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太太独美后，疯批父子求原谅！》 第一章 离婚，签字吧 “那个女人好讨厌，我都说了不要她来开家长会，她还来做什么？” “爸爸，你快把她赶走！我要皎皎阿姨给我开家长会。” “她连打扮都不会，穿的跟保姆一样，每次来我都好丢人，皎皎阿姨那么漂亮，又会挣钱，为什么不能做我妈妈呀？” “……” 苏眠月站在不远处，听见儿子的话脸色苍白，紧紧咬着唇瓣，隐隐见了血迹。 昨晚儿子说让她待在家里，今天哪里也不许去，她还奇怪，以为他在幼儿园出什么事情不敢告诉家长，一大早赶过来想问问老师。 却原来…… 苏眠月眼睛里刚看见儿子的欣喜渐渐被迷茫和难过替代。 她也曾是海城出名的律师，被律师界成为“东方不败”，可儿子从小体弱多病，在丈夫的建议下，她放弃如日中天的事业回归家庭。 却不曾想，她不眠不休照顾了四年多的儿子，竟这般这么讨厌她。 手掌下意识捂住胸口。 眼神迟缓的落在儿子身边的男人身上。 那是他的丈夫，厉哲瀚。 她多希望他能纠正儿子，告诉他这样说妈妈是不对的。 终究是失望了。 那男人无动于衷，丝毫没有责备的意思，反而是朝身边那位皎皎阿姨抱歉一笑，这才不耐烦朝她走过来。 苏眠月最后一丝幻想破灭。 她懂了。 这一切是他默认的，也许是他这个做父亲的纵容的。 苏眠月身子不受控制颤抖起来。 这时候厉哲瀚已经站在了她面前，一袭黑色西装，面目俊美，身形挺拔修长，手里还拿着一张幼儿园“亲子活动”的宣传单。 ——要求爸爸妈妈一起参加。 苏眠月犹如万箭穿心，努力克制才没哭出来。 “岩岩不是告诉你别来吗？” 没有解释，没有抱歉，男人声音里有的只是不悦和烦躁。 苏眠月目光在他冷峻的脸上寸寸打量。 原来不仅仅儿子嫌弃她，就连同床共枕五年的丈夫也对她充满厌恶。 这就是她幻想过得家庭主妇夫妻恩爱，琴瑟和鸣吗？ 苏眠月忽然觉得可笑又可悲。 许是她的眼神太过苦楚，男人眉头皱的更紧，冷厉吩咐道，“你先回去，今天不用你过来。” 苏眠月苦笑。 是，已经有人取代了她妈妈的位置，自然不用她来。 曾几何时姜皎皎成了儿子口中最喜欢的人，就连丈夫提到她，眉宇间也尽是温柔。 是她蠢，居然从未察觉。 她不自觉朝不远处的姜皎皎看过去，温婉得体，落落大方，是丈夫会喜欢的类型。 “好，祝你们玩的愉快。” 她干涩转身。 回去的路上，她脑子里不由自主出现许多过往的画面，大多是关于母亲不幸福的婚姻。 一辈子被父亲冷暴力，却僵持着不肯离婚。 抑郁半生，临死前都还在盼着那个男人能去见她一面。 却终未如愿。 她不想重蹈母亲的覆辙。 昏暗的后座，她单薄的身体几乎与衣服的黑融为一体。 眉眼间尽是决绝。 厉哲瀚和厉尚岩是晚上九点多回来的，眉目含笑，喜气洋洋。 身侧还有姜皎皎。 “皎皎阿姨最好了！带我吃炸鸡吃薯条喝可乐，我最爱皎皎阿姨了！” “这是我们岩岩应得的，第一名就该满足我们宝贝岩岩的愿望。”说完，又看身旁的男人一眼。 “厉先生今天也很努力，岩岩有你真幸福。” “不对不对！岩岩有皎皎阿姨才是最幸福的，今天要是换成那个女人，我肯定拿不了第一名！就算拿了，也不准我吃这吃那，烦死了！” 嫌弃的声音钻入苏眠月耳中。 厉尚岩身体不好，她才阻止他乱吃乱喝，原来这一切都是她自我感动的为他好。 苏眠月感觉呼吸不顺。 “皎皎阿姨，没人的时候我能叫你妈妈吗？” 姜皎皎满脸含笑，正要答应，猛然对上苏眠月那张脸，笑容戛然而止。 她尴尬打招呼：“苏小姐。” 厉尚岩没等来姜皎皎同意，把脾气都发在苏眠月身上，“你在这里做什么？家里有客人，为什么不端茶倒水？” 苏眠月没说话，视线落在厉哲瀚身上，他刚刚进门时候的柔和神情不复存在，面对她，又恢复那成那种寒夜似冷光的清冷淡漠。 “我们楼上谈。” 没有解释，厉哲瀚跟她擦肩而过，带着姜皎皎进了书房。 厉尚岩想跟过去，厉哲瀚不同意。 他狠狠瞪苏眠月：“你为什么不跟我爸爸离婚？我跟爸爸都不喜欢你，你赖在我们家有意思吗？你知不知道我有多讨厌你！” 厉尚岩冲她大喊大叫，苏眠月安静的一言不发。 她盯着那张像极了丈夫的脸…… 这些年她自责没能给他一具健康的身体，所以宠溺他，娇纵他，事事顺着他，她从不求他能有多出色，只愿平安健康就好。 到底是错了吗？ 苏眠月茫然。 也许错的是她不该放弃自己的人生。 她不知道自己在客厅里坐了多久，久到厉尚岩折腾累了，自己回房间睡觉。 久到厉哲瀚扶着姜皎皎下楼。 ……满脸娇羞，眸若春水。 “我送姜小姐回去。” 厉哲瀚去送姜皎皎的时候，苏眠月写好了离婚协议书，这对曾是海城最有名的离婚律师来说并不难。 两个小时后，厉哲瀚逆光回来，身上还透着姜皎皎独有的香水味。 苏眠月眯着眼，有片刻恍惚。 她跟厉哲瀚是自由恋爱，两家家世相当，一度被圈子里称为金童玉女，五年前那场婚礼更是轰动一时。 直到苏家破产…… 他们也曾恩爱过，也曾蜜里调油，难舍难分过。 动情的时候，他抱着她也曾海誓山盟。 她以为她赌对了。 却从来不知道再深情的男人也会有变心的时候。 她慢吞吞起身，一步一步走向曾让沉沦痴迷的男人，“离婚吧。” 厉哲瀚愣了下，那样子像是以为她吃醋闹脾气，眉头蹙了蹙，“我跟她是公事，至于幼儿园……” “儿子的监护权归你。” 厉哲瀚揉捏眉心的动作僵住，察觉到她是认真的，再度烦躁起来，“苏眠月，我说了，我跟姜皎皎是公事，我很累，你别再无理取闹了。” “不管怎么说，姜皎皎帮你带了一天孩子，你连个好脸色都没有给，你觉得合适吗？苏眠月，你的教养呢？” 男人咄咄逼人，苏眠月张张嘴，最终又闭上了。 她第一次觉得心累，不想解释。 “签字吧。” 她把笔递过去：“我今晚就走。” 第二章 你们，我都不要了 “真的吗？你真要跟我爸爸离婚？嗷嗷嗷！皎皎阿姨终于能做我妈妈了！爸爸，你快签字！” 厉尚岩下楼的时候正好听见苏眠月要离婚，眼睛顿时发亮，咚咚咚跑过来，扯着厉哲瀚的袖子催促。 苏眠月对于这个儿子彻底放弃了。 四年母子情，就当喂了狗。 拿了离婚协议书，她转身上楼收拾东西，这才发现，结婚五年，这个家里她的东西少得可怜。 她拖着行李箱下楼的时候，厉哲瀚坐在沙发上，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她，好像她是个多无情无义的女人。 真可笑。 薄情寡义的难道不是他们父子吗？ 都离婚了，就别恶心她了。 他说：“我让司机送你。” “不用。” 苏眠月强忍着回来路上被撞车伤的腿，竭力走出厉哲瀚的客厅。 就在这时，一个足球从她身后飞冲过来。 直直砸中她受伤的腿。 撕裂的疼瞬间传遍全身，苏眠月整个人跪在地上，动弹不得半分。 冷汗湿透了后背。 厉尚岩嘲讽的声音顺着风声传来：“爸爸，你快看！那个女人又在装了！” 厉哲瀚没说话。 就那么站在二楼，任由她在地上跪了二十多分钟。 骨裂的疼过了许久才缓解，她一个人踉踉跄跄走出别墅。 医院里。 医生说她的腿伤的很重，需要住院，还要做手术。 苏眠月同意了。 只是没想到翌日会碰上姜皎皎。 一袭温婉的粉色，娇滴滴的脸上带着初晨露珠般的娇媚笑容，看见她的时候，姜皎皎脸上明显一愣。 “苏小姐怎么在这里？啊，一个人吗？”她左右看了看，一脸疑惑，“厉先生和岩岩呢？” 她忽然一阵难过：“苏小姐，你是不是没打通厉先生的电话？真不好意思，我刚才跟厉先生在一起，胃不舒服，厉先生送我来医院的路上太担心，错过好几个电话，对不起啊。” 如果不是腿太疼，苏眠月真想给姜皎皎鼓掌。 怎么会有人能绿茶的这么浑然天成，细致入微，让她一个女人都觉得她单纯无辜。若不是上次在幼儿园她清清楚楚看见她眼底的挑衅，这会儿都要被骗过去了。 “不用跟她道歉，与你无关。” 厉哲瀚从外面进来，手里拎着一袋子药，站在姜皎皎身后，维护的意思很明确。 他是担心她欺负他的新欢吗？ 苏眠月神色凝滞片刻，再看两个人的时候微微一笑，“姜小姐说笑了，我跟厉先生已经离婚了，他关心谁，确实与我无关。” “其实我还应该感谢姜小姐，要不然……我也不知道自己这么惹人讨厌。” 她话音刚落，厉哲瀚脸色猛地就沉下去了。 “坏女人！是不是你欺负皎皎阿姨？” 厉尚岩像个小钢炮，忽然从外面冲进来，对着苏眠月就打。 苏眠月没来及说话，倒是抬眸的瞬间正对上旁边姜皎皎似笑非笑的神情，察觉到她看过去，姜皎皎马上垂下眼睑，恢复那副温婉柔弱的模样。 苏眠月自嘲了笑了笑。 “别闹！你皎皎阿姨是胃疼。” 厉哲瀚拉开厉尚岩，一脸不悦质问，“这个时间，你不是应该在幼儿园吗？你怎么来这里了？” 厉尚岩明显心虚，缩了缩脖子。 忽然用手指着苏眠月：“是她！是她说自己生病了，非打电话让我过来！爸爸，都怪她！” 苏眠月早不对厉尚岩抱有希望，但还是惊了下。 “我看她一点生病的样子都没有！爸爸，是她骗我的！她肯定是后悔跟你离婚，故意叫我们过来卖惨！” “爸爸，你不要信她的话！我要皎皎阿姨做妈妈！我才不要回收她！” 苏娇月不说话，就那么直勾勾盯着厉尚岩说谎。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变成这样的？ 好像就是半年前，她带他去外面吃饭，厉尚岩忽然就很嫌弃。 ——皎皎阿姨说了，这是穷人才吃的东西，我们有钱人就该吃高档餐厅。妈妈，你怎么这么土鳖啊。 从那以后，她就再也不带他吃路边摊了。 现在想想，苏眠月觉得自己真的很失败。 可，那又如何？ 这对父子以后都跟她没关系了。 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没注意到厉哲瀚的神情，直到病房里传出一道无形的压迫感，窒息的让人难受。 她才缓缓抬眸。 厉哲瀚盯着她看……什么意思？ 不等她想清楚，姜皎皎温柔的声音传来：“岩岩，不可以乱说哦。还有厉先生，这虽然是你的家务事，我不该多嘴，可我还是觉得不要牵扯小孩子的好，要是苏小姐不想离婚，你们大人可以再谈谈，但是利用小孩子做这种事情，是不是不太好？” 姜皎皎的声音抑扬顿挫，彻底给苏眠月定性了。 还做出“为小孩子”好的担忧神情，看起来真是温婉大方，爱护小孩的好阿姨。 苏眠月没解释，视线落在厉哲瀚身上。 苏哲瀚对上她的眼眸。 “苏眠月，做这些有意思吗？你不想离婚，大可以直接跟我说，装病，把孩子骗到医院，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他路上出什么事你赔得起吗？” 厉哲瀚怒斥，苏眠月彻底愣住。 心尖说不出的酸楚。 她以为厉哲瀚是最了解她的。 因着母亲的婚姻不幸福，她一直想要一个属于自己的家，她看似坚韧倔强，其实骨子里脆弱又自卑。 她不敢麻烦别人，二十多年的生活里一直费尽心思讨好身边的人。 所以厉哲瀚希望她在家做个贤妻良母的时候，她才会满口答应，不惜放下自尊，只为换得一个她自认为美满的家庭。 也因此，不管是丈夫还是孩子，永远都不会成为她交易的筹码。 厉哲瀚该知道的啊。 偏偏，他好像最不懂她。 儿子嫌弃她的时候，苏眠月没哭； 厉哲瀚跟其他女人纠缠不清的时候，她也没哭。 饶是被儿子砸进医院，她都没有那么委屈和眼泪，可眼下厉哲瀚就那么轻巧的一句话，就把她推入万丈深渊。 五年…… 全都是错付。 苏眠月红了眼眶。 该醒了。 “是我把他叫过来的，这个，还给你们。”说着，她从手腕上取下一条红绳编制的手工链子，做工很粗糙，却被她当成宝贝戴了三年，只因这是儿子送给她的第一件礼物。 现在，她不要了。 “还有这个。” 苏眠月再次取下手上的戒指。 这不是她跟厉哲瀚的婚戒，却对她最珍贵。 因为这是厉哲瀚专门为她设计的，全世界独一无二，是他费尽心思，熬了几天几夜才画出来的图纸，也是他亲手做出来，亲自给她戴上的。 他说，这枚钻戒叫“白头偕老”。 她也不要了。 不过，她没有交给厉哲瀚。 而是当着他的面，亲手交到了姜皎皎手上。 第三章 她…又有孩子了？ “你到底在闹什么？” 戒指刚到姜皎皎手中便被厉哲瀚一把夺了过来，看向苏眠月的眸中染了几分愤怒，“苏眠月，你适可而止！” 一旁的姜皎皎眸底闪过一抹失落，不甘心的看着他手中的戒指。 但苏眠月的眸中却已然没了波澜。 只淡淡道：“没什么，祝你们…百年好合！” 说完，她扭头离开。 身后却传来儿子厉尚岩庆祝的声音。 “嗷！太好了，这个讨厌的女人终于走了，爸爸你娶了皎皎阿姨给我做妈妈好不好！” 毕竟是亲生骨肉，听见这话，苏眠月的身子还是忍不住一顿，仿若数千根针刺入心脏一般，疼的她连呼吸都颤。 但还好。 都结束了。 盯着她离去的身影，不知怎得，厉哲瀚心脏紧的厉害，眼中被不明情绪占据。 就在此时，姜皎皎却握上他的手臂，柔柔弱弱的开口：“厉先生，苏小姐肯定是误会了什么，要不要解释一下？” “有什么好解释的，”厉哲瀚不着痕迹的甩开她的手，微微抿唇，“我们本来就没什么，是她心脏眼盲。” 另一边。 秋日的冷风朔朔的灌进苏眠月宽大的衣衫里，将她整个人衬的更孱弱了几分。 她掏出手机，音色沉冷。 “喂，律所还欢迎我回去吗？” —— 五年后，yc律所。 苏眠月身着干练的女式西装，踩着高跟鞋从机场出来，随意的把长发扎在脑后。 助理何生却在她旁边突然大叫起来：“姐，来大单子了，两百万的官司！” “资料给我。” 她伸出手接过助理手中的平板，一边走一边淡淡扫视，但再看见资料上面委托人姜皎皎三个字时，指尖骤然一紧！ 五年前，她重回律场，没干多久却发现已经怀孕。 她已经失去一个孩子了，断然不想再失去一个。 无奈只能产期离职，随后在三年前和闺蜜合开了yc律所，仅一年便名震律业，如今更是成了业内的权威。 何生看出不对：“姐，怎么了？” 苏眠月从回忆中抽离，随后将资料又丢给了何生。 “没怎么，这案子我不接。” “啊？” 何生微怔，随后忍不住劝解：“为什么啊姐？两百万欸！你…你要不再考虑考虑？” “不考虑。” 苏眠月冷回一声，直接上了车。 车子启动又停下，二人回了律所，苏眠月脑里忍不住想着资料里的内容。 姜皎皎是现下当红的女星，但半月前她的对家乔雅突然自杀，有人查到乔雅死前最后一通电话是打给姜皎皎的，故出了是姜皎皎逼乔雅自杀的言论。 姜皎皎公司要解约并让她赔巨额违约金，这才找她出面帮忙。 苏眠月像是想到什么，眸光中有些思索。 只不过屁股还没坐热，前台突然就跑了进来。 “姐，委托人来了，说要见你！” 闻言，苏眠月眉头微蹙。 委托人，不是厉哲瀚就是姜皎皎。 但无论是哪个，她都不想见。 前台见苏眠月神色不好，犹豫之下还是补充道：“委托人来头太大，不能不见……” 似是想到了什么，苏眠月眉宇间的折痕更深了几分。 “我知道了。” 她应了一声，凝眸进了会客厅。 果不其然，一进门，厉哲瀚的身影映入眼帘。 五年未见，苏眠月心底若真要问是有什么情绪的话…那大抵是厌恶吧。 “苏眠月？” 厉哲瀚看到来人后也眸色颤了颤，有些意外，“你是yc的律师？” “不。” 苏眠月轻笑，坐在厉哲瀚对面，“我是这儿的老板。” 如今的苏眠月面上画着精致的淡妆，举手投足间皆是自信，同之前简直判若两人。 不等厉哲瀚说话，苏眠月便嘲讽开口。 “厉总对姜小姐的事儿还是这么上心，结婚多久了？” 当初他们离婚后，厉哲瀚应该迫不及待和姜皎皎结婚了吧。 厉哲瀚微微蹙眉，音色染上了几分不满：“我说过了，我和她之间什么都没有。” “随你。”苏眠月冷笑一声。 要真是什么都没有，他还亲自来跟进姜皎皎的案子，传出去谁信？ 见状，厉哲瀚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无力感。 眸色更凝重了几分。 “皎皎不方便露面，所以……”话说一半，厉哲瀚不再解释，只抬眸问，“这官司你有几成把握赢？” 听着厉哲瀚的话，苏眠月兀自给自己倒了杯茶，语气淡淡。 “七成，但——”她答复，“这案子，我不接。” 说完，苏眠月不想过多纠缠，起身就要离开。 身后却传来厉哲瀚的声音：“五百万，我要十成把握。” “……” 苏眠月身形一顿，拧着眉回头看他。 这男人，还是和从前一般的独裁，也一般的为了姜皎皎什么事都做的出。 若是放在从前，厉哲瀚就是给她一个亿，她也不愿再和这对恶心人有半点关联。 但现在…… 见苏眠月态度缓和，厉哲瀚起身将整理好的资料又递给了她，“合作愉快。” 盯着手中的资料看了半瞬。 苏眠月拧眉道：“案子我接可以，但我要和委托人亲自对接。” “好。” 厉哲瀚抿唇，“但你……” 男人眼中的担忧似是要凝成实质。 “厉总难不成还担心我对姜小姐怎么样？”苏眠月忍不住嗤笑出声，“当初是她抢了我的男人和孩子，我可从始至终都没对她做过什么。” “你要是担心的话就找别人吧，正好我看她也烦。” 厉哲瀚闻言眉宇间的折痕更深了几分，“我说了，我和姜皎皎没什么，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是这么无理取闹？” “我……” 苏眠月正想说什么，何生突然匆忙进来，语气焦急，“姐，护工说安安情况不对，您快去看看吧！” 闻言，苏眠月眸色一震。 立刻转身离开。 厉哲瀚不明所以，下意识拦住，“合同还没签呢，你……” “让开！我要去看我女儿！” 苏眠月甩开厉哲瀚的手，拉着何生快步出门，“医生怎么说？安安现在怎么样……” 看着苏眠月匆匆的背影，厉哲瀚愣了半瞬。 良久，薄唇紧紧的抿起。 她…… 再嫁了？ 还又有了个孩子？ 第四章 你是出轨才抛夫弃子？ 厉哲瀚蹙眉，没有过多犹豫，起身跟上了她的步伐。 连续闯过两个红灯，苏眠月心慌意乱，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 她踩着高跟鞋，小跑的每一步都不是很稳，拐角处甚至没注意到一对母子，赢面撞了上去。 “不好意思，我……” 道歉的话在抬眸对上姜皎皎那张脸后哽在嘴边，苏眠月看着两张熟悉的脸，怔愣片刻。 “妈妈……” 见到她，厉尚岩语气有些迟疑，但声音都不自觉提高了几分。 在确定眼前的人就是苏眠月后，他激动地跳到她眼前，目光灼灼地抬头盯着苏眠月。 听到那熟悉的语调，苏眠月眸色微颤。 五年未见的儿子忽然出现，即便淡定如她也恍惚一瞬。 “姐？” 何生急促的声音唤回了她的思绪，苏眠月没有停留，立刻跑向女儿的冰箱。 “妈妈，你……” 厉尚岩的话还没说完，就已经连苏眠月的背影都看不到了。 以往他这样欢脱的跑到苏眠月面前，她必然会捧着自己的小脸亲了又亲。 还会直接将自己抱起来哄弄的！ 现在怎么会…… 厉尚岩裹在衣袖下的小拳不自觉收紧。 推开病房门，苏眠月见着病房内的小女孩蜷在床上瑟瑟发抖，使劲的抱紧自己。 空气里充斥着若有若无的化疗的气味，护士推针时，她的身体反射性地颤抖了一下。 扑面而来的消毒水味熏的小女孩忍不住小声咳嗽了起来。 “妈妈……妈妈、我疼！妈妈……安安疼……” 等苏眠月走进来，安安才小声啜泣，她知道哭的声音越大，妈妈也会越难过。 “孩子骨髓腔的压力过大，导致全身疼痛，刚做化疗药物治疗，会暂时性的出现骨髓活跃。这个情况，我们还是建议您尽快给孩子做手术。” 苏眠月应了下医生话，随即快速走到帮床边，将小小的人儿揽入怀中。 “妈妈在，妈妈在这儿！” 安安滚烫的泪落在苏眠月柔软的心上，她看着女儿的样子，心疼的喘不过气来，眼泪也大颗大颗的落下。 “妈妈不哭，安安笑，妈妈也笑。” 干巴巴的小手勉强的抬起来，轻轻擦过苏眠月脸颊。 苏眠月抱着安安轻声哄着。 全然没注意门口处，厉尚岩盯着亲密两人。 小小黑色瞳仁中翻滚着铺天盖地的浓烈情绪。 “那是我妈妈，你快松开她！你哪儿来的野孩子啊，乱喊什么！” 无名的醋火在厉尚岩小小的身体里然绕，他冲到两人身边，狠狠瞪了安安一眼。 安安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身体缩在苏眠月的怀里，眼泪掉的更凶。 听到厉尚岩的话，苏眠月漠然的看了他一眼。 “安安没叫错，她也是我的孩子。” 温柔的轻拍在安安的后背，下颌亲密的贴在女孩儿额头。 这画面在厉尚岩看来格外刺眼！ 从前妈妈只会这样温柔的哄他。 现在，怎么会…… 小朋友的妒忌总是那么不讲道理。 厉尚岩仿佛被抹去了理智，赤红双眼。 “她是我的妈妈，你把我妈妈还给我！” 他大吼着，随后愤怒伸出手拔掉了安安手上的吊针，顿时出血不止。 “哇啊——” 安安疼的大哭！ 苏眠月也是眸色一颤，随后愤怒的猛地抬起手，不算用力的一巴掌扇在他脸上。 “道歉！” 厉尚岩被打的一蒙，瘪了瘪小嘴，也忍不住嘶声大叫起来。 苏眠月不想和他讲道理，起身就要喊医生。 “你对岩岩动手？” “苏小姐！” 两道声音同时在病房内响起。 厉哲瀚刚进门，就看到苏眠月狠狠甩了他们儿子一巴掌。 “就算岩岩做错了什么，苏小姐也不应该这样吧！他还是个孩子，什么都不懂。” 姜皎皎护着厉尚岩，嗓音带着些轻颤，满脸不可置信。 “苏眠月，虎毒不食子！即便你对我们有什么误会，也不应该拿儿子出气！” 一旁的厉哲瀚声音里也满是愠怒。 苏眠月紧抿着嘴唇，愁容满脸。 她在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怀里颤抖的安安让她忍不住崩溃。 举起女儿还在流血，并肿起的手背。 “误会？呵，厉哲瀚看看！这就是你们教出来的好儿子！” 眼见着两人之间的氛围越发剑拔弩张，姜皎皎站了出来。 “厉先生，这件事说到底就是误会。” 她的嘴角勾起摸浅笑，温柔至极。 “在走廊我们意外和苏小姐相遇，岩岩非常开心，直接飞扑到她怀里，没想到苏小姐有重要的事，这才忽视岩岩的情绪。” 厉哲瀚将目光转向苏眠月怀里的女孩儿，神情颇为不悦。 “是她的错！爸爸，她不要我了，她只抱别的小孩儿。” 厉尚岩抱着厉哲瀚的小腿，忍不住大哭起来。 声嘶力竭的模样，任谁看了都有些不忍。 “岩岩迫不及待跟着苏小姐，进门就看见她对那个孩子无微不至的呵护，心里这才难受起来。” 姜皎皎越说越小声，好像真的是苏眠月做了天大的错事，才逼的厉尚岩搞出这么多问题。 “苏小姐，不管我们之间有什么误会，看在岩岩的份上，算我求求你，孩子不能没有妈妈，他太可怜了，你怎么认真真的把他抛下，不闻不问五年呢？” 听着她的话，苏眠月忍俊不禁，直接笑出了声音。 “姜小姐的意思是我这个当妈的太心狠？导致我和厉哲瀚、厉尚岩分开五年的人不是姜小姐么？” 想起厉尚岩对着她一口一个“妈妈”时，苏眠月的心都在滴血。 姜皎皎的话，让厉哲瀚不自觉转过头看向安安的床头卡。 苏苡安，5岁。 心脏不自觉收紧！ 眼底更是怒意汹涌。 “呵，苏眠月！看不出来你还有这么大的本事！我们离婚五年，我的孩子就五岁？” 厉哲瀚言语间的刺骨言辞带着渗人的嘲讽。 “当年你离婚那么干脆利落，甚至主动提出净身出户。就是因为你早早找到了下家，怀上了孩子？” 低沉的嗓音传入苏眠月耳中，恍若晴天霹雳。 差点将她仅存的理智炸的支离破碎。 “与你无关，让开。” “苏眠月，都现在了，你还不觉得自己有错？那个男人呢？他是谁，他怎么不在这里？” 面对谴责，苏眠月只觉得好笑。 这就是自己做了亏心事，也要找个由头安在他身上。 “不管是谁，都和你没关系。我要带女儿去找医生，请你们让开，不然我马上报警。” “如此看来，你再嫁的男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为了他，值得你放弃我和岩岩？” 厉哲瀚凝视着她，眼神冰冷。 怎么会有人五年都不变呢？ 苏眠月眼底浮现阴郁。 明明是他们父子先抛弃的她。 到头来，他们一家三口反而来指责是她不管不顾。 “坏女人！你这个坏女人，心里只有自己，你不要爸爸和岩岩！” 第五章 我再也不是你的妈妈 面对厉尚岩的无端指责，苏眠月就算再说服自己不要在意，却仍是心尖绞痛。 “妈妈不是坏女人，她是世界上最好的妈妈。不、不……许你胡说八道！” 苏苡安勉强自己转过头，小脸儿因体温越来越高变得通红。 无力地将整个身体靠在苏眠月的怀抱中，她用不大不小的声音同厉尚岩争辩。 “你闭嘴！她是我的妈妈！” 厉尚岩气的怒吼，嫉愤地怒视安安。 生着重病还不忘帮她说话，苏明月看着怀里的小人儿，更是心疼不已。 “姐，我刚刚联系了陆医生，我们先过去。” 何生对苏眠月之前的情况多少有些了解。 但安安情况很糟，一张小脸煞白，不能再浪费时间。 “妈妈，饿饿。” 简单四个字，苏苡安都说得很疲惫。 “好安安，妈妈给你带了瘦肉粥。” 苏眠月看着厉家父子，眼神稍黯，苦涩的笑意不达眼底。 即便已经过去了五年，厉哲瀚的不信任与厉尚岩的无情、任性，都让她失望至极。 准备离开病房时，她的衣角又被拽住。 厉尚岩眼巴巴地望着她。 “妈妈，我也饿，你不想做点东西给我吃吗？” 听到这句话，苏眠月眸色微颤。 曾经厉尚岩身体不适吃不下饭，或者赌气不吃东西时，她也会忍不住心疼，费尽心思在做点他喜欢吃的送到他嘴边。 但现在，她倦了，不会这样了。 苏眠月蹙眉将他的手扯开，平静地垂眸看着他。 “你要是想吃，就去找姜阿姨，而不是来找我，我已经和你爸爸离婚了，不再是厉家保姆，不会做饭。” “苏眠月，她是你儿子！你至于拿个孩子撒气吗？” 厉哲瀚不满蹙眉。 曾经的苏眠月恨不得一整颗心都扑在他和儿子的身上。 但现在…… 这样的苏眠月，让他陌生。 “那厉先生还想听什么？” 不问青红皂白给安安打上野种标签的人不是他吗？ 尽管苏眠月嗓音那样清冷柔和，但她面孔上的不屑与不耐烦却不断在加剧。 姜皎皎忍不住站出来。 “苏小姐，你有些过分了。岩岩还小，说的话不能放在心上。” 苏眠月无所谓地看了她一眼。 果然是一家人，这么迫不及待地维护自己的脸面吗？ 苏眠月音色微冷，“姜小姐，既然站在风口浪尖就不要没事儿出来闲逛。还是说，你就是没办法老老实实待在家里？我劝你最好不要被媒体拍到你现身医院，免得惹出不必要的乱子。” 姜皎皎闻言抬眸，有些疑惑的看的厉哲瀚一眼。 “苏眠月就是yc的老板。”厉哲瀚语气淡淡，扭头解释。 姜皎皎闻言眸色一震。 传说中战无不胜，保持着律政界的不败神话的人，居然是苏眠月？ 姜皎皎搅动着手提包袋子，嘴唇微微张开，想说什么好像被某种无形束缚所困。 原以为厉哲瀚为她奔忙是用心，没想到兜兜转转一大圈，居然找来前妻。 即便是再有不满，苏眠月的名声她也多少有些耳闻。 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真诚笑容，内心却充斥着自私与虚伪。 “真的吗？那我先谢谢苏小姐辛劳，毕竟和乔雅的误会还是尽早解开最好。” 确实有几分演技在身上，苏眠月猜想未来某一天，姜皎皎说不定会拿影后。 “什么便宜都讨尽了，表面还要装大方。不用假惺惺地谢我，不是看在钱的分上，我也不愿惹一身骚。” 听到她的话，厉哲瀚深吸一口气，双眉紧锁。 “苏眠月，你的职业操守都哪儿去了？如果不是看在你有能力，我也不会找上你。” 全当他在狗叫，苏眠月看都懒得看他。 “如此，还请二位配合我的工作。” 言罢，苏眠月没有丝毫留恋地站起身，绕着几个人离开。 厉尚岩在她身后，委屈大喊。 “你走啊！你快点走！我才不要你这样的妈妈——我最讨厌你了！” 苏眠月恍若未闻，脚步没有停顿。 时隔多年，被自己十月怀胎的儿子这样控诉，她还不是应该哭呢？ 但苏眠月的眼泪都在五年前那一声声“皎皎阿姨”里流尽了。 她的嘴角勉强挤出一丝苦笑，努力掩饰自己的情绪。 安安颤抖伸出小手，抚着她的眉心。 “妈妈乖，妈妈不难过。安安不疼……” 小姑娘的声音越来越小，明明累得眼睛都睁不开。 却拼命地想要苏眠月开心些。 看着苏苡安乖巧懂事的样子，苏眠月笃定抬眸。 等案子结束，拿到钱，她便再也不跟厉家扯上任何关系. 退烧药物打下去，安安很快进入梦乡。 苏眠月怜惜的抚着女儿的小脸，随后抬眸看向医生，“医生，现在还没找到匹配骨髓吗？” 医生闻言摇了摇头，随后轻叹医生。 “我们暂时还没有找到合适孩子的匹配骨髓，不过苏小姐放心，只要有合适的骨髓，孩子随时可以进行手术。” 升级了重症病房，苏眠月无力地倚靠在沙发上。 律所还有许多事，她交由何生处理。 还未等她从悲伤情绪中走出，楚玥欢脱的声音从手机另一头传出。 “哦！我的苏大美人，作为你的骨灰级闺蜜加上忠诚的合伙人，我热烈迎接你的回国，今晚将在onine，邀请了八个帅哥作陪为你举办接风晚……” “安安病重，我在省立医院。” 没有过多的赘述，楚玥当即收敛了嬉皮笑脸的态度，“别急，我马上过去。” 另一边。 厉哲瀚带着姜皎皎与厉尚岩离开时。 岩岩的眼睛里已经积蓄了泪水，抱着姜皎皎的腿哽咽。 “坏妈妈，坏妈妈不要岩岩了，她就喜欢那个野孩子！” 他可怜兮兮地盯着姜皎皎。 曾经的苏眠月看到她这样都会忍不住把他抱起来，柔声轻哄。 可姜皎皎只会摸摸他的后背。 “估计苏小姐是真的有急事，那孩子状态看起来确实糟糕。厉先生也别生气，苏小姐也只是以家庭为重的人罢了。” 厉尚岩哭得惨兮兮，姜皎皎看了一眼身上的高定大衣。 还是抽出纸巾，帮他把鼻涕和摸得脏兮兮的小手擦干净。 厉哲瀚听到这话，语气更加清冷，暗含薄怒。 “家庭为重？” 那他和岩岩又算什么呢？ 第六章 你是把我当犯人审吗？ 楚玥来的很快。 苏眠月刚刚整理好安安的东西，楚玥就风风火火的推开了病房门。 “安安情况如何？医生怎么说？” 苏眠月看着好有，一直紧绷的肩膀才稍稍放松了些。 她深吸口气，故作轻松的扯扯唇角。 “暂时已经睡着了，医生的建议是尽快做手术。” 楚玥轻手轻脚的进去看了一眼安安，才转身出来给了苏眠月一个大大的拥抱。 “安安福大命大，很快就会找到合适的骨髓。” “钱你也别太担心，有我这个干妈在，就是砸锅卖铁，也一定把手术费给她凑齐了！” yc律所这两年发展的不错，但苏眠月几乎把所有的钱都用在了安安身上。 骨髓移植是大手术，还有后续的康复费用，零零总总加起来是一大笔钱，所以她现在很需要钱。 苏眠月闭闭眼，压下心中情绪，平静的开口。 “我接了姜皎皎的案子。” 在楚玥不解的目光下，苏眠月自嘲的笑了笑，“厉哲瀚给五百万佣金，这可是好几个案子的价钱，很划算。” 楚玥眸色微颤，想到五年前苏眠月来找自己时的狼狈。 她抿抿唇，心疼的问：“你确定吗？如果你还没做好面对他们的准备，可以拒绝的，或者让其他人负责，我可以出面去沟通。” 苏眠月心中泛暖。 “没事的，过去的已经过去，打完这场官司我和厉哲瀚就不会再有任何交集。” 她早已经不再是五年前的那个她了。 “那，岩岩呢？”楚玥小心的问，“都说母子连心，你真放的下他吗？” 苏眠月恍然，脑海中闪现方才厉尚岩委屈大喊的模样。 她张了张口，刚要回答，就听一阵细细的声音响起。 “岩岩，是安安的哥哥吗？” 安安不知什么时候醒了，光着脚站在门边，瘦瘦小小的一只连病号服都撑不起来。 苏眠月心中巨震，旁边的楚玥更是紧张的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安安，你醒啦，是不是干妈吵到你了？” 安安没有回答，只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固执的看着苏眠月。 苏眠月强自镇定下来，她起身给安安拿了鞋穿上，才轻轻的点了头。 “是的。” 安安若有所思的抿着嘴巴，又细声细气的问，“那，那个人，是安安的爸爸吗？” 小孩子的话语没头没脑，可苏眠月就是知道安安说的是谁。 或许……这便是血缘？ 苏眠月心头沉重喘不过气，她不想将自己的情绪带给安安，只垂眸将瘦弱的孩子轻轻拥入怀中。 “安安有妈妈就够了。” 这次，安安没再固执的追问，而是伸出小小的胳膊抱住了苏眠月，依赖的靠在她的怀中。 楚玥自责说了不该说的话，坚持晚上留下来帮忙照顾安安。 苏眠月正好也要忙案子，便答应了。 离开医院后她直接回了律所。 何生已经提前将姜皎皎案子的资料整理好放在了桌上。 苏眠月冲了杯加浓美式，便争分夺秒的看起资料。 她能让yc在短短三年时间内成为业界翘楚，绝对不是因为运气，而是靠不眠不休的努力。 有时候她拼起来楚玥看了都害怕，常用安安来劝她休息。 时针不知转了多少圈，在咖啡彻底凉透时，苏眠月有了发现。 她蹙眉看着手中的资料。 那是姜皎皎的自述记录，根据姜皎皎的说法，同死者乔雅通过电话后她便一直在家中休息，无人能证明。 而关于备受争议的那通电话，姜皎皎也不肯透露内容，含糊其辞。 苏眠月直觉这其中有问题。 她立刻拨了何生的电话。 “去查乔雅死亡当天，她家七到十点的监控，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出没。” 七到十点，是警方推测的死亡时间，也是姜皎皎无人证明的空白时间。 要想打赢这场官司，这三个小时是关键。 何生动作很快，一小时后就带来了结果。 “姐！大发现！” “姜皎皎当天晚上去过乔雅家！虽然她乔装过，但我敢肯定，那个人绝对就是她！” 何生发了一段监控过来。 一个全副武装的人低着头，从乔雅家的监控中匆匆走过。 但无论从身形还是露出的侧颜来看，定是姜皎皎无疑。 ——姜皎皎没说实话。 苏眠月细眉微蹙，犹豫了一瞬后还是按下了委托人的电话。 姜皎皎身份特殊，所以委托书上写的是厉哲瀚的名字和电话。 五年了，他还是那么维护姜皎皎。 苏眠月嘲讽勾唇，心中再不起任何波澜。 电话接通，她公事公办的开口。 “厉先生，请提供一下姜小姐的住址，我有重要的事需要当面和她确认。” 电话那边安静了许久，才想起厉哲瀚有些冷的声音。 “苏眠月？” 苏眠月并不想和厉哲瀚多说话，但接了这案子，她便要负责。 在心中默念了几遍五百万，苏眠月才冷声继续。 “作为辩护律师，我有责任提醒一句，你最好劝姜皎皎实话实说，我只为无罪者辩护。” 电话那边的厉哲瀚皱眉来，声音也沉了下来。 “你什么意思？苏眠月，皎皎不是那样的人。” 苏眠月冷笑。 “鉴于对当事人的隐私保护，恕我不能回答你的问题。” “厉先生这边要是不配合的话，我只能让人联系姜小姐的经济公司了？” 厉哲瀚呼吸微窒，在苏眠月作势要挂电话前才冷声说了地址。 苏眠月没有停留，迅速拿了东西就打车前往。 她以为姜皎皎已经住进了厉哲瀚的房子，可从地址看来并非如此。 也是，姜皎皎现在到底是个明星，有些东西需要注意。 按下门铃，门开的那瞬间，苏眠月才知道自己是想错了。 厉哲瀚背光站在门内，身上穿的是居家服，自然的仿佛是这栋房子的男主人。 苏眠月恍然，原来是厉哲瀚住过来了。 他还当真是疼姜皎皎。 苏眠月迅速整理好面上的表情，陌生人般客气寒暄。 “抱歉，没想到这个时间点厉先生也在，打搅了。” “不过事出从急，厉先生谅解下。” 厉哲瀚剑眉紧紧蹙起，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姜皎皎就过来了。 “苏小姐？” 姜皎皎站在厉哲瀚身边，两人穿的是同款不同色的居家服，般配的刺眼。 “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苏眠月收回视线，正色质问。 “乔雅自杀当晚，七到十点你是不是去了她家？” 姜皎皎面上温柔的笑容有瞬间僵硬，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苏小姐为什么这么问？我应该有和你们的人说过，那天我一直都在家休……” 苏眠月沉了声色，漆黑的眸子在灯光下威慑十足：“你确定？如果到了法庭上，你是要为你说的话负法律责任的。” 姜皎皎眸光微闪，用委屈取代笑意 “苏小姐，你是在把我当犯人审吗？” 第七章 不用向她解释 一旁的厉哲瀚闻言也眉头微皱，侧身到姜皎皎身前，维护之意明显。 “苏眠月，工作时间不要带个人情感。” 身后的姜皎皎也略一蹙眉，义正严辞道：“苏小姐，五年前我就和你解释过我和哲瀚的清白，但如果现在您还因为这些原因而耽误了工作正事的话，我会怀疑你的专业程度。” 苏眠月闻言，只想发笑！ 她没空看眼前两人你侬我侬，如果不是为了那五百万，她根本不会踏足这里。 “姜小姐竟然这么笃定，那这监控上的人又是谁？” 纤细的手指划过手机屏幕，苏眠月刻意放大了那包裹严实的背影，静看着面前的两人冷笑。 厉哲瀚看着手机上的身影眼神一滞，转头看向身边的姜皎皎。 她无辜地张了张口，一脸茫然的模样像是完全不知道这事儿。 “这？” 姜皎皎那日去的匆忙，忘记摘下手上那枚还在品牌合作期的戒指，这枚戒指她还发在社交媒体上过，如今正戴在她的手上，明晃晃地折射出光彩。 即便如此，姜皎皎也依然临危不惧，有些不解地歪头反问。 “苏小姐仅凭这张图片是想表达什么，草率怀疑我是凶手？这不太符合你们律所的专业要求吧。” “姜小姐，这段监控被人恶意销毁过，这是修复以后的画面，我从头至尾没有说怀疑过你是凶手，只是觉得你隐瞒的这件事，有可能会成为对方律师反驳我们的证据，降低胜诉的可能。” 苏眠月毫不留情点出重点，眼神扫过一旁皱起眉头宛如雕塑的厉哲瀚最后回到姜皎皎身上。 “麻烦你仔细考虑一下，如果还想赢这场官司，就到我的律所来找我，否则这个案子，我也无能为力。” 苏眠月收回手机，态度冷淡。 视线略过厉哲瀚，她补充道：“提前告知厉总，若因委托人不配合导致案件败诉，这责任我们律所不负。” “且在我没过失问题下案件转让，定金我一分也不会退。” 苏眠月字字坑将有力，如石子砸在对面两人身上。 姜皎皎眸中阴狠闪动，手紧攥成拳。 厉哲瀚抿唇不言，不知是信了那监控截图怀疑她，还是对苏眠月念念不忘，竟然跟上了苏眠月要踏出门的脚步。 “哲瀚。” 姜皎皎跟上厉哲瀚的步子，半是恳求半是挽留地挽住他的胳膊。 娇柔带着钩子的尾音绕在苏眠月耳边，她顿住脚步，闭眼深吸一口气转头微笑。 “厉总止步，我也反之提醒厉总一句，别只顾着约会把孩子自己留家。” 言毕，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 “苏眠月！” 厉哲瀚看着苏眠月离开的背影，剑眉轻拧，出声叫住了她。 可苏眠月没有回头，和几年前一样走的坚决又干脆。 他抬脚想追上苏眠月解释，可胳膊上挽着的手忽然紧了紧。 “哲瀚，苏小姐是不是误会了，我跟去解释吧。” 夜风带着些寒气吹过，厉哲瀚垂眸，看着眼中含泪的姜皎皎，压下心中的情绪。 “你和我之间清清白白，不用解释。” 说完转身回了屋子，姜皎皎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才咬牙跟着回去。 —— 次日，yc律所。 苏眠月在办公室等了一上午也不见姜皎皎的人影，她将办公桌上关于案子的资料收起来，准备去医院照顾安安。 “姐，委托人来了，要见你。” 助理何生敲门入内，苏眠月背身在整理柜子的档案，以为是姜皎皎，随口回答何生。 “让她坐吧，倒两杯茶来。” 何生点头，再进来时候身后却是站着相貌相似一大一小的父子俩。 苏眠月眉头微蹙，看着站在她面前傲娇仰头的厉尚岩。 “虽然你昨天对我很坏，但我今天勉强原谅你了。” 因为昨天在医院苏眠月对厉尚岩故意欺负安安冷脸，也不知厉哲瀚后来又对他说了什么，让他今日能低头道歉。 可态度还是一如既往的高高在上。 苏眠月并没有对他昨天的行为释怀，也不准备多说什么，淡淡地点点头指着沙发让父子俩坐下。 “这是关于案子的补充资料，你看看。” 没等来姜皎皎，却候来了心甘情愿为她案子奔波的人。 她的前夫和儿子。 苏眠月扯唇一笑，何其讽刺。 厉哲瀚将档案袋递给苏眠月，苏眠月伸手接过，拆开翻看起来。 档案袋里装的是关于当红明星乔雅的资料，她作为姜皎皎的对家，发现姜皎皎和厉哲瀚两人来往过密，想要借此拿捏敲诈。 厉哲瀚的视线追随着苏眠月的视线，有些别扭地为昨晚的事情解释。 “姜皎皎最后现身在乔雅的住处，也是为了解决这事，昨晚她没有说是因为怕你误会我们两人之间的关系。” 鬼信。 苏眠月对此懒得回应，继续往下看。 资料显示乔雅和著名的娱乐公司沈氏二少沈衡关系匪浅，且沈二少也属乔雅的顶头老板。 既然是圈中人，那此事有他的手笔轻而易举。 苏眠月看完所有资料，抬眸看向厉哲瀚。 “你怀疑这个沈衡也在背后推波助澜逼迫？” 厉哲瀚端起桌子上的茶水喝了一口放下，目光沉静。 “我只是提供资料，不怀疑任何人，剩下的是你的工作。” 苏眠月嗤笑一声，唇角挑起，出言揶揄。 “厉总这么紧张这个案子，干脆替姜小姐开庭算了，也省得费心费力跑这么多趟。” 一旁听了半天一知半解的厉尚岩听到他们提起姜皎皎，面露紧张又带有几分不信任的开口。 “姜阿姨不会杀人的，妈妈你可别输了！” 言语之中满是生怕苏眠月输了官司害了他的姜阿姨。 饶是利刃也不比亲儿子的言语诛心。 苏眠月蹙眉，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起来，是楚玥的来电。 今日她上班，楚玥就替代她在医院陪着安安。 “喂，妈妈，安安想你了，你什么时候下班来看我呀，玥玥阿姨今天夸我很乖哦。” 苏眠月听到安安的声音后攒起的眉头渐渐松开，面上露出温和的笑容，转过头拿着手机轻声安抚。 “安安乖，妈妈一会儿就去看你了。” 挂了电话，苏眠月将桌上的资料收进柜子里。 “既然厉总送来了资料，我们这边会全程跟进的，再有什么重要的事我们再联系，我还有事。” 厉哲瀚看着苏眠月自打接了电话后就脸带笑容，但言语中对他们的敷衍意思明显。 厉尚岩的感受更为明显，心中不平起来，从前妈妈只会捧着他的脸对他笑，可现在这些都没了！ 他捏紧了小拳头，冲着苏眠月的背影大声质问！ “妈妈，你又要去找那个野种吗？” 第八章 苏律师，久仰大名 “厉哲瀚，你平常就是这样教育孩子的？” 苏眠月听到厉尚岩的话怒极反笑，冷冷地看向一旁沙发上坐着的男人，提着包转身离开，留一道倩丽决绝的背影给父子二人。 “爸爸，妈妈是不是真的不要我们了？” 厉尚岩拧眉抬眸，眼里带着几分不解。 回答他的只有厉哲瀚的沉默，很显然，他也不知道怎么回复。 还好适时地手机振动起来，替厉哲瀚打破了屋内的沉闷气氛。 “哲瀚，苏小姐那边怎么说？” 姜皎皎声音清亮，熟稔中带着亲近，只是提到苏眠月时语气不由自主地冷了下来。 “你安心工作，这些事情律所都能解决。” 厉哲瀚低沉的声音从听筒传来，姜皎皎心中松了一口气。 那就是没事了。 姜皎皎从不怀疑从厉哲瀚口中说出的话，她话题一转又要约厉哲瀚父子吃饭。 “等你忙完再联系我。” 厉哲瀚没有拒绝，落下这么一句话挂了电话。 转而，他拨通了手机里面的特助电话。 再开口时候语气冰冷，含着几分不甘的戾气。 “去查苏眠月的老公是谁。” 他真想知道到底是谁能让苏眠月抛弃了他们，转头就投向了那个人的怀抱。 寥寥交代一句，就关了手机。 “爸爸，妈妈她还……” 厉尚岩在一旁听着厉哲瀚电话，眼中带了希冀。 “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去学校。” 厉哲瀚起身打断儿子的话，下了通知。 跟在他身后的厉尚岩小嘴撅起，一脸的不情不愿。 —— 医院病房。 苏眠月开车赶到病房后，病床上的安安正在和楚玥一起看故事书。 “妈妈！” 看到苏眠月的身影安安顿时笑了起来，伸手要苏眠月抱抱。 苏眠月的所有的情绪在看到女儿乖软的笑那刻烟消云散，她将安安抱进怀里，就听楚玥在一旁打量着她的面色后大惊小怪。 “我的大律师啊，你看你这黑眼圈重的，是不是昨晚又熬夜加班了？” 楚玥一脸心疼，想到苏眠月手中的案子，忍不住问。 “还是办的姜皎皎那个案子吧，进展如何？” 苏眠月拿起正拿起一旁的水果削着，听到楚玥的关心后将手中切好的先一步塞她嘴里，生怕她当着安安的面又要感慨不平一堆。 “今天又有了新的补充资料，我还要继续跟进。” 楚玥点点头不再问，转头把话题转到乖巧窝在苏眠月怀中的安安身上，笑着哄她。 “安安告诉你妈妈，今天上午我们都看了哪些故事呀。” 安安笑起来露出两个甜甜的梨涡，伸着指头给两个大人讲起来故事。 苏眠月垂眸温柔地倾听着，就听安安停了下来，眨着一双大眼抬头问她。 “妈妈，我什么时候才可以出院啊？” 孩子软糯的声音却像一根刺，反复提醒着苏眠月医生诊断的状况。 她想安慰的话哽在喉间，怕自己一开口掉下眼泪。 “安安乖，医生说了要再观察一段时间，再忍忍好吗？” 苏眠月摸着女儿的头发，笑的勉强。 安安听了她的话乖乖点头没有再问，拿起一边的故事书自己翻看。 看着如此乖巧懂事的小女儿，苏眠月一阵心疼。 “你快回家休息吧，今晚我陪着安安。” 楚玥还想再说什么，看着苏眠月坚持的模样心中叹了口气，收拾东西离开了病房。 下午苏眠月陪着安安浅浅睡了一觉，又让何生将几个案子的资料送来病房办公。 夜色渐浓，病床上的安安早已经被她哄睡，正睡的香甜。 苏眠月合上电脑，转头给助理何生发了消息。 “明早9点，以娱记的名义约一下沈衡。” 姜皎皎的案子有一大关键之处，她还是要亲自会会这个沈衡才知道这个人的深浅。 —— 次日一早，沈氏娱乐公司楼下。 “姐，这是你的记者牌和临时身份证明，就在沈氏娱乐公司的会议室约见。” 何生在车上和苏眠月仔细交代了一番，两人带着设备装作娱记进入了娱乐公司大楼。 有专人给布置好了场地和茶水，苏眠月和何生等待着沈二少的出现。 作为娱乐圈排名前几的大公司，沈二少以媲美顶流明星的身材和条件热度也是居高不下，不然也不会接受娱记的采访。 一行人从会议室门口进来，为首的男人身材高大，一身黑色高定西装穿出雅痞的味道，头发随意抓出的造型慵懒时尚，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 沈衡略看了一眼苏眠月，语气淡淡，“记者是吧？跟我来吧。” “你好，沈先生。” 沈衡摆摆手让身后跟着的人调好设备出去，独留苏眠月和他两人采访。 “我不喜欢身边有太多人围着，你可以开始问了。” 两人衣领上夹了小的收声话筒，同访谈一般随意。 沈衡身材高大，坐下气势也不减分毫，苏眠月只觉得被眼前人的一双眼睛锁住，带了些审视的意味。 苏眠月露出标准的职业微笑，先是问了几个不痛不痒的问题，等到气氛缓和，才稳稳抛出自己最想知道的事。 “乔雅是您公司的艺人，我可以询问您几个较为私密且大众比较关心的问题吗？” 沈衡两手相交搭在身前，随意而矜贵，点头准允。 “当红女艺人乔雅的感情状况您可以回答一下吗？” 苏眠笑着抛出话题等待沈衡去接，暗中观察他的表情。 “我司的艺人感情方面都严格要求，乔雅当然也不例外。” 沈衡回答的官方但也直面问题，苏眠月明白他的意思，继续问。 “那有相关言论说您与乔雅身份不正，您又作何回应？” 苏眠月微笑着和沈衡对视，对方眼神微凛，属于上位者的气势朝她压来。 倏的。 沈衡嗤笑一声。 “果然是业内权威的yc律所来的，问的角度果然和一般的娱记不同。” 被戳破了身份苏眠月也不尴尬，脸上的笑反而带了几分真实，明艳大气。 “那我就先告诉苏小姐一句，别白费力气了，这场官司你们输定了。” 第九章 可以找孩子的爸爸配型 沈衡不带任何语气，就像是在陈述事实一般。 他坐拥娱乐圈前几的大公司，培养出的当红艺人如过江之卿，法务团队每天都面对各种官司，yc律所再有名，也不一定有他们经验丰富。 苏眠月听出沈衡言语中的笃定，她不甘示弱地走上前将录制设备关掉，毫不示弱。 “那沈先生恐怕要失望了，我接受的官司就从没输过。。” 沈衡摊开手，无所谓地笑笑，毫不在意，“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苏眠月摘下工作牌收好设备，叫来门外的何生一起离开。 “苏律，怎么样？” 两人踏出沈氏娱乐公司的大门，何生小心翼翼地询问。 “不怎么样，咱们偷梁换柱，人家将计就计。” 何生惊讶了一瞬间，有些沮丧地跟上苏眠月的脚步，“那咱们今天可算是白费功夫了，接下来怎么办？” 苏眠月回忆了刚才的“访谈”，倒也不是全无收获。 她已经和案子牵连的主要人物打过照面，接下来就按她计划好的调查。 “你再去查一查乔雅的资产，姜皎皎说她敲诈，她一个当红女星，不会没有缘故就走上了敲诈这条路。” 言罢，苏眠月想了想后继续道：“对了，重点查一下乔雅和姜皎皎之间是否有过转账记录。” 闻言，何生根据她所说的在副驾打开电脑记录下来回律所调查。 把何生送回律所后，苏眠月转道回医院已经是下午。 此时主治医师正带着一群人查房，安安乖巧地配合医生检查。 “眠眠，你过来一下。” 楚玥将苏眠月拉到一旁，努力压抑着眼中的难过，“我联系了很多医院，都没有找到适合安安的配型。” 苏眠月听完后脑中空白了一瞬，扶着一旁的墙才站稳，心中茫然。 “安安……” 她才多大，难道就一直要被病痛折磨吗？ 两人对视，难言的痛苦蔓延开来，两人都说不出来一句话。 “没事的，我们不放弃，就是找遍国内外，也要把安安治好！” 楚玥心疼的扶住苏眠月，看向病床上乖巧配合抽血的安安。 那样长的针头扎进去，她还是不哭不闹地乖乖配合，甚至看到她们站在一边面露担心还会笑着安慰她们。 “妈妈、玥玥阿姨，安安坚强，安安不疼。” 苏眠月心像被针扎一般，恨不得代替安安受了这苦。 正路过的主治医生闻言，大步迈入，“苏小姐，恕我冒昧提个建议，能不能让安安的父亲来试试配型？” “毕竟亲属的符合概率大，如果配型成功对安安的恢复也有好处。” 楚玥听闻后目光颤动，摇了摇旁边的苏眠月。 “眠眠，这也不失为一种好办法。” 苏眠月站在原地愣了愣，面露难色。 为了安安她不是不心动这个提议，可她并不想再跟厉哲瀚有过多牵扯。 而且…… 他还不知道安安是他的孩子。 更何况，她只有安安了，不想任何人把她从自己身边抢走。 “好，我会考虑的。” 医生颔首，带着医护人员前往下一间病房查房。 病床上的安安对于大人的对话一知半解，但她却知道，自己没有爸爸。 从小就没有。 每次她问题妈妈关于爸爸的问题时，妈妈都会很难过。 安安不想让爸爸难过。 她用小指钩住苏眠月的手，强扯着笑，“妈妈笑一笑，安安不要找爸爸配型哦。” 苏眠月看着安安过于懂事的模样心里充满疼惜。 眼眶通红，如果他们父女俩的骨髓可以适配…… 那安安就能和正常孩子一样，不用躺在医院里受苦了。 “安安不要多想，妈妈一定会救你的，乖。” 一旁的楚玥听见苏眠月的话心中五味杂陈，她怎么能不懂这其中的酸楚和让步。 明明苏眠月已经脱离了那些让她痛苦的人，却要为了孩子不得不再联系起来。 楚玥陪着安安在病房里搭积木，苏眠月则去了走廊拨通厉哲瀚的电话。 “喂？” 一贯冷寂低沉的声音在手机中响起，苏眠月深吸一口气，将自己刚才准备好的话说出。 “厉总，我现在想约你见面。”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瞬，语调不变，“地址发我。” 没有过多的疑问和交谈，苏眠月没有想到如此顺利，挂了电话后她将定的咖啡厅地址发给厉哲瀚，将安安托付给楚玥照顾，自己开车前去。 “厉总。” 苏眠月出现在包厢时候，厉哲瀚已经坐着点好了菜单。 服务员很快上了饮品和甜点后离开，只剩下两人对坐无言。 厉哲瀚端坐地坐在沙发座里，眼神扫过苏眠月，在等着她先说明来意。 “厉总，我有个请求，你能不能给我的女儿安安做一个骨髓配型。” 苏眠月自顾说着，没有发现在她提到“女儿”时厉哲瀚的眼神突然变得极其隐晦。 直到她话音落地，厉哲瀚的眼神更是如同淬了寒冰一样凌厉。 但在看向她时候沉静的如一汪深泉，看不透深浅。 苏眠月也觉察自己直接提出诉求过于冒昧，挂出得体微笑来提出自己的条件。 “如果配型成功，你委托我的案子律师费可以降二百万，我查过姜皎皎打过的许多官司和过往案件，一年她要打的各类案件都是要委托他人律所，好像并没有专业的法务团队打官司。” 提及自己的领域，她散发出张扬的自信，耀眼夺目，“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做她一年的专职律师，保证案子的胜率。” 厉哲瀚在苏眠月如同谈判一般列举的条件中沉了脸色。 偏偏她还不自知，怕他不同意似得想要加更多筹码。 为了一个与别人生的孩子，竟敢这样和他做交易！ 厉哲瀚心中怒火烈烈焚烧，面上却只露出淡淡的讽刺。 “真是个好妈妈，你能为了这个孩子能做到这样，怎么没想过岩岩？”厉哲瀚眸色微压，随后音色更沉了几分，“还有，就算配型成功了，我又凭什么救你的女儿？她没爹吗？” 因为她也是你的女儿！ 苏眠月微微咬唇，面色苍白了几分。 随后缓声道：“我只有安安了，岩岩，他想要的妈妈不是我。” “至于您凭什么救……” 苏眠月眸色正了几分，“一旦配型成功，厉总，除以上我说的所有，条件你随便提。” 第十章 我要你每周回家 厉哲瀚漆黑的眼眸凝视苏眠月，翻涌着不可名状的情愫。 半晌，他薄唇轻启：“什么都可以？” 苏眠月眉眼坚定：“您尽管提。” 厉哲瀚对上她清丽的视线：“我要你每周至少四天回别墅照顾岩岩。” 苏眠月眼神微怯。 厉哲瀚恰到好处捕捉这丝反应，顶了顶腮，再开口时声线微冷。 “每次不低于三小时。” 苏眠月抿唇。 那个别墅曾经是他们一家生活的地方，充满了不堪回首的伤痛记忆。 她厌恶回到那地方，但是为了安安，她没有丝毫犹豫，应了下来。 “我答应你。” 双方达成约定，苏眠月迅速点开手机。 预约配型要输入身份证号，她问了厉哲瀚。 后者一愣，手指停在桌面，眉心微敛报出一串数字。 “麻烦厉总明天来趟医院，我帮您约好了配型。” 厉哲瀚盯着那抹干脆离开的背影，不爽地长吁了口气。 她忘了自己的身份证号。 换做以前，这些都是刻在她骨子里的。 —— 次日医院。 厉哲瀚如约前来，身后还跟这个不情不愿的厉尚岩。 父子两人踏入病房时，苏眠月正在给安安讲故事书。 两人依偎在一起画面很是温馨。 厉尚岩率先大声打破气氛，眼中嫉妒闪过。 “妈妈！” 苏眠月转头，淡淡瞥了眼两人，客气地欢迎了声：“你们好，请坐。” 厉尚岩大摇大摆在病房唯一的沙发上坐下。 厉哲瀚视线停顿在安安惨白的小脸上。 旋即又环顾四周，不见其他人。 本以为今天会和苏眠月的新老公碰面，他特地选了身出挑的西装。 甚至命令特助去调查了这个男人，知己知彼。 结果却一无所获。 能把他保护得这么好，苏眠月必然在其中下了不少功夫。 思及此，他牙根微酸，讥讽开口：“安安都这样了，他爸爸还不来？” 苏眠月闻言，啪的一声合上故事书，“厉总越界了。” “我们只是合作关系，您还没资格过问其他吧？” “我带您去配型。” 她说着，从位置上起身，正准备领着人往外走，厉尚岩却跳了起来，“爸爸，配型？你是要救这个病秧子吗？” 他刚才在一旁听了全程，敏锐地捕捉到两人话中的重点。 小脸上充斥着被背叛的愤怒，指着安安的手指轻微发抖。 要是她被救好了，妈妈的爱就会全被她分走！ 苏眠月挡住厉尚岩指向安安的手，生怕发生上次那样的事情。 维护的姿态更激发了厉尚岩心中的委屈。 他跳下沙发，扯着厉哲瀚的衣服不依不饶。 “爸爸，她活不长的！你别救她！这样，妈妈就会只爱我了！” 苏眠月耳畔鸣响，意外自己的亲生儿子竟能说出这样冷血的话。 安安更是僵在病床上，漆黑圆溜的眼里漫上泪痕。 苏眠月失望地望了眼厉尚岩，搂住安安轻抚她僵直的脊背。 “安安一定会长命百岁的，别听他们瞎说。” 曾经属于厉尚岩的温暖怀抱全给了另一个人。 他站在原地，气得小脸通红，恨不能冲上前推开安安！ 妈妈凭什么对这个病秧子这么好！ “妈妈！我要你……”抱我！ 尖利的嗓音被厉哲瀚拎起衣领的动作打断。 “爸爸！”衣襟勒着嗓子，厉尚岩疯狂咳嗽。 苏眠月安抚完安安，看到厉哲瀚这么暴力的带娃方式，无奈叹气打断。 “厉总，我带您去配型吧。” 她并不心疼厉尚岩，但对体罚的教育方式实在无法认同。 厉哲瀚随即带着厉尚岩往门外走去。 配型的过程很快。 他出来时，那件名贵西装半搭在肩头，可以往苏眠月眼前晃了晃。 “谢谢。”苏眠月不明所以，礼貌一笑。 厉哲瀚刚准备上扬的笑意顿住，“苏小姐，希望你能够信守承诺。” “会的。” 苏眠月忧心安安，转身就走。 病房门毫无眷恋关上，两人被关在门外。。 “爸爸！” 厉尚岩不甘心地想要回去，被厉哲瀚一个眼神给制止。 苏眠月听着门外的动静远去，悬着的心总算回味。 配型结果要等几天才出，她轻声哄着眼神惺忪的安安入睡。 等安安彻底睡熟后，苏眠月到走廊接了何生的电话。 “苏律，你让我查的事有结果了！” 他很激动，连带着苏眠月也好奇结果。 “马上到。” 她叫来护工在病房中看顾安安，开车回了律所。 “姐，你来了！” 何生拿着资料进了苏眠月办公室，面色严肃。 “乔雅的手机里，没有骚扰姜皎皎的聊天记录！” 苏眠月翻过何生递过来的厚厚一沓截图，眉目紧锁。 姜皎皎又一次隐瞒了他们。 拿起手机，她面色冷凝：“我去问清楚。” 苏眠月让何生去忙手中的工作，转手拨通了姜皎皎的电话。 “喂，姜小姐，有空聊聊案子吗？” 姜皎皎正慵懒地躺在按摩椅上，任由身边工作人员忙成一团替她做妆造。 苏眠月的电话打进来时，她正喝着助理插着吸管递过来的水。 “苏小姐，我还有通告要赶，现在走不开，我的事你联系哲瀚就行了，他会解决。” 姜皎皎语调懒散，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 “乔雅没有敲诈过你，这件事，确定要我找他？” 苏眠月毫不在意她的语气，淡声反问。 对面沉默了半晌，才重新开口：“那就请苏小姐稍等一会儿，杂志拍完我就过去。” 电话挂断，苏眠月继续翻看着何生拿过来的资料。 半小时后，姜皎皎扭着纤腰，在一群人的簇拥下来到苏眠月办公室。 “苏小姐，说吧。” 苏眠月坐在她的对面，看出她精致妆容下的不耐，拿出截图质问。 “那晚上，你去乔雅家到底做了什么？” 姜皎皎用手抚平了自己坐下后高定礼服的褶皱，一派镇定。 “苏律师就凭这些来怀疑我？” 她蹙着眉头起身，看了一眼腕上价值不菲的手表：“乔雅想陷害我，怎么会留下证据？” “我的时间很宝贵，我希望你想明白再叫我来。” 苏眠月坐在沙发上纹丝不动，看着姜皎皎想要离开的模样，将资料推给她。 “姜小姐能想到的，我们当然提前考虑到了，可我们修复了乔雅的手机，得出结论还是没有。” 姜皎皎眼神扫过那沓聊天记录截图，眸色一僵，不自然地抚了抚耳垂。 “她当面找我说的，怎么可能有记录？” 苏眠月蹙眉，因为心里挂念安安骨髓配型结果，她并不想跟姜皎皎在这些事情上过多纠缠。 “姜小姐要是这么不配合的话，案件败诉我不担责。” 坦言点明了最后结果，苏眠月起身将资料归回原位，转身就要离开。 姜皎皎站在原地看她一副说到做到的模样，手指纠结地拧着。 “等等！” 苏眠月闻声，转头看她。 第十一章 你能帮我保密吗？ 等到苏眠月关了门重新坐在她的对面，姜皎皎心中才松了一口气。 她斟酌半天，画着精致妆容的脸上写满欲言又止。 “我那天去乔雅家，其实……其实是因为她的手里握有我的私密照片，但那些都是她p的！” 姜皎皎见苏眠月神色淡然，垂低眼睑：“之所以不说，是因为不想让哲瀚误会我，你能明白吗？” 言毕，她脸上带了丝恳求，忐忑地问。 “苏小姐，你能帮我保密吗？” 苏眠月抿唇，她无意掺和姜皎皎和厉哲瀚的事情，但也懂这种照片或多或少会影响感情。 更何况，她确实在乔雅手机里看到了姜皎皎的照片。 刚才她要是不坦白，自己之后也会问。 重新坐回位置，她道：“姜小姐，我对客人的私生活不敢兴趣。 “但这件事情到开庭时必然瞒不住，您还是尽早和厉先生坦白吧。” 姜皎皎脸色发白地松了口气，两人沉默间，她眼尖地看到苏眠月的手机来电页面闪过的备注。 是厉哲瀚。 苏眠月对上姜皎皎审视的眼神，淡定地大方地转过身接听电话。 “岩岩在家闹脾气说想吃你做的银耳羹，今天过来吧。” 厉哲瀚的言语中夹了丝无奈，好像找她真是最无可奈何的选择。 苏眠月念及今天上午厉哲瀚发配型，一口应下。 “好，我一会儿过去。” 挂了电话，她同姜皎皎告别。 “多谢姜小姐今天的配合，我这边会继续推进，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姜皎皎眼神狠厉，握紧拳头。长指甲狠狠嵌进肉里！ 嘚瑟什么！ 当她不知道她是要去找厉哲瀚吗？！ 她声线有些扭曲：“苏小姐有时间多和孩子接触是好事，岩岩经常给我说他很想你。” 苏眠月推门看着外面姜皎皎带来的一批人，淡笑算打过招呼。 “啊！” 姜皎皎看着苏眠月倩丽的身影消失在律所大门外，气愤难当，用力踹了一脚助理！ 她都努力了这么多年了，厉哲瀚父子竟然还没有忘记苏眠月！ 故意当着她的面接电话，冲她炫耀。 姜皎皎眼神冰冷，眼中带着幽怨的戾气。 苏眠月这个贱女人，借着手里握着她的案子和厉哲瀚旧情复燃。 如果他们一家和好了，那还有她什么事！ 既然苏眠月要和她争，那她就毁了她！ 姜皎皎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听到对面响起低沉的男声，姜皎皎美丽的脸上满是冷漠。 “你上次说的交易，我答应了，但是我有个条件……” —— 锡山别墅。 “你是走来的吗？这么慢！” 苏眠月赶到后是厉尚岩来给她开的门。 他耍脾气似的哼哼几声，别扭着并不肯看她。 但特意换上了新买的衣服以及厨房中摆好的食材，出卖了他的期待。 为了跟苏眠月多待一会儿，还特意遣散了家里所有佣人。 苏眠月却并没有过多在意厉尚岩身上的变化。 环视周围，一切都没什么太大的变化。 沉寂多年的痛再度涌上心头。 这里的人和物，都只让她失望。 “谁让你一直不回来，很多东西都换位置了，我就好心带你认识一下吧！” 厉尚岩一边埋怨，一边追上苏眠月的脚步。 “好。” 苏眠月平淡点头，并没有拒绝。 厉尚岩特意给食材放到厨房不同的地方，就是为了帮苏眠月的时候可以多些交流。 最好妈妈能是像今天上午对那个病秧子一样对他！ 可厉尚岩渐渐发现，一切都跟他心中想的走向不一样。 苏眠月在他递过去食材的时候并没有太多的话语。 态度像是对待一个从来不认识的陌生人那样客气又疏离。 厉尚岩攥紧了拳头，看着锅里已经熬好的汤羹，凑近去问苏眠月。 “做这么多，谁吃的完？是准备分给爸爸？” 哼，果然，妈妈心中还是有他和爸爸的！ 厉尚岩心中笃定，像是发现秘密一般傲娇点破。 苏眠月看着厉尚岩一副咬定了她离不开厉哲瀚的模样，双眉攒起否定道。 “多的我一会儿给安安带过去。” 安安肠胃脆弱，一日三餐基本都是她亲自做的。 这段时间安安住院，也是楚玥做了送到医院。 今日她做的多，除去带给安安那份，剩下的足够厉哲瀚父子两人喝。 厉尚岩没想过就连妈妈做的饭也要分给那个病秧子，脸色一变，小牛似的冲上前制止苏眠月盛汤的手。 “我不要给她喝！” 苏眠月来不及反应，手中的瓷碗摔落。 眼看要洒在厉尚岩身上，她反身推过他到一旁，双手上前挡住。 “哗啦……” 整个厨房一地狼藉，苏眠月露出被烫伤的手跌坐在原地。 “厉尚岩！” 彼时，厉哲瀚正巧回家，看见此景，厉声呵斥愣在一旁的厉尚岩。 疾步上前，弯腰将地上的苏眠月扶起。 苏眠月脸色微白，躲开了厉哲瀚的动作，沉默着弯腰收拾起地上碎裂的瓷片。 厉哲瀚目光冷冰冰地扫过身边的厉尚岩：“道歉。” 厉尚岩梗着脖子，倔强地和他对视，绷着嘴一言不发。 早在他把碗打碎还烫着妈妈时他就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可他也不是故意的。 谁让妈妈要把给他做的饭分给那个病秧子！ “爸爸，我没错！” 厉尚岩走两人中间，抬起头大声的质问苏眠月。 “妈妈今天来是陪我的，怎么能给别人做银耳羹呢？” 厉哲瀚闻言冷了眉目，语气不容置疑。 “厉尚岩，去书房思过。” 厉尚岩睁大双眼，没想到爸爸也不帮自己，冷哼一声气愤转头。 厉哲瀚上前一步想要看看苏眠月手上的伤：“你没事吧？” 苏眠月用冷水冲着被烫伤的手，避开他的触碰，表现冷淡。 “没事。” 厉哲瀚手顿在空中，而后缓缓绻曲收回。 苏眠月从前受了点小伤都会跑到他跟前撒娇。 现在嫁给了别的男人，是准备回家找他撒娇？ 第十二章 这就是我对合作伙伴的态度 厉哲瀚一想到会有另一个男人见过她软语娇嗔的模样，眉心便重重拧起。 再开口时，多了几分嘲弄：“现在倒是挺独立。” 水流了些许手上的灼痛，苏眠月这才抬头毫不示弱一笑。 “谢谢厉总夸奖。” “苏眠月，你非要这么说话？”厉哲瀚不悦。 苏眠月用力一关水龙头：“这就是我对待合作伙伴的态度。” 安安的骨髓配型结果还要一周才能出来，这段时间里，她得忍。 甩掉手上的水，苏眠月问：“请问，医药箱在哪儿？” 厉哲瀚状似无意地扫了眼她烫伤的手背，“你自己知道。” 那就是还在他们从前的卧室。 厉尚岩小时候玩闹容易受伤，关于他们父子的一切苏眠月都是亲力亲为。 从客厅一路到他们曾经的卧室，大部分的装饰都没改。 她轻车熟路在卧室的衣柜下层找到药箱，抬眸时，看见窗边摆着的花竟然还是自己最喜欢的小苍兰…… 应该是佣人不清楚情况，没换。 打开柜门，里面排挂整齐的女装琳琅满目。 苏眠月自然不会觉得这是替她准备的，这些大概率都是姜皎皎的吧。 淡然关上柜门，她拿着药箱坐在了卧室的沙发上。 “嘶……” 蘸了消毒水的棉签触碰到伤处的那刻，苏眠月疼痛出声。 下一秒，头顶传来一声轻嘲。 “这就疼了？” 骨节分明的大手将她手中的棉签抽走扔掉，换了一根新的后坐到她身边给她上药。 苏眠月拒绝地抽出手，反被握的更紧，不容她逃脱。 厉哲瀚解释：“岩岩是我儿子，他害你受伤，我只是善后。” 两手相握后温热的触感传来，苏眠月不自在地挪了下臀。 “嘶……” 消毒水再次碰到伤处的那刻，她下意识地倒吸凉气。 “娇气。” 轻柔的呼吸拂过伤口，她慌乱地抬眼，恰好撞进厉哲瀚半嘲弄半温柔的黑眸中。 苏眠月一阵恶寒，快速移开视线。 “就你这样，离开我能过得好？” 低沉的声音中带着些暗哑，苏眠月听了只想笑。 她抽回自己的手，再次拉开距离。 “怎么过不好？” “离婚后，我腰不酸了，腿不疼了，吃嘛嘛香，还有了自己的事业，嫁给了爱情。” 厉哲瀚想说的话被苏眠月打断在嘴边，唇角不悦抿起。 刚想说出口的那句“如果你离开那个男人，我会考虑原谅你的离开，重新娶你”，被咽回了肚子里。 再无出头之日。 厉尚岩欢快的声音在楼下响起，打断了两人之间僵滞的气氛。 “姜阿姨回来了！” 苏眠月迅速拉开两人距离起身：“谢谢厉总，下楼吧。” 厉哲瀚听到动静后和苏眠月对视一眼，跟着下楼。 映入眼帘便是厉尚岩高兴抱着姜皎皎蹦跳的模样。 苏眠月移开视线，大方往客厅走去。 姜皎皎随意地将包放在入门的柜子上，换上属于她自己的拖鞋，搂着厉尚岩往客厅里走。 “岩岩想我了没有？去看看冰箱里还有什么，阿姨给你做饭。” 她抬头看到苏眠月，恰到好处流出几丝意外。 “苏小姐，欢迎。” 女主人的姿态，坐实了苏眠月心中的擦测。 能随意进出家门，还在主卧挂了衣服。 这不已经是厉家女主人了吗？ 姜皎皎见她没反应，更是主动出击：“苏小姐留下一起吃顿饭吧？就当我感谢你替我打官司。” 这样温柔知性的样子和刚才苏眠月责骂自己形成鲜明对比。 强化了厉尚岩心中的不满，他找到靠山似的钻进姜皎皎的怀里诉苦。 “姜阿姨你都不知道，妈妈今天是来给我做饭的，但她偏偏还要给那个病秧子带一份回去！” 厉尚岩说着，带入了几分真情实感，假意地哽咽。 “我不小心打碎了碗，爸爸却只向着妈妈，让我去书房罚站思过。” 姜皎皎轻轻拍抚着怀中的厉尚岩，听完后露出不赞同的神情，看着走到她面前的两人善意劝解。 “苏小姐，岩岩也是你的孩子，你应该一视同仁，偏心会伤到孩子的。” 厉尚岩拱在姜皎皎怀里暗暗赞同。 厉哲瀚微微侧目，等着苏眠月的回答。 “厉尚岩不是一直要你做他妈妈？有你就够了。” 简单两句，霸气回应，言下之意和她无关。 姜皎皎被她的话噎住不赞同地摇摇头，怀里的厉尚岩埋头哭着被她轻声细语劝解。 厉哲瀚看着眼前的场面，忽然对儿子的反应心里生出几分理解。 苏眠月那时抛下他们父子俩就离开，岩岩今天虽然做错了，可本意不还是为了让苏眠月多爱他一点。 他只是想被妈妈在意，他有什么错？ “苏眠月，你既然偏心，就该给孩子道歉，重新做一份银耳羹。” 厉哲瀚的说出的话好似命令，苏眠月冷眼旁观他们这齐心的“一家三口”，果断拿出手机看时间。 距离她来到这里，三小时分毫不差。 “不好意思厉先生，你找别人做吧，我的时间到了。” 苏眠月拿出手机在厉哲瀚面前晃了晃示意他屏幕上的时间，话音落下后转身就走，一个眼神都没有留给他们。 干脆利落的背影，宛若一道利刃，刺进父子俩的眼里。 姜皎皎看出苏眠月要走时厉哲瀚的心不在焉，眼中划过妒忌。 “苏小姐真是……” “妈妈你不许走！” 厉尚岩从姜皎皎的怀里探出头，站在原地朝着苏眠月的背影大喊，却得不到她的一点回应。 苏眠月甚至还贴心地关上了大门。 姜皎皎叹了口气，追上厉尚岩安慰：“你妈妈或许还有工作要忙，岩岩乖，姜阿姨陪你玩好吗？” “好！我讨厌妈妈！要和姜阿姨玩！” 苏眠月抓着门把的手一僵，别墅内的欢声笑语，打着漩似的往她耳里钻。 “姜阿姨，还是你当我的妈妈好！” 门外的苏眠月顿住脚步，姜皎皎温柔带笑的声音和厉哲瀚低沉的话语她已然听不太清楚。 但这句话却是和几年前一样重合，重重刻在她心中的伤口上。 第十三章 约见另一位花旦 离开别墅后，苏眠月直奔医院。 安安已经睡下，恬静的睡颜抚平了苏眠月心底被划下的伤口。 恰好楚玥也没走。 在苏眠月帮安安掖好落到腰侧的被子时，她着急的把苏眠月拉出病房。 “月月，我联系到一个国外进修完的医生，他是这方面的权威，很专业。” “他明天会从加国赶回来，有他在，也许，安安的手术会很成功！” 闻言，苏眠月眼底烁起期待。 透过玻璃落在病房里的安安身上，声音颤抖，“那我今晚在病房里等着！” 配型成功是主要的。 但，医生的手，也不可或缺。 这医院的医生虽然能力很强，却没有一个专门攻克这一方面的专家。 能让楚玥花费人情请来的，一定是这方面的翘楚。 “我陪你一起等。”楚玥咧嘴一笑，半靠在苏眠月身边，目光落在昏暗的病房里。 安安呼吸声很稳。 只是在昏暗的病房里，那张苍白的小脸还是刺红了苏眠月的眼睛。 安安，妈妈一定会拼尽全力救你的。 次日一早。 医院的院长亲自迎接从车上下来的男人。 “顾先生，您能莅临我院，是我们的荣幸！” 男人留着一头深棕碎发，金丝眼镜下的双眸柔和。 “院长客气了，我今天过来是有病人需要看的，不知道院长可否带我过去？” “当然！”院长急忙点头，“我已经听苏小姐说了，您跟我来。” 说罢，院长在前面带头，其他主任和医师跟在后面。 浩浩荡荡的阵容让一众病人的家属侧目。 “您好，顾先生。” 已经从网上充分了解他资料的苏眠月起身朝他伸出手。 “您好，苏女士。”顾末白也早已得知安安的具体情况。 和苏眠月握了手之后，院长和其他医生也自觉退开，只有安安的主治医生上前。 两个医生大致的聊了一下安安，苏眠月和楚玥在一边听着。 聊到安安的饮食规律，还有日常情况时，苏眠月也会添两句话。 顾末白看了一眼手表，时针刚好指向12：“基本情况我已经全部了解了，苏小姐，请您放心，如果有适合的骨髓配型，这场手术成功率会很高。” 他没有说具体概率，但那番胸有成竹的模样，却也苏眠月的心稍安。 “那就麻烦您了。” “这是我的责任。”顾末白淡然一笑，“苏小姐可以让我和小朋友单独聊两句吗？” 早已醒来的安安怯生生抓着苏眠月的小拇指，听到顾末白的话，眨了眨清凌凌的大眼睛。 “安安也可以帮上忙吗？” “当然可以。”顾末白半弯身躯，对上安安感情纯粹的大眼。 苏眠月红唇轻动，刚要说也能在这里呆着的时候，放在口袋里的手机就突兀响起。 她垂眸一看，神色微凝。 “我去接个电话。” 她在楚玥耳边说完这话，走出病房接起电话。 “苏总。” 是律所的律师，何生打来的。 “您吩咐我的事情我已经查清楚了，乔雅这个人的圈子很小，而且，因为和沈衡之间有不正当的关系，她几乎没有朋友。” “沈衡势大，明目张胆替她铺路，因此惹来了不少对家。” “其中闹得沸沸扬扬的，除了姜皎皎之外，还有正在拍摄综艺的当红小花，陈乔。” 陈乔。 最近因为拍摄野外综艺，在网上爆了一把。 苏眠月对这个人也有所耳闻。 “那就帮我把她约出来吧。” “好。”何生挂了电话。 娱乐圈的当红小花虽然难约，但，没人想背上莫名的罪名。 陈乔和乔雅的矛盾人尽皆知，许多家媒体都知晓。 她现在小爆了一把后，就有更多人把目光落到她身上。 收到邀约之后，陈乔一口应下。 推了几场不重要的通告，订了个咖啡厅。 何生把具体位置发给苏眠月。 “妈妈，怎么啦？” 听到苏眠月的手机声音不断响起，安安扬起苍白的小脸，乖巧的眨着纤长的羽睫。 “有工作要忙吗？妈妈，安安没关系的！还有干妈在这里呢，干妈像妈妈一样对安安很好。” 安安的懂事，让苏眠月愧疚的眼眶微红。 为了尽快筹齐/安安的医药费还有让厉哲瀚答应配型，她的时间恨不得一天掰成三天花。 心疼地揉了揉安安的小脑袋，苏眠月声音轻柔。 “妈妈忙完就回来，好吗？” “好呀！”安安乖巧点头，声音微小，“那安安在病房里等着妈妈回来哦。” “好。”苏眠月紧绷的面容这才总算展露笑颜。 楚玥朝她挥了挥手，故作嫌弃的道，“行了，别耽搁了，快去吧，抓紧赚钱，最好早点成为富婆，把我也给养了！” 这可是她一直以来的志向。 “好。” 苏眠月笑着答应，旋即转身离开，在离开时还特意与顾末白说了一声。 顾末白身为安安以后的主治医师，她得打好关系。 “小心开车啊！” 看着苏眠月渐行渐远的背影，楚玥挥了挥手，又不放心的叮嘱了一声。 “我和安安都在病房里等你。” 顾末白推了一下落到鼻骨的金丝眼镜。 “楚小姐用了这么大的一个人情请我过来，不后悔吗？要知道，我不仅是这方面的专家，就连其他方面也略有涉猎。” “这人情，楚小姐没有用在自己的身上，倒让我很意外？” “这有什么好意外的？”楚玥展颜一笑，亲昵地捏了一下安安的鼻尖。 “安安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对我来说，就像是我自己的孩子一样，别说是用人情了，就算让我牺牲掉我现如今拥有的一切，我也愿意。” 说这些话的时候，她眼里只有安安乖巧的小模样，神态认真的让顾末白惊讶。 第十四章 这不是你们希望的？ 他和楚玥是旧识。 当年，在他准备学术研究的时候受到阻挠，楚玥冒着风险替他出头，为他接下案子。 可以说，如果没有楚玥，他无法坐到现在的位置。 他原以为楚玥这次找到自己，是为了索求当年的回报。 现在看来……似乎是他把楚玥的善良想得太功利了一点。 “中午一起吃个便饭？” 压下心底思绪，顾末白温声开口。 “正好，我也想了解一下楚小姐这两年的近况，一会儿在饭桌上我也好观察一下安安的一些情况。” 如果说前半句是他真实所想，那后半句就是为了让楚玥没有拒绝的理由。 果不其然。 听到前半句话，本想拒绝的楚玥在他补完后半句后就点了点头。 “好呀，那我来订餐厅。” 顾末白看着她低下头找手机的模样，骨节分明的手再度眼镜，眼底温和的笑意渐浓。 与此同时。 苏眠月已经赶到何生发的位置。 打开咖啡厅的门，就见角落里坐着一个戴着墨镜和鸭舌帽的纤长身影。 她径直走过去，落座后才抬头看向对面的陈乔。 “您就是陈小姐吧？” 等了十几分钟的陈乔不悦地拧紧眉头。 “来的怎么这么慢！你不知道我的时间都是用钱来衡量的吗！耽误我这么多时间，你赔得起吗！” “抱歉，陈小姐。”苏眠月不卑不亢地微微往后靠了一些。 “我在城东，离您定的位置有点远，还希望您体谅一下。” 陈乔不屑地打量她两眼。 “哼，谁不知道你们这些做律师的就是油嘴滑舌，就算是死的，也能被你们说成生的！人死了只怕也会被你们泼脏水吧？” 看来，这陈乔对她的意见似乎有点大？ 就因为她接下这个案子？ 苏眠月神色冷了几分。 “陈小姐，我今天约您出来，是想真正了解情况的。” 言下之意，不是来挨骂的。 陈乔脸上的不屑微僵。 “想问什么？赶紧的！” 她臀部扭了几下，似乎有些不自在。 “我时间紧的很，不想跟你耗着！” “好。”苏眠月的指尖悄然探进包中，旋即打开文件。 “听说，陈小姐和乔雅小姐之前有矛盾是因为在一场宴会里，陈小姐当众讽刺乔雅小姐被沈先生包了，并且还说，沈先生从始至终，不过是把乔雅小姐当成玩物？” “我说的也没错啊。”陈乔慵懒的靠在沙发上，一边回答一边把玩着纤长的指尖。 “谁不知道乔雅能上位靠的是恶心的手段？要不是那些手段，沈衡能看得上她？” 看来，陈乔和乔雅的积怨已久。 苏眠月心理了然，又问，“据我了解，之前陈小姐甚至还单独约出乔雅小姐，虽然不知两位具体聊了什么，但，有人似乎听到了关于沈先生和乔雅小姐的事情？” 听到这，陈乔的耐心损耗的几乎无几。 她不耐烦地抓了抓手臂。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我和她的矛盾，说来说去就是那些，你问再多我也是一样的答案！” 听到这儿，苏眠月又换了个问题。 “我很好奇，陈小姐和乔雅小姐的矛盾这么大，是因为一个沈先生。” “那么……陈小姐是不是会比其他人，更明白沈先生和乔雅小姐之间的联系，又或者说……他们俩一旦发生了什么不对，陈小姐会不会是第一个知道的？” 陈乔不耐烦的神色霎时凝滞。 她眼底凝出错愕。 可那一缕错愕转瞬即逝。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错愕过后，她更没耐心了些。 “行了，我看咱们彼此也别浪费时间了，以后也别为了这些问题再打扰我！” 陈乔匆匆起身离开。 苏眠月准备阻止的动作被响起的手机打断。 这是她为去西山别墅设置的提示铃。 她低垂眉眼，将手机的铃声按掉后拿起放在包包夹层里的录音笔，按了结束键。 今天的见面，还算有点收获。 她一直把话题往乔雅和沈衡身上引。 最了解你的人，往往不是你的朋友，而是你的敌人。 乔雅的情况，陈乔了解的似乎很多。 刚才在她问乔雅和沈衡之间发生什么不对，陈乔会是第一个知道的时候，陈乔的脸色有明显的僵硬。 这个人……也许是关键。 “叮——” 苏眠月思绪未落，手机屏幕亮起。 是厉哲瀚发来的短信。 “别忘了你答应的事情，时间快到了。” 苏眠月：“？” 以前从不给她发消息的厉哲瀚这倒是第一次主动。 这是良心发现准备当慈父满足儿子的一切要求了？ 苏眠月把录音笔再次塞进夹层里，起身结账离开。 她开车到达别墅的时候，时间还是晚了几分钟。 这一次开门的人，是姜皎皎。 她站在别墅大门前，身上穿着的是家居服。 就连她昨天穿着的围裙，现在也穿在姜皎皎的身上。 “苏小姐来了，快进来吧。” 她打开门，全然是一副苏眠月人的姿态迎接。 “姜阿姨今天做的饭好香呀！不像妈妈，每次做的都是那些菜，又难看又不好吃。” 刚进门，苏眠月就听见了昨天打翻她做的饭菜的厉尚岩满足的声音。 这话，刺耳得很。 她神色却没有波动。 “既然姜小姐已经把饭菜做好，那倒是省了我的心了。” 下楼的厉哲瀚听见苏眠月这冷淡的话语，心底掀起怒气，连同声音都冷了几分。 “苏眠月，让别人照顾你的儿子，你不愧疚吗？” “愧疚？”苏眠月唇角掀起嘲讽的弧度。 她仰头看着站在阶梯上的厉哲瀚。 “怎么？这不就是你们父子俩一直以来最喜欢的吗？就像现在一样，这是你们俩最想要的画面吧！” “苏眠月！”厉哲瀚的声音仿佛是从紧咬的牙根里溢出来的。 他幽冷的双眸里压着愠怒。 这副模样，仿佛只有在对着她的时候才会显现。 而对于姜皎皎，厉哲瀚似乎总是和颜悦色。 她垂眸看了一眼手表。 “如果你想把时间浪费在和我争吵上面，那你随意。” “妈妈，你怎么能这么和爸爸说话！”厉尚岩从椅子上跳下来。 第十五章 为什么你总是这样 “你快点道歉！就是因为你总这样，爸爸才会和你离婚！” “为什么你就不能像姜阿姨一样好！” 小孩尖利的质问回荡耳畔，唇角溢出冷笑。 她冷眼观着厉尚岩，缓缓伸出一根食指。 “厉尚岩，我想你似乎搞错了。” “第一，不是我让姜皎皎替我干活的，你们为什么不问问姜皎皎要抢这份儿活？” 话音微顿，苏眠月抬眸看向站在阶梯上的厉哲瀚。 她声音更冷了几分。 “第二，我来这里，本来就是出于交易，厉哲瀚，是你给我发了短信，你也应该知道，按照我们的交易我会过来做饭，而你现在让我白跑一趟，就是为了让我看着你们一家三口这样幸福的时候？外加再抨击我一遍？” 掷地有声的逼问传遍别墅每个角落，堵的厉哲瀚和厉尚岩无言以对。 厉尚岩眼睛提溜转了半天，最后憋出一句：“妈妈，你一定要和我们讲道理吗！” “本来就是你做的东西难吃，现在姜阿姨愿意给我们做饭，你应该谢谢姜阿姨，为什么还要在这里说我们！” 苏眠月立于原地，神色淡然。 如果说，这世上还有谁能伤害她，那厉尚岩首当其冲。 她怀胎十月千辛万苦从手术台上生下来的孩子，却一次又一次为了姜皎皎，不惜用言语化为利刃，在她的心上刺下无数伤疤。 “既然难吃，那你下次可以不吃。” 心脏刺痛之下，苏眠月指尖蜷缩，掐进细嫩的掌心里。 “下次我给你点了外卖带过来，五星级大厨，绝对不会难吃。” 厉尚岩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 以前他说妈妈做饭难吃，妈妈就会研究新的菜给他，为什么现在都不管他喜不喜欢吃了！ 气急之下，厉尚岩赤红了双眼。 “你不是我的妈妈！我妈妈不会这么跟我说话的！姜阿姨，呜呜……” 他扑进姜皎皎的怀里，哭的肩膀都在轻抽。 苏眠月的心又何尝好过？ 心底好不容易结痂的伤疤，像是被他尖锐的声音再次撕裂开来。 这也不行，那又不要。 其实，挑的不就是她这个人吗？ 姜皎皎抱着厉尚岩，明明眼里闪烁着得意，表面却是愧疚地低下头。 “抱歉，是我的错，是我不应该多此一举，让你们产生矛盾了。” “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苏小姐帮我处理案子很辛苦，所以，想要为苏小姐做点什么，现在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 她话音刚落，厉哲瀚也已走到她和厉尚岩身边。 “苏眠月。” 厉哲瀚眸色冷冽的看着她，“你为什么非要以最坏的心思揣摩其他人？” 三个人就这么一个愧疚，一个冷冽，一个控诉的看着她。 仿佛她才是制造这起争端的人。 苏眠月疲软得连呼吸都费劲。 算了。 争吵没有意义，她现在只不过是履行和厉哲瀚的约定而已。 “嗯，是我不该不识好人心，吃饭吧。” 随口转移话锋，苏眠月越过三人坐在餐桌，“吃饭吧。” 厉尚岩擦了擦眼泪。 “哼，这还差不多。” 他推开姜皎皎坐到苏眠月对面。 姜皎皎故作犹豫着脱掉身上的围裙，“哲瀚，那我先走了？” “不用。”厉哲瀚压住她的指尖，“这些菜是你做的，没人有资格让你走。” 苏眠月置若罔闻，自顾自夹起桌上的菜塞进嘴里。 厉尚岩夹起几个虾，放在盘子里后推她面前，眼里闪烁的期待。 苏眠月咀嚼动作一顿，随后去重新夹菜了。 眼看苏眠月一连吃了好几口菜，都没有想过要给自己剥虾，厉尚岩把筷子甩在桌上！ 他把盘子拉到眼前，怒气冲冲地随意乱嚼一通后，把粘连着唾液的糊状物体一股脑的全扔进苏眠月的碗里！ 苏眠月掌中的筷子一顿。 不仅是因为恶心。 更是因为她海鲜过敏。 虾壳倒进碗里，这碗饭她不能吃了。 沉默地放下筷子，苏眠月蓦然起身。 “你们吃吧，我不吃了。” 这话一出，饭桌上的气氛再次凝滞。 姜皎皎难过的低下头，“因为是我做的菜，所以苏小姐不愿意吃吗？” “苏眠月，别太过分了。”姜皎皎话音落下，一旁的厉哲瀚也冷眼抬眸。 “皎皎因为你特意做了这么多东西，结果你就因为赌气不吃了？还是说你压根不知道珍惜？有好的东西在你面前你不想要，偏偏要去捡那些别人恶心的？” 这话指桑骂槐的真够难听。 苏眠月冷冷勾唇。 “厉哲瀚，你真不知道我海鲜过敏吗？我每次替厉尚岩剥虾仁之前都会吃过敏药，你不知道吗？” 明明声音很轻，却像是一团一团的棉花堵在厉哲瀚心里。 他登时哑口无言，就连怒气满面的厉尚岩也愣了一下。 “你不说我们怎么知道！” 他别扭地撇过头。 “算了！我也吃饱了！” 说到这里，他眼珠子轻轻转了几下。 “姜阿姨今天给我买了很多新玩具，你过来陪我玩！” 他下了餐椅，想要跑上楼把玩具拿下来。 苏眠月垂眸看了一眼时间，上前拦住厉尚岩的脚步。 “你现在应该四年级了吧？” 她走的时候，厉尚岩还小，但仔细一算，这个年纪也该上四年级了。 “我还有时间，可以教你做作业。” “做作业？！”厉尚岩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你在说什么？我需要做作业吗！我未来那可是要继承家产的！” 苏眠月眉心一蹙，“厉哲瀚，你就是这么教他的？” 不长脑子，光继承家产？ 那厉家的家产只怕会赔的半点不剩！ “他没说错。”厉哲瀚声音淡淡，“他是我未来的继承人，没必要吃学习的苦。” “是啊苏小姐。”姜皎皎柔柔一笑，“他又不是普通的孩子，那些题对他来说都很简单，也没就业压力，不用那么卷，开心快乐就行。” 眼看厉哲瀚和姜皎皎一唱一和，苏眠月无语地哼笑了声。 “你们在开什么玩笑？他身为厉家的继承人就不用学习？厉哲瀚，你别忘了你是进修之后才到的集团学习！” “如果你脑子里没有充足的知识储量，你觉得，那些合同你能看得懂？那些项目你不会踩坑？还是说你自以为就算脑子空空也可以让所有人都忠诚于你？” 第十六章 差生的作业 厉哲瀚锋锐的剑眉霎时拧紧。 但终究是没再反驳。 厉尚岩看着他沉默，虽心不甘情不愿，但还是照做了。毕竟他怕爸爸，连爸爸都没反驳，他就更没办法了。 他乖乖上楼拿了书包下来，把作业本一摊开。 苏眠月简单扫了几眼，紧蹙的眉心痕迹更浓。 “这就是你做的作业？” 所有答案全都是乱填的！没有一项是正确的！ 她扭头冷眼看向沙发上的厉哲瀚。 “厉哲瀚，你想要你儿子长大以后被骂傻子吗！他甚至没有安安会的多！” “安安！安安！又是那个野孩子！”没想到一提到安安，厉尚岩就像炸了一样，把作业丢到地下！ “我才是你的儿子！我是厉家未来的继承人，那个野种根本比不上我，你为什么总是……” “滴滴滴——” 厉尚岩话还没说完，苏眠月包里的闹铃已经响起。 她今天的交易时间结束了。 厉尚岩还没抱怨完的话堵在嘴里，怨气瞬间消失，竟是有些紧张地揪紧了衣角。 苏眠月却只是顺手把包拿起来，关闭闹钟。 “写。” “今天把这些答案全部改过来，你要是写不完，那我今天就不会走。” 厉尚岩眼睛顿时亮了亮。 好吧。 他突然觉得这些作业不是那么讨厌了！ 随后，苏眠月坐在沙发上，盯着厉尚岩做作业。 在做作业的过程中，她发现厉尚岩很多基础的知识全都不会，甚至，让一个两年级的孩子站到他面前，他都比不过。 要是任其发展，厉尚岩必定没救！ 心里虽然已经对厉尚岩失望，可无论如何，这都是她亲自生下来的孩子，她无法置之不理。 辅导完厉尚岩作业后，苏眠月看向厉哲瀚，“去书房吧，我们谈一谈。” 她这几年没有参与厉尚岩的生活和学习，现在要恶补，那就得找补课老师了。 厉哲瀚正襟危坐的身影霎时怔住。 他看着苏眠月上楼的背影，幽深的眼眸沉下。 这意思是……要和他独处？ 就知道苏眠月不会这么轻易忘了自己。 他跟上苏眠月的脚步。 客厅里只剩下姜皎皎和厉尚岩。 “尚岩，学习是不是让你很不开心？”姜皎皎温柔地靠近厉尚岩，眼中闪烁的算计浓郁。 “你妈妈太过分了！明明知道你不喜欢写作业，却还要逼着你，这分明就是在刁难你！” “她喜欢的孩子不是你，而是那个野种，她目光短浅，只有穷人的孩子才要这么努力读书，你现在可是厉家继承人，你已经比大多数孩子都厉害了，还学什么习？” 厉尚岩呆愣地抬起头，女人的话刺着他的耳膜。 特别是那一句“她喜欢的孩子不是你，而是那个野种”深深扎到了他的心。 此时苏眠月和厉哲瀚也已经结束谈话。 下来后，苏眠月告诉厉尚岩，要给他请家教。 没想到厉尚岩却是不屑地冷哼一声。 “我不要什么家教！也不想学习！妈妈，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只有那个野种才需要读书，我不需要！” “厉尚岩！”苏眠月声音重了几分，“我比任何人都清楚读书的重要性，这和家庭优越还是贫穷没有关系！” “我就是不要！”厉尚岩又红了眼。 一旁的姜皎皎急忙站出来，轻轻拥住厉尚岩的肩头，不赞同地瞪了眼苏眠月。 “苏小姐，他还只是一个孩子，你给他的压力太大了吧？” “大？”苏眠月冷笑，“他再这样下去，迟早会被你们惯坏！” “那苏小姐有什么资格现在站出来管他？”姜皎皎声音极轻极柔，“是你离开了这么多年没管过他，现在又要站出来自以为是的为他好？” 这话一出，一旁的厉哲瀚动摇的心在这一刻霎时坚硬。 “皎皎说得对。” “这几年是你没有参与到他的生活和学习，是你不归家，和别人有了私生子，现在，你没资格说这些话。” 苏眠月听得身形微晃。 疲累笼罩全身，也许，她就不应该浪费时间留下来。 现在她连反驳的力气都没了。 孩子爱怎么教怎么教，她这该死的责任感不需要再发挥。 想通这点，苏眠月转身就走，甚至没有辩驳一句。 “妈妈你为什么又要走！” 看着苏眠月的背影，厉尚岩大发雷霆。 厉哲瀚虽然没有说话，但紧拧的眉心也昭示着他此刻的心情糟糕至极。 姜皎皎得意地弯起唇角。 几年前，苏眠月就斗不过她。 几年后，结果也不会有所改变。 她轻依在厉哲瀚身侧，“哲瀚，没事的，也许，苏小姐只是……” “你不用为她说话。”厉哲瀚沉声打断姜皎皎没有说完的安慰。 “她是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她要是真的有心回来，就不会和别人生下私生子。” 说罢，厉哲瀚转身上楼。 “我再也不要妈妈了！”厉尚岩也一甩手，气愤怒骂。 只有姜皎皎眼底的笑意藏不住地倾泻而出。 …… 苏眠月一路赶回律所。 她将今天和陈乔对话的录音全部整理出来，又让何生联系了明天的综艺探班。 次日一早，她趁着陈乔在录制的时候，接近了陈乔的助理。 小姑娘还在因为今天咖啡没有三分糖而被陈乔辱骂了许久的事情抹着泪。 苏眠月趁机从他嘴里套话，没想到还真套出来了不少。 “陈乔她不就是个抛弃的花瓶，也不知道在耍什么大牌！” 苏眠月眼神微闪，旋即继续深挖。 助理四下瞧了瞧，确定没人注意到这边后，才悄悄摸摸道，“我和你说你可别告诉别人哦！” “陈乔先前和沈先生秘密在一起过！不过这一件事他们隐瞒的很好，没人知道，后来她被沈先生抛弃，混不下去了，这才跳槽了现在这个公司。” 苏眠月眉梢一扬，总算是知道为什么陈乔会和乔雅有这么大的矛盾了。 不过，她先前没有调查到姜皎皎和陈乔私底下有往来，这两人合作的概率很低。 但这两人和乔雅有根本矛盾，嫌疑人应该是集中在两人身上的。 她借口有事处理，和助理确保再三不会说漏嘴，才快步离开。 助理很满意苏眠月的自觉，毕竟，她比任何人都害怕陈乔。 第十七章 来自沈衡 就在苏眠月刚坐上车时，何生打来了电话。 “苏总，我这边查到了一些新线索。” “我在乔雅的手机上查到了姜皎皎不雅照的来源，是沈先生，而且也让专人看过了，这些照片全都没有ps的痕迹。” 姜皎皎的不雅照来源竟然是沈衡？ 苏眠月挑了下眉，重新翻出手机看了下照片。 沈衡还挺有艺术细胞…… “我知道了。” 苏眠月挂了电话，心中思绪却是流转不停。 看来……姜皎皎和沈衡之间，或许有不正当的关系啊。 她拿着手机，拨通了姜皎皎的电话。 “姜小姐，我想我们现在需要见一面，我的人查到了关于案件的新线索，需要向你核实。” “啊？”电话那边的姜皎皎故作惊讶，“可是我现在和哲瀚还有尚岩在游乐园呢，不如苏小姐来找我们吧？” 苏眠月只觉得一阵无语。 离开庭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他们竟然还能有闲心去游乐园？ 但她既然接了这个活儿，就得负责到底。 她只能在挂了电话后，按照姜皎皎所说的地址前往游乐园。 没想到，刚进游乐园，一眼就看见厉哲瀚右手抱着厉尚岩，左手还拥着姜皎皎，有个摄影师站在他们面前，指导着动作。 “爸爸，你看那不是妈妈吗！” 就在这时，被抱起来的厉尚岩先看到了苏眠月。 厉哲瀚拥着姜皎皎的手骤然抽回。 虽然他和姜皎皎之间清清白白，可不知道为什么，当苏眠月的视线偷过来的时候，他的心还是无法控制地颤了颤。 “我就知道你想和我们一起！” 厉尚岩可没看出什么门道，上前抓过苏眠月的手臂，把她扯到面前，指着旋转木马后面的过山车。 他兴冲冲道，“你以前可从不来游乐园，今天是特意过来陪我玩的吧？如果你诚心道歉昨天做错了的话，我就原谅你，带你一起玩！我和那个野种不一样，她就是个病秧子，我什么都能玩！” 如果说，刚进入游乐园时看到厉哲瀚和姜皎皎拥着厉尚岩，像是一家三口的画面刺痛苏眠月。 那现在厉尚岩说的话简直就像是利刃狠狠的在她心上最痛的地方不停的扎。 她气得浑身发抖，“厉尚岩……” 刚要说话，却被上墙来的姜皎皎打断。 “苏小姐，他只是个孩子，说话也是无心之事，不是故意的，你来找我不是因为案子吗？我们去聊案子吧，让他们父子俩去玩。” 这话说的好像她已经将父子俩的行程安排明白，而她苏眠月只是一个局外人。 冷眼扫过厉哲瀚和厉尚岩，苏眠月转身进入旋转木马旁边的一家甜品店里。 游乐园也就只有这些甜品店和卖零食的店了。 等姜皎皎坐下后，苏眠月才抬眸看向她看似温柔，实则得意蔓延的面容。 “姜小姐？” 她压着心中的厌烦，冷言发问，“你以前，有没有和其他人有过恋情？” “苏小姐，请你尊重我。”却没想到，听到这个问题的姜皎皎仿佛受了巨大的侮辱。 “我对哲瀚的爱真挚到无人能比！否则也不会这么多年了，始终陪在他身边，苏小姐，我希望，你不要破坏我们之间的感情！” “我对你们之间的感情没有兴趣。”苏眠月摇头，眼底盛满冷冽。 “另外，我要提醒你一句，我在没有任何准备和证据的情况下，不会无端来找你，姜小姐，你和沈先生之间，真的清白么？” 姜皎皎心底一跳，“你这是什么意思？” 苏眠月不答反问。 “姜小姐应该很清楚，不是吗？如果你在试图隐藏，那我只能告诉你，这一场案子，败诉的概率极大。” 姜皎皎只觉得耳边一片嗡鸣。 她唇角颤了颤，终究不再隐瞒。 “是，我曾经是和他在一起过，他热烈追求过我，一直以来对于哲瀚，我是主动的那个，所以我无法抵抗那样热烈的爱，只是后来我觉得不合适，所以和他提了分手。” “而他一直对我心怀爱意，但因为我已经明确表达过和他不可能，所以他只能找了一个和我相似的乔雅，也正因为这样，乔雅才要陷害我。” 这话苏眠月没有辨别真假。 她只是随手记录下来。 就在要询问别的问题时，包里的手机突兀响起。 亮起的屏幕上显示的是厉哲瀚的来电。 她面色沉了沉，犹豫一会儿后还是接了起来。 “尚岩身上突然起了疹子！不知道怎么回事！” 他的话让苏眠月心底霎时一沉！ 从椅子上一站而起，苏眠月只觉得心如鼓擂，面露急色抓着手机拔高音量：“你让他吃芒果了？他芒果过敏！” “是！”厉哲瀚当然不敢隐瞒，“那我……” 不等他把话说完，苏眠月就已经冲出甜品店。 正好对上此时正抱着厉尚岩匆匆赶来的厉哲瀚。 她连忙抓起儿子的手查看。 厉尚岩已经陷入昏迷，身上起的疹子却红的刺眼。 苏眠月眼眶也晕红一片。 她压着颤抖的声音说，“送他去医院！他对芒果的过敏症状很严重，经不起耽搁的！快！” “好！”厉哲瀚抱着厉尚岩冲出游乐园后钻进车里，苏眠月也顾不上其他，陪着厉尚岩坐在后座。 而此时的姜皎皎才刚急匆匆的走到游乐园门口。 她朝着冲过身旁的车辆招了招手，“哲瀚！” 却没想到，车辆直接越过她，扬长而去。 她看见的，只有车子渐行渐远的背影。 她竟然就直接被遗留在了原地吗？！ 厉哲瀚竟然因为苏眠月再一次把她一个人留下来？！那她这几年所做的一切又算什么？！ 心里的怒气把理智冲溃。 姜皎皎指甲紧紧掐着手心，刺痛感让她的理智稍稍回笼。 想到刚才在甜品店里苏眠月所说的话，姜皎皎心底溢出一缕慌乱。 现在苏眠月知道了她太多的事情……不能再留了。 但现在更重要的，是让她深陷危机的沈衡。 姜皎皎拿出手机，径直拨通了一个陌生号码。 响了几声后，电话被接起。 姜皎皎声音阴狠，“到底什么时候才可以除掉沈衡！” 第十八章 这不关你的事 电话那边的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楚玥愤愤不平地挂了电话。 “苏眠月……” 她精致的五官狰狞扭曲，“我会让你知道，我才是哲瀚最爱的那个女人！” …… 一小时后。 厉尚岩转危为安，从急诊病房转到普通病房输液。 看着他苍白的小脸，苏眠月拧着眉心，心底高高悬起的那颗石头总算落地。 “你在这里照顾他吧，我先去看安安。” 她转身要离开，却没想到厉哲瀚突然起身，冷冽的声音急转直下。 “你就这么着急去看你和那个男人的孩子？他们对你来说就这么重要？” “你和他的孩子已经住院了，他都没有来看过一眼，甚至连骨髓都要让我配型，这样的男人，你到底看得上哪一点？” 他的话让苏眠月心生好笑。 还真是。 他说得倒是一点没错。 这样的男人，她当初到底看上了哪一点？ 幸好及时抽身了，否则，她现在还不知道要过什么样的日子。 冷下脸，她道：“这不关你的事。” 尽管心里已经觉得好笑，苏眠月面上却没有丝毫破绽，她要保证厉哲瀚不知道安安的身世。 于是故作深情地道，“无论他过不过来，他都是孩子的父亲，都是我的丈夫。” 苏眠月深情的模样，刺痛厉哲瀚的眼。 “有这个时间八卦我，你还是多关心一下厉尚岩吧。” “你……”厉哲瀚薄唇微张，刚要出言讽刺，病床上的厉尚岩就睁开了晕红的眼睛。 也许是因为吃下芒果那种窒息濒死的感觉让他害怕，这一刻的他没有平时的傲然。 反而像个寻常的孩子一样微微张开双手，泫然若泣地看着坐在看护椅上的苏眠月。 “妈妈，抱……” 如果是以前苏眠月只怕心都要碎了。 虽然现在心里同样不好受，但她却只是平静的看着厉尚岩脆弱的样子，拿出手机，拨了一通电话。 “姜皎皎，你儿子想让你抱。” 这话让厉哲瀚和厉尚岩几乎同时一怔。 “妈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厉尚岩脆弱的模样瞬间被怒容取代。 他不知从哪儿来的力气，一把上前夺过苏眠月的手机，狠狠的摔在地上！ “你不关心我就算了，为什么还要这样！我不是你的儿子吗！” 苏眠月的手还停留在半空。 “你忘了吗？” 她冷冷的看着厉尚岩发怒的模样，“是你以前说，你不要我当你的妈妈，你要的，是楚玥。” “我……”厉尚岩苍白的双唇嗫嚅，“我那时候还小！我懂什么啊！只知道你对我不好，我就想找别人！” “那你现在呢？”苏眠月侧目看向已经被摔成好几片的手机，“这也是你这个年纪该做的冲动事情吗？” “够了！”苏眠月的指责让厉哲瀚听的不是滋味，“他现在还在生病，你没必要这样疾言厉色。” 苏眠月抬头看他，“你儿子摔了我的手机，麻烦你赔我一个。” 手机的钱不算什么，但，她不愿意让厉哲瀚欠着半分。 只有彼此划清界限，才能毫无干戈。 听到这话的厉哲瀚心中却是一动。 他点头答应，“好，我带你去买。” 随后，厉哲瀚请了个护工，让护工看着厉尚岩，他则是带着苏眠月去到了附近的手机店。 他本想给苏眠月买个更贵的手机，苏眠月却坚持要原来的那个。 手机买好后，苏眠月安装了几个必备的聊天软件程序，然后把旧的手机卡放入。 “加个微信吧。” 厉哲瀚看着苏眠月手里摆弄的软件，故作随意开口。 “别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跟你打电话发短信太费话费了，平时可以微信联系。” “不用，我和你没什么好沟通的。”苏眠月关闭手机屏幕放进包里，“回医院吧。” 厉哲瀚薄唇微抿。 男人的自尊心让他无法再次开口提出要加微信这样的话。 两人一起回了医院。 不过，苏眠月是回了安安的病房，厉哲瀚则是去了厉尚岩的病房。 日暮渐落。 “妈妈，安安饿了。” 看了好一会儿绘画本的安安抬头，“妈妈饿不饿呀？” “妈妈也饿了。”苏眠月柔柔一笑，伸手宠溺地刮了一下安安的鼻尖。 “那妈妈去给你买饭，安安要乖乖的待在病房里，有事情就叫护工阿姨，不要乱跑，知道吗？” “知道啦！”安安乖巧点头，“安安会在病房里乖乖等着妈妈哦。” 苏眠月这才放心离开。 不过，她还没离开多久，安安的病房就再次被人推开。 “妈妈！” 以为是苏眠月的安安抬头，却没想到正好对上了厉尚岩苍白的脸。 “哥，哥哥……” 安安怯生生的缩了一下脖子。 “哼，我才不是你哥哥！不要乱叫！”厉尚岩趴在床边，故作凶狠的皱着眉头，“我告诉你，再敢乱叫，我不会放过你的！给我记住了！” 说完，厉尚岩噌噌地跑了出去。 安安紧盯他的背影，苍白的嘴唇抿了抿。 她在病房里等了好一会儿，苏眠月也没回来。 困意席卷，安安打了个哈欠，小小的身子躺到病床上就睡了过去。 一直站在病房门口等着的厉尚岩听到平缓的呼吸声，这才再次走进病房。 他脚步很轻，没有吵醒安安，而是将整个身子都趴在病床上，仔细的看着安安的样子。 “就是你让妈妈这么惦记！你这个……坏孩子！” 他呢喃着不满，“可是……我怎么觉得你……” “厉尚岩！”他话还没说完，刚把饭买回来的苏眠月看见他趴在床边就心里一颤，几乎想也没想的上前推开厉尚岩，“你干什么？！谁允许你进安安病房的？！” “妈妈！”厉尚岩登时红了眼眶，“你推我！” “岩岩！”这时厉哲瀚的身影突兀出现。 他走进病房拉住厉尚岩的手，把他带到了病房。 “爸爸……” 走廊里，厉尚岩抬头，对上厉哲瀚的双眸，有些意外地说，“那个野种……长得好像爸爸你啊。” 厉哲瀚笔直的身躯霎时顿住。 再次遇见苏眠月以来的一切在脑海里不断闪过。 包括安安那酷似他的模样，包括苏眠月所说的让他配型骨髓这件事。 如果他才是安安的父亲，那就说得清为什么苏眠月愿意不惜一切代价让他配型了！ 第十九章 苏律师不想说点什么吗 “岩岩，你先躺回床上！” 心理震颤之下，厉哲瀚垂眸看着厉尚岩，“爸爸去安安的病房一趟！” 厉尚岩心里也杂乱无比。 如果那个病秧子真是自己的妹妹…… 他失魂落魄地点头回了病房。 而厉哲瀚则是回过头，折返回安安的病房。 可就在即将推门而入时，他见到身穿灰色休闲装的男人/站在苏眠月身前。 两人看着安安，脸上尽是担忧。 厉哲瀚眼中的希望霎时冷却。 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他冷笑出声，转头离开。 是他自作多情了。 这几年以来，苏眠月甚至没有再回头看过他和岩岩，这孩子又怎么可能会是他的？ 到了走廊边，厉哲瀚拿出手机，拨通助理的电话。 “我让你调查的事情调查清楚了吗？她的丈夫到底是谁？” …… 与此同时。 楚玥抱着三盒饭走进了病房。 “哎？” 她眨了眨眼，瞥了一眼苏眠月放在桌上的三盒饭。 “你怎么也买饭了！幸好我没买你的。” 苏眠月轻扬眉梢，“哦~那你手里捧着的三盒饭，看来还有顾先生的一份啊~” 她特意扬高了尾音，挪移意味明显。 “我来吧。”顾末白伸手接过楚玥手里的三盒饭，“先过来吃吧，你中午也没吃东西。” “来啦！”楚玥屁颠颠地走了过去。 苏眠月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流转，她怎么觉得……这两个人短短几天的时间，好像发展的有一点迅速？ “唔……” 顾末白和楚玥的声音惊醒了病床上的安安。 “安安。”苏眠月的注意力顿时被拉回，将安安从病床上抱了起来。 “妈妈……” 安安揉了一下眼睛，“刚刚哥哥来过了。” 苏眠月心里顿时一紧，虽然刚才她把厉尚岩推开，却不知道在此之前他有没有伤害到安安。 “哥哥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没有哦。”安安摇头，“一开始哥哥来的时候说的话不好听，但是第二次来，他还摸了安安的脑袋呢！” “妈妈。”安安握住苏眠月的小拇指，撒娇着趴到苏眠月怀中。 “安安和哥哥都是妈妈的孩子，妈妈和哥哥也要好好的哦。” 苏眠月听得心下柔软一片。 都是自己十月怀胎生下来的，怎么会不爱呢？ 但也许是安安的话让苏眠月心头起了几分对厉尚岩这几年缺失母爱的愧疚。 第二天，在前往别墅的时候，她对厉尚岩就更严格了一些。 她疼爱厉尚岩的方法，不是尽情的宠，而是要让他这几年以来缺失的一切全部补回来。 她甚至不允许厉尚岩偷懒，每一套卷子在厉尚岩做完之后全部检查一遍。 如果做的不对，那就重新做。 “让我做也可以！” 厉尚岩仰着脑袋，和苏眠月谈条件。 “要是我把这些卷子全部都做对了，那你就要去参加我的家长会！” “我不去。”苏眠月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开口拒绝。 “呵。”早已猜到结果的厉尚岩撇过头，面上不屑一顾，“谁稀罕你去！” 他扯过苏眠月手里的卷子，气呼呼地坐到沙发上。 “反正你不去，我也有办法！” 这话苏眠月没听到，只当是厉尚岩在小声嘀咕她，用手指敲了一下桌面，“认真。” 厉尚岩冷哼，这才认真看向手里的试卷。 可她没想到，厉尚岩出院第三天就回了学校。 苏眠月在律所工作就接到了学校打来的电话。 “您是厉尚岩的妈妈吧？昨天他应该跟您说了，要来一趟学校的事情，您为什么没来？” 苏眠月一愣。 昨天虽然拒绝，但老师的电话已经打来，苏眠月也只能随意找了个借口。 “我工作有些忙，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对。”老师郑重其事道，“无论再忙，也不能疏忽了对孩子的教育吧？请您现在就来学校一趟！” 听罢，苏眠月也只能答应下来。 她这几天教厉尚岩的时候，已经知道了他的学校和班级。 所以，不用再打电话多余去问厉哲瀚，她直接开车前往学校，前往老师的办公室。 “厉尚岩的家长吗？” 见到苏眠月后，老师抿了抿唇，“我需要和您单独谈一下他的近况。” “好。”苏眠月点头，“您说。” 随后，老师就详细的和苏眠月说了一下厉尚岩的情况。 刚说完，办公室里又进了一位家长。 “我给您介绍一下。”老师走到那位家长身前，叹了口气。 那家长身边还站着一个脸上都是伤痕的小孩子。 “这是王豪的家长，厉尚岩在学校一直都是小霸王一样的存在，昨天竟然还打了王豪，您看给这孩子打成什么样了？” “不关她的事！”老师话音刚落，厉尚岩就像个小炮弹一样冲了进来。 苏眠月垂眸。 她总算是知道厉尚岩昨天为什么叫她来参加家长会了。 厉哲瀚日理万机，要是知道厉尚岩在学校这样惹祸，只怕是会出手教训他。 为了不被打，当然只能让她过来。 不过苏眠月倒是有些疑惑。 按理来说，姜皎皎应该会更纵容着厉尚岩，他怎么不叫姜皎皎，而是选择自己？ 难道是怕姜皎皎告诉厉哲瀚？ 而此时牵着受伤小男孩的男人突然开口，“苏律，您觉得该怎么处理？” 这突然而来的称呼让苏眠月一愣。 她抬头看向男人。 男人一头乌发梳的齐整，只有寥寥碎发落在额前。 墨色的瞳仁下，鼻梁高挺，微薄的双唇微微张着，唇角弧度明显。 这男人……竟然比厉哲瀚还要英俊上几分。 收敛了思绪，苏眠月对着男人温和一笑。 不管怎么说，这件事都是厉尚岩的错，伸手不打笑脸人，这人既然知道她的身份，而且看样子穿的不俗，也许会是潜在客户。 她微微挺直了身子，迎着男人幽深的眼眸道，“先生，这件事情无论一开始是谁对谁错，先动手的人就已经是错的。” “我的孩子殴打了您的孩子，他应该付出代价，至于后续到底谁对谁错，我们再论，您觉得怎么样？” 男人眉梢一动，唇角的弧度仿佛更浓了些。 “看来，苏律师很专业。” 第二十章 你到底想做什么！ 这人怎么屡次提她律师身份？ 苏眠月心生疑惑，打量男人的目光也多了几分。 这人长相这么出众，她要是见过一定会有印象，也许……这人只是调查过她？ 压下心里的疑惑，苏眠月脸上公式化的笑容不减。 “这位先生，既然您没有提出一个想要的解决方式，不知道我能不能问一下老师，具体发生了什么事？” 一旁的老师突然被提起，愣了一下后反应过来，把事情原委说了出来。 原来，两个孩子是因为争抢便当的事情吵起来的。 愈吵愈烈，不分胜负，最后演变成了动手。 这孩子的长相酷似男人，所以苏眠月没怀疑两人的父子关系。 只是犹豫片刻后，她垂眸看向扬着下颚，满脸不服气的厉尚岩。 掰过他的肩膀，认真劝导：“这件事情无论是不是你的错，但是你先动手打了别的小朋友，你应该先道歉。” “凭什么？！”厉尚岩不敢置信的瞪大双眼，“你让我向他道歉？你有没有搞错！你离开我三年，人家都有妈妈做的便当，我没有，他凭什么有！他不能吃便当，我也不要你做我的妈妈，你滚！滚啊！” 厉尚岩说着就猛的推了一把苏眠月，直把苏眠月推的踉跄两步后就跑了出去。 苏眠月抿了抿唇。 在外人面前，她不愿意提及当年，也不愿意和厉尚岩争吵。 “抱歉，这位先生，这件事情是我这边的错，我会给您补偿。” 说罢，苏眠月追了出去。 厉尚岩的性子太烈，她怕他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 男人未有所动，只是微微侧身看着苏眠月的背影，脸上神色莫名。 “哼。” 才高到他胸前一点位置的男孩冷哼一声。 “厉尚岩这样的小孩，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讲道理的妈妈！” 男人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苏眠月逐渐消失的背影，眸色加深。 苏眠月最终还是追到了厉尚岩。 她把厉尚岩送回家，迎面碰上了下楼的厉哲瀚。 “你竟然也会送他回家？” 他深邃的目光微动，明明是有些诧异，说出来的话却带着讽刺。 “你不用在这里说这些阴阳怪气的话。”苏眠月冷冷抬眸，“我已经把他送回来了，还有，厉尚岩在学校打了人，你多关注下他吧，我先走了。” “我送你。”厉哲瀚不由分说的走到她身侧，“谈一谈关于他的事情。” 说到岩岩的教育，苏眠月本想拒绝的话缩回喉中，跟上他的步伐，一起上了车。 不算狭窄的车里是一片死寂。 在车子开到半路后，苏眠月率先打破沉闷的气氛。 “你还是尽快把姜皎皎娶回家吧。” 想到今天厉尚岩因为别的小孩子有便当而大打出手，她心里终究不是滋味。 “他需要有一个完整的家。” 听到这话，厉哲瀚骨节分明的手紧握方向盘，用力的骨节都在泛白。 “呵，这就不用你操心了，我不娶别人，不是因为你，你别想太多，我对你没意思，未来选择什么人也和你没关系。” 苏眠月就这么急着把他推开？ 甚至不惜帮他物色好人选？ 他的回答却让苏眠月面容微顿。 原因无他。 只因为，她和厉哲瀚刚认识的时候，厉哲瀚也曾这么冷冷地对她说：“你别想太多，我对你没意思。” 可惜，那只是从前了。 车子一路行驶到公寓楼下。 苏眠月推开车门，正要下车，就听见身后传来厉哲瀚幽冷的声音。 “今天，厉尚岩的作业还没做。” “那些作业，他也不会做。”苏眠月没有回头，只是顺着他的话回答。 “如果你真的不想让他以后成为一个废物，最好帮他报补习班，免得其他孩子未来学有所成而他只能成为一个混吃等死的废物。” 说完这话后，苏眠月径直下车。 她从不转头，因此也不曾看到。 在她离开后，厉哲瀚猛地砸了一下方向盘。 刺痛感从手心蔓延开来。 厉哲瀚却仿若察觉不到，只是死死的盯着苏眠月的背影，幽深的眼瞳逐渐弥漫起红晕。 周一是律所整理案子进度的时间。 苏眠月一大早就回到律所，整理了一下现在手头上所拿到的所有资料和证据。 这其中，沈衡脚踏三条船的证据已经抓准。 但…… 看着里面姜皎皎清晰的容貌，苏眠月犹豫了一下后，终究还是打上了马赛克。 姜皎皎是混迹在娱乐圈的。 要是这些视频流传出去，她的脸露出来，那她的演艺生涯也就到此结束了。 她把这些整理好的证据和资料整合到一起。 不多时，厉哲瀚和姜皎皎也一同到来。 两人身穿同色系的衣服，看起来倒有点像情侣装。 苏眠月只看一眼便移开视线，兀自说道，“我们速战速决。” 厉哲瀚和姜皎皎已经坐在沙发上，苏眠月落坐在两人对面，随后将已经整理好的录音笔，视频，以及查到的资料放在桌上。 “我这里已经整理好了所有的一切，只要在庭上，姜小姐可以如实说出所有，这一场案子的胜率会很高。” 她直视厉哲瀚投来的目光，“你可以先看一下视频和听一下里面的录音，这份资料你后面再看也不迟。” 视频？ 录音？ 姜皎皎心里一慌，如坐针毡，不适地挪了挪臀。 “这些视频和录音里面是什么？” 她急忙提出疑问，不敢先让厉哲瀚去看。 苏眠月侧扫了姜皎皎一眼。 她知道姜皎皎在害怕什么。 “是关于沈先生的证据。” 就这一句话，让姜皎皎的心沉入深渊。 她死死的盯着苏眠月，恨不得现在就把这些当成毁灭。 但有厉哲瀚在，她不敢，不敢把自己的真面目露出来。 “哲瀚。” 压下心里的慌乱，姜皎皎看向厉哲瀚，嫣红的舌尖舔了舔干涸的唇瓣。 “我有点渴了，但是我想先跟苏小姐讨论一下案情，所以能不能麻烦你去帮我拿点水？” 她故作柔弱。 “嗯。”厉哲瀚也没拒绝，点了一下头后就起身离开。 等厉哲瀚的背影消失在视野后，姜皎皎才毫不掩饰的露出了狰狞的面容。 “你到底想做什么！” 第二十一章 出车祸了 姜皎皎恶狠狠地瞪着苏眠月，那狰狞的模样和阴狠的眼神仿佛是要随时将苏眠月撕成碎片！ 充斥戾气的话语从姜皎皎的嘴里溢出。 “你现在让我很怀疑你的专业性！你一直就没有找到什么真正有用的证据，现在又要凭借所谓的视频和录音来毁我的清白吗？！” “毁你的清白？”苏眠月对上姜皎皎阴狠的目光，突然展颜一笑。 她半靠在沙发上，把另一份隐藏的视频u盘甩了出来。 “我想，你似乎对你自己太有自信了，我手里掌握的证据足以将你毁了，可我有吗？如果你行得端坐得正，又怕什么？” “你！”姜皎皎被气的喉头一哽，死死的咬着唇瓣，却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 “苏眠月，你又在为难皎皎。”这时把水端来的厉哲瀚虽然没听见两人说了什么，但一见到姜皎皎难看的脸色就不由分说的皱着眉，把矛头指向苏眠月。 “你这一次来是为了整理案情进展的，不是为了为难你的委托人的。” “哲瀚……”听见厉哲瀚的声音，姜皎皎迅速收敛了脸上的狰狞。 她故作难过的低下头去。 “我没事的，只不过……啊！” 话还没说完，律所的灯突然发出一丝倾向，随即整个办公室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姜皎皎吓得尖叫一声，娇软的身躯瞬间扑进厉哲瀚的怀抱里。 不一会儿。 灯光打开。 厉哲瀚的目光死死的锁在苏眠月身上，像是随口问了一句，“你没事吧？” 自始至终都很冷静的苏眠月只是挑高眉眼，“能有什么事？早就习惯了。” 这话让厉哲瀚剑眉轻拧。 他记得，以前苏眠月最怕黑了。 只要到夜晚，无论别墅是不是停了电，或者身处的地方是不是有光亮，苏眠月都会给他打电话，说听到他的声音会心安，可以挥散一整晚的黑暗。 可现在，苏眠月竟然能做到一脸冷静的坐在黑暗中，甚至没有一丝波澜吗？ 那个男人，竟给了她如此大的安全感？ 他烦躁地推开姜皎皎，一言不发坐回了沙发上。 “你这几年，经历了多少次这样的事情？” 这种问话对苏眠月来说没有意义。 她没有回答，只是迎着头上撒下的光亮平静道，“既然灯光已经恢复了，那我们就继续谈案子的事情吧。” 另一份视频u盘已经被她收起来。 她虽然厌恶姜皎皎，却没有恶毒到要毁了姜皎皎的想法。 “让我进去！听到没有！” 可就在三人继续商议案情的时候，办公室外面传来了吵吵嚷嚷的声音。 “我要找苏律师！你们谁都解决不了我的问题！我不管里面是谁，都要给我让路！不就是比钱多吗？我有的是！” 蛮横的声音伴随着一道倩影走入苏眠月的办公室里。 何生抵挡不住陈乔蛮横的攻势，只能低下头，“抱歉，苏律，我没拦住陈小姐。” “苏律师，我要你帮我打官司！”陈乔却是没有理会何生，而是走到苏眠月面前，伸手就是猛的一拍桌面。 “有人把我录制综艺时候的视频发出去了，我要让你告诉那些损坏我名誉权的人！至于这两个……” 陈乔低下头，在看到厉哲瀚和姜皎皎时身子突然一顿。 特别是在看到姜皎皎的时候，陈乔眼神躲闪的尤其明显，就连蛮横的样子也稍稍收敛了一些。 “原来苏律师这里有客人啊……” “没事，已经结束了。”苏眠月把陈乔的反应收入眸中，随即对着厉哲瀚和姜皎皎道，“如果还有新的案情进展，我会再通知你们。” “嗯。”厉哲瀚起身率先离开。 在外人面前，他永远都是这副冷淡的样子。 无论他们之间从前是什么关系，亦或者现在是什么关系。 姜皎皎起身却是先扫了一眼目光闪躲的陈乔，这才追上厉哲瀚的步伐。 “哲瀚，等等我！” 直到姜皎皎高跟鞋的声音逐渐远去，陈乔脸色才恢复原样。 她坐在苏眠月对面，恢复了趾高气昂的样子。 “苏律师，我已经让人打听过你了，你在业内的能力的确很强，所以，我只找你！” 苏眠月的注意力可不在这件事上。 “陈小姐。” 她一边把桌上的资料全部合上后放到柜子里，一边仔细观察着陈乔的脸色。 “我可以接下你的案子，但是同时，我也希望你可以告诉我一句实话，姜皎皎和乔雅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陈乔脸色果然一变。 “难道我不说你就不接我的案子了？” “您可以这么理解。”苏眠月丝毫不掩饰，“毕竟，希望我接案子的人不在少数。” 听到这话，陈乔心里的犹豫荡然无存。 “没什么不能说的。” 她不自在地别开眼，“乔雅其实就是姜皎皎的替身，但是，我也不知道当年姜皎皎为什么会离开沈衡，准确的说，姜皎皎当年离开沈衡的原因，至今也没人知道。” 苏眠月细长的眉眼微微拧紧。 她想起第一次见到姜皎皎时，姜皎皎是被厉哲瀚抱回家的，当时说是为了一个角色被人给灌醉了。 自那以后，厉哲瀚的身边就多了一个她。 现在看来……这一切，似乎都有些不简单啊？ 姜皎皎离开了沈衡，却又接近了厉哲瀚。 这两个人的身份和地位可都不低，而且都是拥有不低财力的人。 如果说姜皎皎是特意接近，那当初离开沈衡的原因……是因为厉哲瀚？ 不等苏眠月细想下去，一通电话就打了进来。 “您好，请问是苏律师吗？” 陌生的声音和号码让苏眠月警惕，这是她的职业习惯。 “您是？” “我这边是农解附属第一医院的急救室，沈先生出了车祸，现在刚脱离危险，他提出要见您一面。” 这话一出，苏眠月几乎是瞬时间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我马上过来！” 苏眠月挂了电话后就直接冲出办公室。 在这么紧要的关头上沈衡却出了车祸，这一切巧合到令人发指！ “哎！” 陈乔被撇在了办公室里。 第二十二章 背后的真相 她就这么愣愣的看着苏眠月渐行渐远的背影。 “那你这到底是接不接我的案子！” 陈乔急得跺脚。 苏眠月半个小时后赶到医院。 她在电话里并没有细问沈衡到底严不严重，到达医院后就被护士引进了病房。 看见病床上正在输液的沈衡时，她松了口气。 沈衡被撞的不轻，整条腿都被打着石膏裹着纱布挂起来，身上还有不少擦伤和淤紫的痕迹。 “苏律师还真是敬业啊，为了案子不择手段！” 看见苏眠月，沈衡冷冷勾唇讽刺。 苏眠月把包放在一边，“我不至于这么没品开车撞自己的对手，而且，抱歉，沈先生，我想，我有信心打赢这场官司。” 沈衡又何尝不知道苏眠月不会干出这样的事情？ 方才不过是给她一个下马威。 “苏律师对自己很有信心。” 他盯着苏眠月淡然的模样，带着擦伤的脸掠起一抹阴狠。 “既然这样，一百万！” 他伸出一根手指，“我要你帮我告姜皎皎！” 苏眠月眉梢一扬，有些诧异。 这是想策反她？ 迎着沈衡狠厉的目光，她摇头拒绝，“我不会帮你，这是你们之间自己的私事，我不想参与。” “哈，私事？！”却没想到沈衡听到这句话就好像是听到了什么玩笑似的，笑了一声后脑袋微微往后垂，就这么嘲讽般的看着她。 “苏律师专业性的确不错，只可惜太单纯了，我的话你可以回去好好考虑一下，我的价格不会变。” 听罢，苏眠月没有多问。 沈衡和姜皎皎之间的恩怨她没有兴趣知道。 经手的案子现在越来越多，她没时间耽搁，拿起包离开病房。 经过走廊，正要进入电梯时，一道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 “你怎么在医院！” 姜皎皎蓦然瞪大了眼。 “大半夜的，你来找沈衡做什么！” 姜皎皎怎么会知道沈衡住院了？ “不明显吗？”虽然心下疑惑，苏眠月却只是迎着姜皎皎猜疑的目光耸了耸肩。 “当然是因为沈先生想聘请我为他负责车祸案和乔雅案，怎么？我为我的委托人来一趟医院很奇怪么？” 沈衡找苏眠月负责案子？！ 姜皎皎心底一震，“你答应了？你怎么能这么不负责任！” “这和我负不负责任没关系。”苏眠月平静地看着姜皎皎慌乱的样子。 “不过我倒是很好奇，厉哲瀚如果知道你大半夜的来医院看望沈衡，又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别招惹我，我现在接下你的案子，只是因为厉哲瀚给的钱足够多，如果你再这样下去，我不介意接受更高的报酬。” 话音落下，苏眠月越过姜皎皎径直进入电梯。 电梯门应声而关。 苏眠月的脸被隔绝在电梯之内。 心中的慌乱和怒意不停蔓延。 姜皎皎气冲冲的走进病房，将手里的包甩在沙发上就恶狠狠的望向沈衡。 “你简直阴魂不散！” 她伸出手，指着沈衡的鼻子怒骂。 “为什么！为什么要一直这样缠着我！沈衡，你到底想干什么！” “呵。”对于姜皎皎的到来，沈衡并不意外。 看着姜皎皎发怒的模样，他反而有些开心的勾起唇角。 “皎皎，你和我大哥合作很愉快吧？” 姜皎皎怒容满面的样子霎时滞在脸上。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是吗？”沈衡上下打量着她，“你看你现在满身名牌，这难道……不都是和他合作带来的好处吗？你是不是很享受？嗯？” “我没有！”心里某根弦像是被人突然剪断，姜皎皎不敢再停留，拿起包就匆匆离开。 那着急的模样仿佛像是怕被戳破什么似的。 姜皎皎离开不过一分钟，沈衡就拿出了手机，对着那边的人说了一句，“行动吧。” 随即，他挂了电话。 电梯后面阴暗的走廊里。 苏眠月悄无声息的走了出来。 她眯起双眸，看着还在亮着灯的病房，心里却犹如悬挂了一块石头，沉甸甸的。 怪不得沈衡提出这么高的价格聘请她，只为了告姜皎皎。 结合方才沈衡的意思，大抵两人之间有一层不可告人的关系。 事情远远没有想象之中的那样简单，乔雅，也许只是他们这些人手里的工具。 一个……不值一提的工具，死了也无人在意，只是被再度拿起来利用的东西…… 长长的叹了一口浊气，苏眠月转身离开。 如果不是因为心里存疑，想要知道真相，她不会从电梯里出来，也就不会听到姜皎皎和沈衡的那一番话。 现在看来，这决定倒也没错。 次日，到了要去别墅的时间。 苏眠月到达的时候发现客厅里只有厉尚岩一个人。 他没有像之前一样，听到声音就扑到苏眠月面前，而是坐在沙发边上，看着桌上的空白作业，连头都不抬一下。 “厉尚岩。” 苏眠月拧了拧眉，“你爸爸呢？” “哼！”厉尚岩没有回答苏眠月的问题，而是赌气地把眼前的作业往旁边一推。 上次家长会，她竟然不帮着自己说话！ 厉尚岩想着就来气，他拿起一旁的电视遥控器，把声音开到最大！ 电视放出的声音震得苏眠月耳膜都在疼。 既然厉尚岩打算闹脾气，她也就没理会，把包包放到一旁后，就坐在了沙发上。 厉尚岩以为苏眠月喜欢看这个电视频道，连接换了好几个台。 发现苏眠月的眼睛始终停留在电视上，而没有落到他身上，本就绷着的气，顿时沉不住了。 “你说话！” 他把电视遥控器往地上一丢，怒气冲冲的从沙发上爬起来瞪着苏眠月。 电视遥控器被摔成几块，就这么躺落在地上。 “捡起来。” 苏眠月抬头平静的看着厉尚岩，“在家里，你爸爸就是这么任由你发脾气而不阻止你的吗？” “不关你的事！”厉尚岩气红了眼睛。 他怒气冲冲的瘪着嘴，“你看不到我的作业全部都是空白的吗！” “看到了，然后呢？”苏眠月平静的模样让厉尚岩心里怒气更甚。 他吼的声音更大了些，“那你为什么不辅导我！你难道不知道这些作业对我来说很难，我根本就不会做吗！” 第二十三章 找到愿意献血的人了 不会做还这样理直气壮？ 看着他大发脾气的样子，苏眠月心里叹了口气。 算了。 总归是她这三年没有在他身边，让厉哲瀚疏于管理了他，才让他变成这副任性娇纵的模样。 “走。” 犹豫片刻，苏眠月起身向门外走。 厉尚岩心里一慌，连怒气都不敢再发了，急忙跟上苏眠月的脚步。 “去哪里！”他硬撑着抬头。 可他是苏眠月带大的，脸上的想法又哪里能瞒得过苏眠月？ “带你去补习班。”苏眠月没有揭破他的慌乱，还是开车带他前往补习班。 没想到报名成功后，厉尚岩直接就抓住了她的手，不让她离开。 “你得在这里陪我！”厉尚岩脸上的怒气已经全然消散。 他微扬着下颚，脸上是一贯的傲然。 “不然，我就不来补习班上课了！” 苏眠月看了一眼手表。 现在这几个小时的时间是独属于厉尚岩的，在别墅也是陪着，在补习班也是陪着，没什么区别，她也就没拒绝。 补习班的老师教了一些基础习题后，苏眠月带着厉尚岩一起学习。 就在厉尚岩已经懵懵懂懂的点头表示知道一些后，苏眠月包里的手机突兀响起。 她低头看了一眼，是楚玥来的电话，顺势就接了起来。 “月月！” 电话那边的楚玥声音颤抖，“安安突然陷入昏厥，现在正在急救室里抢救！” 苏眠月心里咯噔一声，几乎是瞬时间从椅子上站起，“我现在过去！” 她转身就要离开。 厉尚岩慌忙拽住她的手，“你去哪里！时间还没到！” “我有点急事，后面我找一天补。”苏眠月眉心紧拧，因太着急甚至套了三次都没穿进鞋子。 “我要跟你一起去！”厉尚岩不悦地吼。 凭什么那个病秧子一出事，妈妈就要这么着急！ 着急安安病情的苏眠月不敢拖延，“跟上！” 她带着厉尚岩匆匆赶往医院。 到达急救室外，楚玥步履匆忙迎来，眼眶红得厉害，双颊上还残留着没擦去的泪水。 “安安在抢救，现在需要献血，可是血库中没有rh阴型血，怎么办！” 在来的路上，苏眠月脑子里就已经闪过了很多不好的画面。 包括血库会没有留存的rh阴型血的结果也在猜想内。 她抓着手机的指尖都在颤抖，下意识想到了厉哲瀚。 可……她如果把厉哲瀚叫来就代表安安的身份会暴露。 她的一个孩子已经给了厉哲瀚，又怎么能再接受另一个孩子也被夺走？ “这样最好了！” 就在苏眠月心里慌乱时，厉尚岩突然笑了一声，叫嚣着让苏眠月觉得刺耳的话。 “这样妈妈以后就只有我一个孩子了，妈妈再也不会因为别的孩子……” “啪——” 厉尚岩话还没说完，苏眠月就气得甩了他一个巴掌！ “你胡说八道什么！” 苏眠月瞪大了晕红的眼睛，“厉尚岩，你再说一句这样的话，就给我滚回去！” 苏眠月的怒气正盛，震慑得本欲发火的厉尚岩看到她这副模样竟然将话生生憋了回去。 他委屈的捂着脸，别开眼。 “苏小姐！” 就在这时，护士急匆匆的赶了过来，“找到愿意献血的人了！” 苏眠月高悬起的心几乎在瞬间落地，“好，我……” “我讨厌你！你不是我的妈妈！我不要你这样偏心的妈妈！” 厉尚岩推了她一把，抹着泪就转头跑掉。 她只能先向护士点了点头，“那就麻烦你们了。” “这是我们的职责，您要不要先追上去？”护士看了一眼厉尚岩渐行渐远的背影，有些担心，“他一个孩子就这样跑出去，很危险的。” “嗯，我给他爸爸打电话。”苏眠月拨通了厉哲瀚的电话。 一连好几通都没有人接。 眼看时间过得越来越久，苏眠月无奈，只能将电话打给姜皎皎。 “姜小姐，刚刚岩岩跟着我一起来了医院，他现在跑出去了……我手头有急事，你来接他一下吧。” 厉尚岩不理自己，但绝不会不理姜皎皎。 “知道了。”对面道了声后，便挂了电话。 她冷眼看着此时已经被堵在医院旁边一个巷子里的厉尚岩，缓缓勾起红唇。 “给钱！听到没有！” 几个染着各色头发的十几岁孩子堵着厉尚岩，凶神恶煞地瞪着眼。 “穿的这么豪华，想必身上的钱也不少吧？乖乖给钱就能免受皮肉之苦，快点！” “我，我不会给你们的！”厉尚岩被吓得缩到死角，“你们别做梦了！我才不怕你们！” “嘿！”这话惹怒了几个孩子，“敬酒不吃吃罚酒！打死你！” 他们冲向厉尚岩。 巷子里的尖叫声突兀响起，却没有惊起其他人的注意。 医院里。 安安被护士从抢救室里推了出来。 苏眠月看着她苍白的小脸，心疼得眉头紧皱。 但，她现在更想知道是谁救了安安，所以确定安安已经平安无事后看向楚玥，低声道，“你先在这里看一下安安，我出去一下。” “好。”楚玥点头。 苏眠月走出普通病房，一路感到献血室。 在里面，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竟然是那天在学校里面因为便当的事情和厉尚岩打起来的小男孩的家长？ 男人出色的容貌让她一眼就记住了，再见时分辨极其容易。 “为安安鲜血的人，是您吗？” “你看这里还有其他人？”男人眉尾轻挑。 “抱歉。”苏眠月有些不好意思，“我只是有些惊讶而已，那天在学校的事情……” “孩子的事情都过去了。”男人将棉签丢进医疗垃圾箱里，“带我去看看那个孩子吧？” 苏眠月抿了抿唇，点头答应。 毕竟，如果不是他，也许安安今天的身份就会暴露。 带着男人前往病房，看了一眼熟睡的安安后，苏眠月从他嘴里得知了他的真实姓名。 倒是人如其名。 战肃。 “战先生。”带着战肃走出病房后，苏眠月微微抬眸，对上他墨色的瞳仁。 “上次在学校的事情没有给您一个好的解决方法，今天您又在医院里帮了我这么大的一个忙。” “于情于理，我想我都应该请您吃一顿饭，别误会，只是单纯的想感谢您。” “好。”厉哲瀚轻轻颔首。 第二十四章 他不见了 苏眠月本以为他这样的男人会比较冷酷。 没想到在饭桌上，他反而极其温和，甚至能恰当地接下她的每一句话。 就在气氛融洽之时，苏眠月手机铃声响起。 “尚岩在你那里？” 苏眠月心底咯噔一声，从位置上站起身：“我和他起了争执，不小心打了他……他从医院跑了，我给你打了电话你没接，就让姜皎皎去找了。” “呵，你还真是一个好“妈妈”啊！”电话里厉哲瀚的声音冰冷刺骨，“让皎皎找？你确定你真的联系她了吗！现在，如果你还当你有一个儿子就回来！” 说罢，厉哲瀚挂了电话。 厉尚岩不见了？ 慌乱之下，苏眠月把手机放进包里，“战先生，抱歉，我还有点事情，改天我再请您吃饭赔罪吧？” “我送你吧。”战肃起身走到她身侧，“我开了车，会快一点。” 苏眠月点头答应。 她心乱如麻，没时间思考更多。 到达别墅后，战肃离开。 却没想到，站在门口的厉哲瀚和姜皎皎将这一切收入眼帘。 “你还真是好兴致啊。” 厉哲瀚冷笑着讽刺，“为了跟别的男人你侬我侬，就可以把儿子抛下不管？” “不要妄加揣测我和别人的关系！”苏眠月对上他的目光，“我和他只是朋友。” “朋友？”眼看厉哲瀚又要开口讽刺，苏眠月却没有想听的心思。 她看向在默默抹着眼泪的姜皎皎。 “姜小姐，我记得我已经给你打了电话，而且你在电话里也答应了我会去寻找尚岩，为什么现在你是坐在别墅里，而不是在找他。” “给我打了电话？”姜皎皎红着眼眶抬头，“苏小姐，我从始至终没有接到您的一通电话，另外，据哲瀚所说，如果你没有因为那个孩子打了尚岩，他又怎么会失踪！” 苏眠月喉头一哽。 她想说些什么，却说不出来。 姜皎皎说的话也没错。 是她不应该气急动手。 “那……” 苏眠月刚要提出去寻找，没想到电话铃声再一次响起。 她接起电话。 “请问是苏小姐吗？我这边是东巷警局的，您的孩子厉尚岩在我们这边，请您尽快过来带他走。” “好，我现在过去！”苏眠月挂了电话后看向厉哲瀚和姜皎皎。 “警局的人打电话来了，说尚岩在他们那里！” 厉哲瀚脸色一变，越过苏眠月迅速走出别墅，“上车！” 苏眠月坐上他的车，姜皎皎紧随其后。 三人一起把厉尚岩接了回来。 庆幸的是，厉尚岩没有大碍。 苏眠月仔细地询问了一下警局的人员，这才知道在那几个小混混动手的时候，警局的人在关键时刻阻止。 她满心愧疚。 但现在更重要的是发病的安安。 “你不能走！” 就在她准备离开的时候，厉尚岩紧紧抓住她的袖子，扬了扬被打的有些红肿的脸。 警局的人虽然去得及时，但厉尚岩还是受了点小伤。 “我是因为你才受伤的！你应该负责！你今晚必须在这里陪我！” 听到这话，苏眠月抿了抿唇。 “我知道了。” 她看着厉尚岩脸上红肿的伤口，终究没舍得拒绝。 给楚玥发去消息后，她把手机放在一边。 “睡吧，我在这里陪着你。” “好。”厉尚岩这才心满意足的抓着苏眠月的手，“那你去给我倒水喝！” “嗯。”苏眠月转身下楼。 厉尚岩看着她的背影，得意地扭了扭身子。 受伤好像也没有这么糟糕嘛。 起码，妈妈可以为了他留在这里，还可以不去管那个野种。 如果可以……他多受几次伤也没关系！ 门口的厉哲瀚在苏眠月转头之时就已经离开，没有打扰母子俩难得的独处时刻。 姜皎皎就站在楼梯边，眼睁睁的看着厉哲瀚走入书房。 苏眠月今晚在这里留宿，厉哲瀚竟然没有阻止！ 那是不是说明…… 姜皎皎不敢再细想下去。 她急忙顺着厉哲瀚的步伐一同进入书房。 “哲瀚。” 姜皎皎维持着脸上的温柔，“明天我新剧开机，你可以过来探班吗？” “嗯，好。”正把目光放在桌上合照的厉哲瀚点头。 “谢谢你，哲瀚，有你出现，我想我明天会很开心。”姜皎皎当然注意到了他的目光没有放在自己身上，恨的牙关紧咬，转身离开。 走出书房后，她回了自己在别墅里的客房，顺手一关门，拨通了一则电话。 “帮我安排一些记者，告诉他们，明天会有我和哲瀚的独家新闻！就说，哲瀚想官宣我们之间的关系！” 满心欢喜的姜皎皎没有注意到，她房间的门没有关牢。 而她的声音也顺着没关的门传了出去。 正好经过她房间的苏眠月将这一切收入耳畔。 如果是以前，她也许会觉得心痛。 可现在早就已经无所谓了。 下楼端了一杯温水后，苏眠月回到厉尚岩的房间。 “我不喝！” 厉尚岩抓过苏眠月掌心里的杯子就甩在地上。 “这是第五杯。”苏眠月平静地看着地上四分五裂的碎片。 语气平静得毫不在意。 “厉尚岩，你应该很清楚，我和你爸爸离婚了吧？” 厉尚岩一愣，别扭地撇开眼，“所以呢？你要说什么！” “既然你知道，那你应该也明白，我现在没有义务在照顾你，我有属于我自己的孩子，我也希望，你不要对憨憨有这么强的敌意。” “如果你真的想要一个妈妈，可以赶紧催促你的姜阿姨和你的爸爸早点结婚，这样，你就有一个完整的家庭了。” “哼！”厉尚岩回头上下打量苏眠月一眼，“你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舍得抛弃钱！” 话音刚落，他竟然打开床头柜的抽屉，把一张银行卡丢到苏眠月的脚下。 “只要你愿意当我的妈妈，我就可以给你钱！给你很多很多的钱！未来我还会是厉家的继承人，到时候我有的钱更多！你想要什么我都能给你！” 听到这些话，苏眠月只觉得满心失望。 地下的银行卡惊不起她心里的一点波澜。 她只是没有想到，当初寄予厚望，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儿子，现在竟然变成了这副模样。 从始至终，她在他们父子俩的眼里，应该一直都是一个见钱眼开的女人吧？ 第二十五章 挡枪 苏眠月弯腰去捡银行卡，坚硬的材质膈得掌心微疼。 厉尚岩见她拾起卡片，一直紧攥的被角顿时被松开：“我就知道你爱钱！” “我是爱钱。”苏眠月冷着脸走回床边，将卡片扔在他的床上：“你这点，我还看不上。” 厉尚岩不可思议地瞪大双眼，旋即愤怒地猛砸床板：“你果然只爱钱！” 苏眠月背影微顿，为什么不爱？ 她爱他们父子俩的时候，被虐得体无完肤。 她爱人民币，至少不会被伤害。 苏眠月没再回头，亦不会知道在她离开后，厉尚岩跑去了厉哲瀚的书房。 这是他第一次，向自己敬畏的父亲要钱。 闷闷的奶音倔强扩散：“爸爸，你可不可以给我一张黑卡？” 厉哲瀚还未有所反应，姜皎皎率先开口：“岩岩，你不爱钱，是妈妈让你来的吗？” 一句话，直接点出苏眠月指使厉尚岩来要钱。 厉尚岩只想要钱，心想爸爸或许不会给他，但一定会给妈妈，便煞有介事地重重点头。 这一下，却砸进了厉哲瀚的心口。 他握笔的骨节倏然用力。 钱！ 苏眠月，你果然只是为了钱！ 浓郁的不爽侵袭厉哲瀚的感官，他眯了眯眸。 再开口时，声线泛冷：“岩岩，你回去。” 厉尚岩被拒绝，气愤质问：“一张黑卡而已，你为什么不愿意给我？” “就凭你是我儿子！” 厉哲瀚寒眸微眯，厉尚岩到底是怂了。 耸了耸肩，脚底抹油开溜离开了书房，恼怒的步伐沉甸甸的。 姜皎皎扶着额头重重叹气：“苏小姐怎么能这样教岩岩！” “哲瀚，为防止岩岩被带坏，以后还是别让苏小姐来了。” 厉哲瀚将笔放置到桌面，叩出声不轻不重的动静。 “皎皎，岩岩毕竟是她的孩子。” “可……” 她还欲多说，厉哲瀚已经抬手打断：“我会多看着的，你也出去吧。” 姜皎皎眼眸含怒，狠狠磨着牙根离开了书房。 轻柔落锁的后一秒，她无声地疯狂尖叫，精致面容扭曲成恶鬼。 可恶！ 为什么厉哲瀚还不肯放弃这个贱人！ 早晚有一天，她会彻底赶走苏眠月！ —— 苏眠月坐在回家的车上，狠狠打了三个喷嚏，喉咙痒得仿佛有手在抓。 她刚想抽纸，电话却响了。 抬眼一瞥，是串烂熟于心的号码。 想来是厉尚岩诉苦去了，苏眠月随手一滑接听。 厉哲瀚饱含怒意的质问打破车内的安宁：“苏眠月，谁让你教岩岩要钱的？他跟着你，只能学坏！” 苏眠月踩油门的脚一顿。 无名怒火直窜天灵盖，她吼着回答：“建议你先查查，是谁教他撒谎！” 果断按下挂断，她看着前方熟悉的道路，竟是直接笑出了声。 厉尚岩，还真是个好孩子。 拿钱羞辱她不够，还要用她的名义要钱！ 多日来试图改变他的想法轰然倒塌，苏眠月冷脸放回手机。 他就是个自私自利的小孩，和厉哲瀚一个德行。 从今往后，她不会再对他上一点心！ 苏眠月回到家，想到昨天安安说过想吃小汤圆，二话不说烹饪了一大锅，带去了医院。 推开病房门，欢闹的动画片音效涌动入耳。 安安听到动静，望向病房门的眼睛熠熠闪光，“妈咪！” 苏眠月心口软的一塌糊涂：“安安！在看什么动画片呀？” “是小朋友们的聚会！”安安奶音萌软，“他们都可以一起组织出去玩……” 再平常不过的叙述，却如一把刀，扎进苏眠月心里。 当其他孩子都在健康成长的时候，她的安安却要在病床上受折磨。 她用力拧开饭盒，恶毒的心思一闪而过。 为什么是安安出问题，而不是厉尚岩！ 砰声一响，盒盖掉地，苏眠月惊恐地大口呼吸，暗骂自己怎么能产生这种可怕思想！ “妈咪，怎么了？”安安看了过来。 苏眠月僵硬地扯出一抹笑容：“安安也想要参加聚会吗？” “其实也还好。”安安懂事地摇头：“我有妈妈其实就够啦！” 苏眠月搅动了几下汤圆，愧疚地垂下眼不敢看她。 是她不好，没能给安安一个健康的身体。 但至少……她得尽量满足她的愿望。 视线投向电视机中伙伴玩耍的画面，苏眠月决心替安安找个玩伴。 谁呢？ 那天替厉尚岩开家长会时的小男孩身影倏然窜入脑海。 或许，自己可以找找他。 次日。 姜皎皎新剧《月如霜》开机现场，无数记者长枪短炮围在现场。 她一席长裙，挽着身侧男人的手软语轻笑：“哲瀚，谢谢你愿意陪我来。” 厉哲瀚面容俊朗，“下次别做这种事。” 姜皎皎唇畔笑容一僵。 再开口时，难免有几分艰涩：“我只联系了两家媒体，其他记者可能是听你要来，就都蹭过来了。” “嗯。”厉哲瀚踏步而出。 对于有多少记者跟拍采访这事儿他并不在意。 但影响力越大，苏眠月看到的可能性就越大。 如此想着，他刻意拉开了些姜皎皎贴着自己的距离：“别影响你单身的人设。” 姜皎皎再度僵硬：“好。” 开机仪式极其顺利，但随后的记者采访，却并不如姜皎皎心中所愿。 “请问姜小姐，乔雅的死真的与你无关吗？” “听说乔雅去世前最后一通电话是拨给您的，您都和她说了什么呢？” “乔雅为人和善，为什么独独和姜小姐您处不来呢？” …… 无数有关乔雅的问题陨石一般砸在姜皎皎脑袋上，她血液瞬间倒流，停在原地不知所措。 恐惧将她淹没，红肿双眼看向身旁的男人：“哲瀚……” “你别做，我来做。” “够了！”厉哲瀚上前一步，冷声呵止这场闹剧：“关于这些问题，皎皎一律不会回答。” “并已有苏律师接下此案，有什么问题都可以联系她，等真相查明的那天，你们在座所有人，统统跑不掉！” 与此同时，苏眠月看着电视上霸总护妻的一幕，烦躁地挂断第不知道多少个举报电话。 “厉哲瀚，你非要让我来替她挡枪吗？” 第二十六章 突遭袭击 苏眠月将听筒按回座机，砰的一声吓得员工们猛地哆嗦。 她现在恨不得立刻冲到那狗男人面前狠狠骂他一顿。 凭什么？ 她就活该替姜皎皎挡枪吗？ 抓着桌沿的手不断收紧，她胸膛剧烈起伏，克制着愤怒的情绪。 直到情绪恢复冷静，她才将自己扔进办公椅。 她现在不能去找厉哲瀚。 安安的骨髓，还需要他。 有那么多的骚扰电话不断占线，今天的工作注定不能正常完工。 苏眠月想了想，干脆收拾了东西打算提前下班。 她得想个办法解决这帮狂热粉丝。 思绪纷繁间，她一时不察，一个矿泉水瓶子向她狠狠砸了过来！ 狰狞的面目放大在眼前，苏眠月瞳孔皱缩！ “恶魔，你们都是助纣为虐欺负乔雅的恶魔！” “你们这些助纣为虐的混蛋，为什么还不去死去给我家小雅偿命啊！” “啊——” 无数水瓶砸在身上，激起剧痛。 苏眠月下意识尖叫一声，本能地想躲！ 但为时已晚，那人的身形已经逼到近前，就在苏眠月做好被再砸一次的准备时，突然一个身影挡在了她的面前！ 一把将那个女人的手腕抓住，并且狠狠扯开。 “住手！” “大庭广众之下袭击人，这位小姐你要是疯了，我不介意现在就送你去警察局！” “还有那边几个保安，你们是傻了吗？这边都闹成这样了你们还不过来，都想等这边闹出人命再处理吗？” 一切发生得太快，苏眠月反应不及。 不论是她被人袭击还是有人出现保护，亦或者是这人三言两语将场面镇住。 等她反应过来时，眼前已经是袭击她的女孩被保安带走的画面。 苏眠月后怕地搓了搓手臂，意外看向战肃：“你怎么会在这？” 还会突然救了她？ 战肃打量着她的脸色，见她已经逐渐恢复冷静，心思放松。 随后开口解释：“这附近有个游乐场，墨墨很喜欢，我陪着他过来逛逛。” 苏眠月了然地点了下头。 原来是正巧在附近玩啊…… 玩！ 灵光瞬息闪过脑海。 她抬起头看向战肃，正准备开口，对方却抢先了一步。 “抱歉，苏小姐，这些话我说可能不太合适，但你下次出门可以谨慎观察周围，否则要是再发生刚才的事，实在让人担心。” 没人知道，他刚才在几米之外看见苏眠月被人砸水瓶时，有多胆战心惊。 苏眠月一愣，亦是有些后怕：“今天估计是意外。” 如果不是厉哲瀚宣布她接了官司，乔雅的粉丝激愤下找自己算账…… 算了。 苏眠月摇摇头，将自己刚才想说的话续上。 她紧张地踮脚，抿唇道：“不过这次真的很感谢战先生，为了表达我的感谢，要不我请你们吃顿饭？” 她捏着包包，在阳光下对战肃笑着眨了眨眼。 战肃微怔，随后清浅地点了下头。 前往餐厅的路上，两人一直沉默无言。 好在有战墨墨小朋友从中调和，才让气氛不至于这么尴尬。 也因此，更加坚定了苏眠月心中的想法。 落座后，她也干脆和一大一小委婉地表达了自己的诉求。 她先是简单介绍了一下安安目前的状况，又向战肃表达了自己之后想让战墨墨多去医院陪陪她的请求。 “你想让墨墨陪安安吗？”战肃抬手揉了下自己侄子的脑袋。 苏眠月以为他是怕自己做出什么对孩子不利的事情，忙点头道：“很想。” “我可以每天接送墨墨来回。” 战肃闻言，指尖一顿：“只要他不反感我没意见。” 在苏眠月紧张的目光之中，战肃平静道。 他睨了一眼苏眠月暗暗吐气的模样，莫名有些好笑：“你这是怕我连这点小事都不同意？” 苏眠月唇瓣微张，旋即尴尬轻笑：“我以为你会介意那个地方晦气。” “不过这事真的很感激你。” 苏眠月脸上带起真诚的笑，那笑容差点晃花了战肃的眼。 他握着咖啡杯的手一紧。 “墨墨以后去陪阿姨的女儿玩好吗？”苏眠月端起酒杯，敬了下点头的墨墨。 和“战肃父子”吃完一顿舒心的饭，聊天正愉快时。 苏眠月手机响起，是历哲瀚的电话。 她的笑容顿时消失，面无表情接起。 对面咳嗽了一声：“有空吗？” 苏眠月瞥了眼对面的父子：“有事吗？” “今天的事情很抱歉，你来一趟水云天吧。”厉哲瀚冷硬的声线里透出几分紧张。 苏眠月明白，这是他别扭的求和。 今天的事确实是他不对，让律所平白无故遭受无妄之灾。 连道歉请她吃饭都这么没诚意，也就只有以前的她回去。 现在，狗都不理！ 她冷嗤着回答：“不用了，厉总有这个功夫还是尽快处理一下网上的事吧。事情尽快解决，才是对你我都好的局面。” 她极为公式化的态度让那边一静，半响之后，那边难得的好言好语瞬间冷了下来。 沉声质问：“苏眠月你非要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吗？” “我好声好气和你说话，你那是什么态度！你以前明明……” 明明以前苏眠月遇到类似被他推出去挡枪的事情时，总会崩溃地找他哭闹不止！ 那时候他总嫌弃她烦，但是现在听着苏眠月极为平静的语气，他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又是一阵心慌。 “算了，我不和你计较这个，你什么时候过来咱们谈谈……” 苏眠月手指猛戳挂断键，一抬头正对上战肃揶揄的目光。 清凌凌的视线撞得她不知所措，手机险些脱手：“骚扰电话。” 战肃唇边带笑：“看你很生气，以后这个号码建议拉黑。” 拉黑？ 她当然想。 苏眠月撇唇，但配型结果还没出来，她不能拿安安的健康开玩笑。 她磨着手里的筷子，将这件事含糊过去。 战肃也不多说，只是在苏眠月心虚移开眼时，沉下了目光。 一顿饭吃得轻松愉快，还解决了安安的玩伴问题，苏眠月临走时舒坦得伸了个懒腰。 第二十七章 你还挺幽默 衣摆随着动作上缩，露出一截性感纤细的腰肢。 占据了战肃全部的视线。 一如当年。 浑然不觉身后炽热视线的苏眠月解决心头一桩大事，又开始盘算姜皎皎的案件。 根据陈乔的叙述，沈衡和姜皎皎之间，大抵有着不同寻常的关系。 她水眸微眯，拦车前往了医院。 推开病房门，沈衡半条腿吊在空中，冷着脸刷手机。 苏眠月揶揄着走近：“沈总恢复得不错？” 沈衡挑了下眉，“苏律来探病也不带个果篮？” 苏眠月隔空指了下墙边排排站的数十个花篮果篮。 “沈总应该不缺我这一个吧？” 沈衡直起身子：“但缺一个像苏律这样的优秀辩护律师。” 苏眠月拽过跟前的椅子坐下，语气坦然：“不想让我帮你老情人打官司？” 这算是个明晃晃的坑。 沈衡如果答是，那算是默认了和姜皎皎的关系；沈衡要是答否，那算是承认了自己私心要整姜皎皎。 沈衡笑了，随意扔开手机，语气懒散倨傲：“一条养不熟的狗，费不着。” 这是承认他们之间有过什么了。 苏眠月两手指尖轻摩挲，又同沈衡侃侃几句后，起身离开。 转身那刻，精致面容上的了然一划而过。 沈衡刚才处处对自己有提防，他能放出来给自己的消息自然是不怕查。 但为了更好地了解敌情，苏眠月还是派何生去调查了一下两人之间的过往。 “他们俩？”何生收到消息，发了一连串问号过来。 苏眠月被逗笑：“意外吧，说不定这案子还真是因爱生恨呢。” “贵圈真乱。” 从贵圈全身而退的苏眠月离开沈衡的高级病房，转而去了安安的普通病房。 刚到门口，里头的安安的欢笑声便优先入耳。 悠扬的音线，荡得她心口发软。 这是住院以来，安安第一次笑得这么开心。 握着金属门把的手微微发颤，她透过门上的玻璃窗窥见了里头的情形。 战肃坐在看护椅上，战墨墨正握着故事书逗安安。 眼前一切都在朦胧，模糊…… 下一秒，门把脱手，战肃那张人神共愤的脸出现在眼前。 他温润的嗓音恰如其分降临在耳边：“来了？” 苏眠月急忙后撤，两滴未坠的泪倏然滑落，她偏过头挡住。 战肃并未上前，只是轻手带上了门：“安安很开心。” 苏眠月眼泪瞬间决堤，抖着声线：“谢谢。” 她胡乱抹掉脸上的泪珠，转过身时，正好对上战肃那双漆黑如墨的眸子。 安静的走廊，时间仿若静止。 他轻叹了口气，抬步走到她跟前。 长指递上两张纸巾，“擦一下吧。” 苏眠月怔在原地，窗外的夕阳挥洒在他的身后，这一刻的美感，令她一时忘了做出反应。 直到战肃弯腰，将纸巾在她眼前晃了两下，她才抽了过来往脸上一按：“谢、谢。” 战肃直回身，唇角若有似无的笑意更加扩大。 月月，好可爱。 “安安一定会平安长大的。” 男人极有颗粒感的嗓音在耳边弹跳，苏眠月纸巾下的眼睫颤得更厉害了。 都不是小孩子了，怎么还会为色所迷啊…… 整理好胡乱的情绪，她拽下纸巾，“嗯，一定会的。” 战肃背靠着墙壁，长腿随意交叉：“冒昧问一句，安安的父亲呢？” 苏眠月心口一沉，旋即笑得淡然：“死了。” 一个连她存在都不知道的父亲，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 战肃俊朗眉眼低垂：“节哀。” 他说得太过认真，苏眠月险些笑出声。 但，下一瞬，她就僵住了。 因为自己口中的死人诈尸了。 还一脸怒意地朝这边走了过来。 苏眠月手腕一疼，脑袋撞入厉哲瀚怀里。 “你一个有妇之夫，能不能检点些？” 她眉头拧起，手挣扎着试图逃脱：“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厉哲瀚觉察她的逃脱，心口堵得厉害。 就这么想在这个男人面前表现得跟他没关系？ 他偏不！ “就凭我是你……”前夫！ 话音未落，后方姜皎皎虚弱的声线打断了他：“哲瀚，我好疼。” 厉哲瀚立马松开苏眠月，直奔向姜皎皎。 苏眠月手上力道还未收，因为挣扎力道的惯性整个人往后跌去。 意料中的疼痛并未到来，却闻到了一股令人心安的雪松香。 苏眠月呼吸紊乱，“谢谢。” 战肃扶着她站稳：“你今天已经说过很多次了。” 苏眠月看着朝这边走来的一对璧人，回想刚才的一幕，双手环胸冷嗤：“厉总，下次手还是别伸太长。” “苏眠月！”厉哲瀚不悦瞪她。 正欲理论，姜皎皎拽了下他：“哲瀚，我感觉烧得更厉害了。” 厉哲瀚再顾不得其他，打横抱起她就走。 苏眠月正觉得无语。 没想到下一瞬，耳边幽幽传来战肃的感慨：“确实烧得很厉害。” 苏眠月这回是真没忍住，噗嗤笑出了声。 “战先生，我真没发现你这么有幽默细胞呢。” 明明很正经地陈述，却莫名让人觉得他在说姜皎皎骚。 “大概？” 战肃挑眉，回病房牵出了战墨墨。 今天的陪玩时间已到，他们该走了。 进入电梯，战墨墨看向自己的舅舅：“舅舅，你怎么不直接追小舅妈？还要让我当僚机！” 他一个小孩子，真的很不容易诶！ 战肃方才那副在姜皎皎面前的温柔收得干净，手指轻微摩挲。 电梯中映出他冷然的面容：“闭嘴。” “但是安安真的很可爱哦。”战墨墨老神在在地点头。 与此同时，病房里的安安也发出同样的感慨。 “墨墨真的很可爱哦。” 苏眠月温柔地抚了下她的额头：“安安高兴就好。” 安安绵软的小手抓着手指晃了晃：“谢谢妈妈为我做的一切！” 苏眠月倏然欣笑：“安安高兴就够了。” 下一秒，病房门被人敲响。 医生踏步而出，脸上晕染着明显的喜悦：“苏女士！关于上次那位厉先生的配型结果出来了！” “完全吻合！能够替安安捐献骨髓！” 第二十八章 厉尚岩关了她 似一声平地惊雷，炸响在整个病房中。 苏眠月一颗心被欢喜笼罩，随后是更大的慌乱——她该如何向厉哲瀚开口？ 但不论如何，安安有救已是既定事实，不管怎么她都会去努力！ 与此同时，病房外本想来警告苏眠月的姜皎皎瞪大了双眼。 哲瀚和苏眠月的孩子配型成功了？！ 五指逐渐握成拳，关节泛白，她就知道这女人还没放弃哲瀚！ 苏眠月，你休想再缠着哲瀚！ 夜幕逐渐降临，苏眠月拿出手机忐忑地给厉哲瀚拨去了电话。 一连四个，都是对方正忙。 大概是因为刚才自己说了他。 苏眠月长睫下敛，决定明天去锡山别墅和他当面聊聊。 次日，进入锡山别墅时，她的心情尤为忐忑。 厉尚岩正巧从楼上下来，四目相对。 他想起家长会的事，停下脚步冷哼：“你出去！这里不欢迎你！” 他的妈妈才不会打他！ 苏眠月眉心轻拧，思及上次的事也有自己疏忽的原因，主动走到他跟前。 温软着语气哄：“上次我打了你是我不对，但你出去后，我联系了你姜阿姨去找你的。” “你骗人！” 姜阿姨明明说的是，妈妈给她打电话，说他很安全！ 如此想着，无名的怒火从胸腔窜起，烧红了他的眼睛。 厉尚岩抬手就抓住了苏眠月的手腕。 他抓得太紧，苏眠月疼得倒吸凉气：“我已经道歉了。” “一句道歉就想让我原谅你吗！”厉尚岩吼着回怼。 到这种时候，她为什么还不肯抱抱自己！ 难道真的如姜阿姨所说…… 想到这种可能，他嘴角绷得紧。 厉尚岩就着这个姿势将她往楼上拉：“想要让我原谅你，你就陪我玩！” 苏眠月疼得脸色煞白，但想到安安，还是忍着跟上了。 但他到底是没消气，不似平常那般好哄，玩了一会儿就把手里的拼图一股脑儿撒了。 “拼得慢死了！我要玩遥控飞机！” 苏眠月直起酸疼的腰，看着自己的心血毁于一旦，却也只是笑笑。 反正也习惯了。 她该做的都做了，接下来她该找厉哲瀚聊聊捐骨髓的问题。 厉尚岩盯着苏眠月毫不留情转身就走的背影，抄起手边的一个玩具就扔了过去。 “你走出去你会后悔的！” 苏眠月看着碎裂在脚边的声控小鱼，是她送给厉尚岩的一岁生日玩具…… 厉尚岩只见苏眠月一顿，走得坚决。 他气息紊乱，告诉自己没关系！ 他有爸爸，还有姜阿姨。 他不需要她！ 苏眠月前脚刚走进厉哲瀚的书房准备找他，忽然啪的一声，门就被关上了。 下一瞬房内陷入了灰暗。 厉尚岩缩回自己关掉开关的手，聆听着门内的动静。 门内，苏眠月心口猛烈剧跳。 “岩岩，岩岩！” 她转过身去飞速的拍门，大声求救：“是你在外面吗？！快把门打开！” 幽暗恐惧症在此刻爆发，苏眠月哪怕只是被关了一刻都觉得自己的心脏快要爆炸。 她呼吸跟着不畅，厉尚岩却隔着门，语气阴森不似一个孩童：“都是你！你抛下我！我也不要你了！” “我不要你？”苏眠月隔着门回问：“这不是你希望的吗？” 赶走她，让姜皎皎当他的妈妈。 那头的脚步声渐行渐远，苏眠月靠着门缓缓的坐下，只觉得周身发寒。 厉尚岩怎么会想到要关自己？ 她缺席的成长，都让他经历了什么？ 苏眠月抱住手臂，蜷缩在角落。 半梦半醒时，苏眠月仿佛看到了安安。 小姑娘坐在小太阳一般的椅子上对着她笑，笑容明媚灿烂：“妈妈你什么时候回来呀？安安好想你啊。” “妈妈。” …… 过了足足半个小时，厉尚岩才打开门，双手叉腰对门内吼。 “这下知道错了吧！只要你以后对我好，我不会再惩罚你了。” 他话音未落，忽然发觉不对。 视线望去，只见苏眠月倒在地上，呼吸微弱显然已经陷入了深度的昏迷。 厉尚岩脸色骤变，冲上前去：“妈妈！你怎么了！” 他用力摇晃苏眠月，但她却毫无反应。 厉尚岩瞬间心跳如雷。 他抖着手给姜皎皎打去电话，恐慌得厉害：“阿姨怎么办？她晕倒了……” 姜皎皎很快赶来，瞥了眼地上昏迷的苏眠月，眼中飞速的划过一抹得逞。 天助她也！ 看旁边的小家伙哭得稀里哗啦，姜皎皎压下不耐烦，蹲身去柔声哄着：“你别怕，阿姨帮你把苏小姐送去医院好不好？” “好！”厉尚岩抓住姜皎皎的袖子：“她会死吗？” 对于他来说，虽然苏眠月抛弃了自己，但他还是愿意原谅她的…… 只要苏眠月以后对自己好。 姜皎皎暴力拉起苏眠月。 死，死了正好！这女人有什么好担心的？ 自己陪了他们父子这么多年，该轮到她了！ 还真是不是亲生的，永远养不熟！ “你放心，不会的。”她蹲下身，揉着厉尚岩的头，让他在家安心等。 随后立马叫了人过来把苏眠月抬到自己车上，疾驰而去。 厉尚岩站在门口，紧张地来回踱步，望着远去的汽车…… 他不知道的是。 此刻，姜皎皎把苏眠月随意扔在后座。 兴奋地打电话：“来活儿了，中心立交桥下第三个桥洞。嗯，一个女人，多拍几张照片，最好把她衣服都扒了。” 后座苏眠月眼皮轻抖。 一路的颠簸和动静把她整得够呛。 抬眼后，惊觉自己竟然坐在姜皎皎的车上！ 眼看姜皎皎一路往偏僻的地方走去，这不是去医院的路。 她眸色一凛，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极小的喷雾。 姜皎皎停下车，准备打开窗户逃之夭夭的刹那，苏眠月猛地用手勾住了她的脖子，将喷雾往对方的脸上喷去。 这是兽用的迷药。 因为最近乔雅粉丝太多疯狂，苏眠月担心再遇危险，就特地托了关系弄了一瓶。 没想到今天就派上用场了。 手机还亮着，苏眠月一目十行看完。 既然对方想让自己身败名裂，她当然要回敬一笔才行！ 苏眠月自认为自己从来不主动惹事，但姜皎皎总得来自己面前当显眼包。 她自然不会客气！ 飞速地换了两人的衣服，苏眠月把姜皎皎放到后座上后。 “好好享受你的私人定制拍摄吧。” 苏眠月拍了拍昏迷中姜皎皎的脸，矫健身姿迅速翻窗而走。 第二十九章 我说了不是我！ 她睁开眼时发现自己身上衣衫凌乱，还有不少惹人遐想的暧昧痕迹…… 姜皎皎抱着头，崩溃的嘶吼传出桥洞。 她失神地套上衣服：“怎么会这样？！” 昏迷前最后的记忆涌上，她瞬间明白了！ 抓起手机，时间已经过去两三个小时。 她发狠地将手机扔了出去，一想到自己被人揩了油，还有可能对自己的身体做了不可描述的事，她就恨不能杀人！ “苏眠月！” 瞠目欲裂喊出这三个字，她浑身都在跟着颤抖！ 当时就应该拿根绳子把她绑起来！ 冷风刮过，苏眠月逐渐思考到一个可能性。 或许，自己可以利用这次机会！ 她匆忙跑到手机前，捡起后哭着给厉哲瀚打去电话：“是哲瀚吗？呜呜，我不想活……” 她抽抽搭搭将方才的一切重述。 假装自己天生纯洁，而苏眠月才是真正的始作俑者。 这让厉哲瀚听得怒火中烧，立马温柔了语调问她：“没事！你先告诉我你在哪儿？我去接你！” 姜皎皎哭声更加凄切。 等厉哲瀚接到人时，她已经失神到令人恐惧。 他不再犹豫，将人送到医院后，带着满身怒火来了律所。 一进去正好看到苏眠月含笑送走客人。 厉哲瀚理智被烧毁，当即扬起手边一份文件飞了出去！ 苏眠月转过身看向他时，神情瞬间冷下：“厉总，您这是什么意思？” 厉哲瀚对上她的眼，瞬间又将脚边的垃圾桶踢飞！ “如果是案件出了问题，我会负责……上次的配型很成功，你能替安安——” “这辈子你都别想。”厉哲瀚阴着嗓子打断。 “你弄丢自己亲生的孩子，陷害到皎皎身上，当我不知道？几年不见，没想到你现在竟然变成这种毒妇！当年真是我看错了，你跟你结婚那几年我真是恶心！” 厉哲瀚一口气宣泄完，却发现苏眠月直勾勾地盯着他。 那眼神，令他极其不爽。 苏眠月拧眉：“你亲眼看到我把孩子弄丢，亲耳听到我污蔑你的心尖尖了吗？” 厉哲瀚再也控制不住内心里的怒气，想到姜皎皎给他打电话时哭的声嘶力竭，怒火中烧，一举上前掐住了苏眠月的脖子。 “就算这些你都没做，那桥洞呢？！” 男人的大手充满力量，苏眠月呼吸困难，眼前出现大片黑色，拼命拍打他的手，嘴里发出“嗬嗬”的声响。 “你放开，放……开！” 厉哲瀚不为所动，始终保持着即将掐死她的临界值，折磨着她。 苏眠月逐渐失去了挣扎的力气。 眼角一滴晶莹泪珠滑下：“我没……” 有。 可是厉哲瀚从不信她。 从来都是这样，不管自己跟谁闹矛盾，最后有错的那个人一定是自己。 在死亡降临的最后一秒，她品尝到了新鲜的空间。 苏眠月跌坐在地，剧烈咳嗽。 重新站起身后猛然抬脚，狠狠踹向厉哲瀚！ 男人被顺势地推开后退了两步，不可置信地瞪着苏眠月。 “我说了不是我！”苏眠月红着眼。 “你既然怀疑我，直接报警抓我啊！” 厉哲瀚靠桌而立，语气仍旧带着压迫感：“不是你还能是谁？” “只有你一直针对皎皎，见不得她好！她拜托你替她打官司，你就这么害她？！” 苏眠月哈了一声。 “我害她？那我拜托你去查一查！把证据扔在我脸上，别仅凭一张空口白牙和我在这儿争辩！这种事情是辩论赛吗？” 还能靠争吵得出答案？ “到底是谁联系的人，你打一通电话不就能知道了吗？” 厉哲瀚见她这般模样，一贯的思维竟是有些动摇。 他半信半疑地走了，回到病房后重问了姜皎皎一次。 她直接哭倒爬向了阳台。 “你不信我，你以为我会打电话让人来拍我的照片，我的事业比我的性命都重要，我怎么可能做出这种蠢事……” “哲瀚，我陪着你和岩岩这么多年，你们不了解我吗？” 姜皎皎在风里哭着，纤薄的身体摇摇欲坠，男人心中发紧，将姜皎皎搂进怀中，抱回床上后才狠狠松了口气。 “你傻不傻啊？为了这种小事要用性命来证明吗？” 姜皎皎哭着搂着他，“我只是不想你误会我，我不想看到你眼里的自己变成不好的那个……如果被你误会，那我宁可去死！” 厉哲瀚叹息。 他再次相信了对方。 …… 陈乔的案子打起来很快，流出视频的人很快就在法庭上低头认错。 但对方显然并不服气，临走时还对着陈乔警告。 “陈乔，别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以后啊，有你麻烦的！” 陈乔无所畏惧地对他竖了个中指：“我不怕，随便来！” 苏眠月顺势将对方的手指按下，轻轻摇了摇头。 她性格谨慎，听出对方话里的意思是表达背后还有个他们惹不起的人物。 看陈乔这样胆大妄为，心里虽然觉得对方勇敢，但也不希望他们律所为此付出什么无谓的牺牲。 “我让何生去查查他们背后的人是怎么回事，你这几天还是小心点，一切以谨慎为主。” 陈乔甩了甩自己的长发。 “谢了，知道了。” 见对方没有反驳，苏眠月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交代完事情后又回了医院。 何生行动能力强，估计不需要一天就能查清楚。 这点苏眠月不担心，她担心的是别的事。 苏眠月坐在女儿床边看着安安苍白的小脸，愧疚翻涌上心头。 安安见她失神，吃了两口以后便停了嘴，抬起头，小鹿一般的眼睛望着她，里面闪着微光。 “妈妈你怎么了？” 苏眠月听见这声温软的关切，霎时红了眼眶。 “妈咪不难过，安安抱抱，难过飞走！” 苏眠月再也待不下去，将饭盒递给旁边的陪护后转身出了病房。 倚靠在墙边，长指伸入发间，后悔地抓了好几下。 她昨天不应该这样的。 明知道自己得求厉哲瀚给女儿移植骨髓，却还是对他发了脾气。 说好了一定对他们父子俩予取予求，却始终做不到。 第三十章 我是不是很差劲？ 现在，她能重新争取到厉哲瀚捐骨髓的可能性，或许只有从他们最关心的人身上下手了。 姜皎皎…… 昨天拍摄姜皎皎照片的人，她还有些印象。 现在只能从他那里拿回姜皎皎的照片和厉哲瀚做交换。 厉哲瀚那么在乎姜皎皎，肯定不会放任她的艳照流传在网上。 安排好安安后，苏眠月开车前往锡山别墅。 因为上次厉尚岩做出来的事情，她知道自己无论在他身上下多少功夫，都改不掉厉尚岩的性子。 与其被他当做仇人一样，不如放任不管。 现在最重要的是让厉哲瀚答应骨髓配型。 于是，苏眠月进了别墅，系上围裙直接进了厨房。 “妈妈，上次是我不对！但是你就没有错吗？是你自己要走出去的！” “而且，你的心一直都在那个野种身上，你是我的妈妈，无论我犯什么事情，你都应该无条件原谅我！” 厉哲瀚站在阶梯上，颐指气使。 苏眠月心中只觉得疼痛难以，她也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同样是十月怀胎，厉尚岩竟然是这种脾性。 她轻呼一口气，假装没有听见厉尚岩在身后的大吼大叫，认真按着视频教程做着蛋糕。 “你是聋了吗？为什么不回答我！” 厉尚岩见苏眠月对自己说的话无动于衷，脸色铁青。 妈妈彻底变了！ 他明明记得小时候，无论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怎么惹妈妈不高兴，最后妈妈都回来哄自己。 完全不会像现在这样，直接忽视自己。 苏眠月将蛋糕坯子放进烤箱，转身看了一眼气急败坏的厉尚岩，又扫了一眼腕上的女士手表。 神情淡然地开口，“还有两个半小时。” 厉尚岩反应过来，从旁边抓了个瓷碗扔在地上，愤怒地吼叫，“你为什么就不能对我好一点？我还是小孩子，犯错不应该吗？” “你凭什么一定要心疼那个病秧子！” 看着四分五裂的瓷碗，苏眠月太阳穴处嗡嗡作痛。 她忍下心中不适，懒得和他争执，自顾自地收拾起了烂摊子。 吃完蛋糕，苏眠月带着厉尚岩去了补习班。 “很巧啊，苏小姐。” 刚到补习班门口，苏眠月就听到一道温和磁性的男声。 她抬眸看了一眼，有些惊讶，“战先生，你们也在这里补习啊？” 战肃点头，“墨墨觉得一个人在家上私教没意思，就让他妈妈给他报了个补习班。” 战墨墨和苏眠月也见过几次面，他很喜欢苏眠月。 于是从包里拿出了保姆做的点心递给苏眠月，乖巧开口，“苏阿姨，这个点心很好吃，你尝尝。” 看到苏眠月身旁的厉尚岩，他还给厉尚岩递了一块。 “我才不要这种垃圾！” 厉尚岩目睹了刚刚的一切，心中积压的愤怒在此刻爆发，他嫌弃地拍开战墨墨的手。 点心掉了一地。 战肃连忙将战墨墨护在怀里。 苏眠月亦是冷下脸，厉尚岩的脾气太暴躁了。 “岩岩！赶紧给墨墨道歉！” 厉尚岩胸口急剧起伏，心口的不爽让他又走上去踩了几脚点心。 为什么妈妈对谁都好，就是对他不好？ 因为这边的动静，不少人都看了过来。 厉尚岩任性地当着所有人的面，指着苏眠月控诉着，“我妈妈一直殴打我，是她强迫我来补习班的！”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苏眠月一时愣在了原地，不知作何反应。 她的儿子好像越来越陌生了。 一瞬间，不少家长都围了上来，对着苏眠月指指点点。 “孩子不想做的事情为什么要强迫？” “竟然还打骂孩子，现在是21世纪，教孩子不应该循循善诱？” “自己平庸就算了，竟然还盼着孩子成人中龙凤！还打骂逼迫孩子，怎么有这样的母亲！” 苏眠月被淹没在人海里，试图说出口的反驳全部被他们源源不断的责骂堵住。 “不是，我是想……”苏眠月找到气口解释，脸上却倏地一疼。 不知哪位妈妈，上手就是耳光。 厉尚岩看着这一幕，扬着眉毛，得意了起来。 见苏眠月被众人围着指责，战肃站出来替她说话。 “小孩子学习是天经地义，家长谁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成龙成凤？不然在场的各位也不会把自己的孩子送到这里来。” 战墨墨也站了出来，替苏眠月作证，“厉尚岩在班级里的成绩很差的，苏阿姨这样做也是为了他好。” 所有家长先是一怔，随后尴尬地挠头。 “也是，只有家长才会对自己小孩上心，谁都想自己的小孩变得优秀。” 厉尚岩狠狠瞪了一眼所有人，随后松开苏眠月的手，咬牙切齿骂道，“你们都一样坏！都不是什么好人！” 怀着怒气，他冲进了补习班，将门甩得震天响。 快到上课时间了，战墨墨和两人打了招呼，也进了补习班。 战肃和苏眠月在大厅里坐着，半晌后，战肃开口问道：“这也是你的孩子？” 这个小孩和医院里安安性子大相径庭，和苏眠月的性子也截然不同。 苏眠月释然一笑，“是不是关系很差？” 她看着别人儿子母亲和睦的画面，询问战肃，“自己真的是一个很差的母亲吗？” 她的心底有些刺痛。 不管是五年前还是现在，她和厉尚岩的母子感情一直都是这样差。 “不是，你是一个很好的母亲。”战肃摇头，认真的说着：“这并不是你的原因，只能说这个孩子不适合你，你想想，如果你真这么糟糕的话，那墨墨和安安怎么都会这么喜欢你呢？” 听了战肃的话，苏眠月觉得心底舒畅了许多，她感激说道，“谢谢你的安慰，战先生。” 苏眠月整理好情绪后，和战肃一起回了补习班。 厉尚岩一个人气鼓鼓地坐在角落，压根没听老师在上面讲课。 苏眠月在厉尚岩身旁坐下，扫了一眼他的作业，基本全都是错的。 她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无论怎么说厉尚岩也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 要是真的彻底不管他，说实话，苏眠月做不到。 “这些基本全都不对，你再好好算算。”她深呼吸一口气，想要认真教厉尚岩。 “我不要你！你是一个坏女人，我怎么样做不要你教！”厉尚岩十分抗拒，在那里大吼大叫。 一旁的战肃见状，主动道，“今天交换家长，我来教你。” 此话一出，厉尚岩更加不满，他狠狠瞪了一眼战肃，“我才不要你教，我要向爸爸告状，妈妈根本就不想陪我！她只想陪那个病秧子！” 第三十一章 你跟我回去！ 与此同时，厉哲瀚正在海城最大的酒店参加酒会。 听闻这场酒会是战家少爷的归国宴，他拖了不少关系才有参加这场酒会的资格，准备来攀攀关系，谈一份合作。 战家是海城最大的家族，在海城也是一个神话般的存在。 特别是这位传说中的战家少爷，更是神秘的很。 十五岁便替战氏集团拿下了最难的合作，十八岁自己成立了公司并且出国深造。 是板上钉钉的战家未来的家主。 今天来了不少人，都是为了能一睹战家未来家主的真容，要是能扯上一丝半点的关系，以后在海城也能横着走！ 只是酒会举行到一半，传闻中的战家少爷并没有出来。 手机又在此时响了起来。 是自己儿子打过来的。 一接听，并听见儿子的哭诉。 “爸爸！妈妈现在把我困在补习班，还让一个陌生男人陪我，你快来接我呜呜……” 厉哲瀚怒火中烧，眉头紧蹙。 苏眠月怎么敢？ 她竟然让自己儿子和一个陌生男人待在一起！ 到底是何居心！ 厉哲瀚捏着酒杯的骨节隐隐发白，想来今天也见不到那战家少爷，等日后有机会再托关系与他见面。 “爸爸这就过来。” 挂断电话，厉哲瀚驱车前往补习班。 刚好补习班下课，不少家长带着自己孩子离开。 厉哲瀚站在门外，一眼看见苏眠月同身旁的男人交谈甚欢，任由厉尚岩一人站在旁边。 他胸腔当中的无名火瞬间升高。 他阔步走上前，拽住苏眠月的手腕，“苏眠月，你就这么把我的儿子放在路边？自己陪别的男人聊天？！” “跟我回去！” 苏眠月甩开厉哲瀚的手，开口拒绝，“今天的时间已经到了，我没必要再和你回去，还有岩岩也是你的儿子，现在他也是归你抚养，教导他你占大部分责任。” 她将厉尚岩交到厉哲瀚手里，迈脚离开。 战墨墨见状，连忙拉着苏眠月的手，乖巧说着，“苏阿姨，你以后可不可以继续给我辅导功课啊？我觉得你的方法比老师讲得还要好懂。” 接着他扫了一眼身后的厉尚岩，语气里添了些阴阳怪气，“有些人真是不懂珍惜。” 苏眠月知道战墨墨是在替自己说话，感动的同时又有些可笑。 分明厉尚岩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却还不如一个外人体贴。 “可以啊，以后有时间，阿姨可以辅导你。”苏眠月淡淡一笑，顺势跟着战肃和战墨墨上了车。 厉哲瀚看着他们的背影，只觉得刺眼，仿佛他们才是一家人。 只是苏眠月身旁的那个男人才更为危险，他出现在苏眠月身边的次数越来越多，难道他就是苏眠月藏起来的男人？ “为什么叫爸爸来，都留不住妈妈？”厉尚岩小声地抱怨，略带怨念抬头看了眼厉哲瀚。 —— “苏律，我查到陈乔的视频是沈衡让人去拍的。”何生拿着调查资料递给苏眠月。 陈乔的官司虽然赢了。但苏眠月一直觉得陈乔的事情和乔雅自杀脱不开关系，想顺着这条线调查下去，最好能查出一些有用的东西。 “嗯。”苏眠月点头，拿起资料认真翻阅。 内心却一直在思考沈衡为什么要这么做。 “沈衡针对姜皎皎的原因我知道，可针对陈乔的理由是什么呢？”苏眠月百思不得其解。 而且陈乔和沈衡也基本没什么交集。 谁会无缘无故针对一个陌生人？ “会不会是因为现在陈乔背靠的集团是沈衡大哥的？这里面可能涉及豪门争斗。”何生想了下查到的资料，提出自己的猜测。 “不排除这一点。”苏眠月点头，留了个心眼。 但眼下最重要的还是替姜皎皎打赢官司。 “你去把乔雅的所有人际关系整理起来，一丝一毫也不要错过，等会再拿来给我。”苏眠月撑着额头微眯着眼睛看着陈乔的资料说道。 人际关系是最为紧要的，之前她一直将注意力集中在姜皎皎和沈衡的身上，却忽略掉了最重要的一点。 只有身边人才是突破的关键。 “好，我现在就去整理。”何生应下，转身出去了。 一小时后，苏眠月排查了乔雅所有的人际关系，最后确定在她的经纪人身上。 她怎么就忽视了最重要的一点呢？ 竟然忘记了经纪人这个突破口。 她整理好了宁敏和乔雅的交集，开车去了宁敏的住处。 只是敲了好一会儿的门却一直没有人回应。 难道不在？ 在门口等到晚上，苏眠月一直没等到宁敏的身影。 也有可能是对自己避而不见。 苏眠月没继续浪费时间，而是直接回了律所。 今天宁敏对自己避而不见，苏眠月更觉得她是知道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只要从宁敏这条线入手，或许这个谜团就能渐渐解开。 查到与宁敏关系很好的男艺人周斐然，苏眠月直接让何生与他约好了见面的时间。 次日。 苏眠月一起床就去了约定地点。 “周先生，你应该知道我来找你的目的。”苏眠月直接开门见山。 周斐然点头，“说实话，自从乔雅姐去世后，我和敏姐也没见过几次，她好久没来公司了，而且她手上的所有艺人都转交给了别人，几乎是半隐退的状态。” “那你知不知道，乔雅去世的当天，宁敏去了哪些地方见了哪些人？或者说她有没有见过乔雅？” 苏眠月又问道。 “这个……”周斐然抿了抿嘴，微眯着眼睛想了下，“哦对了！乔雅姐去世当天，敏姐还和陈乔见过面。” 那时他也是在一个咖啡厅无意看见的，第二天就乔雅自杀的消息就传开了。 “陈乔？”苏眠月反问，难道陈乔也和乔雅的死有关？ “对，我记得清清楚楚。”周斐然语气坚定。 “好，谢谢你。”得到了关键信息，苏眠月收起录音笔，和周斐然道谢后就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苏眠月直接给陈乔拨了个电话过去。 只是电话刚接通，车里就响起陈乔怒骂的声音。 “苏眠月你别以为你帮我打赢了官司我就要对你感恩戴德！你一个律师到底有没有一点职业操守？像你这样的律师赶紧在业内消失吧！我之前真是后悔找了你，你个贱人！” 第三十二章 是你做的吗？ “陈小……” 被陈乔骂了个狗血淋头，苏眠月觉得莫名其妙，正准备问什么原因，对方却直接挂断了电话。 回到律所，苏眠月将这件事和何生提了起来。 “应该是今天的热搜，陈小姐可能以为是您的手笔。”何生开口解释。 “热搜？”苏眠月更加疑惑了，“什么热搜？” 她一般不会特意去关注娱乐新闻。 何生拿出手机，点开微博头条，随后递给了苏眠月。 “半小时前乔雅死亡当天和陈乔在下午起争执的监控视频在网上被人爆了出来，短短十分钟就上了热搜第一。”何生说完，又分析道，“这段视频应该是被人投了流量，再加上乔雅死亡这件事情一直备受关注才上了热搜。” 被人投了流量…… 苏眠月脑海里忽然闪过一张人脸。 她垂眸，往办公室走去，“我知道是谁做的了，你先去忙吧。” 刚坐下，桌上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苏眠月扫了一眼屏幕，说曹操曹操到。 接通电话，男人的声音响起，“苏眠月，这么长时间了，案子怎么一点进展都没有？我给你钱不是让你拿去陪野男人的！” 苏眠月只觉心底一阵恶心，压下心底的不适，淡漠开口，“厉先生你别鸡蛋里头挑骨头，我们当初约定的时间还没到，而且案子扑所迷离，肯定是需要时间的。” “况且你还一直给我找事增加额外的负担，案子的进展怎么可能加快。” “什么意思？”厉哲瀚沉声问。 苏眠月直接问道，“陈乔的热搜是你做的吧？” 厉哲瀚长腿叠交，一脸坦然，“是我做的，之前是她害皎皎的新剧出了问题，成年人必须为自己的错误承担相应的代价。” 闻言，苏眠月内心翻起一丝波澜。 为了姜皎皎，厉哲瀚真是睚眦必报。 两人真是恩爱的一对。 想起那次新剧宣传上，厉哲瀚直接把自己推出去为姜皎皎挡灾，以至于律所现在还在被大量投诉。 一真无语后，苏眠月忍着脾气说道，“你这样会增加我们律所的工作负担，浪费不必要的时间。” “那就忍着。”厉哲瀚冷声直接挂断了电话。 苏眠月本想和他商量为安安骨髓配型的事情，再打过去却发现自己还在黑名单里。 真是幼稚。 苏眠月翻了个白眼。 看来只得找时间当面和厉哲瀚谈这件事情。 她整理好从周斐然那里得到的有用资料，就起身开车去了医院。 与此同时，锡山别墅。 厉哲瀚挂断电话后，就出了书房往楼下走去。 一眼便看见厉尚岩坐在沙发上抓着银行卡发呆。 发现他走了过去，厉尚岩抬起头，一双眼睛有些空洞，“爸爸，是不是你和我惹妈妈不高兴了，妈妈才变得不爱我了。” 厉哲瀚怔愣了下，开始反思自己。 可能自己对苏眠月的态度确实是有些恶劣了。 可下一瞬，厉哲瀚忽地拧着眉头。 但一切都根源是苏眠月私自离开五年，还重新找了老公并生下小孩！ 厉尚岩忽地大声哭了起来。 想起昨晚上的一幕，厉尚岩一直害怕妈妈彻底不要他了。 “你别哭，岩岩。”厉哲瀚一时有些慌张。 他只有岩岩这一个儿子，这么多年他一直宠着岩岩。 而且最招架不住岩岩哭。 只是无论厉哲瀚怎么哄，厉尚岩都没止住哭声。 “好好好，我会去找妈妈道歉，让妈妈重新对你好，好吗？”厉哲瀚温柔的哄着，一颗心都提了起来。 厉尚岩擦干眼泪，还在吸着鼻涕，带着浓重的鼻音，“那你现在就给妈妈打电话道歉。” 只要妈妈原谅爸爸，那妈妈就会回来，像以前一样对他好。 “我现在就给妈妈打。”见厉尚岩止住了哭声，厉哲瀚松了口气，掏出手机打给了苏眠月。 电话很快接通，只是响起来的却是男人的声音。 “你好，月月现在不方便接电话，有什么事你直接说。” 厉哲瀚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语气讽刺，“苏眠月！你根本就不爱你的儿子，像你这样的人根本不配做一个母亲！” 说完，厉哲瀚气急败坏地挂断了电话。 病房里安静的有些尴尬。 半分钟后，苏眠月摊手看着楚玥，似乎是猜到了结局一样，淡然笑着，“他根本不爱我了。” 虽然苏眠月早知道这个事实，但真的亲耳听见，说不难受是假的。 “对不起啊。”顾末白有些自责。 “这和你没关系。”苏眠月摇了摇头。 半小时前，苏眠月一到医院就将自己和厉哲瀚的近况告诉了楚玥和替安安检查的顾末白。 楚玥听完，一口笃定厉哲瀚绝对还在乎她，只是需要外界的刺激。 苏眠月当时还有些不信，但心里也隐隐有些期待。 “你信我的，男人都这样，好面子而已，要是出现了危机感，他一定比谁都急！”楚玥语气坚定。 恰好厉哲瀚就打了过来。 楚玥直接把手机递给顾末白，让他接。 于是就有了刚刚那一幕。 “月月，刚刚我不应该出那个馊主意。”楚玥发现苏眠月情绪有些不对，她知道苏眠月对厉哲瀚还有些感情，开口道歉。 “这和你又没关系，你不需要道歉，况且现在重要的是让厉哲瀚同意捐赠骨髓。”苏眠月抿唇，让楚玥别自责。 对她来说，安安才是首要的。 她没必要为男人内耗。 “实在不行，要不我去和叔叔商量，我可以自己花钱买，只希望叔叔能够给我捐骨髓。”安安坐在病床上，乖巧开口。 这个世界上，不是用钱可以买到好多东西吗？ 安安的一句话，直接点醒了苏眠月。 说不定她真的可以通过买骨髓的方式，让厉哲瀚自愿同意为安安捐赠骨髓。 顾末白没在病房里多待，后面出去忙工作了。 楚玥也紧跟着出去了，她也得回一趟律所。 哄着安安睡着后，苏眠月坐在沙发上用另一个新办的手机号抱着试一试的心思，给厉哲瀚发了条消息。 “厉先生，您好，检测到您和我的骨髓配型成功，请问能否购买？” 第三十三章 愿意替我打官司吗 只是消息发过去后，迟迟没得到回应。 苏眠月时不时拿起手机看一眼，期待渐渐被消磨殆尽。 也是，厉哲瀚身价上亿，怎么可能看上她这点钱。 两小时后，安安也睡醒了。 “妈妈，我想吃馄饨了。”安安揉了揉眼睛，还一脸没睡醒的样子，软生如安琪的开口。 苏眠月连忙走到病床前，轻声哄着，“好，妈妈现在下楼去给你买。” 她刚走进电梯，信息提示音就响了起来。 “一千万。” 屏幕上是冰冷的三个字。 是厉哲瀚发过来的。 他竟然答应了！ 只不过这答应得是不是过于草率了？还是说他急于捐出骨髓，不想救助安安？ 不管是出于哪一种原因，能拿到骨髓总归是好的！ 苏眠月抛开心头疑惑，但只要有千分之一的几率，她都不会放弃！ 现在律所的收益不错，一千万确实有些难度，但她这段时间多接些官司，就能早日攒到一千万。 苏眠月心底有了干劲，去楼下买了馄饨喂着安安吃完后，又钻研起了其他的案子情况。 另一边。 姜皎皎半躺在沙发上，看着屏幕上的消息，嘴角的笑越发的阴险。 早在上次用厉哲瀚的手机拉黑苏眠月后，她就监控了厉哲瀚的手机。 只要厉哲瀚那边一有消息，她就会收到。 她不会让苏眠月再有半点机会靠近厉哲瀚！ 不然，她这几年的努力就全白费了。 “苏眠月，走着瞧！”既然她想要让哲瀚同意捐赠骨髓手术，那自己就给苏眠月这个期待，最后泯灭她所有的希望！ 一眨眼的时间，半个月的时间就过去了。 苏眠月除了每天挤出一个小时去医院照顾安安的时间外，其余时间都泡在律所里。 短短半个月，她已经打赢了大大小小四五个官司，只是这些都是小官司，离一千万的差距太远了。 苏眠月坐在办公椅上，撑着额头，有些颓废。 她等得起，可是安安等不起。 安安的手术越早做越好。 “苏律，来了个大单！”何生推门而进，面上透着喜色。 这段时间，律所大部分人都知道苏眠月急着给安安凑骨髓费用而拼命接官司攒钱。 苏眠月虽然是业内顶尖大律师，但是一点架子都没有，大家也很喜欢她，也想为她做点什么。 “什么官司？”苏眠月接过何生递过来的资料看了起来。 何生解释，“是海城最大的战氏集团的委托，希望我们律所能够替他们打赢一场商业官司，价格的话好商量，只是负责人必须是您。” 苏眠月拧眉，有些疑惑，“战氏集团？” 战氏集团她有有所耳闻，是海城最大的企业龙头，而且神秘的很。 可她和战氏集团毫无交集，况且那么大一个公司肯定也有自己专业的律师团体，怎么会指定让她来接这个官司？ 思考了几秒，苏眠月抬眸看向何生，“你联系一下，这个官司我们接了，一共六百万，但是要先付一半的定金。” 要是这个官司真能接下，那离一千万的目标越来越近。 “好，我现在去联系。”何生点头，出了办公室。 次日，苏眠月开车前往法院提交姜皎皎的证据。 刚进法院大厅，苏眠月就注意到了迎面走来的沈衡。 他穿着一身张扬的酒红色西装，惹眼得很，想不注意都难。 “苏律师，你是不是知道我今天也来法院提交证据，所以也把时间改到今天，目的就是为了偶遇我？”沈衡笑的张扬，一双桃花眼微眯，满身的桀骜不驯。 苏眠月浅浅一笑，保持着得体，“沈先生自作多情了，不过沈先生这不要脸的能力确实够我学习几年的。” 说完，苏眠月挺着背脊，踩着高跟鞋往里面走去。 提交完资料，苏眠月往车的方向走去，只是刚走两步就被一群人给围住了。 “你个助纣为虐的贱人！竟然接杀人凶手的官司，你赔我们雅雅的性命！” “赚这种黑心钱，你怎么不早点去死！” “为了钱，连人命都不在乎，像你这样的人配成为顶尖律师吗？你这称呼都是踩着别人的尸体才得来的吧！” 是乔雅的粉丝。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苏眠月措手不及，不少人还趁乱狠狠打了她几下。 “我会查明真相，要是乔小姐的死真的和姜小姐有关，我也不会包庇凶手！”苏眠月忍着痛说道。 这群粉丝太过疯狂，自己一个人根本出不去。 “谁信你说的话，你只要得了钱，什么话不会说？” 周遭围的人越来越多。 苏眠月面色渐渐暗沉，呼吸有些急促。 幽闭恐惧症，又发作了。 就在她觉得快要撑不下去的时候，一群黑衣保安围了上来，将那些粉丝制止住了。 “我带你离开这里。”沈衡拉着苏眠月到了另一边的空地上。 苏眠月缓过神来，朝沈衡道谢，“今天谢谢你。” 说完，她没做多停留，抬脚就要离开。 “真不打算替我打官司？”沈衡戏谑笑着询问，“你要知道，我能给的条件肯定比厉哲瀚要好得多！” 苏眠月顿住脚步，她反问道：“为什么非要我呢？” 难道是为了报复姜皎皎？ “苏律师这么聪明，应该不需要我明说。”沈衡勾着嘴角，似笑非笑。 苏眠月想到何生上次说的豪门争斗，她拧眉问道：“沈少想拿下家主之位，光靠一个我，总不够吧？” 沈衡笑了笑，“聪明，自然不够。但也缺你这一环，现在，愿意帮我打官司吗？” “只要合作，我肯定是愿意的，毕竟这也是我的工作。”苏眠月莞尔一笑。 说完，她利落转身上车离开了。 殊不知，刚刚她和沈衡的交谈的画面都落入了不远处的一辆车里的两人。 厉哲瀚眼神沉的可怕，周身染着戾气。 姜皎皎瞧见厉哲瀚的反应，眼里划过一丝得逞，但很快被她掩了下去。 她故作震惊和心痛，“苏律师单独和沈衡见面，还聊的那么开心，是不是不想帮我？” “乔雅是沈衡手下的艺人，沈衡肯定想打赢官司，把脏水泼到我身上，我只是没想到苏律师竟然会和沈衡见面，并和她合作来对付我，可是她收了那么多律师费，还……” 第三十四章 我要跟你走 剩下的话，姜皎皎故意没说出来。 她一边流着泪，一边观察厉哲瀚的神情。 厉哲瀚沉着俊脸，对苏眠月的愧疚荡然无存。 “我会问清楚。”他冷沉开口，说着便给苏眠月打去电话。 苏眠月此时正在车上，来电在车内显示屏亮起，她等了几秒才按下接听。 “苏眠月！你别忘了你的本职工作，还有你的工作态度很让我怀疑。”厉哲瀚声音带着怒意。 听见这话，苏眠月一头雾水。 想直接回怼回去，可安安还需要厉哲瀚的骨髓配型，她只得将这口气忍了下去，不和厉哲瀚争执。 “厉先生，我会尽我的职责。” “既然这样，那你搬来厉氏集团工作，我要亲自看着你，等这场官司赢了，你再回去。” 闻言，身旁的姜皎皎面色忽然变了几分，眼神也紧张了起来。 要是苏眠月同意，那日后两人经常待在一起，又恢复了以往的情愫怎么办？ 她这么多年的努力不能功亏一篑！ “厉先生，这种无理的要求以后不要再说第二遍，而且我们yc也没有这样的先例。” 苏眠月一真无语，厉哲瀚还是一如以往的强势霸道。 只是她不再是五年前的苏眠月了。 说完后，她就挂断了电话。 很快就到了律所。 “苏律师，你之前让我调查的偷拍照片的人找到了。”何生走进来，将资料递给苏眠月。 之前姜皎皎将她带到桥洞，她在离开前拍了一张前来拍照的混混的照片才离开，回来后就把混混照片给何生去调查他的基本信息了。 “好的，你先去忙。”苏眠月打开资料，朝何生说道。 她直接给混混发了信息，约几人见面。 混混将见面的地方定在了酒吧，苏眠月以前从未去过酒吧，到达地方的时候，眉头一直拧着。 酒吧鱼龙混杂，音乐声震耳欲聋，烟雾袅绕着整个大厅。 到了混混定的卡座，苏眠月一直面无表情。 一共有6个混混，看见苏眠月，几人的眼神都变得贪婪起来。 其中一个黄毛看了一眼苏眠月，自顾自倒了一杯酒，“苏小姐身材不错嘛，只是来酒吧这种地方，穿的还是过于保守了些。” 他话音刚落，其余几个混混都笑出了声。 笑声不怀好意，而且刺耳的厉害。 苏眠月咬着牙，各种声音交织打着旋往她耳朵里钻，刺得脑袋生疼。 她煞白着脸色，声音冷淡，“我可以给你们钱，但是你必须把你那天拍的所有照片都给我。” 黄毛将酒递给苏眠月，从上往下打量了眼苏眠月，宛如一头饿狼的眼神，他笑的猥琐，“苏小姐，你不要着急，你先喝了这杯酒，我就把所有照片给你。” 苏眠月警惕地扫了眼黄毛和其余的混混，知道这些人不讲道理。 她一把接过酒杯，闭着眼睛一口饮下，随后将空杯子放在桌上。 “现在可以把照片给我了？” 几个小混混撞见，都面面相觑，眼里满是淫秽。 红毛站起身走了过来，笑的浪荡，“苏小姐不能只陪一个人喝呀，你既然是有求于我们，那肯定得把我们这群兄弟伺候好啊，是不是？” 几个混混起哄了起来，“是是是！” 红毛借此还摸了苏眠月的屁股，只是刚摸到，就被苏眠月反手扇了一耳光。 “手放干净点！” 红毛摔在地上，气急败坏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赶快把这娘们制住！” 所有混混一拥而上，苏眠月知道自己不是他们的对手，转身就想跑，只是脚却如同灌了铅一般沉重，脑子昏沉得厉害。 眼前的一切都仿佛在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你个臭娘们，倒是有脾气的很！”黄毛率先抓住苏眠月的手，面目狰狞。 只是下一瞬，他的手却忽然被人死死抓住，接着便听到了骨头断裂的声音。 黄毛的惨叫声响彻酒吧，额头上满是汗珠。 战肃脸色阴沉的可怖，“这是你们为非作歹的地方？” 他的身后还跟了不少黑衣人，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打手。 其余小混混见状，都怂的不行。 纷纷跪在地上求饶着。 “把他们带下去。”战肃淡漠吩咐身后的人。 随后看着将怀里已经快昏过去的苏眠月打横抱起。 “好热，我身上好热……”苏眠月纤细的胳膊勾着战肃的脖子，呼吸急喘，另一只手在战肃胸膛处游走着，男人身上冰凉的温度成了她此刻最好的慰藉。 战肃眼里心疼揉开，抱着苏眠月往酒吧里面走去。 这家酒吧是他的产业，顶楼有一套属于自己的套房。 只是，刚要进里间，前面的路却被人拦住了。 “你带她去哪儿？” 厉哲瀚看见苏眠月躺在别的男人怀里，那一副妩媚的模样，他心底就一股无名火起。 今日他本是和几个朋友约着聚会，谁知竟然看到这一幕！ 他捏碎了手中的酒杯就急匆匆往这边赶。 见苏眠月听到自己的声音不为所动，顿时讥讽起来，“不检点的女人！我当初瞎了眼才会和你结婚！” 战肃冷眸看着厉哲瀚，“厉先生，我没记错的话，苏小姐已经和你离婚了吧，你现在没有资格插手苏小姐的私生活。” 厉哲瀚冷笑几声，以前的苏眠月是绝对不会和别的男人走这么近，他心有不甘。 “苏眠月，你要让所有人都看你的笑话？” 苏眠月尚存一丝理智，方才将厉哲瀚的一字一句都听了进去。 她自嘲地笑了笑，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般掉落，忍着难受说道，“我以前等了你那么久，可你一直看不到我，我现在不想等了。” 说完，苏眠月扭头埋进战肃怀里，不去看厉哲瀚。 见厉哲瀚没有让路的意思，战肃眯眼，“麻烦你让开。” “苏眠月，你真的不打算跟我走？”厉哲瀚不相信当年那么喜欢自己的女人，如今会拒绝自己。 战肃垂眸扫了一眼苏眠月，柔声问道，“苏小姐，你选谁？” 苏眠月连看都没看厉哲瀚一眼，扯了扯战肃的衣袖。 她和厉哲瀚在五年前就毫无关系了。 厉哲瀚看着战肃抱着苏眠月离开的背影，额角青筋乍现，他抬手将身边所有的酒全部摔了。 苏眠月怎么敢！ 她怎么敢当着他的面跟其他男人走？ 肯定是为了气自己，使出来的手段！ 第三十五章 我有证据能证明！ 来到套房，战肃温柔地将苏眠月放到已经接满冷水的浴缸里。 苏眠月一直强撑着意识，此刻接触到冰凉的水，冷得瑟缩了下，但随之而来的是缓和。 全身也不像刚刚那么燥热，渐渐凉爽起来了。 她抓住战肃的胳膊，半阖着眸子感谢，“今天谢谢你，战先生。” 今天要不是战肃，恐怕她早已…… 苏眠月不敢多想。 “不用客气。”战肃眉眼温柔，“那你先在里面泡一会儿，我先出去。” 话落，战肃起身准备离开。 只是刚站起身，就被苏眠月叫住了。 “战先生，可不可以拜托你帮我去把那帮混混手上的照片拿回来？” 她今天的目的就是拿回那些照片，不然就白来一趟了。 战肃侧目，眼中翻涌着不知名的情绪：“好，那你先待在这里，那帮混混给你下的药后劲不小，你应该要泡上好一会儿，才能恢复正常。” “好的。”苏眠月一时有些感动。 她和战肃拢共也没见过几次，他却对自己这么好。 战肃直接去了一楼的杂货间。 那几个混混已经被五花大绑起来了。 看见战肃进来，纷纷跪在地上求饶，“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惹了您，求您大人有大量放过我们几个吧！” 战肃眉眼冷淡，周身戾气拍打着墙壁，他淡漠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红毛，一脚踹了过去，俊脸沉的可怕。 红毛被踹在地上，恐惧战胜了疼痛，他知道自己惹了不该惹的人，又连忙起身跪在地上用膝盖往前蠕动。 “求求您放过我吧！我知道错了！” 凄惨的叫声传荡在整个房间，似鬼怪消亡前的悲鸣。 战肃一身黑色西装，薄唇轻启，“照片呢？” 黄毛急忙出声，“照片在我手机里，密码是八个八。” 战肃坐在椅子上，给身旁的黑衣人使了个眼神。 黑衣人上前将黄毛身上的照片全都拿了出来，恭恭敬敬地开口，“战爷。” 战肃将照片传到自己手机里，长指轻点将黄毛的备份却都删除了。 “其他人呢？”战肃微眯着眼睛扫视了一圈。 意在质问其他人是否有备份。 几个混混察觉到那抹视线，将脑袋摇的如同拨浪鼓似的，“没有没有！” “这些人，好好教训一下再放了。” 战肃声音冷漠，随后起身离开了。 再次回到套房，刚打开门就看见苏眠月光着身子从浴室走出来。 四目相对的瞬间，空气仿佛在瞬间凝固。 战肃急忙回身。 苏眠月也有些害羞，她急忙穿上战肃让人准备的衣裳。 “战先生，你可以转过来了。”苏眠月知道战肃是无意撞见的，就算害臊也不好再多矫情。 苏眠月方才凹凸有致的身体还在脑海中没有散去，战肃转身走了过来轻咳一声，转移话题。 “我加你微信，把照片发给你。”战肃坐在沙发上，看向站着有些局促的苏眠月，心底不由笑了笑。 苏眠月赶紧把自己手机打开，加了战肃的微信。 “这些照片对你有什么用？”战肃开口询问。 苏眠月关上手机，直说道，“这些照片对厉哲瀚有用，我也是为了安安的骨髓。” 不然，她根本不会和这群混混见面。 战肃倒了两杯茶，一杯放在苏眠月面前，自己端起一杯抿了一口，将心中的猜测说了出来。 “厉哲瀚是安安的父亲？” 苏眠月没有否认，“是的。” 这时，门外忽然响起了敲门声。 “我去开门。”战肃站起身走到门口。 是客房服务送来的。 “你应该还没吃饭，吃点东西垫垫肚子。”战肃将盘子放在苏眠月面前，语气温柔。 看到面前的糖炒年糕，苏眠月有些惊讶。 这是她最爱吃的。 应该也只是巧合，苏眠月没有多问。 道谢后，她拿起筷子大快朵颐。 …… 第二天，苏眠月刚到律所，就看见了早就在门口等着的陈乔。 她将自己全身上下都包裹了起来，尤其是脸，墨镜口罩帽子，纹丝不露。 苏眠月刚下车，陈乔就围了上来，失了往日的高傲，言辞恳切：“苏律师，上次是我误会你了，只是乔雅的死确实和我没关系，你能不能帮帮我？多少钱我都愿意出！” 上次的事情对她影响太大，不少代言都被停了，连她好不容易争取来的新剧也换了女主。 再加上是厉氏集团爆出来，不少律所都不敢接她的官司。 陈乔走投无路，只得再来找苏眠月。 苏眠月拧眉，说出事实。 “抱歉陈小姐，现在你也成了这桩案子的主要嫌疑人，但我目前是姜皎皎的辩护师，我也没办法帮助你。” 说完，苏眠月绕开陈乔，踩着高跟鞋往律所里走去。 陈乔知道现在只有苏眠月能够帮自己，她不想错过这个机会，又急忙跟了上去。 压低声音：“我有一个证据能直接证明姜皎皎和乔雅的死毫无瓜葛。” 现在她只想保全自己！ 闻言，苏眠月停下脚步盯着陈乔的眼睛看。 那个眼神不像是在说谎。 苏眠月拧了下眉：“麻烦您跟我进办公室。” 进了办公室，苏眠月关上办公室的门，利落地打开了录音笔。 “陈小姐，你现在可以接着说你刚刚那件事了。” 陈乔坐在椅子上，拿出自己的手机，翻到和宁敏的聊天记录。 苏眠月扫了一眼，上面赫然摆着一条“沈衡动手了”的消息。 是宁敏发过来的。 “但仅凭这个消息，也不足以证明乔雅的死是沈衡的手笔。” 苏眠月喝了一口水，视线紧紧追随着陈乔。 她不能错过陈乔的任何一丝表情变化。 或许这个证据就是关键。 陈乔丝毫不像之前那么嚣张跋扈，她开口说道，“宁敏是乔雅的经纪人，也是沈衡旗下的员工，而乔雅出事后，她就基本上隐退了，这能说明什么？” 苏眠月抓住关键点，逼问着，“陈小姐，既然你也说了宁敏是沈衡的人，那她为什么会给你发这个消息？” 陈乔现在精神处于紧绷状态，她现在只想撇清自己的干系，能够尽早洗脱自己的嫌疑回归娱乐圈。 “因为我买通了宁敏，乔雅一个出道比我晚的人凭什么比我火，还抢走了我手上不少的资源，所以我就想警告她！” “可是我没想到沈衡直接把她弄死了！” 第三十六章 墨墨的妈妈 陈乔说完，心底也松了一口气。 在心里憋了这么久的秘密，终于说出来了。 苏眠月没有全信，但是陈乔说的也不一定是假的。 “你就这么确信乔雅是沈衡弄死的，而不是自杀？” 陈乔想也没想直接说道：“就算乔雅是自杀，那也和沈衡脱不了干系！” 苏眠月关上录音笔，“我知道了，陈小姐你说的这些要是是真的，不仅能证明姜皎皎和乔雅的死没有任何关系，也能证明你自己的清白。” 闻言，陈乔眼睛亮了起来，“这么说，你愿意帮我打官司？” 苏眠月摇头，“目前肯定不可能，因为你说的这些都没有证实。” “你现在可以先回去，后面要是能帮你，我一定会的。” 陈乔离开后，苏眠月直接给姜皎皎打了电话。 “姜小姐，你现在可以带着厉先生来一趟律所，案情有了新的进展，我需要和你们沟通一下。” 姜皎皎虽然不喜欢苏眠月，但苏眠月的工作实力确实不错，她应下，“好。” 半小时后，姜皎皎挽着厉哲瀚的胳膊进了会客室。 苏眠月拿着资料进来的时候，恰好看见姜皎皎靠在厉哲瀚肩膀上。 苏眠月扫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 厉哲瀚一直观察着苏眠月的神情，见她眼里没有一丝吃醋的神情，脸色顿时沉了下去。 昨天苏眠月当着众人的面跟着一个陌生男人走了，他现在还在气头上，刚刚刻意和姜皎皎关系密切，不过也是为了能让苏眠月吃醋。 没想到她一点反应都没有！ 苏眠月不知道厉哲瀚心里的想法，她将这件事梳理起来，言简意赅的向他们复述。 “乔雅死亡当天和陈乔起了冲突，随后去找她的经纪人宁敏，但是和经纪人待在一起的时间发生了什么暂且未知，她回到家后，姜小姐恰好上门去见了她，而姜小姐一离开，乔雅就自杀了。” “所以姜小姐和乔雅的死没有任何关系，只是恰好在她自杀前和她见了一面。” 姜皎皎想了下，轻声说道，“可这些都是你的推理分析，那些粉丝肯定不会信的。” 苏眠月点头，“确实。” “那苏小姐说这么多还不是没有任何作用。”姜皎皎看了一眼厉哲瀚，笑得温婉，说出来的话却不留情面。 厉哲瀚剑眉轻敛，语气冷淡：“苏眠月，你这是浪费我和皎皎的时间！” 苏眠月不在意他俩的态度，直接指出关键，“所以乔雅的死涉及身家的内部斗争，就算乔雅的死和姜小姐没有任何关系，但是沈衡那边一定不会让官司输的。” 话落，姜皎皎有些担忧起来。 要是官司输了，那外界就坐实了乔雅是因为她才选择自杀的。 那她的演艺生涯肯定会就此断送！ 不行！绝对不可以输！ 姜皎皎整理了下自己的刘海，故作无意说道：“苏小姐，哲瀚可是给了你五百万的佣金，当初是你夸下海口一定会打赢官司的，难道现在想后悔？” 厉哲瀚沉着眸子，声音如同淬了冰，“要是官司输了，你一分钱也拿不到！” 苏眠月在心底冷笑了几声，但面上依旧风轻云淡。 “厉先生，最近厉氏集团是不是亏了很多？” 话音刚落，姜皎皎连忙抢着开口，“这只是一时的，用不了多久，哲瀚会把这些损失拿回来！” 苏眠月见姜皎皎这么紧张，不禁揶揄，“我还没说什么呢。” 厉哲瀚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姜皎皎，随后看向苏眠月，“所以，你的意思是……” 苏眠月直接坦白，“沈衡的直接目的是你，虽然这一切看似和姜小姐有关，可姜小姐是你公司的艺人，虽然我不知道沈衡的真正目的是什么，但你还是小心些。” 厉哲瀚一听，心情没来由的好了些，嘴角不由勾了几分，但下一瞬又恢复如常。 苏眠月刚刚说的话是在关心自己。 他就知道，苏眠月对自己还有感情。 说完这些，苏眠月想到安安，打开手机，翻出姜皎皎被混混拍的那些私密照。 “厉先生，这些照片是上次混混拍的姜小姐的私密照，现在都被我拿了过来，我希望你能答应我……”给安安捐赠骨髓。 只是最后几个字还没说完，就被姜皎皎哭着打断。 “苏小姐，你怎么还要用这些照片威胁哲瀚？” 姜皎皎猜出苏眠月是想用照片换骨髓，她绝对不会让厉哲瀚答应！ “我不是威胁，我只是希望……” 苏眠月试图解释，只是她刚开口，姜皎皎却忽然奔溃了起来。 姜皎皎双手捂着脑袋，泪水大颗大颗地落了下来，眼里慢是绝望，“苏小姐，你为什么又要提起那天的事情？明明都已经过去了！” “别怕，有我在，皎皎。”厉哲瀚上前抱住她，出声安抚，面露紧张。 随后狠狠瞪了苏眠月一眼，出言讽刺，“苏眠月！你原本以为你改了，没想到你心思还是这么恶毒！” 说完，厉哲瀚温柔哄着奔溃的姜皎皎，抱着她离开。 待在原地的苏眠月有些心累。 距离安安的手术没有几天了，她只是想让厉哲瀚同意能为安安捐赠骨髓而已。 半小时后，苏眠月拖着疲惫的身子来到医院。 推门而进，病房里就传来了欢声笑语。 “安安，你的画真好看！”战墨墨毫不吝啬的夸赞着。 看见苏眠月，安安高兴的把画递给她，一脸求夸奖的表情，“妈妈，你看我画的画怎么样？这上面是战叔叔和墨墨还有我和妈妈。” 苏眠月接过来看了一眼，笑着夸道。“我们安安画画技术又有进展了，很好看呢！” “是啊，战叔叔也很喜欢这幅画，安安可不可以把它送给叔叔？”战肃神情温柔，声音也很柔和。 “当然可以。”安安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她直接将画递给战肃，“那战叔叔可要好好保管。” “肯定会的。”战肃应道。 苏眠月看着这一幕，心不由地软了下来，刚刚的疲惫也一扫而空，无论怎样他都会让安安也变成一个健康的小朋友！ “对了，战先生，我怎么一直没见过墨墨的妈妈？” 第三十七章 不想给安安捐骨髓 “墨墨妈妈前段时间去国外出差了，得有一段时间才会回来。” 战肃知道苏眠月误会战墨墨是自己的孩子，他担心自己太坦率会吓到苏眠月，便顺着她的话说下去。 一旁的战墨墨双手插在小腰上，哼了声。 舅舅真怂，连喜欢苏阿姨都不敢承认！ 苏眠月没有多想，“原来是这样。” “妈妈，安安今天晚上好想吃妈妈的牛肉面。”安安在医院躺了好久，一直都是吃的外面买的小米粥，她馋妈妈亲手做的牛肉面已经很久了。 砸吧砸吧小嘴，可怜巴巴地盯着苏眠月。 苏眠月这段时间基本都待在律所，也没有在家里下过厨，家里根本就没有这些食材，开口解释了原因后，战肃却开了口。 “可以去战叔叔家做，正好战叔叔家里昨天买了牛肉和面条。” 苏眠月下意识拒绝，“这太麻烦你了。” 从认识战肃以来，他已经帮了自己很多了。 “不麻烦不麻烦！”战墨墨神助攻，摆着小手说道：“我舅……就喜欢苏阿姨去我家做饭！” 见父子俩这么热情的邀请，苏眠月也不好再推脱。 替安安办了三小时的出院证明，四人前往战肃家。 路上，战肃一边开车，一边给自己的特助发了条消息。 “二十分钟内，龙悦湾公寓的冰箱添点1牛肉和手工面。” 发完消息，战肃就将手机放在了中控上。 很快，四人达到公寓楼下。 战肃输了密码进去，“不用换鞋，直接进去就行。” “会不会踩脏。”苏眠月担心问着，只是鞋架上只有一大一小两双拖鞋。 “没关系。”战肃换完鞋，往里面走去，让战墨墨带着安安去玩玩具。 苏眠月跟着战肃来到了厨房，战肃从冰箱里面拿出了食材清洗着，“苏小姐，你先切牛肉，剩下的这些食材我先洗好。” “战先生，要不你陪墨墨和安安去玩，我一个人就可以的。”苏眠月知道战肃帮自己够多了。 “我给你打下手。”战肃挽起袖子上前。 很快苏眠月就做好四碗牛肉面，战肃先给两个小孩的端了过去。 苏眠月看着洁白整洁的公寓，有些疑惑，这公寓里一点也没有女人存在的痕迹，卫生间里没有多余的牙刷和浴巾，鞋架上也没有女士鞋子…… 应该是收起来了。 苏眠月替战肃向自己解释。 “妈妈做的牛肉面真好吃。”终于吃上牛肉面的安安心满意足地夸着，她蹩脚地使用着筷子。 战墨墨趁她不注意，直接夹了一块牛肉放到自己碗里。 “墨墨坏！”安安嘟着嘴，有些生气。 苏眠月看着这一幕，眼神温柔的笑着。 安安生下来后基本都待在医院，好久没这么开心过了。 第二天。 苏眠月开车再次前往宁敏的住处。 昨天陈乔说的话有一定的道理，她得去搜集相关的资料。 这次倒是很巧，直接撞见了准备出去的宁敏。 “宁经纪人，我觉得我们可以聊聊。”苏眠月开门见山。 宁敏知道苏眠月的身份，也知道她前来的目的，想了一下，打开门邀请苏眠月进去。 “苏小姐真是锲而不舍。” 她给苏眠月倒了一杯热水，随后承认，“我确实和陈乔有私联，她说的那些都是真的。” “方便我看看你和陈乔的聊天记录吗？”苏眠月问道。 宁敏倒是没有拒绝，大方地打开了手机。 搜集完证据，刚坐在驾驶位上，手机就有一条消息提示。 她打开看了一眼，是厉哲瀚发过来的。 “一千万款项尽快到位。” 看着这条消息，苏眠月有些疑惑。 厉哲瀚公司虽然处于亏损状态，但也不至于这么急切。 难道公司快要运转不了了？ 还是说，他就这么不想给安安捐骨髓？准备到时候用已经捐给别人的借口搪塞自己？ 不管他因为什么原因，安安的病情都不能耽误太久，她回了个“好”。 随后直接给战氏集团的负责人打了电话。 “我现在就过来了解案件详情。” “好的，苏小姐。” 对面的态度很好。 苏眠月直接驱车前往了战氏集团。 “你好，我来找你们公关部的负责人。”苏眠月礼貌地对着前台接待说道。 前台接待扫了一眼苏眠月，眼神有些蔑视，语气不善，“有预约吗？” 苏眠月心底莫敏觉得不舒服，但也没和她计较，如实说着，“没有，但是我和公关部负责人联系过。” 那个手机号是何生给的，说是案件的负责人。 那应该就是公关部的负责人， “那你先等一下，我问问。”前台接待语气冷漠，看都没看一眼苏眠月，不知道在键盘上按着什么。 “好。”苏眠月维持着礼貌。 只是这期间不少有穿着西装革履的人或者穿着昂贵衣服的人过来，前台接待对那些分笑脸相迎。 时间过去了半小时，苏眠月有些没耐心了。 “麻烦你快一点。”她耐着脾气催了句。 “知道了，急什么？”前台抬起眉眼，瞪了苏眠月一眼。 苏眠月蹙了蹙眉头，但终究是没说什么。 又等了几分钟，前台接待才对苏眠月趾高气昂的说道，“跟我走吧。” 苏眠月起身，跟着她进了电梯。 来到公关部部门，苏眠月依旧保持着礼貌，“你们好，我是yc集团的苏眠月，这次过来是想了解一下贵公司拜托我们律所的相关案件详情。” 只是，在场的人安静了一瞬，又，忙自己的事情去了，似乎没看见苏眠月一般。 苏眠月拧着眉，战氏集团的人都这么高傲吗？ “瘌蛤蟆想吃天鹅肉吧！海城谁不知道我们战氏集团的公关部门是整个海城最厉害的律师所，部门个个都是精英，就没有我们打不赢的官司！” “yc确实很牛逼，但是只是在律所中比较厉害，比起我们战氏集团公关部还差很多，她是有臆想症吧？” “真是个笑话。” 苏眠月眉头拧着，听着这些恶心的话语，转身就准备离开。 她没想到战氏集团的员工这么没素质。 “想必您就是苏小姐吧！”一身黑色西装，带着金丝边眼镜的男人走了过来，满脸都是笑意，对苏眠月的态度肥肠恭敬。 “你是？”苏眠月疑惑问道。 “我是战总的特助秦泽一，刚有些事情绊住了，亏待苏小姐了。” “没事，我是来了解案情的。”苏眠月意外总裁特助态度这么好，心中的气消了不少。 公关部的不少人看到这一幕，都有些诧异。 第三十八章 我为什么相信你 “这女人真是我们公司请来的？” “秦特助怎么对她这么恭敬？” 秦泽一又带着苏眠月来到公关部，向大家介绍着。 “这是公司专门请来的苏律师，这段时间，苏律师会经常来公司，希望所有人配合一下。” 所有人都一改刚刚的态度，都笑着打着招呼。 仿佛刚刚狗眼看人低的不是他们一般。 秦泽一又当着大家的面说道，“刚刚你们对苏律师的态度我都看见了，我们公司请各位来，自然是希望大家以工作为主，同时秉持人人平等的观念，增重每一位来客！” 在场的人都垂着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秦特助是战总的人，他说的话就相当于战总说的话。 “黎梦，带头嘲讽同事，制造矛盾，你被辞退了！”秦泽一面色忽然沉了下来，声音坚定。 此话一出，不知苏眠月，在场的所有人都惊讶不已。 黎梦可是公司花大价钱请来的律师，现在就这么开除了…… 苏眠月的身份肯定不简单。 “凭什么？”黎梦愤恨不平，跺脚敛眉表示不悦。 秦泽一神情淡漠，“是战总的意思，要是不想被行业封杀，你可以继续在这里和我对峙。” 黎梦一听，已经到嘴边的话都被她咽了下去。 狠狠剜了一眼苏眠月，抱着自己的东西去了人事部。 有了这个小插曲，苏眠月和公关部的人了解案情都容易了很多。 原来沈氏集团的董事长病危，沈家两个儿子正在争夺沈氏集团的掌家权，目前是大儿子沈恪占优势。 …… 回到律所，苏眠月将整个案情都梳理了一遍，何生在一旁记录着。 “所以沈衡针对姜皎皎的目的也出来了。”听完苏眠月的梳理，何生忽然明朗起来了。 “是的。”苏眠月点头，“姜皎皎以前是沈衡派到厉哲瀚身边的卧底，只是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叛变了，现在沈氏集团董事长病危，沈衡就想通过搞垮厉哲瀚来增加自己在沈氏的公信力，最好能直接赢得董事长的认可。” “难怪现在厉氏集团的股票一直在跌。”何生乍舌，有些唏嘘，“豪门的争斗太可怕了。” 苏眠月笑了笑，“所以当一个普通人也没什么不好。” 不过，通过在这个案子，姜皎皎的官司倒也有了十足的把握。 只是一切还需要看姜皎皎怎么做。 “你联系一下姜皎皎，让她等会抽个时间过来一趟。”苏眠月将资料整理好，对何生说着。 何生应下，“好的。” 等姜皎皎到律所的时候，苏眠月刚好把手头上的事情忙完。 她大致将案件的一切都交代清楚了，随后喝了口水说道，“姜小姐，现在能打赢官司的主要原因在你，只要你能拿出之前和沈衡有关系的证据，官司百分百能赢。” 姜皎皎不知想到了什么，眸底拂过一丝紧张，但很快恢复如初。 “我凭什么相信你？” 明显是不愿意。 苏眠月猜到姜皎皎不愿意的原因。 她往沙发里靠了靠，面上带着笑，简明扼要地说道，“姜小姐，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但是我现在对厉哲瀚已经没有任何个人的情感，你不用担心我会破坏你们的感情。” “而且，我也有职业操守。反而是您——不需要总想着针对我。” 最后一句，苏眠月说的很坚定。 看着苏眠月澄明的眼神，姜皎皎心中动摇了几分。 官司能赢，对她来说自然也是好事。 在心中思考了几秒，姜皎皎才拿出了自己的证据，“这是我和沈衡认识的前因后果，还有我和他的聊天记录。” “谢谢姜小姐配合。”搜集好证据，苏眠月朝姜皎皎莞尔一笑。 调查的事情告一段落，苏眠月一直紧绷着的心也松了下来。 她看了眼手机，已经有几天没去陪安安了。 苏眠月有些愧疚，急忙开车去了医院。 “安安，妈妈带你出去玩好不好？”看着独自躺在病床上玩洋娃娃的安安，苏眠月心中的愧疚更甚。 这几个月，她还没带安安去外面玩过。 而且主治医生也说过安安最近的病情好了许多，可以适当去外面看看。 “真的吗？”安安乌黑的眼睛忽然亮了起来，稚嫩的话语中满是兴奋。 终于不用待在病房咯！ 见安安这么兴奋，苏眠月一时有些难过，她扯着嘴角强颜欢笑，“当然是真的啦！” 将安安放在安全座椅上，苏眠月打开车门进了驾驶位，刚启动引擎，身后就传来安安稚嫩的声音。 “妈妈，我们可以带上墨墨吗？” “当然可以。”苏眠月一口答应。 现在安安也只有墨墨一个朋友。 去接战墨墨的时候，没想到战肃也刚好在。 最后四个人一起去了商场。 商场内人潮涌动，气氛热闹不已。 这时，忽然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走了过来，毕恭毕敬地颔首，刚想叫“战总”，就看见自家战总朝自己挤眉弄眼。 “这是怎么了？”苏眠月看出男人的身份不一般，还对战肃这么恭敬，她疑惑地问道。 战肃想编个理由糊弄过去，只是还没张嘴，安安就急忙扯着苏眠月往另一边走去。 “妈妈，那边有抓娃娃机，我想要那个粉色的兔子，你带我去抓吧！” “好好好，妈妈现在带你过去。”苏眠月跟着安安离开了。 “假装不认识我。”等苏眠月走远，战肃朝男人小声说道。 商场负责人有些不理解，但还是乖乖点头，“是的，战总。” “你去忙你的。”战肃挥手，让他离开。 苏眠月投了不下二十个游戏币，可每次抓到娃娃时，机械爪子就松开了。 顿时有些灰心。 但这粉色兔子是安安想要的，她不能让安安失望，无论如何也得抓起来。 “我来吧。”战肃端着一筐游戏币走到苏眠月身边，见她全神贯注的模样，不由歪嘴一笑。 “好。”苏眠月立马让位，反正她是抓不起来。 “要那只粉色的兔子。”安安在一旁挥着手。 下一瞬，粉色的兔子便被抓起来了。 “哇！战叔叔好厉害！”安安接过粉色兔子，拍起小手来。 苏眠月也有些高兴，只会下一瞬一只草莓熊就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这是？”苏眠月有些疑惑。 “刚刚看你一直盯着它看，觉得你会喜欢，送给你。”战肃眉眼温柔。 第三十九章 他们以前这么对你？ 苏眠月有些意外，她伸手接过，“谢谢战先生。” “不客气，一起出来玩大家都是朋友。” “我想去二楼的儿童乐园玩！”战墨墨拉着安安的手，朝战肃说着。 于是两大两小往电梯的方向走去。 只不过刚走几步，面前忽然多了一个全身上下都穿着名牌的女人。 “大家都来看看啊！我这个嫂子抛弃丈夫和儿子离家多年，不知道和谁生了一个野种，现在又和一个有妇之夫勾搭上了，真是恬不知耻！” 苏眠月眉头蹙了起来，脸色有些难看。 这是厉哲瀚的亲妹妹，厉颖焓。 当初嫁进厉家，厉颖焓刚上大学，她又喜欢买名牌，厉家给她的生活费不够用，她多次背着厉哲瀚找她拿钱。 苏眠月每次都会给她几万。 只是厉颖焓是个白眼狼，不仅一点感激心没有，后面也多次当着厉哲瀚的面侮辱她，她当时只当做厉颖焓年纪小，不和她斤斤计较。 思绪拉回，他们身边已经围了不少义愤填膺的吃瓜群众。 “这女人也太不守妇道了！抛夫弃子只顾着自己逍遥快活，这配当一个母亲吗？” “像她这样教出来的孩子能好到哪里去？” “她这模样一看就是水性杨花的人！还打扮的这么花枝招展，肯定是出来勾引男人的！” 厉颖焓听着这些话语，高傲地扬起了天鹅般的脖颈，眼里满是傲慢和蔑视。 苏眠月面色如常，一点也没被周围人的话语影响，她说出事实，“既然离婚了，我为什么还要管？” 以前，她就是太惯着厉家人了，所以所有人都能骑到她的头上。 “你说什么？”厉颖焓的瞳孔瞪大几分，震颤出不可置信。 以前苏眠月可是对她言听计从，根本就不会反驳她！ 不过五年没见，怎么能变得如此牙尖嘴利？！ “难道你忘记了以前你为了给我洗脚，跪在地上求我事儿了？”厉颖焓咬着牙，当众揭丑。 “抛夫弃子就算了，现在对小姑子还这种趾高气昂的态度！”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这女人看着人畜无害，做出的事情竟然这么不可理喻！” “……” 在场的吃瓜群众对着苏眠月指指点点。 苏眠月见此，一点也不恼，她抬眸看看向厉颖焓，一双眼睛清澈无比，反驳道，“所以你现在知道以前是虐待我了？再怎么说我以前也是你嫂子。” “我帮你洗脚，这辈分对吗？” 一时间，全场哗然。 在场的人忽然恍然大悟，指着厉颖焓的鼻子骂了起来。 “刚刚都被这妹妹牵着鼻子走了，原来人家是因为受不了一家人都虐待才离婚的！” “现在别人都离婚了，还来打扰别人的生活，真是好赖话都让他一个人说了。” “我长这么大，第一次遇到这么无耻的人。” 众人看厉颖焓的眼神都嫌弃了起来。 厉颖焓从小众星捧月，怎么受得了这个侮辱。 一时气的不知道说什么，只得给厉哲瀚打电话过去求助。 厉哲瀚赶到的时候，厉颖焓就被人团团围住，嘴里一直骂着她。 他阔步上前，将厉颖焓护在身后，随后看了一眼站在厉颖焓对面的苏眠月，顿时气得面色铁青，不分青红皂白骂道，“苏眠月！你闹够了没有？颖焓逛个商场，你都要找麻烦？她一个小姑娘，你非要让她难堪是吗？！” 苏眠月被劈头盖脸一顿骂，气从中生，忽的笑了。 厉哲瀚还是这么不分青红皂白，就将所有责任怪到她的头上。 她掐了掐掌心，不再像以往一样忍让，直接反击，“厉先生能，请你别是非不分，是你妹妹先拦在我们面前侮辱我的，只是现在她不占上风而已。” 厉哲瀚面色难看，语气责骂，“你对我发脾气可以，为什么要牵连家里人？” 苏眠月移开视线，觉得这一家人不可理喻。 一旁的战肃实在看不过去，站出来替苏眠月说话，“厉先生，苏小姐现在和你没有任何关系，我想你没有资格这么辱骂她吧，况且在场的大家都看见了，是你妹妹拦着我们不让我们走。” 厉哲瀚的愤怒在看到战肃的时候达到了顶峰，他额角青筋暴起，“苏眠月，你可是有夫之妇！” 为了气他，不仅和别人结了个婚，还专门和别的男人亲密。 苏眠月忍无可忍，几步上前，狠狠甩了厉哲瀚一巴掌。 她的力道很重，厉哲瀚的脸顿时红了起来，她的手也红的厉害。 她忍着手心的痛，将心中的痛压了下去，一字一句说道，“厉哲瀚，我和你在五年前就没有了任何关系，希望你自重。” 说落，她牵着安安的手，跟着战肃离开了。 厉颖焓也没想到苏眠月竟然会打她哥哥。 她急忙上前扶着厉哲瀚，恶狠狠地盯着苏眠月几人离开的背影，为她哥哥打抱不平。 “苏眠月竟然敢打你，哥哥，都怪你以前对她太纵容了！我都说了，女人不能惯！” 厉哲瀚紧捏着拳头，恶狠狠的盯着苏眠月离开的地方，生气的同时又心痛不已。 有了这么一个小插曲，几人也没了继续玩下去的兴趣，都回了车里。 “他们以前……都这么对你？”坐在副驾驶位上，战肃憋了很久才问了出来。 狭长的眸内隐忍着心疼。 刚刚的那一幕，换作任何一个女人来早已经大喊大叫了，完全不会像苏眠月这么冷静。 “都已经过去了。”苏眠月握着方向盘看向前方的道路，笑着说道。 隔天。 何生一看到苏眠月到了律所，他就赶紧跟了过去。 “苏律，你昨天在商场的事情已经上了热搜，但是很快又被迅速压了下去。” 苏眠月踩着高跟鞋走着，精致妆容的脸上有细微的变化，她微眯着眼睛，“肯定是厉哲瀚出手，昨天那件事要是火了，也会影响到厉氏集团的股票。” 何生小声嘀咕，“感觉不像是厉氏的手笔，倒像是战氏集团干的。” 只是他的声音太小，苏眠月压根没听见。 “别把心思放在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上，姜皎皎和战氏集团的官司现在是首要事情，你赶紧去工作。”苏眠月走路如风。 刚给自己冲了杯咖啡，桌上的手机就响起来了。 是沈衡。 第四十章 绝无私人感情 苏眠月拧眉，有些疑惑。 抿了一口咖啡，还是接了起来。 “为我打官司这件事情，还算话吗？” 沈衡语气有些吊儿郎当。 苏眠月坦言，“那恐怕不行，现在我接了战氏的官司，我们注定是对手。” 沈衡笑出了声，“你是诚心不想和我合作。” “你想多了。”苏眠月实话实说，快挂电话的时候，她忽然说道。“你应该关心你的身体。” 此话一出，对面的沈衡愣了几秒。 只是下一瞬，电话就被挂断了。 看着被打断的屏幕，沈衡忽地勾嘴笑了。 …… 厉尚岩觉得爸爸哄不好妈妈，于是自己动手做了家务，还赶在苏眠月来的时候把菜也洗干净了。 做完这一切后，厉尚岩就坐在沙发上，晃着小腿期待着苏眠月的到来。 时不时往门口看一眼。 等了半小时，大门终于打开了，厉尚岩赶紧跳下沙发跑到门口。 “妈妈！” 苏眠月在玄关处换鞋，没有回应。 随后直接往厨房走去。 因为苏眠月没有搭理自己，厉尚岩有些生气，但也没说什么，跟着她一起到了厨房，期待苏眠月能够夸自己。 只是预料中的夸奖并没有，甚至还看见妈妈跳过了自己洗的菜，再准备新的。 “妈妈！你是一个坏女人！你难道没看见我洗的菜吗？明明以前我做了家务你都会夸我的！” 厉尚岩气的直接把那些菜摔在地上，看着苏眠月的眼神也恶狠狠的。 苏眠月看着地上的狼藉，叹了口气，心中也没有丝毫生气的迹象。 她弯腰将那些菜捡起来，声音平静，“厉尚岩，你要是想让我夸你，那你找错人了，而且以前我每次夸你，你都会不屑一顾，然后去找姜皎皎。” 厉尚岩瞪着一双满是怒意的眼睛，大声吼着，“你就是一个坏妈妈！” 随后转身跑楼上去了。 苏眠月不像以前那么难过，似乎是免疫了一般，她将那些菜全都洗干净了，又重新下厨。 她只要完成和厉哲瀚的约定就行了，至于其他的，和她无关。 在厨房做好饭菜，厉哲瀚刚好回来了。 苏眠月假装看不见，做着自己的事情。 厉哲瀚想起昨天那个巴掌，现在还在气头上，看着苏眠月忙碌的背影，丝毫没有要道歉的意思，他主动提起，“你以前从不会对我动手。” 以前的苏眠月对他体贴温柔，怎么现在却这么蛮横。 苏眠月手上的动作没停，她嗤笑一声，“厉先生也说了，那是以前。” 现在她和厉家毫无关系，要不是因为安安需要厉哲瀚的骨髓，她这辈子也不想和厉家的人见面。 厉哲瀚被苏眠月怼的不知道说什么。 “苏眠月，你是不是还在生我气？生气我昨天没有第一时间站在你这边？可是颖焓是我妹妹，她被那么多人指指点点，始作俑者还是你，作为她哥哥我肯定是护着她的。” 苏眠月语气淡然，“你们是一家人，你护着她我没意见，但是这不是你不分青红皂白污蔑我的理由。” “我时间到了。”看了一眼时间，三个小时已经到了，苏眠月将围裙脱了下来，往玄关处走去。 “苏眠月，你一定要像仇人一样对我和岩岩？”厉哲瀚起身，阔步追了上去，拉着苏眠月的手不让她走。 男人的力气太大，苏眠月想挣脱却挣不开。 她面色冷漠，无波无澜的目光对上厉哲瀚的眼睛，“厉先生，请你松手。” “苏眠月你一定要这样？”厉哲瀚不甘心。 以前对他言听计从的苏眠月，现在怎么变得这么冷漠。 肯定是因为昨天在商场那个男人，勾走了苏眠月的魂儿！ 苏眠月甩开厉哲瀚的手，一边换鞋一边说着，“厉先生，我们已经结束了，我来这里只不过完成我们的约定。” 说完，她拉开门头也不回的离开。 背影决绝。 厉哲瀚不可置信的愣在原地。 他和苏眠月到底是从哪一刻开始变的…… 手机铃声响起，打乱了他的思绪。 是助理打来的。 “厉总，还有几份文件没签，这些是今天就要交给合作商的，您现在回来还是我给您送过去？” “我马上回来。”厉哲瀚语气淡漠，揉着眉心。 他今天特地提早下班，赶在苏眠月在的时间段回来。 原本以为苏眠月会给自己道歉，结果却背道而驰。 苏眠月驱车直接回了律所，还有许多资料没有整理完。 她现在就像一个陀螺一般，转的停不下来。 刚整理完资料，何生就走了进来汇报。 “苏律师，姜小姐在会客室等您，说是有些事情想要和您商量。” “我知道了。”苏眠月把资料放好，踩着高跟鞋往会客室走去。 刚坐下，姜皎皎开门见山，“苏小姐，上次的事情我希望得到你的保证，不然以后你要是反悔了我找谁说理去？” 苏眠月蹙眉，有些好笑地反驳道，“姜小姐，你是不是弄反了？官司是你非要赢得，你提供的证据也是为了你自己。” 姜皎皎笑着盯着苏眠月看，随后不疾不徐开口，“最近有一个神秘卖家联系我。” 神秘买家？ 苏眠月垂眸咬着牙。 难道厉哲瀚将骨髓买卖的事情交给姜皎皎去处理了？ 现在她的钱攒的差不多了，要是骨髓被别人买走，那岂不是这么久的努力都白费了！ 而且没了厉哲瀚的骨髓，要想找到下一个骨髓配型者谈何容易？ 安安也没那么多时间去耽误。 在心里挣扎了一下，苏眠月再次抬起头，笑着开口，“不过就是一个保证，我当然可以做到。” 姜皎皎也直接打开了手机录音。 “我苏眠月保证不会参与厉哲瀚和姜皎皎的感情，而且我对厉哲瀚毫无个人私情。” 说完，苏眠月看向姜皎皎，“姜小姐，现在可以了吧？” “当然可以。”姜皎皎收起录音，十分满意的离开了。 苏眠月折身回了办公室，看到墙壁上的时钟，她顿时蹙着眉头。 “完蛋了，耽误了去医院的时间！”她连忙拿着手机往外面跑。 第四十一章 我想和战叔叔睡觉！ 赶到医院，病房门口就围了不少人，甚至对里面指指点点。 听到病房里传来安安的哭声，苏眠月面露急色，娇瘦的身躯不断往人群中挤。 “安安不怕，妈妈来了。”苏眠月心疼地抱起坐在地上大哭的安安轻哄，等安安情绪平复下来后，才有一个好心人说出了缘由。 “苏小姐，您今天没有准点到医院，护工下班后就直接走了，病房里有妇人觉得你平时太宝贝安安，就说了一些难听的话，安安年纪本就小，又着急，估计是想去找你，只是下床后又被这些人堵在了病房……” 光是听着这些话，苏眠月整个人便气得发抖，眼眸中滔天怒意翻涌成海。 病房是一间三人间，除了安安外，还有另外两个病人住在里面，平时和她们根本没有交集，竟然背着她欺负一个小孩子！ 苏眠月一把抱起安安，厉色沾染整张脸，扫过在场每个人。 安安一直都是她不可触碰的逆鳞！ 她抬头看向周边那些人，眼尾锋锐如刃，清冷嗓音压不住怒火：“你怎么说也是长辈，怎么能这么对待一个小孩子？” 病房门口也围了不少人，都是来看笑话的。 病房里的人被苏眠月的反应吓了一跳，看见不少人站在门口，也不想失了面子，直言道，“我又没说错！你这小孩又活不了多久，不过就是个赔钱货罢了，你砸那么多钱前进去最后还不是一场空？我们也是为你好！” 妇女说得理直气壮。 苏眠月气的浑身都在抖，抱着安安的手青筋浮现，“我家的事情和你没关系，希望你能够管住自己的言行，而且你现在说的字字句句都可以定义为是辱骂未成年，我们家安安要是因此做出什么过激行为，你逃不了责任！” “我本来就说的事实，这病房里有谁不知道你家小孩是什么病？嘴长在我身上，你不愿听别听啊！”妇女被苏眠月的话唬住了，但转念一想哪有这么严重，肯定是她说出来吓唬自己的。 妇女气急败坏走上前，狠狠推了苏眠月一把。 苏眠月重心不稳，差点撞到安安的输液架。 苏眠月惊呼一声，紧紧将安安抱在怀里，闭着眼睛，做好了摔倒的准备。 只是意料之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反倒是肩上落下了一只大手稳稳将她扶住，苏眠月睁开眼睛，缓了一会儿后才看清来人。 男人剑眉星目，五官立体端正，发丝有条不紊，眼眸里氤氲着温柔。 苏眠月有些愣神，但很快从男人怀里离开，惊讶问着，“战先生，你怎么在这里？” “有点事，恰好经过病房。”战肃语气温柔。 随后将视线落在刚刚的妇女身上，“我已经报警了。” 众人听这话，看戏的立马散的七七八八。 警察出警速度很快，十分钟后就带着妇女离开了。 苏眠月刚刚心里只想着安安，急气攻心，只想着与那妇女争论，倒忘记了报警。 她哄好安安后，看向坐在沙发上的战肃。 “谢谢你啊。”她真诚的看着男人，向他表示感谢。 刚刚要不是战肃及时出现，恐怕很难收场，而且安安也会受到不小的打击。 “小事而已，只是我建议你考虑转院，这件事对安安肯定是有影响的。”战肃语气认真，站在苏眠月发角度为她考虑。 苏眠月知道战肃是为安安好，“我会考虑的。” 安静了几分钟，安安眨巴着一双乌黑的大眼睛，一脸期待说着，“战叔叔，你可以陪我睡觉吗？” 闻言，战肃的心都快化了。 苏眠月不想耽误战肃的时间，她先一步开口打断，走到病床前坐下将安安抱在怀里。 “安安，战叔叔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我们不能太麻烦战叔叔，妈妈哄你睡觉好不好？妈妈给你讲故事听。” “我不要，我就想让战叔叔哄我睡觉，我想让战叔叔当我爸爸陪我睡觉。”安安语气执拗，倔强地看着战肃。 一向乖巧懂事的她，难得来了脾气。 “既然安安在三请求，那战叔叔就答应你吧。”战肃站起身，拉了把椅子坐在床边。 “好耶！”听到满意的话语，安安眼睛顿时亮了起来，不由拍起手来，“战叔叔最好了！” “战先生，真是麻烦你了。”苏眠月语气抱歉。 “小事情。”话落，战肃拿着故事书，语气温柔读着故事。 将安安哄睡后，战肃起身体贴地给她盖好了被子。 随后来到苏眠月身旁坐下。 “战先生，你刚说你来医院有事，是身体不舒服吗？”苏眠月语气关心。 战肃眼神意味不明，“苏小姐是在关心我？” 说着，他离苏眠月进了些。 男人说这话的时候，温热的气息喷涌在苏眠月的耳边，她紧捏着手指，只觉得耳边酥酥麻麻的。 “我们也见过几次面，算是朋友，关心朋友是应该的。”苏眠月将心底无端的悸动压了下去，往旁边挪了下。 察觉到苏眠月的动作，战肃眼里闪过一丝狡黠，他没有继续挑逗苏眠月的意思，将刚拿到的报告单递给苏眠月，“眼睛不舒服，来医院检查。” 看着报告单上的“结膜炎”三个字，苏眠月将报告还给战肃，认真提出建议。 “看来战先生以后不能经常熬夜看手机和电脑，就算是工作也不要处理到很晚。” 战肃收起报告，一双桃花眼盯着苏眠月看，俊脸挑着一抹弧度。 “我平时比较清闲，没事就喜欢刷刷视频打发时间，要是有个人打电话就好了。” 他忽地感叹一句，目光一直落在苏眠月身上。 苏眠月被战肃这眼神盯得不好意思，她别过视线，看向窗外。 “我晚上一般也没什么事，以后可以陪你打电话。” “真的？”战肃往沙发里靠了靠，低沉好听的声音透着些意外。 “当然是真的，毕竟你也帮了我很多。”苏眠月不喜欢欠别人人情。 战肃笑着说，“那就这么说定了。” 此时，一道手机铃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战肃接起，不知对方说了些什么，挂断电话后，他有些抱歉地看向苏眠月。 “我有点事情需要处理，就先走了。” 苏眠月也站起身送战肃往外走，“那我送你上电梯吧。” “好。”战肃没拒绝，跟着苏眠月一起去了电梯处。 等电梯到楼层后，战肃朝她挥了挥手，“你先回去照顾安安，晚上我打电话给你。” 苏眠月笑着点头，等电梯门关上，她才转身往病房走去。 只是刚走几步，就碰到了一位不速之客。 “苏律师，真巧啊，又碰到你了。” 第四十二章 厉哲瀚你接电话啊！ 苏眠月眸底闪过一丝诧异，她疑惑问道，“沈先生怎么会出现在医院？” 她记得沈衡的腿已经好了啊。 专程出现在医院偶遇苏眠月的沈衡勾着唇角笑了一下，随后指了指自己的腿，随意编了个谎话。 “腿疼，来医院复查一下。” 闻言，苏眠月看着沈衡一只离地的脚，也没有多加怀疑。 “沈先生没拿拐杖就算了，怎么身边一个属下都没带？” 想起上次在法院，他身边可是带了十几个黑衣保安。 沈衡挑了挑眉，笑着开口，“不喜欢太多人围着。” 过了会儿，他那双眼睛直勾勾盯着苏眠月，有些吊儿郎当，“苏律师正巧在这里，不如送佛送到西，扶我回病房？毕竟我这一条腿跳着回去也不方便。” 苏眠月看了看他那条缠着绷带的腿，走上去扶着他的胳膊。 “那沈先生上次怎么出院了？”她随口一问。 沈衡笑的狡黠，“当然是为了见苏律师。” 苏眠月：“……” 果然沈衡话里每一句正经。 接下来的一路，苏眠月直接闭嘴。 很快就到了沈衡的个人病房。 “沈先生，以后你出去记得带一个护工陪着你，要不然就带一根拐杖，不然麻烦的是自己。”苏眠月看了眼沈衡的脚，开口说了句。 说完便转身准备离开。 沈衡坐在病床上，两只手撑着病床，歪着头盯着苏眠月的背影看。 “苏律师，姜皎皎的官司你有把握吗？” 苏眠月在原地停留了几秒，她转头看向沈衡，笑着回避，“沈先生，这个可不方便透露。” 沈衡莫名欣赏苏眠月身上的某种气质，他歪着头笑着说，“我可以告诉厉哲瀚我和姜皎皎以前的关系，你可以重新得到厉哲瀚。” 他不信苏眠月不会心动。 苏眠月转身看着沈衡，满脸无所谓的态度，“沈先生，你不需要拿这件事情来诱惑我，我现在对厉哲瀚并没有个人感情，至于你准备怎么做也不用和我说。” 沈衡有些意外，毕竟五年前苏眠月对厉哲瀚那种深情他知道得一清二楚。 现在竟然一点都不在乎？ “苏律师，说实话，我还挺期待和你当战友的。”沈衡欣赏地目光落在苏眠月身上。 苏眠月笑了笑，大方地说道，“以后会有机会的。” 说完，苏眠月没再过多停留，直接离开了病房，还体贴的关上了房门。 回到病房，安安已经醒了。 “怎么不多睡一会儿，安安？”苏眠月拉过椅子在床前坐下，轻声问着。 “妈妈，我输液好痛，头也好痛。”安安拧着眉，唇角耷拉着毫无生气。 “输液疼？”苏眠月有些奇怪，以前从来没有发生过这种情况，而且忽视也没和她说过换药了。 她赶紧安抚好安安，“安安你先别急，妈妈去问一下护士姐姐，你在病房里乖乖等妈妈回来。” 安安乖巧的点了点头，尽管已经难受的不行。 苏眠月赶紧去了护士站，向护士说明了情况。 护士查了一眼安安的输液记录，向苏眠月解释，“苏小姐你不用担心，安安的反应是正常反应，她今天输进去的液体确实会有一些疼痛的。” “这样啊。”苏眠月点了点头，离开了护士站，可心底还是不放心，往顾末白的办公室跑了过去。 “顾医生，麻烦你跟我去一趟病房，安安今天说输液有点疼，我去护士站问过了说是正常反应，但我还是有点不放心。” 顾末白正在做病人的记录，听见声音，他急忙站了起来，“没事，我先跟你过去看一下。” 检查完安安的输液瓶后，顾末白拧着眉，“今天挂的盐水被人调换过，而安安恰好对里面的一种成分过敏，所以起了过敏反应。” “那严不严重？”苏眠月整颗心都提了起来，身体前倾生怕漏听一个字。 安安身体免疫力本来就不好，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 顾末白一边呼叫着护士过来，一边安抚好苏眠月的情绪，“苏小姐你不用担心，我会处理好的。” 几分钟后，安安被送进了急救室。 苏眠月在急救室外面走来走去，担心的紧咬着下唇，手指骨节也被她捏的泛白。 “安安一定要平平安安的。” 她在心底祈祷。 急救室的灯一直亮着，苏眠月直接掏出手机给厉哲瀚打去了电话。 现在也是时候告诉他安安是他的亲生孩子了。 安安的骨髓移植手术不能再继续等拖下去了，得尽快完成。 快点接电话呀！ 手机上的字体被泪水模糊，她挂了又打，打了有挂，戳在屏幕上的指尖都在发颤。 只是，毫无作用。 她接连打了好几个，都没有打通。 “安安现在需要输血，但是医院血库没有安安的血型库存，你看你那边能不能联系到和安安同血型的人。”顾末白带着口罩出来，眉头紧蹙着，声音满是焦急。 苏眠月脑子里一片混乱，“我联系不上安安的爸爸，现在我也不知道谁和安安是同款血型！” 两行清泪顺着脸庞话落，她还在不断拿着手机拨号，冰冷女声响了一遍又一遍…… “苏小姐，你先别急，我记得安安之前好像也有过一次输血经历，你能不能联系上献血的那人？”顾末白相对来说冷静多了，他开口提醒。 苏眠月立马想到了战肃，眼泪都快急出来了，她直接给战肃打了个电话过去，“我马上给他打电话！” 那边很快接通，苏眠月简洁扼要说明了情况。 战肃此时正在开紧急会议，接到电话他直接站起身离开了会议室，一边安抚苏眠月的情绪，一边跑着，“你先急，我马上就过来。” 会议室里的一帮人面面相觑。 战肃到达医院后就跟着护士去了采血室。 很快，安安的病情也得到了控制。 “谢谢你啊，战先生。”看着从急救室转到普通病房的安安，苏眠月悬着的心才送了下来，这次她直接给安安升级成个人病房了。 “你不用谢我，这是我应该的，毕竟我也很喜欢安安。”刚抽完血，战肃的脸色惨白，不想让苏眠月内疚，他语气故作轻松。 第四十三章 不用麻烦 “要不后面我给你送饭吧。”苏眠月不想欠战肃太多人情，况且这次战肃帮了自己这么大一个忙。 战肃拒绝，知道苏眠月整天忙的不可开交，还要抽出时间来照顾安安，要是以后还要给自己送饭，他担心苏眠月熬坏了身子。 “不用这么麻烦，我救安安也是因为觉得她可爱，真心喜欢，你不用急着弥补。” 苏眠月一双哭红的眼睛看着战肃，语气执拗，“你不要拒绝，不然我心里过意不去。” 见状，战肃没再拒绝，“好吧。” 等苏眠月去给安安盖被子的时候，战肃掏出手机给秦泽一发了条消息。 “把前台的位置空一个出来。” 秦泽一：“？” “让你做就去做。”战肃很快又发了条消息过去。 这次秦泽一秒回。 “遵命。” 虽然不知道自家总裁是什么意思，但还是得照做。 苏眠月向楚玥请了假，和战肃坐在沙发上一直守着安安。 看见安安睡的很香，苏眠月渐渐松了口气。 她双手搭在膝盖上，第一次在战肃面前主动提起厉哲瀚，“我想把安安的情况告诉厉哲瀚，也让他知道安安是他的亲生女儿，这样他应该能答应为安安捐赠骨髓。” 战肃看着苏眠月疲惫的侧脸，知道她扛了很多。 眸底划过一丝心疼，伸出手想去拍苏眠月的后背，只是快要触碰到的时候，他的手停在了空总。 半分钟后，手捏成拳，收了回来。 “我觉得还是不要告诉他，安安是你一手带大的，要是厉哲瀚知道，一定会不择手段让安安回到厉家。”说完，他又小心翼翼开口，“安安的骨髓我也可以帮忙联系，到时候直接买过来。” 苏眠月想也没想直接拒绝，“战先生，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了，两次无条件为安安输血我已经很感谢你了，安安骨髓的事情我会想办法的。” …… 苏眠月离开沈衡病房后，他就躺在病床上，给厉哲瀚发去了短信。 是几张之前和姜皎皎一起拍的合照。 两人的姿势很亲密，而且是在床上拍的。 厉哲瀚只要看见这几张照片就知道他和姜皎皎以前的关系。 像厉哲瀚那么大男子主义的人最接受不了自己的女人和别的男人亲密。 想到厉哲瀚看到这几张照片时的表情，沈衡不由笑了出来。 他很期待厉哲瀚收到后那震撼又痛苦的表情。 没能亲眼看看，真是遗憾呢。 将手机放到一边，沈衡双手撑着脑袋望着天花板发呆。 厉哲瀚收到这几张照片肯定第一时间会和姜皎皎断绝关系。 只要姜皎皎没有了厉哲瀚的庇佑，那厉哲瀚也不会继续让苏眠月负责这个官司，这样，姜皎皎最终也只能成为一只替罪羊。 想到这儿，沈衡的嘴角不自主地勾了起来。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他发过去的这几张照片全都被姜皎皎拦了下来。 姜皎皎穿着一身红色性感睡衣窝在沙发里面，看着手机里的照片，她的眼神逐渐阴险起来。 捏着手机的骨节泛白。 这些短信虽然被她拦截，但是厉哲瀚那边也会收到。 之前苏眠月发的短信她之所以能拦截下来还不被厉哲瀚发现是因为厉哲瀚觉得那是骚扰短信。 可沈衡发的不一样。 不行，她在厉哲瀚身边待了这么多年，她牺牲了自己的青春，绝对不能因为几张毁了这一切！ 姜皎皎将手机扔在茶几上，端起茶几上的燕窝吃了几口。 既然这个不能掩盖，那就只能将这盆脏水泼出去。 姜皎皎放下碗，让佣人拿了下去。 脑海里忽然划过一个不错的计划。 没准这几张照片还能成为自己的助力，直接把苏眠月拉下水呢！ 姜皎皎也不是傻子，自从苏眠月回来后，厉哲瀚虽然嘴上没说，但是他的目光却一直落在苏眠月的身上。 她在厉哲瀚身边待了这么多年，为成为厉太太谋划了这么久。 她才不会把这个机会白白让给苏眠月！ 第二天。 苏眠月穿着浅棕色长款风衣配着一条阔腿牛仔裤，里面搭了一件白色短款衬衫，踩着一双九厘米的恨天高来到了锡山别墅。 一进客厅，就看见厉尚岩拿着一张成绩单坐在沙发上。 “妈妈你终于来了，这是昨天发的成绩单，我进步了不少，连老师都夸奖我呢！你快看看，我是不是也很棒？”厉尚岩迫不及待的将成绩单递给苏眠月，一双乌黑的眼睛发量，等着苏眠月的夸奖。 这半个月他一直努力学习，还主动去补习班上课，成绩也突飞猛涨了很多。 他知道妈妈在乎自己的成绩，所以就考一个好成绩希望妈妈能开心，能够夸奖自己。 也希望妈妈的眼里不只有那个病秧子！ “嗯，确实有进步。”苏眠月接过成绩单，看着比以前高了几十分的成绩，点了点头。 只是她早已经说过不会再管厉尚岩的一切了。 所以他成绩进不进步，和她没有任何关系。 见妈妈语气这么敷衍，厉尚岩直接从她手里抢过成绩单，愤恨的撕成碎片。 他气的小脸通红，伸手狠狠打着苏眠月，“你一定要是这样的态度的话，以后就不用再来了！我看见你就恶心！我没有你这样的妈妈！你快点滚出去！” 以前他像这样，妈妈都会耐心地哄他，还会变着花样求着他开心。 现在妈妈肯定也会像以前一样求着自己留下来，毕竟他可是妈妈的亲生儿子，她不会舍得自己的。 只是苏眠月连看都没看厉尚岩一眼，她直接拿出手机给厉哲瀚打电话，面无表情开口，“我现在给你爸爸打电话说，只要他同意，以后我绝对不会来。” 只是电话没接。 苏眠月有些无奈，“我会和你爸爸协商以后不来这件事情。” 说完，苏眠月利落地离开了，没有丝毫的停留。 厉尚岩愣在原地，不可置信的瞪着眼睛。 妈妈就这么走了？ 她明明哄哄自己，他就不会生气的。 厉尚岩愤恨的坐在沙发上，用电话手表给厉哲瀚打了电话过去。 那边很快就接通了。 “爸爸，你到底在忙什么！妈妈给你打电话你为什么不接？” 第四十四章 我们需要赔偿 律所。 今天是周一，公司所有员工进行每周例会的日子。 苏眠月将几个重要案子捋清楚后，又让其他人负责好自己手上的案子。 安排的差不多了，苏眠月也不想继续浪费大家的时间，她整理着资料开口说道，“没什么事的话，就都去忙自己的事情。” “老板，有一件事情我在心里憋了很久，可能和工作无关紧要，但还是想说出来。” 就在她站起身准备离开的时候，财务部会计郭雨婕忽然举手。 “你说。”苏眠月又坐了下来。 郭雨婕开口，“上次厉氏集团的厉总带着人大闹律所，公司很多东西都被损坏了，不少员工的电脑也被损坏了，这肯定是需要对方赔偿的，这个窟窿后面也是公司的钱款补了上去。” 说完，郭雨婕将整理好的账单递给苏眠月。 “这是所有损坏的物品。” 苏眠月接过来看了一眼，直接将账单拍了下来。 “你放心，这笔钱款一定会补上来的，就算厉哲瀚不赔，我自己也会赔上每一笔款项。” 郭雨婕点头，“能从厉总手里要回赔偿是最好的。” 会议结束后，苏眠月拿着文件往办公室走，纤细的手指在屏幕上操作着，直接将照片发给了厉哲瀚。 只是下面很快弹出一条“发送失败”。 苏眠月眉头微蹙，阔步进了办公室。 她冷笑一声，难怪自己最近打他电话一直打不通，原来是被拉黑了。 想到厉哲瀚拉黑她的原因，她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她之前怎么没看出来厉哲瀚这么幼稚。 将文件放在办公桌上后，苏眠月又用另一个手机号给厉哲瀚发了过去。 显示发送成功。 苏眠月心里气的不行，看来要找厉哲瀚要回这笔钱款，还得亲自去找他。 现在律所也没有什么紧急的案件，她转身出了律所，开车往厉氏集团去了。 将车停好后，苏眠月踩着高跟鞋风风火火的要往电梯处走去。 五年前她偶尔会来公司亲自给厉哲瀚送饭，对公司的格局也比较清楚。 只是刚走进大门，就被穿着工作服的前台拦了下来。 “这位小姐，请问您有预约吗？” 苏眠月淡声回应，“没有，但是我找你们厉总有事情。” 前台看苏眠月穿着一身名牌，也不敢直接得罪她，公事公办的说道：“那就没有办法了，要见我们厉总必须要有预约，不然我这么冒然让你进去，到时候我会受罚的。” 苏眠月看着前台一副诚恳的模样，也知道她的为难处。 也没有硬要进去的意思了。 她将郭雨婕给她的账单甩在前台上，“这是你们厉总之前毁坏我们律所的所有物品的钱款，麻烦你看见他把这账单给他，并让他赶紧补齐钱款。” 前台拿起账单看了一眼，顿时对苏眠月的滤镜破碎了。 一看就是和之前那些人一样来找茬的。 像这种事情他们一个星期得遇到不少，不过就是看厉氏有钱，想来蒙混敲诈一笔。 苏眠月说完，没有过多停留，踩着高跟鞋挺着背离开了。 前台不知道苏眠月一个来骗钱的人在高傲什么，她直接将账单揉作一团，扔进了垃圾桶。 刚上车，设置的做午饭的闹钟响了起来。 她前两天答应每天给战肃送饭，所以专门设了一个午饭时间的闹钟。 于是驱车直接回了公寓。 在楼下超市买了一些食材后，苏眠月提着大包小包回了家。 一小时后，就将饭菜做好了。 先将饭菜装入两个便当后，自己也吃了点才出门去送饭。 她先给安安送了一份。 “哇，妈妈好久都没吃你做的可乐鸡翅了，好香啊！” 等苏眠月打开便当，安安一眼就看见了可乐鸡翅，高兴的眼睛亮了起来。 苏眠月将便当放在桌上后，走过来弯腰给安安穿鞋。 “瞧给你馋的，以后每天中午妈妈都会给你送午饭来的。” “真的吗？那我真是太有口福了！”安安拍着小手。 苏眠月见状，俏脸漾着笑意。 安安高兴，她也高兴。 安安自己自顾自的拿着鸡翅啃了起来，看到一旁还有个便当，她问道，“妈妈，你怎么现在不吃啊？” 苏眠月顺着安安的视线看了过去，知道她误会了，开口解释，“妈妈在家里已经吃过了，那是给战叔叔送的便当，他前前后后给你献了两次血，妈妈肯定要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补偿战叔叔呀。” “确实！战叔叔人好好，他要是当我爸爸就好了。”最后一句安安说的很轻，苏眠月没听到。 “战叔叔人确实好。”苏眠月点头。 等安安吃完后，苏眠月连忙开车去了战氏集团。 现在已经中午十二点了，担心战肃在员工食堂吃了午饭，她先给他发了条短信。 “战先生，你还没吃午饭吧？我现在在来的路上，十分钟就到了。” 战肃此时正在办公室处理文件，收到消息连忙换上了秦泽一给他准备好的员工服往一楼走去。 之前秦泽一就已经给公司所有人打了招呼。 来到前台，前台接待虽然知道原因，但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到战总，还是有些激动，“战…战总。” “叫我战肃。”战肃看了她一眼，纠正道。 “好的，战肃。”前台接待连忙点头。 恰好这时苏眠月提着便当进来了，看见战肃，她挥了挥手。 “我先去了安安那里，耽误了些时间，你饿了吧？” 苏眠月将便当打开。 战肃摇头，“不饿，我们平常吃饭的点就是这个时候。” 苏眠月在战肃旁边坐下，等着他吃完。 一旁的前台接待看到这一幕羡慕不已。 原来战总是为了这位小姐才演了这一场戏，真是太羡慕这位小姐了。 见前台接待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身上，苏眠月抬眸看了过去，对她微微一笑，“我没有打扰你们工作吧？” “没有没有！”前台接待连连摆手。 “现在是休息时间。”战肃吃了一口猪肝，开口说道。 远处的秦泽一看着这一幕，心中不由感叹：自家总裁这是沦陷了啊！铁树终于开花了！ 第四十五章 不如姜阿姨好！ 两天后。 苏眠月见账单迟迟得不到回应，只能自己前往锡山别墅等着。 厉尚岩见苏眠月来了，也直接跑下了楼，在苏眠月旁边坐着。 他时不时的看一眼苏眠月，但是等苏眠月看过来的时候，他又急忙别开目光看向别处。 苏眠月知道厉尚岩拧巴，她勾着唇角笑了笑。 厉尚岩从果盘里拿出苏眠月最喜欢吃的橘子，故意扔到苏眠月脚边。 “这个橘子都掉地上了，我才不要掉到地上的东西，你捡起来吃吧！” 厉尚岩假装很嫌弃，靠在沙发里嘟着一张小嘴。 但是目光一直落在地上的橘子上，有些担忧苏眠月不吃。 苏眠月看了眼地上的橘子，她弯腰捡起来。 她能听出厉尚岩话里的意思，不过是别扭的讨好她。 这一点，和厉哲瀚一模一样，犯错后不会直接道歉，而是拐着弯别扭的道歉。 要是以前，她早就捡起来吃了，可能还会夸厉尚岩懂事。 但现在物是人非，她已经不是五年前的苏眠月了。 厉尚岩见她捡起来，眼睛亮了起来，知道苏眠月是原谅了自己。 可很快，那张脸就垮了下去，布上了一层阴霾。 “我现在不爱吃橘子。”苏眠月将橘子放到果盘里，笑着拒绝了厉尚岩的好意。 厉尚岩粉拳紧攥，知道妈妈是不想原谅自己。 “不爱吃就不爱吃！”他高傲的扬着下巴。 恰好这时，姜皎皎走了进来，刚刚苏眠月和厉尚岩说的话她在门外也听了七七八八。 “苏小姐，我知道你现在有了自己的家庭，可能对岩岩缺乏一些关心，可是岩岩刚刚分明是想把橘子给你吃，只是他年纪小，用错了方式，那你也不能辜负孩子的一片苦心吧。” 说完，姜皎皎又一脸心疼的将厉尚岩抱在怀里安慰，“岩岩，你也不要生妈妈的气。可能时间过的太久，妈妈已经改了喜好了，况且你妈妈现在忙工作还要带小孩，自己肯定也忙的很，所以对你不像以前那么好，你也要多体谅体谅你妈妈。” 看似在安慰，其实是在挑拨离间。 苏眠月坐在沙发上也不恼，就这么看着姜皎皎演戏。 因为上次姜皎皎救了苏眠月，厉尚岩很感激她，被她抱在怀里一点也没有挣脱。 听到姜皎皎说的一切，厉尚岩的怒意忽然又涌了上来，“妈妈，你果然是在乎那个病秧子！可我也是你的孩子，你为什么就不关心关心我呢？你就是一个坏女人！” 苏眠月已经对厉尚岩的话免疫了，她懒得和他争论，顺着他的话说。 “对，我就是在乎安安，还有你别整天把‘病秧子’三个字挂在嘴边，安安后面肯定会好起来，和健康小孩一样的。” 厉尚岩忍无可忍，气的眼睛通红。 “你完全变了，你根本就不是我的妈妈！”他转头抱着姜皎皎，“还是姜阿姨对我好。” “那你就赶紧让你爸爸和你的姜阿姨结婚，这样她就是你妈妈了。”苏眠月面无表情开口。 厉尚岩更加生气。 姜皎皎笑着看向苏眠月，“苏小姐，这些话你别乱说，就算我和哲瀚结婚了，那你也是岩岩的妈妈，这是改不掉的事实。” 苏眠月扯了扯嘴角，没说话。 她今天来的目的是让厉哲瀚赔偿那一笔钱款的。 “岩岩，你今天是不是还有作业没写完？你先去楼上写作业，姜阿姨会陪着妈妈的。”姜皎皎揉着厉尚岩的后脑勺，温柔地说。 厉尚岩点头，“好的，姜阿姨。” 他站起身见苏眠月根本没看他一眼，随后生气往楼上走去。 他已经低头给妈妈道歉了，她竟然还不原谅自己！ 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坏妈妈！还不如姜阿姨好！ 很快三个小时就到了。 姜皎皎见苏眠月没有要走的意思，出声赶人，“苏小姐，三个小时已经到了，你应该离开了吧？” “我有点事情要和厉哲瀚谈。”苏眠月没看姜皎皎，淡漠出声。 闻言，姜皎皎脸色立马变得难看，手指也不自在的挫在一起。 难道她是要向厉哲瀚说照片的事情？ 不行！她绝对不能让姜皎皎得逞。 恰好门那边传来密码解锁的声音。 姜皎皎计算好时间，就在门打开的一瞬间，忽然从沙发上摔倒在地上。 苏眠月听见动静，扭头看了过去，有些懵。 这是唱的哪一出？ 下一瞬就听见姜皎皎吃痛的声音，“哲瀚，这不怪苏小姐，都是我自己不小心才……” 姜皎皎双手撑在地上，面上已经有不少冷汗浮现。 苏眠月满头问号。 这肯定不怪她，她刚刚什么都没做！ 只是姜皎皎这演技，没拿到影后奖真是可惜了。 她无语的轻笑两声，随后转头看向已经走过来的里厉哲瀚，实话实说，“我什么都没做，我根本……” “够了！”只是解释道一半，就强行被厉哲瀚打断了，“苏眠月，你到底要做什么？皎皎到底对你哪里不好，你几次三番都想陷害她！” “现在你好好照顾皎皎，不然别想离开！” 想到正事，苏眠月也不想和厉哲瀚撕破脸。 她起身扶着姜皎皎去了二楼主卧，从医药箱里翻出碘伏，一边给她的脚上药，一边开口警告：“姜皎皎，今天我不拆穿你，但是下次别再用这些小手段，不然，下一次可不是这么好的结局了。” 姜皎皎装作不知，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看着苏眠月，“苏小姐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听不明白。” 苏眠月淡笑一声，“你这份演技要是用在工作上，恐怕你早就得了最佳影后奖。” 闻言，姜皎皎捏着手机的手一紧，面上有些惨白。 苏眠月，你到底在高傲什么？ 但还是笑脸相迎，“那就借苏小姐吉言。” 处理完姜皎皎扭伤的脚，苏眠月没在卧室多待，拉开门出去了。 只是刚关上门，就听见手机传来消息的声音。 是厉哲瀚发来的消息。 “钱准备的怎么样了？” 苏眠月站在楼梯口，这个角度正好能看见厉哲瀚坐在沙发上玩手机的模样。 苏眠月没回，关掉了手机。 第四十六章 用照片换 来到客厅，苏眠月走上前去，打开手机正准备把账单找出来给厉哲瀚看。 只是，男人质问的声音先响了起来，“苏眠月，你能不能不要一直针对皎皎？我可以原谅你，也可以和你复婚。” 他以为苏眠月针对姜皎皎是心底在乎他，吃醋了才一直针对姜皎皎。 厉哲瀚心底莫名有些高兴，只是俊脸满是冷沉。 听到这话，苏眠月不由嗤笑出声，“厉哲瀚，你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还有以后别这么自做多情，我现在过的很开心，是不可能和你复婚的！” 说完，她看着厉哲瀚满脸震惊，勾了勾嘴角，踩着高跟鞋走进了几步，眼神挑衅，语气讽刺。 “我上次用照片就是想换你的骨髓，你就说给不给吧。” 厉哲瀚看着眼前和以前截然不同的苏眠月，顿时充满了陌生。 他紧攥着拳头，脖颈处青筋浮现，咬牙切齿出口讽刺，“苏眠月，你别太卑鄙！” 苏眠月耸了耸肩，满脸的无所谓，“厉先生，你能不能换点新鲜的词语？每次都是说这两个字，我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 说完，苏眠月拿起手机，在上面找到了之前战肃从混混手里拿过来的照片。 她抬手在厉哲瀚眼前晃了晃，“要是厉先生不想姜小姐的私密照片流传到网上，那就希望你早日同意骨髓移植手术。” 看着厉哲瀚愤怒的眼神，苏眠月勾着唇角转身离开了别墅。 只是一出大门，苏眠月就将那些照片给删除了。 她确实很想让厉哲瀚早点同意骨髓移植手术，但是她不屑于用这种卑鄙的手段让厉哲瀚同意。 刚刚只不过报复姜皎皎演的那出戏罢了。 姜皎皎在楼上将刚刚到一幕看得清清楚楚。 只是幸好厉哲瀚没因为那些照而有所反应。 姜皎皎一瘸一拐的下楼，看着门口的方向，疏离的眼神渐渐变得有些同情。 “也不知道苏小姐这五年在外面经历了什么，变化竟然这么大……” 厉哲瀚坐在沙发上，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 脑海里浮现五年前苏眠月的模样。 对他温柔体贴，俨然一副贤妻良母的样子。 只是现在她的眼里根本没了自己和岩岩。 厉哲瀚的眼神顿时阴沉了下去，捏着杯子的手青筋乍现。 姜皎皎将这一幕看在眼里，知道厉哲瀚还没彻底放下苏眠月。 心里顿时嫉妒的不行。 但精致的妆容上带着笑意，她走到厉哲瀚身边坐下，“肯定是身边有人教坏了苏小姐，不然一个人也不会性情大变成这副模样！” 听到“身边人”三个字，厉哲瀚顿时想起被苏眠月藏的很好的男人。 内心的怒火更甚。 姜皎皎观察着厉哲瀚的神情，随后一双手落在他的手背上，“哲瀚，我求求你一定要帮我拿回那些照片，要是真被苏眠月发到网上去，那我的演绎生涯就此完了……” 说完，姜皎皎哭的梨花带雨，连忙抬手擦着，似乎是不想让厉哲瀚看出她的窘迫模样。 厉哲瀚抽了几张纸巾，温柔的给姜皎皎擦着眼泪，声音也带着哄，“皎皎你别哭，那些照片本来就是苏眠月故意找人拍的，我肯定会让她删除的。” “哲瀚，你对我真好。”姜皎皎顺势躺在厉哲瀚怀里。 原本无辜的眼神忽地变得狠厉起来。 苏眠月，我一定不会再让你从我身边抢走厉哲瀚！ 另一边。 苏眠月今天是打车来的锡山别墅，只是没想到这里这么难打车。 走了都快十分钟了，硬是没有看到一辆出租车。 就在苏眠月抱怨的时候，一辆迈巴赫停在了她的面前。 苏眠月有些疑惑，正想着直接绕道离开，迈巴赫的车窗就摇了下去。 接着是一张熟悉的俊脸。 苏眠月瞳孔瞪大了些，有些意外，“战先生，你怎么在这儿？” 锡山别墅是海城非富即贵的地段，能住在这里的人，在海城都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 战肃只是战氏集团小小的前台，怎么能在这里住下，而且还开着这么好的车。 不过苏眠月只在心里想着，并没有问出来。 “我刚好来这里办点事，你先上车吧。”战肃挑眉开口。 想着在这里根本打不到车，苏眠月也没有拒绝，绕道另一边打开了车门。 战肃启动引擎，将车里的歌换成了舒缓一点的，随后装作不经意的问道：“苏小姐，你来这里处理官司的事情？” 他知道苏眠月不住在这里。 苏眠月点头，“是的，有一个雇主刚好住在这里，我今天来是跟进案子的。” 她不想说自己是来找厉哲瀚的。 战肃知道苏眠月在撒谎，倒也没有拆穿。 “苏小姐，安安最近这么样？” 苏眠月知道战肃喜欢安安，笑着开口，“安安这两天恢复得不错，前两天还吵着想要和战叔叔一起去玩呢！” “真的？那等我忙完工作，一定去看安安。”战肃挑眉笑着。 他五官立体，尽管穿着休闲的卫衣，也挡不住他周身的气质。 苏眠月扭头看着战肃，感叹墨墨妈妈真是好福气。 “墨墨最近学习很繁重吗？我想等周末的时候带着墨墨和安安出去玩，安安很喜欢墨墨呢。”想到墨墨，她开口说道。 “对啊，他妈妈给他报了不少补习班和兴趣班，他每天忙的不可开交。”战肃没注意到苏眠月的眼神，目视前方。 “战先生，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聊了有一会儿，苏眠月好奇的问着。 他知道战肃来锡山别墅有事，可是别墅里住的都是非富即贵的人。 战肃看了一眼苏眠月，笑着解释，“我是来这里帮我们老板拿文件的，这辆车也是老板的。” “那这么看来，你老板很器重你。”苏眠月替战肃感到高兴。 只是她有些疑惑拿文件这种事情为什么不是总裁助理去拿。 战肃扫了一眼苏眠月，猜出她心中所想，解释道，“你别看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前台，但是我之前可是救过我们老板的命，自那以后老板也很看重我，有时候还会把贴身事情交给我去办。” 第四十七章 我依然是客人！ “原来是这样。”苏眠月点头。 两人一路聊着，半小时后，车子在战氏集团停了下来。 “我把文件交给老板后就送你回律所。”战肃拿起中控上的文件，一边开车门一边说。 苏眠月垂眸解着安全带，“不用，刚好来了你们公司，我顺便去对接一下案子的事情。” 这样也免得下次再抽出时间过来了。 “也行，那我就不陪你一起了。”战肃关上车门，和苏眠月并排走着。 苏眠月颔首浅笑，“好，你先去忙吧。” 她踩着高跟鞋，不疾不徐地进了电梯，来到了公关部，刚到门口，助理秦泽一就走了过来。 “苏律师，这么巧。”秦泽一打着招呼，迈着长腿款步走了过来。 苏眠月朝他笑了笑，一双眼睛清澈澄明，“秦助理，我刚好来对接一下官司的进度。” 秦泽一点头，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那你跟我一起进去吧，我顺便让负责这次官司的人和你对接。” 他将苏眠月带到会议室，让她等自己几分钟。 又亲自给苏眠月接了杯咖啡才去公关部喊人。 没办法，照他的观察，苏眠月很可能是他的老板娘，他再怎么也得讨好一下。 苏眠月内心感叹总裁身边的助理就是有眼力见。 等公关部的相关人员进来后，苏眠月起身给他们打了一个招呼。 随后双方便开始讨论案子。 只是聊到一半，涉及到了战氏集团的内部机密。 在场的人都不约而同禁了声。 苏眠月很快反应过来，她站起身，“那我先回避一下。” “苏小姐，你不用回避，本来你就是这次案件的主要负责人。”秦泽一出言挽留，声音温柔。 只是此话一出，顿时引起了在场其他人的不满。 “苏律师确实是主要负责这次案件，可这涉及到我们公司机密，要是苏律师以后不下心泄露出去怎么办？” “公司机密不可能让一个人外人干预吧。” “秦助理，你这手未免伸的太长了，战总知道吗？” 秦泽一面色阴沉，正准备反驳，苏眠月先他一步开口了。 “我确实需要回避一下，等你们讨论完这个事情，我再进来。”她不想让秦泽一为难，主动在门口等着。 会议结束后，秦泽一送她离开。 “苏律师，刚刚真的很抱歉，给你带来不好的印象了。”秦泽一向她道歉。 苏眠月摇了摇头，“我本来就不是战氏集团的员工，确实应该回避，只是我有一点比较好奇。” 秦泽一问，“哪一点？” 苏眠月说，“自从我第一天来战氏集团的时候，秦助理就一直再帮我，刚刚也是你帮我说话，我想问一下为什么吗？” 闻言，秦泽一笑的客气，“我很欣赏苏律师的能力，短短几年时间就能成为业界的神话，这是普通人望层莫及的，而且我们战氏就是缺像苏律师这种精英。” 话里话外的意思，无疑是想拉她跳槽。 刚好电梯门在此时打开，苏眠月笑着拒绝，“谢谢秦助理的橄榄枝，只是比起为公司做事，我还是喜欢自己单干。” 说完，苏眠月出了电梯，朝秦泽一挥手，“秦助理不用送了，我自己打车回去。” …… 苏眠月正忙着整理资料，桌上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是去锡山别墅的闹钟。 她按掉闹铃，靠在椅背上闭着眼。 前两天和厉尚岩约定好了不用再去锡山别墅。 只是还没有和厉哲瀚沟通。 想到这，苏眠月拿起桌上的手机给他拨了过去。 还在黑名单里。 苏眠月翻了个白眼，这男人到底要幼稚到什么时候。 恰巧这时候，厉颖焓打来了电话。 苏眠月抬手就想挂断，但最终还是接下了。 “你现在回老宅一趟。”厉颖焓语气生硬，命令一般的口吻。 苏眠月靠在椅背上，单手揉着太阳穴，冷漠拒绝，“我现在和厉哲瀚已经离婚了，我没必要去。” 她现在不想和厉家有任何来往。 “你爱回不回！”厉颖焓阴阳怪气，“但这次是奶奶想让你回来的！” 说完，厉颖焓就挂断了电话。 苏眠月将手机放在桌上，起身到全身镜前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 奶奶是对她最好的人，而且这五年来她还没见过奶奶，确实有点想她了。 只是去厉家就要和那些讨厌的人见面。 苏眠月懒得应付他们，一时有些纠结。 十分钟后，苏眠月踩着高跟鞋出了律所，直接驱车去往厉家老宅。 到达老宅后，厉家所有人都忙忙碌碌的，她提着包进了客厅，那些佣人像是没看见她一样。 甚至有的像是躲瘟神一样，离她远远的。 苏眠月没理会这些，毕竟这些佣人一直都是狗眼看人低。 客厅里只有几个佣人在，奶奶应该是在楼上。 她想着要不要去楼上看一下奶奶，耳边传来佣人明目张胆的蛐蛐声。 “她不是和少爷离婚了吗？怎么还有脸来老宅？” “就是啊，我还听说她跑去国外和别的男人生了一个病秧子呢！一点廉耻之心都没有，只是可怜了少爷和小公子。” 听着这些话，苏眠月至若罔闻，只是捏着包的手紧了些。 也不知道哪一个不长眼的直接冲到苏眠月面前，朝她凶巴巴地开口，“苏眠月，你既然已经和少爷离婚了，还有什么资格来这里？赶紧滚出去吧！别脏了我刚拖的地！” 说完，她直接拿着拖把在苏眠月脚底下狠狠拖着。 苏眠月拧眉后腿，冷声开口。“就算我和厉哲瀚离婚了，可我来这里就是客人，你难道不应该对我拿出相对的尊重吗？” 她本来就不想和这些人一般见识，可人都已经踩在她的脸上了，苏眠月再忍让，只会让别人觉得是好欺负。 那佣人被苏眠月一怼，气的脸红脖子粗，“我就算是佣人，也是厉家给我发工资，有你一个外人什么事？” 说着，她拖地的动作更快。 苏眠月穿着高跟鞋，躲闪不及，脚下一扭，往后倒去。 她瞳孔顿时瞪大，只是意料中的痛感并没有袭来。 反倒是腰上多了一只大手，有了这个支点，苏眠月堪堪站稳。 第四十八章 只听厉太太的话 “谢谢。”站稳后，苏眠月才发现扶住自己的人是厉哲瀚，她淡漠表示感谢。 只是下一瞬，就看到了厉哲瀚身后穿着黄色礼服的姜皎皎。 姜皎皎的身材很好，晚礼服穿在她身上性感中又透着些许可爱。 姜皎皎看见苏眠月，满脸明艳大方，笑着欢迎道，“苏小姐，欢迎你的到来，刚刚是我们来晚了，才让苏小姐失了体面，只是这下人这么说话也确实该罚，那就扣半个月的工资吧。” 俨然一副女主人的口吻。 一旁的厉哲瀚丝毫没有觉得不对的地方。 苏眠月眼神疏离的看着这一幕。 果然，在厉家人看来，姜皎皎和厉哲瀚早就是一对儿了。 毕竟厉家人只听真正的厉太太的话。 想起五年前，因为厉哲瀚不待见她，连带着厉家的佣人也看她不顺眼。 回过神来，苏眠月语气疏离又淡漠，只是嘴角扬着一抹浅浅的弧度，“我是来看奶奶的。” 意思是，她不是姜皎皎的客人。 姜皎皎眸色阴沉了一瞬，又大方笑着说是自己说错了话。 厉哲瀚将这一幕落在眼里，觉得是苏眠月处处针对姜皎皎。 褐色眸子微眯，有些不耐。 苏眠月忽视两人的表情，仰头看着厉哲瀚，“厉先生，你为什么……” 她想问清楚，厉哲瀚为什么还没把自己从黑名单里面拉出来。 只是她刚开口，姜皎皎就撒着娇，挽着厉哲瀚的胳膊往外走，似乎是没听到苏眠月的话。 “哲瀚，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该去会客厅了。” 苏眠月站在原地，看着两人亲密的背影，有些无语。 她不过是想知道一个答案，怎么就这么难。 客厅基本上没什么人，她也不想继续待在这里听那些佣人嚼舌根。 往外走了几步，就来到了会客厅。 看着会客厅的布置，以及不少非富即贵的客人，苏眠月这才明白今天是厉父的生日宴。 但是她什么礼物都没准备，一时有些无助。 想着趁没人发现，转身离开。 只是刚走两步，就被厉颖焓拦在了原地。 她挥了挥自己的大波浪，双手环胸站在苏眠月面前，眼神里满是不屑，“苏眠月，你虽然和我哥离婚了，但是你来参加我爸的生日宴怎么也得准备礼物吧，这空手而来是什么意思？” 说着，还笑着看向四周，“你要是送不起也没关系，你告诉我一声，我可以给你钱去买啊！” 她话音刚落，引得周围不少人哄堂大笑。 苏眠月恍然明了厉颖焓给自己打那通电话的目的，不过是喊她过来羞辱她。 她抿唇一笑，保持着体面，“厉小姐，是你打我电话的时候没说明白……” 话还没说完，就被跑进来的下人打断了。 “厉先生，外面有人说是苏眠月小姐送的礼物到了，是不少名贵的酒和名家字画。”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都震惊不已。 “怎么可能？苏眠月怎么可能送的起名酒和名家字画？肯定是哪个地摊上买来的吧。”厉颖焓不可置信，瞪大了双眸。 当事人苏眠月站在原地也有些懵。 她根本没准备这些。 跟着看热闹的那群人出去，苏眠月一眼看到站在门口的秦泽一。 “苏小姐，是我来迟了。”看到人群中的苏眠月，秦泽一恭敬打着招呼。 “这不是战氏集团总裁身边的特助秦助理吗？” 有人认出来，震惊后急忙上前打着招呼，“秦助理，我是前段时间和贵公司合作的林斌汶。” “你好，林先生。”秦泽一虽只是一个助理，但举手投足间都透着矜贵。 礼既然是战氏集团送来的，也没有人再怀疑这些礼品是假的。 厉哲瀚一直以来都想见到回国后行踪神秘的战家小少爷，见秦泽一以苏眠月的身份送来礼物，不由多看了她几眼。 厉父在商场中打拼了这么多年，俨然是个老狐狸，他饱经沧桑的俊脸上装出慈眉善目，“眠月啊，你送的这些礼物我很喜欢。” 他看向苏眠月的眼里多了些探究意味。 苏眠月也清楚这是因为战氏以她的名义送礼，厉父才会主动和她搭话。 她浅浅勾着唇，朝厉父笑了笑，客套说着，“厉叔叔喜欢就好。” 苏眠月走到秦泽一身边，疑惑问道，“秦助理，战氏集团怎么会以我的名义送礼物？” 出现得这么及时，未免太巧了些。 而且是战氏集团的名义，那肯定是总裁或者董事长的意思。 但她根本不认识战氏集团的执行总裁和董事长。 秦泽一解释，“苏律师忘了？我们公司和你有合作，刚好战总今天有事无法出席，做个顺水人情。” 苏眠月虽然还是很疑惑，但没在追问。 或许战氏集团视金钱如粪土，根本不在乎这点礼。 “不管什么原因，今天谢谢你。”苏眠月朝秦泽一感恩地笑了笑。 今天这种情况要不是秦泽一及时出现，恐怕她已经被所有人围住质问了。 “这都是战总的意思，我只不过是个工具人。”秦泽一笑着开口。 苏眠月被他这句话逗笑了。 不远处的厉哲瀚举着酒杯，周边围满了前来贺喜的客人。 他客套地敷衍着，视线一直落在和秦泽一有说有笑的苏眠月身上。 苏眠月这段时间一直明确地拒绝他，和他保持距离，结果和一个助理都能聊的这么高兴！ 他现在在苏眠月的眼里，连一个助理都比不上？ 厉哲瀚眉眼的阴沉越发明显，仰头一口喝完了杯中的酒。 姜娇娇站在一旁和富家女聊着，注意到厉哲瀚的视线，她礼貌和和富家女说了声失陪后，提着裙摆走到厉哲瀚身边。 她也看向苏眠月的方向，恍然大悟般开口：“难怪苏小姐最近的性格和处事态度和以前大相径庭，原来是攀上了战氏集团的助理。” 说着，她扫了一眼厉哲瀚拧的更紧的眉，继续往下说着：“战氏集团是海城最顶尖的公司，旗下涉及范围广泛，不少公司都想攀上一点关系，虽然只是一个助理，但也是战家最神秘少爷身边的特助，权利比一般人大得多，苏小姐真聪明。” 第四十九章 你陪过多少男人？ 厉哲瀚脸色越发阴沉。 他眼皮一掀，扫了一眼身后跟着的助理。 “我让你查苏眠月丈夫的事情，怎么样了？” 姜皎皎在一旁站着，不动声色地听着，眸色闪过一丝嫉妒。 厉哲瀚果然还没放下苏眠月，不然也不会特意去调查。 助理颔首，如实说：“我查了很久，但一直查无此人。” 厉哲瀚褐色的眸子泛着冷，握着酒杯的手也紧了些。 苏眠月到底有多爱她现在的丈夫，竟然把他藏的这么好。 助理跟在厉哲瀚身边多年，了解厉哲瀚的脾性，知道他现在是在发火的边缘。 他往后退了一步，生怕总裁发货殃及到自己，随后才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 “苏小姐是不是一直没结婚？” 不然，怎么可能连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 犯罪嫌疑人也没这么能藏啊。 厉哲瀚褐色的眸子有些隐隐的高兴，但很快又如寒冰一般。 没结婚，那医院里那个病秧子哪来的？ 难不成还是她从垃圾桶里捡的？ 他不信苏眠月心肠这么好。 “那就继续查。”厉哲瀚紧咬着牙，眸色渐渐趋于平静。 助理不敢继续说什么，应下后就直接离开了。 厉哲瀚举着酒杯，迈着步子往苏眠月的方向走去。 姜皎皎察觉到威胁，也连忙小跑着跟上去，“哲瀚，等等我。” 距离苏眠月两米的位置，厉哲瀚停下了脚步，倚靠在一旁的柱子上。 男人穿着一身深色西装，他长身如玉立在那里，吸引了不少目光，深色的西装衬得他的眉目深邃锋利，看起来有几分不好惹。 每年十月，海城就会褪去潮热，天气渐渐凉爽下来。 后院很大，种了不少的桂花树，此时桂花香萦绕在鼻尖，分外好闻。 他记得，这桂花树是苏眠月小时候缠着奶奶让种的，现如今已经成熟了不少，宛如苏眠月一般。 她此时正流连于上流社会，游刃有余地和在场的贵太太和集团老总打着招呼，一点怯意都没有。 厉哲瀚单手插兜，视线一直追随着苏眠月。 她如今谈吐自如的模样，和五年前在家做家庭主妇的时候截然不同。 他曾经厌恶苏眠月除了在家里做饭，做家务之外什么都不会，带她去娱乐场所也如同一个木头人一样，只会催他回家。 就算去各种宴会场所，苏眠月也是跟在自己的身边，宛如自己的跟屁虫，一味的附和着他说话。 只是他忘记了苏眠月做家庭主妇前，也忙着自己的事业，在职场上展露着自己的优势。 回过神来，厉哲瀚看向苏眠月的眼里多了几分惊艳。 站在一边的姜皎皎将厉哲瀚的表情尽收眼底。 触及到他唇角的那丝笑意，眸底的嫉妒越来越明显。 她扬了扬唇，装作不经意开口，“苏小姐和以前好像不一样了，她能走到这个位置，应该也有不少男人帮她吧。” 言外之意，就是靠男人上位。 不知道哪一个字刺激了厉哲瀚，他将酒杯递给一旁的服务生，阔步往苏眠月的方向走了过去。 姜皎皎眼眸里漾着笑，她慢慢品了一口酒，好整以暇的盯着厉哲瀚的背影。 有好戏看了。 苏眠月正和之前的客户聊天，没注意到厉哲瀚的身影。 下一瞬，自己手腕被人紧紧抓住，力道不小。 感觉到痛感，苏眠月下意识想要挣脱。 可男人力道太大，她挣不开。 她掀起眼皮看了过去，看清男人，她并不意外，眸子里浮现怒意，“厉哲瀚，你做什么？” 厉哲瀚对她的话置若罔闻，拽着她的手腕离开了人群。 将她拉到了后院一个没人的地方。 “苏眠月，你现在倒是变得多，为了上位真是一个男人都不肯放过是吧？”厉哲瀚褐色的眸子阴沉，语气质问。 他将苏眠月逼在墙角，不让她离开。 不然苏眠月短短五年怎么可能成为律师届的翘楚，还成立了自己的公司。 背后不知道睡了多少男人！ 想到苏眠月和别的男人上床，厉哲瀚心里烦躁的很。 苏眠月瞳孔骤缩，有些不可置信。 她曾经深爱过的男人竟然会这么想她。 内心平静的湖面掀起轻微的波动。 说不难受是假的。 她生气地甩开厉哲瀚的手，漂亮的脸上漾着怒意，“我们已经离婚了，我怎么样和你有关系吗？” 苏眠月懒得和他解释，就算解释了，厉哲瀚也不会信。 她没必要在他这里浪费口舌和时间。 “月月。” 刚走没几步，就听见一道沧桑有熟悉的声音。 是奶奶。 苏眠月回过头，漂亮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诧异，随后踩着高跟鞋跑了过去。 “奶奶。”她语气有些哽咽。 之前在厉家的几年，只有奶奶对她最好。 “奶奶，你身子不好，怎么不待在房间里面，外面这么冷。”厉哲瀚上前几步想要扶着厉老夫人进去。 厉老夫人年过七十，之前气色很好，这几年可能是老了，受点风寒就会生病。 厉老夫人甩开厉哲瀚伸过来的手，瞪了他一眼，随后握着苏眠月的手，笑着说道：“月月，你扶我进去，奶奶有些年没见到你了，想和你说说话。” 苏眠月另一只手扶着厉老夫人，“好的，奶奶。” “哲瀚，你去给月月拿一件衣服过来。”看苏眠月穿的单薄，厉老夫人看了一眼身后的孙子。 今天确实有点冷，苏眠月就穿了一件单薄的衬衫，只是那一点凉意影响不大。 她没拒绝，扶着厉老夫人进了客厅。 “月月，你瘦了，这几年过得好吗？”厉老夫人上下看了苏眠月一眼，满眼心疼。 厉家和苏家是世交，小时候苏眠月经常来厉家陪她这老婆子聊天，她也是把苏眠月当成自己的亲孙女儿一般。 “过的很好，奶奶。”苏眠月不想让奶奶担心，笑着说。 “月月，我知道你当年和哲瀚离婚，是哲瀚做的不对，你出国五年，我能看出哲瀚这几年把你放在心上的，只是他从小拧巴，不善于表达。”厉老夫人是真心喜欢苏眠月，但也尊重的苏眠月的决定。 她把事实说出来，但不会强留苏眠月在厉哲瀚身边。 “我和厉哲瀚不可能了。” 第五十章 不介意把哲瀚的衣服给我吧？ 苏眠月浅浅一笑，眼睛澄澈干净。 这一句话说的极其平淡，没有任何起伏的情绪。 厉老夫人明白苏眠月这是彻底放下厉哲瀚了，没在继续聊这个话题。 将话题扯到了别处。 “最近这几年估摸是上了岁数，看东西也越来越看不清了。”厉老夫人似乎是开着玩笑说道。 “奶奶明明很年轻。”苏眠月不喜欢听奶奶说这话，挽着厉老夫人的手。 和奶奶聊了许多，不知不觉就到了饭点。 “奶奶，那我先出去了。”苏眠月站起身，和奶奶说了句就往外走。 刚到门口，就看见厉哲瀚手里拿了一件墨色西装站在门口。 这是奶奶让他拿来的衣服。 厉哲瀚伸手，正要将外套递给苏眠月的时候，一旁的姜皎皎忽然出声。 “哲瀚，我有点冷，你把外套给我吧。” 姜皎皎只穿了一件露肩晚礼服，初秋的风吹的簌簌作响，她的胳膊上也冷起了一些鸡皮疙瘩。 鼻子也冻的通红。 似乎是说出口后才反应过来这外套是给苏眠月的，她转眸看向苏眠月，略微抱歉开口，“苏小姐，你应该不介意哲瀚把外套给我吧？” “不过也怪我，这么冷的天为了好看，要风度不要温度，也忘记带外套过来。” 苏眠月眸色平淡，“你用吧。” 厉哲瀚虽然没将外套递给姜皎皎，但是他递外套的动作收了回去。 “谢谢苏小姐。”等厉哲瀚亲自给姜皎皎披上外套，姜皎皎朝她微微一笑。 苏眠月扫了她一眼，语气平缓，“你不用谢我，又不是我的外套。” 姜皎皎的笑立马僵住了，尽管她在娱乐圈混的风生水起，见人谁人话见鬼说鬼话，但现在一时不知道继续说什么。 厉哲瀚面色沉了下来，不耐烦地瞪着苏眠月，“苏眠月，你阴阳怪气什么？你从小身体硬朗就算不穿外套也不会有什么，皎皎和你不一样，她体质本来就差，要是不穿外套，会感冒的。” “哦。”苏眠月淡漠应了声，紧接着开口，“那和我又没关系。” 客厅里的厉老夫人将这一幕看在眼里。 但想到苏眠月刚刚说的话，也没多说什么。 苏眠月现在肯定也不想和自己这个孙子有任何牵连。 强扭的瓜不甜，她也不用继续撮合。 苏眠月走到院子里，一股寒风迎面而来。 凉飕飕的，确实有点冷。 明明早上还没这么冷。 她双手抱着胳膊，缓解了下凉意。 刚走没两步，就看见拿着外套过来的秦泽一。 “苏律师，天气凉，这外套是我刚从车里拿过来的，你不介意的话就披上吧。” 苏眠月犹豫了几秒，最后还是接了过来。 “谢谢秦助理。” 有总比没有好，明天还要上班，今天要是受凉感冒了就不好了。 “不客气。”秦泽一浅淡弯了弯唇角，保持着距离感。 他不过是借花献佛罢了。 半小时前，秦泽一就接到了自家总裁的消息。 他以为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吩咐，等他来到厉家老宅门口不远处停着的黑色迈巴赫前。 自家总裁将自己的外套递了过来，“把外套给苏眠月。” 简短的一句话，没有任何情绪。 他却听到了蕴含在其中的关心。 苏眠月披上外套，一股清列的木檀香涌入鼻间。 这味道怎么这么熟悉？ 苏眠月回忆了一下在哪里闻到过这个香味。 好像战肃的身上也有一股清冽的木檀香，只是味道比这重一点。 可能恰好用了同一款香水吧。 苏眠月没把两者想到一起去。 秦泽一说，“我看宴会厅已经开宴了，我们一起过去吧。” “好。” 苏眠月跟着秦泽一一起找了个空位坐下。 同桌的另外几人都知道秦泽一的身份，连忙举着酒杯敬他，顺带也准备敬苏眠月。 苏眠月摆手，给自己倒了一杯白开水，“我不喝酒，那就以水代酒。” 在场的人以为苏眠月是秦泽一的女朋友，也没人敢说什么。 “苏眠月，和我去坐主桌。”厉哲瀚来到宴会厅，一眼就看见苏眠月和别的男人坐在一起。 他顿时沉了脸色，阔步走了过去，语气强硬。 苏眠月蹙眉，开口拒绝，“我不去。” 她现在和厉家没有任何关系，没必要去主桌惹眼。 厉哲瀚的眼神更加阴沉。 她宁愿陪别的男人，都不愿和自己待在一起。 厉尚岩此时也过来了，他被厉哲瀚牵着，穿着一身黑色小西装，那张小脸和厉哲瀚一模一样。 “妈妈，你就和我们一起坐主桌嘛，你不和我坐一起，没人挑菜。” 厉尚岩很挑食，从小就不吃葱和香菜，还有很多其他的素菜也不吃。 苏眠月带着他的那几年，对他百般宠溺，出去吃饭都是先给他挑好才吃自己的。 等她吃的时候，桌上的菜已经没什么了。 她只能就着白米饭吃下去。 想到以往的种种，苏眠月垂眸，语气不疾不徐，“你可以让你的姜阿姨帮你挑。” “妈妈！你怎么变得这么坏了！”厉尚岩嘟着嘴生气。 姜皎皎牵着厉尚岩另一只手，轻轻哄着他，等把他哄好后，才看向苏眠月，颇为无奈的开口。 “苏小姐，我知道你和哲瀚离婚后你心中有气，可是岩岩是你的亲生儿子，他也是想你了，才想让你和他坐一起的，你怎么能和小孩子这么计较呢。” 在场的宾客听到这边的动静，不少人望了过来。 都小声议论着苏眠月不配为一个母亲，对孩子都这么冷淡，难怪当年厉哲瀚要和她离婚。 姜皎皎听着这些言论，嘴角不动声色的扬了起来。 苏眠月掀起眼皮，将姜皎皎的神情尽收眼底，“姜小姐，五年前我和厉哲瀚没离婚的时候，你就一直缠着他，现在我离婚了，你可以光明正大的和厉哲瀚在一起，那岩岩也是你的孩子，有你为他挑菜，陪着他不就行了？” 苏眠月向来不爱争抢，有些事情，她心底清楚但是不会故意搬到面上来说。 是姜皎皎几次三番将她推入水火中。 她现在也不想忍了。 姜皎皎面上难得有些维持不好表情，她没想到苏眠月说的这么直白。 第五十一章 你跟我坐 在场的人听有瓜，早就竖起耳朵听了。 都震惊姜皎皎一个公众人物竟然会爆出这种大瓜。 这和小三有什么区别？ “宴席马上开始了，先过去坐下。”厉哲瀚是个好面子的人，注意到周围不少双眼睛看了过来，他单手扶着姜皎皎的腰往主桌走去。 厉颖焓不屑的盯着苏眠月的方向，冷哼，“真是不知好歹，我哥都亲自去邀请她来主桌了，自己还在那里装清高呢！” 厉母年到中年，却保养的很好，周身萦绕着一股贵气，厉颖焓有几分像她。 “五年前就是这性子，现在还是这样，像我们厉家欠她一样。” 厉父不动声色的收回打量苏眠月的眼神，对比厉颖焓和厉母，他倒是沉稳得多。 “颖焓，怎么说话的？在场还有这么多客人。” 厉颖焓小声喃喃，“我又没说错。” 姜皎皎此时坐在厉哲瀚旁边，刚好听到厉颖焓的那句话。 她顺势谈及当年厉哲瀚和苏眠月结婚的原因，“我记得当年好像是苏小姐对哲瀚狂追不舍，两人一夜情后，苏小姐怀上孩子，然后两人就举行了婚礼，现在苏小姐这么沉稳冷静，没想到当年那么疯狂。” 说完她看向身旁的厉哲瀚询问这，“哲瀚，我刚刚没说错吧？” 厉哲瀚褐色的眸子晦暗不明，没有回应。 但能看出来，确实是真的。 姜皎皎说那话的时候，没有控制音量，在场不少人都听见了。 “哎哟对不起，我失言了。”姜皎皎好像这时候才反应过来，连忙道歉。 “皎皎姐你道什么歉啊！本来说的就是事实啊！”自从姜皎皎出现在厉哲瀚身边后，厉颖焓就和她亲的不行，也因为姜皎皎这层关系，见到了不少喜欢的明星。 在场所有人都知道了苏眠月上位不择手段，看向她的目光也多了几分鄙夷。 难怪现在能勾搭上战氏集团的总裁助理，原来一直都这么有心机。 “苏律师，要不要我帮你说两句？”秦泽一见不少目光看了过来，垂眸问着苏眠月的意见。 自家总裁派他来就是为了保护苏律师的。 苏眠月拿起水杯抿了一口，嘴角划过一抹苦笑，“不用，她说的也没错。” 姜皎皎说的本来就是真的。 当年她和厉哲瀚互生情愫，在朋友组的一场局里都喝了不少。 当时年轻气盛，再加上酒精的作用下，自然而然发生了关系。 厉家和苏家本来就有联姻的意思，只是这件事发生后，她又怀了孕，婚礼这才提上了日程。 只是这件事情只有两家人知道，外人基本都不了解。 厉哲瀚果然深爱姜皎皎，连这种无聊的事情都会说给她听。 不过也有可能是为了不让姜皎皎吃醋，说这件事的时候添油加醋了些。 很快宴会开始，不少人也开始举着酒杯和老熟人或者生意上有往来的伙伴敬酒。 兴许是秦泽一坐在这里的缘故，不少人都过来敬酒。 也不知道是谁有意还是无意把酒泼到了苏眠月身上。 苏眠月赶紧起身，用手拍着。 秦泽一注意到，急忙扯了几张纸巾递给苏眠月，“没事吧，苏律师？” “我没事，谢谢。”苏眠月接过纸巾，急忙擦着。 为了参加生日宴，厉哲瀚刚才特意让佣人带她去换了礼服。 现在礼服被弄在，还洒了不少酒，初秋的风一吹过来，泛起一丝寒意。 宴会也无法继续参加。 苏眠月想着找个借口直接回家算了，反正她来这里的目的是见奶奶，现在人也见到了，也没必要留在这里。 “怎么回事？”厉老夫人也走了过来，瞧见苏眠月身上湿透了，连忙向一旁的佣人说道，“快带月月去换一件衣裳。” “奶奶，我带嫂子去吧。”厉颖焓眼珠子骨碌碌转了一圈，几步跟上来主动说道。 厉老夫人点头，“你和月月快去快回。” 因为是奶奶的话，苏眠月拒绝的话又咽了回去。 她不想让奶奶寒心。 跟着厉颖焓来到后院，却不是进客厅的方向，苏眠月蹙眉，警惕问道：“这不是去换衣间的方向吧？” 厉颖焓扭头看了一眼苏眠月，人畜无害地开口，“换衣间太远了，等我们走过去换完衣服又走回去，可能宴会都结束了，一楼也有一件小的换衣间，里面有几件新的礼服。” 苏眠月也没再继续多问。 “已经到了，你先进去吧。”厉颖焓打开门，又将外面的灯打开。 礼服上的酒渍熏的苏眠月格外难受，再加上那抹寒意，苏眠月恨不得赶紧把这衣服脱下来。 她想没想的走了进去，问着后面的厉颖焓，“礼服在哪里？” 只是门啪地一下被厉颖焓拉了回去，还将门锁住了。 苏眠月赶紧跑了上来，紧拽着门，可怎么也拽不动。 “厉颖焓你做什么？快点放我出去！”内心的恐惧莫名涌了上来。 厉颖焓顺便将灯给关掉了。 这间小黑屋的开关在外面，也没有窗户，关上门就是黑漆漆的一片。 听着屋子里传来的惊慌失措的声音，厉颖焓满脸得意。 “嫂子，你高高在上惯了，我就替我哥挫挫你的戾气，上次在商场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羞辱我难道忘了？这次我就不让别人羞辱你了，给你个教训就行了。” “你放心，等宴会结束我就来给你开门。” “厉颖焓，你回来！”苏眠月内心的恐惧越来越明显，她歇斯底里的拍着门，央求厉颖焓放她出去。 只是外面根本没了声儿。 苏眠月坐在地上，只觉得空气越来越稀薄，好像有人掐着她的脖颈一样。 她急促喘着粗气，脑子也越来越沉。 包里的手机落了出来，趁着仅剩的意识，她打开手机点开了拨号键。 只是想给楚玥打去的时候，忽然晕了过去。 手机落地，失去意识的手指落在了战肃那一栏。 宴会上，厉哲瀚和客人敬酒的时候，发现换衣服的苏眠月迟迟没有回来。 他正准备问一旁的厉颖焓，忽然想起苏眠月宁愿和别的男人坐一起，也不愿坐在自己身边，赌气似的坐在位置上喝酒。 第五十二章 隐隐春光 苏眠月就算是死了，都和他没有关系！ 与此同时，黑色迈巴赫车里。 战肃看见苏眠月打来的电话，立马按下接听键。 “苏小姐，怎么了？” 只是对面一点反应都没有。 “你是不是打错了？” 连问了好几遍，对面都没有声音传过来。 战肃越发觉得不对劲，黑眸微沉，骨节分明的大手攥紧。 心里也越来越慌。 他挂断电话，直接给秦泽一拨了过去。 “苏眠月呢？”战肃沉着声音，紧张问着。 秦泽一原本也担心苏眠月离开的时间太久，想要去找，可这毕竟是厉家，他的身份也不方便，就没去。 接到战肃的电话时，他忽然察觉到不好的预感。 “苏律师的礼服刚刚被人不小心泼了酒，刚去后院换了，还没回来。” “你现在赶紧去找，我马上过来。”战肃一边说，一边打开车门。 秦泽一急忙应下，起身往厉颖焓带着苏眠月离开的方向走去，小声说着，“战总，您现在过来不是暴露了身份？我找到苏律师就带她来找你。” “你别问这么多，赶紧去找！”战肃嗓音冷沉，让人不容置疑。 秦泽一知道战肃是真的急了，不敢多问，连忙去找苏眠月的下落。 最终在一个偏僻的小黑屋发现了苏眠月的身影，只是已经晕了过去。 他先给战肃发了位置，又推了推苏眠月的胳膊，尝试着把她叫醒。 只是苏眠月宛若昏死过去一样，一点意识都没有。 战肃赶来的时候，就看见苏眠月躺在地上。 内心的紧张消了一些，但紧接着涌上来的是担忧。 他阔步上前，轻松将苏眠月抱在怀里。 像上次在酒店那样抱着苏眠月，只是这一次的她一点意识都没有了。 她瘦的嶙峋，白皙的锁骨凸出，让人可怜。 “先回去。”战肃抱着苏眠月往外面走。 秦泽一赶紧跟了上去，“战总，您这样抱着苏律师太招摇了，前厅有不少客人在，我们从后门离开吧。” “带路。”战肃没有任何情感地吐出两个字。 此时厉哲瀚正烦躁的站在后院抽烟，青烟缭绕，遮挡住了他焦躁的心情。 恰好看见不远处一个身材高挺，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抱着一个女人往外走去。 他这个位置只能看见男人的背影，以及女人宽大的裙摆和纤细的手臂。 看清楚女人那张脸后，厉哲瀚瞳孔骤然一缩，苏眠月什么时候晕倒了？ 厉哲瀚的心紧跟着刺痛了起来，可下一瞬直接将手中的香烟掐灭，扔到了一边。 她晕倒了第一时间竟然不是联系自己！ 那个男人应该是苏眠月的老公吧。 “战总，我们是去医院还是……”秦泽一先一步回了车的位置，看见战肃抱着苏眠月过来，他连忙打开车门。 “回松月湾。”战肃冷声开口。 他先将苏眠月放到位置上后，才绕到另一边上了车，单手将苏眠月靠在自己肩上。 回到松月湾，战肃让秦泽一先回去，自己抱着苏眠月进了电梯。 刚把苏眠月放到床上，女人的眉头就蹙了起来，似乎是梦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 她那一双纤长的胳膊紧紧抱着战肃的腰，宛若掉入湖中的人紧紧抱着一根救命稻草。 战肃整个人都僵了一瞬，耳根微微泛了红。 “别让我一个人待在这里，快放我出去……”苏眠月的声音沙哑，她小声的呢喃着，泪水划过脸颊。 战肃反抱住苏眠月，大手轻轻拍着苏眠月的后背，宛若在哄一个小孩子。 “我就在这里，我不走，你别怕。” 他的声音温柔的很。 一直哄了快半个小时，苏眠月才渐渐没那么害怕。 战肃也不恼，就这么继续轻哄着。 就这么陪着苏眠月坐了一个多小时，怀里的人终于不哭了。 战肃看着怀里的小人儿，苏眠月的睫毛很长，可能是因为刚刚哭过，睫毛带着泪水的湿感，她的皮肤很好，脸蛋如同剥了壳的鸡蛋似的。 他没忍住，伸手轻轻摸了一下。 只是下一瞬，就对上了苏眠月那双疑惑迷茫的眼睛。 战肃连忙收回手。 苏眠月以为自己在做梦，还在疑惑怎么梦到了战肃。 只是回过神来，眼前男人的模样越来越清晰。 她立马往后面退了些，急忙道着谦，“对不起啊，战先生，刚刚是我失态了。” “只是我怎么会在这里？” 她环顾四周，发现是一个陌生的环境，疑惑问着。 她记得自己是被厉颖焓关在小黑屋里的，怎么一睁开眼就看见了战肃？ 难道是他把自己救出来的？ “你今天不是在厉家晕倒了吗？秦助理后面找到了你，他不知道你家在哪里，又知道我和你认识，就把你送来我这里了。”战肃一边解释，一边走到衣柜面前，拿了一件衬衫和休闲裤递给苏眠月。 “这两件比较中性，你应该也可以穿，你身上的礼服沾了酒，我是男生又不好直接给你换，所以就让你这么睡了一个多小时。”战肃说这话时，还有些愧疚。 苏眠月接了过来，有些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战先生。” “我们是朋友，不需要一直把谢谢挂在嘴边。”战肃说着，往门外走去。“那你先换衣服，秦助理说你在宴会上也没吃什么东西，我先给你下一碗面条吧。” 说完，关上门出去了。 苏眠月坐在床上，闻了一下战肃刚给她找的衣服。 上面就是一股清冽的木檀香，和秦助理今天递给她的外套上面的味道一模一样。 难道是巧合？ 苏眠月想了一下，脑海里模模糊糊划过刚刚睡着后抱着战肃不让他走的画面。 她瞪大双眸，有些不敢相信。 那一幕肯定是做梦！ 苏眠月心里这么安慰着自己。 换上衬衫和裤子出去的时候，战肃正在下面条，他站在灶前，听见声音回头看了一眼，只是一眼就愣在了原地。 苏眠月身材很好，虽然看着挺瘦，但是肉都长在了该长的位置上，前凸后翘的。 穿上他的衬衫，隐隐约约能看见里面的春光，身下虽然是一条休闲裤，但也不嫌臃肿。 “很难看吗？” 第五十三章 我们要拉钩 苏眠月见战肃的目光一直盯在自己身上，她有些犹豫地开口。 她刚刚在浴室的镜子前看了一眼，也没有很丑。 而且战肃的衬衫料子很好，穿着一点也不违和。 “没有，很好看。”战肃咽了咽口水，如实夸着。 面条现在也煮好了，他将面条盛出来，端到了餐桌上。 “我的手艺可能没有你好，你凑合着吃。”战肃将筷子递给她。 苏眠月在餐桌前坐下，“这卖相看着不错。” 她慢条斯理的吃了一口，“站先生你谦虚了，这面很好吃。” 战肃眼神温柔，“你喜欢就好。” 他又起身往厨房走去，“刚刚还煮了安神茶，你过来的时候精神不是很好，你等会喝了安神茶再好好休息一下，安安那里我去照顾。” 苏眠月连忙摆手，“战先生，不用这么麻烦你，我现在已经好很多了，我等会自己去医院。” 战肃帮她的已经够多了，甚至超越了普通朋友。 她都不知道怎么感谢战肃。 “你就按照我说的来。”战肃将安神茶倒在玻璃杯里，“你现在是醒了，但是状态并不是很好，安安看见你这副模样肯定也会担心的，到时候我去医院就说你工作忙。” 他安排的井井有条，苏眠月找不出一点漏洞。 “那麻烦你了。”苏眠月实在不知道说什么来表达自己的感谢，只能反反复复说这一句话。 “苏小姐，我们是朋友，你一直把麻烦，谢谢挂在嘴边，是不是不拿我当朋友？”战肃在苏眠月对面坐下来，佯装生气。 战肃这张脸宛若受到了女娲的特殊照顾，捏的很好，五官端正，鼻梁挺拔，棱角分明。 他不笑的时候，周身宛如都围着戾气。 苏眠月犹豫了一会儿，心跳莫名跳的很快。 “好，我以后不说这些，那我下次请你吃饭吧。” “当然可以。”战肃得逞地笑了下，从衣架上拿上了外套，打开门的时候还不忘叮嘱在吃面条的苏眠月，“你喝完安神茶记得睡一觉。” “好。”苏眠月往门口的方向看过去，点头应下。 等门关上后，苏眠月抬手摸到心口处。 怎么刚刚跳那么快？ 接着又摸了摸脸颊。 脸也这么烫。 苏眠月是真的饿了，一碗面条吃完，她起身去厨房收拾了一下。 喝完安神茶后，按照战肃说的，回到卧室睡了一觉。 战肃在医院楼下买了点馄饨才上楼。 “战叔叔，你来看我啦！”看到战肃，安安的眼睛顿时亮了。 “是呀，你妈妈今天有事，所以我来陪你。”战肃一边说，一边将馄饨的包装打开，放在桌上。 他走过去将安安抱到沙发上坐下。 “安安饿了吧？叔叔给你买了馄饨。” “我最爱吃馄饨啦。”安安拿着勺子，自己吃了起来。 等安安吃完后，战肃收拾完垃圾，拿了本故事书坐在安安旁边，给她讲起了故事，哄着她睡觉。 顾末白来查房的时候，安安已经睡着了，战肃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拿着平板看着。 上面是大盘的走势。 “顾医生，关于安安我有点事情想问你。”战肃扫了一眼顾末白，将平板关掉放在沙发上。 “去我办公室聊吧。”顾末白脸上没有一丝诧异，压低声音说着。 办公室里面，顾末白将安安的所有情况仔仔细细的说了一遍。 “现在安安的情况恢复的很好，但是目前最重要的是能够完成骨髓移植手术，不然半年后也会恶化，所以这半年内的时间里最好是找到合适的骨髓。” 战肃：“能不能麻烦你帮我做一下配型？” “可以。”顾末白的动作很快，连忙就安排了下去。 做完配型出来，顾末白让战肃注意饮食干净，还有不要熬夜。 “结果要一周后才出，到时候我会联系你。”顾末白公事公办的语气。 “好。”战肃应下。 再次回到办公室，顾末白将门关上，在战肃面前坐下，“战先生，要是骨髓配型成功，你会给安安捐献？” 毕竟安安亲爸都一拖再拖，不愿意做手术。 “当然，不然我也不会做配型。”战肃说的认真。 “你身份应该不简单吧？” 顾末白问的直白。 战肃一双黑色眸子泛着凉，没有否认，“那得麻烦顾医生帮我保密，和你们顾家合作的事情，我会让秦泽一去处理。” “那谢谢战总了。” 从办公室出来，回到病房的时候，安安已经醒了。 “战叔叔，你刚刚去哪里了呀，安安醒来没看到你，有点难受。”安安有些委屈地开口。 “战叔叔刚刚去问了一下医生安安的情况，抱歉啊，让安安着急了。”战肃走到病床边，轻声安慰着。 安安爬到战肃的怀里，小声说着：“战叔叔的怀抱好温暖啊！” 战肃对安安的每一句话都有回应。 最后安安说起了苏眠月这些年的不容易，她一个人在国外不仅要带着她工作，还因为自己的身体经常公司医院两头跑。 战肃听着，不由蹙起了眉头。 心疼苏眠月这几年的不容易，也心疼安安年纪小就这么懂事。 这母女俩真是一个比一个让人心疼。 “战叔叔，你可不可以答应安安对妈妈好？”安安仰着头，睁着一双乌黑的大眼睛。 “战叔叔答应你。” “那我们要拉钩。”安安伸出小手，坐着拉勾的动作。 战肃也十分配合。 …… 开庭日在即，姜皎皎心里是越发担心自己的事情被厉哲瀚知道。 现在厉哲瀚心里本就没彻底忘掉苏眠月，要是这些事被他知道，那她和厉哲瀚根本没有可能！ 刚好今天是苏眠月去锡山别墅的日子，她得演一场戏。 姜皎皎立马开车去了锡山别墅，将打印好的自己和沈衡聊天的证据摆在客厅的茶几上。 计算着时间，她坐在地上，将自己的头发也弄乱了些。 大门刚打开，姜皎皎捂着脸哭了起来。 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往下落着。 苏眠月一进来就看见姜娇娇坐在地上哭得上心，她只顾着上前关心，没注意到茶几上摆的东西。 第五十四章 我不会亏待你的 “姜小姐，你……” 安慰的话还没说说完，姜皎皎忽然抬起头哭着质问。 “你为什么要拿这些威胁我？” 突如其来的一句令苏眠月满头问号。 视线随着姜皎皎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忽然反应了过来。 姜皎皎这是自导自演呢，目的就是为了嫁祸她。 恰好别墅的大门此时被人推开，厉哲瀚穿着一身褐色手工定制西装，身材高大，宽肩窄腰，看到姜皎皎坐在地上哭，阔步走过来将姜皎皎抱在怀里，褐色的眸子里染着心疼。 他听见了姜皎皎刚刚质问苏眠月的那句话。 视线落在茶几上，拧着眉头冲苏眠月吼道，“苏眠月，你怎么就这么看不惯皎皎？非要往死里逼她！” 苏眠月面无表情地看着两人在这里上演男女主恩爱的戏码。 姜皎皎将脸埋进厉哲瀚怀里，梨花带雨地哭诉着，“哲瀚，这也不怪苏小姐，她之前毕竟和你做了那么多年的夫妻，我能理解她的行为。” “不过苏小姐拿出的这些东西确实是真的，哲瀚，你答应我我把事实告诉你，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好，我一定不生气。”看着姜皎皎哭得这么伤心，他眉头蹙起，嗓音温柔。 “我当年其实是沈衡旗下的艺人，我来你身边也是他安排好的，但是和你相处时间久了，我发现自己对你的感情不一样了，后面我对你的好都是发自内心的，并没有做过背叛你的事情。” 姜皎皎故意省略重点。 厉哲瀚褐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震惊，他没想到姜皎皎和沈衡竟然有关系。 而且在他身边待了这么多年，他一点都没有察觉。 “所以你一开始就是沈衡派来我身边的棋子。”厉哲瀚接受不了，“明天我会让杨辉拟好合同，这些年你给厉氏集团旗下的娱乐公司带来了不少收益，我也不会亏待你。” 他松开抱着姜皎皎的手，面色逐渐沉了下去。 姜皎皎顿时慌张的不行，她紧紧抱着厉哲瀚，这次哭得倒是真情实感。 “哲瀚！我知道我一开始就不应该隐瞒你，只是我也有我的无奈！后面我摆脱了沈衡，和他已经没有任何联系了！你一定要相信我！” 厉哲瀚一点点地将姜皎皎抱着自己的手指掰掉，声音比外面的寒风还有冷一倍，“姜皎皎，我希望你可以体面一点，公司就算和你解除合约，也不会亏待你。” “我跟在你身边这么多年，你应该清楚我不是为了那一点好处！”姜皎皎心如冷灰，泪水不断滑落，嗓音带着哽咽，“既然你现在不想让我继续待在你身边，那我也没有活下去的意思了！” 说完，姜皎皎闭上眼睛，朝着一旁的茶几冲去。 关键时刻，厉哲瀚一把搂住了她，担心闹出人命，他耐着性子安抚，“皎皎，刚刚是我话说重了，你别做这些傻事折磨自己。” 真是一场好戏。 苏眠月在一旁抿了抿唇角，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 她无心参与这种狗血剧情，拿上包包踩着高跟鞋往外走去。 “苏小姐，你以后能不能不要再拿这些东西来威胁我？我已经和沈衡没有联系了。” 只是刚走几步，就被姜皎皎叫住了。 苏眠月顿住脚步，视线在姜皎皎身上打量了一圈。 她猜出姜娇娇的心思，不过是把这些事情推到她的身上，让厉哲瀚误会她。 她也懒得多说什么，转身就要走。 这场官司也快要结束了，到时候就不会在和他们见面了。 厉哲瀚看不得苏眠月这副自视清高的模样，他松开姜皎皎，阔步上前，一把拽住了苏眠月的手腕。 语气质问，“苏眠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一直针对皎皎？我告诉你，我不爱皎皎，你没必要因为吃醋就一直针对她！” 姜皎皎听到这句话，手指紧掐着手心，让自己脸色不至于太难看。 她陪在厉哲瀚身边这么多年，什么事情都尽心尽力，竟然换来一句不爱她。 苏眠月只觉得好笑，她甩开厉哲瀚的手，再次重申：“厉哲瀚，回国后我就说清楚了我对你不再有男女之间的感情了，我现在联系你不过是因为官司还没结束，等案子结束，我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也希望你能做一个合格的前夫。” 接着，她又将视线落在后面的姜皎皎身上，“姜小姐，麻烦你下次不要再用这么幼稚的手段，我早就告诉过你可以直接坦白。” 厉哲瀚听出话里的不对劲，往姜皎皎的方向看了过来。 姜皎皎面上划过一丝慌张，但很快整理好表情，“苏眠月，证据都已经摆在这里了，你不要信口雌黄！” 她绝对不能让哲瀚知道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她设计的。 不然哲瀚肯定不会再让她靠近。 苏眠月懒得和她继续掰扯，她扫了一眼茶几上的照片，淡漠说着，“哦对了，姜小姐，我对你的裸照没有任何兴趣，要是有时间建议你去丰胸。” 说完，她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姜皎皎咬牙，面色铁青。 她不会就这么放过苏眠月的！ “没什么事儿，你也回去吧。”厉哲瀚褐色的眼眸里划过一丝黯然。 刚刚苏眠月说的那些话宛若刀子一样插在心口处。 他一直以为苏眠月就算和自己离婚，心里也有自己。 但这一切好像都是他想错了。 “哲瀚，我想留在这里陪陪你，刚刚苏小姐那些话肯定让你心里难受了，估计她也只是说的气话吧。” 姜皎皎不想离开，她上前想挽着厉哲瀚的胳膊。 厉哲瀚不动声色的避开了，脸色阴沉，声音冷淡，“我不想再说第二遍。” “那我先回去，你有什么问题先给我打电话。”姜皎皎心里不甘心，但也不敢真的激怒厉哲瀚。 厉哲瀚靠坐在沙发上，盯着天花板发呆。 他原以为苏眠月回国两人会和好如初，只是现在好像两条交叉过的线越走越远。 越想心里越烦躁，他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出来喝酒。” 第五十五章 我们之间还有可能吗？ 海城最大的酒吧里，灯光五颜六色，嘈杂的音乐声如同仙乐一般在耳边萦绕。 厉哲瀚穿着黑色西装，坐在沙发的角落里，双腿叠加，双目无神，有一搭没一搭和身旁的兄弟聊着天。 他话没怎么说，酒倒是喝了不少。 “别光喝酒啊！厉大少爷很久没这么颓废过了，我记得上一次你这副模样还是苏眠月和你离婚后出国的时间，怎么？这次也是为情所伤？” 林康抬手挥了挥，让靠在自己身旁的陪酒女先下去，随后举着酒杯和厉哲瀚碰了碰杯。 厉哲瀚眸色晦暗，酒吧里的灯光刺眼，他微微眯着眸子。 想到五年前苏眠月的不告而别，厉哲瀚抬起酒杯一口闷了。 他以为自己不会在乎，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心里还记得这么清楚。 接连喝了两三瓶拉菲，酒精也渐渐上来了。 “林康，你我这么多年的兄弟，你也能看出来我对苏眠月的感情是不是？无论是五年前还是现在，我对她始终如一，我要是不喜欢她，我也不会和她结婚还有了岩岩，我要是不喜欢她，这五年的时间里我早就再婚了。” “她为什么就不懂我呢？” 林康吃了几颗花生，给自己和厉哲瀚一人倒了一杯酒。 他喝了一口，无所谓的说道，“苏眠月本来就是你老婆，哪有前妻不前妻这个说法？” “你们两个走到今天，不都是因为你们两个都拧巴得很，心里明明有对方，又不肯承认。” “我知道了！” 厉哲瀚恍然大悟，褐色的眸子忽然亮了起来。 他站起身就往外面跑。 林康一脸懵地坐在沙发上，盯着厉哲瀚离开的背影，“你明白什么了？” “不想请客直说，用不着直接跑了吧？” 林康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气笑了，又招来两个穿着超短裙的美女陪自己喝酒。 既然出来了，那也得好好享受享受。 刚刚劝厉哲瀚，嘴巴都说秃噜皮了。 厉哲瀚来病房的时候，她已经睡着了。 她睡眠本来就浅，厉哲瀚进来的时候也没刻意放轻脚步，还直接把灯打开了。 苏眠月睁开眼睛，有些不适应地抬手挡在眼前。 “谁啊？” 大半夜的，有谁忽然来病房啊？ 护士也不你可能这么晚还来查房。 “苏眠月，我原谅你不辞而别五年的事情，我们和好好不好？”厉哲瀚身上满是酒气，褐色的眸子里氤氲着一层水雾。 苏眠月拧着眉头，先是看了一眼病床上睡着的安安，再拉着厉哲瀚出了病房，还将房门轻轻关了过来。 “厉哲瀚，你有病你能不能去挂号，别来这里打扰我？” 一边说，一边掏出手机给姜皎皎打了个电话。 让她赶紧来接走厉哲瀚。 “月月，我已经原谅你了，你怎么还是这副模样？五年前是你硬要离婚，然后不辞而别，现在我不计前嫌原谅你，你为什么还是这种态度？” 厉哲瀚面色一沉，双手搭在苏眠月肩上。 “你还明白我们之间已经没有可能了吗？”苏眠月拍开厉哲瀚的手，往后退了几步拉开距离。 担心吵到周围睡觉的病人，她刻意压低了声音。 姜皎皎穿着睡衣就赶了过来，看见厉哲瀚满身的酒气，她一手扶着厉哲瀚，一边质问着苏眠月，“苏眠月，都这么久了，你还要勾引哲瀚吗？你们之间没有可能了，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苏眠月整理了下刚刚被厉哲瀚扯的凌乱的睡衣，有些好笑的盯着姜皎皎，“姜小姐麻烦你搞清楚，是厉哲瀚大半夜不睡觉喝醉了酒来医院骚扰我，你现在说是我勾引他，我在梦里勾引他吗？” 说完，苏眠月转身进了病房，直接关上了门。 姜皎皎心里满是怒意，看着喝的醉醺醺还来找苏眠月的男人，她狠狠踹了一脚一旁的椅子。 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厉哲瀚送回家，将男人扔到床上后，姜皎皎一边接着自己的睡衣扣子，一边盯着厉哲瀚的脸。 他的脸皮肤很好，比她一个女人的皮肤都要好，估计是女娲偏心，就算是喝醉了，也遮不住他满脸的帅气。 这么多年来，她一直跟在厉哲瀚身边，一是为了厉哲瀚的资源，二是因为自己是真的喜欢他。 将睡衣扔在一边，姜皎皎趴在厉哲瀚身边，柔软无骨的手指替他接着衬衫扣子。 只要生米煮成熟饭，厉哲瀚一定会对她负责。 姜皎皎手指在厉哲瀚坚硬的胸脯上游走着，男人经常锻炼，身体很好，往下一模便是纹理清晰又结实的八块腹肌。 “月月，别离开我，我原谅你了，你别离开我好不好？” 厉哲瀚大手一把抓住她的手，移到自己脸上。 有一点湿润感。 是厉哲瀚的泪水。 姜皎皎停下动作，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穿上衣服关上灯离开了锡山别墅。 心里却全是对苏眠月的咒骂。 这么多年跑到国外去了就算了，还回来做什么？ 等红绿灯的间隙，她打开手机输了一串号码拨过去。 “官司能不能稳赢？” 她现在已经迫不及待想结束这一切了。 只要官司结束，苏眠月就会离开她和厉哲瀚的世界。 “这么心急？”对面传来磁性又好听的声音，“心急可是吃不了热豆腐的哦。” …… 因为厉哲瀚昨天大半夜闯到医院病房，苏眠月心里越发不安心。 也下定了决心要给安安转院。 不然以后厉哲瀚经常来医院，也会扰乱安安的恢复。 “战先生，之前你提过转院这个建议，我现在也想赶紧安排安安转院，你那边能不能帮我联系一下海城不错的医院？”苏眠月在楼梯间给战肃打电话。 “我来安排。”战肃正在开会，简短说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苏眠月也没闲着，同时将这件事和顾末白商量了一下。 “顾医生，我想和你聊一聊安安的事情。”苏眠月来到办公室的时候，顾末白正在写病例单。 “你说，苏小姐。”顾末白放下笔，起身给苏眠月倒了杯水。 “我想给安安转院，来问问你的意思，这样会不会对安安不好？” 第五十六章 妈妈的爱越来越少！ 姜姣姣收到这条消息的时候，第一时间拦截了。 就算她目前得不到厉哲瀚的心，也不会主动去撮合苏眠月和厉哲瀚。 与此同时，补习班里。 今天是家里保姆送厉尚岩来补习班的。 厉尚岩坐在补习班里，心却不在这儿。 妈妈已经连着三天没送自己来补习班了，这几天也去锡山别墅陪他。 他的心情很不爽，鼓着腮帮子也没听课，生气的眉眼和厉哲瀚有几分相似。 和以前相比，妈妈对他的爱越来越少！ 下课后，厉尚岩跟着老师去了办公室。 “岩岩，你来办公室是有什么问题没弄明白吗？”老师坐在办公位上，才看见跟着自己进来的厉尚岩。 厉尚岩单手插兜，满脸的傲气，“老师，你帮我给妈妈打个电话，我现在有事情想和她说。” 老师带厉尚岩的课也有几天了，知道他脾气大不好惹，也从别的老师嘴里听到过他们家的条件不错，只是父母离异，孩子是跟着爸爸生活的。 “好，老师帮你打。” 这补习班当时是苏眠月给厉尚岩报的，当时留的家长的联系方式也是她的。 那边很快就接通了。 老师将手机递给厉尚岩，“已经接通了，你有什么事情，赶紧和妈妈说吧。” 厉尚岩接过手机，正要开口说话，对面响起一道软乎乎的声音。 “你好，妈妈现在不在，你有什么事情找我妈妈吗？” 厉尚岩眉头顿时皱了起来，生气地挂断了电话。 又是这个病秧子！ 就是她抢走了妈妈对他的爱！ “岩岩，你不是有事情和你妈妈说吗？怎么不说了？”老师不明白这孩子为什么说生气就生气，在后面问道。 “现在不想说了！”厉尚岩将手机扔给老师，吼着跑出了办公室。 接下来的课，厉尚岩都没心思听。 他要让安安彻底从妈妈的世界里消失，这样妈妈就会只爱他一个人了！ 补习班结束后，厉尚岩坐车回到家就一个人跑进了书房，打开了厉哲瀚平时办公的电脑。 在网页上浏览了很久，终于找到一家想要领养女儿的家庭。 厉尚岩赶紧私信他们，将安安的年龄和基本情况各方面告诉他们后，还把安安所在的医院病房也发给了他们。 所有事情沟通好后，厉尚岩又将浏览痕迹和那对夫妻的聊天记录删除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想到妈妈以后会像以前一样只爱他的时候，厉尚岩高兴的多吃了两碗饭。 一直照顾厉尚岩的保姆瞧见，也高兴的不得了。 小少爷终于不挑食了。 第二天，厉尚岩放学就让司机送他去了医院。 他要亲眼看着病秧子被人接走，这样他才会放心。 来接安安的是一对夫妻，按着厉尚岩发来的病房门牌号直接走了进去。 “你们是谁？”陪护正在给安安讲故事，忽然看到这么多人进来，站起身问道。 安安也看了过去，是两个不认识的陌生人。 这也不是妈妈的朋友。 “是这样的，我们是一对没有生育能力的夫妻，这么多年来一直想要领养一个小孩，昨天有人联系我们来这里接小女孩走就行了。”女人还算礼貌，向陪护解释着。 “那应该是苏小姐联系你们的吧？” 陪护心里疑惑苏眠月为什么会忽然把女儿送出去。 她在这里照顾安安也有些日子了，多少知道安安的情况。 以为苏眠月不想继续守着一个病秧子，就在网上联系领养人领走。 “对，我们约定的今天，这小姑娘长得真可爱，就是有些瘦了。”女人又将实现落在安安身上。 因为长期生病的原因，安安的小脸蛋不像其他小孩一样圆润，反倒有些干瘪的瘦，但睫毛很长，眼睛又五黑发亮的，看着就让人喜欢。 安安坐在病床上，就这么呆呆的望着这一对陌生人，不哭也不闹。 这两个人是妈妈叫来的，妈妈是不是觉得自己拖累她了，所以要把自己送走。 “你是叫安安是吧？那就跟着新爸爸妈妈走吧。”男人走上前，将安安抱在了怀里。 安安没说话，只睁着一双眼睛盯着男人看着，眼神怯怯的点了点头。 等两人抱着安安离开病房了，陪护还有些稀里糊涂的。 不过雇主亲自把女儿送出去了，她一个打工人也没理由说不。 她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也离开了病房。 厉尚岩站在不远处看着安安被人带走后，叉着腰得逞的笑了。 这个病秧子一走，以后妈妈就是他一个人的了！ 他今天就要带妈妈回家，让妈妈像小时候一样给他洗澡，哄他睡觉。 苏眠月下班后来到病房，病床上已经没了安安的身影，只有厉尚岩一个人坐在沙发上。 她心里莫名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但还是安慰自己想多了。 “你怎么在这里？安安去哪里了？” 看到苏眠月，厉尚岩高兴的起身跑了过来抱着苏眠月的大腿。 仰着脸高兴的盯着苏眠月，宣布着好消息，“妈妈，那个讨厌鬼病秧子已经被我赶跑了，以后你就是我一个人的妈妈啦！” “你今天就陪我回锡山别墅，然后我们一起吃保姆阿姨做的糖醋排骨和很多很多好吃的，今天晚上我还要抱着妈妈一起睡觉。” 听到厉尚岩说的第一句话时，苏眠月的脑子已经炸掉了，接着是一片嗡鸣声，大脑一片空白。 快速反应过来，苏眠月心脏跳动的厉害，她顺了口气，直接将厉尚岩从自己身上扯开。 她不知道厉哲瀚这五年来都教了厉尚岩什么东西，连一个五岁还在生病的小女孩都欺负。 “妈妈！你为什么扯开我，难道我说错了吗？自从你回国以后，心思就全在那个病秧子身上，现在我还给她重新找了一个爸爸妈妈，以后她就是别人家的小孩了，你要爱的人是我才对！” 厉尚岩被苏眠月扯开，心里很不开心，他愤怒的朝苏眠月吼着。 苏眠月不可置信地盯着厉尚岩，现在这个节骨眼上也没时间责骂他。 她掏出手机给厉哲瀚打了电话，保持着理智简短说明了情况，“你现在赶紧来医院，一定要找到安安！” 第五十七章 我知道安安在哪儿 厉尚岩瘪着嘴无措的站在角落里，泪水在眼睛里打转。 “妈妈。”他小心翼翼叫了苏眠月一声。 苏眠月却在挂断电话后，转身走到病房床前，离他更远了。 厉尚岩不明白。 从前他做错事，妈妈也会凶他。 但只要他一露出委屈的表情，妈妈会马上蹲下身子抱抱他。 “尚岩乖，妈妈错了，妈妈不该这么大声对你讲话。” 可这次……他明明没做错什么呀。 “妈妈，我帮那个讨厌的病秧子找到了愿意收养她的人，你就可以回来跟我在一起了，你为什么不理我？” 厉哲瀚匆匆赶到，恰好听到他的话，眉毛一皱。 “厉尚岩，是你把安安弄丢的？” “不是弄丢，是收养。”厉尚岩委屈的望着他。 “你懂什么是收养吗？就把安安一个小姑娘交给陌生人。” 厉哲瀚沉着脸色教训道厉尚岩，又怕吓到他，双手紧握竭力克制着自己的脾气。 “你就不怕他们是坏人，把你也一起抓走？” 听到爸爸这么说，厉尚岩一下子止住了眼泪。 他的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之前电影里，人贩子在大街上将小孩子迷晕装进麻袋里偷走，将他们卖进大山里，或者打断手脚叫他们沿街乞讨的画面。 安安会不会也被他们…… 一道寒气从脊背直冲厉尚岩大脑，可他还是挺直脊梁，嘴硬道：“那又怎么样。” 眼神却越过挡在面前的厉哲瀚，悄悄看了一眼苏月眠的脸色，又很快挪开，小声嘀咕着，“谁，谁叫她抢走了我的妈妈，被偷走也是活该。” 苏月眠简直不敢相信，这竟是她十月怀胎生下，小心呵护的孩子。 她抬头望着天花板，红了眼眶。 苏月眠脑子里很乱，不过现在最重要的还是找到安安。 她的安安到底被带到哪里去了？有没有被好好照顾。 “你派人去找安安了没有？”她大声问道厉哲瀚。 “已经在找了，你着急有什么用。”厉哲瀚说道。 可苏月眠怎么可能不着急，那是她的女儿啊。 她拿起摆在安安病床上的人偶，紧紧地抱在怀里，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就这么干等着，厉哲瀚被苏月眠晃得眼晕，“你这么着急，你那老公又在干什么？怎么这么久还没出现。” “那可是他的亲闺女。” 自己的亲闺女都丢了，一点都不急的吗？还不如他这个前夫。 “一接到你的电话，我可立即放下手中的事，马不停蹄地赶来了。” 听了他的话，苏月眠停下脚步，皱着眉头对上他的眼神。 厉哲瀚嘴唇一勾，走到她面前，双手环臂微微弯腰，与她对视，“一出事，你先把我叫过来，其实心里还是惦记着我吧？” “没事，只要你回到我身边，看在你是我儿子亲生母亲的份上，我对你跟那个男人的事既往不咎。” 厉哲瀚一副很大方的样子，拍了拍苏月眠的肩膀，“我知道，都是那个男人勾引了你，你一时被他蛊惑，这些我都可以原谅你。” 啪！ 苏月眠一巴掌甩在他的脸上，打断了他的话。 这男人还跟以前一样，简直不可理喻。 “你要是找不到安安就赶紧带着你儿子离开，我自己找！” 她转身拿出手机拨通战肃的号码，离开了病房。 将厉尚岩呼喊妈妈的声音隔绝在门内。 电话响了两声，很快就被接起。 “战肃，安安被人带走了，你能不能帮我找到她？”苏月眠直截了当的开口。 听出苏月眠说话的声音在抖，战肃丝毫没有犹豫，“来人，立刻派人去找安安，五分钟之内我要知道她的位置。” 又温柔安抚苏月眠，“你别急，我马上过来找你，保持通话，找到安安我马上告诉你。” “安安乖巧懂事，又那么可爱，就算是坏人也不会忍心伤害她。” 他说出口的话，一点都不像在商场上雷厉风行的战肃。 苏月眠彻底绷不住了，泪水从侧脸划过，“战肃，拜托你，一定要帮我找到安安。” “好，我答应你。” 下一秒战肃就把安安的位置发到了苏月眠的手机上。 “我马上到医院，我们去接安安回来。” 苏月眠激动地捂住嘴，快速朝医院外跑去。 她早该一开始就找战肃的，他只是看起来外边冷漠，心却是暖的，从来都没让她失望过。 她仿佛已经听到安安叫她妈妈的声音了。 “妈妈！” 安安在陌生的地方醒过来，看到两个陌生人不怀好意的看着她，害怕的缩成一团。 女绑匪一把拽起安安丢在地上，狠狠地踹了两脚。 “哭什么哭！不准哭！叫妈妈？老娘以后就是你妈。” 安安从小到大都没有挨过打。 “妈妈。” 妈妈哪里去了?她好痛，好害怕。 “你再哭。”女绑匪又一次将她拽起，一脚踢在她膝盖上，让她跪在冰冷的地上。 “你再哭老娘打断你的腿。” 女绑匪随手从灶台旁抽了根柴火棍子，一下一下抽在安安腿上，屁股上。 裸露的地方瞬间泛起青青紫紫的淤血。 安安扭动着自己的小身子向后瑟缩着，可还是躲不过，直到被打的奄奄一息，瘫倒在地上。 嘴巴里还在无意识地呢喃着，“妈妈。” 安安被绑过来许久没吃饭了，肚子饿的的咕噜咕噜叫。 男绑匪吊着自制的卷烟走了进来，端起灶台上一碗冷饭倒在地上。 “你可别把她弄死了。” “看把她交给我们的那女子的打扮，可是有钱人家，想必这小丫头以前金贵着呢，可不经打。” “怎么？你心疼啊？”女绑匪冲他翻了个白眼。 “我们为什么收养她？不就是看她有那个血液病，我们好带着她卖惨，叫人捐款。” 女绑匪蹲下身子，捏起安安的小脸，“你看这丫头长得这么漂亮，再惨一点肯定比之前死掉那几个更能博取同情。” “喂，你别装死，赶紧吃，老娘还指望你赚钱呢。” 她抓起安安的头发拎起她的脑袋，将地上已经沾满了泥土的米饭往她嘴里狠狠塞。 妈妈，安安好痛，好难受。 妈妈，他们好坏。 安安觉得身上已经痛的麻木了，好冷……好冷…… 她是不是要死了？ 她是不是再也见不到妈妈了。 忽然，大门被一脚踹开。 一个男人迈着沉稳的步伐踏了进来，他背着光，让人看不清他的脸，却能感受到他浑身上下散发出的寒意。 “安安！” 战肃站在前面率先看到安安被折磨得不成人样，一脚踹开面前该死的女人，将安安抱进怀里。 苏月眠的脸已经失去了血色，双手捂住嘴巴，无法抑制的泪水挤出她的指间，她飞扑上前小心地拉着安安的手，哭喊的声音令人痛彻心扉。 “安安。” 安安缓缓睁开眼睛，弱弱的喊了声，“妈妈。” 然后转过头，用尽最后力气，对着将自己抱在怀里的战肃露出一个笑容，“爸爸。” 苏月眠愣了一下。 第五十八章 正规手续 “走了。” 战肃将安安抱紧在怀中，顺势捏了捏苏眠月的手腕。 温热的触感，让苏眠月反应过来。 她赶忙脱下外套，盖住了女儿小小的脊背后，三人便要离开这里。 而此时，那对夫妻忍着身上的疼痛，踉跄着挡在了门口。 他们不敢看向战肃，便只能硬着头皮，对苏眠月大喊发难。 “你们凭什么带走我的孩子？！我们可是走了正规领养手续的！她现在是我的女儿，我可以告你们的！！” “正规的领养手续？” 听到这话，苏眠月伸手抓了抓有些凌乱的长发，只觉得脑子嗡嗡作响。 才刚刚缓解的呼吸，又变得急促了起来。 正规的领养手续，是要证明，孩子目前没有法定监护人，是被社会关系确认为是孤儿，才能被其他人领养。 而厉尚岩，不过是一个七岁的孩子，他怎么可能办到这样的事情？ 还是说，他的背后有人指使？ 想到这里，苏眠月的脑子里乱成一锅粥，却又在某一刻清晰出现了姜皎皎的名字。 她转过头看向战肃，视线碰撞的一瞬间，便知道自己猜对了。 “我在接到你电话的时候，拜托了我们公司的一位信息部高管查了一下。” “安安的社会关系，被一个人给抹掉了，而这个人之前的通话记录里面，就有姜皎皎。” 知道苏眠月在想什么，战肃侧过头，在她的耳边小声低语。 一只手还不断的，轻轻拍着安安的肩膀，试图让小姑娘能够安心一些。 猜测的事情，再次得到了认证。 此时的苏眠月，已经想不了太多了。 倘若是平时，她会怀疑，为什么战肃作为集团里面的小小前台，能够请得动信息部的主管。 她这会儿的眼睛赤红，像是被捅了两刀子一样。 “我不管，安安是我的女儿，我要带她走，她的身体……” 苏眠月深呼吸，可是说了两句后，声音又变得哽咽。 她抓住战肃的衣角，几乎是恳求似的开口。 有那么一瞬间，战肃甚至想把眼前这两个拦路的人给剐了。 可他也清楚，如果此时真的强行带走安安的话，后续只会更麻烦。 “你别急，我有办法。” 看了一眼抓住自己衣角的小手，战肃将安安送回到苏眠月的怀中，安抚地看了她一眼。 “等我一下。” 说着话，战肃走出房间，临了的时候，犹如刀子似的目光划过那夫妻两人。 走廊内，确认苏眠月不会听到后，战肃拿出手机，给秦泽一打去了电话。 说明了情况以及地址后，赶忙折返回到屋内。 就见苏眠月将半张脸，埋在了安安的脖颈间，后背轻轻起伏着。 他知道，这女人在哭，是失而复得的喜悦，也是懊恼自责的内疚。 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涌上心间，战肃眉头轻蹙，索性站在走廊等着，从口袋里面摸出了一根烟。 秦泽一在接到自家老板的电话之后，立刻放下手头上所有的事情，赶来这边。 饶是那夫妻两个人再怎么不情愿，可见到翻了一倍的钱，以及战肃那无声的威胁。 到底还是点头，把孩子还给了苏眠月。 不过片刻，一行四人从房子里面走出来。 看着怀中已然睡着了的女儿，苏眠月看向秦泽一，满眼的感激。 “秦特助，今天真是谢谢你，这笔钱之后我会赚了还给你的，对了，你怎么会在这边？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情呢？” “哦，我是……” 面对苏眠月的提问，秦泽一抓了抓短发。 余光瞥了一眼战肃后，便发挥了他作为特助的机敏聪慧，瞎话直接脱口而出。 “巧了，我正好去医院开点维生素，想着过去看看安安，就听到了护士们在聊这件事儿，赶忙调查一下，就赶来了。” 在苏眠月看来，身为战氏总裁的特助，秦泽一能够有这样的能力和本事，一点都不稀奇。 苏眠月感激的话，没有停歇的说出口，倒是让走在另外一边的战肃，咬了咬牙。 他手捏了捏有些酸疼的脖颈，一记眼刀落在了秦泽一的身上。 虽然这件事情，是他让秦泽一来做的。 可此时，听着苏眠月这些感激的话，他怎么就这么不痛快？ 感受到了自家老板的怒气，秦泽一一边答复着苏眠月的感谢，一边在心中哭成了泪人。 这可比去谈个上亿的合同，都要来的艰辛紧张。 此时，几个人已经走到了路边。 看着面前停着的车子，苏眠月对着秦泽一笑了笑，又在暗处戳了戳战肃的手肘。 “秦特助，你赶过来的时候，路上一定很紧张，就先歇歇吧。” “我朋友也会开车，你不介意的话，就让他开回去吧。” 在苏眠月看来，秦泽一是这件事情里的恩人，而战肃是友人。 这种亲疏远近的关系，她怎么着也应该做到周全。 而且她也笃定，战肃明白自己的意思。 实则战肃也清楚，只是在情感中的局中人，是没有办法冷静的看待这一切。 在回去战氏集团的路上，战肃开着车，透过后视镜，看着苏眠月一边哄着安安，一边跟秦泽一说话的样子。 他双手握紧方向盘，手背上的青筋突起。 只觉得一口棉花塞到了喉咙里面，咽也咽不下，吐也吐不出。 直至车子停在了战氏集团的大门口，秦泽一下了车，竟然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这可能是他这么多年里，体会过的最惊险的路途了。 苏眠月目送秦泽一进到公司后，才松了一口气。 转头便发现，战肃的脸色不是很好。 想到刚刚这一路上，他都没怎么说话，苏眠月眉心轻蹙。 正在她准备开口询问的时候，睡醒的安安，突然抓住了战肃的手腕。 “叔叔，是不是因为刚刚安安胡说八道，叫了你爸爸，所以你不高兴了？” 说着话，安安又挪了挪身子，几乎要从车的座椅上摔下来。 战肃见状，赶忙将安安抱在了怀中，又看了一眼苏眠月，声音暗哑无比。 “叔叔没有生安安的气，只是爸爸这身份太重，叔叔没有这个资格。” 第五十九章 当妈的不能偏心 对于安安一个五岁又身患重病的孩子，她是理解不了，战肃此时所说的这个身份太重，以及资格的问题。 可实则，战肃这话也不是给安安听的，他只是想要借机暗示一下苏眠月。 两个人的关系，有没有进一步的可能。 只是他多年也没有倾心过哪个姑娘，有些想法到了嘴边，就变了个味道。 而他略微淡漠的表情，以及明显忽视自己的视线，让苏眠月抿紧红唇，心中闪过了几分酸楚。 虽然她也没有妄想过，让战肃成为安安的父亲。 原本她还打算把女儿送回病房之后，再跟战肃解释一下，孩子今天叫的那一句爸爸。 可此时她只觉得，这个男人是想要跟自己撇清关系…… 等两人带着安安回到医院，又给孩子安排了一个全身的检查。 在等候的期间，苏眠月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战肃，轻声开口。 “这边也没什么事了，今天耽误你一天，你就去忙自己的事情吧。” 战肃有些不适应自己跟苏眠月当下的氛围，也想过要找个什么理由离开，可未曾想被抢先了一步。 这种隐晦的逐客令，让战肃垂放在身侧的手掌握紧成拳。 他动了动嘴巴，狭长的眸子里闪过几分晦暗不明的光。 好半晌后，点头应了一声，转身离开。 看着这人的背影，苏眠月只觉得浑身疲乏不已。 自嘲似的笑了笑，将后脑抵在了冰冷的墙壁上。 几个小时之后，安安的检查结束，听着医生一些怪责的话，苏眠月没有回嘴一句，却觉得痛快了些许。 说到底，还是她作为母亲，没有看护好女儿，才让有心之人钻了空子。 将安安给哄睡了之后，苏眠月知会了医生和护士，帮忙照看一下。 便离开了医院，直奔锡山别墅。 厉哲瀚也知道，今天发生的事情，苏眠月必然不会善罢甘休。 索性也没有去公司，而是在家里面等着。 此时，他推开门，看着苏眠月眼角仍旧赤红着，心中有几分不忍，想要问一问安安的情况。 毕竟孩子是无辜的，而且这件事情归根结底，是他儿子做错了事情。 可还不等他开口，苏眠月便直接开口发难。 “厉哲瀚！你知不知道今天这一切！都是姜皎皎做的？” 苏眠月直接推开了厉哲瀚的手臂，走进屋内。 看了一眼客厅里，没有厉尚岩的身影，她不知道是愠怒还是庆幸。 “你又再胡乱说什么！怎么又跟她有关系了？” 厉哲瀚反手关上门，原本关切的目光，已然转换成了烦躁。 “苏眠月，你别有事儿没事儿就往皎皎的头上扣帽子，今天的事情是儿子的不对，你怪不到她的头上？” 苏眠月当然不寄托厉哲瀚会对安安有什么感情，可听到这话，她还是被气笑了。 一想到自己找到安安的时候，看到女儿所遭受的痛苦，她还是觉得胸口发闷。 一只手撑住了料理台，目光狠厉的看向厉哲瀚。 没有隐瞒的，将这件事情掰开揉碎了，尽数说了出来。 “厉哲瀚，我知道我刚刚说的这些话，你未必会相信，在你眼里，姜皎皎就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对吗？。” “我也懒得跟你解释，我今天过来也不是想让你相信这一切的，我就是想要告诉你一声，这件事情不会草草的结束，我会起诉她的！” 此时此刻，厉哲瀚也有几分慌乱，毕竟苏眠月说的合情合理。 更何况，他心里也知道，儿子是没有办法一个人做到这种事情的。 且就苏眠月如今的身份，想要上诉姜皎皎的话。 只要她愿意，甚至能让姜皎皎把牢底坐穿。 眼看着苏眠月要离开，厉哲瀚心下一紧，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强硬的将人留住。 “苏眠月，你想清楚了，如果你要真是上诉姜皎皎的话，那你手里面的这个案子就会终止，你这笔钱还要不要了？” “更何况，你现在手里面又没有实际的证据，你要真是上诉了的话，可能会竹篮打水一场空！两边都讨不到好！” 厉哲瀚也知道，苏眠月当初接下姜皎皎的这个案子是为了钱，是为了给安安治病。 过往在一起生活那么多年，他知道孩子就是苏眠月的软肋。 果然，一听这话，苏眠月猛地甩开了厉哲瀚的手，脖颈上的青筋逐渐凸起，像是一头困兽。 一种无力感涌上心间，苏眠月咬紧牙齿，舌尖甚至尝到了血腥的味道。 为了给女儿治病，她必须要拿到这份酬金。 荒唐的是，这份酬金的供给者，却是间接害了女儿的真凶。 没关系…… 苏眠月闭上眼睛，大口的倒着气，尽可能让自己冷静下来。 安安的手术最要紧，姜皎皎的这笔账，她可以日后慢慢算。 “好，我可以不上诉，但是我女儿遭了这么大的罪，我让姜皎皎来给我道个歉，这不过分吧。” 苏眠月原本紧闭的眼睛重新睁开，明眸里面满是锐利，甚至让厉哲瀚感觉到几分慌乱。 他从未见过苏眠月这副样子，原本拒绝的话到了嘴边，也让他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不敢逼得太狠，怕这女人会来一个鱼死网破。 足足等了一个小时，直到大门传来敲门声。 看着厉哲瀚去开门，紧跟着带姜皎皎走到自己眼前，苏眠月轻笑一声，嘴角扬起微微的弧度。 天知道，她是用了多么大的意志力，才没有上前掐住这人的脖子，让这女人也受一受安安所承受的痛楚。 但，不够！ 无论姜皎皎遭受到什么，都无法抵消她女儿的痛苦…… “苏小姐，这件事儿是我对不住你。” 姜皎皎瞥了一眼苏眠月，看上去像是道歉，可神情却仍旧高高在上。 “不过我总觉得，当妈的，一定要一碗水端平，对待两个孩子的时候，绝对不可以偏心，一旦这样的话，受冷落的那个孩子该有多可怜呢。” “苏小姐你应该也知道自己没有做到公平吧，不然今天这件事情，我想也不会发生了。” 第六十章 不要放在心上 一直知道姜皎皎是那种人，是会站在道德制高点来指责所有的人。 可听到这人面不改色，大言不惭的说出这话，苏眠月还是忍不住的想笑。 而原本躲在楼梯拐角处的厉尚岩，听到这话，眼泪终于流了出来。 他也知道自己今天做错了事情，在苏眠月来了之后，想要道歉，却没有胆量。 可姜皎皎的话，让他想到了自己的妈妈，去心疼其他孩子的模样…… 只见厉尚岩从楼梯上面踉跄的跑了出来，一把抓住了姜皎皎的手，抽泣的上气不接下气。 “妈妈……” 苏眠月老早就知道，厉尚岩在暗处躲藏着。 毕竟这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自然理解的透彻。 此时，听到他对着姜皎皎叫一声妈妈，苏眠月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就好像是一个路人似的。 知道没有办法再从厉哲瀚和姜皎皎的身上讨到什么说法，她也就没有必要留在这里。 安安今天刚受了伤，遭受了这么大的刺激，她得赶忙回到医院。 看着苏眠月不吭一声，直接甩门离开，厉哲瀚皱紧眉头。 他从落地窗的方向，看着苏眠月离开的背影，突然觉得喘不上气。 姜皎皎则是不留痕迹的，挣脱开厉尚岩的手，凑到厉哲瀚的面前柔声开口。 “哲翰，你不要多想，苏小姐肯定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 “你看你给我打电话，我不是放下手头的事，立刻赶了过来，我永远站在你这边的……” 姜皎皎这话就是在邀功，在侧面的表露心意。 厉哲瀚当然知道，他可不知为什么却没有力气回应。 强迫自己勾了勾嘴角，转身朝着冰箱走去，从里面拿出一瓶冷水喝了半瓶。 厉尚岩则是垂着头，深吸了几口气之后，才走到姜皎皎的面前，笑得既乖巧又疏远。 “阿姨，我刚刚是为了气我妈妈，我那么叫你一声，你不要放在心上。” 厉尚岩要没说这话还好，如此这么一提醒，姜皎皎气不打从一处来。 这父子两个是怎么回事？ 明明是苏眠月那个贱人，过来讨伐的，怎么现在她这个过来帮忙的，却变成被嫌弃的了？ 凶狠的神情一闪而过，姜皎皎抓了抓头发，缓解自己的情绪之后，才十分温和的开口。 “我都知道的，好孩子，你不必放在心上。” …… 数日后，开庭日在即。 苏眠月正在病房内给安安读故事书，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见是沈衡打来的电话，苏眠月摸了摸女儿的脸颊后，起身走到走廊接通。 “苏律师，眼瞧着就要到开庭的日子了，在法庭上碰面之前，我想先约你见一面，怎么样？” 苏眠月听到这话，又算了算时间。 看起来，沈衡的伤好了，不过，这人找自己的目的是什么，她大概也猜得出来。 “沈总，这样可不行，毕竟我们两个是站在不同的阵营，如果在开庭之前，我们见面被有心人看到的话，那就说不清了。” “您还是好好保重身子，我们法庭上见。” 电话那边的沈衡，见苏眠月回绝的彻底，同时挂断了电话，他哼笑了一声。 掌心内把玩着手机，同时看向了站在面前的手下。 “动手。” 当天下午，在病房内。 见安安睡得很踏实，苏眠月看了一眼时间，打算趁着医生下班之前，问一问孩子的病情。 可等她正朝着医生办公室走去的时候，就见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从安全通道出来，拦住了她的去路。 “是安安小朋友的家长吗？” “刚刚我们医生开了会，对您女儿的病情有了一些研究，想要跟你谈一谈。” 一听这话，苏眠月的眉心瞬间皱紧。 她甚至顾不得这个医生有点面生，便直接跟上。 可等到了安全出口的楼梯内，趁着一个死角，苏眠月忽而察觉到了什么似的，赶忙转过头。 就见这男人拿出一块帕子，直接捂住了她的口鼻。 不过几秒钟的功夫，看着眼前的景象逐渐变黑，苏眠月呜咽了一声，倒在地上。 等苏眠月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然在沈衡私宅的地下室内。 她慢慢地睁开眼睛，面对的是沈衡，坐在沙发上面喝着酒。 见这人正笑吟吟地看着自己，苏眠月气极反笑。 “怎么？沈总就这些度量？没有信心赢得官司，就要绑架对方的辩护律师吗？这个罪好像也不轻啊……” “没关系，我不介意这些。” 接上苏眠月的话，沈衡将酒杯放在桌子上，稍稍欠身，手肘抵在膝盖上，拉近两个人的距离。 “只要这场官司我能赢就行。” “放心，我不会对苏律师做什么的，只要你安心呆在这里几天，就可以了。” 看着沈衡起身，对她行了一个十分绅士的礼节后，转身离开。 苏眠月双手抓紧衣角，心中万分火急。 按照排期，官司就定在后天。 沈衡的意思很明显，是等到官司打完之后再放她出去。 如果真的是如这个人所愿，那么自己的一切工作就都白费了。 从无败绩的名声，她不在乎，她只在乎女儿的医药费…… 要想个办法逃出去！ 苏眠月抿紧红唇，目光在窗户和门之间来回审视着。 而与此同时，在医院里。 战肃带着战墨墨来给安安作伴，可推开门，却没见到苏眠月的身影。 战肃眉心一皱，将买来的水果放在床头，又抚了抚安安的头发。 “安安，你妈妈呢？是还没过来吗？” “我也不知道。” 安安奶声奶气的开口，额头在战肃的掌心里面蹭了蹭。 ‘“我睡觉之前，妈妈还在给我讲故事，可等我一觉醒来，就不知道她去哪儿了。” 战肃知道苏眠月的性子，如果她有事情离开的话，一定会跟安安交代。 最起码，也会跟护士打一声招呼的。 可等战肃去护士站询问了一圈后，这些人对苏眠月的行踪一无所知。 心中突然蔓延起了不安感，战肃拿出手机给苏眠月拨通了电话。 直至听筒内传来机械声音的提醒后，他敢确定，苏眠月必定是出事儿了。 第六十一章 我们可以当战友 此时，沈衡私宅的地下室内。 苏眠月在这不算太大的地方转了好几个圈，也没有个突破口。 突然间，门被打开，她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就见是沈衡折返回来。 “沈总怎么突然回来了？难不成，是怕我跑了？” 苏眠月佯装着轻松的开口，实则手心里面一层冷汗。 “的确。” 沈衡耸了耸肩膀，倒是十分坦然。 “毕竟苏大律师的能力让人心生忌惮，是个聪明人，否则我也不会把你关在这地下室里了，不是吗？” 见沈衡一边说着话，一边回到沙发前。 看着一提裤腿，重新坐了下来，苏眠月长叹一口气，脑子嗡嗡作响。 有时，面对一个满嘴谎话的人，她还会去找突破口去周旋，让对方的棋子变成死棋。 可是沈衡直接打了明牌，反倒让她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了。 强取肯定是不成，就算是她现在找到了逃出去的方法，沈衡一个人的武力值也足够把她抓回来。 既然如此的话…… 看清楚眼前的局势，苏眠月索性也坐在了这人的对面，换上了一副温和的样子。 褪去了昔日在工作时，那凌厉精明的模样。 “看得出来，沈总你很在意这次的官司，不仅仅是你跟姜皎皎之间的那些原因，你也是想要证明你自己，对吧？” 见沈衡眼中闪过了几分错愕，苏眠月便知道自己的思路对了。 “既然你想要证明自己的能力，那为什么不用正规的方式？在大庭广众之下，堂堂正正的赢了我，这样不好？” 或许，是苏眠月此时的神情和口吻都过于温和。 又或许，是自己身边从未有过能交谈这些事情的朋友。 看着她那美艳的小脸儿，沈衡嗤笑了一声，沉默片刻后，竟然轻声开了口。 “你以为我没有试过吗？可从小就没有家人的照顾和看重，就算是我拼命的学习，拼命的努力，也得不到一点点资源，你觉得我怎么能在明面上赢？嗯？” 这情绪的宣泄，一旦扯开了个口子，便会源源不断的流了出来。 沈衡有些别扭的清了清嗓子，将身子靠在了椅背上。 双手抱住胳膊，防御的姿态，更像是他封闭的内心。 “你应该知道沈墨吧，或者你们会叫他沈恪占？我不知道他面对你们的时候，用哪个名字。” 说到这里的时候，沈衡眼中多了几分嘲弄，但很快又被一种苦涩的感觉给掩盖了下去。 “他是我大哥，从小我们两个生活在一起，可是我爹娘呢，就觉得他比我有能力，把所有的关心，所有的资源都给了他，轮到我……” “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沈家从哪里捡来的儿子呢。” 听着沈衡讲述着这些年，他与沈墨被父母的区别对待。 苏眠月原本紧绷的情绪，也稍稍放缓了下来。 她当律师这些年，可怜和可恨会同时加注在一个人的身上，这几乎是必然的。 看着沈衡逐渐放下了手臂，逐渐拉近与自己的距离，苏眠月知道，他算是对自己放下了一定的戒心。 趁热打铁，苏眠月抿了抿红唇后，轻声开口。 “你现在这样做，不就是任凭着破罐破摔吗？你还真的想一条路走到黑？你要是真的有骨气的话，就应该把心中的想法跟他们说出来，你去争取，而不是用这种手段。” “沈总，如果你把我绑架过来，心里真坦然的话，想必你也不会跟我说这些了。” 苏眠月的这番话，有几分是真心，也有几分是拿捏住这人的心理，逼着他把自己给放走。 可压抑了这么多年的情感，哪里是这一会儿的谈话，就能够尽数消散掉的？ 沈衡倒是承认，自己心中的负担轻松了不少。 他的目光紧盯着苏眠月，像是舍不得眨眼一样，眼中多了几分复杂的情愫，玩味的一笑。 “苏小姐，不得不说，你这个人还真是有趣，越是跟你接触久了，就越是能发现你身上的闪光点。” “姜皎皎这次，终于做了一件聪明的事情，把你请来作为她的辩护律师，只是……” 沈衡的话说到这里，突然停顿了片刻。 而后扬起下巴，那种情愫逐渐变成了某种贪欲，像是占有，像是禁锢一般。 “经过这次的谈话后，我可以肯定，日后我们就是战友了。” 沈衡这话，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两个人关系的靠近。 可读懂了他眼中情绪的苏眠月，又听到他更改了对自己的称呼，吓得后颈瞬间冒出冷汗。 她知道，沈衡是一个疯狂的人。 却没想到，有朝一日，这种疯狂会落在她的身上。 不管怎么样，绝对不能跟这人共处一室，更何况眼看着就要天黑了…… 想到这里，苏眠月吞咽了一下口水，故作轻松的开口。 “既然是战友的话，是不是也该喝一杯呀？” 见沈衡眉头轻挑，明显是没有预料到她会这样说，苏眠月脸上的笑意加深。 “我才刚刚遭遇到绑架，这种事情无论落在谁的身上，都心有余悸，就算是为了打消我的恐惧，请我喝杯酒，应该也不过分吧？” 说到这里，苏眠月起身坐在了沈衡的身边，声音柔软的像是一汪水。 “孤男寡女的，在这密闭狭小的屋子里，要是不做点什么的话，岂不是太无聊了？” 沈衡是个有心机的人，方才苏眠月所说那些话，他明白是什么意思，所以并没有理会。 可此时，骤然拉近的距离，那淡淡的果香味道窜进鼻息，沈衡的呼吸瞬间加重。 只见他抬起手捏住苏眠月的下巴，指腹轻轻地捻了捻。 柔软的触感，让他呼吸急促，声音沙哑异常。 “巧了，今天刚好有一个酒厂的合作方，送来了几瓶红酒，我还没来得及尝，不如就跟苏小姐一同品鉴品鉴吧。” 忍住心中的惶恐和愠怒，苏眠月脸上的笑容不减。 直至看到沈衡起身离开了地下室，她才松了一口气，立刻站起身，在地下室内寻找出口。 第六十二章 抱着他入睡 苏眠月刚刚观察过，跳窗恐怕是不行，她身高不够，爬上去还是要费些功夫。 视线转移，她不由得盯上了那扇门。 苏眠月咽了咽口水，小心走过去，果不其然，门被上锁了！ 她头皮一阵发麻，预感或许所有她能发现的路都被堵死了。 看来沈衡这次是下定决心要关着她了，给她希望，但又让她只能眼睁睁看着，最后近乎绝望。 “绝望？可笑！” 苏眠月能走到今天也不是废物，她观察了下门锁的结构，还好不算复杂，只要沈衡能多浪费些时间，晚些回来，她就有这个本事逃出去。 从角落找到一节铁丝，她小心试探。 咔哒咔哒的撬锁声在地下室响起，她似乎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突然—— 门外响起了一道脚步声，有些急促，苏眠月瞬间头皮一阵发麻，难不成是沈衡回来了！？ 她半眯着眸子想要抽出铁丝，该死的，偏偏这个时候铁丝卡在里面没办法抽出！ 她脸上血色尽褪，根本不敢想一会沈恒发现她试图离开会怎么样，绑住她的手脚吗？那样岂不是连逃的机会都没有了？ 手脚冰冷，她难以克制心下的惧意，自己不能在这出事—— 脚步声越来越近，她心下如敲鼓一般，想着要怎么解释。 砰！ 地下室的门从外面被踹开。 不对。 这个声音不是沈衡！ 抬起有些慌乱的脸，她这就看见了那烟尘下隐着的高大身影。 “战肃！” 眼看着熟悉的人出现在眼前，苏眠月看见希望的曙光，她被救下来了！ 苏眠月长松了口气，站起身，她软着腿朝那道高大的身影跑去。 鼻头一酸，眼泪不受克制的流了下来，战肃快步迎上去，稳稳地将人抱在自己怀中，刚刚那一声喊得他心都要化了。 原本还有些生气的心思瞬间软了下来。 算了，她也吓得不轻。 “抱歉，我来迟了，吓到你了。”他不擅长安慰人，但此刻还是温柔的将她扣在怀中，就像是每次安抚安安一样，极为耐心，一直到她情绪稳定下来。 许久后苏明月情绪才稳定些。 她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安安对战肃这么亲近，也明白安安为什么能情难自控喊出那声清脆的爸爸。 战肃将她抱起，小心护着她坐到门外的车上。 “乖，等我，很快就回来，车上很安全，不会有人再伤害你了。” 摸摸她的头，看着她颤抖着将自己身子缩成一团，战肃恨不得马上冲进去打死沈衡那个畜生，连这种事都敢做，他是真的疯了吗？ 为了赢一场官司，他甚至可以罔顾人命？！ “好。”苏眠月茫然点头，乖巧的不像话。 战肃心疼地叹息，动作轻柔关上车门，迈步走回房间。 沈衡已经被他的人控制在地上。 他抬头看着战肃阴鸷的眸色，心底瞬间咯噔一瞬。 “你是——” 不等沈衡说完，面前男人的长腿顺势踹在沈衡的心窝上，这一脚用了不小的力气，要不是有人扶着，这会怕是要被踹的撞到墙上。 “你该庆幸她没事，你不会想知道我是谁。” 他平静的语气不带一丝感情，沈衡张张嘴，但又疼的说不出话。 战肃没打算就这么简单放过他，抓着他的衣领，一拳拳打在他的脸上，那张还有些俊朗的面容瞬间变得满是血迹。 “给我个面子，求你，这件事我会给你个交代。” 沈墨来的时候就看见了这一幕，他赶忙上前拉住了战肃的胳膊，瞪了一眼地上被打的不见人样的弟弟，他气的也恨不得踹一脚，“她还在车上，吓得不轻。” 言外之意让他先回去陪苏眠月。 战肃冷哼着抽回手，他没再说话，擦干净手上的血迹，看着身上沾上了血的外套，他蹙眉将衣裳脱下扔到一旁，这才起身回到车上。 客厅内只剩下沈家兄弟两人，看着地上如烂泥一样的弟弟，沈墨脸色颓然。 从怀中抽出香烟点着，靠在墙上，随着叹气吐出一缕烟气。 “阿衡，别再闹了。” 这一声阿衡让沈衡心底一紧，他们兄弟似乎许多年不会这样了，痛意混杂着鼻尖的一抹酸涩，他嗤笑着转过头不去看沈墨。 “别再有下次，苏眠月不是你能动的起的人，我知道你想证明自己，可前提是你不能伤害任何一个人！别再闹了。” 别墅内瞬间变得寂静，只剩下老旧时钟指针走过的声音。 “我知道了。” 轻飘飘的一句嗯，沈墨却听得清楚。 从这一刻，横在兄弟两人面前的隔阂似乎有瓦解的趋势—— …… 回程的车上，苏眠月被战肃护在怀中，尽管她竭力克制，但还是克制不住身体的颤抖。 战肃心疼得想冲回去再狠狠揍那家伙一顿。 突如其来的拥抱也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得更近。 她状态不太好，他索性将战墨墨留在医院照顾安安，自己则是带着苏眠月回了住处。 被关过之后，苏眠月对幽闭环境的恐惧更为敏感。 洗澡的时候必须要开着门，战肃就站在门边，隐去自己的身影，时不时的说两句话，让她不要害怕。 穿着干净的棉质睡衣，她窝在被子里。 “别想这些，好好睡一觉。”战肃摸了摸她的头，抬手准备将灯给她观赏。 “别！别关！”她蹭的一下冲过去压住了他的手。 眼底的慌乱和紧张刺痛了战肃的眼睛，他点头，打开了床头暖色的夜灯，这才将刺眼的大灯关上。 “好，不关灯，你安心睡，我就在这陪着你，谁都不能再伤害你。” 苏眠月抓着他的大手，这会也顾不得什么合不合适，她只觉得这样会让自己安心。 吸了吸鼻子，她闭上眼沉沉睡去。 战肃见她睡着了，替她盖好被子，也不抽出手就坐在床边陪着她。 