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攻略阴湿反派(快穿)》 1 闺秀嫂嫂×貌美病娇1 “夫人,奴婢知道您心里苦,但您不能犯傻真的和侯爷置气……” 阿盈看着纱幔后的榻上女子,见她始终没有任何反应,也不免有些心酸起来。 其实作为贴身婢女,她又怎会不知道夫人对侯爷的心呢? 自从嫁入侯府以来,夫人每天都在努力的调养身子,想要早日能和侯爷同房,然后顺顺利利的怀上小世子。 可惜苦嘴的汤药喝了一副又一副,就连民间大夫开的偏方都寻摸了不少,身子却始终不见好。 而且侯爷他还…… 还背着夫人偷偷养了外室。 阿盈忍着酸楚继续劝:“既然侯爷没戳破,夫人也全可以当作不知道,外室终究是外室,只要不闹到您面前来就还有可以转圜的余地。” “再怎么说,您也不能拿自己的身子开玩笑……” 忽的,眼前的帘帐动了一下。 邬辛夷,不,应该说是辛夷坐了起来。 就见那张苍白美丽的脸好似怔然片刻,螓首蛾眉,罗衫单薄,脆弱得像就要被风吹走的纸蝶。 就在阿盈看得鼻酸之时,女子转过头来,眉头微微皱了一下,问她,“有吃的吗?” 阿盈被问得愣住了。 打算安慰的话噎在喉咙里头,半天没说出来:“夫人……想用膳?” 辛夷点点头,“当然。” 对于原主邬辛夷来说,夫君养外室的消息无异于晴天霹雳,在她进入这具身体之前,邬辛夷已经一天多滴水未沾了。 原主不饿,可她饿。 她快要饿死了。 阿盈喜上眉梢,抹抹脸上的残泪,连语气中都带着抑制不住的雀跃激动,连连点头道,“有的有的,夫人想吃什么?奴婢这就给您去准备!” “甜的咸的,都来一点儿吧。”主要是她也不知道这个朝代都有什么美食。 辛夷想了想,最后补充道,“对了,再来碗清粥。” 等到侍女的背影离开后。 辛夷才掀开被子下了床榻,同时用力摇了摇有些发晕的脑袋:嘶,还是好疼。 她捧着脑袋问:“系统,这时空穿梭的后遗症大概什么时候才能消失?” 随即一道冰冷机械的电子音,缓慢地在她识海中响起,“宿主不用担心,大概半个时辰之后,你的头痛不适感就会减退。” 得到肯定的回答,辛夷松了口气。 然后她顺势来到妆台旁的铜镜面前,微微打量起自己在这个小世界的面容。 这一看辛夷就愣住了:好美。 杏眼烟眉,一张鹅蛋脸透着书卷气和婉约,扮演个西子捧心绝对不在话下。 非要挑点儿毛病的话,那就是原主常年在病中,肤色显出了几分不健康的苍白。 但还是很美。 温柔的,带着药香的破碎感美人。 “长成这样……也能被渣?” 辛夷不理解:老婆都长成这样了,那渣男竟然还不满足的去找外室? 系统敏锐的监测到她内心的其他活动,提醒道:“送宿主过来是有任务在身的,不是让你来搞水仙的。” “咳咳……”辛夷假装咳嗽一声,视线却没立刻从镜子上离开,“放心,我心里有数。” 她所在的时空公司要开发一款沉浸式游戏,需要一些足够真实的数据模本做支持。以便后续完善游戏细节,并且补充可能会出现的突发状况。 所以选中辛夷来做这次测验。 这是一个历史上没有的朝代。 原主名叫邬辛夷,是个典型的古代世家女,从小便被教养琴棋书画,礼仪规矩。不到十六岁就被许了亲事,嫁给当时的侯府大公子——也就是现在的侯爷沈归做妻子。 可惜原身是个病弱小姐,有心悸的毛病,第一次洞房花烛夜就因为心悸犯了,中途晕过去,两人没有正式同房。 后面不知道是顾惜她的身子,还是嫌弃当初那一幕晦气,成亲将近两年,沈归再也没有在她房间留下来过夜,逢着一些团圆佳节也是坐下来说会儿话就走了。 原身也是个怯懦不争的性子,背地里偷偷流泪多少回,但从不敢面上争辩什么。 直到沈归遇到了真正能令自己心动的姑娘,郑妩。 郑妩是江南茶商的女儿,跟着爹爹来京城见世面,没想到被流氓恶霸当街调戏,恰好被路过的沈归所救,从此便对他芳心暗许。 就算知道他已有妻室,心里也只有酸涩,没有后悔,心甘情愿地做了他的外室。 原剧情中,沈归再过不久便会将怀有身孕的郑妩迎入侯府,并在她生下孩子的数月之后,从妾室抬为平妻。 而原主邬辛夷则搬到了离丈夫更远的偏院,身子也一日日的愈发不好,最后的结局是没过多久就香消玉殒了。 沈归这边也是好景不长。 夺嫡之争中以他为代表的侯府站错队,最后输得一塌涂地,不仅自己的侯爵之位被弟弟“沈如芥”抢走,就连最爱的女人也没能留住。 是的,作为一篇合格的狗血文,侯府庶子沈如芥也喜欢上了郑妩。 并且他们的初遇,非常的具有戏剧性。 沈如芥和兄长并非一条心,沈归是太子党羽,沈如芥却一直在为七皇子做事。 所以他偶尔会出手,暗中清理掉一些妨碍七皇子的挡路石。 有次沈如芥重伤,慌不择路躲进了郑妩的闺房,对方表现得却不像寻常的闺阁女子那样惊惶。 她不仅没有声张,还巧妙的帮他遮掩,只提了一个要求,“请公子不要伤害我们主仆性命。” 重伤雨夜,惊鸿一瞥。 从那以后他便对郑妩念念不忘。 直到七皇子得势之后,侯府实权落到了原本不受宠的沈如芥手上。 他在报复沈归的同时,目光又一次控制不住的落在了郑妩身上。他对郑妩的感情不仅没有消散,反而在压抑过后更加浓烈,已经到了不能罢休的地步。 于是就有了后面的强取豪夺情节。 沈如芥以沈归的性命做要挟,逼她另嫁。郑妩倍感屈辱的同时,又不得不妥协,然而不等她含泪嫁过来,就听闻了沈归和幼子葬身火海的消息。 她笃定是沈如芥做的,满怀恨意的悄悄将匕首藏在嫁衣的衣袖中,在大婚当夜和沈如芥同归于尽。 听完全部的辛夷,捧着脸叹了口气:“这不就是一篇虐恋情深的男二上位文吗?” 虽然不是正规渠道的上位,有强取豪夺的成分在,而且最后主角们be得轰轰烈烈。 系统:“宿主要这么想的话,也可以。” “所以我这次要攻略的任务对象是谁?” 系统:“沈如芥。” 辛夷:“……” 看来还是高兴早了。 沉默的空隙,系统很快调出了更为详细的任务对象信息资料。 然后非常负责的灌入辛夷脑中。 ——沈如芥,侯府二公子。 生母是个身份低微的暖床婢女,生下他没多久就被抓住偷会情郎,然后被怒火中烧的老侯爷命仆从捆了,和奸夫一齐沉塘。 事情却没有就此结束,随着沈如芥渐渐地长成少年,老侯爷的疑心病也越来越重,越看他越觉得不像自己的种。 杀了他吧,怕杀错。疼他吧,又觉得心里头隔应。 也因此,沈如芥一直过得很惨。 不止是侯府的长辈,就连小辈之间都可以随便找个借口欺负羞辱他。 要说整个侯府里唯二没折辱过他的,除了他的朱砂痣郑妩之外。 就是原主邬辛夷了。 因为原主从头到尾都是一个背景板:别人暗度陈仓,她当背景板;别人兄弟阋墙,她当背景板;别人恨海情天,她还是当背景板。 透明得仿佛不存在。 也正是太没存在感,没人恨她也没人爱她,就连后来病死了都没什么人真的在意。 “叮”的一声,信息接收完毕。 系统开始发布任务:“宿主当前共有两个任务,分为主线和支线。” “主线任务:阻止悲剧发生,攻略每个小世界里的偏执男二,好感度达到100%” “支线任务:达成虐渣成就,开启渣男的追妻火葬场模式。” “除此之外,小世界里的任务对象都是偏执型人格,宿主需要教给他们正常的感情。” 辛夷:“……” 就他们这层人物关系,能正常就有鬼了好吗。 她刚想吐槽,忽然空中掉下来一支透明药剂,正落在她怀中。 “这是什么?”辛夷拿起来研究,同时凑过去嗅了嗅,好像没什么味道。 “情感抑制素,宿主可以把它理解为升级版的忘情水。” 辛夷皱了皱眉。 系统解释道,“这里的一切都是假的,宿主只需完成攻略任务,无需付出真心。这支药剂除了抑制情感之外,没有其他副作用,宿主可以放心服用。” 听完解释之后,辛夷非常干脆的掰开药剂,将里面甜水一样的东西仰头饮尽。 然后将瓶口朝下,“喏,现在可以了吧?” “可以的,宿主。” “我能问个问题吗?为什么会选中我?” 虽说她之前也做过几次任务吧,但都是当真·炮灰女配,平均一集下线,除了熟悉各种作死姿势之外,在攻略层面上真的没半点儿经验。 “宿主还记得问卷调查吗?” “记得。” “经过系统评估,您是绿茶属性最明显的。” 辛夷:“……” 这系统怎么不说人话? 好想给它写小作文哦,八百字的:) 于是阿盈提着食盒进门时,看到的就是辛夷那张羞怒交加的脸:夫人……这是在生侯爷的气? 不过这样倒是比之前心灰意冷的样子,显得有生机多了。毕竟自从知道侯爷养了外室之后,夫人想到侯爷就哭,梳妆也哭,睡觉也哭。 西湖的水都没有她的眼泪多。 而辛夷则是在嗅到了食物香气的那刻起,碎掉的心就已经拼好了一半儿。 现在没有什么事情比吃饭更重要,因为她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外面本就阴沉的天幕骤然下起雨来,斜飞的雨丝打动窗棂,吹得红木吱吱作响。 阿盈连忙起身去关窗,转头看见夫人乖乖坐在桌前吃饭,心里满是欣慰。 等到用完膳已经是两柱香之后。 看着辛夷吃掉最后一块儿果脯,她问,“夫人既是心情好些了,要不要去凉亭里走走,透透气?” “可以啊。” 辛夷前脚刚点头答应,后脚守在门外的丫鬟就过来低声通禀说侯爷那边来人,喊她过去一趟。 “他能有什么事?” 原剧情中沈归总共也没主动找过她几次,而且每次都不是什么好事,原主每见他一回,就伤心得身体更差一点。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来了? 阿盈闻言似乎想起来什么,附在她耳边小声的提醒道,“奴婢猜,应该是二公子回来了。” “沈如芥?” “夫人忘了?前段时日侯爷听说幽州有一味治愈心疾的草药,生于悬崖峭壁、虎狼环伺的凶险之地,便差遣了二公子孤身前往,求取神药。方才奴婢去准备午膳的时候,好像就瞧见了二公子的马匹。” 阿盈越说越觉得可信:“一定是了一定是了!可见侯爷心中,还是有夫人的!” “……” 呵呵,有个鬼。 打着她病弱心悸的名头折磨沈如芥还差不多,如果可以的话,他巴不得沈如芥直接死在外面。 2 闺秀嫂嫂×貌美病娇2 雨声潇潇,衬得斑驳残叶也愈发飘零。 冷风顺着油纸伞湿漉的边缘吹进来,细密而刺骨,连同不远处昏暗的天色,叫人霎时便觉得衣衫单薄。 在去见沈归的路上,系统一直喋喋不休的叮嘱,“宿主,你可不要露馅儿了,千万要忍住别骂人啊。” “沈归虽然渣,但你是做任务的,记住你的人设!” 太聒噪了。 听得辛夷想伸手堵住耳朵,她忍不住啧道,“这么担心啊,刚才不还说我是绿茶属性最明显的吗?绿茶祖宗都亲自出马了,还不把心放到肚子里。” 而且说实在的,她觉得按照原主的背景板程度,那渣男能记住自己老婆的长相就不错了。 他都没爱过邬辛夷,能有多了解? 说不定她现在懒得理睬沈归,对方还会把她的反常当做“欲擒故纵”,因为想要笼络夫君的心,耍些吸引他注意力的小心机和手段罢了。 只要不在他面前大变活人,李逵变李鬼,问题就应该不大。 至于沈如芥,那就更加不用担心了。 两人别说熟悉彼此了,就连说过的话应该都不超过五句,还是虚情假意的客套问好的那种。 不过…… 辛夷抬步踏上一阶青石板,同时提了下被雨水溅湿的裙边,淡声道,“系统,咱们打个商量行不行?” “什么?” “以后如果没有什么重要提示的话,你能不能尽量少说话?” 系统思考两秒:“可以的宿主,虽然这是个有点儿奇怪的要求……方便说明一下原因吗?” 辛夷呼出一口气,认真而坦诚,“因为你的声音,真的很难听。” 非要形容的话,就是比晋江自带的听书系统还要难听一百倍!毫无情感毫无起伏,比老太太坐在床边嗑瓜子儿还要乏味,听得人脑子嗡嗡疼。 要是一次两次就算了。 听多了简直就是精神污染!而且这种声音会伴随她进入每个小世界,想想就觉得可怕。 系统忽然抱歉的“哎呀”了一声,“这个啊,忘记告诉宿主了,系统匹配的音色是可以自主选择的。” 辛夷:“……” 那你不早说。 最终她挑选了一个可爱之余,听起来又有些谄媚的声音,非常之狗腿子。 这样她以后在做任务的时候,就显得没那么苦逼了。 不得不说,侯府的生活实在奢靡。 只不过是从一个院子走到另一个院子,她们就走了好几盏茶的功夫,磨得辛夷脚都痛了。 她忍了又忍,终于打算开口的时候,正巧抬头看到了“沈园”的牌匾。 于是又将话默默的咽了回去。 耳边阿盈提醒道,“台阶湿滑,夫人当心脚下。” 同时将伞面微微抬起来,然后惊讶的低呼一声,“是二公子……” 辛夷闻言一愣,视线不受控制的跟着望过去。 浓云密布的天色下碧瓦朱甍,寂静无声,仿佛一切都被压低在朦胧不清的雨幕里,只有少年的那道身影挺拔。 她以为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第一个见到的会是沈归。 没想到是沈如芥。 少年一身玄衣,很瘦,皮肤很白,模样清冷,生了一双极好看的凤眼,但乌沉沉的睫羽总似不经意低垂着。 叫人看不清他眼底情绪。 许是路途艰险,许是日夜兼程,沈如芥身上、脸上都有明显的伤痕。 本来他穿着深色衣裳,还看不出受的伤势有多重。 可现在外面淅淅沥沥的下着雨,他又被沈归以休息为由,拦在廊外等候。 没过多久所站立的地方就汇聚成一滩血水,血迹渗入青石板的缝隙里,叫人只是远远的瞧上一眼便头皮发麻,这……简直就是传说中的凶案现场! 辛夷甚至嗅到了淡淡的血腥味儿。 原主的身体本来就差,这个当下更是生理性的有些发晕,她将手用力压在胸口处缓了缓,才不至于站不稳。 反观少年却没什么表情,依旧泠泠的站得笔直。 就好像那血不是他的。 辛夷:好可怕的心理素质。 如果换成她老早就抱着脚痛得满头大汗,恨不得原地跳起来了。 “他没有痛感吗?” 系统用欠揍的可爱语调回答,“不知道,不过这种事不在宿主应该考虑的范围。他痛他的,你攻略你的,答应系统,做个冷血无情的女人好吗?” 辛夷:“……” 这也不能全怪她,人就是本能的会对长得好看的人有滤镜嘛。 尤其是沈如芥这种特别好看的。 那张脸……真是怎么看都不像一个坏蛋。 欺骗性太强了,如果不是有系统在耳边不住的提醒,辛夷完全没办法把他和“反派”两个字联系在一起。 不过说到任务,辛夷倒是忍不住好奇起来,“他现在对沈归的好感度是多少?” 系统:“-10000%。” “啧……”虽然知道沈归向来不把这个弟弟当人看,但她也没想到会低到这种地步。 怪不得原剧情里就算为了博得郑妩的欢心,他都没想过要留下沈归性命。 “那对原主邬辛夷的呢?” 系统:“-75%。” “凭什么!原主又没有得罪过他!” 系统安慰道,“宿主放心,经过检测,就算路过条狗他的好感度都是负的。而且和对沈归的好感值比起来,沈如芥已经是快要爱上你的程度了。” 快被爱上的辛夷:。。。。 阿盈见自家夫人望着二公子所在的方向,好半天没有反应,轻轻扯了扯她的衣袖,催促道,“侯爷在等着呢,夫人快进去罢。” 辛夷闻言挪了挪脚步,却没立刻进去。 而是抬步靠近了那一处无人问津的角落,她小心翼翼的迈步,裙裾蹁跹,尽量不让地上积聚的血水溅到自己身上。 她的这点儿动静,自然轻易被沈如芥捕捉。 少年薄唇微抿的立在雨中,好似写意画中的隽冷修竹,俊秀的一张脸上没什么表情。 直到他的视线里出现一双盈盈素手,同时扑至鼻尖的还有浅淡药香。女子的罗裙停在他面前,裙裾被风吹起一角,婉约得像新开的菡萏。 他抬眼,看到了辛夷的脸。 她的视线落在他身上,苍白美丽的小脸上满是不忍和关切,“那个……你要不要先站到檐下等着?”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了。 不仅是阿盈,还有纷纷将耳朵伸得老长的其他仆婢——夫人怎么会愿意主动跟二公子搭话? 她平日里病弱寡言,人也总是看起来恹恹的,除了侯爷之外,没见对谁上过心。 况且侯爷一向最厌恶二公子。 明显到就连老侯爷还在世的时候,都知道这两个儿子注定不能兄友弟恭。但他偏疼大公子,每年的团圆饭从来不让沈如芥同席,免得扫了众人兴致。 而夫人爱慕侯爷,自然也跟着不喜二公子,所以就算看见沈如芥受伤受罚,也是常常避如瘟疫。 除非实在避无可避,才会说上两句场面话。 辛夷自然是听不见她们的心理活动,只是望着少年俊秀的脸庞,脑子里忽然浮现过一幕场景。 不知道是原主残留的记忆,还是系统灌入的信息。 夜巷里的少年撑着胳膊从地上爬起来,勉力擦干剑刃上的污血,用着稚嫩清冷的声音答道,“沈如芥。” “命如草芥的芥。” 风吹得更紧了,令眼前有些怔然的女子打了个哆嗦,接着重新对上他的视线。 这一次倒不只是询问了,她皱着眉从怀里掏出帕子,然后按在他不断渗血的手背上,“这雨估计停不了,你还是站到檐下等吧,再淋下去会伤口感染的。” 沈如芥也皱着眉,他表达抗拒的同时淡声道,“不必了,兄长不喜被打扰。” 随着他的动作那方绣着棠花的丝绢手帕就那么擦过手背,飘曳着落进了脚下满是血污的雨水中,瞬间被浸得不能要了。 辛夷:“……” 所以说,这就是-75%的好感度吗? 阿盈见二公子如此不识好歹,也有些不高兴,当下小声催促着,“夫人别管他了,他不是经常受伤么?还是侯爷这边比较要紧。” “夫人……” 辛夷知道按照自己目前的人设来说,对一个没多少交集的人关心太过,也会显得奇怪。 于是不再强求,只是离开前抿开唇浅笑着说了句,“谢谢你费尽辛苦为我寻药,这份恩情,我日后会还的。” 沈如芥没说什么。 因为他并不是因为在意她的伤病才前往幽州,也不是为了她才受伤。 所以她的感激根本就没有必要。 甚至就连沈归,对她也没有丝毫在意。 邬辛夷恐怕还不知道:在她面前克己复礼的沈归,其实早已背着她悄悄的养了外室,而且还待对方如珍似宝。 雨水浸湿他的眼睫。 他略有嘲讽地勾了勾唇角,竟有些期待起日后她美梦破碎的那一幕,一定……会很有趣。 * 辛夷走进屋中,第一眼就看见了站在画像前摩挲暖玉的沈归。 男子身姿欣长,穿着绛蓝色的宽大衣袍,长发束在玉冠里,模样亦是少有的俊逸,眉目间有积淀下来的贵胄威仪。 而他对着一副画像如此投入的原因,当然也跟郑妩有关。 前几日郑妩闹着要学作画,沈归便宠溺的亲自抽了时间教她。这是在那间世外桃源般的小院里,他心爱的女人窝在自己怀中,由他握着手一笔笔认真画下来的。 辛夷联想到原主和郑妩的结局,不得不感慨起沈归真是有点儿东西:不管是不爱的女人,还是心爱的女人,跟在他身边都没有好下场。 真是天生的克妻命。 虽然长得还行,但是不干人事。 最可怕的是身子已经不干净了,属于早早烂掉的黄瓜,放在乙女游戏里,怎么说呢……出个9.9包邮的徽章都不一定有玩家买。 就在她嫌弃吐槽的当下,沈归终于也注意到了她。 而且还非常不心虚的倒打一耙,质问道,“你刚刚在发什么呆?” “……” 辛夷噎住了。 总不能说在想他没人买。 3 闺秀嫂嫂×貌美病娇3 其实沈归也是随口一问,并不是真的关心她在想什么。 但他的视线仍旧停留在辛夷身上。 女子穿着淡色罗裙,雪肤花貌,一双眼睛格外生得乌润。许是常年闷在闺阁的缘故,露出的小截手腕白得晃眼,好像一阵风就能吹倒似的。 辛夷察觉到了他的打量,故意羞涩一笑,声音也柔柔的,“在想什么时候能将身体调养好,能为夫君添个子嗣。毕竟……” “毕竟侯爷待我这样好,不仅处处为妾身考虑,成亲以来更是从未有过旁人。” 沈归不说话了。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竟从这话里嗅出了几分讽刺的意味。 但面前女子依旧那么弱不禁风,模样怯怯的,仿佛抬头看他一眼都要鼓起天大的勇气。 她怎么可能有心讽刺呢?明明是爱慕极了他。 而且阿妩的存在仍旧是个秘密。 他既然不曾主动提起来过,邬辛夷又整天病怏怏的连房门都很少出去,怎么可能知道这件事呢?除非有谁故意告诉她。 于是他将不该有的疑心收了回去,语气也温和下来,“今日特意喊你过来,是想把从幽州寻来的药草亲自交给你。” 说到这儿,他也似乎终于想起来那个站在廊外淋雨的弟弟,吩咐门外婢女:“叫沈如芥进来。” 转身对上辛夷目光,又默默地补上一句,“不知变通的等在雨里,旁人看了还以为我这个做兄长的苛待他。” “侯爷自然不会如此。” 辛夷暗道:对啊对啊,你只是厌恶他到府里头的丫鬟仆役人尽皆知罢了。 底下人吃着主子的饭,自然懂得该怎么做差事,所以沈如芥的院子几乎没人打扫,他的吃食虽然不至于是残羹剩饭,但跟侯府里的其他公子小姐也是没法子比的。 窗棂半开着,忽然吹过一道冷风。 辛夷下意识地搓了搓手臂,抬头间就看到沈如芥进来了。 他身上自然已经湿得不能看。 有几缕被雨水打透的黑发贴在苍白脸侧,还在滴着水,空气里混杂着一股甜锈似的血腥气。 沈如芥知道自己不受待见,所以站得并不近,进来后也只是淡声喊了句,“兄长。” 沈归从看见他的第一眼就忍不住皱眉。 脸上不仅没有丝毫关切,反而都是藏也藏不住的嫌恶,“只是让你去幽州取个草药,怎么就能狼狈成这样?” “兄长的吩咐不敢耽误,故日夜兼程。” 那张脸纯白无害,就是连一丝的不满和怨愤都没有,仿佛理应如此。 辛夷啧啧称叹,忍不住跟系统说,“他倒是能屈能伸,听到这种话都不生气欸。” 这么辛苦的受了一身伤,不仅没有讨到好,还要站在雨里淋个湿透,然后进来听对方高高在上的指责。 换位思考一下,辛夷立刻觉得委屈炸了。 完全不能忍啊! 系统回道,“是的,所以宿主加油哦。” “……” 沈归倒是习惯了他的不露情绪,也懒得浪费时间陪他做戏。 直接将手中暖玉搁在案上,冷着脸吩咐道,“好了,把药放下,你回去歇着罢。这两日不必出府了,留在府里养伤。” 闻言沈如芥淡声,“多谢兄长关怀。” 他将怀中的一只檀木窄盒放在了案上,没再做其他停留,径自转身。 * 辛夷也没能在沈归处停留多久,因为他明显的跟她没什么话说,以前没有新欢的时候都这样,眼下有了郑妩,更是这样了。 所以她红着脸说了些温言软语,在自己都觉得肉麻恶心之前,赶紧抱着檀盒离开了。 阿盈撑着伞,想到什么似的在耳边取笑她,“夫人和侯爷已成亲两年,还总会忍不住在他面前脸红,真像个未出阁的小姑娘。” 她其实原本还有些担心,怕夫人看到侯爷会想起那桩伤心事。 但仔细想想哪个男子没个妾室呢?若是夫人哭着不给纳,还要被人背后嚼舌根议论,说她善妒。 辛夷则是莫名心虚。 当然脸红了,就原主这个身体她都硬撑着憋了半分钟的气,再不走就变异成茄子了。 于是她掩饰性的低眉笑了下,“是啊,侯爷他……其实也有很多优点。” 起码扔火葬场里,还能给锅炉升温。 夜雨淅沥,一直断断续续的下到了天明。 辛夷在梦里都能听到雨声,不过也许是被子柔软,她这一夜睡得格外沉。 直到…… 她忽然被脑子里的一阵闹钟声吵醒。 辛夷有点儿惺忪的皱眉,捂着耳朵抵抗了几秒,然后愤怒的坐了起来:“!!!” 这是什么? “系统你出来,为什么古代还会有闹钟啊!” 辛夷还是天真了。 她以为自己到了古代怎么也能睡个好觉,没想到万恶的资本主义根本不放她! 系统的回答欠了吧唧:“宿主你要稳住人设,邬辛夷是个有才学的闺阁小姐。六点钟就要起床读书临字,中午弹琴,下午作画,偶尔晚上还要挑灯绣个香囊。” “……” “…………”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宿主还是赶紧起床吧,否则系统要扣你积分了。” 辛夷闻言哼出不屑的笑,“别开玩笑了,我有积分吗?” 攻略进度还为零呢,能有什么积分,想吓唬人也不挑点儿可信的说辞。 “是宿主在时空局的工资,银行卡连到系统商城,直接兑换积分。” 系统慵懒补充道:“秒兑。” “……” 她和资本家不共戴天! 于是阿盈像往常那样,端着铜盆银篦子进来侍候的时候,就看到了自家夫人披散着乌发垂头坐在床榻边上。 衣衫单薄,脸上的神情泫然欲泣。 “夫人这是什么了?”阿盈连忙放下手中物什,上去扶住她忧心询问。 “可是做梦魇着了,还是心口不舒服?” 辛夷虚弱的靠着她的肩膀,声音也游丝一样,“没什么,就是睡不着,很想起来读书。” 阿盈这才松了口气,“夫人已经够刻苦了,又不用考取功名,可以多睡会儿的。” 但看到辛夷仍旧低落的模样,还是试探着问了一句,“若实在那么想读,要么明日……再早起一刻?” “……” 辛夷不敢再说胡话了,她乖乖坐在铜镜前,让阿盈给她梳头。 很奇异的,她惺忪的睡眼穿过铜镜,竟似是看到了一个在上早六的女大学生。 阿盈满眼笑意,伸手摸了摸坠在她耳间的白玉珠耳珰,然后开心的去匣子里挑选素净的簪花。 “夫人今日就戴这枝花好么?” 辛夷强打起精神来看了一眼,然后没什么意见的点点头,“可以。” 等到她在阿盈的帮助下里三层外三层,换好了繁复仙气的衣裙,困意已经消散了大半。 然后她坐在窗边的案前,伸出葱根似的手指,握住了一本厚厚的装订古籍。 这一直就读到了中午。 中间系统想劝她可以换一换,练练字,辛夷嫌累,假装没听见。 怎么说呢?有时候你以为她在看书,但其实她在神游。 但你以为她在写字,她就真的在写字。 用完午膳,阿盈把煎好的汤药给她端过来。 里面加了那味幽州寻来的灵草,闻着没有多少苦意,倒是有一股沁人心脾的草木清香。 辛夷不用做什么心理建设,就把它全部喝了下去,她问系统,“这玩意儿真能把原主的身子调养好吗?” 其实昨天晚上就应该煎来喝的,只不过这东西有讲究,要熬五个小时以上才能把药效完全催发出来。 所以今晨她刚起床,阿盈就吩咐膳房的嬷嬷去煎了。 “是有用处的,宿主放心喝。” 辛夷撑着下巴靠在窗前,脑海中却忽然浮现出沈如芥昨天满是伤的模样。 想了想,有些犹豫道,“你说我现在去给他送个伤药什么的,算不算无事献殷勤?能不能拉近一些彼此的关系?” “算知恩图报。” 后半句系统忍着没说:虽然沈如芥会把你当成蠢货。 * 侯府一处较为偏僻荒凉的别院里。 少年喝了半碗祛寒姜茶,然后将昨夜脱下的血衣洗干净晾好,因为需要使上些力气,藏于衣袖下还未愈合的伤口崩裂了寸许。 但他脸上的神情变也未变。 仿佛早已经对这种程度的痛觉感到麻木,当然不止是他,府中任何一个人都是如此。 没人会对他心生怜悯。 更加不要说超出客套范畴的示好和关心,那是没用的东西,他也不需要。 忽然间。 虚掩的门扉被叩响了两下,沈如芥第一反应是压抑不住的戾气,因为以往会过来招惹他的只有沈纤纤。 她和沈归一母同胞,同样厌恶他,手段却并不相同。沈归更虚伪,而沈纤纤更直白。 但很快,他眼底的阴鸷杀意就平静下来。 不对…… 如果真是她的话,定然不会是这样轻轻的叩门声。 沈如芥皱着眉走过去,抬手将门扉拉开。 接着微微一怔,似乎看到了意料之外的人,“嫂嫂?” 4 闺秀嫂嫂×貌美病娇4 他喊完这声“嫂嫂”,眉头皱得更深了。 她来这里做什么? 辛夷轻轻眨了下眼睛,一副小心翼翼的胆怯模样,用很柔软的语调问,“我能进去吗?” “门前风大,有些话我想进去再说。” 她选择果断出击。 因为辛夷有一种异常强烈的预感,若是自己不主动开口,恐怕就是站到天黑,沈如芥也不会让她进去。 “……” 少年沉默一瞬,就挪步让开,“可以。” 然而那双冷漠的眼睛却始终盯着她,似乎在暗自揣度猜疑,嘴上淡声道,“只不过此处简陋,嫂嫂不要嫌弃就好。” 经过昨天的接触,辛夷已经对这种不友善的目光完全免疫。 因为据她了解,沈如芥平等的讨厌这个侯府里的所有人,真要说起来,她的排名还算靠后呢! 系统:“……” 就那点儿为负的好感值,真不知道有什么好骄傲的。 辛夷才不在意那个碎嘴子系统。 她眉眼弯弯,冲着少年露出个极温柔的浅笑,“没关系,当然不嫌弃。” 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她也得上啊!打工人哪有那么多选择? 等她进到了院子里,在婢女的搀扶下踏进那间破落的屋中,沈如芥的情绪依旧有些冰冷。 辛夷打量了一圈。 好破,这里也破,那里也破。 一张桌案,一张床榻,还有几扇掉漆的窗户,没看两眼就把屋里的陈设看完了。 她收回目光,转过头问道,“你的伤怎么样了?昨天淋了那么久的雨,有没有重新上药?” 说话的同时,她身子仿佛无意识的靠近了些。 让人能清楚看到那双乌润明净的杏眼,还有脸上毫不掩饰的关心。 昨日那股萦绕在雨幕里的药香又一次扑到鼻尖,令人无从躲避。 沈如芥抿着唇,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谢嫂嫂挂心,没什么大碍。” 他不喜欢别人靠他这么近。 也不习惯。 虽然她身上并没有那些庸俗甜腻的脂粉香,闻着并不让人生厌。 而辛夷本就在认真的望着他,自然是捕捉到了少年眼底一闪而过的戾色。 她知道要循序渐进的道理,倒也没继续靠近,转身从阿盈手中拿过一小罐药膏,伸手递了过去,“这是京城能买到的最好的金创药,据说对止血有奇效,希望能对你的伤有点帮助。” 最重要的是真的很贵,花了她足足好几十两银子呢! 虽然那些银子不是她的吧,而且就算离开小世界也带不走,但真给出去的那一刻,辛夷还是不可避免的感受到了肉疼。 阿盈本来也不太能理解。 为什么夫人忽然对二公子这么好,那副幽州灵草,就算要谢也应该谢谢侯爷才对啊,没有侯爷的吩咐他才不会去呢! 不过她又仔细想想,夫人就是这个性子,平时对待她们这些做下人的也很好啊。 别看其他院子的婢女表面威风,其实阿盈知道,她们暗地里都十分羡慕自己,起码不用担心挨骂挨罚。 所以总结起来就是:夫人真的好善良。 至于这个药膏。 沈如芥买回来的确实用完了,而且他之前也不用那么好的,虽然替七皇子做事之后手上不缺银子,但他习惯了几十蚊的那种。 他看着辛夷手上那瓶,没有立刻接过来,而是问,“为什么给我这个?” 他不是第一次受伤,这次也不是最严重的。 邬辛夷自从嫁入侯府以来,从未主动跟他产生交集,生怕惹得沈归不悦。 只不过她性子实在软弱,最多就是冷眼旁观,或者干脆躲得远远的,不会像旁人那样主动来奚落折辱他罢了。 他视线一瞬不眨的攥住她,不放过脸上任何一个细微表情,试图看穿她最真实的目的。 辛夷心道:因为要攻略你呀。 当然她嘴上是不可能这么说的,于是她微微一愣,好似反应了两秒,语气认真:“因为受伤很疼,我希望你能快点儿好。” 怕他疑心,还特意做出一副神伤自责的模样咬了下唇,期期艾艾的补充道:“我知道幽州之行甚为凶险,也知道你是为了辛苦替我寻药,所以才会受那么重的伤。总之……总之你对我的好,我都记得。” “况且一瓶伤药本就不算什么,今后你有其他难处,我也会尽力帮忙的。” 系统:“哇宿主,你真是天生演戏的命,说得我都快相信了。” 可惜沈如芥没信。 不过他倒没再推脱,接过药膏的同时牵动唇角,“谢嫂嫂,那我便收下了。” “叮!沈如芥好感值+1%” “当前对宿主的好感度上升为-74%,宿主再接再励!!” 辛夷惊了:“系统,这是什么情况?” 系统没明白她的意思:“涨好感值了啊,宿主不应该觉得振奋吗!” 撸起袖子再干他丫个2%! “不是,我的意思是说……为什么昨天关心他的时候没涨,今天就涨了?” 系统试着分析了一下:“可能是因为,你昨天只是嘴上说说,并没有付诸太实际的行动。” 今天就不一样了,她不仅特意买了金创药,还亲自给他送来。 辛夷点点头:原来是这样。 她抬头看着面前精致俊秀的少年,刚想再说点儿什么,加深一下彼此的联系,忽然听到院子里传来一声巨大的“嘭!” 好像是谁把柴门给炸开……哦不,给踹开了。 同时脑子里冒出一道清晰的提示音,“叮~重要炮灰角色‘沈纤纤’上线。” 系统道:“接下来她会找沈如芥麻烦。请宿主做出反应,保护攻略对象。” 沈纤纤,侯府五小姐,和沈归是真正的一母同胞,也是整个侯府最任性的存在。 原本她头上还有两个姐姐,不过都已经相继的许了人家,现在府上未出阁的小姐就只剩她一个。 她其实很喜欢沈如芥的那张脸,但因为彼此身份以及从小被灌输的敌意,所以对沈如芥很恶劣。 甚至小时候还拿着树枝,喂他吃过蚂蚁。 长大后她渐渐明白了自己对沈如芥的心思,最初是不能接受,然后便是又气又恼。每次都要打扮得美美的过来挑衅,在他面前刷存在感。 辛夷:“……” 什么年代了,竟然还有这种降智炮灰?让她本能的联想到初高中的某些男生,喜欢通过捣乱和揪女生辫子来引起注意,不过这次是升级版的而已。 随着那声巨响落下,很快就有脚步声往他们这个方向来。 辛夷侧头看到,少年的脸色瞬间冷了几个度。 “沈如芥!” 面前掉漆的朱门“咯吱”一声被推开,脚步停下,少女清脆跋扈的声音亦重重落下。 沈纤纤穿着一袭丹红色衣裙,生了副娇俏可人的面孔,动作间步摇上的明珠不停摇晃。 刚想冲他发火,就看到了站在旁边的辛夷,立刻从气势汹汹变为疑惑,“嫂嫂……你怎么会在这里?” 辛夷温柔一笑,很轻松的回答了问题,“二公子受伤了,我来给他送药。” 沈纤纤疑惑的视线在他们两人身上来回扫,更加不理解了,“什么药值得嫂嫂亲自跑一趟,而且,嫂嫂何时和他这么熟了?” 他们两个平日里有过什么交集么?她怎么不知道。 “是侯爷嘱咐二公子去幽州替我寻药,如今他受了伤,我于情于理都应该过来看看。” 辛夷略微停顿,继续说,“昨日侯爷还特意交代了,这几天让二公子在府里安心养伤,旁人少打扰。我也有些好奇,纤纤怎么会过来这里?” 她的话都是笑着说的,语气也柔婉,仿佛不管说什么问什么都是顺理成章,不带半分敌意。 沈纤纤却被问得良久张不开嘴:“我,我……” 她竟然觉得有些窘迫。 她当然是来找沈如芥麻烦的,是惯例来触他霉头,让他不好过的。 但辛夷在这里,看样子对沈如芥还很关心。 她也不能强硬的做些什么,毕竟对方是侯府的正头夫人,还顶着她嫂嫂的名头。 而且她身体差得要命,万一不小心磕着碰着,晕死在这里可怎么好? 兄长虽然不喜爱她,但也从没有苛待过,如果嫂嫂真的因为她有什么好歹,肯定不能像对待沈如芥那样轻轻揭过去。 说不定还要罚她禁足,跪祠堂还有抄佛经。 不行不行,这可不行,想到这里沈纤纤立刻识时务的摇了摇头。 但她既然来了,若是就这么不痛不痒的回去,心里也闷得慌。 今日非要找沈如芥点儿不痛快才行。 于是伸出手去,想要狠狠捏住少年脸颊,“我也来关心二哥哥啊,想看他的伤好没好。脸上也落伤了么?我看看……” 只可惜,手指还没碰到就被打落。 “你!” 沈纤纤气急败坏,瞪大了眼睛看他,“你疯了是不是,竟敢忤逆我的意思!我若是告诉兄长,保准有你的好果子吃!” 沈如芥不知为何,今日格外不能忍受她的靠近,连装也不想装。 忍着浓烈的杀意与恶心,冷声道,“想告就告,现在,从我的屋子滚出去。” 沈纤纤气笑了,阴阳怪气的重复道,“你的……屋子?这侯府里头有哪一处是属于你的,你给我记住了,兄长才是这个侯府的主人!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在我面前摆架子?” 她快气疯了,根本不顾辛夷在不在场,还像往常那样,用极尽侮辱的话来骂他,“你就是你娘偷人才生下来的小杂种,是不干净的东西,怪不得爹爹在世的时候就不疼你。你能活着就应该感谢所有人,明白么!” 辛夷听得心惊肉跳,她想说——你知道什么叫盒饭吗,姑娘。 你的盒饭已经“叮”得烫手了。 于是出于人道主义精神,和攻略任务的硬性要求,她赶紧开口打断了沈纤纤的继续作死,“够了!” “纤纤,你怎么能这样说自己的兄长?实在是、实在是……”辛夷摆出一副惊讶又失望的表情,仿佛被吓到似的捂住胸口。 她的模样太柔弱,明明是在训斥对方,却感觉下一秒就会被对方气晕倒。 沈纤纤不说话了。她心里闷着一股没泄完的火气,瘪着嘴谁也不看,竟似有些委屈。 很生气但不敢顶嘴,怕不小心把她顶死了。 阿盈也是第一次看辛夷这样,担心的慌忙扶住她,“夫人夫人,你没事罢,要不要紧?” 辛夷顺势将头倚过去,虚弱的摇了摇头,“不碍事。” 虽然嘴上说着不碍事,但从头到脚都写着:身娇体弱,假装坚强。 沈纤纤头皮发麻:“嫂嫂……” 她是第一次明明自己也不高兴,还要低头跟别人道歉,“嫂嫂,是我不对,你别生气了。” 5 闺秀嫂嫂×貌美病娇5 阿盈的表情有些不可思议,她、她这辈子竟然还能听到五小姐跟人道歉! 要知道沈纤纤在侯府里向来是天不怕地不怕的,除了侯爷还能说她两句,谁还敢让她有半分不痛快。 甚至丫鬟仆役们进了她的院子,都要心惊胆战着自觉的低声几分。 她竟然会道歉? 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阿盈的心情瞬间由对夫人的担心,变成了担心之中夹杂着一丝倾佩。 不过她的眉头仍旧展不开,因为夫人在她心中就是美丽易碎的瓷瓶,碰一下都要紧张半天,“夫人,你真的没事么……” 辛夷再次摇了摇头,“真的没事。” 她抬起一双乌润的水眸,缓缓望向了正在兀自憋屈的沈纤纤,叹了口气,“嫂嫂并不是故意想挑你的毛病,但二公子怎么也算是你的兄长,不管为了什么,你都不该那么说他。” 沈纤纤很烦,她想走了。 平时没怎么跟邬辛夷接触过,不知道她还有这种让人憋邪火的本事。 辛夷当然看出了她的强烈不满。 但作为一个阅剧无数的现代社畜,辛夷最喜欢的时候就是在工作的时候摸鱼刷视频。 家长里短的剧也没少看,什么老公出轨后我把他和小三都送进了监狱、受气包女主大战恶婆婆啦,她都是当电子榨菜下饭的。 对这种小场面丝毫不怵。 尤其是在察觉到身侧少年若有似无的,将那道探究的目光投过来之后,愈发义正言辞,“纤纤,你今日说了许多过分的话,应该同二公子道个歉。” 沈纤纤瞪大眼睛:跟沈如芥道歉,怎么可能! 那个低贱的小孽畜!! 但她顾虑到一些可能出现的意外因素,也只敢不高兴的小声嘟囔,来表达抗议,“哪里就过分了,我小时候还喂他吃过蚂蚁呢。 他气得眼睛都红了,还那种特别阴鸷瘆人的目光看我,但我哭着跑去跟爹爹告状,爹爹将他捆在树上打了一顿,事后他还要跟我赔礼道歉。” 说这话的时候,沈纤纤还一副理直气壮的表情。 仿佛这并不是什么值得愧疚的错事,是施恩和赐予,而侯府的其他人也都默许了这个规则。 辛夷:“……” 这是怕自己死得不够快啊,沈如芥超记仇的。 然后她一转头,果然看见了神情冷漠的少年。 辛夷心中警铃大作:完了完了。她不小心听到了病娇反派的童年惨事,不会也被记恨上吧。 系统幸灾乐祸的提醒她,“会的,沈如芥目前对宿主的好感度下降为-120%” “……” “…………” 涨好感度就是挤牙膏,降好感度就是坐过山车。 