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霍格沃茨退学的我,在酒馆演讲》 第1章 酒馆演讲 1990年7月1日。 夜晚。 英国,霍格莫德。 肖恩·菲利普斯心情糟糕,漫无目的地徘徊在霍格莫德的大街上。 尽管是七月,但英国那令人沮丧的天气似乎忘却了夏季的意义,冷得让人不禁怀疑这究竟是不是夏天。 刺骨的风让街道显得更加空旷和萧瑟。 肖恩下意识地紧了紧衣领,将手插进已经微微发凉的长袍里,当手指不小心触碰到口袋里的牛皮本时,他的心情瞬间沉到了谷底。 是的,今天是肖恩以记者这个新身份在《预言家日报》上班的第一天。 然而,第一天的工作并不如预想中那般顺利。 不知道是哪里得罪了对方,报社里资深记者丽塔·斯基特对于他的工作百般刁难——那张刻薄的嘴脸就像是专门为了嘲讽他而存在。 回忆着那些令人烦躁的片段,肖恩不知不觉地走到了街口的转角。 这里比刚才的街道更加荒凉,风的呼啸声变得尖利,就像是丽塔下午那咄咄逼人的语气一般。 一间酒吧的轮廓隐约显现出来——门外挂着一块破旧的木制招牌,歪歪扭扭地悬在生锈的支架上。 招牌上绘着一个被砍下的野猪头,鲜红的血迹透过包裹着它的白布渗了出来,风吹动招牌,发出吱吱嘎嘎的刺耳声。 肖恩驻足,仰头看着那招牌,犹豫片刻。 进去吗? 进去喝一杯吧。 这个念头刚刚冒出,他便发现自己已经站在酒吧的内部。 眼前的景象让肖恩有些怔然。 这里与霍格莫德那家热闹温馨的“三把扫帚”酒吧截然不同。 酒吧只有一间狭小的屋子,昏暗的环境中弥漫着浓烈的羊膻味,令人作呕。 几扇凸窗上布满了厚厚的污垢,几乎完全隔绝了外界的光线,只有几根蜡烛头勉强提供着微弱的光亮,粗糙的木桌凹凸不平,满是划痕和油污,散发出一种陈旧而压抑的气息。 嘈杂的声音在这阴暗的空间里回荡,十几个人影聚集在各处,他们的脸被兜帽遮得严严实实,愈发神秘。 粗听之下,这些人正在低声谈论什么,有的则在打牌。 令人意外的是,他们的口音五花八门——从北方曼彻斯特的浑厚腔调,到南方普利茅斯的柔和语调,不一而足。 尽管这些声音截然不同,似乎又奇妙地交织在一起。 肖恩一时间弄不明白,这群人到底是如何交流的,但他们确实做到了。 他犹豫着,没有贸然打扰,找了个最靠边的座位坐下,点了一杯黄油啤酒——酒单上唯一一种他听说过的酒。 那个看上去脾气暴躁的老头儿瞟了他一眼,将酒杯砰地一声放在桌上,然后头也不回地走开了。 说实话,肖恩有些后悔了。 这里的黄油啤酒就像是某个人头发一般油腻,不知如何下口。 下一秒,一道声音引起了他的注意—— “我很荣幸给大家介绍,我们这次的朋友。” “你们中的很多人一定还记得他,在我们上一次会议的演讲。” “所以让我们欢迎莫里斯先生。” “伯恩·莫里斯。” 没有人理会,也没有注意。 肖恩注意到,大多数的巫师手中的酒杯有一搭没一搭的晃着,直到听到“莫里斯先生”这个名字时,才有零星几个人抬起头,但又很快便低下,继续打着牌,喝着酒。 在这种奇怪的氛围中,一个身材瘦高、面色苍白的男人掀开了兜帽,缓缓起身,走到了吧台前。 他穿着一件深灰色洗的有点发白的长袍,领口微微敞开。 看起来有些......潦倒。 男人站定后,直勾勾地看着挂在墙上的猪头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 “当我还是个小孩子时,我曾在《诗翁彼豆故事集》上看到过这样一个故事......” “大声点。”身后的主持人小声提醒道。 男人听到了,默默提高了自己的音量:“在一个遥远的地方,那里有一座被施了魔法的花园,里面有一个能给人带来永远好运的喷泉。” “每年一次,它都会对一个足够不幸的人开放。” “所以每年都有无数来自各个王国,各个地方的人来寻找这座喷泉。” “这本来就是一个笑话。” “一个不幸的人又怎能会找到喷泉呢?如果他能找到喷泉,还可以称之为不幸吗?” “所以这座喷泉从来都没有魔力。” “这样荒诞而可笑的事情同样发生在我们大英帝国的巫师史上。” “自从第一次巫师战争后,我们遭到了困难。” “我们的傲罗、打击手虚弱不堪,社会的秩序难以维持;我们的经济遭到破坏,一落千丈。” “但是,这不是贫穷,不是匮乏,这是我们造成的问题。” “大声点。”见到没人关注,旁后的主持人不由得再次提醒道。 见到那些无动于衷的巫师,莫里斯的眼睛中闪过一抹悲哀,但这抹悲哀很快就被一种坚韧所取代,他缓缓走上吧台旁的台阶,俯视着众人,以一种截然不同的姿态,朝着下方的人呵斥道:“他妈的,到底有没有人在听!” 整个酒吧顿时静了下来。 那些本还在漫不经心喝酒、打牌的巫师都下意识地停下了动作,目光齐刷刷地投向站在吧台前的他。就连那个一直低头擦拭酒杯、显得漠不关心的酒吧老板也抬起了头,目光中闪过一丝警觉。 肖恩被这一吼吓得浑身一激灵,酒杯里的酒差点洒出来,他下意识地抬头,再一次仔细地打量起这个瘦高的男人。 眼神。 是的,男人的眼神好像与之前不同了,就像是什么东西苏醒了一般。 回过神来的肖恩,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份纸笔,快速记录着: “就因为大多数人都像你们一样,才造成了如今的局面,不是吗?” “没有人在听,没有人关注,也没有人想过我们的未来到底在什么地方?” “我们难道要像那些可笑的‘寻找好运喷泉’的人一样,继续沉迷于谎言和安逸,坐等命运的怜悯?!” “你们以为手上的魔杖是什么?魔杖是一个武器,它代表力量,用来保护自己,用来攻击敌人,而不是用来作为欺骗自己的遮羞布!” 不知从何时,肖恩感觉到酒馆里的气氛变了,就连周围的呼吸声也急促了一些。 “一场战争摧毁了我们的秩序,而真正让我们一败涂地的,是我们对现状的妥协。” “你们坐在这里,喝着廉价的酒,打着无聊的牌,假装这一切都不重要。” “但你们有没有想过,当下一次危机来临时,你们会是什么样?” “我口中的敌人,不是在说格林德沃!更不是在说那个连名字你们都不敢提的伏地魔!” 这两个名字像是一道雷霆,没有任何阻挡劈进了在场所有人的耳朵。 这一刻,所有人都愣住了。 他们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莫里斯,就像是......对方刚刚说了什么不可饶恕的禁忌一般。 简直—— 骇人听闻! 在这种诡异的寂静下,莫里斯扫视着全场,环顾那些惶恐或震惊的面孔,冷笑道。 “我们的敌人,他们从始至终从来就潜伏在我们的中间。” 这句话让人群再次屏住了呼吸,目光纷纷聚焦在他瘦削的身影上。 紧接着,莫里斯的声音猛然提高,一字一顿地说道:“没错,我说的就是那些所谓的纯血家族!以及他们的帮凶——妖精!” 霎时间,台下立刻响起了低声的议论,有人震惊,有人不解,但莫里斯毫不留情,继续发出激烈的控诉。 “这些人,比格林德沃和伏地魔更加可恨!” “他们夺走了我们更多的东西。他们没有用魔咒或诅咒,却用另一种更加残忍的方式榨干了我们的生命!” “格林德沃、伏地魔毁掉了我们的家园,夺走了我们的亲人。” “但这些纯血家族和妖精呢?他们趴在我们身上吸血!” “他们用我们创造的劳动成果,堆砌自己的奢华生活;用我们的未来,奠定他们子孙的繁荣!” 说到这里,莫里斯猛然停下,双手撑到吧台上,用着足以冰掉人牙齿的语气说道。 “让我们来,告诉你们,什么才是现实。” “现实,是一金加隆等于五英镑这个荒谬的汇率!” “现实,是即便你任劳任怨,有一份所谓‘体面的工作’,却仍然无法过上体面的生活,甚至无法在工作与家庭之间找到平衡!” “现实,是我们在他们的剥削下苟延残喘,而从未想过真正反抗!” 台下的议论声愈发高涨,不少巫师激动得站起身,握紧了拳头却浑然不觉。 最后,莫里斯的声音陡然高昂,犹如冲锋前号手的涨红了脸,鼓足所有气吹响的号角般刺入人们的灵魂,指着台下人的鼻子挨个问道。 “现在你们告诉我!是我们不够努力吗?谁应该为我们承受的苦难负责?到底是谁应该为我们生活在水深火热中负责?!” 当肖恩再次环顾周围的时候,他竟然发现......不少人已经站了起来。 第2章 我有罪 “纯血家族!” 一个声音猛然从人群中喊出,就像是野火燎原一般,这个声音越来越多,越来越大,更多的巫师挥舞着拳头高声附和着。 一时之间,怒火化作一片浪潮席卷整个酒吧。 见状,莫里斯冷笑一声,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们自称是巫师社会的一员,但现实呢?” “无论是现在还是未来,他们都不属于这个社会,也不被需要!” “看看他们在做什么!” “曾经的他们帮助敌人杀害我们的亲人,摧毁我们的家园!” “如今,他们依然掠夺着我们的财富,瓦解我们的家庭,抢夺我们留给子孙后代的未来!” 他步步向前,声音洪亮如雷:“朋友们,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们,这是一场战争!” “一场即将爆发的战争!” 台下群情激昂,有人挥舞魔杖,有人怒吼声嘶力竭。 莫里斯站在沸腾的人群前,他高高的举起右臂,呐喊着: “我们需要团结起来,只有团结起来,我们才让那些蛀虫付出应有的代价!” “是的,这条路上或许会有牺牲,我们会经历痛苦,但最终的胜利一定会属于我们!” “所以我在这里向所有人号召——” “让我们向他们开战,拿回本就应该属于我们的一切!” 直到此刻,肖恩放下了笔,呆呆地望着吧台前的那个名叫伯恩·莫里斯的男人。 在此刻,那瘦弱的身影像是被火焰包裹着一般,让人感到浑身炙热。 肖恩深吸了一口气,环顾着四周——他看到平日里平静得近乎麻木的巫师们,如今一个个脸上带着愤怒与狂热的神情。 一些人挥舞着魔杖,一些人高声呐喊。 所有压抑已久的情绪都被这位名叫“莫里斯”的男人撕开了口子,倾泻而出。 但肖恩没有被这热烈的气氛完全感染。 他的目光回到莫里斯身上,那双燃烧着怒火的眼睛,那激烈到近乎狂热的姿态,让他隐隐感到一丝不安。 于是,肖恩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笔记本,那上面写着的最后一句话:“伯恩·莫里斯——狂徒、预言家,还是改变的导火索?”他犹豫了一瞬间,然后将这句话划去,改成了:“伯恩·莫里斯——点燃火焰的男人。 诚然,这是肖恩第一次见到莫里斯。 可他却没想到,下一次近距离再见到对方,却已经是在一个月后威森加摩法庭的听证会上了。 ...... 一个月后。 1990年,7月30日。 英国,伦敦,魔法部。 十层,威森加摩审判室。 坐在最后一排的肖恩·菲利普斯静静注视着大厅的一切。 整个审判室人声鼎沸,空气中充斥着低语、窃窃私语以及偶尔的咳嗽声,汇成了一种令人压抑的嘈杂。 这间年代悠久的审判室从未显得如此拥挤,连平日里鲜有人踏足的角落都被围得水泄不通。 不过此时,无论是威森加摩的成员,还是站在旁听席上的巫师,每个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审判席中央。 那里,一个男人正被铁链牢牢束缚着,他低垂着脑袋,比上一次还要潦倒且憔悴。 伯恩·莫里斯——那个曾在猪头酒吧点燃风暴的男人,如今正以“违反保密法”站在审判的焦点上。 肖恩的目光微微晃动,心中掠过一阵复杂的惋惜。 过去的一个月,莫里斯的名字几乎成了所有报纸和谈话的中心。 他也成功凭借对莫里斯的报道,狠狠地在报社里出了口气,让斯基特那家伙闭上了她那张令人作呕的嘴巴。 从霍格莫德到伦敦,从小酒吧到对角巷的集会,莫里斯一次次发表激烈的演讲。 然而,这场狂热的浪潮终究迎来了它的终点。 三天前,莫里斯在一次公开演讲集会上,被傲罗以“违反保密法”被当场逮捕。 消息传出,整个巫师界为之震动。 有人称他为革命的先驱,也有人将他斥为社会的祸患。 肖恩作为这一切的旁观者,却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一刻的到来几乎是必然的。 “是莫里斯失败了,”他心想,“还是这个世界根本无法容纳他的声音?” 大厅内,审判开始了。 “安静!” 阿米莉亚·博恩斯的声音响起。 在威森加摩首席审判长“生病”的前提下,这场声势浩大的听证会由她这位英国魔法部魔法法律执行司的司长临时主持。 同时,身为魔法部部长的康奈利·福吉和魔法部副部长多洛雷斯·乌姆里奇同时出席。 博恩斯环顾四周,待嘈杂声完全平息后才缓缓开口:“威森加摩今天召开听证会,审理伯恩·莫里斯,罪名是涉嫌严重违反国际保密法,以及多项危害巫师界稳定的行为。”她顿了顿,声音更加严厉,“被告,你是否承认这些指控?” 大厅内一片死寂,所有人屏住了呼吸,等待着莫里斯的回答。 然而,莫里斯只是抬起头,用着那双疲惫的眼神扫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他的目光掠过博恩斯,福吉,甚至是乌姆里奇,最终停在了肖恩所在的旁听席上。 这一刻,肖恩突然感到胸口一阵发闷。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自己也是这场审判的一部分,是旁观者,是告密者,更是共谋者。 如果不是的话—— 那他到底是什么? 这个深奥的问题还没等肖恩琢磨明白,只看见莫里斯张了张嘴,从喉咙深处里挤出了一句话。 “我有罪。” 这简单的回答瞬间让空气凝固。 坐在旁听席上的巫师们交头接耳,低声议论,而审判席上的博恩斯眉头微皱,似乎对这个回答感到意外。 福吉的脸上闪过一丝掩饰不住的得意,而乌姆里奇则微微扬起嘴角,露出了她惯有的假笑。 博恩斯轻咳了一声,稳住了场内的秩序,然后继续问道:“被告,你是不是纯血巫师?” 莫里斯抬起头,语气带着淡淡的讽刺反问道:“你是指一个写有我名字的家谱,还是指我身上流淌的血液?” 博恩斯脸色微微一僵,但她迅速恢复了冷静,继续问道:“你曾经是不是因为行为不当从霍格沃茨被勒令退学?” 莫里斯的表情没有任何波动,他缓缓说道:“那是我主动提出的休学。我想,你们的记录应该清楚。” 大厅内再次响起低低的窃窃私语,肖恩坐在最后一排,感到自己的呼吸有些发紧。 他好像......想起这个男人的过去了。 这些年,从霍格沃茨退学的巫师可不多。 博恩斯的声音略显冷硬:“你被指控严重违反保密法,并因此被称为巫师界的敌人,你对此有何回应?” 莫里斯听到这句话,终于露出了一抹冷笑。 他的眼神扫过审判席,最后停在福吉和乌姆里奇身上:“巫师的敌人?是我,还是你们?” 整个大厅瞬间安静,所有的注意力再次集中在了这个被铁链束缚的男人身上。 “如果小偷偷走了你的钱包,你把钱包拿回来,那么,你算不算小偷?” 没等这个问题引起反响,莫里斯继续说道。 “九年前,伏地魔倒下,战争结束。” “这本该是我们重建的开始,是我们走向光明的时刻。”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直视福吉和乌姆里奇,“可是,那些声称是我们领袖的官员呢?他们都做了些什么?” “他们私下收受纯血家族的贿赂,停止了对他们的审判。” “那些发动战争的纯血家族,战败后理应对我们进行赔偿,但这些赔偿呢?它们进了谁的腰包?” “这些所谓的赔偿,变成了他们权力和财富的资本,却让那些在战争中失去家园、亲人的巫师们相互扶持,渡过那段艰难岁月。” “他们被巫师选上来,享受着普通巫师赋予他们的权力,却与纯血家族沆瀣一气、同流合污。” 莫里斯声音清晰地在寂静的大厅中回荡。 “我想请问,这样的行为,算不算是犯罪?”他再次顿了一下,视线缓缓扫过旁听席和审判席,缓缓启齿道:“如果你们不知道的话,我告诉你们——这才是犯罪!” 大厅内一片死寂,仿佛连空气都被抽走了。 福吉的脸色变得铁青,他愤怒地指着莫里斯,朝着博恩斯发号施令道,“让他住嘴,这是在法庭,不是在演讲。” 