苏眠月这一晚睡得极好，第二天起床，战肃已经不在房间了，想到昨晚上的亲昵，她不由得红了脸，沈衡带来的恐惧也渐渐被驱散—— 她又是那个律师界战无不胜的苏眠月。 洗漱过后她来到客厅。 看着扎着围裙在厨房给她做早餐的男人，苏眠月只觉得心底划过一抹异样的情绪。 “醒了？等一会就能吃饭了，先坐一会。”战肃转头看见她的身影，语气温柔。 “嗯。” 苏眠月轻咳一声掩饰眼底的不自在。 不过，这种感觉也不错。 第六十三章 和沈衡合作 早餐端上来，空了一晚上的胃也食欲大开。 苏眠月抬眸看向战肃：“安安那边——” “昨晚我让墨墨留下照顾了，不会有事。”战肃替苏眠月剥好鸡蛋，又倒了杯豆浆。 “谢谢。”她红着脸低头，想到昨晚这么麻烦他，突然涌上一股羞涩。 瞧着眼前的早餐，她下意识开口，“你还挺贤惠啊，你妻子真是幸福。” 提到战肃的妻子时，苏眠月明显能感觉到心底的郁气，似是抓住了一抹名为难受的情绪，她深吸口气，暗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战肃也愣住，许久没开口，久到苏眠月以为他不会再回应的时候。 耳边突然传来一句，“没有，只有你尝过。” 苏眠月怔住，她不知道信还是没信，但上扬的唇角还是泄露了她此刻心情不错。 吃完饭，战肃主动提出要送她去律所。 她没拒绝，毕竟昨天的事实在是让她后怕，她也没有推辞。 坐在车上，两人谁都没有主动开口，等红灯的间隙，还是战肃主动开口，“昨晚你有没有受伤？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看着红灯转绿，他看了一眼身侧的女人又转过头，脚踩油门继续朝着律所去。 “没有。”苏眠月摇头。 说完后两人之间气氛再度变得尴尬，好在转个弯就到了律所。 刚下车，她细白的手腕就被一只大手死死抓住，男人似是要捏碎她的腕骨一般。 “昨天皎皎给你打了那么多电话，你为什么不接？” “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的不配合错过了最后的商谈机会？” “苏眠月，你究竟想要干什么？一定要闹到不可收场了才高兴吗？你想要针对姜皎皎也不要用这种方式！你也不要想用这种方式引起我的注意！” 苏眠月手腕发疼，看向厉哲瀚只觉得恶心，她也懒得和这家伙多说，想要抽出手离开。 可这狗男人怎么都不肯松手，抓的她都有些疼了。 她这次是真的恼了。 “厉哲瀚，你脑子要是坏了就去治，别在我这找存在感发疯！” “引起你这蠢货的注意？还要我说几次，我对你没有意思，一点都没有，我巴不得你和姜皎皎锁死，以后都不要来找我！” “真是恶心！” 最后一句话就像是一盆凉水浇在厉哲瀚头上一样。 她说他恶心？ 厉哲瀚还想说什么，一道大力捏的他手腕一阵剧痛，只能松开苏眠月。 战肃没想到自己停车的功夫她就被欺负了。 “你先进去忙，这边交给我。”战肃开口，苏眠月也懒得和厉哲瀚纠缠，迈步就离开了这。 等她走后，战肃这才松开身旁的男人。 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一双眼中满是鄙夷。 “你猜她为什么没有接电话？因为她被你的皎皎牵连，被沈衡关在了地下室，蠢货，现在明白了吗？” “我劝厉总下次责怪人之前先好好想想自己有没有判断错误！” 战肃看着厉哲瀚复杂多变的表情，他没多搭理，转身进了律所。 至于厉哲瀚是离开还是追上来，谁在乎？ 苏眠月带着他去了办公室，在处理手头工作之前，她找到战氏的官司资料。 “这个一会你带回去给你们公司高层。”将文件包好递给战肃。 战肃笑着点头，“好，用不用我陪你一会？他——” 看着外面一直没走的身影，他眼底闪过一抹冷然。 苏眠月却摇摇头，“不必理会他，左右他也进不来，你去忙吧，一会我忙起来也顾不上你，律所有保安，我不会让人随便欺负了。” 战肃一想也是，他也正好要回去处理些事，除此之外，还要解决身家那边。 转头看向苏眠月时眼底的冷然消散，只余下温柔。 “好，那我就先走了，有什么事打我电话。” 拿着文件，他离开了律所。 等人走后，何生鬼鬼祟祟的从外面进来。 “苏律师，其实我觉得有点不对劲，战肃只是个小保安不是吗？可你刚刚让他带过去资料的时候他竟然毫不犹豫，要知道，这官司资料也算是公司机密，之前也是，他还能替您要来跟公司有关的资料——” 苏眠月眉头紧皱，把玩着笔的手也渐渐停下来。 何生这么一说，她也意识到了奇怪之处，可这么长时间相处下来，她并没觉得有什么异常，或许是他们想多了也不一定。 不过现在可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战肃奇怪与不奇怪都不是要紧的，要紧的是姜皎皎这次的官司。 “何生，你把明天开庭的东西都准备好，我联系姜皎皎这边，明天这一仗，只能成功，不准失败！” 何生的工作能力她不担心，可该担心的是姜皎皎这边。 拨通电话，她将明天法庭上的注意事项都说了一遍，也不知道姜皎皎有没有听进去。 “明天的官司真的万无一失吗？” 姜皎皎咬着唇，她心里还是忍不住担心，她不知道苏眠月会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给她使绊子，越是临近开庭她就越是紧张。 “嗯，只要你没做亏心事，我就能保证万无一失，现在我问你实话，你还有没有什么隐瞒我的，什么事都都可以，一件小事都不要隐瞒！” 苏眠月反复看着出庭资料，她眉头紧皱。 紧张的气氛席卷两人。 姜皎皎想到些什么，她不知道这件事和这次的官司有没有关系，可她不知道怎么开口。 “在听吗？” “没有，我没有隐瞒的。” 苏眠月也没多想，嗯了一声挂断电话，继续去整理资料。 姜皎皎长舒口气，这次她一定要让沈衡那家伙牢底坐穿！ 很快，开庭的日子如期到来，苏眠月来的时候还碰到了沈衡和他的代理律师。 不过沈衡的状态不太好，虽然脸上带着笑意，可脸上的伤痕却显得有些狼狈，看来那天战肃打的可不轻。 “苏律师，没想到今天还是要针锋相对了。” 沈衡笑了笑，可牵痛了唇角的伤口，他疼的倒吸口凉气。 “那就拭目以待，看谁更胜一筹。” 苏眠月不卑不亢，勾唇点头。 沈衡却是朝她走近，随后在她耳边极小声说了句。 “苏律师，考虑一下和我合作，那天我说的还算数。” 第六十四章 为什么背叛我 苏眠月下意识的后退一步，见沈衡的眼中满是认真，并非是调侃，她不由得气笑了。 “我倒是看出来沈总具有持之以恒的精神了，如果您把这心思放在别处，或许会更好。” 话音落下，苏眠月与沈衡十分官方地握了握手，就立刻走到了被告人的辩护律师位置。 这一场官司，受到太多方面的注目。 本来上场的压力就很大，如果被其他有心机的人拍下她跟沈衡在一起交谈太久的证据，只会让这起官司变得更复杂。 此时的法庭内，各个人员已经齐到场，座无虚席。 苏眠月随着法官开口，开场率先进行陈述。 前几轮的表述，都在按照她预想中的发展着，坐在台上的姜皎皎和观众席中的厉哲瀚，俩人的表情如出一辙地严肃，额头上冒着冷汗，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两轮过后，等苏眠月陈词结束后重新落座，就见沈衡的辩护律师起身对着她，十分尊敬的点了点头。 “苏律师不愧有不败之称，只是，看起来您接这个案子的时间较短，或者是没有跟你的委托人商议好。” “难道你不知道，自己疏忽了一个巨大的问题吗？” 沈衡的辩护律师拿出了一个u盘，递给了法庭内的助手。 苏眠月刚准备喝口水，听到这话，动作停滞了一下。 她看了一眼对方，紧跟着又看向了屏幕上播出来的一段视频。 那段视频虽然很模糊，但是她看得出来，是姜皎皎的身影。 出现的地点，也正是乔雅的私人别墅。 看到这一幕，苏眠月拿着水杯的手一抖，下意识地看向身旁的姜皎皎。 就见她猛地低下头，肩膀轻轻颤抖。 姜皎皎这样一个举动，再加上屏幕所播放出来的证据，苏眠月就已经明白了对方的律师，为什么说出刚刚的话。 沈衡在沈家就算是再怎么不被看好，但触及到人身安全的问题，甚至包括整个企业的股票问题，自然是会全力支持他。 有关于这件案子的任何蛛丝马迹，任何掩埋下去的证据，都会被他们挖出来。 也是如此，她才会跟姜皎皎一再的强调，不要隐瞒自己，可这人还是揣了小心思。 她不敢确定姜皎皎究竟杀没杀人，但她可以确定的是，这场官司，自己已经打输了。 开庭时间，整整持续了三个小时，最后以沈衡的辩护律师胜利，杀人凶手这个名头，便盖在了姜皎皎的头上。 法官那一锤子下去的时候，姜皎皎只觉得自己的脑子像是裂开一样。 她猛地站起身，“法官大人！我要申诉！” 但却被两名公职人员给按下了肩膀。 “被告人，你有权继续上诉，只是今天的官司已经结束，还请你保持冷静，不要搅扰法庭上的秩序。” 法官有些不满的开口，再次敲了敲锤后，起身离开。 苏眠月坐在椅子上，看着沈衡和他的辩护律师转身离开，只觉得自己像是失去了力气一般。 她不在乎什么不败的神话，只是这场官司她没有赢下来，那女儿的手术要怎么办…… “苏眠月，你为什么要背叛我？你是不是拿了沈衡的好处！这就是你给我的保证？” 耳边突然传来尖锐的叫嚷声，苏眠月皱紧眉头。 她抬起头，看着姜皎皎那气怒不已的样子，心中压着的一股火也冒了出来。 “姜皎皎，当初你找我接下这桩案子，可有哪一次，你没有对我隐瞒？是我一再追问之下，你才会一点一点透露给我，而如今已经在知道要上庭的时候，你仍旧在瞒着我！” 一想到女儿的手术费用打了水漂，苏眠月眼角赤红，像是被捅了两刀一样。 “你明明去了乔雅的别墅，还被拍下了视频证据，这一切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此时此刻的姜皎皎，哪里还会有心思去跟苏眠月讲道理？ 一想到自己之后的职业生涯毁了，而且还有可能会蹲大牢，往后一辈子抬不起头，她连站都站不住。 手掌用力的拍着桌子，哪还有一点在镜头前面的那种美艳。 “苏眠月，你是我的委托人，无论怎么样，你都应该帮我打赢这场官司！输了就是你的问题！” 不想面对姜皎皎的胡搅蛮缠，苏眠月伸手抓了抓长发，又将桌面上的一摞文件给整理好。 而就在她准备离开的时候，厉哲瀚从观众席上冲了下来，挡住了她的去路。 “苏眠月，我真的没有想到你会做这样的事情！你这几年接下来案子，就没有输过的时候，怎么这一次，偏偏在遇到皎皎的时候就输了？就这么凑巧？” “你知不知道，你这一次败诉会引发什么样的后果？哪怕你对我没有感情了，哪怕你是真的回来想要报复我！也应该有个底线！你这是毁了皎皎的一辈子！” 见厉哲瀚突然出现为自己说话，姜皎皎像是抓住了一个救命稻草一般。 她慌乱地摇着头，眼中蓄满泪水：“哲翰，我要再次上诉！我没有杀人！这件事情真的跟我没有关系！” 此时的姜皎皎，是为数不多的一次，真正展露出自己的情绪。 而看到她这个表情，苏眠月暗叹了一口气，忍着自尊心，轻声开口：“如果你要上诉的话，我可以再次为你准备材料。” 虽然她憎恶姜皎皎，可也不能让她真的受冤枉，背上一条人命。 更何况，她也需要把女儿的手术费给赚回来…… 而她的这句话，却招来了姜皎皎和厉哲瀚双双的鄙夷。 “苏大律师！你凭什么认为，我还会再把自己的命运交给你？” 姜皎皎尖叫的开口，下一秒钟，厉哲瀚拍了拍她肩膀，甚至没有再给苏眠月一个正眼，两人转身离开。 看着他们的背影，苏眠月像是脱力了一样，她闭上眼睛，忍着脑子里面的阵阵晕眩。 就在此时，何生跑了进来，满眼的关切。 “苏姐，你还好吧？” “我没事，律所还好么……” 苏眠月闭着眼睛，沙哑的开口。 只是这话问出口，她没有立刻得到回复，就已经知道答案了。 第六十五章 我们支持你 这一次的官司败诉了，乔雅的粉丝一定会骂她活该，竟然帮着凶手打官司。 至于姜皎皎那边的粉丝，自然也会说她无能，或者是收了沈家的钱，故意败诉的。 苏眠月深吸了一口气，再次睁开眼，对着何生勾起了一个勉强的笑。 “走吧，网络上闹得沸沸扬扬的，估计现在律所的客户们也坐不住了。” “我不在的话，团队其余的人就要六神无主了。” 何生看着苏眠月满眼的疲惫，眼底的乌青，想要规劝的话到了嘴边，却还是咽了回去。 这是他们干这一行所必须要背负的，就算是休息一下，可醒来之后还是要面对…… 但让苏眠月跟何生没有想到的是，这场官司才结束了一两个小时而已。 等他们回到律所的时候，就已经有不少客户得知消息在大厅内闹起来了。 苏眠月只是一个律师，她的一场官司还不足以在网络上，掀起如此的轩然大波。 不用多想，一定是沈家人在背后操作的。 估计是他们在官司结束时，在网上放出了消息，引得大家对律所的能力有所怀疑。 压下心中的愠怒，苏眠月走进了大厅内，对着在场的客户深鞠一躬。 “我知道，大家现在对我们律所很不信任，只是我希望大家再给我一次机会。” “虽说胜败乃兵家常事，但我也不会为我自己的败诉而找借口，但我会保证，接下来在为你们出庭的时候，会全力以赴，不仅仅是我，连我们律所的其他同事们也是如此。” 把人情这块儿说通了之后，苏眠月看到众人愤慨的眼神，也知道这道理，她也需要掰扯清楚。 “更何况，诸位如果现在退单，想要另外找一间律所的话，就又要重新的去商议，去调查跟进，这样一来的话，会缩短律师们调查的时间，他们掌握的证据少，胜诉的概率也会降低，倒不如我们继续合作，我一定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复。” 于情于理，苏眠月都给了一个很恰当的说法。 在场的客户们面面相觑，最终叮嘱提醒了几句之后，没再继续闹，转身离开。 律所的大厅终于安静下来，苏眠月抿紧红唇，看着各个精疲力尽的同事们，心中满是愧疚。 “很抱歉，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 苏眠月的为人，律所众人都清楚。 见她开口就是先道歉，同事们也不好再多说什么，摇了摇头，表示不介意。 “苏律师，过两天战氏集团的案子也准备开庭了，这个案子您准备的很充足的，只要您把这场仗拿下来，那今天的事情就不足为惧了。 “就是啊，今天这个案子，归根结底还是甲方不靠谱，拖累了您，但是战氏的，您肯定能拿下来的，到时候就名声赫赫了。” 见同事们明明有压力，却还要强忍着情绪安抚自己的样子，苏眠月心下一暖，用力的点了点头。 战氏集团正式开庭，距离姜皎皎一审结束，正好是一周的时间。 在这一周内，苏眠月每天都能收到众多辱骂她的邮件，网络上对她的嘲讽，更是铺天盖地，好在她从来不会将这些看在眼里。 开玩笑，当年亲儿子嫌恶她，她都挺过来了，这些路人们的酸言冷语算得了什么？ 等到开庭当天，苏眠月到了法院后，拿出资料做着最后的准备，放在桌上的手机，突然响了几声。 苏眠月见状，拿起手机查看了一下，就见是战肃以及战墨墨发来的，加油鼓励的消息。 不由得想到战肃的那张脸，苏眠月的手指，在屏幕上面轻轻划过，紧张的情绪也稍稍放缓。 姜皎皎的案子，对她多少还是有些影响的。 这种影响并非是因为网友的辱骂，只是，那是她职业生涯以来第一场败诉…… 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敲击，对这一大一小回复了感激的讯息。 苏眠月刚准备放下电话，不成想安安的消息也过来了。 “亲亲妈妈，在安安的眼中，妈妈就是最棒的，是最优秀的。” “今天的开庭，您一定会水到渠成的！这是安安新学的成语，用得对吧！” “妈妈加油，安安最爱你了！最相信你了！” 屏幕上，清晰的字迹突然变得有些模糊。 苏眠月深吸一口气，将眼角的泪水给咽下后，眼中的慌乱和茫然尽数消失。 一个小时之后，正式开庭。 这场官司的辩论，原本预计是两个小时之内结束，可苏眠月硬是将案子辩护，拖延到了下午，最终拿下官司。 网络上面那些原本嘲讽着苏眠月的人，本来还想趁着这一次的官司，继续看她笑话。 可在看到实时传达出来的信息后，心中不禁生出钦佩。 “不得不说，这苏律师还真是有本事，唇枪舌战，太帅了。” “原本我还纳闷儿呢，战氏集团那么大的咖位，怎么会找这样一个人，现在看来，人家看人真准。” “看起来，先前姜皎皎的那个案子，的确是有一些隐情，也不能把这些脏水都甩在了辩护律师的身上。” 从法院离开后，苏眠月看着何生给她发来的，网友们纷纷转换风评的言论，不禁笑了笑。 而就在她刚走到路边，准备拦下车子回到律所的时候，战肃的电话突然打了过来。 “我已经看到消息了，你为我们集团拿下了这场官司！” 即便是隔着电话，苏眠月都能听得出来，战肃的声音里面夹杂着几分骄傲。 拿着手机的手掌微微用力，苏眠月只觉得心跳加速了起来。 “也是总裁的特助，给我准备的资料很详细，不然的话，我也没有十足十的把握。” 苏眠月柔声开口，想到了在开庭之前所收到的消息，声音不可控制的放软了下来。 “而且，你跟墨墨给我发的加油短信，也让我士气大涨呢，这功劳簿上也有你的一笔。” 此时，在电话的另一边，战肃坐在办公室内，听到苏眠月的这番话，狭长的眸子里多了几分笑意。 “既然如此的话，也该庆祝庆祝吧。” 第六十六章 严防底线 战肃的话，让苏眠月不禁笑了笑，那种浓烈的疲惫感稍稍减轻。 只是，她仍旧没有什么力气去庆祝。 她帮战氏打赢官司，的确是值得开心的，可一想到女儿手术的费用，只觉得自己又跌回到深渊。 可电话那边的战肃，却用温柔的声音逐渐削减了她紧张的情绪。 “我已经定好了餐厅，还点了一瓶不错的红酒，安安我让墨墨去陪她了，苏律师不会不赏光吧。” 战肃尽可能将她担心的一切安排妥当，但还是害怕这样直接的邀请会吓到苏眠月。 等说完这话之后，他还不忘了给自己找补。 “只是，我的工资也买不起太好的红酒，苏律师别嫌弃就行。” 战肃这都安排好了，顺便还给自己一个台阶下，苏眠月还哪里忍心回绝。 在她看来，如果自己不赴约，那战肃指不定就会觉得，是她嫌弃这一顿晚餐呢…… “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麻烦战先生，把餐厅的地址和碰面时间告诉我吧。” 战肃此时抿紧薄唇，一颗心躁动的厉害。 如果可以的话，他想要立刻跟苏眠月见面…… 脑子里面还剩下的理智，逼迫他冷静下来，道出了餐厅的地址，敲定见面时间。 等到当天晚上，苏眠月准时到了餐厅后，就见战肃已经坐在窗边等着她。 红酒放在一旁冰着，桌上已经摆上了两盘甜点。 “我迟到了？” 苏眠月噙着笑走了进来，见战肃立刻帮她扯开椅子，她眼中的笑意更浓。 “战先生还真是绅士呢。” 在看到苏眠月的一瞬间，战肃微冷的五官瞬间柔和起来。 此时，又听见这女人略带调侃的样子，他轻笑出声：“毕竟今天是给你庆功，一切都要周全一点，不能掉价的。” 等苏眠月坐在椅子上，战肃又贴心的将椅子推回到桌边。 这一切的礼仪，如果换做是平时的话，苏眠月必然会觉得奇怪。 战肃这么一个普通工薪阶层的人，怎么会对这些礼节，拿捏得如此准确。 但这时候，她过快的心跳，已经无暇去理会这些了。 战肃已经坐在苏眠月的对面，同时叫来了服务员，点了几道菜。 而随着他报出的这些菜名，苏眠月脱掉外套的动作，停缓了下来。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些？” 等服务员离开了之后，苏眠月双手抵住餐桌边缘，拉近与战肃之间的距离。 看着那灵动的眉眼，战肃神情一怔，紧跟着咳嗽了两声，喝了一口温水压了压：“安安告诉我的。” 这个答案于苏眠月来说，是意料之外，但也让她有些惊讶。 的确，战肃能知道这些事情的源头，就只有安安。 但只有这人真的去问了，安安才会说的。 所以这一顿晚餐，是面前这男人提前很早就筹划的吗？ 心中蓦然泛起一股暖流，苏眠月将视线从战肃的脸上移开。 看向街边，牙齿咬紧嘴角，尽可能逼迫自己冷静下来。 不得不承认，在相处的这段时间里，她对战肃的印象愈发好了起来，情愫悄然蔓延。 只是这种情愫是不应该发生的，虽然她现在没有什么负担，可毕竟对方是有妻子有孩子的。 当初，姜皎皎介入了她与厉哲瀚的婚姻，她记得那个时候的自己有多痛苦。 而如今换了一个位置，她又怎么可能去踩住自己坚守的底线，跟战肃走近，愈发亲密呢！ 战肃再好，他也已经是有妇之夫，自己不能生出多余的旖旎心思。 “怎么了？” 一声询问，打断了苏眠月的思绪。 她回过神，对上战肃的视线，笑着摇了摇头。 “没什么，只是觉得有点饿了。” 聪明如战肃，自然看出来苏眠月在隐瞒。 只是，今天是为了庆祝官司打胜，他也不想搅扰了这样来之不易的机会和氛围。 等服务生将点的菜色都逐一上齐后，战肃打开红酒的木塞，欠身给苏眠月倒了半杯。 “这个红酒味道应该还不错，你尝尝看。” 这瓶红酒，是战肃找了一个多钟头的，确定它的价格不是特别昂贵，同时还能保证口感和风味，就怕让苏眠月发现什么端倪。 酒香瞬间溢出，配合着餐厅内所放着的蓝调曲子，苏眠月轻叹了一口气。 她拿起酒杯，晃了晃杯子里面猩红的液体。 目光流转，还是不可控制地看向了战肃。 “谢谢你安排的这一切，我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放松过了……” 愉悦却也夹杂着心疼，战肃轻咳了一声，拿起自己的酒杯，与苏眠月的杯子轻轻碰了一下。 玻璃器皿发出悦耳的声音，两个人默契的对视了一眼。 暖黄色的灯光映衬在苏眠月的脸上，战肃的喉咙滑动着，声音不可控制的暗哑起来。 “不管怎么样，还是恭喜你，这一次的官司能够打胜，先前的那些流言蜚语的，我也有看到，我很抱歉，不能再帮你更多。” “不过，如果跟我一起吃饭，这样聊聊天，会让你觉得放松的话，那么往后的日子里，我可以随叫随到。” 此时，战肃的情绪上涌，他已然忘记了自己还有一个已婚男人的标签。 而他这样坦言的话，让苏眠月的脑子嗡嗡作响，更觉不自在。 她有些僵硬地拿起酒杯，浅喝一口后，呼吸瞬间变得急促。 甚至顾不上吃餐前甜点，便转身抓起皮包和外套，起身后才对着战肃抱歉地点了点头。 “我、我才想起来，我今天跟你出来吃饭之前，忘了告诉安安了。” “她现在肯定还在医院等着我呢，我，我就先回去了，实在抱歉，浪费了你这一片心思。” 磕磕绊绊的说完话，苏眠月也不敢再看战肃一眼，直接转身落跑。 “小月！” 看着苏眠月落荒而逃的背影，战肃原本想要起身追上去，却还是按捺住了这样的心思，有些懊恼地蹙紧了眉心。 一旁的餐厅经理见状，便小心翼翼地走上前。 “战先生，您提前预订的蛋糕，一会儿还上吗？” 另一边，走出餐厅的苏眠月，裹紧身上的大衣，脚下的步子愈发快了起来。 她还是第一次，用女儿来当做借口。 半晌才反应过来，战肃早就已经把安安安排妥当了…… 但如果刚才她再不离开的话，那事情就会变得不可控。 第六十七章 沈家大少 与此同时，锡山别墅内。 姜皎皎在厉哲瀚这吃完晚饭后，也没说离开。 佣人在饭厅打扫着卫生，她便窝在沙发上，拿出平板电脑，观看有关于苏眠月辩护的视频。 厉哲瀚方才在书房打电话，这会儿下楼，就听见了电脑中传来苏眠月的声音。 他有些诧异地看向姜皎皎，眉头轻蹙：“怎么突然看这个，不是成心让自己不舒服？” “我只是想要好好看一看，苏小姐在给其他人辩护时的样子。” 姜皎皎赶忙接上话，明显就是在期盼着厉哲瀚提出这个话茬：“她以前可是从来没有过败绩的，战氏集团那么难的商业官司，她都打赢了，真是厉害。” 姜皎皎佯装佩服地开口，可言语之下的意思，苏眠月什么官司都能打下来。 可唯独她的这个官司败诉了，这明显就是故意的。 厉哲瀚自然听得出来她这话外音，可一时间不知道要如何回应。 等了好几分钟，都没有等到任何回答，姜皎皎心有不甘。 她放下电脑，起身走到了厉哲瀚的面前，双手背在身后，满脸写着感激和崇拜，根本就不像是在镜头前，那样大明星的姿态。 “哲翰，这件事情归根结底还是要谢谢你，如果不是你动用关系的话，那我……” 话说到一半，姜皎皎的眼角已经泛起泪光。 几分真心，几分演技。 她余光打量了一下楼梯，紧接着往厉哲瀚的面前凑了半步，挽住了他的手臂，声音软的犹如化开了一样。 “要不是你的话，恐怕我现在就已经在监狱了，我从来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走到这一步，我……” 伴随着这种演戏，姜皎皎又想到了如今网络上面，对于她的指责，眼泪还真就流了下来。 “我怎么可能让你出事的？” 厉哲瀚看着姜皎皎双眼通红，连鼻尖都染了些许的红润，心脏也跟着抽疼，紧揽住了她的肩膀，轻声安慰着。 只是…… 将下巴抵在姜皎皎的额头上，厉哲瀚转头看向窗外的院子，眼底晦暗不明。 虽然在先前的法庭上，他大声斥责苏眠月的心思不正。 但冷静下来，他总觉得这个女人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毕竟相处这么多年，对她的脾气秉性，了解的还是很透彻的。 更何况，苏眠月接下这个项目之后，所做的工作，也的确是用心，尽心尽责的。 那究竟是哪里出了纰漏？哪个环节出现了脱轨的情况…… 听着怀中的抽泣声，厉哲瀚长叹了一口气。 有关于沈衡拿出的那卷录像内容，姜皎皎有跟他说过。 这个视频，的确算是一个切入口，可是凭借着沈衡那个辩护律师的能力，按理来说，应该是拿不到的才对…… 等到第二天一大早上，厉哲瀚便给了自己的助手打电话，让他去探查这件事情。 等到中午，就已经有了结果。 “厉总，这件事情是沈家大少爷出手干预了，是他将那些资料找到，又交给了对方的辩护律师。” 听到听筒内传来的这些话，厉哲瀚挂断手机。 手掌握紧成拳，在桌上狠狠地敲了敲。 千算万算，他没有算到这一步。 沈家两兄弟的关系，始终是剑拔弩张，怎么这次却突然转了风向？ 一想到沈衡之前所做的那些事情，而这一次又巧妙的避开了凶险。 厉哲瀚咬紧牙齿，拿起电话给沈衡拨打了过去。 半个小时之后，在距离沈氏集团不远处的一间西式餐厅内。 沈衡推门走进去，见厉哲瀚正喝着咖啡，明显等待他的样子，轻笑了一声。 “啧啧，要不是现在真的看到你，我还觉得是什么人，在背地里攒的局要陷害我呢。” “厉大总裁怎么今天，突然要约我见面呢？想要跟我复盘复盘在法院的事儿？” 沈衡一边调侃着，一边走到桌前，‘砰’的一声坐在椅子上。 一只手臂抵在椅背上，将那浑不吝的样子，展现得淋漓尽致。 看到他这副模样，厉哲瀚原本就压着的火，蹭的就冒了出来。 只见他将咖啡杯，狠狠地放在桌上，一脸轻视地盯着沈衡。 “这次的官司你能赢，究竟是为什么，你自己心里最清楚，如果要不是你大哥，你现在早已经进局子了你知道么！还在这耀武扬威！你究竟有什么本事，又有什么本钱呢？” 厉哲瀚能查到自己大哥出手干预这件事情，沈衡一点都不好惊讶。 相反，看到厉哲瀚这副样子，他反而笑得更畅快了。 指尖在咖啡杯上，轻轻敲打着节奏，让厉哲瀚愈发心烦。 “厉哲瀚，看起来你这几天气儿不顺呢，张嘴就要咬人，不过呢，在嘲笑别人的时候，你首先得做到自己干净吧。” 话说到一半，沈衡将双臂叠放在桌面上，拉近与厉哲瀚的距离。 眼睛慢慢眯起，嘲讽地摇了摇头。 “咱们究竟是谁没本事呢？我如今能坐到现在的位置，可全是靠着我自己，至于你——靠得是什么自己心里清楚。” “不然的话，你现在有资格坐在这里，跟我趾高气扬的？” 厉哲瀚原本愠怒的神情，在听到沈衡这话之后，便直接愣在了原地。 他没想到，沈衡竟然也背地里，也查找了他的事情。 他如今之所以能够接管厉家的财产，都是靠着母亲前些年的雷厉风行，在企业中为他解决了不少的人，摆平了站队纷争，甚至拿到了最高额的股份。 心底里最敏感的一根弦，就这么毫无征兆的被戳动，被剪断。 原本脑子里面剩下的点点理智，也瞬间荡然无存。 厉哲瀚猛地站起身，一把拉住了沈衡的衣领，眼角赤红。 “混账东西！老子让你看看！我她妈究竟有没有资格！” 话音落下，厉哲瀚便抬起手臂，这一拳毫无征兆的朝着沈衡的脸颊打了下去。 纵然沈衡在来餐厅之前，已经做了准备，但他也没有想到，厉哲瀚竟然能疯到这个地步。 打开了上前来劝阻的服务生，沈衡反抓住厉哲瀚的手臂，两人顺势扭打在了一起。 第六十八章 半斤对八两 说起来，这件事情也是巧。 苏眠月今天刚好来到附近的一间公司，跟新的委托人进行商议谈事情。 两个人刚刚吃完午餐，从餐厅里出来。 等路过这间西餐店橱窗的时候，看到店内扭打的两个人，苏眠月不禁站在了原地，一个头有两个大。 怎么走在路上好端端的，都能碰到这两个人？ “苏律师，怎么了？” 委托人注意到了苏眠月的举止，有些好奇地询问。 “没什么……” 思绪被打断，苏眠月对着委托人歉意一笑。 “我突然想起来，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处理，今天就不麻烦您送我回律所了，之后我们再联系。” 委托人闻言倒是也没多想，说了两句客气话后，走到路边上了车，扬长而去。 确认委托人已经离开之后，苏眠月赶忙走向餐厅。 这会儿服务员在一旁帮忙拉架，沈衡和厉哲瀚的身上都见了红。 苏眠月推开人群，看着这两个人。 也说不上是生气，更多的好似是一种无奈的情绪裹挟着：“你们两个，在这做什么呢？丢不丢人啊！” 突然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沈衡跟厉哲瀚同时停下手。 两人对视了一眼，又转过头。 等看到苏眠月后，倒是十分默契地站定在原地。 服务生们累得满头大汗，见苏眠月一句话就制止住了这两个人的扭打，对她不禁肃然起敬。 沈衡咳嗽了几声，用手抓了抓已经乱糟糟的短发：“苏律师，你怎么来了？” 厉哲瀚则是将已经歪斜的领带扯开，扔在了桌子上，俊脸上青青紫紫，胸膛起伏喘着粗气。 懒得理会他们，苏眠月转头看向餐厅的经理，一脸抱歉地开口。 “这里砸坏了多少东西，麻烦你们记一下账，回头让他们两个平分补偿就行了。” 经理一听这话，心里就乐开了花，跟苏眠月道谢后，赶忙跑去了柜台开始记账。 见事情已经平息掉，苏眠月也不想多看这两个人一眼，转身就要离开。 可没成想，她这腿还没迈开，沈衡便扣住了她的肩膀，厉哲瀚则是抓住了她的手腕，两个人直接阻拦了她离开的可能。 “苏律师，你看我都这个样子了，再怎么说，我们也是朋友吧，把我送医院去吧。” “我前几天才刚出院啊，现在还算是病人呢。” 看着沈衡这副讨好的样子，苏眠月眉头紧锁，一副见了鬼的样子。 可还不等她开口拒绝，一旁的厉哲瀚则是打开了沈衡的手臂。 眼睛狠狠地白了一眼沈衡后，才看向苏眠月：“你不是专门来找他的吧？刚好送我一趟，方才被这人揍得浑身都疼。” “你陪我去医院检查一趟吧，不然等晚上回到家，儿子看了该着急了。” 服务员十分好奇这三个人的关系，但也看得出来，他们的身份地位不一般，不敢看热闹。 而此时此刻，要说最为后悔的就是苏眠月了。 她真是闲的要过来凑这个热闹！ 方才是看到店员劝架那般无奈，所以懂了恻隐之心，但没想到会惹上这两个大麻烦！ 看着这两个挂了彩的男人，苏眠月长出了一口气，拿起手机拨打了120的电话。 只是避免两个人在救护车上，再次扭打起来，造成医务人员的受伤，她还特别贴心的叫了两辆120。 “等着人来救你们吧，我走了。” “你现在就这么狠心？” 见苏眠月如此漠然的样子，一种无以言表的伤痛感，让厉哲瀚没忍住的开口，神情急切。 他直接挡住了餐厅的门，意图再明显不过。 如果换做是以前的话，自己受了点伤，这女人就要心疼死了。 怎么如今，竟然甩手将他直接扔在这里？ “狠心？” 见厉哲瀚将这两个字用在自己的身上，苏眠月不气反笑，倒是释然的耸了耸肩膀：“你要是觉得这是狠心的话，那就是吧。” 本来在一边站着的沈衡，正想着要用什么样的理由，把苏眠月给拐走。 可一听这话，他不禁笑了出声儿。 只是，嘲讽的话还没说出口，苏眠月的视线就在他的脸上划过。 “你有什么可笑的？你们两个就是半斤对八两！你也好不到哪去！” 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苏眠月从包里面拿出了一支录音笔，在沈衡的面前轻轻晃了晃。 “非法拘禁，这就是证据。” “如果你要是再不老实的话，我可以随时告你！” 苏眠月这一副强硬的态度，让沈衡和厉哲瀚都头皮发麻，有气又有怨，却也同时低下头。 他们如今倒是看出来了，苏眠月是软硬不吃，任凭他们使了浑身解数也不管用。 只见沈衡将西装外套脱掉后，目光狠戾地瞪向厉哲瀚，抬起手指了指他的脸。 “今天这事儿就算是过去了，不过我告诉你厉哲瀚，你一定会败在我的手里，被我彻底的击垮！” 这狠话撂下了，沈衡便甩门离开。 苏眠月则是回想着方才这人的眼神，以及此时厉哲瀚的反应，心中忍不住小声嘀咕了几句。 这两个人，好像是有什么深仇大怨。 很明显，这种仇怨不仅仅是姜皎皎的一个原因，也不像是公司老板之间的相互竞争。 他们之间，究竟还存在着什么问题？ 再一次推搡开厉哲瀚的拉扯，苏眠月也离开餐厅。 她坐车回到了律所，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后，将姜皎皎败诉的官司视频、录像以及笔记纷纷找出来，开始仔细的复盘观看。 不过多时，她的笔记已经记得密密麻麻。 等到复盘后，苏眠月轻叹一口气。 “这么看来，败诉是情理之中的……” 对方所拿出来的证据，有很多是她没有顾及到的，是存在漏洞的。 不管是姜皎皎行动的轨迹、路线以及出现的一些地点。 想到开庭的时候，对方的辩护律师拿出的那卷录像。 苏眠月用手掌抵住额头，长叹了一口气。 不得不说，沈衡拿出来这些证据，能够赢了这场官司是理所应当的。 “不过，他既然早就拿到了关键证据，是一定会赢了这场官司的，又何必要绑架我以此威胁，用这样的方式胜诉呢？” 第六十九章 拙劣的演技 想不出个究竟，苏眠月思索了片刻后，把何生叫来自己的办公室。 “苏姐，啥事儿？” 何生走进办公室，看了一眼苏眠月放在桌子上的那些资料，不免有些担心。 “苏姐，这事儿都过去了，你也别一直揪着不放，让自己难受。” 明白何生会错了意，苏眠月心间一暖，目光温和下来。 “我还不至于因为一个官司，就自怜自艾的，只是这个案子，的确还有一些问题没有解决。” “阿生，你去帮我调查一下，在等待开庭的那几天内，沈衡究竟联系过哪些人。” 何生闻言，立刻严肃了起来，又问了问一些具体的情况后，转身离开。 当天晚上，苏眠月先回了住处，做好晚饭，煲了一锅汤后才赶往医院。 病房内，母女两个人正在吃晚饭的时候，刚好就碰到了医生查房。 见是顾末白今天晚上值班，苏眠月不由得问了问安安的情况。 而趁着女儿在回复护士问题的时候，顾末白把苏眠月带到走廊内，轻声开口。 “骨髓的事情，怎么样了？有没有消息？” “我……” 见苏眠月吞吞吐吐，方才她的笑容也尽数消失，顾末白也明白了答案。 他长叹了一口气，双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里，于心不忍：“苏小姐，现在安安这么每天输血，也不是个办法，而且你也明白的，就算是血量够，她的身体也经不起这样的折腾。” “最好的办法，还是找到合适的骨髓进行移植，一劳永逸，你也不想安安才几岁大，就天天在医院守着。” 顾末白平时的性子，看上去就是乐呵呵的，大大咧咧的模样，极少会有这么严肃认真的情况。 也知道，这是事情快要到达某种不可挽回的程度，苏眠月点了点头。 跟顾末白道谢后，拿出另外一只手机，开始联系厉哲瀚，给这人发去消息。 只是这一次的联系，跟之前的结果也没有什么不同。 滑动手机，看着上面厉哲瀚的回应，要么是没有时间，要么说是身体不舒服，甚至说是在出差…… 这样周而复始的踢皮球，在短短的一周内，让苏眠月的耐心尽数消散。 这天，苏眠月一大清早起来，从医院赶往律所的路上，又收到了厉哲瀚的消息。 “我在出差，这几天都不在公司。” 又是同样的借口！这样的陈词滥调！ 苏眠月的眼底一片猩红，像是被刀扎了两下似的。 她抓紧手机，看向路边经过的风景后，欠身对着司机开口。 “劳驾您，换个地方。” 十几分钟后，厉氏集团的公司大门口。 苏眠月在前台，利用律师的身份直接进入到公司内部，又轻车熟路的坐电梯到了总裁办公室。 厉哲瀚此时正在办公室里，整理开会的文档。 听见敲门声，他下意识地应了一句。 紧跟着，就见办公室的门猛地被推开，苏眠月气势汹汹走了进来。 “小月，你怎么来了？” 完全没有想到，苏眠月竟然会主动来公司找自己，厉哲瀚内心不由得多了几分喜悦。 她果然还是爱自己的。 他起身走到苏眠月的近前，顺势将办公室的门关上。 “怎么了？有什么事儿？” “你不是在出差吗？” 苏眠月几乎是怒吼的开口，声音里面夹杂着几分哽咽。 她看着眼前这个，自己曾经爱到疯狂的男人，控制不住的浑身颤抖。 “出差？你在说什么？” 被苏眠月的这个态度和话语给吓到，厉哲瀚往后退了一步，皱了皱眉。 而他这副样子，落在苏眠月的眼中，只觉得是心虚的表现。 她忍不住的冷哼一声，拿出手机调取出讯息的界面。 “这不是你说的吗？前几天说身体不舒服，去医院检查，在此之前又说没时间，要赶项目！今天早上回复我的消息，说已经出差了，不在公司！” “厉哲瀚！你还真是厉害啊！为了不给安安捐骨髓，编出来这么恶心的借口！你知不知道你的演技有多拙劣？你这个人渣！” 伴随着苏眠月这副怒火中烧的谩骂，厉哲瀚好歹是理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他瞟了一眼手机的界面后，有些无奈地开口。 “苏眠月，你为你的女儿着急，我理解，不过你把事情弄清楚了，再来跟我这无理取闹好不好？” “这些内容都不是我回复的，你要是想要伪造一个证据，也弄一个像样点的来。” 厉哲瀚说着话，转身走到桌前，拿起咖啡浅喝了一口，傲慢十足的样子。 “也得亏你是个律师，怎么这种冤枉人的事情，做得这么糙？” 如果厉哲瀚直言，说这些内容不是他回复的，苏眠月兴许还会相信几分。 可此时，看到他这副自信又傲慢的样子，就好像是这次的谈话，她是被施舍的一样。 苏眠月原本就怒火中烧的情绪，再一次被推到了顶点。 “好，好，厉哲瀚，我真是谢谢你，谢谢你一次又一次的证明，当初的我真是瞎了眼了！” “我竟然会追求你！竟然会爱上你！竟然会跟你结婚生了孩子！” 她声线颤抖，眼眶中逐渐涌上晶莹。 经过这么多年的人事境迁，苏眠月从未这样直白的跟厉哲瀚说过这样的话。 毕竟这话一说出口，就代表她也否认了自己的那么多年，可是这一次…… 情绪推到了顶点，又伴随着怒吼发泄了出来。 此时，苏眠月只觉得眼前发黑，脑子嗡嗡作响。 知道在厉哲瀚这里，已经讨不到什么结果，她缓缓地转过身，准备离开。 可没想到下一秒钟，她的肩膀就被厉哲瀚给用力的抓紧，那力度之大，痛得她眉心直拧。 “苏眠月！我说你是不是疯了！” 此时的厉哲瀚怒目圆睁，他发狠地扣住苏眠月的肩膀，气息不稳。 “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当年的那些事情你都忘了？现在你跟别的男人有了一个女儿，就想要把我跟你的事情全部翻篇，儿子也不想认了，是不是？” “就算是你现在当了律师，又能怎么样？还是上不了台面！” 第七十章 我只是太爱你 压抑的情绪，在此时彻底迸发得一干二净。 厉哲瀚将手，从苏眠月的肩膀转移到她的脖子上。 指尖颤抖，不知道是要抚摸还是要掐住。 想到苏眠月这几年的改变，想到她如今有沈衡，有战肃的帮忙，甚至还有医院的医生对她献殷勤！ 愤怒夹杂着醋意，厉哲瀚再次开口的话，也变得十分刺耳。 “苏眠月，当年你就仗着这张脸，吸引了不少男人的追求，可是过了这么多年，你还是只会依靠着男人上位。” “你这张脸蛋，还真是不容小觑啊！” 恶毒的字眼钻入耳廓，素面元怔在原地。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厉哲瀚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是完全否定了她，作为一个人的价值，只有皮囊，只会以色示人。 此时，相对于暴怒，她只剩下了用力之后的疲乏。 抬起手，打开了厉哲瀚的手臂后，苏眠月轻轻的一笑，这笑容里充满了自嘲。 “好，随便你怎么认为我，总之，我们也没有任何关系了。” 说着话，苏眠月没有再看厉哲瀚一眼，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而看着她的背影，厉哲瀚突然觉得心尖一疼。 赶忙走到偌大的落地窗前，片刻后，看着苏眠月瘦弱的身影出现在视线中，他咬紧牙齿，呼吸愈发急促。 直到苏眠月消失在视线中，他才重新坐跌坐回椅子上。 将后颈抵在椅背上，厉哲瀚闭上眼睛。 方才的苏眠月，与当年追求自己的那个明媚的姑娘，逐渐重叠。 厉哲瀚突然感觉一阵窒息，略带痛苦的按住太阳穴。 究竟为什么，会变成如今的样子？ 只是，苏眠月刚刚的那种受伤以及失望的表情，不像是演的。 那究竟是怎么回事？ 想到了苏眠月刚刚给他看的微信聊天截图，厉哲瀚睁开眼睛，同时将自己的助理叫来。 “把我的手机，带去技术部调查一下，看看有没有出现什么问题。” “如果有问题的话，把证据和记录一并拿来。” 助理看到厉哲瀚说的，是他自己的私人手机，不由得愣了一下。 在确认自己没有听错后，才赶忙拿着手机，跑到了技术部门。 左右半个小时的功夫，等助理再一次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厉哲瀚已然没有了方才的那种愁闷的样子。 “结果怎么样？” “总裁，您的手机目前正在被人监控，而且是固定的，针对一个号码……” 助理在答复这话的时候，心惊胆战。 他双手将手机，以及调查出来的被监控记录，小心翼翼的放在桌上，又脚底抹油的离开。 察觉到自己误会了苏眠月，厉哲瀚懊恼的咒骂了一声。 他拿起桌上的文件，仔细的查看起来。 等看到一个熟悉的名字出现在文件上的时候，不禁瞪大眼睛，满脸写着不可置信。 “皎皎，怎么会是她……” 想不清楚这件事情背后的逻辑，厉哲瀚按捺不住的，给姜皎皎打了一通电话，叫她过来跟自己见一面。 如今，因为那场败诉的官司，姜皎皎依法被调查，她在整个圈子里面，过上了人人喊打的日子，自然也不会有什么行程。 在接到厉哲瀚的电话后，虽然是欢喜，但出门的时候也是小心翼翼的。 直到她到了厉哲瀚的办公室，才松了一口气，却瞧见这人冷着脸的盯着自己。 “怎么了？这是项目上遇到什么问题，突然把我叫来，还用这个态度对待我。” 姜皎皎略带娇嗔似的开口，试图让气氛轻松一些。 可等她走到办公桌前，瞄了一眼桌上的文件后，原本粉嫩的脸颊，瞬间变得惨白。 眼睛在那文件和厉哲瀚的脸上转移了数次后，声音变得没有了底气。 “哲瀚这……” “皎皎，我想你应该跟我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厉哲瀚用手指点了点桌面上的文件，他看向姜皎皎的眼神里，没有任何的情绪。 相处了这么久，姜皎皎知道，厉哲瀚的这副样子，就代表了他已经生气了。 没想到这件事情会被戳穿，姜皎皎咬了咬嘴角，眼睛泛起莹润。 “哲瀚，我承认这件事情是我做的，但是我真的是因为太爱你了，我太害怕失去你……” 姜皎皎哽咽的开口，她慢慢的蹲下身，放低姿态，双手握住厉哲瀚的手臂。 “当年因为那一次的意外，我救下了你，之后我就再也没有办法，将你当做是寻常人来看待了……” “哲瀚，我真的很怕，怕我无论做什么，无论在你身边多久，也代替不了苏小姐的位置，我虽然是明星，有很多粉丝，但我最想要的就是你的爱啊！其他的我什么都可以不要。” 看着姜皎皎蹲在自己面前，泪水顺着她的眼角滑落，厉哲瀚这心又软得一塌糊涂。 他还记得当年，自己被几个莫名其妙的男人针对，还将他扔进了海里。 那时候的他并不会游泳，醒来之后，就依稀看到姜皎皎将他抱在怀中，救回了他的这条命。 办公室此时安静了下来，片刻后，就见厉哲瀚长出了一口气，将姜皎皎拽了起来，抬起手，抚过她脸上的泪痕。 “皎皎，我知道你的意思，但这种事情你也不应该做……” “我知道的！” 看到厉哲瀚的这个态度，姜皎皎便知道，这一次的事情算是过关了。 当年，沈衡为了让她能够顺利接近厉哲瀚，便故意策划了一次针对性的谋杀。 当时策划的内容，就是安排人把厉哲瀚推到海中，再由她出面，美救英雄。 而这一切都进行得很顺畅的时候，所有人都没有想到，会半路杀出来个苏眠月。 她至今还记得，苏眠月不顾性命地跳下海，将厉哲瀚给救上来。 也是幸好，苏眠月的水性不好，两人回到岸上之后，她自己便脱力晕了过去。 沈衡安排人，将苏眠月送去医院，而救下厉哲瀚的功劳，顺理成章的被她给冒领了。 回想着当年发生的事情，姜皎皎莫名的心慌。 她反抓住厉哲瀚的手，紧紧的握在怀中。 “哲翰，我知道我很自私，但是我真的不想让你跟苏小姐，再有任何的联系了。” 第七十一章 有一位好心人 这一番的往事涌上心头，厉哲瀚自然也生不起气了。 而此时的他，听到姜皎皎的这番话，心中更是有了另外一种滋味儿。 俗话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姜皎皎顶着明星的光环，能够这样坦诚的说出自己的私欲，在他看来也是极其难得的。 想到这里，厉哲瀚轻轻捏了捏姜皎皎的手腕，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嘴角勾起一个淡淡的笑容，表示这件事情翻篇了。 可跟厉哲瀚接触这么久的时间，见这人的沉默，姜皎皎当然知道，他心底还是不舒服的。 只是厉哲瀚心里的不舒服，并不是因为她，而是因为挂念着苏眠月！ 看清楚这一点，姜皎皎又气又妒。 她抿紧红唇，脑子里面瞬间便冒出了个想法。 “哲翰，其实今天，就算是你不给我打电话，我也想联系你的。我听说了一个消息……” 姜皎皎在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声音不由自主的小了下去，代表着她知道了一个秘密。 厉哲瀚不禁有些好奇，点了点头，示意她直接说。 “或许这件事情，你听到可能会不舒服，但是我不想你再继续被欺瞒了！” 姜皎皎咬着唇，欲说还休：“苏小姐她……她其实是被一个老男人给包养了，而且这件事情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脑子里面想到的，再搭配上演技，姜皎皎将这个故事说得十分真切生动。 “她就是不想承认，自己是情人的身份，所以才说已经结婚了。” “这样一来的话，那脏水就不会泼到她的身上了。” 说到这里，姜皎皎还不忘了长叹一口气，像是作为女人，对苏眠月的所行所举感到无奈和惋惜一样。 而姜皎皎所说的这件事情，厉哲瀚甚至不用调查，他是必然会相信的。 一来，他调查了这么久，也没有调查出来安安的父亲究竟是谁。 再加上苏眠月现在这么有底气，事业腾升。 这种种的一切，如果说背后没有个推手的话，他实在不相信。 但如果，按照姜皎皎的这个说法，那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一种难以言状的愤怒，瞬间上涌到脑门。 厉哲瀚双手抓住椅子的扶手，咬紧牙齿。 究竟是嫉妒、吃醋还是愤怒，他分不清，他也没有理智去分清。 “这个该死的女人！” “怪不得，怪不得她一消失就是好几年，还弄出来个女儿，还成为了首席律师！我还真是小瞧她了！” 此时，厉哲瀚身子都在颤抖着，气窜上脑，带起阵阵发晕的感受。 姜皎皎观察着他的一言一行，不禁松了一口气。 她知道，这人是相信了。 趁热打铁，姜皎皎稍稍前倾身子，拉近了与厉哲瀚的距离。 浓重的香气瞬间涌入鼻息，厉哲瀚回过神，就见姜皎皎红唇轻启，朝着他的嘴边凑了上来。 心中一紧，甚至来不及思索，厉哲瀚下意识的躲开，同时双手抓住了姜皎皎的手臂。 “皎皎，你别这样。” —— 而与此同时，从厉氏集团离开的苏眠月，直接折返回到医院。 看着仍旧在熟睡的安安，她感觉自己像是陷入到一个巨大的黑洞中。 整个人漂浮在空中，双脚落不了地，周身的一切都没有拉手，就这样无限的坠落着…… 如果厉哲瀚那边不会捐献骨髓的话，她必须要在短时间内，找到新的骨髓进行匹配。 可是这种事情，哪有那么简单？ 双手抵在病床的栏杆处，苏眠月低下头，让痛苦的情绪迅速涌上，又快些消散下去。 她不想让女儿，看到自己这副样子。 几分钟后，稳定了情绪，苏眠月拿起电话，给顾末白打了过去。 “顾医生，我不知道你今天值不值班，打扰你了……” “没事，安安有什么问题么？” 听到听筒那边传来温润的声音，苏眠月心中一暖，将想法说了出来。 “我想麻烦医院，再联系新的骨髓匹配。” “我知道这件事情很难办，只是我现在就像是无头苍蝇一样，根本找不到一个合适的人，钱我会想办法的，但是寻找匹配的人，不能再拖了……” 即便苏眠月在打电话之前，已经做好了准备。 可她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声音仍旧是控制不住的颤抖。 电话那边，顾末白甚至能想到苏眠月的表情。 他轻叹了一口气，声音明显放松了一些。 “苏小姐，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现在已经有另外一位好心人来做配型了，我们目前还在等着结果，你先别着急，如果这边不匹配的话，我们也会尽快再找到愿意捐赠的人。” “什么？” 以为自己是过于着急，出现了幻听，苏眠月不由得一愣。 而就在此时，病房的门被缓缓推开，她下意识抬头看向门口，就见战肃走了进来。 “好的，顾医生，那如果要是有结果了，麻烦您尽快通知我。” 苏眠月赶忙对着顾末白又说了两句后，才挂断电话。 此时的战肃，已经走到病床前，两只手都拎着一只袋子。 “你怎么突然过来了？” 自从上一次，安安对着战肃叫了爸爸后，她再面对这个男人，多少有些别扭。 两个人碰面的气氛，也总有些尴尬。 苏眠月站起身，嘴角勾起淡淡的微笑，看上去礼貌又疏远。 战肃则是将手中的口袋，都放在了床头的柜子上。 看了一眼安安后，才将视线落在苏眠月的身上，小声开口。 “我给安安带了一些吃的过来，这些东西都能够补血，对她的身体情况会好一些。” 听到这话，苏眠月刚想要表达感谢，也不想让战肃这么麻烦。 可她的话还没有说出口，病床上的安安便睡醒了。 小姑娘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到苏眠月和战肃都在眼前，不由得笑了出来。 “妈妈，叔叔。” “乖，睡得好么？” 苏眠月脸上立刻漾出笑容，眼角泛起细密的弧度。 如此的样子落在战肃眼中，他抿紧薄唇，喉咙轻轻颤抖了一下。 “睡了这么久，是不是都饿了？” 苏眠月仍旧柔声开口，手掌拂过女儿的脸颊。 “战叔叔给我们安安买了好吃的，快点吃吧。” 第七十二章 不可以说这种话 苏眠月将战肃买来的一些点心撕开包装，送到了女儿的嘴边。 安安低头咬了一口，大眼睛立刻眯成一道缝隙。 她从苏眠月的手中接过点心，吃得畅快，视线落在了战肃的身上。 声音软糯，可爱得很：“谢谢叔叔，叔叔买的这些东西，安安都很喜欢吃呢，叔叔你真的对我好好，还帮妈妈的忙。” “唔……” 话说到一半，安安低下头，脸颊红扑扑的。 她记得上一次，自己说出这句话的后果，可小胸膛里有一股冲动，让她根本就控制不住。 她实在是太渴望，有一个父亲能够疼爱她，同时能够有正当的身份来保护妈妈。 她也想和别的小朋友一样，有一个美满的家庭…… “真希望，叔叔你就是我真正的爸爸呢……” “安安！” 安安这话一出，原本还算是平静的苏眠月，皱紧瞬间眉头，拔高音量瞪向安安，责备她说了不该说的。 她看了一眼站在一旁沉默着的战肃，掌心里冒出冷汗。 女儿从来都是乖巧懂事的，上一次的情况，这小家伙也一定了然于胸。 但她还能够坚持这么说，也足够认证，她真的很喜欢战肃，也很渴望有一个父亲。 只是…… 想到战肃的情况，一种酸涩和无奈的情绪涌上心尖。 苏眠月几乎是半蹲在病床前与女儿平视，语重心长的开口：“安安，妈妈没有跟你开玩笑，以后这样的话，我们不可以再说了。” “妈妈知道，你很喜欢战叔叔，不过你要明白，叔叔就是叔叔，是不可以成为爸爸的。” “而且叔叔已经有了自己的家庭，你这样会让战叔叔的妻子女儿误会。” 安安极少能看到，妈妈对自己露出如此严肃的表情。 她甚至忘了咀嚼食物，可眼中还是流露出了些许的失望和难过。 看着女儿这副样子，苏眠月也不忍心，可这是原则的问题，她绝对不会退让的。 而就在她刚准备继续开口的时候，沉默许久的战肃，却突然抢先了话语权。 “其实安安，你也可以这样认为……” 战肃说着话，走到病床的另外一边。 他抬起手，抚过安安的后脑，神情温和。 “毕竟能够让你这么喜欢，这么信任，我也很开心。” 安安听到这话，自然是激动，可她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再继续想下去。 苏眠月则是站起身，目光冷冽的看向战肃，神情之中明显有了愠怒。 这男人算是怎么回事？ 她不否认，自己对这个人是有好感的。 更何况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人救过她的命，她很感激。 可在有家室的情况下，这男人偏偏还要搞暧昧，甚至连带她的女儿，也要被搅和在这个池子里？ 一种难以言状的情绪上涌到心头，碍于安安夹在两人之间，苏眠月抿紧红唇，朝着阳台走去，没有再说什么。 等安安吃完点心再次睡下了之后，苏眠月跟战肃走到了走廊。 生怕一会儿交谈的声音，会让女儿听到，苏眠月还不忘了将病房的门给关上。 “战肃，这段时间你帮了我很多，也为安安做了很多，我们母女两人都很感激你，有很多事情，我们甚至是没有办法偿还的。” “只是如今，我觉得我们的关系有点变了味道，为了彼此好，之后也不必劳烦你再来了。” 说完话，苏眠月还不忘了对战肃稍稍的鞠了一躬，看上去礼貌又疏远。 战肃当然知道，苏眠月心中有不痛快，纯粹是因为认定他是一个有家室的人。 他今天来这里，其实原本想的就是坦白一切…… 但此刻，看到苏眠月的这个反应，他不敢说了。 不仅是因为这时候交代欺骗无疑是火上浇油，还因为最近一段时间，他有了解到，苏眠月频频与厉哲瀚见面。 他努力地说服自己，认为苏眠月是忙着安安骨髓移植的问题，才不得不这样。 所以虽然心中有点不痛快，但也没有说什么。 但此时此刻，眼看着苏眠月把自己推开，战肃突然有了一种受伤的感觉。 难道，这女人要跟厉哲瀚重新和好？频繁见面，并不仅仅是因为孩子骨髓的原因？ 趁着他发愣的时候，苏眠月转身回到了病房，并且将门反锁。 听见上锁的声音，战肃才回过神。 他朝着病房的门走了两步，透过门上的玻璃，看着苏眠月背对着自己。 此时的他，只觉得自己像是吞下了一口棉花似的，吐也吐不出，咽也咽不下。 垂放在身侧的手掌握紧成拳，站在原地良久后，才转身大步离开医院。 隔着一道门，苏眠月强迫自己不要去看，战肃是否留在走廊，还是已经离开。 她虽然心中有些许的不舍，可她很清醒，知道跟这样的男人拉扯起来，不会是什么结果的…… 而就在此时，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苏眠月回过神，她拿出电话接通，是补课班老师打过来的。 “请问，是厉尚岩同学的家长吗？” “我是……” 苏眠月捂着手机，走到阳台，小声的回应着。 “老师，是厉尚岩惹什么祸了么？” 她这话问出口，就听见听筒那边的老师长叹一口气。 “厉妈妈，我就是想要问一问，为什么你家孩子之前，那么多天都没有来补习班？没有提前请假，也没有事先跟我们说一声！” “孩子调皮不懂事也就算了，你们做家长的，怎么也不说一声？不联系我们老师一下？” 听到老师的喝斥，苏眠月又是无奈又是愤怒。 她真是不懂，厉哲瀚究竟是怎么当父亲的！ 成天就知道做生意，办公事！ 连孩子补课这种小事情，他都管不了吗？ 那这样，为什么不娶了姜皎皎让她照顾？ “很抱歉，老师，这件事情的确是我们家长的疏忽，我们之后会注意的。” “厉尚岩今天去补课了吗？如果没有的话，我立刻联系他！” 苏眠月的态度，让老师的语气也温和了一些。 “他今天来了，就是因为他刚刚到了之后，还跟我们狡辩，用各种理由搪塞我们，所以咱们老师商量一下，想着不能再这样了，就联系一下你们家长。” “厉妈妈，如果你们家孩子不想补习了，我们可以办手续，如果还想继续上课的话，那就要想个办法教育教育他了。” 第七十三章 我跟你道歉 老师的这句话，让苏眠月苦笑了一声。 如果说，真是口头上教育教育就能有用的话，哪里还至于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厉尚岩那个孩子，从小就被娇惯坏了。 当然，这也有她的责任。 一走五年，不关心孩子的成长问题。 只是，孩子骄纵长歪了容易，可想要重新扶正，却难于登天。 苏眠月伸手揉了揉眉心，转过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女儿，脑子里面突然想出了一个办法。 “老师，今天孩子下课的时候，我会去接他，至于您说的教育，我觉得您可以尝试一下这样说……” 电话那边，老师听到苏眠月接下来所说的话，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诧异的同时，神情也认真了起来。 “厉妈妈，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你放心，我只会跟他说明事情的严重性，并不会吓唬他，毕竟这样的话，对孩子的心理健康也是不好的。” 听到苏眠月再次跟自己道谢，老师便挂断了电话。 她从办公室走出来，看了一眼坐在座位上，正在叠纸的厉尚岩，表情逐渐凝重了起来。 一个半小时，两节课结束后，其余的同学们纷纷收拾书包准备下课，厉尚岩自然更是迫不及待。 他今天还是被厉哲瀚强硬着，拽来补习的，这一个多小时让他浑身都不自在。 可没成想，他刚准备要跑出去撒欢儿的时候，就被老师给叫住了。 “厉尚岩同学，你跟老师来办公室，老师有些话想要跟你说。” 对于这样的谈话，厉尚岩自然是不屑也厌烦的，但还不至于敢公然的顶撞老师。 不情不愿的点了点头，磨蹭着朝着办公室走去。 等厉尚岩进到办公室后，老师将门反锁上，不算大的空间突然静谧了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时常会被老师叫来谈话的厉尚岩，此时突然感觉到一丝慌乱和恐惧。 “老师，你是不是想跟我说，我为什么之前那么多天没有来补习班啊？” 厉尚岩伸手抓了抓头发，大声开口，掩饰自己的心虚：“我不是跟你说了么，我爸要出差，怕我一个人在家没人照顾，所以才把我带走了。” “去的时候呢，又太临时了，我就没来得及跟你请假。” 当然知道厉尚岩是在跟自己撒谎，老师坐在座位上，表情异常的严肃。 “厉尚岩，我不管你之前不来上课的原因是什么，但今天你既然来了，老师姑且认为你是还想要继续补这个课的，毕竟你也不想像那个小姑娘似的，被人贩子抱走毒打，对吧？” 方才苏眠月跟老师通话的时候，忍着心疼，把安安的事情讲述了一遍。 只是，为了保证不节外生枝，她只说这件事情是发生在一个朋友的女儿身上。 而在老师认为，既然是朋友的孩子，那必定是跟苏眠月是认识的。 那么身为儿子的厉尚岩，自然也是知晓的。 所以老师将整个过程，说得巨细无比。 虽然是警告，但同时也是真的担心和提点。 “厉尚岩，老师知道你的家庭殷实，你的爸爸是大老板，只是你们的家庭越是不普通，所面临的危险也就越大。” “如果有一天，那些坏人就是捏准了，知道你不会来补课班上学，在这个时间，把你抱走的话，你怎么办？” “老师都不知道，连你的父母也不知道，到那个时候，你要靠自己的运气，逃脱开那些坏人的手掌心吗？嗯？” 原本在进入办公室之前，厉尚岩的脸颊还是粉嫩的。 可此时，谈话到了这里，他的脸色已然苍白如纸，额头上冒出了汗珠。 他怎么都没有想到，老师竟然会跟他谈及到这件事情。 他太知道，安安所遭受到的情况是怎么样的。 毕竟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就是这一切的根源。 安安被绑走的那件事情之后，他的确是有过愧疚和恐惧，但从来没有设身处地的去想过，如果自己也面临这样的情况，那会怎么样…… 看到厉尚岩如此的反应，老师的眉头轻蹙，也止住了话茬。 毕竟她跟苏眠月的意思，都是以教育和敲打为主，不能真的把孩子给弄害怕了，弄出心理阴影。 老师缓缓地抬起手，摸了摸厉尚岩的脸颊，触手的温度是一片冰凉，不由得苦笑了一声。 说到底，还是一个孩子…… “好了，老师今天说这些话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着你的安危以及你的学习成绩。” “当然，你有个头疼脑热的不来补课，老师也理解，但是一定要让家长跟老师请假，毕竟人身安全是最重要的。” 老师的这番话，算是先狠厉再安抚，打个巴掌再给个甜枣。 早已经吓到没魂了的厉尚岩，此时皱了皱嘴巴，紧跟着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他赶忙抓住了老师的手腕，频频认错。 就这样，师生两人谈了十多分钟后，等厉尚岩的情绪稳定下来，老师才把他送出补课班。 等走到大门口，厉尚岩双手扯着书包带，冷风吹过，他紧了紧衣服。 可这一抬头，刚好就看到了苏眠月过来接他。 母子二人对视的一瞬间，厉尚岩方才的恐惧，瞬间转换成另外一种情绪。 老师刚刚虽然没有指名道姓，可很明显说的是安安的事情。 可老师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情？ 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妈说的！ 所以妈妈是在给那个臭丫头出气，故意让老师来教训自己！ 这个想法冒了出来，厉尚岩狠狠地瞪了一眼苏眠月后，冷哼一声，转身朝着大马路走去。 苏眠月看到他这幅样子，一时间只觉得疲惫不已。 她敢肯定，老师已经教育过这孩子了，可看起来都没什么用。 只是…… 眼瞧着天色逐渐暗沉下来，生怕厉尚岩也遭遇到不测，苏眠月不敢多想，立刻跟了上去。 “厉尚岩！你先停下！我有话要跟你说！” “我跟你没什么可说的！你就是心疼那个臭丫头！在你眼里，我根本就不是你儿子！你还管我干什么！” 见妈妈跟上来了，厉尚岩心中暗喜，脚步加快，却没看到马路上，一辆货车开了过来。 第七十四章 真看不懂你 “小心！” 苏眠月见状大喊了一声，本能地朝着厉尚岩冲了过去。 可此时的她，并没有看到自己的身后。 厉尚岩脚步灵巧，躲过了货车，而她这边的一个轿车，却也没有停下速度。 “苏眠月！” 突然，身后传来一个急切的声音，苏眠月心下一惊。 她猛地转过头，可还没有看清楚来人是谁，整个人便被抱在怀中，接着朝路边滚了过去。 一瞬间，身上的疼痛碰撞感，让苏眠月闷哼一声。 可等她抬起头，看到面前的人是厉哲瀚后，不免有些诧异。 “怎么样？还好么？没有受伤吗？” 注意到了苏眠月的视线，厉哲瀚扣住了她的后脑，看了一眼刚刚疾驰而过的轿车，忍不住的咒骂了一句。 “我，我没事……” 也是厉哲瀚的这句话，让苏眠月清醒了过来。 她赶忙挣脱开这人的怀抱，站起身抓了抓衣服。 心惊肉跳带起混乱呼吸：“刚刚的事情，谢谢你。” 话虽然这样说，可此时苏眠月的脸上，却不带有一丝一毫的笑容。 厉哲瀚抽空，还不忘瞪一眼厉尚岩，跟着又拉住苏眠月的手腕，把她拉拽到人行马路上。 轻叹一口气，姿态放低下来。 “小月，我为我之前的一些举动和行为道歉，我知道你因为安安的事情很气我，很怪我，但是手机的事情，我是真的不知道，这一点你必须要相信！” “我知道了……” 苏眠月不喜欢跟厉哲瀚有任何的碰触，即便这人只是抓着她的手腕，她也觉得浑身起鸡皮疙瘩。 下意识地挣脱开来，又往后退了一步，这会儿连眉眼都搭耸了下来。 “你需不需要去医院检查一下？如果不需要的话，我就先走了……” 苏眠月说着话，没有再看厉哲瀚一眼，转身朝着医院走去。 毕竟当爹的来了，她也没有必要守着厉尚岩了。 这父子两个，她一个都不想见到。 可苏眠月才转过身，这腿还没抬起来，就又被厉哲瀚给挡住了去路。 “小月，今天找你是有别的事儿，咱们俩的事情可以慢慢掰扯，但是小孩子的命还是重要的，我现在就可以去医院，给你女儿捐骨髓。” “你说什么？” 苏眠月都害怕，是刚刚这么一摔，把自己摔出脑震荡了？ 厉哲瀚的话，她怎么有点听不懂了？ “干嘛这么看着我？不相信？” 面对苏眠月存疑的目光，厉哲瀚又无力又觉得好笑。 他耐着性子，又说了一遍。 而此时的苏眠月仍旧一头雾水，伸手抓了抓略带凌乱的头发。 头发上面的沙石，随着她的动作，落在了外套上。 “我真是有些看不懂你……” 半响，苏眠月对上厉哲瀚的目光，喃喃开口。 的确，个人的情感纠葛，她跟厉哲瀚之间，是怎么都掰扯不清的，她也不想再去耗费什么时间。 但孩子的命，是大于一切的。 单凭这一点来说，她的确是要谢谢厉哲瀚的。 就算安安，是这男人的亲女儿…… 而站在一边的厉尚岩，原本脸上还带着几分笑容。 可事情进展到这一步，他的笑容已然转为了愤怒。 刚刚，他看到妈妈过来救自己的时候，感动得可谓是一塌糊涂。 紧接着，又看到爸爸抱着妈妈多开车子，滚到路边，他的心也要跳出来了。 他很想跟两个人一起回到家，便难得乖巧一次，站在一边，没有插嘴。 可没想到，事情竟然就演变成了，他的爸爸要去给一个孩子换骨髓！ 而且这个孩子，还是想要跟他抢夺妈妈爱的病秧子！ “我，我不去！” 厉尚岩也知道，自己如今说什么阻拦的话都没用。 更何况，他也没有胆量，在这个节骨眼上惹苏眠月跟厉哲瀚生气。 只能这么抒发一下自己的不满，朝着厉哲瀚的车子走去。 厉哲瀚见状也没说什么，只是跟司机交代了一句，把厉哲瀚送回家。 他则是跟苏眠月一起，赶往到医院。 另一边，等回到了别墅后，厉尚岩一推开大门，就瞧见姜皎皎坐在沙发上，正在看电影。 刚刚所受的委屈，在此时此刻，厉尚岩就想要一股脑的，全部倾注给姜皎皎。 他赶忙将书包一甩到地上，几乎是跑着凑到了沙发近前，软声开口：“姨姨，你怎么来了？你是在这里等我爸爸吗？你们有什么事情要谈吗？” “哎呦，我们的小帅哥回来了啊。” 见厉尚岩凑到自己近前，姜皎皎甚至都没有正眼瞧一下，而是将视线看向了门外，等着厉哲瀚的身影。 可等了积分多钟，门都没有再打开，她不免有些失落和困惑，这才看像厉尚岩。 “尚岩，你爸爸呢？” 厉尚岩就像是在等着，姜皎皎来问自己这话。 他忍不住的哼了一声，将外套用力的脱下后，直接盘腿坐在了地毯上，把方才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阿姨，你能想到吗？我亲爸现在竟然去救那个病秧子！难道他都不介意，那个病秧子的爹是谁吗？我都不知道，他会这么无私奉献！” 此时此刻，客厅内静悄悄的，只剩下厉尚岩愈发急促的喘息声。 但要说这栋别墅内，最为恐惧以及愤怒的，还是这个扮演着安慰角色的姜皎皎。 她以为，自己的敲打工作已经做得很足够了。 厉哲瀚不是也已经相信了，苏眠月在外面傍上大款，又给人家生了一个私生子的女儿吗？ 为什么既然知道了这些，他还要去捐骨髓！ 更何况，这骨髓可不像是捐血那样的轻巧…… 厉哲瀚能朝着苏眠月走一步，那就会有第二步。 如果两人之间的关系，就这样密切的牵住，那自己的地位…… 此时此刻，姜皎皎甚至有一种，从高空上坠落的感觉。 目前因为一审的判决，她成了人人喊打的过气明星，只能终日躲在厉哲瀚的别墅里。 如果这里，都没有她的容身之所，那…… 不敢再继续想下去了，只见姜皎皎敷衍的哄了哄厉尚岩后，起身走到了阳台，给厉颖焓打去电话。 第七十五章 离开是因为不爱你 在电话接通的这几秒钟，姜皎皎已经想到了很完美的措施。 以至于等厉颖焓接通电话后，她赶忙开口。 面容是冰冷至极的，可声音却饱含着兴奋：“妹妹，是我，你皎皎姐。” “这几天你有时间吗？好久没跟你出去逛街了，怪想你的。” 电话那边，厉颖焓听到这话，觉得有些不可置信。 虽然她跟姜皎皎，曾经经常在一起逛街，但是针对现在的舆论和势头…… “姐，你确定你现在能逛街？不会惹出来什么乱子吧？” 厉颖焓这是好心提醒，可在姜皎皎听来，这女人就是在戳她的痛处。 可是没有办法，为了拉拢厉哲瀚，她必须要搞定这个人的妹妹。 “放心啦，我们去奢侈品店，没有多少人的，再说了，在那些地方逛街的人，就算是看到我，也不会多在意的。” “而且我还可以戴着帽子眼镜啊，是不是？你就说你有没有时间就得了！” 姜皎皎这话都说到这里了，厉颖焓自然也没有再回绝，两个人便敲定了逛街的时间。 等挂断电话后，姜皎皎深吸了一口气，双手支撑在阳台的栏杆上，看着远处的海景，忍不住的抿紧嘴唇。 虽然她作为明星，经济实力不用担心，可要是跟厉哲瀚比的话，还是小巫见大巫。 她对厉哲瀚存在真正的感情，但依附和利用，也是成正比的。 想到这里，姜皎皎转过头，看着仍旧在地上生闷气的厉尚岩，她强迫自己勾起个微笑，十分关切的模样。 “尚岩，你知不知道，你爸爸今天晚上回不回来呀？” “他要是不回来的话，你自己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不怕吗？” 此时的姜皎皎多么希望，厉尚岩能摇摇头，说厉哲瀚晚上会回来。 可惜，这一切都是妄想。 他眨着眼，好奇问：“所以阿姨，你是不是要留下来陪我睡啊？” 姜皎皎心中有一万个不情愿，但这可是厉哲瀚唯一的儿子。 自打苏眠月回来之后，这个小兔崽子，跟她也不亲近了。 如今厉哲瀚不在家，她的确也应该拉拢一下。 想到这里，姜皎皎将手机放在了沙发上，紧跟着揽住厉尚岩的肩膀，柔声开口。 “当然啊，阿姨在这儿陪你好不好？” 姜皎皎将下巴，抵在了厉尚岩的头顶上，原本温和的神情，此时变得愈发冷冽。 “尚岩啊，你跟阿姨说实话，你妈妈这次回来，是不是就是为了让你爸爸给她的孩子捐骨髓的啊？” 姜皎皎刻意这么开口，就是想引导厉尚岩，让他认为苏眠月此次回来的靠近，是别有目的的。 她毫不吝啬的，将脏水都忘苏眠月的身上泼，最主要的是能挑拨这母子二人的关系。 厉尚岩一时间没有听明白，他思索了一下后摇了摇头。 “应该不会吧，之前我有上网查过那个骨髓匹配的事情，还挺繁琐的，可能我爸能配型成功也是巧合。” “这样说的话，我妈也没有必要因为这件事情特意回来吧。” 厉尚岩这话，明显还是倾向于苏眠月的。 即便他自己没有注意到，可姜皎皎察觉的很真切。 她忍不住的冷笑一声，顺着方才的话题继续开口。 “也是，当初你妈妈离开的时候，走得多决绝啊，我一直在想，她怎么能做到这么狠心呢，抛弃了你爸爸跟你……” 明明是很久远的事情了，被姜皎皎这么一提，却又瞬间拉到了眼前。 厉尚岩的身子瞬间绷紧，原本带着几分无辜可怜的眼神，逐渐又转为了怒气。 见这小子没有回话，呼吸却急促了起来。 姜皎皎满意地轻笑勾唇，知道自己这话，已经达到了目的。 只是，现在这火苗窜起的不大，她得赶忙再往里面添一把柴，让这火烧得更旺一些。 “其实那个时候，阿姨一直在想，真的会有当妈妈的，不疼自己的亲生儿子吗？我一直觉得不太可能，可是你妈妈做的那些事情，又让我大开眼界。” “心寒的同时，也为你心痛啊。” 厉尚岩今天本来就受到了老师以及爹娘的双重强刺激，他现在急需要一个人，能跟自己共情，能够站在他的这边。 而很显然，姜皎皎就是这样的一个人，这是她最适合的选择。 只见厉尚岩猛地抬起头，眼睛里面已经有了泪花。 “阿姨，我很怕她真的不爱我了，我本来想要原谅她的，想要我们一家人重新生活的，可是妈妈她每次都甩开我的手，她还要去找那个病秧子！” 原本就已经掌握了主动权的姜皎皎，此刻见厉尚岩将决策权又交给了自己，她好险没忍住的笑出来。 “其实啊，这件事情很简单的，你妈妈是出于目的性才回来的，她离开的根本原因，就是不足够爱你，所以你不能像现在这样子，她一出现，你就要着急忙慌的将她接回来，就原谅她所做的一切，你知道吗？” “不然你这一次，轻而易举地原谅了她，下一次怎么办？下一次，你和你爸爸还是那个被抛弃的人。” 姜皎皎的这番话，把厉尚岩吓得身子一抖一抖的。 他想到自己小的时候，妈妈抱着他，给他讲故事，给他喂饭的场景。 可加之姜皎皎刚刚说的情况，他有些牵扯不明白，不知道应该相信谁，不知道要怎么做。 没有一个答案，让厉尚岩越发的烦躁，只见他再一次扎在了姜皎皎的怀中，几乎是哽咽的开口。 “阿姨，阿姨，谢谢你还陪在我身边，今天晚上你陪我睡觉，好不好？” 压下心中的厌烦和恶心，姜皎皎忍不住的翻了个白眼。 却仍旧极其自然的，环住了厉尚岩的肩膀，用力的点了点头。 “当然好了……” 而另外一边，苏眠月带着厉哲瀚赶往医院的路上。 看着身边这女人淡漠的侧脸，厉哲瀚抿了抿薄唇后，主动挑起了话题。 “你女儿，为什么会得这种病？她父亲在哪儿？” “这么长时间以来，都是你在医院忙前忙后的，孩子爹呢，都不露个面儿？” 第七十六章 他已经死了 面对厉哲瀚的询问，苏眠月之前还能当作是没有听见，当做耳边有一个苍蝇乱飞。 可这一路上，这人始终喋喋不休的，让她实在是厌烦得很。 但为了骨髓的事情，只能强逼着自己不呛声回去。 将后脑抵在椅背上，她闭着眼睛，装作睡着。 而厉哲瀚原本就残留不多的耐心，在因为看到苏眠月的这个动作后，也变得烦躁了起来。 他抬头看了一眼路，跟着就把车停在了路边。 这突然的一个急刹车，让苏眠月心下一惊，赶忙坐起身，转头看向厉哲瀚。 “你疯了是不是！” “我在问你话呢，既然你不回答我的话，我可不就得停下车子，好好问一问了，这也是对你我的安全负责。” 面对苏眠月的愤怒，厉哲瀚却是云淡风轻的样子，好似他没有做什么不对的事情一样。 “我问你啊，那小丫头的爹，到底在哪儿？” 这话说出之后，生怕苏眠月又像是之前一样敷衍自己，厉哲瀚紧接着开口：“我答应你了，我可以给安安捐骨髓，但是在做手术之前，我一定要见一眼她的父亲。” 被厉哲瀚这么一番理所应当的表现给气得，苏眠月脑子嗡嗡作响。 她恨不得现在就直接打开车门，离开这里。 可是，女儿的性命就握在这个男人的面前，她不能任凭自己的性子来。 “厉哲瀚，你不觉得你这个问话，有些不可理喻吗？简直是在无理取闹！” “你给安安捐骨髓，有我这个当妈的签字就可以了，为什么还要见她的父亲？” 苏眠月怎么能不知道，厉哲瀚这就是故意拿话来点她。 想要证明什么，又或者是想要找个新的问题来拿捏她。 可让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厉哲瀚突然耸了耸肩膀，嘴角露出了一个十分玩味的笑。 “其实，我也觉得我自己有些不可理喻，莫名其妙的，因为我突然发现……” 话说到一半，厉哲瀚稍稍前倾身子，凑到苏眠月的面前，打量着她这张绝美的脸。 “我突然发现，我好像对你还有感情。” “虽然我一直在逃避着这种情愫，可是此时此刻，我的确认清楚了。” 话音落下，厉哲瀚突然伸出手，扣住了苏眠月的后脑，作势就要吻下去。 这一切发生的过于突然，随着那浓烈的香水味道涌到鼻尖，苏眠月才回过神来。 她几乎是本能的，将厉哲瀚给推开，紧跟着一巴掌打在了他的脸上。 半个小时之后，等到了医院。 苏眠月尽可能调整自己的表情，可一想到刚刚在车内发生的事情，她这脸色还是不可避免的黑了下来。 安安正躺在床上，睡眼松懈的样子，可在看到苏眠月这副模样后，立刻精神了起来。 “妈妈，你怎么了？不高兴吗？” 心中愠怒的情绪，被女儿这么关切的问了一句，瞬间消散了一大半儿。 苏眠月笑着摇了摇头，问了问安安的情况。 而就在此时，安安看向病房门口，见厉哲瀚也走了进来，她笑意也收敛起来。 毕竟在先前的相处中，她对这个男人的印象并不是很好。 “叔叔好……” 安安秉承着礼貌的叫了一声，态度冷淡漠然。 厉哲瀚心里也不痛快，没有亲到苏眠月不说，还挨了一巴掌。 这会儿，他半张脸都还是酥酥麻麻的。 但听到安安叫了自己这么一句，他看向床上的这个小姑娘，突然就想到了上一次，儿子所说的话。 说他长得，跟这丫头有点像…… 这种可能，厉哲瀚不是没有想过。 只是苏眠月的表现，以及他先前所调查来的情况，这种可能性实在是太小。 “安安的家长回来了吗？” 护士此时走了进来，刚好把苏眠月叫出去，给新开的药方上面签字。 一时间，病房里就剩下了厉哲瀚和安安。 情绪上涌，也是趁着苏眠月不在的功夫，厉哲瀚走到安安的近前，一提裤腿儿坐在了椅子上。 “安安，叔叔今天过来想看看你。” “你最近的情况还好吗？你爸爸呢？怎么这么长时间了，都没见到过他呢？” 突然拉近的距离，让安安往被子里面缩了缩。 她对上厉哲瀚的实现后，沉默片刻，才小声嘟囔了一句。 “他已经死了。” 在厉哲瀚看来，像安安这么年纪小，且还身患重病，是不会撒谎的。 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弥漫出来，厉哲瀚不由得想到了女主这几年的生活，有些心疼。 虽然他确定了，安安的父亲不是自己。 可是苏眠月先前跟他离婚，又找了一个男人，生下了一个孩子，短短几年又丧夫。 这种种的一切，让厉哲瀚站起身，伸手抓了抓后脑。 他想要对安安说些什么劝慰的话，却突然觉得，自己的言语匮乏的厉害。 而等苏眠月回到病房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厉哲瀚的这副样子，只觉得有些奇怪。 “出什么事儿了？” “我，我只是有些心疼你……” 看了一眼安安，厉哲瀚朝着阳台的方向走去。 他也不想大人们交谈这种事情，被孩子听到。 苏眠月也知道这个道理，跟上了厉哲瀚的脚步。 可她听清楚这句话之后，更觉得眼前这男人是疯了。 “小月，自打你回来这么久，我们两个都没有好好谈过一次，我好像从来没有问过你，你这几年过得怎么样，你过得到底好不好？” 厉哲瀚此时的表情十分认真，甚至有几分深情。 可落在苏眠月的眼中，却觉得颇为滑稽。 “还真是多谢厉总的关心，不过你也看到了，我和我的女儿过得挺好的，也实在不需要你的关心了。” 被苏眠月这么呛了一句，此时的厉哲瀚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越发急切的解释了起来。 “其实，姜皎皎做的那些事情，我都知道了。” “我今天过来，一来是想帮你解决女儿的问题，二来也是想要跟你道个歉，不知道你还能不能给我这个机会，让我把歉意表露给你。” 第七十七章 可以重新开始 苏眠月听到这番话，有些诧异的看向厉哲瀚。 “你知道她做的事情吗？是全部吗？还是仅仅的一两件呢？” “想必你跟姜皎皎认识这么长的时间，应该也不知道，她的底色到底是怎么样的吧？” 苏眠月刻意侧面的回应，令厉哲瀚的脸色有些难看。 的确，自打他知道姜皎皎监控自己的手机之后，就让助理去调查了很多事情。 如今，他的确是越来越看不透，姜皎皎是怎么想的。 这好像跟他当初相识的那个，单纯无心机的小姑娘，已经是天壤之别。 “我会慢慢调查的，也算是为她，为自己的糊涂，向你赔罪吧。” 厉哲瀚说着话，看了一眼墙壁上的时钟。 “马上到饭点了，一起去吃点？” 厉哲瀚这突然的转变，让苏眠月发蒙的情况下，更觉得有些厌烦。 她不知道，这人今天究竟是吃错了哪个药。 当初他做的那些事情，难不成都忘了？ 真的打算两人再次见面，还能回到当初的那种时候？ 更何况，真的想要道歉赔罪的话，也不需要真的弄出来一个仪式感，比如请吃饭。 “多谢厉总的好心，不过我还要陪我女儿。” “我刚刚特意去问了一下护士，今天的检查做不上，所以骨髓的事情，你再等我消息吧。” 其实说出这番话的时候，苏眠月还是有些犹豫的。 她真怕给了一个缓冲的时间，厉哲瀚就会翻脸不认人了。 可这人却忙不迭的点了点头，极其配合的样子。 “好，医院这边什么时候有需要，你随时打给我，至于晚饭……” 厉哲瀚说着话，拿起自己放在椅子上的西装外套，离开了病房。 以为这人就此回去了，苏眠月终于清静了些许。 走到病床前，跟安安说了一会儿话。 左右半个钟头，就在苏眠月准备出去餐厅买晚饭的时候。 可刚走到门前，厉哲瀚率先一步推开了房门，手中拎着几个餐厅的打包袋。 “你说你要陪女儿，不能出去，我把晚饭打包回来了。” 他扬了扬手中的袋子，颇有邀功之意：“我记得你以前还是挺喜欢吃这些饭菜的。” 厉哲瀚说着话，又对着安安展示了一下自己手中，买来的这些晚餐。 看着这人将餐盒逐一打开，摆放在桌子上，苏眠月半个身子抵靠着墙壁，双手抱着胳膊，脸上看不出分毫的表情。 “厉哲瀚，你刚刚说你做这些，都是为了给姜皎皎赔罪，对吧？” 看着厉哲瀚的动作停滞了一下，苏眠月继续追问。 “那我倒是想要问一问你，你究竟是在用什么身份替她道歉？又是用什么样的身份，站在我的面前，跟我说这些道歉的话？” “小月，我今天做出的这些事情，我想你应该看得出来，不是吗？” 厉哲瀚并没有回应这些问题。 只见他将餐盒放在桌子上，转头看向苏眠月，眼神中带着无奈。 这副样子，就好像是自己一直在宽容，在忍让着苏眠月的胡闹一样。 “我说过，之后的事情我会调查清楚，你也不需要这样步步相逼,我们各自退一步，好好相处，不可以吗？” 说着话，厉哲瀚余光瞥了一眼安安，便将苏眠月拉拽到阳台处，轻声开口。 “我已经跟你说过我的想法了，当年的事情我有不对的地方，我现在也的确对你有感情。” “不如这样好不好，我们可以重新开始，我们明天就可以去做复婚的手续，我也会把安安当成我的亲生女儿去养，你还是我的太太。” 天知道，此时的苏眠月是用了多么大的意志力，才没有把压抑在喉咙中的脏话，给骂出来。 相对于愤怒，她此时更觉得好笑。 好笑的是，当年自己怎么就瞎了眼，爱上了这么一个男人。 如果从社会性的角度来说，厉哲瀚的确算是一个成功人士。 模样好，能力好，敢拼敢闯，可是这些身份的加持，却让他愈发自大起来。 说是道歉，可看上去更像是在施舍旁人一样。 见苏眠月只是看着自己，却没有任何回应。 以为她是在考虑，是动心了，厉哲瀚赶忙趁热又加了一把火。 “小月，你相信我，这一次我一定会好好对你，照顾你的感受。” “这样的话，你是不是就可以放过姜皎皎了？” 原来，是在这儿等着自己呢…… 苏眠月抿紧嘴唇，可她实在是忍不住了。 倘若再憋屈着这种情绪，她怕自己先憋出内伤来。 肩膀开始轻轻颤抖，紧跟着一阵轻笑，从她的嘴角溢出。 “所以，你这一切的目的，你这一切牺牲的目的，都是为了姜皎皎，是吗？” 刻意将牺牲两个字，咬得死死的。 苏眠月眉头一挑，那眼神犹如刀子似的，划过厉哲瀚的脸。 “厉哲瀚！你究竟把自己当做什么人了？你凭什么会认为，我愿意跟你复婚，重新过日子？” “又凭什么认为，你的魅力和能量能够如此的巨大，会让我看在你的面子上，对姜皎皎网开一面？” 而此时，苏眠月与厉哲瀚的注意力全放在彼此的身上，自然就没有注意到病房外面，战肃带着战墨墨站在门口。 看着苏眠月对着厉哲瀚流露出笑容，战肃突然感觉，自己的心犹如针扎一般的疼。 所以，他所猜想的，是对的。 苏眠月真的打算跟厉哲瀚一起生活，而自己，只是一个萍水相逢，又迅速擦身而过的的路人罢了。 自嘲似的笑了笑，战肃将手中的餐盒放在了门口，拉着战墨墨的手，转身离开。 “叔叔！” 战墨墨的两条小腿，拼了命的倒腾，试图跟上战肃的步伐。 “你不进去吗？我们不去看看苏阿姨和安安吗？” 此时，战肃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眼前都是苏眠月的音容笑貌。 他根本无暇去回应侄子的话，只能阴着脸，一直的走着。 而就在他们前脚离开后，病房内的苏眠月，凛然是受不了了厉哲瀚的胡搅蛮缠。 也不想在女儿的面前失态，便准备出去走廊透透气。 结果一开门，就看到了放置在门口的餐盒。 第七十八章 战氏的邀请 餐盒上面熟悉的图案和文字标识，让苏眠月愣了一下。 她慢慢的蹲下身，将袋子打开。 看了一下订单上面的内容后，心中闪过几分苦涩。 她很确定，是战肃来过，并且将晚饭放在了这里。 上一次，她跟安安夸赞过这间餐厅的饭菜很好吃，还特意夸了其中的一道菜。 战肃当时还玩笑似的说，他记下了。 没想到，他是认真的…… 有些人的确很好，只是出场的时间不对，这段相遇就不能算数了。 将外卖袋子拿起来，又折返回到病房。 苏眠月把饭菜拿出来，打开盖子，递到了安安的手中。 厉哲瀚只以为，这是苏眠月自己订的餐，倒没有多想什么。 而这一顿饭吃的，苏眠月心中无比的苦涩。 她能接受到的好意，也仅此为止了。 她不想再让自己和战肃有什么过多的瓜葛，增加两个人的相处和羁绊。 那样一来的话，对太多人都不公平了。 而另外一边，战肃把自己的僚机侄子给送回家之后，心中烦闷不已，打个电话便把沈墨给叫了出来。 此时在一酒吧的包间内，沈墨看着战肃接连不断的喝着红酒，一副愤懑不已的样子，他没忍住的笑了出来。 “以前我只看到过，我们战少爷因为一些项目合作的事情头疼，但也不至于到买醉的地步。” “今天却是为了一个女人，破天荒了，这事儿还真是稀罕啊。” 听着沈墨的奚落，战肃没有好气的瞪了这人一眼，抓着酒杯，在桌面上轻轻的碰了碰。 “废话这么多？” “少明知故问。” 要说沈墨跟战肃的关系，的确是不错的。 可是两人的交情，还没有到那种可以出生入死，推心置腹的阶段。 以至于这沈墨，敢在战肃的面前开玩笑，但也只能适度，不敢放肆。 更何况，他看出了战肃眼中的认真，脸上的笑意也就逐渐收敛，认真思考了起来。 等了片刻，他想到办法回过神的时候，战肃已经把一瓶红酒喝掉了一半。 “其实啊，苏律师那样的性子，经历过大风大浪，又有过一段婚姻，你不能像是追一些小姑娘似的，成天献着殷勤啊，那样没有用的。” 随着话音落下后，看着战肃喝了一口酒，目光透过玻璃杯，锐利的盯着自己。 沈墨轻咳了一声，好险没被口水给呛到。 知道自己说了一句废话，他摸了摸鼻子后，立刻转移了方向。 “我觉得，你应该从苏律师最关心的东西入手，两个人的相处中呢，你要偶尔示弱，不能把你平时在公司、在社会上的那一面表露出来。” “这样的话，你就会让苏律师觉得，你们彼此之间在拉近距离，也就愿意跟你过多接触了。” 战肃对沈墨的这通分析和建议，算是半信半疑。 但在他看来，自己这种没有什么恋爱经验，更没有追求人经验的，沈墨总能比他好一些吧。 毕竟曾经有传闻，沈家专出浪子，哥哥弟弟皆是情场高手。 如果是从苏眠月最关心的入手，那就是安安了…… 想到这里，战肃放下酒杯，拿着手机走出包间外面，给顾末白打去了电话。 大晚上的，顾末白突然接到战肃的电话，吓了一跳，还以为是苏眠月那边出了什么问题。 可一听，战肃是问询骨髓的配型结果，又让他觉得哭笑不得的。 这朋友做的，还真是称心。 “战先生，目前结果还没有出来，怎么着也要三四天的时间。” “你放心，一旦有结果，我们会立刻告诉你和苏小姐的。” 这首先，最主要的一步没有迈出去。 战肃道谢后，挂断电话，再次回到包间的时候，气场比方才还低了不少。 沈墨一时间，只觉得头皮发麻。 他今天是招谁惹谁了？ 趁着战肃没有开口向自己发难，沈墨赶忙打了个直响。 “对了，你还可以把人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一来是你有一个安全感，二来也是能让你们两个人频频见面。” “这人嘛，都有一个潜意识，要慢慢的接触起来，等回头有一天，她看不到你了，就会想你，就会发现一切都不对劲儿了。” 原本都不想再理会沈墨的战肃，听到这番话，突然觉得有些道理。 二话不说的，又给秦泽一打了个电话过去。 “明天一早，给苏律师打个电话，就说这一次的官司很成功，公司想要跟她达成长期的合作关系。” “可以给她提供最专业的律师团队，很好的薪资待遇，让她好好考虑考虑。” 电话那边，秦泽一盘腿坐在床上，愣了两秒后，才把整件事情梳理好。 赶忙应答了下来，又有些为难似的开口。 “总裁，要是换了律师团队的人，是不是您得跟股东那边，商量一下啊？毕竟那里面也有他们的人……” “这件我来办就好，明天你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事情要办。” 战肃哑声开口，想到了今天在病房所看到的厉哲瀚，气得牙根痒痒。 “厉氏集团最近不太老实，想办法压一压他们的气焰，知道了吗？” 一旁的沈墨正在吃着水果，听到这话，无奈的摇了摇头。 哪是厉氏集团不消停，那就是厉哲瀚不消停了。 看来，战肃这是吃了厉哲瀚的醋，才突然折腾成这样…… 等到了第二天，还不到中午午休的时间，厉氏集团的总裁办公室内。 看着项目部主管，将一个个被拦截的项目文件放在桌前，厉哲瀚勃然大怒。 “怎么回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们给我解释解释！为什么我最近两个月谈的项目，一个接着一个都被拦截了！这中间是谁出了纰漏？” 厉哲瀚厉声开口，让项目部主管低着头，浑身轻颤。 “厉总，我真的不知道啊。” “跟进的人员，我们都已经调查过了，中间的环节没有纰漏，都是按照要求去做的，可是这好端端的，对方就突然终止合作，连一个正当的理由都不给我们。” 第七十九章 当年的计划 主管说的这些话，厉哲瀚心中有数，所以他才更加愤怒，愤怒究竟是谁在针对他！ “你先出去。” “目前公司的项目继续跟进，不能再出现任何的纰漏，知道了吗？” 厉哲瀚这话，对于主管来说，就像是一句特赦令似的。 他赶忙点头称是，转头泡着离开了办公室。 而下一秒钟，就在厉哲瀚坐在沙发上，想要松口气的时候。 办公室的门，又被再次推开，就见是姜皎皎走了进来。 只见她细眉轻蹙，红唇微启，看上去十分柔弱的样子。 “哲瀚，我刚刚在外面都听到了，你们公司出了点问题，是吧……” 都不等厉哲瀚开口，姜皎皎十分自主的，走到这人的面前坐下。 侧过身，双手抓住厉哲瀚的手腕，娇滴滴的样子。 “其实，我现在特别担心你，可是我目前又不敢露面，也不能为你做什么，只能是看着干着急啊……” 事实上，如果让厉哲瀚选择的话，他不想在此时看到姜皎皎。 毕竟他有预感，如今公司乱作一团糟，针对他的人，其目的也一定是包含了针对姜皎皎的。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这个女人连累了自己。 可碍于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以及这么多年的相处，他也不好开口，对这人发火。 “你放心吧，你风评的这件事情，我一定会帮你扭转，我也一定会给你找到最专业的律师，替你翻案。” “你没做过的事情，当然不用认下来。” 听到这话，姜皎皎的嘴角漾出一抹笑容，看上去十分的美艳。 而她心中则是松了一口气。 她知道，厉哲瀚最近跟苏眠月的联系十分密切，她也怕这人对自己有所芥蒂。 不过此时看上去，一切都是她多虑了。 但既然这样的话，她也应该趁热打铁，说出自己的顾虑。 “哲翰，其实这几天我一直在响，沈家能够获得官司的胜利，苏律师的辩护出了问题，是很重要的一点，但我觉得还有一部分的原因，在于沈家老大的身上。” 见姜皎皎云淡风轻的，说出苏眠月的辩护出现问题。 厉哲瀚有些不太痛快，但也没有开口阻拦。 “继续说。” “沈家这两兄弟，不是一直都是水火不容的吗？为什么这次的官司上，哥哥突然会帮了弟弟呢？是不是他们两个人和解了？” 姜皎皎所说出的这一番话，一来是想要借着厉哲瀚的手，来调查这次官司背后，究竟是什么个原因。 而更重要的一点是，她想要借机引出当年的事情。 她知道，这是一个再好不错的引子。 她是那个被为难者，她必须要这么做，否则的话，死路一条。 此时，听着厉哲瀚分析着沈家的事情，姜皎皎频频点头认同。 几分钟后，她却突然抿紧红唇，一滴泪就这样毫无预兆的落了下来。 姜皎皎这突然上涌的情绪，让厉哲瀚愣了一下。 他赶忙坐直身子，一只手抚过姜皎皎的脸颊。 “怎么了？怎么突然哭了？” “哲翰，对不起，我有一些事情想要告诉你，这个事情我已经埋在心底好多年了，可是我一直都不敢说……” 姜皎皎一边抽泣一边说着，看上去十分的惹人怜爱。 “但是如今沈家两兄弟联合起来了，我真的很怕，如果我再不跟你说的话，就怕真的没有机会了。” 极少能够看到姜皎皎这副失控的样子，厉哲瀚也不由得认真了起来。 他拿起桌上的纸巾，轻柔的擦拭着姜皎皎脸上的泪珠，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涌上心头。 “别把事情说得这么严重，无论什么事情，你都可以跟我商量，可以相信我的，放心。” 姜皎皎等的，就是厉哲瀚的这么一句话。 只见姜皎皎一把抓住了厉哲瀚的手，将当年自己接近他的计划，尽数说了出来。 当然，在讲述的过程中，姜皎皎尽可能的放大着，沈衡这个始作俑者的诡计，把自己变成了这个事件中，最弱小无辜的那个角色。 原本因为最近一段时间所发生的事情，就让厉哲瀚的心情十分糟糕。 而如今，听到姜皎皎的这番话之后，他猛地站起身，好险将面前的茶几直接踢翻。 “好啊！沈家的兄弟两个还真是有本事！” “当年利用你，逼迫你做那些事情还觉得不够？如今还想要把这手，往我公司里面伸么！” 此时，厉哲瀚已然认定，最近公司频频出现的项目问题，就是沈家两个兄弟在背后动的黑手。 新仇加旧怨，厉哲瀚握紧拳头，咬紧牙齿。 眼睛通红的，犹如被刀子捅了两刀一样。 “好，他们接二连三的出招，我要是再不回以还击的话，倒是不尊重他们了！” “那接下来咱们就看看，到底是谁的道行高一些！” …… 与此同时，正在律所工作的苏眠月，突然就接到了秦泽一打来的电话。 听到这人说邀请自己去战氏集团，做长期的律师辩护工作，她自然是高兴，可同时也有些顾虑。 秦泽一之所以能给她打这个电话，就是证明了战氏集团的人，承认了她的能力。 可她内心，却有些许的惶恐。 这并非是不自信，而是战氏集团的名头实在是太大，她不敢接下这烫手的山芋。 不过…… 姜皎皎那边的案子，她没有赢下来，那辩护费用就拿不到。 如此的话，安安做手术，她就掏不出来钱了。 一想到随时可能有合适的骨髓出现，自己却接不住这一次机会，苏眠月咬紧牙齿。 犹豫了几秒后，对着电话那边的秦泽一开口。 “秦特助，麻烦您等一下，我一个小时后到你们集团，我们见面再聊。” 一个小时后，苏眠月准时赶到战氏集团的大门口。 等进入大厅后，就看到了站在前台处的战肃。 两人的视线碰撞，她象征性的点了点头。 可看到其余的同事们，都在吃着点心聊着天，战肃却被孤立着，她不觉有些辛酸。 难不成，这人被孤立了？ 第八十章 未来的总裁夫人？ “早啊。” 苏眠月压下心中有些复杂的情绪，走上前对着战肃点了点头。 虽然她知道，两个人之间应该拉开距离，但总归也不至于，见个面连一声招呼都不能打，又不是仇人。 更何况，战肃对她、对安安，的确是无可挑剔。 于情于理，她也不能无视这人。 早在看到苏眠月进来大楼的一瞬间，战肃整个人的面目线条便柔软了下来。 虽然他心里面还堵着气，可心底的情感，是不会骗人的。 “早……” 此时，见苏眠月主动跟自己打招呼，战肃哑声开口。 还忍不住的，目光自上而下的，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女人。 “今天风大，多穿一些。” “嗯，你也是，别着凉了。” 苏眠月下意识地应答，见秦泽一下了电梯，她也没再跟战肃多说什么，转身走了进去。 看着她的背影，战肃只觉得心尖发烫，转身走到了一旁的接待室内，独自消解这样的情绪。 而等两个当事人离开了之后，原本憋着一口气的员工们，终于忍不住地炸开了来。 “方才那位小姐，气场好强啊，而且她跟我们总裁打招呼的样子，好像两人很熟？” “这不是重点好嘛！重点是，你看到过总裁对谁，用过那么温柔的表情啊，那声音听上去，就像是含了糖一样！” “喂，你们说，刚刚那小姐不会是我们未来的总裁夫人吧！这是吃到了一个热乎乎的瓜呀！” “哎哟，可不敢胡说，这要是让总裁知道了，咱们这饭碗就没了。” 而正在这些员工们，热烈讨论着八卦的时候，主管突然走了过来，拿出几个红包，逐一递到他们的手中。 “这红包是什么意思啊，主管？” 几位员工纳闷儿的开口，可惜主管也是一头雾水。 “我也不知道，刚刚总裁说，要给你们几个加点奖金，说你们工作做得不错。” 听到这话，几名员工面面相觑，想了一下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倒是了然地点了点头。 懂了，总裁这是让他们守住自己的嘴巴，守好这个秘密呢！ 而另一边，苏眠月跟秦泽一的见面谈话，自然很是顺利。 接过合作的合同，看着上面的薪资待遇，苏眠月忍不住地笑了出声。 “不愧是战氏集团，出手这么大方。” “我早说过了，苏律师你的能力，是公司决定聘用你的根本原因，你也值得这个价钱。” 秦泽一双手互相交叠的，手肘搭放在膝盖上面，脸都要笑僵了。 毕竟他接到自家老板的命令，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也要让苏眠月成为集团的长期律师顾问。 事情谈成了，苏眠月也没有继续留下的必要。 再次跟秦泽一道谢后，回到了一楼大厅。 等到了大门口，前台的几个员工，同时对她点头行礼，脸上都是笑盈盈地。 苏眠月赶忙回礼，倒是有点局促了。 这战氏集团的企业文化还真是好啊，也怪不得能做到如今这个程度。 而等到了大门口，正好见战肃朝着这边走来，苏眠月抿了抿红唇。 鬼使神差地，这话不经过脑子，便脱口而出。 “安安知道我要过来战氏的时候，还跟我说，如果见到你了，一定要转告你，她有些想你了。” “我现在要去一趟律所，如果你要是有时间的话，晚上就一起去医院吧。” 员工们本来想要继续看戏吃瓜，可碍于自家老板的眼神过于凌厉，一个个都开始忙着自己的事情。 而战肃则是走到苏眠月的面前，伸手摸了摸鼻尖，心中却乐开了花。 “我现在在工作，晚上也不大有时间，不过，我倒是可以调个班儿，现在就能去医院。” “啊？” 显然没有弄清楚战肃的逻辑，苏眠月思考了一下后，发出了一个单节音。 而她这副样子，让战肃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试图掩盖住那种浓烈的喜欢。 “我的意思是说，如果现在去医院的话，我们两个一起去，那我有时间。” 某种敌对的情绪，像是在慢慢消融。 苏眠月紧了紧肩膀上的背包，轻笑出来。 “只要没有影响你上班就好，调班儿的话，不会扣你工资吧？” “当然不会了。” 战肃轻咳了一声，看到站在一边的保安低下头，拼命忍住想要笑出来的样子。 他一把抓住了苏眠月的手腕，把人带出了公司。 他可没要求，公司里的员工会演戏。 下一秒要是露馅儿了，他连责怪谁都不知道。 等到路边，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见战肃给自己打开了车子的后排门，苏眠月轻声道谢。 而等她上了车后，还没坐稳，就见战肃直接坐在了她的身边。 一瞬间，独属于这人的气息铺天盖地。 苏眠月转过头，看向窗外的街道，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起来。 这段日子，她都在刻意地跟战肃保持距离，但也不得不承认，心底是有些想念的。 很可惜，这原则和底线摆在面前，她不可以逾越，不可以背弃自己。 战肃这会儿的内心翻涌，并没有注意到苏眠月得不对，跟司机报出了目的地后，稍稍挪动了一下身子，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他知道，苏眠月如今不想跟自己有太多的瓜葛。 但具体原因是什么，他只有个大概的了解。 既然不能很快地成为恋人，那也不能让他们之间的关系，愈发走远。 两个人沉默不语，可车内的温度却越发升高。 这开车的司机大哥不明就里，听着广播里放的音乐，略带畅快地拍着方向盘。 而紧跟着一个路口的急转弯，他连刹车都没踩，车尾直接甩了出去。 如此，让没有防备的苏眠月，直接跌撞在战肃的怀中。 战肃本能地环抱住怀中的女人，手指隔着轻薄的布料，触碰到微凉的皮肤。 这结结实实的触碰，让他喉咙快速滑动了一下，黝黑的眸子里闪着某种情绪。 “哎哟，不好意思啊，实在不好意思！” 司机师傅摸着后脑，嘿嘿一笑，让苏眠月回过神，赶忙从这滚烫的怀中挣脱开。 第八十一章 你们打算和好？ “您不用这么着急的，开车慢一些吧，我们不赶时间。” 略带愠怒的开口，苏眠月理了理自己的头发，侧过身看向战肃，又迅速收回了视线。 “抱歉。” 此时，战肃仍旧能感觉到手掌刚刚触碰的温度。 这会儿，他紧了紧拳头，压抑了许久的情绪，终于按捺不住。 只见他转身，像是不给苏眠月逃避的机会一样。 “小月，我有个事儿想问你。” “你说。” 被战肃如此的认真态度给吓了一跳，苏眠月点了点头，紧跟着就听见这人略带沙哑的开口。 “你是打算跟厉哲瀚和好吗？你们要重新在一起？” 在听到这个问题后，苏眠月突然有些后悔了。 她为什么要跟战肃一起去医院…… 如果回答否定的话，那么这人会怎么想？还会继续对她发出一些，不清不楚的信号吗？ 想到那一日，战肃为自己安排的庆功宴，苏眠月突然有一种苦涩的情绪，窜到心间。 “他说，他决定要给安安捐骨髓了。” 含糊不清的回应，让她不痛快，也让战肃静默了下来。 听到这人的呼吸瞬间粗重，苏眠月强忍着勾起嘴角，装作轻松好奇的样子。 “对了，认识这么长时间了，我一直没有见过你的夫人，什么时候一起吃顿饭吧。” 知道苏眠月在刻意的转换话题，也是侧面地提醒他，要注意关系。 战肃轻笑了一声，也将视线转移到窗外，眼底一片漠然。 “以后有机会，我会安排的。” 接下来这一路上，车内始终安静，唯有电台内的主持人，夸张地说着一些男女感情的事件。 在战肃看来，苏眠月刚刚的意思就是在说，厉哲瀚同意给安安捐赠骨髓，所以她就要跟这个男人重新在一起。 随意搭放在腿上的手掌，死死地握紧成拳，战肃深吸一口气，他不想在苏眠月的面前失态。 等到医院后，苏眠月推开病房的门，躺在床上的安安，听见动静转过头。 而在看到战肃的时候，她立刻瞪大了眼睛，那欢喜的样子不是装出来的。 “战叔叔，你终于来看我啦，我都想你了呢，你最近都在忙吗？” 看到小姑娘这期盼的目光，战肃突然有一种愧疚的感觉。 明明是两个大人，在对感情的事情争执不休。 他又何必让小孩子承受这份代价？ “抱歉，叔叔这几天一直在忙，没有时间来看我们安安。” “怎么样，还好吗？” 战肃说着话，将外套脱了，才走到病床前，把安安抱在怀中。 生怕那外套沾染上了冷风，刺激到这小姑娘。 “这几天都很好啊，如果叔叔来陪我说说话，给我讲讲故事，那就更好了。” 只见安安双手环住战肃的脖子，十分亲昵地笑了起来。 看着女儿的眼睛，眯成一条缝隙，又有些害羞的样子，苏眠月收回视线。 帮着叠被子、倒水，尽可能地忽视着，这孩子对于父亲的渴望。 战肃抱了一会儿安安后，将她重新放在病床上。 目光打量着苏眠月的侧脸，心中暗叹一口气。 虽然方才在出租车上的那次谈话，让他有些不痛快，可也不想放过这次的机会。 想到先前，沈墨给他出的主意，战肃轻咳了一声。 大手抚过安安的脸颊，柔声开口。 “安安，中午想要吃什么？叔叔今天请客好不好？” 话说到一半，生怕苏眠月会拒绝，战肃还不忘了补充一句。 “今天公司发了奖金呢。” 战肃即便是这样说，苏眠月也是下意识想要拒绝。 可看到女儿还真是认真地思考起来，也不想打消孩子的心情，便把话给咽回到了肚子里。 “安安想吃火锅了，叔叔请安安吃火锅好不好？” 见战肃没有丝毫犹豫地点了点头，安安咧嘴一笑。 又半坐着身子，抓住了苏眠月的手。 “妈妈，你可是最喜欢吃火锅的呀，我们一起去吧！” 安安之所以会提出想吃火锅，原本就是因为，她知道妈妈最喜欢吃这个。 自打她生病之后，很少会吃重口味的东西，如此也导致妈妈一个人，没有办法吃火锅。 但是，如果战叔叔请客的话，妈妈就有伴儿了！ 知道女儿的心思，苏眠月侧头看了一眼战肃。 就在她思索着，要不要答应的时候，小护士突然走了进来。 “苏律师，麻烦你跟我们去签个单子，是给我们安安下一段治疗的同意书。” “好。” 苏眠月将手中的水杯放下，起身跟小护士走了出去。 而随着病房的门，再次被关上后，战肃突然起身，坐在了病床前。 对上安安的目光，十分认真的样子。 “安安，叔叔要告诉你一个秘密，但是你得先答应叔叔，帮我保密，好不好？” 在安安的心中，早已经认定战肃是她未来的爸爸，是可以照顾妈妈的人。 以至于听到这话后，便立刻点了点头。 她知道，如果两个人之间的秘密越来越多，也会越来越亲近。 “叔叔你说！安安保证！绝对不会告诉妈妈的！” 看着小家伙还信誓旦旦地举起手指头，战肃笑了笑，犹豫片刻后，才轻声开口。 “其实，叔叔是很喜欢你妈妈的，也很想跟她和你生活在一起，只是那个时候，叔叔很傻，担心你妈妈会拒绝我，才编造了一个理由，说我已经结婚了，并且有孩子的事情。” 在脱出全盘的过程中，看着安安的嘴巴，从原本地抿紧，到慢慢地张大。 这副惊讶的样子，让战肃只觉得有些窘迫。 毕竟这种事情对孩子说出来，还真是有些滑稽。 不过，一想到苏眠月真的有可能要跟厉哲瀚复合，他还哪里顾得上脸面的事情。 “叔叔，你说的是真的吗？那战墨墨是谁的孩子呀！” “难道，是叔叔找来的演员？” 被安安这副天真的样子给逗笑了，战肃原本提到嗓子的心，算是重新落回到肚子里。 “他是叔叔的侄子，而且他也很喜欢跟安安聊天，也很喜欢你妈妈呢。” 第八十二章 哪家店的鸭子 面对安安，战肃明显没有那么多的顾虑，一个劲儿地说明，自己对苏眠月的真心，以及绝对单身的情况。 只是在说的过程中，他要时时盯着门的动静，生怕苏眠月回来抓个正着。 而看着一向行事果决的叔叔，如今因为妈妈的原因，变得这么小心翼翼的。 安安没忍住地咧嘴一笑，两只小手抓住了战肃的手腕，轻轻晃了晃。 “叔叔说的是真话吗？” 谈话的过程中，这是安安问出来的，最多的一个问题。 看着战肃不厌其烦地点着头，安安深吸一口气。 毕竟她很愿意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那这样的话，安安是可以帮叔叔追求妈妈，但是叔叔你要保证哦，一定要好好对待妈妈……” 话说到这里，安安稍稍低下头，小嘴巴微微嘟起，带着些许内疚的样子。 “这几年，妈妈因为给我治病，花光了所有的积蓄，也没有自己的生活。” “她总是围绕着我，围绕着医院转，我不希望他再继续过那样的生活了。” 有关于苏眠月过往这几年的大致情况，战肃也让秦泽一去调查过，了解了大概。 但即便不知道实情，他也能想象得出来。 一个单身母亲，带着一个病重的孩子，且不说生活条件拮据，就是周遭的那些流言蜚语，也足够让人痛苦难熬了。 先前那些吃醋的情绪，好似在这样的担忧之中逐渐消散掉。 战肃抓住安安的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 而此时，病房的门被轻轻推开，战肃下意识地转过头。 而他就这么一个眼神，却让苏眠月停下了脚步，有些愣住。 “怎么了？” “没什么……” 随着战肃开口询问，苏眠月回过神，轻轻摇了摇头。 方才虽然只是短短的一瞬，但她很明显地看到了，战肃眼中的爱意。 一时间，她不知道应该要相信自己的理智，还是要相信直觉…… 等到了吃午饭的时候，看着安安不由分说地，拉着自己的手，一个劲儿地往外拽着，苏眠月哭笑不得的。 她顺势蹲下身，把女儿抱在了怀中。 “行了行了，你那点小力气就省省吧，妈妈跟你去吃火锅，行了吧？” “就知道，妈妈肯定不会拒绝我的！” 得到了一个小小的胜利，安安双手环住苏眠月的脖子，对战肃眨了眨眼睛。 从医院出来后，苏眠月刻意拉开与战肃的距离。 毕竟他们当下的情况，看上去实在是太像一家三口了。 苏眠月对医院周遭的餐厅并不是很熟悉，便由战肃引领，三人到了一间火锅店。 可刚刚走到店门口的时候，战肃刚准备打开店门，就见苏眠月愣在原地，目光对着另外一个方向。 “怎么了？” 战肃略带困惑地看过去，就见是姜皎皎带着厉尚岩，从一辆车子走了下来。 很显然，两个人也是过来吃饭的。 “真是巧啊……” 苏眠月小声开口，看着厉尚岩抓住姜皎皎的手，那样亲近的样子，只觉得讽刺。 很显然，对方的两个人，也没想到能在这里碰面。 姜皎皎注意到苏眠月的目光后，刻意揽住厉尚岩的肩膀，看上去他们才是亲生母子一样。 “苏律师也来吃火锅呀？真是巧，岩岩说他想吃火锅了，我就带他过来了。” 姜皎皎这话里面的炫耀，就连安安都听得出来。 她不想理这个坏女人，便又往战肃的怀中缩了缩。 注意到了安安的动作，姜皎皎才将目光，从苏眠月的身上转移到战肃的脸上。 再看到这人的长相后，一种嫉妒的情绪猛地窜了出来。 原本还想装作友好的她，在一瞬间就原形毕露了。 “没想到啊，几年不见，苏小姐的品味变得这么差，现在找男人，只看脸，不看条件是吧。” 姜皎皎强忍着心跳，用略带嫌弃的目光，扫了一眼战肃的穿着。 “穿得这么寒酸，好像是个保安的制服吧。” “啧啧，可惜了，这样的脸蛋儿，倒是可以去会所当个鸭子，应该会赚的比现在多呢。” 苏眠月原本都想无视姜皎皎，直接走进店里了。 毕竟好端端得出来吃饭，她也不想闹得战肃和安安的不痛快。 可姜皎皎的这一句话，却让她停住了动作。 她真的很好奇，姜皎皎究竟是怎么样在娱乐圈里，存活这么多年的。 直接这样开口侮辱人，甚至还当着孩子的面，说男女之间这种成人话题。 战肃自然对姜皎皎这样的话不在意，脸上的表情都没改变分毫。 他本想要开口劝苏眠月去吃饭的时候，没想到这女人，竟然直接往前迈了一步。 将他和安安护在身后，对着姜皎皎直接呛出声来。 “姜皎皎，在说别人的时候，起码得先保证自己的干净吧？当年你做的那些丑事儿，自己都忘了？是不是五六年过去了，你的脑子跟着记忆一起退化了？” 姜皎皎也没有想到，苏眠月竟然真的会在一家餐厅门口，跟自己回呛过来。 她的神情立刻显得有些局促，可惜，苏眠月根本就不给她适应的时间。 这情绪一旦有了个宣泄的口子，便再也合不上了。 想到多年前的那些事情，苏眠月哼笑了一声。 确保自己的声音，在不被安安听清的情况下，一字一句的招呼在姜皎皎的脸上。 “当初你介入我的家庭，觊觎有妇之夫，仗着我的孩子年纪小，就对他各种糖衣炮弹地讨好，这些你都忘了？” 厉尚岩此时，仍旧拉着姜皎皎的手，感觉到她的掌心有些出汗，才看向苏眠月，十分不满的样子。 “妈，你这么说话是不是有些太欺负人了？你讲不讲理啊？” 从碰面开始到刚刚，厉尚岩都一直没有开口。 只是那嫉妒心，却在一秒一秒地膨胀起来。 他看着妈妈带着一个野孩子来吃饭，而自己呢？ 他给爸爸打电话，却被敷衍没有时间，是皎皎阿姨怕他难过，主动带他来吃火锅的！ “当年的事情，你还好意思说啊？那个时候我才几岁啊！你就跑了！把我丢在家里！” 第八十三章 被讨厌的理由 厉尚岩松开了姜皎皎的手，气喘吁吁地凑到苏眠月面前。 龇着牙，像是要跳起来一般。 “现在你还好意思说别人！你知不知道，你不在的这几年，皎皎有多么照顾我！而你却在外面又有了个野孩子！” 见厉尚岩这样为自己打抱不平，姜皎皎得意地一笑。 而苏眠月原本紧握着的手掌，却逐渐松了开来。 她原本以为，自己不会再因为这个儿子的话而感到伤心了。 可没想到，此时的她，心间还是隐隐作痛。 “好，你既然提了当年的事情，那我就来问问你……” 苏眠月深吸一口气，尽可能稳住自己的声线。 她绝对不会在姜皎皎的面前，再次露出一点点的失态。 “厉尚岩，那个时候你也有五岁了，你也懂一些事情，难道你真的不知道，我为什么要离开吗？嗯？” “你别忘了，我是你的妈妈，而你那个时候有跟我亲近过吗？你只会觉得我丢人，你的心里，不是只有你这位阿姨吗？” 苏眠月在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口吻并不是质疑，而是陈述。 但偏偏是这样的语气，却让厉尚岩觉得震耳欲聋。 “我，我没有……” “没有？” 不给厉尚岩辩解的机会，苏眠月压下心间的苦涩，几乎是咬着牙继续说着。 “当初，我给你指导功课，陪着你写作业，我没容许你在没有写完作业的情况下，出去玩儿。” “你在幼儿园的时候欺负同学，我让你去道歉，我没有溺爱你。” “就是这种种的一切，我就成了你可以讨厌的理由？我是那个可以被抛弃的，被不承认的，被顶替掉的妈妈，对吗？” 在跟厉尚岩讲这番话的时候，苏眠月始终是弯下腰的状态。 这种下意识地在意，让她后知后觉的站直身子，轻轻摇了摇头，满眼的失望。 “厉尚岩，如今你已经上小学了，你是一个大孩子了。” “在你逃课的时候，你大可以想一想，如果你要是放任自己一直这样下去的话，真的会有人爱你吗？那样全身心的，不在乎性命的爱你吗？” 苏眠月的这番问话，彻底让厉尚岩愣在了原地。 他张着嘴巴，却发不出一点点声音。 他想到了自己以前生病的时候，妈妈对他的照顾，淋着雨去找他。 被他带去学校，当着诸位老师和同学的面道歉，却又把她赶走，只因为觉得丢人…… 心中突然涌现出一种痛苦的感觉，但此时的厉尚岩，却不知道这种感觉是什么。 他只知道过去的这么多年里，妈妈从来没有对他说过这样的话…… “妈……” 厉尚岩颤抖地发出了一个单节音，可下一秒钟，他的手腕就被姜皎皎拉住了。 姜皎皎怎么也没有想到，今天这一个无意的偶遇，竟然会让苏眠月发了疯一样，对着她说出过往的那些事。 更是对厉尚岩，说出如此直击内心的话！ 的确，正如苏眠月刚刚所说，如今的厉尚岩，已经是大孩子了。 就算是蛮横不讲理，但也能开始思考大人们之间的这些弯弯绕绕。 如果真让他察觉出了什么不妥，那自己这么多年的心思，可就全白费了。 “岩岩，我们走，阿姨带着你去别家餐厅吃饭，这里乌烟瘴气的，再吃不好了，不值当了的。” 说着话，也不管厉尚岩是否同意，姜皎皎拉着他的手，直接回到了车上。 随着车门关上后，姜皎皎立刻看向司机，后者会意踩下了油门。 隔着窗户，看着苏眠月的身影越发模糊了起来，厉尚岩才终于收回视线。 他一把抓住了姜皎皎的手臂，几乎有些哽咽地开口。 “阿姨，我妈妈刚刚说的那些话对吗，我是不是真的很糟糕？” “妈妈以前对我很好的，是不是我做的太过分了，她才走的？她现在回来，也不是为了我，是不是她真的不打算要我了……” 此时的姜皎皎，已经在心中把苏眠月给骂了太多遍。 手腕被厉尚岩抓得生疼，她也不好挣脱开，只能忍着厌烦，装作关切的样子。 “傻孩子，你胡说什么呢？我们岩岩是最好的孩子了，你看你这么多年，对阿姨多好啊，是不是？” “这一切都是你妈妈的问题，当初你才几岁呀，她就一个人去过快活潇洒的日子了，隔了好几年，又给你带回来一个妹妹，你说这些都是谁的问题呢？” 虽然厌烦厉尚岩，但也更怕他跟自己拉开关系。 姜皎皎稍稍拉近了两个人之间的座位，装作出一副温柔贤淑的样子。 “其实啊，你妈刚刚说的那些话，还是当着我的面说的，她的目的，就是想要挑拨我们两个之间的关系，懂吗？” 如果换作是以往的话，厉尚岩会立刻点点头，再次划定自己心中的天平。 可他此时的脑子里面，萦绕着的都是刚刚苏眠月的话。 如今再配合上姜皎皎的样子，让他一时间梳理不出个头绪。 “阿姨，那我妈妈说你的那些话呢？她说，你插足我们的家庭，你明知道我爸结婚了，还……” “岩岩！” 不给厉尚岩说完这番话的机会，姜皎皎此时有些恼羞成怒。 她抓住身上的长裙布料，尽可能地维持着此时的表情。 “这么多年，阿姨对你怎么样，你心里是最清楚的。” “如果你真的怀疑，阿姨做这些，都是有目的性的话，那真是伤了阿姨的心了。” 话都说到这个节骨眼上了，厉尚岩自然也就没有再追问。 他稍稍挪正了身子，目光看向街道外面，眼前闪过苏眠月的脸。 想到了他小的时候，妈妈抱住他的样子，内心的秩序，逐渐坍塌了起来…… 他现在不敢确定，妈妈当初离开家的原因是什么，但他已然开始怀疑，坐在身边的这个阿姨，对他究竟是不是真的好…… 而另外一边，战肃已然带着苏眠月母女两个人走进火锅店，落在了一处相对安静的位置。 “谢谢你，刚刚替我说话。” 给苏眠月倒了一杯热茶，战肃噙着笑开口。 第八十四章 默契击掌 此时的苏眠月，正在欣赏着这家火锅店的装潢和氛围。 虽然是一家餐厅，但看上去十分淡雅，古风古韵的。 而且最为奇妙的是，这间餐厅里面的气味并不重，很显然这是运营团队下了功夫的。 听到战肃的话，苏眠月才回过神，开玩笑似的。 “既然感谢的话，光口头上说，好像显得不太有诚意呀。” “不如这顿饭，就由战先生请吧。” 见苏眠月终于又跟自己开起了玩笑，战肃心情大好，自然点了点头。 这一顿饭下来，一小两大，吃得还算是畅快。 正如安安先前所说，苏眠月为了照顾她，已经很久没有吃过火锅。 再加上这家店的口味很合适，她这顿饭吃得十分满足。 而等到结账的时候，三人一起走向柜台，刚好管事的经理走了出来。 他这冷不丁地一抬眼，看到战肃，惊得下巴好险掉下来。 说来也是巧，今天他们所选择的这家火锅店，其入驻的商场，都是战氏集团旗下的产业。 火锅店虽然只是加盟入驻，但战肃可是最大的幕后老板。 “战……” 经理本打算对着战肃鞠个躬，打算大手一挥直接免单。 但碰触到战肃的目光后，又瞥了一眼他身边的苏眠月，这脑子里就来了个急转弯。 “那个，多谢两位带着孩子来消费啊。” “今天刚好我们店里做活动，给你们打六九折！” 经理有些发虚的开口，紧张的他，好险没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 苏眠月原本还没觉得奇怪，可看着经理这诚惶诚恐的样子，却一头雾水。 “活动？怎么刚刚进店的时候，服务员没有说啊？” “而且，我也没见你们店内贴了什么广告啊。” 苏眠月纳闷儿的开口，余光打量了一眼身边的战肃。 她刚刚没有听错，这个经理原本是要跟战肃打招呼的，结果却突然转口，要给他们打折…… 难不成，他们之间认识？ “妈妈！” 突然，身边的安安开口，打断了苏眠月的思绪。 “怎么了？” 苏眠月稍稍蹲下身，就见小姑娘抱住她的大腿，小声嘟囔着。 “妈妈，这间店价格还挺贵的，虽然经理要给我们打折，但是你也不能真的，让战叔叔拿钱嘛。” 天真如安安，她哪里知道大人们之间的这些人际勾扯。 在她看来，战叔叔想要追求妈妈，舍得花钱是好事。 可是，叔叔只是一个保安，赚不了多少钱。 而且这一顿饭下来，好像就她们母女两个一直在吃。 叔叔则是有好多次，都停下筷子，在偷看妈妈！ 她都有注意到的！ 苏眠月被女儿这副小大人的样子，逗得哭笑不得的。 她拿出手机，对着经理点了点头。 “那就谢谢了，扫码付款可以吗？” 见苏眠月并没有起疑，站在一旁，已经紧张冒出冷汗的战肃，这才松了一口气。 虽然他不知道，安安是怎么说服苏眠月的，但好在这一次的助攻，算是圆满完成。 趁着苏眠月在付账的时候，他绕到了安安的这边，轻轻捏了捏小姑娘的手掌。 两人暗中，轻轻地击了个掌。 从火锅店出来后，见苏眠月就要朝着医院走去，战肃倒还没觉得怎么样，反而是安安，率先开口发难。 “妈妈，好不容易出来，今天还挺暖和的，我也没有觉得什么不舒服，我们去一起看个电影吧！” 此时，如果不是战肃刻意地保持冷静，他真的会把安安抱起来，好好夸赞几句的。 这小姑娘，怎么就这么惹他喜欢？ 安安以前就很喜欢看电影，苏眠月自然也没有起疑。 想了想，今天下午没有要做的检查。 而且火锅店所属的这间商场，就有一个电影院。 放松放松也好…… 而等三人到了电影院后，安安挑选了一个开场最近的电影，还是一部爱情片。 这次轮到战肃付账，母女俩都没反对。 可就在拿到票了之后，安安突然小手一拍，像是想到了多要紧的事儿似的。 “妈妈，我突然想起来了，先前隔壁病房的那个小姐姐，要回到医院复查，她跟我约好了时间，说要给我带绘本来的，我不能失约呀！” “妈妈，你给护工阿姨打电话，让她接我回去吧！这电影，就你跟叔叔留在这儿看，电影票可不能浪费了呀！” 安安的确没有说谎，她确实跟隔壁病床的小姑娘约好了，今天下午碰面。 以至于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小胸脯挺得高高的，没有丁点儿的愧疚。 可听到这番话，苏眠月脸上的笑容，就愈发僵硬了起来。 如果说，带着女儿跟战肃一起看电影，虽然有些别扭，但还是可以忍受的。 但如果要是跟战肃单独两个人，而且还是看一部爱情片，这怎么都觉得很奇怪…… 更何况，苏眠月始终承认，她对战肃的心思，一直都没有彻底冷静下来。 “妈妈带你回去医院吧，看看这个电影票，能不能退了。” 苏眠月说着话，转头看向战肃。 刚想要开口抱歉，却见这男人也点了点头。 “是啊，电影不着急看，咱们先回医院吧。” 战肃这番话，的确是诚心诚意。 安安一个人回去病房，虽然有护工看守，却也不能放心。 可未曾想，就在两个人要朝着柜台走去的时候，安安突然抓住了他们的手。 跺了跺脚，有些着急的样子。 “妈妈，我不想你因为我，就没有自己的生活了，我今天下午又没有检查，我又不是自己一个人回去医院！你就跟叔叔一起看个电影嘛！我想要知道电影的结局！好不好？” 不敢让女儿的情绪，出现太过激动的情况，苏眠月下意识地点头，答应了下来，同时拿出电话给护工打了过去。 几分钟后，等护工赶来，苏眠月交代了几句后，战肃还不忘对着护工嘱咐了一句。 “劳烦您，带着安安回到医院后，给我们打个视频。” “两位放心吧。” 这护工是个上了年纪的女人，对于苏眠月的遭遇也十分心疼。 如今看到她与战肃在一起，会心一笑。 第八十五章 这是什么电影？ 看着护工带着安安离开的背影，苏眠月长出了一口气。 私心来说，她的确有感觉到放松。 可是，当母亲的，尤其是在女儿生病的情况下，她是没有办法心安理得地享受的。 “就放过自己吧，只是两三个小时而已。” 耳边突然响起温润的声音，苏眠月转过头，对上战肃的视线。 这人，好像清楚她在想什么…… 两三个小时，好像是可以允许的吧？ 苏眠月垂下头，轻笑了一声。 她不想承认战肃这话说得对，毕竟这人的身上，已经有太多吸引人的闪光点了。 直至到距离检票五分钟的时候，安安的视频打了过来。 见小姑娘盘腿坐在病床上，一边吃着水果，一边十分严肃地看着他们。 “妈妈！叔叔！记得看完电影结局才出来！不许半路上偷偷溜走哦！” 安安这一再地强调，让苏眠月与战肃相视一笑，有些哭笑不得的。 直至进场后，许久没有进过电影院的苏眠月，脚下不由得放缓步子。 感觉到战肃就在她的身后，这人身上所裹挟的，清洌的气息，将她尽数包围。 苏眠月不由得喉咙发紧，拿着手中的果汁杯子，猛喝了两口。 这还是刚刚入场前，战肃给她们买的。 没想到，这小丫头留下她一个人，自己先跑了…… 等终于坐到座位上，苏眠月这心才，算是落回到了肚子里。 看一场电影，这入场比她打官司还要紧张。 而随着电影画幕开启，剧情逐渐地发展，苏眠月原本平稳下来的心跳，再次急促了起来。 她稍稍侧过头，靠近战肃的耳边，红唇轻启。 “这，这究竟是什么电影啊？安安不是说，这是爱情片吗？怎么还有恐怖镜头？” 已然听出来了，苏眠月声音里面夹杂着的颤抖。 战肃将手抵在嘴边，掩住了笑意。 “可能，这部电影掺杂的元素比较复杂，恐怖片也能是出现爱情的，对吧？” “你这话说的，我还真是没有办法反驳……” 本来就有些紧张的苏眠月，听到这话，忍不住地瞪了一眼战肃。 可等她再次看向大屏幕的时候，刚好一个可怖的镜头闪过。 她赶忙捂住嘴巴，下意识地往战肃的身边靠近。 本来进场的时间急，两人之间的扶手隔挡，还没来得及放下。 苏眠月这么一躲，整个人便靠在了战肃的怀中。 也并非战肃有什么预谋，他这完全是下意识的举动。 伸出手臂，将那纤细的腰身环在了怀中。 “你……” 腰上的温度，让苏眠月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稍稍抬起头，没想到这嘴角，刚好就划过了战肃那有些干涩的薄唇。 这么短暂的一瞬，让苏眠月与战肃都不禁有些怔愣。 显然，这完全是超出了，他们当下可以承受的接触。 战肃赶忙收回手臂，稍稍侧过头。 他当然高兴，与苏眠月有这样的接触，可他怕这女人对自己反感。 毕竟自己是单身的事情，还只是跟安安说过而已…… 而苏眠月此时这心，就好像是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了一样。 她已经忘了，上一次接吻是什么时候。 而方才，虽然严格意义上，还算不得接吻，却要比她过往的那些记忆，都要激动和紧张。 两人默契的，没有谈及这件事情，呆呆地看着电影。 而随着屏幕中，逐渐传出了女人喘息的声音，就硬逼着苏眠月回过神。 当她看清楚大屏幕里播放的是，一对恋人正在一个昏暗的小屋子里，亲吻拥抱。 随着逐渐躺下，身子互相碰触了起来，她猛地低下头，吞咽着口水。 以前她与厉哲瀚在一起的时候，两个人也一起看过这样的电影。 这几年她单身，一个人在外，带着安安，也独自看过。 可为什么如今在电影院内，有那么多路人在场，她却偏偏有一种，不好去直面观看的感觉。 “那个，爆米花呢……” 如果要不是答应了安安，一定要看到结尾。 此时此刻，苏眠月敢打保票，自己一定会找个借口，离开影厅。 她喃喃地开口，视线在两个人的左右看了看，便发现那爆米花的桶，在战肃的另外一侧。 苏眠月小声嘟囔了这一句，并没有让战肃听清。 毕竟一来，她的声音太小。 二来也是战肃注意到了她刚刚那害羞的样子，心里正在回味，只觉得愈发可爱。 苏眠月只以为，战肃看电影看得入神，也不好再去打扰，便稍稍侧过身子，想要自己将爆米花的桶拿过来。 可在她伸出手臂的一瞬，战肃的手肘，便悄然推开了爆米花。 以为自己碰到了什么，苏眠月猛地一抓，才发现自己抓住的，是战肃的手。 一瞬间，温热的触感，以及脖颈上感受到的热气。 苏眠月像是触电了一般，收回了手，坐直身子，顺势拿过中间的那杯可乐，咬住吸管猛喝了两口。 她只觉得，脸颊像是要烧起来似的。 都是成年人，而且也是巧合，没什么的，不作数的！ 苏眠月在心中，暗自地给自己洗脑，强行对方才的那些行为，进行合理化说服。 而就在此时，耳边又传来了战肃幽幽的声音。 “你喝的那杯可乐，是我的。” “咳咳！” 苏眠月轻咳了两声，用手背擦拭了一下嘴角，又将可乐放回到了原本的位置。 脑子里面的那一根弦，像是就此崩塌了一样。 她赶忙侧过身，对着战肃勾起一个十分难看的笑。 “要，要不要走啊” “怎么了？电影不好看？” 知道苏眠月这是忍无可忍了，战肃忍着笑意，佯装着不解地询问。 哪里好意思说根本的原因，苏眠月伸手抓了抓头发，那脸颊仍旧绯红得很。 “我，我肚子不舒服，要不今天就算了吧。” 借着大荧幕的灯光，看着苏眠月的睫毛疯狂颤抖着，战肃的喉咙滑动一下，到底是不忍心继续下去。 “好，走吧……” 在战肃说出这话的同时，苏眠月噌地一下站了起来。 又想到会挡住后面的观众，又弯下腰，朝着过道，缓缓地移了过去。 第八十六章 我教你怎么编！ 从影厅走到商场的门口，苏眠月的脸颊一直微微泛红。 战肃走在她的身后，看着她那带着淡淡粉色的耳廓，只觉得可爱至极。 而随着走到商场门口，听见外面响起淅淅沥沥的声音，战肃眉头轻挑，移开视线。 果然，就见外面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小雨。 “你要回家吗？还是跟我一起回去病房？” 苏眠月走到商场的屋檐下，紧了紧衣裳，看着外面的天气。 地上刚刚湿润，还没有水坑，这雨应该是刚下不一会儿。 “你想让我去吗？” 耳边突然传来这猝不及防的一句询问，苏眠月回过神。 那茫然的样子，落在战肃的眼中，脸上的笑意更浓。 “我说，你想让我回家，还是跟你一起去病房？” 听到这个问题，苏眠月不由得又想到了，方才两个人在电影院的场景。 她总觉得，战肃这人今天有些奇怪。 只是，要真去掰扯缘由的话，好像那些触碰，都是她自己毛手毛脚才导致的。 “现在下雨呢，你回去家里，应该不太方便吧？” “这个地方，距离地铁站跟公交站还都挺远的……” 苏眠月有些别扭的开口，睁着眼睛说胡话。 这地方有医院，有商场，公交车的站点，她甚至肉眼都能看到。 伸手将额前散落下来的长发抓了抓，苏眠月轻轻咳嗽了几声。 “正好，安安还想跟你聊一会儿。” “要不，你先跟我回去病房？等雨停了再回去，也省得着凉了……” 在说出这番话的时候，苏眠月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不敢看战肃的眼睛。 是怕那一点点，不好宣泄于口的情感溢出来。 还是害怕这人回绝自己呢？ “好……” 而就在她等待回应的时候，一个温润且坚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苏眠月转过头，就见战肃将外套脱了下来，罩在了两个人的头上。 “幸好就是过一个马路，应该还不至于淋湿。” “走了。” 略微冷冽的风吹过，却突然被头顶上的外套给阻挡住。 独属于这男人的气息，变得更加浓郁。 苏眠月的心跳，不自觉地加快，她轻轻地点了点头，率先迈开了脚步。 在过马路的期间，两个人的肩膀，几乎贴合在一起。 苏眠月稳住心神，尽可能地找话题来聊。 否则，她甚至能够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等一会儿回到病房，安安一定会问你，电影的结局是怎么回事儿。” “你想好了吗？准备怎么跟她说。” 战肃这会儿的注意力，全部都在怀中的这个女人身上，哪里还顾得上编故事，不禁苦笑地摇了摇头。 “看起来，一会儿回到病房，就要被小家伙问责了。” 战肃这煞有介事的话，把苏眠月给气笑了。 她用手肘怼了怼这人的肩膀，小声嘟囔着。 “我们虽然没有看到结局，但是我们看到了开头呀。” “就是，电影的男女主在小的时候就相识，然后在多年后又相遇，发生的一系列感人又恐怖的故事……” 苏眠月努力回想着电影里面的情节，而等说完这话之后，别说她自己了，就连战肃也轻笑出声那种。 尴尬的气氛逐渐消减，可亲昵的感觉，反而提升了不少。 直至回到了医院后，走进大厅，战肃将外套收好。 苏眠月看了看自己的身上，才发现，她的衣服没有一点点淋湿。 反倒是战肃的另外半个肩膀，都已经湿透了。 “一会儿，去洗手间擦一擦，别感冒了。” 苏眠月柔声开口，只觉得心口温热。 对于战肃这样一个男人，她好似很难抗拒。 毕竟，这人所做到的，都是厉哲瀚曾经所忽视掉的…… 可就在苏眠月这么想着的时候，两人从电梯走出来，走到安安所在的病房走廊。 她这么一抬眼，正好就看到了厉哲瀚，坐在病房门口的长椅上。 果然，这人就是不禁念叨…… 怕厉哲瀚趁着自己不在的时候，找安安谈话。 苏眠月猛地走上前，原本温和的神情，此时瞬间变得凌厉。 她先是从门上的窗口看了一眼病房内，见女儿没有什么异样后，才转过头看着面前的厉哲瀚。 “你来这里做什么？你刚刚跟安安说什么了！” “放心，我没进去，我在这里等你来着。” 厉哲瀚哑声开口，余光打量了一眼，缓步走过来的战肃，只觉得牙尖痒痒。 “我今天过来，就是想要问你一些事情，没想干嘛。” 此时，战肃刚好走到近前。 他听到厉哲瀚这话，眉头轻蹙，略带担心地看向苏眠月。 两个人的目光，刚好碰撞在一起。 看着这男人眼中的担心，苏眠月笑了笑，带着几分安抚的样子。 “你放心，我一会儿就回来。” 看到苏眠月此时所展露出的表情，厉哲瀚插在口袋里的手掌，握紧成拳。 他只觉得，自己像是吞了一口棉花似的，咽不下去，吐不出来。 虽然苏眠月跟战肃方才只是对话，并没有任何亲近的举动。 可两个人之间，好似已经形成了某种氛围，是那种别人插不进去的氛围。 至于苏眠月刚刚，那略带调皮又十分乖觉得样子，他却是熟悉的。 只是那个时候，苏眠月只会对他流露出这样的表情，如今他却觉得陌生…… 不好再在这里发难，厉哲瀚咬紧牙关，转身朝着走廊的安全通道走去。 苏眠月见状，又对着战肃点了点头后，才快步跟了上去。 她不想跟厉哲瀚有什么瓜葛，但她真怕这人疯起来，在医院闹开，再影响了孩子的病情和心情。 等到了安全出口处，苏眠月跺了跺脚，使得整个楼梯间亮了起来，她才看清厉哲瀚那略带阴霾的脸色。 压下心中的不安和不解，苏眠月眉头轻蹙，尽可能平心静气地开口。 “找我有什么事，说吧。” “沈氏集团目前的近况，你知道吗？” 厉哲瀚如今对于公司的事情，可谓是心急如焚。 他的确没有跟苏眠月弯弯绕绕，开口便进入正题。 第八十七章 绝对没有黑幕 “在开庭之前，你跟沈家两兄弟有过接触，对吧？” 厉哲瀚这么生硬的问话，却让苏眠月松了一口气。 原本她以为，厉哲瀚今天突然来找自己，是后悔了，后悔给安安捐骨髓的事。 在她看来，只要女儿有救，那什么事情都好商量，什么都可以谈。 “开庭之前，要了解沈氏集团的情况，我自然对他们做过调查，也跟他们谈过话。” 苏眠月有条不紊地开口，她大概已经知道了，厉哲瀚今天来找自己是为了什么。 最近，厉氏集团的股票下跌，一些风言风语传了出来。 而作为给他们打过官司的自己，自然也听到了一些谈论。 “只是，在官司结束了之后，我跟他们就没有任何的联络了，所以他们的情况，我完全不清楚。” 方才还算是冷静的厉哲瀚，在听到苏眠月的回答后，他突然变得激动起来。 前倾身子，眼角赤红。 “苏眠月，我问你！那你到底清不清楚那场官司的内幕！那次的辩护，你为什么会输？你以前可从来没有输过的！” 所以，这男人是怀疑，她与姜皎皎的私仇，从而刻意输掉这场官司吗？ 苏眠月轻笑了一声，往后退了两步。 “你能这么想，我一点都不觉得奇怪。” “不过，我还是想要说一句，我有我的职业素养，既然我答应了接下这个案子，就会全力地为你们辩护，根本不存在什么黑幕。” 如果换作是以往的话，厉哲瀚对苏眠月的这番解释，还能相信几分。 可如今的他，已经钻进了死胡同。 这几天下来，跟公司合作的一些老合作方，也莫名地终止了合作。 公司现在乱作一团，股票持续下跌。 倘若继续这样的话，这后果，他不敢去想…… 而他调查了许久，都没有一点点苗头，便只能将这种想法，倾注在苏眠月的身上。 哪怕他自己的理智，也觉得这件事情说不通。 “苏眠月，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你这场官司失败了，对我们集团所产生的影响？” “我知道，你跟姜皎皎之间有矛盾，但是你不能拿这样人命关天的事情开玩笑！现在我们公司乱成这个样子，你看着开心？你满意了？” 原本还想要跟厉哲瀚理智地探讨这件事情，可此时听到这番话，苏眠月便知道，再争执下去已经无望。 这人已经认定的事情，自然无论她怎么说，都更改不了这种想法。 “你愿意怎么想是你的事情，就算是我把我所准备出来的证据，甚至我跟沈氏的一些交谈记录，都放在你的眼前，你还是不会相信，那我又何必在这儿跟你浪费时间？” 说到这里，苏眠月长出了一口气，声音越发冷漠了下来。 “你别忘了，你上一次已经答应过我，要给安安捐骨髓。” “你放心，只要这件事情达成，我一定会按照先前网站上的交易给你付款，不会缺你一毛钱，也不会让这件事情公开化，让你陷入舆论之中。” 话音落下，想到厉哲瀚目前的状况，苏眠月的眼中闪过几分嘲弄。 明明是亲生父亲，却要以捐赠的名义，在暗中的交易，才能给女儿捐献骨髓。 一想到这背后的始作俑者，一想到这么多年，自己和安安过的日子。 苏眠月突然觉得，自己无论是身心，都在全力抗拒着眼前的这个男人。 “网站上的交易平台，价格你还记得吧？兴许你捐了骨髓之后，这个资金就够你运转一下，可以救了你的公司呢。” 说完这番话，苏眠月突然觉得有些疲惫。 她突然有些想念，自己刚刚跟战肃在一起的时候。 哪怕在街上，哪怕淋着雨。 那种轻松的感觉，都是她所喜爱的。 “对了！” 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苏眠月原本准备离开，却突然停下了步子。 “有关于姜皎皎的事情，你就不用再在我这里费心力了，几年前，她做过那么多的事情，我都可以既往不咎。” “但他先前害了我女儿，暗中使用那些手段，我是不会放过她的。” 苏眠月这话，全然是警告，她不怕厉哲瀚给姜皎皎传话。 可她没有想到的是，自己这一句话，落在厉哲瀚的耳朵里面，却变了个味道。 “你还是在意的，对吧？” 只见厉哲瀚轻笑了一声，率先走上前，站在安全通道的门口，挡住苏眠月的去路。 在他所认为，苏眠月突然强调了这么一句，是在吃醋，是想要重新占有自己。 趁着苏眠月愣神的一瞬间，厉哲瀚抓住了她的手，将人拉拽到近前。 “小月，过去的那些事情，我们都可以翻篇，只要你答应我，帮我报复沈家，让厉氏重新回到正轨，我就可以跟你复合。” “我会给安安捐骨髓，我不要那些交易的钱，这些我都可以答应你，怎么样？” 手腕被用力地抓住，有些熟悉却陌生的触感，让苏眠月浑身发麻。 她脑子嗡嗡作响，几乎是下意识的，直接抬起手臂，对着厉哲瀚的脸颊打了下去。 这一巴掌，力度属实不轻。 不知道是愤怒抑或者是觉得荒唐，苏眠月眼角赤红地盯着面前这个男人。 她咬紧牙关，最终一个字都没有说出口，将厉哲瀚推搡开，大步朝着病房走去。 此时的病房内，战肃正在给安安讲电影情节，就见病房的门被打开，苏眠月走了进来。 即便她在尽力地隐藏，但明显不悦的情绪，还是泄露了出来。 战肃摸了摸安安的脸颊后，起身走到苏眠月的面前，轻声谨慎地开口。 “还好吗？他跟你说了什么？” “没什么……” 苏眠月强忍着情绪，对着战肃勾了勾嘴角。 被厉哲瀚这么突然出现的一场谈话闹得，她原本不错的心情，再次跌入谷底。 此时，她没有心力去面对战肃，也不想让这人，承担自己这样的情绪。 “外面雨停了，你先回去吧。” 苏眠月轻声开口，眼中多了几分愧疚。 不知为什么，她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对不起面前的这个男人…… 第八十八章 她还爱着我 “你还是别这样笑了。” 这猝不及防的回应，让苏眠月一愣。 她抬起头，就见战肃轻笑着，眼中带着无尽的温柔。 “你这样勉强的笑，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但要是安安看到了，还以为我欺负你了呢。” 战肃略带调侃的开口，让苏眠月抿紧红唇。 此时，两人的距离之近，她甚至能看到这人眼中所倒映的自己，不禁笑了出来。 “你放心就好，早些回去吧。” 也知道，自己目前的情况帮不上苏眠月什么，战肃也就没有强留在这里。 跟安安打了个招呼之后，拿起湿哒哒的外套，走出病房。 而等他走到电梯间的时候，好巧不巧，正好就跟厉哲瀚撞了个正着。 看着这人浑身裹挟着戾气，脸颊微微肿起，还带着巴掌印。 他原本担心，苏眠月跟厉哲瀚谈话的时候，受欺负。 不过现在看来，他不用担心了。 战肃心中暗笑了一声，绕开了电梯间，朝着安全通道走去。 原本不想跟厉哲瀚，有什么正面交流，就是怕苏眠月为难。 可惜，他这边退一步，有人却要上赶着找问题。 衣服被拉扯住，战肃转过头，就见厉哲瀚扬着下巴，一脸不服气的看着他。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这话，我倒是应该问问你。” 战肃垂下头，略带嫌恶的看着衣服上的那只手，不见他怎么用力，便挣脱开。 “我好像没拦着你的路吧？” 战肃哑声开口，周身的气场腾升起来，让厉哲瀚怔愣了一下，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回应。 他原本，在苏眠月那里没讨到好，就憋了一肚子气。 刚刚正好看到战肃，想着分辨几句。 可就目前的情况来看…… “厉先生，不过既然你今天想要跟我聊一聊，那我就警告你一句话。” 思绪被打断，厉哲瀚回过神，就见战肃狞笑了一声，眼睛里面多出几分红血丝。 “如果你还想好好过你的生活，以后就离苏眠月远一点。” “你们已经离婚了，没有任何的关系，记下了吗？” 厉哲瀚有调查过战肃的身份，知道这人只是一个小职员，没有什么出息。 可此时，看到这人的气焰，他却下意识的吞咽一下口水。 他在商业圈子里面，混迹这么多年，已然有了一席之地。 更上层的人，他也接触过，但极少能有这样的感觉。 主动挑衅的是自己，他哪里会率先一步认怂？ “你是以什么样的身份，来命令我的？我现在跟她是离婚了，但以前她也是我太太，我们还有一个孩子！” “我告诉你，苏眠月她只是嘴上不承认罢了，她心里面还是爱着我的！她根本容不下别人！她也根本离不开我！” 撂下这句狠话，厉哲瀚率先转身离开。 而盯着他明显像是落荒而逃的背影，战肃轻笑了一声。 看起来，秦泽一做得不错。 这厉氏集团，当真让厉哲瀚焦头烂额的。 两天后，这天正值休息，苏眠月在医院陪着安安，突然就收到了一封邀请函的邮件。 将其点开，就见是一年一度的律师交流会发来的，邀请她去参加。 大致看了一眼，上面所出席的人员名单。 苏眠月的睫毛轻颤，带着明显的兴趣，也感到荣幸。 这个律师大会，在海城已经连续举办了很多届。 只是以前，她在这边的时候，还没有资格参加。 等跟厉哲瀚离婚了之后，要照顾女儿，也没有办法回到海城。 前两年，她就已经接到过邀请了。 今年邀请再次递到手中，她终于可以去参加了。 并没有犹豫什么，苏眠月用鼠标点击了邮件回复，确认参加。 此时，安安奶声奶气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打断苏眠月的思绪。 “妈妈，你在看什么啊？怎么这么高兴啊？” “妈妈被邀请，参加了律师行业里面的一个翘楚的交流会，当然开心了。” 只见苏眠月将电脑关上后，走到安安的面前。 双手捧住闺女的小脸儿，在她的额头上面亲了亲。 “正好，妈妈也想跟你说呢，因为这个交流会上，有一个主题的演讲，妈妈要准备几天，所以……” “放心吧。” 被苏眠月的手捧着脸颊，安安的嘴巴微微嘟起，看上去十分可爱。 “有刘阿姨在这里陪着我，没事儿的。” “妈妈你就去好好准备演讲，不用关心挂念这边的。” 安安所说的刘阿姨，就是苏眠月请的护工。 见女儿这么体贴懂事，苏眠月忍不住的，又在她的脸颊上面狠狠亲了一口。 手指抚过那柔软的长发，眼眶温热。 如今，她只盼着厉哲瀚赶快，将捐献骨髓这件事情给落定下来。 这样的话，她的宝贝女儿，也就不用天天守在医院，只能看一些绘本故事书了。 把病房内的一切都给安顿好了之后，苏眠月给护工打了电话。 等人来了，她便赶去了律所，准备交流会上的演讲稿。 今天正值周末，律所内只有一两个人在加班。 见苏眠月突然到了，也都有些好奇的打招呼。 “苏姐，你怎么来了？有什么着急的案子？” “是律师大会，寄来的邀请函。” 苏眠月笑着，走到自己的办公室，一边开着门，一边跟他们打趣的开口。 “这次交流会的范围还挺大的，好像邀请的律师也不少，你们可以看看自己的邮件，兴许也都有呢。” 苏眠月并不是奚落同事们，只是这律所的人都很有能力，在她看来，也有资格参加这个大会。 而等苏眠月回到办公室后，从皮包内拿出电脑，准备好一切之后，脑子突然犯了难。 刚刚在路上的时候，她就在构想着这一次演讲的主题是什么。 只是，脑子里面同时冒出来了很多想法，让她没有办法决断，分不出个主次。 想一想，上次准备演讲稿是什么时候了？ 苏眠月给自己冲了一杯咖啡，苦涩的笑了笑。 而就在此时，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战肃的名字，在屏幕上闪烁着。 第八十九章 拷贝演讲稿 苏眠月下意识的凑上前，将电话接起，紧跟着有些想念的声音，就从听筒里面传了出来。 “在做什么？” 战肃此时，刚刚开完了一个国际会议，回到办公室疲乏得很。 他半躺在椅子上面，伸手捏了捏酸疼的眉心。 在这种时候，他只想听一听苏眠月的声音，好像是一剂良药似的。 “我在律所加班呢。” 温润的声音传来，战肃喉咙轻轻滑动了一下，声音带着几分暗哑。 “接了什么重要的案子么？让苏大律师在周末，都去赶项目。” 战肃每每这样调侃，都会让苏眠月不禁笑出来。 她喜欢风趣幽默的人，她也很愿意去亲近一个，能把自己逗笑的人。 想想当初与厉哲瀚在一起生活的时候，苏眠月打了个冷战。 她走到落地窗前，看着街道上的车水马龙，平心静气的跟战肃，说明了一下自己的情况。 如果此时，苏眠月看到战肃的表情，一定会从他的眼睛里面，看出骄傲的情绪。 “其实，你不要把自己放在一个死规矩的框架里面，不要从案子去延展内容。” “你想谈什么就谈什么，从社会到阶级再到民生，只要你一层一层抽丝剥茧，总会在里面找到一个矛盾点，从而再引发到自己的专业上面，水到渠成，就不是什么难事儿了。” 战肃十分自然的开口，声音里面，带着平时不存在的威严以及专业度。 而全然陷入在情绪中的苏眠月，也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妥。 退一步来说，就算是一个普通的保安，只要热爱学习的话，懂得这种学识，也不是什么稀奇的。 这通电话，两个人将近打了一个钟头。 等挂断后，苏眠月看着自己所记下来的笔记，整整两大篇，心中有着格外的踏实感。 进入状态后，她可以忘掉一切时间，包括周围的声音，很享受这样沉浸的感觉。 而等演讲稿终于结束，在敲下署名和时间后，苏眠月伸了个懒腰。 等回过神，就见外面的天色刚刚蒙蒙亮，已经是第二天一早了。 “天啊……” 苏眠月忍不住自嘲的笑了笑，她伸手捏了捏有些发酸的脖颈，电脑边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 见又是战肃打来的电话，她笑着接了起来。 “你们公司上班，要这么早吗？怎么这么早就起床了？” “我是担心某人，写着写着演讲稿，会不会突然一个走火入魔，半夜出去散步了，毕竟打了电话，发了短信，都没有收到回复。” 战肃此时的声音，没有丝毫的慵懒感，显然他也是一夜没睡。 毕竟身为战氏集团的总裁，他要处理的内容更是无边无际。 而听到这话，苏眠月才看了一眼手机屏幕。 发现不仅有战肃发来的短信，甚至还有女儿发来的，一些鼓励的内容。 “我，我的确是没听见，倒是害得你们担心了。” 苏眠月略带愧疚的开口，而电话那边的人，就像是在等着她这样回答一样。 “既然这样的话，请我吃个早餐应该不过分吧？” “我还有十分钟，到你的律师事务所。” 像是在配合战肃的话，苏眠月此时的肚子咕噜了一声。 她脸颊一红，满嘴答应了下来。 去办公室的休息间换了一个衬衫，又走进洗手间，用清水洗了洗脸，重新扎起头发。 不想让战肃这一大早上的，便在路边等着自己。 苏眠月赶忙走了出去，却忘了她电脑还在开着，甚至连文件都没有保存…… 此时，事务所内的另外一位律师陈倩，悄悄的从工位上面站起来。 看着苏眠月与战肃离开之后，便悄然走进了她的办公室。 从口袋里面，拿出了早已准备好的u盘，插在了开启的电脑上。 等做完这些事情之后，陈倩甚至都没回去自己的工位，而是大步离开了事务所，回到了住处。 可她一推开家门，下一秒钟，就听见卧室内传来男人的咒骂声。 “你还知道回来？这一晚上你死哪儿去了？你要是再不回来，老子就要报警了知不知道？” 这叫骂的声音由远及近，陈倩一边脱着鞋子，一边抬起头。 就见她的丈夫，踉踉跄跄的走了出来，身上满是酒味。 “我昨天晚上在加班，给你打电话了，但是你没接。” 陈倩试图解释，可已经走到她面前的男人，却根本听不进去。 一把抓住了她的长发，而后将她推了个踉跄。 “天天加班，天天加班有个屁用！不还是挣不到钱！” “我跟你说啊，月底，月底那些要债的就来堵我了，你要是再想不到办法的话，到时候就给我收尸吧！” 陈倩本来一夜没有睡，感觉都有些恍惚。 再加上，她刚刚拷贝走了苏眠月的演讲稿，带着的心虚。 被丈夫这么一推，整个肩膀就撞在了墙壁上。 疼痛的感觉，让她脑子嗡嗡作响，却愣是不敢叫出一声来。 “放心，下周，只要下周就可以了！” “我接到了一个律师交流会的邀请函，我也已经准备好了汇报内容看，到时候肯定会有很多高层人士来委托我打官司，我都会接下来的，这样你的赌债就没有问题了，你放心吧！” 陈倩颤抖的开口，见男人又要抬起手臂打她，她不自觉加快语速。 而听到这话后，男人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抓着陈倩的胳膊，把人拉扯起来，顺势将她的外套和衬衫一并撕扯掉。 “行，还算是心里面有老子，那老子就好好疼一疼你。” 而与此同时，在距离律师事务所不远的一间茶餐厅里。 等服务员将两个人的早餐送上来了之后，苏眠月看了一眼自己盘子里面的溏心蛋，又瞟了一眼战肃盘子里的实心蛋。 凑到战肃的面前，小声嘟囔了一句。 “看得出来，这家员工好像都没有睡饱，这蛋的时间都没有掌控好啊。” 一阵果香味道窜进鼻息，战肃别开视线，轻轻咳嗽了一声，缓了几秒钟，才继续开口。 “火候的时间没有掌控好，也很正常。” “苏律师呢？喜欢吃哪一种？” 第九十章 他们的初见 看出来了，战肃并没有在认真听自己说话，苏眠月娇嗔地瞪了这人一眼。 夹起半个鸡蛋就塞到了嘴巴里，脸颊微微鼓起，含糊不清的开口。 “这就得分时候了，要是吃饱了，两种蛋看着都烦。” “要是饿的时候，无所谓哪种，都是人间美味。” 见苏眠月呛了一句，像是小孩子一样，要辨明自己的论点和论证。 战肃失声一笑，将自己那份鸡蛋，夹到了苏眠月的盘子里。 嗓音清冽好听：“那就多吃点。” 没想到，战肃竟然会以这样一个举动来宣告她的胜利，苏眠月口中的咀嚼动作放慢，最后不由得停了下来。 胸口像是塞满了情感，胀得她有些不知所措。 而等吃完早饭后，两人相继上了车。 战肃侧头，看着苏眠月系好安全带后，目光盯着她的侧脸，轻声开口。 “送你回家？” “嗯，回去睡一觉，等明天再过来整理材料就行了。” 苏眠月点了点头，询问过战肃是否能调节座椅得到肯定回答后，找了个舒服的位置。 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在战肃的身边，她总能放松下来。 这一路上，战肃刻意将车子开得十分缓慢。 一来是想要跟苏眠月，单独相处的时间再久一点，二来也是怕车子颠簸，再让这女人不舒服了。 可很显然，他是多虑了。 熬了一晚上的夜，再加上刚刚吃了一顿饱餐。 这车开出去不到五分钟，耳边就传来了十分均匀的呼吸声。 余光瞥了一眼苏眠月的睡颜，战肃喉咙滑动，抓住方向盘的手微微用力，手背上的青筋突起。 自打他再度遇见苏眠月之后，脑子里面便总是回想起两人初识的时候。 那是在五年前，他正试图走入战氏集团的核心，却被一众股东进行打压，就连家族里面的一些人，也站在了他的对立面，甚至还将他所有可以流动的资金冻结。 从来没有过那样狼狈的时候…… 那个时候的他，流落街头，还被一场大雨淋湿发了烧。 无处可以傍身，能坐在一个公园的长椅上。熬过去那一晚上。 他尽可能地麻木自己，麻木那种痛楚的情绪。 而就在他感觉自己要晕过去的时候，眼前便映入了那张温婉的脸。 “先生，你没事吧？你发烧了！是没有吃东西吗？我这儿有个蛋糕，你先吃下去，填一填肚子，我去给你打个救护车……” 他记得，自己那时候只顾着盯着苏眠月，下意识地接过那个小蛋糕，却拦住了她准备要打电话的举动。 “你这样在公园里睡一夜会感冒的，如果你要是不想去医院的话，附近有一些小的旅店，你凑合睡一下也好啊。” 那时候，苏眠月急切地从背包里面，拿出两张百元钞票，塞到了他手中。 像是不允许他回绝似的，落荒而逃。 那个背影再次映入眼帘，战肃将车子停在了路边，大口的倒着气。 那个时候，他便记下了这女人的样子，声音，甚至是背影…… 而几年后的阔别相逢，他才知道，苏眠月那时候的处境。 刚刚离婚，净身出户，还带着一个病重的女儿。 想来，那时候的她也一样，没有可以落脚之地，却将那钱给了自己。 至于那个蛋糕，可能也是她那天晚上填饱肚子的东西…… 如果不是那天的相遇，不是这女人善良至极的好心，想必他也没有那么快，可以振作起来，可以展开狠厉手腕，回到战氏集团大杀四方。 想到这里，战肃伸手揉了揉有些酸楚的眉心，到底是控制不住地抬起手。 手指抚过苏眠月温热的脸颊，指尖颤动。 缓了几分钟之后，战肃才重新启动了车子，直至开回到苏眠月的住处。 看着这女人没有要醒过来的样子，他想也不想，直接将人打横地抱在怀中。 上了楼，又从她的皮包里翻找到钥匙。 等打开门，入眼所见的简陋环境，让战肃没由来的心痛欲绝。 此时，天气已经入了秋，外面是很凉爽的，可是屋子里却仍旧闷热。 所以，这是个冬冷夏热的房子。 “是觉得安安住在医院，所以你自己身处在什么样的环境里，都没关系的，是么……” 盯着怀中的那张脸，战肃哑声开口。 此时，他的手臂酸痛不已，生怕摔了苏眠月，又怕动作之大将她惊醒。 缓缓地脱掉鞋子，走进客厅，战肃将苏眠月小心翼翼地放在沙发上。 只是衣料摩擦着沙发上的布料，发出的声响，还是让正在睡梦中的苏眠月醒了过来。 她看着这个近在咫尺的男人，原本的困倦，瞬间消散无踪。 “战肃？你你，我……” 苏眠月磕磕绊绊地开口，环顾了一下四周，才发现这是自己住的房子。 “刚上车的时候，你就睡着了。” “看你睡得那么香，也不忍心吵醒你，就擅自做主张，送你回来了。” 战肃收回双臂，突然失去重量，让他觉得怀中空落落的。 “小月，我知道你现在的经济条件有些紧张，但住在这样的环境里，身心也会压抑的，你已经很累了，不是吗？” 战肃如此坦荡的神情，没有分毫的扭捏，反倒让苏眠月松了一口气。 她坐在沙发上，将一旁的毯子扯了过来。 即便外套还穿着，仍旧有这种下意识的保护。 “我平时也不怎么回来这里，白天在律所，晚上都陪着安安在医院，所以不觉得有什么。” 苏眠月说着话，勾了勾嘴角，就在她正想着用什么样的理由，让战肃离开的时候。 这人却抢占了先机，抢走了话语权。 “小月，你要不要搬到我那儿去住。” “什么？” 战肃声音很温润，可这话却像是平地里响起颗炸雷似的。 苏眠月一瞬间甚至以为，自己是不是睡糊涂了。 她盯着战肃的眉眼，意识到这人并不是在开玩笑，一种慌乱加之愠怒的情绪冒了出来。 “战肃，你是不是糊涂了？我搬去你那住？” “那你夫人呢？她怎么办？她不会有意见吗？” 第九十一章 你来陪陪我 苏眠月这话虽然是在询问，可已经夹杂着火药味了。 聪明如战肃，当然意识到了这一点。 他伸手摸了摸鼻尖，轻叹一口气。 想要解释的话都已经落在嘴边，却差了一点点勇气说出来。 方才，车子里面所形成的那种氛围，让他对眼前这女人的情感，几乎推到了顶点。 如果这个时候，他将真相说出来之后，他怕承受不了后果…… “她，她出差了，而且短期内不会回来，所以……” “我真的没有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借口还没有说完，预料之中的话，便狠狠地砸了下来。 战肃抬头，就见苏眠月眉眼分明，略带冷漠地看着他。 只是这冷漠之中，又夹杂了几分酸楚和懊恼。 “战肃，先前你跟我接触的时候，我觉得我有在刻意的回避这个问题，也在回避我们之间的距离和相处。” “可是你今天把这层窗户纸已经捅破了，我没有办法再隐晦的挽回，我觉得我们有必须聊聊了，否则怕是我们连朋友都没得做。” 在谈及这种严肃话题的时候，苏眠月连声音都正式沉稳了不少。 褪去她平日那温婉的样子，看上去干练又飒爽。 “你是了解我的，知道我上一段婚姻是怎么样结束的，至今，我还没有让姜皎皎得到她应该承受的结果。” “战肃，你觉得我还会介入一段婚姻，插足别人的感情？你觉得我会从被害者，转为加害者吗？” 苏眠月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是尽可能地坚定住自己的声音。 因为她此时，浑身都在颤抖。 她不得不承认，自己是心虚的。 如果说，战肃是这段关系的引领者，那么她就是那个助纣为虐的刽子手。 她何尝不是在贪恋着战肃的照顾？ 她从来没有在别人的车上睡过觉，包括厉哲瀚…… 有些情感，在悄无声息地涌入她心间。 但如今，战肃的这个邀请，让她没有办法再回避。 也好，彻底地割断也好。 苏眠月深吸一口气，就在她想要把两人的界限，重新划定的时候，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原本紧绷的情绪，被这一个铃声给吵扰到。 战肃猛地站起身，走到阳台，双手抓住栏杆，咬紧牙关。 苏眠月则是盯着这人的背影，同时接起电话。 紧跟着，厉哲瀚含糊不清的声音，便从听筒里传了过来。 “小月，小月你过来找我好不好？我，我昨天晚上喝了酒……” “现在酒吧要打烊了，老板说让人来接我，我给你发地址，你过来好不好？” 听着厉哲瀚带有哀怨似的声音，苏眠月原本就愠怒的情绪，再次被点燃了一把火。 她直接挂断电话，与此同时，收到了厉哲瀚发来的酒吧定位。 看着位置，苏眠月嗤笑一声，再一次拨打了一个号码。 只是这一次，她是给姜皎皎打去的。 “厉哲瀚在一间酒吧喝多了，你去接他吧。” 姜皎皎甚至还没反应过来，电话的听筒内，就已经传来了忙音。 她愣愣地坐在床上，紧跟着就收到了酒吧的定位。 所以，她没有听错，厉哲瀚真的去酒吧买醉了。 只是，这人喝醉的时候，竟然找的是苏眠月那个贱人，而不是自己！ 嫉妒的情绪蹿了起来，姜皎皎一边咒骂着苏眠月，一边起身换好衣服，开车赶到厉哲瀚所在的酒吧。 “哲瀚，哲瀚你怎么了？怎么喝这么多？” 由经理引领着，姜皎皎走进包间后，就见厉哲瀚瘫软在沙发上面。 茶几以及地下，都是空瓶或者是半瓶的红酒，甚至还有洋酒。 “你这么喝，胃会受不了的，赶快跟我走吧，我带你回去休息。” 姜皎皎走上前，试图将厉哲瀚给搀扶起来。 而紧跟着下一秒钟，她整个人便被拦腰抱住。 厉哲瀚踉跄地站起身，大手扣住她的后脑，眷恋一般的开口。 “我就知道，小月，我就知道你不会抛下我的，你心里还是有我的，对不对？你在担心我，怕我出事……” 感觉到厉哲瀚的手，顺着自己的衣服探入到皮肤上，脖颈传来湿润又急切的吻。 姜皎皎压抑了许久的嫉妒和不平衡，在一瞬间爆发了出来。 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了，她甚至给苏眠月那个贱人的儿子在当牛作马，却还是得不到自己应该有的地位！ “小月，老婆……” “我真的好想你，好想你啊。” 感觉到厉哲瀚的嘴角划过下巴，逐渐要覆盖上自己的嘴唇。 那一声老婆，彻底让姜皎皎禁不住了。 她猛地推搡开厉哲瀚，叫嚷的开口。 “厉哲瀚！你看看！你好好看看我究竟是谁！我不是你老婆！” 厉哲瀚没有防备地被推了个踉跄，小腿撞到了茶几的玻璃上，疼痛感让他的醉意减退了几分。 用力地甩了甩脑袋，厉哲瀚皱紧眉头，盯着面前的脸。 看着苏眠月的面容，逐渐转变成了姜皎皎的，他有些懊恼的咒骂了一句，随意地摆摆手。 “抱歉，我喝得太多了。” 看着满地的狼藉，看着姜皎皎站在距离自己一米的地方，浑身颤抖着。 厉哲瀚突然不知道，要怎么面对这样的情况了。 “先回去吧。” 话虽这样说，可根本不给姜皎皎反应的时间。 厉哲瀚捞起沙发上面的外套，擦过她的肩膀走出包间。 一路上，车内安静异常，唯有酒精的气息充斥着。 姜皎皎双手握紧方向盘，看着面前的路，眼角赤红，充满着红血丝。 好，既然这样还得不到的话，那她也不需要争取什么感情了。 更何况，这感情也可以在结婚之后争取。 既然嫁给厉哲瀚是目的，那也就无需那么多前置的原因和铺垫了。 想到自己一次一次的靠近都被推开，姜皎皎抿紧红唇，忍不住地勾起一个无声的冷笑。 直至车子抵达锡山别墅后，姜皎皎仍旧装作平时的样子，搀扶着厉哲瀚回去卧室。 看着这人又要睡着的样子，她悄然地退出房间，转而去了隔壁一间屋子。 第九十二章 你要对我负责 眼中闪烁起兴奋的光芒，这十多人都是没有被自己抢过的人，看向这些人，林云仿佛是看到了一个个金元宝一般，轻咳一声后，林云开口说道。 “沒想到那头长着风魅头颅的灵兽，竟然能引起如此强大的天劫，这种威势的天劫，一旦降下來，也绝不是我们能够抵挡的。”刘千秋早已经沒有了最初的那种淡然，看着嘶嘶作响的劫云，沉重之极。 王欢眼神里闪过一丝阴霾，不禁对和度刮目相看，能够把侵略说得这么清新脱俗的，可谓人才了。 齐秋白冷哼一声，虽然他没有说透，但言语之间已经透露的什么明显。 特别是杨琳娜并不觉得自己有多疯疯癫癫，只是因为卸下了心里包袱，所以有点骨头酥而已。 他悄无声息打开房门走出，去楼下买了些早点带回，然后喊田诗诗起床吃饭。 “哼，那你朋友藏在什么地方，告诉我……难道见到我还躲进卫生间里了？我去看看”谢静檬明显不相信，说着迈步朝卫生间走去。 因为此时的夜默，根本没有多少闲工夫去管这些，他现在可以说一门心思的想要让雷金斯恢复到巅峰状态。 只是，面对林云的问话，惜子衿坚定的点头，很直接的告诉林云，自己愿意。 不过也是被逼急了，所以就算精神在怎么疲劳，她也还是能够对着夜默叫喊。 赵甲天毫不犹豫握着水果刀，直接在自己胳膊和身上划出深深的伤口，血流如注。 “你没听说过，只能代表你少见多怪，并不代表没有人用这些东西治病。就像你现在抬头望天，也看不到星星，但是并不代表星星不存在。”穆辰东说道。 下一刻，那个庞然大物，也终于破开滚滚如海，露出了它的本来面貌，豁然是一面巨大的石碑。 “那我就默认你同意了。”穆辰东说着，松开梅若希的手腕，然后打开微信，开始编辑朋友圈。 绕着手指盘旋时，他甚至感觉到了一股厚重的冰凉，这种真实的触感是真气所不具备的，显然这厚重且冰凉的银色光华就是真元无疑。 “乃乃的，还跟他废话个屁。”战狂虽然暴躁，但并不傻，事情已经再清楚不过，当即他一步踏出，巨掌一抡，便如磨盘一般拍去。 与此同时，在燕东青的游说下，青狐集团旗下一家子公司，又承建了一个市政工程，翻修一段马路，并且重新架设路下的排水设置。 “我做不到，但是相信褪凡归仙决能做到。”姜玉轩轻描淡写地说道。 因为他知道，事情闹得这么严重，医护人员肯定会立刻报告给防疫部位和卫生局，然后这里就会被封锁隔离。 神凰不灭功和纯阳诀，这本来就是火热属性的功法，两者叠加，姜玉轩一拳轰出，虚空甚至因为灼热而有些扭曲了。 毕竟，拍卖行里或许很安全，在拍卖行之外呢？甚至说拍卖行的本口就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老虎嘴巴。 时间还早，唐老躺在靠椅中，顺手拿起了桌边的报纸开始看了起来。 现在的金圣晗对年纪很敏感，24岁的他没几年就要步入30代了，也就6年都不到的时间，说长也不长了。从2002年出道到现在，已经出道接近8年的金圣晗已经算是歌谣界的大前辈了。 走入道观之中，秦子皓发现道观很新，应该是新建没多久的。穿过道观，来到一处山壁之前，一名身材颀长，长发长须的五六十岁模样的道士出现在众人面前。 众人都知道金圣晗的家世非常好，所以言语之中，在谈及若不是艺人的时候没有说到谋生生计的事情也算是正常不过的事情了，记者们自然不会追究。 陈素心对着突如其来的熊抱感到莫名其妙，心里也是被叶一凌吓出阴影来了。 这么乱，王胜想修行都不可能，只能随便的转来转去看看。没一会的功夫，王管事就急匆匆的跑来禀报，皇宫里的李总管求见。 金圣晗的纤长手指轻点着方向盘，他其实也很怀疑能不能遇到，但是一想到昨晚，他就发疯了似的难受。不管如何？委屈了自己这样的事情，金圣晗绝对做不到，尤其是还是因为某个男人才有了这个委屈的。 而作为天骄，他们心中自有傲气，并不想等到陈凡战到筋疲力尽的时候出场，落下一个趁人之危的名头。 等待让他煎熬，让他失去了所有耐心，他打电话把周扬从停车场喊了上来，在玉瑶诧异的目光下，他低声吩咐了几句就离开了。 “你想想，衣柜上面的那一片空白区域。”何晓丽瞪了李放放一眼。 时间紧迫，楚歌也不是傻子，不可能把所有时间用来同修三种神通。 “哪尊火？”伙计热切的眼神让张三有些心虚，暗号是对上了，但是不知明月是不是在逗他玩。 第九十三章 为什么这么对我！ “无论她怎么对我，这件事情也跟你没有什么关系。” “这件事情到此为止。” 厉哲瀚在说这番话的时候，他甚至不敢看姜皎皎的眼睛，猛地站起身就要往外面走去。 在经过床脚的时候，被姜皎皎手疾眼快的抓住了手腕。 “哲翰，我们之间怎么可能到此为止？你告诉我，这些年我对你怎么样？你明明对我也是有感情的不是吗！” “我真的不介意，你心里还有苏眠月，你只要给我一个机会，让我留在你身边！你就当我是心甘情愿做这样的事情，不行么！” 不管是因为情还是因为权，姜皎皎这会儿都有些崩溃。 她绝对不能放走厉哲瀚，否则自己就会跌落悬崖。 而已然蒙掉的厉哲瀚，狠厉地甩开姜皎皎的手。 他往后猛地退了一步，拉开两人的距离。 “别再说这样的话了……” 开口的同时，没有再给姜皎皎反应的机会，厉哲瀚走出房间，随后进入了另外一间客房。 拉开浴室的门，将花洒打开到最大。 冷水从头上浇下，打湿身子。 厉哲瀚双手抵住墙壁，大口地喘着气。 他看着手臂上还有姜皎皎留下的咬痕，略带痛苦地闭上眼睛。 片刻后，他坐在浴缸的一侧，拿起手机给苏眠月打去了电话。 此时，苏眠月刚刚开完会，回到办公室。 见是厉哲瀚打来电话，她沉默了片刻后才接通。 紧跟着，就听到了听筒那边，传来男人喑哑的质问声。 “苏眠月！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你究竟怎么想的？” “我喝成那个样子，你可以不来接我，我知道你恨我，但你让姜皎皎来，究竟是想要怎么样？你疯了吗？” 厉哲瀚上来这一大串的质问，让姜皎皎不气反笑。 她太了解这个人了，能够动怒成这样，不过就是很多事情，没有按照他的想法去进行下去，甚至是夹杂了些许的心虚。 昨天一天，她都没有接到这个人的电话，连姜皎皎也安静得很。 不用猜她也知道，昨天这两个人一定是在一起的。 至于究竟发没发生关系，她实在懒得好奇和追问。 “你只是喝醉了，想要有一个人去接你，不是吗？我这是为你的安全考虑，而且姜小姐照顾你，可比我细心多了。” “安安昨天已经做出了检查报告，半个月内就可以换骨髓，有消息的话，我会告诉你的，除此之外，没有什么别的事情，我们就不要联系了。” 苏眠月这么突然一转话题，让厉哲瀚有气发不出来，抵在墙壁上的手握紧成拳头，眼睛赤红。 “苏眠月，我真没看出来，你竟然是这么心狠的人……” “我心狠？怎么？难道我说错什么了？姜小姐没有把你照顾好？” 隔着电话，苏眠月如此地反问。 听见听筒那边沉默了下去，呼吸的声音略带粗重，她再次笑出声。 “看起来，还是照顾得很好。” 两人心知肚明，这所谓的照顾是什么意思。 厉哲瀚刚刚的怒火，瞬间浇熄了一大半，心虚的叫嚷开来。 “我不是那么随便的人！你别这样想我！” 还没说完，听筒便传来了忙音。 厉哲瀚无力地放下电话，再一次捧起冷水，发狠的揉着短发。 两天后，律师交流峰会的当天。 苏眠月身穿一袭长裙，裙摆稍稍垂地，却没有太夸张。 长发卷起，露出白嫩的肩膀和脖颈，原本就有些艳红的唇色，只有点点的口红加深。 如此的装扮，美艳不已，又多了几分干练的样子，实在是惹得旁人，没有办法不去注意她。 只是入场后，并没有在意那些目光，苏眠月拿出了邀请函，随着侍应生的引领，走进内场。 大概地环顾一圈，就看到了赞助商的介绍栏内，战氏集团在正中央。 可能是因为战肃的关系，抑或者是她现在，已经跟战氏集团达成了合作。 所以在任何地方，看到这个集团的出现，总会多几分好奇。 也越来越想知道，这个集团的掌权人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他好像，每时无刻都存在在自己的生活里…… “苏姐！你今天也太漂亮了！” 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打断思绪，苏眠月回过神，就见何生跑了过来，满眼都是惊艳。 “平时你来上班的时候，基本上都是中性西装，白衬衫牛仔裤的，还从来没有见过你这个打扮呢。” 说着话，何生又忍不住地举起个大拇指。 被他这夸张的样子，给闹得哭笑不得的，可苏眠月倒是也不扭捏。 她下巴微微扬起，带着骨子里面的那种傲气。 这么多年，她一直都是骄傲的，血里有风。 只不过与厉哲瀚在一起的那几年，她主动地禁锢了自己罢了。 而随着何生过来打招呼，事务所的其他被受邀的律师，也一起赶了过来。 看到苏眠月的这身打扮，有真心夸赞的，也有羡慕的。 好在嫉妒的情绪并不是很多，毕竟苏眠月的为人如何，他们都清楚。 “苏姐，我这两天紧张坏了，熬夜通宵的弄出来个演讲稿，你帮我看看，别一会儿上台了再露怯了呀！” 随着其中一个小姑娘开口，其余的众人也同样点点头。 苏眠月当然不会拒绝，毕竟这是宣扬他们事务所最好的时机。 他们几人，找了一个相对安静的地方，将自己的演讲稿逐一拿出来进行讨论。 最终，确认没有大碍后，苏眠月才注意到了，始终沉默着的小姑娘陈倩。 “是不是紧张了？” 陈倩是刚来他们事务所没有多久的律师。 平时做事情还是很干练，虽然入行时间不久，但基础知识也还不错。 只不过话不多，比较寡言。 没想到，苏眠月会突然走过来跟自己说话。 陈倩打了个激灵，原本就有些泛白的脸色，这会儿更是苍白的犹如白纸一般。 “苏姐，我，我没事，你别担心……” 看着陈倩这磕磕绊绊的样子，苏眠月爱怜地笑了笑。点了点她手中的演讲稿。 “来，大家伙儿帮你顺一顺。” 第九十四章 好事将近了？ 见苏眠月将目光落在自己手中的演讲稿上，陈倩立刻将演讲稿藏在了身后，下意识往后躲了几步。 眼睛飘忽着，甚至不敢跟苏眠月直视。 “不用了姐，你，你先忙你的吧，我这边会做好准备的，你放心……” 这下别说苏眠月了，就连律所其他的同事，脸上也露出奇怪的表情。 这场峰会，在律师的圈子里面算是比较顶级的。 不管是从个人角度出发，还是从团体的角度出发，谁都想要表现得更加完美。 而苏眠月作为律所内，比较权威的律师，也是同事兼长辈。 帮忙看一看演讲稿，这也是一种鼓舞的举动。 见众人将目光都落在了自己身上，陈倩更是紧张不已，穿着高跟鞋，踉跄的甚至都有些站不稳。 “我，我去一趟洗手间……” 陈倩说着话，快步跑开，留给众人一头雾水。 “这小姑娘家家的，可能是紧张吧。” “兴许是有些不舒服吧，等一会儿回来，咱们盯着点儿，别出什么问题了。” 几个同事互相交谈着，苏眠月也认同。 可就在此时，耳边突然传来了一阵惊呼。 苏眠月下意识地转过头，没成想，刚好就见姜皎皎从入口处走了进来。 “诶？这不是那个姜皎皎吗？先前那个官司她打输了，还敢出来啊！” “她胆子也够大的，今天在场的可都是律师，不怕再被告一状？” “兴许她真的是被冤枉的，所以过来想要绝处逢生呢？” 在场的人，都忍不住好奇的交谈，苏眠月则是眉头蹙紧，目光在姜皎皎的身后盯着。 果然，下一秒钟，厉哲瀚的身影便映入视线内。 这两个人，还真像是连体婴啊…… “苏小姐，我就知道，今天一定会看到你的。” 姜皎皎习惯了被众人注视的感觉，虽然如今自己身上背负脏水。 但越是这个时候，她越是要稳住心态。 如果有一点点慌乱，那杀人的名头，可能也就坐实在她身上了。 律所的人，都知道苏眠月跟姜皎皎的关系。 再加上还有个厉哲瀚，众人十分识趣的四处散开。 姜皎皎见状也并不在意，反而傲气十足地抱着胳膊。 手指轻轻拉扯了一下肩膀的布料，几个嫣红色的印子，便暴露在空气中。 苏眠月看到了，也知道这红色印记是什么。 她看着走上来的厉哲瀚，噙着笑开口。 “今天是律师峰会，两位到这里，是有何贵干啊？” 见苏眠月根本没有吃醋生气的样子，姜皎皎心下不痛快，厉哲瀚则是轻咳了一声。 他并没有站在姜皎皎的身后，而是稍稍与她拉开距离。 “上次，你不是跟我说，我们这个案子，你不打算接管么，那我们也不能任由事情这样发展下去。” “所以今天过来看看，有没有能促成合作的律师。” 厉哲瀚说的是实话，他也想要侧面刺激一下苏眠月。 可这女人，脸上仍旧是那副表情，像是一个路人在听一个故事似的。 “今天城内顶级的律师，应该都到场了，两位可以好好甄别。” 说到这里，苏眠月重新看向姜皎皎，漾出了几声轻笑。 “看得出来，姜小姐目前是沉溺在情爱之中的样子，难道你们两个人的好事将近了？真是恭喜呀。” 别管苏眠月这番话是有几分真切，可姜皎皎却很受用。 