带上去,下面的人不管是伤员也好,还是……反正不想亲手爬上去的人也好,都能顺利上去。 怪不得万璞玉让他想办法,毕竟如此简单的办法他都想不到的话,那他真的可能去看看脑子了。 祝元正准备去把这个想法告诉万璞玉,让他组织人实施,就注意到很多能爬起来的伙计已经在有条不紊的挑选带出去的明器。 土夫子下地都是求财来的,让他们停手也说不过去。 于是祝元转头又琢磨该怎么把明器也给带上去。 而就在这时候,他耳边隐约听到了一些谈话声。 这种声音传来的位置较远,似乎不是在他们这一层。 仔细一听,还有脚步声从头顶上传来, “哎我操,这间里面怎么有个洞啊!” 这下确定了,上面确实是进来人了! 万璞玉撒出去的消息太多,这也不能确定是哪方势力的人,对方又会不会刀剑相向。 于是祝元赶紧跑向万璞玉的方向,因为就隔着一个洞,怕上面听到不敢大喊。 毕竟人家要是提前预警,往下面不扔手雷的话,扔个烟雾弹也有够受的。 “干嘛?” 万璞玉看向匆匆跑过来的他。 不过这下也不用祝元解释了,上面已经传来砖石挪动的声响,耳室的地板,墓室的天花板,再一次发生翻转! 这下可就轮到他们抢占先机了,上面有人像是下馄饨一样哗啦啦的掉下来。 万璞玉带着伙计,端着枪就冲过去,先先把他们围了再谈话。 没想到这伙人的水平要比道阳观的道士们更强,一半的人竟然能迅速反应过来,甚至几个人落地的时候都没有摔个横躺。 既然万璞玉他们是带着武器冲过来的,一场大战顷刻击发。 这支队伍领头的是个女人,长发高束,带着黑面罩。 更抢眼的是她手里那种被刻意改造过的冲锋枪,挥动间两个大男人都能拍飞出去,猛地很。 不过她只敢抡人,不敢开枪,说明也是知道琉璃火瓦的威力。 既然如此,万璞玉提剑主要对准的就是她,长剑对不敢开火的枪管,也算是势均力敌。 不过万璞玉胜在武器较长的优势,长剑挥舞间逼得女人连连后退,直到退出混战圈。 女人被逼急了,咬牙端枪,看上去是准备开火。 万璞玉先下手为强,一剑冲着她的面门刺过去,没想到女人端枪就是个假动作,所以立刻就反应过来躲闪。 但即使如此,想完全躲开长剑的挥扫范围还是有些困难。 女人的面罩被剑锋划开,继而挂在剑尖上,被万璞玉的南火剑带飞出去。 紧接着,墓室里回荡起略有耳熟的女声,且语气气急败坏, “渣男,你还真要杀我啊!” 147 要塌了 女人的面罩掉落,里面露出的脸庞可不是十分熟悉么。 瞧着名副其实从天而降的秋秋,祝元忍不住冲口而出一句“卧槽!” 袁菁惊讶地看向他, “怎么,你认识?” “那不是我认识,” 祝元无奈地解释道, “这是你家师兄的露水情缘?” “哈?” 袁菁还没弄明白情况,果然另一边秋秋就喊起来,分明是故意的, “呦,好歹咱们也是有一段感情在的,你提上裤子不认人就算了,” “现在还想下杀手,直接灭口吗?” 秋秋的嗓音刻意的尖厉又嘹亮,在几乎封闭的墓室中简直余音绕梁。 要是墓室空间再大一些,估计都会有回音出现。 “果然呐,男人不论身份年龄都是一个样,只要会喘气儿的,都是渣男!” 像是真有其事一样,秋秋越骂越起劲儿,干脆连枪都收起来,枪口向下,一手叉腰开始起中华传统艺能,骂大街。 虽然……这没有大街,但环境也差不多了。 短短不到两分钟,万璞玉的整张脸几乎是让她瞬间给骂红了,甚至隐隐有发紫的迹象。 “你你你你……” 万璞玉喉咙跟舌头已经打结在一起,面对着秋秋的剑尖发颤的厉害,就是很难反驳出来。 “你,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昂,你一个女孩子,还要不要脸呐!” “我要不要脸?” 这么一说,秋秋更带劲了, “你都拔那啥无那啥了,我还有什么脸值得要!” 秋秋队伍中,有个年轻男孩终于听不下去了,抬枪冲着万璞玉的背影就是一个点射, “妈的,你竟然敢睡我姐!” 秋秋反应及时,眼疾手快把万璞玉给撞开,子弹在他刚刚站过的位置留下一个弹坑。 墓室地板青砖一角被打破,粉末乱飞。 “李小白!你想让你姐下半辈子守寡啊!” “姐!你还让他负责是咋滴啊!” 开枪的李小白这会儿气得跟小孩似的乱跺脚, “姐,把他在这里弄死,谁也不知道!” 秋秋瞪他一眼, “闭嘴滚蛋,大人的事情小孩少掺和!” “够了!” 万璞玉大喝一声,止住他们姐弟没意义的争吵, “一言一语的,就他妈给我造上黄谣了是吧!” 万璞玉胸口一起一伏,让一个男人名誉扫地,还真是很少见。 “秋秋!秋大姐!李秋水,我他妈跟你有什么,你就在这里乱放……胡说八道,” 万璞玉咬着牙威胁, “现在这种场合,应该聊正事儿,再扯这些没用的,我就,就……” 他回顾了一下周围,感觉还是自己人占上风,虽然目前双方都沉浸在听八卦的氛围中。 “我就开枪把你们全都扫死,看谁一了百了!” “我……” 秋秋刚开口想回应些什么,就被万璞玉瞪眼堵了回去, “听没听懂?用点头跟摇头回答!” 他气急败坏的,听上去像是要来真的,于是秋秋瘪着嘴,看上去竟然显得乖巧不少的点点头。 但她同意了,有人还没看清形势, “哎哎哎!我姐的事情不算正事儿吗!” 李小白依旧在跳脚。 万璞玉不忍着他,直接开口下命令, “袁菁,开枪!” 不过他们自己这边能听出来是在吓唬对方,毕竟万璞玉如果真的想动手,就不会特意给袁菁下命令,自己就上了。 但对面不明白他的习惯,秋秋上前一步,赶紧制止, “哎呀呀,有话好好说,” “我跟你聊,我愿意跟你聊。” 她边说着,还边走上前来,伸出两根手指,轻轻地把万璞玉的剑尖推开, “来嘛,你想聊什么。” 如果调戏万璞玉是一门专业学术,那秋秋应该算是优秀学姐。 至于豆兰……刚入学吧。 万璞玉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想情绪,同时长剑收鞘, “云调在哪里?” “谁?是个人名吗?” 秋秋眨着眼睛装傻。 之前万璞玉的猜测虽然有些没来由,但看现在这个情况,确实让他赌对了。 绑走云调的背后之人,还真是秋秋。 又或者说,她还不是真正的幕后,她也不过是幕后操盘黑手之下的一只提线木偶。 毕竟她对于这些带来的队员来说,只是“领队”而不是老板。 万璞玉一边问着云调的情况,一边视线下移,去看秋秋的两只手。 很可惜,为了方便行动,秋秋两只手都带着手套,看不到手指的情况。 至于香水味…… 即使她靠近,身上也没有味道飘过来,果然下斗出任务不至于浪费自己的香水是吗? 但用排除法的话,基本上也能确定云调就是落在他们手里了。 毕竟收到万璞玉关于这个“回头油斗”消息的只有两类人,一种是他认识有接触的老板。 另一种就是绑架云调索要黄泉宝书消息的团伙。 如果一进来没有遇见那个长剑疯子的话,万璞玉这会儿几乎可以断定秋秋就是“绑匪团伙”。 “少装傻,你老板是谁?” 万璞玉继续试探。 “我老板吧……” 秋秋露出有难言之隐的神情, “虽然很难相信,但我很难跟你解释清楚,” “而且我想,你肯定要不想知道他的身份。” 听上去说了很多话,仔细一品就感觉什么都没说。 “你搁这儿给我扯淡呢……” 万璞玉有些急眼,往前一步又想拔剑,跟秋秋之间的距离近在咫尺。 因为他的动作,两方势力再次剑拔弩张起来,刚想收起来的刀枪又重新举了起来。 不过,老天爷,或者说这个古墓的主人,没打算给他们再留一次冲突的机会。 脑袋顶上几乎是突兀的再次响起砖石挪动的咔吱声,同时伴随而来的竟然还有隐隐机关作动的声音。 他娘的,他们这会儿可是什么也没动,上面也不像又来人的样子的,怎么又触动机关了? 万璞玉抬头看了一眼头顶上,陈旧不知道多少年的土灰如同下雨一般扑簌簌的落下来。 “靠!又要翻转了?” 人群中传出来一声大叫,在轰隆隆的噪音中也听不清楚具体是谁喊的。 不对,不是翻转…… 万璞玉的瞳孔骤然放大,把面前的秋秋一把拉起来, “快找地方躲起来,这里要塌了!” 148 本土派跟海外派 虽然他们刚才掉下的时候,没有看清什么情况。 但秋秋他们被翻转的地板摔下来时,地板机关的情况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当时,上面耳室的晃动可没有这么厉害、 此刻这种情况,最大的可能就是上面的耳室要整个塌下来! 既然这个墓主人选择用琉璃火瓦作为墓顶防范,就说明这人,或者给这人修建墓室的后人内心狂野得很。 墓室里设置很多种自毁装置,跟盗墓贼一不做二不休,也是很有可能。 古时候有些墓主人为了跟今后有可能进入的盗墓贼作对,就会在墓室中设置很多自毁装置。 有一些装置甚至会在盗墓贼带走随葬品后才会启动,让他们有命拿没命带出去,永远的留下来陪伴墓主人场面。 恶趣味的狠人,哪个时代都有啊! 万璞玉虽然喊了让人躲起来,但人群乱哄哄的,在墓室之中又有什么地方可以多呢? 有人看中了石台上停放的棺椁,想打开棺盖躲进去。 但棺盖不是几个人的力量就能撬开的,天花板出现明显下沉,眼看就要落下来。 万璞玉一咬牙,冲所有人喊道, “傻逼吗!往里面跑!” 是啊,耳室的大小跟下面墓室的大小是不对等的,如今动荡的只有这一块墓室顶部。 再往里的方向,上面的情况相比之下还算安稳。 一群人呼呼啦啦的往墓室的更深处跑去,头顶的摇摇欲坠的耳室终于是支撑不住,呼啦啦的塌陷下来。 一时间灰尘烟雾乱飞,大半墓室塌成一片废墟。 耳室坍塌,并不代表着上下层连通,反而落下的乱石像是计算好的一样,正好从头到底把这一片区域堵得死死的。 “完咧,这出不去嘞!” 人群中跑得最快的就是李小白,这小子也不知道是不是个新手,反正被吓得屁滚尿流。 回头一看身后坍塌的废墟,吓得方言都冒出来了。 听着像是南方人,但万璞玉跟祝元都没怎么在南方生活过,判断不出来究竟是那个地区的方言。 至于秋秋,她普通话相当好,除了长相有些特色,更难判断她的出身。 “你要是能把这些砖石都搬开,那还是能出去的。” 万璞玉打量着落下来的废墟,砖石的数量看上去要超过耳室表现出来的面积。 造成这种状态,很大可能是耳室的墙壁里特意多塞了很多砖块,就是为了能在它落下来的时候,把下面通往上面的通路严丝合缝地堵死。 也就是说,这个耳室本身不是一处建筑,而是一种机关。 想到这里,万璞玉心里咯噔一下。 上面一层的耳室可不止这一间,该不会每一间都是机关吧? 看着他抬头往上看,秋秋也跟着抬头, “要不往上面打洞试试?只要能上去的话,不管打洞去哪里都无所谓。” 万璞玉明白她的意思,只要能去上一层,总会慢慢绕到出口去的。 但这处机关,或者玄学一点说,这里的墓主人像是也听到了她的话,决定给他们一点教训一样。 在墓室的深处,他们这些人所在的头顶上,响起了跟刚才一样砖石碰撞跟机关的响动! 操他舅老爷的!这块区域上面也有机关! “快跑!” 这话喊出来,万璞玉自己都想笑了,他们这会儿还能往什么地方跑? 焦急地环顾四周,眼神扫到棺椁的位置,突然眼前一亮。 对啊,这里是墓室,墓主人设置机关的时候,总不能把自己也砸个稀巴烂吧? “往棺椁那里跑!” “靠谱吗!” 有人问他! “管他的呢!靠不靠谱都是个死了!” 这么多实心的砖石劈头盖脸砸下来,如果几十年之后还有人会进来这里,就会发现墓室里有一地的饺子馅儿! 一群人像是赶羊一样,刚呼呼啦啦地跑进墓室深处,这会儿又得跑回中间棺椁所在区域。 虽然说是棺椁附近,但也判断不出的范围啊。 李小白似乎相当怕死,首当其冲爬上棺盖,誓与墓主人共存亡。 秋秋队伍中的其他人一看这小子聪明,竟然开始效仿,一些人像是往救生艇上爬一样,爬上棺盖蹲着。 即使逃命如此匆忙,见到他们的行为,祝元还是忍不住感慨, “嘶……他们好像挺不讲究啊!” 即使没怎么下过斗的他都清楚,土夫子在地下是有一定讲究的,这些讲究都是为了让墓主人网开一面,让他们能顺顺利利的把明器带出去。 开棺,对于土夫子来说是一种很重要,很讲究,甚至可以说很神圣的步骤。 所以亵渎棺椁,已经侮辱棺中尸体,是犯大忌讳。 传言会遭报应,或者干脆就折在这处斗里。 “那我大概知道他们身份了。” 万璞玉挑挑眉毛,反而有了意外之喜。 本土的土夫子都是有一定讲究的,虽然因为派系不同,讲究也不同。 但归根结底,因为开棺相当重要,象征着这一趟下斗的生死跟发财与否,所以几乎哪派的土夫子都不会这么对待棺椁。 这些人毫无忌讳的行为,只能说明他们不是“本土货”。 “海外派”,又盯上黄泉宝书,背后老板只能是那一位…… 又是一处耳室轰然塌陷,跟刚才的情况一模一样,掉落的砖石直直顶到顶部,把出路堵得严严实实。 但这次万璞玉又幸运赌对了,整个墓室中,唯一还保持着的顶部,就是棺椁上方的空间。 看来墓主人的自毁程序,还是舍不得毁自己啊。 他从棺椁下的石台边缘坐下,长出了一口气。 墓室恢复稳定后,秋秋揪着李小白的耳朵把他从棺盖上扯下来,气急得连连骂他丢人现眼。 其他人也跟着爬下来,这一连又是从上面摔下来,又是两次经历差点被砸死,秋秋的队伍有些垂头丧气。 虽然道阳观这边情绪也没有那么稳定,但对比之下还是好很多,充分说明还是“本土派”的经验更加丰富。 万璞玉坐在石台上,冷眼看着对方队伍的举动,突然冷笑了一声开口, “你们老板,是那个美国佬吧?” 149 事已至此,先开棺吧 秋秋动了动眉毛, “原来你认识他?小万真人真是见多识广。” 她特意叫了万璞玉在道上的名头,算是一种“礼尚往来”,表示我也早知道你的身份。 她这举动就有点着急了,像是人家开了平a,她就交了大招。 现在,万璞玉可是要连着她为什么会出现在埃及一起考虑了。 于是他咽下本来想说的话题, “要说认识,你老板肯定不会承认,但他名头这么响,听说肯定还是听说过的。” 秋秋的脸色变得有些古怪,又故作轻松地耸耸肩, “我想你可能是认错人了。” “我不会认错的,” 万璞玉非常自信道, “朱道明因为不肯出手黄泉宝书,在美国的公司就被搞了,” “老爷子从少年时到退休混了这么多年,没有一定的实力早就被翻车被拍死在沟里了,” “所以能搞他,并且搞得他无力还手的势力,用排除法也能猜到。” “所以你出现在埃及,不是简简单单去要分手还债的吧?” 他边说着,边拍了拍自己身边的空位, “来吧,坐下来慢慢聊,反正我们现在也出不去。” 秋秋倒不怕他对自己做什么,坦然的坐在他身边的石台边缘上, “但我们的在埃及的相遇只是一场美丽的意外,同样也是一场,” 她说着,故意眨了眨一只眼睛, “令人心旷神怡的意外。” 万璞玉用拇指指了指那堆碎石, “在乱放屁我把你埋在那里面信不信?” “小娘炮你竟然敢对我姐……” 一直在一旁偷听的李小白又要跳脚,被祝元跟袁菁眼疾手快,一边一个给死死拖住。 “小东西,再敢用嘴巴拉屎,先把你给埋了,明白没?” 袁菁捂上他的嘴,在他耳边轻声威胁。 不知道他的同伴是也烦他已久,还是在专心吃秋秋跟万璞玉那边的瓜,竟然没人管他。 “你跟那伙接触朱道明的外国佬不是一支队伍的,但你们背后都听命于一个老板,” 万璞玉关于这些猜测,一定都没有疑问的语气,说得相当确定一样, “你的任务是什么?单凭你自己,应该不是去把这么多困住的人捞出来的。” “我才懒得捞他们,这群傻子,死外面又跟我有什么关系?” 秋秋这意思,是承认了万璞玉的所有猜测。 “我的任务,是关于你,或者严格来说,是关于……” 秋秋眼神一转,突然看向祝元的方向,这会儿的祝元还真跟袁菁一起控制着“呜呜”挣扎的李小白。 “我,我吗?” 迎着秋秋的眼神,他愣愣地开口。 “嗯哼。” 秋秋俏皮地一耸肩。 万璞玉丝毫不客气地伸手,把她的脑袋掰正过来,朝向自己的方向, “你的任务是拖住他?” “我的任务,是救下他。” 最后三个字,秋秋吐出来的声音很低,几乎只有万璞玉能听到。 在其他人的视角,估计都看不到她张嘴。 “好吧,最近确实有个小朋友落到我手里。” 秋秋突然推开了靠得相当近万璞玉。 虽然话题转变得生硬,但她神情跟语气坦然到好像他们本来就是在聊这个话题一样。 “至于他叫什么我懒得打听,反正他叫张三还是李四,对我来说没差的,所以你说名字,我肯定不知道人嘛。” “你绑架他,是为了黄泉宝书?” “算是,也不算是吧。” 秋秋的解释,还是那么含含糊糊, “我也算是救下了他,上一波绑匪的目标是他的老板,只把他当个顺带的,” “老板指示我把他换回来,说是能换黄泉宝书用,我就花了些钱买了他,还买来一些意外之喜,” 秋秋满脸都是笑意,似乎觉得自己做了一次很划算的买卖, “你的私人邮箱,是上一波绑匪打包卖给我的,这伙人还没有职业素养的,怕我联系不上你,” “可惜这么好的人,全被你弄死了吧?” “没用的就别扯了,云调现在还在你手里?” “我给了你消息,现在也可以带你们去找黄泉宝书,做个有诚信的人,把他放了,就算……” 万璞玉哽了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就算看在我们在埃及有一段故事的份儿上。” “哎呀,我可能是放不了他了,” 秋秋故意一个话意转调, “因为我当时人手不多,一个没看住,他就跑了,我现在也不知道他去了什么地方,” “要不,你回家看看?” “拖您老的福,” 万璞玉看向前后夹击的废墟,扯起嘴角,哼哼着冷笑, “咱们现在,谁也别想回去了。” “那不一定,” 秋秋站起身来,还非常讲究地拍拍裤子沾上的土, “所谓七步之内必有解药,既然整个墓室只有这里没塌,说不定关键就在这里。” “是啊,” 拖着李小白的袁菁也点头称是, “既然是机关,那肯定有原理,前人能破解,我们也能破解。” 万璞玉相当无语的一拍脑门, “没想到我身边还有卧龙凤雏,咱动动脑子想想好吗?” “前人能出去,是因为他们根本没有触发塌陷的机关,所以才能反打盗洞顺利出去。” “但咱们现在,难不成把这些砖块复原回去吗?” 他边说着,边把视线扫过面前的残垣瓦砾。 这个自毁机关显然是一次性的,那么为什么以前的人进来就没有触发,偏偏他们现在就触发了? 要说是不小心动了什么东西,可机关运行的时候,他正在跟秋秋谈话,两方人剑拔弩张,只顾着相互盯紧,肯定是什么都没干。 反观前人,不仅把墓室里的明器都拢在一起,还挖洞带了出去,动作肯定比他们大。 不过,目前看来,秋秋的意思也有一定道理,棺椁附近确实是目前看来最安全的地方。 那墓主留下这里,究竟是为了防止自己也被顺便砸成扁的,还是另有玄机? “那,事已至此……” 祝元观察了一下越来越低迷的气氛,才鼓起勇气开口插话, “要不先开棺吧?” 150 傀儡假尸 “想不到,祝少爷才是最迫不及待的那一个。” 袁菁撒开了李小白,顺手拍着身边的祝元笑起来。 “不,其实我不是这个意思……” 祝元边说着,目光边在万璞玉跟秋秋身上来回转动。 “我是想着反正也没有其他更好的方法,不如先开棺看看,万一里面有什么玄机呢?” 万璞玉微微皱眉沉思,而后看向秋秋, “你刚才也是这么个意思吧?” “差不多吧,” 秋秋双手一摊, “反正我们不是为了钱财明器而来的,开棺要是能发现解困的办法最好,” “要是没有,里面的随葬品我们一个不要,都给你们好了。” 万璞玉心说要是找不到出去的方法,还要什么明器,我们这些人统统都得变成随葬品。 他们本身下来不是奔着开棺发财来的,相关的工具带着不多。 不过在座的都是万璞玉精挑出来的老手,办法总比困难多,面对开棺的诱惑,就算手里只有个指甲锉也得想办法给他弄开。 秋秋招呼自己的队员从棺椁跟前撤开,万璞玉则安排袁菁带人去开棺。 几个大小伙子在棺盖上努力了没多时,几人就合力随着一阵棺盖跟棺身摩擦的声音,棺盖就被身掀开侧放在一旁。 而开棺的伙计,掀开棺盖的那一刻,每个人脸上几乎都控制不住露出惊讶甚至是有些偏向惊吓的表情。 “这,这,这尸体……怎么能这样啊!” 袁菁身边一个年轻的伙计一张脸吓得发白,颤巍巍的开口问他。 袁菁抬手给了他一巴掌, “滚蛋昂,少在这里丢人。” 见他们这模样,万璞玉跟祝元赶忙凑过去查看。 刚一搭上眼,祝元立刻就后悔自己过来凑什么热闹。 对于古代的讲究人来说,存放尸体的棺材之外还要有一层外棺,用以更好的保存尸身。 这层外棺,也就是平常所说的“棺椁”。 但这个墓主,墓室修建的这么复杂,到处机关重重,但棺椁之内竟然没有内棺,对自己的尸身如此不讲究。 可能就是保存不当的缘故,尸身受损相当严重,身上的华服已经腐烂发黑,跟尸身长出来的黑毛融为一体,看不出本来面目。 但最可怕,同时也是看向棺材内部第一眼注意到的,还是尸体模样恐怖的面容。 尸身的面容整个呈现为蜡黄色,五官全部被缝住,连鼻子都被削平又重新缝起来。 脸上的皮肤皱在一起,黑红黄绿的菌丝遍布脸颊周围。 最为诡异的,是明明皮肤已经收缩发皱,但皮肤之下又像是包着什么东西,下面的皮肉依旧饱满,似乎半点没有受影响。 这种现象诡异在不合常理,皮肤发皱,说明尸体存放的环境干燥,深埋地下没有受潮。 这种情况下,尸体应该整个逐渐干尸化,不可能皮肤之下的皮肉还是饱满的。 而尸体上到处都是长毛菌丝,又表明尸体一直所处在的是一种潮湿的环境。 潮湿的环境,才是跟墓室的状态,已经隐藏起整个古墓的山中环境状态是匹配的。 祝元本来觉得,曾经见过的血尸将会是自己这辈子见到最恶心惊人的存在。 现在想来,自己确实见识短,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粽子之外也有更诡异的长毛大粽子。 万璞玉把身边的他扒拉开,抽出南火剑小心地摆弄棺材中的尸体。 剑尖在尸体的脸上来回摸蹭了几下,心中明白过来为什么尸体会呈现这种诡异的情况。 “都往后退一步。” 他把伙计们都支开,在尸体脸颊上随便找了个一个点,直接把剑尖扎了进去。 随着脸颊被扎破,一股粘稠且带着隐隐腐臭味的黄色液体直接呲出来。 刚才还不明所以的伙计,这会儿都慌着躲闪。 一开始黄色液体在万璞玉的刻意挤压下,像是喷泉一样喷出来。 大约一分钟后,就因为液体不足,捧出来的动力越来越少。 等到万璞玉收手,嫌弃的让人找块手帕来擦剑,很多伙计,包括祝元在内,甚至是秋秋那边的队员都好奇的凑过来看。 因为大部分液体都喷了出来,尸体明显已经瘪了下去。 平放在的棺材里,像是一张干巴巴的动物皮,浸泡在喷出来的淡黄色尸水中。 “这他妈得经历过什么,才能死成这个样子?” 有伙计忍不住感叹。 看着“尸皮”的状态,祝元突然就反应过来,为什么尸体会呈现这种状态。 “可能是因为这根本不是个人吧。” 他边说着,边看向正在一脸嫌弃着给自己擦剑的万璞玉, “是这个意思吗?” “嗯,” 万璞玉哼了一声, “这不是什么尸体,是猪皮缝的一个傀儡,里面灌上水用来模拟正在尸体的样子。” 既然尸体不在,那棺椁简陋也说得过去。 这个墓主人,还真是特别喜欢用障眼法啊! 这是生前有多么被害妄想,才会在死后依旧把自己的墓室设计如此复杂。 盗墓贼要是稍微智商跟能力跟不上,每一个节点都有可能被玩死。 不过想想黄泉宝书要是出土于此的话,倒也说得过去。 黄泉宝书,是盗墓贼编写的一部关于宝藏的秘典,所以严格来说,用“出土”这个说法是不准确的。 根据老孟的说法,如果田老爷子很多年前是从这个古墓中获得的黄泉宝书。 那只能说明,曾经每一卷都散失,整体消失在江湖中的黄泉宝书,是被人刻意地藏在古墓之中。 对于土夫子来说,在古墓中藏东西,还真是个又保险,又方便自己的方式。 刚才从猪皮中喷出来的液体基本都流进了棺材之中,祝元在查看的时候发现,液体好像在逐渐变少。 因为速度相当缓慢,他起先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趴在棺椁边沿刻意定睛看了一分半左右,确定液体就是在逐渐减少。 这么短的时间,墓室里的环境又十分潮湿,液体肯定不是蒸发走的。 祝元觉得棺材下面可能有空洞,一着急下意识就想用手把猪皮拖起来。 手伸到一半,又实在伸不下去,恶心地缩回来,转头对万璞玉说, “棺材下面可能有洞什么的,液体都流走了!” 151 消失的尸水 万璞玉闻言,回头趴在棺椁边缘,果然发现液体没有之前这么多了。 棺椁的玄机肯定在“尸皮”之下,于是他让人把这个傀儡假尸给弄出来。 两个伙计一人拿着一根拧起了的长探铲,把假尸从棺材里面挑出来。 尸皮沾着尸水,叮当哗啦一片。 万璞玉小声说, “像不像火锅涮毛肚?” 鼻尖感受着隐隐的臭味,祝元被他的话影响到一阵反胃, “这种时候就不要发挥你的超常联想天赋了。” “就是,要我觉得,这更像是吸满汤汁的响铃卷,完全煮开了的那种。” 秋秋凑过来,在一旁补充道。 祝元无语地拍了一下脑门,你们两个还真是相当般配啊。 伙计把尸皮找了一小块空地丢下,失去尸皮的阻挡,棺椁里余下的尸水流逝得更快。 趴在棺材上定睛一看,棺椁里本身用来垫在尸体身下的绸缎布匹漏下去一部分。 把这个位置的湿滑绸缎掀开,下面果然是个能容纳一个瘦削之人通过洞口。 洞口看上去相当古老,且边缘修凿得非常整齐,不像是之前有人临时凿开的盗洞。 难道这本身就是墓主人的设计,又或者是当时的工匠给自己留的“逃生通道”? 古时候,人跟人的命是不一样的,很多有身份的人为了防止先人的墓葬信息被泄露出去,会选择把修建墓葬的工人灭口。 这种灭口方式,要么是之后把人集中起来弄死,要么就是直接把工人封死在墓室里,顺便当做陪葬。 这个墓主人在墓室中设计了如此多的机关,很明显是不想轻易被打扰安宁,为了封锁消息,把工人封死在墓室中也有可能。 不过结合棺椁中存放的不是真正的尸体来看,这个洞口可能还是墓主人的特意设计,不像是工人为逃生所造。 在场的很多人都想到了这一点,既然洞口有可能是墓主人设下的,那么下不下去就成为一件需要犹豫的事情。 万一这还是个机关呢?万一下去之后是陷阱呢? 墓主人都能设计让上层的耳室坍塌下来,把下面的人砸成饺子馅,那指不定还有什么更狠招儿在后面等着。 刚才激动的想找方法出去,这会儿真的有出去的方法在眼前,反而没人敢下去了。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 严格来说也不是不敢想去,既然都当盗墓贼了,亡命的觉悟还是有的。 只不过没人敢当第一个下去的。 这种时候,他们的“蹚雷者”似乎又派上了用场。 姜老大一直昏迷不醒,刚才在墓室奔走逃命都是由一个伙计背着,万璞玉也没空检查他是真的还在昏迷,还是在装。 既然他晕着,那他就不能再被放下去,毕竟他们需要的不是单纯的炮灰。 万璞玉的眼神在姜老头跟姜老二身上转了转,最终让他们自己做决定, “来吧,你们谁先下去,自己拿个主意。” 姜老头跟姜老二被绑着手,但脚没绑住,一听这个连连后退。 姜老头的眼神一直往昏迷的姜老大身上瞟,不过万璞玉表现得很明显,他不会让一个神志不清的“肉饵”下去。 他需要的,是一个能清醒着下去,能向他汇报下面情况的“饵”。 姜老头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本来还以为他要奉献自己,救下自己的亲生儿子,没想到这老东西开口说的是, “让小孩去嘛,小孩身子小,什么样的空间都方便通过。” 姜老二吃惊地看着他的老脸,不到两个小时前,他们还在“献祭”了姜老大之后,依偎在一起上演父子情深。 结果这一次,就轮到他了。 “呃,不是,我,我那个……” 姜老二慌忙地狡辩,但舌头像是天生打了结,磕磕巴巴就是说不出什么来。 他亲爹的伶牙俐齿,竟然一点儿没遗传给他,真是吝啬。 万璞玉冲他招了招手,离开就有伙计过来给他松绑,松绑之后就开始有条不紊的上装备。 面对黑漆漆看不见底的洞口,还有棺椁里残存的滑腻腻尸水,姜老二直接哭了出来。 “不,我不想死了啊,我还没十八呢,我不能这么死了……” 他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满脸的鼻涕泡比棺椁里的尸水都恶心。 给他穿装备的伙计听得烦了,抬手冲着他的脑门抽了一巴掌, “省省吧,只要你够机灵,是死不了的!” 接下来不管姜老二再怎么嘤嘤嘤,还是把他拖到棺椁边缘,两个人合力要把他从洞口塞下去。 姜老二的脸几乎要贴上黏腻的尸水,像是身体最后的本能爆发,他死死地扒着棺材边儿,就是不肯下去。 “求你们了!求求你们了,饶我一命吧,” “我知道规矩,出去我就当没见过你们,就饶我一命吧……” 姜老二吞着鼻涕,胡乱求饶着。 要不是年轻人肾跟膀胱还比较好,这会儿估计裤裆里也得稀水涟涟。 “但问题是现在我们谁也出不去啊,” 袁菁冲着他的扒住棺材边儿的手指骨节猛砸了一下, “只要你能探到路,你就是立了大功一件,回来赏你金蛋子。” 姜老二吃痛松开了手,身边的伙计趁这个机会就把他硬给塞进了洞里。 确实如同姜老头说的那样,他身量比较小,即使洞口不大,下去的也特别顺畅。 稍微再比他强壮一些的人,想要下去就得想办法努力努力了。 姜老二带着一声惨叫下去,袁菁这边打开跟固定在他身上的摄像头连接的程序,拿给万璞玉跟祝元看。 秋秋也凑了过来,既然万璞玉没有赶她,其他人也不好说什么。 反正现在他们都被困住,想要活着出去,那就谁也别防备着谁了。 洞口下面黑漆漆的,只有固定在姜老二身上的光源。 因为他一直在下落,探灯把摄像头闪得什么也看不清。 “我去,下面这是个井?这么深?” 秋秋感叹一下。 本来想着,如果这是一个能出去的通路,那他内部应该是往上走才对。 现在看姜老二一直在下落,不禁让人感到不妙。 大约三分钟后,姜老二终于停下,这时候差不多他嗓子已经喊哑。 “到底了已经?” 万璞玉这边通过蓝牙耳机向他发号施令, “用摄像头照一下周围都有什么?” 姜老二喘着粗气,哑着嗓子,语气十分惊恐, “有,有洞……” “什么?” 他这会儿沙哑的嗓音,让上边的人一时很难听清他说了什么。 152 突如其来的袭击 “大点声,好好说,” 万璞玉威胁下面的姜老二, “要不然我扔个手榴弹下去了昂!” 他当然不可能干出这种自毁行为,但姜老二基本已经被吓傻了,似乎是觉得他们这伙人没什么不敢做的。 于是他吞了吞口水,努力平复自己的语调, “有洞,下面又有洞口。” 他边说,边验证一般摆弄了一下摄像头,把洞口的样子照出来。 他现在所处的是一处半平米左右大小的空间,脚底下是一个跟棺材里面的洞口尺寸差不多的洞口。 “还,这边还有一个……” 姜老二说着,又转变了一下摄像头的位置,映入众人眼帘的,竟然又是一个差不多大小的洞口。 这狭小的落脚空间里,竟然有几乎一模一样两个黑漆漆的洞口! 这种洞口都是人工凿开的,没有任何标注或者记号。 两个洞口并排在一起,让人感觉像是生门跟死门一样。 一个洞口通向生路,另一个洞口下去则是万劫不复。 上面的人急的都皱起了眉,就干巴巴两个洞摆在这里,想判断从哪个里面走都没有依据。 袁菁看着姜老二拍回来的画面轻啧了一声,暂时关掉了通话的蓝牙,对万璞玉说, “师兄,让他随便选一个下去吧。” 他的意思很明显,洞口只有两个,排除法也好用。 让姜老二选一个跳下去,没出事最好,如果他出事了,他们就选择另一个走呗。 “我怎么觉得你越活越天真了呢,袁师兄?” 万璞玉看着他,祝元这才发现,原来他们两个的辈分称呼是各论各的, “万一这不是选择题了,一个下去是刀山,一个下去是火海,这还有选择的必要吗?” 袁菁被他激得有些恼了,毕竟被困在这种地方,没有人能一直保持平静的心态。 随着时间的推移,每个人都或多或少地产生烦躁, “那不选了?我们就在这儿干等着?” “你还期待若干年之后会有子孙来给你收尸吗?” 万璞玉没有开口反驳,身边倒是有人抱不平了, “袁堂主,你怎么跟当家说话呢?” 身边一个伙计,明显对袁菁表达出不满。 袁菁抖落起来,立刻就反驳回去, “这有你什么,我们之间怎么说话用得着你教?八堂主的位置该轮到你来坐坐了是吧?” “我……” 伙计被他噎住,梗着脖子涨红脸,再想说些什么,被万璞玉给拉住了。 万璞玉拽住伙计的袖子,但并没有直接终止他们之间吵闹的话题。 两眼甚至都没看他们,一直盯着姜老二拍回来的画面, “既然两种选择都有可能有危险,那就都试一遍,反正我们蹚雷的肉饵又不是只有一个。” 姜老头闻言脸色大变,哆嗦着往后闪。 但墓室到处都被封闭起来,他想跑也没地方跑啊。 与此同时,祝元不经意间回头正好看到,倚靠墙角而躺的姜老大都准备抬头了,万璞玉这么一说,他又躺了回去装死。 这一家人,还真是…… 袁菁似乎也觉得万璞玉的这个提议可行,先他一步站起身来,招呼伙计把姜老头给带过来。 姜老头想挣扎,但清楚自己是逃不掉,要么去蹚雷被机关当炮灰弄死,要么就是在原地被万璞玉他们给弄死,丢在这里。 就像是刚进入的时候,丢在墓道口的那些尸体一样。 等下一次有人来,尸体要么风干,要么就烂成一泡。 这么一对比,也许下去蹚雷还能有一线生机,能活着上来,他们也没有理由弄死自己。 这么想着,姜老头倒也不挣扎了,带上跟姜老二一样的装备,被两个伙计合力把他这把老骨头塞下去。 因为连接了两个摄像头,显示器画面一分为二,先是两方的画面。 一阵动乱之后,姜老头在姜老二身边落地,扶着自己的老腰呼哧乱喘。 因为他体型要比姜老二更臃肿,下去的不是那么顺利,在狭窄的通道中必须得自己一拱一拱的往下爬。 “大爷?你咋……” 因为刚才蓝牙耳机被关闭,所以姜老二没有听到上面的动静。 见到名义上的“大爷”,实际上的“亲爹”下来,一时非常惊讶。 “傻孩子,我还真的放弃你不管吗?” 姜老头边说着,边亲昵地拍了拍他。 上面的人通过重新打开的蓝牙耳机,听着他们的对话,恶心得要呕出隔夜饭。 之后的分工就很简单了,他们爷俩只需要一人选一个洞口跳下去就好。 虽然抱着赌一把的决心来的,姜老头内心深处还是有些发怵,却装出关爱的样子,让姜老二先选。 姜老二相当信任他,不疑他的心思,随手选了面前的洞口,一咬牙,跟刚才一样跳了下去。 不过他的牙关还是没咬紧,很快上面就通过耳机听到了他收不住的尖叫。 万璞玉觉得震耳朵,甚至把耳机暂时摘了下来。 姜老二的尖叫随着特别惨痛的一声“啊”戛然而止,万璞玉重新带回耳机跟他对话。 “活着呢吗?还活着的话就哼一声。” 姜老二当真非常听话地哼了一声,听上去肯定又哭了。 “把摄像头跟探灯摆正,看看下面都是什么。” 万璞玉继续给他下命令。 袁菁则是接上姜老头那边的通话,命令他也赶紧跳下去。 显示器画面上,姜老头跳了下去,另一面的姜老二则是调整好了摄像头,带着轻微的惊呼把眼前的景象拍给上面的人看。 “哇去,这竟然是……” 姜老二一句话没说完,摄像头只拍到了一个画面,他就一声惨叫,摄像头歪倒在一旁,陷入黑暗中。 “什么人?卧槽……” 耳机里传来姜老二惊恐的喊声,一句脏话没有完整骂出来,耳机里就传来棍棒打向皮肉的声音。 姜老二像是被打晕过去,歪倒在地,摄像头摔在地上,似乎是被摔坏了,画面出现波动。 而它最后传过来的画面,就是一双穿着皮质登山靴的脚,明显不属于姜老二! 153 必须下去的理由 “袁菁,让姜老头……” 万璞玉正准备让袁菁命令姜老头跳下去查看情况,就看到姜老头已经从另一个洞口跳了下去。 “真他妈的!” 他低骂了一声,起身招呼伙计下去。 袁菁被他的操作弄得一时懵圈, “不是,你着什么急啊?慌着下去送死?” “我必须得下去,” 万璞玉甩开他,招呼身边的伙计, “愿意跟我的就带着装备下洞,不愿意的就留在上面等指挥。” 袁菁还是觉得他太匆忙,扯住他,让他先看看姜老头这边的情况。 “姜老二那边,可能是之前你对上的那个剑客袭击,” “这个洞很深,又有拐弯,反正他只有自己一个人的话肯定上不来,” “你想收拾他,那咱们想个万全之策再下去也不迟。” 万璞玉很想骂“万全你个蛋蛋”,但现在话不能明说,只能咬着牙,重新看回显示器。 另一个洞口内部的大小,似乎要比棺材里的洞口大一些,姜老头的体型不仅能顺利通过,甚至还有多余的空间,把他摔个鼻青脸肿。 随着他的一声“哎呦”,他屁股着地,摔在了墓室才会使用的砖石地上。 袁菁赶紧让他调整摄像头,看看这处洞口通往空间的情况。 姜老头举起摄像头,配合着探灯把下面的情况展现出来。 这处洞口通往的,竟然是另一间墓室。 这处墓室的规格看上去更加宏大肃穆,几乎从装饰到物件都是上一处墓室的更高一层规格。 这么看上去,下面才像是真正的墓室。 这个墓主人到底是有多么被害妄想,竟然能设计出这么多障眼法来迷惑后人。 后来进入墓室的盗墓贼,只要不是像他们在这样倒霉触发了机关,从上一层墓室里拿到金银财宝也就离开了。 拿了东西就走,就免得尸身被祸害,这也许就是墓主人,或者说墓主后人的真实想法。 “我看来,这边更值得下去探探,” 袁菁说出自己的分析, “如果下面是真正的墓室,那墓主人或者后人就不会豁出毁了真正的尸身来设计陷阱,” “下面要是没有机关的话,就算用土办法,打洞也能打出去。” 当然,他们是实现现代化的盗墓贼,只要没有机关束缚,在普通的墓室中,只要想出去,还是有除了打洞之外的更多办法。 “我一定要去那边,你坚持意见的话,自便吧。” 万璞玉相当不给面子,又或者说他本来就不用给袁菁什么面子。 从现在的情况看,道阳观还是掌控在他手里,他还是“老板”。 他站起身,直接越过袁菁,冲着身后的伙计们招呼道, “我下去了,准备好的跟我来。” 大多数伙计都应声了,开始穿戴装备。 有小部分没有动,不过脸上表情犹豫,对于自己的选择也并不坚定。 还有一些人,明明已经应声答应,但身边有人给悄悄使眼色,又默默退回人群之中。 这种种表现,万璞玉都看在眼里,但多余的话并没有说,只是去给自己穿戴装备,顺便丢给祝元一套。 祝元是肯定要跟着他的,这一点他根本就没给选择。 而秋秋那边,是游离在本身行动计划之外的变数,所以她怎么想,又怎么选择,万璞玉不会去在意。 她乐意下去,下到哪个洞口去,又或者干脆就留在上面等,都是她的选择。 看上去,她的队员要比万璞玉的伙计听话得多,这一点竟然让万璞玉涌起了一丝羡慕。 毕竟,没有人不会喜欢坚实的靠山。 秋秋队伍中的人互相交换眼神,最后又把眼神都汇聚到她这里,询问她的意思。 袁菁不知道是出于哪方面的考量,还是想阻拦万璞玉,一把摁住他正在穿戴装备的肩膀, “怎么现在还这么鲁莽,你现在肩负的可不只有你自己的命。” 万璞玉背对着他,拧起了眉头,这死东西,摁住的恰好是他之前骨折的肩膀。 因为行动匆忙,他其实没有完全恢复,就不得不拆了石膏,作为正常人出现坐镇。 “你没有那个本事制止我,撒手吧。” 因为疼痛,万璞玉有些恼怒,比刚才更大力地甩开他。 棺椁里残留的尸水,味道跟状态都让人有些本能的抗拒,但土夫子在斗里有什么是忍受不了。 万璞玉从尸水中蹭过去,眼睛都没眨一下。 紧跟上他的就是祝元,但他实在是没有万璞玉那种魄力,内心一直不停的做心理建设,在真实接触到尸水的时候,心里还是翻江倒海。 为了尽快压制住恶心,他赶紧从洞口跳了进去。 虽然他身型在成年男人中也算是比较瘦削,但还是达不到特别瘦小的少年体型,被卡在洞口内部。 万璞玉就在他面前,祝元能看到他冲锋衣上反光条在自己探灯的照射下,像是两道流星,非常丝滑的从黑暗的通道中滑下去。 而祝元,就得像是软体虫子一样,在通道里一拱一拱的蛄蛹,才能把自己给“顺”下去。 而且他必须得尽快,毕竟后面还有伙计在等着。 他几乎是拼了命地往下拱,很快就满头大汗,腰酸得不行。 这辈子,他在床上都没这么让自己的腰拼命过。 但即使如此,落在他上面的伙计还是小心翼翼地提醒道, “祝少爷,您能快一些吗?” 你大爷的,是我不想快吗? 等到祝元好不容易落到姜老二先前发回视频来的狭小空间,万璞玉早就顺着第二处洞口跳下去了,连个影子都没看着。 这下可犯了难,刚才看视频的时候,祝元没好意思刻意往前凑,这会儿在昏暗的环境下,根本分辨不出这两个看上去几乎一模一样的洞口。 “喂!万璞玉!” 祝元趴在两个洞口中间,朝着下面喊去。 为了不在其他伙计面前丢面子,他没好意思直接问该跳哪一个,而是灵机一动, “你落地了吗?没事儿吧?” 万璞玉像是误解成他怂了不敢下来,很快有一个洞口传来他的骂声, “他妈的要下就快点下,要不然等我上去,头盖骨都给你炫飞!” 万璞玉不知道哪里不爽,这会儿特别急躁。 祝元判断出了位置,咬着牙就跳了下去。 第二个洞口稍微宽敞了一些,不用他自己拱,也能比较顺利地落下去。 但这样的坏处就是像做了一条不知道具体长度的封闭式滑梯一样,他算不清什么时候该准备好落地。 于是他就在几双眼睛的默默注视下,一个猛重的屁股蹲儿用坐的姿势,摔在略有凹凸的地面上。 是的,有好几双眼睛在下面看着他,而且每一双都特别熟悉! 154 一片硝烟杀气 “挺好的,我还以为你会跪着下来,都在考虑红包里面塞多少钱合适了。” 简直不出意料的,第一个损他的是万璞玉。 不过他根本不在意这个,他在意的是自己面前为什么会出现云调跟豆兰! “不是哥们,” 他惊讶地看着云调, “我们他妈好像是来救你的,你怎么能出现在这儿呢?” “中间经历的过程很复杂,” 云调微微垂眸,似乎是在思考该用什么比较清晰又简洁的方式解释自己这段时间自己的情况, “总结来说,我趁他们不备逃了出去,回到祝家发现你不在,但我遇见了豆兰,我们就来了这里。” “不是你逃出去了,根本就是人家把你给放了吧。” 万璞玉哼了一声,接上他的话。 云调皱了皱眉,有些不悦,祝元不想在这种时候听他们吵起来,赶紧把话题给盖过去, “然后呢,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云调顿了一下,朝着前方隐隐有光亮的方向看过去,似乎是怕祝元看不清,又贴心地帮他打量探照手电筒。 顺着手电筒的光看过去,祝元一瞬间惊得没有说出话来。 他能感觉到他们现在是身处在一处相当宽敞的空间,以为同样也是一间墓室。 没想到出现在前方的,是依傍墙体而建的一尊巨型佛像,基本这处空间挑高有多高,佛像就有多高。 “我,我勒天……” 好半天,祝元才磕磕巴巴地发出一声感叹, “墓里为什么会有佛像,这一整面墙都是这尊大佛吗?” “这尊大佛不是靠墙而建的,而是傍山而建,” 万璞玉纠正他道, “佛像的后面是山体,有些人,在山体中凿空出这么一处空间。” 傍山而建,那他妈就更令人惊奇了! 而云调跟豆兰之所以能来到这里,就是依靠这尊佛像。 豆兰知道从爷爷那里留下的“回头斗”的位置,但因为她手里没有老孟的日记,找不到前人留下的盗洞进口。 所以他们找来大概位置之后,直接发挥豆兰特长,原地开挖。 山中气候潮湿,山体泥土松软,两人交替着挖洞,倒也不是一件困难事。 大约一个半小时的进程后,他们挖通到了这处空间。 但因为空间挑高太高,他们两个的装备简陋,安全绳的长度不够,没有办法直接降落下去。 于是豆兰灵机一动,提出一个好主意,那就是顺着佛像下去。 反正佛像这么高,基本连通上下。 为了能跟祝元还有万璞玉尽快汇合,云调思索了一下同意了她的想法。 但是想法很美好,现实很残酷。 他们顺着安全绳,刚刚降落在佛像的肩膀处,就意识到这个佛像根本不能当个梯子用。 刚刚万璞玉的解释,其实还有一个误区。 通常如果说“傍山而建”,会让人想当然地以为塑像的材料是就地取材。 但实际上,佛像是石塑的,只是紧贴山体一侧。 这种情况,要么是在外面雕好放进来的,要么就是把石料运进来,整个雕刻工作都在地下暗示中进行。 他们现在不想深究佛像是怎么弄进来的,重点是石塑的佛像表面因为长年处在潮湿的环境中,很多能落脚的平面位置长满绿苔跟细小菌类。 豆兰第一个下去,刚站住就脚下一滑,带着安全绳另一端的云调一起摔了下去。 好在还是有佛像作为缓冲,两人一路沿着佛像滚下来,不至于被摔成肉饼,只是浑身被磕碰出很多青紫。 他们落下来之后,正盘算着该怎么出去,上面就下来了人。 他们不认识姜老二,这小子跳下来看见人还吓得大喊大叫。 在不清楚对方身份的情况下,云调担心会惹出乱子,直接用剑鞘敲晕了他。 现在这小子,还溜墙根儿睡着呢。 至于万璞玉为什么一定要下来,就是因为在摄像头传回来最后的画面中,看到了云调穿的那种靴子。 果然,他赌对了,或者说赌对了一半。 下面的人确实是云调,云调也确实找到了进来的方法。 但他这个进来的方法,现在是出不去了,所以万璞玉只能算是赌对一半。 “现在好了,大团圆了,大家能死在一起也是一种缘分。” 万璞玉双手一摊,但这会儿一点也看不出焦躁跟无奈。 他们的带来的装备更专业,其实只要冷静下来想想办法,会找到顺着云调他们打通的盗洞出去的方法。 不过这会儿万璞玉并不着急,冲着跟他下来的伙计宣布原地休息。 透过佛像顶部照下来隐隐的光,能判断出这会儿外面的天已经蒙蒙亮。 万璞玉那块屏幕碎了个高档腕表,显示此刻的时间是凌晨五点多。 熬了一夜的人,这个时候是最没精神的时候。 没精神,就容易出差错,这个时候行动,指不定会出意外。 所以他宣布队伍休息,计划出去的时候,是中午人最静的时间。 再有就是,队伍坐下来休整,还可以等一伙儿朋友到来。 等到万璞玉的伙计拿出小锅开始烧点速食补充体力,秋秋才带着她的人姗姗来迟。 “这么慢,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万璞玉找了个墙角靠着坐,看着秋秋从上面跳下来说。 看他们似乎熟络的样子,云调小声问祝元, “外援?” 祝元轻叹一口气,扯着他小声说, “师婶。” 但即使他觉得自己声音压得特别低,还是被豆兰给听见了, “卧槽?” 豆兰爆发出的一声惊呼,把所有人的目光吸引过来, “谁?你说谁!” 她那样子,看上去像是要把祝元的领子薅起来逼问。 万璞玉在不舒服的情况下,很烦躁吵闹的声音,皱着眉头看过来, “吵什么?踩着你尾巴了?” 他接话,直接把靶子转移到了他这里。 豆兰蹦起来,气鼓鼓地指着秋秋, “这哪位啊,不介绍介绍?” 秋秋抬眼看她,为了方便行动,小丫头打扮得很不起眼,她一开始还没注意到这里有个姑娘。 “所以,这是哪位啊?” 秋秋也冲着豆兰的方向歪了歪头,等着万璞玉给介绍。 现场明明没有动刀枪,但杀气跟硝烟味已经飘进了每个人的鼻子里。 祝元挑了挑眉,抛给万璞玉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155 半空扫射 这人呐,太有魅力有时候也不是一件好事。 要说看八卦就是人类的本能反应之一。 之前原地休整的伙计,不管手里正在做什么,不管他是道阳观的人还是秋秋的队员。 这会儿目光全都聚集过来,基本全都是看热闹的眼神。 八卦最好看的是什么?两个女人扯头花,正宫抓小三,还有女人怒打渣男。 似乎,依照目前的架势,上述三种情况都有可能发生。 不过,万璞玉是不可能让大家期待中的场景发生的。 他先看了距离他比较近的秋秋一眼,又抬眼去看激动的站起来的豆兰。 “什么谁跟谁?谁也不是。” 竟然就这么随便应付了一句,就转过头去搅动他面前的酒精锅。 当然,他这种敷衍的回答,两位姑娘都不会放过他。 豆兰绕过人群,想来到他身边,不过秋秋率先开口了, “这是你侄女吗?或者外甥女?” 豆兰凑过来,相当亲昵暧昧地搂住万璞玉的胳膊, “我跟他可不是亲戚关系!我们可是见过父母的!” “哦,这个意思啊。” 秋秋竟然表现得一点都不惊讶,也不着急,反而眼底深处带着一丝说不清的笑意。 这种笑意,看上去像是挑衅一般,让豆兰又气恼又有些心虚。 “你什么意思?” “我没有意思,或者说我的意思不是对你。” 秋秋笑容浅浅,眼神却直直地盯着万璞玉, “家里有个小女朋友,外面再找个小情人,多么美好的生活。” “少在这里扯淡,” 万璞玉反驳她, “小孩子的话你还真的信啊,而且咱们之间也没关系,不要再胡说八道了!” “哦呦,是吗?” 秋秋呵呵笑着,冲豆兰招招手, “小妹妹你过来,我给你看看我们在埃及约会的时候拍的照片。” “你们还约会了?” 豆兰的表情一下子就愣了,看上去竟然像是要哭。 秋秋像是很满意她给出的反应,笑得更开心了。 万璞玉对这两个人很是无语,把搅动酒精锅的长筷子重重地扔进锅里,溅起一地汤水, “闲的话就去睡觉,少在这里扯没用的淡。” 说完,他转头起身,换了一个角落靠着坐,看来是不打算继续煮东西吃。 有伙计想要趁机献献殷勤,带着吃食送到万璞玉眼前,他倒也没有抗拒。 祝元跟云调接替万璞玉看着酒精锅,里面煮的方便携带的火腿跟干挂面。 虽然看上去很简陋,但在饥肠辘辘的情况下,闻着还是香得很。 云调说,在斗里这已经是很好的伙食,很多时候,土夫子只能用方便面调料煮压缩饼干吃。 道阳观财大气粗,带进来的物资还是可以的。 像是受到了什么打击,垂头丧气的豆兰盘腿坐在他们身边,询问祝元他们在埃及究竟发生了什么。 之前祝元就简单讲过在埃及遭遇的情况,不过他基本没怎么提到秋秋。 一是他跟秋秋确实没怎么接触,秋秋在他们故事中的参与也没有那么重要。 二就是秋秋身份神秘,连万璞玉都没有探究出来,他就觉得自己别妄加猜测惹笑话。 不过这次,豆兰让他详细说说,尤其是关于秋秋的部分。 但祝元能跟她讲的,也就是他们在飞机上遇到秋秋,在酒店里又恰好碰面。 再然后,跟秋秋有关的部分,就是祝元被阿蒙扣下,万璞玉去找她合作帮忙。 尘埃落定,一切基本解决后,秋秋要求万璞玉跟她出去约会一次。 “她自己要求的吗?” 豆兰关注的重点竟然在这方面。 “昂,对,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从相处的感情上来讲,祝元肯定是更偏向豆兰这一边的,不想让她特别伤心,于是补充解释道, “这个女人跟你不一样,她当时要求万璞玉跟她约会,其实本意是想把我们在埃及再拖住一天,” “至于她的行为是为什么,我们这不还没探究出来吗?” 豆兰撇了撇嘴, “那你觉得万璞玉更喜欢我还是她?” “啊这……” 祝元哽了一下,心说我怎么能判断出这个来。 不过为了安慰豆兰,他还是摆着手说, “哎呀,这种问题你还用纠结吗,” “虽然我们因为被困住暂时结盟,但本质上我们还是对立的啊,” “你忘了云调还被她给绑架了吗?刚才万璞玉还跟她打起来了,只是你来得晚,没见到而已。” 豆兰眨了眨眼睛, “说的也是啊,既然是对手的话……可能性就很低了,但是……” “但是,他好像也不喜欢我啊……” 豆兰说着,小脸又皱了起来。 祝元心说你原来清楚这一点啊,不过为了不让她泪洒当场,还是安慰道, “现在的万璞玉谁也不喜欢啊,未来发展下去的话会怎么样谁也说不准,你还是有机会的。” “那你可一定要帮我啊!” 豆兰满脸期待的抓住他,这丫头的手劲儿,即使心情失落也一点都不减。 “啊,好好好,我肯定是站在你这一边的……” 祝元正敷衍着她,就听见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惊呼。 顺着众人的目光抬头,竟然看到佛像头顶,那个云调跟豆兰打出来的盗洞口有人下来。 对方挂着安全绳,接连跳下来有四五个人。 他们身上挂着探灯,把下面人的一张张脸照得雪亮。 看到下面有人,而且还不少,对方明显也是吃惊了一下。 “什么人?” 身为领队,万璞玉首先攥紧南火剑站起身,质问对方身份。 对方没有立刻回答,他们的安全绳长度足够,迅速降落在地面。 秋秋这边的伙计们也全都起身做出应对的姿态,祝元一时间不知道他们该怎么做。 看到秋秋也带着人站起来,一副准备应对的架势,他们就算混在里面涨气势,也得跟着站起来了。 从人数上来说,他们这边几乎是压倒性的。 这几个人落地之后,很快又有四五个人绑着安全绳降下来。 但跟前面不一样的是,他们每个人手上都端着…… 在看清他们的身影之后,祝元的眼睛几乎是控制不住的瞪大。 果然,紧接着就传来万璞玉难得气息不稳的喊声, “快躲起来,他们要开枪!” 他这句话的尾音还没有落地,来自半空的子弹就如同下雨一般不要命地落了下来! 156 重伤 虽然万璞玉喊着让他们躲起来,但这处空间空空荡荡,连个掩体都没有,该往什么地方躲、 就算想退出去也根本没有出路,除非爬回他们跳下来的洞穴通道。 对方的子弹不要钱的扫过来,伙计们之中爆发出不少惨叫,说明有不少人已经中弹。 万璞玉急得牙都要咬碎,人都是他带出来的,不管有哪个带不回去,他在道阳观可就要难解释了。 毕竟,这可是他作为“当家”这个身份,上位后带领的第一场大型活动。 就算以往,他代表师父的名义带队行动过多少次,可他毕竟只是万璞玉,是“小万真人”。 想到这里,又想起师父,万璞玉攥紧了手里象征着当家身份“南火剑”。 怎么办?快想怎么办啊! “呃啊……” 身后传来一声细碎的呻吟,在万璞玉身后的祝元捂着流血的胳膊摇摇欲坠。 已经有伙计倒下了,是死是活尚不清楚。 他们手里不是没有火器,但是以下位对上位的角度,能起到的作用很小。 “佛像!” 云调搀扶住祝元,冲着身边的人大喊, “佛像侧面!” 对于吊在半空中的枪口来说,佛像侧面是一个射击死角。 如果他们想继续攻击,那就只能降落在地面上。 可一旦落地,这边也不会是被按着打的一方。 “听他的,佛像侧面!” 毕竟是无法克服的死角,倒也不怕上面的对手能听到。 万璞玉暂时稳住心神,招呼着众人按照云调的说法去躲避。 第一波降落下来的人此时也紧贴着佛像躲避,万璞玉抽出剑来,冲着他们就去了。 云调像是明白了他的用意,把祝元交给豆兰,抽出剑来跟着万璞玉冲过去。 对方显然是没想到会有人迎着正在射击的子弹冲自己冲过来,慌忙端枪想要应对。 但已经晚了一步,万璞玉挥剑打向其中一个人的手腕。 随着一声惨叫,这人已经被万璞玉揪着头发拖住,两只手腕鲜血淋漓。 这个架势,两只手肯定是废了。 紧跟而来的云调甚至愣了一下,根本没有看清万璞玉如此快的动作。 也就是说,他在冲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在脑子里演练好了下一步该怎么做,并且准确地做到了。 这就是,正统的“南火剑法”吗? 云调虽然做不到万璞玉的速度跟标准,但因为他已经干倒一个,其他人同样跟他似的产生一瞬间的愣神。 抢在对方反应过来之前,云调也勉强控制住一个人。 但在他控制住对方的时候,万璞玉已经把其他人的手腕都给砍了。 “你到底要做什么啊?” 这下,云调是彻底不明白了。 万璞玉没时间回答他,抓住其中一个倒霉蛋,把他推到枪口之下。 云调咬牙跟着照做,果然,吊在半空中的人停止了射击。 毕竟不能真的把自己人都一起弄死吧。 射击停止后,盗洞上方隐隐传来男人叫骂的声音,厉声质问着为什么要停止射击,下面的人死绝了吗、 半空中有个像是领队的人高声冲着上面回复, “他们绑了我的同伴。” “那又怎么了,继续开枪!” 上面的声音又提高了一度,没有开枪的声音后,下面都能听到。 万璞玉扑哧一声笑了,对面既然是个傻子,那就好对付。 “下来吧,我们好好谈谈。” 万璞玉冲着上面喊道。 上面没人应声,于是他就转而跟对方领队谈判, “他不下来,那就你们下来,留这个傻叉老板自己玩吧。” 边说着,他边把剑尖抵住手里倒霉蛋的脖子,直到有血珠渗出来,吓得对方连连惊叫。 领队迟疑了一下,冲着身边人打了个手势,几人慢慢地降落下来。 上面的老板意识到不对劲,大喊大叫起来, “怎么回事?你们想造反吗?” “别忘了是谁付给你们钱啊!” “尾款什么的,没关系吗?” 看着领队降落在自己面前,万璞玉挑挑眉毛,迟疑着问。 他已经想好,要是能解决这个危机,之后付一些钱也没什么问题。 如果对方想狠宰一笔的话,就好心送他们上西天。 “那是个愣头青,薪酬一次性支付清楚了。” 领队端着枪,做了一个明显的枪口朝下的动作,是示好的表现。 但即使如此,万璞玉这边的伙计们受的伤也不能就这么轻易的一笔勾销。 万璞玉开放对方的人,带头去清点己方的伤员。 “云调,审问的工作交给你了。” 他甩下这么一句话。 云调迟疑了一下,倒不是担心危险,现在双方如果把伤员划出去的话,算是势均力敌。 只是他从来没做过这样的工作,还有万璞玉…… 就这么把他当成伙计使唤了吗? 伤员中,受伤最重的现在昏迷不醒,其他人都是在身体非要害处有中枪,卡在伤口中的子弹暂时无法处理。 像祝元这种擦伤,已经算是轻伤中的轻伤。 “没什么大事吧?” 万璞玉蹲在祝元前面,询问他的伤势。 “只是皮肉被擦伤了一下,最多也就留个疤,” 祝元边举起胳膊说着,边抬起头,眼睛再一次瞪大,跟刚才看见有人从天而降一样, “倒,倒是你……” 他磕磕巴巴地说着指了指万璞玉的肋下,即使他穿着黑色的冲锋衣,也能明显看出来这个位置正在流血。 万璞玉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语气淡定的说着, “这个吗?你不说我还真没注意什么时候弄的。” “你在流血啊大哥!” 祝元慌忙地想捂住他的伤口,他直接拉开冲锋衣的拉链,把伤口露出来。 穿在里面浅色的内搭,已经被鲜血染得一塌糊涂。 “你都没感觉到疼吗?” 祝元一边慌乱地给他捂着伤口,一边招呼正在帮忙给伤员包扎的豆兰过来。 “疼还是能感觉到的,就是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万璞玉回答的语气还是非常平淡,不过因为失血,他的嘴唇已经开始发灰。 “那我就先休息一下,你们自便吧。” 像是某种言出法随,万璞玉刚说出这话,就直直的栽倒在祝元身上,闭上了眼睛。 要不然还能看出他有微弱的呼吸,祝元这会儿就要抱着他跳起来了。 在另一边问话的云调走过来,正好看到万璞玉栽倒下去的这一幕。 “他怎么了?” 祝元艰难地扯起嘴来, “他,暂时掉线了吧……” 157 天降一颗雷 “他好像是发烧了,这可不妙。” 祝元摸着万璞玉的额头,此时不仅发烫,甚至脑门上布满冷汗。 枪伤得不到合适的处理就会引起感染,感染就会引起高烧,高烧就会引起脱水。 而脱水得不到治疗就会…… 祝元看着脸色惨白的万璞玉,有一种他真的会死的惊慌。 道阳观的队伍带的物资还算齐全,不仅有食品也有急救的药品。 但对于这种严重的情况,这类便携的急救药品也发挥不了多少作用。 现在不仅仅是万璞玉的情况紧急,之前受伤最重的伙计已经失血休克过去。 如果继续被困在这里的话,第一个没命的应该会是他。 但要说他们为什么不赶紧整合队伍,从佛像顶上的盗洞出去,那就要从万璞玉刚刚昏过去时说起了。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两支队伍皆有人受伤,需要治疗。 在人命面前,什么事情都可以先放一放,于是秋秋决定立刻带队伍出去。 万璞玉倒下之后,道阳观的伙计开始以祝元为中心,想听他的意见。 但祝元这时候能拿出什么更好的意见,他觉得秋秋说得有道理,跟云调商量过后,决定先带人跟着秋秋的队伍出去。 他们的计划是派出攀爬能力比较强的李小白带着安全绳,顺着佛像本身爬上去。 然后从上面搭建绳梯顺下来,没有受伤的人慢慢把伤员运出去。 但老化说的就是有道理,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李小白这边刚带好安全绳,顺着佛像底座准备爬上去,上面突兀的就是一颗土雷扔下来。 要不是李小白机灵,解开安全绳及时躲开,就不只是单单被弹片跟砖石碎屑擦伤这么简单。 这颗土制炸弹的威力还真是惊人,石塑佛像的佛头被炸毁,这处用处不明的空间一半多被炸毁。 现在他们这些人,只能在一处角落里缩着,面前仅是山体破碎的土渣碎石。 这下想要出去,就得先把废墟清理出来,行动速度大幅拖慢。 他们几乎别无选择,只能安排没有受伤,或者轻伤的伙计下手清理废墟。 祝元想到后勤部队还在山上等着,但在场除了万璞玉之外,没人知道联系他们的方法。 这似乎,也是万璞玉的一种保险方式。 现在,他陷入昏迷,想要联系后勤提供帮助,只能硬生生等他醒了。 豆兰给他用上了一些消炎药,但照目前的情况来看,基本是没有祈祷效果。 针剂类的退烧药管控比较严格,所以他们能带来的只有退烧药片。 万璞玉的喉咙闭得紧紧的,就算是把嘴巴撬开,也没法把药片灌进去喉咙里去。 至于之前那些被“俘虏”的家伙,云调也已经问出了身份。 他们本来是自己一支队伍的土夫子,不久前被一个大佬家的公子给联系上。 似乎是这个公子哥儿想大展一番事业,但他老爹不同意。 他动用不了自己老爹的人手,就选择夹喇嘛的方式组建一队人手。 不过这小子应该是第一次自己策划一场行动,很容易就被骗了。 领队联系上他,把自己一整个团队推荐了过去,狮子大开口要了很大一笔基础酬劳。 目前市面上夹喇嘛的付费方式一般有两种,一种是一口价,通过定金跟尾款的方式两次付清。 另一种就是分成制,要么制定一个分成标准,在一场行动结束之后按照事先约定好的标准直接资分成。 或者就是按照带出来的明器分成,一般道上毕竟出名的那些“喇嘛”会选择用这种方式。 不一定会赚得更多,但这种方式在道上像是逐渐演化成了一种信号,就是告诉别人, “我很强,很牛逼,想要请我可不容易”。 这个二代公子哥显然不是很清楚这些,所以给这些人一次性结清了酬劳,领队趁机忽悠他行动结束后还要分成,他都一一答应。 公子虽然人傻,但公子似乎真的钱多。 而他们这一趟行动的目的,也不是单纯的盗墓。 公子哥给的目标很明确,他要的东西,是“黄泉宝书”。 对于领队这样的人来说,黄泉宝书的存在就跟都市传说差不多。 他们不是很相信这个看上去脑子缺点东西的公子哥,不过既然有钱赚,那就跑一趟呗。 现在看到连道上有名的道阳观也出现在这里,是真的有点相信黄泉宝书的存在。 不过,对于领队关于黄泉宝书的追问,云调什么也没有回答。 因为他话不多,总是阴沉着脸色,对方以为他对于自己同伴的受伤很不悦,也不敢再多追问些什么。 最后,领队小心翼翼地问,今日他们的行为,以后算是得罪道阳观了吗? 云调只能告诉他,中枪昏迷的那位就是道阳观的现任当家,至于他们会怎么样,那就等万璞玉醒过来再说吧。 于是带着忐忑的心情,领队带着没受伤的队友,冲在清理废墟的第一线,像是要表现一个将功补过。 祝元虽然是轻伤,但因为伤在惯用手的胳膊,使不上什么力气,所以跟豆兰一起负责照看伤员。 “我们这里有酒精湿巾,拿去给他擦擦身体,也许能起一点退烧的效果。” 李小白拖着半边被弹片擦伤的身体,给他扔过来一个小背包。 祝元拉开拉链,从里面取出湿巾, “谢了。” “不谢,虽然我挺想让他去死的,但我姐还是挺在意他的。” 李小白说着,还翻了个白眼。 祝元一边用酒精湿巾给万璞玉擦拭四肢降温,一边思考着既然李小白一直管秋秋叫“姐”的话。 那“李秋水”真的是秋秋的真名,她之前没有骗他们? 正给他擦着胳膊,万璞玉的手突然动了一下,伴随而来的还有一声疲惫沙哑的呻吟。 “醒了?” 祝元激动地朝他看过去。 万璞玉很轻的嗯了一声,艰难地开口询问, “过去多久了?为什么还没有出去?” 祝元叹着气,把天降一颗土雷的事情告诉他。 万璞玉沉默了很久,如果不看他的眼睛还微微睁着,都以为他又睡过去了。 “琉璃火瓦……” 万璞玉声音很轻的,说出这么一个词。 祝元愣了一下, “什么意思?” 万璞玉轻声叹息着, “要不你还是叫秋秋来吧。” 158 危在旦夕之命 祝元无奈,转头去找秋秋。 不过刚一转头,他迟钝的脑筋总算也跟着转过来。 万璞玉提到琉璃火瓦的意思,是不是让他们利用琉璃火瓦逃出去? 他留下豆兰照顾万璞玉,急匆匆地跑去把秋秋跟云调都叫来。 但万璞玉还是没支撑住,在他们过来的时候,已经紧皱着眉头又晕了过去。 “他的情况很不好,” 豆兰分析道, “就现在的表现来看,不仅仅是单纯的感染跟失血,也许是伤到了内脏,或者……” 或者其他更严重的位置。 她也不是专业学医的,更多的情况也判断不出来。 总之,现在不管是为了保他的命,还是为了救下其他受伤的伙计,他们已经不能毫无目的的拖时间。 因此,祝元说出了自己关于万璞玉为什么提起“琉璃火瓦”的猜测。 “那他的意思是,想用琉璃火瓦炸开墓顶出去?” 秋秋皱着眉头道。 “只能是这样了吧,仔细想想这个方法确实是目前最快速的,” 祝元试着讲出自己的分析,同时用手指在地面的尘土上勾画, “我们现在所在的这一层应该已经算不在墓中,所以顶部没有火瓦,” “我们顺着下来的洞口回到棺椁墓室这一层,在这里的,有坍塌的耳室阻碍,但仔细想想,” “耳室坍塌之后,也就说这整个墓已经没有第一层了。” “我们进入第二层,在瓦砾堆之上,面对的就已经是墓顶,也就是……” 秋秋顿了顿,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吐出这个名词, “琉璃火瓦。” “我没有去过上面,不清楚上面的情况,但琉璃火瓦如果是我想的那种的话,应该很危险吧?” 云调思索着说道。 “派一个人出去引爆,在引爆之后立刻顺着棺椁里的洞口逃到这一层来躲避爆炸,” 秋秋说出自己的计划, “只要身手够利索的话,完全能躲得过。” “爆炸之后会起火啊,即使爆炸躲过去,接下来我们要冲过火海吗?” 云调还是不太支持这个冒险的计划,他们已经有这么多伤员,如果冲出去的代价是有跟多人受伤的话,那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但是我们不能再等了,我也不想再等了,” 秋秋嚯的一下站起身来,像是要出去招呼自己的队员, “就我们这些人,搬山的话要搬到什么时候?” 她转头离开,云调沉着脸没再阻拦。 祝元凑在他身边,看着万璞玉的样子小声的说, “拼一把吧,我们这里有人要死了啊。” 云调深吸一口气,也站起身来, “我跟她一起去,你留下来照顾人。” 祝元轻轻点点头,他清楚自己的实力,本来也没打算去添乱。 前去引爆琉璃火瓦的人手毋庸置疑,就选定了秋秋跟云调,算是目前还能好好站着的人里身手最好的二位。 本身秋秋是想自己去的,但云调一定坚持,便也改变了计划。 因为上层有瓦砾顶着,单纯冲着墓顶开枪的不一定会一次成功,所以他们需要在弄一些尽量百分百成功的保险措施。 他们两个负责去用现有的物资研制一个土炸弹,祝元则是负责去联系选择从另一个通道下去的袁菁他们。 其实他也在犹豫要不要跟那边联系上,毕竟袁菁的表现实在是…… 但想到他带走的也是道阳观的人,总不能坐视不管。 万璞玉昏迷不醒,就只能由他跟云调商量之后,拿出主意来。 最终,他决定联系对面一下,但是不能把万璞玉的情况透露出去。 他们两方有内部连线的蓝牙耳机,代替传统对讲机使用。 只要一方打开蓝牙,另一方就会收到提示。 祝元特意在打开耳机之后,停顿了几分钟才拨过通话去。 但对方还是没有接,不知道正在经历什么,是不是没有注意蓝牙设备。 但刚才不管的是开枪扫射还是土炸弹爆炸,闹出的动静都这么大,对面如果还跟他们处在同一处空间内,没可能听不到。 没有询问,现在也没有回应,那他们是也被什么麻烦缠上,还是单纯不想搭理这边呢? 取消发起的通话后不久,对面竟然发起了通话,祝元特意躲开万璞玉,接起通话来。 对面的人是袁菁,一听是祝元,有些诧异,立刻就问万璞玉怎么了? 祝元沉了沉心神,努力让自己语气平稳地讲话, “我们这边出现了塌方,万璞玉正带着人收拾废墟,想试着出去。” “是吗?” 袁菁语气平淡,也不知道是相信还是不信。 之后没等祝元开口问,他就主动说起了他们这边的情况, “我们这边是墓室,而且是真正的墓室,” “但这边也没有出去的方式,如果你们那边的废墟能清理出出路的话,记得给我说一声。” “那肯定的,这边……” 祝元还在犹豫着要不要说他们要引爆琉璃火瓦的计划,对方就已经先一步挂断了通话。 袁菁这个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另一边,秋秋跟云调也已经准备好。 他们拆出子弹里的火药跟打火机里的火油混合在一起,装进了一个不知道之前是盛什么的玻璃瓶里。 他们的计划就是,一个人尽量把火油瓶子往高处扔,越接近墓顶越好, 另一个人就站在棺椁里开枪,引爆火油瓶子,把墓顶的琉璃火瓦点燃。 在爆炸的那一刻,两个人缩回棺椁中,从洞口躲去下一层。 虽然计划了很多遍,但危险性并不会因为有计划就变小。 秋秋抱着火油瓶子,率先从通道爬上去,云调端着枪紧随其后。 爬出洞口,秋秋站在棺椁里,给后面的云调让开位置。 云调一直沉着脸不说话,端着枪默默观察了一下耳室坍塌废墟之上,哪个位置最靠近墓顶。 “你们是叔侄吧?” 秋秋摆弄着火油瓶子,没来由的说了这么一句。 “只是名义上,而且我也不承认他。” 云调语气冷冷的回答。 “我说呢,你们一点都不像。” 秋秋呵呵轻笑了一声,举起火油瓶子, “要上咯,为了你小师叔,准备好了吗?” 159 师门中两人 “你受伤了…嗯,还有火油味儿……” 趴在云调背上的万璞玉突然低声开口,起先还以为他在昏迷中说梦话。 “你是铁做的吗?这种情况下竟然还能醒过来?” 后勤队在前面开路,云调就背着万璞玉紧随其后,争取尽早把他送下山接受治疗。 但还真没想到,手脚都已经冰凉的万璞玉,竟然还有一口气儿能醒过来。 甚至还能跟他扯淡, “啊,其实我是不锈钢做的……咳,咳咳……” “别扯了,” 云调打住他, “我们现在得赶紧把你送到医院去,子弹可能伤到了内脏。” “没关系,即使少一个肾对我的影响也不大,” 万璞玉一边虚弱咳嗽着,一边停不下嘴般的跟他继续扯, “你们炸了墓顶?怎么出来的?” “不是你让我们引爆琉璃火瓦逃出来吗?你不是这个意思?” 听万璞玉这讲话的意思,是他们之前理解错了,还是他这会儿因为失血,脑子已经逐渐糊涂? “算了,我差不多也是这个意思……” 万璞玉轻叹一口气,像是累得很,没有继续解释下去。 说回之前在墓室里,本来秋秋抱着火油瓶子,云调端着枪,他们之间的分工已经很明确。 但在最后一步,云调还是抢过秋秋手里的火油瓶子,两人的分工做了一个调换。 毕竟只要稍微动脑子想想,就能想到往前一步丢瓶子的人会更加危险。 云调总不能让人家女孩子去做更危险的工作,而且秋秋也没有明面为万璞玉拼命的理由。 他能猜到,万璞玉宁愿欠他更大的人情,也不想把这个人情算在秋秋头上。 云调身高对于秋秋来说也更有优势,为了成功性更高,他特意踩在棺椁的边缘,尽力把火油瓶子扔得更高。 秋秋的枪法也很在线,火油瓶子在最接近墓顶的位置时,一枪大爆瓶子,飞溅出来的火光成功引燃顶层的琉璃火瓦。 顷刻间,巨大的爆炸声掀起滚烫的热浪,坍塌的耳室砖块也被爆破的热浪掀起来,劈头盖脸地就往他们身上砸。 秋秋率先跳进棺椁里的洞口,云调怎么着还是稍晚了一步,被一块滚烫墙砖打到腰侧,留下一个烫伤。 这就是万璞玉能闻到他身上有血腥气跟火油烧过味道的原因。 爆炸之后,中空琉璃瓦内部的火油流出来,引发大火。 虽然此处山中气候潮湿,大火不至于迎风一吹连绵不绝,但这火烧起来,身在墓室之中的人也一旦沾到也很难幸免于难。 好在他们两个跑得及时,躲去了下一层。 可接下来面临的问题就是,虽然墓顶是被炸开了,但火势冲天,他们这样也出不去。 两支队伍统合一下装备,也没有找到能灭掉这么大火的方法。 而这时候,就轮到万璞玉特意留下的后勤队伍发挥作用了。 山火蔓延,即使已经天亮,后勤队也很明显就看到这边的火光。 青衣道士带着后勤队伍,拖着相当专业的装备来灭了火,把他们从烧焦的墓顶救了出来。 单看他们带出来的装备,就知道万璞玉果然是有备而来的。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这个琉璃火瓦都有引爆点燃的可能,多做点准备又不是坏事。 山上地势复杂,他们这边又竟是伤员,于是后勤队在前面又是开路又是带路,重伤的万璞玉跟伙计先送去医院,其他人送去营地。 因为青衣道士说,他们在山上抓了两个人,现在就绑在营地,必须得去处理一下。 这两个人,八成就是那个傻不愣登的二代跟那个往下面扔土雷的浑蛋玩意儿。 见云调好像不乐意搭理自己,万璞玉深呼吸着, “算我求你,跟我说说话,要不然我又要死过去了。” 原来他喋喋不休,是为了保持清醒。 以他这么多年的受伤经验来说,这种情况下一旦彻底睡过去,就不一定再有下一次醒过来的好运。 云调有些犯难,他天生就不是个话多的人,面对万璞玉又更不知道说些什么。 聊聊他的伤吗?似乎不太妥,精神疗法也是治疗的一种,总是提起伤口他说不定会更难受。 云调憋了半天,把思绪击中在万璞玉的南火剑上。 因为他手上,云调又背着他,所以他们两个剑暂时都由祝元保管。 “你练的,就是南火剑法吗?” “嗯,” 万璞玉像是期待已久般回应一声, “师父发明的,其实没有名字,所以就用剑命名了。” “我能学吗?” “你爸没教过你?” “小时候听说过,但他……事实上,他走了之后,我才开始练剑。” 毕竟云玉离开之后,这把朱雀剑才被云调拿在手上。 “那真可惜,” 万璞玉似乎是想笑,但一扯嘴却咳嗽了出来, “这套剑法,练得最好的就是你爸,” “师父总是拿他跟我比较,说我哪里都不如他,” “呵,死老头子,也不怕我生气了半夜用枕头捂死他。” 云调心中涌出一种莫名沉闷的感觉, “师祖他,不喜欢你?” “是啊,我到现在也没想明白,” “为什么他这么可惜师兄,却还是放他走了,” “为什么这么看不上我,还是要留下我……” 是因为失去一个徒弟之后,想反悔又不好意思,所以一定要抓紧下一个吗? 云调这么想着,其实他好几次都想问问万璞玉,他父亲失踪这么多年,道阳观有没有找过? 即使他当时已经离开师门,可他终究还是为了道阳观,主动惹上这些麻烦的。 父亲是师祖的第一个徒弟,如果他不离开的话,也许是他这辈子唯一的徒弟。 父亲对于师祖来说,应该也算是很重要的人吧。 而万璞玉…… 这三个字的名字,对于他来说究竟是救赎,还是囚笼? 他本来应该过着的,是怎样的人生? “如果我回到道阳观的话,你是不是就自由了?” 云调想着万璞玉刚来时就说出的目的问。 万璞玉把脑袋沉沉地压在他的颈窝, “如果你愿意接手,我就可以放心去死了……” “这叫什么话……” 云调刚想表达不满,前面带队的人就突兀的停了下来。 “什么情况?” 他冲前面喊了一声。 “有人拦路,” 前面很快就传过话来, “要见见我们领队的。” 160请叫我“炸弹侠” “是什么人?” 云调让前面的伙计去问来者的身份,对方身份不明的情况下,不能轻易暴露万璞玉现在的情况。 前面还没传回话来,秋秋就小跑着凑了过来, “去他妈的,他都招惹了什么人?” 秋秋几乎是要惊叫起来, “山前已经停满车子跟人了,别跟我说道阳观能一次派出这么多人啊!” 趴在云调背上的万璞玉轻咳几声, “呃,基本道上我们联系到的人我都发了一份儿消息,跟发给你的差不多。” “你竟然醒了?” 秋秋很是惊讶,不过很快就转为气愤, “不是,你疯了,招惹这么多人来干什么?土夫子大团建吗?” “为了对付你啊,” 万璞玉深吸着气,努力提高声音让秋秋能听得清楚, “你现在跑的话,还来得及。” “我为什么要跑,我又没得罪他们!” “这好像不是得不得罪的问题,秋小姐,” 云调帮着万璞玉开口了。 “我姓李!” 秋秋打断他接下来的话。 “随便,你叫什么都可以,” 云调才不在意这个, “这是怀璧其罪的问题,所有人都是奔着黄泉宝书来的,” “我们有道阳观的背景,还能谈上一谈,你觉得你跟国内的这些土夫子势力,有什么能谈下去的方法吗?” 云调这话,简单,却一针见血,也是万璞玉想说的。 或者说,是万璞玉期待的发展。 “你现在带着人从后山跑还来得及,要不然,我可就喊了。” 万璞玉尽量抬起头来,看了脸色发黑的秋秋一眼。 秋秋咬了咬牙,抛下一句, “算你狠!” 她扬起拳头来想打他,但看他这个样子还是没舍得, “下次再见面,你给我小心着点!” “我还是那句话,不想再跟你见面了。” 这话像是把秋秋惹恼了,扯住他的领子,把脸贴了过来,咬牙切齿地说, “你等着,我一定会让你忍不住想见我的。” 云调干咳了一声, “你们在这样,那我喊人了。” “小东西,尊重长辈一点啊。” 秋秋咬着牙,转身招呼自己的队员从另一个方向,躲开其他人离开。 见她真的走了,万璞玉才松了一口气,靠在云调背上。 “这些人,交给你应付了。” “你找来的人,我怎么应付?” “身为我的接班人,这点事情还是要学着做的,” 万璞玉说着,突然急促的咳嗽起来, “咳,咳呃……咳咳,你跟,你跟小祝少爷商,商量着……咳咳咳……” 云调只感觉有一股黏腻温热的液体从脖颈处留下来的,是万璞玉咳出的血沫。 “喂,喂!你!” 万璞玉一头栽倒下去,口中在无意识的情况下依旧流血不止。 这些收到消息而来的土夫子,都是奔着“黄泉宝书”的名头而来。 所以想要应付过去也不难,这也是为什么万璞玉一定要秋秋先离开的原因。 就说他们并没有找到黄泉宝书,队伍还受到了重创。 但要说他们什么都没有得到,那就太丢道阳观的脸,于是宝书的“线索”,就是被秋秋的队伍带走了。 他们服务的老板身份神秘,主要业务还都在海外。 这些人就算是想查,也够他们忙活一阵子的,就很少会把目光注视在道阳观这边。 这里理由的大体是云调根据万璞玉的交代想出来的。 至于去解释,还是得派出能说会道的祝元。 祝元一通大忽悠,似乎是真的忽悠了过去,起码表面上没有人能提出异议。 有人认出他的身份,带着笑意说原来现在的小祝少爷也已经能独当一面。 独当一面吗…… 祝元无奈地想着,对方这意思哪里是在夸他? 只是在旁敲侧击地表示明明已经退出的祝家,现在是要重新入局了吧! 万璞玉跟重伤的伙计首先被送进了医院急救,不幸中的万幸,那颗子弹卡在了万璞玉的肋骨处。 只是在之后的移动中,子弹再次擦伤了动脉血管,才造成他之后的吐血昏迷。 因为送医抢救及时,除了失血之外也没有更大的影响。 大不了之后,给他多炖点猪肝汤喝。 万璞玉被送医,这趟行动擦屁股的任务就被迫落在祝元跟云调身上。 两个人谁也没接触过这方面,忙的是焦头烂额。 其实道阳观方面,有青衣道士作为辅助,一切还好解决。 麻烦的事情主要有两件,一是那个二代公子跟扔雷战士,二就是袁菁那伙人。 道阳观上上下下等着他俩拿主意,但这些事怎么能是他俩决断出来的,还是得等万璞玉醒过来。 听说万璞玉动完手术醒过来的早上,祝元正在忙别的事情,所以到了中午才抽出时间去看他。 跟他一起去的,还有一位“故人”。 祝元在护士的指引下,推开病房门就看到病床桌上堆满花花绿绿的外卖盒子。 放眼看过去,基本都是油炸快餐跟各式甜品。 “这应该是一个刚动完手术的人的饮食吗?” 祝元冲过来,发现万璞玉都已经吃了大半了。 “管它的呢,死之前先快乐再说。” 万璞玉无所谓的耸耸肩。 “你真是……让我说你什么好。” 祝元无奈地坐在一旁的陪护椅上。 平常总是长辈长长辈短的,在这方面看上去依旧还是个小孩嘛。 他坐下,才发现跟他一起来的人没有进来,于是朝门口踌躇犹豫的人影看过去, “喂,你干嘛呢,进来啊!” 人影万分犹豫,但深知自己躲不过的,还是苦丧着一张脸进来了。 而进来的人,竟然是在埃及见过的,万璞玉的线人! “万金宝,怎么他妈是你?” 万璞玉一见到他,也很吃惊。 “这就对了,” 祝元呵呵冷笑一声, “来金宝兄弟,跟你师兄说说,你是怎么往盗洞里面扔土炸弹的?” 万璞玉看到万金宝虽然吃惊,但还是有惊喜的成分在。 但祝元这话一出,他脸上原本的笑意可就渐渐收了回去。 “原来是你这个家伙啊,” 万璞玉呵了一声,让万金宝忍不住心颤了一下, “我就说,但从味道方面,这个炸弹配方的味道怎么这么熟悉呢!” 161 难缠 万金宝已经万璞玉会跳起来打他,但这会儿万璞玉的身体状况懒得跟他计较。 让他详细说说为什么往下扔炸弹,根据理由酌情再收拾他。 万金宝等的就是解释的机会,毕竟他觉得自己是有正当理由的。 他进入这片山,是秋秋叫来的。 秋秋队伍人手不多,他是作为唯一的后勤存在,守在山上观察情况。 一旦有风吹草动,就通过发信息的方式传递给秋秋他们。 虽然说是秋秋的后勤,但实际上他们是分成两队过来的,万金宝昨天夜里就提前到达。 也就是说,祝元上厕所时注意到的灯光,其实就是万金宝。 毕竟他曾经也是道阳观的人,一眼就认出了驻扎营地的是道阳观。 但那会儿,他算是秋秋的人,所以不敢跟道阳观相认,怕被万璞玉踢死。 所以袁菁安排人找过去的时候,他连骨碌带爬地赶紧溜了。 万璞玉干咳了一声, “说炸弹的事情,这一篇暂时揭过。” “哦哦,炸弹啊,是这样的……” 万金宝赶紧答应,继续讲下去。 炸弹是用道阳观教的配方自己调制的,随身带着为了防身。 万金宝躲在山上观察情况的时候,首先遇到在他的描述中行迹鬼鬼祟祟的云调跟豆兰。 他觉着这两个人很可疑,但感觉上又没有什么威胁,所以就悄悄跟了过去。 于是他就一直目睹了他们两个挖掘盗洞,带着安全绳跳下去。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万金宝没有下斗的装备,肯定不能跟着他们跳下去,于是就把消息发送给秋秋。 但当时秋秋身边的通信设备应该是正好摔坏了,怎么着都联系不上。 万金宝担心出岔子,便守在盗洞旁边等着查看情况。 结果还真让他等来了另一队人,这些人装备精良,领头人又拽得二五八万,一看就不简单。 他们用安全绳降落下去,很快躲在一旁的万金宝就听见了枪声,而且是扫射那种,像是一场屠杀。 他已知秋秋跟道阳观的队伍都在下面,这会儿猜不到到底是那支队伍跟他们交上火。 但不管是哪边,出于人情考量,他都得尝试帮帮忙啊。 于是在枪声渐渐平息之后,他心一横,把准备用来防身的炸弹扔了下去。 这个配方,自从他学会之后其实从来没有实际使用过,在爆炸之前,他也没想到有这么大的威力。 如果威力再强大一些,把之前他们藏身的空间给彻底炸塌,这会儿万金宝只能在万璞玉的坟头自述忏悔了。 “你他妈根本是用错了配方数量了吧,” 万璞玉白他一眼, “千克跟克分不出来,而且还有把‘两’看成‘斤’,” “你这个白痴,之前就有这样的毛病!” “这么说起来,好像确实是……” 万金宝摸着脑袋回忆,被万璞玉用团成一团的垃圾袋砸醒过来。 “看在你个白痴没真的炸死人的份儿上,不跟你计较这个了,” 万璞玉深吸一口气,像是这个话题从刚才开始就憋着一样, “你现在应该跟我解释一下,为什么你跟秋……跟那个女的还有纠缠?” “纠缠?” 万金宝迟疑了一下,慌忙解释道, “不不不,我们现在什么关系都没有,您可以放心的追她。” “滚,我什么时候追她了!” 万璞玉急得很明显,差点从病床上直接坐起来。 “那那那,那她追你,你可以放心接受她追你……” 见他急了,万金宝慌忙又改口,被万璞玉直接堵了回去, “你给我滚蛋!” 对于“赶紧滚”,万金宝这会儿是求之不得,站起身来就要“滚”出去。 见状,万璞玉又把他给叫回来, “回来,我让你走了吗!” 万金宝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那,那我……” “滚进来,” 万璞玉沉了沉情绪, “我倒是想问问你,究竟怎么想的,” “虽然你现在年轻,还有的是机会胡闹,但你不可能永远年轻,” “难道就要这么一直漂泊下去吗?” “师兄……” 万金宝低下头去,一时说不上话来。 万璞玉深深叹了一口气, “知道你喜欢无拘无束,但安定的日子也没有什么不好,” “早点安定下来吧,既然离开道阳观,不就是为了好好生活吗?” 万金宝彻底垂下头去,一言不发。 祝元不清楚他们之间曾经发生过什么,所以这种时候也插不上话。 但看着气氛似乎往沉重发展,想着要不先把话题转移开,就见万璞玉又开口, “好好活着吧,别轻易就死了。” 话题彻底滑向沉重的氛围,病房里的气氛压抑着让下一个人不知道怎么开口。 万金宝一直沉默着不回答,发展到这一步,祝元也不好再插嘴些什么。 良久之后,万金宝才做出一个类似答应的回应, “知道了,你也是。” “行吧,” 万璞玉轻叹一声, “还有什么要说的,继续。” 这下,祝元跟万金宝相互之间交换了一下眼神,接下来要说的,才是最重要需要万璞玉决断的。 “你还记得,那伙开枪的人吗?” 祝元率先开口提起来。 万璞玉点了点头, “不知道怎么处理他们吗?” “不,其实他们比较好处理,麻烦的是雇他们的老板,是个二代公子哥。” “这个人是被万金宝抓住的,后来送去了咱们的营地,现在还在被道阳观的伙计扣着,” “但因为他的背景,所以不好收拾他。” “他是谁家的二代?” 万璞玉皱着眉头问。 “这人嚣张得很,反正拒绝友好沟通,云调差点跟他打起来,” 祝元想着对方的样子,无奈地叹着气说, “现在只知道他姓季,道上的人我不清楚,这种层面的云调也接触不到,” “所以只能等着你拿主意了。” “姓季……” 万璞玉低声喃喃思索着, “我大概知道他是谁了,既然有背景,那也不好一直扣着他,放他走吧。” “就这么放他走?” 祝元有些迟疑,在此之前,他跟云调就这位季少爷的情况商量过好几次。 怕就是怕,就这么放他走了,对方的背景不会善罢甘休。 但如果就这么把他灭口,云调的意思是做得不干净,还会给道阳观惹来更大的麻烦。 这一次,总不能再推到秋秋的老板身上了吧? 162 反叛 “就直接放走吧,难不成还要给他买回去的车票?” 万璞玉算是拍了板,就把季少爷直接放走就可以。 “不会惹什么麻烦吗?我是说他背后……” 祝元还是有些担忧。 “虽然我了解到的季家确实比较难缠,这家伙的老爹又是出了名的护犊子,” 万璞玉边说着,边扯了扯嘴角笑起来, “但是道上混的,技不如人就是技不如人,他老爹要是闹起来,不就是等于昭告天下,” “他儿子是个废柴,被人生擒了吗?” 仔细想想确实是这样,对方越是护犊子,就越不想让这桩丑事传出去。 低调解决,是最好的方式。 “我知道了。” 祝元点头答应, “待会儿我给云调说一声,让他直接放人就好。” “说到这个云调啊,都不想来看看我吗,真令人伤心啊。” 万璞玉耸了耸肩膀,故意怪腔怪调地说。 “因为他这段时间挺忙的吧,” 祝元帮他找借口, “最近的很多事情都是他在处理,我能帮上的忙也有限。” 实际上,今天祝元特意叫了云调一起来,在他的思想里,总觉得探病嘛,总是人越多越好。 人越多,气氛就越热闹,似乎就越能让人忘掉病痛的感觉。 祝元没怎么住过院,这也许是他自己感觉的一厢情愿。 但云调给出的答复是, “我不知道怎么见他。” 来的路上,祝元一直想不明白,这有什么不知道怎么见的。 云调又不是欠万璞玉什么,他受伤也不是万璞玉害的。 但他就是不来,祝元也不好强求,就只能给他找个还算说得过去的理由。 不过,看上去万璞玉好像还挺满意这个理由, “是吗,他愿意接手道阳观的事务,那我就放心了。” “不过,他搞不定的事情还有很多啊,所以还是得你赶紧好起来出马。” 祝元这种性格,安慰人几乎都是下意识的操作。 说出来之后,才觉得这一套对于万璞玉来说可能并不合适。 果然,万璞玉深吸一口气,像是疲惫了一样,突兀地转移了话题, “你们吃午饭了吗?” 祝元打量了一下他没吃完的垃圾食品, “吃过了来的。” 再看向万金宝,他也颤巍巍地说吃过了。 “这样最好,那就帮我去带杯奶茶回来吧,这里外卖送不到我想喝的那个牌子。” 万璞玉的眼神在他们两个脸上转动一下,最后停在了万金宝那里。 “啊?呃,好吧,” 万金宝迟疑了一下,看在万璞玉这么虚弱的份儿上,还是答应了, “你要喝哪一家?” 万璞玉取过床头的便签纸,唰唰几下写下一个地址递过去。 万金宝接过来一看, “我去,这么远?” 而万璞玉早就看透他, “付你跑腿费,来回路费报销,你要是自己想买点什么,拿着小票回来一样报销。” 此话一出,万金宝瞬间眉开眼笑,拿着便签纸乐呵呵地走了, “谢谢师兄,师兄大气咯。” 看着他出去,并且贴心地掩上病房门,祝元才重新开口, “支走他,是想单独跟我说什么吗?” “也不是什么特别私密的话题,只是没必要让他听到,” 万璞玉边说着,边挪开床上桌躺下,祝元见状赶紧过去帮忙, “炸山这事儿引起的动静不小,相关部门那边得走一趟。” “这个我已经解决了,” 祝元点头道,今天早上他就是去解决这件事情, “那是荒山,鲜有人烟,而且我们即使扑灭,没有造成什么伤亡或者损失,” “所以上面托了托关系,送了些礼,也就盖过去了。” “你自己一个人肯定解决不了这些,” 万璞玉把目光移向窗外,但那里根本没有风景,能看到的只有另一栋住院楼, “易叔帮了多少忙?我之后得专门去谢谢人家。” 他这话说得很肯定,说明他早就清楚了。 祝元很是吃惊,万璞玉手术结束后,这好像是他第一次见人,易叔的到来,他从哪里知道的? “你怎么知道易叔来了?” “我堂堂小万真人,能掐会算还是有的咯。” 万璞玉呵呵一笑,但祝元这次才不行了,之前老孟的事情时就让他这个“能掐会算”骗了。 道阳观的伙计这么多,这家伙肯定有外置“耳目”早就带给他消息。 那这么说来,云调不是在忙,而是单纯就不来见他,其实他也能听说到吧? 这么想着,还有点可怜这个家伙了。 “唉,那好吧,” 祝元继续说道, “之前不是说把消息撒给越多人越好嘛,我没有其他人脉,就只能发给易叔咯。” 易叔收到消息,暂时结束了手头上的工作,带着人赶过来凑这场大热闹。 也得亏是有易叔在,这各方势力才能被顺利的劝回去。 不过还是有不死心的人,奔着来都来了的原则,在灭火之后还是带人下去看了看。 这就又扯出另一个问题了,刚才扯了这么多淡,差点就把这一点忘了。 “再下去的人,说在下面没有见到袁菁他们。” 因为下去的不是自己人,所以祝元也没打听到太详细的信息。 “不过我已经拜托了易叔,让他带人下去看看,着重去看袁菁他们去过的那个墓室。” “不用了,” 万璞玉想了想说, “他想出来的时候,自然会出来,不用刻意去找。” “你也怀疑他……那为什么还要把他带出来?” 祝元迟疑着问,毕竟袁菁这个人的表现实在是太奇怪。 即使他有时候会拍万璞玉的马屁,但看上去也太刻意了一些,就像是捧杀一样。 更多时候,这小子都快把“反贼”两个字写在脸上。 “因为我干不掉他,他的势力还是挺大的,” 万璞玉神情无奈地说, “师父走之前,就想到有人肯定会反,毕竟我太年轻就是原罪,不管用什么手段,总会有人不服。” “但这家伙,表现得有些太迫不及待了一些,” “所以与其让他挖未知的坑等着我,不如我自己给他提供个机会,” “他要是有魄力,就趁这个机会对我下手啊。” 163 带话 袁菁这个人,身份上比较难搞。 道阳观的主要势力主要分为“八堂”,这一点祝元倒是听说过,很多道观之下都会区分“八堂”,分管不同的职务。 毕竟道阳观只是批了个“道观”的皮,所以它其下的八堂就是拥有实际权力,很像是土夫子势力中每个盘口的堂主。 袁菁,就是道阳观的第八堂主。 如今的八堂掌权人,袁菁是年轻的,他师父是曾经的八堂主,过世之前把位置传给了他。 按照从前的规矩,道阳观住持“得道”后,如果住持没有直系的后人,或者指定的继承者,那下一任继承者就从八堂掌权人中选出。 袁菁最为年轻,非常有拼劲儿,自从进入八堂以来,一直努力扩张产业跟势力。 他的心思,跟司马昭的心思差不多,就是奔着“当家”位置去的。 其他堂主年纪都大了,有些人没比老万道长年轻几岁,到了这把年纪都失去了拼劲,也就由着年轻人去了。 因为他明晃晃的心思,他师父也早早定下他就是自己身故后的继承人,往后有名正言顺的资格竞争继承当家位置。 他进入道阳观的时候,云玉刚刚离开,所以老万道长直系后人的位置是空置的,继承人一定会从八堂主当中选出。 但人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袁菁努力了好几年,眼看要熬死自己师父当上堂主,老万道长突然带回了一个徒弟。 这个人,就是当时才六岁的万璞玉。 但道阳观里可不是凭年纪说话的,他是老万道长的弟子,自然身份高一等。 小小一个奶娃子刚刚进入师门,就跟一群老家伙称兄道弟。 按理说,万璞玉跟八位堂主是一辈儿的,当时的袁菁,还要叫他一声师叔。 老万道长后继有人,只要万璞玉不出什么意外的活到他老人家仙去,继承人的位置基本是稳稳定下来。 这些年来,每每看到半路杀出来的万璞玉,袁菁估计心里恨得要吐血。 但这家伙是个笑面虎,他肯定不会明显的表现出来,只会暗戳戳的表现自己的不满。 用一句流行的话说,就是偷感十足。 直到他师父过世,他成功上位,仗着手里掌握着不少资源,老万道长表面上看上去又一副懒得管他们这些堂主会怎么样的样子,这家伙就抖起来了。 咬着牙叫了万璞玉这么多年的师叔,自从他当上堂主,立刻就改口变成管他叫“师兄”。 万璞玉一副不在乎的样子,其他人心里犯嘀咕,但跟自己没关系的事情,都不会讲出来。 这些年,不管是万璞玉还是老万道长,一直不管他,袁菁就放心的一直开疆拓土,只等一个机会。 这个机会,得老万道长过世,道阳观几乎是他一手拉起来的,他的势力太深,名头太响。 他只要还有一口气儿在喘,袁菁就不好行动。 老万道长过世前,已经一百多岁的人了,心眼子顶上袁菁两辈子,他能看不出来他有什么心思吗? 所以他对万璞玉交代过,他死了之后,袁菁一定会有所行动。 想要解决他就尽早,莫要让他搅和之后的大事。 万璞玉表示我明白,但我想把他再养肥一些。 就像年猪嘛,养得越肥,宰出来的肉就越多。 老万道长对他的说法表示满意,感叹不愧是自己带出来的孩子。 表面看着像个人,内里毫无人性。 如今,老万道长过世已经两月有余,袁菁一直没有行动。 要不是观察他这么多年,万璞玉都要怀疑他放弃了。 因为师父的后事处理完后,他很快就下山找祝元跟云调汇合,可能袁菁没来得及抽出手来。 于是前不久,他特意选在年中查账的时候,回去长住了一段时间。 袁菁这厮,竟然还没动手,连他这个等着被“刺杀”的目标都有些坐不住了。 那这么说,是因为他身在道阳观,袁菁不好下手, 怕失败,也怕落人口实? 于是借着去救云调的机会,万璞玉把他调了出来。 贴身助理小方觉得这不太好,依袁菁的心思,这种时候还是不要带上他比较妥当。 万璞玉让他尽管放心,他不仅要带上他,还要把他带在身边。 至于小方,作为后勤守好后方,才是最重要的。 但袁菁在斗里还是没下手,或者说里面经历的情况太复杂,再一次让他没找到机会下手。 可他就这么带着人消失了,实在是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同时又感觉有趣。 怎么,难道他要用最温和的反叛方式,没过几天在道上兴起一个“道阴观”? 依万璞玉对他的了解,他才不会这么傻吊,要不然早就把他给砍了。 现在姜家两个小子在万璞玉这边,姜老头则是在袁菁手里。 听祝元说,姜老二这阵子没少闹着要找姜老头,果然亲生的就是亲生的。 万璞玉让祝元回头知会云调一声,让他把姜老大跟姜老二放了。 如果袁菁有什么动作,一个无关的姜老头肯定很碍事,会先解决掉。 至于是直接杀了,还是顺手放了,就让姜家这两个小子自己去探索吧。 血缘冥冥中是有腥味的,让他们两个去找,肯定比他再安排其他人打探消息要方便得多。 “还有,” 万璞玉用屈起的指骨有意无意地敲打着床头桌面补充道, “这附近有家酒楼听说很不错,明天晚上我在顶楼摆席,” “尤其是特别叮嘱云调,你们谁不来,我可是要揍人的,” “还有你家易叔,也一定要请他来,” “我万璞玉好歹在道上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不能白白请人帮忙。” 万璞玉住院的这家医院不在闹市中心,周围酒楼屈指可数,看上去牌面足够的也就只有一家。 祝元皱起眉头来想了想, “一定要叫易叔来吗?他最近还想再下斗一趟,不一定有时间。” “如果是我约的话,他一定会来的,” 万璞玉勾唇笑了笑, “你只管把话带到就可以,到时候我要见的人少一个,我就把你屁股打成四瓣儿的哦。” 164 张罗一桌好席面 “你这么快就折腾起来,真的没事儿吗?” 豆兰以推开包厢门,果然第一句话就是冲万璞玉说的。 “区区这点儿小伤,对我来说还不算什么,” 万璞玉笑笑,迅速转移开话题, “怎么来这么晚?早就点好菜了,就等着你们来了上。” “还不是云调,磨磨蹭蹭的一直不出门,又不是大姑娘要上花轿,也不知道在准备什么。” 豆兰一边说着,一边拖了外套挂起来。 因为她年纪最小,所以非常自然地拉开门口位置的椅子坐下。 云调紧随其后进来,见到万璞玉微微点了一下头,就算是打招呼,没说什么。 豆兰之所以要等着云调,是因为他们两个都不会开车,得一起被青衣道士开车送过来。 “小方呢?” 万璞玉往后张望了一下,发现青衣道士没有跟着进来。 “在楼下等易叔呢,说要是易叔来了,还得打电话问位置,非常不礼貌。” 豆兰叹着气回答, “这人年纪轻轻的,规矩好多啊。” 万璞玉耸耸肩,笑着说, “他性格就这样,从小就跟个老头似的,让他在下面等着。” 一转头,看向身边祝元的时候,脸上的笑意立刻被收了回去,咬着牙低声问, “我好像没叫她吧?” 祝元无奈地表示, “你把每个人都请一遍,单单把她漏下,小姑娘多尴尬啊,就让她跟着一起来了。” 说着,声音又压得更低了一些,两个人说起别人听不到的悄悄话, “而且豆兰也是有些身手,就算帮不上忙,也不至于添乱子,更何况……” “万一她就能帮上什么忙呢?” 豆兰年纪最小,坐在门口的位置,云调挨着她坐,再往上就是祝元。 那万璞玉要落座,就只剩下主位两个位置。 易叔那边已经打好招呼,会带个亲信来,所以主位就留给他们。 因为豆兰在计划外的到来,万璞玉喊服务员另加了一把椅子。 出乎意料的,他把椅子放在豆兰身边坐下。 豆兰自然是一副激动的样子,其他人看出的则是不妥。 “你不应该往上位坐吗?名义上你也是长辈。” 云调开口说。 “真难得,你原来还是那我当长辈的。” 万璞玉故意摆出一副感动的样子,很做作。 云调别过头去,一副就是多余搭理他的样子。 大约十几分钟过去,一直久等的易叔终于带着亲信姗姗来迟。 青衣道士把他们带上楼来,推开包厢门,在一阵寒暄下被推上主位。 易叔是长辈,也是这些人中的年纪最大的,坐主位最合理。 但他身边的亲信,自说矮一等,不肯往上坐。 易叔的亲信诨号“胡皮”,这段时间祝元也没少跟他打交道,管他叫一声“皮叔”。 别人让他,他不肯上座,得等着看易叔的意思。 但易叔这边,即使坐下了,还得看看万璞玉的意思。 这顿晚饭是万璞玉张罗的,虽然年纪小,但辈分上他跟易叔平起平坐。 易叔既然来,就是要给他面子的。 虽然到现在,还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意思,但就像万璞玉之前跟祝元说的。 只要是他请,易叔就一定回来。 “皮叔是吧?这段时间你跟着易叔也辛苦了,一个位置而已,” “坐下了咱们就赶紧上菜,服务员都问过好几遍了。” 万璞玉这话,算是拍板儿。 易叔冲皮叔微微点头,让他坐下来。 这些客人全部到齐,万璞玉吩咐服务员开始上菜。 这家酒楼别看位置偏僻,但价格是真不便宜的。 祝元来得早,所以参与了点菜,菜单上的价格贵得让人差点咬了舌头。 也得亏这顿饭不是他出钱,才能咬牙点下去。 饭菜基本都是他点了,万璞玉说自己没什么忌口,让他看着来。 祝元也不清楚所有人的口味,只能按照经典的那几样来。 服务员点头出去,帮他们关好包厢门。 等待上菜的过程,免不了又是一阵寒暄。 易叔坐在主位上率先开口,是面对万璞玉, “你这么推我们往主位上坐,我可要以为你要暗杀我们了,” “对面楼上,冲着我身后的窗户,该不会架着狙击枪吧?” 万璞玉跟着易叔笑起来, “道阳观目前还买不起狙击枪,您要是有什么便宜的门路,可以分享我一下。” “哎呀,道阳观都买不起,那我就更没这个本事了。” 易叔呵呵笑着,催促皮叔去倒茶,祝元率先一步接过茶壶来,帮两位,哦不,三位长辈满上水,又给自己添上。 反正茶壶已经到了自己手里,桌上就剩下两个人了,便给云调跟豆兰也倒上水。 豆兰捧着茶杯,笑嘻嘻的说谢谢。 “谢什么谢,” 祝元把茶壶丢在她面前, “你年纪小,你之后负责添茶。” 因为早就准备好,所以后厨那边上菜也够快,很快一些比较快手的小菜先上桌。 考虑到豆兰不喜欢简简单单的喝茶水,万璞玉又给她添了一壶红玫果茶,听说是这家店的特色,摆在她面前慢慢喝。 “听小元说,你是肋骨中枪,这会儿恢复的怎么样?” 一边开始动筷,易叔一边还在跟万璞玉搭话。 “没什么大问题,我年纪轻轻,身体跟铁打的一样,最多算是刮下来一层铁锈。” 万璞玉随口开着玩笑。 祝元似乎是沉浸在话题中,一时嘴快接话道, “就你还铁打的,你那个心……” “点菜的时候你不就说平常最喜欢吃这个吗,多吃点儿。” 万璞玉随手夹了一筷子面前的玫瑰排骨,语气云淡风轻,实际上筷子几乎要塞进祝元喉咙里,把他接下来的话统统塞回去。 祝元嗓子眼儿里卡着排骨,这才明白过来万璞玉不想多提及自己的身体状况。 但他刚才说了一半的话已经被易叔听了进去,微微皱起眉头追问, “他心什么?” 祝元把排骨吐出来,装憨嘿嘿一笑, “我想说他那个心早就不在病房里了,一顿饭吃得比我两顿还多,” “这不是铁打的,是纳米材料做的。” 虽然一句话被圆了过去,但罩着桌布,看不见的桌子底下,万璞玉还是狠狠地踩了他一脚。 祝元瘪着嘴,用啃排骨的姿势掩盖过去。 服务员再次推开门上菜,这次来的是一大盘炸物,所以服务员小哥举着一个很大的木托盘,小心翼翼地走过来。 他凑在豆兰跟万璞玉中间,弯腰正准备放下盘子,秋秋突然喊了一声, “你等等!” 165 世上又有多少“如果” 随着她这一声喊,服务员的身形一僵,手下动作停顿了一下。 但这都是一瞬间发生的,等其他人回过神来,豆兰已经猛地站起来,掀翻了服务员手里的木托盘。 服务员也迅速反应过来,托盘被打翻的那一刻,一把短刃凌厉地刺过来。 万璞玉就坐在豆兰身边,此刻服务员正好背对着他,被他抓住肩膀反剪住持刀的胳膊。 “就凭这玩意儿也想杀我?” 万璞玉用有趣的眼神扫了扫对方手里的短刃, “我皮很厚的,这么短的刀子可捅不破。” 服务员挣扎着想反抗,云调担心还有伤在身的万璞玉压不住他,冲过来帮忙控制。 有云调帮忙,万璞玉腾出手来,打掉了服务员的帽子, “面生得很,果然是袁菁在外面养的人手。” 服务员见自己似乎已经逃不脱,咬紧牙关想自杀,被万璞玉顺手拿了一把勺子塞进嘴里,防止他咬舌, “袁菁给你多少好处,值得你搭上一条命?” 万璞玉的话刚说完,酒楼楼下就传来吵闹的声音,声音一路往楼上推进,起码得有十几号人冲了上来。 对嘛,这才是袁菁的风格嘛,他才不会孤注一掷。 万璞玉一个手刀劈晕了服务员,让云调跟祝元去打开包厢门。 云调有些迟疑, “外面的人……” “别管了,照做就是。” 祝元小声提醒他,同时拉开包厢门。 这里是酒楼的最顶层,就算毫无阻拦,他们想冲上来也没有这么快,所以只能听见楼下的喧嚣,门口还没有人。 万璞玉把晕倒的服务员丢出去,就这么大敞着包厢门,背对着门口重新坐下。 “小万真人,这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啊?” 易叔就坐在他的对面,看着他气定神闲,所以也没怎么慌乱,甚至招招手,让豆兰再添些茶水。 豆兰瞧了万璞玉一眼,拎着茶壶战战兢兢地走过去倒茶。 万璞玉让她不要再坐过来了,就坐在易叔身边吧。 “我倒是不担心你会被伤着,就是怕待会儿溅你一身血,” 万璞玉边说着,边轻笑一声, “小女孩嘛,不都爱干净?” 接着他靠在铺着软缎的椅背上,抬头看向易叔,回答他刚才的问题, “这家酒楼菜品味道确实不错,但我觉得单吃饭的话干巴巴的,就点了一出好戏,” “请诸位来掌掌眼,看看这出戏精不精彩。” 话说到这个份上,虽然易叔不慌,但其他人还是忍不住。 大家都能猜到,今天打上来的人,就是之前凭空消失,没有消息了的袁菁。 云调咬咬牙, “就我们几个,你想怎么样?你还有后手吧?” 万璞玉没有回答他,甚至慢条斯理地开始往自己面前的碟子里夹菜, “坐下来吃吧,待会儿凉了风味就不好了。” 包厢门四敞大开,就像是生怕别人找不到他们一样。 云调带着满腹的疑惑坐下来,一撇眼看到祝元的表情,想到最近一直跟万璞玉待在一起的只有他,似乎是明白了些什么。 “他今天的行动,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云调压低声音问祝元。 祝元感觉自己这会儿摆出什么样的神情都别扭,呲呲牙说, “我就说干嘛让我提前知道呢,我又不是多么能藏住事儿的人,都快憋死我了……” 帮人保守秘密,还真是一件技术活啊! 袁菁的人很快就冲上顶楼,其中不乏一些对于祝元来说熟悉的面孔。 即使心里早有准备,但跟认识的人刀剑相向,还是让人控制不住的心情复杂。 被身边人背叛的滋味不好受,他现在只能庆幸经历这一遭的人不是自己。 万璞玉就这么背对着门口,不是没听到有人冲上。 最先冲上来的人抽刀朝着他完全暴露的后背砍过去。 令祝元意想不到的是,这人竟然是当时在墓室,袁菁对万璞玉出言不逊之时,为万璞玉说话的那个伙计。 所以他当时是在做什么?演双簧吗? 对方出手相当狠辣,用的是一柄寒光凛凛的改款苗刀。 万璞玉没有带武器在身边,于是云调迅速起身,抽出朱雀剑想帮他抵挡,但有人更快一步。 走廊里冲出一个服务员打扮的人,用短刀抵住对方的刀刃。 趁对方愣神之际,服务员一脚踢向他的胸口,在他趔趄时,短刀相当顺手抹向他暴露的脖子。 在颈部压力极强的动脉血喷出来之前,服务员又是一脚把他踹飞出去。 这人,或者现在应该说这具尸体,后腰撞在走廊栏杆上,直接甩了下去。 摔下去的尸体,劈头盖脸浇了后面人一脸血。 这些动作看着很多,但实际都是短短几秒钟的发生。 身为坐着的看客,直到尸体摔下楼去,祝元才反应过来,预料中的恶战开始了。 越来越多服务员打扮的人从走廊尽头冲出去,其他包间中也有人踹门而出,跟袁菁的伙计在走廊上打斗起来。 这么多人拥挤在一起,走廊显得太过狭窄,其中不少人或者说尸体在打斗的过程中顺着栏杆被扔下楼去。 这家酒楼装修非常近将就,木质的楼梯跟扶手栏杆都是红木的,涂着上好的漆料。 这一刻,整个走廊跟楼梯上,红木的颜色变得更加鲜艳,泛着令人胆寒的光泽。 万璞玉扶了扶衣袖,慢条斯理地给在座的诸位布菜。 祝元面前的碟子里被放上一块泛着晶莹血红油光的玫瑰排骨。 他看着排骨,想到包厢之外的场景,只觉得阵阵反胃,手里筷子似乎有千斤重,怎么也提不起来。 反观万璞玉,倒是吃得津津有味, “听说这道菜有补血的功效,但愿对我有用。” 外面厮杀声不断,本来可能没想拼命,但自从第一个人的鲜血浇了所有人满头满脸,大家都知道今晚只有一个你死我活。 祝元深呼吸着,喝了一口杯中已经冷掉的茶水来努力平复情绪,但还是忍不住在想, 如果爷爷当年没有选择隐退,他们祝家还在道上混的话,今天坐在这里一边安排伙计杀人,一边故作斯文啃排骨的人会不会就是自己? 再如果,当年林家没有搅和进黄泉宝书的漩涡之中,那世上没有万璞玉,只有林文博的话,他又该过着怎样的生活? 再多想想的话,就是如果万云玉没有离开道阳观,那现在道阳观的当家又是谁?世上还会有云调吗? 祝元在紧张,但又不敢表现的时候就会胡思乱想,想些永远不可能发生的如果。 166 一出好戏散场 “这家酒楼,里里外外已经全部替换成你的人了吧?” 易叔也没有吃东西,只是慢悠悠地品着茶水, “今天早上,我派人来考察的时候,还以为你这场鸿门宴是冲着我来的。” 万璞玉微微一笑, “如果是冲您来的,就不会让您看出酒楼被替换了人手,” “我虽然年轻,但也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要不然,您守在对面楼上这么多伙计,我这点儿人手可吃不消。” 听他这么说,祝元吃惊地往易叔背后的窗外看过去。 对面确实是有一栋办公楼模样的大楼,听说是一家废弃的医疗器械公司。 刚刚易叔开玩笑提起对面楼上可能会有狙击枪,原来是他自己的人守在那边吗? 祝元心底再次升腾起一阵无力的感觉,为什么总要把他一个还没出新手村的菜鸟带进高端大佬局啊! 而万璞玉跟易叔的一问一答,显然也是很清楚易叔带了人手过来。 外面的厮杀声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推移减小,反而越来越激烈。 云调手里紧攥着朱雀剑,紧盯着包厢外,眉头始终没有舒展开过。 “如果手痒的话,就出去砍两下练练手,不过不要伤到自己。” 万璞玉看着他的神情对他说。 云调张了张口,最终什么都没说出来,只深吸了一口气。 走廊上,袁菁的人已经被解决得差不多,当然万璞玉的伙计也并不是没有伤亡。 楼下再次传来剧烈的脚步声,是袁菁自己冲上来了,他这次带上来的人手,应该是最后的底牌。 两军交战,哪边的主帅亲自上阵,说明哪边已经出现颓势。 袁菁也清楚,今晚闹到这个份儿上,不拼命是不行了。 今天晚上,他跟万璞玉,只能活一个。 道阳观是度过一场浩劫,还是从此改天换日,都在今晚的结果。 “万璞玉!” 袁菁提着跟南火剑一模一样的长剑冲上来,大吼了一声万璞玉的名字。 “你不要以为你多有本事,你不过是占了个身份的便宜!” “那真可惜,占这个身份便宜的人怎么不是你呢?” 万璞玉依旧背对着门口,一个多余的眼神都不想给他, “下次投胎的时候睁大眼睛,投胎到我这里做儿子也许还有机会。” 他这么欠儿的话,不把袁菁激怒就怪了。 在袁菁的视角里,他忍辱负重,伏低做小这么多年,最后的机会就是今晚。 只要,只要再往前一步…… 但很可惜,万璞玉做了这么多准备,不说面面俱到,也差不多。 把易叔他们送进包厢来就离开的青衣道士,这会儿已经带着更多人的冲了上来。 在袁菁接触到万璞玉之前,就提剑把他拦下。 袁菁当然不会束手就擒,转手跟青衣道士缠斗起来。 青衣道士的目的并不是为了弄死他,几下格挡之后,守在万璞玉身前。 袁菁还想继续攻过来,被云调终于找到机会,一剑挑飞出去。 “看吧,” 万璞玉终于丢下筷子,扶着桌面站起身来, “我就说你除了重开,没有机会的。” 随着他拍手的声音,走廊上的打斗渐渐停止下来,加上青衣道士之后带来的人,万璞玉这边的人数几乎是压倒性的胜利。 即使不停下,袁菁那边的人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这边停手,那边拼命的精疲力尽的家伙们也没有再拼下去的理由, 事态只要有转机,谁愿意真的去死呢? 万璞玉转身给了分别给了云调跟祝元一个眼神。 这是早就跟祝元商量好的,接收到他给的信号,就跟在他身后撑场子。 至于云调,他比较聪明,不用特别提醒,只要祝元站起身来,他会跟着站起来的。 果然,见祝元跟上万璞玉,虽然一头雾水,云调还是跟着去了。 万璞玉抬脚踢开挡在包厢门口血肉模糊的尸体,看向被鲜血浸满的楼梯口。 一群朴素道士打扮的老头,就踩着脚下粘腻的血渍慢吞吞地走上来。 袁菁看到来者,突然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不是放松,是知道自己死定了。 万璞玉请来的这些老头,就是道阳观如今八堂主中的其他七位。 袁菁好歹的是第八堂堂主,想要处置他,还是得走走程序。 万璞玉倒是不在意这些老头怎么想,但他新官上任,还是要照顾照顾别人的面子,才能把屁股下面这个位置坐得稳。 顺便,也能借袁菁这只鸡儆儆猴。 “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诸位有什么看法?” 酒楼已经被万璞玉安排人提前清空,这场恶战不止发生在顶楼。 七位堂主,一路走上来,该看到的已经全部看到了。 袁菁的行为根本没得洗,在行动中私自带伙计离开,意图谋害当家。 “逆贼”在哪个圈子里都得是不得好死的那一种。 从感情跟平常的相处方面来说,万璞玉清楚这些人相比自己,是更站在袁菁这一边的。 袁菁比他更早进入道阳观,平常没少跟这些人打交道。 万璞玉是老万道长的弟子,平常只跟自己师父待在一起。 又因为是板上钉钉的继承人,所以也没有那个闲心跟这些人刻意培养关系。 万璞玉知道这些老东西会对袁菁不忍心,有些人也真觉得袁菁比他更适合这个“当家”的位置。 所以他本来就计划,把袁菁的这场“刺杀”闹得越大越好。 不仅要闹大,还得让这些人亲眼看到,亲身经历,没有任何时候掩盖过去的可能。 一旦他把袁菁直接杀了,直接把人头带回去,一定会被诟病。 如果把他擒回去,就有被他的亲信洗白掩盖过去的可能。 万璞玉接下来还有更多更重要的事情做,所以需要先把自家的后院收拾干净。 这么想着……还真是累了。 袁菁被青衣道士提剑压在一片污血之中反抗不得,万璞玉看着他,下意识想再踢一脚。 但为了维护自己人前的形象,还是忍住了, “我还是太年轻了,经历的事情太少,” 他自嘲了一句,以退为进把选择权交出去, “这种情况,问一下各位师兄,应该怎么处置?” 167 准备回程 今晚,祝元意料之中的睡不好。 也不能说是没睡着,就是一闭上眼睛,眼前就是一片粘腻的血红色。 道阳观的伙计在青衣道士的指挥下,已经从山上营地全部撤下来,包下附近一处民宿暂时落脚。 云调跟道阳观的人一起住,祝元则是在易叔的邀请下,住进了易叔包下的酒店。 一同跟过来的还有豆兰,相比跟一群男人挤在有些简陋的民宿里,她只要不傻就会选酒店。 毕竟万璞玉又没有回去住咯。 这天晚上,他要留下来处理恶战后的一片狼藉,还是应付特意从道阳观接来的几位堂主。 还有最重要的,就是“处理掉”袁菁。 是真的,物理意义上的处理掉。 祝元独自在酒店房间里挣扎到窗外的天都蒙蒙亮起来,才在实在困急的情况下终于睡过去。 因为第二天要是有什么行动的话,会有人特意来叫他,所以他倒也没有担心睡过头被其他人忘掉什么。 睡梦朦胧中,觉得大约也就过去了不到两个小时,就隐约听到有刷卡开门的声音。 毕竟没有真正睡熟,他的精神还算敏锐,立刻就醒过来。 如果有人要叫醒他,应该是在外面敲门,直接刷卡开门进来,属实有点不礼貌了。 祝元在迷糊中坐起来,揉着眼睛看着一个疲惫的人影摇摇晃晃地走进来,一头栽进床边的沙发里。 这种样子把还没完全清醒过来的祝元吓了一跳,赶紧跳起来前去查看对方的情况。 刚一走进,一股血腥气混合着牛黄花露水的味道就扑面而来。 “哎,要睡的话去床上睡。” 祝元彻底清醒过来,看清倒在沙发上的人就是换了一身衣服的万璞玉。 看万璞玉连眼睛都快睁不开的样子,他也不着急在这会儿问他为什么会找过来,而是先让他去床上休息一下。 万璞玉努力抬起手来摆了摆,迷迷瞪瞪地说, “我就稍微睡半个小时,不要弄醒我。” 行吧,祝元也是无奈。 看他累极了的样子,确实也不好再让他折腾,便拿了毯子过来给他盖上。 万璞玉瘦的骨头烧都烧不出二两油来,缩着身子躺在双人座沙发上,竟然还有空余。 祝元彻底没了睡意,坐回床边看着万璞玉沉沉睡过去。 距离酒店提供早餐的时间还有大概一个小时,就算出去也不知道去哪里。 在房间里,他不敢闹出动静吵醒万璞玉,就靠在床边默默地刷手机。 没多久,他收到了云调的消息,问他万璞玉是不是去了他那里。 祝元拍了张睡着的万璞玉照片发过去,云调冷淡地回复了一个“知道了”,是他一贯的风格。 祝元一口气小心翼翼地分了好几次才完全喘出来,有些好奇万璞玉忙完之后为什么会来找自己。 明明去道阳观驻扎的民宿,位置也不算远。 是想暂时的甩开那些麻烦不去想,还是觉得在他这里能安心的拥有半个小时的睡眠,不用预备着突然跳起来面对新的突发情况。 祝元看着缩在沙发上,这会儿失去所有锐气跟攻击性的万璞玉,觉得人跟人的差距有时候真是比人跟香蕉的差距都大。 想想自己十八岁的时候,在一个不好不坏的大学读书,成绩中等吃穿不愁,每天除了考虑下一顿饭吃什么,就是计划早上该怎么安排时间才能多睡一会儿。 如今十八岁的万璞玉,在下斗,在砍人,睡半个小时还得挑个合适的地方。 本来都要给自己想伤感了,突然注意到万璞玉新换的大衣牌子,突然又觉得人吃的苦跟享的福都是相对应的。 起码老子十八岁的卡里刷不出几十万来随手买辆破车,也带不起自己这种土狗不上网查都忍不住的品牌的手表。 生活虽然是危险了一些,但万贵妃只要保持呼吸不要断气,福气还在后头呐! 虽然说着睡半个小时,但万璞玉睡过去之后就没有醒。 半个小时的时间很快过去,出于对他身体情况的担心,祝元小心的凑过去查看了一下他的情况。 还好,呼吸匀称,只是睡熟了没醒过来。 想着让他再多睡一会儿应该也不要紧,祝元就没有叫醒他,让他继续睡下去。 万璞玉睡觉很安静,别说是磨牙梦话,连抬手翻身都没有。 难为祝元每隔一段时间就抬头看看他,怕他从沙发上摔下来。 一个小时之后,他是被房间里的内线电话叫醒的。 虽然电话铃声响起的那一刻,祝元就慌忙地赶紧接起来。 但一回头,万璞玉还是迅速醒了过来,已经抱着毯子从沙发上坐起来了。 电话是易叔的伙计借用前台的电话打来的,问他是来餐厅吃早饭还是把早饭送到房间里面去。 祝元想着有万璞玉在,就让他们送两份过来吧,被万璞玉给制止了。 “直接去吃吧,吃完顺便就走了。” 万璞玉打着哈欠,把毯子丢到一旁。 “今天就走吗?去哪里?” 经过一趟单独相处的埃及之行,祝元已经在逐渐适应他的行事节奏。 反正跟不上,那就不要问为什么,直接问“怎么做”就好了。 “回家,休息。” 万璞玉给出的回答很简单。 酒店的早餐算不上多么丰盛,但味道还可以。 祝元一吃饭还会想到昨晚的厮杀,就没有什么胃口,倒是万璞玉美美的吃了一顿。 来来往往易叔的伙计对于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非常惊奇,对于他异于常人的吃饭方式就更加惊奇。 “嚯,这孩子的吃相,放到我们东北一定可讨长辈喜欢了。” 皮叔端着餐盘走过来,似乎是没睡醒,第一眼没看出来低头沉默吃饭的人是万璞玉,随口发出这么一声感叹。 万璞玉抬头看他一眼,皮叔赶紧拍了自己嘴巴一下, “失言失言,万道长别见怪。” 万璞玉什么也没说,只端起牛奶来一饮而尽。 走出酒店,祝元就见到一辆相当熟悉的吉普车在门口等着。 “不是,这,这怎么回事儿?” 他回头问。 万璞玉直接绕过他,拉开副驾驶的车门, “这是我的车,开出来怎么了?” 这确实是他的车没错,当之前从林家回来,就一直在祝元的民宿院子里停着。 “这不是在我那儿吗?你怎么开出来的?” 祝元拉开后门,想坐上去的时候,发现云调已经在了。 这么说着,他转头往驾驶座看过去,看到了一个确实不会想到会出现在这里的人! 168 镇痛 “姑姑?” 祝元这会儿是真真正正大吃一惊, “你怎么……” “你在外面忙大事,现在姑姑帮不上忙,但还不能来接你一趟了?” 姑姑轻声笑笑,又转头看向万璞玉, “小万真人,借了你的车一下,不会介意吧?” “怎么会,你能来接我们,求之不得呢。” 万璞玉笑的向日葵完全盛开了一样灿烂,看向姑姑的眼神是在豆兰跟秋秋那里从来没有过的柔情似水。 祝元只感觉自己沉淀了一晚上又一早晨的气血在控制不住的往头顶上冲。 我拿你当兄弟,你他妈想当我姑父是吧! 万璞玉疲惫不堪,坐在副驾驶上,车子一发动就开始补觉。 豆兰也一副没睡醒的样子,靠在后排的窗户上呼呼大睡。 有这么两位在,车厢里都不好意思聊天,姑姑沉默的开着车,而祝元跟云调即使紧挨着坐,也是得用手机发消息的方式聊天。 祝元简单问了一下昨天晚上他离开之后,道阳观的人那边的情况。 云调说万璞玉一直在处理死伤的情况,虽然被杀的大部分都是袁菁那边的人,但万璞玉这边还是无可避免的有伙计没了。 至于袁菁,被万璞玉亲手“处理”了,其他几位堂主全部点头,甚至亲眼看着执行。 万璞玉计划这一遭的目的,基本上全部达成。 云调说,就是因为这件事,万璞玉近来不方便总是在道阳观露面,所以要去祝家小住一段时间。 祝元当然不会介意,这些人的房间他都还留着呢。 只不过为什么万璞玉近来不方便在道阳观露面他想不明白,看这个样子,他觉得自己还是不要刨根问底的好。 在沉默聊天的过程中,他们两个非常默契的谁也没有主动讨论万璞玉为什么大清早去找祝元,还从他那里小睡一会儿。 反正不管他做什么,他们现在都不会抗拒。 万璞玉对他们算是掏心掏肺,实实在在的当亲信看,他们有什么不拿他当自己人看待的呢? 一行人回到祝家住下来,本来以为祝家的小民宿要热闹一阵子,没想到这时候姑姑提出要离开。 祝元清楚姑姑的性格,她是永远不愿意停下的人,只要她还能活动,她就会一直在路上。 她跟国外的朋友约好要去北欧旅行,也许会进入极地,至于什么时候回来,她自己也说不清。 祝元没有留她,只是让她在外面玩累了就回来,祝家永远是她的家。 其实他私心里想着,姑姑离开一段时间也好。 毕竟他真的不想让万璞玉“超级加辈”,不想过一段时间就要改口管他叫“姑父”。 祝元送姑姑去机场跟她的朋友汇合,回来的时候发现云调在院子里正对着大门口练剑。 万璞玉坐在屋檐下,一边指挥他,一边把笔记本电脑的键盘都要打出火星子来,乍一看还以为是在跟网友骂战。 “不是,二位,” 祝元小心翼翼地掩上院子的大门, “咱正常一点儿行吗,我这儿还开门营业呢。” 虽然依旧是淡季,但仗着周围风景还不错的份儿上,到了周末还能接待几位客户。 人家一走进院子,见到两位超凡脱俗的帅哥像是精神不太好的样子,可不得吓跑了? “营业就营业呗,我又没拦着门。” 云调倒是很给面子地收起了剑,坐在院子的石凳上开始愣神,做安静的美男子倒也挺好。 但万璞玉这边,就不会停手了。 祝元凑过去一看,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文字看得人眼晕,也没具体看出来他在做什么。 “为什么不去房间里?躺在床上或者窝在沙发上多舒服。” 祝元挨着他坐下,一边说话一边就看见万璞玉的身边有个啤酒易拉罐,轻轻一捏里面还冒烟。 “哎,万璞玉,医生说的话在你这里就跟狗屁一样是吧?” 祝元把易拉罐举到他眼前, “你伤口还天天换药呢,这就开始抽烟喝酒了是吧?” 万璞玉略微烦躁地推开他, “哎呀,人生苦短及时行乐,要死就死嘛,死之前先快乐一下。” 祝元把目光投向一直跟他在一起的云调,云调耸肩表示无奈,会以一个“我能怎么办他”的眼神。 “我看现在也就豆兰能治得了你,豆兰呢?” 祝元环视院子一圈,没道理豆兰不粘着万璞玉,自己躲回房间啊。 “别找了,” 万璞玉轻飘飘地回答他, “我在附近给她联系了一所私立高中暂时借读,她被我送去学校了。” “嚯,还是你有本事,孟阿姨都没法把她再劝回学校里去,结果让你给成功了。” “很简单啊,我就跟她说,她就算只能上个大专,也必须得去高考,要不然我就再也不搭理她,绝对说到做到。” 万璞玉勾起嘴角呵呵一笑,似乎对自己的操作很满意, “这所高中是寄宿制的,这下一周起码有五天我都是清净的,真正的花点小钱办大事。” 祝元心说也就在你这里,借读一所私立高中是一件“花小钱”的事情。 他站起身,把万璞玉塞满烟头的啤酒易拉罐给丢进垃圾桶, “那就算豆兰不在,我也会监督你健康生活的,直到……” 祝元说着,停顿了一下,其实他觉得万璞玉的身体状况,应该彻底戒掉烟酒跟不良生活习惯才好。 但这对他一个五毒俱全的黑社会分子来说,可能相当困难,话到嘴边只能改口道, “直到你枪伤痊愈为止。” 没想到万璞玉放下电脑,冲他做了一个委屈又可怜的表情, “可是我疼啊,我抽点烟是为了镇痛。” “你……” 明知道这家伙就是故意的,但祝元心软,面对一个实际年龄比自己小的人,还真就很吃这一套。 把后槽牙咬了又咬,才反驳出来, “我怎么不知道抽烟有镇痛的效果?少找借口!” “那我总不能自己注射吗啡吧?” 万璞玉双手一摊耍无赖, “或者说,你想让我‘溜冰’?” “溜冰”什么意思,祝元还是听得懂的,咬着牙想抽他,但又打不过。 “那我会找医生给你弄点止痛药来的,你还是保重一下身体,要死别死在我家里。” “那就谢谢咯。” 万璞玉冲他哼哼一笑,祝元知道他铁定是在敷衍自己。 在他看不见的时候,万璞玉肯定还有照常“来一根”。 他虽然年纪比祝元小,但烟龄却比他长,也不知道老万道长怎么养的孩子。 于是祝元终止了这个没用的话题,转而看向他的电脑, “你在弄什么?” 万璞玉调亮了屏幕,把电脑给他看, “一边在给我大侄儿整理剑谱,一边做了一个建模。” 剑谱跟祝元没关系,拿给他也看不懂,所以万璞玉重点让他看的是自己的建模作品,同时招呼云调也过来看。 万璞玉做的建模,虽然不是很精致,但大体的样子还是能明显的看出来。 祝元用眼睛描摹了一下模型的轮廓,还有上面的花纹,想明白了这是什么。 “这是,孟叔画的那个关于黄泉宝书的图吧?” 169 男墓女尸 说到这里,云调便是一头雾水了。 于是祝元简单跟他说了一下老孟日记里记录的情况,并且告诉他之前他们两个对这个东西的猜测。 “嗯……要我说的话,我也更觉得它是一个腰带扣。” “所以我把这个模型的样子散了出去,发动人脉去寻找近十年来现世过的,差不多样子的腰带扣,” “尤其得注意,这些年来从海外重新流通进来的物件。” 万璞玉边说着,边敲动了几下键盘,切换窗口到照片显示器, “还有就是,这是那个墓中,我们没进去的那个墓室的样子。” 这些照片是易叔发过来,图片拍得很详细,整体的大范围跟局部的细节都有。 祝元想起当时还困在下面的时候,他跟袁菁短暂联系一下,袁菁说这里才是一个真正的墓室。 如果他没有骗人的话,这个墓室里究竟有什么? 万璞玉切换着照片,侃侃而谈地介绍起来,显然他把这些照片早就看熟了, “从整体的构造来看,这个墓室的主人地位很高,墓葬风格偏向于魏晋南北时期。” 其实从古墓中各种乱七八糟的自毁式机关大概也能猜到它来自魏晋,那时候的人嘛,偏爱仙丹跟奇巧淫技,以及上层高位者精神状态都相当“美妙”。 “你叔叔的判断是,这个墓葬可能是皇陵,不出意外是出自一些小政权,或者势颓的政权,也就是末代皇族,” “墓室风格跟陪葬器具都偏向男士,但棺椁里面葬的,却是一具女尸。” 万璞玉再介绍的时候,也没有个高能预警,所以一张灰败的女性湿尸大头照就贴脸而来,猛然吓得他差点从台阶上直接蹦起来。 “你你你,你下次有这种东西先体型一下。” 祝元交代万璞玉。 万璞玉点头表示答应了, “那这么说的话,下一张照片还是有些恶心哈,你准备一下。” 祝元深吸了一口气,以为做好了心理准备。 但是看到下一张照片是女尸的裸体照,并且着重拍摄了下体隐私部位,还是觉得自己的眼睛跟精神受到了冲击。 “为什么要着重拍这样的照片!” “我也很想问你叔叔这个问题,” 万璞玉叹着气道, “可能是想证明这确实是具女尸,不是女装大佬也不是公公。” 南北朝时期,有些男人似乎是五石散磕多了,逐渐诞生出女装癖。 不过真要追究的话,似乎从三国开始,“男扮女装”就有兴起的趋势了。 这么说来,“女装癖”跟黄泉宝书还差不多是一个年代的。 女尸打扮华贵,入殓方式却很粗糙,而且还是葬在一处似乎本来是给男人修建的墓葬中。 所以万璞玉推测,这具女尸应该是太后一类的身份。 至于是属于哪个政权,具体身份又是谁就难猜了。 墓室中没有墓志铭,没有买地券,甚至没有任何文字类能确切表明身份的东西存在。 这些并不是后来被带走了,毕竟古墓确实是被光顾过,但这处墓室不像是从前有人进来过的样子。 而且就算有盗墓贼进来,不摸明器,把墓志铭或者买地券带走干什么?土夫子也搞学术研究吗? 明器如果能明确朝代,已经精细到明确墓主人身份,那确实能提高出手时的价值。 但这东西又不是吊牌标签,没必要带走跟明器放在一起出手。 毕竟这么意义明确的东西在市场上流通起来,很容易被上面的人盯上,这不是给自己买麻烦么。 “买地券这种东西,更偏向于道教信仰,” 云调轻轻捋着下巴分析道, “既然墓中依靠山体藏建一处佛像,说明墓主及后人的信仰是偏佛教的,魏晋时期也确实是佛教更流行。” 他讲话,都是讲一半存一半,言下之意就是不要让万璞玉带入自己主观的思维。 不过这种东西存不存在都是附加的,整个墓中都不曾有证明身份的东西出现,确实很反常。 就像是,修建墓葬的人特意不想让后人知晓墓主人身份一样。 联系到墓中那些机关,祝元提出自己的猜想, “会不会不写明身份也是一种保护机制,如果盗墓贼不清楚身份的话,就不会……” 他自己说到一半,就说不下去了。 土夫子既然淘沙倒斗,只要能摸出东西来卖钱就好了,还管墓主人是人是狗吗? 万璞玉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虽然你自己也认识到了扯淡,但有想法总比没有好,有益于大脑健康。” ……情绪价值倒也不用给得这么到位。 “我的猜想其实跟你刚才的意思差不多,” 万璞玉继续说下去, “修建墓中的人不想被发现墓主人的身份,不过不是防着土夫子,而是防着当时还活着的人。” “我猜这应该确实是个政权末代的皇陵,本来应该是给皇帝修建的,但最终埋进去的不是皇后就是太后。” “皇帝嘛,要么当时还没死,在国破之前金蝉脱壳了,要么他的亲信就是想营造一种皇帝还没死的感觉。” 他说着,耸耸肩膀, “不过嘛,这些都很难验证,倒是很好的写小说素材,” “我现在比较在意的不是女尸的身份,而是这个。” 他又把建模素材切屏放出来,缩小到屏幕一半大小,然后另一半屏幕继续放墓室里的照片, “我特意让易叔注意了一下女尸的腰带,样子对不上,而且女尸腰带上并没有缺失腰带扣,反而是这个东西,” 万璞玉放出下一张照片,是一整套湿烂到像是火锅里煮过的响铃卷一样的服装。 看得出易叔那边已经在努力把它的全貌还原出来,在空地上平铺开。 除了整体的形状之外,唯一能看清的就是服装前胸处一块大概是方形的图案, “补服?” 祝元问道。 万璞玉并没有着急回答,而是把眼神投向云调,就像是一个期待学生站起来回答问题的老师。 不过云调当然不会站起来,但还是开口了, “补服就算最早也是元代才出现,这应该是晋代出现的一种特别的男装款式,叫……叫什么来着?” 他能认出是什么东西,但一时想不起确切的称呼。 170 街边谋杀 “裲裆衫,” 万璞玉回答道, “实际样子长得像个背心,也就是个内衣,后来被当时难以理解追寻时尚的男士穿在外面,逐渐多了各种刺绣花纹。” 他这么一说,祝元就明白他真正想给他们看的是什么了。 凑近电脑屏幕仔细观察,虽然有些地方腐烂的看不清楚,但基本还是能看出来,裲裆衫满满刺绣的花纹跟老孟画的特别相似。 虽然不能说完全一样,应该是同一款的! “我明白了!” 祝元突然一拍手,见云调还是迷茫神态,内心有种抢占先机的莫名得意。 不过他猛然激动,把云调跟万璞玉都吓了一跳,挨了万璞玉一个脑瓜崩, “你小学生吗,一惊一乍的!有屁放!” 祝元不好意思地咧咧嘴,把音调放正常, “这件衣服,还有那个疑似腰带扣的东西,应该是本来应该葬在这处墓葬之人的东西。” 腰带扣似乎是男人的东西,这件衣服万璞玉刚才也说了,是男装的款式。 “昂,这就让我更好奇它们的主人了,” 万璞玉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轻笑了一声, “从尺码上来看,这件衣服的主人未免也太瘦小了,个头也不高的样子,这男人应该是什么样?” 祝元跟云调对视一眼,然后不约而同地看向万璞玉。 看来,他们非常默契地想到了一起。 “你真的有资格说别人瘦小吗?” “我,我起码没有这么矮吧!” 