博恩斯却稳稳地摇了摇头,手中小木槌轻轻敲击了一下桌面,发出清脆的声响,“继续说下去。” 莫里斯愣了一下,对博恩斯的态度感到意外,但他很快恢复平静,微微点头后转向旁听席,目光扫过那些低头不语的巫师们。 他的声音再次响起:“我们只是想要拿回九年前被偷走的东西——名正言顺,理所当然。” “这不是挑衅,也不是犯罪,这是我们对抗无能和腐败的魔法部的基本权利。” “如果我真的有罪。” “那么我的罪过就在于......保卫了英国普通巫师的权利。” 最后一句话,彻底点燃了威森加摩审判室里被压抑许久的情绪。 旁听席上,一些巫师开始低声议论着。 他们不再谈论着英国糟糕的天气,也不再讨论着这场审判的终点,只有一个话题在他们讨论的中心,那就是——公平。 曾经和现在巫师社会的分配制度,真的公平吗? 福吉愤怒得几乎要站起来,嘴唇微微颤抖,他正准备说话,乌姆里奇却悄悄拉了拉他的袍袖,低声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使他暂时冷静下来了。 而审判席上的博恩斯依旧面无表情,手指轻轻叩击着桌面,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片刻之后,她抬起木槌,重重地敲了下去,宣判道。 “本庭宣布,被告伯恩·莫里斯犯罪成立。” “判处五年监禁,关押于阿兹卡班,但是——” 博恩斯的话锋一转。 “一年之后可以得到假释。” 第3章 阿兹卡班 一年后。 1991年7月30日。 阿兹卡班。 莫里斯正蹲着百无聊赖地看着墙角处的一只蜘蛛缓慢地织网。 那只蜘蛛细小的身躯在昏暗的光线中显得格外醒目。 “你天天看这个蜘蛛织网,有意思吗?” 一道沙哑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在这种地方,能看到一丝生命的迹象,已经算是奢侈了。”莫里斯头也不抬地回答道。 站在莫里斯身后的,是一个身材高大却异常瘦削的男人。 他的面容憔悴,双颊凹陷,头发又长又乱,显得极为凌乱不堪。 这样的装扮,在伦敦的地下通道和阿兹卡班,都称不上是罕见。 “很高兴你有作为一个囚犯的觉悟了,”瘦削男人讽刺道,不过这样的讽刺却没能让莫里斯破防,甚至没能勾起莫里斯的反应。 在祖安,这样的程度算得上是赞美了。 没错,莫里斯来自祖......地球。 作为一个穿越者,他来到这个世界已经整整二十八年了。 在这二十八年间,他经历了很多,譬如破解胎中之迷,再比如收到了霍格沃茨的入学通知书发现自己来到了哈利波特的世界,还有遭遇变故......从霍格沃茨退学。 这些故事太长,长到莫里斯不愿意提起。 这些故事很短,短到摄魂怪不愿意品尝。 此时,那只蜘蛛正在他的视线中不紧不慢,一丝不苟地织着网,每一次吐丝,每一个结点都吸引着莫里斯全部的注意力。 “我听别人说,”莫里斯轻声说道,语气异常平静,“这只蜘蛛已经在这里织网好几年了,没人知道它是怎么活下来的。” 瘦削男人愣了一下,沉默片刻,最后只是长叹了一口气,没有再多说什么。 过了一会儿,莫里斯缓缓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转向背后的男人,“布莱克,今天我就要走了。” 小天狼星抬起头,眼中除了惊讶,但更多的是怅然。 他看着莫里斯许久,才轻声说道:“你对外面的世界还有期待吗?” 莫里斯微微一笑:“期待?不,布莱克。我不是期待,而是准备好再次面对它罢了。” 他的话语刚落,远处的铁门突然发出一声沉闷的“咔哒”声,缓缓打开。 昏暗的光线中,门外似乎隐约透进了一缕清冷的海风,带来一丝微弱的生气。 莫里斯看了一眼门的方向,又转回头看向小天狼星,轻轻说道:“布莱克,我用了半年时间让你恢复理智,这并不是无用功。我从不白费功夫,我相信你和我之间都孕育着一种力量。正是这股力量支撑着像我们这样的人走到了现在。”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灼灼地看着小天狼星,“我相信你也一定会出来的。等你出来,务必来找我。” 说完,莫里斯转身朝门外走去。 小天狼星看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嘴角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声音。 出去? 他在心中默念,随即轻轻摇了摇头。 对他来说,阿兹卡班的铁壁高墙远不止是物理上的囚笼,更是一种精神上的桎梏。 小天狼星低下头,那只蜘蛛依旧在墙角默默织着它的网。 门外。 铁门在身后缓缓合上,发出低沉的“轰隆”声,莫里斯站在门口,眯起眼睛适应着久违的阳光。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想要把外面的空气全部填满胸腔。 “你想清楚了?”一道温和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莫里斯抬头看向面前的人,那是一位身材瘦高的老人,银白色的长须垂到胸前,戴着一副半月形眼镜。 “恐怕如此。”莫里斯极为诚恳地回答道。 老人闻言,露出了一个欣慰的笑容,点了点头:“那恭喜你,我代表霍格沃茨正式欢迎你的加入——莫里斯先……不,莫里斯教授。” “教授?”莫里斯挑了挑眉,难得调侃道,“听起来挺正式。” “那当然。”老人微微眯起眼睛,笑意更深了一些,“你会发现,比起阿兹卡班的蜘蛛,霍格沃茨的学生们织起的‘网’更复杂,也更有趣。” 莫里斯轻轻笑了一声。 对于邓布利多能知道刚刚的谈话,他并不意外。 毕竟,他可是邓布利多啊。 关于这个名字,就足以能够解释绝大部分的内容。 “再次对你表示感谢,邓布利多教授,”莫里斯缓缓开口道,“如果不是你,恐怕没有人敢把我从阿兹卡班里保释出来,甚至还给我提供一份工作,邀请我去霍格沃茨担任巫师社会学一科的教授。” 邓布利多的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他微微歪了歪头,似乎在认真聆听莫里斯的感谢,又像是在思索什么。 “你知道,我一向不喜欢浪费人才。而你,莫里斯,无论过去经历了什么,你的智慧、洞见,还有你对巫师界独特的视角,正是......我们所需要的。” 莫里斯低声笑了笑:“我可不是所有人眼中的‘人才’。如果换做别人,恐怕早就将我当作麻烦,关进阿兹卡班里丢掉钥匙,才算放心。” “或许是这样,”邓布利多平静地说,“但我相信,一些所谓的‘麻烦’,恰恰是推动改变的契机,就像是原先那样。” 说到这里他叹了一口气,打量着莫里斯。 但他无论任何努力,也无法把现在的这个憔悴、疲惫,满眼沧桑的中年男人和十几年前那个异常聪慧,追着他屁股问他““黑湖的水怪吃什么?”、“摄魂怪会不会害怕阳光?”,眼睛里闪着光的少年联系在一起。 莫里斯说的对吗?换句话说,莫里斯一直追求的理想对吗? 说实话,他并不知道。 请原谅他,他只是个普通的老人。 老人向来是糊涂的。 他之所以被许多人敬仰,不过是因为他比大多数人活得长一些,经历得多一些,甚至犯过更多错误罢了。 他已经错了一次,甚至错了两次,事不过三,他不想再错下去了。 为此,他刚刚久违地撒了一个谎。 想到这里,邓布利多回过神来,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莫里斯教授,你能告诉我你当时为什么要在五年级的时候,从拉文克劳退学吗?” 关于这个问题他想了好多年。 有猜测...但一直不敢确认。 莫里斯沉默了许久,低垂着的目光似乎翻找着自己的回忆。 他终于长叹了一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自嘲:“霍格沃茨的图书馆是全世界最大的魔法图书馆,有着成千上万本深奥的魔法书,但是……那里没有一本书可以治病啊。” 他的话让邓布利多微微一震,却没有追问更多,只是看着他,眼中多了一丝复杂的情感。 莫里斯直起身子,抬头看向邓布利多,轻轻一笑:“那么,邓布利多教授,我该从哪儿开始?” 邓布利多顿了顿,目光越过莫里斯的肩膀,指向远处,“从霍格沃茨开始,莫里斯教授,从传授知识开始,从倾听学生们的故事开始,最重要的是,从他们身上找到你自己的答案。” 莫里斯顺着他的手指望去,远方的天空下,霍格沃茨的轮廓若隐若现。 那片熟悉的塔楼、湖泊和庭院,在阳光中朦胧而绚丽,像一个遥远的梦境。 不知何时,两人已经抵达了霍格沃茨。 对于莫里斯而言,这里是他梦想开始的地方,也是他失去一切的地方,而现在,他回来了。 这个地方,将成为他重新开始的起点。 我们的故事,也就此开始了。 【ps:新书启航,每天上午十点,下午四点两更,求追读,追读真的很重要!拜谢!】 第4章 比比多味豆 霍格沃茨。 走过了长长的台阶,邓布利多带领着莫里斯在一个奇丑无比的巨大的滴水嘴石兽面前停住了脚步。 “滋滋蜜蜂糖!” 话音刚落,那巨大的滴水嘴石兽毫无征兆地动了起来。 它缓慢地旋转,跳到了一旁,伴随着“砰”的一声巨响,墙壁自动裂成了两半,露出一条隐藏在墙壁后的旋转楼梯。 莫里斯下意识地抬头望去,那楼梯仿佛没有尽头,向上延伸至看不见的地方。 校长室的装饰依然如记忆中那般独特——高高的书架上摆满了书籍和卷轴,墙壁上挂着历代校长的画像。 那些画像中的人正低声交谈着,偶尔有人转过头,偷偷瞥一眼莫里斯。 “有些眼熟。” “不会是他吧。” “他不是退学了吗?那个肮脏的叛徒——” 最后一句,是菲尼亚斯的画像在说话。 对于这个以说话刻薄著称的、斯莱特林的校长说的内容,莫里斯权当没听见。 人都死了,还能拿它怎么办呢? 总不能在这个万圣节的夜晚十一点五十三分,把它的画像偷偷从邓布利多办公室偷出去然后用飞路粉回到伦敦,将它撕碎了,找一个麻瓜公厕扔掉吧? 除此之外,房间中央摆着一张巨大的木质办公桌,桌上堆满了各种古怪的仪器,一个浅金色的烟雾球悬浮在桌面上方,内部的旋涡缓缓转动着。 而在靠近壁炉的地方,一只优雅的凤凰正栖息在金色的栖木上,微微抬起头,注视着莫里斯。 它那炽热的红金色羽毛在火光中闪烁着,看起来—— 好看极了。 “欢迎回到霍格沃茨,莫里斯教授。”邓布利多微笑着开口。 莫里斯环顾四周,最终收回目光,直视邓布利多:“我知道您有话要对我说,邓布利多教授,不如开门见山吧。” 面对莫里斯如此直接的态度,邓布利多并未流露出丝毫诧异,像是早就料到了他的反应。 他只是微微一笑,挥动魔杖,轻轻一指,一把舒适的椅子便凭空出现在了莫里斯的面前,落地时发出一声轻响。 “请坐,莫里斯教授,”邓布利多像是招待一位多年不见的老朋友般,热情地说道,“喝点什么吗?茶、南瓜汁,还是蜂蜜柠檬红茶?” “蜂蜜柠檬红茶,谢谢。” 莫里斯回答着,缓缓坐下,身体微微后倾,双手交叠在膝盖上,心里有些感慨。 邓布利多的身上总是有一种独特的气质,让人不由自主地放下防备,仿佛任何复杂困难的事情在他的面前变得简单。 他那温和的气质,让人难以生出愤怒或不安的情绪。 如果非要形容的话,就像是带人置身于一片平静的湖泊之中,在那里,连风都显得格外温柔。 更何况,尽管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竟然还记得自己最喜欢的饮品是蜂蜜柠檬红茶。 邓布利多再次挥手,一只茶壶轻盈地飘起,缓缓将热腾腾的蜂蜜柠檬红茶注入茶杯中,与此同时,一些色彩缤纷的糖果和精致的糕点,它们被整齐地摆放在一个精致的瓷盘中出现在两个人面前的茶几上。 “有些事情,值得被铭记。” “比如说人们的喜好,比如说那些未曾改变的本质。” 似乎是察觉到了莫里斯的心中所想,邓布利多选择这样的话为切入点,再说完这句话后,他也并没有期待莫里斯能给予回应,因为在他的印象里,莫里斯向来都是一个偏激的人。 但出人意料的,下一秒,莫里斯拿起瓷盘里的糖果,开口了—— “比如说,您并不喜欢吃比比多味豆,所以总是把别人送给您的糖果摆在盘子里待客,心怀某种美好的期待——至少这些糖果不会被浪费。” 如果莫里斯没有记错的话,邓布利多对比比多味豆的抗拒,源自于年轻时误食了一颗‘呕吐味’的糖豆。 所以他也选择了这样一个切入点,来巧妙地反驳邓布利多的话。 听到莫里斯的开口,邓布利多的眼神蓦然亮了。 他敏锐地察觉到了变化。 莫里斯的变化。 他变得好像和一年前不一样了—— 如果非要他形容,一年前站在对角巷广场,大声演讲的莫里斯是一把锋芒毕露的利剑,随时可能见血封喉。 但现在,坐在他面前的莫里斯却像是一把被收进剑鞘的利剑。 那锋芒依然存在,但却被压抑着,隐藏得更深,变得更加冷静,也更加难以捉摸。 邓布利多的眼神闪了闪,他将目光从盘中的比比多味豆移回到莫里斯身上,嘴角轻轻扬起:“看来,比比多味豆也成了我们两人之间的一个小桥梁。很久没有听到你这样巧妙的反驳了,莫里斯。” “反驳?”莫里斯微微挑眉,语气淡漠而从容,“我并没有想要反驳您,邓布利多教授。我只是认为,某些‘美好的期待’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您或许可以为这些糖果创造一个意义,但意义本身并不会改变它们的实质。” 他的目光落在那盘糖果上,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一颗糖豆是呕吐味还是草莓味,这从来都不是信任或者期待能够左右的。它是它本来的样子,决定命运的从来不是希望,而是现实。” 邓布利多静静地看着莫里斯,没有立即回答。他的目光透过镜片,似乎在试图从莫里斯的脸上找出些什么。 但莫里斯依旧冷淡,他的表情平静得仿佛一潭死水,没有任何涟漪。 “或许你是对的,莫里斯。”邓布利多终于开口,语气里听不出情绪的波动,“现实确实冷酷无情,糖果的味道无法因为信任而改变。但有时候,期待本身,或许就是一种力量——即使无法改变结果,也足以让我们在某些时刻坚持下去。” “它之所以还被摆在瓷盘里,那是一种信任,一种无可救药的乐观。”邓布利多淡淡地笑了笑,语气轻松,却意味深长,“或许,总有一天,我能再遇到一颗真正美味的比比多味豆,而不会被命运戏弄。” 听到这样的回答,莫里斯只是摇了摇头:“您还真是固执,邓布利多教授。” 沉默片刻,房间里只有壁炉中火焰轻轻跳动的声音。 但这样的沉默并未持续太久——或许在邓布利多面前,很少有他无法接住的尴尬。 几个呼吸之后,待莫里斯将茶水缓缓咽下,邓布利多终于开口,这一次,他直接切入了正题。 “巫师社会学。”邓布利多推了推鼻梁上的半月形眼镜,不疾不徐地说道,“这是一门全新的选修课,只有三年级及以上的学生才可以选修。莫里斯教授,坦白说,这门课的灵感来自于你。” “那么我想问问你,”邓布利多继续道,“如果由你来教授这门课程,你会讲些什么?” 这原本是一个只会出现在应聘教授面试中的问题,而非“木已成舟”之后的例行询问。 这也说明,邓布利多早已知晓莫里斯的想法,而此刻的提问,或许只是希望听一听他亲口说出来,看看他的理解究竟如何。 而对于上课的内容,在阿兹卡班的时候莫里斯也想过。 于是,他将脑海里早就想好的答案说了出来。 “我会带着他们探讨巫师世界的社会结构,梳理那些根深蒂固的历史观念,剖析巫师权力关系的演变和魔法文化的发展轨迹……当然,还会涉及我们与麻瓜社会之间那层微妙而复杂的联系。” 说到这里,莫里斯停顿了一下,目光深深地落在邓布利多的脸上。 “我希望让他们明白,我们所处的世界,并不只是魔杖与魔法的简单堆砌。巫师与麻瓜、过去与未来、传统与革新,这些都像一张错综复杂的网,影响着我们每个人的生活。” 第5章 三个条件 邓布利多听着,脸上浮现出一抹欣慰的笑意。 他静静地看着莫里斯,仿佛在透过这番话看到一个年轻、理想满怀的少年重新站在自己的面前。 亦如当年。 “很好的答案,莫里斯,”邓布利多轻轻点头,“正因为如此,我才相信你能胜任这门课,而这门课的存在,也正是为了我们的学生学会思考,学会理解世界——无论是魔法的,还是非魔法的。” 坦白来说,促成事情走到现在这个地步的原因,绝非仅仅只是因为邓布利多想要拯救一个少年。 他做出改变还有另外一层因素的影响——不知为何,邓布利多总感觉有些事情要在这些年发生了。 那是一种玄而又玄的感觉。 但一直以来,作为魔法界大名鼎鼎白巫师的邓布利多却无比相信这种感觉的存在。 命运。 是的,那种玄而又玄的感觉叫做命运。 时隔十一年,他再次感受到了命运的存在。 莫里斯微微颔首,手指不自觉地轻轻敲击着茶杯,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随即,他抬起头,郑重地说道:“您放心,邓布利多教授,这门课,我会尽力教好。” “我从未怀疑过。”邓布利多如是答道。 “既然是选修课,那学生的选修课已经在上学期末结束了吧?”莫里斯想到什么,突然问道。 “确实如此,”邓布利多点了点头,“所以,为了让你有一个良好的开端,我打算在开学仪式后,让学生们重新考虑他们的选课安排,相信我,莫里斯教授,你的课程会引起他们的兴趣。” “当然。”莫里斯肯定地说道。 对于劝说别人干某件事,他从来都没对自己产生过怀疑。 听到莫里斯极其肯定的回答,邓布利多笑意更深,目光温和地注视着莫里斯,片刻之后,他的神情却逐渐变得严肃起来,“不过,在你开始之前,我希望你能答应我三个条件。” “哦?”莫里斯来了兴趣,“三个条件?这听起来不像是您一贯的风格。” “嗯,三个条件。”邓布利多重复道,“这三个条件都不是什么苛刻的要求,但它们或许能让你更好地融入这座城堡,也能让我稍微放心一些。” “洗耳恭听。”莫里斯伸手做出了个“请继续”的手势。 邓布利多微微叹了口气,斟酌着每一个字:“第一,无论发生什么,请记得,学生们的成长永远要比知识的传授更重要。” 莫里斯轻轻一怔,随即若有若思地点了点头:“这听起来并不难。” “第二,”邓布利多继续说道,眼睛中闪过一丝狡黠,“无论如何,你必须出席每一次霍格沃茨的师生聚会,包括开学宴会、圣诞晚宴、以及所有重要的节日。” “这是为了什么?”莫里斯有些意外。 “这是为了让学生们知道,他们的巫师社会学教授,也是一位值得信赖的人。”邓布利多意味深长地说道,“你或许不会理解,但霍格沃茨的氛围,往往能让人找到归属感。” 莫里斯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他没有说话,只是再次感叹着老头儿的执拗。 “第三,”邓布利多放缓了语速,目光与莫里斯对视,“请记住——无论你过去经历了什么,无论你如何怀疑自己,但你依然属于这里,霍格沃茨永远欢迎你,莫里斯。” 莫里斯彻底愣住了,他的指尖停止了敲击椅子的动作,也彻底无法掩饰了脸上的表情。 沉默片刻后,他轻声说道:“这三个条件,倒是比我预想的......巧妙得多。” “有些事,相较于‘比比多味豆’更难预测,但也往往更有意义。”邓布利多轻轻眨了眨眼,目光中透着一丝难得的俏皮。 莫里斯低下头,轻轻叹了口气,随后抬头,嘴角重新挂上了那抹几乎是镶嵌在他脸上的笑意:“好吧,邓布利多教授,您的三个条件,我全都答应了。不过......我可得提前提醒您,万一我搞砸了,这份责任您可得一并承担。” “那是当然,”邓布利多的笑容中流露出一抹满足,他将那双布满风霜的手伸到了莫里斯的面前,“欢迎你,莫里斯教授。” 看着近在咫尺的手,莫里斯没有任何迟疑,随即也伸出了手,一大一小两只手掌在空气中相遇,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 等莫里斯离开校长办公室,迎面走来的是一个中年女巫,穿着整洁的黑袍,头发高高盘起,显得干练而严肃。 “莫里斯...教授?”她停在他面前,仔细地打量着他,眼中饱含着审视,但很快就被掩饰了起来。 “麦格教授。”莫里斯认出了她,微微点了点头,礼貌地回应道。 “欢迎回到霍格沃茨。”麦格点了点头,她递给莫里斯一张羊皮纸,“这是你的课程表和办公室位置,我被安排来协助你熟悉校园,当然,如果你还记得路,也可以自行前往。” 莫里斯接过羊皮纸,扫了一眼,上面列满了时间和地点。 他注意到自己的办公室被设在霍格沃茨一角偏僻的塔楼里,和其他教授的区域有所分割,但他没有说什么,只是笑了笑,“谢谢,我想我还记得路。” 麦格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但走了几步后又停下脚步,回头看向他:“莫里斯教授,我希望你能理解,霍格沃茨的每一位教授不仅仅是知识的传授者,更是学生们的引路人。你会发现,这是一份不容易的工作,但也许......正是你需要的。” 莫里斯沉默了一瞬,然后微微颔首:“我会记得的,麦格教授。” 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校长办公室门前,莫里斯心中不由得感叹时光的流逝。 当年那个严肃的变形术教授,似乎一点没变。 可自己呢?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粗糙的双手,还有手腕上隐约的疤痕,嘴角扬起一抹苦笑。 ... 另一边,校长办公室的氛围却显得有些凝重。 麦格教授颇为急促地走进房间,神情间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忧虑。 “阿不思。”麦格教授率先开口,口吻带着惯有的严肃,但又掺杂了几分犹豫,“我必须坦白——我对莫里斯的到来表示担忧。” 邓布利多缓缓抬起头,深邃的蓝眼睛透过半月形眼镜,平静地看着她,“你有什么担忧,米勒娃?” “你知道的,阿不思,”麦格教授微微皱眉,语气有些焦急,“伯恩·莫里斯这个名字,曾在巫师界引起多少非议,他的离校、他去年的行为......甚至他后来被关进阿兹卡班的事情,至今都是巫师界茶余饭后的谈资,您现在让他回到霍格沃茨任教,这不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吗?尤其是家长们,当他们听到一个阿兹卡班出来的人会担任他们孩子的教授,您可想过他们会如何反应?” 邓布利多听着她的话,神情始终没有变化——这些问题他早在心中权衡过。 “米勒娃,我理解你的担忧,但正因为那些误解和争议,莫里斯才更需要这样一个机会。他需要霍格沃茨,而霍格沃茨,也同样需要他。” 麦格教授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可是,阿不思,你怎么确信他不会成为霍格沃茨的隐患?他离开这里时,多少人说他走得太远了,而他的回归.......他的过去会成为学生和教师间的分歧。” 邓布利多沉默了片刻,随后缓缓起身,走到窗边,目光穿过高高的窗棂,望向远处连绵不断的山峦。 夕阳洒下的光芒照在他银白色的头发上,显得格外明亮。 “你说的没错,米勒娃。”他终于开口,“莫里斯曾经迷失过,但谁又没有过迷茫的时刻呢?他曾经犯下的错误,或许比其他人更显著,但他拥有的智慧、远见,以及他对巫师社会的深刻理解,是霍格沃茨所需要的。” 邓布利多转过身来,看向麦格教授,:“你说他是麻烦,但有时候,麻烦正是变革的契机,而我更相信,他会在这里找到自己的归属。” 这次沉默的人换到了麦格教授。 邓布利多的话像是一把钥匙,缓缓撬动了她心中那道坚固的、名为“偏见”的门锁。 虽然她还未被完全说服,但邓布利多的话,已然让她无法轻易反驳。 “阿不思,”麦格教授叹了口气,语气终于稍稍放缓,“我知道您一向信任那些您看重的人,但我希望你能明白,如果莫里斯真的出了什么意外,这一切的后果......” “我会承担。”邓布利多打断了她的话,微笑着回答道,“正如我一直以来所做的那样。” 麦格教授看着他,最终什么也没再说什么,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算是妥协了。 她知道,自己无法动摇这个老人的决定,正如这么多年来无数次发生过的事情一样。 “阿不思,”麦格教授想到了什么,突然问道,“那波特那边呢?谁会去接他入学?” “我刚刚让莫里斯去了。”邓布利多回答得轻描淡写,对他来说,这像是再自然不过的安排一般。 “莫里斯?”麦格教授明显愣了一下,再次皱起了眉头,“可......我记得,海格一直说他很想亲自去接哈利。” “没错,海格确实提过。”邓布利多点了点头,“不过我稍后会跟他解释的,我相信海格会理解,这次让莫里斯去,是最合适的选择,那件事也是这样。” 麦格教授的眉头没有松开,但她显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 她沉默片刻,叹了一口气:“但愿如此吧。”说完,她从自己的黑袍中取出了一个小小的金属物件,轻轻放在了邓布利多的桌子上。 那是一枚时间转换器。 “这个学期,”麦格教授轻声说道,“没有学生选修的太多的课程,所以时间转换器没有必要继续分配给学生使用,我把它送回您这里,以免闲置时再次出现像那一次的意外。” 邓布利多低头看了一眼时间转换器,微微点头,“很好,米勒娃,安全最重要。” 麦格教授直起身,抚平了长袍的褶皱,目光复杂地看了邓布利多一眼,“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扰了,希望您的这些安排,不会让我这个副校长有处理不完的麻烦。” “放心吧,米勒娃,一切都在计划中。” 麦格教授什么也没再说,微微点头,转身离开了校长办公室。 门在她身后轻轻合上,房间再次恢复了安静。 邓布利多站在原地,目光落在了桌上的时间转换器上,手指腹轻轻抚过金属表面——那里,有一道狭长的裂痕。 “莫里斯......”他低声呢喃着这个名字,转身走到窗前,目光投向远方的霍格沃茨庭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办公室位于一座老旧塔楼的最顶层,门上挂着一个小牌子,上面用潦草的手写体标注着“巫师社会学——伯恩·莫里斯教授”。 他推开门,发现里面比想象中宽敞许多,书架上已经摆满了各种魔法书籍,还有一张大大的木质办公桌,桌上散落着几张空白羊皮纸和一支羽毛笔。 窗户外是霍格沃茨广阔的湖泊,湖面在阳光下波光粼粼,令人心旷神怡。 莫里斯放下手中的文件,走到书架前随手抽出一本书。 他翻开书页,却在第一页看到一张夹在其中的老照片。 照片上的几个人显然是多年以前的学生,有两个年轻男孩正对着镜头大笑,而站在他们中间的是一个脸上带着灿烂笑容的少年。 那是他自己。 莫里斯盯着照片良久,最终轻轻将它放回书中,然后将书小心翼翼地放回原位。 做完这一切后,他躺在椅子上,闭上了眼睛。 小憩一会儿。 晚上还要去接哈利呢——这是他来到霍格沃茨任职后的第一个任务,可不能搞砸。 一想起那个被关在储物间里生活了十一年的救世主,一抹莫名的微笑慢慢爬上了莫里斯的脸颊。 第6章 一把来复枪 夜晚,科里沃斯。 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如同一道厚重的帘幕,将整座城市笼罩在湿冷与阴暗之中。 密集的雨点像无数银色的箭矢,从低沉的乌云中倾泻而下,猛烈地拍打着鹅卵石街道和建筑。泰晤士河在雨幕中翻涌着涟漪,河水反射着微弱的灯光,像一条模糊不清的银色绸带,在黑暗中若隐若现。 雨水沿着箭塔和屋檐汇成小溪,迅速流淌进街道的排水沟中,发出轻微而急促的水声。那些维多利亚风格的街灯散发着昏黄的光芒,但灯光被雨雾切割成了零碎的点点星芒,难以刺透雨夜的厚重阴影。 莫里斯将怀中刚刚取来的包裹揣紧,尽量避开雨水的侵袭,脚步匆匆地穿过街角,靴子踩在水洼中,溅起一片冷冷的水花。 “幻影显形。”他低声念道。 随着咒语的响起,莫里斯的身影几次闪烁,雨夜的场景如走马灯般在他周围飞速变换。 城市街巷渐渐远去,取而代之的是广袤的海边,雨点砸在礁石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海浪在暴雨中拍击着孤寂的沙滩。 他又闪身一次,来到了孤岛上的一间破败木屋前。 “是这里……没错了。” 莫里斯目光扫过眼前的景象。 那间木屋孤零零地立在风雨中,墙壁斑驳,屋顶上覆满了青苔,伴随着狂风暴雨,整栋房子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嘎声,似乎随时都会塌下来。 他向前走了两步,披风在风中被吹得猎猎作响。 最终,莫里斯的身影停在那扇摇摇欲坠的木门前,目光微微一沉,抬手敲了三下。 “咚、咚、咚。” ...... 明天对于哈利来说,是个格外特殊的日子。 十一年前的明天,他正式来到了这个世界。 也是由此,此时的他一直在盯着达力表哥手腕上手表的夜光表盘——通过夜光表盘他可以得知,还有十秒就到第二天了。 也就是上面所说的“明天”。 生日该做些什么呢? 说实话,哈利还没有想好。 对于自己的生日,他从来没有选择权。 而他有选择权做的事情,向来都对别人来说,是别人不愿意见到的。 这里的别人,是指德思礼一家。 看着胖乎乎、躺在沙发还是那个,打着震耳欲聋鼾声的达力——或许他可以把他叫醒,起来重睡——来当做自己的生日礼物。 还有五秒。 这些天的经历对于哈利来说,非常离奇。 他收到了信。 哦,收封信并不是离奇的事情。 毕竟,这是二十世纪,短信和邮箱还没有成为主流的沟通方式。 那么,离奇的地方在哪里? 离奇的点在于——这些日子里,有数不清的信件寄到了他的家。 这让姑妈和姑父如临大敌,也是他跟着德思礼一家来到这个在孤岛上、礁石上的破旧小屋的原因。 弗农姨夫认为,在这样一个恶劣的天气来,没人能来到这里给他们送信。 如果有信件,甚至这些信件还能烧火取暖。 对于那些信件,哈利非常好奇。 从小到大,他都没有几个认识的人。 谁会这样锲而不舍的给他寄信呢? 还有三秒。 三秒是多少秒? 请跟着哈利一起在心中默念:三、二、一。 好的,时间到了—— 咚、咚、咚。 一道诡异的敲门声从门口传来,哈利坐了起来。 咚、咚、咚。 又是一阵敲门声,这下子,就连达力也醒了过来。 哈利眼瞅着弗农姨夫怒气冲冲地抱着一把来复枪走到门外,打开门。 门外是一个身材瘦高、面色苍白的男人。 尽管浑身湿漉漉的,男人身上的西服却整洁得像是刚从裁缝铺里拿出来的一样。 他头戴一顶深色礼帽,帽檐下的眼神深邃,仿佛能直视人心。 弗农姨夫愣住了。 他本来怒气冲天,但对上这个男人的眼神时,竟然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就连握着来复枪的手指都颤抖了起来。 “你、你是谁?大晚上的,到底想要干什么。” 莫里斯并没有立刻回答,他微微抬起头,摘下帽子,礼貌却又冷淡地笑了笑(这是哈利第一次将这两个词语一起搭配使用在形容一个人身上),用低沉且富有磁性的声音说道:“很抱歉打扰了,但我想,我是来接对的人。” 他的目光越过弗农,准确地落在了沙发旁边探头探脑的哈利身上。 “哈利·波特,”莫里斯轻轻开口,“我的名字是伯恩·莫里斯,霍格沃茨‘巫师社会学’科目的教授,我来这里是为了接你上学的。” “霍格沃茨?”哈利的眼睛猛然睁大,但还没等他开口说话,弗农姨夫的怒吼打断了他的思绪。 “霍格沃茨?”弗农猛然回过神来,双眼中燃起的怒火迅速驱散了刚才的恐惧。 他用粗壮的手臂抵在门上,举起来复枪,将冰冷的枪口直接抵在了莫里斯的胸膛前。 “我要你马上离开,先生!”弗农怒斥道,粗哑的声音里满是敌意,“我不会让你把这个男孩带走!这个家不欢迎你们这群怪胎!” 莫里斯没有退后一步。 