而厉哲瀚则是一愣，注意到了姜皎皎皮肤上的痕迹，瞬间紧张了起来。 他看着苏眠月已然转身离开，想也不想地直接追了上去。 留下姜皎皎在原地，狠狠地跺了跺脚，修长的指尖扎进掌心。 “好，好，等今天这交流峰会结束，那个贱人就要身败名裂了！” “厉哲瀚，我看到时候，你还会不会选择她！” 而另外一边，苏眠月原本打算去洗手间补个妆，顺便关心一下陈倩的情况。 没成想，走到走廊拐弯处，手腕就被厉哲瀚给抓住了。 “小月，你别误会，皎皎身上的那些痕迹，不是我造成的……” “我好像也没说什么吧。” 被厉哲瀚这掩耳盗铃的样子给逗笑了，苏眠月不留痕迹地挣开他的手臂。 “不过这么多年了，你也不能一直吊着人家，给个名分也是应该的。” 苏眠月此时的阴阳怪气，落在厉哲瀚的耳中，只觉得她是吃醋了。 “什么名分不名分的，我们两个清清白白，根本就谈不到那些事儿。” “是吗？” 见厉哲瀚说话的时候，伸手摸了摸耳垂，苏眠月轻轻摇了摇头。 “厉哲瀚，难道没有人告诉过你吗，你一撒谎的时候，就会下意识地摸耳朵，这就是你心虚的表现。” “以前，我还拿这件事情调侃过你，怎么如今就忘了呢？” 苏眠月这一番话四两拨千斤，厉哲瀚哪里还有辩驳的本事？ 走廊经过的人不少，他略带窘迫，却也知道，这件事情必须解释清楚。 “那都是意外！如果不是你打电话，让姜皎皎去接喝醉的我，那根本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 “我说过了，我很祝福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 打断了厉哲瀚的话，苏眠月懒洋洋的开口。 “我们已经离婚了，没有任何的关系，你跟谁在一起是你的自由。” 原本还心虚紧张的厉哲瀚，见苏眠月还是这样淡漠的态度。 他心中，便蹿起了一种不甘的情绪。 “苏眠月，你现在真是厉害了，知道我跟别的女人睡了，都没有什么反应吗？” “还是说，你这几年变得更加能忍了？以前你明明占有欲很强的！不是吗？公司新来一个高层管理，跟我多说几句话，你都会吃醋，都会委屈！” 厉哲瀚此时仍旧是一副沾沾自喜的样子，可他的这个表情，落在苏眠月的眼中，只觉得荒唐可笑。 “你也说了，是以前。” “现在我跟你的关系，说好听点，你只是一个可以救我女儿性命的人，所以请你摆正自己的位置，别再做过多无所谓的纠缠。” 第九十五章 台上致歉 眼瞧着峰会的演讲要正式开始，没有心力再去跟厉哲瀚磨嘴皮子。 苏眠月直接推开了他的肩膀，朝着大厅走去。 “苏姐！这边！” 见同事对着自己招了招手，苏眠月赶忙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坐下的同时，关切地看了一眼，坐在另一侧的陈倩。 “那小姑娘，还好吗？” 苏眠月用手肘戳了戳坐在一旁的何生，后者瘪了瘪嘴巴。 “刚刚她回来的时候，我们也说帮忙看一看稿子，校对一下，但她死活不让，也不知道是咋想的。” 原本就有些存疑的苏眠月，听到这话后，便更有些捉摸不透了。 但眼看着，就要正式开始进行演讲环节，这个时候再去交谈，再去改稿子也就来不及了。 “见机行事，顺其自然吧……” 五分钟后，随着会场的灯光打到了台前，主办方聘请的主持人上台，来了一番慷慨激昂的开幕词。 苏眠月一边听着，一边在心中回顾着自己写下的演讲稿。 毕竟这一天，她已经期待太久。 开场的环节，是行业内的几位翘楚，以及各个赞助方的代表上台讲话。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的时间，才轮到这次邀请的律师们，逐一上台进行演讲。 苏眠月如今也算是在行业里，小有名气的，自然他们的事务所也排在前面。 最先上台的是何生，他身为苏眠月的助理，在行业内也摸爬滚打多年。 演讲这一串流程下来，各个方面照顾得很好。 虽然不至于说惊艳四方，但也赢得在场众人的夸赞。 等何生回到座位上，才发现自己双手已经满是冷汗，他转头看向笑眯眯的苏眠月，害羞地咧嘴一笑。 “姐，没给你丢人吧？” “回去给你安排几天休假。” 苏眠月拍了拍何生的肩膀，眼中有赞赏也有感激。 毕竟这几年下来，这个弟弟真的帮忙太多。 甚至有时候，她忙得天翻地覆的时候，何生都会去帮忙照顾安安。 “那么下面，就有请同一律师事务所的陈倩陈律师，上台进行演讲，让我们掌声欢迎！” 主持人再次开口，打断了苏眠月与何生的谈话。 众人将目光落在了陈倩的身上，明显都有些担心。 毕竟只有她的演讲稿，没有帮忙被检查过。 而陈倩则是果断地站起身，迈步走到台前。 规规矩矩地，对着大家一鞠躬后，视线快速划过苏眠月，开始进行演讲。 可随着她这演讲，说了不到几句话，苏眠月脸上的微笑便逐渐消失，紧跟着转为了诧异，心跳愈发强烈。 怎么可能！ 陈倩演讲稿的内容，怎么跟她一模一样，甚至连一个字都不带差的？ 想到陈倩这两天一直躲着自己，以及她刚刚的表现。 苏眠月搭放在膝盖上的手掌，慢慢握紧成拳头。 了然的同时，忍不住暗叹一口气。 “苏姐，你怎么了？” 何生注意到了苏眠月的异常，有些担心地开口。 而此时，苏眠月听见其余同事们对于陈倩的夸赞，更是眉心突突地跳…… 整个事务所，她是最后一个登台演讲的。 作为行业内的新人翘楚，苏眠月一上台，众人原本有些松散的情绪，立刻高度紧绷。 就连被受邀的评委大佬们，也都挺了挺身子，期待着这个业界拥有小小传说的女人。 而此时，站在讲台前，被聚光灯笼罩着。 苏眠月双手搭放在讲台上，看着同事们给自己加油鼓劲的样子，她突然有些苦涩。 没看到陈倩，应该是刚刚演讲结束后，躲去了哪里…… “很抱歉，对在座的诸位老师、同仁、前辈们，我今天要跟你们说一声对不起。” 苏眠月轻声开口，她的睫毛轻颤，灯光映衬着，在眼睑压出个扇形。 “由于这两天手中有案子，再加上收到邀请函的时候，我并没有迅速地整理演讲稿，所以今天也就没有准备演讲。” “很抱歉，让大家的期待落空了。” 说着话，苏眠月往后退了一步，双手搭在小腹上，做出深鞠躬。 而伴随着她的这番话，原本还有些交谈声的会场，霎时安静了下来。 在场的众人面面相觑，都没明白，这位苏律师究竟是弄出了什么幺蛾子。 何生等人，此时已经忍不住地站了起来，眉头紧锁。 苏眠月的实力，他们是最清楚的。 而且他们也懂得，苏眠月有多重视这次的演讲，为这一次的峰会付出多少。 要说此时，反应最为强烈的，当属坐在侧面的评委们。 他们只觉得，自己像是被戏耍了一样，忍不住呵斥地开口。 “苏律师，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这是哪里？是你能开玩笑的地方？” “你如果没有准备演讲报告的话，就不应该出现在这！你可以当作嘉宾，可以当作看热闹的！但不应该坐在律师的席位中！” “苏律师，是不是因为你上一次的败诉，让你整个人都被打击到了，连最基本的尊重他人都不懂了吗？” “就你这样的品性，就算是以前靠着运气赢了一些官司，这路也走不长的。” 此时，台下的厉哲瀚，听着各方人士对于苏眠月的嘲笑，他不免有些担心和着急。 但他还是记得，自己这一次来到律师峰会的主要目的。 他陪姜皎皎过来找律师合作，只是一个噱头罢了。 更重要的是，他想要通过这次的峰会，与战氏集团的掌权人结识，从而搭上关系。 毕竟他一个人，是没有办法对抗沈家的兄弟。 但如果要是跟战家有了合作，那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姜皎皎倒是十分乐得看到这一幕，更重要的是，即便苏眠月被众人骂到下台，身边的男人，也没有任何的举动。 看起来，这贱人在厉哲瀚的心中，也没有他自己所说的那么重要…… 而另外一边，苏眠月下台之后，直接绕到了后面的休息室。 何生等人，立刻跟了上去。 休息室内，将门关上后，众人便耐不住地开口问询。 “苏姐，怎么回事儿？你怎么可能没准备演讲报告呢！” 第九十六章 你根本不会懂！ “我就是这几天处理案子，把这件事情给耽误了，虽然写了，但是觉得不够在峰会上讲出来，到时候还丢了咱们事务所的面子，还不如不讲。” 苏眠月一脸释然的样子，目光看向了去而又返的陈倩。 见她低着头，不敢跟自己对视的样子，苏眠月拍了拍其余的人。 “今天倩倩讲得不错，我正好有些议题，要跟她谈一谈，你们就先去大厅继续取取经，听听别人的演讲。” 众人都看出来了，苏眠月有情绪在堆砌着，但他们也不好问出口。 略带疑惑地看了一眼陈倩，这才转身离开。 毕竟在他们看来，陈倩今天的演讲，有点超出她自身的水平了。 而随着休息室内，只剩下两个人之后。 苏眠月将门反锁上，双手支撑在桌面，刻意放低姿态，看着面前的小姑娘。 “在台上的时候，我没有打断你的演讲，刚刚在面对同事的时候，我也没有戳穿真相。” “现在就剩下我们两个人了，我维护了你的尊严，你可不可以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陈倩原以为，苏眠月会上来直接呵斥她一番，可此时听到这样慢声细语的话，她反而有些发抖，战战兢兢的样子。 “苏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听不懂，你不能因为自己的演讲稿，没有准备好，就来问我吧。” “可能我们的演讲稿，就是有些相像而已，你也不能怀疑我抄你的吧？” 陈倩的这番辩驳，让苏眠月没忍住地笑了出来，轻轻地摇了摇头。 “你这姑娘还真是，不会撒谎啊。” “我好像从来也没有说过，你抄袭我的稿子，怎么反而你自己先把真相吐出来了？” 见陈倩猛地抬起头，惊恐地看着自己，苏眠月拉住她的手腕，两人面对面地坐在沙发上。 “小倩，你虽然来我们事务所不久，但是你的性格能力，我都是很喜欢也很欣赏的，我相信你这么做是事出有因，所以才会到现在跟你谈。” 见陈倩双手抵在膝盖上，双手互相握紧，连指尖都有些泛白，却仍旧低着头，不予回应的样子。 苏眠月暗叹一口气，再次开口的声音冷了几分。 “你知不知道，你今天这个演讲，会引发怎么样的连锁反应？很显然，今天评委们对这个演讲都很喜欢，之后可能会找你进行合作。” “可到时候，你没有拿出这个能力，导致对方败诉了，那后果是怎么样的？轻则罚钱，重则你就要被控告蹲监狱，你真的想让自己的前途，就毁在这一篇演讲稿上吗？” 苏眠月这先讲情感再讲事实的一番话，让本就愧疚不已的陈倩终于熬不住了。 她双手抓住沙发的边缘，肩膀颤抖着，流出泪来。 “苏姐，是我对不起你，我真的很谢谢你今天没有戳穿我，我是偷了你的演讲稿，但如果我不这样的话，我真的没有命再活下去了……” 虽然苏眠月感觉得出来，陈倩做这些，并不是为了让自己声名大噪。 可当她听到这句话后，还是被吓了一跳。 “怎么会这么说？是你的生活出现什么困难了吗？” 苏眠月此时，又回到了平时那温润知心的样子。 她抬起手，抚过陈倩的额头，就见这小姑娘慢慢地坐直身子，把衬衫袖口的纽扣解开，再将布料一点一点地往上拉拽着。 紧跟着，皮肤上留下的那些狰狞的疤痕，便暴露在了空气中。 “你，你这是怎么弄的？是你丈夫？” 苏眠月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而陈倩则是用力地点了点头。 “他欠了好多钱，我知道这次峰会演讲，如果获奖了，会有一笔很丰厚的奖金，而且之后的合作，也会源源不断的。” “我真的没有办法，苏姐，是我对不住你……” 听着陈倩的抽泣声，苏眠月大口地呼吸着，消化这件事情。 随着震惊的情绪逐渐退去后，便被浓烈的愤怒所取代。 虽然陈倩没有把具体的事情说明白，但这事儿也不难猜想。 她的丈夫欠了钱，逼着她赚钱去还债，如果拿不出钱的话，便动辄打骂…… “倩倩，他这样动手，已经是触犯法律了，你为什么不报警？你为什么不离婚呢？” 原本哭泣中的陈倩，在听到这话后，慢慢地抬起头，眼中满是无措和茫然。 “苏姐，你不会懂的，你不是当事人，你真的什么都不会理解的！” 陈倩颤抖着说完这句话后，挣开了苏眠月的手臂，起身踉踉跄跄地跑到门口。 一边将衬衫的袖口拽下来，一边急切地打开门锁。 看着她跑走的背影，苏眠月轻叹一口气，伸手揉了揉发疼的眉心。 的确，她不是这起事件的当事人，可她也有过一段失败的婚姻。 她解救自己的方法是离开，她很想让陈倩也这样做。 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苏眠月起身，将长发重新扎好后，也回到了会场。 等所有被邀约的律师，全部演讲完毕，评委会做出决断，陈倩获得了此次演讲的最佳。 看着陈倩站在台上，拿着奖杯和奖金的样子，苏眠月站在台下，轻轻地拍着手，目光里面没有丝毫的温度。 她没有那么圣人，这一切本应该是属于她的，这是她在律师行业里面，可以证明自己最好的一次机会。 可一想到陈倩的遭遇，她又没有办法恨起来。 这种纠结的情绪，让她烦躁不已，跟其余同事们打了个招呼后，便借口要离开。 可没成想，等她刚准备离开的时候，其中一位评委走了过来，拦住了她。 “苏律师，这次得奖的陈律师，是不是你们事务所的？” 不知道评委的意思，苏眠月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紧跟着，她就见这评委把陈倩招呼到近前，嘴角仍旧挂着笑意。 “早就听说过苏律师的大名，今天没有看到您的演讲，真的很可惜，不过你们事务所能有这么优秀的后辈，也实在是太好了。” 第九十七章 主办方的安排 以为这位评委是特意过来夸赞的，苏眠月勾起一个勉强的笑容，陈倩则是脸颊一红，更心虚地低下头。 可没想到下一秒钟，这评委的话风突然一转。 双手背在身后，看向陈倩的目光中，多了几分审视。 “不过陈律师，这次你的演讲稿里面，有很多是值得探讨的议题，有几个点，我也有些困惑，还请你给我讲一讲。” 评委这话一出，苏眠月明显听到了陈倩倒吸凉气的声音。 她侧过头，就见这姑娘脸色苍白，脸上仍旧挂着笑，可看上去却那么的尴尬和苦涩。 “您，您说您不懂的，是什么议题？” 陈倩硬着头皮开口，这评委却没有顺着回答，而是反过来询问。 “陈律师，你自己准备的演讲报告，应该记得里面有几个，是值得探讨的议题吧，不如就都说出来？” “虽然现在峰会都结束了，但有很多人都还没走呢，大家一起商谈商谈，这也是难得的机会嘛。” 才几秒钟的工夫，陈倩的额头上面，已经冒出了汗珠。 她当时将苏眠月的这份演讲报告，给抄走了之后，只想着将内容顺顺利利地记下来，根本就没有心思和时间，去研究里面的命题。 更何况，她如今实战的经历，也不足以将这里面的东西彻底吃透。 现在被评委这么一个质问，她本就心虚，再加上紧张，大脑已经是一片空白。 “看起来，陈律师对自己写的东西不太清楚呢，或者说，这篇演讲，原本就不是你写的，所以才一个重点都说不出来吧？”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连苏眠月都有些诧异，陈倩则是始终低着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如此的沉默，便是最好的正面回应。 在这种峰会上，抄袭其他人的演讲稿，如果情节严重的话，是可以被问责的。 这评委厌烦地看了一眼陈倩后，又将视线落在了苏眠月的身上。 “苏律师对此，不想说些什么吗？” 听得出来，这评委对自己是询问，并非质问。 所以他是知道，陈倩的那份演讲，是抄袭了自己的？ “陈律师是我事务所的同事，很有可能是中间出了差错，等回去之后，我会好好查明一下的。” 苏眠月对着评委淡笑着开口，而如此的回应，让陈倩有些错愕。 毕竟，她这么一说，事情就变成了内部矛盾，自己也就不会被问责了…… 评委倒是赞赏地看了一眼苏眠月，转而对着陈倩伸出手，重新拿回了奖金奖励以及奖杯。 “既然苏律师不追究，那我这个第三方也不好说什么。” “只是按照这次峰会的参赛规则，这些东西，我都要收回了。” 事情进展到了这一步，陈倩哪里还有脸留在这儿。 她受不了苏眠月的照顾，也受不了同事们的目光，转身直接跑出了展会大厅。 苏眠月让其余的同事跟上去，避免陈倩出事，她则是留在原地，越想越不对劲。 赶忙上前一步，拦住方才的评委，十分客气地开口。 “请问您一下，方才这件事情，是评委团的前辈们发现了什么不对劲，还是说……” “是主办方的安排。” 明白苏眠月的困惑，评委噙着笑开口，又主动伸出手，跟她握了握。 “苏律师，不得不说，你的这篇演讲非常精彩，希望我们之后还有合作的机会。” 对于如此的肯定，苏眠月自然欣喜。 送走了评委后，她坐在椅子上面，将今天所发生的事情，再次捋顺一遍。 方才评委说是主办方的安排，那这次律师峰会，能够有如此决策权的主办方，也就是战氏集团了。 这件事情倒是不稀奇，可战氏集团如何知道，那演讲稿是她写的？ 她这篇演讲稿，抛除了陈倩被偷走不说，唯一清楚里面内容的，只有刚刚看了一眼的厉哲瀚，再有，就是帮她写出这篇演讲稿的战肃了。 将这几个重点串联在一起，苏眠月的心跳瞬间加速。 她赶忙起身，左右看了看，而后找到了一个工作人员。 “请问一下，主办方的人，现在在哪儿？” “主办方，您是说战总吗？他现在应该在二楼的vip休息间。” 工作人员如实地开口，还不忘给苏眠月指明了一下路线。 等苏眠月顺着楼梯，到了二楼的vip休息间门前。 她看着虚掩着的房门，突然觉得有些紧张。 怎么可能，怎么会是战肃？ 但如果不是他的话，演讲稿的事情就说不通了…… 房间内，窸窸窣窣的声音，顺着门的缝隙传了出来。 苏眠月吞咽了一下口水，缓缓地推开门。 可未曾想，映入实现的竟然是秦泽一。 确认屋内再也没有其他的人，苏眠月咬紧红唇，掌心一片湿热。 “苏律师，你怎么在这儿？” 秦泽一听见声音转过头，等瞧见是苏眠月走了进来，他的后颈也冒出一层虚汗。 思绪被打断，苏眠月尴尬地咳嗽了几声，对着秦泽一勉强地笑了笑。 “我听工作人员说，战总在这边，想过来跟他打个招呼，谢谢他给我的机会。” 苏眠月并没有明说是什么机会，秦泽一也没有多问。 他这会儿，只觉得头发丝儿都要立起来了。 就差几分钟啊，就差几分钟，自家老板这身份就要被揭穿了。 “哦，我们总裁有事情先走了，让我留着处理一下后续的问题。” “苏律师你要有什么事儿的话，可以跟我说，我回头跟战总转达。” 此时，包间内还有些略微熟悉的气息，往鼻子里面钻。 苏眠月暗自嘲讽自己多想了，赶忙对着秦泽一摇了摇头。 “没什么，就是想见他一面，毕竟合作这么久了，还没有跟他直接碰过面了。” 天知道，此时的秦泽一内心有多纠结。 他赶忙伸手摸了摸鼻尖，掩住了嘴角的抽搐。 “苏律师，你现在都已经是我们集团固定的律师了，还怕以后，没有机会跟我们老板见面吗？” “说得也是，那你先忙吧，我就不打扰了。” 对着秦泽一点点头，苏眠月转身离开。 可等走到拐角处，刚好就与厉哲瀚和姜皎皎撞了个满怀。 第九十八章 还要谢谢你们 原本对战肃身份稍有怀疑的苏眠月，此时也没有心思面对这两个人。 她稍稍侧开身子，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却被厉哲瀚给挡住了去路。 “小月，战氏一般不轻易和外界律师联系，你是怎么和他们联系上的？” 此时，厉哲瀚看着苏眠月的目光里面，满是审视和疑惑。 刚刚评委跟苏眠月谈话的时候，他刚好经过，将事情知道了个八九不离十。 战氏集团，对于他们来说，那就是踮着脚都碰不到的高度。 虽然这次作为律师峰会的投资商，但他们也断然不会为了一个律师，出手干预这种小事情。 感觉苏眠月有太多的事情瞒着自己，而这种事情，已经脱离了他所掌控的范围。 厉哲瀚又慌又急，他眉头紧锁，漆黑的眸子盯着苏眠月，一眨不眨。 姜皎皎站在一旁，将他这个反应看在眼里，想要开口把厉哲瀚给扯走，又没想好一个妥当的借口。 将两个人的神情看在眼中，苏眠月不气反笑。 她伸手抓了抓略微凌乱的长发，略带疲惫地叹口气。 “我也没想到，有朝一日我会跟战氏扯上关系，但是这件事情说到底，还是要谢谢你们两位啊。” “如果不是当初，有些人故作聪明，阻拦了我给我女儿找骨髓的事情，也不会弯弯曲曲的，就得到了战氏的合作案子。” 苏眠月这话说得隐晦，可在场的三个人都明白，这话里面是什么意思。 姜皎皎稍稍侧过身，有些惶恐，不敢与苏眠月直视。 虽然她匿名发送消息的事情，已经被苏眠月知道了，可这么当面揭穿，还是让她有些窘迫。 而在场的厉哲瀚，一来是对苏眠月生气，二来毕竟也是跟姜皎皎有了肌肤之亲。 还是下意识地站出来，打破了这份尴尬。 “小月，这么多年了你总是这样，以为自己抓住了道理，就站在道德制高点，拼命地谴责别人。” “当初那件事情，谁都是有难处的，过去了也就过去了，这事儿不都已经翻篇了吗？皎皎也不是故意的。” 想到姜皎皎那天，在自己办公室里，泪眼婆娑地说着爱意。 厉哲瀚眉头微蹙，有些烦躁。 他厌烦姜皎皎用那些心机手段，却又没有办法对她置之不理，尤其是当着苏眠月的面。 “所以在你们看来，这件事情可有趣吗？” 知道厉哲瀚是什么德行，苏眠月没有什么气怒可言。 但一想到自己女儿的性命，她这火就蹭地一下蹿了起来。 “所以你们觉得，我孩子的性命，可以当作你们之间的取乐工具？被你们玩弄在鼓掌之间？” 被苏眠月的这番话，激得头皮发麻。 厉哲瀚的气息上涌，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可他刚想要再一步据理力争的时候，手腕就被姜皎皎给抓住了。 姜皎皎虽然厌恶苏眠月到了极点，但她也知道，这是在厉哲瀚面前表现的好机会。 “苏小姐，我没想要耽误你孩子的救治问题，只是当时我太心急了，我怕这件事情会影响到哲瀚。” 像是拿出来了自己最醇熟的演技似的，姜皎皎又装作胆小后怕的，往厉哲瀚的身后躲了两步。 “我那个时候，是怕你随便编了一个借口，想要报复当年的事情，想要骗他，所以……” “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情的确是我做错了。” 好一个以退为进。 见姜皎皎象征性地给自己点了点头，一副赔礼道歉的样子。 苏眠月没忍住地哼笑出声，转身离开。 而看着她的背影，姜皎皎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成拳头。 指尖扎着掌心的肉，丝丝的疼痛感，才让她尽可能地冷静下来，没有在厉哲瀚的面前失控。 她松开手掌，狠掐了一下大腿，等再面对厉哲瀚的时候，已经是泪眼婆娑，眼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哲翰，我当初真的不是故意的，你知道我没有要害苏小姐她女儿的理由，我不是那种人啊！我真的只是关心则乱，我实在是太在乎你了！” “好了好了，都过去了。” 姜皎皎这副样子，让厉哲瀚纠结万分。 犹豫了片刻，还是抬起手擦掉她脸上的泪珠。 当初的那件事情，在他心中也扎了一根刺。 但如今再看，姜皎皎是为了他，一时糊涂，而苏眠月却揪着这件事情，怎么也不放。 明明他已经答应，要给那小姑娘捐骨髓了，这女人怎么还没完没了。 另一边，苏眠月离开了峰会现场后，刚刚走到大门口，便接到了事务所同事打来的电话。 “苏姐，倩倩说她不舒服，先回家了，我们也不好问怎么回事儿。” “大家约着要出去聚餐，唱个歌儿，一起啊！” 当然知道陈倩是哪里不舒服，有关于这姑娘的事情，苏眠月想着日后，两人再单独谈谈。 而此时，面对同事的邀约，苏眠月看了看时间，满口答应下来。 “好，最近大家也都忙坏了，是该聚一聚。” “你们定位置，我直接过去。” 半个小时之后，在ktv的包间内。 苏眠月推门进入，就见众人已经拿着餐单，开始拼命地点菜。 “先前存的团建费用，你们可找到用武之地了。” 苏眠月将外套脱掉，笑吟吟地坐在一旁。 自打她回来江城后，事务所团建了好几次。 可先前，安安的情况都有些不稳定，她实在是走不开。 如今，紧绷后的放松，她还是十分享受的。 而等服务员离开了之后，坐在苏眠月旁边的小姑娘，用手指戳了戳她的肩膀。 “苏姐，今天峰会上，我看有好几位男士，问你要联系方式呢，你一个都没给啊？” 有关于老板的情感八卦，自然是员工们最为关切的。 原本交谈的众人，这会儿都立刻闭上嘴巴，整个包间鸦雀无声，一个个眼睛都落在了苏眠月的身上。 “想要合作的话，会直接问何生要名片，加我的联系方式做什么。” 知道这些人是什么意思，苏眠月却装傻地回应。 “苏姐，你这就没意思了，跟我们玩欲盖弥彰啊！” 第九十九章 真心话大冒险 何生赶忙开口，明显不满意的样子。 而其余的人，见苏眠月没有抗拒的样子，这话匣子也就都打开了来。 “老大，你说这么长时间过去了，来我们事务所的合作方，只要是男性，十个里面有八个，都想要跟你接触接触，可你都一票否决了。” “你是不是心里有鬼了？还是说，你背着咱们，已经开始偷偷恋爱了？” 苏眠月本就不是一个严肃的人，除了对待公事之外，跟团队的人，相处都十分融洽。 这会儿，听着他们深扒自己感情的问题，她倒也不恼怒。 只是不知怎么的，她脑子里面，瞬间闪过了战肃的面容。 一种甜滋滋的情绪，在心间掠过，却又让她自己快速地否决。 “现在事务所正是上升期，我这边刚刚拿下了跟战氏的长期合作，哪有心思去谈情说爱？” “你们要真的是，想让我快点谈恋爱的话，平时就多干点活儿，兴许我就有空闲了。” 苏眠月话锋一转，立刻转守为攻。 看着这些人个个低下头，盯着自己的脚尖儿不说话了，她不由得轻笑出声。 而直至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何生将手中的麦克风放下后，伸了个懒腰。 “一个个唱得鬼哭狼嚎的，实在是太刺激耳朵了，不如，玩点儿什么游戏啊？” 何生提的意见，大家伙儿都同意。 只不过在场的人，性格迥异，生怕游戏的尺度会让有些人不舒服。 众人便商议了一个最安全的游戏，真心话大冒险。 前几轮，苏眠月算是运气好，都避开了鬼卡。 直至过了三四轮后，才终于到她，而提出问题的就是何生。 众人一副看乐子的表情，用手肘碰了碰何生的胳膊。 “小心点儿啊，别回头你下个月的奖金就打水漂了。” “苏姐才不能那么小家子气呢，苏姐一向是公私分明的，对吧？” 何生此时已经摩拳擦掌了，可瞧见苏眠月盯着他，露出一抹冷笑，他还是有些发怵。 想了想自己的工资账单，别扭地咳嗽了几声。 “那个，苏姐你选真心话，还是大冒险啊？” “大冒险。” 被何生这副样子给气笑了，苏眠月收回了凌厉的视线。 紧跟着，她冒险的内容，何生脱口而出。 “那就，给最近打过电话的人，再打一个电话吧。” 其余的同事们，只觉得这个问题无趣，一个个对着何生翻了个白眼。 “你这求生欲还真强。” 对于同事们的吐槽，何生欣然接受，咧嘴笑了笑，毕竟饭碗更加重要。 而苏眠月则是笑吟吟地拿起手机，翻找了一下通讯录。 她原以为，最近打过电话的是安安，可将记录调取出来后，才发现竟然是战肃。 想到自己在参加峰会之前，战肃有给她打过电话，问询情况，她不觉苦笑了一声，在众目睽睽之下，摁下了回拨键。 可未曾想，这电话在被接通后，听筒那边就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喂，你好。” 苏眠月都已经想好了，战肃如果接起电话后，她要怎么解释这通电话的情况。 可是，在女人的声音传来的一瞬间，她只觉得呼吸一滞，脑子一片空白。 这女人，应该就是战肃的老婆吧…… 抓住手机的手掌微微用力，苏眠月吞咽一下口水。 直至碰触到同事们好奇的目光后，她才反应过来。 “抱歉，我打错电话了。” 急切地开口，甚至这话还没说完，苏眠月便将电话挂断。 如若换作是平时的话，她断然不会这样回应。 毕竟给自己通讯录的人回拨电话，怎么也不会用这样一个内容作为回应。 可此时的她，已经没有办法想得那么周全。 更何况，面对战肃的老婆，她应该怎么说呢…… 事务所的同事们，倒是没有多想，以为苏眠月只是回拨了一个客户的电话，或者是什么推销广告的。 这样敷衍一句，也是情有可原。 游戏继续。 只是，伴随着包间内的欢笑声和歌声，苏眠月却觉得，心头像是压着一块大石头一样，怎么也兴奋不起来了。 与此同时，在战肃的私人别墅内，战倾看着已经断掉的电话，眉头轻佻。 而战肃这会儿从厨房走出来，擦了擦手上的水珠。 看了一眼自己这位亲姐姐，略带无奈地开口。 “哪天过来不好，偏偏今天过来看你儿子。” “我这安排的行程，才走到一半儿，就被你叫回来了。” 说起战倾，这是战肃在战家还唯一保持联系的人，也是他唯一愿意亲近的人。 战倾一听弟弟这话，立刻来了兴致。 “什么行程这么重要，跟姐姐我说一说，看看我打扰了我们大总裁几百万的合约啊。” “倒不是什么合约，就是集团赞助的一场律师演讲峰会。” 听着战肃小声嘟囔了一句，战倾原本被挑起来的好奇心更为加大。 “什么情况？你以前对这种场合，可都没有兴趣啊。” “而且，律师峰会？公司什么时候对这方面用心起来了？难道律师团不够用了？” 被战倾的这个眼神，弄得浑身不自在，战肃拿起水杯，大大地喝了一口。 看着他这副样子，战倾就知道，自己的答案是得不到回应了。 “行了行了，我也不问你了。” “刚刚你来了个电话啊，我接了一下，但对方说打错了。” 战倾诉着话，将手机递了过去，就见战肃赶忙接过。 等看到是苏眠月打来的电话后，他蹙了蹙眉头，立刻回拨了过去。 可直至听见听筒那边，传来机械的人工声，他才挂断电话，脸色阴沉如墨。 战倾始终注意着弟弟的表情，脸上的笑容也愈发玩味了起来。 “对了，我忘了跟你说，那通电话的主人是个姑娘啊。” 看着战肃的身形僵硬了一下，战倾脸上那玩味的笑容一滞，转为了认真的样子。 “弟，真的假的？你真有情况了？” 战肃此时的薄唇抿紧，仍旧在回拨着电话，连指尖都有些微微发颤。 第一百章 为什么不接电话 看到自家弟弟的这个反应，战倾的眉头不由得皱了皱。 刚想要继续追问的时候，就见战墨墨突然跳了出来。 一边朝着厨房走去，一边捂着嘴巴，笑眯眯地开口。 “妈妈你还不知道吧！小叔现在是在给他的心上人打电话呢！小叔可喜欢她了！” 儿子能这么说，那事情就真的是落实了。 战倾原本略带调侃的神情，逐渐转为了严肃。 在战肃试图再一次，回拨电话的时候，拉住了他的手腕。 “阿肃，你应该知道吧，家族那边现在是有意让你联姻的，你这……” 战肃此时，哪有心思听姐姐的这些话。 不知为什么，苏眠月不接电话，让他心中越发慌乱，像是正在逐渐失去什么一样。 “我知道了，姐，我先出门一下。” 说着话，战肃挣开了战倾的手，抓住外套便跑了出去。 等上了车，他一边朝着市区的方向行驶，一边给秦泽一打去电话。 “查查看，小月现在在哪儿。” 秦泽一这会儿刚刚结束了，律师峰会的一些扫尾工作，接到自家老板这电话，他立刻开始调查。 不过十分钟的时间，战肃的手机，就收到了一条消息，是一间ktv的名字和定位。 确认地点，战肃猛地下踩油门，转动方向盘。 就在临近ktv最后的一个拐角路口，战肃正准备转向，忽而便瞧见苏眠月就站在拐角处。 她半个身子抵靠在电线杆上，长发凌乱，脸颊微红，明显是喝醉的样子。 神情疲惫似的看着路边，显然是在等车。 就这么一眼，战肃的心，就瞬间提了起来。 他不知道，爱意是否就是这样，总是无时无刻的，在心疼对方…… 将车子停在路边，甚至忘了锁上车门。 战肃快步跑到苏眠月的面前，那浓烈的酒精味道，让他不由得皱了皱眉。 相处这么久，他好像很少见苏眠月会放任自己，喝到这个地步。 毕竟，这女人要时刻清醒，要照顾病重的女儿…… “小月，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喝这么多酒？为什么不接电话？我以为你出了什么事了！” 起先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挡在自己面前，熟悉的气味裹挟着冷风，窜进鼻息。 苏眠月甚至以为，自己出了幻觉。 可此时，听到战肃这熟悉的声音，带着几分恼怒似的关切，让她慢慢地回过神。 她抬起头，看着面前这男人刚毅的轮廓，被灯光晃得有些模糊。 “战，战肃？” 苏眠月有些不确定地开口，紧跟着下一秒钟，她便感觉男人的手，抓住了她的手腕，意欲将她带走。 “今天晚上降温，你喝了这么多酒，再吹会儿冷风，明天不是要发烧了？” “再这样折腾下去的话，别说照顾安安了，你自己怎么办？” 即便是隔着衣服，战肃仍旧能感觉到衣衫下面，那瘦弱的手臂。 而这番话，则是让苏眠月彻底清醒，一种难以言说的情绪上涌，呛得她喉咙直发酸。 脑子里响起那通电话里面的女声，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她猛地推开战肃的手臂。 这力度之大，让她自己都没有站稳，往后踉跄了一步。 “你疯了吗？你跑来这里干什么？你不在家陪你老婆孩子，你找我干什么？我用得着你管吗？” 听到苏眠月谈及老婆孩子这字眼，战肃怔愣了一下。 虽然他尚且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但他总觉得，这跟战倾接起的那通电话有关。 “我先带你回去住处，别生病了才好……” 战肃说着话，看了一眼自己停在路边的车。 看到车子的车牌，不觉懊恼了一下，到底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 苏眠月几乎是被战肃，半拖半抱的拉上了车子。 等车门关闭，车子启动后，狭小闭塞的环境，将清冽的空气给隔绝在外。 苏眠月原本还保留了几分的清醒，在此时消散得无影无踪。 她用手肘抗拒着战肃的靠近，另一只手捂着嘴巴，不停地干呕着。 “你先别乱动，这地方离你的住处很近，几分钟就到了，忍一忍。” 战肃半环住苏眠月的肩膀，再次跟司机叮嘱，开快一些。 可他没成想，一贯冷静自持的苏眠月，在喝完酒之后，竟然如此的不听话。 看着这女人始终推搡着自己，带着明显抗拒的样子。 战肃抿紧薄唇，忍着心疼，发狠了似的，将人禁锢在怀中。 大手扣住苏眠月的后脑，让她的脸埋在自己怀中。 干涩的唇，贴在那柔软微凉的耳朵上。 “再忍忍，几分钟就好，几分钟就不难受了，听话……” 此时，在苏眠月残留的意识中，她只觉得战肃的声音，就像是催眠曲一样，让她根本睁不开眼睛。 坚硬却又裹挟着柔软的胸膛，让她忍不住的，用脸颊轻轻磨蹭了几下。 只是，听着这男人剧烈的心跳声，就像是与那急促的手机铃声再次重叠。 她猛地伸出手，捶了一下战肃的肩膀，再次将两人拉扯开距离。 “我不用你管，你，你能不能别总是做出这些，让我误会的事情！” “我不想这样，我不想跟你这样！” 苏眠月此时的话，让已经猜到原因的战肃更加确定了。 所以，是因为战倾接了那通电话，导致这女人吃醋了。 有些喜悦又有些内疚的情绪上涌，战肃双手捧住苏眠月的脸颊，略微粗劣的指腹轻抚着，像是哄慰一个小姑娘似的。 “小月，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先前给我打电话，我没有接到，是我姐姐接的，她是我的亲姐姐，不是我老婆。” 开车的司机，一直八卦的，听着后排传来的交谈声。 战肃有所察觉，可他根本无心理会。 看着苏眠月茫然地睁开眼睛，却突然安静了下来，他不由得失笑。 好在车子稳稳地停在公寓门口，战肃交了钱，半抱着苏眠月下了车，算是磕磕绊绊地回到了住处。 “小月，你听我说……” 不想让这个误会继续加深，战肃索性抓住了苏眠月的手，神情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第一百零一章 我在看帅哥 “唔……” 感觉到手掌传来的疼痛，苏眠月下意识地想要收一收。 她刚想要开口控诉，可原本就醉酒，再加上方才在出租车上那么一个晃荡。 胃里面的翻江倒海，在嘴巴刚刚张开的一瞬间，便涌了出来。 “唔……” 苏眠月想要跑去洗手间，可已经来不及。 看着自己的衬衫，被溅上了污秽，战肃将身子歪斜的苏眠月给搀扶住，另一只手揉了揉发疼的眉心，长叹一口气。 这件事情，归根结底还是他自己的原因。 如果不是他构造出了一个妻子和儿子的身份，又何至于发生这样的事情？ 可即便是这样，他也不忘了轻轻拍着苏眠月的背部。 感觉到掌心处传来的颤抖和痉挛，心疼不已。 几分钟后，听着苏眠月的呼吸逐渐顺畅，开始变成干呕了之后。 战肃才脱掉鞋子，将人半抱着拖回到沙发上。 “在这里好好歇一下，不要乱动。” 战肃柔声开口，将苏眠月的外套脱掉后，顺手打开了台灯。 此时，暖黄色的灯光映衬下来。 看着苏眠月那仍旧有些殷红的脸颊，战肃长叹了一口气，起身朝着浴室走去。 将衬衫脱掉，与苏眠月的外套，一并扔在了水盆里。 见裤子也有零星的被弄脏，他只觉得头皮发麻。 目光在浴室内环顾了一周，瞧见有晾干的浴巾。 这才将裤子脱掉，又顺手将浴巾围在了腰间。 “幸好，幸好她的衬衫没有被弄脏，否则……” 想到那种情况，战肃的呼吸变得急促，将水龙头打开，用冷水擦了擦脸。 他双手支撑在洗手台上，抬头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忍不住自嘲地笑了笑。 这么多年，他还从来没有做过这种滑稽的事情。 可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 只是…… 想着苏眠月醉酒后的样子，战肃还是忍不住地笑了出来。 喉结轻轻地滑动着，胸腔都在颤动。 他没想到，苏眠月竟然还有如此的一面…… 不敢让苏眠月独自在沙发上待太久，生怕这酒品不好的女人，再闹出什么事情。 战肃收敛起心思，转身拉开了拉门。 可等拉门拉开后，他就见苏眠月站在门口，双手扒着门框，眼睛不停地眨动着。 “你……” 战肃并没有打开浴室的灯，此时，只有卧室点点的余光透过来。 他看清苏眠月的表情后，忍不住的错了错牙齿，喜欢得紧。 “不是告诉你，乖乖地在沙发上躺着？在这儿做什么呢？” “嘿嘿，我在看帅哥呢，可养眼了呢！” 苏眠月浑然不知，自己此时在做什么，在说什么。 她半个身子都贴在门框的墙壁上，声音慵懒地开口。 那样子，就像是一个还未睡醒的小猫，在撒娇一般。 这声音含糊不清的，挠得战肃心尖发痒。 “是吗？好看吗？” 战肃略带坏心眼地开口，像是要引诱人犯错一般。 而他却心安理得，只当作是给那件衬衫的补偿了。 喉咙发紧，战肃角忍不住地迈向前一步，垂眸看了看自己现下的情况。 等再次抬起头，才发现苏眠月也跟随着他的目光，在他赤裸的上半身走了一溜，才收回视线。 “可好看了，不然的话，我干吗要偷看呢？” 苏眠月说到这里，像是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说漏嘴了一样，还不忘用两只手捂住了嘴巴，傻呵呵地笑着。 生怕她站在这边，被阳台上的冷风吹到，战肃压下心头狂热的情绪，带着这醉酒的小猫回到客厅。 从浴室走到客厅这几步路，战肃一直抓着苏眠月的手，原本是怕她站不稳摔倒。 可他却感觉，这女人的指尖，在他的掌心里面轻轻滑动着。 这种无意识的小动作，让他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起来，在幽暗的灯光下，显得更为迷人。 “你这肌肉真好看啊，一点都不突兀，每一块儿都刚刚好！” “怎么训练的呀？你也教教我呗，好不？” 战肃这会儿呼吸愈发凌乱，眼前不由得闪过，他与苏眠月倘若一起健身训练的场景，忍不住地咬紧牙关。 好歹是将人，重新按在了沙发上，又扯过毛毯，给她盖上。 不死心的，又继续了刚刚还没结束的话题。 “你刚刚不是说我很好看吗？你……” “对呀！” 话还没说完，就见苏眠月忙不迭地点头。 战肃轻笑了一声，他只觉得自己心里开始冒起邪火。 “那你说，是我好看，还是厉哲翰好看？” 战肃也知道，自己的这个问题过于幼稚了。 可在喜爱的人面前，这情绪撕开了个口子，就再也藏不住了。 他蹲在沙发前，忍不住地扣住苏眠月的双手，压在沙发上，身体微微前倾。 此时，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不足半米。 看着苏眠月眨了眨眼睛，睫毛轻颤着，在眼睑下映出好看的弧度，战肃只觉得愈发口渴。 而听到这个问题，苏眠月还真是认真地思索了起来。 她努力地睁大眼睛，想要看清楚面前的这个男人。 思索片刻后，用力地点了点头，像是很满意自己的答案一样。 “你好看！不管是脸呀，身材啊，还是气质！都是你好看！” 苏眠月说完这句话，还不忘稍稍扬起下巴，带着几分得意的样子。 就像是，一个做出完美试卷之后，等待被老师夸赞的学生一样。 而这一句话，着实是让战肃的情绪，膨胀得快要溢出来。 他先前谈过那么多合作，抢下过那么多的项目。 可没有一次，是能比得过此时此刻的满足感。 忍不住地抬起手，手指轻轻抚过，苏眠月有些干涩的红唇。 天知道，他此时用了多么大的意志力，才没有将这瘦弱的身子抱在怀中。 “答得很好。” “不过，苏小朋友已经很累了，乖乖去睡觉好不好？” 嘴角被碰触的有些痒痒的，苏眠月下意识的探出舌尖。 紧跟着才起身，几乎是磨蹭着回到了卧室。 而仍旧蹲在沙发前的战肃，则是眼角赤红。 看着自己有些湿润的指尖，脊背引起了一个弧度。 第一百零二章 给你量量尺寸 消磨了几分钟，战肃才觉得，自己心头窜起的那股邪火，逐渐压了下去。 他原以为，今天晚上这一关已经算是熬过去了。 可没想到，那磨人的小祖宗突然将门打开，迈着小碎步又凑到了他的面前。 在这几分钟内，苏眠月竟然换了一条睡裙。 这裙摆到达小腿，虽然宽松，却掩饰不住那姣好傲人的身材。 肩带随意地搭在肩膀上，好像只要轻轻碰触，就能滑下来一样。 战肃顺着她的小腿，逐渐地往上看。 刚刚压下去的火气，又瞬间暴涨了百倍。 “不是让你去睡觉？” 此时，战肃的声音喑哑道，这声音冒出来，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可面前的这个始作俑者，却完全没意识到什么。 她蹲下身，调皮地摇着头。 那长发扫过战肃的脸颊，带着几分暧昧一般。 “我肚子饿，我要吃东西……” 苏眠月含糊不清的开口，这声音嘟囔着，黏腻着，就像是小孩子在撒娇，问家长要糖吃一样。 战肃犹如发狠似的，将沙发上的毛毯，盖在了苏眠月的肩膀上。 倒了两口气后，才把一个个的字连成句子。 “想吃什么？” “唔，我想想啊……” 苏眠月抓住毛毯的一角，在战肃的胸膛前，轻轻滑动着，红唇微微嘟起，灯光打在她的脸上。 此时此刻，战肃突然佩服自己，这意志力，恐怕是全世界没有几个人能赶得上。 “我想吃拌面，要甜的要辣的，可不可以呀？” 听着这个形容，再看着面前这个，距离自己不到一米的，巴掌大的小脸儿，战肃忍不住地气笑了。 他甚至能听到，自己此时此刻的心跳声。 “你说的是火鸡面？” 他自己没吃过，倒是给战墨墨做过几次。 在这话说出的同时，看着苏眠月猛地点点头，带出了几分兴奋的样子。 战肃将她半抱起来，重新塞回到沙发上。 “等着。” 撂下这两个字，战肃赤着脚踱步到厨房。 可翻找了一通后，别说是火鸡面了，就连一袋儿普通的泡面也没找到。 他不觉长叹了一口气，拿起手机点了外卖。 只是，将外卖点完之后，他也并未回去客厅。 只怕自己真的绷不住那根弦，再趁人之危。 可哪成想，他这边一个劲儿地躲，那不让人省心的女人，又一个劲儿的往他身上凑。 看着苏眠月又软塌塌地站了起来，小跑着凑到自己面前。 战肃下意识地抱住她的腰身，生怕这女人摔倒。 只是，手指碰触到那温热的皮肤后，突然不知道要如何放置了。 “我给你订了外卖，一会儿就到，我们等一等好不好？” “嗯！不急！” 苏眠月乖乖地点了点头，露出一个傻乎乎的笑容。 此时，两人正在阳台的一角。 透过窗外的光线，看着战肃半张脸，陷入阴影之中。 那种凌厉的感觉，突然变得模糊。 苏眠月不知怎么的，脑子一热，将额头抵在了这人宽阔的胸膛上，手指在他的腰间，轻轻滑动着，紧跟着又痴痴地笑了起来。 “唔，你真好看，比我见过的那么多男人都好看，衣服脱了之后更好看了！” “我真想给你量一量尺寸诶！你的肩围胸围！不过，好像我们家没有卷尺……” “对了！我可以用我自己的手来给你量啊！” 此时，战肃后腰抵住阳台的栏杆，一只手扣住苏眠月的后腰，一只手拼命地抓紧拉窗的门框。 感受着苏眠月的呼吸以及手指，在他的皮肤上面落下痕迹和触感。 整个人的气息都急促了起来，肌肉紧绷，连带着肩膀上的青筋，都凸显了出来。 他从来没有觉得，等外卖是一件如此煎熬的事情…… 就这样忍了十多分钟，忍住了自己无数次，想要亲吻苏眠月的冲动。 外卖终于到了。 战肃拉着苏眠月坐在餐桌旁，又将外卖盒子打开，把筷子掰开，递到这人的手里。 香气扑鼻而来，苏眠月猛地低下头，那架势，就像是要扎在外卖盒子里似的。 可还没吃两口，那脸颊就又鼓了起来，略带委屈的样子。 “太辣了！我吃不下了！” 已经熬过了刚刚在阳台上的那十几分钟，此时战肃只觉得，自己已经无所畏惧了。 他盯着苏眠月那亮莹莹的眸子，只想着把事情给说开。 毕竟，看着苏眠月因为自己编造的一个谎言，而这般伤神伤心，他实在是于心不忍。 “小月，我知道你现在是有些喝醉了，但是你能听明白我的话，对不对？” “你还记不记得，我在出租车上说的那些话？嗯？” 战肃轻声开口，尽可能把每个字都说得十分清晰。 见苏眠月愣了几秒钟，又肯定地点了点头，他释然的一笑。 可就在他准备，重新找一个节点说起来的时候。 就见这女人，将外卖盒子往前一推，紧跟着趴在桌上，准备睡觉。 半分钟不到，小呼噜就打了起来。 此时此刻，战肃只觉得自己是身心俱疲。 他看着苏眠月那仍旧微红的脸颊，看着她微微张着的嘴，有些吃力地呼吸着，是又生气又想笑。 忍不住地，在她的额头上面轻轻敲了一下，之后将人打横抱起来，送去了卧室。 将被子给盖好了之后，看着苏眠月睡得很沉，战肃才放心地折返回到客厅。 他在沙发上躺下，想着凑合一夜的时候，余光突然瞥见柜子上的一个相框。 他原以为，是苏眠月自己的照片，可定睛一看，竟然是厉哲瀚的。 胸腔里的热火，瞬间被浇熄。 战肃忍不住地暗骂了一句，起身将相框扣下后，才重新躺下。 说起这个相框，其实只是苏眠月，还没有来得及处理的物件而已。 当时，她回来江城，行李乱七八糟的，一股脑都翻找出来。 之后便带着安安去了医院，这东西也就扔在这里，没有注意到。 她也没想到，会让战肃瞧了个正着。 此时，男人半躺在沙发上，眼睛赤红的，像是被捅了一刀。 第一百零三章 衣服的解决办法 等到第二天早上，苏眠月是被窗外的太阳光给晃醒的。 她慢慢的睁开眼睛，看着熟悉的天花板，又看着自己身上的穿搭，以及被踢掉一半的被子，缓缓地坐起来。 可随着她的动作，那头疼的感觉，让她倒吸一口冷气。 不对劲儿啊，她昨天不是跟同事们一起去唱歌了？ 倒是喝了不少的酒…… 她怎么记得，战肃来找她了？ “难道……” 思绪慢慢清晰了起来，苏眠月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她下了床，悄悄地打开卧室的门，就见战肃正躺在沙发上，还在睡着。 看着这人缩在她那比较小的沙发上，连半条腿都悬空在了外面，苏眠月只觉得脑子嗡嗡作响，又赶忙将门关上。 后背倚靠在墙壁，倒着气。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苏眠月伸手抓了抓头发，又拍了拍额头，试图让自己记起来的更多一点。 可随着昨天晚上，两人回到家之后的那些记忆，慢慢浮现出来，她就有些后悔了。 还不如想不起来呢！她怎么会做出来这种事情？ 想到自己对战肃的无理取闹，那些撒娇，那些无意识的亲昵动作。 苏眠月重新扑到了床上，将脸埋在枕头上，发出懊恼的低吼声。 “我到底都干什么了啊……” 只是，这种尴尬的情绪褪去后，另一种情绪的上涌，却让她愈发惶恐。 这么长时间以来，她一直在回避着自己对战肃的感觉。 说两人只是朋友，只是恰巧因为战氏的关系，接触的能频繁一些。 再加上这人的儿子，跟安安关系也比较好…… 种种缘由，都被她用来当作借口，来掩饰自己的真实情感。 可是，经过昨天那么一遭，想到了打出去的那通电话，想到对方接起来的是一个女人…… 好似，事情到了这一步，连自欺欺人都比较困难了。 慢慢的坐起身，苏眠月盘腿坐在床上，望着窗外的景色有些出神。 曾经，她的婚姻就是被姜皎皎给搅扰，才会变成如今的乱七八糟。 而她又怎么可能，去做最让她厌恶的事情，变成最让她厌弃的那种人。 有妇之夫…… 脑子里面频繁的闪现出这几个字，苏眠月将头埋在了膝盖间，懊恼地叹了一口气。 而就在此时，房门被轻轻敲响，紧跟着是男人略带试探的声音。 “醒了吗？” 如果可以，苏眠月真的想当作鸵鸟，不回应，一直装睡。 但她知道，如果自己不出声，这个男人也会走进来，查看她状况的。 用手掌拍了拍升温的脸颊，苏眠月转身下了地，将门打开。 就见战肃仍旧围着浴巾，手中拿着一碗醒酒汤。 “睡醒了？头疼坏了吧……” “把它喝了，能舒服点。” 看着苏眠月的长发，凌乱的要炸起来似的，战肃原本凌厉的目光，也瞬间变得温软。 接过这人递到面前的汤碗，苏眠月浅喝了两口，紧跟着侧过身走到客厅。 从她的角度，刚好能看到浴室内，还有两件泡着的衣衫。 不用问，肯定是她昨晚醉酒后的杰作。 毕竟她的酒品怎么样，自己心知肚明。 “很抱歉，昨天晚上我喝了酒之后，有些闹人，肯定给你添了不少麻烦。” “你昨天晚上，还，还留在这一夜……” 剩下的话，苏眠月没有说出来。 战肃因为自己，冷落了他老婆一晚上…… “你喝醉了，在路边等车，我看到怎么可能不管？” “就算不是我，就算是你其他的同事，也不会袖手旁观的。” 战肃轻声开口，他盯着苏眠月小口小口地啜饮着醒酒汤，心中猛地打鼓。 他不知道，这个时候表明真相，是不是一个契合的时机。 只是，两个人当下的状态，好像有些不对劲儿。 至少，至少要穿戴整齐吧。 “抱歉的话不用说了，想想我这怎么办吧。” 战肃是时候地转移了话题，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而后双手抱着手臂，看向苏眠月的眼中多了几分调侃。 “我现在没有衣服穿，你这里会不会刚好，有我合适穿的衣服？” 话虽这样说，但战肃可以笃定，如果苏眠月真的翻找出来一件男人的衣服，他都恨不得，就以这个造型离开。 “我，我家附近有一个商场，我去给你买吧。” 把剩下的半碗醒酒汤，放回到桌子上，苏眠月有些局促地抓了抓头发。 “你等我一下，我换一身衣服，洗个脸就去给你买。” 说着话，苏眠月便钻进了卧室。 看着这女人落荒而逃的样子，战肃忍不住摇了摇头，走进浴室，开始清洗昨天脱下的衣服。 半个小时后，等到了商场。 苏眠月特意找了一个，相对于中高档的男士衣服橱窗，挑选了一件衬衫以及休闲外套。 这价钱，虽然让她有些心疼，但也算是感谢战肃昨天的帮助。 “小姐，您是想要选购这一套衣服吗？那麻烦您将尺寸告诉我，我去后面帮您拿出来一套，您再看看。” 随着店员开口询问，苏眠月伸手摸了摸鼻尖。 她刚想要拿起手机，给战肃打个电话，可脑子里面突然窜出来了几个数字。 那是她昨天，用手给战肃量的身材尺寸。 “尺寸是……” 在报出来这几个数字的时候，苏眠月的脸，比昨天醉酒的时候还要红上几分。 等店员挑选出来之后，她检查了一下没有问题，交了钱便快速离开了店内。 可没想到，刚到门口，正好就与姜皎皎撞了个满怀。 姜皎皎今天是来给厉哲瀚买衣服的。 此时，她看着苏眠月手中拎着男士的购物袋，上面还有新衣服没有剪掉的标签，警惕性瞬间拉满。 “苏律师，这么巧啊，你也来买衣服啊？” 说着话，姜皎皎又刻意的，往苏眠月的购物袋里面瞄一眼。 “呦，男士的衣服啊，你这是给谁买的啊？” 知道姜皎皎问这话是什么意思，苏眠月也懒得理会这人。 毕竟她家里，还有一个男人围着浴巾，等着她送衣服回去呢。 “我是给我自己老公买的，有问题吗？” 第一百零四章 真的需要骨髓？ 苏眠月这话说出来的时候，压根儿就没有过脑子，顺着嘴巴就溜了出来。 紧跟着就见姜皎皎一挑眉，明显是不相信的样子。 “你男人？是上次见到的那个保安？还是另外换了啊？” 姜皎皎噙着笑开口，可挑衅的意味实在过于明显。 “不管是谁，带出来大家一起见个面，吃个饭吧，毕竟也算是老熟人了。” 在姜皎皎看来，苏眠月也就能凭借着那张脸，勾引一些小白脸。 但更主要的是，她需要确认，这贱人买衣服，是真的因为有男人了，而不是为了把厉哲瀚给勾回去。 “熟人？还是敌人啊？” 对上姜皎皎那毫不掩饰地挑衅，苏眠月不气反笑。 “为什么我觉得，无论是从私交还是公事来说，我们都没有一起吃饭的必要呢？” 话音落下，苏眠月看了看时间，不想再跟姜皎皎纠缠，转身便准备离开。 可她刚刚拉开商场的大门，手臂就被姜皎皎给打开了。 突然的肢体碰触，让苏眠月的脸色瞬间黯沉下来。 她眼角赤红，盯着面前的这个女人，盯着她刚刚抬起的手臂。 “姜皎皎，看来你现在对自己在娱乐圈里面的定位，还是不太清楚是吗？你真的想引来路人的围观？” “你可别忘了，你现在身上背负着什么罪名呢。” 被苏眠月这么一眼看到，姜皎皎只觉得头皮发麻，脖颈冒出冷汗。 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脸上的笑容多了几分勉强。 “苏律师，你干吗这么紧张啊？我不就是想要约你们一起吃个饭吗？” “还是说，你自己做贼心虚？你实际就是在想着，要怎么重新回到厉哲瀚的身边？” 姜皎皎当然害怕被路人看到，认出自己，但她更害怕苏眠月抢回厉哲瀚。 毕竟在这几年的试探中，她已经看出来了。 如果苏眠月主动开口的话，自己在厉哲瀚的面前，就再也没有立足之地了。 苏眠月倒是也没想到，在这个节骨眼上，姜皎皎还能这样的坚持，这个事情怕是挣脱不掉了…… 如果她要是不答应吃这顿饭的话，只怕姜皎皎就像是只扰人心烦的苍蝇一样，又在背地里，给她玩些小手段了。 “好，周末，我们吃个饭。” 话音落下，没有再看姜皎皎一眼，苏眠月直接撞开了她的肩膀，离开商场。 在打车回到公寓的这段路上，苏眠月盯着购物袋里面的男士西装，忍不住地捂住额头，就差哀号一声了。 喝醉酒，还真是耽误事儿，否则也不会出现这一连串的事故。 看起来，在这一周之内，她得请一个演员来串场，当一下自己的男朋友。 或者，来一场相亲？ 脑子里面的思绪搅扰不断，她索性将后脑抵在椅背上面，一副鸵鸟心态。 而另外一边，姜皎皎跟着苏眠月出来商场，看着这人打车扬长而去，她紧张的情绪没有半点缓解。 毕竟，她虽然跟厉哲瀚有了实质性的关系，可这人仍旧没给她一个公开确认的身份。 “还是要加紧速度……” 想到这里，姜皎皎转身走进商场，毫不犹豫地买下一套十分昂贵的西装。 从商场离开后，她又折返回到自己的住处。 按照菜谱，做了一顿精致可口的饭菜，再驱车赶往厉氏集团。 等到了总裁办公室门口，姜皎皎轻轻敲了敲门，听见屋内传来应答声，她才推门走了进去。 “来了啊……” 见厉哲瀚抬起头看了她一眼，极其自然地说出这句话，姜皎皎的唇角稍稍勾起。 反手将门关上后，将西装和便当送到桌前。 “应该还没吃午饭吧？我特意做了点，我们俩一起吃。” “你让我帮你买的西装，我也一并带来了。” 姜皎皎娇滴滴地开口，而后绕到厉哲瀚的身后，扫了一眼他此时正在看的文件。 可等看清楚上面的内容后，姜皎皎瞬间觉得头皮发麻。 抓住椅背的双手微微用力，发出了刺耳的声音。 这人竟然在看，骨髓移植技术的内容，正在筛选最好的医院！ 原以为，厉哲瀚先前答应苏眠月，只是一个权宜之计，只是一个托词罢了，可没成想…… 如果这人真的去做骨髓移植，救活安安的话。 那他也铁定会知道，自己就是安安的父亲了…… 危机感再度加剧，姜皎皎想也没想的，直接从厉哲瀚的手中抽出那份文件，佯装着关切地开口。 “哲翰，你真的要给那小姑娘，做骨髓移植手术吗？” “她真的，需要骨髓移植吗？” 掌心突然一空，厉哲瀚微微蹙眉。 显然，他是不满意姜皎皎刚刚的动作。 “你这话什么意思？” 视线相对的一瞬间，姜皎皎将文件资料，又重新放回到桌上，紧跟着拉住了厉哲瀚的手。 “哲翰，说到底，我还是担心你，我怕你上当受骗，我怕这一切都是苏小姐的自导自演，但究竟是为了什么，我就说不准了。” “兴许，是为了博取你的关注，让你们两个之间重新再建立关系，兴许是对你的报复，让你付出代价……” 姜皎皎这会儿刻意放缓了声音，听上去软塌塌的。 那样子，就好似下一秒钟，就能流出眼泪来。 此时，偌大的办公室内，没有其他的声响。 厉哲瀚看着面前的女人，反抓住了她的手，指尖在她手背上轻轻点了点。 “我知道你担心我，这件事情，我也不会立刻拍板定下来的，我会再考察一段时间。” “如果苏眠月真的骗我的话，我也不会蠢到上当的。” 话音落下，厉哲瀚便站起身，拿起便当走到了沙发前落座。 而姜皎皎则是站在原地，刚刚还楚楚可怜的面容，瞬间变成狰狞。 看起来，那个小丫头留不得了！ 不然，这骨髓真的进行移植了，那自己在厉哲瀚的面前…… 不敢再继续想下去，姜皎皎忍不住地打了个寒战，尽快调整好表情后，才转身走到了沙发前，极其自然地坐在了厉哲瀚的身边。 第一百零五章 叫我妈妈来 姜皎皎接过厉哲瀚手中的便当，将盖子打开，又将筷子和汤匙拿了出来。 “你先前不是说，喜欢吃鱼么，我今天特意做的。” “尝尝看，合不合你的味道。” 说着话，姜皎皎直接夹起了一块鱼肉，递到厉哲瀚的嘴边。 这突如其来的动作，让厉哲瀚下意识地往后躲了一下。 动作落空，姜皎皎脸上的笑容也随之僵硬。 “我又不是岩岩，还用不到你来喂我饭。” 感觉到了气氛的尴尬，厉哲瀚开个玩笑地打个哈哈。 他接过姜皎皎手中的筷子，刚想要埋头吃饭，突然想到了一个很关键的事情。 “对了，皎皎……” “嗯？” 见厉哲瀚转过头看向自己，姜皎皎勾扯起一个笑容。 只是双手却抓紧衣角，忍耐着某种情绪。 “那天，你吃药了吗？” 见厉哲瀚问完这话，又立刻收回视线，姜皎皎抿紧红唇。 她想到那天的情形，佯装着轻松地开口。 “放心，我已经吃过了。” “嗯，那就好，避免发生一些意外，这样才踏实……” 厉哲瀚明显松了一口气，又重新低头，吃起了鱼肉。 而看着他的侧脸，姜皎皎起身去倒了两杯水。 只是在倒水的过程中，她的手指，都在不受控制地颤抖着。 她怎么可能吃药？ 她最好能怀上厉哲瀚的孩子！ 毕竟只要她怀孕了，那一切就都顺理成章了…… “对了，岩岩是不是要放寒假了？最近老师没有找家长吗？他在学校怎么样啊？” 压下心中的情绪，姜皎皎是时候地转移了话题。 果然，在谈及儿子的时候，厉哲瀚也松了一口气，笑着摇了摇头。 “这小子最近还挺乖，这几天我回到家的时候，他都在写作业，安安静静的，都有点不像他了……” “今天好像是出期中考试的成绩，也不知道这小子考得怎么样。” 厉尚岩最近一段时间，当真如厉哲瀚所说。 在临近期中考试的这一个月，他上课认真听讲，在学校里面不给老师添麻烦，也不跟同学打打闹闹，回到家之后，也会按时把功课做完。 他倒不是想要在厉哲瀚的面前表现什么，他只是盼着苏眠月，能够夸夸他，再继续疼爱他，像他小时候所感受到的一样。 等到了当天下午，学校在发出期中考试的成绩后。 厉尚岩盯着自己在班级的排名，以及总分成绩，用力揉了揉眼睛。 “好家伙，这真是我的成绩啊？” 厉尚岩吃惊地开口，刚好班主任经过他的身边，听到这话，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 “不错，这个学期，你的进步是最大的，都给老师脸上争光了。” 还是第一次被班主任夸奖，厉尚岩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 紧跟着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他一把抓住了班主任的袖口。 “老师，今天家长不是要过来，给成绩单上签字吗？你快点给我妈妈打电话吧！” 班主任见他这副样子，没忍住地直接笑出声。 毕竟厉尚岩这孩子，以前每次考试成绩出来之后，都会求着她，别给家长打电话。 如今，倒反过来了。 “好，我这就去通知你家长。” 班主任是这么答应的，可她这边所储存的联系方式，只有姜皎皎。 她根本不知道，厉尚岩还有一个亲妈的存在…… 姜皎皎此时正在别墅内休息，今天给厉哲瀚做的一顿饭，让她腰酸背痛的。 这突然接到了学校老师打来的电话，听明白缘由后，姜皎皎满口答应下来。 等挂断电话，她伸手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 “你最好给我争点气，要真是怀孕了，我也就用不着再这么费心费力的，往那臭小子的身边贴了！” 在姜皎皎赶去学校的这段路上，厉尚岩是满心欢喜地期盼着。 他脑子里面一直在幻想着，要是妈妈看到了他的成绩之后，会怎么夸奖他，会不会为他而感觉骄傲。 可直到姜皎皎出现在教室的那一刻，他的满心欢喜，都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换作是以前的话，他一定会冲到姜皎皎的面前，十分亲昵激动的样子。 可自打上一次，他听到妈妈跟这个阿姨说的那些话后，心中的天平逐渐开始倾斜。 这段时间，他一直在回想着这几年，姜皎皎在他身边做的事情。 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这个阿姨跟自己小时候的印象不太一样了。 “厉尚岩，快过来！这家长不是来了吗？刚刚你不是还催着老师打电话！” 思绪被打断，厉尚岩回过神，就见班主任正在跟姜皎皎打招呼，还对着他招了招手。 对上姜皎皎的目光，厉尚岩暗叹一口气，拿起桌上的成绩单走了过去。 “让我看看，我们家岩岩这次考得怎么样啊！” 姜皎皎一副慈母的样子，拿过厉尚岩手中的成绩单后，还真是被惊讶到了。 “进步得很大嘛，这个成绩真是不错！” 说着话，姜皎皎还不忘揉一揉厉尚岩的脸。 班主任站在一旁，也十分欣慰地点了点头。 “是啊，我刚刚还在跟你家孩子说呢，这次的考试，他的进步是最大的，而且性格也比以前听话了很多，还要继续努力，家长们也要多用心呢。” 姜皎皎懒得跟老师打过交道，更何况她对厉尚岩也并不上心。 听到这话，只是一个劲儿地点头，跟着应付。 “这都是我们岩岩自己努力的结果，也是老师们的教育有方啊。” 原本不想搭腔的厉尚岩，在听到这话后，突然有些不痛快。 他往后退了一步，避开了姜皎皎的手，小脸绷紧。 “我学习成绩提高了，是因为我报了补习班啊。” 姜皎皎哪里知道这件事情，她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而一旁的班主任，也感觉到了这两个人的气氛不对劲，是时候地闭上了嘴。 等姜皎皎在成绩单上签完字之后，带着厉尚岩离开学校。 路上，姜皎皎开着车，余光打量着低头玩着手指头的厉尚岩，带出几分讨好的笑。 “岩岩，你好像很久都没有主动联系阿姨了。” 第一百零六章 想给你一个完整的家 “阿姨，你刚刚去学校就是给我成绩单签字的，你应该知道啊，我这是期末考试，当然忙。” “不好好复习的话，哪能进步，哪能提升成绩啊？” 厉尚岩这么反问一句，让姜皎皎好险没呛到。 她下意识的抓紧方向盘，看向前面的道路，眼底有几分暗色，车内的气氛再次冷了下来。 此时的厉尚岩，心中一直在嘀咕。 他在想着这几年，姜皎皎所做的一些事情。 尤其是自己还小的时候，这女人好似总是在他爸爸的身边，借着工作合作的由头，靠近他们父子俩。 而那个时候，他对妈妈的态度…… 想到这里，厉尚岩的头垂得更低，却忍不住地开口提问。 “阿姨，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 “当年你跟我说，我妈妈其实并不想要生下我，她想要把我打掉，这件事情是真的吗？” 幸好此时，路过信号灯的红绿灯，姜皎皎将车子停了下来。 此时，她的掌心内一片冷汗，连嘴唇都在轻轻颤抖着。 这个小崽子！怎么会突然问这个问题？ 姜皎皎深吸一口气，装作淡然地照着后视镜，理了理长发。 等再转过头看向厉尚岩的时候，又是一副贴心良善的样子。 “阿姨怎么会骗你呢？这么多年，阿姨对你好不好，你心里应该清楚啊。” 这个话茬打开了之后，姜皎皎也没有再忍着。 如今的她，毕竟她现在还未必怀孕。 如果厉哲瀚真的想要，跟苏眠月旧情复燃的话，那她必须得拉拢到厉尚岩！ “岩岩，以前很多事情，阿姨都觉得你年纪小，一直没跟你说过，现在你大了，也应该明白了。” “其实你妈妈当初，可以说是不择手段，才能跟你爸爸在一起的，你爸爸对她根本就没有感情的。” 如果换作是以前，厉尚岩听到这番话，只会将所有的怨气，都发泄在苏眠月的身上。 可如今，他却没有任何的反应。 只是抬头，盯着姜皎皎的侧脸，像是质问的口吻。 “所以那个时候，你就总是出现在我爸妈的面前，出现在我的面前，想要融入我们家的生活里吗？这个就是原因吗？” 厉尚岩这话问的，就差直接说出姜皎皎，当年是知三当三了。 被一个小孩子质问，还是这种露不了脸面的事儿。 姜皎皎喘着气，踩着油门的腿，都忍不住开始发力。 “阿姨那个时候靠近你父亲，靠近你，归根结底都是为了你们父子两个人。” “我想要让你爸爸过上有爱情的日子，想让你有一个庇护港，我想让你们拥有一个完整的家庭。”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姜皎皎这么大义凛然地说出这番话，厉尚岩突然觉得有些想笑。 他将视线收回，转头看向窗外，手指用力抠着手背。 而看到他这个反应，姜皎皎的心情却越发惶恐了起来。 她知道，如今自己没有办法再依靠着这些话，去哄到厉尚岩的全然信任了。 毕竟这孩子在逐渐长大，不太好糊弄了。 但目前的情势，对于她而言，实在是太不利了。 一想到苏眠月有可能重新回到这对父子的身边，姜皎皎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点着，眼中多出几分凶光。 看来，她是时候该下一剂猛药了！ 而另外一边，苏眠月先是跟务所那边的同事们，打了一声招呼，便做好便当送去了医院。 好在是有护工帮忙，安安昨天一夜，都没有出现任何状况。 等推开门，苏眠月看到女儿猛地坐了起来，眼神期盼地看着自己，她突然感觉到有些内疚。 “对不起啊宝贝，昨天晚上，妈妈跟同事们出去聚会了，又喝了点酒，所以……” “没关系的！” 打断了苏眠月的话，安安摇了摇头。 她坐在床上，盘着双腿，长发随着她的动作晃荡着，看上去是十分明媚的样子。 “我倒希望妈妈，你出去玩一玩儿，不要总是围着我，围着医院转。” “你看我现在，不是很好吗？” 说着话，安安又立刻抓住了苏眠月的手臂。 看着她手中带着的便当，忍不住地吞了吞口水。 “妈妈，你怎么知道我饿了呀？” 被女儿这副贴心可爱的样子，给逗笑了。 苏眠月只觉得，心中像是被砸出了一个巨坑，太多的情感往里浇灌着。 “妈妈给你熬了一些汤喝，等稍微晚点，你想想再吃什么，妈妈带你去餐厅吃。” 一听这话，安安更是眯着眼睛笑了出来。 帮着将病床上的小餐桌放下，又接过便当。 在吃饭的时候，安安突然抬头，用脚背碰了碰苏眠月的膝盖。 “妈妈，我什么时候才能做手术啊？虽然现在我偶尔能出去逛一逛看一看，但是我不能又跑又跳的。” “我想去公园跟小朋友们一起玩儿，而且我还想在下学期，就能正式开始上学呢……” 苏眠月一直在记挂着这件事情，只是如今，听到女儿主动提及，她还是不免觉得愧疚。 毕竟，她跟厉哲瀚那些个复杂的纠葛，如若不存在的话，女儿也不必遭这么大的罪了。 “放心，妈妈这边会尽快安排的，你就安心地等着，妈妈争取让你下个学期，正常上小学读书。” 看着小姑娘用力点了点头，紧跟着又将半张脸，都埋在了汤碗里。 苏眠月笑了笑，只是那眉宇间，仍旧带着几分忧伤。 等到第二天，苏眠月一大早上便赶到事务所。 跟众人打了打招呼后，便走到了何生的工位上。 “最近帮我留意一些案子，条件不需要太苛刻，多接几个。” 苏眠月这话一出，何生赶忙扭头，一脸诧异。 “姐，啥情况？普通的案子你也接啊？” 明白何生为什么露出这副诧异的表情，苏眠月毫不介意地点点头。 “嗯，价格高的，都可以给我接下来。” 说着话，苏眠月拍了拍何生的肩膀，转身准备回到办公室。 毕竟现在，就算是厉哲瀚那边准备好要骨髓移植了，她这边的费用还差了一些。 必须抓紧了。 第一百零七章 求求你原谅我 而就在苏眠月，刚准备要走进办公室的时候，事务所的大门突然被推开。 众人看过去，就见是陈倩走了进来。 自打昨天的峰会结束后，苏眠月原本以为，陈倩能给她主动打个电话，好好解释一遍。 她知道，这个姑娘的日子并不好过，但最起码要有一个态度，不能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就这样心安理得的继续工作。 看着陈倩朝着自己走了过来，看到她眼中带着赤红的血丝，苏眠月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她想要收起这种泛滥的同情心，当作没看见。 可没想到下一秒钟，就见陈倩突然跑了过来，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砰的一声，直接跪在了地上。 这下子，别说是苏眠月了，就连在场其余的同事们，也被吓了一跳。 众人赶忙围了过来，互相对视了一眼，一个个都是不知所措的样子。 昨天在唱歌的时候，苏眠月已经跟他们讲清楚了来龙去脉。 虽然对于苏眠月的遭遇，以及对陈倩的所作所为，同事们都十分的愤慨。 可看着陈倩此时的模样，他们那些责怪的话，也都说不出口了。 “苏姐，我求求你原谅我，我知道我自己做错了！” 陈倩这会儿，豆大的眼泪滴落在地板上，声音哽咽，浑身都在颤抖着。 原本就瘦弱的身体，此时看上去更是弱不禁风，好似下一秒钟就能晕倒一样。 “姐，我真的是一时冲动，我办完这件事情之后，真的特别后悔。” “我知道你平时对我有多照顾，教了我多少的东西，我也知道你对昨天的峰会有多重视，我真的很抱歉……” 陈倩的这番话，再加上她哭嚎的声音，倒是让其余的同事们都多少有些动容。 他们一个个的，将目光从陈倩的身上，转移到苏眠月的脸上。 “苏姐，倩倩她家的确是挺困难的，乡下来的孩子，现在在这边结了婚，还租房子呢，你就让她留下吧。” “苏姐，陈倩这事儿做得是不对，要不然你就扣她点工资奖金对吧，别一竿子就把人打死啊……” 事实上，这些道理苏眠月也清楚，她昨天之所以没有跟陈倩撕扯摊牌，还把她单独地叫到休息室谈话，就是想要给她留个脸面。 可很显然，陈倩并不想要这个台阶，也不把她的关切当回事儿。 挣脱开了陈倩拉住自己的手，苏眠月往后退了一步，眼底一片漠然。 “陈倩，你自己就是一名律师，你应该知道，窃取他人劳动成果的代价是什么。” “如今，你还能够在这里求得我的原谅，但你知不知道，这已经算是我放过你了，否则你真的还能站在这里，说这些话吗？” 苏眠月的这番话，让方才帮陈倩说话的同事们，都集体闭上了嘴巴。 于情于理，苏眠月说的话，都挑不出任何的毛病。 陈倩也自知这个情况，她慢慢地站起身，那条腿像是支撑不住她身子的力量似的，还跟着踉跄了一下。 “苏姐，我知道，就是因为你对我好，我才十分的羞愧，我知道我对不住你，我请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如果你要真的是辞退我的话，我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在此时此刻，在陈倩说出这句话之后，苏眠月才对她彻底地失望。 她没想到，这小姑娘竟然当着她的面，当着其他同事的面，来一次道德绑架。 就这么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好似她才是那个受害者。 “陈倩，你是一个成年人，我觉得是去是留，你自己应该有一个估算的。” “你好自为之吧。” 话一落下，没有再看陈倩一眼，苏眠月让其余的同事们继续工作，自己则是回去了办公室。 只是，在这一上午工作的休息期间，苏眠月每次出去对接工作，都还能够看到陈倩留在工位上。 看着她厚着脸皮，仍旧继续办公的样子，苏眠月只觉得好气又好笑。 她现在要为安安的手术费用筹钱，没有那么多心力，去管这些人心交往的事情。 两天后，苏眠月照旧准时赶到事务所。 一推开大门，就见何生拿着三个文件袋，在她面前晃了晃。 “苏姐，我给你接了三个案子，里面的合同条款以及酬金都看好了，没有问题。” “这么快啊。” 何生这几句交代，让原本还有点睡意松懈的苏眠月，立刻来了精神。 她接过文件袋，大致看了一眼委托方。 “还都是商业纠纷的案子，做得不错呀。” 被这么夸奖一句，何生挠着后脑，憨厚地一笑。 “姐，这不是我的能力问题，是你现在的知名度，还高涨着呢，虽然先前，姜皎皎的那个案子，你输了一次，但是你能帮战氏集团打赢官司啊。” “你是不知道有多少家企业盯着你呢，只是有些人他们排不上号，我就一直没给你接，你这突然放低标准了，接三个案子，那还不简单吗？” 被何生这番话给逗笑了，苏眠月拉着他到工位上，商谈三个案子的具体情况。 而彼时，坐在角落里的陈倩，听着他们的商讨，这心思就又开始活泛了起来。 在陈倩看来，苏眠月虽然没有把她彻底轰走，但却不给她派遣任务。 那天，还逼得她在所有人的面前下跪丢脸。 原本就有些阴沉的心思，在此时再度扭曲了起来。 如法炮制了自己先前的举动，陈倩趁着苏眠月在开庭的头一天，把她所准备的资料偷走。 等到第二天开庭的时候，她只盼着苏眠月在法庭上面直接丢人，出了洋相。 自己再将她所准备的资料背出来，赢得这场官司。 峰会那天，她没有凭借这个手段，赢得名声和奖金。 这心中始终是个疙瘩。 但陈倩没有想到的是，等轮到苏眠月发言的时候，她没有任何的紧张慌乱。 对着法官以及对方律师，礼貌地点点头后，便开始了自己的发言。 听着苏眠月条理清晰的，逐一反驳控方律师的观点，陈倩坐在椅子上面，手中的稿件让她蹂躏成了废纸。 第一百零八章 顺便提醒，是前妻 “安安，不要胡闹。” 厉哲瀚摆出一副语重心长的态度，对着病床上三岁的小姑娘讲起了道理：“你马上就要做手术了，医生叔叔不是告诉过你，要乖乖躺在床上？” 安安扁了扁嘴，看着有些委屈。 但她没有大吵大闹，只是求救似的看向苏眠月。 “可是医生叔叔说，安安身体很好的。” 三岁的小姑娘声音软糯，委委屈屈地撒起娇来，更是让苏眠月一颗心都化成了水，恨不得将自己的一切都捧到她面前去。 “我从来都没有去过游乐场了……医生叔叔说，之后安安还要在床上，躺好长一段时间呢。” 安安伸出小手，握着苏眠月的手指，轻轻地摇了摇。 那点力道像是羽毛落在心尖，这幅乖巧懂事的模样更是看得人忍不住心软。 苏眠月抿了抿唇，压根就狠不下心来拒绝。 “好吧，妈妈带安安去游乐场，但是安安要跟妈妈拉钩。” 苏眠月握着安安的小手，用自己的小拇指勾住那根白嫩藕节般的小手指。 “进了游乐场，安安一定要乖乖听话，不能乱跑，好不好？” 小姑娘黑葡萄似的眼睛猛地亮了起来，苍白的小脸都染上了两分血色。 “嗯！安安一定乖乖的！妈妈陪安安去游乐园！” 她的喜悦全都写在脸上，苏眠月也被这份纯真的快乐感染，忍不住带上了笑意。 病房内的气氛都柔和起来，只有厉哲瀚皱着眉。 “安安现在需要静养，你们这样……” 他话没说完，就被另一道沉缓的声音打断。 “小月。” 战肃神色温和，对上苏眠月的视线，绅士地点了点头：“辛苦你，先替安安打个申请。” 这男人做事一向体贴周到：“医护们都很关心安安，就算是去游乐园，我们也不能不告而别。安安出门在外的注意事项，也需要更详细地了解。” “如果我们能做得很好，医生应该也不会介意去满足孩子一个小小的愿望的。” 宽厚的掌心安抚地揉了揉安安的碎发，躺在病床上的小姑娘像是极易破碎的瓷器，正睁着一双黑亮的大眼睛，满是期待地看着苏眠月。 “多谢提醒。” 苏眠月感激地冲战肃笑笑，拿着安安的病历出了门。 “咔嗒。” 房门合拢，病房内外被隔开，厉哲瀚冷笑一声。 “我劝有些人能不能有点边界感？我的老婆孩子，轮到你在这儿指手画脚？万一安安出了什么事，你负得起责吗？！” 厉哲瀚心知苏眠月此时对他恐怕没什么好感，半点儿不敢在她面前摆出这幅咄咄逼人的模样。 也就趁着苏眠月出了门，才敢试图在情敌面前找回场子。 不过战肃也不是什么好欺负的毛头小子。 厉哲瀚的冷硬指责的态度对他而言不痛不痒，他一边温和地抚摸着安安的额头，一边好整以暇地挑起眉梢，语气平淡。 “能不能出门，是医生说了算。跟你我的意愿没有任何关系。” “顺便我也提醒一句，是前妻。”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死死戳上了厉哲瀚的痛点！ “你！” 他猛地站起身来，高大的身躯压迫感极强。 战肃甚至没有抬眼，反倒是安安明显一抖，眼神慌乱。 厉哲瀚动作一滞，又压着怒火，咬牙坐了回去。 “有空提醒我，不如先想想自己。” 他自己不好过，自然也不会让战肃如意。 “苏眠月现在可是有老公的，大家都没机会。我耗着还能看两眼孩子，你呢？” 他抱起双臂，不屑地撇了撇嘴：“别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什么都没捞着！” 苏眠月有老公？ 为什么从没听她提起过？ 安安生病，这个所谓的丈夫又在哪儿？ 战肃微微皱了皱眉，不动声色地压下心底的疑惑。 “那又如何？” 他垂下眼，捏了捏安安软嫩的脸蛋，手下的动作很轻，指腹的薄茧都没在小姑娘娇嫩的皮肤上留下痕迹。“恋爱，结婚，那都是她自己的事情，自己的选择。” 战肃语气坦然。 “如果她选择我，那会是我的荣幸。如果她想选择其他人，那也并不影响我对她的感情。” 对上厉哲瀚写满不可置信地眼睛，战肃冷笑。 “难道在你的人生里，感情就只能是索取了掠夺，没有退让和守护吗？” “如果她能找到自己的幸福，站在她身边的是不是我，又有什么关系？” 这话音落了，换来的是厉哲瀚看怪胎一样的眼神。 “你是脑子不好使还是怂？自己的女人跟着别的男人跑了，还什么守护？” 话不投机半句多，战肃只是笑笑，低头点了点安安的额头。 床上的小姑娘神色通透，左右看了两眼，小大人似的摇了摇头。 病房的门被推开，苏眠月笑着晃了晃手里的a4纸：“我已经把注意事项都记好了，我们随时可以出发。” 这话说完，苏眠月才注意到病房里有些怪异的氛围。 尤其是厉哲瀚，几乎已经将恼怒写在了脸上。 “你们刚才聊什么了？” 不等厉哲瀚开口，战肃就已经否认。 “什么都没有，他只是不太想安安出门。” 说完这话，战肃站起身来：“不过医生同意就没关系了，给安安穿件厚一点的外套，我们就准备出发。” 眼看着主导权被战肃轻松拿在手里，厉哲瀚怎么可能满意？ 他跟着站起身来，理所应当地开口：“对，还有安安的水杯，她身体不好，最好也别在外边吃东西。” 厉哲瀚什么时候这么体贴了？ 苏眠月目露疑惑，一边皱眉接过水杯，一边伸手将安安从病床上抱了起来。 小姑娘搂了搂苏眠月的脖颈，就十分懂事地冲战肃伸出了小手。 “叔叔抱，妈妈抱我累。” 苏眠月有些不好意思，反倒是战肃十分坦然。 他上前两步，厚重的檀木香气将苏眠月包围。 那双眼睛像平静的海面般辽阔深远，苏眠月几乎要溺死在其中的温和和包容里。 “安安说得没错，交给我就好。” 第一百零九章 我们玩自己的就好 四周的温度似乎都因战肃的接近而上升，苏眠月耳朵泛红，赶忙移开视线，有些慌乱地将安安交了出去。 “我也一起。” 厉哲瀚急匆匆地跟了上来。 苏眠月皱眉，避开了这男人有意无意地亲近。 “不用。” 她拒绝的冷硬，但是架不住有人厚着脸皮，偏要跟在后头。 两辆车一前一后驶出了医院的停车场，苏眠月回头去看，皱紧了眉头。 战肃开口安抚：“我们拦不住他的，游乐场也不会拒绝买票入场的游客。” “我们玩自己的就好。” 苏眠月抱紧安安，无奈地叹了口气。 游乐场入口人声鼎沸，苏眠月皱了皱眉，伸手给安安拉好了帽子。 反倒是战肃仍旧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他一手抱着安安，另一手护着苏眠月，姿态轻松地穿过人群。 “妈妈！那个！” 安安着急地伸出小手。 自从进了游乐场，小姑娘脸上的笑容就没有消失的时候，连脸上的病容都淡了不少。 此时更是急切，一手抱着战肃的脖颈，另一手已经伸了出去，隔着老远想抓到什么东西似的。 苏眠月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浅蓝和浅粉交织的顶棚，圆润勾勒出花纹的茶杯，还有穿着兔子玩偶服的工作人员站在项目外。 难怪会吸引到安安。 苏眠月露出笑容。 “喜欢转转杯？” 战肃将安安妥帖的护在怀里，温声询问。 安安眼睛亮晶晶的点头。 “兔兔，有兔兔！” 苏眠月与战肃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向着兔子玩偶的方向走去。 “玩转转杯吗？” 工作人员十分热情，还主动低下头，任由安安握住了长长的兔子耳朵。 “她这么大的孩子……” 苏眠月有些迟疑。 “没关系的，咱们是儿童项目，转速很慢。” 工作人员已经打开了门：“我看孩子爸爸抱得挺稳当，没问题的。” 不是…… 苏眠月一怔，下意识想要开口反驳。 但安安已经急切地点了头，看向转转杯的眼神满是期待。 而战肃脸上也看不出什么异样，甚至还十分淡然地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身份上的误会。 眼看着两人都已经落座，横竖不是什么熟悉的人，苏眠月也歇了解释的心思，跟着坐在了转转杯内。 “我们是一起的。” 被人群隔开的厉哲瀚也赶了过来，拦住了工作人员关门的手，语气有些不满：“你怎么看的？” 工作人员赶忙道歉，将这咄咄逼人的男人放进了游戏区。 厉哲瀚长腿一迈，毫不客气地贴着苏眠月坐了下来。 这距离近的刻意，另一个人的体温隔着布料传递过来。 苏眠月下意识地皱眉，有些排斥与这男人的身体接触，小幅度地往战肃身边挪了挪，几乎要贴上男人的手臂。 战肃不动声色，只抱着安安的手紧了紧。 转转杯就在这种怪异的气氛下开始运行，厉哲瀚不死心地靠近。 “你们刚才走那么快？人也不知道等一下？” 不等苏眠月回应，安安就已经看向厉哲瀚，认真地开口。 “因为安安想看兔兔，所以妈妈和叔叔就带着安安来了。” 苏眠月也回过头，语气不善。 “为什么等你？难道是我邀请你来的吗？” 厉哲瀚一噎，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只脸色不由得沉了下来。 几分钟的运行时间已经结束，苏眠月率先站起身来，一刻也不想多待似的，迈步越过坐在身侧的厉哲瀚。 战肃紧随其后，两人虽说一前一后，可距离挨得极近，再加上怀里软软糯糯的小姑娘，不管怎么看，都像是十分恩爱的一家三口。 眼看着不少人投来善意的视线，厉哲瀚只觉得心口发堵，脚下的步子也快了两分，不由分说地挤进了两人之间。 “眠月，下一个项目是什么？” 战肃脚步一顿，不动声色地皱眉。 “叔叔。” 安安拉起一点帽檐，露出一双黑亮的眼睛。 她看向厉哲瀚，难得显露出丁点的善意。 “我想去玩那个。” 小姑娘伸出手，指了指不远处起伏的木马。 灯光绚丽，童谣欢快，小孩子们牵着大人的手，都是一副欢欣雀跃的模样。 “我想跟这个叔叔坐在一起！” 小手攥住了厉哲瀚的衣角，男人受宠若惊地抱着安安上了马。 怀里的小姑娘香香软软，像是一用力就能捏碎似的，厉哲瀚一时连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去放。 而另一头，苏眠月看着面前仅剩一匹的木马，也有些犯难。 “要不，我就不坐了？下边看着也可以的。” 她看向身后的工作人员，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没关系的。” 女孩露出善意的微笑：“最外圈设计的时候，本来就是可以两人同骑的。我看你们应该是情侣吧？” 说着，她热情地伸手去扶苏眠月：“来，你先踩这儿上，然后先生您坐后边就可以。” 不是，这也太尴尬了点！ 尤其是战肃还有妻子和孩子！ 苏眠月攥着木马的长杆，发丝遮掩下的耳朵羞得通红。 战肃并没有趁机贴近，十分绅士地留出了足够的安全空间，脊背挺直。 “……你要不往前来一点？” 反倒是苏眠月不好意思地开口：“你坐得不稳，等会儿转起来，万一摔伤的话……” 身后传来低沉的笑。 “好。” 另一个人偏高的体温贴了过来，熟悉的檀香气味再度将苏眠月包裹。 身后的男人肩宽腿长，骨节分明的手从身后探了过来，挨着苏眠月纤细的指尖，同样握住了木马的长杆。 这个姿势，跟被人抱在怀里有什么区别？ 苏眠月埋着头，一张脸烧得通红。 木马开始缓慢地转动，耳边是欢快的童谣。 但苏眠月压根不敢抬起脑袋，自然也就没能发现异样。 身后的男人低着头，眼神满是不加掩饰的深厚情感，像海面泛起微波，勉强能窥见海底的汹涌。 而另一只大手，自始至终虚扶在她腰侧，维持着一个能够随时保护，又不会产生冒犯的距离。 第一百一十章 还是算了吧 等到这一圈旋转木马结束之后，苏眠月掌心湿热，后颈冒出一层冷汗。 她稍稍转过头，视线之内是战肃的下巴，以及滑动的喉咙，心跳再次加速了起来。 “怎么？还没坐够？” 耳畔传来调笑的声音，苏眠月赶忙摇了摇头，发梢也扫在了这男人的脸上。 “妈妈！” 突然，安安的声音传来，打断了这种逐渐升腾的气氛。 苏眠月立刻从木马上下来，脚下发软，还是战肃搀扶了她一下，才没至于跌倒。 “怎么了？有什么不舒服吗？” 苏眠月甚至不敢多看战肃一眼，立刻跑到了安安的近前。 她蹲下身，手指抚过女儿的脸颊。 “没什么，我就是有点累了，今天玩儿够了，想回去休息了。” 安安奶声奶气地嘟囔了一句，末了还打了个哈欠，水灵灵的眼睛，都已经眯成了一半。 而战肃和厉哲瀚，一听今天这游乐园的日程结束了，也不知道是松了一口气，还是有些遗憾。 战肃低头看了一眼时间，下意识地开口。 “那就先走吧，我送你们回医院。” “用不着你！” 战肃这话说出来后，还不等苏眠月有所反应，厉哲瀚突然开口打断。 “我正好要去医院开点药，我顺路，你特意过去干什么？也不劳您大驾了！” 两个人再次就去医院的事情争辩了起来，让苏眠月忍不住地咬了咬牙齿，只觉得脑门儿都在冒烟。 怎么这两个男人加在一起，还没有她的女儿成熟呢？ “你们两个行了！幼不幼稚！” 跟战肃刚刚的互动，让苏眠月这会儿的心绪越发混乱。 她拉住女儿的手，直接推开了厉哲瀚和战肃。 “厉哲瀚，你差不多得了，这一天下来都没完没了的，别发疯了！赶快回去吧！” 话音落下，苏眠月又看向战肃，声音明显多了几分别扭，可眼神却是飘忽的。 “我自己带着女儿回去医院就行了，你也该回家了。” “跑出来一天了，也该回去陪陪你老婆和孩子了。” 后面半句话，苏眠月的声音犹如蚊子一样。 厉哲瀚没有听清，可战肃却听得很真切。 两个人看着苏眠月带着孩子离开的背影，又狠厉地对视了一眼，各自掉头离开。 等到了第二天一早，苏眠月到了事务所，看了一眼团队的人，基本上都到场了。 陈倩也在工位上，不知道在忙着什么。 如此，之前的事情也应该解决了。 虽然她在法院的庭上没有说什么，可她也不会任由，这一根不听话的刺，扎在自己的眼睛里。 “陈倩，你过来一下。” 苏眠月冷声开口，她将西装外套送回到办公室。 再折返回来，正好就见陈倩到了办公室门口。 其余的同事们，也都一个个地抻着脖子，等待着事情的发展。 毕竟昨天那一幕，再加上峰会那天，陈倩所做的一切。 这因果关系，并不难联想。 “苏姐……” 明明陈倩是当事人，可此时她的态度，就像是一个局外人一样。 她看向苏眠月，笑着开口，只是眼角还是掩饰不住的憔悴。 “陈倩，今天我们就把话给掰开了揉碎了，说明白了，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先前你不顾峰会那天的事情，强行留在咱们事务所，我看在以往交情的份上，没有说什么，可你昨天又是怎么回事儿？” “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的话，过几天的法庭上，就是你我相见了。” 苏眠月此时所展现出的态度，让其余的同事们都倒吸一口凉气。 他们跟苏眠月共事都有几年的年头，还从来没见过她这么冷脸。 尤其，是对自己团队的人。 陈倩显然也没想到，苏眠月会直言说这件事情。 她原本伪装的笑容，瞬间瓦解掉，低着头，双手拉扯着衣角，声音明显软了下去。 “苏姐，我这人没有什么本事，但是我真的很缺钱，我不知道该怎么短时间内，能赚到钱，所以……” “苏姐，当初我进事务所的时候，你就说我很有前途，你现在能不能帮帮我，我求求你了。” 陈倩这话，言外之意就是苏眠月有能力，所以她便可以理所应当的，来瓜分这份钱。 在场的众人，这会儿都忍不住地站了起来。 刚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就见陈倩突然扯开了自己衬衫的袖口。 细嫩的皮肤上面，满是狰狞的伤痕。 这伤口突然暴露在空气之中，让众人面露难色，苏眠月却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上次在峰会的休息室，她已经知道，陈倩的婚姻以及丈夫是怎么样的了。 可无底线的容忍，委屈的就只有自己了。 曾经的婚姻，她已经体会过这样的滋味儿了，如今在工作上，她断然不会容忍。 更何况，这不是她一个人的事。 陈倩这样的定时炸弹，多留在事务所一天，其余的人在之后的行业路上，就可能多一份危机。 “陈倩，你所受的伤，我很同情，之前我也跟你提过，可是这并不是你偷窃他人劳动成果的原因。” “如果你之前跟我说你的情况，我会想办法帮你筹钱，我可以提前给你发工资，可是你已经错失过两次机会，没有第三次了。” 苏眠月十分平静地开口，脸上没有任何的喜怒，紧跟着看向何生。 “去人事部门，给苏倩办理离职手续，把她这个月的工资和绩效正常发放。” 上一次峰会的事情，同事们也有为陈倩说话的。 可经过这一次，他们都站在了苏眠月这边。 何生更是如此，立刻掉头朝着人事部走去。 陈倩也知道，这件事情没有挽留的余地了。 她想要再来一次，一哭二闹三上吊，可惜苏眠月根本就没有给她机会，直接回到了办公室。 一个多小时后，陈倩抱着杂物箱离开了事务所。 苏眠月走出办公室，倚靠在门框上，看着这人离开的背影，眼底有几分复杂的情绪。 此时，有员工走上前，看了一眼陈倩的背影。 “苏姐，你要不要告她啊……” 第一百一十一章 上了热搜 毕竟也是共事过的员工，大家对陈倩虽然同情，但也为苏眠月打抱不平。 “这丫头也真是的，你都给过她一次机会了，没想到她还要再犯一次错误，而且还是在法庭上，直接当众甩你的面子。” 听到这话，苏眠月不由得想到了那天，在峰会的休息间内，陈倩失控大哭的样子，有些于心不忍。 “还是算了吧，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大家工作吧。” 苏眠月轻声开口，有些疲乏地回到办公室，留下其余的员工们面面相觑，纷纷叹一口气。 “苏姐这心，还是软。” “不过也好，在这个行业里打拼那么久，见过那么多肮脏的人心，还能保持一块干净的地方，不容易。” 而与此同时，陈倩抱着一箱零零散散的东西，步行回到了租住的公寓。 等她一开门，浓郁的酒精味道，让她甚至来不及将门关上。 立刻将箱子放在地上，重重地干呕了几声。 因为宿醉，还没有睡醒的男人听见动静，拖沓着拖鞋走了出来。 一见是陈倩回来，又看了她放在一旁的箱子，剩余的几分酒意，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 他立刻走上前，一把抓住了陈倩的手臂，狰狞地开口。 “你特么的！你怎么这个时间回来了？这东西什么意思！啊？” “你被辞退了啊？你被人开除了？” 男人的力量很大，伤口正好被掐住，陈倩忍不住地闷哼一声。 想要开口解释两句，可事实就摆在这儿，她开口的声音都是颤抖的。 “你放心，我会很快找到新工作的，一定比之前这个事务所赚得更多！你放心，我……” “放心个屁！” 不等陈倩把话说完，男人一把将她拖拽到地上，抓着头。 顺势拿起放在椅子上的皮带，朝着她的背部抽打了下去。 这是一个老式公寓，环境脏乱差，就连对门都没有邻居居住。 也正是如此，每每陈倩被她丈夫打得鬼哭狼嚎的，都没有什么人，会敲门来问一问。 接下来的几分钟，这公寓内传来的求饶声以及咒骂声接连不断。 姜皎皎爬着楼梯走了上来，看到男人已经打红了眼，而陈倩则是趴在地上，已经没有求救的力气了。 这一幕落入她的眼中，没有丝毫的触动。 只是捏紧鼻子，满脸厌烦的样子。 “这种地方，也是给人住的？” 陈倩的丈夫，此时停下手。 他扶着腰站直身子，一边喘着，一边打量着姜皎皎。 毕竟在他们这个楼层，能出现一个人还是挺奇怪的。 更何况，就算姜皎皎戴着帽子和墨镜，也依稀能看出来，她不是什么寻常普通人。 “你找谁啊？” 男人痞里痞气地开口，目光在姜皎皎的身上打量着。 看着她那凸凹有致的身材，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想法。 “我是来找你老婆的。” 忍住厌恶的情绪，姜皎皎从皮包里面拿出来了一沓钞票，直接扔在了地上。 “有什么问题吗？” 一见到这钞票，男人眼睛都直了。 他咧嘴一笑，将钱捡起来后数一数，还不忘了踢一脚陈倩。 “快，人家找你呢！” 陈倩此时的脑子嗡嗡作响，她根本就没有办法，再做出任何的反应。 就连这两个人的交谈声，在她听来都是含糊不清的。 而她这副样子，却让男人有些急躁，生怕姜皎皎一个反悔，再把钱要回去。 他将钱塞到了后腰的裤子里，再把陈倩给拉拽起来。 “这位小姐，你不是找我老婆嘛，你快把她带走吧，有什么事儿都能谈啊！” 虽然姜皎皎对陈倩，没有任何的怜悯，可这男人的样子，也实在是让人厌恶。 姜皎皎侧过身，看了一眼自己的司机。 后者立刻上前，搀扶着陈倩，一行三人下了楼。 等回到车上，陈倩身上那浓重的血腥味道，让姜皎皎立刻打开了车窗，对着司机挥了挥手。 “去医院。” 把陈倩送到了医院的急诊室后，姜皎皎没有那个耐心等待。 让司机留在这儿守着，自己则是去附近的商场购物。 将近两个小时后，她才接到司机打来的电话。 “姜小姐，人醒了。” “知道了。” 姜皎皎挂断电话，刷了黑卡结账，踩着高跟鞋回到了医院。 此时，急诊室的病房内。 姜皎皎推门走进去，就见陈倩躺在床上，手臂、额头甚至是连脖颈间，都缠着白纱布。 “怎么样？还好吗？” 姜皎皎这话，并没有任何的关切，更像是一个开场白。 而她在说出这番话的同时，摘下了帽子和墨镜。 就见陈倩眯着眼睛打量着她，而后又瞪大了眼睛。 “你不是，你不是姜皎皎姜小姐吗？” “是你救了我，你为什么要救我？” 陈倩很肯定，如果今天姜皎皎没有出现的话，那她极有可能，死在自己丈夫的手里。 “我救了你，就是想要跟你谈个交易。” “我知道，你是苏眠月那个律师事务所的，今天又被开除了，对吧？” 姜皎皎坐在椅子上，跷着二郎腿，手指把玩着墨镜。 “如果不是苏眠月狠心把你给开除了，你应该也不至于落成这副地步吧？” “丢了饭碗不说，还被你丈夫打成这样，啧啧，还真是可怜人。” 姜皎皎这番话，就是想要激起陈倩对苏眠月的怨妒，可她却打错了算盘。 陈倩对于苏眠月的恨意并不大，她如今这脑子里，想的只有怎么赚钱。 想到姜皎皎刚刚所说的话，她忍着疼痛，慢慢地坐起身。 “你刚刚说的交易，是什么意思啊？你让我帮你做事吗？你会给我钱吗？” 见陈倩是一个只认钱不认人的货色，姜皎皎对其厌恶至极，但利用起来，也的确更放心了。 “当然了，我会给你一个不菲的价格，绝对值得你跟我做这笔交易，而我所要做的事情，对你来说，应该也是很痛快的。” “我要让苏眠月，在律政界身败名裂，最后连滚带爬地离开海城。” 第一百一十二章 你成名人了 一听姜皎皎是为了苏眠月来的，陈倩有些意外，但转念也就释然了。 她才不理会，这些上流社会的人，之间有什么勾心斗角，恩恩怨怨的。 她只要能拿到这笔交易费就可以了。 “怎么看？你这个样子，还挺有信心？知道怎么做了？” 虽说是交易，可姜皎皎仍旧是高高在上的姿态。 这并非是她有意的拿腔拿调，而是这么多年她始终如此，已经习惯了。 陈倩转念想了一下，捂住断掉的肋骨处，稍稍转过身，面向姜皎皎。 “我有几个同学，现在是在做媒体工作的。” “你不是想要让苏眠月，在律政界混不下去么，那让她有曝光度，这就是最直接也是最有效果的。” 陈倩毕竟是一名律师，且是很有前途的。 对于这种想法招数，她当然熟落于心。 显然，她这句话让姜皎皎有些意外，也有些惊喜。 “那行，我就等着你的消息了。” 姜皎皎慢悠悠的站起来，从皮包里面又拿出来了几张钞票，连带着自己的名片，扔在了陈倩的怀里。 “这些钱，自己买点营养品，好好补补身子。” “有什么问题了，及时联系我。” 看着陈倩赶忙将钱收起来的样子，姜皎皎蔑视的一笑，转身离开病房。 但无论怎么说，这陈倩的办事速度，还是很让人咋舌的。 明明前一天，她差点被自己的丈夫打死，第二天就能安排自己的同学，把苏眠月的事情，直接挂在了网站的热搜上。 此时，苏眠月正在医院陪着安安吃饭，突然接到了楚玥的电话，让她有些意外。 将碗筷交给了护工，苏眠月走去走廊接通电话。 “稀奇了，怎么今天这么早醒啊？遇到什么大事儿了，能把您从被窝里面拽起来？” “你还真是没心没肺啊……” 苏眠月原本调侃的开口，紧跟着就听见电话那边，楚玥冷不丁的一句。 “我说小月啊，你都成名人了，自己还不知道吗？” “名人？” 察觉到楚玥语气里的严肃，苏眠月收起嬉闹。 她坐在走廊的长椅上，一头雾水。 “我才刚刚睡醒，还没来得及看手机，出什么事儿了？律所吗？” 电话那边，楚玥盘腿坐在床上，顶着个鸡窝头，看着面前的电脑屏幕。 手指滑动着鼠标，越看越心惊。 “虽然有带着点我们工作室的事儿，但主体是关于你，包括你给战氏集团打官司，还有那个什么姜皎皎的官司打输了，单亲妈妈……” “反正种种吧，能引起来的话题，现在都挂在网上了。” 随着楚玥将网上的情形，大致说完了之后，苏眠月将后脑抵在墙壁上，伸手揉了揉眉心，一个头有两个大。 “我知道了，我一会儿去律所，到时候再具体看看，是怎么回事儿吧。” “你在外面，好好儿的，这边的事情不用操心。” 听到电话那边传来肯定的回答，苏眠月才挂断电话。 这段时间，她跟楚玥算是两边分工。 楚玥在外面跑着业务，试图扩大事务所的营业规模和范围。 她则是留守在原地，接案子以及主体的官司辩护。 等回到病房，苏眠月跟安安和护工交代了一声，便立刻打车去了事务所。 半个小时后，事务所的门口。 苏眠月推开大门，一进去办公区域，便听见叽叽喳喳的，带着几分愤慨的讨论声，甚至还有点脏字。 不用说，这些人已经比她，率先看到了网站上的消息。 “苏姐，你可算来了。” 看到苏眠月，其余的成员们立刻凑了过来，脸上带着愤慨又带着担心。 “苏姐，你看到网上的事情了吧！” “能够这么清楚你的事儿，包括咱们律所的事儿，还有这个动机的，那肯定就是陈倩了！” “肯定就是你！姐你就应该上述！你说你还让她安心的离职了，还给她发了最后一个月的工资！真是太对得起她了！” “就是啊，真没想到，她竟然是这样的人，我以前也是眼拙了！” 原本苏眠月这一路上也挺气愤的，在坐车来的路上，她大致看了一下网上的内容。 的确有很多，是关于事务所的事情，能干出来这个事的，也就只有陈倩。 愤怒被抵消掉，她更多的是心寒和无力。 不过现在，看到这些成员们对她如此关切的样子，这情绪也被稍稍安抚了一些。 “其实这件事情，我们现在先不用理会，等她再露出一些马脚再说。” 苏眠月嘴角噙着笑，对着众人轻声开口。 “陈倩虽然能够知道这些消息，但她背后一定有人帮忙，不然，她在短时间内，是没有这个能力，更不可能无缘无故的跳出来。” “毕竟这件事情，对她也没有好处。” 被苏眠月这么说了一通后，其余的人互相对视了一眼，情绪也被稍稍的平复了下来，一个个小声嘟囔着，回到了自己的工位。 而接下来这一天，也正如苏眠月所想的那样。 网络上的讨论度非但没有减少，反而越发增长了起来。 如果说先前，陈倩一个人能发起这次话题。 那么能在网站上维持一天的高热度，就必定是有人在后面帮忙运作的。 浏览着网页，苏眠月看着在讨论的话题内，有几个十分活跃的id。 她思索了一下，将何生叫了进来。 “把这些带节奏的id都记下来，我们这边准备好律师函，备好证据后再进行起诉。” 原本何生以为，苏眠月会对这件事情不理不睬的。 如今听到她要反击，立刻咧嘴一笑。 “好嘞苏姐，我现在立刻去办！” 但随着网络上面的这件事情逐渐发酵，其情况的发展方向，有点超乎了苏眠月的预料。 因为姜皎皎的案子输掉了，苏眠月不败的名头，便让这群网友们讥讽嘲笑，挖苦不断。 而这个时候，突然有一位匿名的id，声称自己是律师，拿出不少证据和猜测。 为姜皎皎平反的同时，顺势又将始作俑者这盆脏水，泼在了沈衡的身上。 第一百一十三章 合作的回馈 对于苏眠月来说，这次网络上的舆论，她本来是受害者。 可如今，看到沈家也被牵扯进来，她突然有些兴趣了。 她不知道，那个自称律师的究竟是何人，但也肯定，是藏在暗中的某位知情者。 而就在苏眠月想要再深一层去调查的时候，放在桌面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看着屏幕上面，显示沈衡两个大字，苏眠月轻笑了一声，接通电话。 “苏律师，突然给你打电话，没打扰吧？” 已经确定了，沈衡给自己打来电话，是因为网络上的事情。 苏眠月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看着外面的车水马龙，脸上的笑意不止。 “不打扰，只是不明白，沈总突然给我打电话的用意何在？” 电话那边，听到苏眠月的这话，沈衡气得牙齿痒痒。 都到这个时候了，这女人还跟他耍心眼儿！ 在他看来，如果不是苏眠月得罪了什么人，网上怎么会引起轩然大波？ 现在又把自己给连累了，圈进了事件的中心！ 而苏眠月这个始作俑者，竟然还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脏话落在了嘴边，让沈衡硬生生的咽回到了肚子里。 他猛地吸了几口气，伸出手指把领带给拽了下去，之后操着粗粝嗓子开口。 “苏律师，我相信你这么有敏感度的一个人，应该已经看到了网上对于我的那些指控。” “上一次因为种种误会，你我二人变成了敌对方，没有合作，我还觉得挺可惜的，这次能不能帮个忙呢？” 苏眠月有想到，沈衡来给她打电话，要么是寻求合作，要么是斥责她，把网上闹得乌烟瘴气的。 可毕竟，沈衡这个人心肠九曲十八弯的，如今这么直率的开口，还是让她有些没有想到。 看起来，网络上的这波舆论，对这个人的影响还是挺大的。 不过不管怎么样，她早已经有了确定的答案。 “还是很谢谢沈总的抬举和欣赏，不过我的答案跟之前一样，我们不是一路人，这合作还是免了吧。” 再一次被苏眠月给拒绝了，而且这女人还是理直气壮的！ 沈衡坐在沙发上，牙齿都快要咬碎了。 而就在他一个人，嘟囔着斥责苏眠月的时候，几乎是同时，沈墨联系了战肃。 “战总，网上的事情你应该也看到了，这次不知道是谁在背后搅浑水，牵扯到了之前的那个案子。” “我弟弟肯定会请苏律师帮忙，不过就两个人之前的交往跟隔阂来看，想必苏律师的是一定不会同意的。” 此时，战肃前脚刚刚离开会议室，朝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听到沈墨谈及到苏眠月，他原本淡漠的神情中，溢出来了几丝的温柔，连脸部的线条都缓和了几分。 虽然沈墨是在说，苏眠月的性子直率，眼睛里容不得沙子。 可在他听来，这是苏眠月有原则，让他都觉得异常骄傲。 “那沈总今天给我打这个电话的意思是？” 战肃哑声开口，通过他的声音，绝对想象不到他此时的神情有多温柔。 “哎，战总，我们两个这么多年的朋友了，你跟苏律师之间的关系，我还能不知道么。” “这件事情，还是拜托你出山帮忙，在苏律师的面前说说话，让她答应这件事情。” 电话那边，沈墨蹭了蹭掌心里面的汗珠，神情有些闪动。 虽然他跟战肃相识多年，能够一起吃饭喝酒的。 可他知道，如果两家的势力碰撞，沈家是完全没有办法跟战家抗衡的。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以至于他在战肃的面前，总觉得自己低了一头，交往的心态也变得不是那么纯粹了。 此时，战肃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他反手关上门，落坐在沙发上。 听着沈墨的话，并没有很快的答应。 他很清楚两个人之间的定位，说是朋友，但也仅仅是酒肉朋友。 更何况，这件事情牵扯到苏眠月以及沈衡，这更像是一场生意，一场利益。 既然是生意的话，那就有筹码，有定价。 他在等着沈墨，抛出这个价格。 这通电话，两边的人都静默了几秒。 战肃是一派从容淡定，而电话那边的沈墨，脸色已经变得有些惨白。 最终，还是他率先开口，打了个哈哈。 “当然了，战总，这件事情也不能让你跟苏律师白忙活。” “下个月，官方那边不是有一个竞标要投放么，沈家已经提前接下了这个盘，如果你要是有兴趣的话，我可以转让给你，怎么样？” 战肃必须得承认，沈墨提出来的这个利益条件，足够有诚意。 不过，他是不会替苏眠月做决定的。 “沈总，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你的心意我也看到了。” “不过，我还是要去跟苏律师谈一谈，了解她的想法，如果她不答应的话，我也绝对不会因为我们之间的关系，而强迫她。” 沈墨对于战肃角的这个答案，虽然有些不甘心，可也无可奈何。 最终是强硬的扯出了一个笑声，连忙道谢。 等挂断电话后，战肃轻叹了一口气，伸手捏了捏有些发疼的眉心。 从他的角度来看，姜皎皎跟沈家的这个案子，不单单是两个人之间的事儿。 如今，已经有太多人被搅了进去。 他不希望苏眠月也混进这个浑水之中，但他现在也没有更好的理由和办法，来将她拽出来。 既然如此的话，他就只能充当好保护者的姿态，尽可能护住苏眠月的周全。 想到这里，战肃抬头看了一眼时间，而后驱车朝着苏眠月的律师事务所驶去。 战肃将车子停在了路边，步行到了事务所的大门口，刚好赶上了午休的时间。 他拿出电话，拨出了那个极为熟悉的号码。 “一起吃个午饭么？我就在外面呢。” 半个小时之后，在距离事务所不远处的一间料理餐厅内。 苏眠月一边吃着饭，一边打量着对面的男人。 “找我有什么事儿？你的性格，不会这么冒然的。” 第一百一十四章 你怎么会认识他 苏眠月这么开口，让战肃不由得愣了一下。 他看着这女人的目光，突然觉得有些心虚。 的确，照比以往的见面，这一次他的确带有某种目的，好似没那么纯粹了…… “这么说，是不是也代表你很了解我啊？” 压下了心中的点点不舒服，战肃轻笑了一声，想要打发过去。 而听到这个回答，苏眠月没有好气的瞪了这人一眼，往嘴巴里面塞了一口青菜，对着他扬了扬下巴。 “有事直接说吧，最近事务所的工作还挺忙的，吃完饭我就要回去了。” “过了这村，可没这店儿了。” 也不想让气氛变得僵硬，苏眠月刻意轻松一些的开口。 可她越是这样，战肃心中的那种愧疚感就越发浓重。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儿，网络上的事情我也有看到了，今天找你见面出来，就是想要看看你有没有受影响。” “现在看来，还行。” 苏眠月当然知道，战肃一定会关注这件事情，也会担心自己。 可从道德的方面来讲，她不敢有所期盼。 嘴角只是勾起浅浅的一个弧度，顺带转移了话题。 “只有这件事情吗？没有别的？” 即便苏眠月再压抑自己的情绪，可战肃也察觉出来了，她忙的有些兵荒马乱。 心疼之余，也没有再拖延时间。 “这次的网上舆论，不是也把沈家架在火上烤了么，他们不是想要跟你合作？你有没有这个打算？” 战肃低着头开口，用刀叉搅和着盘子里的沙拉。 “我并不是来当说客的，就是想要问一问你的意见。” “毕竟，跟沈氏合作的话，至少酬金这块儿，还是很可观的。” 完全没有想到，战肃来找自己，竟然是为了这件事情，苏眠月刚刚拿起的水杯又放下。 她双手抵在桌面上，看着战肃，秀眉皱紧。 “是沈衡让你来找我的？战肃，你，你怎么会认识他啊？” 苏眠月可以肯定，战肃找自己接下沈家的案子，是为了她好。 但相比较这个事儿，她更好奇，战肃一个区区在战氏集团站岗的保安，是怎么会认识沈家掌权人的？ “我说巧合，你信吗？”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战肃甚至没有找一个很好的理由。 他伸手摸了摸鼻尖，轻轻咳嗽了几声。 “先前，沈氏来我们集团谈事儿的时候，我跟他发生过一个小小的冲突，也就此认识了。” 战肃知道，苏眠月以为联系他的人是沈衡。 这样也刚好，他没有必要再把沈默给拉扯进来。 对于战肃的身份愈发怀疑，可苏眠月也没有继续追问。 她想着高额的手术费用，睫毛轻颤，眼中多了几分昏暗的神情。 如今，战肃推荐她跟沈家合作的话，就证明这件事情，不算太糟糕吧…… 无论是理智还是情感，都有可以商量的余地，那她就没有必要，再一口回绝。 “放心吧，这件事情我会考虑考虑的，不过最后结果会怎么样，我也不知道。” “毕竟网上的情况瞬息万变，我得先保全自身，至于我跟沈家，之前的事情你也知道。” 见苏眠月这边松了口，战肃立刻点了点头，忙不迭的表明着自己的立场。 他只怕这边顺手帮沈家一个忙，再让苏眠月误会，那可就糟了。 “好了，正事儿说完了，可以吃饭了吧？” 见苏眠月漾起笑容，看着她眼角泛起的纹路，战肃又想到那天，这女人醉酒时候的样子，只觉得胸口火烧火燎的。 他放下刀叉，喝了一口冰水，又清了清嗓子。 正打算跟苏眠月，坦言自己没有妻儿这件事情，可没想到放置在桌面上的手机，又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这话被硬生生的堵在了嘴巴里，战肃别提有多不痛快了，发狠似的夹了一筷子肉，塞到了嘴巴里。 看着他这有些孩子气的样子，苏眠月没忍住的笑出声来。 等她拿起手机，瞧见是厉尚岩打来的电话，不觉有些意外。 思索了两秒钟后，还是接了起来。 在接通的一瞬间，还不等苏眠月开口，电话那边就传来了厉尚岩发闷的声音。 “今天就半天的课，我现在在学校门口呢，你过来接我一下吧，我有些话要跟你说。” 听着听筒那边，传来一阵阵嘈杂的声音，苏眠月伸手揉了揉有些发疼的眉心，轻叹了一口气。 如果说感情用事的话，她真的很想一口回绝掉这个孩子。 可身为母亲，她没有办法不去担心，这小子是不是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毕竟，她真的不相信，姜皎皎和厉哲瀚能够将这个孩子养好。 “我知道了。” 苏眠月轻声开口，挂断电话之后，看着才吃到一半的午餐，轻叹了一口气，抬头对上厉战的视线。 “抱歉啊，战肃，厉尚岩让我过去接他，估计这孩子又有什么事儿了。” “没关系。” 战肃递给苏眠月一个安心的目光后，叫来了服务员。 将剩余的饭菜打包后，两人一起出了餐厅。 “我送你过去吧，我下午也歇班，没什么事儿。” 听到这话，苏眠月原本想要拒绝来着。 可一想到，如果真的是学校那边出了什么事儿，她一个人照顾处理不过来的话，有战肃在，也能帮一把。 “那就麻烦你了。” 战肃闻言轻笑了一声，走到路边。 一边拦着出租车，一边将视线落在了街道口。 看着自己停下的那一辆车，轻叹一口气，拿起手机给秦泽一发出消息，让他过来把车子开走。 大概半个小时的时间，等两人坐车赶到了学校后，刚要走进校门，就见姜皎皎带着厉尚岩从教学楼里走了出来。 看到姜皎皎，苏眠月皱了皱眉头。 她很想问一问厉尚岩，既然姜皎皎来接他了，为什么他还要给自己打电话？ 事实上，此时的厉尚岩也有些委屈，也有些不甘心。 他原本就没打算让姜皎皎来接自己，所以刚刚下课的时候，他才很着急的给苏眠月打去电话，就为了赶紧离开。 第一百一十五章 不会原谅你 厉尚岩其实也没有想到，就在他等待的这个期间，姜皎皎竟然就来了！ 虽然他现在开始质疑姜皎皎的动机，以及她说过的一些话，但也没有冷脸抗拒的程度。 而要说姜皎皎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殷勤，不过就是感觉到了厉尚岩，对她的愈发冷漠和疏远。 所以，即便是她心里面不甘愿，也必须要表现的热情一些。 昨天晚上，她跟厉哲瀚吃饭的时候，特意问了一下厉尚岩这两天的课程安排。 以至于中午学校的下课铃声响起，她就立刻按捺不住的走了进去。 此时，几个人撞了个满怀。 姜皎皎揽住厉尚岩的肩膀，看上去格外亲厚的样子。 她盯着苏眠月，阴阳怪气的开口。 “苏律师，你来接言言啊？不过这个时间，是不是有点晚了？难道你都不知道，孩子下课的时间吗？” 姜皎皎开口就是挑衅，让苏眠月厌烦的皱了皱眉。 如果换做是以前的话，她一定会跟厉尚岩问个清楚，问一问今天的这个乌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此时，她突然觉得有些疲惫。 女儿在医院等着救命，等着手术费用。 而这个儿子，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来戏耍她的感情…… 愤怒之余，更多的是伤心。 苏眠月看着厉尚岩，眼中的情感逐渐减淡。 她正准备要转身离开的时候，姜皎皎却率先一步，拦住了她的去路。 “怎么了苏律师，是看我过来接言言，你不高兴吗？” 像是打了一场胜利的仗一样，姜皎皎扬起下巴，眼中带着得意。 而等她看向战肃的时候，表情又有些细微的变化。 说起来，她也看到过好多次，战肃出现在苏眠月的身边。 她所得到的消息，只知道战肃就是一个保安人员。 可奈何，这个人的模样、身材以及气质，实在是太出挑了。 如，此羡慕嫉妒的同时，那种嘲弄的情绪，也就愈发浓烈了起来。 只见姜皎皎轻轻摇了摇头，像是一个很合格的八卦狗仔一样。 “苏律师，这位先生究竟是你的什么人啊？为什么你过来接儿子，他都要跟着，而且……” 看着战肃手中的打包袋，姜皎皎像是抓到了重点一样。 “你们两个，应该是一起吃了午饭后，特意跑过来的吧？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啊？” 见姜皎皎突然开始用自己，来攻击苏眠月，战肃的神情之中闪过了几分狠厉。 他下意识的迈步上前，将苏眠月护在了身后，可却没有主动开口。 毕竟，两个人现在的关系以及在苏眠月的认知里，都不应该轮到他来说话。 而他的这个动作，更是引发了姜皎皎的妒忌。 在她看来，自己跟厉哲瀚的关系，都已经到达了那种亲密的程度。 可在外面，她好像从来没有得到过，这种周全的、下意识的保护。 “不得不说，苏律师，你身边的男伴还都很优秀啊，模样好，身材也好。” “不过我就是很好奇，你们是同事么？还是有什么其他的工作来往？你不是明明已经有老公了么，是不是再跟别的男人拉扯，有些说不过去呀？” 厉尚岩刚刚意识到了苏眠月要离开，他原本正在想着，用怎么样的理由，让妈妈为自己留下来。 可此时，听到姜皎皎这么说，他脑子就懵掉了。 他原本建立起来的一些对姜皎皎怀疑，以及对苏眠月信任，在这一瞬间通通瓦解。 妈妈有了丈夫，有了女儿，现在又有男朋友。 那当年，也是这样吗？ 这几天，厉尚岩一直在思考着这些年的事情，可他的年纪，还不足以理清楚这之中的头绪，所以逼得他濒临发疯。 而此时，像是终于找到了一个抓手似的。 他一把甩开了姜皎皎的手，走到苏眠月的面前，仰起头质问的开口。 “妈妈，你当初是不是就是为了别人，就是为了你那个什么新的老公，才离开家的！离开了爸爸和我的！” “你就是为了其他的男人抛弃我，然后又跟别人生下了女儿！对么！” 厉尚岩突然的发难，让苏眠月没有反应过来，姜皎皎倒是眼中闪过了几分得意。 她没想到，自己只是在刺激苏眠月，竟然能够让厉尚岩突然控制不住了。 这还真的，算是一个意外的惊喜了。 “你在胡说什么？” 在学校门口，被自己的亲生儿子这样质问，苏眠月又吃惊又伤心。 “厉尚岩，我觉得有关于当年的事情，我已经跟你说的够清楚了，我不在乎你现在是怎么想我的，但我对你和你爸爸是问心无愧的！” “我不管！” 此时，情绪上头的厉尚岩，根本听不进去苏眠月的任何话。 他狠狠的跺了跺脚，发狂似的伸出手，朝着苏眠月用力的推搡了一下。 没想到儿子会突然对自己动手，苏眠月这几天本身就疲乏不已。 被这么一推，她整个人踉跄了一下，身子朝着地上倒去。 “小心！” 战肃手疾眼快，一把将苏眠月抱在了怀中。 而这一幕，更让厉尚岩的情绪达到了一个巅峰。 他有些后悔，自己对妈妈动手，可看到妈妈又被一个男人抱在怀中。 愧疚连带愤怒，让他咬紧牙齿，眼角都有些许的浸润。 “活该！你就是活该！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永远！” 厉尚岩扯着尖锐的嗓门，对着苏眠月叫嚷着。 等这话说完后，他甚至不敢再看苏眠月一眼，抓着书包就朝着路边走去。 可事实上，他这步子迈得很小，走得很慢。 他就在期盼着，妈妈能够来追自己，来哄自己…… 而这几番对峙下来，苏眠月已经身心疲惫。 她大概也明白了，今天姜皎皎特意唱这一出戏，是为了什么。 看着这女人得意的神情泄露出来，苏眠月便知道自己猜对了。 “没关系，当年我离开厉家的时候就知道，我跟这个儿子的情分已经断了。” “姜小姐，我还是希望你跟厉哲瀚，能够养好他，至少别把他给养歪了。” 第一百一十六章 上门谈判 姜皎皎的本意，就是让厉尚岩跟苏眠月的关系再度生疏，继而重新相信自己。 现在，看苏眠月这么直言的把话说开了，她反倒没有再挑拨了。 毕竟厉尚岩，已经不像是五年前的那个小奶娃娃，那么好拿捏了。 “苏律师，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啊，你是他妈妈，无论怎么样，也是别人替代不了的。” “虽然这几年你不在的时候，都是我在照顾岩岩，但他也只叫你妈妈，对不对？” 姜皎皎说着话，推了推鼻梁上的墨镜。 即便是隔着镜片，苏眠月都能看清她此时得意的表情。 以退为进，玩得不错。 可偏偏，非要在她这一个当律师的人面前演这副把戏，实在是没意思。 “姜小姐有心了，只是言行不一这种事儿，我劝你还是少做，毕竟你也算是个公众人物，现在在网上还人人喊打。” “要真是一个不留神，被曝光了什么言行举止，对我可是没什么影响的。” 话说到这，苏眠月余光看了眼厉尚岩，跟着强迫自己转身离开。 被苏眠月这么反将一军，姜皎皎气得牙根儿痒痒。 毕竟在她看来，如果不是苏眠月把官司打输了，她也不至于落到这般田地。 “苏律师！” 似乎是又想到了什么，趁着苏眠月刚转身的时候，姜皎皎突然上前。 看到她伸出手，战肃下意识将苏眠月护在怀里，神情警惕。 “你又想做什么？” 战肃这番保护的姿态，让苏眠月低下头，同时也让姜皎皎嫉妒不已。 她盯着战肃的这张脸，转而哼笑出声。 “这么紧张啊，你这位朋友，还真是称职。” “我只是想跟苏律师说，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姜皎皎本来就认为，战肃是苏眠月在外面沾花惹草，撩拨的什么夜店牛郎。 而此时，气怒和嫉妒裹挟着，她报复的心理就越发浓烈。 “苏律师，你这大忙人应该没忘了吧。” “你可答应过我的，过几天你要带着你的老公，我们四个人一起吃饭呢。” 姜皎皎在说出这话的时候，始终盯着战肃。 果然，在她一提起老公的时候，这男人的神情瞬间多出几分诧异。 目的达到，姜皎皎舒服地长叹一口气，拉着满脸不甘愿的厉尚岩上车离开。 而等车子扬长而去，周身又重新恢复嘈杂了之后。 战肃用拳头掩住嘴角，轻轻咳嗽了一声。 他盯着面前的女人，有些艰难的开口。 “姜皎皎刚刚说什么？你们要一起吃饭？你，你带着你老公？” 苏眠月本来也不想，把这件事情告诉战肃的，可她万万没想到没想到，姜皎皎会突然提起这个话茬。 只是此时，看着战肃这结结巴巴的样子，她不禁觉得好笑。 “事情说来话长，等我之后再跟你解释吧。” 像是没有看懂战肃表情似的，苏眠月低头看了一眼手表。 “午休时间快结束了，我得先回去事务所，我今天的态度你也知道了，你可以跟沈家那边说一声，如果他们有意愿想要谈一谈的话，我欢迎。” “但是，这并不代表我答应了要跟他们合作。” 战肃此时，这脑子里面嗡嗡作响。 他闹不明白，苏眠月什么时候冒出来了一个老公？ 可看这女人把话题给转移了过去，他也不好一再追问。 毕竟从明面上的立场，他也没有资格去问这句话…… 此时，战肃倒真想给自己一个巴掌。 当初他为什么要编造出这样一番谎话！ “我，我知道了，我会跟沈氏那边说清楚的，今天晚上下了班，你要去哪儿吗？还是回去医院？” “我还不确定呢，最近手上的案子，接得有些多，我也跟特护说过了，按时给安安吃饭就好，不用等我。” 说话间，苏眠月已经走到了路边，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 随着车门打开，她转头看向站在原地的战肃，眉头轻佻。 “我送你？” “不用了，你先回去吧，我还有些事情要办。” 两个人的视线碰了一下，又是苏眠月率先低下头。 她坐在座位上，也没有强求战肃，摆了摆手，便关上了车门。 视线中，出租车的影子越来越小，直至看不见，战肃才长出一口气。 他抬起一只手臂支撑着树干，快速呼吸着，压抑住心中的情绪翻涌。 他很确定，苏眠月并没有其他的男人。 但这种莫名的，不能让他知晓的事情，还是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毕竟前几天，喝醉了酒还在用手，给他量衣服尺寸的小猫儿，转头就要带一个老公去约会了？ 气极反笑，战肃错了错牙齿，给秦泽一打去电话。 十多分钟后，车子在面前停下。 战肃上车，将后脑抵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联系沈墨，让他告诉沈衡，这边已经打好招呼了。” 一个小时后，在律师事务所。 苏眠月原本趴在办公桌上小憩了一会儿，突然就被敲门声给吵醒了。 “苏姐，有人找。” 苏眠月闻言，迷迷糊糊的应了一声。 等她站起身走到办公室门口，就见沈衡嘴角带着笑，对着她一摆手。 “苏律师，好久不见了。” 瞧见沈衡这张脸，苏眠月原本的三分睡意，消散得无影无踪。 虽然她知道战肃是个行动派，可没想到，能快到这个地步。 两人分开才多一会儿，，他就能这么快的联系到沈衡，并且让这个沈氏集团的掌权人，过来自己的事务所登门谈判。 这两个人的关系，绝非一般。 察觉到了事务所的同事们都在盯着自己，苏眠月轻咳了一声，侧过身做出一个邀请的姿势。 等沈衡进到办公室，苏眠月反手将门关上。 瞧着这人在办公室内四处打量着，她皮笑肉不笑的开口。 “怎么？沈总是觉得，我这事务所太寒酸了，想要进行资助？那我还是十分感谢的。” “好说。” 沈衡的手仍旧插在口袋里，他半转过身，目光死死的盯在苏眠月的脸上。 “只要苏律师把我当朋友，这就是一句话的事儿。” 第一百一十七章 进可当情人，退可当朋友 苏眠月唇瓣轻扯，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朋友还是算了，毕竟我可没有把我关在地下室的朋友。” “苏律师还真记仇啊。” 沈衡摸摸鼻子，当初那件事情，他自知理亏，有些尴尬的轻咳一声。 “苏律师应该知道，我一直是很欣赏你的，这次虽然不算是好事儿，但能跟你合作，真是意外之喜。” “不过我还是比较好奇，这次的事你准备怎么平息，我看你到现在也没有要回应的意思，怎么就吃了这个哑巴亏？” 他坐在单人沙发上，那自在的样子，就好像是身处自己的办公室一样。 注意到他眉毛上有一块极浅的疤痕，苏眠月眼中多几分笑意。 旁人不知道是怎么弄的，但她很清楚，是战肃下的手。 虽然她没有看到，但想必那人是下了死手。 不过，这事儿说来也蹊跷。 沈衡身为沈家二公子，被战肃打成这样，这事儿就不了了之了？ 一个保安，哪来这么大的能量…… 她愣神的功夫，沈衡已经起身走到她面前，抬手在她面前晃了晃，“苏小姐？” 苏明月倏地回过神，看着近在面前的这张脸，她眉头紧蹙，下意识的后退半步，这一退不小心碾到地毯，眼看着就要栽倒，好在沈衡眼疾手快将她拉了回来。 “没事——” “你们在干什么！” 一道震怒声在门口响起，厉哲瀚看着两人‘亲密’的举动，脸上表情更糟糕，跟在她身旁的姜皎皎则是一脸幸灾乐祸。 真是活该！ 只是在看见沈衡的时候，她眼底的神色微暗了几分，片刻又恢复正常。 沈衡耸耸肩，确定苏眠月站定后，松开手，“你以前的眼光还真是不怎么样。” 他丝毫不避讳在当事人面前对人评头论足。 苏眠月轻笑，殷红的唇瓣翘起，难得对沈衡露出了一副笑容，她点点头，“的确，有点差，不过姜小姐喜欢，我就成人之美了。” 厉哲瀚见他们旁若无人的聊着，心里更不是滋味儿。 “沈总，这是我和眠月的家事。” 言外之意就是沈衡还没有这个插手的立场，但那像是捉奸一样的眼神还是让苏眠月和沈衡不舒服。 姜皎皎见状，笑意温和上前。 “这次网上的事将沈总无端牵扯进来了，但我和苏律师认识这么久了，我知晓她的性子，她性子豪爽也有些大大咧咧，和男人相处的时候可能会分不清界限。” “沈总应当也被这次的事困扰到了，我和哲瀚今天来也是想帮忙解决这件事的。” 她言语体贴，仿佛不计前嫌，好似不管苏眠月做了什么，他们都愿意帮忙收拾烂摊子一样。 苏眠月都要被气笑了，她抬头看着厉哲瀚。 “厉哲瀚，我和你都离婚了，没有家哪来的家事，你倒是敢说。” “不敲门就走进来，两位还真是好品行。” “姜小姐，我劝你现在还是低调一些，别忘了，你还顶着个杀人犯的头衔，在这阴阳怪气的，也不怕我把娱记叫来？” 苏眠月这一刻也不想忍了，一味的忍让只会让这两个人愈发过分，仗着体内的骨髓，就这般肆无忌惮的伤害她，他们凭什么啊！ 她想明白了，她要做的不单单是澄清这次的事，也要拆穿姜皎皎伪善的面具。 不是喜欢装？那就看看，事情败露之后她还怎么装！ 一旁的沈衡听着都忍不住鼓掌。 “不得不说，这好朋友还真是称职，进可当情人，退可当朋友。” 在沈衡看来，姜皎皎就是背叛了自己。 她虽然对这个女人没兴趣了，但脱离掌控的感觉，还真是不痛快。 苏眠月轻笑，“是啊，谁家好朋友还会睡在一个被窝里，还会让别人的孩子喊自己的妈妈，不认识姜小姐我都开不了这个眼。” 厉哲瀚面色阴沉，不是因为他们说了姜皎皎，而是因为他看着两人旁若无人聊天聊的热切，实在是有些刺眼，太刺眼了！ 姜皎皎牙根咬的死死的，脸上温和的表情也撑不住了。 本来想来看个热闹，这下反倒成了热闹了。 “哲瀚，我不舒服，我们先回去吧，苏小姐这边既然不需要帮忙，我们暂时不要插手了。” “今晚上还答应了和岩岩我们一起打游戏，他还让我给做苹果派吃呢。” 厉哲瀚有些不满，但也不好多说什么，嗯了一声，警告的看向苏眠月，那眼神似是在告诉她注意一些，不要做不该做的事。 这不该做的事指的是什么，苏眠月知道，但不准备理会。 或许，她该尽快解决骨髓的事，不能让厉哲瀚一直拿捏着她。 人走后，沈衡突然开口。 “苏小姐——” “沈总，这件事后续需要合作处理的地方我会再联系您，到时候您跟着配合就好，至于其他的合作，我暂时没有意愿。” 她开门见山的说出自己的想法，沈衡也不意外。 将自己带过来的档案袋递给她，“算是对之前事情的赔罪，有些东西你不好查，找战——找沈家，沈家不怕。” 这不好查的东西指的是什么，两人心知肚明。 “好，谢谢。” 沈衡起身准备离开，突然被苏眠月叫住，“等一下，你认识——” 话到嘴边，又忍住了，之前战肃跟他解释过自己和沈家的关系，自己要是再问，显得自己不相信他一样，再说了，自己算是他什么人，人家有老婆有孩子。 自嘲笑笑，她摆手示意自己没事了。 沈衡也不多问，径直离开了律所。 办公室再次恢复安静，苏眠月坐在椅子上，想着战肃的事情。 突然，思绪被手机铃声打断。 她也没多想，直接按下接听键。 “喂。” “你和好多男人牵扯不清是真的吗？除了勾搭在学校外见到的那个男人以外，还有别的男人，是吗？” 厉尚岩质问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 苏眠月不禁蹙起眉头，“这话是谁跟你说的，你爸爸还是姜皎皎？” “你只要告诉我是不是就好了！为什么不直接回答，是因为你确实是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是吗？所以当初真的像是皎皎阿姨说的，你是因为别的男人才和父亲离婚的吗？” 苏眠月只觉得脸上像是挨了一巴掌，火辣辣的疼。 她气的浑身颤抖。 “厉尚岩，你可真是和你父亲一样混蛋！” 第一百一十八章 玩把大的 厉尚岩还来不及再说什么，电话就直接挂断。 姜皎皎坐在一旁，唇边扬着淡笑，安抚的摸摸他的头。 “岩岩别难过，皎皎阿姨永远不会离开你，虽然当年你妈妈因为别的男人离开你，但我可以——” “皎皎阿姨，我妈妈真的是那样的人吗？” 厉尚岩抬起头，一脸认真的看着她。 小家伙年纪还小，藏不住事，但眼睛里的怀疑不加掩饰。 如果是真的，为什么妈妈会那么生气？ 可他又想到了幼儿园门口看见的一幕，小家伙心里更不舒服。 姜皎皎被问住了，她没法回应，不然事后厉尚岩和厉哲瀚提起这件事，她不好解释。 好在这会厉哲瀚从楼上书房下来了。 “在说什么？” 他平时就板着一张脸，更别说今天还在苏眠月那边受了气，表情也更难看了些。 姜皎皎淡笑着上前，想要挽着他的手臂，却在对上他冷然视线的一瞬间，僵在原地不敢再乱来，该死的苏眠月！ 明明身边那么多男人，为什么还不放过厉哲瀚！ “是岩岩今天看见了苏律师和那个保安朋友举止亲密，所以刚刚问我——” “够了！” 一提到苏眠月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他心底就不是滋味儿。 愤恨的情绪在脑中盘旋，他恨不得冲过去将人绑回来。 “爸爸？” 厉尚岩有些不明白，为什么父亲会这么大的反应。 “行了，老实吃饭，别谈些乱七八糟的问题。” 他径直走到餐桌边，想到战肃又想到今日的沈衡，甚至还有医院那个野男人。 招蜂引蝶的女人！ ‘啪’的一声，筷子应声折断，他脸色阴沉的难看。 吓得在场的其他人都下意识一阵哆嗦，姜皎皎也不敢多说，不过想到苏眠月那边，也是时候该下一剂猛料了！ …… 苏眠月来到医院，安安已经吃过药睡下了。 “这段时间我有些私事，可能需要您帮忙多照看一下。”她抱歉的看着眼前的护士。 顾末白今天不在，她也没多打听他的行踪， 苏眠月坐在走廊的长椅上。 她想着如果可以，尽快让安安进行手术，然后和厉哲瀚之间就再也没有关系。 但这钱—— 垂着头，她正烦心着，脚步声在耳边响起，抬起头，看见站在身边的战肃时愣了瞬。 想问他怎么会过来，却被他抢先开了口。 他扬起手上的餐盒，“正巧今天做的多，你应该还没吃吧，先吃点东西？” 她犹豫的看向战肃，最后还是嗯了一声。 饭盒里的食物都是他自己做的，营养健康，还有一个食盒是给安安准备的，足见用心。 “安安手术的事怎么样了？” 替她吹着汤，他随口问了句。 “没事了，手术时间已经定了，厉哲瀚那边也已经点头，到时候就等通知就好，医生说月底差不多就可以动手术了。” 战肃没有说话，但想到厉哲瀚，他还是眉头微挑。 手机恰好在这时响了一瞬，看着手机上的内容，他眉眼舒展几分。 苏眠月恰好抬头，看着他这样，还以为是在和他老婆孩子聊天，心中更愧疚。 下意识扭动身子坐的离他更远了些。 战肃一心都放在刚收到的消息上，没有注意到这些。 吃过饭后，战肃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在这陪着她等安安醒来，等安安吃完饭，又陪着安安玩了一会她这才放心离开医院。 本来她准备打车回住处一趟，但战肃说什么都要送她回去。 “网上的事你准备怎么处理？” 战肃趁着等红灯的间隙开口问了句，却见苏眠月丝毫不慌，仿佛一切都胜券在握一般。 “让这件事再发酵发酵，或许还有别的‘惊喜’。” “现在风头正盛，我就算是解释也不会有人听，语气这样，还不如的等等那幕后作乱的人，把他们一网打尽。” 苏眠月边说边在手机上打字，律所那边小事不断，还真是有些焦头烂额。 “其实我——”战肃犹豫开口。 ‘叮铃’ 手机铃声打断了他的话。 “不好了苏姐，之前您负责的一个案子，对方现在反咬我们一口，说当时我们吃回扣，而且用案子要挟他们多给钱，现在闹得还挺大的。” “网上都是在讨伐我们的。” 何生现在真是一个头两个大，手边上刚接的几个案子都受到了影响，委托人听到风声说取消合作就取消合作，律所不禁损失了人力，也浪费了时间，名声也坏了！ 这陈倩是疯了不成？ 苏姐对她也不差，甚至知道她有难处还出手相助，现在却反咬一口。 苏眠月很快就冷静下来了。 “召开紧急会议，趁着这个时间，让大家将手头上的案子做个整合，一会会议室跟我汇报一下进程。” 她知道，陈倩一个人做不到这么绝，想让她‘死’的还有一个人。 姜皎皎。 她眸色低垂，又想到厉哲瀚，一时间有些犹豫，安安的情况不能再拖了，如果不配型的话，怕是撑不住，她想要给顾末白打电话问问配型的事，又怕他在忙，最后之后是发了条消息。 难不成这一次她还是动不了姜皎皎？ 她愤懑不甘，表情都染上了怒意，战肃看的清清楚楚。 “怎么了？” “先送我回事务所吧，麻烦了。” 她撤出一抹笑，但笑的实在是难看，索性低下头不再开口。 战肃点头嗯了一声没再说话，一路飙到了律所外。 看着她从后门进了律所，战肃没有马上离开，仍旧坐在车上。 拿出手机，拨通电话。 “让你调查的事怎么样了？” “战爷，战祖宗，你昨天晚上才让我接手的，我也需要时间！” 战肃手臂撑在车窗边，“多久？” “……两天，行了吧！” “嗯。”电话被战肃挂断挂断。 他手搭在方向盘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 或许，他也该找机会跟苏眠月坦白了，可要是她生气怎么办。 烦躁的抓了把头发。 扭头见会所外还乱成一团，媒体记者都堵在门口，他心底更烦闷了。 拿出手机发了条消息，不出十分钟便有保镖过来将这些媒体记者都赶走。 律所内，苏眠月一阵头大，还真是要把她往死里打压。 既然如此，那便先从陈倩开始好了。 她给过陈倩机会了，是陈倩不知道珍惜。 看着手边沈衡带来的文件，她红唇微勾。 拨通沈衡的电话，她试探问了句：“沈总，有没有兴趣玩把大的？” 第一百一十九章 五十万，打到账户上 苏眠月也没跟沈衡绕弯子，直接挑明了自己的目的。 “沈总如今也被牵扯进来，不如就借着沈氏的名头发难，和我闹开了之后，背后之人肯定更不会顾及，到时候就知道，谁才是那个始作俑者了。” “而在这之中，沈总要做的，就是去查一个人。” “谁？” “厉哲瀚。” 沈衡挑眉坐直身子，这话倒是有趣，查厉哲瀚？ “我还以为你会要我查姜皎皎。” 电话那头传来苏眠月的轻笑声。 “从厉哲瀚这边入手，如果姜皎皎也有问题，那她也跑不掉。” 至于厉哲瀚—— 苏眠月眸色瞬间沉下去，如果这件事和厉哲瀚有关系，她绝不会轻易放过这男人！ 沈衡觉得这个办法挺有趣，不过—— “让我做这个坏人，苏小姐总得给我点好处不是吗？比如，苏小姐的律所和我长期合作，如何？” “如果沈总这件事做的漂亮，我自然不会拒绝，毕竟沈总你与姜皎皎之间的瓜葛那么深，至少上次在我办公室里，你看见她的时候可没有那么平静。” “我们有共同的‘敌人’，合作正好。” 苏眠月松了口，有些事她做不到，但不代表沈衡不行。 她坐在办公桌前，手上是何生调查到的文件内容。 眼下调查到的不多，背后使坏的人手段太高，尾巴都处理的干干净净的，真是让人头疼。 何生进来给她送泡好的咖啡，又将新调查到的文件递给他。 苏眠月这边还没有挂断电话，朝何生摆摆手，就让他先出去了。 听着听筒内，半响都没有声音，她主动开口。 “怎么，沈总不想合作的事了？” 这么一句反问，让正在思虑利益的沈衡，呛的差点咳嗽出来。 以前怎么没有发现，这女人牙尖嘴利，这么会乘胜追击。 “苏小姐还真是一点亏都不吃！” “彼此彼此。” 苏眠月应付的游刃有余，对沈衡这样的人，她自然会将好处讨足了再说合作。 “好，那就合作愉快。” 沈衡唇角微挑，姜皎皎那女人如今以为攀上厉哲瀚就万事大吉了？ 他可以对人下狠手，却不会容许有人脱离自己的控制，来背叛自己。 姜皎皎也不例外。 敲定了这件事后，苏眠月心底也长松了口气。 低头继续处理手上的案子，没有取消合作的都是一些老客户，他们必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才行！ 这一忙就忙到了黑天，捂着有些发疼的胃，她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正想着让何生给自己那颗药吃，办公室门被敲响。 “进。”苏眠月的声音有气无力。 战肃进来的时候就瞧见她娇小的身子弓着，手捂在胃上，俏丽的小脸紧皱着，看起来痛苦极了。 “胃不舒服？” 战肃的语气瞬间急切。 而听见这熟悉的声音，苏眠月抬头，秀眉皱紧。 “你怎么来了？” “先过来沙发这边休息一下。” 战肃皱紧眉头，走到苏眠月的身边，将她安置在沙发上。 又接了水，拿了药。 “胃疼还要喝咖啡？” 战肃听了她说刚刚喝了冷掉的咖啡，眉头死死皱着，这小女人也太不会照顾自己了。 “我也没想太多，就是，顺手了。” 苏眠月脸色苍白的厉害，但明显说话的时候带着心虚。 小心的抬头看了一眼身旁的男人，见他表情不多好，苏眠月轻咳一声掩饰尴尬。 “好些了吗？” 苏眠月点头，本来就是没吃饭的缘故，被这人弄的，紧张兮兮的。 “本来还说想带你去viper餐厅吃饭，好不容易订到位置，结果你这胃吃不了，回家吃好了，给你做顿养生餐。” 他语气平常，这样的态度就像是老夫老妻对话一般。 一旁的苏眠月愣住了，他说‘回家’—— 她双颊倏地通红，这样是不是有些太过暧昧了？ 这么晚了，带她一个女人回去，他老婆知道了不会介意吗？ 苏眠月心情有些复杂，轻咳一声准备拒绝，“不用了，我随便找家店垫垫肚子就好。” 战肃不赞同的抓住她的手腕。 “这可不行，你胃不舒服，再乱吃可好不了。” 拉着她出了办公室，踏出办公室门的时候他才松开苏眠月。 两人一起上了电梯，她才刚站稳，身子就被一个宽厚的怀抱环住，她心跳猛地加速。 干什么？现在还是在外面？这样是不是有些太亲昵了？ 急促的心跳声在耳边吵个不停。 狭小的空间内，他身上清冽好闻的气息愈发浓郁，带着侵略性，像是要将她包围。 太近了—— 这样的姿势太近，也太亲密了—— “你——” “怎么了？”战肃低头凑近她羞的殷红的脸蛋轻声开口，修长的手指按在电梯按钮上，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苏眠月也为自己刚刚的自作多情而羞涩。 “没、没有，就是想问你晚上没事吗？” 她避开战肃盯着她带笑的视线。 自然也没有注意到，那双眸中划过一抹得逞的笑意。 “没事了，所以特意来接你下班，本来想出去吃，结果没想到还得回家吃。” 他替她提着包，虽然没有再和她有肢体接触，可两人这样的姿态就很像是回家的老夫老妻，无端生出几分暧昧。 果然，还是要尽快出手，一点点的让她接受自己。 战肃看着那张小脸，轻笑出声。 两人站在律所门口，他将苏眠月拉至身前，宽厚的肩膀替她挡着后面吹来的冷风。 她紧张的呼吸都有些不畅，偏偏身后的男人还像是没察觉到一样，眼见着她想要移动半分，直接将她拽回来，“别乱动，晚上冷，还是说你想让我脱下来外套给你穿？” 她摇摇头，自己穿的足够多，而且——也没觉得晚上有多冷。 等空车的时候，不远处一辆电动车摇摇晃晃的朝着这边骑，战肃察觉不对，拉着苏眠月后退半步，可那人似是喝多了，速度也不慢，朝着苏眠月这边就冲过来，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也来不及了。 战肃拉着她的手腕，顺势将她拽的转身，直接将人扣在自己怀中。 有惊无险的躲过这一劫。 不远处，‘咔’的一声异常明显，男人将这一幕拍下来后发给手机上的联系人。 【五十万，记得打到我的账户上。】 第一百二十章 亲她 苏眠月还是和战肃回了他家。 刚出了电梯，她就听到了门里面传来的嬉笑声，以及女人娇呵声，她倏地脸色苍白，方才还有的旖旎气氛瞬间消散。 她在想什么，他可是有妇之夫！ 抓着手机，手尖都因为用力泛了白，她不想再留下来，而面前的男人脸上也很显然挂了一抹迟疑，眉头紧锁，似是有些不高兴。 深吸口气，她笑着拿过自己的背包。 “刚刚有客户联系我，说要请客吃饭，顺便聊聊官司的事，抱歉，我得先离开了。” 说完，不得他拒绝，苏眠月直接就上了电梯，按亮一楼的按钮，在他反应过来之前，就关上了电梯门。 舒出心口的郁气，她整个人瘫坐在电梯角落。 那会的亲密接触让她悸动，可当时有多动心，现在就有多耻辱，她竟然对一个有家室的男人起了心思，大滴大滴的眼泪滑落，她连忙抹去擦干眼泪，还好一切都还来得及。 他们之间早就该拉开距离了—— 从电梯出来后，她小跑着出了小区，径直上出租车离开，饶是战肃动作再快也没有追上。 他脸色有些不太好，面露颓然。 打开房门，他看着房间里的一大一小，神色更幽沉。 “来之前怎么不打招呼？” 他语气冷冰冰的，虽然算不得多温柔的人，但至少不是像现在一样，一个眼神就叫两人浑身颤抖。 “都是这小崽子，非吵着要来找你，我记得这里的秘密，所以就——” 战肃的堂妹战宁宁轻咳一声，她儿子最近想舅舅想的紧，非闹着要过来，堂哥也只有一个人住，她也没多想就过来了，可现在看堂哥的表情——似乎不是很高兴。 “哥，我坏了你的好事？” 男人嘛，尤其是堂哥这种不喜形于色的男人，能引起这么大波动的，八成也只有女人了。 战肃没回话，只是那幽怨的一眼怎么看怎么让人觉得心虚。 天晓得，她要是知道堂哥是要把未来的小嫂子带回来，她肯定不能来啊！ “行了，你们赶紧休息，明天就回去。” 战肃也没多说，来都来了，更何况，自己现在就是追出去也没用，苏眠月铁了心不会见自己，想到这，他长叹一声，拿出手机给苏眠月发了条消息。 —【到家了吗？】 —【抱歉，我堂妹来家里，没有提前告诉我，明天我去接你？老家送来些排骨，给你和安安炖点汤喝。】 消息发出去久久都没有得到回应，战肃烦躁的抓了把头发。 时不时的打开看一眼手机。 没有！ 一条消息都没有，苏眠月根本连个字都没有回复。 ‘叮铃’ 手机铃声打断了他的思绪，慌忙捡起来看了一眼，原本还激动的神色在看到不是苏眠月打来的电话时眼底更添失望。 “什么事，快说！” 电话那边的男人愣了一下，吃枪药了？ 当然，这话也只敢在心底说，表面上还是得笑意盈盈。 “你让我查的事有眉目了，这个姜皎皎——不太一般，资料我已经全都传到你手上了，不过你说的那些事，老实说，没有直接证据表明是她对苏律师出手，她是个聪明人，能不自己动手的就不自己动手。” 也难怪这么多年能把厉哲瀚都抓的死死的。 “而且我查到姜皎皎这段时间一直都有购买禁药，就是之前会所出事的那种，吃了会让男人兴奋，你说会不会是——” 战肃知道对面人的意思，姜皎皎会不会用这个对苏眠月动手。 “不一定，以她的性子，八成会用在厉哲瀚身上，毕竟姜皎皎想要留住厉哲瀚也只有这一个办法了。” “继续盯着，她还有别的动作跟我说，如果对苏眠月下手，提前拦下。” 陈令啧了一声，得，又是他的事！ 许久都没联系，如今一联系就是替这家伙盯人，他这个朋友当得，还真是欠战肃的！ 挂断电话，战肃久久不能冷静。 不行，他要去找苏眠月解释清楚！ …… 苏眠月从松月湾离开后就回了家。 要了份外卖，她对付了几口就再吃不下，心中烦躁的要命。 本来想去医院陪安安一晚，结果给医院打电话才知道安安早就休息了，顾末白告诉她不用特意过来一趟。 一个人在家中也无聊，闲下来就会胡思乱想，索性从酒柜上拿下瓶酒。 一杯接着一杯，她只觉得大脑都开始放空。 可—— “战肃？我是喝多了吗？你怎么在我家？” 她醉意熏然，抬手指着站在玄关处的男人。 这会她大脑已经有些不清醒了，分不清现实和梦境，只是指着面前的男人，歪着头，一脸好奇，细看还能看出眼底丝丝委屈。 战肃手里提着补汤，看着她脚边横七竖八摆着的酒瓶。 就这会功夫就喝了这么多？一瓶红酒，还有几瓶啤酒。 他强压下怒意，要不是这会她醉的不清醒了，他还真想好好‘骂’一顿，不要命了吗？晚上还胃疼，这会就喝这么多！ “不是做梦，起来，地上凉。”他蹲下身子，想抱她坐在沙发上。 谁知苏眠月却一把推开他，力气大的他都往后踉跄几步。 这一下推得不轻，就连她自己都往后栽倒，正巧后面是没有铺地毯的地面，战肃赶忙上前想拉住她，却被带着一起栽倒，幸好手护在她的后脑处，这才没有摔疼。 看着近在咫尺的脸，苏眠月迷蒙着亮晶晶的眸子，眨了眨，就在战肃想要说什么时。 ‘吧嗒’ 她竟然抬头主动亲了上来，蜻蜓点水的吻，但也足以证明她喝的有多醉。 喉结滚动，他眸色也变得沉了几分，下意识的凑过去想要加深这个吻。 唇边一阵冰凉，她小手抵住了他的唇瓣。 苏眠月眯眼娇笑着，丝毫没有白日在律所时的高冷和雷厉风行，此刻的她就像个小女人一般，可爱、娇憨，让他怎么都看不够。 “眠月——” 她伸出手指抵住他的唇瓣，将他唇瓣压出形状，眼底噙着笑意，她缓缓起身凑近。 “嘘。” “想要亲我？先让我看看你的‘诚意’——” 第一百二十一章 喜欢一个有家室的男人 “诚意？什么诚意？” 战肃哑着声音，低头看着怀中的小女人。 可撩完了火的某人却安生的睡了，看来刚刚的确没少喝，不然清醒的时候她可不会这般大胆。 战肃抱着她回了卧室，将人轻柔的放在床上，又小心的替她盖好被子。 睡个好觉，等明天起来，有什么事他可以慢慢跟她解释。 ‘叮铃’ 安静的气氛被手机铃声打断，战肃拿出手机，看到是姐姐的电话，起身出了卧室接起。 “怎么了？姐。” “墨墨这几天你多照看一下，我还有些事要处理，这段时间可能不在这边。” 战倾的语气中带着疲惫，他不由得有些担忧。 “出什么事了？很棘手吗？需要我——” “不用，你只管做好你的事，把墨墨照顾好就行，你姐我一个人可以，战家那些老东西想要我手里的股份，那也得看他们有没有这个本事。” 她又交代几句，眼看着就要上飞机了，她这才挂断电话。 战肃阴沉着脸靠在阳台的栏杆上，他知道姐姐这样的反应，可不像是什么事都没有，看来过几天他也得回去一趟才行。 苏眠月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头疼的要炸了。 昨晚上是怎么回的房间她都不知道，原本只是想要喝点酒，可谁知道喝着喝着就上头了，就非要再来点啤酒。 简单洗漱后她才从卧室出来，困意让她忍不住又打了个哈欠，刚走到沙发边上她突然怔住。 高大的身子挤在小小的沙发上。 似是梦到什么烦心事，亦或者是不舒服，他眉头紧锁着睡的不太舒服。 战肃怎么会在这？ 苏眠月茫然，仔细回想昨天发生的事。 记忆回颅，她脸上表情怪异，盯着战肃的薄唇看了一会，突然有些尴尬的转头，昨晚她竟然不知廉耻的亲了战肃！ 人家可是有家室的，自己这是在干什么。 而且—— 虽然之前也有意外留宿在他家的情况，但如今她越想越觉得尴尬。 不行，她不能和战肃再这样下去了！ 她沉眸暗自下决心，脸色也稍有难看，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没有发现沙发上的人已经睁开了眼。 “早。”慵懒沙哑的声音传入耳中，她下意识紧张了一瞬。 转头看去，他竟然赤裸着上身！ 精壮的身体暴露在视线中，苏眠月下意识多看了一眼，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后，她猛地转过头，轻咳一声掩饰尴尬：“你、你怎么不穿衣服？” “昨晚——”见她这样的反应，战肃不由得起了逗弄的心思，“昨晚你喝多了，抓着我的衣服不松手，后来衣服就被你扯坏了，你也知道我衣服质量都不好。” 他无奈的摊手，一副没有办法的模样，好像是在说昨天苏眠月强迫他了一样。 “你胡说，我明明只——”亲了你。 后面这几个字她怎么都说不出口，脸涨得通红，她瞪了身侧男人一眼，转身去了厨房。 今天周末，不需要去律所，她准备熬点粥去医院陪安安。 打定主意不理会战肃，她开始着手准备早饭。 煮了些苹果小米粥，又给安安煎了几个蛋饼，至于他们的早餐，她给安安做饭的时候顺便带出来了些，一人一碗粥，配上几张小饼就算是解决了。 吃过饭，她提着粥桶往外走，战肃站在她身旁，就像是保护者一样，将她护在身边，路上遇到水坑，他直接一把将人拉入怀中。 “小心些，看路。”战肃的语气无奈又带着宠溺。 这样的温柔让苏眠月沉沦又很快清醒，她抿着唇，侧头看着身旁的战肃。 “你对其他女人也是这样吗？” “嗯？”战肃很显然没明白苏眠月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对谁都是这么容易让人误会吗？” 体贴入微，又如此有安全感，明里暗里撩拨—— 苏眠月说不上是什么感觉，生气当然会生气，气他对婚姻不忠诚，也气自己没出息，想到这，她态度冷了几分，战肃的妻子才是最无辜的，她不能做这不知廉耻的人！ “没有别人，只有——” “战先生，我觉得我们之间的关系似乎有些超过界限了，我不需要你替我担心，如果你有时间可以多陪陪你的家人，我和安安已经习惯了只有彼此的生活，就不给战先生添麻烦了。” 战肃有些急了，怎么突然就和他划清关系了？ 他态度紧张，将人直接拉过来面对着自己，“怎么这么说？是不是谁跟你说什么了？我们之间从来没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我喜——” “战先生！” 战肃后面要说的是什么，苏眠月很轻易就猜出来了。 她有些着急的开口打断了他，这话要是说出口，怕是以后就没有回头的余地了。 “没有谁跟我说什么，只是觉得我和战先生的关系还没到这种地步。” “安安那边我自己去就好了，战先生去忙自己的，有些话还是不要乱说，免得给人带来困扰。” 苏眠月抿着唇，故作冷漠的开口。 她能感觉到心脏一点点的刺痛，可长痛不如短痛。 抓着粥桶的手更用力了些，她身子都在颤抖。 苏眠月以为他们之间的交集到这就结束了，可还没等走出多远，就被拉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中，她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他怎么追上来了。 “你——唔！” 刚开口，红唇就被他死死堵住，辗转侵入，就像是要将她身上都沾染自己的气息一样，战肃承认，刚刚的那一秒，他慌了。 纵使是告诉自己不能着急，可在看着苏眠月毫不犹豫转身离开的那一刻，他还是慌了。 心底一直有个声音在告诉他，追上去，这次，他不能放手—— “战肃，你疯了！” 苏眠月推着他的胸膛，眼底满是恼意，当她是什么了！ “我没疯，相反的，有些话我想说很久了，再不说我怕是要憋疯了。” “苏眠月，我喜欢你。” 第一百二十二章 安安出事了 苏眠月睁大了眼睛，挣扎的动作都忘了。 “你——” “我知道你很难接受，但我希望你能给我个解释的机会，我没有妻子也没有孩子，昨天那是我堂妹和她的孩子。” 他说完，苏眠月脑袋里嗡的一下，不是老婆孩子，所以—— “你是单身？”她眨着眼，羽睫微颤，有些不敢相信。 “嗯，单身。” 简单几句话，倏地让苏眠月红了脸，但也只是一瞬间就恢复清醒。 “所以，能给我个机会吗？别再躲着我。” 战肃想要徐徐图之，可没想到昨晚上的事打的他措手不及。 可他心底仍旧是有些忐忑，他还没找到合适的机会，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要是日后曝光了，他怕苏眠月接受不了。 苏眠月忽略不了心底的激动。 她没有做第三者，她的喜欢也是干净的，没有打破道德底线。 但同时她也很快清醒。 这机会，现在她不能给。 苏眠月抬头看着面前的男人。 “我心底一直有些疑问，你只是个保安，为什么能胆子大的接触到公司的重要文件。” “你跟我说你和沈少爷之间的事，可看起来，沈家似乎跟你关系匪浅。” “包括上次你对沈衡出手，虽然那次是为了救我，但从那之后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沈家没有找你的麻烦，也没有在我面前提过这件事，沈衡那人我了解，睚眦必报，可他都没有再提一嘴。” “战肃，你身上的秘密太多了，追求这件事我不想答应。” 她想也不想就拒绝了，她不是冲动的年纪了。 这意思就是在告诉战肃，在他没有将这些秘密都说清楚的时候，她不会给他所谓的机会。 战肃站在原地，任由她推开自己往小区门口走去。 “我会跟你解释，再给我点时间好吗？”他抿着唇，知道自己该坦白，可—— 忐忑不安，又有些胆怯，他不知道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情，看着那道倩影甩开他大步往前走，他心底越发难受。 要直接说吗？他就是战氏集团的负责人。 正说着，手机短信的提示音响起。 —【战总，网上突然出现关于苏小姐的负面消息，这件事还牵连到了您，董事会里有人认出了您，这会正闹着呢，这件事您看怎么处理？】 秦泽一的消息发来，战肃表情有些难看。 打开手机看了一眼网上的情况。 火力大都集中在苏眠月身上，说她抛夫弃子和男人鬼混，还有所谓的知情人士说他的身份只是个保安，之前在保安亭还看见过他等等。 这件事摆明了就是有人在背后操纵。 想到这，他意识到苏眠月的情况不太妙，肯定有不少记者在堵她，赶忙冲出去，打了辆车就直奔医院。 如他所料，医院外面已经等了不少媒体记者。 不过苏眠月没有从正门走，顾末白已经提前收到战肃发来的消息，带着苏眠月从后门进了医院内部。 “这群记者还真是让人厌恶，这是医院，治病救人的地方！” 顾末白越说越气，摘下脸上的眼镜擦了擦又重新戴上。 “安安的情况如何了？” 她抬头看着顾末白，紧张的抓着自己的衣服，生怕听到一点不好的消息。 “别担心，情况好着呢，只要这个月底能做手术，以后就不成问题。” 顾末白说完，她长松口气，紧绷的神经一时松懈，她茫然的坐在椅子上有些茫然无措。 “喝点水歇歇，孩子现在还在治疗，你这会过去她怕是会担心，等一会结束了你好好陪陪她，至于配型的事——” “我问过厉哲瀚了，他之前说他答应的，但现在不确定了，我会再问问他的。” 厉哲瀚？ 顾末白微微皱眉，那男人靠谱？他推了推眼睛，表情有些难看。 “你还记得之前我说的那个神秘的骨髓捐赠者吗？配型结果出来了，匹配结果——” ‘砰’的一声，小护士着急推门进来。 “顾医生您快去看看，安安情况不太对！” 苏眠月也顾不得其他，蹭的一下站起来，快步跑到病房，这会安安身子抽搐，时不时的吐出一口血。 “这是怎么回事？” 苏眠月慌了，她着急的想要上前，她的安安怎么成了这样！ 她被护士死死拦住，“苏小姐，您先冷静，让顾医生看看是怎么回事。” 可苏眠月怎么都放心不下，看着安安小小的身子如破布一样躺在床上，床单上都是她吐出来的血，刺目惹人心疼。 “检查，心率、血压，查看瞳孔情况——” 顾末白赶忙上前，查看过安安的情况，的确不太好，但他发现一件事，他想着还是转头一脸严肃的看着苏眠月。 “安安的情况有些复杂，我可以很负责任的跟你说，不是病痛，而是人为。” “我带着她去抽血化验，你在这冷静一会，不会有问题，相信我。” 人为—— 她脑袋里的弦一下就崩开了。 木然站在原地，心脏像是硬生生被挖出来一样，看着安安被推到抢救室，她迈步想要追上去，她总觉得要是不跟上去，她就没办法再抱到她的安安了。 “安安——” 腿下一软，苏眠月整个人直接跪在地上。 即便是这样，她也撑着身子往安安那边爬，她要过去，要去等着安安。 “苏眠月！你到底在干什么？” 好吵。 苏眠月只觉得耳边好吵，她看不见其他，只有耳边能听到嗡嗡的声音。 厉哲瀚只觉得她是疯了，为了个野种，这么不顾形象？即便是爬也要爬过去？ 他咬着牙大力将她拽起来，可一个不小心就让她的头撞上一旁的椅子。 力道有些重，苏眠月疼的闷哼一声，眼前的一切都变成血红色，可此刻她顾不得疼，只知道要去找安安，挣扎着想要脱离男人的控制。 “你放开我！”她嘶吼着，可厉哲瀚却半分不动。 “我带你去包扎伤口，你别胡闹！” 说着，几乎是拖拽着将她拉起来，还不能走出几步，一记犀利的拳风就直接朝着厉哲瀚的面门打过来。 苏眠月只觉得自己身子一轻，下一秒就落入一个温暖的怀中。 迷迷糊糊间，她仿佛看见了战肃。 “安安，我去那边等安安——” 第一百二十三章 她，你护不住 苏眠月现在不清醒，她心里都是安安，生怕安安真有个三长两短的。 可战肃不能就这么放任她胡来。 “乖，你先去跟护士清理下伤口，我保证安安会没事，这边有我。” 战肃一下下轻抚着她的头顶，声音温柔带着哄意，就像是在劝不乖的小孩子一般，极为耐心。 “信我，我不会让安安有事，好吗？” 许是战肃的怀抱太过温暖，也或许是他让人觉得信服，苏眠月到底是点头应下了。 战肃抱起她暂时送到安安的病房，紧跟着过来的护士，赶紧替苏眠月处理额头上伤口。 战肃见状，起身离开病房。 这一推开门，就看到站在门口，一脸担忧的厉哲瀚。 他的脸色瞬间暗沉下来。 “她不想看见你，你最好滚远点。” 战肃冷然的语气让厉哲瀚都不由得皱眉头。 气氛凝滞，走廊上的其他人都忍不住看向这边，有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事的，这会看见厉哲瀚都忍不住低声骂出口。 而此时的厉哲瀚却是心底一阵不爽。 很莫名，眼前的男人带给他不小的压迫感。 他想要绕开战肃进病房，可这人却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 “差不多就得了！她是我的妻子！” “前妻。”厉哲瀚的暴怒，让战肃冷声开口，面色不虞。 “还妻子呢，刚刚拽着人不管不顾的时候可没想着，头上那么大的包，划了老大的口子！”小护士刚从里面出来，看向厉哲瀚的眼神都带着不喜。 战肃侧头看了一眼病房里，苏眠月脸上还挂着泪痕，蜷缩着身子睡在一旁，身上搭着一个薄毯子，看着可怜极了。 许是刚刚精神太紧绷，外面的动静也没吵醒她。 “别担心，苏小姐没有什么大碍，就是累了加上情绪失控，睡一觉休息休息就好。” 护士见战肃担心，耐心的解释，前后态度可谓是差距颇大。 战肃应声后，叮嘱护士帮忙照看病房里的苏眠月，他懒得再和厉哲瀚浪费时间，赶紧去安安那边查看情况。 他大步离开后，一旁的厉哲瀚也跟着过去。 苏眠月这么重视那孩子，即便是他心底不喜，可归根结底，他也不想看到那孩子出事儿。 毕竟一旦安安出事，他跟苏眠月之间的联系，也差不多切断了。 厉哲瀚心情烦躁，刚走到抢救室门口，就见顾末白一脸严肃的跟战肃说着什么。 “我知道了，辛苦了。” 看着战肃哑声开口，而后转过头看向自己。 厉哲瀚一瞬间，有种被毒蛇盯上的感觉。 他总觉得刚刚战肃扫视自己那一眼像是带着戾气。 厉哲瀚蹙眉，不悦的对视回去。 只是，还不等他发难，就见战肃就大步朝着这边走过来。 厉哲瀚不由得打了个寒颤，浑身上下的肌肉都绷紧了。 他原以为战肃会动手，却见这人抓着他的衣领，动作狠厉的将他抵在墙上。 “看好你的女人。” “安安的事如果是她做的，我不会让她好过，就算是你厉哲瀚也护不住。” “还有，刚刚苏眠月受的伤，我可没打算就这么算了，这笔账，我会慢慢跟你算。” 战肃身上有种不怒而威的气势，看得厉哲瀚下意识咽了咽口水。 他抬手想要推开战肃，可怎么都推不动。 “你胡说八道什么！皎皎有什么理由对一个小孩子这样，是不是苏眠月又胡说八道什么了，你再胡说八道，我让你这辈子都没办法在这边立足！” 听厉哲瀚句句都是维护姜皎皎的话，又想到苏眠月往日受的委屈。 战肃差点没忍住落下拳头。 珍珠和鱼目都分不出来的蠢货，他还真好奇，厉家是怎么走到今天的。 他嗤笑着，意味不明的看了一眼厉哲瀚，“是吗？既然如此，不如我就好心告诉厉总个秘密好了，姜皎皎和沈总的关系——” 厉哲瀚还以为他要说什么，冷笑着打断他的话。 “谁还没有段过去了？她和沈衡之间的事我都知道了，你一个大男人抓着这件事污蔑皎皎，果然，苏眠月看上的也不怎么样。” 他推开战肃，掸了掸被攥的出褶皱的衣裳。 “可我说的不是沈二少，是沈墨，沈大少。” “厉总要是不想当蠢货就回去查查，从姜皎皎和沈家的关系，到——接近厉总，我想，厉总之后会谢谢我的。” 战肃冷声开口，给从抢救室出来的顾末白使了个眼色，对方也明白战肃的意思，叫保安上来将厉哲瀚拉走。 “安安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不过经过这么一闹，短期不适合做手术。” “而且现在体内染了些毒，想要清除需要国外的一个药剂，不过想要运输过来有些难度，也有点贵。” 顾末白不知道怎么跟苏眠月说。 他也知道，苏眠月这段时间为了凑安安的手术费已经焦头烂额了，所以这话更不敢说。 一阵沉默后，只见战肃长舒口气，随后拍了拍顾末白的肩膀，“这件事交给我，别告诉她了，我来想办法，将药剂资料发给我，最迟后天到位。” “对了，手术的事，尽快调整好提上日程。” 顾末白重重点头，没想到战肃竟然能做到这个程度，他眼底也不免染了几分的钦佩。 战肃回到病房的时候，苏眠月已经醒了。 她茫然的坐在床上，看着身旁空荡荡的床铺，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一直到看见战肃的身影，眼底这才有了光亮。 “安安呢？安安怎么样了？” 苏眠月踉跄着下床，伤口有些发炎，这会她身上有些滚烫，身子都没有力气。 隔着薄薄的衣料，战肃能感觉到她灼热的体温。 “我带你去看安安，不过回来之后，你得听我的，好好休息。” 第一百二十四章 只有苏眠月知道 苏眠月点头，本想跟战肃一起往外走。 下一秒，娇小的身子就被打横抱起来，修长的大手护着她的腰，她一时间有些惊慌失措。 “你、你放我下来，叫人看见了就不好了。” 战肃闷笑，眸色柔和，低头看着怀中的人，“有什么不好的，靠你这点力气，等走过去了，天都黑了。” 他言语中不自觉带着宠溺，听得苏眠月一阵面红耳赤。 她不再挣扎了，任由战肃抱着她往重症监护室那边去。 顾末白刚做完今天最后一次检查记录，看见等在门口的苏眠月，朝着她点点头，记录完就带着护士出来。 “孩子没有大碍，不过因为中了毒，这几天还得在这观察，等确实没有情况了才行。” “你也安心去工作，这边有我，安安有任何情况我都会提前通知你。” 顾末白说完，苏眠月这才长舒口气。 她快吓死了，想到安安抽搐吐血的模样，她恨不得找出幕后下毒的人，将人大卸八块！ 又交代了几句，顾末白就得去准备，给战肃这边收集药剂的信息。 苏眠月伤口本就发炎难受，这会又烧起来，整个人就像是烫人的小火炉一样。 战肃见她晕乎乎的，抱着她又回了病房。 又叫来专家给苏眠月好好检查一遍，确定没问题了这才放心。 看着躺在床上，安安静静的人，他心脏一阵抽痛。 想到什么，他走出病房拿出手机拨通电话。 “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了？” 战肃薄唇轻扯，“给你个机会，你想要海亚项目，战氏会让给你，你只需要做一件事。” “什么事？”沈墨这下来兴致。 海亚项目可是块肥肉，别说是办件事了，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他都答应！ “会会你的老情人。” …… 厉哲瀚闷着气回到家中。 姜皎皎在厨房忙着，一副贤妻良母的模样，看得厉哲瀚心底的火气，稍稍减轻了许多。 虽然他知道，这女人有自己的心思，但说到底，都是为了他…… 厉哲瀚轻叹了一口气，他转过头，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厉尚岩。 “怎么了？不舒服？” 厉哲瀚走到近前，刚想要抬起手，就见厉尚岩猛地推开了他的碰触，畏畏缩缩的样子。 “没、没有。” 此时，他眼神闪躲，脸上惨白毫无血色，甚至不敢与厉哲瀚对视。 他眼底还带着惊魂未定的恐惧，以及自责。 只可惜，厉哲瀚的视线没停留在他身上多久。 “爸爸，如果我做错事了——” “回来了？快洗手吃饭吧，今天做了你最爱吃的红烧排骨。” 姜皎皎从厨房出来，眉眼弯弯染着笑意，明明还是往日温和的模样。 可此时，却让厉尚岩一阵不舒服，总觉得自己好像是被看穿了什么。 不对—— 不该是这样的—— 他后背发寒，垂下头不敢对上那双眼睛，大抵是有些心虚，他安静的异常。 吃完饭，厉哲瀚看了一眼姜皎皎，想到在医院的时候，战肃所说的话，他缓缓放下筷子。 “怎么这么看着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啊？” 姜皎皎笑意温婉，刚刚她就注意到了厉哲瀚看向自己的目光有些不对。 压下心中的不安，她仍旧柔声开口。 “你和沈墨到底是什么关系？” 姜皎皎脸上笑意僵住。 沈墨？ 厉哲瀚怎么会突然提到沈家老大？ 难不成，是苏眠月那贱人说了什么？ “我和沈总能有什么关系，不过是之前在沈衡手底下做事的时候，见过几次，后来几次酒宴上见过，被人捕风捉影，传出了几句不实的绯闻。” “是有谁故意跟你说什么了吗？” 姜皎皎眼眸低垂，“之前苏小姐也查到了这些绯闻，那时候我已经跟她说清楚了，而且这件事当时就已经澄清了，怎么现在还有人会提起这件事啊。” 姜皎皎虽没有直接说，是苏眠月将这件事传出去的，但这话的意思也很明显了。 厉哲瀚牙根咬得死死的，还以为苏眠月那女人真安分了。 果然，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这般狠毒！竟然将这种没有根据的事跟其他人说了！ 荒唐的是，他竟然真的相信了男人的话！ 在厉哲瀚思索的时候，姜皎皎已经在酝酿情绪，这会儿她垂头坐在旁边，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 “哲瀚，是不是上次我去接岩岩放学，让她不高兴了。” “我知道我不是岩岩的妈妈，但是我这么多年一直照顾他，从来也没有教坏他……” 她说着就着急起身，可这一着急，打翻了桌上的果汁，身上的裙子马上就染了脏污。 厉哲瀚看着她慌乱收拾，又强忍着泪水的模样，心中有些许不忍。 “你去楼上收拾自己，这边留给佣人就好。” 厉哲瀚轻揉太阳穴，是他疯了，竟然因为苏眠月身边的男人一句话就怀疑皎皎，是他不该。 一旁的厉尚岩一句话都没说，安静的去楼上了。 只是回到房间后将房门反锁，小小的身子缩在一起，嘴里不停念叨：“我知道错了，对不起——” 而此时的医院内，战肃坐在监控室面色阴沉。 “你的意思是，医院走廊的监控全都被黑了？” 一旁的负责人战战兢兢擦着头上的汗，“战总，这件事是医院这边失职——” 战肃没有回应，长腿/交叠，手指轻敲着桌面，哒哒的声音落在众人耳中，就像是催命一样，谁都不敢多说一句，生怕惹恼了这位祖宗。 战肃拿出手机，给秦泽一发了条消息。 【让陆城来医院一趟，需要他解开一段视频，看看他有没有办法。】 陆城也是战氏技术部最厉害的人，一旦他说没办法，那这段监控也就真没办法了。 秦泽一很快就回复好的。 战肃还想说什么，顾末白给他发消息，告诉他苏眠月醒了，他这才起身匆匆赶到楼上。 “怎么样？身体好些了吗？” 病房门被推开，苏眠月看着眼前风尘仆仆的男人，心中一片软意。 她摇摇头，“没事了，烧也退了。” 战肃闻言上前一步，温热的大手探上她光洁的额头，因为刚刚出汗的缘故，额头还有些微微湿润，一时间让她有些不自在。 “不烧了。” “这几天去我那边吧，也方便照顾你。” 第一百二十五章 对他的身份有所怀疑 苏眠月怔住，听完战肃的话表情都变了。 羞的双颊绯红，但又想要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战肃，我是个成年人，完全有照顾自己的能力。” 她不需要战肃照顾，她现在需要冷静一下，想想两个人之间的关系。 她话刚说完，战肃递过来一颗削好的苹果。 “我不放心，我担心厉哲瀚会突然，发疯再伤了你。” “你放心，这段时间你就住在我那安心养伤，等你伤好了之后我就送你回去。” 如果这件事真的是姜皎皎做的，她要是知道安安没事，也许还会有所行动。 把苏眠月留在身边，他才放心。 苏眠月还想说什么，病房门突然被敲响。 顾末白带着检测结果进来。 “安安血液中的毒素查出来了，不是国内常见的，是曾经在国外出现过的禁药，五克就能置人于死地，但对于安安的身体和年纪来说，两三克就有生命危险，还好摄入的不多，发现的也及时。” 战肃剑眉紧蹙，这种药物是如何流到国内的？ 他拿出手机给秦泽一发过去消息，让他调查一下姜皎皎有没有从国外买回什么禁药，或者有没有和她有接触的人买过禁药。 刚发完消息，陆城这边解析监控视频也有了新进展。 【战总，视频可以修复，不过需要时间，对方手段比较厉害，最少需要一周。】 战肃：【一周后给我消息。】 他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大胆，敢在医院做这种事。 而等顾末白把安安的情况说明后，苏眠月眉头紧皱，心跳加速。 “我留在医院，暂时不回去了，我怕安安还会遇到危险。” 战肃刚发完消息就听到她这话。 他低头，看着上面的回复后满意的扯了扯唇角，修长的手指按灭屏幕，轻声开口：“我已经安排好人看着安安了，都是我的——兄弟，跟我认识十几年了，身手也不错，知道这边有事，就马上答应来帮忙了。” 苏眠月连忙摆手拒绝。 “不行，这太麻烦人了，还是你兄弟的，我陪着安安就好。” 一旁的顾末白嘴角微抽，兄弟？ 不过他也很好奇，战肃准备什么时候跟苏眠月坦白自己的身份。 又交代两句，他借口自己还有病人先离开。 病房内只剩下他们两个，战肃看着一脸想和他撇清关系的苏眠月无奈笑笑。 “别想太多，我之前帮了他们，这恩情他们也很愿意还，再说了，安安也叫了我这么久的叔叔，我做这些应该的。” 战肃都这么说了，苏眠月也不好再说什么。 “好，麻烦你了，之后我请你们吃饭。” 过了约莫半个小时，四个穿着西装带着墨镜的男人出现在病房。 “倒也——不用这么多吧。” 苏眠月本来想着，一两个人就够看着安安的情况了，谁知道一下子来这么多。 战肃坐在旁边，隐晦的给那几个人使了个眼色。 四个人都是人精，赶忙开口。 “战——战哥的事就是我们的事，苏小姐放心，安安小姐我们肯定会保护好。” “再说了，人多力量大，出了这么多事，我们四个轮班看也更安全一些。” “……” 四人长舒口气，还好反应快，不然这一声战总要是说出口坏了事，他们怕是要完！ 得知苏眠月要请他们吃饭，四个人连连摆手。 “不用了苏小姐，战、战哥之前救了我的命，这不过是举手之劳，不需要道谢。” “战哥救了我的妻子和孩子，我当时就发过誓，跟着战哥出生入死，战哥需要我的时候我就出现，不求回报！” 剩下的两人都是差不多的情况。 四人慷慨激昂说完，苏眠月对战肃也更好奇了。 他究竟是什么人？ 