万璞玉像是被踩到了痛脚,激动地跳起来, “而且我的意思是,对方很大可能是皇帝哎,想想还有皇帝长这个样子,不是很好笑吗?” “也没有多好笑啊,” 祝元正经地摇摇头, “皇帝也是人啊,肯定长什么样子都有嘛,长成猪腰子跟长成芝麻饼的不都有吗?” “……你出门少说话,要是被人揍了我可不拦着。” “好了好了,不吵这个了,” 祝元首先一步妥协, “然后呢,还有什么?” “没有了,” 万璞玉合上电脑, “目前收集到的线索就这些,花纹还是墓室中的一些细节,我已经联系了专业的人做分析,现在要做的就是等消息。” 那最近要等的消息可就多了,墓主人有可能的身份,腰带扣的下落。 还有就是朱道明的那个私人医生,梅化君这个名字,要是万璞玉再一次提起,祝元都快把他给忘掉了。 “总之,感觉忙活了很多事情,但回头一汇总,几乎所有的问题都没有进展,” 万璞玉烦躁地拽了拽他的长发, “到底他妈的都在忙活什么啊!” 祝元抬起手想安慰他,但不敢把手放在周身充满烦躁气息的他身上, “呃,往好处想想,起码我们把云调救了回来,还,还发现了墓室,你还铲除……算了,” 祝元说着说着叹了口气,改口道, “算了,既然事已至此,那就……” “……先吃饭吧。” 确实,在院子里说话的这会儿工夫,天已经黑了下来,差不多到了吃晚饭的时间。 姑姑离开了,豆兰也去住校,一家子大大小小的老爷们儿,谁也提不起兴趣来下厨房。 晚饭这种事情,要么点外卖解决,要么就得出去吃。 “那要不去夜市吧。” 祝元提议到,他从埃及回来之后,才听说这附近为了发展经济,新开设了一处夜市。 因为刚刚开始发展,所以还挺火的,同城短视频经常刷到有人去打卡。 “一边逛一边吃,晚饭就解决了,顺便还能散散心。” “可是我没什么好散心的啊。” 万璞玉像是报复,学着刚才祝元的样子一本正经的说。 云调像是没有搞清楚状况,也跟着说, “我的话确实也没有什么散心的必要。” “哎,你们……” 万璞玉目的达成,呵呵笑着站起身来, “那算啦算啦,” “我说云调啊,人家一直拿你当好兄弟看待,你好歹给人家个面子嘛。” 云调心思很单纯,把他说得当真,肉眼可见有些慌张的冲祝元解释, “呃,啊,我不太懂,或者说不太擅长这个…但我不是这个意思……” “啊不是,” 祝元很无奈, “这有啥的,我又不会真的在意,你别听他扯。” 万璞玉又笑了笑,转身进楼里。 “你真不去吗?” 祝元在身后喊他。 “我去洗个头,很快的,等我一下。” 这家伙,虽然只说了洗了头,但半小时后,散着头发换了一身新衣服出来。 祝元就知道,这人骚气得很,带到祝家来的大部分行李都是各种各样的衣服。 不管去做什么事情,最喜欢做的就是先换衣服。 虽然不是大老爷们,但小老爷们家的也有必要吗? 夜市就在附近,他们三个人两辆电动车就过去了。 这边夜市的生意确实很火爆,到处人来人往,不管什么样的摊位前都大排长队。 “挤在这么多人中间,随便被捅一刀都找不到凶手。” 万璞玉从电动车后座下来,随口吐槽一句。 “我的爷,你能说点好听的吗?” “说好听的有什么用,我长得好看就够了。” 他臭不要脸地笑着,走进拥挤的人群之中。 因为夜市人太多,他们三个走几步路就要被挤散,之后再不同的摊位再找回来。 又是一个回头工夫,万璞玉已经不在身边,祝元张望了一圈,发现他在一个饮料摊前面跟一个年轻小伙说话。 “是谁啊?认识的人吗?” 祝元好不容易挤过去,那人已经走了。 “我怎么可能认识这样眼神不好的人,” 万璞玉嫌弃的撇撇嘴, “上来就是‘小美女一个人吗,我陪你逛逛啊’……妈的,没踢他一脚真后悔。” 噗,这还真是…… 万璞玉散下头发来,又换了浅色的衬衫跟牛仔裤,确实是个背影杀手。 说话间云调也朝着他们挤过来的,万璞玉不想再回忆刚才恶心的谈话,招呼着祝元赶紧走。 “哦,知道了。” 祝元应了一声,赶紧跟上他们向前的脚步。 不过夜市实在太挤,横冲直撞的人也不少。 祝元刚迈步,身前就窜过来一个带着黑色兜帽衫的男人,猛地撞了他一下,立刻就走了,连句道歉都没有。 祝元刚想说什么素质啊,迟钝的神经就感觉到自己左肋间升腾起一股隐隐有灼烧感的刺痛,就像是被什么滚烫的东西烫到了一样的。 但疼痛的感觉很快变得尖锐,他竟然能感觉到自己身体在流血。 不是烫伤,是被刺了一下! 刚才那个兜帽男人,是故意撞过来的! 为什么,那是谁? 疼痛跟失血让他控制不住地想弯腰倒在地上,在真正受伤之前,他是想象不到这种想倒下的感觉会如此强烈。 眼前人来人往,云调跟万璞玉的身影好像已经看不见了。 别这样啊…… 回一下头啊哥们儿…… 在铺天的无助中,祝元终于还是没有坚持过去,栽倒在一双双脚下。 171 凶手何人 这种程度的伤口,还不至于要了祝元的命。 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凶手故意为之,虽然刀口很深,但完美避开要害,准确的从肋骨缝隙间穿过去,就连骨头都没有伤到。 人在长时间失血昏迷又醒过来的时候,会感觉嗓子特别干。 祝元恢复意识,最先感觉到的就是嗓子干得像是出现了裂口,要渗血一般。 所以在睁开眼睛之前,先控制不住发出一声干哑的呻吟。 身边人听到他的动静,立刻俯身过来查看? “醒了?有什么感觉?” 是万璞玉的声音,祝元缓缓睁开眼睛,看到他脸上的疲惫。 控制不住的干咳一声,祝元努力发出声音, “渴……” 万璞玉听明白他的意思,递过来一个插着吸管的水袋,方便他躺着也能喝上一口水。 最普通的白水这会儿都显得这么甘甜,几口白水喝下去,虽然嗓子的不适感并没有完全消失,但起码能正常说出话来了。 “什么情况?” 祝元问端着水袋坐回陪护椅的万璞玉。 “你问我?” 万璞玉皱了皱眉头, “我还想问你呢,你在外面都得罪过什么人,” “虽然不是青天白日,但众目睽睽之下,就敢对你下手,这得是多大仇,非得现在报?” 昨晚那个凶手,不偷不抢,就是单纯来给祝元一刀。 下手倒是挺狠,至于没戳到要害,也有可能是祝元命大运气好的原因。 等万璞玉跟云调察觉到祝元没有跟上来,人群中已经因为祝元的倒下发出一阵惊呼。 他们挤进人群中时,祝元已经流着血昏迷过去。 周围的人太多,凶手隐藏在人群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们先把祝元送到了医院,因为身份的原因,以及他们也没看到凶手的具体样子,所以不好报警,还是得等祝元醒过来。 “我不觉得我得罪过什么人啊,” 因为麻药劲儿还没完全过,祝元这会儿倒是感觉伤口的疼痛并非难以忍受,到还能正常交流, “在认识你们之前,我的交际圈特别简单,身边熟悉的人就那些,结仇的……” 不管怎么想,祝元都对自己的人缘很有自信,想不到自己得罪过什么人。 非要说的话,就是今年年初跟一个收破烂的大爷因为废品钱吵了几句,闹得挺不愉快。 但那个大爷都七十多了,肯定是没那个能力来杀他。 而且一个老头儿,也不至于为了两块五毛钱,时隔这么长时间特意买凶杀他吧。 “那就不是因为你有什么问题,” 见祝元这么坚定,万璞玉眉头一低,有了新的想法, “问题就出在你本身,对方不是因为你做了什么要杀你,而就是单纯的来杀你,” “杀的就是你祝家小少爷,祝元。” 面对万璞玉逐渐深沉的眼神,祝元能明白他的意思。 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他身为“祝元”,本身就是一个被杀的理由。 那凶手要么是跟祝家有恩怨,要祝元死,要么就是跟赶尸匠一样,对祝家有所图。 不过现在看来,后者的可能性并不大。 对方连谈都没有谈,直接上来就是一刀。 现在分析这个分析不出来,万璞玉就开始问昨晚那个凶手到底是什么样子。 说话间,云调也听见动静从外面进来。 他跟万璞玉从昨晚开始轮流守着抢救过来的呃祝元,一个在病房守着,一个就去走廊睡觉。 这个问题同样有点为难住祝元。 昨晚那个凶手穿着黑色兜帽衫,过大的兜帽戴在头上,几乎遮住全部面容。 祝元努力回想,只能想到对方身材瘦削,个头跟他差不多。 凭身材,他下意识觉得那应该是个男人,很大可能还是个年轻人。 现在冷静下来想想,对方也有可能是个高个的女人,毕竟兜帽衫宽大,把人的特征基本上都掩盖住。 虽然对方模样很模糊,但祝元还想到一点, “昨天晚上,我们去夜市吃晚饭是临时起意的,凶手怎么能想到在那里蹲我呢?” 这要是分析半天,对方就是一个纯精神病患者,就是随机捅人,那他可就只剩下倒霉了。 “你仔细想想,真的是临时起意吗?” 万璞玉提出异议, “只要是够熟悉你的日常生活,能预判到你选择的人,基本就能猜到你下一步会做什么。” 姑姑跟豆兰都不在家,万璞玉跟云调不会下厨房。 在这种情况下,祝元要么自己去开伙做饭,要么就是出去吃跟外卖。 别说是特别熟悉他的人,就单凭万璞玉跟他相处着两个多月,就能猜到他肯定不乐意去做饭。 不做饭,那就只剩下两个选择,叫外卖跟出去吃。 祝家在当地安家多年,祝元在祝家民宿生活了小半辈子。 民宿位置偏僻,周围没有商圈,附近的餐馆都很固定,这么些年来,翻来覆去就那么几样外卖,早就吃腻了。 他本人有电动车,院子里还停着万璞玉的吉普车。 既然有交通工具,他们三个不管去远的还是近的地方都很方便,那潜意识中就偏向“出去吃”了。 再有就是大数据的帮忙,祝元最近在同城短视频中总是刷到附近新开夜市。 只要了解他,就能猜到他选择出门,八九不离十就会去这个地方。 所以,并不是没人能预判他的临时起意,只要有心观察,祝元的下一步行程简直就是写在自己脸上。 万璞玉的分析让祝元一阵后怕,往常他也没觉得自己有多蠢。 现在想想,只要有心人特意观察他,他简直就像是游戏世界的固定npc一样,心思太好猜了。 “所以这么分析,你昨天晚上会出现在夜市的概率最起码能达到百分之八十,” 万璞玉继续说道, “凶手如果是个比较豁出去的人,那他就会去赌这百分之八十的可能,” “如果他是一个比较谨慎的人,那昨晚的行动也好计划,只要兵分两路就好。” 如果昨天晚上,他们确实没有出门,而是留在家里点外卖的话,也许上门的外卖员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172 隐姓埋名,却百密一疏 不过现在,说一千道一万,不管分析什么都是凭空的猜测。 他们现在唯一能掌握的,也就只有祝元身上的刀口。 最后商量的结果,还是不要报警惊动。 祝元把凶手的样子尽可能的详细描述,万璞玉联系专业的人基于此做了犯罪画像,接下来就让道阳观的伙计去找出这个人来。 万璞玉还是觉得,这个人一定熟悉祝元,并且熟悉祝家附近的情况。 所以他安排伙计,首先排查跟祝元相熟的人。 以前认识,关系不错,但近几年来不怎么联系的人,也不能忽略过去。 祝元的舒服时光只持续到中午,午饭简单吃了一些粥水之后,麻药劲儿下去,伤口的痛痒简直要把他折磨疯。 他都有些开始相信,万璞玉之前说的抽烟是为了镇痛。 不过他现在在医院里,裤兜被搜得一干二净,连根火柴都没有,更别说打火机跟烟卷了。 祝元躺在病床上想辗转又不敢反侧,伤口处不仅一直像是被滚烫的烙铁抵着一样,而且随着治疗药物的药性发作,逐渐越来越痒。 “我真是服了,” 祝元喘着粗气,拼命忍着想挠伤口的欲望,看向陪床的云调, “能不能再给我来一针麻药,我忍不了了!” “麻药这种东西怎么可以随便用,” 他等来的毋庸置疑是云调的拒绝, “下午医生不是刚给你加了止痛药么,忍一下,很快就过去了。” “可是止痛药治不了伤口发痒啊……” 祝元绝望的躺平,心说忍一下是得忍到什么时候。 差不多的情况发生在自己身上,他才明白万璞玉究竟是有多么“铁打”。 他的枪伤,就这么无所谓的忍过去了? 他简直不是练道法的,是练仙术的! 在躺平养伤的日子里,祝元时常忍不住想,如果一个团队中应该有领头的羊,敏捷的豹,机敏的鹰之类的, 那万璞玉就是一挺重型连发机关枪。 因为在他祝元养伤的这几天,万璞玉除了会晚上开车来送晚饭之外,其他时间都几乎脚不沾地的忙。 天气渐凉,他每天穿着不同款式的风衣在医院走廊上来去走路带风,丝毫看不出来他深色的衬衫下面同样缠着绷带。 在感叹万璞玉犹如铁打的同时,祝元也忍不住叹息自己怎么这么废物。 果然老话说得好,人比人只能气死人。 在急诊上住了三天,祝元已经脱离危险,从伤口恢复程度来看,基本也没有后续恶化的可能。 在面对医生给出是转去普通病房继续住院,还是出院回家自己换药的选择时, 祝元本着人争一口气的原则,毫不犹豫的选择出院回家。 人家万璞玉被打了一枪如今都已经在东奔西跑,他只不过是被捅了一刀,总是躺着未免显得他太废物了吧? 再次联系上姑姑,就是出院之后。 这几天姑姑在国外忙着赶路跟找住处,现在才终于跟朋友一起安顿下来。 为了不让姑姑担心,祝元隐瞒了自己受伤的事情,要不然依照姑姑对他的关心,说什么也得立刻从意大利飞回来。 不过姑姑这边瞒得住,有的人就瞒不住了。 豆兰坚持上了一周的课,到了周末才回来,整个人已经不像是个水灵灵的大姑娘,更像是一根晒干了水分的玉米棒子。 她回来的时候,正赶上祝元把自己换下来的沾血绷带丢出去,吓了豆兰一跳,扯着他问, “万璞玉的伤还没好吗?” 祝元挣扎着从她手里脱出来, “睁开眼瞧瞧吧大姐,这是我的绷带!” “啊?” 豆兰懵懵地眨着眼睛, “你怎么也受伤了?” 她也没想到,自己只是在学校里封闭式的度过一周,外面竟然能发生这么多事情。 祝元叹着气,简单讲了一下自己受伤的经过的,听得豆兰直抽凉气。 “可怕,太可怕了,怎么连你都有人盯上啊。” “哎,你这话什么意思,我难道算是什么无关紧要的小人物吗?” “喂,我这不是在关心你嘛,什么人啊!” 两个人正在院子里吵闹着,一身风尘仆仆的万璞玉带着同样今天一大早出门的云调推门进来。 见到豆兰,万璞玉第一反应还以为她逃学了,经过她一说才想起来,原来已经到了周末。 “这几天忙得晕头转向,日子都忘了过到哪一天。” 万璞玉长出一口气放松,大咧咧地一屁股坐在的屋檐下的台阶上。 “我早就想问你了,一直在忙什么啊?今天还把云调带走了。” 面对祝元的提问,万璞玉隐隐露出一些得意的神情, “还能是忙什么,就之前那些事儿吧,” “虽然很累,但起码我们取得了相当看得见的进展。” 万璞玉所说的进展,主要集中在“梅化君”这个人身上。 这几年,“梅化君”这个名字就像停止使用了一样,查不出一丝痕迹。 这种情况,要么是这个人没了,要么是这个名字“没了”。 也就是说,他可能改了名字。 他会改成什么名字都是未知数,调查起来如同茫茫大海中捞针。 但万璞玉相信,一个人只要还在世上喘气儿,不管他怎么改换身份,总还是会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果然,功夫不负有心人,几天前终于查到跟“梅化君”这个名字有关的纠纷。 他改了名字叫“梅春华”,在一处少有外人知晓的封闭小镇开诊所。 这家伙本意应该是为了隐姓埋名,但没想到这处小镇的医疗条件比较落后,一不小心给自己干成了镇上最有名的诊所。 当地人怎么可能容忍他一个外来户在自己的地盘上发财,在惹足红眼之后,当地诊所对梅春华下手了。 有个棺材瓤子一般的老头在他的诊所看诊,走出门来就嘴歪眼斜瘫痪不能动。 虽然知道是有人做局,但梅春华根本解释不通。 竞争对手为了挤走他,几乎是用尽浑身解数,甚至开扒他的过往,由此扒出他的原名。 猜测他一个高材生,从国外跑回来不当正经医生,反而在小镇上开诊所,一定有什么特殊的原因。 这人成也口碑,败也口碑。 闹了这么一遭,梅春华的诊所虽然还在小镇上开着,但前去看诊的人已经大不如前。 万璞玉跟云调,今天一大早出发,就是去这个镇上找他,看看这个“梅春华”是不是真的就是他们要找的“梅化君”。 不过,他们空着手回来的样子,倒像是扑了个空。 那为什么,万璞玉还挺激动呢? 173 前方峰回路转 万璞玉跟云调这一趟确实是扑了个空,梅春华已经离开镇上,诊所早就关门。 但这不代表没有意外之喜,镇上有人见他们在人去楼空的诊所附近徘徊,便凑上来悄悄问他们是不是来找“梅医生”的。 原来,虽然当地诊所在这场“战役”中获得胜利,顺利逼走梅春华。 但当地很多居民还是比较认可他的医术,还有很多过去经常在这里治疗的人,觉得换医生治疗没有效果,还是想找他。 所以梅春华表面上是关门走人,实际上跟很多病人还有联系。 他现在在另一处镇子的卫生院临时任职,很多以前的老病人都去那边找他。 万璞玉他们谎称是慕名而来治病,瞧他的样子也不像是多硬朗的人,当地人也就信了,非常好心的给了他们关于梅春华现在的地址。 他们在路上,正犹豫要不要接着赶往这个地址,就又收到另一个让人兴奋的消息。 易叔给万璞玉发来消息,说是他的人好像是找到了腰带扣的下落。 前段时间,易叔的一个朋友派伙计去乡下收货,发现了一枚腰带扣,想到易叔最近在道上散出消息想收一枚腰带扣,就把这个消息带给他。 易叔担心把黄泉宝书的事情泄露出去,会引发更大的麻烦。 就只跟朋友道了谢,没让他帮忙把腰带扣带回来,只找了些无关紧要的话题掩盖过去。 而发现这枚腰带扣的位置,就是如今梅春华所在的小镇。 一切看上去太巧合,但似乎也说得过去。 易叔把消息带给万璞玉,让他想取回宝书的话,就赶紧行动。 既然要抓紧时间,云调提议他们赶紧出发。 但万璞玉却有不一样的想法, “我觉得既然我们是一个团队的话,就不要单独行动,总得通知我们的小祝同志一声。” 他的语气乍听上去好像也正常,但祝元总觉得他有一种话里有话的感觉。 “你这啥意思?” 祝元看着他问, “现在想起来我们是个团队,不能单独行动了,你今天早上走的时候,也没通知我啊。” 今天一大早,天才刚蒙蒙亮他们两个就着急出门去了。 祝元当时还没睡醒,听见院子里有汽车发动的声音,还以为是自己睡蒙了。 “我这不是回来的路上深刻反思了嘛,” 万璞玉咧嘴一笑, “我现在忏悔,在土夫子行业单打独斗,搞个人英雄主义是有问题的,以后不能这样了。” “想想人家易老板,虽然是你叔叔,但是有什么事情还想着通知我,” “这是拿我当一家人的表现,我大受感动。”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祝元总算明白过来为什么他这会儿说话的方式这么怪异。 这是在拐着弯儿的说易叔的举止奇怪。 确实,仔细一想的话,易叔有什么消息,尤其是跟黄泉宝书相关,这么重要的消息,为什么第一个联系的人会是万璞玉? 正常情况下,他肯定会最先把消息带给祝元才对。 虽然他清楚祝元一个人也做不到什么,但正是因为清楚他无法一个人行动,才更应该把消息带给他。 因为祝元一定会去找云调跟万璞玉,必要的情况下,还会把豆兰带上。 只有消息掌握在祝元这里,他们这个团队才能被集合起来,这也许就是团队中祝元存在的意义。 但消息给到万璞玉这里,就像是云调的第一想法一样,他们很可能直接就行动了,没必要再回头带上祝元。 这种感觉,就像是易叔只想让云调跟万璞玉他们两个行动,不想让祝元知道一样。 也许他就是这么想的,但没想到万璞玉也是个小狐狸精,他宁愿放弃先机,也要把这个消息回来带给祝元。 祝元不想怀疑身边任何一个人,不管是易叔还是万璞玉。 但现实就是,他不停地被卷进别人的漩涡之中。 “我以为你们现在已经没有那么针锋相对了。” 祝元叹了口气说。 “连你的智商都能明显感觉到我们在互相针对,” 万璞玉呵呵笑了笑, “所以我们现在商量一下,你要不要跟着一起上路,” “要尽快,毕竟东西现在在挂牌销售,去晚了可能就已经被人给带走了。” “什么上路不上路的,你这话说的怪瘆得慌,” 祝元啧了两声,万璞玉让他拿主意,他现在连状况都搞不清,能拿什么主意出来, “我弄不明白你跟易叔究竟都是什么意思,” “不过要听我的想法的话,那就我就跟着你们一起去呗,不是说我们是一个团队吗?” 他刚表态,豆兰也立刻表示, “那我也一起,终于我们四人小队又有集合的机会了!” “不行,” 都不用细想,她的提议就被万璞玉驳回了, “你回去上学,我花了钱的,你敢逃学试试!” “这不是有特殊情况嘛!大不了我请一段时间的假啊!” 豆兰辩解道,有行动摆在面前,她的性格很难不凑这个热闹。 “不行就是不行,人家高三都争分夺秒努力,哪里有因为这种乱七八糟的事情就请假的。” 万璞玉有点生气了,从石凳上坐起来的,虚扶住他之前受伤的位置。 “我……” “你要是不听话,那就回家去好了,咱们再也别见了!” 对豆兰最有效的威胁,就是再也见不到万璞玉的面。 小丫头一下子哑火了,干干巴巴地说, “那好吧,如果你们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一定要告诉我。” 见她妥协,万璞玉的语气也软了下来, “我现在就需要你帮忙准备午饭,去吧,按你想吃的来。” “好吧,可以点外卖吗?” “可以,之后把账单拿过来,我给你报销。” 豆兰听话地拿着手机去一旁研究中午吃什么了,万璞玉则是招呼着祝元跟云调回房间商量。 “考虑到你的身体情况,我觉得你还是不跟我们一起去的好。” 他们一起去了祝元的房间,刚关上房门,万璞玉就表明了他对于祝元的态度。 174 民间藏宝协会 云调跟万璞玉是晚饭之后出发的,连夜赶路的话更能节省时间。 只是熬夜对于身体的影响还是很大,云调有些无奈自己能力有限,没法儿跟万璞玉在夜里换着开车。 祝元最终还是没有跟着一起去,即使他据理力争了。 要说他是伤号的话,那万璞玉的情况也没好到哪里去啊。 但同样是这个话题,万璞玉的表现又让他说不出更多的反驳来。 人家即使枪伤还在上药,但能跑能跳,祝元做得到吗? 这种时候,还真的懊悔以前的自己为什么不好好锻炼,练就一副机关枪一般强健体魄。 再有就是,万璞玉说要跟他打一个赌。 打赌的内容就是易叔只把消息带给万璞玉跟云调的理由。 同样的意思就是,赌易叔是不是不想让祝元跟着一起行动。 至于具体要赌些什么,他们谁也没有想好。 但祝元更愿意在心里赌一把,易叔其实根本没什么特别的想法,只是他们多想而已。 人要是活到自己身边不管什么角色都要额外猜忌一番,那得有多累? 送他们两个出发之后,民宿里就剩下祝元跟豆兰。 豆兰在厨房里收拾晚饭的残羹冷炙,水龙头一直开着,水声哗啦响个不停。 祝元坐在屋檐之下的台阶上,感受着晚风越来越凉,没想到一下子民宿里会变得这么空荡荡。 “干嘛一副小媳妇被抛弃了的样子,” 豆兰沾着满手的洗洁精泡沫走到他背后,像是看到他的背影有点落寞的感觉, “我都没有这么矫情。” “不是这样,” 祝元轻叹了一口气,看着到了夜里已经关闭的大门, “我只是心里突然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这种惴惴不安,在送万璞玉他们离开的时候还没有,但这会儿…… 可能是受环境的影响吧。 那两个人加起来,像是重机枪配合轻机枪,只要对方不是灌江口二郎神下凡,基本所向无敌。 周末的时间倏忽而过,星期天下午豆兰就要返回学校。 这几天民宿没有客人,她这么一走,就只剩下祝元自己。 好在是请了探亲假的小松马上就要回来,他也不会一直独守空房无聊下去。 除了刚刚到地方那天,云调给他发了一条“已经到了”的消息,他们两个就再也没有消息发过来,也不知道在忙什么。 祝元一个人的时候,就刷刷手机,在后院种菜,最后实在不知道做什么了,就去阁楼收拾爷爷的遗物。 之前为了从爷爷遗物中找到关于黄泉宝书的线索,把阁楼里的东西几乎翻了个底朝天,还一直没找到机会收拾。 他把爷爷的遗物分类整理起来,爷爷生前留下的东西太多,几乎填满整个阁楼。 虽然以后不一定再从里面找些什么,但分类放置总归是更方便,也显得更整洁一些。 爷爷生前并不是很喜欢读书,所以遗物中书报笔记的分类是比较少的,祝元就把他们跟一些信件放在一起收纳。 把一封封的老信件摞在旧书上,祝元注意到一个很特殊的信封。 信封没有邮票,地址都是手写的,整个信封被揉吧的不成样子,像是看到信的人非常生气一样。 祝元撑开信封,发现里面没有信了,只是一个空信封。 出于好奇,他仔细看起信封上的地址跟姓名来。 收件人自然就是爷爷,地址是他们家。 这个寄件人名叫“季学岚”,地址是他们当地的“民间藏宝协会”。 祝元在当地生活了这么多年,还真没听说过这里有一个什么“藏宝协会”,还是民间性质的。 季这个姓在当地并不常见,祝元这会儿能想到就是那个据说很有背景的“季少爷”。 带着满满的好奇心,也是为了找点事儿做打发时间,祝元回房间打开电脑,把这个藏宝协会的全名输入近搜索框里。 意料之中的,这种听上去相当小众的东西没有什么相关网页能被搜到。 不过仔细浏览网上的相关词条还是有所收获的,他从本地论坛里找到一个很多年前的贴子,有人提了一嘴这个协会正不正经。 像是为了验证协会确实存在,并且真的是个正经协会,有人在回复时附带上了一串链接。 祝元点击这个链接,就弹出了一个网页,是协会官方主页。 看来他们的官方页面是搜索不出来的,只能通过链接被邀请进来。 跟很多官方主页一样,协会主页都是一些假模假样的介绍,有用的信息很少。 祝元滑到网页的最下方,找到这个协会的地址,输入进地图网页中发现根本就没有这个地方。 嘿,还真是稀奇了。 官方公示的地址根本不存在,估计官方公示的联系方式也根本拨不通。 祝元本来就好奇,这下对这个神秘的协会更好奇了,便开始浏览其中的详细内容。 网页一共只有三个子分类页面,“首页”页面,“搜索”页面,还有一个讯息集合页面。 祝元先从首页看起,基本都是一些关于协会举办过的活动啊,最近发布的一些讯息什么的。 其中有一张照片,祝元一开始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似乎是看见了秋秋的弟弟李小白! 那是关于协会领导一场聚会的照片,主角都是一些大腹便便的领导们。 但背景中,意外入框一个年轻人,模样看上去特别像李小白。 不仅仅是长得像,就连衣服,似乎穿的也是他下地时的那一件。 这想想也太离谱了,祝元记得秋秋跟万璞玉说,他们的老板是个外国人。 他们这算是一支海外队伍,怎么会跟当地的藏宝协会出现在同一张照片中? 祝元想把照片戳大查看,但这个网页没有这个功能,只能作罢。 但即使这么看过去的,几乎也能确定这个人就是李小白。 他灵机一动,去搜索页面输入“李小白”这个名字,什么都没有查到,“李秋水”也一样。 可能他们这种下地干活的只算是小喽啰,除非被通报批评,名字基本不可能出现在官网讯息中。 所以他删除搜索页面的名字,把信封上那个“季学岚”输入进去,果然有所收获。 175 还是晚了一步 梅春华如今所在的,是个名叫“白杨树镇”的小镇子。 汽车按照导航开进镇子,万璞玉还吐槽说这路两边也不见有白杨树啊。 云调则想到,一些地区民间说法的“杨树”,跟他认知中的那种可能有差别。 不过杨树不杨树的不是重点,重点是那家收货的古玩店。 这种店也算是一种二代贩子,从乡下一些地方把“货”收起来,集中卖给外来收货的。 这种产业链,很多年前就已经形成,虽然多了一道中间商,不可避免收货要花的钱变多,但也省去了在乡下乱转悠还不一定能收到好东西的麻烦。 反正收了货也是要卖出去的,只要不是接最后一道盘,总是不亏有得赚。 易叔的产业中是包含古玩交易的,所以要跟收货的打交道。 但对于道阳观,这种生意都是外门去做,万璞玉只有听说过,没怎么亲自参与过。 所以他跟云调的表现,就像是懂些什么,但仔细一观察就能看出是外行。 不过这样最好,要的就是被以为是外行的效果。 只有这个样子,才能顺利把腰带扣带出来。 太专业的人对一件看上去不起眼的物件表现出上心,会让人起疑。 按照易叔提供的地址,他们在小镇边缘位置找到了这家不起眼的小店。 小店依靠着一家朴素的农家乐,门面特别小,要不是门口立着一个“古玩,钱币”的破牌子,从这儿路过都发现不了还有一家门面。 云调推门而入,店里果然面积也不大,但陈旧的架子上堆满东西,很多大件器物就包着旧报纸堆在地上,走进去一定得小心翼翼。 小店的角落有一张老写字台改装的柜台,一个秃头中年男人趴在上面用手机看美女直播。 听到有人推门进来,男人抬头看了一眼道, “农家乐出门右转,在那个大门进。” 可能是因为看到是两个年轻的小伙子,觉得不像是倒弄古玩的,以为他们是走错了门。 “我们不是来吃饭的,” 万璞玉一边打量着货架,一边开口解释, “听朋友说这里有家店挺好玩,特意来逛逛。” 中年男人撇了撇嘴,许是心想现在的年轻人“打卡”都打到这种地方来了。 不过他也没多说什么,就嘱咐一句“可以看,别碰坏了”,就由他们去了。 男人的视线重新回到美女直播之后,云调便迅速投入到寻找腰带扣的主要任务中。 但在他贴近货架的时候,万璞玉却轻拽住他,不动声色的摇摇头。 从他们进门开始,其实万璞玉就已经把货架上能一眼看到的东西都打量了一遍。 反正他们要找的东西,并没有摆在明面上。 还是像来时商量的那样,在店主面前不能表现的太过着急。 他们可是“外行人”,怎么可能带着目的,只对其中一件东西上心呢? 他的目光缓慢的货架上搜寻着,一会儿摸摸那种明清老发钗,一会儿悄悄那种一眼分辨不出朝代的串珠。 云调跟在他身后,因为注意力并不咋架子上的货品身上,所以用余光观察到,秃头男人其实一直在他们注意到地方默默关注着他们。 当他们想转身,或者要做出转头的动作时,男人就会立刻收回视线,假装自己一直在看直播一样。 像是为了欲盖弥彰,他似乎把直播的声音都调大了一些。 这家伙,是每个进店来的客人都会这么对待,还是“特别关照”他们? 装也装够了,万璞玉假装看中了一款看上去像是半个腰带扣的铜片,拿到柜台去问秃头男人, “老板,这是个什么东西?” 男人装作刚刚发现,抬起头来随便看了一眼, “大概是腰带上的一个装饰吧,古时候那种腰带,你见过不?” 万璞玉点了点头,轻笑着说, “连老板你都不确定这是具体是什么吗?” 老板瞧他这样子,倒真的像是个随便逛逛的外行, “古玩嘛,主要就是个收藏作用,反正拿回去也不是为了实用,” “觉得合眼缘就拿,回去您爱觉得它是干什么的,它就是干什么的。” 万璞玉把铜片在手里颠了颠,露出一副确实很感兴趣的样子, “别说这小东西还挺漂亮的,拿回去在家具上做个装饰也不错,” 他说着,话锋一转, “不过就装饰一个也太单调了,这样的东西,你这儿还有吗?” 老板神情停滞了一下,像是在纠结什么。 思考了一下,他跟万璞玉说, “你要是确定要的话,我可以给你拿一些过来。” 万璞玉也没说一定都要,就说他要是能拿出来肯定会挑挑。 秃头男人答应,把他们留在店里,自己推门出去,可能是去仓库里招呼。 他走出店门去,云调刚想跟万璞玉说些什么,就想到万一店里的监控是收声的,被人听见什么就不好。 不过他要说什么,万璞玉也能猜到。 店里并没有他们要找的腰带扣,毕竟消息是传了两道才传到他们这里,根本没说清楚是不是从店里见到的腰带扣。 所以万璞玉才拿了一块相似的腰带扣,来问老板还有没有别的货。 现在就等着看,老板会不会把他们要的东西带回来。 秃头男人没有让他们等太久,很快拎着一个垃圾袋一般的黑色塑料袋回来。 “喏,你看看还有没有想要的。” 男人把袋子里的东西哗啦啦倒在柜台上,让他们挑选。 万璞玉伸手扒拉了几下,脸色控制不住的变得阴沉。 男人带回来的,基本都是腰带扣一类的东西,也有几件虽然是圆形有浮雕,但明显是其他器物一部分的东西。 这些物件中,没有一个跟老孟留下来的图画,还有朱道明的描述能对上的东西。 这些腰带扣大多都是圆形或者椭圆形,有几个特殊形状的,上面的花纹又与老孟的图画大相径庭。 万璞玉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不露出破绽, “就这么点儿吗?这也不够挑啊!” 老板笑了几声, “小伙子,这可是真老东西,你当这是工艺品啊,还能量产让你挑挑。” 万璞玉装作嫌弃的挑挑拣拣, “真就这些了?老板别是藏着什么好货不拿出来吧?” 闻言,老板更是无所谓地笑了, “呵,你这话说的,有钱不赚王八蛋,我要真还有货,怎么可能不往外拿,” “只能说你们来的不凑巧,这种样的东西本来还有一堆呢,” “就前天来了个哥们收货,我这店里的东西他挑去不少,” “就这种东西,他也很喜欢,大半儿都让他给收走了!” 176 你究竟是谁 万璞玉跟云调拎着随便挑拣的一兜子破烂,找了个酒店暂时落脚休息。 这是镇上唯二的酒店之一,也是唯一一家是品牌连锁的,要价并不便宜,但条件一般。 不过这种情况下,有张床能躺躺就不错了。 万璞玉开了一晚上的车,累得腰都很难直起来,趴在床上指挥云调给他拿止痛片过来。 云调从他背包里找出药盒,又拧开一瓶矿泉水递过来, “所以之后,我们还是得去找梅化君?” 或者祈祷,白杨树镇的梅春华,就是曾经的梅化君。 在古玩店里,万璞玉消费之后,装作不经意问老板,之前来收货的是什么样的人。 看似随口一问,还是让每天跟道上三教九流打交道的老板看出端倪,直接反问他问这个干什么。 当然万璞玉也不是吓大的,见男人表露不悦,立刻也语气生硬起来, “怎么?随口问问也不行了?多大的生意啊就这么大脾气。” 先发制人生气,怎么着都能占住一部分先机。 趁男人被唬住,他又赶紧解释道, “我寻思打听打听是不是我那个朋友,” “狗日的发财从来都是悄悄的,别是现在又干上倒弄古玩的买卖,还骗我只是自己买着玩玩。” 这么一番抱怨自己朋友的话,似乎是真的让男人相信了。 男人摸着自己的秃头回想了一下, “应该不能是你朋友吧?” “那是个中年男人,打扮斯斯文文,乍看上去也不像是个收货的。” 说着说着,老板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拍手说, “哦,我想起来了,我给他搬东西的时候闲聊过,” “那人是刚开始做这一行的,说他以前是个医生,” “我当时还笑说医生多好的工作,少见有跨行做这个的。” 医生? 这个职业本身没什么特殊的,但放在这里提起,就不得不让他们联想了。 万璞玉顺着男人的话头往下说,表示也很稀奇有医生跨界搞古玩,想再问问这位“医生”更详细的情况。 不过,更多的情况男人也说不上来,毕竟只是萍水相逢的关系,也不好打听这么多。 照目前的情况来看,斯斯文文的医生,万璞玉跟云调能联想到的就只有梅春华。 果然还是得去找他一趟啊,这家伙到底想作什么妖! 小镇上虽然住宿条件不多且一般,但大中午想吃口饭还是方便得很。 趁着云调出去买午饭的工夫,万璞玉争分夺秒小睡了一觉。 镇上能买到的就是具有一些地方特色,很朴实的餐食,味道不好评价,能管饱就可以。 云调拎回来一袋子包子跟花卷,考虑到万璞玉身上还有伤,给他买了清淡的馄饨跟拉面。 万璞玉只吃了面,馄饨给面子的喝了口汤就算了, “以后在小店帮我带饭,在不确定味道的情况下,尽量还是带素食吧。” 万璞玉一边吃面一边叮嘱云调。 “你还是吃素的道士?” 云调想到他之前啃排骨的时候可没说自己有什么信仰。 “不是,一般小店的水平有限,荤食处理不好会有味道。” 云调没有回应他,只是在心里吐槽了一句穷讲究。 仔细一想也不对劲,毕竟他可不“穷”。 两人在酒店里快速吃完午饭,就起程去见见一直活在讲述中的“梅春华”。 梅春华现在在镇上的卫生院工作,不过是临时工,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 即使只有个“临时工”的身份,在过硬的专业技术加持下,他还是很快在镇上出名,成了不少病患慕名来见的医生。 “医院招聘临时工看诊,真的符合程序吗?” 坐在副驾驶上,云调提出疑问。 “小地方嘛,哪有这么多程序不程序的,” 万璞玉像是见多了,表现挺无所谓的, “而且对于小老百姓来说,大夫能给看好病就成了,没人会想着在意他有什么证,什么身份。” “人在生死健康的渴求面前,别说是相信一个身份不明的大夫了,就连从来不曾见过面的鬼神都愿意相信。” “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倒也合理,你们道阳观就是这么收香火钱的吗?” “说笑了,香火钱对我来说才几个钱?” 小镇一共就这么大,开车的话恨不得刚发动车子的工夫,就已经从酒店到了镇卫生院。 中午的小镇是沉寂的,卫生院里的导医台跟各处窗口都没有人,各处诊室跟办公室的门都是关着的。 云调去敲了敲挂号窗口,里面正躺在躺椅上午睡的大姐烦躁地睁开眼睛看过来, “干嘛啊?” “看诊,” 云调冲着窗口里提到声音, “能挂号吗现在?” 大姐瞧了一眼自己的手表, “现在医生还没上班呢,你等两点之后再来吧。” 他转头寻求万璞玉的意思,万璞玉皱皱眉头,上前一步冲窗口里说, “我们外地来的,赶时间,就想来找梅春华梅医生。” “哦,梅医生啊,” 提到这里,大姐从躺椅上坐起来, “找梅医生不用挂号,上二楼往右手边走,最后一间办公室就是他的,” “这会儿没病人在,他可能午睡呢,你们进去之前记得敲敲门。” 可能是特意从外地来找梅春华的人有不少,挂号处大姐也见怪不怪,直接给他们指了路。 “哎,好勒,谢谢您。” 万璞玉客气地向大姐道谢,往她指的二楼去。 大中午,卫生院里到处静悄悄的,让人忍不住下意识放轻脚步。 卫生院虽然设施简陋,但医生办公室门上都会挂着关于医生介绍的简单名牌。 二楼右手边最后一间办公室门上却空空荡荡,可能跟梅春华只是个临时工有关系。 敲了敲门,里面很快传来一声斯文柔和的, “进。” 推门进去,一个中年男医生正一边戴眼镜,一边从折叠床上起来, “看诊是吗?” 万璞玉看着眼前这个人,虽然上了年纪,面容有些不可控制的变化,并且也换了发型跟眼镜的款式…… 但看在他眼里,还是一眼认出, “王陆春?” 突然听到这个名字,眼前的中年男医生明显愣了一下。 177 往事不可追 “小伙子,你认错人了吧。” 梅春华呵呵一笑,想掩饰过去,但下意识推眼镜的动作,还是暴露了他的心虚。 不会有错的,万璞玉相信自己的记忆力。 王陆春跟梅化君的档案,他都让万金宝查出来过,有照片的那种。 虽然照片都是很多年前,他们两个还年轻的时候,但成年人只要没有太大的变故,面容是不会出现太大的变化。 就算是有大变故出现,那也不可能让梅化君变成王陆春的长相,两人长相明明大相径庭。 万璞玉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直直地盯着他看,那种像是要把他看穿的眼神,让梅春华控制不住的越来越紧张。 “别装了大叔,” 万璞玉终于开口道, “既然我能说出这个名字,那就说明我肯定是知道一些内情的人。” 梅春华紧张地往办公室门外张望了一下,确定外面走廊没有人经过,小心的把房门关严实,让万璞玉他们坐下。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万璞玉微微转了转眼珠子,找了把椅子坐下, “你先说,你的真实身份是不是王陆春?” 梅春华无奈地叹着气, “我是,我是行了吧,你们究竟是什么身份?” 我们的身份嘛…… 这还真是一个不好解释的问题,不过万璞玉脑子比较活泛,脑筋稍微一转,这还是难不倒他的。 “祝平,这个名字你认不认识?” 万璞玉试探着吐出祝元父亲的名字。 梅春华,或者现在应该说王陆春神情有些阴沉,不过还是露出一种“我猜也是这样”的表情。 “你是他儿子?我记得你叫小元对吧?” 连祝元的名字都清楚,看来王陆春跟祝平的关系还是相当亲近的。 又或者说,起码某一段时间里,他们两人相互之间特别熟悉,要不然祝平也不好借用王陆春的身份生活。 于是万璞玉只象征性地迟疑了半秒钟,立刻就承认下来, “对啊,我是祝元,” “你跟我爸之间,到底是什么情况?” 远在家里蹲的祝元,坐在屋檐之下突然打了个喷嚏。 他揉揉鼻子,哎奇怪,我怎么也喜欢坐在屋檐下的台阶上上网了? 他这两天一直在网上查关于民间藏宝组织的消息。 但得出来的结论,让他觉得这就是一群不愁吃喝的老头跟中年人在生活中闲出屁来组建的俱乐部。 他们好像什么正事也没有干过,官网上显示的基本都是在召开没有结果的活动或者聚会。 关于给爷爷寄过信的“季学岚”,祝元也在官网找到了这个名字,这人在协会中算是一个大佬存在,很多讯息中都出现了他的名字跟照片。 其中一张照片,他应该是想带着自己儿子在其他人面前刷个脸,所以特意拉着自己儿子拍下这么一张照片。 照片中的年轻小伙子笑得很勉强,祝元一眼就认出这就是那个傻不愣登,差点团灭他们的那个二代“季少爷”。 看来祝元的直觉还是有一定根据的,季学岚跟季少爷确实有关系。 照片下面附带的一行小字也明晃晃的解释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就是父子。 祝元记得,之前万璞玉说,季少爷的背景有一定的势力,他不想招惹。 那他的背景就是照片中这个笑呵呵的老爹吗?这个季学岚,到底是什么身份? 很多年前他为什么要给祝元爷爷寄来一封信,从信封被揉皱来看,当时拿到这封信的人一定相当气愤。 信的具体内容究竟是什么?在祝元的记忆中,爷爷晚年心态越来越平和,已经很少跟人生气。 尤其是父亲离家之后,基本没有见过爷爷的情绪有什么较大的起伏。 人活到一定年纪就是这样,没有大悲也没有大喜,也没有什么事情值得机智的愤怒。 信封上没有写时间,不过通过纸质信封的氧化程度来看,也不像是几十年前的东西,最多也得是二十年之内。 这个季学岚到底是有多贱,能把暮年的爷爷气到信封都揉皱? 也许爷爷生气的并不是信的内容,而是他这个人本身。 祝元攥着信封模拟了一下,信封皱成这个样子,可能是收到信根本没有打开,看到发信人就气得把整封信给揉皱了。 不过后来信封还是被打开,里面的信件如今已经找不到。 在找到信封之后,祝元又回到阁楼找了翻找了一圈,一直没有找到能跟这个信封匹配在一起的信件。 研究了这个藏宝组织一阵子,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发现,一个人在家的祝元又陷入了无聊。 本来今天小松要回来的上班的,但他突然生病,临时又申请延长假期。 反正民宿也没什么客人,祝元自然是准了假。 今天预定了来住宿的客人也取消了订单,像是知道祝元无聊,给他找点事儿做,中午吃饭的时候,他收到了万金宝的邮件。 邮件标题写着是万璞玉要告诉他的一些事情。 祝元反应了一下,想到之前从埃及回来的时候,万璞玉好像是说过有一些事情,他得整理确认过之后才能告诉他。 邮件本身没有内容,附带着一个文档的附件。 附件下载下来,打开文档一看,果然又是密密麻麻的小字。 万金宝这个人还不如万璞玉,文档都不给排版一下,看起来更加费劲。 不过反正现在无聊没什么事儿做,祝元给文档调节了一下字号,手动调了一下排版看下去。 这个故事,是蒋伯的儿子小蒋先提起来的,所以万金宝的调查也是从蒋家开始。 蒋伯从前确实是祝元爷爷的伙计,不过那是很多年前了,那时候祝元父亲年纪还不大。 蒋伯不算是最早一批跟着祝元爷爷混的伙计,但是在他身边待得最久的一批伙计,就连易叔的资历都比不上他。 如果不是他后来退出,能做到祝元爷爷亲信的人也不一定是易叔。 而蒋伯的退出,表面上的理由是赚够了钱,想踏实安稳生活,不想再过这种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日子。 实际上,他是不得不离开,他的离开,某种程度上也算是祝元爷爷的意思。 文档刚看到这里,就听见大门口有车子开过来的声音。 祝元还以为是退单的客人又回来了,结果前来敲门的人,竟然是易叔身边的皮叔! 178 动荡的余震 易叔一行人,风尘仆仆。 祝元赶紧敞开大门,让他们把车子开进来休息。 看这个样子,他们是从斗里出来之后,直接马不停蹄地赶到他这里来。 “哟,你在家呢?” 易叔从头车上下来,看到祝元很惊喜。 “那,我要不在家应该去哪儿?” 祝元干巴巴地笑了两声。 易叔队伍的车子很多,民宿院子里不可能完全停开,只能停在路边。 从外面看过来,民宿院子像是被越野车包围了似的,不知情的还以为这里是什么探险营地。 “那他们呢?都中午了还没起床?” 易叔在院子里张望了一圈,云调跟万璞玉都跟祝元一起回了祝家是知情的。 “他们出发了呀,前天就走了。” 祝元回答道,感觉事情变得越来越奇怪了。 既然易叔把消息带给万璞玉,还催促他们尽快,不就是想让他们赶紧出发吗? “动作比我想象的快多了,他们没通知你一起?” 易叔有些疲惫,从院子里的石凳上坐下,轻车熟路地指挥伙计去厨房烧热水。 “他们说让我留下来看家,而且我现在这个状态,也不太好出门。” 祝元基本是如实回答道。 易叔听出有些不对劲, “你什么状态?你怎么了?” 祝元叹着气,无奈地掀起衣服给易叔看还裹着药布的绷带, “倒霉呗,就前几天,去夜市吃晚饭,碰见一个疯子,让人给捅了一刀。” “我的天,” 易叔的惊讶不像是假的,直接从凳子上跳了起来, “几天了?严不严重?他妈的什么人弄的!找出来我卸了它!” 祝元赶紧把易叔给安抚住, “还好还好,没有伤到要害,” “至于凶手,夜市上人太多,当时就让他给跑了,万璞玉已经找人去查了,就是还没消息。” 易叔也猜到这点事儿他们肯定不会闹到去报警,只能私下里调查。 不过祝元能得罪的人实在太少,他走在街上突然被人捅一刀,听上去实在太匪夷所思。 易叔想了想,也低了声音问他, “不能又是之前那个赶尸匠吧?他当时弄出来这么大的动静,后续也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我感觉不像,” 祝元回忆着说, “捅我这人要更高更瘦一些,虽然没看见脸,但气质跟赶尸匠也对不上。” “真他妈倒霉到邪门,” 易叔低骂了一声, “怎么不早点跟我说呢,那这段时间我就不走了,免得你一个人在家,又出什么乱子。” 这倒也正合祝元的意,便没有反驳。 本来大中午只有他一个人,就想着叫个外卖随便对付一口。 这会儿来了这么多人,吃饭都得摆三桌,肯定是对付不过去。 祝元给附近熟悉的饭店打了电话,让他们赶紧准备足够的午饭送过来。 这个订单量,饭店还以为他要摆席,顺便推销起了酒水。 易叔的队伍倒是不忌酒,但这么多人的酒水可是一笔不小的花销。 这段时间的,祝元的账户基本上是只进不出,越来越多的支出让他肉痛。 但是想到易叔也是自己人,他们的队伍风尘仆仆赶过来,就等着吃口热饭,喝点小酒解乏,自己也不好这么抠搜。 于是一咬牙,今天的午饭连饭菜带酒水,一万多块钱眨眼间花了出去。 饭店老板接了大订单,赚了钱心情好,所以服务特别到位,三桌饭菜几乎用了最快的时间做出来,老板带着一个服务员亲自开车送过来的。 在易叔他们来之前,祝元就已经吃过了午饭,所以就浅聊了两句,把餐桌跟一瞬间变得狭小的餐厅留给他们。 他的电脑还在屋檐下丢着,趁易叔他们吃饭的时间,他继续看万金宝发来的文档。 之前看到,蒋伯不得不离开祝元爷爷身边,甚至离开整个土夫子行业,是因为他这人在当时的道上掀起了不小的波澜。 蒋伯这个人,还真是从年轻时就爱喝酒,并且永远贯彻喝酒误事的“习惯”。 身为祝元爷爷最早的亲信,当年祝老爷子也是帮他当亲儿子养的,祝家的很多秘密他都清楚。 这其中,就包括祝家那卷家传的“黄泉宝书”。 严格来说也不算家传,黄泉宝书是祝老爷子的师父留给他的,这如今也不算是什么秘密。 但是当年,这件事情却是祝家严防死守不能泄露的。 黄泉宝书自从完成以来,不知道有多少人死在关于它的腥风血雨之中。 所以老爷子的师父过世前留下规矩,在这一代,就让黄泉宝书的存在被带进棺材之中。 其他几卷的结局他无法干预,但他可以让祝家这一卷从江湖上永远消失。 反正只要缺少一卷,黄泉宝书永远也不能成书。 但这个秘密,被蒋伯喝了酒之后,当做吹牛逼的资本给吐露出去。 当时的他估计也不会想到,简单一句醉话,竟然能造成这么大的影响。 二十多年前,因为他这一句话,道上再次挂起一阵名为“黄泉宝书”的妖风。 它的价值重新被看到,在贪婪的人心驱使下,动荡从土夫子这一行里逐渐蔓延至道上的三教九流。 这阵动荡持续了将近十年,留下的余震更是现在仍有波动。 土夫子这一行像是经历了一次大洗牌,很多大佬亡命,很多家族跟势力消失。 同时很多敢拼一把的人也被这场动荡成就,道上组建起更多新的势力。 也是这场动荡,直接导致祝老爷子提前抽身离开,决心退休,从此不再捡起“土夫子”这个身份。 祝元看到这里一阵咋舌,但这些故事跟小蒋的讲述也有不少出入。 也许是万金宝从大局的角度艺术加工了一下故事,重点在蒋伯酒后失言行为的影响。 又也许小蒋从蒋伯那里听来的,有很大程度吹牛逼的成分在。 带着疑惑,祝元继续看下去,因为太专注,直到易叔走进才察觉到。 “打游戏呢,这么专注?” 易叔随口说着,往旁边的台阶上一坐,看到祝元放在那里的信封, “嗯?藏宝协会?他什么时候又送信来了?” 听这个意思,易叔应该是知道这个协会。 祝元很惊喜,赶紧问道, “易叔,你知道这个什么协会是吗?” 179 “毒瘤” “民间藏宝协会”,这个名称中真正有意义的也就只有“协会”两个字。 这其实是一群土夫子创立的机构,近二十年的发展,势力几乎涵盖整个北方片区。 好家伙,现在盗墓贼都整上联邦制了是吗? 祝元脑子一抽,嘴快一步问这是为了对标南方的老九门吗? 易叔没有看小说的习惯,对这个名称一脸懵。 总之,当年祝老爷子放弃南方的事业北上,被当时刚刚创立的协会听说他是南方来的大瓢把子,想拉他入伙。 但老爷子当时决心退出,不可能刚离开一个漩涡,又踏入另一段风波,所以表示了拒绝。 总之后来,也不知道是有误会,还是单纯这个协会的领导层就是小心眼儿,就跟祝家杠上了。 当时两方起了不少冲突,祝老爷子的主要态度是不想掰扯惹麻烦,当然身为老瓢把子也不会怕事儿。 当时易叔留在南方打理生意,祝家跟协会之间具体都发生过什么他也不是很清楚。 当时他问过老爷子要不要帮忙,被拒绝了。 老爷子表示,自己就算宝刀生锈了,也不至于对付不了这点小事儿。 再后来,这些事儿似乎就不了了之。 这封信,应该就是当时两方杠上时的起得冲突,至于信封里面曾经装过什么并不重要。 反正祝元爷爷当时应该看到寄信地址就气得够呛。 这封信没有正确的邮编,也没贴邮票,肯定不是正经寄来,估计当时就是协会的人扔在祝家附近。 这么想想,这就是赤裸裸的挑衅啊,难怪爷爷会气得把信封揉烂。 “那这个季学岚,是个什么人?” 祝元指着信封上的名字问, “我记得当时在山上,万璞玉的人抓了一个‘季少爷’,好像是他儿子。” “哦,原来是他儿子啊,” 易叔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我说那小子怎么贱得让人牙痒痒呢,原来是随了他老子,根儿在这里呢。” “这,什么个情况?” 祝元没太听明白。 “这个季学岚我知道,就是贱人一个,” 易叔戳着信封上的名字,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很是气愤, “这家伙这辈子就贯彻这么一句话,‘升官发财死老板’,从福建那边入行的,靠着背叛第一个老板发家,” “他在道上混讲究的就是一个不要脸,只要对自己有利,什么腌臜事儿都做得出来,从前是道上有名的‘毒瘤’。” 怪不得提起这个人来,易叔这么激动。 在道上混的人,总觉得自己像什么江湖“侠义之士”,久而久之就留下的“讲道义”的习惯。 这种不仁不义,臭不要脸的人,确实很容易引人唾弃。 但唾弃归唾弃,也不得不承认,正是这样的人却更能发财。 据易叔所说,季学岚算是乘了时机的东风,在圈内动荡期间迅速上位。 再出现的时候,已经摇身一变成了“协会”的元老人物,积累起了不容小觑的势力。 事到如今,他已经算是成为广义上被理解的“成功者”。 协会领导层中,其他人都比他更有资历,更有身份。 但正是因为如此,能跟这些人坐在一起的季学岚,才显得更有本事。 当初这个协会成立时,很多人打的是想把身份跟产业逐渐洗白的主意。 如今协会已经成立了超过二十年,不得不说有人似乎已经成功,在这二十多年里悄悄退出,带着万贯家财开始享受销声匿迹的生活。 季学岚没有别人那么深厚的背景,但也想学前辈把身份洗白。 他自己这一代估计是做不到,就想着让唯一的儿子脱离出去。 不过现在看来,季少爷似乎并不明白父亲的“良苦用心”。 他想跟父亲一样大展手脚成就一番事业,并不领父亲的“好意”。 在易叔的讲述中,祝元想起万璞玉之前也讲过,季少爷背后的势力有些难搞。 他想表示的,应该也是季学岚这个人不简单,并且性格有些难缠吧。 想到万璞玉,祝元又想起万金宝发来的文档,于是换了一个问题问易叔, “易叔,你对蒋伯,了解有多少?” 他们去埃及之前,蒋伯是易叔介绍给他的,最起码他们也得是认识的。 易叔的神色变了变, “怎么突然想起问他了?” 祝元不知道怎么解释,万璞玉带给他的信息,他一时判断不出该不该讲给易叔。 于是他脑筋转了转,找了个借口, “就是提到爷爷以前的事情,让我想起爷爷以前的伙计,所以挺好奇蒋伯的。” “你在埃及的时候,没跟他聊聊?” 易叔转而反问他。 “埃及发生的事情太多,时间太匆忙了,没见上几面。” 祝元这说的,倒也是实话。 “这样啊……” 易叔低下头去,像是在思考些什么, “其实我跟他也不算是很熟,我来到你爷爷身边没多久,他就离开了,” 易叔解释道, “而且当时我就是个新人,他是你爷爷的心腹,我也没什么机会跟他搭上话,” “这次要不是因为你有事情,我也没机会联系上他。” “是这样啊。” 祝元点点头,易叔的解释也完全合理。 “那你知道当时蒋伯为什么要离开吗?算算时间,当时爷爷还没有选择退休吧?” 这个问题,祝元是想打听一下蒋伯当年离开的原因,当时真正经历过的人是怎么理解的。 易叔的眉头明显紧皱了起来, “关于这一点……我只听说当时有些风言风语,不过都是过去了,” “干这一行,想退出总有千百种理由,但归根结底,真实的理由就是赚够了钱,不想干了。” 易叔这话,解释得很合理,但仔细一想一点儿重点都没有说出来。 祝元轻叹了一口气,想着待会儿还是找时间把文档给看完吧。 易叔拍了拍他的肩膀,起身想离开,正好这时候揣在裤兜里的手机传来了消息提示音。 几乎是同时,祝元的手机也响了起来。 祝元掏出手机,发现竟然有人在这个年代给他发了一封彩信。 打开彩信,里面只有一张照片,瞬间让他脸色大变。 再看易叔,脸色也是同样的难看,祝元内心升腾起一个恐怖的想法。 该不会,他们收到的,是同一张照片吧! 180 持枪拦路 先不论真假,两方确定好身份,接下来话题可就有得聊了。 首先是王陆春为什么顶替梅化君的身份,还有改名“梅春华”把自己隐藏起来,又为什么祝平现在用着王陆春的身份。 他们三个人,像是套娃一样,相互之间是什么关系,究竟在做什么,真正的梅化君又在哪里? 再有就是,古玩店老板口中那个来收货的中年医生到底是不是王陆春。 如果是他的话,那他又为什么突然去古玩店收货,黄泉宝书是不是被他带走了。 关于眼前这个斯文的中年男人,疑问简直要连成串。 万璞玉开口想问他问题,但被王陆春阻止了。 他瞧了一下墙上的挂钟,时间已经一点四十分,再有一会儿,就到了卫生院下午上班的时间。 他表示卫生院里人员进进出出,人多眼杂。 如果接下来要进行一番长谈的话,他们应该找个方便说话的清静地方。 避免被打扰,也避免谈话内容被人给听去。 “我知道你们能找到我很不容易,所以我们更要谨慎,谨慎明白吗小元?” 万璞玉心说,虽然找到你确实费了些工夫,但好像也没有那么“不容易”,而且…… 这人好恶心啊,祝元身边的人都喜欢用“小元”来称呼他吗? 可能是性格原因,如果有人管他叫“小玉”或者“小璞”,他想劈脸扇一巴掌过去。 王陆春带着他们出去,给刚才说过话的挂号处大姐说了一声自己下午要请假,有人来看诊就不接了。 他本来就只是个医院的“临时工”,很多事情都不用走流程,所以挂号处大姐也没多说什么,就说知道了。 不过一抬头看到万璞玉跟云调都跟在他身后,大姐不免还是有些好奇, “哎,这不是刚才找你去看诊的吗?梅医生,你是要带他们出去?” “昂对,” 王陆春随口扯了个理由, “这俩其实是我亲戚家的小孩,身体不好打小就是我给开药,” “这听说我来了这边,就找过来看看,我顺便带孩子们出去玩一圈。” 大姐没有怀疑,就是笑了笑, “哎呦,咱这个小镇上还真想不到有什么好玩的。” 至于具体去什么地方,既然找个“清静地儿”是王陆春提出来的,那就让他自己看着办。 走出卫生院,万璞玉就用车钥匙解锁了车门, “你要去的地方远吗?开车过去。” “我去,” 王陆春有点儿惊奇, “你竟然都有驾照了?你今年多大了?” 万璞玉寻思了一下,心说我还真不知道祝元多大岁数,就随口扯淡, “今年二十了。” “天呐,时间一晃,竟然这么多年过去了,” 王陆春感叹道, “不过你长得挺显小啊,不太像你爸。” “我打小长得像我妈。” 万璞玉一边应付着,一边把他塞进车子后座,用眼神指挥云调坐在他身边看着他。 关紧车门,王陆春说出他觉得最保险的地点,原来就是他在白杨树镇安得家。 “我真是服了你,” 万璞玉一边发动车子一边吐槽, “怎么会觉得自己的住处是最安全的呢,” “要是真被人盯上的,你的住处肯定是第一个被爆破的。” “不会,” 王陆春非常自信, “叔叔混了这么多年,也不是靠天真活下去的,” “我来这个镇子之前,就置办了这么一处住处,但后来我又租了一间房,平常下班之后就回出租屋去,” “连我同事都不知道,我还有另一处房产。” “行,” 万璞玉感叹一声, “算你聪明行了吧。” 小镇不大,所以居民区并不多,王陆春购置的房产是一处村子的集体拆迁楼。 但这里居住的人不多,大多数村子里的人选择拿更多的拆迁款去城市里买房,除非万不得已,否则现在的年轻人,谁愿意一直住在小镇上。 所以车子往拆迁楼的方向开过去,万璞玉就逐渐感觉到不对劲儿。 “王大夫,你们小区周围挺繁华吗?” “怎么可能,这就一鸟不拉屎的地方,除了老头老太太,都没人在这里住。” “那这么说,我们,或者说你可能惹上麻烦了。” 此时正是中午,小镇上仅次于半夜安静的时刻。 但靠近拆迁楼的街上,竟然有不少行人来来回回逛游,而且都是身强力壮的年轻男人。 以万璞玉对北方偏远小镇的了解,除了过年时刻,一整个镇子上恐怕都很难凑齐这么多年轻男人。 他没有表露出什么,而是发动车子继续平稳的行驶。 果然,进入拆迁楼小区,小区道路两侧的人就更多了起来。 这下,不用他过多提醒,王陆春也感觉到了不妙。 “冒昧问一下,” 对方没有动手,万璞玉就一直开车在不大的小区里面绕圈子, “您当时购置这一处房产的时候,用的是什么名字?” “梅,梅化君。” 王陆春磕巴着说。 这些年来,梅化君的所有身份证明都掌握在他手里,只有不像今天似的遇见故人,那他就是梅化君,已经习惯了这个身份。 至于“梅春华”这个名字,只是他在隐姓埋名时使用的一个化名。 毕竟他不是真正的梅化君,如果真的去改名字,会增加暴露身份的风险。 万璞玉哼了一声, “现在还觉得自己聪明吗?” 虽然他大多数时间隐藏着自己的“第二住处”,但他从一开始购置房产的时候就已经暴露。 只要想查,查到他这里简直不要太简单。 这些人已经明摆着是冲他们来的了,万璞玉开着车在小区里转了几圈,有几个人已经自以为不着痕迹的跟了上来。 于是他开着车慢慢往大门口的位置靠过去,在身后的人摸上来的时候,直接一脚油门就冲了出去。 见此情景,这些身份不明的人也不装了,后面的人追过来,同时招呼着前面的同伙来拦截。 万璞玉一咬牙,不管什么人冲上来,直接油门踩到底撞过去。 不想死的人只能匆匆闪避,王陆春抓着安全带大喊, “快快快,他们赤手空拳,比不过我们,赶紧跑路!” “跑路你妹!” 万璞玉大骂了他一声,匆忙刹车。 只见他们车子前,有个看上去其貌不扬的中年男人,举着一把手枪直逼着驾驶位。 那是一把货真价实的手枪,跟土夫子常用的改造土枪是不一样的。 这伙人,很难搞啊。 181 当死亡消息传来的那一刻 在看清彩信照片的那一刻,祝元的慌乱直接具象化,手机“啪嗒”摔在地上都没有反应过来。 等易叔把他给摇醒,他才勉强冷静下来,拼命让自己消化现在在面对什么情况。 他收到的彩信照片,过易叔收到的一样。 照片内容,是万璞玉侧躺在一片黑乎乎的水渍跟血污。 他出发前穿着的风衣被剥了去,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白衬衫。 头发散乱,侧脸跟胸前的衣襟上全都是血迹。 而这些血迹的来源,就是他喉咙处大开的血洞。 祝元捂着额头,不敢再看照片第二遍,只能小声的拜托的易叔看看, “易叔你仔细看看,他是被割喉的,还是中枪……” “现在研究这个还有意义吗,” 易叔坐在他身边,扶住因为情绪激动摇摇欲坠的他, “这小子,好歹是道阳观的当家,竟然也能栽了,还栽得这么……” “……这么难看。” 祝元心里想的也是这个,一直以来,万璞玉给人的感觉都是不管面对什么情况都游刃有余。 不管是被车直接撞飞,还是被机关枪开膛,这家伙总能在短暂的掉线之后如同重生一般满血复活。 万璞玉的生命力就跟现实生活中bug一样,到底是什么人能打破bug,让他…… 就跟易叔刚才说的一样,不管是刀伤还是枪杀,照片呈现这种情况,除非是演戏,要不然…… 绝对没有活路了。 更要命的是,祝元现在也没有多少时间为同伴的惨死感到震惊恐怖与悲痛。 因为万璞玉不是单独行动的,他现在变成这个样子,那跟他在一起的云调又是什么情况。 祝元现在很想思考,但他高估了自己的脑子,精神像是被一只粗糙的大手一直拎着,无论如何也集中不起精神来正常思考。 易叔对此表示理解,祝元这辈子也是第一次受到这种冲击。 而且本来,他可以不经历这样事情的。 易叔轻叹一口气,感觉出祝元现在根本没法正常面对这件突如其来的事故,于是叫来伙计把他先送回房间里休息。 祝元回到房间,几次深呼吸后,突然抓起手机来给万璞玉打电话,一连很多次,对面都显示无人接听。 接着他又给云调打电话,得到的还是一样的结果。 他们两个,真的出事了。 祝元蜷缩在房间的床头,很想跟什么人商量一下该怎么办,又或者说很想把这个消息带给什么人。 但他想不到还能告诉谁,豆兰现在应该在上课,如果告诉了她,这小丫头一定得爆炸,老天都得炸出一块窟窿。 如果是告诉道阳观的人,那他又没有联系方式,唯一有交集的,就只有…… 对哦,还有万金宝,他还认识万金宝。 他深吸一口气,打开电脑,重新回到邮箱界面。 这封邮件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编辑,这种感觉就像是在写讣告一样。 最终,他只能简单地在标题栏敲下几个字, “万璞玉被杀了” 手一抖,邮件已经发送了出去。 这会儿的万金宝应该还在国内,他很快就能收到邮件。 果然,像他这样的人似乎是时时刻刻关注着四面八方的消息。 不超过十分钟,电脑响起消息提示音,邮箱收到回复。 “你他妈最好不是在开玩笑!这是你能瞎开的玩笑吗!” 邮件正文,几个最大字号的文字组成了万金宝的难以置信跟愤怒。 祝元深吸一口气,想直接把照片给他转发过去。 但是很多年没有用过彩信,现在脑子又迷迷糊糊的,怎么都搞不定这个转发功能。 正着急想着要不要把手机彩信的画面拍照给万金宝发过去,等不及的他就直接打了视频电话过来。 “祝少爷,这他妈什么情况,这算是愚人节推后了还是提前了?” 万金宝因为着急,所以很贴近摄像头,一时间整个屏幕都被他的脸挤满, “万璞玉呢?叫他出来见我!” “他来不了了,” 祝元一张口,嗓子竟然是哑的,只能用沙哑的声音艰难地回复他, “我说他来不了了,他死了,他被杀了。” 看到他一副被雷劈过的样子,万金宝意识到他这不是闹着玩儿。 而且祝元只要不是脑子摔没半边儿,他也不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 他咬住牙,沉声说, “详细说说,究竟出什么事儿了。” 祝元努力整理着思路,尽量条理清晰地从万璞玉找到线索,出发白杨树镇说起。 至于中间发生了什么,他当然也不清楚,最后见到的,就是万璞玉那张照片。 他闭了闭眼睛,把手机举起来,给视频另一端的万金宝看照片。 祝元没看到万金宝具体是什么表情反应,但能听出来他的语调是从未有过的严肃认真, “把手机号码发给我,” 万金宝嗓音同样低沉,像是跟祝元压抑着同一种东西, “快点。” 祝元乱成一团的脑子终于被其他人梳理出一个线头。 对啊,既然是短信发来的,那肯定能追查手机号。 而这种事情,交给万金宝做正合适。 祝元赶紧把号码给他发了过去,万金宝动作很快,挂断视频通话,几乎没过去多久就发来了新的消息。 “这个号码的注册人是一个六十五岁的老太太,从信号地址查询,这老太太根本都没带着这个号码出过镇子。” “所以你是说有个六十五岁的老太太干翻了万璞玉?他妈的双枪老太婆?” “你他妈的,” 虽然是在发消息,但只要语气表达足够强烈,就仿佛能听见对方在耳边骂人, “这肯定是假的啊!事有蹊跷,大蹊跷!万璞玉绝对不会就这么死了!” 万金宝甩下这么一句话,之后不管祝元向他发什么消息都不再回复。 祝元咬着牙丢下电脑,他当然也能看出来有蹊跷,当然更愿意觉得万璞玉不会就这么死了。 房间外面传来小心翼翼的敲门声,紧接着传来易叔有些谨慎的声音, “小元,你怎么样了,我能进来说话吗?” 182 救命在即 祝元很担心易叔又带来什么不好的消息,但好在易叔只是来跟他讲一下自己接下来的行动。 既然出了这样的事情,他们就不可能坐视不管。 对方不仅杀了万璞玉,还特意联系上他们,把他的死状发了过来。 这种一种挑衅,也是一种警告。 易叔跟祝元想的一样,既然没有云调的消息,就要抱着他还没遭遇危险的信心。 不过既然万璞玉都栽了,他很大可能也好不到哪里去,可能已经被对方控制,时刻面临危险。 祝元哽了一下,叹着气说, “也可能他逃脱了,万璞玉用自己保下了他。” 想到当时在埃及神庙的内殿地下,万璞玉拼着虚弱的身体艰难挡在他面前,就能确定他这人一定能做出“舍己为人”的选择。 “不管是哪种情况,他现在的处境都很危险,” 易叔说出自己的想法, “我会尽快安排一批人去白杨树镇打探情况,其他人时刻等消息待命,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刻出手。” 话虽然是这么说着,但易叔的神色还是控制不住的沉下去。 对方对万璞玉出手相当狠,虽然不知道他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但这种程度,算得上是虐杀了。 明明对方有一击毙命的能力,但还是要把万璞玉的……尸身可以弄得血肉模糊。 祝元咬咬牙。 他清楚,有这种势力,有这种能力的人,易叔也很难对付得了。 易叔讲完自己想说的,看祝元还是一副受惊后魂不守舍的,只能无奈摇着头起身,还是把空间留给他自己静一静。 不过,在推门离开之前,他还是补上一句, “我已经叫人查了白杨树镇那边的天气,镇上及周边昨天晚上开始下大雨,” “但到了今天早上,已经天晴。” 照片中的万璞玉是躺在一大片水渍之中。 满地上都是水,他身躯之后的背景中还能看见积起的水洼,这种情况只能是下雨。 在下雨天杀人,真是一个好选择,源源不断的雨水会在无意间冲刷去留在地面上的血迹。 易叔的言下之意,今早已经天晴,万璞玉已经…… 完全没救了,这是让他打消希望,这样才能顺利接受之后任何有可能的发生。 祝元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直到易叔已经关上门离开,他也没能说出口, “我们有机会把他带回来吗?” 不管做多少建设,他打心底里还是愿意相信万璞玉就会这么倒下。 咬紧牙关,他强迫自己开始仔细观察手机上的照片。 就像是从前观察任何一张的照片一样,他在逼自己忘掉照片传递来的消息,而是只专注于观察照片内容。 万一就有什么细节,万一就有什么转机。 照片中的万璞玉还是那般瘦骨嶙峋的模样,没穿外套躺在雨水中显得身材更加单薄。 祝元的视线从他的头顶一直扫到他的鞋底,包括他皮靴上装饰的鞋扣,在往上的腰带扣都一一收进眼底。 再然后就是沾血的袖口,表盘破碎更加严重的腕表,有被暗红色血浸满的领口,领口之下的领带…… 等等,领带? 这家伙还真是骚包到家了,出行这一套,风衣衬衫加领带都要齐全。 而领带上那个亮晶晶的东西,虽然碍于拍摄的角度跟拍摄手机的像素,没有办法完整看清,但祝元还是觉得这枚夹在领带结上的胸针也太眼熟了。 这似乎是,万璞玉从埃及带回来的。 埃及,胸针…… 祝元脑子简直是峰回路转,终于想到自己应该求助哪一方比较强悍的势力。 但在此之前,他似乎应该先确定干掉万璞玉的不是这一方势力。 易叔的伙计养精蓄锐了一晚上,第二天天还不亮的时候,祝元就听见院子里有人集合的声音。 反正他也一夜没睡,追着声音下楼去的时候,易叔的伙计已经去外面开车了。 先遣带队的是易叔身边第一亲信皮叔,他出马基本等于易叔亲自出场。 “皮,皮叔……” 祝元跑得气喘吁吁地追上去,皮叔还以为他是想跟着来,下车来阻拦他, “祝少爷,您就别来了,易老板叮嘱过,您别让我难做。” “我知道的,” 祝元解释道,他一向对自己的定位很清楚,绝对不干拖后腿的事情, “我只是来跟您说一声,我联系上了两方帮忙的势力,有一方已经开始行动了,” “你们到时候要是碰上,别相互之间稀里糊涂的起冲突。” 皮叔皱了皱眉头, “是道阳观的人吗?这得跟老板商量商量。” “不是,” 祝元摇着头,一咬牙豁出去解释道, “讲实话,这支队伍领头是个姑娘,是万璞玉的相好。” 皮叔瘪着嘴像是在憋笑,不过他专业性跟素质特别高,最终还是忍住了, “那这姑娘靠谱吗?而且让她……别太伤心。” “她昨天晚上已经爆炸过了,不过毕竟这种事情,她可能还有控制不住的地方,” “所以我提前给您打个招呼,您多担待些。” “言重言重,” 皮叔客气两句, “算不上谁担待谁的,” “祝少爷,眼看这天就要亮了,我得赶紧走,不能再说了。” 祝元嘱咐了些路上小心之类的没用屁话,眼看着两辆比较低调的车子上路,回忆着昨天晚上的两通电话。 他想到秋秋之后,就赶紧去了万璞玉房间,翻箱倒柜之后从万璞玉挂在衣架的外套里找到秋秋之前留下的名片。 抱着试一试的想法,他打了电话过去,对面还真的接了,不过不是秋秋接的。 接电话的,竟然真的是美容院前台。 不过前台小妹估计也没少处理老板的紧急情况,所以一听他要找谁,也没多诧异,立刻就帮忙转接了。 祝元联系上秋秋,就两句话, “万璞玉不是你搞的吧?” 得到秋秋坚定的否定,第二句话就是, “他要死了,帮忙救人。” 是的,为了能把秋秋这股比较强悍且背景难以被撼动的势力拉入伙,他撒了一个谎。 没有说万璞玉已经死了,只求她去救人。 183 一念之间 而第二通电话,是挂断跟秋秋的通话之后,对方打进来的。 虽然是个陌生号码,也没有介绍自己的身份,但祝元听声音也能听出来这是万璞玉的贴身助理,那个青衣道士。 他的联系方式,还有这边的情况,估计是万金宝给出去的。 对方的语气比他想的要更沉稳冷静,甚至隐隐让他感觉有些冷漠。 该说是道阳观的人训练有素,从前就计划过在这种事情真的发生时该怎么应对,所以并不惊慌吗? 可不管什么势力,领头人突然登天,都是一件会引起动荡的事情。 更别说道阳观前不久才刚刚失去前任当家,万璞玉上位还不到半年。 一连半年内失去两位“当家”,这要是放到迷信的人家,都得请大仙来算算了。 不过,道阳观本来就是一群道士,如今的局面,难道算是意料之中? 青衣道士冷静地询问了目前的情况,让祝元把万璞玉的那张照片发送到这个号码上。 剩下的事情,就全部交由道阳观处理。 最后,青衣道士还不痛不痒地安慰祝元几句别太过于惊慌跟伤心。 “道阳观的宗旨,一切发生皆为命定,” 青衣道士道, “我们当家很信这个,曾经表示不管发生什么,他都会接受,您就别过于伤心了。” 道阳观的态度,让祝元忍不住犯嘀咕。 他靠在床头一夜没睡,内心盘算了很多事情,也一直在复盘事情的发生。 但明显,不管万璞玉他们有什么计划,他在收到对方死讯的那一刻,似乎就已经被排除在计划之外。 他也无法判断究竟什么是他该做的,什么是他不该做的。 心态就在想帮忙又怕帮倒忙的担忧中被煎熬到焦虑。 而到了第二天,不管是万金宝,秋秋,还是道阳观,祝元哪一方都联系不上,给对方发消息也得不到回复。 这就让他更焦虑了,这第二天还没完全开始,天边才刚开始发亮,他就焦急地在院子里转圈圈。 易叔起床下楼的时候,就见他像是拉磨的驴一样在院子里瞎逛游。 “别焦躁了,要是吉人自有天相,要不是……” 易叔眼下也有疲惫的黑眼圈,无奈地安慰着祝元, “就算是于事无补,我们能明确对手究竟是谁也好,往后就算是报复,也能找到门路。” 从昨天收到消息开始,易叔就是一直是唱衰的态度,让祝元的脑子更是涨大。 不过虽然他一直嘴上说着不抱希望的话,但行为上却也是在积极行动,祝元也不好抱怨什么。 “我还是想往最好的方面想,报点儿希望总比现在就哭丧强。” 祝元停下无用的步伐,从院子里的石凳上坐下。 想叹气,又硬生生憋了回去。 他现在的希望,就是道阳观的态度。 无论如何,青衣道士对于死讯几乎毫无反应的样子都显得太怪异。 就算还是跟之前袁菁在的时候一样,道阳观里有人盼着万璞玉死,那也应该出现一些惊喜,或者表演痕迹太过明显的“悲伤”。 易叔见祝元此刻已经一副什么也听不进去的样子,便转变话题,放弃劝他,而是了解实际的。 “关于他的事情,肯定要通知道阳观,我这边没有联系方式,你能联系上吗?” 道阳观一直以来家大业大,有什么行动很少动用外人或者跟其他人合作。 所以关于道阳观的联系方式,没被他们主动联系过的人是拿不到的。 易叔之前有很多年在国外拓展生意,国内的生意场暂时靠后放,所以耽误了很多国内的人脉。 所以像他这样的人,从前没有跟道阳观打交道的机会。 要不是有云调找上祝元这一遭存在,也许他跟万璞玉根本没机会认识。 毕竟他的生意,跟道阳观严格意义上来说是两条赛道。 所以他根本没机会联系上道阳观那边。 祝元刚想说已经跟那边说了,突然脑筋就多转了一下。 后来再回忆起此刻的脑筋转动,祝元只觉得这就叫命中注定。 他受到青衣道士的态度影响,总觉得道阳观还有什么猫腻在,无形中影响他的思绪,决定先把跟道阳观联系的情况瞒一瞒。 “还在想办法,” 祝元摇摇头, “我又没有去过道阳观,一直以来只有万璞玉的联系方式。” 这确实是实话,他的确联系不上道阳观,是道阳观那边主动联系上他的。 易叔相信他,对此表现出忧虑, “万璞玉毕竟是道阳观的当家,他栽了,只有我们知道算什么事儿,还是得想办法让他的人知道。” “至于下一步该怎么走,得听他自己人的安排。” 祝元点头没有反驳,易叔又继续说道, “你昨天联系上一个万璞玉的相好,这算怎么一回事儿?” 祝元并不震惊易叔问起这个,以皮叔跟易叔的关系,皮叔肯定会把消息第一时间告诉易叔。 “昂,也是意外认识的,” 祝元扯谎解释, “这个女的也是个小老板,手下有几个人,” “昨天晚上我想着,这么大的事儿最该知道的人也算她一个,就打电话给她说了。” “万璞玉还有相好呢?这个女人不会帮倒忙,惹出什么麻烦来吧,毕竟关心则乱。” 祝元锤着头, “这…说实话我也不敢保证。” 实际上,他想说不敢保证的人是他自己。 如果出现“帮倒忙”的话,很大可能也是出现在自己这里。 秋秋的身份,背后的势力都太神秘,有何所图也很难说清楚。 昨晚挂断跟秋秋的电话后,夜里祝元又开始后悔自己是不是太冒失。 这种事情,应该让这个女人知道吗? 现在只能祈祷,抛开身份跟背后的目的,在情感方面,她对万璞玉是认真的。 毕竟现在,确定万璞玉是不是真的死了,比不上确定生死未卜的云调情况更重要。 面对同伴的死亡当然痛苦,但身为一个有正常思维的成年人,应该做的是在悲伤的同时,想清楚事情的轻重。 祝元手下没有一兵一卒,自己又毫无能力。 想要救下云调,他也是无奈只能求助于秋秋! 184 尸体带来的“消息” 内心在煎熬中度过一天,到了晚上八点多,祝元正在跟易叔还有伙计们一起准备吃外卖,就收到了来自白杨树镇的消息。 首先是皮叔发给易叔的消息,他带着人在白杨树镇找了一天,没有发现万璞玉跟云调的痕迹。 旁敲侧击打听了一阵子,也没从镇上听说最近有发生什么凶杀案,就差进警察局打听了。 万璞玉那边发生的事情,就好像是一出不存在的戏剧。 没有苦主,自然也没有凶手。 寂寥的白杨树镇一片祥和,也不像是有什么特殊人员进入闹过事儿的原因。 所以现在,皮叔发来消息等下一步指示。 不过皮叔也不是什么场面都没接触过的愣头青,对方既然能栽了万璞玉,实力肯定不容小觑。 那下手利落,做事干净,事后不被人发现也算是实力的一部分。 所以易叔沉思之后,决定让皮叔想办法分析照片背后的地点,继续调查。 万璞玉跟云调这两个人,肯定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易叔那边正愁着,祝元这边同样也受到了消息。 看过之后,他深呼吸一口,相当努力才发出声音来,叫住易叔, “不用查照片位置了。” 易叔看过来,祝元也不藏着,直接亮出了自己的手机界面。 消息来自昨晚刚加上的,秋秋的号码,内容只有干巴巴的一条,是询问的语气, “万璞玉被我找到了,你们是要尸体还是骨灰?” 她的消息,解答了皮叔没有找到尸体的疑问。 但同时,也让祝元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万璞玉是真的死了,如此风光扬威的一个人,竟然结束在这里。 任凭祝元怎么努力的大口喘气,还是觉得身边的氧气变得越来越稀薄,窒息的感觉从口鼻头脸开始,逐渐传递到四肢百骸。 最终,手机“啪嗒”一声摔在地上,祝元一头栽倒在饭桌上。 人在极度悲伤的情况下,原来真的会白眼一翻晕过去。 再醒过来的时候,他感觉一个脑袋三个沉,整个脑袋沉甸甸晕乎乎,抓住床头柜的一角才能勉强爬起来。 他的房间里没有开灯,同时还拉着窗帘,整个房间陷入一片黑漆漆,连什么时候了都判断不出来。 他拿起刚摔裂屏幕的手机来想看时间,顺便打开聊天软件,发现秋秋发了几条新消息过来。 消息并没有在锁屏界面以气泡的形式出现,说明已经被查看过。 这也不奇怪,他晕过去的时候手机就停在消息界面。 易叔他们拿起来,就能看到消息。 因为一直没有回他消息,秋秋那边似乎有些着急,连发了好几条消息催促。 到后面,直接急的骂起来,骂着骂着话题就偏离了,开始埋怨是祝元害死了万璞玉。 万璞玉的死讯坐实,祝元本就难受,被秋秋这么一骂,更是气血上涌。 他本能的想怼回去,但想到秋秋也是关心作乱,如今他们都是受刺激的人,没必要互相伤害。 他提着一口气,准备把秋秋发来的消息看完之后回复。 本想着拜托她把万璞玉带回来,但看完她最后一条消息,突然有种寒气侵蚀脊背的感觉。 秋秋的最后一条消息,是情绪激动的埋怨, “早知道会这样,那时候就应该让你死在神庙算了!” 至此,祝元虽然不清楚事情具体的发生,但差不多也猜出事情的走向。 天亮之后,又有噩耗紧接着传来。 易叔收到皮叔的消息,在白杨树镇下属的一个靠山村子附近,找到了云调的尸体。 云调已经被埋了,但凶手似乎是因为匆忙,尸体埋的比较浅,被村子里养的狗扒了出来。 有死人出现,村民被吓得不轻,当然得去报警。 但这个村子位置很偏僻,村中只有一些上了年纪的老人,连打电话都玩不明白。 想要报警,还得采取最原始的手法,蹬三轮车去镇上报警。 皮叔的人就是在这时候找到这个村子的,为了不把事情捅到警方哪里去难以掌控,皮叔拦下了正打算蹬三轮车去报警的大爷。 他们哄骗大爷会帮忙报警,把消息给拦了下来。 在等到易叔回消息指示的时候,他们在村子跟秋秋的人碰面。 秋秋主要是来“救”万璞玉的,两方也不算是对手,虽然有些误会,但最终还是保持了合作的态度。 现在两个人的下落都找到,面对的问题就是立刻带回来,还是继续调查,去查凶手的身份。 同时,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皮叔那边瞒着暂时“合作”的秋秋汇报过来。 易叔收到消息之后,左思右想,还是决定跟祝元商量。 他带着准备好的早饭推门而入时,祝元依旧一副受了极大打击,虚弱不堪的样子。 瞧他这可怜样,易叔一时间有些犹豫该不该把云调的死讯告诉他。 但没想到,祝元在打击之下,脑子竟然被打通了,面无表情的样子显得比之前聪明多了。 眼看易叔带着一脸犹豫的进来,他就猜出收到了什么消息。 “是云调……对吗?” 易叔见他猜出来,也不用再隐瞒,沉重的点点头。 “都是挺好的孩子,可惜了。” 祝元靠在床头,深深吸了一口气, “既然找到他们了,就把他们都带回来吧,” “活见人,死见尸,之后的事情,等见到他们再说吧。” 易叔安慰般坐过来,握住他的手, “我知道你难受,但事情发生就是发生了,不接受也没有办法,” “现在有件很重要的事情,我必须得给你商量,你能冷静下来听我说吗?” 祝元挣扎着坐好,用力点点头, “您说的对,反正事情都已经发生了,” “还有什么,您尽管说吧。” 易叔犹豫了又犹豫,最后还是直接掏出手机来给祝元看。 他给祝元看的,是皮叔发来照片,内容是一张边缘沾满血迹的纸条。 纸条边缘粗糙,字迹凌乱,明显是匆忙中撕下来写上的,其中只有一句话, “守好祝家黄泉宝书”。 祝元震惊的抬头,易叔冲他点点头, “对,这就是从云调身上找到的,” “应该是他被杀之前,匆忙写下的。” 185 质疑的滋味 云调留下的这张纸条,乍一看确实让人摸不着头脑。 他想表达的是什么意思? 要说祝家有黄泉宝书的话,这是实话,祝家家传一卷黄泉宝书。 可要说宝书在祝家,反正之前面对赶尸匠威胁的时候,祝元已经把他能找的地方都找了,就是一个确确实实的毫无踪迹。 不是传言说,祝家的黄泉宝书,已经被盗遗失了么? 对于这句很难猜出意思的遗言,易叔倒是有自己的一种理解, “小元,你说有没有可能,他想表达的,不是你们祝家的黄泉宝书?” 祝元皱了皱眉头,尝试理解易叔的意思, “您是说,我爷爷当初在钩子崖村带回来的那一卷?” “可之前整个家里都让我翻过一遍,没有找到什么东西看上去应该是黄泉宝书。” 黄泉宝书不是书,这一点他早就清楚了。 但就算不是一卷古籍,那也应该是一件古物。 但很可惜,祝老爷子当了这么多年的土夫子,到了晚年变卖家产,家中基本上已经没有什么亮眼的古董留下来。 他的意思是,反正以后不希望后代跟倒斗再扯上关系,也没必要再留着这些旧物作“收藏”用。 不用全都换成钱,给后代留下什么都不如留下钱。 老爷子去世之前,家中最后的藏品全都已经变成祝元账户里的存款,还有银行保险柜中等待价值起伏的金条。 所以到了现在,祝元也敢确定,黄泉宝书存在也许确实存在,但也确实没有存放在祝家。 “不,” 易叔摇头叹气,像是很难开口说接下来的话一样, 不过犹豫几番,还是开了口, “我的意思是,云调也算半个道阳观的人,会不会是道阳观的黄泉宝书?” 易叔的意思,祝元消化了一下才理解。 “这,没来由吧?” 祝元解释道, “我可能是之前没跟您说清楚,道阳观的宝书也早就丢了,” “云调的父亲就是在当年寻找宝书时失踪的。” 还有,林家的惨案也是因为…… “这样啊,” 易叔点点头,但眼底的情绪很复杂。 “你好好休息吧,保重身体,不要太难过,” 易叔放下早饭,又劝了他一遍,不过翻来覆去还是那些话, “该来的已经来了,除了接受也没有办法。” 祝元点头,把表情隐藏在没有拉开窗帘的阴影中,看着易叔推门离开。 不会就这么结束的…… 云调最后留下的纸条,到底是什么意思? 也许是想到对方不会把他们的尸体带走,尸体早晚会被祝元这边的人找到,所以留下这么一句话给祝元看到。 但纸条上的描述信息如果写得太直白,就会被凶手发现,继而可能被带走,信息就传递不出来。 所以云调只能写得云里雾里,用一种只有祝元能琢磨明白的方式表达出来。 可无论祝元怎么琢磨,纸条表达的信息也太少了。 “祝家”,“黄泉宝书”这两个词是意思确定的名词,这一句话中唯一不好确定意思的,就是这个“守好”。 不是“寻找”,不是“拿回”,偏偏是“守好”。 这就给人一种,宝书确实已经被他们安安稳稳的存放在祝家的意思。 云调跟万璞玉也在祝家住了一段时间,也难怪易叔会理解成道阳观的黄泉宝书存放在祝家。 但这怎么想也太离谱了,虽然云调被万璞玉口头立为道阳观下一任当家,但现在的他连道阳观的门把手都没摸到。 所以即使黄泉宝书存在于道阳观,那也不能够是他可以随便支配的啊。 而宝书最有可能支配的人,也就是身为当家的万璞玉更有可能。 但他把宝书存放在的祝家就感觉更不可能。 就算他想把宝书藏在其他什么地方,对于他来说选项肯定多得很,祝家这个对外营业民宿怎么想都不是上选。 但如果他就是剑走偏锋,信奉“最危险的地方都是最安全的”道理呢? 显然,易叔就是抱着这样的想法。 在等待皮叔他们带着云调跟万璞玉回来的这段时间,易叔带着伙计就差没有把院子前后的土给翻一遍。 对于祝元无奈的眼神,易叔也有一套自己的解释, “这老话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们心里有个底,也好有些准备。” 祝元无话反驳,反正也没什么影响,就由着他们去了。 在易叔带人几番搜查无果,他终于决定对后院荒地的土下手的同时,他猛然想到还有一个地方一直没有动过。 那就是祝老爷子生前住过的房间。 爷爷去世之后,为了避免触景生情,祝元把他房间里的东西整理到阁楼之后,就把房间锁了起来。 为了照顾老年人的腿脚,老爷子的房间在一楼,现在一楼除了一个接待大厅,已经没有什么房间使用。 也难为易叔,在把他们每个人住过的房间都检查一遍之后,还能想起来有这么个房间。 但面对易叔的要求,祝元表示还真有些为难。 房间被锁起来太久,钥匙跟其他房间的备用钥匙混在一起,一整抽屉的钥匙叮铃哐啷的,一时间很难挑不出来。 “你就没想着做个记号什么的?” 易叔无奈地跟祝元一起撅着屁股蹲在地上挑钥匙。 “我当时也没想着,还有一天要把这个房间打开,” 祝元一把把接连试着钥匙,突然想到, “对哦,这房间连我们都打不开,他们怎么可能把东西藏在这里面呢?” “这你傻呀,以这些人的本事,肯定不用钥匙也能弄开。” 易叔此话一出,两人抬头对视,眼神中表达的都是一个意思。 对哦,他们为什么一定要用钥匙开门呢? 易叔出去招呼会开锁的伙计过来试试,祝元则是退到了一旁,看看他到底想做什么。 此时的易叔,似乎是急于完成目标,已经意识不到他的行为越来越失控。 单独跟他相处的每一天,祝元是对他越来越失望。 他不愿意质疑身边的人,质疑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揣在裤兜里手机隐秘的震动两下,说明又有新的消息发了过来。 186 猫有九条命 易叔找来了一个会开锁的伙计,这种室内门的门锁并不复杂,在专业的人手下,没几下就被弄开。 因为房间被封存了很久,一打开门一股封闭的热浪跟陈旧的气味扑面而来。 祝老爷子房间里的杂物已经被清理出去,剩下只有一些大件的家具陈设。 刚打开门的时候,那种并不新鲜的气味就已经让他有了一定的判断。 但抱着“万一呢”的心态,还是得试试看。 毕竟上边催得紧,他不能再拿不出什么成果来了。 反正最有威胁的人已经不复存在,就算真被发现了目的,倒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他支走了帮忙开门的伙计,一个人进入房间检查。 房间里最值得注意的,首先就是靠在床头的大柜子,是衣柜跟书柜的结合。 但可惜,柜子里空空如也,什么东西都没有。 再然后被他盯上的就是房间里老式写字台,这种写字台都有着储物柜跟抽屉。 但每一层抽屉拉开,里面有的就只有灰尘。 易叔有点着急了,这几天他已经把祝家能找的地方都找了一遍。 如果从这里也找不到的话,难道真的要去“掘地三尺”? 焦躁着抓了抓头发,却突然峰回路转,眼神注意到床底下。 明明柜子跟写字台都是老式,但床确实近些年来才流行开的落地款式。 这种落地床,一般床下都会设置收纳的抽屉。 没有把手的,那就有可能是隐形抽屉。 果然,他扣着床侧的边缘,拉开床下一个隐藏抽屉。 抽屉很深,把手伸进去,仔细到处摸索,还真摸到了东西,摸上去是一叠有厚度的纸张。 易叔挑挑眉,心说藏得还真深啊。 不过,藏得深有什么用,不还是被找到了。 他掏出自己摸到的东西,正准备详细看看,就听见身后有声音响起, “易叔,你找到什么了?” 祝元听见他好像是打开了房门,从楼上下来查看。 易叔听见他的声音,下意识就想把拿出来的东西往身后藏。 不过祝元已经在门口观察了他一会儿,想来估计是没有藏得必要了。 这么想着,易叔就坦然了起来,转身面对祝元, “是,终于找到了。” 话虽然是这么说着,但易叔明显没有把手里的东西交出去的打算。 祝元深吸一口气,看明白了现在的形式。 易叔大部分伙计都在院子里守着,他根本没有硬碰硬的机会。 他也不想跟易叔硬碰什么,但现在是发自内心的想跟他聊聊。 这种强烈的感觉,真的像是要涨破心脏涌出来。 面前这个人可以是任何人,他偏偏不想他是自己从小认识的易叔。 “你是为了黄泉宝书才回来的吗?” 这是个合适摊牌的时机吗? 易叔摇了摇头,不想跟他聊,转头想出去,被祝元堵在门口。 “就趁这个单独的机会,我们聊聊吧,” 祝元咬紧后槽牙, “叔,自从我长大成人之后,咱爷俩还没有好好聊过一场,对吧?” 易叔眼神躲闪,倒不是因为害怕他,只是不想在这一步上跟他纠缠下去。 “你爱怎么想怎么想,反正我现在是个生意人,” “既然都刀尖舔血了,那想发点财没什么吧?” 从这间房间的窗户看不到院子里的情况,但这么近的距离下,只要喊一声,外面的伙计就全都能听到。 所以易叔倒也没什么着急惊慌的,尤其是面对祝元。 “想发财都是人之常情,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祝元声音越来越低沉,情绪起伏却越来越激烈, “您想要黄泉宝书也没有问题,如果我真的有,我给你也可以,” “但你不至于算计到这个地步,不至于要了云调跟万璞玉的命!” “你原来也没有看上去的那么蠢,竟然想到了这是我做的,” 易叔冷笑一声,彻底不装了, “不过一定要小万道爷死的人不是我,至于另一个小伙子……” “只能算他正好倒霉吧。” 祝元简直要呼吸不上来,面对易叔的承认,比之前的质疑还要痛苦。 “小元,” 易叔又摆出一副语重心长的长辈语气,但说出来的话却那么残忍, “你要是一直傻下去多好,今天你不把话说明白,你还能活下去。” “易叔,你……” 祝元的话没有说上来,就被易叔猛地推开,脑袋重重的撞在门框上。 易叔走出房间,招呼伙计进来,接下来恐怕就要研究怎么处理掉祝元。 祝元咬了咬牙。 他妈的,这种时候他竟然一点反抗手段都做不到。 难不成接下来要报警吗? 算计一下警局到他这里的位置,即使最快速度出警,赶到他这里来正好来得及给他收尸。 不过,事情也不是没有转机。 易叔叫了伙计们一声,并没有得到回应。 一开始他并没有觉得奇怪,也许是伙计没听到。 于是他一边喊着一边往外面走,走到廊下才发现院子里竟然空空荡荡,没有人在。 奇怪了,明明他之前嘱咐伙计们在院子里守着的。 他转头想回楼里找人,脑门却直接被枪抵住,在对方的威胁下缓缓退到院子里。 “小道爷,你还真有九条命啊。” 面前稳稳持枪抵住他脑门的人,是活蹦乱跳的万璞玉。 “命倒是没有这么多,就是智商比你更高些,能力比你更强些。” 万璞玉边说,边呵呵笑了两声, “就凭那些个三脚猫,那身手拍电影都不够用的,还想杀我?” 他这边正说着,云调从门扇大开的大门口走进来, “结局了,按你说的,拖出去杀。” 之前也得亏易叔把伙计们都集中在院子里等指挥,要不然他们的行动也没这么顺手。 易叔深吸一口气,紧盯着万璞玉说, “是我小瞧道阳观的当家了。” “不是你小瞧,你算个什么东西,” 万璞玉面对他时的表情很轻蔑, “你们这支队伍,真正的领头是那个胡皮吧?” “别以为把事情揽在自己身上,就能保住他那边的人,” “那老小子,已经埋在白杨树镇了,他自己选得坟地,风水好着呢!” 187 赌上性命的怀疑 在云调跟万璞玉出发白杨树镇之前,只要有脑子的人都能嗅到一种味道。 这种味道,叫阴谋。 虽然最开始因为本意的不相信,祝元并没有产生这种感觉。 但在万璞玉的引导下,他也不得不逐渐开始相信。 相信易叔这个人,是带着阴谋而来。 但那种亲近身边人的本能,还是在潜意识里抗拒排斥这种“相信”,所以他无可避免的跟万璞玉争辩起来。 万璞玉不想跟他吵,一锤定音跟他定下一个赌注,一个用自己命下的赌注。 “那这一次,我就按照你好叔叔的指引来,” “你就等着瞧,我会不会死在白杨树镇吧。” 这人真是,听上去像是小孩子赌气的话。 但两人在争吵之后,出发之前,万璞玉还是敲开他房间的门,两人进行了一次单独谈话。 万璞玉和盘托出,他不是在这一次才感觉到易叔不对劲的。 “云调跟我讲过,你这位叔叔回国之后,在回老家探亲的路上,曾经也被那个威胁你的赶尸匠劫持过,” “但你仔细想想,一个把产业重心放在国外这么多年的人,还有什么家人是一定要放在老家里的?” “以他的财力,不说大富大贵,把家人带在身边生活的能力还是有的吧?” 此话一出,祝元只感觉自己如梦方醒。 是啊,明明易叔一开始的出现就破绽百出,但仅仅套了一层身份的皮,他就能自动忽略掉易叔身上的种种疑点。 关于易叔家人的谎言,都不需要万璞玉帮忙戳破,祝元已经想到, 他这么久没跟易叔联系过的原因,就是他们全家已经移民,没什么必要的联系相当困难。 当年易叔移民之前,最后一次跟爷爷联系,还听取了一下他对于易叔儿子就读国外的中学有什么建议。 当一个人开始撒不必要的谎时,就真的得考虑考虑他有什么问题。 “但这只能证明易叔接近我也是为了黄泉宝书,不能说他想害死我们吧?” “某种意义上来说,你的意思也是对的,” 万璞玉双手一摊,轻笑一声, “因为他并不想弄死你,而是想弄死我跟云调,可能还会顺手捎带上豆兰,” “因为我们存在于你身边,相当不利于他控制你。” “还有就是,他的上线可能本身就跟我有私仇,要置我于死地。” 这一点,万璞玉是有证据的。 虽然不是直接证明,但也很说明问题。 万璞玉已经派人查到,当时他们几个人的签证是易叔帮忙去办理的。 当时只要祝元跟万璞玉能过签,实际上是因为易叔提交的其他人的证件信息都有问题。 从根源上,他就在控制到底让谁去埃及。 实际上,去埃及不是重点,重点只是想让万璞玉出国,让他像是一场意外一样死在国外。 如果他因为本身的疾病在飞机上出意外,简直是一个什么人都不会被怀疑的,天衣无缝的计划。 当然,这个计划的成功率并不高,所以还有后手准备。 “你怀疑,那支跟阿蒙结盟的队伍,是易叔的人?” 祝元想说那不是一个足够颠覆朱道明生意的集团其下的队伍么,易叔哪有那个本事。 万璞玉当然也想到了这一点, “他肯定不是他们的老板,最多他们只能算是共事。” 神秘队伍就是他们的nb,万璞玉没有因病客死他乡,那他们大概率就会出手。 不过老天还是站在万璞玉这一边,他既没有出意外,反而是那些人困在了神庙的诅咒阵法之中,还得靠万璞玉把他们捞出来。 易叔布置的两重计划皆失败,但也不至于到满盘皆输的地步。 因为,他还没有暴露。 聊到这里,万璞玉自己又感觉有些不对劲,猛然想起秋秋在墓室中留下的那句暗示。 她不是为了杀他们而来,而是为了救他们而来。 不,她话语里的意思好像不是“他们”,只是“他”。 她说这话的时候,是看向了祝元。 难道说,易叔本来的计划是为了弄死祝元,而弄死万璞玉才是顺便的。 再联想到当时被他留在国内的是云调,而云调后来的被绑架,真的只是意外吗? 要是这么想,他们之前的思路得全部调换方向。 万璞玉感觉脑仁有点痛,当时他着急出发,他们也没有太多时间谈下去。 于是他按下了心中的疑惑,先去执行计划。 没想到人世间就是有这么多的恰到好处的巧合,祝元竟然又把秋秋送到了他这里。 秋秋在他的计划中只帮了一个小忙,并没有跟他一起回来。 不过,他们做了约定,之后会秘密见面一次。 单独的那种哦,秋秋特别叮嘱他。 虽然约算是约好了,但时间什么的还是得秋秋定,她的意思是想见面的时候一定会有方法联系到他。 这些事情,万璞玉觉得暂时就不用告诉其他人了。 眼前的易叔面对着枪口,突然冷笑了一声, “特意用了他的配枪,是想证明他真的死了。” 他指的是万璞玉抵着他脑袋的手枪,万璞玉惯用武器是他的南火剑,用手枪威胁别人,更有多一层含义。 他手里这把枪,是从胡皮手里缴来的。 能把自己的枪交出去,以胡皮的能力,大概是没有生还的概率。 “是啊,” 万璞玉一时间有些得意,没有注意到易叔的真正意思, “领队都死了,你估计是联系不到上线了,苦苦支撑没什么好处,” “早点配合,还能少吃些苦头。” “可惜了,” 易叔轻叹着气说, “我们这种人,从来都没有反水的可能,” “我现在死了,还能死得好看一点。” 当万璞玉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易叔已经紧咬后槽牙,一股黑血从他的齿间唇边缓缓地渗出来。 万璞玉大骂了一声,在易叔身后的云调还以为他要有什么动作,飞起一脚踹在他腰侧。 易叔顺势倒地,万璞玉把他捞起来,一手死死掐住他的腮帮,迫使他张开嘴,把更多的黑血吐出来。 不是咬舌,是直接服毒了! 188 一直这么残忍吗 万璞玉在心中骂娘, 他妈的,现代社会还有死士存在吗? 他掐住易叔的腮帮,防止他有下一步举动作,同时抬起头来大喊, “快送医院,不能让他死了!” 有伙计从外面冲进来,跟云调一起七手八脚地把他送上汽车,继而在万璞玉的催促下一骑绝尘而去。 这一切都发生的太快,祝元倚靠在廊下墙边,这段时间心脏几乎都忘了跳动。 一直到易叔被送走,云调甩着手从外面回来,在他面前扶起万璞玉来,他的思维才能正常运转。 “怎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祝元喊出这一声的时候,只感觉浑身脱力,竟然头昏脑涨地往前栽倒。 得亏是云调眼疾手快,扔了万璞玉,冲过来接住他。 要不然他的脑门肯定要摔个头破血流。 万璞玉自己从地上爬起来,露出有些夸张的难以置信, “什么这啊那啊的,你不是差不多也猜到了吗?” “我现在感觉我差得太多,” 祝元叹着气,被云调扶到院子的石凳上坐下, “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 其实在收到秋秋最后一条消息的时候,他就已经猜出万璞玉没死了。 毕竟神庙内殿的“故事”,也就他们两个知道。 秋秋但是虽然也在埃及,但并没有参与。 他觉得,万璞玉也不会找时间把自己经历过的申请聊给秋秋。 所以说,这些消息只能是万璞玉发来的,或者他指挥秋秋发来的。 确定他没死,祝元就心安不少,所以接下来的日子里连情绪都变稳定了。 只要人还活着,不管经历什么,都还有转机。 但后面,却又收到了云调的死讯,而且还是皮叔传回来的,就让他摸不清套路,再次焦躁起来。 他们两个,万璞玉跟云调,还有后来加入的秋秋,究竟搞什么? 直到今天,他收到了来自万璞玉本人号码的消息。 消息内容只有简短的两个字, “收网。” 虽然不知道他们具体要做些什么,但起码确定了他们两个应该都无事发生。 而且今天,一定要发生什么了。 所以祝元才在一番纠结之后,决定趁最后单独的机会,想跟易叔聊一聊。 结果易叔并不想搭理他。 “要说发生了什么,” 万璞玉顺势坐在他身边轻笑, “总的来说就是无事发生,不管是我也好,还是云调也好,怎么可能被这么低级的人弄死。” “但是,” 祝元想到那张可怕的尸体照片, “那张照片你是怎么做到的,也太真实了,尤其是那些血迹,就跟真的一样……” “当然是因为那就是真的,” 万璞玉边说着,边扯开高领衫的领口, “哝,之后我得多吃些补血的东西了。” 他下巴左侧,靠近喉结的位置贴着的纱布,还隐隐有渗血的痕迹。 面对祝元震惊的目光,云调无奈地耸耸肩道, “我根本劝不住,他就是个疯子。” “如果做戏不做全套,该怎么让对手相信,” 万璞玉拍了他的脑门一下, “做得太假,就连祝元都骗不过去的话,还怎么骗过其他人。” 你这是拿我当标准吗?祝元在心里说,我是不是应该谢谢你。 云调说得没错,某些时刻,万璞玉确实疯癫的一批。 那天,面对瞄准驾驶座的枪口,他在停车之后,趁对方放松警惕,直接重新发动车子,一脚油门踩实,直直地撞了过去。 对方猝不及防,这种情况下连枪都忘了开,直接被撞倒又压了过去。 当时在车上,别说是王陆春了,就连云调都有那么一瞬间呆住。 接下来的一路上,不管什么人拦路,万璞玉都是一个油门踩到底就是干,人挡撞人,佛挡轧佛。 即使是绝对的武器压制,在彻底癫狂面前也不算什么。 一路带血地飙到夕阳西下,对方即使人多,能站着的也没有几个。 万璞玉淡定地靠边停车,开始打电话摇人来处理情况。 等到夜里,急匆匆的青衣道士总算带着人一路火花带闪电的赶过来,着手处理伤者跟死者。 “总是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很难办的。” 青衣道士难得冒出一句抱怨。 “不好意思哈,一激动就没收住。” 万璞玉倚靠在车门上点烟,话虽然这么说着,但丝毫没有歉意,同样也丝毫没有想帮忙的意思。 轻伤还能喘气的人,被集合起来,绑在王陆春准备的房子里被严刑拷打。 看不出来青衣道士在审讯这方面还挺专业,一声惨叫都没传到邻居家就把他们的嘴全都撬开,交代了目的。 黄泉宝书的下落也好,腰带扣已经提前被买走也好,只不过都是易叔布置下的圈套。 就连那个古玩店,都是易叔提前准备下的。 这也就不难解释,为什么那个秃头老板总是悄悄盯着他们看。 果然是中计了,虽然早有准备就是了。 易叔既然让他们死,他们干脆将计就计,上演一出好戏。 万璞玉跟云调的死亡顺序,是他们猜拳决定出来的,虽然云调表示这好幼稚,明明自己可以听他安排的。 万璞玉割了自己脖子放血,给自己弄出了一副被虐杀的惨样,用领头杀手的号码把照片发给易叔跟祝元。 之所以要同时发给他们两个,当然也是为了做戏做全套。 这边,易叔以为计谋得逞,但因为云调的情况尚未可知,还是得摆出一副不知情的样子面对祝元。 其实他们一直以来,对易叔势力的判断都出现一个失误。 那就是把他当做主谋来看待。 直到万璞玉抓了胡皮,才醒过味儿来。 易叔,不过也是个被摆布的卒子。 所以胡皮栽了之后,万璞玉那边顺势装出他的语气,用发消息的方式对易叔这边发号施令。 接着,推出云调的死讯,把“黄泉宝书”这个众人真正的目的带到台前。 “本来这一切,要是全部瞒着你的话,效果会更好,” 万璞玉托着腮呵呵一笑, “对担心吓死你,所以我最后还是心软了,暗示了你一下。” “本来你也没必要设置最后一局的吧,” 祝元垂着头,突然这么说, “杀了皮叔,你完全可以直接带着人杀回来,就像今天一样,” “易叔对于你的人来说,根本没什么招架之力。” 万璞玉惊讶地挑挑眉,给了云调一个“你看他”的眼神,被云调给回避了。 “你就是想让我自己看到易叔真面目,想证明我是彻彻底底输了吧,” 祝元抬头看向万璞玉,对方眼神中竟然满满都是无辜, “你一直这么残忍吗?” 189 身边人皆有可能 “别这么想嘛。” 万璞玉的眼神有些躲闪,因为事实上,他一开始确实是这么打算的。 不过与其说打算,不如说是他的认知下意识推动着他这样做。 就像人从婴儿时期过来,形成一定的意识之后,饿了要吃饭,渴了要喝水,上厕所记得脱裤子这种事情在正式思考之前,就已经做出判断。 进而一些更深层次的认知,在形成习惯后,也会在思考前就已经行动。 就像之前万璞玉在安排好一切之后,把真相送到豆兰面前让他自己看一样,这一次,他对祝元也是做出了同样的行为。 因为在他认知里这就是他应该做的最佳选择,他已经形成了习惯。 不过祝元直白的质问他,他肯定还是不承认的。 “事实上我要告诉你一个对你来说的好消息,” 万璞玉继续说道, “这个易叔不是你的‘易叔’,你没有被背叛,只是被蒙了,开心吗?” 这话让祝元没法接, “我应该开心吗?” “那这么说,你可以先开心一半,” 万璞玉想了想说道, “因为我派人查到你真正的易叔确实回国了,但目前下落不明,可能被这些人控制起来了。” 祝元心中一颤,如果易叔落在他们手里,那会不会遭遇不测? “那他现在怎么样?” 祝元焦急地问。 “不知道,我这边还在努力找人,” 万璞玉看出祝元的紧张,就安慰他说, “不过要我觉得,他应该不会有事,这些人在彻底拿下你之前,不能对真正的易叔下手。” 当然,只安慰是没有用的,祝元这颗心,还是得等确切听到易叔的消息才能放下来。 接下来,他们又简单聊了一下这段时间祝家的情况,云调对于假易叔的态度有些在意。 “我总觉得,他本来的计划就是想把我们都弄到白杨树镇,并不是想单独留下你。” 毕竟之前在,祝元对他很是信任,给了他大门电子锁的权限,所以他能自由进出祝家。 把他们几个都弄出去,姑姑不在家,豆兰在寄宿学校不会轻易回来。 祝家还不任由他翻个底朝天。 假易叔只把消息带给万璞玉,可能就是猜到万璞玉会多想,一定会反其道而行,把消息带给祝元。 那么依照祝元的性格,就肯定会跟着一同前去。 但偏偏,祝元正好被捅了一刀,就算心里想跟着去,但身体也不太允许。 “那要这么说的话,” 祝元紧皱起眉头,感觉这几天被忽略掉的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 “特意捅了我一刀,让我不得不在行动中留下的人,不是易叔?” “通过你的描述,看样子也不像他啊。” 万璞玉敲打着石桌,瘪瘪嘴说。 假易叔跟真易叔的模样是一样的,虽然个头不是很高,但人很壮实。 跟祝元描述中那个瘦高个的凶手模样大相径庭。 “就算是他授意的,他当然也可以找个伙计来下手啊拜托。” 祝元略感无语地看向万璞玉。 “不过,总之,” 万璞玉咂了咂嘴,定下最终结论, “如果凶手不是他本人或者他指派的,那也就是说另有其人,” “而这个人,同样也是这段时间在你身边的人,很熟悉你的生活规律,也很熟悉你的性格。” 祝元咬了一下后槽牙,后怕的感觉再次升腾起来。 解决了一个假易叔,身边还有一个目的不明的人潜伏着吗? “会是谁呢?” 他咬着牙问出来。 “谁知道呢?” 万璞玉轻笑着,无所谓地耸耸肩, “所有人皆有可能嘛,也许是云调,也许是我,” “其他不在家的,你姑姑,豆兰,还有你那个小员工,每个人都很值得怀疑。”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的,” 祝元还以为他是故意这么说,赶忙解释, “我不想怀疑你们的。” “保持怀疑没什么坏处,你最好别一直这么蠢,” 万璞玉显然不想聊了,直接站起身来,转移话题, “晚饭吃什么?我放了这么多血,需要好好补一补。” “到底什么算是能‘补一补’啊……” 祝元看着他走进小楼里的背影小声嘟哝着。 天黑之后,青衣道士安顿好那些人,在万璞玉的授意下,买了些火锅食材回来涮火锅。 祝家倒是有电火锅,不过很久没用了,祝元在厨房里翻箱倒柜找了很久才找出来。 说起来,这个锅还是爷爷在世的时候买的。 祝元在没开灯的厨房里捧起好久不见的火锅,联想到最近发生的种种,一种物是人非的凄凉感突然涌上心头。 在爷爷过世之后,他每天还是按部就班的生活着,好像亲人的离开只是一时的伤神。 现在才明白,对于如何接受亲人离开,是一生找不到答案的难题。 生活还是一天天的推进,只是离开的人永远不会再回来。 祝元长出一口气,突然有些庆幸这一次云调跟万璞玉不是真的死了。 “喂,找了这么长时间,你家到底有没有火锅啊?” 另一边的餐厅里,传来万璞玉催促的声音, “找不到就算了,我叫小方出去买一个!” “啊,找到了!” 祝元回应一声,赶紧拿着锅出去。 餐厅里,所有的食材都已经摆放好,青衣道士贴心地连蘸料都帮每个人调制好了,就等着祝元的“锅”。 “好久没有跟很多人热热闹闹的一起涮火锅了,” 祝元给火锅插上电,看着底料煮在里面咕噜咕噜的冒泡, “早知道吃火锅,就应该把豆兰也叫回来,还有姑姑如果也在就好了。” “是啊,要是人全一点的话,还能玩一盘狼人杀。” 万璞玉随口接话。 可能是多想了,祝元每次面对他这种语气,都觉得他话里有话。 青衣道士还是跟之前一样,因为个人习惯只吃素菜,并且他关照别人非常顺手,一直在给桌上的其他人布菜。 祝元跟云调都不太习惯被人伺候着,万璞玉倒是很习惯享受,甚至相当自然地指使青衣道士做着做那。 祝元跟云调对视一眼,共同用眼神吐槽了一下万恶的上位者阶级。 “对了,” 万璞玉把调料碟递给青衣道士,让他添芝麻酱的同时顺便说道, “正好趁这个机会,你讲讲看这段时间都查到了什么。” 190 凶手消失的方式 祝元以为他是让青衣道士讲讲关于易叔的事情,没想到他说是关于之前夜市上凶手的调查。 也是,关于易叔的情况,万璞玉才说了去调查,怎么可能这么快。 在万璞玉去白杨树镇的这段时间,一直安排人在调查捅伤祝元的凶手。 因为不能走警方那边,个人方面的调查就有些受限制。 一开始采用的方式是排查祝元身边的人,但就像万璞玉说的那样,他身边每一个人都有嫌疑。 但嫌疑归嫌疑,又似乎每一个人都没有理由。 这种方式正确率太低,挨个排查当天出现在夜市上的人,也是个不可能完成的大工程。 但万幸,道阳观的伙计发现夜市那条街道的进出口,还有街道中间定点的一些位置是有监控探头的。 但因为他们没有正式的身份,也没有正当的理由,所以夜市街道的管理部门不给他们查看监控。 这种时候,就要体现人脉的重要性。 伙计求助万璞玉之后,他直接给陆警官去了一通电话。 陆警官接到他的电话很开心,对于他有求于自己更开心。 只要不是违法犯罪的事情,帮他一个小忙也就帮了。 万璞玉给陆警官的理由是,他们在夜市上被人找茬给揍了,现在就想知道找事儿的是什么人。 陆警官很乐意帮忙,虽然他没有遥控这边一些单位的权限,但是人就有三分人脉,他联系了这边系统里的朋友帮忙。 拿到权限之后,街道监控就可以被调出来查看。 祝元被捅伤并不是在监控探头之下,所以没有被拍到,这估计也是对方特意的选择。 不过中间还是有一个监控探头拍到了疑似凶手的身影。 奇怪的是,街道入口跟出口,一整晚都没有拍到这个人。 这是一条双向,只有两个路口的街道,不管怎么走,不存在能绕过进出两口。 “是变装了吧,毕竟他那副打扮,混在人群中也是很显眼。” 祝元思索着说。 青衣道士点点头,表示自己也想到了这一些。 他打开手机,给大家看他拍下的监控画面照片, “在发现他背影的监控探头之后,是街道上设置的唯一一个公共厕所,” “厕所门口,正好也有监控。” 他边说着,边展示手机上的监控画面,祝元清楚地看到那件熟悉的黑色连帽衫。 “公厕门口的监控探头,只拍到了他进去,并没有拍到他出来,” “所以他只能是,在厕所中换了一副打扮,混在人群中离开。” 夜市本就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唯一的公厕周围更是人满为患。 想要混进人群中,简直不要太简单。 在黑色连帽衫进入公厕之后,想要通过监控,在密密麻麻的人群中找出谁有可能是这个凶手,简直比玩高难度连连看还费眼睛。 青衣道士拷贝下来了这一段监控,分配给道阳观里很多人一起去玩这个连连看。 听说现在道阳观连早课都停了,每天早饭之前聚集一群人把监控画面放大,一帧一帧聚精会神的找。 “还,还真是一个大工程啊……” 祝元不好意思地摸着自己的伤口说, “所以现在,你们有结果了吗?” 青衣道士无奈地摇了摇头,虽然他面无表情的,这种无奈的情绪大多数是祝元自己脑补来, “没有,但这段时间要求公费配眼镜的师兄弟越来越多了。” 呃,这还是真是……说不好意思也拯救不了什么了。 “所以我个人觉得,还是得亲眼见过这个凶手的人效率高,当家说让您亲自来看一下这段视频。” 祝元吃了一惊,看着青衣道士的手机播放视频,监控视频画面中密密麻麻的人头看上去像是麻团上的芝麻粒儿,祝元看着都要头大。 “一,一定要用眼看吗,有没有什么科技可以用一下?” 祝元迟疑着问。 “没有,” 万璞玉笑了一声, “反正你闲着也没什么事儿,就当电影看了嘛……” 他正笑着,脸上的表情突然一僵,本来就发白的脸色在餐厅灯光的映照下似乎更不对劲儿。 “哎,你怎么了?” 坐在他对面的云调最先注意到他的异常。 祝元跟着看过去,感觉万璞玉就像是突然呼吸不畅一样。 祝元因为坐在他身边,能看到他放在桌下的一只手虚抬着,似乎是想摁在胸口上,但又忍住了。 作为知道他秘密的人,祝元突然有一种的要负某种责任的感觉,“嚯”的一下站起来,准备去扶住他。 不过他忘了现场有万璞玉的“亲信”在场,有人比他更快一步,冲过去扶住他。 “我去给你拿……” 万璞玉紧紧地攥住青衣道士的手腕,终于一口气儿喘匀。 “去你大爷的,你给我的蘸料里放了多少酱油,齁死我了,差点这一口气儿都没上来!” 万璞玉缓过气儿来,咬着牙骂了青衣道士一句。 青衣道士眨了一下眼睛, “我没放酱油啊。” “那蚝油,特别齁的那种!” “我也没放蚝油……” “滚蛋,这些年净教给你抬杠了是吧!” 万璞玉扶着餐桌站起来踢他一脚,顺势离开餐桌, “不吃了,气饱了,你们接着吃吧!” 他走了,青衣道士也不敢接着待下去,追着他一起回房间去。 餐桌上,似乎只有云调是懵圈的。 瞒着别人的感觉不好受,但只有自己知道别人秘密的感觉又让祝元觉得特别刺激。 “他真的……没问题吗?” 云调微微皱起眉头,迟疑着问。 祝元低下头,往嘴里塞了一片儿裹满蘸料的肥牛卷, “这段时间都是你们两个在一起嘞,你问我啊?” nice!这个回答怎么这么聪明! 不过…… 祝元被蘸料呛得连连咳嗽几声,这个蘸料确实有点咸啊,摸过放在一旁的芝麻酱瓶子来一看,瓶身上竟然写着“盐味芝麻酱”。 靠!他在心里大骂一声, 我还把什么酱油耗油的全都加进去了! 云调见他咳嗽不止,起身去给他倒了一杯温水放在面前。 即使在一个小团体中,人的情感也是有下意识偏向。 就像万璞玉偏向关注云调,云调更关心祝元,而祝元现在守着万璞玉的秘密。 想到这一点,祝元惊讶地抬起头来, 去他妈的,他们一帮老爷们,怎么还搞出三角恋的感觉了? 191 是不是说出来了 天气渐渐变冷,北方城市的秋天通常很短,似乎盛夏之后一晃就要的入冬。 外面刮起小风,祝元在屋檐廊下坐不住,就窝在前厅的吧台里反复看青衣道士给的监控视频。 看着看着,他的思绪就从一个个人头上神游出去。 万璞玉从楼上下来,冲他后脑勺抽了力度正好的一巴掌。 祝元“嗷”的一声捂住自己脑袋,回头看向他, “干什么啊!” “看个视频都不专心,自己的事情都不上心,怎么放心把别的事情交给你?” 也不知道万璞玉到底是哪条神经比较敏锐,竟然一下子就看出他在走神。 “我在想事情,” 祝元辩解道, “也算是很重要的事情吧。” “什么?” 万璞玉从他身边坐下来,从衣服里掏出烟盒跟打火机。 祝元见状把吧台上摆的烟灰缸推到他面前,并顺势伸手要了一根。 万璞玉阔气,抽的烟都是好牌子,祝元也算是跟在他身边沾沾光。 “我觉得我们团队现在扬起太重了,应该多沾沾阴气平衡一下。” 万璞玉听着他的话,很认真的点点头, “嗯,那说一下你这个引进女鬼的计划,需要尸体吗?干巴的还是新鲜的?” “什么玩意儿,” 祝元摆摆手, “要女鬼干什么,我说的是要女人。” “懂,孩子也算是到了思春的年纪,” 万璞玉语气依旧很正经,但说出来的话明显就是故意了, “不过叔叔劝你一句,即使再饥渴也要正经谈恋爱,不能随便找那种乱七八糟的女人,” “惹麻烦不说,万一生病就不好了。” “你能不能圆润地滚蛋,” 祝元咬咬牙,感觉出他是故意逗自己, “我刚才不是说了团队么,我的意思是我们团队应该多吸纳一下女性力量!” 万璞玉思考了一下,不过祝元觉得他的狗嘴里还是不会吐出什么好话, “豆兰虽然现在不常回家,但我也没说把她开除出去,” “虽然她是个小鬼,但也别拿小姑娘不当干粮啊。” 祝元心说从年龄上讲,你也是个小鬼。 想着铺垫也差不多,于是就把自己的本意讲出来, “其实我想说的是,你把秋秋争取过来的可能性有多大?” “为零,” 万璞玉直接回答, “首先她老板款儿很大,我基本没那个本事跟对方抢人,” “再有就是,我也不想争取她,我不想跟这个女人有什么交集。” “是吗?说的比唱的还好听,” 祝元轻笑着,有一种在万璞玉这里扳回一城的爽快感, “约会都约上了,还跟我在这里装什么不想有‘交集’,” 他一手拍在万璞玉肩膀上, “小万师叔啊,虽然年龄上来说你确实是个小鬼,但你勉强也是成年人了,” “成年人的事情又不算是早恋,何必遮遮掩掩?” 万璞玉烦躁地拍开他, “你要是再敢碰我受过伤的肩膀一下我就废了你,” “还有就是你阴阳怪气的提起她来又为什么,平白受什么刺激了?” 祝元没有辩解,直接掏出自己的手机来给万璞玉看短信。 短信是秋秋的号码发来,内容很简单,意思也不用猜,就是约了一个时间跟地点让万璞玉去见面。 看到这个短信,万璞玉拳头都捏起来了。 这个女人,说什么一定有方法联系到他,结果就是把信息发到祝元这里吗? 这让他怎么解释啊! “这还不都是因为你,” 万璞玉咬咬牙,又把锅甩在祝元头上, “都是因为你之前把她给找来,所以我现在不得不去应付她一下。” “又赖我,” 祝元小声嘟哝着, “明明你挺积极去见面的嘛。” 万璞玉每天起床走出房间的时候都是穿戴整齐,但要出门去跟秋秋见面,又回去换了一身衣服。 发型,服装,还有风格相配的配饰,万璞玉要出门,总是从头到脚透露着“精致”两个字。 “这么精心打扮,你明明就是去约会的吧?” 祝元跟云调排排坐在廊下,看着他最后喷了香水出门。 “我只是无论面对什么场合都很在意自己的形象,” 万璞玉整理着风衣领子回应道, “我师父说过,做人先要装门面,外表是伪装成人很重要的一步。” 伪装成人……难不成你真身是什么妖魔鬼怪吗? 祝元目送他离开后,跟云调在廊下对视一眼。 从眼神来看,两人应该是想到一块儿去了。 万璞玉虽然说着只是去应付一下,但一直到天完全黑下来,到了晚饭时间也没有回来。 青衣道士在万璞玉走后也离开了,毕竟还有一大摊子麻烦事等着他去处理。 看他这个样子,昨晚应该是睡在了万璞玉的房间里,一直在照顾他。 所以晚饭时间,家里就剩下祝元跟云调。 “所以我们吃些什么?” 祝元一边看着外卖软件上每一家都吃腻了的外卖一边问在院子练剑锻炼身体的云调。 “既然只有我们两人的话,那就随便应付一顿吧,” 云调收起朱雀剑来随口说道, “或者昨天的剩饭还有没有,对付一下吧。” “那这不太委屈你了,” 祝元笑笑, “只是一个人没回家而已,咱们也得好好吃饭啊,” “说起来,万璞玉这家伙该不会现在在什么高档餐厅,美女在怀的吃烛光晚餐吧?” “高档餐厅他肯定吃得起,但美女在怀对他来说大概不可能。” 云调说着,一屁股坐在他身边叹了一口气, “他不该这种时候乱跑的,他的身体状况……” 云调说着,眼眸沉了一下, “这个疯子,放了不少血出去,不可能对身体没影响,要不还是找机会带他去医院正经检查一下吧。” “谁说不是呢,” 祝元脑子没有转弯,顺着他的话直接说下去, “他本来身体就不好,那种病怎么想都跟个定时炸弹一样吧。” “他有什么病?” 云调问他。 “对啊,他生什么病了?” 刚刚从门口探头的豆兰也语气焦急地问道。 “当然是……” 祝元话说了一半,才突然反应过来,猛地从台阶上站起来, “我是不是说出来了!” 192 没有多少时间了 “昂,你已经说出来了,” 云调看着他说, “所以万璞玉到底怎么了,赶紧说。” “是啊,赶紧说,他到底怎么了?” 豆兰背着书包冲进来,急得看上去像是要把祝元的衣服领子揪起来。 “不对,你怎么又回来了,不上学了吗……” 祝元非常低级的转移话题,直接被豆兰给识破了, “当然是因为又星期五了啊,别想遮掩过去,你知道什么赶紧说。” 豆兰咬牙瞪着他。 “啊,真的是……” 祝元烦躁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不过仔细想想,他也没正式答应过万璞玉帮忙保守秘密什么的,也不算是“背叛”他。 于是他叹着气,把他在埃及意外发现万璞玉有心脏病的事情讲了出来。 “怎么会,” 豆兰惊讶地捂住了嘴巴, “他年纪这么小,怎么会得这种病?” 在她的认知中,这应该是老年人或者一些中年人才会出现的病症。 都到了需要手术植入心脏支架的地步,说明病症相当严重。 “生病不仅仅跟年龄有关系,跟生活环境跟习惯也有关,” 祝元解释道, “不过万璞玉的病大概率是天生的吧,想想看陆警官之前说过什么。” “陆警官?” 豆兰想了想, “他之前说过的话多了,你指哪一句?” “这种动脑子的小事就不劳您大驾出马了。” 祝元干笑两声,看向云调。 从表情来看,云调显然是想到了, “陆警官说,林家那个孩子因为一直以来身体不好,” “所以留在老家养病,没有跟父母生活在一起。” 原来还没有治好吗? 从林文博到万璞玉,沉重的病痛,是原本身份给他留下最后的回忆。 “怪不得那时候他会这么说……” 云调回忆着,下意识喃喃开口。 “什么?” 因为声音太低,祝元没有听清,更被说距离更远的豆兰。 “没什么,随口乱说的。” 云调摇摇头,没有把之前跟万璞玉的对话说出去。 这嘴严这方面,他起码是比祝元强一些的。 “总之,虽然我今天把这事儿告诉你们了,” 祝元又轻叹了一口气叮嘱道, “但万璞玉这么要强的人,不到万不得已,明显是不想让别人发现他的弱势,” “所以这件事,就到这里为止,咱们千万不能再说出去,明白了吗?” 豆兰先是点点头,紧接着又疑惑地问, “咱们还有什么能说出去的人吗?” 这……说的也是啊! 他们团队一共就四个人,现在已经有三个人共享秘密了。 “实在要说的话……” 祝元尴尬地呲了呲牙, “那就别让秋秋知道吧,免得耽误咱小师叔的姻缘。” 但这么说豆兰就急了, “你说什么!” 闹腾了一场,这下秋秋回来了,晚饭也不好再凑活过去。 豆兰还是有些厨艺的,整合了一下厨房里剩余的食材,下厨做了一顿家常菜。 万璞玉果然一直没回来,晚饭后,祝元安排他们回房间休息,自己留在前厅等万璞玉回来。 室内比室外暖和,尤其是吃饱喝足之后,祝元窝在吧台里昏昏欲睡。 最终是真的睡过去了,直到万璞玉给他盖毯子的动作弄醒了他。 “啊,你回来了?吃饭了吗?” 祝元揉着眼睛,还没从睡梦中完全醒过来的,懵懵地问他。 “嗯,当然吃过了,你也不看看这都几点了。” 万璞玉从他身边的沙发上坐下来,吧台昏暗的灯光把他的脸映照得毫无血色。 “你们都聊什么了?” 祝元醒过来便也没有了困意,就坐起来跟万璞玉聊聊。 “一些很私密的话题。” 万璞玉这意思,明显不想回答。 “哦呦,这样啊。” 祝元故意语气夸张地感叹一声,这点识趣他还是有的,便没再把这个话题聊下去。 他看到万璞玉的一只手像是无意识地搭在心口,想起他昨晚的状况, “那个,你的心脏……” “你没有说出去吧?” 万璞玉突然支起头来,打断他没说完的话。 “呃,这……” 祝元心虚得很,心说他该不会已经提前看透了吧。 又或者,他在家里安了窃听器,也像是他这个家伙能做出来的可恶。 “啊?怎么这么一副表情,该不会你真的说出去了吧?” 见祝元说不出话来,万璞玉略微拔高了声音,眼神中同时也带上了一些威胁的威胁。 “不不不,” 祝元磕磕巴巴的解释, “其实我也想跟你确认一下,” “你是不是挺介意这件事被别人知道的,” “当时在神庙内殿的地下,如果不是情况紧急的话……你也不会让我知道的吧?” 万璞玉看着他,眼神中的情绪让人捉摸不透。 良久,反正在祝元的感觉中是过了良久,他才终于又出声,但竟然是笑了出来。 “干嘛这么紧张啊,” 万璞玉呵呵笑了起来,肩膀都随着笑声一耸一耸的, “其实也不是很介意了,毕竟是已经存在的事实,” “事实这种东西,不管怎么样都改变不了啊。” 祝元在心里说,不是很介意,那就还是有一点介意咯。 事到如今,只能让他不知道他们已经全部都知道了。 真是的,我他妈到底在想什么啊。 祝元在心中骂了自己一句,让自己调整过思维来,不再聊这个,而是继续实际上的关心万璞玉的身体情况, “所以说你到底怎么样了,昨天晚上,是病发了吗?” “那种程度根本算不上叫病发,” 万璞玉摁了摁胸口解释道, “但确实是出了一些问题,我的支架到了应该更换的时候,但是根本……” 万璞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但并没有吐出来, “根本抽不出时间啊……” 祝元虽然不是很了解心脏支架手术,但怎么想心脏方面的问题也是一个大手术。 要准备充分的时间,而且要保证在伤病保养恢复期间没有其他问题干扰。 现在的万璞玉,果然没有这个条件。 “万璞玉,我能问问你,你一直说着自己没有多少时间可以浪费,” “所以你要做的,到底是什么事情?” 193 似曾相识的人影 第二天早上,祝元从吧台里醒来。 身上盖着毛绒毯子,倒是不冷,只是这么一觉睡醒,身体几乎已经变成吧台椅子的形状。 明明昨天睡着之前,他跟万璞玉都坐在吧台里,结果半夜里万璞玉竟然把他扔下自己走了吗? 还记得给他盖上毯子,已经算是他最后的“温柔”。 外面的天才蒙蒙亮,祝元正揉着酸痛腰侧努力站起来,那个昨天晚上抛弃了他的人就从楼上“噔噔噔”下楼来。 从脚步声来看,他似乎已经满血复活。 “哎,万璞玉……” 祝元刚开口,万璞玉就等着眼睛冲他嘘了一声,接着指指自己耳边的手机。 好吧,大老板业务繁忙。 因为天才刚亮起,很多人还没有起床,为了不吵到别人,他特意去外面院子里接电话。 这是一通很长的电话,祝元收拾好自己,又磨好了咖啡,万璞玉才一脸凝重地从院子里进来。 “出什么事儿了?” “那个人,” 万璞玉边说着,边咳嗽了两声, “就是你家假易叔,死了。” 事情发生在今天凌晨,假易叔被带走抢救过来之后,一直被万璞玉软禁在医院里,派人严加看管起来。 这人像是训练有素,无论青衣道士带头用什么样的手段,就是很难从他嘴里套出有用的信息。 要么说他专业,当然他也不是什么都不说,而是像挤快要用完的牙膏一样,很艰难才能挤出一点。 而核实这点儿消息,就需要更多的时间跟精力。 本着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的原则,他吐出来的消息总要去核实,这段时间属实把人折腾得够呛。 而今天天蒙蒙亮的时候,看守的伙计发现他死了,是被杀的。 凶手在他的点滴瓶中注入了一种毒剂,假易叔在睡梦之中,吭都没吭出一声就命丧黄泉。 青衣道士已经去处理情况了,目前初步判定凶手是在凌晨,守夜伙计最困倦疲乏的时候悄悄溜进病房的。 根据守夜伙计回忆,凌晨时分确实看到有个护士打扮的人靠近病房。 因为之前半夜里也有换药的情况出现,所以伙计并没有怀疑什么,就放了护士进去,自己靠在病房门外昏昏欲睡。 毒药随着点滴缓慢入体,假易叔根本连醒都没醒过来就归西了。 伙计在外面没有听到什么比较特殊的动静,就更没在意。 直到今天早上天亮,另一个伙计前来换班,按照惯例检查了假易叔的情况,才发现他已经凉透。 医院那边已经炸锅,但万璞玉并没有觉得很意外。 之前假易叔就说过,在暴露身份后他没有立刻死去,那一定会死的更难看。 他的上线,他背后的操纵者,是不允许他在身份暴露之后继续活下去的。 这让他想到在白杨树镇坚定选择去死的胡皮。 倒不是因为多忠诚,而是因为恐惧吗? 这种用恐惧统治别人的手段,难道很好用? 青衣道士带人去查昨晚进入过病房的那个“护士”是什么情况,不过万璞玉已经不是很在意这个。 这个人肯定查不到的,既然一开始就不会露出马脚,那之后只能更不被发现。 但祝元对这个消息在意得很,知情的人没了,那他从哪里打听真正易叔的消息? “那其他人呢?其他人不也被你控制起来了,能从他们嘴里撬出什么吗?” 他抓住万璞玉的两侧肩膀激动地问。 万璞玉甩开他, “没用,” “这就是被后人聪明的地方,除了胡皮跟假易叔,队伍中的其他人都是另外招募的,” “打死他们也问不出什么内情。” 这就让祝元想到,为什么当初假易叔在撬开爷爷房间门锁之后,要把其他伙计支开。 说起来,当初假易叔悄悄从爷爷房间里找出来的东西,其实是一包纸袋包装的陈年粘鼠板。 这还是爷爷生前的东西,因为放得太深,祝元当时收拾房间的时候没有找出来。 这要是让假易叔知道,估计要死不瞑目了。 “那我的易叔怎么办啊,” 祝元无奈地叹着气, “这下对方会不会撕票啊?” “我会尽量帮你找的,” 万璞玉承诺他, “往好处想想,他也许不是被我们想象的那样控制起来,” “可能是被绑在深山老林给蚊虫开自助餐,蚊虫总比人安全吧?” 祝元带着一脸丧气撇了撇嘴,心说我真是谢谢你的安慰啊。 医院那边的情况,还是得万璞玉亲自过去处理一趟,青衣道士开车来接的他。 他走得很匆忙,豆兰起床发现他又不在家,还以为他又去约会了。 要不是祝元解释及时,她险些又爆炸。 说起来,连豆兰这个控制不住睡懒觉的学生都起床了,云调房间怎么还没有动静。 祝元正想着他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儿,打算上楼瞧他一眼,云调就推开院子大门,拎着早餐回来了。 “你竟然起这么早去买早餐了?” 祝元很是吃惊,想到自己醒过来的时候天才刚亮,云调这是出门得比早餐摊都早啊。 “不是,顺手买的。” 云调坐下来,把早餐递给他们两个, “想到一些事情睡不着,干脆就起来活动活动。” “怎么了?你也有睡不着的烦心事?” “什么叫‘也’?” 云调瞧他一眼, “我出门之前给你盖毯子的时候,你睡得挺香啊。” 哈? 原来毯子是云调给盖的,就说万璞玉这家伙…… “所以你到底在想什么?” “那段监控视频,” 云调低垂了一下眼皮, “我昨天晚上看了,虽然也不确定到底哪个人才是捅伤你的凶手,” “但我看见了一个比较熟悉的身影。” “你认识?” 祝元急切地问。 昨天他把监控视频也发给了云调跟豆兰一人一份,虽然不一定能帮上什么忙,但总归是人多力量大。 没想到,还真让云调有什么发现。 “也不能说认识,” 云调说着,掏出手机给祝元看之前的一张照片, “你还记得之前收到的,赶尸匠的那个快递包裹吗?” 194 随机刷新出来的“易叔” 云调给祝元看的照片,他之前也看过了。 在他跟万璞玉去埃及的时候,关于给他寄快递的人跟陆警官那边寄照片的人,都是云调去调查的。 祝元还记得,云调之前说的,那个快递包裹不是正常途径运送来的,而是有人悄悄投递在了最近的快递点。 