他低头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枪口,又抬起眼睛,淡淡地注视着弗农,脸上的笑容更加明显了些。 “您知道这把枪对我毫无用处,对吧?” 弗农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 他咬紧牙关,想要开口,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莫里斯缓缓抬起手,指尖轻轻一弹,枪口便发出一声“啪嗒”轻响,子弹卡壳,整个枪膛冒出一股青烟。 弗农退后了一步,手里的枪差点掉在地上。 他愣愣地看着莫里斯,满脸惊恐,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提醒。”莫里斯平静地说道,抬手轻轻拨开了枪管,“我来这里是为了接哈利入学,而不是为了争论。您可以选择阻拦,但结果不会有任何不同。” 弗农张了张嘴,最终只发出一声低低的嘟囔:“你、你这……你们这些怪人!” 面对弗农的指责,莫里斯并没有露出丝毫不悦或辩解的意图。 他只是缓缓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枚精致的勋章,在昏暗的灯光下,那枚勋章闪耀着金属特有的冷光,上面刻着复杂的图案和字母。 “第一,我不叫‘怪人’,我想我刚才已经清楚地介绍过了我的名字。” “第二,你可以称呼我为伯恩·莫里斯——或者,‘伯恩爵士’。” 说完,莫里斯将勋章稍稍向前递了一点,微微侧过身,让它在月光下折射出一道耀眼的银光。 弗农不由得眯起眼睛,似乎被那光芒刺得睁不开。 第7章 人总不能不上学吧 弗农睁大了眼睛,愣在原地,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一个完整的音节。 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那枚闪耀着月光的勋章,上面复杂的图案和字母正用一种显而易见的方式向在场的人宣告着其中蕴含着的、难以忽视的权威和地位。 “伯恩......爵士?”弗农终于挤出声音,难以置信地反问道。 他的目光在莫里斯脸上和那枚勋章之间反复游移,似乎想从中找到某种破绽,来证明这一切是个荒唐的玩笑。 可是—— 他失败了。 莫里斯见状,优雅地将勋章重新收入西服的内袋:“没错,伯恩爵士,这是您可以记住的名字,以免再称呼我为‘怪人’。” 诚然,这个下级勋位爵士货真价实。 此勋位虽然由君主授勋为骑士,但它并不属于骑士勋章中的一种。 这个勋位一般会授予对社会事业有贡献的人士,此外,所有出任英格兰及威尔士高等法院的男性法官均会获得此勋衔。 一位没有取得爵级骑士勋章的人是不可冠上“爵士”头衔的,但如果他在日后成为了下级勋位爵士的话,那他便可以在名称加上“爵士”头衔。 而事实上,这是一种颇为常见的情况。 比如说,大名鼎鼎的弗格森爵士获得的就是这种勋位。 于是,弗农的脸色变得十分难堪,红一阵、白一阵,看起来十分滑稽。 眼前这个瘦高的男人,那副自信而从容的模样,彻底打破了他的优越感。 一个被他视为“怪人”的巫师,竟然还拥有这样的身份和地位? 然而,莫里斯并没有打算就此作罢。 “这还没完。”莫里斯轻轻叹了一口气,脸上依旧带着那抹不急不躁的微笑。他再次从西服的内袋里掏出了一张名片,递到弗农的眼前。 弗农下意识接过,低头一看,眼睛猛地瞪大,只见名片上赫然写道: 伯恩·莫里斯。 牛津大学毕业。 律师。 弗农的手指微微发抖,他看着名片上那行“律师”的字样,脑海中已经隐隐意识到眼前的情况比他想象中要棘手得多。 然而,莫里斯并不给他喘息的机会。 他微微俯下身,缓缓说道:“德思礼先生,我不得不遗憾地告诉你一个非常严肃的事实。” 弗农抬起头,目光中满是惊疑不定,而莫里斯仍在继续给他施加着心理压力。 “按照常理来说,在大不列颠及其北爱尔兰联合王国的法律框架下,并不存在所谓的‘城堡法’。那是某些野蛮国度的法律,您完全不必在这里引用。”他说到这里,语气稍稍顿了顿,指了指自己脚下的门槛,嘴角微微扬起,“更何况,我甚至还没有真正进入到你的住宅。” 弗农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更加苍白,似乎已经预感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然而假设,请您记住,是假设,假设您有持枪许可证,并且手续齐全的前提下,”莫里斯的声音不知何时提高了几个度,“您刚刚无故侮辱了一位英国爵士为‘怪人’,并且在毫无威胁的情况下,公然将枪抵在这位英国爵士的胸口。” “这样的行为,德思礼先生,不仅是对法律的践踏,更是为大英帝国做出优秀贡献人士的羞辱,” 弗农的嘴唇哆嗦了一下,似乎想反驳,但莫里斯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我想,我在牛津大学的校友们会非常乐意听我谈谈今天的经历。” “毕竟,他们也同样热衷于维护我们的法律和正义,而作为一名英国爵士,我相信我有权利寻求他们的帮助,捍卫我应得的尊严与权益。” 弗农的嘴巴张开又闭上,愣是没挤出一个字。 他的手无力地垂了下去,来复枪险些滑落在地上,那张圆胖的脸上,此刻也布满了恐惧和无助。 最后一句话,是绝杀。 牛津大学是何等的地方? 这是全世界无数精英梦寐以求的殿堂。 在英国,牛津大学不仅是学术的象征,更是权力和地位的象征。 几乎各个领域,都有牛津大学毕业生的身影。 从科学到文学,从经济到政坛,他们无处不在。 撒切尔夫人、克林顿总统、新闻大亨默多克……这些名字足以让人明白含金量。 英国的首相,美国的总统,印度的总理——甚至在某一段时间内,连续五届英国首相都是牛津大学的毕业生。 更不用说内阁成员,那些制定政策、掌握国家命脉的大人物们,大多也是从牛津走出来,牛津大学的含金量在英国政坛不可言喻。 在英国这个言论自由的地方,你可以攻击女王,不少媒体也是这么做的。 但是,如果精确到学校的话,那毫无疑问是一场灾难。 再反过来讲,如果是一个普通人,也不用在意这些舆论上、政治上的攻击。 不过,可别忘了弗农·德思礼的另外一层身份——格朗宁公司的主管。 倘若董事会的人知道,他竟然将一把来复枪无故抵在了一个牛津大学毕业生、律师、身上还有爵位的一名英国绅士的胸口前。 后果......不难想象。 幸好莫里斯不是黑人,不然今天耶稣来了英国也救不了他——这个buff算是快要叠满了。 “现在,我可以进去了吗?德思礼先生。” 听到这句话,弗农如梦初醒。 他僵硬地站在门口,脑海中飞快地转动着。 现在事情虽然已经朝着糟糕的方向转变,但还没有彻底失控。 眼前这个伯恩爵士似乎并没有打算解决他的“过失”——至少目前还没有——一切仍然留有回旋的余地。 “对,对!”弗农脸上的表情瞬间转变,从咬牙切齿的愤怒变成了勉强堆砌出谄媚笑容。 他连忙低下头,粗短的脖子像塞进衬衫里的火腿一般涨红,“请进,请进,伯恩爵士,请原谅我刚才的鲁莽,还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说着,弗农小心翼翼地将门开得更大,几乎像是鞠躬一般将自己肥大的身躯挪到一旁,脸上满是讪笑,想用这种方式掩饰刚才的失态。 身后的众人惊呆了。 尤其是哈利。 他还小,哪能了解到其中的利害关系。 在他的视角,只看见自己一向严厉、用着鼻孔看人的弗农姨夫突然对那个人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荒诞而可笑。 至于怀疑眼前的事情是不是真实发生的——达力早就帮他做了。 达力用尽力气拍了一下自己肥嘟嘟的脸,再确认不是在做梦之后,他和佩妮如同弗农一样,恭敬地站在一旁。 哈利这种几乎看不了电视的小孩儿不了解外界,而自小在父母耳熟目染之下的达力可是明白刚刚门口发生了什么。 莫里斯淡淡地扫了弗农一眼,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优雅地迈过门槛,像走进了南肯辛顿(伦敦富人区)中某个奢华的沙龙一样自然。 事实上,刚才所有的内容全都是真实的。 五年级从霍格沃茨退学的他能去哪里? 英国的学校就那么几个,当然是牛津了,人总不能不上学吧。 至于去牛津的原因还有一个。 那便是交流与学习。 那里蕴含着代表着人类文明最为先进的思想、著作。 是的,他想治病。 和某个马姓伟人相同的是,马姓伟人在写《资本论》和某个宣言前,在大英图书馆几十年如一日的钻研理论,就连他在大英图书馆固定座位下的水泥地都磨出了脚印——莫里斯也在牛津大学图书馆也有个座位。 只是,没有被磨出脚印。 无他,赞助牛津大学的名流太多,这就导致牛津大学图书馆的地板质量很好——不过临走的时候,莫里斯用魔法也在地板上留下了自己的印记。 只见莫里斯随手抖了抖湿漉漉的披风,将雨水甩在外面,然后缓缓摘下帽子,微微点头:“多谢,德思礼先生。” 这种从容与优雅让弗农的笑容僵了一瞬,但他很快恢复过来,继续赔笑道:“不、不客气,伯恩爵士,您请随意——呃,需要喝点茶吗?或者别的什么?” “不必了。”莫里斯简短地拒绝,他的目光转向屋内,很快就看到了那个瘦小的身影——哈利·波特。 第8章 哈利想去伊顿公学 “你好,波特先生,叫我莫里斯教授就好了。” 看着站在自己面前陌生的男人,哈利有些不知所措。 明明,他并不认识他,可他为什么却这么自......自来熟? “你好......”哈利有些拘谨地说道。 “我很不好,尤其遇上这样一个天气。”莫里斯吐槽着,通常来说,这样对天气的吐槽可以快速拉近两个英国人之间的距离,但在哈利面前,这个“法则”却失效了,看着哈利懵懂无知的眼神和并没有接过话的打算,莫里斯只能改口道,“我是说,你知道我为什么找你吗?” 哈利的眼神更加茫然了。 他用力地摇晃着自己的头,尽管这样的行为让他看起来有点像个拨浪鼓一样。 “我带你去上学。” “上学?” “没错,波特先生,上学。”莫里斯耐心解释道,“在这个世界,人人都需要上学,虽然大英帝国没有九年义务制教育,但是多读点书总是好的,你可以讨厌上学,但你不可以不上,至少你得让别人知道你上过学,这样你以后步入社会上才不会受到歧视。” “我的意思是说,讨厌上学是你的权利,但是学校招生以继续存活下去是他们的权利。” “所以您是石墙中学来接我的老师?”哈利懵懵懂懂地问道。 (ps:石墙中学,五年制中学,课程类似于职校) “不,刚才我提到过了,我是霍格沃茨的教授。” “那您找我来干嘛?” “带你去上学,波特先生,我想刚才我已经提到过了。” “所以您是石墙中学接我来的老师?”哈利推了推鼻梁上已经快要散架的眼镜,认真地再次询问道。 一切好像回到了原点。 但对于这点,莫里斯并不感到厌烦,与之相反,他非常享受与哈利的交谈,甚至他真的为哈利考虑一些现实的问题。 “不,如果你非要在麻瓜界读中学的话,那么我建议你去伊顿公学。” “我可以让我的朋友吉姆·哈克,也就是内阁大臣之一,虽然说他只上了伦敦政治经济学院(lse),但他一定不会介意为你这样聪慧的孩子写一封推荐信,让你进入伊顿公学然后再像我一样顺理成章,进入牛津大学为这个社会做出贡献的。” “那里造就过二十位英国首相,培养出了诗人雪莱,经济学家凯恩斯,我认为你这样聪慧的孩子一定会能够在伊顿公学脱颖而出。” “我吗?聪慧的孩子?”哈利显然注意到了莫里斯两次“特殊”的用词。 “嗯,是的,你是个聪慧的孩子。”莫里斯点了点头,颇为肯定地答道。 不管是未来还是过去,哈利都足以称得上是聪慧。 而听到莫里斯的话,旁边的德思礼一家瞪大了眼睛。 佩妮的关注点在“推荐信”,达力的关注点在“伊顿公学”,而弗农的关注点则在“内阁大臣”。 不安分的达力本来想要说些什么,但被弗农抢先一步堵上了嘴巴——作为父亲的他,他太了解达力想要说些什么了。 “可以吗?” “我从不骗人。” 似乎是觉得自己的质疑有些冒犯到面前的男人了,哈利涨红了脸,解释道。 “我的意思是,您不是那个霍格沃......特的教授吗?您怎么会......” “波特先生,是霍格沃茨。”莫里斯纠正着错误,他慢慢蹲下来以一种平视的角度和哈利说道,“这个世界缺少的从来不是一个救世主,而是缺少一群敢于追求自己理想的人,如果你想去伊顿公学,我自然尊重你的选择。不过,前提是......你得先看完这封信。” 说着,他从兜里掏出了一封信摆在了哈利的面前。 哈利愣愣地看着面前的信,信封厚实而精致,蜡封上有一个纹章。 纹章里面是一个大写的“h”和它周围的一头狮子、一条蛇、一只灌和一只鹰。 上面用绿色的墨水工整地写着: 科里沃斯 孤岛上的礁石 破木房子 哈利·波特先生收。 他的名字和地址赫然在目,字迹优雅而清晰,像是专门为他写的。 哈利眨了眨眼睛,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接过信封。 “这是什么?”他疑惑地问道。 “打开看看。”莫里斯微微一笑,站起身,重新恢复了那种优雅从容的气质,他将手插进西服的口袋里,侧身朝着门口看了一眼,也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哈利的手指有些颤抖,他迟疑了一瞬,随即撕开了信封的封口,抽出里面的信纸。 厚重的羊皮纸上,墨绿色的字迹跃然纸上。 霍格沃茨魔法学院 校长:阿不思·邓布利多 亲爱的波特先生: 我愉快地通知您,您已获准在霍格沃茨魔法学院就读,随信附上所需书籍及物品一览表。 学期定于九月一日开始,我们将于七月三十一日前静候您的猫头鹰带来您的回信。 副校长(女) 米勒娃·麦格谨上。 哈利一行行地读着,双眼越睁越大,呼吸也逐渐急促起来,他的手抓着信纸,生怕这会是一场梦境,而信会在下一秒消失不见。 “这......这真的是给我的吗?”哈利猛然抬起头,用着不可置信地眼神看着莫里斯。 “当然是给你的,波特先生。”莫里斯点了点头,“霍格沃茨从不出错,这封信早就该到你手中了,不过——”他说到这里,扫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德思礼一家,“恐怕因为某些阻碍,它迟到了些许时日。” 站在一旁的弗农和佩妮顿时如临大敌。 他们的脸色变得苍白而僵硬,尤其是佩妮,她的嘴唇颤抖着,似乎想说点什么,却又不敢开口。 弗农则强撑着挤出一个尴尬的笑容:“我们……我们怎么知道这是……这个霍格沃茨的信?呃……我们只是——” 哈利低头再次看向那封信,指尖缓缓抚过羊皮纸,心中升起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他从未听说过什么“霍格沃茨”,更不明白“魔法学校”到底意味着什么,但这封信给了他一种从未有过的归属感。 此时,有无数个问题像爆米花一样在哈利的头脑里纷纷爆裂,他一时拿不定先问什么,所以—— “他们静候我的猫头鹰是什么意思?” “如果你想去霍格沃茨,我会用猫头鹰给校长回信,告诉他你的选择。” “那......这个世界真的有魔法吗?” “当然,波特先生。”莫里斯想了想,伸手指向一旁的壁炉。 下一秒,壁炉里原本冰冷的煤块忽然闪烁起了火光,一簇簇橙黄色的火焰在雨夜的昏暗中跳动起来,将整个房间照得暖意盎然。 紧接着,火焰像是有了生命一般,轻轻旋转,渐渐变成了一只小巧的火焰鸟,扑扇着翅膀,发出轻微的鸣叫声。 看着自己的杰作,莫里斯满意地点了点头。 三年级学会的无声施法和无杖施法,即使过去了这么多年使用还是如此丝滑,这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不是吗? 