这几个人看起来不像是普通人，更像是—— 她不动声色打量着面前的四人，身材都差不多的精壮，身上的西服也将他们身材完美的包裹着，就像是有钱人身边的保镖一样。 保镖—— 想到这，苏眠月下意识的问出口：“你们都是做什么工作的？” 四人突然傻了，这——战总没交代啊。 “保安。” “无业游民。” “混混。” “保安。” “……” 四人齐齐说完，你看我我看你，都从彼此眼中看出了两个字——完了！ 战肃轻咳一声，没再纵容这场闹剧继续下去，他抬手让四个人先出去。 “他们之前都是混混，后来有的和我一样做了保安，还有两个现在还没有正经工作，那西服是之前我们一起做兼职的时候客户给我们发的，后来也没收回去。” 战肃面不改色的解释。 可越说心里越虚，他现在真想穿回去给最初隐瞒身份的自己一拳。 现在好了，没办法收场了！ 看来等安安这件事结束了，他必须‘负荆请罪’，跟苏眠月坦白一切。 苏眠月也没多问，毕竟她也不是窥探人家秘密的人，点点头，就算是过了。 下午打完针，护士告诉她可以出院了，但因为撞到的是头，有可能会有短暂眩晕的情况，最好身边有人陪着。 这话是顾医生特别交代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小护士也没怀疑。 战肃将她的东西都收好，脸上笑意渐浓。 “你看，医生都说了，你身边需要有人。” “走吧，咱们回家。” 苏眠月轻咳一声，拒绝了战肃搀扶自己的动作。 想到刚刚他说的回家两个字，还是有些不自在。 她视线闪躲，有些着急的将这些不该有的想法甩出脑后。 出了医院，战肃告诉她等一会，自己从网上约了车。 等苏眠月看着眼前一百多万的商务车来接他们时，眼底的震惊都已经掩饰不住了。 上了车，看着豪华内饰，她再次震惊。 “师傅，您这车出来跑网约车？”苏眠月忍不住多问了一嘴。 老陈身子一怔，透过后视镜看了自家老板一眼，不自在的嗯了一声，“钱都用来买车了，挣点外快填补家用。” 讪讪一笑，他也不敢多说话。 战肃替苏眠月往上拉了拉毯子，老陈颇有眼色，赶紧将空调温度调高。 他也知道，叫老陈开车来接，会让苏眠月对他起疑。 不过安全为主，其余的什么都不重要—— 第一百二十六章 送给厉哲瀚的‘惊喜\’ 苏眠月虽然吃惊，但也没多说，毕竟律师这一行干久了，多奇葩的事都见过。 到了松月湾，战肃带着苏眠月从门口下车。 两人一起在超市买了些菜和水果，这才往家里走，一路上战肃时不时的看向身旁的小女人，生怕她突然迷糊，那紧张劲儿别说苏眠月了，就是其他人都看的清清楚楚。 不远处，相机将这一幕记录下。 男人脸上多了几分贪婪。 【打钱过来，给你照片。】 姜皎皎此刻正坐在咖啡厅里，看着手机上收到的消息有些烦躁。 该死的，怎么就知道要钱！ 话虽这么说，但她还是痛快的给男人打了钱，眼看着照片收集的差不多了，她也该送苏眠月这份大礼了！ “姜皎皎。” 包间的门被推开，沈衡轻笑着从外面走进来。 姜皎皎表情震惊，“怎么是你！” 她收到前公司经纪人的短信，说有证明她没有杀人的证据才准备来碰运气看看的，谁知道碰到是沈衡这家伙！ 早知道是他，打死她也不会过来！ 看姜皎皎的表情，沈衡也知道她在想什么，冷笑一声，他径直走到对面坐下。 “叫我过来想干什么。”她咬着牙，神情紧张的瞪着眼前的男人。 “很简单，我听说厉哲瀚手上最近有个正红的投资，将资料拿给我。” “你疯了？”姜皎皎腾的站起身，她恨不得现在就上去掐死沈衡。 沈衡没有理会她，端起咖啡喝了口，薄唇轻启，说出的话却让姜皎皎通体生寒：“我有没有疯，你不是最清楚，别忘了姜皎皎，你如今可是个杀人犯。” “你明明知道——” “我可什么都不知道。”沈衡无奈的摊开手。 姜皎皎气不过，强压下要将咖啡泼在他脸上的冲动。 明明一切都是他做的！ 沈衡一看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嗤笑一声，将杯中咖啡一饮而尽。 他缓缓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眼前的姜皎皎，眸中透着厌恶。 “我沈衡从来都不是讲理的人，你以为攀上厉哲瀚就万事无忧了？就算他再有本事，也没办法替你摘去这个名头不是吗？” “所以，乖乖把我要的东西拿来，别闹的最后不好收场。” 沈衡大步离开包间，他知道姜皎皎会给他满意的答复。 出了包间，他注意到一道身影鬼鬼祟祟的进了隔壁包间，他意味不明的勾唇笑着，随后迈步朝外走，真是期待，不着调厉哲瀚会不会喜欢这份‘大礼’。 …… 苏眠月进门后就被按在沙发上，看着面前的花茶和水果，还有各种糕点，她一时间有些不知道怎么办，厨房那边，战肃正系着围裙正在洗菜准备晚饭。 刚刚她随口说了一句想吃火锅，战肃就开始准备上了。 因为她伤口还没好，只能吃清汤的，料汁也是战肃亲手调的，清淡又带着鲜味。 “味道怎么样？” 战肃一边将涮好的牛肉夹给她，一边开口询问。 “不错。”她笑着开口，不吝啬自己的夸赞。 “安安的事你不用担心，我已经和顾医生说过了，从今天开始医生团队里的人都是他的人，不会让可疑人混进去，加上安安病房外还有四个人看着，一定不会再出事。” 苏眠月眼圈微红。 她看向眼前的男人，好像只要有他在身边就很安心。 让人忍不住依赖，但又必须清醒，提醒自己不能沉沦。 “战肃。”她哑声开口，低着头声音沉闷。 “嗯？” “你——” ‘叮铃’ 手机铃声打断了苏眠月想说的话，看了一眼是何生打来的。 苏眠月一猜就知道让他调查的事有进展了，赶忙接起电话，将刚刚要问的话抛之脑后。 “苏姐，我查到些东西。” “最初曝光这些消息的工作室里，有个人跟陈倩是同学，我侧面调查过，这两个人即便是毕业多年也还有联系，巧合的是，曝光这件事的记者也正是她的这个同学，只是——” 何生的语气突然又低沉几分，随后长叹口气。 “只是没有证据？” 苏眠月大胆猜测，如果是这样，那这件事还真是越来越复杂了，如果没有确实证据证明是陈倩告诉她那个同学的，这件事陈倩也完全可以反咬他们一口。 “怎么办，苏姐。” 何生都有些着急，眼看着临门一脚，却卡在没有证据上来。 苏眠月也蹙眉觉得有些烦躁。 这时，战肃突然开口问了句：“哪家工作室？” 何生还没反应过来，就下意识的说了句：“文鱼自媒体。” 声音不大不小，正好从听筒里传出来，战肃听得清楚。 “这件事我帮你打听，正巧我有熟人。” “这你也有熟人？”苏眠月有些不相信，这文鱼自媒体她之前也让何生查过，只是个刚成立没有几年的小自媒体工作室而已，战肃在这也有熟人？ 战肃点头。 “确实巧了，我之前的一个——同事，现在就在这，我让他帮忙打听一下。” 苏眠月又跟何生交代了几句这才挂了电话。 刚放下手机，她就注意到了面前男人看着她热切的眼神。 “怎么了？” “刚刚接电话之前，你想跟我说什么？” 战肃目光炯炯的盯着她，他好像听到苏眠月说了个‘我们’，是想问什么，他们之间的关系吗？ 苏眠月摇摇头，“忘了，刚刚被电话打断，应该不是什么要紧事。” 她明显逃避这个话题的态度让战肃忍不住轻笑出声，没多问什么，又给她夹了些菜到碗里。 吃完饭，他拉着苏眠月坐在沙发上，准备给她换药。 “伤口已经没有那么吓人了。”他凑近些，动作轻柔的替她消毒上药。 两人之间距离极近，淡淡的竹叶香从两人中间蔓延，是沐浴露的味道，之前洗手的时候看见了。 苏眠月心跳的极快，眼神根本不敢看向眼前的男人。 还好药很快就上完了，她长舒口气想起身。 可下一秒，战肃撑着手臂，将她困在胸膛和沙发中间。 “干、干什么？” 战肃唇角微挑，狭长的眼中满是柔意。 “既然你不敢问，那我可就自己回答了。” “我喜欢你，苏眠月。” 第一百二十七章 和姜皎皎学学 苏眠月红唇微张，水灵灵的眸子睁的极大，就这么看着战肃一言不发。 “你别——” “我喜欢你，苏眠月。” 战肃语气认真，又说了一遍。 抓住她抵在自己胸口上的小手，他眉眼柔和噙着笑意，眼底似是还有丝丝愧色，“给我点时间，你想知道的我都会告诉你，我只希望，你别再回避我的感情。” 这一番话让苏眠月再度沉默。 “我结过婚，也有过孩子。” 苏眠月知道战肃没有结婚也没有孩子后，心底那种不匹配的感觉更浓烈些，他适合的或许是和他一样，婚姻史干净的。 她眼神闪躲，不敢直视面前男人的眼睛。 “再说，现在安安的情况还没有稳定，我没有这个心思。” 战肃听苏眠月这么说后淡笑着半跪在她面前，不如刚刚侵略性强，但也让苏眠月‘无法逃脱’。 “我知道，我不会逼着你现在给我回应。” “至于你说的那两点，你结过婚，但所嫁非良人，这不是你的错，现在你逃离苦海，我只觉得替你高兴，同时也庆幸，我有了追求你的机会。” “孩子嘛——大儿子终究是厉家人，如果你以后想去看他，我不会阻拦，而安安就更不用说了，我把她当做是亲生女儿一样看待，我喜欢你，我也喜欢安安，所以，你不必考虑太多，只需要考虑我这个人怎么样就好。” 战肃坦白了心里话，整个人如释重负。 如果他不说这些，苏眠月怕是会一直缩在她的保护壳里。 苏眠月心中复杂，垂眸看了他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知晓她需要时间理清思绪，战肃站起身，“我去收拾厨房，你自己看会电视，晚上先别洗澡了，明天我送你去医院和律所。” 她嗯了一声就没再理会他。 这一晚上，两人像是平常一样相处，可彼此都知道，有什么东西变得不一样了。 …… 锡山别墅。 厉尚岩将小小的身子缩在一起。 “我错了——”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 他身子滚烫，巴掌大的小脸血色全无，缩成一团时不时还打着哆嗦。 厉哲瀚看着儿子这样，微微皱眉有些心疼，但更好奇的是他梦到什么了，嘴里一直在念叨着错了。 “岩岩怎么样？” 姜皎皎披着衣裳过来，看着床上的厉尚岩眼中满是怜惜。 厉哲瀚见她也是担心厉尚岩，没说什么，示意她坐在一旁歇歇。 家庭医生给厉尚岩输上退热药，又交代了几句就离开了。 听着刚刚医生的话，厉哲瀚陷入沉思。 “岩岩不可能受凉，每天衣裳都是我亲自给挑的，会不会是真的受到惊吓了？” 姜皎皎眼底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笑，但很快就被担忧给掩盖住。 厉哲瀚没说话，只是站在窗边看着厉尚岩，眉头紧蹙，不知道在想什么。 见没得到回应，姜皎皎抿了抿唇，“你回去休息吧，明天还要工作，岩岩这边我来盯着就好，我明天也没什么事。” “不必，你回去休息，我让佣人来。” 厉哲瀚下意识拒绝。 “佣人也有偷懒的时候，再说这孩子从小生病都是我陪着的，这样我也能放心。” “从小母亲就不怎么管他，要是这个时候身边再没个亲近的人陪着，他心里肯定不舒服，你就回去休息吧。” 姜皎皎这副模样也让厉哲瀚心底更柔和几分。 的确，这些年要是没有皎皎陪着岩岩，这孩子怕是性格会变得孤僻。 “辛苦了，皎皎。” 姜皎皎双颊绯红，“哲瀚，你也看到了岩岩需要个妈妈，不如——” “我先回去休息了，你累了的话就找佣人。” 厉哲瀚刚刚的柔和褪去，只剩下一片冷然。 姜皎皎死咬着牙，一提到这件事这男人就这样，难不成还在等着苏眠月回心转意？ 她冷哼一声，低头看着面前的厉尚岩。 “倒是做了个件有用的事。” “厉哲瀚啊厉哲瀚，你脑袋里的想法已经被你亲生儿子给堵死了。” 所以，这厉家夫人的位置，只能是她的！ 第二天一早，苏眠月昏昏沉沉从床上起来。 战肃已经系这围裙在厨房里准备早饭了。 “药在桌上，水壶里有温好的水，先把药吃了，早饭一会就好。” “吃完饭我再给你换药。” 说完战肃转过头继续做早饭。 苏眠月乖乖听话，吃完药正想去帮帮忙，手机突然响了。 看了一眼是厉哲瀚的电话，她不想接，但想到安安的骨髓，她还是忍了。 “有什么事？” 苏眠月声音冷淡，让电话那边的厉哲瀚微微蹙眉。 他本想问她头上的伤怎么样了，可开口却变成了：“岩岩昨晚上烧了一夜，皎皎陪了一晚上累倒了，你这个做母亲的也该回来看看不是吗？” 苏眠月只觉得原本就昏昏沉沉的脑袋被气的更晕了。 “你们父子两个又姜皎皎就够了，我就不回去碍眼了，要是没事我就挂了。” 厉哲瀚急了。 “你是岩岩的亲生母亲，你怎么就这么心狠！” “孩子还这么小你就不要他了，现在生病了想要妈妈陪着也做不到，苏眠月，你心是石头做的吗？” 厉哲瀚开口就是指责，越说越觉得自己有理。 苏眠月撑着桌子，脑袋嗡嗡的，甚至还有些恶心。 “我心狠，我没有心——” “当初他亲口说的不想要我这个妈妈，我做什么都比不上姜皎皎，他从出生到后来都是我在照顾，我换来了什么，换来他说我这个母亲太烦人了，想认姜皎皎当妈妈，你也默许了不是吗？” “你们父子两个有什么脸面指责我。” 苏眠月越说越激动，‘砰’的一声，眼前一片眩晕，任由手机掉在地上。 掉落的瞬间，她不小心按到了外放键。 下一秒，她落入一个宽厚的怀抱。 “身体不好就别接这些糟心的电话，乖，我抱你去沙发上休息一会。” 战肃稳稳接住苏眠月，将她打横抱起放到沙发上。 手机厉哲瀚还在喋喋不休。 “你和一个孩子较什么劲，当初他小，你这个做母亲的又太强势了。” “你怎么就不会和皎皎学一学怎么和岩岩相处呢！” 第一百二十八章 视频解析出来了 战肃嗤笑一声，弯腰捡起手机。 见苏眠月没有拦着他的意思，他也不再客气。 “厉总还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和姜皎皎学什么，学怎么祸害别人家的孩子还是学怎么插足别人的感情？” “我家墨墨年纪和厉尚岩一边大，但他知道要尊重妈妈，而不是在外面大吵大嚷的辱骂妈妈，更不是没有家教的只知道指责别人，厉总不如自己学学，如何做一个合格的父亲和丈夫。” 战肃这话说的不留情面，厉哲瀚表情难看极了。 “你是谁！” “厉先生不是早就猜到了吗？”战肃轻蔑的开口，看来厉家还是太闲了。 战肃心底已经盘算好了，要再砍掉厉哲瀚两笔生意。 他不会让厉氏破产，毕竟苏眠月到底是孩子的亲生母亲，肯定会心软，会舍不得厉尚岩跟着厉哲瀚吃苦，所以比起破产，不如让厉哲瀚只能苟延残喘的活着。 从天上跌落到地下，这样才折磨人。 “苏眠月呢？” “孩子烧成这样她还有心思和别的男人鬼扯，不知羞耻！” 厉哲瀚口不择言，一想到这会苏眠月可能在别的男人怀中卿卿我我，他心里就一阵不爽。 战肃眸色阴翳，恨不得现在就去厉家教训这狗男人一顿。 “她在干什么你不是比谁都清楚吗？毕竟她额头那骇人的伤口，可是拜你所赐！” 手机里一阵安静，厉哲瀚张张嘴，什么都说不出来。 “挂了，烦。”苏眠月缓过来些，听到厉哲瀚的话就只觉得头疼。 战肃也乖乖听话，只是心中暗自思索，绝对不会让厉哲瀚好过！ 见苏眠月已经缓过来了，他这才松口气。 “吃点东西，之后再休息休息。” 战肃扶着她来到餐椅边，早餐吃的简单，红糖小米粥，还有几块蒸糕。 苏眠月没什么胃口简单吃了两口就放下筷子了。 “一会我先去安安那边看一眼，之后何生约了文鱼工作室的负责人，我过去看看。” “今天不是周末，你应该也要上班吧。” 她抬头看着面前的战肃。 “没关系，这几天我调休，我陪你一起，你身体还没彻底好，我不放心。” 保安调休？ 苏眠月心有疑惑，但也没多问，她隐约觉得现在逼问下去也不好收场。 安静的吃完饭，战肃替她换好药，两人这就准备出门去了。 安安的情况已经好了些，但暂时还是没醒。 在她看安安的时候，战肃悄悄赶到顾末白的办公室。 “药物已经弄到手了，秦泽一会跟你联系，之后安安有什么需要直接对接他。” “手术什么时候可以做，提前通知我。” 顾末白点头，他没有多问，只是抬手将那天安安的血液化验结果递给他。 拿了东西，战肃大步朝外走，正好苏眠月也从监护室里出来。 “你去见顾医生了？” 苏眠月见战肃从顾末白的办公室出来，手上还拿着东西，下意识问了句。 “嗯，问了安安的情况，也拿到了当天安安血液化验的结果。” “毕竟这件事我们肯定要为安安讨回个公道。” 战肃眼底多了冷意，即便苏眠月不说，他也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 苏眠月嗯了一声，昨天没来得及，等今天去文鱼工作室回来后，她就报警处理这件事。 战肃扶着她从医院离开，打车去了文鱼工作室。 因为何生已经和他们约好了，苏眠月到了之后，只报了名字就进去了。 坐在会客室内。 文鱼工作室的负责人谢文生，在看见战肃时也有些诧异，他没想到战总会亲自过来，见对方扫视过来带着警告的眼神，他闭上嘴没有多言。 “苏律师放心，如果情况属实，这件事我们定然严惩不饶！” 陈文生说着，就让助理去查查这篇报道，最初是谁提交的初稿。 约莫十分钟，助理就匆匆回来，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 陈文生让他去把相关的人都叫进来。 不多时，四个职员就从外面进来了，在看见苏眠月和战肃的时候，四人表情各异。 “苏律师，这四个人是跟这一期报道相关的人员，您想问什么尽管问。” 苏眠月大方点头，随后从包里拿出录音笔。 “辛苦大家配合。” “报道最初是谁做出的初稿？” 苏眠月看着面前的四人，她眸色凌厉，让人倍感压力。 “是我们一起，我编撰，将收集到的资料写成初稿，不过我当时没有提到苏律师和沈家的事，也没有后来说您私生活混乱的一项，关于您女儿的身世这一点我也没有写——” 一个短头发的年轻女人，怯生生的站出来说话。 “是哪里收集到的资料？” 苏眠月的眼睛，盯着眼前的女人。 “是——”林璐有些犹豫。 “是徐雯明里暗里跟我们提到的，还说她有内部消息。” 另一个长头发的女人宁思思顺势开口。 剩下的两个人，只是间接给文章润色，并没有加进什么新东西，苏眠月就让他们暂时离开。 “你确定，是徐雯跟你们提到的？” 苏眠月咽了咽口水，何生查到的，文鱼工作室的那个人的确就叫徐雯。 宁思思点头，“对，当时我和林璐还问过她，是真的还是假的，如果是假的肯定会吃官司，她还跟我打包票说是真的，她有个同学就是律师行业的，知道这些。” 林璐也跟着点头。 苏眠月大概了解了，“那关于后来文章加进去的内容，都是你们两个人核对的？” 知道苏眠月问的，是关于她单亲妈妈和与沈氏关系这一点。 宁思思点头，“这也是后来些徐雯跟我说的，我们做媒体人的就是指着这些吃饭的，如果冒犯了苏小姐，我们在这跟您道歉。” 苏眠月不是圣母，没打算这一句道歉就原谅他们。 “麻烦问一下，徐雯今天来了吗？” 秘书摇头，“没有徐雯这几天请假了，说是家里有事，请了十天的事假。” 战肃和苏眠月互看一眼。 有事？ 这事还真是凑巧。 苏眠月抿着唇看向一旁的陈文生，“方便告知一下徐雯的家庭住址吗？我不想将这件事闹大，要是您这边不方便，我只能报警解决了。” “方便方便，苏小姐不必太客气。” 陈文生看着战肃那张阴晴不定的脸，哪敢说不方便。 赶忙叫人去将徐雯的资料调过来。 正在这时战肃手机响了一瞬，低头看了一眼，是陆城那边有了消息。 —【视频解析出了一点，战总，您要看看吗？这人——苏律师应该也认识。】 第一百二十九章 谎话连篇！ 战肃抿着唇，让陆城把视频发过来。 苏眠月还在询问关于徐雯的事，见战肃表情一瞬间阴沉下去，她也不免有些好奇。 “既然苏律师都问的差不多了，那我就先出去了，有什么事苏律师再联系我秘书。” 陈文生颇有眼色的带着人先出去了。 同时心里也颇为懊恼。 要是早知道战总和苏律认识，那篇报道他肯定不会让人发出去！ “怎么了？” 苏眠月走到战肃身边轻声问着。 “视频出来了，目前有个怀疑对象，只是——” 战肃犹豫许久，最后还是将手机递了过去，“看看吧，至于之后要怎么处理，看你决定。” 一开始苏眠月还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眼看着视频里的小小身影，她脑袋瞬间木住了。 厉尚岩？ 他怎么会出现在病房？ “是他吗？” 到底是自己的孩子，苏眠月不相信厉尚岩会做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 “暂时还不确定，视频还没有完全解析出来，再等几天，等到解析结果出来了，到时候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战肃开口安抚苏眠月的情绪，但厉尚岩肯定知道些什么。 苏眠月冷静下来后，蹭的站起身。 因为起身太猛，头还有些发晕。 “我要去一趟锡山别墅！” 战肃没有拦着苏眠月，这会她比谁都着急，两个都是她的孩子，她也不愿意相信这样的结果。 “我陪你去，不过你的身体不能激动，一切都交给我。” 苏眠月点头答应了，她很感激战肃没有自作主张的将这件事瞒下，只不过冷静下来后她才想起一件事：“你怎么拿到监控视频的？” 战肃心底咯噔一瞬。 刚刚自己太过着急，都忘了这一茬。 下意识的舔了舔唇瓣，他故作冷静开口，“你也知道我是保安，内部有些人脉也是正常。” 苏眠月一想也对，站起身匆匆赶往锡山别墅。 站在别墅门口，她深吸口气，等等冷静许多后才按下门铃。 “苏小姐？” 姜皎皎打开门，看见来人是苏眠月和战肃，表情都有些不好，“你来干什么？怎么，岩岩烧的那么厉害你不来，现在退烧你才来刷存在感，你这做母亲的可真是称职。” 她故意这么说，厉哲瀚冷峻的面容变得更难看。 走到门口，他冷哼一声，故意板着一张脸，“来干什么？不是不想来吗？” 战肃不动声色的把苏眠月往自己身后带了带，用身体挡住那两人令人恶心的视线。 “厉尚岩在家吗？” 苏眠月冷静开口，只有战肃注意到了她的不对，姜皎皎和厉哲瀚谁都没有察觉到异样。 “找岩岩什么事？”厉哲瀚看向她。 “我问你厉尚岩在哪！” 苏眠月已经不想跟这两人浪费时间了，她现在只想见到厉尚岩，问问他当天为什么会出现在医院，看到了什么。 “这么多年不管孩子，一来就是带着你的奸夫找岩岩发疯？” 姜皎皎率先出声，句句都是指责苏眠月这个当妈的不对，厉哲瀚心里本就有气，这会也像是被点着了的炮仗一样。 “苏眠月，岩岩也是你的亲骨肉，难道你眼里就只有那个野种？” 他被苏眠月眼底的冷淡刺激到。 这时，一个小小身影从楼梯下来，在看见苏眠月的时候眼底有惊喜，但很快又赌气的转过头不理她，谁都没有注意到他眼底一闪而过的心虚。 但是战肃注意到了。 厉尚岩身上有秘密。 “厉总这是要在门口说？家丑不可外扬，别一会不好收场。” 战肃挑眉，眼神破局压迫感，让厉哲瀚都下意识的心头一紧。 厉哲瀚也知道这个道理，不悦的转身让他们进来。 厉尚岩看见苏眠月朝着他这边过来，有些傲娇的扭过头。 “你来干什么？我烧都退了，还好有皎皎阿姨在床边陪了我一晚上，你这个做母亲的一点都不合格！” 姜皎皎满意的笑了，但表面上还是要做做样子，她轻抚着厉尚岩的小脑袋：“当然，我们岩岩可不是没有疼的。” 苏眠月懒得看他们‘母慈子孝’的一幕。 “想装母子情深就让厉哲瀚赶紧娶了你，别让我犯恶心。” “我问你厉尚岩，前天你是不是去过安安的病房？” 苏眠月问完，厉尚岩身子猛地一颤。 他小脸惨白毫无血色，厉哲瀚看着皱眉心疼，“有你这样做母亲的吗？就因为那丫头出事了，你就怀疑是我儿子？” 姜皎皎假模假样的挤出两滴眼泪。 但心底却是乐开了花，苏眠月这蠢货，竟然真的跑到这边来质问，难不成还以为厉哲瀚会向着那死丫头？ 毕竟在厉哲瀚心里，那可是苏眠月不知道和谁生的野种。 见苏眠月有些激动，战肃大手轻按着她的肩膀，让她情绪冷静下来。 “别怕，有我。” 战肃看着面前的三个人，“所以，前天厉尚岩有没有去过安安的病房？” 厉尚岩身子一僵，脸上泪珠滑落。 他突然扑到姜皎皎怀中，愤怒的指着面前的苏眠月。 “你不是我妈妈，竟然会怀疑我害那野种！还是皎皎阿姨好，从来都是无条件信任我！” 厉尚岩想像以前一样，发发脾气这件事就过去了。 可—— “你怎么知道安安被害了？” 战肃抓住了厉尚岩言语中的重点，就算厉尚岩再聪明也只是个小孩子。 这么一问瞬间就慌了。 厉哲瀚面露阴沉，他似是猜到了些什么，片刻后还是说了句：“应该是我回来的时候说漏了。” 苏眠月嗤笑，这下彻底心凉了。 “厉哲瀚，为了你儿子，你还真是什么都说的出来。” “他这么明显的说谎你都看不出来吗？他是你儿子，可安安也是我女儿！” “你不是说我不会教育孩子吗？不是说姜皎皎比我强吗？所以她比我强就强在教出一个喜欢说谎的孩子？” 苏眠月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下来，身子颤抖着，惹人怜惜。 战肃将她抱在怀中安抚，贴心的替她擦去脸上的眼泪。 “厉总，不给安安一个交代吗？” 第一百三十章 别再逃避，回应感情 厉哲瀚死咬着牙。 在看见苏眠月哭的时候，他承认自己慌了，可—— “你为什么要怀疑岩岩？就因为岩岩不喜欢那孩子，所以出事了就一定是岩岩做的？” 战肃没有再废话，直接将手机甩在茶几上，这下所有人都看的清清楚楚，虽然只有短短几分钟，但所有人都看见了，厉尚岩的确是进了安安的病房，几分钟之后踉跄着跑出病房。 视频到这就结束。 厉尚岩抖若筛糠，刚刚气势也没有了。 哪怕是看到母亲为了那个野种生气，他也不敢再耍脾气，他只是一味的摇头。 “不是的、不是那样的，我没有害她，我只是——” 姜皎皎一下下给他拍着背，“岩岩只是去探望妹妹对不对？” 她的声音极具蛊惑，厉尚岩咽了咽口水，而后重重点头。 “对，我就是去看看妹妹，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当时只是不想被她发现，所以见她要醒就慌忙逃走了。” 苏眠月没有回应，只是站起身，一步步走到厉尚岩面前。 “你——” ‘啪’ 姜皎皎还没等说完，就被苏眠月一巴掌拍在脸上。 厉哲瀚也没料到，赶忙起身，想要推开苏眠月，下一秒就见苏眠月被战肃稳稳的护在怀中。 “你干什么，不分青红皂白就动手。” “皎皎替你做了这么多事，你这个母亲不称职，哪一次不是皎皎替你做的？你有什么资格打她？” 苏眠月嗤笑，她没有资格？ 不过今天不是来说这个的，她站稳，视线带着凉意，眉眼微垂，轻蔑的看向姜皎皎。 “你想要演戏回头你陪他们父子两个演，我没有兴趣看。” “现在我只想问厉尚岩，当时你究竟看到了什么。” “你现在可以逃避，但如果监控视频全都恢复之后，这便是你犯罪的证据，你是我生的不假，安安也是我生的。” 厉尚岩看着面前的母亲，心底有些后悔。 他张嘴想说什么，可那天在走廊听到的话一遍遍在耳边响起—— “只要那野种死了苏眠月就不再高高在上——” “除了滚回家相夫教子，还有什么本事，这律师界的荣光本就不属于她——” 他承认自己心动了。 对啊，只要那野种死了—— 只要安安死了妈妈就是他一个人的了。 以前是他不懂事，他以后懂事一些，妈妈只要爱他一个人不就好了？ 皎皎阿姨说，妈妈是因为外面有了别的孩子才不喜欢他，那就不要有别的孩子，妈妈只有他一个孩子—— 恐怖的念头在心底疯涨。 本来眼底的愧色慢慢变成冷静。 “我当时太紧张了，根本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妈妈为什么没有根据的就怀疑我？就因为进去病房了吗？” 苏眠月深吸口气，她知道，从这一刻开始，厉哲瀚和厉尚岩和她或许再没有关系了。 她站直身子，居高临下的看着眼前的仨人。 “好，从现在开始，你和我之间再没有关系。” “安安的事我会继续调查，下周一之前，如果你跟我坦白，或者交代当时看见了什、做了什么，我也可以当你真心知道悔改。” 该说的都说了，苏眠月也懒得留下。 拿起自己的包，看都没看厉哲瀚和厉尚岩一眼就离开。 至于战肃。 他嗤笑一声，视线落在姜皎皎身上时，那表情耐人寻味。 “我觉得有一句话说的很对，以姜小姐的本事，还当真教不出什么好孩子。” “厉总心底应该已经有了答案，我们不急，我们可以走法律途径，不过作为旁观者，我倒是想提醒厉总一句，孩子没有那么多心思，他可以表达自己的喜恶，但如果这种喜恶参杂上行动，那就不确定是不是被有心人教的了。” 战肃说完，大步离开别墅，追上苏眠月一起离开。 临出门的瞬间，他不忘给秦泽一发过去消息。 —【平月山度假村开发的项目，厉氏出局，让沈衡顶上。】 …… 苏眠月坐上车，茫然的看着窗外。 她心情复杂，没打算再去律所，战肃就带她直接回了家。 回家后她就坐在沙发上不知道想什么，手中被战肃塞了一杯热茶。 “还在想这件事？” 战肃坐在苏眠月身边，轻抚着她的头，轻声开口。 “我只是在想，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孩子变成这样的。” “如果真的是厉尚岩，我该怎么办。” 战肃轻笑，他靠在沙发上，喝了口茶后轻声开口。 “孩子第一个老师就是家长，父亲不像样，儿子有样学样。” “你为厉哲瀚做的不少，可全都被他当做理所当然，自然而然厉尚岩也是这么觉得，他看着厉哲瀚对姜皎皎特别，他就觉得姜皎皎是特别的。” 战肃的话让苏眠月沉默。 的确。 可—— “你会不会觉得我优柔寡断？我一边说安安是我的命，一边又在这因为厉尚岩烦闷。” 苏眠月紧张的捏着杯子。 下一秒，她就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战肃低头吻了下她的头顶。 “没什么优柔寡断。” “他们都是你的孩子，你会有这样的担心是正常，这是人之常情。” “所以不管你怎么做，我都支持你，我也知道，你不会让安安受委屈，更何况，我瞧着那小子不像是做了坏事在隐瞒，更像是——” 知情者。 他们都知道这一点，厉尚岩肯定看见了什么，但为什么不说？ 他在替谁隐瞒？ 战肃见苏眠月情绪低落，低头精准吻上那张红唇。 “你、你干嘛！”苏眠月双颊‘轰’的一下变得绯红。 她杏眸怒瞪眼前的男人。 “抱歉，不想看到你这么低落的样子。”战肃脸上丝毫没有抱歉的意思，反倒笑的像是只偷腥的猫。 苏眠月瞥了战肃一眼，红着脸转向旁边。 可紧接着下巴就被男人捏住，力道不轻不重，但也足以让他挣脱不开。 “乖，不去想那些不开心的事，安安的事我会继续帮你查清楚。” “现在你该看看我了，苏眠月，我昨天说的都是认真的。” “所以别再逃避我好吗？” 战肃满眼认真，让苏眠月忽视不了眼底的情愫。 刚想开口说什么，红唇便被重重吻住。 “抱歉，我暂时不想听你说拒绝的话。” 苏眠月水雾蒙蒙的眼睛朦胧的看向他。 吻再度被加深。 将人锁在怀中，战肃再也不克制心底的渴望。 他想要苏眠月只属于他—— 第一百三十一章 他是个正常男人 唇瓣紧贴，苏眠月在此刻感觉到了战肃身上的‘霸道’。 不允许她退缩，直面他直白灼热的爱意。 一吻结束，娇俏的面容如娇花一般殷红盛开，迷醉又勾人。 他轻啄了下她的唇瓣，“我知晓你心中在担忧什么，不过，是我要追求你，所以，应该是我考虑会不会配得上你，而你需要做的，是考察我做你的另一半以及安安的继父，是否合格。” 战肃的话抚平了苏眠月心底的燥乱。 她真的可以吗？ “为什么你当时要骗我你有妻子和孩子？” 苏眠月的话引得战肃尴尬的挠头，“我那时候怕我说是单身你躲得更远。” 苏眠月没再多问，毕竟当时的她还真有可能—— 轻咳一声，她红着脸继续说着。 “追求我不拦着你，但你不能再像刚刚那样。” 面对着战肃那张脸，她脸红的更厉害。 “这样吗？”战肃捧着苏眠月的脸再度吻了下去。 这举动惹得苏眠月娇嗔锤了他一瞬，心底的烦躁也神奇的消散了. “不逗你了，刚刚顾医生发消息过来了，安安的情况已经有好转了，不必担心，大概明后天就能醒来了，视频那边暂时还没有进展，厉尚岩那边——” 苏眠月抿着唇，“我明天白天去学校找他。” 如果这孩子真的没救了，那她也就真的彻底放弃了。 战肃有些担心的看着她：“需要我陪你一起去吗？” 苏眠月摇摇头。 “你去忙自己的事，我自己可以。” 战肃点头没再说什么，抱着苏眠月回了房间。 “睡一会，今天你也累了，我去做饭，饭好了喊你下去吃饭。” 战肃吻了吻苏眠月的额头，替她掖好被子就出去了，她的确有些困，没多久就睡着了。 回到客厅，战肃拿出手机给战倾打过去电话。 “怎么这会有功夫给我打电话了？” 战倾戏谑的声音传来，她听说战肃将人接回家的事了，看着弟弟这般认真，又想到这段时间战家这帮老家伙的态度，不由得有些担心。 “替我查个人，让程渊帮我查。” 程渊和战倾是多年的好朋友，在调查方面是把好手，以前曾为警方办过事。 “谁？” “姜皎皎，全部。” 战倾听着弟弟的话也严肃起来。 正想说什么，客厅那边又起了骚动，“好，我会告诉程渊到时候有结果联系你，你也小心些，这群老东西又开始不安分了。” “他们要是不安分，我就让他们这般老骨头再折腾不起来。” “姐，你不必担心我，我知晓你想做什么，尽管去做，战氏和我永远都是你的后盾。” 战肃的话就像是给战倾吃了一颗定心丸。 嗯了一声她就挂断了电话。 战肃眸色低沉，厉哲瀚今日的态度他都看在眼中，虽是维护姜皎皎，但却并无爱意。 嗤笑出声，自以为深情的蠢货。 收起手机，他转身去厨房去做饭。 苏眠月这一觉直接睡到傍晚，看着外面已经沉下来的夜色，她揉揉眼睛。 ‘叩叩’ “起了吗小月？” “起了。”苏眠月整理好衣裳，开口回应战肃。 “可以吃饭了。” 战肃没有贸然进来，只是在门口告知她。 苏眠月嗯了一声，收拾好后就下去了。 晚饭吃到清淡，莲藕排骨汤、荷塘小炒还有一份的清蒸娃娃菜。 吃完饭，苏眠月拿出电脑开始处理事务所的事，也将何生收集到的证据进行整合。 战肃就坐在一旁摆弄手机。 苏眠月只当他是在玩手机没有多想。 事实上，手机那边秦泽一在给他报告这几日公司的事务，顺便将厉氏那边的情况跟他说了清楚，听到厉哲瀚这段时间一直在拉投资，他轻笑出声。 —【放出消息，谁敢给厉哲瀚这次投资，那就是在和战氏作对。】 战肃倒要看看，敲碎了厉哲瀚的‘膝盖’，这这蠢货能不能跪下求饶！ 限制投资也只是第一步，第二步便是将厉氏排挤在外。 秦泽一回了消息，告知陆城那边暂时还没有进展就没再发消息。 两个人就这么坐在沙发上处理各自的事。 一直到晚上九点，苏眠月这才从电脑上抬起头，伸了个懒腰，她只觉得自己腰都要废了。 “累了？” “趴下我给你揉揉。” 战肃磁性沙哑的声音从身旁传来，苏眠月抬头看去，看到了他眼中的疲惫。 “不、不用了。”苏眠月轻咳一声。 本来很正常的一句话，可碍于下午他们在沙发上吻的难舍难分，她不自觉的就想多了。 尤其战肃刚刚沙哑性感的声音也引人遐想。 战肃轻笑一声，扶着她的肩膀让她坐在沙发上。 “我手法还不错，试试不吃亏。” 苏眠月红着脸嘟囔了句：“谁说这个了。” 但最后还是乖乖趴在沙发上。 温热的大手扣住她的细腰，力道恰到好处，热源不断传入酸痛的位置，她舒服的轻哼出声，一开始身子还有些紧张的绷紧，这会却是彻底放松下来了。 “没想到你还真有两下子。” 苏眠月说话的时候，声音随着身子乱颤，战肃听着不自觉呼吸凝重，紧张的舔了舔唇，眸色也变得幽沉。 “嘶，轻点！” ‘轰’！ 这一声轻声抱怨让战肃理智彻底溃败，逃也似的去了卫生间。 “诶？人呢？”苏眠月还不知道自己惹了什么祸，一脸无辜的看着他消失的方向。 半个小时候，看着战肃还带着湿气的头发，她似是明白过味了。 红着脸瞪了他一眼。 战肃也觉得无辜，他无奈的摊开手。 “小月，我是个正常男人，不过我不会伤害你，除非你点头答应。” 战肃想的明白，他要的是和苏眠月两情相悦，他不想强迫她接受自己，那与强盗有什么关系，她要是不喜欢，自己可以忍着。 苏眠月心中一阵暖意，极小声的说了句：“谢谢。” 两人之间气氛更显得暧昧，最后还是战肃率先开口。 “下午睡了这会应该不困了吧，要不，看个电影放松一下？” 苏眠月点头应了。 她也需要转移一下注意力。 战肃选了一个她喜欢看的喜剧片，看着她看的认真，时不时跟着里面的演员笑出声，不由得也跟着勾起唇角。 他想，他会让她一直这般开心笑着。 第一百三十二章 把话说明白 第二天一早，战肃打车带着苏眠月去了医院。 安安这会已经醒了，看见苏眠月来了，脸上扯出一抹虚弱的笑，安抚妈妈不要担心。 不过现在还不到探视的时间。 苏眠月只能隔着玻璃看着里面。 “安安现在身子虚弱，暂时不能受刺激。” 顾末白检查完告知苏眠月情况，有战肃的帮助，安安的身体已经稳定了许多，瞥了一眼身旁的男人，顾末白不知道战肃是怎么想的，真的不打算将这一切都告诉苏眠月？ “我知道了。” 苏眠月点头，打消了问安安出事那天到底发生什么事的念头。 又在外面站了一会，见安安困得又睡着了这才和战肃离开。 “你去忙吧，我直接打车去厉尚岩的学校就好。” 战肃有些不放心，但他也知道今天不适合自己出面，“好，有事联系我，别自己憋着。” 看着苏眠月打车离开，他这才给司机打电话来接他。 几日没回公司，他的确该去一趟了，处理处理那些不安分的老东西们。 坐在车上，他换上车上准备好的西服，再抬头，周身那股凌厉的气势瞬间回归。 秦泽一的电话这时打过来。 “厉哲瀚打电话来，想要约您见面，谈谈平顶山度假村开发的合作。” 战肃嗤笑一声，“谈合作？他厉哲瀚也配？” 秦泽一明白战总的意思了，只说了一句知道了就要挂断电话。 “等等。” “我记得‘文月’那边好像投资了一个综艺，厉氏也有投资是吗？” 文月是战氏旗下的一家专攻娱乐投资的公司。 那档节目也有厉哲瀚的投资，当时的确前景不错，不过后来厉哲瀚强势将姜皎皎塞进去，后来就开始呈现下滑趋势，姜皎皎后来因为杀人案退出，现在节目没什么水花，犹如一潭死水。 “对。” “撤资，问起原因就隐晦告诉他们是姜皎皎惹了战氏的法律顾问，厉哲瀚包庇。” 战肃冷笑，不是只有厉哲瀚会护短。 他战肃也会！ 更何况，和战氏比起来，厉氏根本不够看。 秦泽一也不敢多说，只能心里为厉哲瀚默哀，惹到谁不好，偏偏惹到了战总这个活阎王。 只能说，厉氏离倒台也不远了。 …… 学院闲置教室内。 苏眠月和厉尚岩相对而坐。 “知道我今天来找你是为什么事吗？” 苏眠月深吸口气，她今天打定主意要和这孩子将话都说清楚。 厉尚岩冷哼，“还不是为了那野种，你根本就不是我妈妈——” “闹够了吗？”苏眠月打断他的话，脸上平静毫无情绪，仿佛在说别人的事一样。 厉尚岩最讨厌的就是她这样，就好像他这个做儿子的就像是个普通人一样。 为什么？ 明明之前妈妈最疼爱的就是他了！ “我没有闹。” “有了那野种之后你就对我一点都不好了，你心里再没有我的位置，也不再照顾我，甚至我生病了你都不在意，为了那个野种你甚至差点弄丢我。” 苏眠月苦笑一声。 “厉尚岩，你在这指责我对安安特别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你在我面前说我不如姜皎皎的时候我是什么心情？” 厉尚岩心底咯噔一瞬，但他还是不肯低头。 “那是你不如皎皎阿姨！为什么妈妈不肯在自己身上找原因？” 苏眠月听到这话，抬起头双眸划过一抹受伤。 纵使是过了这么多年，可再听到这样的话，她还是一样会难受。 “所以，你说我这个做母亲的哪里比不上她了？” 厉尚岩听她这么问，火气瞬间就上来了。 “皎皎阿姨不会限制我吃什么，我想吃肯德基就吃肯德基，她从来不会拒绝我！” “那你吃完了有没有肠胃不舒服？”苏眠月一句话就打断了厉尚岩的话。 “我——” “你肠胃不好，医生交代过，这些东西不能多吃，你每次吃完都会上吐下泻，我花了两年时间把你的肠胃养回来，怕你心里有气，我一周带你吃一次，怎么就变成了限制了？” 厉尚岩张张嘴，不知道要怎么说，索性转移了话题。 “那你只会凶我，看不到我的优点，皎皎阿姨不一样，她会柔声安慰我，在我学习累了的时候带我出去放松——” 还没等说完就被苏眠月嗤笑着打断。 “所以这就是为你好？” “你现在已经这么大了，连最基本的字都认不全，数学更是一塌糊涂，我让你出去买菜你都没办法把钱给明白，这就是她的对你好？” 厉尚岩失神的坐在一旁的，小手搅动，不知道要如何反驳她的话。 似乎—— 冷静下来想想是这样的。 “可你为了别的男人离开家，放弃了我和爸爸，你还和别人生了女儿，从来不会回来看我，难道这个你也能否认吗？” 厉尚岩抬起头，一双大眼睛死死的盯着苏眠月，试图要从她脸上找到一丝愧疚。 只可惜让他失望了，苏眠月脸上只有一片淡定，毫无愧色。 “我究竟是为什么离开的，厉哲瀚比我清楚。” “亲子活动你把我这个做母亲的踢出，你爸爸不关心我这个做妻子，关心姜皎皎，这样的婚姻给我带来什么？” “厉尚岩，我是你母亲不假，但我也会累。” “我不希望你以后满口谎话没人相信，所以我今天来只是想问你，那天在病房里，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苏眠月言尽于此，至于厉尚岩心里怎么想，她已经不关心了。 或许在他心里，她仍旧是个不合格的母亲，但那也无所谓了。 厉尚岩想说什么，但又犹豫的闭上了嘴。 “我——” “行了，我知道你的答案了，只是厉尚岩，我希望你以后看事情用心用脑子，而不是用耳朵，我是你母亲，如果有事可以给我打电话，但如果想要发脾气，我不奉陪了。” 苏眠月说着就起身离开了，只剩下厉尚岩一个人坐在教室内怔然。 事情真的像妈妈说的一样吗？ 皎皎阿姨对他——其实没那么好？ 不知道什么时候，老师过来喊他回教室，他这才回过神来。 有一件事他想要知道，妈妈当年真的是因为别的男人离开家的？ 第一百三十三章 被商场拉黑 战氏办公室内。 老董事们看着坐在上位的男人。 “怎么不说了？不是对这个开发案很有怨言吗？我人就在这，说吧。” 战肃靠在座椅上，眼神轻蔑的扫视过众人。 “战总这是什么意思，平顶山度假村的开发明明厉氏更有利，为什么这个时候选择了沈氏？沈氏现在正在风口浪尖上，总不能让战氏的心血功亏一篑吧！” 秦泽一在一旁为这帮老家伙捏了把汗。 还真是敢说！ 战肃挑眉，这一眼看过去，在场的人都不敢再放肆。 “厉氏什么时候成了这般厉害的存在了？我战氏的一个开发案，没了厉氏的帮扶还成不了了？” “我倒是好奇，厉哲瀚私下给了你们多少好处，让你们这么为他说话。” 一说到这，几个老股东更是支支吾吾都不敢说话。 他们哪里会承认。 “呵，厉哲瀚的手倒是挺长，不过这手伸长了也没什么好处。” “都处理赶紧自己的尾巴，别让我抓住些什么，不然到时候可别怪我不留情面。” 战肃说完，会议室内一片安静。 秦泽一冷眼看着在场的众人，真是活该！ 从会议室出来后，战肃将这几日堆积的合同都处理掉。 “对了，过两个月的年会，到时候多留个位置。” 秦泽一听罢挑眉，仔细一想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战总这是要坦白身份了？ “是。” “对了，‘鼎丰’的谢总邀请您出席宴会，邀请函已经寄过来了。” 战肃本来想推了，但一想在海外原材料市场方面鼎丰还有发言权，给谢家个面子也无妨。 “嗯。” 秦泽一没在多留，拿着文件离开办公室。 ‘叮铃’ 手机响起，他还以为是苏眠月打来的电话，拿出一看是战倾打来的。 “怎么了姐？” “你注意些，他们有意让你和唐家联姻。”战倾站在自己的房间，看着楼下交头接耳的众人。 她半眯着眸子，凌厉的视线扫向那几人。 这一次她回来的目的很明确，争家产，争属于她和战肃的那一份。 属于他们姐俩的，一分都不能少！ “我知道了，唐家还不敢乱来，倒是姐你要小心一些，免得那些人动了什么歪心思。” 战倾轻笑一声，“放心，他们不敢动我，毕竟我手里有他们的把柄。” 战肃这下也放心了。 “对了，你让查的那个姜皎皎，的确不太简单，这几日你耐心等等，事情都查清楚之后他会全都发给你。” 战肃嗯了一声没再多说。 正巧办公室门被敲响，他直接挂了电话。 “进。” “战总，楼下有个唐小姐想见您，您看——” “不见。”战肃眉头紧蹙，这唐家动作倒是快，只可惜站错队了。 秦泽一赶紧去处理。 战肃手上工作处理的差不多，换好衣裳，坐上专属电梯直接去了地下停车场。 “送我到市里的商场就好。” 安安醒了，她记得安安的很喜欢星黛露玩偶，上次还说希望可以有一个能够抱着睡觉的大玩偶，这一次小家伙可是经历了危难，得哄哄才行。 进了商场，战肃抬头就看见了一旁服装店里挂着的连衣裙。 浅紫色的长款旗袍款式，光是看着就觉得适合苏眠月。 他上前摸了一下料子。 不好，不配她。 她应该穿最好的，改天应该为她定做几身衣裳，以前没有机会送，现在身份不一样了，他要将最好的都送到她手里！ 正想离开，耳边突然传来一道嘲弄的声音。 “是你？一个保安也能逛的起这种店？” 姜皎皎瞥了一眼战肃，没想到会在碰见他。 又看了一眼刚刚他摸过的连衣裙，这连衣裙六千多，一个小小的保安怎么可能买的起。 她上前，拿下旗袍看了一眼，“想给苏眠月买？也不看看你们配不配。” 战肃只是冷眼看着姜皎皎，她脸上还带着口罩，许是怕被人认出来，思及此他不由得冷笑出声。 “连口罩都不敢拿下来，在这跟我狗叫什么。” “你说得对，的确不配，不过是这里的衣裳配不上小月。” 战肃说完不理会她要喷火的眸子，转身离开，临走时不忘说了一句：“真是晦气。” 晦气？ 姜皎皎在原地气的不行，但表面上也不敢闹得太难看。 一个小保安，还真当自己有什么天大的本事了？ 她心底骂了两句，拿起连衣裙看了看，看着样式和料子还算满意，拿出卡就准备付钱。 “抱歉女士，这卡里的资金被冻结了。” “冻结了？” 姜皎皎蹙眉，这卡是厉哲瀚给她的，怎么可能会冻结！ “对，女士您还有别的卡支付吗？” 姜皎皎抿着唇，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还是拿出自己的卡付了钱。 “抱歉，您这张卡也冻结了。” “你没搞错吧！是不是你们仪器出问题了？” 店员看着姜皎皎的表情都变了，接连两张卡都是冻结的，没钱还装什么大头。 “没出问题，如果女士没有其他银行卡，可以等有钱了再买。” 店员的话就像是一巴掌打在姜皎皎脸上一样。 还不等她说完，一旁就来了两个保安，还有一个穿着西服的男人。 “抱歉姜女士，从现在开始，您被拉入本商场的黑名单，无法再商场内消费。” 负责人的态度还算好，可一旁的姜皎皎气不打一处来。 “为什么拉黑我？”姜皎皎强压着怒意，试图跟对方讲理，结果对方只是将礼盒递给她，之后就让保安将人‘请’出去了。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人拽出去，姜皎皎面色阴沉。 没由来的，她想到了那会见到的战肃。 摇摇头，“我是疯了不成，一个小保安能有这样的能力？” 她瞥了一眼楼上的方向，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似乎有一道阴冷的视线一直在盯着她的方向。 此时的楼上。 “战总，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处理好了。” 负责人恭敬站在战肃身边。 战肃点点头，转身就要去玩具区。 “战总想要什么不如跟我说，我让人去替您找？” 战肃摇头，“不必，商场不算大，要是这点时间都不舍得浪费，礼物也不必送了。” 第一百三十四章 刀子插入胸口 苏眠月从学校出来后去了律所。 这段时间，网上的热度一直居高不下，想也知道背后有人在操控舆论。 让网友觉得诧异的事，事发之后，沈氏急速和苏眠月撇清关系，速度快的让人咂舌，甚至还言语明里暗里拉踩苏眠月的律所一脚。 沈氏这一举动非但没有将自己摘出去，反倒还引了一波热度。 网上骂沈氏的人越来越多，大部分都是在骂沈衡的。 “苏姐，咱们现在怎么办？” 何生看着手上调查到的资料。 整合的差不多，他几乎可以断定，这件事和陈倩拖不了干系，这四家媒体最初的爆料人都是陈倩的同学，虽然没有直接参与报道，但想要摘干净也没有那么容易。 苏眠月揉着酸疼的眉心，抿了口热茶。 “以我的名义起诉这几个人造谣，证据确凿，可以立案。” “这次的委托交给颜悦去处理，让她准备好材料，顺便帮我查一下陈倩现在的位置，我倒要看看，她还能不能沉得住气。” 何生明白，苏姐这是准备收网了。 “好嘞！我这就去办！” 总算等到这一天了！他越想越激动，走路都快了些。 苏眠月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起诉后立案还有些日子，她等的就是陈倩自乱阵脚。 手上的案子不多，但三日后她有个案子需要要出庭。 但—— “楚小姐为什么不愿意出面作证了？是有什么顾虑吗？如果有的话可以跟我说——” “跟你说有什么用！你能保证我的安全吗？那些人一直守在我家附近，我错了，我当初就不该心软跟你说那些，你就当我什么都不知道可以吗？” 女孩电话里的声音颤抖带着哭腔。 苏眠月心脏抽痛一瞬，证人不出庭作证，这件事根本就没有反转的余地。 “楚小姐——” ‘嘟嘟嘟……’ 电话猛地被挂断，苏眠月暗道一声糟糕。 思来想去，她还是决定去楚小姐那边一趟，不管怎么样，他得弄清楚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要是真的威胁到生命安全了，她的确该好好处理。 拿出手机给战肃说了一声，告诉他自己要去一趟证人家里，让他不用等。 战肃看见消息的时候刚从宴会里出来。 距离苏眠月发消息的时间已经过了两个小时，他上了车，想着给苏眠月打电话问问她回来没，晚上带她在外面吃。 结果打了几个电话都是无人接听。 战肃原本还柔和带着笑意的眸子瞬间敛起。 拨通秦泽一的电话，“马上查苏眠月的位置，十分钟给我定位。” 之后又叫了自己名下的保镖到指定地点集合。 战肃慌了，心脏如击鼓一般急剧跳动，他不敢想，如果真的找不到苏眠月的位置该怎么办。 该死！ 那些欺负小月的人都该死！ …… 苏眠月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头疼，疼的像是裂开一般。 这是哪里？ 周围一片漆黑，不知道是已经到了晚上，还是室内就是暗的。 嘴被胶带贴上，手也被绑住，她动弹不得。 比起上次沈衡将她关在地下室的绑架，这会才真的让人绝望。 是谁—— “不是说只是吓唬一下吗？为什么要把人绑过来？” 女人撕心裂肺的吵闹声涌入耳中，只一听苏眠月就听出来了，说话的人正是证人楚潇潇。 她记得自己来到楚潇潇家。 看着楚潇潇被吓得瑟瑟发抖，苏眠月心中一阵紧张。 之后楚潇潇就抱着她哭诉说这段时间受了什么欺负，想让她进来陪着待一会。 苏眠月没有拒绝，只是在喝了一杯茶后失去意识。 “上面给了钱，要我们做的就是绑架这位大律师，你拿了钱就乖乖办事，别问些有的没的。” 男人不耐烦的声音响起。 而后外面似是有女人的哭泣声，还有男人的咒骂声，再听不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余光瞥见门缝下的光线，看来已经是晚上了。 不知道战肃有没有发现她不见了，能不能来救她。 外面男人还在咒骂不停，“有什么用，之前偏要给那杂碎作证，现在还要老子给你擦屁股，我告诉你，一会你给我老实听话，等钱一到，你就拿这把刀进去杀了她，结束之后我就带你远走高飞。” 苏眠月身子猛地一颤，要她的命？ 谁这么恶毒，花大价钱要买她的命！ 她扭动身子想要逃出去，可根本动不了一下。 “嘿！钱到了，乖一点，进去杀了她，我们马上就走。” 房门被打开，外面白炽灯照的苏眠月眼睛一疼，下意识闭上眼睛，缓了许久才的睁开。 可此时的楚潇潇手里攥着刀，颤抖着双腿走向苏眠月。 “我——” “这不是我本意，你、你不能怪我，要怪就怪你命不好。” 楚潇潇贝齿咬着唇瓣，即便是不开灯，苏眠月也能感觉到她脸色的苍白。 “唔！” 苏眠月拼命摇头，想要试图让楚潇潇清醒不要做傻事，可最后还是没有撼动半分。 “墨迹什么，再晚一点咱们都跑不了，快点！” 男人靠在门边，背对着光，眼神中有些不耐烦。 楚潇潇的位置看不到，可苏眠月却看的清楚，那男人身后还藏着一把刀，他没打算留活口，等楚潇潇杀了苏眠月后，就将知情人直接杀了，或许还会伪造成杀完人自杀的假象。 “唔唔！！” 苏眠月急出眼泪，可那把刀还是扎在了她的胸口上。 刺痛传来，她呼吸都变得急促，还好楚潇潇没有用太大的力气，不然这一刀下去还真不知道能不能活。 楚潇潇拔出刀，跌坐在地上。 “不、不行，我不敢——” “废物！”男人啐了一口，似乎要上前亲自动手。 ‘砰！’ 库房门被踹开，男人都还来不及反应，一记凌厉的拳风直接扫过来，下一秒男人直接被打的摔在地上，后背撞上墙壁，听着就极疼。 苏眠月精神紧绷到了极点，加上的胸口上的伤流了不少血，这会看见战肃，她长松口气，还不等战肃走过来就晕过去了。 战肃一脚踹开楚潇潇，上前将苏眠月抱在怀中。 他身上的风衣沾染上了血迹，但他好像察觉不到，只是大步抱着苏眠月往外走。 经过门外的男人时，眸色阴鸷，戾气怎么都压制不住。 “撬开他的嘴，我要知道究竟是谁有这么大胆子，保证活着就行，之后扔到警察局。” 第一百三十五章 关系更进一步 保镖们应声说是。 战肃再不多留，抱着苏眠月大步流星离开这。 天知道他刚刚有多后怕，要是自己再来晚一步—— 他双拳死死握着，呼吸间都带着后悔，后悔自己为什么今天要参加这场宴会，也后悔自己没能及时回复消息。 到了医院，顾末白早就收到消息等在手术室。 人到了后直接被推到手术室。 胸口中了一刀，虽然看起来没有伤到心脏，可那刀子扎的也不浅，谁都不敢赌。 战肃坐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大手冰凉，他眼睛死死的盯着手术室的方向。 虽然顾末白告诉他没有生命危险，可见苏眠月流了那么多血，他浑身血液都像是凝固了一样。 十分、二十分—— 他觉得时间实在漫长，漫长到他几次忍不住要上前打开手术室的门进去查看。 身上泛出的冷意让在场的人都下意识打了个哆嗦。 秦泽一将保镖录好的视频发过来。 “对方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只知道那人给了他一百万，买苏小姐的命。” “打款账户我们查过了，是虚拟账户。” 能做到这般小心，也不会是寻常人。 “厉哲瀚那边有什么动静吗？” 战肃冷声询问，声音不带丝毫起伏。 “没有，这段时间厉氏忙的焦头烂额，好几单生意被咱们破坏了，现在也没有人肯给投资，别说新项目了，就是目前手里的项目也没办法继续进行下去。” 秦泽一的话让战肃很满意。 “查姜皎皎，查她这几天在干什么，有没有和虚拟银行交易的痕迹！” “顺便查一下这个案子的两个当事人，尤其是原告还有那个证人。” 战肃想到苏眠月说自己是要去拜访反水的证人。 为什么反水。 是以为这次的案子？还是被人威胁利用了？ 秦泽一不敢耽误时间，赶紧去处理这件事。 又过了一会，手术室的灯灭了，他急不可耐上前，抓住顾末白的胳膊，“怎么样！” “没有生命安全，不过刀子差几毫米就到了心脏。” 顾末白也是一阵后怕，就再用力一点——怕是都难活命。 战肃长松口气，浑身的力气像是一下子被抽干一般。 还好顾末白反应极快，借势不动声色的扶了他一把，这才没让战肃在众人面前失了分寸。 “一会就可以转到普通病房，就在安安隔壁。” 战肃点头，跟着护士一起推着病床去了病房。 看着躺在床上脸上毫无血色的苏眠月，心脏抽痛的难受。 抓起她没有扎吊瓶的左手，替她暖着冰凉的小手。 秦泽一的消息传来，他腾出手看了一眼消息。 —【战总，招了。】 随后附送的是一个视频，楚潇潇脸上满是泪痕，虽然秦泽一和那几个大男人没有动她，可威吓也还是起了作用，尤其是看着身边已经被打的好像快死了的男人，楚潇潇更觉得害怕。 “我都交代，是有人给我打电话，让我不可以出庭作证。” “我当年上大学的时候有些黑历史，谁知道这人怎么查出来的，一旦查出来了我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可能会成为泡影，我太害怕了，就答应了。” “那人答应事成之后给我五十万补偿，就让我把苏眠月骗过去。” “我真不知道是谁——” 秦泽一将她手机翻了一下，除了几个发过消息的虚拟号码，再没有其他可疑的消息。 战肃眉头皱的更紧了，片刻后嗤笑出声。 “秦泽一，我每年付你几百万年薪不是让你给我说没办法的，不过是几个虚拟账户，你当真查不到？” 秦泽一心底咯噔一瞬，他这次也不敢多废话，只说给他三天时间。 三天时间就足够了。 一分钟后，战肃回话。 【明天我要看到结果，秦泽一，要是年纪大了趁早退休。】 战肃知道秦泽一的本事，其他事能宽限，可唯独这件事不行。 苏眠月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才醒。 她想起身，可一动就觉得胸口一阵刺痛。 “嘶！” 苏眠月疼的倒吸一口凉气，刚想再动，身子就被战肃轻轻按住，“别乱动，你伤口刚缝好，别崩开了，需要什么跟我说。” 他把床摇起来，拿出棉棒替她先润润有些干了的红唇。 “我——” “嗓子还有些哑，不然你给我比划吧，我能明白你的意思。” 苏眠月涨红了一张脸，她伸手指了指卫生间的方向，她想要去厕所！ 战肃这下也懵了。 “我、我抱你过去，你别紧张。” 苏眠月有些急了，她想要拒绝，可战肃没给她拒绝的机会，抱着她去了病房的马桶上，还好起身的时候不受影响，不然苏眠月得羞死。 冲完水，战肃轻咳一声敲敲门，确定她解决好了这才进去。 “喝点温水，等嗓子好点就能说话了。” 气氛有些微妙，苏眠月脸上的绯红久久没有褪去，战肃则是安静的在一旁削苹果。 “你——” “我——” 两人同时开口，视线相碰，那种微妙的感觉又回来了。 苏眠月轻咳一声，自己也不是小丫头了，怎么还会因为这点小事就闹个脸红。 “你说吧。” 苏眠月率先开口，抬头看着战肃，可饶是她再强装镇定，也还能想起刚刚他抱着自己去卫生间的事，他甚至还贴心的问她能不能弯下腰脱——咳咳，她回过神，懊恼的砖头不去看他。 “昨天怎么会突然决定要去楚潇潇那边？” 战肃不经意的问出口。 一说到楚潇潇，苏眠月这才想到正事，她啧了一声，蹙眉抓着战肃的胳膊，这会也顾不得什么羞不羞了，“快把我手机拿来，我得给何生打个电话，眼看着案子就要开庭了——” “不用打了，这案子开不了庭，原告买凶杀人，现在已经进去了。” “委托人昨晚上收到消息就来看你的情况了，虽然没有开庭，但他说因为他的事害你受伤，准备给你一半的委托费，我没有替你收，只说让他今天来找你亲自说。” 苏眠月摆摆手不在意，既然没有开庭也就算了。 做律师难免会遇到这种事，他们早就习以为常。 不过—— “你身上怎么穿着西服？看起来好像还不是便宜货。” 第一百三十六章 姜皎皎暴露真面目 战肃这才想起，昨晚上他太过着急，没来得及换衣裳。 这会还穿着昨晚参加宴会时的高定。 “战肃，你——”苏眠月拧眉看着他不知道要怎么问。 难不成要问他是不是有钱人？想也知道不可能，有钱人谁去当保安啊！ “昨晚上沈总临时找到我替他出席，你也知道沈氏现在的情况，他不好直接出面。” 战肃说话的时候小心看着苏眠月的眼睛。 见她没有什么怀疑的神色这才长松口气，可心里也同样懊恼。 为什么不敢说，明明——明明刚刚是最好的机会。 “小月，你讨厌被人欺骗吗？” 苏眠月无奈笑笑，“好像没有人会喜欢被人欺骗吧。” 战肃被噎了一句，“我的意思是，善意的谎言？或者是身不由己？” 苏眠月有些狐疑的看着眼前的战肃。 “怎么这么问？” 战肃轻咳一声，“其实是我之前认识的一个朋友，他最初认识他妻子的时候就一直瞒着一件事，后来一直不敢坦白，现在总觉得错过了最佳时机，他不敢——” 苏眠月不解，也丝毫不知道战肃在这‘无中生友’。 “为什么会不敢？这个事实会让他妻子难过？” 战肃摸摸鼻子，如果坦白自己是战氏集团负责人的事，苏眠月会难过吗？ 他摇摇头又点头，“他也不清楚，但不是背德的事。” 那这样苏眠月就更不理解了。 “这样的话有什么可瞒着的，既然不是大事，找个合适的机会，直接坦白不就好了，本来就是你这个朋友错了，诚恳道歉总比一直瞒下去好。” 合适的机会—— 年会似乎有些太久了，而且他也怕到时候苏眠月会不接受。 “我知道了，我会转达给他的，谢谢你。” 苏眠月没有放在心上，低头拿出手机给何生安排接下来的事务。 本来何生听到她住院的消息想要来看她，最后被苏眠月拦住了，事务所现在不能没有人盯着，何生还得继续盯着陈倩那边。 如此何生才作罢。 放下手机，她刚想开口问安安的情况，身边的男人就似是心有灵犀一般。 “安安转入普通病房了，等你输完了我带你过去看看？” 苏眠月摇摇头，“暂时不去了，那孩子又该担心了，有顾医生在我也放心。” 战肃没再说话。 两人就这样安静相处了一上午，一直到—— ‘砰’的一声，病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厉哲瀚沉着脸走进来，开口便是指责。 “苏眠月！你在学校和岩岩说什么了，岩岩回去之后就大吵大闹把皎皎推下楼梯。” 一旁的厉尚岩脸上满是泪痕，“我没有、不是我做的！是姜皎皎她自己跌下去的！” 不知道经历了什么，厉尚岩口中已经不再喊皎皎阿姨了，而是姜皎皎。 厉哲瀚冷眼看了身边的儿子一眼，纵使是生气儿子做这种事，但说到底还是自己儿子，他愧对姜皎皎，但又不舍得真的惩罚。 “厉尚岩，我对你还真失望，到了这个时候还狡辩。” “你皎皎阿姨照顾你这么多年，纵使是其他方面有做得不对的，可她对你却是实心实意的好，你就是这么报答的？” 报答？厉尚岩摇头。 “没有，我没有狡辩，也不是妈妈跟我说了什么。” “我只是、只是在门口听到了姜皎皎和别人打电话，说什么让人杀了妈妈，结果被她发现了，她就自导自演了这出戏。” 他越说越乱，本就年纪小，加上厉哲瀚根本不信他，说的更是语无伦次。 厉哲瀚没有看他，反倒是将视线定格在面前两个人身上。 这几日他们一直都在一起吗？ 想到那天战肃接了苏眠月的电话，心底的怒意更是克制不住。 “苏——” “狗叫什么，这里是医院，想要喊滚出去喊。” 战肃站起身，神情冷冽的瞥了一眼面前的男人。 “你算个什么东西！” 厉哲瀚面露不悦，一个小小保安也能—— 倏地，他视线落在战肃身上的西服上，‘dreamd’的高定，他在官方发布的公告上看见过，这一身西服就是二百万。 一个保安有本事买高定？ 他第一次对战肃的身份产生了怀疑。 “你到底是谁。”厉哲瀚敛去情绪，蹙眉看着面前的男人。 战肃薄唇微勾，上位者压人的胁迫感再度浮现。 “我是谁跟厉总有什么关系，不过我倒是第一次见到有人不相信自己的孩子，偏偏信一个外人。” “姜皎皎多大的人，能被你儿子推下楼梯，怎么在你心底，你儿子就是那种把人往楼梯边上带的坏种？我可不相信有小月基因的孩子会是这样，当然，厉总如果是这样，那就当我没说。” 厉尚岩鼻头微酸，脸上一阵羞愧。 他没想到这个男人会为自己说话，可他真的什么都没做。 是姜皎皎见他在外面偷听，嘴上跟他说着道歉的话，但却拉着他想要下楼，他本来只是问了句，他妈妈真的和别的男人走了才不要他的吗？为什么姜皎皎总是要说他妈妈不爱他。 没想到姜皎皎却是在厉哲瀚进来的一瞬间，径直往后倒下去。 厉尚岩惊慌的想要拉住她。 结果落在厉哲瀚眼中就变成了他推人，更别说姜皎皎晕倒前说的那句。 “岩岩还小，许是听到谁说什么不中听的了，我不怪他。” 厉尚岩觉得委屈死了，他什么都没做，为什么姜皎皎要那么说！ 可父亲却信了，更别说父亲打电话给学校，知道了母亲找过他的事，这才带着他到这来质问母亲是什么意思。 “谢谢。”苏眠月垂着头，眼圈微红。 战肃温柔笑着，他知道苏眠月在谢什么。 他抬起手轻抚着她的脑袋，“谢什么，我虽然不喜欢这小崽子，但我也知道，你生出来的孩子做不出这种事，你这么好，厉家的基因得多坏，才能生出厉总口中那样的孩子。” 战肃终究不想让苏眠月被人说，怎么生出这样的孩子—— 他更想要告诉厉哲瀚。 厉哲瀚不把苏眠月当成宝贝，他战肃可以！ 第一百三十七章 恶人自有恶人磨 战肃安抚好苏眠月的情绪。 刚从病房出来，他抬头就瞧见了垂头站在一边的厉尚岩。 战肃只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厉家人，他看不上。 “你、你站住！” 厉尚岩见战肃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跑着到战肃面前将他拦住。 “有事？” 战肃不咸不淡的语气听着让厉尚岩不舒服，可他有事要问眼前的男人。 厉尚岩小手紧紧攥着拳头，像是鼓足勇气一般上前，“我妈妈当初是不是因为你，才离开我和爸爸的！” “……” 一句话让在场的两人都沉默了。 战肃纯粹是无语，这厉家人的脑子还真是不一般，还好安安不是养在厉哲瀚身边，不然也可能会被养废了。 战肃许久没有说话，厉尚岩却以为他是心虚，愤愤说了句。 “我就知道！” 战肃实在是被闹得有些烦了，阴沉着脸，低下头看过去。 厉尚岩后面的话被噎回喉间，他有些紧张的看着面前的战肃。 “你妈妈没有对不起你们厉家任何人，反而是你们对不起她。” 战肃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起伏，幽沉的眼眸中满是冰冷。 这样的眼神，看的厉尚岩都一阵后怕，这男人比爸爸还可怕！ “回去告诉厉哲瀚，别再来你妈妈面前发疯，不然我可以让他知道后悔两个字怎么写。” 厉尚岩还不等说什么，男人就大步离开。 他本来想要进病房问妈妈些事，现在也没了胆子，硬着头皮转身去楼下的病房，他站在病房外，看着病房里的情景。 姜皎皎已经醒了，半靠在床边，脸色惨白，拿着纸巾擦着眼角的泪。 “不怪岩岩，他年纪还小。” “只是我心底觉得难受，哲瀚，我照顾你和岩岩这么多年，他怎么能因为别人的一两句话就这么对我。” 姜皎皎哭的伤心，可床边的男人却像是根本没听见一样。 只有刚醒过来的时候还安慰两句。 姜皎皎就像是演戏给瞎子看一样。 厉哲瀚这会的确没有心思理会姜皎皎，除了在苏眠月那里吃了瘪，还有刚刚收到助理发来的消息。 【平顶山度假村的开发，我们被踢出行列。】 【温家和谢家撤资，我们被拿捏住了把柄，对方坚持不肯赔偿，合同只能作废，要是再拉不到投资，厉氏资金链就断了——】 厉哲瀚死死攥着手机。 是沈衡？ 他想到平顶山度假村的开发项目，他被踢出来了，结果沈家这个时候顶上去了。 又是沈衡。 这段时间沈衡一直在背后搞小动作，沈衡到底是为了谁？为了姜皎皎？ 厉哲瀚转身瞥向病床上的女人，第一次，他眼神中除了森森寒意再无其他。 姜皎皎心里咯噔一瞬，“怎么了哲瀚？” “这段时间，你有见过沈衡吗？” 厉哲瀚突然开口，一时间让姜皎皎心里咯噔一瞬，他怎么这么问？是知道了什么吗？ 姜皎皎心底紧张，可表面上还是一派淡定。 “没有，是出什么事了吗？” 厉哲瀚见姜皎皎好像真的不知道，揉了揉眉心，道了声没事就出去了。 算了，现在不是追问这些的时候。 厉哲瀚临走时候聊下一句：“你安心养伤，公司还有事，我先走了。” 姜皎皎盯着他的背影，眼底的殷切逐渐变得阴郁。 她也没想到苏眠月竟然还能活下来。 没关系，那她就和苏眠月好好玩玩，看看苏眠月的命究竟多大！ …… 第二天一早，苏眠月吃着战肃买来的粥，看着身侧一直照顾她的男人一时间有些担心。 “你不去工作可以吗？到时候不会扣工资吗？” 战肃身子僵了一瞬，轻咳一声，“不会。” 毕竟没有人敢扣他战肃的工资，当然这话他不敢说。 “我感觉已经没什么大碍了，我让玥玥来陪我就行。” 苏眠月放下粥碗，身旁的战肃将碗接过来，又将温好的水端过来。 看着无微不至照顾自己的男人，苏眠月一时间还有些不太适应。 她刚想说什么，就听见战肃手机响了一瞬。 “是工作上的事吗？” 战肃听苏眠月这么问摇摇头，低头看了一眼，是秦泽一的消息。 他随口找了个理由，“我姐姐发给我的消息，不是什么要紧事。” 秦泽一：【虚拟银行来路无法查明，但能查到厉家前几日有一笔二百万的支出，最终资金流入了姜皎皎的一个账户，而姜皎皎昨天和前天都分别有大笔转账支出，一笔二十万，一笔三十万，但流入虚拟账户，对方还没有来拿。】 这姜皎皎还是比较谨慎，辗转几手，最后才汇入自己的银行卡。 战肃脸色瞬间漆黑，果然，这件事和姜皎皎逃不了干系。 战肃：【盯紧了资金流向，有人取了这笔钱及时报告。】 “你姐姐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苏眠月小心翼翼的问着，毕竟他的表情可不算好。 “没有，只是说了些家里的糟心事。” 战肃轻笑着开口，似乎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苏眠月也不多问，正想着要不要躺下再休息一会，手机这时来了电话。 是陈倩。 她唇角微勾，眼底带着一抹势在必得的笑意。 这丫头，果然坐不住了。 “喂。” 苏眠月接通后，电话那边就传来陈倩的哭声。 “苏姐，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为什么要起诉我那几个朋友？” 陈倩的声音带着哭腔，要是以前，苏眠月或许还会动恻隐之心，可如今知晓陈倩是什么德行，她就再不会心软了。 “这不是你自找的吗？” “陈倩，我以为我给你留了情面，可没想到你却自掘坟墓。” “你也是律师，不是应该比我明白这种造谣的行为会怎么样吗？你倒是聪明，知道不自己亲自出面，让你的几个同学替你办这件事，可你却脑子不清醒，听从别人的话，真的做了这件事。” 苏眠月一字一句冷静的说着。 知道是陈倩在背后搞鬼时她的确有些生气，当初自己还心疼陈倩，想要帮她解决困境。 恶人果然就该恶人磨！ 那几个同学也不是省油的灯，听何生说，那四个人找到了陈倩住院的病房，对着陈倩拳打脚踢，毕竟丢了工作还背上官司，不管这件事最后真相如何，他们在这一行是没办法继续干下去了。 苏眠月无视那边陈倩哭着咒骂的声音，掐断了电话。 可这一切和苏眠月又什么关系呢？ 是她们活该不是吗？ 第一百三十八章 安安是战肃的孩子？ 知道了是谁在背后嚼舌根，苏眠月也没有浪费时间。 让何生在网上将起诉书发上去，顺便澄清了网上那些不实的谣言，以及公开陈倩当时为什么会离开律所，杜绝了陈倩会在网上卖惨博同情。 苏眠月不怕陈倩闹，只是觉得麻烦。 “心情好些了吗？” 战肃将喜好的水果递到苏眠月面前。 网上的事闹了这么久，沸沸扬扬的，要不是看苏眠月想要自己解决，他早就想要插手了。 “好些了，不过安安那边——” 战肃摸摸苏眠月的头，“别担心，视频已经解析的差不多了，医院这边已经将证据递交给警察了。” 相信不久，警方那边会给他们一个满意答复。 除此之外战肃还要解决另一件事。 “乖乖睡一觉，我回去取些东西，大概中午回来，钱程他们就在隔壁，有事喊他们就好，厉哲瀚他们进不来，安心休息。” 苏眠月被摸着脑袋，有些不受克制的呼吸急促。 一旁的战肃见状，轻笑着低头轻吻下她的额头，结果苏眠月刚推开战肃就和楚玥染着戏谑笑意的双眸对上。 “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 楚玥大方上前，将带来的东西都放在一旁，揶揄的看着两人，她唇角消息久久没有褪去。 战肃点头算是打招呼了，“辛苦楚小姐留下来陪小月，我有事先离开一趟。” 楚玥当然不会拒绝，摆摆手就让他离开。 等人走后，她一脸八卦的凑近苏眠月，“老实交代，你们进展到哪一步了？” 作为好友，楚玥可是清楚，以前厉哲瀚那人渣是怎么对小月的，现在好不容易有战肃这个靠谱的男人，她当然是举双手支持。 虽然只是个小保安，但—— 她一脸热切的看着苏眠月。 “没有进展，只是表白了，但我还没有答应。” 苏眠月搅动着手指，又想到了那天在沙发上不受克制的吻。 脸颊慢慢漫上红色，水雾弥漫的眸子瞧着便知道是动了情，楚玥看的清清楚楚，但也明白小月在担心什么。 “小月，没必要因为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 “厉哲瀚当初不做人，谁知道最初表现的温文尔雅的男人，几年后却成了那样的畜生！” “可战肃不一样，我作为旁观者也能看的出来他对你是真心的，如果真的也有感情，别一味的避开，试着接受，不然对你来说也是折磨。” 楚玥掏心窝子的话让苏眠月眼眶微红。 苏眠月怎么不知道楚玥的意思。 可—— “他，没有结过婚，我——” “那又怎么了？爱情是你们两个人的事，重点是他是否介意，不过我看他对安安像是亲女儿一样，我这个做干妈的都很放心。” 楚玥扶着苏眠月坐起来，将刚刚战肃洗好的水果端过来。 “行了，我也不逼问你了，我看到网上的消息了，那陈倩你就这样放过她了？” 苏眠月边吃着葡萄边开口，“放过？我可没这么想，更何况，就算是我放过她，她背后的那个人也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楚玥也明白苏眠月的意思了。 这是要让他们自乱阵脚。 “那行，有需要我的地方就跟我说。” “不说这件事了，说说你受伤的事，你说你！这行干了这么久还能踩进这样的陷阱，挨了一刀不算，而且更过分的是你竟然还想瞒着我！” 楚玥幽怨的看着面前的好友。 要不是顾末白说漏嘴了，她怕是还被蒙在鼓里。 苏眠月自知理亏，干笑一声，“这不是怕你担心。” 正说着，门口一阵骚动，隐约好像听到了厉尚岩的声音。 “我要找我妈妈，你们是谁，凭什么拦着我？” “让开！” “……” 楚玥对厉尚岩也没什么好态度，毕竟那孩子现在和厉哲瀚越来越像了。 苏眠月想要起身去看看，却见楚玥先她一步起身。 楚玥抬手拦住要起身的她。 “你休息，我去看看。” 苏眠月笑着摇摇头，“让他进来说吧，一直在外面也不是回事，还打扰旁人休息。” 到底是在医院，闹大了也不好。 楚玥虽然不愿意，但也还是走出去把厉尚岩接了进来。 “为什么不让我进来，你是不是心虚了？那男人到底是你什么人？小野——安安是你们的孩子？你是不是真的不要我和爸爸了！” 一连串的问题砸过来。 楚玥只觉得自己拳头都硬了，这小子真是越来越欠揍了！ “胡说八道什么！安安——” “玥玥。”苏眠月及时拦住了楚玥未说出口的话。 楚玥意识到自己刚刚差点犯错，冷哼一声转过头，果然，厉家人都是一样的惹人讨厌！ “不让你进来，是因为我不觉得我们之间有什么好说的，我没什么好心虚的。” “至于你口中说的那个男人，你该叫战叔叔，他和我是什么关系，是不是安安的父亲，这些和你都没有关系，而且，不是我不要你们了，是你们从几年前就放弃我了，还要再说一遍吗？” 厉尚岩看着面前的苏眠月。 还是那张温柔的面容，可有什么不一样了，好像——妈妈再看向他的时候再没有那种不舍又怜爱的眼神了，如今只有一片冰冷。 “妈妈——” 干巴巴的说了这么一句，厉尚岩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楚玥看不下去了，“你还真是跟你爸一个德行，小月在的时候不知道珍惜，拿个绿茶当成宝贝，现在反倒来求疼爱了，凭什么，这几年我的小月受的是什么苦！当初小月生你的时候差点大出血，你——” 楚玥越说越激动，最后直接哭出来，眼圈红红的，看着厉尚岩的表情也颇为复杂。 想到厉尚岩出生的时候，她还和小月说过要一起将小家伙养大。 怎么如今成了这样。 厉尚岩垂头，心中一阵难受，想哭，想像小时候一样趴在妈妈怀中哭。 可姜皎皎说过，妈妈最讨厌他哭了，每次哄完哭的他后，妈妈都不高兴，他吸了吸鼻子，死死的搅着手指。 “厉尚岩，那天，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第一百三十九章 二十万一条命 “我——” 厉尚岩深吸口气，或许他该跟妈妈说实话，那天他看见了—— “岩岩？” “岩岩你在不在这？” 姜皎皎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打断了厉尚岩要开口的话。 厉尚岩尽可能将自己缩成一团，他不想跟姜皎皎走，那天他没有看错，姜皎皎知道自己的谈话被他偷听后，是想要将他推下楼梯的。 “妈妈，我不想走。”厉尚岩身子微微颤抖。 以前有多喜欢姜皎皎，现在就有多害怕。 他不敢想象，如果不是自己发现姜皎皎的秘密，他永远都不知道，姜皎皎的温柔善良都是装出来的。 可——爸爸不信！ “不想走？”苏眠月也察觉到不对劲了，她给楚玥使了个眼色，两人认识多年，一下就明白了彼此的意思。 楚玥扶着苏眠月来到门口。 “吵吵闹闹干什么？”楚玥看见姜皎皎就没什么好气，装什么，好像得了绝症一样。 “我来接岩岩回去，苏小姐。”姜皎皎视线和病房内的厉尚岩对上。 就好像被毒蛇盯上了一样，厉哲瀚身子猛地一僵，将自己藏的更紧了一些。 “岩岩是我儿子，来探我这个当母亲的病也不行吗？” 苏眠月冷眼看过去，她一眼就看出了姜皎皎眼底的烦躁和一丝紧张。 紧张？ 虽然姜皎皎的眼神很快就恢复正常。 可苏眠月当律师久了，一点微小的动作都逃不过她的眼睛。 看来，厉尚岩的确知道什么。 “苏小姐这话说的有些难听了，我什么时候说不行了？” 姜皎皎皮笑肉不笑的开口，随后开口问着病房里的厉尚岩，“岩岩，跟皎皎阿姨回去好不好？你忘了刚刚在病房我们说过什么了？不能乱跑对不对，不能叫你爸爸担心。” 厉尚岩听到这身子颤抖的更厉害了。 脸上几乎惨白的毫无血色。 姜皎皎在威胁他！ 苏眠月也察觉到不对劲了，蹙眉想要开口，却见厉尚岩蔫哒哒的从里面出来了。 “我知道了，皎皎阿姨。” 苏眠月半眯着眸子，看看姜皎皎，又看向不敢和自己对视的厉尚岩。 “和她走？”苏眠月只说了三个字。 见厉尚岩最后还是点头，嗤笑一声，转身毫不留恋的回了病房。 楚玥倒是有些担心，看起来就知道姜皎皎那女人有些不对劲，厉尚岩虽然不讨喜，可—— “小月，你真的就这么放心把孩子交给姜皎皎？” 楚玥发誓，她就只是好奇的问一嘴，没有别的意思。 “他不跟我走，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他都没有选择过我这个做母亲的。” “放心，姜皎皎不会这么拎不清，如果厉尚岩真的出什么事，厉哲瀚不会放过她。” 毕竟，姜皎皎可没有放弃过要成为厉夫人。 不过想到厉尚岩的状态，她抿着唇，还是给厉哲瀚打了个电话。 彼时，刚拉投资失败的厉哲瀚坐在车内，满眼颓然。 他不知道为什么，一夕之间厉家就像是被割了大动脉一样，所有合作和投资都出了问题。 他不禁开始怀疑，真的是沈衡吗？ 沈家真的有这么大的本事吗？ 苏眠月的电话就是这个时候打过来的。 “喂。” 厉哲瀚声音难掩疲惫，沙哑的让人听着有些刺耳。 “厉哲瀚，你要是不想你儿子出事，就从现在开始盯紧了的姜皎皎，厉尚岩的情况不对，他在害怕姜皎皎——” 厉哲瀚语气讥诮，打断苏眠月的话。 “你有什么资格说皎皎，你不在的这些年，都是皎皎照顾岩岩的。” “现在想要来我面前挑拨他们的关系，苏眠月，你心是石头做的吗？皎皎是做过错事，可她对岩岩从来都是真心实意的！” 厉哲瀚像是要将心底的怒气都发泄出来一样。 苏眠月脸色沉了几分，“我言尽于此，厉哲瀚，以后要是后悔了，那也是你活该！” 楚玥看着苏眠月冷静的挂断电话，也没有要下去看的意思。 “真不管了？” 苏眠月冷笑，“嗯，反正我对他们来说从来都是外人，何必自找不痛快，我有安安就够了。” 楚玥也聪明的没有再提这件事。 …… 郊外的仓库内。 这里是战氏的一处产业，只不过这里是老仓库，已经荒废了。 此刻，一个被绳索紧紧捆束住的男人跪在地上，脸已经肿的像是猪头一样，可还在不停的磕头求面前的人饶过自己。 男人手被别再后面，说是磕头，实际上看起来就像是蛆虫在地上拱来拱去。 “想起来了吗？” 战肃坐在面前的椅子上，轻蔑的视线落在面前的男人身上。 他身上还穿着那身便宜货，浑身上下加起来还不到五百块钱，可穿在他身上却尽显矜贵优雅，让人移不开眼。 “战总，您大人有大量，我真的不知——啊！” 求饶声被打断，换上是一道惨叫声，男人的脚踝被保镖死死踩住，力道正好，让人疼痛难忍，但又不至于踩断。 “真想不起来？没有收过礼吗？那二十万的流水可不算干净，要不要我再帮你想想？” 听战肃提到二十万，男人霎时间僵在原地。 脸上大滴大滴的汗珠留下来，眼神不住的四处乱瞟，心虚都写在脸上了。 也不知道刚刚有什么胆子，敢在战肃面前耍小聪明。 “我、我也不知道，那人只是给我二十万，让我支开那一楼层的护士，我就叫护士长给他们开会，至于监控，我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啊！战总，我真——” 男人求饶声被打断。 “开个会就给二十万，你耍我呢？”战肃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在医院看到修复好的视频时，战肃猛地反应过来。 那人是如何悄无声息进去病房的，安安的病房是他以战氏的名义特殊关照过的。 所以只有一种可能，医院内部有接应。 “我——” “想好了再说，我可没有太多耐心。”战肃攥着手，指节咔咔直响，那沙包大的拳头举起，好像下一秒就要打到男人身上一样，男人抖若筛糠，到了这会他也不敢再隐瞒了。 “是、是药剂，那人给我二十万，让我找一种可以悄无声息要人命的药剂，我的丑闻都被那人知道了，我一时害怕就答应了。” 第一百四十章 你的喜欢是真的吗 等战肃从仓库出来的时候，身上已经沾上了血腥味。 “把人处理好了，再顺着这条线好好查查，能不能搜刮出其他消息来。” 战肃将沾了血的外套丢给保镖，让保镖直接处理掉。 回家后洗了个澡，正巧程渊这边发来消息。 程渊：【你让我查的这个女人，还挺精彩。】 战肃擦着还滴水的头发，迈步走到电脑前接收文件。 在看见里面内容的时候，他表情阴沉的难看，周身的温度都低了一些。 等回过神的时候，手中的纸已经被捏的皱皱巴巴的了。 还真是精彩，他小看姜皎皎这女人了。 只不过这份资料他可没打算直接送到厉哲瀚面前，那样可太便宜姜皎皎了，姜皎皎最在意名声，那就一点点让她名声尽毁，只能一点点看自己做过的恶事。 战肃：【谢了，有需要可以联系我。】 收好资料，他去厨房简单做了些清淡的饭菜就去医院了。 刚走到楼下就瞧见了要上去的厉哲瀚，他手里同样提着餐盒，不过战肃只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 上了电梯，他径直去了楼上病房。 楚玥刚帮苏眠月洗完头，这会正贴心的替她擦着头发。 “你回来——” 楚玥还没等说完，就瞧见了跟在战肃后面要进来的厉哲瀚。 “你来干什么，你那小情人在楼下，走错病房了吧。” 白了厉哲瀚一眼，楚玥理都不想理这男人一下。 “我来送饭。”门口的保镖拦着厉哲瀚不让他进来。 没有战肃的话，他们自然不可能放心，苏眠月也当做不知道这人来了，低头开始吃饭，乖巧的不像话。 至于战肃—— 眼里只有苏眠月。 “慢点吃，别着急，这边还有汤。” 战肃声音温柔，见苏眠月唇边沾上了汤汁，他赶忙抽出纸替她擦去，照顾的无微不至。 楚玥得意的看向厉哲瀚。 “这下能走了吧，还留在这自取其辱？” 厉哲瀚眸子睁的老大，死死的瞪着眼前的一幕。 “苏眠月，你——” “大吵大闹的干什么？这是医院。”战肃将纸丢进垃圾桶，站起身走到门口。 “你有什么资格管我们的事，一个小小的保安，我想让你混不下去有的是办法。” 四个保镖你看我我看你，心底不禁给眼前找死的厉哲瀚点个赞。 真勇啊！ “哦？厉家竟然能做到一手遮天的地步了？” “不过，厉总让家里准备这些饭菜还真是没诚意，小月不爱吃芹菜，也不爱吃生菜，更吃不了太油腻的，厉总连这些都不知道？” 厉哲瀚听着战肃的话，脸色越来越黑。 他的确不清楚—— 以前都是苏眠月照顾他的，他也从没想过要去了解苏眠月的喜好。 “我呸，连饭菜都不是自己准备的，还有什么脸来看小月？” “赶紧去看姜皎皎吧，碍眼！” 楚玥走过去，当着厉哲瀚的面把门关上了，将那人不甘的视线都关在门外。 她侧头看着战肃，“不过你是怎么知道，那菜里有香菜和芹菜的？” 战肃指着指食盒。 “厉哲瀚刚刚跟我一个电梯，我闻到了，而且他准备的餐盒都是透明的，根本不保暖，这样的男人连用心都不会，还谈什么其他的。” 楚玥朝战肃竖了个大拇指，“行了，既然你也来了，那我就先走了，这几天我也有事要忙，等忙完了我再来看小月。” 拿上自己的东西，朝着苏眠月扬了个飞吻，楚玥这就离开了。 苏眠月吃的不多，也只吃了一小部分。 没有胃口，又想到厉尚岩当时的异样，说不担心，可到底是自己的儿子，她也不希望那孩子有什么生命危险。 “有心事？”战肃坐在苏眠月身边，替她剥葡萄。 抬眸看了她一眼，巴掌大的小脸上满是担忧，贝齿咬着娇嫩的唇瓣，眉头微微蹙着。 “我——” “因为厉尚岩？” 战肃一句话让苏眠月怔然看过去，他怎么知道的？ 他没说是外面那几个人给他发消息告诉他的，只是随口说了句一句：“猜的。” “我总觉得姜皎皎今天不太对。” “往日那孩子对姜皎皎态度不错，今天却好像是怕她一样，可厉尚岩在怕什么？” 战肃想到自己查到的资料，心里大概猜到是怎么回事。 “过段时间出院了就先去我那边，我送你上下班，免得再遇到危险。” 战肃没有接苏眠月的话，反倒是说起别的事来。 苏眠月这次没有拒绝，她也觉得身边有个人比自己一个人安全。 安安的情况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只是身子还有些虚弱。 这天检查完，她正想着，一会顾叔叔来能不能打个电话给妈妈。 一抬头就瞧见了门外站着的小小身影。 “你不是——哥哥？”安安奶声奶气的说着，厉尚岩本来还凶巴巴的表情瞬间软了下来。 “别乱叫，我不是你哥哥！” 厉尚岩有些气急败坏的说着，但看着安安已经恢复了，心里也长舒口气。 还好没有真的酿成大错，可那件事—— 他咬着牙，攥紧拳头想说要说什么，可话到嘴边又迟疑了。 “哼，算你命大！” 安安只听到他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之后转身离开，门外的几个叔叔也根本没让厉尚岩进来病房，眨着大眼睛，她似乎看见那哥哥走的时候低声说了句：“对不起——” 没一会，顾末白就来查房了。 临走的时候见小家伙可怜巴巴的拽着他的衣角。 “安安想妈妈了，顾叔叔我能给妈妈打个电话吗？” 顾末白看了一眼隔壁的方向。 片刻后还是叹气着摇头，“安安乖，这几天妈妈有事在忙，我替安安给妈妈传消息好不好，让妈妈有时间来看看安安。” 安安虽然想妈妈，但也知道不能打扰妈妈的工作，乖巧的点头说好。 门外。 苏眠月也听得清楚，本来想偷偷来看安安一眼，可自己这样进去也只会让安安担心。 宽厚灼热的怀抱将她紧紧抱住，“走吧，先回病房，走廊冷。” 苏眠月嗯了一声。 或许玥玥说得对。 “战肃，你说的喜欢是真的吗？” 第一百四十一章 不会叫的狗 战肃站在原地，以为自己听错了。 抱着她回了病房，顺手将病房门关上。 “为什么这么问？是谁说了什么吗？” 战肃看着苏眠月有些紧张。 苏眠月被他这样逗笑了，捂着唇笑出声，“紧张什么，我只是想知道，你说的喜欢是什么样的喜欢，是玩玩而已，还是——” “小月，我从来都没想过要玩弄你的感情，我爱你，如果你愿意，我想娶你，以丈夫的身份爱你和安安。” 战肃说的认真，句句都掺杂着情意。 苏眠月被这番告白弄得心跳加速。 “你家里人——” 战肃呼吸急促，看向苏眠月的眸子颇为深邃，她已经想到这些了吗？ 唇角不自觉扬起，他顺势将人抱入怀中。 “没有人能做得了我的主，我喜欢的人我就要娶到手，我爱你，即便他们不同意，我也会娶你，只要你点头，我会疼你一辈子。” 苏眠月丝毫不怀疑，战肃能这么说就能做的出来。 “你想的美，我都还没答应要和你谈恋爱，你就想到结婚了。” 苏眠月态度软化，这对战肃来说已经是个好消息了。 唇边荡着笑意，他再也不是往日那冷冰冰的模样。 苏眠月侧眸看着他。 她只想知道，战肃身上的秘密到底是什么。 有时候她觉得战肃不是寻常人，毕竟那时不时透露出的上位者的压迫感，不像是混出来的，更像是——世家大族培养出来的。 “你有什么秘密在瞒着我吗？” 苏眠月突然开口问起。 战肃刚想找个理由先稳住她，突然秦泽一的电话打过来，他顺势起身，示意苏眠月自己出去接电话。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苏眠月总觉得他有些落荒而逃的意思。 苏眠月联系何生。 “这段时间有没有人联系律所找我？” 何生这会一个头两个大，“有、不止一次，那四个人轮流打电话，一开始是求苏姐你放过他们，可后来就变成了辱骂，唉，他们也不想想，自己笨中了陈倩的套，现在却来咱们这边闹。” 这也在苏眠月意料之中。 “我不接受和解。” “把我现在手头上的案子资料送到医院来，后半个月开庭的还有几个案子，不过我现在不方便，得麻烦你暂时替我跑一跑收集证据了。” 何生哪里觉得是麻烦，这简直是放松！ 再留在办公室，他怕是要接电话接到自闭了。 他麻利的收好了文件直奔医院。 到医院的时候战肃也回来了，何生在看见战肃的时候，不自觉的缩了缩身子。 刚刚那一眼，他好像感觉到了战肃的不悦，有点吓人。 门口的接个人见到战肃带着何生过来，这次没有拦着。 “回来了？” 苏眠月看见战肃，柔声开口问着。 “苏姐。”何生进门走到床边。 “来的有点着急，都没来得及给你买点水果，等你出院我请你吃饭做补偿。” 何生大大咧咧的说着，突然感觉一道阴冷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他不禁打了个哆嗦，抬头就和战肃的视线撞上。 何生：“……战先生到时候也一起去？” 他有些不确定的问了句，谁知道下一秒男人就点头答应了。 何生：“……” 他好像明白什么了。 苏眠月低头看资料，没有注意到两人你来我往的眼神对峙。 “这个案子需要去一趟受害人家属那边，开庭证据不足，对方很有可能会翻案，记得询问的切入点——” 沉浸在工作中的苏眠月身上就是有种魅力，让战肃移不开眼。 战肃给苏眠月倒了杯温水，递到她手上，免得她说的多了喉咙太干。 ‘嗡’ 战肃手机震动，他拿出来看了一眼。 秦泽一：【战总，按照您说的，视频已经发到网上了，厉氏那边在想办法镇压，咱们要不要再添把火？】 战肃嗤笑，这就乱了？ 战肃：【不用，等我消息。】 …… 楼下病房内，姜皎皎满脸泪痕。 “哲瀚，你听我说，这都是合成的视频，是有人要陷害我！” 半个小时前，网上突然多了一条视频，虽然重点部位都打了马赛克，但还是能瞧的出来，是姜皎皎和人的‘多人运动’。 一时间网上都热闹起来了。 #玉女还是欲/女？# #出道即‘巅峰’# 姜皎皎一下在网上火了，可怎么会成了这样。 明明她都准备好了，找人放出假视频让苏眠月身败名裂。 可现在却变成了她！ 重点是，这些视频——都是真的。 当初她都已经清理干净了，怎么可能还会被人查出来！ 难道是沈衡干的？ 除了沈衡，她想不到还有谁有这个能力！ 厉哲瀚面无表情的看着她，脸上一点情绪都没有，仿佛这视频是不是真的都和他没有关系，这样的他让姜皎皎心里愈发难受。 “哲瀚——” “热搜我会尽可能帮你撤下去，但也只是看在你照顾岩岩多年的份上。” 厉哲瀚觉得恶心，姜皎皎对厉尚岩的照顾是真的，可私生活混乱成这样，他接受不了。 “不是的，这件事一定是沈家在背后搞鬼。” “那时候沈衡就想毁了我，是他！” 姜皎皎哭的伤心，这次是真的，她不能让厉哲瀚对她更疏远。 多年的心血可不能功亏一篑。 厉哲瀚转过身，背对着姜皎皎，缓缓开口问了句。 “你从厉氏转走了二百万，干什么了？” “沈衡将厉氏从平顶山度假村的开发竞争中挤下来了，他如何知道厉氏的方案短板？那方案一直都在我书房里。” 姜皎皎眼睛睁得老大，这下她是真慌了。 “我没干这种事，哲瀚！” “我怎么可能还会去见沈衡呢？真的不是我！” 姜皎皎的确想过要帮沈衡动手，可她还没来及做—— “十八号下午两点，清悦路咖啡店。” ‘轰’的一声，姜皎皎整个人都慌了，“哲瀚——” “姜皎皎，我倒是小看你了，以前我觉得你单纯可怜，所以，即便是你被沈衡利用了，我也愿意相信你。” “可没想到我却是养了一头不会叫的狗！” 第一百四十二章 战肃就是战总？ 姜皎皎脸上血色尽退。 “你是怎么知道的。” 事到如今，姜皎皎知道自己再装不知道也没有用了。 厉哲瀚没有再理会她，转身离开了病房，看着手上收到的消息，他眉头紧锁。 【你到底是谁，给我发这些消息有什么用意？】 对面没有再回话，这也让厉哲瀚更加烦躁。 他匆匆离开医院，准备去沈氏一趟。 他倒要看看，沈衡究竟想要干什么！ …… 苏眠月活动没什么大碍后就出院了。 临出院之前她换好衣裳去看了安安，小家伙见到她的时候一心想要扑上去让妈妈抱抱，战肃抬手将小家伙抱起来。 “战叔叔抱好不好？妈妈这段时间太累了。” 安安也没怀疑，看着妈妈疲惫的面容，乖巧的点头。 “战叔叔，怎么不见墨墨哥哥？” “哥哥很快就回来了，到时候让哥哥陪你好不好？” 战墨墨那天被战倾的人接走了，他也没多问，只是派人暗中保护他们。 苏眠月看着一大一小聊得欢畅，床上还有战肃买的巨大玩偶，瞧见女儿带着笑意的脸，她也不自觉的跟着勾起唇。 陪安安呆了一会，她也就跟战肃回家了。 坐在车上，何生发来条短信。 【苏姐，后天唐嫁递来了邀请函，想要您出席宴会，我帮你推了？】 苏眠月摸了摸伤口，现在已经没什么大碍了，索性就应下了。 苏眠月：【不用，我去。】 唐家也算是他们律所的大客户，这次的宴会她去露个脸也好。 “后天你有事吗？” 苏眠月突然开口问了句。 战肃身子紧绷一瞬，不动声色的打量着身旁人的表情，见没有什么异常这才放心。 “有事，怎么了吗？” 苏眠月有些失落，“我就是问问，正巧那天我也有事，有工作，可能回来的晚点，到时候你吃饭不用等我。” 战肃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 到家后苏眠月就去洗漱了，也错过了战肃眼中一闪而过的愧疚。 …… 转眼到了宴会当天。 苏眠月租了件礼服，何生作为男伴陪着她出席。 不过两人也就是去走个过场。 到了会场，见过唐家人后，两人就窝在一旁观察宴会情况。 “我听说今天宴会上，要公开唐家小姐的婚约，这有钱人也是真惨，自己的婚事都不能做主。” 苏眠月轻笑着没有说话，面色柔和的看着手机上战肃发来的消息。 战肃：【外面冷，多穿点。】 战肃：【今天我可能也回来的有点晚，到时候我给你发消息，你要是没回来我去接你。】 苏眠月：【好好好，我知道了。】 何生一脸八卦的看着苏眠月，“苏姐这是恋爱了？” 苏眠月笑的有些不好意思，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只是突然觉得，好像和战肃在一起也可以，只是她不能接受有秘密的生活，希望战肃不要让她等太久—— 大门处一阵骚动，苏眠月也被吸引过去。 “怎么回事？” 何生摇摇头，“应该是来了什么大人物吧。” 苏眠月也没多想，只是看着那些人都挤在门口有些纳闷，是什么样的大人物。 “看来唐家和战家的联姻是真的了？” “谁说不是，我也只是听说战总会来，可没想到今天竟然真的来了。” “这是什么神仙组合，家世相当，长相也相配，羡慕了！” 战总？苏眠月和何生对视一眼。 苏眠月和战氏合作还没见过，这会也不免有些好奇。 只是等她看到的时候，也只能看见一个背影。 但—— 她拧着眉头，是她眼花了不成？ 那人怎么看着这么像战肃？ 一旁的何生咂咂嘴，“不愧是大佬，看着就——” 何生余下的话，没有说出来，下一秒嘴巴却是张得老大，“不是，苏姐，他、他——” 何生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苏眠月这会正拿出手机给战肃发消息，想问问他在哪，从刚刚开始她心里就不安生。 等再抬头的时候，战肃和唐家人已经去二楼了。 “怎么了？” 何生还没缓过来，拉着苏眠月去了旁边，“苏姐我跟你说，刚刚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错了，我总觉得那人侧脸有些像战先生。” 都姓战，这会这么一说，难免有些微妙。 苏眠月低头了一眼手机，是战肃回的消息。 【怎么了？今天来见家里一个长辈的朋友，来给送点东西。】 虽然等到了战肃的解释，可苏眠月心里仍旧不算放心。 如果不是战肃还好。 要真的是战肃，他和唐家小姐有婚约还来招惹她，她肯定不会再跟战肃纠缠！ 一直到宴会结束，那男人也再没下来过，苏眠月有些心不在焉的跟着何生离开会场。 她都到家了，战肃也还没回来。 苏眠月：【什么时候回来？已经快凌晨了。】 彼时，战肃坐在唐家父女面前，手上拿着手机不知道在回谁的消息。 战肃脸上柔和的笑意刺痛了唐瑜，他心里有人了吗？ 自己默默守护这么多年还是晚了？ 唐父摸了摸她的手以示安慰。 “战总这是什么意思？” “婚约是家里老一辈定下来的，战家已经同意了，你今日却说婚约不算数，还给我拿来这些，你这是威胁？就不怕我跟你家老爷子说？” “我记得，战家现在内部也不算太平吧，战总和唐家合作，唐家可以为你助力，这样不好吗？” 战肃没有理会他狗叫，只是淡定发完消息。 等手机揣进兜里后，战肃轻抬眼皮，凌厉的视线落在面前的父女两人身上。 “我想唐总误会我了。” “今天我来不是商议取消合作的事，而是在通知你。” “平顶山开发案我本来看在外祖的份上想要给唐家放放水，可唐家也的确是不争气，这些年，我给唐家也行了不少方便，唐总最好不要恩将仇报。” 唐父气的差点站起来，“战肃，你什么意思！” 战肃没有马上回应，只是将手里的文件往前推了推。 “看看？” “这可比你跟那群老东西合作合适多了，不过这婚约不能算数，我有女朋友了。” 第一百四十三章 试探，她不愿意做第三者 唐瑜眼神倏地睁得老大，有女朋友了？ 怎么可能！ “战总真的有女朋友吗？如果是因为婚约找的借口的话——” 战肃轻抬眼皮，视线带着凉意和不屑。 “一个婚约，还不需要我花这么多心思。” 简单来说，战肃这是在告诉唐家父女，有女朋友是真的，唐家没有这个脸让他找借口。 “可是——”唐瑜有些着急的起身，却见面前高大的身影也跟着起身。 战肃不想和他们耗，站起身，淡笑着看眼前的两人。 “诚意我已经给足了，至于要如何选择，我想唐总是个聪明人，知道要如何选择。” 战肃说完，起身径直离开，看都没看唐家父女一眼。 唐父不糊涂，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交好总比交恶强。 虽然可惜自己没办法搭上这个乘龙快婿，可看着桌上的合同，心里也门儿清，这补偿也是想让他们唐家闭嘴。 “那就，合作愉快，战总。” 战肃很满意唐父的识时务，轻笑着点头离开包间。 只是从中包间出去后，顺手脱下身上的外套，顺手递给保镖。 “脏了。” 刚刚，那女人碰过了。 战肃想到唐父那副表情轻笑一声，想要吃他的好处？那也得看唐家有没有这个胃口。 坐上车，他照常将身上的西服换下来，换上平时穿的卫衣和休闲裤。 临下车钱，秦泽一告诉他：“战总，厉哲瀚那边已经开始调查姜皎皎了，我们要不要‘帮帮忙？” 战肃挑眉，手指轻抚屏幕，若有所思的看着窗外。 “帮。” “不过，别让厉哲瀚查到的太简单，厉家对小月做的那些事，总得付出些什么才行。” 认清姜皎皎的真面目，对厉家父子来说根本造不成什么伤害，他们顶多也只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想起之前的事给自己一巴掌。 可战肃要的不是这样，他要让他们心里受到折磨，生活也要受到影响。 凭什么苏眠月要因为他们眼瞎，承受那么多？ 越想眼神越发冰冷，他还真期待那一天。 期待着厉哲瀚跪在苏眠月面前，忏悔的那一天，这也是厉家欠她的！ 秦泽一应下后，就没再开口。 战肃照常从快到小区的巷子那下车。 小区门口安静的没有一个人影，他边看着手机上的消息边往前走。 “回来了？怎么这么晚？” 苏眠月的声音突然响起，战肃倏地顿了下，抬头看着靠在墙边的女人。 他笑着上前，将人拥入怀中，心中一时间也有些忐忑不安：“怎么在外面？这么冷，下次在家里等我就好。” 苏眠月轻勾唇角。 “没事，在家里待着也是无聊，就想着出来走走，正好走到大门口看见你——” 苏眠月说到这，抬头看着战肃的表情。 战肃这会其实都紧张死了，他会坦白，可很显然不应该是这种情况下。 一旁的苏眠月看着他面色如常，轻笑一声也没再吓唬他，“瞧你紧张的，不知道还以为你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我就是瞧见了你正好走到小巷子那，从这等等你。” 战肃明显松口气，但也没有放松太久。 看来，他不能再拖了，尽早将婚约的事处理干净，之后跟小月彻底坦白！ 只是他没看到，苏眠月低头的一瞬间，眼底笑意尽退，只剩下一片冷然。 果然，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回到楼上，战肃搂着她的腰进门。 苏眠月还有些不适应，可自从上次她软下态度后，战肃就加大了攻势，大有一种她不沉沦不罢休的架势。 如果是今天之前，或许苏眠月就忍不住要答应了。 可—— “别闹，我去开灯。” 苏眠月侧过头躲过战肃袭来的唇，灼热的呼吸打在脸上，她不自在的想从他怀中退出去。 战肃将头埋在她颈间。 “让我抱抱。” “小月，什么时候才能答应我，给我个名分？” 战肃语气卑微，两人深处黑夜中，苏眠月看不见他眼中的隐忍，同样的，战肃也看不到她眼底的复杂和失望。 “看你表现。” 苏眠月还是那句话，只是笑声听起来有些勉强，战肃也察觉到了不对劲。 ‘啪’ 客厅的灯被打开，战肃看着面前的女人，“怎么了吗？怎么感觉你有点心不在焉的？” 苏眠月本来想说没关系，但还是打定主意再给他一次机会。 “没什么，只是感觉你身上有些凉，今晚你去哪里了？一直走回来的吗？” 战肃犹豫一瞬，有些不清楚苏眠月为什么这么问。 他紧抿薄唇，只是含糊的说了句：“有人送我回来的，今天穿的有点少了，不说这个，今晚上你去哪里了？有没有遇到什么有趣的事？” 抱着苏眠月去了沙发上坐着，给她倒了杯温水暖手。 苏眠月不疾不徐的喝了口水，“别说，有趣的事还真碰到一个，今晚我碰见个了跟你长得特别像的男人，不过当时我只看到了个背影，倒是何生看到了侧脸也觉得和你长得像。” 战肃笑的宠溺，也没当回事，只是顺着她的话往下说。 “是吗？” 苏眠月红唇微扬，“是啊，不过当时他和唐小姐站在一起，我当时还在想，如果真的是你的话，我可不想当第三者，到时候我一定离你远远的。” 拿着水杯的手猛地一颤。 所以，今天晚上她去了唐家的宴会？ “小月——” “说来也巧，今晚上唐总还找到我要拟定一份婚前协议书，说是过阵子唐小姐和未婚夫确定关系的时候要用得到。” 苏眠月看似随意的话却在跟战肃传达两个消息。 第一，如果今晚上那个人真的是战肃，那他们也就差不多玩完了。 第二，唐家已经找她签订婚前协议书了，这门婚事在唐家已经坐实。 战肃抿着唇坐在沙发上。 到了这会，他要是再察觉不到苏眠月是在试探他，那他就是真蠢了。 “怎么了，刚刚是有什么事要跟我说吗？” 苏眠月抿唇轻笑，见战肃眼底的复杂神色，那个大胆的猜测也愈发清晰，只是她心中还不愿意相信，如果他真的是战家人，那自己算什么，无聊时的消遣吗？ 明明有了未婚妻，还要来招惹她！ “小月，其实我——” 第一百四十四章 他们要结婚了 手机铃声打断了两个人的对话。 苏眠月贴心的笑着示意战肃先接电话。 战肃看了一眼，是战倾打来的电话，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他也不敢耽误，径直走到阳台边接电话。 “喂。” 电话那边，战倾语气有些着急，“小心点，老东西们已经知道你和唐家挑明了，这段时间‘帝景’的生意受了不小冲击，他们也查到你头上了，之后的日子可能不太好过，你注意保护好自己，还有你的小女朋友。” 战肃冷笑，没想到这帮老东西的动作还挺快。 “嗯，我知道了，你也注意些，别硬来。” 没聊太多，战肃就挂断了电话。 沙发上，苏眠月听不到电话那边说了什么，但能感觉到战肃的表情有一瞬间的紧张。 “出事了吗？”她开口随口问了句。 “没有，姐姐打来的电话，例行关心。” 战肃倏地表情严肃，不知道在想什么，苏眠月正想再开口，突然瞧见他一脸歉意的看着自己，“抱歉小月，我要去书房一趟，等我一会，要是饿了，一会我给你煮点东西吃。” 苏眠月笑着摇摇头，只说让他去忙。 等客厅只剩下自己后，她拿出手机，想给何生打电话，让他查查今晚上有没有人拍到了战氏总裁的正脸。 可思来想去，她还是决定再等等。 如果真的是战肃，她可以再给他个机会，等他坦白。 此时的书房内。 战肃熟练的在电脑上操作着，电脑那边，秦泽一和他配合。 “帝景那边现在什么进展？” 秦泽一：“和您想的一样，老狐狸露出真面目了，老爷子在外面的私生子被接回来了，您那个名义上的弟弟现在占了大多数票，大家一致同意将公司暂时交给他搭打理。” 战肃唇边笑意更为嘲讽，缓缓开口。 “我猜猜，把人接回来的，不会就是我那位好叔叔吧。” 秦泽一倒吸一口凉气，“战总猜的可真准。” “毕竟，除了那个男人，也没有人干这么蠢的事了。” 战肃将手上的文件修改完后递给秦泽一，这可是他亲手给那个好弟弟准备的‘见面礼’，希望战家人会喜欢才是。 这时手机正好收到战倾的消息。 战倾：【可以动手了。】 战肃：【好，保护好自己，我和小月等你和墨墨回来。】 “剩下的交给你，之后公司怕是有的忙，我会抽时间过去。” 战肃关掉电脑，起身从书房出去。 客厅内，苏眠月正在看着综艺，他没有打扰，系上围裙去了厨房。 十分钟后，简单一份清汤面就做好了。 苏眠月边吃着面边跟他说着：“明天开始，我得出差忙几日，隔壁市有个公司招法律顾问，我想带着律所试试。” 战肃愣了下，隔壁市—— 可这段时间公司也会忙起来，他又不放心苏眠月。 “没关系，有何生，还有律所里的其他人，不会出事。” 战肃这下也没再坚持，但嘴上不说，不代表他就什么都不会安排。 第二天一早，苏眠月就收拾好了东西，何生他们已经等在了小区外。 “东西我都给你准备好了，有事就给我打电话，安安这边我会帮你照看，不会出问题，你安心工作——” 战肃不放心，念叨了许久，这才送她出小区上了车。 苏眠月无奈笑笑，“我这一次也就去三天，一眨眼就回来了。” 战肃叹口气，临上车前拉过苏眠月紧紧抱住。 “我知道，但我不在你身边，还是会担心。” “小月，等你回来，我有些事想跟你说，可以吗？” 苏眠月呼吸都变得紧张。 要说的是什么，要坦白之前瞒了许久的秘密吗？ 她嗯了一声，意味深长的看着他，“好，等我回来。” 战肃点头，看着越走越远的车子，他久久没有收回视线。 一直到看不见车子的影子，他这才拿出手机看到刚刚收到的消息。 【战总，已经看到苏律师的车子了，我们会全程保护。】 战肃又交代了几句就转身回去了。 车上。 何生看着后面一直跟着他们的车子，“嘿！真是奇怪了，那个车怎么一直跟着咱们？” 苏眠月微微挑眉，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在脑中闪过。 想拿出手机问战肃是不是他安排的，转念一想，就算是问了，他也未必说实话。 “没事，咱们走咱们的，都休息休息，一会下车的时候再看，保证状态，别到时候晕车了难受影响发挥。” 苏眠月收起手机，靠在座椅上休息。 只是心底怎么都安生不下来。 到了清市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几人到了落脚的酒店，收拾好东西后就都聚集到苏眠月的房间，商议明天的事。 “陶桃，明天你第一个上场，之后何生来讲律所的规模以及承接业务等等，等到特殊案例的时候，蒋琬你来。” “苏姐你出面吗？”三人你看我我看你，都有些发懵。 苏眠月轻笑，“本来就是带你们出来历练，你们都是跟在我身边挺长时间了的，我想让你们都能独当一面。” “可是——” 陶桃搓搓手，一时间有些紧张。 “别紧张。”苏眠月摸了摸她的小脑袋，“而且我还没来得及跟你们说，如果今天顺利，我想在清市这边再开一个新的律所，到时候可能要从你们之间找一个帮我支撑的。” 三人不敢相信的看着苏眠月，他们吗？ 他们也知道，今天这次合作如果谈下来，律所会有一大笔收入，知名度也会打出去，如果是那样，早晚苏姐都要将重心转移到这边一部分，可他们没想到，自己能够堪任。 苏眠月笑笑，还想说什么，手机突然来了短信。 是个陌生号码。 【苏小姐，我们谈谈。】 落款有一个唐字。 唐？ 苏眠月眉头微蹙，唐？是唐家的？她呼吸凝滞，猛地想到什么。 苏眠月：【抱歉，我出差了，有事的话就在手机上说好了。】 她说了要给战肃机会，哪怕真的是她想的那样，也想要亲口从他嘴里说出来。 可对方却没打算就这么算了。 【苏小姐，别担心，我也只是跟你分享个好消息。】 【我们要结婚了，当然，你应该知道我在说谁。】 第一百四十五章 情敌见面，拆穿真实身份 苏眠月手机猛地掉在地上。 骗人的吧！ 她深吸口气调整呼吸，她不愿意相信战肃会欺骗她的感情。 一面之词罢了。 苏眠月：【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也不知道你是谁，抱歉。】 正想要拉黑这个号码，对方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唐瑜也不浪费时间，开门见山，“苏小姐，我知道你在清市，我也在清市，见一面，都是女人，我也不愿意让你一直被骗下去。” 说的话倒像是在为苏眠月着想，可句句都是炫耀的意思。 苏眠月应该拒绝，但她也知道，即便是拒绝，唐婉也不会善罢甘休。 “好，我在闽越区，如果唐小姐想要见面，那就来这边。” 唐瑜轻笑一声，“嗯，半个小时后见。” 苏眠月放下手机，久久没有说话，一旁的何生察觉到情况不对，让陶桃他们先回去了，“何姐，出什么事了吗？” 苏眠月摇摇头。 “没事，我个人私事，你也回去准备准备，明天好好发挥。” 何生听苏眠月都这么说了，他也不好再追问。 出去后，何生还是不放心，拿出手机给战肃发了条消息，这号码也是之前在医院的时候存下的。 【战先生，我看苏姐的状态不太对，你要不要给苏姐打个电话问问？】 战肃这会正坐在会议室，看着手机上的内容眉头微微皱起。 他没有停下会议，先给苏眠月发了消息。 战肃：【在忙吗？到清市了吗？】 半晌没有回应，他略显烦躁的抬起头，看着面前的各个部门的负责人。 “这点小事到现在也没有讨论出个结果？” “各个部门按照新方案去安排，数据和新方案交个秦秘书审核，至于法务部，和yc律所签订续约，以平顶山度假村开发案为主，之后的大部分人都投入a区的基建开发。” 战肃站起身，抬手便宣布散会。 回到办公室，他直接给苏眠月打去电话。 电话响了两声就被掐断，再打还是一样，他没敢继续打，给何生发消息问他们是不是在忙。 何生：【没有，明天才是正日子，这会大家都回去休息了，不过我刚刚好像看见苏姐出去了。】 战肃深吸口气，拿起手机准备给苏眠月发消息。 秦泽一敲门从外面进来。 “战总，您让人盯着唐家，这边有消息了，唐小姐也去了清市，落脚地好像是苏律师下榻的酒店。” 秦泽一刚说完，负责保护苏眠月的保镖也回了消息。 【战总，苏小姐和唐小姐在咖啡厅见面。】 战肃猛地站起身，唐家可真是好样的！ “我去一趟清市。” “‘智慧城市’的方案暂停，找一找唐家的漏洞，不等了，直接将唐家踢出去。” 秦泽一也知道这次战肃是真生气了。 唐家那个真找死，竟然敢阳奉阴违。 “对了，我递给唐家那个合同，你该知道如何处理，在我从清市回来之前，我要看到结果。” 战肃说完，勾起外套直奔地下停车场。 秦泽一叹了口气，但在看到银行卡转来备注为奖金的十万块时，唇边扯出笑意。 “可惜了，唐家明明能够更越一步，偏偏要作死。” 啧啧两声，他这就去处理唐家的事了。 清市。 苏眠月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唐瑜。 “所以唐小姐叫我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些？” 唐瑜扬起下巴看着眼前的女人，漂亮倒是漂亮，可漂亮有什么用，没有背景还是二婚，就算战肃答应，战家那帮老东西也不可能答应。 “我也是为了苏小姐好，别贪图不属于自己的。” “再说了，他连真实身份都不肯告诉你，爱又能有几分，你帮不了他，所以认清现实才行，成年人之间玩玩而已，别当真了。” 唐婉端着咖啡杯，一脸的得意。 苏眠月表情淡然，没有预想中的歇斯底里和不敢相信，安静的就像是在听别人的事一样。 “唐小姐要是真的这般想，为什么还来找我？” “我和他之间怎么样也不是你说了算的，真觉得他和我是玩玩而已的话，你就不会大老远的来我面前示威了，而且我猜战肃应该还不知道，你只是觉得我好欺负，让我知难而退就好，是吗？” 唐婉脸上的淡然逐渐裂开，阴冷的视线落在的苏眠月的身上。 她的确是背着所有人来的，就是父亲也不知道。 鬼知道她在查到苏眠月存在的时候是什么心情，竟然被一个恶心的二婚女抢了男人！她不服！ 苏眠月将杯中的咖啡一饮而尽，随后缓缓站起身。 “这件事唐小姐找错人了，如果你们要结婚的话，让战肃亲口跟我说，我不会纠缠。” 她说完，看都没看唐瑜一眼，事实上，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出来见她一面。 回了酒店，她躺在床上久久没能睡着。 翻来覆去，她实在是不舒服，拿出手机给楚玥打过去电话。 “怎么了小月？” 楚玥那边应该在办公室，见苏眠月打过来电话，她眼睛倏地一亮。 “玥玥，假如有人骗了你，你会怎么样？” 楚玥没有听出苏眠月话中的意思，“骗我？那得看是什么事。” 苏眠月想了想，“隐瞒身份？不过他平时对你也很好，也很照顾你的家人——” “战肃？” 楚玥一听就猜出来了。 甚至猜到这一点的时候她丝毫不意外。 苏眠月点点头，她张张嘴，又不知道要怎么说。 “所以，你怎么想的，小月。”别人的感情，楚玥不好说，她只想知道苏眠月是怎么想的。 “我、我也不知道，我觉得心里很乱。” 苏眠月茫然的看着手机。 楚玥叹了口气，“小月，我觉得不如给战肃个解释的机会，或许有什么别的隐情也不一定，再说了，唐瑜可是你的情敌，她说的话半真半假，不能信。” 苏眠月嗯了一声点头。 “我——” 正想说什么，房门突然被敲响。 苏眠月紧蹙眉头，防备的开口问了句。 “谁？” 第一百四十六章 戏弄她很好玩吗？ “是我，苏姐。” 何生在门口应声，语气还有些担忧，“陶桃她们想去商业街吃晚饭，想问问你的意思。” 陶桃和蒋琬就站在一旁，紧张的看着苏眠月的房门。 下午的时候他们也注意到了，苏姐的情况不太对，可她们也不敢多问，生怕会触及苏姐的秘密，这会才排除平时和苏姐接触比较多的何生来问。 “好，等我洗把脸换身衣服就出来。” 门外的三人这才放心。 苏眠月起身去了浴室，鞠了一捧凉水泼在脸上，这才清醒许多。 平心而论，战肃对她和安安之间没话说，尤其是对安安，好的让她这个亲生母亲都自愧不如，她又有什么资格怪他欺骗自己？ 冷静下来，她心底也没有那么大的火气了。 ‘叩叩’ “稍等，马上就出来。” 苏眠月擦干脸，开口应和门外。 ‘叩叩’ 还是一阵敲门声，似乎还有些急切，难不成何生他们有什么急事？ 不对，如果是何生，这会肯定会开口喊了。 苏眠月一阵紧张，下意识咽了咽口水，放下毛巾，她迈步走到门边。 “何生？” 门外响起何生古怪的应答声，“在呢苏姐。” 说古怪也对，那声音里似乎夹杂着笑意，还有一丝——期待？ 苏眠月拧眉透过猫眼看了一眼，没看到有旁人，嘀咕着打开房门，在看到外面人的时候，她脸色微变，下意识就想关上房门。 可那双大手比她更快一步。 “小月，我们谈谈。” 战肃一脸歉意看着她，脸上满是疲惫，身上的衣裳稍有凌乱，原本梳的一丝不苟的头发此刻也多了几分乱意。 陶桃轻咳一声，一副八卦的模样看着这边。 “那我们就先去吃饭了，苏姐和战先生有话好好说，我们就不打扰了。” 陶桃和蒋琬都是女人，看苏眠月的反应也都知道，苏姐对战先生并不方案，那他们也不能没有眼色。 战肃朝他们点头。 “可以去楼下用餐，不过来清市也该尝尝当地美食，‘庐月湾’我定了桌，你们先去，到了报战肃的名字，菜品随意点，不用客气。” 三人倒吸一口凉气。 庐月湾那可是整个清市最出名的饭店！ 这会再看战肃，三人眼底都多了一丝复杂的神色，果然，这个战先生不是一般人。 何生最先反应过来，“那我们就先过去了，苏姐你和战先生聊完了过来，我们先点些菜，你们再加。” 苏眠月也没打算让他们担心，嗯了一声就答应了。 等人都走了，战肃才搂着她的腰进了房间。 “还在生气？” 战肃一脸歉意，头埋在苏眠月的颈间，人被他抱在怀中，动弹不得。 苏眠月板着脸，故作冷漠，“我不该生气吗？战总觉得好玩吗？我竟然是从你的未婚妻口中知道你的身份的，战肃，你拿我当什么了。” 未婚妻三个字被苏眠月要的极紧。 战肃心虚的摸摸鼻子，他的确做的不对，不过—— “没有未婚妻，我已经和唐家说明白了，不过唐瑜既然坏了合约，唐氏也该承担后果。” 战肃说着，从怀中掏着什么，苏眠月还没反应过来，手指上就被套上一枚戒指。 “你——” 苏眠月双颊爆红，这是什么意思？ 战肃笑着低头亲上她的脸颊，“算是歉礼，其实，我本来计划过阵子才跟你坦白，现在战家乱成一团，我怕你受到牵连。” 苏眠月红着脸瞪他一眼。 “我还没跟你算账，战肃，耍我好玩吗？不是小保安吗？不是没什么本事吗？” 苏眠月转过身，气呼呼的看着身后的男人。 战肃自知理亏，护着她的腰不让她栽倒，“都是我的错，但我——不是为了耍你才欺骗你的。” 他眼神多了一丝惆怅，思来想去，想说的话还是咽回了肚子里。 “还生气吗？”战肃抬头，眼中噙着哄诱的笑意。 苏眠月没有开口。 但心里也明白，她其实不算生气，一开始的确是气他有了婚约还和自己纠缠，后来发现是乌龙，也就没那么气了，但是—— “生气。”苏眠月瞥了一眼战肃。 “那之前说的事还作数吗？” 战肃紧张的抬头看着苏眠月，说的是什么事两人彼此心知肚明，不过是之前战肃说要她给个机会追求她的事。 她笑着没有回复，看了一眼时间不早了，她推开战肃，示意他该和自己一起去庐月湾了，临走的时候娇哼一声，“晚上你最好老实交代！” “遵命！” 与此同时。 唐父知道女儿做了什么蠢事后，赶紧叫人把唐瑜抓回来。 “你疯了不成？” “战氏项目的投资已经到了尾声，如果这个时候把唐家踢出去，唐家就彻底完了！” 唐父咬着牙，看着被自己娇惯着长大的女儿，他一时间觉得烦躁不已。 “我、我也只是气不过，再说了，战家肯定不能任由这两人在一起，到时候联姻的事肯定还会作数，你怕什么，爸。” 唐瑜也不算真蠢到家了，她只知道战家这一堆烂摊子事，所以赌了一下。 唐父都要气笑了，“那你觉得现在我们还有翻身的余地吗？” 唐瑜不敢说话了，眼下这情况——别说翻身了，战肃不让他们破产都是好的。 正说着，电话突然响起，父女两人都为之一愣，还是唐父反应快，先看到了来电，赶紧接通了电话。 “战二爷。” 电话那边的人不知道说了什么，唐父脸色稍稍一变，“这怕是有些——” 但后面还是一脸颓败的点头，的确，没有别的办法。 挂断电话后，他抬起头看着唐瑜。 “从现在开始，你就老实在家里待着。” 唐父看着她，咬牙下了狠心，战二爷说的对，他总得为公司考虑！ …… 战肃和苏眠月坐在包间内。 何生三人揶揄的视线一直落在他们身上。 “苏姐和战先生这是有好事？” 苏眠月轻咳一声，警告的‘瞪’过去，“吃饭！” 战肃攥着拳头放在口中低咳一声。 “还在追求中，得看小月的意思。” 第一百四十七章 他其实什么都知道 郝亚楠被沈拾意说的脸色扭曲，一双眼睛狠狠的盯着我和沈拾意，过了好一会儿才骂了一声。 因为未来张清源力量的影响，现在整座山地面焦黑，植物枯萎，空气中飘荡着黑色的灰尘，不少地方冒着黑色的烟尘。 看到他的手尚握在方向盘上，阮舒怀疑他是不是会突然启动车子直接撞翻外边的那些陈家下属，碾过他们的身体离开。 带鱼居高临下，手上又折了一根树枝做武器，下面的人一时拿她也没办法。 在做完了这一切之后，刚子直接把手里的那只鬼面罗刹对着一旁的洞壁狠狠地砸了出去。然后一个箭步就冲向了最大的那只鬼面罗刹。一个冲刺，直接把它撞飞了出去。 我听得出来，师姐这话表面上是对我有些嫌弃，其实我知道，她是不想让我跟着她一起去冒险。 也许，我在尸兵将军的眼里根本就不值一提！见到我居然还敢冲上来，尸兵将军怒吼一声，拎起流星锤对着我就砸了过来。 一个个白白的，魂魄，不断的从我的旁边经过，他们看起来，面无表情，好像没有意识，大片大片的白色魂魄，不断的从我的身边经过，飘向远处，那闪烁着柔和橙红色光芒的地方，而他们的目光，始终看的都是那边。 她们的本来面目相当的可憎，完全是一副干枯的骷髅模样，她们将我围起来后，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浓郁的阴气，全部伸出手朝着我抓来。 佣兵营里面的亚卡人，全都已经被那些外来物种侵蚀了，所以想要抓到这些家伙，来佣兵营这边无疑是最近的了，其他的那些家伙，可全都是在其他地方的矿场里面呢。 雪凡心从外面回来就一直跟雪霸天在一起，雪霸天做了什么事，她都记得一清二楚，所以她可以肯定，雪霸天并没有找过易天。 邓先川不想活了，所以燃烧了自己大量的生命力将实力瞬间提升几倍，以最强的力量对夜九觞展开攻击，谁知他这最强的一击，夜九觞竟然轻而易举挡下了，甚至将他的力量全部化解。 正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九阿哥对酒来者不拒，一仰头一整杯就进了肚子。 凌筱莜一向是生活富庶的，从来不曾为金钱发过愁，可她现在并不了解他的状况，若他像第一次拿一些路边摊去哄她，说不定又要让她误会在他的心里她就是个便宜货。 那些证据，甚至证人她都准备好了。这是她的杀手锏。必须万无一失。 宋格格毫无意外的，心里也是这个想法，本来知道自己三年不能生育，心里就够难受的了。 虽然只是看了一眼，但以她现在的能力，一眼就足以看清楚任何东西。 大师兄好严肃，看起来好凶，好冷好酷，和阿九的性子有点像，只不过比阿九更严肃。 尤其是简溪这年来越发独立的性格，让他知晓自己真的很难攻破她的心防。 苏琪有点犹豫了，听这样有些想去，这种机会不常有。并且听说人很多，想必也不会太尴尬。 半个时辰后，福临回来了。夏荷跟进来要为他宽衣，福临示意她退下。他掀开缦帐，钻进被窝里去，手里却紧紧攥着一个雕镂十分精美的锦盒。 打了个响指，那燃烧着的火焰便是消褪。右手轻轻抬起，一抹滔天的生命气息弥漫，那帐篷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恢复。 所以，在古族上上下下所有人的眼里，叶琼是一个彻头彻尾，嚣张跋扈的纨绔子弟。 “你长成这样了，也不照镜子瞧瞧，说自己不是丧尸，没人信。”胖子胆大，他不在意对面的是丧尸还是活人。 老师的甩锅，父母的纵容，令许壮壮得意忘形，更加肆无忌惮地调皮捣蛋。 “启禀皇上，微臣想仔细为大家讲解一下这块石碑，可以吗？”姚将军的脚步向着石碑更靠近了，这下子更是证实了他的推测。 一身八卦衣，头戴紫阳巾，在徐徐清风中飘然而来。鹤顶龟背，凤目疏眉，面色红润，神态飘逸，气质非凡。 叶斓一直担心，强力药丸会让她疯狂，让她杀红眼，所以在还能控制局势的时候，她也始终在压制着，强力药丸的最终药效。 四面打量着这间办公室的装潢，若在常人眼中也算很华丽了，但在水寒看来……反正水寒眼中，地球上的一切豪华，和普通的山洞也没什么大差别。 “难得人这么齐，你们不如在a市住两天。”闫亦心一副主人的架势，把张氏兄弟想要劝说严绾去浙江的一番话，都憋在了喉咙口。 “什么弟弟？我可不知道，我只知道他是我弟弟的朋友，你要是想要人！找她要去好了！”说完，他一把将身后的龙御极推到房间里，自己咧嘴大笑着去方便。 这就又回到那让顾十八娘很是不解的话上,命运到底是能变还是不能变的呢? 既然营养都足够，就不能由着孩子使劲长了。这头已经够硬的了。万一胎儿太过巨大，生不出来可就糟了。这里又没有剖腹产。 各种杂碎的声音夹杂在一起，在这种黑暗笼罩的空间中，没有人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 不多时，黎明破晓，旭日东升，骤雪初霁，天地间皓然一色，不觉天亮了。 “你不要得意过头了，还没有开始比赛，别以为自己赢定了。”萧云忍不住心中愤恨，语气不善的对着宋阀说道。 慧珠听了，也忍不住的喜形于色，拖了近三个月的事终于安然渡过了不说，还明降暗升，同时胤禛也向众人指出了风标，他是向着她母子的，这让她如何不喜上眉梢，这几月的低眉顺眼，对李氏的处处谦让，也终于有了回报。 章清雅眼光咄咄的盯着那匣子，恨不得能穿个洞出来，这里究竟放了什么？ 第一百四十八章 怀了厉哲瀚的孩子 “我那是——” 厉哲瀚脸色难看，想要说些什么为自己辩驳。 战肃却不给厉哲瀚机会，狡辩也好，真话也罢，从现在开始，苏眠月是他的，不会再回头，他更不会让苏眠月再对这人渣心动！ “你那是什么？厉总，人不能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 “你扪心自问，小月这么多年的付出，抵不上姜皎皎一阵虚情假意的温柔？你有什么脸埋怨小月？厉总既要又要可不好。” 战肃这话说的不留情面。 厉哲瀚抓着手机的手都用力许多，“苏眠月呢？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 “从你选择姜皎皎的那一刻，你就不配在她面前出现了，不过我倒是好奇，礼物都送到你手里了，你还能原谅姜皎皎，我猜猜是什么原因——难不成，姜皎皎怀孕了？怀的是你的孩子？” 战肃来之前就已经叫人调查过了。 毕竟姜皎皎做的那些事，厉哲瀚如果真的喜欢苏眠月，不可能会无动于衷。 可如今姜皎皎还相安无事，甚至厉哲瀚还以姜皎皎的名义买了个公寓。 所以战肃才叫顾末白帮自己调查一下，说来还真是精彩，姜皎皎肚子里竟然真的怀了孩子，一个多月了—— 苏眠月微微挑眉，听到这个消息心中已经毫无波澜了。 可身下的男人却不这么想。 见她表情微愣，战肃吃醋的捏着她的手。 “所以厉总是怎么打算的？把孩子留下试着让小月接受？” “应该不能吧，这男人怎么能做出这种猪狗不如的事。” 战肃嗤笑，眼底冒着森森寒意，姜皎皎以为这样就能嫁进厉家，他不光不会拦着，他还会帮一把，可厉尚岩——他一时间拿不准主意，这件事还是要听听小月的意思。 “你到底是谁！那些资料是你给我的？” 到了这一刻，厉哲瀚终于反应过来了。 或许这个男人不像他想的一样，只是个无用的保镖，可他是谁？为什么苏眠月会接触到这样的男人？ “该你知道的时候，你自然会知道，现在厉总要做的就是，安抚好你的女朋友和的她肚子里的孩子，记得，她最好被闹到小月面前，不然我可不会客气。” 说到这，战肃直接挂断电话。 看着坐在怀中紧蹙眉头，表情稍有不对的女人，他下意识的攥紧了她的手腕。 “在想什么？难不成你还准备原谅那男人不成？” 战肃一想到这就急了，转过苏眠月的脸，一脸着急。 苏眠月拍了他一瞬，“胡说什么呢，我不喜欢捡垃圾，要不是安安需要他骨髓移植，我也不会和他有什么交集。” “那厉尚岩呢？你怎么打算的？” 战肃说完，抬头看着她的反应，见她愣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什么，战肃心里也越发冷静不下来。 到底是血肉亲情，他怕—— “我——唔！” 战肃低头吻住那张唇，将心底的紧张全都‘发泄’出来。 他在害怕，害怕苏眠月会因为厉尚岩一再妥协。 以前的他不会这般患得患失，可现在不一样了，他本就骗了小月，心里没有底气。 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对付厉家。 一吻结束，苏眠月就像是濒死的鱼儿一般，红唇微张趴在他肩膀上喘息。 “小月，你还喜欢厉哲瀚吗？” 战肃突然开口问了句，苏眠月迷蒙的眼睛也渐渐恢复清明。 “你在紧张？”苏眠月坐直身子，怔怔看着眼前的男人，他也会有紧张的时候？ 她语气中带着戏谑的笑意。 出乎她的意料，战肃应得很干脆。 “嗯，我在紧张，我担心你还喜欢他，我担心你会再次受伤。” “我想要对付厉家轻而易举，可——” 战肃深吸口气，抬头一脸认真的看着苏眠月，“可我怕你不高兴，我怕你会觉得我手段阴险，我也怕——” 余下的话战肃再没有机会说出口，因为，那张红唇再度吻了上来。 再没有激烈的交缠，只有唇瓣相碰。 似是安抚，也似是回应。 但只有这一下也足够了，足够让战肃看清楚她的心意。 他呼吸凝滞，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的苏眠月。 “我不喜欢她了，从我和他之间插入了一个姜皎皎的时候，就已经慢慢放下了。” “我很高兴你会愿意为了我出气而对付厉家，如果是商业上的对峙，我不会干预，但如果是为了我浪费这些时间，我会劝你没有必要，因为对我来说，厉哲瀚只是个可有可无的人了。” “至于厉尚岩，我只希望你对厉家出手的时候能留一线生机。” 这话战肃彻底明白了，悬着的心也彻底放下。 苏眠月心里也清楚。 她对厉尚岩心中还有母子情分，毕竟血缘关系分割不开，但也仅此而已。 “说我狠心也好，但我不愿意让他和安安待在一起，安安是我的命，如果没有安安，怕是我在离开离家的那一刻就一蹶不振了，厉尚岩替那个伤害安安的凶手隐瞒，从那一刻，我们之间的情分已经走到头了，有的只有血缘关系罢了。” 战肃明白，苏眠月的意思是不会坐视不管，但也仅此而已。 “不狠心，这都是他们的报应。” 苏眠月笑笑没说什么，只是想到战肃说的，“姜皎皎真的怀了厉哲瀚的孩子？” 她发誓，自己只是单纯的好奇。 战肃却勾住了她的腰，将人往怀中更带的紧了些，“这么好奇？” 苏眠月无奈举手做发誓状，“只是好奇，单纯好奇。” 战肃轻点她的红唇，到底没太过分。 “怀了，但这孩子究竟是谁的，现在还说不准。” 他战肃可不是圣人，会好心的告诉厉哲瀚，至少现在还不是时候。 唇边勾起一抹冷笑，怕是只有厉哲瀚那蠢货才会被姜皎皎耍的团团转，真是蠢到家了！ 这一晚，战肃没有过分，讨了些‘甜头’就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第二天一早，苏眠月带着何生三人去了‘飞源’集团楼下，等到了会堂他们才知道，今天看来是要打一场硬战了。 “好好发挥，别紧张。”苏眠月拍了拍他们的肩膀，安抚的说着。 只是刚一转头，苏眠月就对上了一张熟悉的脸。 “苏律师，还真是巧！” 第一百四十九章 合格的前任应该像死了一样 陈倩笑意盈盈的走过来。 脸上丝毫没有之前被逼到绝境时的绝望，整个人意气风发，要是不说，还真让人看不出来她之前干了什么事。 几人看见她都没有什么好脸色，尤其是何生。 蒋琬：“呦，我还以为是谁呢，感情是那个忘恩负义的啊。” 陶桃：“谁说不是，当年苏姐把人招到律所，从籍籍无名到后来小有本事，结果人家呢，转头把苏姐辛苦做出的劳动成果偷了，变成自己的玩意儿，可这假的就是假的。” 蒋琬：“我说啊，这人贵要有自知之明，不是自己的本事，偷来也没有用。” 何生见陈倩想要回嘴，给了致命一击：“快别说了，一会把人说急了，在网上造谣你们。” 陈倩：“……” 周围的律所都在看这边。 他们对苏眠月都有些耳闻，毕竟苏眠月的业务能力可排的上号。 至于那个被怼的律师——没有人认识，但听着这几句话，也都弄清楚发生什么事了。 “看来，说的是之前yc律所闹得挺大的事。” “不过这小律师可看不出胆子这么大，之前我就听说在律师大会上抄袭，今天是哪家律所带人来的？” “……” 苏眠月只是瞥了一眼陈倩，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招呼自己的人到座位上坐着。 “理会她干什么，跳梁小丑罢了，缓和一下心情，准备接下来的演讲。” 苏眠月话虽这么说，但手却一直在手机上按着什么。 “苏姐，你就这么饶了那女人？” 何生有些气不过，凭什么陈倩做了那些事，还能这般淡定的站在他们面前，还公平竞争，她陈倩配吗？呸！ 没想到苏眠月也只是笑着摇摇头。 “放心吧，恶人自有恶人磨，她不会得意多久，你们今天也给自己长长脸，压她陈倩一头，她用手段，咱们用本事说话。” 苏眠月的话，让大家也都很快就冷静下来。 低头开始看手上的文件，大家也迅速进入状态。 半个小时后，会场也进入状态。 飞源虽然是新起的公司，但也是势头见猛，大家都铆足了劲，都想要拿下这一场合作。 飞源的负责人上台讲话。 说到后面飞源的负责人便提到了，公司的合伙人也来了现场。 苏眠月一开始还没有理会，可在听到何生倒吸一口凉气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抬头看过去。 她半眯着眸子看向台上，一双眼睛带着审视和冷意。 厉哲瀚。 竟然会在这碰见他。 很显然，厉哲瀚也发现了她的身影，不，应该说厉哲瀚是因为她才来这的。 打过招呼后，厉哲瀚就坐在下面高层的位子上。 旁人不知道厉哲瀚跟苏眠月和关系，可陈倩知道啊！ 陈倩身子猛地一阵颤抖，心里紧张的犹如敲鼓。 厉哲瀚在这，会不会为苏眠月撑腰？她看的出来，厉哲瀚对苏眠月或许还有些余情未了。 不行，今天她不能让苏眠月强压一头！ 她蹭的一下站起身，身旁的同事拦都拦不住。 “陈倩！你赶紧坐下！” “你自己想‘死’不用连累我们，这次的合作对律所很重要！” 两个同事死拉硬拽这才把陈倩拉回来，这会看着陈倩眼底都有不满。 老板是疯了吗？把这种人塞进律所，原本心里就有气，这下更不高兴。 陈倩咬着牙，她这会也稍稍冷静了些。 不行，她得想个办法才行！ 苏眠月他们排到了中后面，何生三人还在看演讲稿，苏眠月在手机上和一个委托人聊着案子。 对方是个小姑娘，一直反复确认，苏眠月是不是真的能帮她打官司。 苏眠月：【为什么这么问？你别担心，你先跟我说说你的案子，我帮你分析一下。】 她发过去许久，手机都再没有动静。 暗灭手机，她抬头想要看看网上的情况，这一抬头就和厉哲瀚视线相撞。 她皱眉，厌恶的扭过头去，心里也只觉得恶心。 很快就到了yc律所，苏眠月抬手给他们加油，之后全部注意力都放在台上，可那道灼热的视线还是死死的黏在她身上。 让人烦躁！ 演讲结束，众人都觉得yc律所出名还是很有理由的。 一针见血，不光分析了律所擅长的案子，也将飞源分析了个透彻，这让飞源的负责人也很是满意，差点就要拍板定下了。 一旁的厉哲瀚这个时候突然开口。 “听说yc律所的老板也来了，不如让老板上台来，我们是合作，总得对律所有些深刻认识才行。” 苏眠月眸子半眯，看着厉哲瀚的背影表情难看。 故意的？ 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也不想闹得太难看，只能起身走到台上。 “苏律师，好久不见。” 一句话直接点名了苏眠月和厉哲瀚之间认识，苏眠月心里骂的难听，厉哲瀚这狗东西是故意的吧！他们准备了这么久，他一句话就差点让他们功亏一篑！ 果然，听厉哲瀚这么说，下面的人都窃窃私语，怀疑厉哲瀚和苏眠月之间有什么关系。 “这有内幕还怎么玩，我说呢，怎么准备的这么充分，感情是有后台。” “这是让咱们来陪跑？” “……” 众人议论纷纷，一旁飞源的负责人也麻了，厉总这是干什么！ 厉哲瀚不把这些人放在眼中，只是靠在椅子上，挑衅的看着苏眠月。 他会告诉苏眠月，自己能给她一切，也包括这次合作，她一时糊涂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但终究该明白，谁才是对她最好的。 下面，陈倩满意的勾了勾唇。 “苏律师和厉总是什么关系？怎么感觉——” 陈倩嗤笑，“厉总是苏律师的前夫，两人之间有个孩子，之前我在苏眠月手底下干的时候，两个人就牵扯不清，厉总离婚之后也有了新欢，苏律师一直纠缠不清。” 她不遗余力的抹黑苏眠月。 其他人听了她的话全都惊讶不已。 视线看向台上的两人。 突然，嗤笑声响起，一道戏谑的声音缓缓响起。 “厉总慎言。” “我觉得，一个合格的前任应该像死了一样。” 第一百五十章 不雅照威胁，告姜皎皎 苏眠月冷眼看着厉哲瀚。 “我和厉总之间，没有什么好久不见的说法，厉总说呢？” “我们工作室准备了许久，厉总一句话就否定了我们的努力，如果事先知道厉总回来，我也不会出席了。” 这话说的可以说是很明白了，撇清关系。 下面的人，看陈倩的表情也变了。 “这就是你说的——死缠烂打？” 陈倩死咬着唇，“可能是当着大家面想要找回场子，之前在律所的时候不是这样的。” 她干笑一声，不过这次也没有人信她了。 毕竟，刚刚她说的还挺难听的。 台上的苏眠月直直盯着厉哲瀚，见他表情难看，不禁缓缓地勾起唇角。 “虽然我和厉总有过一段不太成熟的婚姻，但大家可以放心，我们yc律所并没有走后门，当然，如果有不服气的，我也愿意以专业能力说话，直至让大家信服，今天让大家看笑话了，实在抱歉。” 说完就带着自己的人下去了，理都没理厉哲瀚一下。 厉哲瀚阴沉着脸，一旁的负责人颇有眼色的给他拧开水，他没接，拿出手机给苏眠月发了条消息。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你想要这个合作，我来了，有我在，这个合作就是你的囊中之物，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任性也要有个限度！】 苏眠月嗤笑一声，丝毫不惯着厉哲瀚。 苏眠月：【姜皎皎不是怀孕了？早点娶了人家给个名分。】 她顺势给顾末白发消息，问了骨髓移植的事，她实在不想和厉哲瀚有过多牵扯了。 顾末白回的很快，告诉她等回去之后来医院，有个好消息要分享。 苏眠月这下也放心了。 正巧那小丫头发消息过来。 y：【我——我想要告姜皎皎，我之前是她的助理，最初的时候为了得到资源，她把我送到金主的床上，还给我下药，找人拍下我的不雅视频，现在她联系我，要我继续为她做事，可我不想一辈子都被她要挟。】 以清白要挟人家？ 苏眠月眉头皱的死死的。 可这件事还真不太好办。 苏眠月：【现在手里有什么证据吗？比如她给你发的要挟信息？】 y：【没有，当初我嫌丢人，不肯报警，姜皎皎做事也干净，找不到一点证据。】 苏眠月明白了，想要查这件事可不太容易。 苏眠月只回了句回去先看看情况，之后再回复，让对面的人放宽心，安心等消息。 演讲会结束，因为厉哲瀚这么一闹，飞源也没办法直接定下yc律所，连带着又选了几个律所，让他们准备二次演讲。 大家自然也没有异议，陈倩的脸色不是很好，虽然她也在第二批演讲的队伍中，但她总有种低苏眠月一头的感觉。 一不爽，心思就活起来了。 “苏眠月，你让我遭受那么多，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 从会场出来，苏眠月就见到了靠在车边等他们的战肃。 坦白身份后，她总觉得战肃周深的气场，都有了极大的改变。 “结束了？” 战肃上前，将身上的外套给苏眠月披上。 “嗯，结束了，有点糟心。”苏眠月想到今天的事，皮笑肉不笑。 一旁的何生也是一肚子怨气，“哪里是有点糟心，那简直是太糟心了！” 陶桃和蒋琬也是敢怒不敢言，虽然看不上厉哲瀚，但到底是厉家人，她们没这个胆子说难听的，要是叫人听到录下来——那可就麻烦了。 战肃从他们的对话中听出了个大概。 “先上车吧，带你们去吃饭。” 战肃虽然说是你们，但三人也心明镜一样，哪里是请他们，分明是单独请苏姐。 他们你看我我看你，露出一个了然的表情，“我们想去附近转转，晚上回去再提案子的事，苏姐，你先忙。” 说完，三人就钻进出租车离开了。 战肃轻笑一声，倒是有眼色，他抬手打开副驾驶的门，“苏律师赏个脸？” 苏眠月刚想说话，一道带着怒意的声音就打断了他们。 “苏眠月！” 这一嗓子吸引了不少人，大部分都是刚刚参加完演讲会的。 这会看着这边的热闹，各个都不动了。 “有事吗厉总？” 苏眠月不耐烦的转头看过去，她发现了，碰见厉哲瀚和姜皎皎准没好事！ “闹够了吗？闹够了就回家。” “之前的事我和岩岩都不和你计较了，那孩子你要是想养着就待会厉家，你想开律所，我可以投资，别闹了，岩岩还在家等你。” 厉哲瀚拧眉，看着战肃将她抱在怀中就一阵窝火。 他自以为放低姿态，想着苏眠月刚刚发的消息，她会不会还在介意姜皎皎？如果是那样的话，他把人处理掉还不行吗？ 第一次，他对姜皎皎的存在有些烦躁。 整理了下西服，厉哲瀚勾唇得意的站在苏眠月面前。 “厉哲瀚，你非要当众羞辱我是吗？” “你不跟我计较，你要跟我计较什么？计较我当保姆一样伺候你们，你们连我虾过敏都不知道，还是计较我不让姜皎皎进家里，或者是计较我和你离婚？至于安安，我不需要你也能养的很好，我的生活也不需要你。” 苏眠月冷笑，这话说的一针见血。 “皎皎当初的确有地方做的不对，但她也是关心岩岩，你何必把话说的这么难——” “那天，我电话里说让你盯着点姜皎皎，你做了吗？”苏眠月突然开口打断厉哲瀚的话。 厉哲瀚不明所以的看向她，似乎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说。 苏眠月冷嗤一声。 “你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看不出来这段时间你儿子对姜皎皎奇怪的态度吗？” “现在姜皎皎肚子里怀了你的孩子，她对厉尚岩自然也不可能像以前一样，当然，你要是不信我也没关系，就是别等到后面再后悔。” 苏眠月言尽于此，说完直接上了副驾驶，战肃利落的关上了门。 战肃关好门后，多看了厉哲瀚一眼，眼底轻蔑嘲讽。 “眼盲心瞎，不过厉总别担心，我送了您一份大礼。” “而我，等着看好戏。” 第一百五十一章 别出现在我面前，脏 苏眠月没有直接回酒店，战肃带她去了郊外的度假村。 “带我来这干什么？” 苏眠月侧眸看着面前的战肃。 战肃轻笑，将她拿下来的外套搭在臂弯处，虚扶着她的腰往里走：“带你见个朋友，走吧。” 虽然苏眠月有些好奇这个朋友的身份，但也没有多问。 推开包间门，苏眠月抬头看见了包间内的一男一女。 “抱歉，来晚了。” 战肃揽着苏眠月进去。 房间内，坐在桌边的男人脸上挂着柔和的笑意，反倒是那女人给苏眠月一种怪异的感觉，像是吃惊，但眼神中又带着丝丝不可忽略的敌意。 战肃进来后，视线没有落在女人身上，朝着男人点头。 “没关系，我们也刚来没多久。” 男人/站起身，狐狸眼半眯，“你好，初次见面，我叫燕贺宁，这是我妹妹，燕笙笙。” 燕贺宁—— 苏眠月眼睛倏地睁大。 “燕律师？” 燕贺宁的大名可能鲜少有人知道，但要是提到‘金御律所’的王牌，那肯定就有人知晓了，只要燕贺宁出手，几乎没有打不赢的官司。 她侧头看向一旁的战肃，有些意外他会带自己来见燕贺宁。 “苏律师的大名我也有所耳闻，今天有机会和苏律师会面，也是荣幸。” 燕贺宁笑的得体，不过一分钟就被战肃拆了台。 “别装了，今天来找你是有要紧事。” 战肃说话，对面的燕贺宁也不端着了，轻笑出声：“知道了，你这老家伙，难得铁树开花，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苏眠月还有些发懵，战肃找何律师是有什么事。 但下一秒她就知道了。 “委托你打一场官司，以小月的名义起诉。” 苏眠月听到战肃这么说愣了一下，以为他说的是陈倩的那件事。 “陈倩吗？我已经让律所的人去处理这件事了。” 话落，苏眠月看着身侧的战肃摇摇头，“不是，陈倩是陈倩，我请燕贺宁解决的是姜皎皎。” 这话一出，燕贺宁和苏眠月以及旁边的燕笙笙都愣住了。 姜皎皎的大名现在几乎无人不知。 大明星背上了杀人犯的名头，如果不是厉氏力保，怕是事情更无法控制。 燕贺宁接过文件，摸着下巴。 大致扫了一眼，他啧了一声，有些迟疑的看着面前的战肃。 “老实说，这个案子好打，也不好打。” 燕贺宁将文件摆在两人面前。 苏眠月其实也知道，归根结底，姜皎皎做的那些事都拿不出确切的证据。 姜皎皎这人很聪明，利用旁人为自己动手，“我知道姜皎皎不好对付，这件事我想想别的办法再处理。” 战肃手指轻点着桌面，眸子微微眯起。 燕贺宁和他认识多少年了，一眼就瞧出这家伙有些不高兴了。 无奈摊开手，燕贺宁似笑非笑的看过去。 “我还没说完，这官司的确不算好打，但我燕贺宁就喜欢有挑战性的案子。” “苏律师也了解，没有实际证据的案子我们不好接手，那我们就以陈倩为切入点，你那边先打完和陈倩的官司，到时候这边顺势起诉姜皎皎，以撺掇陈倩污蔑为切入点起诉，除此之外，我们还有第二手准备。” 点了点文件上的厉尚岩，燕贺宁的意思不言而喻。 从厉尚岩这边入手，证实姜皎皎对苏眠月有敌意，不需要刻意放大，只要正常表述就好。 “可是——” 苏眠月犹豫了。 虽然她知道厉尚岩和姜皎皎之间出问题了。 但厉尚岩会为了她出面指证吗？ 她一时间有些迷茫，厉哲瀚肯定会保下姜皎皎，到时候情况对她一样不利。 见她突然颓丧下来，一旁的燕笙笙给她倒了杯温茶。 从进门开始，燕笙笙就没什么存在感，安静的坐在一旁听他们聊天，这会突然有动作，倒还让苏眠月愣了一下，再抬头看过去，燕笙笙眼底只有一片怜惜，并无敌意。 “谢谢。”苏眠月点头道谢。 燕笙笙也没说什么，笑着应了下继续坐着。 战肃看着燕贺宁，“厉家那边不需要担心，我来解决，余下的事——” “需要时间。”燕贺宁如实开口。 苏眠月看着燕贺宁，犹豫还是说了今天收到的消息。 “我正好手头上有个客户想要告姜皎皎，只不过眼下证据不足。” 燕贺宁看了之后叹了口气摇头，“这个案子不用看了，打不赢。” 苏眠月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但心里还是不舒服。 “我不信，姜皎皎这人聪明归聪明，但总能露出马脚，所以我想试一试。” 虽然可能性的确微乎其微，即便是答应官司，也只能以威胁罪告姜皎皎，那不雅视频的事落不到姜皎皎头上。 桌上一片安静。 战肃握着苏眠月的手，试图给她安慰。 燕笙笙轻笑，开口打破桌上的沉默。 “先吃饭吧，我哥哥很厉害的，坏人一定会受到应有的教训，苏姐姐和我哥哥一起，总能想到办法。” 燕笙笙说完，战肃也动筷给苏眠月夹菜。 这边旁若无人的秀着恩爱，燕贺宁唇角微扬，在桌下拉了下失神的妹妹。 “吃饭。” 简单两个字的警告砸在心底，燕笙笙强扯出一抹难看的笑。 这顿饭燕笙笙吃的食髓知味。 苏眠月则是被投喂的不少，这会也吃饱了。 临走时，燕贺宁留下自己的联系方式。 “姜皎皎的事别着急，如果有事能用得到我帮忙的尽管联系我，战肃和我是朋友，你的案子我也会上心，等你那边案子结束，我们再联系。” 燕贺宁和苏眠月握手后就带着妹妹离开。 走得远了，他才满眼冷漠的松开燕笙笙。 “满意了？从国外偷跑回来，调查我的行程，就为了今天这一面？” 燕笙笙失魂落魄的看着不远处。 “我——” 张张嘴，燕笙笙不知道想要说什么。 “于私，战肃和我十几年的朋友，我不想因为你闹得不太愉快，于公，战氏不是燕家能惹得起的，燕笙笙，你该明白我说的什么意思，这一次我不多说什么，但我希望没有下次。” 燕笙笙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闭上眼，面色惨白，半晌后睁开眼，扯出一抹惨笑。 “我知道了哥哥。” 燕笙笙喉间苦涩。 她闭上眼，还能想到几年前那个夏天。 战肃冷眼看着她，一字一句开口。 “看在燕贺宁的面子上我不追究。” “从今天开始，不要出现在我面前，我嫌脏。” 第一百五十二章 可以吗？小月 车上。 苏眠月侧身看着战肃，试探着问了句：“你和燕贺宁那个妹妹——关系不太好？” 战肃没有隐瞒，点头承认。 “之前闹了些不愉快，看在燕贺宁的面子上没有追究。” 回想起之前，战肃的表情就一阵阴冷。 看来他当年的警告没有什么用！ 苏眠月察觉到他情绪不太对，也没再多提这件事。 回到酒店后，战肃回自己房间处理公务，苏眠月则是将何生三人叫了过来。 “明天这一场，我的意思是——” “退出吧苏姐，厉总闹这一下，不管我们怎么准备，到时候都难逃走后门这个标签。”三人对视一眼，都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苏眠月愣了下，她还以为自己要花些功夫说服他们。 她放下手机：“我想说的也是这个，虽然很遗憾，但大家的表现都很棒，这才是值得骄傲的。” 可惜倒是可惜，但也不算一无所获。 如果没有厉哲瀚的话，苏眠月很确定他们会拿下这次的合作。 虽然这个时候退出也一样会落人口舌，但这已经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了。 想法一致，苏眠月这就联系负责人那边说了这件事，对面虽然也惋惜，但确实没有别的解决办法。 对面房间，战肃看着电脑上的文件。 唐家自顾不暇，因为唐瑜这一闹，唐家只能选择联姻保住公司，不过说来也巧，联姻的林家常年和帝景有合作。 战肃要是猜得不错，这件事里还有那群老东西的手笔。 “照常撤资，既然唐家站队帝景，那就该有承担后果的本事。” 这点损失战肃还不放在眼里，可唐家不一样。 秦泽一点头记下，照常汇报其他的事。 ‘叩叩’ 房门被敲响，战肃起身走到门边，“小月？” “嗯。” 战肃透过猫眼，看到了一抹倩影，低着头，但发色和发型和苏眠月一样。 他刚打开房门，一股浓厚的香水味就扑面而来。 “谁！” 战肃反应很快，闻到刺鼻的香水味，他很确定这人不是苏眠月，闪身便躲开了。 唐瑜带着假发，身上穿的清凉。 她腕间带着的手串散发着异香，战肃闻着只觉得头疼欲裂，一股灼热的感觉涌起。 这女人怎么敢的！ “想死？” 战肃冷眼看着唐瑜，撑着门站定。 “战总，我也是没有办法了，我不想联姻嫁给一个不喜欢的人。” “我们试试，我会让你满意的！” 唐瑜起身，想要扑到战肃怀中，她现在浑身热的难受，她迫切渴望眼前的男人。 可战肃却一脚将她踹出房间。 看着跌坐在走廊上的女人，战肃毫不怜香惜玉。 也恰好在这时，对面房间门打开，苏眠月将这一场闹剧收入眼中。 “你们——” 苏眠月看了看唐瑜，又看向面前的战肃，一时间也不知道这两人在干什么。 还不等战肃开口，唐瑜就从地上爬起来。 “苏眠月，你识趣一点就不要插足我和战总之间，我们已经订婚了！” 唐瑜豁出去了。 她不要嫁给一个不喜欢的人，不可以！ 那男人比她大了不少，长得也没有战肃帅，凭什么苏眠月一个二婚的可以拿下战肃，她不可以？ 她越想越觉得激动，爬起来想要拉着战肃往房间里走。 可还没等她碰到战肃，战肃就闪身躲开了。 这边的动静也吸引了其他房间里的人注意。 尤其他们都听到了唐瑜口中说的‘已经订婚了’。 大家这会看着苏眠月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姑娘啊，这感情也得分礼义廉耻，就是再喜欢，也不能打扰人家小两口。” “看着长得漂亮，谁知道是个这么不要脸的。” “可能是瞧着人家男人有钱吧，现在这样的女人可多着呢。”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都在指责苏眠月。 战肃怒极反笑。 冷嗤声在唐瑜耳边炸响，她身子瞬间紧绷，后知后觉感觉到了害怕。 他抬眸看向周围看热闹的人，眼神阴鸷带着压迫感。 按下手机里唐父的电话，他直接开了外放。 “唐总，我倒是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和唐瑜订婚了。” “看来你们唐家倒是没把我说的放在心上，既然如此，我也不会客气，十分钟，把人带走你自己处置，不然明天出什么事，和我战肃没有关系。” 不等唐父说完，他直接挂断电话。 睨视地上的唐瑜，他喉间泄出一道嘲讽的哼声。 “唐瑜，我给过你们唐家机会。” 战肃冷眼扫向一旁看热闹的人，那些人这会也都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讪讪闭嘴回了房间。 站在门口，战肃只觉得自己现在身体难捱，他随手带上房门就要去医院。 “没用的，战肃。” 唐瑜颓然笑出声，她眼底有癫狂，也有得意，“我知道你想去医院，但这药医院可解不开，这可是我送给你的大礼，喜欢吗？” 苏眠月一开始可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这会看着战肃的反应也猜出来了。 她眸色难看，不赞同的看向唐瑜。 “唐小姐的喜欢还真是——可怕。” “你少装模作样了！现在你应该很得意吧！”唐瑜红着眼看过去，身上的衣裳的单薄，欲遮不遮，看的人面红耳赤。 苏眠月也是女人，看着这一幕没有多说，只是叹了口气，回屋找了件外套扔给她。 “唐小姐说错了，我没什么好得意的，我只想跟唐小姐说，爱人之前先爱自己。” 在看见一旁的战肃时，苏眠月又想到了唐瑜的话。 红着脸将人拉过来，“她怎么办？” 这个她指的是谁，三人都心知肚明。 战肃已经忍到极致，顺势托着苏眠月的翘臀抱起。 “不用管，有人来接她。” 说完就带着人进了房间，动作急躁的有些危险。 房间内灯光昏黄，苏眠月双颊红的厉害，不敢直视眼前的人。 不等苏眠月开口，战肃便将她放到床上。 额头相抵，他口中薄荷味的气息喷洒在苏眠月的脸上。 此刻战肃的声音带着几分蛊惑的味道，就像是引人犯罪一样，大手轻柔的将苏眠月耳边的碎发勾到耳后，缱绻、温柔。 “可以吗？小月。” 第一百五十三章 嫁给我好吗？ 苏眠月脸红的厉害，呼吸也变得急促。 暧昧横生，她甚至能听到战肃越来越沉重的呼吸。 过了许久，久到——苏眠月觉得心跳快要克制不住了，最后轻嗯了一声。 战肃像是毛头小子一样，低头激动的吻上去，就像是得了什么珍宝一样。 他当然高兴，终于，小月属于他—— 月色撩人，床塔下衣裳凌乱，床榻不堪重负发出吱呀的声，女人沙哑的求饶，还有战肃一遍遍的轻哄。 “我爱你。” “嫁给我好吗？给我个守着你的身份。” “小月——” 十指交缠，战肃不允许苏眠月开口拒绝，低头吻上那张红唇。 想要推开他胸口的手，被他强势的压在头顶，“乖一点。” 求饶声只能化为呜咽，声音听得人血脉喷张—— 一直到天蒙蒙亮，房间内才归于平静。 看着怀中困倦的睡颜，战肃有种前所未有的满足。 ‘嗡’ 床头柜上的手机震动一瞬，战肃拿过手机看了一眼，是战倾发来的消息。 战肃打开手机解锁，看在短信上的内容眉头倏地紧皱。 战倾：【战霆死了，现在证据指向你，这段时间不太平，小心。】 战霆死了？ 战肃啧了一声，他这个好大伯怎么突然没了？ 走到窗边，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 战霆死亡的消息，没惊动任何人，可证据指向他是什么意思？ 看来——他得回去一趟看看，这群老家伙究竟想要搞什么鬼。 第二天醒来已经是中午了，苏眠月只觉得自己像是睡不醒一样，浑身酸疼。 始作俑者这会正在一旁桌上处理工作。 苏眠月腿酸软无力，下床都没有力气。 战肃听到声音赶紧走过来。 “醒了？我叫了客房服务，一会吃些东西咱们再回去。” “何生呢？”苏眠月听完战肃说的，突然想到自己和何生他们说好了，早上八点出发。 这会都过去四个小时了！ 战肃无奈笑笑，“他们早就走了，早上来的时候我和他们说了，我和你一起回去。” 苏眠月这会乏的厉害，不想和他多说。 正想起身，下一秒就被战肃拦腰抱起，“我带你去浴室。” 肌肤相贴，苏眠月只觉得昨晚上的疯狂愈发清晰，她红着脸被送到浴室。 在战肃调侃她，询问要不要帮她洗的时候，苏眠月羞的举起粉拳作势要揍他。 战肃这次也没再过分，由着她去了。 等到他们出发回去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坐在车上，苏眠月接听着何生的电话。 “苏姐，我刚回来，这边有个棘手的案子，对方想要让你亲自接，给的钱不少，只希望你能帮忙洗清他们儿子的嫌疑。” 苏眠月蹙眉，“你先把案子的内容发给我，我看一下做决定。” 挂断电话后没多久，何生就把案子发过来了。 看着上面的内容，她倒吸一口凉气。 “什么案子？难打？” 战肃一直盯着面前的路，但还不忘开口问一句。 “杀人案。” “被告说自己只是去偷盗，不知道被谁从后面打晕了，醒了后就发现家里男主人死了，尸检结果也显示，男主人死的时间和被告去的时间差不多，男主人是被水果刀杀死的，恰好水果刀上，有被告的指纹。” 警方那边证据充足，加上家里女主人也有不在场证明，所以—— “需要警局那边帮忙吗？我可以帮你问问证据的事。” 战肃突然提起，苏眠月想了想，还是嗯了一声。 “好，帮我打声招呼，我想过去看看，顺便了解一下当时女主人的不在场证明。” 苏眠月看着被告这边提供的口供内容，一时间也拿不准要不要接。 战肃说了声好，车子停在服务区的时候，顺手给警局那边发了消息。 两个小时后，苏眠月在战肃的陪同下去了警局。 没想到在这碰见了姜皎皎和厉哲瀚。 姜皎皎哭的梨花带雨，窝在厉哲瀚的怀中，而一旁的厉哲瀚虽然表情有些不耐烦，但也还是没有推开她。 在见到苏眠月进来的时候，厉哲瀚脸上表情尤为复杂。 “苏眠月你还有脸来这！”厉哲瀚上来就是一通指责，惹得苏眠月满眼不悦。 “抽什么风。”苏眠月本来就烦，这会被厉哲瀚这么一通‘乱咬’，更是不高兴。 厉哲瀚松开姜皎皎，恶狠狠的盯着苏眠月和她身边的战肃。 “皎皎被人拖到巷子里打了一顿，对方一口一个小三骂她，那些人奔着她的肚子踢。” “知道皎皎怀孕的人不多，除了我们就只剩下你们了！” “你敢说这件事不是你做的？” 厉哲瀚阴沉的视线看向他们。 当时皎皎打电话给他的时候，他人都懵了。 他虽然不喜欢姜皎皎，可到底是自己犯错让她怀了自己的孩子，他有错就要认，他急匆匆赶到，就见姜皎皎捂着肚子，脸色惨白躺在地上。 还好孩子没有大碍，不然这对皎皎身体也有不小的损伤！ “别说了哲瀚。” “苏眠月，你有气可以冲我发，孩子是无辜的啊！你也是做母亲的，怎么能这么狠心。” 姜皎皎哭的更伤心，一边的警官欲言又止的看着眼前的两人。 “这件事，我们警方会继续调查，目前也没有确切的证据证明是苏小姐所为。” 姜皎皎抬头看过去，“没有证据？那些人不是都说了——” “姜皎皎，你不会不知道吧，不是靠着嘴说的就是证据，口证只是一方面，还需要充足的证据证明，人是我找的，或者有明确动机。” 苏眠月瞥了姜皎皎一眼，眼底轻蔑嘲弄。 苏眠月下意识瞥向姜皎皎的肚子，不知道在想什么，倒是姜皎皎下意识死咬着唇，表情难看。 战肃护着苏眠月往里走。 “你们慢慢在这发疯，我们还有事。” 战肃懒得理，护着苏眠月就去了前面的局长办公室。 即便是走远了，苏眠月也能感觉到那道落在她身上的阴毒视线。 不过，姜皎皎这就狗急跳墙了？到底出什么事，能让姜皎皎有这么大动作。 进了办公室，苏眠月暂时将姜皎皎的事抛之脑后。 战肃和局长握过手，他们就进入正题。 “这个案子，中间的确有些说不清的地方，所以我们一直没宣布结案。” “让我们觉得诧异的是死者妻子的态度，拖了这么久，她似乎一点都没有着急的意思。” 第一百五十四章 告白，愿意给我个机会吗？ 苏眠月看着当时的口供。 战肃察觉到她时不时揉着腰，摸摸鼻子也知道她是怎么了。 大手探上细腰替她轻轻揉着，惹得身旁的女人一记冷眼。 “当时的不在场证明可以给我看一下吗？” 苏眠月看完之后，总觉得有哪里很奇怪，但一时半会还说不上。 看着局长递过来的不在场证明，她心里也直犯嘀咕，这个案子还真不好接手，现在网上就有不少人开始骂，证据确凿，要是没有翻案的可能，接了这个案子就是一个字，‘死’。 “怎么样？” 战肃倒是不担心，毕竟以他的能力，完全能护住苏眠月。 苏眠月蹙眉，“我接，我觉得这个案子还有翻案的可能，如果被告说的是真的，那局长就可以让人继续查一查受害者的妻子。” 太详细了。 口供和不在场证明都太详细了，详细的让人觉得不对劲。 局长也有这个打算，他们警局也会按着这个方向继续查下去。 又看了一会案子相关的内容，苏眠月和战肃就离开警局了，局长想要请战肃吃个饭，战肃没应，只说这个案子结束后再说。 厉哲瀚和姜皎皎已经离开了。 回到车上，战肃侧过头看着苏眠月，“在想什么？” “我在想，姜皎皎这般狗急跳墙是为了什么？” “明明她已经怀上厉哲瀚的孩子了，她也清楚，如果保住这个孩子，厉夫人的位置应该稳了，厉家不会放任厉家的孩子流落在外，可她为什么要冒这个险。” 苏眠月眉头皱的死死的。 她担心姜皎皎会借这件事发挥，再出什么事，到时候姜皎皎将脏水泼在她身上，就比如今天—— 战肃嗤笑一声，拿出手机不知道给谁发了消息。 收好手机，他发动车子。 “能有什么原因，不过是她知道这孩子保不了她荣华富贵，自己贸然打掉会让厉哲瀚起疑，就想着往你身上泼脏水，栽赃是你弄掉了这个孩子，还能顺便卖个惨。” 战肃的话让苏眠月一下就反应过来了。 “你的意思是——那孩子不是厉哲瀚的？” 苏眠月嘴巴长得老大，她没想过，姜皎皎会和其他人有这种肉体关系—— 难道姜皎皎就不怕被发现？ 战肃看着她轻笑一声，“这件脏事你也不用知道，厉家的事就让他们自己解决，你不用担心，有我在，这脏水泼不到你身上。” 他手里还压着一张王牌，等到厉家闹得天翻，他再放出来也好。 苏眠月挠挠头，也不再想这件事了。 只不过看着外面明显不是回家的路，她一时间有些好奇。 “去哪？” “约会。”战肃的表情认真，眼底还带着些许得意。 苏眠月脸红的更厉害，“约会？谁答应你在一起了。” 她嘟囔着开口，战肃也不介意，心情颇好的勾起唇，踩着油门朝市中心商场开。 车上苏眠月和安安聊了会，安安这几天和小护士之间相处的不错，本来想着晚上去看安安，却被小家伙拦住了，说让她明天去，到时候给她个‘惊喜’。 苏眠月无奈的笑着答应，小家伙说是惊喜，那就是惊喜了。 两人来到商场内，战肃带着她直奔楼上电影院。 “之前听你说想看这部电影。” 战肃取了票，顺便给苏眠月买了杯果汁，还有一桶爆米花。 这也是第一次，他们以男女朋友身份一起看电影，与上次相比，心境也变了许多。 苏眠月的手被他大手包裹着。 战肃选的位置是正中间，最好的观赏位置。 入座后，苏眠月还有些不自在，身旁男人灼热的视线一直落在自己身上。 “你、你看前面，别一直盯着我！” 苏眠月红着脸，小声跟他说着，只是娇软的声音并没有多少威吓力。 战肃闷声笑着，靠在座位上，也不逗弄她，抬头看着屏幕。 今天看的是部爱情电影。 苏眠月看的认真，她被剧情渐渐吸引，女主和男主分别的时候，她哭的像个泪人一样，一直到结局，男女主久别重逢，随着两人的复合，苏眠月也跟着笑。 突然。 ‘砰’的一声，将众人思绪吸引到屏幕上。 大屏幕上的内容突然变了，厅内的灯全都被打开。 此时播放的不再是电影内容。 而是苏眠月的照片，穿着正装在法庭上‘大杀四方’的她，美而不自知的她，还有可爱动人的她，都是战肃一点点收集的，还有些是苏眠月不知情时偷拍的。 苏眠月懵了，有些没想到这样的发展。 “你——” 苏眠月诧异的看着身旁的男人。 此时，战肃起身，紧张的轻咳一声，随后半跪在苏眠月面前，手上还拿着戒指盒。 “抱歉，虽然准备的有些仓促，但想和你在一起的想法却有了许久。” “苏眠月，我喜欢你，比你知道的还要久。” “我错过了你的青春，可我会收获你的后半生，所以，能不能给我个机会，和我在一起，让我照顾你，我做你的后盾，你只管去做你喜欢的事，你只管去放肆绽放，荆棘由我来铲平，答应我好吗？小月。” 战肃的告白让在场的人都沸腾了。 谁都没想到还有这一场戏看，苏眠月只觉得脑海中炸起烟花，思绪下意识的飘远。 要答应吗—— 回应他的感情—— 而她似乎也不抗拒，脑海中一直有个声音，为什么不试试？再大胆一次，再尝试一次！ “什么时候开始准备的？” 苏眠月水汽弥漫的眸中满是笑意。 “昨晚。” “在一起要先从一次正式的告白开始，我迫不及待要告诉你我的心意，我也不想等了，所以，能告诉我你的回复吗？小月。” 战肃满眼深情，只有他自己知道，此刻他已经紧张的手心都开始冒汗了。 苏眠月破涕为笑，她伸出手递到战肃面前。 “好。” 一瞬间，放映厅内都是欢呼声。 俊男美女，虽然老套，但却足够郑重的仪式，在场的女孩子们都跟着激动无比。 战肃替苏眠月郑重的戴上戒指。 他将人抱在怀中，嗅着她身上的栀子花香，眼圈微红。 战肃此刻脑海中闪过一句话。 命中注定的两人，即便是错过，会有宿命中的必然。 比如他们。 他的心意，穿过了这么多年，终于精准的传入了她的耳中。 他挂念了这么多年的人，终于笑着在他面前也一样回应他的感情。 “嗯，我愿意。” 第一百五十五章 骨髓移植新进展 从电影院出来后，战肃带着苏眠月去了早就定好的饭店。 苏眠月起身去了趟卫生间，只是没想到在这碰见了个意外的人。 燕笙笙，没想到她也在这里。 “燕小姐。” 苏眠月点头算作招呼。 毕竟她们这也不过是第二次见面，她也不算多热情。 收拾好后，她起身想要回去，却没想到燕笙笙抬手拦住了她。 “苏小姐，我无意冒犯，只是有些话，我想着还是要跟你说清楚的好，都是女人，我也不想你受伤——” 苏眠月从卫生间回来的时候，整个人浑浑噩噩的。 就连坐在对面的战肃也察觉到了不对劲。 “怎么了？” 苏眠月强扯出一抹笑，刚刚燕笙笙的话在脑中不断盘旋。 她张张嘴想问什么，但想到燕笙笙的话—— “苏小姐不妨问问战肃，当年我和他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猜他不会说，只会找个理由搪塞你。” 燕笙笙的话就像是魔咒一样，在耳边嗡嗡作响。 苏眠月也想到了昨天，战肃看见燕笙笙时眼神有一瞬间波动，她眸子半眯，拿着酒杯的手细细摩挲着杯壁，红唇被咬的失了颜色。 “战肃，我有件事很好奇。” 话说出口，苏眠月眼底隐隐带了一丝期待。 她在赌，燕笙笙说的是假的。 “什么事？” 战肃笑着看过来，抬手替她切着面前的牛排，小块小块，便于入口。 “你和燕笙笙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事？我还挺好奇的。” 苏眠月撑着下巴，状似无意开口，也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会她心跳有多急促，人有多紧张。 她注意到战肃的身子微微一怔，拿着刀叉的手都顿住了。 她也随着他的动作紧张。 见战肃放下刀叉，她下意识跟着咽了咽口水，期待他的回答。 “没有什么，只是和她磁场不合，从小就不太喜欢她的性格，怎么会突然对这件事感兴趣？吃醋了？” 战肃将切好的牛排推到她面前，只不过苏眠月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强扯出一抹笑，她耸耸肩，“没什么，只是单纯觉得好奇，吃饭吧，一会我去一趟医院，顾医生好像有事要跟我说。” 苏眠月表情太多淡然，一时间让人挑不出毛病。 暧昧的气氛、柔和的情歌，还有面前精心布置的烛光晚餐。 本来是一片温馨，增进彼此之间的感情，可怎么变成这样了？ 苏眠月少了胃口，草草吃了几口就放下了餐具，拿着手机开始处理公务放空大脑。 战肃自然也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 但这个时候很显然不是追问的好时候。 他开始反思自己，刚刚是不是有哪里说错话了？他和燕笙笙之间的关系？ 也不是不想说，实在是—— 想到那件事他就觉得恶心，不敢和小月说，生怕她会因此对他有别的看法。 两人各怀心思，烛光晚餐也少了几分颜色。 吃完饭，战肃开车送苏眠月去了医院。 “那我去看看安安，你去找顾医生。” 战肃知道苏眠月这会需要安静，他也不逼她，贴心的给她留出个人空间。 苏眠月应声，转身去了办公室。 深吸口气，她将那些事都抛之脑后。 ‘叩叩’ 敲了敲门，直到里面传来顾末白应声，苏眠月这才推门进去。 “顾医生今天电话里想跟我说什么？” 顾末白没有马上开口，反倒是转身从柜子里拿出一份文件，“先看看这个。” 苏眠月愣了下，拿起面前的文件看了一眼。 配型报告—— “这是？” 苏眠月拿着文件的手都不住颤抖，所以——有其他人配型成功？ 她鼻头一酸，心里止不住的激动，厉哲瀚那狗男人故意吊着她，要是到时候真的反馈了，她还有退路，她的安安终于有救了！ “对方是什么人？如果到时候答应配型的话，我想亲自上门感谢。” 顾末白被苏眠月问的一阵心虚。 轻咳一声，他聪明的开口转移话题，“这个不急，而且对方也没有要你感谢意思，等我问过他的意见，同意配型之后再说。” 苏眠月一想也是，万一人家现在不答应配型呢？不过她还是希望不是空欢喜一场。 “好！” 顾末白松口气，这才将安安的检查报告拿出来。 “这几天可以安排手术，配型这边我去问，厉哲瀚这边如果能够点头最好不过，如果不答应，你提前跟我说，我来安排这边的事。” 苏眠月连忙点头。 见苏眠月起身要离开，顾末白再度开口，这一次不同于刚刚的一脸严肃，他表情稍有不自在，“楚玥最近在干什么？我都联系不上她。” 苏眠月几乎是下一秒就反应过来了，她轻笑一声，“她这几天手里有个大案子要处理，这几天她还说要来看安安，顾医生可以多注意一下。” 上次苏眠月听楚玥说了两人的事。 顾末白紧追不舍，楚玥心底到底还是有些犹豫，这才选择了逃避。 其实苏眠月大概知道楚玥逃避的是什么，她和厉哲瀚纠缠了这么多年，最后也落得狼狈收场，楚玥见证了他们的感情从开始，到激烈，再到最后的一地狼藉，或许太过热切的爱对楚玥来说也是一种负担。 思来想去，苏眠月还是多说了一嘴。 “顾医生，玥玥这丫头就像是刺猬一样，还是要慢慢来，感受到你的真心她自然就不会刻意抗拒了。” 顾末白愣住，点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从办公室出来后，苏眠月心情也忍不住激动，可激动过后就是惆怅。 钱还不够—— 坐在走廊上，她抿着唇不知道在想什么。 “怎么了？是安安的事吗？”战肃看苏眠月表情不对，一时间也有些着急。 “没——” 苏眠月撑着一抹笑，抬头看着面前男人。 她在想，如果真的钱不够，或许她可以找战肃求救，哪怕算她暂时借的也好，她知道战肃一定会帮忙。 她没有矫情的机会，安安的病迫在眉睫。 “没事，只是太高兴了，刚刚顾医生跟我说，有个好心人配型成功，就是不知道那位好心人愿不愿意移植骨髓。” 苏眠月转移话题。 一旁的战肃眉头微挑，弯起眉眼轻笑。 “会的，他会愿意的。” 第一百五十六章 我是谁，你不必知道 接下来的几天，苏眠月开始不停的接单子，不管案子大小，她能接的都会接。 何生看着都有些着急。 “苏姐，你这是不拿身体当回事！” “不行，你得歇歇，再这样干下去，律所是赚钱了，可你别倒下了。” 何生着急上前，将苏眠月手上的文件拿下来。 他也不知道苏姐这是怎么了，突然开始拿命挣钱。 “没什么，咱们律所终归得打出自己的名声，这段时间案子多了点，大家也都忙一阵，等年底我多给你们发些奖金。” 苏眠月扬起一抹疲惫的笑，揉着眉心，长舒口气。 手术费还差不少，她可不得加把劲。 何生听着都觉得头疼，“大家不觉得忙，可苏姐，你一周三四个官司，不管大小，你这样耗神耗力。” 何生刚说完，门口就响起了一道令人讨厌的声音。 “苏眠月，你就这么糟蹋自己的身体？” “我给你行方便你不要，偏要自己在这吃苦力。” “昨天的事，皎皎不跟你计较了，你跟我回厉家，岩岩也想你了，只要你跟我走，我就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医院那个，我替你治，但是治好了，不能回厉家，我会找人在外面照顾她。” 厉哲瀚自以为自己已经退步了。 施舍般的跟苏眠月说这些，他骗不了自己，他到现在还希望苏眠月这女人，虽然每每想到她背叛自己和别人有了孩子，心里就一阵不舒服。 可比起来，他更不想看到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 “不跟我计较？