通过快递点的监控,云调找到了疑似这个人的一个背影。 而这次,他又从夜市的监控视频中,找到了跟这个背影很相像的存在。 云调特意把这一帧截了出来,对比着拿给祝元看,尤其是让他分辨这个人的究竟是不是捅伤他的凶手。 这个人带着能遮挡住大部分面容的帽子,穿着跟之前出现在快递站监控中一样衣服。 高个儿,但相当瘦削。 看上去,还真有可能是这个人。 但感觉上,他又不是赶尸匠,但也有可能是赶尸匠安排的人。 所以说这一次,祝元受伤还是出自赶尸匠之手吗? 对方下手直接又干脆,但又完美避开要害部位,很大可能并不想要了祝元的命。 这么想来,感觉就只是想给他一个警告。 这个家伙,真的像是一只鬼一样,总是阴魂不散。 想到万璞玉之前分析,能精准在夜市上给祝元一刀的人,肯定是相当熟悉他,并且很大可能就生活在他身边。 那赶尸匠之前能准确的把快递包裹扔在祝家附近,祝元一定会用的快递站,也能说明这一点。 这家伙要是一直潜伏在祝元身边的话,他能潜伏在什么地方? 又或者,祝元的身边,真的有目的不简单的人存在? 才开机不久的脑子因为过量的思考而隐隐抽痛,祝元揉了揉额角,实在不愿意想下去。 “你要不还是把这个发现发给万璞玉吧,” 实在想不出什么的好的对策,祝元最后只能无奈地对云调这么说, “不管这个人到底是不是凶手,又是不是之前投放快递的人,还是得拜托他的人手去查。” “你现在是越来越信任他了,” 云调微微皱起眉头来,沉声道, “万一他就是那个贼喊抓贼的人?” “呃,你也别这样,” 祝元尴尬地扯起嘴角笑笑,同时摁住准备站起来辩驳的豆兰, “他就算是有什么预谋,也不至于赔上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吧?” 毫不夸张的说,万璞玉现在已经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了。 也真是写了梦,不管是人是鬼,秀还是不秀,怎么总是万璞玉在挨揍? 云调没有再说话,沉默着像是思考了些什么,最后起身上楼去了。 “你不吃早饭吗?” 祝元在身后喊他。 “我吃过了。” 云调闷声回答,紧接着楼上传来关门的声音。 “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也算一家人吧,” 豆兰不解地说, “那为什么感觉云调一直很讨厌万璞玉的样子?” “可能是一种……算了,说了你也不懂的心理。” “喂,你几个意思啊?!” 下午,他们几个刚吃过午饭,祝元正在收拾厨房的时候,万璞玉匆忙回来了。 “我还以为你不回来,都没准备你的午饭,” 祝元放下手里的碗碟, “我再去给你做一点吧,吃什么?” “不用,” 万璞玉一开口,才注意到他的神色好像很焦急, “你现在给我走一趟,很急,快点儿!” “啊,不是?什么情况?” 祝元系在身上的围裙还没来得及接下来,就直接被万璞玉给拖上了车。 云调跟豆兰一脸懵地追出来看的时候,车子都已经一脚油门发动了。 “不是,什么情况,” 豆兰在大门口吃了一嘴汽车尾气,冲着远去的车屁股大叫, “你们这是干嘛去啊,私奔呐!” 这趟万璞玉是亲自开车回来的,祝元被塞在副驾驶上,难得体验了一把真正的“风驰电掣”。 “不,不是,小师叔啊……” 祝元抓着副驾驶上的扶手,像是防止自己从来不及关上的车窗里被甩出去, “究竟出什么事儿了,我们这是去干嘛?” 万璞玉在一个没人没车的路口无视交通信号灯直接转弯,同时回答祝元的问题, “去见你那什么易叔。” “易叔?” 祝元忍不住惊叫出来, “这就找到了,效率这么高吗?” 万璞玉瘪着嘴,像是不知道怎么回答一样,犹豫了一下才说, “严格来说,不是找到的,是他自己出现的。” 什么意思?易叔又不是什么游戏npc,还能随机刷新出来吗? 万璞玉的伙计,是在派出所把易叔给捡回来的。 事情的起因在当地的汽车站,自从一些客车被个人承包之后,买票制度就没有这么严格。 半路上车的人,可以到终点站补票下车。 一个蓬头垢面,看上去如同被抢劫过一样的中年男人在半路上车,但到了终点站拿不出钱来补票。 因此男人被扣住,跟检票员争吵起来。 男人的意思是,想借检票员的手机给人打电话,来给他送钱。 但很不幸的是遇到的检票员轴得很,并且防范意识很强。 检票员觉得他像是拿不出钱来的骗子,并且还可能把自己的手机讹走,死活不肯借他。 因此,乘车不给钱的中年男人,就被车站送去了附近的派出所。 万璞玉的伙计本来是去派出所办其他的事情,正好听到民警问话刚被带进来的男人。 听到男人的名字,伙计觉得很耳熟,便给万璞玉发了个消息问了一下。 也得亏是伙计多心,要不然易叔这样的人进了派出所,被查出身份来还不一定会被怎么样。 万璞玉让伙计把易叔给带了出来,当然把他欠的车费也结清了。 不过别说是伙计,就连万璞玉也没有见过真正的易叔。 至于他身份的真假,还是得祝元去检查。 现在这位“易叔”被带去了酒店收拾自己,伙计给万璞玉发了位置,就等他们过去“验明正身”。 “至于他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万璞玉渐渐放慢车锁,祝元远远已经能看到酒店的招牌, “你还是到了地方,自己问他吧。” 195 中年男人逃亡之路 祝元赶到酒店的时候,易叔已经重新梳洗打扮一番,起码一眼看过去是个正常人。 从面容来看,确实是易叔没错。 看因为“冒牌货”的前车之鉴,单单看外貌已经不能成为判断标准。 祝元跟易叔已经很多年没见,这个易叔一见到他,眼底先是明显的迷茫,之后才是认出对方的恍然大悟。 “小元啊,” 易叔认出他之后,哭丧着脸骂娘, “我他娘可真是倒了大霉了!” 但祝元不能这么轻易相信他,带着戒备问了很多他跟祝家之间,外人应该很难知道的隐私情况。 直到易叔说出祝元小学五年级的时候,把给爷爷祝寿的寿糕整个弄坏,他爸把他屁股抽肿,还是前来祝寿的易叔把他送去医院上药。 祝元终于确定,不能说百分之百,他肯定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是真正的易叔。 那易叔是怎么沦落到这步境地,就引起祝元的好奇了。 提到这个,易叔就忍不住破口大骂。 易叔的儿子在国外被大学录取,差不多时间,他带出国门去的老父亲因为老年病离世。 老爷子过世之前,就遗憾一个没有落叶归根,这也引起了易叔的思考。 他如今年纪也越来越大,思乡的情绪是从前意想不到的强烈。 如果孩子也长大了,国外的生意苦心经营多年,依旧也是这种不温不火的状态。 这让他感觉到疲累,萌生想回国发展的念头。 祝元爷爷当年教给他“鸡蛋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的道理,不能孤注一掷一个方向。 所以这些年,虽然没有重点发展,但易叔并没有完全放弃国内的生意。 他想抽身回来,倒也容易。 但没想到的是,他带着几个心腹,从国外下飞机回来,刚从机场出来就直接被人绑了。 易叔跟他的心腹们被分开控制,脑袋上被套了黑麻袋,换了好几次交通工具,被带去一处的荒无人烟的老宅院控制起来。 被绑架期间,易叔盘算了很多可能,如果说在国外被绑,倒也说得过去,毕竟做生意哪有不得罪人的。 而且国外的治安…… 但这是在国内,他才刚刚回来,想不到得罪过什么人。 且在国内,在公共场所之下绑架几个成年人,属实算是胆大包天。 能做出这种行为,想必是谋划已久,估计他们在国外出发的时候就被盯上。 事情已经发生,这种时候一直考虑对方的意图也没什么意义,重要的是不能坐以待毙。 易叔好歹也是黑社会出身,长到这把年纪也不是被吓大的。 老宅院一开始并没有什么人看管,只是关押他的房间门窗全部上锁。 趁着每天一次送饭的时间,易叔反制送饭的人逃了出去。 但外面是一片很难判断方向的山林,易叔没跑出去多远就被赶来支援的人抓了回来,第一次逃跑以失败告终。 因为他的逃跑,宅院增加了更多的看守,想要逃出去就更难。 看上去他们并不想让他死,但也没想让他多好过。 在被绑架的第二个星期,有一个看上去像领头的男人前来。 奇怪的是,他对易叔没有任何要求,也没有提出让人把他赎回去,而是要详细了解他的信息,还有他一直以来的生活习惯。 易叔并不想配合,对方直接采取最简单但是有效的方式,一群人把他胖揍了一顿。 易叔扛了前半场,后半场到底是上了年纪没抗住。 想着反正无关紧要的这种事情,所以还是招了。 之后,这个男人竟然又开始问易叔跟祝家的关系。 易叔觉察不对劲,原来这伙人不是冲着自己来的,而是冲着祝家来的吗? 但无奈,他的身子骨已经招架不住拳脚,还是交代了。 男人得到满意的答案就离开,留下其他人看守易叔。 再之后的时间,这些人时不时让易叔补充一些跟祝家相处发生故事的细节。 易叔猜到他们可能是要冲祝家下手,心急如焚。 祝老爷子对他亦师亦友,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成就了他这一辈子的恩人。 想到祝家要出事,易叔就不可能沉得住气。 终于有一天,他发现看守的人撤出不少。 不知道是对他这段时间来的安分守己放松了警惕,还是他们另有麻烦,但对于易叔来说都是个好机会。 趁着某一天夜里,只有两个人守夜的时候,易叔用房间里的椅子改造了一把武器,趁其不备放倒一个。 另一个虽然是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但易叔混这么多年也不是吃干饭的。 虽然也付出了一些代价,但易叔还是放倒了这两个看守,撬开宅院大门逃了出去。 这次出逃是在晚上,对方根本来不及反应。 外面的山林还是跟之前一样难以分辨方向,尤其是在黑夜之中。 不过易叔的需求只是逃出去,也无所谓具体跑向什么方向。 所以到了第二天中午,他终于在筋疲力尽之前抛出了山林。 接下来这段逃亡的路程就是难以形容的辛酸,在易叔的讲述中,祝元脑海中逐渐浮现出一个可怜兮兮的中年男人为主角的中式公路片。 总之,因为想着祝家的情况,易叔最后找到了能前往祝家所在城市的客车。 在往后的情节,在来的路上万璞玉已经讲给了祝元。 这段经历,还真是波折得很。 “小元,最近家里有没有出现什么可疑的人?你出门的时候有没有被盯上的感觉,” 易叔焦急地问着祝元,并且又看向万璞玉, “还有就是,他是谁啊?” “呃,这……” 祝元迟疑了一下, “易叔啊,你要这么说的话,这段时间我身边出现的可疑人那可太多了。” “对啊对啊,” 万璞玉坐进酒店房间里的沙发中,附和着祝元的话, “我也是他身边的可疑人啊。” “什,什么情况?” 刚刚死里逃生的易叔依旧惊魂未定,本来因为他是跟祝元一起过来的,把他当成要么是祝元的哥们儿,要么就是他的伙计, 结果他这么一说,易叔瞬间警觉起来。 祝元他,被控制了? 196 事件背后还是指向黄泉宝书 “我说你,这种时候就省省玩笑吧。” 祝元无奈地对万璞玉说。 接着他又向易叔介绍了万璞玉的身份,引得易叔又是一阵惊奇。 “厉害啊,道阳观现在的当家竟然这么年轻,” 易叔问万璞玉, “你应该比祝元年纪还小吧?” 万璞玉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舒舒服服地窝在沙发里表示, “但是我辈分大哦,跟你称兄道弟不过分吧?” 易叔同样也没有正面回答他,而是继续问祝元这段时间他身边发生了什么。 “这可,说来话长了。” 祝元叹了一口气,看了万璞玉一眼。 看万璞玉没有着急要走的样子,他就放心开始长篇大论了。 他的故事,要从那天晚上接待了那个赶尸匠开始说起,把易叔听得一愣一愣。 万璞玉待在一旁百无聊赖,开始指挥一直以来在一旁当透明人的伙计叫外卖。 祝元那边的故事,进展相当缓慢,不仅仅是因为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更是因为出现在身边的角色也很多。 这些人的身份,易叔基本也是不清楚。 不过有一件,跟那个假冒的易叔一样,易叔也知道民间藏宝协会的存在。 从他听到这个名词的反应能看出来,他知道的内情肯定比冒牌货要多。 “那,季学岚这个人,您也认识吗?” “我可忘不了这个贱人,” 易叔恨恨的咬咬牙, “真是老天不长眼,竟然还让他活着,” “而且大祸害还生了个小祸害!” 易叔指的“小祸害”,就是在盗洞口差点无差别扫死的祝元他们的季少爷。 能看得出,骂人的时候确实是真情实感。 “所以我爷爷之前跟这个人的过节,您清楚吗?” 祝元抓到一点苗头,赶紧追问的。 之前假易叔虽然在提到“季学岚”的时候也表现得义愤填膺,但找了理由含糊的把两家之间的过节给掩盖了过去。 现在想来,是他根本就不知道这个当年的情况吧! “当然了,当年的事情我也帮忙处理过,” 易叔咬着后槽牙说, “依我当年的意思,就应该把这个鸟人全家弄死算了,” “还有那什么狗屁协会,都是豺狼虎豹一群,统统干翻算了。” “啊,不,易叔你还真是……” 真是当年的易叔啊,祝元在心里默默补充上没说出来的后半句话。 基本上,他能百分百确定这就是易叔本人了。 至于易叔为什么这么讨厌季家父子,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易叔说出来,还真是让祝元大吃一惊,一旁沙发上昏昏欲睡的万璞玉都猛地坐直了身子。 两家之间,或者说祝家跟整个协会之间的矛盾来源,竟然是“黄泉宝书”。 那份祝元爷爷跟父亲从黄老头手里得来的黄泉宝书,在十几年前被鬼迷心窍的蒋伯盗走。 而这份宝书,最终出现在民间藏宝协会的荣誉领导季学岚的手里。 蒋伯远走国外,中间发生过什么,已经无从查证。 祝家也没有直接证据证明,蒋伯做出这种行为是受协会,又或者说季学岚个人指使。 对方一口咬定宝书是凑巧收来的,土夫子行里收货就讲究一个碰巧的缘分,这他妈上哪里说理去? 由此,祝家跟季家,继而跟协会结下梁子。 季学岚当然拒绝归还黄泉宝书,这种东西吃进去就没有吐出来的道理。 身为祝老爷子最后的心腹,但是已经有了自己生意的易叔也义无反顾参与了这次事件。 所以当时祝家的态度分为三种。 一种就是易叔的态度,主张“干他娘的”,把他们统统扬了。 第二种就是祝元爷爷的态度,他最后不知道想通了什么,选择放弃,让这件事翻篇。 看上去,就像是白白吃了个哑巴亏一样,把易叔憋屈的天灵盖都要爆掉。 但后来仔细一想,老爷子做出这样的选择似乎也有道理。 因为消息走漏,当时道上很多人都知道祝家有一卷黄泉宝书。 但几乎没人知道,祝家后来还从钩子崖村又带回来一卷。 这一卷明面上已经转移到了季家,就不会再有人惦记祝家原本那一卷。 老爷子想远离是非,不想再让黄泉宝书现世。 当时的发展,某种意义上来说几乎正合他意。 易叔毕竟在老爷子面前永远是个伙计,有意见,但基本会服从安排。 但有人就持强烈的反对意见了。 这个人,当然就是祝元的父亲祝平。 他跟当时的易叔一样,很不理解的自己父亲的做法。 据易叔回忆,那时候的他是强硬要收集全套黄泉宝书的意思。 但在跟祝老爷子的争吵中,他又表示他不是为了钱财。 黄泉宝书背后就是巨大的财富诱惑,他想要全套黄泉宝书又不想要钱,那他究竟图的是什么? 这一点,当时的易叔想不明白,现在同样也想不明白。 他只知道后来,祝平的失踪,也算是受到这次事件的影响。 祝元听着,低下头握紧拳头。 过去就像是一块失去拼图的白板,没填补上一块拼图,都是勾勒出一面难以接受的画面。 但这些拼图背后都写着相同的线索,那就是—— “黄泉宝书”。 “易……” 祝元开口,刚想再追问一些细节,有人比他更快一步,率先开口了, “那个,易老板啊,” 万璞玉面对易叔, “有个小小的问题我很好奇,” “你以上讲的这一些,祝家的往事,以及你亲身经历过的,祝家跟协会之间的恩怨,” “你被绑架的时候,有没有对那些人说过?” “没有,” 易叔坚定地摇摇头, “这些他们没问到,我自然不会贱到自己往外说,” “而且当时那种情况,脑子其实很混乱,很多信息都是被迫梳理,” “像这种事情,不是聊到这里的话,我也根本不会主动想起来。” “这样啊,我知道了。” 万璞玉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但易叔又不傻,感觉出他的语气有些微妙,沉下眼眸反问, “万真人是什么意思?觉得我可疑吗?” “道阳观的宗旨,到现在还是平等的怀疑任何一个人吗?” 197 警惕心 面对易叔夹枪带棒的质问,万璞玉耸了耸肩,像是根本不在意, “怀疑只是我的职业习惯,不是特意针对谁。” “说得跟你是特工一样,道阳观是做特务出身的吗?” 易叔反击回去。 万璞玉没有理他,直接对祝元说, “我说,你的易叔不管是真的假的,我都挺讨厌的。” “好了,算我求你,别闹了。” 祝元朝他苦丧脸。 万璞玉算是勉强给了祝元一个小面子,没再扯淡下去,而是继续说正事。 “其实我的意思是,既然这些事情你没透露给过他们,” “但那个假货还是能跟祝元就着藏宝协会的话题侃侃而谈,最后却讲不出祝家跟协会之间的往事……” 他说着,又给了祝元一个眼神。 万璞玉的意思已经很明显,那个假易叔知道甚至可能说很清楚协会的情况。 甚至通过他的讲述,他比真正的易叔跟熟悉协会。 毕竟易叔也好,祝家也好,并不是协会的人,跟协会最大的交点也就是季学岚。 所以正常情况下,易叔就不应该这么清楚的协会的情况。 现在想来,明明相处中到处都是破绽,祝元还是被一个冒牌货钻了空子。 要不是身边还有什么这么多人在…… 祝元想着现在的自己恐怕已经被冒牌货的队伍做成腊肉挂在屋檐下晾干了。 “所以很大可能,那个冒牌货还有胡皮,其实是协会的人?” 祝元提问。 “可能性不大,” 万璞玉分析道, “总觉得如果是协会出手,还有更多更合适的手段,” “而且那个假货跟胡皮被训练的很专业,这种人就算存在与协会之中,也不会是被派出来的大头兵。” “早就混上领导层了是吧。” 这么想着,还有点好笑。 如果他们是对协会很重要的人,即使任务失败,也沦落不到被半夜暗杀的地步。 “有可能是什么人的跟协会合作了,也可能就只是另一股势力,” 万璞玉道, “但现在人死都死了,想查也只能想别的方式。” “什么方式?” 面对祝元的问题,万璞玉直接翻了个白眼,生硬的说, “不知道。” 是啊,事情才刚刚发生,超人也想不出应对方式来。 更何况超人又不是智力挂的。 该确定的都确定好,该聊的也都聊完,易叔肯定不能一直在酒店住着,毕竟还要万璞玉付钱。 万璞玉给了他手机,让他联系自己在国内的伙计。 当时跟易叔一起回来的几个心腹现在还下落不明,也得安排人去找。 虽然刚才呛声了两句,但易叔还是向万璞玉郑重的表达了一声感谢。 他虽然产业重心这些年不在国内,但内外的生意一直有联系。 像他这种大瓢把子要是落进警方手里被掀了底儿,那估计得被拉出去枪毙足足五分钟。 虽然今天万璞玉的伙计只是凑巧,但也算是救他一命。 而且刚才祝元也跟他讲了,这段时间的祝元,很得万璞玉照顾。 很多次,要不是有万璞玉在,祝元肯定翘辫子了。 对此,易叔对万璞玉也是感谢的态度。 易叔是很早出来混的,他们那个时代还讲“江湖气”,万璞玉的恩情,表示一定会记在心里,以后有需要一定积极合作。 万璞玉表面上表示了接受,但对于“合作”什么的,打心里感觉没必要。 因为他除了哪天心血来潮找人去参加个“铁人三项”比赛之外,他觉得自己没什么用得着的易叔的地方。 易叔联系了国内的伙计,他的人基本都在南方,赶过来需要一定的时间。 这段时间他就在酒店先住着,万璞玉会安排两个伙计过来照顾他,至于他失踪的心腹,万璞玉也会帮忙去找。 虽然如果有心多想的话,会觉得有点儿像是监视。 不过易叔现在也别无选择,倒是祝元觉得,为什么不让易叔回祝家去住。 祝家民宿,目前最不缺的就是房间。 但他觉得万璞玉总有他的考量,就没有当场提出意义。 交代好一切,万璞玉交代伙计点的外卖差不多也送到了房间门口。 祝元因为依旧吃过了,就只能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看着他们发呆。 万璞玉看他这个样子太傻了,就让客房服务员送来几瓶饮料给他,让他慢慢喝着消磨时间。 祝元一边喝可乐,一边掏出手机来回消息。 因为之前走的匆忙,云调跟豆兰都是一头雾水,现在祝元的手机已经被消息轰炸填满。 祝元知道他俩在一块儿,就只挑了云调回消息,把这边的情况简单说了一下。 对于易叔,云调乍一听也是一样的顾虑,问他这次是真的吗? 祝元很无奈,想想这段时间各种从前根本无法想象的经历,不能把话说太满,就回复说, “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性吧。” 在回消息的过程中,祝元想明白,万璞玉没有立刻让易叔回去祝家住,应该也是依旧有顾虑。 这顿对于他们来说迟了很久的午饭被用万璞玉用很快的方式吃完。 他的吃饭方式还是一如既往的那种“完成任务式”,不拖拉也不毛躁。 也不知道他师父是怎么养的他,这种风格可不是很容易被复制。 易叔这边还端着碗,目瞪口呆的带着他撂下筷子,忍不住感叹, “即使年轻也不能这么折腾啊,吃这么快对身体不好。” “无所谓,早死早超生。” 万璞玉的说辞不出祝元的意料。 “哎,你这个……” 易叔毕竟年纪摆在这里,万璞玉的年龄又比他儿子还要小,下意识就要脱口而出一句“孩子”。 不过想到万璞玉的身份,还是就着米饭咽回去了。 “你看上去身体不像是很好的样子,” 易叔见万璞玉没有反驳,就继续说了下去, “平常喜欢熬夜吗?看上去心脏不太好。” 这下连祝元都惊得抬起头来,这还真让易叔说到了。 “不是,易叔你……” “学过医?” 万璞玉抬了一下眼皮,这是来了兴趣的表现。 “我老爹从前是村里的老大夫,” 易叔倒也没有藏着掖着, “我年轻那会儿,被老爹逼着上了医专,后来实在闲不住折腾,才跟着祝把头入行当土夫子。” 万璞玉挑挑眉毛,把目光投向了祝元,应该是向他求证。 198 这年头还真有人扔孩子啊 “万璞玉,我现在是认真,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跟你说!” 电话被接通,对面传来万璞玉带着烦躁的声音。 他这几天一直很烦躁,倒不是男人每个月也有这么几天,而是这段时间他要面对的问题是真的多。 所以不到万不得已,祝元也不会主动打电话麻烦他。 “我这边还有很重要的事情嘞,你他妈能重要的过的吗?” 万璞玉这会儿不知道在处理什么,冲他破口大骂。 “不不不,这事儿真的,真的特别急!” 祝元怕他不信,甚至都喊了起来。 豆兰已经在催促之下回学校去了,云调去了陆警官那边,研究监控中的背影。 所以现在,祝元有事情还是得找万璞玉。 而万璞玉,今天一大早去医院处理假易叔的尸体。 “那我还很急呢,谁先说?” 万璞玉咬咬牙。 “那这……” 祝元犹豫着想了一下, “那还是我先说吧。” “行,快说。” 万璞玉哼他一声。 “我这边有一个孩子。” 祝元深吸一口气,把重点先说出来。 通话那头安静了下来,好像连万璞玉轻微的呼吸声都消失了。 足足一分半钟沉默后,万璞玉才轻吐出一句, “那,恭喜了。” “恭喜你个头啊!” 祝元骂起了脏话,又想到什么还有小孩子,便赶紧冲在地板上爬来爬去的小婴儿看过去。 好在,这小东西现在只会津津有味地吃手指,还听不懂大人说话。 “我今天早上,一开门,收到了一个小孩儿!一个活生生的小孩儿啊!” 祝元越说越失控,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咆哮出来。 那个只会吐口水的小东西像是被他突然的大声吓到,趴在地板上嗷嗷的哭起来。 祝元手忙脚乱不知道怎么应付,而听到婴儿哭声的万璞玉,也终于相信这家伙不是在跟他闲扯淡。 对于为什么着急处理假易叔的尸体,还得从昨天从酒店里离开后说起。 关于易叔以前是医生这件事,连祝元都没有听说过。 不过确切来说,他虽然是学医的,但一天医生也没有做过。 当年机缘巧合之下入行,拜进祝家门下,医专没毕业就从学校跑路了。 因此,这段很多年前的往事,除了一些老人,很少知道他这段经历。 所以万璞玉觉得,反而祝元并不清楚这一点,才最可信。 而易叔这个身份,因为太久远,跟入行土夫子之后的经历有没有什么直接的联系。 所以当初绑架他,逼他说出自己经历跟生活细节的那些人,并没有打听到这一点。 毕竟想顶易叔的身份,这一项简直太无关紧要,多记一种人设,指不定还会思维错乱。 所以假易叔具备一定的医学知识,只可能是他本身的人设。 万璞玉让祝元想想,假易叔之前无意间说过他什么。 “说……” 祝元卡了一下, “说的好像有点挺多吧?” 万璞玉冲他翻了个白眼,像是早就想打他没那个脑子一样提示道, “脸皮白,嘴唇红……” “哦,说你肾虚,那方面不行。” 祝元这下想了起来,这好像是假易叔随口冲着豆兰编排的万璞玉的话。 但实际上,说万璞玉肾虚是故意的,实际上是从脸色就看出来他心脏方面有问题。 万璞玉不仅仅是脸皮总是发白,唇色确实也比一般人深。 而他本身的身体情况,其实也不算绝对的秘密,真要想查,一定能查到。 只是一般人看他上蹿下跳,不会往这方面想。 因此假易叔才能想到设计意外干掉万璞玉的计划。 虽然依旧没有具体能确定的对象,但假易叔的身份起码在茫茫大海中有了一丝眉目。 不过这个“大海”是世界五大洋融合,这个眉目却只是一根“眼睫毛”。 但万璞玉却像是想到了什么,这两天几乎一起床就往医院跑。 这家医院是私人性质,其中有道阳观的注资,所以他们的行动倒也算是方便。 但这么大一个人突然就死了,放任不管还是会闹大,所以万璞玉也是忙得焦头烂额。 要不是祝元带来这么爆炸的一个消息,他才不会立刻抽身回来。 在真正看到这个软软的小玩意儿,他们两个的表情变得一样难看。 “什么个情况?” 万璞玉躲开抱着哭过之后正吐泡泡小孩的祝元,在前厅沙发坐下, “你最好能给我一个正常的解释。” “正常不了,这事儿他妈的本身就很反常。” 祝元因为情绪激动,已经忍不住连连爆脏话,反正这个年纪的小孩子也听不懂。 “今天早晨,我把你们都送走之后,我在院子里收拾杂草,隐隐就听见有小孩哭的声音。” 一开始,祝元还以为自己幻听了,心想难道是这几天都没睡好,精神终于失常了。 但仔细一听,小孩的哭声越来越响,他终于意识到是门口传来的。 打开大门一看,门口摆着一个婴儿的小睡框,一个衣裳穿的严实的小婴儿,正揪着自己的小袜子嗷嗷大哭。 这种天气,又是大早上,即使衣服都穿严实了,一直在外面放着,肯定也得把孩子冻出个好歹来。 祝元心软于小孩子,没多想就把孩子抱了进来。 看上去,这孩子似乎是被抛弃了。 这年头,扔孩子的已经不多了,就算是有,那怎么想也不应该扔在一家看上去就生意一般的民宿的门口啊! 可想而知的,他就再也没有等到人来把孩子带走。 他妈的这怎么搞? 反正祝元想到的是报警,依他的身份,这种事情报警的话,应该也不会惹上什么麻烦。 不过在此之前,他还是想跟其他人商量一下,于是给万璞玉打了电话。 “如果是被遗弃的,身上会不会有什么陈情的纸条什么的?” 万璞玉打量着小孩子说, “看上去挺健康的一个小孩,一般这种孩子被遗弃也就只能是家里养不起,” “这种家庭说不定以后会后悔找回来,所以会留下一些身份信息。” 祝元也觉得有道理,翻找起小孩身上的衣服口袋,竟然还真让他找到一张小小的纸条。 199 总不能是凭空出现的 孩子的小衣服口袋里塞着一张边缘很不整齐的小纸条,像是随手从纸质包装袋上撕下来的一样。 而上面的话,令祝元惊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 纸条上明晃晃的写着, “孩子毕竟是你的,我不能再养了,你看着办吧。” 一瞬间,祝元脑子里升腾起密密麻麻数不清的一串问号,最后这些问号融合在一起,砰的一声爆炸,把脑子炸冒烟了。 万璞玉一看他这副死机一般的模样,便抢过纸条来定睛一看,也是惊讶地看看他,又看看挥动着小手的小婴儿。 “牛逼啊,原来你才是闷声干大事的那一个。” 万璞玉冲他竖起了大拇指。 “都什么啊!” 祝元终于反应过来, “怎么可能是我的孩子,我已经好几年没有谈到女朋友了!” 万璞玉低头啧了两声,摸着下巴乍一看一副思考的模样, “那有没有可能,是之前你犯下过一个美丽的错误?” “也没有可能,我从没跟人搞过一夜情。” 祝元斩钉截铁的回答。 “你这么确定?喝醉的时候也没有吗?” 万璞玉用怀疑的眼光看着他,让他感到很不舒服。 “没有就是没有,” 祝元道, “我又不是个酒蒙子,平常就不怎么喝酒的,喝醉的次数就更少,上次算是喝醉还是……” 他说着说着,突然自己哽住了,万璞玉一副“看好戏”的神情面对着他。 “去年的时候,我们大学时期社团的同学们搞了一次同学聚会……” “然后呢?” “然后一些关系好的哥们儿就可劲儿灌我酒,到了半场我就晕晕乎乎,” “聚会结束,我直接连路都走不了了,迷糊间记得好像是两个关系好的同学把我送回来的。” “再然后呢?” 万璞玉说着,扬了扬眉毛, “送你回来的同学,男的女的啊?” “我依稀记得应该是一个男的一个女的,” 祝元努力回忆着, “男的是之前我们社团的社长,一直都很照顾人,至于女同学……” 他想着想着,突然露出惊慌的神色, “坏了,那个女同学上学那会儿就跟我表白过来着,” “而且仔细想想,社长送我是因为他正好顺路也有车,这姐们跟上来是为什么啊!” “那这么说,她嫌疑很大咯,” 万璞玉又瞄了一眼祝元怀中的孩子,这小家伙自己玩累了,此时已经昏昏欲睡, “去年你们同学会是什么时候办的,看看日子对不对得上。” 这个小孩,已经会在地板上自己爬动,甚至还能在躺着的时候,努努力抬起身子抓住自己的脚。 这么看,它起码得六个月以上了。 万璞玉虽然没有养过孩子,但因为道阳观也救助过一些孤儿,所以对小孩一定的常识还是有的。 再加上十月怀胎,这小孩怎么着也得是去年春天之前怀上的。 可疑惑的是,虽然同学聚会当天喝大了,但祝元的还是清楚地记得同学会的时间, “也就现在这时候,甚至还要更晚一些。” 这…… 即使是早产的话,那也太早了。 不过有线索总比没有好,他们也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养着一个小孩子。 而且面对这么娇嫩的小婴儿,他们几个糙老爷们再给养死了怎么办? 祝元倒是有这个女同学的联系方式,但是电话打过去三次都无人接听,显得更加可疑。 电话打不通,那干脆直接找过去算了。 但祝元不知道对方的具体住址,只能给其他同学打电话打听。 最终,他从一个上学那会儿跟女同学关系比较好的女生那里打听到了她的住址。 “你确定要去找她吗?有什么重要的事儿不能之后再说?” 女生似乎话里有话,听祝元态度比较坚定,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没再说下去。 拿到女同学的地址,祝元他们两个抱着孩子马不停蹄就往的这个位置赶过去。 刚出发的时候,孩子是睡着的状态,所以一切相安无事。 但在半路上,孩子醒了过来,开始踢蹬着哭闹。 万璞玉抓着方向盘,烦躁地对祝元说, “你最好赶紧让他安静下来,要不然我刹车跟油门可就分不出来!” 祝元当然也不想让孩子一直哭,但手忙脚乱的就是哄不下来。 还得是万璞玉提醒,它刚刚醒过来,要么是饿了要吃东西,要么就是拉尿了要换尿布。 从身上的气味来看,这小家伙并没有排泄,那就只能是要吃东西了。 万璞玉在路边找了一家母婴店,临时买了奶瓶跟奶粉,还有其他一些店员推荐的婴儿食品。 因为孩子一直在哇哇大哭,声音引起包括母婴店员在内很多人的注意。 毕竟他们两个看上去谁也不像是当爸爸的样子,让神经比较敏锐的人不得不怀疑他们两个是不是人贩子。 祝元只能向其他人解释说,他们两个是孩子的舅舅,今天临时帮姐姐看孩子,所以什么都没准备。 有些路人还是将信将疑,趁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万璞玉扯着他们“爷俩”上车,一脚油门就跑了。 他的判断确实没错,这小东西就是饿了,把奶嘴塞进嘴里,几乎立刻就安静下来。 总的来说,也是个听话的好宝宝。 “你要是有这么好的孩子,也算是你命好。” 万璞玉随口打趣他道。 “还是算了,我暂时没有当爹的打算。” 祝元叹着气回答,又想到他给万璞玉打电话的时候,对面说自己现在的情况也很重要。 “你这两天在医院干什么呢?有发现吗?” 孩子安静了下来,这会儿独立的车厢里倒也适合他们两个谈话。 “我之前对假易叔的身份有些猜测,所以想了些办法验证,” 万璞玉一边开车一边说道, “我找了人检查尸体,发现这人果然是整容过的。” 祝元点点头, “我就说,这世上怎么可能有毫无血缘但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据他所知,易叔没有兄弟,堂的表的都没有。 “然后我就去查这个人本身的身份,虽然废了一些时间,但也比想象中快多了。” “谁啊?” “是一个,咱们都算是认识的人。” 200 他是他,谁是谁 在没有具体指向的情况下,想要在茫茫人海中查出一个人的身份,无异于大海中捞眼睫毛。 但如果是先画好了靶子再瞄准,就不会这么漫无目的。 万璞玉选择了相信自己的直觉。 也得亏是相信直觉的往这个方向调查,才帮他节省了不少时间。 那天见过易叔,从酒店出来之后,万璞玉脑子里就有一个大胆的猜测。 有医学背景的人,从身体其他表面看,跟易叔年纪也差不多的人…… 第一反应,他就考虑到了一个一直找不到下落的人身上。 “我在白杨树镇审过冒用梅化君身份的王陆春,” “他的意思自从零几年他选择出国后,就再也没听说过关于他的任何消息,这也是为什么放心冒用他身份的原因。” 万璞玉跟青衣道士对王陆春用了一些手段,能确定他说的是实话。 他跟梅化君确实是大学同学,不过学生时代交集并不多。 甚至王陆春注意到的梅化君,还是因为祝元的父亲祝平。 王陆春跟祝平认识,跟他们之前查到一样,源于一场少年斗殴。 后来熟识起来,是因为他年少气盛的时候惹了些麻烦。 他没有家庭背景,自己摆不平这样的麻烦,当时恰好祝平也陷入其中,顺手就给他捞了。 从此两人,也算是成为了朋友,联系了很多年。 直到有一年,王陆春犯了一件很难掩盖过去的事情。 在一片越擦越多的血迹中,他颤抖着手给祝平打电话, “我杀人了。” 死者是王陆春当时的房东,他大学最后一年,为了方便跑实习,在校外租房住。 两人因为租房押金起了口角,最后升级为拳脚相加。 房东的死确实是个意外,王陆春当然没想到他会一头磕死在电视柜上。 他想打扫现场,想让这件事消失,但他没有这个能力。 这种时候,就需要一个“道上混”的朋友。 祝平把他从现场带走,让他在一家检查并不严格的招待所躲了半个月。 半个月后,祝平告诉他事情解决了,之后只要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就好。 但王陆春还是没有办法彻底摆脱这场血色噩梦,想要逃离更远。 于是祝平给他提了个建议,让他出国去,反正他是医学生,只要找到门路,这种身份也算是很好混下去。 但那时候想要出国不是那么容易的,王陆春担心身份被审查,自己杀过人的事情就会暴露出来。 虽然祝平觉得没什么,但看他这么担心,还是帮忙给他安排了一个假身份。 这个身份不是凭空变出来的,是顶替了一个本就存在的人。 这个人,就是梅化君。 拿到对方证件的时候,王陆春才想起来有这么一个同学。 他家境不好不坏,成绩平平,没有什么突出经历。 最重要的是,他跟王陆春本身长得就很相似。 听说他没有继续深造的打算,当时正在距离王陆春很远的一家医院临床实习。 也就是说,只要他一直待在国内,待在自己的小圈子里,王陆春顶替他的身份出国,就是最佳的选择。 事实上,他确实成功了,一开始去了免签国家,回来又躲去治安比较混乱的地区。 很多年过去,在他已经习惯自己是“梅化君”之后,他带着积蓄去了发达国家。 命运就这么神奇,好死不死,他遇上了真正的梅化君。 过了几年平庸的生活,他决定出国读研镀金。 像是刺眼的阳光突然照在了阴沟老鼠的身上,王陆春想到自己这一生,想到年少时被人嘲笑的“犯罪基因”…… “等会儿等会儿,” 祝元抱着孩子打断万璞玉的讲述, “该不会……王陆春杀了梅化君吧?” 所以他们查到的,在之后关于梅化君的一切,其实都是王陆春的行为。 “他说到这里的时候,我本来也是这么认为的,” 万璞玉道, “但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今天就没必要跟你说这些了,” “假易叔就是梅化君,我话都说到这里了,你还没明白过来吗?” 王陆春当时确实冒出了让真正的梅化君消失的阴暗念头,但他还没找到机会下手,梅化君就失踪了。 他失踪的消息,在当地新闻跟华人圈中都有报道。 一连过去的将近半年,就在众人都要遗忘掉这段无关紧要新闻的时候,王陆春走在路上,被梅化君的朋友认了出来。 一旦跨人种,本身就会存在一定的脸盲属性,更别说王陆春跟梅化君本身就长得像。 就是这么自然,王陆春再一次代替了梅化君。 他在海外读研,回国“耀武扬威”,直到后来又赔了钱,机缘巧合成为朱道明的私人医生。 话又说话假易叔的身份上,之所以万璞玉能确定他就是真正的梅化君,也是因为当年他在国外失踪时,亲友发布的详细身份信息。 一个人,面容长相,身材都可以改变,但有一些东西是改变不了的。 但像基因这种东西,万璞玉拿不到梅化君的“母本”,所以也没法对比检查。 但有一点,梅化君曾经做过假牙植入手术,当年他失踪的时候,他的亲友公开过这一点。 梅化君跟假易叔的假牙是相同的几颗,且从磨损程度来看,假牙植入的时间,跟梅化君也基本没有较大的差别。 虽然不是直接的证据,但基本能说明,假易叔就是梅化君。 但至于他当年在国外经历了什么,又为什么会入行土夫子,后来整容成易叔的样子来到祝元身边。 这一切问题,都随着他的死而难以找到答案。 祝元咽了咽唾沫,被王陆春人生经历背后的真相震得一时有些口干。 尤其是,他总觉得自己父亲在这段故事中扮演的角色…… “那,那我爸他之后,跟王陆春也没有再联系吗?” 祝平是怎么变成王陆春的,这一点还没找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这就又是另一段故事了,” 万璞玉边说着,边踩了一脚刹车,在一处高档小区的大门前稳稳停下, “现在要做的,是先解决你的这个‘麻烦’。” 祝元顺着他投来的目光,低头看向了自己怀里吃饱后又睡过去的小家伙。 201 好一出家庭伦理大戏 这是一处高档小区,保安的待遇应该不错,表现的非常专业且尽职尽责。 本着外来车辆不能随便入内的原则,保安把他们拦下,客气的让他们表明要去什么地方跟来意。 万璞玉报上祝元女同学的地址,明显见到保安的神情变了一下, “能冒昧问一下,先生您去这户人家做什么吗?” 万璞玉指了指副驾驶上的祝元跟他怀里的小家伙, “喏,给这孩子找妈妈。” 保安眼底的神情先是惊讶,紧接着又变成一种想看好戏的状态,令万璞玉跟祝元感到十分好奇。 “那行吧,” 保安带着这种奇怪的神情对他们说, “请您在来访记录本登记一下姓名跟车牌号,” “然后开进小区直走再右转,就能找到您要去的人家。” 万璞玉点头答应,留下了车牌号跟假的姓名。 反正根据他的经验,只要不出什么大事,小区保安亭这种登记信息也不会去复核。 保安打开了大门,把他们的车子放进去,按照保安的指使,他们很快找到了女同学家的地址。 只是刚把车子停在楼下,就感觉哪里不太对劲。 按照另一个女同学说的,这个人住在二楼,在楼下抬头就能看见她家的窗户。 但现在,楼下散落着一摊新鲜的玻璃渣子,抬头望二楼的位置看过去,能看见一扇窗户已经没了玻璃,只剩下黑洞洞的窗口。 隐隐约约,还有一声逐渐高过一声的争吵声从黑窗口里传出来。 祝元跟万璞玉对视一眼,确定这扇窗户就是女同学家。 出事了?难道因为这个孩子? 他俩抱着孩子,连电梯都没等,直接从楼梯间跑上楼去。 反正也就两层楼,跑上去用不了一分钟的时间。 女同学家的房门虚掩着,里面不断传来女人骂街的声音,其中是不是夹杂着一声属于另一个女人的抽泣。 祝元动作比脑子快,万璞玉还没抓住他,他就已经抱着孩子拉开了虚掩着的房门。 只见客厅里面,一个烫着卷发的年轻女人满脸怒气地叉腰坐在沙发上,居高临下地怒骂着另一个跌坐在地上的女人。 反观坐在地上的女人,一头茂密柔顺的长发散乱,完全遮挡住她的脸庞。 她身材纤细,穿着单薄的睡裙,只有腹部突兀的隆起,应该是怀有身孕,并且月份不小。 见到这副场景,祝元也许应该下意识可怜正处在弱势的女同学。 如果不是社长满脸心虚地缩在门口,而正坐在沙发上发泄情绪的人的是社长老婆的话。 祝元爷爷晚年迷上了看现代狗血剧,祝元也跟着看了不少,所以在这方面也算敏锐。 他一下子,就明白了这是什么情况。 社长跟女同学,怕是被自己老婆捉奸在一起了。 见到有人推门进来,社长老婆怒目瞪过来,粗声粗气地问, “谁啊!” “我我我我,我……” 祝元被她突然一吼,急得舌头打结,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我是闫哥的老同学,可,可能有点误会,嫂子……” 祝元紧张地胡乱解释一通,社长老婆还以为他是社长请来的说客,说他们这场捉奸是误会。 “误会?什么狗屁误会!” 社长老婆声音又拔高了一个度, “老娘把他们这对奸夫淫妇从被窝子里掀出来的,还能有什么误会!” “不不不嫂子,我们不是说这个,” 万璞玉也赶紧冲上来解释, “他的意思是说,你误会我们了,我们只是凑巧走错了门。” 现在这种情况,还用得着再询问解释一番吗? 女同学现在大着肚子,不管孩子是社长的还是其他什么人的,都说明他不是祝元捡到的这个孩子的妈妈。 这个孩子看上去并没有满周岁,而女同学看上去都快要生了。 这女人的肚子只有一个,怎么想也对不上号。 既然是找错了,并且怎么看都像是误入修罗场,还是赶紧躲开为妙。 万璞玉匆匆解释了一句,推着祝元就想跑,没想到了门口被社长给拦住了。 “救我啊,帮帮忙!” 社长用口型向祝元求救。 祝元心说这种拿不出门去的私事他怎么帮忙,但社长就不是让他走。 “祝元啊,这事儿发展到今天,你有一定的责任,你得负责!” 祝元在心里大骂一声“我靠”,事实上他也确实骂出来了, “你们家的家事,跟我有什么关系,咱们将近一年没联系了吧?” “可是我们俩,” 社长咬了咬牙,看了女同学一眼后说, “我们俩是因为你才在一起的!” 感受着背后像是要把他盯出个洞来的,社长老婆的目光,祝元赶紧解释, “哎哎哎闫哥,这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讲啊!我都不知道你俩……你俩有这种关系,怎么就是因为我了!” 社长像是终于找到了一个能甩锅的机会,夹在两个女人之间几乎丧失了理智, “难道你不记得一年前,同学聚会,你喝醉了我们两个一起送你回家?” 祝元想那当然记得了,他就是因为这个找过来的。 只听社长继续解释道, “你也知道小芙喜欢你很多年了,那天本来我们是想撮合你俩的,” “结果你酒量太差,竟然直接睡死,所以,所以就……” 所以你就自己上了是吧! 祝元在心里咆哮,这他妈都叫什么事儿,这到底跟他有个勾八关系。 有一位智者说得好,剧情离谱那是小说,剧情特别离谱才是现实生活! 这不要脸的话万璞玉都听不下去了,上前一步把祝元挡在身后, “我说这位老哥,挺大个人的不能批脸不要啊,” “要不是当着小孩子的面儿不宜见血,我他妈真想直接抹了你算了。” 他这话说得太糙太残暴,社长作为一个只是臭不要脸的普通人,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趁着他愣神,万璞玉又冲社长老婆甩下一句, “这位大嫂,我看你还是今早安排你爷们做个精神鉴定去吧,” “他要真确诊精神病,你还能拿点财产,比在这里打架浪费口水强多了!” 202 谁更有嫌疑? 万璞玉连连语出惊人,趁着这些人都愣神没反应过来,抓起祝元就跑了。 这种家庭伦理大戏,参与的越多就陷的越深。 到时候只能给自己惹一身吃力不讨好的腥臭。 他们抱着孩子匆匆跑路,这小家伙受了惊吓跟颠簸,扯着嘴嗷嗷大哭起来。 这下,这一家的热闹更有意思了。 他们跑路的时候,周围有邻居忍不住好奇地打开门缝偷偷瞧,想来这一家的好戏,足够周围八卦的人聊上好长一段时间。 本来正房抓小三就是一个劲爆的话题,现在又加上两个男的抱着个小婴儿找上门。 不明真相的邻居,还不一定会脑补成什么样子。 不过这一些,都跟祝元他们没关系了。 他们回到车上,孩子还是大哭不止,祝元怎么哄都哄不下。 万璞玉被孩子的哭闹声吵得头痛起来,烦躁地把奶嘴塞进他的嘴里,才总算让它平息一些。 “接下来要怎么办?” 他问祝元, “孩子显然不是你这个女同学的,你还跟其他什么女人有关系吗?” “别说是女人了,” 祝元无奈地叹着气, “别说是女人了,我这一年左右的时间里,身边都没有走得近的男人。” 祝元这说的是实话,在那个赶尸匠出现在他生活中之前,他的生活一直都相当单调。 窝在民宿里,每天开门营业,有生意的时候就招待客户,没什么的时候就宅起来。 这种生活一直重复下去,交际圈都变得越来越小了。 “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那只有一种可能,” 万璞玉摸着下巴分析道, “这个孩子并不是丢给你的,而是丢给住在民宿里的另一个人。” 仔细想想,孩子身上带着的纸条也没写祝元的名字。 只是孩子是祝元捡到的,祝家民宿的主人也是祝元。 他们就先入为主的想,这个还是丢给祝元的。 但实际上,住在民宿里的,有生育能力的正常男人又不只有他一个。 甚至再多想想,小小一张纸条上的内容甚至没有表明抛下这个孩子的究竟是孩子它妈还是孩子它爸。 那就是民宿里的每一个人都值得被怀疑。 “那……” 祝元看着万璞玉,想了想说, “这孩子有可能是你的吗?” “首先,我绝对不会生出这种一脸蠢相的小东西,” 万璞玉解释道, “再有就是,如果是我欠下的风流债,它肯定会被送去道阳观。” 说的也是,万璞玉的身份就是一个大写加粗“道阳观”,没道理给孩子送到祝家来。 不过蠢相吗…… 祝元低头看了看逐渐安静下来的小东西,倒是挺可爱的,哪里蠢了。 “那……云调?” 祝元继续猜测,但实际上也就是排除法而已,把同住的每一个人的可能性都猜一遍。 万璞玉似乎在思考,然后嘶的一声倒抽一口凉气,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 不过祝元仔细想想,也觉得是云调的可能性比是万璞玉还要低。 那个哥们……真的会跟异性暧昧相处,然后温存,最后欠下风流债,被孩子“找上门”吗? 如果说道阳观是万璞玉的背书,那“一身正气”就是云调几乎算是与生俱来的背书。 不对不对,也不是他的话,那还有谁? 祝元捉摸了一下,想到了小松。 小松在他这里工作好几年了,基本他身边的人都知道他在祝家工作。 如果他在外面招惹了什么人不想负责,对方倒是很有可能直接找上祝家。 现在不是流行去对方工作单位闹事,施加压力么? 又联想到的小松这段时间一直在找各种理由请假,已经很久没来上班了,倒是真有想躲避麻烦的嫌疑。 祝元一咬牙,对万璞玉说, “走,咱们去找小松问问!” 小松的请假理由是突发肠胃炎,在家养病,所以祝元打算直接找到他家里试探真假。 小松在祝家工作了这么长时间,作为唯一的员工,祝元当然清楚他的家庭住址。 小松的家在周围乡镇上,是一座气派的自建房。 他们找过去的时候,小松并不在家,是他母亲接待的。 一打听才知道,原来小松真的不慎得了肠胃炎,最近天天在乡镇医院打吊瓶。 小松母亲是个很好客的人,以为祝元是来探病的,连连道谢他有心了,又是泡茶,又是留他晚上在家吃饭,弄得祝元很不好意思。 这么看来,这孩子跟小松也没有关系。 小松母亲见他们抱着个孩子来,又以为祝元已经成家生子,恭维了这孩子一阵子,弄得祝元更不知道说什么好。 无奈之下,还是得把锅“甩”到万璞玉头上,谎称这是万璞玉姐姐家的孩子,他们就是帮着照看一阵子。 反正别说小松母亲了,就连小松本人都不清楚万璞玉的身份。 他这人很有分寸,知道这些人都是老板的朋友,也许还是什么大人物就够了,不会去乱打听。 他们在祝家待到小松打完吊瓶回来,简单关照了几句,就拒绝了小松母亲留下他们的热情邀请,赶紧带着孩子开车跑了。 “得,又排除一个,” 万璞玉靠在驾驶位的座椅上,看着日头逐渐西沉,似乎有点累了, “你还有什么怀疑对象吗?” “这下真没了,” 祝元同样垂头丧气, “回家吧,不要再找了,晚上回去好好吃顿饭,我不能在这种地方累死你。” 万璞玉翻翻白眼接上他的话, “毕竟留着我还有大用处是吧?” “倒也不是这个意思。” 祝元解释了一下,但很苍白无力。 “其实我倒是还有个怀疑对象,” 万璞玉沉思了一下说道, “有没有可能,孩子不是它妈妈送来的,而是它爸爸送来的?” 祝元惊的瞥了瞥嘴, “你是说,豆兰?” 万璞玉咬着牙弹了他脑门一下, “我他妈的意思说是你姑姑!” 祝元愣了一下,第一反应是这不可能吧? 但仔细一想,似乎也并不是完全不可能。 毕竟之前他也觉得,姑姑跑回来的有些太突然,前阵子的离开,似乎也很突然! 203 本就是阴谋的一部分 “嗨,小元,这几天忙什么呢,都不想着给姑姑打个电话。” 回家之后,祝元给姑姑打去了电话,姑姑那边倒是秒接了,接起来假装生气地怨怪几句。 祝元尴尬地干笑两声,找理由说, “哎呀姑姑,我这不是想着你在外面玩得开心呢,怕打扰到你嘛。” 姑姑笑了几声,表示不开玩笑了,问祝元这个时间给她打电话,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祝元咬着后槽牙,犹豫了好几下也没有问出来姑姑是不是有个私生子。 从这个孩子的年龄来看,它是在姑姑回国前出生的。 所以,即使祝元听万璞玉的给姑姑打了电话过去准备确认,心里还是觉得它不像是姑姑的孩子。 难道姑姑在国外生了个孩子,抛弃给孩子父亲之后,接着就装作若无其事的回国回家了吗? 祝元觉得以姑姑的性格做不出这样的事情来。 姑姑听出了他的吞吞吐吐,以为这边出什么事儿了,语气有些焦急起来,连连问他到底有什么事,有的话就放心说。 “姑姑,其实我想,我想问问你……” 祝元犹豫了好久,终于还是问出来了, “你,你在国外有没,有没有……” “有什么?” 听上去姑姑在通话那头快被他给急死了。 打国际电话产生的费用本来就贵,这小子竟然还敢磨磨唧唧的。 “有……” 眼看祝元就要问出来有没有孩子,万璞玉突然捏着电话从院子里跑进来,冲他比了个摆手的姿势。 “什么意思?” 祝元捂住了手机听筒,但实际上这只是小时候用座机时的电话,这种方式根本阻挡不住声音传到的姑姑那边去。 “别问了,我已经知道了。” 万璞玉瞧了手机一眼,压低了声音冲他说。 姑姑那边听不到万璞玉的声音,但能听到祝元似乎在跟什么人说话, “怎么了?有什么人找你吗?” “啊,不不不,” 祝元解释, “就是…就是万璞玉路过随便问了一句。” 虽然还不清楚万璞玉为什么不让他接着问下去,他又知道什么了。 但总归话没说出来最好,问自己的长辈有没有私生子这种问题,在祝元的认知里觉得太羞耻且不礼貌了。 “哦,这样啊,” 姑姑答应一声,尾音却又故意变了调,接着开玩笑一般的笑着说, “小元啊,你该不会是被别人要求给我打电话吧?” 姑姑此人,还是太聪明了。 一下子被戳中大半真相,祝元控制不住的心虚起来,冰凉的心跳声像是能通过手机传到大洋彼岸另一个国家。 “怎么会,姑姑你这是啥意思啊?” 祝元装傻充愣蒙混过去,同时赶紧转移话题问姑姑最近在做什么,装作他本来打电话就只是互相问问近况的。 姑姑这段时间还在意大利旅居,最近准备离开罗马前往米兰。 在接到祝元的电话之前,她刚刚在吃晚餐的餐厅里邂逅了一个潇洒的意大利单身汉。 姑姑约了跟这个男人晚上去酒吧喝一杯,如今正一边接电话一边挑衣服。 祝元叮嘱姑姑几句就算要搞浪漫也得先注意安全,最后在姑姑着急出门去的催促中挂断了这通国际电话。 万璞玉在拦住他之后,就坐到了他身边的沙发上,此刻正微皱着眉头,手指翻飞发消息。 他用手机发消息的手速跟他打键盘一样快,并且还会单手按键,几根苍白细瘦的手指像是要飞起来。 祝元在心里忍不住想,这种手速,只能是一直习惯发号施令的人才能练出来的吧。 “怎么了,” 他问万璞玉, “刚刚你说知道什么了?” “王陆春跑了,” 万璞玉这回答,乍一听像是答非所问, “所以我现在在猜这个孩子其实是他的。” “万当家,恕小的脑子不够转的,能解释一下这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吗?” 祝元拧了拧眉毛,确实没听懂万璞玉这是依据什么做出的判断。 万璞玉放下手机,仔细瞧了他一眼,竟然这么说, “算了,你听不明白,不用为难自己。” “嘿你大爷的,” 祝元胡乱问候了他并不存在的长辈一句, “我也不是这么傻叉吧,跟我解释解释都不行?” 万璞玉没有回答,低下头去继续快速地发消息。 虽然只有一瞬间,但祝元还是确定在他低头的那一刻,自己从他眼里捕捉到了一丝心虚。 “不是,你他妈该不会是……” 这家伙,明显是自己闯了祸不敢明说,竟然用这种方式来搪塞。 喂喂喂,叫他一声长辈还真的端上了是吧! “万璞玉,我家的地址你就随便往外说是吧!” “你也是真不怕哪天被什么人找上门来,反正我跟你说话,不管面对什么人,我没有一点儿反抗能力!” “你这话说得像是我要弄死你似的!” 万璞玉也急了,用怒气掩饰心虚, “就王陆春那种人而已,都不值得我设防,” “就算真有人要害你,我拿命保你好了吧!” 这一下给祝元干哑火了,因为万璞玉确实有能力说到做到。 “不是,我不是跟你生气,就是没想到你会把地址给王陆春,” “在我的感觉中,你应该是……挺谨慎的人才对。” “确实是我轻视情况了,” 见他软下来,万璞玉也放软了态度,正经地讲起来, “因为他在白杨树镇的社会关系,我没法儿把他立刻带回来,” “之后又要忙着对付那个假货,我知道自己抽不开身,就让他自己找过来,” “反正站在当时我的角度,觉得他要是想活命,就一定会来找我们,” “真没想到,这批人竟然敢耍我。” 万璞玉边说着,边攥紧了拳头冷笑着骂脏话, “妈的,我一定得让他看看,敢耍我的人会是什么下场。” “现在就别忙着放这种狠话了,” 祝元叹了口气道, “有没有可能,他是被人指使的,王陆春这个人本来就是阴谋的一部分?” 万璞玉看着他说, “那你觉得,他会被什么人指使?” 这么久的相处之下,祝元突然觉得他跟万璞玉之间是不是也产生了一种默契。 因为他看着对方的眼神,已经猜到他真正想说的是什么。 204 乔茂山大墓 祝元本来想说会不会是秋秋背后那个大老板,同时也是威胁朱道明的势力。 但看万璞玉这意思,他想说的是祝元的父亲。 “他好像……确实跟我爸有特殊的关系,” 祝元即使不想,但也得勉强自己面对这种观点, “但我爸不能构成一股势力吧,而且他又是为什么呢?总得有个理由吧?” “你说得对,确实得有些理由,” 万璞玉边说着,边用手指敲打着身旁的沙发扶手, “理由会存在,只是我们还没有探究到,” “想想在埃及的那一枪,我们不也没有想到理由吗?” 想到那段经历,祝元的心就沉了一下。 这是父亲失踪后这么多年,他第一次再见父亲的面。 竟然是在那种场合,那种方式。 而且万璞玉提到那天,就还有一件让他心头发堵的事情。 那就是后来他不断回忆思考过枪响的那一刻而想出来的, 父亲的虽然一枪打中了朱道明的孙女,但当时站在萨拉身前的,是万璞玉。 更大的可能,他父亲当时瞄准的人是万璞玉。 看着万璞玉的眼睛,祝元猜不到他有没有想到这一点。 “我父亲……有很多秘密。” 祝元哽了一下,艰难地开口做出这么一个评价。 “你的废话说得很有道理。” 礼尚往来一般,万璞玉要给他甩下一句评价,捏着手机上楼去。 听着楼上房间门被甩上的声音,祝元的瘫在吧台椅子上,无力地揉着眉心。 云调在外面辗转了一周才回来,但推门回来的时候并没有风尘仆仆的疲惫,反而眉眼中带着明显的精神。 “怎么了?在外面搭讪美女了这么开心?” 祝元并不在前厅,只有万璞玉靠在他喜欢坐的沙发上看手机。 云调没搭理他,往楼上探头想找祝元的身影。 “别找了,” 万璞玉看出他的心思,叫住他, “祝元不在家,现在家里就我自己。” “他干什么去了?” 云调终于放弃,放下背包坐在万璞玉身边开口问。 “带着他家易叔去给他爷爷扫墓去了。” 万璞玉回答, “一大早走的,估计得晚上回来。” 易叔那边,已经联系上自己的国内的伙计,至于他从国外带过来的心腹,在道阳观的人脉帮助下已经找到。 但可惜的是,人全都已经不在了,对方下手利落又干净,没有留下能追查的有用线索。 而且从尸身状况来看,在易叔刚刚被控制的时候,这些人就已经被杀了。 因为留着他们没用,他们想要的人就只有易叔。 要不是易叔比较机灵,没有一口气儿交代所有事情, 再加上他找了机会跑路,且几乎同时万璞玉这边把假易叔一伙人憋死在窝里,要不然易叔在失去利用价值后,也会是一样的下场。 这些人跟了易叔很多年,有些甚至是当年跟过祝元爷爷的伙计。 易叔对他们的死痛心的很,发誓一定会找机会报仇,要不然他就白混这么多年。 这些事情结局后,易叔没有接着南下回他的盘口,而是让祝元带着他去给祝老爷子扫墓。 毕竟老爷子走的时候他人在国外,祝元当时也没想着通知他。 易叔想着,祝元当时毕竟还是年轻,又沉浸在丧失至亲的悲痛中,事情没有考虑周全也不怪他。 但话这么说着,实际还是有些伤心,祝元似乎有些把他当外人看待了。 明明当年他在老爷子手下的时候,可是被老爷子当成干儿子对待。 要不然,祝老爷子也不会将南方剩下的生意交给他打理。 而易叔也真正做到知恩图报,即使后来老爷子隐退,自己在他面前永远以小辈自居,为祝家的各种事情冲锋陷阵。 没见上如同干爹一般的老爷子一面,将成为他一辈子的一个遗憾。 祝元也有些后悔当初为什么没有尝试联系一下易叔。 但实际上,没有通知他,也是老爷子过世前的一种意思。 因为老爷子了解这个自己一手带起来的小子,如果是他的话,不管生意多忙,正处在什么样的境地,都会不顾一切的回来奔丧。 老爷子觉得没必要,上了年纪退休之后,他越来越觉得很多事情都没必要。 人死如灯灭,奔不奔丧的又有什么意义? 他这一辈子也算轰轰烈烈过,走到尽头只想要个清静。 万璞玉看出他们叔侄之间有误会,这会儿又都闷在心里。 一直闷着可能会有隐患,就附和让祝元带着易叔去墓地走一趟。 “人是要及时沟通的,毕竟人长嘴不只是为了吃饭,不沟通就会出问题。” 万璞玉倚靠在沙发上,哎呀了一声对云调。 “我不是不想跟你沟通,” 云调觉得他在点自己,于是有些生硬的解释道, “我本来就不喜欢说话而已,跟任何人都这样。” “所以你得锻炼嘛,” 万璞玉抬手拍拍他, “我懂你,以前身边也没个贴心人,没什么说话的必要,但现在不一样了,咱身边都是自己人呐,” “所以,你有什么想说的,说出来听听。” “……没有。” “放屁,你就是有。” 万璞玉看着他斩钉截铁道, “为什么看见我就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没有,你的错觉。” “老子这辈子不会有错觉,快说,要不然后半部分的剑谱我可就给你整理不出来了。” 其实云调是看到万璞玉就会想到祝元那天讲的他的病情,但说好了要当做不知情,也是给万璞玉一个面子,不能说出来。 但心里压着秘密,总还有控制不住的时候,尤其是一段时间没见,他回来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万璞玉。 一时间,没藏住,他这么敏锐的人,立刻就发现了。 于是躲不过去的云调想了想,找了个话题搪塞过去, “其实是我在外面听说了一些传言,关于乔茂山。” “乔茂山?难道有大墓?” 万璞玉眯了眯眼睛, “好吧,虽然这明显不是你一开始想到的事情,但这个话题也成功吸引到我了,” “详细说说看。” 云调点点头, “虽然找不到出处,但最近有传言,温韬埋骨在乔茂山。” 205 温韬与唐十八陵 温韬,虽然不能说是盗墓的祖师爷,但也是盗墓界躲不过讨论的一个响亮名头。 这家伙在历史记载中,就是因为盗墓的罪名被处决,从此消失在历史的大浪淘沙之中。 像这种死于非命的人,大概率是不会有什么正经墓葬留下的。 但纵观温韬这个人一生的经历,能看出他够聪明,有足够的脑子在乱世的各个节点做出判断,并且也积累过一定的势力。 所以他会如何被埋葬,还真不好说。 至于云调提到的乔茂山,是关中名山,唐代很多大型墓葬都安排再此。 而对于温韬来说,他就是在乔茂山聚集势力,抢掠关中地区,盗掘唐十八陵。 站在历史的角度,这场恶行在历史上留下沉重一笔,可站在他个人的角度,却算是他人生的高光时刻。 人总会怀念自己最耀武扬威的时候,他死后埋骨于此,倒也说得过去。 而且乔茂山有唐代皇陵在此,他埋骨此地,像不像是一种挑衅? 温韬什么性格,万璞玉判断不出来,但对于他自己的性格来说,这种死了还在蹬鼻子上脸的感觉简直不要太爽。 所以他对云调聊起来的话题表现得还挺感兴趣。 “这是我路过周边市场的时候听到的传言,没法儿验证,知道的人也不多,” 云调说道, “想要判断真假的话,还得你自己看看,” “而且我想,这个消息知道的人少也算是一件好事,我们可以先下手抢占先机。” “嗯,是这个道理没错,” 万璞玉摸着下巴点头, “不过单单是温韬这个人,也不值得我在这种情况下安排人出手,” “你能想到真正让我在意的是什么吗?” 云调沉了沉眸色,这一点他当然想到了,要不然也不会特意去在意这些真假未知的传言。 “当然是因为黄泉宝书。” 目前可以在一些土夫子家族代代相传的经历中追溯到黄泉宝书差不多是在唐末五代时期完成。 这个事情最出名的大号盗墓贼,就是耀州刺史温韬。 还有很多人认为,黄泉宝书就是温韬带头组织成书的。 当然,他们现在知道,黄泉宝书并不是一本书了。 对于宝书的了解,万璞玉要比云调跟祝元加起来更多。 此刻看他这么感兴趣,看来黄泉宝书跟温韬有关的言论是可以被证实了。 “确定要走一趟吗?” 云调问万璞玉。 “昂,宁可错杀不能放过吧,” 万璞玉边说着边重新开始看手机, “我尽快安排一下人,先过去探探虚实,之后再把队伍带过去。” “这事儿还是等祝元回来,跟他也商量一下吧,” 云调拦住准备安排人的万璞玉, “毕竟我们是一个团队,事情也跟他有关系。” “说的也是,” 万璞玉仔细想了想, “我总不能一直挡在你们面前铺路或者在之后擦屁股,” “你们,尤其是那家伙也得成长起来,学着自己面对这一切,” “不如,这次探路就让祝元试着安排吧,你可以适当帮忙,就交给你们了。” 万璞玉拍着云调的肩膀,语气轻轻松松起来。 云调想着探路而已,也不是什么难事,拿给祝元练手也确实很合适,就答应了他这种安排。 前厅里,两人正说着话,云调就听见楼上传来小婴儿啼哭的声音。 在大中午四处空荡的情况下,平白出现这么一种声音,还真是让人控制不住的心里一紧。 “什么声音?你有听到吗?” 云调紧张地拧起了眉头。 “别怕,就是忘了给你介绍了,” 万璞玉呵呵笑着站起身往楼上走去, “这以后就是咱们家小祝少爷的小小祝少爷,” “咱小小少爷应该是睡醒了。” “什么……东西?” 云调头一次想承认,自己傻掉了。 关于这个小孩子,虽然万璞玉怀疑是王陆春搞来的,但现在王陆春找不到,孩子他妈就更找不到。 横竖也是一条命,又不能给他扔出去冻死,留着还有把王陆春钓回来的可能,所以只能先在祝家养着。 这是一个小男孩,祝元带他去附近的保健院检查过身体,月龄八个月左右,没有任何疾病,就是体型有些偏瘦。 因为不知道名字,万璞玉就自作主张暂时叫他“小小祝”。 当然祝元是抗议过这个称呼的,毕竟这又不是他儿子,听上去太容易让人误会了。 但这小东西对于祝元另起的几个小昵称都没有反应,反而在被叫“小小祝”的时候会提溜着眼睛,像是听懂了一样。 于是祝元反抗彻底失效,这孩子只能叫“小小祝”了。 不过他由此猜出,这孩子本来的名字中,可能就有跟“祝”这个字发音一致或者很相似的字。 不过知道这个也没用,档案上显示用着梅化君身份的王陆春是未婚,这孩子明显是个非婚生子,到现在都不一定有户口。 所以想查他的身份,比大海捞针更有难度。 好在这孩子还算是听话好带的,看上去又可可爱爱,祝元对于养个孩子也没什么抗拒。 但这不代表,他不希望尽快找回跑路的王陆春。 王陆春跟他父亲是不是一伙的,暂时还找不到方式验证。 但有一点,祝元已经明确,那就是当年自己父亲骗了王陆春。 王陆春是因为怕被发现杀人罪才改换身份,但后来祝平竟然用起了他这个放弃的身份。 也就是说,王陆春根本没被发现犯罪,当年的事情被祝平彻彻底底摆平,又或者…… 祝元按照王陆春的说法去查了,当年那个房东到现在还活着,当时应该只是因为的意外出血休克,被惊慌的王陆春当成自己杀了人。 事情后来既然是祝平去摆平的,那他肯定清楚房东并没有死。 可他并没有把这个消息告诉王陆春,甚至给他想办法,让他改换身份跑路。 这听上去,阴谋的味道太浓烈。 就像是“梅春华”这个身份在自己并不清楚的情况下被假易叔利用来迷惑万璞玉一样。 祝平当年安排王陆春“改名逃罪”的举动,难道也是在他本人并不知情的情况下,利用他来达成一个迷惑效果? 那他真正要骗过去的人,是谁呢? 206 出发探路 没有人能解答祝元的疑问,甚至连留给他自己思考的时间都没有多少。 他从墓地回来,送走易叔,就接到了万璞玉下达的新任务。 虽然,万璞玉给他“下”任务听上去怪怪的。 虽然云调说这是给他一个锻炼自己能力的机会,但祝元很想说我锻炼个锤子啊,求求你们让我当个躺平的废物吧。 但他的反抗向来是无效的,并且他也不会真好意思承认自己什么都不想做,把事情都推给万璞玉。 万璞玉这几个月跟着他就一直没有消停过,本来就细瘦得像条竹竿,现在似乎消瘦更多。 麻烦的事情越来越多,小师叔像是要被养死了。 祝元接下了任务,仔细研究了温韬这个人跟乔茂山的情况。 乔茂山目前算是个旅游景区,不过并不是很热门。 这个地方最出名的,也就是崇陵的存在。 可去皇陵打卡的旅游方式现在看来还是太小众,网上能查到的旅游攻略都不多。 不过倒也没有催祝元,他努力了好几天,零零散散收集了很多信息,终于制定出了属于他的行动计划。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前往乔茂山比较多的人都是一些户外爱好者跟踏青的年轻人。 如今这个季节,正适合秋游,但因为乔茂山并不是热门的景区,祝元只找到了一家最近有形成的旅游团。 “所以你的计划就是伪装成跟团游,先去到地方打探情况?” 万璞玉一边跟祝元说话,一边开他订购来的快递。 “昂,我是这么考虑的,虽然特别小众,但毕竟也是个公众景区,做事还是隐秘一点,不要因为引起旁人怀疑的好。” 祝元解释道。 “嗯,虽然安排上还有欠缺的地方,但你能有这个意识也很好。” 万璞玉正夸奖着他,手里已经拆开了快递,看到里面的东西神情一下子就愣住了。 “这是……校服?” 快递包裹里装的,是一种西式校服,看上去质量还不错,配套还有印着一家没听说过的私立学校校名的徽章。 “昂,是这样的……” 祝元摸着头,有些心虚的解释, “我定了旅游团之后,才发现这是一趟学生秋游,其他报名的人都是高中生,” “所以,所以我就赶紧去订了几身校服嘛……” 他的计划是,虽然他们都成年了,但穿上校服做一下伪装的话,应该也是能混过去的吧。 再说现在孩子都营养好,很多高中生乍看上去,发育得比祝元都成熟,简直没有天理。 更别说万璞玉如今正值水灵灵的十八岁,干脆都不用伪装。 对于他的这一步计划,万璞玉还是咬牙忍了,但对于拆出来的校服,他终于是忍不了。 “来,你跟我说说,你这一趟计划都是带谁去?” 万璞玉扯出一件蓝格百褶裙扔在祝元脸上, “怎么还有一件女装,你的计划里是带着豆兰一起去吗?” 快递包裹里一共有三套校服,两套男装,一套女装。 本来一开始说好是他们三个走一趟,这段时间辛苦豆兰一下,让她走读一段时间,方便照顾小小祝。 但现在是什么情况,祝元还另有nb? 祝元摸过裙子来,自己也懵了,没想到会这样, “呃,怎,怎么说好呢……” “我订购衣服的这家店说好买二送一,但我没想到是送套女装过来啊。” 女生校服的尺码比较小,他们之中能勉强穿上去,也就只有万璞玉了。 “要不,这套你试……” “我真是够了你了,” 万璞玉忍无可忍地吼他, “虽然我一直想你第一次独立计划,得对你宽容一点,但我现在真忍不了你个傻叉了!” 他的声音拔得太高,把在楼上睡觉的小小祝吵醒,哭闹声越来越响地传开。 正被派去照看孩子云调推开房门,有些焦躁地冲楼下道, “小点声,吓到孩子了!” 这几天,小小祝基本都是在被云调照顾,后来祝元干脆把孩子抱去了云调房间。 出乎意料的,在他们之中最会照顾孩子的,竟然是云调。 根据他说的,这是他小时候帮忙照顾邻居家的小孩子得出的经验。 他时常得邻居的帮助才能有机会好好长大,所以帮忙照看一下孩子也应当。 而这几天,因为有这个小东西在,他们的生活都规律了不少,平常说话都注意了起来。 就像是今天这种争吵,也总会因为担心吓到孩子而结束。 当然,本身这件事也没什么争吵的必要。 关于祝元的半吊子计划,最后还是万璞玉提供的收拾思路,又还是算他帮忙擦了屁股。 万璞玉的意思是,他们毕竟只是跟团游又不是去上学,本身就没有必要这么严格卡身份。 旅游团毕竟是盈利性质,有钱赚哪里还有赶客的道理。 祝元重新跟旅游团进行了沟通,假称是两个成年人想陪着高中生亲戚一起出行这一趟。 对方虽然表示这一趟是学生秋游的性质,不想接待成年人。 但同时也暗示只要付费到位的话,只要是年轻人,倒也可以放宽条件。 不过让他们进团之后不要乱说,免得会引起其他人反感,毕竟现在孩子们的情绪都很难猜。 所以两天后,他们还是踏上了去旅游团约定地点集合的路程。 豆兰虽然很想跟他们走一趟,但她心软,确实也没法把小小祝丢下不管。 虽然可以让小松来帮忙照顾,但就他的情况……反正谁也不放心就是了。 旅游团要在集合后一起坐大巴车去往目的地,本来以为他们出发挺早,但他们到的时候,已经有不少人在等了。 毕竟有很多人都是同一个学校的同学,都是一起出发的。 其中穿着深蓝西装校服的学生是最多,祝元眯了眯眼睛想看他们校徽上的名称,好奇他们是什么学校的。 不料,他这个好奇的举动,引起了对方的反感。 深蓝校服队伍中,有一个看上去像是领头的男孩,站起身来身高保守估计也有一米九,冲着祝元喊了一声, “看什么呢你!什么意思啊!” 这语气,不是很友善啊。 207 领队与队医 现在的孩子,可能是社会太卷了压力大,一个赛一个的戾气重。 祝元被对面墙头一般的少年吼得不敢开口说什么,只能赶紧把眼神移走。 但对面把他的不回应理解成一种无声的挑衅,心中的火气更甚。 好在是身边还有同学帮着劝,才把要过来跟祝元他们“碰一碰”的少年给拦住。 “你注意一点儿行不行啊!” 万璞玉凑在祝元耳边,压低声音咬牙切齿地叮嘱他。 “我也没想到这孩子脾气这么大啊。” 祝元略带无奈地解释。 “别孩子不孩子的了,” 万璞玉说他, “你也没比人家大到哪里去,” “就是因为你这种态度,才让人家看你不爽的。” “我有什么态度吗?” 祝元有些吃惊,觉得自己只是好奇的搂了一眼,明明什么都没有表现出来啊。 “你把人家当孩子,当你的下位者,有种态度不用刻意,自然就流露出来了,” 万璞玉小声向他解释道, “你想想看,如果对面是明显年纪比你大人,或者长得堪比泰森的壮汉,你还会这么明显的好奇人家吗?” 他这么一说,祝元觉得确实是这么个道理。 自己就是因为知道对面都是一群高中生,才敢这么肆无忌惮的好奇人家。 就别说是泰森了,当初万璞玉刚刚出现的时候,因为打倒了一院子的伙计气势太强, 在明显能看出对方年轻的情况下,祝元也不敢把自己好奇的眼神太明显的投向他啊。 啧啧,真是学到老活到老,今天又给上了一课。 而接下来,祝元倒也不用刻意控制自己,毕竟想到对方少年那也许已经超过一米九的身高跟充满戾气的眼神,祝元也不敢再把眼神投向人家。 本次带队的领队很快跟着大巴车而来,队伍中有两个领队,一个个子高且比较年轻的男人让他们称呼自己为高老师。 同时他介绍另一个稍微年长些,沉默寡言的中年男人是王老师。 可能是想着这次队伍里带的都是高中生,所以他们都以“老师”自称,方便管控。 在两个领队的指挥下,一群人登上大巴车。 上车之后,祝元注意到大巴车上除了司机之外,还有一男一女,分别坐在车子的最前排跟最后排。 坐在前排的男人很年轻,看上去没有比高中生们大多少,最多也就是跟祝元一般年纪。 这人很热情,跟上车的孩子们亲切地打着招呼。 活泼性格加上算是阳光的不错长相,很快引起队伍中不少年轻女孩的窃窃私语。 而相比之下,坐在最后一排靠窗位置的女人,就是跟他截然相反的态度。 女人一脸冷若冰霜,也不在意身边有什么人经过,只眼神冷冰冰地瞧着车窗外并不存在的风景。 高老师介绍说,这两位是随行的队医,如果有什么不舒服的,可以找他们。 祝元他们上车比较早,便习惯性地往后排走。 这种大巴车的设计,一侧是三排座,一侧是双排座,就像是高铁二等座一样,不过空间要小得多。 不知道万璞玉是出于好奇还是什么,竟然走到了满脸冷漠的女队医身边坐下。 他坐下之后,跟在他身后云调顺势就坐在了他身边。 那这就出现一种情况,左边的三排已经被坐满。 再后面过来的祝元,就只能坐去右边的双排座。 云调看到祝元脸上闪过一丝为难,便想站起来坐到他那边去。 那这也太刻意了,祝元赶紧打住了他,想着自己这么大个人了,又不是小孩子,还在意这么吗? 于是就这么安排,云调跟万璞玉坐在女队医那边,祝元坐在他们右手边的双排座,等着跟他同坐一路的同伴到来。 前面的座位零零散散基本被坐满,旅游团的人数是安排好的,总之每个人都会有座位就是。 祝元刚掏出手机来准备看看时间,头顶上就传来声音问, “这里有人吗?” 祝元听到这个声音一激灵,抬头一看果然是那个一米九的少年。 他磕巴了一下,下意识地往前面看了一下,前排似乎已经没有空座了,整个车厢里还站着的也就是这个少年。 一瞬间,他有点后悔,刚才为什么不让云调坐过来。 见他迟迟没回应,少年脸上又涌现出意一种烦躁的神情,直接就问, “我能坐这儿吗?” “呃,可,当然可以。” 车上已经没有别的空位,祝元总不能不答应,让他站着吧。 终于得到回应,少年抱着自己的背包,挪腾到座位里面,一屁股坐在祝元旁边。 祝元怕这狭小的空间放不开这庞大的身躯,还往旁边挪了挪,给他腾出足够的空间。 少年像是感觉到了,沉着声音冲他道了声, “谢谢。” 现在的孩子……性格还真是挺复杂的啊。 这句道谢之后,他们之间的气氛就尴尬下来。 车上很多人都是相识的同学,所以在大家都坐好,车子开始发动后,车厢里很快出现呜呜泱泱的交谈声。 相比之下,最安静的即使他们最后一排的左右两侧。 冷漠的女队医依旧在看着窗外,云调跟万璞玉各自靠在自己的座位上,一会儿看手机,一会儿闭目养神。 祝元身边的少年自从坐下开始,就靠在座位上闭上眼睛,似乎已经睡了过去。 所以坐在他身边,祝元也不敢闹出太大的动静。 无声的刷着手机实在是太无聊,于是祝元瞧了一眼同样在看手机的万璞玉,给他发消息, “喂,你为什么要做到那边去?” “什么意思?” 万璞玉秒回了。 “这个女队医有问题吗?你好奇她?” “暂时还想不到会有什么问题,不过确实直觉她很奇怪。” 祝元往万璞玉那边瞧了一眼,看到他皱着眉头确实很认真的样子。 “那你要不聊两句试试看,也许人家姐姐本身就是高冷性格,气质独特呢。” “你喜欢这种气质?” 万璞玉问他。 “拉倒,我看是你喜欢人家。” 祝元撇撇嘴,想到万璞玉对姑姑的态度,心想他该不会就是喜欢这种年长一些的女性吧? 那这么说,他说跟秋秋没什么竟然是真的? 正因为胡思乱想而想发笑,身边的少年突然动了动,明显哼了一声。 “吵醒你了?不好意思。” 祝元赶紧道歉。 “没有,” 少年睁开眼睛, “我没睡,就是闭了闭眼睛,” “太无聊了,能聊会天吗?” 面对少年的问题,祝元迟疑了一下, “呃,聊,聊点什么?” 208 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你不是高中生吧?大学生?” 少年率先问祝元。 是因为没穿校服还是因为眼神太纯净愚蠢了? 祝元想着,实际上自己连大学生也不是。 “呃,” 他犹豫了一下,接着坚定地答应, “是啊,你怎么看出来的?” 少年耸了耸肩,没有回答,而是继续问, “你的同伴跟你也一样吧?那你们为什么要参加一个高中生的秋游?” 这…… 这祝元没想好怎么回答,心说我们的理由说出来能吓死你个小朋友。 “就是为了玩啊,” 他随口扯理由应付, “这个团便宜嘛,我一开始定的时候没注意到是高中生秋游,” “后来联系旅行团,你懂的,他们收进去的钱怎么可能还退出来,” “所以最后我们还是来了,反正都是玩嘛,哈哈哈……” 少年转头看着他,那种眼神让祝元怀疑是不是自己尬笑的太假被看穿了。 果然,少年接着问他, “那为什么去乔茂山呢?这个景点好像有些冷门。” “这不也是热门的玩不起么,而且马上就到旅游旺季了,不冷门的肯定爆火涨价。” “说的也是。” 少年回应了一声,接着不再看他,又靠回了自己座位。 祝元有些想问那他又是为什么报这个团,毕竟他看上去也不像是对接下来的旅途在意的样子。 不过思考了一下,还是忍下了。 也许是跟着同学们一起报名的吧,同学之间还是流行跟风的。 如果大部分人都想去,为了表示自己合群,一般都会跟着一起。 这个少年在他的同学之间感觉上像是那种领头人般存在,可能这趟出来玩就是“大哥”为了照顾别人的面子。 祝元想到他们这趟是来干什么的,觉得还是不要跟其他人过多接触的好。 可没想到,到了目的地,竟然还甩不开这个“桀骜”的小少年。 这段路程的距离不是很近,尤其是中午又抽时间组织他们去吃了一顿午饭,等到目的地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天都快黑了。 旅游团嘛,尤其是价格还不是很高的旅游团,祝元能预料到他们安排的酒店肯定一般。 但没想到,旅游团的安排要超出他的预料,竟然安排了距离景区很近的一家民宿。 虽然是农家自建平房,但条件都说得过去。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房间要安排四个人住一间。 祝元他们这边就三个人,势必要接受一个别人住过来。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祝元他们几个面面相觑,万璞玉直接翻了他一个白眼,用眼神埋怨他的狗屁计划。 祝元试图跟高老师沟通一下,表示不想跟不认识的人住在一起。 但这家民宿一共就这么些房间,已经全被旅游团给占了。 他们这个房间要是不接受一位同学过来,就得有一位同学在院子里打地铺。 这种事情,旅游团肯定是不可能让它发生的,于是在双方僵持之下,一米九少年主动解决问题,住进了他们的房间。 “我知道你们年纪大,不想跟这些小孩子玩,” 少年一边收拾床铺一边说, “那你们放心,这几天我也不想跟别人混在一起,我们互相不要打扰就行。” “那好吧。” 祝元答应他,去收拾自己的床铺。 虽然房间里住进一个外人不太方便说话,但民宿还挺大的,这几天他们要想聊点不能被别人听到的话,还是能找到地方。 不过这会儿万璞玉却对小少年产生了兴趣,问他叫什么名字。 他们接下来要一起在这个房间生活好几天,互相之间认识一下也应该。 没想到这小子果然桀骜到底,直接回怼道, “萍水相逢,我们没必要认识。” “这怎么说呢?好歹这几天还要住在一起的。” 万璞玉看上去像是非常没有眼神的追问,但了解他的祝元他们能看出来,他这是杠上了。 要说“桀骜”,万璞玉这么狂的人怎么可能自甘认输。 祝元刚想开口把场面搅合开,觉得跟他抬杠没必要。 结果少年先开口了, “住在一起又怎么样,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不认识最好。” 说完,他把背包扔在了床铺上,拉开房间门快步走了出去,不知道要去做什么。 万璞玉瞧了一眼被甩上的门板,非常明显地嘁了一声, “他要是一直这个样,我可能忍不住要办他昂。” “没必要没必要,跟个孩子计较什么。” 祝元赶紧安抚他, “想想我们是来干什么的,别耽误了大事。” 万璞玉又嘁了一声,滚在床铺上不再说话。 而云调则是冲着祝元沉默着摇了摇头,但可惜祝元一时间没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稍微休息了一会儿,高老师跟王老师就招呼着所有人去民宿餐厅吃饭。 因为民宿是提前就定好的,所以他们来之前民宿就在准备晚饭,一顿晚饭非常具有乡土风,味道不错且还挺丰盛。 晚饭期间,高老师拿着个话筒到处活跃气氛,他这人说话很有意思,把很多人逗得前仰后合。 其间最平静的,也就是祝元他们这一桌。 他们桌上是除了他们三个跟少年,还有冷脸的女队医跟笑呵呵的男队医。 饭桌上气氛沉闷,男队医说了几句俏皮话想活跃气氛,但除了只赚了女队医一个白眼之外,什么都没收获,也只能低下头沉闷吃饭了。 吃晚饭时,坐在祝元身边的少年突然对他说, “晚上我有点事出门不回来,领队查房的时候帮我掩护一下。” “嗯?” 祝元愣了一下, “大晚上的,你去什么地方?” “你管得着吗?” 少年啧了一声,但可能又想到还得求祝元帮忙,又把语气放软了一些, “反正不是干坏事,过会儿我就回来了。” “大晚上出门,你是要去盗墓吗?” 他们两个正说着话,万璞玉冷不丁插进来一句。 少年的声音压得很低,说话前又故意往祝元这边凑了凑,本来是想着只让他们两个能听到。 没想到万璞玉耳朵这么好使,还是被他给听到了。 他这看似玩笑的一句话说出来,少年却真的明显表情僵住一下。 209 目的不纯 甭管祝元答没答应,这小孩还真在晚饭后溜了出去,没再回来。 令祝元没想到的是,晚饭后众人三三两两的回房间休息,竟然连万璞玉也不见了踪影。 晚饭结束的时候,高老师已经说了晚上一定会有领队来查房,到时候他们房间里少一半的人该怎么解释? 难道要说他俩去厕所甜蜜双排了? 不过云调让祝元别担心,万璞玉是心里有数的人,肯定没多久就回来了。 果然,在两位领队开始查房之前,万璞玉就敲响了房间门。 这家民宿用的还是机械锁,每个房间配备两把钥匙。 因为少年强硬的带走了一把,所以万璞玉回来就只能敲门了。 祝元翻身下床给他打开门,就见他举着抱着纱布的左手进来。 “卧槽,这是怎么了?” 隐隐渗血的白纱布看上去触目惊心,吓得祝元忍不住爆粗口。 “别慌别慌,问题不大,” 万璞玉用另一只没问题的手摆了摆安抚他, “这是我自己弄的。” “疯了小师叔?” 祝元看着渗出来血丝撇撇嘴, “半个小时没见,培养出sm的爱好了?” “滚你娘的蛋!” 万璞玉踢他一脚,顺便让他关上房门。 “我这不是为了找理由去会会那个高冷美女嘛。” 万璞玉解释。 祝元下意识想说你难不成是真的看上人家了,但怕又挨踢一脚,于是咽了回去,老实听万璞玉解释。 晚饭时间,万璞玉提前吃完离座,琢磨着该用什么方式去试探那个女队医一下。 装病的话,要是人家真的是医生,被看出来就尴尬了,于是只能想到故意弄伤自己。 民宿院子都是砖石墙,水泥抹面粗糙得很,他找了个墙角,把自己手背蹭了个血肉模糊,然后举着手哭爹喊娘的去找女队医了。 吃晚饭的时候,女队医吃得并不多,所以比他走得还早,这会儿他只能去对方房间找人。 房间分配的时候,他就考虑过一个问题。 这个女队医作为旅游团中唯一的女性,是要跟其他成员住在一起,还是跟别的女孩子挤一挤? 万璞玉一路打听到女队医的房间,敲门的时候对方并没有让直接进来,反而问他要干什么。 他说自己受伤流血了需要处理,里面磨蹭了很久才来给她开门。 意外的是,女队医的房间比较小,只有两张床并排放着,像是酒店标间一样。 女队医抓着他的手看了看,就去找了药箱来给他消毒止血。 手法倒是正确,但并不是很娴熟。 万璞玉趁这个机会跟她交谈起来,但对方兴致冷淡,回答得有一搭没一搭。 万璞玉借口自己高中毕业之后想报考医学院,问了女队医一些关于医科生方面的问题。 女队医基本都在逃避,一副不爱搭理他的样子。 问道她是哪个学校毕业的,她干脆拒绝回答,直白地说他问题是不是太多了。 “所以,你说的试探她,是想去验证一下她是不是个真正的医生?” 祝元有些不理解, “难道你是想检查旅游团正规不正规吗,不过就算他们不正规,对我们的影响也不大吧。” 祝元甚至还觉得,不正规才好,旅游团不正规还方便他们之后行动。 “不,我是觉得,他们不仅仅是不正规的问题,” 万璞玉向他解释道, “他们带团来到乔茂山,应该是有其他目的。” “那他们还想干什么?绑架?诱拐?” 祝元更想不明白了,如果要干什么坏事儿的话,带着这么一队孩子,而且有大有小有男有女,岂不是更麻烦,还徒增暴露的风险? “盗墓。” 坐在自己床铺上的云调,平静且确定地开口了。 祝元又爆了一句脏话,头脑风暴了一下。 似乎不是没有这种可能,他们拿旅游团当掩护的同时,旅游团也在拿他们当掩护。 不过这是怎么看出来的,整个旅游团里他们目前见过的人,领队也好,队医也好,谁也没有表现出来啊。 万璞玉像是看出了他的疑惑, “也没有什么证据,就是感觉吧,各行各业里都有同类相吸的感觉。” 在土夫子这一行里,云调跟万璞玉比祝元一个比一个浸淫得久,所以在见到一些人时就会产生一种自己也说不清楚的感觉。 这就是慢慢积累起来的看人经验,一些道行深的掌灯或者瓢把子甚至能练就打眼看过去,看出对方是擅长哪一方面的。 而且万璞玉在女队医的房间也发现,他们旅游团这支队伍并不是只有能看到的这四个人。 从女队医房间里的东西来看,即使她是一个东西多的女人,也完全超过了一个人的需求。 更值得万璞玉注意的是,她房间里的很多杂物,包括背包跟衣服在内都是堆放在房间的单人沙发上,而另一张床上有明显刚被人躺过的痕迹。 联想到万璞玉敲门之后,女队医过了很久才过来开门,也就是这个房间里本来还住着一个或者更多的人。 这个双人间尚且如此,更别说是领队跟另一位队医住的房间咯。 所以万璞玉在回来的时候留了个心眼,特意绕了一下路,感觉了一下这家民宿的真实大小。 当时在给他们分配房间的时候,可是说他们这些人已经把所有的房间都占满了。 可根据他对民宿面积的大致估算,除非有一些房间比他们四人间的面积还要大,否则肯定有空余房间。 那就只能说,民宿老板跟旅游团不是一伙的,也是合作关系。 “那他们如果也是盗墓……土夫子的话,那也是冲着温韬墓来的吗?” 祝元问了一个有些天真的问题,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能合作吗?” “够呛,” 祝元白了他一眼, “人家准备够充分,有人有装备的情况下,凭什么我们嘴皮子一张就带上我们?” “我们现在只能说是竞争关系,最大可能是我们暴露了目的被干掉。” 万璞玉双手一摊,无奈地表示,毕竟他们这次来只是先探路的,并没有带太多人手,一件装备也没带。 就连万璞玉跟云调的长剑也没有带,硬碰硬起来胜算很低。 这边正说着,云调突然看着靠走廊的窗户嘘了一声, “有人回来了。” 210 行动时间说来就来 因为少年回来,他们的谈话只能终止,各自躺回自己的床铺上看手机。 祝元特意看了一眼少年回来的时间,将近晚上十一点半。 这个时间,要是出去玩的话回来的还太早,要是办什么事情又太晚了。 再加上少年回来的时候,身上带着一股土腥味,跟他的床铺距离最近的祝元闻得最清楚。 毕竟他们刚才还在讨论“盗墓”,这让祝元忍不住想,他是不是真的像万璞玉开玩笑说的似的,去盗墓了。 少年脱下有些汗湿的衣服,大咧咧地露出自己年轻的肌肉, “你们洗澡了吗?” 他问着,同时环顾了他们一圈。 “没有。” 祝元摇摇头,他们之前一直忙着说话,谁也没想到先去洗漱。 少年撇嘴吐槽了一下他们之前都忙着干什么了,然后问道, “我能先洗吗?出了一身汗挺难受的。” 结果当然是没人能反对,眼见他走进浴室关上门,里面开始响起哗啦啦的水声,祝元才敢重新开口, “喂,你们有没有闻到……” “什么?属于这个年纪小男孩的臭味吗?” 万璞玉看似随口说道。 祝元心说你也是这个年纪的小男孩好吧。 “不是,” 他解释道, “他身上有一股湿土的味道哎,其中好像好夹杂着草屑的气味。” “你是警犬吗?还能分析出气味的层次。” 万璞玉又一次跟他开玩笑。 祝元下意识想反驳,但很快意识过来,万璞玉明明不应该这样啊。 以他的脑子,已经他们相处这么久磨合的思维方式,已经明白祝元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是,别在这里捣乱,” 他正了正神色面对万璞玉, “你明白我什么意思,这他妈要是再遇上一个同行,我们还玩个屁啊,回家等市场批发算了。” “我知道他是谁,” 听着浴室里的水声越来越响,祝元干脆明说了, “不过一个小孩子,没什么大不了的,随他玩去吧。” 祝元虽然并不是多么相信这个少年,但他相信万璞玉,而且对方再怎么说也只是一个没成年的学生,而且还是单打独斗,又能泛起什么浪花。 而今晚,抱着这种想法睡过去的祝元,不知道自己过几天会相当后悔自己干嘛相信万璞玉。 第二天,就是这段旅行的正式开始。 两位领队先带着他们在周边逛了逛,吃过午饭才带着队伍往乔茂山景区出发。 虽然一看就很坑,但好在队伍中都是年轻的高中生。 大家只要凑在一起出门玩就很开心,其实也不在意到底要去什么地方玩,更不在意这趟旅行到底值不值。 行走在这些年轻人当中,祝元忍不住觉得自己也变年轻起来,心态都变好了。 不过他们之中,只有外形相当特殊的万璞玉跟气质不一般的云调会被女孩子们围起来叽叽喳喳,让祝元无形中还是有些不爽。 算了算了,他只能不断地在心里强调他们这趟来的目的。 现在是旅游淡季,乔茂山又不是什么热门景点,所以一路上只有他们一支队伍。 高老师在带队的时候还开玩笑,今天一路的风景都被他们给包圆了。 祝元的注意不在风景上,有人跟他一样,东张西望的不知道在找什么。 祝元叫了少年一声,只收获对方一个白眼。 不过有他的同学招呼他,他就不得不去应付了。 从他同学那里,祝元听到他的名字是“雷云青”,听上去非常武侠的名字。 旅行第一天,领队没有带他们上山,而是把人带去了唐崇陵参观。 这种地方乍一看就如同一片野地,对于不感兴趣的学生来说,也就一个指示碑能看得懂。 学生们并不感兴趣,更倾向去聚在一起聊天,即使高老师讲解一些关于崇陵的故事,也没能引起很多人的兴趣。 直到他说起崇陵曾经被盗过的故事,才有些学生对“盗墓”一词来了兴趣,让他再多讲一些。 但高老师开了个玩笑岔开话题,没再讲下去。 即将天黑时,领队把队伍带去了商业区吃晚饭,这一天的旅程就算是结束,虽然感觉基本也没参观什么。 祝元比较着急,如果他们可不是来玩的,如果不行动的话,这就耽误了一天进去。 “你慌什么,” 万璞玉跟云调都显得不慌不忙, “早晚有适合行动的机会。” 而万璞玉说的这个机会,很快就来了。 第二天,领队宣布给他们自由活动一天,除了不可以单独进山之外,可以在附近随意游玩,晚饭时间回到民宿集合就好。 这不就是明晃晃的机会摆在眼前么? 领队不让单独进山,可能是出于对安全的考量,不过他们可不在意这个。 祝元他们故意在房间里磨磨蹭蹭,等其他人差不多都走光了,连旅游团的人也离开,才背着包出门。 可在他们出门之前,民宿老板突然追出来叫住他们, “哎,你们剩下的东西不拿走了吗?” 三个人面面相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老板这是把他们当成跟旅游团一伙的了。 毕竟队伍中其他成员都是高中生,基本上都穿着校服。 老板应该是把他们当成领队一样的人物。 见他们不回应,老板拦住他们抱怨起来, “哎,你们真是的,拿又不全拿走,说好了不久放的,” “我们家今天就要进货,仓库被占着没地方放东西了!” 老板的抱怨相当真实,这么看来旅游团跟民宿之间只是一种临时的合作关系,并且这种“关系”还相当脆弱。 于是祝元脑子只转了一下,脑子里冒出一种几乎像是下意识的想法。 转头看了看万璞玉跟云调的表情,果然他们都想到了一起去。 于是祝元大胆的开口,顺着老板的话说, “呃,这样啊,一直给你们添麻烦确实也不好,” “那我们先去仓库看看,把东西理一理,能清走的尽快清走,你看可以吗?” 老板乐得如此,当然是答应下来,带着他们往仓库的方向走去。 211 山间博弈 山林之中,枝繁叶茂,正午的烈日倒也显得没有这么毒辣。 但即使如此,长久的被绑着在树上晒太阳,也不是一件很容易能挺过的事情。 雷云青被绑在树上已经好几个小时过去,双颊被晒得滚烫,嘴唇发白起皮,整个人徘徊在白眼一翻就能晕过去的边缘。 那些人已经走远了有好一会儿,如果他们不再回来的话,他肯定要死在这深山老林之后才会被人发现。 虽然乔茂山是个景区,但游客并不多,他们踏足的又是游客基本不会进入的区域。 雷云青不是没有挣扎过,但对方用了“捆猪仔”的方式把他的手脚反绑在树干上。 这种绳扣,越是挣扎就绑得越紧,雷云青手腕上的皮肤都磨出了血,也没能挣扎出去。 随着时间的推移,整个人被晒得越来越虚弱,体力不支,更没有逃出去的可能。 事到如今,这个年轻气盛的小伙子总算有了些后悔,有些事情,不是有莽劲儿就能做到的。 虽然想到他要是死在这里,被发现之后他的家人肯定会为他报仇,但那有什么用的,他早就已经变成腊肉了,还是原始草木风味的。 要命的,想到自己尸体的惨状,他竟然觉得有些饿了,早上出门的匆忙,没来得及吃早饭。 那些绑他的人顺便把他装满物资的背包也给带走了,不过就算给他留下,他也吃不着啊。 饥饿的感觉一旦被察觉,就像是某种毒发一样,在身体里到处难受的乱窜,五脏六腑都因为对食物的渴望拧在一起。 他妈的,别是没被晒死,先被饿死了吧!饿死鬼他娘的多痛苦啊! 雷云青正跟饥饿感觉拼命对抗着,鼻腔隐隐约约竟然闻到一丝食物的香味,而且还是卤香的肉味。 在这种没有人烟的山林之中,出现这种味道,他判断不出来自己是饿疯了出现幻觉,还是身体的某一部分终于被透过树叶间阳光烤熟了? 不对,就算真有被烤熟的可能,那也得是烤肉味儿,不能是卤香啊,他又没被大料腌制过。 果然,老天爷给了他第三种可能,远处传来过高的草叶被拨动的声音,脚步声也越来越明显。 雷云青拼命的支起头来,朝着声音的来源看过去,竟然是那个女队医回来了。 他喉咙干咳到发痛,想骂几句脏话涨涨气势都做不到,只能任由女队医走到自己跟前。 “怕你跑了,回来看着你。” 虽然他没有问,但女队医还是解释了自己的来意。 她边说着,边拧开随身携带的一瓶水,递到了雷云青嘴边。 虽然他的性格致使他不能向“敌人”低头,但求生的本能又不断地劝告他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在犹豫纠结的时候,女队医以为他是担心会被毒死,轻笑了一声, “警惕心还挺强。” 于是她先拿过水瓶去喝了一口,又重新递到雷云青面前。 想活命的本能战胜了一切思考,他凑过去,在女队医的帮助下大口大口地喝起来。 直到一瓶水几乎见底,干疼的喉咙才终于得到缓解。 虽然声音还是干涩,但起码能让雷云青说出话来了。 他尝试跟女队医交谈, “大姐,我知道你们是做什么的,咱们是为了同一个目的而来,反正我肯定不会告发你们,” “倒斗也就是为了求财,你们没必要额外背上人命债。” 虽然没有直接求饶命,但言下之意还是在商量着让对方放了自己。 女队医不为所动,像是没有听见一样,直接从绑着他的大树旁边找了一块儿清静的空地席地而坐。 “喂,我跟你说话呢,” 对方的沉默让雷云青急了,使了使劲儿冲着女队医的方向拔高了声音, “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弄死了我对你们没什么好处,” “现在放了我,我还能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雷云青的威胁像是起了一些作用,女队医看向了他,不过说出来的话还是跟她的神情一样冷冰冰, “你不要跟我商量,我说了不算,我只是负责来看着你。” 雷云青真是服了,不过看上去这个女人在他们的团队里也不像是地位很高的样子。 女队医不再搭理他,自己坐着发呆,眼神总是空空洞洞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雷云青又喊了对方几声,一直没得到回应,实在是陷入绝望。 时间在煎熬的感觉中缓慢的流逝,雷云青饿得前胸贴后背,喘气都越来越虚弱。 鼻子似乎又闻到了卤肉的香气,因为饥饿,嗅觉对于这种食物的味道更加敏锐。 雷云青放弃了说服女队医放走他,而是虚弱的表示,要是现在不想杀他的话,那就给他点吃的吧。 从女队医给他喝水的行为,这些人的意思应该不是想放任他被折磨死。 女队医果然没有拒绝,摸遍了全身的口袋,找出一包咸味的压缩饼干,撕开包装袋递到雷云青面前。 “就这?” 雷云青愣了一愣,虽然压缩饼干所散发出的,谷物的香味也对他十分吸引。 但他确信,自己一直闻到的不是压缩饼干的味道。 “这你还不满意?” 女队医误解了他的意思。 “不,” 雷云青哑着声音解释, “你不是带卤味了?从刚才开始就有一股卤肉的味道。” “谁进山带这种东西?” 女队医的嗅觉明显比他要弱一些,或者说饿得不到位,不由在山林的泥土跟草叶味道中闻到什么卤味。 而且她说的也在理,进山下斗的人随身带的食物肯定都要方便食用且饱腹感强的,谁这么享受还带点卤味随时吃? 带这个,还不如多带点方便面调料包。 女队医正准备说雷云青爱吃不吃,身体突然就僵住了,雷云青看向他背后的眼神也是一愣。 “那怎么了?饿了吃点卤味不行?” 不清楚什么时候凑到女队医背后的人笑呵呵地开口了。 背后那人在开口的同时把抵在她后脑的枪口也往前送了送,像是在彰显自己的存在感。 212 明摆着炸山 万璞玉用枪抵着女队医的后脑勺,示意祝元跟云调去把雷云青放下来。 绑住雷云青的绳扣太结实,怎么解都解不开,云调只能抽刀划断绳子。 他手里的短刀,还有万璞玉拿的枪,当然都是从民宿带来的。 老板把他们跟旅游团的人当成一伙的,把他们带去了旅游团借用存放物品的仓库。 这家伙那就跟进了自助餐厅一样,想拿什么拿什么。 旅游团已经带走了一部分东西,可能是打算轻装上阵,还剩下不少下斗的装备跟物资,甚至火器。 当然,像是这种“违禁品”,都是被仔细包好封在牛皮纸箱子里的。 要不是他们拆开来看,也没想到这些家伙竟然这么大胆,就这么堂而皇之的放在别人那里。 就这智商,他们倒霉,也是应该。 雷云青没了束缚的同时也没了支撑点,虚弱的身体一下子根本站不住,一头往地下栽去,好在是有祝元眼疾手快扶住他。 女队医被万璞玉控制住,实际上控制她也太容易,她根本就没有反抗。 不管是被人用枪指着,还是被用之前绑雷云青的绳子把她绑起来,她都一直冷着脸,似乎一丝表情都没变过。 这让绑她的万璞玉都怀疑,这姐们是不是有什么毛病,面瘫还是怎么的。 尤其是即使被控制,不管问她什么,她都不肯回答。 她不开口,只能问雷云青。 雷云青饿得前胸贴后背,想给他们要口吃的又一时拉不下面子来。 好在扶着他慢慢坐下的祝元还算是善解人意,见他脸色跟树叶也没多大的差别,就把他们带上来的吃的拿给他。 其中就包括万璞玉个人私藏的卤味,那卤香可把雷云青勾了个“魂牵梦萦”,成了这辈子吃过最香的一顿。 几人围坐在一起,听雷云青将这几个小时里都发生了什么。 其实他不说,他们大概也猜出来了经过。 这个旅游团,就跟之前猜测的一样,只不过是一个幌子,一个堂而皇之的进入乔茂山的幌子。 所以旅游团才只会招募学生,而且还不能是小学生。 高中生是最合适的年纪,有一定的行为能力,方便管控,且因为还没有正式进入社会,认知力不足,不容易起疑心。 比如说今天,让旅游团里的成员自由活动,大部分孩子欢天喜地的就去玩了,基本没有多想。 除了雷云青这个愣头青,直接撞进了他们手里。 把团队解散自由活动之后,旅游团带着装备直接进山去往非景区的区域。 他们的目的,当然就是近来才有传言流传开的“温韬墓”。 他们似乎,跟云调是从同一处来源听说的这段传言。 也跟万璞玉一样抱着“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的目的,做了计划,带着队伍来一趟。 不过他们明显更豁得出去,不像是祝元他们只是先来探探路的,而是直接做好了下地的准备。 而雷云青,也是奔着同一个目的来的。 对比之下,他别说是准备不足了,简直就是没有准备。 就这么提着一颗脑袋就直接干,遇上人给他绑这儿算是他幸运的。 按照时间也推算,女队医回来看着雷云青不惹事,其他人应该已经开始探穴打洞。 如果够幸运,他们这会儿已经打通了盗洞。 “所以,我们也得抓紧时间了,” 事情大致了解,万璞玉站起身来拍了拍自己裤子上的土, “我们又不是来喝汤的,抢不到先锋也得抢个头排啊。” 他这话刚说出来,就在他身后距离不超过三百米的位置传来一声巨响,随之而来的就是像把地皮要掀起来的震动。 万璞玉直接被震得一个趔趄,扶住身边的树干才没有栽倒。 至于坐在地上的祝元他们就没有这么好运,直接被震波,每个人都是四仰八叉。 因为震动的地点太近了,跟在他们屁股下面埋了一颗雷没什么区别。 “我靠,我靠!” 祝元还没来得及爬起来,就连连惊叫。 这不是地震,也不是什么其他的自然灾害,他几乎能肯定这就是爆炸。 就算是微弱的可能不是爆炸,那也必然是什么人为造成的震动。 更别说,还有一声巨响。 “他妈的真是疯了!” 万璞玉大骂一声,顺手先把距离他最近的祝元扶起来,然后赶紧骂着脏话往巨响跟震动发生的中心跑去, “这里他妈的可是景区!山下还有人呢,竟然敢炸山!” 女队医也被同伙的行为震惊到表情都变了,充分证明了她没什么毛病,并不是个面瘫。 “完蛋了,景区有管理员,山下还有派出所,这么大的动静肯定会引来人的!” 祝元在顺手把她也给扶起来之后,女队医抓着他的手紧张地说。 “你也知道啊,” 祝元也是气急败坏, “真被你们这帮傻子坑惨了!” 现在最好的选择就是赶紧跑路,装作从来没来过,事情跟自己没关系的样子。 可那样的话,如果景区跟派出所的人上山检查,提前一步发现温韬墓的存在,那么古墓肯定会被相关部门封锁监管起来。 到时候他们要是再想上来,那就可难了。 再如果温韬墓中真的有黄泉宝书的线索,被有关部门接管之后,那这一局就死球了。 眼看着万璞玉已经跑远,似乎是想在有人发现动静上山之前赌一把。 祝元没有多少思考时间,咬咬牙叫着云调一起,跟着万璞玉跑过去。 雷云青也想跟着一起,但祝元让他留下看着女队医。 他不肯,觉得如果留下,待会儿派出所民警上山来,肯定得把他带去问话。 他虽然还是个未成年,但家族的底子并不干净,进了派出所肯定要出事。 无奈,他愿意跟着就只能让他跟着。 祝元解开了女队医脚上的绳子,让她想跑就跑吧。 他们之间并没有什么仇,看在大家都是土夫子的份儿上,没必要在警察面前坑她。 山路虽然有些难走,但三百米的距离也是眨眼就到。 万璞玉看到地上被刨开一个能容纳一人通过的盗洞,洞口被火药给熏得发黑。 而洞口附近,竟然有两三个人的晕倒在地,先到一步的万璞玉正在挨个儿检查他们的呼吸。 213 把自己炸晕了 “不是,怎么还给嘣死了呢?” 祝元也学着万璞玉的样子蹲下身来,拿手指去试探其中一个人的呼吸。 还好还好,虽然很微弱,但还喘着气儿,只是被炸晕过去了。 哎,不对,如果是被炸晕过去的,起码这一整片的地皮都已经被掀开了。 虽然刚才爆炸的威力确实挺强大,但还没到能生生把人给炸晕过去这种程度。 可等他意识到情况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站起身来的那一刻感受到了一股强烈晕眩,同时对周遭刺鼻气味的感知也越来越强烈。 是火药的味道,但又不单单是火药的味道。 他刚想提醒万璞玉跟云调注意,就发现万璞玉已经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取出口罩来戴在了口鼻上。 “喂,你发现了都不知道跟我说一声吗?” 祝元捂着晕乎乎的脑袋,往外圈撤了撤,万璞玉给他递了一个口罩过来, “怪我怪我,我以为你能感觉出来的,忘了你这么傻了。” 祝元在心里问候了一下他并不存在的大爷,带上他给的口罩。 这种口罩只是日常防风用的,效果只能说聊胜于无,但能起个心理作用也是好的。 万璞玉跟云调都带着口罩,把这些晕倒的人连拖带拽,全都弄到的距离爆炸的盗洞位置较远地方。 跟过来的雷云青本来也想帮忙,但他比较聪明,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味道的不对劲,就没敢凑过去。 这些中招的人之中,他们认出其中一个是高老师,现如今也不知道他们具体是什么情况,不敢贸然乱动他们,只能把他们横放在一起。 万璞玉倒是比较感兴趣被他们往下扔炸药的盗洞情况,但因为那里是味道最浓烈的位置,此刻还不能靠近。 关于爆炸跟空气中的异味,祝元想到之前见识过的琉璃火瓦,想着会不会是差不多类型的东西。 听说琉璃火瓦的内部装的是火油,一旦被炸开就会失火。 也许这个墓室上层的瓦片也是这种中空的类型,只不过里面存放的是某种药物。 一旦墓顶被炸开,里面的药粉就会飘出来,把接近的人毒翻过去。 不过他毕竟还是见识少,就把自己的猜测讲给了万璞玉跟云调。 云调思考着没有说话,万璞玉则是摆了摆手, “没这么复杂,产生味道的是这些人做的土炸弹,炸弹里的化学物质没有配比好,” “因为某种反应产生了毒性,才把他们给毒翻过去,” “要是问题不大的话,待会儿也就该醒了,” 万璞玉说着,瞧了这横七竖八躺了一地的人, “可要是问题大的话,就只能风光大办了。” 祝元虽然上学那会儿数理化算是学得一般,但也清楚化学方面的问题可大可小。 这些家伙的土炸弹要是真不小心配出了什么了不得的配方,那他们这会儿只能将这些人就地安葬了。 不过好在,山间又不是封闭的空间,山林里空气流通得倒也很快。 在戴着口罩的情况下,这种诡异的味道大概不到五分钟就不怎么能闻出来了。 这些倒下的人,呼吸也越来越平稳正常。 万璞玉紧盯着他们,看到高老师的眼皮颤动了一下,但没有想睁开的意思,就用脚尖踢了踢他的腰侧。 见他还是没有反应,明显在装晕的样子,万璞玉直接一脚踩到了他垂下来的手腕上。 这下他想装,神经的反应也控制不住,因为吃痛,下意识地把胳膊收了回去。 不过他可能还是想挣扎一下,还在那里闭着眼睛装。 于是万璞玉直接把枪挂挡,听到手枪挂挡的声音,他再也装不下去,赶紧睁开眼睛,磨蹭着坐起来, “哎哎哎,咱们有话好好说。” 见他暴露,其他几个人也装不下,一个个慢腾腾的都坐了起来。 “放心,大家都是来求财的,目前还没必要到搏命这一步。” 万璞玉用枪指着他,当然用的还是他们自己的枪。 他们这几个人,在昏迷的时候就被挨个搜查过,身上的装备全给下了,除了赤手空拳,没什么反抗能力。 当然,赤手空拳的情况下也没什么可反抗。 从身形就能看出,这几个人都不是什么正经的练家子。 要真是碰起来,云调跟万璞玉不把他们屎打出来算是他们进山之前拉得干净。 当然,依照万璞玉的性格,更有可能的是一枪崩了了事,哪有那么麻烦。 按照万璞玉的要求,他们几个围成一圈蹲起来,保持一个不容易反抗的姿势,然后尽可能的在山下景区管理处跟派出所的人上来之前,讲清楚刚才发生了什么。 这伙人的领头,看上去就像是高老师,所以万璞玉点名让他讲。 高老师战战兢兢,不过一张嘴还是一如既往的能说会道,很快就讲清楚他们之前发生了什么。 他们这支队伍,本来就是以一家正经注册的旅游团作为掩护。 前几天有人去收货的时候,听说了乔茂山温韬墓的传闻,一时间肯定是好奇心大起。 那可是温韬墓啊,到时候真成功下去一趟,先别说盗上来的东西能赚多少钱,首先这个名头就够他们在行里大放光彩。 反正乔茂山是个景区,他们明面上是个旅游公司,正好专业对口,稍微一做计划,招募了一些好糊弄的高中生就出发了。 在出发之前,遇到了两个意外,一就是祝元报名了他们旅游团,他们商量过后觉得问题也不大,避免打草惊蛇就把他们放了进来。 再有就是,有人在他们出发之前,主动找上来要求入伙。 这个人,祝元他们也见过,就是那个年轻的男队医。 本来他们队伍中人手充足,没有夹喇嘛的必要,但男人主动找上来,表示自己就想跟着长见识,之后分货甚至可以少拿一些。 奔着多一个人也算多一分力的原则,而且人家都这么说了,所以他们带上了他,让他以队医的身份混进来。 “草,” 万璞玉忍不住感叹他们一句, “现在电影院排片都不排那种笨贼喜剧片了,没想到在现实中还能看到,” “敢问阁下你们是一点警惕心都没得吗?” 214 “复活”的砖石 万璞玉说的也不是完全对,高老师表示他们也不可能是一点戒心没有的。 但仔细想想,他们这种在行里都名不见经传的小团体,也不值得有人特意的伪装身份接近。 更何况,那个年轻男人的能力确实出乎他们意料的强。 这个年轻男人自称叫“小仓”,是道上的一个名头,并不清楚跟真实身份有多大的关系。 他们的计划是由队伍里的“师爷”点穴,找好位置后开始轮流挖盗洞。 乔茂山的面积不小,山林中的情况也算错综复杂,在信息很有限的情况下,想要成功点穴可没有那么容易。 有很大程度上,师爷是在赌。 在赌的过程中,小仓看似无意中点拨了几句,师爷抱着试一试的想法定下方位。 结果他们的探铲打下去,竟然还真打到了东西。 挖到墓顶之后,就按照流程掏开顶部的砖块,很快掏出一个可供一次通过一人的盗洞。 到这里一切都很顺利,队伍分成两部分,大部分人下斗,小部分也就是祝元他们现在看到的这些人留在上面接应。 而之所以发生后面的炸山事件,是因为在同伴们下去之后,接应的人等在上面。 一个不注意,发现他们原本已经掏开的墓顶竟然又恢复了! 这可把上面接应的人吓了一跳,倒斗也不是没有遇见过邪乎事儿,但闹鬼闹成这个样子,还真没经历过。 上面接应的人慌了,用对讲机呼叫下去的人,想把这个情况讲给他们,商量之后怎么出来。 更对讲机那边并没有回声,一旦他们讲完话,对面只会传来滋滋啦啦的电流声,像是超出了信号范围。 但他们带来的装备都是研究过的,信号肯定能覆盖整座山,他们才下去不到一个小时,不可能这会儿就从地下跑出山了。 领头的高老师当机立断,撞邪,这肯定是撞邪了。 惯用的手段可能对这种撞邪没用,于是高老师想到“爆个响儿”。 巨大的爆炸声跟明火都有可能对撞邪有些,而且就算炸药治不了撞邪,也完全够把墓顶炸开。 于是他这么想了,于是他们这么做了。 在完全没有考虑后果的情况下,把自制的土炸弹塞了进去。 至于结果嘛,他们还没有机会查看。 “那你没想到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肯定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祝元揪着高老师,气急败坏地问。 “当,当时情况紧急嘛,还真没想到……” 高老师磕磕巴巴的解释, “那种感觉就是,就是脑子里混沌一片,就是中邪……” “对,中邪,就是中邪了我们才……” “中邪你个头,” 万璞玉一巴掌扇在他后脑勺上,打断了他的话, “没脑子就是没脑子,少在这里扯淡。” 这么一会儿说话的工夫,周围弥漫的气味已经逐渐散去,万璞玉起身去查看被熏黑的盗洞情况。 当时高老师他们应该是直接把炸弹扔下去的,盗洞被炸得塌陷,洞口周围被炸开几条大口子。 忍着一股化学合成剂的味道探下头去一看,还真是邪性,这种爆炸程度,墓顶的砖石竟然还是完整的。 不仅仅是完整,更邪性的是,竟然一点都没有被熏黑的迹象。 明明连盗洞周围的泥土都已经熏成黑色,直接接触的炸药的墓顶怎么可能完全没有影响? 万璞玉把人都叫过来,让祝元跟云调找出的高老师他们身上的对讲机,冲着频道里喊了几句话。 这次可好,对面连电流声都没有了,就像是对讲机已经放弃使用了一样。 面对同伴位置的情况,这下高老师急了,急躁地到处问怎么办。 “闭嘴,再叭叭先弄死你!” 万璞玉骂了他一声,同时用眼神示意,让云调先控制住他不要惹事。 接着,万璞玉把手里的手枪甩给祝元,祝元手忙脚乱地接住时,他已经转身跳进了盗洞里。 墓顶的砖石并没有想象当中的结实,要不然之前高老师他们也没法儿掏开一个洞。 那为什么,炸药的威力都不够炸开墓顶?而且掏开的墓顶还能在一段时间后重新复原? “难不成真的是闹鬼?” 祝元在身后小心翼翼地问万璞玉。 “闹鬼反而是最好解决的情况,” 万璞玉边说着,边谨慎地敲打着墓顶砖石露出来的边边角角, “就怕是什么没见过的机关,到时候就算下去了也上不来就麻烦了。” 倒斗这一行,其实很吃经验,而一条条的经验都是前人用命记录下来的。 每个人在这一行里都想依靠经验,但谁也不想成为别人的“经验”。 遇到“开天辟地”的那种情况,就只能祈祷自己祖宗在下面的人脉够硬了。 云调一边看着高老师不要惹事,一边也伸长脖子往盗洞下面看, “行不行,不行的话先撤,安全第一。” 万璞玉嘘了一声,让他们不要吵,同时让他们把探铲拿过来。 祝元找出探铲来递给他,万璞玉没有拧把手,而是直接用铲头在墓顶上敲打,最后撬开比较靠边缘的一条砖缝。 砖缝镶嵌得很严实,但只要有缝隙就有机会。 没多时,万璞玉撬下了一块砖,通过这一个的空洞,就可以再扒出一个更大的洞。 虽然墓顶只有最简单的砖石构成的单薄一层有些寒酸,但想到温韬最后的结局,倒也算是合理。 撬开墓顶裸露出来的最后一块砖,他没有着急下去,反而撑着盗洞口爬上来。 “什么情况?” 一行人都凑上来的,着急的问题。 “看看再说咯,” 万璞玉双手一摊, “我倒要看看,一堆砖头块儿能闹什么样的鬼。” 作为一个表面上的道士,他肯定不能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但也肯定不会怕鬼。 于是一群人,围着个盗洞也不下去,就像是进行什么神秘的仪式一样。 祝元被分配去看表,他亲眼看着过了半个小时,盗洞之下的墓顶竟然“活”了过来。 所有人都亲眼看到,已经被掏空的洞口,有砖块从一个方向慢慢地“长”出来,像是有生命一样,速度甚至特别快! 215 下斗经验持续上涨 “我,我靠……” 眼见着墓顶砖石在眼前复原,祝元才率先磕磕巴巴感叹出声音。 这也太诡异了,看上去冰凉坚硬的砖石竟然一副有生命的样子。 周围的人也解释感叹又惊慌,墓顶会移动,难道要说这个古墓是“活”的吗? 众人此刻六神无主,回过头来才发现竟然都盯着万璞玉在看。 显然此刻,只能把他当成主心骨存在。 可万璞玉同样眉头紧皱,一时间想不出具体的原因。 不过会生长的墓顶倒也解释了,为什么一个炸弹扔下去,再看过去墓顶完好无损,甚至都没有被熏黑一点。 因为他们之后看到的,已经不是之前被炸开的那一块墓顶。 这东西就像是人的皮肉一样,受伤后重新生长出一块皮肤,完全愈合后就看不出之前的痕迹。 不过万璞玉还是坚信,砖石建造的墓顶怎么可能会活过来,这一定是某种机关。 “我们现在这些人需要分成两队,然后下去一探究竟。” 最后,还是万璞玉敲定了计划,拿过探铲来重新开始撬砖石。 这些砖石从被撬开到开始生长起码要半个小时,足够他们跳下去。 “不是,我们就这么点儿人了,还得分成两队吗?” 祝元打量了一下周边的人,他们这边有三位,高老师那边有四个人。 再顺带上一个雷云青,加起来都不像是一支队伍。 “昂,因为有一队人需要执行一项很重要的任务。” 万璞玉边说着,边眼神往远处看过去。 众人顺着他的目光也看过去,果然远处有急匆匆上山的人影。 这片区域属于乔茂山的非景区的区域,所以这么着急上山的人不大可能是游客。 那只能是他们一直提心吊胆的景区管理员跟派出所民警赶到了。 万璞玉所说的“重要任务”,那就是留下一队人应付的民警。 搞不好的话的,这可是要被抓进去,怪不得说特别重要。 而执行这个任务的人,怎么想都是高老师他们更合适。 毕竟动静是他们搞出去来,民警也是他们引来的,总不能指望别人给他们擦屁股。 高老师他们担心被抓进去坐牢,一开始当然不肯答应。 但万璞玉根本没给他们留拒绝的机会, “你们要是乖乖去顶雷呢,我们下去之后说不定还有机会把你们同伴捞上来,” “但要是不肯的话,我们这边被抓了也肯定会拖你们下水,” “到时候你们几个坐牢,你们的同伴在下面晾成干尸,完美结局是吧?” 万璞玉表情颠颠的,本人又自带一种随时发疯的气质,让高老师他们不得不在意他是不是真的做得出来。 权衡之后,高老师他们还是选择去应对上山的人。 现在情况掌握在他们口中,只要狡辩,哦不,解释得合理,说不定还有机会。 而选择跟万璞玉硬碰硬,虽然不清楚他的来路,但就是感觉他真的会做出“同归于尽”的行为。 在他们走后,万璞玉他们三个一人拎起一把探铲,争取用最快的速度把墓顶的盗洞打穿。 毕竟高老师那边也不能完全信任,万一他们也想发疯拖人下水,把民警给引过来,所有的准备跟计划就功亏一篑。 盗洞挖穿,万璞玉最先背着装备跳下去,再接着是本来站出来准备身先士卒的雷云青。 云调让祝元跟在他后面下去,自己则是负责殿后。 祝元这也不是第一次下斗了,跳盗洞的动作越发熟练,让他忍不住感叹自己的进步竟然如此神速。 看来血脉中,还是有这方面的天赋啊。 不过也有可能是,这是他目前跳过的,最简单的一个盗洞。 几乎是跳下去,脚就点到了地。 这处空间未免太过低矮,矮到似乎都不能说是一处空间,更像是一处临时的通道。 像是祝元的身高,站直了身子脑袋就顶到了头顶上方的墓顶。 但像是雷云青这种超越一般人的身高,站起身来只能低下头。 “喂,手电筒在谁那里,灯光师打灯啊快点!” 黑暗中响起万璞玉的声音,祝元赶紧摸出挂在背包侧面的手电筒,清冷的灯光很快从低矮的空间中亮起来。 因为给祝元太多装备他也不会用,于是为了分担其他人随身装备的重量,大多数的照明用具都交给他背着。 万璞玉还特意给了他一个职称“灯光师”。 “这也太矮了吧,真的是墓室吗?” 祝元举着手电筒到处照了一下。 “哎呀,别乱照!” 万璞玉被他晃到了眼睛,喊了他一声。 “哎不是……” 祝元下意识喊了一声,手电筒的灯光照到万璞玉身后的时候,他恍惚间似乎看到一张惨白的脸从黑暗中浮现出来。 “鬼叫什么……” 万璞玉皱着眉骂他,但隐隐也感觉到背后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靠近。 “小心背后!” 在祝元喊出的同时,万璞玉转身一个后踢腿,手电筒刚光亮找不到的黑暗中,发出一声闷哼。 万璞玉踢到了惨白脸的主人后,他们身边传来窸窸窣窣的一串脚步声。 如果对方是人的话,人数明显比他们要多。 不过很多时候,人数多并不能说明占优势。 就比如说,这种时候。 从传来脚步声开始,一阵的光线的交错,祝元粗略估计着时间还没有过去五分钟,对方还能立着的就蹲成了一排。 至于躺着的,那就让他们躺着去吧。 “哎哎,双手抱头,靠边儿蹲好昂,” 万璞玉顺脚踢了一下距离他最近的一个家伙, “没蹲过号子啊,这么没经验。” “都什么水平,还想学人家搞偷袭,要脸不?” 这些人,毋庸置疑就是高老师的同伴们,旅游团进入地下的那支队伍。 因为在队伍中,祝元看到了两张熟悉的面孔,其中一个是另一位“领队”王老师。 而那个最先偷袭万璞玉的“白脸”,就是旅游团的男队医,高老师说叫“小仓”的那个男人。 他本来皮肤就白,手电筒的冷光照过去就显得像是一张“鬼脸”一样。 万璞玉接过祝元手里的手电筒,揪着小仓的领子,冲他脸上照过去, “我怎么觉得,你长得有些眼熟呢?” 216 夹层墓顶 小仓被光亮照得睁不开眼,模糊地解释着, “都是道上混的,谁没见过谁。” 万璞玉甩开他,故意跟祝元开始说话, “我说什么来着,秋秋这个女人就是骗子,别以为她是个女人我就会放过她。” “嘿,你他妈几个意思,想对我姐干什么的?” 小仓直接从地上跳起来的,冲着万璞玉破口大骂。 骂出来面对万璞玉的眼神才明白过来,真是好低劣的激将法。 更低劣的是,小仓,不应该说是李小白还真的上当了。 “李小白,” 万璞玉双手抱臂,看着他叫出他真正或者说之前比较常用的名字, “你来这里是干什么的?” 李小白哼了一声, “你是来干什么的,我就是来干什么的呗。” “就你自己?没有接应?” 万璞玉上下打量了他一下, “你姐姐知道这事儿吗?” 见李小白别过头去不回答,万璞玉心里也有了答案。 见他们这么一人一句聊,蹲在一旁的一个老头忍不住问距离他比较近的祝元, “他俩认识啊?” “姐夫跟小舅子。” 祝元随口说了一句。 “那谁是姐夫谁是小舅子啊?” 没想到这老头问题还挺多,竟然追问了下去。 祝元嘶了一声, “你事儿怎么这么多?” 老头摆手做了个不好意思的动作,便识趣地蹲回去不再搭话。 万璞玉这边,也没有太多的工夫跟李小白扯皮。 现在既然已经进入了地下,还是得以正事为主。 说话的工夫,头顶上传来隐隐机械运作的声音。 举着手电筒,抬起头来一看,头顶上方的墓顶竟然在一栋。 整个墓顶像是一个传送带,正在某种机关的推动下往一个方向移动。 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墓顶的砖石会“生长”。 其实不是长出了新的砖石,只是墓顶移动,每一个被打出来的洞都转移去了别的地方。 现在这么抬头看,就能看到墓顶上其实有好几个像是牛皮癣一样的洞口。 因为墓顶移动,有些洞口开始往下掉土屑。 “我的天,真想不到竟然是这样的机关。” 祝元忍不住感叹一句。 “所以这是在顶上反装了个跑步机传动带是吗?” 蹲下身来的雷云青吐槽道。 因为他个子太高,墓顶移动会擦他的头皮,所以他不得不蹲下来躲避。 既然如此,下来之前心里最大的担忧也可以放下来了。 既然墓顶并没有其他的玄机,到时候想出去,只要反打盗洞就行,这点基础操作,在场的人都会做。 现在比较值得注意的,是他们所处的这片空间。 这片如此狭窄的空间肯定不能是墓室,要不然温韬墓都能有精力跟金钱修一条“传送带”在墓顶,却把墓室修得如此狭窄寒酸,怎么想都有些可笑。 总不能是墓葬修建到一半,资金不足了吧? 李小白讲,在他们下来之前,他已经带人检查这处空间,基本摸清了情况。 这处空间虽然低矮,但面积却并不小,基本呈现一个长方的形状,像是一条宽度较宽的甬道。 但他们摸到的地方,什么都没有,到处空荡荡,也没有找到能通向的其他区域的通道。 李小白反正是能做的都做了,他没有高老师这么莽撞,没路走就扔炸弹。 他正打算找不到东西就先打盗洞出去,从别的地方的再找位置下来。 结果就是这时候,上面一颗雷扔下来。 因为下面这处空间太狭窄,炸弹扔下来还差点炸伤他们这些人。 因为这场爆炸,他们不敢再贸然出去。 其他人是担心有另一伙势力在上面,不想起冲突,毕竟他们队伍中还是技术人员比较多,火拼打仗并不是的他们的强项。 而李小白是清楚确实还有一伙势力存在,万璞玉他们又没有伪装,当时一上大巴车就被他认了出来。 不过之前他没有想到,万璞玉并没有带队伍来,而是真的只有他们三个来打先锋。 甚至连装备,都是捡现成的。 “不是,之前也没看出来,你是真的莽啊,我回去一定跟我姐‘好好’说说你。” 李小白边说着,边瞪着万璞玉看,白眼珠子都要翻出来。 “不用威胁我,我知道你狗嘴里放不出什么好屁,” 万璞玉边说着,边用脚后跟跺了跺脚下砖石的地板, “我这不叫莽,只是对自己的能力很自信,羡慕的话你就学着点。” “谁他妈羡慕你啊。” 李小白骂他一句,万璞玉没有再搭理他,而是掏出探铲来开始撬脚底下的砖块。 这种砖块跟他们看到的,墓顶的砖块是同一种类型,那就有一个很大的可能。 这一层的砖石比墓顶修建得更松,万璞玉很快就撬开了一块砖。 下面无尽的空洞证明,他的想法是正确的。 万璞玉顺手把撬出来的砖块丢给李小白, “作为一个地下工作者,在问题想不通的时候就不知道往地下试试看?” 李小白手忙脚乱地接住砖块,脸上的表情确实有些难看。 那个问题很多的老头摸着自己下巴上并不存在的胡子,小声说, “活到老学到老啊,瞧着吧,要学的东西还多得很呢。” 祝元从他身边经过,就听见他这么自言自语。 这小老头,还挺有意思。 万璞玉挖通了下一层,有眼神的人都拿起探铲来顺着他撬开的孔洞开始撬砖挖洞。 没多长时间,一个可以一次供一人通过的盗洞就打了出来。 李小白终于有机会抢了先机,给自己身上绑好安全绳,第一个跳下去探路。 “瞧见没有,” 祝元见他跳下去,露出一副语重心长的表情,教育身边的祝元跟云调, “这才叫真正的‘莽’。” 上次在斗里的经历已经让祝元了解到什么叫“蹚雷”,没想到还有人主动去蹚雷的。 好伟大的精神,也可能是的中外的倒斗理念不同,李小白跟秋秋一样,算是海外派吧? 李小白顺着安全绳唰唰地下去,到底儿之后打起灯来。 万璞玉看到下面有光亮起,就冲下面喊道, “什么情况?吱一声上来!” 217 飞行生物的攻击 “下面是墓道,” 李小白的声音从下面传上来, “目前一切还算正常,你们下来吧。” 下面空间中的灯光一闪一闪的,应该是李小白在用手电到处照着查看情况。 万璞玉做主,统合了一下上面的队伍,安排下去的顺序。 这支队伍本来的领队是王老师,但他刚才在偷袭中被云调一个手刀砍晕过去,这会儿还得安排人给他背下去。 这支队伍中,除了王老师,第二地位高的就是那个话很多的老头。 他在队伍中被称作“师爷”,主要负责“点穴”跟一些其他需要动脑子的任务。 就老头子这颤颤巍巍的样子,自己也很难下去,也得找个人背着他。 万璞玉低骂了一声什么老弱病残的队伍,然后安排云调先下去,再接着是队伍中比较年轻的人。 再然后是安排了两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一个背着王老师,一个背着师爷,多用了一截安全绳往下。 这些人都下去之后,殿后的就剩下祝元跟万璞玉。 祝元就猜到万璞玉肯定不会让他最后一个走,会把自己留在最后。 背着师爷的年轻人在下面回应了一声顺利落地后,万璞玉就帮忙给祝元系安全绳。 下面空间的高度比祝元想象中更高,尤其是四周相当的黑,让他即使做好了心理准备,下去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心脏打鼓。 祝元这人从小有一个毛病,那就是越处于恐惧的情况下,越要瞪大眼睛去看,好像看清楚了能给自己安全感一样。 所以小时候不管是打针还是面对什么恐怖的东西,他都做不到大人教的闭眼不看就好。 安全绳挂在他的腰上,吊着他的胯骨,使他其实是一种类似坐姿的姿势缓慢往下降落。 这种姿势,就让他下意识的抬起头来往上来。 因为周遭太黑,下去一半截之后他就已经看不到上层的洞口。 此时最后一个留在上层的万璞玉,应该在忙着给自己穿戴安全绳。 祝元盯着上层黑黢黢的层板降落的过程中,突然见上层层板亮起两个青绿色的光点。 乍看上,就像是夜幕中的星点一样。 但他目前智力跟感知都正常,怎么可能把这种东西当成星星。 出现在墓里,怎么着也得是鬼火。 确定自己没有看错之后,他冲着下面的人大叫,让他们也抬起头看看上面。 果然,并不是他一个人的错觉,所有人都能看到这两点光亮。 但他的大叫,却引起了不妙的效果。 他亲眼看见光点在快速变大,不是发生了膨胀,而是在向他靠近! 与此同时,他在黑暗中听到了应该属于某种生物发出的“嘶嘶”叫声。 他下意识地摇晃绳子想躲开撞过来的光点,抬头就看见顶层有更多的光点慢慢浮现出来! 靠!这层顶板上,肯定有很多玩意儿存在! 他拉住安全绳,想更快地降到地面上跟其他人会合,但是已经来不及,最开始的两个光点已经带着嘶嘶声冲他扑过来。 黑暗中他们感受到振翅的声音与感觉,这玩意儿似乎是某种飞鸟。 祝元一声尖叫卡在喉咙里,一梭子弹就擦着他身体的边缘打过去。 一股隐隐带着干苦味的腥臭从他面前爆发开,那两个光点像是坠落的流星一样,急速地从他身边划过。 下面的几个年轻人掏出枪来,想扫射顶层的光点们,被云调死死摁住了。 祝元还在上面吊着,这么无差别地扫过去,肯定要把他也打成筛子。 在上层的万璞玉也听到了下面的动静,趴在洞口往下问, “出什么事儿了?什么情况?” 有几个光点像是听见了上面的动静,竟然转而朝上飞过去。 “小心!先不要下来!” 祝元冲着上面的万璞玉大喊一声,而后终于降落在地上。 在他落地的那一刻,几个端着枪的年轻人终于找到机会,冲上上层的光点们就是一个火花四射。 开枪的巨大声音惊出了更多的光点,这些玩意儿不知道是能感知到热度,还是能感知声音,竟然准确地往有人的方向冲撞。 即使枪火再密集,防不住这种奇怪的生物越来越多,光是掉下来的尸体就像是一场雨,劈头盖脸的砸下来。 队伍里的老弱病残一开始在云调的带领下,躲避在掩护的枪火之后。 后来这东西越杀越多,云调便也一样加入战斗,把这些人交给的祝元跟雷云青看顾。 他们拖着昏迷的王老师,掩护着师爷,要躲避尸体的冲脸,也要躲避自己人不长眼的子弹。 “往西边去!” 李小白在开枪的间隙冲着他们大喊了一声, “西边有掩体!先躲起来别添乱!” 雷云青背着王老师,祝元扯起的师爷,想按照李小白说的往西边去。 但祝元本身方向感就一般,在斗里更是彻底分不清东西南北,更别说现在情况还这么紧急。 “西边,西边,他妈的到底那边是西啊!” 雷云青就更别提了,这种时候就只会冲着饿祝元喊, “走啊,往哪边走啊!” 最后还得是老江湖,师爷快速的分辨出方向,指给祝元看。 他们一行人往西边狂奔几十步,找到了李小白说的掩体,是一堆瓶瓶罐罐跟破砖烂瓦,不知道什么人丢在这里。 他们一行蹲在破砖中,看着火光几乎从眼前烧过去,那些长翅膀的生物,依旧不要命地往人身上还有枪口上撞。 在好容易能喘口气的间隙,祝元观察起距离自己最近的一只动物尸体。 