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学大佬在种田》 第一章:喜轿抬尸 酉时已过,斜阳照亮一条不大的村路,此时竟然有一队穿着喜庆的人,抬着一顶小轿子穿行,走在最前头的媒婆子步伐匆匆略显狼狈,那臃肿的身子本就笨重,这会儿跑起来更是钝重无比。 “早死不死,偏偏死在路上!真晦气!” 她骂咧着往回走,若是细看,走过的路上竟有一条断断续续的血迹,而此刻被抬着的轿子下,还在滴着血。 轿夫顾不上肩上重量,快步朝远处的村子跑去,伴随着凉风拂过吹起轿帘,里面赫然出现一位闭着眼的女子,一身玫红喜服,细看那宽袖之下,手腕搭在膝上,鲜血直流。 日暮渐落,轿夫脚程快,不过小半刻便到了村子,刚吃饱的村民们瞧见轿子回头,忙撒下手头功夫跟着,就这么一路走到村尾一户人家前。 轿子重重落地,媒婆子气冲冲上前拍门,“给老娘出来!竟然敢给老娘一个死人!你们找死!”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更多的惊讶惋惜。 大家伙儿靠近花轿掀开轿帘,看到里头的姑娘脸色煞白毫无血色,吓得连连后退。 而那扇被媒婆子快拍烂的门,自里头拉开,一位身穿薄棉衣的妇人本想发怒,在看到是媒婆子时,脸色瞬息而变,“婶子,咋啦这是?” 对于来人的亲昵挽手,媒婆子径直将她推开,直冲院子去,“你说咋啦!居然给我个死人,把银子还来!” 跟着她出来的另一位老妇人怒目圆瞪,“啥?!这怎么可能呐!出门的时候还好好的!” 媒婆子懒得搭理,她可是亲自探过那丫头的鼻息,早已断气! 举手招呼轿夫,“来人!把银子给老娘找出来!” 不等两人阻拦,轿夫已经冲进她的房中翻箱倒柜,老妇人与妇人跟着进去拉扯,隔壁的房门又走出一大两小。 两个小的扶着面色苍白的妇人,她满目泪痕,额上缠着白布,“禾丫头……死了?” “姐姐……” 与那里屋的吵闹不同,这边哭得失声,踉跄着步子靠近喜轿。 就在他们刚跨出门槛时,喜轿突然摇晃几下,吓得村民们你拉我扯地后退数步,两眼一瞬不瞬地盯着那喜轿,生怕里面蹦出个什么来。 而那喜轿也只是摇晃了几下,忽而安静下来,大家伙儿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砰!” 轿门在众目睽睽下被踹开,重重掉落在地上,那闷重的声音同时敲在大家伙儿的心里,吓得他们又跟着一抖。 屋里头还在争吵拉扯,外头却安静得出奇,大家伙儿看着喜轿里走出一道玫红身影,她低垂着脑袋,从旁还是能看清其脸色甚差。 向禾垂眸看了一眼滑竿,抬脚用力踩断滑竿,弯腰捡起断裂的滑竿在手中掂了掂,再抬眼时,整个人平静得接近冷漠。 而她那划破的手腕已经包扎起来,若是细看,还有淡淡的光晕缠绕。 “禾丫头……?” 向禾微微侧头,看到那额上受了伤的妇人,身形消瘦脸颊深陷,憔悴的脸上是一双震惊的眼,而那震惊之中泛着激动。 这是原身的母亲,向禾朝她温和一笑,“阿娘,是我。” 忽闻其声,苏氏难忍心间痛苦,脚一软坐在地上失声痛哭,两个半大的孩子左右抱着她,跟着哭了起来。 向禾只是淡淡一眼,提步往屋里走去,里头吵闹得很,她抬手就把滑竿砸向门框。 巨大的声响使里头的人纷纷回头,老妇人看到向禾时,两眼放光冲她跑来,拽住向禾的胳膊大嚷,“好你个婆子!禾丫头明明还活着!你明明就是想抢钱!” 说着,她那双三角眼渗入恶毒,恶狠狠地等着向禾,“你个贱丫头装死是吧?!”眼里怨怼愈发深,她咬牙的同时手上也在用劲儿,“你最好乖乖上轿,不然……” 她那双恶毒的眼游移到门口,这是在用向禾的亲人做威胁。 向禾却是一笑,右手猛地举起滑竿,对准她的手毫不留情砸下去—— 可惜被她躲开了,向禾轻啧一声,“老太婆收挺快。” 本还站在她旁边的老妇人闻言,登时怒上心头,“好你个贱丫头!反了天了!” 她挽起衣袖冲上来,一旁的大媳妇余氏也跟着冲过来,“婶子快来抓住她!我要亲自把她送去徐员外府上!” 离她们几步远的媒婆子冷哼一声,“咋,你们又想上演什么戏码?赶紧把钱还来,我好跟徐员外交代,不然有你们一家子苦头吃!” 媒婆子心里可门清儿,这丫头敢在喜轿上自剜,保不齐送过去又闹什么幺蛾子,还不如老实把钱还回去,最多不过多磕几个头,还能把事儿了了。 余氏也不期望媒婆子会帮忙,一个瘦小的丫头,还能有她力气大? 眼看着向禾要被抓住,她的弟弟妹妹冲过去从后保住她,苏氏踉跄着脚步也走来,“放、放开禾丫头!我们不嫁!” 向禾挑眉,往回看了两个小的一眼,“先放手,姐姐能应付过来,过去扶着阿娘莫摔着了,听话。” 她的眼神温柔且笃定,两兄妹微怔之余,竟乖乖松开了手。 感受到腰上的手松开,向禾也不动弹,任由她俩左右抓着她的胳膊,眼中明晃晃的不屑,令老妇人和余氏心头窝火,手劲儿愈发大,想将人往门外喜轿拉去。 可无论她俩怎么用力,还是没办法拖动向禾。 向禾嘴角勾起轻蔑一笑,“这是没吃饭?”说着,滑竿掉落地上,她反手抓住两人小臂,十指紧扣,倏而用力将两人撞在一起。 “哎哟喂!” 俩人脑袋撞到一起,疼得龇牙捂着脑袋,老妇人还指着向禾骂,“你个天杀的!” 向禾懒得理她们,脚尖一勾将滑竿挑起落入手中,一步一步朝床边走去,那些个轿夫瞧见这丫头厉害,纷纷离她几步远,生怕这丫头迁怒他们,用那滑竿把他们揍一顿。 门外的人都看呆了,禾丫头性子一向软,没曾想今天硬气了! 而向禾依旧悠闲,用手中滑竿一下一下敲着床板,那声音更是敲在老妇人耳中,面色大惊不顾脑袋疼痛冲过去,“死丫头!滚开!” 闻声,向禾嘴角微翘,高举滑竿用力敲下—— “砰!” 滑竿断裂,床板也被砸出了个洞来,里头有红色布袋,向禾伸手将其拿出来,二指捏在眼前轻轻晃动,转身向他们,笑得灿烂。 老妇人恨得牙痒痒,冲上去就抢夺,向禾轻松躲过顺势跳上床板,看着向禾的架势,门外的人强忍笑意,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伸手推一下,那伸脚绊一下的,向禾这是把她当狗遛呢! “还给我!被我抓到你个贱丫头就死定了!” 向禾几个跳步到媒婆子身旁,眼角余光正好瞥到门外跑回来的粉色身影,歪头靠近媒婆子,单手环胸道:“婆子,你是要二十两银子,还是……” 她下巴一抬,媒婆子跟着望出去。 “我这二姐身材比我好,脸色比我红润,肤色比我白皙,模样还挺标致呢,您要不要把银子留给老太婆,换我那二姐送去。” 第二章:换嫁失败 向莲花匆匆自远处跑来,还未到家便听到家中吵闹,门口还聚集了不少人,特别是那顶喜轿十分显眼,她顿觉事情不简单。 忙拉扯衣襟跑过去,竟看到本应出嫁的向禾,此刻拿着钱袋子站在媒婆子身旁,而两人的目光,正落在自己身上! 眼珠子转动时,与向禾四目相对。 向禾朝她微微一笑,“如何?我看她那身段就挺好,您看看我这豆芽菜似的,定不合那徐员外的胃口。要钱要人,您来决断。” 媒婆子当真将她从头到脚看全乎了,手中蒲扇轻晃,眉头蹙起,“这个还得仔细看看呢……” 向莲花心头没由来地咯噔一下,察觉到心头莫名情绪,她反瞪回去,一旁母亲的声音引得她侧目,忙过去将余氏扶起,“阿娘,这是咋啦?她咋就回来了呀?” 余氏推搡她一把,“快去把银子抢回来!” 阿奶将银子看得最紧,怎么就到了那贱丫头手上了? 向莲花没有过多犹豫,捋了捋衣袖就走上前去,“禾丫头,你都出嫁了,还回来做什么,快把银子还给阿奶。” 面对理直气壮的向莲花,向禾完全不放在眼里,而是与媒婆子一起,紧紧盯着她手腕的地方。 “啧啧啧,”媒婆子一双利眼仔细端详她的脸颊,“不划算。我还是要银子吧,看你这架势,婆子我也不能把你带回去,徒费气力。” “是吧,两边儿都不是划算的买卖,婆子您慢走。” 两人说着话,旁人听得云里雾里,但唯独一句话,这向家李氏可是听得一清二楚。 “谁都不许拿走我的银子!” 李氏跟疯了似的冲上去,媒婆子赶忙躲开几步,她可不想被伤着,就这么旁观向禾如何拿捏这个疯婆子。 不过这丫头在晌午的时候,还是个软糯的性子,这会儿竟是如此强硬,那气力可比大家伙儿大多了,难道是真的被逼急了? 门外的人这会儿也看得起劲儿,这才出去不过小半个时辰,回来的禾丫头竟然完全不同,敢对她奶出手,还这般调戏…… 向禾再次跳上床,举高了钱袋子居高临下看她,“老太婆,我刚跟媒婆子商量过,媒婆子说不要我,您看看要不要让二姐来换嫁?反正我俩差不多大,她愿意去,还能保住您的钱袋子呢。” “不行!” 几道声音同时大喊,门外又回来俩向家人,一位是当家的阿爷,另一位则是向莲花父亲,向禾的大伯。 原身的阿爷手里抓着锄头,用力敲地,怒目而视,“禾丫头你在做什么!下来!” 向禾不为所动,苏氏和两个孩子不知何时到了她身旁,满目的担忧,“禾丫头,先下来吧……” “阿娘莫怕,一会儿要是干起来,记得躲远些。” 站在地上的李氏大怒,一心装着银子的她,看到哭哭啼啼的苏氏,瞬间火头上来,烧灼着脸,伸长了手要掐苏氏,“你个贱人生的赔钱货!把钱还来!” 可她的手都还没碰到苏氏,半空横来一只脚,精准踹向她的胳膊,整个人往后倒地。 众目睽睽之下,她那肥胖的身子落地时还抖动几下,差点儿没把地面震裂。 而两个孩子已经将苏氏扶远了些,以免又伤上加伤。 李氏也没想到向禾竟然真的会出脚,外头还有那么多人看着,愤怒和窘迫同时燃起,双手一拍大腿开始哭喊起来。 “哎哟老天爷呐!孙女儿欺负阿奶啊!这不孝的竟然还抢我的银子,要来何用啊!老天爷呐!~~~” 阿爷看得怒火中烧,“禾丫头!” 面对他那丁点儿火气,向禾依旧淡淡笑着,“阿爷回来了,咱们正商量着让二姐交换去出嫁呢~可是媒婆子俩都不想要,只想要银子,这可如何是好呢?” 向莲花脸都黑了好几度,“我不嫁!” 被她扶着的余氏将她拉到身后,“你个贱丫头,别想糟践我莲花!” “哦,要我嫁的时说什么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到她出嫁就是糟践,你们倒想得真好呐。” 谁人不知徐员外那德行,去了他府上的姑娘,基本都没个全乎的身子出来,有命没命还是未知,遑论享受富贵? 向禾抬起左手看了一眼用衣摆包裹的伤口,原身死的时候多绝望,连她的灵魂都在哀戚,苦苦求她不要放过这一家子,既然承了这个身子,向禾就不会让这一家人过得舒心。 伤口还在隐隐作疼,连她没察觉的阴冷气息在四散,周围的人一时无话,当她抬眸时,脸上是那和悦的笑容。 “媒婆子,他们都不肯换嫁,这可如何是好?” 媒婆子把手一伸,“那把银子还来,都这么晚了,我也得快些回去跟徐老爷交代。” “不行!” 刚才还哀怨孙女不孝的李氏,这会儿原地弹起,再次径直朝向禾跑过去,那腿脚利索得根本不似她方才口中哭喊的老弱。 眼见李氏这么快,苏氏也顾不上酸软疼痛的腿脚,冲上去就挡在苏禾面前,张开双手将她抱住。 突如其来的拥抱,向禾微怔半晌,这矫健的老太婆一把撞向两人,向禾靠床边坐下,苏氏后背脊骨硬生生受了重击,咬着牙关隐下疼痛,双手还在抱着向禾。 “阿娘!” 弟弟向阳奔疾过来,将苏氏护在身后,眼眶微红梗着脖子,“不准欺负阿娘和姐姐!” 眼前的李氏哪会理会,咬牙卯足了劲儿向向阳握拳抬手,千钧一发之际,向禾一把推开两人,抬脚就踹向李氏,命中她的肚子—— “哎哟!!!” 李氏应声倒地,捂着肚子打滚。 外头的人和自家人俱是被吓了一跳,阿爷更是暴跳如雷,抄起锄头靠近,厉喝,“你这丫头做什么!无法无天了是吧!” 向禾已经失去耐心,那银子朝媒婆子伸去,“换不换!” 李氏这回是真着急了,不顾疼痛也要爬起来,“换!换莲花去!把我的银子还给我!” 她眼里只有银子,余氏和大伯可不肯,极力将向莲花护在身后,“阿娘糊涂!那徐府可是只进不出!怎能让莲花去送死!” 媒婆子看他们的作态,吊梢的眼翻上天,伸手便将银子拿到手中,无奈瞥了一眼向禾,“你们肯换我还不要呢!一个破鞋,徐老爷可不稀罕。” 充满嘲讽的话传入大家耳中,所有人脸上俱是震惊,大伯心头一震,“破鞋……啥意思……?” “不懂?”媒婆子摇曳蒲扇朝门外走去,“破了身的姑娘呗,不是黄花大闺女儿咯~” 第三章:安分家的心 轻飘飘的几句话,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 “不会吧……莲花丫头破身了?!” “那可是见多了闺女的媒婆子,看人最准了!” “我看莲花今晚脸色红红的,莫不是……刚才就在……!” 全场一片哗然,震惊的余音依旧。 而在这窸窸窣窣的声音中,唯有一人非常清醒,那双眼盯着钱袋子,蓄力冲向媒婆子,四个壮汉轿夫挡着,李氏根本没办法靠近半分。 “银子!老娘的银子啊!” 向禾顿感头疼,就没见过这么贪财的…… 这时候还在惦记着银子,向家老爷子老脸一红,锄头再次敲地,“别闹了!丢人不丢人!” “那是我的银子,丢什么人!” “闭嘴!” 李氏还在骂咧着,但媒婆子等人已经抬着轿子走远,胸口堵着气,回想起方才媒婆子的话,李氏气得大口抽气,转身大步走向向莲花,扬手就是一巴掌落下。 “你个贱蹄子!那婆子说的是不是真的?!” 向莲花震惊之际,双腿一软跪在地上,却嘴硬不肯承认,“不、不是的阿奶!是他们污蔑我!肯定是三妹联合媒婆子污蔑我!刚才她还跟媒婆子对了眼色!他们污蔑我!” 说起向禾,李氏心头的火更加旺盛,横手抢走阿爷手中的锄头,气势汹汹地朝向禾走去,“你个贱丫头到底打的什么主意!害得老娘二十两就这么没了!” 向禾摊手,起身带着身后三人一点点往门边挪动过去,“我能打什么主意,本来只要能换嫁就有银子,可惜三姐她身子脏了,人媒婆子根本瞧不上,没办法了。” “我没有!”向莲花紧紧攥着余氏的手腕,双眸闪动慌乱,指着向禾恼羞成怒道:“阿娘!她诬陷我!” 向禾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推着苏氏逐渐靠近门框,“我用得着诬陷你?要不请人瞧瞧你的身子,手腕……哦对了,你脖子那儿的红印子,都快遮不住了。” 忽而所有目光落在向莲花脖颈处,她脸颊瞬间红透,连带着脖子也泛起了红温,双手急忙拉紧衣领,用力摇头,“我真的没有!你就是在诬陷我!” 余氏就站在她身旁,只是一个扭头便能看清,此时的向莲花举着手护着衣领,但衣袖却滑了下去,只一眼便看到了她手腕上的可疑红印子。 两眼瞬间瞪大,饱含震惊说不出话来,但很快反应过来,一把将人往身后拉,“我家莲花清白得很!阿爹阿娘千万不要相信那贱丫头的话!莲花这么乖,怎可能做那等事情!” 她拉着向莲花的手有些颤,向莲花躲在她身后,身子也跟着止不住地颤抖着。 门外的看客可不嫌事儿大,纷纷凑着脑袋望进来,“媒婆子的话可不是瞎说,要真清白,怕什么被人瞧瞧?” “就是,”四婶儿拢了拢衣袖踩过大门槛,“四婶儿也不是外人,能证明你的清白。” 眼看着四婶要走进来,向莲花心都提到嗓子眼儿去了。 向家阿爷瞧见这作态心下明了,心头窝着的火一直在压着。 倒是一旁的李氏火冒三丈,本来没了二十两肉疼得很,有气没处发,这会儿逮到一点就想撒气,完全被气昏了头脑。 转身不管不顾就冲上去要拉扯向莲花,阿爷一把抢过她手里的锄头敲地,伸手就把李氏拉走,“别闹了!” “我闹什么了!” 阿爷怒目圆瞪,外头吵闹声不断,李氏极力忍下烦躁,甩手走到床边坐着。 阿爷清清嗓子,朝四婶儿摆手,“行了!这是我们的家事,莲花一向听话,不会做这种背德的事。” 大伯更是挡在母女身前,大大体格子足以将人完全遮挡,“夜深了,大家还是家去吧,这儿也没热闹可看的了。” 看着他们为了护着向莲花极力狡辩,门外的人巴不得跑进来一探究竟,而向禾四人已经顺利跨过门槛。 趁着所有人都关注向莲花的时候,她将向阳拉近,“去灶里拿些吃的藏起来,特别是肉。” 向阳微愣,不过瞬息明了,撒开腿就往灶房跑去。 她则让向云扶好苏氏,一会儿的火头还得烧到他们身上,要做好万全之策。 一心想要看个究竟的四婶儿不罢休,抬手就指着向禾,“禾丫头跟那媒婆子看得一清二楚。咱们向家要是出了这么个姑娘,那可是有悖道德的事儿,是要被浸猪笼的!” 果不其然,大家的目光再次搜寻向禾,李氏看了一圈儿里屋,竟发现向禾他们已经在门外,本来就憋了一肚子的火,这会儿火苗蹭蹭往上涨,老脸红得发紫,抄起门边的扫帚走向她。 向禾也不闪躲,就等着她自己跑上前来,那把扫帚迎面扑来。 向禾只一抬手便抓住了扫帚柄,“老太婆,一把年纪了就不要动粗了,免得伤了腰。” 说着,她手上用力想将扫帚抢过来,没曾想这个李氏还挺有劲儿,就跟她这么僵持着,“你个贱丫头害得老娘没了二十两,还在这里造谣我孙女儿,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她一张嘴,那黄牙便显露出来,加之刻薄的话,这张嘴看起来就很臭。 向禾连声嗤笑,感觉手上力道还在,她忽而松劲儿,李氏没反应过来,竟是被自己的力道连带着扫帚往后倒退好几步。 也没人上前去扶她,向禾拍了拍手上沾染的灰,侧身扶着苏氏站直冷言道,“我安的什么心?确实,咱们老三家决定了,要跟你们分家。” “什么……?” 一旁的苏氏瞬间愣住,在场的人也跟着怔住,唯有向家阿爷率先反应过来,锄头不离手赤红了脸震怒,“你再说一遍!” 向禾一如方才平静,“分家,听不清楚吗?” 苏氏自余惊中清醒,握着向禾的手腕紧了紧,“禾丫头……要不要跟你阿爹商量一下……?” “不用,阿爹一定会同意的。” 而自向禾回来都没出现的阿爹,这会子被向阳扶着走了出来,他一条腿上缠满了纱布,胳膊也被吊着,看来受伤十分严重。 他用力点了好几下头,眼神坚定,无不说明他也同意分家之举。 向禾倍感欣慰,目光游移到大门外,那处飘荡着一缕清魂,唯有向禾能看到。 那清魂与向禾一样的面貌,此刻对着向禾笑着,小嘴张张合合,好似在说—— “多谢。” 第四章:老三家崛起! 只是一个动作,便令向家阿爷盛怒,手中的锄头都甩了出去,幸好没砸中任何人。 “你良心喂狗了?!老子养你们这么多年,你说分家就分家!” 一看自家老头这怒气,那李氏的气焰也跟着上来了,抄起扫帚指着老三家的人,“想分家!拿二十两来!” 向禾嘴角忍不住抽搐,这老太婆都钻钱眼里去了。 她侧着身子将一家人挡在身后,“咱们家的钱都给您了,二十两没有,要命,也不给。” “啥时候给我了?你们每日吃喝不是我操劳的?都是花我的钱!” 看她那架势,向禾也学着她叉腰挺胸,“咋,我阿娘每月绣荷包的几十文你都要了去,我阿爹不光外出做工,家里耕田种地,更有上山打野的肉,全部补贴家里,你还说没给?” 原身的记忆存在脑海之中,这一家都不是善茬儿! 向禾手指微动,门外那原身向禾的魂魄飘荡进来,只要向禾一有动作,她就会及时出手。 方才她魂魄离身的时候,一道影子快速钻进了她的身体,两人以魂体交谈,她的命数已尽,只能让这个陌生的魂魄代替她陪着家人。 虽不知她是何人,但自己莫名十分信任。 她只有一个要求,那便是好好保护自己家人,正如当下这般,无论如何都要护着家人平安,逃离这个令人心寒的家。 一个一心只有银子的李氏,一个只会自持当家的阿爷,还有整天憋着坏心思的老大家,这次向禾被迫出嫁,就是余氏在其中穿线。 而此刻的余氏躲在一旁不敢多嘴,这会儿子爹娘在跟老三家的对峙,趁着他们吵他们的,赶紧忘了自家女儿的事儿才是。 但看两老吵得厉害,她又嘴痒痒,这老三家的要是分家,那地里的活儿不得他们老大家干?! 这么一想,余氏又不乐意了,她一搂衣袖就要上前争论,却被向莲花拽住衣摆,“阿娘,有事儿想跟您说……” 这会儿听到向莲花的声音就烦躁,可看到她藏在衣袖下的手摊开,一枚白花花的银子吸引目光,她赶忙将银子收入囊中,牵着自家女儿的手往屋里走去。 向禾看着那母女要说悄悄话,嘴角流泻嘲弄,目光懒懒看向龇牙咧嘴的李氏,“不分家也行,给银子治我阿爹阿娘。俩身子都弱,估摸也要养上几个月,可有好些天都不能下地了。” 向禾父亲向大勇脸色一僵,伸手要拉扯向禾,向禾右手在身后摆了摆,示意他放心。 眼看李氏有些迟疑,她向前一步,“还有,这已经入秋了,冬天的时候可不好农作,届时也是吃喝家里的,毕竟阿爹阿娘根本下不了地干活儿。” 这越说越过分,李氏窝着火几番计较,奈何阿爷嘴硬不松口,“别说了,我还活着就别想分家!” “那感情好,咱们老三家有人养着咯!” 向禾笑得多开心,李氏就恨得有多深,握着扫帚指指点点,“就一点儿小伤搁这儿叽叽歪歪,别想不干活就有饭吃!” “可脚夫说过了,阿爹的手脚得喝汤药才行,一天一帖要仨月,银子少说也要十几二十两的。更别说咱们仨小的,哪有力气干活。” 她说了一连串儿,可阿爷没有听进去半分,依旧梗着脖子不点头,向禾脸色渐沉。 这样的老头子不吃硬不吃软,那向莲花也太慢了! 她忍无可忍,伸长脚挑过一旁的长凳,抬脚猛地踩下,长凳应声断开。 这力气可不小,乡亲们都吓了一跳。 瞧她动作,阿爷的脸由红变黑,“你啥意思!” 向禾轻吐浊气,脸上哪里还有方才的和善,两眼沉淀着微愠,“若不答应分家,我就天天闹得家无宁日,说到做到。” 这般强势的作态,令阿爷心头的火气上涌到头顶,“我可是你阿爷!你个大逆不道的竟敢口出狂言!” “我可不是口出狂言,”她的语调不高,步伐轻缓慢慢走着,嘴角噙着漫不经心的笑,却令人不寒而栗。 最后一步落在被扔掉的锄头跟前,弯腰捡起在手中掂了掂,眼角飘忽后收回,双手高举锄头用力朝地上砸下去,拳头粗的把柄断开,而锄头的另一头反弹而起,直直朝李氏那边飞去—— 所有人屏住呼吸,唯有一双眼睛在追随锄头飞起的方向。 那锄头虽说有些钝,但要是砸中了人,不死也得躺上半个月。 李氏已经吓得不敢动弹,连尖叫都忘了,眼里惊恐万分,脑子一阵晕眩,就在她要吓晕的时候,那锄头竟在她眼前一拳的位置停下。 涣散的瞳仁逐渐清晰,定睛一看,向禾那丫头竟然稳稳抓住了断开的把柄! 向禾却是十分轻松,将锄头一甩一甩把玩着,平静道:“别紧张,我不会杀人,但挺会折磨人的,就像你们折磨我一样。” 原身在这个家受了多少苦,所有脏活累活都干了,他们一家子每天都是灰尘扑面;反看那老大家的,天天打扮花枝招展,干活儿也是动几下手指头,要么就走一圈儿,然后全部交给老三家。 “喝——”老太婆猛吸一口气,双腿一软跌坐在地拍抚着胸口。 向禾唇角一动,“这就怕了?也是,你们把老三家当驴使,好吃的好用的好看的,都给了大伯二伯家,我们老三家呢?只能用他们剩下的,哦,有时候连剩下的都没有呢,直接扔了~” “呵!阿爷不想分家,是不想失去老三家这几个便宜苦力吧?没了老三家,地谁来种?衣衫谁来洗?家杂谁来收拾?” 她字句说得清楚,听在所有人耳中,原本在门外的乡亲们已经跨过门槛,听得动容。 大家一条村子,有多少都是看在眼里,以前见禾丫头不吭声,大家也不好说些什么,如今什么都说了出来,更惹得心软的大娘们红了眼眶。 站在后头的苏氏已经湿了眼,小声哽咽着,向阳向云紧咬着牙忍住泪水。 老三向大勇紧抿着那破皮的双唇一言不发,那不算高大的身子缓缓跪下,脑袋猛地朝地上磕一个。 声音之大,向禾都担心磕出血来。 向大勇直起腰背,干涩的嘴张了张,“阿……爹……”他的声音如久未湿润的沙漠般沙哑,“我……要、要分家……” 看着他艰难说出几个字,大家伙儿一时竟愣在原地,震惊得说不出来一句话,全身更是像被定住一样,动弹不得。 阿爷震惊无比,垂在双侧的手止不住地颤抖,“你……你会说话了……” 第五章:立字据 向大勇因小时的伤害一直不曾说过话,找脚夫看过,不知缘由,就这么一直到现在,他终于说了第一句话。 可第一句话,却令阿爷心寒。 苏氏那流淌的眼泪更甚,满怀心痛跟着跪在他身旁,“求阿爹阿娘成全,分家吧……” 向阳和向云也跟着跪下,大的不过十岁,那身板子却跟五六岁的孩子一样;向云更不必说,脸颊深陷一看就营养不良。 就这个模样,村里人在这会儿都心疼不已,只有自家人不觉得。 “我、我知道……打小、你们就恨、我……” 看着他艰难吐字,竟没有一人打断,连那遭人嫌的李氏都没有说话,因为她身旁有余氏拉着,这会儿子正跟她说着悄悄话,根本没有要听向大勇说话的意思。 反倒是阿爷难以置信,耳旁一下一下传来只字片语,那些零碎字眼磕磕绊绊成了一句话,让强硬的他也不由得松了劲儿。 “求……阿爹成全……” 地上再次传来闷重的声音,一声接一声的撞击,仿若尖锐的箭,刺痛着大家的耳朵与心尖,那是坚定的决然,令人难以忽视。 如此焦心的场面,无关的人都为之所动,偏生那亲生母亲一眼不看,在听到余氏的话时两眼放光,布满皱纹的手一挥,面上洋溢激动。 “分!立刻分家!” 跟方才完全不同,这会儿她恨不得亲自将人送出门,不带一丝留恋。 向禾眼露嫌恶,“阿爷如何说?我瞧见村长爷爷也来了,不如做个见证?” 闻言,院子里的人纷纷让出道儿来,村长爷爷蹒跚着步子走进,他的孙儿贴心拉了一张椅子扶着坐下。 村长爷爷摇头轻叹一声,“向老四,不如这样,问一下你家里有多少人同意分家,这样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 好好的一个家,闹到要分家的地步,真是没眼看。 向禾几人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那李氏果然不淡定了,上去就拉扯阿爷,急急道:“分就分!看他们这要命劲儿,我看以后住在一起也是闹心。” 余氏在旁暗暗点头但不敢说话,大伯把她往身后拉扯一把,“阿爹,分家吧,以后我养二老。” 这话说得响亮,向禾心中的鄙夷在脸上显而易见。 眼看着一个两个都在劝分家,加之这多年不说话的儿子,竟然为了分家而发声,向老四梗着的那股劲儿彻底化解,满脸的皱纹深了许多,最终还是无力摆手偏过脸去。 “分吧……” 一听到分家,大家怀揣不同心情,最开心莫过于李氏和老大家,她们刚才的悄悄话,想必要分家才对自己有好处,这会儿恨不得向老四当场将老三家赶出去。 向禾冷眼一瞥,扔掉手中锄头过去扶他们起身,微微侧身,“村长爷爷,分家需要做些什么。” “写下来按手印就成了,不过要问你家老爷子分你们什么东西。” 不用看,李氏又不乐意了,急得跳脚,“什么都没有!提分家的是他们,想分我家的东西,门儿都没有!” 向禾早知会这样,双手环胸淡淡道,“先不说当年我阿娘嫁过来的三十两都给了你,单单家里三亩地是我爹种的,我们也不要多,一亩地总要给我们。” “不可能!” “这会儿又不是你说了算,阿爷觉得呢。” 也不知是愧疚还是懒得争吵,赵老四烦躁摆手,“行。” “不行!老头子你想什么呢!” 看李氏跟个铁公鸡似的,向禾嘴角浅笑,“不给我们就不分了,反正以后还能捞到多的,不急~” 一句话戳中李氏和老大家的心窝子,余氏急得都想开口说话了,还好李氏心底那点子计较还清晰,愣是不敢说不分。 最后只得一咬牙,“老头子你决定!但家里的东西绝对不能分出去!这都入秋了!” 向老四知道身边婆娘想的什么,就是什么都不想给,但村里这么多人看着,他要是真的什么都不给,这脸还要不要了。 心底盘算着,因方才计较苟了几分的腰更低了些,更是在看到向大勇那一身伤,摇头叹气,“一亩地,二斤米,三只鸡,一百文。” 听到后头有钱,向禾立刻掰手指头,也算不出个所以然来,反正有总好过没有。 这边向禾还算满意,还以为只能要来一亩地呢,没想到这老头子还算有点儿良心,虽然不多。 但李氏是相当不满意,还想要撒泼,却被向老四眼神遏止,“你不给,这家就不分了,省得闹腾!” 李氏登时闭嘴,跟这些小东西相比,还是另外的东西更有价值。 “行,我回屋拿铜钱,不是要立啥字据吗?麻利的!老娘今晚就不想见到这些没良心的!” 向禾微微外头,笑得天真,“真巧,我们也是。” “你!”李氏看到她那挑衅的笑,一而再再而三压住火气,愤愤转身回了屋里拿钱袋子。 屋外大家伙儿小声议论,村长爷爷的孙子匆匆跑来,手中端着难得的笔墨,“阿爷,孙儿写吧。” “嗯。” 向禾移步到他身旁,看着他落笔成字,罗列的约定也算公正,“五哥记得写清楚,向大勇已成一家,穷时不受接济,富时不得沾亲,子女婚嫁不许插手,双方俱是如此。” 向文轩怔了怔,这禾丫头啥时候这般能说会道了…… 但他手腕不停,按照她说的写下去,向禾满意点头,“五哥的字写得真好看。” 突如其来的夸赞,向文轩一时烫了脸,手上也快了几分。 而那边听着向禾急忙撇清关系的话,余氏和向莲花开心得不行,她们很快就会飞黄腾达,届时谁会忍不住攀亲还两说呢! 向禾微微抬眸,就将两人那小人得志的表情看在眼中,这是十分笃定能成啊~ 环抱着双手的手指点动,满盘心思开始算计。 “写好了,四爷爷和八叔看看?” 向禾将心思藏起,平移视线落在纸上,“五哥念一遍?” 向文轩恍然,耳根子都在泛红,轻轻咳了两声,“我念一遍……” 第六章:一个镚儿都不能少! 向文轩念完分家文书,向大勇和向老四都将文书按下手印,李氏才慢吞吞攥着用破布包着的铜钱出来,不情不愿走到向大勇跟前,一直不肯将铜钱交出。 向禾看她磨叽,上前就抢走打开数了起来。 见向禾的架势,李氏那丑恶嘴脸再现,伸手就要把铜钱抢回,“老娘还能少你的!” 苏氏觉得不妥,忙伸手压住她的手,“禾丫头,不用了吧……?” 向禾侧身躲过李氏的手,不忘顺便安抚苏氏,“阿娘,你要知道平日里她最看重啥。阿爷说了一百文,一个镚儿都不能少!” 这可是她辛辛苦苦跟这位守财奴作战得来的钱,绝对不能少! 她还要在这古代活下去呢! 苏氏还想阻拦,却被向大勇拉住她的手腕,“由、由她吧……” 现在他们老三家一个残了,苏氏体弱还有两个小的,今夜全凭禾丫头一己之力才得以分家,虽不知她性子为何转变巨大,但现下应当先离开这个家。 看着向禾如数家珍般细致,李氏气得牙痒痒,“老娘少你的不成!” “谁晓得呢?”她手上不停,数得很来劲儿,不一会儿就将铜钱放地上,“阿爷要不您数数?缺了我们二十多文呢~” 声儿不大,但大家都看着呢,向老四脸都绿了,呵斥李氏,“都什么时候了,补上!” 就李氏那抠搜劲儿,向禾早就猜到她会趁机作假。 李氏暗暗咬牙,就是不松口双手一摊,“家里还真没有这么多,先欠着。” 明眼人都能看清她的小伎俩,向禾直接伸脚挑来小凳子坐下,“没铜钱总有银子吧?你那点儿钱倒也不至于放钱庄去。银子要是多了,我之后补给您,如何?” “不可能!” 这要多给别人一个镚儿,她都肉疼到想滚地上撒泼一番,更别说要给老三家这几个赔钱货。 向老四看着心烦,“先欠着,明日再给你。” 向禾可不乐意,学着李氏那撒泼劲儿叉腰,“总之今晚所有东西都要给我们,二十多文你问问大伯家不就行了,我瞧着他们好像挺有钱的,先出着呗。” 余氏臃肿的身材一看没少吃好东西,大伯向大强彪悍的体格可不是运动出来的,更别说向莲花那细皮嫩肉的,指定藏了私钱。 话头落在向大强身上,他背脊忽而弯了些,人高马大的,现在站在余氏身后就跟躲着似的,没出息。 余氏架势立马上来了,仰着头鼻孔朝天,“我们家可没有,银子和铜钱都在阿娘那儿呢!” “我看不见得吧?瞧把你们吃得这么好的,平日里没少躲屋里偷吃的吧?” 本没多在意的李氏似是想到了什么,那嘴脸立马对准余氏,“我说平时怎么老躲房里,原来是躲起来偷吃!赶紧交出来!” 向禾也是服了这个老太婆,张口闭口都是钱,以后迟早也是栽在钱上头。 余氏连连摇头,“阿娘你别听那贱丫头胡说,咱家真没有!大强每日的工钱都上交给你了,我也没弟妹的本事做针线活,哪来的铜钱。” 她侧身让出个位置,指着自己的房门,“您要不信啊,您自个儿进去找,找出半个铜钱我立马给您磕头认错!” 这话说得理直气壮的,摆明了知道李氏绝对找不到藏钱处。 向禾双手环胸看着她俩呛,反正这剩下的二十多文,她势必是要回来的,不能让李氏占丁点儿便宜去。 眼见分个家都这么恼火,向老四一脚踹开脚边断裂的长凳,“老婆子去拿!” 李氏吓了一跳,那长凳可是朝自己滑过来,加之向老四气得脖子涨红,她登时不敢再磨叽,忙弯腰捡起地上的铜板匆忙回屋。 她那狼狈身影看在向禾眼里,眼中嘲讽更重。 这是向阳扯了一下向禾衣角,回头看他神色有异,微微摇头示意他放心,更是给了两夫妻一个安心的眼神。 后转身看向向老四,“对了阿爷,入秋的天儿有些凉,能不能带两床被子走?我阿爹这伤得重,可不能再染上风寒。” 他们一旦离开这大门,就要自己寻个地方歇下,晚上没有被子御寒很容易落下病根。 向老四微微点头,这要个被子的事儿,倒也不是多为难的事情,特别还是在乡亲们面前,几床被子都不舍得给,倒显得他冷血小气了。 “你们屋里的,都拿去。” “多谢阿爷!”向禾笑眼回头扬手,“小阳小云,收拾收拾去!” 向阳向云来不及开心,转身跑进屋里去收拾。 瞧见他们都在忙活,余氏连忙去灶房,巴不得立刻将他们赶出屋去,以后的富贵少分一家子,多划算! 这么一番折腾,向禾总算拿到一串百文铜钱,一小麻袋的二斤米,至于三只鸡,向禾幽幽扭头看向鸡笼。 这家子也不算穷,鸡倒是有十几只,一天天下的鸡蛋都不知多少,李氏却藏得紧,他们老三家一个月吃不上一只蛋。 李氏瞧见向禾盯着鸡笼看,赶忙跑过去挡着,“咋,说好三只,你还想多拿?” “怎会呢,您拿给我呗,免得又担心我多拿了你的。” 向老四一眼看穿李氏的心思,语气渐沉,“一只母鸡,两只公鸡。” “老头子你!”李氏气得牙痒痒,但也只能骂咧着照做。 她是一点儿都不想给母鸡,今晚这么气人,还让她到手的二十两银子亏了出去,这会儿就是不乐意这老三家过得好,恨不得死外头去! 有向老四发话,他们也不敢多做什么。 向禾伸手接过李氏不情不愿递过来的三只鸡,嘴角噙着得意仰头,“阿爷阿奶,咱们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相敬如宾自是好事,没事儿少惹我,大家还能安生过好日子,走了。” 向老四老脸红了又紫,这丫头今夜说话过分膈应人! 在看着他们一家五口走出大门,李氏和老大家登时松懈了许多。 就在他们都放松时,向禾脚步忽而顿住,嘴角半勾悠然回头,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向莲花,“方才有一事忘了,媒婆子说的话大家不会不记得了吧?” 此言一处,顿时将乡亲们的好奇勾了起来。 首当其冲的四婶儿,她可是村里最爱咬舌的妇人,附近的几个村可都靠她一张嘴维系。 “差点儿把这事给忘了!” 向禾几人一路朝前走,身后是吵闹声一片,依稀还能听到李氏大骂老三家的话。 “八叔八婶子稍待!” 几人抱着被子回头,向文轩扶着村长走来,村长看着这一家大小,本不善的脸色缓和几分,“你们打算去哪儿歇脚?” 向禾朝远处一大片平地望去,“咱们要的那块儿地附近的小坝上,不是有一间空置许久的茅草屋吗?可以住那儿吗?” 这放眼望去,根本难以看清,村长点点头,“需要什么就来屋前说,既然已经分家,就别老过去闹腾那家的。” 大家都知道村长说的哪家,向禾眉梢弯弯笑意不达眼底,“好。” 第七章:原身清魂 三人抱着被子,一人提着鸡,还有一人背着个小包袱一瘸一拐走上满是野草的小坝。 说是小坝,其实是个高点儿的土坡,好几年前有外乡人来这里住过一段时日,搭建的茅草屋虽简陋,但还能住人。 向禾小心推开外头的栅栏矮门,里头是栅栏围起的空地,简陋的茅草屋不大,四周用木头随意围了一圈儿形成外墙,顶上则是茅草铺满。 “今晚咱们先将就一夜,小阳去折一把树叶随便扫扫,给我一件厚衣服,我今晚要在外头盯着。” 她将三只鸡放进屋里,转身走出门外,就站在栅栏外头往远处的那家望去,她的眼力很好,还能看到村里人被推搡着出门,余氏叉着腰站在门外,依稀还能听到骂骂咧咧的声音。 他们一家子在屋里忙活,向大勇扶着门框看着向禾身影,那瘦小身子站得笔直,回想今夜种种,总觉得禾丫头……变了。 苏氏瞧见他看得出神,目光也跟着落在禾丫头身上,“当家的,有什么事明天再问吧,这闹腾了一夜,禾丫头也费神了一夜……” “嗯……” 即便此时有许多话要问,可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还是等都休息好了再坐下详说详说。 向大勇长叹一声后再无声音,向禾听着他们的动静,什么都没有,受伤的左手腕已然不再疼痛。 她蹲身盘腿坐下,尽量压低声音,“今晚盯着那块儿地,有人过来就喊醒我。” “禾丫头,你同谁说话呢?” 后背被搭上一件衣衫,向禾回头看苏氏,“自言自语呢,阿娘快些去睡吧,我担心今夜那家的会搞咱们的地,我得盯着。” 苏氏微微眯眼看向远方,虽有月光洒落照亮几分,但还是难以看清。 一低头便看到向禾那认真的目光,苏氏眉心微蹙,搭在她肩上的双手紧了紧,“禾丫头……阿娘总觉得……” 向禾瞳仁轻颤,抬手拍了拍她的手,眉眼一弯笑望她,“阿娘,有什么事儿明早再说吧,您快去铺床将就一夜,明日再想办法修缮添置些东西进来。” 