她真的会呼吸不畅。。。 系统安慰她:“宿主不要气馁。往好的地方想想,你起码让他情绪波动了,不至于继续当个透明人。” 真的吗? 她不信。 许是辛夷那一副红着眼眶蔫嗒嗒的模样,太过苍白易碎,吓到了还在死鸭子嘴硬的沈纤纤。 她最后还是选择低头认错,瓮声瓮气的跟沈如芥说了一句对不起,然后赶紧找了借口开溜了。 屋子里就只剩下她们主仆二人,还有沈如芥。 安静了许久,久到可以听到辛夷强忍着压低抽泣的声音。 少年皱着眉问,“嫂嫂在哭些什么?” 又不是她被当面羞辱,如果只是因为同情的话,会不会有一点太过了? 辛夷睁圆了一双饱含水汽的杏眸,似乎是努力的不想让眼泪掉下来,却事与愿违,晶莹剔透的泪珠断线一样从颊边滚落。 她用那副哭过之后软糯沙哑的嗓音,轻轻哽咽道,“没想到我们都一样,幼时都不被家里人喜欢……” 沈如芥继续看着她。 辛夷仿佛不忍回忆般的别开了脸,只留鬓边随着哽咽而微颤的绢花,“你不知道罢,其实……我也被喂过蚂蚁。” * 从沈如芥的别院回来,阿盈心里难受极了。 尤其是方才辛夷演得太过,陷入了假哭的情绪,眼眶仍旧红红的,仿佛蓄着惹人心疼的清泪。 阿盈再也忍不住了,“呜呜呜夫人您别哭,您一哭奴……奴婢也想哭。” 已经收尾的辛夷:“……” 她没想哭,只是想让沈如芥忽然掉下去的好感值涨上来一点儿。 阿盈继续啜泣:“夫人……你以前……以前怎么这么惨啊呜呜呜……” 辛夷难得愧疚,为了不让她继续哭下去,只好转移话题,“所以我要想一想,该怎么挽回侯爷的心。” 其实她也确实有这个打算。 除了主线任务之外,沈归这个支线任务也要同时进行,虽然轻重不同,但也不能太顾此失彼。 最最重要的一点是,她必须提前计划好和离一事。 按照原剧情的时间发展线,再过没多久,郑妩那边就会发现已有了两个多月的身孕。 到时候沈归一定会将郑妩接进侯府,给她该有的名分和生活,毕竟那可是自己爱到了心尖尖上的女人,是他宁愿葬身火海也不愿写休书放妻的挚爱。 他之所以现阶段一直捂着没漏风声,是因为没想好到底要给郑妩什么样的名分。 做妾室太委屈她了,抬为正妻又会给邬辛夷难堪。尽管沈归并不会在意原主的感受,可他多少要顾及世家的脸面。 郑妩是注定要替侯府生下嫡长子的。 这已经是打正妻的脸了,遑论沈归会把她宠得没边儿,恨不得把所有的好东西都给她,好弥补这段不能见光的日子里受的委屈。 而等到郑妩的外室身份,被摆到明面上来谈的时候,也会是辛夷提出和离的最好时机。 在这之前她要想尽办法的博取沈归好感,制造独处的机会,和他培养感情。 要让他清楚意识到,邬辛夷是他娶进门的妻子,不是随便从路边捡来的女人。 最起码要让沈归心中有一个属于她的位置,哪怕仅仅是产生好奇心。 这样才方便她离开侯府之后,为后面的渣男火葬场做铺垫。 而阿盈听到后果然不哭了,抹了抹眼睛问,“那……夫人打算怎么挽回侯爷的心?” 辛夷莞尔一笑,做出个思索的表情,“你容我想想。” * 寒衣节过后,天气渐渐转凉,连夜里的穿堂风都烈了不少。 沈如芥这两日没有被安排差使,待在府里养伤。 侯府里的仆从婢女们闲来总爱议论些什么,比如主子身边发生了什么趣事。 他本来不爱听这些,却在听到辛夷的时候下意识停住了脚步。 “你们发现没有?夫人最近有些不一样了。” “好像是,脸色没那么苍白了。” “不止呢!夫人以前不爱出门,看到侯爷也总是紧张得说不出话。可这两日,我见她主动去书房找侯爷,等着他用膳。” “我也看到了,而且夫人笑起来好温柔,感觉什么衣裳穿她身上都特别好看。” “昨日夫人穿了件窈蓝色的鲛纱襦裙,唇上涂了胭脂,像樽小观音一样,瞧得我都心动。侯爷用膳的时候多看了她好几眼。” 两个凑在一处窃窃私语的小婢女,并没有留意到假山后的沈如芥。 自然也没看见少年眼底的淡淡讥嘲。 他的这个嫂嫂,倒是没想象中那么笨。 知道眼下最当紧的就是笼络住沈归的心,不叫旁的女人钻了空子。或许她争气一点,还能赶在那妾室进门之前,让沈归对她食髓知味。 到时候楚云湘雨,两边起火。 荫蔽下的少年眯了眯眼睛:他倒是很乐意瞧这个热闹。 * 晚膳之后,别院的厢房中点着一豆青灯。 辛夷打了个呵欠,坐在铜镜前让阿盈帮她拆头发,那个髻挽得太复杂了,她一个人拆不好。于是在初步尝试无果之后,选择放弃。 这几天她又是红袖添香,又是陪沈归看书用膳的,想尽办法缠得他没法子出门,差点儿给自己累脱相了。 她揉揉发酸的脖颈,问系统,“沈如芥现在怎么样了,他的伤好些了吗?好感值有没有变化,需不需要我再去送温暖?” 系统查询了一下,然后沉默:“有,好感值又降了10个点。” 辛夷揉着肩颈的手蓦然僵住,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为什么!我这几天都没见他,也能惹着他?” 不是,凭什么降她的好感值?她可是安安分分的什么都没干啊。 这也太欺负人了吧! 系统也疑惑,“可能是他最近心情不太好,迁怒也说不定。” 辛夷不能接受这个解释。 哪个狗东西惹得他,他就去讨厌那个人啊,为什么要愤怒转嫁! 这种咬牙切齿的心情一直持续到了入睡前。 辛夷做梦都在揪着少年的衣角喊“王八蛋!还我好感值”,可惜还没等对方缴械投降,就被一道焦急的声音吵醒了。 系统催促着:“宿主快醒醒,要出人命了,沈如芥悄悄出府去替七皇子办差使了。” 辛夷懵了半天,但是依旧不想睁眼:“啊……他不是伤还没好吗?” 大半夜的不睡觉,瞎跑啥,这不是纯粹闲了没事儿干,非要给自己找麻烦嘛。 系统的语气快急死了:“是啊,所以他会受更严重的伤,而且,这次应该就是原剧情中他撞见郑妩的那回!” 辛夷:“!” 她瞌睡全醒了,立马下床。 6 闺秀嫂嫂×貌美病娇6 夜里的穿堂风凉飕飕的,吹得人两腿打哆嗦。 辛夷匆忙下床,随便披着件衣服就出门了,月明星稀下,她鬼鬼祟祟的猫着腰身躲在侯府门前的花圃后头,手里还扒着一块儿假山石,小声的跟系统讨价还价。 “不是我说,400积分太多了,你们做系统的也不能这么黑吧。” 她只是想让系统帮着作个小弊,能让她趁着侯府家丁不注意的时候,打开府门溜出去。 而且她本来就是要去做任务,这属于合理要求,凭什么扣她积……不对,凭什么扣她工资!! “明码标价,童叟无欺,宿主再考虑考虑。” 系统有恃无恐,语调间一股欠劲儿,“可惜沈如芥不能再等了,他两刻钟之前就出去了。要知道那个在花楼里寻欢作乐的刺史府的公子就是个草包,身边又没带两个侍从,解决他用不了多长时间。” 它“啧啧”两声,赤裸裸的威胁:“说不准你再犹豫下去,沈如芥就在和郑妩偶遇的路上了。原剧情中,他可就是这次对郑妩一见钟情的~” 见她沉默,又很会拱火的补充了句,“一见钟情哦,得不到的话,会发疯黑化外加强取豪夺的那种哦~” 辛夷:“……” 好想给它的碎嘴子上个锁。 它只是一个系统而已,为什么可以这么讨厌:) 都说打蛇打七寸。 系统这番话就正好打在了辛夷的七寸上,她当然只能选择忍痛支付积分。 于是很快的,侯府的门被悄悄打开了一道缝。 有道纤细的影子一闪而过,用小碎步的姿态融入昏茫夜色。 直到拐出前面那条巷口,辛夷将脚踏在粗粝的石头路上,她才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谢天谢地,总算是顺利的出来了。 只可惜没有马车,而且就算是有,她也不会驾。 唯一的代步工具就只能是原主这双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的腿,幸好侯府就处于京城的热闹中心,她不需要走太远。 子时已过,青石板路的街道上没个鬼影,就连那些吆喝着卖宵食的摊贩们,都回到家里躺在暖炕上睡觉了。 辛夷捏紧披风闷头走路,越着急越出错,差点儿被路边的小石子绊得崴了一脚,直到走了大概四五条街,她才终于停下来。 然后口中呼出一口寒气,抬起黝黑的杏眼,微微打量起四周来。 这里应该就是沈如芥逃避追捕的必经之路了。 他在原剧情里之所以会误打误撞的躲进郑妩闺房,就是因为被追得慌不择路。 不过她既然费尽辛苦的出来了,这个救命之恩说什么都要拿下。 最佳选择就是等在这里,提前为沈如芥物色好藏匿地点,让他能够成功躲过身后的追缉。 这么想着,辛夷的眼睛更加认真的认真搜寻起来。 然后她发现…… 好难。 真的好难。 眼下深更半夜的,街上的客栈食铺都关门了,清清冷冷的,哪有什么合适的地方给他藏身? 总不能随机敲开一户百姓的柴门说,“喂,你们夫妻俩能不能先别睡?我等会儿有个朋友要过来,他刚刚不小心杀了刺史府的公子,正被人追着逃命呢。” 这不是神经病吗? 辛夷光是这么想着,都要被自己脑子里的昏招逗笑了。 就在她忍不住开始焦头烂额之际,视线来来回回扫了几圈,在略过一处堆放草料的马厩之后,微微一顿,又转了回来。 欸…… 这里好像可以。 虽然闻着有点臭烘烘的马粪味儿,但都这种紧迫要命的时候了,还有什么好挑的。 辛夷觉得自己这个想法真是聪明极了,不愧是她,圆溜溜的小脑袋瓜子就是灵活! 不过很快想到什么似的,忽然有点儿面露难色,纠结之下,还是选择问问系统,“你看是这样……被禁卫们追缉的只有沈如芥一个,能不能只让他自己躲进去,我就站远点儿行么?” 她浑身上下穿得干干净净的,连荷包都是精致且香喷喷的。 实在不想钻马厩。 系统:“……” 它也沉默了,用问傻子的语气问辛夷,“那你觉得,后面追杀沈如芥的人发现他不见了,而你又忽然出现在他们面前,会不会以为你是半夜吃撑了,单纯过来溜达消食的?” 辛夷神情颓废,“今天的这个马厩,我是非躲不可吗?” 系统:“好像是的。” 远处有鹧鸪低叫了一声。 浓云渐渐遮蔽住月亮,连本来就稀疏的星子都黯淡了几分。 辛夷渐渐有些站不住,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微有些酸痛的小腿。 皱着眉心中打鼓道,“都等那么久了,沈如芥怎么还不来?不会是忽然更改路线了吧?” “不会的宿主,这里是必经之路,你再耐心等等。” 这话落下没多久,前方终于传来沉重踉跄的脚步声。 辛夷立马激动的抬头去看。 就看见一个穿着不俗且油脑肥肠的醉鬼,晃悠悠的朝她这个方向过来,在看到她的瞬间,绿豆大的眼睛骤然闪烁出□□的精光,“美……美人儿?” 她的笑容就那么僵在了脸上。 辛夷:“……” 卡bug是吧,醉鬼恶霸调戏良家妇女的经典桥段也来了,狗血是狗血,可这大半夜的哪有人来英雄救美啊!下次搞事之前能不能考虑一下现实因素? 那个醉鬼还在不断往这个方向逼近,同时嘴里还美人儿长美人儿短的,说着些不干不净的下流话。 辛夷的脸色更难看了。 她担心沈如芥可能会随时出现,不行,不能留这个麻烦在这儿碍事,必须得马上解决才行。 她一边假装害怕的后退,一边把他往另外一个方向引。 同时摸索着周围有没有什么趁手的武器,终于,视线落定在马厩旁边的那根半长木棍。 她将它偷偷藏在身后。 和醉鬼保持了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微微示弱的说道,“公子,可以送我回家么?我一个人害怕。” 对方本来脑子就不清楚,听了自然是不住的连连点头。 高兴得恨不得立刻把她搂进怀里,美人儿娇娇的哄着讨好一通才好。 辛夷则沉着气将他引到另一条巷子的拐角处。 趁着他不注意藏在隐蔽处,举起棍子重重落下,用尽全身力气,才勉强把他打晕过去。 她呼出一口气。 也顾不得旁的什么,立刻跑回原来的地方,生怕再晚一秒就会和沈如芥错过。 还好,她刚把气儿喘匀。 就远远的望见了一道挺拔瘦削的少年身影,是……是沈如芥! 他好像受伤了,捂着胸口走得跌跌撞撞,周身气息也更加阴郁冰冷。 辛夷赶紧小跑几步,迎上去,“沈如芥,你、你怎么伤成这样……先跟我来,我带着你躲起来。” 面对忽然冲过来的人,少年本能的觉得危险。 于是想也没想的打算对她出手,剑都架在脖子上了,却在听到那道熟悉的娇怯声线后猛地顿住。 这是? 借着黯淡月光,他总算看清了面前女子的模样,螓首蛾眉,黛眉烟目,就像是话本中走出的游仙。 然后他恍惚又诧异的喊了一声,“……嫂嫂?” 辛夷被脖子上锋利的凉意吓住了,眼眶迅速红了一圈,噙了泪小声道,“是、是我。” 沈如芥将剑收了回去,眉头立刻皱起来,然而疑问的话还没说出口,邬辛夷就上前一步拉住了他的手。 女子的手柔若无骨,带着旖旎的温度,令他骤然僵在原地。 耳边她靠近了吐气如兰,语气紧张问,“二公子,后面是不是有什么人在追你?我先带你躲起来。” 按理说她出现在这里很奇怪,但沈如芥莫名的信任她,于是收敛了所有的猜忌与冰冷,抿唇不言的任由她牵着急匆匆往前走。 然后,他们就来到了一个……马厩。 浑身干净的闺秀小姐似乎有些嫌弃的拧了拧眉,然后露出个豁出去的表情,伸手拨开了摞在马厩前的草料。 矮下身子,低声招呼他,“快进来!” “……” 他们两个人先后钻进去,马厩的棚子又矮,里面空间又小,而且还要用厚重的草料把人遮掩住。 彼此只能凑得很近,虽然不至于贴在一起,但间隔的空间并不是很大。 沈如芥考虑到女子的清誉名节,竭力的往后面退了退,终于拉开了一点距离。 他的视力极好,哪怕是在夜色中也能看清邬辛夷小巧精致的鼻头,婉约的侧脸轮廓,红润的樱唇,她眨了眨纤长的睫羽转过头来,一双黝黑眸中有安静的水意。 似乎察觉到他的不自在与窘迫,忽然弯起唇莞尔一笑,“你……” “你为什么躲那么远啊,二公子?”她用嘴型说。 沈如芥眼神闪了闪,假装不知的别开脸。 也就是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一阵轻重交杂的脚步声,马厩里的两个人同时屏住了呼吸,生怕弄出一丝一毫的动静。 好在他们并没有发现异常而停留,过了一会儿,外头的那阵脚步声就逐渐远去。 可是出于谨慎的原则,他们仍旧不敢轻举妄动。 万一,他们还会折回来呢?至少要等上半个时辰才行。 马厩的条件实在不好。 辛夷已经被日积月累留下来的腥臊味儿熏得有些头晕,她从袖中掏出方帕子,忍耐的捂在自己口鼻上。可惜只有最初的几秒有用,后面就那股子刺鼻的味道又上来了。 马尿混着草料的气味污杂又难闻,实在很要命。 过了一会儿辛夷忍无可忍,终于问系统,“可以帮忙净化一下空气么?” 这么脏的环境谁知道空气里有没有细菌啊,原主的身子本来就差,别再这儿待嗝屁了。 系统表示,“可以,但要花钱,按平方计算。” 辛夷也顾不上骂它鸡贼和讨价还价了,一口答应下来,催促它赶紧的。 不过为了节省积分,她就只买了自己周围半米左右的空气净化。 金手指一开,整个世界立刻美好很多。 辛夷拿掉捂在鼻间的手帕,深深呼出一口气:妈呀,终于能正常呼吸了。 那边沈如芥的状况也不是很好。 他本来就受了重伤,在密闭不透气的空间里脑子也逐渐昏沉,俊秀的脸庞开始苍白的渗出冷汗。 辛夷心头一惊,赶紧凑过去扶住他,小声询问,“二公子,你没事罢?” 沈如芥不知怎么的,竟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受。 原本还脏乱腥臊的马厩,邬辛夷一凑近过来,就立刻变成了带着药香的幽兰气息。 好像……这一方小世界里,只有她是最美好干净的存在。 他一晃神,撑在两侧的胳膊往下沉了下。 骤然前倾的身子,不受控制的撞歪了她鬓发边的翠色珠钗。 “沈如芥!” 辛夷简直要疯了,尤其是当她摸到自己手上沾染的一滩黏糊糊腥甜红色液体。 天呐,他怎么流那么多血啊啊啊啊啊。 她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血。 辛夷瞬间就头皮发麻,万分惊恐的问,“他要是死了算谁的?” 系统凉凉道:“算你的,宿主。” 沉默之中,沈如芥的脑子更加昏沉了。 以至于当辛夷颤抖着抽出手想擦拭指间血迹的时候,他出于求生的本能立刻攥住了她的手。丹凤眼微微下垂,小狗一样祈求,“嫂嫂……” “别走。” “别抛下我。” 7 闺秀嫂嫂×貌美病娇7 辛夷睁大了眼睛:这是、这是反派的撒娇? 她做梦都没想到沈如芥在脆弱的时候,竟是这般模样!这声“嫂嫂”,跟小狗叫姐姐有什么区别? 系统呵呵两声,看透般的提醒她:“宿主别被骗了,这是为了利用你,跟溺水之人想抓浮木是一个道理。万一你胆小怕事,丢下他跑了,或者再转头把禁军给引回来了怎么办?” 辛夷自然知道系统说的是实话。 像沈如芥这种面白心黑的,可能上一秒还在甜甜对你笑,下一秒就能毫无心理负担的抹了你的脖子。 但她也想起之前红颜祸水组的一个同事姐姐,边补妆,边对着镜子哼出的那句话,“别看他现在瞧不上我,以后只想上我。” “辛夷宝宝,以后加入我们红颜祸水组吧,姐姐带你玩弄男人的心,很好玩的。” 她当时露出羞涩又纯粹的笑,看上去有些乖巧局促,“真的很好玩吗?可我害怕让别人伤心。” 对方于是就摸着她漂亮的小脸蛋叹息道,“你已经让我们部门两三个新入职的小男生伤心了,自己还傻傻的不知道,真是天然渣的好苗子。” 许是感受到辛夷的愣神,少年将按在她腕上的手指又紧了紧,眸中也闪过一丝细微不可察的寒光。 但唇角却微微苍白的抿起,似乎有些不安,“嫂嫂……” 他的视线落在女子婉约秀美的面庞上,看到她被按得轻轻痛嘶了一声,偏偏忍耐的委屈红了眼眶。 看上去就一副很好欺负的模样。 娇柔中含着一丝嗔怪,倒是带得她往日端庄的眉眼都鲜活了几分。 沈如芥可能自己都没意识到心跳滞了一拍,就连掌心接触到女子光腻肌肤的地方,也似乎生出些微的古怪不适与燥热。 其实他并没有伤重到这种程度,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想让她离开。或许是心里对她留有不信任和猜疑,也或许是,从未有人在他脆弱时主动靠近过。 而辛夷则是有点头皮发麻,尤其是察觉出自己掌心里满是粘腻的血腥,偏又被人牢牢攥住手腕挣脱不得……她一个连杀鸡都不敢多看的人,眼下的状况真的很要命。 而且他不是受伤了吗,怎么还那么大的力气?该不会是装的罢? 又尝试着挣了两下没挣脱,只好柔弱委屈的眨了眨眼睛,带着颤抖隐忍的哭意,“怎么办才好,二公子流了很多血……” 两道鸦黑睫羽簌簌的发颤,仿佛随时都会承受不住,要当着他的面吓晕的模样。 这也合乎情理,一个病怏怏的闺阁小姐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她还撑着没晕就已经是坚强。 沈如芥比她还能装,微微竭力的抵在草料旁的梁柱上,痛苦苍白的唇间发出一点闷哼,“不碍事,过一会儿就好了,只要嫂嫂别抛下我。” 那副全身心信任依赖的神情,仿佛他们从前是多亲密的关系。 要是旁人看见了,很难不误会什么。 天上月明星稀,街道四野无比僻静,禁军离开才一会儿,为了保险起见他们还要在这狭窄逼仄的马厩里多待片刻。 两人靠得更近了,可以听见彼此交错起伏的呼吸,辛夷穿得单薄本来还觉得有点儿冷,现在却被催得有点儿脸热。 过了一会儿,不知道是为了吻合原剧情中的情节,还是为了给马厩里的诡异气氛降温。 本来就有些压抑的夜幕渐渐浓云密布,很快的下起雨来,而且这雨越下越大,用倾盆大雨来形容也丝毫不为过。 瓢泼的雨幕中,少年的意识似乎恢复了几分清明。 假装随意的开口问她,语气轻柔无害,“嫂嫂怎么会深更半夜的出来侯府?而且这样匆急,以至于身侧竟然没有婢女陪同。是有什么非办不可的要紧事么,兄长知不知道?” 那双丹凤眼盯牢她,如同阴冷狡黠的毒蛇盯住了捕网里的猎物,不允许半点作假。 好家伙,要是没有提前做好心理准备,还真就被他问住了。 不过也是。 要是真的半分怀疑都没有,那也太对不起他那浑身上下的八百个心眼子了。 辛夷想起来原剧情里对于郑妩的描述。 重伤雨夜,她面对忽然闯入的沈如芥,并不像寻常的闺阁女子表现得那样惊惶,而是巧妙的帮他遮掩。所以才会令少年惊鸿一瞥,自此之后念念不忘。 于是当即抬起眼睛,仿佛并未经过仔细思索,只是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当然是因为郑妩,她……” 说到此处才怔愣着反应过来,倏然止住了话头,秾丽的小脸落寞又难堪,贝齿轻轻地咬住了下唇,“我能不能……不说?是我自己的私事,其实与旁人无碍。我会为二公子保守今夜的秘密,也请二公子为我保守秘密,可以么?” 她松开齿关,重新抬眼看他,被咬过的唇面上留下一道深绯色的齿痕。 然而她却并没察觉到那有多旖旎,眼底的情绪尤其干净,清澈得不掺半分杂念。 沈如芥听到她嘴中的“郑妩”二字,已经猜到了几分,邬辛夷既然能说出沈归妾室的名字,就说明她已经知晓了两人的瓜葛。 至于她今夜到底是因为伤心过度,还是因为别的什么才离开侯府,他不关心,也不感兴趣。 于是望了她半天,最后也只是拧着眉道,“嫂嫂太过莽撞,此处虽然是天子脚下,也不代表什么危险都没有,下次不要再如此了。” 辛夷心想:不莽撞不行啊,再晚一步你就对郑妩一见钟情了!那我的攻略任务岂不是要泡汤? 但嘴上她还是轻轻附和,带着几分心有余悸,“知道了,独自走夜路确实很吓人。” 马厩的棚子封得不是太好,有些漏雨。 沈如芥的视线里看到女子鬓发间的珠花被雨水打湿,颊边的乌发也湿了一缕,雨水顺着白皙纤细的颈侧缓缓滑落,最后顺着绣着兰草的襟口,没入玲珑起伏的沟壑。 她轻轻打了个哆嗦。 湿漉漉的鸦黑睫羽抬起来望向他,明明那样秀丽端庄,此刻却脆弱得竟似透着一股不自知的媚意。 少年心口一滞,被烫得抿唇移开了视线。 然后深深的皱了皱眉,脸色也隐忍似的阴郁冰冷起来,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她有说不出的异样情绪。 辛夷见他移开了视线,也不再装可怜。 转而颇有些自信满满的问系统,“怎么样,现在沈如芥对我的好感度应该很高了吧?” 毕竟她都为了救他狼狈成这副模样了。 而且在原剧情的发展中,他可是因此对郑妩一见钟情欲罢不能的。 系统对她的莫名自信相当无语,皮笑肉不笑道:“是挺高的,涨到25%了,宿主可要再接再励哦!” “多……多少?”辛夷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竟然只有25? 说好的惊鸿一瞥呢,说好的念念不忘呢?怎么还区别对待啊?不是郑妩救他就不行是吧! 看到她备受打击的模样,系统还是安慰了两句,“早说过反派病娇什么的最会装了,宿主还那么容易相信人。嗐,以后引以为戒吧。” 辛夷完全没被安慰到。 她,完全,不能,接受。 这就是区别对待,赤裸裸的区别对待! 一定是哪里出现了问题,到底是她关怀得不够体贴细致,还是她不够大胆跳脱,不够豁得出去? 不能生气不能生气。 这种时候最不能自乱阵脚了,镇定,必须要镇定。 于是深深吐出两口气之后,辛夷调整了自己应该有的表情,在淅沥的夜雨中汲着身子靠近他。 一副瑟缩又难以启齿的模样扯了扯少年衣袖,“二公子,你要不要包扎一下伤口,血腥味好重……我有点头晕。” 沈如芥转过头,看到她欲言又止的咬咬唇。 然后低头将自己散开的裙裾递到他手上,仿佛安慰自己,也是安慰他的喃喃自语道,“事急从权,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少年一怔,皱了皱眉,“什么?” 女子的一张脸秀美婉约,却说着与她完全不相符的话,“我没什么力气……” “你自己把衬布撕下来一条,我的裙子比较干净。” 8 闺秀嫂嫂×貌美病娇8 等回到侯府,两个人的衣裳都已经湿透。 有轻功极好的沈如芥在,他们自然不必走正门,辛夷耳边只听到一句“唐突了嫂嫂”,就被揽着腰身轻飘飘的双脚离地。 辛夷心道:不唐突不唐突,帮我省了400积分呢。 她恍惚间觉得自己头晕了一下,等到再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稳妥的落进了院子里头。 四周萧瑟冷清,掉漆的朱红窗户前种了棵歪脖柿子树,除此之外就没有什么了。 是沈如芥的院子。 系统忍不住感慨:“他还真是不会怜香惜玉啊,否则的话应该先把宿主送回院子才对,起码让你先把这身湿衣服换了。” 不怪它有此发言,辛夷都淋成落汤鸡了,虽然还努力维持着坚强的表象,但嘴唇已经有些微的苍白发抖,不知道是不是冷的。 辛夷听罢,有些摆烂的礼貌微笑,“说的没错,但才25%的好感度,能指望他有多体贴。” 这也是她用来安慰自己的话。没办法,病娇反派比她想象中的还要难攻略,真正意义上的道阻且长。 另一边少年已经推开门,然后转过头引她进去,“嫂嫂请进。” 辛夷这个当下,也没有任何矫情的推辞,直接跟着走进了沈如芥的房间。 屋子里的烛火被点起来,很快,少年搬来了一小盆炭火,点着了放在辛夷面前。 两个人的站立之处都在不停滴着水,区别在于沈如芥的是淡淡的血水。 他依旧像往日那样穿了身玄衣,伤处却用扎眼的浅色绸布紧紧缠了一圈,虽然也在渗血,不过明显比在马厩的时候好了很多。 辛夷垂头看看自己又是血渍又是破碎的罗裙,感叹她穿了没几次的裙子,算是彻底没法要了。 沈如芥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女子身上的裙衫被雨水打湿,不留缝隙的贴附在肌肤上,勾勒出盈盈一握的腰身。 眼眸微湿,有一种楚楚可怜的娇艳。 下一秒,辛夷打了个喷嚏。 本就苍白的小脸更加透出几分弱不禁风,让沈如芥下意识的拧了拧眉。 明明此刻身受重伤的人是他,但就是感觉面前女子才更需要照顾。 沈如芥心中生出一种莫名古怪的情绪,在他想要分辨清楚之前,已经听从本能从卧房里取出两件衣裳递到她面前,“都是新的,我还没穿过,嫂嫂不嫌弃的话就先去换上罢。” 辛夷伸手接过来,扒着看了看,然后用疑惑的眼神望向他,“为什么……给我两件衣裳?” 少年于是又看了她一眼,接着很快移开了视线,抿唇淡声道,“你头发湿了,擦擦。” 辛夷:“哦。” 她乖乖去换了,因为原主这副身子在雨水里泡久了,搞不好真的会感染风寒。 沈如芥的房中简陋得要命,除了桌案床榻,多余的东西什么也没有。不过却有一股清冽的松木香,主要是从熄灭的小香炉里飘出来的。 这让辛夷有些惊讶,毕竟对方看上去跟风雅二字完全不沾边,竟然也会熏香? 惊讶之余想了想,又觉得,也是。 不能因为他杀人像砍菜,就忽略了他也是一个世家公子的事实。 辛夷很快换好了衣裳,她先是潦草的把乌发上的水迹擦干。 接着将换下来的中衣和小衣认真团起来,裹在罗裙和外裳里面,确定不会被看到之后,才走了出去。 沈如芥本来在就着烛火给自己上药。 听到脚步声回头,然后就被辛夷挽了好几圈袖口和裤腿的模样给弄得愣住了。 他的身量高,骨架又比她宽大不少。 衣服穿在她身上松松垮垮,腰间用绳带系住仍然有些过分空荡。 辛夷走过去,温柔从他手里接过药膏,一双烟水般的眸子望向他,“二公子伤重,不方便够到肩膀,我来帮你包扎上药罢。” 话说得很好听,但其实她会上个屁的药。 不过是想通过这种间接的肢体接触,来试着拉高他的好感度罢了。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叫艺高人胆大。 她从前不会不代表现在不会,不过就是涂个药而已,应该跟糊墙刷腻子的区别不大吧。 辛夷这么想着,但等到真上手的时候还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少年肩头和后背的新伤旧伤交杂,血流不止的地方,甚至皮肉都翻出来。 系统看她半天不动,“宿主在想什么?” 辛夷:“有点儿晕血。” “我还以为你在馋他身子。” 辛夷差点儿咬到舌头,“变、变态啊你,他都快成血窟窿了,我有什么好馋他身子的!” 虽然少年的身体确实很美,腰身像薄刃一样,骨骼筋脉也生得很漂亮。但就是再变态,也不能对着正鲜血淋漓的人有这种歪心思吧! 辛夷觉得自己人格受到了侮辱,气得脸都红了。 “嫂嫂?”少年姿态温顺,似乎在疑惑她为什么迟迟不上手,用那种清冷声音喊她。 辛夷:靠…… 她好像还真的有点儿变态。 怀着一种复杂的自我怀疑心情,她给少年上完了药。因为包扎的时候太过笨手笨脚,不知道轻重,她貌似听到了耳边有隐约的压抑抽气声。 等到所有的一切都结束,已经过去了两柱香的时间。 外面的雨也渐渐停了,月亮从浓云的重重遮蔽中飘出来,庭院中一股雨后的草木土腥味儿。 沈如芥从檀木榻上站起来,漆眸望向她,“我送嫂嫂回去。” * 雁雀叽喳,聚在晴朗的屋檐下,是个显而易见的好天气。 如果不是昨天晚上辛夷睡得太晚,累得要命,现在应该已经起来读书了。 系统还算有人性,知道她做任务辛苦,没有像往常那样吵醒她。阿盈看她还睡着,自然也没有过来打扰。 所以辛夷这段时日以来,第一次睡到自然醒,等她睁眼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 好消息是:一觉醒来,沈如芥的好感度上涨了百分之两个点。 坏消息是:她不出意料的感染风寒了。 辛夷于是心境悲催:原主这还真是小姐的身子小姐的命,一点儿金手指都不带有的。 系统安慰道:“已经算有金手指了,否则就不是风寒那么简单了。” 梳洗之后,阿盈连瓷瓶里的插花都没来得及换,就去给她熬姜汤了。 辛夷鼻塞的要命,不停的打喷嚏流鼻涕。 过了一会儿,泪眼婆娑的坐在床榻边缘问系统,“为什么我明明做了和郑妩一样的事,沈如芥的好感值才涨到27%啊?” 如果反派这么难攻略的话,原剧情里的郑妩是怎么让他情根深种的。 系统思考片刻,说出自认为很有哲理的一番话,“或许是因为,在宿主进入游戏之后,原本的虚构世界会变得更加真实。” 辛夷:“……” 倒也没有必要这么真实。 因为风寒的缘故,辛夷这两天比较安分的待在自己院子里,养病的同时听听系统自带的有声书,没再去沈归面前乱晃。 喝完姜茶吃点心,日子过得还算惬意。 然而不止她一个人惬意。 沈归也很惬意,没有她的纠缠打扰,他终于能去找他的外室互诉衷情了。 当辛夷听到系统说,他又去郊外的庄子找郑妩的时候,擤鼻涕的手一停。 也忍不住羡慕起来,“狗男人真好命啊,娇妻美妾样样都有。” 系统实诚道,“也不算都有,起码你准备给他戴绿帽子。” 而且党争站错队之后,下场很凄惨的。 听到系统这么说,辛夷的内心总算平衡了一点。 她拈起碟子里的蜜饯放入口中,用假惺惺的语气感叹道,“是吗?那还真是可怜呢。” * 京城外的庄子里。 佳人相伴,风景宜人。假山后的那方池塘引了活泉水,哪怕天气渐寒,也有鱼儿在里面快活的嬉戏游闹。 郑妩有几日没见过沈归了,本来还有些闷闷不乐。 等到他今晨匆匆的过来,放下侯爷的威仪同她柔声解释自己公务繁忙之后,就没什么气性了。 她最在乎的就是沈归的爱了。 只要他心里还满当当的都是自己,那就比世间最浓的蜜还要甜。 也许是两人心有灵犀,郑妩今日特意梳妆打扮过,梳了当下京城女子最时兴的发髻,而且她本来就年纪小,粉面桃花好不动人。 只是她发现沈归有些心不在焉,一起用午膳的时候,总是盯着她身上穿着的那件窈蓝色衣裳看。 于是便撒娇似的,痴痴笑着问道,“侯爷喜欢妾身穿的这件衣裳?不然怎么一直发呆,饭也吃不好了。” 沈归回过神来,对上郑妩那张娇憨嗔怪的脸,脑子里却忍不住浮现出另外一个女人。 他想起来辛夷也穿过同样的颜色,只不过一个是绸缎,一个是鲛纱;一个娇憨天真,一个温婉秀丽。 沈归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竟会将阿妩和辛夷作比较。 当下心里竟然生出微妙的愧疚。 于是伸手抚上阿妩的脸,将她拉坐到自己腿上抱住,亲昵的说着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体己话,“晚上我还要回府处理公务,等会我们早点歇息。” 郑妩听懂他的言外之意,脸红了个透,“侯爷怎么成天想这个……” 那羞恼的模样,将少女含情姿态说了个尽兴。 沈归笑着将她打横抱起,走进了后面的那间庭院屋舍中。 等到他从郊外的庄子回到侯府,天色已经彻底昏暗了下来。 他像往常那样用完晚膳打算去书房的时候,看到了等在青石阶上的辛夷。 她一身绯色衣裳,正是最浓郁的胭脂色。 只不过穿在她身上半分不显得俗,反而清艳婉约,透着说不出的秀丽,很有官家小姐的书卷气。 几日不见,她似乎清减了不少。 沈归缓缓踱步过去,沉吟片刻,“这两日……有事要忙,所以没去看你,风寒可是好些了?” 女子听罢柔弱的点点头,唇边攒出丝浅笑,“好些了,谢侯爷关心。” 沈归看她那副乖顺模样,心头不自觉软了几分。 刚想再叮嘱她几句,就被匆忙过来神色惴惴不安的小厮给打断了,“侯爷!侯爷不好了……” 小厮慌得脸色煞白,也顾不上辛夷在不在了,“庄子里的丫鬟说,阿妩姑娘自从吃了几块儿桂花糕之后,就一直不舒服。到了晚间更是呕吐起来,眼下正请了大夫瞧呢,侯爷……侯爷你快去看看罢!” 沈归的语气也骤然冷沉下来,“什么桂花糕?” 小厮也魂不守舍,“听那丫鬟说,好像,就是侯爷带去的桂花糕。” 沈归想起来,他今日出门前。 正好碰上了辛夷的婢女阿盈,来给他送糕点,说是夫人亲自做的,让侯爷一定尝尝。 他走得急,就带到了阿妩那里。 阿妩以为是特意给自己带的,打开就要吃,沈归本来想要伸手阻拦,不过又作罢。 算了。 本来就只是一盘糕点而已,阿妩想吃便吃了,没想到竟然会如此。 他下意识的望向身边的“罪魁祸首”,语气极度失望之余,可以称得上斥责,“邬辛夷,没想到你竟然歹毒至此。” “告诉本侯,你到底在那盘桂花糕里放了什么!” 辛夷仿佛吓住了,好半晌才脸色苍白的想要解释。 只不过对方根本就没有心思听她辩解,急匆匆的拂袖而去,让下人套了马,往京郊的方向去了。 看到这一幕的丫鬟仆从们,纷纷假装低头洒扫。 只是那些唏嘘同情的目光落到她身上,却如刀子一般叫人难堪。 她的眼泪一滴滴砸在地上,就连沈如芥什么时候走过来的都不知道。 直到少年皱眉喊了一声“嫂嫂”,她才失去意识,受不住的晕倒在了他的怀里。 9 闺秀嫂嫂×貌美病娇9 西院的暖阁里,不复以往平静光景。 上下侍候的仆婢忙成一片,大夫刚被送走,就有丫鬟马不停蹄的去抓药煎药,门前瓷瓶里插着的玉兰都被碰落,不小心踩坏两枝。 一道绘着花鸟枇杷的屏风之后。 辛夷攥着少年的衣袖始终不肯松手,她依旧没有醒过来,小脸苍白的闭着眼睛,姿态单薄,瞧上去可怜极了。 映在摇曳烛火下,脸上的泪痕尤为明显。 她一边流泪,一边断断续续的喊“侯爷”,仿佛被梦给魇住了。 看得阿盈在旁边也跟着抹眼泪,心里也酸得不行。 侯爷怎么能那么说夫人呢? 还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前责怪训斥,本来府上的下人就觉得夫人不受宠爱,背后不知道怎么取笑嚼舌根呢……今日这么一闹后,这种传言肯定更甚了。 而且她一个做丫鬟的,都知道夫人心地善良,连路边的一只蚂蚁都不敢踩死。 怎么可能主动去害人呢? 那碟糕点可是夫人撑着风寒未愈的身子,早早起来亲手为侯爷做的。 只因她无意之间,听前院洒扫侍候的婢女多提了一句——侯爷近来食欲不怎么好。 这份心意,阿盈看了都觉得感动。 偏偏侯爷视而不见,一颗心全给外头养的狐狸精给勾去了。 本来宠妾灭妻的事也不是没有。 现在阿盈更加笃定,若是以后那个外室进了侯府,恐怕夫人只有挨欺负的份儿。 天幕上的星子希微,透着点点寒意。 只有不知道从哪儿吹来的一只残破纸鸢,不受困扰,歪歪斜斜的趴在墙头上。 辛夷一边假装嘤嘤嘤,一边不经意的把眼泪都蹭在沈如芥的衣袖上。 好厉害,她一定哭得我见犹怜。 “系统,我左边脸哭好看,还是右边脸哭好看?哪种更有心动的感觉?” 系统被她整得无语了,“我要说你右边脸哭得好看,你还能翻个身啊?” “为什么不能?”辛夷说着,嘤嘤嘤的转过了身子,唯一不变的是仍旧攥着少年衣袖死不放手。 好会哭,她真的好会哭。 谁能不为这样的破碎美人而心动? 系统:“……” 是它错了,不该低估了宿主的厚脸皮程度,没有什么是这个绿茶戏精做不出来的。 整个屋子里,看上去最平静的应该就是沈如芥了。 少年神情是惯有的淡漠,任由榻上苍白病弱的女子将脸颊蹭在自己的衣袖上。 如果不是感觉到的泪水濡湿感,他几乎要怀疑她是不是在装晕了。不然怎么能攥得那么紧,好像生怕他跑了。 但很快又面露一丝嘲讽:可不是怕他跑了么,这是把他当成沈归了。 铜制小香炉里飘出袅袅的安神香。 阿盈在屋子里待了一会儿,就擦干眼泪,出去膳房那边催看煎药了,所以现在房中只有他们两个人。 烛火跃动一下。 沈如芥微微俯下身子,勾了丝笑的凑近她,“嫂嫂,你醒着么?” 辛夷吓了一跳,差点儿绷不住漏了馅。 还好她的心理素质比较强硬,才能不在脸上露出破绽,不过还是忍不住暗骂了一声:变态!忽然凑那么近说话,想吓死鬼啊! 她刚刚的心跳都快180了! 辛夷依旧闭着眼。 只不过将计就计的啜泣着拧了拧眉,伸出手在少年脸上拍了一下,不过力道软绵绵的,更像小猫撒娇挠痒痒。 被小猫肉垫盖了一脸的沈如芥,“……” 女子柔若无骨的手指顺势滑落到枕头边上,带着浅淡幽香,另一只手还在可怜巴巴的攥着他,“侯爷……侯爷,别走。” 她的哽咽也细细的,让人心软。 少年的眼底却莫名生出了几分烦躁戾气。 又把他当沈归,从头到脚,他究竟是有哪一点像沈归了? 于是伸手攥住她的脖颈,指骨摩挲着,力道却在逐渐加深。 仿佛下一秒就会掐断般的充满恶意,“嫂嫂,真的没醒么?” 辛夷被他这变态举动,弄得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 偏偏还得装作什么都感觉不到,低声抽噎,依赖的在他冰凉手背上轻蹭了两下,连带着一点未干的泪痕。 沈如芥神情一僵,猛地从榻边直起身子。 