哈利屏住了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只栩栩如生的火焰鸟——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奇观,既觉得不可思议,又觉得温暖亲切。 “这......这就是魔法吗?”他轻声问道。 “正是,波特先生。”莫里斯点了点头,随后一挥手,火焰鸟又化作了一股青烟,慢慢消散,壁炉重新恢复了它该有的沉寂。 他回头看向哈利,微笑着说道:“魔法不仅存在,它也是我们世界的一部分。而你和我——”莫里斯停顿了一下,有些意味深长地说道,“也是这个世界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哈利愣住了。 他脑海中那些炸开的“爆米花”问题此刻已经停了下来,这导致他只能呆呆地看着莫里斯,再也做不出来其他的举动了。 “所以,哈利,”莫里斯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愿意接受霍格沃茨的邀请,去学习属于你的魔法吗?” 哈利沉默了片刻,低头看了看手里的信纸,已经泛白的指尖紧紧抓着羊皮纸的边缘。 “我......我愿意!”他终于抬起头,声音不大,但却异常坚定。 “很好。”莫里斯露出满意的笑容,微微颔首,“相信我,波特先生,这将是你生命中最重要的选择之一。” 站在一旁的弗农和佩妮却如坠冰窖。 他们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却完全插不上话。 佩妮试探着开口:“等……等等,这是不是——是不是有点太突然了?” 莫里斯转头看向她,礼貌地笑了笑:“德思礼夫人,魔法从不挑时间。而哈利,已经等得够久了。” 佩妮还想继续说些什么,看着对方紧张的样子,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莫里斯常常挂在脸上的笑容第一次消逝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郑重。 “德思礼夫人,您不用担心您的侄子,我以伯恩·莫里斯之名向您保证,您的侄子绝对不会遭遇像您的妹妹相同的事情,哪怕这样一天真的会到来,最先倒在他们面前的也只会是我,在此,我向您发誓,我会让那些人血债血偿。” 佩妮咬紧了牙关,脸上的表情僵硬复杂,最终还是低下了头,却没再说什么。 莫里斯看了她一眼,也没有再继续,他转了个身,打了个响指。 伴随着一阵轻快的扑翅声,一只雪白的猫头鹰突然从门外飞了进来,动作优雅地落在了莫里斯的肩膀上。 它的羽毛在昏暗的月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眼睛如宝石般明亮。 不知从何处,莫里斯掏出了一支长长的羽毛笔和一卷羊皮纸,他站在客厅中,笔锋流畅地在羊皮纸上书写着,上面写道: 尊敬的邓布利多教授: 已将信交给了哈利,他想去伊顿公学,在我苦口婆心的劝说之下,终于被打消了念头。 明天带他去对角巷购买他要用的东西。 今天的天气糟糕透了,不知道你是不是有相同的感受? 伯恩·莫里斯 也是由此,哈利总算知道了“他们静候我的猫头鹰”是什么意思。 做完这一切后,莫里斯轻轻吹了吹墨迹,将羊皮纸卷起递给猫头鹰。 猫头鹰低低地鸣叫了一声,熟练地用爪子夹住羊皮纸,随后展翅飞出门外,消失在雨幕中。 莫里斯收起羽毛笔,拍了拍手,转过身看向哈利。 “波特先生,现在我们该去准备一些东西了——书本、魔杖,还有其他必需品。” “准备?”哈利眨了眨眼,“去哪儿准备?” “对角巷。”莫里斯从容地答道,然后抬手看了看怀表,“时间不早了,我们最好尽快动身,先去破釜酒吧住一晚,晚了就没房间了。” “可是……”哈利迟疑了一下,低声说道,“我该怎么去?” 莫里斯露出一个略带神秘的笑容:“别担心,我会带你去的。只需要相信我,波特先生。” 他说着,转过身对着依然呆立在一旁的德思礼一家微微一笑,彬彬有礼地说道:“感谢你们的配合,德思礼先生和夫人。我想,哈利的离开应该不会打扰到你们的生活,是吗?” 弗农张了张嘴,勉强地点了点头:“呃……当然……不会。” “那就好。”莫里斯礼貌地颔首,随后转向哈利,“走吧,波特先生,你的新生活即将开始了。” 莫里斯牵着哈利的手,迈出了那扇门,走向未知的世界。 而门后的德思礼一家,只能愣愣地看着这一切,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第9章 破釜酒吧 “莫里斯先...教授,弗农姨夫为什么看起来一副非常害怕你的样子。” “波特先生,当你用的规则别人听不懂时,就换成他们能理解的语言来讲规则。这就是我给你上的第一课。” “换成他们能理解的语言?”哈利重复着,皱起了眉头,似乎还没完全明白。 “没错,”莫里斯轻描淡写地说道,“有时候,逻辑和礼貌对某些人来说远远不如一把来复枪或者一枚勋章来得更加直白。这个世界缺少的,从来不是规则,而是让人愿意遵守规则的方式。”他说完,似乎觉得这个话题对于哈利来说有些深奥,便到此为止,伸手从怀里取出了一个包裹,将它递到了哈利的手中。 “波特先生,这是我为你准备的生日礼物,”莫里斯的语气变得温和了几分,“但先别急着打开,等到没人的时候再说。” 哈利将包裹接过小心翼翼地接过,有些迟疑地问道。 “莫里斯教授,您刚才说佩妮姨妈的妹妹,也就是我的母亲,她怎么了?” “你的父母,也是巫师,他们和你我都一样,也是霍格沃茨的学生,甚至你的父亲和母亲只比我大三岁,我在学校时,还经常能够见到他们。” “他们.......是什么样的人?” “他们?”莫里斯认真地回忆着自己在学校的片段,其中包括与詹姆发生了不少次冲突的画面,“你的母亲莉莉是个很好的人,她不管对谁都非常和善,至于你的父亲——没交往,没照片,没故事,不了解。” 一连串的四个否定,让哈利感觉有些奇怪。 但他没有多想,继续问着下一个问题,这个问题对他而言很重要。 “他们是巫师,怎么会出现车祸呢?” “他们不是车祸而死,而是被一个人名为伏地魔的男人杀害了,伏地魔想要杀你,但是他消失了,你头上的伤疤就是标志。” 哈利陡然停下脚步,直到走了三步之后,莫里斯才发现自己身边少了一个人。 “伏地魔...为什么要杀死我的父母?我的意思说......伏地魔和我的父母有仇吗?” 看着哈利眼中的执拗,莫里斯恍惚了一下。 那天,一个小男孩儿,曾经站在同样的夜色下,问着和哈利相似的问题。 哦,原来已经过去了十三年了。 “伏地魔为什么要杀你的父母?”莫里斯回过了神,走向哈利,轻轻牵起了他的小手,温和地说道,“波特先生,这个问题并没有简单的答案,因为他们的贪婪,因为他们的恐惧,因为他们的愚蠢,因为他们不久的未来即将到来的命运......但如果要追溯到他为何与你的父母产生纠葛,那就不得不提到一个预言。” “预言?”哈利皱起了眉头。 “是的,一个预言,”莫里斯没有任何犹豫,继续说道,“有人曾预言,一个孩子会出生,这个孩子将有能力彻底击败伏地魔,而这个孩子的出生的时间,正好与你的生日吻合。” 哈利愣住了,一时之间无法消化这些消息。 他低头看着地面,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自己额头上的闪电形伤疤,低声说道:“所以......他杀了我的父母,是因为这个预言?” “是的,”莫里斯点了点头,神情也变得异常严肃,“伏地魔害怕这个预言,他想在威胁尚未成形时将它扼杀,但他没想到真正改变他命运的,不是力量,而是你的母亲莉莉的爱。她为了保护你而牺牲自己,她的牺牲给了你一种古老而强大的魔法——这种魔法,最终让伏地魔失败。” “我的母亲......保护了我?”哈利不断低声地重复着这句话。 “是的,波特先生,”莫里斯的声音柔和了许多,“她用自己的生命换来了你的生存,而你额头上的伤疤,不只是一个标志,它也是一个见证,见证了她的爱和牺牲。” 哈利沉默了许久,嘴唇微微颤抖着仿佛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最后,他微弱的声音再次响起,“教授,我想......复仇。” 莫里斯抬眼看向他,微微皱起眉头,但眼底闪过一丝他不愿表露的情绪。沉默片刻后,他叹了一口气,轻轻地摇了摇头,“复仇?波特先生,那不是你们这一代该做的事情。” 哈利的目光第一次浮现出一抹愤怒,他鼓起勇气,涨红了脸,用力喊着:“可......可他杀了我的父母!他.......毁了我的家!” 莫里斯静静地注视着他。 “我比任何人都理解你的痛苦,波特先生,但你要记住,你的年纪,还不到背负着一切的时候。你应该做的,是去上学,去了解这个世界,去变得强大。” “复仇——”莫里斯停顿了一下,语气加重,“那是我们这一代的责任,是那些已经历过风暴、在黑暗中挣扎过的人应该做的事情。我们欠你们一个未来,一个不会被恐惧笼罩的未来。而你,波特先生,应该是那个未来的希望,而不是复仇的承载者。” 这时,莫里斯突然松开了紧握着哈利的小手,指着面前一间破破烂烂的狭小酒吧。 “波特先生,我们到了。” “可不能让别人看见我牵着你的手,这对你不太好。” 莫里斯难得打趣了一句。 ...... ...... 这是一家肮脏的狭小酒吧。 要不是莫里斯教授指出来,哈利很可能都注意不到它的存在。 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莫里斯教授已经推门走了进去。 又黑又脏——这是哈利对这间酒吧的第二印象,几个男人坐在屋角拿着小杯喝着威士忌,其中一个正在抽一杆长烟袋,一个戴大礼帽的小男人正在跟那个头发几乎脱光、长得像瘪胡桃似的酒吧老板聊天。 他们刚一进门,叽叽喳喳的说话声陡然停了下来。 所有人都睁大眼睛,一副不可置信地样子看着几英尺前的莫里斯教授。 不知过了多久,反应过来的最先是酒吧老板。 “莫...莫里斯?!你从阿兹卡班越狱了??!!” 哈利愣在原地,被酒吧老板那一声震耳欲聋的喊叫吓了一跳。 莫里斯的反应出乎在场所有人的意料。 他并没有被那突如其来的质问激怒或慌乱,而是慢条斯理地摘下帽子,将它轻轻放在吧台上,随后用那种“标志性”的冷静语调说道:“如果我真是从阿兹卡班越狱了,你以为我会第一时间跑来找你,汤姆?” 酒吧里一阵尴尬的沉默。 那名名叫“汤姆”的酒吧老板张了张嘴,勉强咽了口口水,讪讪地说道:“呃.......当然不是.......我只是.......呃,没想到在这儿看到你,莫里斯。” “没想到?”莫里斯挑了挑眉,“你当然没想到,不过我现在回来了——光明正大的。” 说到这里,他将帽子重新戴回头上,目光扫过屋内那一脸震惊、狐疑和激动的顾客。 那些原本低头喝酒或抽烟的人此刻都僵坐着,目光死死盯着莫里斯,有些人甚至悄悄往椅子后挪了一下,似乎怕被卷进什么麻烦;但有人面露激动,似乎会随时冲到莫里斯面前,和他激动的握手,致敬。 “这个酒吧还是这个样子,真让人怀念。”莫里斯耸了耸肩。 这句话无疑是个双关——不知道让他怀念的是酒吧的样子......还是当年各个酒吧里的气氛——知情的人都能明白这其中的意味。 “可是.......可是莫里斯,你当初不是——”酒吧老板汤姆似乎还是不死心,试探性地问道。 “是的,我当初确实被关进了阿兹卡班。”莫里斯打断了他的话,语调平静,“但现在,我被邓布利多保释了出来,成为了霍格沃茨的教授,受他的委托,带哈利·波特完成入学准备。” 这句话犹如一颗炸弹,瞬间点燃了酒吧的沉默气氛。 这句话中实在是信息量太大,让他们的大脑有些宕机。 保释?霍格沃茨教授?哈利波特? 终于,一部分人忍不住了。 哈利只见到,有些人快步站起身,走到莫里斯教授的面前,将自己的帽子脱下(如果有的话),来回搓着自己的手。 “我是杜克,莫里斯先生,真是不敢相信,梅林的胡子,我总算是见到您了。” “太荣幸了,莫里斯先生,太荣幸了。” “早就盼着和您握手了——我的心怦怦直跳。” “太高兴了,莫里斯先生,我现在的心情就像是喝了十杯黄油啤酒,我叫纳尔逊,塔伦·纳尔逊。” 莫里斯教授态度温和地和这群奇怪的人相互握着手。 哈利原以为这其中没有他的事,但紧接着,酒吧剩下的那波人儿也站了起来,椅子噼噼啪啪地响了起来,他竟然发现自己也握起了手。 这难道是这个奇怪酒吧的传统吗? “波特先生,很荣幸见到您,我是塔莉娅·施泰因。” “波特先生......” “波特先生......” 来自四面八方的介绍声,赞美声让哈利的大脑再次陷入了混乱。 当他将求助式的目光投向莫里斯教授时,对方竟然冲他眨了眨眼,那神情好似在说——这样的状况你以后要遇到很多次,习惯就好。 于是,在这样奇怪的氛围中,哈利波特结束了他的一天,直到—— 第10章 下次一定 “我的朋友们,这么多年来,我在魔法部的渲染下就像是一个犯人。” “一个双眼被蒙蔽、迷失了方向、十恶不赦的犯人!” “可是,我又做了些什么?我甚至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于是在这种境遇之下,我成为了贪婪、狡诈的代名词,成为了一个牺牲品。” “这些年,和我一样志同道合的人都有着相同的遭遇。” “其实,我们没有必要一直生活在黑暗中,苦难也并不是一件值得称赞的事情。” “于是当我决定拿起我的魔杖的时候,就是我生命的转折点。” “从那一刻起,我看到了我们的敌人。” “没错,就是他们,纯血家族。他们在那里,一直在那里。” “我们今晚的讲话很快就被遗忘,但是我们所做的一切将永垂不朽。” 哈利看着自己的手臂,不知何时也向旁人一般举了起来。 只是—— 透过街边的镜子,他发现自己有些奇怪。 长大后的自己......为什么是个肌肉壮汉? 而且,他手里长方形的铁器是什么东西? ... 翌日。 哈利醒的很晚。 这也许和他昨晚误喝的那口黄油啤酒有关,但他对此并不知情。 “这是一个梦中梦,”他确定无疑地对自己说,“我梦见一个叫莫里斯教授的男人,他对我说,我是个聪慧的孩子,我要进一所魔法学校,然后我跟他去到了一家酒吧,在梦里,我梦见自己成为了一个肌肉壮汉。” “等我一睁眼,我准在家里,在储物间里。” 在做好所有心里建设后,哈利猛然睁开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很大的房间(至少相对于他的储物间是这样),透过略显污浊的窗玻璃,外面的天光已经亮得不能再亮了,街道上不断传来嘈杂的人声。 哈利翻了个身,盯着天花板发了会儿呆。 他还不太适应,一睁眼出现在储物间以外的地方,直到意识慢慢回归,他才想起了昨天发生了什么——魔法的存在、陌生的赞美...... “这些都是真的!” 哈利立刻坐起身来,看向自己的脚边。 那里有一个包裹,是昨天莫里斯教授给他的,说是他的生日礼物,要他在没人的地方打开。 “生日礼物......”哈利低声重复着,伸手将包裹拉到膝盖上。 它被精心包裹着,包面用深绿色的丝带系成了一个漂亮的结。 包裹不大,拿起来有些沉,哈利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只感觉手心隐隐有些发热。 他环顾了一下四周,确认房间里只有自己,于是小心翼翼地解开丝带,将包过的外层拆开。 里面是一只小小的木盒。 木盒上有一个锁,还有一张纸条。 纸条写道: 这是一个名为“笼中星”的玩具,你解开它会得到一个密码,用来开木盒,木盒里有我认为对你很重要的礼物。 (ps:木盒被我施了魔法,暴力开锁会损坏到里面的物品) 木盒下面的,是那个名为“笼中星”的玩具,还有另外一个盒子,上面没有锁。 轻轻打开,发现里面是一只金色的怀表,表盖上的指针正缓缓移动着,每一分每一秒都显得精确无比。 “这是给我的?”哈利低声自言自语,心中充满了惊讶和感动。 