看着这张熟悉的面庞,苏氏犹豫再三,还是没有继续追问,只是温柔笑了笑,“好,半夜熬不住就让小阳替你。” “知道了。” 向禾目送苏氏回了屋里,她将身上衣衫拢了拢,双手随意搭在双膝上,阖上双眼闭目养神。 “你还有什么事情未了吗?我尽快帮你完成,你好投胎转世去。” 这次的声音压得更低,身旁微凉,一道泛着幽光的身影蹲下,她与向禾身上衣衫相同,随意盘起的发髻也想通,再看那张苍白的脸,竟与向禾一模一样。 那是已经死去的向禾,此时面目哀戚却有几分轻松。 “多谢你……” 向禾没有回话,右手手指细微点动着指腹,两人除却姓名,连生辰八字都相同。 算人不算己,没想到她竟然还有这样的际遇。 本来自己在好好工作接了个安魂的活儿,没想到把自己的魂儿给弄了进去,现在好了,到了不知道哪里的古代,借人家的新鲜尸身醒来,还要借助人家的身份苟活。 向禾实在无奈,她还要找回去的办法,但要先解决原身的意愿,解决这一家子的生存问题。 “向姑娘……” 耳旁空灵的声音打断她思虑,向禾闭着眼点头,“你说。” 清魂向禾微微歪头,单手托腮看着自己侧颜,本是灵动的双眼此时显得空洞,“你怎确定那家的会同意分家?” “你不是见过那向莲花偷情吗?忘了那男子说过的话?” 清魂向禾恍然,犹记得在半月前,她夜间被阿奶赶出来去看地,百般无聊之际瞧见向莲花的身影,这深夜竟然朝后山而去,心存好奇便跟了上去,没曾想见到向莲花居然约了一个男子相见,两人相拥在一起时,她都忘了要赶紧离去。 一个刚及笄的姑娘家,竟然做出那等龌龊事,她一动不动生怕被发现,直到动静渐停,听那男子承诺,定会八抬大轿百两迎娶进门,事后还给了向莲花一枚银锭子。 这件事她一直不敢说,深藏记忆之中。 “原是如此,那家的贪财,这是生怕收的礼要多给咱们家一份……” 向禾缓缓睁眼,“别的不说,向老四会同意分家,一是因为阿爹坚决,二是他真不想养闲人,还不如分出去。” 要说他有良心根本不可能,向禾说了那么多,不信他没有一点儿放在心上,肯定计较了许多最终松口。 清魂向禾看着这张脸,感觉有些恍惚,丝毫不真实,心底不由一紧,“向姑娘,你能不能等咱家安定下来再走?” “只要我一天用着你的身体,这个家我就会一直看着,放心吧。” 一人一鬼相望无话,由着长夜过去。 —— 向禾闭目养神好一会儿,一阵凉风吹拂将她唤醒,猛地睁眼,天儿还未亮。 身旁的清魂早已不在,不知去了何处。 眼前有些朦胧好似看到有人过来,向禾揉揉眼,果不其然,还真的有个熟悉身影偷摸着走来。 向禾略带青黑的眼底微寒,“大半夜的,非要上赶着找打……” 她坐着一动不动,就这么看着那个身影靠近,手边摸索抓起一把石子静静等着。 她所处的位置前头有野草遮挡,那人根本没注意到这里坐着一个人。 余氏还以为他们都已睡下,弓着身子前行,“让你们抢一块地!老娘今晚都拔了!” 向大勇得的那块地,本来就没种多少,要是再被她糟蹋,这个冬天就难过了。 向禾紧盯她的动作,在她手碰到一根稻草时,石子弹指间发出—— “哎哟!啥玩意儿!”余氏揉揉膝盖,这漆黑的天儿也看不清啥,只当自己是不小心。 她手再动的时候,后背又被什么东西击中,“哎哟!”忙慌转身,身后什么都没有,“奇怪了……” 一有动作,向禾就精准弹射出去,看着她左扭右扭的身子,向禾忍不住嗤笑。 忽而一道玫红身影飘荡在余氏身边,向禾眉尾一挑,抬手打了几个手势,清魂瞬息明了点头,脸上难得露出一抹笑意。 向禾将只是对准,一下子击中了余氏脑门儿,这迎面一击吓得余氏惊颤,她双手揉了一会儿,放手时,眼前赫然出现一张泛着白光的脸! “啊!!!——” 惊叫声响彻天际,只见余氏连滚带爬往家赶。 “总算能安心眯会儿了。” 第八章:送锄头来的 打坐一夜,向禾身体恢复了许多,手上的伤口也在愈合。 家人也全都醒来,各自搜索这屋子能用得上的东西,但显然没有多少能用的,连唯一的木桶都没了把手。 苏氏也被为难得皱起了眉头,“要不我去四婶儿家借吧,待赶集日咱们再买……” 话音未落,外头一阵脚步声打断她的话。 “给老娘出来!” 这熟悉到烂的声音,不用看都知道是谁来了。 向云害怕地往苏氏怀里躲,向阳梗着脖子冲在最前头张开双手,“阿奶怎的来了……!” 向禾垂眸看着这小身板,明明自己都害怕得发抖,却还是勇敢冲在最前头保护家人,是个好苗子。 向禾颇为满意,拍拍他的肩膀侧身走出去,双手环胸微微颔首,“阿奶这大早的来,是要送吃食给咱?那可真是太贴心了。” 李氏嘴角一歪,掐着势就想冲进屋里,被向禾一把抓住胳膊,“阿奶做什么呢?莫不是反悔想抢鸡来了?文书可是写清楚了,您可不能拿回去。” 见她一副装傻模样,李氏心头火气更甚,扬手就扇过去,被向禾反手抓住,手上一使劲儿,猛地将李氏甩出栅栏外。 李氏踉跄好几步才站稳,余氏在旁扶着,冲着向禾就开骂,“贱丫头胆肥啊!连你阿奶都敢推!” “她要进我家门,不得先通过我的同意?”向禾冷眼一瞥,“再说了我可没推她,没看到我是拉的她吗?你眼瞎?” “你!” 余氏还想骂咧几句,李氏一把将她推开,“说!是不是你们拿了灶房的兔肉!” 向阳心头一咯噔,向禾满脸轻松摊手,“那不是你家灶房吗?我怎么进去拿你的肉?莫不是被黄鼠狼偷走了?” 看她满嘴偷油的狡猾辩解,李氏那火头更加旺盛,一把抢过向莲花手中锄头,不要命似的就朝向禾身上招呼。 “禾丫头小心啊!” 苏氏的心跟着提起来,几步冲过来试图替她抵挡,练家子出身的向禾丝毫不慌,轻松侧身再将苏氏推开,横手而出握住锄头把柄。 再现昨夜对峙,这回向禾没有松手,满目平静不见丝毫慌乱,“阿奶真好,还给咱们送锄头来了。” “什……!” 不等她较劲儿,向禾双手用力掰扯,对准她的肚子抬脚,没有踹,但借力顶着稍稍用力,便将锄头给抢了过来。 那头空了手的李氏一屁股坐在地上,怔怔地看着向禾掂量锄头重量,昨夜受的气延续到现在,她嗷的一声就哭出来。 一向冷静的向禾不由得吓了一跳,赶忙将锄头塞苏氏手中,让她用来防身,护着后头的一大两小。 “没天理啊!孙女儿打阿奶,老向家出了这么个白眼狼,家门不幸啊!老天爷您开开眼呐!” 得,又开始撒泼了。 向莲花在旁帮腔,“禾丫头!你怎么能欺负阿奶!阿奶辛辛苦苦拉扯大咱们容易吗!” 向禾掠过她冷眼环视一圈儿,地里头已经有不少人过来忙活,听到这边的动静,纷纷走到底下往上瞧。 见向禾根本不搭理她,向莲花脸色一红,咬着唇较劲儿。 而下方的四婶儿径直往上走,“禾丫头,你家阿奶又来闹腾啦?” “可不嘛,您来劝劝?” “哦哟,俺可劝不动她,”四婶儿挎着篮子绕过几人,站在向禾身旁掀开篮子的布,“你们吃了没?我今儿早弄了馍馍,给你们一个,你们仨小娃娃可不能饿着。” 向禾也不客气,拿出一块儿来撕一个口子,剩下的递给向阳他们分了。 “对了四婶儿,能跟您借个水桶吗?我们这儿啥都没有,正愁着咋去提水洗脸呢!” “那自然不是事儿,”四婶儿热情招手,“阿慈,领个小的跟我家去,瞧你们这儿啥都没有,看看有啥能用得上的。” 苏氏自愣怔中回神,“额……那多谢四姐了,云丫头跟我一起去吧,小阳在家护着禾丫头和阿爹。” 那边在吵闹,这边都准备好了事宜,四婶儿领着他们正要下山,李氏见他们竟然无视自己,一双眼渗了毒般瞪着苏氏,那臃肿的身体坐在地上,一双手直冲苏氏的双脚而去。 “阿奶小心!” 李氏这会儿正发着狠,听到喊话抬头,她带来的锄头迎面砸下来,眼看越来越近,她猛地抽身趴在后面地上,堪堪躲过砸下来的锄头。 旁的人都看呆了眼,向禾却是一脸轻松,又提起锄头猛势落下,“哎哟,阿奶您还在呢?我这儿要锄草了,您在这儿挡路了。” 那锄头深陷地下,被摇晃几下再次提起,余氏和向莲花吓得不行,赶忙扶着李氏起身。 “你居然想杀阿奶!” 还在惊慌愣神中的李氏回魂,刚才这丫头就是冲着她头上招呼! 如果自己没及时躲避,这会儿…… 心头火气上了头顶,李氏双手捏紧开始磨牙,坐在地上的身子忽而飞扑向向禾,向禾却比她快一步蹲下,伸手便捏住她的脖子。 突然被掐住脖子,李氏双手猛烈拍打她的手,“放、放开老娘!” 随着她手上的力道渐重,李氏红了脸,还在拍打着,“放、咳!放开!你个、贱蹄子!” 生命被威胁还不忘骂人,看来还是教训不够。 余氏和向莲花见向禾的架势,赶忙上前掰扯她的手,“快放开啊!你真的想杀阿奶啊!快松手!” 三人一起拍打着向禾的手,苏氏和向阳跟着过来拉扯,一时乱作一团,而在屋里的向大勇一瘸一拐出来,可惜动作慌乱太快,直直扑倒在地。 “禾丫头,你先松手,小心她真的没气儿了……” 苏氏不担心李氏,但她担心向禾,万一真的出了什么事儿,那可是杀人的是大事儿啊! 向禾不为所动,向莲花一心急,张嘴咬着向禾的左手小臂。 对方不但不觉得疼没松手,甚至还缓缓站起身来,连带掐着李氏站了起来。 向莲花侧目,恐惧在瞳仁中一下扩大,张着的嘴忘了合起。 向禾漆黑的眸子如同一汪幽静的深潭,整张脸布满阴郁狠厉,嘴角更是勾起一抹讥笑,“以后再敢来闹,我有一万个法子,让你们再也没办法走到这儿来。” 第九章:老是作死 入了秋的清晨不算凉,偶有清风拂面撩起青丝缕缕,只是在那小坡上的几人,却觉得这天儿比入冬还要冷。 方才还吵闹的大家伙儿,这会儿安静得出奇。 所有人都震惊于向禾的脸色,那是特别认真的狠辣,若是他们现在说错一句话,感觉向禾下一刻就会撕碎他们…… “禾、禾丫头……” 沙哑的呼唤传入耳中,向禾眼睫微颤敛神漾起笑意,与方才那凶狠模样完全不同。 向禾手上一松开,李氏被掐起的双脚落地,两腿一软瘫坐地上。 “哎呀,阿奶您可让着点儿吧,我这儿真要锄草呢。” 那丢了魂般的模样,向禾懒得再看一眼,转身去扶起向大勇,“阿爹有没有摔着?您腿不好就歇着,我们能行。” 向大勇不知他们为何这般神色,但定是跟禾丫头有关,只是喉间难以发出提问,只能由着她扶着自己走到床边坐下。 “慈……” 向禾松开她的手,再次走向门外抓起锄头,“阿娘,阿爹喊您呢。” 处在愣神之中的苏氏回魂,顿了一下才转身跑进屋内。 向禾拿着锄头对准杂草落下,目光落在地上没有抬起半分,“咋,你们还不走?真的要我把你们也除了?” 伴随着第一声落地,李氏三人身子颤动一下,余氏可不敢抛下李氏,今晚的饭还是李氏管的。 她忙拉扯李氏的胳膊,“阿、阿娘,这地里还有活儿要做……要不咱们先……回去?” 如同丢了魂儿的李氏没了气力,由着余氏和向莲花扶着她起身,但瞧见向禾那身玫红时,那狠劲儿又上来,“你、你个死丫头记着!下次可没有你好果子吃!” “哦哦,知道了。”向禾抬手朝他们摆摆,“下次记得带菜刀或者砍刀来,我还挺需要的。” “你!” 李氏扑腾了两下手还想闹,但她两条腿没力气,完全是被余氏和向莲花抬着走,只能硬扭着回头,“你个赔钱货!气死老娘了!你给老娘等着!” 面对她的咬牙切齿,向禾笑得开怀,“腿都被吓软了还想闹腾呢?不过我们一家子都在这儿,随时欢迎您来嗷~” 李氏这下更加气炸了,张嘴没一句好话,一路延续到几十米远,甚至连扶着她的两人都一起骂起来,嘴下不留德。 “你俩个没用的!不知道帮我打她吗?!狗娘养的东西!” “阿奶,我咬她了,她都不怕疼……” “那就掐啊!养你们有啥用!啥都帮不上!” “那丫头劲儿大得很!咱们也没办法弄开她啊!您不也被掐住了吗……” 这话说得李氏气上心头,狠狠啐了一口苏氏,“没用的东西!” “……” 向莲花忍气偏过头去,眼底满是嫌恶。 反观底下的人都看呆了,当时被李氏遮挡着,看不清向禾的脸色,但单单敢掐着她奶脖子架起,那架势已经十分摄人,更别说被掐的李氏。 “啪啪啪!” 一阵鼓掌声响起,四婶儿满脸的开心,“禾丫头牛啊!那老赖皮都能被你吓跑,以后你们家绝不会吃亏!” “那还得四婶儿顾着点,往日我不在家的话,得劳烦四婶儿才行。” “嗐!说的哪里话,我早看那老虔婆不惯了,这回灭了她气焰,别提多开心!” 两人唠家常般说着,向禾手上不停在锄草,苏氏匆匆跑出来。 一把掀起她的衣袖,“有没有咬破啊?快让阿娘瞧瞧。” 向禾抬着手让她看,“隔着衣服,一点儿也不疼,您看,就一点儿的红印。您快些跟四婶儿家去,这儿有我看着,不会有事儿的。” 苏氏眼中担忧不散,四婶儿挽上她的手带着向云下了坡。 临了,苏氏还回头看了一眼向禾,眼中意味不明。 向禾不经意间看了一眼,知道她心里想什么,有些事迟早也是要说清楚,就等他们先发问吧。 “姐姐……” 低垂着头的向禾顿了一下,侧头便看到向阳那满是担忧的小脸,她蹲身轻捏向阳消瘦的脸颊,“咋啦?” 此时向阳的脑海中,满是姐姐狠厉的神情,但他一点儿都不怕,因为这是自己的姐姐,反而觉得……很厉害! 看着他眼中的担忧被喜色覆盖,向禾也跟着笑了起来,“去拾点儿树枝柴火来,咱们生火煮肉吃!” 昨晚向禾让他偷偷去灶房拿肉,这小子也是聪明,偷出来就藏被窝里,走的时候抱着一起走。 那兔肉,可是向大勇跑山时猎到的,因此还伤了手腿,向禾才不会便宜那家人。 听闻有肉吃,向阳喜笑颜开跑开,不忘大喊,“我这就去!” 看他撒欢般的跑远,向禾松懈了些,总算是得了一时清静,她得赶紧清理屋前杂草,届时还要想办法修缮房屋,改善改善家里的生活水平才行。 “不过……该做什么赚钱呢?” 向禾遥望下方一片金黄,手指轻轻点着把柄思虑。 “抓鬼?给人看相?”向禾低头看了自己一眼,嘴角抽抽,“这小身板子,还是个村姑娘……没人信吧……?” 愁苦万分,自己的看家本领在这儿有点儿难施展呢…… “禾、禾丫头……” 屋里再次传来向大勇的声音,向禾摒弃愁绪转身走进去,“咋啦阿爹?是哪里不舒服吗?” 向大勇缓缓摇头,他的目光落在向禾的脸上,不曾移开。 见他这般,向禾也不说话,只是掀开他的裤腿查看伤势,被白布包裹的伤口渗出红色,看来要换药了。 “阿爹,我给您换药吧?” 向大勇依旧不说话,向禾直接拿出一旁的包袱,里头最便宜的草药只剩下两帖,换了今日的手和脚,明日就没有可以换的。 “阿爹,我忙完之后去后山找找这些草药吧,咱们只有一百文,不够买您的药。” 向禾没有等他接话的打算,自顾自的开始换药。 脚上是长长的一条划伤,幸好没有伤及筋骨,可皮外伤更麻烦,要是不注意清洁而受了感染,后续会很麻烦。 “阿爹,要是弄疼了你就说,要不就打一下我的手。” 她熟练地换药,包扎,白布也剩下不多,只能省着点儿用;她将向大勇手上的伤口也换了药,收拾好了东西坐在床边。 看着向大勇的眼神淡淡,“阿爹,有什么要问的吗?” 便是这种眼神,让向大勇心内颤动,似乎在隐隐作痛…… 他张了张嘴又合上,眼眸中的酸楚满溢,最后还是问了出口—— “禾、禾……禾丫头……去哪里……了……” 第十章:险些 简陋的茅草屋内,两人相视而坐。 晨风吹进来时,还会传出簌簌的声响,感觉茅草做的房顶随时会被吹走。 看着向大勇才壮年便苍老的眼纹,向禾内心涌动莫名情绪。 如此一位憨厚老实的人,半生被人欺压,累了妻子,苦了孩子,在这一刻,他为人父的责任渐大,却也万般无奈。 向禾微微垂眸,神色暗淡了些,再抬眸时眼中盛满笑意,“阿爹说的什么话,禾丫头不就在这儿吗?” 偏生这般模样令向大勇红了眼眶,他喉间用力发出一声,来不及说话眼泪先落了下来。 那完好的右手擦着泪,能看到他手背上镌刻粗糙的深纹,黝黑的手饱经多少烈阳与风霜。 能让一个常年遭受欺压的男人落泪,只有心底认定的亲人才会触动。 “你……是……”他哽咽着,连话都说不清,“你不、是……” 几个字令向禾哑言,她微微抬头看向墙角,向禾的清魂就飘荡在那处,与她的父亲一样泪湿眼底,哭得不能自拔。 声声呜咽着“阿爹”,向禾暗道不好低头,向大勇正盯着她方才看的方向,出神到连泪都忘了擦。 “禾、禾丫头……” 这是来自父亲的呼唤,生离死别的哀伤感涌上来,清魂向禾一发不可收拾,哭声渐大,她周身渐渐盘桓气流,引得周围清风跟着席卷而来,小小茅草屋被风围绕。 向禾赶忙关上大门,几步走到清魂面前,右手二指竖起,扣下一指置于唇前轻喃,“天地清明,本自无心……” 嘴皮子利落颂安魂咒,中指轻点她的眉心,周围的狂风骤然消散。 向禾长舒一口气,拍拍她的脑袋,“多危险啊,别哭了。” 方才清魂的身上正释放不好的气,因过度伤心会将气转变成怨,若是不能及时压制,只怕成了怨气后,连她都不能自主控制。 清魂抽泣着,用力点头,“对、对不住……” “禾丫头……” 听到身后的声音,向禾脑仁疼了又疼,牵起清魂向禾的手转身面对向大勇,“您能看到吗?” 向大勇艰难点头又摇头,向禾再次单手掐诀,身体覆上一层淡淡的金光,自她的手上通过清魂的身子,清魂向禾的身子逐渐清晰。 本来不想让他们看到这个真向禾,但现下最好的解决,就是相见。 向禾牵着她走近几步,向大勇伸长了手想要触碰,却从她身上透了过去,根本没办法有接触。 “禾、禾丫头……”他眼中泪花还在打转,常年不用的声带好似生锈了一样,“你真的……已、已经……死、死了?” 清魂用力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哭得厉害,泪如断线滴落,生硬点着头,她也不想接受自己已死的事实,但事实便是如此。 “阿爹……对不住……禾丫头不孝,以后不能为您分担家杂……” 向大勇摇着头,“不、不……你是个、乖女儿……” “阿爹……” 俩哭得厉害,向禾有些难受抬手拧拧眉心,牵着清魂的手有些发凉,连带着身子也开始不适。 她强忍身体难受,轻吐浊气,道:“她在喜轿上已经殒命,如今的我也只是一缕清魂入了她身,若您介意,我会尽快想办法离开,绝不多留一刻。” 牵着的手被反握住,清魂向禾哭泣着摇头,“不行!你答应过我,要替我好好照顾家人的!” 向禾也很无奈,毕竟被发现了不是原身,总要看她家人的意愿,要是强硬用着这肉身,谁知道会不会闹出什么事儿来,万一把她当成恶鬼,去找道士乱来…… 想想就崩溃。 “你让你阿爹好好想想,这事儿不能马虎。” 清魂向禾满心急切,伸手想要去拉扯她阿爹,被向禾伸手拦下,“人不能触碰鬼物,但鬼物有意触碰人,会伤了人的精气,你别乱动。” 这可把她吓着了,登时收回手不敢再动,可手上传来微热,才注意到向禾在牵着她的手。 “那你怎的可以触碰我?” 只闻向禾轻叹,“你鬼身弱,需我渡气给你才会显形,可我坚持不了多久了,毕竟这身子伤了底子,精气还未恢复完全。” 闻言,向大勇甩动着健全的手,“啊啊”着摇头,向禾掌心向下平缓拍空示意他慢慢说。 “如、禾、丫头不介意……留、留着这身、子……也算、算全了、了念想!” 他艰难吐字,向禾耐心听着。 一段话磕磕绊绊,这是见原身不想她离开,才全了原身的念想吧。 这般看来,向老四一家,也就这家正常。 “您不跟阿娘商量一下吗?我并非你女儿,只是一个……孤魂野鬼吧,不担心我会对你们不利?” 以后可是要相处一段时日,若是有一人心怀芥蒂,那相处起来就不会融洽,甚至会为了这个肉身争吵。 为避免此类问题出现,他们必须说清楚。 想必苏氏也察觉到一些不同,原身本是胆小怕事不爱说话的小姑娘,可向禾不同,她行径大胆,做事果断,完全就是不同的两个人。 向禾很无奈,她也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情,接受程度也就比他们快些罢了。 屋里一时安静下来,清魂向禾攥紧向禾的手,空洞的眼中能看出对向禾的希冀,她希望阿爹能同意,即便不是自己陪在身边,起码有这个向姑娘帮扶家里,这是私心,也是祈求。 床上的向大勇面色哀伤,也不知他在想什么,向禾感觉身体愈发不适,牵着清魂的手在颤动,脑子发昏,赶忙松开她的手,身子一软跌坐在地。 “禾、丫头!” 向禾脸色发青双唇煞白,“不行……让我休息会儿,得好好恢复一下……” 清魂在向大勇面前消失,但向禾能看清,她蹲身满目忧色,“向姑娘……” “休息会儿就行,别担心。” “禾丫头……上、上来休、会儿……” 向大勇努力挪动身子,想下床让出位置,向禾摆手,“不用,方才的事您想一下,我这样坐会儿就行了。” 可向大勇不放心,还在挪动身子,向禾想要起身制止,屋外传来匆匆脚步声—— “禾丫头!你阿娘被你阿奶泼泔水了!” 闻言,本累得不行的向禾火气蹭的就上来,双手撑地冷着脸起身。 下颌一紧,咬着牙用力推开门,破旧松动的大门应声倒地,扬起一阵烟尘—— “好你个老太婆!” 第十一章:又找事儿 不大的一条村子,掐架吵闹声从村尾传到村头。 在茅草屋去村里的必经之路,就要经过向老四家门前,此时围了不少人,还有一些从农田赶过去瞧热闹。 李氏提着一桶泔水站在门外,拿水瓢又舀了些,对准路中间的两母女泼过去,“你个贱人生的赔钱货,竟然敢对老娘动手!去死吧你!” 被泼的苏氏用身体挡住泔水,将向云护在怀中,周围的人连忙退出好几步远,生怕泼到自己身上,惹得一身骚。 李氏越说越激动,还有半桶泔水又舀起一勺,发了狠劲儿使劲儿泼过去,“小的没教养,就是你这个为娘的不会教!竟然对阿奶不敬!我看你们都活腻了!天杀的!” 越骂越起劲儿,站在李氏身后的余氏满脸得意,不忘加一把火,“就是!徐老爷看中禾丫头是她的福气,竟然连银子都不要!什么脑子!” 提起这个,李氏就更加生气,本来到手的二十两银子,被那贱丫头这么一闹,还没焐热就没了! 心里头那个窝火,眼神中透着强烈的恨意,扔掉手中水瓢,提着泔水桶走过去,照着苏氏的头就淋下去。 扔掉水桶又开始拳打脚踢,声音也愈发尖锐刺耳,“你个贱人生的贱种!赔老娘银子来!那可是二十两银子啊!够你们老三家赚几辈子了!你个贱人!当年就不应该让你进门!你个不守妇道的贱人!” 苏氏死死抱着向云,不让她被李氏打到,咬着唇一言不发,任由李氏的拳头密密落下。 看热闹的余氏继续煽风点火,“打她就对了!把禾丫头教成啥样了!那句话咋说来着?目无尊长!对!居然敢对阿奶出手!有啥样的娘就有啥样的女儿,啧啧啧!” 而躲在门后的向莲花摸摸脖颈,嘴角扯着嘲讽,“活该!竟然联和媒婆子污蔑我!弄不了你,还能弄你家人!” 昨夜她被阿爷骂了好一会儿,那些话要多难听有多难听,要不是最后用聘礼说服,只怕少不了一顿打。 余氏听闻她的嘀咕声,回头小声厉喝,“你小声点儿!” “阿娘,快拱火,不然禾丫头来了,咱们又没好戏看了!” “用得着你说。”余氏拉了拉门板,将向莲花藏紧些,双手叉腰继续对着苏氏骂咧,“老三家,你害得阿娘没了二十两,还有一个办法补救呢!” 李氏打砸的手一顿,“老大家的你说!” 余氏眼底闪过一抹怨恨,“阿娘,我瞧云丫头也八岁了,送去徐老爷家当个丫鬟使使,兴许能赚几个铜板回来。” “不行!”一直抱着向云的苏氏厉声喝道,“不许带走我云丫头!” 她紧紧抱着向云,一双眼恨恨瞪着对方,眼神如刀,恨不得剜了李氏。 吃人般的眼神彻底激怒李氏,她恨得牙痒痒,伸手就拽她护在怀中的向云,“你们都是老娘养的!这么多年吃了老娘多少米!一个两个不知道孝敬,还想反老娘?!放手!” 向云被扯着胳膊,那手劲儿大得她哭喊出声,使劲儿抱着苏氏脖子不敢松开,“阿娘!好痛啊!阿娘我不要去徐老爷家!” “阿娘一定不会让你去徐老爷家!一定!” 苏氏双手抱着向云的腰身,任由李氏打她的手,打她的头,就是不松一点儿气力,死死抱着向云。 没想到苏氏力气这么大,李氏拽得有些失力,喘着粗气看向余氏,“你还不来帮忙!今天绑不了这丫头,就让莲花去!” 话都说到这儿了,余氏哪敢不上来帮忙,但刚走两步,她就四下看一圈儿,确定人群中没有向禾身影,才快步跑过去帮忙,伸手抓住向云的后衣领,死命扯。 乡亲们看得直摇头,但不敢上前去帮忙,生怕被波及。 唯有一人举着扁担匆匆跑来,“好你个老虔婆!真是贼心不死!” 四婶儿举着扁担打中余氏的手,疼得她嗷嗷叫唤缩回手,一直揉搓被打疼的地方,“四姐你来凑什么热闹!” “我可不是你姐!滚开!”说着,她又对准李氏的手打下去,没想到李氏收得是真的快,躲过之后又上手拽向云另一条胳膊。 向云痛苦的哭喊令苏氏心痛不已,想起昨日被锁在房中,禾丫头在门外安慰他们别担心,那时的禾丫头很平静,原来早就打算好死一回,只愿家人能安心过日子。 若是云丫头再被抢了去,她该如何面对自己…… 她神色逐渐阴沉,抱着云丫头的手紧了紧,心中恨意滚滚,眼珠子一转瞄准李氏的手,张嘴就咬她的虎口。 “啊嗷!松口啊!快松口啊!” 李氏叫喊着,左手成拳捶打着苏氏的头,每一拳都卯足了劲儿。 四婶儿见她下手这么狠,握着扁担再次打她的手,疼得不敢再打,而苏氏也松开了口,护着向云转身背对李氏。 没抢到人,还被反咬一口,李氏下不了这口气,更上心头。 眼角瞥见地上的泔水桶,一股狠劲儿红了眼,双手举起泔水桶就朝苏氏脑袋砸下。 旁人瞪大了眼,抽着凉气吓得没了声儿。 “砰!” 泔水桶应声被砸破,断开的裂口划破手背上的皮肉,鲜血一滴滴落地,绽放一团红色花朵。 “禾、禾丫头!” 听闻四婶儿呼唤,苏氏错愕回头,自家的禾丫头竟然赤手空拳砸破泔水桶,此时手背上鲜血淋漓,凌乱的发髻散落碎发无数,随风飘荡着遮挡她的面庞。 “禾丫头……” 苏氏眼中颤动慌乱,起身去查看她的伤势,四婶儿赶忙抱住向云,以免被赵老四那家黑心的抢了去。 长长的一条划痕横布整个手背,触目惊心伤痕令她心痛不已,从心底翻涌而上的疼痛,冲到她喉间堵住上不来,令人窒息。 她颤着双手不敢碰,生怕弄疼了自己的女儿。 “禾、禾丫头……”一口气梗在喉间不得舒展,整张脸憋红,哽咽着怒火喷欲而出,两眼发红露着狠劲儿,“我跟你个老虔婆拼了!” 向禾没来得及拉住她,苏氏已经抢过四婶儿的扁担,发了狠冲着李氏而去—— 第十二章:我本良善 二正是农忙时,相比日后的粮食,此刻的热闹更惹人注目。 远处一道瘦小身影跑得极快,身后的婶子死命跑都没跟上,气喘吁吁还在感叹这丫头脚程快。 向禾一头扎进人堆里,跟前的大娘身子肥胖,正好能挡住她半个身子,利用来遮挡着,不让李氏他们瞧见。 苏氏抱着向云不敢反抗,只是这么忍受着,向禾眉心蹙起攥着拳头,忍着心头怒意没有走出去。 那李氏打得愈发上头,拳拳招呼下去苏氏都无动于衷,只知道护着怀中女儿。 隐忍了数年,便也成了习惯,连反抗都做不到。 这个样子下去,日后她离开的话,一样会被向老四那一家子欺压。 面对这种无赖不要脸的恶人,就要扮演一个更加凶恶的角色,才能让对方生畏惧怕。 “哎哟,这老婆子下手真狠……” 围观的乡亲们三两吐槽,一位稍年长的妇人拉过新妇悄声说,“在外头你可别乱说,那家的都是狠人,千万别惹上他们家,这大勇一家就是被打压的,可惨了!” 新妇看起来年纪不大,挺着个肚子掩嘴,“太吓人了……八岁的女娃娃都惦记……” “生在他们家就是活受罪!可怜见的……” 耳旁议论的声音越来越杂,向禾依旧紧盯着苏氏,就在她忍不住出去亲自收拾的时候,苏氏终于做了一个小小反抗。 就算这个举动会激怒李氏,那也是好的开始。 向禾悬着的心落下,轻吐浊气蓄势待发,在看到李氏没了理智举起泔水桶时,她双脚发力弹射起步,左手蓄力出拳,将泔水桶打烂。 这桶要是砸在苏氏头上,不是死就是残。 手上鲜血直流,向禾却没有多大的感触,平日经常受伤,都习惯了。 反倒是苏氏,那眼泪跟不要钱似的流,这辈子的眼泪只怕在此刻快要流完了吧。 她正想出声安慰一下,苏氏却突然抢过四婶儿的扁担,冲着李氏就打下去—— “我跟你个老虔婆拼了!” 苏氏两眼通红,咬着腮帮子用了狠劲儿朝李氏打去,那李氏可能常年干架,每次都能很快躲过去,还不忘捡起地上断裂的烂桶扔来。 向禾忙冲上去接住甩开,苏氏依旧不管不顾往李氏身上招呼,那双纤细的手在此刻拥有无尽力量。 “让你卖我女儿!让你打我女儿主意!你个老虔婆!啊!!!” 边打边咒骂,手上竟然打的越来越顺手,向禾很有理由怀疑,苏氏这是藉着火气上头,来发发这么多年来受过的气。 “嗷!!!好你个苏氏!你个贱人竟然敢打家婆!” 李氏受到重击,一下子扑在地上,那扁担还在落下,她只能在地上蛄蛹着臃肿的身子躲避,就好像……蛆虫蠕动。 一向冷静的向禾在此刻被逗笑,双手鼓起掌来,“阿娘打得好!” 看热闹的大家伙儿竟然也看舒服了,四婶儿也跟着向禾一起鼓掌,“这老虔婆就该打一下才安分!打得好!” 向禾看得心情畅快,苏氏也打得舒心,方才撕心哭喊的向云躲在四婶儿怀中,打着哭嗝儿还不忘跟着偷偷鼓掌。 “你们在做什么!” 又是熟悉的叫喊,苏氏大口喘着气儿,双手紧握扁担瞪过去,向老四被她的眼神吓了一下。 但也只是一下,面上登时横眉竖眼,“老三家,你在做什么!” 苏氏胸口急促起伏,下巴扬起硬气十足回敬,“打人看不见吗!” 看她单手叉腰的架势,向禾不由得看呆,这是打人打出了气势,骂人的技能也跟着开启了? 心头虽然处在惊讶之中,但她还是赶紧过去将苏氏手中扁担拿走,“怎么是打人呢?咱们才是被打的那个,被打当然要反抗了,这叫正当防卫,算不得是打人。” 苏氏冷哼一声,方才一下子泻火,这会儿身子有些软乎,但还是强撑着挺直腰背。 那被打得滚来滚去的李氏,瞧见当家的来,瞬间觉得有腰可撑,动了好几下身子也没坐起来,在一旁瞧热闹瞧过瘾的余氏后腰被戳,立马会意冲过来将李氏扶起。 还不忘回头跟向老四哭诉,“阿爹啊!老三家的打阿娘啊!您瞧瞧这手上的印子,就是老三家的打的!媳妇儿我都没办法过来扶啊!” 说着就拉扯李氏的衣袖,露出几道被打的红印子,假惺惺捏着嗓子诉说,“老三家的心真狠呐!连阿娘都打,没良心呐!” 李氏知道她的惺惺作态,但现下要先让向老四给自己撑腰,她也跟着拍大腿要哭,但一巴掌落下,正好拍到被打过的腿上,疼得她龇牙,这回是真的红了眼眶。 “老头子你看啊,这家子自从分家之后,心是真的狠呐!都不认我这个当娘的,说打就打,真真是没良心啊!” 余氏立刻跟着附和,“是呀阿爹,大家伙儿都看着的,就是她打的阿娘!” “老头子你得为我做主啊!一定要她赔药钱啊!我这身子骨弱,被她这么打了好几下,得花不少银子啊!” 还在看好戏的向禾眼神立马转变成无语,这老太婆,真是无时无刻都想着讹钱…… 要是搁现代,这样的老赖兼碰瓷,不知道被人教训多少回了…… 被她扶着的苏氏,听到银子又开始冒火,“你咋不说你打我云丫头的主意!竟然想送云丫头去徐老爷家当丫鬟,明眼人都知道你的心思!” 徐员外那个老变态,六十多了还喜欢年轻小姑娘,特别是黄花大闺女,寻常人家过得去的都不敢去他府上干活,生怕不干不净出来。 穷得揭不开锅的才会去卖女儿,而这个李氏,竟单单因为向大勇受伤需要药钱,不舍得自己的银子,让向禾卖身去换银子。 听闻又跟徐老爷有关,向老四昨夜好不容易歇下的火头又上来,伸脚就踹了一下李氏,“你闹什么闹!不是说过不要招惹他们家吗?!这才过了一晚上,你大早上闹啥!” 一顿哭诉竟换来自家老头子谩骂,李氏登时委屈极了,自顾自地拉起衣袖举高手,“你瞎了吗!没看到是他们打我吗!你骂我作甚!” 向老四黑着脸正欲说话,向禾上前一步,“诶诶诶!先说好,是您先用泔水泼我阿娘,后想抢我妹妹送徐府去,对我阿娘拳打脚踢,我阿娘为了保护妹妹才反抗的,大家伙儿可都看着呢。” 向禾没有询问大家,而是扶着苏氏转身向后,“五哥也看到了吧,明明是我阿奶先动的手。” 在他们面对的人群中让出一条道儿,向文轩脸色微红扶着村长,略显腼腆点头,“确实是四奶奶先动的手……” “阿爷您看!我可没诓骗您。” 第十三章:占不大的便宜 围观的大家伙儿没有说话,向文轩也只是说了所见,村长的脸色比向老四还要黑。 他拄拐敲地,“这大早上的,你们家到底有完没完了!” 向禾忙侧身看向地上的李氏,应和道:“就是,阿奶您有完没完了,大早上还跑到我们家来闹,真是不给人清静。” 这就有点儿蹬鼻子上脸了,村长没好气地晲她一眼,向禾耸肩吐舌,紧抿着唇表示不会再打断他的话。 向文轩看她搞怪的表情,偏过脸去忍笑,这丫头何时变得这么大胆了,连说都多了,还敢动手对付她家阿奶,实在匪夷所思。 此时四婶儿护着向云走到她俩身旁,一副要护着他们的架势,“村长,确实是那老虔……李四婶子先动的手,那拳头当着头来揍,方才还想用桶砸阿慈的脑袋呢!您给评评理!” 方才李氏第一下泔水泼过来,她赶忙跑家里去抄家伙,可自家有些远在村头,这一来回便瞧见苏氏被打得眼睛都肿,那火气蹭蹭上来,也顾不上任何,拿起扁担就回击。 可到底还是外家人,她也不敢使太大劲儿,免得真的打伤了人,按照李氏那泼辣狠劲儿,指定会让她赔银子,幸好禾丫头及时赶到。 这会儿子护一下倒没什么,躲在她身后的向云抽吸着鼻子探出脑袋,也学着李氏挽起衣袖露出小臂,上面有被掐到青紫的痕迹。 “村、村长爷爷……这是阿奶和大伯娘掐的……” 向云本就营养不良,身子瘦小,这么一看更显得可怜,更别说手上横布的青紫,令人心生怜惜。 一旁苏氏见着这些痕迹,心酸涌起,一把抱住向云,声泪俱下,“是阿娘不好,没能护好云丫头……” 向云抱着苏氏的脖子,用脑袋蹭蹭她的脖颈,“我没事,阿娘也被打得很疼,都没躲开……” 母女俩相拥哭泣,向老四黑着的脸都快沉到底了。 眼看着他们势弱,李氏又开始哀嚎,“明明是老三家的打的我,现下哭几下就全怪我,那我这身伤岂不白挨咯!没天理啊!家门不幸啊!” 来来回回就那几句,向禾满脸的不屑,“哦,你打我阿娘的不算数,我阿娘自卫反抗就要赔罪,想得到挺美的。” “何止赔罪!你们还得赔银子!老娘这身伤,少说也要十两银子才能治全乎!” 得,说来说去还是想要银子。 向禾伸手指着苏氏眼角的伤,再举起手上的左手,“那咱们来掰扯掰扯,我阿娘和云丫头身上的伤已经抵了你身上的,那我手上的伤咋算?这都流血了,估摸也得赔个十两吧,拿银子来吧。” 她的左手此时布满血迹,不过伤口已经止住不再流血,就在方才她偷偷掐了止血咒,不然人都得虚脱。 大家一时安静下来,李氏恨得牙痒痒,旁的忽而传来一道细微声音,“我觉着合理……” “嘘!” 大家纷纷侧目望去,向禾也跟着看过去,说话正是新入门不久的新妇,她的家婆拉扯着将她藏在身后,嘴角勉强扯笑,“不、可不是我家的说的,别放心上哈……” 说着,背在身后拉着新妇的手捏了一下,警告她不要再说话。 新妇不敢再说话,觑着眼对上向禾的目光,闪躲着想要收回,却看到向禾朝她柔柔一笑,没忍住也跟着回她一笑。 这是向禾在这个村子,遇到第二个有良心的人。 “行了!” 向禾撇嘴,侧头看向赵老四,他如锅底黑的脸沉了沉,“本就是一家人,计较这些做什么!这才早上不用干活吗!” 这和稀泥的手法真烂! 忽而感觉小臂被抓了一下,向禾左手被人抬起,苏氏正拿着她那灰色巾帕,仔细缠着她的伤口。 终是心软,起码苏氏也算有了脾气,以后想欺压他们家是不可能的了。 向禾将她的手又抬起来些,让大家看到手腕上沾染了血迹的白布。 “我也不跟你们计较,但已经分家,就不要再来我家闹,别打我家里人的主意。最重要的一点,今天我这伤,无论如何也要赔点儿什么,不然我觉得老亏了,会气不过去闹你们家。” 向老四气结,倒是四婶儿被她惹笑,这简直是无赖治无赖,谁都别想讨好了去,真不愧是禾丫头。 可李氏一听要赔她东西,那是一万个不情愿,哎哟了好一会儿的身子猛地站起,指着向禾就骂,“没门儿!别想从我家拿走一样东西!” “就是!” “不给东西就赔银子,”向禾再次侧身向村长,“村长爷爷,您觉得呢?” 简直是白瞎来闹的! 村长跟向老四比谁的脸更黑一样,布满沟壑的额头皱起,“你想要什么。” 向禾还真的歪头思考了半晌,两眼忽而闪亮,“咱家还缺一把斧头,一把砍刀,家里那茅屋都快倒了,我得有工具修缮一下。” 向老四微愣,“真的只要这两个?” 看他神色,向禾嫌弃撇嘴看向李氏,“你当我跟她一样无赖?给不给吧,真挺需要的。” 李氏也没想到她竟然不要银子要刀斧,可那也是真金白银买回来的,又开始叉腰想要吵上一回。 向老四横手将她拽到身后,“莲花!去拿斧子和砍刀来!” 站在门后头的莲花身子一颤,暗暗咬牙应声,“这、这就拿……” 闹了这么一通,竟然还被人家要了东西去! 她慢吞吞地去墙角拿起,很不情愿走出去,一过大门,立马摆出一副娇弱胆小的模样,战战兢兢地放在地上,状似十分害怕般又跑回家里。 “……”向禾嘴角抽搐,眼睛往天上翻露出白眼,走过去将两把工具拿起,“多谢阿爷慷慨,那咱们先回去了,家里阿爹还要人照顾。” “你!” 李氏咬牙喘着粗气,但被向老四一个眼神遏止,“回家去!” 说到底也是当家的,她也不能反了天去。 向禾去捡起掉落在地上的木桶,将两把工具放里头,再借来四婶儿的扁担,轻松挑起,哼着小调走在最前头。 忽而想起什么,回头看向四婶儿,“四婶儿,晚些时候来咱家吃一顿?” 四婶儿登时两眼泛光,眉飞色舞,“那感情好!我准备些吃的拿过去,跟阿慈好好说道说道!” “好嘞!” 她俩旁若无人的对话,让李氏一张老脸通红,破口大骂,“就是你这贱丫头偷了老娘的肉!” 向禾一路往前走,都不带回头的,“话不能这么说,你自己弄不见了肉,就这么赖我身上不好吧?你哪只眼睛瞧见了?屁眼儿?” ——“哈哈哈哈哈哈!” 这糙话一出,全场没憋住笑出了声儿,一向自诩斯文的向文轩憋得脸通红,死命咬牙憋住。 