动作太忽然,将衣袖从她手中挣脱的时候,害得辛夷胳膊肘撞到了坚硬的床沿。要不是她还在维持人设,真的想骂人。 暖阁的门“吱呀”摇晃两下。 过了一会儿,系统出声提醒她,“别装了宿主,沈如芥已经走了。” 辛夷这才睁开眼睛,痛嘶着揉了揉自己的手肘。 又心有余悸的摸了摸自己的脖颈,“好险,差点儿就被戳破了。” 不过沈如芥真的比她想象中的还要恶劣,呸,变态! 自己好歹是他名义上的嫂嫂,还救过他,他竟然想趁她病中昏迷下毒手,简直太过分了!! 系统打断她的恼怒输出:“宿主别骂了,他也不是真的想对你做什么。” “你怎么知道?” “因为……” 系统沉默片刻,语气难得微妙,“因为他刚刚在把手放在你脖颈的时候,好感度涨了五个点。” 辛夷:“……” 这还不变态? * 亥时三刻,京城最繁华热闹的一处酒楼里,丝竹管弦的靡靡之声入耳,胡女腰坠金玲,媚眼如丝的绿腰旋舞。 席间的华服公子摇着一把折扇,唇边笑意灼灼。 不一会儿,雅间的门被打开。 玄衣少年的视线掠过,准确的找到了七皇子的所在,当下缓步走过去,“殿下找我何事?” 萧从荆看他一眼,摇摇头叹息道,“真是朽木不可雕也,每次喊你过来长长见识,你都是这副吓跑小娘子的阴冷模样。” “这样下去,还怎么有姑娘愿意嫁给你?” 在他们说话的功夫,有几个抱着琵琶的胡女一直忍不住往这边瞥。 本来以为七皇子已经够俊了,没想到这玄衣少年比七皇子还俊。就是那双狭长的丹凤眼自带冷意,俊虽俊,却不是随便哪个女子都能近身的。 沈如芥这些年来,也早就习惯了七皇子在外表现出的风流浪荡。 当下扯了扯唇,不欲与他争辩,“当然比不过殿下,是秦楼楚馆的一把好手。也不知道阿鸢姑娘知晓了,会怎样的夸赞殿下?” 果然,一提到阿鸢七皇子就头疼,简直像被戳到了死穴。 当下是扇子也不摇了,舞姬也不赏了,甚至连那张俊脸都微微黑下来,“别提她,最近闹得我头疼。” 沈如芥不关心他们的私事,当下见好就收,没再追问下去。天家的姻缘纠葛,本来就不是他应该关心的。 而在七皇子心中,除了心上人之外,也自有他该做出的利益取舍。 不过。 他忍不住蹙了蹙眉,问道,“殿下找我,就是为了陪你喝闷酒?” 萧从荆恢复了以往的不着调,极为悠闲的拎起白玉酒壶给自己添了杯酒,“有美人,又有如此美妙的鼓瑟琴音,怎么能说是闷酒呢?” “沈二啊沈二,你好歹也是世家公子,怎么连这点儿风雅意趣都不懂?” 不过还不及将那杯酒饮入腹,萧从荆就神色一顿,像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用一种终于抓到对方马脚的浮夸语调问,“你来之前跟姑娘亲热了,怎么手上有小娘子留下来的唇脂?” 沈如芥身形一滞,低下头去看。 手背处有潦草的一抹嫣红,应该是辛夷在梦魇中哭着蹭上去的。 他本来不想说,但七皇子还在对面不停的追问,令他心底有些烦躁,“别乱想,是我嫂嫂。” 七皇子听罢更加不可置信,嘴巴都震惊得微微张大了,“沈二,你这与曹贼何异?这天下间,难道就没别的好姑娘了么?” 沈如芥:“……” 10 闺秀嫂嫂×貌美病娇10 侯府,夜至深重。 纷乱的马蹄声在府门前停下,回来的是沈归和驾车的两个小厮。 他冠衣束带的走在前面,俊逸的脸上已经没有先前的低沉凝重。 反而透着几丝不易察觉的喜意和迟疑。 喜意是因为郑妩呕吐不是因为糕点中被下了毒,而是有了身孕,只不过可能是那盘糕点过于甜腻,加重了她孕吐的早期反应。 大夫诊完脉跟他道喜的时候,沈归半天没反应过来,被心头巨大的喜悦给击中,反复确认了好几遍。 那副模样,哪还有作为侯爷往日的威仪持重,连郑妩的婢女都忍不住跟自家小姐悄悄的相视而笑。 主仆二人眼底的意思分明就是:瞧侯爷,怎么跟个小孩子似的,莫不是高兴傻了? 等到沈归彻底从喜悦中回过神来,又不免想起来自己下午和郑妩的那场厮磨与荒唐,干脆直言不讳的询问大夫,行房事会不会对胎儿又影响。 羞得郑妩立刻脸色通红的瞪向他,后面更是没忍住伸出手锤了他好几下,“侯爷真是……怎么什么混话都说?也不害臊。” 那模样塞得沈归心里满满当当,心里是半分脾气也没有,等到丫鬟送大夫离开之后,才把她抱进怀中笑声哄了好一会儿。 说到最后许诺郑妩,过不了多久就会将她迎进侯府,朱红嫁衣龙凤花烛一样不少,按照正妻的流程好好操办,给她和未出世的孩子一个名分。 沈归心里也确实是这样打算的。只不过等到回了侯府,想起辛夷来,又觉得有些难办,迟疑着不知道该怎么跟她开口。 她能容得下阿妩么,会对那个孩子视如己出么? 应该会的吧。 她那般温柔聪慧的性子,既然能学会世家那些繁缛的礼节规矩,应该也知道怎么做好一个嫡母。 虽然心底多少有些愧疚,但沈归想着,如果她日后也想要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也不是不行,就当是给她、给邬家的弥补。 想好这些,沈归没有直接回到院子休息,而是将侍候别院的丫鬟喊到书房,询问起辛夷的状况。 在他从侯府离开之后有没有生气,有没有追问关于“阿妩姑娘”的问题,晚膳用得怎么样。 小丫鬟犹犹豫豫的答了,“夫人她……都没有。” 沈归皱眉。 然后就听到小丫鬟接下来的回话,“夫人本来就风寒未愈,加上情绪波动过大,侯爷您前脚刚离开,后脚她就、就晕倒了。” 沈归愣了一下,放下手中摩挲的暖玉从椅榻上站起来,“什么?” 他仿佛这才想起来自己的妻子身体病弱,本来就经不住任何磋磨,哪怕只是无意识的迁怒。 小丫鬟也是个有眼力见儿的,瞧着侯爷面色有些凝重,赶紧补充道,“不过侯爷不用太过担心,阿盈姐姐已经侍候夫人喝了汤药睡下。” “大夫说,等到喝完剩下的那几副药,身子就能好得差不多了。” * 翌日,天朗气清,碧空如洗。 辛夷睡到日上三竿,才从侍女手中接过那碗浓黑的汤药。 据说这种东西她要喝好几天。 辛夷望着手中的药碗陷入了沉默,迟迟张不开口,微蹙的秀眉可以看得出万分嫌弃,“系统,行行好,这几天能帮我把苦味屏蔽一下吗?” 系统,“可以,但同时您也会失去享用美食的味觉,再加上800积分。” 辛夷:“……” 这个世界,果然还是和她想象中的一样残忍。 她很快权衡好了利弊,果断捏起鼻子把黑色液体咕咕灌了下去,灌完之后五官皱成一团,重重的打了个哆嗦。 接着飞速拈起一块果脯放进口中,压一压汤药的苦味。 系统觉察她心情不大美妙,于是安慰道,“世上哪有舒舒服服的工作呢?不都是要先努力,才能取得收获吗?” 辛夷:“是吗?但我看你还挺舒服的。” 只需要每天碎嘴子的幸灾乐祸,然后看看热闹就行。 说话间,阿盈已经把辛夷前几日吩咐要买的东西取了回来,递到她手上,“夫人瞧瞧,这玉的成色怎么样?” 辛夷拿在手上观赏了半天,“很贵……不是,很好。” 虽是白玉,成色却非常的莹润光腻,握在手中似是羊脂一样,一看就价值不菲。 阿盈有些好奇,“夫人买它是做什么用的?上面的纹样雕饰,看上去也不是闺阁女子喜欢的样式啊。” 是块儿非常雅致的双兽龙纹佩,难道要送给侯爷? 辛夷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当下就摇头否认,“别猜了,反正不会送给侯爷。” 送给狗都不送他。 平日里装装羞涩倾慕的样子就算了,这块玉佩可是要真金白银花钱的,送给他岂不是浪费好东西? 她将兽纹玉佩收进绣了兰草的袖口,身姿袅娜的从桌案前站起来。 然后柔声朝着阿盈笑,“今日天气好,我想自己去圆子里走走,你就不必跟了。” * 侯府里处处都是回廊水榭,花圃旁边的假山后便是湖水池塘。 闲暇时倒是个休憩的好地方。 只是沈如芥没想到自己路过时的不经意一瞥,竟会看到一个意想不到的身影。 女主裙裳素净,褪去了绣鞋罗袜,露出藏在襦裙底下的白玉趾足,望向湖面的眉眼微微恍惚。 然后就见她试探着伸出脚,往前迈了一步。 少年神色一凛,施展轻功飞身掠至跟前,直接提着女子的腰间绸带,把她带离湖边。 辛夷还没站稳,就听到对方的指责训斥。 他语调冷得刺骨,一点情面没给她留,“嫂嫂这是疯了?就因为听了两句绝情的话,就失魂落魄要死要活,不觉得自己蠢么?” 辛夷:“啊?我没有……” “事实都摆在面前了,难道嫂嫂还要狡辩么?” 少年的眼底透出嘲讽,像是她方才的愚蠢行为多么令人恼火,“下次想投湖的话,劳烦躲远一些,我也不必自讨没趣的跟着做蠢事了。” 辛夷:“……” 他看起来好生气,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投湖呢。 但她觉得自己有必要解释一下,于是眼眶红红的委屈望着他,“我没想投湖,是玉佩不小心掉进池塘里了。褪去鞋袜是为了把它捞起来。谁知道刚想弯腰去捡,就被二公子拎得老高。” “……” 这下换成他说不出话了。 沈如芥的视线落在女子伶仃白净的脚面上,还有她不自在蜷缩的可爱无措脚趾。 沉默片刻,终是有些自暴自弃的开口,“捞什么玉佩,我替嫂嫂去捞。” 辛夷却没立刻回答,而是弯起眼睛盈盈一笑,赤着玉足走近他。 漆眸里清晰落着他的影子,语调柔柔的,“所以,二公子刚才是在担心我?” 少年的唇抿得更紧了。 他想说不是,但就连自己都没办法解释刚才下意识救人的举动。 会是么? 会是如她所说的那样,在担心她么? 辛夷本来只是想暗戳戳的撩拨两句,没想到看他的反应竟然像真的默认了。 她受宠若惊之余,将笑涡抿得更深,“我知道二公子是个好人。” 沈如芥听完她的好人论后,没说什么,转身走到她先前所站立的池塘边上。 视线扫视一周,不费什么力气的就将那块儿玉佩从水底捞了起来,然后走过来,递还给她。 辛夷没接,秀丽端庄的小脸上,一双娇怯的眼睛望向他,“我先前留意过,那些世族的公子们都喜欢在身上佩戴玉佩,用来祈福辟邪……” 说到此处顿了顿,“但我看见,二公子似乎没有。” 沈如芥当然没有。 因为从小到大无论侯府里有什么好东西,就算主子们高兴了赏给下人,也不会轮到他。 辛夷迎着少年僵硬茫然的视线,将那块儿兽纹玉佩塞到他手上,笑得静谧温柔,“这个是送给二公子的,特意挑选了驱除邪祟的纹样,以及相对应的生肖属相,希望你不要嫌弃才好。”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沈如芥自然到最后也没能拒绝。 虽然他收下时的神情有些不自然,但辛夷只注重结果,礼物买来最重要的就是能送出去,肯收下就算成功。 等到她回到别院,才知道刚刚沈归差人来过,送了一堆补品和名贵药材。 并且给她留了话,说是过几日的诗会想带她一起去,让她不要久居深闺忘了和世家间的交流走动。 辛夷知道那个所谓的诗会,曲水流觞,附庸风雅,是达官显贵之间的聚会,在这个朝代很是盛行。 不过她不明白,沈归为什么忽然想起来她了。 系统提醒:“应该是知道自己错怪你了,又拉不下脸面跟你道歉,所以用这种手段来示好吧。” “而且在郑妩嫁进侯府之前,对你好点总是没错。” 呵,渣男的一些手段。 辛夷本来还有点儿不太乐意去,直到她听说,沈如芥到时候也会跟着去。 手上翻看人参当归的动作微微一顿,皱起了眉:他去做什么?别说是为了展示家族和睦、手足情深,她可不相信沈归会如此好心。 11 闺秀嫂嫂×貌美病娇11 曲水流觞诗会的那天很快到来,因为计划要出门,辛夷比平常起得还要早。 她坐在铜镜前恹恹欲睡的打着呵欠,任由阿盈给她梳妆打扮,好几身衣裳挑来挑去,最后还是选了试穿的第一件。 阿盈明显的高兴,出门的时候在她耳边小声说,“这还是侯爷第一次带夫人出门呢!听说好些世家的公子小姐都会去,很是热闹,可见侯爷心里藏着夫人呢。” 辛夷听得扯嘴角:这小丫头估计以为她拿的是高门主母的宅斗话本,还天真幻想着她能和渣男重归于好,和和美美三年抱俩呢。 殊不知,她的任务是让渣男痛哭流涕。 今日的天气不错,辛夷穿得也单薄。 她提着裙裾抬步迈过门槛,看到了外头停着的一辆马车,很奢华气派,除了流苏挂穗之外,上面还有一些金银纹样,目测容纳三五人不是问题。 辛夷踏出侯府,第一个看到的是沈如芥。 少年穿了身绣云纹的玄衣,俊秀得惹眼,脸上的表情却很淡,活像别人欠了他好几百两银子,抱着把银红长剑站在一匹乌马前。 像是感知到她的视线,抬眼望过来。 脸上微微一怔,冷意渐渐消解了,却不知为何看上去有些烦恼回避的意味。 辛夷冲他一笑。 然后柔身款款的走到他跟前,真心实意的夸奖,“二公子今天穿得真好看。” 其实就是普通的衣裳,看得出不是多贵重的料子,但穿在他身上就是好看。 很俊秀的少年郎,从相貌上看其实很容易招姑娘喜欢。 如果他不天天冷着张脸,应该会有数不清的狂蜂浪蝶往身上扑吧。 辛夷看着他淡漠低垂的眉眼,忽然很想伸出手捏捏他的脸。 然后在心里拼命提醒自己:稳住人设啊辛夷,不要在这个时候犯花痴。 长得好看,不是你蹂躏别人的理由。 殊不知沈如芥也在皱眉克制。 他不动声色退开两步,试图克制自己莫名其妙想要靠近的冲动。 而在他的腰间,还系着她亲手送的玉佩。 今天出门前摘了又挂,挂了又摘,最后还是决定佩着出门。 她都好意思送,他有什么不好意思戴的。 虽然未出阁的小姐送男子玉佩,大多是给情郎的定情信物。但她那么坦荡,分明只是当做谢礼送他。 按理说不应该觉得心虚。 可此刻面对面的站着,沈如芥的心底还是多少有些不自在。 她会发现的罢? 毕竟那块暖白玉佩系在他玄色衣裳的腰间,那么明显。 果然,下一秒女子眉眼闪过一丝讶异。 接着出声夸赞,语调认真:“我就说这玉佩很衬二公子,这样瞧上去果然合适极了。” 她今日穿得是绯色裙裳。 像雨后湖面上氤氲着菡萏的妩媚水波,衬得那张端庄秀丽的小脸愈发生动,尤其是那双含着浅笑的杏眼,望过来的时候,好像坠了一把小勾子。 少年喉结微动,然后不动声色的移开视线。 不等两人再说什么,就听到不远处的婢女们纷纷交杂的喊了几声“侯爷”。 辛夷转过头,果然是沈归来了。 他望过来,看到沈如芥的时候本能的厌恶皱眉头。 等到视线落在辛夷身上的时候,又抑制不住的浮现些许惊艳。 但那种情绪很快被掩藏下去,他走过来想要拉住辛夷的手,和她说上两句软语好话。 可惜被辛夷不动声色的躲开了。 她语调依旧温柔,却没了往日的倾慕模样,“侯爷既然已经准备停当了,我们这就出发罢。” 沈归没想到会被拒绝,望着落空的手沉默半晌,面色微微清寒起来。 阿盈见状不妙,忍不住附在辛夷耳边小声提醒道,“夫人……” 夫人这是气糊涂了,怎么好当众落侯爷面子呢,这下他们夫妻之间的关系,岂不是更加不好修补了? 辛夷当然知道她的意思。 但她权当没看见,转身走到了马车旁边,葱白的素手微抬撩开帘子,“阿盈,你过来扶我一下。” …… 马车辘辘而过,穿过熙熙攘攘的街市巷道,吱呀吱呀的碾过青石板砖。 车驾里的气氛却始终不见好,沈归被冷落后一直板着张脸不说话,还以为妻子会像往常那样娇怯怯的哄他。 谁知道马车走了大半程,辛夷也没有要主动搭理他的意思,于是那张脸更清寒了。 系统:“宿主,感觉沈归要被你气死了。你不是要在和离之前对他好吗,这套路不对劲啊。” “你懂什么?温顺太久也容易让人乏味,他也该知道妻子是个有脾气的世家女了。” 不止是温柔,也自尊清高,只有这样的女子在得知丈夫有外室后才会彻底心死,跟他提和离。 而且不是有句老话说过吗? 人只有在失去之后,才会懂得珍惜。 辛夷随手挑开帘子,偏头望向马车外,正好对上了沈如芥的视线。 少年很随意的单手拉住缰绳,生得剑眉星目、芝兰玉树,那匹据说很烈性的马在他驾驭下,听话得就像一头毛驴。 偷看被抓包,辛夷也丝毫不脸红,她抿着唇冲他甜甜一笑:“^_^” 然后她被阿盈轻轻扯着衣袖转头,就看到了仍旧板着张脸的沈归。 前一秒还笑着的辛夷:“→_→” * 走了将近两个时辰,他们终于到达了此次诗会的目的地。 辛夷被阿盈扶着下了马车,打眼一看啧啧称叹。 这里倒真像是个世外桃源的模样。 湖光山色,亭台水榭,所谓的曲水流觞席竟比她想象中的还要更盛大许多。 只可惜在场的世家贵族,她是一个也不认得。 饶是如此,也有不少看在“候府夫人”的名头上主动来跟她打招呼。 互相恭维了一圈之后,辛夷终于能找个位置坐下。 沈归坐她旁边,沈如芥坐她对面,她正好可以目不斜视。 来之前,她其实对这次诗会是有点儿憧憬的,毕竟从前只在手机屏幕上看过。 来了之后她才发现,这种场合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好,甚至可以说相当无聊。 她身体不好不能喝酒,也没什么好吃的羹肴,还要听他们说一些酸唧唧的无聊话,坐久了对于屁股都是一种煎熬。 不仅如此,甚至有被点名作诗的风险。 所以辛夷没待多久,就找个借口溜了。 她柔柔弱弱的捂着心口说胸闷,说服力堪比西施,根本没有人怀疑。 直到走出一段距离,她才直起身子舒了口气。 阿盈问她,“夫人不喜欢这次的诗会么?奴婢看您刚才东西都没怎么吃,只喝了两盏茶水。” 辛夷诚实道,“不喜欢。” 主要是不喜欢学习氛围浓郁的地方,而且放眼望去只有她一个滥竽充数的。 好在她离席之前用手帕揣了好多糕点,袖子里也塞了一点。 正好可以喂鱼。 可能是因为此处依山傍水,物饶丰富,就连池塘里的鱼也是格外的新鲜肥美。 好几条跳起来吃,溅起来的水花差点儿弄在辛夷的衣袖上。 她默默的挪了下位置,趴得远了点儿。 就在她以为自己要在这里待到结束的时候。 视线里捕捉到一抹熟悉的身影,辛夷眼神微微讶异,停下投喂鱼食的动作,“二公子,这么巧?” 沈如芥的眸光闪了一下,然后若无其事的攒出个笑,“……确实很巧。” “嫂嫂在做什么?” 于是事情的发展就从她一个人喂鱼,变成了两个人喂鱼。 辛夷的心情很好。 一边教他怎么把糕点揉碎,慢慢的撒下去;一边无意识的拈起剩余的吃起来。 吃到一半,觉得很好吃,想让他也尝尝。 直接掰掉没被咬过的那部分,很自然的举着递到他唇边,“你尝尝,这个味道很好吃。” 她靠得那么近,对他毫不设防。 好像自从那次他从幽州采了灵草回来,在沈归院子前的雨幕里看到她撑着伞走过来,她就一直对他不设防。 少年怔愣一下,看着她温柔纯粹的笑颜,鬼使神差的乖乖张开嘴巴。 就着她的手,把剩下的那半块儿糕点含入唇间。 许是见他如此配合,辛夷忍不住伸手又喂了他一块儿,笑眯眯问道,“好吃么?榛子口味的。” 水榭之下,是跃起求食的鱼。 水榭之上,她的指尖还毫无所觉的停在他唇边。 带着清冷幽香的绯色衣袖垂下来,轻柔磨蹭他的手背,上头的兰草刺绣硌得他痒。 少年垂下轻颤的鸦黑睫羽,伸指勾了勾。 * 沈如芥没陪她待太久,两个人不好相继离席,又一起回去。世家大族的规矩多,恐怕生出一些闲言碎语。 所以他起身的时候,辛夷也没拦他。 她没骨头似的趴在朱漆的栏杆上,将剩下的那几块糕点全都弄碎了,撒进池塘里头。 又捧着下巴欣赏了一会儿湖光山色,这才掐着时辰,让阿盈扶着她回去。 然后就看到了让她无比震惊,且怒火中烧的一幕。 沈如芥在侯府里是个什么地位,世族之间早就传开了。他素来不受待见,就连兄长沈归都厌恶他,这个所谓的二公子其实就是侯府豢养的一条狗。 主子开心了,赏他根骨头;主子不开心了,自然要拿他出出气。 而且欺负他,可比欺负一般的下人有意思多了。 那些奴婢们都是软骨头,撑不了片刻就吓破了胆子连连磕头求饶。 沈如芥则不会,他就算把所有的折辱磋磨都一一受尽了,也绝不会开口求饶。 所以每次出现在这种场合,都有心情不爽利的世家公子,随意的寻个由头来找他麻烦。 次数久了,私底下竟然还有赌注,看谁能把沈如芥这个没情绪的小畜生先逼到求饶落泪。 反正沈归也不会管他,每次都只是看着从不插手,这才让周围人的胆子渐渐大了起来。 甚至这次的曲水流觞诗会,都有人特意问了沈归,他那个庶弟会不会跟着同来。 眼看着诗会就要结束,怎么能什么都不做就放他回去? 于是沈如芥前脚刚从外头回来,在角落里坐下,后脚就有一纨绔公子拍拍他怀中的爱妾,示意她端着酒樽过去。 爱妾闻言倒是心领神会,当下腰肢袅娜,水蛇一样的走过去。 千娇百媚的跪坐在他旁边敬酒,“妾身唐突,想请二公子饮上一杯。” 那酒樽的边缘上,还有她饮酒时留下的唇脂。 她特意将那留有唇脂的一边,递给了他,而且俯仰之间本就松散的外裳滑落肩头,露出大片雪白肌肤。 沈如芥没接。 他望向她的眼神像看一堆弥散着腐气的枯骨。 谁料公子哥见状,继续皮笑肉不笑的指示道,“玉娘,二公子的意思是让你再靠近点儿,他想就着你的手喝完这樽酒。” 那位名唤玉娘的爱妾,就果然欺近了少年,将酒樽递到他唇边。 却在下一秒被对方狠狠推开,连带着酒盏碎了一地。 那公子哥的第一反应不是去扶倒在地上的可怜爱妾,也不是生气。 而是假装惊讶的站起来,说哎呀,这个酒盏是陛下赏赐的宝贝,价值连城,现在被二公子随便打碎了可怎么办才好? “不如二公子,给这个碎了的酒盏……下跪磕头罢?” “不止要跪,还要边跪边打自己耳光,伏地哭喊罪臣该死,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你说好不好啊,二公子?” 所有人都在等着看沈如芥的笑话。 沈归也是,他端坐高位仿佛置身事外,一次次默许了旁人这样的行为。 直到那个身着华服的公子哥,走到沈如芥身边,轻飘飘戏弄的拎起酒壶,从头顶淋下来。 酒液湿透少年满脸,他却笑着道,“这个也是陛下亲赐的,二公子可不要再失手打碎了。” 沈如芥彻底沦为了落汤鸡。 他神色冰冷的垂下睫羽,任由酒液从他的眼帘处缓缓滴落。 再忍忍就好了。 等到今日的诗会结束,等到众人已经渐渐遗忘了这件事,他就可以像铲除七皇子其他的绊脚石那样,除掉这个人。 周围的哄笑声渐起,少年隐忍的闭上了眼睛。 他以为这次又会像以前那样,只需克制住胸腔沸腾的戾气与杀意,忍耐过去就好。 没想到却听见了一道清脆的巴掌声。 女子细柔却怒意冲冲的声音在身畔响起,掷地有声的发问,“今日倒叫我涨了见识,原来所谓的曲水流觞诗会,就是借着名头欺负人。难道世家大族教养出来的公子,就是这样折辱人的么!” 本来还有些乱糟糟的环境,被这一巴掌彻底打懵了。包括沈归。 他甚至反应了好几秒,才意识到那个护在沈如芥面前替他出头的,竟然是自己那个常年卧病深闺、温柔怯懦的夫人。 她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打出那一巴掌,因为那个纨绔公子的面颊上,几乎是立刻浮起了红肿的巴掌印。 她却犹觉得不够,眉眼透着刻骨的冷怒,“二公子命似寒微,诸位今日就是想随便打杀了他都可以。只是别怪我这个病弱的嫂嫂拼上一条命,去敲登闻鼓,让陛下亲自来评评理!” 说完转过头望向座上的沈归,素来温柔的眼底都是难言的失望之色,“妾身原不知晓,侯爷身为兄长竟能这般冷漠,看着自家手足被旁人污蔑羞辱,而无动于衷。” “侯爷今日的所作所为,实在是叫妾身失望。” 12 闺秀嫂嫂×貌美病娇12 辛夷拉着沈如芥走了。 她今天就是那个心疼反派小病娇,给他送温暖,勇敢站出来帮他抵抗全世界恶意,温柔善良、貌美如花、明辨是非、坚韧不拔、秀外慧中的绝世好嫂嫂! 再说下去,她都快爱上自己了。 当下更加顾不上身后其他人是什么反应,拉着少年的衣袖走得飞快。 在旁观者的视角,可以瞥见那张娟秀的小脸上带着明显怒意,一双杏眼更是隐忍到泛红。 虽然弱柳扶风,却能狠狠给那个欺辱人的纨绔公子一巴掌。 美人动怒,直教人心肝儿乱颤。 那浪荡纨绔本来冷不丁的挨了一巴掌,眼看着怒不可遏的仿佛想要杀人,却在抬头看见了那张绝色姝丽的脸之后,就那么微微愣住了。 从邬家女刚在席间落座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 派婢女过去打听之后,才知道那是沈侯爷的病秧子夫人。 他就是因为这个才特别的心情烦躁,若是个没名分的通房或者妾室也就罢了,他还能找个机会搞过来玩玩儿。 偏偏是沈归明媒正娶的夫人,对方就算再大方,也不会把自己的正头夫人送给他。 于是心情不爽利的纨绔,把视线盯上了侯府那个不受宠的小孽畜,想要像往常那样拿他撒撒气。 谁料竟然阴差阳错的,挨了美人的一巴掌。 他心情很复杂,怒气是散得没有了。 就是遗憾这病怏怏的美人儿,打得不是地方,也不是场合。他府上多的是空屋暖榻,随便她怎么踢怎么打,实在不行上嘴咬也行。 因为美人儿的巴掌总是挨不够的。 这么想着,那纨绔竟似入了痴的想去拉她的手,问问她这么细嫩的素手,打得疼不疼。 可惜还没拉到,就被薄怒中的女子又狠狠打了一巴掌。 辛夷也看出来对方是个有病的了。 恶寒反胃之余,压根不想跟他多纠缠,于是把该做的戏做完之后,就赶紧拉着沈如芥离开了。 她知道在今日之后,京城所有的世家子弟都会对侯府这位病怏怏的夫人,产生新的议论看法。 最重要的是,沈归也会。 辛夷不需要沈归现阶段的喜欢,她需要的是对方的兴趣和关注,哪怕只是几分浅显的在意。 至于系统所要求的追妻火葬场,等到她提出和离之后,嫉妒跟后悔会让那个男人渐渐产生爱。 天清云淡,日光透过柳树的枝条撒下稀疏的影子。 衬得幽林间的阵阵鸟鸣声,更加清脆。 停在外头的那辆马车也被她顺走了。 理由当然是她一个已经出阁的闺秀小姐,不能当街被侯府庶子抱在怀里,和他共乘一骑。 这是给沈归留面子。 他能体会最好,不能体会也没有办法。 马车已经走出去老远了,沈如芥的头发上还在滴着水。 而且他今日似乎乖顺得过分,从被她拉住袖子扯走开始,到被安排着坐上了同一辆马车。始终半分挣扎都没有,顺从的低垂着鸦黑睫羽,她说什么,他就做什么。 辛夷甚至有点儿怀疑,就算此刻她让对方跳车,沈如芥也不会有什么多余的反应。 难道是被气傻了?还是伤心得根本不想说话。 辛夷看着他滴落在发梢、颊边的酒液,再看看他那张湿漉漉的俊脸。 心底不知为何真的有点生气,当下从袖间掏出帕子,用几分自认为恶狠狠的力道往他脸上擦。 边擦还边咕哝着唇数落,“别人欺负你,你不知道反抗吗?就算不想动手起争执,连跑开都不会吗?” “腿就长在你身上,竟然那么傻子似的直戳戳站在原地,等着被对方往头上浇,你真是……” 但她心里也知道,这种事肯定不是第一次发生了,或许他从前也试着反抗过。但侯府不会向着他,沈归也不会,下场可能更糟。 辛夷心软了几分,忍不住叹息道,“算了,这种诗会一点也不好,以后我们不参加了。” 沈如芥望着她的侧脸发呆。 从她掏出帕子给他擦脸的那一刻,他就抬起了轻颤的睫羽看她。 她似乎很生气,故意加重了力道帮他擦拭。 嘴巴也不高兴的咕哝着,说一些看似指责实则关心的话,眉眼沾染了几分忍耐和恼怒,一点儿也不像平时温柔谨慎的那个辛夷了。 她会挡在他身前。 看到别人欺负他也不会叫他忍着,而是气红了眼睛狠狠给了对方一巴掌。 其实……他不需要辛夷给他出头,他自己也可以报复回去。 从来没人为他这么做过,沈如芥也默认自己不需要,可现在看着她气呼呼的眉眼,他竟然觉得有点贪恋。 这好像是藏在嫂嫂温柔表象下的另一面,原来她瞪人的时候很可爱,教训他的时候也很可爱。 沈如芥感觉自己的心跳快了几分,喉咙也微微干涩起来。 “辛……” 其实他想叫辛夷,但到了嘴边又变成了那句恭敬的,“嫂嫂。” “怎么啦?” “你的帕子……是甜的。” “噗嗤——” 辛夷好似被他逗笑,皱起的眉头也舒展开,特意摊开了帕子到他面前给他看,“因为这是刚刚包过点心的那方帕子,当然甜了。” 马车里头其实还算宽敞,但因为辛夷要给他擦湿透的头发,所以倾着身子挨得很近。 尤其现在,间隔不过半条手臂的距离,可以清楚看到她弯起的眼睛,小巧的鼻尖,以及……微微开阖露出贝齿的红唇。 沈归亲过么? 他曾经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下贱的一遍遍含弄过嫂嫂可怜的唇瓣么? 只是想想,就觉得戾气横生到快要溢出来了。 少年的眸色逐渐转深,在心底极为克制的念了一声:嫂嫂。 嫂嫂,嫂嫂,嫂嫂…… 辛夷自然是没有发现他的异常。 她想着,今日发生了这样烦人的糟心事,要怎么样才能让沈如芥心情变好一点。 这相当于是被京城的纨绔们给聚众霸凌了,还是被兄长默许放任的那种霸凌。 及时的心理疏导还是很必要的。 她想来想去,想到一条亘古不变的金科玉律。 买! 不高兴的时候就买买买,买完就高兴了。 于是她转头望着沈如芥,上下打量了几遍,然后道,“我觉得二公子缺几件衣裳,天气马上要变冷了,得添置些厚实的衣裳。” 接着又挑剔着思衬片刻,“还缺两把折扇,三个扳指,四个香囊。” 少年听完抿住唇,他其实想说折扇和扳指这些,只有七皇子那种浪荡纨绔才喜欢,他用不着。 但看着那双满是笑意与光彩的乌润杏眼,又什么都说不出了,只剩下那句发自内心的,“好,但听嫂嫂安排。” * 京城最好的布庄就那么两家。 辛夷挑选了其中最近的一家,她也算是想通了,既然手里的这些银子带不走,那么在小世界里她想怎么花就怎么花。 买什么东西,随她高兴;给谁买,也随她高兴。 她大手一挥给沈如芥挑选了好几款布料,让布庄老板给他量尺寸的同时,又走开些距离去看新的布料。 因为邬家娘子常年卧病的缘故,很少出门,所以京城里极少有人见过这位候府夫人的真容。布庄老板也是,当下就误会了他们两个的关系。 一边給少年量衣裳的尺寸,一边笑呵呵的跟他说,“郎君好福气,小娘子对你可真好。” 那话里话外的意思,分明是将他们看做了一对小夫妻。 沈如芥不知道是没听出来,还是觉得没必要解释,竟然怔神了下就干脆默认了。 阿盈在一旁听得心惊肉跳,简直快要魂飞魄散:完了完了,这要是给侯爷知道了,夫人还怎么解释得清! 而且二公子是怎么回事,被旁人误会了和夫人的关系为什么不否认!! 等她想开口说清楚的时候,布庄老板已经拿着量好的尺寸离开了。 留阿盈一个人在原地心累的想跺脚。 辛夷则是心情很好。 原来不止是给自己花钱会觉得舒坦,给别人花钱也是一样舒坦,她总算体验了一把话本子里说的“豪掷千金为美人”的感觉了! 当然最高兴的应该是布庄老板,离开的时候对着辛夷笑开了花,“小娘子常来,等这些衣裳做好了之后,小某亲自给二位送到府上去。” 出了布庄,他们并没有打道回府,而是拐了条街,去专卖小玩意儿的铺子里挑香囊。 “二公子喜欢哪种款式的?”辛夷手里拿着几个作比较,还不忘记抬头征询他的意见。 沈如芥视线一顿,落在了那只绣着辛夷花的香囊上,垂于身侧的指节无意识攥紧。 一双漆眸盯住她,语气却无比平静温顺,“喜欢那个辛夷花的。” 辛夷听罢弯起眼睛,莞尔一笑,“这么巧么,我也觉得这个好看。” 说着又挑了两个更素净雅致的,让老板一起包起来。 逛了一会儿,她有点累,打算买完旁边茶楼的水晶糕就离开。 没想到耳边听到一道熟悉的提示音,“叮~检测到重要角色郑妩出现在附近。” 系统提醒,“郑妩应该就在离宿主不远的地方,如果宿主决定现在去买水晶糕,那你们大概率会碰到。” 已经下了马车的辛夷:“……” 怎么不早说。 经历过“雨夜救人”之好感值的打击后,辛夷实在有些心有余悸。 她不知道自己这个炮灰能不能抵抗得住对方的强大光环,按照这个世界线的狗血程度来看,她怕沈如芥会对郑妩一见钟情,然后求而不得逐渐黑化、阴湿爬行…… 那她这段时间做的一切努力,都会泡汤。 “嫂嫂?” 站在身畔的少年不解的望着她,像是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忽然停下脚步,“嫂嫂不是要去买茶楼的水晶糕么,怎么不走了?” 辛夷干笑两声,“买,买……当然要买。” 然后她看似踏出普通的一步,接着发出细软的一声惊呼,“啊!” 眼看着身子就要向前摔倒。 下一秒被少年眼疾手快的接住,稳稳抱在怀中。 沈如芥低头望着她,漆黑的瞳仁弥漫水意,耳根有些发红:“嫂嫂,站着也能摔倒么?” 辛夷点点头:“可以。” 以她目前的人设,是可以。 系统啧啧两声,没忍住吐槽:“不是我说,宿主的手法也太拙劣了。左脚绊右脚你也做得出来,确定这样就能骗到沈……” 下一秒,“沈如芥好感值+2。” 系统:“……” 辛夷也懵了。 她试探着松开少年的胳膊站起来,然后再一次不小心的平地摔,重新跌倒进他怀中。 “沈如芥好感值+2。” 辛夷:“……” 别拦她,她今天能把这好感值抱满。 13 闺秀嫂嫂×貌美病娇13 诗会之后,辛夷重新捡起了每日早起弹琴读书的才女人设。 只不过这次她多了个心眼儿,故意挑在沈如芥的必经之路上读书,争取每次捧起书卷的时候都能刷一波存在感。 前两天她故意假装跌倒,往他怀里扑了好几次,刚开始几次确实有用,不过对方的好感度维持在75%之后,就死活不再往上涨了。 看来80是个需要突破的坎,得发生点儿实质性的进展才行。 她拄着下巴,想到了一些很容易被系统“哔——”掉的敏感内容。 然后觉得……貌似要提上日程了。 辛夷想着,将目光移向远处的湖堤柳树,视线和心情一起明快起来。 不得不说,古代的空气环境就是好,天蓝水清得像画出来的那样,怪不得古代人那么喜欢游山玩水,还闲得没事到处写诗。 殊不知她此刻那副悠闲发呆的模样,落入了另一人眼底,在看不到的地方激起了隐晦涟漪。 柳树依傍的小路拐角处,小厮打扮的仆从跟随着沈归停下了脚步,然后顺着他的视线望向了素手柔荑、捧卷读书的女子。 女子穿着一袭烟青色织金裙,披帛轻盈地垂在臂弯,眉眼含笑,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绯红的唇微微扬起,惯常温婉秀丽的小脸上显出几分灵动跳脱之意。 她看上去心情不错,起码今日心情不错。 小厮也摸不透他主子的想法,只是小心的试探着询问,“侯爷,要过去和夫人说说话么?” 距离诗会上的事情已经过去好多天了,侯爷一直为着那件事心中不爽利,而且回府了之后,也没等到夫人过来说软话。 连带着他去看阿妩姑娘的时候,都没什么兴致,总是借口公务繁忙,说不了两句话就起身回府。 就比如今日吧,才短短一个上午,小厮就逮着好几回侯爷失神,目光总是若有似无的飘到夫人院落的方向。 他也就试着提了句,说侯爷既然处理事务疲惫,不如出去走走,他瞧着夫人院落旁边的几株银杏开得不错,是个散心赏景的好去处。 其实他只是随口一提,主要是看到侯爷最近总是神思不属的,又总是板着一张阴沉的脸,有些吓人。 没想到侯爷听罢,竟然真的从椅子上站起来,顺着他的话茬应和,“那就去看看罢,我也记得那里的银杏长势不错。” 结果还没走到夫人的院落,就在途中的亭子里看到了夫人。 而说着去看银杏树的侯爷也停下脚步,不走了,视线就那么径直落到了那个坐在亭子里、悠闲惬意的女子身上。 小厮等不到回答,只能再次提醒,“侯爷,要不要过去跟夫人说句话?” 沈归长身玉立的负手站着,眸色沉沉的绷紧了下颌,面上没有半分喜色,“你觉得夫人今日,是不是瞧上去很开心?” 小厮头皮发麻,愈发揣测不准主子的心意。 但闻言也只好将目光重新落到凉亭之中,以及女子那张微微含笑的娇靥上,然后老老实实道,“貌似确实很开心,都不像平日里的夫人了。” 也不知道这句话哪个字触到了主子的逆鳞,就见他情绪不明的冷笑了一声,“看来我倒是对自己的夫人,了解甚少。” 说完拂袖转身,是要打道回府的意思。 小厮忙不迭的追在他身后跑,满是不解的问道,“侯爷,侯爷……那银杏就不瞧了?” “几株破树,本来就没什么好瞧。” * 辛夷今日没等到沈如芥,长吁短叹的满肚子失落。 等到中午用完膳才算好一点,在系统的三催四请之下,总算让婢女抱着琴放在院中,打算敷衍了事的拨弄两声。 没想到却等来了不速之客。 她是没认出来,还是阿盈附在耳边小声的提醒,“夫人,这是侯爷身边的小厮。” 辛夷“哦”了一声,心里依旧有些奇怪:自从那日诗会之后,两个人就没什么交集。 她既然已经做好了和离的打算,就没想着继续假装痴情的妻子去哄他。眼下他却差遣了贴身的小厮过来…… 怎么,沈归要死了? 系统:“宿主好像很讨厌沈归?从进入小世界到现在,听见你骂他好几次了。” 辛夷用一种很理所当然的语气,“烂黄瓜谁不讨厌?更何况他还是辜负原主,害得她最后郁郁而终的元凶。” 系统不说话了,因为它觉得辛夷说得好像挺有道理。 就在这个空挡,面前的小厮笑呵呵的伏低了身子跟她道喜,“恭喜夫人!” 辛夷不解地皱眉,纤细的葱指还按在琴弦上,“恭喜?恭喜我什么?” 那个小厮笑得更开了,简直可以用眉飞色舞来形容,“侯爷差小的过来告诉夫人,他今夜准备歇在夫人的院子里,让您提前准备准备。” “……” 辛夷的脸黑了,身子也肉眼可见的僵硬:“你再说一遍,他打算歇在哪儿?” 小厮以为她是高兴得疯了,心里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所以才会用这样不确定的语气问他。 于是当下也笑笑,朗声回答道,“歇在夫人您的院子里!” 辛夷:“………………” 歇他大爷。 * 天色渐渐昏暗下来,侯府里头一切如常。 沈如芥也像往常那样从外面回来,他眉眼极冷淡,肤色苍白,明明是极为昳丽的样貌,却因为玄衣冷剑显出几分尖刻的戾气。 他径直回了自己的院落,将案上冷掉的茶水一饮而尽。 胸腔里古怪翻涌的情绪却始终不能平静,然后想到辛夷,又一次的,想到辛夷。 想到她在雨幕里忍着害怕走过来,用绣着兰草的手帕按住他流血的手背;想到脏乱腥臊的马厩里,她靠近时带来的幽香,雾濛濛的鬓边珠花,温婉秀丽的一张脸。 想到她趴在水榭上喂他榛子酥,模样认真的倾身过来,拿那方包过点心的手帕气呼呼给他擦净脸上沾染的酒液。 辛夷。 嫂嫂。 越想就越不能平静,脑子里都是她的脸,她说话时的语调,靠过来的气息。 还有她笑起来时,唇边攒出的浅浅笑涡。 屋子里没有点灯,少年的眸色漆黑幽深,就是那种俊脸上的神情实在算不上好看。 他好像终于认清了自己藏在无害皮囊下,那无比恶心肮脏的心思。 沈如芥僵硬站了许久,才打开房门走出去。 可惜还没等走到辛夷院落,就被端着汤药空碗走出来的阿盈拦住了。 她讶异的瞧着他问,“二公子是要找夫人叙话么?今日恐怕不太方便。” 