严格来说,这玩意儿还没死透,翅膀尖儿还在微微颤动。 这东西成年男人的半个巴掌大小,脑袋长得像虫子,有大眼睛跟须状的触角,但翅膀却像是拔了毛的鸟翼。 最诡异的是它的身子,干瘪细长,也就小孩子的手指粗细,不知道是怎么支撑起这么个大脑袋的。 前方火线上,可能是想着扫射的效率也比较慢,有大聪明趁其他人没注意的时候,拎出一个小型自制炸弹。 卯足了劲儿扔高,然后在即将接触到顶部时候举枪点炸。 他们自配的这种炸弹确实能量惊人,只听轰隆一声巨响,整个墓道里布满烟尘跟刺鼻的味道。 祝元紧紧捂着口鼻,在烟雾中拼命睁开眼睛,只见顶层被炸塌,碎砖石哗啦啦的往下落。 前线的人也顾不得打枪,赶紧四散逃开,免得被砸到。 但一时间他们好像忘了,上层还有一个人呐! 218 我们选择退出 “万璞玉!” 祝元惊叫了一声冲出去,头顶上的砖石已经停止了掉落,很多诡异飞虫被砸得爆浆。 墓道地板上一片狼藉,看上去都没什么能下脚的地方。 祝元连滚带爬地冲到砖石堆前,果然从碎砖块的空隙间看到了的万璞玉的衣角。 他拼命扒拉碎砖,云调也冲上前来帮忙。 刚才扔炸弹的大聪明看着他们的反应愣了一愣,才想起来之前在上面还有人呢。 “呃,不,不好意思啊,我给,我给忘了……” 大聪明端着枪,尴尬的愣在原地解释。 李小白揪住他的衣服领子,抡圆了胳膊抽了他一巴掌,然后也加入挖人队伍。 一群人一起努力,倒是没多时就把万璞玉给刨了出来。 他被砖头砸得七荤八素,祝元把他扶起来的时候,难得从他眼里见到迷茫的神色。 “没事儿吧?摔哪儿了?” 祝元跟云调联合把他从砖石堆里给抱出来,拖到一旁清净的位置。 好在他在掉下来之前给自己挂上了安全绳,要不然就这么直接摔下来,直接都得摔烂了。 万璞玉一直眼神愣了愣地看着祝元,在祝元喊了他好几遍之后,才开口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 “哦,我今天晚上不回家吃饭了。” 好嘛,给咱砸傻了。 祝元差点笑出来,心说果然万璞玉也不是铁打的。 他轻轻摸了摸他被砸肿的脑袋, “你不回家吃你去哪儿吃啊?” 万璞玉一头杵进他怀里,声音喃喃地继续答非所问, “下节课体育改上数学,我没空回家吃饭了。” 多折磨人呐,原来道士也要学数学吗。 万璞玉窝在祝元怀里闭上了眼睛,但好在呼吸还算是平稳,要不然祝元能抱着他跳起来,同时发出尖锐爆鸣。 其他人都向他们的位置凑过来,师爷他们也跟了过来。 有个好消息是刚才爆炸把王老师给震醒了,有人正在跟他讲他昏过去时都发生了什么。 师爷拉过万璞玉的手来,模样看上去很像那么一回事儿地给他把脉。 “外强内虚,恐有内患。” 师爷给出这么一个判断。 祝元啧了一声, “正常点,说人话。” “就是表面上看上去没什么,但可能会有内伤啊,” 师爷分析道, “这孩子内里比较虚,内伤可能引发旧伤,” “我也不是专业学医的,只能判断到这里了。” 祝元心乱如麻,他们好不容才刚刚进入斗里,结果才到这里就出这么一档子事。 刚才那个扔炸弹的大聪明,他自己的同伴也很气愤于他的行为。 毕竟要不是跑得快,当时就在下方的他们也得被砸懵或者被砸死。 祝元抱着怀里的万璞玉,不知道该做出怎么样的判断。 于是他只能把目光投向云调,想听听他的意思。 没想到云调的态度非常坚决,直接就说, “出去,我们退出。” 祝元看着他的神情,附和了他的说法。 云调的目光从李小白跟雷云青身上扫过去, “我们肯定要退出了,你们随便。” 雷云青的表情有些为难,显然是判断不出自己已经走到这里,是不是应该退出。 倒是李小白的态度很坚定, “那我也走,我送你们出去,大不了我之后再回来咯。” 反正位置已经拿到,怎么下来这一大关也已经被突破。 他完全可以之后再带着更多的人手重新回来。 反正他自信以王老师这支队伍的实力,别说是带出多少东西去,他们这些人能完整的出去就算命大。 话说到这个份上,已经很明朗,云调开始去扯安全绳,准备上去。 他的计划是先让祝元跟李小白上去,让他们两个在上面接应,之后自己再带着昏迷的万璞玉上去。 上去之后,按照万璞玉之前的构想,反打盗洞,从墓顶打出去就可以。 在他们实施计划的时候,雷云青终于也下定了决心,要跟着他们一起出去。 他应该是想到,如果现在不跟着他们走,他跟王老师这伙人应该也相处不下去。 他们选择上去,王老师那一队人选择继续前进。 上层的地砖并没有被全部炸塌,其他位置还是有落脚的地方。 云调他们几个打穿墓顶,又把上层的泥土掏出来,打出盗洞钻了出去。 当然,刚上来的时候还是很提心吊胆,毕竟不清楚那些上山的民警跟景区管理员走了没有。 李小白比较机灵,先跳上去观察了周遭的情况,确定没有别人在,才让他们上来。 这一来一去的折腾一趟,他们下来的时候是中午,现在上来已经夕阳西下。 祝元直接带万璞玉去附近的医院,云调回去民宿取行李。 至于李小白跟雷云青,自然而然大家要各奔东西了。 万璞玉在去往医院的路上就醒了,叫着要是再见到那个扔炸弹的白痴,一定把他脑花打出来。 虽然他看上去活蹦乱跳,但为了保险起见,祝元还是把他带去医院,尤其是得给脑袋着重做检查。 他们给医生找的借口是爬山摔了一跤,因为附近就是登山景区,医生倒也没起什么疑心,正常给万璞玉开了检查。 因为即将到医院下班时间,一些检查科室值班人手不足,医生建议他们在急诊这边住一晚,明天能做更多更详细的检查。 虽然万璞玉觉得没必要,但祝元还是让他留了下来。 天黑之后,云调带着他们的行李找了过来,三个人窝在急诊室吃外卖。 同时云调带回来的还有旅游团他们的后续。 那些学生在规定的时间回到民宿后找不到领队有些慌,按照旅游团本来的计划,到了晚上应该是让高老师他们这支后勤队伍回来安抚学生。 但这时的他们,正因为擅闯景区限制区域跟在山林中违规燃放炮竹在派出所接受教育跟处罚。 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跟警方解释的,但从处罚名称来看,他们是幸运的糊弄了过去。 云调回去的时候,学生们已经出现躁动,有人提议要不报警处理。 好在这时候,高老师他们终于被放了回来。 云调带着行李离开,跟高老师他们擦肩而过,相互之间已经心知肚明,他们便也没有拦他。 总的来说,没有引起警方的注意,是一件好事,也方便他们之后再回去。 急诊室里人来来往往,人多口杂,更多关于警方的情况,云调就没有再说下去。 不过他们谈话,似乎还是被人给听了去, “你们说的,是乔茂山吗?” 隔壁床的床帘突然“哗啦”一声拉开,露出一个脑袋上包着纱布的大爷。 219 乔茂山大墓 隔壁病床一直安安静静的,谁寻思还有个大爷在这里,所以刚才他们都没注意。 面对来历不明的大爷,祝元干咳了一声,含糊解释道, “对,对嘛,我们特意从外地来乔茂山旅游的,没想到爬山爬到一半摔了一跤,” “哎呦,这趟门出得可真是有意思了,急诊室里过夜。” 没想到大爷冲他们挤挤眼,直接说, “别装了,你们是干什么的,不用说话,打眼一看我就能看出来,” “大爷我一辈子几十年就是靠这眼力吃饭的,还能错认了你们,” “不过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三个人啥家伙什儿都不带,就敢进山,小菜鸟吧?入行没人带?”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你大爷永远是你大爷。 你也永远不知道,大街上每一个跟你擦肩而过,其貌不扬的大爷究竟有什么身份。 不过他的眼力还是有些偏差的,祝元心想在座的也就只有自己才能被称为菜鸟吧? 他得了万璞玉一个眼神,开口试探大爷一句, “掌灯?” 大爷摇摇头,纠正了自己的身份, “筷子。” 筷子,在倒斗行里就算是中介。 很多人都听说过“夹喇嘛”这个词,“筷子”就是为了完成“夹”这个动作的。 筷子这项职业有私人的,就是固定给一方势力打工,按照老板的要求夹喇嘛。 大多数斗士队非固定中介,给各路人马办事,手下又掌握各种人才的消息。 能做筷子的人,都是人脉丰富的人,而且还要求有看人的眼力。 按照这个大爷的说法,他做了几十年的筷子,眼力很强,那在行业里也得算是个大佬。 那大佬怎么头上抱着纱布,一个人躺进了急诊室? 祝元摸了摸冲锋衣的口袋,万幸找出来半盒没抽完的烟,牌子还不错,掏出一根客气地给大爷递过去。 “您怎么称呼?” “从前道上叫我老冯,” 大爷接过了祝元递过来的烟,拿在鼻子下闻了闻, “是好烟,你小子还挺会享受。” 医院里面肯定是不能让他们抽烟的,老冯把他们带出去,在医院大院里左拐右拐,在一栋楼后面找到一处隐蔽且避风的角落。 看上去,老冯对医院内部情况挺熟悉的,不过听他的口音并不像当地人。 “冯大爷,您这伤……不要紧吧?” 几个人蹲在楼后角落,因为万璞玉明天还有检查,就在只有祝元陪了他一根,客套地问了问他的伤, “不碍事的,跟你们一样摔了一跤而已,” 老冯带着一丝难为情的表情,压低了声音凑近说, “哎呀,上了年纪不中用啦,喝了几杯走路就打颤颤,就给自己摔成了这样。” 人老了,口头上会承认自己,但很多人都是不服老的。 显然老冯不是很想再聊这个话题,于是把话题往正事儿上引, “你们来乔茂山,是奔着什么来的?崇陵?” “崇陵不是已经被盗了么,” 万璞玉接过话题去, “这么多年了再回头,连口汤都喝不上啊。” “而且现在被重点保护起来,风险大过收益啊。” “是啊,已经这么多年过去了。” 老冯眼底浮现出一抹怀念的神采,不由得让他们三个有些惊讶。 “冯前辈,该不会……” “是,我就是那时候来到这里的,在这里一住就是十几年过去。” 老冯抽了一口烟,缓缓地吐出烟雾, “你们既然不是为了崇陵来的,那就只能是因为那个……” 他深吸着夜晚的凉风,情绪却明显越来越激动, “这么多年了,终于让我等到了!” 在这一晚夜风中,老冯颤巍巍地抽着烟,讲起了很多年前鲜为人知的往事。 这种往事,是刻意去打听都很难打听到的,祝元他们只觉得听到就是赚到。 崇陵被盗案,已经是十几年前的往事,当初的作案人员已经被当场抓获。 但是当年现场进行过清理复原之后,有传言传出,墓葬中的损失跟抓获的犯罪分子那里查出的赃物对不上。 要么就是他们已经将赃物出手或者转移,这一点应该交给警察去审讯。 要么就是,在他们之前,崇陵就已经被盗了。 根据时间来算,从他们行动到被抓获之间的时间太短,出手的机会并不大。 至于当年的罪犯都交代了什么,很少有人知道,所以大部分人都倾向于第二种可能。 现在,老冯验证了这种可能,早在那伙人下地之前,他们的人就已经完成了盗掘崇陵。 之后被抓获的那伙土夫子属实倒霉,钱还没赚到,还给别人顶了缸。 老冯是个筷子,从被师父带入行开始就做这一项工作。 按理说筷子作为人才中介,只需要给队伍里提供人就好,不用亲自下地,甚至连现场都没必要去。 所以崇陵,是老冯唯一下过的斗,是为了他的师父。 他的师父在专门做“筷子”之前,也是一名负责寻龙点穴的“师爷”。 他师父曾看出乔茂山除了崇陵之外还有一座大墓,甚至可能规模更大更豪华。 能超过皇陵配置的陵墓,还真是让人趋之若鹜。 所以那一年,他加入了盗掘崇陵的队伍,想完成师父心愿,也是为了自己能见见这超越皇陵规格的墓葬到底是什么样子。 他当年加入的队伍势力挺大,毕竟干皇陵这一票的,要么就是相当有能力,要么是相当有胆子。 原本老冯想在从崇陵出来之后,鼓吹他们去找师父曾经算出来的大墓。 但那支队伍的领队非常敏锐,从崇陵上来之后,意识到可能会有危险,就带着人撤了。 事实证明他是对的,他们的人还没撤出当地,在他们之后想去喝汤的那伙人就被抓了。 但这没断了老冯的念想,反而遗憾让这种念头变成了一种执念。 同年,老冯的师父过世,孤家寡人的他选定居在当地。 他继续着筷子的工作,放弃了很多次将生意做大做强的机会,一直守在当地十几年。 他等的就是,有人再次进山下地的机会。 最开始下定决心的时候,他也没想到,一晃过去十几年,才让他等到这个机会! 220 进山遇检查 “我们真的要带上冯大爷下斗吗?” 医院附近的私人酒店里,祝元带着担忧的神情问刚清点装备回来的万璞玉, “总觉得……这大爷好像有些魔怔了。” “还用你觉得么,” 万璞玉窝进沙发里休息, “冯大爷就是疯了,我觉得他要是下去,九成可能就上不来了。” 一个精神状态堪忧的老头,在这种情况下下地,很大可能会留在下面了。 “要不我还是再去劝劝他吧,” 祝元苦恼地揉揉太阳穴。 几天前,自从在急诊室遇上老冯,两方搭上话开始,老冯就缠上了他们。 而老冯的要求很简单,就是他们再次进山下地的时候,要带上他。 老冯承诺,他可以解决自己的装备跟物资,什么麻烦不给他们添,只需要他们捎带上他就好。 听上去没什么毛病,但仔细想想,老冯本身不就是个麻烦么? 他一把年纪了,又带着这么深的执念,到时候别说遇上什么危险,就是老头心愿达成一激动,也很容易撅过去啊! 这几天,祝元已经劝了他很多次,但老冯就像是他说的那样,已经魔怔了。 乔茂山大墓已经成为他这一生的执念,他等了这么久,有机会摆在眼前,他不可能不抓住。 “算了,随他去吧。” 万璞玉沉思了一下,最终深叹了一口气, “可是他要在下面出点事儿怎么办?” 祝元无奈道, “一不小心死在下面,我们就地开席?” “这种事情,他到了这个年纪,心里只会比我们更有数,” 万璞玉道, “明显老头的余生就活这一件事了,很多人一辈子就为一个执念而活,” “所以怪不容易的,随他吧。” 祝元沉默地点了点头,心想自己不也是一样吗。 只不过他的执念是找到父亲,不管能不能成功,不管中间需要做什么,这个念头都不会消息。 这就叫人的执念,不达到想要的目的,永远不会消散。 那天从医院离开之后,万璞玉直接联系道阳观摇人过来。 大墓的位置已经确定好,接下来就是大工程。 而且他从青衣道士那里收到消息,温韬墓的传言已经在道上扩散开来,一些势力都在准备行动。 所以他们得尽快,率先抢到厕所没拉出屎来,那想想不得悔死了。 他们两个正说着话,青衣道士从敲门进来, “当家,人手已经准备好了,您再确定一下出发时间。” “知道了,等你云调师弟回来,我们就出发。” “对哦,” 听万璞玉提起云调,祝元才反应过来今天从一大早就没见过云调, “你把云调安排哪里去了。” 万璞玉微微一笑,故作神秘道, “秘密任务,等他回来你就知道了。” 云调是当天晚饭后回来的,在此期间,祝元去见了老冯一面。 当表示他们同意带他一起下地的时候,老冯开心得不得了,更让祝元理解什么叫“人一辈子只活一件事”。 确实,他们如果再拒绝老冯的话,他可能就要带着遗憾过完这辈子了。 第二天一早,所有人集合,利用了旅游团的思路,伪装成一支旅游的队伍,大摇大摆地坐大巴车进山。 这几天,景区的检查变得严格,进山之前要被管理员拦住先做检查。 这让祝元心里打鼓,要知道他们这些人背包里装的,还有大巴车的行李架存放的都是下斗的装备,其中还不乏武器跟炸药。 不过出发之前,万璞玉就交代过,把看上去不正常的装备都装在背包下面,不容易被搜到的地方。 但如果管理员搜包的话,还是很难躲过去。 眼看一个穿广告马甲的管理员冲自己走过来,祝元紧张地吞了一口唾沫,故意跟管理员搭话转移对方注意力, “大哥,都是出来玩的,怎么还检查上了?” “他妈的,谁也不想没事儿给自己找班加啊,” 管理员大哥骂骂咧咧,显然什么人上班都是一肚子怨气, “前几天有他妈几个狗日勒碎怂,在山上喝大了乱跑不说,还放炮玩儿,都给他妈抓派出所去了,” “就因为出了这么档子事儿,所以上面的领导让我们加强检查嘛。” 祝元心想,我大概知道是哪几个碎怂玩意儿搞出来的事情了。 管理员大哥清了清嗓子,冲祝元说, “你们上山可不能乱跑昂,也不能放炮昂,弄出动静周边的派出所都能听到的。” 祝元连连保证不会的,管理员让他拉开背包拉链,随意往里面扫了一眼, “行了,下一个。” 这检查,没有祝元想的那么严格,忍不住暗暗松了一口气。 再看其他人那边,也跟他这边的情况差不多的,都是敷衍一下了事。 可能是上面有命令不能不按照要求操作,但管理员上班也不愿意给自己找麻烦,应付一下算了。 不过有些地方,似乎没那么容易应付过去。 “哎,大爷,你这包里头怎么还有个铲头呢?你要干啥去啊?” 有个年轻的管理员,从老冯的背包里拎出一个精巧的铲子头。 祝元心脏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坏了,整理随身物品的命令好像没传达到冯大爷那里去。 这幸亏是个铲子,要还有什么更严重的东西就完了。 “呃,我这,我这是去扫墓用嘞。” 老冯磕磕巴巴地想理由解释。 “大爷,这里是景区,你扫谁的墓啊?” 年轻管理员语气有些像是质问,让老冯一时更想不出理由来。 祝元咬了咬牙迎上去, “哎呀二叔,你又糊涂了,我们这是出来玩的,不是回老家扫墓。” 他一边说着,一边转头看向管理员,在脑袋附近比了个动作。 老冯也心领神会,顺势装老年痴呆, “出来玩,哦出来玩啊,是我,我又想错了……” 刚才检查祝元的管理员大哥走过来,扯住年轻管理员, “哎呀,跟个痴呆的老头纠结什么,拿了个铲头而已,又不是拿了个手榴弹。” 年轻管理员觉得也是,便也没再说什么。 “那这样,这个铲头要是不能带的话,就给你们了。” 祝元以退为进。 管理员把铲头还回来塞给他, “哎呀,我要你这么干什么,赶紧走吧,” “等会儿就出太阳了,别耽误你们爬山。” 221 贪婪与报应 在景区管理员们“不要携带易燃易爆物品”的告诫声中,他们一行人把大巴车停在景区山下,开始背着装备徒步进山。 祝元边走边悄悄回头,眼看着管理员们都已经回去,他才松下一口气来, “呼,还好他们都应付工作,没有仔细检查,刚才一看到的时候差点没吓死我。” “小伙子,这世上可没有无缘无故的幸运,只有完全的准备。” 万璞玉边说着,边走到了他跟前来。 “什么意思?” 祝元似乎能猜到他的意思,但疑惑的是不清楚他究竟做了什么。 “你就真的没猜猜看云调昨天去做什么了?” “什么?” 祝元愣了一愣, “你让他去贿赂景区了?” 万璞玉“嗯哼”一声,耸耸肩膀走到前面去了。 接着云调从他身边经过,被他一把抓住,询问详情。 像景区管理这种单位,虽然不算是检查特别严格的公务单位,但想说服对方也不是那么容易吧? 面对他的问题,云调动了动眉毛,像是很惊奇他竟然连这都想不到一样, “这种行方便的事情,废话多少人家也不可能答应,想要让人家帮忙,那必须得出出血。” 对嘛。 祝元反应过来,有钱能使鬼推磨,那有钱还换不来景区管理员行个方便么。 祝元原先觉得自己也不是个死板的人,在这种事情上不敏感,只能说是超出认知范围了。 他清楚想要方便可以花钱,但在他前半生的生活中,却并不会主动去做这样的事情。 这就好比知道人被杀就会死,但依旧不会去杀人一样。 祝元的认知,别说跟万璞玉,就连跟云调都是有一定差距的。 他们之间,越是熟悉,就越是能感受到人生的距离。 在祝元还感叹这种距离感的时候,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认知已经在逐步被改造。 因为这次进山有目标,所以队伍前进的速度很快,基本没有停留。 老冯上了年纪,且估计平常跟祝元一样也不怎么注意锻炼身体,受不了这么高强度的赶路速度,把落在队伍最后气喘吁吁。 祝元停下来等了他几步,一手接过他艰难背在身上的包,一手搀扶住喘气儿都有些艰难的老头, “怎么样大爷?是不是后悔跟来了?” 老冯深吸了一口气, “小祝啊,到我这个年纪,黄土拥到脖子根儿,这辈子最后就活这么一件事啦,” “一定要说后悔,那也只是后悔你们怎么来得这么晚,早知道我自己就上了。” “您要是早就上了,那我们现在只能在斗里找到您的骸骨。” 祝元瞥了瞥嘴。 老冯之所以一定要等到一支队伍带他下斗,就是因为他自己没这个能力。 “筷子”,严格来说是个文员岗位,他没有技术更没有经验。 只凭一腔热血的话,他进了山里连具体位置都找不到。 因为他师父,虽然曾经是个寻龙点穴的土夫子,但后来并不再从事这一行。 师父把老冯带进门后,只交给他怎么积累人脉,怎么夹喇嘛,做好一双“筷子”。 祝元跟老冯互相搀扶着上山,为了打发时间,两人就一言一语地聊天。 聊到这里,祝元自然好奇地问,老冯的师父为什么后来不做“师爷”了。 这可是妥妥的技术岗,而且还是特殊技术岗,不出意外的话发财能发一辈子。 老冯深沉地笑了笑, “说你是菜鸟,你小子还不服,瞧见吗,你要经历东西还多得很嘞。” “是是是,我承认自己是菜鸟,” 祝元心说我什么时候不服了,我对于自己是个废物这件事一直心服口服, 因为被吊起好奇心,他急切地问老冯, “到底是为什么啊?” “在这一行里,选择退出无非是两种情况,” 老冯语速不紧不慢,像是故意在吊他的胃口一样,甚至还慢条斯理地摸摸下巴, “要么是钱赚够了,想要抽身退出,要么就是……” “到底是什么啊!” 祝元终于急了, “再卖关子不扶着你了昂!” “好吧好吧,” 老冯也闹够了,一口气儿说出来, “当然是因为报应,” “实际上这一行里所有人退出都是因为报应,说什么钱赚够了想隐退也都是为了表面上好看的而已,” 老冯说着,拍了拍他的手背, “你觉得,钱有赚够的时候吗?” “要是我的话,我觉得要这么多钱也没必要。” 祝元想了想,如实回答道。 老冯非常现实地评价他的回答, “那是因为你穷,还没见过这么多钱而已,” “当你真正见识过很多很多钱之后,就说不出这样的话,但财富对你来说唾手可得,你总会控制不住伸手的。” “呃…这……” 祝元心想也许吧,这世上还有多少比他更有钱的人还在为了钱奋斗着,似乎就说明了这一点。 “人是贪婪的,从降生到世上喝到第一口奶开始,人就尝到了贪婪的滋味有多美妙,所以很难对欲望放手,” 老冯继续像个哲学家一样讲道, “制止这种贪婪的一种有效手段就是恐惧,” “报应,就是土夫子这行里最大的一种恐惧。” “那,会有什么报应呢?” 祝元微微皱起了眉头,想到了自己爷爷。 “什么样的都会有的吧,伤害自己,或者伤害后代子孙,还有一种说法讲世世代代永不安宁,” “不过相信这种说法的前提是要先相信自己会转世,还有下辈子。” 老冯回答。 “那……您师父害怕的,是什么样的报应?” 祝元接着问道。 “我不知道,” 老冯微微摇摇头,刚才都开始高亢起来的声音因为这个问题开始颓靡起来, “师父过世之前跟我说,他已经被报应到了,” “但师父明明是寿终正寝,生前也是我们所有人眼中的高寿……” “……他的报应,究竟是什么?” 老冯声音喃喃,似乎自己也陷入了迷惑之中。 祝元扶着他,两人的行动更加缓慢。 走在队伍前面的万璞玉似乎是意识到了他们的掉队,嘹亮的声音从前方传过来, “你们两个,还走不走了!前面还有很多路呢!给我快点!” 222 落地见尸不见血 当初他们从墓顶出来之后,云调把盗洞回填了,以免之后有人上山经过此处被发现。 不过当时他们就做着还会再回来的打算,云调预留好了记号。 他们是早上太阳还没怎么亮起来的时候上山的,几乎是景区刚刚开放的时间。 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太阳已经开始在山头耍存在感。 本来按照万璞玉的行事风格,这种进山的操作一般都是晚上进行,就像上一次一样。 但这次因为是景区,晚上行动闹出来的动静更不好应付过去,所以改变了策略。 祝元搀扶着老冯,追着前方隐隐的人影找到地方的时候,最早就位的伙计已经开始打盗洞。 因为这次带来伙计多,也用不着他们亲自上手了。 像万璞玉,在一旁找了块空地,悠闲地铺了一张防水硬帆布,坐下来休息。 祝元扶着老冯走过去,他挪挪屁股给他们腾出位置来。 “怎么样老爷子?” 万璞玉叫了老冯一声, “还能下去吗?” 老冯拍了拍自己并不结实的胸膛,大笑着回应道, “绝对没问题啊!” 前方挖掘的队伍冒出一些嘀嘀咕咕的声音,万璞玉敏锐的注意到,让青衣道士过去看看。 不一会儿,青衣道士跟在前面带队打盗洞的云调过来,神色很是严肃。 “有人已经下一步下去了,” 云调皱着眉头,压低了音调,用只有他们几个能听到的声音说, “我之前回填的土被翻过,他们是顺着我们打过的盗洞下去的。” 对方队伍里应该有人眼力不错,看破了云调的回填土,正好顺着他们之前打过洞的位置打洞下去。 之后,再安排人会把盗洞回填,避免引人注意。 该说真他妈是一群小机灵吗? 泥土只能被看出来近期有没有翻动过,很难看出被翻动了几次。 要不是这次打盗洞还是云调带着弄的,估计都看不出来有人下去过。 他们大张旗鼓的都已经带这么多人过来了,肯定不会因为有人已经下去就打道回府。 从他们离开到今天才回来,中间过了还没一周的时间。 就算是有人已经下去过,如果他们已经走了,那这么短的时间,人少的话很难带走太多东西。 要是人多的话,他们住在当地这几天,时刻警惕着各处的风吹草动,没听说还有什么大型队伍在附近出现过。 那么要就是对方也是刚到还没有走,现在人还在下面。 刀尖都已经架在脖子上,这会儿就算对手是奥特曼,也得下去碰一碰。 云调汇报这个情况并不是想着撤退,而是让人有个防范的意识。 墓顶的砖块被撬开后,因为墓顶会移动的原因,他们必须得抓紧时间下去。 他们队伍中的人比之前多,道阳观的伙计都相当专业,根本不需要指挥,已经自己安排好了分工跟下斗顺序。 还是跟惯例一样,前方一队先遣队伍,万璞玉带头二队,整体看上去就是指挥层的被夹在中间。 不过这一次,万璞玉把二队打头的位置交给了云调,再然后是祝元,后面才是他把老冯帮着带下去。 毕竟他清楚祝元的实力,能顾好自己就已经很不错了。 挂上安全绳,从盗洞里跳下去,祝元才明白过来为什么从地面往下就要带安全绳。 因为这次,他们不需要在墓顶夹层暂时落脚,而是就着之前被炸开的缺口,直接落到下面墓道中。 关于墓顶下方那一处低矮的空间,他们回头思考过,可能就是为了保证墓顶的移动机关能顺利运行,所以修建了这么一层夹层。 某种意义上来说,夹层也能起到一定防盗的作用。 有人要是从上面打盗洞下来,参不透夹层的秘密,回头又见墓顶机关移动,失去退路,可能就会被困死在这里。 不过从夹层中没有任何人类遗骸这一点来看,夹层的防盗功能应该从来都没有用上过。 因为墓顶在半个小时左右就会移动,他们打出来的洞口就会的被重新掩埋,所以下落的速度要进最快,没人能墨迹。 祝元这边刚的绑上绳子下去,在他后面的万璞玉跟老冯就在洞口抬腿准备了。 这次的安全绳卡的比较松,降落速度快到祝元都来不及适应周边的黑暗。 耳边传来“哎哎”的招呼声,应该是要落地了,有人提醒他注意用脚着地,别崴了脚。 但祝元已经小心了,落地的时候还是猜到一个硬邦邦的玩意儿。 要不是他顺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一定得崴脚。 “不是,什么东西啊!” 先前下来的人已经打起了的灯,墓道中还算亮堂。 所以祝元揉着屁股,清楚的看到了他刚才踩到的是什么。 那是一具年轻男人的尸体,双目大睁,嘴巴张开着,但嘴唇已经乌紫。 乍一看到尸体,祝元心中一颤,再仔细一看,觉得这具尸体的面容有些眼熟,似乎在王老师的队伍中见过。 云调过来把祝元扶起来,他还没说出话来,万璞玉就已经带着老冯下来了。 “哎呦我嘞个娘啊!” 一具新鲜的尸体明晃晃的出现在眼前,老冯的猝不及防,用家乡口音爆出一句惊叹。 “大惊小怪咯,” 万璞玉皱皱眉毛, “这么大年纪了,没见过死人么?” “还真没见过这么新鲜的。 老冯边说着,边往祝元的方向靠,躲开尸体。 “确实,刚死的,” 云调回答道, “不是中毒,是脖子被扭断了。” 怪不得身上看不到任何外伤,尸体身上也不见有出血点。 起先见尸体嘴唇发乌,祝元还以为他是被毒死的。 这小伙长得也挺壮实,被扭断了脖子,这凶手出手得有多狠辣啊。 又有伙计从上面下来,不过道阳观的伙计心理素质都比较好,倒没什么人惊慌。 万璞玉扫了祝元一眼,见他捂着刚摔疼的屁股,打趣一句, “怎么,吓尿了?” “拉倒,” 祝元呲呲牙反驳, “自从见过你在酒楼砍人,我就觉得这世上什么都不叫事儿了。” 223 尸鬼拦路 “少他妈的造谣,老子什么时候砍过人,” 万璞玉一边骂骂咧咧,一边用手电来回照墓道的两侧, “都愣着干嘛,前进啊!” 墓道的两侧都黑漆漆,手电筒的灯光照过去,都是深不见底。 这说明两边都有可能走通,最坏的可能是他们现在在中间的位置。 但还是那句话,来都来了,从温韬墓的估算规格来判断,万璞玉带下来的物资是可供队伍中所有人坚持半个月以上的。 来的时候,就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 他们的还有一支后勤队伍留在酒店里,随时准备补给跟救援任务。 万璞玉这个人,自己行动的时候看上去像是明天就不活了,烂命一条就是干。 但在指挥集体行动的时候,会准备得像是一只密实的铁桶。 队伍中所有的人员全部顺利下来,万璞玉看上去装模作样的掐指算了一卦,确定了一个方向。 反正墓道的两头都是要走一遍的,只是一个先后顺序。 为了方便后面的队伍走过来,万璞玉指挥人把横在墓道中间的尸体挪开。 两个伙计抬起尸体来的时候,尸体怀里正好掉出一个东西。 万璞玉拾起来一看,是一个亮晶晶的拉链头,应该是发生打斗的时候意外薅下来的。 尸体冲锋衣上的拉链是完好,这很大可能是它当时的对手衣服上掉落的。 万璞玉仔细观察了一下拉链头,然后丢给了身边的祝元, “你英语好,看看上面写了什么。” 拉链头小小一个,祝元手忙脚乱地差点没接住。 拉链头的一侧光面,确实钢印着一个英文名词,祝元尝试着拼了一下,没有拼出来,应该是某个品牌的商标,没有实际意思。 尸体被抬放到墓道一侧,队伍开始按照顺序前进。 万璞玉嘱咐先遣队的伙计都准备好家伙,现在斗里很大可能还有另一伙势力存在,并且是下手相当狠辣的那种人。 当然,他们走在后面的也不能随意掉以轻心,毕竟墓道是两头都通着的。 “严格来说还有另外两方势力,” 祝元凑在万璞玉身边说, “别忘了还有王老师他们,既然高老师他们还在民宿没有离开,说明他们还没有上来。” “哦,也是,” 万璞玉像是刚反应过来似的, “他们太弱了,被我忽略不计。” 事实上,他是想说这支队伍可能不在了,对方下手这么狠,要是真遇上了,被团灭的可能性比较大。 他没说,是觉得这种事情还没必要让祝元面对,要不然祝元又得说他“一向这么残忍”。 果然,他们往前了大概五百米左右,墓道中又出现一具尸体,同样也是王老师队伍中的人。 这个人就死得比较惨了,一半的脸跟脖子被劈开,上半身到处都血肉模糊。 “卧槽,这是……” 祝元惊叫了一声,这种死法他之前也见过。 一个人迎面冲过来,被竖着抽出来的长剑一剑劈死,就会形成这样的伤口。 在上次那个没发现墓主身份的古墓里,万璞玉就曾这样劈死过人。 想到这里,祝元下意识转头看了背在万璞玉身后的南火剑。 他的剑是青衣道士帮他带来的,青衣道士带着队伍来之前,特意转弯去了祝家一趟,那南火剑跟朱雀剑带过来。 万璞玉觉察到的祝元的眼神,无辜的抬起手来, “天地良心,不是我干的昂。” 说着,他又回头往前望了云调一眼, “也不是他。” “我当然知道,我又不傻。” 祝元撇了撇嘴,想到之前遇到,同样也使用长剑作为武器的那个男人。 他当时跟万璞玉打的有来有回,实力不容小觑。 且他当时在耳室中神秘消失,那处墓葬已经被好几拨人淘了一遍又一遍,都没有人发现他的踪迹。 而他具体是什么人派来的,还是一个未知数。 姜家父子被带回了道阳观,已经对上秘密雇佣他们这一支队伍的人就是袁菁。 但根据袁菁还活着的心腹交代,袁菁并没有安排这么一个用长剑的家伙进入队伍。 这个人的来历,简直离谱。 而面前这具尸体表现,似乎说明他又出现了。 走在前面的先遣队,之前也是见过那个长假男人的,不知道他们在清理尸体的时候有没有想到。 尸体被清理到一旁,队伍继续前进,但是连续两次撞见尸体,让队伍的气氛不免沉闷起来。 很多人,都悄无声息的握紧了手里的武器,祝元没什么趁手能用的,在下来之后云调就给了他一把探铲防身。 他握紧探铲,几乎跟万璞玉并肩着往前走,心里开始忐忑接下来会见到什么场景。 也许再走一段路,还会再见到一具尸体。 祝元正这么想着,前方的先遣队就再次停下来。 果然,透过人群,又看到一具尸体躺在地上。 到底是什么样的变态,在杀了人之后还要把尸体分散开,难道在用尸体做路标吗? 这具尸体跟之前不同,是溜墙根儿放着,祝元看了一下尸体大概的模样,试图认出他是谁。 但随即他惊恐的发现,这具尸体,竟然是他们发现的第一具尸体! 再仔细一想,当时他们不就是把尸体抬到墙根位置后继续前进吗? 队伍停滞不前,说明不只有他发现了这诡异的场景。 他们明明在墓道里走直线,却又走回了开头的地方。 祝元在想到这一点后下意识的抬头,果然头顶是被炸开的墓顶夹层,是他们下来的地方。 不过仔细一想,他也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了,联想到埃及那座破损的神庙,他小声跟万璞玉说到, “又是阵法?” 之前困住他们的阵法用的媒介都是干尸,新鲜的尸体也有效果吗? “不是,” 万璞玉轻微的摇了摇头, “是有人不想让我们再往前面走了。” “什么意……” 祝元的话还没说完,万璞玉就推开人群,朝着尸体走过去。 云调跟青衣道士紧随其后,祝元扒拉开人群也想跟过去,被老冯在人群中悄悄拉住了。 224 弱命破局 “大爷,你什么事儿?” 祝元不解地问老冯。 “你别过去,你命弱,不一定受得了。” 老冯紧皱着眉头,表情很严肃。 “哈?” 祝元没明白,命弱?这辈子也没人这么形容过他。 “我跟着师父虽然没学过风水点穴,但稍微学过一点看相,” 老冯匆忙解释一句, “总之,你别跟过去,这些人死得惨有怨气,把我们困住了。” 祝元看了一眼他,又眼带苦涩地瞧了瞧已经被万璞玉翻了个面儿的尸体。 既然如此的话,哥们儿,大家生活都挺不容易的,别互相为难了好吗? 万璞玉让云调跟青衣道士把尸体扶起来,让它靠墙坐下,把他面前的土搓起来一撮,聚成一个小土堆。 “烟。” 万璞玉冲青衣道士伸过手去。 “你不是也有吗?” 青衣道士一边掏口袋一边说。 “你的牌子更好。” “你怎么知道?” “老子无所不知,快点!” 青衣道士掏出烟盒,万璞玉从里面抽出三根供在尸体面前,一边点燃一边口中念念有词, “知道你不容易,但现在这世道没有人容易,” “冤有头债有主,找谁不要找上我们,” “小小香火不成敬意,放我们一条路,往后大家都好走。” 缕缕青烟从尸体面前升腾起,毫无生气的尸体当然没有任何反应。 “要磕头吗?” 云调在一旁问。 “多大的脸,还让我磕头。” 万璞玉甩下一句, “仪式到位就行,继续往前。” 带着队伍继续往前走,果然没多久就见到了第二具尸体。 还是跟之前一样,搓土敬烟,念叨一阵子互相放过的话,在封闭墓道中弥漫开的香烟味道中,队伍再次往前出发。 虽然不知道青衣道士抽的烟是什么牌子,但这个味道确实一闻就很有价值的感觉。 祝元吸着若隐若现的香烟味道,努力克制住自己喉咙痒的感觉。 队伍沿着墓道前进一段后,万璞玉挥手让后面的人停下。 透过人群往前看过去,第一具尸体正靠坐在墙边,面前的香烟已经燃去了一部分。 老冯这次没来得及拦住祝元,让他扒拉开人群走到了前面去。 “这,这怎么……” 他边说着,边蹲下来,小心翼翼的观察了一下燃烧的香烟, “烟能燃烧下去一截,说明我们是被困在了空间里,而不是的时间里。” 可他不管是看手机,还是看手表,时间都是停止的。 不过拉起万璞玉的机械表一看,指针还是在移动的。 可能是灵异生物不能对付机械物理,也可能是手表贵有贵的道理。 “有研究啊?” 万璞玉看着他。 “没,我装逼呢。” 祝元随口回答, “我们该不会被困死在这里面吧?” “如果用温和一点的手段解决的话呢,现在还有最后一个方法,” 万璞玉说道, “你们给他们磕个头,试试看这两位老哥肯不肯放过我们。” “为什么要说我们?你不算在这个行列里面吗?” “那当然了,” 万璞玉双手一摊, “我什么身份啊。” 祝元抽了抽嘴角,心想要是一具古尸也就算了,但面对前两天还见过的人,他的膝盖也不是这么轻易就能弯下去的啊。 “那……不太温和的方式是什么?” “放炮炸了墓道,我看还有什么东西能拦住的老子。” 这根本就不是解决问题的手段嘛! 祝元咬咬牙, “那还是叫你伙计来磕头吧。” 道阳观内门都是道士,名义上是有信仰的,乱拜可能会出更大的乱子。 于是万璞玉从后面叫来几个外门的伙计,这些人也机灵得很,没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扑通就跪下磕了三个头。 不是很响,但确实挺真诚的。 接着往前走,遇到第二具尸体,又原样来了一遍。 于是折腾了一段时间之后,他们又回到了起点。 “把炸药从我身边拿开昂,我可能要忍不住了。” 万璞玉看着再一次出现在眼前的尸体,生动形象的表演了“咬牙切齿”这个词。 “别这样,别这样,” 祝元轻拍了一下他的背, “我们再想办法,在这种筒子通道里点炸药,会把我们自己也给炸上天的。” 虽然祝元知道万璞玉也就是放放狠话,不过他的手拍到万璞玉背上的时候,还是感觉到不对劲。 万璞玉里面穿着t恤,外面穿着冲锋衣,祝元竟然还从他背上摸到透出来的潮湿汗水。 能把冲锋衣都湿透,他得出多少汗啊? “你怎么了?你怎么出这么多汗?” 祝元把他拽了过来。 万璞玉正在烦心的劲头上,一把甩开他, “疯了吧你,我哪里出汗了。” 祝元攥了攥拳头,才意识到是自己出了很多手汗。 云调也从灯光中发现了他的不对劲,过来摸了摸他的脑门, “你还好吧?” “我,我怎么了?” 明明刚才什么也没感觉到,但被他们这么一说,像是一种心理暗示一样,祝元开始觉得阵阵头昏脑涨的感觉传来。 疲惫感像是突然之间充斥大脑,他几乎要控制不住一头栽倒在地上。 “脸发红,头上还出了很多汗。” 听着云调的形容,祝元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确实在发烫,整张脸上的汗几乎要低下来。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万璞玉看着他的样子,喃喃重复着这句话,然后勾起了嘴角, “云调,你背上他还能跑起来吗?” 云调目测了一下祝元的体重,边说边上手, “我试试吧。” 他们两个人身高体重相仿,云调因为一直有健身,背起祝元来还是能做到的。 不过要跑的话,就有些吃力了。 万璞玉扶了他们两个一把,在云调耳边指挥道, “你就用尽全力往前跑,心里尽量神恶魔都不要想。” 云调点头表示明白,万璞玉又去指挥伙计们,让大家在云调跑起来之后,跟在他身后也尽力跑,但不要超过他。 祝元浑身沉重,趴在云调背上几乎抬不起头来。 他感觉到云调背着自己努力跑了起来,身后也响起杂乱的脚步声,吵得很。 他判断不出来云调究竟跑了多久,只觉得脑袋越来越痛。 在脑袋达到如同被撕裂一般剧痛时,他听见万璞玉大喊了一声, “就是这儿!” 云调因为他的喊声脚下一顿,接着祝元脑门上被抹上一把粘腻发腥的液体。 下一秒,云调像是撞破了什么东西一般摔倒在地,背上的祝元也被摔了出去。 被摔出去的祝元却变得一身轻松,刚才的头痛像是错觉一样。 他挣扎着爬起来,面前出现了很多人。 很多……活人! 225 雷少爷 “误会,误会,自己人!” 面对指着他们的枪口,万璞玉一个滑步冲过来,冲着领头的人解释, “春哥啊,看不出来我们是来救你们的吗?” 看样子,他似乎认识对面的领队。 同时祝元注意到万璞玉一手的手掌正在滴血,他摸了一把自己脑门,果然是血迹。 看来刚才,情急之下万璞玉在他脑门上摸了一把自己的血。 这些新鬼死得惨,所以想作祟留下什么人,最后还得是见血才得以破煞。 “别他妈用这个称呼叫我,” 对方领队皱了皱眉头, “以及,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们同样也是被困住了,自救而已,别说得像我欠你情一样。” “ok,雷少爷好,” 万璞玉立马改口,祝元从来没见过他有这么乖巧, “以及,不管我们的初衷是因为什么,但结果不依旧是我们救了你们吗?” “不要那么在乎起因嘛。” 春哥,又或者叫雷少爷冲他翻了个白眼,并不受用他这一套说辞。 祝元皱了皱眉头,对方姓雷的话,那应该是雷云青的家人。 那小子虽然是个愣头青,但他似乎挺有背景的样子。 眼前这个雷少爷,万璞玉面对他的时候都难得的和颜悦色起来,看来果然是个人物。 祝元跟云调从地上爬起来,这会儿祝元已经没有了任何难受的感觉,反而感觉一种空前的神清气爽。 环视观察了一下周围,发现他们已经走出了墓道,目前身处在一处面积并不算大的耳室中。 对方队伍中的人数跟他们差不多,所以在他们的队伍也进来之后,这处空间显得更加狭小。 原来墓道并没有一开始看上去的那么长,只是他们被困住,才会看到那样的景象。 “虽然并不会感激你们,但我想知道你们都做了什么?” 雷少爷问一屁股坐下开始检查自己伤口的万璞玉。 “凭我对你的了解,你这副表情不是在问我怎么解决的麻烦,而是怎么引起的麻烦。” 万璞玉笑了笑, “虽然不清楚你为什么总觉得我跟‘麻烦’应该画等号,” “但咱们两方被困住真的不是我我搞的。” 万璞玉边说着,边朝着祝元投过一个眼神来,示意他别闲着嘴巴,赶紧帮帮腔。 “对,” 祝元点点头,附和万璞玉的意思, “我们也是受害者,都是外面那两具尸体搞的鬼,” “虽然,应该说他们已经是鬼了。” “两具?” 雷少爷发出了迟疑的声音,对万璞玉说, “你的伙计下地的时候是没带眼睛吗?” “他是特殊工种,确实不需要眼睛。” 万璞玉一边随口说着,一边回头去看后面的墓道。 然后,就听见他大声的提起了自己的祖师爷。 他的惊叫让祝元更好奇了,刚想转头就被万璞玉手动拦住, “出自一位长辈对你心灵健康的关爱,我建议你还是别看。” 在他身旁的云调回了一下头,发出倒抽一口凉气的声音,同样劝阻祝元, “我也觉得你还是别看的好。” 祝元点点头, “我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听劝,不过,能稍微给个提示吗?” 云调沉思了一下,给他说了一个词, “尸山血海。” “明白了。” 祝元不再说什么,这么看来,王老师他们一队人应该是被团灭了。 只是因为某种玄学的原因,他们被困在墓道里的时候,只能看见两具尸体。 “是你动的手吗?起冲突了?” 万璞玉问雷少爷。 “不是,” 雷少爷摇头否认, “我们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是这样了,墓道里的尸体横七竖八躺了一地,” “要不是我们把尸体运到墙角,你们估计也没法这么顺利的过来。” 万璞玉撇撇嘴,低声嘟哝一句, “估计要不是你动了尸体,也不会有这一档子事儿……” “什么?” 雷少爷其实是真没听清。 “没啥没啥,我念咒呢。” 万璞玉咧嘴尴尬的一笑。 雷少爷倒也没纠结这个,继续说, “我们是昨天晚上下来的,下来一看满地的尸体,我还也以为你已经来了。” “毕竟有些尸体是被长剑砍死的,所以你就觉得是我?” 万璞玉挑了挑眉毛。 “是啊,” 雷少爷加重了语气, “我还说那个疯子道士已经到了,让伙计们加把劲儿往前赶,” “结果你竟然比我还慢,这可不是你的风格。” “因为我已经不是从前的我了老铁。” 万璞玉站起身来,拍了拍雷少爷的肩膀,用语重心长的长辈语气说道。 “滚蛋,” 雷少爷甩开他, “你就算是变成松花蛋,我该咋对你还是咋对你。” 他没再理会万璞玉,转头招呼自己的伙计们继续前进。 这边他们也休息的差不多,万璞玉叫着伙计也跟上。 耳室的另一端还有个开口,通向另一端深幽的墓道。 这种构造,让祝元想起了之前那座榜山佛墓上层用来设计机关的耳室。 “这,该不会是跟之前一样的设计吧?” 祝元扯住万璞玉问。 “嗯…不一定,” 万璞玉思考了一下, “两者之间目前没看出有什么能联系在一起的地方,” “而且硬要说的话,我觉得这不像是一个耳,更像是一个……” “壁龛,大型的。” 他没说完的话,被云调接上。 万璞玉点了点头,同意了他的意思。 很多豪华的大型墓葬,会在墓道墙壁设置壁龛存放随葬品。 基本理由也就是,有钱显摆。 那如果更有钱的人,在墙上掏洞存放随葬品已经不够它显摆了的呢? 那就建造更大空间,存放更多的物品。 这么想的话,人跟熊瞎子也没有很大的区别。 这种空间,不是样子像壁龛,而是功能上类似壁龛,但规模上又比不上一间耳室。 他们现在遇到的这个空间,就像是这种设计。 但要这么说的话,这处替代壁龛的空间又没有任何随葬品,这一点也很奇怪。 从雷少爷队伍随身携带的东西来看,也不像是被他们洗劫一空了。 “对,这点我可以保证,” 万璞玉给雷少爷打包票, “春哥这人讲究的很,不是什么瓶瓶罐罐都收的。” 226 干尸三连消 “对哦,” 听他这么说,祝元又好奇起来, “你跟这个雷少爷好像挺熟的样子,他是什么人啊?” “什么人?显而易见是个土夫子啊,” 万璞玉挑挑眉毛, “至于我跟他,也没有你想的这么熟,我们只是高中同学兼债主而已。” 高中?债主? 祝元脑子一时有些卡壳,不知道先好奇哪个才合适, “你还上过高中?啊不是,我是想说你还会欠债?” “你妈的,” 万璞玉骂他一句, “我是个道士,又不是个僵尸,你整天都是怎么想我的?” 祝元想到之前万璞玉被砸懵的时候,还念叨着什么上数学课。 原来他真的跟普通小孩一样,去学校上过课。 那债主又是怎么一回事儿呢?这可是万璞玉哎,道阳观曾经的少主,如今的大当家,卡里随手能刷出几十万的人,还会欠别人债? 要不要看看他自己的腕表再说这句话? “那,高中生就高中生嘛,你欠人家债是怎么回事?是钱吗?还是其他什么?” 祝元突然想到“债”不一定指的就是钱,也可能是人情债什么的。 越是身在高位的人,就越容易相互之间欠下人情债。 “就是钱啊,还能是什么?” 没想到万璞玉坦然地就说了, “欠钱才能说明我有钱啊,你见哪个有钱人不欠别人钱?” “不是,这他妈什么道理?” 祝元难以理解,心说可能是因为自己穷吧。 “哦还有,” 万璞玉又补充道, “雷云青你还记得吧,他是雷少爷的侄子。” 万璞玉之前就表示过自己认识雷云青,祝元也猜到了他们两个之间可能有什么关系,倒也没有多么惊奇。 前方队伍中传来雷少爷的喊声,让他们快一点儿,别掉队。 “什么啊,这就把我们两支队伍合并了?老子还没答应跟他合作了呢。” 万璞玉低低地骂了几声,但还是带着队伍跟紧雷家队伍。 王老师那队人被团灭,既然不是雷少爷做的,也不是他们这边下的手,那只能说明这个斗里还有一方势力存在。 搞不好在哪里碰上就得开战,他们两队合作,赢面会更大,更有优势。 所以自然,他们互相“捎带”上了对方。 前方的墓道跟他们来时见到的差不多,不过有了更多的人照明,墓道里更加明亮,能看清更多细节。 虽然,他们也不想看这种墓道砖石的细节。 毕竟他们是盗墓贼,又不是来做考古研究的。 因为没什么好看的,两支队伍合并成的大队伍前进得很快。 老冯的身体有些吃不消,逐渐落到了最后。 队伍的后方可不是他这种老弱病残应该待的位置,万璞玉给了云调一个眼神,让他把老冯带到中间去。 “人是你点头带来的,干嘛让别人关照?” 云调虽然没有拒绝,但抱怨了两句。 “嘿,你什么时候学会……” 万璞玉看着他,他没搭理,直接去后面捞老冯去了。 祝元看着他俩笑笑, “我觉得这样挺好的,咱们之间的感情越来越好了。” “我能跟你商量个事儿吗?” 在刚刚稍微放松一些的气氛中,万璞玉突然很认真的面对祝元。 “呃,什么?” 祝元被他突然的转变惊了一下,正乐呵呢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以后能别笑得这么难看么?” 听到万璞玉说什么,祝元才意识到自己又被他给耍了。 “哎,你……” 祝元还没发作出来,前方再一次传来雷少爷的喊声, “万璞玉,过来看你亲戚!” 前方又进入了一处壁龛式空间,队伍前进的速度开始慢下来。 看来,是有什么发现。 万璞玉特别殷勤的应了一声,小跑几步赶过去查看。 祝元跟在他后面过去,见到壁龛空间的正中有一具干尸。 经历了这么长时间的心理锻炼,这种干巴货已经挑战不了祝元的神经了。 干尸盘腿而坐,脑袋垂在胸口,远看一副很前程的样子。 “是……有什么宗教意味吗?” 祝元皱着眉头思考。 雷少爷把万璞玉叫过来,也有这个意思,他看干尸黏在身上衣服有点像道袍,就让万璞玉来辨认一下。 “春哥好眼力啊,这还真能算得上我亲戚,” 万璞玉查看了干尸一圈之后做出判断, “这是道阳观的人,不过是道阳观前代了。” “什么叫前代道阳观?” 雷少爷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名称,于是拧眉问他。 “就是,怎么说好呢……” “大概分类的话,民国以前的道阳观被我们现在称作前代,” “因为我们现在的‘道阳观’,跟之前的‘道阳观’也就只有一个名字上的联系。” 万璞玉解释了一阵子,但又好像什么都没说。 雷少爷沉默了一下, “你他妈要不听听看你自己在说什么,你语文课都撬了吗?” “扯淡哦,明明语文课的时候我们都坐在一起睡觉,这才刚毕业你就忘了吗?” 雷少爷忍无可忍,下意识想冲他脑门抽一巴掌,但想到这里还有这么多伙计在,给他留个面子。 “我是说你表达的一点都不清楚,你到底什么意思,解释清楚一点。” 雷少爷咬了咬牙,再给他一次机会。 万璞玉瘪着嘴,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大声开口, “直接一点说就是我师父杀了前代道阳观的人取而代之,我们现在的道阳观是我师父组建起来,跟那个有历史背景的道阳观其实没有关系!” 万璞玉一口气喊出来,大口喘气。 “哦呦,缓缓,缓一缓!” 祝元见到他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赶紧给他捋胸口顺气。 万璞玉甩开他,转头对自己以及雷少爷的伙计厉声道, “这件事以后要是在道上流传开,你们最好掂量一下道阳观的手段!” 队伍中隐隐传出吸气的声音,但没人敢讨论,毕竟谁也不想脖子上待得好好的脑袋搬家。 雷少爷也挺不好意思的,毕竟这个话题是因为他的探究引起, “呃,不好意思,我不是想探究你们道阳观的故事……” “够了,” 万璞玉呵止了话题,蹲下身更加仔细地查看干尸的情况, “现在还是先研究研究这位大爷吧。” 227 道阳观前身 万璞玉之所以能认出这具干尸是前代道阳观的人,是因为前代道阳观会在贴身的衣带上做特殊的标记。 标记类似某种图腾标志,只有知情的人才能看懂。 虽然如今的道阳观已经废弃使用这种标志,但作为继承人被培养的万璞玉还是接触过的。 前代道阳观差不多是在清代末年建立起来的,鼎盛在清末民国初年,朝代更替之时。 那个时代乱,前代道阳观几乎是无恶不作,所谓信徒都是一群穷凶极恶之辈。 倒斗,只是他们其中一项产业。 因为坏事做得太多,影响百姓,后来被当地军阀当成土匪,清剿了几次,势力就开始萎靡。 最后,苟延残喘的观中残党被万璞玉师父团灭,而后取而代之。 老万道长接手道阳观之后,并没有再继续之前那些人的“产业”,所以也没有被盯上。 很长一段时间后,才逐渐有了现在这个以“倒斗”起家的新道阳观。 据万璞玉所知,前代道阳观似乎并不会盗墓,他们利用道观做掩护,有更多的发财手段。 但这具干尸,又确确实实是前代道阳观的人,尚未脱落的头发也绑成道士发髻的模样,不是旁人乱穿衣服伪装的。 那前代道阳观道士的尸体,为什么会出现在斗里,它又是什么时候进来,又是怎么死在这里? 干尸盘腿而坐,又坐在这处空间中间的位置,像是某种特殊的设计。 万璞玉检查了一下尸体的情况,一时间看不出来它的死因。 尸体身上没有明显的伤口,但因为尸体已经干化,一些较小的伤口跟伤痕也看不出来。 尸体是自然风干的,并没有被处理过。 万璞玉让雷少爷跟祝元帮忙,把尸体盘着腿扯开。 祝元有点儿怕,但又不好意思说,只能硬着头皮伸手上。 干尸的腿非常硬,他们几个人废了好大劲儿才把盘腿给扯开,但膝盖还是呈现一种弯曲的姿势,已经压不下去。 把干尸的腿扯出来,万璞玉才发现问题的所在。 “你们看,这个人可能是死后才对放置在这里的,而不是死在这里。” 万璞玉指着干尸的脚部说。 “为什么这么说?” 祝元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看到尸体脚上光秃秃的,没有鞋袜, “因为光脚吗?” “不仅是光脚,是因为他的脚是断的。” 万璞玉说着,摆弄了一下尸体的脚腕, “你看,像是被人为拧断的,这种断脚的情况下,它是没法自己把腿盘成这个样子的。” “也就是说,很大可能是有人把一具道士的尸体带进来,把它摆弄成这个样子。” “用它辟邪吗?” 雷少爷问。 “不排除这样的可能,但其他方面的可能性更大。” 万璞玉耸了耸肩膀, “不过具体什么原因,目前跟我们都没有什么关系,” “我刚才只是担心,他因为墓里的什么机关而死。” 毒气,暗箭,又或者是他们先前见过的那种诡异飞虫,都是杀人于无形的东西。 “老前辈”不是死在斗里,那就让人放心不少。 问题基本解决,雷少爷回头招呼队伍继续前进。 这条墓道还没结束,走出这一出壁龛,还得继续往前。 万璞玉重新整理了自己队伍,让云调带着老冯走在中间,祝元在队首打头,自己则是去队尾殿后收尾。 他们的队伍跟在雷少爷队伍的后面,所以名义上“打头”的祝元,其实是被夹在最安全的中间。 不过,这种情况下,安全倒是安全了,祝元被夹在中间,前面跟后面的情况都很难了解到。 偶尔找机会回头看看,只能看到老冯拉着云调絮絮叨叨。 不过云调可不是祝元,没有那么多话,一直冷着脸不搭理老冯。 几个来回过去,老冯也感觉自讨没趣,就不在说话了。 又是一段墓道走过去,前方终于不是这种壁龛式空间,而是有墓室出现。 墓室的大门已经被撬开,可能已经有人进去。 所以队伍中的众人都提起了精神,握紧手中翻身的武器。 雷少爷留下命令,带着一支先遣队先进去,其他人留在外面接应。 心跳如鼓的等待几分钟之后,墓室里传来雷少爷的声音, “进来吧,没问题。” 这里并不是主墓室,所以面积没有想象中的大,两侧有两个分出来的耳室。 墓室中间有一个展台,是空的,上面曾经应该放置过什么东西。 两侧的耳室没有额外加装石门防护,所以能直接看到里面。 耳室中堆放着各种器具摆件,其中一间甚至在地面上铺满了钱币,甚至钱币在墙角堆起一个实实在在的“钱堆”。 见到明器,在场的土夫子都手痒得很。 两支队伍的领队点头之后,各自的伙计就涌进耳室取明器。 两支队伍都很专业,训练有素,在搜刮明器的过程中也没有发生混乱跟争抢。 手底下的人忙着拿东西,两方的领队们却找空地不约而同地抽起了烟。 祝元跟云调当然也不在意这个,去跟万璞玉凑到了一起。 老冯虽然也不是为了求财来的,但他这辈子难得下斗一次,尤其到他这个年纪,可能是最后一次下斗。 所以出去好奇,他想去耳室里转转。 只要不乱跑,也就随他去了。 “不去看看啊,只等着出去之后再分账?” 万璞玉抽着烟问雷少爷。 “我不感兴趣,” 雷少爷吐了一口烟雾说, “或者说我感兴趣的东西,不会在这里。” “你感兴趣什么?” 万璞玉顺势就问。 “跟你一样咯,尤其你真的出现在这里,我就更确定自己的想法,” 雷少爷勾了勾嘴角, “我现在还挺庆幸听说传言就选择带队出发,依照我家里长辈的意思,还是想观望一下。” “畏手畏脚可赚不到钱,不过好在你家的人才是代代辈出,” 万璞玉笑了笑, “你怎么会想到派雷云青来打探消息,要不是遇上我们,他就已经死了。” 提到这个侄子,雷少爷就露出一副头痛的表情, “不是我派他来的,是……” 他话还没说完,铺满钱币的耳室中爆发出一阵的伙计的惊叫,似乎是发现了什么吓人的东西! 228 魇住 耳室的一角,钱币堆下面有东西一拱一拱地挪动,把想过去装钱币的伙计吓得不轻。 因为不清楚下面究竟是什么东西,所以伙计端起枪来,但没敢开。 他们冲进去查看的时候,就见到的钱币堆拱起一个鼓包,像是有什么东西要冲出来一样。 伙计这下心里更毛了,端着枪就扣动了扳机,但是打偏了,只打碎了墙角的一块砖石。 这么一开枪,钱币堆下面的东西就蛄蛹得更厉害,同时还伴随着的求饶的声音, “别开枪,别开枪!我都听你们的!我什么都听你们的!” 祝元听这声音,觉得有些耳熟,仔细一想,这不就是旅游团队伍中,那个“师爷”的声音吗? “喂,好像是师爷!” 他对万璞玉说。 “什么师爷?” 万璞玉没想起来。 “就是旅游团队伍中的那个老头!” 万璞玉终于想起来,冲过去把人从钱币对的中拉出来。 果然,藏在下面的,就是师爷。 “哎哎哎,饶命,饶命啊!我不是故意丢下你们要跑的……” 因为没看清来者是谁,师爷被吓得五官扭曲,大叫着连连求饶。 “什么乱七八糟的,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是谁!” 万璞玉把他扔在地上,他这把老骨头有些承受不住,挣扎着爬不起来。 不过他看清了万璞玉的样子, “哎,你,你不是,不是那个……” 虽然看出了他是谁,但师爷并不清楚他们的身份,所以说不上来。 “对,是我们,” 万璞玉表情冷冷, “你干什么躲在钱币堆里,你知道你的同伴都死了吗?” 提到自己的同伴,师爷的表情像是要抽搐,很显然他是知情的,并且亲眼目睹了同伴们的惨死。 “我,我对不起他们,我……” 师爷看上去要哭,或者已经哭出来了。 祝元上前一步把他扶起来, “师爷,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知情吗?” 师爷愁眉不展,声音颤巍巍地对祝元说, “那你们得先保证,不会杀我!” 祝元无奈地叹了口气, “我们不是来杀人的,平白杀了你,我们也没什么好处。” 经过祝元的再三保证跟安慰,师爷总算是冷静下来,可以跟他们讲讲之前发生了什么。 伙计们继续淘东西,其他人带着他去墓室的空地上详细讲。 那天他们离开之后,师爷一队人消灭了还喘气儿的诡异飞虫,然后原地休息一段时间,就继续前进。 他们是有携带计时工具的,能判断时间。 他们的行动速度比较慢的,一直走走停停,差不多到了第二天早上才到了墓室。 他们此行为了求财,以为到了这里就已经到了终点。 两处耳室富的流油,土夫子在斗里最难受的就是面对这么多好东西却没法全都带出去。 最终他们挑了觉得最好出手的,每个人分散带出去。 可在他们打道回府的路上,遇上了刚刚下来的一伙人。 那伙人不想跟他们谈,两方直接冲突动手。 对方人数更多,装备更加精良,师爷他们一伙人肯定敌不过,被实打实的团灭。 而师爷之所以活下来,不是因为他有多强,而是被对方刻意留下来的。 因为他们曾经进去过,对方要留下一个好控制的活口,带着他们进去。 “他们都是什么人?” 面对万璞玉的发问,师爷深叹一口气, “我哪里会知道啊,我都不认识。” “他们之中还有外国人,不过比较奇怪的是……” 师爷皱起眉头想了想, “他们队伍中有两个领队,一男一女,不分正副,而且挺不和的样子,经常吵架。” “吵得什么?” “不知道,他们说的英语,我水平不高,基本听不懂。” 万璞玉不再打断师爷,让他继续讲下去。 这些人压着师爷转头回去,途中也遇到了盘腿的干尸。 值得注意的是,干尸本身是靠墙而坐的,但他们过来的时候,队伍中其中一个老外抱着开玩笑的心态,把干尸移动到了中间位置。 之后他们来到墓室,他们虽然对两处耳室的金银财宝也表示感兴趣,但并没有去拿,而是继续前进。 这时候师爷才注意到,在墓室之后还有路往前。 他说着,往墓室的雕花主墙后面瞧了一眼。 这道墙就是一个障眼机关,在昏暗的环境下,不仔细观察的话,就很难发现墙的边缘后面是空的。 而绕到墙后,就会发现一处空间广大的“殿堂”。 大殿墙壁上雕刻着各种精美的花纹,中间跟四周都立着带有浮雕的柱子。 但最值得注意的,还得是大殿正前方的石刻塑像。 石像巨大一个,光线照过去,给人满满的压迫感。 但这石像不像佛也不像神,师爷也自诩看过不少书,但就是看不出石像的身份。 接下来最可怕的就来了,他们队伍中的几个人开始摇摇晃晃,像是中邪了一样,眼神发直。 这几个人像是喝多的醉汉一样,摇晃地走到石像前方,坐到地上盘起自己的腿。 其中有几个人是外国人,身体并不是很习惯这种特别紧的盘腿坐,所以几乎要将自己的大腿跟脚腕掰断。 盘腿坐好之后,他们就冲着的石像低下了头,样子相当虔诚。 他们就像是被什么东西魇住了一样,别人的叫声也听不见,就这么盘腿低头坐着。 如果推倒他们,他们就会重新爬起来,然后再次坐好。 他们这种坐姿,跟干尸的动作一模一样,让师爷看得毛骨悚然。 更恐怖的是,很多去叫醒这些人的人也开始中招,慢慢的,队伍中大部分人都被魇住,盘腿坐在石像面前。 师爷害怕极了,趁着剩下的人注意力都在被魇住的同伴身上,悄悄跑了出来。 但因为又担心剩下的人会追出来把他灭口,毕竟他现在已经没有了留着的价值的。 所以他灵机一动,跑进堆满钱币的耳室,把自己给买了起来,想等着剩下的人离开后再悄悄出来跑路。 哪成想,原本剩下还正常的人没有再出来,可能也被魇住了。 “大殿就在后面,” 师爷深吸一口气,对他们说, “你们要是不怕的话,可以自己去看一下,前提是你们没有碰过的那个盘腿坐的干尸。” 229 广阔大殿 祝元他们几人相互对视一眼,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师爷讲述的怪相,显然是那具盘腿坐的干尸在作祟。 联想到之前万璞玉说,干尸可能是死后被带进来摆弄成那个样子的,那它有可能就是一种“机关”的开关。 师爷所讲的那支队伍中的外国人挪动了干尸的位置,算是打开了“开关”,使得这种玄学机关被开启,众人被魇住。 那他们愣把干尸盘坐的腿打开,又算怎么一回事?算是破坏了机关吗? 他们现在进入师爷所说的“石像殿堂”,是会被同样魇住,还是会有更严重的后果? 最终,最先打破沉默的竟然是一向少言的云调, “你们……绝对碰那个干尸了是吧?” 万璞玉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表情,吭哧两句想解释,最后干脆指着雷少爷说, “都赖他,是他先好奇的。” “什么玩意儿,” 雷少爷立刻反驳回去, “那是你亲戚,你去找它解决。” “哎,大春,你大老爷们家的,能不能有点担当啊……” 眼看他们两个要吵起来,祝元赶紧横在中间制止两方, “诸位,诸位!听我说一下!” “接触过干尸的人,只有你,我和他而已,我们的队伍中的其他人理论上是没问题的,” 祝元边说着,边依次指了指自己,万璞玉还有雷少爷, “而且我听师爷这个意思,上一支队伍被魇住的不仅仅是接触过干尸的人,有其他人也被魇住,” “还有一些人,直到他离开的时候还是好好的,” “也就是说,这个‘被魇’的机制也没有我们想的那么绝对,如果我们比较幸运,那大部分人都不会中招,” “如果觉得我们比较倒霉的话,那我们就留个后手,不要全部人进去不就好了么?” “是这样没错,” 雷少爷率先附和, “万璞玉,你还没你伙计懂事呢,这么多年怎么混过来的。” 因为是万璞玉带下来的人,雷少爷自然地把祝元当成了他的伙计。 万璞玉冲他呲了呲牙,表达了自己的不满,但没有多余解释什么。 关于接下来的行动计划,云调提起了自己的想法, “那咱们之中,只有我没碰过干尸,接下来就由我带着先遣队先进去查看情况。” 说着,他又看向师爷, “之前那支队伍,从进入大殿到出现有人被魇住,之间大概经历了多长时间?” 师爷想了想,思索着回答, “时间不长,应该也就半个小时。” “那就半个小时之后,如果我在大殿里没有给出回应,你们就再想招儿。” 云调拍板最后的计划。 万璞玉不是很放心他一个人带队,于是把青衣道士喊了过来,集合先遣队一块儿进去。 不过,这样一来,雷少爷就有些不情愿了, “老万,事情不是你这样算的,” 雷少爷皱着眉头沉声道, “第一波进去的队伍全都是你的人,领队也都是你的心腹,” “万一里面真有什么东西,那我岂不是连影子都瞧不见,你的人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那你要不怕被魇住的话,完全可以跟着一起进去啊,” 万璞玉双手一摊,很无所谓, “我又没拦着你是吧?” 提到这里,雷少爷的脸色肉眼可见的更黑了,他像是想到什么,瞧了师爷一眼, “说实话,里面的情况都是这人的一面之词,真假不得验证,而且他本来就跟你们认识,不是吗?” “哎,雷少爷,话不是这么说,我们这不就是要去验证……” 听出雷少爷有误解,祝元着急解释,但万璞玉直接拦住了他。 “那就听你安排,你想自己进去就去,你想安排自己人跟着我也没问题。” 面对误会,万璞玉根本不解释,直接让对方自己去眼见为实好了。 雷少爷哼了一声, “我本来就是这么想的。” 甩下这么一句话,他就开始统合自己的队伍,安排进去的人。 祝元瞧着雷少爷阴沉的脸色,心中有些忐忑,前路未知,还是不要跟“盟友”起冲突的好。 面对祝元的担忧,万璞玉放心的说道, “哎呀,春哥这性格就这样,什么事情都喜欢较真,他不是真的生气。” 祝元轻叹一口气,看着雷少爷带着几个自己的人,跟在云调跟青衣道士身后,走进墓室主墙后面的黑暗之中, “希望他们都没事吧。” 外面耳室中的东西已经被搜刮得差不多,闲下来的伙计开始在墓室里席地而坐休息,等待里面传来消息。 老冯转了几圈,回到祝元身边坐下。 “怎么样,下来一趟满意了吧?” 祝元问老冯。 “说真的,这辈子值了,” 老冯感叹一声, “你们这种小年轻可能还不理解,人这辈子有一场执念,有一件必须追求的事情其实是幸福的,” “希望你们到了我这个年纪,也能有属于自己的追求。” 祝元撇了撇嘴,怎么说着说着还给上高度了,心说我到了你这个年纪,可不希望自己有找死的念头出现。 众人原地休整,吃了些东西补充体力。 万璞玉看着手表上的指针转动,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马上就要到半个小时的时间了,云调那边还是没有动静。 祝元心里也紧张,虽然说好了到半个小时的时限,里面没有动静的话,就让留在外面的人想办法。 但实际上,他们能想到什么好办法? 万璞玉能想到的就是,行动终止,还能自由行动的人带着被魇住的同伴出去。 在手表的指针正好卡在半个小时过去的位置时,万璞玉收到了青衣道士的消息。 因为之前见识过在斗里,对讲机的信号会被干扰,所以道阳观用的是一套自研的队内交流软件。 其实原理并不是通过信号交流,而是类似于一个共享文件夹,存在于这个文件夹中的成员能看到其他人上传的文件。 青衣道士发过来一段语音,内容很简单, “出事了,他们被魇住了。” 230 不要靠近石像 万璞玉让他把现场情况发个视频过来,没多时,就有视频传输了过来。 祝元,还有雷少爷的几个心腹伙计凑过来一起看视频。 因为没有太多打光的原因,视频里面的环境看得并不是很清楚,但基本都有什么人还是能认出来的。 在视频中可以看到,云调跟雷少爷都变成了那种被魇住,双腿盘坐低头的姿势。 在雷少爷身后,还有几个伙计也变成了这个样子,其中雷少爷的伙计居多。 这么看,清醒的人还是有的。 为了防止接下去其他人也会中招,祝元让他们先退出来再说。 青衣道士带着剩下还清醒的人退出来,同时还带来一个令人惊讶的消息。 “你的意思是,云调被魇住之后,又靠自己醒了过来,” 万璞玉又向青衣道士确认了一遍, “但他现在还保持被魇住的动作,留在里面观察情况?” 而青衣道士又点头,应答了一遍。 “简直是疯了,这他妈的什么冒险精神。” 万璞玉低骂了一声,就要动身去把他给带出来。 祝元起身想拦住他,但转念一想,虽然动过干尸的雷少爷被魇住了,但其他并没有动过干尸的伙计也有被魇住的。 这也侧面说明,被魇住跟的干尸也许没有这么直接的关系,师爷也表示,魇住的跟干尸有关也只能算是他的一种猜测。 虽然现在还弄不清楚被魇住的原因,但依照万璞玉的性格,他应该会相信自己是幸运的。 万璞玉前往大殿,祝元也紧跟其后,咬牙走进点黑暗中。 大殿距离他们之前所处的墓室并不远,祝元感觉前进了不到百米,就进入了一处豁然开朗的广阔空间。 万璞玉走在前面,祝元就在后面举着灯给他照明。 还有一些伙计,跟着他们过来,但被万璞玉嘱咐先不要进来,除了青衣道士之外,都在大殿门口等着。 大殿刚一走进来,远远就能看到前方席地而坐了一片的人。 他们相互之间保持着合适的距离,排列像是的安排过一样,错落有致。 通过背影,祝元能认出来坐在最末尾处的是云调。 在他左前方的位置,是雷少爷。 这里的每一个人都低着头,保持着原始感的静默,像是最虔诚的信徒。 “我怎么感觉他们连呼吸也没有了?” 祝元忍不住在倒吸一口凉气之后开口。 越是靠近这些人,他就越是感觉头皮发麻。 果然,能给人类的带来最深恐惧的,还得是人类。 “你最好不要乱说话,你知道这里很邪性。” 万璞玉沉着声音叮嘱他,并且边说着边走向他非常明确的目标。 祝元一直举着手电筒的手腕有些酸痛,他为了不让手电筒下滑,就往上抬了一下肩膀。 在手里的光线被抬高那一刻,一尊巨大的石刻雕像就在冰凉的冷光下的露出自己面目的一角。 “啊!” 祝元猝不及防,吓得倒退一步,手电筒也险些掉在地上。 “注意一点。” 万璞玉的语气出现了不悦。 “不好意思,” 祝元尴尬地调整好了光线, “我只是没想到……没想到它有这么大。” 虽然听师爷形容过石像的巨大,但显然他的大小还是超出祝元认知了。 祝元觉得,它也许比之前见过的那尊榜山佛还有巨大。 毕竟,这里的场地要比那里广阔得多。 而且这里的场地是人为修建出来的,跟那种天然形成的山体裂缝下的空间相比,更多了人类的刻意。 “云调,” 万璞玉走到了云调身边,用担心会惊到他的轻声开口, “你还清醒吗?” 几秒钟的紧张沉默之后,云调发出了声音, “我在尝试接近他。” “接近谁?他?” 万璞玉抬头看了巨大石像一眼,尽职的打光师祝元赶紧把手里的灯光照过去。 石刻的雕像整体呈现灰暗,毫无生气,但因为雕工太过于精美,雕像的尺寸又太大,每看过去一眼,心中的就会多一层压迫感。 在一处墓葬中,如此广阔的人造空间,竟然不是停放墓主人棺椁的主墓室,本就很奇怪。 “太危险了,快起来,” 万璞玉伸手去扯云调,想把他从地上拉起来, “不要试图去挑战这种摧残精神的东西,根本没有意义。” “我觉得我可以找到破除的方法,毕竟我们还要继续前进。” 云调本就意识清醒,被万璞玉打断了思绪,就直接从地上自己站了起来。 “不前进的话,难道我们要从这里打道回府吗?” 云调反问万璞玉。 万璞玉深吸一口气,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们一定会有办法突破出去的,因为有人已经出去了。” 他边说着,边环顾了前方盘坐在地的人们一圈。 祝元跟云调都明白了他的意思,在场的这些人并不包含师爷所说那支队伍中的所有人。 最起码,那个女领队并不在。 同时并不是所有人都会被魇住,这也是一个突破的关键。 但现在,他们得先撤出去了,又是半个小时的时间将要过去,万一再有人被留在这里就不好了。 万璞玉扯着云调往外走,但身后的灯光并没有及时跟上来。 “祝元?” 他回头叫了一声,在他跟云调谈话期间,祝元好像一直在观察那尊石像。 果然,此刻的祝元打着手电筒的灯光,眼神直愣愣地看着石像的脸部。 这尊石像,是个穿盔甲的壮硕男人,感觉上应该是将军一类。 但他身边又没有雕刻证明身份的武器或者战马,反而石像底部是一个乍看上去像椅子的石台。 这个穿盔甲的威武男人,就这么站在椅子状的石台上。 祝元从脚到头,仔细地观察了石像的样子,虽然心中像是被一块沉甸甸的巨石紧紧压着,但就是忍不住把目光投射过去。 “祝元!” 万璞玉又叫了他一声,冲过去扯他,但祝元头一次站立得如此坚定。 “我见过他,” 祝元看着石像说, “我想不起来了,但我觉得见过他。” “一个两个都疯了!” 万璞玉大骂了一句,顺着祝元的目光抬头看向石像的面部。 就像突然,石像那双死气沉沉的眼睛明显抖动了一下。 231 熊熊大火 石像的眼睛在抖动之后,竟然直接掉了下来。 祝元一声惊慌的叫声还卡在喉咙里没完全发出来,就见“眼睛”竟然在半空中旋了圈儿,抖开翅膀扑腾着飞了起来。 这是一种跟他们之前见过的诡异虫子相似的飞虫,但体积要更大一些,一双灯泡式的大眼睛发出来的光更亮。 “傻吗!跑啊!” 在两只飞虫嗡嗡震动着翅膀朝祝元面门扑过来的时候,万璞玉一把扯开了他。 青衣道士拔出腰间的手枪冲着两只大虫子射击,但虫子的移动速度相当敏捷。 几枪打空,虫子却像是听到枪声被激怒一样,移动速度变得更快,直冲着开枪的青衣道士而去,使得他招架不得。 万璞玉身上没有带火器,情急之下只能抽出点身边雷少爷身上的手枪。 虽然也打不住虫子,但可以放枪把它们吸引过来,给青衣道士喘息的时间。 这种虫子似乎就是趋向于攻击有声响位置,只往开枪射击的万璞玉跟青衣道士身边冲击。 但被两只虫子牵制下去也不是办法,必须得赶紧想招解决。 祝元想到之前在钩子崖村的后山,遇到的那种跟血尸有关的虫子最后是被火烧死的,也许还可以用这个办法。 但眼前这两只虫子,可比血尸虫难对付得多。 因为他们这会儿已经学会分头行动,一只攻击万璞玉,一只去攻击青衣道士。 为了更好地牵制,就连云调也拔了地上坐着的其中一人的手枪加入战斗。 祝元紧张地摸着自己身上的口袋,身上的打火机竟然找不到了。 他妈的关键时刻掉链子! 他在心里大骂一声后,一边脱外套一边冲着万璞玉大吼, “给我打火机!” “来不及拿!” 雷少爷的枪是自己改装的,对于万璞玉来说用着不是很顺手,需要双手握把保持平衡。 “草!” 祝元观察了一下目前的情况,怎么可能在这么危险的情况下过去掏万璞玉的裤兜! “我有!给你!” 关键时刻,青衣道士绕到他的身边,从自己口袋里掏出一枚铜制打火机甩过来。 祝元跳起来接住,人生中难得相当完美的敏捷了一次。 他把自己的外套包在手电筒上,用打火机引燃一侧,做成了一个简易的火锤。 “万璞玉!低头!” 对于他突如其来的大喊,万璞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还是本能地相信他,弯腰低下头。 在他低下头的那一刻,一股热浪擦着他的头皮飞过去。 祝元做的火锤虽然没有完全砸中两只虫子,但甩出来的火星它们还是没躲过。 一旦翅膀沾上火星,两只虫子几乎立刻烧了起来,最后像是两团火星落到地面上,化成了的两摊看不出形状的灰烬。 事情发生的太快,其实从发现雕像“眼睛”移动到烧死虫子,连两分钟都不到。 这么快的时间,外面的伙计都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 但大殿中的他们几人,可是被这短短两分钟给累了个够呛。 “呼,” 万璞玉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喘着气儿, “妈的,以后下斗,还得带个生物学家来是怎么的?” 之前那种比较小一号的虫子,他们出去之后就找了人打听,但这种东西太邪门,短时间内没找到能认出来的专家。 “我现在算是明白,为什么你说撞鬼才是最好解决的。” 祝元啧了两声,两只大虫子就够折腾的了,要是再碰见体积更大的东西…… 他想起了钩子崖村的血尸,事后再回想起来,只觉得脑子懵懵的,怎么都无法准确描述他当时具体是怎么逃脱的。 这可能,也是惊吓过度的后遗症吧。 此地不宜久留,他们就算想休息,也不能在这种邪门的地上休息。 万璞玉浅浅喘了一口气儿,就叫人把雷少爷跟他伙计给抬出去。 先前跟着青衣道士进来,没有被魇住的先遣队员也过来帮忙。 但是在他们抬人的时候,祝元却听见了“咔哒咔哒”石头之间相互撞击的声音。 “喂,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怪动静?” 他担心是自己中邪,毕竟好像只有他对这尊石像有特殊的感觉。 “昂…听到了……” 万璞玉压低了声音,像是非常谨慎一般开口, “像是某种机关运作的声音。” 他紧皱起眉头,下一秒就听见他的一声大喊, “跑!” 万璞玉背起雷少爷就朝着他们进来的方向狂奔,其他人也紧随其后,撒丫子死命地狂奔。 但还是晚了一步,“咔哒咔哒”的声音变成了“轰隆隆”的巨大响声,他们脚下的地砖竟然一块块的发生反转。 地砖反转的速度太快,先是没人管的那些外国佬们,然后是跑得最慢的祝元。 最后所有人的被反转的地砖倒进了地下,地砖的反面露出跟正面一模一样的花纹。 轰隆隆的响声停止,大殿重新陷入寂静与黑暗,就像是从来没有人来过一样。 而掉下去的众人,可就没这么安宁了。 脚下突然的失重,把祝元内心的恐惧放大到极大,在黑暗中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落地,是最恐怖的。 如果下面的高度较高,那他们这些人统统都要被摔成肉泥了。 但万幸的是,他祈祷的台词在心里还没说出前两个字,就已经落到了坚实的地面上。 这种高度,就像是他上学那会儿,从宿舍上铺床摔下来一样,摔死肯定是不至于,但全身都痛得要命。 有意思的是,在他落地那一刻,周遭的空间竟然亮起了光亮。 他妈的,哪位好心人为我爆灯啊! 祝元挣扎着爬起来,才惊恐地发现,他们现在趴在一个月牙形的大平台上。 所谓的亮灯,其实是平台下层的空间燃起了大火。 更要命的是,不是所有人都像他这么幸运,能准确地摔在平台上。 跑得最快的万璞玉是最后一个摔下来的,摔下来的时候下一层的火已经烧起。 他即使发觉了想躲开,但下落的过程太多,他已经来不及调整动作跟姿势,眼看擦着平台的边缘就要摔进熊熊大火之中! 祝元想不顾身上的疼痛,爬起来想去抓他,但他们之间的距离太远。 青衣道士跟云调倒是比较近,但他们冲过去的时候,背着雷少爷的万璞玉已经从平台边缘擦身而过! 232 火焰地宫 祝元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直到青衣道士大喊了一声, “抓住了!” 万璞玉的鞋底都已经接触到了升腾起来的火焰,好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雷少爷醒了过来。 他一手抓住了平台的边缘,一手紧紧地攥住了万璞玉的手腕。 “春春春,春哥!你可千万别松手啊!” 感受到不断舔舐自己后背的灼热,万璞玉紧张地大叫, “别忘了我还欠你钱呢!为了这些钱你也得让我长命百岁啊!” “你妈的,我一定会收利息的!” 雷少爷大骂一声,牟足了劲儿先把万璞玉给甩上去,然后他在云调跟青衣道士的帮助下爬上平台。 大难不死,两个心有余悸的人都趴在平台上大口呼吸着。 不过有些人就没有他们这么幸运了,有几个外国佬在神志不清的情况下,就这么直直地掉了下去,被熊熊火海吞噬。 虽然说人各有命,他们在做这一行前肯定也有一定的心理准备。 且他们在这个斗里杀了不少人,最后自己也没能出去,也算是一种因果报应。 但祝元心里还是像扎了一根刺一样膈的难受。 因为他猜到,底下火能烧起来大概是因为他,当时他为了对付大虫子做的那个“火锤”,之后没有彻底把火灭掉。 大殿地板发生反转,火锤随着他们一起掉了下来,自带的一些火星引燃了下层的易燃物质。 祝元摇了摇头,没人任何人提起此事,他就咬住牙不再说了。 他们这些人中,不仅仅是雷少爷,之前被魇住的人都醒了过来。 有个大胡子老外目睹自己的同伴摔下火海,正趴在平台边缘捂着脑袋崩溃喊“no!” 他们这边,雷少爷问起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发生了什么事情?我还想你发生什么事情嘞,” 万璞玉看着他啧啧两声, “你是不是以为自己意志够坚定,结果还不是被魇住了。” “但事实上,我根本不知道自己被魇住了,” 雷少爷讲起被魇住的经历, “我只是感觉自己一直在思考,关于这处墓葬的问题越想越多,也没感觉到自己在做什么动作。” “事实上,就是想得越多就会被困得越深,” 唯一一个自己成功从“被魇”走出来的云调解释道, “当时我隐约感受到自己的在进行很多复杂却没用的思考,之后我的意识就开始刻意地抵抗,” “当我停止思考,只坚定地想自己的目的,我就从被魇住的状态走了出来。” “这么说来,这应该是一种集体的症候群反应,” 老外队伍中,有一个东南亚风格的亚裔面孔朝着祝元他们走过来, “这是一种受特定环境影响的集体性心理问题,有意思,倒是很值得研究。” “你喜欢研究,那你就慢慢研去吧,” 万璞玉率先站起来面对他, “我们这里都不是研究人员。” 在这个东南亚裔的身后,他的老外同伴大声喊着他, “喂,吴,你要做什么?你要跟他们合作吗?” 被叫做“吴”的男人转过身去,摊开双手, “明显现在这种情况,合作才是最好的选择。” “不可能,” 大胡子老外站起身来大叫, “我们是有规定的,不能随便跟什么人合作。” 大胡子在喊这些话的时候,还刻意换成了英文,像是不想让他们听懂。 但可惜,这年头谁还听不懂几句英文啊,装什么装。 “埃里克,你可能听不懂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是什么意思,” “不过我不想跟你们去死了,这点你应该能明白吧?” 有其他人也来劝阻,现在这种情况下,确实不宜起冲突,能合作的话,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 这边,万璞玉叫过雷少爷来,简单商量了一下。 目前的情况是他们在人数上有优势,虽然没有一定合作的必要,但是合作能避免冲突,在接下来的行动中没有后顾之忧。 而且还有一个重点,就是他们这些人原本是来把大殿中把魇住的人带出去的,所以都是轻装上阵,没有带太多的装备跟武器。 但这些,对于这帮老外来说却相当充足。 所以对两方来说,合作都有好处。 反正最终的结果,他们这边是达成一致的意见,同意合作,就看对方的意思了。 在谈判之前,万璞玉把他们内部沟通软件的密码给了雷少爷,在他加入之后,在里面上传了一句话, “如果谈判失败,就夺取装备。” 这话让人心里很忐忑,毕竟在困境中还要应对冲突。 不过似乎唯一会担心的只有祝元这个实战经验比不上观战经验的。 其他人在困境中肾上腺素被激发,对冲突的恐惧已经被求生的兴奋覆盖。 但好在,对方队伍像是成功说服了他们的领队,那个叫埃里克的大胡子。 不过来跟他们谈判的,是一开始站出来的那个“吴”。 “领队怎么称呼?” 吴摆出一副寒暄的架势,问万璞玉。 “别扯这些没用的淡,” 万璞玉直接怼回去, “讲重点。” 吴笑了笑,没有在意万璞玉的态度问题,他这个人确实长相跟气质也是比较文弱柔和的那一种。 “我是这么想的,我们这边装备比较多,你们这边人多,而且明显你们本地人对古墓的分析会更有道理,” “所以我们合作,我们的装备可以供你们的使用,你们负责想办法把我们弄出去,” “领队先生,我们现在是一条绳上蚂蚱,希望我们能愉快合作。” 万璞玉上下打量着他评价道, “你汉语很六啊,专门学过吗?” “我是混血,从小接触。” 吴微微一笑。 合作就算是这样达成了,两队人坐在了一起,研究出去的方法。 雷少爷的两个伙计尝试去推上层的地砖,但这种地砖不是只会简单翻转,是被机关控制的。 单纯靠人力,地砖纹丝不动。 要是用爆破手段,这么狭窄的空间,弄不好会伤到他们自己。 “你们既然有炸药的话,出门就没带个爆破专家吗?” 万璞玉问吴, “你们看上去是专业团队,又不是什么草台班子。” “有的,” 吴边回答着,边无奈地看了下层的火焰一眼, “不过刚才掉到下面去了。” 233 曲火流觞 “那上面走不通,就只能考虑下面了。” 祝元顺着万璞玉的目光往下面的火海中看去,似乎火势确实比之前小了一些。 这片地下的空间,一定有能足够通气儿的地方。 要不然大火也不会一瞬间就烧起来,且在火烧起来之后,他们在上面早就已经被闷死了。 他们现在最好的选择,就是在火势减缓之后,下到下面去寻找出路。 但照目前的情况,即使有足够的空气流通,他们在平台上也坚持不了太久了。 一群人缩在平台上,像是铁板烧一样,高温的炙烤已经让他们每一个裸露在外的毛孔都干巴得要命。 也就仗着他们人不多,要是困在这处空间的人再多一些,呼吸都会出现困难。 祝元忍着火浪炙烤的不适感,趴在平台边缘,观察下面的情况。 下面的火势确实减小不少,应该是易燃物差不多快要被烧完了。 但现在有火光跟烟雾的限制,看不清下面究竟距离地面多远,一会儿该怎么跳下去。 祝元把这个情况跟万璞玉说了一下,万璞玉整理了外国人队伍的装备,发现竟然没有安全绳。 严格来说,很多用于行动的装备他们都没有,反而只有充足的武器。 他妈的,还是绝境。 万璞玉低骂了一声脏话,那几个外国人应该是没听懂,但从吴表情来看,他应该是听懂了。 “装备应该基本上是被我们的同伴带走了,” 吴回头向他解释, “他们应该是继续前进了,把武器留给我们防身。” “什么人呐,抛下同伴就走了,你们外国佬是真不讲道义。” 面对万璞玉的吐槽,吴只是尴尬地笑了笑,没有反驳什么。 火势渐渐变缓,黑烟也渐渐越变越小,看来下层的易燃物并不是那种能烧出很浓烟雾的那种,这算是个好消息。 透过越来越稀薄的火光跟烟雾,已经能隐约看到下面的情况。 祝元看到平台距离下面的地面大概有他们摔到平台上的距离,即使没有安全绳的话,直接跳下去倒也没问题。 比较难搞的是地面上一道道如同小型沟渠一般的玩意儿,这些沟渠隐约在地面上勾勒出一副图案。 最要命的是,沟渠中是火光最旺盛的位置,比较靠地面中心的沟渠,蜿蜒盘绕成一条火龙。 反正以祝元的能力,他不能保证自己跳下去能完美避开火光最盛的位置。 不过他不行,不代表大家都不行。 万璞玉凑到他跟前,一样趴在边缘观察了下面的情况一下, “我觉得差不多已经可以了。” “不是,你……” 祝元惊讶地看他, “别逞强啊,我们还可以再坚持坚持,” “反正火势是越来越小的,大不了多等一会儿。” “不行,我等不了了,” 万璞玉边说着,边徒手把自己的长发盘起来, “云调,跟我下去。” 云调也没有拒绝,直接答应, “知道了。” 在他们下去之前,雷少爷用自己随身携带水壶里的水打湿了几条洗脸巾,让他们包住脸跟手。 这样既能防止烟灰呛进口鼻,也能防止脸皮被火焰烫伤。 至于他们身上,冲锋衣的保护涂层也能起到一定作用。 这也就是为什么的万璞玉会叫云调跟他一起下去的原因。 先是万璞玉,接着是云调,两人接连从平台边缘找了个好一点的位置跳下去。 祝元趴在平台边缘紧张地观察着他们的情况,看到他们两个都平稳落地,并且没有沾染上火星。 先一步跳下来的万璞玉低声咳嗽了一声,捂紧口鼻处的洗脸巾,开始观察地下的情况。 地面上的沟渠像是古时候的“曲水流觞”,小型的沟渠里装上液体,在地面上勾勒出一幅图腾。 只不过此地的沟渠里装的不是清水或者酒液,而是煤油。 古代的技术还在发展阶段,并没有那么成熟,所以地宫里的煤油纯度并不是很高。 所以跳到下层,才能比较明显地闻见煤油味道。 那地宫里为什么会放煤油呢? 万璞玉看向火焰燃烧最厉害的位置,那里是抱着手电筒的祝元外套。 带着火星的外套正好掉进了煤油沟渠中,熊熊大火就此引燃。 不过这点燃烧力也不是特别充足,一些边缘的沟渠甚至没有被点燃。 因为地宫的空间比他们在上面看到的要广阔的多,基本跟上层的大殿一样。 所以之前掉下来的外国人,有两个命比较好,虽然直直的掉下来被大火烧伤,但坚持躲到了没有燃火的墙角,保下一命。 有一个倒霉蛋,应该是从被魇住的状态中醒来的比较晚,直接一头摔进了煤油中。 目前,他也就一双小腿部分还能勉强看出人形。 万璞玉瞧着尸体的惨状呲了呲牙,心有余悸地开始找灭火的方法。 沟渠加煤油,这应该是地宫本身设置的某种装置。 当然装置本来的作用可能不是为了制造出一个“烧烤架”,掉落的火源把煤油给点燃应该是阴差阳错。 所以万璞玉想找找看,这个装置上本来有没有什么机关,能不能用来灭火。 煤油的燃烧释放出大量的二氧化碳,压缩空气中氧气的比例。 现在还在上层平台的人,已经呼吸逐渐困难,所以他们必须得尽快找到灭火的方法。 再拖延下去,光是烟呛就足够他们出去之后喝一壶。 靠在墙角,被烧伤男人虚弱地叫了万璞玉一声。 对方开口说中文,万璞玉才注意到他是国人。 “你要不要看看这里,这里有个机关。” 男人颤巍巍的伸出被烧伤的手,指了指自己眼前的方向。 万璞玉朝着他指的方向走过去,注意到地板跟墙壁的接缝处有一个类似蘑菇形状的铜制物件。 这个物件像是插在墙缝中,万璞玉使劲儿拔了几下,物件纹丝不动,拔不出来。 于是他转变了思维,把铜蘑菇头往下摁,还真的摁了下去。 在铜蘑菇头被摁下去的那一刻,埋在地宫地砖里的老旧机关开始运转。 沟渠两侧有铜片伸出,把每一道沟渠严严实实的盖起来。 煤油被盖上盖子,火势也随之熄灭,地宫之中陷入一片黑暗。 234 披甲将军 周遭的空间一下子黑下来,即使看不清下面发生了什么,但也能猜出是万璞玉他们找到了灭火的方法。 云调打起手电,朝着万璞玉的方向照过去,万璞玉则是仰起头来冲上面喊, “丢几根荧光棒下来。” 平台上的人们的也打起手电,窸窸窣窣地翻包给他找荧光棒。 万璞玉把上面丢下来的荧光棒在比较平稳的地面上围出一个圈,示意上面的人往这个圈里跳。 同时,他还给外国人队伍带来一个可以说是兴奋的消息,那就是他们还有两个队员活着。 因此,他们队伍的领队,那个叫埃里克的大胡子是第一个激动的跳下去的。 而他也用试试表示,太过于强壮也是有弊端的,他成了这些人里唯二跳下来摔了个屁股蹲儿的人。 另一个,不用猜,连祝元都毋庸置疑会是自己。 他虽然试想了很多种落地的方式跟动作,但跳下来的时候,还是双腿使不上力,一屁股坐在地上,尾椎骨爆发出剧痛。 “okok,” 万璞玉把他扶起来, “别露出这样的表情,没崴脚已经很不错了,” “趁别人没注意你,赶紧站起来吧。” 祝元扶着自己脆弱的尾椎骨趔趄了几步,就像是万璞玉说的那样,这会儿所有人没精力注意他。 因为大家的注意力,都被在荧光棒冷幽的光源下散发出柔和光芒的雕塑。 这尊雕塑跟上层大殿中的应该是同一个人物,但不同的是,这个披甲的将军不再是站在椅子上,而是安安稳稳地坐了下来。 将军依旧穿着甲胄,但摘下了头盔,长发高束,眼眸微垂,像是在居高临下地审视着他们这些“入侵者”。 雕像的雕工非常精美,人像额前散乱碎发的每一根发丝在灯光的映照下都清清楚楚。 身披的甲胄,细节精致到像是真正的一件甲胄一样。 地宫里这一尊雕像,要比上面大殿中的那一尊更加的精细,感觉上它才应该是更主要的雕像。 但更抢眼的,还是这尊雕像会发出昏暗的光芒。 在雕像的额间,胸前,还有搭在膝盖上的手腕间都有光亮发出来,跟荧光棒阴冷的光线相对比,显得更多几分温暖的感觉。 “神奇,太神奇了,这就是古人的艺术智慧啊。” 吴盯着雕像,脸上浮现出隐隐痴迷的神情, “古代的智慧很多都是现在的人想象不到的,这种发光雕像……” “应该是涂抹了某种吸光物质,” 雷少爷打断他的话, “古人的智慧确实难以想象,但学好数理化,才是真正的走遍天下都不怕。” 吴尴尬地挠挠自己的脑门, “我是艺术生,数理化确实学得一般。” 精美的雕像确实壮观,但他们又不是来参观艺术馆的,看两眼就够了,现在还是想办法出去才是最重要的。 身边行动比较方便的一些人举着灯开始在周围的墙壁上摸索,想找出有没有机关或者暗门的存在。 但机关跟暗门没找到,空洞倒是找到不少,这也就是他们之前通风的来源。 空洞的大小不一,最大的够一个人把脑袋探出去。 但即使探出去,外面一片黑漆漆,什么也看不到,只能感受到阵阵冷风吹过来。 有空气流动,难道说最近的位置有通往地面的通道? 祝元因为浑身上下发疼,尤其是尾椎骨太痛,没有参与找机关的行动,靠在万璞玉留下的一堆荧光棒旁边,帮伤者处理伤口。 两个在大火中大难不死的队员,一个是马来西亚华裔,另一个是个希腊小伙子,他跟祝元用英语交谈,谁也听不懂谁,索性就不说话了。 倒是这个马来西亚华裔,祝元跟他聊了一会儿天。 这人年纪也不到,祖父家从政,外租家从商,也算是强强联合。 他本来可以做个养尊处优的大少爷,但人闲的久了就想找点刺激。 他被家里送去美国留学,加入了一家探险俱乐部。 后来他才知道,这是一个美国富商赞助的,在世界各地古国盗墓的团伙。 上了贼船,那想跑也跑不了了。 大少爷现在是肠子都要悔青,本来已经说好,干完这一片之后他就退出,回家好好过少爷日子去。 没想到就出了意外,差点葬身火海就不再提了,他的两只胳膊都被烧伤,尤其是手上,皮肤肯定是废了。 跟他一起的希腊小伙子也没好到哪里去,四肢跟躯干都有烧伤,此刻虚弱地靠在地上,一副奄奄一息的样子。 他们身边医疗物资并不是很充分,只有雷少爷随身所带的,连标签都没有的一瓶家庭制作万用药粉。 身边绷带不够用,祝元把药粉给伤者用上之后,又改造了雷少爷的洗脸巾来给伤者包扎伤口。 为此,万璞玉还打趣道, “得亏春哥出门讲究,这洗脸巾可帮了大忙。” 雷少爷骂他一句,两个人又吵起嘴来。 之后,万璞玉干脆不跟他混在一起,去检查雕像附近有没有机关。 雕像巨大巍峨,站在下面像是面对一座假山一样。 万璞玉不知道怎么想的,倚靠雕像上的一些石刻细节,爬到了雕像的膝盖上。 “喂,你这有点太……” 祝元见到他的动作,刚想说这种什么防护都不带的行为也太危险了,万璞玉就叫他把荧光棒送来过来一个。 雕像的膝盖并不平稳,虽然看他挂在上面心惊胆颤,但祝元还是听话地给他送了个荧光棒过去。 他站在下面踮起脚来,万璞玉趴在上面,把荧光棒接过去。 他本来已经万璞玉是想看清雕像的脸,没想到他直接把荧光棒插在了雕像的其中一只眼睛上! “哎呦喂!” 祝元站在下面看着,倒吸一口凉气。 这是不是有点不尊重了? 土夫子为了能安全顺利从斗里出去,一般会对斗里一些标志性的物品跟棺椁表示尊敬。 久而久之,就形成了一种讲究,免得有邪物作祟,跟他们在墓道里拜尸是一种目的。 祝元在下面惊得气的传岔了,万璞玉却挂在雕像上,嘿嘿地笑了起来。 235 深入地下二层 “你是让什么玩意儿上身了吗?” 幽深广阔的黑暗空间中,万璞玉的低沉的笑声显得格外瘆人。 “滚蛋,我是有新发现好吧。” 万璞玉骂了祝元一声,仔细观察一番雕像的面庞。 无所发现之后,他就又开始在雕像的前胸跟膝盖上摸索,同时,他对祝元说, “你找找看雕塑的下面,有没有可以打开的地方。” “能打开的地方?” 祝元带着疑惑在触手能摸到雕像位置摸索,这尊雕像似乎是一整块巨石一气儿雕刻而成,连个接缝都摸索不到,更别说是开口。 雕像跟背后的石墙紧贴着,单靠触摸的话,感觉石墙跟雕像用的应该是相同的石料,这块石墙也比其他几面墙打磨得更加精细光滑。 “开口,开口……” 祝元念叨着,把自己能摸到位置都摸了一遍,生怕漏掉什么细节。 而功夫不负有心人,还真让他摸到一个松动的部件。 将军坐着的椅子腿儿上,有一处雕花装饰的花蕊,竟然是之后镶嵌进去的,可能是这整座石像唯一分裂开的部分。 祝元用指甲挑了挑花蕊,没法儿弄出来。 虽然花蕊出现松动,但内部仍旧有什么东西关联着。 此时万璞玉也检查完了上面的部分,翻身跳下来的,看着祝元跟松动的花蕊较劲。 终于他看不下去了,推开祝元, “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个玩意儿是摁下去的呢?” 万璞玉边说着,边按动了花蕊一下,果然雕像的内部开始出现机关运作的声音,随即整个空间里,到处都响起“轰隆隆”的声音。 其他人听到动静,知道他们是发现了什么,都围了过来。 听着熟悉的机关运作声响,祝元感觉脚杆有些发软,生怕下一秒又是地板反转,把他们摔进更靠近地底的地方。 不过好在,差不多一分钟后,轰隆运作的机关声停止,雕塑椅子两腿之间的石板被移开,露出里面黑洞洞的空间。 “嚯,搞这么大阵仗,我还以为整面墙都能移动呢。” 万璞玉吐槽了一声,率先拿过手电筒来往里面照。 能看到,里面又是一截墓道。 眼下不管这条墓道是通往哪里的,他们这些被困住的人也只能先走再说。 一行人整理了一下队伍,外国人的队伍打头,伤员夹在中间,万璞玉跟雷少爷领着人殿后。 出发之前,埃里克坚持要把同伴的尸体带上。 他们的贴身行李中有配备压缩裹尸袋,是他们公司自研的黑科技。 埃里克抖开裹尸袋的时候,祝元发现虽然裹尸袋上没有特别明显的logo。 但拉链附近有一串颜色鲜艳的英文,跟之前见到的拉链头上钢印的那串英文是一样的。 这也侧面验证了师爷说的都是真的,他的同伴确实是被这支外国人的队伍给团灭的。 本来还没感觉到什么,但一想到这里,祝元再看向这几个外国人的时候就不免感觉脊背发凉,忍不住想小心一些。 他摸了摸自己裤子口袋,装在里面的拉链头已经不见了踪影,应该是一路颠簸,不知道被丢在了什么地方。 这件事这会儿还是别提了,他们还得跟这些外国人合作,相安无事最好。 这么一支东拼西凑的队伍进入墓道,在手电筒光的照射下,别说是专业的人,就连祝元这半个外行都能看出来,这里的墓道跟之前的截然不同。 墓道中砖石的质量,还有修建的手法都太过粗糙,像是赶工赶出来的粗制滥造。 明明之前,大殿跟地宫这么广阔的空间跟精美的巨大石雕都能做出来,还能在建造到一半没钱了吗? 越往里面走,墓道的样子就越粗糙,甚至有些地方的砖石都是杂砖乱拼起来的。 “我去,这也太粗糙了吧。” 祝元照着一堆乱砖感叹,有些地方都快被糊成马赛克了。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我们进入的应该是两处墓葬。” 万璞玉在他身后说道, “温韬墓应该是鸠占鹊巢,利用了一个没有修建完的贵族墓葬,想把墓葬规格补全后自己使用,” “但他生前是乱世,死后又失势,生产力跟财力都不足,所以只能匆忙修建成这个样子。” 祝元想了想,倒也确实合理。 温韬在世的时代是实打实的乱世,今天还风光显贵的人,明天就可能身首异处。 死后还能有个栖眠之所,已经相当不错了。 进入墓道五百米左右后,墓道开始拐弯,似乎是绕了很大一个圈。 绕过弯道之后又是几百米,一处新的墓室出现在眼前,修建得跟墓道一样粗糙。 不出意外的话,这里就是温韬真正的墓室了。 好家伙,虽然能看出财力不足,但明显相当谨慎,给自己的墓室搞个地下二层。 要不说是大前辈呢,这样就算有盗墓贼进来,能力不足的也找不到这里。 “这个设计不错,” 万璞玉也啧啧称赞,向走在他前后的祝元跟云调说, “等我死了之后,麻烦给我弄个地下三层的豪华墓室防盗,” “我生前作恶多端,死了怕被人挖出来挫骨扬灰。” “省省吧你用不上,” 祝元回答他, “现在都得火化了,到时候化成一捧灰,谁要是扬你的灰,你就逆风飘过来,呛死它。” “嗯,也有道理。” 万璞玉摸着下巴点了点头。 一行人走进墓室,这处要比上面的那处墓室面积大一些,中间一层层高起来的平台上静静停放着棺椁。 墓室的两侧各有一间耳室,但奇怪的是耳室被砖石封填起来,不再使用。 墓室中的随葬品,尽数摆放在墓室墙壁掏出来的壁龛之中。 但打眼望过去,也没有什么很抓眼的东西。 见识过上一层耳室中繁华后,一些小东西一时还真看不上眼。 外国人们更在意棺椁,雷少爷则是给伙计使了个眼色,去翻壁龛中的盒子。 而万璞玉他们,则是对被封起来的耳室更感兴趣。 “我怎么感觉,耳室里面有人在说话呢?” 祝元确定这个念头之后,只觉得后背发凉。 236 开棺见甲 “你没感觉错,我也听到了。” 万璞玉侧着耳朵听了一下,然后走到耳室被封起来砖墙前敲了敲,然后趴在上面仔细听。 “我去,里面真的有人在说话!” “在说什么?” 祝元问他。 万璞玉又趴在上面仔细听了听, “好像在说……九?就?救命?” “我去!里面有人在求救!” 此言一出,祝元本就在出冷汗的后背上又涌出来一层白毛汗。 在此前应该从来没有人来过,被封存千年的古墓里,怎么会有人喊救命啊! 祝元都快被吓疯了,万璞玉那边已经开始找铲子拆墙。 “应该是外国人队伍中提前走了的那一拨人,” “就是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进到这里面,又被困住的。” 云调一只手搭在祝元肩膀上,吓得他一激灵,才终于反应过来。 对哦,在这个斗里,不仅仅只有他们。 里面的人不知道卡了多久,万璞玉招呼能行动的人都过来,把封起来的砖石墙挖开。 这种砖石墙修建的是粗糙中的粗糙,应该是整个墓葬完工之后又临时加上的。 所以工具合适的话,挖起来倒也特别顺手。 没多大一会儿,砖石墙就被挖出一个可以通过一个人的洞口。 在里面卡了许久的一个年轻男人像是要憋死了一样,赶紧从洞口冲出来,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并不怎么新鲜的空气。 “李小白?果然是你!” 万璞玉把他拎起来,一看果然是已经卸下伪装的李小白。 李小白冲他拱手作了作揖, “救命之恩没齿难忘,别的没有了。” 从他出来的洞口里,陆续又钻出来好几个人。 要不是亲眼所见,都不敢相信这狭小的而是空间中,竟然能塞下这么多人。 怪不得李小白在里面被憋成这个样子。 万璞玉检查了一下他们队伍里的人,虽然有女生,但都不是秋秋。 “你姐姐没来?” 面对万璞玉的问题,李小白笑了一下, “你这么想她?” “滚蛋,” 万璞玉骂他一句, “我是听说你们队伍中有个女领队,我以为是她。” “就是她,” 李小白承认了,环顾周围一圈,看到了另一个耳室, “但她没跟我们一起掉下来,可能掉到另一边去了吧。” 万璞玉闻言,拎着铲子敲了敲另一间耳室,里面并没有传来回应。 但为了保险起见,他们还是挖开了砖石墙,但里面空空如也,确实没有人。 “那只能说她比较幸运,没有掉下来吧。” 李小白耸了耸肩膀。 关于他们是怎么莫名卡在被封起来的耳室里面,还得从他们的同伴被魇住说起。 他们队伍中一半的人,包括一位领队都被魇住,属于是重大危机。 要么就此终止任务,带着同伴离开,要么就是抛下同伴。 秋秋做出决定,根本就没有犹豫太多时间,就选择了第二种。 就像是师爷看到的那样,两位领队确实不和,相互之间谁也看不上谁。 要不是公司安排,也不会强行把两队人放在一起。 秋秋带着还清醒的人继续前进,绕过了上层大殿的雕塑后,后面其实还有一部分类似于一个狭窄墓室的空间。 再往后,就没有路了。 于是他们在狭窄墓室中搜索了一番,下斗不见棺椁,那说明肯定还有他们没找到的地方。 再然后就是李小白误踩中机关,地板反转,他们一群人掉下来,卡在这小小的耳室中。 在万璞玉解救他们之前,他们已经卡了好几个小时。 李小白说得没错,万璞玉对他确实是救命之恩了。 要是等不到他们来,这些人怕是要用如此难看的方式交代在这里。 这么看来,也许本来是有机关,把这两处耳室设计成可以上下的出入两层的通道。 在墓室入葬完成之后,用来上下的通道就被废弃,所以把耳室封起来,机关对于后来的盗墓贼来说,就是一个陷阱装置。 现在他们把砖石墙挖通,之后正好可以通过这里研究上去的方法。 但现在他们要做的,是对于土夫子来说最重要的一件事。 同时,接下来也是充满危机感一件事。 那就是,开棺。 大家进入这个斗的目的,其实不用说也显而易见,都是为了黄泉宝书而来。 但这一路过来,哪里都没有找到黄泉宝书的踪迹。 那最后能押宝的,也就是棺椁了。 目前在场的人,开棺之前能合作,开棺之后,就分散成三股势力了。 想明白这一点,祝元默默在心里盘算了一下在场的人数。 相比之下,人数最少的是他们这边,装备也不多。 怎么想,都是最劣势的一方。 其他人似乎也想到了这一层,但起码在开棺之前,没有人想率先表现出来打破表面上脆弱的和谐。 李小白他们手里的装备最多,开始找装备开棺。 雷少爷推了万璞玉一把,说着他们要去帮忙。 实际上心里想的什么,大家心里都门清。 李小白他们倒也没表现出明显的抗拒,这样就是每一方势力都有人参与开棺。 棺椁的质量并不是很好,但棺钉是按照温韬生前最后官职的规格钉的。 挨个起开之后,几人合力抬走了棺椁的盖子,露出里面规格稍微小一些的棺材。 棺材就没有棺钉了,直接就能打开棺盖。 众人屏住呼吸,掀开棺材的棺盖,定睛一看直接就懵了。 棺材中并没有预料中的尸体,而是一套摆放整齐的甲胄。 只不过前年过去,甲胄已经不再光亮,一些细节甚至已经锈蚀损毁,甲胄身下垫着的锦缎,也已经腐烂成一种让人恶心的状态。 除了甲胄之外,棺材里其他就是一些墓主人生前比较贴身重要的物品,符合那个时代的传统。 而对于一般人来说,看这里面的哪样物品都不像是黄泉宝书。 可李小白应该是从他的老板那里听说过什么,提出了跟一般人不一样的猜想, “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件甲胄,就是黄泉宝书?” 此言一出,墓室中的气氛瞬间箭弩拔张起来。 237 精准爆破 李小白眼疾手快,在说出这话之后直接扑在甲胄身上,不给其他人犹豫的机会。 雷少爷赶紧招呼自己的伙计去抢甲胄,跟那些外国人撕扯起来。 眼看两队人马动起手来,万璞玉却一副气定神闲看好戏的模样。 他的样子,让祝元似乎明白了什么。 “这不是黄泉宝书,对吧?” 祝元凑到万璞玉身边,压低了声音问道。 “也许是,也许不是,” 万璞玉抿嘴笑了笑, “反正我不确定。” “你不确定?” 祝元愣了一下,你这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你说你不确定? 眼看两方人甩出武器就要开火,万璞玉突兀地拍了拍手,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各位,先听我说!” 他清了清嗓子,拔高声音。 “虽然我知道,咱们这个三方联盟的‘盟约’相当脆弱,但现在还不是闹矛盾的时候。” 万璞玉一边说着,一边指了指刚才被挖开的耳室, “起码我们现在得先想办法出去吧?分赃什么的,也得出去再说。” “我赞同,” 没想到第一个附和他说法的人竟然是李小白,他几乎是立刻表态,不过最后还是图穷匕见, “那在出去之前,甲胄就先在我这里保管。” “你想得美,真要保管的话也得放在我这里。” 雷少爷立刻反驳回去。 “那碰一碰试试看啊!” 李小白横得很,因为目前在场,人数跟武器最多的就是他们这一方势力。 “够了,你小学生吗这么能闹腾。” 万璞玉摁住了李小白, “我说句公道的,不如把甲胄让咱小祝少爷拿着吧。” 此话一出,祝元本人都懵了,面对所有人一时间投过来目光,他愣愣地指了指自己, “我?” “这不又落到你们手里了。” 雷少爷嘁了一声,不过相比于落在外国人队伍中,落在万璞玉的人手里,他倒也没那么抗拒。 “不不不,你们得这么想,” 万璞玉解释道, “祝少爷是我们当中最弱的,但凡是学过一些拳脚的小孩子都能对付得了他,” “甲胄被他拿着,在我们出去之后,其他人随时都能顺手抢过去,不是最合适的吗?” 祝元内心很无语,但又不得不承认万璞玉说的也的确是事实。 “那么在我们从地下出去之前,咱们就把祝少爷当成一个中立地带,谁也不能侵犯,可以吗?” 万璞玉提问,但看到一些脸色阴沉,似乎并不是那么认可,干脆就说, “如果你们不同意的话,这个问题就无解了,” 他双手一摊, “那我们就在这里为了争夺甲胄相互残杀,最后统统困死在这层地下好了。” 这种威胁的话一出,才有不少人的态度松动。 最终,雷少爷松口答应,外国人那边,吴代表领队也表示了答应。 其他人都这么说,李小白也不好再坚持什么,只能把甲胄从棺材里拖出来,塞给在一旁等着祝元。 甲胄比祝元想象中更加沉重,祝元一下子差点没有抱住。 尤其是加上上面的头盔,整个甲胄立起来跟他差不多高,他拖着沉重的甲胄,几乎无法行动。 李小白让他尽量往靠中间的位置站,不要站在万璞玉他们身后。 一切收拾妥当,祝元老老实实的当工具人,其他人研究出去的方法。 现在最关键的,就是通过这两处耳室上去。 但上方地板砖是被机关控制的,只能在踩中机关后反转,把上面的人摔下来。 在下面,是挪动不了地板砖的,要不然李小白他们也不至于在绝望中被困这么久。 身材壮硕的埃里克不信这个邪,牟足了力气用力推其中的一块地砖。 但他脸都憋红,地砖还是纹丝不动。 万璞玉又给他递过去一把铲子,尝试敲地砖缝,但这种会反转的地板砖不是被灰泥粘连的,内里用了更结实的铰链结构。 一把铲头都要被埃里克的蛮力掰弯,地砖连一条狭小的缝隙都没撬起来。 如此都试过之后,只能用最极端的方式了。 那个受伤的希腊小伙子是他们队伍中的爆破专家,虽然他现在的情况没法亲自动手,但还可以指挥别人。 为了能精准爆破,他指挥其他人把子弹头里的火药拆出来,用薄纸包裹好一部分,塞进地砖的砖缝里。 剩下的一部分火药涂抹在手搓的引线上,引线用铁丝挂钩挂起来,末端打算挂上一个打火机,用来做引燃点。 “谁有打火机?” 万璞玉挂好引线之后,环顾了周围人一圈。 “你自己不是有吗?” 雷少爷说他。 “得用那种塑料壳子,卖五毛钱的那种打火机,” 万璞玉解释道, “我的太贵了,质量很好,打不着。” 雷少爷给他一个无语的眼神,冲身边的伙计们问了一圈,给他递过去一个塑料壳的打火机。 万璞玉用衣服上抽下来的棉线绕在打火机上,有用铁丝勾住棉线,让打火机能固定在引线上。 做好准备工作,接下来就是最重要的了。 因为耳室中的空间非常狭窄,所以爆破的任务非常危险,如果爆炸的范围跟冲击太大,可能耳室之外整个墓室都会被波及到。 所以才要布置下这么复杂的引爆装置,但即使如此,执行这个引爆任务也是相当危险。 那这个去引爆的人,就得慎重决定了。 引爆者要躲在耳室门口的砖石后面,用枪点爆悬挂起来的打火机。 打火机爆炸后,火焰会点燃引线,引线被点燃后,它的长度不足两秒就会被燃烧殆尽。 之后塞在地砖缝中的火药就会被引爆,顺利的话就能把地砖中的机关铰链破坏,把地砖炸飞。 本身这活儿由爆破专家也来最为合适,但希腊哥们这会儿连站起来都困难,更别说去精准开枪。 所以外国领队埃里克接过了枪,接下了这个重要的任务。 他端着枪半蹲在作为掩体的砖石后面,瞄准悬挂在半空中的打火机。 其他人则是远远地躲开耳室,有些惧怕爆炸的人,甚至躲去了对面的另一间耳室。 祝元抱着沉重的甲胄,眼前的视线被遮挡,看不清具体发生了什么。 只觉得眼前一阵火光窜过去,就听见其他人发出阵阵惊呼。 祝元焦急的询问发生了什么,只有万璞玉匆忙甩给他一句回答, “打偏了!” 238 强取豪夺 埃里克这个外国佬,没有那个金刚钻就别拦那个瓷器活。 他不知道是紧张还是真的技术不行,一枪下去打偏,没有按照预设击中悬挂起来的打火机。 子弹击中了地砖的一角,迸出的火花引燃了部分火药,所以没有达到预定的爆破效果。 电光火石间,万璞玉一咬牙,踹开埃里克,抢过他手里的枪,冲着打火机打过去。 可能因为打火机是他挂上去的,比较有手感,所以这一枪稳稳打中。 火机爆炸,剩下的火药被点燃,预计的爆炸效果基本发挥出来,被机关铰链控制的地砖被炸飞。 但这样,没有掩体掩护的万璞玉就倒霉了,爆炸的冲击充满了整个耳室,距离门口最近的他被掀翻出去。 “嘶……啊!” 万璞玉把枪甩出去,捂着脑袋趴在地上。 也得亏是他应对经验比较丰富,最大程度上减少了冲击的伤害。 祝元拖着沉重的甲胄,没有办法去查看万璞玉的情况,只能焦急地大声喊着, “怎么样了?没事吧?” 云调跟雷少爷冲过去查看万璞玉的情况,把他从地上拖起来。 “怎么样,哪里伤到了?” 雷少爷一边检查他全身一边问。 万璞玉则是扯起嗓子来,很大声地反问回去, “春哥,你伤到哪儿了?” “我没伤到,还有别叫我春哥!” “好的春哥!我没事儿春哥!” 看他这个样子,也不像是有事儿的样子,但不可避免地因为接触爆炸源而被暂时炸聋了耳朵。 云调跟雷少爷把他扶起来,另一边埃里克也被他的队员们扶起来。 看上去,这个大胡子受得最重的伤,是万璞玉踹他的那一脚。 看到大胡子扶着腰的样子,祝元突然想到万璞玉之前说过,他比较擅长的是腿上功夫。 仔细想来,还从来没见他展示过,可能目前遇到的,都达不到他心目中的危机程度吧。 地砖已经被成功炸开,虽然只炸开了一块,但也够他们轮流出去了。 而是天花板的高度并不是每个人都能爬上去的高度,所以比较敏捷的李小白自告奋勇,率先爬上去,从上面顺下一条安全绳来。 为了公平期间,他们三方势力的人轮流出去。 第二个出去的是雷少爷的伙计,第三个万璞玉就安排了青衣道士先出去。 他们这些行动方便的人在安全绳的辅助下爬出去倒也不难,但一些伤员就比较困难了。 伤员需要绑到安全绳上,再由上面的人拉上来,虽然困难一些,但到底可以解决。 最难搞的,还非工具人祝元莫属。 他如果抱着甲胄的话,就没办法顺着安全绳爬上去。 但要是放弃甲胄的话……他们来是干嘛的啊,怎么可能不把甲胄带出去。 李小白给祝元又丢下一条安全绳去,让他想办法把甲胄固定在自己身上,背着甲胄爬上来。 祝元尝试了一下,一是甲胄太过沉重,以他的能力,背上之后已经很难自由行动。 二是他们只炸飞了一块地砖,出去的孔洞大小有限。 祝元背着像是一个人一样的一件甲胄,根本无法顺利通过这个孔洞。 “你先别乱动,” 李小白在上面喊给祝元, “等我想想办法,我肯定要把甲胄带出来!” 肯定要把甲胄带出来,我就是顺便了是吗? 祝元无语的想着,然后无视李小白让他不要动的话,摆弄了几下安全绳,把甲胄固定在安全绳上。 “你把他拉上去,不就完了吗?” 上方是一阵气氛微妙的沉默,李小白似乎在迟疑,似乎在思考。 最终,他开口了, “你怎么不早说?” “你刚才也没给我机会啊。” 祝元看着他,心里开始盘算这小子真的是秋秋的亲弟弟吗? 李小白把甲胄拉上去,然后又垂下安全绳来,把留在最后的祝元带上去。 虽然依旧在地下,没有重见天日的感觉,但被困在狭小的空间这么久,众人还是不约而同舒坦地喘了一口气。 一口舒坦气喘出来,接下来就要开干了。 这会儿,被困的危机已经解除,似乎到了“分赃”的时候。 李小白早就预料到这一点,把甲胄从下面拉上来之后,就把它搂在怀里不撒手了。 当然万璞玉也不是完全没有准备,早就秘密通知了在一层的其他人这边的情况。 这会儿,道阳观的伙计跟雷少爷的伙计都赶了过来。 人数跟装备劣势的场面,一下子就反转了。 “我们也不想为难你,你说你们外国人的队伍,要这个干什么呢?” 雷少爷领着一群伙计,直接把掌握着甲胄的李小白围了。 他们队伍中的其他人都被挡在后面没法近身,只能干着急。 目前人数最多的是道阳观这边,但万璞玉态度依旧不慌不忙。 祝元几乎可以确定,这件甲胄绝对有什么猫腻,如若不然,那就是万璞玉还有完全稳妥的后手。 三方人从狭窄大殿之后空间打斗推搡到空间宽广的大殿。 这下好了,要打架的话有的是施展的空间。 李小白紧紧地抱着甲胄,一副绝对不会屈服样子。 他们队伍中的其他人也是严阵以待的样子,这些外国人大多数块头很大,应该是练过专业格斗。 真要是搏斗起来,雷少爷的队伍即使人多,也不一定会讨到好处。 尤其是他们三方势力目前其实是不平衡的,雷少爷不动声色地观察了万璞玉一眼。 他能看出万璞玉的样子是不想出手,也许是在等两败俱伤,好坐收渔翁之利。 这就说明,等会儿不管是哪一方落下风,他都不会帮忙,甚至有可能加速消灭弱势的一方。 万璞玉捕捉到了雷少爷瞥过来的眼神,不过雷少爷有些猜错了。 他不会帮他抢东西,但不代表他会看着他送死。 万璞玉对于跟自己有交情的人,在不威胁到自己根本的人时,总会给到最大程度上的宽容。 但他还没想到说些什么改变现在的局面,李小白就先举手投降了, “算了,你们拿去吧,” 他深叹了一口气,把甲胄递过来, “我们只是给老板打工的,犯不上跟你们拼命。” 239 要命还是要财 可是这灯居然第二天早上起来之后,莫名其妙的被关上了!而她明明记得自己昨晚是没敢关上的。 玉如娇的这句话带着凌冽的杀意,她紧盯着凌风的眼睛,但是她从凌风的眼睛中,看到的只有坚定,并没有任何的紧张和畏惧。 “我记得几年前,塔克拉玛干沙漠中出土过一个罗盘,边缘位置都是石屋模样,现在看来和这迷宫倒是有几分相似。”一旁沉默许久的仇老再次开口,看那神色像是在极力回忆。 “杀父之仇,夺妻之恨?真是个变态的家伙。”我因为实在想不通其中的道理,不禁感叹的说到。没想到我话音刚落,铁鹰猛地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我被他这一下,拍的一机灵,不知道他又发什么疯。 两人走进了山洞石屋,伎云顿时被石屋内那巨大的窟窿给镇住了,他跟花仲一样,也是土地神,自然一眼就看出了那窟窿的来历。但他并没有就此打住,而是继续随花仲向山洞窟窿中走去。 虎背上的骑士德拉微微一愣,他没有想到,对方竟然丝毫不受战争践踏的影响。 这顿饭,吃得其乐融融,大家心中都感受到了一种大家庭般的温暖,推杯饮盏,一直吃到天黑。 白发老者挥舞袖袍,这里的天地再度大变,紧接着,便是来到了之前的庭院之中。 来人的身份成疑,老郑有些犹豫,现在暂时能牵制野猪,根本不需要引过去。况且,离那也有一定的距离,没有大树抵挡,随时会被野猪冲击到。 随后几天的时间内,成家主经常会来找凌风聊天,旁敲侧击的询问凌风的身世和所在的世界。 杨晴凝视着他的脸颊,迎着柔和、娇弱的阳光看着,石像般坚硬、稳定地脸颊其实并不是没有一丝情感的,也许比大多人都很多情,他的情感也许比大多数人都真誓。 “这一点我也清楚,不如我们来比一比如何,看看究竟是你先恢复元婴期还是我先突破金丹期,如何?”承天突然道。 “不用开电瓶车了,我们还是打的过去。”前世身为职业赛车手的李豪,可不太敢相信顾思哲的车技。虽然一个是拉力赛车,一个是电瓶车,但他可不想把自己的人身安危,这样系拖在别人身上。 “从今天和萧逸才那一战,应该是承天的胜算最大,去除萧逸才最后的剑灵化形,承天已经占据了上风”简不离似乎颇为满意道。 “好好吸收这里面的精气!它们被称为紫元精气,当所有精气被你吸收完毕之日,也就是你血脉晋升七品之时!”塔灵丢下这句话后,便是消失得无影无踪,他被易阳这家伙搞得头晕,再不走的话,要被易阳搞疯掉。 坐在床边的玉灵,当听完这“于贵缘”的一番话,才知自已的父亲,一直把那“狐妖诅咒”的事情,从奉君商务成立,和被自已的奶奶,给带到广君商务,去见秦总的时候,是一直欺瞒自已。 “没人会出来的,如果你不开口的话,七星卷轴就要被收下了。”青葛极其平静。 易阳绝对不会硬撼对方攻势,自己没有武器,是他弱点,不可能用自己的弱点去与别人的优势做争斗。 大约在男更衣室门前,等了半分钟时间,马楠就见到手拿银行卡的李豪,脖子上挂着毛巾的从更衣室走出。 贺晓今天一反往常特立独行的另类装饰,穿了一身舒适休闲的家常便装,白色亚麻的宽腿长裤,橙红色的中袖t恤,一字领,胸前缀着一排同色的扣子,长发用丝巾包在脑后,清新淡雅,令人赏心悦目。 向云晴笑得像只狡猾的狐狸,“我就知道你没那么有诚意的。”她冲那个服务生摆了摆手。 宋铭和司马逍遥边走边停,行的极为缓慢,似乎是在努力找寻着方向。 程帅早已注意到他的动作,当即一个横移卡在了杜羽身前。见程帅上当,张旭的眼中忽然闪过了一丝狡慧的神情,那只送球的手竟在神不知鬼不觉中,又收了回来,与此同时,第三步脚已然稳稳地跨了出去。 两人进了包厢,里面已经来了几个同学了,大家在一起上了四年学,又留在同一个城市,见了面自然觉得很亲近的,互相聊着各自工作的情况。 “那样一个废材,死了是在帮着你们齐家清理门户,你不谢我就罢了,也用不着这样吧?这可是你死我活的局面,你现在最应该是保持冷静,这样才不会让我有可乘之机。”项羽淡淡道。 或许是学校良心发现,亦或许是为了安抚校内越来越多的怨言,补习第二天,学校便将上课地点改到了阶梯教室,有了空调,学生们不满的声音也就渐渐销声匿迹了。 240 这一架终究还是打起来了 同样,如果一个魂师吸收420年的魂环爆体而亡了,那也不会有人知道,更无法反驳这个理论。 太后心里高兴,自然便很关切两人的情况,想将心里那种踏实再落实落实,故而刚放话让梨花不必每天来庄宁宫,不到两天又盼着人来。 那血色蛟龙眼中闪过一抹狰狞的光芒,身影一晃,再次朝着鸿翼追了过去。 她转身向自己房间走去。师兄这个样子,是不可以喜欢别人的,真是个让人操心的榆木脑袋,自己都不懂感情呢还去追别人。 “辰风的意外上过新闻,他肯定知道,可就算知道又怎样,他还不是没有露面,也是,辰风于他而言,不是儿子,而更像是耻辱。 岩忍们还想追击,三代雷影直接开启雷遁查克拉属性,地狱突刺一击,轰飞了近百名岩忍。 路遥斜眼看他,也就这点出息了,郑众每日揪着他耳朵让他用点心的事,可是忘了? 只要拖延到对方坚持不住的时候,这家伙的生死就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沈虚闻言吓了一跳:“这里的修士哪个不比我们厉害,我们俩就不要插手了。 譬如现在,他将神识依附在丝线上,顺着地网的延伸逐渐探查寺庙内部。 秦云如此手法根本与丹诀没有半点关系,甚至根本不像是在炼丹,而是在玩闹。 这些年来,利比亚的石油基地,一直在建设之中,不断的植树造林,让石油基地也初步地呈现出来了绿洲的美貌。 林青侯点点头,看来是上次一怒之下,吸得太狠了,这老混蛋体内的生命能量已经见底了。 一听到秃鹰的话,百合立刻便是嘟起了嘴巴,然后走上前去,一把推开了秃鹰,犹若护仔的母鸡一般。 他是个男人,对于那方面的东西自然渴望,是一种拥有感,只是苦于他现在的困境,才不和金可馨提起而已。 “嘭”随着气球的升高,气压降低,一枚沙袋控制的螺栓,在气压的作用下脱落了,这枚沙袋从空中掉落下来,同时,气球嗖地又向上蹿了一截。 老黑也听出了事情的严重性,官员挂断了电话之后,就匆忙的打给了罗峰。 就在这一刻,他感觉到自己的机身再次颤抖起来,看来是被命中了,不过他毫不担心,挨上几发炮弹也不用害怕,他对自己的飞机有信心。 “你应该知道,镇边王命丧潜龙学院,就是那位神秘高手出手惊动了父皇,所以父皇才会提前出关的。”赤凌霄笑道。 现在一切都变得很清晰明白,因为雾影村骚扰边境,所以必定是会派出忍者到边境去。 张奔话语一停,看向赛道,双眼微眯,脸上满是一种欣慰的神情。 三人在准备妥当后,便离开了军营。走出军营的时候,就再没在看见丧尸,估计丧尸已经全部杀死了。路过办公楼大门时,老崔还念念不忘的望着远处的办公楼。 云磬梦话说到一半停住,猛地想起琊煋诃说过的话,他说要她等着他来找她。 张奔很清楚,短跑运动员,如果在相同频率下,步幅大的运动员,无疑会先跑完百米。 费宇恒也是人生中头一次听到,自己最擅长的一道菜是糖醋排骨,他诧异地看着林戚与,满脸的无助和不解,差点没让她笑出声来。 因为地上都铺了东西,夏微凉也感觉不到痛,何老也不再管夏微凉,继续去观察那些人的反应。 何老拍拍夏微凉的肩,夏微凉抬头,这才看见整个大厅抬进的人都已经包扎好了,顿时身体一软,就跌倒在了地上。 “子淞每到中秋月圆时就会变得性格暴躁,这些年我也找过许多能人异士,最后发现就只有靠会治疗类异能的人能缓解他的痛苦。 “对呀!你们看我的背,线条都出来了,最近饮食也控制得好。”江沅说着就想展示。 褚广一听点了点头,脸色有些黯然,楚羽的话里说的很清楚了。他们两个就是私人,想要买一两只回去自己养养,只是苦于市里找不到自己想要的,所以就来自己这里看看有没有想要的。 瞬间,青龙、白虎、玄武、朱雀四道神兽虚影出现在了奥古斯塔的头顶、脚下、左右两侧,亿万里空间瞬间静止。 “各位,多的叙述就不说了,先看看资料吧!”会议室主位上一位老者向着台下几百人从容地开口道。 柯林对于这种嘈杂的氛围不是很喜欢,因此找了个偏僻的角落坐了下来。托福,因为冒险者大都爱出风头,所以中央的几张桌子人数最多,这种偏僻的没人注意的角落倒是让柯林在这喧嚣的环境中独享了一丝清净。 241 南火朱雀 庄公子点了点头,他着急坏了,现在他家老爷子只要一进帐房,自己就担惊受怕,能害怕一整天。 所以姜浩可以一边口无遮拦,一边被所有公司奉为座上客,而彭向明就越是往前走,越是感觉每个方向传来的都是挤压的感觉。 大汉侧身站立着,褐色短衣打扮,一张冷漠凶悍的脸,左眉骨上方一道一寸多长的蜈蚣状疤痕尤其突兀,更增加了几分隐隐逼近的危险。 火焰从身体外部燃烧到内部,她的皮肤已经化为灰烬,微风一吹,便散落一地白色的灰。 果然,她将妖丹刚刚吐出,整个身体顿时萎靡不振,原本晶亮的白色鳞片,甚至都变得黯淡了下去,一双宛如红水晶一样的眸子,更是黯然无光。 “王导,是这样的……”有和王导熟的演员凑到他身边简述事情的经过,不过,他讲的,也就是自己所见,并不会加入自己的想法,是个比较公正的人。 西洋人说完之后忽然一搓手,竟然搓出了一团火焰,他的手里竟然凭空出现一撮火焰,一瞬间在场的人都鼓起了掌。 虽然此时的张清玄,并不需要这东西,就能阻挡黄泉水本身对他的侵蚀。 当然,之后大家还会再签三份合同,在那三份合同里,会视霍铭这位音乐总监,到最后在这张原声碟里到底采样了几段彭向明的歌曲,来计算他那些被采样的部分,所应该获得的分成。 然后他非常无耻的将这些蛮兽驱赶出来,去骚扰那些正在载歌载舞的黑哥们们。 ct十分具有权威性的一番解释落下后,现场再度掀起了高呼skt队名的浪潮。 吴玲已经是出院了整整一个星期的时间了,雨露跟铭南两人也放心了下来,恢复了自己的正常工作,不过这贺艺锋依旧是没有让吴玲回家的意思,他爷爷都已经是放话了,可是同样没有看见他的行动,这让雨露很是不解。 季流年被迫跨坐在他身上,这样大庭广众之下,这样的亲密让季流年很尴尬。 在这个手乘胜追击说不定吴玲就会原谅自己了。贺艺锋心中一直都是有着这个念头的,所以他绝对不会浪费了这样的机会。 还有最大的问题就是,凝聚出来的枪会自己省去了不少的麻烦,同样也会让自己少很多的磨练。 他眯着眼睛,就如同凶猛的野兽已经定好了自己的猎物一样,仿佛下一秒就要把她吞入腹中。 回到家后,他迫不及待的跑到阳台,把窗户打开,感受着春雨带来的万物复苏的气味。 要知道,纪子现在的规模比之渡边第一次攀登的时候,最起码涨了有一圈。 虽然自己的盾牌将老者的攻击给挡住了,但是此刻的李明却是没有丝毫的兴奋意思,反而是一阵沉重。 看着远处远镜中黄山官邸那些正忙于清理现场的士兵,蒋某人长长的松了一口气之后,拿起了办公桌上的电话。 上完课后,林轻衣没有多说,而是带领着水友们一起参观河西村的教室和教学环境。 “轰”地一声炸响,从剑潭山上落下来的炮弹在指挥掩体外面炸出一个焦坑,两个日军军官躲避不及,当场被炸成几截残骸,尸体碎片“呼哧”便砸到指挥掩体的覆布上,吓得里面的人脸色苍白,不知所措。 “呵呵,我为什么要你们为我做牛做马呢?我需要你们和我么做牛做马吗?还是,你们有什么价值值得我放过你们,收你们为我的奴仆?”看着这两个贪生怕死的渡劫修士,李明轻轻一笑,出声道。 我们内部该怎么办就该怎么办,但对外还是要低调,做好保密工作,不能过分的暴露我们的实力,古人不是说过“善用兵者,善藏兵”吗,讲的就是这个道理。 他的话还没有完,可还是却永远也不出来了,就像是被什么卡主了一样。 无关乎这个三浦健的身份,他表现的能力在直播间也掀起了轩然大波。 现在有着这么年轻的研究员吗?按照这声音的年纪恐怕还没毕业吧? 郁笑城慢慢地走到黑脸大汉的跟前,周围的红标军军官们紧紧跟上,举起步枪直接就顶在那家伙的脑壳上,只要首领一声令下,他们马上就会在这个男人的脑门上打出几个死人洞。 “林峰,你这一次来是想看看这三百多名的入围选手吗?”李双问道。 这个王瑞年纪轻轻的能够创办斗鱼平台这样的大平台,果然不是一种偶然,这一点从他此刻的魄力和决断就能看得出来。 “我想告诉你们的是,你们被选入了暗部,属于暗部之一的根!以后我就是你们的领袖。”团藏双目阴冷的看了看血歌,再次看了看宇智波鼬。 ”逝者已矣,还是节哀吧!”魔尊重楼也不由叹了一ロ气,随后来到萧乐的身边,不由安慰萧乐道。 第二天,贝爷便坐飞机来到了华夏,并且在顶峰娱乐和林峰见面了。 血歌化为了天空龙!他心中有的只是毁灭!没有其他想法!当然没有理会眼前是不是卡普。 首先,伊素婉是素颜出门。这在棒国基本上你是看不到的奇妙景象。 到了里间的时候,那孙策和周瑜恰好也在场,正在和刘睿谈笑风生的说着。 就在今天下午,千城娱乐将第一次关起门来,操办着公司第一届,也是这么多年以来全日本第一届娱乐公司内部普通员工的唱歌比赛。 时间不大,云阳便在一次超空间跃迁之后,看到了一颗土黄色星球。 242 预判中的预判 它是用一种白色的树木建造的,外面一圈长长的回旋状走廊,林深不知处,被高大的树木掩映,不知道蔓延到什么地方去了。 辰沐云边走边想,走出大门之后突然黑暗的前路猛地打开了一道道金黄色的车灯,照得他睁不开眼。 花泥非常无奈,不患寡而患不均,就是这个样子,一旦她在花园里安抚了哪一棵植物,其他植物见到了都会纷纷求抱抱,不给就会闹翻天。 “你们在家里做饭呢,那么多人,我觉得还不如出去吃好呢?而且,还省事,不然,吃完饭光是收拾,我觉得都很辛苦。”郑梦一想到一会来那么多人,家里打扫卫生都是很辛苦的事情,有些担心。 徐穆白抓着黎洛的手腕没有放开,那个想要熊抱黎洛的队员见黎洛和徐总在一块,赶紧转移目标,将一旁的和尚抱了个满怀。 于是,船队便开始转头,没多久,他们便侧向往远离帕拉岛的方向,行驶前进。 孙悟空本来是想走的,可是在进入圣保罗大教堂之后,他就想留下来了。 不过跟着想到她连在大家种植不出来的植物都弄得出来,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可能了。还有人怀疑,她是不是把花店搬到了隐形飞船上面,而所谓的“钥匙”就是让人看到“隐形飞船”的媒介。 每年的两次中忍考试,虽然第二次更容易通过、几乎不会出现死亡,但第一次的意义却十分重大。 “我可以保证,我的人今后不会出现在你妹妹身边。”那边说完,便立刻挂断了电话。 这样一来一回地联络了两回,双方便将计划神不知鬼不觉地订了下来。 “多谢皇兄,多谢众位大人。”杜锦宁团团给众人行礼,心里十分感激。 “那您干脆就把干豆腐包出去给人做,咱们只管卤。”杜锦宁道。 