村长没好气瞪他一眼,“家去。” “是……” 李氏吃瘪想追上去骂,被赵老四拽住后领子,“说了回家里去!还嫌不够丢人吗!” 她憋着一肚子的火骂咧回家,一进门看到余氏又躲房里不出来,张嘴开骂,外头喜闻乐见,直接坐在不远的大树底下听着。 戏说他们家的趣事儿。 第十四章:不是禾丫头 坡上向阳扶着向大勇翘首以盼,在看到她们三人走回来,心中石头落下,但靠近了才发现苏氏脸上有伤,担忧再上心头。 向大勇拄着向阳捡回来的木头,拍拍向阳的肩膀,“去、去……扶、阿娘。” “我这就去!” 不算高的坡走起来不费劲儿,就是没有阶梯容易滑脚,向禾一手扶着苏氏上去,一手压着扁担,“我一会儿开条路来,下雨天可不好走。” “你先好好歇会儿吧,手上的伤还要再看看。” “别担心,看着流血很多,其实口子很浅。我记得昌叔说过的散瘀草,一会儿去找找敷一下就好了。” 昌叔是脚夫,经常在几个镇子和村子里游走。 先前向大勇受伤,他就给原身看过散瘀草,在原身的记忆中也确实记得,不难寻得。 看她手上包扎的布已经浸染,苏氏不放心,“我也寻过那些草,我去寻吧,你在家好好休息会儿,有什么要做的让小阳和云丫头做就是。” 见她坚持,向禾只能顺她意思点头,“行,阿娘你小心些。” 苏氏轻拍她的手背,“知道了。” 站在栅栏外看着“两母女”的向大勇,心底闪过莫名,回头看了一眼屋里,悲伤情绪又上心头。 “阿爹,想啥呢?” 衣摆被扯动,向大勇回过神来低头,向云睁着灵动大眼看他,“阿爹,姐姐方才好厉害!阿娘也很厉害!把阿奶打了一顿呢!” “……啥?” 向大勇眼底饱含忧色看了苏氏一眼,苏氏也只是笑笑,“没什么,都平安回来了,别想太多。” 向云两眼闪烁喜悦,举着手扶他走到门边的破椅子坐下,绘声绘色地给他讲起方才的事儿,向大勇听得一愣一愣的。 向禾见他俩聊得起劲儿,拿起锄头就开始干活,向阳去挑水,苏氏也只简单收拾了一下,便去后山寻草药。 一家子分配好,向禾低头看了一眼身上衣衫,昨夜和今日都闹腾了好一会儿,身上全是汗黏糊糊的,看来要弄个洗澡房才行…… 她一路往下,锄开一级级阶梯,只能暂时这样,届时还要去捡石子扑一下。 伴随着日头渐起,向阳那小小身影提着一桶水走上来,别看他瘦小,力气还蛮大,也是做多了累活儿。 “阿姐快来洗洗脸,柴火我已经捡回来了,屋里头的灶台阿爹也扫了尘,将就着也能用。” “好。” 矮矮的坡锄开十级阶梯,吃过东西还要锄草,今天肯定要忙活一天。 大家就着半桶水洗脸,剩下的洗了一下这屋里不要的破锅,再把大半只兔肉用砍刀切开,留下半只今晚和明晚的份量。 啥都得将就,向禾也不怨啥,虽然从没过过苦日子,但适应很快。 闻着不算香的肉,向禾馋得直吞口水,向云更是扒在灶旁,两眼放光一瞬不瞬地盯着。 看她模样,向禾笑着捏她脸颊,“馋了?” “嘿嘿。” 看着锅里的肉,虽然不多,但总能吃上一口热乎的肉,记忆中自从向大勇带了兔肉回来,他们老三家一口都没吃着,就他们吃了收起来,不给老三家进灶房。 钱和肉都被那李氏看得紧,老大家的惯会哄李氏,这才吃得满嘴油光身体肥胖,而老三家一个哑巴,一个受惯了气,只会埋头苦干嘴巴不甜没心思,难怪养的孩子一个比一个瘦弱。 向禾搅弄着锅中肉,想着原身也已经十六了,这身子瘦得跟十二三岁似的,一看就营养不良。 又想起在她十四岁那年,李氏也打过卖孙女儿的主意,只是那家的上门来没瞧上,本来想着强卖,但那媒婆子扭头看上同村的另一个姑娘,硬是没要她。 李氏窝着火死命让原身干活,从早到黑,家里轻便不轻便的活儿,都被她一个人做了下来,连夜间巡田都让她自个儿去,真是不担心被人拐了去。 向禾想得出神,扒拉灶台的向云眼含疑惑,“阿姐?” 轻声唤回思绪,向禾扯出一抹笑意,“咋啦?还不能吃呢,要等阿娘回来。” “我不是要说这个……” 向禾歪头看她,“那你想说什么呢?能不能告诉阿姐?” 向云眨巴着眼咬唇,双手在身前绞弄衣摆,小脸红扑扑,“感觉……阿、阿姐有些不同……” 八岁的向云也是会想事儿的年纪了,向禾蹲身抽出一根柴火减弱火势,侧身双手搭在她的双肩,眉眼弯弯,“阿姐如何不同了?” 眼前的笑温柔明媚,向云有些看呆,她还是第一次在自家姐姐脸上看到这样的笑,是以前从未有过的笑…… 她没由来红了脸,也跟着笑得眼弯起来,“阿姐爱笑了!” 清脆的声音喊停了正要跨过门槛的苏氏,她抱着布包怔在原地,向禾的笑映衬在她眼中,嘴边的笑意恰到好处,这么多年来,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向禾这样的笑。 心中不知为何顿了一下,一股沉重的伤感油然而起,脑中突然闪过一个不可能的可能。 禾丫头不是……禾丫头…… 突然冒出这个想法,苏氏自己都吓了一跳,手上的布包差点儿掉地上,眼前出现一道身影,向禾正伸手向她,脸上的笑浅了许多。 “阿娘,这个给我吧。” 神色明显慌了一下,苏氏将布包递给她,“我、我还摘了些野菜,洗一下直接放肉里煮吧……” “好,”向禾解开布包分辨草药和野菜,“对了,咱们没有碗和箸,阿娘去找木枝削几根?” “额、行……” 苏氏有些发愣转身,再跨出门槛时与向大勇相视,他眼中难以言喻的莫名感伤,让苏氏再次发愣,她张了张嘴想要问,眼角却瞥见向阳那张脸,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径直走了出去寻木枝。 向大勇看着她的背影,心间酸楚复加,在想要不要跟她说实话,但看她方才神色,想来也是有所怀疑。 只是另外两个小的,不知该不该让他俩知道的好…… 屋里的向禾仔细洗着野菜,一双眸子映入水光,她是看到了苏氏的神情,自然能猜出个大概。 今早向大勇没有给个确切回答,被李氏那老虔婆打断,今晚月黑风高夜,正是阴物横行时,正好不用赌气给清魂向禾,让他们见一面更好。 心里这般想着,手上也将野菜扔如锅中,一下一下用削尖的树杈子搅拌着,吸吸鼻子朝屋外喊,“可以吃了!” 第十五章:良善男鬼 日上三竿,大家伙儿早午饭一起吃了,苏氏下地干活,两个小的捣拾家里,还顺便去买村长家中买了些钉子回来,而向大勇用砍刀劈着向禾砍回来的竹子。 向禾就跟有使不完的牛劲似的,一趟一趟往家抬砍的竹子,就这么往返不知多少趟,天际逐渐昏黄,苏氏挑着两桶水回来,向云也抱着一大堆的野菜回来,小脸都弄脏了。 他们分到的那亩地只有谷子,向禾打算在自家门前的空地上,开辟一片菜地来种,不然冬天可没野菜,更别说出去买。 “呀!赶巧了!我带了些碗来,还有馍馍和菘菜呢,今晚好好说道说道!” 四婶儿挎着篮子上来,瞧见竹子绑结实的桌子,张嘴就是夸赞,“老三手艺就是好!改天给我家也弄些物什,买的!” 向大勇笑得憨厚,“不、不大结、结实。” “哟!真会说话了!这日子一定能越过越好!” 四婶儿是个眼里有活儿的人,放下篮子就帮向大勇绑小凳子,他只有一只手,只能夹着大腿绑,有些不大紧,四婶儿双手拉起就牢固许多。 “我记得你小时候还会哭来着,咋就不会说话了。” 向大勇脸色一僵,四婶儿察觉自己说错话,赶忙摆手扯开,“哎哟,我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今晚吃啥来着?” “兔……” “兔肉好啊!我可馋好久了!我家那个不顶用,老是逮不到,今儿可有口福咯!” 向禾回来便看到和睦景象,她一身粉衣裙摆早已脏乱,可也顾不上形象,得先顾着肚子,赶忙招呼向云去生活,因为她不大会。 就算有这个记忆,但动起手来又不一样。 忙活了好一会儿,总算能吃上一口热乎的,大家伙儿围着新做的桌子吃肉,虽然不多,但一人吃一两块已经很满足。 有了四婶儿的加入,苏氏和向大勇的话都多了些。 直到天际全黑,四婶儿还有些意犹未尽,她走下斜坡往回看,“阿慈,明儿个赶集去不?你家也得买些杂什,不然连吃饭的碗都没有。” 四婶儿看不清苏氏面露难色,向禾蹿到苏氏身旁摆手,“明儿个我陪阿娘去,四婶儿记得等会儿咱!四婶儿慢走!” “好嘞!” 看着四婶儿离去的身影,苏氏脸色依旧,“咱们也没多少……” “放心吧,得先紧着杂什,”向禾推着她的双肩往屋里推,“阿娘快些让他们擦身子吧,一会儿有件事要跟您说。” 闻言,苏氏肩膀明显僵了一下,向禾不再说话,坐在外头遥望夜空明月,十分清亮。 也不知坐了多久,后头传来关门的动静,还有一瘸一拐的脚步声,向禾才坐着回身看他俩,双手在腹前掐诀,向四周借阴。 不多时,她身边泛起淡淡白光,向大勇满眼激动,苏氏则怀揣着紧张的心情,她不知道接下来看到的画面,能不能承受得住。 那一模一样的影子再现,苏氏眼泪夺眶而出,几步上前想要抱住那飘零身影,却无法触碰,捂着嘴克制哽咽着。 “禾丫头……” 向禾轻叹一声,起身走向桌子拿起苏氏放下的衣衫,“有什么话你们尽管说,但小声点儿,莫让小阳和云丫头听到,免得吓着他们,我去后山河边洗漱,一会儿便回来。” 苏氏急急回头,“禾……姑娘……”她也不知该如何唤其姓名。 向禾只是偏头笑笑,“我与你女儿同名同姓,这是缘分也是注定。” 她拿起衣衫不再言语,循着原身记忆往后山走去,踩着今日踩过的小路,没有任何情绪,那对人的笑意也不再,只是平静地走着。 这一路踩着月光行走,翻过半座山总算抵达,前方坡下小河闪着粼粼水光,她快步跑下去,观察一遍四周,发现没人会来,才脱衣下水。 这入秋的天儿,河水清凉许多,但她这身子黏腻了一整天实在难受,再冷也要洗一洗。 这四周树木林立,月光只能钻缝隙透下来,她时刻注意着周围动静,在这漆黑的夜晚,晚风吹过使树叶沙沙作响,地上树影随风摇摆,好似有无数只手在游走。 向禾擦拭着身子没有抬头,“别闹。” 树影还在游动,向禾无奈轻叹,“我只想好好洗个澡,你最好乖乖的别闹,不然……” 两个字轻轻跳出,那树影竟然停了下来,诡异的是树枝还在摇曳着,地上树影停止,任谁看了都得吓得丢魂。 可也静止不过半分,树影再次动起来,那四面八方的“手”似是能看见一般,直接冲着向禾而来。 向禾猛地站起身来,带起一片水花遮挡身子,伸手将干净衣衫快速套身上,一甩长发转身向后,右手扣印,那地上树影竟然再次止住。 她缓缓抬眸,一双眼在这漆黑中闪烁寒光,目光落在正前方的一棵大树下,“有事说事,别玩儿这么无聊的把戏。” 地上树影忽而全部缩回,重新恢复原本模样,而那大树底下一个黑影微微闪动,在向禾冷漠的注视下,黑影逐渐清晰。 不过须臾,那黑影幻化成一个人身,身穿麻衣觑着脑袋,颤颤巍巍地举起手指着某处,向禾侧头看过去,那边位于后山更深处。 向禾拿起地上布鞋,光着脚走过去,“那边有什么。” “人……” 只是一个字,令向禾十分头疼,这大晚上的还有人在深山中,要么是受伤不能动弹,要么就是来行偷摸事儿的。 若是第一个她不能见死不救,但若是第二个……瞧瞧对方想干嘛好像也挺有趣的。 “想让我救人?” 男鬼用力点着头,向禾唇畔倏而漾起一抹笑意,向禾下巴一挑,“看来你是个好心鬼,要我救人可以,有酬劳吗?我最近挺缺钱的。” 男鬼似是很无措,抓抓这里挠挠那里,“有、有一只大猫死了……我知道在哪儿……” “嗯?大猫?老虎?” “嗯……” 听到是老虎,向禾精神加倍! 脑袋一甩连带身子拐弯,一身正气,道:“带路!” 第十六章:贺岁安 漆黑深山中,一人赤足行走压着落叶无数,一鬼躲躲藏藏跟得远远的不敢靠近。 遮天蔽月的荫蔽下,一片幽暗寂静。 也不知走了多久,向禾双脚已经脏得不能看,那鬼物跟着一路欲言又止,向禾无心其他,只有事成之后的大猫。 虽然她可以费心去找找,但救个人的事儿还能积功德,何乐不为呢? “还没到吗?” 这上上下下走了许久,向禾耐心也快消耗掉。 突然出声,那男鬼吓了一跳,赶忙指着前方,“很、很近了……” 向禾无奈吸吸鼻子,鼻前传来淡淡血腥味儿,看来真的不远了,她循着气味儿快步走去,绕过遮挡的山体总算听闻浅浅呼吸声。 那山崖之下是一处山涧,周围没有树木遮挡,月光流泻而下照亮一方清潭,在清潭旁有一人平躺着,他好像处于昏迷状态。 “就他?” 男鬼死命点头,向禾踮着脚尖几步走到男子身边蹲下,藉着月光看清男子面貌。 月光照亮他面庞显得柔和,眼睑紧闭眉心颤动着蹙起,呼吸紊乱似乎很难受的样子。 向禾抬起他的下颌查看脸部,轻碰他心口确定心跳,检查四肢有无伤势,最后二指探脉,大致知道他的症状。 “他摔下来了?”向禾没有等男鬼回应,继续说道:“右脚膝盖脱臼,幸好没有骨折;双手有抓痕看来掉落的时候起了落地缓冲……” 话说一半,向禾笑出了声儿,“我咋这么像验尸呢?” “姑、姑娘……他没事吧?” 声音就在跟前,向禾抬眸看蹲在她对面的男鬼,一张灰败的脸,眉心却透着一点透亮,“你怎么还不去投胎?” 这死相属于心梗致死,但那点透亮却是他仁慈的阴德,投胎也能得个挺不错的家世,就算不投胎,地府应当也会让他当个阴差才对。 男鬼脸色窘迫,“我、我有未了心事……” “哦,”向禾不大想听,手指向男子,“你认识他?” “嗯,是水云城中的小先生,今夜巡山看到他一失足掉落到此,想寻人便瞧见姑娘,想着能吓您过来救人……” 这要是个普通人,不但不能救人,还得吓死一个人…… 向禾无奈挠头,后回头看向山崖上,“他要的东西在上头?” “嗯,姑娘想摘?” “不想,”她眸间显露狡黠,“但他冒险摘的东西,应当很重要。” 思及此,她坐在地上拍拍脚上的灰,将布鞋穿上,“你在这里看着点儿,我上去一趟。” 男鬼一惊,忙劝阻,“姑娘,太冒险了!使不得啊!” “放心吧。” 向禾活动活动身体,伸手摸了一下石壁,不算太滑,大致估算哪些位置可以下手,双手用力掰扯一下,确定能上手立刻开始攀爬。 男鬼守在小先生身旁,一脸的担忧看着她,生怕又伤一个。 跑山这活儿她都做习惯了,更别说只是爬个石壁,向禾手脚灵活一路往上,凭借速度优势,已经抵达半山。 男鬼仰着头紧盯,竟没发现躺着的小先生已经睁眼,那双黑亮的眼倒映纤细身影,黑眸平静非常,但深处却闪动细微不寻常。 一人一鬼都没发现他醒来,向禾这会儿四处张望,看着山缝儿长出来的草,仔细辨认。 看其形状,只一眼向禾就确定是这个,四棱形叶对生,找到了! 她满心欢喜用力扒出,再看附近还有一些,又薅了一把,但没注意到脚下刚踩中的湿滑—— “姑娘小心!” 脚上打滑只有一只手扣着丁点缝隙,身子向下一沉,向禾赶忙将草药塞怀里,左手寻一处可攀扶的地方,脚上赶忙缩回原位,勉强稳住了身子没掉下去。 向禾轻呼,“呼~吓一跳。” 底下的男鬼也跟着松了口气,紧张的他都飘到底下准备接人了。 向禾仰头看着上方的“野草”,最终还是放弃喃喃道:“下次装备齐了再来,可别摔死我……” 她怀揣草药,小心翼翼一步步往下走,在脚尖触碰到地面的时候,她和男鬼都松了一口气。 她快步走到小先生身边蹲下,一低头,她跟小先生四目相对。 “哦莫!”向禾没由来又被吓了一跳,“你醒了啊?怎么不坐起来,吓人可不好……” 她晲了他一眼,伸手扶着他坐起来,“贵姓。” 小先生微愣,坐起来后便稍显疏离双手作辑,“在下免贵姓贺,贺岁安,姑娘贵姓,怎的山夜至此?” “向禾,我……我在附近寻水源,便看到你躺在这儿,还能走吗?” 贺岁安看了一眼向禾怀中草药,面露喜色,“姑娘摘的……” “想要?” 面对眼前陌生姑娘,贺岁安怔怔点头,向禾向他摊手,“给钱。” 两个字,让贺岁安更愣了,“姑娘冒险一爬,只为了银钱?” “不然呢?” 这个小先生衣衫看起来比她的好太多,一看家境就不错,想来买些药材也不会缺钱,向禾正是缺钱的时候,买卖不过分。 忽而想起身旁男鬼的话,向禾将草药护在怀中,“你是先生?教书的先生?” “是……” 方才还挺平和的姑娘,此刻脸上露出和煦笑意,“我可以无偿把草药给你,但你也得回报我。” 她笑眼靠近,贺岁安半身往后,“姑娘想要什么……” “我家有弟弟妹妹,既然你是教书的,可以收下他俩吗?” 即便还没得到他们明确的回答,向禾还是想给他们铺上一条路,毕竟也算是得以借身醒来,小小报答一下也是应该。 贺岁安蓦然无奈笑道:“姑娘这是先掌我所求,再挟我应下报答。” “那又如何,今夜若我不在,你被虎狼叼了去都不可知,”向禾拿着草药在他面前晃荡几下,“答应不答应?” 草药在前,贺岁安不可能不心动,万般无奈道:“姑娘真会拿捏人心,在下很是需要这味药。” “那就这么说定了!” 向禾径直伸手抓住他的脚,吓得他横手扑开,“姑娘作甚!” ——“男女授受不亲呐姑娘!” 耳旁传来男鬼的声音,向禾撇嘴举着双手,一脸无辜,“你膝盖骨脱臼了,我先帮你复位,不然你可走不了路。” “姑娘懂医?” “额……略懂!” 她身为道士,该学的都学了,更是身为二师兄,这点儿技术还是有的。 向禾食指交叉松骨,“你放松就行,要是怕疼……抓地吧。” 她掀开贺岁安的衣摆,手指轻轻按压在膝盖上,确定位置,拇指按压着,“来了。” “咔!” 贺岁安也只是闷哼一声,向禾继续摸着,确定还有没有别的隐患。 眼前的小姑娘很是瘦弱,身着粗布,可行事却大胆果断,丝毫不像一个村中女子。 贺岁安乌黑的眸子顿时一暗,紧抿的唇角微沉,眼底满是探究之色。 第十七章:黄泉路长无客栈 踏着夜色回到家中,坐在屋外等向禾的两夫妻翘首以盼,在看到向禾扶着一个男子靠近,不由得吓了一下。 清魂向禾无形中消失在原地,藏匿起身影。 苏氏扶着向大勇起身,满眼疑惑,“这位是……” “是镇上的贺先生,方才他在后山采药不甚摔倒,附近没人家,便先带他回来。” 两人面色俱是大惊,赶忙将他迎到屋门前,“这大晚上的怎跑后山去了,后山多凶险呐……” 向禾扶着他坐下,自己往屋里走去,拿了一床被子出来,“今夜,先生可要与我在外头将就过夜了。” 贺岁安伸手接过,“倒是麻烦你们了。” 苏氏连忙摆手,“若先生不嫌弃,可以进屋里去睡,我们在外头一天半夜的不打紧。” “不用不用,方才答应了向姑娘,在她回来前先帮她看着田地。” 两夫妻同时扭头看向向禾,“禾丫头还要去哪儿?这大晚上的,到处乱跑可不好。” 向禾笑着摇头,“不打紧,我还漏了些东西在后山,阿爹阿娘先回屋睡去,我很快回来。” 不等他俩再出言阻拦,向禾已经跑向小路去,没多久便看不到身影。 “这丫头急的……”苏氏担忧地看了好几眼,“当家的,要不我跟上去看看?” 向大勇眼底也透着担心,但还是摇头,“她、她能……行。” 两人都知道向禾的本事,她能让自家女儿清魂再现,这个本事可不简单。 可那模样与自家女儿一样,还是个姑娘家,总免不了担心。 坐在一旁是贺岁安看着两人的神色,还有两人的行为举止,确实是农户,那向禾倒与他们不甚相同。 沉吟片刻,贺岁安微微扯唇勾勒温柔笑意,“向姑娘身手了得,她只是遗漏了些物什,想必很快回来,两位不必太过担心。” 苏氏勉强扯笑,“那、那丫头就是不安分,喜欢到处跑……先生可觉着凉?需要多一床被褥吗?” “不用了,”贺岁安拉扯被角不让掉落到地上,“天儿很晚了,两位快些进去睡吧,在下等向姑娘回来。” 留他一人在外头吹风感觉不大好,两人继续坐着陪,时不时朝小路那边望上几眼。 贺岁安将两人神情看在眼里,因笑而微眯的眼幽暗不明。 —— 而一路小跑的向禾总算到了目的地,她的左侧是清魂向禾,右侧是方才的男鬼。 她这会儿在半山腰,那老虎就躺在眼前。 清魂向禾一惊,指着老虎尸体大喊,“大猫!” “看得到。” 向禾走到老虎跟前蹲下,地上反光湿哒哒一片,两眼紧闭歪着脑袋,她上手戳了一下虎脑袋,见它不再动弹,直接上手抬起虎脑袋,地上血淋淋的一片,身上的毛都打湿了。 探了一下体温,“死了两个小时左右,”她抬头望向山上,想起来时路,“上头是贺先生方才掉落的悬崖边?” 男鬼点头,“我是听闻这里有打斗的动静,便过来瞧瞧,竟有几个黑衣人在这儿打了起来,这大猫闻着人味儿来,被那人一剑割了喉。” 向禾正好看到老虎的脖颈,这剑法相当不错,割的深度够但又没砍下脑袋,“幸好没有被戳多几下,完整皮卖的价能高点儿!” 清魂向禾蹲身双手托腮,“原来你想拿去卖啊?可镇上的人可给不出这么高的价……” 他们这儿最是偏僻,镇上也就徐员外家富贵,想要高价卖老虎,不大能行。 被她这么一说,向禾苦了脸,“那去哪儿卖能高价啊?这么一张完整虎皮,我可不想便宜给了别人。” “拿去城里卖不就成了?就脚程远了些。” 向禾登时茅塞顿开,“你说得对!咱们去城里卖就成了!” 言罢,向禾托起虎爪就站起身来,男鬼看她那小身板,竟然轻松就将老虎背上背,震惊其力气之大。 “姑娘好气力!” 清魂向禾看着向禾抬老虎,不禁张大了嘴,还是第一次看到自己的身体这么有力气,这大猫看起来起码得百斤重,她居然轻松托着就走…… 忽而想起些事情,清魂向禾紧紧跟上,“向姑娘,我与阿爹阿娘说过了,他们愿意将肉身给你,以后替我好好孝敬他们。” 向禾只是轻轻点头,方才能感受到,他们确实已经接受了这个事情,不然也不会喊她“禾丫头”。 “我、我感觉要走了……” 脚步一顿,向禾侧头看她,她身上开始泛起淡淡光芒,脸上是明艳灿烂的笑,露出雪白贝齿,“多谢你,让我能与阿爹阿娘亲自道别。” 向禾回她柔和一笑,“可惜小阳和云丫头还小,若是让他们知道你已死,只怕会哭得一条村子都知道。” “呵呵,云丫头确实是爱哭,”她轻呼一气放松自己,“我是不是心事已了,所以要离开了。” “嗯,下辈子……” 向禾眼中的她竖着食指置于唇前,眼泛泪花,“下辈子如何我不想知道,你身份不简单,总不能泄露天机吧?” “想什么呢!”向禾扯了扯虎腿往肩上拉,“我想说,愿你下辈子平安喜乐,快活人生。” 对方嘟嘴显得娇俏,难得撒娇,“好嘛,我真的要走了。” 一人一鬼目送着她的消失,男鬼躲在向禾身后,眼底情绪复杂,也不知在想着什么。 而清魂向禾的身后出现一圈漩涡,那漩涡涌动着阴沉,那个圈外张扬着爪牙寻找目标,衬得此刻更加荒凉阴森。 而那漩涡之中,走出一道身影,手持黑色锁链带起一路响声,行至清魂跟前将她双手缠起,张嘴便是冰冷的烟气弥漫—— “黄泉路长无客栈,留意脚下上路了。” 清魂再回首看了向禾一眼,眼角湿润着泪光,“向姑娘,记得你我约定。” “一定。” 向禾看着他们将要走进漩涡,急忙喊道:“差大哥,路上多看顾她一二,待小道得财帛几两,定奉您几何。” 听闻其中二字,鬼差侧身,一双漆黑的眼看不出神色,“原是道长,这是小人本分,要不得您的供奉。” “不过顺水之举,二位路上走好。” 第十八章:不杀生 子时已至,向大勇一边焦急等待,一边编织竹篮。 而苏氏在旁帮着,两人没有丝毫睡意,站在门外偶尔望向小路。 倒是贺岁安已经闭眼休息,耳尖一动缓缓睁眼,侧目便看到向禾的身影,她身后还有一只庞然大物。 “回来了!”这天儿昏暗,苏氏跑过去才看到那大猫,吓得不敢动,指着向禾后背,“禾、禾丫头!你背的啥!” “唔……大猫。” 向禾一脸平静背着老虎走到院前,放下来的时候还掀起一阵烟尘,拍拍双手衣袖,伸伸懒腰,可累坏了。 向大勇本来话就不利索,这会儿嘴巴张张合合硬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苏氏见他指着大猫,登时明白他的意思,“你、你打的?” “不是,”向禾将老虎推了推,“有人弄死了,我捡回来的。” 两人惊讶之色流露与言表,向禾依旧满脸平静,“对了,她走了。” 卡在喉间的话未说出口,惊讶的神色染上哀戚,苏氏低头红了眼眶,向大勇偏过头去不让外人看到。 大家心里清楚,迟早的事。 贺岁安淡淡看着几人,心头猜测他们说的何人,为何忽然感伤。 一时安静,向禾瞥了一眼贺岁安,许是有感,他侧目与之对视,唇角扬起温和笑容,“向姑娘好生厉害,这么重的大猫都能扛回来。” “天生的大力气。” 感受空气中的沉重,向禾过去轻拍苏氏后背,“阿娘,这大猫得去城里卖,我们明天走一趟吧?” 苏氏喉间哽咽几下忍了下来,“城里……太远了。咱们也没有推车,这玩意儿也不知怎么抬……” 这下向禾可就难为了,“四婶儿家有吗?我明个儿去借一个?” “有是有,不过届时你推着大猫在村里走,只怕……” 也是,他们大摇大摆地推着这么值钱的大猫,肯定惹人眼,特别是那向老四家的,指定又跑出来闹一下。 向大勇此时想着他的女儿,苏氏也无心其他,但向禾一心想要赚钱,这件事一定要率先解决。 当她目光再次转移到贺岁安身上时,眼珠子滴溜一转,脸上笑意浓烈,贺岁安顿时感觉不好,勉强扯唇。 “向姑娘,有事?” 向禾一脸讨笑走过去蹲下,“明日先生也跟我们一起走吧?” 只一眼看穿她的小心思,贺岁安无奈淡笑着,“那自然是好的,我的脚难以行走,且也要回城里……” 事情解决,向禾双手拍掌。 “好,那今夜大家都快睡吧,明日还要早起呢!” 向禾扶着向大勇起身,先将两人送进屋里,拿一身衣衫走到隐蔽处换下身上血衣,再回去穿上棉衣,将脏了衣衫盖住老虎,之后坐在栅栏外头,盘腿闭目养神。 见她居然不进去,贺岁安不禁疑惑问道:“你为何不进去歇息?这田地难道会有人来?” “可能会有人来闹,且里头只有一张床,睡不下。” “这屋子我看着破旧,你们一直住在这里?” “昨儿搬进来的,还没银子修缮。” 两人一问一答,倒也不显得冷清。 贺岁安拢了拢薄被,看向地上盖着的老虎,“你为何不先将虎皮剥下?分开皮肉卖,应当能卖得贵些。” “不杀生。”沉默几秒,“已死之物可买卖,但我不会再对死灵下手。” 无论人还是物,生死有命,只要不损其卵,不伤其小,不妄费便可。 而这老虎已死也有助她的价值,那便将其价值发挥而已,也算是帮这一家人度过难关。 听她的话,让贺岁安更加疑惑,脑袋靠着木板仰望夜空,“怎说得与和尚无异,莫不是你在自我修行?” “生来便是一场修行,先生快歇息吧。” 向禾再次催促,贺岁安便不再言语,脑中细细回想她说过的话,总觉得她年岁不大,但心智却十分老成,只差看破红尘的淡然世事。 目光再次落在她的背影上,披着衣衫打坐,真怀疑她就是在修行。 而被他盯着看的向禾能感受到视线的强烈,她也在想着贺岁安此行目的,为何在他登山之后,会有黑衣人出现,而且还是两队人马火拼。 那些黑衣人跟他到底有没有关系,还有为何要大晚上才来摘草药,这些都很可疑。 怀着揣测度过寂静深夜,再睁眼时,天色渐亮,不远处已经有人下地干活。 向禾揉揉眼伸展四肢,“真够早的……” 现在想想,她以前除非要跑山的活儿,不然都睡到日上三竿,好久没这么早起过。 “你不用下地?” 身后响起陌生的熟悉声音,向禾回头,贺岁安已经将被子叠好,扶着门板起身。 “今日不下地,我去挑水洗脸,你在这儿等会儿吧。” 一大早就要开始忙活,她在河边洗了把脸,再提着两桶水回来,大家伙儿都起来了,两个小的蹲在贺岁安身旁,眨巴着困惑的眼问问题。 “先生觉得他俩如何?” 贺岁安微微点头,“倒也还不错,平日里有念过书?” 向禾微怔,侧头看向苏氏,“平日里都是阿娘教的,会写一些字,念诗啥的。” “婶子念过书?” 苏氏眉心细微蹙起,扯了扯唇角,“算是……念过吧……”她忙去接过向禾手中水桶,“我去热一下四姐给的馍馍,就着肉吃。” 看她有意躲避话题,向禾没有追问许多,记忆中确实是苏氏在教,但她从未提起过自己的娘家,连向大勇都没说过。 既然不想说,那就等她想说的时候再听。 “小阳和云丫头今日看家,要有人敢来闹咱们的地,打回去,找村长爷爷,听到没?” 两个小的登时站得笔直,“知道了!” —— 今早他们吃完最后一顿肉,收拾妥帖揣上一百文铜板,向禾去四婶儿家借了推车,衣衫遮挡着大猫,四婶儿知道是啥,都不敢声张。 向禾推着车,四婶儿和苏氏挽着手跟上,贺岁安则拄着大树枝一瘸一拐。 经过村子的时候,大家伙儿都好奇衣服下是啥,毕竟那衣衫上有血。 其中一位大娘靠近,“禾丫头,这猎了啥好东西啊?” 向禾瞥了一眼跟妇女们唠嗑的余氏,那双眼可是死命盯着这边,向禾随意笑了笑,“不是什么好东西。” 话是这么说,但谁都有好奇心,那大娘没点儿道德,上手就扯动衣衫,老虎的脑袋露了出来,把她吓了一跳。 “哎哟妈呀!是大猫!” 这么一声叫喊,惹得大家伙纷纷围绕过来,向禾顿觉头疼,那余氏撒腿就往家里跑…… 第十九章:必须有我的一半! 要不是只有这一条路能出村,向禾绝对不会走这路。 这下好了,他们已经被围在圈儿中,没办法移动一步。 “禾丫头咋猎的啊!这老大一头的大猫!” “哎哟喂!我看这皮子完好的嘞!能卖不少银子啊!” “这大猫不好猎吧?禾丫头本事大啊!” “禾丫头那身子猎不来吧?不会是偷的吧……” 这些七大姑八大姨的,七嘴八舌议论着大猫出自何处,何人之手。 贺岁安瞬间明了为何要他一起走,这是一会儿出现什么质疑言论,她好将自己也拉上…… “呀!这位不是城里的小先生吗?怎的在咱这村子里?” 看,立马有人注意到他。 贺岁安面上是和煦的笑,“来寻药受了伤,正好向姑娘经过救了在下。” 贺岁安是城中相当出名的小先生,可是位举人,开设了一家学堂,附近镇子村子都想送自家孩子去学,不论资质都会收,但一年只收规定的人数,束脩也比其他先生要简单许多。 大家伙儿没想到小先生会来这偏僻村子,话题瞬间被他吸引过去,向禾赶忙拉扯衣衫遮住老虎头。 四婶儿和苏氏分站两旁护着,以免又被人拉扯开来。 向禾抓起把手动了动推车,“麻烦大家让让,我们还要送小先生回城里呢!” 可大家怎会让她如愿,都恨不得问个底朝天。 被他们这么一阻拦,那余氏带着李氏飞速跑来,那李氏手里还拿着柴刀,看起来像是要干架。 向禾已经撸起衣袖,四婶儿瞧见她们,也跟着起劲儿挽起衣袖,“真是一点儿便宜都不放过,这老虔婆一天天净盯着你们家了。” “那可不。” 两人说话的声音不小,李氏已经跑到他们跟前,举着柴刀咒骂,“说谁呢!阿荷你是小辈,就这么说长辈的!” “我说的是老虔婆,可没有说您。” “你!” 见她火气在旁人身上,余氏赶忙拉扯她的衣衫,“阿娘,那大猫!” 李氏横眉瞪了一眼四婶儿,手上柴刀伸向衣衫,被向禾一把按住,“阿奶,做什么呢?” “咋!都是自家的,看看不行?” 向禾白眼一翻冷笑道:“记得咱们已经分家了吧?而且这是我的,可跟你家没关系。” 看她不耐神色,李氏嘴角一撇带着讽刺,“分家了你们也是流的向家的血,跟着向家的姓,什么你家我家的,阿奶家都快揭不开锅了,你做孙女儿的不应该接济一下?” 向禾双手一摊,“好说,咱家缺粮缺钱,阿奶先接济我家吧。” “我家都揭不开锅了,咋接济你家!”李氏摆出一副无奈,“阿奶两日没吃到肉了,你这大猫分一半给阿奶,就当孝敬阿奶了。” 说着,她还真的上手扯衣衫,向禾一巴掌就拍下,清脆的巴掌声响起,跟集市一样的吵闹声止住,满眼看好戏望向两人。 贺岁安一脸平静,这家的阿奶一看就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难怪他们宁愿住破败的茅草屋,也不跟这阿奶一起住,其中定有麻烦的纠缠。 向禾看她那理所当然的态度,不得不佩服她的厚脸皮。 嘴角流泻嫌弃,“阿奶,这大猫还真的不能分您一半,毕竟也不全是我的。” “不是你的还能是谁的,莫不是想独吞不给阿奶?” 还没等向禾有下一句,她又开始演起来,刻薄的嘴巴一扁,一下一下捶打着胸口,一副欲哭无泪的模样。 “阿奶几日没吃肉了,这自家孙女儿猎了好东西,竟然只想独吞,不顾阿奶的死活,真是没天理呐!大家伙儿说是不是啊!” 余氏在旁搭腔,“可不是嘛!阿奶都没一口肉吃,他们家竟然还拿走最后的兔肉,生生让阿奶饿了好几顿!真是没良心呐!” 她们委屈至极的模样向禾看了想吐,乡亲们也没谁搭理她们的,都知道她们是个什么奇葩品种,就站着看好戏,也不搭腔。 向禾都不乐意看她俩演戏,伸手将李氏推远离些,“行了,我还真就不顾了,你能怎么地吧。” 话都挑明到这个地步,李氏连戏都不乐意演下去,说变脸就变脸,双眼发狠身子已经冲上来,这是要明抢。 向禾哪会让她得手,横手便抓住她拿着柴刀的手,不过须臾暗暗发力,扯着她不让她靠近推车一步。 “松手!这大猫必须有老娘的一半!” 就李氏的变脸程度,一向稳重的贺岁安也不由得看呆,这向家阿奶当真是……不可理喻…… 但向禾也不遑多让,也不吵闹,几句话将向家阿奶逼急。 这会儿她抓着李氏的手,手上力量加大,竟是让李氏都喊疼,“你快松开!松手啊!” 她边捶打着向禾的手,边叫喊着疼。 向禾也不惯着她,手上力气继续加重,直到李氏再也没有力气握住那柴刀,手劲儿一松,柴刀将要掉落地上。 向禾眼疾手快接住刀柄,抓着李氏的手将她往后头一扯再松开。 掂量着手中柴刀,向禾举起在她面前挥舞,“多谢阿奶送的柴刀,我们还要赶去城里,就不多感谢您了。” 很好,获得柴刀一件。 见她真的拿着柴刀就要推车走,李氏一把拽住她的衣袖,“把柴刀还给老娘!大猫也给老娘!” “你有病吧?”向禾满眼的嫌弃,“这大猫是我与先生一人一半的,你想要了去,问先生愿不愿意。” 这话头总算落在贺岁安身上,他颇感无奈,但也还是点了头,“确实是我与向姑娘一同猎的,向家阿奶若想分,怕是不行。” “听到没?听到就让让,我们还要往城里赶呢。” 李氏没想到还有别人的份儿,但她还是将不要脸进行到底,双手拉扯着向禾,想要抢过推车的把手。 “既然有先生的一半,那我要一半就成,把刀还给我,当场切!” 贺岁安:“……” 向禾嘴角抽搐,人在无语的时候,真的很想笑…… 这无赖模样看得四婶儿牙疼,“我也算是见识到了,真不要脸啊!分家的时候恨不得赶出去,有了好东西还都要抢了去,你这婆子不上城里当拐子,真是可惜了!” “你个贱人说什么呢!” 四婶儿的嘴皮子可不是一般利索,俩就这么互相口头掐架,向禾用力扯开她的手,重新握上推车把手向前去。 李氏眼见他们要走,顾不上什么,伸手就拉住走得慢的贺岁安,“说好了给我一半!你们走啥走!” “这位阿奶……您先松开……” 奈何李氏就是不松手,贺岁安也不能把她怎样,只能这样僵持着。 向禾心头气焰一再忍下,忍无可忍转身,身旁却有一道青色身影比她快上两步,一把掰开李氏的手—— “阿奶做什么啊!不可对先生不敬!” 第二十章:向福生 来人一身青衣,半个身子挡着李氏,双手作辑向贺岁安躬身,“学生拜见先生,阿奶是个乡下妇人不懂礼数,还望先生海涵。” 向禾上前扶着贺岁安朝后走几步,免得那李氏发疯又拉扯人。 “哟,这不是大哥吗?念完书回来了?” 来人正是向大强的大儿子,向福生。 对于他的一番说辞,向禾对这个大哥多了几分鄙夷,哪有一上来就说自家阿奶的,乡下妇人又如何,就应该比城里人低人一等? 记忆中的向福生,打小开始上学堂念书,念到十七岁了,连个童生都没考上,反复多年,向老四依旧愿意砸钱给他继续念。 向福生垂眸看了一眼眼前的向禾,总觉得她好像有了些不同。 “禾丫头,怎的跟阿奶吵起来了?” “她要抢先生的大猫,我自然是维护先生的,四婶儿你说是吧?” 四婶儿立马会意,“可不是嘛!那大猫明明就是先生和禾丫头的,你阿奶还想硬抢了去,多丢人呐!” 苏氏站在向禾身旁护着她,以免那李氏又想做些什么,“福生,这是先生的大猫,咱们还真不能分给她。” 向福生当下明白,脸色登时沉了沉,“阿奶,您怎能要先生的东西呢?” 几个人一直在说她的坏话,李氏脸色极其难看,“那本来就有我的一半!要过来是应该的!” 这老虔婆真的是将不要脸进行到底,向禾手中拿着柴刀摇晃,“怎的就是要了呢?你那是明抢呢!也难怪,啥都要贪的人,自然见着什么都觉得是自己的,跟无赖没两样。” 向福生脸色微讶,立刻摆出大哥的样儿,怒斥道:“禾丫头,怎能这么说自家阿奶!” 向禾无视他那丁点儿自以为是的威严,转身再次抓起推车,“好,那不说了,阿娘咱们走吧。” 眼看他们又要走,李氏急切要追上,却被向福生拦了下来,“阿奶你要去哪儿?” “自然是去切我的大猫啊!” 他知道自家阿奶是个什么德行,这一看就是想要占便宜,若是别家的他才不会搭理,但那位可是教自己的先生,怎能让阿奶闹下去,毁了自己的好不容易树立起的君子之姿! 他赶忙拉着李氏,弯腰低声说道:“阿奶,那可是教我的先生,若您这么闹下去,只怕先生觉着阿奶品行不好,对我的仕途……” 余氏就在旁,忙伸手抓住李氏的手腕,“阿娘,还是算了吧……” “那可是半边大猫啊!少说也有几十两啊!” 李氏不死心想要挣脱,却被这两母子死死抓住,“若在先生面前落了脸子,今年的童试不一定能过啊!” “他要是这么计较,当个什么先生!” “可先生说过,今年我有很大的可能会过童试!” 一句话,将李氏劝住。 她只能恨恨地看着四人走远,心头万般计较着,目光满是刻薄,“等她回来,一定要她全部吐出来!” 看她发狠的劲儿,余氏和向福生只是对视一眼,一言不发将她半推半拉地带回家中。 关上大门,向福生才发问,“禾丫头这是咋啦?今日说话这般冲。” 想起这件事儿,余氏就窝火,“自从她自剜逃回来,让咱家到手的二十两飞了之后,这死性子就一直这样!肯定是被苏氏教坏了!” “可三婶的性子也不强势呀,怎的就教坏禾丫头了?” 一旁李氏用力劈柴,“往日里就觉得这女人不简单,没想到还留了这么一手!” 