正当他发呆的时候,房门忽然被敲响。 “波特先生,你醒了吗?” “我醒了!”哈利赶紧回应,然后迅速把怀表揣进兜里,然后将“笼中星”和木盒放回包裹里,塞进了怀里。 “那么,收拾一下,我们该出发了。” “马上!” 当哈利打开门的时候,意外地发现门口的人除了莫里斯教授之外,还有一个小女孩儿。 她看起来和自己年纪差不多大,有着一头浓密的棕色头发还有一对显而易见的大门牙,神情透着几分好奇和警觉。 “波特先生,这是赫敏·格兰杰小姐,”莫里斯注意到哈利的视线,平静地介绍道,“今年也是霍格沃茨的新生,我想你们很快就会成为同学。” 趁着哈利睡觉的功夫,他去接了赫敏。 对于这些尚可被称为“位面之子”的人物,莫里斯向来是喜欢接触的。 因为...... 相比于接哈利,接赫敏要轻松许多。 在他表示自己的身份后,格兰杰夫妇便热情地招待他进屋,格兰杰先生还一直从他嘴里想要了解关于巫师的消息。 “巫师和普通人一样,只不过他们掌握着更大的力量罢了。” 莫里斯如是说道。 甚至为了让两个人更相信这句话,莫里斯拿出了早就给赫敏和格兰杰先生准备的礼物——两本默默然图书公司出版的、被誉为“巫师界百科全书”的《魔法史》。 赫敏在接过这本书便急不可耐地看了起来,一直到她走进破釜酒吧来之前都是这样(可能是因为破斧酒吧的环境实在是不方便看书的缘故) 本来,格兰杰夫妇还想跟着一起来(主要是格兰杰先生想要看看巫师的生活),被莫里斯以“孩子大了,需要提前适应不依靠父母的生活”理由给婉拒了。 此行,他带着两个小孩儿已经很不容易了,实在是不想再给自己增加不必要的任务量了。 “下次一定。”他在临走时说道。 “你好,”小女孩率先开口,她的声音清晰但节奏有些快,“我刚刚在书上看见了你的名字,哈利·波特,对吧?很高兴见到你,我是赫敏·格兰杰。” “呃.......你好。”哈利有些局促地回应,他还不太适应被人“看见过名字”的感觉,尤其是被一个和他差不多年纪的孩子这么认真地注视着。 “很好,现在大家都认识了。”莫里斯打破了沉默,目光扫过两人,淡然说道,“我们该去对角巷了,格兰杰小姐刚刚到破釜酒吧,今天我将带你们两个人完成各自的入学准备。” “对角巷?”赫敏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她兴奋地说,“我刚刚在书上读到过关于它的描述,据说那里有所有巫师需要的魔法物品!我要买课本,还有魔杖,临走的时候妈妈说我可以挑一只猫,你觉得猫怎么样?” 哈利被她地热情弄得有些措手不及,只能点点头:“呃.......猫挺好的。” 莫里斯低头看了哈利一眼,嘴角微微上扬,“波特先生,格兰杰小姐已经开始了解这个世界了,希望你也能尽快习惯。” 说完,他转身朝楼梯走去,示意两人跟上。 早晨的酒吧要比昨晚要安静许多,角落里还有几个人趴在桌上打盹,像是昨晚喝多了。 酒吧老板汤姆正擦拭着吧台,看到他们经过时,立刻笑了起来。 “莫里斯,波特先生,早安!要来点早餐吗?” “下次一定。” 这是莫里斯今天第二次说这句话了。 对了,角落里还有一个奇怪的年轻人,直到他起身,哈利才注意到他的存在。 “波特先生,格兰杰小姐。”莫里斯微笑着将两个人带到了年轻人的旁边,“快和你们的奇洛教授打招呼,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将在新学期担任你们黑魔法防御课的教授。” “波-特-波特,”奇洛结结巴巴地说,“很高兴见到你。” “教授你好!黑魔法防御课这学期有什么需要提前预习的知识吗?” 帮哈利解围的是赫敏,她兴致勃勃地朝着奇洛问道。 奇洛被赫敏突如其来的问题显然吓了一跳,他猛地往后缩了一步,脸上露出了一丝慌乱。 他的目光在赫敏和哈利之间游移,声音依旧带着那种结结巴巴的腔调:“呃,呃……预、预习?呃……其、其实,没、没必要预习太多,呃……只需要对基本的黑魔法历史有一些了解,呃,还、还有最简单的防护咒语就可以了……” 赫敏一听,眼睛顿时一亮:“防护咒语?比如说哪些?” 奇洛的手下意识地拉紧了他那顶显得有些过大的紫色头巾,似乎对赫敏的热情感到不知所措:“呃,呃……比如说……比如说‘除你武器’,呃,也叫作‘缴械咒’,呃,很、很实用……” “那咒语的施法原理是什么?”赫敏兴致勃勃地继续追问,“我在《魔法史》里读到过,上面只说魔法的施法原理要追溯到很久以前。” 奇洛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他支支吾吾地开口:“呃,这、这……施法原理……呃,等开学的时候,呃,我、我会详细讲解……” 莫里斯教授看了一眼明显被赫敏逼得喘不过气的奇洛,嘴角微微勾起一丝几乎不可察觉的笑意。 他抬手轻轻拍了拍赫敏的肩膀,语气平静地说道:“格兰杰小姐,提问是学习的好习惯,但也需要掌握时机。你未来会有足够的时间来了解这些,给你的教授一点准备时间如何?” 赫敏愣了一下,脸颊微微泛红,但还是礼貌地退后了一步:“对不起,教授,我只是太好奇了。” 奇洛松了一口气,勉强挤出一丝微笑:“没、没关系,格、格兰杰小姐……好奇是、是件好事。” 一旁的哈利看着这一幕,既觉得赫敏的问题让人佩服,又觉得她的热情有些让人招架不住。 他偷偷瞄了莫里斯教授一眼,发现对方似乎在认真观察奇洛。 “那么,”莫里斯轻轻鼓掌,打破了这稍显尴尬的气氛,“奇洛教授,我们就不打扰您了。波特先生,格兰杰小姐,我们还有许多事情要做。” “呃,呃……好、好的,”奇洛点头如捣蒜,“很、很高兴见到你们,呃,祝、祝你们在对角巷……玩得愉快!” 穿过吧台后,赫敏依旧有些意犹未尽:“教授,我觉得奇洛教授好像很紧张,他是不是第一次教书?” 莫里斯微微一笑,语气意味深长:“或许吧,格兰杰小姐。但巫师世界有一点你需要记住——看起来的样子,往往并不一定是真相。” “什么意思?”赫敏困惑地问。 “到了霍格沃茨,你会慢慢明白的。”莫里斯轻描淡写地说道,随即转头对哈利说道:“波特先生,记得刚才那顶头巾了吗?” “头巾?”哈利点点头,“奇洛教授的头巾好像一直没摘下来。” “很好,记住这一点。”莫里斯淡淡地说道,随后便不再多言,带着他们继续朝对角巷的方向走去。 四面有围墙的小天井里。 这里除了一只垃圾桶和一些杂草,什么都没有。 就当哈利困惑不解的时候,只见莫里斯教授用魔杖在某块墙头上轻轻地敲了三下,然后便扭过头朝着两人微笑道。 “欢迎,来到魔法世界。” 第11章 对角巷 墙砖开始动了。 起初只是一块砖微微向里缩了一下,随后它像被某种无形的力量驱使一般,周围的砖块接连退开、翻转。 随着“咔咔”的轻响,砖墙中央逐渐露出了一条缝隙,而那缝隙迅速扩大,最终变成了一座拱形大门。 门后,是一条热闹非凡的街道。 “这就是对角巷。” 哈利和赫敏不约而同地屏住了呼吸,向前一步,穿过拱门,他们的眼睛顿时被眼前的景象牢牢吸引住了。 街道两旁挤满了各式各样的商铺,每一间都有着自己独特的风格:有的窗台上摆满了五颜六色的魔药瓶,瓶中液体闪着奇异的光芒;有的挂满了大大小小的锅——铜的、锡的,还有一口锃亮的金锅,价格标的数字高的吓人;更有一家店铺外摆放着几把飞条扫帚,扫帚上的标签标明了型号和功能,几个年轻巫师正围在旁边兴奋地议论着。 “天啊!”赫敏倒吸了一口凉气,像是进了一个书本中描述的奇妙世界,她的眼睛亮晶晶的,不断四处张望,“这就是对角巷!简直......是不可思议!” “不可思议”这个词似乎不足以形容哈利的感受。 他的目光跟随着街道上的人群,看着他们穿着长袍、手提魔杖,或三五成群地交谈,或匆匆忙忙地采购;他看到一个小男孩在一间宠物店的橱窗前兴奋地指着一只会变色的青蛙,还有一个老妇人正挥着魔杖指挥她的购物袋飘在空中,紧紧跟在她身后。 街道的尽头,隐约能看见一座高大而庄严的白色建筑,那尖顶似乎直冲云霄,熠熠生辉。哈利甚至不用问,就知道那一定是莫里斯教授提到过的古灵阁——巫师的银行。 “这……这太神奇了。”哈利喃喃道,完全被眼前的景象吸引住了。 “这还只是开始。”莫里斯教授的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他走上前,目光平静地看向这条街道,这一切对他而言早已司空见惯,“你们要在这里完成入学所需的准备。波特先生,格兰杰小姐,一会儿跟紧我,不要乱走。” 赫敏用力点了点头,忍不住问道:“教授,我们能去那家书店吗?那家招牌上写着‘丽痕书店’!我还没买课本呢!” “当然,”莫里斯微微一笑,“但在那之前,我们需要先去古灵阁取钱。” “取钱?”哈利猛然回过神来,目光转向远处那座雄伟的白色建筑,“可是……我在这里有钱吗?” “当然有,”莫里斯点头,“你的父母在古灵阁为你留下了一笔足够完成学业的财产。相信我,你会感到惊讶的。” “那我呢?”赫敏有些紧张地问道,“我的父母是麻瓜,他们……我们是不是不能用麻瓜的钱?” “你的情况和哈利不同,但不用担心,”莫里斯耐心解释道,“巫师世界和麻瓜世界之间有一种经济转换机制,你父母给你的钱可以兑换成巫师界使用的金加隆、银西可和铜纳特。” “金加隆、银西可和铜纳特?”赫敏小声重复着,试图记住这些陌生的名词。 “走吧,”莫里斯抬起手,示意两人跟上,“等到了,我再跟你们细说。” 当三人终于站在古灵阁高大的白色大理石阶梯前时,哈利不由得停下脚步,抬头仰望那气势恢宏的建筑。 这座巫师界的银行高耸而庄严,入口的巨大铜门雕刻着复杂且古老的花纹。 “天哪……”赫敏低声说道,声音中满是震撼,“我刚才在书上读过古灵阁的描述,但我从没想到它会这么……壮观。” “壮观吧,”莫里斯的语气有些冷淡,“它能有今天这一步,巫师界的每一个人都有责任。” “责任?”哈利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不一样的用词。 “没错,责任。”莫里斯点了点头,淡淡地讽刺道,“因为巫师界的每一个人,他们钱包里的财富被用一种无形的方式,一枚金加隆一枚金加隆的被拿走,被堆在这座‘壮观’的银行里,才让它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对于这些财富,由古灵阁的妖精管理,他们虽然不知道这些财富的来源,但他们知道这些财富的最终流向,所以金库被它们深埋于地下,用传说中的生物守护,巫师界所有的财富都在这里流转,而任何人,想要从古灵阁里偷走哪怕一纳特,都会付出惨重的代价。” 哈利听得目瞪口呆。 他本能地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尽管里面没有什么特别值钱的东西,但莫名觉得自己应该更加小心一点。 “所以.……教授,您的意思是……这些财富不属于金库的主人?”赫敏小心翼翼地问道,似乎不敢确定自己对刚刚莫里斯教授的“隐喻”是否解读清楚。 “这个问题很好,格兰杰小姐。”莫里斯诧异地看了一眼赫敏,随即脸上的表情恢复了惯用的微笑,“答案是,它们‘暂时’属于他们——直到他们失去对它的控制。” “失去控制?”赫敏疑惑地重复道,“您指的是……巫师们会丢失自己的财富?”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的。”莫里斯点了点头,语气依然平静,“财富的归属并不像它看起来那么简单。即便是古灵阁这样的银行,也并非完全由妖精自由掌控——它们必须服务于巫师的规则,必须屈从于巫师世界的需求,否则……会发生什么,你可以想象。” 赫敏皱起眉头,试图从莫里斯教授的话里找出更多线索:“但是教授,我读过的书上说,妖精是古灵阁的主人,他们精通魔法锻造,这才让古灵阁成为巫师世界中最安全的地方。书里从来没有提到他们受到控制或者不平等的对待。” 莫里斯听到这句话,轻轻叹了一口气,转头看向赫敏,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但随后语气变得冷静:“书上说得没错,妖精的确是这里的‘主人’。他们的智慧和技艺让古灵阁成为了巫师世界的金融中心。然而,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妖精会愿意管理巫师的财富,却极少拥有自己的真正权力和自由?” 赫敏愣住了,一时之间竟然无法回答。 莫里斯的语气变得更加犀利:“巫师世界从表面上看是一个稳定而安全的体系,但它的稳定,是建立在某些种族、阶层的不平等之上的。妖精、家养小精灵、甚至一些巫师,他们的贡献远远超出了他们被赋予的权力。古灵阁的‘壮观’,正是这种不平等的缩影——它看似坚固无比,却掩盖了无数隐患。” “可是……”赫敏努力地组织着自己的语言,似乎不甘心就此接受这个观点,“教授,妖精本身就不喜欢巫师,他们也从未主动争取更多权力。或许他们的现状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莫里斯摇了摇头,眼中多了一丝冷峻的意味:“选择?格兰杰小姐,选择是自由的产物,而当一个种族、阶层的生存条件被规则所限制时,所谓的‘选择’便不再是自由,而是一种不得不接受的安排。” “我们可以从书中学到规则,却不能单凭书本的内容就下结论。” (ps郑重声明:本书亦是如此,所有观点都仅仅是书中主角莫里斯此时的观点,或保守或偏激,但会随着一件又一件事改变观点,这也是我们跟着主角体验ta人生的过程,不要上升维度,不要过分解读,也不代表作者观点,一切观点及故事仅代表jk罗琳笔下的小说。) (ps:看到后面就知道,这明显是莫里斯站在古灵阁门口故意说给妖精听的。本书伏笔很多,在此只提醒一次!!!!!!!) “这个世界有太多复杂的真相,你以后会慢慢明白——历史从来不是非黑即白的,而那些‘事实’,往往只是权力者希望我们相信的版本。” 哈利在一旁听得一头雾水,但他敏锐地感觉到,莫里斯教授话中的含义远远超出了眼前的讨论范围。他忍不住问道:“教授,您的意思是……巫师强迫妖精为他们工作?” 莫里斯的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一抹冷淡的笑意:“强迫这个词未免太过直白。但波特先生,巫师世界中有很多事情并不像它看起来那么简单。我们自以为巫师与妖精之间达成了平等的合作,可事实上,这种‘合作’是一种更隐秘的权力游戏。” 哈利皱起眉头,似懂非懂地问:“那为什么巫师和妖精不能平等相处呢?” “就连巫师和巫师之间都不能平等相处,波特先生。”莫里斯缓缓说道,“巫师与妖精、家养小精灵、甚至其他智慧生物之间的关系,映射的正是权力的本质——控制、支配、掩盖。而我们被教育接受的一切,都不过是维持这一体系的工具罢了。” 赫敏彻底陷入了沉思,而哈利则感到脑袋里一团乱麻,他还从未接触过这样的观点,也从未想过魔法世界中会有这么复杂的问题。 他低声问道:“教授,那……我们能做点什么吗?” 莫里斯转头看了哈利一眼,嘴角的笑意显得复杂而微妙:“波特先生,问题的关键不在于你能不能做什么,而在于你愿不愿意看到真相。” “不过这些,不是今天你们需要担心的。” “你们的任务,是了解这个世界,然后找到属于你们自己的位置——无论是接受它,还是改变它。如果有一天你愿意为这些真相而行动,那就是你的选择了。” 话音落下,莫里斯不再多言,他转过身,整理了一下袖口,迈步继续朝着古灵阁的大门走去。 门口的妖精侍卫像往常一样站得笔直,目光冷漠地扫视着每一个经过的人。 然而,当其中一个妖精的目光落到莫里斯脸上的那一刻,他那双锐利的小眼睛猛地睁大,像是看见了什么令他难以置信的事情。 就在莫里斯从他身边经过时,那妖精瞬间反应了过来。 他低下头,神色复杂,缓缓将手伸进了自己的口袋里,摸索了一阵,随后迅速取出一个小小的金属装置。 “咔嗒。”妖精按下了金属装置上的某个按钮。 那声音很轻,轻到几乎没人注意到。 