她要跟我计较什么？” 苏眠月都要气笑了，厉哲瀚倒是敢说。 “你还敢说这件事不是你做的？那几个人都拿出证据了，你给她们转过钱，皎皎和别人无冤无仇，只有你几次看她不爽，证据确凿，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我真没想到，你会被嫉妒冲昏头脑变成这样！” “那肚子里到底是个生命，你就真的这么自私心狠？” 厉哲瀚看着苏眠月，总觉得好像有些陌生。 以前的苏眠月事事以他为主，从来不会做这种事，可从姜皎皎帮忙照顾岩岩后，苏眠月就变了，不再温婉，时不时会像个疯婆子一样。 姜皎皎的确有不对的地方，可说起来，岩岩长这么大，姜皎皎也付出了不少。 “苏眠月，你别再盯着姜皎皎那点错误不放了，她照顾岩岩也不容易，岩岩之所以依赖她，还不是因为平时她对岩岩贴心温柔？你这个做母亲的应该高兴不是吗？” 别说苏眠月听不下去了，就是一旁的何生听着都牙痒痒。 “苏姐，他一直都这么——脑子不清醒？” 何生冷笑，他可不怕什么厉氏不厉氏的，来他们工作室欺负苏姐，那就不信！ 苏眠月嗤笑，“这算什么，他今天来替姜皎皎抱不平，也是因为姜皎皎怀了他的孩子，他们自己都不想要这块遮羞布，那我不替他们遮着。” “对了，姜皎皎照顾孩子不容易，好，那我想问，她的不容易是指什么？指家里有佣人偏要动手给厉尚岩做饭，还是鼓励厉尚岩不学习，或者是——跟她叫妈妈？” 苏眠月一针见血，说的厉哲瀚都反驳不出来。 他脸色瞬间阴沉，抿着唇不开口。 “如果你是想说复合的事，那就别说了。” “不过我倒是有件事想和厉总聊聊，是关于你那个小情人的。” “回去告诉姜皎皎，我不是软柿子，伤害我的那些事，哪个有她的手笔，我一件件一桩桩都算清楚。” 苏眠月抬手就让何生送客。 “你就不怕我不答应骨髓捐赠？” 厉哲瀚说完就后悔了，尤其是看着苏眠月平静无波的眸中闪过一抹失望。 失望于她爱了这么久的男人，竟然是这样的货色—— “以孩子的性命要挟一个妈妈，厉哲瀚，你可真是畜生。” “好，你可以不答应我捐赠骨髓，那从今天开始，我们之间形同陌路，你和厉哲瀚，与我再没有任何关系。” 言外之意就是，厉尚岩她苏眠月也不要了。 喜欢谁做他的妈妈，就让他去找谁。 她累了。 厉哲瀚一脸震惊，他想要说什么。 只是还来不及说话，人就被猛地往后拽了一下，下一秒，一道凌厉的拳风扫过，他硬生生挨了一拳，唇边破了个口子，他只觉得腮边一阵剧烈痛意袭来。 再抬眼，战肃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那眼神，如盯紧了猎物的野狼，带着侵略性和鄙夷，好像——他厉哲瀚就像是误入狼群的野狗一样。 这样的认知让厉哲瀚心里一阵不爽。 “动手？你知不知道，你一个小保安，我能让你赔的倾家荡产！” “苏眠月不是你能碰的起的，她需要娇养着，你有什么，空有一张脸，连养活她的本事都没有，你拿什么争，杂碎！” 厉哲瀚这次是真生气了，被人当众打了，还是情敌！ 苏眠月差点被气笑了。 这厉哲瀚说的倒是好听。 “娇养——” 苏眠月喃喃开口，眼圈微红。 还不等她骂出来，战肃就已经听不下去了。 “你什么时候娇养过？说的倒是漂亮，你所谓的教养就是再领回来个女人，代替她的位置？不管是妻子还是母亲，这些工作都被另一个做了，这就是你所谓的娇养？” 战肃活动手腕，刚刚那一拳他收了力道。 他本来不想在办公室动手，可刚来就听到厉哲瀚令人作呕的发言。 “你——” 战肃上前，大手抓住那两根指着他的手指。 “我不喜欢有人指着我，更别说还是一个人渣。” “收回手，否则，我不介意让它再掰出新程度。” 战肃说着就压着他的手指往后，厉哲瀚甚至不怀疑，如果他敢反驳，这两根手指就彻底废了。 “你到底是谁！”厉哲瀚被折磨的差点有些疯了，这男人不可能是普通人！ 战肃展示身子，顺势抬手掸了掸身上不存在的尘土。 “我是谁你不需要知道，你该知道的是，快点滚，滚出小月的视线。” 第一百五十七章 你疯了吗？ 厉哲瀚离开后，办公室再度归为平静。 苏眠月拿起文件继续低头看，却被战肃抬手抽走。 “干什么？” “这话应该我问你才对，你想干什么？不要命了吗？要不是我今天来律所，我还不知道你这么不把身体当回事！” 战肃头一次这么生气，他板着脸的时候，莫名多了些压迫感。 苏眠月抿着唇，“我得挣钱，手术费加上后续的治疗费，而且现在正是律所打出名声的时候，我也想拼一拼。” 战肃怒极反笑，大手钳着她的腰，直接顺势将人提到怀中，坐在一旁的沙发上。 “你一定要拿身体拼吗？还是说你想让安安愧疚，苏眠月，你不是还有我吗？我是你男朋友不是吗？” 战肃想要被苏眠月依赖，他可以为苏眠月做任何事 可—— 苏眠月不需要—— 意识到这一点时，战肃整个人颓丧的坐在一旁，周身气质都变得颓然，再没有了刚刚的气势。 苏眠月察觉到了，她张张嘴，想说什么，可到最后也只是什么都没说。 “小月，我不想你太辛苦。” “费用不够还有我，你如果觉得不舒服，那就以借的方式，还不还都随你，你有你的坚持，可我心疼我的女朋友。” 这阵子战家不安生，战肃来回跑解决这件事，所以才有些疏忽了。 苏眠月没开口，就在战肃以为他不会开口的时候，苏眠月再度出声：“燕笙笙和你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我不想你对我有所隐瞒，我看得出来。” 苏眠月也不是狠心人。 想要让她交付真心，同样的也要以真心来换。 她只是想知道，究竟当初发生了什么，让他提起燕笙笙就这般不喜。 “你——真想听？” 战肃眼神阴郁，表情难看。 见苏眠月点头，他这才缓缓开口将当年的恶心事说出来。 当初高中的时候，战肃和战家人大吵了一架，从战家搬出来，暂时借助在燕贺宁家，也是在那个时候第一次见到燕笙笙。 燕笙笙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可爱的邻家妹妹一样。 不过战肃对她并没有多少好感，和战家人一样虚伪。 但到底是燕贺宁的妹妹，战肃也就收敛了脾气。 可真正让他生气的是燕笙笙的行为，夜半的时候穿着吊带睡裙，假装走错了房间，如果不是那天燕贺宁和战肃住在一起，怕是战肃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也是从那天开始，我意识到了燕笙笙对我有不一样的心思，我想离开燕家去别的地方住。” 变故也就在战肃准备离开的那一天。 他中了药，下药的人是那个喜欢装乖巧的燕笙笙。 他不肯就范，拿刀子划破自己的胳膊去了医院，而燕笙笙—— 苏眠月听着战肃的话，眼睛睁得老大，“她在你的房间——自行解决？” “嗯，后来燕家父母发现了，她倒打一耙，说是我对她出手，当年我在战家没有一席之地，燕家自然知道怎么选，所以这顶帽子就落到我头上了，他们想逼着我娶了燕笙笙。” “那后来呢？”苏眠月呼吸凝滞，看着战肃有些着急的问。 战肃无奈的笑笑，这小家伙当自己在听小说不成？ “后来也没什么，我证明不了自己，背着这个骂名一直到在战家杀出一条血路。” “当时我坐上战氏总裁位置的时候，第一件事就是去找那个胆大包天的女人，不是为了澄清，只是为了出气，或者可以说是警告。” 见战肃想起之前半眯着眸子，苏眠月下意识咽了咽口水。 看来后面的事就比较‘刺激’了。 “你猜的不错，我叫人绑了燕笙笙，她不是喜欢给人下药？我就让她自食恶果。” 苏眠月听着战肃说怎么折磨燕笙笙的，不觉得他可怕，只觉得心疼。 “所以后来燕笙笙被折磨的精神有问题，被人送出国去了，对吧。” 这和苏眠月调查到的内容没有什么区别，这也证明，战肃没有说谎。 只是将过去那段不堪剖出来，让他有些不舒服。 “嗯，如果不是——” 战肃还想说什么，最后也只是叹了口气，当时他恨不得想要杀了燕笙笙，可他怕自己这么做了，这辈子都要错过苏眠月，索性就忍了，只是报复了一顿就放了人。 办公室内久久沉默。 苏眠月也不知道作何反应，只是将他的头揽入怀中。 这般亲昵的接近，让战肃整个人身子僵了一瞬，而后便是同样的反应，扣住她的腰，将她往怀中带的更紧了些。 一直到两人之间没有缝隙，一直到她下意识轻哼出声。 “别——” 两人调换位置，战肃将苏眠月压在身下。 他深邃的眸子一直盯着她，试图将她卷进情欲的漩涡中。 十指交握，他低头慢慢靠近，呼吸都喷洒在脸上，让苏眠月有些紧张。 “别在办公室里——” “乖，我还没那么禽兽，可你点的火，总得负责灭，不是吗？” 战肃声音沙哑，带着苏眠月的手一点点往下—— 滚烫结实的腹肌，紧绷的小腹，还有—— “你！变态！” 苏眠月脸红的不敢和战肃对视，一双眼睛也不敢乱看。 变态也好，战肃没有反驳，只是低头，精准的吻上那张红唇，辗转深入，他不肯退出半分。 办公室内气氛愈发暧昧，两人谁都不知道，此刻网上已经翻了天。 #婚内出轨苏大律师处理离婚案也另有隐情# 网上关于苏眠月的热搜也一点点的爬上来。 大家对苏眠月这个人也愈发好奇了。 [好像之前给姜皎皎打官司的那个律师，不过她这婚内出轨还给别人打离婚官司，真讽刺。] [我看当事人说的，人家女方明明没错，偏偏苏眠月要替男方打官司，让对方净身出户。] [媚男？] 网上关于苏眠月的消息愈演愈烈，几乎没有几句好话。 沈氏。 沈衡和沈默看着爬上来的第二个词条。 “呦，没想到大哥你还出境了，只是你和苏律师之间——还有那种关系？战肃没揍死你？” 沈衡哼了一声，看着照片上对大哥笑的一脸温柔的女人。 他心底稍稍有些不舒服。 转瞬即逝，他也没有理会。 但心底还是会下意识的想。 为什么不会对他笑一笑呢？ 第一百五十八章 一碗水端平 沈墨揉着眉心，没想到和苏眠月一起上热搜，这对他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更别说还是这种绯闻。 战肃那老家伙怕是会吃了他。 “别在这胡说八道了，姜皎皎那边你打算怎么办？” 沈墨坐在办公桌前，低头看着手上的文件。 “急什么，战肃不是要和厉哲瀚他们好好玩玩？那我们也陪她玩玩。” “我手里还有姜皎皎的黑料，原本没想爆的，可她一再挑衅我，我也没有办法。” 耸耸肩，沈衡说的好像他是不得已一样。 可沈墨太了解自己这个弟弟了。 怕是之前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爆料。 “她肚子里的孩子——” 沈衡感觉到自家大哥的视线，脸上满是黑线，“我还没到那种饥不择食的地步。” 视线下意识瞥向一旁的电脑屏幕，那长相漂亮的女人映在屏幕上，沈衡微微挑眉，自嘲的笑笑移开视线。 沈墨自然也注意到了自家弟弟的异常。 “沈衡，别犯傻，记住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沈衡笑笑没说什么，只是摩挲着手机，不知道在手机上跟人说了什么。 …… 战肃收到秦泽一消息的时候，正哄着苏眠月休息。 连着忙了几天，再硬实的身子也撑不住。 “等等。” 战肃小心的将苏眠月放在床上，替她盖好被子。 等人走到阳台上，这才开口示意电话那边秦泽一继续说。 “查到了，是一个不出名的小网红，对方收了十万在网上发消息，顺便将热度吵起来，但这十万块钱——无处追踪，是给的现金，对方很谨慎，找了个没有监控的地方给的，完全没留下线索。” “就连见面的时候，那人也是包裹的严严实实，什么都看不出来。” 秦泽一冷声开口，这人反侦察能力还挺强，知道要怎么伪装。 战肃嗤笑一声，“那就一个监控一个监控的找，给市局发消息，上次他们说的公益项目，战氏投资，方圆十公里——不、交易范围五十公里内的监控都找人调查，让那小网红在网上一个个的辨认，只给他三天时间！” 一个人就算伪装的再好，也会露出特征。 战肃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大的狗胆！ 苏眠月醒来的时候外面已经黑了。 “我怎么在家？” 苏眠月记得，她好像还在处理文件，之后就—— “累晕了，我就带你回家了，之后的事何生也会处理。” 战肃懒腰抱起苏眠月，直接翻身让她坐在自己怀中，低着头，毛茸茸的脑袋轻蹭着苏眠月的脖颈。 就像是撒娇的大狗狗一样。 苏眠月红着脸，身体倏地一僵。 “别闹！” 战肃没有松开的意思，将她抱得更紧了些。 苏眠月拿起手机，在看到手机上推送的消息时，表情微微沉了几分。 “不必理会，我已经叫人去查了。” 苏眠月红着脸，她很想说，说话就说话，别动手！ “没事，又不是第一次被挂到网上了。” “你先松开我，我想去洗个澡，别闹。” 战肃低头看着怀中的小女人，双颊绯红，苏眠月杏眸闪躲不敢和他对视，这般欲拒还迎的姿态实在是让人控制不住。 战肃招架不住，也没打算忍着，他低头顺势吻住那张红唇。 战肃顺势压住苏眠月的手腕，翻身强势的将人压在床上，推倒的一瞬间，他看见那双动情的眸中只有羞涩，并无抗拒，他也愈发大胆。 这一折腾就折腾到晚上十点。 整整三个小时，苏眠月只觉得自己要散了，浑身没有一处好地方，暧昧红痕交错，这是铁了心不让她在家休息了？ “这两天不许碰我，我三天后还有一场官司要打。” 说到官司，苏眠月这才想起来，出了这么大的事，她还没和委托人那边交流，不知道对方会不会介意网上的事。 她拿出手机给对方发了条消息，对方回的也很快，让她不必担心，他们相信苏眠月的为人。 苏眠月放下手机，浑身酸软。 战肃这会已经去厨房做晚饭了，耽误的久了，这会只能暂时煮点面吃。 苏眠月正想要下床洗漱，手机突然来了电话。 厉哲瀚？ 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日期，苏眠月眉头微皱，很显然她已经想到什么了。 “有事吗？” 这会苏眠月的声音还带着微微的哑意，尾音就像是挂着小钩子一样，勾的人心痒痒。 厉哲瀚也不是涉世未深的小伙子，自然听得出来是怎么回事。 “苏眠月，你刚刚干了什么？!” 厉哲瀚一想到刚刚她在别的男人身下婉转承欢，心里的火气就压抑不住。 她就这么饥渴？ 紧攥的拳头猛地锤向桌面，动静大到厉尚岩都忍不住一阵哆嗦。 姜皎皎知道他这会心情不好，抿着唇犹豫许久，最后还是上前。 “怎么了？岩岩被吓了一跳，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把孩子吓坏了怎么办。” 电话那边，苏眠月听得清清楚楚。 “没事我就不打扰你们一家四口了。” 正要挂电话，厉哲瀚突然开口叫住了她：“等一下！” “后天岩岩生日，我准备办一场宴会，你作为孩子的母亲，不管怎么说都得出席吧。” 厉哲瀚说完，一旁的姜皎皎眸子瞬间一紧，什么意思？不是说好不要苏眠月来吗？那她呢？她算什么？ 所有人几乎都知道她住在厉家，结果还是斗不过苏眠月！ “我就不去了，你和姜皎皎一起不就好了？” “反正你们郎才女貌——” 苏眠月话都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苏眠月！” “后天不管怎么样，你都要路面，岩岩不止一次提到你，孩子想你了，你做母亲的不能一碗水端平，至少不要对岩岩这么残忍。” 厉哲瀚‘苦口婆心’的说着。 可这一碗水怎么端的平。 苏眠月红了眼，眼底满是嘲讽。 “这会想要我一碗水端平了，安安至少知道我这个母亲不容易，厉尚岩呢？” “姜皎皎给我吃虾过敏了，他会怪我矫情，你说这一碗水我要怎么端平？” 第一百五十九章 是时候该收网了 苏眠月的声音不大不小，但也正好能从听筒里传出来，厉尚岩听了个清楚。 本来厉尚岩正坐在沙发上，紧张的抓着手指。 在听到母亲的话后，他眼神瞬间低沉失落，所以，他真的被丢下了吗？ 沉默了片刻，厉哲瀚还想说什么，突然听到那边苏眠月改了口。 “位置发我，我会过去，只是给他过生日，礼物送了人见了我就走。” 厉哲瀚没问她为什么改口了，他长舒口气，应了后就挂断了电话。 电话这边，苏眠月有些不明白战肃的意思。 “没关系，去一趟也无妨，即便是离婚了，也不用被人指指点点。” “姜皎皎说不定会作什么妖，我带你去找回场子。” 苏眠月愣了一瞬，抬头看着战肃有些不知所措。 她当然知道姜皎皎不是安生的人。 “好，可是——” 战肃冰凉的手指抵住苏眠月的唇瓣，“乖，不必考虑太多，后天你只需要做你想做的事就好。” 战肃心细，看的出来苏眠月多少也想给厉尚岩过一次生日。 苏眠月不否认。 她的确想了，毕竟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她终归做不到彻底无视，可一想到姜皎皎和厉哲瀚，又烦躁的不想露面。 战肃抱着她到餐桌边，“过几天要不要陪我回一趟战家老宅？有点烂摊子需要解决。” 苏眠月拿着筷子的手愣了一下，很快又恢复正常。 “方便吗？” 战肃轻笑，“有什么不方便的，你是我女朋友。” 苏眠月不自在的轻咳一声，低着头吃面。 吃过饭后苏眠月就回卧室开始处理案子的事，战肃则是去书房处理网上的事。 不知道什么时候，网上的事愈演愈烈。 #靠着肉体关系？法律约束不了情色交易？# #造谣违法是真本事还是‘真本事’# 关于苏眠月的事，网上众说纷纭。 毕竟一个年轻女人能有今天的成就，在他们眼里就是不正常的。 苏眠月清楚这些，她没有在网上费力解释，毕竟清者自清。 但她也不是随意拿捏的。 [苏眠月：关于网上不实谣言，我方已经准备正式起诉，从最初发布不实消息的工作室，到后面恶意造谣的个人，我已经报警，不日便整理好资料，会以个人名义起诉各位，至于网上这些离谱的谣言，我方会调查清楚，我从未和人有过不正当关系，至于这些照片，有的是借位，有的单纯是造谣，我早已离婚，并不存在婚内出轨的事实。] 她的一字一句为自己澄清。 网友们倒是理智，毕竟这些照片的确看起来‘亲昵’，可仔细看却看不出苏眠月眼底有什么爱意，坦诚又礼貌。 只有一张照片不一样，女人被护在怀中，低头红着脸。 水军这时下场，将已经缓和的评论区再度变得乌烟瘴气。 [谁会承认自己婚内出轨啊，真不要脸！勾引一个又一个，最后却跟人家说是朋友。] [这朋友还真是亲密，我可不敢让我男朋友交这样的朋友。] [所以苏律师一晚多少钱？哦不对，一晚上能解决一个案子吗？] [……] 书房内，战肃半眯着眸子，长腿/交叠，大手轻点着桌面。 他烦躁的时候便会这样。 他倒是不知道，谁这么大胆，竟然会在这个节骨眼上还买水军加热度。 他猜是姜皎皎。 正想让秦泽一继续调查，没想到沈衡却给他打了电话。 “战总，我手里有个好东西，要不要看看？” 沈衡是这么问，但说完却马上将手里的文件发给了战肃。 “想要什么？” 战肃点开文件，满意的勾唇笑着，靠在老板椅上，他慢条斯理的开口，只是沈衡听得出来，那言语中隐含的威胁。 沈衡舌尖舔着牙齿，啧了一声。 难不成战肃看出了他那点上不得台面的心思？ 摸着下巴，他缓缓开口。 “战总，我只不过想要和苏律师合作，怎么样，战总要不要帮忙？” 战肃手指微顿。 这不是沈衡第一次提到苏眠月。 啧了一声，战肃眼底的笑意渐渐冷却，“我替你搭线燕贺宁，做你公司的法律顾问，如何？” “远水解不了近渴，战总觉得呢？” 沈衡轻笑开口，语气多了几分若有似无的试探，戏谑中夹杂着认真，这也让战肃心情不是很美妙。 沉默良久，久到对面沈衡都以为战肃不会再开口了。 正准备再说些什么，耳边突然传来战肃冷冰冰的声音。 “沈衡。” “你知道平顶山度假区的方案，为什么我选择让沈家顶上吗？” “渔网打鱼，你该知道这个道理，如今渔网在我，你们想要吃我放出的饵料，就要做好要被我一网打尽的准备，试图想要挣脱渔网的，只有少数会成功。” 是警告，也是事实。 沈衡怔住，面色瞬间变得难看。 “战总误会了，刚刚也不过是开个玩笑，我没什么想要的，若是日后合作，希望战总能够放放水。” 战肃也没多说，直接挂了电话。 挂断电话，秦泽一突然发来消息。 秦泽一：【已经查到了，给钱的人的确和姜皎皎有关系，摘得虽然干净，不过咱们战氏也不是吃素的，已经抽丝剥茧找出关联了，线索发给您了，另外，我们查到厉哲瀚准备宴会的时候，还有一份以厉家名义定的求婚套餐，厉哲瀚可能会在宴会当天——被求婚。】 战肃一下就明白了，姜皎皎这是不等了。 嗤笑一声，他倒要看看，这姜皎皎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战肃：【准备一下，后天听我消息，全面切断和厉家之间的利益往来。】 ‘叩叩’ “进。” 这个时候过来的，除了苏眠月没有别人，他起身走到门口，替她打开房门。 “我热了杯牛奶，顺便给你准备了些，别熬太晚。” 苏眠月将温热的奶交到他手上，这也让战肃愣了一下，片刻后轻笑一声点头。 “进来陪我一会？马上就弄完了。” 原本苏眠月想要拒绝，可对上面前男人湿漉漉的眼睛，她还是可耻的点了头。 这家伙每次都知道怎么拿捏住她! “好。” 苏眠月嘴上答应，心里却在骂自己没出息。 进来后，她安静的坐在书桌边的小沙发上，抬眼看了一眼桌上的文件，她好奇的诶了一声。 “和姜皎皎有关的？” 战肃听苏眠月这么问，唇角荡起一抹弧度，朝她勾勾手指。 “后天带你看一场好戏。” 的确，是时候该收网了。 第一百六十章 好戏要开唱了 生日宴当天。 苏眠月身上穿着礼服，不算华丽，但却简约大方。 战肃没有和她一起来，说是要安排些事，让她先进会场。 走在会场内，她察觉到周围的视线一直落在她身上，纵使是她不在意，但也还是不免有些不舒服。 “她还有脸来呢？要是我怕是都要躲在家里哭了。” “快别说了，人家可是大名鼎鼎的律师，小心一会律师函警告。” “……” 周围人窃窃私语，但声音却正好能传入苏眠月耳中。 苏眠月端着香槟走过去，她认的出来，这些人都是往常和姜皎皎玩的比较好的，说是完，也不过是网上互相给热度的。 “要不要当着我的面说？我亲自给你们解释？” 苏眠月轻瞥眼前的几人一眼，“背后嚼舌根算什么本事，连脑子都没有，被人当枪使。” 几个头脑简单的还不足为惧。 姜皎皎倒是高，只是不知道今天安排这一出干什么，羞辱她？还是要给她个下马威？ 苏眠月见她们一个字都不敢再说，嗤笑一声，端着酒杯去了别处。 “废物。” 苏眠月轻飘飘一句废物，那些人根本不敢反驳，不、也不是不敢反驳。 只是她们更害怕苏眠月身后那道阴冷的视线—— “你刚刚看到了吗？是沈家那位？” “我看见了，沈二少，那眼神可真可怕。” “行了，反正今天任务都完成了，钱也到手了，就都别装，别到时不好收场。” 三人叽叽喳喳研究完，再不敢过去惹苏眠月，反正姜皎皎只让她们羞辱苏眠月，并没说其他的，这不也算完成任务了？ 这边。 苏眠月往里面走，走到展台边，她也看见了半蹲在地上为厉尚岩整理衣领的姜皎皎。 这一大一小就像是亲生母子一般，看着还真是温馨。 “瞧你，衣服都没穿好就下来了。” “别乱动，一会可不能吃太多蛋糕，你的小肚子可受不了。” 姜皎皎一边帮厉尚岩整理，一边碎碎念。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才是厉尚岩的亲生母亲。 嗤笑一声，苏眠月环着手臂站在一旁看热闹，这姜皎皎还真是看到好戏了。 “不过去？孩子都被人抢走了。” 沈衡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苏眠月身边，手上端着香槟，轻笑着开口。 苏眠月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原本也只是想来送个礼物。 台上姜皎皎一派温婉，看的沈衡嗤笑出声。 温婉？ 这女人还真是会装样子，他已经迫不及待了，一会姜皎皎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惊慌失措？还是会淡定的狡辩？ 心底涌起一股报复的快感，沈衡眸色也变得阴鸷。 姜皎皎注意到这道灼热的视线，抬头看过去就和沈衡视线相对。 她手上动作一顿，这男人怎么来了！ 眼底的慌乱一闪而过，姜皎皎很快就恢复正常。 “苏律师来了，不过今天是岩岩的生日，最好还是不要闹出什么事来好，苏律师觉得呢？” 姜皎皎开口就颇有敌意。 苏眠月轻嗤，“好啊，这话也同样送给你。” 气氛一阵尴尬，姜皎皎克制住和沈衡对视的冲动，她害怕这男人会再闹出什么幺蛾子，也故意装作看不见他眼底的嘲弄。 苏眠月抿了口香槟，宴会厅的灯灭了一大半，只有展台边的暖灯还亮着。 蛋糕被人用推车推上来，蛋糕上插着蜡烛。 厉尚岩小身子站在中间，抬头看着不远处的苏眠月，想要开口让她过来自己这边，姜皎皎这时突然蹲下身，压住了他小小的肩膀。 “该吹蜡烛了岩岩，爸爸也在旁边陪着你呢。” 姜皎皎这话说完，厉尚岩身子猛地一怔。 咽了咽口水，厉尚岩抿着唇没多说，压抑着情绪收回视线。 苏眠月倒是察觉到厉尚岩的异常了，只是没有要插手的打算，她给过机会了，是他自己拒绝了。 蜡烛被吹灭后，灯光也重新亮起。 姜皎皎和厉哲瀚站在台上，厉尚岩站在他们之间，这么一看，还真像是一家三口。 可也只有姜皎皎知道，她不过是自己强留在台上的。 “姜皎皎，只有这一次！” 厉哲瀚黑着脸，本来他是想要叫苏眠月过来的，毕竟苏眠月是岩岩亲生母亲。 可姜皎皎一直在岩岩身边，他也没办法直接将人赶走。 这边的动静没有吸引苏眠月的注意，这会她已经准备离开了，却被沈衡拦住了去路。 “别急，你家那个给你准备离开场好戏看。” 沈衡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苏眠月侧头看着身旁的男人，她家那个—— 听沈衡这么说，她瞬间有些不好意思，不过想来也是，沈家兄弟应该从一开始就知道战肃的身份，毕竟之前战肃把沈衡打成那样沈家也没有追究。 喝了口香槟掩饰尴尬，她视线定格在台上的三人身上。 也就在这时，周围的音乐变了。 有侍者拿着一个戒指盒走过来，怀里还抱着玫瑰花。 “厉先生，您准备的东西。” 厉哲瀚听着侍者的话，眉头紧锁，他刚想问对方，自己什么时候准备这些了，姜皎皎故作惊讶的开口。 “哲瀚，这是——” 玫瑰鲜艳如火，不是苏眠月会喜欢的东西。 苏眠月喜欢的是铃兰花。 而红玫瑰正是姜皎皎喜欢的，以前还是明星的时候就人尽皆知，更别说今天她还穿了一身红色礼服，更衬她几分。 周围不明所以的人随之欢呼，都在配合姜皎皎说两人般配。 厉哲瀚也不是傻子，这会也反应过来了，“算计我？” 姜皎皎没办法了，她等不起了！那些事都查到她头上来，她必须为自己找个靠山，厉哲瀚不想娶，那她就逼着他娶！ 有厉家给她撑腰，她自然不用担心。 她眼圈微红，看着像是要哭出来了。 “哲瀚，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已经怀了你的孩——抱歉，我不是有意要提起这件事的，只是我不想你误会我。” 姜皎皎自爆怀了厉哲瀚的孩子！ 站在台下的苏眠月有些搞不懂现在的走向了。 “逼婚？这不符合姜皎皎的性格啊。” 苏眠月自言自语。 这时耳边突然传来一道性感的男声。 “大概是狗急跳墙了。” “准备好了吗？好戏要开唱了。” 第一百六十一章 不负责任的渣男 战肃将苏眠月完全拢入怀中。 抱着她后退了半步，注意着台上的情况。 厉哲瀚神色不明，半眯着眸子抬头看着眼前的姜皎皎。 看着姜皎皎紧张的咽了咽口水，水汪汪的眸子盯着他，厉哲瀚有些烦躁的皱了皱眉。 要是他今天真的拒绝了，那岂不是所有人都认为，他是个让人怀孕但又不想负责的渣男？ “哦？” “姜皎皎，所以——” 厉哲瀚上前一步，俯身在姜皎皎耳边说了些什么。 苏眠月听不见，但却能看出姜皎皎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同被吸干了精血一般，眼神惊慌。 她猛地后退一步，眼底带着不可置信。 “厉哲瀚，你耍我！” 姜皎皎低声怒吼，脸上更多是羞恼。 “这又是发生什么了？”苏眠月有些看不懂这两个人了，厉哲瀚不是最喜欢姜皎皎了，怎么还不顺着台阶直接宣布两人在一起？ 嗤笑一声，她本就存了看热闹的心思，这会更不会上前询问找不痛快。 战肃没说话，只是看向厉哲瀚的眼神中带着鄙夷。 没想到这人竟然反应过来了，可反应过来又有什么用。 他战肃做事，从不会被旁人影响，哪怕厉哲瀚及时反应过来，想避嫌也没有用。 此时的台上，厉哲瀚冷眼看着面前的姜皎皎。 “姜皎皎，厉氏有一笔二百万的支出，你要是继续错下去，我也不介意报警。” “到时候这二百万去做了什么，警察会调查出来。” “买凶杀人，栽赃陷害，甚至用这个钱贿赂了我厉氏的员工——” “我还真是小看你了，姜皎皎，你该感谢你肚子里的孩子，不然这件事我可没这么简单就放过你。” 厉哲瀚当时一字一句说完，姜皎皎连辩驳的机会都没有。 只是他不知道，姜皎皎买凶杀人的对象就是苏眠月。 他没有深追究，甚至还替她抹去了痕迹，不管要杀的是谁，只要还没闹出命案，他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保下来，再怎么说也得看在孩子的面上。 姜皎皎不敢再放肆，咬着牙退到一边。 厉哲瀚恢复神志，这才转头看着面前的众人。 “抱歉，让各位看了笑话，岩岩年纪小，想要借这个机会让我和小月复合，这才私自定了这些，没想到花店的人将木棉花送成了玫瑰。” “小月，过来陪陪岩岩？刚刚你一直都没有机会。” 不愧是厉氏的掌权人，虽然不算太有本事，但在控场方面也还是有些本事。 事情竟然被四两拨千斤的躲过了。 苏眠月冷笑，她站在原地没有上台，即便是厉尚岩眼巴巴的看着她，也没有撼动她半分。 “我就不上去了，这场生日宴我不是主角，我以为刚刚姜皎皎已经代表孩子母亲了。”苏眠月嘲讽的话让台上的三人都不自在。 她没打算在这闹开，更别说身后还有她的正牌男友。 “真是糟糕，本该没脑子的人觉醒了，这场戏唱不下去了。” 沈衡摊开手，一脸惋惜的看着台上。 唱不下去吗？战肃可不这么认为。 只是换个地方唱而已，他侧过头看着沈衡，“沈家不是想要dps的使用权限？我给你，同样的，你要做的就是，让这两个人把婚事定下来。” 只惩戒一个人毫无意义。 既然当初是两个人一起让小月难受，那就应该两个人一起受难！ 战肃半眯着眸子，眼底摄出骇人的冷意。 “那孩子怎么办？”沈衡突然开口。 战肃蹙紧眉头无所谓，狭长的眸中带着几分复杂。 后面两人的动静苏眠月听不到。 这会她看着厉尚岩失魂落魄的站在台上，这一场宴会好像激不起他的兴趣。 “还有事吗？礼物已经送到管家手里了，是之前答应过你的飞机模型。” 苏眠月态度可以说冷淡的可以，面前的不像是自己的亲生儿子，更像是一个陌生人，甚至连陌生人都不如。 厉尚岩到底年纪还小，心思都写在脸上，尤其在看到她身后的战肃时更甚。 [为什么妈妈要和这个男人一起，是她背叛了爸爸，非要选这个野男人！] 苏眠月将他的心思分析的一清二楚，她背叛家庭—— 她嗤笑出声，厉家人还真都是一个德行。 苏眠月转身看着战肃：“我们回去吧，在这也没什么意思。” 战肃轻笑着点头，搂着她腰往外走。 还没走出几步，厉哲瀚就追了上来。 “这男人真的有这么好？一个保安而已，今天这一身西装也是你的钱买的吧，不然凭他那点工资，怎么能买得起？” “苏眠月，他给不起你幸福，回来吧，你我还有岩岩才是一家人。” 这话落在苏眠月耳中并无多少温情。 只剩下可笑。 多可笑，现在想到他们是一家人了。 环着手臂，苏眠月一改往日的冷淡，明艳的脸上满是笑意。 “我就喜欢养着他不行吗？” “你不用我养着，可你给我什么了？至少我养着他能让他对我死心塌地，还能事无巨细的照顾我的生活，可你给我什么了？这么多年的夫妻情分最后换来的是离婚。” 苏眠月余光瞥了一眼姜皎皎，此刻的姜皎皎再不复往日跋扈，满眼不敢相信和震惊。 “差点忘了，还得到了个信誓旦旦说是朋友的姜皎皎，不过我可没听过朋友之间会亲密生孩子的，厉哲瀚，你也是让我开眼了。” 现在的苏眠月和往日不一样了。 以前的她可不会像现在一样咄咄逼人。 苏眠月端起酒杯，头顶的灯光投下，暧昧昏黄的灯光也为她镀了一层神秘。 “祝厉尚岩生日快乐，也祝我脱离苦海，当初生孩子受过的苦，都会成为日后我新生活的动力。” 说完，苏眠月举起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战肃一脸心疼的替她拿下酒杯，又拿了杯果汁给她：“乖，少喝点，一会头又疼了。” 苏眠月想到刚刚厉哲瀚的话，没忍住轻笑出声。 战肃要她养着？这还真是笑话。 第一百六十二章 他的秘密基地 即便之前战肃没有暴露身份的时候，苏眠月也没有给他花过一分钱。 厉哲瀚还真是睁着眼说瞎话。 苏眠月没有放在心上，战肃只是轻笑着将下巴垫在她的肩膀上。 “我胃不好，医生建议我吃软饭。” 身后沈衡没忍住轻笑出声，还真是难得，能看到战肃这般，也不亏。 唯独厉哲瀚一人脸色难看，看着苏眠月，又看向战肃，他眼底的阴冷丝毫不加掩饰，看来他得想个办法了，阴沟里的老鼠怎么能上台面！ 苏眠月懒得和厉哲瀚再费口舌。 “既然你们都有自己的孩子了，那也得给个名分，让人家女孩子无名无分的跟着你可不好，我还有事，先走了。” 苏眠月说完就拉着战肃径直离开，眼神都没分给厉哲瀚一个。 除了宴会厅，战肃拉着她的手‘撒娇’。 “行了，你正常点——” 苏眠月揉着太阳穴，从刚刚开始这男人就不太正常，拉着她的手，时不时在脸上蹭蹭。 就像是——会撒娇的大狗狗一样。 “下午还有什么事吗？”战肃恢复正常，替她系好安全带，轻声问了句。 “要去受害人家里一趟，明天开庭，最后确定一下资料，免得明天出问题。” 这次的案子简单，情感纠纷，受害人长期受到家暴，想要离婚男方不同意，女方直接选择报警打官司，势要离了这次婚。 “我陪你去吧，下午公司没事。” 战肃抓着方向盘的手紧了几分。 苏眠月也没拒绝，上次的事她也被吓到了，她也不想逞能，多个人去也好。 她点点头，没有拒绝。 回到律所，拿上所需的资料后两人先去了医院。 安安这会已经吃完饭了，正坐在床上和护工一起做游戏，见苏眠月从外面进来，小脸扬起一抹笑。 “妈妈！”小家伙脆生生的喊了声。 “今天有没有乖乖听话？” 苏眠月将女儿抱了个满怀，这些日子她明显能看的出来安安的变化，比以前更开朗了些，脸上笑意也多了不少。 只是因为病痛折磨，脸上血色更浅了些，白的像是精灵一样，给苏眠月一种小家伙随时可以消失的感觉。 她下意识的将女儿抱紧了些。 “真伤心，安安都没看见我。” 战肃从后面冒出头，手里还拿着给安安买的水果和玩具。 安安摸摸鼻子，“战叔叔！人家只是看见妈妈太高兴了！” 战肃也就是逗逗小家伙，笑笑也就过去了。 坐在病房内，苏眠月抱着安安哄了许久，小家伙听着这段时间妈妈发生的事，眼底有高兴也有心疼。 要不是自己，妈妈就不必这么累了。 苏眠月察觉到女儿的失落，抬起手摸摸小家伙的脑袋。 “安安值得。” “不必多想，妈妈更想尽快治好安安的病，然后带着安安四处游玩，弥补安安这么久不能出去的遗憾。” 安安小脑袋点的老快，她眼底漫着笑意，像是小精灵一样，也是这会才多了些孩子气。 苏眠月看在眼里，心里满是心疼。 待到下午，安安困得睡着了，他们这才离开。 出病房的时候遇见顾末白，在看见战肃的时候他表情微变，但很快又恢复正常，推了推脸上的眼镜。 “正巧，我还想找你。” “那个好心人同意骨髓移植了，安安的手术定在这个月末，你看行不行？” 月末—— 苏眠月身子一僵，她现在手里钱还不够。 但安安的病必须尽快医治—— “好，那就安排在月末，我去准备治疗费。” 苏眠月艰难扯出一抹笑，战肃也都看在眼中，一瞬间他就明白过来了，为什么这段时间她不要命一样的工作。 他差点被这小女人气笑了。 跟他开口就这么难吗？ 战肃叹了口气，心下也有了别的决断。 和顾末白这边约好后，两人这就离开去了委托人家里。 委托人现在住在警察局旁边的出租房里，这里的确安全，也不怕那人来闹事。 苏眠月看着面前的女人，雪白的肌肤上青紫遍布，看着可怜极了。 什么畜生能下这么重的手！ “我怕他会报复，苏律师，这场官司能打赢吗？” “能！”看着女人一脸的恐惧，苏眠月想到作恶者，只觉得牙根都痒痒了。 她想到那日，男人信誓旦旦站在她们面前，说自己一定会报复回来的话。 苏眠月想起来就觉得血气上涌。 “事实成立，而且你手里也有视频作证。” “不管是什么原因，家暴都不可取！” 更何况受害人并没有什么对不起家庭的地方，只是因为脾气太好了，就被伤成这样，那男人简直是畜生！ 战肃坐在一旁的沙发上，手机上是和秦泽一的聊天界面。 秦泽一：【厉家最近想要和谢家合作，谢家看中了厉氏的核心技术，战总，咱们需要干预吗？】 战肃：【继续盯着，这件事你不需要管。】 谢家？ 看来还真有不怕死的勇士。 战肃退出聊天页面找到沈墨。 战肃：【给你弟弟找点事做，明天上午十点，厉氏和谢氏的合作，想办法阻止。】 沈墨：【偷了他的企划书？】 战肃：【不必，我只希望厉哲瀚能一点点看着希望流失，沈氏也可以抓紧这次的机会，谢氏对沈家来说也是合适的合作伙伴。】 战肃不吝啬给沈家机会。 毕竟沈家这两兄弟也还算清醒，要是养得好，日后或许能为他所用。 要是养不熟——他战肃也会想办法废掉这些潜在的危险就是了。 收好手机，苏眠月这边也安抚好受害人的情绪。 从这边出来天色已经黑了。 战肃拉着她没有直接回家。 “去哪里？” 苏眠月看着外面的夜景，开口多问了一嘴。 “明天开庭，提前带你庆祝一下，顺便今晚放松放松。” 战肃轻笑着开口，他也是临时起意，突然想带她去看看自己的‘秘密基地’。 以前他还和战倾开玩笑说过，如果哪一天他娶到了心爱的女人，一定会带她去自己的秘密基地，只是后来苏眠月嫁人了，他再也没有说过这话。 如今，他有机会了，正大光明的机会！ 他的女孩终于站在他面前了，他一定会娶她进门！ 第一百六十三章 杀了战肃，到底是谁的人？ 到了郊外的一栋楼房，这里周围的环境已经被重新装修过了。 虽然楼看的出来有年头了，周围却足够安全。 停好车子，战肃拉着她下车往里走。 “这是里——” “曾经有一段时间，我和姐姐被战家人排除在外，他们害怕我会抢了战家的一切，所以逼着我离开，我和姐姐就躲在这个小出租房里。” 追杀、陷害—— 一直到今天，战肃想起来还是会浑身克制不住释放冷意。 那群老家伙啊，再让他们嚣张些时日好了，他倒要看看，战家的东西，他战肃看上的，没有人能抢的走。 苏眠月听着他跟自己将过去的事。 听到后面，她嘴巴长得老大，就在这个小出租屋内，他创立了现在的战氏，战氏的前身叫‘清野’，当时只是一个小工作室，但战肃的能力不是盖的，短短几年就做大了，后来甚至能与现在的‘帝景’匹敌。 战肃这人懂得未雨绸缪，在战家的时候就学会了要收拢人脉。 后来即便是公司衰败，也有大批人涌进来帮忙。 苏眠月抱着他，无声的安抚。 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是徒劳，那段过去已经过去了，她能做的就是日后陪在他身边。 从老房子出来后，苏眠月没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可身旁的战肃却是一下就意识到了危险。 他眉头紧锁，那群老家伙这就等不及了？ “怎么了？”苏眠月感觉到他抓着自己手更用力几分，吃痛的倒吸一口凉气。 “抱歉，不过——我们现在应该暂时走不了了。” 战肃拉着她一步步退回到暗处。 他感觉到了危险，但却不知道对方来了多少人，也不知道他们还有什么底牌。 该死，大意了！ “先回楼上。” 战肃拉着苏眠月退回楼上，楼上暂时还算安全，四楼没人能轻易爬上阳台来，而且这里的门也是之前就装好的防爆破的，没有破门进入的可能。 苏眠月点头跟着进来，随着房门落锁，她心跳也急剧跳动着。 “战家人？” 苏眠月突然有些好奇，战家到底是怎么样的，为什么会对自己的血脉至亲下手。 战肃走到窗边看了一眼楼下。 在看到那些鬼鬼祟祟的人后，他微微挑眉，好像有哪里不对。 “似乎不是战家的人。” 家里那几个老东西虽然笨了点，但做事不会出这么大纰漏，让人抓住把柄。 那会是谁？ 猛地，战肃想到了会场上厉哲瀚的眼神，会是厉哲瀚吗？ 动机呢？ 他视线看向一旁满眼担忧的小女人，笑笑没多说，如果真的是厉哲瀚，那他也没有要告诉苏眠月的必要，这件事他自己解决好了。 战肃拿出手机给秦泽一打过去电话。 “半个小时，蔚蓝畔，带着保镖。” 秦泽一马上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怕是战总遇到危险了。 他不敢耽搁，赶忙起身带着人过去。 “抱歉小月，没想到带你卷进这种危险中。” 战肃突然有些后悔，如果自己的出现带给苏眠月的只有危险，那他还不如不出现，远远守护她也好。 可这个念头刚生出，他就甩头清醒了。 这时，温热的小手覆上他的大手，从背后环住她精壮的腰。 “不会，在我选择和你在一起的那一刻，我就已经接受了这样的命运，我选择和你共进退，而不是懊恼、逃避。” 战肃闻言，转身将苏眠月怜惜的抱入怀中。 果然，他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宝贝—— “好，我会保护你，一辈子都不会让你遇到危险。” …… 厉家书房内，姜皎皎站在厉哲瀚面前一脸的恼意。 “厉哲瀚，这么久了，你难道是在耍我？你明明什么都知道——” 厉哲瀚没有应声，摆弄着手机不知道在给谁发消息。 片刻后见他猛地将手机摔在桌上，“废物！” 抬起头，视线阴沉的看着姜皎皎。 “我明明什么都知道？” “你说错了，我之前什么都不知道，不过厉氏平白少了几百万，我总得查查，查到之后才注意到这些，姜皎皎，你从来都不是温纯善良的人，这些年是我眼瞎。” “想要查你很简单，你伪装的再好也没有用，而且——在我之前已经有人查过你了，不知道是谁，你应该也注意到这些了是吧，不然你不会急于算计我，让我给你这个名分。” 厉哲瀚还没有笨的不可救药。 见到调查的内容，加上神秘人给他看的那些，他就明白姜皎皎为什么要这么做了。 想要他撑腰可以，但他厉哲瀚可不做亏本买卖。 “哲瀚，你误会我了，我——” 姜皎皎还想装可怜，可这下却不好用了。 厉哲瀚抬手打断了她，“我以前觉得你虽然做了不少错事，但归根结底也不过是因为你太爱我了，可后来我觉得我想错了，你爱我，但比不上你的野心。” 手机再度亮起，厉哲瀚烦躁的看了一眼消息，而后闭着眼将手机丢到一边。 “真是一群废物！” 再睁眼时，厉哲瀚眼底迸发出恨意，一个小保安竟然能将他的人轻易解决，还敢抢他的女人，还真是嚣张！ “想要得到厉氏的庇护吗？” 厉哲瀚抬头看着面前的姜皎皎。 想要玩弄他于股掌之中？那还真是想多了！ 姜皎皎抿着唇看向他，似乎想听听他接下来会说什么。 “我会帮你抹去你做的那些事，但同样的，你也要付出些什么。” “拿下战肃，这是你最后的机会，把那个男人从苏眠月身边赶走，到时候我会给你一笔钱做补偿。” 姜皎皎听完厉哲瀚的话都震惊了，他说什么？让她去勾引战肃？ 她白着一张脸想说什么，可眼下她也的确没有选择余地，厉哲瀚不好糊弄了，如果不稳住厉哲瀚，她少了避风港就麻烦了。 “好！” 死咬着牙，姜皎皎再不甘心也只能点头答应。 “肚子里那个孩子——趁着现在月份还小，拿掉，你算计我的事我也不追究了。” 姜皎皎咬着牙，厉哲瀚的话她不打算听，她可不会拿掉！ 厉家那个老婆子她眼看着就要拿下了，厉哲瀚总不会连自己母亲的话都不听了。 不过，能把战肃抢过来，让苏眠月再感受一下绝望，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姜皎皎冷哼一声。 准备好了吗？苏眠月。 属于你的东西，我都会一点点的抢过来！ 第一百六十四章 小舅妈？他只认一个小舅妈！ 秦泽一带人来的很快，很快那几个人就被制服了。 虽然没交代出厉哲瀚来，但在场的人也大概都感觉出来了。 苏眠月眉头紧皱着，厉哲瀚为什么要这么做？ “把人绑了，送给厉哲瀚，让他好好养养脑子。” 战肃开口的时候，语气多了几分冷然，冷肃的眸子满是狠厉。 这样的战肃是苏眠月从没看过的。 不过，她并不觉得反感，毕竟都闹成这样了，厉家也的确该吃吃教训。 秦泽一点头就去处理这几个人，战总的意思他也明白，这是暂时还不打算暴露身份。 ‘秘密基地’这边出了事。 战肃马上就带着苏眠月回家去了。 到家后苏眠月赶紧准备明天要用的材料，除此之外，她也打算接了被姜皎皎威胁那个女孩的案子，之前考虑接不接也是因为没有切实证据，但现在她似乎有了新发现。 ‘叩叩’ 书房外，战肃轻敲房门，听苏眠月应声，这才推门进来。 “吃些水果，歇一歇。” 苏眠月接下果盘，看着面前的战肃没忍住笑出声。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是我的书房，你想进就进。” 苏眠月轻笑着转头将文件收好。 战肃也没有要出去的意思，姿态随意的坐在老板椅上，“这里是我们的家，是我的家，也是你的家。” 之前战肃没想这么多。 现在真的在一起了，他也该考虑换个住处了，等安安出院，他们也该有属于自己的家。 家—— 一想到这个字，他心头就泛起一股暖意。 ‘嗡’ 震动声打断两人的思绪，战肃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是战倾发过来的视频，不过战倾从来都是直接打电话或者发短信，应该是战墨墨那小家伙。 按下接听键，果然，一张苦巴巴的小脸出现在屏幕上。 “小舅舅，我什么时候能回去啊，我好想安安妹妹！” 战墨墨在京市待得都要无聊死了，没有朋友，耳边都是那些爷爷们吵闹的声音，每天睡觉都睡不踏实。 好想回去找安安妹妹玩，他还要给安安妹妹讲故事哄睡觉呢！ 一旁的苏眠月听到小家伙提到了安安，脸色也不自觉的柔和了许多。 “快了，下周我带你小舅妈回去一趟，到时候带你和你妈妈一起回来。” 战肃抛出这句话，也不管电话那边小家伙是什么反应。 苏眠月更是一脸震惊，这就——直接说了？ 对上她诧异的眼神，一旁战肃笑的眼眉弯弯。 “小舅妈？” “哇！” 战墨墨一下就来了兴致，要知道之前小舅舅一直都没找女朋友，现在一下连小舅妈都有了，是谁？“是苏阿姨吗？” “你想是谁？” 男人钓足了对面人的胃口，轻笑着让对面猜。 战墨墨小脸皱到一起，一会高兴一会又惆怅，要是苏阿姨就好了，可要不是怎么办，他喜欢和安安妹妹一起，如果小舅妈不是苏阿姨，那以后就不好找借口去见安安妹妹了。 想到这，他小脸一脸严肃，看着舅舅的眼神都带着不赞同。 “小舅舅，我妈妈说了，男人得从一而终。” “你喜欢苏阿姨就要一直喜欢，不可以和别人在一起，所以，我的小舅妈只能是苏阿姨，不能是别人！” 小家伙言语间满是坚定。 为了安安妹妹，也为了苏阿姨的幸福！ ‘噗嗤’。 苏眠月没忍住笑出声，小家伙还真是有趣，不过没想到竟然反应这么大，所以战肃的姐姐也是同意的是吗？ 想到这，她不免有些紧张。 大手覆上她白嫩的手指，抬头就和战肃那双噙着笑意的眸子对上。 “小舅舅，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战墨墨被忽略了许久，有些不满，更是想到小舅舅和别人在一起，心里倏地变得紧张。 “嗯，在听。” 战肃喉结上下滚动，颇为诱人，配上那暗哑的音色，似是染着情欲的佛子一样，还真是让人欲罢不能，苏眠月克制不住多看了几眼，“为了庆祝你的心想事成，下周去了，小舅舅给你看安安妹妹好不好？不过你要帮忙照顾好小舅妈。” 电话那边，战墨墨人都傻了。 真的是苏阿姨？ 他嘴角咧的老高，行了个礼，一脸认真，“保证完成任务！” 因为明天还有事，两人也没多聊一会就挂断电话了。 “你看，没什么好担心的，你只负责随心活着，想干什么就去干什么，其他的都交给我，就算我姐姐不答应，你也不必迎合别人，你有我，我就是你的后盾，谁都不能越过我欺负你，更别说我姐姐对你也很喜欢。” 刚刚打电话的时候，战肃就注意到了苏眠月的反应，她在紧张，甚至可以说在害怕，害怕什么，害怕会有人不同意他们在一起吗？ 可人是他战肃喜欢是，不可能让旁人欺负了去！ 苏眠月低着头，只是微微挑起的唇角泄露了她此刻的好心情。 这一晚，苏眠月没有再抗拒，被战肃抱在怀中睡了一晚。 第二天早上十点，苏眠月带着受害人坐在原告席上。 今天法庭也采取了直播的方式，苏眠月淡定的看着对面的男人。 对方的辩护律师也知道自己今天这一场辩护没有什么胜算。 “我那怎么就是家暴？她身子嫩，碰一下就青紫。” 男人一脸自己没有错的表情，那辩护律师看一眼就收回了视线。 “再说了，她口口声声说自己没有错，她真没有错吗？谁家好女人大晚上十点还跟别的男人鬼混？她不守妇道，我还不能跟她整明白了？” 苏眠月蹙眉，眼前这男人还真是脸都不要了！ “报告法官，我方已经搜集了证据，除了一段监控视频以外，还有周围邻居的证词，以及我方受害者看伤救治的记录。” 视频一出，在场的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这不能说是家暴了，这甚至都可以说是谋杀了。 下手都往死里打，打的女人窝在地上抽搐。 太狠了！ 可看到视频后，男人一下就变得激动。 “陆芳雪，你敢不敢说那天老子为什么打你的！” “臭**，现在知道卖惨了，你有种说出原因来！” 第一百六十五章 像，太像了！ 陆芳雪身子瑟缩一瞬，但很快就变得异常坚定。 “我没有错，是你疑神疑鬼，我都说了，那人是我的上司，你不信我也就罢了，还把人家打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 “全尚，你凭什么这么对我！就因为你的疑心病，搅和掉我的工作，对我身边人出手，口无遮拦的污蔑我，不过是晚上加班顺路送我回来，也没有什么亲密举动，你非要给我们冠上偷情的标签。” 陆芳雪说着眼泪都留下来了。 网上的人也为之动容。 [所以说，结婚还是要擦亮眼睛，还真不知道自己嫁的是人还是畜生！] [不过你看那男人言之凿凿，这件事没准还有什么反转。] [我看着那人也不是不讲理的，肯定是做什么不守妇道的事了。] [……] 一时间说什么的都有。 苏眠月不慌不忙的站起身，“法官，我方可拿出证据，证实被告方是在说谎，被告方并不是只有这一次家暴，而是每次喝酒之后就会对我方原告出手。” 她拿出两份文件，一份是视频资料。 是从物业拷贝的，从里面能看的出来哪天全尚是喝了酒的，第二天早上就能看见陆芳雪带着伤从房间里出来，还有治疗的记录。 “那是、那是——” 全尚说不出话来了，一旁的辩护律师随便说了些什么，事情都到了这个份上，他也没必要非要辩护没有家暴了，没有意义。 有了视频做证，这件事很快就被定性了。 最后苏眠月胜诉，所有人都在欢呼，只有苏眠月表情不是很好。 她侧过头看着身旁的陆芳雪。 “你是个聪明人，但也不够聪明。” 苏眠月说完，就见陆芳雪身子一僵，眼神闪躲的不肯看她。 “我调查过你的事，你们是二婚，你的好姐妹之前嫁给他，最后却惨死家中，因为被家暴绝望自杀对吧，所以你才想出这个办法，想让全尚得到应有的惩罚，可你有没有想过自己？真的值得吗？” 从很顺利就拿到监控和就诊记录的时候，苏眠月就开始怀疑了。 毕竟这件事未免有些太顺利了。 如果是一般的家暴，受害者不可能会把证据准备的这么齐全，一看就知道是有备而来。 她心疼陆芳雪的遭遇，但却也不赞同以自己性命为饵—— “当然，事情已经过去了，人渣也得到了应有的惩罚，祝福你，获得新生。” 苏眠月伸出手，轻笑着开口，眼底并无其它情绪，看的出来，是由衷的恭喜。 陆芳雪小声说了句谢谢，之后也没再说什么了。 苏眠月收了尾，从法院出来，战肃就靠在车边等她，只是脸色不是很好，不知道在想什么。 “怎么了？是出什么事了吗？” 见战肃这样，苏眠月也不免有些担忧。 “没有，晚上燕贺宁做东，邀请你和我去会所玩，为了庆祝你这个案子结束，要不要过去热闹一下？” 战肃挑眉看着眼前的苏眠月。 “一个小案子有什么好庆祝的。”苏眠月无奈笑笑，不过还是点头答应了。 只是—— 想到燕贺宁，苏眠月就想到燕笙笙。 不知道今晚上燕笙笙会不会去，之前她还以为燕笙笙是什么单纯的小白花，经历上次的事之后，她只觉得恶心，感情什么单纯都是假的！ 战肃注意到苏眠月的情绪变化，猜也知道她在想什么。 “放心，燕笙笙不会去，如果遇见她了也不必理会。” 虽然战肃和燕贺宁的关系不错，可燕笙笙是个特别。 燕贺宁也理解战肃对燕笙笙的态度。 这么一听，苏眠月也稍稍放了心。 只是这会他们还不知道燕笙笙会有多大胆—— ‘玖月’会所内，燕贺宁以及战肃的其他几个发小已经等在里面。 等战肃带着苏眠月来的时候，众人都站在门口的拉响了‘礼花’。 “恭喜小嫂子胜诉！” 几个男人脸上带着笑意，虽然是第一次见苏眠月本人，但对她还是有所耳闻。 当然，不单单是打官司的本事，还是从战肃那那听过。 追了这么多年终于追到手了，也不容易。 “不用这么麻烦的，只是一个小官司。” 苏眠月到底有些不知所措，厉哲瀚从来不会带她去见朋友，也鲜少有人会为她庆祝这些小事，她看着身侧的战肃，心脏一瞬间变得柔软。 在无人注意的时候，她拽着战肃的袖子，小声的说了句：“谢谢。” 谢谢他对自己的重视，如果不是战肃对自己足够重视，这些人也不会这么大费周章为她庆祝，她懂这个道理，所以心里更觉着甜蜜。 “谢什么，你可是我女朋友。” 战肃捏了捏苏眠月的脸蛋，搂着她往里走。 这里比饭店要自在多了，有娱乐活动也有吃饭的地方，富二代们更喜欢来这里玩闹。 “我定了蛋糕，一会吃饭的时候小嫂子可得赏脸，这会先玩会游戏，小嫂子看看有没有什么喜欢吃的。” 温季知将菜单递过去。 苏眠月也没客气，低头看着上面的菜单。 几个男人话题也聊到了生意上的事。 “沈氏现在倒是熬出头了，不过战哥，你赏他们饭吃，就不怕他们养不熟？” 徐煜有些好奇的开口，他们都是和战肃一起玩到大的。 在听到战肃主动给沈家资源的时候，他们全都傻眼了。 沈家算什么东西，说的好听点已经跻身上流，说的难听，那就是在战哥身后摇尾乞怜的狗。 沈墨倒是有些本事，但也不足以跟他们这群人玩。 但现在战哥让他们都看不懂了。 “怕什么，我能一口口把沈氏喂到现在，就能一拳拳让他们吐出来。” “沈衡不是拎不清的，至于沈墨，空有一腔算计，不足为据。” 战肃一直都自动，沈墨才是那个真正有野心不好掌控的，所以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将权利都放给沈衡，比起沈墨，沈衡还要更好掌控一些。 “倒也是，我们瞎操心了。” 几个人也瞬间放松下来。 燕贺宁自始至终都没开口，只是喝着茶，看向苏眠月的方向有些意味不明。 徐煜注意到他的不对劲，胳膊肘怼了下身旁的燕贺宁，随口问了句。 “在想什么？” “没什么。”燕贺宁笑着摇头。 话虽这么说，他视线还是落在了苏眠月那张娇俏的小脸上。 像。 太像了—— 第一百六十六章 她的长相，很熟悉 这洞府并非真实的空间，就如陈景身体中的丹田一样。番天印中有一处专门寄宿主人神念的地方，只要占据此处便能控制整番天印，只是现在这个洞府之中是被元真的一缕神识占据。 保安大叔望着对方的背影消失在人潮之中后，脸上再次挂起恍惚之色。 本来想着下去带魏雪漫去玩的，但是因为魏雪漫比较忙，还有很多工作没有做，所以就算了。 青面蜘蛛匆匆记录完，就离开了这里、这个迷幻一般的矿洞，在走的时候，顺便最后一支大长腿，带着绒毛踢了一下那能散发迷人光芒的柱子。 “知道知道，就和考试差不多是吧。”现在的政纪，应该不怎么恐惧考试的了。 所以解决了虚幽若这边的事情，段秋就离开了宇宙规则覆盖的范围，来到了更广阔的世界探索。 魁王大怒，只是他此时又怎么会出城去攻击陈景，万一陈景的目就是要他出城的话，那岂不是陷于险地。 两人都没让她提什么东西，到了学校后有专门的办事人员，在工作人员的指导下，三人找到了宿舍。 真田君嘶吼一声，单手抓着地上的土块，拼命前行，恨不得立刻离开这。 但这个对于周厉来说却十分的重要，因为他缺乏并不是构建出大型天体计算机的能力，而是缺乏这种顶级计算机的高级逻辑模式。 盛荣天坐在主席位上，他的脸上，贴了很多斑驳不堪的创可贴，这让他看起来就像一只凹凸不平的癞蛤蟆。 就是吃晚餐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卓颖老感觉祈老师一直在看她，眼神还很冷。 原本好看的身体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条条在地上痛苦滚动的大蛇。 两人这才收拾东西出了门，到食堂喝了一碗粥，吃了两个包子，随后两人才晃悠着往教室走。 与此同时，正窝在家里猫冬的姜德贵不知怎么，眼皮忽然跳起来，忙扯了点红纸贴在右边眼睛上。 如果护法大人没死，以石维安的实力，他是绝对不敢挑战双龙帮的。 之前光顾着旅游，竟把这事给忘了，此时沈老师提起，她才想起。 瞬间的安静，旋即扑哧一声，安安率先笑出来，紧接着便是一阵哄笑。 死龙鳞飞，臭龙鳞飞，我诅咒你不得不好死！不让我回家也就算了，还要我去厨房帮忙？ 杨九安被他抱进了浴室，出来时也是被他抱出来的。她感觉自己被满足得过了头，身体就跟散了架似的，眼皮也仿佛吊着千斤坠，根本睁不开。 而且……至少他的命依，在被他这样注视的时候，并没有避开他的目光。尽管她的表情是紧张的，还有些忐忑不安，可是却依然用着那双圆圆的杏眸，回望着他，瞳孔中印着他的容颜。 那名巨人的智慧似乎也不弱，战斗了这么久它也察觉到了这点，攻击完后干脆不理会它了，反而朝着斧头男和冰霜法师跑去。 那些点燃的香升到了天顶，顺着那窗户一缕缕的往外飘，它们都能出去，更何况是人？ 李牧来到被杀死的宠物卡修宿舍，那名卡修名叫陈伟是一名二年级的卡修，携带的是一只穿山鼠。 顾灵微见到莫离上前，自顾自的向前走。完全没给莫离面子。莫离见顾灵微脚步没停，无奈的苦笑一声，跟了上去。 优秀的ui设计和出色的用户体验也在一定程度上增强了用户的粘性。 目光看了看那炼金术师，毕竟现在的一幕已经是在众人心中落下，对于炼金术师，果然不是能惹的主，能来这里的，虽然都有着几分实力，但是因此就去得罪一名炼金术师，显然是有些不明智。 黑哒一把抓住蓝若歆的头发，使劲的向后一扯。正想折磨一番的时候。 “那件事，你真相信是哥的所为？”洛辰阳的表情突然认真起來，看來他是终于舍得进入正題了。 离开ktv的时候，章鱼就提议去三中去接冷美人，结果一致得到了我们的认可，其实我也很想冷美人了，毕竟年长没见，尤其是想到暑假的时候摸她的激情，现在回想起来都会心潮澎湃。 现在终于明白他为什么能够斩杀二阶顶峰魔兽了，如此年龄就能斩杀二阶顶峰魔兽，真要对上天将，也并非是不可能的事情。 黑衣人一击威压催出，邪剑仙竟然毫无抵抗之力，滔天的妖气瞬间被击散了，天空又恢复了正常状态，独独留下一根青色的光柱和一个散发着朦胧光晕的黑衣人在空中停留。 波风水门皱眉，沉吟不语，他觉得这件事因该和鸣人他们有关，可具体的情况却无法确定，心中不由的担心了起来。 顾玲儿的心在看到苏梦瑶难受的一刹那，突然软了下来，慢慢地蹲下了身子，扶起了蹲在地上的苏梦瑶。 第一百六十七章 厉哲瀚被绑架了 战肃带着苏眠月回家。 他还有些工作要处理，让苏眠月回房间休息，自己径直去了书房。 房间内，苏眠月突然看到手机收到了几条短信。 厉尚岩：【妈妈，你真的不要岩岩了吗？】 厉尚岩：【我知道错了妈妈，妈妈，我都告诉你，救救】 话到救救后面就没有了。 苏眠月没由来的心沉了一瞬。 出事了？ 她噌的一下站起身，眉头不由得紧蹙，虽然她气厉尚岩，可真知道他遇到危险的时候，她依旧没办法冷静。 她给厉尚岩拨过去电话，但电话那边只有占线的嘟嘟声。 不对劲！ 苏眠月等不及了，拨通了厉哲瀚的电话。 电话没响两声就被接通了。 “有事？”厉哲瀚这会正在和合作商商谈合作方案，但看着苏眠月的电话，还是马上就接起来。 合作商虽然面上不显，但终归心里还是不太舒服。 现在的厉家可不比以前，合作就得拿出态度来。 “你在家吗？岩岩呢？” 苏眠月语气着急，不似假的，这下厉哲瀚也冷静不下来了。 “我在外面，岩岩在家，管家和佣人都在家里陪着。” “出什么事了？” 厉哲瀚带着歉意看了一眼合作商，盯着对方不悦的眼神，暂时离开包间，助理见状赶忙顶上去，这才将对方怒意稍稍安抚下来些。 “我也不知道出什么事了，但我收到了岩岩的求救短信，他没有发完，你快问问别墅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我电话打不过去。” 电话这边的苏眠月急得不行。 她没有说谎，别墅的电话她怎么都打不进去了，可能是之前姜皎皎动了手段，可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她等不及了，挂断电话，直接冲出卧室，她得去看看。 这边的动静不小，正在开跨国会议的战肃也听到了，他匆忙暂停会议，起身出了书房。 “怎么了？”战肃看着苏眠月一脸着急，语气温柔的开口安抚。 “岩岩好像遇到危险了，我——我过去看看，你继续忙。” 苏眠月突然有些难以启齿，她不想带战肃去厉家，免得厉家人再说什么难听的话。 “我开车送你去，稍等我一下。” 战肃转身回了房间，交代了两句，让秦泽一继续主持会议，自己这就出去了。 刚刚苏眠月也听到了，“我自己去就好，你那边好像很着急。” “走吧，这么晚了，你自己出去我也不放心。” 战肃勾着外套就带着苏眠月上车，两人直奔厉家别墅。 他们到的时候别墅内已经乱作一团了，佣人们晕倒了一大片，大门被人破坏了，厉尚岩和姜皎皎不知所踪。 厉哲瀚阴沉着脸坐在沙发上，手机死死抓着电话。 “还没找到？都是废物吗？” “继续找！” 厉哲瀚烦躁的将手机丢到一旁，抬头就看见站在门口的苏眠月。 “岩岩呢？”苏眠月还喘着粗气，开口问着眼前的厉哲瀚。 “岩岩被绑架了，但是对方没有联系我，只给我留了一张纸条，说是之后会联系我，现在还不知道岩岩去哪了。” 厉哲瀚将手上的纸张拿给苏眠月。 这张纸就贴在客厅最显眼的地方。 【孩子我带走了，厉总别担心，时机成熟了我自然会联系你，现在你该做的，就是安静的等消息。】 这明显是奔着折磨人来的。 苏眠月咬着唇，一时间不知道谁能做出这种事来。 “姜皎皎呢？平时不是她和岩岩一起吗？人呢？” 苏眠月问完，厉哲瀚诡异的沉默了，他看了一眼战肃，又收回视线。 厉哲瀚轻咳一声，“她最近不在别墅住了，我给她打个电话问问情况。” 可奇怪的是姜皎皎也联系不上，电话显示不在服务区。 厉哲瀚脑袋中闪过一个想法，那人绑架了岩岩和姜皎皎？ 可是为什么要这么做？ 战肃摸了摸苏眠月的头，“别担心，我已经让人去查了。” 燕贺宁那边已经开始行动了，只是暂时没有追查到可疑车辆，温季知这边也派出人手追查姜皎皎的位置，只不过这一切厉哲瀚都不知道。 在厉哲瀚看来，战肃也不过是个吃软饭的废物，能查出什么来。 “呵，你能查什么，就凭你那几个废物兄弟？” 苏眠月拧眉，想要反击回去，却见战肃朝她摇摇头。 “何必跟他置气，毕竟以现在的厉家，想要找人都找不到。” 战肃这话直接扎在厉哲瀚心上。 深吸口气，厉哲瀚懒得和战肃多废话，继续打电话让人追查监控和车辆踪迹，警方来的也很快，只是很奇怪，这件事连局长都出动了，厉哲瀚还以为是自己的原因。 结果人家来了之后，径直奔向战肃。 “您放心，这件事我们会尽全力调查。” 狗腿的模样让厉哲瀚有些看傻眼了，怎么会？那战肃也不过是个小保安吧—— 厉哲瀚对战肃的身份再度产生怀疑。 “好，这件事就麻烦了，我女朋友实在是担心。” 战肃朝着局长点头，这就带着苏眠月去了外面。 坐在车上，苏眠月也没缓和过来，抓着手机的手久久冷静不下来，冰凉、颤抖。 “有我在，不会让厉尚岩有事。” 战肃将她抱在怀中，狭长的眸子半眯，想到这一切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他抬手，示意后跟过来的保镖去物业调查一下。 这么大的别墅区，竟然这般顺利就进来了，闹出这么大动静都没有人报警，这根本就不合理。 保镖不敢耽搁，赶紧过去调查物业那边的情况。 十分钟之后，战肃的手机响了，是温季知打过来的电话。 “找到姜皎皎了，应该是和厉尚岩在一起，在郊区树林中的小屋，我发定位给你。” “注意保护，我感觉那边是个陷阱。” 与此同时，苏眠月手机上收到了一条消息。 【西郊林外，按照指示，一个人过来，不然你别想看见你儿子。】 第一百六十八章 苏眠月，葬身火海 苏眠月心里咯噔一瞬，恰好战肃挂断电话后看见她手机上的消息，啧了一声，瞬间了然。 “看来是冲着你来的。” 战肃将她抱在怀中，“我跟你一起去，我不可能让你一个人去冒险。” 打定主意，他马上给温季知发消息让他提前去那边布置一下。 没有人知道，温家还有最大的安保公司，大部分都是国外退下来的雇佣兵，专门给上流社会提供安保来源，侦查力和反应力都是一绝。 这件事交给温季知去办，战肃也很放心。 刚想要收起手机，就瞧见温季知发来的消息。 温季知：【你和苏眠月在一起，究竟是因为她的人，还是那张脸？】 脸？ 战肃有些不明白温季知是什么意思，他的确很喜欢苏眠月的长相，可这有什么不对。 他没有回这条莫名其妙的消息，将手机揣进兜里，开车带着苏眠月就朝着西郊林那边去。 差人跟警方和厉哲瀚说一声，他可没有等人的意思。 到了西郊林外，苏眠月作势就要下车。 “再等等。” 战肃拦住他，时不时的看一眼手机，还是没有消息，温季知在搞什么，这么久了还没有消息！ 他等的甚至有些烦躁了，温季知才通知他可以了。 “我跟你一起——” “不，我自己进去就好，抱歉战肃，我知道你有本事，但厉尚岩到底是我生的孩子，我想谨慎一点，我虽然生气，可也不会不管他的死活，我——不想冒险。” 苏眠月说到最后，只觉得自己有些过分。 但她的确不敢冒这个险。 战肃啧了一声，从怀中拿出烟，点着后嗯了一声。 听着声音也知道他这会心里有些不舒服，但也能理解，如果换作是他，可能也是这个反应。 从车子的暗格里拿出一把匕首。 “保护好自己，十分钟后要是没有消息，我就带着人过去，我会保证你的安全。” 换句话说，战肃的意思就是，只能保证苏眠月一个人安全，其他人他不敢保证。 苏眠月嗯了一声，也不敢要求太多。 拿着匕首，她下车朝着里面走去，顺着留下来的印记，她很快就找到了小木屋外。 里面传来呜呜的声音，细弱的如受伤的小兽一般。 她一听就知道是厉尚岩的声音，可她还不确定，这房间里有没有什么可疑人。 ‘叮’ 【进来。】 短信传来，还是那个神秘号码，苏眠月看到消息后，五秒就自动删除了，毫无痕迹。 她握着匕首，迈步走到门口，缓缓打开房门—— 里面一片漆黑，她什么都看不到，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里面没有人？ 她径直走进去。 ‘砰’的一声，房门被关上。 苏眠月顾不上这些，她看到了被吊在房间中的厉尚岩，小家伙手腕都磨出了血，她赶忙上前，拿掉厉尚岩嘴里的毛巾。 “妈妈！我知道错了妈妈！” 厉尚岩呜咽的哭着，没想到妈妈真的会冒着危险来救他。 愧疚、自责，他此刻心底复杂，也想冲回去给之前的自己一巴掌！ “姜皎皎有没有跟你一起？” 苏眠月突然开口问了句，却见厉尚岩摇摇头，“没有，那群人绑了我之后就把我带到这来了。” 姜皎皎不在？苏眠月也有些看不懂了，那姜皎皎在哪？ 鼻尖传来一道汽油的味道，苏眠月心脏猛地一沉，暗道不好！ “快，我们该——” 苏眠月话都没说完，外面的火就烧起来了，门口的火烧的更旺，她走到门口，尝试打开房门，却怎么都打不开。 完了—— 她环顾四周，这周围没有窗户，难道只能在这等死吗？ 厉尚岩缩在她怀中，“妈妈，我们、我们会死在这吗？” 房间内变得灼热，火势也越来越大，周围漫天的火光要将母子两个吞噬其中，苏眠月朝他摇摇头，见房间内有一桶水，她快步冲过去，将剩余的水都泼在厉尚岩身上。 “咳咳——听妈妈的，一会妈妈会想办法踹开这个门，到时候你先跑出去，咳咳！” 烟气呛的苏眠月说话都断断续续，但她没有放弃希望，不管怎么样，她会想办法让厉尚岩活下去！ 她起身直接踹向房门。 一下、两下—— 可惜房门纹丝不动，苏眠月吸入烟气太多，这会她只觉得喉间一阵难受，呼吸也有些上不来气，太难受了，她甚至感觉喉管一阵火辣辣的。 捂着口鼻，她再度尝试踹开眼前的门。 不知道过了多少下，终于房门有些松动，外面也传来了人群吵嚷的声音，她听到了战肃声嘶力竭的喊声。 外面安全了—— ‘轰’ 身后的房梁烧的掉了，她拼尽全身力气，直接一脚将房门踹开，看着头顶上的房梁再度要掉下来，她猛地一把将厉尚岩推出去。 “妈妈！” 厉尚岩稳稳的落入厉哲瀚的怀中，下一秒，大门倒塌，苏眠月被留在里面了—— “小月！”战肃猩红着眸子，他恨不得给自己一拳，还是来晚了一步！ 他迈步就要冲进去救人。 温季知拉住他，“你疯了！这会进去你也别想出来了！” 战肃咬着牙，一拳打向温季知，这一拳他收了力气，但温季知硬生生挨了这一下也没松手。 “战肃，你今天打死我也不行！你想想战倾姐！” 虽然温季知也觉得难受，但不能让战肃去冒险。 “可安安怎么办？” “放手季知，我知道你为我好，我要去救她，哪怕、哪怕——” 战肃哽咽的说不出话来，他不敢去假设，趁着现在还来得及，他不想放弃！ 温季知咬着牙，不肯放手。 战肃趁着他沉思的时候，一把将人推开，“如果我出不来，替我照顾好安安和我姐。” 走到一旁，浇了一身凉水，大步冲进里面，谁都没来得及拦住他。 也是在这一刻，厉尚岩觉得爸爸输的彻底—— 厉哲瀚看着这一幕，心底也大为震撼，刚刚他只觉得惋惜，惋惜苏眠月这么年轻就要葬身火海，他会觉得难受，难受自己对她的爱意再也表达不出来，可为什么没想过要冲进去救她呢？ 温季知咬着牙看向战肃消失的方向。 ‘哗啦’ 小屋——塌了！ 第一百六十九章 做个亲子鉴定 “战肃！” 温季知脸色苍白，他看着面前这一幕，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什么。 “救人啊！都想什么呢！” 一旁的局长也蒙了，好在这会消防队也赶到了，水枪喷过来，燃着的火马上就灭下去了些，温季知死死的盯着面前的小木屋。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大家都以为那两人必死无疑了。 就在这时—— “出来了！人出来了！” 不远处，战肃抱着苏眠月一步步往外走。 战肃的手受伤了，血红一片，可这会他像是丝毫察觉不到危险，腿也像是受伤了。 再看他怀中的苏眠月，安静的躺在他怀中，连被烟雾熏得黢黑，让人看不清什么情况。 温季知长舒口气，大步走过去要接住苏眠月。 “不必了，我来就好，救护车呢？”战肃拒绝了温季知，他坚定的抱着苏眠月，一步步朝着外面走。 自始至终都没理会厉家父子。 温季知红着眼带他往外走去找救护车，等把苏眠月安稳放在救护车上时，战肃这才安心。 这边的事已经不需要他们操心了，救护车载着他们直奔医院。 “战肃，你刚刚太乱来了！你知不知道，如果你真的出事——” 战肃摇头打断了温季知的话。 “我不知道我出事之后会怎么样，我姐有墨墨陪着，可安安还那么小，我不敢让她一个人孤零零的活着，更何况，我爱小月，爱到骨子里，哪怕只有一点希望，我也想她活着。” 哪怕再有这样的情况，战肃也觉得自己会冲进去。 手上的伤口开始隐隐作痛，护士在旁边替他处理伤口。 战肃的伤不算严重，只是可能会留下浅浅的疤痕，但腿上的伤还得去医院治疗。 苏眠月的情况就眼中许多。 她安静的躺在床上，鼻子里都是呼吸进去的烟气。 像是安静的瓷娃娃一样，躺在床上毫无生息。 战肃想要握着她的手，可自己的手这会被包上了。 很快就到了医院，护士推着苏眠月去了急救室，情况紧急，在车上已经进行过紧急救治了，这会没有性命之忧。 温季知看着不肯离开抢救室外的战肃，急的团团转。 “你先去治疗，她一会治疗结束就出来了。” 战肃摇摇头，“不了，我在这守着她，不见她安全出来，我不放心。” 战肃茫然的坐在位子上，不远处厉哲瀚和厉尚岩沉默不语，两人站在不远处，只有厉尚岩身上还有些狼狈，厉哲瀚却是什么事都没有，真是讽刺。 “战——” “厉哲瀚，我的人已经去查姜皎皎了，如果这件事和姜皎皎有关系，厉家也别想好过！” 战肃冷眼扫视过去，这一刻他再也不克制体内的戾气。 至于厉尚岩如何，一个小崽子他战肃还能养得起，懂事就养大了，不懂事就送出国！ 直到这一刻，厉哲瀚也看明白了，战肃根本就不是什么小保安。 他不认识战肃也认识面前温季知，温家二少，常年混迹宴会，他也听说过这人和战家人玩得好，他会出现在这，还这么紧张战肃，也只有一种可能，战肃就是战氏总裁。 不是什么巧合—— 而那些突然撤掉的和战氏的合作，也有了解释。 “战总。” “今天的事是我的问题——” 战肃嗤笑一声，站起身冷眼看着厉哲瀚。 一米九的身高极具压迫感，即便此刻他身上的衣裳有些狼狈，但却丝毫不减身上的气势。 甚至比起平时还要可怕上几分。 “只有这件事是你的问题？” “厉哲瀚，小月不计较之前的事是她心善，可我不一样，你们欠小月的，我会一笔笔的算清楚，也包括姜皎皎。” 厉哲瀚一句话都没办法反驳。 他死咬着牙，站在原地不知道要做什么反应，而他现在还不知道姜皎皎在哪里，今天的事究竟和姜皎皎有没有关系。 “这件事我会调查清楚。” 未料，厉哲瀚说到这，战肃却嗤笑出声。 “你会调查清楚？调查清楚之后直接销毁证据是吗？反正你也不是没干过。” “被耍的团团转的感觉好吗？厉哲瀚。” “我本来想着，如果你能给她幸福，我远远看着就好，至于那些投资，就当是为了给她好生活，可你不争气，你配得上她的喜欢吗？” 战肃将苏眠月受到的委屈都说了出来。 以前他隐藏身份，只能通过打压生意的方式来对付厉家。 现在他要一字一句告诉厉哲瀚，他厉哲瀚就是个畜生！ “纵容姜皎皎将厉哲瀚带歪，还要怪在小月身上。” “甚至自己儿子都敢在外面污蔑自己的母亲，如果不是小月还念着血缘亲情，我不会让她去犯险，厉哲瀚，好好想想自己做的畜生事，别说赎罪了，你这辈子都赎清！” 战肃冷眼看着万般羞愧的父子。 温季知听完也只想说一句——活该！ 好在这时医生从里面出来了，战肃赶忙走过去，腿受伤了，这会走路都有些一瘸一拐的。 但他丝毫不在意形象，只想着赶紧听到苏眠月的消息。 “病人没什么大碍，这几天输液观察就好。” 医生将苏眠月的情况跟战肃说了一遍，听到这，战肃这才长松口气。 “行了，这边我帮你处理，你赶紧去处理自己的腿，别到时候瘸了让小嫂子看了伤心。” 温季知摆手赶紧让他去收拾自己。 之前他说什么都没用，这会一说苏眠月，战肃就赶忙去治疗了。 温季知：“……” 但好在结局是好的，没有人员伤亡。 看着苏眠月被推入vip病房，温季知抿着唇走到病床边，趁着无人注意，摘了一根她的头发就走出病房。 他拿出手机给电话那边的人发了条消息。 【苏眠月今天差点在大火里丧命，这件事应该压不了多久，我刚刚拿了苏眠月的样本，你联系那边，先去做个亲子鉴定，如果是真的，那这件事麻烦就大了。】 【我查到的，这件事除了姜皎皎，似乎还有那个人的参与——】 第一百七十章 爱的是苏眠月还是沈星寒 燕贺宁收到消息的时候，人还坐在电脑前。 桀骜的脸上一时间多了些愁容，他拿出手机给燕笙笙打过去电话。 “苏眠月出事了，这件事和你有没有关系。” 燕贺宁开门见山的问道。 燕笙笙那边很显然愣了一下，诡异的沉默在电话中蔓延，燕贺宁只觉得头疼、 他真是越来越看不懂这个妹妹了。 “哥哥，我说不是我，你会信吗？” 燕笙笙声音颤抖，似是受到委屈一般。 “燕笙笙，你还真当自己是我亲妹妹了？跟我装可怜博同情，你脑子坏了是吗？” “不过是家里二奶带来的野种，能给你冠上燕姓已经是仁至义尽了，现在我只问你，这件事跟你到底有没有关系，如果有关系，跟我去道歉，没有最好。” 燕贺宁将话说的明白。 有些不爽的点着了一根烟，他半眯着眸子看向屏幕。 疑似有燕笙笙参与吗？不管有还是没有，最好要让燕笙笙和燕家脱离关系。 “我没有。” 燕笙笙说的肯定，燕贺宁吸了口烟，没再多说。 “嗯，希望你说的是真的，如果是假的，我可救不了你。” 电话挂断，燕笙笙一脸阴沉的坐在单人沙发上，一个苏眠月而已，别说现在没事，就是真出事了，也不过是个贱女人罢了，犯得着这么大费周章吗？ 她心底不爽，拿出手机联系了手机里那个号码。 【动手。】 …… 苏眠月这一躺就躺了三天，虽然没有什么大碍，但也把战肃吓得不轻。 “你的腿怎么样了？” 苏眠月还记得，那天战肃冲进来救她，被掉下来的房梁砸到了腿。 看着他坐着轮椅，腿上还打着石膏，苏眠月心里就一阵心疼自责。 “怎么又哭了，你看我不是什么事都没有吗？” 苏眠月啜泣，小声开口，“都是因为我——” “没关系的，大不了就是留下一道疤，腿上又看不见，再说了，这可是我救下你的勋章，日后安安问起来，我也能告诉她，我当时可是拼命保护你了。” 战肃语气调侃，说着还抬了下自己的腿，像是要用行动证明他没有事一样。 可抬腿的一瞬间，牵痛到了伤口，他疼的倒吸一口凉气。 “啧，战哥，你这都负伤了，就老实点吧，别折腾来折腾去，真把自己折腾瘸了。” 温季知提着果篮从外面进来，刚进门就看见战肃在这逞能。 不过想到那天救人的场面，他忍不住叹口气。 “小嫂子你是不知道，那天战哥就像是疯了一样，谁都拦不住，非要冲进去，好在你们都平安无事，这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温季知忍不住念念碎，还没等说完就挨了一道冷眼。 转头正好和战肃视线相对，他耸耸肩没再多嘴。 关心了几句苏眠月的情况，确定苏眠月确实没什么问题了，这才长松口气。 见两人还有话要聊，苏眠月借口说自己困了，这就让两人出去说了。 等奖病房门的关好了之后，温季知直接说出自己调查到的内容。 “这次的事和姜皎皎有关系，不过她不是主犯，这个主犯暂时还不确定，我这边还在继续调查，有消息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 战肃拿起手上的文件。 “是没查到，还是查到了不方便说？” 气氛一瞬间凝滞，温季知脸上明显带着紧张，但也只是一晃，很快又恢复正常。 温季知舔了舔唇，试探着开口：“都是一个大院长大的，虽然后来闹得挺不愉快，但毕竟我手上证据不充分，不能凭着这点信息就给人家定罪，这不公平，如果调查清楚了真的是她，我肯定不会替她瞒着。” 主要是，现在还不确定苏眠月的身份，他不想闹大了。 听到这话，战肃放下手里的文件，靠着轮椅，半眯着眸子打量眼前的温季知。 无声的威胁在空气中蔓延开。 “有话直说，别在这藏着掖着。”战肃有些不悦。 温季知瞄了一眼病房，犹豫的不知道要不要说。 “不说？要不我就直接找到燕家找燕笙笙问清楚？” 战肃嗤笑一声开口，眼前的温季知肉眼可见慌了一瞬。 “别！” “在说之前，我只是想问一句，战哥，你喜欢的是苏眠月还是苏眠月那张脸？” 又是这个糊里糊涂的问题，战肃有些闹不明白温季知，为什么要问这些废话。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我不想在这浪费时间。” 战肃不悦的看向温季知。 温季知一咬牙，心一横，直接开口：“我只是想问你喜欢的是苏眠悦，还是和沈星寒相似的那张脸？” 沈星寒？ 那是谁？ 战肃一脸不解的看向温季知，仿佛在说他是不是疯了？ “沈星寒是谁？和小月长得一样吗？我为什么要喜欢别人？” 战肃的反问也让温季知有些发懵。 “你的未婚妻啊，当初你刚被带回战家的时候，战家对完公开和沈家的婚约。” “当时你不是对沈星寒很有兴趣吗？还追着她身后跑了许久，后战家那群老股东闹得太凶了，战氏的情况岌岌可危，沈家为了自保这才退了亲事，这当时听说你为了这件事跪祠堂跪了好几天，就为了娶沈大小姐。” “当时你还一瘸一拐去上学的，你忘了？” 温季知说的绘声绘色。 当时他们兄弟几个也问过，当时战肃是什么反应来着？ 好像只是幽怨的看了他们一眼，之后什么都没解释。 难道这件事不是这样？ 战肃抿着薄唇，想到当时的情况唇瓣抿的更紧了些，真是——太可笑了！ 病房内，苏眠月听到温季知的话，一时间也有些恍惚。 战肃对她的好是因为另一个人吗？ 好像听起来战肃挺喜欢这个未婚妻的，她这算是替身？她越想越难受，偏偏外面战肃还不做解释，沉默了许久。 苏眠月满心失落，抿着唇去了卫生间。 也错过了战肃那句—— “你在跟我搞笑吗？我为了一个女人要死要活的。” “这世界上除了苏眠月和我姐，再没有人会让我这样。” 第一百七十一章 失态的真相 温季知嘴巴张得老大。 “不可能！” “要是这样，那天你为什么不解释？” 温季知仔细回想，战肃确实没有开口解释，后来大家见战肃像是换了个人一样，就觉得可能性情场失意，导致战肃性情大变，他们也再没敢提—— “那两三天我有说过话吗？我不是给你们发过消息说了，我声带受损，那几天不能开口吗？没人看？” “还有跪祠堂这个事，跪祠堂是真，但实际上是因为他们想要给我个下马威，没想到我一把火把祠堂烧了，之后就被罚在祠堂跪三天。” 到底为什么会有这么扯的传言啊—— “……你不开口解释，是因为根本说不出话来？” 温季知这下真是嘴角抽动，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身旁的战肃。 “不然呢？” 战肃真觉得自己白白浪费了几分钟。 温季知抿着唇，“战肃，你看苏眠月的脸和沈夫人像不像？之前我就听说沈家在找小时丢失的另一个孩子，如果是真的，那——” 剩下的话，不言而喻。 当年沈家不同意沈星寒嫁给战肃，因为战家内部太乱，他们不愿意让女儿嫁过去受苦。 如果苏眠月真的是沈家的孩子，两人的事怕是更难。 战肃难得开始考虑这个问题，的确，沈家人不会同意。 “不过比起厉哲瀚，我战肃要好了不少，不是吗？” 战肃挑眉看过去，温季知嘴角微抽。 “想是倒是美。” 两人没在这件事上多浪费口舌。 又聊了一会温季知就回去继续调查火灾的事了。 温季知走了没多久，门就又被敲响，战肃推着轮椅来到门口，看见外面站着的厉家父子，好心情瞬间消散。 “有事？” 战肃语气不太好，厉哲瀚难得没有反驳。 “我来看看小月，她身体恢复的怎么样？岩岩也想妈妈了。” 厉哲瀚抿着唇，犹豫开口，他来之前就想过了，他一定要追回苏眠月，他和姜皎皎拉开距离，岩岩和他也保证过了，一定会改正自己的错误。 在知道眼前的男人就是战氏的战总，厉哲瀚更觉得不能让苏眠月跟他在一起。 战家乱成一锅粥，而且他们根本就不合适。 只有自己才能给小月想要的安稳，之前是他错了，现在她知道改正了。 想到这，厉哲瀚身子挺的更直了。 “小月在休息，没空。” 战肃冷眼看着眼前的父子，都是男人，他一眼就能看的出来的厉哲瀚打的什么主意。 当时连救人都没想过的窝囊废，想跟他抢人？ 嗤笑一声，战肃鄙夷的视线落在厉哲瀚身上。 “战总，这是小月的事。” 言外之意，战肃没有这个资格替苏眠月拒绝，厉哲瀚说完不退缩半分，视线直勾勾的看向眼前的男人。 “妈妈！妈妈！岩岩来看你了。” 厉尚岩这时开口朝着里面喊。 还好这边是私人病房，基本上都是套房影响不到人，不然这行为还真是让人火大。 “嘘，别吵……” 苏眠月揉着还有些发疼的太阳穴，身上穿着病服，她扶着墙从里面出来。 “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岩岩担心你也休息不好，一直让我带他过来看看你。” 厉哲瀚语气温柔，一如之前陷入热恋时一样。 他以为苏眠月吃这一套，可苏眠月只是冷眼看着他，脸上丝毫没有多余的表情。 “我是第一天住院吗？” “我记得我好像第二天就醒了，说是担心我，两天没见人，厉总的担心还真是特别。” 苏眠月本来就头疼的厉害，再加上刚刚听温季知和战肃的话，这会心里乱的有些烦躁，偏偏厉哲瀚还要撞到枪口上来。 “昨天我有点私事——” “哦，厉总意思是，你们厉氏比我战肃还要忙？” 战肃嘲弄的笑着，推着轮椅来到苏眠月身边，拉着她坐在沙发上，“人看过来，没什么事就回去，别在这碍眼。” 战肃的语气不算太好，苏眠月也没多说什么，顺势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厉哲瀚没离开，拉着厉尚岩，带着水果进来。 在看到拿来的水果时，战肃差点都气笑了，“来探病，带的水果都不是病人爱吃的，这就是你们的心意？” 苏眠月似乎一点都不意外。 这对父子不知道她的喜好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就连她虾过敏都不知道，又怎么可能知道她喜欢吃什么。 “看也看了，没什么事就回去吧，我听说姜皎皎还没找到，有这个闲工夫就去找找姜皎皎去哪里了，她肚子里还有你的孩子，你总不能不管了。” “我这边有男朋友照顾，不需要你担心。” 苏眠月睁开眼，看着眼前的厉哲瀚，一字一句说的清楚。 “小月，之前是我错了，能不能再给我一个机会？” 厉哲瀚说完这话，战肃周身变得愈发阴沉。 “给你机会？给你什么机会？” “再给你一次伤害我的机会？” “厉哲瀚，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脸还挺大的。” 紧闭的双眸倏地睁开，苏眠月面露嘲讽的看着眼前的父子两个，她从来没想过复婚，就算战肃心里那个‘白月光’真的存在，她也不准备回头和厉哲瀚复合，她又不是必须在垃圾堆里捡男人，何必委屈自己。 “那安安呢？你不是还要我给安安捐献骨髓吗？我——” “对了，这件事忘跟你说了，有个好心人同意捐赠，之前想联系你确定这件事的时候，你一直不接我电话，也不给我回消息给我确定的关系，既然不是非你不可，那我何必非要等你回信？” 苏眠月眉头微挑，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他。 这话让厉哲瀚只觉得心如刀绞，他——不被需要吗？ 他颓然的站在原地，一旁的厉尚岩想说什么，可对上妈妈那双冷然的眸子，他什么都不敢说了。 “妈妈，之前是岩岩错了，岩岩会改，妈妈你回家好不好？” 厉尚岩红着眼，抓着苏眠月的衣角想要求她回去。 妈妈昨天还冒险去救他，所以妈妈心里肯定还是有他的吧。 苏眠月低着头，看着眼前的厉尚岩，她抬手掰开他抓着自己的手指。 “想要我回家？” 第一百七十二章 姜皎皎的求救 “想！” 苏眠月看着厉尚岩一脸诚恳，她勾着唇看过去。 “我很高兴，你能知道自己错了，虽然我不确定你是不是真的知道，自己到底错在哪。” “但妈妈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我和你爸爸，不可能会复合，你如果想妈妈，妈妈会去看你，也仅此而已。” 厉尚岩眼底的期待一点点熄灭。 颓然的站在一旁，他不知道作何反应。 气氛愈发寂静，唯一心情不错的也只有战肃一个人，见两人再说不出什么，他索性让保镖进来将两人带出去。 等无关的人都离开了，战肃才看向苏眠月。 “不打算告诉厉哲瀚安安的身份？” 战肃心底其实更多的是雀跃，苏眠月没有回头的想法，也没有因为厉哲瀚的改变而心软。 苏眠月听他这么说，摇头回应。 “没必要。” “我和厉哲瀚之间再没可能，跟他说这个也没必要，到时候因为孩子再多了牵扯也没必要，再说了，让安安知道有这样一个父亲也没什么好处。” 苏眠月起身，态度不冷不热。 战肃还想问什么，她径直回了病房。 又住了两天医院，检查过后什么事都没有了，苏眠月也能出院回家了。 战肃的腿问题也不算大，回去养一段时间就好。 “公司暂时别去了，在家安心养病。” 苏眠月扶着战肃坐在床上，替他倒了杯温水。 正想说些什么，苏眠月的手机这时候响了，拿出来看了一眼，竟然是姜皎皎打过来的电话，这个时候姜皎皎给她打电话要干什么？ “有事？” 电话那边风声阵阵，似乎还能听到海浪的声音。 “苏眠月，我知道错了，你救救我！救救我！” 姜皎皎的声音颤抖，似是极为恐惧，风声越来越大，姜皎皎哭意正浓。 “你在哪里？谁绑架的你？” 苏眠月拧眉，她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厉尚岩和姜皎皎一起被绑架，还是被绑到了不同地方，到底是冲着谁来的？ “我、我不知道，我醒了就在这了，周围都是海，我也不知道这里是哪里。” “当时一伙人冲进家里，我正带着岩岩在楼上玩游戏，我当时眼前一黑，被迷晕了后就被带走了。” 姜皎皎有些语无伦次，呼吸声越来越大。 她转头看向一旁的战肃，战肃示意她打开扩音。 “姜皎皎，距离绑架过去三四天了，为什么才打电话回来求救？这些日子你都在哪？” 战肃一针见血点出了疑点。 姜皎皎似是迟疑了一瞬，也紧紧是一瞬，很快就反应过来。 “这三天我一直都在小船上，周围根本没有人，我今天才找到机会上岸。” 可—— “为什么不报警？” 战肃再开口，电话那边一阵沉默，很快忙线音响起。 “挂了？”苏眠月和战肃对视一眼。 “我让温季知和燕贺宁去查一下，你也别担心，我担心他们是冲着你来的。” 战肃的怀疑也不是没有道理。 小屋那边就是这样，把苏眠月骗过去，直接放火想把人烧死在屋子里。 他想到温季知说的调查结果，赶紧拨通温季知的电话，“查到些什么了吗？除了姜皎皎，还有谁参与？” “查到了一个——” 温季知这边也是刚刚查到，正犹豫着要不要告诉战肃。 “说！”战肃脸色沉了下去，语气也变得严肃许多。 手机音量不大，但温季知声音还是从手机里传了出来，在寂静的房间内异常清晰。 “沈星寒。” 战肃久久没回话，电话那边的温季知也没有开口。 这个名字苏眠月已经听过了，但让她觉得不舒服的是战肃的态度，她视线落在战肃身上，想从他脸上看出一个答案。 “所以这件事，你准备怎么处理？” 温季知也是考虑到了沈家，现在苏眠月和沈家的关系还不明了，就算真的是沈星寒，他们能不能和沈家闹起来。 “把资料发给我，医院那边出结果了跟我说。” “如果是我们猜测的那样，沈家自然会出手，如果不是，就算是沈家，我也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战肃的一番话也抚平了苏眠月烦躁。 苏眠月起身示意自己出去打个电话，将卧室留给他。 等苏眠月出去后，战肃这才提到了姜皎皎的事，“你查一下姜皎皎的位置，是谁将她带走的，人活着带回来，真让她就这么死了，那还真是便宜她了。” 他倒是要看看，姜皎皎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我知道了，这段时间你保护好小嫂子，如果真的和沈星寒有关，怕是和小嫂子的身世有关系。” 温季知挂断电话。 苏眠月这边也在跟何生打电话。 “上传开庭资料给我，让受害者准备起诉姜皎皎，这段时间，辛苦你按照我说的方向，调查一下可用证据。” 何生电话那边表示没问题。 “还有一件事，陈倩那边的起诉进行的怎么样了？”苏眠月突然提起这个案子。 一提到这件事何生就一肚子火，“别提了，陈倩拒不出庭，现在人也不见了，苏姐，这段时间你也小心点，那疯婆娘还不知道有什么别的心思，我怕她再伤到你。” “我知道了，有消息第一时间告诉我。” 苏眠月挂断电话，脑袋里突然有什么串联起来。 她心里咯噔一瞬，突然冲到战肃的卧室。 “战肃，麻烦你联系一下温季知，有件事需要他帮忙查一下。” “看一下陈倩和姜皎皎之间有没有什么联系。” 陈倩那个案子开庭的时间，和厉尚岩出事的时间一致，如果是陈倩，姜皎皎为什么被带走就说得通了。 温季知这边调查的很快，不出十分钟就出了结果。 “有联系，之前小嫂子在网上被人污蔑的时候，姜皎皎就曾经出入过陈倩的小区，之后陈倩的丈夫拿到了一笔钱。” “我也查到了姜皎皎的位置，在临市的海边，我已经派人去把人带回来了，不用担心。” 果然，她猜得不错。 昨天绑架厉哲瀚的人应该是冲着她来的，但绑走姜皎皎的，却是陈倩。 第一百七十三章 沈家必须脱层皮 苏眠月的猜测，已然得到了应验。 战肃的腿暂时不能还需要静养，索性将这件事交给温季知去办。 温家现在在争伟岸华庭那片开发区的合作，不过是一句话的事而已。 “不用担心，姜皎皎会安全回来。” “她做的那些事总得公之于众，得受到她应有的惩罚，死在那太便宜她了。” 苏眠月低着头，耳边听着战肃的话一阵惆怅。 “我是不是又给你添麻烦了，本来——这些不该是你的事。” 苏眠月细弱的声音混杂着自责的情绪。 战肃抬头看向她，“为什么这么说？你是我女朋友，我保护你不是应该的吗？虽然厉尚岩不是我儿子，但他是你儿子，为了你我也心甘情愿，纵使我不喜欢厉哲瀚，我也不会袖手旁观看你难受。” “别自责，这也不是你的错，说来，没能保护好你还是我的问题。” 战肃大手轻抚着她的脸颊，眼底尽是深情。 这话不似作假，他心中的确是这么想的。 “下次不许这样了，当时的情况太危险了，你还有姐姐还有战氏，不许再冒险。” 苏眠月红了眼，第一次主动抱住他。 纤细的身子微微颤抖，像是一个孩子似的，无助、可怜，一想到当时的情况，她就克制不住身体的颤抖。 她不敢想，要是当时没有搬开那根房梁，如果没有逃出来—— 苏眠月抱着战肃的力道更紧了些，这对战肃来说是种甜蜜的‘折磨’。 她身上的桃香味一点点钻入鼻尖，混杂着她淡淡的体香，桃子味的沐浴露是他亲手选的，他熟悉这个味道，诱人的想要让人将她‘摘’下来，一点点吞入腹中—— 身下的燥热和紧绷让战肃眸色微深。 “小月，我——休息一下，有消息了我跟你说，不用担心。” 战肃此刻声音沙哑，染着情欲。 刚开始苏眠月还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很快，感觉到身下的‘不安分’，她脸色也唰的一下红了起来。 “你你你、你好好休息，生病了别想些有的没的。” “我先去楼下看看，给你热杯牛奶。” 说完，苏眠月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 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战肃没忍住轻笑出声，拨通了温季知的电话，那股躁动不安的情欲也全都化为了狠厉。 “先给沈家提个醒，告诉沈家沈星寒究竟做了什么。” “不管小月是不是沈家人，我可都没有要放过他们的意思，至于那个不作数的婚约，我不希望有人在小月面前胡说八道。” 此刻的战肃，眼中不复最初的淡然，浓黑的头发下一双眼睛幽沉，语调虽散漫，但却透着一股令人胆寒的冷意。 温季知知道战肃没有说笑。 抿着唇，犹豫着还是说了句：“别闹得太过，到时候也闹得不太好看。” 战肃没回应这话，只是轻嗤一声。 不太好看？ 沈家当年家业没落，是战肃拉了一把，并不是因为什么所谓的未婚妻，只是因为他要攥紧沈氏，沈家也是百年基业，他战肃背后无人，所以就要强势拉人入伙。 沈氏是这样，沈墨也是这样。 至于陈川、温季知他们，纯粹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 他不是不愿意掺杂利益，而是暂时还没必要。 “季知，你只负责告诉他们，余下的你不必参与。” 沈家这一次不死也要脱层皮！ 温季知知道战肃下了决定就无法更改，怪也只怪沈星寒那女人拎不清。 “好。” …… 楼下厨房内。 苏眠月怔然看着角落，思绪飞远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直到牛奶从锅中溢出来，刺耳的声音这才唤回了她的理智。 手机铃声也顺势响起。 是楚玥打过来的电话。 “玥玥。”苏眠月心情好了一瞬，笑着率先开口。 “我听说你又受伤了？怎么回事？怎么我不在身边就这么容易出事？战肃是怎么照顾你的？就照顾成这样？” 耳畔传来楚玥着急的声音，苏眠月下意识的勾起唇角。 “别担心，这次真不怪战肃，而且，如果不是战肃，我可能都不能接你这通电话。” 苏眠月的话说的眼中，楚玥心里咯噔一瞬，“怎么回事？这么严重？” 苏眠月这次没瞒着，将事情从头到尾都说了一遍。 说到后面，楚玥沉默了。 她也知道为什么刚刚小月这么着急的解释，老实说——她也没想到战肃竟然这么敢。 “是谁搞的鬼，查清楚了吗？” “我这几年也积攒了不少人脉，我这就让人查查——” 楚玥一刻不敢耽搁，她恨不得马上飞回苏眠月身边，亲眼看着她没事才行，小月这几年实在是太苦了，好不容易拜托了渣男，不能再出事了。 “这件事战肃已经让人查了，等过几天你忙完了回来，我跟战肃给你接风，到时候细说。” 苏眠月可不想让她为自己搭人情。 听着苏眠月语调轻快，确实没什么大碍了，楚玥这才放心。 “行吧行吧，过几天我回去提前跟你说。” 楚玥正想要挂电话，苏眠月想到什么，突然喊了她一声。 “嗯？”楚玥语调微扬，想问苏眠月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玥玥，我——” 话到嘴边，苏眠月又不知道要怎么问了，要是真的在意这件事，会不会显得自己小气？当初厉哲瀚不就是这样？所以她和厉哲瀚最后走到离婚这一步。 可战肃不一样，她不想因为这点小事，断送这段感情。 或许这也是她经历过一次失败婚姻的后遗症—— “怎么了小月？我们不是好闺蜜吗？有什么不能跟我说的？” 楚玥轻笑一声，说的苏眠月更不好意思了。 “也不是。” “我只是在想，这或许是一件小事，我不敢再多想，我怕走和厉哲瀚的老路。” 苏眠月声音极小，带着几分小心。 透着谨慎的语气穿过手机，楚玥心疼的不行。 她的小月应该是意气风发的，什么时候被厉哲瀚那人渣伤成这样了！ “小月，感情之中没有大小事之分，如果让你不舒服了，那就是问题，不解决早晚会成为你们两人之间的一根刺。” “乖，跟我说说，或许，我能帮到你？” 第一百七十四章 为了他吃醋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 苏眠月深吸口气，片刻后还是将话都说出来。 说话的时候，她还不忘把已经温好的牛奶倒进杯子里。 “小月，你是担心那个所谓的白月光传闻？” “这件事也没有那么难办，即便问了，你心里肯定也不放心，毕竟男人的话和心里想的的也不一定一致。” “但是，小月你可以用心去感受，感受到底是虚情还是假意。” 楚玥的话让苏眠月愣住。 水灵灵的眸子此刻微微颤抖，她抿着唇，虽然有点没出息，但是——她不敢去问，也不敢相信自己的内心。 “我怕——” 怕什么。 楚玥也明白，心里暗暗骂厉哲瀚一句，真是个祸害！ “别怕，或许你可以尝试着慢慢去相信战肃，一点点来，如果他真的和厉哲瀚是一样的人，我们也能马上抽身，但我觉得他和厉哲瀚这种人渣完全不一样。” 楚玥知道自己说再多也只是白费口舌。 她叹了口气，“或许你可以跟战肃说清楚，毕竟，这也是你们自己的事，我是个外人，对你们之间的事也了解的不多。” 都这么说了，苏眠月也没再多问，或许她可以试着跟战肃聊聊。 端着牛奶回到楼上。 战肃半靠在的床头，拿着笔记本正在处理公务。 手机里还开着会议。 秦泽一在电话那边正说着公司的事。 战肃抬头见苏眠月进来了，点点头，指了指自己手机，示意她坐一会自己马上完事。 约莫二十分钟后，战肃这边也终于结束。 放下电脑，将已经温下来的牛奶喝掉。 “是不是有事想跟我说？” 苏眠月点点头，她拿过牛奶杯，坐在床边。 “嗯，有事想问你。” “那天晚上我听到温季知跟你说，你有个忘不了的白月光，我想问问这件事。” “如果是真的，那我可以——” 苏眠月话都没说完，就被战肃抱在怀中。 “你可以怎么样？小月，你想说你可以退出？” 战肃语气听不出喜怒，但环着苏眠月的双臂微微收紧，这样的力道也显示出了他在生气。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问是真的还是假的。” 话说出口未免有些心虚，苏眠月不敢直视战肃。 她紧攥着手，心里紧张的犹如敲鼓。 她不想再失败一次，当初将厉哲瀚赶出内心，让她差点没了半条命，她直视自己的内心，但也不想再受伤了，趁现在还来得及，还能放下—— 战肃却听明白她的意思了。 叹了口气，战肃缠着纱布的手抓住在苏眠月白嫩的小手，轻覆在自己胸口处。 “没有，没有什么白月光，我心里也只有你。” “你听，它是在为你跳动，为你而紧张而激动，能牵动我情绪的只有你。” “至于那个所谓的白月光，也不过就是没来得及澄清的一个误会罢了，交给我，我会处理干净。” 苏眠月不确定，战肃说的几分真几分假，但是她愿意再相信一次。 “战肃，我信你一次，你能不能不让我输？” 空气中一片宁静，只能听到彼此之间的心跳声。 苏眠月的话传入战肃耳中。 他听到了，小月说信他—— “小月，你可以完全相信我。” 战肃托起苏眠月的脸，他抬头轻吻上苏眠月的红唇，动作温柔，唇瓣紧贴着，苏眠月甚至能感觉到他唇瓣的颤抖，奶味涌入口中，混杂着淡淡的咸味。 是眼泪的味道。 苏眠月眼泪顺着脸颊流入口中。 唇齿相碰，津液相交。 最后被松开的时候，她已经浑身无力，软在他怀中。 “我很高兴，小月你会为了我吃醋。” “这件事的确是我的问题，当初年纪小不在意，没想到现在却演变成这样，是我的错，我会处理。” 战肃像是捧着宝物一样，激动的不肯松手。 这一晚，两人之间的隔阂又少了些。 这边一片大好，另一边姜皎皎那边却不算很好。 她被绑着双手，往后一步步退，看着面前的陈倩，她表情紧张还带着惊悚。 “陈倩，你不能——” 陈倩此刻已经快要疯了。 她笑的瘆人，提着刀一步步朝着姜皎皎靠近。 “姜皎皎，我为什么不能？” “我为什么会成为现在这样，你还不知道吗？” “你害我众叛亲离，你害我成为如今这幅模样，你却心安理得的在别墅里享受，我呢？身上还背着案子，我还要替你担着这一切，为什么啊，姜皎皎你告诉我为什么啊！” “凭什么你犯了错还能心安理得的活着，还能这般肆意自在，能够活在阳光里，我呢，按照你说的，就像是活在阴沟里的臭老鼠一样，工作和生活都被你搅成一团浑水，凭什么！” 陈倩现在已经疯了，她脑袋里没有别的想法，只想杀死眼前的女人。 杀了姜皎皎，一切都结束了—— “你别过来，我给你钱，你要多少我都给你，行不行！” 姜皎皎退无可退，身后就是墙壁，她瞳孔猛的张开，呼吸急促，眼看着那刀尖离自己越来越近，小腹的剧烈疼痛让姜皎皎差点坚持不住，可她还不能倒下，得活下去，她不能死在这！ “钱？我要钱有什么用了，我的名声已经毁了！已经都毁了！” 陈倩被刺激的举着刀要刺下去。 眼看着就要逼近姜皎皎，那刀尖就要扎到姜皎皎的眼睛。 “不行！” ‘哐’的一声，在姜皎皎惊声尖叫后响起，面前的刀被一块石头打的偏移了一些，刀尖擦过姜皎皎的脸，在她脸上留下一道血痕。 “抓起来！” 脚步声急速靠近，陈倩还不等有下一步行动，下一秒就被温季知的人控制住。 姜皎皎悬着的心彻底落下。 “谢谢——” 刚说完两个字，姜皎皎就晕倒了。 她甚至不知道这些人是谁派来的，人就没了生息。 温季知站在姜皎皎面前，低头冷眼看着躺在地上的女人，嗤笑一声，示意保镖将人带到直升机去。 “都看好了，别死在这。” “这人可还有用。” 第一百七十五章 谁先看上就是谁的 战肃的腿修养了几天就好的差不多了。 这几天苏眠月也将事情都安排给何生，一直在准备姜皎皎的案子。 “今天天气不错，去医院看看安安，然后我们出去走走？” 战肃揉捏着苏眠月的肩膀，看的出来她脸上的疲惫，再有半个月就是安安手术的日子了，他得在这之前将其他的事都安排好了，还有——战家那群老东西。 苏眠月点点头，“我给安安炖了汤，一会炖好了拿过去。” 说着起身去厨房看了一眼，等都收拾好了也已经是中午了。 医院内，安安正配合顾末白的治疗，在床上乖巧的不行。 “安安真乖。” 苏眠月进来，见到安安脸上顿时带上笑意。 汤盅放下，她正想要喂安安吃饭，就见顾末白抬头看了她一眼，表情有些复杂。 战肃走过来拿走她手上的碗和勺，“我来吧，你去和顾医生聊聊。” 顾末白点点头，带着苏眠月去了外面。 “是安安这边有什么事吗？” 顾末白摇摇头，从怀中拿出一张已经折上的信封。 “上次安安中毒的那件事，我已经找人监测出毒物的成分，这里还有毒物的来源，除此之外，这里有个u盘，里面有我办公室照到的画面，走廊的监控你可以跟战总要。” “除此之外，关于安安手术的事，我必须提前给说一声。” “手术有风险，你必须做好心理准备。” 顾末白表情认真，安安的年纪小，身体也弱，加上之前中毒的事，孩子的身体已经有了损伤，所以风险他必须说清楚。 苏眠月清楚，但也知道，安安的情况。 “我知道了，手术费——” “手术费不用担心了，战总已经提前交过了，安安的身体需要提前养护，这件事你和战总私下研究就好了，安安这边我来帮你盯着。” 顾末白跟苏眠月都说了之后就回办公室了。 苏眠月深吸口气，靠在墙边，看着房间里安安一脸雀跃，心中微微抽痛。 调整好情绪，她这才重新进了病房。 “安安缠着战叔叔说什么呢？也让妈妈听听好不好？” 苏眠月走到床边，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 安安和战肃对视一眼，两人眼中满是得意。 “这是我和战叔叔的秘密！” “不过等安安手术结束了，安安就和妈妈说。” 小家伙嘿嘿笑着，一脸的得意。 苏眠月摸摸她的头，看着她和战肃闹得欢畅，她无奈摇头，待了两三个小时，战肃和苏眠月这才从医院离开。 坐在车上，苏眠月看着身旁的战肃。 “安安的手术费你都帮我交了？” 战肃挑眉，脸上笑的温和，“你以后会成为我的妻子，安安就是我的女儿，所以我这也算在给自己女儿治病。” 苏眠月红着脸，小声嘟囔了句。 “谁要嫁给你！” 战肃啧了一声，他转身凑近苏眠月，眼中带着极强的压迫感，就这么直勾勾的看向苏眠月，“不嫁给我，你要嫁给谁？” 说着，他凑近吻在她唇瓣上。 “我可盖上印了，你已经是我的人了。” 苏眠月娇哼一声转过头去，但唇边笑意不减。 “走吧，今天下午去一趟警局，看看还有没有别的线索，明天我想去山上寺庙一趟，安安很快就手术了，我有点担心，就当是去求个心理安慰。” 苏眠月紧张的抓着手机。 战肃还以为是什么大事。 “好，那先去警局，晚上有场宴会，陪我一起出席？” 本来今晚的宴会战肃不用去，但现在战家和白家合作在即，他露个面还是有必要。 “我知道了。” 苏眠月点头，低头看着手机上何生发来的消息。 “姜皎皎那件事，证据已经掌握的差不多了，我汇总到文件发到你邮箱上了，案子下个月初开庭。” 车子一路开到警察局，局长将这段时间新收集到的线索交到苏眠月手上。 “受害者家属坚持上诉，所以这件事还需要您这边配合一下。” 桌上的线索排成一列。 苏眠月抿着唇表情凝重，“本来我就觉得这个案子有些不对劲，但我调查之后，发现这个女主人有些问题，不过这只是我的一个猜测，不过一周后案子开庭，我这边提前跟您说一声。” 局长表情也渐渐变得严肃。 “苏律师能详细说一说吗？” 听到这话，战肃也坐在苏眠月身旁，指尖捏着照片，仔细看了看。 气氛愈发紧张，苏眠月的表情也愈发凝重，指出了上面的问题。 等从警局出来后，时间也已经是五点了，宴会七点开始，来不及吃东西了。 “你在这做妆造，我去买些糕点，你先垫垫肚子。” 战肃说完就先离开了。 他选了件黑色抹胸鱼尾裙，裙身有碎钻做点缀，灯光照耀下尽显奢华，穿在苏眠月身上简直美的让人移不开眼，她身材本就好，这会更是显得更加诱人，就像是诱人犯罪的妖精一样。 “这件礼服多少钱，我要她身上这一条！” 一道女声在苏眠月身后响起，娇横不讲理，听得苏眠月的直皱眉。 一旁的店员也是一脸为难，“实在抱歉白小姐，这礼服已经被定下来了，您再看看别的可以吗？我们还有一个和这个比较类似的——” 店员的话让白绫脸色瞬间沉了些。 视线上下打量面前的苏眠月，眼底满是鄙夷和嫌恶。 “你意思是要我学她？她也配？” “她已经和厉哲瀚离婚了，一个什么都没有的豪门弃妇，能租得起这件衣裳，我看你们做生意的脑子也坏了，赶紧的，让她脱下来，马上！” 这蛮不讲理的话让在场人都有些为难。 谁敢真的上手，这衣裳可是战总付过钱的。 “白小姐，这衣裳——” “怎么，你们是以后都不想和白家合作了？就因为一个穷酸女人？” 白绫环着手臂，坐在沙发上表情肆意。 “白小姐何必咄咄逼人，衣服是我先试的，总不能谁看上了就是谁的。” 苏眠月挑眉看过去，脸上并无什么表情，让人看不真切。 这话说的白绫嗤笑出声。 “不知好歹的东西，本小姐这可是在救你，一会付不起钱丢脸的是你。” 救她？听白绫这么说，苏眠月都差点气笑了。 她还不等说话，身后一道凌厉的声音突然响起。 “什么时候，白家可以一手遮天了？公然在外面欺负人？” 第一百七十六章 好久不见，战肃 战肃手上提着糕点，朝着这边一步步走过来。 白绫看了他一眼，眼底划过一抹惊艳，但也仅仅是一眼就收回视线。 不是她喜欢的类型。 “关你什么事？你什么身份，这么跟我说话？” 白绫才回国没多久，加上战肃平时也不在外人面前露面，她不认识是自然。 可一旁的店员认识啊！ 他们几次想要说话，都被白绫给堵了回去。 苏眠月看着战肃过来，微微挑眉，“这身怎么样？” 她根本没把白绫的挑衅放在心上，衣服穿在她身上，要不要脱下来是她的事，和这位白小姐没有关系。 战肃摸了摸她的脑袋。 “好看的，你先收拾，我来解决这边的事。” “先吃点小蛋糕垫垫肚子，一会去会场吃别的。” 化妆师也颇有眼色，带着苏眠月去了里面的化妆间，将这边的闹剧隔绝在门外。 “你这人怎么这么无礼！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被这么无视了，白绫有些气不过。 战肃没有理会，只是让人挑来自己需要的西服，连一个眼神都没分给白绫。 被忽视的白绫只觉得心口一阵火气，自己白家大小姐的身份头一回碰见这样的事。 她看了一眼化妆间的方向，冷哼一声，转身就离开，要不是家里还有宴会，她肯定不会这么轻易放过那女人！ 坐上车，她还不忘交代保镖查查楼上的男人是谁。 这边的闹剧没有影响苏眠月。 等苏眠月收拾完已经过了半小时了。 头发被卷成大波浪长发，配上那张鹅蛋脸，漂亮的吸人视线。 头发被拨到一侧，侧面一枚珍珠发卡将头发别上。 “怎么样？” 战肃看的移不开眼，他想到了童话书里的小美人鱼，不，更像是暗夜精灵，不管什么，战肃都觉得形容不出她的美。 “不好看吗？” 久久没有得到回应，苏眠月有些紧张的攥着裙角，一时间还有些紧张。 “不，很漂亮，我只是看的有些呆了。” 看着苏眠月精致的妆容，战肃强克制住没有吻下去。 鬼知道他忍得有多辛苦！ 眼看着时间差不多了，战肃拉着苏眠月上车直奔会场。 这一场宴会在海边游轮上举办。 白家也是为了给白家大小姐接风洗尘，才花了大手笔包下整艘游轮。 随着战肃进了游轮，在看到一旁的小明星时，她这才想到一件事，“姜皎皎呢？” “还活着，不过这段时间不知道是被吓得，还是想要逃脱法律制裁，这会装疯被关进医院了。” 温季知办事战肃还是很放心。 姜皎皎不会有问题，即便是有问题，也要等她受了法律制裁再说！ 至于肚子里那个孩子—— 那可是送给厉哲瀚的大礼，战肃不会动手，到时候秘密泄露，厉哲瀚自然会替他解决这个麻烦，怪她，让姜皎皎蹦了太久。 进了会场，苏眠月一时间有些感慨。 屏幕前光鲜亮丽的明星，这一刻也要委身在资本身边。 看着女人腰间的咸猪手，明明不喜欢还要装出笑意，她说不出心底是什么滋味儿。 这样的官司苏眠月也打过，你情我愿而已，场上虽然打赢了，可官司结束没有几个有好下场的。 听她叹气，战肃有些好奇的低头看过去。 “不舒服？” “没，可能是最近有些累了。”苏眠月什么都没说，挽着战肃的手往前走。 战肃的身份是个迷，在场的人没有几个知道的。 只是在白总快步朝着这边走过来，拉着战肃的手说着欢迎战总，大家这才反应过来眼前的人是谁。 “战肃？战氏总裁？” 不怪他们惊讶，实在是想不到，能从战家那场内斗中胜出的，竟然是这般年轻的男人。 苏眠月有些不自在往他身边凑了凑。 虽然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但很显然，准备的还是少了。 “白总客气了，我女朋友有些不太适应，我带她去那边休息，至于生意上的事——” 正说到这，白绫就从二楼客房那边跑了下来。 高跟鞋踩在楼梯上，哒哒的声音显示出她此刻有多着急。 “你们怎么在这？谁把你们两个放进来的？保安呢？” 白绫没见到，自家父亲对战肃那点头哈腰的态度，只觉得战肃也是来巴结他们的小公司。 毕竟有钱有势的，怎么会和一个二婚女人在一起！ 白总的脸色瞬间变了，“绫绫，别胡说！这是战总和他的女朋友！” 白总冷汗都下来了，这妮子今天怎么回事，疯了不成？ 战总？ 白绫这才抬头看向战肃，能让她老爸这种态度的，只有那个战氏了。 可是，怎么会呢？ 苏眠月注意到白绫的反应，垂下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果然，都觉得她和战肃之间不太合适。 不过想来也是，她二婚还生过孩子，战肃可从没有绯闻，更没有感情史。 心里那点隐秘的失落再度涌上来，苏眠月只觉得煎熬的不行，她想要离开这，经历过失败的婚姻，对待感情她难免有些小心翼翼。 这和打官司不一样—— 正胡思乱想着，战肃一把搂住了她的腰。 “抱歉，失陪。” 苏眠月被他好生护在胸口，他在用行动告诉所有人，苏眠月是他的人！ 来到休息区，战肃轻笑着看向身旁的小女人。 “紧张了？” 苏眠月摇摇头，“也不算紧张，之前也参加过这样的宴会。” 那时候她陪厉哲瀚出席过，不过后来姜皎皎就代替了她的位置。 “别管他们说什么，也别想你那段错误的婚姻，你很好，很有能力，没有什么配不配得上，说起来，还是我配不上你。” 不管是不是安慰，苏眠月都被这话逗笑了。 正说着，一个男人凑了过来。 “好久不见，战肃。” 男人挑眉看着战肃，苏眠月能感觉到身旁战肃紧绷的双臂。 他在生气，而且，气得不轻。 和眼前这个男人有关系吗？ “不想在这丢人就滚远点，我们的帐等宴会结束后，慢、慢、算！” 战肃眸中闪过一抹阴鸷。 几年了，他没想到这男人竟然还敢出现在他面前。 这一次他一定要出了这口恶气！ 第一百七十七章 战肃丢下她了 苏眠月眼看着男人耸耸肩离开。 注意到战肃的情况有些不对，她有些担心的开口喊了两句，“怎么了？刚刚那人——” “一个人渣！” 提到那个男人，战肃就一脸的厌弃。 苏眠月还是没多问，很显然现在不适合继续问。 她想着等宴会结束后她再问好了。 “小月，如果看见他记得离远点，那家伙不是什么好人！” 战肃抓着苏眠月的胳膊，想到过去的事，他一时间有些着急，没注意力道，抓的苏眠月有些疼了。 “好，你放心。”苏眠月眉头微皱，有些吃痛的惊呼出声。 战肃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收回手，沉着脸坐在一旁。 过了没一会，兜里的手机微微震动，战肃表情微变，但还是拿出手机看了一眼。 在看到内容的时候，他眸子瞬间沉下去，犹如凝聚着风暴，攥着手机的力道也变大，甚至有想要将手机捏碎的冲动。 “出事了？”苏眠月有些担心战肃。 只是刚说完就见战肃起身，“小月，你——跟我过去一趟，我有事要处理一下。” 苏眠月摇摇头。 “你去吧，我就坐在这休息一会，生意上的事我也不懂。” 战肃有些放心不下，还想坚持，见苏眠月是真的累，也就没坚持，“等我，我很快就回来，别乱喝东西。” 见苏眠月再三保证，这才长松口气离开。 苏眠月刚刚也注意到战肃的表情了，严肃的让人觉得紧张，应该是什么大事。 她没跟着去凑热闹，自己又帮不上什么忙，还不如在这休息。 她这边惬意，可战肃那边却不太好。 “东西呢？” 战肃站在房间门口，他没有进去的意思。 房间里没有开灯，走廊昏黄的灯映进些，更添了几分神秘。 “东西呢！” 久久没得到回应，战肃有些恼了。 他刚说完，耳边就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不是那人，也不是个男人—— “脾气还真是越来越差了，都有女朋友了脾气还这么不好，阿肃，你这脾气可得改改了。” 战肃半眯着眸子，看着从暗处走出来的女人。 “你怎么在这？” 女人凑近几分，“当然是——为了你啊。” 战肃冷着脸不知道在想什么，他刚刚太过着急，不知道这一切都被角落的一处摄像头照了进去。 楼下。 苏眠月将杯中的酒喝了干净。 久等也没见战肃回来，反倒是等到了白绫。 “别说，这样貌攀上战肃，还真有些姿色。” 白绫冷眼看着苏眠月，表情带着鄙夷，好像她是那种靠着身体拿下战肃的女人。 “哦？白小姐嫉妒？” 苏眠月不咸不淡的怼了回去。 她没有错过白绫眼底的厌恶还有隐忍，她倒是好奇。 “我记得我和白小姐之间从没见过，也没听说白小姐喜欢战肃，那为什么你对我会有这么大的敌意？” 苏眠月就这么看着白绫。 白绫撇了撇嘴，“要不是——” 一时着急，差点将实话说出来，好在白绫反应快，及时收住。 “讨厌一个人有什么理由，我就是讨厌你这样的人，没有理由。” “不过你也得意不了多久了，你还真以为战肃喜欢你？不过是对别人爱而不得罢了，我听说战肃有一个喜欢了十几年的人，不知道你知不知道，真可怜，被蒙在骨子里，人家不过拿你当个替身，你就付出了真心。” 白绫一字一句说着，却见苏眠月根本没有反应。 一时间白绫脸上的得意撑不住了。 “苏眠月，你有没有听到我说话？” 苏眠月抬起头，“多谢白小姐提醒，不过感情的事应该是我和战肃处理，而不是通过别人的嘴，白小姐如果想要插手，不如我们一起去问问战肃？” 苏眠月也不是小孩子，总不能不熟的人一两句话就相信。 温季知是战肃的好朋友，她当时会怀疑也是无可厚非。 可白绫不一样，她和战肃之间没有关系，对他们也没什么好态度，这样的人，她不愿意信。 没想到白绫也只是笑的意味深长。 “好啊，别说我没提醒你，苏眠月。” “你已经嫁过一次人了，总不想再被骗一次吧。” 白绫丢下这句话就离开了，苏眠月有些云里雾里，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白绫离开后没多久，之前和战肃说话的男人就靠了过来。 见苏眠月脸上一脸防备，男人轻笑一声，摊手表示自己没有恶意。 “我不认识你，和你之间也没什么好说的。” 苏眠月不喜欢他身上的气息，总给人一种不怀好意的感觉，这人太危险！ 顾宸讪讪一笑，看着苏眠月这样也不生气。 他长得俊朗，不过俊朗中带着些阴柔，说不出那种怪异。 “你——” “不想知道战肃去哪里了？” 顾宸摇晃着酒杯，靠在不远处的沙发边，轻声开口。 理智告诉苏眠月，这时候应该摇头说不想，可战肃许久没有回来，她实在担心。 但看着面前的顾宸，苏眠月抿着唇不知道在想什么。 “放心，我和战肃之间只是有些小误会，我没有要害他的意思。” “不过我见不得他把你耍的团团转，手机我放在这，你要是好奇可以看看，我只能帮你到这了，像你这般优秀的女人，实在不应该被战肃欺负。” 顾宸慢条斯理的抿着酒。 灯光照在他身上，柔和的灯光却将他脸上照的更阴郁，看着让人有些紧张。 苏眠月伸出手又收回来。 不行，她不能听顾宸的话，她再等等—— “别等了，等不到了，大概一会战肃就叫秦泽一来接你了。” 顾宸抬起下巴示意苏眠月看手机。 也恰好在这时，秦泽一的电话打过来，“苏小姐，战总遇到些麻烦，我已经赶到会场那边，你出来就能看见我，我先送你回去。” “……” 苏眠月心里咯噔一声。 战肃遇到麻烦了？ “怎么回事？他现在怎么样？有没有危险？” 秦泽一回头看了一眼后座上的战肃。 血腥味在车厢内弥漫，战肃此刻脸色发白，捂着腹部，伤口还在往外淌着血，骇人极了。 “没有，只是一些小麻烦，苏小姐不必担心。” 第一百七十八章 财产留给她 苏眠月脸色苍白。 刚刚在接电话的时候，顾宸自作主张的将手机放在她面前。 监控视频内，苏眠月只能看见战肃走到房间外，随后一个——女人从里面走出来，战肃背对着监控，看不清表情，女人却是满脸惬意，战肃没有离开，看样子也没有呵斥让那女人离得远一些。 突然，战肃低了瞬身子，从背后看过去，就像是将女人抱住了一样—— “还继续看吗？你想要看他们一起离开的视频我也有。” “这大晚上的，一男一女去哪里了，苏小姐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苏眠月手边挂断的电话又响起，耳边是顾宸得意的声音。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一定要告诉我这些？” 苏眠月声音嘶哑，她竭力告诉自己，一定要相信战肃，只要一会他接电话，或者告诉她究竟怎么回事，她会信他。 只要他肯告诉自己！ 顾宸嗤笑，眼底戏谑的笑意收回，只剩下一片冷然。 “我是谁？” “我是来跟他讨债的，这些都是他欠我的，表面上风光的战氏，背后有多少人死去，战肃倒是心安理得，他欠我一条命，这辈子都还不清！” 顾宸表情阴鸷可怕，片刻又恢复正常。 见苏眠月这样也不再多说。 “行了，接你的人到了，苏小姐回去吧，如果有什么想知道的，可以联系我，这是我的名片，随时欢迎。” 苏眠月手机一直响个不停，应该是秦泽一没有邀请函，暂时进不来，又担心苏眠月一个人有事，只能一遍遍打电话。 看着顾宸离开的身影，苏眠月鬼使神差的收下了那张名片。 随后起身朝着会场外走去。 二楼阳台，顾宸看着苏眠月恍然离开的身影，嗤笑一声。 “战肃啊战肃，还真没想到这女人对你这么重要，既然如此，那你可要看好了，别让我抓到机会——” 一滴清泪混入酒杯，顾宸就像是不知道一样，低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等着吧，这仇，他一定会报！ …… 坐在车上，苏眠月看着开车的秦泽一。 “战肃呢？” 苏眠月开口就是逼问，秦泽一也想说，但想到战总的交代，他一时间还是闭上了嘴，什么都不敢提。 “他人呢？把我带过来，自己消失不见了，不是说就去谈些事很快就回来吗？” 苏眠月状态不对，秦泽一也察觉到了。 抿着唇犹豫了许久，他最后还是说了句：“战总现在有要紧事需要处理，苏小姐，您先跟我回去，如果那边结束了，我第一时间让战总——” “所以，是什么事？不能说吗？” 苏眠月失神的看着外面。 是什么事，要和一个女人一起离开，还那般亲近。 又是什么事，需要把她丢下来—— 秦泽一叹了口气，这件事他还真不好说。 只能安抚的说了句，“苏小姐，战总的事我不能说，但我求你信战总一次，他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这件事应该战总亲自来跟您说。” 他不敢，也不能。 苏眠月抿紧红唇，手掌握紧成拳头。 她相信这个男人不会让自己失望的。 而此刻郊区的别墅内，气氛却焦灼异常。 “怎么回事？” “什么叫没办法！” 温季知和燕贺宁齐齐出声。 医生擦着冷汗，“战总的情况实在是危险，那刀上涂了毒药，我这边暂时没有血清能打，如果想要治疗的话，只能使用老办法——挖掉外面的腐肉，可我们没有麻醉剂啊！” 真不知道这人什么仇怨，伤口那边都已经开始发黑了。 只要能保证毒素不扩散，他就能去医院尽快拿到血清。 “挖！” 战肃咬着牙，脸上此刻满是冷汗，唇瓣惨败，眼底却透着一股狠意。 “可是——” “别可是了！赶紧的，再慢一点就真来不及了。” 温季知忍不住开口，战肃说行那就行！毕竟战肃可是从国外拳场厮杀过的，那种吃人不吐骨头，上台不计生死的场合，什么意外都能发生，战肃能扛得住那些，这边也一样可以。 “准备些红糖水，一会补充体力。” 医生给手术刀消过毒，冷静吩咐一旁的佣人。 “温少爷联系医院，马上准备血清，最好在半小时之内赶回来，不然真就来不及了。” 听着医生的话，温季知连连点头。 再不多浪费时间，赶紧离开去医院。 燕贺宁看着手术刀落下，战肃身子一瞬间紧绷，那眼底迸发出的狠厉让他都下意识一阵颤抖，真是个可怕的男人！ 他很庆幸，自己和战肃是朋友，而不是仇人。 “何必呢？这一刀你明明不用挨，偏要这样。” 战肃死咬着毛巾，医生的刀每落下一下，他就死咬一次。 没有麻醉，这简直是酷刑，硬生生挖掉身上的肉，别说体验了，燕贺宁就是看着都觉得浑身颤抖。 不得不说，战肃还真是个汉子！ 医生也不敢浪费时间，尽快解决后，赶紧给伤口消毒包扎上。 佣人赶紧把红糖水端过来。 “何必呢——” 燕贺宁眉头一直没有松开。 他实在是不懂。 战肃失了力气，瘫在床上自嘲的笑笑。 “这是我欠她的，不过也仅此而已，我欠她哥一条命，我就用这条命还给她，恩情我没办法不管，但我也不想让她影响到我和小月的感情，如果我活下来，这恩情也算还完了，如果活不下来——” “胡说八道什么！”燕贺宁打断战肃的浑话。 “没关系，活不下来小月和安安就拜托你们了，财产我全部给她，公司委托给你们，我会给你们相应的补偿——” “战肃！” 燕贺宁第一次红了眼眶，他一个大男人，此刻听着战肃丧气的话，只觉得心里一股无力感，明明当年的事也不能全怪战肃。 “你想要赎罪，现在也赎的差不多了。” “当年的事本来就不是你的全责，你已经不欠她什么了，战肃，你要站起来。” “别忘了，你还要给安安移植骨髓，难不成还要指着厉哲瀚那个人渣吗！” 第一百七十九章 失望，失去了战肃的消息 直至到了深夜，战肃的情况越来越糟糕。 浑身热的厉害，呓语开口说胡话，温季知看在眼底急得不行。 另一边的苏眠月也没好到哪里去。 从宴会回来后，苏眠月就没怎么休息，战肃不见踪影，也没有消息，她根本不知道去哪里找人，拨不通的电话，她只觉得心脏都被狠狠揪在一起。 一晚上过去了，战肃没有消息。 两个晚上也过去了，她坐在家里，双眸无神，有些麻木的看向窗外。 楚玥此刻坐在她身边，看着她这样，别提多难受了。 “小月，你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桌上食物冷了又热，楚玥也跟着心疼不已。 之前有多看好战肃，这会她就有多生气，这男人去哪里了！不是说好不会让小月难受吗？ 一声不吭的就玩消失，她还真想冲过去教训这男人一顿！ “我不饿，安安那边怎么样？” 苏眠月回过神来，深吸口气，眼底满是歉意。 自己状态不太好，暂时没有去安安那边，生怕小家伙看出什么来，只能拜托楚玥去帮忙看看情况。 “放心吧，我跟安安说你这几天忙，安安还让我告诉你别太累了。” 楚玥说完，苏眠月更是自责。 她将头埋在腿间，闭上眼不知道在想什么，她不说话，楚玥也不主动开口。 房间里的气氛一时间变得焦灼。 许久之后，苏眠月才抬起头。 “我去洗个澡，帮我重新热下饭吧，我总不能让安安担心。” “我给过战肃机会了，或许他是在忙，也或许是真有什么不能叫我知道的事，可这一切都和我没有关系了，我累了，我还有工作，还有安安——” 苏眠月见不得自己继续这么颓废下去。 还是因为一个男人，刚从火坑里爬出来，现在又要自己一点点挖坑跳进去？ 不可能！ 她起身去了去了浴室，温水顺着头顶流下来，也将她心底的焦躁都浇熄。 等冲好澡后，苏眠月从浴室出来，看着一旁的手机闪了一下，她走过去看了一眼，纤细的指尖点开那个陌生的号码。 【抱歉小月，我会亲自给你解释。】 【等等我——】 两条短信躺在收信箱。 苏眠月暗灭手机，就像是没有看到一样，顺手放在床头柜上，拿毛巾擦着头上还是湿着滴水的头发。 等苏眠月走到客厅，抬头看着脸色不太好看的楚玥。 “怎么瞧着心情这么不好？谁欺负你了？” 苏眠月打趣的开口，头上包着毛巾，刚洗完澡，双颊微红。 楚玥调整好表情，摇摇头，替苏眠月盛好汤。 “没有，只是刚刚工作的事烦心了，多吃点，瞧你瘦的。” 楚玥一边碎碎念一边给苏眠月夹菜。 等吃完饭，苏眠月就让楚玥先回去了，自己也想休息了。 原本楚玥想留下来陪她，楚玥也能察觉到她的情绪不太对。 但楚玥也知道，小月不想让自己担心。 苏眠月也需要一个发泄的空间。 “别憋在心里，不舒服就给我打电话，别想太多，什么事都等战肃回来再说。” 战肃会回来。 虽然楚玥和战肃认识的时间不久，虽然这一次的事战肃的确过分。 但她总觉得，很快战肃就会回来解决了。 她干巴巴的安抚完，苏眠月笑着点点头。 “我也不傻，在厉哲瀚身上栽了跟头，我也知道爱情不是全部，不可能为了男人再要死要活，我还有安安呢。” 这话是真的，苏眠月不会因为这件事困顿太久。 生活中有爱情，可爱情不是全部。 听她这么说，楚玥才放心。 又交代了几句就离开了。 苏眠月到底没有回那两条消息，吹干头发，准备好出庭的资料就睡了。 另一边，别墅内。 即便是已经昏迷，战肃也死死的攥着手机，等着苏眠月的回信。 “怎么样了？人找到了吗？” 燕贺宁看着温季知开口询问。 温季知点头，表情却不太好，“她现在和顾宸在一起，顾宸现在有靠山，你和我暂时动不得。” 靠山？ 他们都动不了的靠山—— “战家？”燕贺宁表情有些难看，看着躺在床上的战肃。 等看到温季知点下去的头时，脸上阴郁的表情更浓重。 “靠！那群老东西是没脑子吗？先是私生子，现在又是顾宸，还真是狗急了跳墙，什么人都敢合作！” 温季知猛地锤了一下窗台。 他牙根咬的死死的，战家尽管和战肃斗的你死我活，那也不是他们能随便碰的，说白了，战家只有战肃能动，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生怕坏了战肃的计划。 可顾宸那家伙—— 燕贺宁还算冷静，深吸口气，起身走到床边探了下战肃的额头。 “先放出假消息，让战家以为战肃失踪，最好让外界知道，战肃当时失踪的时候身受重伤，之后的事就交给你了，演一出戏，放松那群人的戒备，让人来这边来给战肃秘密治疗。” 燕贺宁沉声交代完。 一旁的温季知了然的点头，不过他突然想到一件事。 “我这边你无需担心，你解决好燕笙笙那边，这几天她太安静了，我总觉得不对劲。” 温季知的话让燕贺宁眉头紧拧。 燕贺宁这才想起来燕笙笙，好像的确许久没有见到她了。 如果安安分分的还好，如果不安分—— 想到这，燕贺宁眼底的戾气快要压抑不住，他拿出另一只手机拨通了家里的电话。 “看好燕笙笙，不然我不介意亲自看着她，不过，我的手段可不一定有那么温和了。” 电话那边不知道骂了些什么，等挂断电话的时候，燕贺宁脸上戾气也渐渐散去。 “对不起。” “小月、原生——” 床榻上的战肃呢喃，陷入梦魇中，怎么都走不出来，脸色白的吓人，守在一旁的佣人赶紧上前，用毛巾替他擦着脸上的冷汗。 燕贺宁半眯着眸子。 他理解战肃不想将苏眠月牵扯进来，但是不明白，为什么不去医院。 是要保下那女人，还是—— 他倏地睁开眼睛，一脸急促的看向温季知。 “糟了，赶紧去医院那边，找人盯紧了苏眠月女儿所在的医院！” 第一百八十章 想要杀了安安 夜晚黑的厉害，医院的走廊也安静的没有什么人在。 值班都在值班室，护士台那边，两个小护士边打着哈欠边整理资料。 见到有人经过护士站，先是愣了下，在看见对方是谁后，又点头坐下。 脚步声渐渐清晰，来人带着铁盘朝着安安所在的病房走去。 往日门口都有保镖守着，今天倒是稀奇，只有一个高大的男人坐在病房对面的长椅上。 在他握上门把手的一瞬间，对面的人瞬间惊醒。 “什么人！” 男人轻咳一声，举起手里的铁盘，“来给病人换药的，换完药就离开。” 保镖看了他一眼，确定他手里拿的是药，这才点头让他进去，随后又坐回自己的位置。 男人深吸口气，走进病房，看着被子里拱起的一小团，他眼底多了一丝挣扎，但片刻又被狠厉代替，他没有回头路了！ 走上前，他将药挂好，随后拍着被子轻哄。 “安安，伸出手，叔叔该给安安打针了。” “乖一点，好孩子不能逃避治疗。” 男人声音很好听，温柔中带着儒雅，让人听着都觉得耳根发软。 只是被子里的小家伙久久没有动静。 谢清眉头微蹙，总觉得哪里不对，心底一阵慌乱，下意识掀开被子，可在看到里面是什么后，脸上的神色再也冷静不下来了。 “枕头？” “该死的，人呢？” 事到如今，谢清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中圈套了！ 门被从外面推开，苏眠月带着顾末白还有几个保镖站在门口。 “解释解释？为什么要对我女儿动手。” 苏眠月站在门口，灯光在她脸上投下阴影，衬的她神情不清，看着就觉得心头一紧。 谢清瞬间冷下脸，他竟然在一个女人身上，感觉到了一股压人的气势—— “没有为什么。” 谢清索性破罐子破摔，反正事情也变成这样了。 战肃消失，没有人做苏眠月的靠山，就算是抓住了他又能怎么样，燕笙笙可说了，能保下他！ 是的，上次在会所内和燕笙笙厮混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谢清！ 当时燕笙笙让他做的就是，杀了苏眠月的女儿，让苏眠月一点点崩溃，精神崩溃，到时候慢慢变成疯子，她就不信战肃还喜欢这样的苏眠月。 苏眠月摆弄着手机，低头不知道在看什么。 片刻后抬起头，染着笑意的眸子直勾勾看向顾清。 “没有为什么是吗？” “是觉得我没有战肃的帮忙，什么都不是是吗？” “不如我们就看看，究竟我拿你有没有办法？” 两分钟后，电话那边传来一道吊儿郎当的声音。 “苏眠月，大晚上的你不睡觉，给我打电话干什么？” 声音沙哑还带着几分睡意，听着就知道是在睡梦中被吵醒了。 “沈总，你的那场官司我接了，作为交换，你来一趟医院怎么样？带上两个保镖。” 沈衡蹭的一下从床上起来，“当真？” “嗯，真的。” 苏眠月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沈衡非要让她接下这个案子，但她愿意试一试，但她也得要点好处。 “好，十分钟。” 电话那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应该是沈衡去穿衣裳了。 苏眠月将电话挂断，环着手臂看着面前的谢清。 谢清额头上的汗越来越多，拿着手机想给燕笙笙拨通电话，却发现电话没办法打通，一直占线，后面干脆关机。 “**！敢算计老子！” 谢清再也冷静不下来，他没想到半个小时前还和自己通话的女人，此刻竟然敢将她拉黑！ 不过谢清不知道，拉黑他还真不是燕笙笙做的，只是被燕家人发现了她的秘密。 燕父担心会被燕贺宁知道，所以自作主张把人拉黑了。 这些谢清全然不知，他只知道，自己要完了，这一次是真的要完了。 “这件事和我没有关系，我也只是拿钱办事。” “是——” 话到嘴边，谢清又不敢开口了。 他收了燕笙笙五十万定金，如果这时候把燕笙笙卖了，到时候燕家也不会放过他，谢清虽然怂，但也知道如何选择。 他闭上嘴，没再提到燕家一个字。 甚至还做梦等到事情结束后，狠狠敲燕家一笔。 富贵险中求，他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苏眠月打了太多官司，眼前的人在想什么，她几乎是一眼就看出来了。 嗤笑一声，苏眠月只觉得无语。 别说沈衡那边会不会帮她问出什么来，就算是什么都问不出来，她也会告这男人，起码让他进去蹲一蹲，吃吃教训才行。 毕竟她看着谢清的模样，怕是还有别的事，挖一挖怕是善终不了。 不到十分钟，苏眠月就看到了沈衡。 头上的碎发沾上了些汗水，碎发紧贴着在脸上。 “沈总急什么，喏，这人交给你了，我帮你打官司，你帮我问问，到底是谁想要我女儿的命，只要不闹出人命来就好。” 苏眠月没有马上报警，她要抓住背后的人。 今晚她眼皮一直跳个不停，实在不放心这才匆匆赶来医院，结果正好和顾末白他们打了个照面，也是这个时候她才知道，安安已经被战肃秘密转移到别的病房了。 她等了一晚上，倒是让她等到了这个男人。 沈衡挑眉看向面前的谢清，“胆子可不小。” 杀人这种事都能干得出来，更别说还是畜生的要一个小女孩的命。 “那案子苏律师可要帮忙，不过，我不会坑你，沈氏不是过错方。” “人我带走了，明天给你结果。” 沈衡这人，混不吝是不假，但做事有时还是很靠谱的。 刚走到门口，沈衡像是想到了什么，他侧过头看着苏眠月，“姜皎皎去哪里了你知道吗？” 这段时间这女人倒是安生，但这种安生——给他一种别扭的感觉。 “不知道，不过，我只知道她还活着。” 苏眠月提到姜皎皎，眼底闪过一抹冷意，上次的事她还没忘。 怕是姜皎皎已经打算好了，拉着她去做垫背，姜皎皎自己逃跑。 “哦？是吗？” 沈衡轻笑一声，似乎明白什么了，笑笑没说话，迈步带着人离开了。 看来，姜皎皎这一次也是凶多吉少。 第一百八十一章 他们在交往？ 顾末白就站在门外，看着沈衡过来将人带走，抿唇看着一旁的苏眠月。 “不报警？” 苏眠月笑着摇摇头，“他收了钱，就算是报警也查不到什么。” 不是不相信警方，而是她不敢赌，如果证据真的处理的干净，这样的陷害还会有第二次，与其担惊受怕，还不如一网打尽。 顾末白抿唇点头，觉得她说的也在理。 交代了几句，带苏眠月去安安的新病房了。 安安的病房被安排到了楼上，私密性很好，环境也不错。 苏眠月过去的时候就瞧见小家伙睡的安稳。 她低头吻上安安的小脑袋，“乖乖睡吧，一切都有妈妈在。” 苏眠月没再回去，趴在安安病床边睡下了。 第二天一早，安安睁开眼就看见妈妈趴在床边，像是睡得不太舒服，眉头一直死死皱着，她小手覆上苏眠月的额头，有些不敢相信，妈妈竟然在这守了她一晚上。 刚想说什么，突然瞧见门口有一道小小的身影。 安安看见厉尚岩的时候，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只是好奇他怎么在这。 厉尚岩察觉到自己被发现时，一脸紧张。 他板着小脸，将手中的便当盒推进门，看着左右盯着他的保镖，厉尚岩只觉得手心都紧张的要出汗了。 他嘴硬的开口。 “我、我不是来看你的，我只是听说我妈妈在这，我来看看我妈妈。” 安安点头，大眼睛里干净清澈，没有别的情绪。 她抬起小手抵在唇边嘘了一声，因为手上还扎着针，暂时没办法下床。 “妈妈昨晚没睡好，哥哥能帮我叫顾医生过来吗？我想拔掉针让妈妈来床上睡。” 厉尚岩听着安安纯粹不掺杂情绪的声音，一时间思绪万千。 “谁是你哥哥！别乱叫！” 嘴上这么抱怨，但他还是扭头离开了。 安安有些不太懂，哥哥明明不算讨厌她，之前还偷偷给她送过好吃的，为什么每次都要故意说这种话呢？ 几分钟后，安安看着门外被保镖拦住的厉哲瀚，表情有些复杂。 妈妈好像——不喜欢这个叔叔。 保镖将厉哲瀚拦在门口。 “抱歉厉总，战总吩咐过不让您进去。” 保镖面无表情，一旁的厉尚岩有些不解，自己明明都能进去，为什么爸爸被拦在门口了？ “我进去看看小月和安安。” 厉哲瀚脸色难看，战肃真是过分！ 保镖还是一副没得商量的态度，看都不看厉哲瀚一眼，厉哲瀚甚至连病房门都没摸到。 外面吵闹的声音将苏眠月吵醒。 她揉着惺忪的睡眼，抬头就对上了安安关切的眼神。 “妈妈昨晚一直趴在床边睡得吗？安安都不知道妈妈什么时候来的，下次妈妈来床上抱着安安睡好吗？” 小家伙最擅长撒娇，看的苏眠月忍不住亲了小家伙一口。 “好，妈妈下回抱着安安睡！” 安抚好安安的情绪，苏眠月走到门口。 “在这闹什么呢？”她冷眼看着厉哲瀚，在看见厉尚岩的时候，眼神有些复杂。 “小月，我——” 厉哲瀚想说什么，突然被身后的声音打断。 “呦，这不是厉总吗？怎么，不想着怎么答应和沈氏的这场官司，来着骚扰我的代理律师？” 沈衡欠欠的声音让厉哲瀚攥紧了拳头。 更让他觉得不敢相信的是—— “你接了沈氏的案子？你知不知道，沈氏打官司的对家是厉家？” 厉哲瀚睁大了眸子，眼底有震惊，也有不敢相信，更有细碎的伤心。 老实说，苏眠月还真不知道，也是刚刚厉哲瀚说完才知道的。 不过—— “知不知道有什么关系？” “如果厉总不理亏的话，也没必要担心，即便是我接这个案子，沈氏也讨不到什么好。” 苏眠月瞥了一眼身旁的沈衡。 怪不得这个案子当时沈衡不说清楚，感情是在这算计她呢！ 沈衡耸耸肩，只是视线在看向厉哲瀚时，眼底只剩下一片冷意，还有散不去的阴翳。 厉哲瀚久久没说话，毕竟这次的官司，他们厉家还真是理亏！ “小月，我们之间一定要闹到这样吗？” “战肃把你一个人扔在宴会上，让你被那些人议论，他根本就不是什么良配！” “沈衡也不是什么好人，你相信我，我之前虽然做了糊涂事，但我真的改了，你回来，我们一家人继续生活好不好？” 厉哲瀚句句真心，说着还有些哽咽。 一旁的厉尚岩也帮他说话，“是啊妈妈，爸爸真的知道改了，你就原谅爸爸和我吧！” 说的还真容易。 苏眠月冷眼看着眼前的父子两个。 “我原谅你们，姜皎皎肚子里的孩子就没存在过吗？” “可那是——” 厉哲瀚还想用自己喝多了不清醒做理由。 一旁的沈衡却是嗤笑出声，“厉总想说自己喝多了是吗？不过，我想你怕是忘了，要是真的喝多了，根本没有心思想这些苟且之事，对吗？厉总。” 气氛一时尴尬，厉哲瀚脸上血色尽退。 他死咬着牙，没有开口，解释也变得异常惨白。 “别摆出这幅模样，你和姜皎皎在床上快活的时候，可没有顾及过我。” “这案子是我欠沈衡的，我接定了，你也去找律师吧，到时候别输的太惨，至于我们，以后还是别见面了，岩岩是我儿子，我会去看他，但不是去别墅。” 好聚好散不适合他们，苏眠月只希望以后能不碰见就不碰见！ 厉哲瀚看了她一眼，知道今天不适合再继续谈下去。 临走的时候他还不忘说一句，“我等你小月，我知道错了，希望你能给我个机会，这一次，我不会让人再欺负到你了！” 等厉哲瀚和厉尚岩的身影消失。 苏眠月这才抬头看向一旁的沈衡。 “沈总好算计，不过这案子既然我接了，那就不会推了，下次希望沈总不要这样。” 苏眠月瞥了他一眼，转身回了病房。 自然也忽略到了落在她的身上那道复杂的视线。 “好好好，我知道了。” 沈衡的语气不自觉带着些宠溺。 苏眠月没察觉到，可安安却感觉到了，这叔叔对妈妈不一般。 沈衡吊儿郎当的进来病房，对上安安的视线，他颇感兴趣。 “小家伙，一直看着我干什么？” 沈衡长得更多是一种桀骜不急的帅，加上他那标志的花花公子的笑，整个人给人一种不靠谱的感觉。 安安抬头看了他一眼，犹豫许久才试探问着。 “你——和我妈妈在交往？” 第一百八十二章 姜皎皎跑了 “咳咳！” 安安的这话问完后，一旁喝水的苏眠月都被呛了一下。 还不等苏眠月说话，沈衡就似笑非笑的看着眼前的小家伙。 “我要说是呢？” 安安小脸上眉头紧皱，似是有些犹豫。 “不行，妈妈不能跟你在一起，安安觉得你不会对妈妈好，而且你看着不是专一的叔叔，妈妈不喜欢你。” 沈衡听完，嘴角微抽。 还别说，这小丫头看的还——挺准。 苏眠月瞪了沈衡一眼，随后轻抚着安安的头顶，“妈妈没有跟这个叔叔在一起，安安别乱说，先洗脸一会护工阿姨来了，安安乖乖吃饭好不好？” 安安笑着点头，听到妈妈没有跟这个叔叔在一起，她这长舒口气。 还好，战叔叔还有机会。 不过为什么这几天都没有见战叔叔了？之前战叔叔都有偷偷来看她的。 嘟着小嘴，安安也没想太多，擦脸漱口，之后就吃早饭等着检查了，见护工回来了，苏眠月这才起身带着沈衡去了外面。 “战肃消失了这么久，你没想着找一找？” 沈衡靠在阳台边，手上拿着烟，不过没有点着。 他双手搭在搭在栏杆边上，眼神肆意的落在苏眠月的身上，说来也怪，他承认自己之前对苏眠月有不一样的感情。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好像从那次姜皎皎的案子之后，他就会无意识的追随苏眠月的身影。 喜欢上苏眠月是个必然。 她的长相无可挑剔，在打官司上也是出了名的厉害，这样的女人哪里比不上姜皎皎了？甚至可以说，姜皎皎都不配和她相比，也只有厉哲瀚那傻子不懂得珍惜。 要是放在以前，一想到自己喜欢上一个结过婚带孩子的女人，他都觉得可笑，可现在心境变了，他只觉得心酸，不过想想也释然了，即便是没有战肃，苏眠月怕是也看不上自己。 微风吹过，也将沈衡那颗躁动的心吹得冷静许多。 “没有，到时候他自然就会露面了，现在我就算是找也找不到。” “回去把涉及到的资料发给我，沈家可以不干净，但这个案子一定要干净，至少要比厉家干净。” 苏眠月的意思沈衡明白，不过这件事他还真是冤。 “放心，这次沈氏绝对占理。” “d区供应链市场本就是沈家的，是厉家钻了空子吃了不少好处，之后还不愿意赔偿，我沈家的钱可不是那么好吞的。” “不过你倒是出乎我意料，我还以为你不会接，毕竟厉尚岩可是你孩子。” 要是打了这场官司，厉哲瀚怕是要损失一笔钱，厉家再想要站起来，怕是更难，这一次更是会将厉家挤出行列。 他知道苏眠月都明白。 “我知道，但这个坑厉哲瀚早晚都会踩。” “现在踩在沈家身上，或许还能讨到些轻罚，要是遇到别人呢？厉哲瀚没有厉家支持，走不到今天，如果真的一蹶不振，那这样也好，至少混的个安稳。” 厉哲瀚有能力，但却不足以和沈衡平齐，更别说战肃了。 沈衡啧了一声，明白了苏眠月的意思。 “好啊，苏律师这是暗示我要适当放过厉家？” 苏眠月唇角微勾，“我可没这么说，沈总要是想我也不介意，小惩大诫，沈总要是给这个面子，下一次官司，我一样不会沈总失望。” 沈衡轻笑，看着远处的风景，释然一笑。 “好，就当是赔罪了。” 或许，他动了不该动的心思，这就是惩罚吧。 …… “什么？人跑了？” 远郊别墅内，燕贺宁压低声音看着面前温季知。 一个姜皎皎能从温家手底下跑了？这怎么可能！他抬头看了一眼楼上，这下事情可麻烦了，战肃要是知道了，怕是又稳不住了。 “我也没想到，我的人已经去查了，这姜皎皎还真是有点本事！” 温季知咬牙切齿的说着。 他昨晚上已经惩罚那些看着的保镖，一个大活人，还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怎么能眼睁睁的消失了？ 监控没有发现异常，哪里都没有，所以人呢？ 温季知让人找了许久都没有消息，一时间只觉得头大。 燕贺宁的手机响了，是楼上打过来的，他知道，应该是战肃醒了，这会喊他过去，估计又是苏眠月的事。 那天他让温季知匆匆赶到医院，知道安安那边战肃已经都安排好了，这才松口气，结果战肃现在睁眼睛就是问苏眠月的事。 “小月那边——” “战大总裁，苏眠月很好，有这个问我的功夫，不如早点处理好那些烂摊子，你亲自去问问，已经快一周没有你的消息了，你又不想把她牵扯进来，别说我没提醒你，要是再不快点弄清楚，怕是到时候老婆都没了！” 燕贺宁打断战肃的话，见他小心翼翼的，只敢发消息安抚，只觉得恨铁不成钢。 战肃何尝不明白，他也想要快些，可身上的伤—— “赵大夫说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只是气血亏，需要养一阵子，让温季知给你拨些保镖先护着，等恢复的差不多了，就尽快解决干净，总不能让顾宸蹦跶太久吧！” 顾宸算什么东西，跳梁小丑罢了！ 燕贺宁只要想到那家伙就一阵烦躁。 “我知道了，姜皎皎那边怎么样了？还活着吗？” 提到姜皎皎，战肃眼底无端多了一抹寒意，要不是要留给小月亲手解决，他怕是毫不犹豫的就冲过去掐死这女人。 燕贺宁身子一紧，心里咯噔一瞬沉了下去。 乖乖，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嗯，还活着。” 燕贺宁随口应付。 只是他不知道，他下意识的小动作都被战肃收入眼中。 战肃眸色微沉，“燕贺宁，我们认识了二十多年，你说谎的时候眼睛不敢看向对方，会下意识的抿唇，你在外面装的再好，在我们面前也还是会暴露，我再问一遍，姜皎皎还活着吗？” 燕贺宁顶着战肃吃人的视线，最后没办法只能叹口气说实话。 “姜皎皎活没活着我也不知道，因为，人丢了。” 第一百八十三章 和厉哲瀚复婚 丢了？ 战肃突然坐直身子，牵痛到了腹部的伤口，他浑然不觉，只是冷着脸看向眼前的燕贺宁，“温季知呢？人怎么丢了？” 燕贺宁摇头。 “他已经去查了，很快就会有答复了，你再等等，顺便给苏小姐发条消息，让她小心些。” 燕贺宁正说着，手机突然响了瞬。 拿出来看了一眼，这一眼就让燕贺宁怔在原地。 他强忍住爆粗口的冲动，“战肃，这件事是我们的问题，我对不起你，我回燕家一趟，回来后——” “和燕笙笙有关？” 战肃打断了燕贺宁的话，阴鸷的眸子死死的盯着燕贺宁。 气氛一时间变得凝重，最后还是燕贺宁顶不住压力，嗯了一声，有些烦躁的站在一旁。 “一个燕笙笙不足以做到这些，去查查，燕笙笙和什么人有过接触，是沈家还是厉家，或者是顾宸。” 如果是前两个还好说，如果真的是和顾宸有关，燕贺宁丝毫不怀疑，战肃怕是会撕了燕笙笙。 这女人怎么胆子这么大！ 燕贺宁脚步不停，慌里慌张的朝外面走，他要是解决不好，怕是和战肃之间的关系也会受到影响，想到这，他眼底凶光乍现，既然燕笙笙找死，那他也不介意帮她一把！ 战肃阴沉着脸，拿出手机给秦泽一发过去消息。 战肃：【放出消息，三天后我会回到董事会，将那些躁动不安的老东西都给我记下来，顺便找人盯紧了小月和安安那边，看到姜皎皎的身影告诉我。】 秦泽一：【是，战总。】 姜皎皎跑了，那也得看她能不能跑的开，如果她真的幸运死了还好。 可如果还活着，那新账旧账就要一起算了！ …… 律所内，苏眠月跟何生正在商量着案子的事。 沈氏这次的案子还是由苏眠月亲自打，陈倩那边顺利开庭，杀人未遂加上诽谤，律所一并处理，陈倩这会已经被关进去了。 只剩下姜皎皎了—— 何生出去后，苏眠月站起身看向窗外。 微微眯着眸子，她似乎在街对面看见一道身影。 一道不该出现在这的身影。 “姜皎皎？” 苏眠月眨了眨眼，再想要看过去的时候，却不见对面有人。 ‘叩叩’ “苏姐，有个叫顾宸的人来找您，说是谈合作的事。” 顾宸？那天那个阴郁的男人？ “不见，告诉他，他的官司我们不接，让他去别的律所。” 苏眠月也不是蠢，这男人没安好心，就是想利用她对付战肃，她可不想成为这男人手里的枪，战肃这次失踪再让她生气，她也没有忘恩负义的意思。 过了没一会，何生又回来了。 “苏姐，他不走——” 苏眠月抿着唇，不走？这是非要见他不可了？ 坐在老板椅上，她犹豫着还是嗯了一声，“带他过来吧。” 既然这么坚持，那她就看看，这男人究竟有什么目的。 何生带着顾宸进了办公室，对方还是那副带着笑意的模样，只是苏眠月只觉得后背一阵发寒，这个男人她看不透，这次之后还是少接触的好。 “顾先生有什么事。” 苏眠月公事公办的态度，顾宸笑意也更浓了些。 “也不是大事，只是想来问问苏小姐，难道真不好奇战肃在哪里？” “我收到消息，战肃已经告诉那些老股东了，再有三天就会回来了，可我看着苏小姐好像还不知道，这未免太过分了！” 顾宸一副替她打抱不平的态度，苏眠月表情未变。 她只是定定看着顾宸，“所以，顾先生来就是跟我说这些的？” 顾宸耸耸肩，没想到这女人倒是和他想的不一样。 他也不废话，将文件递到苏眠月眼前。 “这是？” 低头看了一眼，苏眠月表情瞬间变得难看，战家的股份转移书，还有转移过后的股权分布。 这上面写的清楚，战肃的股份被全数分解。 也就是说—— “和我合作，苏律师，只要你嫁给我，我会帮战肃保住股份，如何？” 娶她？ 苏眠月坐直身子和顾宸拉开些距离，这男人是疯了不成？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嫁给你？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苏眠月抿着唇已经做好了送客的准备，她嫁给顾宸？除非她真不清醒了！ 再说了，一个顾宸会决定战家内部的股份去留？当她傻？ 只是苏眠月没想过，战家剩下的那些老家伙，就是脑子不清醒的。 似乎料到了苏眠月会拒绝，顾宸拿出另一张单子。 ‘骨髓捐赠同意书’ 苏眠月蹭的一下站起身，“你？” 她只说了一个字，让人摸不着头脑，可顾宸却知道她在说什么，顾宸勾着唇角点点头。 “是我，所以苏小姐要不要答应？你答应我，我就签字。” 苏眠月听着顾宸不要脸的威胁，嘴唇瞬间变得苍白。 她拿出手机想给厉哲瀚打电话，他还会答应吧—— “不用想着打给厉哲瀚，他不会答应，毕竟，后路不是你自己断的吗？” 顾宸的话无情的将苏眠月打回现实。 的确，是她自己断的—— 可顾宸以这件事做威胁，也实在是太过畜生！ 察觉到她情绪的波动，顾宸轻笑一声，“我等你的好消息，希望苏小姐不要让我失望。” 等顾宸离开了，苏眠月才瘫坐回椅子上。 她拿出手机给厉哲瀚发消息。 苏眠月：【骨髓移植的事，还算数吗？】 和顾宸这家伙做交易，那岂不是与虎谋皮？苏眠月不是傻子，她很快就冷静下来。 久久没等到回复，她则是给顾末白打去电话。 “顾医生，我想问一下关于骨髓捐赠者的消息，那边——签同意书了吗？” 苏眠月问话的时候还有些紧张。 顾末白想到战肃的情况，“还没有，他说这几天不方便。” 苏眠月抓着手机的手更紧了几分，没签字—— “我知道了，那人是不是和战家有关系？” 苏眠月不想浪费时间了，直接问出口。 顾末白听到这还愣了下，战肃都说了？不是还说暂时不要告诉苏眠月吗？他轻咳医生，犹豫着嗯了一声，“的确有关系。” 苏眠月眼底的希冀彻底灭了。 “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厉哲瀚的信息也发了过来。 厉哲瀚：【复婚，我就答应。】 第一百八十四章 当年的真相 “……” 苏眠月气的差点把手机扔出去。 一个两个都疯了吗？顾宸抽风也就罢了，厉哲瀚也要抽风？ 她没有回复，只是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靠在老板椅上，她总能感觉到身后一道灼热的视线，是那个发现姜皎皎的位置，可等她回头看过去，却什么都看不到。 怪了，到底是谁—— …… 燕家。 燕贺宁冷眼看着蜷缩在地上的女人。 燕笙笙不复往日的得意，她双腿断了，但燕家人没有要把她送到医院的意思，右手也被打断，明显能感觉到骨头已经碎了。 她如落水狗一样蜷缩在地上。 燕笙笙的生母大气都不敢出一下，燕父更是不敢吱声。 “燕笙笙，这回长记性了吗？为什么非要我这样对待你，你才长记性呢？” 燕笙笙已经要疯了，她这样活着还不如死了，她咬着牙，想动不能动，她心一横，想着要咬断自己的舌头等死，却被燕贺宁察觉到了动机。 燕贺宁嗤笑一声，打了个响指，“把小姐的牙都拔了，找最好的护工看着她，可不能让人死了，人就关在别墅里好了，我亲爱的父亲和继母，应该不会让我失望吧。” 燕贺宁这人看着斯文，实际上就是个疯子。 在他母亲被害死的时候，他就彻底疯了，在他手底下，活着不容易，但想死也不容易。 燕父和继母只觉得后背一阵发寒。 燕笙笙那边是不是传来呜咽声，以及牙齿被敲碎的声音，哭也哭不出来，没有麻药就硬生生敲碎牙齿，这简直是酷刑。 等全都处理好了，燕笙笙也只剩下半条命了。 “疯子，你就是疯子！” 燕父太阳穴一阵发疼，胃里翻滚着犯恶心。 “疯子？你该庆幸今天来的是我不是战肃，要是战肃的话，会比这还要疯！” 燕贺宁擦擦手，起身就离开了，整个别墅内被他留了将近二十个保镖，一举一动都有人盯着，谁都不敢寻死，别墅内还有一个医疗团队等着呢，就是割腕都能马上被救回来。 折磨，这是非人的折磨，他们从没这么想死过。 战肃对这样的处理结果倒是满意。 “姜皎皎的位置查到了吗？” 战肃不忘开口又问了一遍。 “还没有，不过今天顾宸去找苏小姐了，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事。” 燕贺宁眉头紧蹙，顾宸那家伙还真是穷追不舍。 战肃表情都没变一下，“我知道了，查一下云音的位置，监控起来，压到别墅来。” 修养的太久了，一群牛鬼蛇神都以为能踩在他战肃头上来了。 他摸了摸伤口，还疼，但不是不能忍受。 想到这，他拿出手机给苏眠月发过去消息。 战肃：【小月，给我个机会，明天我会告诉你所有，让我跪下给你道歉也好。】 战肃：【别不理我，求求你了。】 一如之前发的消息，没有回应，不过战肃也不生气，只是让保镖过来给自己换身衣裳。 一个小时后，他缓步走到楼下，看着被绑在椅子上的云音。 古井无波的眸中多了一丝狠厉。 “战肃，你这畜生怎么还活着？要不是你，我哥哥根本不会死！” “你该死！” 云音眼底滔天的恨意让燕贺宁无语。 “嗯，我畜生，我该死。” “我这条命是你哥救下来的，我不能死，我死了，他死的就更不值了，我活着的意义是要为云宴报仇，而不是像你一样，想让你哥死的不值。” 战肃言语冷静，云音身子猛地一怔。 但她很快就反应过来了，“强词夺理！” “知道你哥哥是怎么死的吗？” 战肃突然提起别的事，眼睛直直的看向云音，眼神如死水一般，毫无温度，也没有波澜。 安静不像是在说自己的事。 云音虽然不甘，但也还是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你哥哥的确是被人杀死的，杀死你哥的就是顾宸——” “不可能！”云音不等战肃说完就打断他的话。 “为什么不可能？” 这可有趣了，战肃靠在沙发上，没错过云音的表情。 他还真是小看顾宸这男人了，把云音哄成这样。 “宸哥哥是救下我的人，不是杀人凶手，当时我哥哥就是为了救你——” 燕贺宁白了一眼，这脑子还真是不清醒。 “那你知道是因为什么事救下战肃的吗？” “因为你哥当时背叛战肃，和顾宸做交易，之后狗咬狗两人互撕，战肃来找顾宸要人，被牵扯进去了，你哥出于愧疚，才挡了那一下！” “当初你哥将文件卖给顾宸，战肃损失了几千万，你根本也什么都不知道！” 云音听着燕贺宁的话，脸色苍白无力，只是喃喃的说：“骗人、你骗人！” 战肃抬手，让人将准备好的文件拿过来。 “我曾经给你发过一份，不过，看样子你应该没有收到，或者收到了没打算看。” “既然有这个机会，就一起看看当年的真相。” 战肃不管云音愿不愿意，直接让人打开了电视。 云宴：“顾宸，我不能再继续下去了，战肃对我很好，我不能背叛他！” 顾宸：“现在说这些不是太晚了吗？我们已经是一条线上的蚂蚱了，你有什么资格说不干了，要是再说这些，我也不介意去你妹妹面前好好跟她聊聊。” 云宴：“你别动她！” “……” 画面一转，变成了出事那天的监控。 云宴站在一旁，冷着脸看向顾宸，“这是最后一次了，之后我不会帮忙，你要是不答应，大不了我们就斗个鱼死网破，不过这对你也没有好处！” 看到这，云音的大脑嗡的一下。 再之后就是顾宸对着突然出现的战肃举起枪—— 砰的一声，中枪的却是她的哥哥，可这一刻她却什么都不能怨。 “为什么不直接说？” 云音声音沙哑。 为什么当时在酒店的时候战肃不说？ 战肃抿着唇，“我以为三年前我就跟你说清楚了，东西和证据我都寄给你了。” “可你让我失望，也让你哥失望了。” 第一百八十五章 看见姜皎皎了 “你哥哥早年也救过我一命。” “我不是什么心善的人，我知道当时他是逼不得已，这么多年兄弟，虽然背叛我，但还没把关键机密交给顾宸，我也知道他是想要钱。” “这一刀就算是为你哥哥报仇了，我战肃命硬，活下来了，但从今天开始，我战肃再也不欠你们云家什么。” 战肃靠在沙发上，唇瓣还有些泛白，可凌厉气势不减，仍旧让人看了心里一颤。 云音还想说什么，最后却被人拉着站起来。 “顾宸——” “那不是你该操心的，顾宸我自然会收拾，你该做的就是躲远点，替你哥好好活下去。” 战肃说完，抬抬手让燕贺宁的人把云音带走。 “说起来还真是唏嘘，云宴刚来战家的时候，还真是你身边最忠心的一个。” 说到这，燕贺宁嗤笑一声。 本来是战家那群老家伙用来监视战肃的，没想到战肃却将人收服了。 小小年纪就已经展现出了服众的本事，可那群老家伙还看不清，非要撞个头破血流。 战肃没有回话，只是看了一眼手机，还是没有苏眠月的消息。 叹了口气，他撑着身子站起来缓缓开口/交代。 “准备车子，我回去。” “回去？你疯了？”燕贺宁看着战肃这样，眉头紧锁。 “嗯，回去，消失了半个多月，小月也该担心了，再不出去，那群老家伙还不见得憋着什么坏，早点回去，速战速决。” 战肃回到楼上，燕贺宁还想说什么，下一秒就被关在门外。 他死咬着牙，看着紧闭的房门说了句：“疯子！” 但还是认命下去准备，顺便准备好保护的人手，顾宸现在虎视眈眈，姜皎皎又下落不明，他怎么想怎么烦，这小子还真会给他找事！ “真是欠了你！” …… 苏眠月做好最后一个案子的文件整理，伸了个懒腰看着窗外。 已经全黑了，她嘟囔着，没想到竟然已经到了这个时候。 “早知道就带着回去做了。” 外面已经都走的差不多了，黑黢黢的，只有苏眠月这间办公室还亮着。 将手头上要回去处理的文件放到包里。 她起身想要离开办公室，不经意间看向窗外，路灯下站着的身影让她心理咯噔一瞬，又是——姜皎皎？ 大街上空无一人，只有那道站在路灯下的身影。 老实说，这大晚上是有点吓人。 她抿着唇，想要给战肃打电话，可刚拿出手机，外面的人就离开不见踪影了。 “怪了——” 苏眠月突然觉得后背一阵发毛。 她抿着唇，赶忙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关电脑关灯一气呵成。 正想离开办公室。 ‘哒哒——’ 外面响起有人走过来的声音，大晚上的，她只觉得瘆人，是谁，难不成是姜皎皎？ 她深吸口气调整自己，尽可能保持冷静，顺手抓过身后的花瓶，她一步步推到安全角落，至少在这能有个缓冲。 脚步声越来越近，她抓着花瓶的手忍不住动了动。 ‘咔哒’。 门把手搭上一只大手，下一秒办公室的门就被打开。 苏眠月呼吸这一瞬间都凝滞了，她鼻尖闻到了血腥味，心里更是紧张的不知道怎么办。 见到有身影进来，她手快过大脑，直接将花瓶甩了过去。 “就这么欢迎我的？小月？” 一只有力的大手抓住苏眠月的手腕。 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混着一声轻笑，尽显无奈。 下一秒办公室的灯被打开，看着眼前许久没出现的男人，苏眠月只觉得鼻头一酸。 “你怎么来了，不是要消失吗？还出现干什么？” 苏眠月吸了吸鼻子，抽回手，将花瓶放回原地。 还好是战肃，她甚至不敢想，如果今天是别人，她该怎么办。 拼吗？她还真不一定能拼得过—— “抱歉，让你担心了。” 战肃轻笑着，将人拉入怀中，苏眠月娇哼一声推开他，走到办公桌边，刚刚她没来得及看，这会才想起，刚刚窗户这边好像有什么亮光一闪而过，她正想要透过窗户看一眼，就被战肃再度搂入怀中。 她没有注意到，在她脑袋被扣入怀中的一瞬，战肃将窗帘拉上，隔断了外面的‘视线’。 “回家给小月说可以吗？这件事的确是我不对，但事出有因，我当时也只能这么办。” 苏眠月嗯了一声，知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好地方，抬手示意他跟自己离开。 战肃嗯了一声，转身的时候看了一眼办公桌的方向。 片刻后，战肃轻笑着走过去，将办公桌下黏着的小东西拿下来捏碎。 他嗤笑一声，看着监听器的眼底满是鄙夷。 野狗就该有野狗的自觉。 很显然，那条野狗还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心思竟然打到小月身上了。 另一边的别墅内，顾宸听着传出来的断音刺耳的声音，唇角微微勾起。 “竟然没死。” 顾宸摇晃着酒杯，房间里没有开灯，只有月色透进来的光，以及面前投影仪洒下来的光。 明暗交错，将他的面色映的更阴翳骇人。 “没关系，开胃小菜罢了。” 顾宸拿出手机，给那边发了条消息：【计划失败，执行计划b。】 松月湾。 战肃回来后就坐在沙发上，苏眠月拿着药在一旁给他换药。 “不要命了？伤还没好就乱跑！” 十分钟前，战肃和苏眠月一起回来，战肃身上那股血腥味越来越重，苏眠月问他是不是受伤了，他还狡辩说没有，最后还是苏眠月察觉到了不对，这才发现。 “所以这么久不出现，就是在秘密养伤？” 战肃点头。 “战家内部混乱，那群老家伙要是知道我去了医院，会想尽办法安插人到医院。” “我开始没跟你联系，担心把你扯进这件事里，是我不好——” 苏眠月哼了一声。 “你哪有错，不过就是把我一个人丢在会场上罢了，不过就是消失了半个月没有消息罢了！” 苏眠月越说，战肃就越心虚，轻咳一声移开视线。 好在伤口虽然出了点血，但没有崩的太厉害，给赵医生拍了张照片，确定没什么事后，苏眠月这才放心。 不过想到今天的事，她还是眉头紧皱。 “我——好像看见姜皎皎了。” 第一百八十六章 把妈妈哄回来 “在律所外面？” 战肃猛地坐直身子，差点扯痛到伤口。 苏眠月赶紧拉住他，“你别乱动，就这么说就行。” “我今天上午看见一次，然后晚上那会又看见过一次，就在办公室对面的那个路灯下，奇怪，你来的时候没有看到吗？” 两人前后不过几分钟，总不至于消失的这么快吧。 战肃摇头，他来的时候外面一个人都没有。 苏眠月后背一阵发毛，那种瘆人的感觉又涌上来了，这比看恐怖片还要可怕百倍！ “别怕。” 战肃轻拍着苏眠月的后背，轻声安抚，就像是哄小孩子一样。 “谁说我怕了！”苏眠月嘴硬的说着。 战肃轻笑一声，“好好好，你没怕，我怕行不行？今晚小月陪我睡好不好？” 苏眠月想都不想就拒绝了，“想的美，你身上还有伤，别胡闹。” 然而几个小时后。 “战肃，你能不能——” 苏眠月脸红的站在门口，说出来丢人，她——还真害怕，闭上眼睛就是晚上那极具冲击性的一幕，红裙子站在路灯下，周围都没有人，只有那一道身影，一点点走近。 她差点惊呼出声，睡了没一会就从睡梦中惊醒。 “能，快过来小月，我害怕。” 战肃没有戳破苏眠月的小心思。 他抬手招呼人过来。 苏眠月犹豫着，“我睡在沙发上就好，别到时候碰到你的伤口。” 战肃没有理会她的话，直接伸手将人拽到床上，下一秒就将人圈入怀中。 “乖一点就好。” 抱着日思夜想的人，战肃第一次知道什么叫满足。 他没有松开，身子和她紧紧贴着。 这一晚，苏眠月从一开始的紧张，到后面渐渐放松，安然睡去，她不知道夜半战肃抱着她亲了多少口，似乎是要把这半个月的账都讨回来一样。 第二天醒来，战肃看了一眼手机，是温季知发来的消息。 温季知：【人在厉哲瀚那边，被藏到别墅了，要不要强冲进去？】 温季知没有轻举妄动，毕竟那别墅里还有苏眠月的儿子，他不知道战肃是什么态度。 战肃啧了一声，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厉哲瀚还真是找死！ 怀中的小女人似是感觉到了他的怒意，揉着惺忪的睡眼想要起身，“怎么了？” “没事，乖，再睡一会，今天周末。” 苏眠月本来也还困着，被这么一哄，转身窝在他怀中又安然睡了过去。 这下倒是苦了战肃。 她细弱的呼吸打在胸口，就像是小猫爪挠过一样，实在是让人心痒痒的不行。 他眼底划过一抹不悦，但也只能叹气忍住。 拿出手机给温季知回消息。 战肃：【守住了厉家，我倒要看看，厉哲瀚还能糊涂到什么程度。】 战肃：【先不要打草惊蛇，等我消息，一旦姜皎皎露面，直接按住。】 这件事，他会亲自解决。 而此时的别墅内，姜皎皎抓着厉哲瀚的胳膊，眼底满是恐惧。 “救救我哲瀚，我肚子里还有你的孩子，我知道错了，我不该算计你。” “可我是真的爱你，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爱你，你怎么忍心我带着你的儿子去死？” 姜皎皎也不复往日的光鲜，身上的红裙子凌乱脏污，更像是有人为了恶趣味给她换上的，泥水混杂着星星白班，一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厉哲瀚只觉得太阳穴一阵抽痛。 嫌恶的抽出自己的手，看着姜皎皎已经显怀的肚子，他眼底更多厌恶。 要不是月份大了，他还真想把这孽种给打掉！ “去洗澡。” “岩岩被绑架的事，你到底有没有参与。” 厉哲瀚冷着脸问她。 姜皎皎低着头，眼底还有惊慌，以及——隐藏着的没有被厉哲瀚发现的心虚。 “没有。” 姜皎皎哆哆嗦嗦回答。 “安安的事，是不是你做的，换句话问你，姜皎皎，你还有没有瞒着我的事。” “看在孩子的份上，我可以给你一条生路，但如果让我发现你骗我，后果你自负！” 厉哲瀚沉着脸站起身，脸上的阴郁是姜皎皎从没有看过的。 姜皎皎只觉得后背发寒，可到了这个份上，她也顾不得太多了。 “哲瀚，我没有瞒着你的了，真的。” 姜皎皎知道，自己不能再被顾宸的人找到，那里是人间地狱—— 她就像是小姐一样，被人羞辱，被人折磨，还要为顾宸办事。 被温季知抓回去也是死路一条。 “哲瀚，你送我出国好不好，我再也不回来了，我去一个没人知道的地方养胎，这是你的孩子，我会好好把他生下来的。” 至于她，在事情没有解决之前，她还是选择出国躲避。 厉哲瀚睨事眼前的女人，什么都没说，只是让人把姜皎皎带到客房。 出国—— 似乎也不是不行，解决了姜皎皎，小月应该就能原谅他了。 他动了心思，这就去办这件事了。 门外，厉尚岩看着姜皎皎，下意识的一阵颤抖，他也没想到姜皎皎会变成这样。 再也没有以往的温柔，可怕又疯癫，他一时间觉得有些烦躁，以前的教教阿姨去哪了，怎么什么都变了？ “岩岩——” 姜皎皎想要上前，可她身上的腥臭味实在是太刺鼻了。 再加上此刻她表情骇人，厉尚岩下意识后退一步，离她更远了些。 “我要去找爸爸。” 说着厉尚岩就打开书房门进去了，只剩下姜皎皎站在原地，脸色难看。 小杂种，竟然敢这么对她！ 真是命硬，没有烧死他！ 不过不着急，慢慢来，这一胎如果是个男孩，她一定能拿下厉哲瀚，从厉家人这边拿到名分。 书房内，厉哲瀚拧眉看着眼前的儿子。 “刚刚的话再说一遍。” 厉哲瀚不怒自威，冷眼看着面前的儿子。 父子两个自从那件事之后就生疏了许多，厉哲瀚也知道原因，可当时那种情况，人都是趋利避害的，所有人都认为苏眠月必死无疑，他不觉得自己做错了。 “我说爸爸要是还想和姜皎皎在一起，我就不要爸爸了！” 厉尚岩死死攥着拳头，好像丝毫不惧怕眼前的男人。 但微微颤抖的睫毛和嘴唇却泄露了他的情绪。 片刻后，他听到父亲轻笑一声。 “好，我不和她在一起，你帮爸爸把妈妈哄回来好不好。” 第一百八十七章 和他一起睡 厉尚岩听到这话，小脸当即就笑开了。 “好！” 厉尚岩也知道自己之前错的多离谱，他不要别人，只要妈妈！ …… 苏眠月再醒来的时候已经快到中午了，身旁的男人就一直抱着她没有动。 “你早就醒了？” 见战肃精神的模样，苏眠月脸蛋一红。 他这是醒了就这么抱着她没有动？ “没有，刚醒了没一会，温季知给我发消息，吵得我睡不着了。” 战肃毫无负担的甩锅给温季知。 他丝毫不提自己刚刚干了什么‘坏事’，看着苏眠月水润的唇，还有身上浅浅的粉色痕迹，他只觉得小腹一紧，轻咳着转移视线。 “这样啊，我起来去洗漱，这会也不早了，直接吃午饭？” “对了，前天有人给你发了一份文件，我给你放在书房了，需要我扶你过去吗？” 苏眠月拢了下头发，站在床边看着战肃。 “不用，你去收拾就好，我自己去书房看。” 战肃已经知道大概是什么了，应该是战倾那边发过来的东西。 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果然是姐姐发过来的，与此同时还有一条消息。 战倾：【墨墨我让程渊帮忙送回去了，这段时间就留在你家照顾了，这边不太太平，过段时间你回来？】 战肃：【嗯。】 刚回完消息，门外就响起门铃声。 苏眠月刚收拾好就听到门铃，起身去开了房门，看着面前的男人，还有他身旁的战墨墨，一时间有些发懵。 “小舅妈！” 战墨墨嘴甜的很，一句脆生生的小舅妈让苏眠月瞬间红了脸。 “人我送到了，先走了。” 程渊向来不喜欢与人交流，说白了，有点社恐。 他将战墨墨推到屋中转身就离开了，苏眠月都还来不及留他喝杯水。 关上房门，苏眠月看着眼前的小家伙。 “吃饭了吗？” 战墨墨摸着瘪着的小肚子。 “没有，小舅妈要做好吃的吗？墨墨也要，吃完饭墨墨还要医院看安安妹妹！” 苏眠月轻笑一声，“好，不过没有什么好吃的，只有简单的，去房间找你小舅舅玩，一会吃饭的时候我喊你们。” 说着就转身去了厨房。 战墨墨迈步去了客房，看着小舅舅站在窗边穿衣裳。 “你妈妈那边情况怎么样？” 战墨墨摇头，“没有什么大问题，那群人都斗不过妈妈！只有最近刚被带回去的两个人不太好对付，妈妈暗地里没少骂他们。” “叫什么名字，顾宸？” 战肃低头摸了摸战墨墨的小脑袋，不能弯腰太过，也只能这样了。 “对，有一个叫顾宸，另一个和顾宸一起的叫——好像叫战北。” 战北啊。 战肃嗤笑一声，一个私生子罢了，还不一定是不是战家的种。 没想到，这群老家伙已经走投无路到这种程度了。 “行了，去玩一会，小舅舅还有工作。” 想到什么，战肃朝着战墨墨勾勾手指。 嘀嘀咕咕说了些什么，战墨墨拧着眉头不太高兴，“小舅舅，你这是骗人！” 战肃环着手臂，看着眼前人小鬼大的小家伙。 “我这怎么是骗人？” “顾医生说了，你安安妹妹做完手术没多久就能回来修养了，难道你不喜欢？” “要是这样的话，那就当我没说好了。” 战肃说完就要离开。 战墨墨赶忙抬手拉住小舅舅的衣角。 “真的？” 战墨墨半信半疑的看着眼前的老狐狸，妈妈说了，小舅舅可不好对付着呢！ “不信算了。”战肃耸耸肩，一脸的无奈。 “我知道了。” 战墨墨嘴角克制不住的上扬。 一直到吃饭的时候，他心情都好的不行。 苏眠月看着小家伙这样，有些好奇的看着战肃，眼神询问他这是怎么了。 战肃朝着战墨墨挑了挑眉。 “咳咳，小舅妈，我跟舅舅说了，要把我隔壁的那件房间改成安安妹妹的房间，到时候安安妹妹出院的时候就有自己的房间睡了。” “小舅妈，这段时间你先跟小舅舅一个房间？” 战墨墨年纪小，但也知道小舅舅这行为不要脸！ 想和自己老婆贴贴都要找他当挡箭牌！ 苏眠月差点被自己口水呛到，她一脸尴尬的看着眼前的一大一小。 一起睡—— 倒也不是没有睡过，确定关系后，她们也一个房间过，只是—— “小舅妈，好不好嘛。” 战墨墨一撒娇，苏眠也心都软了，看着一旁看热闹的战肃，她狠狠的剜了一眼这家伙。 “好好好，先吃饭，一会不是要去看安安妹妹？” 战墨墨高兴极了，连着吃了一碗饭，吃完后赶紧洗澡换了身衣裳，就跟着苏眠月和战肃去了医院。 刚到病房，安安就一脸兴奋的看着战墨墨。 两个小家伙凑到一起，竟然连苏眠月和战肃都忘了。 恰好看到了顾末白，两人也就由着小家伙闹了，出去和顾末白聊关于安安的事。 “不是之前问骨髓捐赠者的事？” 苏眠月听顾末白这么问，叹了口气，摇摇头。 “我已经知道是谁了。” 苏眠月这话一出，在场的两个男人眉头微微一挑，看着苏眠月有些不敢相信。 顾末白看着苏眠月，“真的知道了？” 说完又看向战肃，战肃也是一脸懵。 “嗯，之前我们联系过了，他也给我看过捐赠同意书和配型书了。” “这件事——我来解决，不会耽误手术进程。” 苏眠月叹了口气，没有注意到两人诡异的神情。 “既然这样，那就没什么大事了。” 顾末白看了一眼战肃，后者也给了他一个眼神，将苏眠月送回病房，战肃就悄悄去了顾末白的办公室。 “怎么回事？” 战肃开门见山的问着。 “应该是有人冒充你给她发了消息，这件事战总调查一下吧，知道骨髓捐赠的人不多，或许是你认识的人。” 战肃抿着唇，确定了手术时间，也确定了自己这边适合手术，点头说知道了。 “这件事你想不要跟他说，等晚上告诉她捐赠者没有联系她。” 至于那个阴沟里的酬劳是谁。 战肃想，他应该知道答案了。 第一百八十八章 从床底下钻出来的人 从医院出来后，苏眠月去了一趟下场案子的当事人家里。 战肃不放心，自然也跟着去。 等两人想回律所取些东西的时候，正好看见缩在门口已经睡着了的厉尚岩。 苏眠月只觉得脑袋轰的一下，差点炸开，好在保安是她熟悉的，知道对方没有坏心思，不这小子在门口会不会出事都不一定！ 保安亭里的人看见她，长舒口气。 “你可算来了苏律师，这小子说要找你，可倔得很，我说让他进来等，他非要在门口守着，吓得我半天没敢走神，下次可得跟小家伙说清楚，不能这样了，多危险啊！” 保安大爷嘴里抱怨，但更多的还是担心。 苏眠月连连说好，道过谢后就赶紧上前。 “厉尚岩，醒醒！” 拍了拍厉尚岩的肩膀，小家伙也总算是悠悠转醒。 “妈妈——” 厉尚岩的声音在看见战肃的时候戛然而止，他脸上瞬间就被不悦代替。 “来这干什么？有事找我？” 拉着厉尚岩进了律所，还来不及坐下，就见眼前的小家伙像是小炮弹一样冲出去，重重推在战肃身上。 “坏人！你是坏人！” “都是你抢走妈妈，妈妈才不跟爸爸回家，我要妈妈！” 厉尚岩边哭边说。 战肃刚刚已经察觉到了小家伙的动作，他毫不掩饰，自己就是故意没有躲开，疼一点换这小崽子吃个教训，再合适不过了。 他疼的倒吸一口凉气。 果然，苏眠月脸色一变，赶紧朝着战肃这边走过来。 “没事吧，伤口是不是崩开了？” 苏眠月有些担心，说完不悦的看向厉尚岩，“厉家就教会你这个？为什么要欺负人？不分青红皂白的对人动手！我没想到你现在竟然变成这样了，厉尚岩，我对你真失望！” 厉尚岩一脸不敢相信的看着妈妈。 不是—— 这男人在装什么！他分明没有用力推！ 什么伤口？ 厉尚岩瞪大了眼睛想要解释，他分明看见战肃眼中的得意了，这男人就是故意的！故意在妈妈面前装柔弱！ 心机男！ 苏眠月这会满脑子都是战肃的伤，哪有心思想这其中的究竟。 “我没事，你先去办公室找东西，我和小家伙聊聊。” 战肃捏了捏苏眠月的小脸，脸上满是笑意，看不出有什么不对劲的。 苏眠月有些担心，刚刚厉尚岩不分青红皂白的推了他，现在把他们放在一起待着？ 这—— 知道她在担心什么，战肃轻笑一声。 “我一个大人，还能让孩子欺负了不成？” 战肃说完看着苏眠月的眼神，似乎在说他是。 战肃点了一下她的小脑袋，推着她往办公室走。 等苏眠月去了办公室，战肃才转头，提着想要跟上去的厉尚岩去了阳台那边。 厉尚岩一个小孩子哪里是厉尚岩的对手，就算再不想，也只能跟着过去。 战肃没说话，他只是抽出烟盒点了一支烟。 余光瞥了一眼身旁瘪着嘴的厉尚岩。 “委屈？” 战肃轻飘飘说了一句，他看着厉尚岩眼中的不满，听见耳边小家伙冷哼一声，他又笑了笑，只是笑意不及眼底。 “有什么可委屈的，小月在厉家待了这么多年，这不是常态吗？” “你们不分青红皂白袒护姜皎皎，被你奶奶无理由的厌恶，这不都是你们做的吗？” “刀子扎在自己身上知道疼了？你爸爸有维护她一次吗？你都知道难受，你妈妈不知道吗？为什么还要推她回火坑？就因为厉哲瀚知道错了，想要弥补了？” 战肃知道厉尚岩听得懂这些，话的确是难听了点，但该说的他得说。 厉尚岩被说的哑口无言。 他想到之前的事，好像——的确是这样的。 “那是——” 那是什么，厉尚岩后面的话再也说不出来了。 他脸色苍白，就这么看着眼前的男人，不可否认，比起爸爸，面前的男人对妈妈更好，会无条件的站在妈妈那边，也会不顾危险冲进去救妈妈，对啊，爸爸凭什么—— 一根烟抽完，战肃站定身子，看向眼前的厉尚岩。 “我知道你是来干什么的，坦白那天在医院看见了什么对吧。” “说实话，晚了一步，我的人已经查出来了，不过你也需要这样的一个机会，虽然我不喜欢你，但你到底是小月的儿子。” 骨肉血脉，闹的太难看，苏眠月心里也不舒服。 战肃可不想她难受。 厉尚岩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出声，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红的是羞愧，白的是知道妈妈真的不会回他们身边了。 “既然明白了，那就约束好自己，以后长大了别像你爸爸一样，做个左右逢源的男人。” “感情是从一而终的，而不是还有精力分出给另一个人，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当妻子不高兴的时候，这个男人就是做错了。” 战肃的话，犹如锤子一下下敲在厉尚岩心上，他抿唇不语，许久后才嗯了一声。 “你——什么时候喜欢我妈妈的？” 厉尚岩多问了一句，他看着面前的战肃朝着他笑了笑。 “很多年了，不过她有家室了，我并不想来打扰。” “爱是克制，是尊重，而不是不分情况的掠夺。” 战肃刚说完，办公室的门就被打开了。 一大一小破有默契，谁都没有再提这件事。 厉尚岩看了身旁的男人一眼，犹豫着还是小跑着到苏眠月身边。 像是做足了心理准备，他攥着拳头，仰头看着面前的人：“妈妈，我要跟你说当时医院的事！” 苏眠月愣了一下，点头带着他坐在一边。 厉尚岩揪着衣角，低着头不知道要怎么说。 “我那天——本来想去医院看看安安妹妹，我知道我之前说的太过分了，可我去的时候病房里什么人都没有，安安妹妹在那睡的安稳。” “可能是我走路的动静小，没人发现我。” “我刚要走，想到给安安妹妹的糖还没送出去，正要转身回病房，就瞧见有个人从床底下出来！” 苏眠月和战肃都是一惊。 竟然是从床底下钻出来的？ 可当时监控里根本没有人进去—— 战肃眸子猛的一紧，想到什么，他脸色变得难看。 第一百八十九章 几天前就钻进去了 其实战肃刚刚跟厉尚岩说的也有假。 他的人的确解析出来了监控，但很可惜，当天并没有可疑人单独进入病房，只有厉尚岩一个人，可一个小家伙怎么能做到给安安下毒，还做的这么干净。 更别说还是短短一分钟的时间。 所以战肃当时就否认了厉尚岩下手的可能。 只是看着监控里，明显能感觉到厉尚岩在恐惧什么。 现在一切都解释得通了，可不是恐惧，突然有个人从病床下钻出来，谁都恐惧。 只是这人是什么时候钻进去的？ 战肃想到了一个不可能的情况。 “会是前几天提前就钻进去的吗？” 苏眠月有了个大胆的想法。 比起这个，战肃更想知道，“你有没有看到那人的脸？是男是女？” 厉尚岩摇头又点头，“我没有亲眼看见他的长相，不过我肯定不是姜皎皎，但这人肯定和姜皎皎认识，之后我在姜皎皎房门口听到过。” “她说，那野种没死倒是命大，你想个办法再对她动手，想办法弄死！不然到时候我们的事暴露了，我死也要拉着你做垫背。” 苏眠月脑袋轰的一下炸开了。 所以，这件事和姜皎皎有关系？ 她想到了那天没沈衡带走的男人，她记得第二天沈衡就跟她说，那人没有交代完就死了，像是呗远程电击操控一样，抽搐几下就彻底没了呼吸，不过根据他的描述，应该是燕家那个。 燕家和她有过节的只有一个人。 燕笙笙。 “我知道了，我找人送你回家，下次不可以自己跑出来，可以给我打电话。” 厉尚岩还想跟她再待一会，但看着苏眠月似乎还有事，也没有再任性，跟着司机离开了。 战肃坐在椅子上，好看的眉头死死皱着。 手边的火机被他摆弄的咔咔直响。 一旁的苏眠月表情也没好到哪里去。 她抬头想说什么，却见战肃一脸严肃的看着她。 “嗯？” 苏眠月好奇的看过去，水润雾蒙的眼睛中满是不解，似乎在问他有什么要说的。 “走吧，带你去个地方。” 战肃拉着苏眠月的手，把人带起来，语气严肃的就像是说什么正经事一样。 见他这样，苏眠月也只当他是要去解决这件事。 她跟着战肃一起离开律所。 可等她抬头看着眼前的度假村，她唇边还是微不可查的抽动一瞬。 “你说的——就是来这？” 战肃心情颇好的点点头，“适当放松放松，不是说下周就要开庭了？出来带你透透气。” 这度假村是燕贺宁的新产业。 除了是律师意外，燕贺宁现在也开始逐步接手自家公司。 之所以带苏眠月来这，也不全是心血来潮。 她这段时间神经太紧绷了，急需放松。 进了度假村，燕贺宁笑意盈盈的迎上来，只是在接近战肃的时候，小声说了句什么，苏眠月没有听到，但也能察觉到，战肃听到燕贺宁的话后，表情微变，稍显得愉悦些。 “嗯，知道了。” 战肃点头，拉着苏眠月继续往前走。 度假村周围都是树林和小溪，纯天然风景，没有人造的痕迹。 听说这处是燕老爷子几十年前拍下来的，到燕贺宁手里才彻底发挥了它的余热。 “所以下个月f国那个案子，战总是想让我去，还是苏律师去？” 燕贺宁突然开口，问了身旁男人一句。 他饶有兴致的看过去，却见战肃瞥了他一眼，似是有些不悦。 “小月去，正巧，你安心准备姜皎皎的案子，顺便查一下安安当时被注射毒药的事，一并算了这笔账！” 终于要算总账了，战肃一想到小家伙之前受的罪，心里就一阵恼意。 姜皎皎还真是该死，连一个小孩子都不放过！ 今天不单单有燕贺宁在，温季知以及余下几个朋友都在，有女伴的都带着女伴，也是第一天图个热闹，过了今天就各玩各的。 苏眠月第一次参加这样的场合，安静的坐在战肃身边没有开口。 房间内，除了她熟悉的几个人，几乎大家都在打量她。 “饿吗？让他们先准备点饭菜？你今天好像都没怎么吃饭。” 苏眠月摇摇头，指了指自己包里的文件，又指了指一旁的空位。 “还有些材料没有整理好，我想去处理一下，你们先玩着？” 苏眠月也不想扫兴，但对戒的文件今晚他就要给何生，所以这会她必须先处理这个。 “好。” 战肃点头给她找了个安静的位置。 之后又回到场上和他们一起聊天，身上还有伤，他也没喝酒。 聊天一开始还算是轻松，到后面就变成了生意上的事，也有人提到了厉家。 “我听说沈家和厉家这次的官司，就是苏律师打的。” “我看啊，有和厉家有牵扯的，现在赶紧抽身还来得及。” “……” 战肃把玩着火机的手顿住，暖黄色的灯光打在头顶，落下的阴影将他面色遮盖住。 小月接了这次的官司？ 他处理担心，心底还有些别的情绪。 他也想知道，小月会不会包庇厉家，毕竟厉家还有个厉尚岩。 燕贺宁也看出了他的不对劲，啧啧两声，低头小声说了句：“不高兴就去问啊，问清楚不就好了？不过我看那沈衡也不是省油的灯，之前沈墨联系过我，还不等我回应，之后我就收到消息，案子交给苏律师了。” 这沈衡打的什么心思，人尽皆知。 果然，战肃听完这话，脸色倏地变得难看，沈衡还真找死看上他的人了？ 这边气氛一阵紧张，苏眠月这边却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她将要处理的文件收尾，刚伸个懒腰想要起身，却见面前坐了个女人，蹙眉犹豫着好像要跟她说些什么。 “是有什么事想要跟我说吗？” 这女人苏眠月刚见了，是跟包间内一个男人一起来的。 应该是男女朋友关系，刚刚在那边的时候，也都挺照顾的。 “我想问苏律师，能不能帮我打一场官司。” “什么官司？”苏眠月愣了下，笑意温和，没有直接说可以还是不可以。 女人抿着唇，想说什么又不敢说。 “没事，这边没有人注意到，你可以小声告诉我。” 女人一咬牙，心一横。 “猥亵。” 第一百九十章 送沈家一份大礼 猥亵罪—— 苏眠月愣了下，视线看向一旁带女人来会所的男人。 陈小双一下就知道她是误会了，“不不不，不是严大哥，是我的继父。” 苏眠月一脸严肃，坐直身子听陈小双的故事。 简单来说，就是母亲改嫁，继父一开始装的人模狗样，后来却对陈小双动手动脚的。 “我之前会做模特这一行，也是因为姜小姐的鼓励，虽然——后来姜小姐出了那样的事，我觉得还挺失望的，但当初带我走出大山的，说起来还真的是姜小姐。” 姜小姐？ “姜皎皎？” 苏眠月抿唇开口，手上的笔都顿了一下。 “对。”陈小双点头。 这下轮到苏眠月沉默了。 “那你当初是怎么走上模特这一行的？” 理智告诉苏眠月，这其中还有什么不对劲的，以她对姜皎皎的了解，这女人可不是这么好心的，保不齐这背后还有什么别的阴谋。 陈小双叹了口气。 “当时出了我继父那件事后，我就一直在网上寻求人帮助，后来一个好心人跟我说，她是娱乐圈的人，正巧那天姜小姐听说了我的事，想要资助我，我这才搭上了娱乐圈这一条路。” 巧，实在是太巧了，陈小双的话，乍一听好像没什么，可细听就知道，这一件件一桩桩，实在是巧合的让人觉得不对劲。 “你母亲和你继父是怎么认识的？相亲？”苏眠月又多问了一嘴。 陈小双摇摇头，“不是，当初我继父是去村子里干活的，连着去了几次，就觉得对我妈妈有好感，两个人就自由恋爱了。” 这段黄昏恋倒是轰动了许久。 不过后来听人说，她这个继父，经常去别的村子里帮忙。 隔壁村子也有不少和她一样，长得还算不错的女人，都被他调戏过。 这件事做的隐蔽，没有人知道，要不是陈小双差点被猥亵的事闹大了，谁都没想到这男人会是这么道貌岸然的人。 “说来也巧，我们村子里不少女生都像我一样，走上了模特或者明星这条路。” “可能是看我赚的多了，不过这一行可不好混——” 苏眠月将她刚刚说的都写在本上。 “那些姑娘是不是家里都是单亲？” “是不是姜皎皎最后还成立了个帮扶基金会？” 苏眠月一字一句问着，陈小双刚开始愣了一下，但很快就反应过来了。 点点头，她一脸认真的看着苏眠月。 苏眠月满眼了然，看来她猜得不错。 “这个案子我可以接，但我需要跟燕律师商讨一下，这件事我觉得没有这么简单。” 苏眠月开口说完，陈小双悬着的心这才放下。 等他们两人回到桌上，大家也正玩到高潮。 战肃慵懒的坐在沙发上，手里攥着牌，出的随意。 不过他面前的筹码只多不少，看来应该是手气不错。 苏眠月刚回来就被他带入怀中，战肃让她坐在自己的怀中，他则是将头垫在的苏眠月的肩膀上，“帮我打。” 声音带着倦意，语气却满是笑意。 “我不会。” 苏眠月摊开手，如实的说着。 她一动，身上淡淡的栀子花香就涌入战肃鼻中，他只觉得一阵心猿意马，要不是场合和身体不允许，他肯定不会这么安生—— “别乱动。” 战肃声音沙哑，让人一下就听出来他这是怎么了。 还好他声音不大，只有两人听到了，不然苏眠月怕是要羞死了。 “出这个。” 见苏眠月涨红了脸，战肃更是轻笑一声，丝毫没有注意到，旁边一副吃到狗粮表情的众人，冰凉的指尖带着牌打了出去，之后又环住她纤细的腰。 一开始苏眠月还有些不自在。 被人这么抱着，后来也就习惯了，牌局也越打越顺。 “赢了！” 苏眠月一阵欢呼，随着她身子一动，身后男人不由得闷哼一声。 “乖，别乱动，再动就不是赢了的事了——” 战肃戏谑的说着，苏眠月刚开始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很快就明白了。 “你你你——你出去冷静一下！” 眼前的俏脸涨红，战肃听着苏眠月低声娇嗔，他轻笑一声，将人安稳放在椅子上，这才起身出去准备透透气，“随便打，输了算我的，赢了都是你的。” 摸了摸苏眠月的脑袋，就像是宠溺小朋友一样。 闹得苏眠月脸色通红。 战肃披着外套，顺着走廊去了一旁的阳台，阵阵凉风吹过来，他这才清醒许多。 把玩着手机，他没回头，却冷笑着说了句：“有话就出来说，鬼鬼祟祟的跟着可没意思。” 眼底寒意一闪而过。 话音落下，身后就出现一道身影。 “战大哥。” 一个穿着白色泡泡裙摆的女孩，怯生生的，不敢抬头看着战肃。 “沈岁岁？”有些意外会在这碰见小丫头，眼底的寒意也融化了许多。 沈岁岁是沈家二房的女儿，也是沈星寒的堂妹，才十六岁，不过性子和沈星寒完全不一样，软软糯糯的，还有些胆小。 “我和大哥一起来的，大哥在这谈生意，我、我看见你了，想问你些事。” 沈岁岁想到网上的事，咬着牙又站定了身子。 “什么事？”战肃掐灭了烟。 态度不算热情也不算冷然，语气如平常一般，但却带着疏离。 “你和星寒姐——你真的不喜欢星寒姐了？” “上次我还听说，沈家要星寒姐和你联姻。” 沈岁岁眨着大眼睛，刚刚她经过战大哥包间的时候，好像看到包间里，战大哥搂着一个女人，可是—— “我从来没喜欢过沈星寒，以前没有以后也没有。” “至于沈家，过阵子我会去一趟，不单单是解除婚约的事，还有另外一件大事。” 战肃将掐灭的烟头丢到灭烟箱里，抬头看着沈岁岁。 “走吧，送你回包间。” 沈岁岁虽然不明白战大哥是什么意思，但也还是乖乖听话，没有上前。 星寒姐现在在国外，可能等回国之后，这件事就有答案了。 沈聿见到战肃的时候还愣下，点头招呼，在看到沈岁岁的时候，脸色瞬间黑了。 临走时，战肃意味深长的看着沈聿。 “过阵子我会送沈家一份大礼，沈总要是有兴趣，可以联系战氏合作。” 第一百九十一章 你好，我叫沈星寒 和沈家人的见面并没有影响到战肃。 等他回到包间的时候，苏眠月面前的筹码已经叠的老高，战肃微微挑眉，自然的走到她身旁坐下，如撒娇的大狗狗一般，将人抱入自己怀中。 周围人对他们这样亲昵的已经习惯了。 “这么厉害？” 战肃轻声开口，吐出来的温热气息喷洒在苏眠月耳侧，她耳根倏地一下变得红了。 陈令他们连连哀嚎。 “快别说了，你们两个还真是不让我们活了！怎么打牌一个比一个厉害！” 战肃轻笑，“没办法，我家小月就是厉害。” 一句‘我家小月’，让苏眠月本来就泛红的双颊，更加红了几分。 等牌局结束，饭菜也都上来了。 等吃完饭回去已经是快凌晨。 战肃拉着苏眠月的手，漫步在庄园的院子里。 “这庄园还挺有古典气息，一草一木都是按照古代园林来修建的，配上周围的山水，还真让人有种放松的感觉。” 苏眠月面色惬意。 晚风吹过，虽然还带着些凉意，但更多的是院中栀子花的清香，看的出来，庄园的主人有好好养护这些花，就像是照顾自己的孩子一样。 不过想来也是，毕竟这可是燕家的度假村，要是不养护的好一点怎么吸引客人。 “喜欢以后我们也弄一个？” 战肃低下头，轻声在她耳边说着。 远远望去，俊男美女真是般配，可这般吸引人的一幕，却偏偏刺痛了某人的双眼。 苏眠月刚想回什么，突然注意身旁战肃的脚步顿住。 顺着战肃的视线看过去，面前一道芊芊身影，淡粉色的吊带长裙，衬的女人的肌肤更加白皙，海藻般披散在肩膀上的头发，远远看去，就像是洋娃娃一样，可爱又漂亮，与之不符的是女人眼底的清冷和高傲。 还来不及多看，下一秒，她的腰被战肃勾住，带至怀中，搂着她继续往前走。 好像刚刚也只是看到了一个无足轻重的人，事实上，战肃也的确是这么想的。 可另一个当事人却不是。 “战肃。” “好久不见。” 女人轻声开口，但视线却是看向苏眠月。 苏眠月再迟钝也能感觉到，女人的视线不善，她好像——不认识这个女人。 她看向战肃，似乎在询问他这女人到底是谁。 战肃嗤笑一声，眼底平静无波，就像是在看一个寻常的陌生人。 “不算好久不见，毕竟，娱乐新闻上总能看到沈大小姐的身影，只不过是——花边新闻。” 沈大小姐？ 苏眠月愣了一下，她再看向面前女人的时候多了一丝打量。 这个就是温季知之前说的，战肃之前的未婚妻——沈星寒？ 这么想着，面前的沈星寒也缓缓走到她面前。 沈星寒脸上挂着笑意，可眼底却满是鄙夷和冷然。 沈星寒朝苏眠月伸出手，“你好，认识一下，我叫沈星寒。” 苏眠月表情有异，这手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握，还是战肃反应快一点，抬手将她的手拉至身侧。 “不用理会，脏。” 这句话说完，气氛也更加凝重了些。 沈星寒脸上的笑意已经支撑不住了。 而且苏眠月不止一次察觉到，沈星寒时不时就看向她的眼神。 老实说，那不像是在看情敌的眼神，更像是看——敌人？ 可他们又不认识，沈星寒也不是律师，她们之间能有什么恩怨呢？ 不过苏眠月向来不是逃避的人。 她朝着战肃摇摇头，伸出手和沈星寒握了握手。 “你好，苏眠月。” 两人仅仅是打招呼，身旁的战肃就已经感觉到了彼此之间的不对付。 战肃想要拉着苏眠月离开，却见沈星寒率先抽出手后退半步，脸上也少了刚刚那一抹冷笑，似乎是觉得苏眠月有趣，她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烈。 “有趣，期待下次和苏小姐的碰面。” “今天还有事，不然可要好好和苏小姐喝杯茶。” 沈星寒朝着两人点点头，迈步就要往前走，走过的时候，她似乎想到了什么，轻笑一声转头，“战肃，我小舅舅有消息了，有时间可以联系我。” 说完，沈星寒大步离开。 苏眠月看了一眼战肃，又看了一眼沈星寒。 “她小舅舅？” 战肃听罢点头，眉头此刻死死皱着。 “先回去，我跟你说。” 两人径直回了住的地方，这一路的美景也来不及欣赏。 沈星寒站在房檐下，看着两人消失的身影不知道在想什么。 沈岁岁突然从背后拍了她一下，“星寒姐？你怎么在这？不是还在国外吗？” 沈星寒愣了下，看了一眼沈岁岁就知道，沈聿八成也在这。 她眼底的视线沉了几分，看来今天不是谈事的好时机。 她轻笑一声，揉着小家伙的脑袋，“临时有事就先回来了，你哥呢？” 作为一个十足的兄控，沈家人已经习惯了，沈岁岁就像是沈聿的小尾巴一样，不管沈聿走到那，她都会紧紧跟在身后。 沈星寒边说着边拿出手机。 沈星寒：【会面取消，别露面。】 发完消息，看着对方已读的通知，删除记录，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沈岁岁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两人一起去了沈聿所在的包间。 沈聿也愣了一下，不过眼神中更多的是一种疏离和防备。 “回来了？” 沈聿似乎不意外沈星寒会出现在这，转头继续和朋友们打着桌球。 沈星寒也不介意，拉着沈岁岁就去旁边玩，脑袋中一直想着苏眠月的身影，她之前看照片的时候就觉得像，但没想到竟然这么像。 老爷子要是知道这件事，怕是又要从病床上爬起来，将他那个老情人的孩子接回家中。 呵！做梦！ 她沈星寒既然代了权，就没有要交出去的意思！ 苏眠月啊，倒是没想到战家那条野狗这么护着这女人，不过那又如何，当年她能对付战肃，如今就一样还能，光是想想就让人觉得期待。 “星寒姐，你和战大哥之间真的没有可能了？” 沈岁岁突然开口问，她见过星寒姐书房的一个本子，上面密密麻麻都是战肃的名字。 真的不喜欢战大哥吗？ 沈星寒眼底闪过一丝恶心，不过片刻又恢复淡然。 红唇微扬，她突然想到了个好主意。 “谁知道呢，或许有——” 真希望战肃能喜欢她这份重逢礼啊。 第一百九十二章 被骗了，她要找顾宸对峙 酒店内。 苏眠月看着面前的战肃。 “你的意思是——当年你父亲和沈星寒的小舅舅是好兄弟，后来你父亲背叛了他？” 战肃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事实上这个说法他也觉得有待考证。 虽然他对那个人渣爹没有什么好感，但他也不相信，老爷子会生出这样的儿子。 “沈家人是这么说的。” 这也是为什么，这么多年战肃都让着沈家人、没有把事情做绝的原因。 但战肃如今也掌握到了些证据。 只是现在棘手的是—— 虽然已经确定苏眠月就是沈家人，可现在沈家内部大乱，沈老爷子已经病入膏肓，让她回到沈家真的合适吗？ 这件事他没有马上告诉苏眠月，想要看看情况再说。 “可沈星寒对我那么大敌意干什么？” 苏眠月理解不了，但战肃清楚。 不过是因为知道了苏眠月也是沈家人，害怕老东西知道后，会将股份都给苏眠月。 战肃笑笑没说话，“可能她这个人有毛病，对谁都是一个德行。” 苏眠月被他逗笑了，但也没信这套说辞，只当他是在逗自己开心。 睡觉前又检查了下战肃的伤口，确定没有大碍，苏眠月也沉沉睡去。 等她睡着了，战肃这才来到阳台，拨通了燕贺宁的电话。 “沈星寒回来了，她小舅舅那边，我让温季知帮忙盯着。” “你帮我查查，今天沈星寒回来有没有见什么人，一直帮我盯到沈星寒离开。” “作为补偿，西山开发，战氏可以再让利百分之五。” 燕贺宁马上答应了，就算没有补偿，他也会帮忙。 “你和苏律师最近小心点，我害怕那老东西会盯上你们，毕竟不管当初的事是真的还是假的，他现在精神状态都不太稳定。” 战肃听懂了燕贺宁的意思，又交代了两句就挂断了电话。 苏眠月迷迷糊糊间听到了说话声，哼咛一声翻了个身，将自己埋在被子里，战肃见状，轻笑一声，挂断电话走到床边，将试图将自己埋入被子里的小女人‘解救’出来。 将手机放在床头柜上，他也躺在床上，将人圈入怀中安稳入睡。 第二天醒来，苏眠月满足的伸了个懒腰。 “果然，人不想着工作的时候，放松许多。” 苏眠月喃喃开口，拿出手机给护工那边发消息，问了安安的情况。 战墨墨已经被秦泽接回去了，因为昨天战肃也是临时决定来这边，战墨墨还因此埋怨了许久，句句都在说小舅舅骗人，苏眠月轻笑。 挂断电话后，她才看见顾末白发来的消息。 顾末白：【我昨天问过捐赠者了，他根本就没有你的联系方式。】 顾末白：【别被骗了，这件事你可以直接问我，对方是直接联系我和医院的。】 苏眠月脑袋轰的一下，整个人僵在原地，所以当时顾宸说的都是假的？ 还好当时自己还算冷静，没有落入圈套。 她回了顾末白的消息，让他放心。 等战肃醒来，就瞧见苏眠月呆愣愣的拿着手机坐在床边，不知道在想什么。 “怎么醒的这么早，不再睡一会？” 战肃起身将苏眠月带入被窝，用身上的暖意，将她身上刚沾上的寒气驱散。 苏眠月并没抗拒，她稍稍转过头看向身边的男人。懒得再动。 “我们什么时候去战家？” 战肃被苏眠月问的一愣，怎么突然提起这件事了？ 见战肃呆愣的模样，苏眠月轻咳一声，表情稍有尴尬，好像自己的确是有些太过主动了。 “我、我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去看看顾宸搞什么鬼。” “前阵子你不在的时候，他说了些话骗我！” 苏眠月一五一十都说了清楚，战肃适当表示出惊讶和愤怒，试图掩饰自己早就知道了的事实，但演技不精，还是被发现了—— “你早就知道？” 苏眠月睁大眼睛看着战肃。 他轻咳一声，没办法只能一五一十的交代。 “那天你跟顾医生说完，正好我去找顾医生问安安的情况，恰好听到了这件事。” “顾宸那狗东西在想什么，我一下就知道了。” 苏眠月半信半疑的看着他，但见他脸上也没有别的情绪，这才信了。 “所以——” “不急，让他们闹一闹，现在战家内部乱着呢，有姐姐在那‘看热闹’就够了，现在还不是出现的时候，还有一周安安就手术了，我们安心等安安手术结束后再去。” 战肃说完，苏眠月这才点点头。 又在被子里磨蹭了一会，她这才起床洗漱，等收拾好后，将昨天陈小双说的都整理好了，用u盘拷贝下来放好。 “姜皎皎的这次案子，我来打。” “关于姜皎皎和我的部分，全权交给燕律师，其他的我来打。” 苏眠月眼底漫上冷意，到揭开这女人丑陋面具下真容的时候了，她倒要看看，这一次，姜皎皎还能怎么逃避！ 而当事人姜皎皎，此刻就在厉哲瀚的别墅里安心养胎。 佣人对她的态度也转变了许多。 厉家人知道姜皎皎怀了身孕，虽然不能接受，但也只能忍下这个恶心事。 可—— “该死的老东西，好话说了这么久，都没有要给个名分的意思！” 姜皎皎恶狠狠的看着窗外。 她知道，厉家人是担心孩子不是厉哲瀚的。 但那又怎么样！ 她一定会让厉哲瀚安然认下这个孩子，或者——她可以让厉哲瀚愧疚的娶了她！ 姜皎皎想到什么，冷笑一声拿出手机。 姜皎皎：【替我找个东西，找人伪装一下送进厉家。】 很快对方就回复， 【十。】 姜皎皎牙根咬的死死的，知道这家伙是要十万元的意思，心一横，姜皎皎只能将最后一点积蓄都给了出去，她现在真是身无分文，之前的钱都用在隐藏行踪上了。 该死的家伙，等她坐上厉家少夫人的位置，一定不会放过他！ 收了钱，对方很快就回了没问题。 下午的时候，一道身影鬼鬼祟祟的进了别墅，在后院的墙角埋了些什么。 监控似是被什么控制住，一直扭头看向旁处，为她制造了个死角。 等人消失后，监控又恢复了正常—— 第一百九十三章 厉哲瀚废了 苏眠月两人从这边玩了一天，晚上就回去了。 苏眠月不放心安安那边的情况，而且晚上还要准备出庭的材料。 “姜皎皎的行踪有消息了吗？” 苏眠月看着手上的出庭材料，双手死死攥着，似乎是要将文件盯出个窟窿来。 “有，只要你需要，她随时都可以出庭，没有人能护的了她。” 战肃一脸认真的看向苏眠月。 “嗯，跟警方那边联系吧，非法拐卖人口、杀人未遂，我会先以受害者的名义起诉，民事转刑事，之后我会在案件结束的时候提起个人诉讼，让燕律师代理官司。” 苏眠月眼底满是冷然和坚定。 这一次，谁都别想再捞姜皎皎，厉哲瀚也不行。 战肃点头答应，他正想拿出手机联系燕贺宁那边准备，却收到了燕贺宁的电话。 “出事了，厉哲瀚出事了——” …… 温季知已经把姜皎皎压住了。 姜皎皎一脸惊悚，一直摇着头说不关自己的事。 战肃和苏眠月来的时候，厉家人已经赶到了，连带着警方的人也来了。 看着脸已经肿成猪头的姜皎皎，苏眠月眼皮微挑，“怎么回事？” 苏眠月小声问着温季知。 温季知嘴角抽动，想到刚刚的事就忍不住啧一声。 “被厉夫人打的。” “厉哲瀚那边被送到抢救室后，大夫很明确的说——人应该是已经废了。” 温季知说的隐晦，可这废了是哪里废了，在场的人都明白了。 苏眠月眼睛睁得老大，姜皎皎做的？ 她觉得姜皎皎还没疯到这个程度，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厉哲瀚的，哪有什么依仗—— 温季知轻咳一声，看了眼战肃，又看了眼那边闹成一团的厉家人。 凑近了些，在收到战肃那吃人的冷然视线时，保持了个不远不近的距离。 “我听说，是姜皎皎给厉哲瀚吃了猛药，一下就过头了，然后——废了。” “……” 苏眠月和战肃听温季知说完都觉得无语，这姜皎皎还真是大胆！ 厉夫人被警方拦着，但嘴上还不忘骂骂咧咧的。 “贱人，你害死我家哲瀚了！你这扫把星，搅家精！” 至于姜皎皎—— 只是坐在地上哭着摇头说不是自己。 “真的不是我，我没有做——” 可警方也不是吃素的，既然有嫌疑就要带走。 别管嘴上说是还是不是，他们都会用事实让姜皎皎开口。 苏眠月正想起来，就瞧见厉夫人朝她这边走过来，战肃将人往身后拉了下。 “小月，妈错了，当初我也不是有意要对你那样的。” “你和哲瀚这么多年的感情，不能说不要就不要，岩岩还小，你真的舍得他没有母亲吗？” “闹也闹过了，妈给你赔礼道歉行吗？你想要股份或者要什么，妈都给你——” 要不是苏眠月知道厉哲瀚现在什么样了，她还真以为厉家人长脑子了。 温季知白了一眼，他都被厉家人的不要脸惊呆了。 “不是，厉夫人你这脸皮怎么这么厚？” “算盘珠子都蹦到我脸上了！” 苏眠月虽然没有开口，但唇边挂着的笑却表示赞同。 厉夫人咬着牙，她看了一眼苏眠月，像是下定决心，语气严肃的说了句：“我给你跪下，你就原谅哲瀚和厉家——” 苏眠月嗤笑一声打断了厉夫人。 “的确该跪，不过不是求我，而是你们厉家跟我赎罪！” “我为什么要原谅厉哲瀚，他没为了姜皎皎让我难受，还是没跟姜皎皎睡？还是没有在厉尚岩受姜皎皎影响的时候，控诉我的不对？” “我要连自己老婆都不向着的废物干什么？” 苏眠月说的直白，厉夫人的脸色难看的很，可又不敢轻举妄动。 毕竟温季知带来的人有什么本事，她看得出来。 “小月——” “厉夫人要是想说这些，那就没必要了，毕竟，厉家忘恩负义也不是第一次了。” 苏眠月语气讥诮。 厉家人脸色大变，也都想到了当年厉家陷入危机的时候，是苏眠月在法庭上力挽狂澜，才为厉家保住了名声。 如今苏眠月要站在沈家那边—— 厉夫人捂着胸口，气的不轻，她实在没想到，苏眠月竟然这么油盐不进！ 还想说什么，温季知就抬手将她伸出的手压了下去。 “厉夫人可别指着我们，我温/家人最讨厌的就是这个。” “不就是儿子变成废物了？没关系的，还活着就行不是吗？再说了，姜皎皎肚子里不是还有你们厉家的野种？” 野种两个字刺激到了厉夫人，她气的双眸猩红，差点就晕倒过去。 厉父这会不在，她身旁的管家也没什么用。 战肃也将苏眠月护在身后，抬头冷眼看着面前的厉夫人。 “当初娶的时候，你说是勉为其难娶了小月。” “可如果没有小月那一次发力，现在还有厉氏吗？说起来，她这是下嫁，从始至终都是你们厉家配不上她。” “不巧，厉哲瀚入住的医院正好是战氏旗下的，我这人脾气不太好，睚眦必报，会好好照顾厉哲瀚的，当然，这些也都是你们该受着的。” 战肃轻飘飘的开口，可话却是给厉哲瀚判了‘死刑’。 厉夫人瘫在原地，她气的眼前一阵发懵，想要打电话让人给厉哲瀚办转院。 “别白费功夫了，没有医院敢收。” “想让小月照顾你那个废物儿子？那也得看他配不配！” 战肃说完，拉着苏眠月就出去了。 “去看一眼厉哲瀚。” 苏眠月低声说了一句，惹得战肃用力攥了一下她的小手。 “什么？” 战肃眸色沉了几分，语气也多了些不高兴，他没想到苏眠月会这么说，怎么，刚刚厉夫人几句道歉就给她哄好了？ 想到这，他恨不得现在就直接弄死厉哲瀚。 “想什么呢。” “总得给去看看热闹，不然这么多年心底的怨气，散不出去。” 苏眠月用最冷静的语气说着。 这话一说完，在场的两个男人全都愣住了，温季知没忍住笑出声。 “看！” “必须看！” “我也去看看笑话——不，看看热闹！” 第一百九十四章 释然，她被套牢了 苏眠月他们到医院的时候，厉家人都守在病房外。 房间内的厉哲瀚一脸阴沉，将手边能摔的东西都摔了出去。 厉父坐在外面的长椅上，看着苍老了许多，厉尚岩已经被人抱走了，房间内时不时传出来咒骂声。 “贱人！” “该死的贱人！” 这幅模样，还真和厉哲瀚平时高冷的模样不太符合。 温季知的人很有眼色，上前将厉家人都控制住，厉父满眼怒气，蹭的一下从位子上站起身，冷眼看着面前的保镖，以及不远处的三人。 “苏眠月，你这是什么意思！” 苏眠月冷眼看着面前的男人，结婚这么多年，厉父才是最聪明的那一个。 表面上装好人，实际上背地里纵容自己的妻子和儿子，说是衣冠禽兽也不为过。 她嗤笑一声，脸上再不复之前温善。 “当然是来探病，毕竟我们夫妻一场，我必须来看看，不是吗？” 苏眠月话这么说，可厉父也听得出来，这女人就是来看笑话的。 他还想说什么，病房里就传来厉哲瀚的声音。 “小月？” “是你来看我了吗？小月！” 声音急切，要不是现在麻药还没过，怕是要冲出来了。 苏眠月轻笑着，推开了病房门，战肃原本想要进去，却见苏眠月朝他摇摇头。 “等我。” 苏眠月说完就进去了。 战肃也明白，自己这个时候再过去，刺激的狠了，厉尚岩怕是连爸爸都没有了。 病房内。 “小月——” 苏眠月坐在病床边，对上厉哲瀚这热切的眼神，突然记忆有些模糊。 她在想，当初自己是为什么对厉哲瀚死心塌地的？似乎想不起来了。 “你原谅我了是吗？小月，我知道错了。” 苏眠月看着厉哲瀚一脸的祈求，她慢条斯理的嗯了一声，随后抬头看向厉哲瀚，“为什么要把姜皎皎留在别墅里藏着？” 厉哲瀚身子一怔，眼底的热切又变得颓然。 他没办法说是因为姜皎皎肚子里的孩子，那孩子就像是耻辱一样，时刻提醒他做了什么，可到底是一条生命，他也做不到打掉。 “说不出来？那我替你说。” “因为姜皎皎肚子里有你的孩子，我猜，厉尚岩已经告诉你之前安安的事了，你也知道了他被姜皎皎威胁，所以这种情况下你还留着姜皎皎，是因为什么？” “说到底还是因为肚子里的孩子。” 苏眠月的一句句话就像是巴掌一样，打在厉哲瀚身上。 厉哲瀚只觉得嘴里发酸，想说的话怎么都说不出来。 “所以啊，别跟我演什么深情，问问自己，那天你真的醉的没有意识了吗？” 厉哲瀚脸色也越来越白，他提起手给了自己一巴掌。 “我知道错了——” 苏眠月看都没看他一眼。 “我没兴趣看你自残，我今天来也只是想告诉你，沈氏的案子我会接，但沈衡也答应我不会对你赶尽杀绝，尽快调整起来，岩岩跟着你，你们厉家只剩下这一个血脉了，他和我不亲，我也做不到所有事都原谅。” “哦对了，你应该还不知道，姜皎皎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的。” 苏眠月轻笑着将手机递过去。 这句话也让厉哲瀚最后一点骄傲彻底被打碎。 所以——自始至终他都被姜皎皎耍了？ 苏眠月该说的都说了，老实说，看厉哲瀚落到这个地步，心里还挺舒服的。 “行了，该说的我都说完了。” “我会时常看厉尚岩，但不会和你见面，孩子好好培养，要是不想养，记得把孩子送到我那，不管怎么说他都是我生的。” 苏眠月将胸口最后一口浊气吐出。 阳光洒落在病床上，厉哲瀚的面容被映照的更加俊朗，像是回到他们结婚的那一天。 戒指就在眼前，司仪在问她愿不愿意—— 面前的男人一脸温和的笑意，眼底也是对未来的憧憬。 阳光温暖，可苏眠月却只觉得压抑和阴冷。 这一次，苏眠月后退一步，笑得释然。 她不愿意—— 她再不愿意踏入厉哲瀚的世界。 身旁一双温暖的大手将她带入怀中，幻境散去，她也看清了，身旁的一切，战肃满眼担忧和关切的看着她。 苏眠月甚至能感觉到，战肃紧张的微微颤抖。 “走吧，我们回家。” 苏眠月说完，再没回头看厉哲瀚一样，记忆中的男人也被留在这片阳光中。 从医院出来后，她只觉得心底前所未有的轻松。 上了车，她刚想说什么，战肃却将她紧紧抱在怀中。 “怎么了？” 苏眠月怔了一瞬，抬手也环住了他。 “我刚刚好怕，你好久都没有出来。” 虽然离谱，但战肃就是不安心，所以他才冲进去，强势将人拉入怀中，一直到她是真的在怀中，他才多了一些真实感。 苏眠月抬头看着战肃，“战肃，你喜欢我吗？” “我爱你。” 战肃直白的爱意让苏眠月也愣了下。 “那——” 不等苏眠月说话，战肃就从怀中拿出了一个盒子，苏眠月微微睁大了眸子，她似乎已经知道里面是什么了。 “其实我本来想找个正式的场合，但我想现在就将你套牢。” “算不得求婚，毕竟小月的求婚应该是最盛大最惊喜的，你配得上世上最好的，我只希望你能忘记过去，相信我会一直爱你。” 戒指被战肃套在苏眠月的手上。 就像是在告诉她，戒指戴上，她就是他的人了，这辈子都是—— 苏眠月突然勾唇笑着，“好。” 从医院回来后，苏眠月心情好了许多。 战肃让她去休息一会，在准备晚饭的时候，给燕贺宁那边发消息安排了之后的事。 “沈家那边你打算怎么办？什么时候告诉她？” 战肃抿着唇沉默。 “暂时先压下这件事，沈星寒也不会将这件事闹开，等沈家安稳一点。” 至少，要等沈聿那边有好消息传来才行。 正想着，一个陌生的号码就发了消息进来。 【战总，有兴趣并吞沈家吗——聿。】 第一百九十五章 注定不会在一起 并吞沈氏？ 有关于这件事情，战肃还真没什么兴趣，不过他还是给沈聿回了条消息。 【沈星寒的小舅舅回来了，沈总想要我帮忙，拿出诚意来才行。】 当年战家和白家闹得沸沸扬扬的。 不少人都说战家忘恩负义，坑害兄弟，后来战肃父亲死的时候，不少人都叫好。 战肃也因此受影响，被骂了许久。 不过后来战肃另起炉灶，将原本的战氏打压变为帝景，大家也就不敢再拿这件事说事了。 沈聿许久没有回消息，战肃也没等。 没一会，苏眠月从卧室出来，身边还跟着战墨墨，小家伙这段时间一直都兴致冲冲的。 “小舅妈——” “还是跟以前一样，叫我苏阿姨就好。” 苏眠月还是觉得有些别扭，什么小舅妈，她和战肃现在还是恋爱关系。 战肃抬手给她夹了一块排骨。 “尝尝。” 排骨炖的软烂，带着玉米的清甜。 战肃给战墨墨使了个眼色，这小家伙便很快就反应过来了，小身子猛地扑到苏眠月怀中。 “小舅妈，你和小舅舅早晚都要结婚的，早点喊晚点喊都是一样的！” 战墨墨甜笑着，那模样讨人喜欢得很，苏眠月也不好再说什么，点了下他的小鼻子，也就由着他去了。 吃完饭收拾完桌子，苏眠月就收到了厉哲瀚的短信。 厉哲瀚：【有点东西想要送给你，之前一直没有机会。】 厉哲瀚：【小月，你住在哪，我让人给你送去。】 苏眠月不知道厉哲瀚又抽什么风。 她没有回复，只是将手机放到一旁，继续处理手上的文件，陈小双的案子她已经掌握到线索了，墙倒众人推，姜皎皎被抓的消息传出去之后，各种负面新闻也接踵而至，不少人都将她以往的行径曝光。 陈小双似是没想到，自己这一件事竟然牵扯出这么大的问题。 在和苏眠月对接的时候，她还反复确定。 “姜小姐真的——” 专门盯着她们这种单亲家庭的，只要家里是女儿和妈妈一起生活的，就让人来勾引，之后意图猥亵继女，最后再利用一个所谓的救助基金会，将他们骗到娱乐圈。 毕竟，大山里的孩子有什么本事。 她们当时只知道，姜皎皎带着他们出了大山。 等到发现自己成为肉体交易里的一份子时，已经无法抽身了，但他们始终不愿意怀疑到姜皎皎身上，一个带着她们逃出大山的‘天使’，怎么会做这种事呢？ 可事实摆在眼前。 苏眠月抓着手机，心下也有些不忍。 呜咽声传来，苏眠月只觉得心脏被狠狠揪着，叹了口气，她只能干巴巴的安抚，“别难受，我会让她受到应有的制裁！” 等战肃带着水果进来的时候，房间里的苏眠月一脸沉重，不知道在想什么。 “怎么了？” 战肃轻声问道。 “姜皎皎那边——”苏眠月犹豫着开口，可一瞬间又不知道问什么了。 她想问姜皎皎那边怎么样了。 姜皎皎肚子里还有个孩子，她怕那个孩子会成为姜皎皎的挡箭牌。 一想到这，她就一阵烦躁。 战肃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眼底一片柔软。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会有那种事发生。” “那个孩子当天晚上就掉了，情绪太过激动，当时被厉哲瀚甩开的时候，就掉了，她会受到应有的惩罚，就算是肚子里怀着孩子，我也不会让她成功逃避。” 战肃说完，苏眠月这才长舒口气。 等到沈氏和厉氏案子开庭的那天。 苏眠月再一次看到了厉哲瀚。 他已经不复往日的模样，蔫巴巴的坐在观众席上，在看见苏眠月的时候，眼底似是有一瞬间的光亮，但很快就暗淡下去了。 厉尚岩在下面坐着，厉家人在旁边看着。 在见到对方律师请的是苏眠月的时候，大家表情都不太好，就算离婚了，也不能这么忘恩负义吧！ 可他们不能在法庭上放肆。 这场官司出奇的好打，厉哲瀚这边似乎没有要挣扎的意思，或许是赔罪，也或许是其他，苏眠月也懒得去想，将自己要做的都做完了，这个案子也顺利落下帷幕。 出了法庭，厉哲瀚赶忙追上来。 “小月！” 厉哲瀚拉住苏眠月的胳膊，不让她离开。 “还有事？”苏眠月眯着眸子，有些不悦的看过去，她视线中的冷意和疏离让人无法忽略，厉哲瀚只觉得心脏一瞬间被攥紧，可他好像——没有资格再说什么。 “有些东西想给你，执念也好，我只想你亲眼看一看。” 厉哲瀚拉着她去了车子旁边。 打开后坐，苏眠月就看见了一个大礼物盒。 她记得，那是当年她刚结婚的时候，两人约好的，要把属于两个人的专属回忆放在里面，她的那份，她在姜皎皎出现的时候，就已经把里面的东西清空了，没想到厉哲瀚现在还能找到这个。 当年还真是够幼稚。 嗤笑一声，苏眠月眼底满是鄙夷。 厉哲瀚仿佛看不见她眼底的嘲讽，自顾自的打开盒子，里面有她送的手表，衬衫，甚至还有大学的时候送的书，几乎她送过的东西，都出现在这了。 “小月，我知道我没有资格跟你说太多，不过你相信我，我心里一直都是有你的。” “我只是——不知道怎么去爱一个人。” 厉哲瀚越说声音越小。 不知道怎么去爱一个人？ 苏眠月差点笑出声来，这会再看着厉哲瀚，竟然是一点情绪波动都没有了。 “不知道吗？” “可你对姜皎皎不是挺好的？爱一个人最基本是忠诚，你口口声声说喜欢的是我，却纵容她欺负我，这里面的哪一样东西她没有碰过？拙劣的借口，你真的不知道？” 说什么喜欢不喜欢。 至少在姜皎皎出现的那一刻，她就是特别的。 “我——” 厉哲瀚想张嘴解释，可又不知道说什么。 苏眠月扫视一眼，随后收起目光。 “姜皎皎的犯罪事实成立。” “你不知情不会受到牵连，你不用跟我回忆过去，对我来说，过去就是折磨。” “厉哲瀚，或许从一开始，我们就注定了不会在一起。” 第一百九十六章 沈星寒造访 跟厉哲瀚分开后，苏眠月没有马上回家，而是去了趟律所。 但在门口看见沈星寒的时候，苏眠月的表情还是微变一瞬。 “沈小姐。” 不咸不淡的招呼没让沈星寒不悦，她笑着点头，而后看向眼前的苏眠月。 像，还真是像。 和那个贱人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不过她表面不显，只是挑眉看着苏眠月，“不请我进去坐坐？” 苏眠月推开律所的门，带着沈星寒去了会客室。 “沈小姐今天来，是有什么事？” 苏眠月跟沈星寒不算熟悉，而且她的眼神让人不喜欢，她说话也就没有那么客气。 “有个案子想请苏律师帮忙，不知道苏律师感不感兴趣。” 找她？ 苏眠月拧眉，有些不太懂沈星寒想干什么。 她接过沈星寒手里的文件，粗略看了一眼。 “私生子？” 苏眠月觉得沈星寒的目的没有这么简单。 毕竟一个私生子卷走了公司的文件，没有造成太大的影响，公司法务部就可以解决，为什么要找到她？ “我想知道沈小姐找我打这场官司的原因，我不认为这种小案子沈氏法务部解决不了。” 苏眠月冷眼看过去。 抬头的一瞬间，她竟然在沈星寒眼底看到了怒意和——厌恶。 可是为什么会有厌恶的情绪？她们之前明明没有见过不是吗？ 她打量的目光被沈星寒尽收眼底。 沈星寒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随后慢条斯理的开口。 “的确，不过我觉得我和苏小姐一见如故，想着拉近和苏小姐的关系，而且，我觉得这案子苏小姐应该很感兴趣才是。” 苏眠月隐约感觉到了沈星寒的嘲弄。 恰好这会何生进来，苏眠月睨了一眼方案，随后推开还给沈星寒。 “抱歉，这个案子，我不接。” 苏眠月不想和沈星寒扯上关系，明显这女人不怀好意，但她有种感觉，沈星寒不是冲着战肃来的，那就是和她有不对付的地方？那还真是有趣了。 沈星寒也不意外，直接将银行卡推到苏眠月面前。 “这个案子，我提前支付费用，十万元。” 这是让苏眠月非接不可了。 她也不会跟钱过不去，既然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她接就是了。 “好，既然沈小姐这么坚持，那我们接了就是，麻烦到时候对接方案交给我的助理。” 沈星寒没说话，在苏眠月说完这些后，就直接拿出了自己的手机，将加好友页面，“苏律师，这个案子，我只和你对接。” 气氛剑拔弩张，就是何生也察觉到了不对劲。 “沈小姐要是着急的话，这个案子可以交给我来处理，苏姐身上的案子堆得有点多——” 何生出声打圆场，可沈星寒却完全将他忽视。 大有一种和苏眠月死磕到底的意思。 片刻后，苏眠月轻笑出声，拿出手机扫了沈星寒的名片，“既然如此，那就合作愉快了，沈小姐，只不过这个案子还需要沈小姐配合一下。” “没问题。” 沈星寒应过后就起身，拿起包，临走的时候还不忘回头看一眼苏眠月，“苏小姐，我很期待我们的合作。” 话是这么说，可她眼底完全没有期待的意思。 何生还想说什么，见苏眠月朝他摇摇头，这下也不多说什么了。 算了，苏姐会解决的，他只要等消息就好了。 而在沈星寒离开后，苏眠月这边又来了个客户，不过这一次的案子有些特殊。 当事人走之后，苏眠月看着手上的材料，表情有些复杂。 强奸案—— 她揉着太阳穴坐在一旁，怎么会和战家人扯上关系？ 她脚点着地面，操纵老板椅往后转，闭着眼靠在椅背上。 这个案子不好打，不，也不是不好打，只是她不知道要怎么面对战家人，这件事他也不想让战肃参与。 雪松清香将她包裹住，苏眠月还没睁开眼，太阳穴上就覆上了一个大手。 来人动作轻柔的揉着她的太阳穴。 “怎么突然过来了。” 苏眠月的防备渐渐放下，睁眼看着窗户上照出的熟悉身影，她紧绷的身子也渐渐放松。 “处理完公司的事，正好走到这边。” 战肃替她揉着太阳穴，看着她头疼的模样，一时间有些心疼。 苏眠月也不说话，只是怔怔的看着窗外。 “遇到什么棘手的案子了？” 战肃转过椅子，让她和自己视线相对。 时针滴答滴答走，苏眠月看着面前的那张脸，不知道要怎么说，最后她也只是将手边的东西交到战肃手上。 “你看看。” 苏眠月之后就没再说话。 战肃一开始没有什么表情，越看表情越难看。 “这是——” “你也知道了吧，这个案子，除了我以外，没有人能接，燕贺宁也不行。” 苏眠月自嘲的笑笑，很难不怀疑，这件事就是冲着他来的。 燕贺宁接了这个案子，就算现在的战家不足为据，但燕氏也会受到影响。 更别说燕贺宁和战家那边有生意对峙，赢了官司，难免会落人口舌，说是故意使坏。 其他律师看到战氏的名字已经退却了。 而她不一样—— “我和你之间的关系，知道的不是很多，除了律所的人，姜皎皎和厉哲瀚以及你的以外，也没有几个了，所以，是谁在针对我，顾宸还是沈星寒？” 苏眠月冷静的分析。 拿捏住了她嫉恶如仇的性子。 知道她不可能会眼睁睁的看着女孩不管，更重要的是，这件事不能出手，一旦出手了，这件事赢得就没那么光彩了，所有人都不会关注这件事的结果，只知道是战肃影响了结果。 前路和退路都被堵死了。 “看来这是想把我逼上绝路。” 苏眠月深吸口气，坐直身子，定定看着眼前的东西。 “我让别人接手？” 战肃表情也有些严肃，猜也知道，这件事有顾宸的手笔，他还没来得及收拾那条疯狗，疯狗就自己闹到他面前了。 他本来想，等找到沈星寒小舅舅的时候，顺便把顾宸解决了。 可顾宸偏偏找死。 “不，这个案子，我亲自来。” “他们想要我难堪，我偏偏要告诉他们，邪不压正！” 第一百九十七章 案子看到了曙光 调取证据的过程不算顺利。 无法有效证明，当事人是在非自愿的情况下被胁迫的。 苏眠月最近也有些烦躁。 找了许多证人，结果他们都说，当事人陈琳琳和战北是情侣关系。 苏眠月瘫坐在沙发上，战墨墨挪动身子，小心的来到她身边，替她捏着发酸的肩膀。 “谢谢。”苏眠月扯出一抹笑。 只是笑看着有点苦涩。 战墨墨乖巧的不多说，安安妹妹说了，要他帮忙多照顾小舅妈的身体，他自然要做好贴心小保镖的职责！ 战肃这会从外面回来，手上提着文件袋。 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却让苏眠月感觉到了心安。 “这里应该有你要的东西，战家那边我暂时不能联系，不过我让别人去处理了。” 想到这些人的手段，战肃不禁冷笑出声。 他们还真是异想天开，他这一次倒是要看看，他们还有什么本事，至于那个战北，废物一个，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苏眠月拿过文件，打开看了一眼，是战北的前科记录。 这倒是有用，只是—— “不是决定性证据，我今天去搜集证据，结果所有人都一口咬死了受害者和战北是情侣，这不是胡说八道吗？” 如果是情侣的话，干什么要一早离开！ 更别说受害人的房间里，只有一个人生活过的痕迹，单身的痕迹太明显了！ 可所有人都咬死了，她也没有指责他们的有力证据。 就算是找到了战北和别人在一起的证据，那也只能证明这人是人渣—— “可我没有办法放弃这个案子，她只有我了，所有希望都寄托在我身上。” “战肃，我一想到，我不能替她伸张正义，她就只能背着这个名声过一辈子，甚至可能没有一辈子——我就觉得着急。” 以前不是没有这样的案子，受害者被反咬敲诈，最后顶不住压力自杀了。 她不想世界上再有这样糟心的案子了。 所以即便知道是陷阱，她也必须要跳。 “我知道，你会赢的，你不是说过，邪不压正？既然如此，战北那没脑子的也不可能会赢，我了解战家，他们会在知道保不住战家名声的时候，放弃战北这个人，至于顾宸——更不用担心。” 顾宸现在应该已经自顾不暇了。 战肃一脸认真的看着苏眠月，她想要赢，那他就一定会让她赢！ 没有办法接触这个案子有什么关系，他战肃想做的事，还没有人能阻拦的了。 苏眠月突然松了口气，看着近在眼前的俊脸，吧唧一口亲了上去。 “就这样？” 战肃微微挑眉，似乎有些意外她的大胆，但又不算太意外。 “不然你还想怎么样！”苏眠月红着脸瞪了战肃一眼。 战肃低头，飞快吻在她唇上。 一阵轻咳声传来，战墨墨一脸无语的坐在一旁。 “小舅舅，我还在呢，你注意影响！” 战墨墨说完，睁大眼睛死死的瞪着眼前的男人，战肃啧了一声。 “倒是把你这个小电灯泡给忘了。” 战墨墨听着战肃颠倒黑白的画，气的更厉害了。 苏眠月心底的紧张也瞬间消散。 这一晚，苏眠月难得睡了个好觉，可远在京市的顾宸却怎么都睡不着。 “你是废物吗？这点小事都能被抓住把柄！” “不是告诉你，做事小心一点吗？战北，你是猪脑子吗？” 顾宸气的不行，本来被战肃摆了一道就烦，现在战北弄出这么大的烂摊子，他心里更烦了，当初他怎么就和这个没脑子的家伙合作了！ 战北倒是无所谓，靠在沙发上看着顾宸。 “我倒是无所谓，反正咱们现在是一条线上的蚂蚱，你要是保不住我，那你在战家也混不下去了，顾宸，你还需要我不是吗？” 战北嗤笑一声，装什么大尾巴狼！ 顾宸想呀战家的股份，他这个人没有大志向，混吃等死就行，顾宸想要合作，他能拿到利益，对谁都好。 可顾宸也该知道，没有他战北了，顾宸在战家只会更艰难。 战家那群老东西平时不合，但这也只是在没有涉及在战家利益的情况下。 顾宸要是想再找一个傀儡，势必会引起老东西们的反感，所以战北知道，顾宸不会不管他，也不会一狠心就对他怎么样。 可他还是低估了顾宸的狠心程度—— 不过顾宸不打算让他知道，傀儡而已，战北还真觉得自己独一无二了？ 昏暗的灯光打在脸上，不知道是顾宸本来脸色就阴沉，还是因为阴影显得，战北莫名打了个哆嗦，还想说什么，就见顾宸朝他勾勾手。 “过来，我有个好主意，不过，需要你的配合。” 战北心里大喊着不要过去，可眼下他还有别的选择吗？ 走到顾宸身边，听着顾宸的话，他眼睛睁得老大。 “这——” “想清楚了，你只有这一次机会。” 顾宸不急，他知道，战北肯定会答应。 不过他更期待能和战肃再次交手，他想看看，那家伙到底还有什么本事！ …… 苏眠月连着跑了几天，根本就没有收获，对面有户人家，家里住的少年每次见到她的时候都一阵心虚，看着阳台上的望远镜，苏眠月直觉对方好像看见了什么。 可几次登门，对方却都表示自己什么都没有看到。 “姐姐，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这人只是单纯的胆小！” 少年摊开手，表情不像是胆小，但苏眠月知道，她也没有办法。 深吸口气，苏眠月只能铩羽而归。 律所内，所有人的表情都不太好，他们知道苏眠月手上这个案子，几乎没有要紧案子的，都在帮她想办法。 就在这时，何生在网上刷到一条视频。 是一个人拍的夜景—— “苏姐！你快看这个是不是温琳的小区！” 温琳也就是受害者，她住的地方是市区里比较昂贵的单身公寓，所以何生才一眼就看出来了。 苏眠月听到声音，赶紧过来查看，在看到监控上的内容时，她倏地站起身。 “帮我查一下这个人的信息，快！” 为了避免视频被删掉，她录屏之后，又保存了视频。 这个案子，终于看到了一点曙光！ 第一百九十八章 不对劲，她的行为太诡异了 苏眠月看着何生查到的消息，瞧着面前的婚纱店。 “不进去？” 战肃侧头看着她，轻声问出口。 苏眠月回过神，点头跟战肃一起进去，只是没想到会在这碰到熟人。 “苏律师。” 沈星寒点头淡笑着，视线在看到战肃的时候微变，但很快就调整好了。 “沈小姐。”苏眠月本着伸手不打笑脸人，没有给沈星寒难堪。 可她还真不觉得，她们之间有什么好聊的。 沈星寒看着面前的两个人，“来挑选婚纱？这家婚纱的确不错，我今天也是陪我朋友来了，听说之前她和苏律师闹得有些不愉快，希望苏律师不要介意。” 苏眠月还纳闷沈星寒的朋友是谁，不远处就多了一道穿着婚纱的身影。 “星寒，你看这个裙——苏眠月？你来这干什么？” 白绫表情难看，原本的好心情也消散了。 苏眠月没告诉她自己来的真正目的，毕竟要对案子进行保密，所以她只是看向一旁的婚纱，“自然是来看婚纱，白小姐来这的目的不也是一样？” 白绫哼了一声，视线看向一旁的战肃，又看向沈星寒。 在她看来，沈星寒的表情只能用强撑来形容。 想来也是，要是换成她的话，准未婚夫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了，还这么明目张胆的来自己面前晃，心情好才怪！ 白绫冷哼一声，回去换了衣服，拉着沈星寒就离开。 “你们慢慢看吧，希望这辈子你们都穿不上！” 战肃冷眼扫视过来，白绫虽然心底有些不快，但也还是死死瞪着眼前的男人。 沈星寒临走的时候欲言又止看着两人，片刻后叹了口气离开。 战肃想问她装什么，可这会白绫已经带着人离开了。 门外，白绫一点气恼。 “你对他们也太客气了吧，都这个也不发火！” “那个战肃也是，之前不是喜欢你吗？当了你这么多年舔狗，现在说喜欢别人就喜欢别人了？” 白绫气呼呼的说着，看着身旁的沈星寒，嘴里替她打抱不平。 沈星寒淡笑，意味深长的看向身后的方向，片刻后轻声开口。 “可能是没兴趣了，我也不是没人要，再说了，感情这东西最不靠谱了，喜欢是虚无缥缈的，这会喜欢我，下一刻就可以喜欢别人。” “我尊重战肃的选择，我也会祝福他。” “再说了，那婚约——不作数的。” 沈星寒贝齿咬着唇瓣，看着可怜极了。 一旁的白绫却是脸色更难看，堂堂沈家大小姐竟然需要委曲求全？ 什么叫尊重祝福！ “星寒，你就是太善良了！要是我的话，我可不会成全他们！你等着，我会为你报仇的，你也别太难过了，不是说想吃春风楼吗？我带你去吃。” 白家和沈家财力不算持平，但沈星寒和白绫的关系却是好的不得了。 上学的时候就是好闺蜜，只是后来沈星寒出国去了，她们自然而然就暂时断了联系。 沈星寒唇角轻扯，在白绫看过来的时候又恢复了平常。 脑子不好用的，就是要拿来利用的。 他们身影消失，店铺内，苏眠月看着面前的女人一脸头疼。 “我没做过模特，不太行——” “你什么都不需要做，只要跟你老公站在那，听我指挥就好，你想要视频就配合我一下，我都头疼死了，这新婚纱怎么都拍不出它的美来。” 女人热切的看着两人。 在听到对方说他们是夫妻的时候，苏眠月脸色蹭的一下红了。 还不等她开口解释，战肃就率先替她应下了。 “好，我们答应。” 女人兴奋的去准备了，苏眠月则是红着脸看着身旁的男人，“你怎么随便答应啊！” 战肃摊开手，“你需要这个视频不是吗？我们这是做好事，你也不希望那女孩子因为没有实证败诉吧。” 一句话成功堵住了苏眠月要说出口的话。 不一会，他们就被带到化妆师去了。 俊男美女本来就足够吸睛，不需要太刻意的妆容点缀。 等换好婚纱出来，苏眠月只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婚纱还真是漂亮，比—— 想到过去，她眼神逐渐冷了几分，那一次的婚礼，让她几乎变成所有人严重的笑话，二百块钱的婚纱，不被父母重视的婚姻。 “在想什么？” 战肃将人搂入怀中，勾着她的腰朝自己带过来，苏眠月诧异的仰起头，一脸诧异的看着面前笑意盈盈的男人。 战肃一只手插在兜中，另一只手轻抚着她的腰，看着她裙摆微微颤动，他轻笑出声。 苏眠月想说什么，可一抬头就撞进了他如盛着水的眸中，热切又勾人。 两人之间距离极近，近的她一抬头就能吻到他的下巴。 “好！就是这样！” 老板娘别提多兴奋了，她有信心，这个宣传照发出去，她的婚纱一定会大火！ 战肃笑着将她松开，苏眠月只觉得耳根都发软了。 刚刚这家伙竟然凑近她耳边，问她要不要嫁给他。 瞪了一眼身旁的男人，苏眠月恶狠狠的转身离开。 这件事是这么随意就能说的吗？ 之后又按照老板娘说的，两人拍了几张，等结束的时候已经已经是下午了。 苏眠月拖着身子去换衣裳，战肃则是来到老板娘身边。 “你要视频是吧，我这就给你找。” 战肃没拦着老板娘，只是静静开口。 “视频你发给我夫人就好，我只是想要刚刚的照片，麻烦你全都发给我可以吗？” 夫人？ 老板娘愣了一下，刚刚看那位苏律师的态度，两人很显然不是夫妻关系。 只一瞬间他就想明白了，看来是还差临门一脚。 “好好好，没问题。” 本来老板娘还想说，等他们结婚了，自己可以免费送他们一套婚纱照，可瞧着战肃浑身矜贵的气质，还有那举手投足间的儒雅，她还是没开这个口。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面前的男人非富即贵。 “照片给你了，祝你得偿所愿。” 看着手机上传过来的照片，战肃眉眼柔和。 得偿所愿。 会的，他一定会的。 第一百九十九章 属于她的月亮 从婚纱店出来后，苏眠月那剧烈跳动的心脏，好久都没缓过来。 她看着战肃，眼中带着几分关切。 这男人昨天没怎么休息，战家那群老东西背后使坏，加上帮她调查这次的案子，这几天精神都一直处于紧绷的状态。 “你先睡一会，我来开车吧，晚上就不回去吃了，我让护工帮忙给墨墨带点吃的。” 苏眠月小声开口，率先走到驾驶室，坐下后调整座椅，系好安全带就准备出发。 她平时不怎么开车，战肃这辆添越也还算好开，只不过—— 见苏眠月紧张的坐在座椅上，战肃很快就明白过来什么了。 轻笑一声，战肃喉结滚动，片刻后缓缓开口：“慢慢开，别怕。” 苏眠月小心的踩着油门，朝着既定的位置走，本来是想去市区吃个火锅，可走一半就下雨了，这雨下的急，她也没了下去的心思。 在等红绿灯的时候，苏眠月侧头看了一眼身旁的男人。 “要不——回去吃火锅？让他们送到家里？” 战肃点头答应，他这就在手机上交代要送到家里的食材。 苏眠月点了地图，顺着路线提示先去了医院。 反正下午也没什么事了，多陪陪安安，过几天小家伙就手术了，她想到不由得勾唇笑了。 到医院的时候，战墨墨正坐在床边陪安安说话，一大一小看着故事书，战墨墨破有耐心的给她指着书上说的都是什么，安安大眼睛眨啊眨，听得津津有味。 苏眠月轻咳一声，安安这才注意到了她的身影。 “妈妈！” 苏眠月轻笑出声，“我还以为安安把妈妈忘了。” 安安窝在她怀里蹭了蹭，自从战墨墨来了之后，安安身上也更多了些孩子气，比以前藏着情绪懂事的模样好多了。 “没有啦，是墨墨哥哥在给安安讲故事书。” “哥哥说安安以后也会是童话里的公主，妈妈，公主是什么样的，真的和童话书上一样吗？” 安安一脸的天真，看的苏眠月心都要化了。 抬手点着安安的小鼻子，她耐心的为安安解释。 “童话书上的是公主，安安也是妈妈的小公主。” 苏眠月亲了亲安安的额头，见小家伙笑的开心，心情也跟着好了许多。 手术在即，顾末白也跟她交代了许多，苏眠月全都记下，想到女儿马上要恢复正常，她心中安定无比。 看着手机上何生打过来的电话，苏眠月暂时离开病房去楼梯间接听。 “喂？” “苏姐，你要的资料我都传到你邮箱里了，我建议你尽快看一眼，不然这份文件不知道是不是被监控了，会定时自动清理，我已经尝试过了，根本没办法，打印也打印不了，我截图了，但是不能作为证据。” 苏眠月听到何生气恼的声音，稍稍冷静了些：“我知道了，别着急，我看看是怎么回事。” “温琳今天又联系我，给我递交了些证据，而且战家那边打过电话给律所，警告我们不要插手这件事。” 一提这个何生就一肚子火，真是蛇鼠一窝！ 还好战先生和他们不是一路人！ “好，证据你暂时保存好了，至于战家那边，暂时不用理会。” 战家会找他们是意料之中的事。 苏眠月交代完，转身就要回病房，刚出楼梯间就瞧见了垂着头站在电梯旁的男人。 几日不见，他看起来比之前还要邋遢许多，胡茬有些重，脸上更多是颓然，那双往日带着冷意的狭长眸中，再没有什么光亮，只剩下一片失忆。 “你来这干什么？” 厉哲瀚听到苏眠月的质问，苦笑一声站直身子，他克制又克制，这才恢复平静。 自打身体出事之后，厉哲瀚周身就弥漫着一股阴郁的气息，大家也都能理解，这件事即便是没有公开，但也传的沸沸扬扬的。 好在没有人敢当着厉哲瀚的面当面提，毕竟做人留一线。 他深吸口气走到苏眠月面前。 “安安是我的孩子，是吧。” 厉哲瀚的话不像是询问，更像是肯定。 他知道了，也知道了自己错的多离谱，其实当时他只要有心查一查就能知道，后来是为什么没查的—— 对，因为姜皎皎。 他恨不得冲回去给自己一巴掌。 苏眠月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说着：“我希望她不是。” 她没有否认，但却明明白白的说，她希望不是。 苏眠月也知道，到了这个时候，瞒着也没有意义，还不如直接挑明了。 “当初离开你的时候，我就发现我怀了身孕，我给你打电话，是姜皎皎接的，后来我就暗自发誓，再也不和你们有瓜葛，没想到兜兜转转，还是走到这一步。” 苏眠月语气不咸不淡，提起之前的事也只是冷静的勾了勾春，丝毫没有恼怒的意思。 厉哲瀚眼底一片悲凉。 那孩子竟然是他的女儿，野种野种的叫了这么久，结果却是他的女儿—— 苏眠月不知道他怎么了，只知道他又哭又笑的。 “谢谢你。” “骨髓移植，换我来吧，你不想我打扰你们母女，那我就换一种方式补偿好了。” 厉哲瀚说完，苏眠月很显然愣了一下，但也没拒绝。 她找到顾末白说了一嘴，顾末白看着面前的厉哲瀚，不知道在想什么。 “先检查一下吧，如果合适，这段时间就准备一下。” 厉哲瀚没有拒绝，跟着顾末白离开。 走了没两步，苏眠月就见他停住脚步。 “小月，之前是我错了，能给我个弥补的机会吗？” 弥补的机会啊—— 苏眠月眉头紧皱，她不明白为什么厉哲瀚要这么说。 “弥补什么？” “这么多年，安安将我心底的不快一点点驱散，陪着我，让我知道我不是一个人。” “如果你想说弥补感情，那就更没必要了，我早就不喜欢你了，而且——” 苏眠月顿了顿，很快眼底漫上了柔和的笑意。 一旁的厉哲瀚看的有些呆了，“而且？” 苏眠月笑着抬起头，一脸坚定，“而且，我已经找到了属于自己的月亮。” 第二百章 别光想，上手摸摸 “月亮？” 厉哲瀚走后，苏眠月刚想回去，就听到了身后一道染着笑意的声音。 被偷听抓个正着，她气鼓鼓的看过去，眼底还带着不满。 “你偷听！”苏眠月褐色的眸子水汪汪的，勾的战肃喉间一阵干涩。 战肃没说话，只是拉着她回了病房，外面的确不是说话的好地方。 又待了一会，安安有些累了，战肃也准备带苏眠月回去。 正想喊战墨墨一起，却见战墨墨一脸认真的看着他们，“不行，今天我要在这陪安安妹妹，安安下午的书还没看完，等安安妹妹醒了，我还要继续带她读绘本，我也怕安安妹妹做噩梦，我要留下来！” “这怎么行——” 苏眠月虽然觉得高兴，但眼底更多的还是不放心。 战肃却拉住了他，“别担心，这边有保镖守着，不会出事。” 战墨墨趁着苏眠月没注意的时候，给战肃竖了个大拇指，小舅舅真上道！ 安安已经困得小脑袋都耷拉下来了，战肃和苏眠月也就回去了。 坐在车上，外面是哒哒的雨声，不算急促。 车内放着轻柔的音乐，混杂着雨声，还有几分别样的韵味，她恍然想起婚纱店的事，眼神里不自觉的漫上了一丝尴尬，她还记得最后战肃勾着她的腰，贴在她耳边问她，要不要考虑给他个正式的名分—— “在想什么，脸这么烫。” 苏眠月刚刚走神，突然脸上贴了一只大手，她这也才缓过神来。 “没什么，走吧，我有点饿了。” 说完苏眠月逃也似的下车，看着苏眠月的背影，战肃不由得轻笑出声，缓步下车进了房间，因为次卧已经被战墨墨占了，他们现在也就住在一起了。 苏眠月那会淋了点雨，浑身黏腻的不舒服，她赶紧去卧室洗了个澡。 等出来的时候，她就瞧见战肃蔫哒的坐在沙发上，看起来似乎不太舒服。 她擦着头发走过去，弯腰看着沙发上的男人。 “不舒服吗？” 苏眠月声音柔和，身上还带着沐浴露的清甜味。 战肃抬起头，强压下心底的火气，抿着唇，有些委屈巴巴的看着她，“我难受。” “难受？哪里难受，是不是下午淋雨冻着了？” 苏眠月有些着急，抬手想要探上他的额头。 还没等碰上，手腕就被抓住，她眸子倏地睁大，紧接着就被拽入怀中。 离得近了才闻到他身上的淡香。 “骗子，你洗过澡了！” 苏眠月刚刚太过着急了，一时间没有注意到，他头发只有发尾是微微潮湿的状态。 刚抬头，她就撞上了战肃那幽沉的眸子。 一时间周围气氛都变了，她只能看见那双浅棕色的眸中藏着她的身影，刚洗过的脸蛋白里透红，紧张的让她想要后退。 他领口微张，甚至苏眠月还能看见他隐藏在衣服里的好身材—— 还没想的再过分，他的大手就抓着苏眠月的小手，从喉结到锁骨，再到胸肌，最后一路滑到腹肌。 “光想有什么意思，要不要试试？” 战肃暗哑的声线低沉诱人，苏眠月只觉得心跳如鼓，整个人都紧张的不行。 纤细的腰肢被他勾住，长腿跨坐在他的腿上，这样的姿势让人脸红心跳。 苏眠月想要抽出手，她还有些害羞。 可战肃却不准备让她退缩。 大手扣住她的后脑，带着蛊惑的开口，“躲什么？” 苏眠月只觉得自己大脑一片混乱，还没想出个所以然，红唇就被另一张唇瓣覆上。 试探的轻吻，之后是一点点的变强烈的攻势，两手压着她的腰肢不允许她逃开。 彼此的呼吸愈发急促，耳边都是对方的呼吸声。 ‘咚咚’的心跳声异常清晰。 苏眠月只觉得裙子的肩带被脱下，圆润的肩头多了一只大手。 “别——” “乖，你只要抱着我就好。” 战肃没有松开苏眠月，她甚至能从他已经不太冷静的眸中，看出了灼热的情绪。 他不满足于接吻，他想要更多。 感觉到大手在后背游走，苏眠月身子瞬间一僵。 “别在这——” 战墨墨还会回来住，日后她难免会觉得尴尬。 战肃愣了下，但很快就明白她的意思了，抱着人就直接回了卧室。 许久之后，苏眠月推着还不餍足的男人，娇哼一声，“我饿了，吃饭！” 战肃也知道自己不能再过分，他低头吻了下她的唇瓣。 半个小时后，两人这才坐在餐厅里开始吃火锅。 苏眠月终于知道了，什么叫饥肠辘辘。 她吃的比平时还多，等吃饱了，摸着圆滚滚的小肚子，突然想到了下午何生的话。 她当时只是用手机调了一下文件，暂时还不知道能不能行。 点开看了一眼，果不其然，已经销毁了。 瞧见她小脸瞬间难看下去，战肃有些诧异。 “怎么了？” 战肃将烫好的肉和菜夹过来，苏眠月心不在焉的吃着。 “还不是战家那群人搞的鬼，我们调查关于战北的行程，没想到文件却被植入了病毒，现在电脑内只要出现战北的名字，文档就会被消除。” 苏眠月也觉得神奇，这战北背后的人还真有两下子。 能做到这个程度，可不是一般人。 战肃指尖轻点着桌面，他不知道在想什么，但面色却稍稍阴沉了些。 “没事，这件事交给我，你安心吃饭。” 对付战家人，战肃还是没什么问题。 吃完饭后，苏眠月径直回了房间，她实在是累了，折腾一天，晚上又被战肃翻来覆去折腾，她只想好好睡一觉，案子的事明天再说！ 一墙之隔的书房内。 战肃把玩着手上的钢笔，似笑非笑的看着面前的视频。 “怎么，各位叔叔伯伯们成哑巴了？” “之前不是说的还挺欢的吗？” “还是各位忘了，帝景也还是有我的股份，我战肃要是真想处理你们，不过一句决策的事。” “所以，现在谁给我讲讲，谁有这么大的狗胆，让战家成了这副德行？” 第二百零一章 生不得生，死不得死 比起之前的荣光，现在的战家还真是让人唏嘘。 没了战肃的支撑，就像是一盘散沙一样，连决策都让人觉得头疼。 战肃本不想这么快就找这群老东西，毕竟现在不痛不痒的有什么意思。 可涉及到了苏眠月，他可不打算继续忍下去。 “战肃，你离开战家许久了，你什么都不知道——” “哦？我也可以让三叔知道一下，我究竟知道些什么。” 战肃嗤笑一声，随后抬手往聊天框里发了一份文件。 “这是！” 看完后，所有人表情都变了，那位三叔的表情也变得更难看。 “你这是假的，是污蔑！” 战肃冷眼瞥了三叔一眼，“假的？好啊，你想要证据我也有，不过，你确定要我在这发出来？不用过你要是不想给自己留脸面，我也不介意。” 说着，战肃就低头，像是要发文件。 三叔赶忙阻止。 “小肃啊，你看你，都是一家人，你闹这个干什么。” 三叔赔笑，眼底满是压着的怒意。 这浑小子！ 要是曝光了，他包养情人的事也会曝光，本来他将公司文件卖给竞争对手，也是为了哄自己的小情人，可一把年纪了，要是真的让大家知道原因，岂不是让人笑话死！ “所以三叔应该知道，是谁在搅浑战家吧。” “还有，那战北是我那渣爹的儿子，这是谁说的，有证据吗？” 战肃不疾不徐开口，视频那边的人都愣了一下。 “这——这上哪去弄证据，你父亲都已经死了这么多年了，不然小肃你回来帮帮忙？如果证明你们有血缘关系，这也是好事不是？你父亲的孩子总不能流落在外。” 说话的是战肃的小叔。 其余人都看着这位‘勇士’，心里默默竖起大拇指。 “让我回去做亲子鉴定？一只野狗也配？” “下个月我会回去一趟，看看我的好叔叔伯伯们，毕竟这么久了，我也受了你们不少‘照顾’，我也不是不知恩图报的。” 战肃这话说完，在场的人都打了个哆嗦。 正想着要挂断视频，战肃突然又开口，“战北这个案子，战家可以保，但我不保证事后会怎么报复，过了这么多年富足生活，你们要是想为了一个身份不明的野狗担着，我也无所谓。” 战肃冷笑，不让他插手？那也得看战家人有没有这个狗胆再闹大。 顾宸难得聪明一点，但他忘了，在战家，真正站在食物链顶端的可不是辈分，而是他战肃！ …… 苏眠月接连忙了几天，很快就到了姜皎皎案子开庭的时间。 这一次开庭，主要针对的是陈小双的案子，以及姜皎皎买凶杀人未遂，其余的全都交给宴景鹤来处理。 坐在原告代理律师位子上，苏眠月看着面前的姜皎皎。 不过才一周的时间，姜皎皎就已经不复往日的荣光。 脸色难看，也不再精致，那张小脸上满是颓然，只是在看到苏眠月的时候，整个人失态的站起来想要冲过去！ “肃静！” 法官开口，姜皎皎也只能乖乖坐回去。 一旁为她辩护的律师也不拦着她，对于这个案子，他本来不想接，可公益案子落在他身上了，推也没办法推，这板上钉钉的事，他也只能尽可能凭着自己的良心，将自己的专业知识拿出来。 不过对面是苏眠月，他可没觉得自己能够有本事打赢。 “我方提出证据，可以证明姜皎皎所成立的基金帮扶会，不过是敛财的工具。” “其中存在着许多灰色收益链——” 利用感情接近单身女子，又利用这个基金会，将这些女人像是货物一样，交易给各大导演，已获取自己的资源。 这样的行为让人不齿，因为铁证如山，姜皎皎根本狡辩不了。 苏眠月字字句句说的清晰，就连对方的律师也毫无招架之力，这个案子没有疑问，法官直接就判了。 至于买凶杀人，虽然没有直接证据姜皎皎是要杀了南荞。 可找人教训南荞是事实，罪上加罪。 在官司结束的时候，姜皎皎抬起脸一脸怒意的看着苏眠月。 “苏眠月，你别得意，我会出来的！” “我一定会报复回来的！凭什么你可以这么得意！” 苏眠月不理会姜皎皎骂骂咧咧的声音。 她知道，姜皎皎大概出不来了。 对安安出手，对她陷害，甚至找人绑架她等等的事，她都不会轻易放过，她们的账这一次可要慢慢算！ 再说了，就是她想要放过姜皎皎，厉家人也不可能会放过他。 好好的一个儿子成了‘太监’，谁能接受的了，要不是厉家还有个厉尚岩，那还真是绝后了，厉家肯定会好好‘招呼’姜皎皎。 从法庭出来，战肃拉过苏眠月上了车。 “走吧，为了庆祝这一次的胜诉，他们已经定好餐厅了。” “顾医生和楚玥也都来了。” 战肃不提案子的事，他已经看过全程了，对于姜皎皎，他已经找过人交代过了，到了监狱里，他们会好好‘招待’姜皎皎的，生不能好生，想死也不能。 这就是姜皎皎该受着的！ 到了饭店，苏眠月和战肃一起下车。 刚进包间就又接受了一次拉花洗礼。 “恭喜小嫂子！” 同样的场景，巧合的事，还是温季知说的这话—— 苏眠月只觉得有趣，不知道的还以为有什么喜事。 “放心，求婚的时候肯定比这个隆重，不让这小子乱来。” 战肃突然低头在她耳边开口说着。 苏眠月嘟着嘴，红着脸冷哼，“你想的美，还求婚！” 瞪了他一眼，苏眠月径直往里走。 楚玥走过来，两个女人坐在一旁叽叽喳喳的聊着，男人们也开始聊自己的。 战肃边说边将碗筷给苏眠月烫好，又顺手给她倒了杯温柠檬水。 包间内的气氛一时间变得愉快，大家都说说笑笑，好生热闹。 突然，包间门被敲响，温季知还以为是服务员上菜来了。 他乐呵呵的走过去。 刚打开们，他脸色就瞬间变了。 “你怎么来了——” 第二百零二章 自求多福 “不欢迎我？” 门外站着的不是别人，正是沈星寒。 她像是没有察觉到房间里紧张的气氛，双手抱着花，迈步走了进来。 温季知反应过来，上前一步拦住了沈星寒，沈星寒也不介意，抬手将花交给温季知。 “看来是不太欢迎我。” “不过也别对我有太大敌意，我就是来给苏律师庆祝一下。” 沈星寒也不介意大家的态度，笑着看向坐在一旁的战肃。 对上那双冷然的视线，沈星寒突然觉得后背一紧，但很快就恢复正常。 毕竟，她手里可是有个很有用的筹码，战肃不敢对她怎么样。 苏眠月从刚开始就发现身边战肃的不对劲，他情绪波动的不算大，但坐在他身边，是能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的冷意。 打火机被他咔哒咔哒的把玩着，灯光打在头上投射出的阴影，恰好将他的表情掩盖住。 虽然看不清，可任谁都知道，这会的战肃不太高兴。 战肃抬头看过去，赶在苏眠月开口前拉住她的小手。 “沈星寒，卫悦湾的投资还没给你教训吗？” “我可不是什么好脾气的，第一次是警告，但不代表放过你了，沈家可从来不是你的避风港。” 战肃的话说完，沈星寒的表情瞬间就变了。 卫悦湾的合作本来在即，她也正需要这一个合作，扭转自己在沈家的地位，可谁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到手的合作就这么断了。 而且在这之后，其他商议好的合作也都纷纷被取消。 因为这一点，她被放了权！ 苏眠月只觉得后背一阵发毛，抬眼就对上了沈星寒阴郁的视线。 “沈小姐是来替我庆祝的，我很感谢，不过——我和沈小姐之间交情不深，就不留你吃饭了，至于今天来的目的，如果是因为你委托我的案子，可以等明天去律所细聊，如果是其他的，等饭局结束沈小姐随意。” 苏眠月说话温柔，可语气却强硬的很。 沈星寒看了她一眼，唇瓣微勾，表情带着一丝苏眠月看不懂的意味。 嘲讽？还是鄙夷？ 苏眠月懒得去猜，她不喜欢沈星寒，以后也不想和沈星寒有什么接触。 “既然不欢迎，那我就先走了，明天见，苏小姐。” 沈星寒朝外走，走到门口，她侧身看了一眼战肃：“战总一直在查我小舅舅的行踪，作为交换，我可以免费告诉你，但——” 战肃抬眸，打断了她的话，“交换？你还不够资格。” 他想要查一个人，早晚都能查得到，之所以没有逼近，只是因为现在还不到时候。 比起他，更着急的应该是秦家，也就是沈星寒的外祖家。 沈星寒的小舅舅秦文年当初走的时候，带走了不少财产，如今秦文年回来了，秦家人自然不会放弃那些财产，战肃不想浪费功夫，只想坐收渔翁之利。 等沈星寒离开后，包间内的热闹气氛也有些淡下去了。 楚玥想到刚刚的事，有些好期待看着苏眠月。 “小月，刚刚那人是谁啊？” 楚玥也看的出来，那女人分明不喜欢小月，却非要在小月面前做出一副好姐妹的模样，让人看着只觉得装模作样。 苏眠月笑笑，“沈家大小姐，不过对我的敌意来的莫名其妙，大概是之前合作的案子对她造成过影响吧。” 苏眠月没提战肃和沈星寒的那些事。 倒是一旁的温季知挠挠头，他凑近燕贺宁小声说了句：“不会是因为沈星寒还喜欢战肃吧，当年的婚约——” 燕贺宁敲了下温季知的脑袋。 “闭嘴！别什么都说。” 战肃一言不发，但心底却有了计算。 战肃：【砍断和沈家的资金链往来，全行业素清，沈家若是问起来，就让他们去找沈星寒，沈老爷子和股东那边我来处理。】 秦泽一：【好，我知道了，战总。】 秦泽一是个聪明人，知道老板的命令他不需要提意见，只需要遵命就好。 放下手机，战肃面色有些沉重，他知道这件事有些冒险，砍断和沈家的资金往来，对战氏也是不小的损失，可这点损失，他还不放在眼底，至于苏眠月的身份——看来他得去看看老爷子那边的情况了。 当初的绑架案，也是该让沈星寒得到应有的教训！ 餐桌上，燕贺宁随口问了句沈星寒和她之间的案子。 苏眠月喝了口水，这才放下杯子，蹙眉开口。 “是个私生子盗取了沈家的机密，卖给了对手公司，这个案子就是要我帮沈氏追责的。” “我当时也说了，沈氏的法务部会比我更合适。” “可沈星寒却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她说我应该会很喜欢这个案子，后来又提出了先付十万元，看她铁了心让我接，我也不想闹大到时候影响到律所，索性就接了。” 私生子—— 战肃、温季知以及燕贺宁一瞬间就明白了。 三人脸色难看，这沈星寒还真是越来越放肆了！ 就算当年的事是真的，也不该由她闹到苏眠月面前，毕竟那秦女士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女人阴阳怪气的，下次见到她我肯定帮你骂回去！” 楚玥越听越生气，一旁的顾末白只是将剥好的虾放到她面前，“先吃点东西，骂人的时候有力气。” 顾末白没有参与这个话题。 楚玥红着脸瞪了他一眼，但还是乖乖的把虾吃了。 一场好好的庆祝宴变成了这样，苏眠月倒也没有受影响，吃完饭，起身准备去卫生间收拾一下，楚玥想跟她一起，苏眠月看着她着急塞得满嘴的模样，无奈笑笑。 “你坐下安心吃饭，卫生间就在外面，我又丢不了。” 楚玥虽然有些不放心，但自己这样实在是不合适。 战肃也被拦下，她只是去洗手补妆，带几个保镖干什么！ 苏眠月径直去了卫生间，奇怪的是，卫生间里灯光明灭，看着还有几分恐怖片的意思。 路过的服务员看了她一眼，“这个卫生间的灯今天坏了，从这个楼梯上去左手边就是卫生间，您可以去二楼。” 苏眠月也没多想，点头道谢就上去了。 没注意到，在她转身的瞬间，那服务员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叹了口气离开了。 “算了，自求多福吧。” 第二百零三章 主动找男人 等苏眠月上了二楼后，就看见了服务员所指的卫生间。 走进去感觉里面十分安静，苏眠月轻叹一口气，正低着头整理裙角的时候，一道黑影逐渐逼近。 苏眠月猛地转过头，试图找机会逃开。 可还不等她有所动作，一个带着麻药的手帕就捂到了嘴巴上。 预想的昏厥没有传来，苏眠月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虚浮的难受，耳边嗡嗡作响，像是有人在说话一样，她此刻神志不清楚，只是茫然的看着前面。 “你要去楼上的617室，你的男人在那里等着你。” “去吧，去找他吧。” 一道扭曲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苏眠月只觉得头疼。 是谁—— 谁在说话？她的男人？怎么可能—— 可身体就像是不听使唤一样，她扶着墙壁，可大脑在收到信号的时候却异常清醒，她像是没事人一样，笔直的走向电梯，上去后直奔六楼。 楼下的包间内，战肃几次看着手表，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分钟内他眼皮一直跳个不停。 过去十分钟了—— 他突然站起身，“你们先吃，我去看看。” 楚玥也觉得不放心，说什么都要跟着去。 战肃没时间理会她，大步径直往外走，卫生间内灯光明灭，看着就有些吓人，可楚越却来不及害怕，迈步就朝着里面走，一间一间找着。 ‘咕咚’一声。 楚玥听到最后一间隔间有声音传来。 她松了口气，走到隔壁打开房门，下一秒—— “啊！” 尖叫声传出来，顾末白也不管是不是女厕所了，第一时间冲进去，将已经吓得手足无措的楚玥抱进怀里。 “怎么了？” 顾末白将她的脑袋扣进怀中。 抬头看了一眼，他眸子瞬间一紧，护着楚玥迈步离开了这。 “你们进去看看吧，我的意思是，调下监控吧，不行就报警。” 顾末白出来的时候，脸色也有些难看，战肃想到什么不太好的事，再也冷静不下来，慌张冲进去。 隔间内是一个坐在马桶上的——衣服。 巧的是，那衣服是苏眠月今天穿的，上面还沾着血，昏暗的灯光下看去，就像是苏眠月浑身是血坐在那一样，不怪楚玥吓成那样。 战肃此刻站在门前，脸色黑的厉害。 浑身散发出的戾气让周围人都心中一紧，手被攥的咯吱咯吱响。 “找人，封锁酒店，调监控！” 战肃一眼就看的出来，这人是直奔苏眠月来的，他倒要看看，是谁想要找死！ 他叫人去将大门和后门全都封上，经理安抚客人的情绪，一开始还有些人躁动不悦，但一听是战肃的意思，瞬间就没了气势。 监控室内，战肃看着苏眠月没有进去，反倒是在门口和一个服务生说话，不悦的抿着唇，“去找到这个服务生，问他当时说了什么。” 温季知赶紧带人去找。 监控来到二楼，苏眠月进去卫生间，过了没一会就出来了，只是—— “战肃，你有没有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 燕贺宁眸子微眯，燕家有个小叔被人背刺过，注射了违禁品，当时的状态就和苏眠月的很像，目光呆滞，看着像是正常人，可实际上就像是被催眠一样，没有自己的意识。 战肃现在哪有那个闲工夫，他只想知道，苏眠月去哪了。 来到电梯，见苏眠月一路去了——“六楼？” 六楼可就是客房休息区了。 在看到苏眠月站在617房门钱，而后房门被打开，战肃一秒钟都坐不住了。 “给我查，看二楼的卫生间里有没有什么人出入过！人去了哪里！” 战肃风一样出去，连电梯都等不及，直奔楼梯。 617内的情况也不太好。 苏眠月被绑在床上，一旁，沈衡额头已经被自己撞得血肉模糊。 “要是让老子知道，谁给老子下药，老子肯定——” 死咬着牙，钻心的疼痛传来，他只觉得自己差点要成仙。 该死的，就没有人发现他们不见了吗？沈墨是吃干饭的不成！还有战肃—— 说曹操曹操到，房门被砰的一下踹开，战肃就如地狱来的修罗一样，站在门口，一双眼睛凌厉阴翳。 “沈衡？” “你可算是来了，快叫救护车，我和苏律师的情况都不算好，她更糟！” 沈衡松了口气，他觉得自己再不去医院就要废了。 战肃眯着眸子，见沈衡躲得远远地，心底的戾气也减弱了许多。 “怎么没逃出去？”战肃解绳子的时候，开口问了一句。 “房门被人从外面锁上了，我逃不出去，我和她的手机都被带走了。” 想到什么，沈衡赶忙多解释了一句，“苏眠月的衣服不是我脱得！一个女人进来后，直接将她裙子脱下来，之后就出去了，我那会中了药没力气，只能干坐着。” 沈衡说话已经有些糊涂了，能坚持到现在，也多亏他头上的伤。 “给你找个女人还是去医院。” 战肃临走时看了沈衡一眼。 “去医院。” 沈衡按在伤口上，疼痛让他短暂的清醒。 他本来想要将错就错，不如就顺了自己的心意，可一想到苏眠月醒了之后会难过，一双盛着笑意自信的眸子会泛起泪花，也会染上绝望，他就再没有底气了。 当然，他也不敢惹上战肃这尊大佛。 怂就怂吧，他不干净，总不能把苏眠月也弄脏了。 难得他喜欢上一个女人，又是自己不敢肖想的—— 楚玥一直在二楼等着，听到苏眠月没事后，紧绷的神经这才缓过来，想到刚刚的场景，胃里一阵翻滚，直接跑到卫生间吐了起来。 等出来的时候，她恰好注意到了一个细节。 “顾末白！” 楚玥出来，招呼顾末白过来。 顾末白就站在门口，暂时没有进去的打算，毕竟这是女厕—— “你快进来，我发现了一个好奇怪的水滴！” 楚玥本来也就只是随意看了一眼。 淡粉色的水滴，不算大，但在莹白的地砖上异常清晰。 “你别动！” 顾末白语气有些着急，他拿出手机给战肃打了个电话，“报警了吗？” “嗯。”事关重大，战肃没有丝毫犹豫。 “好，让他们直接来二楼，楚玥发现了新情况。” 第二百零四章 神秘消失的人 医院内，苏眠月正躺在床上打点滴。 医生抽了血去化验，幸好没有违禁成分，只是寻常的致幻药物，早年间从国外引进的，治疗抑郁症的老式药物，不过已经禁用多年了。 “抱歉，我的疏忽。” 战肃握着苏眠月没打点滴的那只手，放在唇边吻了吻。 他当时要是跟着去就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了。 到底是谁！ 他脑袋里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沈星寒。 可秦泽一查了之后告诉他，沈星寒当时直接离开了饭店，说是去别的地方谈生意了，这会都还没结束饭局。 不是沈星寒，姜皎皎也不可能，谁还会对苏眠月动手？ 秦文年的脑子，应该想不到这些复杂的，可如果是秦文年，还真有可能会保留着当时的安眠药—— 这一晚，苏眠月睡得不太安稳，后半夜发起了高烧。 战肃就守在床边，一直陪着她直到天亮。 早上六点，苏眠月顶不住胃里灼烧的感觉，睁开眼，拔了针就直冲卫生间。 战肃熬了一晚上，刚眯了一会，听到声音赶紧跑到卫生间外。 “怎么了？不舒服？” 战肃着急的问着，想要进去看看情况。 “没事，我吐一吐就好了。” 苏眠月声音虚弱，胃里翻滚的感觉实在是不舒服，头也昏昏沉沉的，像是有锤子一下下敲击一样，难受的不行。 她揉着太阳穴，漱口过后就出来了。 战肃喊来护士，确定再没有其他的情况，这才放心。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战肃突然开口问了句。 一想到当时苏眠月的状态，心里就咯噔一瞬，如果房间里不是沈衡呢？如果是别人呢？ 想到这，他就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当时我要是陪着你一起去就好了。” 战肃自责的开口，眼底满是落寞和愧疚，苏眠月轻笑着拉住他的手。 “别怪自己。” “谁也不知道会出那种事，我甚至还想着，这么近就不麻烦你过去了，我自己都没当回事，毕竟我们谁都不想出问题。” “不过，我记得服务员跟我说一楼的卫生间坏了，让我去二楼，之后就有个人从背后捂住了我的口鼻，很快我就没有意识了，后面的事，我什么都不记得。” 她感觉自己就像是做了个不真切的梦一样，自己躺在云端，依着白云，甚至感觉到了放松，她心里清楚，这有点诡异，可自己竟然不想醒。 “我知道了，你好好休息，我出去打个电话。” 战肃抿着唇，本来不想让苏眠月听到案子的事，怕没有进展她会担心，可经历这件事后，他又不想把她自己丢在这。 犹豫了许久，他还是走到门边，将门暂时反锁上，一个人进了卫生间。 苏眠月无奈的勾勾唇，她没说什么。 她心里也清楚，这会战肃心里八成也不好受，毕竟是在他眼皮子底下出的事。 卫生间内的对话不是很愉快。 “找不到人？没有出去的痕迹？” 战肃靠在水池边，一只手撑着洗手台，眸色危险。 “对，没有人员离开，而且也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人，从我们来到苏眠月出事，二楼的卫生间都没有外人进来。” 燕贺宁也觉得这事不对劲。 弄得好像苏眠月自己中邪了一样。 “继续查，找到秦文年了吗？” 战肃多问了一嘴，那边燕贺宁却叹了口气，“这秦文年还真是有点本事，我猜是有人在背后帮忙，不然以他的本事，怎么可能做到一点痕迹都没有。” 没有生活过的痕迹，就好像这个人根本没回来一样。 战肃却想到了一个可能。 “或许，人已经死了。” 手机那头也一阵安静，两人谁都没有再开口，但却不由自主的想到了这个可能。 “我——” “秦文年的事先放在一边，先调查小月这件事。” 战肃说完就挂断了电话，从卫生间出来。 苏眠月没问，只是闭眼在一旁休息，脑袋里乱糟糟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等到了查房的时候，大夫告诉她这几天都会这样，她只觉得头更疼了。 “我后天有一个案子要出庭。” 苏眠月垂着头，是一个民事纠纷的案子，可眼下这个情况实在不妙。 她猛地想到什么，“战肃，会不会是被告对我不满？这次打的是一个出轨离婚的案子，男方仗着自己家里有钱，一直不同意离婚，我的当事人一直被胁迫，所以才找到我，当时那人还发短信威胁过我。” 不过苏眠月当时也没当回事。 如今想想，会不会是报复？ 她坐起来动作有点猛了，脑袋沉的更厉害，还好战肃一把接住了她，扣着她的头靠在自己胸口上，闻着她身上的栀子花香，这才有种真实感。 “我去查这件事，案子暂时交给燕贺宁，他出面，对方也不敢闹。” 苏眠月很想坚持，但自己的情况的确不允许。 脑袋沉的厉害，嗯了一声，迷迷糊糊的又睡着了。 浑浑噩噩睡了两天，知道第三天她才有精神，但也没好太多。 楚玥也来过了，养了两天，只是当天的情况还是挥之不去，她一想到都会头皮发麻。 “小月，你可不知道，那天我都快吓死了！” “不过到底是谁对你下这种死手，别让我知道，让我知道了，我肯定不会放过她！” 这简直不是人干的事！ 楚玥越想越生气，但在看到坐在沙发上，一脸严肃的战肃时，轻咳一声拽了拽自家姐妹的袖子。 “怎么了？”苏眠月侧头看了她一眼。 中过药的后遗症严重，苏眠月不敢大幅度动，楚玥也知道，凑近了些，小声说了句。 “你都不知道，当天发下你不见的时候，你家战总看着像是要杀人一样，还好当时把你救出来了，不过沈衡就倒霉多了。” “我可听说了，沈衡从房间出来的时候，额头都烂了，血肉模糊的。” 苏眠月听楚玥这么说，睁大了眸子看向战肃，一个不可能的想法在脑袋里产生。 “沈衡那样，你打的？” 第二百零五章 配型不成功 战肃无奈笑笑，“要是真的是我出手，这会他怕是都醒不过来。” 苏眠月轻咳一声，脸上一阵燥热。 还不等她继续开口，战肃就开口解答了她的疑惑。 “那伤口是他自己弄的，当时他也中了药，害怕自己会做出什么事，就把自己绑起来，一遍遍磕着桌面。” 战肃的话说完，苏眠月和楚玥都愣住了。 毕竟沈衡在她们印象里，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这个话题也没有人再提，楚玥待了一会就离开了，临走的时候去看了一眼安安，确定安安没什么事，这才离开医院。 病房里只剩下苏眠月和的战肃两个人。 战肃的电脑上时不时传来叮咚声，应该是公司有事忙。 她想说让战肃不必一直守在自己这边，后来想想，还是算了，毕竟现在她也挺怕的—— 她迷迷糊糊中又睡了过去。 而沙发上，战肃看着电脑上传来的内容，表情算不上好看。 秦泽一：【沈老爷子现在倒下，掌家权落在二房，沈家二房不支持沈星寒掌权，现在闹的正欢，大房现在被压着，沈星寒已经联系袁家那边，想要和袁家合作，一齐打压战氏，公司海外的生意已经受了影响。】 战氏之所以能够垄断行业，成为行业的龙头，一大原因就是，战氏如今海外市场份额占比大，其他公司或多或少，都要通过战氏来达成海外合作。 战肃嗤笑，这沈星寒还真是异想天开。 一个袁氏就想要打压他？ 战肃：【放出消息，告诉他们战氏下一季度要和利恩家族合作，开拓海外新材料市场，准备垄断。】 秦泽一愣住了，这么发的话，他们可就不占优势了！ 要是叫人捷足先登—— 战肃：【想要抢战氏的生意，也得看自己有没有这个本事。】 战肃的话也让秦泽一冷静下来了，也对。 战肃：【饭定的事查的怎么样了？】 秦泽一：【当天除了沈星寒去了以外，还有白绫也去了，初次之外，并没有发现和苏小姐有仇的人，至于您说的那个当事人，当天晚上在公司，有监控作证，手机和电脑都没有发出的异常信号。】 也就是说，这件事除了沈星寒就是白绫。 战肃摸着下巴，白家—— 他眸色沉了几分，抬手活动手腕，长腿/交叠而坐，抬眸看向窗外。 看来是时候该让他们知道了，他战肃的人，不能动。 …… 苏眠月又住了几天才出院，彻底恢复的那天，整个人都清醒许多。 安安虽然这几天没有见到妈妈，但墨墨哥哥一直在身边陪着，她也不觉得孤单。 “你先在这陪陪安安？我出去办点事。” 战肃轻声在她耳边说着，顺势将她的外套拢了拢。 “好，你去忙就行，我陪安安待一会。” 苏眠月知道战肃公司应该有一大堆事，体贴开口。 原本苍白无血色的脸色，如今多了些红润，确认她已经没什么事了，战肃这才放心点头离开。 安安抱着妈妈，在妈妈怀中蹭了蹭。 “妈妈，顾叔叔说安安马上就能做手术了，很快就能恢复健康了！” 安安语气中难掩兴奋，她想像正常的孩子一样！ “是啊，安安高兴吗？要不要想想恢复健康之后，安安要干什么？” 苏眠月顺势将安安抱入怀中，看着瘦小的女儿，她一阵心疼，好在很快就能手术恢复健康，这些日子也不算白熬。 护士和顾末白一起来查房，在看见苏眠月的时候，顾末白给她使了个眼色。 她马上就领会了，起身和顾末白先去了外面走廊。 “厉哲瀚的骨髓匹配不合适了，可能是因为之前用药的原因。” “之前的神秘捐赠者还是愿意捐献，你不用担心，手术就定在下周一。” 顾末白说完，苏眠月心脏悬起，紧张的情绪很快就蔓上来。 “别担心，不会有事，按照我说的去准备就好。” 顾末白安抚了几句就回办公室了。 苏眠月站在走廊，正想回去，就瞧见了从电梯里出来的厉哲瀚和厉尚岩。 “你们来干什么？” 苏眠月的语气不冷不热，在看到厉尚岩的时候也没有什么情绪。 “妈妈。” 厉尚岩乖巧的跟在厉哲瀚身边，不再像之前一样。 只不过苏眠月并没多理会。 她也不想安安和这对父子再有什么联系。 “抱歉，我也没想到配型会失败，我已经联系医院这边了，他们会为安安提供最好的治疗，术后的看护我也都准备好了，就算是我这个做父亲的对安安一点弥补。” 厉哲瀚语气平静，眼底压抑着情愫。 岩岩说得对，他和小月之间，已经回不去了，现在的自己什么都给不了。 那些伤害已经发生，即便是弥补，也只是图个心安理得。 他手里提着给安安买的水果，还有牛奶和零食，厉尚岩怀里抱着一个的食盒还有适合安安的营养品。 看得出来，的确是花心思了。 只可惜—— “谢谢你的好意，只不过不需要。” “安安我能照顾好，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也不需要你们假惺惺的。” 之前的难听话她可还都急的，让她当做什么都没发生，简直是扯淡！ 厉哲瀚也不恼，只是站在原地，微微垂着头，眼底带着自责。 倘若再早些，回到他们刚离婚的时候，苏眠月或许还会心软让他进去，可经历了这么多，她对厉哲瀚早就没了感情了。 “抱歉，是我和岩岩的不对，我只想看一眼，我不告诉安安我是她的父亲，之后我也不会再来打扰了。” 厉哲瀚自嘲的开口。 他当年还说，自己想要和苏眠月儿女双全，缠着苏眠月再要一个孩子。 可这个孩子真的来了，竟然是这种情况。 苏眠月没应声，正想把人赶走，楚玥突然打开病房门，脸色难看的看着门外的两人，“安安说，让他们进来。” 要不是安安开口，楚玥可不愿意让他们这对晦气的父子进来。 “安安想见我和岩岩？” 楚玥语气平和，“安安说有些话想跟你说，进来吧。” 第二百零六章 我知道，你是我爸爸 厉哲瀚紧张进来，在对上安安干净纯粹的眼神时，瞬间连走路都不会了。 束手束脚，整个人也有些毛毛躁躁的。 厉尚岩倒是不一样，只是跟在父亲身后，低着头一言不发。 “安安，我是你——厉叔叔，你应该没见过我。”厉哲瀚坐在一旁，说话都有些不利索。 搓搓手，他几次想说什么，但又怕安安不爱听。 “我、我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就随便买了点，要是有什么想吃的或者想要的，安安可以跟我说，我可以——” 安安朝厉哲瀚安抚的笑笑，“不用紧张，我知道您的。” “你知道我？”不只厉哲瀚惊讶，就是其他人也都一脸震惊。 “嗯，我知道你是谁，我也知道你是我爸爸，他是我哥哥。” “我一直不觉得哥哥会对我做什么，所以我没有害怕过。” 安安的一番话，让厉家父子两个脸色瞬间难看，难堪、自责齐齐涌上来，两人脸色臊得通红，不敢抬头看过去。 “那你——” “不用问我会不会原谅你们，我知道你们欺负妈妈了。” “我不想见你们，妈妈不喜欢的，我也不喜欢。” 奶声奶气的话在众人耳边响起。 安安年纪虽小，可说出的话却颇为严肃，在场的人都听得出来，这是安安的心里话，不是在闹小脾气。 苏眠月勾唇，眼底满是怜惜，她的安安就是太好了，好的让人心疼—— 厉尚岩现在也知道了，为什么妈妈喜欢安安妹妹不喜欢自己。 上次爸爸回家后，骂了他一顿，甚至在他说错话的时候还动了手，虽然心里怨恨，但他也明白了，父亲或许不是妈妈离家的主要原因，他这个做儿子的才是那个‘刽子手’。 厉哲瀚只觉得口中苦涩，片刻后扯出一抹笑。 “好，那以后我就不来安安和妈妈面前晃，是我的错，如果我早点知道你的存在就好了。” 安安小大人一样的摇摇头。 “就算之前知道安安的存在，爸爸可能也不会喜欢安安。” “仔细看，我和爸爸长得其实很像，为什么你没有认出来呢？” 这句话，就像是一把刀子插在厉哲瀚心上。 安安不知道自己的话多有杀伤力，她只是在陈述事实，一旁的战墨墨都忍不住笑出声。 “你爸爸或许眼神不太好，没关系，以后你有妈妈，还有墨墨哥哥，还有我小舅舅，当然还有玥玥阿姨！” 厉尚岩抬眸看着，正对上安安水汪汪的大眼睛。 之前他曾经偷偷溜到这来，为的就是看看这‘野种’究竟有什么魅力。 能勾的妈妈根本不理会自己。 可当时对上安安那双眼睛，他却下意识的逃了，他不知道为什么，现在他或许明白了，他隐约已经猜到了安安可能是爸爸的孩子，他只是不愿意相信罢了—— 苏眠月眼眶红红的。 她以为安安不懂这些，没想到，安安比她想的还要强大。 “乖，安安该休息了，之后的事交给妈妈。” 苏眠月看向厉家父子两个，两人很快就明白了，起身又看了安安一眼，这才离开。 走到电梯口，苏眠月深吸口气，后退半步拉开和他们的距离。 周围都是经过的护士和病人家属，他们站在一边不碍事的地方。 “厉哲瀚，就到这吧，你过你的生活，我带着安安过我们的生活，至于岩岩，我会去看他，不管什么时候他都是我的儿子，我只希望你好好教育他，让他健康长大，别等到以后后悔，厉家人对岩岩的疼爱我都知道，但我不希望他被溺爱。” 这是一个母亲对孩子的嘱托。 无关其他。 整个谈话中再没有涉及到厉哲瀚，厉哲瀚也知道，她是真的走出来了。 胸口闷闷的，他也终于意识到，他弄丢当初那个满眼是他的女孩了，“好，如果有一天，我说是如果，战肃欺负你了，到时候希望你能再给我个英雄救美的机会。” 说完，不等苏眠月开口，他径直上了电梯。 厉哲瀚也知道，自己如今还能坐在厉氏办公室里，也都是战肃的放水。 因为他是厉哲瀚的父亲，战肃给他一个喘息的机会，能养着厉尚岩，但同时又在生意上打压他，让他只能依仗战氏喘息。 果然，不管什么事，他都不是战肃的对手。 电梯缓缓下行，苏眠月也没在这多留，可刚走到护士台，就和迎面走过来的沈星寒对上。 “这么巧？” 沈星寒率先开口，脸上的错愕恰到好处，让苏眠月看不出她的惊讶是真是假。 “沈小姐来看病人？” 苏眠月眉头微皱，下意识的后退半步。 她的小动作都被沈星寒收入眼中，不过沈星寒也不介意，笑着点头，“嗯，来看病人，苏小姐也一样？” 沈星寒上下打量的视线，让苏眠月有些不舒服。 “嗯，那我就先回去了。” 苏眠月说完，低着头就离开了，不过她没有马上就回病房，而是先去了一旁的卫生间，等外面已经没有沈星寒的身影了，这才回去。 她总有种感觉，不能让沈星寒知道安安的存在。 另一边，沈星寒也回了病房。 看着躺在病床上的沈老爷子，她眼底眸光渐冷。 还真是巧。 沈星寒嗤笑一声，喃喃开口。 “也不知道是该说你们爷孙两个有缘，还是该说别的，竟然连住院都能碰上。” “老爷子，您最好早点醒来，不然再睁眼的时候，这个好消息可就变成坏消息了。” “你说那野种怎么命就这么好，当年竟然没有死，要是我妈妈知道了，您说会怎么样？” 沈星寒坐在病床边，顺手拿过手帕替沈老爷子擦着脸。 “爷爷，您可得快点好起来，家里人可都特别担心你。” 沈星寒语气变柔和许多，低下头，动作温柔。 护士看着她这样，也不由得心里一软。 “放心吧，老爷子很快就会没事的，毕竟你这个亲孙女这么照顾他，老爷子心里肯定感动的不行。” 沈星寒扯出一抹笑，看着苦涩，眼底微红。 “嗯，谢谢你的安慰。” 感动？老爷子怕是现在想要醒了掐死她吧。 不过她还真是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第二百零七章 她很好用，比狗还听话 白家。 白父看着被压在地上的女儿，眼底猩红一片。 “战肃，你是不是有些太肆无忌惮了？真以为我怕你不成？” “不过是看在你爷爷的份上给你留个脸，你爷爷在天之灵要是知道——” 战肃长腿/交叠，十指交叉，手肘垫在沙发扶手上，此刻的他少了商场上的凌厉，身上多了些戾气。 “正巧，你提到我爷爷了，那我们就都清算一下。” “十二年前，你父亲和我爷爷一起出去钓鱼，回程的时候出了车祸，后来车祸让我爷爷失去一条腿，你猜，我有没有找到那个肇事司机。” 白父身子一阵颤抖，眼神飘忽闪躲。 “我怎么知道，当初你爷爷说不计较了。” 白父的反应被众人看在眼中，他就差把心虚两个字写在脸上了。 “哦，是我爷爷说不计较了，还是你们劝他的？当时撞人的是欧阳家的，欧阳老爷子知道这件事后，赔偿了你们白家好多单子，金钱赔偿你们也都吞下了，我爷爷后来救治不及时，双腿落下残疾。” “是你们父子两个的计划吧。” 战肃薄唇轻启，可每说一句话，就让白父心底紧一分。 “你、你有什么证据！” 白父咽了咽口水，还在负隅抵抗。 “证据嘛——我还真没有，不过我这个人喜欢推理。” “当时你提前半个月安排好，叫一个女人去勾引欧阳珍，欧阳珍这人没别的毛病，好色，在计划那天，你让那人和欧阳珍按照既定的路线出发，只要动些手脚，刹车就失灵了，正好走的出事的那条路，你们联系好，恰好时间，我爷爷就成了你计划中的一环。” 毕竟这种事，白家人可不会冒险。 瘸了算是幸运的，要是真死了，可就得不偿失了。 “你们觉得我爷爷的死活无所谓，如果死了，还能狠狠敲诈一笔，之后再给我们姐弟两个一点好处，这件事句完事了。” “至于那个女人，是叫林娟吧，后来精神恍惚，成了精神病。” “没留下证据，重要的证人还疯了，所以你们白家父子才能脱罪。” 找到这些证据他花了好几年，只可惜，没有能定罪的实际证据。 “既然没有实际证据——” “法律没有证据，可我有，我这人懂法，不会乱来，但白家我吃定了。” 战肃打断他的话，看着地上的白绫，他轻嗤一声开口，“这只是我今天来的第一件事，第二件事，那就得问你的好女儿都干了什么。” 白绫被捂着嘴，脸上满是泪痕，看起来可怜极了。 白父咬着牙看向白绫，“你干了什么。” “我、我什么都没干。”白绫只顾着摇头，她眼底目光闪躲，混杂着恐惧。 可她不能承认—— 那些事做得隐蔽，就是战肃也不一定会查得出来。 她正说着，就见战肃朝她勾起唇角，扬起一抹笑。 那笑看的白绫一阵心慌。 战肃打了个响指，很快就有保镖拿个小盒子过来，战肃也不多说，指着白绫的方向，让保镖把东西送过去。 打开的一瞬间，白绫就吐出来了。 “滚开，这是什么——呕！” 一截断指在盒子里静静躺着，许是泡过水了，断指有些发白，看着更吓人了。 “战肃，你真以为战氏就是王法了？” 白父挣扎着，嘴里不停咒骂，反正自己也没办法翻身，还不如骂个痛快。 战肃挑眉，深邃的眉眼中冷意乍现。 “我要是真这么想，这里面的手指就该是你女儿的了。” “这可不是我做的，白总可别污蔑人，这东西是我的人打捞上来的，至于这人嘛，已经被送到抢救室了，白绫，你想想，他醒来之后，会不会告诉警方，他所做的一切？” “受你指使，流通违禁药品，甚至还对人造成伤害。” “想要脱掉嫌疑，你很聪明，选择了别人替你翻案，可你也不聪明，为了别人搞成这样，白家因为你废了，你也废了。” 战肃言语冷静，却是一点点将白绫心底的防线攻破。 “我不是，我只是心疼星寒姐，你明明喜欢星寒姐这么多年，你们都该订婚了，为什么苏眠月要强插一脚？” “只要她脏了，你就不喜欢她了，一个二婚的女人，就该是这个下场——” 战肃收起笑意，坐直身子，满是戾气的眼睛就这么盯着白绫。 “真是伶牙俐齿，既然这样，那就拔了你的牙好了。” 身后的保镖作势上前，手里还拿着拔牙的钳子，不等动手，白绫就哭着求饶。 战肃给保镖递了个眼神，后者很快就明白过来。 白绫的嘴又被堵住了，唔唔的不停，却发不出更多的声音。 战肃拨通了沈星寒的电话。 “战肃？怎么给我打电话了？” “听说——我和你要订婚了？我追了你很多年？”战肃没说一句，话里的讥讽就越浓烈。 沈星寒轻哼，“不是吗？” 战肃：“我劝你最好说清楚，不然我可以帮扶沈氏的任何一个人上位。” 沈星寒牙根咬的咯吱咯吱响。 “呵，被你这种野狗追又不是什么好事，我还很庆幸你没有追过我，至于订婚，谁要跟你订婚，恶心！” 沈星寒的语气彻底变了。 她见过战肃刚回来战家的时候是什么样子，那疯狗能把自己的堂哥压在地上，把人打的血肉模糊。 后来战肃就算是被罚了，也不肯收敛。 他堂哥让他端洗脚水，就端来滚烫的水，强势的把他堂哥的脚按进去，到现在他堂哥脚上还有疤。 那么小的年纪就这么残暴，她只能感觉到厌恶！ 可白绫听到这些，人都忘记挣扎了。 所以——什么感情，都是假的？那星寒姐这半年来说的委屈—— “所以，你根本不会因为我和苏眠月在一起难受，可白绫那脑子不灵光的替你动了手。” “沈星寒，真是好手段。” 战肃冷笑，真以为他不敢动沈家？ 白家收拾了，下一个就是沈家。 沈星寒久久没说话，白绫刚松了口气，可下一秒—— “是啊，那女人虽然脑子不好使，但是好用啊，我不过说几句话就能让她做这种事，比狗还听话。” 第二百零八章 出事了 白绫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嗡嗡作响。 所以从始至终，她在沈星寒眼底就只是一条狗，一条听话的狗…… 她颓然的坐在地上，第一次觉得战肃骂得对，她以为的姐妹情就像是笑话一样。 白父已经不知道骂什么好了，就为了一个沈星寒，就把白家闹成这样，他怎么会生出这种没脑子的女儿！ “沈星寒你既然了解我，那就该知道我这个人睚眦必报，你敢打苏眠月的心思，就该知道我不会轻易饶了你，所以接下来，别想着求饶，只管等死就好。” 战肃大手轻点着沙发扶手，眼底涌起一抹冷色。 微眯着双眸，他看着面前的白家父女两个，突然嗤笑一声，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两人。 电话那边沈星寒语气已经多了怒意，声音也有点刺耳。 “战肃，你是真的疯了么！你和沈家对抗的结果是什么？你就不怕两败俱伤？” 沈星寒咬牙切齿，声音不复平时温柔，战肃嫌弃的皱紧眉头。 “两败俱伤？” “那也得看你们沈家有没有这个本事。” 战肃说完，再不管沈星寒那边有什么反应，直接挂断了电话。 大步离开白家，院子外，警察早已经等了许久。 负责抓捕的队长正靠在墙边抽烟，脸上满是复杂。 战肃出来的时候，将怀中未开封的烟打开，递到刘队长面前。 “辛苦了，白家深挖一挖，还能挖出不少事，至于之前答应你们的帮你们找到周长福，下周一我会给你消息。” 刘队长嗯了一声，最后还是接了他手里的烟。 他轻笑一声摇摇头，“老实说，我挺讨厌你们这些有钱人干预抓捕，不过——” 战肃也不生气，知道刘队长生气的是今天的事，他将人拦在门外，现在才把他们放进去。 “不过战总是个汉子，白家人的确可恶，放心吧，有我在，他们祖宗十八代做的事都一起挖出来。” 战肃听着刘队的话，笑着伸出手，“辛苦了。” 握手后，两人背对而行，一个进去继续未完成的工作，另一个则是上车回了医院。 苏眠月把安安哄睡着了，坐在长椅上，拿着手机不知道在看什么。 突然，她感觉一股熟悉的淡香气将自己包围，余光瞥见一条长腿，她抬头看过去，正巧对上战肃带着笑意的脸。 “处理好了？” 苏眠月放松下来，抬头看着战肃。 战肃怀中手机震动，他回话前拿出看了一眼，不知看到了什么，他眸子半眯，片刻后又恢复正常，简单回了一句后就揣回兜里。 “嗯，处理好了，不过过几天我要出国处理一下海外的事，应该没办法陪安安完成手术了，我让秦泽一到时候过来帮忙，有什么问题找他就可以。” 苏眠月点头，说一点不难受肯定是假的。 但她也清楚，战肃已经在她身上浪费太多时间了。 “我会跟安安说的，安安也会懂事的，不会打扰战叔叔的工作。” 一提到女儿，苏眠月脸上就多了些愉悦。 “安安想去迪士尼，等我出差回来给安安带礼物，安安出院那天，我们带上墨墨一起去迪士尼玩怎么样？” 战肃坐在苏眠月身旁，搂着她的腰，让她靠在自己怀中，手指卷着她肩上的长发，眼底满是眷恋。 “当然好，安安肯定会高兴。”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正巧战墨墨从里面出来，瞧见两人这样，红着脸轻咳一声。 “小舅舅，注意影响！” 苏眠月騰的一下红了脸，如熟透的苹果一样。 “别闹了！” 苏眠月深吸口气，整理衣角站起身。 战肃轻挑眉头，看向‘始作俑者’。 小家伙出来的还真不是时候。 战墨墨仰着头，哼了一声看着战肃，谁让小舅舅那天把他忘在这的，他喜欢陪安安妹妹，但不喜欢被丢下。 他可是有小脾气的！ 战肃唇角微扯，捏着战墨墨的脸，“那你乖乖在这陪安安妹妹好不好？我带你小舅妈回去休息了。” 战墨墨这回没多说什么。 只是看着战肃走的时候，他犹豫着上前抓住小舅舅的衣角。 “小舅舅，我——想妈妈了，能不能让我看看妈妈？” 战肃抿着唇，表情有些犹豫，想到刚刚姐姐发过来的消息，他脸色不太好看。 战墨墨虽然年纪小，但在战家这样复杂的地方长大，早就懂得察言观色了。 他扯出一抹笑，虽然有些难看，但更多还是乖巧。 小手松开战肃的衣角，“我听话的小舅舅，我知道妈妈现在忙，等妈妈不忙的时候可以让我看看嘛。” 他语气多了不易察觉的祈求。 苏眠月在一旁听着，心里难受，她不知道战肃姐姐出什么事了，但这一刻，她只想将墨墨抱进怀中安抚。 她这么想的，她也这么做了。 “乖，等过几天妈妈忙完了，我们就去看妈妈好吗？” “妈妈肯定也想墨墨的，想哭就哭吧，别憋在心里。” 苏眠月声音温柔，轻哄着怀中的战墨墨。 “我不难受，小舅妈，我不想哭——” 战墨墨一开始还逞强的不肯承认，可越说到后面声音越哽咽，苏眠月将他的小脑袋扣在怀中，小家伙身子一抖一抖的，一看就知道哭出来了。 过了许久，战墨墨才从她怀中撤出来。 小鼻子和小眼睛都红红的。 “我没事了小舅妈，现在好多啦！你快回去休息吧，安安妹妹这边有我，不用担心。” 战墨墨仰着小脸，虽然脸上还带着泪珠，但一看就知道，这会的确心情好了不少。 “好，那我们就先回去了，要是待不住了，就跟我和你小舅舅说。” 走廊上，苏眠月摸摸小家伙的头，这才跟着战肃离开。 回去的路上，她看着驾驶室的战肃有些好奇，“是京市那边出什么事了吗？” 战肃迟疑，最后还是点点头。 “嗯，那群老东西狗急跳墙，对姐出手，不过她现在还很安全，她的一个好友替她隐去了踪迹，只等我这边处理好，就能收拾那帮老家伙了。” 很快了，战家那群老东西的审判日，很快就要到了。 第二百零九章 不止一个人在护着她 接下里的几天，苏眠月一直在准备出庭的事。 不过这一次她不是律师，而是被告。 燕贺宁见她坐法庭上一脸紧张，不由得轻笑出声，“我的能力你还不相信吗？放心吧，这一次肯定不会让她有机会脱罪。” 苏眠月笑笑，也不是紧张，只是—— 在看见姜皎皎被人押上来的时候，那种异样的心情达到了顶峰，她想冲上去，亲手撕碎眼前的女人，恨不得拆了她的骨头！ “开庭。” 苏眠月听到法官宣布开庭后，心情奇迹的好了许多。 深吸口气，她再度恢复冷静。 今天她穿的简单，楚玥本来提议她穿大红色，气气姜皎皎，也能庆祝今天这个好日子，但还是被她拒绝了。 她穿了件珍珠白的真丝衬衫，花苞状的袖口将她手腕衬的更纤细，腰后有设计成蝴蝶结模样的系带，下身配了一条紫色的半身裙，韵味十足，又颇具气场。 她不必刻意打扮，就这么坐在那，就足以显露出气场。 姜皎皎比上次还要憔悴许多，她恶狠狠的看着苏眠月，不知道事情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明明一切都按照她计划好的往前走，偏偏苏眠月这贱人和她作对！ 她想要冲过去，可手铐和脚镣束缚着，她行动也不便，检方也不是吃素的，她就想要折腾，也只能在心里想想。 尤其在听到他们说，苏眠月的代理律师是燕贺宁时，姜皎皎只觉得心如死灰。 这一场官司打的很快，毕竟证据确凿。 不管是几年前找人绑架苏眠月的事，还是后来找人伪装成人贩子，拐走厉尚岩。 再或者，是安安那次差点被下药害死—— 证据全都摆在明面上，所以定罪的过程顺利的不像话。 姜皎皎这辈子都别想从里面出来了。 “苏眠月，我只恨当时没有杀了你！” “如果没有你，我一定会成为厉太太，哪里还有你的事！” “我拥有的一切都被你给打乱了，你这个贱人，不得好死！” 姜皎皎被带走的时候还骂着，可这一切也不过是无能狂怒罢了。 燕贺宁给检方使了个眼色，姜皎皎就这么被人扣在原地，没办法，燕氏最近给他们投资重新修建了大楼，也升级了内部设备，这点要求他们还是可以满足的，但停留的时间不能过长。 苏眠月没有走过去，只是身子笔直的站在原地，眼底满是轻蔑。 “姜皎皎，你知道我当初为什么会嫁进厉家吗？” “不是因为我和厉哲瀚感情多深，也不是因为我长得漂亮，而是因为对厉氏来说，当时的我是有用的，厉氏被人盗取了劳动成果，本来是一个死局，是我出面力挽狂澜，最后才胜诉，因为厉氏看见了我的价值。” “说起来还真是恶心，我竟然到后来才知道。” 换句话她是在告诉姜皎皎，就算是没有她随眠月，姜皎皎也不可能嫁进厉家，因为——她对厉家来说，没有用处。 姜皎皎彻底疯了，她被带走的时候还在叫嚣着，可苏眠月已经不想听了。 “倒是便宜这女人了！做了这么多事，竟然就只是被关进监狱去！” 楚玥替苏眠月说出了心底的不快。 燕贺宁推了推眼底的金丝眼镜。 “便宜？” “姜皎皎被分到了东城的a区监狱，那里关的基本上都是罪大恶极的女刑犯，像姜皎皎这种，身上随便拎出一个案子都让人直呼畜生的，在哪里能讨到什么好处。” 燕贺宁的话让两人心底只觉得解气，在监狱里受尽欺侮，就是想死都难。 楚玥勾着苏眠月的胳膊，“走，去吃饭庆祝一下，之后我们就去看安安，后天就手术了，这两天我可得好好陪陪小家伙！” “要不要送你们过去？战肃这几天不在，有事也可以联系我。”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苏眠月总觉得，燕贺宁刚刚说话的时候，那眼神别有深意—— “燕律师要不要一起来？毕竟你可是今天的大功臣。” 楚玥眯眼笑着，本来也只是客气一下。 毫不意外，燕贺宁拒绝了，他推了推脸上的眼镜，“我还有事，今天就不一起了，等安安手术结束，我做东。” 他示意两人上车，奔着商场的方向开车。 “燕律师，战肃这次是在忙什么生意，你知道吗？” 苏眠月鬼使神差的问了一句，只是问话的时候，眼神一直看着后视镜。 燕贺宁眼底划过一抹惊讶，但很快就消失不见。 “很抱歉，战氏内部的生意我也不清楚，如果苏小姐觉得好奇，不如打电话过去问问？” 燕贺宁勾唇，言语间挑不出问题，可苏眠月就是觉得哪里不对劲。 算了，可能是自己想多了。 没再纠结这个话题，她随便找了个借口，之后也没再说什么。 燕贺宁把她们送到商场就掉头离开。 这一次目的地直奔医院。 他去的楼层正好是安安的上一层，手揣在兜里，他大摇大摆的进了病房。 看着半靠在床上手上还输着液的男人，他没忍住轻笑出声。 “你说你，做好人好事也这么憋屈，为什么不直接跟她说捐献骨髓的就是你？” 战肃抬头看过去，眼底猩红，还带着疲惫。 从昨天到现在，他几乎都没怎么合眼，这几天他一直都在忙公司的事，必须要保证那些人被压着，没办法再找事，不然他躺下了，他担心别人护不住小月。 “还不是时候，她会愧疚，会因为愧疚而选择和我结婚。” “可我想要的不是她的愧疚，我想要她遵从自己的内心，真的相信爱情，想嫁给我。” 战肃提到苏眠月的时候，眼底满是柔色。 燕贺宁叹口气，走到床头边，顺手拿了颗苹果给战肃削皮。 “别说兄弟对你不好。” 削完皮的苹果递到战肃面前，燕贺宁见他吃着苹果，身子靠在椅背上，把玩着水果刀，突然开口，“你也不必这么拼命，沈衡这段时间也从中做了不少事，虽然两个沈家的确有些差距，但那小子却是发了狠，在生意上连连逼近。” “战肃，不只你一个人在护着她，何必这么拼命。” 第二百一十章 手术失误，安安情况不好 战肃抬头，看着燕贺宁的眼神带着一丝冷意。 “想说什么。” 电脑被战肃放在一旁，他靠在床头上，揉着疲惫的眉心。 “我只是想说，你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吗？” “只是想要护着她，还是想要和她结婚成家，如果是前者，我在告诉你，她不一定非要你护着，如果是后者，与其畏畏缩缩，为什么不主动出击？让她感受到爱，她自然就不排斥爱了。” 厉哲瀚是个人渣，可战肃不是啊！ 与其害怕，还不如用实际行动给苏眠月保证。 燕贺宁和战肃多年的好兄弟，实在是不想看他因为感情的事，唯唯诺诺不像自己。 战肃难得沉默，也开始思索这件事。 “先瞒住这次的手术，我——考虑一下。” 而与此同时，在另外一边的医院里。 “小月，你有没有听我说什么？小月？” 楚玥看着坐在病床边失神剥着橘子的苏眠月。 刚刚她喊了好几声，苏眠月都没有给她回应，她不由得有些担心。 “抱歉，刚刚在想其他事，怎么了玥玥？” 苏眠月放下手里的橘子，一旁的战墨墨也长松口气，此时他还一手拿着一个橘子。 满脸都是吃不下的表情。 苏眠月笑着看过去，带着歉意摸摸他的小脑袋。 “在想战肃？” 楚玥一脸八卦的看着苏眠月，出乎意料，苏眠月没有否认。 “嗯，不过我觉得他这次出差不太寻常。” “以前他会告诉我是什么合作，也会告诉我具体去了哪里，这一次都是模棱两可的答案，而且走的太急了。” 苏眠月巴掌大的小脸皱到一起。 她心底烦得不行，战墨墨赶忙端来蜂蜜水给她。 刚喝了一口，就听到身边楚玥一脸震惊的说着：“你不会怀疑战肃出轨了吧。” “噗！” 苏眠月刚喝进去的水都被喷出来了。 她脸憋的通红，“咳咳，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我只是担心他遇到什么麻烦事了。” 战墨墨不知道小舅舅的计划，人小鬼大的走到苏眠月身边，边给她顺气边开口安抚，“小舅妈放心，我小舅舅很有本事的，不会有问题。” 楚玥摸摸鼻子。 “是啊，也许就是不想让你担心，别想太多了小月。” 苏眠月抿着唇，点头没再多说。 只是走到窗边，一脸茫然的看着外面。 也就是在窗口这一看，她竟然看见了燕贺宁的车离开医院。 燕贺宁不是说有事吗？难不成是燕家人住院了？可之前战肃说了，燕贺宁和燕家人的关系不算好，谁值得他特意来医院探病？ 其他朋友和亲属？ 苏眠月不知道为什么，一个再正常不过的行为，被她解读出这么多。 笑着摇摇头，转身离开窗户这边，没有再去想这件事。 安安手术当天。 楚玥和苏眠月早早就起来，坐在病床边，紧张的看着安安。 “妈妈胆子真小，你看，安安都一点都不害怕！” 安安笑的开心，或许是想到很快就要恢复正常了，她小脸上满是雀跃，之前因为抽存血导致的脸色惨白，此刻也好了许多，虽然还是病态更多一点，但已经看的出有些红润了。 只是在安安换上手术服的时候，苏眠月还是看到了。 身子两边被抓破的床单，墙上的抓痕，还有一旁擦不掉的血迹。 不管安安装的多好，苏眠月还是能感觉出来，毕竟她见过安安发病的时候，小家伙为了不让她心疼，所以每次都强忍着，懂事又让人心疼。 这也是为什么，苏眠月尽量不在医院多留。 苏眠月走过去，亲在小家伙的额头上，轻声开口。 “乖，妈妈就在外面等安安，等安安手术结束了，妈妈一定会抱着安安最喜欢玩偶，就站在门口迎接我的小公主，好不好？” “好！” 安安笑着点头，很快医生就带她去手术室了。 而这一次，所有人心都紧紧悬着。 手术室外，一干人都在外面等着，苏眠月身边是给安安准备的依娜贝尔，这段时间小家伙迷得不行，她那天去商场的时候特意买了个能抱着睡觉的。 “别担心，末白说了，不会有问题的。” 楚玥安抚苏眠月，将苏眠月因为担心而变得冰凉的小手握住，试图给她温暖。 苏眠月扯出一抹难看的笑，怎么可能不担心—— “嗯。” 苏眠月紧紧盯着手术室，刚刚她到的时候，没有看到捐赠的好心人，一会她让人帮自己打听一下，人住在哪个病房，总得当面谢谢才行。 坐了一会，她只觉得心底焦躁难受。 站起身，她在椅子前来回踱步。 怎么还不出来？ 视线时不时的扫向手术室，又按亮手机，竟然才过了不到十分钟。 额间已经冒出细密的汗了，她恨不得冲进去看看安安怎么样了。 贝齿被她咬的冒出血，所有人都知道她此刻的心情，燕贺宁叹口气，走过去递给她一杯温咖啡，“喝点，冷静冷静。” 温热的感觉在手心弥漫开，苏眠月也下意识松口气。 刚刚因为着急，她身上的冷意冻得人直打哆嗦，这会才好了许多。 “谢谢。” 咖啡被苏眠月握在手里，身体里也渐渐有了暖意。 又过了三小时，终于等到手术室的灯灭了。 “手术成功，不过需要暂时观察，观察身体的排异反应，如果近几天没有异常，转到普通病房继续术后治疗。” 顾末白也松口气，这一台手术他做的紧张。 好在结果是好的，只要没有排异反应就好。 苏眠月还想等捐献者出来，顾末白却让她先去看安安的情况，不然入监护室就不能时常去探视了，苏眠月这才离开，在她离开之后，战肃被推出来，坐另一个电梯直接回病房。 这一晚过得难熬，苏眠月就等在监护室外面。 看着病房里的安安，她不断祈祷，只希望无事—— “顾医生，二号监护室的病人出现了排异反应，除了高热，还出现了器官衰竭的情况！” 顾末白蹭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 器官衰竭？ 糟了！ 第二百一十一章 她好像看见熟人了 苏眠月此时呆坐在长椅上，她在听到安安排异反应的时候，整个人都傻眼了。 楚玥就坐在她身边，抬手替她拍着后背，“安安吉人自有天相，她肯定不会有事的。” 虽然话是这么说，可楚玥心里也没有底。 她不停的看着房间里面，顾末白带着人在抢救，每个人脸上表情都很紧张。 “嗯，吉人自有天相。” 苏眠月说话的时候，声音颤抖，眼底无法聚焦，只是茫然的看着病房的方向。 为什么会这样？不是说没有问题吗？ 她不敢想，如果安安真的有事，她该怎么办。 她攥着拳头，暗自发力，一口银牙咬的咯吱咯吱响，耳边嗡嗡的听不清楚声音。 燕贺宁站在逃生楼梯里，点着了一根烟，吸了一口，将身子隐在暗处。 “怎么办？要不要告诉战肃？” 温季知一时间也拿不准主意，不知道要不要上去告诉一声。 “等等，再看看情况，医生说他的身体暂时别乱动，我们都不想他废了。” 话是这么说，可看着监护室那边，他们两个人心底都没有底。 顾末白从里面出来，苏眠月直接冲上去，双腿软的差点跌倒。 “怎么样？安安怎么样？” 顾末白解下口罩，示意身后的护士将门关好。 “暂时没有性命危险，看明天的情况。” 安安年纪小，加上之前的毒素影响，她身体受损严重。 听到安安脱离生命危险，苏眠月直接瘫坐在地上，她开口，可喉间哽咽的情绪涌上来，她没说话，先哭了出来。 楚玥扶着她坐在椅子上，安抚的话都没说，只是紧紧抱着她，给她力量。 还好安安没事。 还好。 …… 沈家。 沈聿坐在椅子上，面前坐着沈星寒。 桌上则是沈星寒递来的文件。 “你怎么确定我会和你合作？” 沈聿骨瓷冷白的大手轻抚杯壁，挑眉看了一眼沈星寒，而后将茶一饮而尽。 沈星寒脸色难掩疲惫，“你需要不是吗？爷爷现在住院，沈家势力分崩瓦解，你需要一个助力，而我就是这个助力。” 一旁的沈聿嗤笑一声，眼底满是轻蔑。 “就凭这个？沈星寒，你是不是对自己太自信了？我沈聿想要合作，大把的人想要靠上来，一个乐鼎山庄就想拿下我，你是看得起自己了，还是看不起我？” “这乐鼎山庄有什么门道，你是以为我不知道吗？一个烂尾的项目，转手给了你，这背后官商勾结，你想拉我下水，想让我跟你分赃——” 沈聿又倒了杯茶，闻着杯中的清茶，他表情这才好了些。 “分赃不太准确，这是合作，我已经找人开始重启这个项目了。” 沈星寒干笑，隐在桌下的手死死握着拳。 “分赃分赃，要把所有人的手都弄脏才行，洗不干净，逃脱不开，你觉得这个坑，你沈星寒能填上？正好，你碰了这个项目，我只能把你踢出沈家董事会了，毕竟，我可不能让沈家受牵连，不是吗？” 沈聿眼底闪着一抹精光，快的让人看不出是什么情绪。 沈星寒脸色惨白，咬着唇瓣，还想说什么，沈聿的助理就走过来了。 “沈小姐，沈总还有客人，您请吧。” 看着身旁的助理，沈星寒只能冷笑着起身。 “沈聿，你可想好了，和战肃合作可不是好选择，那疯狗吃人不吐骨头，沈氏总不能败在你手里吧。” 沈聿听到沈星寒的话头都没抬。 只是将刚刚泡过的茶倒掉，又从一旁拿过了雨前龙井重新冲茶泡茶。 沈星寒气的差点笑出来，这是什么意思？直白的告诉她，她不配喝好茶？ 冷笑一声，她拿上自己的包迈步离开。 等人消失不见，助理这才看向沈聿。 “沈总，您就不怕沈小姐和别人合作？” 沈聿听着助理的话笑出声，“你觉得，谁会这么没脑子，和沈星寒合作跟战肃作对，活腻歪了吗？是战肃和苏眠月在一起之后太过温和了，让他们忘了，曾经他们见到战肃还要恭敬的喊一声战爷。” 助理打了个哆嗦，回想之前的事，下意识打了个哆嗦。 院外，沈星寒从里面出来后就直接上了车。 “呵，沈聿还真是狼子野心，这就想把我踢出沈家，做梦！” 从身旁伸出一只大手，沈星寒看着递过来的咖啡，脸色没好太多。 “喝点咖啡冷静冷静，不过是个沈聿而已，不至于生这么大气。” 顾宸眯眼笑着，就像是老狐狸一样。 沈星寒见他也没有好多少，“怎么，我不生气，你就有办法了？我告诉你，我要是被踢出沈家，再支持不了你，没了我的支持，你顾宸什么都不是。” “别急啊，我还有个好主意，正好，现在正是好时候。” 顾宸勾勾手，在沈星寒耳边轻声说着什么，越说，沈星寒的眉头皱的就越紧。 “这——能行吗？” “当然能行。”顾宸笑的惬意，他打听到的消息可不会有错。 这一次，他要抢占先机，事情就让沈星寒去想办法好了，他就不参与了。 战肃，你的末日就快到了！ …… 医院。 苏眠月看着护士报告，安安的各项指标已经暂时恢复正常，只是器官衰竭的问题比较轻微，输液可以慢慢调整过来，这才让苏眠月长舒口气。 “谢谢。”她道谢后，转头看着病房内安安白嫩的小脸，这才好了许多。 战墨墨这几天都在家里，秦泽一帮忙照顾。 苏眠月没有看着，医院人多眼杂，她怕出什么意外，虽然好几次墨墨都想来看安安，但她暂时没答应，等安安回到普通病房才行。 在问到战肃的时候，战墨墨也是一脸茫然，不知道战肃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苏眠月看着手机，安安静静的没有消息，她也说不上是什么感觉，这两天战肃都没有回信。 在忙吗？ 那种怪异的感觉越来越清晰，她很想知道，战肃在忙什么。 她长叹口气，起身去了趟卫生间。 刚从卫生间出来，她抬头看着匆匆关上的电梯门，眼睛倏地一紧。 她好像——看到了熟人。 第二百一十二章 发现战肃住院 燕贺宁，又看见他了。 苏眠月说不上心底的奇怪是哪里来的，她看着电梯到十二楼停了一下，之后就去了十五楼。 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上去，万一这是人家的隐私—— 但转念一想，她也只是想去看看，究竟是不是战肃。 想到这，她走到楼梯间，踩着楼梯直奔十二楼。 十二楼也是高级病房，这边的人并不多，她戴着口罩，尽可能低着头不被人发现。 上来之后，她扫视着，想看看有没有燕贺宁的身影，正往前走，突然一间病房门打开，从里面走出来的人直接和她撞上。 “抱歉——”苏眠月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苏眠月？你怎么在这？” 沈星寒拧眉，看着眼前的女人，表情有些奇怪。 她这会不像是以往的温和，反倒是带着一股咄咄逼人的气势。 苏眠月为什么会在这个楼层，她微不可查的抿着唇，下意识看向身后，难不成是来找老东西的？老东西这段时间清醒的时候越来越多了，难不成苏眠月是知道了什么？ 沈星寒越想脸色越难看，眼底还带着一抹防备。 苏眠月正想说自己是上来找人的，刚想开口，就瞧见不远处燕贺宁从病房走出来。 在燕贺宁转身看过来的时候，苏眠月拉着沈星寒进了病房，沈老爷子就在里面，两人关上门，站在病房的内门口。 “你——” “我来找沈小姐谈谈案子的事，这段时间沈小姐都没有给我消息，我不知道会不会耽误开庭。”苏眠月随便找了个借口。 总不能告诉沈星寒自己是来找战肃的。 沈星寒眸色更冷，幽沉阴鸷。 “哦？找我？苏小姐怎么知道我在这？” 沈星寒原本还只是猜测，这会却是浑身散着寒意，看来，这女人是知道什么了，留不得！ “偶然听说，恰好都在一个医院，我就过来了。” “不过案子的事沈小姐最好快一点，拖得越久对你越不利。” 苏眠月见已经过去几分钟了，燕贺宁应该已经不在外面了，她这才松口气，找了个理由，匆匆离开这。 她没看到，在她离开后，沈星寒眼底的厌恶和冷意。 “苏眠月，本来想留你一阵，可你偏偏要找死。” 沈星寒嗤笑，她看向床上的老东西。 自己已经花钱打点过，让人瞒着他的病房信息了，怎么可能会有人提到他们。 所以苏眠月这是故意的。 该死—— 苏眠月回到楼下，仍旧心有余悸。 可等反应过来，她才意识到，自己在怕什么？要是真的碰见燕贺宁，就当做是偶然碰到，顺势问一句不就好了？ 她自嘲的笑笑，果然还是胆子太小了。 眼看着时间不早了，她打了个哈欠，暂时靠在一旁眯一会。 夜半，走廊的灯忽明忽暗，苏眠月也觉得周围一片冷意。 她后背一紧，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倏地睁开眼，在看到面前举起的刀子时，她眼睛睁得老大，“谁！” 苏眠月这一喊，声音在走廊内异常清晰。 一旁值班的小护士听到声音赶忙匆匆过来，在看到有人拿刀子对着苏眠月的时候，几人也被吓得惊声尖叫，苏眠月没有朝着人群跑，她知道对方的目标是自己，便找准机会，径直跑向步行梯。 “报警！” 跑的时候还不忘嘱咐一句。 小护士们吓得魂儿都快没了，这会反应过来，赶紧报警求助。 与此同时，楼上的温季知也听到了声音，战肃刚睡着没多久，燕贺宁还没回来，他只能出病房问问是怎么回事。 可一出去，就瞧见了从逃生楼梯出来的—— “小嫂子？” 温季知下意识关上门，他看着苏眠月跑的满头大汗，有些好奇是怎么了。 还不等他多问，逃生楼梯的门就再度被打开，一个拿着刀子男人从后面追上来，在看见温季知的时候，眼底的狠厉散去，变成一抹迟疑。 “欺软怕硬的畜生，爷爷陪你玩玩！” 温季知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战哥现在躺在病床上，他总不能见小嫂子被欺负了！ 活动手腕，指节被他弄得咔咔响。 那人一看温季知就怂了，对付一个女人还好，可对上温季知这样的练家子—— 他后退，想要通过逃生楼梯离开，可温季知动作更快。 一脚踹上逃生楼梯的门，下一秒，男人双手被反手以剪刀的样式被扣在腰间，温季知嗤笑一声，“我还以为你有什么本事，别说拿着把刀了，你就是拿着把枪，也不是爷爷的对手，欺软怕硬的怂货！” 温季知骂骂咧咧的将他双手扣住。 紧接着利落的将卫衣帽子上的绳子扯下来，将男人的胳膊捆住，动作迅速，不拖泥带水。 拍拍手上的尘土，他得意的站起来，刚抬头，就瞧见苏眠月正透过房门看着里面的情况。 “小、小嫂子。” 温季知轻咳一声，赶紧跑过去挡住了她的视线。 “这里面是——” 苏眠月看向他身后，病床上，男人背对着她，没有看清脸，但看着身形却像是战肃，可如果是战肃，为什么不跟她说住院了？怕她担心？ 如果不是战肃—— “我的一个老朋友，这段时间不是受伤了？我就在这照顾，贺宁没事就过来帮帮我。” 温季知找了个借口，不动声色的将她带离这边。 他这样的举动让苏眠月更怀疑了。 怎么好像有点——紧张？ “是吗？那明天我来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忙的？毕竟你和战肃的关系挺好的，能帮的我都帮你一把。” 温季知心底咯噔一下。 “不、不用了，他一个糙老爷们，还不配小嫂子动手，再说了小嫂子你也不认识，也不方便，我送你去楼下吧，一会警方来了把人带走就好。” 苏眠月知道自己再试探下去也不好。 点点头，她顺势跟着温季知下去了。 而在她离开后，一道身影悄然进入战肃的病房，在看见床上的人是谁后，来人眼底满是震惊。 “还真是他！” 第二百一十三章 战肃碰了沈星寒？ 安安的情况又过了一会才恢复正常指标。 只有器官衰竭还得继续扎针治疗，不过按照现在的情况，已经没有大碍了。 “妈妈。”安安声音虽然虚弱，可眼底更多是雀跃。 顾叔叔跟她说过了，等出院之后，安安就是正常孩子了！就可以去游乐园，可以和墨墨哥哥一起去外面玩了！ “乖，妈妈一直在这呢。” 苏眠月欣慰的笑了，轻抚着安安的小脸，悬着的心也彻底落下。 楚玥今天有要紧事处理，暂时没有过来，但派顾末白送礼物过来了，是一个特别大的星黛露，和苏眠月买的玲娜贝儿差不多大，一左一右陪着安安，安安也高兴极了。 因为刚从监护室处理，暂时还不能吃太油腻的东西，苏眠月就出去买了点清粥。 安安吃了些，身子还有些乏，之后又躺下睡了。 苏眠月想到楼上那间病房，她思来想去，还是找了个机会悄悄溜上去，安安这边有保镖守着，她不用担心。 到了楼上，她小心移到病房外。 正想过去看看，一道身影从里面冒出来。 是沈星寒—— 只是此刻沈星寒衣衫不整，脸上还带着泪痕，头发也乱的不像样，身上星星点点的红痕昭示着她刚刚在里面都干了什么。 苏眠月心底没由来的一紧，她呼吸凝滞，下意识的祈祷不是战肃。 走到病房门口往里看。 今天燕贺宁和温季知都不在，只有一个人坐在床上，面色冷峻，上半身没穿衣裳，是战肃！ 真的是战肃！ 苏眠月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反应，可这男人光着的上半身，还有刚刚沈星寒出去时的模样，她只觉得胸口一阵发闷，还来不及冷静，眼泪就夺眶而出。 她也不想进去了，转身就从逃生楼梯又回去了。 另一间病房内，沈星寒得意的勾着唇。 本来是想将监控发到苏眠月手里的，没想到这女人竟然会意外上来，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而战肃这边却是一副山雨欲来的压迫感。 温季知替他穿上衣裳，“谁知道沈星寒这女人也在这一楼层，我发誓，我可真不知道，我要是知道，我能把你一个人扔在这吗？” “查查沈星寒为什么在这。”战肃表情阴翳。 他倒要看看，是谁能让沈星寒这么亲力亲为的照顾。 至于刚刚的事—— “话说，你有没有被脏东西碰上？男人要是脏了，可没有老婆要。” 温季知有些欠揍的开口，毫无疑问，换来战肃一记冷眼。 “总比你连女朋友都没有。” “她要是碰到我，那双爪子就不用要了，不过这沈星寒在国外待得时间久了，怕是忘了，我战肃可从来都不是好脾气的人。” “温季知，我明天出院，把人带到郊外的别墅。” 战肃冷声吩咐完，温季知身子猛地一紧。 “战哥，你不会是想——” “新仇旧账一起算。”战肃不疾不徐的系着扣子，眼底满是轻蔑。 算计他，沈星寒还不够格。 …… 苏眠月不知道自己这一天脑子里在想什么，是在想战肃和沈星寒发生关系没有，还是在想战肃为什么要骗她出差了。 她一整天下来都有些走神，安安喊了她好几次，这才唤回她的注意。 “妈妈在想什么，连安安都不理？” “是不是在想战叔叔？” 安安笑着打趣，提到战肃，眼底似是有光亮一样，看得出来，战肃在安安心底的地位可高着呢。 “嗯，的确在想你战叔叔，这几天都没有发消息，我担心他是不是遇到麻烦事不好处理。” 苏眠月轻笑一声，没有提起楼上的事。 安安知道母亲不想让自己担心，最后也没多问，只说了句：“战叔叔一定没问题的，再说了，战叔叔答应等出院了带我去游乐园，战叔叔肯定很快就回来了。” 苏眠月看着女儿，一时间有些好奇。 “这么相信你战叔叔？” 安安笑着点头又摇头。 “我相信战叔叔，因为安安能感觉到，战叔叔对妈妈是真心实意的好，而且，安安相信妈妈，妈妈选的人，怎么可能会有错。” 苏眠月干笑一声，心虚的没提厉哲瀚。 她的选择有时候也拿不出手—— 母女两个正聊着，楚玥就从外面进来了，嘴里还念叨着网上的新闻。 “这沈星寒是不是有点太不要脸了，竟然造这样的谣！” 苏眠月听着楚玥这话，赶忙抬头看过去。 “怎么了？” 楚玥帝递过手机。 #病房强制爱？战总还是忘不了白月光？# #小说照进现实# 点进去，里面是一段监控视频，也就是苏眠月看到的那一幕，沈星寒一脸笑意进了病房，可过了二十分钟将近半个小时才出来，出来的时候还是衣衫不整，身上有暧昧的红痕，甚至还有——点点白斑。 [不是，这哥们玩的也太大了吧，我知道白月光杀伤力大，可至于这么大吗？] [战肃不是有女朋友了吗？这算什么，吃着碗里看着锅里？] [女朋友怎么和白月光比？要我说那女朋友肯定也不怎么样，不然战总也不可能会还惦记着白月光。] [醒醒吧，这可是强迫！] 网上说什么的都有，最多的就是，讨论苏眠月和战肃之间的感情。 苏眠月自嘲的笑笑，“我还不知道，我的感情生活竟然有这么多人惦记。” 她放下手机，本来已经忘了，可这一幕这会又涌入脑中，她亲眼看见的—— “这些无良的媒体人，谁说这病房里就是战肃了，战肃可是在出差，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 楚玥越说越气，可等她转头看向苏眠月的时候，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小月？” 苏眠月擦擦眼泪，拉着楚玥去了阳台。 “我知道是真的，我亲眼看见了。” 亲眼看见了—— 楚玥愣在原地，“不可能吧——” “我也不相信，可病房内战肃没有穿上衣，而且这三十分钟他们在干什么，为什么战肃没有赶她出来？还有，为什么要骗我他是出差了？” 苏眠月声音哽咽。 可一直到现在战肃都没有发消息给她解释。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二百一十四章 沈星寒进来的半小时 病房内，战肃冷着脸看向温季知。 “到底是怎么回事？” 战肃不过是去擦了个身子，等出来时，沈星寒就站在房间里。 保镖去哪里了？为什么温季知也不在？ 他眼底似是凝聚风暴，他才醒来没多久，之前手机没来得及充电，还来不及给苏眠月发消息，就出了这种事。 他边问着温季知，边给苏眠月发消息。 战肃：【抱歉，这几天忙的有些忘了，再过几天我就回去陪你了。】 消息发出去许久，那边只是已读但未回。 战肃觉得纳闷，还不等他继续发消息，就听到温季知跟他说。 “昨天手术之后，楼下有人拿刀追小嫂子，我恰好出来看热闹，被小嫂子看见了——” “我当时也没想到小嫂子会来这个楼层，我今天就怕她知道你的情况，特意去护士站那边交代了一下，可没想到回来就出这种事了。” “这保镖也真是奇怪了。” 温季知脸上的表情也变得严肃。 他这也才注意到，本来应该在门口的保镖，这会竟然全都不见踪影了。 “你觉得是谁？谁有这么大的本事，从你手底下弄出这么大的动静？” 战肃眸子紧眯，他突然想到了一个不可能的人。 “不、不会吧——” 温季知脸色瞬间变得难看，怎么都不愿意相信。 可就像是战肃说的，最有可能的，偏偏就是他。 温季知紧蹙着眉头，“这件事我亲自去调查，我会给你个结果，我这条烂命是你救下来的，你该知道，我不会背叛你。” 战肃点头，他并没有多说。 可温季知还是感觉出来了，如果这件事没有结果，战肃一样不会信任自己。 他转身离开病房，走到外面楼梯间，拿出手机拨通电话。 “喂，有件事想找你帮忙。” …… 楼下病房。 苏眠月看着战肃发来的消息，她表情木然，坐在窗边，阳光照在她身上，却怎么都驱散不了她心底的寒意。 她不知道要怎么回，为什么战肃会在这，又为什么要骗她去出差了？ 她想要直接去找战肃问清楚，可站起来后，她又颓然的坐下。 她要怎么问？ 她烦躁的将手机放在一边，看着后面和安安一起玩的墨墨，心里的烦躁这才舒缓了许多。 手机响起，何生的电话打了过来。 “沈家传来资料了，不过这个案子没打的悬念，证据确凿，而且指控清晰。” “沈家为什么要花大价钱，请咱们办这个案子？” 苏眠月摇头，她也不知道沈星寒这是什么意思。 她看着手机上的文件，突然觉得这其中有什么猫腻，不然沈星寒怎么可能平白给她送这么一大笔钱？ “帮我查一查沈氏内部的情况，我也联系沈氏那边问问，这个合同当时是谁接手的。” 何生挂断电话，苏眠月很快就给沈氏那边打电话，约了明天上门拜访。 对方似是早就知道了她会打电话过来，很快就敲定了时间。 苏眠月坐在一旁，摩挲着手机，她看着手机上战肃的消息，她起身直接去了顾末白的办公室。 手机还在震动，应该是战肃见她没回，发来了消息。 她敲门进去的时候，顾末白刚结束手上的工作，见到是她的时候，眼底还有震惊，之后便是着急。 “是安安哪里不舒服吗？” 苏眠月摇摇头，“不是，我来只是想让你帮忙查一件事，帮我查查，战肃是不是在这个医院里，什么时候来的，又是因为什么来的。” 顾末白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她会知道这件事。 他似是有些为难，刚想开口，就被苏眠月拿话堵了回去。 “我知道你有这个本事，查一个病人而已，我也不想闹得让楚玥替我出面。” “而且，不许告诉战肃我在查他。” 苏眠月知道，只要是楚玥开口的话，那顾末白不会不答应。 可她还不想麻烦玥玥。 顾末白轻笑一声，点点头答应了这件事。 “好，我答应你，今晚上我告诉你，不过你到时候可别把我卖了，记得在玥玥那里帮我说说好话。” 顾末白摊开手，他也没办法，只能对不起战总了。 苏眠月点头，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后就离开了。 当晚，苏眠月收到消息，战肃的确在这家医院，是在安安手术前两天办的住院。 不过是因为什么，顾末白告诉苏眠月，他查不到。 只是坐在十八层的休息室内，看着坐在面前的战肃，顾末白有些不解。 “都闹成这样了，你还不告诉她实话吗？” 顾末白给战肃倒了杯温水。 战肃抿着唇，他也没想到小月会发现，也的确没有继续瞒下去的必要了。 “我的身体可以出院了吗？”战肃突然问了一句。 “还得观察一两天，如果没有大碍，出去静养就好，除了骨髓移植，你的身体也因为之前过劳加上——” 顾末白没说，但看着他胸口的位置，神色稍有暗色。 两人都知道他在说什么。 “嗯，我知道了，这件事我晚上会亲自找小月解释，辛苦了。” 战肃说完就离开了休息室，坐着电梯，直接去了安安病房所在的楼层。 他从电梯出来的时候，恰好碰上要下去的苏眠月，两人面对面的时候，一股诡异的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开。 苏眠月抿着唇，没有发火，也没有说话。 只是淡淡瞥了战肃一眼，随后就像是没事人一样，径直上了电梯，按下了一楼。 “小月——” 苏眠月不回应战肃，低头拿出手机开始交代工作。 到了一楼，她按灭手机，大步往外走想要离开。 突然，耳边一道闷哼声响起。 苏眠月告诉自己，这是苦肉计——一定是苦肉计！ 她狠下心，继续往前走，只是眉头越来越紧。 闷哼声没有继续响起，脚步声也没有了。 苏眠月有些好奇，转头看向身后，这就看见跌坐在地上的战肃。 高大的身子坐在地上，这种反差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尤其他此刻脸上，苍白的没有多少血色，周围不少人都看不下去了，想上前帮忙，可触及男人疏离的眼神，谁都不敢乱来。 周围吵吵闹闹，苏眠月只能听见战肃口中的轻哼，以及那句—— “我疼，小月。” 第二百一十五章 怎么又心软了 理智轰然崩塌，苏眠月知道自己栽了。 她红着眼，心中也觉得懊恼，自己怎么就这么没出息，偏要心软！ 她一言不发，上前将战肃扶起来，带到一旁的座椅上。 “去哪。” 苏眠月此时语气不算好，战肃也能理解，毕竟就算是自己被骗，也高兴不到哪里去。 “送我回病房好吗？” “小月，我还难受，身子没有力气。” 战肃可怜兮兮的看过来。 一米九多的身高，此刻靠在苏眠月身边，硬生生多了几分柔弱的味道？ 苏眠月觉得自己应该是疯了。 柔弱？战肃可不会有这种东西！ 不过她也的确要问清楚，这里人来人往的不方便，还是上去好一些。 她没说话，只是站起身，撑着战肃的身子，将人扶起来往电梯那边走去。 战肃顺势将身子往苏眠月身上凑了几分，看起来就像是把她纳入怀中一样。 苏眠月哼了一声，下了电梯直奔战肃的病房。 到了病房，苏眠月看着面前的战肃，满眼审视。 “说吧，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在这，是身体不舒服还是因为其他的，还有，你和沈星寒在房间里究竟都干了什么！说实话！” 此刻，苏眠月就像是暴躁的小母狮一样，漏出利爪，看着眼前的男人。 她迫切的想要一个确切的答案。 战肃舔了舔唇瓣，抬头看看她，犹豫着又低下头。 “我——” “不说我就走了，之后你也不用来见我了。” 苏眠月见他这般，板着脸就要起身。 她这样，战肃一下就着急了，起身的时候一阵眩晕，这次是真的有些头晕了，闷哼一声又坐回床上，但大手还拉着苏眠月怎么都不肯放开。 “抱歉，我不该瞒着你的。” “其实给安安捐骨髓的就是我，之前厉哲瀚不愿意移植骨髓的时候，我就悄悄做了配型，当时我怕你后来会因为恩情跟我在一起，所以我就没有跟你说实话，一直让顾末白帮我瞒着你。” 苏眠月闻言，眼睛睁得老大。 怪不得当时这个好心人来的这么及时，怪不得当时战肃可以斩钉截铁的告诉她，捐赠骨髓的人不可能是顾宸。 她吸了吸鼻子，抬头看着眼前的男人。 她说不清现在是什么感觉，只觉得心里一阵抽痛，但又一阵热热的。 “你就不怕你捐了骨髓，我也没跟你在一起？” 苏眠月嘟囔着开口，她突然也能明白战肃的顾虑了。 她真的会因为愧疚，和战肃在一起，而不是像之前一样，因为喜欢才和他在一起。 “那也无妨，至少我能让安安健康活下来，我喜欢你也喜欢安安，如果我们真的没有缘分，我能让安安恢复健康也好。” “我只是害怕，你因为愧疚选择我，之后也会因为这个后悔。” 战肃挠挠头，这话有些矫情，但——的确是实话。 苏眠月破涕为笑，莹白的素手揉了揉他的脑袋，就像是安抚小朋友一样。 “傻子。” 她眼底似是有细碎的星光，战肃看的真切，不是愧疚，不是感激，而是——心疼，还有爱意，他冰封许久的心脏跳动的异常欢快。 她是爱他的。 这个事实让战肃整个人雀跃不已。 “行了，那剩下的事也该给我个解释了，尤其是沈星寒的事。” 苏眠月再度板起脸，坐直身子，和战肃拉开距离。 只是在看到战肃白着脸蹙眉，还是心软，上前替他按着太阳穴。 “我和沈星寒什么事都没有，我当时刚醒，去卫生间擦擦身子，谁知道沈星寒趁着这个时候进了病房。” “我手机里有监控，正对着我病床的，你看看。” 战肃说着就调出监控，这监控是他入住前让保镖来安装的。 苏眠月愣了一下，这个病房有温季知和燕贺宁陪着，还需要监控吗？ 似是看出了苏眠月眼底的困惑，战肃扯了扯唇角。 “需要。” “毕竟，你不知道究竟面前的是人还是鬼。” 战肃眸色冷下来，想到那几个人，他忍不住嗤笑一声，等他出院的时候，便是到了讨账的时候了，一笔一笔算，谁都别想逃！ 苏眠月点点头，还真有道理。 手机上，关于沈星寒和战肃的新闻已经发酵到了高潮了。 “不澄清吗？” 苏眠月摆弄手机，看着上面不理智的粉丝发言，已经冲击到了战氏官网，连她的律所也多少受到波及，不过大部分还是理智的，说她是无辜的，她也是受害者。 可从始至终战氏都只发了一条澄清言论。 战氏：【对于近日不理智的谣言，我们予以警告，希望广大网友理智吃瓜，有不当言论，我方会依法追究，并发布律师函警告。】 这一条消息发出，网上顿时哗然一片，当然，更多是骂声—— 战肃反倒悠哉的没有着急的意思。 “再等等，沈星寒想拿这个做文章，那不如就借这件事，让她身败名裂。” 苏眠月明白他的意思，既然他手里有证据，也有计划，那自己也就不多参与了。 “不过，你怎么知道我在这的？当时被人拿刀追着是怎么回事？” 战肃拧着眉，一脸紧张的看过去。 保镖呢？怎么又是保镖出了问题？ “我也不清楚那人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那，当时安安手术后出现排异反应，我就守在监护室外面，迷迷糊糊睡着了，等我睁开眼睛就看见了男人拿着刀，朝我这边刺过来，我害怕，想到之前燕贺宁出现在这一层，所以就顺着步行梯来了这。” 燕贺宁—— 战肃的眼神冷了下去。 又是燕贺宁。 他舌尖抵着牙根，啧了一声，眼底漫着寒意。 “你看见燕贺宁来这个楼层？看过几次？” 战肃的问题让苏眠月也察觉到不对劲了。 她仔细回想了一下。 “第一次是和姜皎皎打官司那天，我看见他的车从医院离开，之前他说有事，把我送到商场就离开离开了，没想到我到了医院，正好看见他从医院离开。” “第二次是在电梯里，我要下楼的时候正好看见他。” “第三次——” 第二百一十六章 背叛者，燕贺宁 进入大堂，刚好又遇到他们三人坐在靠窗的位置，想来也是在欣赏雪景。 “今天叫你过来，主要想跟你聊聊天，多了解你一些。”叶倾城平静道。 距离中午时分还剩半个时辰的的时候，突然冒出一堆人来，开始发放参赛号牌。 宋宇轩这货自从知道了林潇的真实实力后，已经完全把地下城当作旅游景点一样的存在。 高怀仁伸直手臂，旧戥子便被递到了周万中面前，被风吹得打了几个旋儿，带来一股他熟悉的药香。 不管大长老的真实意图是什么，他还有很多时间可以慢慢来考虑。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宋长尉眼睛变得通红，里面有晶莹闪动，他仰头看着上方，嘴里带上了些哽咽。 袁晴的声音很平淡，没有什么情绪，但这话语在秦宽听来，却异常冰冷。 江流双腿都有点发软，这要是被围住，估计两人连骨头都剩不下来。 但前台还是果断摇头，看她那眼神，明显是怀疑夏天是在酒吧‘捡尸’，甚至想报警。 顾振海还是一副不相信的样子，因为他理解阿诗龙，他要是没有事，一般情况下是不会来这种地方的。 话里行间可以看得出来，哪怕他们是掌管冥界的神，也对这件事发出了十二分的担忧。 “偶像是偶像，你是你，你是我喜欢的人，是要和我共度一辈子的人，两者怎么相提并论。”沈佳笑着说，握着他手臂的手紧了紧。 此时，张乃源脸色恢复到了原来的模样，嘴唇也不暗黑了，看上去，她就像是睡着了一样，静静地躺在地上。 如此，程华宇已经猜到个大概，他这表哥是在照顾特殊时期的表嫂，可谓是…甜蜜得冒泡了。 他开始，认真的讲解每一副画，讲解画后面的故事，每一个画，都有不同的寓意。 安墨熙笑了一下，嘴角的笑意，有些晃眼：“你相信我吗？”她开口，眼中的坚定，让人难以忽视。 在顾氏，顾颜以着风流倜傥和不羁的风格被大家所知，虽然这样的人不是作为丈夫的最佳人选，可是，看着他的照片舔屏还是可以的。 阿诗龙感觉到事情不对劲，他有些后悔，可是该怎么办呢？难道要说不答应他了？ 刚刚醒过来的胖雄，还在迷糊中，一听到开肚两个字，他瞬间又晕了过去。 “你是艾瑞克对吧？我们见过的。”我伸出手和他握手，这个男人很有礼貌的和我握手，力道不轻不重。 太史慈颇有大将之风，陡然中伏也不慌张，江东的船队撤退之时倒也颇有章法，竟是沒有丝毫‘乱’象。 寒冰之原上虽然被清冷的月光照耀的一片雪白，亮如白昼，但那是由于雪光的反射误导了人的神经，其实可见度是很低的。萧祈没有千里眼的本事，愈发趋近之后，也只看到了两道白色的身影纠缠在了一起。 “多谢两位有心了。”薛不才此时突然生出了许多的力量，他与晓峰和明海对视一眼，然后转身面对着邪教。 “甄珞，我现在，最担心的便是你与母妃。因为我，你们都受到牵连。”他凄凉的吐出话，有些悲伤的意觉。 “没什么，这块赌石我有些看不透。”墨客连忙道，那火云邪神是金峰的师傅，一个极为可怕的人物，墨客可不想招惹上对方。 秀眉微颦了下，我的身子骤然一僵，原来今晚，只是流云的一个计谋。那么，到底是怎样的一个计谋，能将奸细在众多禁卫军眼前引出。这明摆着，是送死。 但是考虑了一下，张子夜决定还是告诉不知火舞一声，但却不是让不知火舞去打boss。 除了姚鸣之外，屋子里还有两个四五十岁的男子，打扮的却是整整齐齐，穿着代表医生身份的白大褂。一个架着一副金丝眼镜，另一个却带着一个耳塞，看样子应该是听力不太好，是个类似助听器的装置。 “它准备夺取这具躯体？”我喃喃自语着，将冉阳重新掐过来的手握在手中。 对于这两个醉得不成样子的挑衅之人，王子君并不陌生，这不是乡政府的伙夫李三泰吗？ “铁爷，我是死鱼眼珠星人。眼睛就这样。”这个玩家讪讪的说。 而台上此时已经开始公布提名名单了，上边刚念完林木的名字，在播放圣殇其中的片段的时候，大荧幕上的分镜头把画面切到了现场的林木身上。 鲁人佳就这么望着破烂的篮球架发呆，这种情形不知道持续了多久。 市医院给云牧开了很多清热解毒治疗痤疮的药，云牧压根儿就没吃，不过还是得做做样子，以便让所有人都相信自己真被市医院治好了。 王孝兵对于这个刑警队大队长很是巴结，听说他用电话，二话不说，就从房间里面捧来了一个硬纸盒子，打开盒子盖，一部袖色的电话静静地躺在盒子里。 “怎么会？娘子的声音很好听，比唱得都好。”张宁感觉有点热，睡意已全无，精神忽然非常好。 叶窈窕和许雯雯一边往前走着，一边兴高采烈地聊着天，压根儿就没注意到身后的林导，可林导却痴痴地望着叶窈窕的身影，看了很久，直到叶窈窕转了一道弯，消失不见了，他才依依不舍地收回了目光。 第二百一十七章 沈聿的意思 战肃：【把人看好了，别死了。】 秦泽一：【知道了，战总。】 战肃收到消息后放下手机，抬头看向卫生间的方向。 没一会，苏眠月从里面出来，脸上还有些许残留的水珠。 水珠打湿了她的头发，此刻倒多了几分灵动，双眸水汪汪的。 “我一会还要去一趟沈氏，今天让温季知过来陪你？” 战肃愣了一瞬，看着苏眠月有些不解。 “去沈氏干什么？有什么事我让人去办，沈氏那地方跟狼窝没什么区别。” 战肃有些不放心，噌的一下坐直身子。 他这模样看的苏眠月忍不住轻笑出声。 “我自己去就好，本来也不是大事，就是了解一下这个案子，不管怎么样，这个案子我接了我就得做好，总不能砸了自己的招牌。” 苏眠月走到床边，拉开窗帘，阳光透进来，照的人暖洋洋的，也冲散了战肃心中的不快。 “好吧，我让温季知——算了，让秦泽一陪你走一趟吧。” 温季知和燕贺宁之间究竟是怎么回事，战肃要查清楚才能确定。 这么多年了，他对这两人不设防，可不想最后被捅了一刀也不知道。 他眸色沉了几分，看着苏眠月的眼神不容她拒绝。 苏眠月点头，眼看着时间差不多了，起身收拾东西，等秦泽一来了之后，和秦泽一一起去了沈氏。 等她走之后，温季知蜗牛一般进了病房。 “战哥——” “调查的有结果了吗？”战肃摆弄着手上的平安符，是昨晚上苏眠月偷偷给他系上的。 平安符是那种很简单的，在庙里求来的，可他却觉得比起手上百万的腕表还要让人喜欢。 “嗯。” 一个简单的嗯字，温季知不知道还要怎么回答，他也没想到，燕贺宁竟然真的做这种傻事，可平时燕贺宁对战肃明明看不出什么问题来，为什么会这样？ 战肃看起来好像不怎么意外。 “战哥？你知道为什么？” 温季知看着战肃脸上笃定的表情，眼底划过一抹的好奇。 “只是现在回头想想，我察觉到了不对劲。” “当时在度假村的时候，燕贺宁知道我和沈家关系一般，也知道我现在不打算让小月牵扯到沈家人行列，怎么还会放沈家人进来？” “更何况，我厌恶沈星寒的事，你们所有人都知道，他也自然知道。” “所以我想到这件事后，就察觉到不对劲了，或者说，那天沈星寒去了，要见的人不是秦文书，而是燕贺宁。” 如果是这样，一切都能接受的通了。 “秦文书那边不是交给燕贺宁去查了吗？那岂不是——” 完了！ 温季知一听这，脑瓜子就直疼，知道燕贺宁的为人后，他只觉得，让燕贺宁去调查的话，那秦文书早不知道去哪了。 “不会，秦文书应该被他们藏起来了，毕竟秦文书现在露面，沈星寒也讨不到什么好处，秦文书也不能死，她不会在这个时候动手，留个把柄在我手上。” “别担心，你要做的就是——”战肃突然抬头，视线对上温季知那一双无助茫然的眼睛。 “战哥？怎么了？”温季知不明所以，但却没有恐惧。 战肃笑了笑，唇角勾起浅淡的弧度，“你要做的就是，别像燕贺宁一样，脑子不清醒。” 被燕贺宁背刺，战肃着实觉得震惊，倒也不至于难受。 但燕贺宁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那自然是不可能！ 对付燕贺宁，战肃不想像是对付其他人一样，绑过来吓唬一顿。 他要让燕贺宁亲眼看着，自己在意的东西一点点土崩瓦解。 …… 沈氏。 苏眠月跟前台核实过自己的身份后，就由前台带着她去了楼上。 本以为会客室里坐着的会是沈星寒，没想到却是一个陌生男人，听着一旁的前台喊了句沈总，苏眠月心里也大概有数了。 等前台离开后，她看向面前的男人，递出自己的名片。 “沈总好，我是这次沈小姐请的委托律师，苏眠月。” 沈聿挑眉，听到委托律师，他愣了一下，这才想到是什么案子，不过—— 那个私生子的案子犯得上特意找人去打吗？ 他眉头紧拧，想着沈星寒那家伙的性子，倏地，他抬头看向苏眠月。 难不成是羞辱和警告？ 不是他聪明，实在是沈星寒那女人太好猜了，他已经不能再了解了。 看来，这个苏眠月自己还得继续查查才行！ “我知道，预约见面的时候，也提到了这件事。” “我想了解当时的具体情况到底是怎么样的，这个丢失的合同是经过谁的手的，又是怎么被偷走的。” 沈聿一脸赞许的看着面前的苏眠月。 不愧是聪明人，一下就发现了不对劲！ 沈聿勾唇，“这个案子，我不希望沈小姐参与其中，我想沈小姐也发现这其中不对劲了。” 果然。 “难怪，沈小姐打这个案子的时候，给了我十万块的律费，可这个案子看起来不值十万，我才觉得不对劲。” 苏眠月突然轻笑，捏着茶杯，喝了口茶。 十万啊—— 沈聿哑然失笑，这沈星寒还真是舍得下血本。 “说出来不怕苏小姐笑话，这个案子，是监守自盗。” “以集团出面打这场官司，无论输赢都是集团内部的事，是沈家的事，可如果你来打，那就是影响到你的名声了，苏小姐不必担心，你只管告诉沈星寒要退出案子，其余的我来处理。” 沈聿慢条斯理的开口，脸上笑意温文尔雅。 修长的大手提起茶壶，替苏眠月又添了杯茶。 这么看起来倒像是个好人，可苏眠月不敢直接赌。 “沈总怕是说笑了，这钱我已经接了，怎么跟沈小姐说我不能继续打官司了？” 苏眠月试探的开口，聪明人之间对话，一个问题就能明白对方的意思。 沈聿轻笑，“苏小姐放心，只要说你见过我沈聿，这是我的意思，她就明白了。” 第二百一十八章 两个燕贺宁？ 沈聿—— 苏眠月对这个名字不陌生，之前曾经在调查经济纠纷案的时候，听说过这个名字。 只是没想到他会站在自己这边，按道理来说，他是沈氏的人，不应该向着沈氏说话吗？可以委婉的跟她说这些，怎么反倒将老底都揭给她看了？ 沈聿似是看出了她的困惑，摊开手一脸无奈。 “我对沈氏感情比较复杂，说白了，沈氏，我从没想过留下。” “而且，我开诚布公，也是想在战肃面前卖个好，沈氏到底是沈家老一辈的心血，我希望能由战肃收购。” 这下苏眠月更惊讶了，沈家百年基业，沈聿作为旁支接手，真的舍得拱手让人？ 她的疑问被沈聿看的清楚。 “沈家百年基业的确不易，但背地里，那些老鼠和蛀虫也都深入集团内部，实不相瞒，我觉得我并没有这个实力能打压住他们，但战肃可以。” 苏眠月点头，这下也彻底明白了。 她站起身，礼貌的点头，“既然沈总这么说，那我就不多打扰了，至于这钱，我会还给沈小姐——” “不必，就当做是赔罪，这件事我来处理好了。” 沈聿笑着摆摆手，他倒是不介意这十万块钱。 现在最在意的是，为什么沈星寒要找苏眠月打这个官司，是要栽赃陷害，还是别有意味？ 看来，秘密就藏在苏眠月本人身上。 从沈氏出来后，苏眠月回了趟律所，手上的案子她得尽快处理一下。 下周有个要开庭的案子，她必须提前了解，不能败诉。 只是在听到何生说，燕贺宁在会客室等她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愣住了。 “燕律师？” “怎么没给我打电话？” 苏眠月拧眉，拿出手机看了一眼，不是自己没听到，是真没打。 何生挠挠头，“燕律师说他联系你了，我也还没来得及通知，苏姐，你不知道？” 被这么一问，苏眠月也只能含糊的说自己知道了。 提着包，她迈步去了会客室。 看着坐在里面的高大身影，不知道为什么，苏眠月就是觉得哪里不对劲，至于是哪里不对——她还说不上来。 “燕律师。” 燕贺宁推了推金丝眼镜，“去见过沈聿了？” 苏眠月有些诧异，他究竟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可转念一想也对，燕贺宁这样的律师，肯定和各大公司都有合作，知道些内部消息也不是难事。 “嗯，沈小姐的案子来的太奇怪了，我觉得不放心，所以去沈氏打探一下情况。” 苏眠月端起茶杯，是何生泡好的热茶，这会凉了些，刚好入口。 燕贺宁低头看了一眼手表，而后不明所以的笑了。 笑意让苏眠月觉得有些不对劲，可她来不及多想，因为—— 她这会只觉得自己头晕晕的，马上就反应过来了，水里有问题。 她不相信何生会对她动手，那就只剩下一种可能了。 “你？” 苏眠月看向燕贺宁，震惊的睁大了双眼，可药效上来了，苦撑也是徒劳。 “苏小姐很聪明，的确是我，喜欢我给你准备的礼物吗？” 燕贺宁摘下眼镜，没了眼镜遮挡，燕贺宁的眼神越发显得凌厉，让人不敢于与之对视。 “为什么？”苏眠月舌尖被自己咬破，强留着一丝清明，但也不多。 燕贺宁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往日的温和都是假象，此刻的他才是真的一般，就像是一条毒蛇一样，肆意又善于伪装。 “为什么啊——这不是你该知道的问题。” 看着苏眠月力气一点点小事，燕贺宁心情颇好的勾了勾唇角。 等人彻底晕过去了，他这才大摇大摆的将人抱起，直接带着离开律所。 “苏姐？”何生见苏眠月这样，赶忙追过来。 “苏律师晕倒了，我带她去医院，可能是这阵子太累了。” 燕贺宁长得太有迷惑性了，绅士的让人怀疑不起来，再加上他和战肃的关系，何生也不好再多问，只能点头，看着燕贺宁把人带走。 等走了一会，他还是觉得有些不放心。 发消息给战肃：【战总，苏姐最近累的晕倒了，燕律师已经送她去医院了。】 ‘哐’ 战肃手上的文件掉落在地上。 “怎么了？”温季知听到声音走过来。 一旁的战肃表情难看，他抬头看着温季知，“燕贺宁呢？” 燕贺宁？ 温季知拿出自己的手机，“在这呢，还被关在温家的小屋里，人跑不出去。” 监控是实时的，所以一看就知道是真的没有作假。 燕贺宁在温家，那带走苏眠月的又是谁？ 当天作乱的又是谁—— 战肃人傻了，叫何生把当时燕贺宁出现的监控截取下来给他。 何生也不敢耽误，赶紧去办这件事。 等到监控到战肃手里，战肃这才发现不对劲。 “我靠！燕贺宁怎么会在这？不对啊，他应该在我家关着啊！” 温季知眼底一片茫然和震惊。 如果是别的地方，他还不敢说，可被关的地方可是他家！不可能会出错！ “不，这个不是燕贺宁。” 战肃指着面前人的脸，虽然很像，但是却还是能看出不对劲。 “不是燕贺宁，那——” 两人都不约而同想到了一个可能，“回去问问他，是不是我们想的那样。” 如果真的是双胞胎，那这件事就棘手了，所有人都不知道燕家有个双胞胎，隐藏了这么久，为的是什么？ 该死的，小月被带到哪里去了！ 战肃马上给秦泽一发了消息。 战肃：【查一下，小月的手机信号在什么位置。】 秦泽一：【知道了战总。】 不出十分钟，战肃就收到了回复，只是结果不太理想。 秦泽一：【手机被扔在郊外的一个灌木丛里，西郊往津市去的路上。】 津市—— 战肃再不犹豫，跟顾末白交代了几句，让他帮忙看着安安的情况，有问题直接对接秦泽一，自己则是穿好衣裳准备离开。 等战肃的人消失在走廊上，沈星寒才从病房出来。 那家伙干得不错！ 不过，战肃这么着急也没有用，等找到苏眠月的时候，那贱种还能不能活下来都是问题。 贱种就该如此！ 第二百一十九章 带走她，就是该死！ 苏眠月醒来的时候，自己手被绑住了，不过没有被堵住嘴。 “醒了？” ‘燕贺宁’余光瞥了她一眼，而后开口说道。 不、不是燕贺宁，苏眠月坐在一旁就察觉到了，燕贺宁不会这么和人说话。 “你到底是谁。” 苏眠月瑟缩着身子，试图将自己往门边靠了靠。 “别白费力气了，这门你打不开，也求救不了，你能做的就是，乖乖坐在这。” “不过，你是怎么发现我不是那家伙的，我做事的时候可没人发现，可真不公平，都是燕家的孩子，我却要变成这种见不得光的存在，偏偏他被众星捧月，这个差距，还真是让人心里头不舒服。” 燕贺生嗤笑，眼底满是鄙夷。 当年他们是双胞胎，可燕家那老东西迷信，听人说阴月出生的双胞胎不好，有一个是来讨债索命的，所以毫不犹豫的就把他送走了。 这么多年他都在问，如果当年被送走的是燕贺宁，他会不会也变的那么风光？ “有什么不舒服的，你真正不舒服的话，就该想办法将所有注意力都放在，如何让燕家人对你刮目相看，阴暗爬行算怎么回事，借着燕贺宁的身份，在这行这种叫人看不起的事，别说燕家人了，就是我也觉得你不怎么样！” 苏眠月冷哼一声，干脆破罐子破摔坐在座椅上。 燕贺生的表情怔了一瞬，停车的瞬间看了一眼后视镜。 不是他—— 这不是他的风格—— 他不喜欢穿西服，也不喜欢戴金丝眼镜，可这么多年从来都是被夸赞说，他和燕贺宁长得太像了，想要冒充燕贺宁是轻而易举。 他不懂，为什么苏眠月和别人不一样。 他打定主意不理会苏眠月，继续开车往目的地走，想太多也没有用，就算苏眠月说的是真的又怎么样，开弓没有回头箭！ 车子如离弦的箭一般，继续朝着目的地前进。 一直到晚上，他们才停车。 “你带我到哪里了！” 苏眠月这一路都在看着，陌生的地点，而且走了十几个小时，怕是开出了一千多公里了。 “你不需要知道，你只要乖乖的听话就好，我不想双手沾血，你最好乖乖配合。” 燕贺生将她推到房间内。 苏眠月不知道他的打算，只是被动的被推到沙发边坐下。 