她心头火气无处撒,见那两母子顾着说话不干活,砍柴刀重重敲了一下地,“还不过来劈柴!要我来做吗!莲花呢,去洗个衣衫都费老些时辰,家里的鸡不用喂了?!” 大早上开始骂骂咧咧,在屋里睡着的向老四用力捶打床板,院子的二人都不敢再说话,默默开始干活,向福生则回屋做自己的事儿。 反观已经踏上进城之路的四人,一边推着大猫一边跟同行人聊着。 附近也有些村子,大家伙儿在看到贺岁安后,纷纷过来套近乎。 这进城之路也不算多无聊,向禾还能欣赏一下古代的美好风光,连空气都香甜许多。 约莫走了一个时辰,那些村民们进了镇子,只剩他们四人继续往城里赶去。 向禾侧头看了一眼贺岁安的侧颜,靠近几分小声问道:“小先生,昨夜你有听到半山腰的打斗声吗?” 她看着对方的脸色,没有丝毫波动,平静得很,“没有,向姑娘想说什么?” “这老虎就是被人一剑割喉,厉害吧。” 贺岁安笑眼一眯,“那确实很厉害,不过庆幸在下没遇上那些人,不然有没有命都两说。” “也是,”向禾自知在他嘴里套不出话,撇嘴转移话题,“你觉得向福生能考上童生吗?” “近日他确实有所进步,能不能考上还得看他自己。” 得,问了也白问。 “那小阳和云丫头啥时候可以入学堂?需要交什么束脩?在学堂住几天休沐?” 一连三问,贺岁安一一回答。 这进城的一路就在谈话中结束。 刚到城门口,便听到里面热闹的嘈杂声,守城兵掀开衣衫看到是老虎,纷纷夸赞猎手勇猛。 趁热打铁,向禾满脸堆砌笑容,“差大哥,想问一下去哪里卖,这么大的山货,一般人也不好收。” 鼓着大肚的官差拍拍肚子,“那你可是问对人了,去东市,那儿有买家收珍贵山货,你这个一定也能收!” “多谢差大哥!” 四人被放行,贺岁安给他们之路之后便分开,向禾让苏氏和四婶儿先去寻需要的物什,把身上一半的铜钱给了她,她则一人推着车行走。 这城里就是热闹,人来人往,大街上满满都是人,瞧见他们推着大家伙也不奇怪,不过有好些人跟着他们,想要看看能卖上几个钱。 街道两旁都是一些卖山货的,药材山果都有。 走了没多久,果然有人找上来问,是一位铺子的老板,衣衫齐整一看就是生意人。 “姑娘,这推的什么山货啊?” “大猫,老板要收吗?” 旁的人一听是大猫,纷纷瞪大了眼,老板亦是满眼惊奇,“哎哟!许久没见着大猫了,快掀开来瞅瞅!若是品相合适,我便要了!” “好嘞!” 众人两眼放光盯着向禾掀开衣衫,露出瞑目的老虎,当下哗然一片。 而那老板捏着下巴微微点头,他没有碰老虎,只是转着圈儿查看,“这体格是大,不过皮色有些暗,肉也不多,伤口在哪儿?不会很多吧?” 向禾直接抬起老虎脑袋,“就脖子一刀,没有其余的口子。” 老板认可点头,但眉头依旧皱着,“可这色不大好,最高价八十两吧,如何?” 一听就知道压价了,向禾依旧笑容满面,“老板,这大猫来之不易,您再抬抬价呗,我都走了快两个时辰了,辛苦费也得给点儿吧。” 老板有些“为难”地比了个手势,“八十八两!不能再高了!” ——“一百两!” “哇!~” 向禾循着声音回头看,只见一年轻男子手摇折扇昂首走近,“姑娘,一百两,我要了!” 第二十一章:一百两! “一百两!我要了!” 这财大气粗的给价,向禾仔细打量来人,穿着一身富贵衣衫,头上束着玉冠,看起来就是有钱人! 不过…… 向禾忽而笑出了声儿,来人略微诧异,“怎了姑娘?这价还嫌少?” “不是不是,”向禾清清嗓子,忍住心头翻滚的好笑,端得一脸斯文,“虽然还是不大满意,但一百两便一百两吧,也省得我到处寻买家。” “你这姑娘,嘴皮子好生利索。” 男子晃动折扇,身旁的小厮赶忙拿出钱袋递上,“姑娘数数,百两有多没少。” 向禾两眼放光,拿在手中掂量掂量,再拉开绳带数了数,这大小不算相称的银子,一看就十分喜人! 老板流露出可惜,“到底还是被王少爷快了一步,王少爷,这操刀的活计,不如就交给小人吧?许久没碰到大山货,有些技痒。” “那感情好!” 向禾那边也正好数完,将钱袋子往怀里塞,“敢问这位是哪家的王少爷,我理应好好道声谢才是。” 王少爷微愣,折扇指着自己,“你不知道本少爷?” “我就一村姑,哪有资格认识少爷。” 这么放低自己拉高对方,他果然很受用,下巴高高抬起傲然非常,“本少爷乃水云城香染坊的长子,王荣兴!” 那带着自夸的介绍,向禾立刻鼓掌给足面子,“幸会幸会,今日多谢王少爷慷慨,我感激不尽。” “呵,也是你这大猫喜人,得了本少爷欢心。” “那是那是。”向禾仰头看看天儿,“王少爷,这大中午了,我也有些饿了,钱货两讫,我先走了?” “去吧去吧,下次有好的山货,尽管去香染坊寻本少爷。” “那真是千万般感激!” 一路推着车离开,还不忘说着感谢的话,把这位王荣兴少爷夸得鼻孔朝天,别提多神气。 向禾心里却憋着好笑匆匆推着车跑,一想到那王荣兴是何人,她就觉得这把赚到了。 原来那就是跟向莲花苟且的男子,王荣兴。 没想到还真让她搭上了一个富贵男子,不过看那男子的面相,烂桃花不断,外头都不知道有多少个,就凭向莲花根本不可能进得了王家门,以后可有好戏看了! —— 一边偷着乐,一边跑到西市去找苏氏和四婶儿,西市的东西比东市便宜许多,今日要买老些物什,得快些才行。 她一路小跑,推车轮子飞快转着,经过一家钱庄门前,她止住了脚步,拍拍胸口的银子,放好推车走进名唤“万德钱庄”的店内。 “掌柜的,存钱……额、存银?” 眼前高高的隔栏冒出一颗脑袋,掌柜的留着山羊须,两鬓有些许斑白,瞧见是位姑娘,布满横纹的眼眯了眯。 “姑娘是第一次存银?” “是。”向禾将怀中钱袋子拿出,取出十两备用,“这里有九十两,麻烦帮我存起来。” 见她没有钱袋子,掌柜的倒出银子放称上,仔细滑动着砣,“还多出了些,可需要给姑娘置换成铜板?” “那感情好!”向禾将手中二两碎银放上去,“麻烦这两个也换一下,我一会儿需要用。” “姑娘第一次存银,送你一个荷包?” 向禾高仰着头,“多谢掌柜的!” 这声音清脆响亮,老掌柜听得更加欢喜,“姑娘稍待,我给你写张存根,日后便拿着这张存根,只要是万德钱庄,都能给你拿银子。” “好嘞!” 掌柜的写好存根,把原来的钱袋子还给她,还送了她一个荷包,向禾将铜板和银子放钱袋子里,荷包便留下给苏氏。 有了这一笔钱,她一会儿要去一趟药材铺,再问问盖个房子需要多少银子,总不能一直坐在外头吃风。 临出门之际,老掌柜唤了一声,“姑娘,可要看紧点儿钱袋子。” “会的,多谢掌柜的。” 她怀揣着鼓鼓囊囊的铜钱出了门,推着推车去寻苏氏和四婶儿,走向最热闹的西市,在一处猪肉铺前寻到两人。 “阿娘!四婶儿!” 苏氏心头提着的大石落下,本来她想着陪着去,但向禾硬是不让她跟着,也只能作罢,这会儿看到人,总算是安心了。 “有没有被人欺负?” 四婶儿揶揄看她一眼,笑道:“禾丫头怎会让人欺负了去,她不占别人便宜都不错咯!” “四婶儿说得在理!阿娘您猜猜我卖了多少银子?” 苏氏茫然摇头,向禾拍拍胸脯,“百两银子呢!还是王家那少爷给的银子,大方得很!” 两人惊讶得张嘴,忙抬手竖起食指在唇前,苏氏将她拉进,“这事儿可别大声张扬,小心被人惦记!” “知道了,”向禾伸手接过她手中的布包放推车上,“怎的买这么少的东西?有没有买碗?家里还缺个大水缸,还有……” 向禾一一细数家中所缺,四婶儿听笑了,“你家呀,啥都缺,这一路走到底,你可得买不少东西,幸好有板车。” “确实,先去买大水缸吧,东西好放里头。” 三人看了一圈儿,终是在不远处看到一间买杂什的大铺子,外头也摆放许多常用的家具,向禾忙推车过去,就跟现代的杂货铺一样,种类很多,一会儿估摸光在这里采购了。 向禾放好推车就往里走,“掌柜的,有大水缸不!” “就角落那儿!看上哪个就喊人搬!” “好嘞!”向禾径直往里走,还不忘回头叮嘱苏氏,“阿娘,去看看碗和箸,还有大锅那些,都需要!” 那掌柜的远远听见,忙放下手中笔杆走向苏氏,满脸堆笑,“两位娘子过来这边瞧瞧,不贵,一定合你们心意!” 苏氏微微点头,倒也没有一开始进来的无措,大方跟上走到里头,满满一柜子的碗筷,她都快要挑花眼。 “便要最价廉的,一会儿还有别的要买,不用太贵。” 掌柜的忙点头,引着两人往里走走,前头正好还有一人在看着碗,仔细打量着上头的雕花,转身正要喊掌柜的,却看到苏氏两人。 那面色自微愣转为笑意,“哟!这般巧呐弟妹。” 第二十二章:买呀买 “冤家路窄”,苏氏脸上笑意僵住,“许久不见,二嫂……” 今日真是赶巧都没这么巧,已经俩月没见过的二伯家张氏,竟然会在这里遇上。 张氏不同苏氏的局促,眉眼弯弯看似很好相与,“弟妹怎的来这儿买碗?家中的碗都被摔了?怎的还跑到城里来了。” 四婶儿瘪瘪嘴,挽着苏氏的手轻拍,对上张氏的笑眼,“呀,二妹子不知道?他们都分家了,这会儿阿慈一家搬出来住了,家中没杂什自然是要买的。怎么,这么大的事儿都没跟二妹子说?” 张氏眉眼怔了一下,但很快以笑意遮掩,“嗐!这不是俩月没回去了嘛,赶明儿看看带孩子回去一趟,免得说我们不念着老两口子。” “确实,”四婶儿伸手拿起一个碗,随意看着,“要我说啊,这老三家分家了,老大和老二家也要说好才是,哪家分多少,这都是得计较的,免得日后那啥是吧,就容易起争执咯。” 这一番话简直就是在拱火,苏氏没有打断,而是搭上一嘴,“家中就三亩地,阿爹公平,分了我们老三家一亩,看来剩下的,是你们两家平分了。” 也是时候让那家的愁一下,没有那么多空闲来烦着自家。 四婶儿眼中精光一闪,“我觉着有点儿悬!看你们老大家的多得看重,可能会多分一点儿呢!看福生考了这么多年,还一直给钱去念书呢!” 两人一来一回唱双簧,张氏心头落下计较,面上不显,“我觉着不会,毕竟阿爹公平嘛。不说这个了,你们今儿要买的杂什多,这家我常来,给弟妹说道说道。” “价廉便好,也没多少铜板。” 张氏微微偏脸藏起眼中鄙夷,指着最下层的碗,“这个吧,铺子里最价廉的了。” 苏氏蹲身挑了好几个,小心端起递给掌柜的,捡着紧要的先挑,张氏看她挑的都是最廉价的,眼底鄙夷更甚,撇嘴走到掌柜所在的案桌前,将自己挑的碗放下。 无意侧头看向外头,一道熟悉身影走过,看清时张氏不由得张大了嘴,“禾丫头……?” 向禾抱着大水缸看去,一下子看出是谁,露出友好笑意,“好巧啊二伯娘。” 确定自己没看错,张氏露出惊讶之色,“禾丫头,你力气咋这么大了?” “干活干的呗,二伯娘来买东西?” “嗯……” 眼看着伙计帮着她绑好大缸,还往里放了木盘、铁锅一众杂什,一看就要花不少铜板,张氏心头一跳,急忙跑到向禾身旁往里头看。 “这要不少铜板吧?难道分家还分了银子?!” 向禾朝里头看了一眼,苏氏和四婶儿都在掩嘴偷笑,向禾顿时明了,看来这是要坑张氏一把。 “我们老三家哪有资格分银子,但若是老大家的,一定能分到银子,还不少呢!” “也是……” 张氏沉默思量着,按照向老四以往的态度,手里头的银子,一定会都给老大家的,毕竟那向福生还在念着书,砸银子也会砸出个童生来光宗耀祖。 心间这么一计较,张氏心头主意燃起,必须要亲自回去一趟! 小小计策达成,向禾转身往里走,把该买的都放缸里,掌柜的在一旁快速拨动算盘,虽然都是最廉价的物什,但加在一起可是不小的进益。 张氏看着这老些物什,真想看看他们到底有多少银钱。 掌柜的手指头都拨酸了,“两位娘子,拢共两百六十七文,给你们抹个零头,两百六十文就成。” 苏氏诧异,“禾丫头你拿了多少物什?” 向禾倒是无所谓,反正都是以后要用的,她转身背对张氏,拿出一串铜板,“阿娘宽心,都是要用的,有舍才有得,以后我都能给您赚回来!” “禾丫头说得在理,你看你家连双箸都没有,难道以后一直用树枝吃?” 心头肉疼一下,但确实都是需要的杂什,也只能看着向禾将铜板放桌上,一枚枚地数着。 张氏垫着脚只看到向禾手里的一串铜钱,“这是做了什么大买卖,竟然有一吊钱。” “也不算什么大买卖,对了,分家的时候阿爷给了一百文呢!” 心头咯噔一下,张氏状似无意追问,“还给了啥啊?” “三只鸡和二斤米,都给的最少了,家里还有老多东西,阿奶藏了不少银钱呢!才给这么点儿。” 要不是他们闹着要分家,估计那向老四还不想给呢,起码十多年后他归西,还要老三家的给老大家的干活儿。 张氏听得心头再次咯噔,想要赶回去的心持续燃起,向禾抱着最后的杂什放进大缸里,苏氏和四婶儿闲步跟上。 那张氏还站在原地想着事儿,向禾回头看了一眼,“二伯娘,我们还有东西要买,您要一同吗?” “啊?走、走一段还行!” 她们仨说着话,向禾推着推车看农户摆放地上的东西,都是一些自家种的,比开铺子的要便宜许多,买了菜种和这几日要吃的菜,再回到猪肉铺子,大手一挥就是十斤肉。 张氏一双眼死命盯着向禾那鼓囊的钱袋子,暗算她到底有多少银钱,把一整个钱袋子都装满了! 向禾也不遮掩,但里头的银子可不会让她瞧见,苏氏也有心遮挡,一直拉着她说话,尽量避开她的视线。 与昨日相比,苏氏今日话多了,心思也玲珑许多,丝毫不见以前那温吞憋屈模样。 这才是苏氏原本的模样吧…… 向禾美滋滋地买了药粉,见着大家走远了许多,将苏氏拉到身旁,“阿娘和四婶儿在这儿等等我,我想起来还有东西忘了,回去一趟!” 不等两人追问,向禾已经跑远,再次回到一开始杂什铺子。 “掌柜的,有件事儿想问问。” 掌柜的一脸友好,“姑娘你说。” “这城里哪家盖房子价廉,手艺又好的?” 掌柜的忽而往外头看了一眼,眼睛一眯,“城里的贵,你去城外的黄村寻黄老六,他手艺好而且收得不多。” “多谢掌柜的!改日再来买杂什!” 掌柜的笑送她离开,向禾一路小跑回去,见买的东西基本全乎,便打算走一趟贺岁安的私塾。 听闻她们要去寻私塾,张氏再度震惊,“呀?小阳和云丫头也要上私塾了?这……束脩……” 向禾嘴角勾勒明显得意,“我家与贺先生相熟,且名额还有空缺,先生同意他俩去念书,往后也是跟大哥一同坐了呢!” 那满脸的得意令张氏觉着刺眼,但她那对老三家的鄙夷依旧深刻。 她假意迎笑,“那感情好,福生念了这么多年,总算是迎来了兄弟。哪像我家开喜,早早考了个童生,自个儿在郡府求学。” 向禾嘴角抽抽,这不就是在炫耀她家向开喜嘛…… 行,顺杆往上爬。 “也是,二哥比大哥要聪明许多。” “哎呀呀!可不能这么说,在家中千万不能说呀,两老口子会不高兴的。” 瞧她那高兴劲儿,恨不得到处炫耀,怎么可能藏着掖着不让人说。 四婶儿最是瞧不上这样的人,嘴角一瞥,“快走吧,赶紧去见见先生,不若回去可就晚了。” 第二十三章:掌心镜 张氏心怀计较先回了自家,而她们三人则站在私塾门前,这儿在城中地处偏僻,是个能沉静安心念书的地方。 门前有位小童扫地,瞧见来人便上前问询,“可是向家姑娘?” “是。” “先生有请。” 向禾提起最上头的一个篮子,礼貌向小童点头,“麻烦你帮忙看一下,千万别让人推了去。” “没人会在私塾之地惹事儿。” 向禾微讶看了一圈儿,私塾之地,这老大一块儿地方,居然都是贺岁安的…… 那家伙得多有钱。 三人一路走进去,四婶儿和苏氏忍不住感叹,这地儿除了大,修葺也十分好看,当真有读书人那味儿。 穿过前堂大木屏,后头是空旷的长廊,有书桌十铺,贺岁安换了一身衣衫被人扶着走出来。 “几位来了,请坐。” 向禾拎着拦着走到他不远处的蒲团坐下,把篮子放桌上,“这是阿娘非要给你的,有肉有菜,权当束脩了。” 苏氏轻推她一把,“本该就要奉上,不可马虎了。” “我说了已经给过了,您还费银钱单独给他买了这老些……” 苏氏赶忙捂着她的嘴,“先生莫怪,禾丫头心直口快,这些还请先生收下,莫要拂了妇人一番心意。” 她知道向禾给贺岁安草药,但那些远远不及,毕竟以后两个孩子要在这里念书,得贺岁安几番照拂才行,表面功夫也要做足。 贺岁安摆手,“正如向姑娘所说,在下已经收过束脩了,向夫人还是收回吧。” “那不行!先生定要收下!” 苏氏突然蛮横,四婶儿在旁调笑,“先生便收下吧,下月少送点儿便是。” 言过可就多了,贺岁安只得点头。 向禾撇嘴随意低头看了一眼,忽而感觉坐着的位置有些凉,是那种不舒服的凉,她弯腰查看矮桌的屉子,里头赫然出现一个小东西,冒着黑色的烟气,肉眼不可见。 伸手将那小东西拿出来,才看清是一面以铜铸的掌心镜,拿在指尖能感受其清凉入体。 嘴角微微弯起,勾起一抹轻笑,向禾将掌心镜高举,镜中倒映自己那张模糊的面庞。 “先生,这位置是谁坐的?” 三人看清她手上的东西,不禁好奇。 贺岁安淡笑的眼深了几分,“是学生向福生的位子。” “哦吼,那可真是巧了。” 苏氏不解,“这铜镜子咋啦?” 她伸手想拿过去瞧瞧,被向禾抽回手躲过,“阿娘别碰,也不是什么特别的东西,就是奇怪他会有这玩意儿罢了。” 听闻她第一句话,苏氏立刻不敢靠太近,毕竟…… 但四婶儿十分好奇凑近了看,“也是,一个男子,竟然会有姑娘家的物什,莫不是有欢喜的人了?” “我觉着不是,就大哥那看似死板实际奸诈的人,定不会有人看得上他,更别说他眼光可高着呢。” “怎能这么说大哥的。” 虽然说的确实没错,但摆在明面上说,还在外人面前说,不恰当。 向禾将掌心镜放在桌上,手指轻轻碰了一下镜面,镜面竟泛起层层涟漪,好似水面一般,但旁人无法看到这奇幻的一幕。 她顺手将掌心镜放怀中,拍拍裙摆起身,“这小东西对大哥应该挺重要的,我给他带回去吧,天幕落下,咱们该回去咯。” “这……” 向禾挽上苏氏的手腕回头,“先生不介意吧?” “无妨,你们也是兄妹。” “多谢。” 三人与贺岁安道别,径直出了私塾大门,推上推车前往黄村。 而站在门外相送的贺岁安,目光一直随着向禾的身影,直到她逐渐远去不再清晰,才转身回了屋内。 身旁扶着他的男子面色平静,“公子,便是那位姑娘,昨夜在您受伤之地自言自语。” 贺岁安眉尾轻挑,“如何自言自语。” “就好似……她身旁还有人在一般,还说了‘你认识他’、‘他要上头的东西’之类的话语,属下觉着奇怪,便记了下来。” 眼前景色缓缓变换,贺岁安不发一言走到书房,那时常印刻在脸上的温柔笑意不再,平直的嘴角散发丝丝冷意。 自他醒来之后,便一直注意着向禾,有时候确实会有些莫名举止,还有一些令人深究的话,更有方才她不让向夫人碰那枚掌心镜,如何揣测都觉得很是蹊跷。 昨夜只有他一个受伤的人,若是自言自语还好,若是有一些看不见的…… 平静的眼瞳微颤,脸上破冰露出笑意,“莫不是她能见着鬼?” —— —— 紧赶慢赶,终是在入夜到了村里。 天色已经暗沉,幸好只是摸黑走了一小段路。 四婶儿先跑回了家,这夜深的,家中人还在等着她回去吃饭呢。 向禾推着推车,上头还放了一根一人高的竹条,苏氏不解,“你咋还带竹条。” “阿娘你这就不懂了,这可是打狗竹,一会儿有大用!” 说法一出来苏氏瞬间明了,怪嗔笑骂她一声,但没有纠正,毕竟在现下的苏氏看来,那一家子确实是恶人,就得恶人磨。 “你下手别太狠,你阿奶可太能闹腾了,别又烦到村长去,落了个不好的面子。” “放心吧。” 见苏氏性子不再软,向禾喜闻乐见,推着车的力气更大了些。 直到将近村尾,一人步伐匆匆跑来,瞧见两人忧色见喜,“禾丫头咋才回来啊!你阿奶闹上你家去了!非要抱走云丫头!” 脑中犹如雷声过境,苏氏抓起竹条就往家里跑,向禾连忙向来人致谢,“多谢七姐姐告知,我先赶回去。” “快些去!” 向禾努力稳着推车往家里跑去,同辈排行第七的七姐姐向惠英紧跟其后,“四奶奶吃了夜就守在门口,一直不见你们回来,应当是没啥耐心就往你家跑,非要抱走云丫头卖丫鬟!” “阿爷和大伯呢?” “四爷爷跟五伯父一直没在家,今早我瞧见他们出了门,是往后山去了,估摸想猎山货。” “啧!”这老东西一天不闹就皮痒! 今日一天的好心情,全被这老太婆破坏,憋着气寒着脸赶到家中坡下,上头那把讨人厌的尖利嗓音实在吵耳。 向禾忙解开绑着大缸的麻绳,长吁一口气扎起马步,双手抱起大缸一用力—— 向惠英两眼瞪大,实在不敢相信一个大缸,竟被一个瘦弱小丫抱了起来…… 张着嘴说不出来一句话,呆站在原地仰头看着。 旁的在底下看热闹的也不由得惊恐看着,这力气可比牛大…… 第二十四章:贼心不死 苏氏赶回来时,向大勇整个身子坐在门口挡着,向云就在他身后躲着,向阳则站在向大勇身前,张开双手瞪着李氏。 李氏拿着一根藤条甩地,“大勇啊,你娘我都好几日没吃着肉了,你爹和大哥也上了山去还未回来,这冬快来了,你忍心让爹娘挨一个冬的饿?” “就是!禾丫头把最后一口肉偷走了,连那大猫都不肯给阿娘,这明摆着就是不顾爹娘死活!” 向大勇瘸着腿拐着手摇头,“阿、娘,那大猫、先生禾丫头的……要分、也是他们说了……您不能……” 见他依旧堵在门口,李氏脸色极其难看,骇然地盯着他,“你话都说不利索!把云丫头送去徐老爷家,每月还能有月钱回来,阿娘又不图你的,不过是想让你们过得好点儿罢了,不识抬举!” 今日她跟余氏计较过,只要将云丫头卖过去,能拿到十两,每月还能有月钱收,这不天大的喜事吗! 偏生这一家子都是不知好歹的东西,连银子都不要! “大勇啊,云丫头每月的月钱归你们家,阿娘真的不要你的,你看看你一家子住的什么地儿,连只碗都没有,这怎么过冬呐!” 她自认为苦口婆心,向大勇梗着脖子还在摇头,“阿、阿娘……我知道,卖、丫头的银钱……您拿。” 先前说自己吃不上肉要卖孙女儿,这会儿又说不要月钱,那只能是卖丫头有一笔银钱。 向大勇只是不说话人老实,但不蠢。 这么些年来,他全了自己的孝心,尽心尽力为家里做事,自己吃苦也就算了,连自家媳妇儿也要跟着吃苦,孩子们更是一言难尽。 如今好不容易离了那家,他怎可能再让家人陷入那泥潭去。 “阿、阿娘回吧……” 他伸手拉过随意堆放脚边的木柴,这是摆明会抵抗到底,李氏看得两眼冒火,抓着藤条气冲冲走过去,对着向阳的身上就要落下一鞭。 向大勇踉跄着脚过去抱住向阳,藤条重重打在向大勇身上,后背的薄衣被撕裂开来,他身子不稳倒向门口,抱拖着向阳堵门,绝对不会让李氏抓到向云。 李氏哪解得下火,手上招呼余氏,“赶紧过来帮忙!” “阿娘您得让我有时机下手啊!他堵着门儿,我咋进去带云丫头出来。” “你得上手啊!” 李氏本就是个蛮横的性子,不管不顾上去拉扯人,向大勇使劲儿扒拉着门框,这门早被禾丫头一脚踹没了,他们很轻易就能走进去。 这边李氏拽着向大勇拖着,向阳双手捶打着她的手,余氏趁机跑上前来想冲进去,就在她手快碰到门槛的时候,旁的一棍子打下来—— “嗷啊啊!!!” 一阵哀嚎声响起,苏氏已经站在门前,气势汹汹握着竹条,“谁都别想碰我云丫头!” 余氏抱着手嚎叫,那一下打下来,真是要了她命! 她连连后退,李氏咒骂没用的,抽着她的藤条冲上去,对着苏氏甩下一鞭子,被对方侧身躲过,苏氏双手抓着竹条往她身上招呼。 李氏臃肿的身子竟也躲了过去,“好你个老三!竟敢打老娘!” “打的就是你!” 李氏一扔手里的藤条抓住苏氏的竹条,两人拉扯着衣衫,你抓挠我,我扇你几巴掌,而余氏死命拽着向大勇,一脚伸进门槛,被向阳用力咬了一口小腿,手上还在拉着向大勇的衣衫。 向大勇稳如钟站着,高大的身子硬是塞门口不动半分,只要余氏手伸过来,他就一巴掌拍开。 “二、二嫂,别、别逼我。” 场面一度混乱,向禾抱着大缸上来的时候,就看到他们没一个发髻是完整的。 小心将大缸放下,站在大缸旁悠闲看着,“哇哦,这么热闹啊?” 向禾的声音一响起,躲在屋里的向云跳出小窗口,哭着抱住她的大腿,“阿姐!” 那小窗口余氏也打过主意,奈何她太胖了,根本进不去。 向禾摸摸向云的脑袋,“乖,帮姐姐看着这口大缸,千万别被狗叼了肉去。” 向云哭红着眼懵懂点头,“一定看住……”说着,她已经松开手去抱着大缸,小小身子还没大缸的一半多。 那李氏和余氏瞧见向禾,还有那口子大缸,两眼闪着贪婪的光。 向禾冷眼撇嘴,伸手进缸里拿出一块肉,“瞧瞧这肥瘦相间的肉,吃起来一定香极了。” 她还作势闻了闻,虽然没有味道。 那两人见着这老大一块儿肉,眼都看直了,李氏更是撒手饿狼扑食冲过去,向禾一招命准她的脖子掐住。 “你个贱丫头!撒手!” 向禾反手将肉放回缸里,那余氏也跟恶鬼一样冲过来,要是能抢到那块儿肉,她一家子可就有口福了! 奈何她眼里只有肉,忘了向禾最近身手了得,伸手也掐上了她的脖子,被她推着一步一步走到栅栏外的边边。 “你做什么!赶紧放开,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买了好东西不知道孝敬阿奶,你个败良心的贱丫头!” 任凭他们打骂,向禾就是不松手,手上力气渐渐增大,竟是将两个加起来百十斤的人提了起来。 下头的人眼睛瞪得更大,这气力怕是比大猫还要大! 向禾掐着两人举了起来,两人双腿腾空,向禾又走出去几步,将她俩置身悬空。 这下两人知道害怕了,虽然不算高,但是摔下去可得躺好几日! 李氏气急败坏,双手发了狠劲儿拍打向禾,“你、松开!老娘要是掉下去,你一家子都没好日子过!” 向禾气笑了,眼睛微微眯起带起不屑,“摔死了我赔给阿爷,没摔死,我就弄得你们半身不遂,以后吃喝拉撒都在床上,省得天天跑来我家找麻烦……” 她头一歪,“不错,我这个想法不错。” 说着,她手上真的松了点劲儿,这可吓坏两个泼皮无赖。 余氏最是怕死,双手紧握向禾的手腕,“别、别摔我啊!是阿、阿娘让我来的!” “好你个余氏!”李氏咬牙狠瞪向禾,“我躺床上,你也得伺候我!划算!” 没想到临了还这么嘴硬,向禾又松了些手劲儿,“行呀,我一定好好伺候阿奶,敢拉床上,我趁着没人的时候打骂一顿泻火;敢告状阿爷,全塞嘴里。 又是个好办法,便这样做吧。” 底下的人听得一阵恶心,更别说这两个被威胁的恶人。 “你、你敢!” 向禾漾起灿烂一笑,双手又松了些,“我都这样了,还有什么不敢的?” “等一下!” 向禾不听,手渐渐伸直,她俩只是往下一看,便能看到下方根本没有踏足之地。 这下李氏也怕了,毕竟这个死丫头连她都敢反抗,万一…… “放开!我们这就回去!” “回去?我可是有条件的,哪能这么轻易回去。” 第二十五章:偏爱 “回去?我可是有条件的,哪能这么轻易回去。” 向禾那一脸灿烂的笑,在两人看来,简直比夜叉还要可怕! 李氏扑腾着腿,偶有提到向禾,却踩不到落脚点,心头恐惧逐涌起,“你说!” “一,不准再来找我家麻烦,不准来这里,更不许打我家人的主意。” 喉间逐渐松懈,他们的身子全靠向禾提着,李氏紧握她的手用力点头,“行!” “二,老三家已经彻底分家,任何东西都跟老向家、老大家和老二家没关系。” “行!” “三,做不到以上,你们都不得好死,我也说到做到。” “你!” 脖子上力道再松,余氏感觉快要掉下去了,用力大吼,“我答应我答应!快让我上来!” 向禾轻啧一声,“阿奶还没答应呢。” “阿娘你快点儿答应啊!这要是摔下去咱俩都得倒霉!” 想起向禾方才的话,余氏就怕得挠心,她要是躺床上了,家里那几个指定不会照顾,阿爹要是真的让禾丫头来…… 这往后的日子暗无天日啊! “阿娘快答应啊!” 李氏咬牙切齿盯着向禾,脖子梗着红了一片,“行!” 她一口答应,底下掌声一片,向禾脸上的笑容温柔得过分,双手往回一收,便将两人带了回来。 俩都腿软扑坐在地上,向禾转身去拿起地上竹条,手上一甩一甩发出动静,用衣袖擦擦脸上被她俩指甲划破的伤口,这可不好恢复。 “你个贱丫头!” 向禾抿着嘴笑了笑,眼角余光瞥到下方有人上来,笑意更浓,“阿奶积点口德吧,这天天骂人,小心报应自己身上。” “不过是个贱人生的贱种!报应也是报在你身上!没良心的狗东西也是早死的命!” “好好好,向家四奶奶真会骂人,这要是去了城里,怕是没人敢近身吧?” “呸!” 李氏这记吃不记打的玩意儿,刚才差点儿吓尿,这会儿又开始人身攻击。 向禾都觉得有些无力吐槽,无奈看向走上阶梯的人,“大哥,劳烦你把她俩带回去吧,这吵的大家都不安生不是。” 两人错愕扭头,发现向福生不知何时来了,他是否全部听到了那些话。 向禾自打记事以来,向福生都会明里暗里让家人不要说糙话,特别是遇上李氏骂人的时候,他就会黑脸,所以李氏鲜少在他面前骂人说糙话。 毕竟向福生一心是当大官儿的人,娶的也要是世家女子,当然不喜欢家中这些泥腿子。 李氏极其疼爱他,事事向着他,毕竟是第一个大孙子。 这会儿被向福生听到,李氏立马变了脸色,“福生咋来了,来来来,扶阿奶家去。” 向福生面若黑底,向禾从怀中拿出掌心镜,“大哥,这是在你的屉子里发现的,我想着你很紧张,便与先生说了我给你带回来。” 只一眼,向福生瞳仁瞪大,赶忙上前抢走塞怀中,眼底浮动微愠,道:“那真是多谢禾丫头了。” “别客气,”向禾双手揉揉被打疼的胳膊,“这镜子怪奇特的,大哥是在哪儿寻来的?我也想去寻一面来。” 看似无意的说起,向福生隐忍气焰扯动嘴角,“赶巧捡到的,觉得精巧便留了下来,没什么奇特的。” “哦,那大哥是在哪儿捡的?我看着挺玄乎呢。” 一再提起,向福生脸色铁青,“只是普通镜子,你想要自己上镇子去买,我先扶她们回去,今夜多有打扰。” 将他脸色看在眼里,向禾一脸的无所谓,摆摆手,“看好点儿别再来闹事儿了。这歪心思一打,就如破了口子的缸,那水轻易止不住,水就像那心思越来越多,意可就越走越歪咯。” 这一通话让向福生怔住,猛地侧头看过去时,向禾正翻着大缸背对着他。 这话……怎这么像话中有话。 眼睛再认真看了好一会儿,还是那道村姑模样的身板,向福生内心自嘲,看来是自己想多了。 他跨步过去扶起李氏,“阿奶,阿娘,快些家去吧,阿爷和父亲刚从村口回来了。” 李氏脸色大喜,“可有猎回什么好东西?” “有野鸡。” “啧!居然不是大东西!” 李氏一路小声抱怨着,但不敢再说难听的话,直到走远,底下的看客才离开。 向禾喊停向惠英,“七姐姐上来一下!” 向惠英疑惑小跑上来,“咋啦?” 苏氏自向禾身后走来,手中还有一小节猪肉,“拿回去给六婶子煮了吃。” 向惠英连连摆手,“不用!我又没做什么!阿奶会怪罪的。” 向禾接过塞她手里,“若是今夜我们还没回来,你打算跑出村去寻我们吧?这是谢礼,一定要收下。” 见推拒不来,且她确实有些馋肉,还是红着脸收了下来,“那、那你们收谷子的时候,我来帮忙!” “那太好了,七姐姐快些家去,免得三奶奶担心。” 一家子目送向惠英蹦跶着离开,苏氏一松懈下来,龇牙“嘶”了一下,摸摸被扯疼的头发,“这老虔婆下手真重!” 向禾赶忙将她扶过去坐下,从大缸里头拿出布包,里头都是一些药粉,就为了大家这两天身上的伤买的。 “阿爹,您是阿奶亲生的吗?这下手狠的。” 向大勇一怔,眼中流转心酸,“是、亲生的……我、出生时……发生不好的、事。” 得,又是难言之隐,向禾将纸包的药粉放苏氏手中,“阿娘你给他们上药,我去挑水煮吃的,都快饿死了。” “快去快回,这天儿黑的我总不安心。” “知道了,”向禾指了指身旁布包,“里头的草药阿娘不要动,等我回来再给阿爹煮,药粉都是伤药,能换。” “行。” 向禾拿起水桶和扁担就往下走去,就在他们地不远是昨夜洗浴的下游,一条村子的人都靠这条河打水。 水的流动性大,倒没有干净不干净的说法。 肩上扁担不重,向禾却有些乏累,今天好像净干体力活,消耗过大。 来到河边打水时,还忍不住打着哈欠。 两只水桶提起来,向禾感觉身旁微凉,左右挑起往回走。 身旁一道黢黑身影紧跟,向禾两眼依旧看着前方,笑道:“我今天也算帮了你,今夜你总该帮我一回了吧。” 第二十六章:好日子 向禾挑着水回了家,苏氏在给向大强换药换纱布,向云乖乖在灶台边生活,向阳帮着搬柴火进去。 那本就破旧的茅草屋,现在连个大门都没有,真是够破败的。 向禾将水放下,拿出今日买的杂什,锅碗瓢盆都有,这些以后都能用得上,一个都不能少买。 “小阳,过来帮忙洗杂什,我要去切肉。” “来啦!” 向禾拿出今日买的木头案板放桌上,一把新菜刀在手中转了个刀花,一大块儿猪肉切开一条条,今晚先吃一小条,剩下的苏氏明日会处理。 她手法飞快,向阳都看呆了,“阿姐啥时候会这些了……” 向禾手上一顿,苏氏和向大勇也不由得怔了怔,她放下菜刀揉揉向阳脑袋,“这叫熟能生巧,你阿姐我天天切菜还不会?” “也是!” 看着向阳低下头仔细洗着,他的侧脸上有些淤青,向禾眸底深沉。 “小阳,过几日大哥去私塾,你和云丫头也跟着一起去,已经跟先生说好了。” 本以为听到能念书他会很高兴,此时却不尽然,低着脑袋不知在想什么。 向禾用手肘碰了碰他,“咋,不愿意去念书?” “不是……” 见他吞吞吐吐,向禾也不逼他,反倒是屋里跑出来的向云大喊,“阿哥想去当大将军!” “你小声点儿!” 向阳红了脸,惹得大家啼笑连连。 向禾捏了一把他红透的脸颊,“当大将军也要看得懂字才行,那些兵书你都看不明白,怎么当大将军,是不是?” “唔……”向阳揉揉脸,“那我去念书,长大些就去参军!” 话匣子打开,一家人说笑着,直到吃过晚饭这笑声才停歇。 夜幕越来越深,两个小的已经睡下,苏氏擦着手出来,见向禾坐在外头,几步走到她身旁坐下,“禾丫头,你进去睡吧。” 向禾望着远处,“不用,明日黄师傅就来修葺房子,估摸明晚就能睡床,我再将就一夜不打紧。” 而且她是真不乐意挤在一起睡,还不如在外头打坐冥想的好。 “多谢你,全了我们的心思……” 向禾微怔,侧头看她时轻笑一声,“不必道谢,且我觉着这样的日子还不错。对了,”向禾摸出荷包,“里面有万德钱庄的存根,里头还有九十两银子,阿娘你收好。” 一听有这么多银子,苏氏连忙把荷包推回给她,“这银子是你挣来的,你收着好。这要是我拿着,迟早被老虔婆抢了去。” 向禾也不推拒,拿出存根将荷包递给她,“我有钱袋子,这个荷包给您,好放那几十个铜板。” “这荷包好看。” 两人说着话,向禾突然抬起食指竖在唇前,再指向远处的向老四家。 “阿娘可要听好了。” 苏氏循着她的手指看过去,不过须臾,远处破天发出一阵叫喊—— “鬼啊!!!” 伴随着那声儿的叫喊,还传来向老四的骂声,紧接着旁的房屋开始骂人,这大半夜的,一时间竟吵闹无比。 向禾与苏氏笑得合不拢嘴,向大勇拄着木头看着两人,许久未见的笑意侵染眼底,那伤了的手隐隐握住,似乎在打定着什么主意。 —— —— 一夜无梦,天还未亮,向禾已经去河边打水。 她打算多跑几趟,早些将大缸装满水,这样不用等急用的时候再去挑水。 这乡下生活挺好的,只是没有现代那么多的调味料,她打算好好研究一下,自己弄一些出来,毕竟就好吃的这一口。 心里想着以后美好生活,挑水的动作也加快许多,等装满大缸之后,家人也起来了,立刻烧火煮吃的。 向禾吃过之后,拿起锄头就去屋后,她要大点儿的地方盖房子,这里必须要开拓一下。 “呀!禾丫头这大早就起了!” 向禾一锄头落地抬头,“四婶儿来了,这大早的?” 她笑眯了眼指了指下头,“我这不是给人带路来了嘛,黄师傅来了,还领了好些人推土砖来,那阵仗可连村长都看呆了呢!” 向禾急急跑到边边往下看,昨日见过的黄老六果然在前头指挥,身后有十个人左右,两人一组推着码得整齐的土砖过来。 本来黄老六还有另一个提议,那就是现场开泥晾晒,但是晒的时间需要好几日,她等不及,担心这房子盖到一半,李氏那边又来人闹腾,还不如多花些银钱请人推土砖来。 这些都是黄老六在家中晾好的土砖,只要地方开好,再将原有的房子拆下,立刻就能动工盖屋子。 向禾忙朝黄老六招手,“黄六叔,上来拆屋子吧,我后头还想开多一点儿地,能盖大点儿的屋。” “来嘞!” 先前已经说好工钱,推砖的匠工来回四趟推完砖,每人的工钱也是由黄老六发,拆屋子由黄老六亲自来,他工钱另算。 向禾看着后头山体,工程还挺大,“四婶儿,四叔在屋头不?让他带俩人来帮个忙?工钱照算,您说多少便多少。” “这都乡里乡亲的,”四婶儿轻推了她一把,“他就在地里,我喊他上来搭把手便是,说什么工钱不工钱的!” 她挨近向禾肩膀,小声说道:“你昨日给我那猪肉,我当家的还一直让我多帮忙呢!这下好了,让他来干活,我看着!” 向禾没有说什么,只是让她先喊人上来,一会儿就要开工,不能误了时辰。 四婶儿就站在上头大喊,“当家的快上来搭把手!记得喊俩人带上锄头!” 这做事就要快,四婶儿过去帮着苏氏收拾屋里的东西,那辆推车也不知向禾怎么给推了上来,把所有东西放推车上,再推远远的不染尘,那口大缸放得远,盖上盖子。 等人上来后,向禾几步过去迎黄老六几人,“黄六叔和几位大叔们,麻烦您们了。” 黄老六“嗐”的一声,“说这个,都是给钱办事儿。你这个有没有请人看过时辰?” “放心吧,不忌讳,”向禾望着那残破茅草屋,“黄六叔只管动手,其他都不成问题。” 黄老六也看过去,“这屋子好些年头,背阴,不过胜在向阳,日照足够,确实没啥可忌讳的,我可动手了。” “您请。” 做他们这一行的,多少还是懂一点儿,向禾更不用说,一来这屋子便算透了,即便有什么,只要有她在就不成问题。 看着黄老六动手拆木头,向禾也不闲着,拿起锄头帮忙。 底下却风风火火跑来一人,大声叫喊着住手。 上头的人朝下看,是一位身穿暗棕的妇人,推搡着推砖的匠工。 “不准放下!都不准放下!” 第二十七章:盖房子咯! “这一天天的,就没一个省心的……”向禾嘟囔几句,往前几步向下抬手一摆,“别听她的,我才是东家,把砖卸了!” 这东家都发话了,他们只是匠工自然听东家的,不顾妇人阻拦,小心将土砖放地上。 “禾丫头!哪有你这样的!” 向禾双手叉腰,苏氏匆匆跑来,“这什么风儿把二嫂子吹来了。” 底下的妇人正是昨日见着的张氏,她风火跑来顾不上发丝凌乱,推开挡路的人冲上来,累得气喘吁吁。 “你、你要盖屋子,咋不让你二哥招呼人来,这咋能把自家活计交给外人呐!” 一看就知道来揽活儿了,向禾笑着摊手,“一时想不起,但已经给了银钱请了人,只能下次盖屋子再寻二伯父帮忙了。” “把银子收回来!”张氏没好气地晲她一眼,“这自家的活计交给外人办,这不是把银子往外撒嘛!快让他还回来,我去喊你二伯父去请人,更价廉更实在!” 向禾的二伯父是驵侩,但比普通的驵侩要好很多,他在城里开了家铺子,专接这种介绍的活计,现代俗称中介。 也凭着这份生意,认识不少蛇龙混杂的人。 向禾早就知道,就是不想找他们家,才偷偷跑去问的杂什铺老板。 “二伯娘,做生意的都知道,给了银子出了货,便没有要回去的道理,二伯娘身为掌柜夫人,不应该不知道才是。” 做生意最忌讳就是反悔,她明知这是规矩,还想赚老三家的钱,也是个没脑子的人。 向禾懒得搭理她,转身看向黄老六,他也不为所动在拉着顶上茅草,“东家,你这茅草还要不?不要的话我正好让他们推回去,好烧土砖用。” “您随意。” “不行!” 张氏来时便瞧见着阵仗,还听到了他们说这家要盖挺大,那指定要花不少银子,怎么能让别人赚了自家钱去! 她急急上前拉扯黄老六,黄老六也不是个任人拿捏的,一把将茅草扯了下来,扬起一阵烟尘逼退张氏。 “哎哟夫人,这拆屋子呢,您可走远些吧,万一冲撞了什么不好的东西,那可就麻烦咯。” 张氏大惊,她一心急倒是忘了这茬儿! 转身又想拉扯向禾,向禾灵巧躲过她就去纠缠苏氏,“我说弟妹啊,哪有自家钱给外人赚的,快让他们回去!” 苏氏手上用劲儿把她的手推开,两眼无比平静,哪里还有昨日的健谈和“亲昵”。 “二嫂,我们已经分家了,而且这是我们老三家的钱,可不是你说的‘自家钱’。” 这些人都是没脸没皮的,上来就说是自家的钱,苏氏都在自我怀疑,她是怎么做到忍受这家人这么些年。 此时向大勇一瘸一拐走来,张氏见这样子,不由诧异,“三叔这是咋啦?” 苏氏赶忙去扶着向大勇,随口抱怨一句,“山上摔下来了,都不给银子治,瘸到这会儿。” “咋,都伤成这样了,还不给银钱治?!” 这伤势一看就严重得很,张氏不免诧异,这要是搁自个儿身上,那李氏不得让他男人休妻! 越想越觉着可怕,她今日赶来的目的,就是因为分家的事儿,这李氏偏心老大家家人都心知肚明,即便她老二家出了个童生,也不及老大家的福生受宠。 张氏拧着眉头沉思,向大勇想起昨夜苏氏说城里的事儿,黝黑的面庞很是平静,“二嫂,银子给、了……不可、能要,你今、也有事做,家、家去吧。” 张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哑了半辈子的老三,竟然张嘴说话了! 而扶着他的苏氏微怔之余,嘴角难掩笑意,“是呀二嫂,这是我家禾丫头的决定,也是我当家的决定,你今日不是有事要忙吗?” 多少年了,他哑了这么些年,苏氏就跟他隐忍了这么些年,今日会开口说话了,向着的也是自家人,如何不开心? 特意走到一旁的向禾垂眸轻笑,只要这当家的肯抬头,以后便不会轻易被欺负。 她已经打算好了,等这一家子安稳下来,她就要寻找回去的办法,虽说这里山清水秀野味多,但她还有师父,还有师兄弟们要照顾。 这会儿她只需静静在旁看着,若是要动用武力再出手。 按照李氏那尿性,张氏来了,还看到外头推土砖的阵仗,肯定又会跑来这儿。 她念头刚下,底下就有人在嚷嚷,此时四婶儿身后跟着四个大汉,向禾有印象,都是村里人。 四婶儿经过她身边时,下巴朝下头努了努,“老虔婆又来了,昨晚你们闹了啥,那老二家的竟然拉着她不让上来。” “那自然是于我有利的事儿,”向禾将锄头抗肩上,“四婶儿去忙吧,尽量拓大点的地儿,我们一家五口得有五个房呢!” “放心好了,你悠着点儿。” “好。” 两人的对话就在张氏耳边说着,她才惊觉竟是被扯了话头,再次拉扯苏氏让她把银钱收回来,让自家的来接这生意。 “老三家的,你这不地道!咱俩都是妯娌,你二伯肯定不会像这样式收,顶价廉的!” 默默干活的黄老六视线平移,看着这些人,说得好听是一家人,但看东家的态度,就是故意的不找他们家,这其中弯弯绕绕,他还是懂的。 一直劝说收回银钱,苏氏心底不耐但面上不显,再次推开张氏的手,“二嫂,真不行,下次吧。” 这油盐不进的态度,张氏面上已显微愠,正想说道一番,耳中传来熟悉的叫喊,她没好气撇嘴往坡下望去,只见余氏拉着李氏不让她上来,可李氏力气大得很,硬是拖着余氏走到泥阶上。 嘴里还一通谩骂着,“好你个没良心的,换了银钱也不知孝敬阿奶!”边骂还边往上走。 向禾扛着锄头慢悠悠走下去,眼色带着睥睨之意,“咋,看这脸色,昨晚做噩梦了?我听闻老大一声叫唤,原来没听错呢。” 似是被说中心事,余氏一张憔悴的脸显得更加苍白,她手上还在拉着李氏,就不想她继续走上去。 可李氏怎会如她意? 一大早看到一车车的土砖往这边送,那指定昨日赚了不少银子,这会儿盖新屋用的! 那可是白花花的银子啊!这么老些买回来的土砖,不得花老些银子去! 一想到昨日那大猫变成了银子,就在自己面前被推走,就跟银子放在眼前,她没强势抓住,这会儿懊悔不已。 心里越想越气,李氏一巴掌拍到余氏脸上,“给我松开!你个没用的东西!” 余氏错愕吃疼,手立马松开捂着脸,自己转身走向最下层,脸上火辣辣的疼,这么多人注目下竟然受了一巴掌,这心里谁会舒服,果断不再劝说,还不如看戏! 那李氏不管不顾往上冲,向禾无奈轻叹,将锄头握在手中警告,“阿奶,你最好安分站在下面,不然……” 她手指点点锄头把手,可李氏哪里看得上这些威胁,她满心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只要弄死这个丫头! 第二十八章:早已还清 满腔愤恨的李氏怨红了眼,昨夜吃的亏是一点儿都没想起。 这会儿不顾旁人看笑话,满嘴谩骂就朝向禾冲去,任由张氏如何叫唤都没听闻,一心想要弄死向禾把银子拿到手。 不等她跑上几阶,身前挡着一个高大身影,影子遮住李氏,她抬头看竟然是自己的三儿子,气得更甚,“起开!都怪你这个扫把星!好好的带那个贱人回来!闹得家无宁日!” 一边咒骂,双手竟是发了狠捶打向大勇受伤的那只手! 向大勇疼得嘴角咧了一下,侧身挡住受伤的手,两眼闪烁怒火大喝,“走开!” 在场的众人不禁惊愕,自从他会说话之后,还是第一次听到他说重话,被吼的那人竟然还是他阿娘。 向大勇的性子大家伙儿都清楚,老老实实随叫随到,哪里反抗过他的爹娘,更别说呵斥,当下真是开了眼了,这趟来得值! 而被他呵斥的李氏惊愕瞪眼,那声儿还在耳畔回响,犹如轰鸣不断震荡,颤着手指他,“你、你敢……你敢吼老娘!” 向大勇不为所动,扶着受伤的手冷言道:“阿娘,已、已经分家,不要、再来我家。” 一向听话的老三,这会儿第一次敢跟李氏对着干,苏氏满心欢喜,两个小的站在上头,两眼闪烁兴奋激动。 向禾更不必说,以后的日子总算有了盼头。 “听到没阿奶,分家时签了分家书,昨夜你可是答应不会再来老三家,这么快就反悔了?” “还、请阿娘,守约。” 自家这个最讨厌,但最听话的小儿子,居然在这么多人面前吼她,不留一丝情面,李氏如何能忍。 她突然嚎叫一声,拳头再次落在向大勇身上,“老娘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花费了多少米和银子,你居然敢吼老娘!你个没良心的!天杀的扫把星!” “这么多、年当、牛做马,早已还清。” “咋可能还清!你们老三家欠老娘一辈子!一辈子都要给老娘当牛做马!直到这条贱命死去!良心被狗吃了的玩意儿!” 看她撒泼似的打骂,向禾也失了耐心,双手再次握上出头的把柄。 猛地高举起来,“阿奶,您看看上头。” 向禾声音清脆且大,李氏听到她的声音就愤恨,抬头想要辱骂她,却发现一个东西直直朝她而来—— “歘!” 锄头重重插入地里,李氏臃肿的身子滚了下去。 看着她滚下去,余氏和张氏哪里还敢看好戏,赶忙跑到她身旁将人扶着坐起。 “阿娘,没事吧!” 余氏用力扶着李氏的肩,仰头就朝向禾骂去,“好你个禾丫头!竟然想杀自己阿奶!” 向禾无所谓摊手,“有吗?”她站得高些,垂眸看了一眼向大勇,见他眼中没有担忧紧张,依旧平静如水,放心了许多。 苏氏只是扶着向大勇,好似在等着李氏又想出什么幺蛾子。 “禾丫头,你怎能对阿奶出手啊?”张氏没有余氏那么激动,但还是忍不住呵斥,“这要是闪了腰伤了腿的,你们家如何赔得起?” 李氏坐着的身子一动,凌乱发丝顾不上整理,忙抱着腿叫喊,“哎哟哎哟我的腿啊!指定是摔伤了,快给我看看!” 余氏跟个人精似的马上会意,脸上皱成一团满目担忧,手也跟着在她腿胡乱摸索,“阿娘是这儿吗?” “哎哟!你轻点儿喂!痛死老娘了!” 张氏也跟着看着腿,她不会像余氏一样吵闹,静静看着就好。 搬砖的大汉停下手头活计,个个伸长了脖子看着,“这家的老婶子可真麻烦,有得闹咯。” “一看就不是善茬儿,”中年大汉放下两块儿土砖,眼睛没有离开过李氏几人,“你看,也就三阶,还能把腿给伤了?” 一旁跟着瞧热闹的村里人点头,“可不是,刚才看她跑来的时候,那架势那脚程,哪能这么容易就伤了腿,指定想讹老三家呢!” “这老三家得罪她们了?” “哪能啊!” 大汉们卸土砖,村姑们说着那李氏的蛮横,好不热闹。 李氏简直没脸没皮到极致,哎哟哎哟地叫着,“造孽啊!孙女儿把阿奶推倒伤了腿,老天爷你不管管啊!没良心的啊!真是寒心啊!” 向禾不想听她哀嚎,举着锄头又一下落地,吓得李氏喉间噎了一下,“你、你要做什么!” “阿奶没看见?我在锄地呢!” 看她一脸的轻松,再次热闹李氏,她一手扶腰一手指着向禾吼叫,“你伤了我的腿,赔银子!” “哦,您想要多少?” 干脆发问,李氏几人有些呆怔,咋这么好说话了? 但不过半晌,李氏伸出五个指头,“五十两!我这腿没个仨月半年好不了,你得赔五十两!” 张嘴就要,向大勇看她的眼神都变了,冷漠中带着厌恶,他面对这副嘴脸这么多年,此刻才看清。 苏氏有些担忧,但在看到向大勇的眼神时,心底不禁踏实了许多。 大家伙儿这会儿都不说话,就等着向禾怎么对付这个无赖。 果不其然,向禾抽出锄头又锄了一下地,她脸对着地面看不清神色,“我拿五十两买您的命,如何?” 言语淡淡,但几个字便让众人胆寒。 向禾抽出锄头搭在肩上,笑意在她脸上悄然绽放,看似柔和,实则犹如蛇蝎般阴冷。 一步一步走得很缓慢,张氏还是第一次见这样的禾丫头,明明是在笑,却感受不到真正的笑意,加之明晃晃的锄头闪烁,更添诡异。 李氏现下早已惊了一身的汗,双脚不自觉蹬了两下,“你、你要做什么……你敢杀我?!” 向禾依旧笑意盈盈,随着她逐渐靠近,余氏忽而想起昨夜僵在原地,脑中飞速闪过梦中画面,那些恐怖的鬼怪在吞噬她…… “啊!!!不要过来啊!” 那肥胖身子跑得飞快,大家呆愣在原地,都想不明白余氏咋就跑了…… 向禾却知道,她将肩上锄头猛势落地扔到一旁,双手提起裙摆蹲下,“蚍蜉撼大树,可笑不自量。” 眼看着她的右手在朝自己的脚伸来,李氏又倒腾几下往后缩,“你到底要干嘛!别想装神弄鬼,赶紧赔银子!” “呵呵。” 这笑声显得十分突兀,把李氏吓得一激灵,死命抓着张氏的胳膊,张氏吃疼拍了拍,“阿娘,您掐疼我了……” 李氏这会儿哪听得到她的声音,只因向禾的这声笑,像极了昨夜梦中罗刹,也不知梦太真实,还是向禾的笑听起来诡异,她背脊一阵发凉止不住地颤抖。 向禾一手抓住她的右脚脖子,猛地靠近与她四目相对,向禾的脸近在眼前,那双眼泛着红血丝—— “还命来……” “啊!!!” 第二十九章:闹起来! 尖叫声响彻一大片稻田地,大家都没看明白发生啥,只见那李氏跟见了鬼似的跑开。 向禾“噗嗤”笑出了声儿,站起身来抬手遮挡额前眺望,“这腿不是挺利索的嘛,还想着给她看看到底有没有伤着呢,可惜了。” 那已经跑没影儿的李氏,留下张氏一个蹲在原地发愣,左看看右看看,这里哪里还有老向家的人…… 她偏头轻啧一声,拍拍衣摆起身,没好气地剜了一眼向禾,“禾丫头,往后要小心些,别老拿锄头吓唬你阿奶,她不经吓。” 她满脸无辜看了一圈,“没有吓她呀,我就是在锄地,大家伙儿都看着呢,是吧。” 匠工们纷纷附和,“就是,那老婶子也太大惊小怪了。” “站不稳还赖上东家!” 赞同声不绝于耳,这些人都站在老三家那边,张氏要是再闹腾,可就显得失礼了。 她扯了扯衣领子,“弟妹,既然你们都请了人,那我也不好说啥。本来还想着给你们牵桥搭线,结识结识城里的生意人,那看来没这个缘分了。” 这话说得多为他们老三家着想是的,要是真的有心,搬进城里这些年咋不作为,非要抢了这盖屋子的生意才肯介绍。 明眼人看破不说破。 苏氏笑着摆手,“没缘分便罢了,二嫂快些回去吧,开喜应当也来了吧?” “也是,差点儿忘了我儿跟在后头来着,先家去了。” 撂下一句话,张氏转身离去,直到走远,她那平和的脸瞬间垮了下来,没想到现在的老三家不好对付了,特别是那个臭丫头! 想起方才的李氏和余氏,她脸色又沉了些,都是不顶用的村妇! 心中一番肺腑,在看到一人站着迎她时,脸上阴霾散去笑得柔和,“哎哟!开喜啥时候到的?累不累啊?” 后头赶来向开喜轻蹙眉心,目光眺望张氏来时的地方,“阿娘在那边做甚?好像很吵嚷的样子。” “没什么没什么,快些进屋里去,你阿奶和大伯娘回来没?” 向开喜轻扶她的手腕,“回了,阿奶和大伯娘好像受了惊吓,这会儿躲屋里不肯出来,我和大哥都没办法喊出来。” 一想到那俩的窝囊样,张氏心下鄙夷,脸上布满笑意,“阿娘也不大清楚,兴许遇上了啥不好的事情,让她们缓缓就好了。” “嗯……” 他总觉得,那边肯定发生了什么…… —— —— 没了闹事儿的人,拆屋进行顺利,向禾留下那些拆下来木头,用来打在屋后的山体,绕个半圈儿。 匠工卸完土砖返程继续推来,四婶儿一直在帮着,那些稻田不用怎么打理,天公作美,只需再过上半月便能收割。 苏氏和四婶儿准备午饭,向云带了向惠英过来帮忙,与昨夜不同,今日的她显得有些拘谨,但是个眼里有活儿的人,见着需要帮忙便动手。 向禾坐在一旁休息看着她,已经十七岁还未定亲,只因她家中困难,亲人接连去世,被媒婆子认定是个丧门星,都没有人家愿意相看。 最重要的一点,她是那男鬼的女儿。 一开始向禾没认出来男鬼是谁,毕竟模样年轻,原身记忆模糊,后问询他的姓名,才知是死了十三年的五叔向忠。 他死后五婶儿也跟着病逝,三爷爷悲痛连失儿子与儿媳,郁郁而终。 好好的爷辈向老三家,只剩下三奶奶和五叔向忠独苗向惠英相依为命。 这么多年一直不肯离开,只是为了看着自家女儿长大,心有执念不得舒,魂魄困在这向家村离不开,鬼差也不会上来锁他离去。 向禾有意想要亲近向惠英,帮扶她家,也是为了让向忠能早日看开离去,不要因为愧疚而错失重新为人的机会。 目光逐渐炽热,向惠英低着头不敢看,心思着自己是不是做错什么,禾丫头竟然一直盯着自己,怪渗人的…… 看到她的脸颊愈发红润,眼神偶尔飘忽瞄她一眼,向禾才反应过来,忙过去搭把手,“七姐,最近家中有啥活计?” 向惠英在煮着消暑的汤,即便已经入秋,但白日的天儿,还是挺闷热的。 “额、没啥可做,就……就在家做针线活儿,纳鞋底去城里卖,换些肉钱……” “哦,最近我家挺多事儿忙的,七姐若是空闲,便常来?我来给你发工钱,只多不少。” 向惠英连忙摆手,“不用了!也就搭把手而已,昨夜你送的猪肉,阿奶说了我好几回,不能再要你的银钱了……” 向禾伸手接过她递来的碗,一一摆放好,“以后可不是搭把手那么简单的事儿,总之该给的我都会给,一码归一码。” 见她还想说什么,向禾已经摆放好碗,转身去喊干活的匠工,“大家伙儿来喝点儿解热汤!” 大家伙儿没有应声,黄老六率先放下手上活儿,“那真是感谢东家了!大家伙儿快喝完继续干,尽早给东家盖好大屋子!” “好嘞!” 工头发话,大家也就放下手上活计围过来。 说好不管饭的,但还是要做足了,大家才会更加尽心做事。 向禾伸伸懒腰,屋前的杂草地已经清出来,届时跟自己的屋前弄一条路出来隔开,种上青菜就舒服了。 想起以后农家乐园般的生活,向禾只觉惬意。 正当她感慨时,苏氏双手端着一碗汤来,“禾丫头你也快喝一碗,这都忙活一大早了,别太劳累,你身上的伤还没好全呢。” “没事儿,我伤好得快,”向禾接过一口喝完,“阿娘,今晚多做些肉菜,咱们留四婶儿他们下来一起吃。” “方才就跟四姐说过了,他们不收银钱来做工,自然要报答的。” 向禾转动胳膊笑了笑,“缸里的水用了不少,我再去挑些来,您让阿爹多开些竹子,弄个鸡笼子。” “你阿爹醒得,”苏氏将碗放在一旁桌子,拉着向禾走远几步,确定他们听不到才开口,“禾丫头,你……是不是大晚上闹你阿奶了?” “是呀。” 向禾一脸坦诚,倒让苏氏失声笑了好一会儿,“你呀你,别玩太过分了,万一吓死可咋办。” 她是知道向禾的本事,万一闹过了,那李氏年岁也上来了些,万一没缓过劲儿来…… 向禾知道她在想什么,轻轻拍着她的手背,俏皮眨眼,“阿娘您就放心吧,她那命可长着呢!所为恶人自有恶人磨,便是恶人长命,才会需要磨,我会注意的。” 苏氏无奈一笑,“你看着办吧,我先去忙活。” “好。” 看着苏氏走远,向禾侧身望向向老四的家,今晚还要继续呢! 第三十章:家常 漆黑深夜寂静无声,今夜阴云密布,月儿悄然躲藏不露亮光,地上暗影重重伴随着夜风吹拂,显得诡秘非常。 忽而,一阵带着寒意的风吹进一扇窗内,窗框响动,惊扰床榻上的身影颤抖。 那身影口中呢喃着什么,双手不自觉抓紧薄被,双脚一下一下踢踹着,“不、不要过来……” 床边不知何时坐了一道黑影,那拧紧眉心的人双手止不住颤抖,而睡在她身旁的人没有一丝动静,睡得很沉。 那人还在颤抖着,黑影忽而伸出一只手来触她眉心,“还命来……” 那声音犹如鬼魅呼唤,“还命来……” 刺骨寒意钻入体内,床上的人猛地睁眼,一个歪着脑袋断了脖子的脸正对着她—— “啊!!!” —— —— 山野的夜晚宁静清凉,与天地一同沉默。 但向家村却吵闹得很,屋中传来声声咒骂,最大声的莫过于向老四家,有尖叫声,有打骂声,不绝于耳。 向禾站在小坡上听着,这吵闹声竟比天籁更好听。 她转身走向右边的小路,往屋后的山顶上走去,衣摆与发丝被吹起,她身旁多了一道黑影,逐渐显形。 “禾丫头,闹过今夜就不闹了吧……” 向忠游荡在她身旁跟着,向禾莞尔一笑,“那不行,这些人就得用偏方来教训。”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这会儿她们会怕,不就是平日里造孽太多,嘴下无德,身手不净,才会害怕无怨阴物。 “可、毕竟都是向家人……” 向禾最后跨足登顶,遥望吵闹之处。 眸色骤沉,比这深不见底的夜色还要幽深,“五叔,禾丫头已经死了,是谁害死的?” 向忠哑语,他本不信什么借尸还魂,但那夜确实见到了另一个禾丫头,而这个禾丫头全然不同,他不得不信。 这个“向禾”的脸看起来稚嫩,但为人处世很是老成,总觉得她肯定不简单,起码本事不止现在这样。 “五叔,你便当我睚眦必报吧,只有绝了那些人的念头,才能有老三家的安宁。” 向忠低着头,他为人良善,做鬼亦是如此。 “不说这个了,”向禾寻了一处野草地盘腿而坐,“五叔,七姐有我看顾着,往后的日子不成问题,你何时上路?时候久了,于你也不好。” 提起唯一的女儿,向忠虚幻的双手紧了紧,跟着蹲身苦笑,“好与不好都过了十三年,如今能一直看着她和阿娘,于心足矣。” “瞧您说的,落叶归根,您已死就必前往终点,早日放下吧。” “嗯……” 向禾知他还不想这么快离开,也不催促,只是看着那向老四家眯起了眼,“五叔,可有见过向福生?” 向忠微愣,“可需我现下去瞧瞧?” “不必,只是想问你今夜过去,可有觉着什么古怪。” 忽而想起昨夜,向禾好似给了个什么东西向福生,现在想起来,才觉得那时向福生的脸色有些古怪。 “今夜不觉得有啥,莫不是他沾染了什么东西?” “算是吧,以后可有热闹瞧了。” 向禾收回目光往山脚下望去,那屋子还未修葺好,向大勇一家子随意铺了干草睡在外头,向禾不想大晚上打扰他们,便上这山顶来打坐冥想。 她一直在困惑,为何会魂穿到这个地方,上了这个人的身子,其中定是有另外的原因,只是她还没有找到任何线索。 “对了五叔,禾丫头死去那夜,你可有见着?” 向忠茫然摇头,“那夜我都不在村子里,在后山游荡呢。” “……” 向禾从来觉得做鬼是最轻松的,虽有心事缠绕,但极其自由,比如这会儿的向忠,心有牵挂不受束缚。 嘴角悠悠弯起无奈一笑,阖上双眸闭目养神。 心颂道德经,最近的事儿实在奇葩,她也是时候稳一稳道心了…… 蹲着她身旁的向忠见她又开始打坐,静静地陪着。 毕竟做鬼多年,还是第一次能跟人说话,总忍不住想要多相处。 —— 就这么从夜蹲到鸡啼,向禾睁眼时,向忠已经不在身旁,揉揉眼望向村子里,不少人已经起身忙活。 向禾双手扶着膝盖起身,“美好的一天开启,干活去!” 她小跑下山,向阳已经在劈柴,“阿姐!” “这么早啊?” 向阳嘿嘿一笑,“早些起来吃早,一会儿还要去地里看看。” 农家孩子早当家,向禾抬手摸摸他的脑袋,“小阳真乖!阿娘去哪儿了?” “去河里洗衣衫去了。” 向禾低头一看,她昨晚好像忘记去洗澡了…… 忙抬手闻闻身上气味儿,有点儿馊……看来今夜要去偷偷洗个澡,再过一天得臭了! 这儿没有卫生间真麻烦,向禾早已打定主意,一定要在房屋里单独建一个洗澡房,小小的无所谓,冬天能洗个热水澡就行! 正当她满心计划时,衣袖被向阳扯了一下,低头一看,向阳指着锅里,“阿姐,水已经烧下了,我给你擦药吧?” “不用了,阿姐的伤好得快,你去拿伤药,我给阿爹看看手脚。” “好!” 看着向阳跑去推车那边,向禾则过去扶起向大勇,“阿爹,我来给您看看伤势如何,若有稳定要适当换药才行。” “你……”向大勇瞟了一眼不远处,见向云还在睡着,才小声问道:“你还会、治病?” “略懂。” 先前他还以为那些药粉是大夫开的,没想到她还懂医。 由着她扶自己坐下,小心将脚搭在矮凳上,“我这、手脚……何时能好?最近都、你们忙活……” “别急,虽然没有伤筋动骨,但这口子深可见骨,还是需要一些时日。不过,有我在一定能更快好全。” 向阳急急跑来正好听到,蹲在向大勇脚旁,“阿姐莫不是有什么好办法?” 向大勇脸色一僵,生怕他察觉什么,向禾却是满目笑意点了一下他的鼻子,“让你不好好听脚夫的话,阿姐可是学了好些呢!” “那些也能学?!” 他惊讶的神色惹得两人笑出了声儿,还把向云吵醒,“唔……我起晚了吗……” 向云迷糊的样子令大家都笑了起来。 向禾手上快速拆开脚上缠的白布,虽然不过几日,但明显好了很多,“皮肉有明显的恢复,药粉继续用着。汤药也继续喝,里头我加了当归,生血补心,扶虚益损,逐瘀生新,于阿爹是良药。” 向阳在旁听得一愣一愣,“阿姐说的,我都没听懂……” “听不懂没关系,你帮阿爹上了药后再煎药,我去寻阿娘,衣物太多很重的。” “好!” 看他领了活儿满心欢喜,真是容易满足。 向禾提着一个空水桶往河边走去,走过稻田埂快到河边时,眼角却瞥见一抹青色,侧头望去,那抹青色抱着木盆小跑,步伐匆匆,偶尔还会往周围快速瞥一眼,似乎很焦急的模样。 这大早上的,她竟然这么快就洗完了衣衫。 嘴角漫不经心一笑,向禾提着水桶继续往前走,“向莲花,这又会闹什么幺蛾子呢……” 第三十一章:不知道的奸情 黄老六带的匠工多,手脚利索,不过三天已经用木头构建起房屋内里的框架,完成了屋后和两侧的堆砌,现在大家分工合作,一边完成前墙,一边在里头砌隔墙。 房屋格局由黄老六来规划,有不算大的堂屋和四间房,一间灶房,在左侧靠墙处单独弄个能容纳两人的小隔墙,届时拉上布帘就能洗漱。 整体好似超级简约版的四合院,待全部墙都砌好,外面的一块儿小菜地再用竹段围一圈儿。 而这那坡前又被向禾压了一块儿地,用从屋后锄出的泥倒下去,压宽了前面的路,现在一对比先前的破旧茅草屋,真是大了好多。 向禾看着这将成的新房子,十分满意。 “哟!明明是看着盖的房子,咋今日一看,竟然大了这么多!” 声音响亮,向禾回头往下看,四婶儿就站在下头欣赏,“禾丫头,这屋子够大啊!” “那可不!”她脸上依旧是满意的笑,“四婶儿这么早?四叔还过来忙活不?” “那指定是来的,”四婶儿挎着篮子走上来,“我就替你四叔问一嘴,你家的门要他弄不?他跟你阿爹都是吃这口饭的,但你阿爹手脚不便,他就想着能上上手。” “那好呀!我这儿正缺做门的呢!” 向禾拉着四婶儿找到向大勇,他手头破着竹子,“咋、咋啦?” “咱家的门让四叔做吧?” 向大勇点了点头,“嗯,四哥、的手艺好。” “那感情好,我一会儿便与他说说,让他早些去准备木材啥的。” 四婶儿将手中篮子递给向禾,“这些都是早上做好的馒头,还热乎着呢,你们今早指定没吃啥,快些吃吧。” 向禾也不跟她客气,伸手接过,“多谢四婶儿。” 她喊来向云送去地里给向阳,率先咬了一口,早上只吃了一些米汤,确实容易饿。 “对了四婶儿,木材钱需要多少我可以先给您,工钱是多少就该多少,咱们一码归一码算好。” “行了!”四婶儿轻拍她的肩膀,“咱两家啥关系,工钱是会要的,我不要你这丫头还会硬塞呢!但绝不会多要你们的,放心吧。” “我相当放心!” 就喜欢跟这样的人做交易,明面说好该要的会要,只要钱货两讫,以后便不会有别的纠葛发生。 两人聊了好一会儿,四婶儿也要回去跟四叔说一声,高举着手摆动送她离开,远远的稻田埂上,有一道十分陌生的身影。 向禾眯起了眼看,随着那身影越来越近,那走路姿势看得她皱眉。 “这什么鬼的二流子……” 那人穿着松松垮垮的衣衫袒露胸膛,走路一摇一晃硬是没摔倒,一手提着裤腰带,一手转着不知哪儿捡来的小木棍,这里看看那里指指说着话。 旁的乡亲们远远对他指指点点,好似对这个人很是厌恶。 向禾想了一圈儿,就是没回忆起来这个人是谁,看来原身也没见过,或者根本没在意过。 随着他越来越近,那张脸也愈发清晰,吊梢的眼下有一块儿黑色,若是细看,那片黑色还有几根毛,他还用手指捏着拉了两下,看来对那几根毛很是满意…… 向禾嘴角抽抽,这典型的地痞作态。 眼看着他走到坡下,嘴角撇了撇抬头,“哟!禾丫头!” 上头一片忙活着的人全部看向他,下头也是如此,连向禾都愣住反手指着自己,“你、喊我?” 只见他眼底喜色难掩,扔掉手中小棍子就跑上来,向禾赶忙后退几步,向大勇打着拐走到向禾身前,对来人横眉,“二、你、你来干、啥。” 向禾愣愣扭头,“阿爹,他是谁?” “我是你情郎啊!禾丫头你不厚道啊,吃干抹净不认人。” 一句话惊呆在场所有人,连身为主角的向禾都看傻了,嘴角抽搐一脸的嫌弃,“情郎?我一清白小姑娘,会看得上你……你这款?!” 向禾还用手指将他从上到下指了一遍,嫌弃到小脸都皱在一起,“你做梦了吧?” 黄老六手上锤子打下一块儿土砖,“二狗,东家是眼瞎了才会看上你吧,别做梦了。” 名字一出来,向禾登时有了些记忆,记得村里偶尔有人提起过,隔壁村的二狗子混吃混喝,让自家的丫头都离他远点儿,千万别被他糟蹋了去。 原来是这个二狗…… 向禾抬手捏捏眉心,无语到了极致。 忽而想起早上,嫌弃的神情顿时清爽,笑眼一眯,“二狗,你来这里做什么?就是为了说这个?” 二狗一点儿都不介意大家对他的嘲讽,双手扯了扯裤头,“禾丫头,你我后山私定终身,说好今日让我来提亲的,你忘了?” 很好,看来又是来搞事情的。 向禾无奈摊手,“我咋不记得我跟你有过啥,你别张嘴就来,败坏我大姑娘的名声。” 二狗立马摆出伤心的表情,拍拍心口,“当真是翻脸不认人啊,说好有了银子盖大房子,就让我来提亲接管家里,禾丫头你怎能骗我呀。” 看这二狗满嘴混账,向大勇拄拐打地怒瞪他,“你、你别诬赖、禾丫头!” “老丈人,我怎会诬赖禾丫头呢,我可是有信物的。” 这下大家都瞪大了眼,看着他从那脏得不行的衣兜里,掏出一块儿玫红的衣料,双手一抖,那衣料竟是一件衣衫。 底下的人看得清楚,一人掩嘴惊呼,“那是禾丫头出嫁的衣衫!” 这下哗然一片,纷纷细说着那件衣衫。 “确实那件……” “难道禾丫头真的……?” “咋可能!禾丫头眼光也不至于这么……” 这时苏氏匆匆跑来,听到旁人胡说,晲她一眼,“你想啥呢!禾丫头才不会跟人胡来呢!” 向大勇脸色大变,这确实是禾丫头被抬走那晚,她所穿过的衣衫,怎会到了这二狗子的手里! “禾、禾……” 向禾扶着他的手轻拍,“阿爹,没事儿的。” 双手把衣衫抵在鼻前,二狗用力吸了一下,神情猥琐飘然,“禾丫头,那夜咱们欲仙欲死,你亲口答应等赚了银子就让我上门提亲,还将这香杉留下当信物来着。” 那含情脉脉在他脸上,竟演绎出猥琐至极的恶心。 向禾只觉恶心,嘴角不自觉抽搐几下,“二狗,说话可得负责,不然我可就报官了。” “报官!”苏氏已经跑到向禾身旁,指着二狗怒骂,“竟然诋毁我禾丫头清白,报官!” “诋毁?我可是连她身上哪有墨都晓得!” 第三十二章:东家厉害! “诋毁?我可是连她身上哪有墨都晓得!” 此话一出,底下更加的哗然一片。 “不、不会吧……” “我看他说得信誓旦旦的,难不成禾丫头真的跟他?” “我觉得有蹊跷。” 大家伙儿众说纷纭,连向禾都满脸惊讶,不过半晌给自己气笑了。 “好好好,那你说说,我身上哪儿有墨。” 不过这都不重要了,既然他现在是自己的人,那么自己以后坐船出海的话怎么能不带着他呢?所以这也算是圆了他的梦吧。 石榴面色微变,却见菱踉踉跄跄走到石壁面前,转头露出一个近乎透明的微笑。 “将军同志。”弗洛宁双眼含泪地说:“当时全靠您给我的几块面包,才让我的母亲没有被饿死,我代表我的全家感谢您。”说完,他松开了我的手,向后退了一步后,抬手向我郑重其事地再敬了一个军礼。 以暴戾和不畏死著称的元兵,被李天杀的是四处奔逃,那种逃跑的速度绝对可以赶得上刘备刘跑跑了。 “他很强,虽然修为表现出来是五星极位神灵。但从气息强度来看,都已经到三星甚至四星半步真神级的强度了。除了法特家的管家老伯之外,我是第一次见到这种程度的强者。”古丁心中与海皇暗自交流道。 这一年中,武林盟主蒙天冲散下名帖,要求各大门派,齐心戮力,集中力量,灭却六道天宫,战争情势,一触即发。 “嫣嫣姐你放心吧,老公没事儿的,他就是晕过去了而已。”诸葛晴放下之前的担心说道。 秋日的凌晨河水颇凉,但对于这两道身影来说,都算不得什么大事。重点清理了身上以及衣服上沾的古怪粉末以及气味后,两道身影还做了一次反省。 “让开,我的事情不用你管,人是我带进来的,也自然应该由我送出去。”萧剑望着易川生气道。是自己要求萧炎留下来的,如今萧炎要被赶走了,萧剑怎么可能什么都不做,就这样看着萧炎离去。 杜若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室内已经点蜡烛,儿壁粗的蜡烛照的室内通明。 他的手机就在身上,其实我完全可以找他的助理来的,但是在私心下,我并没有那样做。 黄玄灵此时的心中也颇为惊讶,越是往前奔去,前面的温度越是寒冷。 “让老娘在送他一招。”红琴圣人冷笑,又是一招气贯长红斩来。 可能潜意识里知道他总会在不远处保护着我,所以我的顾忌少了,脑子也出了问题。 主神不是神帝,所以,他从不怀疑自己,也从来不相信……这就是笃定的未来。 “将军,忠料那张举今夜便会弃涿灈而走,是以特来与将军相商是否可设伏对之。”戏志才闻言说道,言语之中很是自信也带着一丝激动。 白君夜和常铭斩碎了巨大冰球,紧接着,唐暮暖的箭矢将那怪物射伤。 这个科技世界的家伙,莫名其妙的,他只能暗暗推测,同时忽悠忽悠了。 “多谢姐姐照拂,这别院很是雅致,宓儿也颇喜此处。”甄宓起身一礼言道,今日开始只要不是正式场合她都不会再称郑莹为肖夫人了,自己在此处倒也能算肖毅的外院。 待到房中只剩下乐藻一人的时候,却见她脸上的笑容蓦然消失,眸光也不比方才那般黯淡。 第三十三章:我知道你在里面 “你家向莲花!” 道出姓名,大家倒吸一口凉气。 向禾的拳头骤停在他鼻前,抬眸时眼底泛着幽幽凶光,“很好。” “可、可以放了我吧……” “呵呵。” 向禾甩手起身,二狗猛地坐起来,却被抓住了散乱的头,他跟着吓得双手抓住自己的头发,“你、你要干嘛!” “你空口无凭,咱们 僵尸的动作原本就并不太灵敏,很笨重,但是这些僵尸未免太笨重了一些,而且显得非常笨拙,我几乎用魁星踢斗,连续拆掉了五六个僵尸,其他的僵尸却好像并没有多大反应,仍旧是一个个朝着我这边扑过来。 刘靓华可不是那些花瓶,她在佳禾负责管理艺人和部分行政工作,还是佳禾影业的股东之一。 那墨色的发披在他白暂的肌肤上,平白生出了一股冲击视线的惊艳感。 郭雅丽这么一问,到是把林东给问住了,其实,林东是怕刘丹找他,要是他把郭雅丽领他的房间里。刘丹找他怎么办? 原本也是很平常的对话,从廖振平嘴里说出来,叶南心里就特别欢喜,将额前的一缕发丝别到耳后,看着男人的后背嘴角露笑。 月上中天,皎洁温柔,柔和的月光把夜晚烘托出一片平静与祥和,月亮的光落在树丫上,落下斑驳的黑影,零星的像是碎条儿挂在树丫上一般。 听见这称呼,陆郎溪激动得脸都红了,好像是得了百八十万一样。 月亮在他们后面,影子自然在姬离的前面,他站在姬离的正后方,能看见个鬼。 “王导演,真是不好意思,是我的疏忽,给你造成了麻烦。”看到王天霖提意见了,雷卫东连忙上前道歉的。 一见到这个孩子竟然还活着,钱虎高兴的满脸是泪。对那孩子又是亲又是抱,说不尽的宠爱。 \t秦风冷眼看了这些警察一眼,心里无比的鄙视他们,外国人在中国的地盘上撒野,他们居然跑来帮助这些外国人,这些人脑子里到底是怎么想的,这不是助纣为虐吗? 暂时让那两个家伙闹腾去吧,我是先不管他们,眼前的景象多木的美好,我决定继续观看,不能浪费眼前的精神,看来过了一次年,年纪大了一岁,各种需要又多了一分。 不过身在红尘,身不由己,全丽贤紧咬红唇,先是被陌生男子惊吓一翻,这时候,又要去陪人吃饭。丰田集团的势力有多大,全丽贤很清楚,哪怕是她在韩国,丰田集团想要将她搞臭,都是易如反掌。她不去,又能如何呢? 墨问天的伤势还没有完全复原,所以被人带到了海底一处叫做“浣沙池”的地方,这里的沙子具有疗伤的功效,而且还能帮助人提高修为,吸收更为精纯的能量,所以墨问天在这里不仅能够养伤,还不耽误修炼。 而与此同时,沈予终于得知出岫病重的消息,他见宫中没有动静,再也等不及了,竟在宫里未下旨意之前便擅自离开京州。 “我哪里都不舒服,都怪你。”吕香儿听到霍青松急切的语气,嘴角便扬了起来。可想到自己新婚第一天便懒在床上不肯起来,吕香儿又有些害羞,便这个罪过推到了霍青松的身上。 离央目光看向了叶镜冥,看到她微微点了点头后,转而朝着粗犷汉子请求道。 慢步走在田间的刘老二看着忙着种田的庄户仆役这心情可不是一般的爽,本想等王兴新回来好好收拾一顿的心思也随着那初夏的微风慢慢散了。 第三十四章:你不仁我不义 二狗被向禾强制抓着对峙,余氏和向福生左右护着向莲花。 向福生怎么都想不通,禾丫头怎会发生这般大的变化,那天夜里还敢骂阿奶,真是无法无天。 “禾丫头你到底想做什么。” 向禾揪着二狗的衣领动动手,“二狗,你说。” 二狗身子比她要高些,被这么揪着还得弯着腰,但不得不弯腰。 脸 “徐会长,您尝尝这茶叶,是我专门带来的。”秦海生泡好了茶,给对方道上了一杯。 只不过,几个呼吸之后,他这才回神,严赫三人已经去拦截萧炎,此刻又怎会出现在他的身旁。 “阿狸?”陈锋愣了一下,身上的杀气瞬间消散的无影无踪,傻笑一声露出尴尬之色,心里寻思着阿狸怎么突然跑到这里来了?逛窑子被老婆抓了个现行,这回完蛋了。 看到僧人走了,唐力眉头紧皱,开始思考起来。日本武者来到华夏,肯定会隐藏的很深,根本很难找到。而且他的实力高强,连地级武者枯荣大师都能打死。 双方的消息都有各自的秘密线人在传递着。公孙敖通过线人查访,探知李陵还活着,现在正在帮匈奴练兵。这消息虽很是意外,可也只能这样了。 在他心中,放任阎罗界屠杀华夏,就是十恶不赦的大罪,是为汉奸。 她是萧飞的奴隶,本来这样做是应该的。但她对萧飞除了服从之外,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感。 真犼毫不留情的伸出毛茸茸的双腿蹬在秩序神凰爱丽丝的脸上,只一瞬间爱丽丝口中的话还没有说完,就是迷迷糊糊和的晕了过去。 