见凌悠来者不善,叶啸下意识地想要开口劝解,但瞥到陈礼那般心虚模样,再一想到刚才一系列的古怪事,他也瞬间回过味来了。 她的外貌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发生改变,跟伊莎她们一样,也是30岁左右的样貌。 更何况,他与蓝微与杨录三人,在浩瀚研发中心,已经呆了差不多一个半月了,也是时候,出去散一下心了。 於夫罗表情阴晴不定的看着李义,如果是平时,他自然不介意继续陪李义玩玩,毕竟看起来於夫罗拿李义没什么办法,但李义又如何拿於夫罗有办法呢? 许久之后,部队抵达了雒阳,此时皇城的火势早已经被曹操率军扑灭,只是那满地的狼藉,依然还是让何香兰等人感伤不已。而其余众人的表情也不是很好看,毕竟,这里不单单是皇帝居住的地方,更是皇权的象征。 于是她就以丹心赤忱、肝胆相照的姿态,特别真诚的请黄国昆喝了顿大酒,聊了一晚上上学时的恩情往事,也陪了一晚上的不是,终于声泪俱下的把这梁子和黄国昆化解开了。 而且,大桥合拢距离建成通车还需要一段不短的时间,起码半年,现在听蒋涛说下个越南浦大桥即将建成通车,陈耕心中诧异的不得了。 这就是之前说为什么就算成为了元神,也敌不过现在化的核武器的原因了。 除了地球之上各自留守了一位反虚修士之外,此行,四宗一共来了十二位反虚。 这地方对任何一个实力不够的人来说都是残酷的,但,这个世界需要的是真正的强者,才能够庇护人族在太古世界的大地上,生存栖息,繁衍生息。 柳毅缓缓睁开眼,微微一叹,心里明白,就算自己全胜状态,和那个黑袍男子对上,胜负也只在五五开吧。 然后和另外一组汇合,开始对片子进行了一些剪辑,并且把一部分传回到北美那边。 但下一刻,他身上一阵气血之力翻涌,就仿佛根本没有影响一般,轻轻一跃就是十丈,跨过了上百阶台阶。 筠筠倒也没有再去争辩,其实筠筠心里明白,萱萱的体能确实更好。 在真仙之下,不管是主宇宙世界的天仙,还是西游、三国世界的神仙,都得需要历劫。 之后,他驾驭起那把斩龙剑,纵情厮杀竟是又势不可挡的冲杀了出去。 月圆之夜,想起来极阴之夜,千年前妍笑一剑挡下了他与姬北凰的厮杀,而姬北凰,费劲心力,留下了她逝去的一魄。 夜翼的目光滑向角落,那里有一个穿着潜水服盔甲的人正抱着双臂坐在那里。 她早就摆脱了先前在公司里的短暂出现过的拘束,重新恢复了那般自信而热情的模样。 “你肯定知道贫道叫你来是什么事吧。”何解忧一脸着急的搓着手,哪里还有什么高人风范。如同那天晚上,对着李自然一通挤眉弄眼一样。 毕竟,户部侍郎就是管理户籍的,衙门里面肯定有茅阳泽条子的留底。 林浩强和潘玲玲四目相对,眼神如胶似漆,再加上阴阳怪气的话,气的潘固憋得脸色通红。 金智云犹豫地在金智秀和金河正之间来回看着,却没有停下手里的插花工作。 “这不是矛盾吗?”林默无法理解灵虚道长的这句话的内涵与外延。 战场敌人也不是每次都能像净土世界那么强,而且他要1天内打完,击杀量肯定也比较少,升级速度可想而知。 她笨拙的回应着,欺霜赛雪的胳膊伸出了衣袖,勾住了李自然的脖子,修长的玉腿也本能的盘在腰间。 一个个技能轰击而下,闪电、火焰、剑气,纵横飞舞,大雨也一直在不停的下。 243 另一个宝书传人 丰富的神秘学知识使伊万迅速做出了几种猜想,但每种都离谱得让他难以接受。 而稍过了零点几秒后,这红顶甲虫亲王便稍稍回过神来,有了一定的思考能力。 正方形战士老一走到老婆子跟前,很是激动的摇晃了一下对方,在看到对方没有任何的回应之时,一股凄凉与愤怒在他的脸上突生,同时眼底深处一抹得意闪过。 此刻林翔浑身是血的躺在地上,手臂的伤口有腐烂的迹象,胸口被砍伤,仔细看去甚至能见白骨,从伤口的迹象上来看,应该是经历了一场惨烈的战斗。 可接下来的内容令他、不,它们会令任何一个战神的信徒感到愤怒和难以置信。资料里指出,事实上这一惨剧的背后有当地教会的推动。 这些秘密有一天终究会曝光。与其让朝炎以后从别人嘴里听到,还不如一开始就说了。 让罗尘意外的是,这嗜血好像是在全实力段之中,都可以得到提升。 雪辉看了会就收回了目光,反正这玩意既然已经在镜手上了,那之后自己想怎么研究就可以怎么研究,不急这一时。 还有就是以傅九宸马首是瞻的一派,以齐太妃为首,都想废了新帝,让傅九宸登基称帝的废帝派。 道格拉斯自然没有拒绝的理由,只是提出东区势力混乱,需要几天时间来梳理情报进行准备,这是合理的请求,舒尔茨神父也欣然应许,两人商量之后将任务开始的具体时间定在了三天后,也就是星期二的上午。 然后很多商家在这里疯狂的大批量低价采购。再将这些修炼物资带去大铭城。由于单次携带的数量巨大。所以传送阵的费用几乎就可以忽略不计了。这实际上就是在利用权利和资本优势实现垄断和剥削。 凌影的攻势越来越狂猛,强大的斗气余波使附近的建筑一一崩塌。 而等梦瑶消失之后,叶天笑的身影才瞬间出现在了空中,他的手在虚空中胡乱的抓着,像是要将梦瑶给抓住。 并且,如果白雨帮忙的话,到后期还会有奖金给到自己,虽然白雨目前并不缺钱,但是既然遇到这种,既可以卖人情又可以赚钱的工作,白雨自然不可能拒绝。 怒火升腾,叶天笑化作了一道风暴,全身混乱力量萦绕,一拳一脚的砸在这头巨大的妖猴身上。 对了,此人就是之前说大话不嫌腰疼的白雨,前前后后光信用卡都刷爆了几张,因为异能力的原因,白雨身体素质要远胜于常人,他感觉不到身体的痛,但是没有了钱的心痛,那是根本无法阻止的。 她这番举动让燕肃也是惊讶了一下,似乎觉得她的情绪太过激动了。 这下,江染离算是看明白了,感情他们是合起伙来装傻充愣的,目的就是不给她和胤禟单独相处的空间。 当初,在知道萧琼是吟霜国的七皇子后,她毫不犹豫便选择了放弃。 周欢的安慰不但没有让大家感觉到欣慰,相反大家更是一个个面无人色。 食方看着他俩似乎不是在开玩笑,而是真的这样想,他顿时就语塞了。 我想了想,让徐通把出现在自杀林的330公交车调出来,不成功,便成仁。 周猴子想要掰开杨洛掐着他脖子的手,可那五根手指就像五根钢筋,他用尽全身的力气也掰不动,气的破口大骂。 林寒随后也是简单的领悟了一下,顿时就是发现,这九天游龙步其实并不难。 “正是。”徐滢头,“我们大可以推卫氏所生的孩子已经夭折了,当时为免长辈忧思,又恐卫氏伤身,所以才抱养了曼姑娘。如此不但把卫氏不贞的事情撇开了,维护了沈家的声誉,同时也承认沈曼并非沈家的骨肉。 在聂家,别说是水笼头没水,就算是再困难的事也有人替他解决,非要来这儿“受罪”做什么呀,害得她也一同陪着受苦受罪的。 徐滢也就不再卖关子,这里便就把当日冯清秋质问徐冰的事给了。 连个杀手锏都没放出来,化神后期的绷带男便被合体实力的白角干掉了。他简直就如天神下凡,凭着一身的蛮力,杀化神如宰鸡。 “我可猜不出,我没喝过这种茶,甚至是第一次闻到这种茶的味道呢。”我摆了摆手说道。 有的时候,杀的效果,未必比的上不杀。事实正是如此,孟婷到死的时候,还记得幕后黑手对她的恩情。 随后,三清麻溜的各自取下了一个葫芦,跟到来的七位大罗金仙点头打了一个招呼,便离去了。 之所以由吴白来管理这些锋芒军,除了他名正言顺之外,关键是哪国锋芒豪杰佩什瓦,在把他们领过来安顿好以后,就连夜带着那些冰雪怪物的皮毛继续北上了。 而面前的唐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自己可是封号斗罗!哪怕没有使用魂技,这一锤哪怕是魂斗罗都不一定能这么轻松地接下来,而霍雨浩却跟个没事人一样。 各大仙门的确没理由反应过来能预知季长生在仙门调查组到盛国第一天就反客为主悍然动手,这个真的不科学。 刘禅终于是从邢秉懿去世的打击中恢复了过来,不过神色上倒还是有些疲惫。其实也没有完全恢复,但是已经不能再等了。 想着想着,我心中不由得更加坚定了一个念头,这事儿我管定了。 伊丽莎白公主的声音虽然不大,并没有被那些巨人发觉,但是无论是艾蒙特,还是视线正对着他们的罗德里克,都发现了两人。 程阳边的这个安排非常正规,不但丝毫找不出毛病来,甚至还在客气中透露出一丝,他们北豪国对东海国的尊重。 而他本人最擅长的方面也是施展法印,如果能够有机会拿到狮鹫学派里,对猎魔人有用的魔法学识,应该能够提高他的实力。 244 匆忙离开的学生 翠翘愣在原地而后哑然失笑,原来失踪的雪糕是被他拿走了,一个来无影去无踪的人。 一年后,古磊的身体基本恢复了正常。虽然还是亚健康的身体状态,但是精神面貌好多了,不过,他有时还会牵挂着新潮。 永生近来的心情变化莫测让翠兰也感到疑惑不解,她以为他已经想开了关于验血的事情。 仅仅是研究手段而已,代表着他对于自己其他方面没什么意见,甚至有可能是欣赏。 将水跃鱼身上的汗水擦干,路易就拿出几块能量方块给水跃鱼补充体力。 “是,奴儿傍晚与惜意一同拜见三位主儿时,是瞧着她穿着品红的襦裙,”翠荷连忙答允,又与惜意相视确认。 路易虽不觉得阿柏怪能够战胜利欧路,却还是仔细的观察战场,一但发生什么突变也方便第一时间对利欧路进行提醒。 疼痛传递到阿柏蛇的身体内部,让阿柏蛇感觉这部分身体仿佛失去知觉了一样。 她最近又接连高强度工作,来往之间不过是喝了几杯香槟和红酒,她就有些承受不住了。 聪明的人深喑此道,黄歇和公孙宁,从不找韩非喝酒聊天,除非有公事,才会匆匆见上一面。 看起来跟陈远在滨城给陈大志和沈新淮两家人,买的那两套别墅差不多大。 他知道自己理亏,但天下男儿多薄幸,都是这个样子,他只是个普通人而已。 等曲妙回到她自己的办公室后,陈深推开了旁边陈芊语的办公室大门。 我都请私家侦探查清楚了,你爸外面那个才是他的心头好,人家还等着你闹到我们家,他才好让外面那个登门入室,继承他的财产。 这是一位工作能力十分优秀,外貌也十分突出,就是有一些过于艳丽逼人了。 打得累了,她从屋里拿出一个针线包,放到姜决手心里,然后裹着他的手用力握紧。 一曲跳罢,宋清桉感觉有些喘不上来气,可能是太久没运动的缘故。 虽然岳家的事他会管,但他还是不希望自己的母亲受到任何伤害。 二十年前最辉煌的时候,帝神境修为的弟子比比皆是,化神境长老也有十几位,掌门更是达到了神觉境。 如果不是姜篱,这个男人将会被疯子捅十八刀,最后失血过多而死。 因为其天赋神通带着净化电芒及吞噬功效,对于一切阴属性功法或能量有极大克制功效。 想到这里,叶拙不由的暗生戒备之心,真元稍稍鼓荡,抬眼又朝两位筑基后期高人看过去。 “那多谢老师了。”沈天雨兴奋道。一激动,沈天雨便是跳了起来。 “以后再去任务世界,在那些偏僻的地方收集一瓶泥土,等你这个世界开发完毕,我在给你打通第二个世界。”王侯继续道。 慕容映雪听了这样的话,心里也很是安慰,毕竟,这样的自己,才会让父亲在天上安心。 下一瞬间,大部分的人都捂住了自己的双耳,因为之前听到过的吼叫声,再一次响起,有风羽的鸣叫,沧龙的怒吼,更有……大海的咆哮。 一头两米多高的野猪,和一只展开双翅长达五米的鹰,分别在不同的方向,对上了其他国家的人。 “我再说一遍,放开我。”慕容峰怒不可遏,因为过于生气,他脸上的青筋都凸显了出来。 凯旋怒吼:被动,每次对敌方造成伤害,有10%的伤害,恢复自身以及自身500米范围内的所有友方目标,相同数值的生命。 望着那些背对着自己逃跑的身影,王侯嘴角微微上扬,一支支的箭矢搭在了弓弦上,随着弓弦清脆的拨动声,便是一个个的冒险者的倒下。 看看人家,这一上来就拍起了马屁,说的那修路的事情估计就是李捷最值得称道的事情了。 朗飞微微有些叹息虽然孙空,一直被血脉力量困扰但是他的心智却是十分的成熟。而孙睿却正好相反,一直被家中的人像宝贝一样保护着。心智还是十分的不成熟,不然的话他也不会问这些,比较幼稚的问题了。 可他现在发现,这身体的区别不仅仅是这些,还有更重要的东西,比如经常锻练的强壮身体和没有经过锻练的普通人的身体,这还是有着本质的区别。 “放心吧,他应该不会和你一样走向你的道路的,不过师弟,你什么时候才能跨过这一道坎呢?”一名十分俊俏的僧人走了出来。 “好,。只要你把事情办好了就行。”老人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 就像赵贤一样,借尸还魂之后,只有一个月的命。但技术就不一样了,只要你技术能达到极致,寿命并没有限制。甚至可以达到百分之百的完美更换。 “随时听后先生们的召唤”萨沙王子平静回应,弯腰垂,仪态宛然,并不着急。 祖大弼躲开剑柄,咆哮向前,手里的开山大斧轮起头当头向着张鼐劈去,张鼐急切之间抓了两个叛军扯过来在身前一挡,大斧子落下来,两个叛军的脑袋都被劈开来。 公羊长老笑而不语,似乎想借这个机会给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上一课。任由他们去了。 245 陌生号码 他脸一沉,薄唇微抿,迅速的猛打方盘,脚下用力,紧踩油门。看来这些人等了自己很久了。 这么个火药味十足的画面,杨科是感觉得出来的,讪讪站在一边不开口了。 “喂,这是怎么回事?”她想拦下匆匆逃跑的人问问,可是没有人理她,个个都急得向外窜去。 林媛媛和高建国把韩冰请到家里,先向他提起结婚的事情,韩冰拒绝了。后来高靓靓告诉他,真的是怀了他的骨肉,韩冰沉默了,痛苦不堪。 司闲愣了一下,有些不可置信,他已经听白礼说了,蛊虫是从顾白楠身上跑出来的,就算她事先不知情,君一诺也不会完全相信她。 而顾白楠这一边,除了烈风,其余人都早已经知道了慕华的身份,所以只是在心中诧异了一下千毒坊坊主是怎么知道的,之后便依旧淡定应对。 她今天本来有安排,准时下班也就勉强来得及,这下估计要晚了。 一阵急促沉稳的脚步,由远及近,忽然却是健硕,“你们这是嫌丢人不够吗?”一声厉吼,如一道划破长空的惊雷,一下子震醒了正在疯狂的林明娟。 楚天南在相,一定是自己想多了,老天眷顾自己,自己何必再猜来猜去。 紧紧握着手中的东西,她一点点的站起来。十指并拢,东西合在掌心,只是一抹幽静的兰叶却是不经意的果露出来,她却是没有在意。 当然,前提是不能和陈凡的龙门对上,此刻的龙门是地球的无冕之王,不过一想此刻陈凡这位门主也是灵院弟子,那就简单多了。 但,在龙门之外,一位位涅槃境高手开始圈地盘,不断的打着龙门的主意。 那兔崽子跟着渝南王也有一年多了,若是让他回到自己身边,如吴潇所言的那般讨好一番,那岂不是相当于在渝南王身边安插了一个眼线? 在大部分人都认为李天辰必输的时候,竟然还有人用如此口气,宣称李天辰必赢。 还未走几步,忽然间,只听得一声轰然巨响,厂子那厚重的大门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猛地踹开。 这侯家的过往是挺繁荣的,不过再如何繁荣,终究也只不过是过去的事情罢了,都过去了上百年甚至更久,现在落魄的很。 橙田可不是什么善茬,两年前可是差点把华壹都给弄断气的存在。 本来苏浩还想签舒嫦来着,但对方习惯了跑单帮,不想挂靠公司,仅承诺未来双方还有合作机会。 这人,也是地球之人,以前隐藏在极北之地,这次也是蛰伏了数千年而出的。 被李欢欢鄙视了一顿,庞总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当即冷哼一声,以一副极其恶心的样子做着高雅的姿态,故作高手寂寞,世人皆不懂我。 说起来,这还是苏千寻第一次亲眼看到这么多满头银发的人,因为每天都在田地里忙活,这些人的五十岁看上去甚至比大城市里会保养阿姨六十岁还要大。 盐为天地自然之利,是老百姓生活的必需品,盐和铁一样,都属于国家专卖,是南雍财政的重要支柱。 韩清逸觉得,在长水村的这几天里,他应该是提前过起了退休生活。 叶金摇摇头,笑着没有回答,难道说是从圣者手中拿的,不过他也知道为什么如此的震惊。 吴娘子有一种感觉,这是一种好像将什么都不放在心上一般的清浅笑容,对她来说这男人浑身上下都有无比的诱惑力,她从来不知道世上还有如此奇男子。 “好了,话已至此,你回去再想想,不要忘了我们的约定!”岚若得意一笑,看着魇素迷惘的样子,不再多留。 江林镇属于青州地界,而管辖青州地界最大行政的布政使的城池,便是邺城,而邺城又是北方方圆千里之内,属于楚国边境最大的城池了。 紫渊惊讶叫道,被陈峰气势所震慑,心中不禁暗道,我辈强者当如此。 如此半月,楚媛媛正式踏入了四品炼器师的行列,慕怀谦也考了四品炼丹师。 魏长风打了个哈哈,凌芷烟和呼延雄顿感畅然,原来这魏长风是佯装生气。 虽然羽林西并非他同母所出,两人关系也一直并不算融洽,但毕竟,羽林西是他有着一半血缘关系的兄弟。 萧月一脸怀疑地问,两人已经说了谎,想要证明自己说的话必须拿出证据来才行。 有老汉坐在万记馄饨铺的窗前,吃着热馄饨,要和老万打着闲赌。 不过英国人近来已经习惯了布尔人那套诱敌深入的把戏了,他们并没有对这些“布尔民兵”进行追击,再确认前方没有埋伏之后他们整队继续前往计划中的集结地。 “是存心还是帮助,公主何不仔细回想一番?”若敖子琰讲了这么久,也适时地卖个关子了,让他的蠢公主自己琢磨一番。 “把家伙三带上,我们这会去虹口,在车上我再告诉你是什么事。”冯晨说道。 幸好我们没逃跑,这跟本没有成功的希望嘛,战俘们又改变了心声。 这一路行来,陈语婵都是昏昏噩噩的,如果不是沈紫萱在扶着她,恐怕连上车下车都成问题。 舒雅说到这儿,不知道是听出了夏峰去意已决,还是实在想不到该怎么劝了,于是也不再多说。 “为师再问你一遍,你是否真的考虑好,做好了出马的准备。”杨玄瞳说完后,就不错眼珠的看着伊杜。 对于三头龙,她不可能露出一丝一毫的轻视,甚至仍旧不认为自己能成为主力。 246 远赴林西 羊城是东倭的工业品在中洲的主要倾销地,产品涉及到机器,棉纱,洋布,货运还有鸦片等等,从孙德彪的情报来看,桑吉洋行每年给日本军部赚取数千万美金的收入。 在调查期间抽检了一部分食品,结果食品质量严重不达标,说是添加剂里含了大量的违禁品,之后墙倒众人推。 神奇的是,他喊完后,阿克痛苦的表情立刻减缓,抄起锄头就冲向了发黑的土地。 他仍是这样温和语气,丝毫不因云昭翻脸的恶劣态度改变。若放在此前,云昭可能还会消一点气,但现在,她真心实意希望他赶紧消失在眼前。 路边的行人看到王憨,也纷纷议论起来,都说镔铁最沉,可在王憨手上,这根棍子哪里有一点重量的样子? 二来那什么【寒魄玉髓】内丹等等,对纪缘现在的没有什么卵用,并不值得冒这个险。 “感谢青鸟先生,我们会全力配合,您交代的事情已经办好,他们都在皇岗口岸等待。 “谁!!”殷开山正要说话,隐约察觉丝丝妖气,徒然面色惊变,浑身散发强悍气势威压。 大撕裂当天,空间裂缝出现不到一分钟,地面就凭空出现了多种常见的魔怪。 如果可以,她甚至想带着纪缘搬家到青塘乡或者泽邑县里去,人烟稠密处,更有安全感。 事到临头需放胆,心被装满了,去了地狱都不会孤独,还有什么好怕的? 他是苏家的大少爷,在安林县里,从来都是横着走,谁见了他不得客客气气的。今日他过来这一趟,原本就不是很乐意,以往招揽客卿,都是派下面的人去,自己从来没有出过面。 即便是学院这种地方,院领导有的时候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针对学生发生的矛盾,有意淡化处理。 即使当年唐氏大伤元气,但是想要动摇根基,那是现在的韩宥嘉所做不到的。 雀无极的视线最后停驻在虫儿的眼部,眸底霸道的光彩刺激得虫儿头皮发麻。 “星剑,你疯了!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叶新雨毛巾刚被男子摘下便道。 姜云绾勉强一笑,自己就是深处他们队列之中,有什么好同情的。 她说话声音嗲嗲的,莲唇一张一合,凑到林宇面前,如吐香气,令人骨头都软了。 “真傻,被人出卖了都不知道。”雾影无情地附在他耳畔告诫道。 有普罗米新帝国这个堪称奥罗迪克大陆第一强国的势力在背后撑腰,有维多利亚王国的直接支持,弗洛伦萨和普德里这两个国家的胆子,就变大了很多。 檀和尚感到无比心痛,可就算再心痛,这时候也顾不上佛宝锡杖了,保命才是最重要的。 风汐目光冰冷,不置可否,等他们全部离去,突然一双玉臂反抱着自己躺倒在藤椅上,眼中媚意如丝,无意识的在自己完美的酮体上摸索着,鼻息娇喘连连,口中居然发出靡靡之音。 在忏悔之后,伯瓦尔·弗塔根又成为那个无所不能的大公爵,此时的他冷静又睿智,但是眼睛中潜藏着复仇的火苗。 果然,修炼者是不容易真正死去的,到对方这种境界,哪怕残存一点点魂魄,都足以找到活下去的可能。 但是一个暗影猎手就算是攻击提升了又能有什么威胁,所以波澜不惊的,沃什加斯就倒下了。 看着顺利逃脱的的兽人萨满,准备一个强隐功成身退的克诺拉努斯,忽然发现自己的视角变成了灰色,自己怎么死了? 赵信看着这种形态的阿狸,顿时脑中浮现出了一些很不好的念头,随着赵信沉浸在脑补之中,一丝鼻血悄悄的流了出来。 “很好!赵家子孙就要有份觉悟!记住你今天的话!你要用一辈子去捍卫它!”赵云严厉的向着赵信说道。 不过就是给病患施针,检查身体,这样平常的事情,竟然还要跟信王禀报。 而江阳拔出极光剑后,没过两秒钟就已经来到苍蝇兽的身前,极光剑在黑夜中划出一道金光,随后劈在了苍蝇兽的身上。 “你们还留一些牛痘给里面的孙道长和那些太医吧!他们应该还没有患上天花。”接种过后,感觉身体有些发烫的独孤谋建议道。 河伯点点头,看看憨憨的吴刚,真是应了那句话,人不可貌相,你总觉得别人是傻子,结果自己才是傻子。 星辰,开始整个化作枯萎,无数的生机从星核当中,冲入到道衍身后的树木当中。 覆巢之下、固然无完卵,紫峰城一破,无数家族必然是一损俱损。 然而此刻,巴元魁却是发现,这炽烈无匹的地火真元,是在不断熬炼着楚天策的身躯。 247 职业操守 秋静好看向慕子谦,后者一脸淡然,斯特凡对铭晋的爱是发自内心的,这份养育之恩,他没有权利剥夺他,更何况铭晋也很喜欢斯特凡。 “亲爱滴,你上吧!”蓝子墨已经放弃去拼命了,她那几把刷子在这兔子君跟前还真是不够看的,就让夜枭出手好了,她可以偷个懒。 “妈?你这是难道对芊芊的孩子还有疑问?”赫连曜转身用几近质问的态度问道。 蓝子墨真是对黄虎的愚蠢所折服,没看见和南宫铭一起进入饕餮楼的这名男子身份不一般吗? 一阵阵腥腥的血腥味,完全地充斥满了燕无尘的口腔,冲击着他的鼻子,最后再刺激着他的大脑。 “为江湖除害?”倾世颜闻言,也没管额头上传来的痛感,那望着绝尘轩瞪大的双眸中,尽是难以置信。 因为前面也没有镜子,沐诗瑶根本看不到身后,但是余光就真的好像看到了什么东西在自己背后晃动。 霍驰从外面进来,便看到满手血污的扶绫薇和万万岁,顿时紧张的跑了过来。 蓝子墨与夜枭沉默不语,一时间,剑拔弩张,夜枭冷眉横扫了眼红袍君,周身杀气凛凛,红袍君架在夜枭脖颈处的长剑竟微微发抖,最后手一软,长剑‘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如此敲了第三遍,等到梁宇博再一次伸出手的时候,门才开了。门里的沈芊芊却也不像是补过觉的样子,还是有些迷迷糊糊的表情呆滞。不过现在梁宇博也顾不上多问,拉起沈芊芊就走向会议室。 “我不知道,只知道若失去他,如同失去全世界般。”沈蓉蓉喃喃道。 石强身体还没落地,根本无处借力,危急时刻双手慌忙前伸,妄图封住陈枫的拳头。但是他身在空中,无根之力,哪里挡得住陈枫势大力沉的一拳? 卫亦阳对他的行为有些不悦,微微皱了一下眉。冷月的手从后面伸过去,轻轻捏了一下他的手心,还对他眨了一下眼,卫亦阳却瞪了她一眼,扭过头没理她。 “艹,有什么不乐意的。好吃好喝的供着,还给买豪宅,法拉利也给她买。天底下有几个男人能做到,她还不乐意,你被她蒙糊涂了吧。”阿七没好气的说道。 此时吴华的脑袋一片空白。周敏退学了?周敏退学他怎么不知道?周敏怎么会突然退学??他只顾着向前,不一会就跑到周敏的宿舍楼下。二话不说就往里进,却被宿管大妈拦下。 尽管心中有怨言,但是他一直强忍住,兢兢业业地管好那些手下。 “没多少,十来二十万吧。”田慧英说的云淡风轻,仿似菜市场买菜一般。 水意见她摇头,眼里闪过一丝痛,自己曾许云轻轻凤后之位,可云轻轻却对她说,此生他只嫁冷月一人。就算只是在冷月身边为奴为妾,他也心甘情愿。 “臣妾参见淑妃娘娘。”元春就像是平常新晋的后妃拜见高位妃嫔那样,一丝一毫攀扯往日情分的意思都没有露出。 察猜平时虽然奢侈荒淫,但是对军队和地方的管理还算得上勤勉,所以这些木房子也是察猜视察哨所时的休闲场所。 不假,周昊为了救王兵,动用七星阵,愣是被扣了六十多年的寿元。 “你尽然是轩辕氏的余孽,这怎么可能?”鹏飞惊讶的目瞪口呆,满脸的不可置信。 远处隐隐传来酒楼、赌坊的喧闹声,冷冷的月辉下,几道寒光不时的的闪过,伴随着几声闷哼。 “宝儿,为什么不直接传送到阴冥星空的阴冥大陆,这里是什么地方?”张凌云摸着宝儿的头问道。 李柔柔心里越想越激动,她不停的朝我身边偎过来,那一会,她几乎就要完全倒在我的怀里了。 随着剑之本源越来越强,从那里面突然射出万道剑光,朝着城上的人袭射而去。 “恐怕大哥现在已经知道周昊来了,咱们要不要出去看看?”赵大龙问道。 卓雨的样子看起来很狼狈,他为了能够逃走,他专门躲在一堆货物的中间,他身上的衣服已经变得又脏又臭,他的样子跟以前的世家大少完全是两个样子。 众人交头接耳,各抒己见。而只有易玄和宫听雨夫妻二人,却显得十分开心。 他们都是自我领悟法则成就的天神,对于陈倩这种靠吞噬神格成为天神的是极为看不上眼的,他们也有绝对的信心,在联手之下能够击杀陈倩。 江妍霜的内心还有很多的疑惑,她想问卢谨夜,但显然卢谨夜不想再谈这件事了。 “为什么一睁开眼你就要走,为什么你不要了我才走?”卡罗莱拉有些幽怨的说道。 248 卫校老师血案 叛军一行人向着五行灵气浓郁的地方前行,他们没有释放自身之上的气势,不让人发现。 而白如意已经麻木,也不再去关心这里的时间流逝,一心只有消灭玩家这个想法。 司徒胜什么都好,就是会时不时地冒出一些傻话,听上去非常的幼稚。 这名囚犯与阿依古丽本是恋人,为了解救阿依古丽,便受赫哲昀的控制来了京城,通过与赫哲昀有勾结的京官混进了军营,以便将来在军中引起战乱,让赫哲族东山再起。 “好的!”虽然王丽不知道为什么凌若涵为突然间叫自己来更衣室,但是按着他她说的做就是了。 张铁柱还在等待着自己那帮哥们儿前来,却没等到哥们儿,而是先等来了张富贵。 越是靠近魔族战士队长的方向,中年男子越是心惊,因为他又看到一个凝丹境一魄的人族背叛者从云空之中飞走,掠起长长的烟云尾巴。 “欺人太甚?”向天刚要反驳,只见得王长老冷冷地望了他一眼。 赵立冬给李玉林和水源由美等人做了引荐,还特意强调了水源由美的身份。 鼎儿被宜儿的神态吓坏了,拼命的往边上挪去,一双眼睛左右游动,就是不敢看向宜儿的眼睛,紧咬了双唇不敢应声。 许芊芊看着她们两个离开的背影,转身回到她的位置去,等下还有几场她的戏。 酒足饭饱之后,张铁生递过来一张纸条,这一幕让顾金国眯了眯眼睛,他知道这是老友对胡晓起了结交之心。 姜宥却冷沉一声,手腕一翻,手里的石子便若流星一般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激射了出去。 陈太医也松了口气,毕竟这样的事对于陈太医来说也需要背负心里枷锁,万一以后苏慕琳出了什么事,只怕他的心里也过意不去,所以陈氏不愿意用那是最好不过的。 叶俊达心里面明知道自己是在骗万家主,但是这种时候已经没办法了,只能一个谎话接着一个谎话的骗下去。要不然万一这件事暴露了,那对于他们叶家,可真的就是灭顶之灾了。 内院的事情处置得差不多了,外院的秦过三,严析等人又进来给宜儿磕了头。 “你之前还假装没事,现在连起身都这么困难。”时谦穿着病号服,根本看不出伤的有多严重,但余妃却能够通过时谦的动作看出一些端倪,所以,她说道。 此刻,苏沐月坐在内室的床上,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自己的胎记,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遇到这样的情况。 审核官有些郁闷,这是他见过最为简短的报名表,字是写得极其的锋利,完全不像是出自一名少年之手。 王琳挣扎着推开沈海,却发现那个药丸连同对方的口水,早已被自己吞进肚里。 后,人们可以通过杀怪升级,华夏控制的那些破口就成为那些人的炼级点。 而百里天长,则直接被纳兰帝九保持着自后背怀抱的姿势,直接放在了他的双膝上。 赵言话音一落,一个手持一把形状似南瓜乌金锤,跨一匹乌黑战马身材高大,面貌粗犷的蒙古汉子来之阵前。 在花园的陆珏注视了朱显许久,将手中的宝剑扔给夜风,走到朱显身边,蹲下身双目寒光一闪道:“我忍让你不代表我怕你,可你、一次又一次的挑战我的底线,是你自己找死怪不得我了。”说着伸出手掐住了朱显的脖子。 她的心中不由一凛,这种情形倒是似曾相识,仿佛在什么时候经历过。 果然,她这样大刀阔斧的动作,冯氏便是想不知道也不可能了。当她看到那些找到自己面前哭诉的亲信们时,脸色不由变得黑沉如墨,一双大眼中愤怒的火焰熊熊燃烧着。一口气闷在心里吐不出来,神情如噬人般恐怖。 朱桢安全归来这算是这些日子最好的一个消息,为了他一路上可平安陆珏做了不少功夫,也托了不少江湖人沿路保护。身为江湖百事晓的首徒,百听枫时时会将朱桢等人一路的行踪回禀。 她仿佛已经看见洛天鸢一脸狼狈的离开“沧海学府”时的景象了。 不过央权也不傻,他统领着他的黑衣卫在后压阵,让其他队伍先冲在了前面,数十万大军杀气腾腾的奔向雷郡大军。 他意识到这可能是雷生故意说破他内力已经突破了的事情,目的是什么,不言而喻。 他实在有些不太明白,这个医生到底是怎么知道,自己两人必须要离开这座城市的。 就连藏剑峰,萧半山都去找过了,再找下去,就只能下剑锋下的深渊了。 “我们抢来的宝物不是吗?”易阳不干了,这个时候,那家伙居然要反悔。 众人面露冷笑,易阳的话语让得他无一不是哑然失笑,这种事情决然不可能。 这边李三道杀身成仁,而莫无神那边的惨烈程度也是丝毫不弱。 249 千里救危 唉,虽然知道人老病死,都有这么一天。但四位老人,眼瞅年龄越来越大,有些时候心里真是挺不是滋味。 此时的宁玦刚刚穿戴好了官袍,正要去承天门却迎头撞见了徐阶。 听到脚步声,两人同时抬起头,见到林枫到来,魏征点头示意,不苟言笑的脸上,难得有了一丝温和之色。 “我也觉得可以,咱们赶紧走吧!在村子里实在是太憋屈了!”赵岩也附和道。 萧瑀也更加好奇的看着李浩淼,他还是第一次发现李浩淼的八卦能力,竟然如此有用。 因为这次要打到的轨道是ssto,相较于平时的轨道要高上很多,所以一级火箭的分离时间也稍微要晚一些。 虽然他不做人,但维持人脉关系这方面倒是八面玲珑的很,值得学习。 打了一声招呼,我准备趁着身上有钱,去一趟诊所看看,免得落下病根。 归商看出来了它们这样想法的苗头,在蹲下来跟它们解释他们暂时还不能跟在自己身边二三理由之后,也不管它们听懂还是没听懂,反正最后还是走了。 这也就意味着同样的太空航程,em引擎加速和减速的时间,都是同等霍尔推进器的两倍。 突然爆发出属于武圣级别的气势,即使是古冥与地散老人的战圈都是为之一滞,二人目光望向气势来源,顿时眼中带着不同的光芒。 服务员微笑着说“好的!各位请稍等一下,您的食物马上就好!”她拿着菜单走了下去。 “猎魂、猎风的饮食由你负责,必须和它们同吃同住!”隐身狐狸面色一变,严厉的下达了另一道命令。 秋闲则在看监视器的回放,第一次,姚筱对孩子的期待过高,那感觉算计更多,与贤妃难产之前的性格不符;第二次,则是作为母亲的心理不够,总之,这个度,似乎很难把握。 气氛骤然紧绷,被叫为妙手鼠的少年便是脚步略微后退,扎稳身形,四面被包围之中他定难以逃窜,必须打起十二分精神。 一向对忆儿不客气的紫烟,居然为了吱吱,说出这样求人的话,吱吱躲在大屋里的被子里,偷偷的高兴,难过,流泪,百感交集。 而冷慕双因为要潜伏进来,身上肯定没办法带自己的得意兵器,那柄古朴的巨大的长剑。 不论紫烟怎样呼叫,始终没有人应答。一种不安的情绪涌上心头。 所以,现在只能拿她演电视,还没演过电影的履历来打击她,实则暴露了这人本身的忐忑。 封旌的药方还是管用的,林苏不过吃了两天,就完全好了些。这两天里面,司钺每日忙完了朝政定然就直接去了后宫扶柳殿之中陪伴林苏。 洛亦宇倒也不推辞,直接接过酒杯,一饮而尽,然后淡淡地开口。 “因为嘉缠月死了,在争夺‘怡心醉’那款摄人心魂的熏香上又增加了一条命,你从始至终都想证明,就算没有那熏香,你也能捕获所有男人的心吗?”他声音柔和,目光骤冷的娓娓道来,彷如正说着一件及不相关的事。 待到翟墨和苏荛的车消失在大家的视线中后。宋琳带着的那帮姐妹才向宋琳所在的位置靠拢。 “不行。”两声掷地有声的反对声同时响了起来。亦宣和秦沐风相视一笑。 肖沐生怕她的一个稍微不注意,就会通过言辞不当而让慕容再次受到伤害。 “我让司机送你。”此时的翟墨可没有忘记苏荛来的时候是坐的他的车。 “你们有什么攻取建议?”宁一天并没有直接发布命令,而是对下面的三个堂主和一些到会的其他弟子问道。 当初她趁伤好了三四成就不该顾虑这个顾虑那个,速度走人才是正理!早知道会这样,她当初就不该离开花落轩……追根溯源,她就不该离开金蝉子,更不该将那菩提子压了箱底。 不是因为经过接连‘射’击,凶暴鲨密度变的稀疏了,而是前后‘射’击的黑铁标枪,越来越多的击中了同一只凶暴鲨。 “唉、别怕。”韩泽鑫看见林晓曦的发梢上有一点纸屑、便抬起手将纸屑拿了下来,动作温柔、拿捏等当。 因为自己当时还只不过是一个凡人,刘淇害怕自己会因为她而受到玄界里面的攻击。 绮罗生此时也对爆发了一瞬间气势的佛剑分说刮目相看,那一瞬间,绮罗生感觉前所未有的强,三先天,名不虚传。 “据我所知,hx方面也派遣了大量的军队进入万里秦川,和平之都迟早都会被发现,你就不怕双方产生矛盾?”米渡这时看着老九说道。 250 谁还没几门穷亲戚 “基本都招齐了,再加上我们自己的人,想把酒楼开起来完全不成问题了,至于大厨,我先自己干着,等以后有机会再说,毕竟大厨太关键,不敢太大意。”沈二听了马上开口说道。 现在拿到了这些证据正好可以为她以后要做的事开路,为她所要做的事打好了坚实的基础,而褚立月所说的她家最后剩下的金银也刚好可以做她起家的本钱,一切都已经就绪,如果自己再不去做,那还真是对不起自己了。 决绝了难缠的家伙,两人不由大喜,都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但是两人却没有注意到,那祭坛正在慢慢地发生变化。 他觉得有些弱了,因为内线的进攻跟三分球有很大的区别,内线再怎么样打,只不过是保证了可以轻松得分而已,但在追分上还是有很大的区别,所以托尼帕克觉得这个好像有些不靠谱。 下意识的捏拳准备,她是知道绝的战斗力很差,顶多就是具有中忍的水准,如果全力一击的话,绝对是有能力秒杀他。 全部注射进去之后,鸣海壮吉的皮肤之上就开始泛起淡淡绿光,十分诡异,骤然,他的双眼忽然睁开,岂料瞳孔也成了绿色,但并没有神采。 他很明白,既然都到了这个时候,这个村落都没人来,那么就不会有人再来了,反倒是知月,希望她不会做傻事吧。 这样的评论和报道,一时间充斥在整个网络上,张扬的烙印又多了一个,“老鼠屎”。 “我这么大秘密都跟你们坦诚相见了,咱们今天也要坦诚相见。”吴邪嘿嘿笑着,直接冲到了卧室,一脚把门踢上。 就在无惧越来倍感煎熬之时。突然之间,那盘坐在地上的石人,发出绿色的光芒。那如手臂般的豆瓣叶子,却灵活的如手一般,从那尖尖的叶尖上,打出一道绿色的光束,穿入无惧体内。 在喊出戴维斯公爵的名字时,艾欧利奥的声音陡然变得严厉起来。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改过数次名字的灵源。最初凤梧婆婆称呼她灵凤、灵音,雨家称呼雨清吟,云家称呼云雅芳,无惧叫她琴音,最后改成灵源。 回答刘问题的时候,我才想起来我没有关肆的联系方式,不知一会去白玉京,能不能找到他的联系方式。 听着周子钰从周子昌,又说到了周子勤。燕凌月扯了扯嘴角,她刚开始还以为周子钰是因为王后和皇贵妃之间的恩怨,才会对周子昌那么冷淡的。没想到中间还有这档子事。 随后却感觉不对,自己曾经背着她前来留凤镇,那翁老头将自己卖了,自己还给他数钱。 “不要,你帮我揉揉就好。”宋羽将头靠在季禾生的肩膀上,看向季晴桑的眼神里带着抹挑衅,仿佛在宣告着她的胜利。 “相信,相信。”令狐剑连连点头,本来他还想着自己要花费多大的代价才可以找到一个炼器师帮忙,现在却是一分钱都不用花了。 周围一片朦胧,看不真切,宇尘正想找寻拓跋雪的意识,一段模糊不清的影象突兀出现他的眼前,好似一部无声电影。 刚开始的时候,他不了解对方的语境,差点造成误会。好在他学习能力极强,为了能跟上国内的发展速度,保持正常对话,他养成了现听现学,现学现记的习惯。 房间里,林笑侧耳听了听柳席与刘三两人的说话,微微的笑了笑。 黑骑士虽惊不惧,率先开口道:“这就是你埋伏的人,你以为凭借这些杂~:可以保命吗?”他有足够的信心将亚瑟留在这里,对他这样的高手,普通的埋伏已经毫无意义了。而且他同样有一些底牌让他自保无虞。 不过看到斥候送上来的拜帖,心中立刻明白了,这哪是造访,根本就是挑战嘛。 片刻之后,陈天将这颗黑色的灵珠放回了盒子之中,周辰才看清楚盒子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一个不大的盒子之中竟然装着数十颗颜色各异的灵珠。 周辰也没有特别的意外,因为一开始周辰就感觉到了有一些不对劲,这星球上必然是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情。 “唉,那好吧,既然你不想说我也不会勉强你的。”网吧集合叹声道。 腊月十三宫里下的懿旨,准萧国公府国公夫人、皇后娘娘的生母一品诰命国公夫人,及皇后娘娘的嫡出姊妹腊月十六进宫谢恩;盛家是十七,薛家排到了十八。 无穷时间,无穷空间,无穷维度交汇之地,时间,空间因它而存在,因它而毁灭。 251 帝都 但,想要立马让这三只鬼物出来杀了二号和九号,只能让鬼物对二号和九号的怨念最大。 守望冰剑开始将周围的其余冰剑吸收到体内,其体积也开始几何倍数增大。 这话一传出来,站在一旁的宫妃有一个算一个,都吓的出了一身白毛汗。 大凤抓了抓头发,怕自己当场要打人了,她默不作声往远处驶去。 除了这三位当时代最具统治力的中锋惨遭联盟规则限制之外,nba还有一些拥有独特技能的球员也遭到了nba新出台规则的限制。 被绿植包围的座位上,韩扬隐去嘴角的冷笑,右手抬起来夹了些菜给沈临仙。 自从鬼姐来了杨家庄子,城里的契丹使节就没少来杨府拜访,说是来参见安国公主,实际上总让杨怀仁有种他被时刻盯着的感觉。 当然,是她,如果她不主动,除非是尘,青锋子,玄门老祖,不然都发现不了。 齐柏林只是混学院,只有密苏里认识舰娘总部很多人,比起镇守府许多人都懂。 “怎么?就你们几个?”右冷禅没有发现其他人,只看到了这几个,不由的有些怀疑。 但随着木寻沉思了数分钟后,他眼前一亮,当即就点头称是,并且同意将这个步骤添加进游戏里了。 这一次白若天终于知道了,也彻底明白现在自己的任务,无非就是找那些稀少武魂的人,那些人可以魂力很差,不过必须是稀有,或者另类一些。 只有他一副油嘴滑舌,贼溜溜的样子适合贪官,也算是放他一个自由之身,不是喜欢百合吗? 自己营造的压力愈发沉重,上官晓芸额头上不禁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水。 这一次,她更加的确定,自己真的是被龙渣给夺走了那层膜。或者说,自己把那层膜,让龙渣给捅破了。 她后悔了,真正后悔了,如果一个男人为了你甚至命都不要,那这个男人会有其他所谋吗?从假扮黑衣人帮助萧炎,是自己希望的,他做了,让喜欢自己的人去帮助自己喜欢的人,甚至死亡了还想着自己。 “温室里的花朵,悉心呵护固然能成为美丽的花圃,令人心旷神怡。然而当暴风雨来临时,花朵再美也没有人去欣赏它们。这种时候,人们需要的是能遮风挡雨的树林。”玄微缓缓说道。 经过这一战,估计暂时没有佣兵的追杀了。野狼佣兵团的灭团,只有团长野狼,以及副团长的神格逃了回来,彻底把那些佣兵们吓到了。 林愁努力了半天,除了歪歪嘴点点头这种基本动作,连翻个身都成了奢望。 艾慕,在你眼中,难道就从来不曾看到过我吗?他在心里酸涩的笑了下。 钟家不能就这样毁了,怎么说也要尝试一下薄音这条路,这是最耿直的路。 八月上旬,古城重建计划正式开始,首先要进行的是机场的修筑。 吉米他们登岛之后,一直在持续扩大临时营地的控制范围,在临时营地附近,有着茂密的原始森林,哪里有美国本土现在已经不太常见的高大树木,为此吉米他们进行的第一个开发项目就是成立了一个伐木场。 民主党一直怼共和党的最大理由就是“腐败政治”,看这架势好像共和党人下台,那么腐败就会从美国政治中消失一样。 先前还对美军猛烈火力表现得一脸淡然的罗宾汉上校,此时的脸上也不禁露出惊叹之色,因为美第八集团军的火力打击早已超出他的想象范围,那种末日降临般的持续轰炸,让他这个置身其外的旁观者都觉得心悸不已。 “停轿!”云七夕的这一声喊,几乎喊破了嗓门儿,伴着单连城猛然勒马时,马儿划破长空的一声嘶叫。 七十万?买这颗粉钻?疯了吧?艾慕脸都长了,他一个医生,有那么多钱吗? 她伸手接过,轻轻扶摸着那上面的花纹,在青黎抬眸时朝她淡淡一笑,转身朝着单连城走去。 不能说两位大使的见识不够广,在这个时代,他们的能力已经是上上之选,不过仍有他们的时代局限性,这种时代局限性,哪怕到21世纪也依然存在,想想2014年的克里米亚,有时候沧海桑田真的就是一瞬间。 冷青山听到王月天的询问,他便不自觉地回想起不久前遇到的那名筑基修者。 虽然心里惧怕,但秃头大汉想着大哥说了,不用管那中年老爸,既然大哥说了,就肯定有办法对付他。 “行啦,行啦。你们俩就不要再吵了。这林子的雾气有压制外放神识的功效。 冰块与冰块互相摩擦着,发出那种会让人听得起鸡皮疙瘩的呻吟声。这声音,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觉到很不舒服。 252 不得善终 其实信里程欢就跟表妹描述过,南方有多么多么地好,城市是多么地繁华,工厂的工作是多么的轻松,拿到的工资还多。 林莹没有继续说话,眼前的这个中年男人抱着她飞起直跑,匆匆的穿过了这一大片玉米地。 杰里见她不太愿意说,决定不再追问,不知不觉和邦妮聊了很久。到了后来,邦妮一直让他多讲讲父母的事,杰里总是告诉她,不清楚那些事。 他的嘴角扬起一抹狡笑,嘴唇微动,念着咒语,过了一会,放开杰里。 杏仁眼眸光微闪,手指不经意间一顿,因为是房主,所以点了开始匹配。 “能”字在路娜看到对面孙悟空—大圣娶亲的名字【没心的路娜娜】之后,彻底被掩盖了发音,看不见多彩的世界。 这个导游大哥所带过来的朋友大概有两千人左右,一下子全部都涌入到了这个恐怖屋里面。 苏阳走上前去,一一将他们搀扶起来,这些人被苏阳一搀扶,更是感激涕零,擦擦眼泪,随着苏阳走入到了内殿,由苏阳上座,他们也都依照职位高低,坐了下来。 两人在六十六号区入口分开,西力迈步径直的往天龙人别院的方向过去。 林可儿不由的皱了皱眉头,怎么自己在哪他都能找到,真不知道他是不是脑袋有病,自己都说了自己对他没感觉,怎么还给自己送花。 “是了!倘若我能多一处将灵力汇聚之所,便可多一处回旋的余地,自然便能使得更多的灵力顺利汇合而减少其压力了!”??丰玉眼中精芒一闪,突然顿悟般道。 “马勒戈壁的,班级一点意思都没有,还是出来看看吧!”一阵声音从教学楼里传出来了。 这个价格是他的极限价格,在他心里已经亏损了几百万。但他就是想看看有多少人能像秦氏珠宝一般输得起,可以以本伤人。 顿时,罗依依明白过来,也就没说什么,乖乖睡了觉,留下窗口处两个晒月亮的人。 聂英琦一手托住她的后脑,一手环抱住她的身子,一低头,含住了那一抹温润红唇,轻轻地吮吸着。 骨节咯吱咯吱作响,原本想要实行的计划,到头来不仅一步步着了别人的陷阱不说,差点因为那张假的布兵图而损失了安插在南夏的势力。 如果说周游之前的表现让大家欣赏的话,那现在则是让大家佩服了,而且还是那种流露于颜面的佩服。估计他们赌了这么久的石头,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镇静、自信的年轻人吧。 “找到对方?”ip地址吗?那又有什么用,她总不能不管对方是哪里的,直接找上门去吧? 车子在大道中飞驰而去,带起的旋风刮起了地上的落叶,不停地飞旋着。 只是正当我洋洋得意时,却发现那辆福特车,跟了我们坐的出租车三四条街,就拐弯去了另一边,没再跟了。 在最后,班主任还警告我,在结束高中生活之前,让我低调做人,低调做事,最好别给她整出什么事情来。 “切,我还以为你有多正经呢,憋不住了吧”补休说着脸有着一阵鄙夷。 杨天的提醒顿时让那三个慵懒姿态的家伙们,精神了起来,脸一副兴奋的样子。 半真半假的话语最是让人相信,所以黄远也就没有多说什么。虽然在黄远眼里林飞可能不是特别的有钱,但林飞身上的独特的宗师气质却给人亲近的感觉,自然而然也认为林飞不简单。 “不知道!我们只能寄希望于他有强大的信念,能够压制住魔性吧”。 “操你妈的!”大个本身长得就人高马大,此刻更是三步并作两步抬起腿照着石勇的肚子就狠狠的踹了上去,石勇如同一只滚圆的皮球一样摔倒在地,还朝后面滚了两下。 一提到包叔,司机的情绪就不对了,他可是给包叔开车开了十几年,早就有感情了。 “虽然我这般作有点对不住你,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对于你,至少我没有抵触心理”穆月望着杨天道。 “萧教主那像你说的,如果这楚婕妤真的就是这个千年老鬼,她不想让你知道,你能看出来吗?”。 展修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喷出的气息中也似乎含有一股子火辣灼烧的味道,瞪着眼前这根矮了大半截的冰柱,思索下一步该怎么走。 这又让林墨寒开始头痛,赵州对莫浅夏做过什么,他不清楚,去的时候看到莫浅夏衣不遮体,当时他只觉得全身所有的血脉都凝固,怒意翻腾,失去理智的将赵州抓过來。 张凡这次盘膝静坐着恢复真气,恢复后又开始炼制了,反正这东西对他来说是液体还是固体都无所谓,有效果就行,只是得想办法弄个玉瓶来装,还得是个大号的。 253 宿命论 话又说回来。一旦像张祚、慕容隽一样自己称王称帝了,只怕其自身的实力也便出东晋朝廷的控制能力了,到时候朝廷除了装聋作哑,依然没有啥好办法可想。 连家大夫人彭氏看到这样的场景就晕倒了。彭氏不是被吓得晕倒,而是被这件事的后果吓晕了。 湛蓝色的火苗窜起了两人多高,发出丝丝的声响,绽放在了杨家屯的上方,一下子就吸引了杨家屯众乡亲们的目光,揪住了大家的心。 当然,巫黎位面的本地人怎不知信息的实时好处?每一个巫黎位面成员天生都有一个对应编号,凭借此编号,他们可以通过任意法器联络上需要联络上的人员。 一道灵光突现,石板凸起一道尖刺,直直的刺向佛像。刹那间,佛光消散,容霄又是一脚踏在了台阶上。 白杰从梧桐木屋当中一共找到了四根不死火凤羽,但真正有用的,仅他手里头这一根。其他三根,则是带着一个残缺标记。 月瑶想让自己保持平稳的心情,但是到现在她真的没法让自己平静下来。这个恶魔,上辈子毁了自己,这辈子还要毁了自己。若是可以,她真的很想手刃了他。 对于一支军队光给予精神、荣誉上的奖励,这远远不够,应该给予他们物质上的奖励!所以太祖一句“打土豪分田地”凝聚无数人民,面对国民党军队、土匪强盗、日本鬼子、美国等联合国军,都是前仆后继,死而后已。 宽敞明亮的十人间,窗台边是一株盛放的盆栽,开得稍显稀疏,泥土中静静躺着四枚枯黄的叶片。 这会儿经过胖子的这么一发安慰,刘光正的心才稍微放下来了一些,也不再那么的紧张了,但是在李二龙没有来到之前,或者说,没有把李二龙制服之前,他还真的是没有方法彻底的放松下来呢。 看着刘老爷子这么一本正经的模样,李二龙还真的是有些不习惯呢,不过经过刘老爷子这么一说,李二龙就明白了,刚才自己总是着急,觉得王雪兰为啥还不答应自己。 “罢了罢了,回府再说吧,许公子,你自己多多保重吧。”成仙之路被堵住,白素贞此时心中万分的悲伤,也没心思说什么了,直接转身离去。 听到王二黑这么轻易就拒绝了来自‘古佛会’的好意,莺莺都感觉到像是吃下了苍蝇一般难受。他没有想到,古佛会这么好的条件,王二黑居然真的会忍心去拒绝。 “我们这次去的是极乐世界,那里可是一大堆鬼差,酆都虽然阴森恐怖了一点,但至少也是人待的地方,你说对吧,怕什么?”景天劝解道。 “在下虽然不才,但是自问对付大司命还是可以的。”高渐离道。 凌漠看着已经睡着的儿子,轻轻的笑了,在儿子的脸上落下一吻。 当然,这只是第一步。接下来,他们找到在当地有一定规模和垄断地位的房产中介机构合作,开始刷新手中房产的挂牌价格。与此同时,通过媒体、论坛等途径,为“a市b市同城化”、学区房、江景房等概念造势。 所有人都明白,在一望不到边的海面上,想要活下去,只有这个木板。 刚刚要骂,西门狂转头,孙朝阳赶紧闭嘴,带着曹爽就走了出去。 沙虎的伤势虽然并未完全康复,但曾经是苍狼雇佣兵的慕容冷睿,可谓也是一大狠角。 章鱼手中握着水果刀,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的,实在是无法判断陈锋的实力。 莫凡直接穿上衣服,潇洒离开,黑乌鸦也是累的不行,最后就停在了莫凡的肩膀之上。 她有些遗憾的摘下眼镜,对于自己没能通关,还是感到有些遗憾,不过这也算是她目前来说,最好的成绩了,而且还破了一直无人能破的雷鸣的成绩,已经让她足以自傲的了。 土系宝石,是极其庞大的山岩历经自然洗礼凝聚而成的精髓物质,土褐色,高密度,高质量,能大大提高对土系魔导术的控制能力。 烈古洛斯见状,朗盛一笑,借助刚刚那横劈之势身形一转,破虚之剑划过一道弧线,斜劈而下。 林晨飞回到地面上,看着消失在岩浆里的另一个林晨,终于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西门狂一个怒魂,还没有武器在手,顶天了也就是不到五十万的武力值。 许辉回到宿舍,躺在床上,心里有股莫名的不安,总感觉要发生什么事情一般。 所以封林晚索性把房间的门开着,这样可以让爹地封行朗想进来就进来。 “李老师,我是今年的新生,想拜入您的门下。”夜霜对自己面前的老者说道。 看着这一场地狱之花的大爆炸,浑身鸡皮疙瘩都冒起来,头皮也一阵阵发麻。而这一幕是沈浪制造出来的,多拉公主觉得为了这一幕,就算被人渣主君多占几次便宜也没有什么,值回肉价了。 窦娘带来的人很多,都是些干净利索的好手,所以,抢在了日落前把一切收拾好了。 城长卿转动着美人剑,旋身顶出美人剑,白色的光虹对上红蓝两道光虹,再一加力,充沛的魂力直接盖过墨衣男子的魂力,红蓝之光瞬间缩短最后消失不见。 而且这种地狱火虫的尸体粉末可以用来制造最惊人的火焰武器,能够释放出四五千摄氏度的高温火焰。 凤灵儿的瞳孔放大,身形下意识的朝着前面冲去,这一瞬间,她的心几乎被撕裂。 254 小唐同学已上线 这些武林高手并没有出手,傅宗白一挥手,宓凤飞就带着朱雀堂的下属攻向了风云帮众;空明和尚也挥了挥手,南田分寺来的和尚也杀进了风云帮众;西门良争满脸血污,也带着苍山剑派的弟子杀进了风云帮。 “那什么雁荡山的剑圣搞了个‘论剑大会’,真当武林无人了,你也去看看,都有哪些人有些本事,一旦老夫出世,就要拿他们试手了。”大长老道。 叶震天颓废的坐在椅子上,周围的这一切都是他这些年打拼来的,但是现在却都没了。 接下来几天,沐苒和萧毅都忙着mv的拍摄,对于网上的各种报道和议论都没有去理会,而工作室也得到娟姐的指示不去做任何回应。 赤焰可是连木灵战士都能克制的元素形态,这些并不算多厉害的藤蔓怎么能挡得住? 这一整个寨子的布局都是非常的整齐划一的,就像一个方队的每一个战士一样排列着,看得人很舒服,没有一栋是现代建筑,全是清一色的吊脚楼,让他仿佛穿越了时空回到了曾经的日子。 “朝服吗?为嘛是青红二气?不是一条金龙?龙袍多带劲!”厉长生嘟囔着道。 杀人取心什么的,在他们眼里,可能就跟杀猪差不多吧,他们是不会感到愧疚的。 两人一路飞驰,走到一段城墙之下,李木然拿出一个短笛吹了几声,不一会从城墙上下来一个吊篮。 听马克如此说道,瓦伦面露欢喜,抱着机炮犹如抱着即将踏入洞房的新娘一般。 此时已是华灯初上,正值航空展期间,游客也非常多,伦敦街头开始热闹起来。 在他的肘部,一根断裂的森白手骨已经倒刺而出,大片鲜血不停的低落。 “废话真多!”耶梦嘉德一招轰败蝎子精只觉得浑身上下舒爽不已,脑袋中也是一阵清明。疑问顿起!耶梦嘉德觉得蝎子精的实力好像根本就不是芬里尔的对手,那他们凭什么杀死洛基,夺走昆古尼尔的呢?。 “这个倒是要问问你自己,为什么会在资源争夺赛上崭露头角?而且我相信,以你的真实实力,不应该仅仅是排名风云榜第86位。”诺德兰笑道。 不过接引不愧是苦面男,即便是这种情况下,也不见一点异色,仍旧是那副喝了黄连水的表情。 十几个呼吸之后,张参手指的动作停止,炼成阵终于完成!与此同时,来自四周黑暗的压力也达到顶峰,似乎被万鬼包围,它们的爪牙距离自己不过一层衣服的距离,不停吐气,无比清晰。 听到一百万两变成二十万两,心中有些失落是肯定的,不过自己什么都没干,能捞多少是多少吧,为了以后的生活,是自己说啥也要要。 “几位姑娘,吃饭了妈?不知在下是否有幸,请你们到醉楼一聚?”那带头的公子,明显义正言辞的调戏般说道。 李墨阳挂掉电话,把最后几步走完,周教授直接将军,李墨阳完败。 所谓电磁炮,其本质就是一种比较特殊的电动机。因为它的转子不是旋转的,而是作直线加速运动的炮弹。那么,究竟应该如何产生驱动炮弹的磁场,并让电流经过炮弹,使它获得前进的动力呢? 但柳五没让他如愿,觉得时候差不多了就像撵鸡一样赶走了于靖奕,他怕等到真正分别时,他会控制不住,没等于靖奕哭出来,自己已然泪流满面了。 “你竟然算计我!”白暄彻底不再掩饰自己,做了着几年的路暄,让自己的警惕心都衰退了,这个凤羽怎么跑到这里来的,还有就是恋芯呢!是不是那个男人也来了,自己原来是为他人做了嫁衣吗? 燕皎皎拿着寇熙朝斗篷的手一顿,随后若无其事的盖在身上,闭眼。 东方玉卿自幼跟着东方衍学习中医,不敢说华国第一,但除了东方衍以外,整个华国还真就找不出一个在中医上的造诣比他还高的人来。 方才在许一天叙述杜一凡种种恶行时,董百川就想施展云散霞消,可是他是有心无力,自爆元婴也不行,因为元婴已经被一股力量紧紧束缚,就如一个婴儿被一个大手死死卡住,动都不能动一下,何谈引爆自爆。 此时,众人的心情也是一样,哪个都不敢得罪,大部分都是想投票又不敢得罪枭城。 “你是谁?”白若溪对上轩辕凌陌冰冷的双眸,不由的心颤,自己从来没见过他,难道这就是那个传说已经死了的青渺的爹爹,莫澜的外公,那个当年让灵州大陆的修士提起都胆怯的疯子,剑痴。 那唐伟此时看到张轩手中的这枚灵石,那眼神之中,简直要放射出光彩来。想不到这张轩的手中居然有如此宝贝,唐伟简直高兴坏了。但是,就在他将要将这一枚灵石递到唐伟手中的时候,却被高轩给一把拦住了。 张天宇见他这么说,便也没有执意孤行,再次感谢其指点之恩之后,便回房消化方才所学去了。 “他没死,这点我们可以确定。”任青溟又知道了柳五的心思,随口说了一下。 “好的!”虚彩面无表情地回答,随后白光一闪,又是一笼热腾腾的包子出现在她的面前。赵芸萱左手抓着包子笼,右手拿起包子,坐在旁边慢吞吞地吃了起来。 他的声音这时候变得极冷,就好像是冰霜一般一字字敲进众人的耳中。 255 盒中信 陶老将军经过建国之战,如今年纪大了,全身都是病痛,一年里有九成的时候是在疗养院里呆着,回陶家的时间极少,也就是年前病情良好,这才被接回京城。 “经过多方打听,便利用了你养父新进科举,在外任职的当口将你送上了门。 墨九霄在这一瞬间耳朵悄悄红了,其实刚刚再打洛安安屁屁的时候他就感觉不对了。这气氛怎么这么暧昧呢?自家洛洛的屁屁挺有弹性的,还很软。 方其宗气得狠狠揪住锦被,脸色苍白的一丝血色也无,唯独嘴角边那抹红触目惊心。 “你们怎么过来了?”乐想的目光落到了雪鹿挽着的男人身上,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重帝。 当我们距天空越近,距天堂就越近,当我们距同类越远,跟危险就越近。 接着在汤信军的邀请下,吕少华当着所有宾客们的面,说了下这次和雪铁集团合作的事情,同时也说了下展望未来的等等相关场面上的话。 一连养猪似的在灵光大陆休养半个月,期间还能抱着俩孩子四处玩四处逛,对于安宝宝来说简直不要太美滋滋。 “你走吧。你别看着我怎么离开!”花上孩子气地向他张大双眼。 有了恩人的地址和情况,李建丰当即说给家里人知道,李家人对于这对章善妮这对夫妻的帮助真心感激不已,要不是有章善妮及时的援救措施,以陈秀芳当时的情况,就能当场遇难。 莫瑾直接拿了枕头往他脸上砸,男人不管是哪个年纪都是一样的不要脸。 “哪高寿了,别人都是夸长命百岁,你却让我死在九十九这个关口,你故意的吧,”安岚不客气的在他另一边脸上又留下了一个对称的牙印。 不因为别的,就因为他们,不是在法则完善的情况下突破的,就这么简单,这就是弊端。 落下来的时候包天犹豫了下还是没敢去接,这一下接不好把手腕子就给扭了,还是算了吧。 战鸿几人挤一挤住下面,年汐和许钢、江聿宁住上面,其中许钢晚上是陪着江聿宁睡一间房的,以免晚上遇到紧急状况。 如果说年轻的时候他对她还有几分情意,如今却连那点不甘都没有了。 人越是理亏,越是心虚。秦远刚只怕在迈进秦家大门就已经料定了自己的反应。可是,他为什么还要执意前去?仅仅是因为他不喜欢舒涵? “等找到那个畜生,我一定要好好炼制一番。有了这个毒蛟,不管师傅再怎么想偏心,宗主之位也只能是我的了!”年轻人一脸阴毒得说着。 “十个冒险者,为了吃饭去奔走;噎死一个没法救,十个只剩九。 “滴!”索隆撇了撇嘴,一脸的不以为意,但脑海中却忽然传来一声响亮的声音,吓了索隆一跳,功德系统的提示音十分急促。 古庭唯有苦笑,路上遇到扶苍他们,玄乙开口要骑白牛,他总不能说不给吧?结果不单让她赖在牛背上不肯走,连预备去朱宣玉阳府吃的茶点都给她吃了。 盛爷爷点头拍板,应归这个含义确实不错,虽然盛枭不在了,但他盛家的男儿以后多半也要上战场,这个名字也算吉祥。 她就知道这种情况,幸好之前没跟陆司夜说,不然他肯定会觉得她为了跟霍季瑭在一起,编了这样的谎言来骗他。 “准备何时动手?比试结束?”想通之后,君泽羽沉稳了许多,那双波光潋滟的桃花眸里甚至闪过一抹跃跃欲试。 顾成蹊趁着被叶景言抱着飞掠至半空上,左顾右盼,却没有发现宿千羽的身影,感觉有些奇怪。 桌子上放着的,是这里的通行牌,他已经进入这里两天了,再过八天那个通行牌就会失效。而他在这里的时间,必定会超过这八天,到时候有谁能够来接应他? 拜天朗跟在她身后很高兴,顾成蹊对他来说相当于崇拜的存在,能被偶像赞赏能不高兴吗? “夏梦幽?!”叫声还未停止,四人都控制着没有朝那边看去,只是装作聊天的样子。 “有劳五公主费心了,来人,替本殿倒杯雪莲酒敬五公主,就当是本殿对五公主的谢意。”皇甫炀说道,自己倒了一杯,先干为敬。 在附近还有龙天行、蒙强、艾米丽、白无敌四人。他们与苏郁和天龙皇等人一起构成了一个强大的组合,令所有的超级生命体和高级生命体都忍不住之侧目。 对于这伙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表示愿意协助我抓捕“fff团内叛徒”的诡异黑影,不知道为什么,哪怕是明知道对方不可能是我的对手,我却仍旧感觉到不寒而栗。 256 产业 “你留在这里,哪儿都不能去,到时候我把人给你带回来,任由你处理。”杜凡忽然转过头,看着百里仇,严肃开口。 没有丝毫的耽搁,林风也是忍耐了有一周左右了,现在可以说是完全处于爆发中,一边亲吻着秦岚的脖子,林风一边手脚熟练的将秦岚的剥得一丝不挂。 其实,我也想的,非常非常想的。如今有机会做了,我拼一次而已。 此时,尤其是刚刚经历了一番心里的挣扎,林风实在是忍不住有点感慨了。 我低眉敛目,明白在皇上心中,即便没有之前的题字事件,他对太子的猜疑不满也已经是不可能再消除的了。 她的装扮就简单了许多,只是一身白袍,与大地和天空,还有她的肤色同样颜色的白袍,式样简单得几乎没有式样。 “那……师侄这就动身了?”鬼酒子望着杜凡,憋了半天,最后直接说出了告辞之言。 被林风这样的毫不掩饰的眼神看着,李婉也颇为的紧张,今天她确实有计划真的跟林风发生一点什么的。 “怎么?雄老,难道你没有把我用全身修为重创玄罡天魔的事情,告诉下九流旁门吗?”徐长青转头看了看陈雄,问道。 “陛下莫非遇上了科技帝国?”柳倾虹见嬴政一脸阴沉之色,似乎心事重重,顿时了有了一丝猜测,于是有些不确定问道。 人类千年的历史中,经常会出现幻兽拯救人类的传说,或者一个幸运儿获得幻兽的馈赠等等。 “兰斯酱,我也要吃熊掌!”无论何时,奶牛总是会怒刷存在感,并送上满满的福利。 就好像,就好像这个虚拟的世界真正的变成了虚拟的一样,变成了一个游戏当中的世界。 霍雍如今在靖王麾下,已经升至将军,还是这样沉不住气的话,早晚都会惹来麻烦的。 ‘奇怪,怎么毫无踪迹!’萧无锋皱眉,目光如电朝四周扫视一圈。 她毕竟不是当初单纯的云彩儿了,现在的她可以拥有强大的力量的云彩儿,也是当初的嫣然,更是路人。 他的力量何其强大,神木峰除了少许几人,其他人根本无法抵抗。 每一颗对于普普通通的修士来说那都是神药,都可以对自己发挥到无比关键的作用。 好在,负责皇上安危的朱俊阳,时不时假公济私地来到她身边,关心地询问她累不累、渴不渴? 目前方木只得到两次奖励,分别是送走晓美焰时候得到的灵魂宝石,另一个就是送走缪斯得到的lovelive总决赛入场券。 想到这里,裴羽的脑子里又清晰了起来,刚才被季白尘一句话搅得混沌的神思再度恢复了冷静。 今天恰好是周五,最后一堂课结束,大多数学生都解脱一般得迎接美好的周五夜晚。 “宋老师,有个事我想跟你说一下。”秦放刚才看见宋建设的一瞬间,心里有了主意。 “我什么时候这么说了,全都是你自己瞎想,咱们家的粮食怎么可能不够吃!”刘国良是个很爱面子的人,家里即使没吃的,也要装的有吃的,这是作为男人的脸面。 勇者无畏自爆,学校里那些人最多也就是逼逼一些贪污受贿的事,这原本就是满城皆知的,她没什么避讳。 黎早一路跟随医护人员将季礼推送到ct室,她在门口等,急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几人转头往车子的方向走去,一边前进一边对付丧尸,坐上车的江离立马掏出空间里的大量的燃烧着的火把扔进了想要继续追过来的丧尸身上。 后来陆向宁康复,陆家又开始嫌弃她出身不好,提都没提要补办婚礼的事。 潜进水中的船只瞬间像来到了另一个世界,吵闹的风声与雷鸣骤然消失,耳旁只回荡着大洋的荡漾声,不时闪烁的电光照亮眼前的景象。 果然,没过一会儿,阿道尔便听到自己后方传来哀嚎声,转过头去,便看见蒙恬穿着一身战甲,威风凛凛的站在自己的身后厮杀。 几次下来苑尘尘已经累的有点气急败坏,看到沈媛过来,擦擦汗就往她这边走。 因为考虑到使徒们在暗处的窥视,轮回者也就不得不加紧时间,提前结束了与费德里科的交谈,要是详细商议的话,不知要花费多少时间,因此双方商定好大概的方向,剩下的留给属下提出细则,过后再审视即可。 这时蒙特对亚历山大眨眼示意,他立刻会意,站了起来,对费德里科说道。 田欣很暴躁的样子,因为她非常慌,自己不仅仅白白消耗寿命,还一点好处都没有得到。 “用不着狡辩,因为我们根本就没有谈恋爱,不知道谁,这么有心,就拍个照片,再举报,也不怕谴!我和顾凌絮同学犯不着谈恋爱,这个时间,不好好学习,谁有空谈恋爱了!真的是……无语!”陆宁丞生气的发言。 回家的这一路,程宁宁可谓是胆战心惊,一回到家,二话不说,直接吊着顾秦的脖子就撒娇。 直到七日之后,方确认所有人都已经痊愈,由葛老大夫一一看过,后又让外面府衙派了一列大夫复又进来瞧过,沈媛这才点头宣布这次的隔离终于结束了。 257 酒吧血案 毕竟就像秦始皇那样的一代帝皇,后世评论也会十分可观的从功、过两方面而论。 第二天是圣诞节,唐诗云休了半天的假。为了配合这个节日,她还特意穿了一身大红色的套装,脖子上挂着驯鹿的吊坠。 进门后,夏浩然挑了一个挺偏的地方,看着那些悠闲喝酒的人,暗暗感受着这里的气氛。 “也不是。”王浩明知道自己还不太成熟,对于感情方面的问题,既然她问了,心头忽然一动,讪讪的摸了摸鼻子。 “咳咳……你给我坐好了,否则包大人不法办你,我这个大老板也会法办你的!”夏浩然狠狠的瞪了对方一眼,没好气的说道。 话刚出口,素依立刻便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她下意识地捂住了嘴巴,只满目惊慌地望着那碗粥。 可是之前见到王天甚至能变成蚊子,他们知道自己必须好好的服软了。 赵子弦与明可背靠背坐在海边的那块大礁石上,海风轻轻吹拂着,海浪轻轻扑打着岸边。他俩就那样静静的坐着尽情享受着海风下的阳光浴。 “我与父亲关系生疏,甚至有时,如仇人一般,就是因为……是他亲手把我推到那刺客剑下。他眼睁睁的看着那刺客的剑扎进我的心口……”宣绍说完,低下头,嘴角挂着一抹苍凉而冰冷的笑。 “没什么,只是无聊相半晒晒太阳而已。”赵子弦站起身来,迎着飞遁而来的王雪说道。当他看到奄奄一息的红愁时,心里不打起鼓来。激动、害怕、紧张等情愫瞬间在心头缠绕。 城墙不是一个整体,这里沟壑纵横,只在深渊的间隙上有着一节节的城墙。 “当然,我这里就是天下最安全的地方。”胡桂扬说大话,心里多少有点紧张,赵阿七若是翻脸,他可真不是对手。 林巧犹豫了,不管她之前在顾暖暖的面前表现的多随意,可是她心里却不会真的那么随意的对待她。反而更多了几分慎重。虽然她也是有些急着要回去告诉爸妈这事的,但她又觉得现在还是招待好顾暖暖更重要。 数十万蛮兵目睹孟获惊世一击全灭令大军损失惨重的数千鬼神,顿时士气大振,争先恐后向邪马台大营压上。 几乎同时,犹太人与隐者联系上了对方,同时也没忘给陆遥派去了使者。三方利用各种手段迅速达成了共识。 胡桂扬笑了一声,汪直当然要在他身上试药,但是与异人没什么关系,而是为那些携带过天机丸的人寻找疗法。 “我还没问你来这里做什么呢。”唐诗琳直接反问了一句,其实她也是懒得回答陆铮的问题。 “末将不甘心。若是知道那蛮将力大无匹,定不会莽撞贪功上前。”于禁哽咽,痛苦的闭上了双眼。 谁也不知道这个罗广元的真实实力,因为天地剧变后,罗广元只出手过一次。 于那片紫色魔光之中,一个身影浮现于中,因离的远,相貌暂不可见,只见那一身黑色的长袍在半空中翻飞,随风起舞,宛如暗夜中独自开放的曼陀罗花,自是妖艳邪魅。 此时鞑子手里的火炮性能,至少已经达到了此时西方的平均水平。 与其等以后被别人挤下去,还不如现在主动离开,或许现在主动投靠瘟疫之神还能有一些筹码也说不定,眼前王虎的黑魔军团,天庭的千里眼顺风耳不就是吗? 通过吴媚儿的讲解,何璟晅对朝中形势有了一个清楚的了解,吴媚儿说自己家族虽然以经商为主,但是官商本就是不分家的,上面的很多政策也影响着她们的商业计划。 接连有冰冷的系统提示声传来,意味着失魂城主彻底死去。让李恒轩意外的是,失魂城主居然送给了他两亿龙气值,而不是一亿。看样子杀死这等级强者,系统奖励的龙气值会更高。 易天云也没说什么,就是一起倒酒,一起碰杯饮尽。连续喝了都不知多少杯之后,才停了下来。 “向哥,你刚才那一手太吓人了,我都打了个冷颤!”段无涯拎着他的背包,跟在向左身后说道,他要是出右手,也可以轻易弄破那个杯子,可是没向左那么的容易,向左的实力看来比他看到的更加高深。 “什么情况?”天星环他们都往这边看过来,远远的就看到易天云跳了起来,像是遇到什么事情似的。 还有,火速派人到旅顺,同时李郎中,让他提前做好防范,防止鞑子的再次偷袭,保护好李郎中的安全。 ????????其实二处州府这种举措根本断不了梁山的粮草,因为梁山可以在远处州府收买粮食,然后用船只运送回梁山。 而此刻屋中的黄鹂突然醒了,她终于从伤痕累累的精疲力竭中缓过神来,她一头扑到吴媚儿的床前,看着吴媚儿脸色苍白,呼吸很微弱的躺在那里。 睁开眼,男人眼底有种说不明,道不清的情愫,让她觉得心惊肉跳,几乎忍不住要沉沦其中。 白禹瞪着我,似乎还想要说什么,可是我重活一世这种事情,除了他之外谁都不知道,而我知道极力否认,那不论白禹说什么,别人都只会把他当疯子。 顾语菲冷哼了一声,跟在了沈关关的身后,沈关关吩咐下面的人把自己做好的旗袍拿了过来,让顾语菲换上,顾语菲从试衣间出来的时候,自己都忍不住眼前一亮。 我给白珂姐打电话,白珂姐说她刚好在医院。我算是松了一口气,可是接着我就犹豫了。 苏老板说完还若有若无地看了我身边的方琳一眼,虽然他表情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可从他那一闪即逝的眼神中,我捕捉到他似乎很看不起方琳。那感觉就好像是方琳成了我的累赘一样。 258 旧案重提 苏仙儿显然不知道自己sy有多么的吸引人,刚刚因为摔倒在地,所以大家都没怎么注意。现在呢? 看着二人同样青紫黑到不行的脸,一直呆若木鸡的离灼终于忍不住抱着肚子笑了起来。 他的突袭计划制作的十分细致,一兵一卒,哪怕是针对对方十米一位的守卫,都有着严格的攻击方法。 林绯叶无语,对林茂泽这种看起来聪明,其实极为犯浑的性子,她也没办法,这种人,有些话只有挑明了说才行,否则别指望他多想,偏偏此时林绯叶不敢将心底的顾忌说出来,何况说了也不一定有用。 金门大酒店的名字,可以说在b市,乃至整个中国都是极其有名的。 看着这排着很长的队伍,黄安宁没想到这入宫的人竟然会有这么多?看着其他人衣着光鲜的样子,黄安宁稍有点自卑。幸好走之前搜刮了一些银子,都还随身带着,让她心里多少多了点底气。 打完赵京的电话后,在林静姝无奈的眼神之中,苏仙儿又一个电话打给了陈睿。 最最重要的事,施爹在九尾狐一事上的观点和施夫人完全不同,他超级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娶到这个一个身份高贵的人,带领他们辰光族走上更大的辉煌。 话说一半,不言自明。她自然明白,“出京”二字不如字面上简单,只恐怕要走去很远的地方。 他不懂那药粉的药性如何,但他未见过其他人给段傲阳下毒,只见过林绯叶给他下毒,因此当听到林绯叶替自己辩护,说这不是她下的毒时,墨桓便实在忍不下去了。 他这是把自己当作了他的私人宠物么?拿条漂亮的链子就想把自己当作一个宠物一样圈起来宣布所有权么? “既然伤了人,那就把命留下。”无心淡淡的说道,轻描淡写。伤了他朋友的人,他是不会轻易放过的。 场下还有人在不断加价,这颗沙漠之心仅有这一颗,谁拿下亦是身份的显摆。 仅仅是半个呼吸的时间,一只大手就出现在他的面前,然后轻易的捏碎他的喉咙,一股狂暴的力量,摧毁了他的神魂,同样是领域级的高手,仅仅是一个照面,就死在对方的手中。 “刻声量”吗道,前功施一喜起不众。发,开指一么光,辰摇熄江解将上些收果。 而杨明这一系列的动作也是惹得公孙云讶异得很,他实在是不晓得汤秋真从哪里,到哪儿找来的这些人,这些人的本事真的很不一般。 可是自从想到上海人与香港人爆发的冲突后,既然想捞好处,自然要下些功夫,他对航线这类专业知识一窍不通,但是对世界局势却有着自己的判断。 远处的宋天耀追着卢元春都到洗手间拐角处,卢元春停下脚步,转身看向宋天耀,目光似笑非笑。 王老五在这个时候似乎比叶贤更加着急,因此他便转过头来急迫的问着张楠。希望能够从张楠这里得到解决问题的方法。 “那你来找我,难道想被杀?”无生的手被湖衣姬紧紧握住,她的手已生出热力、柔和,心里却在发苦。 “领域已经笼罩了这座城市了,它的反攻就要开始了。”中年人看着窗外,双目无神。 随着青龙鼎虚影的扩大,识海的空间也突然变大,可姜卓方同时也发现,面对识海空间他却无能为力,除了转转念头,根本就无力驱逐入侵者。 齐虎也是有些恨铁不成钢,他这废物儿子天天就在外面给他惹是生非,还好他在上面有人罩着,才能做到这个地步,但这废物儿子天天就给他找事。但是让齐虎万万没想到的是,叶贤毫不在意的拒绝了他。 当天夜里,袁明轩得到了方从哲、黄嘉善、李林彬三方消息,在相互对比确认无误之后,便设法混出了城门,带着家丁连夜赶回了辽阳。 老和尚见到骷髅后,神色微变,略带复杂之色,用手来回在骨架上抚摸,满是怀念的神情。 还好有罗汉真身加上如意神金甲的双重防御力,不然这一拳绝对重伤。 “不要不要不要!我才不要在山路上开车呢!一定会莫名其妙的就给开进沟里!我也要学组装枪械!”银雪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叶贤也有些无语。 宗主的一番话也给白舒打开了一扇崭新的大门,一直以来白舒都着眼于术法,而疏于给术法赋予更高层次的精神意义。 狗娃的心思和大壮不同,大壮的心思简单,只要能有一日的三餐吃食和一年四季的衣服穿,能让他的奶奶吃的饱穿的暖,他就知足了。 其实,蓝蕊虽然有那么一丝期待,期待能和羽萧在同一个教室里上课,但她的期待是仅仅上一次课就好,千万不能多于两次,因为蓝蕊还是害怕与他有太多的直面相交。 听到蓝蕊的尖叫声,凌峰心里一惊,立刻停下手上的活,朝蓝蕊那边望去,只见蓝蕊一只手按着另一只手的食指,弯着腰,嘶牙咧齿的。 259 案发之前 有人还问到了辰星。顾恋回答辰星正在专心拍戏,是个非常敬业出色的演员,剧组对他的表现都很满意。 经过一整日的赶路,天黑时到达了广德县,从这里到临安只要多半天的路程。离临安越来越近,众人的话越来越少。 看到封亦晗同时到来,卓青天更是怒不可遏。然而,即便他脸色再难看,也不及那些已经吓破胆的大臣。 “即使你和这件事的关系没那么直接,总该有点联系吧?”范雪冰怀疑地看他。 无论是特拉法加海战,还是滑铁卢战役中胜利,都无法忽视掉英国引以为豪的机巧师团的存在因素。 不多时叫花鸡,煎牛排,凉拌菠薐菜,萝卜丝炒鸡蛋,菘菜炖羊肉等一些大唐没有出现过的菜式便做了出来。 “艾尔斯坦因家的执事?!”艾莉丝微微一愣,旋即看着站在自己面前微笑着的男人,这个样貌逐渐的和着三年前那个男人的笑颜相吻合。 这个法子他从没想过,之前只是有些人住在亲戚朋友家中,但是大户人家不可能无缘无故地腾出房子来。 云辞果真说到做到。待过完九月进入十月,他当真将出岫拨去夏嫣然那里,专职服侍新婚妻子起居盥洗。消息是由淡心传来的,出岫听说之后,未发一言,默然应承。 淡心抬眸望去,只见对方一脸山雨欲来的表情,果然是喜怒无常阴晴不定。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已不得不说,只巴不得将自己一张嘴缝起来——“祸从口出”这四个字真真是在她身上体现到了极致。 在重火力的覆盖下,在我的视线范围内已经看不到葬月的玩家,我也受到了大家重点照顾对象。 “罢了罢了。”刘千城苦恼的摇了摇头,狠下心来不再去看那些果实,闷着头跟着方东往前走。 \t而秦风与韩楚风的战斗已经结束,以韩楚风的身手,哪里是秦风的对手,三拳两脚就打得服服帖帖,两条膀子都被打脱臼,垂下来满脸怨毒地看着秦风,恨不得一口咬死他。 “修炼能够延年益寿延缓衰老,也许是这个世界最大的好处了吧。不过每天过着不是修炼就是打打杀杀的生活,就算活的再久再年轻又有什么用,根本没有时间享受生命嘛。”方东打量着宫千山,心中暗自想道。 看看时间已经已经晚上6点多了,肚子又开始的咕咕的叫着,无奈回到熔岩洞穴一层,远远就看到尘枫犀利的操作。 因此,唯一的解释,就是他想要试探一番自己的道心,主动要与自己的心神联系,进而勾起心魔。 因此,对这件事,他也没有那么反对了,渐渐的松了口,让盼儿子结婚盼得眼睛都蓝了的舒云琦高兴不已,当即就开始准备婚礼所需的物品。 柏候舞阳也清醒过来,急忙极力控制住自己逆乱的经脉,强行压制住吐血。咬紧牙关,一言不发,拼命向长老大殿的方向奔赴。 我记得这些东西在发出效果的时候都会散发出一种非常微弱的蓝色光芒,现在蓝色光芒没有出现,应该是没有发动效果吧。 陆离皱了下眉,蹲在他脚下的狗肉忽地“汪汪”大叫起来,呲牙咧嘴地似乎是看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这一次自驾游,按照林晓帆的规划,需要至少两周的时间。所以准备的各种物品很多,车子被塞得满满当当。 “是呀。在自己的洞府里,就被敲诈勒索了。这要是出去,还不得被人宰掉。这仙丹洞,真不是啥好地方。”阿龙愤愤不平。 像京都七武士,倒可以做到这点,可每一个七武士都是妖鬼们监督的重点对象,他们的去处几乎无法隐瞒,所以也绝对不是七武士中人。 不过,若然她所言属实的话,那自己的处境,确实并非如自己想象般那样美好。 金色眼球盯着鲍帅两人仔细地看了一遍,也不知道是在探查什么,等它看得差不多后,四周突然响起一阵低沉的声音。 “酒,还真是酒!”何琴琴闻言惊讶了,随即明白了,阿妹这是让自己用来招待铺子里的人,想得可真周到,也不嫌累着彦,酒哪不能买……何琴琴想着就笑得欢实。 王安心中憋闷,一直以来,他将淡淡当做妹妹一样,即便父母交代他不能相信,可他依旧以系统认定的忠诚度为理由,对淡淡毫无防备。 所幸的是,雷霆过后,出了林子里飞出的刀剑,就再也没了别的威胁,直到这个时候张云帆才松了口气。 寒秋表情复杂,怔怔地看着水晶瓶。天磊则静静地看着寒秋,一脸的笑意,出言诱惑寒秋。 没一会儿下属端了三个盘子过来,里面是不同样式和口味的糕点。 天磊看了看赵无极,虽然内心极度难受,但想起柴涛的种种行径,也算释然了不少。柴涛此人,如果走上正道,绝对够得上一位英才俊杰,这样的人,要任其发展下去,后果是不堪设想的。 260 嫌疑人都被排除了 “一时人心震惊叹惜,乃至皇亲国戚们也认为对韩愈加罪太重为其说情;宪宗便将他贬为潮州刺史。 “你看你,又不是什么大事,你激动成这个样子,有必要吗?”曹华已经忘了,刚才自己视频的时候,语无伦次的状况。 就算张扬定力过人,可是那老二的定力却就是个摆设,刚才开始就一直半软不硬的撑着裤子,现在在被大白子这么一说,简直就是给裤裆里投了一枚定时炸弹,彻底炸开了锅。 陆之道和崔珏又陆续护送了几波鬼道回到壁垒中,期间还间杂着一些落单的鬼道。在看到他们的时候,静壁内的鬼道都纷纷露出了异常激动的神情。 “我艹。”周华阳急忙扑了过去,在杯子落到电视机上时,一把抓住了玻璃杯。 即便是现在,周青云也是处于一个半监禁的状态,即便是无尽魔皇知道他这个儿子是被冤枉的,可是,在修为尽失的情况下,也只能够暂时让周青云自己折腾。 “我说了这些事情你不能强迫我。”陈妍希还是不肯让步,本来见到屠剑锋甚至跟他多呆这么长时间,都让陈妍希打心眼儿里烦了,他还想碰自己? 让人疑惑的是,未见天谴天煞,自与太阴太阳战过一场后,就好似人间蒸发了,后辈斗的如火如荼,却不见他二人。 那,也是一个宿命,诸天有难,注定要为苍生战,注定要为苍生死。 大概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今天她看着夜幽尧的目光有多大胆。以前可从来都没有这样过,因为愧疚和羞涩在苏府的后花园做的那件事情,她在夜幽尧的面前一直不怎么敢直视他。 暗影骑士boss看着越来越远的幽灵巨人,深情的叫唤到,打算博取众人的同情,让它和幽灵巨人汇合后在杀回来。 公羊易一脸的无奈,看着张苍雄这幅摸样,他虽然是礼部侍郎,而且也是中兴帝的心腹,但是张苍雄完全有足够的资格不买他的帐。 季商南换上衣服,坐在办公桌前面,却是并没有理会桌上面的那些公务。而是在手边按下了一串数字。 叶残雪嘴角流出了鲜血,此时,被火云豹两次攻击到身体,尤其是刚刚这一下,自己的腹部传来了火辣的疼痛感。 顿时,传来了一阵机械的摩擦声,“轰隆”一声,通道前面出现了一个缺口,传来了白色的光芒。 林宇惊讶非常,然而下一秒,原本情绪当中还有不少压抑不住的激动的林宇顿时悲吼起来,不顾一切的往那老龙王的方向冲去,一边大喊着一边伸出手掌,仿佛想要阻止什么。 “难道是太湖宗的宗主周一平?”叶残雪神色大变。忙悄然离去。 朱珠一言不发替她们打开后车门,微笑着转到另一侧,坐进驾驶座。 徐芬芬站在洛瑾诗的办公室门前,陪着一脸的苦笑!她当然是知道,洛瑾诗是去季氏集团找季商南了!可是,洛瑾诗为什么还没有回来,而且还没有了消息。她就不知道了!万一,这洛瑾诗要是和季商南和好了呢? 方才一听齐灵云之言,妙一真人便已反应过来,知晓齐灵云所说大有可能,心中既是欣喜又是担忧,欣喜的是齐灵云能够有此见识,峨眉后继有人;担忧的是玄天宗与魔门联合,峨眉胜算又是减少许多。 因为是第二次,艾奇的操作要顺利得多,即使费恩身上的初代吸血鬼魔咒强度要高于卡罗琳的普通吸血鬼,整个仪式也仅仅用了卡罗琳当时一半的时间。 “没坑你,你看她不是没动手吗。”疯子嘀咕道,浑身却在颤抖。 他愿为她奋不顾身,出生入死,她也愿为他颠沛流离,牵肠挂肚。 而他们不过是来帮李潇的,想让他们替李潇拼命,这很明显是不可能的。 明显感觉到衬衫下面的肌肤变得紧绷滚热,孟知鱼迟疑了一下,然后意识到了什么,赶紧把手缩回来了。 烧制陶器时使用木柴就可以,但是木柴燃烧的温度达不到铜的熔点,又没有发现煤,所以苏焱只能使用木炭来冶炼铜,要知道古代在没有发现煤之前也是用木炭来冶炼铁的。 其实不然,他俩在家里闲着也是闲着没事做,既然还没到科举之时,还不如靠着这一肚子的墨水赚点学费,也替大老爷省下了一份心。 幸好他开启了两个战魂,猛犸巨象战魂还达到了十五级,如果只有一个闪电雕战魂的话,那么恐怕早就已经被射成筛子了。 久而久之,虽然他们心里不服,可也认清了现实,斗争是没有意义的,还不如表面服从。 不得不说,刘备这种忍辱负重的精神令人震撼,如果换做项羽,非得把刘邦一脚一脚跺到十八层地狱不可。 “艹你妈的,给我剁了!”李坤闻言大怒,抬手一指迷糊,下了命令。 周晓再发过短信后,坐在老板椅上,开始沉思,过了半晌,心里已经有了计较,嘴角不自觉的露出一丝微笑。 到了那里,不管吃的喝的,肯定不如在京城,每天要干重活儿、开荒,人肯定吃不消,夏至觉得还要再拿出一些补品,可若是一下子拿出来太多东西,难免让人生疑? 我这边宝剑刚出手那边就响起了惨叫声,而且是一声连着一声、中间都没有丝毫的停顿。 “废掉的罗杰?!”杜德伟跟袁志对视了一眼,这俩人对于罗杰是比较熟悉的。 “能干,奴婢在家里干粗活干惯了。”其实这都是在老君山习武的这几年里锻炼出来的,红线和云童每天都用大扫帚打扫冲虚观周围的空地,这也是习练武功的一部分。 别说和薛家家世地位相当的人家了,就算普通人家,出个“傻姑娘”,也会选择悄无声息地处理掉,然后,将整件事情藏得严严实实,再有能耐的人都挖不出“真相”。 261 杀过人的朋友都知道 “周天,我觉得这棵树有些古怪,我劝你还是离开的好。”蛟提醒道。 一股刺鼻的味道钻进了宛缨的鼻腔,直奔大脑而去。昏昏沉沉的宛缨困难的睁开双眼,还没动身上的疼楚瞬间传遍全身,宛缨想闭眼却发现眼前有东西在不停地晃动,难过的侧过脸。 哈克龙叫了一声,然后迅速使出影分身,场上一下就多出十几条哈克龙的身影,水箭龟的急冻光线只是驱散了其中一个的分身,剩下的哈克龙分身则一字排开的漂浮在水箭龟的对面。。 “干的漂亮,喂,七杀,说完没有,说完就赶紧过来,通道找到了,咱们该出发了。”听到擎天柱的喊声之后,我也是迅速的来到了擎天柱所在的位置,很无奈的看了还在那进行演讲的七杀,顺便招呼了他一声。 只可惜,司清猜错了,易容蛊的醒来与蛊王无关,兰溶月只是在马车洒了一点点‘药’粉而已。 “琉星,怎么了吗?”看到琉星捂着右眼好像很烦恼的样子,十香问道。 的人现在就在面前,若是说不知道的话,恐怕这个张家的长老不会放过他们吧。 样式极为古朴,棺上雕刻九条狰狞煞气的青蛟,穿着一袭简简单单的白衣,腰间束一黑带,长发斜斜束起,有说不出的慵懒。 “周天,你该不会还要和你们家族的第一天才一较高下吧?”张寒忽然开口询问道。 “我想知道,谁的手里拥有这三种药材,”天鹰伸了个懒腰让自己坐着的更舒服一些,然后轻声的对着雅妃说道。 “哼,我已经答应当你的‘保姆’了,你赶紧让高逸轩停手!”程凌芝瞪他一眼道,把话题转回来。 说到栎阳,他们便想起赵铁根了,都说赵铁根可成了名人了,因为告状结果被原先的长史给打了一顿板子,可长史打了他,却被告老还乡了,赵铁根的屁股比一个长史的前程还要重要,这事儿简直是可以编成剧目了。 就在吕树进入王城的两天时间里,剩下的46名剑庐选手,变成了44名。 莫传南眉头蹙起,问:“火云炮的研制可是已有了眉目?”神龙点点头:“已经成功造出了三辆,相信用不了多久,必能生产几十辆,甚至几百辆,到那时天下谁能与我抗衡?!”言下甚是得意,大有睥睨一切的豪放。 戚报国可不打算给父亲惹麻烦,乖乖的带了十几名戚继光留下的老兵,骑马走官道一路南下。 这一次在众人面前,南宫云遥并没有喊着方前辈了,而是直呼其名。 对这些充满了唯心主义味道的魔法哲学虽然能理解,但是却没法做到发自内心的相信。 “琛珩……”丛惠芳有些心惊,为什么听他说话的意思让她如此不安,难道自己怀了他的孩子,他也没想着要对自己负责吗? “暂时还没有定,等定下来了再正式邀请师母和老师来和喜酒。”司徒浩宇直接道,程凌芝俏脸红红。 不过,当老爷子得知郑琛珩回来,仅仅是要陪他过一个新年的时候,老爷子说不清楚自己心中的感觉是什么。好像是自己的孩子这一刻真正的长大了,也好像是他这一刻真正的老了。 他的血蝠都有极为锋利的细齿,数量又多,面对一般的生物,只要包围上去几息时间就能啃咬得只剩下骨架了。 李燕妮眉头紧锁,突然听到李昊这句话,立马朝着这边看来,前方的两个男警察都要笑喷了。 血已经透过衣裳渗出,被翼暮发现了。他盯着我的衣襟,我忙用手挡住胸口,却被他一把拉开,另一只手猛然拉开我的衣领,胭脂印跃然眼前。 “不错了。资质差的要三年才能学呢。你别磨蹭,赶紧去那边扫去。”枝迟推着我,自己轮了个扫帚扫的欢实。 而他现在居然因为一个血族人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并且是一个以“祭品”的身份来到狼族的血族人。 在他们心中老夫人的形象永远是和蔼可亲,只不过却没想到今日的老夫人形象大变,让他们有些受宠若惊。众人还在默默地为高宠祈祷,却不想这顿饭还没吃饭,居然又发生一件事。 但事与愿违,和蓝母搞好关系,确实难,非常难,特别难。蓝母撞得头破血流,还是积习不改,尤其是撒泼骂人,逮谁骂谁。这样违情背理,袁秋华真的生气,气她不通世故,不知变通,不懂隐忍。 “谁说她只是比你聪明的!人家还比你漂亮好多倍呢!”艾琪不满的说。 “我没有胡闹!月璃说她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就一定能解决!”艾琪生气的说。 自从老夫人从中穿线搭桥,李诗诗与赵构的感情更是突飞猛进,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赵构都与李诗诗腻在一起。至于婚礼筹办的事情,却不是王管家,也不是赵构,又或是老夫人操心。 “啪,哼!”种佩竹先是挥鞭虚劈了一记,随后恶狠狠的瞪了李三坚一眼。 “心兰姐,你们坐,我还要上班,就先走了!”楚灵招呼一声,看也不看其他人一眼,转身往门外走去。 在他的面前,一块内部光晕流转的透明珠子不断的散发出丝丝精粹,朝着他的身体涌入。 大力眉头紧锁,侃侃而谈,虽然这些东西还没有超纲她的知识范围,但是人类对于未知永远是最可怕的。 一曲奏罢,所有人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乐曲虽听,但是现在的气氛却没有听,所有人都在高呼一个名:“乐魁!乐魁!乐魁!”陈珏非常感谢的再三鞠躬答谢,但是欢呼声还是整整持续的半柱香的时间才逐渐消停。 在拿到断尘七剑与九阳神功之后,更是膨胀了起来,认为自己日后必定武功大成,吊打一切。 而赵大冬却是不知道自己身旁的陈天山看自己的眼神变了又变,最终带着丝丝敬佩。 262 挣扎的痕迹 “也好,杨莹儿,你等会儿仔细一些,别弄痛了主子。”临走时,崔氏严厉地叮嘱杨莹儿一声。 三丫娘也同三丫一道儿早早地就过来了,帮着王婶洗着洗那的,忙活开了。 此时的圣城之中,建筑物已经塌陷了大半,至于圣城的七个宗主,在这个时候也都已经分道扬镳,临走的时候,他们带走了手下紧存的护卫。 “你的灵魂为什么如此的强大?不对,你现在的修为怎么可以驾驭灵魂?”,马衣衣现在依旧想不清楚田野的这种状态。 田野看呆了,又机械地前进了一步,花再一次的从田野的脚下出现,延伸向两方。 看着如此一幕,田野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最后只能深深一叹。 沈团团打了一个寒颤,抬头,果然看到了宁南星。向来也是,只有男人在身侧,才能让牛红梅如此的反常。 云雨虹一路沿着血迹向前走,最后还是来到了断崖处。血迹到了崖边就消失了,只有一地杂乱的脚印,云雨虹围着脚印走了一圈,只有进来的却没有出去的痕迹,那只能说明一件事,所有人都到了崖下了。 “父亲!想要报仇很简单,根本不需要我们亲自动手!”这时,一直没有出声的梦妃突然说道。 往日,紫风与他齐名。在这层大陆之,只要说起紫风的,有他毕玉华,反之只要说其他毕玉华的。这二人,齐名近几十年。 他把手机重新放回到床头柜,又帮韩若冰盖了盖被子后,关上灯,出了卧室。 以前是不知道,现在知道袋鼠国在袋鼠大陆下方建造了庞大的地下工事后林忠就已经将其纳入了地球村大框架内,非常时刻非常手段,为了抵御外星人,他肯定会团结所有可团结的人类力量。 直觉告诉他,这其中一定有诈,说不定又是地魂族使出来的阴谋,为了保险起见,他们得速战速决才行。 至于说和天庭众人,他也是与之痛饮了一天的时间,那一日哪怕是他,都喝的走不了直线了。 “天天脑子里想些什么?给你坐下慢慢看,我去下楼再吃点。”万紫红撒谎连篇,哪是什么没吃饱,完全是怕司徒轩会兽性大发。 就在这个时候,只听,石洞深处,传来了“突突突”一阵急促的枪响声。 “普龙,你知道你刚才做了件什么事吗?”风平浪静后,菊花一脚将普龙从身上踹下去。 大束的玫瑰花,重量并不轻,再加上唐洛抽出去的力量,打在身上很疼,更何况是打在脑袋上。 唐洛摇摇头,虽然他在修炼,但对于周围的一切,还是有感知的。 实际上这货哪有什么资料,来到冰城就是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清楚。 狄冲霄一愣,偏头看向朱红羽。朱红羽面上一红后生起寒霜,扭过头不理人。 既然要暂时瞒住所有人,叶凡自然不能将所有人都带走,最多带上什么跟一半的鸾卫。他没有急着上路,而是召唤腰带器灵,让这家伙帮忙找到邪神殿所在方向。 眼看着她的身体即将砸在地上,章飞已是高高跃起,一把抱住杨澜的腰肢,将其接了下来。 一想到这里,吴千林就更加火大了,他虽然不是一个好人,但一般情况下轻易不会发怒,在这尼朗世界之中,也就是张天昊能真正惹毛他。 这时,天色渐渐地亮起来了,火红的朝阳在海平面上露出了笑脸,波光粼粼的海面被朝阳渲染成了火红色。 最后,终于在花费了一上午的时间后,他们知道一点线索,只道车子向高速公路的方向出发,那么现在就只剩下两种可能,那就是圣麻兰和青桐市的机场。 狄冲霄此时已将屋中所有能用于自尽的玩意通通收好,又吩咐白玛做好应付突变的准备,这才示意轩辕虎可以弄醒人了。 青城录是很重要的一本青城指南,也就是洛杉子这个高档次的人,才有资格拥有完整的“青城录”,其余的人都是一篇或是一章,没有全本。 前方聚集的人越来越多,嘈杂的声音不时撞击耳膜,听得人心烦躁。 等太皇太后知道此事,人已经送出去,只能说一声圣母皇太后不懂事,却也不好拂了她的面子。 缐三公子缐玉玄和广西的一众官吏、将领出桂林府,在城门外三里地迎接,看上去他对四贞的到来,似乎很是高兴,一副恭敬顺从的模样。 虎上峰为此差点辞职不干,但为了家,最终选择了忍气吞声。这时候的虎上峰,公司早已经转给了别人,重新做老本行已经毫无可能,也只能这样。 点头是因为萧天这六个穴位扎得恰到好处,而摇头则是这几针之中的其中两针扎得过浅,所以不能起到该有的功效。 也不知道她是喊孙红清停呢还是喊她的师弟们停,全体都停了下来。胡图憧和丛沪途一起躺倒在地上,累瘫过去。 263 死而复生的男人 当勾义再一次跨进房门的时候,明台已经是影踪全无,看着那打开的窗户,勾义微微摇了摇头,走过去将窗户关紧,回过头来走到路超身前坐下,欲言又止。 这双目光的主人,曾经名动宇宙一时,令无数人跪地拜伏,甚至如果他双目透露出恼怒之色,就会有许多人身首异处,四海哀嚎。 可自从大周灭了齐国之后国内相对太平,会是什么人居然利用黑龙和黑龙谷鼓动人心制造事端呢? 他坚信,不管母亲如何训斥自己,最后终究是会给予自己大量的信息,这一点在之前的三十年里一次次被验证,诸葛正红慢慢养成习惯,只要是母亲意味深长的话语,一定要细心去琢磨,不奢求化茧成蝶,至少也要醒醐灌顶。 龙六闻言本想说什么,但见龙五一脸决然,只好将到嘴边的话咽回肚子里,将手中的枪交给龙五。 红拂本不想收,别人给的银子她一向照单全收因为她需要银子,可是杨广给的她却不想收,不过当她看到杨广的眼睛后还是下意识伸出双手接了过来。 大畿岛主和祖神荼心中所想一样,万一自己一行人输在真言和尚手里,把徒儿都打发走了,总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至于让这五个去追焦飞,反倒是托词了。 杜美月要是怕他根本就不会点他,既然点了他根本就不怕他,反而看着杨广着急上火愤愤不平心情迅速好转。 焦飞见了那些三代四代弟子,个个都趾高气昂,前来听讲都十分兴奋,虽然脸上挂着一副笑容,心底着实瞧不起。 现在看见柳毅面对他接二连三的邀请都直接拒绝,就是涵养再好也控制不住心中的气愤了。 而事实上当题目出来的那一刻,一个个都已经傻掉了,甚至是一直复习到深夜的圣代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一些什么才好。 在寝宫当中,唯一还活着的,就是身上被插了一箭瘫坐在地上的汉灵帝了。 而在这个疗程中写的很清楚,需要完成整个七天的疗程,通灵才会有作用。而很明显,一般癌症三期的患者体力都大幅下降。他们根本没有多少力气来支撑完成这种疗程。 “桑姑娘性子刁苛,为何招惹善良的姑娘?我可不认为是你人品不好,只是自己没有别人有,下意识就招惹了,此乃人之本性。”孟元语气弱,言辞不弱。 “希望赫连家里没出事。”不知不觉,节南担负起帮主这个头衔应有的责任。 其实自从嬴泉修炼正易心经开始,每天夜晚便用打坐修炼,代替睡眠。 沈云先是将白若云给送到了家里,然后再送我和天鸿等人回山湖田园别墅。 在白僵,黑僵,跳僵,飞僵之后,根据僵尸的煞气表象,会成为赢勾,后卿,将臣,旱魃之中的一个。 范毕庄似乎能够感受到劳尔此时的动作隐含着的意思,他站起身来,双手拍掌。 “借你个头,晚上要不要加班?”赵紫薇脸上微微浮起一丝红晕,道。 不过当姜珊回过神来时,心里却没有欢喜反倒觉得很失落。张明宇越神秘,越出色,她就觉得自己的世界跟他的世界就隔得越远,就像一条深不见底,广不可测的天堑横亘在两人的中间,无法逾越。 “没有,只是想那宋医生怪可怜的,就是想送人家回趟家,却被你踢得狗吃屎。若是说给何婉云她们听,恐怕打死也不相信。”赵紫薇抹了把眼泪,道。 “如果不出意外,天亮之前就会醒!只是……”头戴面具的黑衣人,摇了摇头,走出了蒙古包。 看到这一幕,犹豫了很久的鲁达眼神一定,考虑了多天的事情终于下定了决心。 是的,躺在地上的人正是之前跟着杨晨的猴子,怪不得刚才我觉得眼熟,原来是他。 这魂魁我也是服了他了,这人有不是玩具能接人玩的吗,靠,这畜生难怪他之前会是无能,活该是无能。 迈克尔-杰克逊在送往医院的中途就醒了,到医院检查完,医生告诉说是因为脑震荡导致的短暂性昏迷,留院观察一两天就好,没什么大碍。 事已至此,只能另寻良策了,但愿这妞不要入戏太深,否则带着这么个醋坛子在身边,就等于背着一个不知道会什么时候爆炸的炸弹。 “怎么?又来问我什么‘正义邪恶’之类的事情吗?”天翔冷声道,在雷布朗多放大了天翔心中的憎恨之后,虽然他在表面上没有什么改变,但是内心还是有所变化的,对大古的态度也冷了几分。 再次苏醒,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了。身体倒是还好,只是脑海一片混沌,好似随时要爆炸一般。 “好了,准备一下,明天对这八支队伍动手!”陆子峰嘴角轻轻一弯,笑道。 随即,灵核与血晶之间的那条细线,再度异动了一下,掠出一抹微光,紧接着血晶之内的黑色魔道真元,再度涌入灵核之中,进行的方才那般变化。 霎时间,凌氏父子神色惊变,孙尚香也花容失色,一千五百饥饿的吴卒,更是惊到肝胆俱裂。 由于宇宙法则的限制,生命力的抽取和注入,还有着严格到不人道的条件。 但是空间之心已经沉睡,不知何时才能醒来,如此一来,空间碎片就等同于关闭。 不知不觉,又是十几个时辰过去,漩涡终于结束,司成的感觉非常好,一身都充满了力量。 哲平和木之美看着两人有大打出手的阵势,赶紧瞧瞧的躲到一边。 “曹操走了,刘备也走了,完了,晋国完了……”惊怖的袁尚,失魂落魄的喃喃自语,脸色转眼已惨白如纸。 真是风水轮流转,昨天晚上我还一脚踢在一头驴脑袋上呢,今天晚上,紧跟着就给一头驴踢在了胸口上,这算不算是一报还一报呢? 264 顶替死者身份 倒也不是迷信的说话,上个香祈愿求福什么的,也是一种寄托的方式,但求个心安罢了。 纪云手里拿起那堆金色的粉末狂笑起来。纪云猜测的果然没错,用来铸就倚天神剑的天外陨石虽不是西方庚金,但是里面却含有一些少量的西方庚金。 但是纪云并不认为自己跟李加成的关系有那么好,所以只能敷衍,再说了,真要解释他也未必肯信,或者说未必听得懂。 这种魔兽的晶石跟其他魔兽的不一样,它的晶石可以供人类修炼之用,能够大幅度的提升人修炼的速度,所以这种魔兽非常受人类的欢迎,但是虽然这种魔兽的晶石能够供人类修炼,但是它的数量实在是太少了。 随后光芒一闪,尊老直接消失,毕竟历练还是要靠林翔自己的,出非林翔到了生死关头,又或者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否则,尊老是不会出来了,那样对林翔没好处。 明珠犹豫了一下,轻声问齐王妃:“我有几句要紧话和婶娘说,周围的人都是信得过的吗?”她这也是在试探齐王妃,如果齐王妃愿意跟进一步跟她合谋,就会继续下面的话题,如果齐王妃不愿意,就会婉拒。 正当绝望的气息笼罩着甄清纯等人时,一股劲风闪过,火热的血液便洒在了甄清纯的身上,接着便是内脏落地的声音,非常的惊悚,非常的恶心。 话音未落,它的脸上露出了狰狞的笑容,那尖锐的尾巴已经急速抽起,骨针绕过多吉对准萧凌风的后心刺了进去。 巨大的疑惑和愤怒,悬在了紫夕的心头,以至于她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开口就是一句卧槽。 其实她内心暗暗吐槽,鲁班那回回交白卷的成绩,还能被影响的更差么? “别人都说兰蒂亚潜力很大,所以就参和进去玩玩咯,还有,现在就看你按不按我说的做了?”血蝴蝶一副吃定叶枫的样子,一副你抓不抓架势。 “柳族长,你是说,薇薇她今天会带着她所谓的男朋友回来?”这时候,慕容苏忽然问道。 闻言张一条差点喷出一口老血,想到自己之前还说过让一分钟,更是面红耳赤,猛跺一下腿之后,就想携着自己的三英雄上去拼命。 只要过了今日梅花寨的一关,那么莫轻狂的狂炎,就算是走出了第一步,此事,莫轻狂不容有失,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扑面来的暴雨打的人睁不开眼,孙策抹了把脸上的雨水,顺着周瑜指的方向看过去。 在之前的比赛,他从未想过有过如此的困难,哪怕是巅峰赛也都没有如此的绝望,这也让刘萌萌不得不找借口推脱。 这个老者身体非常壮硕,脸上是一副苍白的样子,可身上却是一块块的肌肉鼓起。 “补铁的都给你补好了,我不需要!”我说道,被他一句屎说的一阵恶心。 颜雪摇了摇头,心想,这若不是你把她们强行留了下来,人家谁不想走? “我……我怎么和浩哥在做这事?”华姗姗开始回忆着先前的事情,顿时响起了一切。 我心中大怔,这tmd都是什么情况,我只是混进来打酱油的而已,但是看这样的情景,貌似我要正式的加入战斗了。 “能做的都做了,接下来化了。”僧一竹打了个寒颤。也不管杨帆会不会冻死,径直往山腰赶去。 在渡黄河时遭到高顺陷阵营的袭击,袁谭军大败,袁谭再次弃军而逃。 又或者,全新的一条大道——更或者,这才是他注定要走的路吗? 登时,众乘客也不管那三七二十一,拼了命地往车门那边挤,力图争取在车门被关上之前冲下火车。 托大自己去接招!而是选择了召唤物正面迎敌,自己,在冰陨受阻的瞬间,出现在了兄妹的背后。 风尘近于疯狂,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完整的皮肤,卢巧儿痛苦的回头,双目含泪。 “奶奶的,够骚,够直接,我喜欢。”就连陈浩自己,都开始羡慕自己的桃花运了。 张入云听了艳娘这般凶蛮的恶理,不由转身看了她一眼,却见艳娘面孔已是露出些潮红,咬牙切齿,眉间张厉,眼里大有跃路欲试的兴奋之态,当下自己心潮竟也随之起伏,一腔热血也是相外翻滚,充盈的胸间几欲撕裂开来。 以前村民觉得柳一郎是头倔驴,现在他们觉得他更像个鬼,独来独往,性格阴郁,见人都不说话,柳占元拿他的大儿子也没办法,只能由他去了。 265 那片荒芜的十一月 从上次有了那样的事,画妆品她几乎全是自带的,从来不用剧组里的。 她虽然长得很漂亮,但是出身一般,她很清楚她清白的身体是她的加分项。 这名记者听了摄像的话,眼睛陡然一亮,八卦之魂开始熊熊燃烧起来。 韩清芸侧头看着那远去的背影,眼中有一抹不明的情绪闪过,许久才回头,闭上双眼昏睡过去。 而且,像祝赫这样厉害的魔能者,更是怕输血会影响自己血脉的纯度。 可怜的血刃队长在,在外面是何等的呼风唤雨,追杀的苏落是如何上天入地无门,但是现在呢,还不是被日月白玉七彩巨蟒摁在暗河里揍? 他陡然跨前一步,一股精纯无比的天地灵气爆涌而出,犹如团团云雾,将那强大的威势阻挡在身前三丈位置,随后,他给苏落套上一个坚韧的保护罩。 “你现在已经飞升成仙,要去敲打那口大钟,不然身份不会被天道肯定。”北木淡淡解释。 于是,他们渐渐也就跟着大家一起上课睡觉、逃课、拿课本折飞机……只是害怕自己成为了大家眼中的异类。 也不动动脑子,自己就是一个妾室,人家能嫁你儿子为妻,你就该烧高香了不是。 没有想到的是,她还没有见到海氏,便听到了三老爷和云氏的一番话:云氏根本无孕,但是三老爷却非要向稳婆要什么儿子。 这里虽然是他的地盘,但是有‘剑三斤’在,他也只能暂时忍耐着。 此刻清月携着流云循声跑出來,一眼就瞧见那月亮底下被叶棂截住的瑾煜。二人也是灵秀,蓦地就解过了意,相视一眼后疾步奔过來。 他的偏执和坚定确实让白衣祭司动容,但他却是退后两步,静静地看着宵风。 只见太太的胸口起了一阵阵的抖,叶棂忙上前去止了瑾煜:“大少爷,太太来了!”声音不高不低。 倒是平氏的求情让屋里的长者心里舒服不少,认为平氏真得很贤惠,于是大家齐齐叩头请长公主息怒,暂时先饶过金二老爷。 马车的周围,一百‘执金吾卫’警惕地护送着,若是有人在此的话,一定会惊异发现,护卫的首领,竟是‘四大剑主’之一的‘疾风剑豪’。 看到这里,我心情大爽,这时候徐婷婷也笑着说,晓哥你放心吧,她们是不会选择其他人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刘曼曼她们就是为了让你看见她们去非诚勿扰了,故意气你而已。 倒是现在不听话,沐夫人两眼一瞪真把她们卖了:她们去哪里哭? 屋外,那林申儿的父亲林伯仁双手背在身后,已经来回转了几个圈。 可惜最后他死在了他的殿下手里,因为称帝从不是他的殿下想要的,是他逼着他走上这条染血的道路。 他看上去五十来岁,眉眼凌厉,身材敦厚,眉毛上面一颗硕大的痦子,极其醒目。 “盘古。我知道你可能不会相信,但我逃出来就是为了跟你说这些事,把东西给你。”说着他从黑雨衣里面掏出一个金灿灿的有掌心大的怀表放到侯一盾手中。 他图谋的,是这个国家最炙手可热的权柄,他所要的,是万人之上。 这也是沙盗狂妄,以为凭着五倍的人马,就能破开军阵,掠走九公主,若是他们上来就只是缠斗,罗艺还真拿他们没办法,毕竟军力不足。 多年来的厮杀,在血雨腥风中闯荡至今,刚察觉到有人逼近,只让沉睡中的男人浑身一震,近乎本能般的睁开了眼睛,而刚当他睁开眸子,就见前方不远处已是走来了一支追兵。 如何干掉刀枪不入的蛟龙?这个问题张伟还没有一个妥善的计划,不过他也不愿坐以待毙,于是开始四处查找自己能够收集到的武器。 三叔在那边转动那九张脸,在九张脸用古字按照这九字真言的顺序排列之后,隔的这么远,我似乎也听到了那个丹炉里面发出一声清脆的金属撞击声,似乎是什么机关被打开了一样。 也就是江寒在山洞里看到过练法,再结合邪七所说的练气血才开始练习。 “其实看见你第一眼的时候,觉得很美妙,情不自禁就喜欢上你了,之后每天夜里都会想着你微笑,生气也好看。”他高兴的说。 他没有发现,本来是想着设计沈龙轩,抢夺他的本命之宝,可是现在完完全全被沈龙轩带着走,只不过他还不自觉而已。 不知道李节到底想说明什么,黄明远冷笑着问道:“不得不说,子克兄的故事讲得实在是很精彩,但是这些都是你的臆测而已,并不是什么真相。 前者是由妃嫔晋升为皇后,行的是册封之礼,如太祖册封琅琊王氏为后,太宗册陇西李氏为后,真宗册秦国夫人郭氏为后。 “通讯器你有吧,到时候我会联系你,你和其他几个在你之前的新人一起去。”9号示意雷托现在可以走了,要说的事情已经说完了。 于是杨善会率清河兵攻其西,杨元弘率平原军攻其东,而王辩率部攻其南,斛律晟再从北面压上,四面合围。 李福页看着消失,流下眼泪,其实很舍不得他离开的,毕竟陪伴很多年了。 东陵洛曦听不出破绽,眼中已浮现出隐隐的焦躁,眉头更是紧紧皱在了一起:怎么办?二人一旦成亲,事情便会成为定局,难道果真置清吟上人的预言于不顾? “那可是你说的,那我们现在去超市买。”连烁说着拉着韩连依便往超市奔去。 “我叫汤姆,你叫什么?”大个子好象没看懂韩连依的不予理会。 欧阳暗骂一声,赶紧举起左臂抵挡,同时右手在背后抽出了刀子。 “平凡哥哥,这里面的衣服好贵呀。”宁月香怯怯的望着商场里摆放的靓丽服装,扫了一眼下面的标签码,暗暗咂舌。 266 蛇蝎美人 李惟攻捂着‘胸’口,大口地喘息着,慢慢站起来,一步步地朝己方的阵营走过来,脸上的表情从容自如。 要说国内歌手没创意,杭雨是绝对不会同意的,因为国内有很多旋律好听的歌曲。国内很多音乐粗制滥造,听着很乡村很土嗨,其实不是旋律问题,主要是编曲和歌词的问题。 “这是传说中的妖兽?”坂田长老此时看到鲲鹏,也是十分惊异。 李云枫体内,此时仿佛在开天辟地一般,轰隆隆的响着,十分的惊人。 徐飞琼:大王,绕来绕去,怎么又被你给绕进来了?上次不是对你已经讲过,我们之间只谈诗词,不谈风月,先生坚持这样做,我就有些为难了。 陈溪手中的青龙刀在颤动,它好像是在发出自己怒吼,因为它感觉到有其他帝王级兵器好像是在挑战它的威严。 “什么?你?你?你?”不仅是封胥,连一旁的徐奉都是瞬间像是脱力一般,脸色苍白,踉跄着身形,手指刘天浩,却是说不出话来。 那么,刚刚那个自我介绍说是北极实验基地的什么军方指导员的陶涵宇……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系统检测到玩家拥有一具掌握魔力的分身,玩家可以让自己的意识进入转移到魔煞之中。”系统说道。 他们察觉形势不妙这才匆匆现身,免得这广陵残余骑卒死于扶苏之手。 虽然,他对海盗旗没什么太深入的了解,但是,根据几次接触来判断,这个海盗旗车队的实力绝对不会差。 沈若云痴迷地看着萧珩,视线落在他那天蓝色的瞳眸中时,她眸光一闪,眸中有什么一逝而过。 原本将自己体内道家气韵灌输给拂尘的年迈道长,更是在一瞬间好似承受了无尽的攻击一般。 过往时候,鬼王宗为了保密,一般采购粮食酒水等日常用品时,都是不到三福镇,而是去了更远的城镇购买,以防正道或是魔教其他派系发现总堂所在。 等他落单,只需要派出武装智能机器人就够了,何况他自己的神识操控飞针什么的,现在还是没问题的,自己又没有什么恶意,用丹药交换功法,可是能够省却这年轻人的无数修行时光。 那个年轻人上前推开门,只见密室中空空如也,并没有人在这里等着要和赵镝见面。 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姬昌发现这些人全都迟迟没有动手,虽然心有疑惑,但是却也让姬昌看到了机会,只希望他们能够再多给自己一点时间,让自己能够彻底完成这次炼化。 贝尔走到纳兹身边,一脸微笑的看着正在讨论一会去温泉的众人,突然一只手从后面搂住了他和纳兹。 “哈?”陆天羽睁开眼睛,头带问号的看着蜘蛛子,突然发现她手上和脸上的果汁和碎成渣的果肉。看着蜘蛛子身后还有很多。 安妮已经出院有一段时间,可是这几天,别说把自己打扮得美美得去勾引司屹川了,就算想见他一面,就难过登天。 他们这些人,一个个都是单身不说了,平时身旁,也没有几个妹子的。 只是一眼看过去,就好像,在这个时候,是那低下,就是一片的墨水,是倒了进去一样的感觉来,一直看着的话,就好像是会吞噬人一般的感觉来。 感受到了周围的这些妖兽灵魂,那神秘战魂似乎非常兴奋,还没等苏尘开始吸收,便已经有些跃跃欲试。 云穆走到主台上对大家说了几句感激的话,大家的话题才从司屹川的身上转开,回到寿星身上。 冲出去百分之95是第2,不冲出去百分之99是第2,这样的话还不如冲出去博一下,反正也没有什么损失。 奥利凡德拿着一个看上去都有些发黄的盒子,颤颤巍巍的递给了夏侯明。 听完湛玥的话,天衣缓缓抬起雪白的下巴,妖与媚结合的眼神,因为含了丝委屈,反而隐隐透出几分委屈。 也就是如此王晶才会让陈娇意思一下给一百万,就给她5%的股份,公司要是真正开起来5%的股份怎么可能只值一百万,王晶是在利诱而已。 宋新月本来是想要试探一下父亲有没有看到自己从夏天的扯上下来,却是没有想到反而被父亲问起了话。 他以为葬龙之地只是一个称呼,没想到这里,竟然真的葬下过一条神龙,腾筠她牺牲一切想要打破的,就是这神龙留下来的诅咒,那这诅咒又是什么? 吴雅婷醒来之后,就感觉脑袋昏昏沉沉的,甚至昨晚的事情都想不起来,随后仿佛反应过来什么,直接掀开被子,顿时松了口气。 人一激动,说话有时候就不太过脑子,那么说些过分的话,似乎也不奇怪。 今天紫宸殿下父亲的打算他也是清楚的,他内心里其实也是希望楚砚之能娶自家的妹妹,可谁也没想到事情会突然发展到这个地步。 在旧金山城市的最中心地带,这里的地下有一座非常大的研究所,这是很多年前就建造的,中间废弃过很长的一段时间。 “就是,就你这个样子还来当大夫呢,连一点医德都没有,你就是那种渣男。”一位年轻宝妈各种不堪入耳的言语都骂了出来。 “没错,而且是最深层次的休眠,如果他不能来唤醒我,我就永远不会醒,如果他想来唤醒我,就需要达到我现在的境界,不给自己留下半点后路,这就是我的决定。”尺点点头,眼中没有任何的犹豫。 “哈哈,天地万物皆逃不过一个缘字,韩冰在这几日觉醒血灵珠,不正是代表是时候让他去见见那位了。”菩提老祖说道。 挂断电话后,杨怡燕的心情仍旧久久不能平静,现在最想做的就是赶紧回家。 267 专业的杀手 廊道外是一处黑漆漆的世界,而在廊道的正下方,则是一条血红色的大河,水流汹涌,隐隐间可以看到几只巨大黑影在河中游弋。 之后,云月瑶又陪着夜清寒说了会儿话,叮嘱了一下这次的封丹较多,都吃完大概他这因为神魂虚弱而不太稳定的境界,应该就会无碍了云云。 原本龙剑飞还想回击一下,没想到欧阳却抢先说了出来,而且好似还有话要说。 柴氏三雄早见金兵的异动,自不会让岳飞轻易得手,他们纵身跳起,就踩在众金兵头上向岳飞扑来,三柄钢刀寒光闪闪,刷刷刷尽向岳飞头上招呼。 上官云与柯青青听出眉目,都不禁暗自担忧,只怕江湖自此多事,再无宁日。 虽然零零不会完全听懂这两个字的含意,但现在可能是太累了,好似找到了亲人般,没几分钟就倒在地板上睡着。 “那是!西门城主的海城一直管理的井井有条,这里是禁法区,从来没有人敢在这里闹事”。 她的手比冰块还要冷,而且,有些发虚,我的手只是在她的手背上停顿了一秒之后,就立刻穿过了她的手心。 不过利物浦完成欧洲超级杯三连霸后,这样的声音就减少了很多。 若是被逼急,老三或许真的会冒着被二师姐责罚的危险,出手杀死星月。不过星月这情绪的猛然转变,却又让老三没有料到。 黑点秩序空间出现的一瞬间,四声不同的兽吼啼叫同时响彻天际,只见在黑‘色’的秩序空间的四个方向的虚空猛然扭曲起来,扭曲的范超过万米,四头遮天蔽日的巨兽竟然同时破碎无尽虚空出现在了这一方天地之内。 从二十多人集体向着清灵走来,就看的出他们别有目的,是找自己的,还是找自己手下的?清灵所有所思。 安敬思年纪虽轻,可却是出了名的火爆脾气,哪里受的了这种气?也不答话,纵马前冲,直取张存敬。张存敬也是一夹马腹,茶杯口那么粗的一杆白蜡杆的大枪被他单手‘挺’着,枪尖微微颤动,不知到底要刺向那个部位。 天龙山一众人听到她所说的,几乎是在瞬间四散的想要逃跑。可是在清灵信心十足的时候,他们怎么可能逃跑? “景陌。就算你掌控了我们的命运。可是你却掌控不了自己的命运。却掌控不了悦笙的心。不是吗。”曾梦淡淡的说着。已经沒有任何可以害怕了。看着面前的景陌。她终于感觉到自己可以呼吸了。正常的呼吸了。 天道……规则……真有永生不灭、不入轮回的存在吗?究竟修真追求的是天道的无情,还是拥有轮回生命者心的无情? 棕熊被逼的无处躲藏,看着面前三点寒星闪过,一声凄厉的熊吼传出。紧接着不再顾忌其他,把脑袋一垂,如同一颗棕黄色的巨石般就撞了过来。 然后,她失了忆。可,大家却还以为她这次失忆与以往没什么区别,不重视。 清灵一下子对上了十六只黄鼠狼妖,一时间也有些发懵,她什么都不怕,就是怕它们‘放毒气’。 “怎么?惠妃娘娘也会怕?”沈凌枫冷冷的低头看着她,应该不是她得人,不然她怎么会怕成这样。宫里的人?这一片的花园近冷宫,很少人回到这里来,难道是有人跟踪过来的? 此话一说完,却也是不顾秦大少爷和在场的众人,直接扭头便急匆匆离开。 怪物在每次被击杀前,喉咙都会被那些人给割破,惨叫声被喉间喷涌的血堵着,呵呵作响。 无论是墙壁还是大殿穹顶,亦或者是房梁龙柱,陡然间焕然一新,大殿雕刻着龙凤翱翔,云雾缭绕,头顶的穹顶也雕刻上了一副天宫画像,而且画像栩栩如生,并且时不时传来阵阵仙乐。 张东知道白玉婷是在关心他,可是他刚刚接完父亲的电话,答应了父亲一定要低调行事,央视这么高调的采访,张东又怎么能答应呢。 院子门前站着一位老者,他身材高大,筋骨强健,用锐利的眼神上下打量着那喆和崔道述。 “如何?这足以证明了吧?”秦大少爷微眯着眼睛,嘴角永远挂着那抹令人讨厌的微笑。 他见她不说话,低头看看地上打破的酱油,再看她脚上破烂的鞋。 精武潭腿是霍元甲精武体育会传统功法,所以由此可见潭腿的厉害,而正是因为两个世界的不同,所以招式上也出现了一些差错。 秦明是考虑了现如今的粮食储量,联合孟凡主簿,得出的最为合适的招兵数量。 “关才板怎么处理的?”苏芸一上车,就冷声询问,她在外人门前,已经恢复了强势冷峻的气场。 程雯雯前世连酒吧都没逛过,想着这都来了古代了,便想着去看一看吧。 “那是你掌门师伯说的,你自己觉得呢?”丹言知道在修灵世界,修灵与修魔一直是对立状态。 林念瑶将病床摇起了一些,半靠着,手里的剪辑工作不停,十分认真。 她咽了一口唾沫,喘着粗气,将视线向下移动,看到了吃得满嘴油光的邢庆波。 绮梦看着面前二公子,一种不真实的感觉跃上心头,仿佛她从未认识过眼前这人。 津南伯爵神色骤变,推开哭嚎不断的夫人,径直来到伯爵府西南处的一角侧门外。 “皇上,臣觉得此事实行的意义不大。原本官员考核的事情,便是吏部的事情,完全不需要刑部插手。”高良觉得此事完全没实行的必要,简直是浪费时间,人力和银子。 268 画像 因为就在不久前,云韵还传信给他,说她新收的弟子林安,炼丹天赋绝顶,是个不错的苗子,想要让他看看,能不能将之收为徒弟。 “就此作罢?”月寒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放声的大笑着,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此时布满了血丝,手掌一招,秋鸿剑出现在手中,一道蕴含着刻骨恨意的咆哮声响彻山谷。 自从纳兰嫣然来乌坦城退婚之后,在被林安羞辱之后,萧炎就有一种感觉,自己的命运似乎已经被神秘的力量给改变了。 两人说了没一会,外面就传来了一阵声响,虎子忙出去看了,果不其然没一会儿赫成峰就抱着林净净进来了,看着坐在沙发上的简战漠,两人倒是谁都没说话。 景彬若瞬间皱眉,没想到竟然会有朝一日竟然被她给说这种的话,显然贝琪琪心里面应该是挺不乐意的。 因为境界上巨大的差距,桂达疲于应对,根本无力反击,只能凝聚赑屃之力勉力招架,这般挨打,迟早会被寻到破绽,以戚兰清的修为,只需一招,便可使其失去战斗力,从而落败。 林安摇头道,他主要的目的都还没有达到,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的离开。 冰火两仪眼位于落日森林,红白二色温泉太极旋转,半冷半热,氤氲着雾气。 只见张琴迅速激活指环,一把抓住对方刺过来刀,对方显然没想到看似柔弱的两个姑娘居然敢直接抓刀。 “铁大人,我们就这样丢下少爷不管吗?”卫九没好气的说道,毕竟少爷是为了掩护他们才留在最后,现在他们丢下少爷就这样跑了,换谁心里都是很不好受。 一如既往,存在于【风神之眼】本源空间的那股本能,在发现莫非的进入之后,马上就扑了过来。 幸好青昭白铉在山下等他,不然见到一素风流自许骄傲自负的世子大人连续两次碰了一鼻子灰,定然连信仰都崩塌了。 张爸张妈怀着感激的心情出了学校,不过一会儿就患得患失起来,因为他们陆续接到了很多学校的电话,都是要求张勇转学的,让他们随便提条件,包括在西区声名赫赫的两家私立学校。 他这些天日夜借助山宝修行,渐渐发现精神力变的更加凝练——要知道精神力本不易提升,而精神力强者提高更难。陆启明有如此惊人的精神力,主要是生来如此,这些年修行带来的提升几乎没有。 眼看着粮草车队逼近了,典韦的双手也很是自然的摸到了背后的铁戟戟柄之上了,眼睛却是一瞬不瞬的盯着粮草车队,不歇片刻,有欲生吞活剥的架势。 霎时,四目相投,两道视线相触,再没有多余的客套伪饰,他的凉薄冷厉和她的淡然无畏直接撞上。 “缅玉国的叛军资料,我倒是了解一些”,黑色头巾上写着“三十二”的巨盗说道,为了容易识别,所有人都在面巾或头巾上写上号码,这号码自然也不是找裁缝店,巨盗里好多都有裁缝才艺,他们都是现场刺绣的。 堂堂三品宗门火炼宗的内门长老,敢得罪他的人,在云州这块地界,几乎没有。 吴峰冷哼一声,长剑闪电般的冲过去,三两下就解决了剩下了火鸟凤。 如果詹姆斯不要求叶子峰开牌,那这张牌一定就是那张梅花“j”,詹姆斯输了。 “行行,平局也行。”龙青喘着粗气道,反正我是没力气再打下去了。 吴谦和陈君梅都有些难为情起来,吴谦和陈君梅修为能够提升,全靠那仙丹所赐,但那仙丹本来该是如萱的,是如萱把这天大的机缘,让给了他们。 “如果看出好歹,我一人承担!”韩萌萌似乎被激起了火气大声说道。 接下来几天,陈楚默一行又会见了几个嗨品老板。他们能提供的量十分有限,价格方面不但不优惠反而要涨三到四成不等。说是量大风险也就越大,价格高点是必须的。还有最主要的一条是,不能保障准时供货。 “以威廉他们17人的战力,想要完全干掉他们,并且做得这么干净迅速,无非就是那么几个组织。”拉尔撒淡淡道。 两人匆匆回到岸边,那边的青年似乎发现了爱丽丝,一声口哨声响了起来,接着口哨声接二连三的响了起来。 云苍真人看着眼前的满目疮痍,心中滋味莫名难言,此役倾青丘之力,集合五方五殿殿主,结果却是似胜实败,若大劫将至,凭自己等人真能护佑千年祖业吗? 秦玫娘坐在一边的木椅上面,望着天色渐渐晚了,她也是一脸的焦急,就在她正准备问那些御医的时候。 “这不是怂,是会守本分。学会做人是在社会生存的首要条件,守本分就是学做人的第一步。”陈楚默说道。 “别别别,兄弟别这样,混口饭吃而已,用不着报警闹的这么严重。”听到对方说报警,杨伟立马献媚的道歉。 “你也很美呀。”李昭君不在意地说道,和赵天雅一起向院内走去。 声音一落,杨伟脚下陡然发力,猛踩地面,然后就地一弹,右脚陡然踢出。 里面也是很干爽的,他有些怀疑触手怪是不是掌握了滋润锁水的最高境界,把水份保存在皮肤下,让皮肤永久水润?外面则是没什么水份。 269 江南女子 “那么昭宁,你觉得二夫人接下来该如何做呢?”田雪还是忍不住问出了自己心里的疑惑。 他在海城区摸滚爬打十多年,当看到程本健时,哪里还不明白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说的也是。这里是长墓妖王的墓穴,死在这里,也只能说是运气不好,若是要算账,也只能找长墓妖王,找不到我头上。”齐玄易冷笑,这周天德既然来送人头,他若是不接,岂不是对不起自己。 他现在也算是明白过来了,今天他们三人,收益最大的,应该就是螭龙了。 只见,偌大的广场上,搭着各式各样的帐篷,俊彦佳丽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谈笑风生。 顾玲儿一怔,突然有些不知所措,老夫人这个问题问的她是真的好难回答,说实话吧,她怕伤害了老人家。不说实话吧,她的心里总觉得过于不去,毕竟欺骗老人家也不太好。 “元德,这里不欢迎你,你还来做什么?”那声音甚是厌恶,硬生生将元德道童完全阻挡在外,无法前进分毫。 之前他之所以被蛇神给困住,完全是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再加上这蛇神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捆神索。不过是仗着手上有这宝贝罢了。 赵铁柱这话带着着一丝诡异,不过古双儿也在他的提点之下略有深意的点了点头。 还没死心的周末又把电话拨通了,这一次他打的是父亲的电话号。 既辛苦,又没钱,只求熟悉门路,与上峰混个脸熟,将来有候补的一日。 “好,黄右使,我跟你合作。”林风轻轻的点了点头,事到如今只有这样了,林风现在要做的就是不断消耗隐门的力量,而隐门的内斗,林风完全可以利用,让黄兴华与左训欢斗个鱼死网破,最后林风自己来坐收渔翁之利。 “李兄,我听探报所说,公主营帐遭遇刺客袭击,九妹没有受到惊吓吧?”楚王齐兴与李斌并肩缓步走着,边走边聊,明眼人一看便知楚王齐兴与李斌两人交情绝不一般。 此刻,死灵法师古瑞格斯正在为佛山镇外的一系列狩猎任务进行最后的收尾工作。 一念到此。年过五旬的冯悦伦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他还算有城府,用袖子捂着嘴,挡住了血迹,也不再说话,只是眼睛之中的愤怒与失望几乎化为实质,如同利剑一般刺向雄霸的胸膛。 乔希的电话响了,他从西装内拿出电话时,脸上的表情在对方的话语中开始变差,最终愤恨的挂掉了电话。 林涛能够感觉到天空中传来的隐秘的窥探,想来是那两位什么地皇太子、妖族郡王正在用位置的手段,寻找散修之中的高手。 她想了想,干脆拿出来高璒送给她的人皮面具,反正那东西都被甪直看到了,她在京都也基本用不上了。 李牧被这断子绝孙腿踢中顿时感觉大脑一片空白,仿佛有什么破碎的声音。 然而,感到棘手的何止赫尔德,其他势力也是如此,萌神教的实力已经到了这个程度,现在还有谁在敢动萌神教,除非数个势力联合起来,但这可能吗? 我跟表哥两人是睡一张床的,我这时想起来刚才下床的时候他那一边是空的,这回来的时候他又在了,那表哥刚才是去干嘛了呢?我推了推他的身子,他睡的很熟,见他不醒就跟着也睡了。 那上古真神神道之上是什么?事物的本源吗?宇宙的起源吗?以现代人的观念,宇宙万物都在黑洞之中,而穿出了黑洞之外,就是事物的本源所在么?星辰大海,万千星系,无数星球。是什么让其转动,是道?是什么成就道? 墙壁上,偶尔会隔着很远出现一道新鲜划痕,他不再是每个岔口都添加标记了,这说明了什么? “白哥好,嫂子好。”董婕机灵一些,看到周白跟袁湶来剧组探班之后她就想着结识一下,正好陈昆也有意带着她认识一下周白,就跟了上来,至于刘一菲,纯粹是被带着跑的。 饶是有保护膜的保护,也禁不起这么大的撞击,强大的撞击力让本来有所好转的西门离的伤口瞬间崩裂开来,热血喷溅的到处都是。 “你们想干什么?我要控告你们,你们这是非法绑架人口!”赵括挣扎着嚷道。 “呃,刘少根,你负责打探清楚这个家伙的行踪,我们则准备好动手,一旦发现他出现在预定的地方,我们马上动手。”胡蝶道,她说话时,高耸的胸脯一惊一乍的,让人欣然神往。 “他的尸毒已经伤到脏器了,等你走出这个地方见到阳光的时候他就已经是一具尸体了,看来马老鬼在克制僵尸这条路上依旧是不如我的,嘿嘿!”那人竟然开心的干笑了起来。 苏煜阳的心思都在凌秒身上,签字的时候,手都在抖,字签得歪歪扭扭的,他自己都不好意思。不过,那护士挺宝贝的。 我妈脸色不太好,我在饭桌上倒也没有表态,那一天赵三叔喝得不少,喝醉了,还是我送他回去的。我回家之后,就跟我妈谈了一下这件事。 转眼之间,这几条帕氏弱棘鱼已游到叶天和马蒂斯身前,并围绕他们游动起来。 “筱汐,你现在怀着孩子,怎么动不动就去外面吃饭?外面的饭食不干净,就在家里吃吧!”白玉兰淡淡说道。 对于灭霸的强悍,尼克弗瑞只能够通过王凯的表现连判断,现在王凯都已经开始闭关了,难道还不能够说明灭霸的强悍,作为地球最强者都如此谨慎,为了一个还不能够完全确定的情报,就开始闭关,那还不说明一切吗? 270 出发故地 这五个混混说着这样的话,就朝着杨颖靠近过去,还没有靠近到杨颖的身边,就被叶凡给打飞出去一个,被打飞的混混直接晕倒。 陈依依只得又连连摇头,算了,反正云清也不明白现在人的想法。她总觉得,云清肯定是个古董。那榆木脑袋里也是一堆木头。 这么紧张的时候,秦百岁突然张口问他,张广长愣了一下,不懂秦百岁为什么这么问他。 老太爷一个个喊过去,发现大家都没动静,好在他立刻稳住了心态,发现大家只是昏睡了过去,才松了口气。 不仅仅如此,根据学校内部数据显示,今年新生的整体分数同样是旅院的历史之最,很多新生的成绩完全可以上更好的大学,可今年都选择了旅院。 “你的对手是我!”焚影冷冷的挡住海雨泉,手上也不停留,朝海雨泉发动了攻击。 “总得一试。”她轻声呢喃,眸光注视着前方的城墙,如果攀上城墙往下射,是否不受风向影响? 落地后的鬼冢武藏脸呈胭脂红,就如同喝醉了酒一般,不由得吐出了一股血箭。 齐雨是这么说的,其实齐雨是因为叶凡送给了这样一个时而发动光亮的手链,而感觉到了十分的开心。 李贵直接惊吓的面白如纸,双目呆滞,心里就跟石头丢进平湖似的。一瞬奔溃,嘴唇都失了血色般颤抖起来。 “奶奶,是我不好,我在朋友的家呢,这个因为事出有因所以得当面解释才好。”陌沫很是心虚还奶奶担心的都是她自己嘛。 那个张社长哪有什么没上班的说法,不过不想见他们这些大队长罢了。 要说,天鹅近来的生活过得还真是不错,没有架打,也没有惹祸。只是她依然很郁闷。 “李斌,李斌,你安静一下,今天是你生日,我们不想出现这么尴尬的场面。”萧岚看着李斌喊道。 “别跟着我。”白子画见叶刑天还要继续跟着自己,不得不的才开口说道。 云未央挑着眉,径自往墙边摆放着的兵器架走去,在那上面,密密麻麻地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兵器。 叶枫亦随之突破到了金仙大圆满,叶枫内视自己体内,只见在他脑、胸、腹三部位置分别有一朵神光熠熠的花苞虚影,三朵花苞虚影遥相呼应,隐隐相连。 屋漏偏逢连夜雨,我走了三分多钟,便开始觉得脚腕痛,想是刚刚在台阶上滑了一下时虽没有令我摔倒,却还是扭了脚。 如果白棠没遇到天圣尊者,鲁国公府没有遗弃她,太后没有接她入宫,那么或许一切都会不同。 而经过这半年的时间,国家的侦察队最终找到了赤龙的消息,被绑架了,本来这些侦察队要救他出来的,看谁也没有想到,那里面竟是重重机关,连人影都没有见到,进入那基地的人就已经身亡了。 