沈如芥闻言脚步一滞,眉头拧起来,用着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焦急语调,“嫂嫂怎么了,可是又生病了?” 她身子不好,总是动不动就生病。 阿盈听罢愣了愣,笑开,“不是,是侯爷今夜要宿在夫人房中,这会子他们应该已经在说体己话了。” 小丫鬟到底是没经过人事,解释起来忍不住有些面红,“侯爷怕夫人的身子受不住,下午特意差了孙嬷嬷过来教习,方才还煎了温补的汤药给夫人喝……” 这话已经不宜深说下去了,阿盈只能欲言又止的断了话头。 她红着脸,眼底笑意弥漫,望着面前人说道,“天色不早了,二公子也早日回房歇息罢。” 月照庭院,树影婆娑。 停在枝头栖息的鹧鸪察觉到了什么危险气息,扑朔着翅膀飞走了。 院子里的仆从婢女们已经退干净了。 只有往来的夜风,吹开了两扇朱漆窗棂之间的一道缝隙,借着皎洁月色,可以看到里面的景象。 沈如芥伸指虚抚上窗棂,眸色晦涩,死死盯住那道坐在案前的纤细身影。 她穿着素净的月白衣裳,满头青丝如瀑垂落在盈盈一握的腰际,侧脸妩媚秀丽。 藏于暗处的少年望着她姣好侧脸,心绪翻涌,脑子里都是下午在茶楼里和七皇子说过的那番话。 那番令他无法再自欺欺人的话。 萧从荆近来总是毫无道理的烦闷,今日又约他去茶楼饮酒。 于是他在听完对方的牢骚后,淡声反问,“陛下想给殿下和阿鸢姑娘赐婚,难道不是好事?既然是两相情悦的姻缘,殿下为何心烦至此?” “还是说,殿下最近有了什么新欢?” 跟在七皇子身边那么久了,他当然知道萧从荆对阿鸢的特别,风流浪荡只是虚假的表象,秦楼楚馆和身边来去的女人也是逢场作戏。 只有阿鸢,能让他冷硬的心肠柔软几分。 萧从荆其实很能纵容阿鸢的坏脾气,只要她不做出太过分的荒唐举动,他向来都是笑着领受的。 谁料对方听罢,唇边的笑意更苦涩几分,“当然喜欢,但我此生,注定不会只有阿鸢一人。” “我以后还会有很多女人,会在阿鸢害怕雷声的夜晚,搂着旁的女子宿在她们房中,和她们做尽夫妻之事,哪怕我并不喜欢。” 萧从荆眯起眼睛,语调寒凉,“可是阿鸢会嫉妒,看到我和别的姑娘在一处,她会伤心。” 月色清明,风吹得庭院里的树枝婆娑作响。 沈如芥躲在窗棂之后,面色灰败的盯住辛夷,忽然觉得胸口像堵了块儿石头,有点呼吸困难。 原来这个就叫嫉妒。 不能忍受她身边有旁的男子,不能忍受她的温柔浅笑会给第二个人。原来他在面对辛夷时,那些难以言说的情绪,就是喜欢。 他甚至抗拒想到沈归可能会抱她的画面。 只是想到那个场景,喉咙间就抑制不住的泛出血腥气。 想把他的手剁了。 那么脏,怎么可以碰嫂嫂? 房门吱呀一声,就听到沉稳的脚步声响起。 身姿欣长的男子来到辛夷身侧,似乎默默打量了她片刻,然后低笑两声,把手放到了她的肩膀上。 窗棂之后的少年看到,眸色阴鸷得通红,那种浓稠的恶意和愤怒再也压抑不住。 到了最后竟然变为唇边的微微笑意:既然兄长作为侯府主人,在朝堂之中难免树敌。那么被刺客砍下两条手臂……也是正常的吧。 夜风好似大了些,屋子里的红烛被吹得熄灭了一根。 其余没灭的也摇摇晃晃,感觉坚持不了多久。 那是阿盈特意点上的,说今夜算是侯爷和夫人补上的洞房之喜,要有个氛围。 辛夷当时听了就撇嘴:她知道今天这个房肯定洞不了,点白蜡烛和红蜡烛其实都没什么区别,但也实在懒得浪费口舌和那个小丫头争执,于是就那么随她去了。 从刚刚沈归把手放到她肩上,她就犯恶心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如今被夜风这么一吹,更加忍不住的哆嗦几分,而且不知怎么的,她总有一种被阴鸷毒蛇盯上的瘆人感。 从脊柱骨到头皮都麻飕飕的。 不等她多想,肩膀处的手似乎就要不安分起来,手指已经快要向下抚上她的襟口。 头顶男人的呼吸也渐渐粗重起来,辛夷赶紧抓住他的手腕,抬起一张可怜无辜的脸,“对不起侯爷,今天恐怕不行……” 明天也不行。 后天也不行。 大大大大后天也还是不行。 沈归被她拒绝的动作搞得僵住,等反应过来之后,俊脸彻底阴沉了下来,“什么意思,你不愿意与我同房?” 辛夷:是啊。 超级不愿意你满意了吗? 不过面上她还是要稍微装装,红着脸小声道,“我来葵水了。” “……” “而且,这次葵水的量还很大。” “……” 沈归走了。 辛夷前脚面露愧疚的目送他离开,后脚开开心心的吹灭红蜡烛睡觉:她就说嘛,今天的这些红烛根本没有点的必要。 * 长夜漫漫。 在侯府那较为偏僻破败的一处院落,却似乎没那么平静。 少年躺在榻上,睡梦中的眉眼紧闭着,额角却渗出可疑的薄汗。 脖颈也是微微发红。 沈如芥做了一个难以启齿的梦,梦里他代替兄长,推开房间走进了那道门,然后抱住了端坐在榻边的女子。 “为什么穿嫁衣?”少年痴缠的望住她,嗓音喑哑。 女子轻轻垂下秀丽的眼,偏偏羞涩到双颊绯红,“因为要等着夫君来解开啊。” “夫君,我们点一宿的红蜡烛好不好?” 缭乱堆叠的衣裳,纠缠在一起的长发,坠着清泪与呜咽的潮红眼角。她就连哭起来的声音也是又柔又细,一会儿叫夫君,一会儿叫沈归。 听得他欲念和妒火掺杂在一起,已经分不清现实和梦境,攥住她发烫滑软的腰肢没有丝毫怜惜,“不是沈归,不是沈归……” “不是沈归,嫂嫂。” 浓夜燃尽,风亦休止,天色终于渐渐亮起来。 侯府里的婢女们已经洒扫过一阵儿了,阿盈拿着簸箕把院落墙角的落花打扫干净。 辛夷终于揉揉眼睛,从床榻上坐起来。 她还在醒盹发呆,就听到系统“叮”了一声,在耳边提醒,“恭喜宿主,检测到沈如芥好感度目前为80%了,上涨了五个点。” “……!” 她停下揉眼睛的动作,有点儿懵:“什么原因,我什么都没做啊?” 系统支支吾吾,似乎有些难以启齿,“他、他昨晚做了一个……关于宿主的春梦。” 辛夷这下是真的呆住了。 她沉默片刻,然后很认真的问,“做梦都能涨的话,是不是把‘梦’字去掉就更能涨了?” 14 闺秀嫂嫂×貌美病娇14 寒衣节过后,紧接着的便是下元节。 作为21世纪的普通社畜,辛夷从没正经过过这种古代的佳节,平时听得最多的就是中秋和除夕,再不然就是情人节圣诞节。 在此之前,她甚至没太听过下元节这种说法,只知道中元节的晚上尽量待在家里不要出门。 阿盈一边给她梳头发,一边开心的说,“今天晚上府里头有家宴,侯爷还会请戏班过来唱折子戏,到时候肯定会很热闹。” “夫人簪这支粉钗好看,衬得气色愈发好了,别说侯爷瞧见了移不开眼,就是奴婢瞧着都欢喜得不行。” 辛夷心里想着别的,三句话只听半句,听到最后也只是敷衍的应了两声。 家宴不家宴的,她根本不在意。 她现在最苦恼的是,已经连着数日没看见沈如芥了。 本来想着有80的好感度打底,他们的关系不说突飞猛进,怎么着也应该比从前更热络一点。 谁知道对方像是有意躲着她,这几日她天天精心打扮,风雨无阻的去凉亭假装读书,结果愣是连他的人影都没碰到。 气得辛夷想杀到他面前,揪着领子当面质问:“你怎么回事,我又不是你最爱的小宝贝啦?” “敢做不敢当,有本事就把梦里对我做过的事再做一遍啊!” 当然她也只敢想想,真要那么做了,她现在的人设会崩得稀碎。 沈如芥估计会以为她鬼上身,满嘴胡话。 辛夷沉沉的叹了口气。 系统安慰她,“宿主不要太心急,要给他一个缓冲的过程,毕竟刚在梦里……咳咳,那啥过,可能不太好意思看见你。” 辛夷更烦了,她都做好准备了,他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害得她白起早贪黑打扮那么多天,一个懒觉没睡过,真是媚眼抛给瞎子看。 她不知道的是其实有人看到了,还默不作声的看了好几天。 不过那个人却不是沈如芥,而是沈归。 他不知道什么缘故,总是会控制不住的想到她。 刚开始是一次、两次,后来是三次、五次,然后次数愈来愈多。 最后他复杂的发现,自己近来想到辛夷的次数,竟然比想到阿妩的时候还要多。 他心里隐隐有些抗拒,但脚下却诚实,总是不由自主的把他带到有她身影的位置。 每次都是等他回过神来发现的时候,已经默默无声的看上了许久。 这份后知后觉的在意,让他觉得心惊。 也让他在察觉到辛夷和庶弟走得有些近后,心里莫名芥蒂。 尤其是这日,侯府上下都在为晚上的家宴做准备。 他从书房里出来路过庭前,却看到了小厮怀里抱着的宽大木盒。说是布庄掌柜亲自送来的几件衣裳,都是上好的精细料子,让他仔细着点儿转交给贵府的沈二公子。 沈归面色沉沉的接过来,垂眸打开,却在银据上看到了辛夷二字的落款。 当即脸色更加不好看,就连捏在匣子边缘的指节都泛着怒意。 小厮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懂得察言观色的。 看到侯爷的表情差成这样,登时心里就突了一下,连忙跪下,“小的……小的觉得那掌柜的许是弄错了,这几件衣裳未必是给二公子的!侯爷别生气,小的这就给那布庄的掌柜退回去,叫他以后不要再乱送了!” 沈归听罢却没什么反应,只是阴沉着脸把那张银据给揉皱撕碎了。 语调透着几分冷笑,“不必送回去了,把这几件衣裳送给街边的乞丐穿,眼看着就要过冬了,也让他们有件厚袍子暖和暖和。” * 近来天气冷了,本来就黑得快,戌时刚过天色就黑了个透。 好在侯府里头四处点了宫灯,瞧上去仍旧是一派暖融融的光亮。 辛夷被阿盈搀扶着来到廊亭边上,在席间落了座。 座位就在沈归旁边,再不远处就是沈纤纤和几位从前侍候老侯爷的姨娘。 辛夷左顾右盼的瞧了一圈,也没看见沈如芥的影子。 系统贱兮兮开口,“宿主别看了,像这种热闹气派的家宴,沈如芥是没资格来的。而且不管是什么团圆佳节,他都默认被排斥在外。” 所以每年的这种时候,他都是一个人孤零零的待在院子里,自己过节自己吃饭。 或许对他来说,过节这件事本身就没有意义,反正他也不会在那一天得到更多的关心和善意,也不会发生什么值得开心的事。 辛夷虽然早有猜想,但这一刻,仍旧有些滋味莫名。 沈如芥他,貌似比自己想象中过得还要糟糕。 明明是自己家,却活得寄人篱下。 有兄弟,但无手足。有容身之地,但无真心善待接纳他的人。 波光粼粼的湖面堤岸之上,宫灯暖融融。 宴席很快开始了,折子戏也唱开,貌似每个人都挺开心的。 只有辛夷兴致缺缺。 面前的菜肴不是很合她的口味,戏嘛,她也不爱听。 待了没多久,就有点儿倦怠了。 沈归则是完全不同,他本来是想稍作片刻,就出府去京郊的庄子看郑妩的。 没想到瞥见身边人那微微低垂的秀美侧脸后,到底是没能起身,反而临时又加了两场折子戏,坐定了身子留下来了。 辛夷对他的念头毫无所知,她心里惦记着别的事。 煎熬着坐了两刻钟,就虚弱的扶着胸口倚靠在阿盈身上,柔声细语的说自己身子不适,想回院子里休息。 沈归自然也不好强行挽留她,只好蹙着眉目送她被丫鬟搀扶着离开。 等到宴席彻底结束之后,才起身往辛夷的别院方向行去,打算看看她的身子有没有大碍。 没想到刚踏进院子,就被出来迎接的小丫鬟匆忙拦住。 那婢女不擅长撒谎,在他的问询下支支吾吾,眉眼间抑制不住的慌乱惶恐,“夫人她……她已经歇息下了。” 沈归愈发觉得古怪,语气间也更为冷硬,“歇下也无所谓,我就进去瞧一眼,不会惊扰夫人休息。” 谁料话刚落下,旁边早就吓得脸色煞白的婢女,扑通一声跪下了,“奴婢该死,求侯爷饶恕,夫人她、她不在房中。” “方才夫人说瞧着二公子孤零零的太可怜,所以想去送些糕点甜粥给他吃。但这也只是感念二公子的幽州求药之恩,求侯爷千万不要同夫人生气!” * 月色明朗,风动竹林。 辛夷提着一盏琉璃绘彩的小灯,穿过幽微庭院,来到沈如芥的门前。 看到屋里亮着灯,她心里松了口气。 还好有人在,要不然她白找借口从宴席上开溜了,当下眼带着笑意的推开那扇房门。 而里面的少年似乎早就听到了她的脚步声,待到转身看清楚她的面容后,并没有太多讶异。 但还是略微怔愣了一下,很短,大概两三秒。 “嫂嫂……怎么会来?” 辛夷将手上的琉璃小灯和食盒一并放在桌案上,很自然的凑近他,然后就看到了他尚未干透的乌发发梢。 以及脖颈处,那浸湿了几分的中衣襟口。 辛夷伸手摸了一下他的脸颊,又摸了一下他的手背,果然是冷的。 他似乎刚刚洗了个冷水澡。 少年在她凑近的那一刻,鸦黑睫羽就轻颤了一下。 被触摸的那一刹那,更是控制不住的眯起凤眼打了个哆嗦,他克制的抿紧了没什么血色的薄唇。 辛夷本来想说:过来给你送些糕点。 可当她抬眸,看着少年那张满是紧张与绮色的俊秀脸庞,心念一转。 话在嘴边滚了一圈,就变成了,“二公子,我们出府去罢。” 她仰着一张姝丽的小脸,冲他莞尔微笑,“你把我带出府去,我们去瞧瞧下元节的花灯。” 15 闺秀嫂嫂×貌美病娇15 下元节是民间传说中水官解厄的日子。 据说每逢下元节那天,水官旸谷帝君就会降临凡界巡查善恶,再根据考察结果上奏天廷,为人们解除灾厄。 这夜街上到处都是灯色,四处亮堂堂的,出来逛集市看杂耍表演的游人也很多。 不乏一些约着出来见面的公子佳人,在灯谜摊子前诗词唱和,看上去郎情妾意的艳煞旁人。 系统跟着他们沉默了一路,忍不住问:“宿主,不是已经如你所愿,和沈如芥一起溜出侯府了吗?怎么感觉你又不是很高兴的样子?” 辛夷叹了口气,语调说不出的寂寞:“你没看到这街上到处都是情侣么,这么好的氛围,多适合约会啊。” “但此情此景,我竟然连个小手都不能牵。” 系统:“……” 就知道它的宿主是个奇葩。 夜风吹过来,摊贩前悬挂的宫灯和纸鸢微微摇曳,带着辛夷袄子下坠着的香囊挂穗都轻飘了下。 她鼻尖嗅到了糕点的香甜气息,心情终于好了几分,然后弯起眼睛对身边的少年笑,“二公子,我请你吃东西罢。” 对方本来还在望着她乌发上的金步摇发呆。 闻言一愣,可疑的红意弥漫少年脸侧,“好,听嫂嫂的。” 不过说是请沈如芥吃,买的大部分却是她平时自己爱吃的。桂花醪糟圆子、糖霜糍粑、杏仁酥、红豆糕…… 而且每份出炉之后拿到手的第一口,少年都是乖顺的等在一旁让她先吃。 但辛夷吃东西只图新鲜,买的种类又多,总是没吃两口就兴致缺缺的放到一边。 尤其集市上还总是有热闹瞧,她眼睛光顾着去看那热闹的喷火表演了,根本没注意方才没吃完的糖霜糍粑,被身侧少年拈起放在唇边,缓缓张唇咬住。 她一转头,正好看到他唇边沾染的糖屑。 一边觉得好笑,一边替他用指腹仔细的蹭掉,“好吃么?” 沈如芥漆眸望住她,喉咙里不自觉干涩起来,而后有点喑哑的点点头,“嗯……很好吃。” 辛夷看了他许久,脑子里却忍不住浮现出第一次见到他的场景。 少年玄衣长剑,一身冷意站在雨幕中,鸦黑睫羽没什么情绪的低垂着,仿佛和谁都不亲近。 现在站在她面前的少年,却像一只隐忍乖顺的小狗,收起了所有尖锐的刺。 露出了可以被逗弄欺负的一面。 满街喧闹的人群与花灯之下,她咬着唇看他,忽然觉得心脏软塌塌的。然后伸出手揉了揉少年乌发,“阿芥,你很好,特别特别好。” “二公子太疏远了,我以后就叫你阿芥,好不好?” 沈如芥望着女子纯粹笑颜,胸腔里有一处滚烫得快要灼烧起来。 他努力克制住残存的理智,晦涩不明的应了声,“嗯,嫂嫂想怎么唤我,都可以。” 这夜还长,还有很多有意思的地方可以慢慢逛。 容貌姝丽的女子和俊秀如星的少年,他们一路行过来,有不少打量艳羡的目光落到身上,如此般配,真是一对天造地设的檀郎谢女。 他们一起放孔明灯,在上头题字许愿。 辛夷先写,她伸出葱白素手捏住那杆细细的檀木狼毫,略一思索后,在上头题字。 是很漂亮的簪花小楷,她拢住自己垂落的织锦披风,垂着眼写得认真极了,“希望阿芥以后升官发财,健康顺遂,最重要的是少流血少受伤。” 她写完之后,将手中狼毫递给身侧少年,“把你的愿望也写上。” 沈如芥接过狼毫,看了眼,在她那两行娟秀的字迹旁边补上句,“愿,年年如今日。” 辛夷瞧见了,抬眸问道,“你今天很开心?” “嗯。” “那以后还会更开心。” 少年听完没立刻应答,而是问她,“嫂嫂会永远陪着我么?” 辛夷愣了愣,抿唇答道,“会。” 但她知道这个承诺是假的,总有一天她会头也不回的离开这里,但至少在今夜,她不想扫兴。 沈如芥显然被她的话哄到了,眼底都是丝丝缕缕的笑意,甚至在路过一处卖首饰的摊贩前,主动停下来。 那个老板顺着他的视线瞧过去,立刻喜笑颜开,跟他介绍,“小郎君眼光真好,这副耳珰全京城只有这么一副,是前朝孤品,打磨镶嵌的可是宫里头娘娘们才用的老银匠。” 辛夷懒得吐槽,心想就这么个小摊贩还卖前朝孤品,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而且那耳珰虽然清雅,但也不至于全京城只有一副,她亲手编个草蚱蜢也能说只有一个呢。 沈如芥却拿起来在她耳边比了比,浑然不觉自己马上就要被宰了。 他凑近一些,冰凉柔软的气息也迫近,“我帮嫂嫂试试。” 辛夷叹了口气,心知阻止不了他做这个怨种,于是很配合的偏头任他动作。 耳垂处传来一阵凉意,应该是他的手指,力道不重,摩挲两下就戴上了。 她没觉得有什么不对,还就着这个角度给他看,“好不好看?阿芥。” 殊不知少年此刻眸色幽微,是难以言喻的痴缠。 他的视线里只能看到那一截纤细的美人脖颈。很白,像玉,在灯火月色之下渡上了一层莹润的浮光。 沈如芥控制不住的屏住了呼吸,想要伸手去摸。 想看看那处,是不是同他所想象的那样,也是玉的温度。 他着了魔般的,真的伸手触了触那截纤细的脖颈,女子仿佛被忽如其来的凉意惊到了,转过头,秀丽眸中激出淡淡的雾色水汽。 待看到他后又忍不住抿唇笑开,将温软的脖颈靠近来,抵着他手背处蹭了蹭,“小郎君,你是想掐死我么?” 那打趣调侃的语调,像是完全将他此刻的唐突逾矩视作了恶作剧。 沈如芥完全移不开眼,他的心里有一道声音在辩驳:不,不是想掐她。 是想亲她,想含住她的唇瓣湿漉漉的不放,像丈夫对妻子那样亲她,亵玩她。 他忽然就松开手,垂下睫羽敛去眸中的病态之色,用看似平静的语调柔声说,“回去罢,嫂嫂。” “你的身体不好,经不住这么浓的夜风。” * 侯府,别院里的灯依旧亮着。 一如她离开时的那样。 辛夷推开门踏入院中,唇边还挂着心情很好的笑意。 然后下一秒就看到魂不守舍的侍女,阿盈看到她回来了简直要哭出来,脸色也发白,“怎么办夫人……刚刚侯爷来过了,他知道您去找二公子了!” 阿盈委屈得抹眼泪,“奴婢不是故意的,但侯爷非要进去瞧您一眼才肯走,然后、然后就露馅儿了。而且侯爷离开的时候,一张脸阴沉得吓人,据说是带着家奴们将二公子的院子围起来了。” “您快去看看罢,说不准二公子他会被侯爷打死的!” 破落的小苑之中,整整齐齐的站着数排家奴。 沈归确实一直等在沈如芥的院子里,等到他从外头回来。 在等待他的这两个时辰里。 沈归原本就不怎么好看的脸色,更加一寸寸阴沉下去。怨不得,怨不得! 怨不得辛夷最近对他如此冷淡。 却待那个小孽畜处处上心,甚至在诗会上主动替他出头,全然不顾自己侯府夫人的身份。 他这个庶弟的生母就是个不安分的婢女,爬了主子的床不说,后面还跟奸夫暗通款曲。 没想到生出来的儿子也一样,一样的□□下贱,像条狗一样卖弄身体,竟然还是对着他的嫂嫂! 院门“吱呀”一声推开了,身形清瘦的少年踏着月色走进来。 他脚步不疾不徐,漆眸中映着院中火把的光亮。 奇怪的是待看到庭院中伫立的人影,他竟然没有丝毫慌乱,更加没有惊讶。 甚至唇边还噙着笑,“兄长……” 辛夷走得很快,阿盈在旁边提着灯都快要跟不上她。 等到她气喘吁吁的赶到沈如芥的住处,推开门的时候,还是晚了。 少年已经被绑在木桩上,打得血肉模糊。 他的身上、脸上都是鞭伤,包括脖颈处都是,血水顺着他的伤处渗出,浓烈的血腥味儿弥漫在院子中,让辛夷险些站不住。 她的眼泪立刻涌了出来,踉跄着想要跑向他。 却被沉默站在旁边的沈归牢牢攥住手腕,他扔掉手上被血水浸透的鞭子,语调阴冷,“这就是邬家教出的好女儿,我竟然不知道,自己那整日病怏怏的夫人,不知何时背着我偷偷和庶弟勾搭在了一起!” 他逼近身子发抖的女子,压低了声音,在她耳畔说着羞辱诛心的话,“怎么,装模作样的不愿意跟我同房,是这个小孽畜把你伺候舒服了?” “他弄过你是不是,几次,在哪里?” 辛夷嘴唇颤抖,心酸也一阵接着一阵。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其实这些话对她也构不成分毫伤害。 但她的眼泪确实流得更欢了。 准确来说,这应该是属于原主的眼泪。仿佛积攒在邬辛夷身体里那么多年的冷落和委屈,都被一起宣泄出来了。 她转头望向沈归,隔着泪眼质问,“在侯爷心里,何时将邬辛夷真的视作妻子?你对她,又何曾有过一分真心?” “邬家的女儿怎么了?起码她嫁给你的时候是真心实意的,是想要跟你过一辈子的!可是侯爷,成亲两年,你主动去看过自己的夫人几回?” “你在意她的真心么?” “你有半分怜惜过她的眼泪么?” 沈归听到最后已是怒极,他没想到到了这个时候辛夷不仅不知悔改,不跟他认错、求他饶恕。 竟然还有脸反过来质问他。她怎么敢!! 他恨得咬紧了牙关,用那股几乎捏碎骨骼的力道攥住她。 谁知下一秒,面前女子用尽全力挣脱他,就连望过来的神情也是苍白发抖、心灰意冷。 仿佛做错事的人是他,需要求得原谅的人也是他,“写放妻书罢,我们和离。” “什么!” 沈归气得脸色铁青,胸腔起伏,“邬辛夷,你再说一遍。” “京郊的庄子,郑妩……” 辛夷凉薄的看着他,唇边露出微微奚嘲的笑,“侯爷,还要我继续说下去么?” 沈归愣住了,像是完全没想过这个遮掩了许久的秘密,会被辛夷戳破。 但短暂愣神之后,面色又重新阴沉下来,像是根本没把她嘴里的和离放在心上,“我要是不同意呢?你又能怎么办?” 辛夷缓缓退后,朝他笑了笑,素来温婉的小脸上显出几分决绝的冷意,“那妾身就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一头碰死在这院子里头!” “丧妻,还是放妻,侯爷选一个罢。” 16 闺秀嫂嫂×貌美病娇16 沈归走了。 离开之前他气得脸色铁青,留下了那纸简单明了的放妻书,直接和着没干透的墨扔到了辛夷怀里,“你别后悔,哪怕是邬家,也不会真心接纳一个被夫君休弃的女儿!若是你以后没处可去,可不要再回过头来求我!” 说完就怒意沉沉的拂袖而去,像是至此已无话可说,再也懒得多看她一眼。 辛夷咬着唇瓣呆滞许久,才想起来伸手去擦眼泪,然后把和离书塞进衣袖。 她情绪还没平复下来,身子仍旧发着抖,手也抖,尤其是指尖触到绑住少年绳结上浸透的血污,粘腻湿冷。 眼底刚要止住的泪水,就那么不受控制的翻涌出来,喉咙间亦发出一阵细弱悲鸣似的哽咽。 阿盈也哭,她边哭边帮着辛夷一起解。 两个人解了好半天,才把那缠得牢牢的麻绳从少年身上弄掉,费了好大力气扔到地上。 几乎是刚拿掉绳索,被打到浑身是血的孱弱少年就伸出手臂,依赖乖顺的抱住了辛夷。 他抱得很紧,乌黑头颅低垂着,动作牵扯到流血的伤口也仿佛不在意,没人要的小狗一样蹭她,“嫂嫂,你又来救我了。你总是来救我。” 每次都是这样。她总是不在意旁人的目光,那样心疼又决绝的走向他,怜悯他。 辛夷是他一个人的,谁也别想抢走。谁敢觊觎,就杀掉谁。 夜风吹动残破不堪的衣裳,也让腥甜的味道更加明显。 清寂的月光照在庭院里,他们所站立的地方有一片污深蜿蜒的小溪,像粘在石板上的血红蜘蛛。 辛夷被抱得蹭了一身的血,她能感觉到少年冰凉柔软的呼吸就在颈侧,黏她黏得不得了。 可她还在抖,被抱得那么紧也还在抖。 沈如芥伸手,摸到她满脸的无助泪水,竟似有些羞赧的浅笑了一声,“嫂嫂……别哭,我不疼。” 他又不是没受过伤,兄长那个废物,除了能把他打得血肉模糊、浑身是血之外,根本就连骨头都弄不断一根。 可是辛夷心疼他。 她因为他哭了,还哭得这么难过,这么可怜,这简直比世界上最好的蜜糖还甜。 少年的眸色晦涩不明,怀抱也禁锢得越来越紧,恨不得将怀中女子柔若无骨的身体嵌入骨血。 于是也就没留意到,那张梨花带雨的小脸呆滞一瞬,就那么在他怀里晕了过去。 * 几日之后,京城闹市。 某处临着烟花柳巷的破旧宅子,被一位年轻貌美的妇人带着婢女买下,又添了两个煮饭的嬷嬷和洒扫的仆役,里里外外打扫一遍才算彻底安置下来。 靠近庭院的那道窗棂被支起来,坐在窗边发呆的女子一身素衣,姝丽绝色,手里捏着册许久未翻动的书卷。 虽然没有太多表情,眉眼间却掩饰不住的透着淡淡的寂寥与哀伤。 阿盈瞧得心疼。 夫人因为跟侯爷和离的事情一定很痛苦,不然这几天也不会老是走神发呆,茶不思饭不想。 更不会在拿了放妻书的当夜,哽咽到一张小脸苍白,就那样晕倒在了二公子怀里。 夫人的心里,一定很痛罢。 从知道那个叫郑妩的外室存在之后,夫人就一直很难过。 原本以为还有机会挽回侯爷的心,没想到最后弄成了这样。两个人都在赌气,都在误会彼此,又同样的自尊清高不肯低头。 戏折子里那些才子佳人,因为遗憾而错过的故事不就是这样么? 阿盈叹了口气,收拾好表情,然后端着碗温热的汤药走过去。 厢房之中。 辛夷也无奈的叹了口气,再次询问系统,“真的不能趁着这两天,和沈如芥深入交流一下吗?反正他春梦都做了,应该不至于拒绝我。” 系统的回答是相当无语,“不行,起码再过一段时间,或者找到个合适的契机,否则你的闺秀痴情人设就彻底崩了。” “原主嫁给沈归两年,是真把他当夫君看的,对他也有些感情,不可能这么快就移情别恋,转投别人怀抱。所以宿主必须克制点儿,只能暗撩,不能明撩。” 辛夷不得不作罢,语调中透着浓浓的惋惜,“好吧,我还是很矜持的。就是随便问问,其实心里才不是这么想的,你可不要误会我。” 系统:“……” 我信你个鬼。 正在惋惜间,阿盈就端着汤药过来了,“夫人趁热喝了罢,奴婢特意在里头加了蜜枣,不苦的。” 辛夷闻言也没说什么,非常熟练的接过那碗黑乎乎的汤药。 刚开始的那段时间她还有些抗拒,可能后面渐渐喝的次数多了,对苦的承受力也高了许多,可以面不改色的痛饮这碗汤药。 阿盈看夫人那副温柔顺从的模样,更加心酸了。 她知道夫人跟二公子之间其实并没有什么,她只是心地善良,但凡受了旁人的恩惠就想回报。 而且侯爷本就有错在先,还那样不分青红皂白的指责夫人、误会夫人。 也怪不得夫人到了最后心灰意冷,提出和离。 但令阿盈怎么也想不到的是,距离和离那夜,这才过去了短短几日,侯爷就打算迎娶外室,还要凤冠霞帔的大操大办。 简直就是羞辱邬家,一点儿脸面也不给夫人留! 她也是今日出去采买东西的时候,才知道这个消息已经在京城传了个遍。 现在恨不得全京城的人,都在可怜那个被夫君无情休弃的邬家女。 出身望族又怎么样,还不是个整日靠着汤药吊命的病秧子? 嫁入侯府做正妻又怎么样,两年过去连个子嗣都没有,还不是被夫君厌倦休弃? 阿盈瞧着夫人尖细的下颌,觉得她最近都似瘦了一圈,坐在窗前感觉一阵风就能吹走似的。 她心里也忍不住怨怪起侯爷来,夫人那么好,他却不知珍惜,早晚后悔都没地方哭! 但嘴上还是努力说着宽慰的话,“夫人不要听信外面的风言风语,那些都当不得真的。您绝不是被侯爷厌倦了才赶出门去的,也不是因为没有郑妩那个外室生得貌美。” “那茶馆的说书先生也不知道从哪儿编篡的烂话本,早晚把自己的阴德损光,口舌生疮!” 辛夷听罢只是笑笑,并没有很在意的样子。 因为那些消息就是她特意放出去的,她还专门找了几个穷秀才润色故事,然后把写好的话本子,卖给京城里有名的茶楼。 为的就是把渣男妄图遮掩的老底,全抖落出来给众人看。 她反正不在意别人说闲话,甚至到了兴头上,还能磕着瓜子当乐子听。 沈归就不一定了,他自以为感天动地的真爱,竟然变成了京城里饭后茶余的谈资,估计气都气死了。 她想到什么,扭头看向阿盈,“以后别叫夫人了,叫小姐。” 然后貌似假装坚强的失落一笑,透着释然,“反正我与侯爷,这辈子应该是没什么缘分了。” “是,夫……” 阿盈习惯性的称呼到了嘴边,又赶紧改口,“是,小姐,奴婢晓得了。” * 夜深了,这处宅子的临街就是烟花柳巷。 哪怕每每入夜了,也能听到靡靡的丝竹弹唱之音,而且偶尔还有马车辘辘,和酒鬼的叫骂隔着院墙传进来。 刚开始阿盈还委婉的劝过她,这处宅子虽然是在天子脚下,也难保不会有意外发生,让她再考虑考虑。 辛夷说无妨,会有人替她们守夜,实在不放心就去挑几个护院回来。 小丫鬟见劝不过她,就老老实实的带着嬷嬷还有掌事,去集市上物色合适的护院人选了。 最后敲定了四个看起来老实可靠的,而且家里头也是知根知底的那种。 等到过了亥时,所有的人都睡下了,庭院也是幽深寂静。 辛夷这才擎着一盏小灯踏出房门。 她知道有一个傻子,已经默不作声的在这里守了好几夜。 当然不是她自己发现的,是系统告诉她的。 等她提着琉璃灯,缓缓走近了那片靠近院门的昏暗角落时,少年的身形蓦然僵滞。 然后无害的垂下睫羽,非常乖巧的喊了一声,“……嫂嫂。” 辛夷看着他,婉约的一张脸没什么笑容,“你在这处待了多久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少年以为她生气,微愣之后眼眶有些发红,“对不起,我、我不是要故意偷看你,就是有点担心。” 虽然也偷看了,偷看她睡觉,焚香的屏风之后,青丝如瀑遮住阖上的娟秀眉眼。 辛夷看着面前少年,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你直接告诉我就好了,我还能另外给你准备张床榻,再不济也是打个地铺。” “好过你这几夜睡在房顶,难道就不觉得冷么?” 她又走近两步,蹙眉问他,“伤还好吗?” 沈如芥心头一暖,狭长的凤眼噙着笑,朝她轻轻点头,“好多了,我以前也经常受伤,这次算不得多重。” 最重要的是,能见到辛夷,能跟她说话。 听他这么说,辛夷也稍微放下心来。 然后想起来什么似的,不经意的抬眸道,“前两日,我特意让阿盈去街上买了坛桂花酿。” 沈如芥听懂了,微微一默。 但好像不是很赞同,眼底浮出几丝犹豫与顾虑,“嫂嫂想喝酒?可……可你的身子不好,不宜饮酒。” 辛夷点点头,有些撒娇的握住他的手腕,“想喝,阿芥陪我一起喝,放心罢,我酒量很差,喝不了几口。” 而且喝了酒,就可以借着酒意说些混账话,撩了也不用负责。 最后辛夷还是把少年拉进了自己的房间,打开了那坛子桂花酿。 她刚开始很端庄,坐得也直,酒盏里的桂花酿也只是小口小口的抿。 后来喝了两盏,眸子有些烟水迷离起来,小脸也酡红。 不仅和他靠得越来越近,话也变得愈发多起来。 当然更多的是情伤诉苦,说自己尚在闺阁的时候就倾慕侯爷,后来满心欢喜的嫁入侯府,给他做了两年的妻子。 本以为会相守终老,谁知道到头来却被他嫌弃辜负,还被说了那样冷漠伤人的话,她再也不要原谅他了。 说到最后早已经醉得不成样子,只能柔弱纤细的趴在案上,枕着胳膊伤心流泪。 灯火摇曳在她泪水濡湿的眼角,还有些些醉意薄红,催得少年郎心跳都要快上几分。 她或许也知道。 自己的这张脸,越是脆弱就越是貌美。 在辛夷装醉哭泣的片刻后,沈如芥终于抑制不住的靠近,轻柔的伸出指节,就着烛火,拨开她被泪水浸湿后黏在脸侧的乌发。 然后捧住了她的脸,虔诚而痴缠的摩挲,“嫂嫂,你需要一只小狗。” “阿芥愿意做你的小狗。” 17 闺秀嫂嫂×貌美病娇17 可惜他抵着辛夷眉眼,克制的用指腹摩挲了半天她的唇瓣,也没能亲上去。 最后乖乖把她抱上床榻,给她脱下脚上的绣鞋罗袜,小心翼翼的掖好被子,看了半天才走。 辛夷表面柔弱醉美人,实际上心中怒骂:看个屁!也不亲!! 房门阖上,烛火“噼剥”一声,她不装了睁开眼睛,气得小脸通红。 系统看她快要气成河豚了,在旁边说风凉话:“谁让你刚刚那么早就装醉,你再撩两句不就行了?” 辛夷磨牙:“不是你说,我现在的闺秀人设要矜持一点吗?我闭上眼睛,就是想等他偷亲我。” 谁知道他都快把她唇瓣摸肿了,而且灼热的视线黏在身上像蛛网,竟然硬生生忍住了。 不行,她得想想办法,下次必须亲上。 好感度得继续刷,他们的关系也要更进一步。毕竟光靠沈如芥单箭头的脑补,是很难把好感度拉到百分百的。 甚至到了关键时刻,为了刺激沈如芥,就连沈归那个狗东西都得洗吧洗吧拎出来,充当一下催化感情的工具。 系统也不清楚她打得什么主意,有些狐疑的问道,“宿主,你不会真的喜欢沈如芥吧?你要时刻记住,自己的责任是完成攻略任务,不是真的谈恋爱。咱们攻略完就得走,你可别到时候掉链子。” 恋爱脑的宿主它见过,有的甚至直接就撒泼打滚的不肯走了,非要留在小世界和男主甜甜蜜蜜,最后搞得任务失败,连它也受连累。 辛夷在短暂的挫败和思考之后,已经平复了情绪。 听完它这番提醒的话,倒是没有太过分的反应,而是语调悠凉的笑了笑,“沈如芥?喜欢啊。” 平心而论,少年确实挺讨人喜欢的,除了最开始不太好接近之外,后面没做过什么特别让她掉好感的事。 和他亲吻,甚至更进一步的身体接触,她都不排斥。 系统脑子一疼,果然,它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刚想劝她两句,回头是岸,虚幻世界不可当真。 就听到辛夷接着说,“帅哥谁不喜欢啊,年少慕艾不是很正常的事吗?要是下个小世界还是帅哥,我肯定继续喜欢。” 她微微停下来,话锋一转,“而且,你不是让我提前喝过情感抑制素了吗,有什么好担心的?做任务只走肾不走心的这个道理,就连时空局刚入职的小朋友都知道。” 她一个没有远大理想,只想赚钱摸鱼的人就更明白了。撩反派,睡他,刷满好感度,然后提裤子就跑。 唔……现在马上要进行到第二个阶段了。 沈如芥这只貌美的病娇小狗,看起来就很好睡的样子。 * 又是小半个月过去,辛夷的身子终于渐渐好起来,最近也不用喝药了。 就算没有阿盈陪同,她也可以出去走走。 而且她特意约了沈如芥。 想让他陪自己在京城里到处逛逛,至于借口,随便扯一个就行,“久居深闺想瞧瞧热闹啦”、“阿盈太啰嗦不想听她唠叨啦”,反正他是肯定会答应的。 沈如芥果然准时……不,是提前两刻钟来接她出去。 辛夷早已经由着婢女梳洗打扮完,看他来了,就放下手中茶盏随他踏出院门。 到了马车前头,故意抬起杏眸瞧着他,用那种羞赧的声音装柔弱,“我……上不去。” 话音刚落,就被少年打横抱起来,她的鬓发就那么乖巧贴在他怀中,酥软的没有骨头似的一个人。 连带着裙裾上温柔的药香与辛夷花香,跟他身上的冷冽松香交织在一起,令少年喉咙焦渴,“我抱辛夷上去。” 他已经不叫她嫂嫂了,叫辛夷。 甚至有的时候两人一起出去,他会跟着布庄掌柜戏谑的叫她“辛夷小娘子。” 他们今次还是先去了布庄。 辛夷手里有许多闲散银子,有些是她当初的陪嫁,有些是沈如芥最近非要塞给她的,她装作惊讶的推拒,“阿芥哪来的那么多银两?” 少年就眼睛也不看她,把脸撇到一边红着耳根说他攒的。以后还会攒更多,都拿给辛夷。 只要她愿意在宅子里给他留一盏茶,一个地铺。 辛夷于是就佯装迟疑片刻,然后有些纠结的收下了。 她喜欢买布料做衣裳,也给他买布料做衣裳,平日里吃到什么好吃的,也习惯性的给他单独留起来一份。这样算下来,亦可以说是有来有往。 今日却格外的不凑巧。 他们在布庄里碰到了意想不到的女人——已经被沈归接入侯府,并且拟订了婚期的郑妩。 她是在丫鬟的陪同下来挑看嫁衣布料的。 结果刚相看了几匹料子,一抬头,就瞧见了侯府那个形容貌美却性情孤僻的少年。 郑妩第一次见沈如芥的时候,是上月中旬,在侯府。 她从未见过如此肤白俊秀的少年,就是沈归跟他比起来都显得粗糙许多,尤其是那双狭长凤眼扫过她的面颊,定定的瞧了许久,让郑妩都忍不住有些面红。 她当然不会知道,对方并非是被她的容貌吸引。 而是在冰冷审视着自己面前的这个女人,到底哪里比得上辛夷,让沈归不顾家中妻室管不住自己肮脏的下半身。 两人其实也没什么交集,但出府遇见了。 郑妩作为他未过门的新嫂嫂,还是打算主动过去跟他说两句话的。 谁知对方瞧见她想要过来,眉心立刻如见瘟疫似的厌恶皱起,眸底还透着隐隐的威胁之色。 并且伸手扶住了身侧女子的胳膊,似乎是将她往自己身后藏了藏。 郑妩这才注意到他旁边的女子,并且脸上浮现出浓重的愕然与惊艳。 对方一身窈蓝色曳地襦裙,肩颈处系着素白色的披风,一张脸秀如春雪,乌眸似水,唇色朱红,当下正站在少年身侧笑意盈盈的同他说话,只瞧一眼便令人心折。 她没见过沈归口中那个久居深闺的病弱夫人,自然不知道眼前的这个女子就是辛夷。 只是模糊猜想着,对方或许就是沈如芥心中喜欢的人,才能令他亲近依赖,露出如此怪异而紧张的神色。 辛夷似乎并未察觉到什么异样,只是拉着少年的衣袖好笑的问,“阿芥,你在做什么?你把我挡得都快看不见那两匹布料了,我还没选好要定哪一款呢!” 少年却依旧不肯让开,辛夷就算再笨也察觉到不对劲了。 她抿着唇轻轻挣脱他的掌心,然后就瞧见了带着丫鬟来挑选嫁衣的郑妩。 郑妩对上她的视线后,探究之余,礼节性的点头笑了一下。 但似乎是畏惧着少年的阴鸷目光,到底是没有过来,默默的走开了一些。 辛夷当然知道那是谁,她偷偷去京郊的庄子里瞧过沈归养的外室。 当下睫羽簌簌的垂下,脸色苍白,明明失魂落魄到有些站不稳,还要勉强的扯出一丝微笑。 她抬起头问沈如芥,眼眶微微泛红,更像是慌乱之下没话找话,“阿芥,你说这两匹布,到底哪一种好看?” 那竭力想要掩藏委屈的模样,看得人心里撕扯着发疼。 沈如芥分不清胸腔处绵密似针扎的痛楚,到底是因为怜惜多一点,还是妒恨多一点。 他攥住那只属于女子的柔软小手,生怕弄疼了她似的拢在掌心,声音微涩,“两匹都很好看,都很衬辛夷。” 系统在旁边啧啧称叹,透着几分敬佩,“宿主真行啊,专门寻了郑妩到布庄来挑选嫁衣的时候出门,原来就是为了这个。不过确实很有效果,沈如芥看起来都快心疼死你了。” 辛夷觉得它是个老古董,外加猪脑子。 当即轻笑着回答,“光心疼是不够的,嫉妒攒多了就会冒犯。而这道情愫的口子只要撕开,就再也难遮掩住了。” 这个布庄很大,各种花色的布料简直叫人挑花了眼。 郑妩被小丫鬟扶着跟着,一直挑到了最后面,除了许多朱红的绫罗绸缎之外,还有几匹被木桩悬挂起来的青纱红绸,像隐约的屏风。 