然而,莫里斯的步伐微微一顿,他并未回头,像是什么都没察觉,继续朝着大门内走去。 第12章 请问,我可以把这些钱全部取走吗 当三人踏入古灵阁的大厅时,眼前的景象更加让人目不暇接。 大厅宽敞而华丽,地面是光滑的大理石,头顶挂着巨大的枝形水晶吊灯,将整个空间照得金碧辉煌。 两旁的柜台后坐满了妖精,他们身材矮小,皮肤苍白,耳朵尖尖的,眼睛却异常锐利。 每个妖精都低头专注地忙碌着,有的在清点金加隆,有的在记录账本,还有一些正接待巫师客户。 哈利的目光落在最近的一位妖精身上。 他的手指细长灵活,正飞快地在账本上记录着数字,那速度快得让人眼花缭乱。 妖精似乎注意到了哈利的目光,抬起头,用一双锐利的小眼睛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哈利赶紧低下头,心里有些紧张。 莫里斯刚想带两个人前往一处柜台时,一个妖精忽然从大厅的另一侧走来。 他的步伐轻巧,身上的黑色制服熨烫得一丝不苟,胸前佩戴着一枚精致的金色徽章,显然——他的地位不太一般。 “莫里斯先生。”妖精站定后,抬头看向莫里斯,声音沙哑,“欢迎您再次光临古灵阁,我们非常荣幸。” 莫里斯停下脚步,微微偏头看向妖精,脸上依旧挂着一如既往的从容微笑,“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没想到你还记得我,我更没想到,我的到来会引起你们的注意,戈林莱瑞先生。” 听到莫里斯准确地叫出了自己的名字,那名妖精的瞳孔不经意间缩了缩,然后轻轻点头,用双眼悄悄观察着莫里斯的一举一动,“这并非普通的拜访,您的到来,总是让我们......额外谨慎。” 哈利和赫敏站在一旁,看着这名妖精和莫里斯之间的对话,完全听不懂这看似礼貌的交谈中隐藏的微妙气氛。 赫敏下意识地挪了挪步子,悄声问哈利:“他们在说什么?为什么听起来像有什么隐情?” “我……我也不知道。”哈利小声回应,他的目光在妖精和莫里斯之间来回移动,隐约觉得事情并不简单。 对于戈林莱瑞来说,他永远也忘不了去年那个男人干下的那些事。 准确地说,是三百七十二天七小时零五十二分钟前。 那一天,这个男人带着一批人站在古灵阁门口,开始了他煽动人心的演讲。 随着他的演讲,人群的情绪愈发激昂,愤怒逐渐蔓延成了一股难以控制的狂潮。 而就在那个男人发出一声令下时,所有的愤怒化作了一股无可阻挡的洪流——人群冲进了古灵阁。 他们像潮水般涌入,开始疯狂地砸毁柜台,抢夺财物。 混乱之中,妖精的吼声、巫师的咒语与四散的尖叫声交织成一片地狱般的景象。 如果不是魔法部派出的打击队及时赶到平息事态,戈林莱瑞甚至不敢想象事情会失控到什么地步。 而那天的经历,戈林莱瑞直到现在都觉得不可思议——所谓的“零元购”这种荒唐的行径,他之前只从美国同行的只言片语中听说过,没想到有一天,这样的事情竟然在自己面前真实上演。 那一天,对他来说,是一场无比屈辱的灾难,也是一段刻骨铭心的记忆。 作为古灵阁的高级管理妖精,当天值班的他首当其冲地成了替罪羊。 魔法部的责难、古灵阁高层的苛责接踵而至,他不得不接受一场严厉的惩罚,几乎丢掉了自己的职位。 每当回想起那一日的混乱和愤怒的面孔,戈林莱瑞的胸口便涌上一股复杂的情绪——屈辱、不甘,还有深深的戒备。 而始作俑者,正是眼前这个男人。 至于莫里斯口中的“那么多年”,戈林莱瑞并不在意,权当莫里斯这个混蛋在阿兹卡班待久了,忘记了时间的流逝。 “戈林莱瑞先生,”莫里斯的语调一如既往地平静,他轻轻抬起一只手,摆了一个看似无意的手势,“我今天的到访,只是为了带两位霍格沃茨的新生完成他们的入学准备。没有任何需要你们额外‘关心’的事务。” 戈林莱瑞微微一怔,随后稍稍弯下腰,像是表示妥协,但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当然,莫里斯先生,”他平静地说道,“这次由我来为您服务,请问您需要取用哪位客户的金库?” “哈利·波特先生。”莫里斯简单地回答道,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布袋,里面除了邓布利多交给他的一把小金钥匙还有一封信,“邓布利多教授的信,关于713号地下金库‘那件东西’的。” 戈林莱瑞接过,仔细地查看了一番两者,然后鞠了个躬,“没问题,请跟我来。” 于是,哈利、赫敏和莫里斯跟着戈林莱瑞穿过大厅,走向一条幽暗的通道。 通道尽头停着一排奇怪的手推车,看起来像是某种轨道上的运输工具。 戈林莱瑞熟练地爬上手推车,示意他们坐上去。 “呃……这安全吗?”哈利犹豫地问道,看着手推车的破旧模样,心里有些打鼓。 “非常安全——如果你抓紧的话。”戈林莱瑞冷冷地回答,随即按下了手边的一个开关。 手推车猛地启动,飞速沿着轨道冲了出去。 哈利和赫敏同时发出一声惊呼,手死死抓住车边。 轨道在昏暗的地下蜿蜒盘旋,时而急转弯,时而陡然下坠,狂风扑面而来,耳边只能听到轨道发出的尖锐摩擦声。 “这是我坐过最快的东西!”赫敏尖叫着,但脸上却是抑制不住的兴奋。 “等你见到飞天扫帚,再说这句话吧。”莫里斯的声音在狂风中淡淡响起——英国烂到极致的交通就是这样——他已经快要习惯了。 手推车终于在一扇巨大的铁门前停了下来,戈林莱瑞跳下车,拿出钥匙插入门锁。 伴随着“咔嗒”一声清脆的响声,铁门缓缓打开,露出了里面的景象。 哈利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里面是一座堆满金加隆、银西可和铜纳特的小型“山”。 金灿灿的光芒映在哈利的脸上,让他一时无法移开目光,他简直不敢相信,这些财富竟然是属于他的。 “这……”哈利哑口无言,“这些……真的是我的吗?” “是的,波特先生。”莫里斯点头,目光中流露出一丝难得的柔和,“这是你父母为你留下的财产。你可以放心地使用它们,为你的学习和生活做准备。” 哈利还在震惊之中,而赫敏则站在一旁,显得同样吃惊:“天哪,这比我想象的多得多!” 戈林莱瑞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冷冷说道:“请尽快取出您需要的金额,我们不允许您长时间停留。” 莫里斯示意哈利上前,哈利慢慢地走到金堆前,手指触碰到那些闪闪发光的金加隆,内心依然有些恍惚。 “拿吧,”莫里斯轻声说道,“这些是属于你的。而这只是你未来生活的开始。” 哈利站在“金山”面前,脑海里不知为何突然回想起刚刚莫里斯教授说过的话——他们会把你的钱一点一点拿走。 当时,他没有钱所以不用在乎这点。 但是,现在的他...真有钱了。 于是,在三秒钟之后,哈利做出了一个今天为止,他认为最冲动、也是最大胆的举动—— “请问,我可以把这些钱全部取走吗?” 空气突然凝固了一瞬间。 戈林莱瑞,这位表情一向冷漠的妖精,眉毛微微一挑,目光锐利地盯着哈利。 “全部取走?波特先生,我恐怕得提醒您,这笔财富并不小,运输和保管将会是一个非常麻烦的问题。” 赫敏站在一旁,被哈利的提议吓了一跳:“全部取走?哈利,你不可能需要这么多钱吧?况且,这些金币在麻瓜世界根本没法用!而且,霍格沃茨学费也没有那么贵……” 莫里斯微微挑了挑眉,他也对哈利的请求感到几分意外,但一想到自己刚才说过的话便很快恢复了平静。 他轻轻推了推帽檐,语气不急不缓:“波特先生,这是你的选择,如果你想的话,我可以送给你一个无痕伸缩咒的公文包。” 哈利的脸有些发红,“我只是想......把它带走,我不想留下这些钱,让别人.......让别人随便带走。” 戈林莱瑞一下子就把目光锁定在了罪魁祸首身上——莫里斯,除了他,能说出这种话的人还有谁呢? 莫里斯见状摇了摇头,俯下身子笑着对哈利说道。 “波特先生,依我的建议你最好还是先把钱放在这里。” “为什么?” “因为他们从外边掏你的钱更快,相对于这些已经被他们视为已经塞到自己荷包里的钱,他们反而不会一点一点的动。” 戈林莱瑞的脸色僵硬了一瞬,但又很快恢复了正常。 “波特先生,请尽快做出你的决定。” 听到莫里斯教授的话,哈利抿了抿嘴唇,想了几秒,最终点了点头:“好......那我取一些就好。” 戈林莱瑞的表情这才稍微缓和了一些,“请便。” 莫里斯递过来一个布袋,哈利小心翼翼地接过袋子,随后转身走向金山。 他从金堆中抓起一把金加隆,放进袋子里,又加入了几枚银西可和铜纳特,直到觉得分量差不多了,这才退了回来。 “很好。”戈林莱瑞冷冷点头,“您的取款请求已被记录在案。” 随后,他们来到第二个金库。 相比于哈利的金库,这扇金库的门看起来更加古老,甚至连一个普通的钥匙孔都没有。 哈利好奇地踮起脚尖想往金库里张望,但却发现里面——空无一物。 “什么都没有?”他小声嘀咕道。 莫里斯却没有解释什么,只是平静地走进金库,扫视了一圈,弯下腰从地上捡起一个用棕色纸包着的、脏兮兮的小包。 他用手轻轻掸了掸纸包上的灰尘,像对待一件珍贵的宝物般小心翼翼地将它揣进了怀里。 “任务完成,大功告成。”莫里斯低声说道,语气平静得让人听不出任何波澜,他转身朝哈利和赫敏招了招手,“走吧,我们该回地面了。” 哈利和赫敏不敢多问,虽然他们心里对这个金库和那小包充满了好奇,但莫里斯教授脸上消失的笑容让他们下意识选择了闭嘴。 三人重新坐上小车,准备回到古灵阁大厅。 然而,就在小车即将启动的时候,戈林莱瑞突然开口了。 “莫里斯先生,等一下。”他的声音冷冷地响起。 莫里斯回头看向他,笑容又回到了他的脸上:“有什么吩咐吗,戈林莱瑞先生?” “能不能借一步说话。”戈林莱瑞盯着莫里斯,语气冷静得可怕。 莫里斯的目光微微闪动,随即点了点头:“乐意至极。” 第13章 莫里斯那家伙没多少好日子了 莫里斯跟随着戈林莱瑞走到一旁,离开了哈利和赫敏的视线。 小车依旧停在原地,哈利和赫敏坐在车上,气氛有些不安。 “他为什么要找莫里斯教授说话?”赫敏小声问道。 “不知道。”哈利摇了摇头,目光忍不住追随着莫里斯和戈林莱瑞的背影,“但我觉得……可能和刚才那个金库有关系。” “那个空金库?”赫敏皱眉,思索片刻,低声说道,“那个小包是什么?它看起来好像很重要。” 哈利也正想着这个问题,但他什么都不知道,只能低声说道:“或许我们不该问太多,莫里斯教授会告诉我们的……如果他愿意的话。” ... 另一边。 戈林莱瑞将莫里斯带到了一个更加安静的角落。 “莫里斯先生,”戈林莱瑞率先开口,“我并不是在质疑你,只是觉得……你有些话,或许该对我们妖精族明说了。” 莫里斯停下脚步,双手背在身后,“哦?你指的是什么?” 戈林莱瑞眯起眼睛,更加直接地说道。 “不要再玩这种小把戏了,莫里斯先生。我们妖精虽然很少介入巫师的事务,但不代表我们愚蠢。” 紧接着,他冷哼了一声,双手交叠在胸前,复述着莫里斯的种种“罪行”。 “比如说,一年前,在那个极其敏感、极其不恰当的时机,你突然站出来,将我们妖精和某些纯血巫师家族绑在了同一个阵营,引发了公众对我们的强烈反感和敌视,不就是为了引起我们的注意吗?” “在我们妖精没有联系你之后,你便带人冲了我们的古灵阁,给我们造成了难以估量的损失。” “再比如说,你刚才在古灵阁门口故意说出的那些话,不就是专门说给我们妖精听的吗?莫里斯先生,你做事从来不会无的放矢,我不得不承认——你的言辞确实很有道理。” 莫里斯并没有立即回应。 他抬起手,轻轻地将帽檐推正,动作缓慢而优雅,仿佛是在思考,又像是在权衡什么。 “戈林莱瑞先生,”片刻之后,他终于开口,“我很高兴听到你对我的观察如此敏锐。妖精一族的智慧,从来都让我深感敬佩。” 戈林莱瑞没有回应,只是冷冷地注视着莫里斯,等待他的下一句话。 莫里斯稍稍低下头,用平淡地口吻说着:“你说得没错,我做的一切,的确不是随意为之。而且我确信,古灵阁——或者说,妖精一族,早已注意到这一点。否则,你今天不会特意拦住我,和我在这里谈话。” “那么,”戈林莱瑞试探性地问道,“你究竟想要什么?我们妖精族可不喜欢猜谜。” 莫里斯微微一笑,捋了一下自己的领口,“我不需要从妖精族‘拿走’什么,我需要的,只是让你们‘明白’一件事——这个世界正在悄然变化,而你们,戈林莱瑞先生,必须比任何人都更快适应这种变化。” “变化?”戈林莱瑞挑了挑眉,语气里多了一分警觉。 “没错,”莫里斯轻声说道,“巫师界的格局已经不再稳定,表面上的平静只是掩盖着更深的裂痕。纯血巫师家族和他们几乎掌控下的魔法部对所有非纯血、乃至所有非人类种族的压迫,以及……你和我都心知肚明的一件事——妖精一族的耐心,也快到极限了。” 戈林莱瑞的目光猛地一凝,他没有立即回应,而是仔细地打量着莫里斯,像是在试图判断他究竟知道多少。 莫里斯并没有等他的回答,而是继续说道:“你知道的,妖精一族已经忍耐了几个世纪。” “忍耐巫师对你们的法令与规矩,忍耐你们被限制的魔法权利,忍耐着被巫师世界排斥在权力中心之外。” “你和你的同胞们早就对这些不公感到厌倦,而魔法部的无视和傲慢只会让这根弦绷得更紧。” 戈林莱瑞的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恢复了冷静。 “莫里斯先生,你的这些话有些大胆了。你凭什么认为,我们妖精一族会做出‘反叛’这样的事情?” 面对戈林莱瑞的质疑,莫里斯轻蔑地笑了笑,“我并没有说‘反叛’,戈林莱瑞先生,那是你的用词,不是我的。但我确信,像你这样聪明的妖精,应该知道现在的局势,对你们来说是一种机会。” “机会?”戈林莱瑞重复了一遍,“你到底想说什么?” 莫里斯的笑意更深了一些:“机会,戈林莱瑞先生,意味着选择。妖精一族一直处于巫师世界的边缘,但当巫师世界内部开始崩塌时,这恰恰是重新定义你们地位的契机。” “你可以选择继续忍耐,继续充当纯血家族的‘合作伙伴’,听命于那些制定规则的人;或者,你也可以选择……站在一个新的位置,一个更平等、更自主的位置上。” “这是在挑拨吗?”戈林莱瑞的声音不知不觉压低了几分。 “挑拨?”莫里斯耸了耸肩,瞥了他一眼,“不,你们不值得我挑拨,我只是陈述事实而已。” “你以为纯血家族没有注意到你和你的族人正在积蓄力量吗?” “他们知道,只是选择不说。” “他们认为,只要保持古灵阁的运作,他们就能继续利用你们的劳动力和资源,同时无视你们的诉求。” “但他们错了——因为你,戈林莱瑞先生,和你背后的大人物们,比他们聪明得多,也比他们更懂得时机的重要性。” 戈林莱瑞没有说话,但他握紧了双手,像是在压抑着某种情绪。 莫里斯见状,微微低下头,声音压得更低了一些:“你知道,我说的都是实话。而且——”他顿了顿,直视戈林莱瑞的双眼,像是在挑衅,“如果我连这些都能看得出来,你以为魔法部就没有注意到吗?” 这句话像一柄利刃,直接刺中了戈林莱瑞的心。 妖精的脸色僵了一瞬,随后迅速恢复了冷静:“纯血家族如果真的注意到了,他们又能做什么?我们妖精一族,从来不需要依赖任何人。” “是吗?”莫里斯挑了挑眉,语气中带着一丝嘲弄,“或许他们现在还不能做什么,但你知道,魔法部从来不会等到局势失控才行动。他们不会允许任何威胁存在,尤其是像妖精这样具备独立力量的种族。而当那一天到来时,你和你背后的人是否已经准备好应对了呢?” 戈林莱瑞沉默了,他的目光游移了一瞬,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莫里斯先生,”他终于开口,声音低沉,“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你到底想从中得到什么?” 莫里斯微微一笑,重新推了推自己的帽檐,语气温和:“我不需要从你这里得到什么,戈林莱瑞先生。我只是希望,当未来发生变化时,妖精一族能够站在一个更好的位置上。而这——”他的声音稍稍加重了一些,“并不意味着与巫师为敌,而是与合适的人合作。” 戈林莱瑞没有立刻回答,像是在思索莫里斯的暗示。 