不过王歌的这个想法,让叶莹感觉稍微有些麻烦。毕竟她的房子都在京城,如果去枫城的话,房子怎么处理还是个问题。 安东尼也有些意外,虽然他知道露菲娜的性格,既然说了要送点“见面礼”,就一定不会食言,但也没想到她会直接向林顿开放了这个秘境遗迹碎片。 “大……大哥!我们是不是要死了?”一个虎背熊腰的大汉脸色苍白,有气无力地倚靠在桅杆上说道。 但是看着那大黑狗龇牙咧嘴的样子,果断决定先放一下,等这黑狗不在了,再去鼓动叶凡一起去。 用光之矢将克拉福的脑袋穿了个洞,林顿又将睡得横七竖八的家伙一个个割断了脖子。 于是,定下了接林顿的具体时间之后,一家人向托马斯神官告辞。 虽然老法师不愿意承认,但或许最适合克尔苏加德的路恰好就是通灵术。 电话拨通了,糖果儿嚷嚷着要先讲话,于是唐霜把电话交给她,还别有深意地眨眨眼睛,可惜糖果儿根本没看他。 这就像是给熊孩子建个玩具房,让他在里面随意折腾,是一个道理。 在两者最中间的位置,是一颗红色的宝石,远远看去,一身光彩尽显其中。 “一个五重天的人都没法奈何我,就你的三步颠能够把我怎样。”罗峰一脸不屑的说。 就这样,众人静静等待着,两人化作残影,碰撞声噼噼啪啪传来,从未断绝。 “不敢报出自己的大名,看来也不是什么厉害角色!你若是有胆,就来找我吧!你的修为虽然差一点,但潜力还是很不错的!刚好适合当我新的分身!”施法者说完,便桀桀的笑了起来。 271 老房旧物 这个世界,并不是闹剧。而狐芯的这些言论,也正是在这个世界得到力量的真正捷径。 林逸欣那边,疾风狼当t,靠着混厚的生命硬生生的拉住十个怪物。 “这里是哪里?”莫澜看着没有名字的城池,四周荒凉无比,竟然没有喧闹的迹象,仿佛一个死城一般。 说话间,中年人朝陈三拱手一礼,而其身后的俊俏男子却是察觉到了什么似的,神色微微一沉,却是没有随着中年人向陈三敬礼。 下一页,是一张以画像为主介绍为辅的主题。从画像上的装扮以及匕首可以看的出来。这一页,介绍的是刺客。 李逍遥将他们的表情尽收眼底,暗暗的记下,等以后有机会在一个个的算账。 “墨白,这是怎么回事?”混沌相当好奇,那琴为何自己没有见过,就连上古时期,风神很少参与战斗中,只是他听从主子的话来北方天地,本来以为是要配合自己呢!结果他实力原来那么强悍。 模样虽然好看,但是属性明显的差了不少,只能说是中看不中用。 当钱辰拿起勺子,舀了一勺子汤汁,不,此时已经不能称之为汤汁,而应该称之为酱。 而这里闹的厉害,被拉进房间的简欢和颜笑,此时却沉默的相互对坐着。 “什么?老冯派去盯的人呢?”丁长林一晚上没接到长乐村的电话,还以为是王顺发他们不会这么急就去盗墓的,没想到他们还真的就这么急去了。 “那,为什么你师父说需要那三样东西?”南宫陌脸色黑沉,语气冷硬,显然已经气到了极致。 很多玩资本运转的越级骗子,就是利用我们的漏洞和疏忽以及知识上的欠缺,通过联手本地的官员,把大量的资金转移动了海外。 他们纷纷心思狂跳,也不知道此刻是因为这一幕幕的宇宙惊变,扰动他们不能平静,还是受到了那无比重分量的“造化之上”四字震撼。 但是这一次紫虚宫得到情报,将会有一大批势力将目光对准他们紫虚宫。这一切仅仅是因为华国。而且人对一些势力,也不想眼睁睁的看着花果把势力做大。所以这一次算得上是,其他世界联手对华国的一场打压。 这老太太儿子是县班政的领导,家里不缺钱也不缺票,因此青魂才找上她家。 抬手看看腕表,时间还早,她怎么睡得着?她来这里,可不是为了休息。 战兽天戮瞬间得了指令,竟然不顾在场如此多的高手,怒而绝杀向了周乙。 那是一道至皇至正的光芒,璀璨无比,自命运的线络上而来,好似宇宙诞生之初的那抹亮意。 黑彦老师用手指轻轻的拂过剑身,正宗自身有灵,配合的响起了一阵轻吟。 “大哥,咱不和她们废话,直接上手吧!”后面的人实在是不想再听两人说的话了,便磨了磨手掌,淫笑咧咧的看向为首的人。 琳琅去了药店,买了些驱蚊的药水,又买了一些消炎药还有止血药,又去超市买了大堆的零食,等到了去的地方的时候,发现人已经来得七七八八了。 不善于甜言蜜语和表白的白云暖,最近这样的誓言说得多了起来。 “若不是我们无法召唤出式神,我们四大家族的人何用一个外人来救。”张德心有不甘,同时也有些悲怆,四大家族荣耀辉煌数百年,现在竟然落得如此地步,实在是让人唏嘘。 了无虞一下子明白了,原来,自己之所以会在这里,就是这个巫族的公主搞的鬼。而寒潭水亭,就是这个公主给自己挖的坑。 希雅的这一招以进为退,不仅仅将圣龙国耍的到现在没有回过神来,也直接让一众在战前心惊胆颤的将领对其心悦诚服。 他这次上云龙山,本来想着要见牛掌柜一面,看一看武器都造了多少。 几百万的房子,陆殷大即便是再有钱,也不能随随便便的给吧,除非是关系非常不一般的。 这可以完整的做一整期的新闻节目,还有稳定的收视量,简直比电视台的新闻节目还要好。 而就在白浪的话音落下没有多久,房间的门一把被打开了,秃鹰等人一身血气的走了进来,神情显得有点疲惫。 萧天阳已经被白布蒙了起来,地上殷红一片,早已凝固,却触目惊心。 众人都是一阵惊讶,哪怕是那边的紫心鬼也都是神色有异,目光灼灼。 杨聪也在看着,画面之中,看起来很平常,但随后,黑之王突然将上一代红之王给杀了。 说话这人就是莫甘琳的妹妹莫琳娜了,姿色和她姐姐莫甘琳相比,也丝毫逊色不到哪里去。 眼睛有点湿润,杨凡努力不让他流出来,不然师父的威严就没有了。 这一天,心中焦急的杨凡,来到了未来实验室的全息控制系统研发实验室。 闻言,杨聪不禁有些失落,其实就在刚才看到熊人族之前,原本还以为熊人族是否真的那么强。 “性格不合?那早干什么去了?现在想起分手来了?你知不知道有一种东西叫责任?”高父声色俱厉的说。 胡晓雨也获得了他的授权,对他的随身秘境有着仅次于他的掌控权,进出自由。 路晓听到林青说话,也睁眼向那个餐位看一眼,没错,此人并没有来到约定地点。 蓝海辰的意思很简单,就是指现在可能是警察的嫌疑人太多。 所有的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如果一切顺利,九月份就可以正式开始录制。 所以运营部的存在意义非常重要,未来运营部主管线下的运营。而网络宣传部,则是主管线上的运营,两者互补,毫无冲突。 272 照片告诉我们什么 不过好在大家都不是普通人,只需要注意一下不要被激流冲进其他的坑道迷失就可以。在海妖洞窟的深处迷失方向,就等于判处了死刑。即便是吉尔日甘祭祀对于海妖洞窟的了解,也不敢保证在迷失后走出来。 父皇是谨慎之人,这个时候还敢来东宫必然是有万全之策,自己现在已经处于负隅顽抗的境地。 銮殿中所有官员的目光皆齐刷刷地投向了顾迟章。顾迟章喘息急促,脸色变幻不定,未等开口,一口气哽在胸口,两眼一翻竟是昏了过去。 一拳灭灵拳,一次斩神决,直接让风逸灵力和神识两空,之所以强忍着冲向了风老,就是怕他不逃而跟自己硬战,如果那样的话,自己恐怕就不会这么轻松了。 只可惜,飞龙在受疼之下,身体本能的出现了一层防护,直接将守卫的拳头给弹开。 九天刚要说话,眼睛的余光却看到大门外又有人走了进来,一个身形略微魁梧的年轻男人,估计有一米八多,给人略带压迫感。 月皇后都有些懵了,她活着几百年都听过这种请求,这让月皇后一度怀疑,周安很可能是一个变态,很可能是因为之前是太监时落下的病根。 轩长天瞬间清醒过来,看到越来越近的拳头,他眼神大恐,内力催动到极限,拼命后退,然而与飞过来的拳头相比,却显得慢的可怜。 先用一枚看得见,吃不着的甜枣吊着胃口。世家勋贵们为了这项可能到手的实权实利,在皇帝对氏族志不满,龙颜大怒之事便不好多说什么,只能吃个哑巴亏。 身上所有的首饰都不见了,包括景亲王妃的令牌,焦雨甄虽然不担心那些强盗,可是却怎么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突然来到这么远的地方,都城那边……也不知道如何了。 自己现在的身份是圆圆,手握一铲一凿,难不成将这条源代码绑在铲子或凿子上使用。 “哗啦!”将头浸没在水池当中,过了约略半分钟左右才从水中探出头来,四散的水渍撒了逼仄的厕所一圈。 而一旁被吊在树上的铁牛听到这句话,气的险些晕厥过去,明明是这三人斩断他的手臂将他钓起来引诱赤血狼出来,结果如今却说是想从妖兽手上救他? 也正是因为那个东西,他才敢主动来到兰若寺的这个地方,主动想要直接干掉这帮修士。 于是,她唤来阿芜“阿芜,陪着本妃,去王妃娘娘那里去说一声”说完就丰姿绰约的走出了卧房。这时候的姜傲雪还在焦头烂额,虽然知道这蛊是什么东西,不过,自己身边并没有会这种东西的人。 陈东青招呼起工人们和黑爷一伙人,让他们都暂时停下手下的工作,再叫上徐光亮,共同坐下。 ——天庭中负责你的系统代号‘朱砂’,你需要上交超过百分之百的世界本源之后,即可获得天庭赐予的‘十都’称号。 唐婉紧紧的抱着林羽,眼泪还是止不住的往下流,抽泣的哭声让人听了异常心疼。 不过仔细想想倒也觉得挺正常的,对方又怎么可能轻易出现?恐怕这个时候已经准备好什么东西就等着他们。 雾气映衬着朝阳,清晨的空气略带湿润,那是一种让人着迷的清新。 这落日棒法是这场比赛中的意外因素,秦刚没有预料到,此功法居然如此之强,可是这家伙可能是由于把精力都投到衣着去了,棒法并没有学到家,这个用肉身神通形成的连环敬暴击,终究被秦刚的一刀斩给抵挡住了。 “你这人肯定有问题,带着!”这个猿族守卫果然与众不同,他们似乎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什么也不能收买。 唐和螳是谐音,几个男人就知道,这肯定就是他当日口中的螳螂姑娘了,看来他发财了,真把人家给包养了。 三十六殿的人面面相觑,但也没有抗拒,就收了兵器,齐刷刷地落了下来,但依旧一脸懵逼。 金地地叫道:“父皇,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你一点都不讲信义!”说完转身就跑,夺门而去。 他只觉得自己眼前一花,再度清明时,已经到了一颗荒芜的星辰之上。 一会,选好一幅镯子并一对金耳环,就不肯再选,付了银子下楼。 但像臭绿龙这样的,毕竟共处了千年时光,曾为手下战将,让自己斩它,还真是下不去手的。 “……张医生,我只能说对不起!错就错在,你不该和公主是朋友。”随着说话的声音,四周已经开始涌进了呛人的浓烟。看来,图特是打算把她们两个活活烧死。 同时这段时间,黑熊宗也没闲着,先后征服了数十个宗门,并且网络了一大堆好手,其根本实力已经远远超过了鲨鱼宗。 上一次他大半夜带她去学校里传授捉鬼术法,让那些孤魂野鬼随便围攻她的时候,说的也是这样的一番话。 他也想要看一看这大域之内顶尖的青年才俊,究竟是什么样的,自己和他们的差距还有多少。 洛凡感慨了一声,随后按照系统指引的路线,找寻着赵元的机缘。 洛凡点点头,虽然他很想立刻杀了姜清璇,但是现在也不能动手。 一家三口正在津津有味地吃着晚饭,门口传来了咚咚咚的敲门声。 又是一道迅雷般的光影,他隐隐看到光影中的某个痕迹,下一刻,极为浓郁的气血之力扩散开来,柯罗丰立即收起长枪,催动源力形成防护罩笼罩在自己面前。 273 如果是你一定能找到 有多不一样呢?比不得陛下,却比得过上官婉儿,至于其他人……他不觉摇头失笑,自己身边哪还有其他人? 那时李隆基不过七岁,第一次被则天皇后放出宫,刚到西市去玩耍,就看到了因忍受不了打骂而终于使诈逃脱的他。他永远都记得当时李隆基的眼神和笑容,如太阳般耀眼的骄傲和灵动的狡黠间,带着几分天然的稚气。 夜天冷冷的询问帝天会所的服务生,这位服务生也顿时愣住了,哪里敢不回答夜天的问题? 为避讳昭成太后谥号及天子名讳,四兄弟都已改了名字,李成器与李成义如今是李宪与李撝,李隆范和李隆业则为李业和李范。这一日休沐,李隆基便召诸兄弟入宫相伴,公用午膳。 这些话,是当时在拍卖会蒋海胜输钱后,欧阳陀对乌斯说,乌斯可没有忘记。现在看欧阳陀的脸色,自然也不会对欧阳陀好说话。 吴阳一声爆吼,黑色的光芒从他的身上无尽的爆发出来,朝着四周扩散着。 这正是夜天所能够使出的最强力量,除了“风云合璧,摩诃无量”的技法之外,还有夜天已经熟练掌握神之力量。 这一幕并没有阻止妖兽们的蠢蠢欲动,立马冲出几只妖兽向空间之门冲去,人族这面还是在冷眼旁观。 地面大约陷落了三米深,然后向左横移,一个巨大的石门出现在众人的眼中,秦宇眯了眯眼,很显然,这个石门是进入高级住宅区的通道。 摩鸣诃和波哈顿在天空观察战况,突然看到空中的深渊恶魔全部往下掉,地上的深渊恶魔也全部倒地。 既然孙悟空能大闹天宫,就敢惹出更大的祸事出来。西游取经一路之山本来就是千难万险,可容不得孙悟空三番五次惹事生非。 一块儿石头扔下去,许久都听不到落地的声音,只有回声一声接着一声响起。 叶远也是第一次见到生命之泪,这里面浩瀚的生命气息,就连他也惊叹不已。 “本神!好一个本神,且容本座问你,一口一个本神自称,可还有巫族血脉!”刑天神色十分难看,自天地初开以来,巫族便从未有无巫族血脉的大巫。 战争应该是尔虞我诈的,互相欺瞒,以最终的胜利为目的,什么手段都可以拿出来用,比如中国历史上的历代战争,那个不是机谋百出,算尽天机,有十万人就敢称百万,精彩纷呈,被后人谈论千年。 别说是在九许帝都,就是在大帝都,也找不到几个炼药师,能炼制神品九级丹药。 胡轩闻言,本想立刻拒绝,可是想了想,便转头看着天玄子。天玄子见胡轩望向自己,也没有说话,只是微笑地点了点头。 “吼!”龟宝还没说完,独角狂犀就突然大吼一声,声音震响了龟宝,似乎再嘲笑龟宝,一个筑基期的修士,竟然想收服一头妖兽,那简直是痴心妄想。 然而火光散去后那里却根本没有人,不知何时他出现在了奇异博士的头顶,一脚踢下去,长腿瞬间被土石覆盖,像是一瞬间成为了巨人的脚掌。 更能让自己的士兵感觉到骄傲和自豪,所以杨毅必须高调,在龙虎军分列两旁之后,杨毅骑着马缓缓朝着王城的大门而来,在他身后是格雷格举着一杆大旗,一杆鲜红,绣着金龙的旗帜。 功法居然是真的,真的可以修炼!这可以说开创了人类自自主修炼进化以来的历史。 鹤翼阵是古代战争的常用阵形,不用猜也知道这是根据战争实际一定会发展出来的阵法。 “爸,您真是太好了。”云泽听到父亲的话,兴奋的跳了起来,在父亲脸上亲了一口。 白凝听到夜暝痕的话未有太大的变化,并不是她不觉得失望,而是她本来也没有抱太大的希望。 当铺有一个规定,谁能拿出能让当铺真正的执掌人,满意的东西,便能求见一面,无论什么条件,执掌人都可以答应。 “行了,不用跟我解释,你去吧”顾嘉一回过头,看都不看安然一眼,一天都没有跟安然说话。 这段时间,她一直不舒服,想呕吐,但是她根本就没有往那方面想。 唐初时复置越州,唐玄宗改越州为会稽郡,唐肃宗时复为越州,会稽郡遂不复存在,之后作为越州、绍兴的别称。 其实花清颜也不知道,她们几个究竟谁更好看一些,只是在她看来,当然是那两个姑娘要比自己好看,而且人也要比自己好。 陆言以为这名字和自己认识的校花郑瑶只是名字一样而已,但一了解,发现校花郑瑶居然真在这里工作。 刘病已进来之时刚好看到了这一幕,“笑得这般开心,身子可好些了?”一路而来,身上还挂着晶莹。 许褚、李典各率骑兵,沿着城墙根分散开来,波斯人看到,急忙堵截。许褚、李典各奋神勇,杀散阻拦的敌军,冲入城内的大街。 我上去一脚踹在南北的后背上,南北肥胖的身体在地上滚了一圈,随后我直接骑在南北的脖子上,照着他的脸又是一拳。 “多谢公公,成君明白了。”皇帝身边之人一句话,有时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这样的人不管好与不好,霍成君都不会轻易得罪,说不定日后还有事需仰仗他们,自然也是客气的。 最初,丹药的炼制,只有何朗及华青的徒弟两人负责,由于需求的扩大,他二人完全应付不过来了。 274 被藏起来的洞 接过空间戒子一看,金币超过三亿,居然还有一百多下品灵石,灵器也有三件,其他杂七杂八的东西更是不少。 “哎?顾恋?你回来啦?大家都去睡了,你也早点睡吧。”佩月月看到顾恋,马上拿下造型累赘的耳麦,似乎没听见顾恋刚才在问什么。 这样矛盾的结果有可能会导致了自身人格的紊乱,最乐观的状态便是诞生了一个第二人格,而严重的情况下甚至会造成自身的人格的泯灭。 因为这两家米铺的位置完全就是隔着一间铺子的距离,而且看的出来,这两家米铺的关系应该不咋地。 顾萌听着李泽律的话,仔细的想着。她之前是宋氏的公关部总监,最经常面对的就是这些媒体,和这些记者打‘交’道。 辰星没同意,尽管佩月月解释这些不是什么好玩意儿送这些人的癖好有多么与众不同,辰星认为那毕竟是粉丝的心意。好死不死地就在她解释这些东西的时候。天皎也在一边听到了并兴致勃勃了起来。 与顾东流对战的二级灵者,看着同伴都死光了,一声怒骂“该死!”一招逼退与他不相上下的顾东流,郁闷无比的逃离而去。 若非他跟夏侯原的确长得有那么几分相像,否则的话,夏侯原后来说不准不会听太皇太后的话把他接回家。 除了柳心荷不作他想,否则那些人干嘛要散播那些她被人逼迫,怕人言说她不照顾未婚夫才过来的话? 或许,这也是辰星并不喜欢演戏的原因之一。顾恋忽然没来由地想到。 是谁做了这些呢?贺兰瑶低了头心里盘算,除了丞相府的个别人,不会有人知道她脚腕受伤。而且谁会那么好心的帮她治疗伤口呢? 如果不是最近碰见,我都不知道他心底原来也是喜欢我的,虽然我一直觉得他这喜欢莫名其妙,甚至带有目的。 叶尘梦转身,只见西装革履的蓝涛,脸上带着惊喜的笑意朝着她的方向走了过来。 说到移民压力,日本面临的压力比清帝国大得多,日本和清帝国在对待移民的问题上的反应也是截然不同。 男人深邃的眸子像是暗夜里的星星,耀眼的发着光。他没有否认,因为他不希望自己的太太第二天早上是被闹钟吵醒的。 皇后看向单烨,视线扫了一眼偎在单烨怀中擦着眼泪的惠妃,淡淡笑了笑。 是夜。月色如水,明日是月圆之夜,而今夜,抬头看去,只见遥远的天际,月亮已经圆得很满很满了。 这个家就在现在的北海道,脱离了清国的势力范围,又不需要考虑美国人的干涉,所以白起这一次真的是放开了手脚,在北海道圈出来一块足足近千平方公里的区域,用来建设只属于李牧的私家园林。 车上没有交谈的声音了,林瑶将头扭在一边,似乎是在赌气一般玩起了手机,而面具男子也安静的在破破烂烂的国道上开着车,在后座上躺着昏迷的艳芳,浑然不知自己经历了一次怎样的事情。 问着被微风飘过来焦糊味儿,这名韩国首都师军官就腿肚子抽筋,不过他还算有心,将实情告诉了罗宾汉上校,因为更多不讲究的韩国军官却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做人理念,直接脚底抹油,撒丫子就往后方开溜。 容琅抽抽嘴角,看着旁边的余醉和季维,怎么今晚碰到的都是些讨厌的人。 不过然自在的拔箭和搭箭的速度的确令他惊讶,这样的速度如果他没有一念三千恐怕难以逃脱。 他微微的愣了愣神,不过这个时候的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做,他就那样站在原地,久久不动。 很显然,要不要继续往上跟已经不是他说了算了,他必须要咨询家族的意见。 “李辉,你说什么呢?什么钱?什么投资?”王动一头雾水地回道,根本就不明白李辉说的是什么意思。 就在雨翩翩用出最后一招的时候,整个阵眼再次升起一个巨大的法阵,地面振动了起来。 在城市,各行各业都有自发聚集起来开成的独特市场,比如说卖菜的有菜市场,卖衣服的有商场,卖水果的有水果市场,找卖地膜的,自然要去农贸市场。 “之前我派出去寻找苦叶藤的人,好像已经被暗杀了。”莫默说道。 “什么‘上路吧’,多不吉利,难道要咒你老公我去死?”老王腹诽着鲁冰的“上路说”,一面嘻嘻地傻笑了几声,满怀着爱人的深情上路了。 江岑知道骆京川起疑,但他绝对猜不到原因,因为穿越时空这种事儿说出去也没人会信。 只不过陈梦雷有太监提前搀扶,而且还有座位。贾琏就只能老老实实的在地板的金砖上磕头。 听到这些话的他唇角情不自禁的上扬,不管佳佳有没有发现她自己的心意,她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关心维护他了。 江岑将盖有京市刑侦支队公章的培训证明递过去,老人看完以后语气却是更加不善了。 从今天起,他曹炎就又多了一个妹妹,而以后,他或许会拥有更多。 只是在跟沈清妍交涉结束后,紧接着便传来了何寒酥对妖鼠的搜魂进展。 那个黑袍人的周围散发的是物理的黑气,朱竹清的身上,散发出来的那是精神上的黑气。 想着,她狠狠一闭眼,一滴豆粒大的泪珠啪嗒直接砸到了地板上。 275 改名换姓 若姐夫自己的劳什子大越风云或者大越英雄能刊印出来并大卖,再向夏侯家租下那个最理想的铺面,应当还能再上一层楼。 躲过无数寒暄的梁及,推开房门,并没有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房间里纤尘不染,一切整整齐齐,干干净净,像是被人特意打扫过一样。 他的手解开衣带,触到温暖的肌肤的那一刻,他感觉到身下的人明显颤抖了一下。 这也是为什么影子五号唯独信服影子一号的原因,在他眼中,影子一号就是神,他有些不灭的身体,战斗力爆棚。 虽然心里听着不舒服,可是,动手的人,不是五哥,他还是很欣慰的。 西陵毓走到门边嗅了嗅,环视一圈没有见到别的出路,便又顺着原路退回到刚刚的地方。 可是他还没开始动作,就被古洛抓住了手,“咔咔”两声,两条手臂齐齐断裂。 楚墨霖看着妻子搞怪的表情摇头失笑,在这个时候的妻子又变成了个调皮的孩子。 “这样你们不是太亏了吗?”李祥有点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 照明术在这个地方同样是有用的,不过宁拂尘照亮的地方也还是什么都没有,他看不到任何东西,因为这周围全都是黑的,就算是有光也并没有什么意义。 今天那水球,没有再落下来,雾气散去,头顶上菱形的太阳打转着。 林雷的人生中,真正的两大凶险,也出现在这段时间里,一是面对黑暗圣者,一是面对神秘的系统。 假如配备足够的食物和饮用水。在隧道里滞留一周以上。并不是太困难的事。有些时候。无法循正途解决的难題。只能剑走偏锋。另辟蹊径。 不过他们这一百人,就算金家卫队不用手中的枪都能随便搞定,因为他们所有人都是黄级以上的武者。 他的本体,是真正的靠着自己的力量融合了意志环的存在,其意志结构相比于怪兽,更上一层楼。 原来穆家老爷到底是混过的人,在府里是留下了自己的后路的。在知道杀手来的第一时间就躲了进去。 可惜,什么都没发生,我一直凝视着火苗,直到疲倦地倚在沙发上,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都再没有奇异的事发生。 有的在卫生系统时间长了,又是职工编制,就发个证件,若干年后,也可以拍着胸口说自己是老中医了。 “做月老!”言离需要风纪的帮助,她自然把自己的考虑一五一十说给风纪听。风纪听后,虽觉得言离的话有道理,但把两人生拉硬拽凑到一起真的好吗? 三天后的合作事宜,星娱那边安排了人来洽谈。没有料到的是,连总裁的助理都一并出席,可见星娱对她这位导演的重视。 就是明蒂和瑟琳娜在执行反击任务的时候,刀锋战士埃里克·布鲁克斯攻击了瑟琳娜,谁让瑟琳娜是吸血鬼呢,埃里克·布鲁克斯憎恶一切吸血鬼,包括瑟琳娜这样的美人,他也是一样不手软。 “奴才参见老佛爷。”内务府总管见到慈安后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他闻到屋子中有一种奇异的香味,那是用特殊的香料混合了食材的味道。 莫夏楠目光冰冷看看慕容瑾的背影,又看着宝贝上前两步却闻:“瑾!”她忽然叫道。 李丹若听皱着眉头,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这样打算确实极有道理。 律昊天倒是知道,华谦和孟宇对苏影湄都是不错的。只是,不知道,这个一向乐天的孟宇,此时竟然会为了苏影湄求情。 不过眼下我还有一条路,毕竟同为还虚翼冶不是也通过了珊山五虎吗? “蓝总,这话怎么说?难道我莫夏楠送老婆来上班,就不对了?”莫夏楠语『露』诧异似笑非笑道。 五百人的零散的跳动,证明了舞台搭建的非常的结识,皇上与皇太后亲眼所见,亲自验证之后,便让向永泰将兵马撤走了。 蠢货,我的意思是说,你是不是马上,就要挪出火辰殿的历代祖宗,来吓唬我了? 进入黑沙城堡虽然有三个入口,但是目前打开的就只剩下左侧的入口,另外两个入口都没有开启。 “这就是了,我们现在就是狼,我们要进入香港地产。”龚平说道。 而且这些当兵的平时没事干,要那么多钱要么是赌、要么是买酒喝,而李东升是明令禁止赌钱的,不管是在军营,还是休息的时候在外面。 江天在这一剑里,可是融入了自己的逆天之意!那股力量,恰巧克制着天道。 地图是三国交界的一处公共地域,在这处地域的偏左位置,重重标记了一个红点。 豪劲冲周星辉等人笑道:“各位大哥,我豪劲要走的路,会继续走下去。电影圈里的规矩,我没有破坏,我只是不想压榨剥削电影人,给他们我认为比较合理的合同,如果你们不服气,要开战,不管是谁,我命一条,都接招。 276 小姨 可惜奥巴迪亚怎么也不互相到,他的这个计划不仅没有杀死托尼,还会造就钢铁侠的诞生,还会引起史塔克工业的大幅震荡,不过即便知道,奥巴迪亚恐怕也会毫不犹豫地继续这么做。 他们很想问问,师弟你的雷霆本源,到底和三界雷池有啥关系,一个飞升雷劫,至于往死里劈你吗? 对此陆离早有预料,所以并不怎么失望,而水精灵却始终很开心的样子,不仅不失望,似乎对这个游戏活动还非常满意的样子。 话虽如此,但境界的划分,仍有必要,天地人暂且不说,只说圣阶,上中下三品划分,证道入圣,合道大圣,天道至圣,以及那未可知的天道本源,混沌圣境。 也难怪庄宇会想要签南明朗,签约倒没有什么问题,问题是不要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可终究因为没有门路,就止步于此,只不过房子位置不错,靠在西湖边上,走上几百米就能到了西湖风景区,再自身加上存款,他在这个城市里也算得上中等家庭了。 这个疑问,即便是现在,蔚澜也没有弄明白,她被营救的那一刻确实很激动,但是现在想想,她也好奇警察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传承记忆中,那些普通浮空城拥有魔像军团,也都需要几年时间的准备。 嘭!无数的水花炸开,而挡向分水掌的猴二却如同一张脆纸一样被击飞,巨大的身躯轰然跌入水底,不断地有着金色的血液从水底冒出。 最重要是任索就算学法术,多半也是为游戏角色学。现在的二转攻击法术里,威力能比他三个羁绊能力高的不多,他又何必学习攻击法术? 不一会,一个佣人出来给张扬开了门,看到是张扬后,佣人请二人进去,这是马洁交代的,佣人也见过张扬,他之前有来探望过马洁。 血影神殿,相比于从外面看到的庞大,里面的空间其实并不大,厚厚的灰尘随处可见。碎裂的建筑碎片零乱的散落在各处,一些黑色的昆虫从上面爬过,这些东西似乎是他们的食物。 只见在裂缝中漂浮着无数个被黑暗侵蚀的星球,浩浩荡荡似乎看不到尽头,而在这片黑暗宇宙中,一个无比庞大的巨人正身处其中。 “你如果连这点信任都没有,你和我就不必在一起了。我最烦什么你不知道吗?”靳言一生气起来,鼻翼还是像从前一样微微地颤动着。 楚摧城挥手制止,“再等等。”他是很想要看看这场游戏会朝着什么样的方向发展,反正宫千竹迟早会被他带回去献给魔君,多等一会又有什么关系。 唐嫣双手捂住了嘴,不让自己叫出来,他真的害怕,看着一条条人身大的鱼在厮杀着,唐嫣的头皮都发麻了起来。 足足过了好久,尼克弗瑞才使自己逐渐平静下来,只不过他紧皱的眉头却依然没有半点舒展,因为他忽然从刚才的那份报告中联想到了一些极为不好的猜想。 见张太白的脸色缓和了下来,安德烈真的有一种死里逃生的感觉,要不是吸血鬼不会流汗,他现在肯定已经汗流浃背了。 仿佛被谁摄去了魂魄,宫千竹缓缓闭上双眼,仅靠司马长渊扶着她的腰才没有倒下去。 当然,唐雅的话只是个玩笑而已,大家都心知肚明,自然没有谁会去当真。 云峰来了精神,他搀着师傅坐了下来,听着师傅讲起了前因后果。 说到底她还是舍不得,舍不得离开韩奕骞,舍不得浅年,舍不得这段感情,人就是有太多的舍不得才会纠结,才会患得患失的难过伤心。 两百道身影,气息爆发,连合在一起,顿时形成一股更强大的气势,甚至虚空之中,可以听到一声狂暴虎吼声音,如若惊雷。 “元侍奉,你可不能让他杀我!”丁凯现在已经不求杀林奇了,只求,自己留得一命。 整个过程自然很是暧昧,两人的姿势也让人浮想联翩,好在处理的时间不长,两分钟之后,萧阳就把伤口给处理好了。 韩雪被吓得不轻,一想到因为自己的牵挂害死了云峰,她就心如刀割痛不欲生,她含着泪拿出了藏在身后的提包,恋恋不舍的拿出手机,一脸绝望的把手机交给了父亲。 在他成名以后,很少人会给过他这种感觉,不,确切的说,整个天灵域应该没有他看不懂的人,包括南北两大圣主,他都是知根知底。 听到林汐瑶的名字,林夫人这才好好看了杜启轩几眼,发现确实挺眼熟的,但林汐瑶的朋友又怎样?他们今天有财神爷要接待,哪顾得上去管他? 277 老故事 “你们跟它们玩得开心,没看我们遭了多大的罪。我就不信你现在不想找个地方好好的洗个澡,睡一觉。”杨玄瞳白了她一眼说道。 她对夏妍的学习成绩赞不绝口,认为夏妍考上尔大的可能很大,这让金妈妈高兴之余不禁有点伤感。 要是在她没受伤之前遇上一头冰霜巨龙,就算打的辛苦一点,可是战胜对方还是基本没问题的。 木叶已经适应了新的火影,并且一切工作都有条不紊的重新走上了正轨。 投标、开标,第二天的开标日,杨玄瞳他们又拍中了三块毛料。而他们准备的那个清单上的二十多个标,也就中了这七块毛料。 不参与忍界大战,算什么大国?雾隐的老大可是叫做水影,身为一个影,在忍界大战之中要么把敌人打一家血,要么被敌人打一脸血,否则就是失职。 因为这对他来说是个好兆头……原本以为自己的对手是个金闪闪,结果实际上是个金闪闪加原子崩坏。 身为临时联盟的老大,柯望也被迫卷入了杀戮之中。只是他的手段,即便是他的对手,也是觉得下手太软了。 短暂的机械声交流之后,叶笑只闻一声惊天巨响,随后整个真龙之舟都颤抖了起来。在观那水晶镜中,只见真龙之舟已然发射了一颗巨大的能量球轰向了前方。 “噗”的一声,实力受损的红姐的大手竟是不堪一击,直接就被方天画戟给斩断了。当即,红姐就忍不住发出了一声疼痛的闷哼。 之前就已经说过了,这处广场上面也是分布着大量的通往地底深处的裂缝,而在这些裂缝的深处,赫然泛着类似岩浆的通红炙热液体。 此时此刻,洞天之内的生灵都被眼前这一幕给惊呆了,看着那滔天大手,目瞪口呆,他们的目力尽头,竟然看不到那一张大手到底是有多大。 陈安壑接连退后九步,直到用脚后跟蹬住一块凸起山石,才堪堪稳住身形。 又过了几日的飞行,毕竟有了飞行坐骑的赶路,在这段时间的穿行,还是大大的减少了他们赶路的时间。 只是陆河心中却有些疑惑,那横澜之主的实力强大异常,能与镇妖候相媲美,但为何他的手下,却没有一个紫府境的妖族呢? 翠香也是被陈青梅打动了,再想想自己的身世,更觉陈青梅可怜,故而才帮着说几句话。 陆河此时浑身无力,听了魔神所言心中却是冷笑,这魔神现在跟自己说这么多话,很可能就是想要收服自己,他不动声色,且听魔神接下来会说些什么,毕竟他现在想动也不能动。 因为这个技能的反弹伤害并不是按照实际伤害而是直接以理论伤害来的,因此它就对暴君造成了584x42%=245点的反弹伤害来。 这虎肉虎血倒是好东西,不过陆河没有肉身却吃不着,只是将其中蕴含的灵气给全部吸收了。 “鱼儿,你回来了。”来人一进屋来,立时嘴角微勾,朝着子鱼微笑着开口。 水嬷嬷了解主子雷厉风行的性格,知道主子今个差不多就要用了,因为主子不会放任这么大的不稳定因素不管不问的,况且今个早上她还看见了不少奴婢和那边暗通款曲呢。 最终,经过好一番深思熟虑的羽微和姜逸还是决定要和老三一起去到那绿洲之中一探究竟。 我跑过去。紧紧的抱着五哥,我觉得太好了,也太神奇了,五哥抱着我,也觉得神奇,没想到我们在这个地方还能遇到。 有些事情,她觉得漫漫说得很对,不应该让别人来处理他们的夫妻之事。 “眼看着就要到了。”正对着大‘门’的鬼帝终于放缓了语气,脸‘色’看起来也比之前放松了不少。 顾明竣和竣夫人李氏对看了一眼,而顾明利看了妻子许氏一眼,大房的孩子就是顾承义和顾承扬,还有顾婷敏了,一共只有三个孩子,这子嗣的确不多。 翟安其实不太明白,分明脚痛,为什么还非要穿这么高的高跟鞋? 何况雷生现在的身份还不足以引起这位人族第二的树将军的重视,也未必会接见他。 因为隔壁打仗,运输成了问题,这边物资开始告急,如果下一批物资不到的话,医护人员就容易有危险。 李飞感觉的到,哪怕想要打通奇经八脉,也最少需要一年的时间,还有铸就天地二桥,可能需要的时间会更多。 后来罗老师把她带到办公室去商量接收事宜的时候,那时在办公室的人除了校长,陈处长,罗老师,还有几个也是各部门的部长,其中就包括宪兵部的谢部长。 278 一场欺诈 他从未想过认识夏馨儿的同学,想必,夏馨儿的同学也没想着认识他。 虽然这里还没有学生正式入驻,但是今天,这里却显得热闹非凡。 然而拉姆的攻击还没有完,北斗经常教导他在战场上要对敌人凶狠,要想尽办法把敌人彻底解决掉,否则吃亏的就是自己。 能够被她判定救活可能几乎没有的洛家,自然也不需要他再花费太多的精力在上面。 “大人,司徒家的人都上来了,马匹和大车安置在二层东面,护卫和下人在三层东面。”阿顺来谢东篱的舱室回报。 “老实说,我不知道,我原本以为我们在极尽所能地限制秘社,但事实证明,我们的每次行动都没能给秘社带来足够大的打击,反而让他们以另一种方式获利。我不知道这是怎么了,但肯定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将岸摇头道。 虽说楚云冰的的确确没有将侯长生放在自己未来的计划当中,不过就目前而言他依旧是自己不可或缺的左膀右臂。 “老东西!就知道你在偷听,怎么?你也想打架吗?”话是这么说,但明显刚刚有些无视苏拉的修尔,此时虽然在调侃,但眼中多少有些谨慎了。 不过舅妈早就将房间收拾好了。陶媛有些认生,所以舅妈给她单独收拾出了一间房。 布雷拉缓缓地点了点头,将插入地面的神剑迅速拔了出来并且将神剑再次藏到了神秘的空间当中,同时那双充满着睿智的眼睛仔细地扫视了一下北斗。 这时,骊姬的脸上露出一股柔情似水之意,道:“荆郎,我好想你。”这样的柔情,男人几乎都抵抗不了。 李傕虽然心中恐惧,害怕这人就是之前在虎牢关和温候吕布一战成名的那个面具男。但却恼羞成怒,自己好不容易精心设计的这一局,决不能让这些个蒜给破坏了。 便在这时,不远处又响起了脚步声,且声音甚是嘈杂,显然来人甚多。 时机来了,待董卓睡熟之后,曹操悄悄的从衣袖中掏出“七星刀”缓缓来到董卓床前。 “噗!”多日来未见笑颜的貂蝉,此时居然被吕布这莫名其妙的话给逗乐了。 “将军这么一跑,就犹如当年的曹孟德一样,随便一个亭长就可以把你捉住,然后被邀功送到王允处,那王允对你四人恨之入骨,不会轻饶了你的。 难道龙飞云真的有把握胜过南宫傲雪?还是龙飞云另有图谋!这一切似乎都在众人心底画了一个巨大的问号? “但是在类似社团上学校已经有了投入,所以我估计希望不大!”夜凛看起来似乎对于青院是了如指掌,像是提前就已经调查好了青院的情况。 印天愁刚奔出几步,五官竟陡地扭曲变形,就像是有把看不见的大铁锤忽然从天而降直击在他头上。他虎吼一声,直跳起两丈多高,旋即跌在地上,像牛般喘着粗气。 舒婷看她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不忍再刺激她,拿过喷淋头,往她身上浇,希望帮她度过这关。 藤本拿着浴巾胡乱擦了擦身子,直接就穿衣服,连准备好的龙虾宴也不打算吃了。 他是多么希望,那一道火红的靓影,再一次出现在这冰天雪野。可是,令他失望了。 然而这次,出现的剑气更为稀松平常,甚至连最基础的威力都不如。 那条山沟,两面被雪山覆盖,正下方有一座片石山,三面环山的地形,形成了藏风纳水的宝地。 窦杰不过是蹭了刘总半个月的热度,刘总看起来还是满不在乎的状态,就这样都要对闪电互娱下死手。 方珠这时候突发奇想,她想看看这个地图到底是贴图,还是真的做了这么一个自由世界。 已经很久没有人叫过自己这个名字了,一瞬间,林锦城好像回到了以前。 因一己私仇毒杀大魏百姓和朝廷命官,让整个京都城陷入白莲教重现的恐慌,判其死刑,秋后问斩。 玉露已经不再想探究了,这两人说话真真假假她都不想去分辨,但是今天,他们确实有加害自己和美景的企图,虽然没有得逞。 山顶天气多变,天空不一会就开始下起细细微雨,王彦也不恋景,拿着酒瓶晃晃悠悠地下山,口中轻吟:倚树望河山,醉卧浴春光。潇潇风雨落,一笑孤影返。 谁都会对自己没做过的事情有好奇,这种好奇心一旦被人撩拨,便很难按捺得住了。 “这地方真不错!”柳凌霜打量着周围的挂满了葡萄的葡萄树,这感觉实在是太好了。 传奇级元武者,传奇级魔法师,那几乎是所有人都要仰望的存在,传奇级的功法更是无人敢奢望,在你眼里就是“区区?”,你可知整个法兰国又有几个传奇级。 四五个知青这会儿都变成了讲解员,给大家说,城里每月一户白糖供应量才二两,有时赶上过年过节,大家平时都攒着,都赶在这时候买,你就是拿着糖票也买不着白糖的时候都有。 279 那个男人 听到马月儿的话语,龙凌感受了一下自己的力量。“好像变得更强了,好像出现丹田了,难道我突破四阶气士了。”龙凌惊讶的感受着自己身上发生的变化。 “是当年杀死我主蚩尤的域外强者!”持兵倒抽了一口凉气,震惊的说道。 场下的皇城朵儿已经是看呆了,她没有想到龙凌的实力不仅是强大,而且是十分的强大,美眸眨动,有着说不出的兴奋。 张宗昌的残部被赶过黄河之后,青年军就停止了追击,除了留下三个旅的部队对黄河北岸进行基本警戒外,更多的部队被要求朝着济南集。 飞鸡飞到沉寂山谷上空,便有阴风阵阵,吹得飞鸡难以飞行,陈枫无奈,只能将飞鸡落到山谷外,与汐姬落点徒步走向山谷之。 “豹爷,我们已经有三十几个场子被警察给封掉了、、、”年轻人的身子都在颤抖,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他不明白他们的老大脸上竟然没有流露出丝毫的表情,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一样。 再瞧瞧钱天佑在那里老神在在的样子:他那个笨儿子使人去盯得人,就没有一个是盯住的,反而惹来无数的麻烦!不过,现在不是要生气的时候。 一旁挤出来一个油头粉面的公子哥:“本公子只要你。只要你、烈儿。”看上去他分明是怕姑娘的,可是却依然跟上来喊上一嗓子:这应该就是钱家公子了。 “既然是为了你的儿子报仇,你为何要对付她?”姜华看了一眼哭成一个泪人的萧沅卮,说道。 “说的也是,睡吧。”姜华抬手打出一道掌风,准确无误的击中了门口的按钮,灯应声而灭。这是姜华对轮回眼的能力“神罗天征”控制到极限的表现,将按钮按下,却又不损坏周围的一切。 “但是现在,你恢复了力量,青鲤姐也恢复了记忆,这明显不符合大帝当时的安排。”风二又说道。 “不是吧,也太可爱了!”徐凌此时刚好在家里休息,看到郑柏娜发出的可爱画面,忍不住在下面评论了一句。 “别那么激动。“我现在受不了你的起起落落。”不要说打老虎和在海里抓龙的事。现在抓住野鸡是上帝的荣幸。 谁知,李嗣刚一踏出浓雾区,就听到外面一阵打斗。这种事情在修真界随处都可见,无非是你抢我,我抢你的。 而且除了这些辽吉修士之外,他还得防着左城主他们,万一他们还想着非寻他灭口,启不是危险了?现在他隐藏在这支凡人队伍当中,虽然前进的速度慢得很,但过了几日之后,就可以平平安安地出了辽吉草原了。 系统提示:您上架的物品“破山战斧”被收录为公开拍卖品,您是否同意? 至少,我不需要。为了那些该死的数据和信息,我整天都头疼。我想我可能会接替爷爷,每天都生活在这些糟糕的数据和业务中。比克最近神经受到重创。没有什么能使我兴奋。 “到地方了,你应该下车了。”那姑娘忽然开口道,声音冷得好像冰块一样。 郑柏娜上班的时候,收到了经纪人给自己发的消息,说白树虽然落选了,但是导演觉得他很适合故事中‘弟弟’那个角色,问她如果有意向的话,给他一个回复。 晚膳时间楼宸果然如约而至,苏霁月没有问他昨晚的事情他也没有同她细说。 “你不是说安全得很吗?都没说有鬼将!”萧潇瞪了大白一眼,传音入密道。 各级公安局长上级公安机关都掌握着用人权,但是地方府也有很大的建议权,这就hi所谓的双重管理。 只有刚出道的那些年轻人才会有那种狂暴的气息,真正的高手都会内敛不发,乍一看如同普通人一样,可是一旦动起手来,浑身上下的气势就会瞬间迸发。 萧潇和十多名灵仙麻溜的换了个方向直奔而走,不再管那两名天仙。 顾琉笙此时也沐浴了一番,洗去了一身的疲惫与风尘,身上穿着宽大的睡袍,露出精壮的胸膛。 刀锋凝成数道金丝,穿透自己的身体而出,低头的时候还能看见金丝上带出的血珠,上面还有霸道凌厉至极的刀意。 她心下生气异样的感觉,忽然就想知道他面具底下究竟是怎样一张脸。 身后,张玲慧脸色大变,甚至有些扭曲,可她面对这样强大的气场硬是发挥不出来。 “还有我亲爹娘,他们不要我,我也不认他们,就算以后我知道我的爹娘是谁,我也不认,我只认三叔和婶婶,三叔和婶婶对我最好,我长大了,孝敬的也是三叔和婶婶,还有……”梁景犹豫了一下,看了看沈映月。 休息了半天,陈立让众人起来,指挥人把铁鳞噬血兽的尸体处理一下,皮剥了,这兽皮可是很结实耐用,陈立自己留下了。 park干脆在外面利用麦克风现唱,等待着旋律出现,然后卡着那个点进入。 这不关白云天的事,反正他就是买地而已,谁卖的地,东西就给谁。 280 打砸抢劫 “那你想听什么?”他也坐起来,偏着头端详我红扑扑的脸,一定是农家菜吃多了,撑得谁都不正常了。 “多多姐姐。”一声羞涩的童音将米多从思绪中惊醒。“怎么了,朵朵?”米多用意念问道。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知道在两个尊者的眼皮子地下,根本就没有逃脱的可能,但当宋凌雁看到陆清宇坚定的眼神时,却还是莫名地生出了一股希望来,就好像陆清宇天生就有一种让人信赖的旗帜一般。 岳隆天闻言无奈的一笑,他也知道自己是拦不住甄婉婷的,所以也只能由着她了,自己收拾好东西后,等甄婉婷出了房间后,这才一起去了机场。 忽的凭空吹起了一阵风,这风中裹夹着寒意,杀气,让人不由的心中一冷,便在这时一众家丁武将中忽然两人闷哼一声跌倒在地,再看时空中一缕洁白的羽‘毛’慢慢漂浮落到了地上,霎时整个羽‘毛’变得一片猩红。 “除了白方,谁都有可能。”项来自从那晚在树林中见到黑脸和白方半夜见面就相信白方,因为黑脸相信白方,而自己相信黑脸,也就相信白方。 众人中实力最高的施恩一路上杀人最多,此时有些气喘,但看到前方的飞龙坡后神色明显松弛了很多。 随着夏天画出越来越多的圆,那人的力量也渐渐的消磨了下去,这只是一股无形的气势,自然不会多厉害,可就是这股气势就已经让夏天疲于对付了,这就是出窍后期的实力。 到了辉业公司,汪晓玲让陈刚把车开到胡同里面,然后自己下了车,走到辉业公司大楼的楼下,远远地注视着大门。不一会,一个漂亮的姑娘便出现在楼前,她想两边看了看,便向汪晓玲这边走来。 本来有些沉闷的气氛被樱的两句无心之语瞬间打破,正当米多想说点什么将话题从这个有些尴尬的话题上转开的时候,樱再次发挥了他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能力。 张啸林耸了耸肩:“没办法,这是老爷子的意思。我只管执行,不管别的。”,杜月笙冷眼斜睨打量着他,嘴里冷笑一声。 白色的牙齿跟他脸上喷溅的黑色汤汗形成鲜明的对比,看得欧阳锦瑟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 “……”可儿不由的无语,她拉了拉身上的衣服,才惊然的发现,自已还没有把沈子默的西装还给他!不过现在他们已经走出很远了,送回去有些不可能,可儿只能握紧了衣服,脸上却绽开了幸福的笑意。 张宝义本已回家,接到码头电话之后又飞速的赶来。此时巡警们已经找到了那两具尸体,正将尸体放在码头显眼处,并且不住的盘问码头工人。 “什么东西。”先前说话的那个青年冷笑一声,眼里露出不屑神色。 但是只要有机会,她也要去尝试,她准备了那么久,不会让这个计划落空。 “什么意思?”柳燕望着他脸上淡淡的笑意,却从脚底窜起了一股冰冷。 第七十分钟的时候,阿什利杨终于下场了,换上了利物浦前锋斯特里奇。 高远一头雾水,这是干嘛?他跟着主任走出了教室,两个警察也紧紧地跟在他的身后,似乎深怕他跑了似的。 “你难道不曾听说东锦有派人来吗。”欧阳箬轻抬起眼皮,看向那个军师,脸上尽是不耐。 有帮着上官飞的,其它的人,则挡在上官飞等人面前,冷冷看着那些挥着手要阻止的人。 林辰猛咬舌尖,淡淡的血腥味瞬间将他的意识拉扯回来,额头冒出冷汗。 由于先后多次给杜重威增兵,使得晋朝京师空虚。短短一个月之内,契丹大军便攻下如今的京师汴梁。 家丁和差人们还没从上一句话反应过来,朱达又说出了更重的打击,居高临下借着火光看过去,有些人已经露出绝望,而在近处的常凯,此刻满脸都是灰败神色,眼神已经是涣散。 此时的大唐境内,道教老大,佛教发展迅猛,长春教已经坐稳老三的位置。 林辰突然愣住了,这还能反悔的?你的强者风度呢?炼器师的尊严呢? “当然,它还会喷火呢。”那摊主得意的说道,用棍子捅了捅那笼子里的火鸟,果然那鸟脾气暴躁的冲着棍子喷出了一条火舌。 考校射术的场地就在田庄外的空地上,队列和体能的操练也放在这边,朱达把家丁、差人和难民青壮全都叫到了这边。 石室两边各有一排架子,架子上的东西早已被掠夺一空,现场还有一些打斗痕迹。 熊猫有着许多让人诟病的问题,但只要训练好了,作为坐骑是完爆战马的。最重要的是,如果有机会开启【中山经崃山秘境】,得到食铁兽精血,这些憨憨就能轻松进化。 只是在众人看来,坐在主位上的人,将拥有斗罗大陆上最高的荣誉。 “真经者岂非等闲,贫道这三部大罗真经,可谓是亿万年一见,又岂是神仙道法可比!”火榕天尊面脸笑容言道。 杨毅却戴了一身特意设计,象征意义大于实际意义的银甲,头戴王冠,骑着一匹黑马,在神武军的簇拥下来到了战场,琼斯也整装待发,大声下着各种命令,杨毅的军队密密麻麻朝着米德军队压了上去。 “少爷,易先生已经被我请回来了。”带着易天行进入内堂,何勇朝一位贵公子拱手。 也因为他的决策失误,这一仗打到现在已经成夹生饭了。最可怕的是,巨大的伤亡对于士兵心理的影响。 281 欢欢和玲玲 此刻,江寂尘未用剑,而是近身,动用体修之道,配合身法,近身击杀这些幽影战士。 赵永臣也陷入了沉默,他知道吕树想要去杀掉剩下的两个b级强者,但这太危险了。 炼器专业的学生们奔赴龙门要塞,就像是要开赴前线似的带着荣耀。 如果把吕宋岛的佛郎机人看做倭寇一般的海盗,还是说的过去的。 林原能够感觉到熙晨的情绪不是太好,总有一些低落和悲伤,这让林原隐隐担忧,却不好询问出口。兴奋的同熙晨讲了许多学院里的事情,感觉他慢慢放轻松,心情也好了许多,林原才放下心来。 虽然要去见师傅,但是这个时间师傅似乎还没有开始上课应该不再道馆。 而这次大考,正好可以给游掌柜一个参考,让他知道县里面其他有钱人家的子弟,到底是怎么样的情况。 江萧把自身气息掩藏在准圣中期,在这里呆着一点不显眼,但是这包不圆和卜丽妎两人虽然尽量掩藏,在江萧眼中依旧能看出他们的修为。 江萧嘀咕一声,他手里就有一块无解精金,那还是从鉴宝大会上抢来的,这种东西自身带着金之刚之法则,硬度奇大还不能熔解,要不然炼制成武器几乎难以损坏。 暗黑贤者克莱恩,他最著名的事迹,不是他在奥术上的伟大成就,也不是他一手颠覆大陆格局的父神论,而是他风流成性,游历大陆时流下的种种花边新闻和众多的私生子。 苏谨绣有些委屈的伏了伏身,极哀怨道:“是,谨绣知道了。姑母,侯爷,咱们还是先回去吧,让姐姐好好休息吧。”说完,她低垂眼睑,看起来已知错,极守礼,实则是为了俺下眼的怨毒。 丁果果看看水晶饺子,又看看他,这才张嘴含在了嘴里。轻轻用牙齿一咬,饺子薄薄的皮便破了,里面的馅料流了出来,满嘴留香。她吃过很多次,当然知道很好吃。 南宫秀也没想到,一向还算知礼的纳兰冰,今日说话竟这般的不客气,有些惊讶,却仍未出声。 碧螺点点头,最后在地毡处找到了长命锁;对江云瑶道了声谢谢才离开。 在厅堂坐了许久,听那管家向南宫璃汇报了安乐王府近期的添了几个新仆,换了几样家具,花园里又新进了什么品种的花木,丁果果终是受不了了,出声打断了他的话。 青禾愣了愣,应了声,盯了眼江云瑶手中的布娃娃才走出了院子。 “那这边有人住吗?”这边的房间没有对门一说,都是一排几间卧室,一排卧室对面是大厅,布置的很简洁,倒不像院子里那样花哨。 再看一旁歆兰的脸,也满脸的疑惑,这件事情歆兰又可否知情?还是如今这神情只是装的? “营养粉的事情不要说,这事儿先这么过去吧。”康凡妮应了一声,抬脚直接向着公安局里面走去。 百里彦宇的嘴角似笑非笑的勾起,冷漠的如同冰块,没有了那种玩世不恭的味道,到让冷纤凝有些不适起来。 看着夜身形不稳的晃了两下,冷纤凝再次红了眼眶,身体无力的坐在地上,泪如泉涌一般的滚下,为什么不放过她,为什么都不愿意放过她,这样子逼着,有意思吗?有意思吗? 情况发生了翻天覆地的转变,哥哥李方成非但早已是一位战神,更直接踏入议员级王者层次。 是的,她很清楚明白的知道,在离开皇宫的那一刻,在明白了那些利用的时候,她就知道,她已经不能幸福了。 周轩黑线:“……”这人是在搞什么?即使是美人,说他不讨喜也太过分了吧……占了他位子不说,还说什么轻不轻松的? 这是他认识的第一对gay恋人,可以称之为同类的家伙。或许也是上天给他的救赎。 想着心里又黯然起来了,严正曦居然没打电话给,她一起床就立刻看那手机了,没想到失落地连心都捡不起了,难道他不知道她跟宝宝会担心他的吗? 三百万米的范围,远远超过百万米范围!这简直是喜上加喜、惊上添惊!封之魔焄只觉得脑袋都有些发懵。 “她想买一个份子,不是东港舶司的份子。而是明年生丝的采购份额,她要的也不多,只要明年一千担,够她的嫁妆丝坊用就足够了。”萧灵儿一边说着一边弯下腰准备亲自给柳木洗脚。 “现在是我在警告你,不是让你问我!”幺十一杏眸圆瞪,怒视着许英雄。 这还了得!这样子还怎么把脉?周末连忙追着它走,同时手指按下的力气也越来越大。 他自然不是对这首曲子有什么不满,而是因为他清楚,这种曲子会给城内的士兵造成多大的影响。毕竟,他们可是已经被困在长安城内一年多的时间了,又怎么可能不想念亲人呢? 不止如此,于球体之外,那向外延展的震颤已撕裂虚空,形成玻璃碎片般的裂纹。 不过整个游戏的线下模式,也可谓极为精彩,9年前的事件过去后,出卖队友通风报信的麦克显然过得并不好。 从这一点看,徐尅属实是一位上厕所遛鸟,却不喜欢洗手的男人。 “人都没有,刷个鬼的都瑞尔。”安虎威刚刚回城主府处理了点事务,赶紧又赶了过来,哪知道方启还没回来,在这又坐了好一阵了。 儿子王雪阳更是一步通天,从一名不过算是有几分勇武的青年,瞬间成为一名实力逆天的强者,比王家说供奉的那位天境武者,都要厉害几分。 282 香雾云鬟湿,清辉玉臂寒 很多藤蔓被烧成灰烬,剩下的树藤缩回峡谷下面,像是怕了黑岩的火属性技能。周围的火焰回到黑岩体内。 这里的一级老虎基本就是用来送经验的,很容易被一级玩家杀死。李飞现在还太弱,不想和那些一级玩家打。 然而代价就是高考一结束,就必须回来,接受给她规划好的人生。 “你怎么知道的?”那人惊讶地问道,想不到还有这种事情,早知道他也不去攻击那些触手,也不会被困在这里。 随后,李潇的手印连番变化,金木水火土五行之力爆发,化作了五色火焰,将整个丹炉都笼罩了起来。 “本官不认识他们,也不想认识他们。所以魏王无需将他们介绍给本官。还是赶紧将御赐尚方锏取出来吧。”裴寂说道。 “不会吧,据我所知程伯伯的鲁国公府,应该不值那么多钱吧。难道那个庄家傻了不成。”李泰装作一脸吃惊的表情说道。 他大哥给他的死命令是,如果没有吴茜敏在身边,他哪也别想去。 念正元顿时收拢了脸上的表情,他等的不就是这个说话的机会吗?。 离开深渊领地之后,她侥幸突破了合道之境,远胜当日北斗七星剑阵的持有者符休,所以使得这剑阵的杀伤力已经不亚于一个同为合道之境的强者出手。 “干娘,风姐姐真被玩偶山庄抓去了吗?”萧十一郎还很镇定,沈璧君却因风四娘被抓走而担忧。 “其实我以前也是会的,只不过当时太任性了,现在我想通了,就不会再那样干了。”顾雨薇说道。 因为技术还是比之前落后许多,顾雨薇也没想一定要达成和以前一样的结果。 “好,我还得努力升级呢,到时候,你就可以和我一起进来了,正好还可以给我打下手!”顾雨薇笑着说。 “等我让做的衣服全部做完了,整理两天,就可以开业了!”顾雨薇说道。 “好的!”乔伊斯应了,贝尔立即调试了仪器。骨头复位后的简单治疗操作起来就容易多了。 盛嘉年心被针狠狠扎了一下,下意识抬手,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 一转眼就是周五了,周五是大家放学的日子,幸亏高中的学生下课都是统一时间,所以周泽楷一下课之后就来到了徐淑云的班级门口。 “你可得了,看人家顾雨薇这长相,如果我是男人也不舍得她受一点苦。更何况苏营长了!”另一人反驳到。 张毅点点头,后背上似乎冒出了一层薄薄的汗水,刚才那种强烈的敌意是什么?应该是错觉吧。 老吴头从怀里拿出刀,又拿出个很特别的瓶子,好像是牛皮做的。 所有人,都忍着笑,蓝少这话说的好像不是给老婆出气,好像是在捉奸一样。 君凉薄还没起来,老吴头带着所谓的四大家族后人在楼下坐着,旁边几桌都是满的。 宁宁有些失落,这个安琪竟然没跟她翻脸,吵起来才好呢。她拿起刀,愤愤地切着牛排,刀刃划着磁碟,发出“卡兹卡兹”的尖锐的声音。 唐尧知道她的脸皮薄,不时是不肯轻易在外头亲热的,于是松开她改握了她的手一起回去,回到卧室傅染就去洗了个澡,回头坐在梳妆台上抹保养品。 莫以洋一手拿着机票,一手拿着戒指,弯着腰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机场真大,从安检到登机口,跑得他上气不接下气。 她难道没有脑子吗,不知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季晚的名声毁了,难道她就不会受到牵连吗? 显然不能,季晚也不是注重外表的人,丑就丑吧,大不了她不看就是了。 只是顾青蔓没有想到的是,她还是低估了这个秦明,秦明不光精通炼丹之术,而且在居然能击败夏雨荷,这种实力说是黑马也不为过。 他们这几个部族虽然都是大部族,但是一般来说能拿得出的物jing兵也不到五千人而已。 \t而这个时候,一楼大厅的打斗也进入到了白热化,黑脸大汉浑身是血,身上已经被砍了两刀,血流不止,眼看就体力不支,摇摇欲坠了。 “这个……那个……”在吞吞吐吐半天之后,景若云突然挺起胸膛,直视着天生的眼睛道:“我喜欢你的大师兄!我要去找他!”虽然说完之后,半边脸上立刻飞上了一片红霞,但是却依然抬着头。 在通往水晶宫的路途尽头,赫然可见龙宫大门,在大门的上方的牌匾上,写着三个大字流水大字【水晶宫】。 \t“别,你们饶了我吧,我来当公安局副局长,那还被人笑掉大牙。你不说我还忘了,你们萧局长在吗,我有事要问他。”秦风想起董晓梅的编制问题,想找萧远山了解下情况,不能光是听信董晓梅的一面之词。 283 二十三年 打个比方说,王浩明看到了个老物件,花了2o万买下来,回去一问,这东西是真的,但是只值1o万,那就吃亏在见识不够上面了。 顶多在电视新闻里看到一点报道,极少有人能亲眼目睹一个大活人死在自己面前。 “您瞧瞧。”薛氏跟了进来,指着中间擦洗的净白的灶台上的杯盏盘碟。 一瞬间,无数惨叫声从山洞里传了出来,然而,两个灵吸怪却仿佛全无所觉,一先一后低头走进了山洞中去,一进入山洞,两个灵吸怪就又是两个精神风暴丢了出去。 一人一狐两个吃货刚刚打扫完战场,心满意足的躺在沙发上。这时,夏浩然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盾卫者作为防御者,却并不是真的不具备攻击能力,相反,他们力量远比一般人要强,否则也根本拿不住这么巨大的盾牌以及身上那一套极重的重甲。 “公主殿下,红光满面,体香四逸,到底做了什么运动?”吉尔靠过来,低声问道,满脸的猥琐表情。 “有这种身份?难怪你敢跟于家作对,可是我不相信你会无条件的帮助我们。”克托尔仍然有些怀疑。 看似无往不利,寥寥半年就让周舟赚到上千万因果点数,但这个效率还是太慢了。 之所以说它透明,是因为那个摇钱树的枝干树叶都已经消失掉了,而呈现在王浩明眼中的,只是一棵由紫色灵力架构出来的树形物体,当然,这只有王浩明可以看到。 “陈华,现在我要指点你了,你准备好了吗?”高泓很严肃地看着陈华。 他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对于‘谨哥哥’这个称呼特别的享受。 但就算学正无能无力,可不要忘记万县令可是和学正关系不错,两人可是同窗故交,难道万县令也没有办法? 看到秦秀走的这么坚决,镖头也没有办法阻拦,虽然很奇怪秦秀这个时候是怎么了? 就像一条闪着白光的巨蟒一般,那道光芒在离开法镜之后的一瞬间就刺入了秦军防守的队伍之中。 只是,两人正处在欢乐的时光中,这些细微的变化,他们也并未有所察觉。但那被霜华抱着的菲儿与追月,却是极为敏锐的察觉到了这丝细微的变化。 但她知道,一旦这宅子抵押出去,想收回来就难了,这毕竟是亡夫给她置办的,虽然住的时间不长,可那也留下太多美好的记忆,她不想失去。 说起来,自己带着如此多高手前往沧剑派,难道冲虚子就真的不知情? 诛梦祖师随后被押解到深宫之中皇后所在的慈元殿内整整两个时辰,这两个时辰无论对于朝堂还是对于诛梦祖师来说都是关键异常的两个时辰。 回身朝阵台上竖起的红色阵旗一拜,阵势内树木招展,同时放出一股青气来。将这青气一股脑灌注丹青八卦图中,卦上风雷二像顿时汹涌激荡,一时风成龙,雷成网。 不知用了什么法术,他变回人身的刹那,爪间的雷霆也变化为剑。他举剑在头顶云手一撩,把打回来的九道雷霆一道不落的接在剑上。 南无乡再度变化成一个妖修,混在百余位羽族妖将之间,随着卫队前行。黎明雪躲在七窍塔里,与他传音说道。 “可恶……”暮夜恨得咬牙切齿,虽然星尊被扯掉了双手,也被纽盖特刺穿了身体,但他终究还是存活着,星尊的军队之所以撤退只不过是因为星尊受了重伤,即便五极魔将不是目前纽盖特的对手,但至少可以抵抗一些时间。 癞蛤蟆乌恩奇跪坐在开阳王阿育奇的坟墓前,仔细思量,他猛然间发觉自己仿佛从一出生就卷到了诡异的阴谋里。而似乎所有的事件,背后都与净土宗密不可分。 “你要算什么。”这人看了张九灵一眼,见其气定神闲,冥冥中又有一股生机勃发,心道这个买卖不好做。 李雇、郭汜听知道李蒙、王方都被马超杀死了,方信贾诩有先见之明,于是重用贾诩的计划,只可能会紧守关防,由其他挑战,都不出来迎接。 “我在你的身体看得清清楚楚,你的身体发生了病变,而且,在你的身体里制造不出融力。”暮夜解释道。 她饶了对方一次,可没想到对方竟然没有丝毫收敛,反而想着置她于死地。 最主要的是他们现在唯一所想的就是可以尽可能的要将之前的损失全部弥补回来。 帝心冷哼一声,玄铁禅杖打向吕云澄的腰肋,智慧的心佛掌也随之出手。 秦京茹自己都不能克制了,却见他神色转眼间就镇定下来,对他更是佩服:高级别岗位历练,的确作风老到。 金池长老舍了一张老脸,哭哭啼啼呼天喊地求来锦斓袈裟,越看越喜,这等宝贝,一夜时间是远远看不够的。 这边,孟淮已经准备好了,二话不说便跟着孟西风一起上了马车。 “是你们太忙了,以梁经理的经验细细想肯定也能想出来的。”秦向阳谦虚道。 司墨打开门,下了车,秦向阳也跟着下车,他让董卫找个地方停,等回去了,他会打电话给他的。 温雅面对老师还是有些害怕的,低下脑袋装鸵鸟,秦向阳雄赳赳气昂昂的挺着胸膛,一副光明正大的样子,让人看了想打人。 284 什么身份 一碟醋泡花生米,一盘辣子冰黑木耳,一盘桂圆整鸡,还有猪脚,外加一个狗肉干锅,再有二瓶红星二锅头。 “四妹,你在做什么?刚才你为何分神了?”捂着胸口,赢勾平息这体内翻涌的气息,质问一句。 水晶棺材下面的通道,即便只有一丝可能性是出口,我也别无选择,只能去闯一下。 林城有些不满意,刚才面对李吏积攒起来的好感此刻全无,不仅全无,甚至还有一些不满。 “恩?还有别的解释?”林城好奇的问了一句,不过说完这句话之后可能感觉自己有些跌份儿,随即脸上又恢复了之前的风轻云淡。 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别说申羽还在旁边护法,雷灵仙子更是在帮助吸引雷劫之力,就算是孤身一人,李林也敢直面天威。 申羽听罢,心脏不争气的狂跳了起来,盯着顾晓曼成熟美丽的脸庞,狠狠地一咬牙,将她的头揽过来,便用力的吻了过去。 林彬知道苏倩纠结,便做了决定,国际这帮人如此不要命的围堵拦截,难不保下一次,便没能如此幸运了。等到自己这边死了人,再做决定,便后悔莫及。 他的确是改造人没有错,在改造之后拥有了超人的能力和隐匿技巧,以及蛇的灵活和凶悍。 申羽刚刚诊病之时,把人体悬浮空中,虽然看起来也是仙术,但多少能跟魔术强行关联起来,虽然震撼,但也不至于让众人惊恐。 她跟幼儿园里的孩子也混不熟,也就见到赤井秀一的那次印象比较深刻。 “又不能为了减少损耗,将那些残次的渣子加入香料,一旦被发现,咱们铺子的信誉就没有了。”掌柜的说话间顿了一下,想到另一个方面。 “本以为世子妃最是低调沉静,没想到却是如此一鸣惊人,在下也算是大开眼界了。”顾泽远咧咧嘴,笑容有些无可奈何。 冷月月描绘着淡淡烟熏妆的眼角睨了他一眼,其实在晚宴期间她就已经看出来潘花对于她这个平时冷傲孤僻弟弟来说是如此的重要,何等的不同。 此事可就扯的有些大了,连封潇月都有些愣住了,凤无忧倒是听的起劲,慕容熙则心里也觉得不好。 不过就算扶巧是只好狐狸,她在打扮上花费的功夫也让我承受不了。 她忽然抬眸看着我,我不知道我此刻的眸子里是平静还是哀伤。总之凌成说对我说起岩臣的时候,我脑中总不自觉的浮出邑轻尘温和的目光与笑容。 高木警官说无辜人被卷进去时,一脸复杂纠结,对对方详细身份避而不谈,说明也可能是他们共同认识的人。 这是我第五次做这个梦,是山榆第一次做这个梦。我知道山榆和我做了同一个梦不由瞠目结舌。 无头尸体喷出血雨,血雨之中,一颗人头落在田里,眨了一下眼睛,眼珠子望着远处,远处,对手长刀指天,立在血雨之中魏然不动。 却在阴差阳错,采访到了棒子国目前风头正劲,实力最强的青少年棋手亦也是棒子国这次北斗杯的参赛选手,高永夏。 毕竟,提督的本职还是一个漫画家,对于动漫圈子的人吸引力更大一些。 姜晨目光平淡的看着那一把让人感到震惊的苍生剑,只是淡漠的呵呵一笑。 对方携带有大量的枪支弹药,直冲自己而来,一看就是来者不善。 其实厉时深也不想责备安沐沐的,因为他知道安沐沐是在关心自己。 这个韩丽丽莫名其妙的冲出来就是一顿嘲讽,难道她是因为上午的事情? 数十块卵石的表面被王惊梦的剑锋切过,留下了一道道浅浅的沟壑。 三合会的实力也不弱,占据了南区、离岛区等四个大区,面积最为广阔。 话虽如此,林凡却心生疑惑,这些枪支做工精良,一定是在比较正规的军工厂生产的,比黑市上的强了不止一截。 人未到,声先到,金山王性格开朗,笑容满面,化为一道光芒迅速来到眼前。只是瞬间,他便看到了孙悟空,立刻便是眼睛一亮。 金色的光刃携着狂暴至极的能量,就那样将一层层的攻势斩破而开,直朝庞涛等人的胸口斩劈了上来。 李云飞点了点头,道:“好,我们走!”说完,李云飞和玄天宗两人走出内殿。向外殿走去。走出内殿后,就看见五台山的掌门正端坐在大殿之中。 老爸的烟已经有了些霉味,可能是放了很久才被他最近拿了出来重新抽起来,抽着这不对位的烟,杨木的心里是五味杂陈。 转眼便至的鹈鹕妖鸟,双翅一震,双翅上的近半羽毛居然脱身飞出,威力比之前的风刃更是强大了几倍,朝着众人激射而来。 在一次碰撞之后,他借力滑身,运用听风影的,一个闪动便来到了这黑甲士的身侧,一刀斩落。 惊瑞之期便是天狗食日之时,那时候,天上太阳消失,而海水上涨,海中极不太平。那时候,青龙就会出现。而且,实力是最差的时候。龙嘛。自然是在水中最厉害。惊瑞之期,青龙不能入海,很自然的,就变得好杀的多了。 285 养父 治山流云面露微笑,当即一个转身道“少侠,请?”此刻,团林铺镇商业之道,四处行走的行人也是目光打量着这两位当街惊现而临的一中,一少。 于是他就找了维加丝的公关,以带于仕奎出去爽为借口,把人带离赌场。 至于月无缺和唐封则是默契的走动了允晨身后,一副以允晨为主的模样。 当然,陈林能帮的也就帮到这里了,其他的,就由警察去处理好了。 另一面非常想走,他们或者家不在这,或者觉得这里危险,毕竟是个环水地,万一地震逃都逃不走。 萧若谣不知道说什么好了。那真的是自己的粉丝吗?哪有粉丝连昵称都不给自己知道,就把这么多钱掷到自己口袋里的?萧若谣总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崔宝山点了点头,没有说话,而是端起了桌子上的茶水,慢慢的用嘴吹走杯中水面上漂浮的茶叶。 手无意中碰到胸前的护法牌,江安义决定以后每次离京,都先到明普寺向广明大师问问吉凶,“枯木逢春”的卦数江安义此刻已经深信不疑。 “袁凯,你干嘛了,没吃饭吗?”华安科技大学那边的教练在大叫。 终于,老虎的内脏已经被怪鸟啄食干净。而怪鸟竟然没有去吃其他部位,转身走向一旁的树边。 循着类的气味追到了现世长安城郊的河畔,却见一个少年一身白衣,独自坐在河堤上放河灯。 “你们不将我放开,休想知道孩子生死。”威伯克一脸有恃无恐说道。 “还看!都流鼻血了还看!闭上你的眼睛转过身去!”慕容墨情对着昊天明说道。 眼镜男的话中间有个词没有被翻译过来,应该是汉语中没有相对应的化合物名称。 陆少曦舒服地吐了口气,忽然全身发热,骨骼开始如炒豆般爆鸣起来,肌肉筋脉同时开始膨胀收缩。 凡事皆有两面,正如许娇容盯她盯得紧,一方面减少了她与许仙独处的机会,让她十分欣慰。。。一方面。。。也减少了她与别人独处的机会~这个别人不幸包括岑碧青。。。 第二天的时候,昊天明带着凯撒去了碧海酒吧,现在整条大街上都没有什么生意,但是也挺忙的。现在黑旗帮自顾不暇,很多的势力都冒出头来了。 这男子便是袁语熙的哥哥袁伟霆,听到妹妹遭到绑架,他立刻从公司赶回来。 “还有一命呢?”男子看着琅琊居然自残,并未怜悯,反而是得寸进尺。 离规定时间还有一点距离,此刻已经有了一些队员在训练场上耍着皮球卖弄脚感。 十年间的对决里,切塞纳只取得区区两场胜利,其他比赛平少负多。 而‘个性’这个词通常是鱼平常人的习惯和想法有很大出入,因此也很多不会被认可。 “这是哪里?”魏索揉了揉眼睛,发现自己没有在做梦,不有得开始上下前后的打量着这个地方。 “你怎么样?”横枪挡在自己与苍云面前,若琳冷冽的目光微侧过头向着张苍云询问道。 就在剑漠思维飘絮间,契证的灵徽已经绘制完成,在送上了自己的祝福之后,剑漠也准备回身到自己的队伍中去,而抱着莫忆绫的殷世琰却突然喊住了他。 蓝凤凰已经痊愈,但是生活在牛背山的汉人堆里,多少有些不自在,好在任盈盈来了,自己还能继续伺候坛主。 上半场结束前哲科替补托蒂登场,此时哲科脸上有的只有慎之又慎的神色,在球迷的喧嚣声中不得不大声候着提醒队友:“盯紧他!”。 “走吧。”魏索打开宝马车门,欢乐谷距离比较远,就算是开车也需要一两个时辰,所以魏索就不在骑自行车了。 “玄霜,你曾说过,这变异火灵蟒内丹之中的金色为龙族元气,莫非,这片祭台之中的,也同为龙族元气”洛宇越发觉得内丹之中的金光与四周之金光相似,于是问道。两者间虽数量截然不同,但却同样绚丽,同样精纯。 以及在遇见她以后,她的神情,眼神,都好像不是以前的那个王师姐。 “我还有事,我先走了哈。”李牧说完落荒而逃,留下伤心的聂超,这个聂超一直以来时不时的接近李牧就是因为有些喜欢他,没想到居然被李牧当作是男生了。 这些动向传到各皇子耳边,众人各是不同反应,萧欣鸣身体亏损对上位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任由端妃上蹿下跳撺掇也丝毫不受影响。 好在老道士在身边,见到陈天身体不稳的时候,会稍微帮忙一下,所以虽然可怕,倒也没有发生撞石头的事件。 人有三魂,若是对应的魂分修三道又是怎样?此人精通三道法门,所谓万法归一,殊途同归,道无不在,处处显化。 “放心,我对自己的这个想法还是挺自信的,肯定不会干赔钱的买卖。”高木拓颇为自信的说道。 这种硬木的价格在当时已经算很高了,一般人家是用不起的,但是这家的主人给的价格却不高。外公欢天喜地的以为捡了个大便宜,付了定金,约定过几天就派车子过去拉木料。 而且灵石的稀有程度远比房子要难得,修行之人要是吃下仙果,那身体被改造,各种功效,是受用一生的。 “你的那张卡牌是怎么来的?虽然星级不高可是威力却是不错,配合其它卡牌的话会有特效的。”李牧拿出那张卡牌看了看问道。 此刻嘉宾们脸上的表情却显得有些两极分化,那些拿到优秀作品赏却没能最终获得大赏的歌手们是一脸的遗憾,而那些压根没资格参与大赏竞争的嘉宾们则是纷纷鼓掌准备向dren表示祝贺。 286 怀疑是为了证明清白 想到此,他干脆就地盘膝,双手各自握着极品灵石,全力恢复修为。 然后,罗丽就看到黑黑壮壮的猿力大姐跑出了队伍,张开双臂奔向她。罗丽也很高兴,从坦的背上跳下来,猛跑着迎上去。 不过一闭眼的时间,他的面前竟然出现了一个身着蓝色服饰的妖怪!他看似与人无异,只是头上多出了一对类似于鹿的犄角。 “很抱歉,我觉得我应该不认识你!”那汉子挂在嘴角的笑容,不知道是嘲笑还是有好的笑容,不过在刘爽的理解中这肯定不是友好的,所以,他也就没有必要再废话下去了。 鹰鸣不能动,只能惊讶地瞪大眼睛看过去。瑞拉着罗丽从画面出现的地方开始看,巫迷早已经扑过去,摸着那些画追着看。 无色金丹之中的丹元力,被李逸尽数的抽调出来,而随着他竭尽全力的抵御,那种冲击持续了约莫十分钟后,终于是开始逐渐的减弱下去。 他有着绝世的功法,还有诸多传承,更主要的是他能够在宇宙中,通过星光瞬移赶路,并不怕不能离开这片大陆。 看着下面舞动着臂膀的兄弟,邢月的手慢慢的伸向了半空,那俊朗的脸颊浮现出一抹邪邪的笑容,然后他的手掌虚空一握。 凡驭将自己的眼神放在了那紫霄云圣的上面,咽了咽自己嘴中的唾沫。 “据说紫薇天火是青龙族的秘传之精,却不知何时才能见到青龙族。”赤红叹气。 年轻人和凌阳,看上去都是贼眉鼠眼的家伙,这会儿神秘兮兮地在路旁交谈,已经吸引了不少路人警惕的目光。 无数直播端前也一样,掌声欢呼声不断,每个声音里都充满期待。 当然,达芬奇之所以让人刻下这些数字,有可能只是因为喜欢,在这些数字的背后,其实并没有隐藏着什么秘密。 这间豪华套房里的每一扇窗户,都拉上了厚厚的窗帘,并没有多少光亮透出,在黑夜中倒也不显得太过突兀。 风纪继续说:“你昏迷的时候,他一直守在你旁边。每天我去送饭,他不是在给你清洁身体,就是拉着你的手说情话,要不就是看着你发呆。 果然,这一切都是有人在背后操纵着,只是我倒是没想到,那养尸派的老婆婆也是被他救的,也就是说,从一开始,他就已经在我的四周了,甚至可以说,陈老魔一直都是受他操控着。 他被恨蒙蔽了双眼,他已经走火入魔了,一定是入魔太深才会说出这番话,曾经他亲口承认过,因为我姓慕,所以他恨我。 “老二,你不知道吧?!因为蓝成哲给颜儿灌了『药』,她才会被骗,所以一开始就是他们兄妹两个设计好的!你根本就被骗了!蓝宝贝根本就是要勾引你!”莫予涵激动的说。 在阿方斯的陪同下,他开始饶有兴致地欣赏这家古董店里的诸多画作,看上去跟其他游客并无太大区别。 和冷墨琛吃了饭,他陪着我在下午茶坐了会儿才回公司,他叫我没事在外面逛一逛再回去,不过要注意安全,保护好自己。 “娘,我回来了,白爷爷,我也带来了。”二牛喘着气,任由着口的白气升到空,双手叉腰一脸笑眯眯的对着他娘邀赏道。 齐凛要是亲耳听见金云墨梦中叫过端木昊的名字,纵然带着眼泪可是却是那么的让人心碎和心痛。五年里虽然金云墨足够坚强,可是却永远都不知道自己的软弱和眼泪早在睡梦中出卖了自己。 就在龙千寻还在感叹之时,白袍老者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了龙千寻的身后,龙千寻又一次的惊吓的回头看着老者。 见到三人点头龙千寻抓起这刚刚到手的长棍仙器就开始舞动起来,不过这长棍虽然是不错的仙器但是龙千寻握在手中还是觉得缺少了点什么,龙千寻心中叹息一声就开始舞起了自己所修炼的弑神棍法。 玉琉看着管家,唇角的笑意不变,管家刚才那话,他明知道永宁公主要如何给他喂药,还是出去了。 “哼,这会儿知道害怕了?刚刚那会儿祭祀大人让你们离开,你们怎么不知道离开?这会儿已经晚了,你们就老实的待在这里面吧!”衙役说完,冷哼一声接着继续朝着大牢内巡视着。 除非是齐昊那老狐狸,用丹药把龙天灌到了凝基中期,否则白子铭必胜无疑!所以对公开决斗,华千秋一点都不担心,反而急着想看他的宝贝徒儿如何杀光齐昊的嚣张气焰。 “数月之前的消息你还告诉我,难道我去还有宝物剩下吗?”龙千寻有些动怒的说道。 287 协会会长 周敏和梁怡珊从王晶那里出来就迫不及待的去找江云月了,江云月看到周敏脸上的笑容心情顿时也好了许多。 一开始全是些很美好的回忆,可是……他苟延残喘得太久了。而他们之间的美好记忆,并没有那么多。 巴蛇巨大的尸体还横亘在洞中,李景珑率众人已入洞穴深处去探秘,鸿俊与陆许研究死去的巴蛇。 大颠国宰相手下的士兵们见状,也是都不敢大意的,随即就全部冲上去,将这起义的老大和手下的一行人给全部包围起来了。 老宋最终还是没有熬过陈楚默的厚面皮,只好把钱收下。收是收了,老宋打算把这钱全部用在帮陈楚默收购雷公根上。 这罪状最终得到了证实,因为据说金老板愚蠢到,在对方接收的证明上签了字。 “我有个朋友,最近刚刚在美国这边成立了一家新公司。他本人是职场新人,经验不足,现在正是需要帮手的时候,不知道师哥师姐能否留下来帮忙?”陈楚默问道。 第三层往上依次是餐厅、客房等地,看来当年瑶姬在此处还住了不少时候。直到永思满百日后方离塔而去。阿史那琼不知其中就里,却也不多问。越往上走,光线便越来越亮。 谁知道,皇上最后只接受了三个高位嫔妃,其她低位妃嫔被皇上找了合适的借口取消了入宫,还为她们赐下了好亲事。 “老先生,你到底想做什么,就不要这么拐弯抹角的了。”张三风可以感觉到对方似乎也并没有恶意,这才说道。 胡仲德把张领导也叫了过来,二人聊了会儿,马大神就从后院走过来了。 看着天边的余辉渐褪去,直到消失怠尽,林云熙收回目光,拿起手机就出门了。 粗大的手臂在悲伤的攻击下四散崩解,可它好像铁了心的完成这一击,另一只手迅速萎缩,源源不断的怪物顶替到受损的部位。 唐辰也是从身上取出一张十万枚金币的银票,还有万宝商会的这一张紫金卡,全部递给了陈才。 七人组的老大给他们指了一下最近城市的方向,他们骑上骆驼向北走去,双方就此别过,叶飞看着他们的背影,心中感慨万千。 此时看到柳晴柔的气息在逐渐好转,放心了不少,倒也没有多想。 “马上就到了!”郑旭见她停下脚步,就像是受到了刺激一样的,忽然对着她大声的喊道。 不出所料,张永跟胡欢欢又出镜了。还好他们并没有占用本班同学的名额,只是取代了普通班某两个第三名的名额。 不过以他现在的实力,突破到化神也并非不可能,反而有些水到渠成的感觉。 回到家中,钟面的指针几乎要重叠在数字12之上。时间刚好,尽管现在田常已是万分疲惫,但他还是要坚持到下一场对局的提示到来。 “好你个李靖,敢偷袭老孙。”孙悟空大怒,心底更是惊恐,难怪天帝稳坐三界宝座,光一个看门的手中法宝就如此厉害,那接引来了还不是白搭。 苍惶剑侯天南到底也是在江湖上闯荡几十年的老江湖,行走几十年,他什么事没见过,什么奇闻没有听过,但是现在这种情况他却闻所未闻,他心里慢慢的有点担心。 “云城大哥!”一声有些发抖又带着些无限思念的略微有些低的声音响起。尽管这声音有些低,可是由于此时此刻大家都停了下来,所以大部分人都听到了这一声,连云城也不例外。 没想到自己也会有这一天,萧山不禁回忆起了当初枪决犯人时,那两个中年人微笑的看着阳光,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心境,萧山也微笑的看着明媚的阳光。 特别是那些从来没跟着出去的,更是感觉新奇,想要跟着去见识见识男人到底有多坏。 “父王你却是不知,正是为你所做,不过还好,幸得至尊路过,这才将父王救活。”玉面公主说道,将事情前后说来。 当然,这是由于美国必须要扶持最后一个实力尚村的盟友,用来抵制可能即将完全控制欧压大陆的第三帝国。 正当剑侠客自以为的做出判断的时候,而天蓬元帅猪八戒接下来的一段话却把剑侠客彻底给弄懵了。 封林抓着黄汹涌的后颈用力将他的脑袋按到地面,强大的力量让地面都塌陷进入。 在距离项天忠等高的位置,猛地抬脚向着对方的胸口处踢了过去。 故而至今帕罗特都没能够亲眼目睹过萨克拉门托炮的真容,只知道萨克拉门托炮是一款后装线膛炮,除此之外一概不知。 说完,她轻轻一掀,就将洛菲菲给掀开,踉跄几步,直到扶到后面回廊上的柱子,这才堪堪站稳。 虽然他心里已经隐隐有猜测了,但他不敢信,因为他已经抱有希望,最后却又失望太多次了。 288 来自协会的邀请 然后便是中年人身体停了下来,他的脖子诡异的被北辰抓在手中,浑身气势消散一空,刚才来势汹汹,现在却是无比平静,中年人顿时愣住了,刚刚发生了什么,自己怎么会被制住。 有些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蓝晶儿有些茫然地看着眼前有些担心地看着自己的圣普斯,蓝晶儿一下子变得更茫然了。 “所以,师兄,你好像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李诗诗抬起头,想了想,很认真地补充了一句道。 他在心中盘算着,目前他瞬步四级,白打四级,剑道二级,鬼道二级,治愈技能也是二级。 楚昊天看到身体涨红的楚天雨,他心急如焚,身体竟然泛着白芒,千里之遥竟然瞬息出现在楚天雨身旁。 那东瀛武士也不敢轻举妄动,他从未遇到过这样的对手,自从他十七岁之后便已是罕逢敌手,尤其是三十而立那年创出了这无名一刀,更是再无对手。 既然白雪不吃猪蹄,那么他们之间再无谈话,他自然也不会苗王,只因苗王绝不会是需要靠着不停的吃才能活下去的人。 “这些前辈真是的,总是挑一些稀奇古怪的地方藏东西,就不能让我轻松些吗?”北辰忍不住腹谤着。 可是这天之骄子和这人相比简直相差的太远了,于是龙瑶瑶主动的冲了下来,决定亲自会一会这位年轻人。 白谷子人未到笑先行,这时三道身影飞入大总管府,为首的就是某人。 直到感觉一个硬物抵着她的身体,她微微一震,意外的事,他的动作却突然停住了。 云芬雅听在心里,更加害怕,她甚至感觉到她的做法错了,或许她从一开始就不应该招惹楚安乐的!她有些绝望的闭上双眼,静静的等待着。 景汐钥看着在视线中渐渐模糊的云岛。心里好像有什么远去了,‘胸’口一股闷气堵着。 楚安乐端着面前的茶水,轻轻的抿了一口,然后再把视线转移到了那位马先生的身上。 “我?”王默一愣,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说道。他可不认为自己比岳凌霜要强出什么来,尤其是在商业方面上,自己就更是不行了。 无论宫里发生什么事,王淑容都是最懂得自保的人。林媛知道这一点,但她没有办法像王淑容一样。 那长老所说的话恐怕不是危言耸听,听起来十分的真实,他也透露出了一个十分重要的信息,那化生剑果然就在曦月王朝之中!一听到这里,我立刻十分有兴致的看着这个正在回忆之中的王长老。 “大哥,我说你怎么自打离开宁州之后就总是紧锁着眉头一副不开心的样子呢?”大虎一边无聊地往河里丢着石头,看看自己能打几个水漂,一边身后的飞天蝙蝠。 她想要拒绝,可想到今天要会议室被骂了一顿,实在不想再被惹事非。何况,大家也都是她的前辈。 几个老头子们不约而同地沉思起来,不知道他们在想些什么?在场的其他人大气也不敢出,生怕打扰到老头子们思考问题。 沈梦婉也没有说什么,把莫子玄叫进了屋子里,亲自替他倒了茶。 而在通往地下室的楼梯上,关斗南慢慢收回被施加在两人眼前的“宴会场景”假象,变相将自己隐形,让自己堂而皇之地走进了这里。 沈木绾身子一僵,下意识想要推开他,耳边却响起了祈瑾衍的声音。 现在,郑玄就是要用自己的亲身经历,来验证这个传说的时候了。 金属圆盘在空中转了个圈,回到那人的另一只手中,竟然是一个上面刻满了星座、八卦、塔罗等等神秘学符号的罗盘,此时还在那人手中无风自动,微微颤抖。 说罢,沈木绾就往院子里走,她倒不好奇救走祈瞿的人是谁,因为迟早他都会死在她手里的。 四姨娘抓住沈木绾给她擦血的手,用尽全力把手上一个成色不好的玉手镯取了下来。 唐三从二十四桥明月夜中拿出那块散发着七彩光芒的魂骨,放入大师手中。 “烨哥,早呀。”姜柠看到徐烨在吊脚楼的门口准备放梯子下去,就主动的打了一个招呼。 而顾笙本是顾王之子,自幼长在乡野之间,也不曾享受富贵荣华,说起来,俩人命运倒也如出一辙,十分的相配。赵茹与兄长也算是见过的,若是做了自己的嫂子,那是再好不过了。 陆毅恒和周娇对陆娟娟只是点了点头,也并没有再说什么其他的话,就直接走进了自家的院子。 “那我们先走了,拜拜,六点见。”廖苡萱朝她和钟晴夏笑了笑,然后便随顾诸承离开了。 “太后娘娘什么也不必说,臣在一日,定会保全太后一日。”赫连将军单膝下跪。朗声说道。 289 一定会爆发的争吵 但是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所以向晴姐根本不知道安同学心里是怎么想的。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不怕死的人都会先想一想值不值了。而且,赵婿又绝不是一个欺负人的人。 这帮天不怕地不怕的脏汉子顿时做鸟兽散,被推倒的人都连滚带爬的挣扎起来逃走。 “长老,有人求见!”突然霍新晨走了进来,对着苏长老笑道,而这个霍新晨自然就是太青古傀了。 不过,毒岛冴子的脚下,黄巾军的那一位祭酒则是已经昏了过去。 验牌依然是只有四张被朴胜妍做过焊记的a牌,在验牌的时候,朴胜妍就把牌上的焊记给去掉了。 当然,王晨仅仅是关注了一下那些装饰和摆设,然后就闭目思考了一下自己脑海中的记忆,随即就带着一丝古怪之色了。 柏华是超级亿万富豪,地产大亨,这是香港人都知道的。他随手送人一套房子,本不稀奇,只是中奖的是她,这就是上天的美意了。 萧阳的声音,刚刚在树林间回荡,一阵簌簌的响声,便是自四面八方响起,随之而来的,是数不尽的尖锐破风劲气,那等速度,极为迅猛,即便隔得很远,萧阳的皮肤上,依旧是生出刺骨的痛感。 赵天慧是非常资历深的大姐大,虽然跟鸿程投资公司的关系不错,但跟刘雪梅却没有私交。她有什么事情,都是找龚平,对其他的兄弟都不大看得起。 笑话千倍的攻击提升在加上无敌能力,佐助连败的原因都不知道,因为对方居然无视他的攻击,他的攻击居然无法对雷雨造成丝毫的伤害。 大长老抬头看了一眼自家被人牢牢抱在怀里的主人,无奈低头,事己至此,还有什么好说? 身穿白银战衣的男子从地上一跃而起,带起一丝金芒十分潇洒的落在擂台之上。 腿上灌满了铅块,意识慢慢散乱,她实在是走不动了,但穆紫城在这时却表现出凡人没有的耐力,他坚持扶着凌东舞又走了一段,然后停下。 “你懂,这样的等待吗?我等你多久,他就等我多久,如今,我和你在一起了,他却孤单一人。”韩菱哭着说道。 早前被沐云打在脸颊之上的巴掌印,那淡淡的红痕,也在桑离自行研制的凝肤露的滋润下,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泊晶晶看到洛尘扬将池乔抱着出来,也吃了一惊,立马打电话吩咐了司机,同时在心里猜测着出了什么事。 既然是兽,他便有捕兽的方法。而捕兽之方,无非声东击西,投食引路,令其于不知不觉之中步步入局。 不过龙墨白的父母应该也是恨不能他马上结婚的,所以对她很是满意,就是不停的会提抱孙子什么的,西尔雅觉得很尴尬,偏偏老妈还是附和着。 没有向风在家的晚餐对向南来说味同嚼蜡,他敷衍着父母拐弯抹角地要给他介绍相亲对象的意思,草草扒了几口米饭算是应付了这顿晚餐,然后起身抄起西装要走。 这里的溪流一直存在,之所以溪流寒冷,是因为寒冰不断凝固融化的原因,灵气那是不用说,自己那么重的伤势,不但没有身死,还莫名的突破到九晶武者,这就是最好的解释。 活了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感受到这般恐惧,来自内心的恐惧。 他可以确定,这个名为明叔的武者比之前遇见的雷长老强多了,修为深不可测。 木辛不敢违背千叶的话,又行了一礼,退出院长室,尊敬关上屋门。 吴用只好伸出手在下面等着,他站的那个地方距离地面有两米多高,寻常人除了跳下来,是很难够得着地面的。 “如果你不去也有很大概率被其他人偷袭然后没有成绩离开,但是按照我建议的地方,很有可能会成功,只不过呆在被掩埋的土坡下面不舒服,但你可以学习如何等待敌人。”崔斌轻声说。 “你们,今天需要随我出征,你们怕了吗?”萧漠见亲卫军的反应,问道。 那名士兵接过蹶张弩,也发射了一支弩矢,将两名流寇像穿糖葫芦一般穿起,血染长空。蹶张弩的威力太强了,流寇经过两箭已经吓破了胆,谁知道那能够穿透方盾和锁子甲的巨箭会带走谁的性命? 呃,上次帮了忙,还没有感谢呢。这样吧,请吃牛排,边吃边聊好不好?钟思欣含情脉脉地看着吴用道。 牧易让他出手,便是为了让他把心中那种暴虐发泄出来,根本目的还是为了他好。 叶子瑜被弹脑门,原本不满的瞪了眼睛,可听林向南宠溺的话,顿时,又开心的笑了起来。 宝春的心往下沉了些,着急地思考着应对之策,但是,没有大毛,没有师傅,无论如何应对都是死路一条。 靳少司微不可见的轻蹙了下剑眉,对于何以宁这失神的情况越来越严重,有些惴惴不安。 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她都很清楚一件事,即便没有办法为程氏生下继承人,程逸奔对她的爱也不会变,更不不会放弃她。 290 生命中特别重要的人 至于为什么不第一时间的去面见他们皇帝,而是要先处理完这些事情的话,康景行说过后就知道了。 呼勒一行到金陵已有多日,自那晚之后,顾澜庭没有再见过他,祁凌天也免了她那些不必要的接待职务,今日突然召她进宫,也不知是所为何事。 原本简云还想和他客气几句的,但没想到张东林这么的烦人,这让简云一下子有种忍不了的感觉。 “还是算了吧,这个村子会更需要我的,我在这里能发挥的作用比在朝廷中更大。”简云微微一笑,看着对面的两位大人不急不缓的说。 魔者居高临下的攻击让佣兵们处于被动状态,刚开始佣兵还能占据武力优势,可越往上魔者越多。 眼看着夏智在抢与不抢中徘徊,选择的天秤往前者挪过去的时候。 不知走了多久,总算是见到了阳光,裴承之显然也很开心,双手摆弄着洞口的杂草,回过头招呼着。 “那也得他们今天赢下gi战队才行。”一元有点不服气,似乎是认为弥勒过于高估余乐了。 迷宫陷阱根据天干组合属性不同,会出现不同陷阱类型,就如临甲午之地,会出燃烧着火的藤蔓攻击他们。戊戌之地又变成局面随机塌陷,塌陷底下就是附有魔气的石刀,石刺陷阱。癸酉宫则是寒冰与剑阵的攻击陷阱等等。 原主的母亲走了之后还没多长时间,这后妈一进家门儿,立马整个家里就变了个样。 面对金蝠王的再次杀招,萧峰又是一掌拍出,无尽云雾云集而来,化作一股风暴,风暴中心,萧峰岿然不动。 他心意一动,周身之上灵力形成无数旋涡,吞噬梁无双的灵力,随即也使他的气息再次提升。 虽然唱片业的大背景的确还在衰退,但是短时间内显然不会有这么大的波动。 城下的百姓听得张绣自报姓名,纷纷低声惊呼。此等朝廷大官。他们这辈子何曾见过,如今见得张绣竟然和他们说话,怎能不惊讶。 这代表着什么,代表着只要服下一瓶进化液,不仅能进化身体,而且能拥有妖兽的能力,成为强者,根本无需修炼,也不用费劲去找什么真种了。 甚至连克林特·伊斯特伍德老爷子在接受采访时,都提起了这件事,他说希德做事有担当,不愧是个真正的西部男人。 对于周围的议论,秦始皇充耳不闻,他自然知道众生灵的心思,希望他能与项羽扛上。 “少帅有沒有说去哪呢。”梦竹急着要见司徒萧。沒有想一个站岗的士兵。怎么会知道少帅的行踪。 雷铭口中的乌合之众就是曾经的四大势力,以金兴为首,他们一直视冥月为眼中钉肉中刺,只是他们一直也奈何不了冥月。 贺韵儿心跳莫名地加速,这叫她自己也愣了一下。怎么,虽然说不上对郭临的讨厌,但自己也不会喜欢他吧? 话音落,只觉得脸旁风骤起,呼啦一下子,已被掀翻在地。整个脑袋嗡嗡作响,脸上烧灼般痛。隐约听到秋菱的哭声更急切。她的头正撞在桌角,立时青肿了一大块,疼得她差点落下泪来。可她不想当着齐恒的面哭泣。 并且对于赵铭的剑法似乎刻意的研究过。我心中暗暗的有些焦急,但见那黑衣人持枪横劈直刺,早已刺得赵铭险境重重。 这在三人看来,简直和送死没有什么区别。可是当他们看见来人的面容的时候,心中的错愕变成了震惊。 蔡建业默默的走在赵敢背后,嘴角却渐渐的掀起了一阵邪邪的笑意。 蛤蟆蛊:唐代医家说:“颜色乍白乍青,腹内涨满,状如虾蟆;若成虫吐出如蚵蚪形,是蛤蟆蛊也”蛤蟆蛊的特征是蛤蟆成精为怪。 解除毒蛊的方法最普通的,是用雄黄、蒜、菖蒲三味用开水吞服,使之泻去恶毒。金蚕,最畏头嘴似鼠、身有刺毛似蚝猪箭的刺谓,故刺猖是专治金蚕蛊的特殊药品,他如蜈蚣、蚯躬,每每也可以治蛊。 陈奇在巴斯坦一击消灭上千人是不错,可那上千人大多都是普通的武装人员。 走到月初身边时候,芙兰停下来看了一眼月初,眼神十足地挑衅。 听到在座各位对于我的质疑,我是想笑又笑不出,因为这个场面应该是严肃的,如果我失声笑出来的话,反而会觉得尴尬。 说话的人是和林枫同班的周明,周明刚才上完厕所往教室走的时候,恰好听到楼梯拐角响起了柳妃妃气愤声音,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他连忙跑了过来看看情况,没想到竟然看见林枫在欺负柳妃妃。 卢太医进了西偏院,与宁侯爷见了礼,童妈妈便引了卢太医进屋。 没办法,他与姐姐在家世上、年龄上差距都很大,就算他能等,姐姐嫁到庞家也难过上安生日子。 刚开吃,庞维翀赶来了,大笑着抓了筷子就跟宝昕抢肘子,还说宝玥可说过,九妹妹不能吃太多油腻。 郗浮薇很想跟他说,既然你这么有自知之明……你就不能回族学里去,好好的进学,勤以补拙吗? 291 唐家三代人 “欧廷,你刚刚说,我们可以谈一个条件?”于忧先欧廷一步开口。 世家出身的窦皇后升级成为窦太后,太后的父亲——著名士人领袖窦武为大将军。他们在商议后将一位十二岁的刘氏宗亲迎立为新帝。 表面上看断空像是一面透明的镜子或结界,实际上并非真实存在的物质,它是利用极高的鬼道造诣瞬间截断空间,晶壁前后两侧的空间已经不是一体的了。 还好这几天的太阳都很毒辣,终于可以把晒干的稻谷收进坛子里装好。 这已经算是他这个月第四次来找她了,叶妙从一开始的让他别来找她,到现在,在他来找她时,只能嘱咐他在来的路上要注意安全了。 死神跟灭却师是天生的敌人,不用想也明白,真要等那位灭却师之王彻底复活,第一个倒霉的肯定是尸魂界。 米香儿急了,赶忙起身喊医生,一眨眼的功夫,冲进来两个医护人员,立刻为云景庭做检查。 廿七对付异族是一把好手,但一旦涉及到中原大族之间的弯弯绕绕,就有些麻爪。他不喜欢袁氏,也看不懂这种微妙的局势。以他的理解,两军交战不斩来使,斩了来使还不开打,简直是莫名其妙。 他使劲摇了摇头,想把这声音从自己的脑海里清除掉……下意识的发动了马达,雨刷“滴答”着在车窗上摆动,汹涌的雨水,抹了又来,抹了又来,一如他心底的剧痛。 秦六拿打更的木槌敲敲吕布没有坐姿的腿:“赵奇、田牛、田马。万一他们真有违规,主人不会包庇,反而更加严厉。但在他们没犯事的前提下,感情是不一样的。”比如,赵奇曾是唯一一个由阿生亲自取字加冠的下人。 郭临毫不犹豫取出了镇魂瓶,黄‘色’的软木塞拔出来,立即将恶魔的灵魂收了进去。 当然叶承轩是不会揭穿夏海桐,他只是说开个玩笑而已,夏海桐的心松了一气,却不知叶承轩的眼里露出几分暴戾。 猛地叶承轩把手捏在夏海桐的脖子上,像这样纤细的脖子,只要他稍稍用力,就能轻易折断。 林静转了转无名指上十克拉的钻戒,这枚戒指是她二十八岁生日时叶仲璋亲手送给她的,那时她没敢戴上,这戒指的来历也只有他们两个知道,毕竟当时他们都是有头有脸有家室的人。 说不想吧,那是骗人,李彦还惦记着从‘精’灵族这里多搜刮一些高级魔法的魔法阵呢,要是错过这个村,那可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既然走不了了,那大部队的成员便继续返回各自的屋子里,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了。 安排枭鹏休息,萧炎开始注视着几人的动向,梦回伤得最轻。她愿意这么帮着萧炎只是因为萧炎承诺会带她去找风飞扬,但是能做到舍命的程度,可见其单纯。 “咯吱咯吱……”咀嚼着,做出一副吞咽食物的模样。而那被撕咬开的空间,却怎么也没有愈合。 神玉宫大厅之上,玉辰端坐在主位,萧炎挺身站在大厅之中,此刻萧炎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这笑容在萧炎的脸上已经消失了不知道多少时日,见到萧炎的笑容,玉辰也忍不住点了点头。 斯坎森王国和威尔森王国之间就只有金狮公国和汉默公国,怎么可能还会有其他国家的佣兵的? 德莫斯心中燃出一丝厌恶的情绪,这徒生的感觉将方才对她的感激之情瞬间替代得干干净净。 天气已经没有了深冬时节的冷,艾香儿也脱去了厚厚的棉卦,换上了一身很轻很舒服的丝绸棉衣,她坐在自家的院子之中望着天空发呆,不知在想些什么,但又不是什么都不想。 黑衣男孩说完,弯腰对脚下的男人挥起铁拳,专门对准他的脸一气猛抡。 热恋时候的誓言不是失言也不是谎言,只是很多人都忘记了它们有保质期。我们没资格责怪别人变心,因为我们都付出了一样的感情。 “怎么办?副局?”蓝幽图平静地说道,说话间,他的身子已经到了操场的一个角落,深深地隐藏好。根据他敏锐的声波判断,校园里面最起码有十几个棘手的家伙,真要是硬碰硬的话,他们两个要付出难以想象的代价。 李一眼见自己在劫难逃,便连忙一个转身,狠狠的向花青衣杀去,他手中刺环连连发出,就在刺环发出之时,他的手中突然多了一柄剑,一个有些短的剑。 292欺骗 秦瓦凡见妻子难得兴致这么高,一门心思都在他身上,平时她都是双眼随着两个儿子转,生怕他们摔了跑了。这难得的机会,他竟然受宠若惊,是的,若惊,很有些不习惯的惊。 秦瓦凡却不管周围那五人说什么,只是笑着吃他自己的流沙包和奶黄包,这是白蒹葭最爱吃的,他吃得不亦乐乎。 脚步跨出,叶尘手持大日火莲,朝着尹恒杀去,恐怖的火焰呼啸,让尹恒的眼神中弥漫出狰狞之意。 第二天连续赶路,依然不会感到疲惫,做事情,更不会觉得疲倦,松懈,反而比起日常睡觉,会更加精神。 不过人类这边也不是没有胜算的,只是在决战时,陆永童控制了自己的身体告诉她的亲人们自己还没死,才让她的哥哥一时心软错失了攻击的最好时机。 方天戟走的时候也说了,那方丈的脾气古怪,每次逮到方天戟必定要拉着他手谈几局,不过了劲儿是不会罢休的。因此方天戟也是无奈地很,但是为了能买到寒梨寺独家生产的蜂蜜,方天戟也少不得舍命陪君子了。 三根皱纹诧异地盯着他,没想到,这人还真厉害,连这都算出来了。 房玄龄微笑的说着,这两人所献谋策若是可行,对大唐有天大的好处。 扫了一眼那还坐着的那些其他势力的修士,夜阳将那圆环收回到了体内便也闭上了那令人内心发毛的双目。 在头顶跳出来的伤害,简直爆炸,要不是牧师不停的加着血,估计顶不住三四秒。 结果我们三个被带到这个精品屋瞬间就不同了,这里面有外国进口的奢侈品,瑞士的名表,比如百达翡丽一类的,要不就是波尔多酒庄的红酒,反正我是没有见到五千以下的东西,我就知道果然拿我们当冤大头。 “其实当初这里刚刚筹备开始出售的时候,法师协会的人也找过我,那时还价钱还比较便宜吧?也就30来万金币。”领主在虚空里幽幽的说了一句。 听到辰南这番狂妄至极,并且丝毫不给自己面子的一番话,陶然顿时就怒了。 陪着王清菡在家呆了几天后,古牧就有开始了他的旅行,这一次他要带着王清菡进入昆仑墟秘境。 作为师兄,作为大哥,这一餐,怎么也得我请不是么……所以心若冷一定也不会介意的。 就算沃伦-哈丁再无能、再糊涂、再废柴……这个时间点上他也不会跳出来支持犹太复国主义运动的。 “妈咪,爹地!”苏绻绻光着脚跳下床向他们扑过去,眼泪哗哗往下涌。 不过这看起来的确是一个十分有钱可赚的生意,苏俊华现在不去做,并不代表以后不做。 我一边拼命撕扯自己的衣服,一边循着声音走到他旁边,勾住他的脖子,同时手控制不住在身体上抚摸,感觉浑身上下都仿佛在被蚂蚁噬咬。 我看着这奢靡的一切,终于明白他为什么要在这栋大楼的每一处都安装上监控。这里面的任何一样东西,被普通人一撬走,都可以吃吃喝喝不干事好几年了,他怎么可能不防? “咦咦?”林雪奇怪的挑挑眉毛,这好端端的楚雨怎么连带自己也狠上了?不是现在生气臭剑客的吗? 他们一个个瞪大了眼睛,眨也不眨的紧盯住赌桌,眼中毫不遮掩的露出饥渴难耐的神采。 “我没事。”邰子谦嘴唇苍白,看着我摇了摇头,同时用眼神示意我别露馅。 可江皓不理我,自从我无视了他那句后悔了的话之后,他就一直跟别人聊天,我成了真正的花瓶。 猫宝宝本来很舒适的,可是突然被一股冷空气环绕,身体一僵,就知道谁来了。 马天良刚一打开门,一个脸盆就飞了过来,他立刻往边上一跳,这才躲过去。 “这么多人?”虽然只有寥寥几张纸,但上面的字密密麻麻,一张纸上鑫昊估计也得有一二百人,甚至更多。 可是,直到这一刻,她似乎才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他所说的那种感受。 祁楠听到的其实并不清楚,那两人也说得含含糊糊的,虽然总共说了没几句,但都提到了一个叫季铖岳的人,而且内容并不好,他们说的时候骂骂咧咧的,说什么不是好东西,什么卧底等等的。 季君衍昨天晚上在沈故发消息后就赶了过来,他这两天一直纠结自己老爸对沈故的调查,生怕沈故一生气就推了和他爸妈的见面,所以一直没敢跟沈故打电话。 许多年以后,陆呦呦回想起这一幕,依然还是禁不住感慨:有这样的朋友,真的是她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秦总,霍总。”苏轻言恭敬的问候,这是她第一次近距离见到霍总,跟电视上看到的一样,此人浑身散发着魄力,只是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明明可以好好商量一下的,可她却偏偏要用这种极端的方式来处理。 她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不该答应尹茜的援助,这里和医院本质上没什么差别,只是从一个监狱到了令一个好点的监狱而已。 就在霍非岑觉得所有的东西都准备妥当,可以面对乔韫琛攻击的时候,一副突如其来的意外,打破了原本的宁静。 因为在哪里他能够为所欲为的做任何的事情在江北他张仁忠就是天同样也是所有人都惹不起的存在。 两名报名员一阵惊呆,现在他们才意识到自己得罪的是一个什么妖怪,八岁的孩子会上天。 家长会的进展还是很顺利的,全程都在听班主任老师讲解一些学校里的事情,虽然不是很了解,但是听老师这么一说,霍非岑也明白了个大概。 293 戳破谎言的那一天 抗倭战争是华夏近代以来第一次完全战胜侵略者的战争,是华夏民族由弱到强的一个转折点。 云层中的燕长老,眼见伍樊突然现身,还打出了一件见所未见的网状法器,竟然能捆缚住六阶蛮兽,不由暗自吃惊,随即眼热起来。 渐渐地,意识越来越模糊,当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倒在地上了。 “赤练?什么事……”韩飞雪推开门,她本以为外面无人,因为她居住的地方比较靠内,平日里不会有男弟子进入。 “另外,东方兄弟应加紧追查薛霸挪用资金一事,我还想将他的五座灵晶矿场收购下来呢。”伍樊道。 并在1天后29日,希特勒与爱娃·布劳恩·布劳恩举行婚礼,也给了他的妻子一个完美的婚礼。 “同胞们,倭寇赶走了,祖国迎来了新局面,在这一片大好的形式之下,国、人、先进行了三方会谈,共同商议着和平建国的伟大事业,这是我们期盼已久的事情,也预示着咱们困难的生活要结束了,好的日子就要到来了。 “我和轩弟的叔叔阿姨们都是警察,你以后要是还欺负其他同学,我会让叔叔们把你抓起来的,”蔡吉吓唬他道。 子轩面带不解,这些修士看模样好像刚刚经历过大战不久,衣服破烂,风尘仆仆,从战场上刚杀回来的? “那么这个世界中所说的,你已是这四皇子的道侣也是真的?”黄晓天声音颤抖,猛地一指身后四皇子问道。 珍朵讨厌姜,但这姜糖水不辣,因为红糖的关系,姜的辛辣温和了,让她能够接受。 被咬住的地方传来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觉,像电流一般爬遍全身,温热的气息呼在耳边,染红了她的耳根耳根。 忍着疼痛下地,走到水缸那用水瓢盛一瓢水,咕咚咕咚喝下去,便出了门。 “既然没事,我就带她走了。”崔景辰牵了许晶晶的手,跟他们挥挥手走出医务室。 听到了我的话,这时候,三水道长顿时间愣了一下,刚准备打的哈欠也一下子憋了回去。 “对不起龙翔,不用管我。”周丽自责的说道,她现在后悔了自己如果听龙翔的话就好了,现在自己没有帮到龙翔反而还给龙翔添了这么大的麻烦。 不过,他反正是要自己赚生活费,既然人家愿意给,那他也欣然接受。 后面又断断续续道别了许多含情脉脉的口水话,李奈奈才磨磨唧唧的挂掉电话。 陈宫捻声道,倒吸了一口冷气,寒气从头贯穿到脚底,一脸陌然的看着吕布,这还是吕布嘛?大汉王朝几百年的祸害,他只要三年,这可能嘛?虽然这几次吕布兵出险招接连大胜,但是陈宫还是信心渺茫。 张家之内张野遥遥望着这里发生的一切,虽然他不知道这黑色大手是怎么回事,但是他知道林峰此次危已。 “呵呵,看来差距还是蛮大的。”沈庆之看着这时躲在篮球馆大门的后边看着正在训练的王子乐和崔蕾对赵云落说道。 “等等,我先将这些尸体收集好。”陈浩说着,立刻将三具已经残缺不全的地狱殿杀手尸体,全部都收入宿主包裹中。 战逍遥前掠的身体陡然传来一阵麻痹之感,身体一个凌冽,灵能瞬时混乱,跌落下地面。 陈浩知道自己只要被魔火笼罩,肯定会焚化的连渣渣也不会剩下。 在这一刻他们突然发现,原本在龙琊脸上的那种紧张和贪婪之色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比的淡然。 整个城市里能活动的丧尸非常少,反而在城市外面的丧尸没有太大的问题,除了掉进裂缝里的,剩下的都没有事情,还在到处游荡,但是普通丧尸好像完全没有任何分辨能力,会不时走着走着就掉进裂缝里。 方晓挑的这个餐馆属于中等饭店,环境优雅,包间宽敞明亮,菜属于家常菜。 “我感觉月霞蛮好,虽然第一天她迟到了,但是他的性格开朗,而且很有主见,跟你的性格很像,崔蕾!”赵云落笑着说道。 细看,这是一柄九寸高的黄色大锤,其上有着一道道裂纹分布,密密麻麻,不计其数,好似随时就要碎裂一样,其光辉也分外黯淡。 “呵呵,崔蕾,你想多了,虽然我们和他们现在是对手,但是大家都是同胞,原则上我们肯定会相互友好的!”杨佳笑着说道。 更何况,在黑暗中人的恐惧会放大百倍,无论感知到什么,只会往更坏的方面去想。 里头伺候的人口风很紧,三公主打听了很久也没能猜出这是何方神圣来,只好忿忿不平等到了天子成婚的一天。 而且什么叫他和叶楚不般配?自己有这么差劲吗?陈息远一阵火大,觉得自己的喉咙口都要冒烟了。 “你今天下值怎么这么早?”说完,招儿下意识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才反应过来自己忙忘了时间。 即使是辛母想瞒住这个吓人的事情,然而没过几天,当事人主动坐实了真相。 294 小姑奶奶 并不是二人不愿意呆久,而是有些家属情绪崩溃了会责骂他们,说些怎么不让自己的一家之主活着之类的话语。 随后,雨燕号悄悄联上不死鸟号,再以不死鸟号为跳板,进入金矿岛安全部的防御网络。 明焰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试探着像杜朝导演请了两天假,准备先回云城把喵喵料理了。 于是,司维便把左手手掌按在电脑的usb接口上,心中一直想着【入侵协议】。 司维将右眼对准屏幕正上方的摄像头,屏幕弹出辅助和全自动两种模式。 置换说完紧急情报就急匆匆冲出了办公室,只剩下焱炎和黎太兴二人待在里面。 风洞内,钢铁巨人周身喷吐烈焰,做出一个又一个复杂精密的战术机动,灵活度完全不逊色人体。 路西法也不含糊,将关键信息进行了处理,然后传输给了杜蔷薇的基因引擎超级计算机。 后者也早就不想待在这里了,回头瞅了瞅齐沉,双眉向上一挑便解脱似的走了出去。 神道是利用香火之力来修行的,这东西和民间法术有着极大的渊源。 所有人都震惊的看着君严发出的这一道攻击,如此修为就能引的天地变色,这是得有多强悍才能做的到。 这一次唐凡是真的豁出去了,这件事不晓得被林弦乐知道了她会怎么想。 整个秘境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比柳无尘进来的时候还乱,可以说支离破碎,除了墓地所在的地方,其余的地方随处可见空间乱流,世界境以下,落入其中,绝无生还的可能性。 几个队长同时一惊,不声不响间,柳无尘已经夺得了主权,本来,本来他们是以为柳无尘叫他们来强势镇压的呢。 看着记录着最近的【空间震】报告和【精灵】的出现记录,琴里的脸色也慢慢凝重了起来。 而且还有一事,花九也是在吸收萝卜妖丹药力之后才发现,当初她拼尽全力释放陈出新两道剑意后受伤,君攸宁给她吃的丹药药力跟萝卜妖丹药力如出一辙。 “什么?这么说,陈道友是我华夏修行界,第六位悟道之人?哈哈哈,让我看看。”古道全果然大喜,兴奋的上前,直接抓住了陈浩的手。 看着失神的「元」,白衣大声吼道,因为扯到伤口,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东南希挂着鲜血的嘴角一扬,眉毛不断挑动,表情十分猥|琐得意。 当这个男人的真身出现时,他比自己所想象的,还要更加完美千万倍。 然而天池长老摇头道“傲盟主的方法理论上是可行的,但实施起来却是行不通”。 兽人们刚才就站在洞外,耳聪目明早已经把青丘跟银雪之间的争执听了一个一清二楚。 观战之人看着半空中的两人,大声喝起彩来。这绝对是难得一见的精彩对决,对于他们来说也是有很大的好处。 一提到这白圣就气不打一处来,虽然依旧霸气十足但却没有了凶戾之气,眼中流露出一种神往之色。 “不用害怕,你还记得那个戒指吗?就是他送给我的。”何少极没有感到任何的压力,看到何采灵被那股气势压得脸色苍白站到了她面前,而其他人则无一幸免。 因为竹根深扎,这地很是坚硬,地上除了一些血迹之外便没有了其他痕迹,不少尖竹上有着慢慢滴落的血液。 闫然感受着奠柏微凉的怀抱、真实的触感,缓缓的闭上眼睛感受这一刻的幸福温馨。 燕凌霜很明显已经知道了些什么,只是易云却并没有表现的太过惊讶,有些事情终究不是什么秘密。 好在张路花钱买热搜的时候给的足够多,那消息可以说是铺天盖地。 黑炭被冷落了一天,见到慕时雨出现,委屈得直哼唧,疯狂摇着尾巴,想要冲过去。 纪之恒很明显没察觉到秦宴的险恶用心,为了他和晨晨的安危,她不能眼睁睁看着他的信任转而成为秦宴手上的刀。 而这一点点的手续费,怎么可以把一家公司的估值硬生生拉到四十个亿? 修斯又带来一个极其不好的消息,幻沙之海地图已经不是什么秘密,而隐刺积攒的幻珠早在前几次的战斗或是制作返程珠过程中消耗殆尽。 陈晋四海堂口的实力,真的是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他真的是要全体出动,韩宾还真的是不敢说能赢,哪怕是韩宾,恐龙,十三妹三个堂口加起来。 林灼灼苦恼地皱起了眉头,昨天的晚餐是铲屎官投喂的,总不能每次都这样。 崔泽收起,最后望了一眼仍在雨中哭嚎的泽法,身影缓缓消失在原地。 况且,高度紧张在玩游戏的时候,也不要真没有特别想要抽烟的感觉。 欣喜之下,千云梵也赶忙给狗娃诊脉,发现这药确实有用,能够延缓造血。 此处,一栋废弃的酒店内,几名黑衣人正拿着刑具对前面一人进行逼供。 方圆讪讪地闭了嘴缩回被子里,眼看刚才还挺和谐的气氛变得弩拔弓张起来,那两人也都渐渐的不再冷静。 怀着深深的内疚和自责,方圆抬眼看了看被几个彪形大汉控制的苏景行还是他身上的伤痕,心里满是悔恨,眼眸里也流露出一丝淡淡的伤感和忧郁。 他不是别人,正是住在方圆家隔壁的邻居,新搬来这里不久,他叫苏景行,是一名摄影师。 每年的清明节,陈清秋都会来墓园给她母亲扫墓。纵然对母亲的记忆已经没有多少了,她也没少来过一年。 因此心里将这个事情给记了下来,打算等一周时间过后,退出游戏再去找老爸问个清楚。 295 凄凉半生 容华身子顿时僵住,眸子微微一闪烁,僵持着不愿回头,怕一回头,看见的又是另一番情景。 眉头一蹙,丢了马缰,单掌在马鞍上一按,身体离座而起,轻飘飘的落在六子身前,拦了他的去路。 中午吃饭时,隔壁那些男人的话,已让她在容华面前为这假药的事很是没面子,青儿偏在这儿左一个卖假药,右一个卖假药的,还说她借假药勾人家夫君,这不是在容华面前臭她吗? 她旁边,一个相貌英俊,仪表堂堂的青年男子,正勤勤恳恳地翻动架子上烤着的野鸭子。 没错,她正是当初,自二星大陆不告而别的第一美人公主,巫勾玉。 白嫚薇看着他这张俊美甚至有点清秀的脸庞,还是有点儿不敢相信和他发生了那样的关系。 上官钰脚步顿了顿,打定主意,晚上再跟她好好探讨这个严肃的问题。 萧墨寒和顾初妍身体僵硬,两人猛然分开,萧墨寒伸手擦拭着薄唇,上来还残留着她的余温。 以魔优娜为首的妹子们都以一种‘我不说话就看看’的表情盯着路比,男性生育这件事情给她们的三观带来了极大的打击,所带来的后果就是用期待和疑惑的目光看待身边的男性能不能做到,当然首当其冲的就是路比了。 这一刻,麦子真的什么事都不想管了,这是他们自己的选择,以后出了什么事情,他们也要自己去承担。 “不行!我们根本没有对抗灵体的能力!我们需要组建灵能力的军队!”议会的人们正在疯狂讨论中,如临大敌,看不到灵体正是军队最大的弱点,然而灵能军队根本不是一时半会能够组建得了的。 江东回头看去,封门村那些残存的野鬼正在远处朝这边观望,一瞬间,他似乎明白了什么,只是这个想法让他即兴奋又感到心惊肉跳。不过,现在没有时间弄清心头的疑惑和推测,他的时间不多,先救出父亲才是正事。 何况,孩子已经活生生的存在她的身体里,让她如何下狠心再去把它谋杀? 电话那头,听到秦婷的声音显得很讶异。虽然这个声音许久没有听过,但是对于他们来说,许多声音听过一次就足以做出分辨。 他是有点急,等了四年,伊人就在身边,他恨不得把她攥在手心,锁在身边,以免夜长梦多。 “不可能!”张万天的脸上满是骇然的神色,到了现在他也不知道为何崩山劲的力量会崩溃。 借助着这冲击力,林宗就好像一颗子弹一样呼啸而出,身上的气势已经转化成了猛虎的形状,在一阵虎啸声中,林宗冲到了许风的面前,双爪毫不留情的抓向许风的脑袋和心窝。 所以说,单纯的牛鞭其实是没有壮阳功效的。至于食客称有壮阳作用,可能是红枣、杜仲、枸杞等配鼻起的作用,这些中药配料才具有养肾活血的功效。 “今天你都走不了!”玄空一声大喝,展开四象神功,全力攻伐。 亦阳没有理会霍华德,只是摇了摇头。这个大家伙,难道不知道篮球比赛要打48分钟吗?这才第一个球呢,没什么值得炫耀的。 见到林逸这标准而娴熟的动作,直播间里,有街舞爱好者惊呼道。 这样繁多的假期,使得官员们有更多的时间寄情自然,在山水田园中饮酒唱和,吟诗作赋。 陛下知道郭京是逃跑的关键,所以召见郭京,问他令师可是丘处机。陛下这么做,是不清楚该怎么和郭京搭上线,需要有人来牵这根线。 主要介绍的就是本地水产资源和养殖传统,不过在规模化养殖上,主要介绍的却并不是扬子县,而是同属广陵市管辖的秦邮县。 夏知蝉看了看地图,又抬头看向面前的风景,根据地形判断自己所在的地方,听见南二的问话也就随口回答道。 毕竟他和此时的萧清沛,并不熟悉,自然也就没什么可说的。更何况,自打来了这天骄宴后,云东来失望之余,心情也多少有点糟糕。 虽然薛英纵这些天一直是这么希望的,可是没有尘埃落定的时侯,那心一直是悬着的,并不敢肯定。 城门打开,杨金没和韩肖胄各领一支兵马,分列左右,接受降兵。 如何才能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写出或作出或画出让人印象深刻的作品。 “真是急死人了,我正想把他介绍给爸爸、妈妈,却找不到人。”洛青莲又向四方扫视一下,仍然不见唐尘的踪影。 全叔和鬼手就惊讶的看着萧博翰,他们看到了萧博翰的豪情和气魄,一次同时对付两家帮派,虽然他们是二流帮派,但对萧博翰这样一个初出茅庐的人来说,也是需要绝大的胆气。 乍鲁蓬的肩膀微微耸动了几下,显然是在压抑着心中的怒火,他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武隆和穆达汉,那二人顿时吓的趴伏在地,一动也不敢动。 这也太补了,她在家时可没少喝这些玩意儿,看来进了宫也逃不掉这份“福气”。 “顾泠泠,别以为你是老板就能这样随便打人,我告诉你,你这是犯法的。”田成山吼道。 虽然她是苏子乔的姑姑,但和这个侄子的关系却没有外面想象的那么好。 等着他带韩春雷看完房间,刚下了楼,那对姐弟房客里的弟弟也回来了,是个比韩春雷大个八九岁,约莫二十七八岁的年轻人。 两国之间的拉锯战一打就是几十年,到了第二位皇帝登基,国力再无法支撑旷日持久的战事,最后不得不远嫁公主和亲。 只是现在也没有办法,总不可能在毫无证据又是刚刚回到家准备过大年的情况下,让人家躲到远处,连年也过不了吧? 296 宝书在我这里 这种仅凭着身体力量就突破音障的空中怪物,刚一出现就对人类的制空权带来最大的威胁。就在昨天,在现觉醒者黑潮后,空军派了数波飞机前往轰炸,本来这是一场极佳的大量消灭觉醒者的机会。 众军官都像是第一次认识木芷菁一样,相互间都看出了满脸的迷惑:今晚木总督是怎么了?这么好说话? 同样,若是叶途飞主动向影佐帧昭提出希望那批真药在到港的过程中弄点波折出来,影佐帧昭率先考虑的一定是叶途飞的用意,虽然叶途飞可以把事情解释清楚,但其效果毕竟不如由影佐帧昭先提出来。 觉醒者虽强,但在协作方面,却差了人类和半觉醒者甚多。在林枫接手半觉醒者部队之前和接受手后,这支部队练得最多的,就是协作。 而江州都统司的正负都统这次也被招来楚州,一起迎接高怀远的到来,所以高怀远也少不得询问一下有关江州都统司的情况。 尤其是去年去年初,这边返城浪潮怎么起来的,他还是有所耳闻的。 长年累月下来之后,不断增加的新军大大增加了朝廷的负担,即便是南宋是天下第一巨富,岁入十分巨大,也有点承受不起这样的负担。 “好,我回去收拾一下东西,就走。”赵飞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道。 一边想着,纪元已经开始卖了,他故意装作上前补炮车的样子,让战车寻到机会,立刻二话不说就了上去,同时在将大虫子撞出去的一瞬间平a了一下,将耀光的效果完美发挥。 赶紧起床后楼上楼下地转了一圈,屋里没有丝毫异常,各种各样的法器挂在屋里,这房子里也不可能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回到卧室的床上凝神打坐了一下,我的身体也一切正常。 爷爷在说话间,已经将他的修为传到了我的灵魂上,从好多我过去参悟不透的问题瞬间得解,我就能感觉到了。但我心里却颇觉不安,因为他一句也没提到他自己。 她之前真不应该觉得他孤寂,觉得他落寞,她就应该直接刺激他。 但是事实却不由得冷清月不相信,因为万灵在冷清月询问之后便很肯定地点了点头。 “卧槽!他敢,老子敲断他腿,踹崩他的弟弟,脑袋都能给他打到肚子里去!”林峰怒气冲冲说,眼睛瞪那么大,跟牛蛋差不多。 薛洋虽然已经算是江湖人了,但是对于华夏的江湖武林的确知道的非常少。 只怕秦慕宸直到她的事情,远比她知道他的要多的多。她从来不会隐藏自己,她会在他的面前哭,会在他的面前笑,会毫无保留的放开自己,可最后受到的只是伤害。 “那你打算在她们生产的时候掐死所有咋种吗?”祁天养开玩笑似的问道。 祁天养没好气的瞥了我一眼,只是眼神中有着些许笑意,我就知道了我猜的是对的。 在寻找钥匙的途中,她看到他的脸就会停滞一下,安念楚咬牙切齿,一个男人长得这么精致有什么用!她扭头看向别的地方,更加卖力的搜寻。 不容反驱的压倒性的力量袭向了浪齐让他动弹不能,浪齐不由得露出了苦笑,似乎利用被邪龙吞噬的灵魂作为祭品召唤了一个不得了的东西。 眼前的都市因为建在湖里所以有时会被浓雾笼罩,不过现在正好没有雾,在这个位置能够看到四周如同一片如棋盘般整齐分割成四条大路和街景。 浪齐突然停下了脚步,转身迎向了由依对方也疑惑的停在了浪齐的面前。 只见那不死存在在恢复之后,口中顿时怒吼一声,宛如挑衅般的看了杨柳一眼,随即肆无忌惮的朝着杨柳随着的区域杀去。 凯尔布将军大声说道,于是一时间重炮齐鸣。高速飞行的炮弹撞在聚合机甲终结龙的身上,发生了猛烈的爆炸。如果是普通的龙的话,再来两波就能结果了对方,但是这次的对手却不太一样,因为它远比普通的龙强大的多。 龙静宇写完之后,才发现欧阳晓丽还在练功。便趁其转身之际,一下子将其抱到床上,接着吹灭了蜡烛。 一来到北域,气温骤然降低,天地也一片昏暗,天地间蒙着一层黑色雾气。 相信这桩官司以后,无论胜负如何,他都将成为中国律师的奇迹。他的律所,也将跨上国际化征程,成为名扬四海的全球顶尖律所。 这篇博客一发,彻底点燃了法律圈的八卦之火。全国律师近三十万,这些人别的不行,骂街技术是一流。他们可以骂一整天而不带重样的,让你一个脏字也听不到,却能激发你的心脏病。 与此同时,九头狮子挣扎的神色减缓,十八只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着王浩的中千世界,充斥着惊艳,不可思议和向往的神色。 白筱睁大眼,瞪着眼前的头盔下的那双窄眸,直将他两只眼看成一只大眼,心如擂鼓,以为他会吻她。 但就在几天前,那个神秘的组织突然有人与他接触,并声称愿意帮助他统一这一带,但是对方也提出了相当苛刻的条件,整场战斗的收益他们要拿去四成。 “可是,不是说会互相攀比么?”瑞雪不明白,先前说了互相攀比是大家为了显富,可是为什么东西到了她这里又不行了。 村子里面的人都跑出来,以为是山里有什么猛兽跑下山进了村民的家里。 花叶玖看着一床血迹,被刺痛的伤处,是撕裂般地伤楚,她打了一个寒噤,突然一阵热流溢出,满床臊臭。她居然痛得失禁了。 在这个烽烟四起的混乱年代,有什么能比这般英雄壮举更令人热血沸腾? 布鲁尔看着洛央央,他又一次掏出了他的证件,摊开举到她的面前。 297 传承故事的人 只见周围残余的飞剑已然消失不见,随着他出手尽数爆碎为废品溅落四方,而每柄剑中的剑气也剑意却留了下来拢于一处,随着叶之尘的剑重重的斩向水泼不入的雷幕当中。 “冰箱里好像还有两瓶天地一号,你要吗?”叶雅一边乖巧的去拿旅行包,一边有些不明所以的问道。 “不会的,他是我的,谁也抢不走。”白芷带着泪沙哑着声音倔强地说。 而主持祭典的人便是屹罗第一大家族慕氏家主。慕氏家主慕珏,乃屹罗摄政王,然而自从太子慕遥登基十年后便辞去摄政王一职,慕遥也就是宣成帝亲封其为寿亲王,划地千顷敕造寿王府,其受重视程度可见一斑。 李牧这句话没有指责沈放喧宾夺主的事,同时也缓和了气氛,这让沈放缓缓的松了一口气,可是他的心里对苏铮却是更加的厌恶。 沈临风想不出任何安慰的话语,唯有将秋凝雪紧紧的揽入怀中。希望这样,能够给她带来一丝丝的安慰。 神识狂涌向柳明秀的识海,方峻楠要把“四海”逼出柳明秀体外。 像巴也这种高手自然能从沈临风的招数里看出功力如何。他不敢硬接,直接朝身侧一翻落在了地面。 可是,汉口商家赚嗨了,那湖广官府新近借的两百万银钞到哪里血拼去? “法阵?是你以前在地上画的那种,还是在手上弄出来的那种?”西娅问道。 “杀你的人。”冰冷锋锐的声音在整个殿堂中回荡,接着,那股威压瞬间增大了一倍,在巨大的压力下,易风浑身的骨骼发出了颤抖的噼啪响声。 两人逃出杜达天赋攻击覆盖的范围后,南宫羽辰突然发现,自己竟然拉不动安琪儿。 “来来来,都往边上靠,往边上靠!”几个交警不断的大喊着,由于每辆车之间都有些空隙,所以车子还是可以往前移动一点的,所有的司机也都纷纷配合的启动了汽车,然后一点一点的往前慢慢挪移,边移边往边上靠。 在神之墓穴即将崩塌之际,江天辰主动留了下来,让他先行离开,最后导致江天辰和神之墓穴一起消失。 在当时,江天辰还未突破到神虚境,面对夜星灵时,总觉得夜星灵的实力深不可测,如同大海一般难以估量。 叶离依旧不说话,只是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大颗大颗的落在刘天青的裤子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 原本,苏安觉得,有他自己就足够了,回到北域,还能有什么危险? “酸的,辣的,麻的,甜的,什么都行。”叶离却出乎意料的开口了,声音听不出喜怒,更像是平静的讲述自己的需要。 作为这一切,辰逸冷冷的走到那些人身旁,没死的补上一枪拿走晶片,死了的直接拿走晶片融合。 拥有超凡智慧的大头博士,能够自由操控金属的欧冶雷被分配到了新武器开发中心与联邦武器科学家们一起研制能够对敌人超过一万度能量罩的造成致命伤害的新型武器。 金丹期,三个大阶梯,分别为识火阶、炉鼎阶、凝丹阶。修炼至金丹期巅峰,修士能在颅宇中凝成金丹,成就无上金丹之位。 张吉一看彭昊走了,想来是府中有要紧事,也不敢耽搁,招呼了其他的人离开了。 看到此种情形的秀林看着是有几分的眼熟,那不是和自己当初掉下去的兰崖很相像吗?只看此涧还真是会以为回到了芝兰镇呢? 见石猴当先朝着宫殿飞去,对崔封置若罔闻,阎鸱立马念起紧箍咒,想要拖住石猴。 崔封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如果四下无人的话,他绝对不会留活口,他更愿意为鬼魂幡添两缕残魂。 而谢乔此刻也能明显感觉到,怀中娇躯正在微微抽噎着,他顿时只感到心痛如绞。松开双臂,攀着雨蝶的双肩将她转过身来,看着她满脸的泪水,他的心头又是一痛。 他的天赋他自己最清楚,八星魂帝之境已经是他魂者的尽头了!不要说半步大帝之境,有生之年能不能突破到九星魂帝境,还难说! 见李大夫拿着食盒进来,云儿举手噤言,示意他不要惊扰到高岳。 这时也顾不上异能的消耗了,毕竟他们之中就自己的身体素质最差,说来也是可悲。 阵阵低语声传来,穆月抬起头,指尖光芒闪烁,众人感觉自己身子一轻一重,行动变得越发迅捷。 萧凡笑了笑,有道血金色光芒消无声息的进入了紫袍青年体内,随后把脚从紫袍青年脸上抬开。 只有经过了红莲业火的煅烧,经过了红莲业火的涅槃,主人才能够让妖神血脉彻底融合,才能够变成真正的妖神,才能够获得重生。 叶凌也知道,这老头其实比自己的修为要高出一大截,但他却如此窝囊的选择了灰溜溜的跑路,未免太让他有些意外了。 298 万代传青 天命神人,天生贵裔的后天迷信观念,已经深深烙印在这代人的身上。 李恪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对于李慎如今的性格和做事风格,他也不太敢确定到底会如何,按道理来说族人们进行反对,他肯定会坚持到底,可是如今却进行妥协,这太让人有些难以置信了一些。 感受到张婵的决心,王嘉胤也是不敢紧逼,如此美人,若是死在自己面前,那么自己将会永远活在后悔和自责当中。 李泽华倒还没表示什么,涂山美美听此反倒喷出一口鲜血,是气的。 黑龙和白龙的眼神微眯了一下,看着对方的杀意,才慢慢的隐藏起来。 于此同时,在其他各大平台很多知名的主播都在关注着这场比赛,大家都在震惊于刘佳宁那强势的五杀。 近百度的高温水蒸气遮蔽了所有人的视野,而温度在冰凌下迅速降温,但厉雪扬却猛然挑起眉毛,威猛刚烈的踩着八卦,长枪朝着左侧横砍了出去。 眼下,长老们则是简单将目前的局面用一句话概括了一下,然后请求宗门派出一些人手过来。 中国始皇墓龙帝复苏,衔三万不死大军扬言并吞中原,然后被五岳山君联手打爆。 这边是武者联盟的旗下酒店,一般人也不敢在这边闹事,而且安保实力还是挺强的,林修也比较放心。 可你为人刚正不阿,不愿与那些巧言令色的庸才同流合污,朝野之中党派各立,而你却同为公敌。 儿媳摊上这样一个婆婆,孙子摊上这样一个奶奶,也是挺倒霉的。 他在深潜器里想了好久,都没想过该给谁留言,那个时候他好像一直都是一个孤独的前行者,身边也好像从未走近过什么人。 “北方五米,是你的落脚点。”秦浪以自己为原点,判断对方的位置。 而大当户这个级别,在西汉时,当有万骑以上战兵,方才能够当得,而浦奴这三人却是只有一千左右的兵力,说明东汉末年的南匈奴和西汉时相比,在战力上至少缩水了十分之九! “村长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就什么时候过去看,反正我要在这里多待几天,多收一些海货。”程梅慢悠悠的喝着甜水。 天罚的禁锢让广顺长老本人永远不会背叛天罚,所以精神上的折磨一点用都没有。 “让你受苦了。”家主不知道长老们为什么折磨自己的妻子,他一直以为自己的妻子只是被囚禁在某个空间当中而已,不至于过的太次。 就字后面的拒绝词汇还在许大茂口腔中酝酿打转,何雨水便抢过了说话的主动权,同意去许大茂家吃饭。 杨妃则站在门口眼中含泪,数次想要劝阻,但最后还是咬着牙忍了下来。 只能乖乖躺那儿,妥协,口渴也没办法喝水,黑暗里隐隐心生害怕。 警官注意到了他这个表情。“是他。”王亚瑞是警官最怀疑的一个。国籍与欧冠昇一样同为英国。两人又都在华盛顿。最主要的是。王亚瑞还是娄凯丽指证的人。 但陈潇湘的射击给了温月一丝喘息之机。她向前一个飞扑,撞倒了一轮酒柜,五颜六色的玻璃瓶子,里头琥珀液体兜头浇了她一脸。碎渣割开了温月的脸庞,在血腥气与酒香味中,温月怒从心起。 “花神?”虽说这人确实很美,不过说是花神总觉得怪怪的,慕云澄心中虽是犯疑,但觉得此人既然说有任务交给自己,便应该不会是唬弄自己的。 这一次,下面的百官都不淡定了,他们没想到高建武此刻杀心这么重。 容城珏和曲桐往两个方向躲避,容月卿又是先一步被曲桐的藤蔓一起带走。 这种“龙人破坏者”二号轻型作战机甲可以说是全身是宝,武器系统、动力系统、主控系统都可以拆下来,外壳装甲也可以熔炼成法宝,秦明可不想白白让这个宝贵的机甲摔入海里‘浪’费掉。 行动局算准了保卫局不敢冒着国防军兵工厂出差池的心理,借着紫霞区博爱大道微妙的局势,堪称轻轻松松带走了这批抗排斥药物,从而极大延缓潜在的“朱砂”受体的移植时间,等到下一轮“朱砂”走私过来。 天空忽然混沌起来,有乌云翻滚团聚在剑阵上空,那乌云中所散发出的俱是凶戾邪恶之气。有魔气化作黑烟与剑柱绞在一处,那剑气时强时弱收放自如,倒是能抵挡住魔气试探性的进攻。 “医者自当如此,不过,还有一事。”董奉已经看出来了薛仁贵是想招募这个黄忠,虽然他并没有看出这个黄忠这么大年纪有什么过人之处,但是,董奉还是顺从这薛仁贵的意思,帮薛仁贵想办法招募他。 “前辈想打死我不说,还非得用自己的方式,天下哪有那么多顺心如意的事。”南无乡回讽了一句。 右武卫不在他的辖制范围内,但只要鱼俱罗识大体,在收复六镇旧地的时候稍加配合,便足以了。而且还有太子的命令,不用担心此人节外生枝。 