倏然,她抚上布匹花纹的手指一僵。 听到了帘子后传来女子苍白可怜的声音,她听起来虚弱极了,似乎有些难以启齿,“阿芥,我胸口闷,你帮我按按……” 这下别说郑妩了,就是她旁边的小丫鬟都跟着脸皮子红了起来。 她以为依照沈如芥那般不会怜香惜玉的性子,肯定会断然拒绝,没想到短暂沉默之后,似乎听到了布料摩挲的细小声响。 少年似乎在极力的克制忍耐,但乖觉声线还是透着喑哑,“这样,可以了么?” 绸帐之后,沈如芥的脸侧其实已经快要红得滴血,但他还是犹豫着弓起手背,隔着裙襟帮她轻抚了抚心口。 一边克制住呼吸急促,一边更恨郑妩和沈归。都是他们!如果不是非要赶在今天出来挑选嫁衣,也不会让辛夷气成这样!! 而僵滞在帘帐外站了数秒的郑妩和小丫鬟,等到回过神来,赶紧红着脸离开了。 幸好她们出了布庄,没等太久,沈归就从临街取完东西过来了。 郑妩姿容姣好,藏在裙裳下的腹部已然是微微隆起,不似两月前那样纤细,已经能看得出是有身孕的女子。 沈归见她站在石阶旁等待,连忙上去小心的搀扶,语气间都是怜惜责备,“天气这么冷,阿妩怎么出来等了?” 看着心爱男子为自己紧张的模样,郑妩露出甜丝丝的笑,俏皮的吐了下舌头,“侯爷非让丫鬟给妾身穿了这么厚,怎么会冷呢?” “就是逛了这么久,有些饿了,想去前面的茶楼里吃点东西。” 沈归自然无不应允。 而另一边,他们前脚刚上了茶楼的天字号雅间。那个笑呵呵的跑堂小二哥,就将新来的客人引到了隔壁雅间。 这是京城最好的一家茶楼,菜肴酒水都很昂贵,视野自然也是特别开阔。 临窗的桌案旁边是两方宽敞的矮榻,向远处俯瞰,可以望见重重的楼阙灯火。 沈如芥第一件事是扶着辛夷在案前坐下,第二件事就是起身关窗。 他怕夜风太大,会吹得人感染风寒。他倒是无所谓,但辛夷不成。 面前的女子已经除下了披风,穿着一身窈蓝色的外衫襦裙坐在桌案前。 她好似心情有些闷闷的,伸手拿了银制的纤细手柄,去拨弄兽脚炉里的香灰,把好好的一朵芙蓉花给拨散了,低垂着眼睛,红唇也微微嘟着。 莫名娇憨,莫名惹人怜爱。 沈如芥看得心里发软,又有些想笑,只好对坐着欣赏了片刻,然后去铜盆里绞了方湿帕子给她擦手。 动作轻柔,语气也是劝哄,“马上要用膳了,实在想玩的话,也等下再玩。” 辛夷瞧着他抿唇笑,心里想的却是:等下就不玩这个了,等下要玩你。 系统恨不得捂住耳朵,好让自己纯洁的小心灵不要受到污染,“说好的清新小绿茶呢?宿主,你是不是跟隔壁祸水组的那群御姐学坏了?” 辛夷听它当面讲身边人的坏话,有些不高兴,“我们时空局的姐姐都是相亲相爱,你个铁疙瘩懂什么?” 说完她也没兴趣再理会系统,而是摆出了有些脆弱落寞的神情,对着面前的少年道,“阿芥,我想喝酒。” “上次的桂花酿不够,我要喝更烈的酒。” 窗棂被夜风吹开了一点缝隙,带着月色和寒星的薄凉,还有远处楼阙的京城烟火。 寂静的飘进来,弥散满室酒香。 一柱香过去,两柱香过去,三炷香过去…… 桌案上的酒盏已经东倒西歪,之前红唇喃喃着要喝完半坛女儿红的辛夷,也醉得不成样子。 她从矮榻上起身,单薄摇晃的扶着桌案的边缘要站起来,结果扑进了沈如芥的怀中。 然后就安分下来,笑眯眯仰起脸,伸出纤细的藕臂抱住他脖颈,酒香混杂着女子幽香扑到他鼻尖。 “阿盈,给我梳妆……” 原来是把他当做婢女了。 沈如芥的掌心还按在她的腰肢上,不知道是不是封闭的房间太闷热,他昳丽眉眼间隐约渗出细汗。但还是按照她要求的那样,用手指当梳子,给她梳理如瀑的乌发。 梳完了还不算,还要洗手、揉肩,最后竟然…… 竟然让他侍候自己换衣裳。 灯火摇晃下,她醉得脸蛋红扑扑,没骨头似的坐在矮榻上,望向人的眼睛却乌润水亮,仿佛春初落了薄雪的静湖。 沈如芥喉结发痒,他想起那日婢女们私下议论的那句话,“夫人穿了件窈蓝色的鲛纱襦裙,唇上涂了胭脂,像樽小观音一样。” “那模样瞧得我都心动,侯爷用膳的时候多看了她好几眼。” 所以。 她从前去找沈归用膳,穿的也是这件衣裳么? 沈归也瞧见过她这个样子么? 也被她这般脸颊绯红的抱着撒娇过,让他给自己梳头、换过衣裳么? 或许还不止,她还会用那双眼睛满含羞怯的唤他夫君,无论对方怎么对待她、亵玩她,她都是忍耐接受的。 因为那是她的夫君,他们可以被世俗允许的做任何事。 沈如芥嫉妒得凤眼猩红,快要喘不过气来。 于是就那么伸手抚上了怀中女子仰起的小脸,对着她醉意朦胧的杏眼,微微笑了下,“辛夷,唤我夫君。” 怀中女子被他冰冷指腹激得打了个哆嗦,但是也没躲,语调茫然又无措,“夫……夫君。” 他忽然低头,无法忍耐的吻住那双唇。 将她所有破碎细弱的呜咽都吞进唇齿间,揉住她细伶的肩头,抵开齿关,许是亲得太凶太急,以至于发出了些微水声。 舌尖搅在一起,呜咽和喘息也是。 甚至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系好的裙襟也松散了,鬓边珠花掉到榻边,冰冷的指腹随便按在哪处都能激起一阵轻颤…… 就在将要更不可控时,门扉却忽然被打开,随即是踉跄着脚步的一声慌张低呼。 沈如芥这才纠缠不舍的分开唇瓣,抬头去看。 原来是郑妩。 她方才出去雅间如厕,没想到再回来的时候竟然不小心推错了房门,撞见了如此旖旎荒唐的场景。 俊秀少年伏在女子肩头轻轻喘息,像一只还未尽兴的艳.鬼。 郑妩僵住了,她没想到侯府初遇那个玄衣冷冽的少年,竟还有这副痴缠模样。 尤其是她推门的刹那,少年察觉到动静,把怀中女子揽入胸口。 将她松散的小衣提上去遮掩住香肩,一边微微喘息,一边用烦躁阴鸷的目光望过来的时候……郑妩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但她很快就反应过来,踉跄着退后两步,然后通红着脸慌手慌脚的跑掉了。 等到回去雅间坐下的时候,沈归明显察觉到她的不对劲,忧心地拧眉问道,“是不是身子哪里不舒服,脸怎么红成这样?” 郑妩回想起方才那一幕,脸上更红了,眼睫飘忽着轻颤两下。 到底是没有说出来。 她原本是想问沈归,二公子是不是在外头有了喜欢的女子?但想到侯爷最厌恶提及庶弟,已经到了听见名字就要发怒的程度。 于是只是笑了笑,转移话题,“可能是屋里的炉子烧得太热,妾身穿的衣裳又厚,不妨事。” 沈归听罢点点头,也没有再多问。 因为他最近的心境亦有些奇怪,总是动不动就走神,想到那个不知好歹的拿了放妻书离开侯府的女人。就连跟阿妩在一起时,都免不了会如此。 就比如此刻,他不仅出神想到了辛夷的那张脸。甚至耳边好像听到了她细弱的一声呜咽,娇媚无措的,仿佛就在不远处。 于是赶紧沉下脸摇了摇头,不让自己再胡思乱想。 炉烟袅袅,一墙之隔。 矮榻上的女子裙裾和少年玄裳都有些凌乱,袖口处压出的褶皱可以想见,方才亲了多久。 房门重新关上之后,沈如芥有短暂的清醒。 他看着此刻柔若无骨的被欺在身下,懵懂着神情媚眼如丝,裙襟松散,微肿的红唇泛着水泽的女子,才意识到自己究竟做了什么。 但他只是失神片刻,便抵着她的颈窝轻笑起来。 不仅没有松开她整理衣裳,反而将她在怀中愈发的抱紧了,语气也粘腻痴缠,“辛夷同我,早该如此。” 为什么不能是他? 他比沈归忠贞。 怀中人醉得要命,自然听不懂他在胡乱放肆的说些什么。 只能听着他在耳畔蛊惑,没有半分廉耻心,“我漂不漂亮,辛夷?” 怀中人好似有些迟钝,很慢的想了一下,然后懵懂点头,“……漂亮。” “那我们,再亲一会儿好不好。” 少年垂头咬了口她的脖颈,很快又变成湿漉的啄吻,绯红眼尾一片病态,“就像刚才那样,好不好?我保证没人知道。” 努力装醉,但嘴皮子超疼的辛夷:“………………” 滚。 18 闺秀嫂嫂×貌美病娇18 阿盈给辛夷早起梳妆。 发现夫人……哦不,小姐她有些困恹恹的,中间打了好几个呵欠,一副宿醉后的可怜模样。 她心里有些疑惑,但不敢说。 昨夜是二公子抱着她家小姐回来的,回来的时候人就已经醉得不成样子了,而且二公子也奇怪,非要亲自侍候小姐净手擦脸,还半跪着给她除了绣鞋罗袜。 看着少年就那么垂下俊秀脸庞,伸手握住了榻上女子那只藏在襦裙下的雪白伶仃脚踝,阿盈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怪异和不舒服。 但他们平日里就很亲近,二公子也敬重小姐这个前嫂嫂,很听她的话,甚至有的时候阿盈都觉得他有点黏人了。 于是当下阿盈虽然隐隐的觉得不太舒服,到底也没有多想。 只是二公子非要亲力亲为的侍候,那么小姐最里头贴身穿着的那件小衣,肯定是没法子换的。最后只除掉了那层繁复累赘的外裳,就躺在榻上睡了。 今晨她起来侍候小姐梳洗更衣的时候,才发现她脖颈处,好似有几个蚊子叮过的红痕。 而且锁骨下方被遮掩的地方,也透着几分诡异的淤青痕迹。 小姐听到了她询问的话,原本惺忪困倦的神情愣了一下,然后微微笑着说,“不碍事,可能是我喝醉后不小心磕在桌角了。” 阿盈支支吾吾的没好意思说,她瞧着那处有些、有些像齿痕。 但又觉得不可能,昨晚出门有二公子在旁边贴身跟着,就算小姐吃醉了酒,又有哪个不要命的孟浪登徒子敢在那处咬小姐呢? 许是莫名联想到沈如芥昨夜蹲在榻边,伸手帮小姐脱绣鞋的那一幕。阿盈心里的诡异感觉又来了,而且竟然越来越强烈。 如果,如果真如她所想那样,二公子对小姐存了那种隐晦可怖的心思。 阿盈受到惊吓似的瞪大眼睛,然后使劲摇了摇头:不成不成! 怎么成呢! 就算夫人同侯爷和离了,也曾经是二公子的嫂嫂,他怎么能,怎么能…… 于是她内心煎熬挣扎了片刻,还是决定要提醒小姐,叫她从今以后防备二公子,跟他保持距离。 稍微组织了一下语言后,阿盈有些期期艾艾的开口,“小姐,奴婢觉得、奴婢觉得……” 辛夷等了小半天,也没等到她下一句。 于是转过头,纳闷不解地问,“你觉得怎么?是又在纠结哪支步摇的颜色衬我,或者哪朵珠花好看么?” 阿盈摇摇头,终于缓缓开口,“奴婢觉得,二公子好喜欢你啊。” 是那种不正常的喜欢,是会被人吐口水,骂水性杨花狐狸精的那种喜欢。 辛夷听罢沉默。 她想到昨夜的吻,也有些一言难尽。 因为直到现在,她的嘴皮子还在隐隐作痛。 她甚至毫不怀疑,沈如芥要是个蜘蛛的话,都能在她身上吐丝了。 阿盈见她迟迟不应,继续提醒,“小姐,咱们以后离二公子远些罢,免得叫旁人说闲话。” “奴婢知道您向来心软,总是想报答他幽州求药的恩情,也总是心疼可怜他在侯府的处境。可毕竟男女有别,而且,您现在也不是他的嫂嫂了。” 辛夷又沉默片刻,“放心罢,不会有闲话的。” 都是真话,身斜不怕影子正。而且她要想刷满反派好感度,还得继续攻略呢。 “小姐……” 辛夷忍不住好笑,抬手捏捏她的脸,“你怎么学得跟阿芥似的,这么喜欢跟我撒娇?行了,去准备早膳罢,咱们可不能饿肚子。” 小丫头见跟她说不通,气鼓鼓的走了。 * 今日天气不错,盛京之中也很热闹。 玄衣少年腰佩着长剑走在前头,冷冽的一双凤眼里没什么情绪,偶尔闪过一丝厌恶不耐。 而在他身后,则是胳膊上挂满胭脂水粉和糕点的蓝衣少女。 吕鸢气死了,她本来就在七皇子那儿吃了好多日的闭门羹,想折磨沈如芥撒撒气,没想到到最后把自己累得够呛。 而且听到她愤怒又震惊的指控后,对方竟然嗤笑着说,“阿鸢姑娘,殿下只吩咐我陪你闲逛,可没说过要帮你提东西。我只做殿下吩咐的那部分,应当也没什么问题罢?” 吕鸢气得简直快要呕血:奶奶个腿儿的,萧从荆是个狗东西!就连他身边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一个到处怜香惜玉,一个根本不会怜香惜玉。 她一时间难受得有些想哭,尤其是想到萧从荆最近对她的躲避与冷落。 而且现在走得腿又疼,胳膊也坠得疼,风吹得她原本俏丽的脸蛋都有些皲裂了,还渴得要命。 她眼眶酸红得不行,有点儿良心的人都应该过来问问她怎么样了,要不要帮忙? 可是沈如芥看到之后,竟然完全的无动于衷,不对……他好像更不耐烦了,眼神甚至明晃晃的写着几个大字:到底死不死?早点死了他好瞧在殿下的面子上,替她收尸。 吕鸢终于忍不住了,对着他讽刺怒骂:“姓沈的,你这么烂的性格活该讨不到娘子!因为根本不会有眼瘸的小娘子喜欢你,你这辈子都不会知道温香软玉在怀是什么滋味!” 然后她发现,少年不仅没有像之前那样回嘴,反而被她骂得愣住之后微微脸红了。 吕鸢:“??” 有病吧他,这时候有什么人值得他想的? 正在茫然不解的当下,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道细柔的女声,“阿芥?” 吕鸢转过头,瞧见了一张貌美温婉的女子面容,她穿着浅玉色留仙裙,螓首蛾眉,雪肤花貌,旁边跟着个伶俐的小丫鬟。 吕鸢第一次瞧见陌生女郎,瞧得脸红了。然后很快,她就知道了面前女子是谁。 邬辛夷,那个被沈归休弃的病秧子世家女。 沈如芥好像完全变了个人,他积郁在眉眼间的阴鸷与冷漠尽数消解,看上去良善无害极了,就差不能当场摇尾巴。 而且还用那种会让吕鸢起鸡皮疙瘩的语调,凑过去同她说话,“辛夷,你怎么来了?” 辛夷睇着水眸,柔婉一笑,“闲着无事,和阿盈出来采买些东西。” 说着望向一旁瞧着她脸红的吕鸢,“阿芥,这位姑娘是……” 辛夷当然知道面前的少女名叫阿鸢,是吕刺史家的女儿。 但她就是故意要问,还用那种隐约误解、又不好张口的表情看着他们两个。 沈如芥怕她误会,根本没想着瞒她,当即极为利落的撇清关系,“跟我没关系,是七皇子心仪的人,我只是听从殿下吩咐陪她游逛。” 确实太会装乖了,简直就跟昨夜缠着辛夷亲了又摸的少年,不是一个人。 辛夷听到他坦然说出“七皇子”几个字后,做出微微惊讶的样子。 但也没有过多追问,只是有些了然的点头,“原来是这样。” 于是原本的两两成行,变成了四人同行。 吕鸢算是看出来了,沈如芥很“怕”他的这个前嫂嫂,对她温声细语的言听计从,在意得简直有些病态了。 天上有稀疏的雀鸟飞过去,叽叽喳喳的。 正是中午日头还算比较暖和,虽然仍旧有些冷意,但不至于多么刺骨。 沈如芥却停下来,蹙眉帮“嫂嫂”系紧身上的披风,又进到临街的铺子里给她买了只暖手的绣袋,体贴的塞到她手中。 不仅如此,也知道女孩子需要怜惜了,没走几步路就要侍候她休息,还挑了间很贵的茶楼请她们坐下来吃茶。 这么强烈的区别对待之下,吕鸢感到深深的自我怀疑:难道她真的这么惹人烦? 不仅萧从荆那个狗东西不肯见她,就连沈如芥也是。 她这半天挂着一大堆东西走路,累得胳膊疼脚疼,喉咙都快渴得冒烟儿了,沈如芥也当没看见。 没有丝毫想要怜悯她的意思。 可换成了他嫂嫂,他就有眼色得很。 话语间别说带着冷漠奚落了,就连声音高点儿都不肯,仿佛对方是什么一碰就碎的脆皮美人。 要是辛夷能听到她的心里话,估计也会:“……” 也并没有当她一碰就碎。 至少昨夜咬她的时候,就恨不得把她连骨带皮的揉碎了。 小二哥过来热情的招呼,将他们引到大堂的一张空桌前坐下。 然后各种糕点茶水介绍了一遍,没等片刻,就把他们点的那几样端上来。 阿盈也一并坐下,在旁边将倒好的温热茶水递到她手上。 辛夷笑笑,然后垂下两道小扇子似的睫羽慢吞吞的喝,假装没注意到少年流连在她红唇上的晦暗视线。 而在桌案另一边,喝了盏热茶之后恢复体力的吕鸢,也从方才的那场郁卒中解脱出来。 但怎么想都不解气,尤其是看到玄衣少年拿起筷子的第一件事,就是将碟子上的那只元宝形状的水晶糕夹给辛夷,“来,尝尝这个。” 又装!又装!! 好像满桌就属他最懂事,就他最知道怎么心疼人。 她在心底骂了两句,然后眼珠子一转,就想到了给沈如芥上眼药的法子。 于是靠近了辛夷那边,故意用少年能听到的声量提醒道,“邬小娘子,二公子可不像你想象中的那么无害,他心肠坏得很,你可不要被他骗得骨头渣子都不剩!” 她说的是真心话。 其实吕鸢打心底里是有些怵沈如芥的,因为她见过少年杀人不眨眼,折磨人的可怕那面。 但她没想到对方那么会装,邬姑娘完全就是把他当成了一个受欺负的小可怜,没心眼儿的好人。 她恐怕不知道这个不受宠的沈二,不仅是替萧从荆扫除障碍的杀手,还是他府上最得力的幕僚。 那些离间太子党羽,让他们斗得你死我活的阴损主意都是他出的。 今天会说出这番话,除了是想故意气沈如芥之外,也是因为觉得邬小娘子貌美又善良,一看就很好骗。 所以更加希望她能够及时醒悟,离这个心狠手辣的少年瘟神远一点。 吕鸢话落,就看到沈如芥的神情阴冷下来,虽然仍在微笑着,眼底缓慢渗出的浓稠恶意却快要将人吞没。 她从前“有幸”看到过他虐杀那些死士刺客的场景,就是这副模样。 吕鸢心头一突,周身的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 她下意识缩了缩脖子,竟然有些后悔自己方才的逞能了。 好在被她献殷勤告小状的邬姑娘,并没有太将这番话放在心上。 只当是他们熟人之间的打趣,于是也就莞尔一笑,“没关系,阿芥很好,他不会骗我的。” 是辛夷想骗他。 而且还是骗完了就跑,找都找不着的那种。 听到这里,少年的神色才算缓和了一点。 吕鸢心有余悸。 算了。 被骗就被骗罢,她也不是菩萨,邬家娘子倒霉总好过她自己倒霉。她可不想被沈如芥这个病态疯子,给暗中记恨上。 * 夜凉如水,庭院也幽静下来。 厢房里燃着几盏烛火,将榻上和案前的两道人影柔柔照亮。 沈如芥仍然选择在她的房中打地铺。 给他另外安排房间睡床也不要。 理由自然是十分的冠冕堂皇:比如这处宅子所在的位置靠近烟花柳巷,夜里总是不算太平,离近些也方便看顾她。 两人床榻和地铺之间隔了一道屏风。 辛夷还没换寝衣,而且没什么睡意,于是走到屏风外的桌案前给自己倒了一盏茶,接着拿出前两日没看完的那个话本子,坐下来继续读。 不是什么《贤媛集》和《女则》。 而是阿盈怕她无聊,特意从别处搜罗到的灵异志怪话本子,当然辛夷并不是太满意,但她一个大家闺秀也不适合看更猎奇的,只好无聊的时候用来打发时间。 她放下茶盏,看到了段落开头处的“须弥芥子”这四个字。 眼前忽然浮现出她刚进入这个小世界的时候,脑海中涌入的那一幕景象。 夜巷里那个伤势惨重的少年,迎着撕扯的朔风,声音稚嫩却冰冷漠然,“沈如芥,命如草芥的芥。” 仿佛有了这样的名字。 在他今后日复一日的生活之中,就可以理所应当的不被任何人偏爱。 辛夷叹了口气,忽然有些心软。 她抬眼看着不远处的少年,以及那副幽深而昳丽过分的眉眼。 沈如芥也在一直望着她。 “阿芥。” 沈如芥走过来。 就着烛火可以清晰地看到,少年那双狭长凤眼里的占有欲和喜欢快要满溢出来了。 辛夷笑眯眯摸了摸他的头发,然后说起了在话本子上看到的东西,“据说神仙的世界里有一种叫做须弥芥子的东西,很厉害,可以容纳世间万物。” 她眼睛望住他,很认真的说,“须弥芥子的芥,也是阿芥的芥。” 所以,不是命如草芥。 从来都不是,以后就更加不会是。 辛夷说完放下了摸他乌发的手,唇边仍然带笑,用很自然的语气问,“如果阿芥也有一个须弥芥子的话,最想收集什么东西?” 金银珠宝?骏马阔屋? 少年被问得眉眼一怔,却迟迟没有回答。 辛夷还以为他没听清,于是又试探着喊了一声,“阿芥?” “你。” 辛夷依旧茫然:“什么?” 少年漆黑的眸子望向她,眉眼沉寂,没有一丝一毫的玩笑之色,“你方才不是问,如果我也有一个须弥芥子,最想把什么装进去吗?” 他说着,纤长浓密的睫羽忽然一颤。 像揉碎了一枝春日梨花。 “是你,辛夷。” 19 闺秀嫂嫂×貌美病娇19 辛夷愣了好一会儿,感觉差点把持不住自己过分欢快的心跳。 这到底是谁攻略谁啊,本来是想撩反派,结果一不小心差点被对方攻略了。 深呼吸,深呼吸。 可是他用那张脸说情话就真的很犯规啊!! 辛夷觉得自己有点脸热,敷衍的笑着说她知道了,然后打个呵欠表示自己困了,要上床睡觉。 她没忽略少年眼底一闪而过的落寞,但她仍然对此毫无表示。 不过上床之前,她照例在帘帐角落的小香炉里点了安神香,这两三日都是如此。 她还特意对沈如芥说过,是因为自己睡眠浅,点上安神香可以睡得很沉。 系统当时就不理解:“你睡得那么沉干嘛?” “当然是有用处。”辛夷道。 前两天按兵不动,是为了不让少年对今夜可能会发生的事情产生怀疑。 毕竟她可是端庄矜持的世家闺秀,绝对不会做出任何主动撩拨的举动。所以如果发生点儿什么,跟她一点关系也没有。 夜半三更,庭院中没有别的声响,月色也泠泠的格外清寂。 只有厢房里有两道清浅的呼吸,各自都在睡梦中。 忽然,榻上的绸帐中似乎传来隐隐的女子啜泣声,很低微,但确实时断时续。 沈如芥被啜泣声惊醒,在屏风外的地铺上睁开眼睛,只惺忪茫然一瞬,就反应过来是辛夷在哭。 他心里骤然一紧,连案上的灯烛都来不及点,慌忙起身去看。 撩开帘帐,借着窗户宣纸透过的隐约月色,才发现榻上的女子仿佛被梦魇住了,咬着唇瓣哭得呜呜咽咽的格外可怜。 沈如芥伸手去剥她被如瀑乌发埋住的苍白小脸,摸到了满脸的冰凉泪水。 带得他都呼吸一滞,心底愈发绵密的疼了起来。 “辛夷,醒醒……”他一边用衣袖给她轻柔擦眼泪,一边蹙着眉喊她。 可惜喊了好多声,榻上女子始终没醒,只是啜泣声渐渐地止住了,没有新的眼泪流出来。 沈如芥的手指上还沾着她湿润的残泪,他对着那张犹在睡中的女子面容,呆望了许久。 刚想起身,就被一只素手柔荑胡乱抓住了衣袖,她姝丽眉眼紧闭着,可怜虚弱的说着祈求的梦话,“别走……侯爷,别走。” 许是睡前没有将寝衣系紧,她这一动作间,月白亵衣散乱挣开了,露出了齿痕变浅的那处起伏。 沈如芥听到那声含糊不清的“侯爷”,本来已经被委屈和嫉妒击中,连眼底都恨红了。 可是等看清楚那个齿痕后,却骤然一愣,然后一张俊脸慢慢地升温变红。 是他咬的。 前些日他荒唐时不可自抑地咬了她,第一个齿痕落在肩头,剩余的则是在……没想到那痕迹竟然到现在还没消尽。 装睡的辛夷:当然没消尽。 她那个地方连药膏都没舍得涂,就等着今夜“不小心”地给他看见,然后勾起旖旎回忆呢。 沈如芥果然没走,他沉默片刻后在她榻边坐下。 然后替她把散开的襟带一点点系好,明明是很简单的动作,他却仿佛经历了漫长而难忍的折磨,俊秀的额边渗出薄汗。 在亵衣即将重新系好的那一刻,榻上女子又呜咽地蹙着秀眉,喊了一声,“侯爷……” 仿佛她在梦中,都在痴痴的渴慕着另外一个人。 少年身形彻底僵住,低垂的睫羽之下是密不透光的浓稠漆黑,半晌,他轻笑一声。 于是勾指扯开了,那条垂落在女子胸侧的细软襟带。 “辛夷。”他凑到她耳边,用很乖的语气笑着说,“那日在茶楼,沈归带着郑妩在隔壁饮茶用膳时,是我在亲你。” “你那时满脸娇媚啜泣含住的,也是我的舌尖。” 辛夷听着他说骚话,很想给他一巴掌。 但在这个当下,却也只能假装毫不知晓的继续睡着,好让今晚的一切都能顺利进行。 片刻静默之后,沈如芥偏头与她鼻尖相抵,是夫妻之间才会有的那种耳鬓厮磨。 然后笑了一声,湿漉而准确含住了她的唇瓣。 怀中女子今夜好亲得不行,唇瓣被磨两下就松开,似乎要勾人命。 浅淡月光照进昏暗的罗帐一角,让人分不清楚少年与女子混乱交融的乌发青丝。 辛夷也是在这个时候渐渐“醒转”的。 她假装被亲得透不过气,这才呜咽着睁开惺忪迷濛的眸子,但一时间分不清梦境现实。 更漏已过丑时,铜炉里的安神香早就燃尽了。 她被迫红着脸仰起脖颈,直到她感觉有些不对劲,他、他好像…… 还没来得及开始表演的辛夷:“……” 她要不还是再装一下吧。 这个时候怎么看都不适合梨花带雨地扮无辜,更不适合“我不听!我不听!”的展开质问。 然而怀着这种心情又坚持了片刻,她却发觉状况好像越来越糟糕了。 “…………” 还好沈如芥也知道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终于喘息着分开了唇瓣。 摸摸她努力假装紧闭,却止不住发颤暴露的薄细眼皮,又在她唇角亲了一下,才起身离开床榻,不做停留地推门走了出去。 系统纳闷儿:“这大半夜的,他干嘛去了?” 辛夷无力望天,想到刚才的那一幕,也有些脸红,“应该是去洗冷水澡了。” 沈如芥大概去了半个时辰,这才湿漉地披散着乌发从外头回来。 他进来之后,点燃了案上的烛火,还有厢房里其他支起来的琉璃灯。 接着绕过屏风,去看辛夷。 他知道她已经醒了,起码在他们亲到最后的时候醒过来了。这样也好,他那些快将自己折磨到发疯的心思不必再藏着了。 他喜欢辛夷,他想服侍辛夷。 如果他是辛夷的夫君,一定会比兄长那个废物做得更好。 然后他就看到了榻上女子那张怔怔的苍白小脸,杏眼泛红,下颌尖细得可怜,抱着散开的亵衣呆滞无措地坐着。 顺着细长的脖颈向下,都是被吻咬过的痕迹,就连挂在身上的那件亵衣也被揉皱了。 听到他的脚步声后抬起头来,红肿湿润的唇瓣上还黏着几缕发丝。 纤浓睫羽轻轻一眨,眼泪便落下了,像是经受了很大的惊吓与委屈。 “别过来,阿芥……” 她无助的哀求他,像是极力维持最后一丝体面,“你别过来,我刚刚只是、只是梦魇着了。” 似乎他今夜只要不走过去,不逼着她认清现实,这荒唐靡乱的一切就可以当做没有发生。 等到天亮了,他还是她那乖巧听话的好阿芥,只是阿芥。 “你没做梦,我亲你了。” 少年走过去伸手摩挲她的脸,倏然轻笑出声,看似平静的漆眸中却带着玉石俱焚的偏执,“亲了好多地方,那日在茶楼也亲了,本来只是亲,后来哪里都想咬……” “啪——” 榻上女子咬着唇瓣颤抖地流泪,抬起素手狠狠给了他一巴掌,望住他,忽然就有些泣不成声,“出去,你现在就滚出去!” * 侯府,书房。 靛青色衣袍的俊逸男子正沉着脸翻阅公文,小厮守在旁边大气都不敢出,也不能怪他忐忑害怕,实在是侯爷近来的脾性过于阴晴不定。 就连那千金难求的端砚,都被摔碎了好几副。 小厮看沈归的脸色越来越差,于是委婉建议道,“要不侯爷去阿妩姑娘的院子里歇歇?坐下来喝盏茶,听她跟您说说话?” “不去。”沈归神色冷沉。 他放下手中卷牍,看了眼身旁吓得不行的小厮,愈发觉得心烦,于是干脆挥手让他出去了。 书房里只剩他一个人。 沈归思绪飘远,想到了前几日在街上偶遇的那个女人,被他休弃后很快离开侯府的辛夷。 他原以为她会过得不好,因为一个常年病弱又被夫君休弃的女子,本就会面对数不清的闲言碎语。 等她受够了旁人的奚落与指点,吃够了外面的那些苦头,自然就会悔不该当初,哭哭啼啼地回过头来求他。 到时候他会看在曾经夫妻一场的面子上,心软怜悯,给她个容身之处。 虽然正妻的名分是不可能了,但可以给她个孩子,让她有个属于自己的骨血子嗣。 但他万万没想到,她不仅没有如他想象之中的那样凄楚落魄,反而比在侯府的时候更加开心。 她站在沈如芥身旁,笑得那么温柔好看,还当街从袖中掏出帕子,不知羞耻地给他擦去唇边糕点碎屑,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做避嫌! 而那小孽畜竟然乖顺地弯着唇凑过去,叫她看仔细了再擦。 “辛夷。”他叫她辛夷,还用那样理所应当的神态喂她吃糖酥,掉在沈如芥掌心的糖渣她红着脸不肯舔,他就低笑着自己用唇抿了。 该死!下贱!! 他们没发现沈归的存在,自然也就没看到那一刻他眼中涌现的痛恨愤怒。 邬辛夷她竟然敢,她竟然真的敢! 沈归只能不断的在心中告诫自己:那不过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是他早就抛弃不要的女人,没什么值得惦记留恋的。 可惜最后仍旧不能说服自己。 因为那笑容实在是过于璀璨刺眼,让他嫉妒,让他念念不忘。她本该是她的妻子,为他更衣束发,为他褪去少女的青涩后孕育子嗣。 沈归太嫉妒了,他想过要杀了沈如芥那个小孽畜,让他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对方也看出了他的心思。 少年索性不再伪装,而是冲他露出了森冷獠牙,微微笑着问道,“兄长,以你的身手,就算再加上这整个侯府的侍卫,也杀不了我。而且若我遭逢不测,最多不过两日,‘沈侯残害手足’的消息就会传遍整个京城,朝野上下,无人不知。兄长真的想要在这样的节骨眼上,冒这种风险么?” 沈归被他戳到痛处,顿时面色铁青。 但他也清楚这孽障说得没错,最近的朝堂上确实发生了很多事情。 太子频频出错,接连办砸了好几桩陛下交代的重要差事。反而显得那个浪荡纨绔、风流成性的七皇子更得圣心。 他莫名有一种感觉,现在的朝野表面上好似风平浪静,实际上已经快要山雨满楼了。 在这样的节骨眼上,他确实不能随便对沈如芥动手。 于是种种事情积压在心头,沈归的情绪愈发燥闷,就连对阿妩都失去了耐心。 以前他喜爱郑妩,不管她做什么都能让他觉得美好烂漫,就算偶尔搞怪闹脾气,也是让人欢喜得紧。 可近来,他却觉得阿妩只知道嬉笑玩闹,丝毫不能体谅他身上的沉重与疲倦。 反而开始怀念起那一双红袖添香的素手,那双娇怯安静的杏眼。 他不想要现在那个陌生的、只会对旁人笑的辛夷,他想找回原来的那个辛夷。 没错,找回她。 因为那本就是他沈归的妻子。 * 辛夷冷了沈如芥几日。 不主动与他说话,看见了也当没看见,哪怕他又默不作声的夜里去睡屋顶,她也丝毫没有要阻止的意思。 连阿盈那个心思浅的笨丫头,都瞧出了小姐是在躲着他。 但她觉得这样正好,俗话说男女授受不亲,小姐还是与他保持距离比较好。 只有系统隐约有些担心,“宿主,你别把沈如芥玩儿死了。” 像这样给一颗甜枣再打上好几大棍的做法,它真的害怕会把反派逼疯。 辛夷淡淡道:“不会,他能忍,而且我只是在彻底冲破桎梏之前,稍微添一把火。” 忍到极致再爆发,不是更好玩儿吗? 这一日,辛夷在院中的躺椅上读书。 少年望了一会儿,然后走过来给她倒新茶,看到她捏紧书脊似要蹙眉,就垂下睫羽低声说,“冷了,你不能喝冷的。” “我不烦你,就给你倒倒茶。” 少年狭长凤眼望住她,眼尾都难过得有些泛红,“辛夷,别不要我。” 她沉默半晌,终于撇开脸,瓮声瓮气的说了句,“……没不要你。” 沈如芥呼吸一颤,紧紧盯住她的脸。 好似那低落了数日的情绪,也因为她这句话乍然瓦解,但一颗心还是委屈到酸涩,“辛夷……” “站远点,别挡到我看书。”她的声音也闷闷的。 很快有客登门拜访,是吕鸢。 她是特意过来请沈如芥的,当然也是受人所托。据说前两个月的诗会,顾知府家的千金也去了,顾小姐当时便对少年的那张俊秀脸庞一见钟情。 但她当日因为家中有事,提早离席。 于是没能跟心仪的少年说上话,也是到了后来才知道他被世家纨绔欺负的事,气得特意写了首诗,讽刺那名行事不端的恶劣纨绔。 前几天顾小姐听到自己的闺中密友吕鸢,在面前吐槽沈如芥,才知道他们认识。 于是托吕鸢过来邀请,想让沈如芥教她骑马。 沈如芥耐着性子听完,当即脸上就没什么情绪,冷声吐出两个字,“不去。” 吕鸢看他那根木头样子,简直气得想跺脚,“人家姑娘主动邀约你,你别不知好歹!” 少年嗤笑,“就是不知好歹。” 见对方软硬不吃,吕鸢也拿他没办法,总不能绑着他去。 好在她想到沈如芥只听某人的话,于是跑到辛夷身边,抱着她的胳膊摇晃央求,“邬小娘子,你快帮着我说说罢!我已经答应顾小姐了,吹牛皮被戳破很丢脸的。” 辛夷被摇晃得失笑,抬眼望向他,“阿芥,你去罢。” 沈如芥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 眼眶蓦然就酸红了,好像她做了多么狠心过分的事。 吕鸢拿了免死金牌,笑嘻嘻道,“呐,辛夷都说叫你去了,难不成你要惹她生气?” 最后沈如芥望着她无动于衷的清艳侧脸,望了许久。 终于自嘲地勾唇笑了一下,然后跟吕鸢说,“好啊,不就是教骑马么?我去就是了。” 说完面无表情的拿起石案上的佩剑,路过辛夷的时候再没说多余的话,转身就要和吕鸢出门。 却在即将踏出院门的那一刻,被系统精准捕捉到了好感值变化,“叮咚~检测到沈如芥的好感度降低十个点,现在为80!” 辛夷:“……” 她终于试探开口,叫了一声“阿芥”。 然后脑海中又是,“叮咚~恭喜宿主,反派目前好感度上涨为85%,再接再励哟。” 少年转过身来,上一刻还阴郁的漆眸中渐渐漫开几分笑意,“既然辛夷不想让我去,那我便不去了。” 辛夷沉默了。 按照每降10个点,才能涨回去5点的这个规律。 如果她现在说自己不是想要挽留他,而是提醒他可以晚些回来,会不会好感度跌破及格线? 20 闺秀嫂嫂×貌美病娇20 辛夷识相地闭上了嘴,只跟他说了两句路上小心。 然后她看到少年眼底有光彩迅速地黯淡了下去,脚步也滞住了,虽然冷着脸不说话,但也没有继续离开的意思。 有点儿像跟她赌气,或者耍赖皮。 最后的结果就是,他们几个一起出门了。 因为吕鸢算是发现了,如果不把辛夷给捎上,沈如芥就算勉强去了,肯定也是不情不愿地没有好脸。 于是两辆马车一前一后地往目的地走。 沈如芥自然是要挨着辛夷坐,吕鸢自己单独一辆马车。 阿盈没跟着来,所以马车里头现下只有他们两个。 她撇过头,伸手撩开缀着厚流苏的帘子,假装去看外头的风景。 那道视线却始终黏附在她脸上。 灼热,偏执,不容忽视。 辛夷终于忍不住转过头,气恼地瞪住他,“你到底想干什么?盯了我一路了!” 只是她的声线软,又刻意压低了声音怕被旁人听到,结合那副姝丽婉约的眉眼,不像动怒倒像撒娇。 少年的漆眸中是压抑翻涌的情愫,他知道她或许会生气,但是仍旧说,“辛夷,我想抱你。” 那张脸实在生得太俊了,说这种情话女孩子根本遭不住,比如辛夷,她觉得自己再多看反派两眼都快演不下去了。 表面上虽然还是一副“抱什么抱,你知不知羞”的矜持模样,但实际上快控制不住自己坐他腿上了。 再忍忍,再忍忍,色字头上一把刀!! 千万要清醒一点啊辛夷! 于是她就那么一路给自己默念道德经,硬生生坚持到了下马车的时候。 撩开帘子的时候还不要他碰,非要自己下去,结果身子不中用差点儿绊倒,还是被抱了。 辛夷:“……” 沈如芥把她放下来,正要跟她说话。 不远处的别院门前就有一位姑娘迎了上来,她先是跟吕鸢笑说了两句,然后有些不好意思的朝他们两个瞧过来。 辛夷也望过去,小姑娘模样长得挺水灵的,一笑还有两颗虎牙。 应该是吕鸢方才跟她介绍过了,于是她撞上辛夷的目光后笑了笑,“邬姑娘。” 接着视线又掠过她,扫向身侧的少年,这次有点儿脸红结巴,“沈、沈二公子。” 顾小姐闺名顾思,头上还有哥哥姐姐,是家中最小的那个,一看就知道是备受宠爱长大的。 这样的姑娘在面对心上人的时候,虽然初时会羞涩一点,但接触下来,很快就会变得大胆了。 果然没一会儿,她就围在沈如芥身边不停的聊天问问题。 比如要怎么控制马匹啦,缰绳要怎么拉啦,想调整方向掉头的话应该怎么办……总之很热情。 沈如芥的脸色不算太好,语气也敷衍冷淡,只挑最要紧的问题回答。 而且短短十几分钟,他的眉头皱了大概二十多次,连坐在一旁休息的辛夷都有些看不下去。 最过分的是,看着顾思小脸窘迫的提着裙子、异常艰难打算爬上马背的时候,他竟然连想伸手搭一下的意思都没有。 辛夷:“……” 埋了罢,这不解风情的性格没救了。不过老实讲,如果不是为了完成攻略任务,她大概也不会主动接近沈如芥这种性格的。 系统贱兮兮地反驳:“也不算是不解风情吧,前几天夜里不是还解你衣带呢吗?” “……” 那边顾思刚爬上马背,沈如芥掉头就走,全然不顾吕鸢在旁边拼命暗示他的眼神。 可惜他刚要朝辛夷走过来,她就起身,绕过他的身侧去看那两个正在跟马匹作斗争的姑娘。 视线里似乎没有留意到,少年那陡然僵滞的身影。 “顾小姐还好么?”辛夷走过去,对着那缰绳都握不稳的少女笑着问。 顾思本来就有些窘迫,被她这么一关心脸更红了,当即点点头,“没事的邬姑娘,阿鸢她骑马也很厉害,会在旁边看着帮我控制缰绳,而且……而且刚才沈公子也教我了,慢慢来肯定就学会了。” 虽然她也看出来了,沈如芥根本对她半分意思也没有,貌美冰冷到近乎尖刻。 她原先只是在诗会那日,隔着席面远远地瞧见过少年一面。 再多的就是听吕鸢吐槽他的性格很烂,哪里想到真的这么难以接近。 顾思有些丧气,不知道自己要不要继续热脸贴冷屁股。 毕竟她说到底也是个女孩子,主动过头也不行。 但想了想,又默默地在心里给自己打气:没关系。 反正在场的除了辛夷之外,沈如芥好像对谁都那副样子,也不是单单的针对她自己。 许是因为昨夜的露水浓重,土地踩上去是微微湿润的,风吹过扬起清冽的青草香。 辛夷鼓励她,语调温柔,“你很厉害,第一次就能这么勇敢已经很了不起啦。” 顾思一愣,她没想到今天听到最温暖关怀的话,会是辛夷对她说的。 女子站在那里微微仰着小脸,乌发如水,钗环素净,好像从画中走出的游仙一样。 好美好美好美!好温柔好温柔好温柔!! 而且她怎么笑得这么好看,那双眼睛就像含情欲诉的秋水一样,像雨后的烟锁重楼。 顾思的心脏忽然扑通扑通的跳起来,竟是比方才和沈如芥在一起的时候,还要欢快。 她想,她隐约明白沈如芥为什么会这么喜欢邬姑娘了,换作是她也会喜欢。 * 辛夷跟顾思说了会儿话,就寻个借口离开了人群,将地方让给他们。 她没事可干,索性找了顾思的婢女要了两把鱼食,躲到凉亭里喂鱼。这也是她这段时间琢磨出的新乐趣,没人打扰的话,她可以喂上半个时辰。 系统不解,“宿主就那么走了,真要看着他们发展感情?” 辛夷听罢却神色淡然,勾唇轻笑,“发展不了,顶多是沈如芥冷着脸生场闷气,以为我不在意他,或者是想撮合他们两个,借此来摆脱他的纠缠。” 她确实也是这样表现的,毫不在意,毫不吃醋,好像对这桩姻缘乐见其成。 她慢悠悠地把手里那捧鱼食撒完了,大概估算了一下时间。 用打赌的语气跟系统说,“信不信,他马上就会来找我摊牌?因为那根弦已经绷到极致了。” 系统也不知道应不应该相信,因为少年好像真的很生气,刚刚宿主离开的时候,他都没像往常那样跟着过来,甚至神色冷冷的都没抬眼多看她。 所以,它有点儿怀疑。 但没过多久,沈如芥真的来了。 辛夷见到他过来,水眸微怔,做出有些惊讶和出乎意料的样子,“阿芥怎么过来了,不是叫你认真教顾小姐骑马么?” 她皱着眉仿佛不赞同,摆出一副长辈温柔训诫的模样,“你不能总是这样冷脸,对姑娘家更不能不耐烦,否则日后都没有哪个姑娘敢喜欢你了。” “那辛夷喜欢我吗?” 