这里到哈拉和林,只有不到十天的路程,只要注意,路上还算是安全的。 林城距离京都城并不算太远,骑马一日也能赶得到,有什么事,沈楚川也可以及时照应,当然,以闫望的本事,他是不需要沈楚川照应的。 一张精致的五官不管哪个角度看都长的俊美,只是他身上的强势,盖过了这些,让人不敢直视。 即便是商贾之家,她们也未必愿意,更何况即便有人愿意娶,却也只是因为其出自宫中的身份,想纳回家为妾。 身边传来略带几分献媚的声音,见柏誊岁一直盯着艾晴天,他的眼神微动,眼底闪过几抹精光。 王冬说着,先让飞船停下离开暗宇宙,出现在一片荒芜的星域中,而后直接闭上眼睛,拉着萨格拉斯一起进入五转副本。 叶紫夏继续打电话,却听见手机铃声在楼上响起,看来是没带手机。 其实,她没看过紫蓝叶的相关资料,可是她就是知道要怎么养紫蓝叶,包括各种注意事项。 他说着就不怀好意的笑了,其他男人看着灿冧的眼光也越发不善。 时靳嘴角微微上扬,心中那些因为去医院而产生的厌恶感突然被驱散。 心脏“噗通”、“噗通”地跳个不停,温暖感觉自己就像被施展了定身术。吸入的空气越来越稀薄,到最后几乎不能呼吸。 希里深呼吸了一下,怎么样她也是见过几万金币上下的人了,而且这些钱又不是她的。 国师瞧见王蛮充满讥嘲的眼神,老脸一红,想了一想,一挥手抛出降魔杖。 “什么?怎么会这样?”上官婉儿被这一连串突如其来的事情吓得有些不知所措。紧紧的抓着上官翔飞的手臂。先是她未来的公公被奇怪的罪名抓去,然后是她的未婚夫竟然要被驱逐出境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第三十五章:苟且 惊叫声又持续了两夜,向禾总算是放过她俩,免得把她俩弄得神经衰弱了。 且几日的噩梦,足以让她俩消停会儿。 这夜向禾挎着小篮子去了后山,向忠则被她留在屋头,让他看着一家人,有任何事儿都能及时告诉她。 而她则去了河边,洗了个澡,穿戴整齐后站在一处大树底下,树前有香烛点燃,旁放着冥纸。 苏轻盈这般模样,这么一番正经的骗人,倒是大大的出乎了阡陌和苏恨天的意料,让两人都是惊讶了一下。 我有些无奈地接了过来,看着他得瑟的样子真的很欠扁,但是官大一级压死人,明明知道他在吊胃口,还是得乖乖地帮他去泡咖啡。 苏唯把叶栗送进黑酒吧的那次,让褚昊轩对她彻底失望死心,她不该那么狠毒的,有什么事可以冲着他来,不能原谅她伤害无辜的叶栗。 一头柔顺的红色秀发从头盔里披散下来,像瀑布一样一直垂到腰间。 “若是没有什么事情,卑职先行告退!”叶贞行了礼,抽身退开。 原以为你会圆满了,可是如今看来,你爸爸这一关又会让你继续在痛苦中挣扎,妈妈一定会保护你的,哪怕拼了这条老命也不能让他伤害到你们的感情。 两老使劲地说着对方的好话,一副其乐融融的模样。而同一桌上的孙颖滋,似乎察觉到了一丝状况。 直到身上的重量没有了,她这才醒来,一睁开眼就看到宫宸夜那面无表情的脸。 “有娴姨在,家里的饭菜就特别好吃。”童安的话语,哄得方娴格外高兴。 叶贞自然听得懂耶律辰的话外之音,只是……让轩辕墨受辱,比杀了叶贞还要难受。彼时她纵身一跳,不就是因为不忍看他弃械投降,不忍看他的骄傲落地吗? 他给赵毅挡住了,如果不挡住的话,难道还要让自己的大哥来承担这份窝囊? 如果不给,那就等于得罪了罗伯特这尊大佛,而且罗伯特也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到时候明抢暗夺让你防不胜防,看你还怎么嚣张。 “姐姐,他是谁呀?你认识吗?”舞池大厅里,陈梦婷和姐姐被张浩然吩咐的服务生叫离了舞池,可是陈梦婷却俨然不认识这个陌生的翩翩公子。 刘明辉和韩昌昊急忙冲过去将魏志宏搀扶起來,他的脸颊,顷刻间竟聚起了一团乌黑。 “我们明白了,穆三还真是条会咬人却不会叫的狗!不愧是官拜锦衣卫指挥使的狠角色。”谢半鬼一瞬间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过了大概数十秒,众人终于清理了全部蜜蜂,要是被打中的话那真的会是非常不得了的事的。 而李清几人则是堂而皇之的成为了天地过的贵宾,至少知道是他们杀死那些供奉的人都已经死了,所以几人也是光明正大的出入皇城。 “哼,中州的确人杰地灵,但中州并不能代表天下,斗尊而已,很值得骄傲吗?”冷冷的扫了眼趴在地上的洪辰,韩月吐出了一句让人想要撞墙的话。 他哪里知道,唐川压根不知道虚空城!就是东陵城,公子也是最近才知道的,两个城主的名头,对公子自然没有多少威慑力。 “真的可以吗?”杨莎觉得这么玄妙的法子可能有些不妥当,反问道。 玄阳子如此干净利落,说杀就杀,这让这些间谍很慌张,本来他们就不是军事间谍,是不会那么坚强不屈的,但是什么都不问就杀了自己等人,岂不是有点太过了。 第三十六章:桃花种 人言可畏,一传十十传百,即便你为人的品德再好,只要有了一点泥渍,便会被人无限放大,这就是人传人的可怕之处。 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 向莲花哭红了眼抽泣着,“我、我没有做过……” 眼色闪躲之余,气势也弱了许多,向禾懒得再跟她争辩什么,转身沿着河边回去洗衣衫的位置,四婶儿撇嘴跟 约上午时点左右,大雾还是没有散发的迹象。陆杰全身湿的回到了营地,并说又探明了方向且找到了赵子弦说的那个山洞。 舞厅里的光线较暗,而且大家都沉浸在了劲爆的音乐里了,所以没人发现,在二楼跳舞的竟然是时下当红的大‘艳’星张嘉,否则场面非失控不可。 张逸飞不得不佩服建这个俱乐部的人的奇思妙想,能把古色古香的宅子改建成如此中西合璧,不伦不类的娱乐场所,这得多大本事呀。 “母亲这话,孩儿不明白……”烟雨垂眸,心砰砰直跳,莫非是被她发现什么了? “你不是北欧神祗,你是巨人一族的。”里奇突然猜到了对手的身份,惊恐的吼道。 王倩走到飞虎面前,把圆乎乎的屁股往桌边上一靠,然后一只脚勾在另一条腿的后面,双手再往胸前一抱,样子既妩媚又性感,飞虎都不敢正眼看她。 在西斯廷教堂里,加百列照样胡闹,将自己的雕像掰转了一下方位,拿背对着另一侧的米迦勒。 眼睁睁的着苏颖儿走进手术室。眼睁睁的着手术室的门关上。陆亦凡的心。犹如针扎一样疼。 乔清垂下了眼睑,她对言谈和何素素的事情至今心里有怀疑,言谈能和她解除婚约不过是迈出了第一步,两人真的要结婚的话后面还是困难重重。且不说言家那边一大家等着她,就是她自己家里也有够收拾的。 没想到,彪子和钢子俩人特能打,他们的手下也不弱,一会儿时间,哪伙黄毛被打的抱头鼠窜,没有了人影。 另一家武器行的掌柜的自己备了椅子坐在那里,身后站着的是族中诸人,他们祖祖辈辈都在这青州城生活,这武器行也是有了些念头,知道有人上门挑衅自然要迎战,并且还要风风光光的赢,壮大家族的声势。 看到这套酒壶酒杯,胡野不由得心头一跳。这显然是宋徽宗平时用的东西,在宋朝也是顶级货色了。要是能带回主世界,绝对非常值钱。 “晓曦!你不要这样执迷不悟了!他这么对你,你和他在一起是不会幸福的!”塞西尔闻言眼眸一凝,他缓缓的站起身,冷冷的看着他们,好像一副事外人的摸样,只有那双眼眸才泄露了他的心思。 辽城知府的新宅,建立在城边的一个角落里,可别看它是建在角落,从远处看去,整个宅邸可是辉煌得很,占地就更是大了。 ‘砰’的一声关上车门,路安宁开着她的保时捷911往安进公司而去。 “大少爷,路上都是烂泥巴,等你办完事,我还是来接你吧?”汽车行驶上过江大桥之时,曹叔问。 储娘子能看到未来会发生在储伯颜身边的事,他会被胤娘完全控制,成为一个傀儡帮主。而野心勃勃的胤娘是绝对不会再将他放在眼里的,到时,留给储伯颜的只有虚名和无能为力。 “范炎炎,路线清楚吗?不会走错路了吧?”欧阳雪琪有些不安的问,她看这么久都还没到,生怕范炎炎路线搞错了,到时候开车到了别的地方,没找到夏侯武的组织,那尴尬了。 第三十七章:顺水推舟 一辆马车竟然出现在乡路上,往家赶的乡亲们十分好奇,纷纷指点着那马车里坐着何人。 向禾两人就这么跟在后头,向惠英很想知道里头是何人,但人家可是坐的马车,自然富贵非凡,可不是她这等村妇能攀附的。 “禾丫头,你知道里头的何人不?” 向禾脸上笑意不断,“还能是谁,必定是那王家公子。” 此时,唐夜一边跟钟强他们交锋,一边等着姜若卿的调查结果。钟强、杨昌鹏,以及赵江,在得知唐夜报了警后,心中开始慌张。这些意外不在他们当初谋划时的预想中,一时不知如何应对。 这一次话音落下,东方淑妃倒是没有在说什么,而是就这么静静的看着王梓琳。 终是有人打破了平静,正是沧海一粟,东方之人皆是看着他,等待他的继续开口。 但大哥就是大哥,他并没有冲动,甚至伸出手拉住了想要上前的度枭,这是父亲的指引没错了,但晶石阵的光泽并没有散开,所以它还在运转并没有打开生路。 我回头冲燕北寻问:“喂,你找到求婚的方法了吗?”无错不跳字。 “姐夫,不逗你了,看你脸上的汗,赶紧洗个澡去。”说完的她转身走了。 至于枪法超然、可一心二用的魂,早已经架着狙击枪潜伏在了附近的至高位置,随时准备协助。 唐夜将子弹塞到司马璞玉手中,抽离身子,伸手到被子外一吸,把衣服吸过来穿上。 白烟集再次看向白鲲,同时明眸之中开始散发出光辉,似乎是展开了某种神通,或许就是他们白泽一族的神通。 刚才只是简单碰撞,但木乃伊那只手掌上蕴含的力量却让他感到惊异。 欧阳飞鹰自得其乐,西宫吊影却觉得大为不爽,且不说欧阳飞鹰撂挑子啥也不管,事情全都推给他,每日的那些玩乐项目,就是赤裸裸的打脸。 他只能赌一下运气,看看在这个地仙出来时,能否搭好三色光影阵。其实所谓搭设只是把三块标准塔晶放在一起彼此接触就好,很简单的,只是瞬间的事情,问题在于塔晶能量互相作用形成可载人三色光影阵需要几秒时间。 天地人三道之力同时一震,天庭上下,也随之一震,随即恢复正常,但众仙却感受到了一股说不出的感觉,玉帝的感官,则尤为清晰。 “替我转告他们,是我陈墨对不起他们!”陈墨说完,转身跳入了天渊。 破壁下意识看向法洋,就见法洋目光灼灼地盯着那巨大槐树,突然一声怒喝。 危机就在眼前,顾不得让他去感受自己这一次的真正提升与变化了。 程清黎已经靠在沙发上睡着了,秀发杂乱,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 对于昆仑山之上的人,尤其是这些峰主来说,五年时间实在太过短暂。 傅杰以往经常在家里炫耀他在学校混得有多好,傅杰的母亲也深以为然,觉得儿子无所不能,将所有事情说给他听,让他帮外婆一家出气。 之所以躲不开,并不是因为他的速度不行,而是,在这一股攻击面前,他就连挪动脚步的资格都没有。 “利用强大的领域,碾压它的领域,将它的神性活动降到最低,然后进行吞噬。”伊瑟拉隐匿在空间中道。 “朕对不起他。”北魏皇帝默默捡起地上的残片,却怎么也拼不回古剑与酒坛的令牌。 第三十八章:残花败柳 声音之大,把刚才还在骂战中大娘的声音掩盖。 也不知这位大娘是不是出于嫉妒心理,特别是那余氏得意神色,彻底惹恼了她,不管不顾就说出口。 向禾都想给她鼓掌了,这怕是以后都不见面的,破罐破摔。 一个破鞋都能嫁这么好,谁都会嫉妒。 这回向禾可是什么都没做,一切事态都在朝着已定结局走去 朱瞻基点头又摇头,他看了许多帝王的言行,也有许多想法,可一下却都在脑子里堆积着,找不到头绪。 周应泰笑容不变,等朱瞻基面露倦色,说吃完饭要回去休息后,他又恰到好处的去结账,然后私下走了。 作为圣上跟前的宠臣,柳子珩在皇宫到底留下了多少后手,是别人无法想象的。 天台山上荒古刹,长生殿里长明灯。一千一百零八盏,独取红盏放长生。 地面上的碎石化作粉末,但是唐三藏的脚步却没有后退丝毫,握着金刚琢的手也是纹丝不动,面上表情依旧轻松,就像只是随手抓住了一直调皮的蝉。 “爹……我怕……”那男孩一下子甩开了他娘的手,跑到了中年男人的身后,抱着他的腿哽咽道。 一走近,就看到醒目的“华夏工业”招牌屹立在眼前,原来是新近冒出来的民营新贵,副总理兴致勃勃带领一行人走上前。 皇家工业公司总负责人即驸马都尉巩永固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就亲自去与那尚宝司丞理论,结果尚宝司丞刘铭也不理会。 不过,就在图里亚等西洋番焦躁不安的时候,南海舰队也已经到达了澳门前沿。 只要是有其他人在,便闷葫芦一样的花如来适时出声:“时间没到,继续练!”声音虽平淡,却不无威严。 前世的陆川就被太极拳高手教育过,练法看上去慢悠悠、软绵绵,打法却极其凶残很辣。 陶瓷一开口,字句倒是清楚了,可那声音却犹如婴儿的啼哭声,透着些诡异和稚嫩。 就在陆川长剑即将命中的时候,金线蛇的尾巴一甩,竟然迎着青锋剑抽了过来。 就在爱德华卡莱曼威廉的手掌要触到篮球的那一刻,苏锋突然将篮球抱在怀里,拱起身子,当他滑向篮筐的另一边时,苏锋只是再次伸出手,用“回头看月亮”轻松击球。 第一节结束时,布登豪威尔甚至不知道该在休息时对球员说些什么。球队的问题太多了,安德森包装工的阵容也太强了。有时候,两队之间的差距用主教练的几句话来填补。 他为顾忌自己‘军士身份’,这点心事不好明言,只有闭着眼睛假装睡觉,等待回应。 得之芳芳媛媛刚才说美美的要大吃一顿,定是以自己的名义打了的。习惯成自然的走到食档口儿,又退了出来。 龙杰五人也不哭拿出随身携带的甩棍、电棍,虎视眈眈的盯着令狐家族的子弟们。 也没有什么大动作,花璨只是解开了孝服的扣子,让绑在身上的事物显现了出来而已。 当然,特殊的试炼之地还是有一个适用性较强的规律,凌风将其称之为平衡机制。 “太强了,那个实力……”琳儿浑身害怕的颤抖着,她双眼一黑,身体软了下来。 欧阳云朵内心一惊,在被这颗m24子弹击中肩膀的时候,她清晰的感受到了那支队伍给她带来的巨大压力。 第三十九章:向福生出事儿 要不是皓月墓葬临近开启,他现在还真是杀上门去,给这些修行修傻了,满心只想着走出东玄,攻打周遭州域的蠢货放放血,长长心眼儿。 后来信息交互流通方便了,科技提升了,易容术也才变得更加先进起来。 一时的仁慈,或许就是在为将来的大战中增加了一个难以预料的对手。 后天就要离开酒泉了,所以这两天李岩都在府中陪令狐氏,如今天气转暖,令狐氏的身体有了很大的好转,所以李岩也就放心返回西海。 高扬满额的血条右侧像是被一击重拳打爆,噌的一下爆降超过90%,金元素破坏每秒钟带给他100点伤害,高扬自己3秒回血12点,美目盼兮暴击攻击彻底结束,高扬还剩下区区20点血。 “胡闹。李岩身为一军主将,擅离职守。如今大军围城,北门兵力空虚,速派人将李岩召回,不得有误。若是出了差错,本督严惩不贷。”李歆听说李岩去了平川谷脸色变了变,随即朝雷鸣斥道。 一面说着,菈菈一面拿着吹风机对准了那堆泡沫,接着扣下扳机。 到了半步a级、半步妖王境界,李烨只需要一个契机,就能真正实现生命层次的跃迁,成为超凡界的顶级存在。 “这个就不大清楚了…………毕竟是打穿世界壁垒所形成的能量呢,像这么庞大的能量要消化的话,时间应该不会太短吧!”少年有些为难的说到。 店员礼貌一笑,像这种新客人,在初来到面馆的时候,点的最多的就是炸酱面和牛肉面。 另一个则是为了现在,引出躲在暗处的怪物们,将他们一网打尽。 说到最后,化野菱理的语气中多了几分蛊惑的意味,慎二不为所动。 杰克眯起眼睛,继续乱蹭,蹭了好一会儿又突然抬起头,鼻子凑到菲奥蕾的脖子附近抽了抽。 无视了冻结之力的男人动了,黑色的大衣融入了夜的黑暗迅速向慎二逼近,如同亡灵一般迅捷。 这让赢家乃至修行界里,那些到死都没能突破进听炁期的修行者们,情何以堪? 除了春节那几天和周冰以及陈贺约着出去玩了几次之外,剩下的日子,段旭赫然发现,自己居然没什么事情可做。 那些雷雕放弃了追击林真,而是飞舞着,在空中就开始撕扯雷犀的尸体,渐渐的离林真远去了。 果然,第二天陈伟雄不但帮陈兆军和陈兆平两兄弟买回了需要的东西,还抽空带着他们两到了一趟军部通信连。 他正偷乐着,猛然感觉到一束冷冽的目光扫来,却是他刚才那声笑,惹得吴寿青不满,侧头瞪了他一眼。他被这目光吓了一大跳,赶紧收敛心神,不敢再胡思乱想了。 她单手掐诀,无数风刃在空中凝聚,随着她手指挥动,风刃夹杂着凌厉的刀芒,铺天盖地的朝着魔鬼树藤扎去。 “不是,我是说真的,我的一个朋友他老婆怀孕了,但他想让他老婆流产。”秦智星急道。 一道人影走了进来,手中提着一个硕大无比的熊头,鲜血淋漓,双目狰狞,令人癫狂。 “没有啦没有啦,什么关照不关照的,你可是异能者的,我们只是普通人而已,以后大家能够友好相处就很好了。”何雨诗她们连忙说到。 刘青霖蹲下,把脚边进出的地方一些盒子和袋子给归拿放在一边。 众人都亲眼看见新来的百户大人连太子的贴身太监都敢打,那拿捏自己等人岂不是轻轻松松。 孟扶歌坚定的摇了摇头,她心中很清楚,今日这一顿打,她是必挨不可了。 南宫瑶都做好了战斗的准备,结果楼家只是在距离他们不远的地方休息,丝毫没有动手的打算。 脱下外套,盖在温婉冰的头顶,没等她回答,也不管她答不答应,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就往车里拖。 太平公主得知自己被李旦发配到地方以后,怎会善罢干休,她第一时间便来找李旦哭诉。 “你来了!”李龙一眼睛一眯,杀气冲天而起。这位强者积攒了近百年的杀气,一举爆发出来,仿佛不比李承武弱到哪里去。 左看右看,他的年轻的唐炜身上的朝气是那个时候她去到刑侦一队所见到的唐炜身上没有的。 自父亲不告而别,他辗转各地,征战八方,闯湘西,灭巫门,屠暗部,战李承武,终究是将父亲带了回来。 jack被陆一游这么一吼,倒是把他从神魂颠倒吼到了意识清醒。 雾都的乡村土著,很喜欢把水果藏在房屋底层,用简易的木板隔着。 不过话说回来,大姨妈能来是好事,毕竟我们现在的情况,就算真能去领个证,但说到生孩子,那真不是时候。 法器指的是具有神通法术的物品,比如道家的风水罗盘,符箓,佛家的佛牒和高层骨灰等等,以及御鬼笛,也都属于法器的范畴。 汤氏虽然身为姨娘,但是娘家却是实力雄厚的普王府,她要是出了事,普王爷肯定会上门讨说法。 蒋遇见连昕看到婚纱时,眼里流露出来的巨大惊喜,不是假装的。 转身又往回走,走了几步又停下来,再次转身,气呼呼地到车边,在车尾巴上用力踹了一脚。 修罗一族,自是不必多说,自始至终,除了一开始的那一战,就再也没有参与。 “你说什么?!”荆一再次要跳起来,两位承先生,那岂不是承安州也在这里? 她特地让丞凌当着皇上的面提及太后,便考虑到了太后对明珏长公主的看法,毕竟太后知晓明珏的身份,断然不会容忍她那般的张扬,她落入如今的结果,也是自寻死路。 第四十章:赚银子! 叶浩川看着冷笑不止的荣光会会长,以及在那里放声狂笑的常爷,扭过头去,看着乐瑶以传音入密的手段,对她说道。 金龙坠地一刻,化回了前面那瘦老头云磊人类模样,只是此时他遍体鳞伤,全身发抖仰躺在一大龟裂的坑洞中。 可惜一来他的能力实在有些平庸,光是分兵四面出击的命令就足以表明他不知兵法;此外,他不择手段的爬上招讨使之位,这让他在军中缺少威仪,不能让众将服从,比如现在他所面临的难题就足以说明他威严不足的问题。 左贤王随着铁弗戎来到厢屋外面,抬眼一看,王府内的诸多高手都在这里候着呢,大家一看见左贤王出来,纷纷近前施礼,左贤王一摆手示意大家勉礼。 混沌天巧星,至房子嵊很不仗义撇下安平已过近二十年,星空城又来异域狠人,一位胡子发头银白的老头,脸上满是岁月留下的痕迹,身形高大道袍破旧,走道虎虎生风精神头挺足,背后无有器匣赤手空拳。 “你敢消遣本宫。”极皇紫悠怒了,连杀四人未作追究还敢得寸进尺。 “不到五万载的空间阵道宗师,顾矽岩有眼无珠居然看走了眼,本宫凭白检了大便宜,哈哈哈~~~~”癲笑中,莫寒璃宫装秀舞一番,连人带兔卷至飞云峰顶白木林间,两息之内刨了洞府八目齐瞪。 好在,总算还是挡住了这种冲击,余波将“鞠玉渠”掀飞数十里,便也就止住了。 刘亦娜双手却一把捧着他脸,雪白纤手一阵发抖,眼内有光在闪。 上半夜喧嚣的城市渐渐沉入寂静,街道上偶有飞驰过去的车辆,刮过的劲风卷起地上一张塑料袋飘了起来。 安良和向亚玲结束了通话,又拨打电话给柳瑞熙,让柳瑞熙通知集团的中高层,也就是娄苼俊,杜恩明,还有刘志勇和范明石,以及车俊贤。 但是秦尘却早已经预料到了这种情况,他在发动机上刻画足够多的防御阵法就是为了压制发动机内部的恐怖压力。 曾经的李如初,因为胎记破坏了整体美感,如同完美无瑕的羊脂白玉,有了一丝丝黑色的裂痕。 这感应玉石里有他留下的巧妙阵法,只要玉石破碎,里面的阵法被触动,他就能第一时间感应到。 沧宁昊看向司云裳,一抹舒心的微笑自他的唇角扬起,他取下火把,率先走进了密道。 宁老爷子的寿辰恰逢新年,自然是办得热热闹闹,许多宁家的旁支远亲也借着这次机会远来与宁家亲近一番。 “没有,以后咱们别提她了,我跟她再也没有一丝关系了。”我直接躺在了床上,双手捂住自己的太阳穴,无助的揉着。 三百株苹果树的占地面积,差不多接近5000平方米,虽然不足大棚的三倍面积。但实际上,苹果树的花朵,远远超越了西瓜藤。 “为什么?”洛子依哑声问道,明如秋水的眼睛里,幽幽晃动的波光中里带着震惊,心口也跟着微微震荡,她从不曾想过,那个如同神一般的男人,会有着这般不堪回首的过往。 极品魔晶石在市场上虽然说是1万金币一颗,其实那只是一个濠头,实际交易价都是翻着倍来的,七级强者修炼需要使用高等魔晶石,魔晶炮也需要,所以造成了市场的价格昂贵。 莎莎这一下补刀,让林雷脸色更黑了几分,显得很是无奈,又只能将肘子放到莎莎面前,温柔称赞了她几句懂事,之后又抬头看向了成步云了。 面无表情的将已经被彻底破坏的天蚕内甲与上身那些破破烂烂的上衣一把撕扯了下来。露出了一副仿佛被金漆铜汁涂抹了一层的钢铁之躯。 “星辰会长,请留步。”在星辰准备离开的时候,黑桃叫住了他们。 在片刻之后,狼牙和茜茜才刚刚从他们刚才所在的位置退出来,从那片树林的后面就窜出了大量的人马。他们从那两名狙击手身体两次以此前进,瞬间就将这两名狙击手里三层外三层的给保护了起来。 名震方圆百里的二货男没让人失望,先是利用几处落石将最前面探路的一个伪军连逼回了人数最多的中军,受到惊吓的日军果然摆出防守阵势,那恐怕也是每个骤然遭袭的军队所能做出的最本能的反应。 “你想怎么样?”狄海话说出口就后悔了,这明显就是示弱的意思,作为狄家天才的骄傲,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战斗持续到了黄昏时分,终于宣告结束,里沃利高地下的战场上,伏尸上万,一对对俘虏被伦巴人驱赶着。 闻言之下,混沌城主都懵了一下,成步云的身家还是很丰厚的,账户里本身就还有三千多的至宝点,再加上这次的战斗的收获。 顿时脑中有些眩晕,转念想想,还是算了,如果把建帮令卖掉的话肯定会遭到林若夕和工作室的mm鄙视一辈子的,而且以我现在的能力,赚钱的方式很多,搞几件极品装备什么钱没有? 可尊后并未给她时间认认真真考虑事情的原委,她只是立在云头,玉指微微一抬,上空的百余只火凤便一瞬间朝灼华俯冲过来,赤火吞吐翻滚而出,迅速烧过灼华身上的嫁衣。 不得不说这的确是一件十分让人恼怒的事情,原因我在前面已经提过很多次,那就是无论是像我一样的修行者还是练武者,对于一套功法的展示都是十分的隐密的,这就是所谓的法不传六耳,都是师一代徒一代的单线传承。 都是年过半百的人了,怎么还哭起鼻子来了,也不怕家里的佣人笑话。 崆峒印顶,金光惊夜,晃得我睁不开眼,我顾不得许多直往下冲,气泽翻滚绞得胸口锐痛,我拔了发簪,祭出玉蕖剑,狠狠斩了这金光,急速下沉。 第四十一章:竹楠先生? 小臂穿透掌心镜,向禾闭着眼,眼前却出现朗朗晴空,她的手就在一棵大树后头,而向福生正倚靠大树沉睡着,耳旁传来清亮的嬉笑声,是女子的声音。 向禾闭着的眉眼一紧,凌眉抽出没入的手—— “贪玩的玩意儿!” 随着她一声恼骂,那没入的手逐渐显露,直到手指出来时,竟能看到她手上抓着一个虚幻的影子 夏菱宜的目光坚定,顾亦北却觉得和她平时受不得委屈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当初天刑老人现身四方城,张横便能手持青戟,在近身搏斗之下,碾压天刑老人。 前方黑白二色如同幕布般向两侧分开,露出了一道极其高大的背影。 等青萝依旧如我儿时那般找时机给我送吃的进来时,我才知道神军工住着的是父君的结义兄弟:琼华神君。 眼看向阳城被真火焚烧代金,唯独苍海望所在的宅院几乎不受影响,孤零零矗在城中,极为显眼,张横便觉得十分不爽。 沈茉当时还不是为了气着顾曼儿这个事情要不然的话怎么可能自己这么主动直接的坐在了厉安谨的身上,直接引火上身感觉自己的事情全部都在自己的身上。 饶是她跟着爸爸也见过不少大场面,那晚的宴会她也是很少见的,高朋满座,美酒佳人,觥筹交错,设宴地点从一开始的齐家别墅都改址在宜川市知名别居熙和山庄。 虽然t社的势力不及墨氏,但两家也算是各就其职,互不相干,各自都在各自的领域活动着,蒋翎深完全没必要做这么多。 顾岐山早已经失去了兴致,现在肖世贤来了,他更不用出手,继续招待着贺裕龙。 “冲冲冲!”吴希一马当先,化作飞龙清洗着所有的异族,在这样寒冷的天气中,他的力量已经到达了一个巅峰。 陈庆之,南北朝第一名将,一生未尝败绩,率领七千骑兵北送元颢,47战克32城,抵抗数十万大军攻取洛阳,且回到梁便全歼侯景,用兵之神古今罕见,留下了“名将大师莫自牢,千军万马避白袍”的神话。 “就让你爹来讲讲他这一身武艺是如何来的吧?”陈默看向典韦道。 五十四个溃军立即低下了头不说话,这老道士太狠了,看来还真是高手在民间,一个算卦先生剑法高超又会用蛊术,只有认栽了。 偌大的喜房内,忽然就只剩下轩辕瑶和慕容天羽,气氛瞬间有些暧昧。 “这是急眼了?”夏口水寨中,陈默收到战报,跟荀攸对视一眼笑道。 南海军提出的条件竟只是借道运粮运兵往西攻略荆州,原本打下来的江南地区,只保留三江口和折李岭仙霞关三处,其余的城池人口钱粮尽数归还给魏国。 她想跟着沐芷芙一起过去,找靖王爷好好讲讲道理,却被一旁的姜离给拉住了。 “您跟我过来就知道了。”事实胜于雄辩,她解释再多,也不如让大家亲眼看看证据。 而此时的沐府之中,沐槿汐悠闲地晃荡着腿,研究着自己手袖之中的乾坤,她想看看有没有能阻滞慕容若病情再扩散的药。 这话袁华说的很认真,说的时候也一直望着董佳颖的双眼,这让董佳颖不由自主地心跳加速。 旁边的众人也是无语了,自己一行人为了避免病毒感染而逃命,反而眼前的汪权竟然在想要如何去拿到病毒来强化自己,不禁让众人无语了起来。 第四十二章:镜花水月 私塾后的竹林中,有两人一前一后站着。 密布的竹叶随风摆动,落下阴影无数,缝隙中月光透下来,照亮两人身影。 “姑娘来这儿作甚?” 向禾手指搭在一旁石桌,顺着边沿转圈儿,“向福生是在这里昏迷的吧?” 刑寂微微愕然,“姑娘聪慧。” “别聪慧聪慧的,我要是没点儿本事,还真救不了 混沌青莲子是宇宙的核心,八大核心印记是围绕在核心周围的八大星系核心。 他硬撑着转目四顾,想窥破这古阵的虚实,找出阵眼阵枢所在,不然大家都有可能死在这里,他不在意别人的生死,可同来的伙伴,他得照顾。 “这就是采药岭,不愧是孕育药材的地方,看上去果然是有种仙气。”英俊看着远处被丝丝雾气遮住的采药岭赞叹的说道。 “晚上我给你们做烤兔子吃,那可是我的绝活!”关羽想好好在貂蝉面前表现一下。 所以,这个耳目能查到申公豹去了哪里,但并不知道申公豹具体在做什么,没见过申公豹本尊也完全不奇怪。 “是想学,不过在这里看来不行。”姜铭认清形势后,有点无奈的说道。 至于怎么帮?还未等朱盈盈出口询问,墨朗月一只手抓住金雕的爪腕,另一只手揽着她飞身纵跳而下,瞬间没入了云雾之中。 老天总是很公平,不给你漂亮的容貌,必定会给你聪明的头脑,所以无论身处何时时,都一定要相信老天堵上了你的一条路,其实是让你有更多的路可以走!人往往不是被别人打败,而是被自己打败! 这里是崖底深谷,壁立千仞,连飞鸟都难以飞走,她又能去哪里? 第三天之后非洲的事情全都稳定了下来的时候,英俊接到了来自汉江市俊兮药店的电话。 明山现在在庙里虽然地位卑下,但毕竟还能填饱肚子,单就能吃饱饭这一点而言,已经让寺外许多人‘艳’羡着,想挤进来呢。所以少年明山也不敢轻易放弃眼下的这个身份,直到那一天。 马东来听到后就是脸色一窒,以往柳金香见人并不避讳他,没想到与那个梁善见面竟然故意把他去开,心里多少不是滋味,但还是应了一声,顺势向屋外走去。 云重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洞口的前面。云重觉得自己好像经历了一些事情,但想要仔细想时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就在云重苦苦思索的时候,他身上的感应符发出淡淡的白光。 为什么这么简单的调动,却能令数目完全处于劣势的突袭队,在无数帕布鲁星人齐聚的巨魁星上造成如此“奇迹”的战果? 大鹏看着远处的雷电和肆虐地飓风,如今这些东西已经对他没有什么威胁了,这里的天地很少还能有伤害到他的东西,他的元神在这里,同时也算是他的另一具身体,换句话说,他的实力在这里已经是天仙之上了。 皇帝从容琦手里拿过那封信,对着灯火,那被燃烧的灰尘飘飘然跳跃在半空中。 流云魁感觉到了那几股强大的、根本不屑隐藏的神识。哎,还是来了。 “你跟通天塔是什么关系?”佛祖颤抖地问道。不知道是因为气愤还是害怕。 当然了,刚开始,段磊占了便宜。那时,吴老还在他所在的微处理器实验室,他们的的底子要强过吴凤他们的程序设计室。不过,后来,两人就开始了长达八年的比拼。由于段磊他们这个的要求更高。所以,总是输多赢少。 第四十三章:嘴贫 翌日。 向禾起了个大早,但私塾的学生更早,外头朗朗读书声高亢,看来这些学生还挺积极的。 洗了把脸走去后厨,有两位大娘大叔在忙活着,向禾吸了吸鼻子,昨夜只吃了些糕点,现在饿得慌。 屋里的大娘瞧见,抬手招呼她进去,“您是向姑娘吧?先生交代过了,这是给您准备的。” 眉尾轻挑,向禾快 汉森跟公主的会面只是礼节性的,等他跟拉维尔和萨达尔等人会面时,谈的就是实质性问题了。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神父愤怒的大吼一声,接着一剑狠狠地向秦天奇的肩膀斩落下去。一股剧痛传来。秦天奇的身影被巨大的力量震的向后面倒飞了出去,鲜血从他的肩膀上喷了出来。 罗姆罗斯猛然回头,震惊的看着奇丽,那一刻似乎都要哭出来了。 从早上等待了中午,大姚从姗姗来迟,大姚一过来也没有跟他们说什么,而是找到老爷子把自己计划好的一切都告诉了老爷子,问他觉得这样怎么样?。 哪怕是这里的几位上忍,几乎也没有抵抗的余地,如果不是罗刹觉得他们会有用处,有意的放过一条生路的话,怕是早已经被干掉了。 先去了李家,和李家老祖一起到了修真界,最后到达了目的地,月神殿。 “哎,清姐,没吃饭吧,过来吃早饭。”吴邪突然看着高正声背后招呼道。 “唉,明天见面说吧,这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景于卿说道。 这样双方的谈话完毕,天狗没有多做任何的停留,马上的离开这个地方。 但席千夜的修炼之路不同,他修成的第二颗金丹亦是至尊之境,而且消耗的资源乃是别人的几十倍。 穆凡环顾四周,入眼都是瞪大的双眼。难民虽多,但是很容易被鼓动,情绪也很容易失控。 不过话说回头,二十万字的存稿,也的确是白河手上所有存货……的一半了。 只是,卢雨蝉很有可能已经察觉到了一些沈辞和叶澜壁之间的情愫。 飘渺的声音响彻天地,所有人都惊讶的四处张望,但却根本找不到声音的源头,如同无根之水,无源之音,凭空自天地中产生。 一百多米长的庞然大物,在这时代绝对是绝无仅有的存在,所过之处,在船内阵法的牵引之下产生层层密云拥护船身,颇有一种外星人飞船光临地球的既视感。 “咱们玉衡峰可没这那么有钱有势,这样一幢房子既是洞府又是法器的,哪是普通弟子用得起的。”付云生话里的刺儿更加明显了。 所以长孙皇后不得不给自己的丈夫善后,在李世民毛毛躁躁的跑出去之后,马上命令禁军又拽了一票人赶紧去追。 “进来!”听到敲门声刘天宇放下帝具和恶魔果实,冲着门口轻喊了一声。 而且别人不知道,她又岂会不知晓,眼前的人,席千夜就不必说,卢奚郡城杀百圣,惊天动地,目前尚且只有二十岁而已。 说话间,楚明挥手将那半截翠竹收进了木戒之中,目光向垂柳潭方向看了过去。 司御霆的嗓音本就好听,微磁低哑,刻意放柔也带着点禁欲的冷,格外撩人。 绿竹还想多问,柔嘉冲着他们摆摆手,一溜烟地跨出大门,朝着马车奔了过去。 中途,她隐晦的想问一问关于师绾绾的事,但被林萧敷衍了回去。 第四十四章:喜提新居! 王家大宅外,向禾仰头看着这大宅子。 刑寂站在她身侧,心底再次肺腑,莫不是真的看上王公子了?! 向禾不知他心中猜测,只一心看着那大宅之上,“邢寂,咱们青天白日爬墙,会不会不大好?” “……”邢寂思绪瞬间飞走,“姑娘,我觉着不大好……” 不说大白天的隐藏不了身影,单单这附近偶有百 现在又敢如此挑衅,完全没有将他们放在眼里,他们的怒火自然是难以遏制。 「获得最终兵器—天阿号,这是人类最开始研发出来,用于对抗天灾的弑神武装。 带着不安的心情,金相佑去到了社长办公室找到了崔汝真,打算问问她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是不是林一最近有什么大动作。 「加入对策局是最为便利的方法,毕竟这是为了对抗天灾所专门创立的组织。 安微微做为首席设计师亲自操刀没毛病,只是安微微为什么把矛头对向她,姜徊有些不理解。 在翠云宫的一侧是护法神住处,厢房,蒲团,有个身披甲胃,虎背熊腰,面色赤红而狰狞的恶鬼盘坐在蒲团上面,双手合十,他嘴角有獠牙在轻轻动弹。 而且以主角的惹事属性,以后需要擦屁股的地方还多着呢,还怕对方不会主动送上门来? 在太古时代,这个种族就是专门搞情报业务的,族中每一个成员都是天生的探子,在侦查事件上面,极少有失手的时候。 阿庆点头让开身来,梅时九便进入初雪的视线,四目相对静静而亡,耳里便再听不到旁的声音。 至于比狼宏翔强大一倍的人,在狼宏翔的认知中,恐怕也得四星强者以上,而且这是不考虑定魂珠的自我防御,要不然,以他现在的实力,没有六星强者出手,是不可能控制他的。 “轰隆!”蚕茧里传来闷雷般的轰鸣,雪白的蚕茧刹那变成了赤色,耀眼的红芒布满了整个洞府,巨大的轰鸣使虚空发出嗡鸣,周围的石壁传来轻微的碎裂声。 冯勇很纳闷,金杰的主力昨晚已经遭受重创,怎么可能还有这么多人? “真没有!”李林一脸无辜的回答道,英子转过头去看着窗外,眼神有点呆滞,像是在想着什么事情。 密密麻麻大量巍峨殿宇矗立在唐锋等人面前,而在这些殿宇的上方虚空,有着一股异常可怕的能量波动,这股能量波动充满着杀机,哪怕是涅檗尊者见了,都会觉得心颤。 喝着唐柔父亲泡的一壶粗茶,陈星海把心中想法说了出来,让唐柔父亲先到县城住一段时间,等扫平唐峰这个祸害再回家。 “你找服务员的工作?额,有点头晕,刚刚我说什么了”洪泽德故做沉思了一会后说“记起来了,我说请你到我医院工作,给你5000千月薪,享受国家法定假日,五险一金”洪泽德说完不忘揉揉太阳穴,晃了晃身子。 “我靠!他们还什么样人才都有。这仗打的越来越有意思了”李强兴奋的自语道。 毕竟梦灵君主当初便说过,在他麾下的诸多灵魂奴仆当中,血夜君主的刀道感悟是最强的,梦灵君主说的自然不会有假。 陈星海怀靠软玉,双手不自觉揽住林诗涵细腰,默默无语地感受,明月当空,遍野无声,香人怀中揽,一缕清香醉入心头,凉风轻抚,春梦当宵,情忘几度,谁孰是孰非,今生枕边人。 第四十五章:土精 热血沸腾,尘烟浓浓,足足持续了几分钟后才落定,“可恶!”一声如雷般的闷声从巨坑里传来,接着一个火红‘色’身影从里面跳了出来。 “疯狂的道!”苍雷端坐很久才缓缓吐出四个字,仿佛在阐述自身,猛地睁开眼睛,面前的山林忽然如同被一股死亡旋风刮过,枯枝败叶已经开始腐烂,的确!