房门是密码锁加指纹锁，没有燕贺生，谁都开不开，苏眠月也没有破坏的本事，只能歇了要逃走的心思。 半个小时后，燕贺生从楼上下来了。 洗完澡的他这才恢复了原本的模样，桀骜不急的碎发刘海，短袖配上简单的工裤，如果说燕贺宁是斯文的，那燕贺生就是截然不同的这感觉，桀骜、肆意，这或许和他的生长环境有关系。 “为什么绑架我？” 燕贺生没有回答苏眠月的问题。 走到冰箱边拿了瓶啤酒，又顺手拿了杯果汁给她。 “凑合吧，想要别的没有。” 苏眠月手被捆的难受，更别说喝水了。 燕贺生也意识到不对劲了，起身把她手上的绳子解开，也不怕她会跑，就这么安静的坐在她旁边陪着。 “为什么绑架我，我不认识你，是谁让你这么做的。” 燕贺生难得挑眉，没想到这女人反应还挺快。 “没有为什么，收钱办事，我缺钱，有人想要你的命，不过我这人最擅长阳奉阴违，你说，这算不算救了你一命？” 燕贺生虽然缺钱，人也见不得光，可说到底他也还是不愿意吃上人命官司。 也是因为这个，他才会带人来到一千多公里以外的江市，茫茫人海，想要找一个人肯定困难，到时候那人想要查都不知道要怎么查。 “救我一命？” 苏眠月嗤笑一声，“我女儿还在那边，刚刚手术结束，你把我带到这，你说你救我一命？” 燕贺生没有理会她，只是低头看着手机上的消息。 【钱打到你的账户了，燕贺生，别忘了你之前答应过我的，别想着糊弄我，不然我可不会放过你！】 燕贺生嗤了一声，抬手将易拉罐捏扁，麻烦的女人！ 燕贺生：【嗯。】 放下手机，他不耐的看向房间里的另一道身影。 “干什么？”见苏眠月这看看那看看，燕贺生着实好奇，她想干什么。 “我饿了。” 苏眠月说完，燕贺生抬头看了她一眼，没再多说，起身去了厨房。 没一会，一碗热汤面就放在她面前，香菇和腊肉？她还是第一次吃这样的搭配。 “凑活吃吧，我小时候在农村长大的，做东西能吃，只是没有你们城里人精致。” 燕贺生端着自己的面碗，坐在另一边大口吃着。 苏眠月突然对他有些好奇，“你小时候到底是怎么样的？为什么会被燕家送走。” “好奇？” 燕贺生挑眉看过去。 苏眠月下意识点头，却在下一秒听到这燕贺生轻笑一声，“好奇也没用，乖乖吃你的面，人质就该有人质的自觉。” 燕贺生很快就吃完了自己的，他没走，反倒是等苏眠月吃完了，这才连着她的碗一起拿到厨房，顺手一起洗了。 两人之间几乎没有交流，燕贺生把人送到客房，之后就回自己的卧室休息了，他不担心苏眠月会离开，或者说，他知道苏眠月破不开门。 而千公里外，战肃此刻脸色已经沉的快要滴出水来了。 “沈老爷子要醒了？” 怪不得—— 战肃眼神更冷，秦泽一已经去调查沈星寒了，看她这段时间都和谁有过联系。 沈老爷子醒了，如果苏眠月出现在沈老爷子面前，那分遗产的时候，或许就没她什么事了，沈星寒太了解老爷子了，这才会想办法将人送走。 燕贺宁坐在一旁抿唇不语。 “我只问你一次，这件事你知不知道。” 战肃抽出烟，放在手上把玩，并没有着急点的意思。 燕贺宁摇头，但又半是点头，“要说我一点不知道，那是假的，可我没想到他闹得这么大，阿生他——不会把苏小姐怎么样的。” “他带走小月，就是该死！” 第二百二十章 带着苏眠月，快走 温季知看着战肃，“就这么让他走了？你就不担心他在诓骗我们？” 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温季知看燕贺宁，怎么都没有之前全然信任的感觉了。 而且，饶是他平时再神经大条，这会也意识到不对劲。 燕贺宁真的不知道吗？如果不知道，那为什么会让那个影子一样的男人，存在这么久。 “我不怕他诓我们，就怕他不诓我们。” “想要找到那个人，或许还要靠燕贺宁，盯紧了燕贺宁，等这件事结束后，再好好算这笔账。” 战肃眼底冷肃，似是盯紧了猎物的豹子一样。 只待个机会，就直接扑过去，将猎物一下咬死！ 而这个猎物，就是燕贺宁两兄弟。 而彼时，再江市公寓内。 燕贺生坐在沙发上，面前的电视放着球赛，他却没有因为进球而高兴半分。 面前的啤酒放得久了，已经没有泡泡了，喝了口，他嫌恶的皱起眉，但还是干了，起身走到厨房又拿了一瓶新啤酒。 “我房间里的热水器坏了，你帮我看看。” 苏眠月走出来，环着手臂靠在墙边。 她脸色不悦，身上还有未干的水痕，有些狼狈，看得出来，刚刚热水器坏了，应该淋了不少凉水。 “嗯。” 燕贺生不怎么说话，至少这一天下来，他都没怎么说话。 看起来像个多情的渣男，可骨子里却是个冷淡的男人。 燕贺生提着工具去了浴室，他没对身后防备，或者可以说，在他看来，苏眠月不足以成为威胁，就算是伤了他有什么用，这间房子都出不去。 而苏眠月从始至终只是环着手臂站在外面。 “我还以为你要想办法逃跑。” 燕贺生看着苏眠月突然轻笑出声，他现在对苏眠月还真是越来越感兴趣了。 苏眠月看着他，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出得去吗？” 苏眠月嗤笑，眼底却毫无笑意，就这么看着燕贺生。 她知道自己逃不出去，何必还要废这个功夫。 节省体力，至少在危险来的事后，还有体力逃跑，保护自己。 “省省力气，逃不出去，别想了。”燕贺生顺势拿出根烟叼着，边抽着边修热水器。 等修完了，苏眠月也有些困了。 “行了，收拾收拾睡觉吧，等那边事情都处理完了，我就把你放了，到时候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燕贺生说完，捻灭烟头，将灭掉的烟头丢进垃圾桶。 走出客房，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里面安静的躺着一条信息。 【快带人离开，别被抓到。】 燕贺生啧了一声，站在阳台边看着外面。 外面霓虹璀璨，虽然已经入夜，但外面热闹不减，可这样的热闹却不属于他，从来都不属于他，他生来就像是影子一样，只能出现在黑夜中，不能被人发现，也不能肆意站在镜头下。 第一次，他觉得有些疲惫，看着外面热闹的人群有些羡慕。 身后传来脚步声，他知道是谁，但没有回头。 “战肃找到你后，会弄死我吗？” 苏眠月看向他，随后摇头，“我不知道，但我不想让他因为你吃上官司，所以大抵不会。” 燕贺生点着一根烟，吐出口中烟气。 他眸子漆黑，沉如墨水，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很喜欢热闹？”苏眠月看着他一直盯着外面，顺势看了一眼，那边倒是热闹，看起来应该是小吃街。 “不喜欢，热闹不属于我，睡吧。” 燕贺生抽完最后一口烟，时间已经过了两分钟，以战肃的行动力，如果找过来，他就算是逃也逃不走。 趴在栏杆上，他自嘲的笑笑。 不，他不想逃了，这辈子一直都在逃跑的路上，他想要光明正大的站在阳光下。 苏眠月看了他一眼，很奇怪，她对眼前的男人并没有多少恐惧，余光扫到一旁的茶几，她趁着燕贺生没有注意到自己，快步走过去，低身拿起东西，转身就回了房间。 她又不是真的出来和这家伙谈心的！ 回到房间，将抓过来的匕首放在枕头下。 防人之心不可无，即便看起来没有伤害性，可谁都说不好人心， 门被锁上后她还不的放心，又将单人沙发挡在门口。 战肃，一定要找到我！ 苏眠月咬紧牙齿，心中默念着。 江市郊区停机坪。 战肃一袭黑色风衣，从直升机下来，大步朝着外面走，手机一直攥在手上，风吹过，带着他的头发乱飘，让他此刻多了几分桀骜的帅。 不过此时战肃没有心情管这些。 “定位到位置了吗？” 战肃深吸口气，蓝牙耳机里传来秦泽一的声音。 “查到了，位置我发到您手机上了，战总。” 秦泽一消息发过来后，战肃就嗯了一声挂断了电话，再抬头时，眼底冷意刺骨。 大手攥着拳头，骨节咔咔直响。 崭新的柯尼塞格停在路边，五个八的车牌让路上的人频频往这边看。 战肃没有理会其他人的目光，调出路线，柯尼塞格便如离弦的箭一般，灰黑色的车声瞬间没入黑暗中，离得远了只剩下殷红的尾灯。 因为提前打过招呼，从外郊到玉云轩的路畅通无阻，二十分钟的路程，硬生生压缩到了十分钟。 他下车后许久，保镖才姗姗来迟。 到了燕贺生的门口，战肃微微挑眉，薄唇轻启，只说了一句：“砸。” 轻飘飘的一句话，下一秒保镖就开始大力踹门，有的拿出准备好的锤子直接砸向把手。 凌晨的小区内，异响传遍整栋楼，战肃只是淡然的瞥了一眼，点了根香烟，旁边有保镖去代表战肃给对方赔偿，每个人赔偿二十万，这一弄，小区里再也没有人敢有怨言了。 只是私下有人猜测，三号楼二单元三零四那家人惹上了大人物。 五个八的车牌不常见，更别说大佬开的还是最新款的柯尼塞格，出手大方，吵到人了，二十万直接拍在脸上。 其他单元的人都纷纷懊恼，错失了赚钱的机会。 保镖们动作迅速，几分钟不到，门就被破开了，烟尘未散，战肃顶着烟尘迈步走了进去。 “给你一分钟的时间，滚出来，保证我的人安全，她要是伤到一点，我会让你百倍还。” 第二百二十一章 抱歉，我来晚了 李察身子好像一颗陨石重重砸落至地面上，将地面砸出一个深坑。帝释天亦不好受，鲜血自伤口中喷涌而出洒落在地，仿佛下了一场血雨。 这次将前三名的试卷也张贴了出来，哪怕有所疑问，那么就看看人家是怎么回答的吧。这一下子算是封住了悠悠众口，而且效果是不错的。 吞星大帝不是机器人，他拥有自己智慧，何况他追求的是力量，他是吞星修练，吞不吞人无所谓。如果有人救了他出封印，想必他会和对方一起修练下去，在这漫长的宇宙岁之下，有一二个知已，也是一件好事。 又是一天，风无极等多人围攻龙王，至此，剩下的只有八名巅峰武圣，至于其余武圣，尽数被龙王强势斩杀。 “陛下对于吸血鬼的了解当然不是我们这些很少接触吸血鬼的人可比的。 为此的话当刘佳宁他想明白了如此一点后，刘佳宁他自己这边也是明白了如此一点后，继续努力推线起来，并且看现如今的总体状态，刘佳宁他也是明白的知道，要循序渐进才是。 “崔斌你的这个办法真的能行吗？”筱诗语站在崔斌的身后，皱着眉头很是担忧的问道。 可问题就是夏悠不知道那孩子有没有工作预定。直接去问绫濑的话，也会显得很蹊跷。 不是一般修炼者能够应对，或者说，世间想要对抗这种功法的修炼者，微乎其微，至少他不是其中一人。 摘月将无常斩横在桌上，大刀阔马的坐下，瞬间拿捏出一副潇洒公子哥的模样。 超熔炼钢化绳索：空间出品产物，可以伸缩使用，索钩极其坚固，使用时命中要害可以造成2~3倍力量攻击，空间价值评估为3点，暂不可收入空间。 苍梧、夏禹的特殊，造成修行者追求的是破坏以及毁灭，战力比其他体系更胜一筹。 张芸慧是第二天被进祠堂打扫的下人发现的，彼此她头发散乱，衣服也被扯得乱七八糟，奄奄一息的，几近疯魔。 在半岛打仗的时候，埋伏中的兔子们看到鹰酱们的食物资源，一只兔子对他的战友说，不要流口水，口水会冻住。 贝弗丽也不甘示弱，有那等历练的好去处，她可不会让给一直在自己后面的维斯塔。 现在戴维斯可以理解，为什么原着中唐三那个愤青在离开时忍不住用雪色天鹅吻毁了整个杀戮之都了。 寰宇世界的一切生灵，龙仔可不会让着，真要闹起来，自己真就救不了，指不定还得跑路。 这个技能听起来平平无奇，但只有亲身感受过“熊君”破坏力的戴维斯，才知道代表着暗金恐爪熊极致攻击力的技能，会有多么可怕。 陆长歌没想到这里的绿洲范围如此之大，不仅如此，水质和水量也远超鲁高因，是块不错的领地。 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些无恶不作、声名狼藉、神憎鬼厌的盗匪联盟，也敢高呼与她是自己人？ 赤袍男子瞥了一眼叶天，摇了摇头，似乎对叶天的修为不大满意，很失望的样子，喃喃自语。 绯村剑心犹豫了一下之后，最终还是决定将比古清十郎隐居的地点告诉凌泽。 青云身后跟着十数位清幽剑宗弟子，苏弃放眼望去，一脸怀念，虽然大部分苏弃都未曾见过，但曾在他们的事迹中成长变强。 突然叶天顿觉眼前一亮，叶天下意识的召唤天剑，这一次天剑总算是听话的握在了自己的手心，终于从幻境中走了出来。 晏璃回到琉璃院，差人去把沈家姑娘请来做客，并让安嬷嬷亲自出去接人。 而听到把冰雪界主，提到一等血统药剂时，坎迪斯、卡特琳、赤蒙、兰米尔等界主，眼中也纷纷流露出一丝炽热之色。 餐厅的左边有一张圆桌，桌上摆放了一些糕点和水果，而餐厅右边的墙上，拥有一个醒目的电子屏幕。 在苏弃走入城中之后，才有两名金甲士兵自隐形状态中交流起来。 唐云峰在次躲开，恶鬼见势抓起一人，汪宏想要救那人晚了一步，被恶鬼附在了身上，顷刻间全身发冷，嘴唇发青，脸上发白，恶狠狠的注视上了所有的人。 虽然说，在决战空间中，每一场战斗结束后，原力、精神力都会恢复至巅峰……但精神层面的疲倦，却无法抹除。 单从科技上来讲，对方已经能利用皮米材料来搭建纳米机器人，这种科技技术，已经完全碾压了当世地球上的任何一项科技。 “你到底是谁？”段震看着叶封天，眼神又怕又恨，他的徒弟们也是一样的心情。 “叶尊下令让你们滚蛋了，你们还不动弹？”李湛江一招手，整个射击场的工作人员和保安都围了上来，足足近百人把萧伊伊等人团团围住，推搡着他们出去。 只有在喝醉的状态下，几天前做出的决定才能够借着这股劲儿过来。 整个寒假，凌夏都没怎么见到过楚炀。他似乎一直都很忙，凌夏也没忍心去打扰。她特别期盼着开学，大概回到校园，所有的烦心事就都烟消云散了，楚炀的生活就能慢慢回到正轨了。 难道不应该是，巨型人族的所有族人都会死！他们将船开走！然后露出船底下的东西！他们得到那件可以帮助普通人可以当上君王的东西？ 原本想要拼命赚钱，这下一病反而赔了一大把，她就算急着赚钱，也得养好身体。 原本图马斯是不愿意与下等人一起跳舞的，这样有失身份，但是后来又忍不住加了进来，一起跳这个简单又似是而非的舞蹈。 “我日！这种事！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他怒吼着，突然朝着队长喊道。 第二百二十二章 她是沈家的私生女 苏眠月脑袋晕乎乎的，想不明白，从一开始沈星寒对她的敌意就不对劲。 楚玥还在说着什么，苏眠月已经听不进去了。 她在想，所以战肃要说的原因是什么。 …… 郊外别墅内。 男人被堵住了嘴，手上的指甲被一根一根拔下来。 哀嚎都被堵了回去，脸上大滴大滴的汗珠滴落，面前的地毯阴湿了一小块。 “唔唔——” 战肃就像是听不到一样，手上摇晃着红酒，他轻抿了一口，细细品尝。 “战总，都拔完了。” 保镖站起来，地面上整齐摆着十个血淋淋的指甲，那人已经疼的快要晕死了，战肃打了个响指，而后就有医生上前，强行给他注射了试剂。 想晕死也不行。 男人第一次觉得一个人这么可怕。 “我错了，战爷，我真的知道错了！” 赵六第一次觉得自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敢动战肃的人。 他声音虚弱的不能再虚弱，语气里满是惊悚，他不敢不服软，刚刚没有麻药，硬生生拽下来，他想晕死也不能，医生随时准备着抢救。 战肃啧了一声，站起身走到他面前，弯腰的一瞬间，手里的红酒杯倾斜，洒落了些红酒。 “啊！” 剧烈的刺痛感传来，赵六觉得自己像是被放在油锅上被煎了一下，甚至还翻了个面。 “战爷、战爷——” 战肃没有理会他，示意医生过来，“消毒。” 此消毒非彼消毒，赵六一听，脑袋都木了，他想要尽快结束酷刑，可却没有办法。 一旁，赵六的爸妈被绑着被迫观看这一切。 和赵六一样，晕死过去就抢救，就算是心脏病，这边也能马上把人救过来。 战肃这么做，什么都不为，就是为了折磨。 “你、你这样是会遭报应的！我儿子被你这黑心肝的人折磨——” 赵六疼的说不出话来，这会手被泡在消毒酒精里，他嘴又被堵上，被注射过药剂后，他只能清醒的感受着，很快身子就虚脱无力了。 他此刻心里只想说：爸妈，别说了！ 战肃听到赵六妈的话，眉眼间尽是嘲讽。 他会遭报应？那些欺负过他的畜生们呢？岂不是下地狱？ 饮尽杯中的酒，他啧了一声，“黑户，二十年前强奸罪，十五年前入室抢劫杀人，十年前，奸杀三个未成年姑娘，还要我继续说吗？” “畜生事干多了，现在想当人了？问问自己，配吗？” 赵六爸妈一声不敢吭，赵六只能摇头表示自己不配。 “就算曝光了，也没有人会说我战肃一句，你说呢？” 战肃说完，赵家人再也不敢多说。 赵六本以为就算被抓住了，自己供出沈星寒也能保一条命，现在知道他这想法简直是异想天开。 “我错了，我知道了错了战爷。” “……” 燕贺生就站在一旁，他知道，战肃是故意让他看到这一幕的。 他没有害怕，只是觉得活该。 他知道这是战肃的警告。 赵六被拖下去的时候，人快要成一摊烂泥了，赵家父母已经晕过去了，这回战肃没让人管他们，直接将老两口拖出去了。 燕贺生被带到战肃面前。 刚刚的地毯已经被换下来了，那几个指甲也被收走了。 燕贺生跪在战肃面前，他抬头看着战肃。 “想要我帮你一把，可以，但你动了我未来的夫人，我不高兴。” 战肃轻描淡写的开口，燕贺生知道，这是让他表态。 他二话不说，拿过一旁的匕首，将自己的手压在茶几上，眼睛都不眨一下，直接将小手指割了下来，疼痛让他脸上流出不少冷汗。 饶是温季知也被吓了一跳。 这狼崽子的确有胆识，但—— 看了看战肃，又看向燕贺生，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说。 “燕贺生，你知道背叛我的下场是什么吗？” 战肃意味深长的笑着，“燕贺宁背叛我，我本来是想将他送到m国任你处置，可他偏偏动了害小月的心思，以前你做他的影子，现在，让他做你的影子怎么样？” 燕贺生眉眼不自觉的皱了皱。 “虽然晦气，但这样也挺爽的。” 温季知知道战肃的意思，他不觉得燕贺宁可怜，只觉得活该！ 战肃摆摆手，示意保镖把燕贺生带下去。 “你还真准备用这小子啊，是个狠人不假，可这人是不是不太好控制？” “我怕他最后会咬你一口。” 温季知抿唇，有了燕贺宁这个前车之鉴，温季知不敢赌。 “如果是那样，我能拉他出来，我一样也可以将他压回去。” “他该庆幸小月没受伤，庆幸小月只是被吓到了，不然这一根手指可不够赔的。” a港那地方鱼龙混杂，又是国外不受管制的地方，m国那地方枪支都是合法的，他倒要看看，这燕贺生能有什么本事！ 战肃起身掸了掸身上不存在的尘土，他将烂摊子丢给温季知。 换好衣裳后，他让司机送自己去医院。 安安已经睡了，苏眠月坐在一旁处理案子，太过投入，连战肃什么时候来的都没发现。 “休息会，我看你一直皱着眉头。” 战肃把苏眠月腿上的电脑和文件，暂时拿到一旁，将人抱到怀中，抬手轻柔的替她揉着太阳穴。 “战肃，你说回来告诉我是谁绑架我的，还告诉我原因。” 苏眠月迫不及待想要知道。 一双大眼睛里满是着急。 战肃抿着唇，似乎不愿意提起这件事，但既然小月主动开口问了，还不如就现在告诉她。 “跟我去外面说。” 苏眠月也感觉到了，这件事或许有些复杂，她抿着唇，跟着战肃去了楼上他原来的病房。 文件没在这，战肃只能将手机上的内容调出来。 “这就是原因。” 苏眠月看着手机上的内容，每一个字她都认识，可拼起来，她怎么觉得有些陌生？ 有些茫然的抬头看着战肃。 “所以，你的意思，我其实是沈家人？” 苏眠月看过去，半晌没有动静。 不对，她怎么会是沈家人—— 但如果是这样，一开始沈星寒对她的敌意就很清楚了。 再结合那个案子。 她，难道是沈家的私生女？ 第二百二十三章 她不是私生女 “是不是私生女这件事只有沈家的人清楚，不过我觉得你不是。” 战肃说的肯定。 沈星寒的父亲死的早，早年间承认过的女人只有两个，一个是沈星寒的母亲，一个是沈父之前的女人，有人说他们是前夫妻关系，离婚以后才和沈星寒母亲在一起，也有人说是那女人是插足沈家夫妻之间的小三。 也有极小部分人说，沈星寒的母亲才是小三上位。 真真假假，没有人知道真正原因，而沈父和那个神秘女人，在二十几年前那场车祸中双双殒命。 “那我——” 苏眠月不知道该怎么说自己现在的心情。 “你想认回沈家人吗？如果你想的话，我带你回去，谁都不能欺负你，沈老爷子似乎也在暗中调查你。” 沈老爷子的态度，战肃也不太明白。 但从沈星寒的态度来看，沈老爷子对苏眠月的态度，应该是不一样的，只是不清楚是好是坏。 苏眠月抿着唇，她犹豫许久。 “我原本不想。” “如果我真的是沈家人，不管我妈妈是不是……” “但无论如何，我这个父亲都是不负责任的。” “只是沈星寒对我做这么多，就是为了阻拦我回沈家，既然这样，我偏要回去看看，她一直针对我的原因是什么，真的只是因为私生女这个身份，还是另有原因。” 苏眠月也不是圣母，别人伤害她，她还要说没关系。 “好，你准备怎么做？” 战肃表情未变，淡笑着看向苏眠月。 既然小月想回沈家，那他就要做足准备，不让小月回去受欺负。 想到这，战肃眸色淡下去，解决了燕贺宁，下一个就是顾宸了。 野狗高兴的太久了，他也足够仁慈了，接下来就是讨伐时刻。 “沈星寒想要什么，我就偏要抢过什么，我听说沈老爷子醒了，我倒要看看，沈星寒这么怕我出现在沈老爷子面前，究竟我这个人对沈老爷子来说，究竟有多大影响力。” 苏眠月很清楚。 如果不是燕贺生良心未泯，她怕是会丢了这条命。 以牙还牙，沈星寒想要她的命，她虽然不能反过来做违法的事，但她就将沈星寒重视的都抢过来。 “我带你去见沈老爷子？” 战肃看向苏眠月，眼眸中带着几分笑着和纵容。 她‘杀人’，他就‘递刀’。 苏眠月摇头，那样太没有意思了，“你帮我一个忙就好，支开沈星寒一会，我要自己去找沈老爷子，我想弄清楚一件事。” 苏眠月只想知道，她的母亲到底是谁，当初和沈家，到底有什么故事。 战肃点头，直接拨通电话，语气冷静，跟对方交代接下来要做的事。 “好了，她会离开病房半个小时，现在沈老爷子还算清醒，你想问什么直接去问就好。” 战肃看着手机上对方发来的消息，沈星寒已经到办公室了。 他带着苏眠月去了老爷子病房外。 “去吧，我在外边等你，想问什么尽管问。” 苏眠月点头，推开病房门迈步往里走。 沈老爷子半靠在病床上，脸色还不太好看，不知道是什么病，虽然已经好了许多，可看起来还是没有什么生气。 “什么——”人。 沈老爷子话都没说完，嘴就像是封住了一样，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那双眼睛在看见苏眠月的时候，闪烁着异样的情绪，不是激动，是——愧疚、恐惧，还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情绪。 “沈老爷子，看来你也知道我的身份了。” 沈老爷子这才回过神，像，实在是太像了！ 就算他之前没有查过，也能确定，这个丫头就是他要找的那个孩子。 他面色如土，就像是认命了一样，瘫靠在病床上。 “看来，你也都知道了。” 沈老爷子自嘲的笑笑。 “我今天来也只是想弄清楚些问题。” “我母亲是谁，当初她和沈家究竟是什么关系，我到底是不是私生女。” “我没让战肃替我查这件事，我不想家丑外扬，所以沈老爷子能不能替我解答这些问题？是真是假，我自己也能感觉的出来。” 苏眠月态度太过冷静，冷静的让沈老爷子表情难看。 就连性格也像，哪怕是出了那种事，当年那丫头也—— 沈老爷子长叹一声。 “造孽啊！” 他颓然叹息，缓缓开口道出当年的真相。 “说起来，你不算是私生女，但不是你名字上父亲的孩子。” 是的，不是沈父的孩子。 这个秘密，绝大部分人都不知道，只有老爷子和当事人以及几个沈家资历老的佣人知道。 “这件事——是我对不起你们母女。” 沈老爷子缓缓道来。 二十多年前，也就是苏眠月的亲生母亲兰芳，嫁进沈家的日子。 兰芳长得漂亮，那个年代上大学的不多，兰芳就是其中一个，从山里走出来的大学生，明媚漂亮，一颦一笑都勾人，不只吸引了沈父沈庭钧的注意，也让沈庭钧的大哥沈庭禄动了心。 后来沈庭钧摘下这朵娇花，把人娶回家。 婚后第一年，两人举案齐眉，后来兰芳怀孕了，这可是老沈家的喜事，大家都沉浸在喜悦中，沈庭钧也表现的像是三好丈夫一样，可一切都在沈星寒的母亲夏宁出现的时候变了。 夏宁年纪小，有手段，哄的沈庭钧很快就沦陷，干柴烈火，家里老婆怀着身孕，沈庭钧和夏宁在外面打得火热。 一直到苏眠月三岁时，夏宁想要上位。 也是在那天，沈庭钧才残忍的告诉兰芳真相。 他娶兰芳，也不过是因为想要让沈庭禄痛苦罢了，爱都是装出来的，就连她生下的孩子也是沈庭禄的，是沈庭钧设计，让两人苟合留下孩子。 “后来兰芳知道真相，你又不小心被弄丢了，所以——” 苏眠月嗤笑一声，说的冠冕堂皇，什么是丢了，她三岁，怎么算不小心？ 而且这么多年过去了，一个孩子找不到？ 这件事说出去谁信！ 更别说沈星寒还视她为私生女，外界也只知道沈星寒父亲结果这一次婚，这也就说明，根本没有人知道，他母亲曾经嫁进过沈家。 什么心疼愧疚，不过是图个心里安慰罢了。 “小月，我知道当年的事对不起你和你母亲，我会弥补你的。” 苏眠月听沈老爷子这么说，轻笑一声点头。 “好啊。” 第二百二十四章 和他一起去战家 “想要补偿我，沈老爷子要做的很简单。” “现在在网上告诉所有人，我母亲曾经是风光的沈家的夫人，再告诉所有人，夏宁是小三上位，怎么样？” 苏眠月说完，沈老爷子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这——” 沈老爷子脸色骤变。 “知道沈星寒做了什么吗？拿着私生子偷走方案的案子，找到我，拿案子羞辱我。” “可她沈星寒凭什么，老爷子，你是不是以为你调查到的，我脾气好，你跟我说完真相，再给我一点沈家的财产，我就对沈家感恩戴德。” “沈老爷子，您老了，糊涂了。” 苏眠月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眼底满是冰冷。 “小月——” “老爷子还记得我在沈家的名字是什么吗？” 苏眠月突然开口，这一句话问的沈老爷子一怔，叫什么—— 他苍老的脸上满是尴尬，他不记得。 苏眠月小的时候，他并不喜欢，因为她是女孩，不能继承家产，后来兰芳死后，他连连梦到兰芳索命，被梦境折磨许久，所以才一直觉得愧对于当年那个孩子，这才想起来找人。 “所以您看啊，口口声声说弥补，到头来，连我之前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沈老爷子，我想您误会一件事了，我之所以来，并不是代表接受了您的道歉，而是我想看看，沈家人究竟还能不要脸到什么程度，现在，我开眼了。” “不过老爷子，家产该我的那一份可不能少，我想，您也不是糊涂人对吧。” 苏眠月说完，起身又看了一眼沈老爷子，径直离开病房，全然不顾身后沈老爷子不停喊她的声音。 出了病房，苏眠月若无其事的重新挂上笑意。 “走吧。” 战肃看着苏眠月表情不是很好，没有多问，等她想说的时候自然就会说了。 两人离开病房后没多久，沈星寒就回病房了。 看着沈老爷子一个人呆愣的坐在床上，直觉告诉她不对，刚想问，沈老爷子就似是有感应，直接躺下睡了，没有理会沈星寒的意思。 沈星寒见沈老爷子睡着，也就作罢。 坐在一旁的单人沙发上，沈星寒把玩着手机，兀自生着闷气，苏眠月那贱人竟然没死！ 她拿出手机，发了条消息给一串号码。 沈星寒：【不遗余力，只要除掉苏眠月！】 许久没有收到回应，沈星寒觉得有些烦躁，还好那边过一会就回了消息。 【好，我把人绑起来，你亲自动手怎么样？】 沈星寒看着信息里的字，人愣了一下，那人会这么说话吗？ 但也没多想，毕竟那人的本事，她心里清楚的很，应了一声就放下手机了。 她不知道，电话那边回她消息的究竟是谁。 也不知道，因为这一条消息，自己之后会受怎么样的折磨。 接下来的几天，苏眠月都没去找沈老爷子。 倒是沈老爷子托人找她好几次，都被她拒绝了。 她的要求很简单，澄清这些事，其他的可以坐下来说。 原本沈老爷子可以不予理会，虽然心里有愧疚，可在他看来，这种愧疚多给些钱就好了。 可偏偏沈氏经济纠纷的案子，对方找到了苏眠月，苏眠月的本事沈老爷子知道，他也生怕这个案子交给苏眠月后，沈家真的从此走下坡路。 当然，他也惧怕苏眠月身后的战肃。 律所内。 苏眠月看着手上的卷宗，这阵子安安的情况稳定了不少，她可以安心回律所继续上班。 “苏姐，你要我找的那个案子有新进情况，你看看，要不要接下这个案子。” 何生敲门进来，顺手把案子的文件信息放在苏眠月面前。 苏眠月大致看了一眼，她越看眉头越紧。 她摆摆手，让何生先出去，她坐下看看案子。 这个案子要不要接得看情况再决定。 沈氏的经济纠纷案是前几天沈聿找到她的，不过，不是站在沈氏的立场，而是沈氏对面的‘君悦集团’，她不喜欢窥探人太多的秘密，但有件事她必须要弄清楚，沈聿想要干什么。 如果只是单纯的搞垮沈氏，她可以接这个案子，毕竟沈聿这边没有过错。 上次被沈星寒摆一道，这一次她可不会轻易做决定。 处理完手上的工作，战肃也在这时候来找她，手上还端着饭盒，淡黄色的可爱女士饭盒和他身上高冷的气质有些不符，只是在看见苏眠月的时候，原本冷肃的表情全然融化。 “我猜你还没吃饭，这汤我熬了一上午，我刚给安安送去些，你也尝尝。” 战肃自顾走到茶几边坐下。 饭盒打开。 饭菜都被端出来，蒸的恰到好处的米饭摆在桌上，苏眠月没提过，但战肃注意过她，她不喜欢吃太硬的米饭，自那之后，每一次煮米的时候，他都会量过米和水的量再下锅蒸。 也不多麻烦，而且能见她能多吃一些，心里也高兴。 菜他准备了一道荷塘小炒，配上一份蒸的龙虾肉，分量刚刚好，口味清淡，是苏眠月喜欢的口味。 最上面是莲藕排骨汤，给她做的这份放了些补药，给她补补身体。 “其实我中午随便吃点就行。” 苏眠月看着战肃在一旁照顾她，连碗筷都送到她手里，垂下眸，有些不好意思的咬着唇瓣，殷红的双颊映着日光，看着漂亮极了，让人热不住想要亲一口。 战肃这么想的，也这么干了。 “不麻烦，我喜欢做这些。” 战肃替苏眠月将汤吹温，递到她唇边，“尝尝。” “味道不错，对了，今天怎么有时间过来？” 这几天战肃虽然也会准备饭菜，但大部分时间都是让人送来。 “正巧今天没什么事，过来陪陪你，顺便跟你说，过几天我回一趟京市，到时候你——” “我和你一起去。” 苏眠月打断战肃的话，之前就说好了，他要和战肃一起去京市，之前是因为想要见见战家都是一群什么牛鬼蛇神，现在他更想回去直面顾宸，这男人算计她，她也不想顾宸好过！ 战肃沉默。 如今京市的情况，实在不适合再带她过去。 第二百二十五章 她不敢接受求婚 “你要是不答应，我就之后自己过去，到时候我只要一打听，就知道京城战家在哪里，不过会不会遇到危险，可就不一定了。” 这件事苏眠月没有退让的意思，她故意这么说。 果然，战肃拿她没办法，轻笑声，大手作势捏了一把她的脸蛋，“这是要挟我？” “答不答应？”苏眠月眨着眼睛看向他。 苏眠月眼底坚定，她要陪战肃去，一是为了顾宸，二是—— 她不想战肃再遇到危险，突然消失，她会担心，会难受。 战肃怎么可能不知道她的想法，抱着她的腰，直接让她坐在自己腿上。 苏眠月今天的打扮偏御姐风，配上她那张高冷的面容，怎么都让人移不开视线，可这会窝在战肃怀中，被衬的有些娇小，反差感让两人看起来更多了几分欲色。 “好，我答应，我会保护好你的，我只是怕你见到我的‘真面目’，会厌弃我，觉得我恶心。” 战肃说话时，抱着苏眠月的力道也重了些。 他是真的在害怕，毕竟，能从死人堆里爬到这个被人惧怕的位置，说没有点手段，谁会相信？而战肃的手段就是一个字‘狠’。 被扔到m国自生自灭，当年的他除了没有闹出人命以外，几乎是所有手段都用过。 上次对付赵六那点手段，还算是比较平和。 苏眠月回身，纤细的双臂抱着他宽厚的身子，小脸埋在他的胸口上，像是小猫一样蹭了蹭，她声音温和，带着几分安抚。 “我不怕。” “我不是圣母，我也很清楚，当年如果你不狠，你也没办法生存下来。” “我更希望能看到更真实的你，我也想陪着你，不想让你独自面对，我不是一个人了，你也一样。” 苏眠月的话，字字句句都有力量，砸在战肃心底，心头一暖。 看着那一张一合的粉嫩唇瓣，他克制不住，勾着她的下巴，低头吻了上去。 唇瓣贴合，他大手在她后背处轻抚，引得她战栗连连，不自觉的轻哼出声，小手抓住她的衣服，烫熨平整的西服此刻多了两团小小的褶皱。 许久后，他才餍足的松开她。 粗粝感的指腹替她擦去唇瓣上的水渍。 “晚上我来接你。” 战肃此刻声音沙哑，一听就知道动了情。 苏眠月轻咳一声，鹌鹑一样低着头继续吃饭，脸却红的像是苹果一样。 晚上下班，安安主动给苏眠月打电话。 “妈妈，安安今天要和墨墨哥哥一起玩，妈妈不用过来啦！” 苏眠月听着小家伙语气里的雀跃，心里也不由得一阵高兴，她的安安终于也能像正常的小朋友一样了，肆意活在阳光下。 “妈妈去陪安安一会不好吗？” 苏眠月好奇的问了一句。 安安却坚定的说，“不要，妈妈过来会影响安安和墨墨哥哥做游戏，明天妈妈再来陪安安好了！” 苏眠月听着小丫头严肃的语气，无奈笑笑，“好好，妈妈今天不去，安安好好玩。” 挂断电话，安安看着一旁的战墨墨。 “这样就好了吗？妈妈和战叔叔之间的感情很快就会升温吗？” 安安眨着大眼睛，一脸好奇的看着墨墨哥哥。 楚玥没忍住笑出声，这两个小家伙倒是鬼精。 “安安这么喜欢战叔叔？”楚玥趴在病床上，不免有些好奇。 为什么安安对战肃的评价这么高，因为战肃对安安好？可小家伙不像是这么简单就能被收买的性子。 “喜欢。” “因为战叔叔对妈妈好，安安知道，战叔叔是因为喜欢妈妈，才会这么喜欢安安的，安安也能感觉到，妈妈和战叔叔待在一起的时候很开心，安安想让妈妈开心。” 楚玥心脏一紧，安安真是懂事的让人心疼。 “放心吧，我小舅舅会对小舅妈超级好的！要是不好，我就让我妈妈揍他！” 战墨墨举起小拳头，举手发誓。 被两个小家伙逗得不行，楚玥摸摸他们的头，没再参与这个话题，任由两个小家伙低头继续研究自己的。 而另一边家里。 苏眠月刚一进门就发现了不对劲，平时明亮的灯光被调成暖黄色。 刚一进门她就看见了被摆在客厅的花束，看样子大概有九十九朵，屋子里还有散下来的花瓣。 她诧然的走进屋子，还来不及问，就被战肃从身后抱住。 “喜欢吗？” 战肃轻声开口，苏眠月轻笑，“干什么，求婚？搞得这么隆重。” 战肃低头吻着她的脖颈，温柔缱绻，但却摇摇头否认了。 “不，你配得上这世界上最隆重的求婚，只是想要将最好的东西都送给你。” “换上衣服，陪我跳一曲可以吗？” 战肃抱着苏眠月来到沙发边，沙发上放着一个礼盒，苏眠月抱起礼盒，看了一眼战肃，之后就抱着盒子去卧室换衣裳了。 等换完衣裳出来，战肃黏在她身上的视线都变得灼热了许多。 他走上前，弯腰伸出手，示意苏眠月的手搭在他的手上。 “有幸邀请我的女神跳一曲吗？” 苏眠月被战肃这话逗笑，伸手，任由他抱着自己的腰，战肃早就放好了音乐，此刻两人就站在客厅内缓缓舞动。 “小月，如果我求婚，你真的会答应吗？” 老实说，战肃好几次都想要跟苏眠月求婚，可又怕她因为之前的事不答应，最后只变成了给她一个又一个的惊喜。 “抱歉，再给我一点时间好吗？” 苏眠月有些不敢和他对视。 她喜欢战肃，可一想到要变一种关系生活，她就下意识感觉到害怕，就像是和厉哲瀚当年一样，谈恋爱的时候很好，可一旦结了婚就变了模样。 战肃也明白她心底的担忧，低头吻住她的唇。 “很庆幸我没有听温季知的鬼话，惊喜还算是惊喜。” “别有压力，拒绝是你的权利，我会尊重你的意愿，而且我也知道，你不答应我，并不是我做得不够好，而是厉哲瀚那个畜生影响了你。” “小月，我愿意等，等你愿意的那一天。” 第二百二十六章 迟来的真相 这一晚，苏眠月没再抗拒，主动同战肃沉沦。 一遍又一遍，一直到天空泛起鱼肚白，她才的沉沉睡去。 战肃像是餍足的狼一般，抱着她安静的睡了一晚。 等苏眠月再醒来已经是中午了，还好今天没有工作。 “下次不许了！” 苏眠月凶巴巴的瞪着战肃。 “好好好，我错了，快收拾起来吃饭。” 额头被吻了下，苏眠月看着面前的战肃，哼了一声，起身就去浴室收拾。 等吃完饭，苏眠月还想去一趟律所，没想到沈家人突然来了。 只不过大家脸上的表情都有些不对劲。 沈老爷子也不见初见时的激动，表情更多的是一种隐忍。 至于沈星寒则是阴沉着脸，纯粹是气的。 她没想到，苏眠月这小贱人，竟然真的敢来找老爷子！ “小月，我和你叔叔婶婶商量过了，你的要求我们可以满足，但能不能等到这次新品发布会结束？不然影响了这次发布会，公司受影响就不好了。” 简而言之就是在告诉苏眠月。 如果不按照沈家的意思来，她苏眠月分到的钱会少许多。 可是—— “这个我有什么关系？我想要的不过是个真相，至于能分到多少钱，沈老爷子，这是你们的事，不是我的事。” “你澄清，这次的经济纠纷案我会考虑推掉。” 苏眠月勾唇笑着，至于战肃，从刚刚开始就一言不发，只负责在旁边替她吹粥夹菜，看似什么都不管，实际上却是在为苏眠月默默撑腰。 “苏眠月，你别给脸不要脸！” 沈星寒咬着牙，她不满的开口。 真以为她是好欺负的？也不知道老爷子为什么对死去的兰芳愧疚，分明是插足自己儿子儿媳的小三，也配的上愧疚这两个字？ 她看看苏眠月，又看看沈老爷子。 半晌后，沈星寒嗤笑出声。 “老爷子，你对兰芳那女人愧疚，难不成，当初你做了一回禽兽，强迫了人家？难道，沈星寒根本不是兰芳和我爸爸的女儿，是你——” ‘啪！’ 沈星寒的话还没说完，就生生挨了一巴掌。 苏眠月收回手，冷眼看着面前的沈星寒。 “没有人有资格指责她，你和你妈更不配！沈星寒，这巴掌打得是你口无遮拦，再有下次，我不会放过你。” 苏眠月刚说完，战肃就上前，心疼的将人揽入怀中，轻抚着她的手心。 “乖乖，打疼了吗，下次这种事让保镖来做就好了。” 战肃打定主意不理会沈家人，但不代表他会让沈家人欺负了小月。 打了个响指，门口的保镖赶忙进来。 “战总。” 战肃点头，“沈老爷子不知道我的规矩，教教他们，另外，求人就得有求人的态度，我看沈家人这个态度，下个季度的合作，应该也不需要了吧。” 战肃一句话，让沈老爷子表情瞬间难看。 他没想到，战肃竟然护着苏眠月到这个地步！ 一个女人罢了！ 起初他是觉得愧对兰芳，但也只是愧疚，补偿也只是图心安，如果不是苏眠月还有些利用价值，他也不可能会一而再再二三的找苏眠月，他丢不起这个老脸！ 不过眼下看来，这件事是逃不过了！ “好，既然小月想要，爷爷肯定会答应，经济纠纷案你看能不能——” 沈老爷没说完，但在场人都知道了。 老爷子这是求苏眠月这个小辈帮忙呢！这场官司要是苏眠月替沈氏辩护，他们只赢不输，所以沈老爷子的主意就打到她身上了。 “老爷子，做人可不能太贪心。” “我只说我不接这个案子了，至于谁跟你们打，打成什么样，我都没办法插手，我们有血缘关系，这个案子，我得回避。” 苏眠月油盐不进，她看都不看沈老爷子一眼，边喝粥边说着。 粥被吹的恰到好处，战肃伺候完她，这才自己开始吃饭。 一顿饭吃完，战肃也将注意力放在沈家人身上。 “还需要我帮你们？澄清不会？” 沈聿就坐在一旁，冷眼看着沈家人在这做孙子。 就好像在他心里，不管沈家人做什么都激不起来他一点兴趣，从始至终，他都只对这个找回来的堂姐感兴趣。 他饶有兴致的看向战肃和苏眠月的方向，却受了战肃一记冷眼，苏眠月只觉得好笑，拍了拍身旁如大狗狗一般的男人。 “别乱瞪。” “上次的事要不是有沈总提醒，我这会估计都要上套了，论迹不论心，感谢还是要感谢的。” 战肃冷哼一声，他也不会让小月遇到麻烦的好不好！ 可当着沈家人的面，他还是淡然点头。 沈聿笑笑没说话。 沈家人已经知道了，经济纠纷案的另一方是他，今天带他来，是为了告诉他，苏眠月认了沈家，不可能帮他打。 他们三人这边暗潮汹涌，沈家人却是表情难看。 声明发出去不到两分钟，就有人打电话打到他们这来了。 老一辈的还好，他们平时不会闲的无聊总盯着手机。 可沈聿和沈星寒的朋友不一样。 沈星寒这会什么都不想说，也没有接电话，只有沈聿乐在其中。 “哦，你问我网上的声明啊，是真的，我爷爷亲自发的还有假吗？” “小三啊——我可真不知道，我只知道，沈星寒和我新找回来的堂姐，没差两岁。” 这信息量实在是大。 “沈聿！” 苏眠月看着沈老爷子气急败坏的指着沈聿。 “这沈聿还挺有趣，怎么好像和沈家的关系不是很好？” 她看着沈老爷子对沈聿破口大骂，拿出手机看了一眼舆论。 现在沈家人可以说是成了众矢之的。 虽然没有公布兰芳和沈家大哥的事，但网友们一看，沈家人故意隐藏当初兰芳和沈家人的关系，猜也能猜出来是怎么回事了。 “这件事我慢慢给你讲，还想看沈家人吗，不想我就把他们赶出去。” 苏眠月点头。 赶出去算了，她看见沈家人的脸就觉得头疼。 吵闹声戛然而止，听战说要送客，一个个脸色难看。 沈家人临走时多看了苏眠月一眼，表情复杂，至于沈聿爸妈—— 他们纯属是来凑热闹的。 第二百二十七章 可笑的恩情 人都走了，周围也变得清净。 苏眠月深吸口气，看着战肃，又问出了刚刚她好奇许久的问题。 “沈聿和沈家到底是怎么回事？” 战肃点点她的鼻尖。 “也不是什么大事。” “当初沈家无力回天，几乎是颓然之势，当时决策人一个失误，差点整个沈氏买单。” 这个时候沈聿出面。 沈老爷子当时答应的很好，说沈聿挽回沈氏后，会给他股权作赔偿，沈老爷也会一点点退出沈氏，将沈氏交给年轻一代。 可后来—— “我猜到了，后来沈老爷子反悔了。” 苏眠月也突然明白了，为什么沈聿想要毁了沈氏，自己打拼下来的江山，最后却拱手让人。 “不过，沈聿这人心思重，能不能合作，不好说。” 战肃说完，苏眠月就明白了。 “老实说，本来这次纠纷案我就在考虑，牵扯的太多了，可以说是沈聿和沈氏的分割案。” “对了，下午你还有事吗？” 苏眠月看向身旁的男人。 “有事，一会我送你去医院。” “等我这边完事了我去找你，我问过顾墨白了，安安的情况已经好转了，再过一段时间可以回家养着了，等我们从京都回来，就把安安接回家吧，这样照顾着也放心。” 战肃摸摸苏眠月的头，开口说着。 她当然没有意见。 收拾完东西，苏眠月跟着战肃直接去了医院，战肃拿出给安安炖的汤，还有切好的水果，又跟小家伙说了会话，这就离开了。 等人走后，楚玥这才凑过来。 “小月，下个月同学聚会你去吗？你换号码了，他们都联系不上你。” 楚玥看着苏眠月，有些犹豫的开口。 他们这些大学同学八百年不聚一次，也不知道这次是为什么。 苏眠月摇摇头，她和那群人的关系一向平淡，大学生活也只有楚玥这一个好朋友，没有聚会的必要。 “我和他们也没什么好聚的，再说了，那件事我也挺介意的，我没办法大度的说没关系，所以我就不去了。” 那件事—— 楚玥沉默了，这也算是横在苏眠月心里的一根刺。 她也是，干嘛多嘴说这一句。 “行，那我跟他们推了，不过咱们的小团体聚会你可得来！” 楚玥语气轻松，将刚刚的不愉快都抛之脑后。 她不提，苏眠月也配合。 “好，我去。” 两人说说笑笑，再没提这件事，安安和战墨墨在一旁喝汤，苏眠月思绪却飘远了—— …… 别墅的地下室内。 战肃冷眼看着面前挣扎的燕贺宁。 “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你？” 战肃语气凉薄，只有不悦和不解，再没有其他情绪，也没有歇斯底里的质问。 仿佛在问一件稀疏平常的事一样。 燕贺宁呸了一声，吐出一口血水。 他笑的狂傲，可脸被打的已经肿的不能看了，这么看起来还有些滑稽。 “你猜，你猜你身边的人对你有多少真心，战肃，自己为别人叫你一声战爷就能收拢人心了？” “我为了对付你，准备了多少年，在你身边伪装成好人，就为了狠狠给你一个教训，就像是现在，怎么样，被人背叛的感觉，不好吧。” 战肃长腿/交叠，听着燕贺宁的疯言疯语，脸色未变，狭长的眸子射出寒光，就这么看着眼前的燕贺宁，他不开口，只是那眼神折磨的燕贺宁后背发寒。 “因为沈星寒？” 战肃这一句话说完，成功看到了燕贺宁眼底的紧张。 果然，为了那个女人。 为了沈星寒那样的女人—— 战肃嗤笑一声，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将手机的录音放出来。 “我为什么要喜欢燕贺宁，不过是一条好用的狗罢了，我给一块骨头就会帮我咬人。” “战肃啊战肃，你以为你这样就打击到我了吗？何必拿燕贺宁刺激我，愿意为我做事的男人多了去了，难不成你是吃醋了不成？” “……” 一字一句响在地下室。 燕贺宁表情却没有太多振动。 他似乎早就知道了这些，却半点反应都没有。 “这是我心甘情愿，她救过我的命，如果不是她当时在海边将我救回来，我不会活到现在，我这条命是她救了，我不能不管她。” 燕贺宁自言自语，他的确不甘，为什么星寒不能看看他，为什么？ 她看的明白，沈星寒虽然装出一副对战肃不屑的模样，可她心里喜欢的也是战肃。 多可笑—— “的确可笑。” “你说沈星寒从海边将你救回来，但那女人最害怕的就是水，她连下水都不敢，你觉得她会善良到不顾自己的危险，下海去救你吗？” 战肃慢条斯理开口，语气也听不出情绪，但燕贺宁听得出来，他在嘲笑自己。 可—— “你胡说！” 燕贺宁心里一直坚持的信念崩塌了。 他查过，当时沈星寒就出现在那边，又是从沈星寒嘴里亲口承认的，怎么可能有假！ 他不信！ 战肃也不跟他废话，给一旁的保镖使了个眼色，对方很快就明白，从一旁拿过平板，给他播放两段监控。 “你落水的那天，救护车在你落水后半个小时左右就到了，你才得以安然无恙，往前推半个小时，大致是你的落水时间。” “好，那不如我们就一起看看，半个小时之前沈星寒在干什么。” 监控视频里，沈星寒在海滩上的纪念品店买着东西，看都没看海边一眼。 一直到有人出来，指着不远处的沙滩，似乎在说有人落水了。 那大抵就是燕贺宁落水的时间。 而沈星寒，只是瞥了一眼就收回视线。 “还需要我给你找其他证据吗？” 战肃嗤笑，一个连恩情都报错了人，真是可笑。 地下室一片寂静，片刻后响起燕贺宁自嘲的笑声。 “我以为是弥补，可我没想到，竟然是我报错了恩情。” “那个女孩是谁——” 燕贺宁突然开口问道，他迫不及待想知道，究竟是谁救了他，在他死之前，他一定要补偿对方！ “不用想了，那女孩已经被沈星寒找人灭口了，为了拴住你，她倒是下了血本，可笑的是，当时这个案子，还是你做的辩护，判的你方精神有疾，过失杀人，连刑都没判。” ‘噗！’ 第二百二十八章 他就是战肃的狗 可笑。 实在是可笑。 燕贺宁自诩正义，可没想到—— 一口血喷出来，他整个人颓然不少，从在战肃面前蛰伏，到后面替沈星寒办事，再到现在，果然，他斗不过战肃。 “秦文书在哪。” 战肃问的一针见血，沈星寒这么藏着秦文书—— 不藏着秦文书的事不单单有沈星寒的功劳，如果猜的不错，沈家怕是也出了一份力，不过是一个秦文书，用得着这么大手笔？战肃突然觉得一个秦文书会牵扯出更多的秘密。 沈星寒藏着他，却从没想过要杀了他。 是不舍得，还是——没办法？ “我不知道，秦文书是沈星寒自己处理的，那天在度假村，本来是要商讨的秦文书的事，可后来差点被你发现，沈星寒觉得交给我来办不太安全，索性这件事就不让我插手了，只让我联系燕贺生那边。” “至于秦文书——你怕是找不到他。” 燕贺宁听到战肃一声嗤笑。 “找不到？燕贺宁，你真以为我是你？” 战肃站起身，得到想要的答案了，也没必要废话了。 “战肃，你真以为你身边的人都对你忠诚吗？你真以为温季知没有想过要杀死你吗？” “你这样的人，身边怎么可能会有真心待你的！你不懂感情，你根本就没有心！” 燕贺宁开口斥责。 不吐不快，他知道这是自己最后的机会了。 门外。 温季知的脚步顿住，他心中没由来的一阵慌乱。 不、不是那样的—— 但，似乎也的确有过。 他按着门把手的手顿住，不知道战肃会不会信，他苦笑的靠在墙边，等着属于自己的审判。 战肃从来不相信任何一个人，更别说还出了这种事，他想他们之间也回不到之前—— “那又如何？” “我行事手段狠毒，看不惯我的大有人在，他厌恶我可以，想要杀了我可以，那说明他是个三观正确的人，没有经历我这些事，不理解不接受也是正常。” “可他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拿我当朋友，即便是不能接受，他也毫不犹豫的替我扫清障碍，在我性命遇到危险的时候，他会为我着急，你呢？那次厉哲瀚被抓走，在林中小屋放火，也有你的功劳吧，你算准了我会去救苏眠月。” “你想烧死我。” 这是肯定句。 战肃早就调查到些眉目，只是后来安安那边出事，他没有查到燕贺宁身上。 门外，温季知整个人都顿住，他没想到战肃竟然会这么说，他鼻尖发酸，没有说话，却在心里暗自发誓，他不会背叛战肃。 ‘叩叩’ 他整理好情绪，敲门进去。 战肃嗯了一声，放他进来。 “都调查清楚了，这里是你要的内容，燕贺宁和战家那群老东西没有联系，但却在暗中帮助顾宸。” 本来亲如兄弟的两个人，此刻视线相对，只剩下冷然。 “嗯，这边交给你了，我去医院那边。” 战肃说完就要离开，却被燕贺宁叫住了。 “战肃，你能不能——放过沈星寒？至少不要要了她的命。” 战肃听着都觉得可笑，不要对沈星寒出手？ “你也配在我面前跟我说这些？以什么身份，她的姘头？怕是连姘头都算不上。” “因为恩情喜欢上一个女人，现在恩情是假的，既然还放不下，我看你脑子的确有问题。” 战肃说完，大步离开，没有理会地下室的人。 温季知居高临下的看着燕贺宁。 好歹兄弟一场，他还是抬手让人打来一盆温水。 “你说你何苦这样，战哥的手段你比谁都清楚。” 燕贺宁自嘲笑笑，“开弓没有回头箭，我已经收不回来了，温季知，你不一样，你手上还干净，不要被战肃利用，他早晚会推你下深渊，你——” 没想到温季知却笑出声。 “燕贺宁，温家是以安保系统发家的不假，可你知道，在回国之前，温家是做什么的吗？” “温家前身是文家，这下你该知道了吧，m国g区的文家，只不过回国之后洗白了而已，你觉得，我手上能有多干净。” “哪怕是干净的，在战肃救我一条狗命的那一刻，我就想要为他染黑了。” “你不说我是战哥身旁的一条好狗吗？的确，我心甘情愿。” 一条好狗—— 对燕贺宁来说这是何等讽刺的称呼，可温季知却甘之如饴。 因为温季知知道，如果不是战肃，他们文家没办法这么安然的转型，也没办法以温家生存到现在。 人该懂得感恩，他温季知就是这样的人。 “现在，该想想要怎么处理你了，兄弟一场，我跟战哥说了，会留你一条命，只是——” 会比死还痛苦就是了。 …… 医院内，苏眠月看着一直发来的消息，表情有些难看，这场同学聚会是非要她去不可？ 苏眠月：【我还有事，暂时过不去，等之后有机会再聚。】 班长：【小月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可以按照你的时间来安排。】 苏眠月抿着唇，她突然想知道这些人打的什么哑谜。 思来想去，还是应下了。 算了，就只是个同学会而已。 她收好手机，想要起身回病房，突然感到后背似乎有人一直盯着这边。 转头看去，却什么都没有。 她也没多想，只是转头回了病房。 而在她离开不久，一个男人带着鸭舌帽从暗处走出来。 看着苏眠月的背影，他扯出一抹几近病态的笑，对着她的背影，喃喃自语。 “好久不见，苏眠月。” 回到病房，苏眠月和楚玥说了自己要去参加同学聚会的事。 楚玥虽然有些惊讶，但也没多问，只是也跟着纳闷。 “他们为什么一定要你参加？” 苏眠月不解，也懒得追问。 “到时候就知道了，你要不要带上你家家属？”苏眠月突然开口打趣。 楚玥被闹了个大红脸。 “带他去干什么，他又不是我们同学——” “哦，所以你承认他是你家属了。” 看着面前一脸坏笑的苏眠月，楚玥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好啊苏眠月，你竟然笑话我，看我不好好收拾你一顿！” 第二百二十九章 蛇鼠一窝，都喜欢抢男人 战肃进来的时候就瞧见这一幕。 他难得在苏眠月脸上见到这样的笑，心里还有些吃醋，偏偏让她笑的这么欢畅的人不是他。 但楚玥和小月也是多年的姐妹了，他也只是一瞬间不高兴罢了。 “在聊什么这么开心？” 苏眠月刚想说话，一旁的楚玥就率先替她开口。 “在聊过几天的同学聚会，小月想要带家属一起去，怕你不答应。” 楚玥一脸得意看向苏眠月。 谁让刚刚小月打趣她！ “家属？” 战肃挑眉，眉眼含笑，顺势坐在苏眠月身边，“小月邀请，我怎么可能不答应，所以，是要邀请我一起去吗？” 苏眠月娇嗔一瞬，杏眼瞪着楚玥，现在好了，不好收场了！ 可战肃不管这些。 他靠在沙发上，大手搭在她身后，占有欲极强的姿态，让苏眠月不自觉的红了脸，雪松香气将她整个人包裹着，她轻咳一声想要远离，却没能如愿。 “本来不想去的，但他们不知道为什么一定要我参加，如果你能陪我去更好了，我自己不想去。” 苏眠月实话实说。 她抬眸看着战肃，眼底似是有星光闪过，烫的战肃心中一阵灼热。 “去，陪你去。” 别说陪苏眠月去同学会了，就是要公司股份，战肃也会毫不犹豫的答应。 这件事就这么敲定了。 聚会的日期定在两天后。 聚会当天，战肃临时有事晚点到，苏眠月先跟楚玥一起去了酒店。 “你说，今天这一场聚会，到底是为什么？” 楚玥靠在大厅的墙边，不知道在想什么。 苏眠月摇头，“走一步看一步，不是还有战肃在吗？” 两人正准备往里走，突然身后传来一道不算熟悉的女声。 “苏眠月？楚玥？” 两人回头的一瞬间，苏眠月表情就沉下去了。 她冷着脸后退半步，虽然没说什么难听的话，但这样的姿势却让人觉得有些尴尬。 “苏眠月，好歹同学一场，咱们之间也不必成这样吧。” 女人脸上挂着笑意，只是那笑意看的碍眼，苏眠月只想一巴掌拍过去。 “同学一场？如果可以的话，我还真不想和你这样的人做同学，当年的事我还没找你算账，你是以为自己处理的很干净了？” 苏眠月冷眼看着面前的李青青。 这么多年过去了，这女人倒是一点没变，丝毫没有愧疚。 施暴者这么自在，莹莹却只能化作一捧灰埋进地里。 可偏偏她无能为力，当年李青青有李家护着，证据全被销毁，即便现在他们想要找回证据，也只是徒劳。 看着面前这张笑脸，苏眠月死死的掐着手心，月牙形的血痕印在手心上，可她就像是全然感受不到疼痛一般。 口中血腥味蔓延，此刻的苏眠月恨不得吃了眼前的女人。 她深吸口气，就这么看着李青青。 “你放心，不管过了多少年，我都不会放过你。” 一旁的楚玥表情也不太好看，她压着怒意开口：“李青青，这个饭局是你组的？” 李青青也不否认，在楚玥问完后，大方点头。 “进去说？或许你们还得感谢我今天做东。” 李青青意味不明的说完，大步朝着包间走去。 一旁的楚玥牙根咬的咯吱响，要不是小月拦着，她肯定要冲上去了！ “别在这，先去看看她想干什么，她这人就喜欢挖坑，被她坑一把，不划算。” 苏眠月还算理智。 她了解李青青这个人，心狠又精于算计。 她心底也气，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进了包间，苏眠月扫视房间里的情况，来的人不多，算上她和楚玥也不过十几个人。 她放下包落座，李青青看了一眼她今天背的包。 “domo家的新款？苏眠月，怎么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这么在意表面形象，这新品全球也就发行十个，一个就要二百万，我可听说了，你和厉哲瀚离婚了，如今不是厉少夫人了，这些东西都是身外之物，也别太追求了。” 李青青这话，话里话外都是讽刺苏眠月爱慕虚荣。 坐在李青青旁边的女人捂唇轻蔑的笑着，“青青，你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人家就喜欢贵的玩意儿装门面，咱们也不能拦着，你啊，别好心办了坏事。” 楚玥气的要坐不住了，这群长舌妇！ 苏眠月倒是无感，给玥玥倒了杯茶水，之后就安静的坐在位子上看她们表演。 皓碗上戴着的手链让在场的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那手链谁不认识，是之前神秘人在拍卖会上以五百万拍下来的，说是要送给心爱之人的礼物。 李青青和身旁的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出了不可思议。 “包背假的，手链也戴假的？仿什么不好，偏要仿价值五百万的手链，我看你背后的金主也不怎么样，连真的都送不起，一身假货也好意思出门。” 李青青硬着头皮开口，而换来的则是苏眠月的云淡风轻。 只见她将茶杯放在桌上，声音轻轻的，但每个字都异常清晰。 “所以，今天特意把我叫来就是羞辱我的？温家和李家的经济纠纷案，我记得在我手上，这个案子我虽然不方便透露内情，但你应该知道，我可以让你们李氏没有胜算，威胁我？李青青，是我不配还是你不配？” “你！” 李青青气的差点站起身，指责她的鼻子就要开骂。 “要是说这些没有营养的话题，恕我不奉陪了，我律所还有事，再见。” 说完，苏眠月也没有再留下来的意思，拿起包就准备带着楚玥离开。 可此时身后就传来了李青青叫嚷的声音。 “你们还真是贱人凑成一窝！潘莹莹贱的勾引有妇之夫，你专门喜欢抢别人的男人。” “那贱人死的倒是痛快了，我哥却因为她妻离子散，现在到你了，这么看来，你过得也不怎么样，被厉家踹出来，只能委身给一个废物，连真包都舍不得给你买，只能买这些a货。” “苏眠月，你没了厉少夫人的身份，你还算什么东西！” 第二百三十章 皮肉苦头得吃一吃 潘莹莹—— 这个名字快十年没有人提起了。 苏眠月站起身，冷眼看着面前的李青青，“所以，今天叫我来只是为了跟我说这些？” 她半眯着眸子，眼底露出寒光。 一时间，气氛变得有些凝滞，犹如风雨欲来一般，阴沉的让人觉得难受，一群人也在苏眠月身上感觉到了一股压人的气势，低沉又霸道，就是李青青也下意识的心中沉了几分。 “苏眠月，我要结婚了，和程明。” 李青青红着眼，冷笑中掺杂着得意，今天的她从头到脚都精致的不像话。 可苏眠月也只是淡漠的看着她，没有任何情绪。 “然后呢？隔了多年又捡了一回垃圾。” 苏眠月淡然开口，红唇一张一合，说出的话却难听的让李青青表情难看，楚玥心底的怒气这才消散许多。 “说别人不要脸，这么多年舔着一个男人，我看没有比你再不要脸的。” 楚玥嗤笑，上下扫视眼前的李青青。 真是晦气！ 要不是陆荨那女人跟她说，要趁这个机会一起聚聚，她才不会劝小月来这！ 楚玥看着坐在李青青隔一位的女人。 岁月在她脸上留下了痕迹，刚三十岁的年纪，却沧桑的犹如四十岁一般，可这和她们有什么关系，这也不是这女人设计她和小月的原因。 “你说谁不要脸呢？” “我不要脸？那苏眠月就要脸了吗？当初扒着程明不放的是谁！明知道他有女朋友，还大晚上约他去酒店的谁！是你的好姐妹苏眠月！” “那潘莹莹又是什么好货色，她勾引我哥，我打她都是轻的，因为她，我哥妻离子散，现在成了这样，你们自诩正义，替一个小三讨回公道，很光荣？” 李青青咬牙切齿，气的直跺脚。 本来今天只是想叫苏眠月出来给她个教训，当年勾引程明的事，她虽然就那么算了，但不代表她心里不恨不怨。 “你看什么，苏眠月，你现在离婚了，是个二婚女人，别想着勾引我未婚夫！” 李青青又恶狠狠的补了一句。 前阵子她就在程明的手机里看见了苏眠月，大半夜的，借着叙旧的名义撩人，谁会有她不要脸！ 苏眠月刚想说话，突然包间门被打开，战肃手揣在兜里，慢条斯理的走进来。 唇边还挂着玩味的笑意，狭长的眸中寒光乍现，让人看不清情绪。 “我女朋友勾引你家那个垃圾？” 好听又性感的声音落入在场人的耳中，他们惊讶于苏眠月和这男人的关系。 他们没见过战肃，只知道眼前的男人气质不凡，一看就不是好惹的。 楚玥见战肃来了，长松口气。 倒是一旁的苏眠月表情未变，只是看了一眼战肃，淡声开口，“回去吧，没什么好玩的。” 战肃勾唇，拉过她的手，却并没有离开的意思。 李青青刚刚还嚣张的气焰瞬间熄灭许多。 她李家虽然有些小本事，但她说到底还是欺软怕硬。 “李青青，既然你非要闹成这样，那不如就将事情说开好了。” “你说莹莹插足你哥哥的婚姻，好，那你怎么不问问你的好哥哥，当初到底是莹莹勾引，还是他这个人渣强迫！” “问问你家里人，莹莹报警后，他们花了多少钱摆平这件事，才没有留下案底，又是威胁莹莹家里人，又是闹她的生活和学业，最后逼得她不得不自杀。” “还有，我对程明那样的垃圾男人没有兴趣，和以前一样，我一样告诉你，我没有联系过他，我也不喜欢回收垃圾，与其有时间在这污蔑我，不如去查查，那个写着我备注的号码，究竟是谁。” 苏眠月语气不卑不亢，甚至还带着几分多咄咄逼人。 李青青嗤笑一声，只当苏眠月是狡辩。 她不经意瞥向战肃，看着那个当苏眠月是宝贝的矜贵男人，心里的恶意再也压不住了。 “这位先生应该不知道吧，我们的苏大系花当年可是极为出名。” “一千块钱就能共度一晚，我可是好心劝你，这样一个二婚女人，厉家都嫌脏，你又何必在这棵树上吊死。” 苏眠月眸色沉了下去，如果说刚刚她还算有礼，这会眼底全是冷意。 正欲开口，战肃便捏了捏她的手。 “乖，你和楚玥先出去，这边我来处理。” “案子在即，想要亲手教训她也等案子结束之后，不然因为这件事对你有影响就不好了。” 战肃说完，给楚玥使了个眼色，后者也明白他的意思，拉着苏眠月暂时出去。 只是等苏眠月出去后，战肃也没有开口。 他长腿/交叠坐在一旁，低头拿着手机不知道在给谁发消息。 李青青心里没由来的一沉。 但都到了这个时候，她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 “你以为把她赶出去，就能掩盖她做过这些事了吗？” “我帮你认清她的真面目，你应该感谢我不是吗？” 李青青说话的时候言语中不自觉染上了颤音，她在害怕，恐惧于男人身上的气势。 可苏眠月能认识什么有本事的？ 她暗骂自己一句没出息。 战肃还是没有理会，即便没有什么动作，也让人觉得压迫感十足，只是抬头看一眼李青青便轻蔑的收回视线。 片刻后，手机传出叮咚一声，战肃这才嗤笑一声站起来。 “说吧，趁着现在还有机会，把想说的话都说出来，不然，一会怕是没有机会了。” 战肃轻飘飘的一句话，让在场的人都感觉到了一阵寒意。 什么叫没有机会了？ 李青青跌坐在椅子上，她这才发现，这男人怕是真的不好惹。 “你、你想干什么？” 战肃抽出一根烟，叼在唇边，抬手点着。 大手搭在旁边的椅背上，肆意桀骜，眼底还带着一抹狠厉的疯狂。 “法治社会，我不会要你的命。” “但，皮肉苦头总得吃吃。” “我这人护短，谁欺负我女人，我会分毫不差的还回去！” 第二百三十一章 她从不是菟丝花 苏眠月和楚玥就在大厅坐着。 “小月，你别想太多，李青青就是疯狗，不过有战肃在，总不会让她太得意了。” 楚玥拍着苏眠月的肩膀，试图给她安慰。 灯光打在苏眠月头顶，明暗参半，让人瞧不清她的表情，只是能感觉到她心底的不快。 “小月——” “我没事。” 苏眠月笑着抬起头，只是笑意里多了一抹苦涩。 只是嘴里这么说着，脸上却是一片冰凉，她不知道到底是感动还是心酸，她只是觉得鼻尖酸涩，眼泪不受控制的往外流。 “我只是觉得，自己最狼狈的时候都被他看到了。” “可我没办法为自己证明，光靠着我一个人我澄清不了。” “为什么，没有权势就只能被人欺侮吗？是不是这辈子我只能靠别人，以前靠厉哲瀚，现在靠战肃——” 苏眠月边哭边说，语无伦次，可楚玥和她认识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不了解她的性子。 “我知道，不是你的错。” 楚玥声音也有些哽咽。 大学的时候，因为长得漂亮，她家小月受了多少苦。 表面上大家都看不出来，可背地里造黄谣的不少，李青青这些话都还算是保守的，当年厉家人出面替小月解决这些谣言，可解决也只是威胁那些人，不让他们继续说。 明里不说，可暗里呢？ 厉家才不管，闹不到明面上来就好。 “可是为什么啊！” 苏眠月哭的伤心，秦泽一带人来的时候就瞧见这一幕。 他犹豫着，还是给战肃发了条消息。 战肃此刻就坐在包间内，看着手机上的内容，眼底寒意更浓。 就因为这个女人，他的小月哭了—— 战肃:【先上来，尽快解决。】 李青青打了个冷战，后背莫名一阵发寒，她想逃，可刚走到门口，包间门就从外面被打开了。 “李小姐，请先回去。” 秦泽一推了推脸上的眼睛，虽带着笑意，可那笑意却让人看着心底发寒。 秦泽一走到战肃面前，保镖强制李青青坐回位子上。 “战总，您需要的资料。” 战总？ 在场的人都愣住了，他们大部分都是为大公司做法律顾问的，对战氏再清楚不过了，可是，这怎么可能？ “战总？战肃？你是战肃？” 李青青眼睛睁得老大，她踉跄的后退两步，对上那双毫无温度的眼睛，她心底一阵发寒。 怎么会—— “还算清醒。” “既然还清醒，那就说说吧，先说你哥哥那个畜生的事。” ‘啪’一份文件被扔到李青青面前。 文件里是这些年她大哥李明远做的畜生事，猥亵大学生，而且专门挑那种毫无权势的出手，证据确凿，李家可以压下去又如何，在战肃面前，李家算什么东西。 “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到底是谁的问题。” “至于你口中对我女朋友的侮辱，战氏的法务部会对接这件事，准备好接律师函。” 战肃一字一句说着。 在场的人都知道，战氏法务部一旦出手，那就代表这件事没有回转余地了。 李青青拿着文件的手都在颤抖。 “你、你不能——” “不，我能，被李家打压住的真相，被厉家忽略的真相，我都会一一替她讨回来，不过，我以为几年前李家那场动荡，能让李家学会夹着尾巴做人，结果，倒是我看得起你们了。” 战肃将烟蒂按在餐盘中，缓缓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李青青。 猝不及防，李青青被那透着死寂的阴沉眸子怔住。 还不等她开口，战肃就打了个响指示意保镖上前。 李青青嘴巴被堵住，眼底满是惊恐，精致的发型也变得凌乱，可没有人敢上前替她说话，毕竟谁会找死为了她惹上战氏。 “哦对了，你那个垃圾男人，小月还不屑于要，毕竟，我的女人，怎么会看上一条野狗。” “照顾好李小姐，当年小月受到什么欺负，都给我双倍还回来。” 战肃说完就转身离开，李青青则是被保镖拖到包间内的卫生间里。 水龙头放出的水，被他们一盆一盆泼到李青青身上，透心凉的感觉，让她瞬间想到几年前的那个夜晚—— 她被人蒙住眼睛绑着手，被扔到了泳池里。 当年的窒息感涌上来，她只觉得自己要上不来气了，可下一秒，她嘴就被掰开，一颗药丸被塞了进来。 “可不能死，你家里人还没来，这要是赖上我们战总，可就麻烦了。” 秦泽一蹲下身，冷眼看着坐在地上喘息的女人。 “好了，缓好了，我们继续——” 一声接着一声的求饶声传来，外面的人各个都打着哆嗦。 这一次后，他们谁都不敢再惹苏眠月，毕竟他们也都知道了，苏眠月背后的人是战肃，而且，就算没有战肃，以苏眠月的本事，也完全能将那些欺负她的人送进监狱。 楼下。 苏眠月哭累了晕过去了，小小一团，缩在沙发上，眉头紧锁着，极没有安全感。 一旁楚玥心疼的看着她，时不时轻抚她的脸颊。 “我让人送你回去。” 战肃走过来，轻声开口。 楚玥没有动，看都没看战肃一眼。 “战肃。” “你能护住小月一辈子吗？” 战肃拧眉，思索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 “我知道你爱小月，但比起你做她的保护伞，我觉得她更喜欢你成为他的后盾，不要为她遮风挡雨，让她自己去拼，她不想做依附男人生长的菟丝花。” 楚玥冷静的开口，说出的话却让战肃心底一沉。 他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小月会哭了。 他没想那么多，只知道自己不想她难受。 可剖去难受这一点，他似乎忘记了，小月从来都是坚韧自强的性子，她怎么甘心自己的事被别人插手。 “我知道了，谢谢。” 战肃上前，小心的将苏眠月抱在怀中。 看着怀中睡梦中还皱着眉的娇倩面容，他低头吻上她的额头。 不会了。 以后不会了。 是他忽略了，在小月心底，她的难堪都被他看在眼中，他甚至连让她自己解决的机会都不给她。 “抱歉，是我错了。” 第二百三十二章 ‘惩罚\’他 看到老婆发来的信息，林逸风咧着嘴一笑，随手回复道：少吃肉，该减肥了，不然以后抱不动你了。 听到赵铭的话，杨雪红着脸朝身边的林逸风看了一眼，随即害羞的底下了头去。 十四日早晨，林逸风趁着张家姐妹还没起床，就赶紧溜了出去。只留下了纸条，说他有点事，可能要晚上才能回去。 “我吗？”中年男子抬起头，看着洁白如雪的云层，浑浊的双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大致聊了聊,交换了下各自的看法,对于具体情况还是等回到内地再细谈。 参谋们闻言知道君候是有事要与两位军师商议，当即便尽数退出大堂，不一会儿朱宝便将喷香的茶水送了进来，为众人满杯之后他也退出大堂将大门牢牢带上。 庄游龙虽然极其欣赏黄玄灵，但他知道，黄玄灵绝非池中之物，迟早有一天将一飞冲天，成为万人瞩目的存在，因此绝对不是一个黄家和庄家能够束缚得住的。 只是吃饭对他而言不仅仅是填饱肚子和极其营养，更多的是一种享受，享受美食，也享受家的气息，家的温暖，这样的温暖，再多他都不嫌多。 这道龙息的破坏力足以毁灭一个要塞城墙，面对热浪袭来，肯帕雷拉也微微一惊，显然没想到对方会突然出手，连忙从怀中拿出了一块牌子，一道透明的屏障竟安然无恙的将这股毁灭的龙息挡了下来。 按照战力配比,这相当于一个齐装满员的帝国国防军营级部队。如果没有配备重型武器,就连团级部队,也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你头上的叶子从哪来的？鞋子上的泥土在哪沾的？头发、衣服虽然收拾过了但还是能看得出凌乱、褶皱的痕迹！你刚才被人打劫了吗？”夜子一副审问犯人的眼神。 伏行夜影的大招猛然挥空，打在通往地下甬道的地面上，发出一声轰然大震，泥土簌簌而下，不过，倒是并没让通道有所损毁。 罗清的声音打断了穆枫的胡思乱想，在他刚拉好领口时，罗清已推门走进来。 “你不就是叫做王八吗？操，还说我是王八，老子叫李狗剩！操你娘的！”那个自称是李狗剩的家伙颇为嚣张的说了起来。 宴会过后，贺兰槿带着潆珠儿正欲离开，却是被一道银白色的身影挡在身前，暖热的手牵上她的素手。 因为，她已经放下了过去的所有一切，她以顾瑾欢的身份重新来过，她想要报复，她不想就这样结束所有的一切。 转眼寒假结束了，普通院校相继开学，穆枫除了晚上继续给学生们上课外，白天也得像普通大学的研究生一样开始正常的学业。本来星光学院大学部也是有灵界学员班的，但因为她是从西溟楼毕业的，此类课程自是可以免了。 “哼哼！蠢材，明明都已经有傻瓜警告过你了！竟然还不自量力！”巨大的六角方阵余韵未消，蓝光频闪，尼古拉斯携着几个学生依次出现。 “母亲，蓉儿觉得一进宫就能看见外公了，才笑的。”叶语蓉抬起头，委屈的道。 “那么我们的第二名是，风铃儿！！下面有请她登台领奖！！！咆哮起来吧！”就连主持人都忍不住激动了起来。 “唉，做了这么多年的亲家，却从来没有见过面，如果有机会，我一定要登门拜访一下你的父母。”说到最后，宗鹏竟是有些感概了起来。 师长基里耶夫受伤，侧翼皮亚托夫骑兵第4师付出了一个骑兵团的代价也没能及时封堵住突破口，铁木辛哥的骑兵师至少突出去了6000多人！”一个司令部作战参谋神情放下手里的电话，怯怯的报告。 陆刚指了指自己和铁传甲，脸上‘露’出了笑容，铁传甲也是一脸的笑容，他之前也这么劝过龙战，可是并没有多大的用处，没有想到陆刚几句话就将龙战说服了。 宗风忽然觉得很头疼，他觉得自己现在不像是在思考感情更不像是在思考人生，而像是在接受一场极度变态的体罚，这体罚比让他下地狱好要觉得难受。 段素素为什么这样急着搬走是有原因的，原来经过几个月的相处，她终于明白陆无双的感受了，也不知前世有仇还是怎么的，反正那郭芙隔三岔五前来她们居住的院落里找陆无双的麻烦，言下极尽刻薄之意。 “算了，还是砍了吧，这孩子病得不轻。”萧天赐再次挥了挥手。 积重难返的系统，从不需要任何佐证都能证明的违规到现在大家听之任之的不在意顺其自然，下来检查也不过是走走过场，稍微控制一下而已。 魔炮毕竟只是不同属性的魔法轰击，而自在法的多变性和随意性，就让对手大呼坑爹了。很多效果都是诡异……甚至是鬼畜的要死。 第二百三十三章 开庭前出事 战肃收起手机，刚打开房门，屋内的小女人就着急忙慌的撞进自己怀中。 “投怀送抱？” 邪魅狂卷这四个字在他脸上表现的淋漓尽致。 苏眠月只是看了他一眼，“美得你，不说了，我要迟到了，一会要回律所一趟，晚一会要出庭，安安那边我白天大概过不去了，楚玥这几天有事，麻烦你了，墨墨总不能一直留在医院，你把孩子接回来休息几天吧。” 唠唠叨叨说了半天，就是没提到战肃。 啧了一声，战肃直接勾住她的腰，低头吻在她的唇上。 “我呢？” 有些撒娇的语气让苏眠月表情微变。 “你怎么？大活人还需要我照顾？” 苏眠月走到餐桌边，低头吃着早餐，小米红枣粥是昨晚就预约好的，软烂的正好，红枣的甜味并不腻，里面还加了点牛奶，虽然第一次喝有点奇怪，但习惯了就觉得好喝了。 唇边沾上了些白色的奶渍。 战肃眸子一紧，抬手替她抹去。 粗粝感的大手划过唇瓣，他眼神渐黯，苏眠月轻咳一声，不自在的转过头。 “我吃完了，去律所了。” 苏眠月放下筷子，拿起手包，逃也似的离开。 刚刚她有种被恶狼盯住的感觉。 战肃送她离开，等关上门，这才拿出电脑和手机，专心处理自己的事。 小月在家，如果没有紧急情况，他只希望自己每时每刻都陪在小月身边。 打开电脑，他先是交代了京都那边的人，将郊外的别墅收拾好。 他可不打算带小月住在战家，晚上怕是要做噩梦！ 等处理好，这才拿出手跟秦泽一和温季知对接。 李家最后也没有找他，想来也是，毕竟李家也不过是个小公司，有权势但在战肃面前还是不够看。 秦泽一冷静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 “除了您，厉氏似乎也对李家出手了，需要干预吗？” 坐收渔翁之利？ 战氏既然已经出手了，厉氏再出手也只是捡便宜。 战肃嗤笑，“不必，他想要捡垃圾吃，那就让他捡，毕竟也只有这种办法能维系他那可怜的尊严了，告诉厉哲瀚，难怪会丢了老婆，眼盲心瞎不要紧，就连出气这种事都要躲在别人后面。” 秦泽一没忍住笑出声。 “知道了战总，跨国会议那边你要不要出席？” 战肃淡定拒绝，“不必了，泽一，这次的对接就交给你，明年春天，你作为对接人，去y国，如果做得好，海外我会给你相应的股份。” 秦泽一惊得倒吸一口凉气。 海外这块香饽饽，战总要分他一杯羹？ 这—— “你应得的，你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要是没有你，我怕是也走不到今天。” 战肃懂得如何善待员工，秦泽一对他来说，不单单是员工，更是共患难的伙伴。 秦泽一道了声谢。 “战总放心，我会继续努力。” 秦泽一脸上笑意渐浓，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当年心甘情愿的留在战肃身边了，哪怕那个时候战肃一无所有，哪怕战肃很快就会成为一个废人，但秦泽一知道，狼王夺回自己狼位之前，都习惯蛰伏。 事实上，他赌对了！ 挂断电话，战肃这才点开和温季知的聊天框。 温季知：【招了。】 战肃脸上一阵阴沉，招了，想到他们之前的推断，别说战肃表情难看，就是温季知也好不到哪去。 ‘嘟嘟——’ 战肃电话拨出去，没多久被就接通了。 “战哥。”温季知声音带着几分低沉，战肃听得出来，这小子怕是哭过。 他按下打火机，点着了根烟，抽了一口，这才开口，“是顾宸还是沈星寒？” “顾宸。” 温季知没有隐瞒，他知道，如果是后者，那沈家百年基业怕是彻底要完了，还好不是沈星寒的主意，沈家倒台，所有合作都得重新洗牌。 “这顾宸倒是懂得拿捏我。” 战肃嗤笑一声，只是笑意不及眼底，脸上更是一片冰冷。 “可拿捏我有什么用，他早晚都要死！” “一会去趟沈家，会会沈星寒，正好和沈家算笔账。” 这账可不单单是沈星寒和苏眠月的，也是战肃和沈星寒的账！ 之前没有时间理会沈家这群跳梁小丑，现在不一样了。 “好，我去找你，战哥。” 温季知挂断电话，看着身后血人一样的燕贺宁，长叹口气，“送回去，留口气，别死了，瘫痪了也无妨，温家出得起钱。” 声音森冷，毫无温度。 就算是差点昏厥的燕贺宁也是心头一紧。 他认识的温季知——不是这样的。 那个温柔的少年，到底是还是露出本来的面目了。 …… 律所内。 苏眠月一脸紧张的看着面前的文件袋。 “东西呢？” 马上要开庭了，可文件全都丢了，这不是开玩笑吗？ 不只是她，律所内的其他人也是忙的焦头烂额，尤其是何生，怎么可能！ “没有人来过你办公室苏姐，怎么可能不见了！” 何生一脸茫然，左看右看就是没有文件的踪影，这和没有准备的仗有什么区别！马上要上战场了，结果枪丢了—— 苏眠月深吸口气，呆坐在椅子上。 不过颓然片刻，她赶忙吩咐下去，“还有两个小时，何生，你现在对接一下受害者家属，重新收集资料，不要让对方察觉到我们这边的紧张情绪，试着换个方式，给家属透露一下情况。” “万涛，将你之前搜查过的东西整理出来，陈涉帮忙整理。” “陶桃，你对接警局负责人，收集资料。” 苏眠月有条不紊的将工作分布下去，自己则是坐在电脑前回想案子的关键，可越是这个时候，她越是安静不下来，脑袋乱的像是一团浆糊一样。 不行。 她不能失败！ 不光是因为自己的口碑，也是为了这次可怜的孩子。 她深吸口气，拿过手机，鬼使神差的拨通了电话。 “小月？怎么了？” 战肃接到电话的时候，面前的沈星寒正挣扎着想要离开，她口中塞着抹布，手脚都被缠住，原本白皙的手指，此刻软绵无力的搭在手上，就像是四根橡皮泥一样。 白皙的小脸此刻是一种病态的白，更多的是灰白—— “唔唔——”沈星寒挣扎着想要发出声音，却听战肃毫无情绪的话。 “声音？没有声音，应该是电视的声音。” 第二百三十四章 律师生涯的污点 战肃摆摆手，迈步朝着外面走，他没有告诉小月，自己来干什么，只是站在阳台上关心苏眠月的情况。 苏眠月听到他声音的那一刻，心中的不平静也消散的无影无踪。 “谢谢你，战肃，我感觉好多了，我要去工作了，你也加油。” 战肃笑笑没说太多，一想到小月工作遇到问题，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心中就被一股甜蜜的感觉填满。 可等转过头来，刚刚的温柔消散的无影无踪。 脸上只有冷然。 “唔唔——战肃，你这条疯狗！” 口中的抹布被拿走，沈星寒呸了两声，沈老爷子这会早就气的住院了，能不能挺过这一遭都是另一说，沈家的其他人嘴上说着不满的话，可大家心里都是乐得见。 沈星寒眼底除了愤怒，更多的就是恐惧。 “疯狗？” “骂得好，不过我只喜欢听我女朋友这么骂我，别人，可不行。” 战肃骨子里是疯的，当年在京城的时候，大院里的人都叫他疯狗，是真正意义上的‘疯狗’。 尤其是战爷爷过世之后。 这条疯狗更不受控制，遇到不喜欢的就直接上嘴咬，咬的血肉模糊，当年的沈星寒就是因为这个，才躲到了国外几年没有回来。 不过是因为她说了一句：“谁要和那疯狗结婚，他给我提鞋都不配。” 那天晚上，她的胳膊就被战肃咬的血肉模糊，疼意弥漫全身，要不是被发现了，她甚至都不怀疑，自己能不能挺过那一天。 “你——” 战肃修长的手指抵着唇瓣，眼底弥漫着疯狂，唇角勾起，露出森白的牙齿，看着莫名让人打了个寒战。 “我知道你想对小月做什么。” “没关系，虽然没成功，但我也不介意让你尝尝你想要她受到的苦。” “准备好了吗？沈星寒，游戏是你擅自开始的，可没有道理喊停。” 沈星寒眼睛睁得老大，脸上最后一点血色褪下。 她想要求饶，可嘴被堵上，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身后别墅传来求饶声，可这样的声音没能响太久。 当天中午，网上出了一件大事。 #沈星寒直播# #直播还能这样？# 不是别的，正是沈星寒和别的男人苟合的直播，全程都是她自己操作的，自己点开了直播，自己和观众互动，看不出一点强迫的意思。 可没有人知道，在那时候，沈星寒的肋骨已经折了三根。 这一天沈星寒‘火了’，有人拍到她去骨科，有人听说是肋骨折了三根。 自这之后，沈星寒的形象就彻底毁了。 [做那种事折了三根肋骨，大小姐真是玩得开。] [不愧是有钱人家的孩子，玩的就是大！谈感情吗？折肋骨的那种] 苏眠月对这些一概不知，她此刻正为这个案子忙的焦头烂额。 可一直到开庭前，资料整理的也不算完整。 “没关系，大致的情况我已经记在脑中，我会去安抚受害者家属的情况，一审不行我们可以上诉二审。” 苏眠月脸色疲惫，她交代何生调查这件事。 到了法庭的时候，她看到了受害者家属，对方看着她的眼神颇为复杂。 一开始这个案子，受害者家属见是她，脸上满是激动。 可下午那一通电话，彻底打破了他们的妄想，失望、恼怒，但又不想苛责苏眠月，毕竟她也是受害者，可他们的孩子何其无辜，被那样的人渣侮辱了，现在还要承受案子败诉的伤害。 “苏律师，我们不求别的，我们就这一个女儿，只希望这个案子就算是败诉，也别败的太惨！” 女人苍老的脸上似是又多了些皱纹。 苏眠月满是自责，“这件事责任在我，放心，就算是一审情况不好，我们也可以申请二诉，相信我，这个案子，我会还给小凤公道的！” 女人摆摆手，自嘲的笑笑，心中已经不抱希望。 和资本斗，她也终于明白了，自己不是对手。 案子开庭。 苏眠月抿着唇，握着笔的手都在用力。 秦凤却是笑着摇头，“不必有压力苏律师，他们注定不当人，我们既然斗不过，那——也就算了。” 苏眠月听出她话中的失落，更像是一种放弃的念头。 惊得苏眠月直接握住了她的手，“别这么说，相信我，哪怕这次不行，二审的时候我也会胜诉，我们要赢，不光是你我，还有十几个和你一样的姑娘，我们要赢！” 被那人祸害过的姑娘没有二十个，也有十七八个，她们这一战打的不是自己，而是那些被他欺负过的人。 秦凤沉默了，最后还是沉重的点点头。 可——会成功吗？ 这一战注定会输，在听到无罪的通知后，苏眠月平静的内心像是被投入一颗石子，注定平静不了。 向来无败绩的律师，竟然在打一个小案子的时候败诉了，明明是必赢的局面。 苏眠月揉着太阳穴，眼睛酸涩难受。 秦凤坐在一旁没说话，两人想到最后那人渣挑衅的眼神，心中都不是滋味儿。 “果然，还是斗不过资本吗？” 资本—— 秦凤的话让苏眠月沉下了脸。 她似乎明白了一件事，坐直身子，她转过身看秦凤。 大手抓着她的手，“小凤，再给我个机会，他玩弄权势，我便以权势破局，相信我，真的，我们会赢！” 就像是给干枯的树木中注入灵泉。 枯木逢春。 秦凤那双已经陷入绝望的眼神，似乎焕发了新的生机。 “相信我，这段时间我来安排你们一家人出去度假，他一定会在找到你们，逼着你们私下和解，我们不要和解，交给我，一切都交给我，堵上我的律师生涯。” 对方搞小动作，苏眠月也知道要怎么反击。 秦凤艰难点头，喉间隐隐有些腥甜的味道。 几人出了法庭都是一脸沉重。 “小月。” 战肃站在门口，刚刚的案子他也听到了，见小月这样，他恨不得冲进去给对方一拳，人渣就是人渣，就连打官司也不用正当手段！ 要不是自己问了何生，还真不知道小月出了这么大事。 苏眠月忍住鼻间的酸涩，和战肃说了自己的想法，战肃当即表示没问题。 将秦凤他们送走，苏眠月扑进他的怀中。 “我是不是好没用。”她声音委屈，着实惹人心疼。 “怎么会没有用，我们代表的是正义，邪不压正，全靠我的宝贝证明！” 第二百三十五章 苏眠月的异样 案子没破，而且是这种必赢的局。 网上一时间骂声一片。 #为资本折腰强奸案败诉，法律究竟保护的是有钱人还是我们# 苏眠月坐在沙发上，网上的言论就犹如利刃一样，一把把扎在她的心口上，她近乎自虐的点开，一条条查看。 突然，视线被大手遮挡住，她什么都看不见了。 “别看了，他们都是人云亦云，什么都不清楚。” 战肃心疼的将人抱在怀中，可苏眠月表情却始终不怎么好。 她苦涩勾了勾唇，“这件事的确是我的问题，可我没想到，律所还会出这种事，对方还真是有本事，将眼线安插到我身边了。” 只是为了这个案子吗？ 闹得这么大就为了一个强奸案？ 战肃很显然也想到这一点了，他已经让人查了，这一次的确不是顾宸做的，可他总觉得这件事没有那么单纯。 “你准备怎么做？” 战肃将苏眠月的手机拿的远了点，让她不再看那些糟心的评论。 “我也不知道，至少要先将资料重新收集回来，被损坏的证据也要想办法修复。” “如果这个案子不解决，别说我名声受不受影响，就是被那人渣伤害过的女孩们都不可能会甘心。” 法律明明是为了维护正义。 可这正义来的也未免太过曲折，真的斗不过资本吗？ 想到这，她深吸一口气，一脸坚定，不，她不信， 法院看的是证据，而不是资本。 “需要我帮忙吗？”战肃怜惜的吻着她的头顶。 苏眠月没有推开他，或者说，她现在也需要个依靠。 “暂时还不用，我先试试看，二次上诉之前，如果没有变故，这件事就稳了。” 苏眠月还是想要自己试试，就算是为了自己那微不足道的脸面也好，不过她也不想莽撞，一旦发现不对，她会及时像战肃求助。 “好。” 战肃没有插手这件事，不过明面上不插手，不代表他不会去查。 点开秦泽一的聊天页面。 战肃：【查一下今天这个案子，究竟是谁在背后推波助澜。】 至于网上的消息—— 苏眠月没有隐瞒这个案子的实情。 等冷静下来后，她就直接以律所的名义开了直播。 看着网上的言论，她表情并无波动。 “没有屈服于资本，我永远会以法律为武器，为受害者辩护。” “这次的事是我个人失职，辩护材料丢失，我没有十足的把握就上场，抱歉。” “不是借口，律所并不会成为资本的玩具。” 苏眠月坐在电脑前，看着评论回复，她面色不改，冷静的一条条回复。 刚开始，大家群情激愤，后来才慢慢缓和下来。 书房内，战肃看着眼前的直播，心都沉下去了。 还不等他给秦泽一发消息，这人的消息倒是率先传过来了。 秦泽一：【查到了，被告是战北身边的狐朋狗友，温鹏，这次案子顾宸没有插手，却在背后炒热度，让大家的视线落在苏小姐身上，直播间的水军也有一部分是顾宸请的。】 战肃：【交代下去，压下热度，以战氏的名义对这些水军以及背后的人起诉。】 他不插手这件事，但不代表他可以由着顾宸兴风作浪。 下了直播，苏眠月也看到了战肃发的声明。 她站在书房门口敲敲门。 正想着要不晚点来，书房的门就从里面被打开了。 “下次直接进就好，不用这么麻烦。” 战肃无奈笑笑，拉着苏眠月的手来到桌边，继续开会。 会议内容苏眠月听不懂，她就坐在一边整理这次案子的事。 一切都没有头绪。 ‘叮’ 手机提示音在书房内异常清晰，苏眠月尴尬的转头看过去，战肃脸上只是轻勾唇笑了笑，用口型告诉她有事可以先去忙，自己马上就结束。 苏眠月点头，低头看了一眼手机。 【好久不见，达令，那几个欺负你的臭老鼠需要我帮你处理了吗？你的新欢，似乎也不怎么样啊。】 ‘砰’ 手机掉在地上，苏眠月脸色尽褪，苍白的吓人。 熟悉的语气，熟悉的称谓—— 那个变态怎么又回来了！ 她站起身，茫然的看着房间的一角，她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战肃察觉到她的异样，匆匆结束会议，想要捡起她的手机，却没想到苏眠月这时突然反应过来，抓着手机，头也不回的离开书房，直接回了卧室。 这样反常的举动让战肃摸不着头脑。 他更在意的是，是谁给苏眠月发的消息，他没有直接让秦泽一调查，这是她的隐私，除非她自己想说。 可一直到出发京都，苏眠月都没再提起这件事。 战肃几次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什么都没问。 到了京都，战倾亲自来接两人，在看到苏眠月的时候，她表情未见惊讶，只是笑着点头打了声招呼。 “现在战家内部比较乱，做好心理准备，顾宸作壁上观，随便几句话就搅乱了战家，我不信你是解决不了这家伙，说吧，你还有什么目的。” 战倾抿唇，看不懂自家弟弟的操作。 “没什么，很快你就知道了。” 战肃拉着苏眠月的手上车。 车上，战倾没有一直跟战肃聊家里的情况，反倒是提起好几次战墨墨，让苏眠月不觉得自己插不上嘴。 三人先去了战肃自己的别墅，之后才回战家。 车子悠悠开进别墅区，苏眠月这才发现异样。 “这周围只有三户人家？” 苏眠月扫视周围，这里远郊，只有三户大庄园，真是稀奇！ 她从不知道这边还有这样的洞天！ “之前沈家和齐家都住在这边，后来沈星寒被我伤了，沈家人也有意图将沈氏重心转移，所以搬走了，至于齐家，听说他家的独子齐司礼犯了事，一家人只能逃到国外。” 战肃注意到，在提到齐司礼的时候，苏眠月身子猛地一颤。 他好看的眉头皱起，手指摩挲着手机。 齐司礼是因为什么事离开国内的？ 他记得，因为绑架囚禁自己的同学。 当时没有透露出太多的消息，现在想想，齐司礼似乎也是a大的，会有这么巧吗？ 他不动声色的观察苏眠月的反应。 难道——真的是小月？ 第二百三十六章 未来的战夫人 很快就到了战家大院内。 战肃下车，替苏眠月挡住车顶，拉着她往里走。 今天是战家一年一次的聚会，所有人都在。 战肃进门后，看着坐在人群中的顾宸，脸上一点不惊讶。 倒是顾宸在看到两人的时候，眼底一闪而过讶异。 “战总这是带着女朋友回来了？” 顾宸知道两人的关系，可其他人却知道的不多。 “呵，什么女朋友，想进我们战家的门，一个毫无家世背景的女人怎么行。” 坐在上位的老者冷笑着开口，花白的胡子昭示着他年纪不小了，像是战家的领导者一样，藐视一切。 顾宸眼底闪过一丝得意。 “别这么说老爷子，苏律师的大名你可能没听过，但老爷子应该听说过厉家，苏律师可是厉总的前期，厉家都能准许她进门，说明苏律师一定有过人之处。” 顾宸这话信息量不小。 搅混了这滩水，他就借口自己还有事先离开了，战肃没有拦着，他还有更要紧的事要处理，至于顾宸，蹦跶不了几天了。 众人本就对战肃私自决定自己的婚事不满，如今又得知苏眠月是个二婚。 “胡闹！” “就是，阿肃，你也是战家人，怎么可以糊里糊涂的就恋爱？更别说还是个二婚的！你父母走得早，你爷爷也过世了，我们作为你的长辈，一定会给你精挑细选个妻子，你别为了跟我们对抗，随便找个人就在一起了。” “玩玩可以，别当真，咱们这样的大家庭，可不是一个毫无背景的女人能攀上的。”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俨然已经将自己带入长辈的位置了。 可在场的人谁不知道，什么精挑细选。 无非是选择一个和他们战家有合作的罢了，到时候也能拿捏住战肃。 苏眠月表情多了一丝愠怒。 看着这一大家子人叽叽喳喳的，他们眼底的算计都要溢出来了，只要不瞎，就能看出来这群老东西打的什么主意。 “战家什么背景？说的是战肃打下来的大片江山？可这和你们有什么关系？你们有什么资格在这指手画脚的？战肃肯赏你们一口饭，那就已经是积德了。” 苏眠月红唇轻启，话说完，在场一片寂静。 说完后她才意识到，自己会不会乱了战肃的计划？ 侧头看过去，正巧对上身旁人的视线。 战肃没忍住笑出声，摸摸她的脑袋，语气温柔，可说出的话却是极尽讽刺。 “大抵是因为他们不要脸吧。” 战肃转头，再没有那片温和。 “战肃，你就这么对长辈的？还纵容一个外人对我们这样无礼！你爷爷要是知道了——” 战肃冷嗤一声，抬手脱下外套，解开腕上的袖口，拉着苏眠月往主位走。 “我爷爷要是知道了，应该会夸我干得不错。”战肃站在主位旁，居高临下的看着坐在主位岿然不动的老者。 上位的战书文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战肃，你未免有些太目无尊长了！” “目无尊长，前提也得是尊，为老不尊，我又何必要尊老？更何况，在座的各位，谁配得上我尊重？是在我爷爷过世之后，将我和我姐姐丢出去自生自灭该尊重，还是让我与狗抢食该尊重？” 战肃轻描淡写的说出这些过往，苏眠月却是听得心尖一疼。 她不敢想象，战肃到底经历了什么。 看着风光的背后，竟然是这般不堪的过往。 “既然不想坐，那就滚远点，德不配位，你也配不上这个位子。” 战肃也不客气，直接一脚踹在椅子上，椅子被踹出老远。 战倾环着手臂看戏，她看着苏眠月，怎么看怎么满意。 战书文咬着牙，可想到这次要说的事，他又强忍下来，把人惹恼了对自己也没好处。 “呵，我还真是小看你了，跟些不三不四的人不知道学了什么！” 战书文这话刚说完，就听到战肃冷笑出声。 “怎么，怀念我之前的做法？要不要给你回忆一下？大伯？” 战肃说话的时候，给人一种阴森的感觉，让他们再度想起之前被这小崽子支配的恐惧，谁不知道战家养了一条疯狗，那疯狗连自家人都咬！ 战书文打了个哆嗦，也不敢再惹他。 战肃看向一旁的佣人，佣人颇有眼色的将椅子抬回来。 战肃没坐，直接将苏眠月按在椅子上。 “战肃，你未免有些太过了，让一个女人坐在上位，还不是我们虞家人！” 有人不满，一脸怒意看过去。 苏眠月也有一瞬间紧张，她不该坐在这，“我——” 她想要起身，却被战肃按住了肩膀。 “坐稳了，这个位子，不管什么时候，你都配得上。” 战肃这话并不是哄她，一旁的战倾不知道想到什么，眼神微变，而后轻笑出声。 难怪。 难怪当年那臭小子从不争不抢，变得又争又抢。 “嗯，阿肃说得对，你配的上这个位子。” 不是嘲讽，只是客观的描述事实。 一时间，战家客厅内安静的可以。 战肃没来之前，所有人分崩成三派，一派已经被顾宸洗脑坚定的站战北这边，另一派是推举战书文的儿子战东奇上位，还有一派是在观望的。 战肃他们来了之后，在场只分成两派。 战肃、苏眠月和战倾自成一派，余下其他人成了反对战肃派—— “胡言乱语，我看你们姐弟是彻底疯了！” 疯？ 战肃微微挑眉，他可不喜欢这个词。 “这次的家族聚会不是要谈港口的事？怎么，不想交了？” 战肃将话题带回正轨，港口的情况已经糟糕透顶了，战家没有一个人想接。 战书文费劲心思把战肃弄回来，也是想让他接这个烂摊子。 除此之外—— “各位，我是不是到的不是时候？” 一道清丽的女声响起，抬眸望去，一道娇俏的身影就站在门口。 白色的连衣裙，脸上还带着笑意，看着可爱单纯。 女人面容是那种干净纯粹的，和沈星寒的可爱不同，眼前的人更有一种邻家妹妹的感觉。 苏眠月没由来的心中一沉。 她看向一旁的战肃，后者也只是朝她微微摇头。 女人上前，战家无人阻拦。 她径直走到苏眠月和战肃身旁。 “你们好，我叫江思明，也是——战总未来的夫人。” 直接宣誓主权，话里话外也在告诉战肃，娶了她才能得到战家的一切，她眼底一片冷静，即便是对上苏眠月，眼底也没有一丝情绪。 苏眠月拧眉，看着眼前伸出手的女人。 未来的战夫人？ 第二百三十七章 战家要变天了 楼下的聚会不欢而散，至于港口的事，战书文表示明天再谈。 战肃和战书文一起去了书房。 江思明则是跟着战倾和苏眠月去了花园，当然，也是她不请自来。 战倾坐在一旁的秋千上，拉着苏眠月也跟着坐在上面。 “战姐姐是不喜欢我吗？” 战倾抬眸，瞥了她一眼，眼神中明晃晃的写着，‘还用问吗？’ 苏眠月全程不开口，可偏偏江思明没打算让她如愿。 “苏姐姐，我们能单独聊聊吗？” 单独聊什么。 苏眠月对江思明同样提不起好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这女人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单纯。 “抱歉——” “你会感兴趣的，和战肃有关。” 苏眠月看着江思明，片刻后，她轻笑一声，站起身掸了掸衣裳，“好，那就去那边？” 她指着角落，侧头看着江思明。 战倾想要跟过去，却见苏眠月朝她摇头。 花园一角，江思明脸上笑意褪去，一脸认真的看着苏眠月。 “苏小姐，明人不说暗话，我希望你能离开战肃。” “战家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你给他提供不了帮助，但我可以。” 江思明环着手臂，眼底是势在必得。 阳光照不到这个角落，苏眠月只觉得冷气钻入体内，一如战家给她的感觉，阴冷，毫无人情味。 “前几天那个案子，我猜，江小姐也出了不少力，对吧。” 苏眠月本来只是试探，但在触及对方眼底一闪而过的心虚时，她就确定了。 “你知道？” 江思明微微挑眉，这个女人和她想的，还不太一样。 嗤笑一声，苏眠月笑完，抬头看向江思明，“本来不知道，可现在确定了。” “为什么？”江思明不解。 “江小姐怕是忘了，从头到尾也没有人说过，我姓苏，战肃也只叫我小月，你是如何知道的？证明你在这之前调查过我。” 苏眠月猜的出来，既然能调查出她是律师，自然也能查到，她手上在办的案子。 所以她才想，会不会有江思明的手笔。 这么一看，这女人还真是不无辜。 “江小姐，我了解战肃，他有能力解决这些事，他不是只能靠女人的废物。” 苏眠月的话惹得江思明一阵轻嗤。 鄙夷的视线落在她身上，仿佛在说她天真。 “你了解战肃，可你不了解商场。” “你可知道，那群老东西要给战肃的是什么烂摊子？” “粤港已经是颓然之势，他们不可能让这港口在自己手上没落，一来是丢人，二来是这里的损失不可估量，战肃接手，就代表要一并承担，这损失足以让战肃倾家荡产，我这么说，你还觉得无所谓吗？” 阳光就打在苏眠月的脚边，她身子隐在阴影中，垂着头，让人看不清表情。 江思明满意的看着她的反应。 素手捏着一张名片，“你好好考虑，我需要联姻，战肃需要助力，如果你肯配合，江家可以帮忙扭转局势，而且婚后我可以默许你们之间的关系，如果你不答应，战肃倾家荡产，也不会是我联姻的最好选择，江家也不会帮忙。” 说完，江思明再度挂上那副温和的笑意。 仿佛刚刚什么都没说过。 高跟鞋踩在石路上，哒哒的声音越来越远，苏眠月却久久没有回神。 “小月？怎么了？是不是她跟你说什么了？” 战倾慌忙走过来，见苏眠月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脸色肉眼可见变得慌张。 回过神来，苏眠月拉着战倾的手轻笑一声摇头。 “没有，她也不过给我讲了些战肃小时候的事，想让我知难而退。” “我看那边花开的不错，战姐姐，我们过去看看。” 苏眠月的反应可不像是什么事都没有。 可战倾也知道，她不想说，自己也不能逼她。 战倾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带着苏眠月在老宅里逛。 战肃找到他们的时候，他们正坐在战倾的房间里看着小时候的照片。 他走过去，从身后看着苏眠月脸上鲜活的笑意。 “这么好笑？” 突然出声，把苏眠月也吓了一跳，反应过来是战肃后，娇嗔着锤了他一下。 “刚刚老东西找你聊了粤港的事？”战倾随口问了句。 战肃笑意不及眼底，只是轻颔首。 之后战倾也没多提这件事。 晚上战肃和苏眠月留在战家吃了晚饭，经过白天那一闹，没有人敢在饭桌上多嘴。 战北和顾宸没有出现。 饭桌上的菜味道都不错，龙虾鲍鱼都是小菜，足以见得战家的生活有多奢靡。 可笑的是，这样的家业是战肃打出来的。 战肃看着满桌子的海鲜，骤然将筷子扔回桌面上，“重做，做些家常菜，不要海鲜。” 一声令下，佣人们都不敢耽误，赶紧上来将菜撤下。 他们也不傻，战书文已经老了，而且也斗不过少爷，当年少爷没成年的时候都降不住，如今更不能，看来战家要‘变天’了。 苏眠月侧头看了一眼战肃。 后者朝她递来一个柔和的眼神，仿佛在安抚她，‘别担心，我在，没人能欺负你。’ 菜很快就被撤下，战家其他人眼睁睁看着，那些龙虾鲍鱼都进了佣人口中，心里在滴血，年轻小辈更是掩饰不住眼底的怒意。 凭什么！ 这顿饭吃的众人心中都不是很舒服，可谁都不敢说话。 毕竟谁都怕被这疯狗反咬一口。 吃完饭，战肃像是没事人一样，带着苏眠月离开战家。 车上。 苏眠月看着窗外的夜景，满眼都是好奇。 京都实在太过繁华，即便是晚上，外面也是热闹不减。 路过一条小吃街，她眼底闪过一丝趣味。 正想着哪天有时间可以来逛逛，车子突然停在路边的车位上。 “嗯？到了？” 战肃轻笑着凑过来，“不是想下去？走吧，小馋猫。” 宠溺的语气让苏眠月红了脸。 她嘟囔着自己只是好奇，一边利落的解开安全带。 战肃穿着西服，看似与这里格格不入，可等到苏眠月拉着他在小吃街里走的时候，她惊奇的发现，这男人似乎比她还要清楚，什么东西比较好吃。 苏眠月捧着桂花糕，小口小口的吃着。 “看不出来，战总竟然对这里这么熟悉。” 战肃拿出湿巾，替她擦着唇边的糖渍，饱满的唇瓣晶莹剔透，他强克制住想要吻下去的冲动。 “很熟悉，当初战家人‘惩罚’我，不给我饭吃的时候，我就来这里讨饭吃。” 第二百三十八章 有她在，以后都是甜 苏眠月嘴里的食物都少了几分滋味。 她突然发现，自己好像对战肃的了解不是很多。 耳边是小吃街嘈杂的声音，可苏眠月耳朵里却再听不到别的，只有战肃喉间发出的轻笑声，以及说话时微微的喘息声。 “心疼我？” 他们此刻就站在一个小巷子边，战肃弯腰，一手撑在苏眠月身后的墙壁上，就像是将人拢在怀中一样，将人保护的极好，没让外人碰到她一下。 苏眠月抬起头，直直的看向那双噙着笑意的眼睛。 片刻后，她点头嗯了一声。 “我心疼。” 笑意止住，战肃眼神霎时间变得有些不自在。 他对上那双担忧的眼神，一时间懊恼自己怎么就说出来了，明明知道小月是怎么样心软的一个人。 “抱歉，我不该说这些的，让你担心。” 战肃像做错事的大狗狗一样，站在一旁不敢多说。 苏眠月摇头，低头将手中的桂花糕递到他嘴边，“尝尝，甜不甜。” 她说完，战肃也顺势咬了一口，甜腻的口感素来不是他喜欢的，可这一刻他却觉得他爱死这种甜腻的感觉了。 “甜。” 战肃还以为，苏眠月只是单纯想和他分享一下美味。 可下一秒—— “甜就对了，战肃，苦日子都是以前了，以后有我在，会比这桂花糕还甜！” 战肃对上苏眠月认真的眸子，心脏跳的更快了，是啊，苦日子都过去了，以后会甜的，只要他的小月一直在身边—— “好。” 克制住低头吻下去的冲动，战肃带着她在小吃街又逛了一会。 苏眠月本来就在战家没吃太多，这会在小吃街吃了不少。 等回到住处，她红着脸接过战肃递过来的消食片。 “明天有什么事吗？” 苏眠月边揉着小肚子边问。 战肃脱下外套，挽起袖子，走到厨房门口穿上围裙，“明天还真有事，六大家族聚会，小月陪我一起去？” 六大家族每年都会聚会，每个都是行业的领头企业。 聚会在一起，也不过是试探接下来的风向走势，商业上的变幻也只在一夕之间。 没有斗的不可开交你死我活，更多是相互牵制扶持，不然他们若是斗的不可开交，根本就坐不稳领头的位置。 但这样的平衡或许会在明天的宴会上打破。 江家有意逼婚，战家表面上应了，可实际上点头权在战肃身上，那群老东西也逼不了他，想来明天会有一场血雨腥风。 “好。”苏眠月没有拒绝。 事情决定好了，她这就拿出电脑，坐在沙发上开始整理二诉的材料。 “对了，你这次案子的被告应该也会出席，不过这个温鹏只是家中不成器的小儿子，还说不上话，你跟在我身边，要是他刁难你，只管怼回去就好，不必客气。” 没想到会在这碰上温鹏，苏眠月表情有一瞬间怔然。 如果可以的话，她还真不想见这禽兽！ “放心，二诉的时候，我保证不会再出问题，温鹏背后的确有资本，可资本对上资本，我们才是碾压方。” 战肃摸着苏眠月的小脑袋，将煮好的苹果山楂水放到她面前。 苏眠月红着脸，轻咳一声，不自在的转过头，吃多了这种事还真是丢人！ 她小口小口喝着山楂水。 拿出手机给安安打了个视频电话，企图转移话题。 电话很快就被接通，两个小脑袋拼命往屏幕前挤。 “妈妈！” 安安在看到苏眠月的时候，大眼睛倏地就亮了，笑意藏都藏不住。 “安安有没有乖乖听话？”苏眠月语气都不自觉柔和下来。 战肃挑眉，顺势靠过来，脑袋贴她极近，就像是和她脸贴脸一样，看着亲密极了，安安甜声喊了句：“战叔叔！” 战墨墨倒是一脸无语的看着自家小舅舅。 到现在还没求婚成功，小舅舅真是没用…… 战肃啧了一声，眸子危险的挑了挑。 下一秒，果然见小家伙蔫哒哒的移开视线，再不敢看他这边了。 苏眠月看看战墨墨，又看了看战肃，有些不解，但也没多问，开口问起安安这几天身体怎么样。 “安安觉得好多了，等妈妈回来，安安应该就能出院去玩了！” “安安要去好多地方，要去游乐园和墨墨哥哥好好玩一天，还要去动物园，安安还要上学，交好多好多的朋友！” 提到以后的事，安安眼睛都亮晶晶的。 苏眠月鼻头一酸，看着身旁的男人，心中更柔软几分。 要不是战肃，安安应当不会这么快就恢复，甚至还可能—— 她不敢往下想，侧过头，将自己的脸暂时移出屏幕，一只大手从侧面递过来一张纸巾，她愣住了，转身看着一旁的战肃。 战肃只是朝他笑笑，抬起下巴示意她先擦擦，缓缓情绪。 “好，等安安好了，穿上战叔叔找人定制的公主裙，我们去游乐园好好玩一天好不好！” “好！” 一大两小聊得开心，苏眠月破涕为笑。 聊了一会，安安犹豫着，看着苏眠月和战肃开口。 “妈妈，那个小哥哥之前来看过安安，虽然那个叔叔没进来，但我在门口看见他了，妈妈，我要不要跟他们说，不要让他们再来了。” 安安挠着头，她不知道妈妈的态度。 好像没有拦着那两个人见自己，又或者是妈妈从一开始就不知道他们过来。 苏眠月沉默了，她也有些犹豫，不知道要怎么跟安安说。 倒是一旁的战肃替她开口。 “安安不必有心理负担，如果想要见就见。” “如果是纯粹的好，想要弥补安安，战叔叔觉得安安也不必拒绝，如果他想要试图打探你妈妈的消息，去找门口的保镖叔叔，将人赶走。” 战肃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再说，这人是厉哲瀚，更没有什么可担忧的。 看着身旁陷入沉思的苏眠月，他眼神也柔和许多。 他在选择靠近她的时候，就已经预想到这一点了。 就算厉哲瀚接近安安，也不能改变什么。 第二百三十九章 甘之若饴 挂断电话后，苏眠月也有点困了。 吃了消食片，又喝了苹果山楂水，这会肚子已经彻底好了，伸了个懒腰，她起身就要去楼上休息。 “我睡哪个房间？” 战肃将果盘和杯子收好，侧头看了苏眠月一眼。 “二楼最里面的房间，木色门那间。” 苏眠月听他说完点点头，哒哒跑上去。 刚打开门，她就愣住了，看着房间里这别扭的审美，她嘴角微抽。 再出来的时候，她怔怔的看向战肃。 “这是你的房间？没有客房了吗？” 战肃攥拳抵住唇，轻咳一声，不自在的转过头去。 “其他房间来不及重新收拾，再说了，我们一直都住在一起，有什么不方便的。” 苏眠月啧了一声，也不是不方便—— 她挠挠头，“这房间不会是你让人收拾的吧，怎么装修风格这么——奇怪？” 纯黑色的装修，这会又配上些她喜欢的淡紫色，可性冷淡风和多巴胺风碰撞，有种说不出来的别扭，但又让人觉得有种禁欲的紧张感。 就像是战肃的气息将她完全包裹上一般，惹的人面红耳赤。 “时间太短了，来不及重新装修，要是不喜欢，我们去住酒店也行。” 战肃拉着她的手回卧室。 他高大的身子挤进来的一瞬间，苏眠月只觉得周身逼仄危险，即便是这房间空间极大，可苏眠月还是感觉到了一丝‘危险’。 “我、我去洗澡。” 苏眠月有些紧张的咽了咽口水，寂静的房间内，一点声音都会被无限放大，就比如现在，他低头，看着被她咬的殷红的唇瓣，还有上面晶莹的水渍，他眼神暗了一瞬。 “一起。” 耳边声音嘶哑，压抑着情愫。 苏眠月还来不及拒绝，就被摄住红唇，呼吸交换的声音异常清晰。 她只觉得呼吸急促，仰着头，如同缺水的鱼儿一样，渴望水源，也渴望新鲜空气。 “唔——” 霸道带着侵略性的吻落下。 苏眠月软了双腿，战肃直接将人拖至怀中，一步步往浴室走。 “别、我自己来就好。”苏眠月脸红的不像话，趁着他松开自己的间隙，软着声开口。 “浴室够大，一起。” 这澡洗了足足有两个小时，要不是房间温度都被调好了，苏眠月还真担心自己会被弄的感冒了！ 她累的不想再动，洗澡、擦身子到吹头发，都是战肃进行的，上床前他还特意问过战倾要怎么涂护肤霜，都伺候完了，这才满意的将人抱在怀中，临睡前，吧唧一下亲在她柔嫩的脸蛋上。 他满足的闭上眼睛，苏眠月可惨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她还觉得浑身酸疼难忍。 她揉着酸疼的药，看着身旁已经空了的位置，心中有种怪异的感觉。 她没想太多，起身去了浴室，舒舒服服的泡了个热水澡，这才好了许多。 等她洗完澡，战肃也穿着围裙进来了。 “收拾好了？下来吃饭吧。” 苏眠月身上穿着睡衣，看着面前一脸餍足的男人，牙根都咬的咯吱咯吱响。 哼了一声，她拿着手机径直下楼。 坐在餐桌边，苏眠月嘟着嘴吹着碗里的小馄饨。 “你包的？”尝了一个，这馅调的可不错！苏眠月刚刚还带着怒意的眼睛，瞬间睁得老大，亮晶晶的，可爱极了。 “嗯，那天听你说想吃，我就顺手包了点。” 战肃将剥好的鸡蛋放到她面前，手边的玉米汁温的正好入口，一切都照顾的极为到位。 一时间苏眠月还有些恍惚。 她以前从没有过这样的待遇，要知道，之前在战家的时候，从来只有她伺候别人的份，从来没有被伺候过，更别说剥鸡蛋了。 她怔然。 这一刻才明白过来，不是她不配，而是她白白浪费自己的青春在错的人身上。 “战肃，以后我来做饭吧。” 苏眠月犹豫着开口，她知道战肃忙，可自己的每一餐几乎都是他亲手做的。 这样的用心，她不知道要怎么回。 战肃却是摸摸她毛茸茸的脑袋。 “你多吃点长长肉就行了，我喜欢给你做饭，而且，厨房又不是女人的代名词，怎么，歧视我这个男人进厨房？” 战肃的话惹得苏眠月没忍住笑出声。 她哪里是这个意思！ “你不必多想，我还怕我做的不够呢。” “我和厉哲瀚那家伙不一样，不用以他来考虑我，哪怕我伺候你一辈子，也甘之若饴，我想和你在一起，是我想要照顾你，我想要对你好，是你值得我这么做，我不觉得我付出的多，我还生怕不够。” 战肃怎么可能会不知道苏眠月在想什么。 想到这，他表情就有些难看，厉家那两个还真是不知好歹！ 不过日后没有接触了，他也懒得去想。 “嗯。”苏眠月红着眼眶嗯了一声，之后也没再说话，两人继续吃早饭。 吃过早饭，战肃拿出电脑处理公事，苏眠月就在旁边处理律所的事。 因为之前的舆论冲击，律所现在情况实在是糟糕。 “苏姐，再这样下去，律所怕是——” 何生有些犹豫的开口，现在律所的情况着实不容乐观。 好几个大客户都暂停了合作。 不管这件事是谁的错，但他们败诉了是事实，还是这种案子，如果继续和他们合作，公司的名声也会受影响，所以这个时候，大家为了明哲保身，都会选择放弃和他们律所断了合作。 “我知道了，不必放在心上，剩下的案子抓紧时间处理了，其余的精力全都放在这次的二诉上就好，其他的交给我来处理。” 苏眠月早就预想过这种情况了，他们也扭转不了局势。 只有一个办法。 那就是赢下这场官司，让所有人都知道，资本不能战胜正义，不管是谁都不行！ “好，我知道了苏姐，相关资料我都发到你邮箱里了，只不过证据链这边不够完整，我已经拖人去查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苏眠月应了一声，放下电脑，她看向房间的一角。 她不相信法庭内有人会做出屈服资本的事。 至于证据，她会去查，究竟是谁动了手脚。 明明那视频是完整的，可以证明温鹏罪行的，怎么到了审查官手里就成了那般—— 是谁在背后搅动这一切。 第二百四十章 试试这个合不合适 下午，设计师来别墅替苏眠月做造型。 莹白色的旗袍，恰到好处的将她身子包裹住，臀线勾勒的诱人，胸口起伏，惹人不住看过去。 不是网上开叉到大腿的样式。 而是那种温雅的定制旗袍，样式没有擦边，但穿在苏眠月身上别有一番韵味。 “总觉得，差了点装饰。” 设计师看了一眼。 这旗袍的确漂亮，配上首饰有些喧宾夺主，可莹白色也的确有些太素了，总觉得差了些什么。 战肃微微挑眉，起身去了书房。 过了几分钟，他手里拿着两个锦盒从里面走出来。 “试试这个合不合适。” 战肃递过去，那设计师打开看了一眼，眼睛差点都直了。 翠玉玉佩，水润光泽，一看就是顶好的玉，应该有些念头了，现在的玉石可设计不出这样的样式来。 设计师将玉佩挂在纽扣上。 白如月色，中间多了一抹点翠，颇为吸人。 那玉不算夸张，只是一个小玉如意的模样，小小的，可爱极了。 苏眠月打量了几下，有些好奇的看着战肃，后者只是轻声开口：“爷爷留下的，留给他孙媳妇的。” 孙媳妇这三个字，惹得苏眠月双颊更红。 这男人！ 战肃闷声笑着，没再多说什么，反倒是打开另一个锦盒。 这里面是一对珍珠耳坠。 苏眠月不关注拍卖的事，一时认不出来也是正常，可那设计师却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这是——法布岚拍卖会上的那个？” 五百万拍得帝王珠珍珠耳坠，它值钱的点不是它的样式和种类，而是它的历史渊源。 这样一个具有收藏意义的耳坠，竟然被拿出来了，设计师惊呼一声，暗自庆幸，自己竟然能摸到实物。 等都收拾好了，苏眠月这才站到镜子前。 镜子里的自己没有太大的改变，但却又好像什么都不一样了。 果然，人靠衣装马靠鞍。 这几百万戴在身上，确实不大一样—— “真漂亮，漂亮的我想把你藏起来，又想搂着你的腰，跟所有人宣誓主权。” 战肃不算是占有欲强的，自己的女朋友漂亮，他也觉得自己幸运，他也不会因为衣裳暴露就勒令苏眠月不许穿，他要做的是保护好她，而不是限制她。 不该限制花开，但可以限制摘花的人。 “别闹了，时间差不多了，该走了。” 苏眠月看向镜子里的两道身影。 为了搭配她的旗袍，战肃今天选了一件颇为古韵的中山装。 不是那种陈旧风格颇为严肃的中山装，而是加了现代元素的，袖口处还绣了两朵兰花，身上有丝线勾勒的竹柏样式。 他扣子扣得极为规矩，不似平时那般不羁。 “走吧，我的女伴。” 战肃弯起胳膊，苏眠月顺势挽住他的胳膊，一黑一白，看着就惹眼相配。 车子一路开到远郊的庄园区。 这里的庄园是江家旗下的产业，环山傍水，风景秀丽，绿化有专门人负责。 前院宴会大厅是欧式风格的建筑，你高耸的宴会楼，极具奢华，后面的建筑则是留给客人休息的，中式风格极为显著，江老爷子喜茶，后院四处可见茶文化。 不过苏眠月无心欣赏，跟着战肃朝着宴会厅里走。 越走近，心脏就越是跳的厉害。 “紧张？” 战肃弯腰，低身在苏眠月耳边问着。 她摇头，不是紧张，只是担心会在这遇到不想见到的人。 “有我在。”战肃没逼问，只是捏了捏他的手以示安抚。 “你一会会很忙吧，不用担心我，我一个人可以的，之前在厉家的时候也不是没出席过宴会。” 只不过没有这么高阶级就是了。 “没什么好忙的，不过就是彼此试探，势力勾结，顺便让适婚的彼此认识一下，达到联姻结合产业的目的，最后年纪大的虚与委蛇，说些场面话，彼此之间吹吹牛罢了。” 战肃将这场聚会的目的用最通俗的话说出来。 “……倒也是。” 苏眠月干笑一声，挽着战肃进了庄园。 大门被推开，宴会厅里的人见到战肃和苏眠月一起进来，声音都顿住了。 看看战肃，又看看江思明。 后者做出一脸无所谓的模样，不愧是大户人家出来的，这会场面维持的还是不错。 在场的人心思各异，他们可是都听说了，战家和江家有意联姻，这么一闹，岂不是将江家的脸按在地上摩擦？ “战总终于来了。” 江思明上前，眼神没有分给苏眠月一下。 她不得不承认，苏眠月是极美的，可就是太没脑子了！ 要是聪明一点就该知道，今天这个场合，不是苏眠月该来的。 战肃没有理会她，只是带着苏眠月大步往前走，一只走到江老爷子面前。 “老爷子。”作为晚辈，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不过——也就这点面子了。 江老爷子皮笑肉不笑的开口，“这是什么意思？战肃，你这是要和我们江家公然撕破脸？” 到底是在商场上厮杀多年的，不怒自威的气势让人不敢直视。 当然，这不包括战肃。 只见他带着笑意上前，微微底下身子，看似是对长辈低头，可那眼神又有十足的压迫感，薄唇一张一合，说出的话却让江老爷子浑身血液都凉了。 “老爷子也看到了，我有女朋友了，我很爱她。” “所以联姻的事老爷子就当没考虑过好了，不然到时候闹大了，丢人的还是江家。” “更何况，江老爷子应该也知道，粤港对我构不成威胁，我也不需要江家协助，别犯糊涂，趁现在事情还没闹大，就此收手，不然我也不保证会不会在宴会上发疯，你猜我是会说出当年你和儿媳妇苟合生下你现在的小孙子，还是会说其他的？” ‘轰’的一下，江老爷子身子都僵住了。 一双老态的眼睛瞪得老大，不敢相信的看着战肃。 他是怎么知道的？ “我知道的远比你想的多，江老爷子，合作愉快与否，全在你。” 战肃起身，拉着苏眠月的手准备往外走。 “我去个卫生间，一会回来找你。” 战肃想到之前的事，不放心的拉着她的手，带着她朝卫生间的方向走去。 “我陪你。” 第二百四十一章 道歉 苏眠月没有拦着战肃，毕竟——她也有些害怕了，那次的事她到现在都还有阴影。 卫生间内。 苏眠月站在镜子前整理妆容。 身后突然多了一道身影。 江思明嗤笑一声，环着手臂看着她，眼底哪还有半分柔弱无辜。 “我还真是佩服你，之前知道攀上厉家，现在知道攀上战家。” “你知不知道今晚上战肃拒绝了这次联姻，会有什么后果？” 江思明视线落在她胸前那个小小的玉佩，表情瞬间变得难看，连祖传的玉佩都送出去了，看来战肃对这女人的确喜欢—— “所以呢？” 苏眠月瞥了江思明一眼，随后就收回视线，似乎丝毫没有将她放在眼里。 整理好妆容，她洗手准备离开，可江思明怎么会让她如意。 “你觉得，你还能得意多久，没了江家支持，他战肃也只是困兽之斗。” “苏眠月，一个二婚女人痴心妄想要嫁进战家——我劝你见好就收，不然到最后什么都捞不到就不好了。” 江思明句句带刺，说出的话也是丝毫不留情面。 苏眠月洗好手，淡定抽出纸擦手。 缓步走到江思明面前，“这些话为什么你敢对着我说，不敢对着战肃说？欺负我无权无势是吗？” 苏眠月的话一字一句砸在江思明心底。 江思明眉头微皱，这女人似乎和她想的不太一样。 她还以为是个好拿捏的，这么看来——怕是要费一番功夫了。 “江小姐，人要有礼义廉耻，知三当三可不是好习惯。” “而且，郎无意妾有情，即便是你努力了也没有用，我相信战肃能凭本事拿下生意，我也相信，他不会答应江家的要求。” 苏眠月说完，大步朝着外面走。 江思明没有追出去。 她靠在墙壁上，看着那道远去的身影，片刻后嗤笑一声，表情嘲弄。 “倒是个棘手的，不过有什么关系，不过就是个牺牲品罢了。” …… 重回会场，苏眠月就寸步不离的跟在战肃身边。 江家果然没有再提这件事。 不过大家对苏眠月的态度也不是很热情。 “我有点累了，去休息区坐一会，你忙完了来找我，我去吃点东西。” 苏眠月指了指不远处的沙发。 她也不喜欢这些人打量的视线，鄙夷又不屑。 揉着发酸的小腿，她作势就要过去。 “我们回去吧，反正也没什么好留的了。”说着战肃就想拉着她离开。 苏眠月不傻，这样的场合还是有必要的，战肃如今不和江家联姻，又被战家那群人欺负，需要势力帮扶结交。 她摇摇头，“你忙你的，我去吃点东西。” 苏眠月指了指一旁的餐点，战肃还想说什么，就被苏眠月推着回了人群中。 “没想到战总竟然还惧内啊。” 惧内不过是客套说法，大家也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虽说有过不愉快，但碍于面子还是要结交。 他们这么说，也是想要缓和气氛。 本以为战肃笑笑，这件事就过去了，可他们万万没想到，战肃竟然勾唇笑着，点头应了，“嗯，好不容易追来的，得小心点，不像你们，孤寡不懂这些。” 几人你看我我看你，心下也有了算计。 看来，江家联姻的算盘算是落空了。 这也说明，他们这几个人又有机会了。 不远处，苏眠月坐在沙发上，手上端着的盘子里多了些餐点。 一小块牛排和点心，还有些沙拉。 她胃口小，又不知道哪个好吃，索性就一样都少来一点。 正吃着，耳边突然传来对话的声音。 “思明，之前不是说好了联姻的事吗？怎么突然多了个女朋友出来？” “就是啊，我听说那女人嫁过人了，战家是疯了吗？竟然准许这样的人进这个圈子，那战肃也是糊涂，一个破鞋有什么好的！” “……” 苏眠月挑眉，这是——在说她？ 她慢条斯理的吃着牛排，耳边听着她们叽叽喳喳的讨论声。 另一个当事人江思明也没有制止的意思，摇晃着手中的酒杯，似笑非笑的看着那道莹白色的身影。 “别这么说，或许战哥哥也只是一时糊涂。” “之前我提到联姻的时候，他说只当我是妹妹，唉，我也没想到，我竟然会给他带来这样的麻烦，或许多年不见，人和事都变了，我也没想到，我和战哥哥之间竟然也生疏了。” 在场的人知道她和战肃的‘纠葛’。 在战肃还没有本事的时候，所有人都不愿意靠近，也只有江思明主动接近，给他饭吃，替他摆平苦难。 所有人都说江思明情根深种。 可只有江思明知道，隐藏在善良外衣下的自己到底是什么样。 对战肃好，不过是和另一条疯狗打的赌。 就比如联姻的事也是，不过是权衡利弊，加上赌约罢了。 苏眠月没有理会这些事，自顾自的吃着自己面前的餐点。 “一个玩意罢了，算什么东西，就这样的家世都上不得台面，以为攀上战总就能嫁进豪门了，真是可笑，不过就是长得漂亮点，她还有什么本事。” “战总就是被那狐狸精迷惑了，也不想想，以前要不是你对他好，他能活到现在吗？都说沈星寒是他的白月光，我看未必，前些日子我可听说了，沈家想要捆绑战肃联姻，后来沈家都被搞的快要破产了。” “也就是这么多年你都在国外，不然有现在这贱人什么事。” 众人你一言我一句，江思明从始至终都没有站队，只是笑着，时不时跟她们说一句别乱说，看着一副温纯善良的模样。 苏眠月将盘子放在桌面上，有侍者过来将盘子带走。 她靠坐在沙发上，冷眼看着面前几个狗腿子。 “背后嚼人舌根，指桑骂槐，我看这豪门家教也不怎么样。” “不过，你们有没有想过，比起和江家作对，和战肃作对才更可怕一点吧，毕竟不是都说我家阿肃疯？在这侮辱我，就不怕战肃不客气？” “哦对了，诸位对我名誉造成侮辱，我可以依法追究责任，虽然我这个做律师的不能自己给自己打官司，但我手下的人都不是吃素的，要不要试试？别说这件事成不成，就是身上沾了污点，对你们来说都没有好处。” 刚刚还一脸嚣张的几个人，瞬间偃旗息鼓。 “你、你想干什么？” 苏眠月嗤笑一声，漂亮的眉眼间射出狠厉的光芒。 冷淡、倨傲，一如女王一样看着几人。 “道歉。” 第二百四十二章 这女人不简单 “给你道歉？我看你是疯了！” 女人们嗤笑一声，神色鄙夷，看向苏眠月的眼神也带上了挑衅。 似乎在说，就算不道歉，你又能怎么样？ 苏眠月也不客气，直接一杯酒泼在几人脸上。 她就站在原地，哪怕是被人说是借势又如何，要是今天在这被欺负了，被笑话鄙夷的还是战肃。 “不如何，我自会自己讨回公道。” 苏眠月面色淡然，几个人咬牙切齿，想要泼回去，可—— 她们互看一眼，都从彼此眼底看出一个意思，她们不敢和战肃对着干。 江思明眯着眸子，眼底多了一抹寒意。 这女人倒是胆子大，难道就不怕得罪人？这样就算是日后嫁进战家也没什么好处。 苏眠月抬头，视线和江思明对视，眼底的意思明显。 想要斗就大大方方的，别背后搞动作。 看着不远处要过来的战肃，苏眠月顺势起身，她还不至于没用到，让战肃在女人面前，亲自帮她撑腰的程度。 “怎么了？被欺负了？” 战肃顺势将苏眠月护在怀中，冷眸扫向众人，却没有人敢和他对视。 苏眠月摇摇头。 “走吧，要是忙完了我们就回去。” 苏眠月唇边勾起一抹笑，她在用行动告诉战肃，没有人能欺负的了她。 战肃也没多说，带着她就往外走。 原本今晚不回去，但他不觉得他们留在这有什么意思。 刚走到门口，一道倩影就拦住了他们的身影。 战肃警惕的揽着苏眠月后退一步，看向来人，表情不快。 “你是谁？” 小丫头怯生生的看着他们，看着不过十七八的年纪，但眼神却很坚定。 “江梦，我是江家的小女儿。” 战肃警惕的看过去，他怎么一直没听说过？ 苏眠月拍了拍他的手，语气温和：“有什么事吗？” 江梦点头，欲言又止的看向身后江家人的方向，她不知道该不该说，但她知道，自己只有拼一把。 “走吧，去外面说，里面太吵了。” 苏眠月将小丫头眼底的神色都看的清楚，知道她这是对江家警惕，索性做了顺水人情，带着人去出了宴会厅去了外面。 三人走后，坐上位的几个老家伙才开口。 “这联姻的事——” “联姻的事再等等，现在也不是最好的时机。”江老爷子打断战书文的话。 战书文眼眉微挑，似是有什么话想说，但江老爷子却没给他这个机会。 “爷爷，这件事不急，终究是要走联姻这一条路，很快战哥哥就知道，那女人非良配，不过——” 江思明从一旁走过来，脸上带着得体的笑意。 只是看向战书文的表情可不太友善，别看她是个小辈，但在江家这一辈中却是佼佼者，加上江老爷子有意栽培，家中的一切都似是要留给她，这也是为什么京都的男人们都拼了命想要娶江思明的原因。 哪怕是上门女婿也好。 “不过什么？” 见江思明吊自己胃口，战书文也有些不悦，但现在很显然主动权不在他们。 “不过战家总得给我们点甜头不是吗？毕竟出了这种事，丢人的是我们江家。” “我看，将帝景这次和wk的合作让出来如何？我相信，如果换成江家，wk那边会很高兴，还是说，您想要留给战肃，让他不太光彩的抢走，最后踩在战家人头上？” 她每说一句，战书文的表情就难看一分。 “这条件是不是有点——” “哦对了，我忘了说了，秦家那个秦文书要找到了，战伯伯，我记得我查到的，你们小时候你们关系不错，虽然差了十几岁，但秦文书只喜欢跟你玩，后来非要把自己的名字改成秦文书对吧。” 战书文警惕的看着江思明，似乎有些不明白为什么突然提到秦文书。 “那又如何？” 表面不动声色，只有战书文自己知道心脏跳动有多快。 这死丫头知道什么？ “不如何，只是想提醒战伯伯，我听说当年秦文书卷进了战肃父亲那次的诈骗案中，临走的时候还让战肃父亲尽毁，后来战家就成了你坐镇，还真是巧，不过更巧的是，我听说战肃这么多年都在找秦文书，最近——似乎是有秦文书的动静了。” 战书文表情猛地一怔，有消息了？ 不！不可能！ 江思明将他的反应全都看在眼中。 她就是故意亮出这个底牌，就算战书文不满意又有什么用？反抗？他战书文敢吗？ 江老爷子适时开口。 “你这孩子，真会胡闹，大家都别介意，都是被我宠坏了。” 话是责备的，可语气却是宠溺纵容的，众人这下也明白了，看来这传言不是空穴来风，江思明在江老爷子心中的地位还真不低。 介意？ 谁敢介意？ 别说江家这棵大树，就是江思明的本事，他们也都惧怕，别看小丫头柔柔软软的，可生意上却是一点没有退路。 “哪里的话，思明说得对，这件事的确是我不好。” 战书文咬着牙应下这件事，心里也在骂着秦文书，什么时候出现不好，偏要这个时候出现！还被江家这丫头知道了！ 江思明‘自罚’，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其余人也都聪明的跟着喝光杯中的酒。 这边的情况表面和谐，外面三人却满是复杂。 苏眠月听完江梦说的，有些不知道要摆什么表情。 “这个案子——不好打吗？”江梦紧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苏眠月。 “也不是不好打，只是有些麻烦。” 苏眠月如实说着。 老实说，她不知道这个案子要不要接，接了就是赌上了自己的名声，如果败诉了，这其中牵扯的东西太多，难免会影响到她，可若是胜诉，这就是她的成名战。 她深吸口气，手指轻扣着桌面。 这是她心情烦躁时候的动作。 “是律师费的事吗？如果是的话我会想办法凑齐。” 江梦有些着急，从座位上站起身。 “不是。” 苏眠月都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身后就传来一道戏谑的声音。 “呵！江梦，你还敢找她给你打官司？我的那个案子她都没能胜诉，你看我，就算是犯错了，不还是一样无罪。” “找一个废物律师有什么用。” 第二百四十三章 八年前的旧案 温鹏吊儿郎当的开口。 战肃背对着他，黑色的中山装隐在暗处，温鹏没有看到，要是看到了他也不敢说这话。 “温大哥。” 江梦有些局促的站起身，眼底带着恐惧，很显然是害怕这男人。 她抓着衣角的动作已经说明一切了。 苏眠月眼神敏锐，看着温鹏，眼神不带一丝温度。 “哦？我败诉一次无妨，不过二诉的时候可不会了，温少爷，同样的招数最好别用第二次。” 苏眠月语气淡然，丝毫没有恼怒的意思。 温鹏脸色未变，反倒是更得意。 “那又如何？要不要我用实际行动告诉你？资本就是比你苦哈哈的打工有用？同样的招数我不会用第二次，哥们有的是钱，我变着花玩你都可以，还想把我送进去，也不看看你自己几斤几两。” “今天这场合你是怎么混进来的？一个律师，有什么本事？还是攀上哪个老东西——” ‘砰’ 温鹏朝着苏眠月身旁看去，男人手中的玻璃杯掉在地上，被子破碎的声音打断了温鹏不着调的话。 苏眠月站起身，整理下衣裳上的褶皱，温鹏眼睛看的有些直了，之前怎么没发现这律师的身材这么好，虽然老了点，但这女人倒是有韵味。 “我几斤几两不打紧，你只要记得，我会把你送进去，让你引以为傲的资本再也玩转不起来，而且，我还不用资本，怎么样？” 温鹏听完笑出声了。 “资本？你跟我谈资本？怎么，陪哪个大佬睡觉换来的资本？” 温鹏笑的大声，一直到那一直背对着他的身影转过来—— “怎么，我战肃的未婚妻还要跟别人要资本？” 战肃长腿/交叠，大手搭在腿上，眉眼似笑非笑的看过来。 一刹那，小花园气氛变得宁静，温鹏也不敢多嘴。 “……谁是你未婚妻，别给自己加戏。”苏眠月嘴角微抽，瞪了他一眼这才转过头。 “战、战总。” 温鹏一下就懵了，战肃？苏眠月背后的人是战肃？ 那这次的案子—— “小月不喜欢我插手太多，不过你要是想拼资本，我可以陪你玩玩。” 战肃语气平静，漆黑幽沉的眸子看向温鹏不带温度，看的温鹏一阵发毛。 感情自己这次胜诉，是苏眠月根本没让战肃出手？ 他打了个冷颤，突然有些不确定了，二诉——还能赢吗？ “不滚等我请你呢？” 战肃懒得跟他废话，嗤笑一声，再开口，温鹏连滚带爬的离开。 废话，再不跑自己是傻子，和战肃对上，自己还不如坐牢去！ 等温鹏走了，苏眠月这才看向江梦。 “别听他胡说八道，我只是没想到，他会用不光彩的手段，这个案子正常打，我会赢，至于你说的这个案子，我现在不能确定我能不能打，毕竟证据不足，如果你有其他证据，可以告诉我。” 苏眠月说完，江梦这才点点头。 “你详细跟我说一下情况。” 苏眠月说着打开手机的录音功能，转头看着江梦。 “八年前，我以前的福利院突然出了一场大火，而在这之前，福利院的卢院长被人指控说是猥亵福利院的小姑娘，还违规贩卖人体器官，当时这个案子你应该听说过，卢院长背负骂名。” “但因为没有实际证据，只能暂时被放出来，后来，也就是八年前这场大火将一切都烧干净了，人没了，最后火灾被定义为自杀，但我总觉得之前的事有些蹊跷，卢院长怎么可能会自杀。” 苏眠月听着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看来问题出现在福利院里。 “那福利院叫什么名字。”苏眠月提了一嘴。 “春心福利院。” 身旁原本浑不在意的战肃停下手下的动作，眸子半眯，视线幽暗的看向江梦，“你说，叫什么？” “春心福利院。” 江梦是有些怕战肃的，这会几乎是问什么就答什么。 她不相信卢院长是自杀的，当初她在福利院的时候，是院长开导她，教育她。 所以这么多年，虽然少了父母的教导，但她的三观还是没问题的。 “春心福利院，是不是十五年换过一次地址？从平武区搬到了丽江区？” 战肃突然开口，而且对这个福利院还这么熟悉，让江梦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她呆愣愣的点点头，似是有些不明白，战肃是怎么知道的。 战肃没想到，这案子竟然和自己调查的方向一样。 这春心福利院他可太熟悉了。 秦文书有段时间就躲在春心福利院。 “秦文书你知道吗？”战肃突然提到这个名字，江梦愣了一下，似是在回忆，一瞬间脸上有些茫然。 “长什么样？” 战肃描述了一遍，一开始江梦还有些茫然，在战肃提到脸上有一个刀疤的时候，瞬间坐直身子。 “我想起来了！你说的是刀疤大叔，我们不知道他的名字，他进了福利院就一直在后厨帮忙，平时不说话，因为脸上有个刀疤，所以我们都很害怕他，后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消失了。” 消失了，这个词让战肃察觉到了重点。 “消失了？”他狐疑开口。 “对，突然有一天，大家看着他急匆匆的进了主任办公室，之后再也没出来过，还有人说是不是被主任杀了。” 江梦说完，战肃表情更加不对了。 苏眠月看出点什么，但她没多问，只是默默将录音关掉。 “这个案子我回去调查一下再说，或者你有其他证据也可以交给我，不然，隔了近十年的案子，什么材料都没有，我想翻案也不好翻。” 战肃也没再开口问，江梦这就离开了。 等人走了之后，苏眠月这才看向战肃，“和你要查的事有关系？” 战肃点头，薄唇紧抿，表情有一瞬间阴郁，片刻后淡然开口，“你知道这春心福利院是谁家产业吗？” “江家？” 战肃摇头，“战家。” 苏眠月身子猛地一怔，战家？ 第二百四十四章 快要见面了 “所以，如果这件事翻案，对战家还会有影响？” 战肃听苏眠月这么说，笑着将她拉至身旁的石凳边坐下。 她后背紧贴着他的胸膛，感觉到他低头在自己颈窝处蹭了蹭，红着脸推了推他，好在这附近没有人，没丢人。 “有，但也没关系，战家已经是一滩浑水，反正也不干净，这产业和我没有关系，牵扯不到我。” “我只是在想，我一直追着秦文书的踪迹找答案，会不会——答案就在我身边？” 他记得，几年前战家就已经是战书文当家了。 战书文、秦文书—— 他隐约好像想明白了什么，但表面还是不动声色。 苏眠月只是安静听着，也没有发表意见，既然战肃也要再春心福利院找线索，这个案子，或许她可以接下来。 只是现在这个情况有些棘手。 又待了一会，看着天色也不早了，两人这才离开了庄园。 在他们离开之后，小花园角落才走出两道身影。 “不过去叙叙旧？躲在这当阴暗老鼠有趣？” 江思明柔弱无骨，想要靠在男人身上，却被男人嫌恶的推开。 “离我远点，脏。” 齐司礼掸了掸刚刚她要碰上的地方。 江思明嗤笑一声，“你又比我好多少，嫌我脏？总比你强，不过我还真是纳闷，你有什么计划？就这么一直在暗处盯着？” 齐司礼手踹在兜里，另一只手拨弄碎发。 露出的手腕上还能看到错综的伤口，一看就知道是之前自残留下的。 “不急于一时，慢慢来，猎物跑了就不好玩了。” 说完就大步离开，只是在经过门口的时候，还是视线幽沉的看了一眼外面的方向。 “快要见面了，期待吗？” 门口。 苏眠月只觉得一阵恶寒，像是被什么盯上了，回头看过去，却只看见了一道黑色的身影，她只觉得眼熟，半眯着眸子看过去，越看越觉得心慌。 难道是齐司礼？ 她没忍住打了个哆嗦。 战肃意识到她的不对劲，顺着她视线注意的方向看过去。 “在看什么？” 苏眠月下意识摇摇头，“没事，走吧，不早了，我也想回去休息了。” 她自嘲的笑笑，自己还真是有些草木皆兵了，怎么可能是齐司礼那家伙，再说了，就算是，都过了这么多年，总不能还像以前那样。 坐上车子，她跟着战肃离开了庄园。 这一次宴会，所有人都对苏眠月有了新的印象。 漂亮也只是她不值一提的优点。 只可惜，这样的美人虽然是特别的，可要嫁进江家，很显然还是不够的。 对此，江思明也只是笑笑不说话，也没有呵斥，不让他们说关于苏眠月不好的言论。 不过这些都和苏眠月没有关系。 一觉睡到第二天早上，战肃今天还要回老宅一趟，苏眠月自然也要跟着，只不过今天不一样，战肃今天来事带着文件来的，想来是要和战家算总账了。 她也是第一次出席这种场合。 “我出席是不是不太合适？” 苏眠月有些尴尬，想到上次战家人态度，她就下意识的抗拒。 战肃笑着摸摸她的头，“我的未婚妻，谁会说什么？” 苏眠月瞪了他一眼，也懒得纠正了，反正——她也没说不会答应。 …… 战家大厅。 战书文看着坐在上位的战肃和苏眠月，表情阴郁难看。 顾宸就坐在旁边，把玩着手里的笔，脸色不怎么好。 至于另一个脑子不聪明的战北，只知道坐在自己的位子上，什么都不做就对了。 有事他们抗，自己就是个打酱油的。 “既然各位都到期了，那就直接说vk和粤港的事好了。” 顾宸动作顿住，他半眯着眸子看过去，本以为战肃不会接这个烂摊子，但看起来似乎不是这么回事。 “既然这是你们战家的事，我就——” “你得参加，不参加怎么能让人知道，你在战家这滩浑水里起的什么作用。” 顾宸的话被打断，战肃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前者瞬间沉下脸，看着战肃的神色也变得不太好。 “开什么玩笑，这是战家的事，和我有什么关系。”顾宸坐直身子，就这么看向战肃。 战肃不喜欢废话，直接将手上的文件扔到在场人的面前。 “各位都看看。” “粤港我接了，毕竟，顾宸惹出这么大的事，没给战家人留活路，这烂摊子我要是不接，你们也没有人能接，不是吗？” “但同时我也有个要求，股权整合重新分配，当然，你们也可以提出反对意义，收购帝景不过是费些功夫和心思，又不是做不到。” 一句话，说的战家所有人都心中一怔，这是什么意思？ 股份少的这下也坐不住了，要是重新整合，要是将他们的股权全都收了更少了怎么办。 “胡闹！” 战书文猛地一拍桌子。 “大伯要是喜欢拍桌子，我让人送个结实的，还有，我这人最不喜欢的就是在我面前叫板的，更何况，大伯也没有这个资本，不是吗？” 战肃不给战书文留面子。 他拖到现在，也就是等粤港的事他们全然处理不了，他的目的可不单单收回粤港和vk，还要战家彻底改姓，从里到外都姓他战肃的战！ “我——” “昨晚上你把生意给出去的事我可以不追究，大伯就用股份赔偿好了。” 战肃慢条斯理开口，他言语中带着警告，战书文站起来又坐下。 可股份整个这么大的事，这浑小子竟然这么轻飘飘的就提出来了。 而且还闹出这么大动静！ “你就不怕内部股权混乱？” 顾宸戏谑笑着，他表面风轻云淡，实际上牙根都咬碎了。 他本以为这么长时间战肃没有动静是怕了，结果是——根本没将他放在眼中。 “混乱？就凭这几个酒囊饭袋？” “我理解你想要报复我才弄出这些事，但和这些人合作，我看你不是不聪明，是脑子坏了。” 顾宸撺掇旁支支持战北，而战北又是战肃父亲的‘私生子’。 可这私生子—— “战北的身份，我们也该顺便谈谈了。” 第二百四十五章 是遗产还是分赃？ “你什么意思战肃，战北怎么说都是你父亲的儿子，是你的弟弟！” 战书文表情不太对，似是有些激动。 一旁的苏眠月敏锐的察觉到了不对。 他表情里只有愤怒，没有震惊，反倒是一旁的战北表情复杂，似乎在逃避什么。 她端起一旁的杯子，借着喝果汁的功夫，打量着其他人的反应。 战肃说的还真没错，战家现在就是一滩浑水。 “是吗？我父亲的儿子？要不要把我父亲叫出来对峙？” “或者，验验血？既然是亲兄弟，那总归能和我们战氏家族的基因匹配吧，怎么，大伯没有亲自验过吗？” 一句话说的众人一言不发。 是啊。 谁验过战北的身份了？ 这身份似乎是战书文直接承认的，也没有告诉他们为何这么笃定。 苏眠月拽了拽战肃的衣袖，“所以，他和你之间，没有血缘关系？” 看着一旁吵得不可开交的战家人，苏眠月实在是好奇。 战肃喉间漫出一阵低沉的笑声，微微欠身，在她耳边轻声回到：“是也不是。” “我说他是，他就是。” 战肃顺手点了点手上的合同，“毕竟，现在战家的决定权在我手里，除非他们有本事自己摆平这个烂摊子，不然，都要乖乖听话。” 苏眠月没忍住笑出声，果然是能在战氏掌权的人。 老狐狸一个！ ‘叩叩’ 指节轻敲桌面的声音在客厅响起，众人都收声看着坐在上位的战肃。 “吵完了吗？既然都没意见了，这协议，大伯是不是该签了，当然，签的是我这份，可不是你手里那份。” 战肃似笑非笑的看着战书文。 那眼神明晃晃的在告诉他们，想要用战北来克制他？ 战北那废物还不够格。 这场战争毫无疑问战肃获得了胜利，毕竟，战家那群老东西谁能斗得过战肃？ 拿到战氏股份重分同意书时，战倾也长舒口气。 餐桌上的人三三两两都散了，只剩下战肃和顾宸，还有坐在一旁的苏眠月。 苏眠月没什么好态度，低头跟何生交流律所的事，她正交代何生尽量律所的叛徒抓出来，突然听到顾宸提到了她。 “听说苏律师最近准备接春心福利院的案子？要是需要的话，我可以帮帮苏律师，毕竟那里我熟，拜某人的爹所赐，我很早就去了福利院，和被当成豪门野狗的某人可不同。” 苏眠月几乎是下一秒就听出来了。 这是在说战父，她没听战肃提过父亲的事，所以这话她不接。 “是吗？” “可你在我女儿手术前骗我的事，我可还都记得，我怎么敢相信你。” “我不知道当年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不予评价，但你不该将心思打在我身上，借我一个女人去打击自己的对手，真是小人行为。” 苏眠月没再看顾宸一眼，低下头，继续摆弄手机。 顾宸却是嗤笑出声。 小人行为吗？ 就算他是小人行为又怎么样，战家比他光明正大多少了？ “嗤！” 顾宸冷嗤一声，眼底满是嘲讽。 战肃没有开口，只是将剩下的文件袋递给顾宸。 顾宸有些不解，正想要怼回去，突然在文件上瞥见了自己父亲的名字，他表情瞬间严肃，低头看了眼上面的内容。 等看完之后，他脸上的血色也瞬间褪去。 “你在骗我。” 顾宸言语笃定，语气却没有什么自信，茫然的看着餐桌，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怎么可能—— 他父亲怎么可能先是背叛的那个人。 怎么可能是他父亲将公司的材料卖给对手的。 他转念一想，“是你制造伪证！” 战肃拉着苏眠月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不远处颓然的顾宸。 “我还不屑于为了你去伪造这种东西，你回去自己查查，你父亲只是看起来老实，实际上，他早就在外面有私生子了，当年贪污的钱也都是给了他的情妇和孩子。” “多可怜，你为了他复仇，为了他做了这么多，还不如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小三的孩子。” 战肃说完，再没有理会他，起身就带着苏眠月离开了这里。 战家老宅他会收回，但他不会再回这里住，没什么好的回忆，也没有要值得留的东西，收回纯粹是为了恶心那帮人罢了。 一切尘埃落定。 苏眠月坐在楼上的房间内，看着站在窗边一言不发的战肃，犹豫许久，她还是迈步上前，纤细的手臂环住他的腰身。 “别想了，往前看。” 苏眠月什么都没说，却像是什么都说了。 顾宸轻笑出声，往前看—— “好，往前看。”他转过身，将人结结实实的抱在怀中。 他想，如果小月能答应他的求婚就更好了。 至于齐家那个—— 是时候该会会了，阴沟里的老鼠，似乎有些不安于现状了。 …… 咖啡厅内。 苏眠月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沈聿，面色淡然。 “沈总怎么在这？找我有事吗？” 接到沈聿的电话，说要和她见一面，苏眠月表情复杂，老实说，她已经不想和沈家这群道貌岸然的家伙搞在一起了，尤其是沈聿。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这个沈聿像是脸上带了一层面具一样，平日里的温和都是假的。 沈聿淡定喝了口咖啡。 默不作声的将手边的文件推了出去。 “沈家重新分割，内部崩溃，沈老爷子放弃公司，这是属于你的那份财产。” 苏眠月只看了一眼，就毫无兴趣的推了回去。 “是财产还是分赃？” 苏眠月虽然了解的不多，但也懂一点，沈老爷子那种性子，手上能有什么干净的生意？这钱，她可不敢沾。 分赃分赃。 说到底还不是要把手挨个脏个遍？ 苏眠月这直白的话让沈聿愣了下，随后轻笑出声，倒是个有脾气的。 “聪明人。” “如果不想要的话，这部分钱我会以投资的方式补到律所，放心，钱是干净的。” 沈聿也不给她绕弯子，推了推眼睛，他视线打量着眼前的苏眠月。 如果能交好就再好不过了。 毕竟。 她背后可是战肃。 第二百四十六章 她是他的，几年前就是 苏眠月笑着摇头。 “不必了，我对沈家没有什么好感，之前沈星寒做的事我还没忘。” “沈家的事，我也不想再知道，就当我和沈家之间什么关系都没有好了。” 苏眠月起身，将咖啡一饮而尽，就这么看着沈聿。 沈聿啧了一声，最后只能无奈耸耸肩。 好吧。 “那就，日后有机会再合作，苏律师。” 沈聿站起身，看了她一眼，那合同他又带走了，只是眼底有些失望。 从咖啡店出来后，苏眠月没有直接回去，反倒是坐在街边，脑袋放空不知道在想什么，想沈家，也在想自己，乱七八糟的，实在是麻烦。 她深吸口气，起身准备离开，可一抬头就看见了街对面的男人。 矜贵颀长的身影，还有那张俊朗异然的面容，只是脸上挂着近乎病态的笑—— 苏眠月后背一阵发寒。 齐司礼! 她蹭的一下站起身，慌里慌张的想要逃开，那眼神太过令她恐惧，之前的事再度涌入脑中，着实让人心慌。 车流经过，等苏眠月再看去的时候，却已经不见齐司礼的身影了。 可她已经顾不得太多，起身聪明离开，回了战肃的别墅。 帝景。 战肃正坐在办公室，和战倾一起查看帝景的报表。 这帝景内部还真是乱的可以，也不知道战书文那废物是怎么把公司一步步弄到现在这样的。 他决定这几天将帝景和粤港的事处理完，再和苏眠月回去。 到时候帝景就全权交给战倾来处理。 正处理着文件，突然听到秘书敲门的声音。 “战总，楼下有人约您，说是齐家的人。” 战肃抬头看过去。 齐司礼吗？ 他犹豫许久，最后还是嗯了一声，让秘书将人带到会客室。 过了许久，他起身来到会客室，刚进来就对上齐司礼那笑意盈盈的视线。 只不过，两只老狐狸彼此看的可透彻。 齐司礼的笑意不及眼底，甚至还带着一抹挑衅的味道。 “战总。” 齐司礼淡然开口，之后没再说什么。 战肃虚握了下他的手，对这个人，他可没有什么好脸色。 “不藏了？” 一句话，将表面的平静彻底撕裂，齐司礼冷眸看向他，笑意也收紧了。 “藏？我要带回我的人，何必要藏？战总。” 齐司礼似笑非笑的看过去，他轻抚着手腕上的伤口，眼底情绪浓郁。 两人视线交汇，彼此谁都不让谁。 “你的人？齐少爷还真是会开玩笑。” “比不得战总。” 你来我往，战肃微微挑眉，看来这家伙倒是个棘手的。 “战总难道不想要粤港到的a港的通线吗？我听说这几天战总可一直在处理这件事，只要你点头，我可以双手奉上，当然，我只有一个要求——” 还不等他提出自己的要求，就被战肃一口回绝。 “不必，小月是我的女朋友，也是我以后的未婚妻和妻子，她不是物品，不该被交易。” 战肃拒绝的干脆，他的确想要这条通线。 但还不到这种地步。 战肃站起身想要离开，突然，桌面上多了几张照片。 他冷眸瞬间沉了下去，这些都是苏眠月被关在地下室时候的照片。 如小鹿般水灵灵的眼中，满是恐惧，就这么看着镜头的方向，这是几年前的照片，所以苏眠月的脸上还能清楚的看出青涩。 一张张都在告诉战肃，当初的苏眠月究竟遭受了怎样的待遇。 他想到齐家将齐司礼带走的原因。 啧了一声，他突然觉得拳头硬了。 “给我看这些是什么意思？告诉我，你有多畜生？” 战肃抬头，舌尖舔过牙齿，就这么看着齐司礼，就像是蓄势待发的狼，只等一击毙命！ “在告诉你，她是我的，甚至我们认识的比你还要早。” 齐司礼也不着急，只是慢条斯理的开口说出自己的想法。 下一秒，衣领被战肃拽住，拳头顺势落了下来。 一拳拳打在齐司礼的脸上，丝毫没有留情。 战肃看着满脸是血，还依旧笑着的男人，冷笑一声，“比疯？你还没有这个资本，比资本，你也和我斗不起。” 他擦擦手上的血，嫌恶的将纸张扔到一边。 “齐司礼，既然知道自己不配站在她面前，识趣点，继续滚远点。”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背后做的那些勾当，凡物公司刚刚成立是吧，我也不介意让他消失，至于小月，我希望你识趣一点，不要再让她害怕，当然，我更不介意用拳头让你记住。” 说完，直接喊来保安，将人赶了出去。 回到办公室，战倾闻着他身上的血腥味有些好奇。 “出什么事了？” 战倾蹙眉，战肃怎么和齐家人有冲突？ 战肃没应声，只是朝她摇摇头表示没事。 他都这么说了，战倾也没法多问，只是眼神中带着探究。 从帝景离开后，战肃就回了别墅。 别墅里佣人看见他上前招呼。 “小月呢？” 佣人指了指楼上。 “苏小姐从外面回来后表情不是很好，直接上去休息了，中午饭也没吃。” 战肃抿着唇，“煮点粥，一会送上来。” 说完大步上楼。 刚走到门口，就接到了温季知的电话。 “出什么事了。”战肃眉头紧拧，语气不是很好。 “秦文书找到了，不过，是一具尸体。” 温季知语气沉重。 他太清楚战肃有多着急找这家伙了！ 也不是因为他父亲，而是因为当年老爷子死的太急促了，而当时老爷子就曾经见过这家伙。 “我知道了，你找人盯着点，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意外还是灭口。，” 温季知恩了一声就挂断了电话。 是不是灭口，根本就不用想。 只是不知道，究竟是谁非要秦文书的命。 他不知道，战肃却很清楚，他不过是试探了下，没想到那家伙就已经自乱阵脚了，看样子，他已经不需要找答案了。 楼上房间内。 苏眠月呆楞的坐在窗边，眼神失焦，她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只知道此刻她身子发冷，冷的厉害。 房门被打开，她麻木的转头看过去。 “小月。”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苏眠月再也克制不住，眼泪直接流了下来。 “战肃，我怕——” 第二百四十七章 莫名其妙中药 战肃走过来，将人抱在怀中。 “别怕，还有我在。” 战肃拍着苏眠月的后背，语气温柔，想到看到的照片，心里的戾气更重了一些。 “我让人先送你回去？我可能还要留在京市几天。” 战肃说完，却见苏眠月摇摇头。 “我不想躲一辈子，终归还要面对他，我不在京市，他一定会追过去，到时候可能还会影响到安安，我不想。” “他消失了几年，但我还是没忘他曾经有多变态，我不想让他一直成为我的梦魇，战肃，我想摆脱他，彻底摆脱他。” 可苏眠月知道，自己没办法告他。 几年前自己告了一次，她老师亲自给她打得官司，可最后还是败诉了，齐司礼去了国外，可伤害还真真实实的存在，曾经有一段时间，她只能靠安眠药度日，如果当年不是厉哲瀚，她也不可能会走出那一段灰暗的日子。 这也是为什么，这段婚姻她能坚持这么多年。 但现在，她不想躲了—— “这件事交给我好吗？你只需要做你想做的事，烦心事我来帮你解决，齐司礼就是一块膏药，粘在身上就不好揭下来。” 战肃眼底冷意弥漫。 他不会处理齐司礼，他要处理的是，齐家。 野狗之所以还敢咬人，是知道背后有人撑腰，可如果没了撑腰的人，野狗也要顾及几分。 苏眠月点头，战肃安抚后，她觉得心情好了许多。 坐在床上，垂着头，贝齿咬着唇瓣。 “我不是故意没有跟你说这件事的，我以为他不会再出现了，我没想到——” 她没想到会在这碰见齐司礼，也没想到他会真的再出现在自己面前。 “我知道，错不在你，错的是他。” “明天帝景交接会，陪我一起出席？” 战肃转移话题，苏眠月愣了一瞬点点头。 这一晚，她睡的不是很好，一晚上都梦着之前的事。 早上天刚亮她就醒了。 战肃将人搂入怀中，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还早，再睡一会？” 苏眠月嗯了一声，将头埋在他怀中更紧了几分。 迷迷糊糊又睡了一会，她还没睁眼，就听到了战肃压低声音在一旁打电话。 “把东西退回去。” “嗯，从亚湾项目抽身，齐家的死活不用管，齐家人来问，就告诉他们，让他们去问问自家好儿子，都干了什么事。” “不会，余下交给我，少了一个齐家还不足以构成威胁，齐家不成气候。” “……” 苏眠月迷迷糊糊坐起身，揉着睡眼看向战肃的方向，他已经打完电话，转身看见她起床，快步走到床边。 “怎么没再睡会。” 苏眠月没应声，只是抬头看着他。 “战肃，因为我这件事变麻烦了吗？” 战肃走过来，大手将苏眠月抱入怀中。 “不全是，我不喜欢齐家人的做事风格，以后也会出问题，所以，从根源上解决问题，拒绝和齐氏合作就好。” 苏眠月点点头，似懂非懂。 恰好此时门铃响了，工作室的人来给苏眠月做造型。 “别想太多，先去洗澡，吃完饭试衣裳。” 战肃放开苏眠月，看着她木然走到浴室，一时间心中一阵钝痛。 自从来到京市，知道齐司礼的存在后，小月的精神就一直处于紧绷的状态。 战肃心里也不是滋味儿，心底对和齐家的对弈更多了几分心急。 吃过饭，苏眠月就像是洋娃娃一样，任由设计师摆弄。 下午，苏眠月准时和战肃一起出现在帝景的宴会厅。 俊男靓女，一路吸引了不少人的视线，但众人更好奇的是，他们两个和江思明的三角关系。 到底联姻的事如何。 江思明也不恼怒，大大方方的点头，作为的帝景最大的合作，江家自然要出席。 这也是战书文这老东西脑子不灵光的地方，不知道是年纪大了脑子不好用了，还是本来就没有，他竟然将股份给了江氏一部分，虽然不多，但也足以让江氏对战氏产生威胁。 战肃没打算拖着，速战速决，快刀斩乱麻，将江氏驱逐出战氏。 “战总，恭喜。” 江思明上前，明媚的脸上多了几分笑意，多了几分女强人的姿态，比起苏眠月温雅温柔的长相，多了几分攻击性。 战肃只是低头看了她一眼，视线上下扫视，眼底满是冷然。 他不动声色的后退半步，往怀中护了护苏眠月。 “客气。” 说完，战肃带着苏眠月就离开这。 江思明也不介意，只是低头看着不远处的两道身影，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意。 “江总——” 有人凑过来，恭维的在江思明身边寒暄。 她大方得体，笑着举杯回应。 宴会上，战肃作为新接班人上台讲话，苏眠月就站在他身边，突然，她觉得耳边一阵湿润，好像有水滴掉落在自己身侧一样，可抬头看去，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她自然也没有看见，自己这香槟色的裙子上，多了个被水浸湿的痕迹，不大，像是水滴掉落下来一样。 也不知道，刚刚在她转头的一瞬间，手上杯中的酒漾了一层水圈—— 众人举杯庆贺。 苏眠月跟着小口抿了口酒。 她只觉得头有些发沉，大抵是这几天胡思乱想累到了。 “怎么了？不舒服？” 战肃侧过身，小声问苏眠月，见她小脸苍白，一时间心疼不已，起身就要带她离开。 苏眠月摆摆手，“没事，我就是有点累了，这段时间神经紧绷，你一会不是还要宣布姐姐接手的事？我去楼上休息一会，结束你喊我就行，这边你不能离开。” 战肃有些犹豫，但苏眠月坚持，他也就没再多说。 不过安全起见，他还是招来自己的保镖，让保镖把苏眠月送到楼上休息室。 揉着太阳穴，苏眠月只觉得头疼的越来越厉害，眼前的东西都有些看不清了，晃晃悠悠，眼看着就要栽倒了。 到了这个时候，她要是再察觉不到自己中药了，那她就是真傻了！ 猛地摇摇头，头重脚轻的感觉着实不舒服。 正在这时—— ‘咔哒’一声，房门被打开，一道身影从外面缓步走进。 第二百四十八章 要不要重新投胎？ 苏眠月只觉得头重脚轻。 她看不清面前的人是谁，可自己这个状态，不管是谁，和她关在一起都不是什么好事！ 她猛地推搡着面前的男人，力道大的让男人一阵踉跄。 “别、别过来，再过来我就——” 她就—— 苏眠月摇着头，哆哆嗦嗦的后退半步，原本娇俏的脸上尽是苍白。 她就怎么样？ 她自己也说不出来，想死怕是都费劲。 水润的眼中硬生生逼出了几滴眼泪，可怜极了，一双大手轻抚去她的眼泪，动作温柔，将人抱入怀中，“别怕，是我。” 声音温和，是苏眠月熟悉的声音。 “战肃？” “是你吗战肃？” 苏眠月如沙漠中的人看见绿洲一般，紧绷着的心情也跟着放松许多，绷直的后背也不再发紧，还好是战肃—— 她呜咽着哭出声，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离一般，瘫软在他怀中。 战肃安抚着她，等她哭的累了，直接拦腰抱起她，临走的时候还不忘回头扫视一眼，那一眼正巧是隐藏摄像头所在的位置，摄像头另一边，江思明突然打了个哆嗦，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喝口酒压惊，她很快就冷静下来。 抹去自己的指纹，她起身从监控室离开，等她走了许久，摄像头才从角落转头回来，监控着面前的走廊—— 齐司礼坐在酒店房间内。 脸色阴暗不明，就差一点—— “废物，我都快把她递到你嘴边了，结果你还没来得及出手。” 江思明的表情也没好到哪去。 设计了这么久，冒着生命危险，结果齐司礼这家伙根本没得手。 房间阴暗，齐司礼就像是感受不到一样，唇角微微扬起，低头，碎发遮住了他的双眸，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却让人觉得心中一阵发寒。 江思明哆嗦一瞬，这时也察觉到这男人的不对劲了。 嘟囔了两句想要离开，可齐司礼这人不好说话，又疯。 他站起身，在江思明懊恼后悔的眼神中缓缓上前，那骨节分明透着冷意的大手搭上她的脖子，摩挲，轻柔暧昧，一时间惹得江思明也不自觉红了脸，她平时虽然也和别的男人有这种身体亲近的关系。 但这般让人肾上腺素上升的暧昧，还是第一次。 江思明打量着面前的男人，帅，真的帅，忽略他的疯，这样的帅极具攻击性，虽然比起战肃还差了一点，但也足以让其他女人为之疯狂。 她红唇微张，看着那张凑近的脸，想要说些什么。 下一秒，两人之间的暧昧气息顿然消失。 他大手猛地收紧，紧的让江思明都呼吸不过来。 “咳咳，齐——司礼——” 后面江思明的声音越来越小，白皙的小脸也涨成了猪肝色，最初的得意也没有了，只剩下恐惧，是的，恐惧，江思明再也不觉得这男人只是疯了，他这是要杀人！ “乖一点，下次要是再分不清自己的身份，我不介意让你重新投胎。” “毕竟，我瞧着你这作死的劲儿，估计也没想好好活着吧。” 说完，齐司礼的大手直接松开江思明，嫌恶的擦了擦手，大步离开了这。 他的娇娇，怎么能用那种脏东西侮辱呢？ 他还等得起，毕竟，看见他就躲可不是什么好习惯，至少，要先习惯他的存在才好。 “达令，可别让我等太久了。” 医院。 苏眠月躺在床上，小脸惨白，看着就觉得虚弱。 一旁的战肃将她小手握住，在宴会上的意气风发全然不见，此刻满是戾气。 阴沉的眸中时不时沉几分。 ‘叩叩’ 病房门被敲响，战肃冷眼扫视过去，却在门口看见了个不该出现在这的人。 “齐司礼？” 战肃轻声开口，声音中却似是蕴藏着浓烈的冷意，给人一种山雨欲来的感觉。 阴沉又骇人。 可齐司礼只是耸耸肩，带着花迈步上前。 “来看看。” 齐司礼扭头看着战肃吃人一样的视线，嗤笑一声，眼底尽是鄙夷，“别这么看着我战总，这件事可不是我做的，要是我做的，这会她都不可能会见到你。” 将百合花放在一旁。 战肃此刻看着百合花，怎么看怎么觉得讽刺，在齐司礼给自己看的照片里，就有苏眠月被百合花包围的一幕，安静、娇弱，几乎是满足了这变态所有的兴趣。 不消片刻，战肃就又冷静下来了。 对付一个变态而已，他长腿/交叠，抬头看过去。 “我想，齐总应该还不知道，当初你隐瞒的那些事。” “齐司礼，你想玩我们就好好玩，可千万别先认输，对了，你说西坞区那片别墅区里有什么秘密？前几天我的人一直看你出入那里，啧，不然，我找人去打听打听？” 战肃慢条斯理的开口。 方才的愤怒全都转化成了悠然。 定制的西服，将战肃的身体包裹的完美，矜贵又有气势。 他挑眉看着面前的齐司礼，后者却是脸瞬间就沉了下去。 齐司礼也顾不得嘴上讨胜了，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看似淡定，可离开的步伐却越发焦急。 至于那束花—— 战肃抓过来瞥了一眼，顺势离开房间，丢到卫生间的垃圾桶里。 ‘叮’ 战倾的短信这时发过来。 【调查过会场的人了，都没有什么问题，会不会不是在会场里出的事？】 战肃靠在病房门口，回想昨天小月的状态。 一开始好像没什么问题，只是在陪自己上台的时候，察觉到了她似乎有些不舒服，本来他也没觉得出事了，毕竟小月当时的状态不像是重要了，更像是感冒了身体不舒服。 可后来越想越不放心，将其他事都留给战倾，他就快步去追苏眠月了。 战肃：【继续查，尤其是当时演讲的时候，小月站的地方，我怀疑——问题出现在那。】 他摸着下巴，心中却有些迟疑。 真的有这个可能吗？ 他也知道不是齐司礼做的，毕竟齐司礼不会用这种办法，齐司礼那家伙会狂傲的将人直接带走，挑衅他。 不是齐司礼，还有谁有这样的本事？ 江思明？ 想到这个名字，他眉头皱的更厉害，脸色也瞬间沉了下去。 “江家——” 第二百四十九章 报应很快就来了 苏眠月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脑袋昏昏沉沉的，像是被锤了一样，实在是不舒服。 守在一旁的战肃听到声音，连忙将电脑放下，小心的扶着她坐起来。 “怎么样了，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战肃左看看右看看，直到确定她的确没有什么问题，这才放心。 苏眠月不由得轻笑一声，转头看向眼前的战肃。 “知道是什么人动的手吗？” “我当时并未和什么人接触过，也没有乱喝东西，怎么就——” 苏眠月不解，一旁的战肃也满是不解。 但他还是没有表现出来，摇摇头，淡定开口。 “我已经让人去查了。” “你还记得当时有没有哪里不对劲吗？这药来的太特别的，我记得进门之后你就一直端着这一杯酒，刚开始喝的时候还没有事，是从台上开始觉得不舒服的？” 苏眠月听战肃分析完点点头。 她记得—— “就是在你讲话之后，我大脑昏昏沉沉的，总觉得不对劲，还以为是吹了冷风，毕竟——不太像之前中药时的感觉，更像是感冒。” 苏眠月揉着还发酸的太阳穴。 手机铃声打断了两人之间的谈话，看来一眼是楚玥打来的电话，猜也知道是安安那边的事，她接通电话，很快就传来楚玥的声音。 “安安身体今天重新检查了，各项指标都很正常，排异反应暂时褪去，你什么时候回来？末白说，再有十天就可以回去养着了，老在医院里关着也不是事。” 楚玥将病房门关上，正想坐在门口的长椅上，余光就看见守在一旁的男人。 少了往日在商场上的雷厉风行，更多的是一种颓然，但楚玥只想说，活该！ 她淡定收回视线，佯装没有看到。 “再有几天就回去了，要是能出来养病最好——” “接回去也好，正好我们可以换个大点的房子。” 战肃突然开口，惹得电话那边的楚玥没忍住笑出声，她像是故意一样。 她哼了一声，扬了几分声调。 “你是生怕小月受一点欺负，不像有些人，让别人欺负自己的老婆，这种人可真是禽兽，不过恶有恶报，终究不得善终就是了。” 苏眠月愣了下，几乎是下意识就明白楚玥这话说的是什么意思了。 她没忍住轻笑出声。 “厉哲瀚在那边？” 楚玥轻哼，不多说苏眠月也知道。 突然想到什么，苏眠月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反倒是提起别的事：“秦凤的案子你应该也知道了，你帮我回律所调一下卷宗，顺便让何生把律所出事当天的监控调出来，发到我手机上。” 楚玥听到苏眠月的话有些不解。 “怎么不直接给何生打电话？” 电话这边，苏眠月抿着唇，不知道该怎么说，半晌后才说了句—— “我怀疑，他手机被监听了，只是我现在还没有证据，也不知道对方究竟都做了什么准备，贸然行动有些被动，你先帮我查查卷宗和监控的事，你注意安全。” 之前苏眠月还没有这种感觉。 可刚刚她想了想，出事那天，他一直都在办公室，根本找不到机会下手，可最后东西还是丢了，办公室外面的事几乎都是何生在负责，她将卷宗放在哪里，让谁去调查哪个文件，都是通过何生交代下去的。 这个案子，从一开始的取证到整理证据的时候，都能看见些不对劲，唯一能解释的就是，从一开始他们就知道苏眠月的行动，在每一个环节都留意了。 这个案子得打，只能赢不能输。 “好，我知道了。” 楚玥也不多问，她也知道苏眠月的手机如果有问题，那战肃这边都会有所察觉。 挂断电话，苏眠月还没放下手机，就收到了一条邀约短信。 【苏律师，我们是《律师论坛》主办方的员工，现邀请您参加新一届论坛，希望苏律师肯赏脸参加，邀请函已经发送至苏律师个人邮箱。】 律师论坛？ 苏眠月之前听说过，不过还是第一次被邀请。 之前纯粹是因为自己不够资格，只是如今怎么会落到她头上？还是这个节骨眼上？ 苏眠月抓着手机，不知道该不该应。 思来想去，最后还是回复答应，之后着手准备这件事。 不管对方打的是什么主意，只要这个邀请函是真的，她就该去看看。 “《律师论坛》？” 战肃不经意看见苏眠月手机上的消息，微微挑眉，这个论坛不正好在帝景隔壁？ “嗯，你知道？”苏眠月诧异的看着身旁的男人。 战肃淡笑，的确熟悉，只不过—— “之前燕贺生参加过，所以有点印象。” 提到燕贺生，两人谁都没再说话。 燕贺生做的事，让人不由得想要骂上一句，不过好在都过去了。 之后两人也都没有再提这件事，因为药效过了，苏眠月也不用一直待在医院。 回了别墅，苏眠月就开始着手准备参加论坛的事了。 说是论坛，实际上更像是一个小心的商讨会，律师们齐聚一堂，以最近最有影响力的案子为主，说出各自的看法，顺便由那些在律师界有权威的人开口说些冠冕堂皇的话。 苏眠月甚至都不用想，猜也知道这最近最有影响力的案子，就是自己承办的那个。 啧了一声，她突然后悔答应邀约了。 第二天一早，苏眠月穿上提前准备好的职业装，画了个淡妆，这才带上自己的证件和资料，蹬上高跟鞋和战肃出门。 “等结束了来帝景找我？我和姐姐还有些事要交接，等结束后晚上我们去逛逛。” “这几天事情结束了就回去。” 战肃坐在车上，还是有些不放心。 苏眠月点头，应声后，下车朝着论坛会场走去。 只是—— 不知道为什么，苏眠月总觉得，那些人看着她的眼神带着鄙夷和不善。 可等她对视过去，对方又收回视线，仿佛刚刚的一切是她的错觉。 啧了一声，苏眠月也没多想，递上自己的证件，收下对方给的名牌，这才往里走。 等她身影消失，身后的两个小丫头才小声开口讨论。 “我看这样，还不知道今天到底是干什么呢。” “真是越来越让人期待了，这样黑心的律师，早就该称职了，都是女人，怎么这么狠心。” “别着急，报应很快就来了！” 第二百五十章 求求你了，再等等 苏眠月来到研讨会内部，根据侍者的指引，坐在了自己的位子上。 身旁的男人看见她的时候表情复杂。 “您好，我是——” “我知道你，苏眠月，大名鼎鼎的苏律师，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男人语气不免有些阴阳怪气，看着苏眠月的表情也满是鄙夷，真是律师界的耻辱！ 打完招呼，对方也没有要介绍自己的意思，甚至也没有打算跟苏眠月聊天。 苏眠月也不介意，坐在自己位子上，看着手上的文件，看的差不多了，顺手拿出手机想要看看手上案子的相关消息，还没等按亮屏幕，屏幕里就出现了两张面孔，虽然两人表情控制的很好，可苏眠月还是感觉到了厌恶。 她拧着眉头，低垂着头，让人看不出表情，此刻却也是烦躁的捏了捏鼻梁。 到底怎么回事—— 她也没继续找不痛快，安静的坐在位子上等着其他人来全。 不出十分钟，其他人都来齐了，今年的研讨会会场不是往年那种椭圆形的环形大桌，而是像是阶梯教室一样的场地。 苏眠月抬头，面色不改，只是沉着脸看着台上，可下一秒她表情还是多了一丝龟裂。 #931案研讨会# 这是冲着她来的？ 苏眠月方才还柔和的眼神，此刻也瞬间变得凌厉，她要是到这个时候再不明白被摆了一道，那她还真是蠢笨到家了。 深吸口气，她没有贸然开口，也没有表现的激动，只是冷眼看着一切，想要看看这些人究竟想要干什么？ “感谢大家百忙之中来参加这次研讨会，实在是这次的案子影响太恶劣，对律师界影响太大，所以我才将大家聚集在一起。” “这个案子社会关注度太高了，协会对这件事的关注度也比较高，苏律师也别多想，大家也是想让律师界更好。” 老者脸上扬着笑意，可笑意中却带着上位者的轻蔑。 至于苏眠月—— 他们可没考虑过苏眠月会不会生气。 苏眠月淡然一笑，不卑不亢的起身。 “很感谢协会给我这个机会。” “老实说，这个案子的确影响的不小，如果大家想要讨论的话，不如让我这个参与者给大家提个好主意。” “研究如何申诉没有意义，我知道如何胜诉，不如大家研究研究，如何应对资本的恶意侵蚀，如何应对资本带来的影响，您说呢？” 苏眠月视线直勾勾的看着坐在上位的老者。 她没有错过对方眼中一闪而过的震惊和心虚，转瞬，这种震惊和心虚就变成了恼怒。 苏眠月这下也明白了，看来，对方什么都知道，只是故意为难她，温家干的？还是齐司礼？亦或者——江思明？ 此刻她浑身竖着尖刺，站在一众人之间，丝毫没有怯懦的表情，哪怕是被这么多人盯着，她也依旧在坚持自己。 老者——也就是文峰，此刻只觉得头疼。 “事实就是这件事带来不小的影响，不如现在想想，该如何降低影响。” “如果不是这样，这律师论坛还轮不到你一个小律师参加。” 前半句话苏眠月不反驳，的确是她的问题，不太谨慎让人钻了空子，可这后半句—— “如果是这样，那这律师论坛会我也不屑于来。” 苏眠月站起身，抓起一旁的包包，却被身旁的女子给拦住了。 “再等等。” 女人脸上带着口罩，让人看不完整她的表情，苏眠月只觉得有些熟悉，但又说不上哪里熟悉。 她狐疑的坐下，看着身旁的女人，到底没有多问。 台上的文峰气得不轻，说话也愈发难听。 “这做律师要记得为当事人争取权益，像是这种案子，研讨会上随便抓过来一个人都能打。” “温家家大业大不假，但既然苏律师都攀上了战家，怎么就不知道为当事人争取权益？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失误，让当事人陷入如何的危机？你倒是不以为意。” 这一番话说完，在场有一半的人不太赞同。 但也没有人贸然开口。 苏眠月听到这也彻底明白了，得，感情是冲着自己和战肃之间的关系来的。 她想要站起身，身旁的女人却死死的压着她，“再等等。” 等？ 还等什么？ 苏眠月有些不明白，可女人力道却大的吓人。 不会是一伙的吧。 “你信我，求你了，就等一会。” 苏眠月挑眉，听着女人带着祈求的话，虽然不知道她是谁，但到底还是忍住了，算了，就看看这女人到底搞什么鬼。 “怎么没话说了？” “年轻人真是浮躁，从一开始就这么识趣多好，你斗不过资本是不假，但你的问题是不知道谦虚！” 文峰还是滔滔不绝的说着，越说越难听，话题也越来越偏。 “这个案子很好打不是吗？再说，这案子已经很明了了，从你提供的证据也能看的出来，明明是女方自愿的，什么被迫的，你知不知道按照你的说法，这个案子的关注度会有多高。” “……” 苏眠月没有听台上的人狗吠。 只是注意身旁的女人，见她此刻眼底满是冷意，苏眠月心中满是诧异，这人——究竟是谁？ 文峰从一开始还有些忌惮，到后面几乎是已经火力全开了。 苏眠月几度要忍不下去了。 这简直是胡说八道！ 就在她坚持不下想要起身的时候，一道身影比她还快一步。 身旁的女人倏地站起身，摘下脸上遮挡的口罩和头上的帽子。 露面的一瞬间，文峰心里咯噔一下，瞳孔急剧变化，震惊后是惊悚，甚至还有一丝慌乱的愠怒。 “你怎么来的？保安，把这个不相关的人赶出去！” 文峰站起身，想要逃开，可意外的是，没有人理会她，自然也没有保安来帮他做事。 “别喊了，今天这边的安保人员都是我家的。” 女人眼底滔天的恨意让人看的怔然。 在场的人，也有认出她是谁的了。 “徐玉双？这不是文律师之前办的那个案子的当事人吗？” “对对，我还记得，当时轰动一时的案子，最后却被定义成敲诈勒索，听说文律师用尽全力才帮她保住了名声，当时判的不是很严重。” 这不是胡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