少年眉眼冷冽,略有些嘲讽的扯了扯唇角,“我对辛夷言听计从,事事乖觉。可你还是迫不及待地想摆脱我,不是吗?” 辛夷被他如此诘问,也忍不住微红了眼眶,“我只是希望你好,顾小姐她……是个好姑娘。” 这是真心话。 但是想要继续刺激他,也是真心的。 沈如芥果然更生气,欺近来攥住她的手腕。 明明他才是僭越失礼的那个,却好像承受了多大的委屈,“我喜欢什么样的姑娘,辛夷当真不知道么?还是故意揣着明白装糊涂,想把我推给别的女子!” 辛夷努力挣脱也挣脱不开,羞赧又惊惶,“你到底要做什么,阿芥?我是你嫂嫂,就算同你兄长和离了,也曾经是你嫂嫂!” 她咬着唇眼尾红红的,一副柔弱模样,“阿芥,我是你嫂嫂,我们不能这样。” 少年果然被她气笑了,愈发欺近。 也不再似从前那样装乖了,浓黑的眸中含着恶劣的笑,“所以,说到底你还是忘不掉沈归?兄长知道我吻过你么,他知道我摸过你么?不止是那日茶楼,还有在你厢房中的那张床榻……辛夷,只有夫妻之间才能那样亲吻。” “别说了!” 面前女子一副惊惶羞愤,泫然欲泣的可怜模样,“别说了阿芥,求求你别说了。” 沈如芥胸腔处满是妒火,睨着她痛苦挣扎、不想回忆更不想承认的表情。 理智已经焚烧殆尽,尤其是看到她流着泪奋力挣脱他的桎梏,颤巍巍地后退几步,想要跑出这个凉亭。 可惜刚迈下台阶没多远,就被重新攥住胳膊,严实抵在假山冰冷的石壁上。 她屈辱万分地想要挣扎,却听到了有脚步渐渐靠近的声音,是顾思派来的小丫鬟正在寻她。 沈如芥凑近她僵硬发抖的身体,望着女子祈求的眼神,温柔地微微笑了,“求我?” 那语气中透着威胁,真是恶劣极了,“辛夷不求我的话,她就会看见我们纠缠的画面。” 辛夷不可置信地望他,鸦黑睫羽颤抖个不停,气得掉了一滴泪。 但听到那细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她心底快要被忐忑淹没,终于不得不屈服,“求……” 剩下的话骤然被堵在唇齿间,化为细小的呜咽。 身子也被少年那双有力的胳膊揽住,轻轻一转,移到了假山的另一面。 小丫鬟在凉亭里找了一圈,也没看到邬姑娘的影子,虽然心中觉得疑惑,但还是走了。 想到庄子上还有几个地方适合游逛,以为她是喂完鱼去散心了,便不再过分纠结停留,转身离开了凉亭。 而在隐秘的假山之后,辛夷已经被亲得失去了清醒神志,刚开始她还试图伸出素手挣扎推拒。 后面就呜咽着水眸迷离起来,身子软倒在他怀中,耳边也只能听到暧昧的水声。 …… 等到吕鸢她们再看到沈如芥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少年的神色不再那么冷冰冰,眉眼间的戾气也消融许多。 就是有一处极为诡异,他的唇上似乎破了道口子,原本就殷红的薄唇也似乎更为靡艳。 吕鸢刚要开口问他,有没有瞧见辛夷,少年就先她一步开口,“辛夷忽然觉得身体有些不适,已经去马车上休息了,她托我向二位辞行,日后有机会再登门赔礼。” 语气仍旧称不上温柔,但听得出浅淡笑意,仿佛辛夷并非是他所说的身体不适,而是大病初愈。 这令吕鸢没忍住多看了他两眼。但少年都如此说了,她想着还是邬姑娘的身子要紧,到底没有继续挽留。 只在对方离开前,说了几句体贴关心的话,叮嘱他要好好照顾邬姑娘。 *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眼看着就快到年关了。 京城里处处张灯结彩悬挂着红绸,不管是什么时辰出去街上都很热闹。 沈如芥又搬回了她的房间。 虽然两人睡觉的时候还是隔着一道屏风,但辛夷的态度有所松动。 具体表现是被他抱住也乖乖地不挣扎。 有时候磨得狠了,还能被压在案上或床榻间亲一回,一段时间下来,沈如芥亲人的水平突飞猛进。有时候到了兴头上,她都忍不住恍惚地呻.吟着想:做了得了。 老让他洗冷水澡,不知道是在折磨阿芥,还是在折磨她自己。 这期间沈归约了她四次,四次辛夷都没答应,不过她也并非什么都没做。 每次侯府的小厮来,她都会让他带封信回去,上面写一些伤春悲秋的东西。 刚开始是“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后来是“红颜未老恩先断,斜倚薰笼坐到明”。 反正就是吊着他,给他点儿念想,让他自己在夜深难眠的时候脑补发散。 多脑补几次,他就会更忘不掉辛夷这个“前妻”。 觉得她还是爱着自己,对自己情根深种,只是女子的自尊不允许她轻易低头。 终于这一天,辛夷觉得时机到了。 侯府的小厮又来寻她,不过这次不是约她到侯府相见,看来被拒绝多次之后,沈归也学乖了。 他约辛夷去酒楼吃茶。 系统提醒她,“别去宿主,沈归要给你下药。” 辛夷坐在镜子前,打量自己那娇怯貌美的一张脸,微微满意地哼笑一声,“当然要去,要不干嘛钓他这么久?我又不是闲的。” 好在等那么久,沈归那个蠢货终于有动静了。 她离开府之前,特意叮嘱阿盈,“让阿芥回来之后,去醉仙楼的雅间等我,就说我想吃那里新出的点心。” 阿盈乖巧地点点头,她看着女子那张比芙蓉还要秀美三分的娇靥,又看看那樽小观音的打扮。尤其是女子素衣乌发,眉心一点朱砂。 然后有些犹豫道,“小姐,真的不用奴婢陪您一起出门?” 她拢紧了身上的披风,柔声轻笑,“不用。” 21 闺秀嫂嫂×貌美病娇21 幽九面色有些僵硬,这脸面瘫久了,想从面部表情上看情绪就比较难了。 风云双童此乃首次出谷,便大展神威,接连杀了好几个极厉害的妖人,心里气势正盛。樊初阳让双童休息,可他二人又如何能休息的了。守在一旁,虽未出手,却是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幽九噗通一声跪了下来,脸色有些苍白,神色浮现了少许慌乱,云歌倒是第一次看到他这样子。 没有耗费太长的时间,大族长立即就从随机抽取六人的龙宫玉牌中,随机分配好了第五轮的对战名单。 古云走在郁闷之时,一股吸力就将他拉扯了进去,眼前只有那无尽的虚空,并没有其他的存在。 回南宫府的路上,薛飞接到了一个电话,是一串陌生的号码,接听后心里一惊。 只是,没有那些如果,她总能保持着清醒,并告诫自己,这一切都是虚幻的,她深吸了口气,脸上浮上一丝浅淡的笑意走了进去。 曲媛媛质问叶良辰的同时,也在看曲海波和茹芸,显然也在质问他们两个。 江浪呆立半晌,细想这灰衣人的身形和语气,越发有种似曾相识之感。难道这人与自己相熟?他到底是谁?他口中的“她”或者“他”又是何许人物? 范铮和孔岩松得知薛飞被调走的消息后,也都分别请薛飞吃了饭,再加上常亮等人,搞的薛飞想好好和栾凤在一起吃顿饭的时间都没有了。 这道龙息灼热无比,刚刚一喷吐出来,顿时烧得空气噼啪作响,点燃了地面上的树木,冒出了滚滚的浓烟。 战场上双方大军形成了个性鲜明的两个世界,陈军因为多是正规军,加上刚刚处于立国之初,正是军纪森严的时候,因此一个个陈军士兵静悄悄的等待着命令,肃杀之气弥漫着整个战场。 王泽准备让农学院的何伯,先率领一部分师生来到济州岛上,其他学院的学生以后也会陆续搬来这里。 陈帆心事重重之际,却见古方悦靠近那独木桥,似有过去之意,但他打量了几眼墨黑如镜面一样的黑水河,骤然又退了回来。 海风吹拂着,艺人运极目力,看到海湾里蜗牛一般慢慢移动着的一座城市,他的眼里充满着骄傲。 魔牙战车体型庞大且行动迅速。突然加入战场,犹如平地刮起一阵飓风,两侧有魔兵躲闪不及亦被碾碎在轮下,毫不留情。只瞬间,战场便被三路战车分割为四块。 郊外,一间废弃的房子内,三个家伙被绑在十字架,屋外,只剩下玫瑰和陈帆,水仙联络胡香儿,沈羽去了陈氏集团,牡丹和绿莲去了陈家老宅,各自负责陈帆父亲,爷爷和陈家人的安全。 陈帆摸了摸没有下巴的胡须,一脸的意味深长,言外之意,你懂的。 陈帆则沉默了,花这么多钱买这一么一件衣服真的值得吗?从爱情这个角度,必须值得,但是陈帆总觉得好像哪里不太对,因为这件衣服,太贵了,既然它有这么大的背景和故事,不应该拿出来卖才对,而应该被收藏。 秦明与他一样,都是穿越过来的人,这个世界上最容易度过的尘缘劫对于他们来说却是最难过的一关。 万食府是大周国一家巨大的酒楼,分店遍布了大周国的每一个角落。 端倪可能要变成现实了,这是两人脑海之中不约而同升起的想法。 只见这只大鹏鸟头似麦斗,眼如铜铃,四翅展开遮天蔽日,通体金色羽毛,只在四条翅膀上更有一根雪白色的羽毛。 在修行者的世界里,元素精通是最难突破的点,每一个境界都分前中后三期,而这三个阶段一旦突破,自身的元素精通才会精进。 赵灵琳在水面上,可爱的缩了缩头,俏丽的眼眸中露出了一抹思索之色,“我该不会是喜欢上他了吧?”不知为何,此刻,之前那一吻的感觉,又浮现在了脑海里,仿佛印烙在心里一般,割舍不下。 看来这段时间无休一直在为蓝桐托付的救人之事奔走,蓝桐也是心中感激,说道:“有劳大师了。”边说边向无休深施一礼。 透过刺眼的光芒向四翅金鹏望去,却发现四翅金鹏的眼神依旧凌厉,好像非常享受沐浴在这金光中,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个我不要了,你留给乐阳君吧。”池塘里的冰山雪莲就那么十几颗,她吃一颗少一颗,大冰块就会少活好几十年。 而被暴揍得连连吐血的陈玉楼,早已不成人样了,比丹云峰不知道惨多少倍。 主题是丑国梦,但你并不会觉得是强行给你灌输丑国梦,而是从男主角的经历逐渐感受丑国的历史变迁。 怀柔道长探身过来,诚心想看柯寒如何做功,样子倒也十分的谦逊。 出了‘门’之后,夏天才想到现在这个时候,在这附近想要打到一个出租车还真是比较难的。 进了房间,把红翡放在桌子上,宁昊掏出手机在客服召唤白无常。 在皇甫狮三人精神力的观察之下,更是清晰的看到无数道水粒子中的棋湖主人,同时在口吐鲜血,气息震荡,无数微粒水珠在空间都在动荡,缓缓显现出来。 刚打扫好卫生,没来得及修炼的尹晴柔,听到夏凡叫喊声,一溜烟跑了出来。 随着面具的逐渐破裂,当面具完全脱落,那张白皙胜雪美丽精致到连空气都被凝固,让人呼吸似乎也都跟着一起停止的绝美容貌,进入了众人视线中。 李振华现在做事情已经考虑的非常周到,他刚才已经知道林青山就是开着天哥的那辆辉腾前去保安公司的。此时夏天身边定然是没有座驾的。而他也知道夏天这是要到林青瑶那里去,他也不适合开车送他去。 22 闺秀嫂嫂×貌美病娇22 我思索着这个时间,那时候,我还正在火山大地狱和暗影各种谋划着如何逃出来。 似乎是过了很长时间,但又像是一瞬间,撒维被脸上突然传来的疼痛惊醒了。 傍晚时,姜玉姝泡了两刻钟的热水澡,一则解乏,二则静心思考。然后,她打起精神,吩咐悄悄传暗卫。 这一抬头,她这才发现青衣男子温润如玉,笑容如沐春风,眉眼好看的不得了,体格较为清瘦,但线条显得很是有力。 李氏家族世居本地,人丁兴旺,虽然经历了北犰屠城,但部分人及时逃难,朝廷收复庸州后,难民陆续回乡,仍显得人口众多,而且屡出蛮横恶霸,堪称地头蛇。 不过因着杨恭的记挂,我情绪好了许多,准备继续爬我的山,却敏锐感觉到不远处一双眼睛盯住了我。 终于有一根成功了,它绕过魔物的抓捕,毫不留情的钻进了魔物的体内。 等御前的这些太监,恭维着赵庆说这句话的时候,赵庆虽然笑着说哪有的事,心里却直嘀咕,哪里是她有本事,那是锦华殿的曦容华有本事,就连他回御前,那也是借了曦容华的光呢。 “今天不要放过任何东西,只要说公孙出勤就行了。至于下一个接替他的人,你需要承担很多麻烦。龙开天越想慕容柔柔泽东的死,他就越感到失落。 那一天晚上,他睡了很久,久到周遭人声鼎沸。轩辕玉一脸懵懂的看着周遭,他们很慌、很忙,不知道丢了什么奇珍异宝。 江漾没心情看他们“一家三口”,她抬眼最后看了叶徒深一眼,不舍地抽回目光,不动声色地离开。 飞舟前方,虚空破开,再一次穿入虚空之中,许炎、孟冲与素灵秀,都慌忙再一次凝神感悟破虚之玄妙。 说实话真的感谢方茂大哥的细心,要是没这短刀,还真不知道怎么处理这钻地鼠了,甚至之前那块狮臀肉都没法搞。 “这,这就成了?”陈万兴和王春荷对视一眼,满脸的难以置信,但还是照做。 看着太煌神色痛苦的模样,苏木目光平静异常,对方所言却是不假,自己要想杀死对方,以如今的手段境界,根本对太煌难以造成任何伤害,但可以让对方尝尝亡神晶的手段未尝不错,只有这样,对方才会乖乖听话。 上面规定,时代扎纳公司每年只会提取张云泽nba新秀合同百分之一的工资收入,作为佣金。每年会为张云泽至少拉到两个代言广告,并且会根据张云泽在nba的表现,为他争取百事可乐,或者可口可乐公司的代言合同。 第二天,王者杀手组织在聚能山庄内,举行为期一天强者运动会!,运动会分潜能组和修炼组!。 西门宇也被弄的心烦意乱,如果可以重新选择,他打死也不会进来,可惜没有回头路。 手里的冲锋枪已经扔在了地上,手上攥着那把曾经跟着他南征北战的精钢甩刺。 秋葵转过来。她也见过她,记得她喊过君黎舅舅,记得她受了伤,但旁的,也便不记得了。 就是说,你如果没有真才实学而又被推荐,一经查出来的话,被推荐人同样要遭受牵连。 赵云田豫保护着公孙瓒落荒而逃,一路急行,在夜幕时分,找到了一所被废弃的庐屋。 “……好了。”这倒是句实话。无论这样的收场是不是他真的想要的结果,可那郁郁却真的消退无形了,就算再要他难过惆怅起来,都好像难过惆怅不起来了。 “滴答”一声,一滴血滴在朱暇眼皮上,但不知是不是血滴上去造成的物理原因,朱暇的眼皮既然动了一下。 魑魅顿时一个哆嗦,果断闭嘴,这两个月他可是清楚尝到了潘海龙神木之力的滋味,那简直就是自己的克星!要是和他搞起来,挨虐的不得总是自己? "是谁!"青年听闻,心头一惊,立刻转过身来,朝着发出声音的位置看去。 「好!这是你自找的!」此时灵魔的面貌被黑袍给挡住,否则夜冥肯定会见到他那一张难看到了极点的表情。 “这是什么地方,你知道吗?”林东缓缓的将车子停下来,朝着刘强问道。 “下山吧,在天黑之前让你吃上一顿热食!”‘玉’邪笑着说到,并不打算多解释。 精密仪器传来“嘀,嘀,嘀……”的声音,浓重的消毒水味让楚翘整个胃都紧缩起来,一阵生疼。她吸了吸气,忍着胃疼,透过玻璃窗,看向病床上,虚弱消瘦的父亲。 谁不知道她家是开黑道的,以前上学的时候,那一天不是身边跟了十二个保镖,宝马奔驰接送的,不过守财奴的岑可欣同学觉得这简直浪费时间和金钱。 “夫人,走吧,影少爷在等。”惜爱低声提醒,她亦不知道究竟林若雪究竟撞见了什么秘密。 自己臣服的人做了皇上。对他们來说沒有什么举动不妥。反而个个斗志昂扬。 剩下的两个位子,一个挨着satan,另一个靠边,坦图非让张志远坐在中间,张志远推辞了两下,也就坐下了。 她多希望自己从不曾做过那些事情。如若一切都不曾发生。就不会是今天令人悲憾的局面。 可是偏偏在冷少辰濒临爆发边缘的时候,那些被冷少辰变道横插一杠,差点造成连环事故的司机们却好死不死,不长眼的一个个都围了上来。 现在人已经带给西门哲,他实在呆不下去了,他要马上去寻黛晓。 短暂的失神过后,回过神来的傲天,直直的朝着八歧大蛇的尸体跑去。 其中有一个模糊片段,是她疯狂撕扯自己的衣服,然后紧紧的抱住了周元。 她很想知道烧烤是什么味道,但看别人吃的时候,她知道必须要装作不在意的样子。 下一秒,晏兮比刚才更加用力的摆弄行李箱,头都没有抬一下,仿佛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行李箱一样,自始至终都是。 23 将军夫人×艳妾弟弟1 这一席话和天火老人的举动早已经被凌羽看在了眼里。他惊讶得半张着嘴说不出话来,再次仔细地打量着天火老人。 他要看穿她,不然他怎么知道这个口硬心软的她其实一直爱着自己? 千月把夏海桐逼到墙角,千月把刀尖对准了她的瞳孔,问她你知不知道我身上的血是谁的? 有了第一个浸泡名额的火爆,拍卖师接下来更是卖力的表现了起来,虽然这次拍卖不会给他任何提成,但只要想想,能在这么多有身份有地位的人面前主持拍卖,这份荣耀可不是哪个拍卖师都能拥有的。 路潮网的资金确实雄厚,竟然在上海市南京路租了一整栋办公大楼。 就算是王易天好体力,带着若妤这样的踏水也是耗了不好的气力。 隐隐间,童岳觉得那个微不足道的身影迅速变得高大异常。他呆望着那消失的通道,和那个立在通道前的人影,说不出一句话。那个身影正是仙罗九长老度诺。 既无外人,她也不打算绕弯子,便直接道:“方才人此次来……”她故意讲话说到一半,仔细打量方才人的神色。 二十几名学员一见到凌羽和金铃儿从崖上下来,紧张的心情立即缓解了不少,个个横眉立目,战意冲天,面对血狼,他们突然感到有了很大的胜算似的。 她知道,依皇后那高傲的性子,现在因为自己被禁了足,定然是不想见她的,既然如此,她也不必去碰这个钉子。 站在那的胡颖直接是掰起了手指头,她似乎是在分析着董泉生这话里要表达看似有些复杂的意思。 可是当他看到身后的人,那即将砸过去的杯子却是很自觉的停了下来,又是这个煞星。 此时的苍茫山上,除了那寒风的吹拂之音外再也听不到任何其他的声音。 平日里,几乎是将神龙局当做神话传说中的来拉家常,经常有些工友拿来当做背景故事胡编乱造胡吹海吹。 站在一旁的上官欣,听得林天的话,两眼不由一红,脸上露出了感激之色。 “之前章平天曾经说过,上一次凌云神宫之行,各大宗门的进入神宫的高手没有一个能够活着出来。 就在澄明二字即将出口的刹那,马经武仿佛意识到了什么,硬生生地将那几个字重新吞入了肚中。 两拳碰撞在一起,震耳欲聋的轰隆声震荡开来,一圈又一圈气浪向四面八方飞绞出去。 不过他们倒是很疑惑冥帝所说的后面那句话,这又关后土娘娘什么事? 这虽然也是一座别苑,从外面看门面不大,但里面却是内成一大界,住上上万人也不成问题的,有山有水有树林的,灵力甚是充沛。 朱升源认定关锦璘11人揍了军统的第二个标志是34个军统都是把手高高举起,就像战场上战败的敌人投降那样;被关锦璘的人押着走进屋子里把门给带上。 吴雨涵现在的实力,在破碎境的大能中,都算是非常厉害的水平。而这样的水平,不可能因为一晚上没睡好,就变成这样的情况。 “这样吗?听起来有些道理。”长公主明白了原因之后,就不再勉强催生风棉,毕竟她身上所继承的洪荒因子,并不十分浓郁,甚至可以说是比较稀薄。 “好好好,是爷爷的错,下次爷爷再也不乱说了。”药德活了这么久,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她和夜葬的关系。 恶蛟王似乎感到危险,特别是那大雷音塔,释厄佛宗镇教法器正是镇压这些妖魔鬼怪至宝。 两人的视线交视在一起,眼里的气势,势不可挡,仿佛已经在交手了。 “咳咳……”宁次在医务室里醒了过来,可能是没有完全恢复才导致身体有些不适咳嗽了起来。 “我不姓杜,我姓金,我的父亲叫金晓峰!”金发光看似很随意地说。 “多谢夫人提醒,不过现在的主上,我可不怕。”西王母淡淡地笑,虽是这么说,全身仍是发出淡淡晶绿色的微光,华丽裙裾开始透明消散起来,一寸寸消散成晶绿透明的花羽,纷纷扬扬满室纷飞。 “我且问你,你姓甚名谁!”周侗带领着赵构来到演武场,开门见山的问道。 慕容博以家族为主,慕容白这样做确实是丢了慕容家的人,他自然要训斥一番。 若非闯荡江湖,也不会与赵有恭相遇,更不会在赵有恭手中吃了败仗。赵怀英之所以在认出赵有恭后,还继续进攻,也有一部分是想要报复一下自己当初受到的耻辱,也可以说是证明自己的实力。 天纵棠华知道了,唐辰开始出现迷茫期了,逐渐怀疑自己的做法是否正确。 清清心也不推脱,直接选了衣服,魔杖对她来说,没多大的用处。 眼见如此,西顿也不再白费力气,只是躲避偶尔射来的冷箭,准备应对接下来的大战。 飞鱼佣兵团的达叔在北海镇上资历颇高,双方均同意由他来当这个公证人。 “晚辈也不隐瞒,极冥草本来是元婴的修为,祖师爷之后,我翠玉宫连金丹弟子都没有出过,更别提元婴了。 24 将军夫人×艳妾弟弟2 他只是随便穿件白色的袍子,觉得就算是天使,也绝对不会比他更美。 而全安城的镇妖使们,听从周离的安排,除非紧急情况,不得不当场处理以外。 “掌门我们跟你一起去看看,要是没有大事我们再回去。”大长老开口。 这段时间为了避免慕亦瑶练琴,自从经过上次张百晴的吩咐后,府上的下人不管做什么都绕着慕亦瑶的屋子走,其次是担心打扰她练琴。 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它们的生命形态在寄生人体那一瞬间才发生了惊人变化,从而拥有了碳基生物部分特征。 众人心脏再次一颤,就连合伙肆虐的怪兽都陡然一滞,仿佛遇到了天敌般,放弃了进攻赤红风暴,警惕的从沸腾的海水区域迅速离开。 大蟒蛇说着,竟然直接将那蛇头高高昂了起来,然后俯视着我们。 随着他的靠近,来到警车这边,往里面看了看,就看到里面居然有一个像狼的尸体。 在洛城的几个大药铺里,一般只能买到一品到三品的丹药,四品丹药虽然有,但是很少。至于五品以上的丹药,就更少出现了。 唐依依见有人竟敢质疑自己的身份,直接掏出了天虹门的内门弟子令牌。 不敬太祖,轻则削官免职,流放不毛之地;重则抄家杀头,牵连九族。跟在二殿下身边二十余载,见过太多因此获罪的人,不怪他草木皆兵。 不得不说琉璃学院的确是第一学院,这里的老师并没有出现那种以权谋私,对学院有严重等级之分的老师。 要知道,邹家现在非常缺人,特别是会操舟的人。其余的邹海怎么处理,邹立没有问。 “强大的大脑封闭术……”穆迪赞叹到,刚才的哈利穆迪也捕捉到一些记忆的片段,而且还有一些想要的东西。 不过他暂时还打算要姜玉晗的命,虽然姜玉晗的性格非常惹人厌,但不得不说,姜玉晗的实力很不错,办事能力也很强。 春燕端来一个果盘,时新荔枝、龙眼、苹果、桃子摆的漂漂亮亮。罗绮年插起一颗龙眼允汁,甘甜的汁水滑过喉咙,她双眼微眯,非常惬意。 欣彤看着他走出了店铺,他停在离店铺门口200米远的地方。而欣彤早就已经看不见他的身影了。 科研经费紧张,都是他的爸爸从中作梗,爷爷的心疾也是被他气出来的。科研人员本来就不善交际,更别提被人刻意刁难。 高级战士算得上是这个世界的顶级高手,直接砍了实在有些浪费,倒不如留着当奴隶,多创造些价值。 一会儿,邹立大喜:炼制筑基丹的主药‘水月草’除了自己采摘夺取的四株,还在那冒死收取三人的手中获得了六株,总计十株。其他的灵药不多,也许是刚进来的原因,八人身上不过十来株,都是练气高阶所用的灵药。 为什么跟他解释?我疑惑的看着夏浩宇,这个还用说吗?傻子都知道,我是怕他误会我——是的,我真傻,送蛋炒饭是假,实际上还不是想要跟自己在乎的人解释解释? 就在季思雨联系瑜伽的时候,更衣室走进一个服务员,看看左右无人,立刻掏出手牌打开了季思雨的更衣箱,取出手机。 项梁轻哼了一声,铁面刚刚所说的话他可是听得一清二楚,那名被他们出卖的同伴可是被中尉署的人给抓了去,以中尉署的本事自然那人没有什么秘密可以隐藏,六国联盟暗中谋划的事情定然会被发现。 “师兄,到底是什么事情,竟是要搞得这般神秘?”朱砂有些疑窦的望住白杉道。 “我看你最好打扮得成熟一点,这样比较不会让人看轻。”左清飘在聂唯面前,一本正经的说。 车子最后停在了省立医院的停车场,虽然我很好奇为什么私人车辆能够进入这里的停车场,不过弟弟的事情更为重要,于是我飞奔的朝住院部的位置跑去,打开手机,便看到了十几条未接电话和短信。 按下配备的自吸门开关,随着车门的关闭,许源右脚踩下了油门,强大的动力带来了一阵推背感,舒适的座椅贴合着自己的身体,使的许源的嘴角因为开心而不由得翘了起来。 张叔最近也把影卫发展到了其他州去了。没办法,对于其他州情报这一块,他们很欠缺。 虽然对于游戏内容,这些主播往往都缄口不言,但一说到那款游戏好不好玩时,就连某些面瘫主播都露出了网瘾少年一般的笑容。 他们几人都不再讲话,只静静伫立着,下意识望向溪流的走向处,虽然此刻依旧是阳光普照,但在树林的下方,却依旧是幽暗深邃,雾气氤氲。 随后金针闪现,插在6幽王的几个穴位上,6幽王顿时疼得连连挣扎翻滚。 那守护者家族手中拿着的那个图腾之柱,估计是万象之柱的简化版。 我听了这话,便一愣,难道问题出在尸体身上,于是我和艾唐唐走近看了起来。 江南和薛慕青只是假装的,还只是在几天前刚刚决定的,所以万万不能有。 那就是三庙村外的十八里河。是他得到“五行灵泉”的地方。是他开始发迹的地方。 25 将军夫人×艳妾弟弟3 这么想着,王虎眼珠一转突然张嘴直接就想要把这东西给一口吞了。 回想前世今生,莫余见过武神空间那神灵居住的宫殿,也见识过世界之巅,那些半神至尊们建造的宫殿,他自己,在前世的时候,也将地球改造成了天空之城,其中就有华夏神国的国主宫殿。 因为彝族人自古就比较崇拜太阳,在那种蛮荒年代,对自然的认识不足,所以,跟着首领一起前去的巫师认为,那天晚上掉下来的是太阳神派来视察人间的月亮神,旨在提醒人们不要冒犯神灵云云。 程锋盘坐在床上,满脑子里都是许心仪的身影,直到许久之后才让自己从不舍中摆脱出来。 客人们每天喝着何璟晅的茶叶,龙家浩就觉得心里有个盼头,他们还会再回来的。 但是十多分钟后,在二人刻意的计算下,两道气息堪堪在二人抵达传送阵不到一里的距离时,追上了二人。 一道如同穿越整个世界的光芒不过一瞬间而已,就击穿了众人面前不远处的虚空,让空间粉碎,裂缝犹如旋涡般出现在众人面前。 晶球一闪一闪的发出蓝光,看起来很是炫目,另一个巡逻的修士一边不时的瞄着晶球,一边警惕的望着四周。 被团团包围这一点,程锋早已经有所预料,可真正面临这种情况的时候依然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炼丹大会结束,古星魂无疑称为了所有人的焦点,众多炼丹师也都纷纷前去巴结,询问各种问题。 看到武月帝国帝王那一刻,古星魂立马止住身形,并且果断爆退。 暂时击退强敌,穆青山以及九头飞蟒和巨石猿还有萧御他们都纷纷向古星魂靠拢过来。 萧羽嘴角一抽,正准备开口,问一问柳青青这妮子对夏仟蕊说了些什么。 这种比赛的规格比较低,不过韩歌还是会让姚鑫报名,先让他们几个试一下和别人比赛的氛围也好。 鬼葬乃是武宗强者,即使受了伤,但是速度上却不在古星魂之下。 苏墨在一旁刚想宽慰莫凡,可看到莫凡的眼睛时,心中一动,他猛地拍了拍莫凡的肩膀,道:“莫凡!”声音很大,还蕴藏了神识震荡,莫凡猛地惊醒,疑惑的看向苏墨。 喻沐右手虎口碰触到玉镯,身体内老麦输入的真元力和手掌上的符阵让她感觉到,这个玉镯里面是空的。 莫凡有些无语,自己在黑血魔君眼里可是重伤垂死之人,实力又只是魔王境,自己会死在这里,竟然让黑血魔君毫不犹豫的就决定离开?这黑血魔君未免也太相信自己的能力了吧? 有道是,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没有什么比孩子们学会主动承认错误更让人高兴的了。 他有条不序的安排,于是,不到一会儿的时间,厨房就腾出了四张巨大的桌子,每一桌都放上了不少菜品。 而且从他刚才保护佐良娜的行动来看,少年佐助并非一个冷漠的人,他在那个时候同样有着自己的羁绊。 他这个时候才明白,为什么觉醒者越来越多,但每年牺牲的数量依旧不变。就是因为有些人,他们从来没进去过次元空间。 不过实际上旁人听不到的,是楚鹿人和云罗、慕容九,已经闲聊说笑了起来,桌子上撑着铜火锅,三人刷着羊肉,好不惬意,哪有从剪影偷看时,表现出来的剑拔弩张? 年纪轻轻便是超级斗罗,那么成为神邸,还不是板上钉钉的事儿? 不过,张妍心里已经有了底:如果白兰还会发现这种情况,那她肯定不回去救她。 “贤哥”一边为张国强续上茶水,一边瞪着眼睛看着他,问道:什么情况——强哥,难不成你要准备卖楼? 既然在太阳系内的优势一点都不剩了,那张妍和严卓自然毫不留恋,立马就开始寻找其他可落脚的星球。 对象那种东西,只能阻挡他前进的步伐,对他的修行,毫无卵用。 而且她也不明白,若真是如此的话,为什么楚鹿人还会为襄阳出战,的确金轮和鸠摩智也已经败北。 公孙大娘见辛然眼巴巴地望着他父亲,眼泪在眼圈滴溜溜转,心一软,坐下。 “不用万年,如果瞬息,百年即可,甚至一日即可复活。”楚望仙认真说道。 大庄园占地极为广阔,少说也在五百亩之上。这在寸土寸金的神牛镇来说,绝对是巨富。 “将军,人都死完了,邬都统大人也死了。”一个士官向虎背熊妖的将军汇报。 江火点了点头,挪动步伐,靠坐在藤椅上,右手则是拿起了放在一旁的鱼竿,双手一抖,鱼线飞出,一条金色鲤锦,顿时跃出湖面。 她随之坐了进去,当身体骤然变得沉重的那一刻,连眉头都没有颤一下。 说完这句话,大个子的身型猛然窜出去,在众人看来只是身型一闪,便没有了踪迹,纵然是实力最强的梦源也看不清楚。 其一,拥有完整的能量运行体系,其中包括,能量的吸收,体内运转,体外输出,其中又以拥有体外运行方式为上品。 闻言,风久就上去扫了一眼,让仙灵子只叨叨一句话是不可能的,所以等她看过去的时候,就又多了几条大字。 26 将军夫人×艳妾弟弟4 这是一个充满了恐怖气氛的实验室,镶嵌着水晶的魔法吊灯散发着苍白的光芒,照亮了下方昏暗的实验台,一个带着半边翅膀,被剥去了外皮,露出通红的肌肉和血管的类人形生物,就被放置在宽大的解剖台上。 这样的痕迹让人看了分外的暧昧,可是也最能表达爱意,郑琛珩乐得如此,熙晨也就任他去了。反正这痕迹是他自己印上去的,他若是不怕别人看到,自己还有什么好在乎的。 送了儿子去学校,郑琛珩直接将车开进公司停车场,来到自己的专用电梯,上了顶楼办公室。乔彬无聊的靠着墙壁等待,耳朵尖的听见电梯响动,扭头就向着电梯奔来。看见郑琛珩大步走出来,更是张开了怀抱想要拥抱他。 只见南宫云遥那原本粗厚的盾牌,此时却只剩下一丝透明存在着,只差一毫便被击穿了。但幸运的是,南宫云遥也只是受了轻伤,最终还是将那大雕的攻击给阻挡住了。 李家父子很明显不知道李日知的手段,没听说过,更没有见过,他们听李日知说的前一句,心中都暗暗叫苦,难道说李桂娘没有逃走,被马家给抓住了,所以打上门来,兴师问罪? 赵晓晨甚至都不敢往下去想了,自己要去完成这样的任务么,那么这些年的努力可就真的不是白费了,他等的不就是这个一个机会么。 何老治呸的一声,老眼瞪起,很有和贾老汉要一决雌雄的想法,拳头已经亮了出来。 张卫雨认为这是一个锤炼的过程,最终留下的人才是真正忠诚的。而且,张卫雨不相信自己这帮人是孤立的存在,他在见到刘宜钊之后也在想一个问题,这吕宙世界里,会不会还有许多人如同自己一样等待着? 云哥此时已经被五花大绑起来,被按在店里,他听了李日知的推断之后,真是又急又怕,满脸通红,他真是不能理解,为什么这个富家公子竟然能猜得出,他当时的心中所想,难不成这个公子有法术不成,是一个妖怪? 这句话引起来了所有人的注意,老三老四觉得这是在栽赃嫁祸,而其他人都是人人自危。 送礼和收礼是同时进行的,长房老太太让琳怡写下往来的礼单,到了晚上祖孙两个在灯下指着名单一个个地细说。 破军见到这样的情况,心中的烦躁自然是不用多说。如果不能彻底将这些胶质祛除,它们势必又会生长到原状。他不想再重复这样周而复始的行为,于是便决定想出一个一劳永逸的办法。 荔枝面上不变,只轻声道:“姑娘少吃些,今日厨房里的菜式多,有您最爱的乳羊肉。”这会儿吃太多,稍后就吃不下好吃的了。 枯树上地乌鸦越聚越多,争抢鲜肉的战斗在一瞬间进入了白热化的状态,它们的争斗还吸引了远处一些丧尸地注意。 既然没有办法听别人的,只有随便找一家好了,雷惊天比较喜欢六月天这个名字,于是就朝那一家集团的招募点走去。 破军还没有从脑海中搜集到要找的资料。而那个伙计也没有找出自己说话的内容中,有什么值得对方嘲笑的内容,一件意外却同时打断了两人的思绪。 琳怡和玲珑分了线要绣顶梅花帐子送给琳霜。长房老太太的意思过年之后带着全家回族里。 宣侧妃眼看着火候差不多了,便给儿子使了个眼『色』,起身入内更衣。 本来一般人想要在外面找一处地方躲避,就必须要考虑在夜间凶兽大爆发的危险,即使是仙君强者,都不敢在夜间待在无极之光的范围外面,因为到了夜间,无穷无尽的凶兽,会让仙君强者都在其中陨落。 陈枫的秘力所剩不多,但是秘识却没有什么损耗,当即凝出秘识神枪,直接刺向了这些灵魂。 因为他已经查了华夏那边100亿已经偷偷摸摸的进入了英国市场,只不过目前买的是涨而已。 他们凝视着这只队伍,发现为首的三个地皇的修士,时不时的会发出一些信息,这让他们更加疑惑了。 说完,又有意无意的瞧了桂姨娘一眼,桂姨娘明知她是何意,故而面色不变,一脸无所谓,淡定的看着远处的风景,手指却藏在宽大的衣袖中紧紧握成拳状。 演唱结束,音乐仿佛还久久没有停息似的,像苏音将外婆静静地藏到心里面一样,那歌曲里面的情感也一样深入进了观众们的心。 他们没都等待多久,十几秒后,两道身影凭空出现,一个躺在地上失魂落魄狼狈不堪,一个云淡风轻风度翩翩,谁胜谁负,已经非常明显了。 啥-啥不-不讲-讲究了。仿佛传染病似得,一众人舌头跟风似得大了起来。 有了第一次,便有第二次,陈枫又开始庆幸自己一开始竟然遇到这样一具尸体,让他后面的工作难度降低了很多。 “只不过,接下来的压力就大了,有好多事情要去做,不仅如此,按照你的想法需要用钱的地方还不少,说,你需要多少的资金才能够起步?”苏音毫不拖泥带水,果断的问出当前所面临的最切实的经济问题。 “天地反噬,原来是作用在灵魂之上,难怪玄门之人都十分注重灵魂之道的修炼。灵魂力量越强大,能使用的手段越强,能抵抗的反噬也越强。”感受着灵魂上的伤势,林宇心中又多了丝丝感悟。 27 将军夫人×艳妾弟弟5 林凡剑法凌厉,总是能找到一个刁钻的角度砍在那人的身上,不多时那人就已经中了林凡好几剑。 医院领导说也可以分开休假,留到以后,林阮麻溜的选择休整假,并提交了出省申请。 不过,李天越打速度越慢,他毕竟是靠着法则之力在用单纯的蛮力压制龙傲天。 还没有等牛大伟的拳头砸到宋画身上,保镖一个拳头已经砸在了牛大伟的脑袋上。 接下来的几天,叶二郎每日带去卖的包子都不多,有时可以卖完,有时还会剩几个。 曝光即分手,网上的祝福就像一根根刺,扎在她的心里,简直太讽刺了。 “你……你胡说什么,我哪会吃,吃什么人!”爱莎凑到杜维耳旁,心中依然存着这男人为何不跑,反而回来救她的疑惑。 陈年愤怒无比,来到门边通过猫眼往外看,没想到是自己的线人唐柔。 半夏肚子已经很大了,战京霆贴心地扶着她,生怕她有一点磕碰。 令林凡惊讶的是,剑影和青色光刃接触的一瞬间就被瓦解,连一秒钟都没有到。 浑古、魔罗和玉京大帝面色一沉,灭世大磨这件至宝他们就是为它而来,是不可能看着第二法将其带走的。 六月一日,朝鲜纵队已经在崔贤、黄海峰的领导下,从漫江以西地区再次进入了朝鲜境内。并已经开始在摩天岭周边活动。他们应该能够牵制一个联队的敌人。 与河的南岸一样,因为皮尼奥河带来的肥料,让这里的土地要比其他地方的土地更加的肥沃。 身体上的冷意消失后,疼痛的感觉再次袭来,而且一上来,就是那种撕心裂肺的剧痛,似乎有些东西在撕扯他的皮肉筋骨。 原来这两人就是碧霄和白素贞,此刻来这尸魔山却是为了完成自家师尊给布置下来的任务。 “想走?”方鸿自然不成能就这样放过那柄断剑,这无疑是放虎归山。让它逃走,那么以后自己身边总会有一个潜在的危险,时刻都不得安心。 张紫龙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人参果,这场宴席足足摆了月余之久,这帮家伙有些人都上万年没见到了,一见面要聊的事情自然很多。 “好了好了,不要闹了,的心怡姐姐可还在里面睡觉呢。”方鸿笑了笑,道。 “阿弥陀佛!”释迦牟尼佛口宣佛号,随手一动,一条枝丫出现在他的手中,上面有着几片叶子,散发着强大的气息,正是上古准提圣人的法宝,七宝妙树。 随后发现苏顾看向自己,反击伸手扯了扯胸口的领口,然后露出微红的表情。金色和蓝色不同颜色的眸子眨了眨,此时像是猫儿一般诱惑。 九剑尊者找了个位置坐下来,这让在场的不朽强者不知所措中又有些惊奇。 在他的身后,一把抓过枪杆,另一只手里的刀子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架在了陈教授的脖子上。 对方出众的天资,以及较为良好的基因,能够使下一代血脉稀释度,尽可能压缩到最低。 阿伊莎口中念叨着这两个词汇,联想到这几个月来噩梦般的经历,眼睁睁看着数以亿计的人类在惨叫和哀嚎中被墟兽吞噬,不禁恍然如梦。 当时,黎塞留坐在石凳上面,她笑得肩膀都耸动了起来,心想我不愿意? 非但没有胆怯,黄猿的身上还迸发出了无尽的光斑,光子刹那间便跃上了半空,显然此刻的黄猿正准备用出在剧场版之中将黑腕泽法直接轰杀的大范围攻击,八尺琼勾玉。 从酒醉之后清醒,香克斯瞪着迷离的眼睛只在酒馆的电视上看了一眼,就给两人的决斗定下了结论。那些简单的之体动作或许可以瞒得住外人,可是对于他这样的高手来说确实不够看。 留下李梦琪躺在床上沾沾自喜,觉得自己大胜利,景明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嘛,自己说不他也不能把自己怎么样。 原本即将熄灭的巨大火球,在这股愤怒之火的加成之下,几乎与瞬息之间腾升而起。 “我也不知道我哪来的,我不是东西,我是苟使。”壮汉瓮声瓮气的说道,看他之前说话并不憨傻,如今却说自己是狗屎,听得范刀更加鄙夷。 神念笼罩整栋别墅,让杀意无处不在,将熟睡中尤尼等人全都惊醒,她们感到弥漫在空间的恐怖杀意,无不脸色大变。 “魂神大人!”那团火光穿过了窗户楞子,落进了早点铺子的雅间里,虽说是众人没有太多关注,可这一声巨响还是惊得整间铺子摇曳了一下,楼下传来阵阵呼喊声。 虽然,具体内容黄生不知道,但是,他还是根据林子涵的性格推出来了会议的内容。 “落海那家伙死了?”殿使突然露出微笑,四周的压迫感也在这一刻消失得荡然无存。 唐林点了点头,跟林碧璐道别后,就朝前走去了。张慧跟在唐林的身后,脸上仍旧是吃惊之色。 28 将军夫人×艳妾弟弟6 “那这么说娘娘是不想下跪了?”太监反问,好似在确定这件事情。 初夏的阳光,温度不高,却是格外明媚,顾阑珊坐在‘露’台的遮阳伞下,身后是每天有人‘精’心照料的各种盆‘花’,五颜六‘色’的开着,风一吹,有浅浅的舒心香味散开。 两人相识一年多以来,他从来都没有这样对自己好过,这么哄过自己。 只是在下午的时候,顾阑珊上午给盛世找借口,提起自己的生理期,借用了一下大|姨|妈当挡箭牌,然后大|姨|妈可能真的不开心了,在这一个月,竟然提前来拜访了。 魔身已经聚出冥王剑与合围的劫仙对峙,下方的神身这时冲入太阳,瞬间无数金乌从太阳爆发而出,满目流火中一尊五丈太阳神显现。 于是,一人一宠,拿火折子的拿火折子,点火的点火,不一会,好好的一间屋子,瞬间着起了大火。 有一天,铃儿打电话回家,知道了赫连枫的情况很严重,不能再拖了,所以她决定去求艾老交出紫玉观音。 宗阳轻轻放下乌鸦,往前走了一段后,两眼闭起,背后两道炎月蓦地破空而出,夷平了天阙大街两旁的所有建筑。 语毕,他伸手拉开了衣裳。清芳一惊,以为他要做什么,身体不由自主地往旁挪了挪。见她这般,他又忍不住笑道,“你莫要慌张,朕并非是要与你圆房。”说话间,外衫脱落,他就着中衣便起身离开喜床。 不过他闻见了花木兰身上的味道,很好闻,并不是皂荚的味道,而是一种很清淡的香气,但是他不知道那是什么味道,很好闻就是了,他其实选择睡在花木兰旁边就是因为花木兰身上没有难闻的味道,跟自己一样,爱干净。 趁着牛旦的一次落子失误,一举剿了他的大龙,此后更是攻势不断,战鼓连吹。 一身野兽垂死挣扎前的哀宁从姜筱的耳畔响起,姜筱再一次睁开眼时,眼前已经归于平静。 “季清梨,你别太过分了。”谢斯南的脸色很不好看,特别是在看到季清梨和这个来路不明的男人如此的亲昵,就更加的让他不爽了。 卿清荷立刻放开姜凌的衣角,姜凌也连忙跟着,她善良是好,但她不知社会险恶。 我挤出笑脸,但估计不太好看,姜琪也不知该怎么安慰我了,只能打车将我带回了学校。 李明洋忍痛给杨蜜解释和分析,杨蜜这才松开手,一脸关心的说‘你没事吧?’。 外头虽然不算太冷,但是花木兰却觉得外头寒风刺骨,她觉得好冷。 只见一朵娇艳的玫瑰花从枝头飘落,正飞向她的面庞。逆天凰妃下意识抬手去接,却发现有一道黑影也朝那朵玫瑰扑了过来。两人的手指在空中一触即分,玫瑰花落在了地上。 刀疤脸还想抵抗,然而,“诱惑”的保安都不是普通人,直接掏出了家伙对准了刀疤脸。 “秦大师,您看是不是这截骨头?”真的找到了骨头,赵万平对秦浩的态度变的恭敬了许多。 所有人都傻傻的盯着胡学东,胡学东的脸在不停的扭曲,比川剧变脸还牛比!噗噗噗噗……胡学东的脸上突然喷出七道气柱,这七道气柱将七根银针从胡学东的脸上挤了出来。 之后苏奈奈脑子里又浮现了一个抱着婴儿宝宝,一手端着奶瓶的龙御,不仅厨房的活儿干了,就连奶爸他也当了。 这番说辞暗示了时空异能,别人或许不了解,但成杰肯定非常的清楚,只有动用时空之力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消失的无声无息,听到苏慕的这番话后,成杰也是再次陷入了沉思。 如果没有杨青禾这档子事,秦浩肯定会陪着自己的老妈在京城玩几天。可是出了这档子事之后,秦浩归心似箭,他现在只想安安静静的练功,感悟天法自然,早日成就天境。 “你……你要是人,为什么要戴着面具?”唐风想抬起右手,指那诡异的面具,可是动了动胳膊,根本抬不起来。 “你看我像开玩笑?百花宫不留无用之人。”君竹语气冰冷,指了指动也没动的饭菜,他恨透了暗夜组织的人,夏珍悲惨的命运,都是这个组织造成的,穿越者只不过是他们用来收集信仰的。 “当时你解释了岩画上的内容,却不明白岩画上为什么将‘佛国’和‘人间’倒过来,画在元昊的眼睛里,我想这大概就是破解谜题的密码。”韩江大胆推测道。 听到话之后,火龙双爪如同剑气纵横,猛然长出几寸,看起来骇人无比,它猛然跃向杰尼龟。 有力气骂自己,看来也没有想象中那么严重吧!马车停到了熟悉的老地方,廉颇就坐进了马车。 29 将军夫人×艳妾弟弟7 可这三个年轻男子却有意无意的疏离彭子玲,离她的身体起码超过三步的距离,好像连碰她一下都觉得是什么恐怖的事情似的。 而就在这时候,星空驿那坑坑洼洼的空地上,忽然蓝芒一闪。一道久违了的光影之门,浮现在众人的眼睑之中。 夜来,郎月星稀,营帐四周点着许多火把用来照明。公冶浩淼与地狱二人都已被安排进入其他军帐之中,唯独唐嫣然比较特殊,叫士兵们挪了一顶军帐出来给她单独居住。姬轩自然是住在阳辰军帐之中。 “金乌教弟子死定了,不过那些半魔人也该死,”林易目光中,闪过一丝杀机。 “我们可以开始了。”望向那举剑的萧潜蒙奇脸上的表情已经平淡无喜无悲丝毫不为周围的人或事影响。 昊天踏步,走出洞府,仰面迎着朝霞,直觉浑身温暖,通体舒泰。昊天本是至阳之体,虽不依赖阳光,但他还是喜欢在修炼之余,出来晒太阳。 如果他们事先就将林峰给埋伏,团团围困住,或许那还有一线希望,但是实力明显占优的对方一心想要逃走,想追上也难。 再支撑一会,唐峥的两根手指,已经严重发胀,跟婴儿手臂那样大。 唐峥眼皮一眨,还想偷偷往苏蓉的卧室看看,哪知被人家发现了,一把拉住了,又挨了一顿粉拳。 张楠声音刚落,嘴里又开始默念口诀,指间玉坠上的黄绿白三种色彩仿佛活了一般,围绕着花型玉坠流动起来。 这根本是不同时代的军队的较量,鲁尼军队的失败几乎是必然的。 暗夜骑士团的后方,一众‘领导人’们面色凝重的盯着前方,他们的心里跟唐浩一样的好奇,魔兽大军之中的三种族到底是哪一族? “丽丽,我们先走,恒哥现在在哪儿呢?”吕秋实拉着程丽丽的手臂就走,没心情和对方啰嗦,他不想成为修行者手中的利器,这些修行者不但对自己没有任何帮助,还不停的算计自己。 那堕天魔主,他奈何不得,甚至于是不敢喝问,但是对于阶下囚就不一样了。。 你攻我一下,我随后强打给你也来一下,霍华德和格里芬在全世界球迷面前展示了一个不错的电影话题,野兽的碰撞。 但是就在两天前,发生了一件让当地居民震惊的恐怖事件。事情的起因很简单,几个十一二岁的孩子上午相约去探一个防空洞。 “我说大祭祀,你教我一些龙族的秘法使我变强,顺便再透漏一些神圣巨龙的弱点就好了!”唐浩微笑着道。 “我怎么会生你的气,只是想到这么多年你其实一直在我身边,而我却一点都不知道,心中有些难受,过的都过去了。”风离摇了摇头,拉着她飞向天妖峰。 而正当石万内心中无限yy之时,一个声音却是打断了他的美好愿景。 “事情就是这样。给,这是邀请帖。去不去你自己决定,我和你张伯的尊重你的意思。”杨逸从张鼎手中,拿过一个一面刻着“天”,一面刻着“武”的铜质令牌来递给过秦。 只不过其对于灵源之火温度的提升并无多大的作用,久而久之,便被罗森扔弃。 我无语,马尔代夫蜜月之旅我不知道会不会因为她们太过炙热的目光而导致消化不良。终于安稳的坐上了飞机,我坐在靠窗户的那个位子上,托着下巴望着窗外的风景发呆。 正在公司里开早会的简莫凡感觉到口袋里传来的震动,默默地掏出手机,看到上面显示颜沐沐三个字,他的心脏漏了一拍。 “不是……你必须听从我们的命令!”洛水道,从警几年来,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自大的人。 张律师不停摇着手,李哥说:“陈姐,你稍微等等,我让刘哥生前的律师朋友给你解释解释。”说罢,将电话递给了张律师。 与此同时,刘彻也下令加强代郡,雁门等地的防守,不但要加强防守,更要严密监视匈奴人的异动。 握着手机我不知该怎么摆表情,只好低头继续吃饭,好掩饰自己不知所措的欢喜。萧何从厕所缓慢的走回桌子旁坐下,望着我低头苦吃的样子很是奇怪。 “你们以后会为今天的选择感觉到庆幸和自豪。”秦寒对剩下的众人说道。 距离中午,大概还有一个时辰。玄破天一队修行者都聚集在一起。 果然不出所料,在五分钟后,吴用看到了一个个子矮矮的浑身横肉的胖子,吴用有点惊讶于他的满面红光和发福白净了,看来他真的是个有福之人,如果他真的是降龙罗汉转世,那么降龙罗汉可真是享尽了人间的荣华富贵了。 “看来,这些船员紧紧是普通的人而已。”玄破天看着船员心道。 众民警看看,看看,都作声不得,大家都是匆匆赶来q,除了武器以外,谁还拿有什么东西? 见挣脱不出来,方萍一咬牙,抡起脚来,就向唐飞的要害狠狠退出,脚掌上翻涌着深绿色的光晕,外面还有一层淡淡的浅青色。 没有任何抵挡,黑影倒飞回去,重重摔在地方,正好落在柳元生的面前。 “当然,否则他们也不会把我关在这里了。”吴用学着她的口吻道。 他将五名尊级血族斩杀后,回头寻找该亚的身影,但是该亚此时早已经逃走了。 说完,鬼魔子张口喷出一团蓝色光球在手中,然后狠狠一捏,碰的一声,蓝光球爆炸。 第二天傍晚,一直不曾停歇的流民队伍终于抵达洛阳,这里,已经备好了船只,众人乘船南下,只需一日便可抵达江都。 30 将军夫人×艳妾弟弟8 说着,将九息服气修炼秘法通过天灵源源不断地输入了她的脑海。 每一块黑曜石都漆黑如墨,闪烁着神秘又诱人的光泽,仔细一看,其内蕴含着的能量还在微微流动着,一看就是质地上层的黑曜石。 由霍去病、科林率领的炎黄铁骑和段家铁骑为主导,利用出色的机动能力和破坏能力,游走卑斯麦帝国边境,吸引卑斯麦帝国大量作战部队的注意力。 “抬起头来!”虽然人近在咫尺,可是叶尘枫却一点没有畏惧,反而一口口的抽着烟卷。 我问的很真诚,也希望宋浩能被这话题触动,跟我聊一聊,哪怕聊得不是重点,但这么旁敲侧击的,我也能再知道一些事。 一名精灵最多只花了一块多黑曜石买下,只有一名是花了两块黑曜石买下的,五名精灵绝对没有十多块黑曜石,英长老明显是夸大了数量,想让休伯特记住。 “那你呢?”叶尘枫问道,他没想到陈惜君会这么仗义,在这种时刻,竟然要掩护他逃跑。 楚情雪看了一眼手上的腕表,冲叶尘枫说了声晚安,去了对面的房间。 其他势力除了二重天帝国有三支超级舰队,地球联邦和青阳帝国凭借深厚的底蕴分别建造了一支之外,一支像样的超级舰队都没有。 “完了!亚当殿下死定了!”纵然是稳如丰收神殿教皇,此时也不禁老脸颤抖,虚汗满面。 恐怕这一切都只不过是皇上想要的结果罢了,可是为什么皇上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呢? 不是因为这里他的粉丝少,而是这儿的都是同学,要签名合影发朋友圈的早就已经完事了。 “不行,我们不能等。”对于龙战的提议,林萧云当即就否定了。 终于到了20级了,凌风赶紧把背包里面的面具和斗篷都装备上了。 难怪不穿新衣服,吕智发现了华生,满意的点点头,并深以为然。 是了,要不是秦薇这种性格,总是能让人觉得别出心裁,那这一部公路喜剧商业片,靠什么卖到现在的6亿票房? 提起跳舞,安离泱就来了劲,从时衍怀中露出脑袋,开始讲述她学习舞蹈的过程。 一只手指修长、指甲修剪得圆润漂亮的的手,递了条手帕在她眼前。 “现在可以说是谁了吧?”安父满脸无奈,却也是止不住的宠溺。 天地之间又怎么可能只有太阳呢,山川河流、冥冥众生、星辰北斗都算在内。 乘坐出租车来到南海市一个大型的市场,秦语直奔售卖牲畜的地方,停在一档买活鸡的档口前。 而十七号包厢里,米啸则是急的满头大汗,不知所措,在包厢里徘徊不定。 “好辣。”窦福宁道:“这分明是白酒。华郡守,您这酒可太烈了,太烈了。”边说边吐舌头,大口大口饮茶来冲淡口中的辣味。 而造成这一切的玄云,依然维持了那表情,那神态,那动作。面不红,身不抖,活脱脱一个市井无赖形象。 只要皇轩始终不动,只要杨建军也不进入交易所,大部分的人都不敢轻举妄动。 等了差不多十分钟,除了一直乱吹的阴风,什么情况也没有出现,整个学校就像死一般的寂静。 “好,今天的事情就到这里,我们欢迎山脉见。”萧升怒哼一声,拂袖而去。 从车上下来,要步行一段路才能回到住处,路过一个露天泳池的时候,晏安明显听见了扑通一声,同时伴随着一声悲鸣的喵呜。 雷霆门的二长老并不知道凌子墨的黑金袖箭中含有剧毒,还在洋洋得意的数落着凌子墨。 其他的白银令杀手们看到凌子墨手中的银白色面具,眼中都是露出一丝贪婪的光芒。 即使放在资源丰富的天道位面,普通人提升一个等级也需要耗费不少时间以及精力,可是放在吴天这里,瞬间就提升了12个等级,这要是让别人知道肯定嫉妒的要死。 索性的是石韬先见到了长天,在长天那一句“须知长某,惯谄媚于人”的话后,让石韬投效长天的心意,更加的坚定了。 “哪里,宋先生以后有事可以直接打我电话,李董事长交待由我负责这边的法律事务。”钱律师将名片递给宋天机。 哪怕是星帝,耗时三百年,也只是淬炼出了一根足以伤到月神的毒针,可见她的防御,究竟是何等的强悍。 秩序形态是来自系统,有着天生的霸气,可以压制所有在自己实力之下的生物,其效果是神圣。 “我们晚上就不会来了,估计需要花费不少的时间。”林天说道。 林天的话,让乔栋有一丝的讶异,刚才还说不是来报名的,怎么现在就变卦了。 不过,林天却并没有感受到她们深切的关怀,就看到她们坐在一起叽叽喳喳的聊个没完。 百官早朝,刘宏的气色越来越虚弱,时间估计已然不多,应该是熬不到189年就要驾崩。 “别的话我也不多说,咱们现在是一个团队,所以要互相配合互相照顾,距离出任务还有些时间,你们彼此多熟悉一下,多多进行演练。”林沐道。 “圣姑,我们刚才遇到的是圣姑。”圣阳忽然惊呼了一句,让众人的目光都向他看了过去。 “不要,你做的没有然儿姐姐做的好吃。”星儿不客气的拒绝,还露出嫌弃的表情。他才不要吃,他上次就是因为吃了容儿做的糕点一天可是上了不下十次的茅房?他要是在吃下去,他会没命的他果断拒绝她的恳求。 31 将军夫人×艳妾弟弟9 如果这事给到他,肯定会在第一时间上报给上一级的主管单位或是负责人。 买的鞭炮,蜡烛,香这些,同样要往高级的买,鞭炮越响,越大,那越红火,越有面子。 一般来说地下管廊都是修建在道路地下的,管随路走,这样既省用地、易管理,不影响其他建筑。 “阳神道兄,镇南王现在也是不可忽视的力量,其他天地即将融合,我们现在难道还要内哄不成?”察觉到身上的威压削弱了一部分,无妄大师笑的更加从容。 “这也没办法,机会来了也不能拒绝的。”李唐一边回答,一边接过李素妍递来的报表看了起来,世界奇妙物语那边几个单元里面播出一个偶像的单元剧,收视率的反响还是很不错的,各种粉丝的进场被留下的还不少。 鹤华从侍从手里拿起玻璃球,"恭喜我什么——"鹤华声音微微一顿,眼睛朝蒙毅看过来。 “哄~”地一声,四合院众禽兽齐齐笑出声来,有的都笑的肚子疼。 “冥月山的老魔,此地可不是你们可以猖狂的地方!”厉喝的是一个穿着白袍的中年人,他眉目含煞,气息可怖,背后悬浮着一尊宝瓶。 原来宋婵的父亲宋玉当年和江涛的父亲江震乾一起创建了宋家的投资公司,后来公司发展壮大,成为了当地数一数二的巨无霸。 和之前的魔灵陨铁不同,这一次出现的,赫然是一块典型的暗系陨铁,甚至就连性状上和之前的状态也有了一定的区别。 洛晨抬起自己的脚步,一步一步的向下面走去,很缓慢,但是很坚定,很有韵律,如果仔细观察的话,一定就可以发现,他每迈出一步,距离几乎一摸一样,而且他迈步子的频率,也渐渐的同步起来。 “我来解脱你吧。”成阳淡淡道。他抬起右手,浓浓的血煞之力从掌心涌出,瞬间吞没了那壮硕男子。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三坛子百年花雕见底,裴风和王老太爷都醉眼朦胧,不过却精神高涨,竟不顾旁人的劝阻,去院子里打起了醉拳。 李尘都感觉完了,这一次在这洞穴里面,真的是在劫难逃了,但突然之间,他意识中闪过一丝疑惑。 燕归十三刀的刀锋太薄,比蛛丝都薄,所以秦白中刀之后都不能感受到,在剧烈活动后,才拉开了伤口,致使鲜血喷涌,伤口彻底显露了出来。这样的伤口,就算不死,这辈子也算是完了。 但是现在有机会相认,她却不能相认,这种为难又心酸,心痛的心情让她差点窒息。 杀意剑气渐渐凝聚成实质,随后在每一道剑气后面,都出现一道烟波浩缈的人影。 生命要就此终结,脑海中却没有丝毫的回忆,只是一片平静。这么短的时间用来回忆他的一生,实在是有些来不及了。 只有成阳兀自睁着眼镜,无动于衷的看着已经触手可及的尸体怪物和漫天的血滴怪物。 褚千寻此时脸上却有些尴尬,因为在他们九人中,他的实力最强,可是并没有在血魂界起到太大的作用,为此,褚千寻也是感到有些辜负了这些师弟师妹的期望了。 可见他实力和地位的提升,让他师父也感到有些棘手了,也意味着他真正成了天机门的主心骨,有了话语权。 剑非凡,可是专门修炼剑道的剑宗天才,而凌天,区区一个门外汉,怎么可能比得上剑非凡? “我不止看见了,昨晚还收拾了七色冥鬼!”阎十一咬着牙,露出一丝狞色,淡淡笑道。 “为什么?”众将不解,都被欺负成这样了,三番五次的用阴谋来陷害,每次都是九死一生的逃脱,如今终于有反击的机会,方敖怎么就阉了呢? 白翎神犹豫了一下,毕竟在自己管辖的地盘让他们逃了,万一炼狱之王质问下来,确实不知如何交代,便也跟着冲了进去。 现在凌天却如此随意出价三千一百万武皇币,难道凌天拥有的武皇币比这些大家族还多? 周围众人都是震惊无比,好像看见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样,他们没想到凌天面对恐怖无比的雪苍竟然还敢这么霸道强势,让他们震惊。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近的有些凶兽浑身忍不住颤抖,仿佛三族混战那一个杀戮场面又要重现。 也正是如此,当初桃花城主预见情劫的时候,才会称之为怪物,而不会联想到五虫族身上。 支撑着,金圣晗、刘在石等人开始尝试接触那被展开的提示条,要看清楚上面的提示是什么。 理来说,臣子归京,上有召见理所应当,但萧宛若毕竟不是杨广,身为大隋的帝后,即便她在幕后执掌着东都事务,如此火急火燎的召见一个外臣进入紫薇城,却还是有些于礼不合。 如意猜想,风月谷的人绑架了自己很可能是为了对付无心,她知道风月谷和无心之间的仇怨,虽然她明白无心是被冤枉的,可是风月谷的人似乎并不那么认为。 此时,重新变成侯爷,又多出个大将军封号,一跃成为朝廷“显贵”的周成,却并不知道东都内的决定,坐在篝火前,他一边搓着被冻到发麻的双手,一边打着哈欠看着不远处怒目而视的赵飞燕。 这些人哪知道,还以为杨真依旧被困在深渊某个地方,实则他早就完美脱身。 在此之下,整个聚灵阵正式运转,无数浩瀚灵气涌入传送阵中,使得那一道道无形的虚空禁术,皆是涤荡开澎湃至极的空间气息。 当天晚上,一股黑暗的浪潮侵袭了妖怪营地,此时,妖怪的营地之中尖叫声一片,大批的怪物都变成了黑暗的使徒。于是,他们都不得不接受自己的痛苦。 32 将军夫人×艳妾弟弟10 有段时间没和王凌联系了,她怎么忽然又来了这样一个电话呢?狗娃的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 狗娃今天来村委会有点晚,所以李正堂刚才叫嚣的事他没有碰上,不过夏若兰全说给了他听。 “看来新闻都是误会,今天的事情还请丁总海涵。”副部长带着歉意开口说道。 工作人员是个五十多岁的大妈,并没有偶像剧中的对着俊美无边的男主发花痴的局面,只是冷飕飕的甩了两个表格出来让他们填写。 我爸爸当年做了什么?你们顾家人都那么恨他,恨到就连我都不肯放过?叶语薇抿唇开口说道,抬头看向了顾爵玺。 夏若兰一看就是喝咖啡的老手,她没有急着喝,而是用汤匙慢慢搅动着,等香气四溢时,她才喝了一口。 狗娃说着,手上猛的一用劲,然后右脚在地上一扫,李长林扑通一声便跪在了地上。 “不过他父母来了,现在陪我公婆下棋,你要去看看吗?”叶语薇再次开口询问道。 李正堂勃然大怒,他当着众人的面,不顾夏若兰的劝阻,竟然拂袖而去。 在躲避追杀的途中,四人陆续走散,最后一个待在林羽身边的便是镇海。 不少媒婆带着年轻的姑娘主动找上门,可都被他给毅然决然的拒绝了。 电光火石之间,姬天急忙持着五丁开山斧,在一瞬间劈砍出无数凛冽寒光,这才将这些泯灭光线劈散,而他的身形却被这些泯灭光线的力量震飞了出去。 而盘古神幡就是这方无上大派的镇派之宝,也不知道始皇帝动用了何种推算之术,他虽然从来没有来过主宰大世界,但却能够推算到主宰大世界中的一些事情,不得不让人感觉惊诧。 “因为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你知道我将我皇兄送到了另外一个世界,他就是那个世界的人。按照这个世界的年龄算的话,他现在应该2万岁了。”刘懿凝重地道。 那么现在影响战力的唯一不明因素就是,这箱子里的符箓他的威力到底几何?是否能像假丹境的这些符箓一样,能发挥出越级的威力。 要不是秦朗已经连连被吓了好几次,已经习惯吐的时候扭头,这一下子,非得吐到夏筱筠脸上去。 听到外边那些士兵的呼喊声,叶飞和司马薇薇终于长长吐了口气。 眼中涌现出杀机,军刺缓缓的抬起,尖端指向领头男子的咽喉要地。量谁都清楚,凌修这是准备要下杀手了。 心满意足的秦朗,把手机揣兜里,双手负背,迈着老爷步,潇洒的朝y县一中走去。 除了京城豪门和中枢大佬的背景之外,大家实在是想不出来还有什么强悍的存在是苏海洋得罪不起的。 而这里,也的确被人看中,作为势力老巢,那就是在近地奸淫掳掠,无恶不作的恶匪血刀寨。 时间一长,越来越穷的各个宗门,在看到,正在走向巅峰的昆仑,尤其是那数之不尽的各类矿脉和材料,都是眼红的不行。 方才那血线枯爪就是她收藏的一株名为嗜血爪藤的异草,力大无比,极端嗜血,每次催动都需消耗自身舌尖精血,而其破坏力也是堪称恐怖,曾经生生将一头以蛮力著称的铁背蛮熊捏成肉酱。 当然,他这只是从修为上的气息判别,凌青颖是三元归一境后期,距离巅峰只有一步之遥。 因为自己主修的是刀,所以一直用不上的放在七彩金环内,却是更加适合陈月玲。 当一个栩栩如生的常遇春出现在他梦里的时候,他信了,他也宁愿相信这是真的。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四地被先生去掉了三处,唯剩东北了,那么许先生心中的根据地到底该选在什么地方呢?”姜德问道。 悟世真人微微的昂了昂头,眼睛微眯的寒光闪烁,其身后的一众掌教真人彼此对视,有人甚至发出了一声冷笑。 一片蔚蓝无际的大海,这里原本是漆黑如墨的东海,自水神共工的恶念消失以后,便恢复了正常。 我知道你很为难,可是莫翊现在在外地我没有办法联系他。等他回来后我会亲自解释的。韩靖萱诚恳的说:我很感激这段时间他给我的帮助,不会对他不辞而别。 “那她骂贺大人何事?宫宴跟贺大人又没有关系?”既然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罗轻容也没有什么可说的了。 或许那个不认识的标签,将白子铭对于姚贝贝的一切记忆都给抹杀了,再也找不回来了。 若溪的笑意也拘在脸上,暗暗后悔何必多次一句,让人家难过,心里有点歉意,“我是无心,笑笑莫要介怀。”是了,但凡若非是家中有变故,或其他缘故,谁也不会入宫来受这份罪。她刚刚的确是失语了。 不是史良箴要刻意亏待念哥儿,实在是梁元恪不喜这个孩子,若不是念哥儿身份太过敏感,出了意外会被人多想,梁元恪早就要结果这个孽障的性命了,现在杜宁芷竟然还要将他带在身边? 红绸的丈夫许安邦,是国公府的大管家,消息当然十分灵通了。红绸已经从丈夫那里听说了外面的事情,故而才提醒沈昉。 33 将军夫人×艳妾弟弟11 边世杰瞳孔一缩,抬手一枪打在了铁砧上。厚实的铁砧靠自重就抵抗了子弹大部分的力量,冒出了几点火星之后,巍然地继续向这边移动。 后面的机甲没有打开能量灯,在这条勉强能让两台机甲并排走的通道里,她们只需要跟着前面队友的脚步前行即可。 林淼淼郁闷了,这鸡蛋里挑骨头的模样也太明显了吧,想挑刺就不能少吃一点么,没看见梦珈的人都用看怪物的眼神在看她们么? 就在宋缺接住震飞的长刀,想要一击致命的时候,邪帝石之轩的身影跃到了张亮的面前,猛地拍出一掌,将对方逼退。 “你想要什么样的服务。”秦丹丹这也是跟顾客提供优惠的服务。 “都坐下吧,薇薇来坐我旁边。”慕容延宇让罗美微在自己旁边坐下。 克罗提亚伸手感受了一番,最后还是回到了那把细剑之上,对着罗恩摇了摇头,他皱起了眉头,随后一番打斗之后,得知了大厅密道之事。 士兵中有胆怯的,早被海晔的气势吓住,有人不由自主双腿发软,犹犹豫豫想要放下兵器。 成国公回到府里,金氏就缩回她的清晖院,不轻易出来乱走动,毕竟皇帝器重成国公,即便她有贤妃罩着,也不敢太过嚣张。 海兰的眼睛微微地闪烁了一下,表情变得有些微妙。她显然是听说过什么。 喻子承瞧见喻子桢的神情,眉头蹙在了一起,喻微言瞥了一眼喻子桢,眸中神色未变,只可惜当日没有直接将喻子桢弄死,不过,现在的他,半身不遂,倒是有些生不如死。 此时叶冰涵头发乱糟糟的,脸色也残存煞白,劫后余生的意识压根没有想到怎么开口,听到先一步的问候,她才反应过来,先是看了看护着的男孩,确认没有受伤后重重呼出口气。 “是,是说好的事情,你把悬赏令拿出来,什么么事情都没有。”冼瞎子手中的那道白练在娄凡白的发鬓边转了一圈,发丝纷纷落地。 此时萧震正跻身向前,毫无躲闪的余地,他一咬牙一侧身让过要害,一下子将那剑给夹在了肋下。那把剑还待往回抽的时候,萧震双手一齐抱住,死死的抓住了剑身。 然而在鲁双双走进佛堂的一瞬间,她的心情忽然变得没来由的轻松起来,那种压抑自己情绪的念头瞬间减轻了不少,宛若闸门松开了最后一根稻草一般,悲伤汹涌而出,鲁双双跪在佛团上,瞬间哭成了泪人。 四风景衍脚步一停,身形立刻停止,因为他已经看到四风景月正盘膝而坐,跟前的白虎前蹄微屈,乖乖的接受契约。 没走几步,朱达就知道向伯的嘱咐何等正确,这条进大门的路上,牛鬼蛇神的数量远大于仁义桥渡口那边,有鬼祟跟随的,还有故作憨厚到处搭话的,也有破衣烂衫装可怜乞讨的,更有人到处乱走乱撞,乱中取利的。 “依照你的经验,由你手传出去的手法,能够哄过世宁的眼睛吗?”沈念一想问的是这一点。 他的手指着景晔,几个官差当即便拿着剑奔到景晔的身边,四周顿时一片混乱。 说这个事情的时候也有感慨,大明这边缺马,有马匹就要充分的利用,草原上的蒙古各部则是另外一种,他们一人双马或者三马,跑起来半路换马就好,这样又可以保证行进的速度,又不至于让坐骑太过疲惫。 顾西西一巴掌拍上他的魔爪,却怎么推魔爪就是搭在腰上不肯松开手。 玫瑰花的花刺扎疼了我的指尖,我下意识松开手,手中的花和手机“嘭”的落在地上,惊动了屋中的人。 周芷凝终于是意识到自己再待下去只会更难堪,拳头收紧几次,猛地抓起床上的珍珠手包,昂首挺胸,神情倨傲,带着她最后一点装饰出来的骄傲从苏瑕身侧走过。 “得了吧,那是装修风格,你以为儿子和你一样没有审美吗?”陈楚懿听不下去,把苏廉正赶去一起搬桌子。 羊肉外面裹着一层褐变后的蛋白质和糖层,味道格外鲜美。五花肉肥肉部分油亮,瘦肉部分筋道,带一点皮,咬下去脆口又不失韧劲,口齿咀嚼十分满足。 “寂然。”顾西西穿着大大的毛衣外套运动裤,显然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大大的笑脸因为有些激动的原因而潮红,陈寂然只看了一眼眼前的顾西西,便一把揽着顾西西的肩带她进了房间。 只不过,现在已经成了个废物的他,显然没有了原先的速度和反应。 自从在叶雨江湖上班,她已经攒了一些钱,加上爷爷留下的股份,着实身价不菲。只是股份如何变现有点麻烦。 但敏感的林潇还是轻易察觉到,淡淡的血腥味从她的身上散发出来。 夏守维看他这幅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惆怅道:“其实你是对的,出事了要依靠法律手段保护自己,是正确的选择。 “就知道你们会这么欺负叶锋。”邓朝在场外说着,不过陈赤赤这个时候却是放开了压制,在蹦床上跳了起来:谁说胖子不能玩这个的?他就跳一个给他们看看。 工作人员很是人性化的在他们自己数的拍子落下之时,将他们给弹了出去。 凛冽的刀锋拖起一路烟尘直指带土脖颈,看到佐助眼中的杀机,宇智波带土笑了,那是一种洒脱,那是一种明悟。 林老板苦笑,早放下了拍卖牌,不争了,他的资金还没雄厚到这个地步,一个亿人民币往上,他还是肉疼的。 他连神仙姐姐的面都没有见过,这样去找人,能找到那就真的是奇怪了,但是他偏偏又不能再去问阿朱要神仙姐姐的画像,这样再回去,不就是摆明了,欺骗人家吗? 34 将军夫人×艳妾弟弟12 甄嘉宝心中这么想着,但是却从顾瑞瑞口中听到了和自己的所想背道而驰的话。 青年眉头一挑,清澈的酒水自罐口喷涌向上而出,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后,稳稳落在青瓷杯中。一罐酒,便是将那两瓷杯刚好斟满。 我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心里满满的,那种对于家庭的渴望与幸福,好像在这一刻也一样被感染到了。 别逗,当你只能像根木头般杵在原地时,你引以为傲的战场技能,你以此为傲的身体强度只能成为笑谈。 大聪明目瞪口呆,兽皮这种东西,到了六星级,那就是另外一个概念了。 姜翊纮获得了他想要的讯息,那颗琥珀色的石头估计也是乌鸦猎神所得,又流落在外了? 人到哪里去了?她不相信谁会有那么大的本事,能在她面前无缘无故地消失。 那个录播视频一夜之间传遍大江南北,很多网友甚至看了几遍重播。 孙峰正沉浸在和家人爱人团聚的欢乐海洋中,却发生了一件让他十分愤怒的事情。 夫子或许早已知道,但他自然不会多说。至于大师兄李慢慢,从他做饭时,多做了两人份,唐宁便知道他对此事早已知情。 可是总裁为什么要问她去不去,总裁出差她跟着去干吗?她只是负责照看‘乖乖’的,又不是公司的员工。 抬起头,发现门口一双手正举着一个保温杯,保温杯盖子已经被打开了,热气和香味正在散发出来。云泽突然想起,自己已经一整天都没有进食了。 “说你又怎样,看你那邋里邋遢的胡子,衣衫不整的样子,本来就是个邋遢鬼!”笛亚似乎找到了反击易中天的方向,气势咄咄的回道。 最先发话的很有派头的老者却是神情冷漠,若有若无地从鼻孔中哼了一声,随后才将目光紧紧盯向姬发。 云泽看着童乖乖不说话,他觉着童乖乖可能心里还别扭着,因为童乖乖今天总感觉没有以前那么热情,那么狗腿了。 对家里的事情张凡自然不清楚,不过他也知道自己的父母肯定会思念自己,只不过现在的他是不会被外界所打扰到的。 杜越松只觉得头皮发麻,自己本不惧怕这田疑,但他一直这样不知疼痛,无休止地进攻,自己早晚会被他拖垮。 “你不要顾左右而言其他,梵青云,回答我的问题。”梵雪依一只眼睛盯着梵青云,肃肃阴冷。 深渊中心长着一棵无比高大的树,躯干非常粗,难以想象这树干为什么能这么粗,展修发现不知道可以用什么词语来形容粗大。 将再缘一向俭朴,什么东西都放在须弥戒里,所以也不需要怎么收拾东西就整装出发了。 任长千听了巴伦的话,一点也不慌张,显得胸有成竹,冷笑着问道。 阴煞谷宗师级弟子脸色一怒,这些剑气他不用猜都知道是谁的,盘龙混一甩,顿时就将轰击而来的蓝色剑气全部打碎,却见是梁添云挡在他的面前。 上官馨轻声道,大大的眼睛紧盯着老村长似乎想从他的眼神看穿一切。 何晓雯忽然轻笑一声,玉手紧紧抓住了天生一只手,同时从天生怀里挣了出去,改成了与天生手拉手在空中并肩飞行。 “走吧!”林帆微微摇头,直接走到了圣城的执政官的面前,选择购置房产,如上次一般,圣城可供选择的房产直接出现在了林帆的面前。 赵晴没想到苏阳的目标这么高大,这是她第一次听到一个总经理这么说。而且说的这么认真,她相信,不久的将来,苏阳一定会让华瑞公司成为这样一个健康而朝气澎湃的公司。 就在这种一切都很茫然的情况下,一个又一个的星球开始留下生命的足迹。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好兄弟加叶,此刻他全身包裹在佛家三光中,正与数百只怪兽苦苦对峙。 话说展慕斯一伙人吃过午饭之后,展慕斯就在家里召开一次特别的会议。 顾屿满眼无奈地看着她,俯身在她红润的唇瓣上轻轻吻了一下,低低道了一声“晚安”,这才关了灯。 “真伤心,我还以为你会很感动,再给我一个吻呢。”男人故作遗憾失望,轻轻叹了口气。 于是,白墨在几位司家嫡系夫人的目光下,漫不经心的闭上了眼睛。 可是,龙皇并没有坦诚相告的觉悟,反而露出一抹志得意满的笑容。 “俺觉得,叶兄弟不是那样的人,叶兄弟连死都不怕,还能怕什么?”铁牛说道。 “砰”的一声,火焰在一阵狂风的作用下,全部被一卷而灭,黑脸大汉重新出现在众人的视线内。 “我需要有人出去报信,但不一定是你们。”男子继续用那鬼神听了都会发颤的声音说道。 唐悠然憋了半天之后,终于忍不住伸出手来,将顾屿朝着自己身后推了推,想要将他推回他原来的位置上去。 因为不管他们这些不到半帝只能能否猜测准确,都无法阻止绝世妖师的计划。 确认房间内暂时没什么危险,他便在房间内进行了一翻仔仔细细的搜查,毕竟通过刚刚的战斗可以看出,他力量虽然不足,但这杀猪刀的锐利程度明显不足。 这怪物竟然是以幽魂和血肉为食!是什么人放了这样一只奇怪的东西在这? 阿尔萨斯皱了皱眉头,听琼恩这么一说,他突然也察觉到了几分可疑。 35 将军夫人×艳妾弟弟13 回复完顾槿的消息,沈安笑眯眯的点开了另一个联系人的对话框。 看湖泊边缘,不像是自然生产,倒像是被人砸出来的巨坑,由于地势太低,雨水积攒,加上地下水也被砸出来了,就形成了这样的一片湖泊。 顾槿抹了抹脸上的水,看了萧凛一眼,看着他心虚的移开视线,微微勾了勾唇,放在身侧的手忍不住细细摩挲着。 白落音下意识的掐了一下手指,白隆政此次回来一不问太师苏南付,二不问护国将军宋明哲偏偏问了李栾平,未免有些让人多想。 傅沉洲擦干净手,替顾槿取下眼镜放在一旁,又拿纸擦了擦她的嘴角。 江饮溪现在有点想笑,合着这玩意就这点志气,有了天道的部分权柄,只愿意做天之下。 顾霖猜那应该就是吕莲子,如果真的让她把大周的百姓练成了傀儡,杀还是不杀? 卡勒上校和克莱芒上校拥抱了一下,然后便严肃的将欧伊科特王国国王的求援信给了克莱芒上校,两人关系似乎还不错。 没等裴兆儿说完,魏景就直接开口打断拒绝了,自顾自的就走去了后院。 她张了张嘴,似乎犹豫了一下,想说什么又没有说出口,只是拿一双骨碌碌的大眼睛悄咪咪斜着她叔。 “噗”的一声。持扇青年手腕一动,手中桃花扇立刻化为一片粉红狂风的一卷而出,同时另一条袖子一抖,一股香甜气息瞬间弥漫整个光罩之内。 祁嫣然,看一眼便什么都明白了,这萧诩卿压根儿就没想过跟她分开,既然祁嫣然要回相国府,那他九王爷,便跟着一起住在相国府即可,反正就是要天天见到人,时时可以腻在一起便是最好。 赵峰疾声喊道,看着这恶汉的形貌,他联想到了古之恶来典韦这家伙,可是已经来不及,裴元绍已然冲了出去。 由此,唐宋突然意识到,原来自己通过系统所得到的那点经验,不过只是一些皮毛而已,医学,真的是博大精深。 对于陈冬的实力判断,上头也只是给出了不弱于三十级黄金的推断。 不过,投影是化泫策用意念转化出来的,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甚至和本人状态都不一样,还是有所区别。 然而谁都没有想到,湘东这枝花最后会被本就已结为姻亲关系的丰城叶家二少爷叶豳给摘走了。 杨廷和告辞了一番,这才离去,留下一脸懵逼的王允,那模样,着实让人忍俊不禁。 今天祁嫣然下车的时候,就隐约感觉到,似乎有人一直在关注着他,可以当他转头的时候,发现身后并没有任何人,两次之后,祁嫣然也就无所谓了,她归结为也许是自己敏感。 “生而星神。”于洋满脸黑线,自顾自的拎着一个特制的储物袋,看到丹药,不顾一切的往里面装。 而其本人则是在后方深深呼了口气,然后高高举起了长枪,他的眼睛紧眯,手中的长枪慢慢变得清亮起来,他是在一点点聚力。当下这被动挨打的局面无疑对整个形势是不利的,既然如此,那就必须一击而破。 气剑呼啸而过,匆忙之中,石易发现石冲居然套过去,心中不由一缓。 狂暴的气息之下,薛芷芸无神的喘息一阵,脸上在一瞬间,就变了数变,她在最后的一瞬间,意魄再度的发动,直接将他拉出了这鲲鹏的笼罩范围之外。 如果不是为了隐藏身份,说实话,即便当初在太亚wh大战“新亚洲号”时击坠的那位觉醒者王牌“幸运”也不过如此,哈格对于风宇实在是太弱了点。 一人独身闯进2万大军之中为主解围,一人身负重伤还能全歼敌方武将带领的百人精英队,如此行为,别说是别人,现在就算自己想来都由不得不去飘飘然一把。 十多天了,叶凡一直想要弄来飞禽充当坐骑,奈何始终无法如愿,别说这片区域,就连他所去的所有森林区域,貌似都没有大型飞禽。 