这样的力量也太让人疯狂了。 “我知道你现在的顾虑是什么,你看好。”说完之后,梅梅就那样消失在了刘照的眼睛,然后,再次显现了出来。 “不错不错,有点表演天赋!”田鸡伸手在这家伙后脑勺上拍了一巴掌,哈哈大笑。 “这个老东西,恐怕是想对我不利吧!如今孙叔伯也是刚巧外出,恐怕也是与宗主有关联!”红尘闭上眼睛思索了一会,随后嘴角冷笑!但是要看看谁对谁不利? “另一个空间!”格斯院长一脸惊讶,被齐崛这么一提醒,宛如茅塞顿开,一下子想到了什么。 “做梦,这种毒根本就无解。”虽然痛苦非常难以忍受,但这个老妪就是这样的怪脾气,死不认错,仿佛自己要是交出解药来便在秦斌的面前低一等一样,这种结果就算是杀了她也接受不了。 高康达城下奥朗则布军中:“三王子殿下,皇帝陛下已经病倒了。”奥朗则布的亲信连夜赶到奥朗则布军中报信,这可是争夺江山的关键时刻,一步走错,永无翻身之日,皇家无亲情。 一件月蓝色的长袍,一头乌黑的长发,一张冷酷的脸,一支神秘的碧玉长笛,还有那样一个让自己深陷其中,看不清有什么的深潭般的双眼。 刘照越看樗里夫人越觉得和蔼,一点也没有贵族的那种高高在上的感觉,是那么的和蔼。 老院长没好气的一别脸,傲娇了起来,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只是眼中的欣赏脸上的欣慰却深深的出卖了他。 就在林刑消失的同时,那血团忽然爆破开来,化作了一张血网,居然瞬时穿过了草木之心,随后速度一时间激增无数倍,嗖的一声,越过了郑大长老,接着又灵性十足的凝结成一团,闪电般的印在了林晨的脑门。 她用这些人不假,可却要都是自愿的,毕竟这个年代决定了那些父母的无奈,祁可雪虽然不是什么好人,可这种即利人又利已的事她到是不建议多做。 也不知是谁给透漏了他回乡下过年的消息,许多和他家沾亲带故的人,都眼巴巴干了上来,都希望能够照顾一下,爱转换慕白哭笑不的是,有个不只是得了失心疯还是脑子有问题,竟然让慕白给他开一个副总裁的职位。 接着,一名金属异能者大汉,在不甘的双眼中被秦天奇斩成了两半。 神器虽然厉害,然而三人显然无法完全操控神器之力,这就是将新纪元提前最大的弊端。 福多多看着李大夫,听着他诉说的事情,总觉得这事情有其他隐情。 看着林一在那里热身,拉塞尔轻轻的说道:“他一个可以坚持的下来吧!,如若不然的话,到时我们使用第二计划,反正就是需要进一步的改变他的一切”。 与此同时,美国的新闻媒体们,也终于从各种渠道获知了天顶星公司发行的xin-1手机手机。特别是慕白亲自主持的新闻发布会,更是被美国的新闻人员一字一句的翻译成英语。 他有着超出常人的忍耐力与耐心,但只要找到机会,他就会全力出击。 他敢断定,在他莫虚灵如今这强大的中期武尊境修为下,一切的反抗,都不过是纸老虎。 可就在此刻,虚空之中一路疾驰着的徐不凡,突然遁光一顿,愤怒的咆哮道。因为此刻在它的前方,正有上千妖兽,朝着他扑来。这些妖兽修为都不高,为首的,也不过只有两头开灵初级的妖兽而已。 鸭子和峰少在郎战的右后方,距离郎战不过十米左右,十米的距离,子弹一出枪口就能飞抵目标,背对着他们的郎战似乎再无幸理。 “好!”裴茜连忙应了好,最起码吃了一顿蒸野菜,她要老实好几天的。 而那正在与雷一鸣激战的高大武者见此,则是嘴角忍不住一抽,暗自骂了声百微山废物,便是想脱离此处。 付流音适时闭紧了唇瓣,没再问下去。第二天,付流音一觉睡到了将近中午时分。 看着君夙雪的马车出了城,卫姝这才谨慎的也出城去。君夙雪坐的是个不起眼的马车,她也是为了防止被发现踪迹,挑了个家里管事婆子坐的马车。 这时,他明白了刘修的意图,借助这一次战败,直接安‘插’了太史慈在江夏。 现在并不清楚他们俩人的关系,只能赌一把了,如果他们没有关系,钟凌羽只能说权当学雷锋,至于花的钱,找苏正英报销好了。 老者疑惑,不明白李天畤为什么会有如此强烈的反应,更不清楚张志强窃走的一枚玉扳指已经在外界闹出了轩然大波。 一个满脸都是胡渣子的大叔将萧胖拉住,满脸笑容的向萧胖推荐到。 众人的攻击几乎在同一时间完成,在罗平八人抱着必杀之心的情况下,就能够想象的出来,这些攻击联合在一起的威力有多大,而反观攻击风暴中间的天魔,倒是神色如常,甚至还有一丝的讥讽和不屑。 第四十六章:不喜杀生 略显炽热的阳光透过云层,洒落在山峰之上,映照出绵绵远山。 三人站在山顶眺望远山,层峦叠峰显得三人更加渺小。 向禾将粗麻绳的一端绑在大树上,“我们就一根绳,要不你先下去?我之后再下去找找别的药材。” 贺岁安看着眼前的麻绳,正要伸手接过,却被刑寂先拿起,“公子,还是我来吧。” 不 扯远了,现在这个年代是最美好的年代,现在要做的是开开心心拜年,让老人开开心心过年。 温言留在这里,陪着罗静美,最根本的原因就是希望能够从罗静美的口中,得到有用的线索。他们想要确定,是不是真的有人,故意引诱罗静美做出一些她自己都无法控制的潜意识的行为。 一切仿佛慢动作进行,赵鑫鹏屏息看着棕色的门板从视线一点一点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母亲消瘦苍老的身影。她瞪着他,还未开口就已经老泪纵横。颤颤巍巍地抬手捂住嘴。 李昊白还以为他们找到了花君,不过看到是用布袋五花大绑的,就打消了这个想法,就算他们不知道花君和自己的关系,花君也不是他们能对付的,青鸟和雷晶兽在她那呢。 季临被人科普之后,也弄懂了一些错综复杂的关系,但那个风雨帮的帮主,好像正是她男朋友李威。 难怪就算自己在丹兽大比中击败过赤金天狮,狮心峰内门弟子初来挑衅时也不见什么敬畏。 睡意全无后,她就趴在门缝后偷看。看到现在,她自然知道自己的妈无理取闹。 毕竟虽然鬼灵体父母早就已经知道,但是说出来对新邻居感到恐惧,这就有一些莫名其妙。 肥胖鬼李相的骷髅身体令他忍不住的打了一个哆嗦,这样的感觉令他感到异常的精神怪异。 三人进了警察局,进去后得知简舒雨跟念悠然最终的判决后,乔芷颜最后心情沉重的被带去了临时关押犯人的地方。 宋词微微一阵,仿佛从梦中醒过来一般,不敢看金发光的脸,只是撑着他的手劲,坐上了悍马车的后排位置。 “都是一家人,一起吃个饭,什么赏脸不赏脸的?”金发光笑笑,看着梅雨俏嫩的脸庞,好想扑上去亲一口。 “长渊,长渊你等我一下好不好?”她不敢下去,生怕她一回头他就走了。 当所有职工错愕惊呆的时候,宋词已经坐上金发光的悍马,直哄哄冲洪强家而去。 刘不换双目紫光更盛,有无数龙形紫电闪动,连斩骨山,血海,剑意不仅不衰竭,反而更加强盛,紫光划过一条玄奥个轨迹,斩向大阵之中,最后的核心,元魔之卵。 “可恶!该死的沙子!”宁次这次的举动可谓都是白做了,不但没有用,而且还泄漏了底牌,原先是认为可以一招制敌,没想到却被我爱罗的沙子发现,现在不知道他是否看出这个招式的弱点。 “这不可能。”凤连城终于明了,浮沉门一向安分,门主更是明哲保身,不可能因为岛主之位被凤涅阳窃取而出手杀害清虞,只会是舞未央栽赃嫁祸,因为蓬莱十二门中唯有浮沉门不问世事最难掌控,所以先下手为强。 虽然浅羽不知道柯南推理出来的地方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但是浅羽也敢直接说他推理错了的原因是因为,尽管浅羽不知道正确的地方在哪里,但是肯定不会是这里,所以柯南不管推理的是哪,一定都是不对的。 第四十七章:同类相食 水云城的小先生不光有温和的一面,还有一面不为人知。 向禾猜测他的身份,为何会在城内开设私塾,且得罪了什么,竟然会有人想要追杀他。 她抓着绳索一点点往下移动,刑寂和贺岁安朝下望去,身影逐渐微小,转身往山下走去。 “公子,您这样会让姑娘怀疑的。” 贺岁安缓步而下,眼睫懒懒轻扇,脸 只是,由内力扑出体外的那团火红的光芒团仍然旺盛地燃烧着,缎潇潇宁神吸气、随着她的元神内敛、高空中那团红光的猛然一收、缎潇潇也收拢了她散逸而出的元神。 对于此时能具现出海雾战舰的长门来说,只要敌人不是那种经历过现代化改装的星位阶或更高层次的方舟阶深海栖姬,凭着长门号战列舰的超强火力优势,她都有一战之力。 不过念头一动,龙腾的一号大秘都出动了,也就是说楚浩跟龙腾的组长有关系。 只是在知道她可能会出事,会有生命危险时,柳明亮才明白,吕晓雅其实早就在他心里生根了,是他在乎的人了。 脑袋重新回到伞下之后,东方渝立时脑内一阵清明,一股股生气从伞下涌入她周身。 想在陨石降落前逃离如此宽广的轰炸覆盖区根本不可能做到的,所以只能尽量往轰炸相对没那么密集的位置跑,或许就可以增加自己的存活几率。 孬种懦夫,这种货色还想兴兵造反,真要是在西北边陲地界撞见宋国西军,这伙贼寇只怕早就被摧枯拉朽也似的荡平了,哪里还容得他们这般上蹿下跳? 他要拿帅大叔当做试金石,来看看自己的实力,究竟到达了怎样的地步。 只要证件齐全就会被释放,因为这种汇报战事的职业也受到国民的尊重。 唐儿和安娜打招呼,两人聊了会,安娜卫星电话联系方适,方适开了船和苏佳回来。 陆海虽然没几句能听懂的,但是看到方晴的动作,大概也明白他们之间说的话了。 他望着李阎离去,又轻轻抚摸了一会金盘,突然从地上抓了一把泥土,揉成一个四肢健全的两寸泥人,往地上一摆,也没见他如何念咒,这泥人顿时活了起来。 灵动迅捷这个技能是一个不光需要雷,还需要火的技能,一级点火,陆海就是为了能够激发出灵动迅捷这个技能。雷加攻速,火加攻击,双光环的加成下,攻速很显然比攻击重要。 李阎想也不想,身后黑色旋涡砰地合死,冯夷重新落地。才发觉李阎已经倏忽消失不见,只有昏迷的钱五倒在地上。 众人皆是满脸震惊的望向俞师兄等人,一名融合期的修士加上十名开光期修士,这等攻势,实在是不同凡响,不愧是六仙宗的修士。 方晴是在屋子外的一处玩手机的,这样十个男人的饭局,自己不太适合出现,加上身份的特殊要求,这个时候出现的话,只会让局面变得更加糟糕。 根据木叶情报部门的最新情报,岩隐的三代土影、云隐的四代雷影、雾隐的五代水影,近期就会进行秘密会谈。 随后,林河双眸望向不远处的尸鬼,他双眸之上的阴阳图于此刻急速的旋转,便是见得,原本与离魂塔僵持不下的尸鬼,此时再次加速了抽离魂魄的速度。 “四哥你有林肯了,可以试试上去骚他们,反正他们谁也控不到你。”李楠说道。 第四十八章:老脸丢尽 李氏不敢相信向大勇会这么跟她说话,瞪大了眼满是错愕,“你、你居然敢反老娘!” 眼看她又要闹,向大勇十分无奈,“阿娘……我们已经、分家,过年过节、该有的都会、送,您就别老往我、这边来,省得大家见面心烦。” 向大勇说话愈发利索,字句清晰得向禾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此时向阳和向云也走过来站 尤其是这三只精英竟然能够爆出七级的宝石,这是尤为让大家兴奋的。 在对方一招火灵之术的攻击下,云芳瞬间受到了暴击伤害,以她一万三千多的血量竟然也没顶住,化为一道白光消失,主要原因还是战巫的灵力防御太低。 这燕归谷周围灵气浓郁,是一块修炼的宝地,正好在此地炼化炎阳金光花。 有侍从搬来一个新的玉凳,想放到九洛与墨尘中间的位置上,九洛似无意的伸出腿来挡在那里。 放心后,她自己接着又迅速拿了一把止血钳扣住血管的近端进行止血。 “为什么要救?”被玄初唤作尊上的仙人瞥了一眼歪倒在地上的九洛,冷冷反问。 当然,北琳琳想找的男朋友除了外貌之外,还得符合她的各种要求,可遇而不可求,所以到现在她还是单着。 所以当太子爷遥指着他时,他便悻悻地起身。可还没站直身子,却突然被身旁弟兄给拦了下来,靠在耳边不知嘀咕着什么,最后带着忌惮的神色看了李天下一眼,又重新安坐席间。 听这燕逝水的口气,这个恶魔岛的知名度就跟大白菜一样,但是自己却从来没有听说过。 也许是过于愤怒,导致脸上增添一抹抹怒火,与此同时,身子抖动起来。 此时欧阳宁面色平静,看不出一丝波澜。他的目光扫过了场中的那些少年,最终在属于自己的位置上面坐定了。 而这也被楚天敏锐地察觉到了,“好,既然如此,我也就不打扰了!告辞!”说罢,楚天再也不理会任何人,直接转身便向着殿外走去。 可是很多事情看着简单,做起来却就变成了另一回事,肖恩一上手,就立即发现了这个情况。 因此,这一次玛利亚·希尔叫他前来,显然并不再是因为之前的某些未明说的缘故了。 对方精神力比自己高出了不只两倍,精神力不能用,只能用听觉了。 太美了,脸上看上去,虽然带着一丝丝的冰冷。但是这样的冰冷,却是更加的能够激起三人的征服欲。 “吓?”薛婷吓了一跳,不可思议的瞪着面前假的自己。这语音绝对把她的声音模仿得帷妙帷悄。 一声冷哼,手持青萍剑的通天教主动了,霍的抬头,望向高空,三尺青锋剑轻轻划出,一刹那,竟是斗转星移,岁月流淌,天塌地陷。 正拿着桌上颜料瓶观察的灰原哀突然发现了稔伽的动作,好奇的侧过头,看着他站在门口。 “你在找我?”佐藤似乎听到了刚刚田中功次的呼喊,从他的身后走了过来。 陈墨皱了皱眉,或许是他有点太神经质了,这种情况有很多种解释,而且范高是受害者,总不可能伤害他的妻子吧? 长孙忘情凝神看去,开口的人曾是朝廷派来雁门关的督军,后收长孙忘情之影响,脚踏实地地留在雁门,虽在军中地位不错,却因出自朝廷的缘故,并不收重视。 第四十九章:王少爷 清晨,炊烟袅袅。 苏氏一大早便在烧火做饭,向禾揽下洗衣的任务,早早便去了河边忙活。 这家中有客,大家都起得早。 向禾提着桶回来,便看到和睦景象,向阳与向云在摇头晃脑早读,贺岁安在旁偶尔教几句,一派祥和。 她将麻绳拉起晾衣衫,“先生,这算不算是开小灶?” 贺岁安轻笑道:“ 萧凰羽眨着清亮的一双大眼睛看着林慕白,她该说,这个家伙是聪明呢,还是腹黑? 然后把葱末,蒜末,香菜。酱油,味精,胡椒粉,芝麻油,辣椒油等对成调料汁。 接着萧尘看了看外面,阳光正好,翻身下床,准备去外面晒晒太阳。 毕竟仓促之间回击的尼安大和尚一身修为十成发挥不出八成来,被方腊倾力一击轰飞出去倒是一点都不稀奇。 莫宇峰看见云舟的跑位,眼睛一亮,一个击地长传将篮球传到了云舟手里。 三人点点头,没有想到说好的是孩子们选择的,现在变成石头剪子布。 虽说白袍有御寒的功效,但在这种温度下,实在是杯水车薪,难以抵挡寒气,还好辛澜手巧,连夜为他赶制了一身棉袄来。 这家伙跟周其一一样,完全就是同一个狂暴野兽派系的,钢铁铸就般的虎背狼腰生挤陆程,然后再拿肥硕的屁股一撞。 秋泽对掌心火有些好奇,既然猴老鬼和姜理事都可以召唤火焰,想必也是有些修为的,但澜婧却说白氏家族的人没有灵虚,既然没有灵虚,又怎么能使出这般神技呢? 一头银发,身着血红色铠甲,手提一杆猩红的长枪,虽然脸上蒙着白纱,看不清真容,但是就这造型,就已经打动万千少男的心。 正因为如此,阴蛰男子才会突然出来挑衅叶尘,实则,他早已动了杀念。 而这个静得让人发慌的店铺里,骆老头只感觉得到此时他那欲跳出心口的声音。 他闭上眼睛,那心里美美的感觉着,回味着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升境的。 叶尘嘴角微微抽搐,沉默了片刻,忽然对着冰雕大声吼道,这种从天堂跌落地狱的感觉,让他有些难以承受,俊逸的脸庞,此时略微有些狰狞。 “别提了,研发部出了内鬼,我的责任最大,现在正在看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补救一下。”胡浩叹了口气,眉宇间皱成了一个川字。 电话响了两声之后,骆老头终于听到了里面的声音,然而那个声音却是通讯公司的语音提示声。 到后来大家都争辩地没有力气了,仍然没有一个有用的结果出来,期间清欢发现悦丽的总裁贺士军一直沉默地坐在那里,没有发表过任何的意见。她当时心里就有种隐隐的不好的预感,觉得这次谈判估计要黄。 看到韩冰遮遮掩掩,还是无法实话全部道出,听着这模棱两可的话,肆月有些失望。 “你知不知道我们的资金来源中有一部分是警察退休金?”他十分平静地在电话那头问。 “万云斩”明兴枯侍卫长使用全力的一斩,竟然发出了斩击。一到蓝色的斩击向天雷斩了过来。 毫无疑问那个服务生是被开除了,滕翰这时候才知道他的名字叫候一,不过这不是太重要的事情了。虽然这家伙跪在李兵梁面前哭着求情。 后者看向画空,鼻子动了动,觉得气味有点熟悉,但是画空身上背的人气味却更加熟悉。 第五十章:爬山 一个山野丫头,竟然会道术,实在匪夷。 王荣兴半信半疑看着她,“姑娘真的懂?那你说说我祖母发生了什么,为何会药治不愈。” 向禾收回手,两眼看着下方的向惠英小跑向家,淡淡问道:“老夫人可是自观月寺回城途中,突染风寒?” “这些大家都知晓,大夫都请了好几个,无法断症。” “老夫人在 三个身影已经越来越近,他们好像还没有发现异常,有说有笑的还在聊天。 他高估了自己的实力,也低估了这些木乃伊的厉害,杨边内心是蛋蛋的忧伤。 陶以柳的想法,向来很简单。他的首领对他那么好,给了他安身之处。他也已经答应过首领,一定会成为一个九阶给他看,不辜负首领对他的希望。 “没什么的”陆嫣然挣扎了一下,却无法摆脱苏扬半捧着她俏脸的手掌,目光盯着她,苏扬的神情凝重。 于是黄君寻继续吃着饭,我和唐志航只能在一边看着她而没办法发问。 左丘蝉久在赌坊之中,待人接物自有一套章法,几句话便将他与易轩的距离拉近,让人生出亲近之感,三人由其领头,来到三楼上的一处雅间,灵酒茶点如流水般送上,三人坐下议事。 春花和秋月站在众人之后,未曾看清,不及动手,只见三道劲风凌厉,直扑向那修魔罗。 左君心中不由得一笑,看来这两人是与自己一样的打算,不先观望一番,是不会莽撞上台的。 不过,苏扬并非鲁莽之人,他总觉得那壮汉有些奇怪,他不会觉得自己运气好到这种程度,那壮汉肯定有问题。 她在意,或者说怕的是陆沉肆意妄为,拍拍屁股走人,最后却惹了一个更大的麻烦留给柠家。 “唐三藏,事情到此为止,希望你以后莫要在潜入地府中为非作歹,现在说吧,你想要什么补偿?”平等王淡淡的说道。 “哎,既然两位姑娘执意如此,老夫也不好强求。罢了,罢了,也是我越国该灭,老夫此去也归隐山林,不再过问朝堂,到时国破山河灭,尔等也没有苟活可能!”范蠡叹息一声,准备离开。 可是,就在大家都围上去,共同拿下这个蒙面人之际。这个时候却出现了特别诡异的一幕,那个蒙面人突然间的变成了空气不见了,他最后停留的地方只留下一堆衣服。 正在剑侠客纳闷的时候,还没有来得及问出来,就看到傲来国东海的远处那个模糊的人影越来越近了,甚至脸庞都边的更加清晰了起来。 最后通上四楼后会有线索关于在某层楼中钥匙的线索,根据线索玩家各凭本事找出钥匙,当然也可以协作完成,但是到时候奖金会因此被平分,大打折扣,这一点显然几乎没有人愿意。 就这范围内,双方的高手都非常多,此时也是战成一团,不分高下,但是在卢玄洪的眼中,李无常和姜明伦两个就超脱了这场精英战,来去自如。 那大汉倒还有些硬气,就是不说,玉虚心里一时仿佛没了主意,玉卿在外面又催的了催,玉虚心里一急,突然用手大力捏了一把那大汉的受伤处。大汉吃不住疼,不住的说好汉饶命,好汉饶命,我说我说。 在1937年这个美好而安详的3月初春,奥地利总理府迎来了一位友好而热情的重量级客人。 第五十一章:偏要出丑 四人闲聊一路回去,还未靠近便听到哭闹声。 向禾心头一沉,赶忙小跑过去,远远便看到余氏在跟苏氏拉扯,向莲花一身粉衣委屈哭着。 这一天天就没个消停的,向禾忽感头大,伸手将栅栏门推开,“你们过来干啥,又想抢什么东西。” 向禾的声音一出现,余氏和向莲花立刻抬头看过去,果然在她身后找到了王荣 他意念一动,那两把剑就融成了一个金属球,然后变成了一把唐刀。 体内灵气再充裕,能修炼到元婴以上的,多半都是单灵根,或者双灵根的修士。 颜禾并没有声张此事,毕竟她没有实际性的证据,能看见弱点都是在惊悚系统外的外挂,算不上技能。 要是有三十年河东的征兆,就重拳出击,要是没有,就静静地看着。 北部的勘察加州可以忽略不计,最重要的是外贝加尔州和阿穆尔州,而外贝加尔州则是真正意义上的远东核心。 秦天说自己困了,阿依云子也顺水推舟说今天受到了惊吓,让秦桑扫兴了,改天一定补回来。 秦龙被吓了一跳,还以为是什么妖怪或者阿飘呢,直接一拳就砸了出去。 游乐园并没有被水淹没,而是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圆柱体屏障,将水面隔绝。 她一边喝着酒,一边问着玉沁,玉沁的脸蛋莫名染上两团红云,垂眸浅笑起来时,点了点头,又推了苏落落一下,起身离开了。 陆陆续续有各地的难民开始朝着永门城的方向而来,就连永门县内的一些地方,也有百姓拖家带口的结伴而来。 无云听得一怔,有心想缓上一缓,只可惜[云淡风轻]一经催动,根本就停不下来,体内劲气已如开闸洪水般狂涌而出,竟是再也不听她的使唤。 就在这时,易天突然又开口说道:“不色,我得提醒你一件事。蟠龙珠现在在你身上,你可别把它弄丢了。”不色听得一愣,伸手在身上摸了摸,这才发现蟠龙珠竟然真的在裤袋中。 这么说来,老者是华夏人,为何会在神殿内,直到米克斯死了,他才现身,这是什么原因?白羽思考着。 一刻钟过去了,黄叙终于是渐渐恢复过来,虽然没有完全恢复,但好歹也是有一战之力了。 听他二人这么说,我想我们已经知道了事态的严重‘性’,也更清楚了那凤凰王的实力。现在我们也是毫无办法了。要怎么样去对抗这凤凰王,还真是让人有些郁闷。 赵康瞬直愣愣的盯着王媛,根本挪不开眼睛,看的王媛微微有些脸红,略带嗔意。 赵康看着肖波这模样,不禁点点头,像这种愤青,是可以放心使用的。 虽然内心没有生出其他的想法,但是前世身为过来人的羽,依旧还是不免心中一阵莫名悸动。 现在白王爷再用这金黄色火焰将海魂的精神力烧灭,这实在是霸道。 这一声提示过后,我们开始准备,看了看自己的状态属‘性’,完全没问题。也就等待着大‘门’打开了。 颜月儿脸色微微发白,如果真的有神龙苏醒,那情况就复杂了,谁知道那神龙是敌是友? 江卓身影一动,又到了君玲珑身边,然后一伸手,捏着君玲珑的脖子,将她提了起来。 童贯的脸上不觉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那表情大抵是没打死算你运气。 暗香急急忙忙的离开,林慕白取了清凉膏慢慢的擦了擦脖颈上和手背上的红疹。 第五十二章:一丈方圆七尺间 赶到王家大宅时,夜幕已落。 贺岁安留了马车给向禾,“夜间归家危险,一会儿忙完刑寂会亲自送你回去。” “劳烦了。” 她骑过马,但没驱过马车,确实不能轻易尝试。 刑寂牵着缰绳走到一旁,“姑娘,我在此处等你出来。” “好。” 这一去就是一日,王荣兴早已迫不及待,“快快快 而后武柏温看严老黑可怜,还拿了一袋粮食让严老黑带回家。这袋粮食让严老黑一家子挺过了饥荒,那是比金子还珍贵的东西。 “看样子就路面没有弄好了。”刘木磊行走在泥路上,才感觉到是真实存在呢。 说话也到地方了,两人进去看到王涛在做物证分类一样,把一些东西一个个摆放开,像是要做什么四方格研究。 是许之洲,我微微的朝着他笑了笑,余光瞥到了谭易阳正巧也在看向我这边,于是我乖巧的靠在了他的怀里。 一时间我有些说不出话来,我骤然的将手机捏紧,脸上的表情也有些僵住。 齐落双手同时伸出,只见火寂双海竟化作两头巨龙飞腾而出,一为死龙、一为火龙,双龙仰天长啸,空间震荡,皆都爆发出强横无边的力量,将枪影阻挡了下来。 身为宋承骁的好兄弟,二嘎有些怀念地感叹。虽然俩人相处的时间不是很长,但是却建立了深厚的情谊。 罗顽顽也早已按捺不住蠢蠢欲动想吃的心,她身怀灵玉,这就是个吃货金手指。美食当前,她根本控制不住自己伸出去的筷子。 某一刻,老者陡然仿佛意识到了什么,顿时从木椅上坐了起来,看向一处空间方向,目光仿佛穿透重重空间,看到了秘境中的景象。 接下来大家开始讨论如何隐藏成岛亮的身份。之前他们就已经考虑到这一点,因此一直用的都是假名,而且为主角报名也是用的成田正屿这个名字。 等青竹他们醒过来后,都已经是第二天了,而且,保安队长带来的那一只大黄狗也被黑猫开膛破肚,死状相当的残忍。 这个技能是典型的爆发型技能,要是在短时间解决不了战斗,那么越拖下去,他的战力就会越弱。 暴君熊沉默不言,只是朝着维克托微微压低身子,摆出了攻击姿态。 而此时李渊也发现了乱象,立刻出来查看。李渊造反出身,又素来多疑,本就比常人谨慎,因此听闻异动,根本不敢轻视。 超管局还开出了悬赏,只要提供走失熊猫的线索,就能得到现金奖励。 可怜的克罗恩上校到现在还不知道维克托在花之国到底获得了什么。如果他知道的话一定会追悔莫及为什么当初不尽全力阻止维克托前往花之国。 冯浩天微笑着示意大家安静,各位会员都想知道冯浩天又有什么惊人之语,于是纷纷闭上嘴巴,静静的看着冯浩天接下来的讲演。。 从大厅侧门穿过长长的悬空走廊便到了后厅,里面富丽堂皇并且已经准备好了自助式酒宴。 说实话,他不确定自己刚刚想做什么,如果泰雷格不出现的话,他或许会在不经考虑的情况下杀了泰林。 “这是我们这里的交通工具,也就是你们那里的汽车……!”说完,她便拉着凌杰的手,跳了上去。 “还是前两天那个地方?我十二点就能到哪里了,你们如果先到了就等我吧!”夏馨说今天中午大家在一起吃个午饭,墨夕以为夏馨又要对自己的钱包做什么的时候,没想到夏馨却想要去前两天去的地方。 第五十三章:邪神像 狂风肆虐,院子内的石凳都被吹倒,三人抓住的竹子已见拔起。 深不见底的黑洞,仿佛血盘大口,要将他们所有人吞噬殆尽。 向禾却稳如泰山站在原地,双手随着结印缓缓抬起,含着符纸的双唇微动,“……社令雷火,霹雳纵横,神威一发,斩灭邪精……” 双眼冷冽如冰,齿尖一动咬破下唇,血渍浸染符箓,她双 长长的通道似乎没有尽头一般,三人越走越是心惊,白天看到的旅馆似乎并没有这样的长,怎么楼梯下面会有这么长的通道呢? 公孙羽和胡东辰关系相当熟,一笑了之,大家寒暄几句朝楼上而去。 由于遭遇停董事会只得草草了结。在送走所有董事后,柳丹嫣微微松了一口气,和公孙羽、程雨柔一起来的自己原先的副总裁办公室。这时备用电源启用,办公室的灯亮了起来。 半个月前在远方表妹玉子房间看到他的相片,那一瞬,她就如被闪电击中般。 “呵呵!没什么,封龙原开放的时间过了,就会变成这样的。”丰战解释着。 说到这里,曹彬低低一叹道:“这年轻人闻知消息后,竟不为所动,反责怪妻子没有福分,不能等到自己十年后衣锦还乡,共用荣华富gui。从此他死心塌地的侍奉魔神,奔前驱后极尽忠诚。 “不好!”她惊恐的叫道,想到了某种可怕的记载,而后整张精致的脸都煞白,极速后退! “我知道了。”叶子洛回道,他的唇畔亦挂起一丝神秘笑容。切,不能用神识又怎么样,还有两位植物妖修帮忙,来的人,不是苍瞳就是幽谛了。或者是两人同时来到? 林熠哈哈一笑,道:“真正大煞风景的该是你公老头才对。想那对弈明月青松、享shou微风熏人,是何等愉悦心神的雅事,竟被你利用来制作这狗屁机关,怎对得起发明这副珍珑棋局的先贤? “你好坏哟!”她笑着,眼波迷离,脸颊浮起酡红色。情动了,修长双腿间貌似已经沁出清泉,麻酥酥的痒死人。 赤钢非常牛逼的唠叨了一句,然后单手结印,“噗噗噗”,三个巨大的触角兽,出现在三条巨蟒面前。 “源哥哥,你只顾着给我买衣服包包了,你自己一件衣服都没有买,要不我们两个去给你买些东西吧!”李朵坐在林源的腿上说道。 而孙胜更是直接被一股巨力震开,而那棺材板更是随着这股巨力直接倒掀,落到了一旁。 很多都是房屋和一些其他东西,如果他要短时间之内拿出将近十几个亿的话,也需要很长时间的运转。 “凭什么告诉你,这么私密的事情怎么能随便说出来呢。”魏雪嘉撇着嘴一脸得意道。 刘林转身,看到桌上,放着一张照片,和一壶酒。而那照片之上的老人,正是他刚才追的那个黑影。 龙大倒在地上,脸上露出了一抹哀怨之色,是他带着青龙组织的人过来的,如今这些人身处危险,都是因为他的决策性失误,只可惜,现在的老大躺在地上已经自身难保,更别提去保护自己这些兄弟手下了。 “这么说,好像有些道理。不过吴老大,我们可先说好了,到时候得到的宝贝,我们可得对半分。”林虎说道。 “回家又没有多的电脑给我玩,不过你倒是可以来学校这边,给我送银子。”步楼得寸进尺。 第五十四章:请神 翌日。 贺岁安去了后院林子,向禾不想去打扰他,直接背上她的布包出门,步行去王家大宅。 王家在东街后头,走过去还不是一般的远。 向禾已经熟悉了城里走过的路,昨夜刑寂还给她指点了小路,这样会更快抵达王宅。 走了约莫半刻钟,总算是抵达王家大门前,但她没有立刻上前,因为这里有一辆马车 而那两名蓝色人果然在空中不如水下灵活,显然无法跟上天生的速度,所以远远的被抛在了后面,不过两人却并不死心,依然奋力的追着天生。 开车回到霍宅,霍思成和上官静已经休息了,余昔的房间还亮着灯,秦风推开余昔的房门,看到她刚洗完澡,躺在床上拿着手机在看电视剧,心里特别安慰,在余昔身边躺了下来,长吁一口气。 “不是,我……”出岫只觉咽喉一阵干涩,也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什么,已说不出半句话来。 陈琅琊的动作,比言语更有效,现在整个酒吧里足有四十多人都是陈琅琊一边的,而雷刚在酒吧之中的人,只有二十个。 “说吧,你有何目的。”青玥暗叹,实力的差距便是如此。自己一日如此废材,便一日挣脱不了被别人掌控的命运。 童天堑看了看表,如今已经是下午一点钟了,如果再不走的话,路上万一堵车,一定会耽搁不少时间的。 天生点点头头接着问道:“那大师兄大概什么时候能醒来?”他现在急着想知道到底是谁将墨问天给打成这样,只能从墨问天的口中问出来了。 “主人我感觉我们能灭了他们”于彦带着部队赶到后,大头对他说道。 整个大树被这人影猛烈的一撞,竟是发出一声脆响,直接从树干处断裂开来。 说着,也不顾自己是否治好,下了床,扯了一条凳子,让林云坐了下来。 月恹恹虽然低着头,但是突然的强势的压迫感也让她本能的有些害怕。 蔺轻柔刚刚还低落的情绪一下就好了起来,她的脸上露出了胜利者的笑容。 杨薇失魂落魄的捡起了散落在角落的匕首,然后努力拼接好赵雷的尸体后,跪倒在一旁痛苦的哭着喊着,所有人都沉默着,哪怕平时最开朗的同学都是一脸的绝望,一时之间教室的气氛十分压抑。 赵辉看着她“这里的残局就交给你了。”然后便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去了,当他走过徐飞身边时目光稍微一滞,但并未停留。 “苗苗,哥哥也有自己的家人,怎么能够跟我们回家呢?”姜父笑着解释,拉着姜果儿准备离开。 齐洁生拿出一个白色盒子交给丁苍语,上面是一个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手牵手开机画面。 谢语堂手上把玩着杯子,神情十分平静,好似这一切,他早就已经预料到了一般。 顾西西虽然没查出当年肖芳和陈寂然之间的事情,但想起陈寂然劝自己不要再跟她来往,想必是早就知道肖芳的有些问题了。顾西西代为交了罚款保释金,却并没有露面,也算相交一场能为她做的只有这么多了。 树上一只颜色罕见的白鸦似乎闻到了青蛙的香气,竟也不怕那少年,直接飞到了少年人身边,轻轻叫了一声,就目不转睛的望着篝火上的青蛙。 不过想到唐洛的神秘身份,他又觉得没啥,而且以他对唐洛的了解,确实不好惹。 第五十五章:春风楼 谷梁三兄弟扭过头,齐齐哼了一声,虽然没有答应,可是跟大封在同一头牛上,也是骑牛难下了。 之前几次他们还不至于如此嚣张,只是一起吃个饭,牵个手,可这一次,直接就被她抓奸在床。 这丫头的脑回路果然清奇,他真的很想知道她的脑袋平日里都装了些什么,除了一些没用的花痴心思和烂俗言情剧还有别的么? 季庭予的话让我有点震惊,因为之前完全没有听他说过,难道是因为刚刚在包厢里他跟叶寒声说的那些话?还是在我走出包厢后叶寒声跟他说了什么? 这男人五官生得太过肃穆,所以他不笑的时候,浑身上下全是冷漠气场。 “嘿嘿……”沈夕颜笑了笑,不过她却不信陆辰会真不知道这石头的价值。 下面的评论愈演愈烈,更多的人都是参与到要人肉杨过的水军之中,这让苏南有些哭笑不得。 在他们眼中,人命这种东西真的不如抢劫来的那点儿钱更重要吗!? 值得一说的是,陈俊的手机是指纹密码。所以陈放用起来倒不费劲。 尸神教为什么成为紫辰大陆修行者的公敌,就是因为他们将修行者当做自身修行的资源,这种邪恶残忍的行事引发了所有修行者的反感。 否则的话,黑衣素贞和陈扬终究会被吞噬干净,最后成为元素的一部分。 反正秦家在b市扎根多年,之前他在家里已经报过秦疏生的名字,他外公外婆早就知道秦玖玖的家底了,所以瑾容只要跟秦玖玖介绍一句,算是个意思就行了。 也夺皇位,为何你偏偏选择和他在一起,对他不离不弃,为什么不是我,为什么不是?”这是凤烨不能释怀的地方。 随后赵华音骈起二指,将那些银针一一刺入东方闻思全身的穴位,而莫忆也服从命令完美的将药瓶里的药倒的一滴不剩。 平日里,盟主堂若是不商议大事,是没有人会出现在这里的,大门紧闭,只有各大门派的掌门人才有开启的钥匙。 赵家是帝都五大家族,他们认识的人中肯定有宗师级别的,甚至不止一个。 他顾西泓不就是为了攀上秦豆蔻这高枝,才会向她提出离婚的吗? 尤其李宗超看到赵红缨因为害羞而带着一点红晕的脸,她比十八岁的时候更有韵味。 待二十分钟左右,警员们报来调查结果,除通向室外的通风口已被焊死,警局内部共计二十八处通风口,约有十二处用以固定隔网的螺栓被人故意卸动,这大大出乎了甄时峰的预料。 几位大汉听罢,紧紧的贴到我的身前,一脸暴怒的将我围了个水泄不通。 凌天云双目精光一闪,手中的刀轮起一团刀影,将他身后的那十来名大周军士护住,一支支长箭击在他轮起的刀影之上,顿时化作了漫天的春雨般,又纷纷的落下。一阵箭雨之后,凌天云与他身后的大周军士毫发无伤。 我抬头看了看正在对着十三夸夸其谈的眼镜男,由于过于激动,他讲话时好几次口水险些喷在十三的脸上。 说着说着,不知不觉便到了城门下,燕城的宵禁很严,但吴平江常年夜归,值夜的士卒十有八九都认识,再加上当初兵马司一事,谁都知道吴平江有个本事通天的师父,这会对上徐江南也就多看了几眼,也没太多为难。 话音刚一下,以胡砍山为首的几名校卫队员便呼啦地冲了进来,情境跟昨天是何其相似,很显然早就在外面等候了。 正午时分,昊日当空,洒落在洁白如玉的琼台宝殿上,闪耀起片片金光。 虽然虚天运的身影只是从云层中一晃而过,但洪一已经激动的浑身都颤抖了起来。 瞬间,林云身后那庞大的苍龙头颅,双目绽放出刺眼无比的金色神光。 惊天般的巨响,在林云体内炸开,他身上属于星相境的威压再度爆发。 如此情况,灵儿也知道自己不可能跑了,只能应对了,和这两个长老交手起来。 她恨他,她不肯让他死去,只要见他病重不能起榻便用自己的血来喂食他,努力的为他延长寿命。若世上真有以救人来报仇,她便是一个吧。 辩禅恍若痴傻的看着她,他这一年以来算是什么?他可以怪罪谁? 她想要去看看,这个延续他血脉的孩子,究竟长得什么样子?如果自己诚心的悔悟,祈求她的原谅,她是否愿意谅解呢? 刚才白嘉所用的技巧叫做“枪反”,在游戏里面,在怪物出手攻击的瞬间开枪,可以把很多怪物打出“硬直”效果,楞在原地不会动。 以往没有往一些灵地发展,不过随着人族的发展确实不得不扩张起来,倒也是与不少妖族做过一场,而现在他们现在这是也啃到了硬骨头。 “这个世界的元气不像元气,灵气不像灵气,这个世界已经是乱了。”不过至少是可以修炼出法力,但是想要长生什么的,是根本不可能的。 攸宁展唇而笑,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叫嚣着觉得舒爽,腾云循着寨子找去。看着下方鲛人烛燃成火龙般的寨子,她微微扬唇而笑,转手为掌,化海水为长剑握在手中。 事实上,城镇里面游荡的怪物,大部分就是那些被拉入到梦魇之地,最后狂化的职业者。 拥有强大力量的楚羽,不是应该被派去和妖兽作战保护城市吗?但为什么天盾局英雄联盟却派他来做保镖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呢? “陆兄好眼力,当初与陆兄分手不久,我便遇到了丰玲,后来经历了不少坎坷,最终结成道侣。”