之前提着羊的那条白色融力,在羊被切分成好几段之后,也同时分成了好几条,提着那被切开的羊的各个部分。 毕竟,叶空的名字还是鲜红色,如果被法夫尼尔击杀了,一身装备都要爆出去。但是,他也不敢先回去交任务——安德莉雅明显隐瞒了情报,甚至于,她恐怕早知道了‘法夫尼尔’的存在,只是派遣了他们来确认一下。 299 跟协会的第一次交锋 蒙面人轻功了得,在大雨中丝毫不受影响,纪尔岚心下惊异,到底是谁,在她还没有露出锋芒的时候,就命这样的高手来窥视她? 越来越多的名家强者已经随着他们的消息传出,开始进入七州武院。 四十年后,训练的士卒,恐怕已经成了堆白骨,被后人送进了地下。 许娇容却是捂头无语,方才她是为了这块肉瞪他吗?唉,不过这样,她倒是没有了心结了,这种榆木疙瘩,也就自己能看得上吧。 黎秀秀出了周家那栋楼,才走两步,就看到一旁的树底下站着一个黑影,她一眼就认出来那是周少杰。 桑坤没有丝毫犹豫因为他不怕宋旗两人,宋旗两人只是来找他们帮忙的,并非他们老大,根本不能把他们怎么样。 这冷老,果然还和前世一样,那般目中无人,喜欢以自己为中心。 现在,这名男子正向风大人汇报这一夜血战的每一处细节,原来这名狩猎者士兵,竟然是黑暗者的一名间谍。 我瞄了车的方向一眼,别的不敢说哈,只要黄兰香对我吐话,这婚非离不可,我还是有路子的。 厚重的铁靴发出声响,年华迈着沉重的脚步看着入眼是一片废墟的建筑,警惕的看着周围。 李南举着火把,凑到了那个深坑边上,然后凌空一扔,那火把似乎一道流星,疾驰而过,瞬间便把整个深坑里的全貌给照了出来。 “哼,你变石头啦?”这是槿儿不满的问道孤雨,只因夕颜太美,所以孤雨傻了。 100多名学生坐的满满的,教室角落、甚至窗户外还有站着旁听的学生。 就像薛云就没那么麻烦,因为他因为获得了九层塔得到了一个特殊的能力,他可以直接将能量核握在手里直接吸收,就连薛云都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也亏得是草坪,如果是地板砖的话,李南估计自己这一下子就得断掉一根肋骨。 那一夜,无数的部落里火光冲天,盛大的宴会彻夜不休。风大人多年积攒的物资被源源不断的输送到巨人的部落,十多年的苦心经营,已经让他成为苍茫山中仅此于战神的高贵领袖。 与此同时,那追击而来的五六具丧尸,也奔到了眼前。李南也不迟疑,手中大刀一挥,直接把那五六具丧尸一下子掀翻,然后身形耸动,几个招试甩过去,直接把那五六具丧尸的脑壳全部卸了下来。 虽说打家劫舍这种事,在废土之中是家常便饭,但是秦枫希望对方在动手之前,能够好好思考一下。 见烛九阴亲自前来,帝江脸上闪过意外之色,他没有想到烛九阴会亲自来找自己。 老道士看到如今李长河那冷冰冰的面容神情,却是没由来的背后一凉,用力的咽了一口唾沫。 鹧鸪哨等人,对于陆煊不犹余力的帮助,自然是感激涕零。这条命,几乎已经交到了陆煊的手中。陆煊也不至于要他们的命。他只是想要几个同路人罢了。 脚底下传来的凉气更多了,此时镜子里的自己看上去更加奇怪了。 好在徐莹莹还算义气,没把上官燕供出来,不然估计还得上演一幕手拎上官燕的大戏。 出手解决掉血魔大帝,好保证自己能够高枕无忧,这就是人们的本性,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这高塔没什么特别之处,除了庞大以外,整体感觉就像个倒吊的烟囱。 然后大家好像还没过足瘾,把地下那些破碎的门板彻底用脚跺成了一堆木头屑儿,这才罢休。 这时,天边的大荒山突然发出了一阵奇异的光茫,一阵阵紫色气体开始泄露,酒吞童子远远看过去突然大惊失色,大荒山竟然开始现世了? 简单吗?如果是以前,她肯定也会觉得很简单,现在不一样了,她连去到另一座城市都那么困难,更何况是到另一个国度。 “这东西怎么感觉很难咽下去。”李牧嘴角抽搐着,决定下次一定把它做成可口可乐味道的。 流云等人,包括婴儿,想想一个被青蚁光顾过的身体,被皮丘熊开心的抱在怀里,长长的舌头不断的舔来舔去的样子,就不由得一阵恶寒。 固然历史过两次精神力的改革,但这种难受还是令林天难以忍耐的嘶吼出来。 刘飞刚一施为,神龙药陡然又不安本分了,悬在他身前的空中不住发抖,外围依晨的转速也加速了起来,门神在疾速流失。他想要从新稳住地势,但体内的古力曾经不敷用了。 “要完蛋了么……”洪天宝不敢置信的说道,回想起昨天枯瘦男所说的话,现在他十分的害怕。 “可不是吗,她本来就和我们沈家没什么关系。若不是我父亲和二叔心善,收留了她,她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儿呢。”沈媛听着耳畔此起彼伏的对沈槐的声讨,不由地有些飘飘然。 “我带你们去。”一旁的江寒脱口而出,语毕夜棋愣了,他自己也是不可置信,怎么就把那句话说出口了? 罗凡是个聪明人,虽然坚毅男说的很含糊,但是他也不会傻到对方描述的意思是,老师的方法比过去的方法好,对方既然这么开口,潜在的意思自然是说炼精化气法诀不如大陆过去那种极其危险且定然失败的方法。 但是那些海心上三元观、全真道和符箓派就没有一个流传下来的法宝吗?我记得重玄老道的记忆中海心山三元观收藏的就不止一个先辈们流传下来的法宝,可为什么这些法宝就不能帮让他们炼气化精呢? 我一直试图着想她解决问题,可是她每次都掐着点就把我叫住,并且哭着说如果我让别人知道她被猥琐了,她一定会丢人丢到死的,一定会想不开的,那时我吓了一跳,怕她真的想不开。 那些被法海雷音如来以前关在雷峰塔中的修炼之士看上去也松了一口气。 曹更糊涂了,我什么时候说要你的命了,你搞得这么可怜兮兮的。 300 语言战争 剑庄擅长剑术,攻击力无匹地强大,瞬间天地间全充斥着剑光,似乎要将苏屠瞬间绞杀。 “什么绵什么薄的我不懂,不过你这厮说的话还挺中听的。”那夔牛似乎没有被人如此拍马屁过,脸上露出一副舒爽的模样。 “对于一个效力国家六十多年,几乎没怎么用过钱的公务员来说,不算什么。”佩姬眉头一扬,很是开心。 上回吃干饭,把秦若若送进了医馆,估计几人肠胃都不好,但总不能不吃。 “刚刚孔队长叫虎子警官过来跟我说过了。”穆栀望着穆邵礼,满眼的无辜。 无数的灯,把这里照得透亮,朦胧之感顿生,宛如身处人间仙境,美丽非常。 没有一次性换出去,是因为她拿不准这东西在这里受欢迎不,毕竟是饰品,又不能吃。 罗俊去了杨景的大院,将在杨姝家杀了个魔道弟子的事说了,让他们把尸体掩埋了。说完便一手一个,将杨铁牛和杨朗带上飞剑,化作一道剑光消失了。 白瞎了那个大高个,白瞎了了那个帅气的外表,除了自己的名字,其他的都不能够看。 深海巨兽们暂且没有行动,他又不清楚敌人是谁,暂时不敢打草惊蛇。 慕语涵看着来电号码上显示的是沈子墨,她一慌乱,手机掉在了茶几上。 好在夜凰并不担心,自己会被算计到。不说她早就提防着,就算一直不察着了道也还有上官云天帮她收拾残局。 这人都这么大了,但是,却异常的倔强,不爱惜自已的身体。都这样了,还怎么能出院来,真是不要命的节奏,偏偏他这个医生的话病人不听。 “我猜的没错的话,这片沙漠下面的兽族,应该是只有月圆之夜才会出现的,因此,我们必须坚持到天亮才行!”苏若汐看着眼前窜了出来的巨大沙漠毒蝎说道。 那时候只有五岁的他,被孤零零地放在家里,整天呆在别墅里很无聊,也就是那个时候,兰梨的母亲带着可爱懵懂的她来到家里,才让他度过了那一段特别孤独的时光,也让他遇到了一辈子想要守护的人。 夜凰看着族长,与他的目光对视着。虽然此时他的脸上并没有如在禁地里表现得那般‘激’动,可他的眼中有紧张和期盼闪过。 “没事,我教你。”陆辰皓带着南夏往舞池走去,完全无视周围的人,在他的眼里除了南夏,再无其他的人。 “夜凰见过几位长辈。之前夜凰擅闯贵族的禁地还请各位原谅。”夜凰说完,深深的对着几人鞠了一躬。 这样的人,墨少航一直不屑去理会,如果不是因为对方之前跟他有过工作联系,叫他出来,他还真的不想理会。 他怎么会觉得把事情跟萧筱说,他就可以避免今天的相亲,却忘记了萧筱的性子,指望萧筱帮忙?她不添乱就好了。 傧相大约是后世的婚庆司仪,稍微不同的是,选的不仅仅是口舌伶俐的人物,而是更看重傧相的家世名望。 不得不说,烟花确实很惊艳,但是一想到一个大隋王爷和一个国子寺博士花了好几天时间就为了弄这个东西,怎么想都让人觉得有些哭笑不得。 因为他们知道,凭李玉芸和林羽熙的关系,林项南成为荒门副门主很正常。 望乡台上走一遭,回首便是孟婆处。告别望乡台,从剑树林立的刀山之上下来,领着老院长与孤儿院里的孩子们,一路安静异常。 尉迟恭的一嗓门,让远在一旁的赵云还有周青听见了。两人一计较,一块去看看吧。 说实话,每次看着分身,苏九都感觉怪怪的,尤其是在说话的时候,自己和自己对话真的是一件很古怪的事情。 “南疆也没日头了么?中原、东海,北域、南疆,人族大陆同陷暗夜,雪族恰在此时南下,真是祸事一件。几位道友有南有北,齐至此地,想必也为此事了。”赩霞问道。 罗曼诺夫·阿列克报名以后,才猛然间想起来,按照魔界的传说,无面者不会诛杀不知名的罪人。因此无面者施杀之前,一定会问明白对手的姓名,罗曼诺夫·阿列克居然傻乎乎的说出了自己的名字,他恐怕真的就要死了。 他们两个开了个头,所有的灵魂全都向乌恩奇投来鄙视的眼光,对着他品头论足,横加指责。 艾米莉亚……你确定不遮一下你胸前的那蜜汁凸起?另外,我果然不该怂恿你不穿裤子,好耀眼的大白腿,话说你该不会真的没穿胖ci吧? “利贝尔?玲去那里做什么?”放下了玲的亚莉莎有些奇怪的问。 那两个很专业的荷官,籍贯亲属关系和社会关系,跟龚平都八竿子打不着。 结果就在这个时候,一个飘飘欲仙,让人一眼看过去,就不想收回目光的画面,呈现在他们的面前。 远远的方程就看见了路飞“嘿,路飞?你怎么到这里来了?”方程看着路飞大声的问道。 301 又是一发冷枪 来不及多想,齐浩一脚踹开大门冲了进去,只见楚翘晕倒在地面上,而燕环则在卫生间里虚弱的叫喊着。 而在这一番细查之下,其身份也终于被确定下来,陆缜等官员已闻讯而来,围着他正仔细观瞧,随即众人的目光就一起落到了其右手手臂内侧的那朵白莲刺青之上,个个脸色凝重。 刚好走了半个圆面,望乡停住了,手中积蓄能量,冲击波顺着枪身震向了墙头,那片海洋像被煮沸了一般,在最后处,更是再度鼓炸。 琴姬好奇地摇着头,她不知道为什么依洛娜要在这时候问自己这件事。 刘鼎天想了想说到,但又觉得不太靠谱,现在常青城怎么样了他都不知道,更加不清楚常鬼是否还活着,毕竟只是一道魂魄体。 “不是我有理,是你没理!你要咋滴吧?看你那样子想吃了我是不?”我说道。 他们都没有鸟我,混蛋稍微加了点力,把罗雅和魅魔掐的嘴角都出血了,无奈的我只好把双手举起,表示投降。 秦明看到这场景心想张昶叫自己来救场,这会儿也就该他出场了。他顺势从张昶手中接过话筒走上了台。 天波城可是天波府的核心,你在这里闹事,后果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承担的了的。 村长来回劝,又要安抚来参加的村民,急得一时间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东西交到我的手中,我本来握着轮椅扶手的手指顿时收紧,手背上都攥出了青筋。 皇子们携着各自的皇子妃坐一席。年少的八皇子九皇子也像模像样地坐了一席。 看到叶司音从自己身边气哄哄的离开的样子,江童觉得煞是可爱,忍不住笑了起来,笑的时候竟然带着一丝甜蜜。 “你不是说到有待观察吗?之后呢?”金角实在是憋不住,问出声了。 秦筝顿了一下,没有说话,他皱眉想了想,似乎……不太会高兴。 “让我们那个片区的人攻击那个驻地。现在他们大多数的人都去了石油工厂,进攻起来应该很容易吧。”安彦哲说道。 林天回去后,仿若很是疲惫,直接躺在床上,扣着额头,与此同时,摧动着意念进入识海之中。 有消息灵通的,不免联想到昨日轰动京城勋贵高官圈的新闻……听闻其中还牵扯到了六公主。 冷傲雪往厨房走去,心里想着,自己都和沈飞睡在一张床上了,人家自然不会认为俩人就是搂着,并没有那什么,看到亲一下,也没什么吧? 大家见状越来越不尊重绿萝,见对方在上面传授人族修炼的方法的时候在下面窃窃私语。 冷傲雪也看出来沈飞不想说,今天也确实不少事儿,步行商业街那边差不多要开始动工了,奇石山景区这边,也要开工,那就晚上再问。 迫切的想要在苗岳山面前崭露头角,还有背后耍手段的冯家祖孙。 秦昊觉得,沈飞就算有些道理,也不是搞建筑设计的,最终要看康德寿怎么说的,这样未必能行吧? 通天教主非常的高兴,随即让弟子们随他去一处地方,好生的放松游玩一番。 乌黑的发丝高高绾于发顶,简单的几根黄金宝石的朱钗和一只金步摇,更是衬托得夫人贵气逼人。 之前祈雨节上,因为得罪了祈神医,林母先一步回府。本想找林父商量对策,岂料林父外出。 另一方面,以后再遇到什么问题,身边也会少一个出谋划策的人。 日头渐西,天色渐晚,尔露汁用了一天的时间,终于把那颗熊眼石修好了。 当罗然接到游戏世家的玩家的邀请时,他无聊地看着周围的景色。罗然自从来到魔鬼星后,就适应了这里的各种环境。同时,宋江等人处理了中的大部分事情。 啸月苍狼低吼,猛然一跃而起,在扑向岳忠旗的同时,随着“未命中”的字样飘起,以毫厘只差躲过了罗然的一击。 大军?青鲤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字眼,心中不禁一惊,难道他还培养了一股不为人知的势力? 羽毛王子看着羽毛在夜晚伸出手来,抖了抖手掌。激动而痛苦的哭泣,眼泪到底有多真,几句假,恐怕只有他知道。 和白天见到的时候相比,此时呈现在他眼前的黑血煞印颜色变得更深了,而且上面的纹路也更加清晰,在黑暗中散发着丝丝腥气。 罗然看到真相潜伏在黑暗中。杨雨的剑法和性格是一般的,其目的是阴险狡猾的剑的越轨边缘。 在那具无头尸骸抬起手指着她时,一股瘆人的感觉让她四肢冰寒下去。 虽然他们不会弃城而逃,即便是攻破了城门,还有巷战,哪怕战至最后一人,他们也不会舍弃城中百姓。 差不多一日的路程,他们却是硬生生缩短了好几个时辰,一路上,早作了安排,马歇,人不歇,即便如此,到了金华,还是已经是夕阳西下之时。 中年男子见状当即抛出青色珠子,轰,两股力道猛地撞在一起,形成一个直径半丈的球形能量波,向着四周扩散。 猪三一听狂喜,他早就想驾着烟龙遨游一番了,苦在没有机会,如今机会就在眼前,岂能不开心。 听到蔡邕同意,赵云满脸笑意,连忙点头,嘴中还发出“是是是是…”。 “跟在我后面。”林猿向夏乐,尤兰达嘱咐了一句之后,就沿着楼梯往上行去。 所有要进入三围势力范围内的人如果不是有多大后台的,都会被他们勒索要保护费或是带路费,因为他们对金三角熟悉所以刚到金三角的人都会找他们引路。 自凌尘认识李霄雪到现在,还是第一次见到她的情绪动荡到这种程度。也难怪,因为她手里所握紧的那个瓶子,其分量,比之整个李家加起来还要沉重千百倍。 同时,心禹神军的对立面,仙魔大军同样会遭到这样的打击,要是在对方与残灵‘交’战时找到残灵是以何种手段摧发出的凌然战气,就能有办法一举将其歼灭。 302 我知道你是谁 想到这里,龙牧以极速飞掠,在半个时辰的时间,行出了两千多里的距离。 如今的恒古大陆之上,已经没有神龙降临,而能化成神龙形状的,必须是比灵液还要精纯的灵力。 因为他们最近才得到消息,天虎佣兵团的团长叶离,已经放出消息。 他沉吟片刻,目光一闪,继续往前飞去,随着飞行,他越来越深入沼泽了。可是非常奇怪,一路所过,神识散开,别说上品荒兽了,就算是一般的妖兽都没遇到一只。 众人皆是惊骇悲伤,甚至是难以置信,没想到自己的同伴,竟然转眼之间,就已经不复存在了。 “二级阵法,叶刀阵!”乌旋使出自己最擅长的阵法,他五指打在地面,口中默念法诀,催动自身一年,似有金轮在他手掌中流动。 “好兄弟,喝下这一杯血酒,我们三人就是兄弟了!从今往后一万年,千万年,上亿年,我们三人,永远都是好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林尊壮语豪言,立下誓言。 三天时间过去,陈锐一行三人终于临近了曾大牛所说的仙人洞府所在。可是在他们的视线前方远处,已经密密麻麻的人山人海,那等阵势,令陈锐的双目不由一凝。 不过这种安静并未持续,转眼之间便已经被无情的嘲笑和轻蔑的目光取代了,讥讽之声冲天而起。 龙席紧贴着玉锦绣,看她一路走来都是无动于衷的样子,无奈起来。 曹操大军到得寿春城下,便让吕布一军攻东面,刘备一军攻南面,自己亲率大军攻北面,一时之间攻寿春甚急。 随后,叶秋换换举起了手中的仿制鲨齿剑,遥遥指向了轩辕不破,当然,真正的鲨齿,在这个世界并不存在,所以姑且称叶秋的剑就是鲨齿,也是没有问题的。 穆念雪的脸上不由得闪过一丝愧疚,陈玄武受伤的地方是后背,肯定是方才保护自己时才受的伤。 张绣心中却是暗暗诽谤道:“莫不是董胖子觉得赐给我更多吃食和酒就觉得赏赐加大了?也不想想我是否能吃得下。”张绣虽然暗中诽谤一下董卓,但他却是想起了尚欠张飞一顿酒席,董卓这加量赏赐却正好够了那酒席。 “没有这个必要,等马家人解决了,你继续掌控宫家,宫家这些人,你再亲自好好收拾一番。”叶秋道。 “是的。”雪莉冷静的点点头,时代华纳作为火狮的头号死敌,他们的一举一动当然都被火狮密切“关注”。 他甚至都想过干脆就不要逃了,反正自己也是一把年纪的人,活够了,还不如把生的机会让给孩子们,让他们能够活下去,所以当救援队来到自己家的时候,老人家放弃了救援,最后是在救援队的强拉硬拽才来到了安全地。 肖楚点点头,他知道博阿斯从一个教练的角度,对阿比达尔做出的评价是非常中肯的,目前阶段来说,阿比达尔确实不具备在佛罗伦萨撼动格罗索位置的能力,但是以后呢? 而今天,大多数人都知道今天还有一个重大“事件”——布兰妮的天价百事可乐广告的首映!就放在了面向全世界8亿多观众的奥斯卡颁奖礼上。 地宫很大,完全就是一座现代化的大楼,这里人影涌动,几乎是五步一岗十步一哨,全都是荷枪实弹,如军营。 好像是那人生,既然存在过,就有它独一无二的意义,哪怕最后消失了,也无法磨灭存在过的事实,即使还有的东西再像,也终究不是消失的那一片。 钟灵秀没想到风云竟然这般邪恶,被抓之后急速扭动身体,可是风云怎么可能将她放过,撤出被咬的手臂,在她颈部横切一下,直接将其击晕。 说到这里,她忽然又回想起了第一次和肖辰见面的时候的场景,现在好像又多了一位。 叶玄手腕一动,赫然双手多了一把神兵,这两把神兵自然是杀力无穷的紫青双剑。 越是深入,风云越是沉醉,甚至让风云已经忘却了一切,只想将自己的轮回之道领悟和完善。 所以,天地八圣的单战实力是非常恐怖的,而称之为单体战斗最强的便是剑圣圣徒,号称人类武者中的战神。 “你还是不要妨碍他们比较好”绅士的声音在苏娜身边响起,一柄手杖向着苏娜扫去。 内丹被控,已经是没有任何的办法进行一番逆转的了,这就意味着,若是没有刚才那人的出手,赵峰将会在接下来的一辈子当中,都是活在邪修创始人的控制之下,直到对方进行夺舍行为。 而且就算是那屠龙宗的宗主记恨他林凡废掉了自己的儿子,他们想要来报仇,也得先把剑皓的实力给恢复起来吧? 就连剑雨和普慧也都有些无法相信,风云刚刚所使用的武决竟然有如此恐怖的力量。 戴笠看到李二的电报吓坏了,别的不说,就说日军要偷袭美国之事,难道日本人疯了自寻死路?还是李二妄谈祸福。戴笠拿不定主意还是请教蒋介石。 陆青云虽然实力不强,但其意志力之坚强,绝对稍有。此痛虽然恐怖,却也无法与洗髓丹或者是结丹时的聚神相比,因此,他能够承受。 303 熟悉的人出现了 突然出现的空洞的声音一下子便是让得昊南心中震撼了起来,一脸的难以置信,甚至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刚才所听见的东西。 白宝国是真的火了,当然,这个火,不是指他火了,而是指他发火了。 我已经把怒气压了下去,不过一个我用过的渣男,都三年再这么生气,简直丢人。 昊南回想起来,记得在九阳镇中,那黑市内,那个名叫做田仁帅的人,似乎是来自一个天禀赋的势力,而这天禀赋同样也是来自这四赋之一。 洛辰熙看着自己的这两个儿子,听着他们一口一个天雅妈咪,最起码知道一个事实,就是,他们两个都是天雅的儿子,而且还是孪生的。 这种情况下,自然要利用一切可利用的力量达到自己的目的,战力极高的霹雳世界众自然是首选。 见她提起唐依晨,李逍逸脑海中又浮现出那张布满泪痕的脸庞,接着他大吼一声瞬间就来到程月面前,手中长刀指着对方,但怎么也无法劈下。 如今看着聂紫衣手中的纸张,心中已经有了猜测,不过还是需要聂紫衣来把这件事情,说出来,才能证明她猜得,是对是错。 最后我们又聊了几句,她就给我留了电话号码之后就坐在毛子边去了,她的鼻子很大,眼睛也很大,看起来虽然没有穆美晴那种美,但是那种感觉却是很吸引我的。 也是有些好奇二人举动,若是先前不用灵魂感应探测一下,还真难以发现这二人的动静,而他们如此的诡异行为,也是让人有些怀疑,似乎他们此举并无善意。 立时,那晚在辉煌大酒店中窃听到的谈话内容,还有以前谈话的内容,全部放了出来。 但是,在最后的关键时刻,天帝传出了谕令,要求所有的天王,全部听从宿命之主的命令。局势迅速急转直下,尽管苏菲有着超过宿命之主的实力,但依旧不是众多天王的对手,只得带着厄运之主逃离天界。 ‘玉’榭被他一巴掌打醒,知道自己这次再次说错了,人界有位先贤曾经说过——恋爱能够让人‘迷’失心‘性’,‘蒙’蔽神智,他现在无疑就是这样,理论上这么一句话,他是怎么就脱口说了出来? 没办法别人是神佛转世,必杀技肯定是坑爹一些的,尤其是沙加的精神还十分的变态基本上中招的人都无法对抗只能承受,更别说是破解了,起码撒加的幻胧魔皇拳还被人抵挡过,但是沙加的必杀技基本上没人能挡的。 虽然在奥古世界,王彪拥有了强大的力量,成为了高高在的存在。但潜意识的,他还是希望能够回到地球。 原本的祁国。虽占据着山脉。但是并不大。但是如今。一眼望去。几乎看不尽头。蜿蜒连绵。一座座崭新的城池在那高低不平的山脉中出现。犹如雨后春笋一般。悄然现身。整个山脉犹如一条长着尖刺的绿色长龙。 “呵呵,绿绮姑娘有何事情,尽管说,只要下官能办到的,一定在所不辞,下官已经派出所有人手,一定会找到郡主。”知府连忙说着。 毕竟海马濑人的公司在日本可是势力极大,除了贝卡斯的国际幻象社之外几乎没什么公司能在日本里面压过海马濑人的公司,如果自己不去的话真不知道他会不会用什么手段来威胁自己。 晨旭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死劲的闭着嘴巴·绷着一张脸,一言不发。 “席可法家万岁!”这声音是那名随从发出的,他高喊着席可法家的名字,尽力保护着那少年的后尾。 有夏禹在贡院这边,加上这暴涨的浩然正气,普渡慈航自然没有对考官动手,看样子准备是要等着和赏月的几十位官员一起解决了,而明日不就是八月十五了吗? 也无怪乎杨贝伦一点体统都没有了,这一日跌宕起伏未免太过于刺激,说林如海受不了重压,杨贝伦也是一样的,今日这样连番重击,他已经很是吃不消,这时候听到薛蟠抛出诱饵,连忙不顾任何脸面的开口了。 “得得得,我可不说了。”男友无奈,这再给自己买个情敌回来,那完了。 不是上火而流鼻血一般有三种情况,第一种是看到了什么十八禁的东西,第二种就是补过头了,第三种就是太虚了。 还好男服务生出现的及时,不然辛泽剑立刻就要给被冤枉的吕燕旅打个电话臭骂他一顿。 可是这种平静还是被打破了,第二天的上午,已经成为恒城一方霸主的陈阳准备了一天,终于带人找上门来。 凯恩这时候嘴角忍不住微微翘起,他惊异对面那男子的洞察力,至少有点点和他的想法沾了边。 今天这个机会真的很难得,如果不是主编非常欣赏她,而其他人刚好有事,她也得不到这个机会。 “不行,我师父现在有重伤再身,怎好让你们独处?”赤雨第一个反对,妩冰也在旁点头。 当他们惊慌失措地逃回曲阿山的时候,周瑜已经汇合了虞翻的骑兵朝着曲阿山追来。 叶华心说:卧勒个糟!你也太没防备了!?连我角色名字都不知道,就敢借我装备?就不怕我把装备都给黑了? 金角童子道:“那么就都上我的腾云器吧。”说完,手一扬,就在地甲旁边出现了一簇五色祥云。 可是今天与地甲的比试,任队长看不到正常获胜的希望,才决定使用这大酒葫芦的神通,也就是通过此将地甲收取了进去。 画卷刚刚离开墙壁,地甲耳边就听到轰的一声,像是地动山摇。地甲感觉到眼前一黑,身体一晃,接着就什么都不知道,晕过去了。 304 怎么又是你 古兹曼庄园,沈天成得到安邦漏网的消息后,就去跟古兹曼见了一面,两人聊了一会。 对于爸妈的暗示徐风简直是落荒而逃,吃完饭以后当然是要出去走一走了。不巧就在这个时候却接到了朋友打来的电话。 让李天逸更加郁闷的是,他在二层走了一圈,所有的办公室也全都是关着他,他根本看不到任何的信息。 当即,温哥华剩余所有的黑帮,全都懵了,并且也有点不知所措了。 那武者见易枫没有转身离开,也是叹息一声,没有再劝说什么,像他们这样的冒险队,进入灵兽山脉外围,都有了死亡的觉悟。 老郝先生殷勤地亲自为佳怡打开了车门,照顾佳怡做到了最安全的驾驶员后座位置了,才放心地关上车门,自己坐到副驾驶位置去了。 就在那一道身影战败的那么一瞬间,地球的星空之中,三尊超级宇宙战舰突然从隐身之中跳了出来,一个超过万米的炮筒出现在了宇宙空间之中。 黄治才总觉得这件事另有隐情,他有种感觉,他的儿子黄为国应该是替人背了黑锅,皇家?太子?二皇子?还是别的家族什么人? 现场一阵惊呼声响起,无数人为之呐喊,李航的名字彻底被众人知晓。徐风看到这一幕也很高兴,李航表现得越好,自己签下他以后对于首钢俱乐部来说就越有助力。 “你看到四海城外面的流民没有,都是听我说四海城宋家有多么多么好,才千里迢迢过来的。 更何况,作为钱程银甲卫的直系领导的何冰金甲卫,他此时手下的银甲卫已经损失惨重,必然为此伤透了脑经。 许天宇推开门走进办公室,不愧是总裁的办公室,宽大的办公桌,真皮座椅,甚至桌子上还摆着一台当时很罕见的电脑。 设身处地想想,也能理解孝泰。如果五千家乡兵,跟我征战沙场,假如全军覆没,我也没脸独活。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再也没有面目,去见家乡父老。 没有了骷髅法师,光凭着他和阿呆,就算累死,一天得到的剥夺点,也不会超过十点。 先前宁孤辰控制那数千的弩箭之时,斗气当中就夹杂了火焰,古特就知道宁孤辰拥有火焰了,可即便如此又能够如何,同样要被火烧死。 林霸把这块晶体交到了景辰手中,又摸了摸景辰的头,身子一怔那只手便从景辰的头顶滑落,林霸的身体也在景天的怀里渐渐变冷。 大唐还有坊市制度,就是把住宅区、交易区分开,用法律限制交易时间、地点,禁止住宅区经商。不过在婺州也是形同虚设,山高皇帝远的,官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武康就准备把诊所开在家里,估计也没人过来找茬。 那剑光出现的刹那,他便是所有察觉,脸色大变的同时急速的闪掠而开,然而,待他闪掠而开的时候这才猛的发现,那剑光并不是冲着他而来。 绿树掩映之下,有些画家已经支起了画架,在旁若无人地作画,有些画家则向游客介绍、兜售着自己的作品。 皇上面对朝堂上的一片反对之声,表没有当即表示出来,只是耐心的看着这些官员们一个个在如果的表演着,保护他们手中的那点权利。 伊秋月过来后,我们聊了会儿我就离开了,不想回去,我开车去了公司,在冷墨琛办公室等他下班一起回家。 什么时候,白忆雪离婚这件事情告一段落,她才能够放心一些的。 说话的正是苏无恙,她面具还没摘,声音听上去和平时不太一样。她也没往秦方白看,径直就往车子迈过去。 娜塔莎就简单多了,娜塔莎的能力非常稳定的提升,王凯再次教了娜塔莎六式,再次增强娜塔莎的战斗能力。 满是宠溺的笑,满是宠溺的动作,苏无恙心里的坚冰,竟然被融化得一干二净。她总算知道,为什么有些人明知不爱,却还为了爱情飞蛾扑火奋不顾身。 而接下来的几日,机会我没有等到,一个坏消息先传了过来,乾坤宫来人了。 “苏煜阳……”不知是多少次念出这个名字,凌秒抬头看向车外,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缓缓走来。 王凯说道,本来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安布雷拉公司把太阳阶梯给带回来,把这个毁灭世界的病毒掌控在手中,不会让世界随意的被破坏掉,但是就是因为疏忽,让这件简单的事情变得漏洞百出。 如果以前的早苗,她的情感过于丰富,导致变身器的能量输出过大难以掌控。 真要是直接股东大会一召开,然后季然在旁边一施压,那就打了他们个措手不及了。只是,不知道现在,有多少股东是站在季然这边的。 落落这出场,还是很让人惊艳的,一身束腰白裙,一头黑长直披肩长发,坐在一条水蓝色织锦绸带上,漫天樱色花瓣落下,她在花雨中一点点落下。美的好像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当然,黄飞还是手下留情了的,要不然鹰伯的这两条手臂早就脱臼了,黄飞只是想控制住他,并没有想要伤害他的意思。 “上次你和我妹妹一起来机场接的我,是你开的车,我记得你的车开的不错呀。”慕容向龙还是那么的热情。 305 檀木与玫瑰 吃过了点心,今日也没有其余的事情,顾昭随意找了一个借口,说自己还要处理公务,便打算将苏绵撵走。 冷凝霜现在也真的是相信缘分这个东西真的是妙不可言,她自己都没想到十年前教授过第二朗悦,十年后二人竟然再次相遇,而且还是敌对的关系。 可是乔冬怎么也想不到,等待他的竟会是穆娇娇堂哥的无情凌辱。 薛定远身负三万一千斤巨力,能够凝聚十三丈战意化神横扫巨犀,但战意不够,不足以撑起那么庞大的神通,否则何惧蛮兽。 “那,那万一她不来呢?”刘哲宇担心道。不知道是不是对自己没有信心。 卡卡的带球疾进搅和的切尔西的防线一片混乱,他的分球也非常及时且巧妙,然后德布劳内传球到门前的时候,莱万多夫斯基身边竟然没有人防守,这其中卡卡刚才的疾行突破有巨大的功劳。 瞬间,在场所有高手在这个时候都是一阵欢呼,显然,对于这样的场面,大家早就已经想要见到了。 “任公子莫慌,我等亦是为救人而来,是友非敌。”那瘦的一开口,声音清脆悦耳,显然是个姑娘家。 就好比这一次,虽然自己是厂长,但是华日电子的重大事项决定都是上报了集团公司批准的。 暂且不说他不把我当做人这件事,就是平常人遛狗不应该是吃完饭? 备注:此物似乎在激烈的战斗中受到了严重的损坏,部分能力不可用。 大家自然不会选择这个时候出门,于是姐妹几个再次聚在王秀英的屋子里闲聊。 “他天资聪颖,跟了我十余年了,只可惜每次带他来卡巴克湖,杨霖大师都不知所踪。”君炎默认了孟青之的身份,同时暗指杨霖大师神出鬼没。 因为其实孙魁如果是为了“卡场景”而想要进入罪恶之城的话,那么他的确只需要在进入场景的前一天来到沿海城市就可以了,其他的时间他完全可以去干一些别的事情。倒是他自己之前有些钻牛角尖了。 辰御天没有说话,而是把自己的那封和天狼王的那封一并给了他。 林翎右脸上的伤,与宫施欤脱不了干系。只怕是要想那伤痊愈,还非要宫施欤出手不可。 更何况,辛瑶也有自知之明,自己何德何能,怎有能力在如此混乱的局势之下,救出肖凌这个众矢之的。 “哼!走!”王局看着纷纷不避让的日韩高手不由得流露出来冷笑。 然后,二人分开,各自不约而同的找了一头体积刚刚好能覆盖身形的海洋生物,各施神通藏在海洋生物的背后或腹下,向着陈行刚才所指的方向靠近过去。 但黄恺靖不会被它的外表所疑惑,能够伪装成人类的假面变异体和各类高等变异体早就给了远江人血的教训:绝不要以貌取敌。 “在想什么?”上官弘烈将凤于飞揽在怀中,其他的人则是自觉的退出了房间。 “好了,接下来的行程不会那么累了,你们之前不是嚷嚷要购物吗?接下来的跳蚤市场包你们满意!”萧盈仿佛没看到正在拉扯的两人一样,说完便不再理睬众人,转身朝着大巴方向走去。 赵思齐联想到在旧城区里麦子对叶梓凡的态度,显然他是认识自己老板的。来这里估计也是为了房子的赔偿问题吧。 虽然很早之前就已经说过了,她和帝何师徒缘分已尽,关系到了尽头,但帝何并没有那样的意思,他依旧喊着她师父。 不过这次带头反冲的战舰,全都是各大水师军团明面上的主舰,最为明显的就是逍遥水师团的主舰战天。作为逍遥帝国第一战舰,也是逍遥帝国海上军事力量的标志,俄帝国很清楚他的重要性。 大将返校的时候,父亲又从银行里取出厚厚的一沓钱,数了又数,交给大将。大将数了一下,说,“这学期时间短,有两千就够了。”说着,分出一半,留给父亲。这一天,大将下决心做个好儿子,做个好学生。 谁都没有发现一旁的聂图正处于发呆的状态,而发呆的理由也非常简单,边畅的提议一字不漏地被他听在耳朵里,只是以那晚他所看到的内容来看,这萧盈真的有那么好杀吗? “给过你休息的时间,现在去救芽儿吧。”上官弘烈急切道。刚刚从倚梅苑出来,芽儿的情况很不乐观,那微弱的呼吸,仿佛下一刻就会中断一般,还有那苍白的近乎透明的脸色,仿佛已经烙上了死亡的阴影。 当叶纪瑾出现在眼前的那一刻,南何没有丝毫惊讶,直接看着他笑了起来。 306 联手邀约 刘玉用各种莫须有的罪名来给刘备扣帽子。刘备自然是有样学样,将自己因为刘协已经死了,扣在了刘玉的头上。 “知道你最近加班,路过这里就上来陪你说说话,你就不会感到十分乏闷了呀。”王南北笑了笑,并没有急着表明自己的来意。 “他来指挥?”坦克稍是愣了一下,显然是还没有明白人妖的意图。 真形图的进一步显现,又让陵光多了更为真实的细节,它凝成的朱雀羽毛根根分明,体内生出了实实在在的骨节,而不再是从前的一团虚光。 此时队伍缓慢前行,众人并不着急,远远望去,却是并不能看清队伍的尽头。 于此同时,在半空之中的其余三人也是极力地配合着叶风凌,各出本事。 曹操麾下的人马都知道曹操在骂谁,要知道曹操也是兖州人士,被家乡人给出卖了,心里不好受也是正常的。 因为张飞知道刘玉不是那种仁德的人,一定会重重处罚他的,以前就那么狠了,这次都不知道会有什么幺蛾子。 母子俩抱头痛哭,哭得周边的人表情都尴尬了。好不容易等这对母子哭够了,汪氏去劝李老夫人,李子芩抢在潘氏之前去劝李宪。 季影倩甚至说到,她最近客串了一部戏,龚曼丽竟然在里面给她演丫鬟。 “冰雪,你好!”就在冰雪心事重重之际,沈之雅突然出现在她面前,一脸微笑的看着她。 “嘿嘿!怎么样?”慕容芊雪看到景炎没有搭理沈佳怡,心中顿时大乐。 盖好了被子,凌安风有转了身,轻声的走远了,朝着身边的贴身丫头们摆摆手,手指放在唇间,抿着嘴角,轻轻的笑了笑,和冷千羽一同离开了。 凡昌礼让开了身,我看到对面一栋离得我很远的居民楼,有一个房间闪着一点亮光。 “我会回来的,紫雀还在等我。”萧落如是说道,风寒深深叹了口气,望着萧落的背影,眼神中闪烁着复杂的神色,但终归是没有拦住他。 章寿点了点头,“玉生告诉过我此事。不过,现在似非对付他的时机!”了然曾被老皇帝尊称为国师,在大金威望颇高,没有绝对证据,实在不好对付他。 遇到这种事情,逃避是逃避不了的,你必须得去面对,不然这些人就会像一条没有弹力的弹簧一样,你越弱,他们就压得越厉害。 第三天李云豹率大军师出泗水,渡江顺原路返程。诸侯们各出旗幡,随军送至旅粮城外。牛二把江淮英叫到近前,将旅粮城要塞之重,再三嘱咐,并将由江淮英带队的两千兵马留在旅粮城,听从江淮英号令。 闻太师得知十万大军班师凯旋,亲自带众将出城迎接。李云豹骑在牛背上,趾高气昂,好不威风!闻太师亲手给李云豹、牛二披红挂彩,两人打着得胜鼓,前呼后拥进入城内,城中百姓见了皆交口称赞。 “对了,少爷让厨房给你做了粥,我现在去端给你吃,然后你吃完就要吃药睡觉。”杨曼就像是背诵般把少爷的吩咐念出来。 墨天河大吼一声,一个拔剑动作,剑从左侧腰间拔出,向前向上斜撩而起,剑气沿着剑刃的轨迹向前向上激荡而出,一条白色的光晕闪过,轨迹所到之处物体裂成两半,北风扬布置的困阵顿时土崩瓦解。 影儿缓缓睁开惺忪的双目,可感觉怎么也睁不开,只觉眼皮有千斤重,不止看着眼前事物朦胧不清,就连脑中意识也朦胧不清,就连自个儿叫什么名字都要想老半天。 待墨君离回来后,墨君初便对他这位哥哥说,他遇见了以为姑娘,她说以后要嫁给自己。 这世界上最恐怖的事情终于还是落在了他的头上,天生不愿意交际的韩煜沉吟半晌,终于掏出手机,在搜索引擎下输入了“御龙吟”三个大字,然后把排列出来的第一条点开,递给沈肆。 黑白两色的光芒同时升起,覆盖扭曲中,澎湃汹涌的魂力顿时节节攀升,一股恐怖的威势从中透出,下一刻!一声滔天虎吼凭空响起,犹如旱地惊雷一样,一头庞然大物从光芒中跃出。 玉暇看姑娘满脸火气,耍赖的表情,无奈的笑容。她心里想,也只有姑娘敢直呼皇上的名字,那么不顾及。她语气恭敬,“好,好,好,我去想办法?”说完她离开了房间。 见到旁边的蓁蓉,两人挣扎着要进母亲的怀抱,蓁蓉笑容满面,是发自内心的那种母爱般慈善的笑容。 只不过他们住进了益州城最大的客栈,德隆客栈。早听暗卫禀报,蓁蓉几人已到益州,现住进厉剑山庄。 炎晨冲入魔神柱,只见一个长着火红色夜鸦头的天使,骑着一匹黑狼,手持锋利宝剑。头上顶着血红色大字六十三。正在死死的盯着炎晨。 307 这个意思 一位俊朗非凡,气质出众,隐隐间有缕缕阳辉缭绕,大日正法,浩然之气,能拥有这种气息的,唯有一门道法。 楚逸起身,最后看了看眼前的一切,在这里经历的时间比楚逸出生到现在的时间都要长的多得多,但是无论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楚逸说实话都很感激。 “你们被抓的时候,想必身上的东西都被搜刮干净了吧。”王强笑看着他们。 票自然是早就买好了的,杨流苏他们带着身份证去拿票,当售票人员看到华熙身份证的时候,露出了古怪的神色。 林惜儿微笑,美眸温柔,一道无形隔膜出现在叶天和林惜儿的面前,宛如空间一般,刹那间就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夺天大会的最终任务便是夺天,这是一块令牌,可以自由出入跃龙渊皇城的令牌,自有跃龙渊以来,也就只有九块,并不是每次夺天大会都会产生优胜者。 不远处,一道儒服青年踏出,看着残留的阵法,轻轻一叹,似乎蕴含了极为复杂的情绪。 钱多多这次过来除了告诉楚逸这个消息外,最主要的是还有一件特别的事要告诉楚逸。本来钱多多觉得楚逸听完消息后,平静两天再说的。 他们一行人在研究着里面的情况,远处众多神将和人神的注意力,却也都集中在苏鸣众人身上。 大战一直持续了一天,双方各有胜负,但是依旧在持续。阴阳宗许多人都连开三四门,这也是他们如此强大的原因。 不安分的大手熟稔的探进她的裙衫里,苏锦觉得他的手指所到之处,肌肤像是噼里啪啦的着了一把火,迅速而凶猛的燃烧了起来,那股子灼热烧的她忍不住的轻颤娇喘。 虽说皇家的侧妃,一般人家的贵妾不能与之相提并论,但毕竟还是侧妃不是正妃不是? 当年我们离开常州之时此类事情都已经发生过一次,不管罪证由谁上交,皇上不会放着这么大的事不去查证,定然会派心腹之臣前去,如果没查到那件事则罢了,如果查到,皇上会怎么想? 事实证明,在付出行动方面,许多人都是理论的巨人,行动的矮子。 “蜃楼出航一事乃我阴阳家筹划多年之事,今日得以实现,自然值得庆贺。”轻舞语气平淡。 “到底是这个孩子有造化。”南宫老夫人与沛老夫人自然是能说到一处的。 “走了!”一杯酒饮尽,威尔付了钱,带着拉菲特走出牡蛎酒吧,转一转威尔港再直奔内格岛。 轻舞看着那黑衣男孩,只感觉心猛的抽了一下,好痛,为什么呢? 陆心颜安慰地拍拍她的手,又瞪了一眼身边的男人,暗示他不要那么凶,会吓着阿珠的。 天无语,金手指也不会傻到天会回应的地步,他不死心的再次来到了中信,再次进了电梯,然后还是看到那紧闭的玻璃门,那门左边神之手三个烫金大字分外耀眼,金手指冲上去狠揣了一脚,门咣当一声,复归平静。 上周五人来得特别齐,当然不包括一直没有出场机会的主角金手指。 闪电一般,罗离劈出了三剑,在一声轰鸣之后,那凝聚在盾牌之上的尸气,被完全的震散开来。 韩林的实力,毕竟没有到乔风那个程度,所以他在聚义堂内,最近成为一个战力,可在众人心中,也不是那么重要。 我妈天天哭,两三个医疗团队守着我爸,富安人事上的变动,所有繁杂的一切,全都堆在了那个严寒的四月。 下一刻,他总算是回过神来,紧接着恶狠狠的对准那家伙的脑袋,再次用力的扣下了扳机……他的确是这么做的,至少在这一刻他的确是让大脑发出了这样的神经指令。 他和达斯丁搭档了三年,之后轮到艾尔莎跟着达斯丁搭档了一年多。 我静止般立在那,也不知道自己在那立了多久,我身子往后退了两步。 妖异的湛蓝色让它看上去很是美丽,尾部的毒刺浓黑如墨,一双钳子收拢在腰腹处,一动也不动。 “大家说下真心话吧,到底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公司还有没有救?没救就早点解散,不要死撑。”金手指对公司并没有感情,相反的是,他觉得自己似乎陷入一个圈套之中一样,而且无法挣扎,没法掌控。 叶楚这才明白,原来神界并没有丹药,而且神王以上的强者对各种资源卡的很死,没有足够的实力他们根本接触不到其中的秘密。 这名剑魂后面的剑魂实力都比他更强,开始与吴依有来有往,这些剑魂继承了佩剑主人的剑术经验,可以说是为剑而生,在万剑冢之中,又是修炼剑术的极佳场所。这些剑魂对剑术的造诣极高。 那么,新的一月到来了,大家月票再度刷新,用崭新的月票来迎接我们冥王余洛晟的暗夜猎手-薇恩可好??? 叶楚相信若不是他们天魔族魔修大军队伍后方的强大力量降临到这超级仙域之中有些什么限制的话,那就是他们天魔族魔修大军队伍后方的强大力量在对抗别的什么东西。 罗宾碰到什么好事了,怎么这么开心?钟神秀感到很好奇。不过由于他现在还在入定中,而且还不能说话,所以只好将这个疑问压下。 而杨弃对此。神色依旧平淡,他非常清楚这个齐绩要干什么,但还是忍不住想看看他到底能够翻出什么风浪来。 若其他人在叶锋出手之际,随即自气后背偷袭,尚能为两人抢得一线生机。但叶锋出手迅捷如电,余下众人又是各怀鬼胎,现下说什么也迟了。 308 灭门案资料 “可是我不想回家住,我想和你一起住。”赵美琪嘟着嘴撒着娇。 两人继续坐在原地,也不说话了,气氛空前凝滞,两人都开始迷茫起来,命运到底要带着他们往什么样的方向走去? 可是她也知道,不管他做什么,她都会忍着,受着,因为这都是她欠他的。 当然,林远让齐佑故意找三大集团示威,就是要他们插手进来,出资帮助曹黑龙,给自己送钱。 一听说是宗房与二房的宋氏吩咐的,谢老太太心里那点子感动就立刻飞走了,只觉得好象吃了只苍蝇似的,浑身都难受。 城池破碎,断壁残垣之间,无数妖魔鬼怪肆掠,血色弥漫,火光冲天,这座巨城,俨然一副末日之景。 “呵!对不起?”南堇年不由得笑出声,可是那笑声依旧是阴冷至极。 “头儿,这个可是人质,放不得……”刚子才刚刚凑到秦波天的身边,就被白虎猛地扑倒在地上。这家伙的废话还真多,他的仆人能是人质吗?开玩笑。 即便他没有转过头也知道,那是白如雪悄悄地用手指抓住他的衣袖,轻柔得不敢用力,那一定是既想拉住,又不敢拉住的矛盾。 海上战争的阴影已经过去,在海上我们现在来说比较安全,所以静儿,周婼等也在甲板上活动,不用担心危险。 正如同英美双方军事将领和政斧领导人之间的纠缠不清一样,此时的中国,也在经历着一场前所未有的风暴。 “比埃尔,关键的还是发动机。汽油发动机,柴油发动机。发动机才是未来。”方剑雄意味深长的来了一句,比埃尔若有所思时有人敲门。 觉得有点不对劲,方剑雄直接出了指挥所,叫上段风和齐二柱,策马往前赶到第二师的指挥所。第二师指挥所前移的厉害,距离发起冲锋一线阵地不过三里地。 与刘凡之间的关系是越来越融洽了,叶泽涛与刘凡的联系比起其他的人都要多些。 龙鹰忽然飞身下马,低喝一声“有人”,朝左边一间尚未塌下的土石屋摸去。 刘成家刚刚授任某集团军军长之职,短时间内不会再动,但其他和老刘家亲近的高级军官,却不是不能考虑的。 经济建设,基本已经上了轨道。几个大项目正在逐渐显现出效益,只要资金链不断裂,按部就班地搞下去,浩阳的经济在今后数年之内出现一个重大的飞跃,完全可以预期。 大牛一跺脚,把大刀恨恨地插在地上,咬牙切齿,却也不敢妄动。他早已彻底服了刘镒华,对刘镒华的命令无条件服从。 无论卡斯马族人怎样去想,大王斑角鹿真的沉睡了,木子云、铃铛、方天慕三人再也听不到那种风声,心里纷纷涌现出了一种失落,不,还要更加的难以言喻,那感觉十分凄凉,令人痛惜。 叶璇摇摇头,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看着刘鼎天,似乎忘记了想出这个主意的就是他本人。 一个黑色的网子被拿出来了,最后剩下的就是一些刘鼎天也不认识的东西,像是什么动物的骨骼,黑色乾坤袋中就空空如也了。 齐浩看秦月不跑了,急忙开始说话,从刚遇到红妆开始讲起,除了隐瞒了内心里的那一点男人的欲望,齐浩说的全是实话,丝毫不掺假。 晚上紫萱和玉婷做了满满一茶几的美食,我和侃神在房顶放完鞭炮准备开吃。 而沈思雨被夜琉璃瞪了一眼后,也不再说话,继续低头玩着手指。 程欣说:“那你就早点儿出门。”说完转脸回到了座位上面。而秦明变戏法似的从前台拿出了一束花,然后来到了程欣的身边。 刘鼎天回头看了一眼黑色正方形的传送阵,确定自己没有办法启动,回过头毅然决然的跟了下去。 “她很难受”方天慕平视着木子云,一双星辰之目十分宁静,也十分冷漠。 于是我叫上侃神走出阎王殿,在幽都找了个空旷的地方开始对练。 苏子和秋月携手而出,就这样毫无征兆的出现在‘凤落天’的面前。 王古丽以前听说过娱乐圈的种种潜规则,她知道自己这样没有背景的普通人想当演员有多艰难,她只是抱有一丝幻想而已。 林城并没有阻止它的意思,可乐的任务就是探察敌情,以它那灵活的身法认真起来连自己都不好抓住它,所以一点也不担心可乐会遇到危险。 这爆炸的威力相当的巨大,短时间内便给海妖一族造成了巨大的伤亡。 艾斯方面显然是要比路飞省心多了,毕竟艾斯只是为了恢复当初白胡子海贼团的荣光,让白胡子海贼团重新有统治新世界的能力罢了。 每次,只要苏宝宝饿的时候,就会被准时送来,然后吃饱了,再被强行带走。 门外,姜敏只能僵在当场,心里又是后悔,又是尴尬,又是委屈,只能对着空气低声说了一句:“是。”然后失魂落魄的转身离去。 309 行凶顺序 “什么?卖了?卖了是什么意思??”何夕震愤交加地微信里问噗噗个噗。 “没错,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了,所以敌人应该不止两人。”崔斌点头说。 丹火仙宗的众人,都一脸蒙圈的表情,不知道云浩的意图,更不知道周达的来意。 “别无他路了?”王勋虽然身为武徒,可对雨泽森林,本能的惧怕,以他们三人,进入雨泽森林,与自杀无异。 当东方雨平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已经身处在一个到处都是茂密无比的巨木森林里面。森林里,鸟语花香,光线幽暗,冷风阵阵。 作为总教官的崔斌知道何宇辉的履历,已经没有成为总教官的希望,也曾经和何宇辉谈过。本以为此人不贪恋力量,现在看来确实错了。 他不知其他人心中是什么想法,眼神在三人之中晃动,本可以轻松决定的事情,硬是被他拖了几分钟,就算是其他未挑战的修炼者,都等得不耐烦了。 刘财松了松下巴,顾不上疼痛,嬉皮笑脸的抹了血沫子,哈腰问道。 周达一声高喝,然后挥动着“邪魔之手”,催动着巨大的龙卷,朝着黑色的巨大蛟龙,无比狂暴的吞噬而去。 房间一百三十多平米,有单独的大厅与卧室、洗浴室,各种家电一应俱全。 “咻……。”吸血蝙蝠的嘴里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口哨声,随着口哨声无数只蝙蝠在丛林中废了出来,只是这些蝙蝠没有攻击冷奕他们而是飞向了那片沼泽地,就在沼泽地的上空盘旋着,完全堵死了冷奕他们的后路。 这次行动杭雨没有告诉任何人,他利用工作之余,很早就在准备了。准备工作也不难,主要是根据一些地震的灾难数据,伪造类似的信息,只是伪造的信息量大一些。 阿贵本来派了自己的儿子过桥去接应,在他看来,有自己那勇悍无伦的儿子过河,应该就没有事了,可是万想不到那些汉人竟然摸到了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了。 “所以才要这些企业牵头,新企业的诞生,需要他们投资和扶持。”吴院长说道。 就这么炼了五分钟左右,他手上再也没什么药材,只剩下一颗黑漆漆的药丸。 凌尚呼出一口浊气,怒气让自己心情平静下来,拳头在缓缓握紧,那种用力过度,导致指甲都是扎进了自己掌心之中。 丁和这才放下一点心,跟着李鑫出来,就到了后面的马栏,李鑫让人把她的乌龙驹带过来,又给丁和要了一匹好马,带着他出了大营。 “素素,你听见了,还不赶紧过来谢谢老公。”夜妃笑呵呵的说道。 不过斯科特这段时间并没有打算让大家把热情都花在训练赛上,和耶奥维尔队的比赛结束之后,斯科特在训练的时候就再也没有安排过对抗赛,也不再安排单纯的体能训练,所有的训练都是有球训练。 剩下的几个军人,早就相互掩护的上了卡车,跟在了路虎后面。除了司机,剩下的人都用异能或者枪支不断的攻击丧尸。 一个问题又让气氛变得紧张起来,偏执的男人有一万种敏感的理由。 霍峥低沉的声音里带着强行克制而造成的喑哑,明显忍的非常辛苦,顾星凉都已经感觉到了。 回家见公婆的计划被单身狗部长搞砸了,筱玉只得在做了心理疏导后进入了下一个世界。 “那它怎么会叫?”顾若初瞅了曾骏一眼,仿佛根本不相信曾骏的言语。 前世,她虽不说多厉害,最后死在普通丧尸口里,也实在是个笑话。所以在这一世,她不知不觉就养成了砍杀丧尸的习惯,几天不动手还会觉得不习惯,仿佛这样就能发泄一点点的怨恨。 大家都知道韦斯顿在9岁的时候参加过一项少儿足球比赛,结果当时的观众太过多,他被嘈杂的人声吓得尿裤子了。 为了范静琳,他已经对夏紫薇撒过好几次谎了,他的心里也有些发慌,有些不知所措。 筱玉:特么的!这是个什么鬼任务!老娘的未婚夫要老娘确保老娘的“姐姐”嫁给他? 蛮人的战马以及马背上的蛮兵在短短的时间内便将这些陷阱填满,攻破了第一道大营的他们看到的却是一排排整整齐齐,好整以遐地等待着他们的百发弩,床弩,八牛弩。 宗门每年都招收几千名十二三岁的新弟子,不过最终能成为宗门弟子的,也就不到百人。 天空,虽然不是人类的禁~区,但想要征服它,显然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泽仁没有感受到贡布紧张的心情,他美滋滋的告诉贡布:“好消息就是,这次中原之行,柔然太妃帮我们成功震慑了所有的国家。”泽仁的声音中有一种难以隐藏的骄傲。 310 濒临死亡的接近 “哪个裤裆开了,把你给漏出来了?”男人嚣张的劲头真的欠揍。 他立马撤去了佛印,将若离的正面转到他面前,他的目光始终停留在若离的脖颈之上,指尖金光闪闪点在了她额前的红莲天印上。 消防程序不合格,税务方面有问题,工厂环境污染问题等等一系列的问题统统都出来了,这样的检查结果自然不言而喻,停业整顿。 尘,相信我,我有办法。季子璃看向他,明知道这是他们设的一个局,那咱么就看看最后鹿死谁手? “下官办事不利,尘王殿下下落至今还不明。不过我已经派人正在寻找中,一有消息立刻通知二位。”张祥也是一脸担忧,尘王可是不能在他这里出了差错,不然他就是罪人了。 她倒是并不担心自己会暴露,毕竟先前她戴着帽子,对方也没看清她的脸,此刻外套反穿之后对方八成是认不出她的。 不等梦颜颜回答,叶逐生只觉得面上一热,尼玛,这么无耻的话自己竟然也能问的出来? 那名一开始出现的气态从容的中年男子的眼神儿忽然无比凌厉起来,无情地说道。 这孩子真是除了睡觉的时候是可爱的,其他时候都是让人让人烦恼的。 纪云深迎上扑到他怀里的妹妹,福多喜这时看到了光影里一身白衣飘拂的陈元。陈元只远远站着,那脸上带着平和温暖的笑意。 后来冯少杰知道他们养驯鹿的本领非常高就大力的扶持野猪部落的人养驯鹿,在五年后龙虎军北上的时候用的就是上百万耐寒的驯鹿做的运输主力,这是后话暂且不提了。 想了一会儿,俺终于想到了一个非常好的办法,说没准儿就能救你们两个出来。猴哥问啥办法。俺说这不能先说,老猪得上去试试。 “头儿,怎么会这样?”看着自己那微弱的枪灯,季楠看着石成问道。 “就凭你三人,还不是老夫对手。”梵谷老人眸子冰冷,一举一动都蕴含大道之力,一招一式似都牵动着天地,身如苍龙,天都压不住。 此为魂火,乃楚凡自行取名,更是其底牌之一,就连其自己也不知,魂火究竟有多厉害,有何作用,因这也是他第一次使用。 其实俺想说的是,倘若一方期盼永恒,而另一方却着眼现实,那么,这样的情况要么不爱,要么就别动真感情。 诺顿家族在罗兰帝国的威望和实力仅次于武穆家族同样也是罗兰帝国的开国元勋。和武穆家族并称“罗兰双星”。 这家伙拿了钱留出六十个铜钱,其他的全部放到自己腰包包里了。 陆浩这是给了他一个教训,他下手知道轻重,这一下看似流了好多血,其实也就伤了马卡尔的皮毛,切开了他的皮肉,没有什么生命危险。 孙候光不愧外号叫做孙猴子,他的命,真的像那只从石头里蹦出来的猴子般,硬的可以。刚刚那阵酸雨,还就是他所在的一亩三分地儿没被浇着。其它的地方,或多或少,都被酸雨照顾了一下。 “不过你要是能陪我一晚上,好好伺候大爷,就放你一马。”说着他直接双手伸过来,就要抱住唐萱萱。 顾长淮冷冷的扫了他一眼,手指一扬,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带着寒气直奔漠希泽的俊脸而去。 “在下不是有意,方才在寨子里看见此处有火光,便来看看。”疤子李看着无字木碑,结合刚才听到的哭诉之词,知晓了她这是在干什么。 此时,那一行点点星光,映入眼帘。只一人可见,他和自己都不是这个世界的人?穆凡涤仿佛释怀了般,他没有死,只是完成使命回去了,她这样告诉自己。 本来,云落雪在府中是任人宰割般的存在,尤其是在云落羽死后。 网友们看到了他们说前句以为他们要指责张薪火的,结果没想到后半句来了个大反转,这些外卖员在花式表白张薪火替他邀功。 他应该想得更远,说不定猜测他可能是宗主继承人,又或许猜测他即便不是宗主继承人也一定会继承师尊衣钵,成为云海峰掌座。 看着他们一个个疲惫的身影,一张张脸都被护目镜压出深深的凹痕。 可是,伴着她手上一按的动作,那短匕首轻微地“噌”的一声,居然变成了一把宝剑,那宝剑在月光的折射下寒光闪闪,甚是凛冽,这气势甚是吓人。 朵儿的娘没有吃叶锦羽送过来的饭菜,却让朵儿端给了隔壁邻居牛羽。 中的忐忑不安感顿时被抛到了九霄云外。放下一切顾虑担忧后,以一颗纯粹的吃货之心侃侃而谈,向鸣人分享起自己引以为豪的吃零食经验来。 婵蒂自然也能够做到同样的事情,只是她的弓箭对于绿色巨兽实在杀伤力有限,而且她身上的箭矢也所剩无几,她无意在这里浪费,因此只是适当的与绿色巨兽保持着距离,使其不至于脱离视线范围。 不过徐盛也是活该,在这妮子手上吃了那么多次亏了,就还没有学聪明。 念及百年前的种种,凝成人影的琉璃握住了腰间的琉璃剑,仿佛是很久以前,她的主人握住了自己,也握住了神州。 年半前,萧宁素身负一柄素王,一袭素衣登三千丈,入紫气殿,今日,两柄剑,一支长枪“春秋”,不过斤半,从早间走到了黄昏,偶有回,渺渺茫茫,数不清多少级玉阶甩在身后。 这人穿着皮外套,穿着圆顶帽,留着络腮胡,鼓捣着面前的车子,希望能够从里面找到些为自己用的物资。 在他看来,剩下的武者都抱成团负隅顽抗,或许他们都会被狼骑杀死,但若说他们会自相残杀,他是坚决不会相信的。 311 放不下的阴影 “你鞋呢?”他的目光追到连翘的脚上,她还赤着脚呢,却不回答。 常宁措不及防。身子一抖。赶紧用手握紧了缰绳。回头一看。心里暗。 沈婉笑道:“裪儿与我学琴这几年下來。我自觉已无才可授与他。记得再过三日便是他的生辰。原本想当日來与他庆生时。将这琴赠与他做贺礼。 那个出口曲溜拐弯的,但胜在不长,在我从里面慢慢往外爬的时候,感觉身后的山洞似乎在使劲儿地蠕动着,但是我转不过身子去看,又没感到什么危险,因此也就没管那么多,径直顺着曲溜拐弯的通道一路爬去。 这些人都是跟姜春梅熟悉的,他们没少在醉卧风招待客人,都知道姜春梅和姜易民的关系。 眼看着袁邱气的嘴歪眼斜的,王自满觉得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便撇下袁邱,吹着口哨向办公楼走去。 我心下一笑,看来这些家伙是不知道我和即墨家大战一场,还把他们送走了,眼下甚至还觉得有即墨家撑腰,打算反抗我呢。 拿起电话,从通讯录里翻出闫海宽的名字,刚要摁发射键,闫海宽的电话却进来了,看着屏幕上那个熟悉而又亲切的名字,刘岩开心地笑了。 额吉部选择这个地方做藏身之地,这个地方必然有它的过人之处,说不定就是因为它的矿道复杂,有天然的逃生便利。 “有事?”宋如玉瞅瞅骑在马上意气风发的少年,想起栓在神医门牲畜棚子里的花了二两银子买来的自己的坐骑,有些气馁,看对方更加不顺眼。 “这样吧。你回去酿一坛青梅酒。作为拜师礼吧。这酒要合老夫的胃口才算是过关了。”宋太爷捋着白须笑呵呵的说道。 刚进入院门,遇上祖母房里的大丫鬟清风,林思贤礼貌的问了一句。 龙破天和蓝龙看到猿灵看过来,纷纷对他微微一笑,那笑容发自内心,正如敖凡所说,他们并没有责怪过他哪怕一秒钟。 他本来还想着这个事情应该跟他们夫妻俩无关,这会儿却开始怀疑,是不是实际上那解差的死真与他们有关? “既然你师傅不在这里,那你就带他道刈草厅等候吧。我还有些事情,不便久留。”冬雪圣者道。 商画眉稍稍有些愣神,待看清他唇畔那明朗的笑容后,方领悟他话里的意思,遂微笑着点头。 孙夫人的床边还坐着孙翰墨,跟我上次见他的时候消瘦了不少,脸的两侧已经深深地凹陷了进去。 她也不再挣扎,乖顺的窝在他温暖的怀抱里,将脸轻靠在他胸口处,倾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就那么安心的阖上了眼眸,唇角漾起了一抹幸福的微笑。 那两道虚影所化的翅膀,立时消失不见。此刻凌羽目中精光大现,双掌挥舞的更加有力。 我这么多年,还真没见过黄色的品种的苹果,难道是修界特产?我不禁想到。 “我只是躲避而已,并不会逃,先生这样有辱我。”狼妖貌似有点生气似得说。 这身材极为高大的汉子自然是兀屠骨了,他身边更加高大的便是那头玄龟了,如今这家伙也能够化形了,这一路上他们能够平安逃离险境,也多亏了它的帮忙。 “冯家人外出遇难了。”陈磊看到人都来齐了以后,看着我们说道。 “可以有奖金的,有时候,还可以!”齐瑞兰无奈的说。当警察,也不容易,辛苦危险不说,基层,真不挣钱,如果把这个当做职业而不是事业,那真不如不做。可是,你不做、他不做,谁来为人民服务呢? 那可是用紫微令换来的,若是真的被下放到了天市垣,他百年之后又有什么颜面去下面面见祖先,所以他现在已经顾不得那许多了,有些事情到了当断需断的时候了。 不过秦琼也没有因此责怪程咬金,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与同僚相聚,倒也不差这一次。整理好马匹,一行人就朝着程咬金的大营奔去。 亢金龙一脸蒙蔽,就连一直淡定的角木蛟也是脸上有着蒙蔽之色浮现。 “晋王杨广接旨!”青衣老者拖长声音喊道,看来对于宣旨一道熟稔之极。 凭借这一招,金银财宝着实抢了不少。可是现在吃饭的家伙没了,与他一同消失的还有自己刚刚含辛茹苦,怕枣树,砍梨树弄来的几斤水果,现在全没了。 听着吴岩的大哭,林子辰打心眼里烦,若是说刚刚郑天御的求生让他颇为感动,那么吴岩无疑是令人厌恶的。 剑宗的高越面色变得十分激动,向着对面飞掠过来的剑宗三长老就奔了过去。 倒是在水感能力之下,能够感应到数不胜数的妖兽,正在下面这片血月海内活动。 “这些都是以前留下来的,千年以来,不过是修缮。数千年前,这里还有一条灵脉,渐渐枯竭,如今已经变成了凡地。”万老鬼有些感概。 然而,再次出乎意料的是,恐怖的惊雷,最终却并没能落在萧逸飞的身上,而是被一头庞大的巨龙,用身体挡住。 过了一会,陆雨馨下来了,她走到我门前轻轻敲了两下门,其实我也希望阿龙听到有人到我房里来了,免得他再打搅我。 “嘶!”他疼的直龇牙咧嘴,并且拼命的揉搓着自己发痛的下巴,可是一双老眼却直勾勾的看向了西莱尔家主。 这水晶材料都不是凡品,全部是她父母和师父从星空送回来的,两大流域都没有这么厉害的原材料。至于水晶上刻画的传送阵,则是委托师父单独画好了,她再用附铭的炼器术,附在灵宝之中。 王菲儿下线之后,情绪明显不高,低着头走到我面前也不搭话,伸手拿起旁边的烧烤,一屁股坐到床边吃了起来。 312 替罪羊 奇怪的是,这家伙应该是属于妖怪,但是这么强大的妖怪,竟然化形成为半人半妖的样子。也不等自己多想,蝎子妖扭动着身躯,双钳往腰间夹过来,似乎要将自己夹成两半。 见叶倩前面还没啥反应,这会倒像是突然醒过来似的,就这么火急火燎的下楼了,叶枫略微摇了摇头,心道:自己这次会不会弄巧成拙。 不一会儿,玄野真司就对自己的想法感到荒谬,你情我愿的,趁人之危什么的,简直是无稽之谈。 这时候,一道更加清晰的声音在石峰耳边响起,让他感觉浑身气血一震,顿时失去了对飞剑的控制。 周围的说笑声立马轻减了几分,眼看着这边突然的安静,气氛慢慢的扩散开来,连着男宾处也安静一片,无数道目光射过来。 让凌笑没想到做事,当他的指尖靠近那个鬼脸的时候,鬼脸猛然变得扭曲恐惧,并且发出一丝若有若无的尖叫,随即就在火焰的碰触之下烟消云散。 刚才被惊出一声冷汗的赵峰,表情猥琐的盯着挡在前路的老和尚,擦了一把额头上冷汗,指着对方大骂。 期间,中野葵老师特意来了一趟,看到他们相处的还算融洽,表示很满意。 玄野真司其实在心里也觉得上杉清酒有点反常,比如告白这件事。 知道顾衍之听不到,但在冥冥中,墨思然总觉得他是是可以听到自己的话的。 容樱又咬了咬唇,像是羞于启齿,余光朝容殊瞟了一眼,那眼神明显的不怀好意,使得容殊心里不由得咯噔了一下,有了不好的预感。 巨大的黑骨骷髅,仰头一声长嘶,凶戾浩荡不息,黑骨大刀魔神般挥下。 这种灵魂上的攻击怎么可能是林洛虎这种凡人能够对付的了的,刚一被攻击他便痛苦的躺在地上,疯狂的抱住了头,痛苦的挣扎了起来。 众人目光所向,视线所及,只见他们方才所在的地方,一个足有三五百米巨大的坑洞,突兀出现,而在坑洞之外,密密麻麻的布满着众多的犹如脉络般的裂缝,互相攀绕间,占据了将近千米的庞大范围。 “好吧,你们牛。”不过也是,不是所有掉到下水道的东西都能找到。 燕子她妈有点急了:“她爸,这不会出什么事吧?”她也不敢去碰燕子。 似乎出了萧阳其他人都是知道这个谢仪,因此都表现的一副乖宝宝的样子,那里还有之前的狂傲,。 这种冠很少有人戴,自前朝开始就只有武臣大将才有资格加这样的冠。 其实他也并不是故意要找酒吧的风水格局的,但是现在的他已经有了这种本领,几乎是情不自禁地看出了这里的风水。 以前,他会趁着闲工夫去练功的,可最近几日的烦心事缠绕给他,让他想要给自己好看。 “该死,该死”孙皓连续咒骂了两声该死,又拿起桌上的那捅冰镇水,猛地喝了几口,才稍微的缓解了一下心中的怒火。 闻言林亮眼中却是闪过了一丝惊讶,自己早就察觉到眼前的这个中年人摊主的不寻常,只是没有想到这位摊主居然被称作心眼大师。 “爸,你还没吃呢吧,我给你买了两瓶好酒,一会喝点。”木梓飞向里屋喊道。 苏怀急速后退,同时握着穆无邪的手臂向着侧边推去,“哧啦”一声,手爪滑过,苏怀胸前的衣服被扯出四根布条,同时也在苏怀的胸前留下五道浅浅的指痕。 “李少掌门,我现在就带人去抓他的同党。”赵御乾朝李长青拱手说道。 而玥仙儿见到丛林五虎的眼神,再感知到他们五人的修为后,当下就直接开口,那安全屋的规则来威胁五虎,结果这时候镇守者的命令却是突然传出,情势变换之下玥仙儿只得带着众人躲到客栈之中。 “没什么,现在的人基本上都达到了领级,你们打不过他们也是正常的,等到了领级你们就能够在竞技场里有所作为了。”木梓飞看着德罗赞鼓励道。 不知不觉间走到了力系修行的区域,发现拉菲正在训话,就停了下来听一听。 “没关系,你们日后也会获得属于你们自己的武器的,到了那个时候你们也会像我一样的将自己的武器当作自己的第二条生命。”木梓飞安慰的说道。 如果是肮脏心思,直接剁了爪子就是,偏偏石修竹就是真心实意把佟宛颜当妹妹疼。让人打不得骂不得,一拳头力气跟锤进棉花似得。 而在飞天与司罚天君分身的战斗结束的同时,凌九的战斗也结束了。 赵蕙和李振国买了两瓶酒,到存包处取了包,走出了商场,便去表叔家了。 他得到荒塔,打算成仙的时候正当壮年,认为自己至多千年就能成功。结果如果不是石昊找到并唤醒他,他说不定就在演化仙域的过程中把自己给化掉了。 “希然,运动会就要开始了,过几天你和夜炫两个去街上买一些进场要用的道具回来。”巫老师边说着,边将花束交到了我手上。 313 顾虑 电话那头说了什么,萧雪政点头,挂断,把这支特殊手机甩给季林,眉宇拧着,深刻的五官一股子寒气。 直到它没入冻土的瞬间,冻土破碎,泥块迸裂,在冻土之下,与地表的生物隔绝了的热流随着这道火焰而一同涌出!冰簇与霜晶凝结成的那条冰河,在这股接引自地下的火流面前,也不得不停下了它扩张的脚步。 柳如溪没有反抗,只是静静的把脑袋靠在林风的胸膛,聆听着林风那磅礴有力的心跳。 星界之门,全称是“全体星界冒险者共同维护的线性与环状的时间通道、平行与交叉的空间中枢、封闭与开放的宇宙门户”,至于“全体星界冒险者共同维护”云云,更像是lhg官方营运部门冠冕堂皇的政治宣传套话。 在房间里,有一个长得挺可爱的孩子正躺在婴儿床上,然而他脸色苍白,很是消瘦。正常的孩子都应该是圆滚滚很可爱的,这孩子却是瘦得皮包骨头。 如今看着宝儿十指落在琴弦上,慕容雪儿却紧张得几乎连呼吸也忘了进行。 “停!时刻到。”随着全茂的声音响起,坐席上的众人皆向前挺直了身子,紧张的等待最后一轮的开茧。 她将地毯摸了一遍,不见,猜想他身上带着一片,以防万一,不会没有备用。 要说这些老生常谈一样的玩意,那真不能算是错,但是柳叶飞想问的是这种理论上绝对正确、实际操作上却没有一点东西的空泛大纲吗? 这些家将拼死拦截间,就看着一个生得面团团的后生,耳边簪了一朵绣锦金花,一手提着袍摆,一手抱着头,朝外没命地跑去。 杨橙此时坐在家中的私人影厅,他们将用看电影的大荧幕来观战,效果更好。 并且回到主场的第一场比赛,以40分的巨大分差羞辱对手,这个剧本别说球迷不敢想,就是队内的这些球星们,都未曾想过。 之前在海洋馆被养着受了苦,吃了上顿没下顿,一个个饿的只有几百斤了,如今总算碰上天然海藻,那还不可了劲的吃? 与宁翔鹄谈过之后,唐浩泽也暂时将太阳能发电的想法暂时丢到一边了。 吕岩驻足于波涛浪涌之上,任凭海水追逐嬉戏拍打冲刷,极目远眺之间驰骋心怀,却是壮怀激烈大慰平生。 须知采药出入有度,采取无上妙药达至结丹之境亦是有火候之别,早了妙药不成熟,那么便无法达至圆满之境,若是火候老了,便是有器毁走火之危,一丝一毫之间容不得半分差池。 短暂热闹过后,唐浩泽作为两家企业的法人,自然的要宴请这些嘉宾领导。在工地里,将所有领导送上车之后,唐浩泽才自己上了车。 沈崇云又喝了几杯酒,说:“浩泽,你现在也是个有钱人了。你好像还没保镖?”唐浩泽也见过报端。他自然之道一些关于唐浩泽的事。 殷九卿回到府邸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没有惊动任何人,她默默的爬到床上睡了下来。 即使加上叶枫在这次出站后可能会再次被他刚才超越的几名对手重新压制,但考虑到在叶枫出站后用不了几圈这几名车手也会进站。所以叶枫接下来还将拥有一个相对“干净”的冲刺空间。 没手刹就没手刹了!叶枫当时也没多想,那就想其他办法了,最多松开油门和旁边的护栏摩擦一阵,应该就能停住了。可是叶枫以及塞纳都忘记了自己到底处于一个什么样的环境里。 只不过与此同时,金色的光芒已经从林明的身上缓缓的闪亮了出来。 那白光直接穿透了老鼠的身体,半空中的老鼠,还未落地,就在空中灰飞烟灭了。 他们为秋山派弟子感到可惜,本来他们有机会活命的,可是他们做了太多对不起林一凡的事了,最后只能落到一个团灭的下场。 柳亲亲又是双手死死的抓着岳七的手臂,所以整个身子都被岳七后退的力量拖到了桌子上。 周末稍微好一点,加班不是特别多,希望我能调整好时间,调整到每天凌晨更新当天的。 “好吧!我答应你。”这句话说完,冷凌雪感到心痛。她有点不认识自己的妹妹了,为什么只是出去执行一次任务,就会变成这个样子呢? 一下子,就将过错归于付斌和黄牛身上。杨若风也没有让付斌等人难堪,直接揭过此事。 “难道你就沒想过你死去的儿子将你的命留下是为了什么么,”南宫洛璟起身坐着,眸光直直地落在她的身上。 伴随着两者距离的接近,罗森口袋中的圣甲虫身上,隐隐有着白光闪动,愈发的躁动。 314 嫌疑人有两位 被我们疾风骤雨般的狂扁了一通之后,驱逐者悲愤的挂掉了,十几枚金币伴随着一柄宽刃阔剑落地,还有一瓶红药水。 突然很想哭,心里委屈得不得了,双手捂上眼,眼泪就从指缝里溢出来,“可是我知道的太晚了。”我说。 我踌躇一会儿,再次以翅膀沾了墨汁,扭扭歪歪写下——“无力变回,无法言语”八个字。 叶凡口中低喊了一声,魂力控制着穿云梭,腾飞到空中,然后在云层中,迅速穿梭起来,而这种穿梭并非是高等武者的踏空飞行,而是穿梭在空间中的行驶,从外界根本看不到穿云梭的梭形。 九阿哥并无心和佟月婵转弯子,他心里还是惦记着董鄂妙伊,虽然从正院出来才不过两刻钟,但是心中还是忐忑,还不如在正院呢,最少不管怎么样,董鄂妙伊就在他身边。 利兹有气无力的回复一句,他看了沐云与毒岛冴子的热血战斗后按耐不住,谁料到自己实际参战效果会差这么多,果然还是实力太过于悬殊了。 横扫千军三连击爆出,西楚霸王气血突突的下降,不过没有挂,作为一名高阶骑士,防御不会低,气血估计也近4000+了,而且并非庸手,一手霸王枪耍的如同旋风。 “叶凡哥哥也败了吗?”不远处的凌柔,手中亡灵符印不断向对手轰去,眼眸却凝望着那倒射出来的身影,脸蛋上弥漫着浓浓的忧色。 一顿打斗,刀光剑影,状况极其惨烈,最后还是国术比较精粹,张依依败了,那什么黑带三段在我面前都是浮云了,只能含泪放弃了粉色的那一款,挑了个纯白色的。 郑秀珠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来到主屋前,却被香儿等人拦在门外。 此时谢行空因为闪避魔刀撕天和黑槊洞冥势子已尽,再想躲镇岳锏却哪里来得及? 既然想不透,那就不再去想,等明日见到师妃暄便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雷破山学得很吃力,但是他不怕吃苦。狠劲上来,也是无敌,因此,硬生生地也都学会了。虽然花费的时间比较长了一些。 格策的合同里有毁约金条款,这事儿他作为球队的主教练,当然是知道的。 “那正好,我带你过去吧!路上我跟你介绍一下现在的情况。”方宇说道。 陈寿最担心的就是谢行空三人背后的那些高手动手,这才以言语挤兑,果不其然,他把大义、立场往那一摆,巨蟹族的那位雷长老已是微微变了脸色。 对于很多准王而言,最终踏上的,都是王者路,也是正统的秩序之路,也有极少的准王,精通肉身法,在战体熬炼上,拥有无与伦比的天赋与成就,最终打破桎梏,冲入了一条肉身成王的另类道途,这,就是战王路。 但是,她脑子并不笨,只要给她多一些学习的机会,她会成长起来的。 半个时辰之后,陈寿大汗淋漓,古月灵儿也满身香汗,那充斥了整个世界火红终于是开始渐渐消退。 沿着从亭子上延伸出来的护栏xiǎo道,两人来到了亭子之上。 假如活剥皮真的只不过想找个跟班,为了五钱银子就肯做他跟班的人满街都是,他又何必一定到这里来找他们? 如果强盗知道苏云那匹白马,所值的银两可是这些粮食的好几百倍,又是什么表情呢? 打着苏记的名号,又有云涧镖局的护送,这一路也算是风平浪静。 其他的人都眼睁睁的看着,此时正坐在哪里的二爷,那叫一个威风凛凛。 蛱蝶飞说完这些,往都千劫这边又望了一眼。接着并没有从上场门离开,而是一道青芒斩开擂台的防护罩,闪身出去,然后一晃身体,就消失不见。 尤其是他每晚都绞尽脑汁的爬上她的床,死皮赖脸的央求着圆房。 想清楚这一点的他马上就命令给他提醒的那个年轻士兵去找弓箭手过来。此时由于双方混战在了一处,没有了用武之地的弓箭手则排着队站在一边。 菲姆清楚他们要干什么,易迪勤大帝去世后,皇族内部不团结,外敌虎视眈眈,加上匪鳞魔猿入侵,好像所有的事情都集中到了一起,让菲姆疲于应付。菲姆坐在高高的椅子上,满面的愁容,给人一种彷徨无措的感觉。 这样的情况,让苏云想到了怪医刘所说过,容母虽然不是貌美如花,却是才华横溢,莫非眼前的这位便是容母? “你不是没事吗?”阿朗克起身,抬手按灭了烛火,房内陡然漆黑一片。 我听话地扣好了安全带,他麻利地把车掉头,带着我离开。我想想刚才的情形还有些后怕,虽然那地方灯光很暗,但是会不会真有人看到什么呢? 所以,在锁定了戒空的声音之后,她那双漆黑幽深的美眸中迸发出了冰冷的杀意,也没有飞行,而是直接撕裂了空间,从灵院山顶消失,再次出现,便已经到了玲珑塔塔主戒空面前。 315 相对的两条路 “老家主,对不起了。这次是我们的错,让子车家受到了这么大的损失。”我走到子车天域面前说道。 往常也有过人类强者前来,如无特殊要求,老者都是奉上这种人类常用的饮品。 在她们麾下各自有着数万的鬼兵,乘机整理阵型,继续和鲜卑鬼兵厮杀在一起。 金秀路拍了拍他的肩膀,没再继续说下去,两人互相告别后各自登车回家。 而在洛阳城中,不一刻那刘义隆被人抓走的消息就已经被报入皇宫之中。 游鱼灵动,杨帆胸口的金光时隐时现,游鱼似乎嗅到了什么契机。滋溜一下,浮现在杨帆的臂膀上。 “呀!郑希夷,你居然敢套我的话!”河智苑气得一瞪眼,抬手就要去抢郑希夷手上的手机。 “是。”大部分家臣们都猜到了自己来是什么原因,但都闷声不响的依次而坐。 不过,在眼角的余光中,我似乎从他的眼睛里捕捉到了一抹不太正常的红色。 江户忠通见状只好立即攻城,他想抓紧时间讨取一些佐竹家武士的首级,尽可能的把佐竹义昭和他家眷的尸体拖出来,自己也好向朝定交差。 开始的时候,林江洛还以为这封信送错了,可是现在她的正儿失踪了,她才知道她的想法有多么可笑。 因为这两人的气息或平和,或狂暴,唯独没有死气,而剩下的三缕气息之中,或多或少都纠缠着死气,缺乏生机,显然是上次血祭留下的后遗症还未好透。 至于作为被“怀疑”对象的薛三,自然是需要留下的,满脸的胡须密密实实遮住了他脸上的神情。 看到兰若眼底闪过的一晃而过的惶恐,林江洛心中冷笑,面上却装的十分哀叹起来。 “心儿,对不起。”话出口,忽然像是松了一口气,尽管心儿这么离开,对她多少有些不公平,只是脑海中不知道为什么会浮现出白竹风轻松的模样。 仔细一看,拦住我的人竟然是冰璇!她没有爆炸!不过融合了能量核心后,她的外形和气息也没什么变化,难道还是失败了? 不知道是不是受了触动,等到加的肉上来后,阿莱也响应肚子的号召,多少吃了些,胃里一时间变得暖暖的,好像连低落的心情都变得好上了几分。 ‘私’下里相认应该是没问题的,只要别宣扬,不以母子之名生活在一起也‘挺’好的。只怕老九不会同意,他肯定会坚持给自己母亲讨个名份的。 再回过神来,人已经被某总裁直接压在身下,“老婆,你这么热,我们先解解热。”说话间手已经自动自觉的解开了白竹风的衣服。 “你再给我说一次!”苏墨寒蹭的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顺带把叶妃也一并拎了起来。 之前在与双头玉冠蟒交手时,便有了强烈的感觉,一身的修为,无处发泄和施展。 扭头看了一眼,率先映入眼帘的是对方一头栗棕色的短发,以及脸颊两侧十分醒目的紫色斜条纹。 王秀依旧站在原地,白衣微动,就像刚刚只是掠过一阵无害的微风。 青光一闪,一道月轮急速旋转,围着只傀儡的脖颈转一圈,它那丑陋狰狞的头颅就被斩落,身躯乱抓乱舞好一阵,才终于不再动弹掉了下去,可见生命力实在顽强。 光是凌冲霄这副表情,夏连翘也知道自己这次是真的把他得罪惨了。可那又怎么样,反正印象分都已经跌破谷底,她不介意再往下跌一点。 这绝对是一个粗中有细的男人,绝对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的鲁莽。 只是,那些阵旗,应该是要提前找好地方,然后再稳稳布置在地面,这才能发挥这阵法的威能。 李彻也笑了笑,没成想自己现在的天赋和特制,已经可以分享给别人了。 传送甬道是连接大厅与火化区的一个长长的密封通道,用来运输装在纸棺里、或是躺在垫子上的遗体,两头都有帘子遮挡,从外边看不到里边的场景。 才到山中的柯韵,还未看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萧石竹就对他们伸手讨要道:“肉干,带肉干了吗?”。 眼前远山层叠,森林茂密。山上山下溪水蜿蜒,芳草萋萋如美轮美奂的鹅绒地毯铺满了大地。 悠长的惨叫声,士兵从高空落下后传来的闷响,交错在一起回荡在山谷之中。 “现在急于派兵,只会大乱我的计划。”顿了顿声,萧石竹又补充说到:“贸然派兵增援,万一要是让青丘狐国察觉到了什么端倪,毁灭了证据,那我们只能吃个哑巴亏。”。 药王谷的其他人也是神色微变,药皇已经答应了七星殿二十枚皇极丹,难道七星殿还要狮子大开口不成? 这些长相奇特的人魂,正是传说中的舟幽灵。他们的脖颈上带着杜子仁给他们带上的鬼奴项圈,因为水压的关系,他们手里持着的不是钢铁兵器,而是可以受得住水压的尖锐鱼骨。 一下子就收割了七十个负面情绪值,不算多,但也算不上少,还可以吧。 刘启超也不知道对方是真正发现自己的所在,还是故意在诈自己,索性趴在地面一动不动,连呼吸和阳气都故意压制住。 真的胜利了?没有注射针剂的人们不敢置信的拥抱彼此,口中无意识的出狂喜的欢呼。 但是很明显,这个年轻人中了那溪水之毒,尚未得解,现在被那个巨人一巴掌给扇晕了过去,还好说,要是醒来,难免会和溥勋与姑娘们有一番纠缠。 316 各怀心事 “不必公断,我们进去!”紫凤被一手搭住肩膀,带着一起踏入光门。 吕布洞穿拦路敌军,率先杀入,身后的强化骑兵纵马践踏,刚一接触,西凉军迅速溃败。 在瀚海市靠近海岸处有一座巨大,外形如城堡一般的建筑,那便是当地人极为熟悉的将军府。 只见前方一座酒楼门户大开,酒旗飘扬,门前人来人往,那格局气派甩刚才那家九条街,门前牌匾上刻着“鸿雁楼”三个大字。 沐柏森投了赞成票大家并不奇怪,只是沐青松却投了一票反对票倒是让众人有些吃惊。 玉虚子和觉寂两人好似商量过一般,在这一刻竟是一齐抿唇不语,面对木婉蓉的质问,一言不发。 宴会厅内,忽然响起了一声拍蚊子般的巴掌声,只不过音量实在大了些,震得众人耳膜都发疼。 当然,这本身也不是赵寒想要的,而是这股蕴藏在天阳地心煞中的时光烙印藏得实在是太深,若非赵寒将之彻底熔炼,根本就不会爆发出来。 走在三人身后的,是一名黑袍虬髯,筋肉虬结如岩石将身上衣袍都撑得紧紧的矮壮汉子,他满脸横肉,却老老实实的跟在青年身后作护卫状,目光凶厉,警惕的注视着四周任何靠近青年的陌生人。 三人本来就是他的手下败将,变成魔僵,就能改变改变结局了?倒是有够天真的,他至始至终,可还都没拔剑。 转过身花了一秒钟将袖箭飞索收进了空间内,若无其事的又回身。 相对于食堂中心来说,那边的人比较少,但其实也不是很少,周围还是坐了挺多人的。 当最后一盏灯被他拿下之后,手中的招魂灯全部消失,一座庭院在眼前闪出。 此时,杨如烟是刚沐浴完,身上穿着一套松散的浴袍,散发着迷人的香气。 “你是不是之前吃了什么东西过敏呀?”符初实在无法相信帅哥会是一种过敏源,这完全颠覆了她对科学的认知。 幸好再重的心事都熬不过困意,凌惜最终没撑住,还是去睡了,一夜无梦,那倒霉系统竟然没有如梦,怎么说今天她跟润贵嫔今日的会谈就相当于剧本bug,出现这种纰漏,难道作为系统的她不该出来管一管? 迦南在下午时,出门逛了一圈,回来后得知慕芙蓉在端妃那里,惊喜的差点把茶杯都扔了。 或许是受了刚才那些遭遇的刺激,如果代珩真的喜欢她,她很想马上就将自己的初吻献给他。 在学院众多学生中,叶准的形象从一个靠关系走后门的插班生,变成了大佬。 店中,林霄耷拉着眼皮,看着冲进来的姜潮与熊本金咧了咧嘴,在其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匕首。 “警察,王哥!”看到警察,王瑞雄带来的人纷纷慌乱起来。他们回到自己是来绑架的,而且王瑞雄现在还举着枪,所以见到警察,自然是哆嗦。 火昊宇觉得这家伙有点强,落月宗出了千汐那样的变态算了,怎么又冒出一个。 不过因为这层原因,在高介父母出事儿之后,林音尧总觉得是自家导致的高介一家出事儿。因此对他也一直有种愧疚感,更是直接把头发剪成了短发。 他就走了一枚棋子,刚刚已经定成输局的棋局突然活了过来,不管老爷子怎么走都没有办法做到将他一步将死。 温乔这个时候已经将游艇下面的情况看了个一清二楚,类似于海藻一样的生物将整个船的底部给缠住,并在这些海藻丛里,有一只鲨鱼在急躁的来回游动,似乎是想要袭击这些海藻却又无从下嘴的感觉。 余莫卿这一睡倒也没多久,不过一会儿功夫天空已经完全白亮起来,整个营区自然也在这样的环境下醒来,士兵们纷纷走上自己的岗位,更有操练的声音在营区阵阵回荡。 温乔便是再怎么功力深厚,在这种突然发生的意外下,身体失衡,差一点就摔倒。 朱大师请留步,但是就在这个时分,王业政如同惧怕苏联会俄然走了,匆促跑到了苏宁面前有什么? 周宸宇在门口回过神来,顿时也明白过来是什么事儿了,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而此时,市里面已经有不少正在卸货的工人过来看热闹了,这个场景,也不适合让太多人看到。 “多谢陛下,臣妾这便去准备。”得了恩准后,马婉婉便下去准备了。 不过陈公傅倒也未懂,直接将玄炁大手横在身前,燎原之炎居然生生被这只犹如血肉的大手其一分为二,仿若磐石一般立在那里,不能伤其分毫。 百里雨筱见帝筱寒那么认真直接转移话题:“你有没有发现一个重要的问题!你最近好像转性了和以前有些不一样。 这一股气息从他的身上散发出来之后,立刻,就看到这沈落星也是化作了一道流光,朝着高轩这边狠狠袭来。 所以,椿老便想要让高轩帮助他解开这个困扰了他数千年的难题。 直到警察到达,将两人从地上竖起来,再掰开各自的手指,事情才算告一段落。 抬头一看,楚言就在离她几厘米远,两人离得很近,楚言的手还拦在千雪的腰间。 “你在愁什么?”乔鸯觉得从自己一进门,温墨一直都是一副愁容。 “雨筱,雨筱~”归海青阳走到殿中见墨雨筱,脸色苍白,双手抱头一副痛苦的模样。 楚风抬头一看,却是身边的阿碧。顺着阿碧的目光,他扭头一看,只见一道人影,迅速的掠来。 旁边围观的城里人,见此一幕,无不笑得前仰后合。笑完,录完,回城。 纳兰清妤的确是有些不敢相信的,后面却有一股说不上来的欣喜感觉,瞬间将涌了上来,将她胸腔满满的包围着。 317 外国势力 看到这一幕,其余的匪徒脸色剧变,连忙退后,眼眸中满是惊骇的神色。 他的手机一直响个不停,众人纷纷替那人捏一把汗,要知道温之遇最烦有人在工作时打扰他。 “铛铛铛……”这个时候,突然城上警钟响了起来,整个城门上下的守军都警惕起来,此时许多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这该死的贱民,穷鬼,你敢这般跟老子说话?”祝绍现在更多的是愤怒。 “大将军,不是……”斥候想说什么但还是没有说出口,因为他看到曹变蛟眼中的杀气,吓得准备说出口的话都是咽了回去。 但在他们忙碌之时,依旧在讨论着白衣、陌清雨等较为出色的弟子。 “这少年,看你面带愁苦,有何不解之事要前来询问本道爷。”进来的这个少年看了一眼吴限这身装备之后,心中更加信服了几分。随后在吴限的示意之下,便直接坐在了他的对面。 要知道,这只是焰灵姬的第一个魂环魂技,第一个魂环便可轰杀魂尊级对手,这便是万年魂环的强大之处。 等百相他们走了之后,他们与皇兄的关系,肯定要又要恢复成以前那样,不亲不近。 “无妨,你们都是年岁相近的孩子,本宫叫你们都过来,主要也是想弄清楚事情的经过,说起来你也是此事相关之人,可是有什么安夏遗漏的话要补充?”周皇后巴不得看他们斗起来,当即笑容满面的道。 “哼哼,狂徒,休得猖狂。”扈三娘瞪眼怒斥。又是一阵呼啸,与袁朗,縻貹奋力来与之厮杀。 曾纪泽听到李鸿章的呵斥,下意识地看了看坐在龙椅上的载淳和两侧的慈禧、慈安,吓得一缩脖,不再说话了。 这款龙形构装手办,估计卖不出去,做手办盲盒的普通款应该还凑合。 很显然,网咖内在场的玩家们都能判断出来,只要不眼瞎,都知道英雄战队是没机会了的。 毛乐言笑了笑,道:“但是,现在玉扳指确实是带在我身上了,证明是他送给我的,不是我偷的。”毛乐言故意混淆概念。 现在就是它完成进化,成为他们这一族至强者的时刻。能飞天,可一直是它的梦想。 甘美在殿阶下停这脚步,抬头看了看殿名,却没有上去,而是在原地徘徊起来。 “妈的,大不了就被扇一巴掌,反正我挨揍技能点已经学满了!”王跃内心这般想到。 这三个电视台和自家的宝玉电视台并称大唐四大电视台,平时互相之间没少打交道,今个倒是难得凑齐了。 他们没有携带水果碰运气,只是趁乱提取了艾斯没凉透的血液,以待获知重生位置后寻找。 一座气势恢宏的巨石垒成的山门矗立在眼前,造型古朴,精美。正中间的条石上刻着“药王谷”三个苍劲有力的大字。 这监控基本上能够证明余意跟罗建是确确实实没什么关系,并且完全能够看出来是罗建想要往上贴。 然而模拟过程却不是这样,尽管听风居也帮助他了,最终却还是遇到了许多挑战。 “师父,他说的是真的吗?”胡云翔同样非常激动,他已经是武皇中期境界,如果不出意外,那么除了老太太,他将是净土宗第一个受益的人。 「哼~我岂会怕他!」钟清平这人商场上果断狠辣,宛如笑面虎,在认可的人面前却是比较傲娇。 北明王大声惊呼,脸上浮现出一抹骇然,即便是他,恐怕也要命丧这一剑之下。。 现在倒吊三日几乎没有生还了,之所以没有直接杀了他而是选择倒吊着他是为了让震慑其他人,让他们引以为戒。 奎因叽叽喳喳地在舞台上表演着说唱舞蹈,肥胖的身躯在灯红酒绿的氛围下显得格外滑稽,这也使得众人哄堂大笑。 众人跟着蛮无命来到三眼部落的神殿,就见蛮毅长老早早等在那里,他身后还有十几个族人,一个个都是肉身强横之辈。 “。。。”杰诺斯微微眯起眼睛,看着准备做着解释的晓杰,说实话,如果不是顾忌到琦玉的感情的话他早就动手了。 在这里,他找到了存在感,非常强的优越感,他就仿佛是这里的神一样,可以支配一切,只要是他想做的,他什么都不在乎。 能够用京88888这个车牌号的,肯定是非富即贵的人,是京城的豪门,车子又是布加迪威龙,那是豪门中的豪门。 他还没有从海底仙墓里面找到其他宝物、能量矿石呢,只得到了通天棍,这下搞得海底仙墓都要崩塌毁灭了,以后都没办法来海底仙墓寻找宝物了。 318 家宅灭火 不管天赋如何,哪怕是个傻子也要收入门墙,因为此人与宗门有缘。 古易说:“行,那我再客栈门口等你们。”说完就去客栈门口等着。 丁娇仪的父亲拉开房门,还没来得及说句话呢,就见一行三人挤进了丁娇仪家中并不大的房子里。 左以诺转身走出了学校去,在学校旁边有很多个超市,他戴着帽子,口罩,还有墨镜,整张脸都包起来了,才走进了超市里面。 听到老包的声音,张浩并没有选择立即回应,转动身体,目视前方,不断的扫视着周围的一举一动,生怕此时那鬼东西的真身还留在这里,虽然发现了面前的只不过是那鬼东西的躯壳,可还是不能够大意。 并由商家三爷,商洛这位在樊阳担任镇守使的一方大员牵线搭桥,这帮老家伙才会有人买账。 只听砰的一声,这句木乃伊的尸体,竟然正好卡在泄水口闸之内,其瘦弱的身形,进入溶洞内部,而巨大的头颅,正好卡在破口之处。 “那就不算数吗?不管,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你睡你的,我睡我的。”左以诺突然任性的说道,反正现在的她也没力气赶他走。 这也是帝青在离开家乡后第一次用自己的招式。听到帝青的招式,再一看突然面前出现了两个一模一样的帝青,两个帝青对着肖晓一左一右,从两个方向向他刺去,此刻他只能猜那一边是真的。 而上方的杨冷云开始缓缓的拉弓,弓弦上的灵气弹开始越来越大,而杨冷云的额头也开始冒汗,因为他知道自己这一击要是不成功那么帝青要受到多大的伤害。 陆靖斜倚着窗台,外边的街道灯火明亮,各种乐器演奏出音乐从四面八方传来。 “哥哥,你不去看看公主吗?话说你们自从成亲以后你就没去过了。”唐姬对哥哥说道。 也正因为如此,陆靖费了好一番功夫才在一条廊道内欸找到徐酌和戈尔曼两人。 本村的则纷纷的问唐峥这些工匠什么时候有空能否把自己的房屋也改建一下。 随后她紧张的躺到了林木的身旁,见他呼吸深沉依然没有反应,不禁抿了抿嘴唇,然后伸手搭在了他的身上。 齐大管事看齐浩凌躺平不动了就想过来给大山解围。可他刚才没管现在也不能管。 幽若公主一脸的决然,作为一个先天古武者,如果想要了结自己的性命,自然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但国人进西餐厅,还就好这一个,似乎不懂这些礼节,就是粗人一样。 “恩,知道了,你先下去让弟兄们安营扎寨,今天先让弟兄们休息一天,让张超带人做好警戒。”唐峥朝程虎吩咐到。 齐雨田站到窗口,往外看了一眼,能看到不少扛着摄像机、端着照相机的记者,被保安挡在了病房大楼的外面。 时隔差不一年的时间,蜻蜓再一次回到了巴斯城,这个改变她命运的地方。 玄极真人此时满心都是守护好师弟和师侄的感情,根本无暇顾及其他,他出手拦住了谢挽幽,可谢挽幽已经盯准了朝这边飞来的封燃昼,无意与他周旋,纵身直直往封燃昼那边而去。 然而,不出林泽所料,界河的过去晦涩难明,一团团迷雾笼罩了界河的过去,阻拦了林泽的窥视。 娘子沉默片刻,听李伴峰刚才的话,他好像对这宅子也有些了解。 一开始也只是好奇,并不认为番邦异教徒,能写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叶兑的解释是,因为这里的百姓当年支持张士诚,这是对他们的惩罚。 时墨占握着手机,眼睛滴溜溜的转了两圈,觉得自己猜的太对了。 听妈妈说,爷爷当初的原话是,不用养得很好,像普通人家的孩子一样就可以了。 这位悬游大师竟然直呼师尊全名!洛如曦心中直犯嘀咕,口中恭敬应是。 “好,好,我一定好好养好身体。我还要看着你结婚生子,我还要给你带孩子。”穆天河说。 几乎是有什么说什么,想到什么就做什么,到是活的自我了一些。 这是结论,作为有过多次强撑使用变形术经验的尤尼,很清楚海伦现在的异样为何发生。但没有起司在旁,他自己是无法解决过度施法的副作用的。 在庄严的感应中,间桐樱体内的虫子似乎活动的越加剧烈,那么间桐樱似乎就越难以忍受那种感觉。 如果不担心自己的地位,就不会不停的问最喜欢谁,这就是各种的对自己没有信心的体现。 起司这么做并不是给他们找麻烦,而是作为灰袍的弟子,尤尼和海伦如果明天仍然住在鼠人地下城里难免会引来其他问题。 经历过一次失败的婚姻,素婕对于结亲已经有了阴影,此生若可能,她必然是一辈子也不愿意嫁人了的。 不曾想过的是,随着那脚步声一同上来的还有一团光亮!且看样子也是火折子发出的。 319 宝剑锋从磨砺出 正当我疑惑间,我感觉这声音几乎都要贴到我耳朵了。猛然扭头一看,却见一个硕大的脑袋正在我身后。 但乌索克的狂暴并没有持续多久,当迦拉克隆从天而降之后,这位半神在万龙之祖迦拉克隆面前,只不过是一个瞬间,就被撕成了两截。 不得不说的是,这火神机关炮虽然有着种种的限制,根本就不适合单兵进行操控,但一旦被彻底掌握之下,威力之强那简直就是可怕的梦魇。 可见高阳湖这个地方也是并不简单的。但到底如何不简单,卫飞也说不出原因来。 刹那之间,冷风的眼皮不由得微微一跳,他赫然之间发现,这老者所展现出来的气息赫然已经达到了圣魔导师巅峰的地步,堪堪就要跨入到法圣的位阶了。 热血的场面让这些“观戏”的人看的好不热闹,甚至情不自禁的鼓起掌来了,一个两个的话倒还好,这事就怕有带头的,一旦出现一个带头的,剩下的其他人也都效尤,顿时所有人同时鼓掌叫好,让赵信和老道有些猝不及防。 “唉!宝玉兄弟!恐怕要让你失望了!都是你哄我,尤三姐的确是倾国倾城的美色,我看了也难移开眼,而且这性格也颇合我的脾胃。”柳湘莲摇头叹息。 一时之间别样的思绪充斥了心头,嘴角带着一丝隐隐满足的笑容以及那莫名的感悟,冷风不由得冲其微微点头拱手行礼。 霍雷笑了一笑,甘利老爹的心思霍雷怎么可能不知道,商业谈判以及对谈判对手心理的把握对霍雷来说,那可不止是驾轻就熟的程度。 九阶,就是人仙,别说剑修,就是道士达到人仙境界,这个世界的神灵,都要敬而远之了。 那玩手机的少年这才舍得从手机的怀抱里抬起头来,微微点点头。自顾自的就先走了。 叶惟只是深深的喝了一口茶,并没有说话。眼睛却一直看着下面,下面是自家老爸在暗自神伤,其实刚刚老爸是在真情流露吧。 “毓秀妹妹,今夜就不用去伺候陛下了,来我房间里,给你看些好东西。”离得近了,正好听到杨定声音里带着无边的猥亵,粗糙的手掌想要去摸毓秀光洁的脸蛋。 看着路凌一步步地靠近,安若疯狂地想着,这个时候开始自己该说什么,该做什么。不断地想着,心头越是焦急,然后只觉得脸上传来了一股尴尬的热意。 到现在这个网综已经持续了好几年了,而作为主持人的“大头死变态”王尼玛,微博粉丝数都已高达1642万,只是至今身份成谜,大家都不知道他长什么样,毕竟坚持戴着头套做主持的人可不多。 也许这个通道,去的地方还有地精生活,甚至还有强大无比的地精之神的存在。也许通道背后一无所有,什么都已经灭亡了,就像是熄灭的星辰。 阿提脸上没有一点情绪,知道阿修罗的实力,她便不报任何希望。之前联合其余的五古神竟然被一句话就给吓退了,让计划直接失败。可正如她所说,就算是知道会身死,三人还是要上。 想了想,萧琪还是决定说出来了,口气中带着几分不好意思,开始低着头吃饭了。 苏清歌缩在舒服的车座边,红着一张脸埋着头,刚才……他是想要吻她吗? 布莱特只是点头致意了下,便起身离开了座位,向看台前排走去。 叶骄阳放弃了轮回,魂飞魄散,竟不值得让谢雁回多痛苦几日吗? “看来,这就是唯一的路了!”既然有了决定,言墨也不再迟疑。 这个项目,考验的是狙击手,在面临恶劣情况下,平衡身体稳定性的能力。 另外,其他几支队伍由于相对靠前,被妖兽围攻的速度减缓了一些,有着一些队伍甚至已经冲到了言墨的神识探测范围的极限,但从同样爆发出了更加狂暴的战斗波动,显然,他们也不知被什么东西阻挡了下来。 钱老头看向洪云,他刚才可是念诵焚烧了一份青词的,骈四俪六、辞藻华丽,一看就是下了大功夫。 而周云克作为他唯一的嫡子,又有那么多军功在身,完全称得上一个香饽饽。 叶明天只是阐述了一个事实,但是叶静雯却觉得他在讽刺自己,讽刺自己不知好歹,讽刺自己孤僻清高。 苏唯礼果然不安分,便是攀上了郑家还不够,也不知道在哪里,又攀上了这么一位伍将军。 不过,这次手术室里只有花赏客和谢雁回,以及已然昏睡躺在床上的顾歆慈。 不是廖胜杰没出息,他也算是混过的人,所以清楚傅容希他们要杀一个那是眼都不眨的,所以他珍惜自己性命,不敢用此来冒险。 “嗨,我讨厌雨!”花佛此时也察觉到了着一定,望着乌云满步的天空厌恶的说道。 平常百姓几乎都不太记得有这么一位王爷在,就因为王爷是凡事不理,与朝臣也向来没有什么来往:如果不是他有个好‘色’的名声,怕是真得没有什么能让人说道的。 龙爪落下,黑‘色’蛟龙毫无反抗之力,被傲雪直接抓碎了头颅。硕大的身躯直线下坠,掉在地面上尘土飞扬。 又是一声巨响,白羽和白虎二人分立虚空。此时白虎气喘吁吁,显然消耗太大。而白羽面‘色’虽有发白,但却比白虎不知道好了多少。 可是她自看到那张纸后就一直处在失魂之中,完完全全的呆住了,脑中好像有一万匹马儿在跑来跑去,那声音让她根本无法思考。 最后她们归结为一个经验。这人生还是要多洒点狗血才带劲。其实她们知道的只是冰上的一角而已。要是她们知道了嘉蓝真正的人生曲折。她们恐怕真要跌破眼镜了。 320 姗姗来迟 云扬不由的猜道,修真界的信息传递并不如云扬原来想象的那么迟缓,如果八大‘门’派公开行动的话,恐怕现在散盟早就名扬天下了,为何? 贾雯雯一家是不管蓝川是如何的对石青有意见,反正现在石青就意味着贾雯雯的升学成绩,那是一点也马虎不得的。 深吸了一口气,夜云决定在干上一次,要知道时间不等人,于是夜云连忙集结自己所剩下的精神力,团结在一块,准备向那团黑色的灵识进攻。 车里一下就安静了下来,偶尔有一阵风掠过,给这中秋时分增添了一丝冷意。 不知道为什么,夏如霜不仅没有生气,没有觉得这个男人狂妄,反而觉得这个男人……有点意思。 黄梓捷沒有任何的犹豫,直接了旦地说着,"不用,公事是公事。"说完也不向张剑解释什么,直接打开门出去了。 “轰!”的一句闷响,让若丽丝没有想到的是这几道光束的威力并不算强,刚刚松了口气,但随即的若丽丝又提起了一丝警惕之心。 “兔崽子,给我松开吧,我管你的闲事,需要理由吗?需要吗?”只见钟厚手一动,庄明瑞抓着谢庭兰的手臂一酸,然后被钟厚轻轻一推,顿时推出去好远,差点没跌坐到地上去。 几个司机折腾了一会就上岸了,支好烤箱开始准备吃的东西,当袅袅的青烟生气,一阵烤肉的香味也扑鼻而来。 此刻浓雾消失,整个光圈外面恢复平静,就好像是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显得十分的诡异。 朱志铭与林佑民二人还在追逐当中,双手一直施展着术法,一道火球最终打在了苏易翔的身上,火球打中后背之时,炸裂之音响起,将苏易翔狠狠的击倒在地上,到了身旁正要下手时,5个身影出现了眼前。 “咦!”风沙深处传出一道惊异声,显然也是很吃惊赵铭居然可以只用单纯的拳头,就能够击碎他的攻势。 “这算是成功了吗?”赵铭心里想着,此时又是一道湍急的流水落下,将发愣的赵铭拍入水中。 每次如遇上密集的刀刃袭击之时,抵御之时,巨大的六环也会随着防罩上五彩光芒而现形,也已经闪现在众人四周。 “这个问题你在这里已经问了无数遍,我劝你还是放弃吧,不过在你死之前,我会满足你这个愿望。”面具人走到墙边,捡起地上的铁链。 “他是我的人。”杨剑微微眯起了眼,掩饰自己内心的愤怒。“现在她是我的人了,如果你真要争,那就用我们这里的规矩,生死擂来决定吧。”男子阴笑着说。 对叶拙收服噬元魔虫王虫还可以腹诽的话,如今发现被收服的魔虫王虫甚至比在当初魔潭之中气意更甚,就让他们什么话都说不出了,只剩下满满的震惊。 可是当初自己所展现出来的光芒,根本不足以让内宗的高人注意到自己。在外院,陈天南几乎可以说是一手遮天,他想要弄死自己一个毫无身家背/景的人,根本不费吹灰之力。 自雪云仙子之前所言,便可判断出,此名修士身上不应只有数量极巨的各式珍惜材料。 可是,他拼命的撞了几次,也没有半点成效,反而把自己撞得气喘吁吁,脑袋发懵。 “你不是贪钱的主,钱对你来说,只是粪土。如果真的是为了钱,也不是你自己‘花’。”谢雨淡然笑到。 宫御天将夜云带回领主洞府后,便直接捏碎了一块传送令,下一秒便直接出现了遁世仙宫第一宫的宫殿之中,十二护卫已经早早的在此待命,神冰一见到他眼底是掩饰不住的欣喜。 “老爷很急?”一边走着,雪宜也不停止,声音柔软,能融化男人的心,这不是她做作,是她原汁原味的声音。 陆华浓心里暗叫了几声,伸手按住了狂跳的心脏,正在这时,突见一个银白色身影从帐篷里走了出来。 “没错,我退出,你和瑶瑶继续,就当我今天什么话都没说过。你知道,如果我们两个在一起,瑶瑶会多么的伤心,就从她今天的表现你难道还看不出来?”尉迟冰冰直视着谢雨眼泪横流。 她说罢,抬眸瞥了一眼琉空冥和月千凰,扯扯嘴唇,勉强笑笑,当先踏进了景阳殿。 大家点点头,都有把紫鸾的话放在心上,将平日上课画的灵符带在身上。 “什么?”陆华浓正红着脸,听到云逸的话,不解地扭头看向他。 这些个家伙,哪个家中没有个几千万的,有怎么会稀罕几百万呢? 那只漆黑如棺木的恶狗一边火速从下山腰、一边浑身发生惊人的内变:只见她的肚皮开始透明、有了一些喜人的五彩斑斓的颜色出现。 至于龙脉长久脱离属地会否变得虚弱?那就不是飞扬牧场需要担心的事情了,他们只需确保龙脉温顺即可,反正几十年岁月足够折腾了,也许几十年后有新的龙脉产生,到时候又可以收割一茬庄稼。 321 别设计那些情节 这是西子东西,她对尸体的了解远远胜于常年在刀口上舔血的佣兵,秦正不禁为此感到困惑。 “呜……呜!”我不住的摇头。心里害怕起来,他若是真的割掉我的舌头,我以后就再也不能说话了,如果今天不死,那以后也会憋死的。 所以问完柯镶宝的情况,jack还是一脸感激地朝贺少乾看去,他知道,这次只怕又是贺先生起到的作用了。 北宫月按照甄希说的找到了那根黑色的绳子,从里面拿出几瓶比拇指稍大一些的塑料瓶子,一一递给众人,其中一瓶向甄希扔去。 无论何萱萱怎么激动,无论她怎么语言攻击,秦杏都依旧是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我心里更不安了,抬起头来看他,发现皇上正含笑看着我,神情有些古怪。 这位黑衣中年人,吴磊在先前的时候混战中也是粗略的扫过一眼,但当时的后者正被魂奴追杀得四处逃窜,他也并没有留心,但他却从来没有想到过,这位看上去普通得一塌糊涂的黑衣中年人,居然是如此的深藏不露。 柯镶宝这么多年来,难得一次爆粗口,惊得jack还没从先前的反应中回过神来,就被她这一声粗口给惊吓住了。 看着他吃瘪的眼神,柯镶宝抽了抽嘴角,继续抱着儿子一边在房间里走着,一边笑着哄到。 电话里那一声大吼,就连柯镶宝都听得见了,虽然她依旧端坐着没动,可是早被那一声高亢的“嫂子”给惊住了。 一道白光自前面转角闪过,薛云速度全提追了上去,刚到转角最惊险的一幕便呈现在眼前,即便是薛云看了一眼都不禁毛骨悚然,转头向另一个方向跑去,是真的逃命般的速度。 休息室的‘门’被狠狠的撞上,千若若垂下眼眸,点点忧伤在心里泛滥开来。 “娘!当年我曾在五祖寺驻足过,住持妙莲大师曾给弟子一个偈语,弟子一直带在身边,”说道这里,鲁思霞从贴身处掏出那个黄色香袋,双手递给了因师太。 同时因为无法签约的缘故,也在青训营待了不长时间,学到了不少,感谢组织的点评指导,感谢不辞幸苦为青训奉献的编辑教官们。 这个时候,林海手里早就甩出一梭子子弹,不过目标不是对着那大老鼠,而是朝着它嘴边的数根胡须而去。 眼前的景象简直是让人感觉身处另一个世界,京都怎么有这样的建筑。 他知道自己一拳这人就没了,可偏偏掰手腕赢不了他,憋屈到骨子里了,只能交了钱,赶紧买菜去了。 突然,黑暗的湖中一个巨大的黑‘色’物体涌动,竟然是王妖章鱼?它竟然还在这一片海域之内?看着那光芒大盛的物体,章鱼王那黑‘洞’‘洞’的眼神中充满了震惊? 赵玄看了眼紧闭着的大理寺大门,然后翻身上马,向着皇宫而去。 “卖吧,早就该把这些垃圾扔了,拿着烦死了。”战士登高望远大大咧咧的道。 从大门迈出的一瞬间,一间宽大好似宫殿一般的地方便骤然投入了两人的眼帘,但是这个宫殿却与两人的印象有着极大的差别。 楚王这边有这么多练气士,练气士不擅长管理国家,因为没学过嘛,许多练气士甚至都不懂人情世故,更不要说农耕什么的了。 “咳咳,你们只要努力,也是可以像我这样的。”林枫大言不惭的说,一点都不觉得自己的样子有多装逼。 “还行,就怕你穿帮,你哥我不担心,他那模样简直就是影帝。”我笑嘻嘻地说道。 一双漆黑的眼睛却望了过来,男人眼神下移,十分坦然的欣赏我的胸。 后来就跟领导请了长假,专门在家里头,想要把这个故事完整的写好。 “我们这么多年了,你还不相信我的定力吗?”靳言定定地说道。 听到这,张太白总算明白太虚为何会两次问他与伊芙蕾雅的关系了,因为太虚这个救伊芙蕾雅的办法,需要用他十年的‘自由’来换。 我不敢让母亲、让家里人知道实情,因为我没有办法预料他们知道以后,会做何反应。 本就一肚子火,要不是云三齐软磨硬泡,鬼才会过来,迟迟不回也就不说什么了,求之不得。 上完药,沐南山才抬起头,但是此时两人挨得极近,他猝然抬起头,刚好就撞到了霍东篱的下巴。 她偷拍设计图的时候,竟然被录了下来?怎么可能!她检查过房间,没有发现摄像头,而且看这视频的角度,也绝对不是房间里的摄像头拍摄的。 柳一飞对阿九抱了一拳,“幸亏袁公子精通医理,不然这回柳某怕是要错怪好人了!”一边又命衙役放了三儿。 萍儿也赶紧穿回外套,二人穿好鞋子走了出去,陈倩看到大部分都在大厅里。 “我要是四处去说,感觉他院里的好运已经被紫罗兰带走了,他会不会很酸爽?”卜旭冷冷的说道。 不久前的那场战斗,让孙中尉已经彻底意识到,在没办法动用枪械的情况下,单凭他手下的这一队士兵抗衡怪物难度还是很大的。他们倒是不怕牺牲,却怕无法完成任务,那样牺牲也将会变得毫无意义。 还有那个非常有潜力的新人导演,如果能把这种人才挖过来,到时候借着他的名头,说不定能拍出一部更好的剧,赚更多的钱。 高台之上飘下琴瑟之音,那样的悠扬清澈,如青峦间嬉戏的山泉;那样的清逸无拘,如杨柳梢头飘然而过的威风,震动着在座所有人的心弦。 322 吹嘘的荣耀 瑛王府正厅就是被翟希影毁掉的那个前厅,经过两月,早已建好,只不过拜访瑛王府的客人并不多,所以用上的机会不多。 “我就那么不靠谱呀……”石逸的声音传来,一脸不爽的走了进来,瞪了飞儿一眼。 然而就在她这么想着的时候,她只感觉身子一紧,她那柔若无骨的娇躯就被沈梦天一把搂在怀里。 “这个怎么也得两、三天的,你忘了我那个时候了?你别这样了,到时凡凡醒来一看你这样,她会难过的。”飞儿再道。 众高手在接到雷诺的命令之后,自然是连忙点了点头,随即也不犹豫,直接冲向陈峰,将陈峰团团包围了起来。 然而,就在他满脸期待的等着柳菲菲握住自己的手,然后跟自己离开的时候。 石逸和白冥在一起,两人不由都别过头去,白冥的表情也缓和了许多,想到当年那种只能用步行来此地的佟修洁,为了复活飞儿所做出的努力,说不惊心是不可能的。 不仅仅是剑珩宗这边,程七雪那边也在焦躁,她刚才说的那些话其实只是用来安抚人的,她根本就不清楚现在这个沙盘上的是什么情况。 杜七经历过昨晚短暂的愤怒后,今天的脸上却不时浮起了笑容。只不过,这笑容是阴冷的,是狰狞的。 听了琴里的话,沈梦天不由陷入深思,如果是这样的话万一哪天十香情绪波动过大,忽然回到了邻界怎么办? 北冥雷的房间位于九华山别院最里面,他在房子周围布下了无数陷阱阵法,防止外人进入,就连孙悟空和岳鹏也不敢贸贸然闯入,这也是他们第一次进北冥雷的房间。 霎时间,风云变幻,一股阳气自天而降,灌落在徐昊阳的头顶。而地底下方也不平静,阴气上升,没入徐胧夜体内。 “还几面之缘!定情信物都送了吧?在我离开这里之前把喜事儿办了吧?”吴为揶揄道。 原本都市的街道变成了青山绿水,星星点点的灯光变成了满天的繁星。 萧战苦笑,他到现在都没有找到大部队留下的痕迹,不是他不会追踪了,而是暴雨造成的泥石滑落,把所有的痕迹掩埋掉。 这之后,双方又举行了多次高层互访活动,崩巴、马流也到傲来国的宫殿里成了座上宾,石癸将军也到水帘洞作一日之游。 但是在林炎的五霄正雷诀的威胁之下,夔牛选择了更保守的方法,舍弃了用自己的灵体直接冲击林炎了。 方才那一瞬,秃毛鹤分明看到,姬考的剑光以无可匹敌之势,落到了那身影的身上,从起身上横贯而过。 一路上,自然有许多人看到了沈默。现在经过杜月红等人的推波助澜,现在他都成了金大的一个明星,是故那些人一眼就认出了他。 孙悟空映火光,在屋子周围看了一遍,又见门背后一张石桌子上有一个篾丝盘儿,放着一把毫毛,他满心欢喜,真是没想到,这个妖魔套了根毛,也要收藏起来,他是有收藏癖吗? 裁缝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顿时觉得自己就是个傻子,大老远从别的地方赶回来就为了看自己心上人一眼。可是呢,自己的心爱之人早就跟着她的丈夫去了别的地方。可是,他的眼前流光一转,又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 在府城,刘家公子本就神秘,名声在外,见过的人,很是没几个。 见此,杨柯就只好压下心中的疑惑,点点头,转而默默地看向球队发给他的资料。 对于吉诺比利,杨柯还是有一定程度的了解。在篮球方面,他可不是一个爱胡乱开腔的人,另外,在突破制造杀伤领域上,他可是最顶层的存在。 话音未落,只听这墓墙里面忽然传出了声响,似乎有什么机关被启动了。 而苏杏话音刚落就被人抱了一下,“谢谢!”对方的激动之情让她颇意外,既庆幸自己没撒谎又替他惋惜。 她可不怕钟姨娘将这事儿闹到太夫人跟前去,太夫人并不是个糊涂的,没得姨娘还能越过主母去的道理。 梅林各村在年前或者年后,都有好些大龄姑娘将就嫁人,然后以过来人的身份劝其他姑娘也抓紧。 听闻孙思邈这些年多在峨眉,这两年出来云游济世,听闻那酒精一事,这才回到了长安城,也没多待,不几日便又去了终南山。 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不知道。但是我有的时候总觉得,把我生出来他很后悔。 323 军阀少帅 默默的摇了摇头,这样的可能性太低了,能在自己这里表现出这样的反应,不代表再被人那里就是这样了,要不然也太对不起她‘脑’内所储存的,来源于自己这边的信息。 赵子轩朝李景恒看了一眼,毕竟已经是夜晚,公主这时候在帐内召见自己,瓜田李下的可千万别惹人猜忌。李景恒思量了一下,点头示意他进去。 黑君王也没发现,东伯雪鹰的其他八个分身同样个个双手合十在胸前。 当然,之所以大赚特赚,无非是这部影片在国外上映,票房极好。 怒了,张乐这次真的怒了。怒的原因不仅仅是因为挨一刀挨得丢份儿,最大的原因还是因为这一刀不是冲他张乐砍去的,而是冲杨欣儿砍去的。 进入“风息云台”的过程顺利的让人有些意外,在卫兵们简单的盘问之后,阿佳妮便带着她受伤的“保镖”,坐上了返回“定罪云台”的马车。 对于其他导演而言,全球同步上映,那是一件多么牛叉的事情,可对于张乐而言,那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谁让他的影片已经有许多有如此待遇了呢? 不过聂离远远地便看到顾恒带着大队人马远远地围观,灵机一动便朝顾恒他们冲去。 “三井集团似乎没有涉及旅游开发吧?”张乐皱了皱眉头,有些疑惑的问道。 “公主!”。赵子轩提高了声音,抬起头,想把涌出的泪收回去,“臣已有家室美眷,对公主从来只有敬佩,绝无半点其他想法,望公主能体谅。 利兹联队的主教练看到斯科特之后,苦笑着和他寒暄道。作为主教练,球队损失一个有潜力的孩子然他现在都很心痛。为了球队的资金情况出售最好的年轻队员实属无奈。 揭幕战一向是大型赛事里最难踢的比赛,他们的成色到底如何,还有待观察。 “如果凌哥哥想要的话,我可以……”她的话还未说完,却已经被他打断了。 系统是不想轻易让人获得好东西,想要这些东西就需要拼尽全力,夏峰要想强大,就必须突破自我,必须跟这些强大的守护boss不断战斗,只有这样才能走在任何人的前面。 他只需负责成品制作完成后,过目或者确定,新专辑有没有达到自己心里预期或者效果。 母亲带着风月桐一路走来,脸上的笑意一直未减。风月桐仔细的观察着这些植物,认真的学着。 怪物的后腿朝着前面踩踏,他们带起漫天的烟尘,还有很多飞溅起来碎石也朝着他们攻击过去,他们一个个都不敢大意,各自施展手段将这些攻击击落。 一周后,当她把设计图交给李莉莉的时候,李莉莉虽然是没有说不满意,但是意见倒是提出了一大堆,修改起来的话,基本上也等于重画。 一瞬间,整个庙外再度陷入一片沉寂,恢复到前所未有的的平静之中,就好像没有人出现一般。 因而,厮杀之时,堕入了对方的范畴之中,身来巨龙尽管遭到的束缚不大,不过对方却可以得到本身范畴的增幅,这一减一增之下。实力上天然也有必定的间隔。 这些人生的道理,季安玉心里都明白。她有时候还会用来宽慰来她面前诉说心事的妯娌们,然而轮到她自已面对的时候,她就知道释怀,有时也需要时间。 几日时间,马越的射箭能力也没能像刘宠那样百步穿杨十发十中,但却着实受益匪浅。 丁三阳一旁冷眼看着那青衣老者慌张不已的样子,心中总算是气平了不少,叫你以后再敢坑人不。 虽然,在山洞中,安静是正常的事情,但是,安静到让秦烈可以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声,这样的情况就不太正常了。 但是从王萌的姓氏,以及奇迹公司发布的药剂名单中,钱不二敢百分之百肯定,奇迹公司就是王浩开办的。 整个认主仪式完成后,在王浩的眉心处出现了一枚血红五芒星印记,这便是宣告获得星辰塔认主。 “属下绝对肯定就在这处岩层下面,我们可是付出了十几位兄弟才”蒙面修士肯定的道,不过他的话被裘长老一抬手给止住了。 乐千雪见王雅茹一问三不知,也不知道王雅茹是真的不知道还是不想告诉自己。 到了别墅外边,安妮没急着下车,而是扭过头,亲了陈锋一下,软滑湿润的感觉让陈锋心中一荡。 “赵殇!”车行中,许多人都惊讶地叫了出来,这种年代居然还有人敢用刀子来代替枪械,这不是找死吗? 赫连达达被沈月说的脸都红了,可是却是一句都没有办法反驳,看到沈月以寒王王妃自居,立刻就恼怒了。 而后,丑蛤咕咕两声便没了动静,那时的刘子轩可没有想太多,毕竟他已经身受重创,想着回到岸上休息下再说吧。 年幼的百合子,只能兢兢战战地控制着自己的言行,不让父亲有任何发怒的理由。 听到黑风老大的话,另外两人眼中都流露出了贪婪的目光,一个个紧紧的盯着穆尘和暴风火狼的战斗。 324 你说任务完没完成吧 “噢?蹊跷,蹊跷。”连生默然坐在地上,陷入了深思。不久,红环他们也来了,看着这好好水渠变为黄沙,不禁也是垂头丧气,心灰意冷。 “天宫本来就和天道之力不对付,驱逐很奇怪吗??”释信手一挥,苏易这才发现,不知何时,自己体内,竟然多出了一股紫色的气息,那股气息,带着些许返璞归真,和大道天然的气息。 沈姝越想,越觉得阿爹和赵司马、棋公公之间,像是在进行一场殊死博弈。 “喵!我灵猫一族,怎么可能会以你们这种鼠类为食!”阿柴不服气的说道。 对于忽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泽金等人,洪浩难免惊讶,但是他还是忍住了,毕竟现在不能露出任何异样的表情,人数上他们还是占优。 但越走越觉得诡异,整条街道除了林羽这些人之外竟然没有其他人了,那些酒鬼一走,这里就死一般寂静。 一家人围着明灿灿的圣旨,脸上没有丝毫欣喜,反而个个神色凝重。 唯有这块地砖接缝处的水印子,在阳光照射下,并非是透明的白色,反而泛着青苔似的草绿。 注意,是人,不是什么恶魔,因为即使唐果的表演已经出尽了风头,但是却没有打动那些啥也不懂的恶魔,只有人类才能明白。 “有缘再见!”蒋游此刻的心情是激动的,拿第一获得的奖励差没关系,这不是还有一个法宝加一个神兽幼崽吗? 船行了两三天,李岩从陈炎枫那里,就大体知道了现在的天下是怎么回事,以及,一百多年来走马灯一般的皇朝更替,和战乱流离。 裴清忍不住笑,他从前常听他们说,唯一能让那位翠姑娘高兴到手舞足蹈的事,就是吃荔枝,这位岩姑娘,一钵羊蹄就行了,倒比那位翠姑娘省心多了。 云落枫走在这老旧的道上,看着周围的房子都被写满了鲜红的拆字,她的唇角微微扬起一抹苦涩的弧度。 这一片并非安阳区的管辖范围,是以秦云海才会并不那么在意得罪楚云枫。 其实有时候有那么一点瑕疵才会让人觉得这照片美得真实,美得有灵气。 便在他刚要到胡狸面前的刹那,胡狸的力量爆发开来,如同飓风向着云落枫席卷而去。 语嫣是跟他们一起的,若是中了毒,那语嫣应该也是中了毒,但语嫣明显没事,而他们中毒的人也有跟他们一起在这里碰头的另外一组的人。 这一对主仆……难不成她那个舅舅带着她不是做生意,是当土匪的? “蒋游,干嘛去了?”值日星官守在公司守这孙子守了半天。终于等到了。 祖远之仿佛想要问什么,突然眼光落在穆羽蓉身上,又闭紧了嘴巴。 虽是在笑,但他不知道这一个笑容的含义,只是,语气却无尽悲伤,他甚至不能想象自己现在的表情。 整个通道出现短暂的沉默,所以人都明白过来,顿时发出哈哈的大笑声,一到刚刚的隐晦之气,气氛变得活跃起来。 很多七道的成员都不认识冯禁城,更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但现在的情形也容不得他们乱想,马一个挨一个的围在一起。 二十余,这是德古拉斯此行带领的随从数量。以一族代表来讲,确实是少了些。 匈奴单于刘渊战死,五胡的大营内只剩下了不到一万人还在负隅顽抗。 “往一个方向突围,导师在外围,速度!”那南羽灵院的导师阳利大吼道,抬起手一捏,一团如同大日般的火球滚了出去,碾碎了一路的火妖。 “咦?晓枫?”正当我想要说出后半句话的时候,一个声音打断了我。 随着时间的过去,岩石怪已经被韩香这放风筝般的打发给折腾的破碎不堪。 何毅不说话还好,一开口直接将林璟的枪头引到了自己身上,林璟气急败坏的伸手指着何毅,破口大骂着,却没有现何毅那越爱越失望的神情。 俩人絮絮叨叨说着往事,卜旭慢慢听明白,牛老爷子是中学老师,曾经教过齐大爷的儿子,当时齐大爷的儿子成绩非常好,每次开家长会,齐大爷都是明星人物,很受重视。 祁臻柏越想脸色越黑,心里闷着一口气堵的慌,周身冷冽的气势越发惊人。 陈倩看他的神色平常,活脱脱的冰块脸,也不知他说的是不是真的。不过她还是选择了相信他。 若是他身为天命教教主的外孙这件事曝光,别说外面的舆论和朝廷大臣的态度,恐怕就连朱元璋这关都过不了。 325 女生话题 以王辰寅现在的力量,就算是午安头之下是一座岛,也能够被打成两半。 凤九歌此时此刻一双眼阴沉的可以滴出水,一身戾气尽显,光是戾气足以可将人逼退三尺之外。 再成功的职业球员,也是从菜鸟起步的,他可不想一个很有潜力的年轻球员,刚出道就因为各种原因而遭受打击,从而导致心态失衡,逐渐泯然于人前。 整个半场都极其活跃的主队前卫弗伦扎乱军之中先出一脚,一个并不倒地传射,愣是让他抢先完成了射门——近在咫尺的射门打了希尔德布兰一个措手不及,压根没来得及作出扑救动作,再回头时,足球已经落入网窝。 如若置身于沙场那般,满洲的几名引气境弟子,只觉得铺天盖地风暴袭来,只有真正接近自己的时候,他们才能分辨出来哪些是藏有杀招的气息,哪些是掩人耳目,虚张声势的落叶。 接到“见电速归、直接找二全”的电报,心下忐忑不已的秦大路,急匆匆就返回了家乡。 “怎么,你这是在威胁我吗?”桃雨脸上的表情冷了冷,然后笑了一声,接着对她说道。 而且这些魔教的死士对于他们魔教来说还只是打头阵的蝼蚁,魔教的弟子杀进来的时候古剑门的弟子早就被那些自爆的死士炸的丧失了战力。 这么算下来,利物浦排出的虽然是一个3-5-2的阵型,但看起来更像是一个5-4-1的阵型,实在也说不清利物浦的这个阵型究竟是以进攻为重,还是以防守为主了。 一番告别后,曾恪和大壮启程前往法兰克福机场,而珍妮弗和希尔娜没有去送行,而是返回了辛斯海姆。 还有胸部,平常刚好一只手就可以掌握,今天咋还掌控不了了呢? 在美国,中国的企业负责人并不是没有来过,但是都没有向美国企业提供代表美国电子行业最高端的产品技术。 急性子韩磊立刻跳出来,在叶淳跟前手舞足蹈了一番,仿佛不把自己心里的喜悦之情展现出来就憋得慌一般。 电视里正讲述着近年的改革发展和民营企业在国内经济的占比增大等新闻。 方天画闻言,把目光看向方蔷,见她俏脸上也是一脸的诧异,旋即心理明白,恐怕如来佛、观世音等在这个世界都不存在。 空间本无上下前后的方向,唯有以监视者遗迹作为参照才有了上下。 但林天的脸上,却没有露出丝毫放松的表情,反而变得更加凝重。 荆北民间艺术团可谓是全国最知名得喜剧团队之一,培养出不少的喜剧大咖,里面的人,上过十几次得春晚,为全国民众带来了许多欢乐。 陆灵秀似乎是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她也没有回答只言片语,而是在静静听完风十三郎的话语后吗,狠狠地蹬了一下地砖,旋即直接转身离开了。 而此时更经由此事,整个神州戾气越发深重,原本以为就此消散的魔气又再频频重现,连一向繁华升平的天武城中也不时惊现入魔之人。世间百姓诚惶诚恐,街市中早不见昔日景象,充塞一片萧肃之气。 说完自己心里一咯噔,老三不会是像外面说的那样,喜欢男人吧? 可就算这样,有钱人还是不喜欢买,谁喜欢自家的私人住宅,被人给窥窃了? 她静静地看着车窗外的车水人流,熟悉的城市景致,一一在眼前,如同浮光掠影般往后飞退。 又有哪一次战斗不是靠他冲锋陷阵才最后取胜?爸爸对他是言听计从,轩辕说怎么样、爸爸就没有反对过。 如果齐瑛在此刻倒戈,成为他们的敌人的帮手,那么,和硕公主基本上没什么可出的牌了。所以才一个劲地和唐婉儿搞好关系。 然后,在看到她安然无恙时,他觉得那种什么都无法掌控在手中的感觉,实在是太差了。 其实天赐也不想让太多的人靠近不老松,一但他们发现了不老松有灵性的存在,他们会动起别的念头。但是天赐把不老松救活后,这里会有着灵性,不老松会有自保的措施。 而室内的天赐看到隐门联络员进来之后,有些苍白的脸上多出了一丝的血色,天赐向隐门的联络员招了招手,示意让他在自己的身边坐下。 他本是想拂袖离去的,同一种错误他不想说三遍,可还未走远,便听见院子里舞剑的声音,脚步一顿,回头见宫千竹竟又继续在院子里练剑。 虽然古一不了解,但是帕奇他自己可不可能不会知道,其实他哪里有什么所谓的魔法天赋?那些都只不过是他主神神性的附加品罢了。 “你的一切动向我都清楚。现在随我回家去,过了今天我再和你好好算账!”当着我的面,靳言的父亲丝毫没有给他留任何情面。 济公有些好奇,他喊邱明师弟,那是因为佛门之间对陌生的修行中人都是这么称呼,就像道门称呼道友一样。 因为像狮子座首领这种实力和地位,跺一跺脚,整个地球都会抖上一抖,没想到这次居然会亲自前往埃及。 张太白由于在修行‘太白气剑法’,身体各方面素质也在逐步强化着,可距离捏碎一把手枪的程度还差得远,不动用太白剑气,光凭肉体力量的话,他是百分之一千不可能办到这件事的。 326 拉架 虽然许玚一再肯定过,刘宠一定会认,但是许劭还是觉得,还是刘宠亲自开口之后,他才觉得保险。 五千人纵声狂笑!笑声震彻山岳,阻断河水。面前的宽阔河流都似乎停止了流动。 晃晃脑袋,把这些不切实际的想法赶出去,生活没有如果。既来之,除了安之,还能怎么样呢? “唉,就知道你会这么说,那好吧,我听你的,就这样,给他一次机会吧。”吕光摆摆手,吕由知道,那是他要歇息了,于是默默的退下了。 第85章冲冠一怒为红颜“怎么这么巧呢?”邹步彩急得焦头烂额,他有点疑‘惑’,便决定亲自过去看看。 “哈哈哈,这孩子以为他可以刺穿这水之波纹不成。”刑罚长老大笑着,并且那笑声之中的不屑没有丝毫的掩饰。并且一边笑还一边看向宗主,只是宗主仍是一脸的笑容。这然刑罚长老开心减少了不少。 林少杰平时有事没事的经常往唐家跑,却很少见到唐采儿,今天他的眼线牛升告诉他,唐采儿没坐专车回家,来了食堂吃饭,还跟一男同生坐一桌有说有笑,于是就派牛升前来阻拦,他随后才到。 夏春秋刚刚所有事情执行的非常好,她平时那蠢蠢的样子完全没有了,拿水的时候没有弄洒,取药的时候没有摔倒,缝线的时候没有扎破自己的手指或者是对陈君毅造成二次伤害。 饭桌上,尹晴柔格外殷勤,又夹荷包蛋,又是给他盛汤,夏凡反觉得受宠若惊。 段业这样,是为了把腐败掐灭在萌芽状态,在敦煌的时候,就已经有身边的人因为盐的问题栽跟头了,段业实在不希望,在江山还没有打下来时,自己的人就开始率先腐败。 唐帅一看,这乖乖,这似乎是用珍贵的和田碧玉雕刻而成,而且是一整块玉雕刻而成。这么么大一块和田碧玉雕刻而成的罗汉像,这绝对是价值连城。这个李老虎,还真是下了血本了。 “第二招主攻上盘,叫作双龙戏珠。”雷刃说着,抬起双手就朝曾鸿飞的双眼插了过去,吓了曾鸿飞一跳。 时间静悄悄的,三天时间一晃而过,阵法师还没有研究出个所以然来,三大城主就已经等不住了。 于是,有人在网上又发了几张13岁男孩家徒四壁和一桌子药瓶的照片,可惜的是,关注者寥寥。 207年,两家酒庄的新庄主都会投入资金,对酒庄进行升级改造,同时聘请顶级酿酒师,推出新口感新香气的葡萄酒。 ,而阿依娜所知道的怀有这种秘术的人除了师傅以外。就是达兴佧了,所以今天她才会直奔他而来。不过她这次偷袭没有得手,却让自己伤上加伤,还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又是叶振东这个王八蛋,不来破坏的我的好事是不舒服是吗?今天不玩死他才怪。”唐帅说道。 更让她意外的是,不仅尹清华同意了,现在就连陆清容,甚至还有靖远侯世子都跟着帮上了忙。 “兰兰!你为什么一定要赶我走?”慕少东一步走路房间,气势逼人。 更不要说,那个李洛克的实力很强,鸣人的影分身根本无法靠近,更别提对他造成伤害。 王旭东沉默了,随后才说道:“可能会去吧。”他不想让孩子知道她母亲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这对一个孩子来说,实在是太残酷了。 跟在唐浩身边的战队成员,立刻是附和的说道,毕竟剑武山庄战队的整体实力,足足拉兄弟会战队几条街。 轰隆!强大的冲击力直接轰击在大阵之上,让原本高效运转的大阵轰然一震,差点直接崩溃了。 只是在对方发动袭击的前一刻,他都一直隐匿在暗处观察,并没有主动出手。 护卫们被这手段震惊了,毕竟当日浓雾中押送粮草他们并未亲见,可这用药草揉出绿色的雾气,他们可是亲眼所见。 “紫灯血脉?”闻言,林萧都不由一愣,纵然他拥有吞天灵帝的记忆,都从未听说过这种血脉。 不同于里维莉雅,艾丝对于这个新世界的知识并没有太多向往之意,毕竟她关注的方向始终都是如何提升自己的实力,其他东西她一概都不会多想多问。 然而王旭东眼看着秦可欣对魏西峰等人的催促视若无睹,就只是不停地打量着,最后干脆直接把手机拿出来打了个电话。 莫非方大人是庶出,方夫人也是庶出,所以不介意姐姐庶嫡的身份? 阿修罗窃取了罗天大醮,断送了五古神疗养伤势。暗杀了这来自天外的阴天子,嫁祸于五古神,平白无故让五人多了一个不可抗衡的敌人。 327 爱,与被爱的勇气 看着面前摇曳着尾巴的胖橘猫,那位橙袍巫师和梅丽娜·维丝同时尴尬一笑。 林风停下脚步,打量了蒋青松一番,见蒋青松眉目清淡,显得平易近人,倒不像那两人摆谱。 要是自己不能顺利的离开这里,外面世界的事儿,还有什么意义?自己要守护的任务,岂不是就要彻底泡汤了? 清零不知道叶宇为什么这么说,不过还是点点头,不管叶宇说什么,既然他说了那么肯定有他的用意,自己照做就好。 毕竟,真正到了界之后,四方强者云集,薛昊肯定会低调行事,不生事端。如果真的招惹上了麻烦,以界那些大能的实力,哪怕整个星神宗一起上都没用,人多了反而是累赘。 我有些无奈了,又向前走了一步——对方退后了两步,直接出了屋门。 不去想这些,叶宇看着自己身前的一道青色的门,散发着淡淡的青光,但是叶宇并没有就此走进去,他感觉着这里的不寻常。这里共有九间石屋,也就是说有九道门户,谁又能确定每一道门户去的都是终点。 对手知道你的绝招后,自然会研究对策,在与你交战当然会有所防范,而你绝招的威力大幅度减弱。 欧阳天出了院长办公室,就直接离开了白虎学院,直奔醉香楼而去。 这会儿花妖的右手已经变成了正常的样子,听着墨衣的话,花妖相当的心虚。 军哥啥也不说,就把电话给挂了,就那样静静的坐在车上看着窗外啥话也不说。 东海龙王见得这金乌来此,以为是东皇太一派自己的侄子来寻事,吓得连门也不敢出。 我点了点头,然后从衣兜里掏出被黑色塑料袋装着的东西轻轻放在了桌子上。 听到此话,萧绰如被泼了一盆冰水,冷彻心扉,她怔怔道,“原来只有我一人记得?”声音极其微弱,似是在问耶律贤,又似是在喃喃自语。 “不知虚魔魔尊的肉-体强度与峒灵仙王的肉-体强度有没有突破到下品神器级别?”龙梦下意识的想到。 这个时候,叶飞超人的灵觉又起到了关键作用,直觉告诉自己,这一次伏击的地点,就在前方街道拐角处。 像是逃出了牢笼的蛇,肆意妄为的席卷着每一寸土地,企图占为己有。扭动着坚不可破的身躯,紧紧地缠绕着每一个生灵。 而现在在这自己的婚礼之上,这老子竟然一次性的就是拿出来了九十九枚八转金丹,那老子现在所能炼出来的最高品质的金丹,就光是这份心意,也足够是让那凌风去有所满意了。 “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只是突然想通了而已,我们当真是没有相互拼命的必要的。”峒灵仙王伸手将自己额头的长发理顺回去,用那种看遍人间炎凉的语气说道。 我的心中不由得一阵失望,心想要真是这样的话可就真是可惜了,秦艳霞这么纯洁的一姑娘,莫不是装出来的? 他的下巴抬得如此之高,几乎是用鼻孔对着眼前这个轻视他的罗马人,仿佛在说:我在你的面前打垮了你的军队,你就应该给我摆出我想要看到的态度来,否则我就不客气了。 第三次他们倒地的地方,王轩辕正好离着那列车长身旁不远,他手上拿着手枪,身子歪在地上,手枪离王轩辕只有半米远。 千羽洛:好了,同样的福利,有什么愿望,下次见面我们尽量实现。 绿虫只是顿了顿,然后孜孜不倦地继续往上爬,秦正再也忍不了了,声音怒不可彻。 “哇,这么远。”千羽洛有些意外,纳兰韵对阵法的研究到底有多么深入,这么隐蔽都能被他看出来。 南宫玉双手结印,在他身前,十根青色的透骨钉凝聚而成,闪烁着森寒的光泽,朝着吴宗仁要害爆袭而去。 “对不起,就算这是毒,我也认了,禁地是不容出错的!”木子雪虽然很虚弱,但说出来的话却不容置疑。 “嘿嘿,那就怪不得我们不怜香惜玉了。”另一人对其他三人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去困住秦正,沈青儿由他截住。 “离开这里的方法,恐怕也只有他知道了。”地狱之魂看了看不远处“挺尸”的扶桑。 安妮他们默默站着,目送着驾驶着车的赵无极愈行愈远,没有作声。 赵无极背靠着栏杆,望着漆黑如墨的天空,海上的天空,景色竟然与陆地上大为不同。 沈岩从包里拿出黑色的框架眼镜戴上,还好有所准备,不然看路都不清楚了。真不知道今天是倒霉还是走运,才走出报社就遇到了车祸摔坏了相机,不过还好肇事者通情达理,赔偿的金额远远大于她的损失。 328 爱情的小火苗说燃就燃 自打我骨折,孟音几乎每天都来报道,护工也从最开始单独在厨房吃,到现在被我说服,一起上桌。 狗场位置挺远,几乎贴着海城郊区边缘,转个身就能收到隔壁省短信。 “你见客时不用梳头绾发?”晋王只是顿了一下,就走到了她旁边的椅子坐下。 许牧舟无声地笑,他们是夫妻,本就应该互相鼓励,携手同行的。 面对卫毅的公然挑衅,老馆主甚至连冷笑都没有,于他而言,手下败将,已经没有任何价值。 柳若白果然知道我命不久矣的事实,看来江清婉会说我病历造假也是他在其中挑拨。 李儒知道他们都是要干大事的人,虽然自己已经退役了,但看到这种场面还是会心头震撼。 宋雅灵没有回应蓝江,而是停止了往蓝江身旁靠的动作。将目光看向了广场上。 三四十年了,卫氏父子的势力扩散到哪儿无人知晓,敌在暗我在明,这种局势不能轻举妄动。 洛氏的车马缓缓停在李家村口,老独臂目光扫过上百猎户,眼神在江岳身上微微停顿,感慨了一句。 方天风心里也清楚,那位顾总虽然生单副总的气,但对方天风也不可能一点芥蒂没有,现在有点抹不开面子。 旁边正在打拳的李老听着挺憋屈的,我都一把老骨头了,能和以前比吗?越打拳,这老牛就说得越起劲。越打拳,就越不爽。 “意思就是移动式的销售。跟蝗虫过境差不多,每到一个地方就选最繁华的地段,铺设满整整一条街道,里面的商品琳琅满目,而且相比市场价会更便宜。 “你没听错……”这个时候,陈羽凡再次把话在上官玉和方芸面前讲了一遍。 不光是费尔斯他们,就是郑易这里也遭到了锁定打击,那座荒山现在都被轰的一塌糊涂,矮了很长的一截,空气还残留着灼热的火星,让四周变得灸热无比。 好在现在那些最关键的照片没有被爆出来,那么对于她而言就是一场简单的包养而已,一切都还来得及挽回。 “是这样的,你消息灵通嘛,就想问问你,最近有没有出现什么,比较厉害的散人远程物理输出?”艾尔利克歪了歪头,看着伊泽瑞尔说道。 随即包飞扬和蒋亚芳也都跳上了救护车,反手关上了救护车车门。此时距离包飞扬带着吴伟民进入贵宾室门还没有超过三分钟。 “没什么,举手之劳而已。等你以后高升,抓到我的把柄,放我一马就行。”方天风笑着说。他现在消耗元气就是一种治疗,反正何老病气死气太多,这点元气有没有都无所谓,但对吕英娜却至关重要。 当然也有些有心人在里面煽风点火,试图挑起大家对包飞扬等人的敌视。无论是什么样的态度,大家此刻都很关心到底会不会停电。 魏王脸色顿时有些苍白,齐王却也未见得多么喜欢——他只管转运原料,供得及时是本分,稍稍延误便要担责,却不是他想要的、能出彩的职务。 她停下不说了,仰头瞧着天……心情极为复杂,既心疼丈夫,又担心儿子。 说是家丁还是谦虚了。五辆牛车驶出几十里地,就和七百兵士汇聚到一处,这些私兵各个衣服底下穿了锁子甲,配备弓箭和钢刀,一路往谯县的方向杀过去,沿路的流寇无人敢略其锋芒。 米香儿已经洗过了脸,为了怕母亲看出来,还特意用冷水拔了眼睛,去掉了红肿。 于忧愣了一下,她从未想过,有一天会有人问自己和黎晨轩的关系。 是李嘉玉拍的那张段伟祺摔跤后的照片,上半身有型,下半身狼狈,两条腿膝盖破两个大洞那张。 这会儿再次见面,她才惊觉她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看见过她渣爹了。好像起码有一年了吧。没想到会在这样的场合下再次见面。 余进在春节后找李嘉玉谈了一次话,想给她调整一下她的工作岗位。当然不会是总监,李嘉玉有自知之明。虽然她向余进表明了这个意愿,但她其实清楚,这位置离她的距离虽不是遥远到离谱,但其实离她并不近。 "好吧!我也在努力好不好?"洛天幻知道这是奥利西娅在暗示自己要努力变强,毕竟现在的实力实在是太弱了。 段珊珊不再说话,低头认真吃饭。李嘉玉看了看她,她觉得段珊珊离真正走出来,还有一段距离。 而慕萍倒是好运多了,只是脑袋被砍下来,静静的摆放在桌上,双目紧闭,没有痛苦,看起来死的非常安详。 看见对方发的消息后,秦宇暗自点了点头,从这人的说话来看,应该是一个中规中矩的人,属于苦干型,就是那种笨鸟先飞的那种,以勤劳来弥补才华的不足。 这时,莫凡方才有时间打量这怪物的模样,外形看起来有些类似于蜥蜴,但没有后肢,仅有两个前肢,后面有着一条长长的尾巴,通体呈银白色,皮肤闪耀着金属的光泽,看上去非常坚硬。 329 鬼鬼祟祟 盛世本就知道是顾阑珊了,心底急得很,等到看到这一幕的时候,那些急迫就演变成为了心疼,一‘波’一‘波’的冲着他席卷而来。 “来不及了,主炮要过来了,他们拦不住的,只有进入青鳞之渊才能保命。”肖白竺古井无‘波’地说。 丫的,就算安全,也太过分了。因为也不知道他这样的情况会持续到哪年哪月去。每当他离开的时候,为了少一点想他的苦,我除了陪恩恩和德德,几乎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我们的公司的管理上。 轩辕天越久不上战场,可是不代表他已经没有了那种征伐沙场的意气,此番战事对他而言可是酣畅淋漓。 可是,这会儿,他也喝得有些醉,背上还驮着许香香,还真得有些艰难。 过了不知道到底有多久,锦洋才迈着步子走到了病床旁,抬起手,轻轻的替林深深整理了一下被子。 果奶很甜,带些酸味,很好吃。可是吃着吃着,那原本的奶香,突然变得很腥似的,让我胃不舒服,甚至想吐。 卡尔根本就是个会走路的武器架,担心他没有武器,实在是多余。 为首的是个太监,抬头挺胸颇有几分趾高气扬的看着慕容银珠,也没有任何行礼的意思。 严宽倒还好,几番糙磨下来总算将那木源光团炼化了多半,先一步踏入到通元境五层。 蒋芸的思绪似乎也渐渐回归,她的目光最终停留在了蒋家老爷子的身上,慢慢回神。 “太后有所不知了。这丹药也是烈焰机缘巧合获得的。白色的那颗呢,叫做朱玉丹,而红色的那颗呢,就是润肤丹了。”烈焰笑呵呵地说道。 “清晨睁开眼的那一瞬间,看到他的脸,我以为自己在做梦,甚至又有了赖在他身边的冲动。”蓝昕仰头,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 想着自己随便教一点药材方面的知识,自家五哥就能样样记住,还积累出这么多药材,应当找个时间多教他一些才是。 若是章王和章王妃知道了三个宝宝的存在,若他们也和冷渊一样讨厌三个宝宝,且也同意将三个宝宝留在她身边还好,就怕他们为了替未来世子妃出头,对三个宝宝生起杀心。 转念一想,冷渊身为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尊贵世子,两年前遇刺负伤后,遭遇了失忆,入赘,长期沉睡…如今好不容易重拾记忆回到章王府,是不可能一直呆在花金村的。 再加上李石虽然堕为匪徒,但他身上却有一股正气。陆时晏刚穿来没多久,就与他接触过,就知他是信得过之人。有他约束着,两个跟班也会尽心尽力护着陆家人。 莫锴显然不满足于浅尝辄止,不仅吻得越发蛮横深入,甚至直接扯开了覆在美好胴体之上的被褥。 凤兮夜已经来得很早了,看见凤九倾已经收拾好了,他脸上出现了一丝诧异。 众人这下明白鬼梦为何去这么久都不返回,原来实力达到这样惊人的等级。 苏青柠看到李胜男那露出的大片雪白,只能咬着牙,答应夜如松的要求。 南风停下脚步,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从背包中拿出几枚果子吃了起来。 而一路疾驰从山路穿行到铺装,进入秘密汽修厂拆掉钢板更换涂装和车牌后,一辆崭新的皮卡行驶在通往西雅图的路上。 今天可是给十一班的学生们布置了作业,让他们用古诗词,来发个朋友圈表达一下各自的心情和想法。 徐三现在还有一些意识,同样看到了这一幕,难以想象夏诺的攻击居然强悍到了如此地步。 时刻迅猛如雷,时而轻柔如水,一旦爆发进攻,犹如暴风骤雨,让人避无可避。 这意味着他已经获得了一位化神强者的认可,达成了在这方试炼空间内的最高档奖励之一。 乌鸦看了下时间,扔掉手里的雪茄,随手一挥,所有人开始朝着死亡大峡谷摸去。 之前沈乾就跟李冬雪了解过,这个世界上,自由国确实是毋庸置疑的实力最强的大国。 在万千金鹰强者的攻击下,那强大的青色巨龙也早已是遍体鳞伤,鲜血淋漓,最后重创金鹰一族的最强者后破空而去,至此不见其踪影。 河道的水域真的很大,至少王耀跟赵云走了一个多时辰,还是没有见到印象中类似龙坑的地方出现。 另一边,萧锋以古月歌的身份回到了万宝楼。有了财通天的命令,萧锋就是整个万宝楼最为尊贵的客人。万宝楼的任何地方,萧锋想去都可以随意走动。 炼狱天,是位于血狱天之上的第二天,也是很多狱帝强者最终的归属之地。那些从血狱天离开的狱帝强者,基本都是通过这个门户进入的炼狱天。 “他纠结完了,自然会去做……毕竟,那可是他想要夺回来的爱人。”石少钦好看的嘴角渐渐扬起了一抹薄薄的笑意。 就好似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因此,萧锋不会在这些东西上浪费太多的精力和道石。 330 密聊 回到休息室后陈苗就呆呆的坐着。昨天曾子墨告诉大概的时间,最好就是在午饭后。 自从他彻底悟透了宇宙混沌碑第五幅图后,就发现自己对空间与时间法则波动的敏锐程度更上了一层楼,绝大部分空间秘法或时间秘法都瞒不过他与时空破灭意境相融合的意志意识。 其他宇宙级试炼者见此情况,也或惊骇或若有所思的盘膝,一起尝试解开迷宫。 至于法宝、丹药一类,为了彰显公平,两人都提前上交了储物戒/储物袋。 对于卡索洛的弟子,同时感悟本源法则的恒星级天才,只有界主存在亲自出手才是最干脆利落的手段。 若是仔细看的话,还能发现许丞的手虎口已经多了几条细微的血痕。 再加上凤阳翎也是三阶妖兽,两人一旦合作,便是金丹手里也能轻易退身。 陈苗非常的懊恼,自己怎么就半推半就的同意了呢?不是想着以后要分开自己过日子吗? 还在脱衣的温琴一愣,有些不明白这荒郊野岭,怎么会有敲击声传来。 “还不错,大半年提升到了二星武王。”辰战天出现在了那萧天眼前微微一笑说道。 不一会儿,业务部的冷绯心被公司辞退的消息就像电流一样,传遍了整栋大楼。 犬戎族大多以犬族狼族为主,他们非常崇拜野兽利齿,所以在犬戎草原上,牙是大部分部族的图腾,也是力量和地位的象征。 霍香梅刚刚说完,就一直在留心观察李谭氏的神情,所以没有错过李谭氏眼里的不愿意,“不知阿嫂有何顾虑?倒是可否把原因道出,如若是不对的地方,我们可以商量商量的。”。 “就算链接了参宿四也没用。”说话的却是不远处的杨展权,在空中没有参照物的情况下,两人仿佛是相对静止着一般。他以为程晋州的大喊大叫是对着吕续的。 这个国家第一次见识到奇迹商会的杰作,每一个国人都陷入木若呆鸡的状态,这也是难以避免的,毕竟奇迹商会的作品在常人眼里,已经完全的超越了现实与想象力,更能颠覆人们以往的一切常识。 冷绯心显然没有想到许慧曼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乍一看到许慧曼微微有些吃惊。 陈可人和苏莉莉面面相觑。她们同时想道:想让那位重视她们,谈何容易?以她的身份,身边肯定不缺伺候的人。她们能帮什么忙吗? 回答刘图的乃是一声吼杀。紧随其后一道金色的光芒冲天而起。有百丈高,如剑直插天际。下一刻,山峰碎裂。 吓得霍香梅赶紧给他们揉揉,两只手都忙不过来。没做过娘的人尽管某些时候知道一些常识,可还是避免不了失误。 钟云汐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过了许久,她才回过神来,但仍然不敢相信刚刚的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 她现在和唐建民还不算太熟悉,就是得抓住一切机会在他面前多刷刷脸,才能建立信任。 但是叶沐栖来了之后,这里开始变得不一样了,容景辰也生出了想要填家具的想法。 “可以,我同意了,”张芝正一目十行的看完了轩辕令上的内容,点头同意,签字通过。 嗷嗷的陆向暖的头都有些头大,满脸不悦的看着他这副泼皮耍无赖的样子。 倒也不是完全没有区别,人家元首好歹也算打工人中的天花板了。 这时候,童辉与他的一众簇拥也跟了进来,见到了欧诀老头,总算是见到了主心骨,于是又开始出言刁难了。 后来,他们一起逃命她虽然离他很近,但性命攸关她也没心情想别的。 阿笠优幸尽管非常不理解,灰原哀为什么会对自己正常表现,感到十分炸毛。 陆星河先拿了一条薄毯盖在楚月身上,才缓慢将她的脏衣裳脱了,换上干净的衣服之后,才将薄毯拿走重新给她盖上被褥。 冷月看着他们“当你们进入梦庄的那一刻,你们的事就是梦庄的事,只要要求合理,梦庄会尽全力为你们办到。 昏暗的天空往下飘洒着细细碎碎的雪花,风停了。李景珑双眼紧闭,不知何时,脱去了半身武袍,胸膛、肩膀冻得通红,嘴唇青紫,就这么安安静静地躺在雪地里。 离表演还只有一周的时间了,储凝下完课后,便匆匆赶往武阳,却意外地发现江旭老师已在琴房等候。 “那我们心里有底了,看来我们储凝的工作也八九不离十了,那现在我们去哪吃饭,中午随便吃了点,我早就饿了。”方维珍伸了个懒腰抗议道。 就在他们打起一片之际,病房门口响起了几声咳嗽,把他们从香艳中捞了回来。 “当然!肚子正在抗议呢?”林宇浩抚着肚子、一脸难受的样子。 拉珊解下车套,与一众祆教卫士,拖着车抵达河谷前。纷纷脱下黑色的外袍,现出内里装束。 匣子不大,比装手镯的锦盒也大不了多少,打开之后,迎春从里面拿出了几张地契。 那么,我的那颗心在哪里去了,这是让人不可思议的。温非钰刚刚在和玄彦的打斗中,已经受伤很是严重,现在好不容易这才从人族出来了,他拖着早已经遍体鳞伤的身体,一步一步的离开了。 “妈--,反正我就是不想呆在家里,我已经同我的同学方维珍说好了,我要去‘沈园’做临时教师,这可是慈善,做善事,您总不会让我失言吧?”储凝继续耐心地同叶梅解释着。 虽然他不知道夜麟为何对荒蛇有那么大敌意,但他绝对不能放任夜麟对吉尔出手。 “不用感谢我,我根本没做什么,智琴能成为董事长,是她的能力,我并没让着她。”沈智账笑着拍了拍莫溪的肩膀。 331 被藏起来的账本 也因此,不管是基于有缘、投缘、还是其他的目的,十三福晋都一直和芙苏妮走得很近。 许嬷嬷剪掉孩子肚脐上的脐带,芙苏妮接过来,抱着来到八公主身边,让她看了一眼儿子。 场中众人的表情很是精彩,震惊,疑惑,诧异,各种神色皆有,宛如傻子一般盯着萧寒,这一刻,他们都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错了。 夏阳闻言,也就没有了后顾之忧,主子说的对,以主子的能力,谁能在她面前伪装?她只要把自己所知道的说一下即可,至于事实,主子自然会分辨的。 年轻气盛的人,向来受不了委屈的,瞧见老宁家这么欺负人,此刻的赵良觉得,他就应该替天行道。 看了一会儿之后,等到他重新刷新的时候却发现什么评论都已经没有了。不仅仅是刚刚发的这些评论,连着之前的那些评论也都消失了。 想到这里他们不由的有些激动,所以更加努力的投入到训练当中。 而后,萧寒便到了联盟会议举行的大殿,一走进来,看着大殿中面色不太好的萧炎,萧寒轻笑了笑,自然已经猜到刚才发生什么事了。 宁宴摇头,记仇肯定是记仇的,但是关心也该关心,凡是都有两面。 魔音冷冷看了眼梦千魂后,随即将事情的始末原委大致地向酒圣说了一遍。 沈墨北跟皙白吃完午餐,让吴叔过来接她回了碧桂园,自己回了公司。 “不了,今晚可能会有好消息。”林微微起身,将水杯放在桌子上。 顾西东是早有预谋的,机票也是早早的买好的。上了飞机,他就拿出了不知道从哪儿准备的旅游攻略看了起来。一副去旅游的样儿。 冷苒完全不放在心上的冷冷一笑,看到沐风端过来药碗,下意识的就掀开被褥想要坐起来,但是双腿的麻木和刺痛让她倒抽了一口冷气,使出的力气瞬间消散了。 萧燕避重就轻的只说自己是一个孤儿,只记得自己叫萧燕,别的就都不记得了。 秀眉拧的死紧,就在冷苒觉得自己太鲁莽的时候,突然一团黑色的鬼气竟然在空中打着璇儿,最后凝固在不远处的一个角落,迟迟不肯散去。 天地间安静了下来,余晖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烛火摇曳。明亮的烛火,冉冉亮起,等到烛火染尽,也就是尽头了。 “你想出去旅游么?不然我们国庆的时候一起出去玩吧。”戚尺素提出建议。 他脸上的表情可认真了,祁安落被噎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对面绿灯的亮了起来。她话也不和宁缄砚说,直接就要过马路。 然后,涂天骄继续揽着楚笛往前走,楚笛虽然不是太情愿,但是她不得不承认,如果没有涂天骄带路,她有可能会在这条路上摔跟头,这儿的路况实在是不太好,张茂林和杜月儿为什么要住在这? 沐延昭松了口气,偷眼瞧了顾婉几眼,可惜看不清楚容颜,人就钻进车里去。 “好大的决心,真正的斩掉了一切,不然也不会勾动出三千大道火!”泥鳅吃了一惊。 楚笛点了一下头,朱妈立刻去拿了纸来,递给楚笛,看着楚笛在纸上写下她刚才的意思。 张茂林抢前几步冲了进去,身体猛然的停住,呆呆看着趴在床上,脸侧放在枕上的人,一头乱乱的头发因为血和水粘合在一起,脸肿得发亮,嘴角有未干的血迹,尤其是一双腿,血肉模糊,没有一块的好皮肉。 “操,能咋滴。兄弟,拼了!”旭哥吼完后,跟着抓着一人胳膊,一下就拽了过来,我咬了咬牙,直接一拳就打那人脸上了,然后星哥直接在后面一脚就把那人给踢翻了。 背上的陈冰见他有些吃力,不敢再用胳膊撑着身体,只好把身子贴近他的后背,胳膊抱住他的脖子,脸分明红到了耳朵根。 “我只是负责点火,不负责熄的,先说明一点。”这一句她说得很认真,没有一丝渗假。 杨不举只觉得那黑胡子的笑容像是一把刀一般,狠狠的刺在了自己的心头上。 我忙不迭的回头望去,只见原本趴在工具车底的两个穿灰色工作服的青年不知道什么时候从车里钻了出来,一人手里拎着把扳手疾步朝我们跑了过来,工具车的后仓门大开,从里面跳出来六七个拎着片刀的青年人。 很多年轻武幻士们,满身的疲惫一扫而空,一副副神清气爽的感觉,分明是回到家般的感觉。 如果是一般人类来定然不会受到这种待遇,只不过因为和司马幽月他们有点关系,便被如此礼遇了。 “帮她把房间的窗户都关上,窗帘也记得拉上。还有,在门外守着,一旦听到房间里有什么声音,立刻上来通知我。”夜枭又是一通交代。 不光是瑰山城,整个武蒙王城的区域,所有人都能看到这座巨山。 时至今日,花未央终于明白玉家人为何宁死不出岛,出岛就别想再回去。玉家祖先用生命布下的结界岂能轻易辜负? 莫名的,林修看向浑沌的眼神变得很是奇怪,五帝不同于五氏,氏是第三等级的神明,在他上一级的是皇,而五帝却是凡间帝王,如果比谁能活得长,林修想都不用想,直接把票投给炎帝。 天离太清楚了,哪怕是在神道年代,被心境挡在神道大门之外的强者,也是一抓一大把。 332 抓流氓 方映秋佩服萧清如,以后他们要是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她绝不推辞。 那位玄天祖师为了让徒弟能长久地替自己打架,专门设立了一个特殊的席位。 不过,这个时代,商户地位低下,就算现在没了不能科举的限制。可大家心里固有的思想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改变的。 “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告辞了。”精瘦修士说罢,驾驭法舟飞速离去。 离太子妃生产已经过去了两个月,若能等到开年再选人,太子妃就还有机会诞下嫡长子。 另外一名筑基长老受了伤,面色惨白,连忙取出一枚疗伤丹药服下。 陈守愚摇头说道:“范家宗门也有人,范灵月也是宗门弟子,而且很得宗门赏识。 这个秘境,有无数丘陵,长满枫树,其中有百年枫树,结下灵叶,叫做鸿叶是一种炼器灵材。 林氏一族要发展就离不开赚银子,白静玥能看得透彻,就最是合适。 这些阵法大师无奈了,赶紧上去研究这些阵法,可是这阵法非常复杂,那可是九云宗无数阵法大师融合的结晶,还是历代很多高手融合东西在里面。 而且也并没有随着那身份让两人之间生出什么隔阂。这是让苏楠最为欣慰的一个事情。 得到了信号。他如何敢停留。直接就出了城。出现在袁尚的大军之中。 花会牌共有六十张,四名赌客每人摸十四张牌,留底四张,以备抠底所用。因为牌少,比起后世的麻将来,花会玩法技术含量很低,更注重于运气。 离开故乡之后一点点积累、越来越强烈的不安终于爆发。精灵们半强迫地带回了自己的花豹……但那只是开始。 崔敬家今天来了不少客人。令人感到奇怪的是,这些客人都是从宅子的后门进入的院子。 立即就有武官出班反驳,说军中狩猎不同于三五人的玩耍,乃是练兵的一种方式。 一旁程劲看过来,目光似在询问。“继续赶路。”齐律神情淡淡的道。程劲点点头,吆喝着队伍继续前行。片刻后,颜南到了齐律近前。“二公子,你看阿源之事?”颜南也没想到林长源竟然这般不讲情面。 长安城的大街上,还偶尔能见到有夜行的车马和巡逻的军卒。可是等赵云泽等人进入了康宁坊,巷道中就人迹罕见了。 等到白安冉离开之后,林芊雨这才重重地舒了一口气,她没有想到……就算怎么避开白家和于家,可是还是会遇见。今天是偶遇,那明天呢? 当高德金顿住脚步的时候。他也跟着停下。耳边随即响起高德金充满谄媚的话语声。 不过也是,考虑到他之所以“叛投”到陈征这边来就是因为陈征能给他与外星人作战的机会,而现在正是地球危机之刻,没有什么比这更符合达米恩心中的“战死之地”了。 “接下来说的,可就是传说级别系统技能的消息,与梦茹的情报,关系不大咯!”诗瑶慢慢地品着茶水,右手拇指在食指与中指间来回摩挲起来。 首先无人坦克的通用底盘其模块化程度就超乎了所有共和国坦克专家的预期,整个重达3吨多的底盘全部只有4套系统——车体、动力包以及两条履带。 随着伊的一声爆喝,红便像是有灵性一般更加猛烈,犹如锋利的宝刀,朝四人的颈脖飞去。 “因为,我们之中总会有人不会上你的当!”句龙恶狠狠地说着。 牧天心中的变化,风怜儿当然不知,不过她对这种眼神很享受,心中微微有些沉醉。 “父王,妹妹不是早就葬身火海……怎可能在海外,还变成遗人……”心中有太多太多疑问。古丰望向自己父亲,满脸迷惑不解。 凌天虚,天生剑王体,这种体质,千年一出,乃是天生的剑道奇才。 茫然四顾,周围依旧黯淡无光,只是极度的沉闷和压抑,他感觉到自己正身处一个巨大的茧中,又仿佛回到了母体的胎盘中,一切都是新的。 而锦衣卫所的名额有限,百户所可以建立一百个,但千户所却只能建立一个,因此每一个千户所的建立都要慎重考虑。 不过,作用在刀上面的气力,就全部挪移到了青罗的身上。令她在空中几个翻转才将气力全部卸去。 也不知这三大邪宗的魁首都在想着什么,竟然默契的同时下达命令。 不过,我有一点想不通,难道老吕的头发、不可能是‘毛发虫’吗?如果他头发全是‘毛发虫’的话,不是也能吸引‘红苍蝇”吗? 333 一定会下地狱的人 梅含遐便在洞外布些障眼术,又守住洞口。而李知尘也打起坐来,运起元力疗伤。 张于翔此刻也不得许多,他只知道虎贲军那是陛下看重的军队,何况里面还有皇帝的弟弟。 李知尘轻步一踏,也追了上去。玉虎寺主看向火元侍奉,只见她抱着叶净丝,身子颤抖着,便对善雁寺主和向鱼寺主道:“你们留在这保护好她吧!”说罢,也向着孤独长恨的方位冲去。 猛然间,只见北面数名斥候飞马奔来,都是浑身血污,袍甲破烂,有人后背还钉着羽箭。 闭上眼,柳辰阳朝腰间摸去。一只银光四溢的软剑缓缓抽出,向下一抖剑身挺直!剑气止不住的往外流,散发着令人畏惧的光芒。再次睁开眼,柳辰阳的眼神冷的令人窒息。 上官云并不理会,待踏雪追上来,轻轻一纵就上了马背,他拱了拱手,大声道:“慕兄,后会有期。”说完就拍马绝尘而去。 凉帝内心里还存了一丝幻想:靠着“花钱买和平”,退了敌军,守住京师,继续当自己的太平天子,不必费力迁都。 五官精致的好像洋娃娃,标准的鹅蛋脸,大大的眼睛,m型的嘴唇,脸部线条平滑,仿佛连成一条弧线,显得妩媚的同时,却毫不艳俗。 三位是老战友,有着过命的交情。程信在当了8年兵后因为家庭原因,一定要让他回来继承家业,不得不离开部队,金力自然和他共进退。 见状,沈明朝也忙将身上携带的所有吃食通通拿了出来,算是交换。 莫子烨抬眼看着陆建豪和郭莉,欲言又止,再看着一直陪在这里的陆俊凯,对阮婂婂说:“休学”。 莫杰毅脸色很不好,看着父母又像是一下子又老了许多一样,也怕父母经受不住病倒了怎么办? “签名照就不给了。等下次我跟他去合影吧。如果要签名,或者说要我写什么话,我一起给他。”张晓提议道。她也在找恰当的时机,重新拉近和谢非凡的距离。 “那就好,那就好。那这些呢?”武安侯夫人指了指那一沓的信封。 当夜见了进儿,许是有枕边人,肩膀负担不轻,这一瞧,少年郎沉稳许多。 “起来吧。”云宸倒是没有责怪他。清影会想去调查也是正常的,比较事关她的事他们可不敢有一丝马虎。 本就看不太惯王伟的人终是忍不住了,恶狠狠的瞪了王伟一眼开口说道。 想通了,蒋局长都激动的不够周围邻居的目光,一把上前抱住了丑二蛋。然后把丑二蛋使劲的抛高了两次。主要是丑二蛋也特别瘦,而丫丫看着就激动的不行。 而王从军则是赶紧的赶往医院,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别人家的孩子不被一个劲的绑架,怎么到了他们家,三番两次的被绑架。 万一一的唇角忍不住抽了抽,看了苏柠一眼用一种商量的语气开口询问道。 由于在神界面只有达到天神级的强者才能够飞行,现在悬浮在上空的也没有几个,飞在半空的夜枫感觉周围的空间更是宽敞了不少。 深洞中之前由于积满毒蛇的缘故,腥味很重,不过许冬闭气不闻就是。 在离开前,安妮朝着沈傲凝拼命使眼色,沈傲凝看了一眼,依照这么多年的关系来说,安妮应当是有什么事要说,于是提出:“那我去送送她们。”这话很明显是跟韩沐熹说的,此时她也正看向韩沐熹。 他们抬头惊诧地向上望去,却见一个在阳光下反衬出夺目光芒的生物凌空而立,并出一阵猖狂的笑声。 周扬点点头,连忙拨打了个电话,不一会儿门口便出现了一个全副武装的特种兵。 “就只是吹大而已?”东方明月想了想,如果只是吹大她还是可以接受的,因为她感觉周扬赢的可能性很低。 回程的路中,兴许是火凤太过于粗心大意,竟是把手上的布料摔到了地上,包着布料的宣纸被划破,露出了里面yàn红sè的一角,这块布,正是下午时候火凤看上的那一块。 吐气开声,夜枫一声大喝,直令剑脊龙那奔行中的庞大身体也是微微一滞。也就在那瞬间,侧身一跃,夜枫险然避开了势大力沉的冲撞,紧接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反身来到一头剑脊龙的身侧。 熊倜微微一笑,却不回答,有时候不回答便是一种回答,黑月已知道这个回答的意思是默认。 艾琳知道,雷格纳绝非一个心思歹毒残忍嗜杀之辈,他其实和艾琳一样讨厌伤害他人。可是,雷格纳同样也明白,为了一些人,他就必须去伤害另外一些人。而且,他最终也下定了决心去付出这种代价。 马胜见到好兄弟就这样被取经人打死了,心中怒火冲天,便将猎户兄弟埋掉后,骑上战马,一路追杀取经人而去。 郭昕大元帅、岳震霖大元帅都觉得此计甚妙,就这样一切按照忠义良猴的战前安排,郭昕大元帅在中军大帐中随同怀志大师一起守株待兔,做好了围歼龙兽妖的准备。 第二天,刘焉果然派遣董扶和赵匙两人,率领着一千多人、几百架马车去往巨鹿郡了。刘范想着,二十七亿四千多万钱、四百三十多万石粮食,这下真的只属于他的了,高兴了一整天。 “喏,你吃的我的饭吧!”凌雪儿指了指郭念菲吃的很干净的餐盘嬉笑道。 这边的左轮走出病房,不知这么晚应该去哪儿,便坐在了附近的椅子上。 战斯拉末没有再理会正一脸纠结的找说词的盖亚,转过头继续观察卡修斯的考验。 得到离央的提醒,白秋也注意到了这个问题,不过他依然还是抱有着想过去凑热闹的意思。 他并没有当场发火,直接交代了几句,便向西至西门而出,回去卧榻了。 334 盐酸曲多马 “训练积极是好事,但是也别太辛苦了,身体会吃不消的。”。基尔斯腾看到特训结束后还打算再加练一会儿的高军,忍不住劝道。 “天呐那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三花法相,五气道元,。”檀乾和尚露出吃惊的表情。 老实说,雄鹿队里让人讨厌的家伙有不少,其中博古特和梅森就是就是最让人讨厌的家伙。 没有人比他对天鹅湖项目更有信心,也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自己如今拥有了何等恐怖的财力。 “天地间也就这么位齐天大圣,夏云杰再厉害也不可能达到他那样的高度,不过真要给他机会展,假以时日,让西海龙宫和托塔李天王投鼠忌器还是能办到的。不过今日过后,已经没有任何机会了。”红老祖说道。 在场的人,或许除了蜘蛛早预料到结果外,其他人都张大了嘴巴,震惊的看着这一幕。 陈浮云前脚刚刚迈进今天要上那节课的多媒体教室,后脚就是一串上课铃传来,这犊子,果然是弄得一手的好“踩点”。 进入九天圣城之后,宝珠地藏便立即带着宁川前去拜见她的师尊。 图卓脸色骤然大变,目中有一丝惊慌之色一闪而过,再也没了之前的镇定和高高在上。 第三军团长史李子鱼的声音,再度从不远处传来,一字不漏地钻进张定边的耳朵。 “你们能够保证澳大利亚无法获得这项技术吗?”布拉德曼逼问道。 随后白大夫人亦是喜不自禁,应着他唤的岳母大人,那应得一个眉开眼笑。 “回去以后,我会向领导做一个详细的汇报,像这样吃里爬外的人,必须要清除出去。”王振斌恨恨地说。 “那么作为让你这么开心的功臣,你的水晶币是不是要拿些出来分赃呢?”萧沉轩急促说道。 丽妃也不搭话,伸手从腰间的储物袋了拿出一把巨大的暗黑色弓,弓的长度几乎和她的身高差不多,弓的表面有流光闪烁,一看就不是凡品。 话音未落,忽然一道身影从穆朝阳身后闪过,薛致远竟出现在穆言面前。 这件事,佘长老已经出头了,他不满意是不会罢手的,唉,只能这几个孩子倒霉了。 周夫人如今是宜妃了,容光焕,举手投足都透着与从前不一样的风采。 白青亭冷笑着,心想此人倒是十分会说情话,这点比君子恒那家伙强多了。 “三叔,十多年前,我拜托你和婶子帮我收购菲洛轴承公司的时候,你会想到今天辰宇集团能够在展会上抢了普迈的市场吗?”冯啸辰笑呵呵地对冯华问道。 一边行走,林枫也在猜想,能吸引两头强大的妖兽来此争斗的,在这火山中定然有贵宝,但是现在火山口被他们挡着,自己根本没有机会,心中难免有些可惜。 韩轲挂了电话之后,才发觉整个教室的同学都在盯着自己。短暂的寂静过后就又陷入了嘤嘤嗡嗡的讨论中。 辅导员被韩轲一脚踢开,重重的摔在了地上,但是,他丝毫没有停顿,似乎感觉不到任何疼痛,一个骨碌便又爬了起来,接着朝韩轲这边扑来。 从第三轮开始,每一场都变得激烈无比,金浪淘沙,越是到后面,留下的武者就越是强悍。 “那么就只好把你给宰了,然后再拿走你身上全部的东西。”萨瓦克阴冷的说道。 而所谓的代言,无非就是指利用名人,明星的平面肖像或录像,通过一系列的宣传载体让产品的终端受众广为知晓的一种营销工具。 “好,好,那枪杆确定为云椆木。”再次得到林枫的回答,陈师傅笑着连说两个好。 “我草,打住,我想问的是通过我的邪刀可以算出妖刀龙牙的下落?”我大骂一声。 而地产商这边呢,采取的措施也很是简单,无非就是断水断电,夜间施工嘛,搞得那些钉子户苦不堪言,最后自动撤离。 想要将龙虎天尊摔倒很容易,但是想做的不露声色就很难了,不能做的太明显,得让变故发生的很自然才行。 带着他们两人硬生生的从土行孙的追杀中逃出来不说,还帮他们寻到了不少机缘。 随后冷烟眉下去安排了起来,而拓跋夜无奈回到屋内,看着镜子再次发起了呆,但是脑海里却想着林天的声音。 青年立马就找人去暗中调查,当他得知对方只是一个刚入学的新生后,顿时激动不已,在他看来,这简直就是上天赐给他的,青年当即立马就展开了追求。 以前忙着事业上的起步,努力让自己的公司一点点的做大,至于现在的话,则是在很努力的取得进步,想要一点点的弄垮李家。 335 奇怪的地名 创神功法共分十层。它的层数不像其它功法那样,是和你的境界和法力多少密切相关,它是与信徒的多寡和虔诚度密切相关的。 而他从炼气期,修炼到如今的筑基期八层,足足用了三十多年的时间。 但灵珠若是被毁掉,恐怕自己的那个灵珠世界,也就跟着毁灭了。 格雷夫像是不知道她那是故意躲开,依旧和她谈笑风生,倒也没再靠近。 如若是以前怀上了,自然是一件喜事,但现在时机不对,她已经和顾东签字离婚,如果现在有了孩子,那情况会变得更复杂更尴尬,所以在刚才测试的时候,她的心情是矛盾和复杂。 零零落落点着一些火把的和连大营内,一对对的巡伍交叉着走动,注意着每一丝的风吹草动。一个个的大营帐内,显得十分安静,间或还能隐隐传出一些鼾声、梦呓。 顾西西也不知道自己在沙发上趴了多久,直到肚子咕噜一声,看看时间竟然已经临近傍晚了。 叶圣音虽然跟我说的时候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但我看着倒觉得有戏,从前狄铭追叶圣音的时候,可是怎么约都约不动的,她现在肯赴约,也就证明了她是真的放下了从前,准备重新开始。 在他使用了赶山鞭之后,竟然发现比雷神大帝的雷神之锤还好用,点山山开,点石石走,灵验无比,这让大禹极为兴奋。 陶然很无语,他都不知道怎么解释,这个时候袁莉莉却醒过来了,也不是全醒,半醉半醒的,从车上爬了下来。她意神还不太清楚,下了车,连站都站不稳,脸上的墨镜也早就被她摘掉,不知扔到哪儿去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姐姐一年多的时间就修炼至灵阶幻师,都是因为眼前这一对奇怪的组合吗? 千星已经杀上去,两个恶魔离得最近,看到千星也是杀机毕露。千星两个依然一左一右,二对二迎上。 “放开我!”华曦用力挣脱他的手,刚才和星坠对峙造成的伤,让她胸腔里一直憋着一股气。 说着,她走到床边坐下,让人端过水来,她就给殷风灵灌下了固元丹。 还有一种,便是后天修炼的,人族,妖族,兽族,都可以修炼成神。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他身后的四个剑灵士再次动手,而这一次,殷长清和殷长风同时失去了底牌,兄妹二人对望一眼,均看出了彼此眼中的无奈。 我们身上都穿了凯德姆防护衣,它不但能防弹,还能防刺,但四肢,脖颈是我们身上防护最薄弱的地方,这些狼似乎知道我们身上防卫的弱点,专挑四肢脖颈处下口。 “你现在如果害怕,还可以跪地求饶,我就放你离开。”想着等会有救兵,男人的脸上,也没有之前的恐惧了。 在死伤面前,无论多么大的胜利,仓九瑶终究是无法用欢笑去面对。 胶原蛋白有没有作用,作用到底有多大,能不能被人体吸收,能吸收多少之类有争议的地方咱暂且搁这儿晾着不提,关键是它的味道和口感,如果你的做法正确的话,那毋庸置疑的绝对是一级棒。 叶牧脸色大变,暗喝一声,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偏头,啪的一声巨响,一个热乎乎的子弹擦着他的耳朵射出去,耳根都被余热荡得发红。 “你死哪里去了?我到处找不到你!你要吓死我不成?”碧水一边说一边捶打着他的胸膛,似是想要将这些天的委屈全部都发泄出来一般。 王阿姨觉得苏俊华这两百万的要价实在太高了,但现在人家占据了理,她又有什么办法,钱再多也只有花钱消灾了。 这家伙看来是不达目的不罢休了,不过只要没有直接证据,凝雪和凝月就不会承认。 混混们一起哄堂大笑,那副讥讽的表情,似乎是再说:傻帽,你怎么现在才看出来? 在系统的指点下,凝雪缓缓的伸出了手,在一大堆卡牌里一抓,然后就将那张卡牌转了过来。 有的是用妹子照片墙,有的是用妹子的内心独白,还有的则是用妹子的各种内衣作为诱惑。 这柄页锤重一万四千四百公斤,表面鳞次栉比的排列着龙鳞一般的花纹,黝黑深邃,仿佛能够吞噬光线。 远古时代的先天生灵,妖族天庭的十大妖帅之首,白泽知晓天下大势,在妖族天庭覆灭之时,眼看无法挽回,最终独自逃了出来。 一起沿着海岸线往前走,大约走了十几分钟之后,众人的眼前开始出现了一些裸/露在海面的石头。 看来,所谓的‘天位’评价系统,其中所流露出来的信息量,就连蕾米莉亚也有些吃不消。 “既然如此,那么安叔告辞了。”杨彦虚话音刚落,人就已经到了门外,不一会儿离开了安隆的院子。 “难道自己和这个猴子雕塑有着什么关联不成?”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两鬓生出的金黄色毛发。 他看了其余八个明星一眼,很明显在游泳的他们,并没有一时到接下来要遇到的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况。 所有人都顿时惊讶的长大了嘴巴,要有多大的力道和完美的技巧才能将如此庞然大物瞬间击倒,寻常十余人恐怕也做不到吧。这一刻,人们才开始真正注意场上这个叫做和绅的年轻人。 陆雪琪束手一挥,唤出雪霄仙剑,目光一凝之际,化为青光朝门外射去。 接着,如迎接神邸降临,一道紫雷浮现在凌霄脑海,它古朴,沧桑。那不断散发的紫色电流有着让神灵颤dou的威势,便这般突兀的出现在凌霄魂海内。 而且,随着实力的进步,姚忆每年都举行大规模的军火展销会,不仅仅有二手军火,还有姚忆军工厂制造的新式装备,但是,最火爆的还是二手军火。 336 无法磨灭 “我给你的魔药洗发的你有没有用。”司薰不甘示弱抓了斯内普垂下来的发丝也揉了揉。 要知道在场的众人,虽说是鬼修,但与天地异源界的鬼修相比,完全是就一个天上地下。 习晚不知道当他们进来的时候,曹志伟就看见了他们。等他们散开后,曹志伟找到熟悉的教练问他马明杰和严礼是谁。 只是还没有太多人知道而已,传承和发扬,这是主要的,也是他应该去做的。 太子接过柳子其背上的子月,把她放入花轿中,君舞和入画随后打扮成丫鬟的样子也随进了轿中,随后浩浩荡荡的进入皇宫。 而这一口血池就是当武者修炼至元婴境圆满之时,在上丹田的上方血口处开辟紫府疆域凝练属于自己的血脉、或者增强自身血脉、亦或者更换血脉。 “主子,我们这么做会不会惹恼了他?”杏儿过了最开始的得意劲,现在又开始为顾锦枝担忧了起来。 “我们今天的任务是准确辨别出谁是木星及木星和它几个卫星的位置。”辛布劳教授默默把司薰望远镜前盖拿了下来。 “什么?让我来看看。”听儿媳把前因后果道来,先一惊,这莫名其妙的状况让他摸不着头脑,迈步上前坐下把邱诺衍接过来。 这件事情一经发布以后,整个钱氏家族的股票直接下跌了百分之二十。 “不战而逃?”天河门欧阳柏笑道:“老家伙,你们青山峰见了卜璞门熊成这样? 崔宝山其实还算是齐浩的半个粉丝,因此第一反应还是相信他,并且很期待。 “你是什么人?有什么目的吗?”我后退了两步与她保持距离,一是为了防止她会突然袭击我什么的,二是为了能够正常地与她对视而不用一直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虽然现在变成了三十五度角仰望天空。 休兵把自己的能力只释放了一丝,并作用在一只奇异兽身上,那只兽在十息时间内完成了三段进化,并拥有了魔气。 不远处的一辆黑色轿车里,霍明正用望远镜见着两人的卿卿我我的样子,感到自己那颗纯洁的心灵,受到了高达一万点的伤害,顿时怒不可遏,心中升起一团无名的火焰,气得脸色铁青。 凭什么这个只有十九岁的家伙就已经达到了传说中的神阶?为何不是他江流云?凭什么平时对他极好的师伯为了讨这家伙的欢心,就拿出他来做牺牲品?这到底是凭什么? 程欣不由得有些担忧的望着台上的秦明,虽然秦明答应做程欣的司机,可是秦明没有答应为海伦唱片写歌唱歌,要是程刚抛出极大的诱饵,秦明会不会因此而动心,会不会跳槽? 妙龄助理走到陈林跟前,把双氧水接过来,用棉花沾上了一些之后,抹在陈林的凶膛上。 出了大门之后,陈林看了眼昨晚进过去的那一户,估计董瑜已经离开了,没有停留,按电梯去。 原来洪武皇帝朱元璋虽则深明归顺后的明升已然毫无野心,但念及其毕竟曾身为夏国皇帝,目下大明朝蜀中官员不乏明玉珍当年旧部,索性釜底抽薪,将明升一家遣至朝鲜,远离蜀中,也算得煞费苦心。 如此一来,四大美人就少了两个,所有人顿时兴致大减,谁也没想到事情竟会变成这样。 “这儿有人……卖淫。”他薄唇开合,正义凛然的话,如天雷般轰然炸开,那双邪肆冷魅的眼,始终不愿意错过她精彩的脸部神情。 虽然刘炳礼口口声声说龙傲不是他的对手,但是在阿梅丽娅心中,龙傲应该是实力在他之上的,因为费尔南多看人从没出过差错,所以她相信这回也不会例外。现在她要做的就只是努力坚持到援兵到来就可以了。 尾音戛然而止,未说完的话全部淹没在了温热的唇里。沈离拉下她的头,像是侵略般的吻上了她的唇。带着霸道和征服的气息,抵死缠绵。 “玉茹!人呢……”他又爬到旁边的几口棺材旁挨个掀开一看,非但里面是空的,而且钉都没有钉呢。 现在这些在传闻里姿态优美高贵的东西挤在一堆伸着长长的脖颈‘昂昂昂’地齐声高叫着,一起抗议姜暖的入侵。 众人闻得朱权不顾旅途劳顿,却要去看那晦气冲天的牛马集市,不禁心中苦笑,颇有些出乎意料。 “我记得上次我好像扇过你一耳光吧?”姜暖止了脚步,眼神凌厉的盯着嬉皮笑脸就要靠近自己的大胡子说道。 富明举可不管那么多,进入复赛就好,要知道进入复赛哪怕做好了被淘汰的准备,可是这是团队作战,集众人之力和智慧,输的话只能是证明他们总体实力不够。 彻底成型的须佐能乎脚下,长门抬起眸子,他的眼窝已然是由于剧烈的消耗深陷了下去。 337 画皮画心难画骨 王琛和杨毛两人是直接进入了前线的战备服务区,在这里例行登记领取猎杀单子,但这猎杀单子不是一张纸,而是一套用来记录观测勘察的法器。 其实沈淮之给她请了五天的假,但是她想着自己已经好了,闲着也是闲着,还不如直接去学校上课。 “南驰?”重新躺回床上,我乖巧地猫进他的怀里,声音也软得不成样子。 她倒不是需要吸收这植物系魂兽,而是想要用它镇压星斗大森林所有植物系魂兽。 她这辈子见过的好东西太多,光是过亿的翡翠饰品就有几十件,哪能看得上这串几万块的珍珠项链? 对着老者发起了猛攻,老者且战且退,两人打穿了地宫,冲天而起。 嬴政也看过稿子上的内容,皇帝与朝中大臣们斗来斗去,就是想要让这场考试成功,所以这份稿子上,将嬴政塑造的极好,相反,却将所有的贵族都说成了丑八怪。 管家没多久就带着人过来了,他们将行李箱搬上车的时候,卓逸还过去帮了忙。 挂断电话,云染测算了一下云清的八字,最近有大劫是真的,但是没有生命危险,能活到八十八。 对面那强大的武道士都是躲无可躲,然后一把抓住那名队友就挡在面前。 方逸问飞舟还有没有其他法子,飞舟告诉方逸,除了帝青木精华之外,若是有神王级别的人相助才能治好。 大雨了许久,似乎是憋的久了想要发泄一通,竟一直下了四五个时辰。也不知是否是天气的原因,再未有人来阻拦,艨艟顺利进入鄱阳湖域,往盱水而去。 战争对于那些异族带来的可能是血与火,给他们带来的,却是无数的美好未来!比起被其他人揍,这些人选择的是去揍别人,把掌控权牢牢的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主公,可是要开战了?”张飞最是心急,刚进帅帐就大声问道。 “哎妈呀,那玩意冻成那样,还能用吗?”龙昊尘打望着,还不忘往嘴里塞一两颗爆米花。 窑主要问俩家丁,问他俩帮不帮忙。他看眼那房侧,朝那房侧去了。 这只红色人参与普通的人参不同,因此底价比普通的人参高,以五万块起价,方逸心中一动,对这只血红色的人参极为殷切。 几十道身影齐刷刷而来,他们转瞬间便来到方逸四周,各种法宝,兵器,亦或是各种的战技功法,他们皆是施展而出,从四面八方围攻方逸,几乎将方逸淹没其中。 冷狐没有理会这种嘲讽,他当了数年的雇佣兵,如何听不懂罗恩在说什么。 按照目前的进度,希腊十二主神干掉了两个,十二主神就是这十二位。宙斯、赫拉、赫斯提亚、波塞冬、得墨忒耳、雅典娜、阿波罗、阿耳忒弥斯、阿瑞斯、阿佛洛狄忒、赫淮斯托斯、赫尔墨斯。 即使林远认为自己可以轻松地解决,但还是有些类似靠前综合症的情绪存在。 不过车田正美也明白再画下去就不太好了,在马尔斯之后立刻甩出来一个萨图恩,也就是本世界的终极神明、创世神、造物主、一切圣斗士的起源。 林霏看着他,很认真说:“钧哥,你这样想,一点都不对,沉稳又不等于老,你本来就很年轻呀。 若说白家被宫里惦记、记恨,倒也是大有人在,尚且可以说得过去。只是,为何会有人拿赖飞燕这个外姓人下手?莫非……只是杀鸡儆猴,为了警示白家? 蒋晓曼的脸上有些畏惧,但眼神里,看着窗外的废墟,更多的是兴奋。 上午七点多,阳光显得格外明亮,白色窗帘合拢在窗前,偶尔刮过的一阵风卷起窗帘。 回到拍摄现场之后,陈哲直接走到了申元浩的面前,表情坚定地和他对视一眼后,便用力地鞠了一躬,做出了自己的保证,请求他再给自己一次机会。 更让涅茧利意外的是感知网没有一点异样,这么多人的集结,在行动的时候,技术开发局应该能提前捕捉到画面才对。 秦若峰在他身后,不屑的冷笑,心里嘲讽着:他当众挑衅你,你还问候人家,果然是怂包。 “哈哈哈,没用的,现在的状况,可不是他想停止就能够停止的。”血泣冷笑的说道。 可是没走多一会儿,还是热,而且还有一种情欲的冲动,越来越强烈,根本无法控制。 周芙辰力气比较大,随即二人互换了位置,由她替惊蛰解着绳子。 沈嘉不由扪心自问,虽然原主身世很惨,不过他们也算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封地朝会,并没有朝廷每日上朝的那种紧张感,也没那么多规矩。 王亦瑶掀开再次掀开帘子一看,他们周围全都是人,整整将他们围了起来。 雷迁见自己的妹妹被欺负,就拉着雷晶晶躲在自己身后,他满脸怒气的质问秦若峰。 只不过这些话他们也不好说出来,毕竟他们最高的大元帅也是受到了如此的屈辱。 “是!是!”神鹿着急的样子,又转身将药碗放桌上,这才匆忙的跑了出去。 最开始的时候心里还有诸般念想,待时间过得久了,也便开始回想过去。 全礼堂的人都转过身来看是谁收到了吼叫信,罗恩缩在椅子上,只能看到一个通红的额头。 武王坐在盘腿坐在中间一只蒲团上,周围坐着李道林、赵崇、屠尤、刘志四大国公。 看起来那家饭店的老板真是个良善之人,昨天中午领着那么多和自己一样的苦哈哈去吃饭,他们饭店愣是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巡视大部队抵达龙江城,龙江城守卫的军部高层几乎尽数出城迎接,对待这位代表天子巡视的皇叔,他们还是十分重视的。 声音的主人没有再说下去,也没有去组织——因为已经来不及了。 “你这家伙。”光头没想到男子敢反驳自己,想也不想从船上跳下去,然后和男子扭打在一起。 338老祠堂 “有好转,但终究无法根除,偶尔还会疼痛。”实则泡温泉的疗效并不大,但为了不让芳落担忧,他还是说有用。 享受般的吃完美味的早餐后,兄妹二人,开始了在天灵城的动作。 “秦奋眼下是不是那童四海的幕后,就算被我们铲除了?!”柳如梦面露一丝凝重之后,当即朝着秦奋问道。 一点点循序渐进推进,注定会让花城的舆论完全倾斜,最后取得花城之战胜利的战果。 不然,以吼天牛凝聚的风元素,萧晨担心会被这团巨大的风元素轰死。 忙碌一天的傅恒回到屋中直嚷着口渴,芳落即刻看茶,瑜真完全没反应,只摩娑着一支笛子发呆。 欢颜看着齐刷刷开启的取暖机,现场拍摄聚集了很多路人,如果取暖机不撤走,她和大嫂嫂下一秒就会上热搜,然后被批个“不敬业”的名头。 萧子峰听到李三斗的话,无奈的苦笑了一声,自己还真的是可悲呢!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了呢? 遥想曾经,他和幽云玲去幽云国,可是用了很长的时间才到达,现如今他达到仙尊境界,一步跨出就是极远的距离,一下子就到了幽云国的领土。 自家相公都这样说了,其夫人更是咬牙切齿的接过话来:“死丫头,难道你忘了我们苏家对你的恩情了嘛? 对此,塞西尔有些疑惑,但是想了好一会也没有想明白后,她摇了摇头,抛在了脑后,随后直接趴在了被寒冰山洞中的冰地上,为了消化身体内的冰霜之力睡了起来。 可偏偏因为听到他是在给谷枫打电话,红尘也不自觉的凑了上了,而他的耳朵恰好又比较好使,因此一下就听到了电话里谷枫居然在诋毁他,这下,红尘不干了。 在老板失望的眼神中,李逸将籽料交给谷枫,跟着何冲继续朝前走去。 想明白后,管家便觉得自己的后背心在发凉,他一直觉得自己的主人很妖孽,但没有想到,他比自己想像中的更加富有心机,更加阴冷。 看到这一幕,复仇者们和海格将军不由得暗自警惕,银影恢复了力量,如果现在逃了可就糟了。 已经有了具体的情报,郑尘当然不打算耽搁下去,准备工作的话,他单独一人是需要一些的,这次是他和席雅一起行动,许多之前有必要的准备工作,现在就没有什么需求了。 叶信愣了愣,霞云山是什么鬼地方?他完全不了解,那么也就不可能继续充当前锋了,随后他转过身,看向简太和等人。 于是,直接开始挖人。大牌肯定是挖不来的,目标自然锁定那些怀才不遇,缺少机会的人。 在索维兰的眼中,那道身影重新从黑暗中具化出来。“这,这一切都不是巧合,对么?”他问道。 张乐和杨欣儿三人看着两人说过不停,根本就没有插口的机会。不得不感叹,做主持人的那张嘴。真不是盖的。 “驭魂法器,可不多见。”黄彦才盯着崔封手中的鬼魂幡,轻笑道。 “没想到,三殿下竟是蓝颜祸水。”淄王忍不住嘲讽着说道,边说还边瞥了一眼嘴角微微上扬的沈悦。 银发飘飞,手中银光闪过,血蛟之牙猛地一刀斩出,赤色刀光已经向王轩龙飞去。 因此,在这苍穹学院之中,能够越级对战的少之又少,能够在相差了一个大星位对战的天才,更是几乎没有,除了那个怪物营! 崔封现在散发出的气息,能够震慑一部分生灵,自然也会吸引一部分生灵。 路瞳高中时候就和男朋友唱过禁果了,所以对于耿志强的暗示并不陌生。可是,路瞳实在是不想屈身于这样一个衣冠禽兽,但是如果不顺从他,自己连毕业证都拿不到。 “什么东西?难道有鸟儿无意间被黑暗罩住?”此时的齐正方不急心神一动! “南方,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你了,你和coco带人去救师意出来,我在这里负责和李黑子周旋。”师道然郑重的拜托了南方。 费良言在众目睽睽之下,拉着师意的手走出了公司。费良言走出公司的时候,感觉心情很放松,但是放松之余还有一丝隐隐的担忧和失落。 镇国公暴怒,淄阳王负气离开,自然没人注意到宋温惜在做什么。 再回头去看,急赶着过来想要救的那副都头早已横尸当场。而杀他的那几个金兵,一转眼的功夫不到,也先后被其它守军砍死。 无语的摇摇头,陆羽深深吸口气,将思绪收起来,也不废话,直接发个消息给阎王,道:你仔细看我给你的消息,我有急事找你帮忙。 哮天犬突然冒了出来,它因为和二郎神大战时受了重创,现在正虚弱,也刚好需要补充,顿时兴奋的朝墙角扑去。 此时此刻,李振才的脸色和刚刚更新提醒的颜色一样,变成了一片鲜红。 同一时间一个巨大的烟花飞射向天空。这是云空三人的求救信号,应该来说一年的时间村子里面不少忍者都知道云空三人经常在这里修炼。如果说是忍术弄出来的动静,或许有人认为是在修炼,但是烟花产生的含义却不一样。 “看到了,他不是已经被赶出墨家了吗,怎么会跟墨三长老在一起?”身材稍胖的男子说道。 滕者,送也,始于先秦,最开始都是正妻的姐妹之类,陪嫁过来。从血缘看,就高于一般的妾室。唐代之前,五品以上皆有滕,滕皆有品级,可授诰命。而宋代滕妾通称,滕依然在妾之前。 339未写完的名讳 周悦的话音一落,就见一道人影从远处的房脊上翻着大跟头,凌空而来,转眼就落下来,可不正是那曾经的陌九霄,现在的铁锅大师。 “你很清楚,就算我跟随你也是不会尽力的,何必如此两败俱伤呢?”蓑终于不再扮演狂酷拽的角色,他一直阴寒的表情缓和许多,声音也柔和的说道。 回旋镖乃是绿级品阶的宝物,外形如只飞镖,使用它之前,必须锁定敌人,否则就无法甩出此镖;铁扇公主一人扛三虽吃力,却很好的牵制了敌人,也让司徒豪可以锁定中敌人。 久居官场的林亦雄自然懂得揣摩领导的意图,便不再多过问此事了。 十万年时间,秦氏宇宙各大神界、仙界等已然有了很大的变化,但圣界却没怎么改变,十万年时间不短,但也并不长,十万年后的今天,圣界之中依旧有不少修士还会在闲余酒后谈起十万年前那圣王禾古神殿之事。 很显然,以温纯现有之力无法扭转一个省的政治格局,但是,不可否认,他的纵虎归山这一步险棋,推动了东南省的政治形势发生了转机。 当所有的银丝围绕里面的紫色短剑一裹之下,便诡异之极的全都缠绕在紫色短剑的表面。 温纯今天的目的就是要拿出一副老虎不发威就要给人当做是病猫的架势,假戏真做,既制造争权夺势的假象,也就势掌握重点办今后工作的主动权。 “好说好说,都是别人以讹传讹吹捧的,不知宋东家到此……?”李东还没幼稚到看别人的样子来判断虚实的程度。 数,数,数来宝,出了西门往东瞧,冬天的雪,东面的桥,东面的市集人不少,人不少,乱吵吵,喜气洋洋新年到。五更起,不算早,卖货郎儿把担挑。卖年画,卖蒜苗,卖完兜兜卖年糕。 忍住笑出来的冲动,理智告诉戚修远,日后思蓝还要靠眼前这个谢庸保护照顾呢。 而在将他们统统打败之后,舒晓峰也因为无力而再次退出了虚拟空间。 若想要动用再高的修炼资源,那就必须要与其它长老商量、投票才能决定。 俞思蓝看着地板上的狼藉不堪,食品袋烟头随意的扔在地面,还有那些不好的东西,就这么毫不掩饰的放在这里。 “好,风雅这里交给你们了,阿澈拜托了。”祁寇凌点点头,然后看着云封他们低声说道,起身离开。 “是叶笑要进来,说你们在里面找到了好吃的。”千江雪立刻将叶笑给出卖了,当然事实上叶笑并没有这样说过,刚刚叶笑只是说要不要进去看看,然后她就立刻说要进来,因为她本来就等不及。 一些靠得近的修士,在这股恐怖的能量冲击波之下,更是直接震得吐血倒飞。 “很意外?”上清山人笑了笑,对于刘不易的表情,他却不意外。 “师傅,你真要带庭玉回碧波潭?”这边,黄庆口气有些迟疑道。 “以富康胡同为中心,拉三里的包围圈,地毯式搜寻。”龙春华是真急了。 归元初几人来到台前,原本想上去把柳烟儿带走的,可一看柳烟儿如此动人心魄的舞姿以及现场的气氛,归元初还是忍住了。 一点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仅仅是被看上一眼,凌羽便动也不能动了。 郑恒之的用意他知道,撇开私人感情不说,郑迪确实是最好的人选。 刘天龙的旁边,坐着一个三十五岁左右、身材健壮,一脸阴狠之色的男子,那家伙一脸的慵懒,很是不屑的淡淡的看了杨昊一眼,便眯着眼睛,自顾自的抽着烟。 一旁打着黄罗伞杖的黄门官立刻跟了上来,为皇帝挡住天上的阳光。 太阳高悬,透过洁白的云层,洒下万丈光芒,温暖,舒适,亲切,这就是柳星河的感受。 天地元力动荡,一只沉重如山岳般的黑色大手,拔地而起,直接将那寒冰巨剑给握在手中,丝毫不可动弹。 刚破开屏障的林萧,终于进入了九元宫的地界,这里面和外面云雾飘渺完全不一样,这里已经是黄昏了。 反正来都来了,她若不进去,只怕那人还会用别的什么法子让她来见他。 “哼,不说了。”勒克菲一扭头,就此进入不理人的状态,让提克莫名其妙。 靠着梁山军这棵大树,货源充足自不用说;又有白道上宋江、朱仝等人的关照。 一时间,整个住院部大楼都乱了起来,惊叫声,喝骂声,训斥声,不绝于耳。 因为相对于其他唱法,如通俗唱法,这种唱法是各人唱各人的,没有标准。 没有赶上大战的炮队队长用望远镜大致观测距离,紧接着炮兵装填发射药和开花弹,随着炮口喷射的火焰一枚开花弹呼啸飞出,在本来就赶鸭子一样的清军溃兵中炸开。 “除非是未来的您,主动将晶壁穿梭者的驱动本源交给了阿努比斯!”管家解释道。 “我们去炎帝学院。”君寒道了一声,骑上六翼,向炎帝学院飞去。 次日,上班上学的皆尽离开,老鱼干望着窗外发呆半晌。午后,鸣骨拜访而来,介绍的工作是新成立蘑菇养殖场的搬运工班长,虽然薪资水平照比其他二环水系魔法战士高出五成,但与巨额债务相比仍旧杯水车薪。 340 描金刻字 后世落魄的王振宇这一世因为当了将军,虽才一二月的事情,这官腔却仿佛与生俱来的一般。没办法,这在后世是主旋律,耳濡目染。 “我xx”姬天成一看之下,顿时一张脸都白了,姜华和李仙两人早就不知道何时消失了,哪里还有两人的影子? 得到签名的服务员们,都兴高采烈,不过一个走的人也没有,都围着刘伊菲,为了体验跟大明星多接触一分钟的那种值得人回味的感觉。 柳勇登门?这可是自己到任红江差不多一个月半个月时间以来的第一次。聂振邦有些玩味,看样,借助民政部的这一把火倒是烧起来了,而且,烧得很旺。不光地方的同志动心了,竟然把柳勇也烧过来了。 不过,这两家显然也不想浪费这种晶石能够吸收、液化甚至是固化天地灵气的神奇作用,所以也偷偷将它们放在了龙脉凤穴之中。只不过,他们不像大周王室那般贪婪,可能只选了两三处放置,而这里,无疑就是其中之一。 了空和尚是他两辈子以来第一个敬佩至极的武者,他的出现,颠覆了徐元兴常年来对于僧人的认知,了空,是他两辈子遇上的,唯一一个真正大慈大悲之人。 “哼,一个外门弟子而已,将他杀了,神云门也不会说什么。”另一人显然在这五人之中是带头者。 看着我嚣张的样子,向天王脸色一变。接着,他眯起眼睛深深的向我看来。而他看向我时,他的眼中充满了杀气。 能在这种地方,安上如此高大的一闪青铜大门,只怕不是现在的虚级强者所能够办得到的。 一道紫色火焰再次袭来,苏莫颜脸色顿时一变,身前还有着这么多的魔人,她根本无法抽空抵挡这道火焰。 玄都于蟠桃宴会中,曾见过火榕风采,与准提圣人元神斗法不落下风,天尊威能不弱圣人,乃是洪荒众生共所周知的事情。 因为这可是天榜前几名的战斗,这种修士的天赋之强,完全足以引起他们的重视。 欲言又止,瞥了一眼秦子俊,柳氏继续说道:“秦公子玩丫鬟也没什么,强人所难这事要是传出去,岂不是有损秦公子的英明。”她像是看好戏一般眉眼飞扬,嘴角是掩饰不住的笑意。 郑宗宇的眼里浮现了一抹心痛,嘴里喃喃自语着:真的吗?他们,还记得我和母亲? 说完,望着三十三天外娲皇宫方向,默默留下两行清泪,亿万载情谊,之因人皇之位,怕是在难以回到从前,想到此处不由心中一痛,乘坐五龙马车带着青鸾往火云洞而去。 突然,异变突生,脚下“啪”的一声清脆的响声,似乎绊到了什么东西,周围忽然立即又散发出了一阵烟雾。 开天初期,洪荒大地尚有混沌魔神残存,阴阳老祖便用混沌魔神精血创出魔神真身,修肉身神通,悟混沌魔神大道,其中自有无上神威。 清除道不同于正道和左派,正道的人不多,左派的人遍地都是,而清除道则人员凋零,人数甚少,很多时候,连摸骨门内的自己人都感受不到清除道的存在。 姚英着急地提醒一句,随后抓住齐才的手,立即从传送通道回到了凡界。 也许是因为龙飞那震撼的实力,四人都忙不迭的闭上了嘴巴不再说话,而此时,?曜铀?且捕伎柯a斯? 见此情形,武道院弟子大喜,若是拳掌相接,吃亏的定然是对方。 如果在南宫道人的面前,装死肯定不能瞒过对方,可现在他本人在千里之外,只要想法设法将身上的所有生机锁住,距离千里之外的南宫道人肯定不会发现。 宋玉虽不比龙阳君出身嫡宗,但也是根正苗红的宋公苗裔。复辟殷宋社稷也是他毕生追求的志向,只是所选道路没有龙阳君裂地称王那般猛烈而已。 之前还在跟路障搭档时,为了寻找威震天跟【火种源】的信息时,他曾经多次入侵互联网搜寻可疑线索。 不过,除了艾达·王以外,其余八位尽皆都是一些中年大叔,平均年龄怕不是得超过四十岁。 说着,楚云一边费劲的掏出储物卷轴,找来一床毯子正打算铺在浴缸里。 “秦风!”吠陀主宰心中大恨,他能感受到秦风身上的气息,跟他们一样。 这头完全是有灵脉汇聚而成,凶猛,狂躁,张牙舞爪,昂首上冲。 他这种种的作为,无论哪一条被威震天这个暴君知道后,等待孙诚的唯一下场就是被威震天撕裂,然后漫不经心地把他的遗骸扔到垃圾堆里。 341 细长鬼影 听闻付一彪一张嘴就把所有主动权揽到他们那去了,姜陵顿觉不妙,要是让付一彪就这样把话说死,那醉花楼还怎么插手此事。 姜陵答道:“最多一个时辰。”此时主线任务完成的通知已经到达,随时可以选择回到狭间,但这一次更新推出了可以延长战场滞留时间的功能,倒是也方便不少。 “唉……”的确,路双阳无法改变其他人的想法,就算是绝世高手,也是无法改变人心中的想法的。 不过几番挣扎,发现无果,反而被师傅教训了一番之后,他只得接受了师傅的好意,勉强张开口。 吴老爷子那边,经过一晚的摸索,总算是在手电筒没点之前,从地穴中找到了一条路,走到了地面,众人从洞口爬出来,呼吸着地上久违空气,在地下一直紧绷着的心总算是放送下来。 话说的客气,但也全都是客气话,可以说原封不动又推了回去,一点没有往下接的意思。 品粒,信粒就是专指飘浮在空气中的六信十二品,品灵就是除人类外一切含有品粒的生物。 逆天河忽然想起:自己凝聚真气翼展,逃出威虎山去绝对不是问题,但是逃出之后,必然被龙武帝会通缉追杀,四柱八梁,兄弟叔伯子侄都绝灭了,自己还能剩下什么。 位面名字并不是忌讳,太浩位面也有很多人叫“太浩”的,所以,叫陀螺的不代表就是陀螺位面之主。但若真的是陀螺位面之主,其号必含“陀螺”,注意,是号而不是姓名。 换好换洗的衣服后游建走出了浴室,可能是因为洗澡的原因,所以现在泪水已经没有了。要不然就是因为游建过于分析刚刚的梦,所以身体忘记了伤心的事情吧。 “话说我们该怎么办?就这样等着吗?”伊冢萌在见到王竺的惨死后,双腿在不断打着摆子,看着一旁无动于衷的老生,不由得又气又急。 王九、沈轻茗、李婉晴,青云城的外交团队,就在李风云的茶室中初步成型,而之后就是紧张的外交筹备工作,拜其所赐,陆莘和李风云难得的假期也就此泡汤,在1月2日就开始拼命工作,为沈轻茗做足准备。 这个点儿马路上车不太多,两辆车一前一后很顺利就到了苏菡家楼下。任剑下车来,老陈已经站在苏菡楼门口等着了。 主持会议的赵洪武满面愁容,一头白发失去了一半的光泽,皮肤也暗淡枯槁,活似是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的昏君。 “……”陆莘很想斥责她胡说八道,但理性来讲,的确是不得不佩服李婉晴在这方面的本事。 想想柳依绿说的很有道理,寇盱没有再说话,而是转头看向了成道森。 “那你想怎么样?”叶天一见道理讲不通,也不多费口舌,直接开门见山问道。 所以当苏菡得知父亲的病情之后,立即就陷入了恐惧之中。和母亲商量之后,决定暂时对父亲隐瞒实情。苏菡每每当着父亲的面虽然强装笑脸,但心里时时时刻刻都焦虑万分,生怕出现意外情况。 “叶哥,我作业做好了,就先回去睡了哈,明天见。”鲁谠道,起身便要进入他自己的房间中。 这到形成了一种奇怪的状态,火炎之力不断通过江寒传入盘古巫骨中,这火炎之力如果不被盘古巫骨吸收,够江寒死上一百次。 事实证明许安多虑了,刘老二很是豪迈的端起酒碗一饮而尽,然后准备重新给许安再倒上一碗。 马腾重重地颔首,表示明白后,在曹操挥手示意下,便坐回了自己的席位中,低头沉思,开始思量在凉州起义的部署。 “那是何事?”杨贺九有些不解的问到,他显然有些不明白还有什么是比守护灵学院更重要的事情。 典韦知道,吕布要出相势杀招,与他一招定胜负。顿时,典韦的嘴笑得更开,魁梧阳刚得如同恶神的身躯,亦是暴起阵阵迫人悚然的气势。同时间,一字一字地从口中铮铮暴喝道。 “奇怪了,钓缘台以往可没有这么大的波浪。”有人疑惑地嘀咕着。 “这么厉害?真没想到京都市还有这样的人才,等会我一定要见识见识了。”罗超说。 他早想好了,他精神不是一直不正常吗?之前做心理答卷,他都故意答得为伟光正的。 “我有没有爹样,都是你爹,你都是我弄出来的,怎么着,嫌你爹你也得给我憋着。”李卫平也不甘示弱的回击。 忽然,赵云发现在一处的摊档上,有一支白色的梅花发簪,连忙便是走了过去。周雨寒见赵云走向一摊档,亦有些好奇地跟了过去。 一边朝着那个离着自己最近的人接近,方铮心中一边想着张松之前说过的话,毕竟北域正是他接下来的目的地。 甚至据说,就连他们能够进入龙国市场销售,也是这位金先生帮忙搞定的。 342 谢谢你,但你快死了 江易昕现在京城里的名声,地位都很高,很响亮了,她是怎么都舍不得让这些消失的。 云氏进常府拜见,常夫人虽笑脸相迎,却口口声声称云氏为“孺夫人”。 “去,叫公公给皇后娘娘偷个话,就说我有事要见她。”江世谦对儿子江玉郎说。 好熟悉好温馨的场景,就像从前在家里一样,乔嫣止不住的鼻子发酸。 十天前,她便有所感觉,东西都是一早就备下的。这会儿由着采桑和采青扶着,去了偏殿,解了衣裙,躺在床上。 而混元神煞功,难就难在需要满世界寻找各种煞气,吸收的煞气越多威力就越大,这显然不在赵玄的考虑中,他可没有那么多时间到处找煞气。 “好。”青年回答着,并用手在空中凭空划了一下,呼叫出了一块调色板。 如果换成朱儿和尚彬,怎么都不会相信苏唐的鬼话,但未经世故的可儿不行。 乔嫣被他那严肃正经的模样逗笑了,尉迟弘还是一脸严肃。乔嫣心中无奈地想着,什么时候才能看到他笑? 一个完善的公会驻地除了大量公会建筑,不但需要许多其他建筑,如酒楼,茶馆等玩家休闲可去的地方。 救护车开往仙手医院的路上,我又给白药妹打了电话。白药妹就吩咐下去,让她们准备好手术室。 她在这里也是个公主,地位不高。为乔西说一句两句话,也不是不行。但要让她为了乔西,甚至是丢掉工作,她可没有那么高尚。 寒冷的冬季逐渐消散在春日的暖阳中,黎知的衣服也由可爱的毛绒冬装变成了漂亮的春装。 原本例行检查的各位官员顿时神情紧绷下来,这是又来了外星的什么大人物吗??? “你好,我是新来的助理,楚歌。”楚歌礼貌性的同徐经理打着招呼。 刚才和乔西一起在包厢里的公主们,还有领班,全都在唐泽言面前低着头挨训。 只给陆绎铭发了一条信息,楚歌便想着他在看完之后应该可以理解自己。 “不敢劳烦奶奶,我自己来就好。”宋琳达也是个通透的人,很会讨老人欢心。 看守牢房妹离得贴身属下祁汉元婴期修为妖兽,清元纳跑了触动了结界,他立刻感知到了,赶紧随后跟上,追逐。 天知道,在面对安静柔的时候,她到底有多努力,才没有直接扑上去把安静柔活活掐死、撕成碎片。 “那玄血境挂在城门口,你知道为的是做什么吗?”南宫流云又问。 死士在出任务的时候,会在牙齿里安置一枚毒囊,任务失败或是被擒了,就会咬破毒囊,咽下毒药自杀。 因为苏落花了九分精力吸收雷电之力,另外的一分精力,她是用来挑拨他们双方的。 回到房间,叶茴安已经迫不及待跑去看自己摆在客厅地面上的纸人阵法。 一时间都来不及将已经挥出去的棍子给收回来,直直地打了下去。 窦总督顿时连一点跟苏落争斗的心思都没有了,他一种从内心深处浮现的疲惫之感。 苏落早就晋升到神级炼药师了,她已经能根治九王爷身上的病了,但她给忙忘记了。 由王麻子一提醒,原本打算让其他对付毒蛇的人出力,自己躲在身后划水就好,但是听着后面还有危险,便收回之前的想法。 方明玉与方星若见突然从树上跳下来了的夜天瑜,心想这人到底在树上看了多久。 有人带头,自然无数犹豫迷茫中的黄巾将卒俱有样学样,俱“扑通、扑通……”丢弃了刀枪。 奴十一心里怕的咬死,忍不住叫道:“神仙大爷,这里从来没下过雨的,我看有些不大对劲”。 木三千话音未落,别了六年的那一抹红色重新出现在他的眼前,真真切切,鲜活无比。 “不能吧,这也能看出来?”果然,听了这话,三人都神情紧张,仿佛一下子从天堂掉进了地狱。 不过话说回来,今日这事若非林云出手,天荒神祖确实会颜面尽失。 徐江南有些咋舌,连卫家老祖宗都说是深不见底的人该有多生猛。 看到辰轩离开,君岚和明檀又跟血灵和龙乾聊了一会天才给两人介绍九玄空间现在的情况。 开了门,原本以为是卫澈去而复返,没想到这会来的是卫月,有些讶异看着面前低着头的人,肩膀时不时一抽一抽的,徐江南莫名觉得有些她神色有些不对,便没说话,让出个身子,想让她进来说话。 外星人入侵论,病毒理论,末日论在地球盛传一时,可是最后的结果就是,这颗被命名为起源的行星上是一种完全不依靠科技进化的物种。 姜子爻人在空中,持剑在前,左手双指并拢贴在剑身之上,长发迎风乱舞,身上的剑势不断狂飙。 声音之中依旧带着一丝轻蔑,就好像当初那个可以在虚空之中蔑视辰轩的司徒远。 这些日子的魏识有些沉默,姜姒原本还兴味盎然地找跟他说话,魏识大多数时候都不搭话,姜姒不知他是怎么了,只以为他还在为自己故去的祖父伤心,后来她也不再凑上前了。 夏知忆心里明白,今日已是在劫难逃,她绝望的闭上了眼睛,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落。 晏昭眸色一厉,这合欢散是后宫妃子争宠用的淫靡之药,因用量极难把控稍有不慎便损了男人根本,若是过量而不得纾解使人爆体而亡也是可能,早已被列为禁药,见胥松这般模样,想来是用过了量。 如果去厕所就要经过沙发,万一萧景辞睡觉有什么特殊习惯,再让她看见点什么,就太罪恶了。 陈使们无法说服燕都接受安义公主,两方暂时无法谈拢,商议之后还是准备回去准备一下来年再来。 叶星星吃了三分之一的食物包之后,肚子里已经没有那么饿了,就停止了,一方面是吃东西耽搁时间,高速奔跑的时候可不适合吃东西,另外一方面是她可不觉得自己会每次都好运到能够食物从天而降。 343 关于死亡的三重暗示 “迹遇与刻苦。”吴悔只简简单单的说了五个字,这五个字足以把他这十几年来所有的经历包括了。 “你是不是喜欢他?”凌雪只是觉得这个名字很熟,具体是谁长什么样子,她一点印象也没有。 她不张嘴,他就先吻她,诱她张开嘴,然后再将稀饭给渡进去,一点一点的,竟然喂下去半碗。 乌尼尔直接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弹了回去!亚历克斯也被这一剑击的后腿了数步才稳住身形!嘴角也溢出了淡淡的血迹。 一个国家想要富足强大,还是要靠皇上自己,他不过是个国师,没有那责任和义务帮皇上解决一切难题。 “过日子就是打仗?”阿温自言自语地嘀咕着,完全不懂姜暖话里的意思。 毕竟白天带给他们的震憾实在太大了,大得已经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灭神山脉的一处,这里山连山,岭连岭!十万大山无边无际。大山内参天古树遮天蔽日,千年老藤‘交’错如虬,各种奇兽异怪层出不穷,猿啼虎啸不绝于耳,当真是一片原始之地。 东晋时期,高僧慧持、明果禅师等先后到峨嵋山住锡修持。他们以相传峨嵋山是普贤菩萨显灵和讲经说法之所为依据,把峨嵋山作为普贤菩萨的道场,崇奉普贤菩萨。 “这一点,恐怕就要问问林破天是怎么想的了,”叶轩呵呵一笑说道,只不过声音里充斥着诸多的寒意罢了。 叶轩杯中的红酒已经续添了几次,可是要等的余雯欣仍旧是没有出现在叶轩能够探查到的视线内。 顺着陆良人的目光,鹿含也看到了朴灿列,他伸手在陆良人的后腰上狠掐了一把。 陆菲然控制不住身体,一下子扑倒在边白贤脚步,她艰难的抬起头,不敢置信地看着边白贤。 这件事怎么看都像是一场针对兰珂的阴谋,就是不知道幕后黑手是谁。 她的身体经过数次强化,虽然已经不再怕冷,但是湖水的冰寒还是让她觉得有些难受。 不多时,登陆舰全部升空,它们数量众多,黑压压的像乌云一样。 戈锋的突破无坚不摧,在比赛打到要命阶段通常可以造成防守人员犯规,获得罚球机会,这也几乎成了北卡在关键时刻涨分的一大利器,今天,他们依然这样做了,也取得了期待的效果。 曾毅和大嘴的对话,把桌上得注意力都集中到曾毅身上。曾毅又拿起筷子夹了那盘昆虫一样得菜放到嘴里,咯吱咯吱得声音从曾毅嘴里传来。闭眼吃完昆虫,又夹了一只吃了起来,吃完用水漱口。 刘嘉俊点了点头,刚才他已经在聊天当中将民委会的几个外围据点了解了一番,现在只剩下实地去一个个的考察,实际情况到底如何他打算仔细了解一下。 就像白泽是七星剑宗的未来一样,为了一个白泽,管无晦可以付出任何代价,哪怕是受尽世人唾骂也在所不惜,更何谈什么宗门美名? 几分钟后,井天华把本子传给了他旁边的史少君,史少君看完就给了最后的于洋华。 剧毒囚笼还在,林豹也没有动手,只是在原地等着剧毒囚笼的消失。 慕容天听闻此话,他面色难看无比,但是,在如今的这个时候,那他确实也是不能做什么的。 再回到章学海那边,外障鬼已经完全恢复到了之前的状态。而章学海刚才动用了太多的异能,现在已经是气喘吁吁了。 狠狠的瞪了眼一旁刚刚苏醒过来不久的宁秀,自然知道这一切都是源于自己这个孽孙。 骨子里原始欲望被彻底点燃后的张翠山,发现自己开始很无耻地想入非非,甚至有推门进去一探的想法,他知道门没锁,就算锁了也难不倒他。 而他们突然改变原计划,现在想要致他们于死地的情况是在刚刚烟花绽放之后才发生的,那么只有两种解释。 往往越是站在世界之巅的人,便越是不喜欢被人指点左右,那怕是一杯酒,究竟是要喝干,还是要随意,也都是皇上自己说了算。 “你以为我不敢是吧?哼。”说着,交警就拿出电话,呼叫了一队人。 还有就是,不管唐悠儿她现在是否真的聪明有加,在她的身边却依旧还有一个武功高强的红袖。而太后也相信,只要有红袖能够一直陪在悠儿身边,定然就不会闹出什么太大的乱子来的。 “我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我猜你一定想先听坏的!”向慈十分轻盈火爆地走到落地窗边,按动了窗帘的开关。 而银煦在得知这件事之后,首先第一个反应就是不允许段情自己去冒险。 可能有钱多的沒花地的资本家都是这么生活的,夏凌举得可能这才是真正的苏耀兴,大牌公子哥,完全不同于学校里面阳光大气的他。 “我劝你把你的手收回去,不然后果自负。”叶晨比较讨厌别人这样用手指着自己。 陈曹伸出了手指,嘘了一声,立即将纵身一跃,翻身上到了甲板上,慢慢靠近了舱室的位置,而两个穿着雨衣的家伙正在吞云吐雾的喝着红酒,丝毫没有察觉到陈曹已经乘着夜色慢慢的靠近了他们。 随手锯了几根长度适中的竹子,再次回到倒座房后,把几个竹子整了个晾衣杆。 自己平时怎么逗他他都不会生气,而且还费心竭力的帮助自己。想到这里,杨若琴强行催动体内的仙术!蓝色长裙再次变成战甲,极品仙器‘流刃若水’出现在双手。 压抑,扭曲,怪诞,自看到它的第一眼起,种种异样感就在众人心中丛生。 原先的加工厂就是在这分叉这边,面向西边,对着陆地的位置,是一个被海水冲击下的杂乱礁石。 他让杨蜜留在考斯特上,自己和胖老头单独前往海河路112号。 两人依旧是坐在同一辆吉普车上,摇摇晃晃的一段山路,晃得白月安有些头晕。 344 哀伤要怎么表演 “仙石铺路?”所有人都愣愣的看着这一幕,而云不凡和那蓝衫少年则是震惊,因为他们都知道城主府也是仙石铺路,但那只是城主府而已,而这天阳城,竟然整座城池都用仙石铺路? “千秋子,你真信断人魂的话?”断人魂一离开,天玑子和严白凡都忍不住看向千秋子,他们也不知道千秋子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然而,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却在他眼皮底下真真切切地发生了,并且早在一年半之前,就被朱总管给预测了出來,作为妥欢帖木儿的仇人之一,他要是还能沉得住气,才怪。 这个男人的说话方式让王铮很不爽,如果他要是苦苦哀求或者语气正常一点,说不定王铮还能够心平气和地拒绝他,可是这货非得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看不起人的样子,这就怪不得王大杀手不爽了。 “欺骗那些无信的人,不叫欺骗,而是智慧。”大长老蒲世仁也冷笑着站起來,大声提醒。 祈男这方吩咐玉梭道:“走,咱样这就去老太太那边复命去。”语气轻松,略带戏谐。 “这,朱总管,你这就太沒诚意了吧,,。”雪雪刚上山就碰了个硬钉子,眉头皱了皱,非常不悦地指责。 待到无数光华隐去,众人凝神一望,发现曹秋道再一次隐匿起来而那一具受波旬召唤而来的白骨法身,则是色彩斑斓,如被墨汁涂抹过,显得极其的诡异。 想到这些,夏阮苦涩的笑了笑,生意的事情先搁一搁,多陪陪母亲。 那中间的黑色大殿在风暴的席卷下,顿时变成了一片废墟,随即便彻底的被肆虐成了虚无。 睁开双眼,唐夜心中一动,一条火焰大道出现在脚下,纵横向那天空中的太阳,他踏上那条火焰之路,这是由太阳真火构成,每一步走出,他都能回忆起自己对太阳真火的理解。 唐龙没有发话,而是仔细勘察死者,这一检查就有发现,死者手指甲内发现有人体皮细胞。 张晓亮道:“对了,这是边世杰的手机。”说着就近递给了李长贵。 “这是什么?”弗洛里看着眼前的那一抹灰色,眼底都不由得露出了一丝惊异的光芒。 再看看他的脚下,居然多了一股子白烟,不过他的额头上倒是冒出了好些汗。 孙青荷奋力踢着腿,脸色却越发难看,端云公主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哀嚎,就见孙青荷被甩飞去,撞到了上墙上又重重落下来,犹如破布娃娃一般,毫无生气。 用银临姑娘的话说就是,自打与他相识,他连个喷嚏都没打过,这下真是病来如山倒。 张亮神色一冷,本来被无端针对,他就有些不满了,如今对方更是朝他出手,他再也没有什么好脸色,左手掐诀,右手拍了一下储物袋,飞剑呼啸而出,被他一把攥住,狠狠地斩在了冲来的那把飞剑之上。 娟姐绣的是嫁妆,青姐和祥花是在绣包,她绣的是帕子,自己用的。 楚心之低头傻乎乎的笑着,他那话多半是在哄她,就算他昨晚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出发,也得今晚凌晨才能到达。 因天色尚早,而且还是休假期间,校内没有接送学员的校车。折腾了一天一宿,大家都很累很乏,穆枫拒绝了青岚要送自己回家的提议,独自走出校门。 看着威廉担忧着急的神色,亦宣无力的微微喘着气,“可能是内力用过,伤到了些,休息下就……没……事……”话还没说完眼睛就疲惫的合上,只能隐隐约约听到那惊恐的呼唤,却无力去回应,之后就坠入黑暗中无可自拔。 “这个胖老头还真是怪怪的,弄这么多的玄虚,好的东西要一起分享才能发扬光大嘛,有钱赚干嘛不赚,真是的,”穆羽馨脸上露出了失望的神情。 “起床气那么晚,真是的”林晓曦不满的抱怨着,还不让我走、非让我等着你。 说完从陈曦手中接过魔灵珠丢入口中,脖子一扬,喉头一动,咕噜将魔灵珠吞服腹中。 看着车子离去的方向,躲在黑暗中的人不羁的扯了扯嘴角,不屑的撇了一下嘴。 “穿的体闲一点,不要让人感觉是故意装帅就好。”没好气的回答,发完短信就关了手机。 当我们看到一幅震心启智的丹青佳作时,自然会想起一句古老又时尚的话“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 长公主没有问,也不能问。当年的事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不能再让更多的人卷进来。 顺着酒老头的指向,景麟的瞳孔不禁一缩,吼道:凤族能量融合南冥离火,老头子你疯了吗? 经过卡莎和林艾同时的提醒,qb立马就明白了,估计是埃米尔用魔法做了什么事,因为她知道埃米尔是会魔法的,而卡莎分析不出来的能量也就只能是魔法能量了。 一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少年,顶多算是长得清秀一些让人看起来很舒服。 “什么来头?”三个胖子看叶天一脸臭屁的表情,就知道叶天差不多猜出了马阳的身份。 正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若是不出意外的话,两大势力肯定有什么阴谋,不爆发则已,一旦爆发,将无比恐怖。 345 夜半敲门人 楚念一句话没说完呢,一个急刹车差点把她粘在挡风玻璃上抠都抠不下来。 还经历了之前贺钦钦的种种恶劣行径之后,司晋对贺钦钦的信任已经无法回到从前那般。 她在车上说了那句话后,明显感觉到顾明琛一怔,表情变得古怪。 “当时大家都心动了,于是立马操办起来了,虽然也有人反对,但反对的人不多,担忧的人也不少,却没有人想饿死的。 宋妧情况特殊,对外界的危险感知很灵敏,她没有察觉到睿王妃的恶意。 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 按理来说,搞定和哥德巴赫猜想齐名的孪生素数猜想,应该不成问题。 滂沱大雨之中,神策军战鼓声乍起,轰然如滚滚惊雷,穿透密集的雨帘,响彻整个药王谷。 黎晗这个提议让不少网友都期待住了,特别是即将毕业的大四学生和刚毕业找不到工作的毕业生们,又看到了一条新的赛道。 看着四个姐姐此时嘴脸,苏铭脸色也冷了下来,心中只感觉一阵反胃,为了一个外人需要这么贬低自己的弟弟吗? 眼角的余光却在说道‘老婆’两个字的时候,暗自观察着蓝若歆的反应。 那一句轻描淡写的话语,在她耳边轰然想过,她背脊竟然泛起一阵阵凉意。 顷刻间纳尼亚世界所有生物如木偶般定在原地,它们一脸痛苦的神色捂住心脏,同时惊恐的看向,那如彗星般朝大地狠狠砸来的人影。。 凌枫上场训练,球员们的积极性一下子就起来了,包括巴洛特利和法尔考两个大球星也一扫之前的消极态度,很积极地训练了起来。 这一拳,确实是他自愿受的,要不然,一个凡人又怎可能打到他? 好久没有和萌妹子的激情就是有感觉,而萌妹子就一直嘴里面说穆美晴的名字,意思是我在偷情,或者是我在搞破鞋。 柔软的,带着微微的暖意,他的眉心不停跳动着,孩子,他和她的孩子……竟然还存活在她体内,沒有受到损伤。 她确已魂飞魄散,她破碎的的灵魂终是留在了天域,留在那个虚无的,幽闭了数十万年的上古空间内。 她的话就像是往火上浇了一盆油,君超忍不住了,一脚就向凌霄踹了过来。 “相公,你不觉得,我们既然已经相爱了,就已经足够了,难道不是吗?”太平公主突然一本正经地说道。 吴磊为了徐庶的两老和家眷,确实是真正费了不少的心思,而且那段时间,正是吴磊为了成立霸王军事学院最忙的一段时间,在加上徐庶家人的事情,着实让吴磊吃了不少的苦,但是吴磊知道徐庶是不会让自己失望的。 对于大夏军队的进攻,风离守军丝毫不惧,也是,这风离城素来是兵家必争之地,早年经过几次大的战役,南越主帅意识到此地的重要性,特意加固加高了城墙,一眼望去,但见高墙入云,巍峨耸立,不由让人心生畏惧。 “云霄路,华夏武馆。”杨阳还是决定先回武馆,要不然回学校还得爬墙,所以坐出租车之后,直接说出了武馆。 “好,明天见。”吴明挂上了电话,将萧若水送的锦盒掏了出啦,握在右手之中,按下了腕表。 可是,现实是,他现在如同掉进了一道万丈深渊,眼见除了黑暗之外,更多的就是无助感。 看到手机上的号码。我立刻就清醒了。屏幕上赫然出现的是陆飞的名字。 杨再义原本想婉转点告诉对方自己还没有吃饭,可是一看对方那认真的态度,又有点不忍心,只好洗耳恭听。 林方沛坐下,点了一杯水,林微瞧了他半晌这才晃了晃手里的杯子,只剩下半杯咖啡了而已。而且背身也已经凉了。 一顿丰盛的午餐后,秦剑又带着他们在他的将军府好好转了转,和他们聊着近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情,石灵儿和萧琅他们在天盛国的事情以及秦剑采青的事情。 如果叶天是北辰主星的天骄,那他就要悠着点了,要是镇杀的话,会很麻烦,一个不好就是两颗星辰之间的大战。 叶天一路前行,一路体悟古星的法则大道,补全自己体内烙印的法则。 碧昂斯看着镜中的自己,带上项链以后,确是更加的漂亮了,加上汤尼的甜言蜜语,她的心为之软化,汤尼是花心又坏,但他可以为了她,作出这么疯狂的事,怎么可以对这样的情人生气? 他身躯一晃,停止了闯关,来到塔身底座后,如电形玉佩魂绳等物,特别是后面即关后得到的东西,应该还是比较贵重的,被项峰手中储物袋一晃全部收了。 “那你等着。”碰瓷三叔俯下身,用手轻拍下了两下碰瓷男的脸。 他一直有种错觉,便是他永远都追赶不上她的脚步,亦或者是说,所有人都不能,包括裴黎昕。 谢昆吾最终道:“尘封子前辈的提议可以,但我还附议一条。接下来明天的比赛。也要按这种赛规,最多打一两个时辰,若还不能分出胜负,则说明两人能力相差不大,则让他们一起下台。 播放里是一步青春里的暖爱故事。有很多片段很温暖,也很好看,还有片段也很煽动泪点。 暮湮和艾斯德斯等人,也是等着,如果叶笙叫她们进去,她们才会行动。 “妙音,贞宏大师还在等着,我们还是先去拜访吧。”灯圆师太觉得明光在一旁想催她们走,却又不好意思的样子很好笑,于是解围道。 萧青衫松了口气,不知道那个男人究竟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救他的,但她会记住这个恩情,将来若有机会,定会报答。 四人面面相觑,半晌,楚靖弛把药包接了过来,心里很不是滋味。 一个男子声音传来,萧青衫转头看过去,就见一个华服公子正朝她作揖行礼。 346 两方都撞上了 夜疏离的视线落在房内,容兮住的地方是他以前的居室,房内的构造他了解的很清楚。 而她现在,跪在这里的无限忏悔与痛苦的心情,岂不就是后悔了吗? 拥抱她的冲动被抑制住,可就在刚才,这个机会亲自送到了他手中来。 风墨心虚的不行,说话都结巴了起来,眼神左右躲闪就是不敢看风倾。 不知道沧大少睡醒了没,他们打算先去沧海族打造弓箭的地方看看。 她抬起微微颤抖的手,正要敲门,手刚接触到门板,还未发出‘咚,咚,咚’的敲门声。 被他这模样给恶心到的夙老师,一脸古怪的瞅着他,嘴上更是毫不留情的怼过去,直听的黑渊嘴角微抽,斜斜的睨她一眼。 跟着跟着,乔雪色看见玉清绝堵住花瑾宇,对着他说了几句话,男人的脸色倏地就沉了。 “谁说的?不会的,绝对不会!”梁浅十分不赞同地皱了眉头,一口否决。 若不是他穿着喜服,光看他的外表,实在令人很难想象,今日是他的大婚。 “不行,我还是要点好处。”低头想了片刻,修罗神再度抬头看向了三叉戟。 他觉得自己明明什么都知道,却要假装不知道,还要装作好奇的去问,真的太累了。 青州大厦是三十三层的超高层建筑,在栖凤山下拔地而起,最高的顶楼几乎与栖凤山山顶齐平,给人以极大的视觉震撼。 下一瞬,一股无形的波动扩散。何为的灵魂力量,宛如潮汐,无声无息漫向嬴狼。 三位老人自然也是知道,若是柳天阔真的下了决心,怕也是不听他们的。 说话间,到了出口,刚一出来就看见一个年轻人迎了上来,激动的说道。 要是能搞清楚怎么让禁忌产生意识,也许,他们甚至不需要打败禁忌,就能拯救这颗星球。 也许吧,当过爸妈的人才知道,孩子在一岁到五岁之间,那才是和爸妈最依赖的时候。 人已经死了,除了惋惜愤怒,就是将整个百国掀翻,江行月也无法复活。 唐三的触手反被杰恩斯双手缠住,一个猛拉,唐三身体被猛地拉向了杰恩斯。 安语婧的心思大部分都摆在脸上,所以,很容易猜想来着。可是,对面的西流景的眼底,却只看的到她的认真,她的美丽,以及她的温柔。 原地,夏桀站起身,走向窗户边,深蓝色的眸子投射到遥远的方向,神色中带有一丝丝的落寞和疲惫。 和驶控飞碟的技术,最重要的是,克制激光枪的方法也在这只金蝴蝶里面,谁要是得到这只金蝴蝶,就代表谁是这个星球王位的继承人,最高的统治者。 这不是一个局吗?这不是为了要构陷她设的局吗?还是她被害的多了,习惯性的就阴谋论了? “我……我是无辜的。”冰紫夜娉婷袅娜的身体在龙苍绝的面前晃荡,双瞳剪水的盯着龙苍绝,生怕他不相信的样子。 嬴隐沦陷了,他喜欢元笑,不用他亲口说,楚钰都可以用眼睛看出来。 李荣保话一说出口,傅清和傅广成禁不住笑出了声,被纳兰瞪了一眼。 “顾大人,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本太子说?”秦傲天的脸色瞬间变得阴冷,没有开门见山直奔主题,而是等着顾中庭自己来坦白。 不等元笑反抗。元笑就看到屋内走出一人,韩飞白恭恭敬敬的走到冷面人的面前,看都没看元笑一眼,对着冷面人喊了一声师傅。 据说只要达到五阶或以上的魂兽,有一些厉害的,就有可能领悟出魂技。 不得已,顾夫人只能又求到了恒国公的头上,怎么说也是他们顾家的骨肉,不能坐视不管。 “我喝口水,歇歇嗓子,你也别捶了,等会我再给你讲一段。”自己倒了杯水喝了下去。 终于,他到了和凤部落有寨门外面。还好,来得不算晚,和凤部落的寨门刚刚被攻破。应彩妮与两位长老,率领族人退守第二道寨门。 “当然不!”轩辕昰说完这句话,目光瞬间一冷,随即周身的气势都变了,让慕容远也禁不住后退了一步,与对方拉开距离。 原本还想着继续潜伏在将军府的,看到韩野这般决绝的模样,她只能连夜离开这里了。 是以最终,这批上好丹药几乎还是被玉公子等人瓜分掉了,流落出去的十分有限。 李渊那时便因为天热中暑了,可是他只能忍着不适坚持着,谁让李坚不但是皇帝,还是他的姨父呢。 如果她不认可游戏规则,她不开始杀人抢夺幻魔晶,那姜自在确实也没理由动她,可是她已经在游戏规则里了,总不能自己被宰的时候,再来说自己是无辜的,残酷的不是青阳太古神。 安如逸与柳惜儿的婚期就在大周使团离开的前两天,正好能赶上,沈言舒这次到大齐并非没有收获,总算是让霍杀一家团聚了,这是父亲戚奕心中一直惦记的事情,也算是圆满完成了。 美羽眼神微敛,他看出来了,这两位神的实力都比他高一级,这场战斗会非常的艰难。 “咔”的声响,朱家忠的胸口塌陷,一口鲜血顺着他的口鼻处流出!朱家忠,眼见是不活了。 坐在车上,徐志打了11o,把张凤的情况说了,还把程美的呼机号说了,让警方查找打传呼的电话。出乎徐志的意料,11o竟然以证据不足拒绝出警。 347 没有咽气的犯人 奔流的岩浆中传出了一声哗啦啦的锁链声响,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奋力挣脱着。 她朝他瞪了一眼,气鼓鼓的越过他,往床的方向走去,直接躺下去,拉过被子盖身上,闭上了眼睛。 无边的等待,是为了与你相遇。光阴荒凉,我终碰见你。一声安好,即是我稳定的等待。 毕竟是太后,四贞也不可能把她杀个片甲不留,只是巧妙的扩大自个的地盘,务必把黑子都盘活了。 昆明、大理冬暖如夏,空气清新,风花雪月,四季如春,而她离开京城时,尚在初春,此时,却是隆冬,大雪纷飞。 我和初一爬上树杈,研究了一下破阵方法,随后,我们两人合作,围着古树摆下了一座祭生坛。 “先生对不起,我以后不敢了,求你放了我!”他忽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弯,苦苦哀求道。 前两天还在甜腻腻的喊着大姑的吴美心,今天就好像是杀星一样,眼神都泛着毒。 孙延龄此行,一是帮着洪承畴练兵,二是借机刺探南明的军情,探查孔廷训的消息。 师道联盟的老师有的是,在江湖上,师道联盟的老师能被高看一眼,可在学院内部,老师这层身份就没什么特别之处了。 道家无为,又曰无不为,其实易行,其辞难知。其术以虚无为本,以因循为用。无成埶,无常形,故能究万物之情。不为物先,不为物后,故能为万物主。 她对这个放逐之阵一研究就是五年,但是五年了,她还是不得其门。倒是这五年里,她的炼体术已达到了第二重中层,而她的灵修,也达到了十二层顶峰,且灵气饱满到无法再进行压制,到了不得不筑基的时候。 白衣老者听了,点了点头,但是表情很凝重。虽然,他的玄孙子是罪有应得,而且,他们去自首也是白衣老者自己促成的,但是,毕竟是自己的后代,他心情有所沉重,也很符合常理。 “睿哥哥,不会也同这大夏的俗人一般,说什么饮酒狎妓算不得什么吧。还是觉得人不风流枉少年? 从前听这首歌儿,总会有些淡淡地轻愁,可是如今吟诵,却只有温暖。 刚才打电话的人只告诉她,让她临场发挥,这就是不透露的意思。 陆棠棠这才想起自己跟季言墨领证的事被季言墨公开了,父母大概也知道了想问个究竟,她赶紧先回复父母的来电,免得父母担心。 正是那慵懒如魅的音色,却仿佛有着穿透灵魂的魔力一般,从她的耳,一直传到她的心里,缓缓沉寂,沉睡烙印在灵魂深处。 李清浅这些日子调养得当,林琨、林宇恒又落了网,她心里平顺,容色也恢复了许多,此时已然渐渐有了从前林二|奶奶的清丽之色,如今脸色绯红映衬一双水润的大眼,真是越发显得姝丽。 “狂暴野熊为什么会和七彩蝶组合在一起?”玩家这才注意到,狂暴野熊背后爬着一只七彩蝶。七彩蝶负责控制和毒伤,狂暴野熊负责暴力破坏。 任盈儿跟元奇成为师徒,到底是谁的福气,谁的孽缘,见人见智。 黄昏已至,余晖散落在广场上,夕阳就落在那座巍峨高耸的殿宇上。 当时诛杀只是打字说以后会告诉苏沐遮,但是再之后诛杀再没有和苏沐遮谈论这个问题。 吐着舌头做了个鬼脸,巫凌儿也拍马跟上了大家,一起往山下走去。 巫凌儿苦笑了一声,起床洗了个脸,梳好头,换好衣服,确定从外表看不出什么异样了这才打开门下了楼去。这时大红红早就把其它的事情准备好了,甚至早饭也为巫凌儿盛好了。 这对于。恐怕潜伏者属于后者。不为别的,只因为潜伏者里没有归队的人是‘花’声散。 但是也正因为这样,踏雪飞鸿才可能更不会放出去。只因为这样的大杀气在电子竞技这种此消彼长的比赛里。如果放出去便是对对手的实力增加。 来到房间门口,他敲几下门也没听到她的声音,于是试下开门,门没锁,他就进去了。 周围没有别的人,空落落的一个院子,格外安静,只有那米粒大的桂‘花’不时的从枝头坠落,有极其细微的响声。 云净初是何方神圣姑且不论,重要的是,他那儿子真的冲撞了旭王。如此,他不仅不能为自己的儿子报仇,还得去向旭王解释,说明那是一场误会,让他不要再追究。 自从亦阳接管球队之后,德克就再也没有这样过。看来今天,他是真的干劲儿十足。 郭义顿时被卷入了一股强大的力量,他内心无比的震惊,这一股力量竟然不是自己能够反抗的? 在被动叠到四层之后沐璟主动靠近对方诺手,想要试探着逼出对方的诺手的q技能,不过他故意卖了好几次破绽对方都没有出q,因此很有可能是诺手学习的是技能。 然而,这不是重点,有点离奇的是那个男主角登台之后戏剧院内的反应。 “轰!”下一秒,球迷们让比岩浆还要炙热的激情淹没了整个球馆。 不仅是电,在这个世界,各种武器,机械的驱动,都是直接通过尘晶作为能量源来实现的。 然而巨狼猛然一抓挥出,只见一道漆黑的能量带划过天际,仿佛将天空都一分为二了一样。 解说夕阳在看到李玟的卡莉丝塔安然扯出红方下塔的攻击范围之后不由呼出一口气。 “回……回主人!那龙鳞飞果然不是等闲之辈,属下这次……这次……”青衣男子惶恐万分,说话吞吞吐吐,这次事情办成这个样子,想必主人一定不会饶了自己。 不过很可惜,在慎e技能冲出来的瞬间,沐的闪现便已经按下,因此在其e闪出手的瞬间,原本应当刚好命中的嘲讽直接嘲了一个寂寞,就连璐璐也因为嘲讽角度的原因而没有被其命中。 348 重生的女人 天空诸神早就等待这一刻,阵法破开的一瞬间,三百余星君连同数十万天兵天将蜂拥攻入弱水宗山门。 白雪再强硬也终究是血肉之躯,陈最的霸王锁让她无法呼吸,能坚持到现在才倒地已经很了不起了。 付洪海轻轻点头,脚下速度不减,径直到了9号楼,上了电梯,直接按了23楼的按钮。 从环绕齐格周身的黑雾中分出两缕,直上半空,打在绿色剑鞘上,发出两声砰砰闷响。 “父神的眼泪,你是从哪里得到的?”伊莎贝拉回答问题之后,再度反问贾正金。 看着莉莉丝打开世界之门呼唤而来的这些分身,罗尹已经搞明白她到底要做什么了。 这些干练弟子早已经急不可奈,清点起来速度自然也十分迅速,未过多久,所清点的结果便逐一被报了出来。 一旁的师娘瞪了俞岱岩一眼,随后喜滋滋的看着绿衣递给她的玉镯子。 在那里。众多神域人族门派的一众人等,除了那位面色淡然的武才人外,也都是面色惊骇的观望在自己所立区域。 一听,人参王十万年份,东方求败的双眼都发亮起。事实上,这八种灵药,不仅都不是单株,都好有几株以上,像那人参王,足足有五十余株。 虽然张欣现在看起来好好的,能走能动,但林洪也担心王浩的伤势,万一重他伤濒临死亡,自己还是难逃一死。 雷普拉姆身子一沉,沉闷的声音响起,显然对这两名人族的恶毒居心十分痛恨,他们带来的魔族都是暴魔族和雷魔族的强者,就这么折损在圣级交手的余波中就太不值了。 在这势大力沉的一刀之下只见山本总队长脚下的地面已直接崩裂,不止地面崩裂,就连其身子也都微微躬了下来,甚至连那握刀的右手也是青筋凸起。 三人打定主意,经过半刻钟的休整后,开始向坠月湖方向继续行进。 不过这种话能想不能说,现在说出来范进撒手不管,那事情还是难办,只好拿言语诓他。偏生范进年纪虽轻,却滑不溜手,给自己表功同时坚决不肯背锅,把一切推得一干二净,让他抓不住手。 不过这些报道一出,竟然瞬间把之前的事件给压了下去,这不由让唐重感觉到有点奇怪,不过他也没有多想,或许这也算好事也说不一定。 说话间,一把金豆子塞到了继荫手里,继荫对这位荤腔国公怕得很,一把金豆子既不敢拒绝却又不敢收,这时其他几个勋贵子弟也都送了钱财过来,继荫只好拿着钱行礼退出,脸窘的像是块红布。 “大哥,你狠,等俺见到母亲后,看我不跟母亲说。”来时兴兴,去时惺惺,这是对此时董旻最佳的写照了,见董卓坚持,董旻只能耷拉个脑袋应了声,起身就想要告辞。 “你离我那么远做什么,我还能吃了你不成。”秦浥尘瞥了一眼燕笙歌。 言优看着护士解开纱布后,那缝合过的狰狞的血红伤口,蹙着眉,心底抽痛。 周青的妹妹叫周碧,本来是个美人坯子但是她的鼻梁不够挺,挺鼻梁鼻头再微翘个尖,再加上长长的睫毛的和水汪汪的大眼睛才是主流,现在嘛就未免有点美中不足。 “这个只是巧合吧?”陈海还没有想到有人会专门的设计他,所以回答的很是无辜。 一个月后,俞升已经适应了新力量下的武功,俞升现在已经想找刘启决斗。 墨以深去过她的房间,但言优绝不会想到,他会为自己改了这房间的风格,重新装修了一遍。 看来专业的就是专业的,该听还得听不能想当然,如果用行政命令去干涉难免就会出问题。 轻缓舒适的钢琴曲流淌在车厢里,可言优却觉得心烦意乱的厉害,微微的轻浅叹息。 我一边开车一边戴上蓝牙耳机把过程说了,同时还特别说明顾渊之和肖肖之间的关系,并且说了肖肖来说情的事。 “你是说那灰不拉叽摸起来滑滑的玩意就是肥皂,胰子?”本公子完全傻眼了,啥意思,这破玩意,本公子想拿来震撼整个世界,清剿害虫的伟大发明竟然早就有了?不过清剿害虫似乎也用不着香皂吧? 所以许茂才没有依照范闲当年的安排,在第一时间内与胶州知州吴格非,或者是侯季常取得联系,没有将胶州水师异动的讯息传递给监察院,从而才造就了大东山被围的绝难困境。 郑为民庄重地点了点头,双手接了过来,本来他还想打开账目本,让马会计给自己解释一下账目里的情况,不过,想了想还是算了,因为是几本的账本,也不是一会儿,半会儿能解释清楚的。 范闲挑挑眉头,没有再问什么。其实今日入城这一路行来,眼观八方,耳听六路,他细细品味着东夷城与这片大陆格外不同的市井气息,已经渐渐明了此中地原因。 “大家静一静,”就在这个时候。李锋伸手制止了大家的呼喊和叫骂,然后扭过头看着两人,脸上露出了一丝莫名的笑意。 349 进入祖坟 “外界都传言,姜族帝子陨落了,没想到你竟然活着出来了。没有你姜族帝纹的依仗,你现在不过是一个黄极境的蝼蚁。活着出来更好,敢对我张家武者出手,今天你就留在这里好了。”张大牛瞪大眼睛,杀气毫不掩饰。 人家根本不用露面,深藏功与名,却狠狠阴了佛门一刀,死猴子、取经人以及他自己,全他么是棋子。 李无一分身的表现给了一边的风无涯希望,有了希望就会去争取一切机会,这也是他能够坚持这么长时间的原因之一。 若真如对方所说,他们根本就不是冲着培元果来的,对培元果完全不在乎。 愿望神尊很满意秦阳的决定,她调动愿望之泪残留的力量,让周围画面发生变化,原本的神殿和空间都不见了,演化成一片星空。 又是一声巨响,剩余的半块墓碑也难以幸免,被他奋起一脚连根踢飞,身前一道银光激荡,这一脚之力不比那拳力弱上多少,竟将只剩半块之后也显得很是沉重的巨剑踢上了天花板。 “兔崽子,棋盘你能起死回生,你犯下的错,能起死回生吗?”师傅老头子目光盯着叶龙问道。 把这口诀念遍吹奏结束的时候,不仅白虎恢复了平静,而且麟昊自己瞬间也觉得恢复到了一种相对平静的状态。 “好……没问题……”魏振回过神后面色也有些尴尬,随口答应了下来,眼睛是不是的扫过柳依依,好似再想,这么一个名门闺秀,怎么就跟在杨逸身后当徒弟了呢? 一看到谷兆一郎的照片,赵玉就能想起奇迹岛上发生的事情,当时,谷兆一郎就在自己的面前,被席伟开枪打死。 其实不用耿强提醒,大家已经时刻提高了警惕,防备着三眼神蛙的这一招,毕竟刚刚大家已经在这招之下吃了大亏!尤其是柳青萍他们。在疗伤圣药一旦灵的帮助下,直到现在她们身上的伤口才刚刚痊愈。 “啪啪啪??????”狂风中忽然传来绵密的枪声。耿强连看都不用看就知道是葛志开枪了!因为只有葛志能把枪用到这种水平。 赵玉立刻警觉,心里惊呼道,刚才那股爆炸,竟然没有伤到潜水艇分毫,看来,敌人早就做过精密的计算,算准了爆炸不会损坏潜水艇吧? 紫蝶点点头,那是青卿的回忆,姬无双给她讲过。包括他的身体有问题,只对自己有反应。 李二并不是要保存实力,而是日军虽然在上海地区兵力不多,但发现对他们有威胁,随便就可以调兵力过来围剿,没有准备充分,李可不愿意冒这个险。 “我们做这里吧!”陈修远上了顶楼,看到东面刚好有一个靠边的位置,能够将楼下的风景一览无余,招了招手,朝那个位置坐去。 地面上,所有低级弟子都犹如惊弓之鸟一般,不停逃离到更远处地方,他们看着地面山的一些山峰瞬息间变成碎石,一些山谷瞬间蹿出一道山丘,心中都充满震撼。 片刻之后,赵玉用手拉拽了一下窗帘,将窗帘合拢。窗帘顿时阻住了阳光,使得屋内一片阴暗。 话题还没持续多久就又被管家的通知打断了,应该是到时候了,都过去那么多时间了。 “您要是想参加拍卖会,直接进去就可以了,从那个入口进去就是拍卖会场了。”店员指了指一个类似于电影院入口的地方道。 陈志凡道:“治伤治病难治心,”他都判处那人死刑了,还能怎么治? 金山仗的腕骨折断,也就以为手上的经脉也不通畅了,但他依然能够发出不逊于受伤之前的劲气,证明六圣拳是和普通拳法完全不同的拳种,有着很独特的运行斗气方法。 戢情儿虽然进入了十四强,却没能进入七强。凭她的修为,能够进入十四强其实已经是个奇迹了。毕竟现在的获胜之人,修为就没有一个低于人仙之境。 武林盟主看似威风,实际上还是要考虑方方面面,至少要获得大多数门派的赞同才行。 目前江帆才地符境界,只能简单地控制尸体的一些活动,按照自己的意思做些简单的动作。 张一鸣哪怕心理素质再怎么好,现在也有点慌神,毕竟眼前发生的事情太过诡异。 “什么问题?”鬼扑满开始防御起来。他知道,每到陈志凡这样说话的时候,就是他最危险的时候。 洛河彬一边开着车,一边通过后视镜看着叶倾城,眼神闪烁,别有心思。 350 扒坟盗墓 整个教室的人都沸腾了,他们愿意正面对抗,也不喜欢这种背地里玩花样的。 她刚刚动用的是风属性的灵力与那白忌对抗,可是不曾想白忌的灵力却是极致的冰属性灵力。 翟钥闲只觉着腹部一痛,下一秒人便飞了出去。恰巧就砸在拍着结界的墨弦言身上,给她砸的差点背过气去。 “好了好了,知道你叫墨青了,话说,他们三个怎么还没好。”墨弦柒摆摆手示意他不要太过激动,随即一脸嫌弃的看着现在还在昏迷中的三人,好像在抱怨他们实在太菜。 之所以会灭门,就是因为动了和王辰一样的心思,挑战妖魔鬼怪,尊神圣佛,这些东西。 有人向他点头示意,也有人很不看好他,很多人认为李八不该来。 兔子身子瞬间绷紧,她只是一只普通兔子得到机遇才开启灵智。若是自己有父母,恐怕早已不在是老死,就是被别的妖吃了。 二人对话间,匆匆跑去科技大楼报到又开车回来的林湛和陈栀尹也折返过来。 常启明真的要去与前任办手续,但是他还把夏和带上了,这让夏和觉得很头大。 毕竟他也是天清圣人的徒弟,和他们算是有点关系,若是他通不过自己的试炼,葬送自己的生命在里面,那天鹤圣人不得找他算账? 要知道,这很有可能是东非地区有史以来所发现最大、也最为惊人的宝藏,能不为之疯狂吗? 楚婉仪在东华公司的办公室里,正费劲脑力钻研着财务上的数据,凌阳却开着李红袖的进口复古汽车一辆红色的德国纯进口大众甲壳虫载着甜宝满大街横冲直撞。 “伯父放心,媛媛一定记在心上。”陈媛媛瞥了我几眼,露出胜利的笑容。 “这事只怕又是一场血雨腥风。”李丹若心里浮起层寒意低声道。 因为见义勇为付出生命,林羽并不是第一个,对此他并不后悔,只是觉得对不起母亲。 店里还有好几位客人,秦梦瑶的声音又有意的往上扬着,苏无恙身上瞬时就多了好几对异样的目光。 酒楼外面虽然人多,但敢向他出手的人,已经是越来越少。是以他这后院,平日除了酒楼的伙计会进出以外,如今已经成为了绝对的禁地。 正说话间,外面突然传来‘砰’的一记枪声,立刻打断了叶天的话头。 李玉靖一身粗麻孝服,光着脚,披散着头发,跪灵前,不停以头跄地,几天不咽水米,直哭数次晕厥。 狄啸云继续在看着乱风步,突然又一声尖叫在他身边响起,这次似乎比上一次尖叫,距离他更近。 一时间,铁蹄滚滚,声如闷雷,惊碎了西尼亚乃至于整个大陆的平静。 后面的几人还没明白是怎么一回事,还愣愣的往叶风这边冲过来,誓要将这箱钱抢走,叶风右手迅速的锁好箱子,左手却是闪电般出手。 可是突然,寒羽在踩到一枚冰锥时意外滑了下来,紧接着另一枚紧跟而来的冰锥就要攻击到她。 连着下了几天的雨终于停了,天空中终于见到了一丝蓝色,看的人心情也好了许多。 两名还没离开的影卫向着林宇这边走来,他们看到林宇眼神一变,因为此人并不在他们的记忆中。 如懿望着皇帝,仿佛要从他脸上探出什么究竟一般。然而,她知道,她的路是他给的,她再不能看出什么来了。 “喂,诗涵老婆,你不会是想赖帐吧?早知道,上次就把你推倒算了!”叶风有些后悔的道。 周凡竣的拳手冷笑一声,不闪不避,膝盖狠狠的迎向了林枫的掌刀。在他看来,一记掌刀能有多大的力气?怎么可能比的上膝盖有力? “圣光斩”“寒冰斩”寒羽和莉可发出攻击,打到了山蜘蛛的头上,阻止了它的动作。可是,她们却也被攻击击中,毒素入体,开始侵蚀她们的身体。 心底涌出一抹苦涩,“果然,我们真的就这样再也不可能了。”无奈的叹息,弥漫了整个空间。 鸟儿在枝头叽叽喳喳地叫唤着。李强这才发现,刚才自己陷入沉思的时候居然莫名其妙睡着了,然后做了这么第二个梦。第二个梦记的不是很清楚了,但老和尚给李强的指点还是历历在目。 参与讨论的人有龙升、秦东、韦诗淇、潘舒和韦圣外,还叫了苏婉媚一起。 结束和芊芊的对话,钱诚已经来到副本三号boss所在高台的底座处。 我就知道那船家有问题,不然也不会到这里来了,只是,我想知道的是,那船家究竟是怎么把我们送过来的。 “就这么多……”聪仔从口袋里掏出一叠皱巴巴的钞票。一共也就几百块。 这时候森林传出了几声兽鸣,都是没有听过的,看来应该是时间界里的异兽吧。 元始天尊懒得冥君的虚礼,便是帝姬不似平日的玩劣,冷淡的很。 这是一个天衣无缝的计划。那场雨,那个山头,童子琪等人关系,当真是齐集天时、地利与人和,每一个细节都算到极致。 天帝自然不会信,施了仙法便朝水姬袭去,水姬也早有所准备,又是在焦离河中,暗中施咒召唤了凶兽,水姬自然不是天帝的对手,只是水姬修为高深,天帝一心想要活捉了水姬,却也不是易事。 吴宇听了陈腾的话后,脸色顿时一变,害怕之余,还不望出声威胁陈腾。 秦凤鸣听着身后的议论,心里乐开了花。一路微笑着向员工点头,然后走到自己的办公室。 即便是与太一圣子同行的魔君圣子、瑶池圣子、东华圣子、鸿元圣子四人,也是恍惚了片刻,被太一圣子的力量惊到了。 刘丽颖气得直跺脚,自己可不是那种意思,咋被这流-氓一说,马上变了味道了? 楚轻语随着老者踏入了星空,似乎是向着少年逃亡的方向而去,可是此刻,在老者离去的地方,在他离去的那一刻那一片星空顿时崩塌而去,星空崩塌,星辰碎裂,可是却无人曾知,唯有那碎裂的陨石不断向着四方散落而去。 351 深入地宫之下 那些被人安排好的棋子或是收到了信号停了下来,或是真有了别的心思,至于那些想要浑水摸鱼,乘机打压政敌,或是纯粹只为弹劾权贵博名的更是不得不考虑前面这位“强项令”可能给自己带来的负面影响。 想要依靠宗师境高手抵御如今暗藏在各域中的修真者们自然不可能,但用他们来对付如今围在升州城外的十几个修真者,许辰觉得还是很有希望的,毕竟用别人的命去拼总要好过用自家兄弟的命去拼。 她的跳跃动作轻盈而优雅,就像她当初从巨龙头顶跳下,让人记忆深刻。 他拾起地上一根蜡烛,走到任我行睡觉的‘床’边,掀掉覆盖在上面的草席。‘露’出了下面的铁‘床’板。 一进来,李隆基便火冒三丈的将一份内卫的密保用力的甩到了武将序列最前面的那几个白发老将面前。 “袁老,您不是和我开玩笑吧?”叶枫嬉笑着,虽然看样子袁天罡不像是喜欢开玩笑的老猿,但叶枫的心中不可避免的向着那边想。 秦枫身上银光大绽,转瞬间就从卫城市的英雄城来到了静一门门派圣地,这铂金盟实在是方便,将时空门的传送人物功能开启,不过秦枫却没有告诉赵灵仙众人这个功能,主要是怕大家被这强大的功能吓到。 白云双手抱拳,跟秦枫打了个礼数,秦枫回礼,等他在抬头的时候,黑夜中已经没了白云的身影。 岳灵风没有选择从大门进去,而是谨慎的拉着刘菁来到右侧十丈开外的院墙之处。 之前,思虑不周的许辰将这一部分的希望寄托在那些落井下石的豪门世家身上,但当崔言直言不讳的点出来时,许辰知道自己大概想多了。 “还没有,现在还没有取得联系,如果取得了联系,他们马上就会过来!”叶晨旭开口说道。 仙酿入喉,成乐睁大了眼睛,似乎一时间词穷,不知道用什么话来形容这酒的美妙。 还有就是苏扬希望rng战队可以多给上单letme一些空间,你可以让他抗压,但不能让他平白被人欺负,一直处于被无脑针对的存在,这种级别对抗,无脑针对,换谁来抗压都不灵。 “无妨,本官对婚嫁之事也不甚了解,替本官出出主意,参考一番吧。”傅天仇说道。 “不,现在撤退,我让你们见识一下,什么是真正的特种兵,什么叫以一抵万!什么叫着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胡浩咬着牙开口说道。 楼云虽然学过花蕊阵,但是他看之前,天宇公子便将作者的署名什么的全部涂掉。 废话不用多说,什么腼腆、羞涩统统抛在脑后,挂上电话,萧伟立马穿好衣服推车出来,他现在就想着马上飞到林果红的身边。 假如他知道的话,可能就要感叹edg战队不敢拿下苏扬是正常的,这个价位,别说让苏扬过去r战队打职业了。 黎世高笑了,他看到不断有近战玩家往邪恶牛魔王身上送,就跟赶着去投胎一样。 还想讹我,说什么民意的事情,你们去弄吧?看看到时候谁后悔?”胡浩坐在那里,对着他们说道。 “转移?呵呵,往哪里转移,地下?还是天上?伽玛射线是什么东西我很清楚,如果真的是什么星球发出来的,恐怕我们就算躲到地心里也没用。”听到段可说是转移,龙冬源显得更加失望起来。 大夫人与二夫人还想多说些什么,但眼角余光看到不远处转过来的一个颓废身影时,两人立马闭上了嘴,恨恨地看了艾维丝一眼,转身而去。 从苏墨莲一进门,晋王爷就惊讶于苏墨莲的美貌,如今又见这样得体温婉的举止,晋王爷顿时赞赏不已。 “星月!”洛水漪运足轻功,奋力扑到星月身边,砍向一只从背后扑向她的怪兽,可是终究晚了一步,星月闷哼一声,背上传来火辣辣的刺痛。 麒麟猛撞进来,张开大嘴就咬向孟缺,愤怒的它进入寒月窟后,身上的火焰弱了一半。但它的愤怒度却是强盛了不下十倍,伸头咬向孟缺。 靠在桌子上的陈效一时没有动,直到一支烟抽完了,这才狠狠的摁灭了烟头。走往了里边儿的隔间里。 老太太这下就问她顾苏都喜欢吃些什么,让顾世安带着她去逛逛,吃点儿好吃的,回来找她报账。 虽然还是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但白起还是相信这九棵树的布局一定暗合九宫阵法。 春儿跟桂嫂相互对视了一眼,那两个保镖并未理会她们,便押着我继续朝着后院的大牢方向走。 这话一出,顿时犹如一盆冰水,从头到脚的泼下,让他凉彻骨,寒入心扉。 可是他刚碰到她,她一把甩开,随后看也不看他一眼的随着人流一起出去了。 “喂,还有人当面要礼物的么?”唐悠然顿时满头黑线的看着他。 虽然陈崆知道王槐资质极高。可是他仗着父亲是鬼仙,所以并不觉得就比王槐矮一头。更何况他已经脱离了鬼差部门,就算王槐资质在高,也威风不到他的头上。 “吴长老此话当真?”深谋老算的上官云脸上都是一喜,若真是这样,有吴长老这样的猛人在,自己这批人不是横着走了吗? 港真,如果展慕斯是一个老司机,甜言蜜语几句,保证金雪炫投怀送抱。 林也大袖一挥,直接化作了一道隔绝神识与声音的屏障,把这个密室与外界彻底隔绝。 一向刁蛮的任佳儿竟也知道懂事了,还知道陆成音即将生产临盆送来贺礼? 再度从启元殿踏出的时候,一道身影便匆匆的到了陆成萱的跟前。 352 令人尴尬的地宫 拿起吵吵个不停的手机,看了一眼既然是保利诺那货,滑开接听键冷声开口。 说实话,一早觉得可能怀孕的人是她,结果发现没怀的人也是她。所以,她觉得接受批评也是应该的。 看了一眼车窗外,他们已经回到帝国了,可是,车上却没有夜斯。 碧落也乖巧的听白轻羽的话走到外间。白轻羽见四处无人,立刻手附指尖,眨眼功夫,人就消失在房间里了。 当她走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时,双腿酸软地站都站不稳,她扶了一下床角,慢慢地往洗手间走去。 夜斯把粥端给许欢颜的时候,还处于“这粥一定不是我做的”状态中。 皇上看向司陵沉彦的神情变的慈爱,张口欲言,眼角的余光扫向了祁王爷和司陵沉奕,最终还是没有言语,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 “主子不好!主子以为主子要另娶他人,整日幽幽的望着远方,以泪洗面!”魅雨故意说的严重些,想知道司陵沉彦是否对余琬凝爱如往昔。 “刚才你上车的时候,我接的是司马默电话。”曾悦希等欧阳灿吃的差不多了,说。 凤君澈被凤君曜这漠不关心的态度噎得当场想打人。可他也打不过凤君曜。 侯爷夫人却是坐在那里不吭声,显然并没有要帮腔的意思,梦夫人心中暗恨,她是巴不得自己儿子给侯爷厌弃呢。 真美好,确实很美好,可惜现实中她仍选择冷战,似乎打定主意要把自己憋死。 这些年,皇帝对定安王府积怨已久,如今他知道自己撑不了多久了,若是不将定安王府一起拉去陪葬,他死也不能瞑目。 众人一番客气,却都不由得偷瞄那二公子,之前他的婚事在京城里闹得沸沸扬扬的,谁不知道他如今的妻正是奕世子妃的姐姐。算起来,他跟奕世子也算是连襟了。 但即便如此,他对饰演刀锋战士的态度更类似于给陶氏荧光棒跑代言,‘打工’心态更浓厚一点,虽然这部电影有a+电影工作室的上千万投资。 今天来顾宣记的时候她就将这些东西给带出了,总不能再带回家去吧。 老麦克则把车开出了酒吧场,他一眼就看到了路边车里有两个白人正专注地盯着门口,应该是fbi便衣,他咬了咬牙,打电话给马沃塔,用暗语提醒他保持警惕,自己先去忙寄匿名信的事。 头顶的阴云沉得很低,仿佛要压在脑袋上来了。易秋捡起地上的大黑伞,然后抚摸着说:“让你担心了。”大黑伞没有给他回应,让他的行为看上去像是傻瓜。 安静儿面露难色,她虽然知道自己的丈夫早晚要和晋皇室撕破脸,自己也有些支持,但她也没想到会发生今天这样的事。 车子行驶在路上,范骁阶段性的沉默了五分钟后,突然又开口,只不过这一次不是自言自语的絮絮叨叨,而是又成了问题宝宝。 “什么都没看到,你骗谁呢?如果你什么都没看到,那么那两行鼻血是怎么一回事?”杨柳儿把手中的湿毛巾扔给仇千剑。 而且不让我发现那也是很正常的,首先进来之后,我压根就没有把这里太过放在心上。现在仔细想想,似乎真的是有点太过大意了。 刚才我那匕首穿破烈风,将长弓男子穿喉而过,长弓男子顿然一命呜乎。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无尘泰然的闭上眼镜,只要宗像礼司来了,他就决定抢走德累斯顿石盘。 想起盟友,克蕾儿的目光下意识的看向了琳丝蕾特,她的朋友极少,虽然琳丝蕾特和自己斗嘴,但可以勉强算一个朋友。 “还狡辩,你身为莲儿的哥哥,没有照顾好她,让她受了欺负难道不是你们的错吗?”温琼渊二话不说兜头就是一通痛骂,因为他已经猜到是怎么一回事了。 我的心中充满了疑惑,有很多疑惑程老板是可以为我解开的,可是,他偏偏不肯说。看来,我若想知道,得去自个儿发现和探索了。而当务之急,我是要找到姐姐和徐冬,还有李笑楠与冷雪言,也不知道他们是生是死。 闻言,无尘点头,众人奇怪的注视下坦然走来,区区人类挑战恶魔,绝对是找死。 我感觉事情严重了,杀死了的蘑菇怪并没有死掉,而是又深入泥中,继而得到了阴冥之气又复原了……在这个地方,最不缺的就是阴冥之气。 他先前觉得,这家伙要么是体质被改造过,要么就是事先服用过解毒丹。 舒砚嘴上求着饶,心里却也在嘀咕自己的娘,让自己在表妹面前失了脸,往后可怎么摆哥哥的姿态。 我望着这样的他,这样无奈又苦痛的他,剥开表面的黯然神伤,甚至带着一点卑微的哀求。穆萨这样一个生活在男权世界的人,竟也会为了一份爱情展‘露’卑微。 出了倾悦宫,凌无双一边走一边给庆阳郡主讲着好听的童话故事。 他不说,范依依却懂。只是她也没有点明,她只是说,钱的事,交给她就可以了。 这一点,史料上可有不少类似的记载,后世的影视作品上也不少见。 容凉当然能感受到溯光跟王子墨落在他身上探究的目光,但是这些对于他而言都不算是什么事儿。眼睛不由的落在了身后不远的马车上,这一生原本想着就这样过了,可是他真的将她娶到手,总不能让她委屈了不是? 353 另两方 发了一会儿呆,他听到外间秋檀在喊自己,便晃了晃脑袋,自嘲地笑了笑,将这个念头压在了心底。 少年咧了一下嘴,笑容有点发苦,心中感叹一声,后~宫果然不是这么好开的。 没等众人反应过来,那人对着正前方的先天防御大阵猛地拍出一掌。 约翰根本没有注意到司机那鄙视的神情,他觉得自己真的变得奇怪,和这少爷粘得近了,居然有一种全心全意为少爷服务的感觉?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下贱了?难道成为仆役长就会懂得为人服务? “郎四海!你欺人太甚!”原本已经跟随闻久阳退守到了大殿之中的铁尸派长老中,一名身材干瘦,仿佛一具干尸一般的老者口中发出一阵怒吼,便欲冲出去跟妖族大军拼了。 张天涛冷笑一声,右手一挥,一万名士兵取出了弓箭,然后拉弓射箭,漫天的箭矢如雨一般朝着杨凡等人射杀了过去。 见着郭业骑乘着高头大马进了城,老丈人吴茂才立马甩开郭老憨,撒丫子朝着郭业这边跑来。 可陈世豪刚好就缩在它肚子下,这些基本攻击根本没啥作用,等陈世豪把这没了气的土狼推开,除了身上染满狼血,根本就一处伤痕都没有。 徐惠的脸上当即就变了颜色,这话真的说到了她的痛处!不错,郭业是曾经在崔仁师面前表示,李二陛下已经把自己赐给他了。但谁知道此言是真是假? 三年过后,她居然再度悄无声息地提升了一个级别,从高级炼丹师晋升为超级炼丹师。 就在这时,科塔挥舞起了巨刀炼狱,大喝了一声:“去你的什么黑龙白龙,大爷今天就要将你斩于刀下”说罢,一跃而上,一往无前,而另一边的天子峰也正在准备自己的超强法术,天元一击。 强森旋转的身体没有受到任何的阻碍,轰然落到几十米外,差上几米就会落处高台。 云宵娘娘转身做到云床之上,她道行既高,法力也深,实是三界中近几万年来少有的出类拔萃之人,自修炼之初,便没犯过什么过错,一身地仙骨,行事又极为稳妥,一直都是三人的主心骨。 可是,这道法术却好像没有一点效果一样,因为泽金和星辰还有格罗索都没有感受到任何的危机感,这究竟是一道什么法术。 一刹那间,苏易感受到了一股股令他心悸的气息突然间,便是如同潮水一般的朝他涌来。 白依并没有随众朝里走,只独自看着继续向上蜿蜒的楼梯,精神力沿着台阶一级级悄悄向上蔓延。 墓上刻着“怀柔之夫,叶雪之父”这八个大字,在这墓前,此刻有着两人。 “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情况?”修铭也略微感应到了什么,只是那感觉太微弱,又被邢烈一冲撞便没有了。 看它乖乖地答应了,也不乱动了,就放开了它。这空间里,自己就是老大,让什么东西死,不过是一个念头而已。“你叫什么名字?”总不能以后总是蠢猫蠢猫的叫。 鼻尖传来淡淡地硫黄味让无敌知晓他们正在进入赤龙山附近,放眼望去,四周全是一片白茫茫的雪地,看不见任何活物。 不用特意去想,风允芗手记中的那些片段便会不停地出现在上官璇的脑海中,一刻也不停。上官璇有些侧了侧头,用手指抹掉已经滑落到下巴的泪水。 不过当时候的红颜集团也没别的办法,四面楚歌,被逼得几乎无路可走,唯有将这样做。 赌蛇顺着屋顶的斜坡滑下,双脚勾住边缘,身体自然倒挂垂下,用一把袖剑轻易就撬开了窗户的锁,一翻身就进了屋里,整个动作安静而迅速,未发出半点声响。 叶无天仍是一头雾水,许影为何又会出现在这?瞧二人的关系,应该很早就认识。 “你别以为我不敢!”夜洵愤怒的扬起手,却在看到龙芙通红的眼睛时,僵在了半空中。 于青突然间觉得浑身冰冷,这是一个圈套,可笑的是,这圈套就设在他们自己布下的圈套之中。 没成想,那绿色的丹药直接融进了水里,一会儿工夫,一点颜色也不见了! 这时一阵风过,假山这一边的王言氏便闻到一股子香味,这股子香味竟好似带着那么一点点催情的感觉。 “我什么事让你发愁了?”冯大牛听着李景福的话,心里不由的就咯噔了一下,突然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这是做为马匪,长年刀头tian血形成的一种敏感。 此时众多弟子看着林毅干净利落的手法,尽皆瞪大了眼睛,谁也没想到原本还是被逼得连连后退的林毅就如此简单的反败为胜了。 “王将军莫非喝醉了么?曲老将军即便投降了我家,也是我家坐上贵客。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侮辱贵客,莫非觉得我这个主人软弱可欺不成?”李建成听王伏宝越说越刺耳,脸色一沉,大声质问。 既然如此,下跌空间就不大了,而下跌概率和下跌空间形成了现在的价格,也就是说,现在的数字,对王诺来说是偏低的,他眼里满满都是利润空间。 354 不留活口 而复活这些人却需要大量的鲜血,而魔兽的血根本不能用,因此只能猎杀一些落单在外的人。短短数日便有上千人失踪。 虽然没装修,但是因为是石头建造的,规则整齐的石块,以错落有致的方式建造起来,还挺好看,而且非常厚重结实。 感情这种事情,没有谁对不起谁,她和陆沉误打误撞,心里已经装的满满的了。 凌云与杨可人有前世之缘,因此今生结发。他是杨可人的丈夫,自然也就是她的宿主。妻子应该承担的事情,当丈夫自然有扛起来的责任。 “那就失礼了。上次听张工说,向阳食品厂有时候发工资都不及时,我不明白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周建平道。 尿完抖三抖:要是你们之后捡到珍珠,记得给我一半,我是你们的救命恩人,知道吗,以后对我都客气一点。 庞致立如今的心情可不是太好,他虽然是高级学院庞族的长子,可死的毕竟是他的亲弟弟,这件事情,不论如何,他都不会轻易的善罢甘休。 “李伟,这里没你的事,你最好不要插手,别以为家里有几个钱就了不起,你还真不够格。”张野看了胖子一眼淡淡的说道。 “外曾祖母,这些壁画是什么?”诚子走近一看,这里面的壁画却是清晰可见,没有一点破损。壁画有着各种各样的宝可梦,它们在安详地卧着,像是在睡觉。在一幅壁画上更是有三只宝可梦在那里徘徊着。 “老白眉,我还以为你创了天鹰教,就忘了我们这些老家伙了!”韦一笑先是一惊,随即便是冷笑。 高志大叔感怀的说着,要不然他也不会这么大岁数还在为国家效命,国家对他的帮助真的蛮多的,当然,他也为了国家终身未娶。 一转眼便又是两个时辰的时间,罗松摊开双手,将已变成废石的中品灵石丢掉,刚准备再取出两块时,忽然感觉到许多股气息,正朝传承峡谷这边赶来。 全身上下,那宛如烂泥般的血肉瞬间变得灰暗,宛如风化的岩石一般从怪物的身上落下。 三大中天域,无涯、天罡、妖仙三域,所有中天域生灵茫然抬头,一眼望见遮蔽天穹的血色,无不心神震撼。 他倒不是怕被人发现,而是他想在齐家之人没有发现之前,在齐家所在的三神山山顶上,布下一些阵法禁制,令齐家的人只能进不能出,这样他才能对整个齐家展开复仇。 守在海辰身边的苏利亚抬起了头,看着海辰周围形成的旋涡,仿佛暴风眼一般,疯狂的吸收着这股神秘的力量。 他的话,似是对弄玉说的,但又好像是对花千骨说的。弄玉怔了一下,叹了口气。而花千骨则是脸色一白,沉默了下来。 转化的猩红仆从,就应该作为隐蔽手段,隐秘控制贵族们和有势力的存在。 “高翔,你不要胡言乱语。我什么时候想要杀你来着?”兰儿见高翔指责她,顿时就反唇相讥了起来。 这些东西都是最为宝贵难得,不仅能够让他在修炼这战技时少走许多弯路,还能在他与人对敌时,把握最佳的时机施展。 龙在天本在做赌命一搏,岂知赤炎老魔听了之后,竟是微微一怔,手上力道霍地减轻下来。 不过嘛,闹归闹,该做的事情不能忘,白森见洞穴深处哪黑暗的地方始终没有动静,果断放弃了等着对方自己乖乖出来这个念头。 母虫亲卫没有接他的话茬,只是冷冷的注视着他,然后一个个的纷纷化作了五六米高的巨兽,显然这才是它们的真身。 金阳,金乌族中的顶尖强者,虽不是年轻一代的至尊,却也有着不俗的战力,在人族大帝意志的压迫下,依然发挥出了归元境巅峰的战力。 随着时间的推移,筑梦tv的在线人数越来越多,并且付费会员的人数也以一股无与伦比的速度迅猛增长。 两人辞别了彻里吉后,领兵直击西凉边境。如此,才有凉州牧阎忠上表求援。 这样的场面不仅仅只是在华城发生,在东海,燕京,深镇等大城市场面更加火爆。 王雨蒙点了点头,然后抱着照片就上了楼。王雨蒙打完电话之后,就让王雨阳帮助她将照片放到了床对面的墙上。 姜德应了一声,便拿起筷子吃了起来,面是白面,汤喝起来没有多少油,上面有些青菜叶子和一个剥好了的鸡蛋,却也不错。 只是今天有点不一样,虽然也是赢了fpx战队,但是大家的一个表现不尽人意,才有苏毅进行的一个深度复盘。 转眼一个时辰即过,李海呼出了一口浊气,睁开眼睛之时,发现阎阔与洛燕山两人竟都是在看着自己,在看到自己清醒过来的时候,却又双双瞥开了眼睛。 “你对那些纯血贱种的形容真是太贴切了。”维尔莱斯忍不住微笑着拍手,虽然身上流淌着四分之三的精灵血统,但是维尔莱斯丝毫不掩饰自己对纯血精灵的憎恨和厌恶。 “想逃?!”路西法冷哼一声,手中的黑色重剑猛然一挥,数十道黑色利刃出尖锐的破空声向那三名四翼天使逃去的方向呼啸飞去。 那不知道材质的石台忽然在夜枫最后一次猛然砍刀下,赫然龟裂开来,可以显眼的看见丝丝裂痕。而石剑更是剧烈地震颤起来,拼命的挣扎着已被破坏掉的禁制魔法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