这次因为情况特殊,只有三位灵元境修士突破成为了六品炼丹师。不过丹易可是知道,这次的八位灵元境炼丹师,绝对有机会都突破到六品炼丹师的。他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是这一届的炼丹师水平偶非常不错。 他为什么笑,没有人清楚,一个重伤而丧失理智的晋王,这场仗打下去必输无疑,这已经是定局,因为晋王的不甘,所以,接下来的攻城战必然变成不惜用兵士的尸体去堆的苦战。 费兴守回到家中,看到在那里梳妆打扮的妻子,心中有说不出的失望。 安宸好半天没反应过来,安氏耿这一巴掌是下了狠手的,打的他只觉得脑袋都错位了,甚至里面的东西都在晃动。 张丹很开心,和三人一起朝着食堂走去。她从未觉得跟同学一起吃饭能说的这么开心。 这一点魏明珠并没有反对“不过我更喜欢你多一点,不管你嫁给我哪一个哥哥,我都会喊你一声嫂子,但是你已经被人家预定了,”有些心有不甘的开口。 “你,你……”好几个来回之后,乔汐朵羞恼的瞅着他,那样子好像在说我不想给你了!水汪汪的眼睛里含着十分的委屈。 后来索引每每想起那一次见面都觉得恍如隔世,自己怎么可能有遇到他呢?他一直以为他已经死了,她的心也跟着一起死了,可是在见到他之后,它神奇的发现,自己的心脏海货跳动的那么剧烈。 柳黎雨敲了敲门就进去了,江淮安看清柳黎雨手上的盒饭时,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心里有点局促。 36 将军夫人×艳妾弟弟14 罗逆淡淡问,他的名气还不够大,但良亦古绝对是诸天万界的医道巨擘。 那两个男子一左一右分开,采用中间线划分收获,这种方式,也是大家最认同的。 “狗屎才会在这种显而易见的抉择上犯错!”三个国家的君主每每展开会面时,甚至都会讲这句“诺顿”先祖说出的话放在三人头顶。 现在蒋忻月所思考的方法,都是从以前累积的经验中提取出来的。不过以前的经验虽说不是很强,但是却非常的有用,毕竟能够一直用到成神,这样的经验如果没用就有鬼了。 一瞬间,漆黑海底五光十色,绚烂缤纷,武魂之光照耀千米范围。 不过,当北方凶虎走入包厢之后,脸上本来的狂妄,变成了一脸疑惑。 找到斗技以后段浪就过来找安邦媛了,没想到还没有进大门就看到了几个士兵被张博给打飞的场景,本来就看他不顺眼的段浪正好新仇旧怨一起算,这一脚段浪可是使出了十二分的真元。 “是真的,太好了,我们太阳我们赶紧过去。”在得到青璇儿的再次确认后,一脸冷冰冰的太阴突然兴奋的大喊一声,随后和太阳说了一声后就向着远处喷发着的火柱冲去。 把安老和巴巴司隶的尸体化为血水,再清洗过后,危机已经解除,一切又能恢复到平静。 不知为何我的身体下意识的伸出了舌头与她纠缠在一起,我胸腔中的心脏疯狂的跳动着,好像跑了一个千米加速跑一般。感觉心脏随时都会炸掉。 莲看见艾米尔的样子,鼻头一酸,心中更加难受,轻轻撇过脸去。 “再顶尖的特种兵,他们也不过都是人,我就不一样了,你别忘记了,我是修真者,而且是一名十分强大的修真者!”龚亦尘忍不住笑道。 就是得罪天命会的代价!虽然没办法亲手收拾楚修,不过能看着他被干掉,也算是出了口恶气,查南慕斯心中得意的想着。 因为这事实在面前放着,看着满地的空荡痕迹,还有乱跑的守卫者,漂浮的鬼魂,都证明这‘永生’是个传说。 海水在赫泽尔庞妮的胸口上荡漾,堪称起重机吊臂的手臂平伸,身着法罗兰制式步兵轻甲的道格莱恩,手擎黑龙战旗,从巨大的蓝色掌心出发,踩着一根食指搭建的独木桥,踏上甲板。 这老虎原本有一手用虎皮金蝉脱壳的把戏,但现在猪八戒等早有防备,他就算使出手段也不管用了,真身被猪八戒拦住,孙悟空从后面赶上了一棒子送他归西。 等时机成熟了,自己在后世的底蕴身后了之后,再带妹子们离开。 “我竟然找一个继承十亿遗产富翁的麻烦…”杨江脑袋一片空白,他所有的优越感都来自于自己家拆迁,而那也只得到几百万的补偿而已,现在左莫竟然继承了一套价值十亿以上的四合院,一下子成为十亿级的亿万富翁。 如果是黄金魔兽来袭,他们这些骑士可是有些不够看,巴托来位列超凡对付红铜魔兽还可以,对付黄金龙一样也不是一碟菜。 “废什么话,赶紧解决了,留下活口对你我都是麻烦。”铁哥不耐烦道。 李云龙、张大彪等一行人在这个伪军排长的带领下来到了这皇协军第22混成团的团部。 “蔡师兄,你在说什么?”奈奈一头雾水地看着蔡天,完全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帝都里面正在密谋着对付夜袭的大阴谋的时候,来自帝都的一位来客却悄悄的来到了巴鲁特斯附近。 由于前线紫风,桐子,阿尔戈和亚丝娜这四个绝强战力离开的缘故,所有玩家对sao的攻略不觉中放慢了许多,已经1个半月了,到现在为止也才只是攻略到了30层。 值得一提的是,体质系异能也是分为四种。分别是强化系、再生系、变异系、增幅系。如果所料不差的话,谢俊俊的异能要么是增幅系,要么就是再生系。 但是现在再次被结衣提起,那异样的感觉好像再次从心底浮现一般,一双碧色眼眸不由得像做贼似得悄悄向着紫风那并不宽厚的胸膛看去。 “现在事情还没真正弄清楚,我不会处置你。只是希望在查出真相之前的这段时间,你能够留在你那个院子,尽量不要外出。”唐奇避开凤舞的目光说道。 不过,经过今日之事,凤舞马上派了两个影卫跟在凤煜身旁护他安全,以前是母子从未分开过,也是她大意,一直以为以阿煜的聪明机智不会出事。 而在一护看来,目前他所知道的大荒这块地方,这里的修行者其实都可以算作是体修或者力修的。 “捣年糕是一件很麻烦和无聊的事情,需要很大的耐性与时间,如果你们不怕累的话,就跟着过来吧!”莫邪单手插进口袋里,摸着裤袋内的两个香包,想了想,缓缓说道。而后,抬步就往木叶忍者村最大的米店方向走去。 这个太意外了,老莫紧张了起来,急忙命令手下的爆破组准备炸药,冲上去炸毁那辆“潘兴”坦克。 他可是一家公司的少董,别说无法毕业了,就算中途退学,那又有何妨? 她抓了个草袋垫在她下身下面。肚子阵痛又来了。吾玛咬牙硬忍者,嘴唇咬出了血。 37 将军夫人×艳妾弟弟15 “我们是分局治安大队的,例行检查,去找你们管事的出来趟”刘金鑫证件一亮,极为正规。 “别太佩服我了,我知道我很厉害的。”和雅在他面前不由自主地就笑了起来,而且是特得瑟的那种。 “大家好,想必大家都认识我,我就不做自我介绍了!”这人叫兰德尔,是圣光家族对外的发言人,可以说是圣光家族的一张嘴,圣光家族所有明面上的对外的事件,全都由这位处理。 拜幽硫兮长叹一声,这样真不好,想要她,还得等着,等忙完了再好好的收拾她。 听这些人自报宗门后,黄田与陈虎的神色明显轻蔑很多,这两人连太清赤剑宗都在嘲讽,更别说这些宗门了。 孙志辉闻言,嘴角微微翘起,视线扫向不远处角落的一台面包,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稍纵即逝……。 这两个,一个偷,一个淫,遇到一起,看上去就恶心至极,也是难得的相配。 “我拷这是我干的?我不大可能吧?”李辰缓缓从天而降,目瞪口呆,看着自己心血来潮之后,使出的手段造成如骤风降临般的场面,吓的合不拢嘴。 “看出来了,想必两位叔叔也知道是我放走了匪首张德铁”李辰心中一愣,随即反应过来。 不过紫凝本来就是为了给自己制造足够的压力才进行这一战的,所以他一步不退。 几个被点了穴的大汉,就这么眼巴巴的看着自己身上的钱,被苏南一个一个的搜刮了过去。 陈婷疑惑地回头一看,等着超梦接下来的话,“你能不能教教我如何提升自己的实力,我想变强。”超梦故意压低声音,显然它不习惯求助人类。 要不然的话,岂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扶摇直上,从一个名不径传的普通神族,一步登天,成为了领主,又被封了天命侯? 虽然第一次伸手的时候,林若枫有些提心吊胆,毕竟怕那猫发狂,抓伤或者咬杀了妙妙怎么办。不过还好,一切往好的方向发展。 下一刻冷月天霜刀在虚空中划出一道雪亮刀光,向着暗青巨鹰凌厉劈斩而下。 杀神剑锋利无比,神威浩‘荡’,一剑斩出,将三把兵器直接斩断,林天施展飞翔术,一跃而出,一脚踢死了一名虎魅,反手一剑,又削去了两个虎魅的头颅。 地魄珠:一个富含地表阴气的神器珠子。能够作为诸多的用途。若是将其加入在武器上,将能够极大程度地提升武器的力量。若是融化在护甲中,能够将防具的防御力最大化。 这个消息迅速在网络上传开,原本还有些摇摆不定的人,立刻下决心要请假回去看一看比赛。 虽然他心中对天机大帝有疑惑,但是,这些人都算得上是自己这一世的长辈,听娘亲南宫星月的意思,更是对她多有帮助。 韩殇咬着牙,紧绷着脸,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不过别说,韩殇咬牙切齿的模样还挺萌的。 张永夜思绪复杂,没想到白薇命和裴红衣为了营救自己竟闹出这么大动静,感动外加无奈,只能期望正统帝拿出枭雄风采,不理会百姓的声音,一意孤行坚决要斩自己。 真是难得,这种情绪已经多久没有体会过了,竟然在他身上经历了。 因为内心深处似乎还有另一个压不住的声音……打心底希望他可以是个好男人。 唐风雅现在也不想想那么多了,过着现在这样的日子,对许多人而言,应该是挺难熬的。 唐风雅醒来后,就急忙跑去镜子前,可镜子里还是这个年轻的自己。 李温和王鉷急忙冲进来,以为华一刀对李林甫有什么举动,一看是李林甫自己苦恼,两人又黯然退出了房门。 两人说的热闹,李隆基情绪大好,李沐更是兴奋不已,本来和李隆基说的是一件烂事,没想到,意外给李白捞到了一件美差。 “还抱怨呢,你在御前值一天班,你就晓得它的好处了。”另一个经验老道的太监横他一眼。 看到雷磊的表现满意的点点头,感觉选中雷磊,让雷磊当建队核心,可能是自己弟弟唯一干的一件正确的事情。 预防天花之法,虽然是姜娴提出来的,可摆到朝堂上,皇上又已经做出了决策,那便属于朝政大事。郭瑞柯想曲线救国,姜娴要是真被她蛊惑了去面圣求情,那就真引火烧身。 “我跟他们不一样,我这点人手还不想全部赔进去。”,王亚樵答非所问的回了这么一句,带着自己的人就要走。 “这件倒是不错,不知什么价格?”虽然是十分喜欢,但还是开口问道。 寂寞剑客将匕首握于腰间,积蓄力量之后奋力发出一招攻击,尖锐的匕首刺入头狼的身上。 38 将军夫人×艳妾弟弟16 缯氏四处哀求,从卧房找到外院又找到厨房,所有能托的人脉都托了,还是没有找到。最后她终于死心了,跪坐在阿生的榻边默默垂泪。 如今,她的境界是渡劫境二阶,魂力已然能够制作仙级灵符,这代表着她能够不借助外力,配制出仙级药剂,距离神级药剂又近了一大截。 听到尖锐刺耳的蜂鸣声,木高峰骇然色变,前进的脚步当即止住,并且强提真气,向着右侧闪躲开去。 荀彧倒吸一口冷气,这是要将统治下放到村一级别吗?连汉朝鼎盛时期都没有想象过这种事情。 在所有人都认为顾锦汐会动手时,她却是分外安静的走了上去,跟着摊开手掌,石头落到她的手掌心。 所以他今天一早来,已经在心里打定主意了……不直接得罪云老虎,争取让他自动撤销结婚的念头。 “哈哈哈哈,我带同志们来吃饭!”老者扶着宋程程的肩膀很是亲热。 哭丧也是有学问的,不能只一昧的流眼泪,要哭得有声音,要洪亮,还要诉说着自己对去世人的想念。 "没办法了!放火烧山,牢底坐穿!顾不了那么多了!"洛天幻把系统背包里面所有的燃烧瓶都拿了出来,然后对着周围的植物和藤蔓一通乱扔。 就好比,乐羽他身怀双属性天赋,所以他有底气去越阶挑战枯木隆。如若没有双属性天赋,乐羽再如何勇猛无匹,他也不敢撂下狠话说杀了枯木隆。 说不紧张是假的,她没经历过高考所以,不知道给自己查分数的时候会是什么感觉,但是,就现在的紧张劲儿,她总觉得,就算是给自己查分数应该也不会比这个更紧张了。 其实阑珊的性格乍一看起来,跟她有很多不同,阑珊开朗活泼,而她却相对来说比较内向一些。 众人此时正好刚坐下,股屁还没坐稳,听到顾嫣的回答纷纷歪了歪身子,要不是被自家夫君和身边的丫鬟婆子扶住了,非得出丑不可。 慧阳初衷是为了哄他高兴,如果因为生病一事对她进行重罚,似乎也不合理。 戈尔菲的建议以失败告终,但戈尔菲并没有放弃,而是跑到了哥哥那里让他去说。 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唯一的解释大概就是:龙祁世洞悉了他的阴谋,早早地做了准备。 “我在……我在玛丽乔亚,就听闻过克洛克达尔的名字,他可不是安分守己的人。”泰佐洛忽的道。 但是苏墨却像是没有发现这些尴尬一般,笑着跟众人打了声招呼,就到了温馨床边。 只可惜,两人哪里弄得懂她的良苦用心。话声落,时间止,顾西南和颜少也被相柳一手一个掐着脖子举在空中。 “顾西城,你的命是我的。”所以,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准死。西南默默地在心里加上一句。 先是一个个道子被他盯上,扒光宝贝,轰飞出去,接着便是一些大派天才了,同样是被抢光宝贝。 “北方之事,老夫也略有所闻,虽说天下为重,可太子也要注意贵体。”陆荣翁缓缓道。 不过有一点尚景星比较奇怪,这魔封戟的表现和他的名头似乎差的有点远,本来以为作为十魔帅排名第三的存在,怎么也得有两手底牌,一个天阶功法或者神通吧。 冯涛被龙剑飞一扔,冯涛借势一跳,稳稳落地,他刚才听到了师傅与这人的谈话,再加上刚才自己没有停下,看了一眼齐云峰后很恭敬的双手抱拳给师傅做了一个揖。 “王济,你不是在仓廪那里,负责接收从外地采购来的粮食的吗?有什么事情?”贾诩得了刘天浩授意,转头看向仓廪官王济。 他自称朕,定是当朝道君皇帝徽宗赵佶无疑,上官云与柯青青心中疑惑颇多,却不敢开口。 第二天一早,赵天义应邀来到尔顿酒店贵宾厅,只见李铭已经到位。桌上摆好了早点。 “前方的树林里有热像,说明那里有人,但人极少,另外在外围有设防,这个需要你们来处理,”阿朵清晰的声音在龙剑飞的耳内回荡着,声音还是那样的甜蜜。 杨晨也没有多想,走了三趟一一将十多件古玩搬到李玉的办公室。 除此之外,还有朝圣者和苦行者前来观摩学习,他们有的将抄好的宗教经典带回故土,以求让族民得到准确精良的指导,有的留在这里,以徒弟的身份传承祭司的衣钵。 却不知某个夜晚,在那跳跃的火光中,她的心脏曾为了某个性别不对的人剧烈跳动过。 最让她们无法接受的还是最后放上来顾时洲准备退圈的消息,这次的野外综艺节目是他最后一次活跃在大众视野里。 何雨天回到家,算了算今天的收获,足足有320多块钱,本钱早就赚回来了,现在买的都是纯赚。 “行了,这么客气干什么?走吧,去你的医馆看看。”杨凡三人勾肩搭背的回到了医馆。 论弟子,十二金仙他们,截教多宝,三圣母,以及其余内门弟子,再加上外门优秀弟子,都能够防范。 恶魔被恐惧笼罩的眼瞳中倒映着越来越近的寒芒,对死亡的臆想在下一秒成为现实。 余光眼中却露出了满意的笑:余雅雅的状态看起来不错,看来她的空间中,隐藏什么能够治疗她的药材。 39 将军夫人×艳妾弟弟17 卧了个大槽,信息线也能监控?我不由大吃一惊,那我每次拿信息线插手机插电脑来求支援,不都让他看到了? 四拳相交,王道拳头上的那条神龙以及拳头上的可怕的金色的力量轰击在那人拳头上的袖色轮盘上,他不可思议地发现,那个袖色的轮盘力道实在太大,居然将自己的力量磨去了许多,尽管对方自己的力量也在暗淡。 从天空下望——水母,皇太子,恰好呈现三角形,将路卡包围在了中央! 沿着來时的路。我们走过甬道和游廊。穿越这座空荡荡的古城。城门上飘扬着的旗子被风吹得猎猎作响。显得这座城愈发的空旷。 李宇和彰天泽看到刘一飞来,到也没有说什么,刘一飞在招生上帮了他们的大忙,就算刘一飞不想学,他们也一样感激刘一飞。 “塔主尽管吩咐。”谷燕南立即恭敬道。大恒听了无奈的翻了翻白眼,看来这称呼谷燕南是不会改了,不过也无所谓了,以后见面的时间不会向以前那么多了。所以直奔正题。 “你从你那个方向把木杖塞进夹缝里。然后用力下压。做得到吗。”程祥的声音传了出來。并且在缝隙的一个位置深处了一根指头对我示意具体的位置。 这种寂静的感觉真的很可怕,没有时间概念,没有曙光,黑漆漆的。 那枚写有“禁”的符箓让那白衣蒙面人迅疾的速度明显迟滞下来,但也仅仅就片刻功夫白衣蒙面人就恢复了原来的速度。而那两枚写有“风”的符箓则化为两把风刃,分别袭向白衣蒙面人的后背和双腿。 哎呀哎呀,这种有着干脆而冷酷的心,在关键事件上则会干脆利落地用刀斩断的性格,几乎可以和毒岛冴子她媲美了呢。 “喝。”黑色光影闪出。蓬的一声与神剑撞在一起,令人吃惊的结果发生了,倒飞出的居然是丞相。 的确……sss团这边虽然人数众多,可是,要作为音乐祭的主办院校,凭借着现有人数来接待就稍微显得有些不足,而且,学园内大多数学生都是npc的状况,也使得大家根本无法借助学校本身的力量。 “当然是野人部落的野狼了!”最开始的背剑少年立即附和道,随即引起了一阵哄堂大笑。 盘古伸手拿过石块然后用力一握,石块发出一声呻吟,盘古指缝内都蹦出颗颗火星。但是等盘古张开拳头,只见石块竟然没有碎裂,只是表面浮现出五个深深的指痕。 “该不会是他在里面大大了吧?”医师的助手看着医师始终讲不出那句话,以为是不好意思说,连忙顺着他的话语推断出来,同时洋洋得意的等待着医师的夸奖。 印尼排外军乘势占据了几个大城镇,以印尼排外军的名义,发布安民公告,大量收拢散在各地的印尼民众。 感受到体内只是能量的增多。叶宇轩剑眉一皱,喃喃道“怎么回事,好像和之前没有太大的区别吗?。 这些事情李果只能猜测,并不能确认,但是很明显。李果确实是证实了自己刚才对莫愁来历的猜想。而也证实了但丁大叔的避难所理论。 两招一比,看着被自己打的节节败退的叶宇轩,魏延突然哈哈大笑起来,随即笑声收住,脸上一冷,目光锐利,给叶宇轩感觉仿佛是一头雄鹰在看着自己。 当一名间谍愿意与你沟通时,就说明他的心理防线已经开始崩塌,你只需要付出一点点耐心,恩威并施,就一定会得到自己想要的。 就现在那些兵,再好的法子也没用,想打赢这场仗,必须推倒重来。 他晚上很早就上床睡觉,一夜惊醒数次,脑中风暴连连,不得安生。 所有人都围在旁边看着,有的雄兽在旁边卖早上打的猎物,认出了是卖白切肉的摊主,不由得凑过来看看。 “靠!冒充十二生肖吗。”吴言看着这三位的造型,忍不住嘟囔了一句。 林羡略有嫌弃地看向赫景川,这头狼自鹿之意跟自己聊天起就有些不爽。 王野也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心情到底是高兴还是害怕,当第二个孩子也呱呱坠地之时,他才终于想起用剪刀剪断了两个孩子的脐带,并且用毛巾将那两个好像被剥了皮的猴子一样的婴儿包裹在内。 周折一愣,没有想到自己刚刚才讲了一大通的理由,结果韩经纬反而开始说这些学生回不来才是好事了。 另一方面,有污染的东西正常人都害怕,味道也一言难尽,极尽腥臊。 终究还是没能下口,我抡动沉重的蛇尾,将两个冒牌货狠狠的砸在地上。 40 将军夫人×艳妾弟弟18 慕家家主的儿子开了尊口,可把众人都乐死了,只要能完成这个任务,奖励什么的那还在其次,关键是慕天曜所说的能力范围内完成的一件事情,那这区域就宽了去了。 堂哥已经结束了这个时段的翻身叩背,他仰躺着,口鼻连接着饲喂管、氧气管,他的身体瘦骨嶙峋,让病服凹陷下去,他的脸颊也是凹陷的,不过才三十六岁,昔日的银行家头发花白、稀疏,应该理发了。 碧玉心将疯癫封傲世交给任婷秀照管,陪着狄冲霄来到水戏幻境外边。 狄冲霄傻笑无语,暗道难怪老姑奶奶要让自己来找神树了,敢情树祖对她是望风而逃。 方圆七米就是阎云的领域,丧尸一踏入其中,一层金属倒裹起来断去后路并开始包裹。 端着水杯里的红糖水,林樱桃闷闷不乐地去上学了。她坐着公交巴士上,谁也不理,杜尚一头雾水。来了学校,在走廊上迎面撞见了蒋峤西,林樱桃仿佛见了鬼,扭头就走。 他鸣了一下笛,然后看到樱桃在车前灯里转过身来,和那阿姨一块儿看见他了。 此刻,他们姿势相同,都将短刀刃尖正向下地握着,神态如同两只对峙的螳螂般慢慢靠近彼此。 水晶凝屈指轻弹,为狄冲霄附了一件绝火冰衣,眼蕴赞赏。施无隐闷声低吼,神情极恶极度不爽。显是夫妻两个又打了什么赌,而施无隐又输给了恶婆子。 “干什么需要跟你们汇报吗?你们算干嘛滴?”白磊一点都没有妥协的意思,厉声问道。 果然,阵法中瞬间汇集十二柄金色能量剑,带着毁天灭地的力量同时斩向十二鬼将。 他偷偷觑一眼荣昭,这个楚王妃还真没看出来,这么能装,来了不先亮出身份,让自己说错那么多的话,现在又向王爷哭诉,这不是把他往火坑里扔嘛。 也不知道从哪来的力气,两个粗使嬷嬷被她荣昭连打带踹,半分没有占到便宜。 “是吗?”周洁看了看张宇头上的纱布,紧接着按响了床头上的按钮,按照正理来说,警局是不管这种事情的,但是由于经历了上次的韩水云事件,怎么看怎么觉得白磊不爽的周洁决定给白磊找找麻烦。 “若曦,你今天真美。”顾南川打开车门的第一眼就看到了穿着火红火红的晚礼服的风若曦,耀眼的出现在自己面前。 胡思乱想了一会之后,白磊终于发现了一个更严重的问题,那就是,自己完全不知道影帮现在是什么情况。 林宇都差点笑出来,这老爸啥都不怕,就是老妈一句话就得认怂。 “没事,我都习惯了,只是这么久没有梦到那个场景,一时间有些不习惯而已,睡觉吧。”林宇揉了揉太阳穴,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不再想那个梦境。 没过多久,沈霆琛起身往外走去。经过白偌伊桌子旁边时,还歪了歪身子瞄了一眼白偌伊的试卷。 五秒钟后,所有人脑中都出现了恒星幻象,顿时齐齐后退几步,眼里充满了惊骇。 郡府的掾史,因为是为政河东,所以阎行不免得就要任用、倚重河东本地的才俊。 就在沈贤走后不久,五行山的那个山洞中,突然喷出无量多的火焰,一个猴子从火焰中现出身形。 就在荥阳以东三十里的地方,西凉兵的轻骑和曹军的前锋夏侯渊部队遭遇了,带兵的李蒙不及多想,就想要借着骑兵的冲锋,直接击破曹军的前锋。 这份荣耀,在日军内部一时无俩。圆部和一郎不免有些洋洋得意,骄横的气焰也开始冒头。 当道童喊出上清宫的时候,古逸拍了拍我的肩膀,便往那漩涡的方向走去。 到了这时,王有财才发现,已经不止那一串火舌在朝自己这边开火,三八大盖、歪把子甚至是掷弹筒都已经陆陆续续地登场。 三秒钟后,寒冰洪流停息,一座三米多高的钢鬃兽人冰雕屹立在原地。 “路过?莫不是来抢夺我们的财富?莫不是来掠夺我们的土地?莫不是来游离我们的思维体?某不是……”这个个神秘的个体说了一大推的话语。 此时的叶孤舟也是迫切想要提高实力,不然下一次遇到黑影杀手,就可能没有这么幸运了,自己的实力都不够这黑影杀手,而这个黑影杀手之上还有更厉害的杀手。 “那就应该是地灵果了吧?”,张霄为了看的清楚些,特意爬到树枝上。 有人表示怀疑了,怀疑男巨童带错了剑,不然的话,怎么可能会这样呢。 闭目休息的邢西洲听到外面传来关门声,他从床上坐起身,踱步到窗子边沿,望着楼下某人的身影。 可那黑甲战士身下,忽然出现绿色光华,冰锥一旦接触绿光,骤然消失不见。 这就要看简惜蕊敢不敢去做,她的脑子,不指望她能成功,能够给简南风找出点麻烦什么,她是非常乐意见到的。 月老:……作为江湖四害之一的神姬您说得这么正义凛然真的好吗。 这也是在她融合了原主的记忆后,才知道在聚众的背后,有着这样那样的算计和阴谋。 而话又说回来,后面两次的玄武门之变,其实和前面所说的玄武门是两个不同的地方,唐太宗那个玄武门之变是太极宫北门,而后面两次那是大明宫的北门,大明宫是后面才盖的,加在长安城的右上角,就是东北角。 41 将军夫人×艳妾弟弟19 豹子挣扎几下,沼泽中又是剧烈翻滚,那狰狞的鳄鱼头一口吞下豹子。 还想再说什么的杨洁,被言笑一只手捂住嘴巴,拖到一边暴捶了一顿解决。 一无所获。言笑在外面勉强扒拉了两口午饭,一脸垂头丧气的准备赶回社里。 吃饭期间,魏世安不停的给墨白夹菜,两人有说有笑的,开心都写在了脸上。 在这件事上,史蒂夫确实是伤害了斯塔克,就像原著电影中的那番对话一样。 然后夜凡伸出手,轻轻的抚摸了鞠静翎的头部,然后使用了心灵感应能力,让对方恢复之前所有的记忆,同时也让她恢复语言能力。 她睁开一双睡得迷糊的眼,却发现映入眼帘的依然是如梦境一般的沉沉黑色,只有耳边呼呼的风响和男人粗重的呼吸声才证明着她确实已经醒了过来。 不过,因为萧天一回来便是把她们交给了自己打理,所以,千仞雪对此也就算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仙家,您能不能送我们进城?报酬的话,我们只能凑出这么点,望仙家笑纳。”男子东拼西凑,装了一篮子的鸡蛋和馒头。 诸葛无悔与这具肉身的契合度越来越高,现在修为恢复到了元婴,炼虚境指日可待。 季玹拉着萧雨躲开这些人下楼,那些木头可比他老婆硬多了,撞到了得不偿失。 轩辕对立马一阵探头探脑,发现桌子都给砸了,是吵架了吧!心安。 此时此刻,周言虽然看上去仍旧是如同往常那般,然而这一切其实全部都是他在佯装强撑着罢了,他身躯内部的力量却是已然彻底亏空到了极点,说是油尽灯枯也绝对不足为过。 嘴中不断地流淌出殷红色鲜血的祁星罗,他时不时地还会喷吐出一块块五脏六腑地碎片来。 高人,这一定是高人,钱二心里这么说服自己,可到底有些吃不准儿,这万一她就是个花架子,只有嘴巴厉害可怎么办? 可惜,季瑜肯定是等不来廉梓萱的解释的,因为她纯粹只是为了吸引闻烈的注意,她自然也知道闻烈不是好人,不过,这并不重要。 从泰兰德担忧的表情上看,那个黑鸦堡恐怕不是什么好地方,那位叫做拉芬克雷斯特的大人物也不是好相与的。 说起雍良恭此行返回中州之地的原因,那就不得不提及他自身武道修为彻底恢复痊愈一事了。 黑石氏族是个全民皆兵的氏族,在布莱克·汗,也就是大酋长黑手的带领下,他们利用古尔丹的黑暗魔法,催熟黑石氏族的儿童。黑手的两个儿子才三四岁,经过催熟魔法催熟后,他们变得比成年人还要强壮。 “不管怎么样,今天的事请我心里真的是十分的感谢的,本来以为我今天说不定就要被退学了,但是没有想到竟然可以安然无恙……”那个男生的眼神很是真诚,很显然,他现在和楚风说的话都是出自内心的。 大傲国的军队里面,有个身材瘦长,贼眉鼠眼的士兵,正骑马跟在倨傲青年的身边,给大家指点着方向。 李煜、罗隐、周灿等人在外面,不由大笑,王继昭哭笑不得,只是摇头。 教导一营、二营、三营,合并升格为侍卫后军第一团,黄石为团统制,韩典为教导第三营副指挥使,跟随黄海,经略阶州西部等地。 裴东来的高考成绩不但令得高三的考生们议论纷纷,高一、高二的学生也是如此。 离人淡淡的说完就要上车离开,然而范晨那个暴脾气直接被激怒了。 第二个关键技术是烧毛,麻纺品的纤维较硬,裸露的纤维头与皮肤接触有刺痒感,所以对织好的白坏布要做烧毛处理。 想到做到,见龙雨灵进入房间后,铁木云踱着步子来到一个房间门前。门上挂着一块巴掌大的木板,木板上写着高级两个字。 公子羽语气霸道凌厉,表达了他的态度,虽然他曾经是圣剑谷的弟子,可是现在已经划清了界限,自然对于圣剑谷没有任何的感情。 不过虽然从心底里知道这“温柔乡”是一个颇为值得警惕的词语;可是,叶浩轩倒也真的想要领略领略,这所谓的温柔乡到底是什么? 所以有地巫族的存在,其实人族不想有太多的巨大战役,这会让地巫族更加的强大。 附近的星球全都属于铁血战士控制的星球,林风要在这里修建分宗就相当于把他的家当暴/露给铁血战士,林风显然不会这么做,但偏偏铁血战士的科技太发达,以硬碰硬,凤武宗只能算是以卵击石,根本不可能打得过。。 除开这两个,近期有个汽车与法国纪梵希的代言要拍,前者可能好一些,但后者的份量还是蛮重的,应该拍摄起来要细致繁琐。 她不关心所谓京剧的发展、改革、求生,只是在思考这种直播模式能给公司带来什么,能给公司里的艺人带来什么,以及,能给老板带来什么。 可是周浦在接手过去之后几次提醒,这样的公事还是要公事的态度来办,一个好的企业就是需要有一套行之有效的制度。 于是怀着好奇,杨妍就继续往前面的废墟里走!破败的房间里,乱成了一片,灯光闪闪烁烁。当杨妍穿过前面两间房子的时候,就突然听见了有剧烈的动静从前面传来。 但他却没有办法,只能被破反击,舞动手中魔刀,向着斩来的剑气劈去。 在阵盘的边沿,有四个凹槽,与传送阵的凹槽相似,看来是镶嵌灵晶补充能量用的。 42 将军夫人×艳妾弟弟20 五侯乱政下的东汉王朝向交州进行了掠夺式的征收:珍珠、珊瑚、象牙、香料、水晶矿……刺史丁宫和当地的世家大族没有办法,只能加重少数民族的徭役。死于采珠和捕猎的人数到达了一定数值,暴动自然就产生了。 她要怎么解释她怎么认识李建辉的?现在说不认识是不可能的了。实话实说也不可能。 因为她本来确实可以回到生命研究院,直接用那儿的资源进行自己的临床试验,到时候不花自家一分钱,还更方便得到对手的消息。但是她一想到芳芳可能留下孩子,她就觉得自己不能回到生命研究院。 她不该这么说话的,太没技巧了。他一个不婚族愿意放弃坚持,与她结婚,婚后又各种迁就照顾支持,是他对她太好,他肯定也克服了许多内心的纠结和不情愿,听到她这么说他,像是在否认他的付出,他当然会恼火。 坐在地上陪着儿子一起玩。倒是真的将叶璟珩抛在脑后了。看着儿子时而认真时而开心的模样,心情也随之变好了。 那一刻忽然觉得所有的压力都聚集在一起,随着他的死讯排山倒海而来。 李嘉玉也是一惊,把手机拿过来,与段伟祺肩并肩对照工作日程。一对比时间,两人面面相觑。 头很疼,嗓子也很干,茫然的睁开眼睛,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她差点吓得尖叫。 “欧叔叔,你怎么啦?”汤姆见欧廷突然失了魂魄一样,关切的问了一句。 下了决心,素意再次坐了起来,拉开施烨不知什么时候搭在自己腰间的手臂,直接下床,拿起了衣服。 在乔伊近似于咆哮声中,丁零这才知道,原来要成为吸血鬼还真不是一件你想成就能成的事。 自从找到方丈山起,明月便从来没有注意,或者说在意过这太阳井,因为她无论是记忆还是记载,这太阳井似乎都没有什么作用。 那里有三位上代的天骄在场,见到轩辕太子望来,三人也毫不示弱,眯着眼睛与之对望,似是根本不惧轩辕太子的名号。 如今孙圣的圣体法已经蜕变到了第五重,圣体新的能力圣旋劲,更是所向披靡,威猛霸道,此刻与斗战神法结合,更是展露出无上锋芒。 但是每年的选拔名额有限,而豫中郡强大世家太多,优秀的世家子弟也太多,每年仍旧有很多优秀天才没能入选,这些人会选择前往“三远”这一类武道相对落后的区域参加考试,往往能一举夺魁。 “什么?”丁零连忙取出玉符,神识渡过去后,他在四级灵丹里面找到了血脉精灵所说的灵丹。 梓箐将右手放到面前,刚才,她本想着从袖袋里拿出银针来着,却摸了一个空,才想起自己还没来得及准备呢。不过当她想要“针”这个念头出现在脑海中时,手唰地变了,指端伸出细长尖利的龙爪。 而杜宇着重学习现代计算机知识,现代知识包含万千,每一道题目都觉有代表性和典型性。 嘴角轻扬,尽是甜蜜的笑意。是了,前世的父母对自己也是那么的疼爱呵护,这具身体的父母的疼爱虽然有些陌生,但她仍旧感觉的到。 说完,她还故意往前挺胸,拿着自己的胸脯,去蹭了蹭幕枫,幕枫急速后退,一脸沉默的看着战安心,她便是乐不可支的笑了起来。 朕没有说阿渊做得不对,当时当刻,他破釜沉舟,哪怕牺牲如此惨烈,他做的也对。 对付这种拥有坚硬外壳的生物,金木水火土五行异能者,似乎都没有什么作用,力量异能这种万金油异能,倒是派上了很大的用途。 整个纪伊国虽然面积庞大,但事实上国土的大部分都被山地所占据,平原非常少。山谷里雨水丰富、气候温暖、森林资源丰富,自古以来就以盛产木材而著称。伊丹康清正在筹备的舰队,有很多木材就是从纪伊国购入的。 他的动作十分强势,一只手臂横穿在她胸前,一条腿将她两条腿夹着,几乎和她没有缝隙的贴在一起。 安然的话音,在宴会厅里,久久不落,她站起来,宛若神,坐下来,就是这里所有人的主。 朱氏和葛氏自然是谦虚了一番,又把红枣、花生、桂圆、莲子等干果抓在手上,一面往床上撒,一面笑盈盈说着吉祥话。 用大腿想就知道,真神的力量不可能无限加持给近卫军,要不是有这样的限制,大食军队早就无敌了,近卫军也不会有忽论城之败,和阿缓城、怛罗斯城的挫折。 “今天没有了,明天再吃吧,乖。”天魔母亲自个儿都没吃,已经家里已经没有食物了。最后的三个灵币,都买不了一家四口一顿的食材。 厢房开着窗,问安声清晰传进来,顾云锦不禁也愣了愣,而后转过头往外头张望。 43 将军夫人×艳妾弟弟21 我去!下次麻烦先出声好不好,这人吓人吓死人的,邵逸天的心此刻依然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 凌尘忽然就不会说话了,呆呆的看着对方月光下绝世的容颜上镀上一层银白的光辉,呐呐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在那雷蟒还未反应过来之时,一剑直接洞穿其眼瞳,鲜血雷霆混合四溅,再度重创雷蟒。 邵逸天猜测这个家伙应该就是天神组的老大了,天神组的组长了。 “师兄……”温韬和张一宏虽然的确想要弄死苏凌,可这里是天龙大殿,是皇宫内,十三公主和帝王都在这里,他们要是随便出手,那是放肆,弄不好会被直接打伤、扔出去的。 周瑜等人的战马早就已经被吃掉了,所以哪怕是周瑜这样的统帅,也只能是靠着两条腿冲在最前面。而此刻守在城外的楚军营地,则是距离城门有两里左右,在营地前,也是安排了楚军将士值夜。 刚才就被万晴给逃了,邵逸天可不敢丝毫大意,万一又要万晴给逃了,那干脆买块豆腐撞死算了。 黑暗中无数的尸虫卷土重来,越野车突然往下一沉,我听到顶盖上持续不断地传来轻微的撞击声,就像是有无数的尸虫从悬崖上落了下来。 这个时候,秦天拎着中年服务领班走进洗浴中心,洗浴中心里面,瞬间炸了锅。 之前的每一期节目都是她在网络上无数个鬼故事和传说中筛选出来,然后又精心编排出来的,那些看似紧张的气氛,那些悬疑的波折,甚至是丁丁所经历的危险和冒险行动,绝大多数都是由她精心安排的。 月牙湾在丰泽大陆,甚至是整个灵元界都很出名,原因就在于,这月牙湾是一滩沼泽。 不是我将某些事夸张,而是事实的确不让我过分的乐观,甚至无形之中张开的一扇大门,都让我感觉无比的压抑。 天梦家族想到了很多很多,不知不觉的,就把事情给想的很复杂很复杂。 在这一瞬间之后,二人属于各自的势也酝酿完成,刀剑也瞬间再次碰撞在一起。 慕容天冥端坐在正厅的太师椅上,再次打量着慕容倾苒,那充满慈爱的目光,总让她感觉非常别扭。 可是他刚刚对着乔华质问出声,下一刻,就感觉体内的毒素完全肠道之中化开,咕噜噜的翻动响声发出。 就说现在人人自危的房价问题,甚至是礼金也好,婚姻被当做一种负面宣传的渠道,甚至是抱怨的方式,逃避现实的借口,但实际上,就算是很多没有房价和礼金压力的人,始终也还是无法走出自己的困境。 夏子轩冷声说道,这些人实力也是不凡,都有半步元神境的修为,其中那司马伉已经只差半步就突破至元神境了,他的实力比当初的司马无方不遑多让,天资不差多少。 一边的赵铭山亦是心惊,没想到夏子轩还留有这样的后手,同时也暗自庆幸是双翼大蟒将他逼迫的施展出来,要不然换做是他,冷不丁的给他来这一下,赵铭山可没有妖兽身那般强悍的肉身,势必最后也受不了,重创当场。 夏流闻言心中稍稍一安,这时,钟馗与沈冰洁也已冲了过来,四人背靠着背,目光森然地盯着半空中的易水寒。 尽管他知道这里只是梦境,但如果生命受到危害,是否会影响到现实中的长谷川亚衣,这点他没有把握,所以他不能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去冒险。 方天林微微一怔。顿时明白他误会了唐旖琴和钟近民之间的关系,但据他所知,钟近民并没有和唐旖琴建立恋爱关系。两人只是普通朋友。 “我和刘燕只是朋友,她有哥哥嫂嫂陪的,不会无聊。”言下之意他和金孝丽才是情侣,不过这件事已经在班里被公开,王柏知道肯定瞒不过这位班主任,所以也就大方承认。 面前的几人,找陈香了解情况的时候,秦远揣测紫衣,以及紫衣身后老板莎拉的身份。 陈盼盼戴着墨镜从轿车里下来,指挥着货车上的工人卸货,然后走进孤儿院。 针对戚琪的催眠要比雪儿复杂一点,因为王柏不仅要把刚才那些事情从她的记忆中抹去,还要篡改她记忆中一件事情的发生时间,再灌输她一个概念。 “这是龙天魂实在的幻觉!”无影神尊皱眉道,能说明一切的就只有幻觉了。 这辆车是第一辆车,司机一愣,这撞过去的话那人非死即伤,难道首长的意思是直接撞死他? 那白衣人并未说话,看着叶云舟二人嘿嘿一笑,俯身暴起之前的金衣人,掠上半空,眨眼间消失在天际。 往日恐怖的记忆浮上心头,又想起王慎当初在淮西在建康的不败战绩,孔彦舟军中士卒面上都出现了畏惧之色。 火榕望着昊天沉吟片刻,言道:“天地间诸般事情皆是有因有果,还望陛下今后好自为之!”说完朝着东海灵火岛而去。 后世当中,佛、道二教互相争斗,佛教一脉时长占据上风,奈何的是人族儒家一脉兴起,暗合帝王世家理念,佛教自然只好忍耐,否则帝王一怒,无数寺庙消失,沙弥身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