杜疯虎颇为自得的笑道。 赛罗恢复成了岚的样子,坐在了一个大石头上面,目光望着远处的艾丝美拉达王国城市。 见广灵县主落泪,来迎候的人里也有人哭了。许多提着篮子的普通人纷纷上前把东西丢到了相对较空的一辆大车上,随即行礼转身离开。 第五十六章:不安生的命 身子好似被浸没在冰冷水中,那股子寒意逐渐扩散开来,四肢也跟着冰凉无比,胃里在翻腾着,喉间瘙痒一下子又吐了一口血出来。 王荣兴和蒋心月慌乱起身,俩人都不敢碰她。 “这、这是咋啦!心月你家鸭有毒啊?!” 蒋心月手肘挤开他,半弯着腰看向禾脸色,“你才有毒呢!向姑娘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 “咔咔——”随着一声破裂的声音传来,青玥最后一丝的希望也没有了。 “还没离开,但是风这么大,沙子飞得满天都是,他们应该轻易看不见我们。”令答道。 近来,芳华街多了许多新客,都是些平日里从不逛这种花酒街的老实人,还有一些寒门臭石头。就连他们都为庄卿燕所倾倒,叶盈盈两人心中就算有再多不服,也不得不承认那磬竹酒馆的庄卿燕,生来就是魅惑人的一把好手。 “那对于成功救出一位受灾伤员,您有何敢想?”许博随之问道。 “你为何去刺杀东煌域域皇?”青玥坐在南长卿的怀中,低声问道。 樱一轻敛眼睑,收回视线转而看向面前的火炭,猩红的火光有些嚣张地跳跃着,发出噼啪的爆炸声,亮光打在她的脸上,有种炙烤的灼痛感。 第三舰队狼狈逃回维克港,那些商船都惊了,第三舰队纵横这片海域,多大的海盗都要避其锋芒,怎么落得如此狼狈,到底遇到了什么。再有,托克还带着一只庞大的妖兽呢。 胡洺拿着剧本,像是从来没有翻过手机一样,状态奇佳的对完了戏,卯着劲赶完了全部的镜头。 幽静的大道上只能听见鸟的叫声与风吹过树叶的哗哗声,若风过大,树叶碰撞间,浪潮声便会轰然作响,层层迭起,时缓时急。深浅相间的绿叶也跟着缓缓飘落,伴随着淡金色的阳光,在这片天地间晕开温暖的色彩。 他感觉,眼前的这个青年,根本就不是他能抗衡的存在,实力,那乃是要超出他很多的存在。 “不行,我好不容易将头发留了这么长,我才不要剪”甄子琦说这话的时候头摇晃的跟拨浪鼓似的。 撞击声不断,漫天的光剑在结界外打了一轮又一轮,但笼罩在轩辕天心身前四周的结界却连一道裂缝都不曾出现。 霎时,混沌天幕笼罩周身,此时也容不得保留了,依靠自身的防御或者灵甲防御,根本难以抵挡万兽攻杀。 一旁的连波也是听得心中诧异万分。他早就知道般若不会为此事而迁怒于风部落,但是他也没有想到般若会考虑这么周祥。与墨灵心中所想的不同,此时连波心中有一种自己家的孩子长大了的感觉。他很欣慰看到这一切。 三狗子躲在张队长的身后一脸气愤的看着游植培,他对游植培是敢怒不敢言,三狗子也在心里暗暗的发誓,如果有一天游植培落在他的手里,他一定要好好的整治一下游植培。 田七看了看时间,马上十二点了,也该下线了,直接命令三条鳄鱼把实验品冰火鸟吃下去,接下来就只等实验结果了。 “若在这片天地唤醒的话,定会触动抹去记忆之人,很可能就是秩禹帝君暗中出手的,他定会阻止!”灵儿解释道。 他当然知道,二哥口中所说的另外两个代表,事实上根本就不存在,学校是他们霸王砂公会全资承建的,并没有外人参与。 第五十七章:臭道士 马车行进一路,向禾便念了一路的经文。 那干活的人似乎道行不足,一顿输出被向禾截断后,又断断续续尝试了几次,但都被向禾给打了回去。 可就是多次这样,向禾也难受得不行,总是忍不住暗骂几句。 “这镜花怎么这么久……” 她掀开车帘往外望去,一道雾白色冲了进来,只一瞬便变化了形态,端庄 一旁几位长老同样面面相觑,感觉有点讶异,那神色之间想表达的是,真的是这里? 这一切,张烈阳都看在眼里。他嘴角微笑,一股坏水顿时涌了上来。 王虎认真地点点头,赞同道:“白君你说的不错,如今我们的实力还并不足以横行世界。 这股威力,比白邪用秘术引动的雷霆结界差了几分,但绝对可以伤及裂空境尊者的肉身。 他抬手将再次化为灵器的“寸芒枪”收回,跟着黑棍子一个闪灭,消失在原地。 乔雨在线,这是她研究过叶浩然以前的发言,总结发言习惯会,以空想家的身份的发言。 王虎不以为意,傲娇属性、还喜欢端着的憨憨向来如此,早就习惯了。 外面这些坐在石凳上的人,便是趁着这个时间,好好放松的员工。 碍于叶天的身份,再不知道底细的时候,钱金也不会贸然动手,不过听到叶天口中的交易到是让他眼前一亮。 他第五境的实力,来闯对应第一境到第三境的前三百层,完全是白送。 这檀溪也太直接了吧,自己也就在心里想想,他怎么直接喊出来了,而且激动的都带口音了? 青青草地起伏绵延,几乎占据了百分之八十的面积,与其说是浮空岛不如说是草岛。 周围众人冷眼旁边,原本有些蠢蠢欲动,却在猛虎露了这一手后理智的收回了目光。 “你能不能不要又菜有爱玩?”秦艺无奈的挥挥手,一股风把她推出去几米。 纪慕依这样说,无非就是想替齐静舒出气,两人都是旦角出身,这样针锋相对,纪慕依可见不得齐静舒受委屈。 能成为院士的都是聪明人,加上对纳米技术的研究,孟伟明四位院士瞬间就明白了刚才那三种装备的名字由来。 陛下下旨的时候,只说夺去驸马封号,倒也没有详细说是不是令公主与驸马和离了。所以,她也不敢多嘴胡乱揣测。 只可笑的是,以前从未把她放在眼里,今日被她这般作贱羞辱,他却反而将这五官模样深深刻在了心头。 薛老爷猝不及防被点了名,不擅长撒谎的他顿时上下唇开始打颤,结结巴巴半晌却什么话也没说出来。 薛老爷没好气的瞪了眼薛松之,又剜了一眼倚在薛松之身旁的林萱月,甩了袖子继续大步往外走。 她们还是呆呆的站在那里,还没有从即将换老板的消息中回复过来。 两天后,一青一黄两道光影坠落在黑岩山上,正是云极真人和秋北海。 他至今还记得,当初自己被葛根生的儿子和几个混混毒打一番后,葛根生走上前踹了他两脚的事。 巨鳄部落的秘环师无奈,黑泽鳄没有震慑到对方,自然也无法将其咬住。 但怎么想,都不到想萧昀会和过去的她,身为塞西亚的她有什么牵扯。 大概有数百个的人影,分成数队,通过铁钩绳索,进入到平户城中,再迅速朝山顶的藩府而去,依然是用相同手法,翻越进那道更高的城墙,如入无人之境般,成功进入到藩府中。 第五十八章:阴毒 黄昏已至,又一辆马车行进向家村。 村长刚吃饱在屋外扇风凉快,那辆马车走近时,他眯着眼看清那驱车的人,紧皱的眉头更深了些。 他心道别是有事儿,果不其然,那马车在他家门前停下,一道熟悉的瘦小身影跳下来,径直朝他走来。 这下他的眉头皱得更甚,手中蒲扇停下,“禾丫头,这么晚才回来?” 忽然间有种古羲能看得见的感觉,因为有几次好似耳边有阴风吹过,但下一瞬又像是错觉。我不知道那是否就是这困龙阵的惊险之处,只知道直到隐约听见语声也没再碰到什么凶险的事物,倒是那语音越来越近。 这话的竟然很清楚也很明白,他有一劫,而他的劫数是与花有关。 “找人?找什么人?”这次谢父没忍住开口而询,而且脸上神色也是一愣。 这里没暖气,零下十几度的气温,不一会儿,我的外套就凉飕飕的,冷风像针一样,从衣服的缝隙间钻进去,恨不得直接扎在我身上。 这原本就是慕至君想要的局面不是吗?他终于还是成功的将局面掰成了现在这样,用时而的暴戾时而的温柔让她进退两难。 再走片刻,肖辰忽然现某处植被有不正常的隆起,他迅过去,天罚一划,将植被剖开。 反正傻大宝一口咬定被艾俏花踢了,而且还蹲在地上耍起了无赖,大声叫着疼。 “不必了,各位请回,有巧巧姑娘送在下便是。”徐掌柜再次谢绝了艾明山的好意。 艾巧巧带着听雨出去了,半个时辰后他们带着一尾水淋淋的鲤鱼回了院子。 被林亮这么一嘲讽,徐树心中自然是恼怒万分,对于那些残余黑风之手佣兵团的成员的动作他自然是一清二楚,只是一时间顾不上去处理而已,如今被林亮提出来说,自然是要回击一番的。 信天在夏青青的细心教导下,一遍又一遍地尝试,几天下来,虽然还没有完全掌握这一套技巧,但精神攻击的效率已然在不知不觉间提高了不少。 南风仍未睁眼,近在咫尺,他能闻到对方身上的脂粉气息,除了脂粉气息,还有淡淡的药物气息。 作为“雾与火”大阵的主人,荒之分身所处的位置自然极为隐秘,即使是精通阵法的紫元莎也几乎不可能做到,这个蓝洛是怎么做到的? “你们想干什么?”说话的是个五十来岁的老头儿,此时生活艰苦,大部分人的寿命都在五十出头,活到六十就算长寿。 只见现在的林玄看上去并没有受什么伤,阳属性的灵力环绕四周,将林玄衬托得犹如行走在人间的帝王一般,然而那全身灰暗破破烂烂的衣服以及蓬头露面的头发却是让林玄感觉自己现在就是这世间的一个笑话。 “好,你放心吧,这一次你主攻,我们在一旁协助,不会让那个家伙碰我们一下的。”巴图鲁承诺到。 外宫的形势越来越激烈,再这么下去所有人都能看出,天阶学会也将瓦解。 八爷以两只爪子抓着白鹤的长颈,令其不得挣脱,转而连连下口,撕扯羽毛。 “轲儿回来了,来,赶紧过来,你爸和我有话要问你!”秦湄见韩轲回来,高兴的摆着手说道。 这样的一个夜晚,这样的一个场景,又怎么能不让人感到恐惧呢? 所以,陆羽需要先尝试开发出一款足够匹配米其林一星主厨实力的甜品。 第五十九章:拉扯 但是说到魔法的原理什么的,以及魔法的起源,他们可一点也不知道。 我没有看到闪电,但是这种恐怖的气氛就将我吓到了。我无师自通的趴在了地上,生怕自己变成雷罚的目标。 在踏入了魔法阵的刹那,佣兵头目瞬间感觉到身体的魔法力涌动起来,似乎巴不得早点出来的感觉。而且也清晰的感觉到,当施法的时候,竟只需要三分之一的魔法力就能够使用出同等的魔法来。 万事没有如此便被简单化解的道理,若不是他自己,便必然有别人去解除了那个屏障。 况且来说,艾伯特将军还喜欢收集各种尸体的器官,诸如死去的人的心,肝脏等等。一般取出来之后放在一个特制的容器里,泡水泡酒喝。 那十二人已经扑上来,为了活捉他们,各种妖法使了出来,天空之中顿时闪满了彩光。 就算秦易不动手,以他现在灵魂的巅峰状态,处理掉诸葛子辰的灵魂,那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此时此刻,震撼的可不仅仅是秋枫一人,旁边的梅昊和另一名侍卫,心中也是同样深受震撼。 黑暗中,墨逸紧紧攥紧拳头,只是此时他并不能为倾渺讨回公道。只能任由别人对于她的侮辱,这样才能保她平安。 招待使臣也是有诀窍的,毕竟大梁是大国,总不能过分迎合番邦,最好是一边炫耀一边在细节处让人觉得宾至如归。对于这种事情花春还是有经验的,毕竟在现代也做得不少。 只见魏思宇突然暴吓一声,挺直了腕刀突然刺向了黑衣人的首领,这一招施展了全力,瞬间鼓动的真气,带起了一阵罡风。 不一会,只见从府中慢慢走出来一个浑身富态,满脸堆笑的中年男子。 本来想尖叫的,可是嘴巴一张开就一股风灌进来,p都哼不出一声,然后她就觉得怎么那么久,就看到自己不停的往下掉,左甩右甩咯噔一下又上去下来了一回。 跟异世界转生题材不同,面对这种让人头皮发麻的青春日常类恋爱。 她像是很犹豫呆在原地,足足过了十多秒这才终于闭上眼,然后努力的点了点头。 这次和超能战队2硬杠,乾生院线可谓是大获全胜,而能取得这样的成绩就是靠的自己兄弟的两部片子。 如果天道之中,没有出现他这个变数,现在的唐僧无疑就是按部就班地西行。 当然,这几天魏思宇也没有闲着,一边让老虎注意二帮主的动态,一边让老虎帮忙调查鬼手的相关信息。 叶晨和许忠义的计划得到了整个中央特科的支持,因为这项任务实在是太事关重大了。 可当你仔细去看时就会发现,削瘦的身体下是一块块若隐若现的肌肉,随时能爆发无穷无尽的力量。 看台密室中北辰等人紧紧攥着拳头,那微颤的拳头,显示着他心里的波动。 “暴风拳!”将刘扬成功逼退两步之后,他突然是加速,双拳如同暴风骤雨一般,打出一片憧憧拳影,铺天盖地地罩向刘扬。 徐峰带号暗月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将她抱在怀里,亲吻着他的俏脸,暗月激烈的回应着。 虽然心中疑惑,但是作为赵牧的班主任,李诗雨也只得急急忙忙的往赵牧的宿舍赶。 因为主要头目李富贵,和其儿子李云,还有二号,三号人物消失,并未抓到。 我一个吞噬灵术一出,我跟前就出现了一股黑洞,强大的吸力对着魂虚身上的虚无之力猛烈的吸食起来。 “先去黔大。”林锐靠在座椅上,窗外的灯光在他苍白的脸上闪掠。 因而,他们也是最后一代灭却师,父母早已被死神当年之战而杀死,然而他们却被父母保护,侥幸活了下来,隐居在人间界之中。 此时姬长风也并不着急下去了,他倒是要看看,此时的萨姆罗到底有什么能耐。 “师姐,青尘师弟他现在才开始修行,若是下山,恐怕……”后面的话,沈荨没再说出,但言外之意依然明显。谁知莫茹竟摆了摆手。 “我今天来时,看见院子里的梅花开得正好,明天我们去看梅花吧?”我轻声对他说。 不知道是谁的大吼,传承者队伍的远程攻击人员已经发动了攻击。 想了一想,他咬着牙决定,不管了,他哪里有能力管被人?管她哭得再可怜,他都不能回头。 “掌门师兄,不如,我把几位师弟,还有莫师妹也叫来吧,此事干系重大,不如也让他们听一听。”林长老建议道。 阳光耀眼,车里空调开着,冷风太过强劲,吹得她脸和手都有点冰。 沈荨轻轻的抿嘴一笑,真是的,这个师妹拿她没任何办法。只是,我真的这般好看?这样想着,她的脖颈都泛出了淡淡的绯红。 才艺没有看到,脸蛋也没有看到,商谈赎身的事情,一看就没有必要。 那是柑橘剥开一瞬间的清香和微酸,混合着一点点清冽微苦的气味,让人联想到冷泉边石头上苔绿的痕迹,还有一丝极淡极淡的水气。 眼前的人尽管生着病,每一处轮廓线条,却仍然冷峻深邃,迷人好看。 可是这个布格拉也只是吐了一口鲜血而已,内脏只是受了一点轻微的伤痕而已。 就在大家全神贯注的时候,贾张氏一个鲤鱼打挺的起来,给大家吓了一跳,有的人惊呼。 第六十章:不孝女 “厌胜之术?!” 这下热闹了,大家伙儿目光满是错愕厌恶。 “我的老天爷呀!这一家子都是什么人啊!” “都用上这么恶毒的伎俩了!” “我要是跟这一家子过,天天不得死个七八回的……” “你还别说,我现在看着他们的脸都觉着害怕!” 大家你一言我一句,都是说着向老四一家的 又不是巫师联谊会,那有如此巧合的事?可是目的呢?目的是什么?杨毅搞不明白,只能是静观其变,反正也出不去了,杨毅和福曼跟所有人保持了一定的距离,把马拴在了门前一根矗立着的石柱子上。 打定了这个主意,他干脆也跟上了鼬他们。他们是去抓鸣人了,李灵一这个时候倒不想将鸣人带走,那样的话也不利于他的加入。放到后面,作为一个投名状来用也许是可以的。 韩歌在洗手间洗漱的时候,赵倾城就依在门口抱着双臂安静地望着他。 这是在跟我辩礼法吗?吕本中心中不乐,暗笑,你又如何辩得过老夫。 但是偏偏一部分网友人的脑回路很新奇——他们觉得赵倾城锁评论是因为她害羞了。 靖康年间,金军占领了整个河北。河北大豪纷纷起兵,又率部南下投靠东京留守司的宗泽。 王宝玉蹬蹬蹬又跑上楼,调出了监控视频,自然又是一片雪花点,这个监控算是白安了,屁用沒有。 而正是这种不知所措导致没有人上去阻止洛基,后者直接将中年男人拖到厅内的装饰石头上,把他按在上面,拿出了一个奇特的金属器械。 宓珠和天玄子看着眼前这一切的发生,感到十分意外,因为平日他们在门派中,虽然不是亲如一家,但也算是恭敬有礼,何曾看到这等同道相残的事情,不由得对平海道士产生了深深的痛恨。 不过陈志凡也是没有想到,区区一个最多两三百年道行的鬼物,吐出的一颗黑球内竟然还蕴含了几分至阴属性的能量。 可就在鬼扑满就要转头的时候,却发现冲在最前面的尸方的士兵,一下子倒了下去。就在倒下去的一瞬间,鬼扑满看到了士兵眼中的怀疑和难以置信。 皇甫术自己试药,直接生吃无心果和天罡草,效果虽然不显著,但展现出的一点点功效,也是让皇甫术和安心全欣喜若狂。 林青雪倒是没和张一鸣明确关系,但是她也听谭晓雅说过两人有过一年之约,也预定了一个位置。 叶随云安慰道:“阮大姐说得对,自然是安全为先。这事可急不得呀。”祥彦点点头,合十告退,端起东西走了。 张一鸣眉头一皱,虽然这种情况发生的概率很低,但是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的,看来必须要做好两手准备才行。 李奇锋急忙起身,将那跪倒在地的老人扶起,让开了座子,让老人入座。 妖皇也算是和腾蛇打了个招呼,转而将目光看向了夜莺,接着令人颇显意外的是,妖皇竟向着夜莺欠身行了一礼。 张一鸣带着队员们回到更衣室,刚换好了衣服准备出去,就接到了风老四的电话。 “我先去拜访一下天地会和洪门的人,探听一下虚实再说。”辰锋赶紧开溜,以免再谈到蓝蝶。 “一言难尽。”白念宸看了她一眼,垂下了眼眸,简单四字一带而过,似乎不是很愿意提起这段往事。 第六十一章:断绝 向大勇生时天降大雨,雷声轰鸣。 当时李氏生他艰难,毁了身子,而他阿奶也在当夜被雷劈死。 向老四最得母亲喜爱,他在外等候生产时,向大勇一声哭喊的同时,落下一道雷,竟劈破了主家的房屋,将一心祈祷的母亲劈死屋中。 本不信这些的他,在请白事先生上门办丧时,那白事先生得知一生一死,掐指一算, 这次的大提琴首席也是一位大师级的人物,林夏没想到,他竟然会愿意为这次音乐会特意回国,到乐团客串一下。 慕容花姻恍如未觉,只是泪眼婆娑的看着郑渊,口中还在重复刚才的话语。 再者,其实无论是三皇子,还是二皇子和王虞,都对今天达成的共识非常满意。 花田早春奈隐约觉得应该刚才江户川川柯南提到的朱蒂和赤井秀一吵架的事有关。 而今晚,面对着他的黛安,就让他隐约觉得,有她跟王虞在一起的样子。 花田早春奈感受抱住自己的手在收紧,几平在同一时间她听到脑内频道传来班长的惨叫声。 宁荣荣沉思着,道:“星罗如果拥有不止一尊神,完全可以横扫整个大陆,何必发动战争? 此时的天还没黑得彻底,走了许久,楚九离看到前面有一家面馆还亮着灯,便提议去吃碗面。 先不提他魂技的不合理,光是这种战斗中的眼力,反应速度,真的是一个三十级治疗系魂师应该有的? 恢复联系后的每一天苏酥和秦瑶都会聊上两句,天南海北什么都聊,像是又回到了高中那几年。 哪怕世界各国政府在不断压制消息以免引起骚乱,但最终消息还是彻底爆发出来。 余轩听芳菲这样说,想想说道:“我走回去可以的,没有问题,可是你可就惨了,你累了一天了,走回去你累坏了我会心疼的。”说完乐呵呵的看向芳菲。 通体五彩斑斓,体长接近五米,尾巴上长满了尖刺,下颚臌胀得很大。 李天王脸一下子就红了,要不要这么直白?还没打就说这种话?太看不起人了吧? 我们才没有吵架,只是他有事在忙,我回来上课,我才不管这个家伙到底是跑到哪里去了,你真的不在乎她吗? 陈子乐没有理树妖,这货虽然成精了,但是因为树基本上都一直在一个地方,所以他真的很无聊,老是缠着陈子乐扯犊子。 我起来洗把脸,自己做了点饭,然后我看还挺早的,我要出去到广场去锻炼去了。 忽有一日,却是感觉念头松动,这个世界的任务竟有松动的迹象。 下一刻,陈剑锋的大手已经抓住司徒飞花的酥胸,在那里狠狠捏了几下,却感到软甲碍事,陈剑锋手一扯,就把已经破烂的软甲抓掉,然后开始为她压胸。 “圣帝号”飞船是奥里成杰专用飞船,体积并不大,全长只有两千米,准载人员一万名,抗打击力度达两万度,拥有帝国最先进武器,是莫拉尔帝国战斗力最强的太空战舰之一。 这边至此已经成了一锅粥,而如一人一兽事先所料,萨芬至此也仍然没有前来捧场的打算。 桃红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实在是没有力气,她的修为是最低的,平时又娇生惯养,哪受过这等苦? 千雪的大眼睛望着林杰,林杰顿时觉得自己应该是做错了什么,这个时候无论解释什么应该只会起到反作用,最优解应该是道歉。 第六十二章:糟心的玩意儿 在点茗轩喝了一杯茶,想去皇叔府上讨一杯酒来喝,却又害怕有人说闲话,想着皇叔平时喜欢在这里煮酒喝就过来瞧瞧,没想到才刚到门口就闻到了酒香味。 无涯血渊内,由于开启九州饕餮鼎,神思被吸入莫名时空的丁不二还不知道神州为他的无意举动发生了何等大变,当然就是知道,估计丁不二也会毫不在意,甚至根本没有时间来关注此事。 所以她才能讲出那些超出时下常人想象的一些话,提出一些犀利的看法和见解。 血无情眼中首次出现慌乱,不知道如何是好,她虽有虚神大宗师巅峰的修为,但面对阳神境的血无情还是颇感无力,而且对方的来头居然还不怕血魔宗,这让她真的感到有些绝望。 虽只是一瞬,加上心不在焉和所处复杂的环境,但自身敏锐如天生的见闻色霸气,还是捕捉到了一丝窥探的意味。 当事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众玩家也是没有办法,只得等四强赛的时候,看看有没有队伍能破解掉四重门兄弟的星罗四象剑阵,让人能够一窥那光芒后的秘密。 面上倒还是看不出不悦,嘴角勾起一丝模糊的笑意,朝着寝殿的步伐越发沉重起来。 “没有没有,我都睡很早的,昨天是意外,我可以发誓。”严重忙不迭的否认道,自己睡了之后,上线的都是严白舞他们,自己真的没有熬夜玩游戏,也不算是骗霁雨。 不久,气氛显然浓烈起来,一顿饭吃的是欢声笑语,好不开怀,萧楚桓许是也心情尚佳,难免多喝了几杯,待用膳完毕,已然过了两个时辰。 千百载不得遗忘的无穷仇恨怨念,在狂爵战无忌的挑衅下,彻底爆发,如果说活着的时候或许因为恐惧而不敢上前攻杀,但已经死去的他们,恐惧再也无法压制长久怨恨,是渴望复仇,也是迟来的解脱。 毕竟两人年龄差不多,才十六七岁,这般年纪想有很深厚的写作功底,是几乎不可能的。 在这个非常时期里,在这个急需法宝防身时期里,没有一件是五百万元的,全都是千万元的,说白一点,身家没有几亿元,只能看看吧。 “没正经的。那我问你,交易的货币怎么样子,可以从里面取出来吗?那儿的货币,能用在这个世界上吗?”夜寒心里有一点激动问。 其实国内也差不多,看看张晶晶、张淼姐妹的长相就知道了,只不过因为国土面积大,人口众多,一时显不出来,再加上冯一鸣参加的聚会大都是在南方、魔都,与会的人基本上都是一两代的暴发户。 如果把这个法子再各种发挥一下,恐怕骑兵要经过全面的战术提升,才能重新在战场上活跃。 从公车下来,脚踩结实地面,望着眼前那颇为宏伟的建筑,加藤惠的语调微微高了些,似乎心情不错。 能够在老板身边待这么多年,宋濂可不是靠着老婆给张晶晶做保镖的裙带关系,事实上,在去年初,宋濂在天辰投资的行政级别已经不低了,而且又和彭时年、叶子姿一起负责冯一鸣身边的团队管理。 张欣妤立刻拉着苏子轩的手,两人俨然是要一同前往,监督秦天。 钱濠眼神迷离,用力搂紧身旁的辣妹,左手打了个响指,立刻就有保镖上去,丢了几捆红钞票在柜台上。 不过在俊朗青年看来,薛宁既然是想要自己的手下投降,那必定是想要收编自己等人,而想要收编自己的队伍,那薛宁就势必会有用到自己的地方。 感受到身上的痕迹又干了,明珠夫人轻哼一声,索性卷起薄被,下了锦床,缓缓走到郑泽身边,凭栏望向窗外。 两人低空飞驰了不到五百里路,一阵阵耀眼的火焰强光从天而降,把两人覆盖了进去。 龙怿山庄,龙云居住的院子里也有一株,是他进庄时,特意选的院子。 张佳佳看了看刘景亮,又看了看宋飞云,发现自己对出海捕鱼的人了解太少,这样子的想法和一般的人真不一样。 单黎夜点点头,除了能吓吓那些嗜血蛛,成为九转海棠丹的药引,她至今还没发现她的血有什么好处,等她昏迷两天靠自身解了毒,这昏迷期间早不知被人杀了多少次。 孔丹芝绽放出柔美绝伦的笑容,有些激动地握住了洛弈的双手,心里暖烘烘的,竟有一瞬间的错觉,面前这一个少年就是自己的儿子,充满了血脉相连的亲切感。 谭志华和谭志华直接放弃收购和销售鱼虾蟹,转行或者说另谋出路。 以韩国新郑的政治为中心,辅以军商政谍这四大凶将相互映衬,而百鸟组杀手,才是真正掌握在夜幕手中的一把利刃。 第六十三章:当断则断 翌日天未亮。 向禾早早起了身,发现大门虚掩,心头登时提起警惕,在看到外头两道熟悉身影,她才松懈下来。 “你俩这么早啊,要回去了吗?” 贺岁安回首,“起得早了些,在下等等你们,今日休沐结束。” 向禾恍然,“差点儿忘了,”向禾揉揉双眼,朦胧中发现贺岁安的裤摆有些湿润,“你去过后山 再加上饭店现在由林正道掌托,韩老护航,以后会是怎么样的一番气象已经清楚可见了。 “怎么回事?吵吵嚷嚷围成一团成何体统。”赵湛黑着脸训斥道。 此时李永芳是真的害怕了,像他这种可以放下一切投降后金的人来说,自己的生命是第一位的,特别是在看到了杨过在义州城上将孙得功剥皮充草的那一幕以后,他便更加的怕死了。 人后台背景在那儿摆着,还有着副部长的官职怎么也轮不到他们去质疑,没必要平白无故的得罪这位镀金的大少爷,而且指不定混的好以后还有机率能被看中也不一定。 潜龙死死盯着他,只感觉空气中似乎有什么,但是却什么也看不见,他急忙转身,一股强烈的气流从脸上刮过去,犹如在冰天雪地之中,突然刮起的一股刺脸的寒风。 片刻,只见两个和尚看似缓慢实则迅如雷电般的晃了两下,已经从百里之外来到了他们近前。 皇子殿下你忽然闯入军事基地,一尊大神似得杵在议事厅,我们要怎么无视你的存在? 秦良玉手中是一把雁翎枪。这是战场上常用的兵器。熊倜一边挥动着神剑。一边看着秦良玉手中的长枪。通体大约有七尺长。粗约三寸余。枪尖为扁平梭形状。杆尾有铁鐏。 “不对!他们身上怎么有股毒药味道,我先拿下再说。”话落,袖子一甩,就向炮天明两人抓来。 处于频死状态,全身不能动弹,连吃『药』力气也没有。炮天明后悔万分,自己本不是君子,没事学光明正大拼内力干嘛来着。 “怎么回事儿?”那知县一听师爷的声音,感到大事不好,连忙转身后退,来到那师爷身边。 只见守护云右手一挥,几十名伊特拉姆战士举起了武器!四周有数百名士兵举起枪对准他,也有坦克和各类重型武器。 和那老者道别以后,我们就开始仔细的观察着周围的地形地貌。这片万冢林,距城门并不太远,可能因为这个地方一向较为邪门,名声不好,所以大树参天﹑竹子粗壮,却无人砍伐。 自己这些宠物平时嬉皮笑脸总是被老大猴子暴打,绝对是上梁不正下梁歪的关系,想当初它们有今天没明天有上顿没下顿的时候,哪一个不是一副死人脸? 双方一阵寒暄客套,就坐以后,刘老大双手端起酒碗敬两位老伯,他们两个这次却是像做假动作一样,双手捧碗,作喝酒状----其实酒碗仍在桌上一动未动。 那天下午,我俩打伤了一个狐狸,虽然那狐狸不是很大,但毛色却是极为绚丽,是只赤狐。估计一张皮就能卖不少钱的。 当手镯传来紧急的提示以后,金阳才反应过来,赶紧从修炼状态中退出。 而在后面的攻击妖怪被击杀的时候,在前面的防御妖怪们也并不好受,随着缺口被打开,无数的骷髅怪物冲过了自己组建起来的防线,这反而让前面的这些防御妖怪陷入了骷髅怪物的包围之中。 第六十四章:平凡一日 马车一路前行,来到县衙门前。 刑寂去跟衙差说了几句,那衙差点头准许入内。 向禾跟着贺岁安下了马车,没想到那衙差亲自引他们进去。 这要是寻常老百姓,只怕被拦下骂好几句呢。 见她两眼满是好奇,贺岁安微微弯腰凑近她,“县令大人的孙儿,是在下的学生。” “……!”向禾嘴角抽抽, 与此同时,正在嬉笑玩着泡沫的允儿,被这突如其來的场面吓來一跳,即刻停止了所有动作,只是傻傻地凝视着冲着自己和妈妈走过來的南宫寒。 “我先看看情况吧。”公孙德放下望远镜。他的指挥风格是那种谨慎中透露着开放的。犯不了大错误,偶尔也能创造一些经典战役——当然,一切的基础,是建立在优势兵力的情况下的。 他要是喝多了,这时间又得耽搁,这样一来,那出现在千山门的公子世家的人就不能遇见。 大约十年的时间这里所剩不多的村民在一天夜里都神秘的死去,死相和二蛋一模一样。 宋仪容笑了笑,望着台上,也不说一定是诗雪盟夺得第一,说话有些官腔调,谁也不知道她到底想要表达的意思是什么;做人做到她这个地步也算是强大了。 故而他错身而过后看都不看一眼,便知道邪灵公子的结果,比安唐好不到哪里去。 “这个还是算了。你妈听说上次和你一起打架让你还被警察抓走的几个家伙去了你家,那还不吃了我们!”周敏哈哈一笑说道。 “铛!”切向钢索的飞刀于缠在钢条的上的钢丝擦过,发出了一串明亮的火花,钢索没有在意料之内被割断,飞天孤狼一阵恼怒,两把飞刀再次射出。 不过凤驰没有想到的是,前一秒还身体僵直神思呆愣的龙妍,她会在他松开手之后瞬间恢复了反应。 何雅琴风情万种的瞥了何清凡一眼,也真是的,本来早上就应该起来了,还非得缠着自己,说什么吹箫,这下子饿了吧!活该。 至于那些天尊们,则是对于天道的领悟更加的深入和透彻,功力上面也都是有所精进。 心中最高兴的是田思中,他们的御前马步军中,有这样一支战斗力强大的军队。 纳兰轩的话将裴东来拉回了现实,他的眉头瞬间挑了起来——虽然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和纳兰明珠有婚约,可是……纳兰明珠的语气和态度让他很不舒服。 渐渐地,云山脚下的汽车、人影出现在了裴东来的视线里,而陈瑛则是操纵着直升飞机减速,准备找个合适的地方降落。 “我们回去吧,你累了。”楚风十分温柔的看着赵静说道,很明显的因为这一个吻,楚风对赵静的态度也改变了很多。 一时间,刺耳的枪声连绵不绝,响彻山林上空,惊得山林里一些鸟儿四处乱飞。 我们的玩家,再次的疯狂攻击,不惜牺牲自己的也要砍死一个才行。也就是说,砍一个搞回本,砍两个赚了。 “呵呵,我早就活够本了,只是一股信念支撑我活到现在。”老前辈回答道。 萧辉本来不同意的,但是刚才萧怀仁走之前,一道神识传音落进了萧辉的耳朵里。 最重要的是俩人之间已经发生了,或许她这么问是因为感情到了,水到渠成是必然的。 房间不大,空气中是难闻的腥味,墙上贴着露骨的海报,床头柜上摆满了杜蕾斯,双人床到是大的出奇,铺了个蓝白格子的三件套,隔壁传来肆无忌惮的伸吟声。 第六十五章:落水女子 水面上飘着一抹嫩青色,向禾跑过来时不小心踢到一双绣花鞋,这才确定水下的是位女子。 不理王荣兴错愕神情,向禾一头扎进水里,刚没入水下,方才那不见挣扎的人此时开始扑腾。 向禾赶忙朝着她的方向游过去,想要搂上她的腰,可对方双手不停扑扇,还打了她两巴掌…… “你别动!”向禾精准抓住她一只手 言欢拿着金创药,看着他身上的多处伤口,一时间真不知道从哪开始上药。 az一个口哨,一匹骏马从后院窜了出来,一阵风。那飘逸的火焰,简直就是英姿飒爽、威风凛凛。 “我不是已经跟你说过了吗!我真的跟他没有联系。”楚汉回答道。 那天我也是和平常一样在郭流家玩耍,却不曾想郭伯父刚好在家,或许正是因为我和郭流的嬉戏声音,吵醒了正在补觉的郭伯父,索性,郭伯父也就不睡了,直接穿着拖鞋便来到了院之中。 她从来没想过,一个这么年轻的天师,实力居然会恐怖到这种地步。 没有多说,芭芭立刻将何昕暖装进车子了,自己坐在驾驶位将人给带回了家。 一头头精神抖擞的狼,足足有一米高,每双眼睛都冷冷的看着这边。 十分钟的路程,足够他走完两百米的距离了,可眼前,依旧是灰蒙蒙一片,完全没有金光漩涡的踪迹。 上次在鬼宅天台,一个紫色魂火的鬼王都能带着城主印玺那样的大杀器上来,鬼知道阴间势力的底蕴有多深厚? 这养鬼的阵法也是下边那鬼最终成型的关键,只有通过这阵法,完成最后一步,这鬼才算真的成型。 虽然青水可以一招秒杀掉郑玄的大伯,但是没有必要杀掉对方,和对方没有什么仇恨,就算是言语上他们有不敬,不过青水不在乎,这点肚量还是有的。 当然,这些还都不是让人奇怪的地方。最最让人匪夷所思的是,这颗大蛇脑袋它没有嘴。 一路的轻功飞奔,祈凡赶到了皇宫外,看着眼前的一片混乱,黑祈军和蛊人厮杀在一起,有蛊人咬住了士兵的胳膊,那年轻的士兵的脸上是一片血色,却还是抬起剑,将面前的蛊人脑袋砍去,然后又自刎而死。 程凌宇拾起那储物戒,从外表看这只是一枚很普通的储物戒,属于宝器级别。 祝老道挥手,李葫芦夺门走进工棚,一通吆喝,立马六七个壮实汉子,一个个在脸上挂了疑问,陆续走了出来。 苏晚娘的哭声立刻止住,见钦差和皇上都出了屋子,她就一脸钱保住了的模样。 这时,盗跖突然惊叫道:“不!九泉碧血……玉叶花……蓉姑娘……”闻言,墨家的人都是神色一变,然后紧张的向碧血玉叶花的方向看去,只见碧血玉叶花的竟然被折断了,然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枯萎。 白天识觉得好惊恐,把浴室的门锁上,泡在浴池里才算安心一点。 “既然皇上这么说,臣也只好领命了。”志泽稍一犹豫后,就把任务接了下来。 下面从这些学生看着讲台上的陈泽,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样,这个看起来也就十五六岁的少年,居然是他们这些人的老师,要给他们这些二十多岁的大学生上课,开什么玩笑? “晋级了,接下来就是准备去打线下赛了,明天告诉队员们收拾好自己的装备,这几天不要懈怠,督促他们训练!”步悔说道。 第六十六章:见鬼了 在街上逛了一个时辰,该买的都买齐全。 向禾看着远处的马车,那一身浅色衣衫穿戴整齐,总是四处张望,似是在等人。 “呀,曾小姐这么早便来了。” 蒋心月怀中抱着两匹布匹,那是向禾买的,她非要跟着来瞧瞧是咋回事儿,总不能硬着脾气让她回去,只能由着她跟来。 只是曾云清看到她之后,本激动 还别说,走到第八家的时候还真看到了一家店的门口贴着外兑两个字。 虽然她和杰弗瑞相处的时间不多,但是情商一向在线的她,还是能够敏锐的感受到刚才空气中弥漫的一丝诡异。 “云帅身在楚州天牢,守卫均是楚国主的亲信,我的人打探不到任何消息,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仍旧还活着。 直接一把,凭借着白梦纱声音的地方,死死的抓住了,她的双肩。 这一句虚无缥缈的诺言,完全打动了楚一鸣,他甘愿听从仙界号令,只为换得楚州太子之位。 真是可惜了汪家那么大的产业,如果交给这样的人来继承,可想而知后果会是怎样。 景宇夹起一块还未全熟的肉片,忿而放入嘴中,舌头差点被烫出水泡,可是为了面子又不好吐出来,唯有忍痛吞了下去,脸色极为难看。 陈柳擦桌子的手顿了顿,有点嘲笑的意味扯了扯唇角,可能是误会了这句话的意思吧。 最近这些天的天气很不错,一般都要到七点,天才会黑下来,这便意味着,如果现在出发,理论上来讲,在天黑之前,他可以见到那两头棕熊。 有时候他会想,自己是不是利用了童心对自己的感情和信任,偶尔也会有愧疚感,尤其是现在她问他什么时候结婚。 以他们的实力自然已经能辟谷,靠吸收天地间游离的能量来充饥,可夜阳却不能,只有进食才能补充体能,这些东西也是平日里专门为夜阳准备,刚才着急过了头,忘记他十几天不吃不喝,想必也是饿极了。 灾恩之主并不会强迫那些四、五级亡灵生物作为它的属神。而其麾下那些六级存在,更是有时候敢妄议七级主神和更加强大的真神们。 众妖听见这话微微一惊,怪不得没有听说过这么一号人,敢情是外来的,不过却没有太多吃惊,毕竟在以前也有过从其他界意外来到这里的,甚至于他们中的一些妖族,都是外来者的后代。 当他回过神来,发现有上百位老者正呆呆的看着他,眼中满是羡慕和震惊之色,让他不禁愣了愣。 “不管结伴还是护送,都当谢的,喝茶喝茶。”白鹿寒从老仆手中接过茶杯,端起来轻抿一口,而后吩咐下人准备酒菜。 金丝猴一顿抓耳挠腮,“陆总,不骗你,我们是真穷,我有三个月没领工资了”。 望着铜鼎里几根连须带叶的人形灵参、沸水里起伏的脑袋大的整块象猪排骨,以及铁锅里黑乎乎的粒状不明事物,夜阳一双柳眉猛跳,额头泛起一道道黑线,仿佛看见了一顿盛世大餐向自己招手。 梧桐树林中,树根盘错,交织缠绕,不少插入了地下,外边的那些梧桐树,应该就是生长在这些树根上的。 李纯胥话语阴森无比,寒意迫人,宛若发自九幽地狱一般。阴无咎与白木通两人四目相对,眼中布满兴奋之色。 荒古平原,才放晴不久的天空中,眨眼间又被浓厚的阴云覆盖,电闪雷鸣,轰隆闷响,恐怖的力量在云层中积蓄,无边无际的威压覆盖了整域,仅仅是泄露出的丝缕气机,就让无数感受到的人毛骨悚然,汗毛炸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