良久,他轻轻点了点头,语气虽然还是非常冷淡,但对比之前已经少了一分敌意:“合作?你认为你是‘合适的人’?” 莫里斯微微低头,露出一抹浅笑:“你会知道的。” 说完,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随后转身朝等候的哈利和赫敏走去。 在目送着三人离开古灵阁后,戈林莱瑞依旧站在大厅的一角。 他沉思了片刻,随即转身,快步穿过大堂,快步走向古灵阁深处的一扇隐秘的黑色门。 门两旁站着两名妖精侍卫,他们看到戈林莱瑞时,立刻站直了身体,将大门缓缓推开。 门后是一条狭长的走廊,通向一间隐秘的房间。 房间昏暗,气氛也非常压抑。 在房间中央,坐着一位身材瘦小但气场强大的妖精,他的皮肤更加苍白,耳朵更尖,散发着一种无法忽视的压迫感。 他正在低头处理一份看起来年份久远的账本,当戈林莱瑞走进来时,他的目光不紧不慢地抬起,落在了来者身上。 “大人。”戈林莱瑞低头,“莫里斯,他刚刚来取那件东西,他还......提到了‘变化’,他的话中暗示......” 那位大人微微眯起了眼睛,眼神中没有一丝波动,他放下手中的羽毛笔,语气平静得令人不安:“他暗示了什么?” “他没有直接说明,但他说——我们的耐心快到极限了。”戈林莱瑞低声回答,随即抬起头,神情复杂地补充了一句,“大人,莫里斯的言辞让我觉得,他……或许已经知道我们的那个计划。” 听到这句话,那位妖精大人轻轻笑了一声,笑声冷淡又带着一丝讥讽:“那件事知道的没几个人,你被他诈了,戈林莱瑞。” “什么?”戈林莱瑞瑞一怔,脸上的冷漠瞬间被一抹不安取代,“大人,您的意思是,他并不知道?” “他只是试探而已。”妖精大人缓缓说道,“莫里斯一贯聪明,他善于用言辞来达成他的目的——比如说让你相信他知道的很多,事实上,他或许什么都不知道——但你刚才的反应,已经足够让他确信了一些事情。” 戈林莱瑞的脸色瞬间变得难堪起来,他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那现在怎么办?大人,要不要......派人灭口?” 听到“灭口”二字,那位妖精大人终于抬起头,目光中带着一丝玩味:“灭口?不用。他比你想象的有趣得多。” “有趣?”戈林莱瑞显然有些不解。 “莫里斯是一个聪明人,”妖精大人缓缓说道,“但聪明人往往不喜欢卷入那些毫无胜算的争端。即便他猜到了什么,也不会急着采取行动。他更像一只狡猾的狐狸,只有在认为自己可以从中获利时,才会真正行动。” 戈林莱瑞的眉头依然紧皱:“那我们就这么放任他不管?” “放任?”妖精大人轻轻笑了笑,摇头道,“不。我有别的计划。” 他顿了顿,看向戈林莱瑞吩咐道:“通知那些纯血巫师家族,让他们知道一个消息——莫里斯回来了,他又有新的动作了。” “莫里斯……回来了?”戈林莱瑞重复了一遍,眼中闪过一丝困惑,“大人,这是要让那些纯血家族……替我们清理了他?” “不是清理,是考验。”妖精大人轻轻合上账本,“莫里斯不是想要和我们合作吗?如果莫里斯连这点小麻烦都应付不了,那他就没有什么合作的必要了。” 戈林莱瑞沉默片刻,终于点了点头:“我明白了,大人。我会立刻去安排。” 妖精大人微微颔首,重新拿起羽毛笔,低头开始继续处理账本,仿佛刚才的谈话从未发生过。 戈林莱瑞退出了房间,脸色依然阴沉不定。 他一边沿着走廊返回,一边低声咒骂着莫里斯的狡诈。 不过—— 莫里斯那家伙没多少好日子了,不是吗? 第14章 奥利凡德的经验 与此同时,莫里斯、哈利和赫敏已经来到了对角巷的另一端,奥利凡德的魔杖店就在眼前。 “这就是奥利凡德的魔杖店?”赫敏站在门口,抬眼看着那间不起眼的小店,兴奋地说道,“我在魔法史上看到过这家店,据说每根魔杖都是独一无二的!” “没错,”莫里斯教授站在一旁,语气淡然,“一个家族几代人,每一代人又花费了大半辈子的时间积累技艺,才造就了这一家店铺的传奇地位。走吧,波特先生,格兰杰小姐,今天你们将会找到属于你们自己的魔杖。” 三人推开门,走进了店里。 店里面只有一个孤零零的长椅,而里面,则是高耸的、几千个狭长的盒子像是一座山一样整齐地摆放在那里,让地面与天花板之间,形成了一道特殊的桥。 而一个老头儿被这些盒子包裹在了中间,低着头,也不知道在忙碌些什么。 “奥利凡德先生。” 听到声响的奥利凡德抬起头,目光停留在了莫里斯身上仅仅只是一瞬。 “十三英寸长,银椴木,龙的神经。” “叫我莫里斯就好。” 对于奥利凡德这个特殊的习惯,莫里斯经历过几次已经习惯了——有些人看到人会叫对方的名字,有些人看到人会叫对方的外号,两者又有什么差别呢? 只是这个“外号”比较长,既带着数字,又带着木头和材料,显得有些奇怪罢了。 在重新介绍自己后,莫里斯将哈利和赫敏两个人推到了身前。 “奥利凡德先生,这俩位是今年入学的霍格沃茨学生,我带他俩来挑选魔杖。” “又是新的一年了......”奥利凡德有些感慨,目光在两人之间流转,“那么,谁先来?” 赫敏立刻上前了一步,她已经等不及了,“我先来吧!” 奥利凡德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好,来吧,小姑娘。” 在简单测量过和询问惯用手后,他转过身,走到一排高高的架子前,伸手抽出一个狭长的盒子,然后又停顿了一下,像是在思索,接着从另一个抽屉里拿出了一只更小一些的盒子。 “试试这个吧。”奥利凡德打开了第一个盒子,“十三又三分之一英寸,葡萄藤木,龙心弦芯,灵活且强韧。” 赫敏小心翼翼地拿起魔杖,刚握住的一瞬间,魔杖却像失去灵魂一般毫无反应。 她试着挥了挥,周围的空气一点波动都没有,甚至魔杖尖端的光也显得黯淡无光。 奥利凡德微微皱了皱眉,但没有说什么,又迅速打开另外一个盒子,“或许这根适合你,十三又二分之一英寸,山楂木,凤凰羽毛芯,非常适合像你这种书卷气质的巫师。” 赫敏的眼睛亮了一下,接过魔杖试了一下。 然而,结果依旧一样——魔杖并没有与她产生任何明显的共鸣。 奥利凡德的神情突然变了,开始在架子上快速搜寻着,不停地喃喃自语,时而点头,时而摇头。 赫敏有些害怕,以为自己给奥利凡德增加了工作量,于是偷偷往莫里斯的身边靠近了一点。 莫里斯低头看了一眼赫敏,温和地解释道,“别担心,格兰杰小姐,奥利凡德先生很开心有机会迎接这样的挑战,对他来说,找到最匹配的魔杖,就像是解开一个复杂的谜题,这是他的乐趣所在。” 赫敏听了,稍微放松了一些,但依然紧张地捏着自己的手指。 “可是......如果我找不到适合我的魔杖怎么办?是不是说明......我不适合成一个巫师?” 莫里斯听后轻笑了一声,“没有什么巫师是不适合的,格兰杰小姐。魔杖的选择只是一个过程,而不是评判标准,它只是在等待着那个完全适合你的时刻出现,更何况——有我在。” 赫敏看着莫里斯,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而奥利凡德这时也终于停下了脚步。 “试试这个——十四英寸,橡木,独角兽毛芯,非常稳定。”他递给赫敏,但还是无效。 “或者这根——十四英寸,柳木,龙心弦芯(龙的心脏腱索),适合心思灵活的巫师。”依然没有反应。 赫敏试了又试,每一根魔杖都握在她手中,却没有一根对她产生真正的共鸣。 这个时候,奥利凡德的兴趣已经完全被激活了,他换了一副新的眼镜,正准备伸手再取几个盒子时,一道声音突然从旁边传来—— “试试十四英寸,葡萄藤木,龙心弦芯。” “什么?”奥利凡德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微微愣了一下,转头看向说话的莫里斯。 “十四英寸,葡萄藤木,龙心弦芯,试试这个魔杖。”莫里斯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 “莫里斯先生,”奥利凡德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有些不确定地反问道,“你这是在给我建议吗?你什么时候对魔杖也有研究了?” “我并不敢妄称对魔杖有研究,奥利凡德先生,”莫里斯微微一笑,“不过,有时候,直觉比经验更重要,不是吗?” 奥利凡德沉默了一下,他的眼睛眯了眯,随后点了点头,似乎决定接受这个建议。 他转身从一个较高的架子上抽出了一个稍显特别的盒子,盒子上刻着细密的藤蔓图案,显然是精心制作的。 “十四英寸,葡萄藤木,龙心弦芯。”奥利凡德缓缓打开盒子,露出了一根色泽柔和、线条流畅的魔杖。 “试试看吧,小姑娘。”他将魔杖递给了赫敏。 赫敏有些迟疑地接过了魔杖,就在她的手指刚刚握住的瞬间,魔杖突然爆发出一道明亮的金光。 “啊——”赫敏惊呼了一声,但并没有松手,她感到一股暖流顺着手心正在蔓延。 这种感觉......非常舒服。 奥利凡德瞪大了眼睛,脸上露出了一种罕见的兴奋,“非常好,非常好!这根魔杖,它选择了你。” 赫敏低头看着手中的魔杖,眼中满是惊喜,“它感觉.......就是属于我的一部分一样。” “是的,”奥利凡德微微点头,“葡萄藤木的魔杖,通常选择那些心思细腻、富有智慧、对知识有着无穷渴望的巫师。而龙心弦芯则赋予它强大的魔力,这种搭配非常少见,但显然,它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巫师。” 赫敏的脸颊微微泛红,抚摸着魔杖的表面,低声说道:“谢谢您,奥利凡德先生。” “不,不要谢我,”奥利凡德摇了摇头,目光投向莫里斯,“要谢的话,或许你该谢谢莫里斯先生。如果不是他,我恐怕不会想到这根魔杖。” 谦虚。 这是来自大师的谦虚。 接下来的轮到了哈利。 奥利凡德深吸了一口气,将目光转向他,神情变得更加专注。 说实话,他有些难受。 刚才莫里斯的“抢答”,那种感觉就像是——买完一块炸鱼正准备吃的时候,掉地上了一般......可惜。 所以,这是第二块炸鱼了。 要好好珍惜。 “哈利·波特,”他轻声念叨了一遍这个名字,意味深长地说道,“你的名字,我自然是听过的。” 哈利有些局促地站在原地:“呃......是的,我是哈利·波特。” 奥利凡德露出一抹微笑,测量和询问完惯用手后,迅速走向架子,他轻声自言自语道:“哈利·波特......哈利·波特......这一年最特别的顾客之一,或许......我应该试试.......” 他随手从架子上拿下一个盒子,打开后取出一根魔杖:“十英寸,杨木,独角兽毛芯,坚韧且稳定。适合守护者的特质。” 他将魔杖递给哈利,“试试看吧。” 哈利接过魔杖,手指刚刚握住,魔杖便毫无征兆地从他手中滑落,掉在了地上。 周围一片寂静,奥利凡德的嘴角抽了一下,脸上浮现出一种极为专业的微笑:“不,不是它。” 他弯腰将魔杖捡起,动作一气呵成。 “十又四分之一英寸,枫木,龙心弦芯,试试这个。”奥利凡德又安利了一根魔杖。 哈利小心翼翼地接过魔杖,但刚刚握住,他就感觉到一股冰冷的气息从魔杖传来,试着挥了挥,结果一阵冷风吹过,店里的灯烛竟然被熄灭了大半。 “不是它,不是它!”奥利凡德迅速挥动自己的魔杖,将灯火重新点燃,同时接过魔杖,眉头皱得更深了些。 他沉默了一会儿,脸上露出一丝古怪的表情,像是品尝到了一块夹着刺的炸鱼。 随后,他转身继续从架子上挑选着魔杖,口中不停地低声喃喃:“真有趣……非常有趣……哈利·波特,你可真是一个难缠的客户。” 哈利站在原地,感到有些不安。 他转头看了一眼莫里斯教授,踌躇了许久,终于鼓足勇气,小声说道:“莫里斯教授,您能不能用......直觉也为我挑一根魔杖?” 莫里斯微微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又瞟了一眼另一边正满头大汗翻找魔杖的奥利凡德。片刻后,他低声开口:“我的直觉并不——” “波特先生!”奥利凡德猛地插话,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耐,但更多的是一种职业的固执,“直觉或许可以帮助一次,但不能一直依赖。有时候,经验才是最可靠的指南。”他说着,又递过来一根魔杖,“试试这个,十一英寸,桃花心木,独角兽毛芯。非常稳定,也很适合年轻巫师。” 哈利小心翼翼地接过魔杖,心里抱着一丝希望。 可他刚握住,魔杖便像被排斥了一样毫无反应,甚至在他试着挥动时,还带起了一股微弱的冷风,将柜台上的一张羊皮纸吹落在地。 “果然——”奥利凡德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又失败了。” 他将魔杖收回盒中,眉头紧锁,转身又回到货架前。 这一次,他似乎比之前更加焦虑,手指在盒子之间游走时甚至带出了一丝像鼓点般、密集且急促的节奏。 而站在一旁的莫里斯,他改变了主意,缓缓开口:“波特先生,我的直觉认为你适合一根——十一英寸,冬青木,凤凰羽毛芯的魔——” “不!”奥利凡德猛地转过身,脸上写满了怨念和无奈。 此时,他的手中正拿着那个标有冬青木的魔杖盒。 有关于这个魔杖的搭配,明明是他最先想到的.......有没有人能帮他证明? 第15章 这书有用吗 “再见,奥利凡德先生。” “再也不见,莫里斯先生。” “不,还是叫我十三英寸长,银椴木,龙的神经吧。” “莫里斯先生,我不得不提醒你,上一次银椴木的魔杖出名还是在十九世纪,因为供不应求,一些寡廉鲜耻的魔杖制作者将次等的木材染色愚弄买家。” “谢谢你的提醒,奥利凡德先生。” “对了,莫里斯先生,你有没有兴趣和我一起了解魔杖的知识——” 奥利凡德说着,期待着回答。 然而,当他没有听到预期的赞同或礼貌的拒绝时,他猛然抬起头,才发现莫里斯三人的身影不知何时已经消失在了店内,只剩下店门微微晃动,带起的一缕微风让柜台上的羊皮纸轻轻卷起。 “直觉真的比经验更重要吗?” 奥利凡德摇了摇头,哑然失笑,然后低下头,开始重新整理散乱的魔杖盒。 然而,这一次他的动作比平时慢了很多,思绪随着手指与魔杖的触摸,慢慢回忆起小时候和父亲的一次争论—— “或许,直觉本身也是一种经验。” ..... 丽痕书店的门口挂着一个微微摇晃的木制牌匾,上面雕刻着优雅的字体: “丽痕书店——巫师界知识的殿堂。” 莫里斯带着哈利和赫敏推开店门,清脆的铃铛声在店内回荡开来。 书店里满是高高堆叠的书架,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墨香,光线透过巨大的玻璃窗洒进来,将书本上的金箔书名照得熠熠生辉。 “天哪!”赫敏一进门,眼睛就被无数本厚重的书籍牢牢吸引住了。 她像被磁铁吸引一般,直接冲向最近的书架,手指在一排排书脊上滑动,兴奋与渴望溢于言表。 “这地方太棒了!哈利,你看这些书!”赫敏扭头兴奋地喊道,但当她发现哈利看起来有些茫然时,立刻放缓了语气,“呃......没关系,我们慢慢挑。” “波特先生,格兰杰小姐,”莫里斯打断了赫敏的狂热,指了指书架旁一块标着“霍格沃茨新生必备”的区域,“你们需要先拿这些清单上的书,尤其是《标准咒语:初级》,这是基础中的基础。” 哈利走向那块区域,伸手拿了一本封面上写着《魔法史》的书。 他从来的路上,就注意到了赫敏手里一直拿着这本书——对它爱不释手。 这本书的封皮看上去古旧,散发着淡淡的墨香。 翻开书页后,里面的文字一板一眼,充满了各种日期和事件,令本来就不怎么喜欢看书的哈利一时之间大脑有些宕机。 我是谁?我在哪?这是给人看的? “这本书有用吗?”哈利小声问莫里斯。 “当然有用。”莫里斯不假思索地回答道,“不过,我得提醒你,‘有用’的前提是你愿意去读。” 哈利听得有些无奈,放下《魔法史》,又拿起了一本《神奇动物在哪里》。 这本书的封面上印着一头正在喷火的龙,看起来比刚才的那本要有趣多了。 “这本书挺有意思的。”哈利说。 “没错,这是一本经典。”莫里斯点头,“不过不要被它的外表骗了。你需要的不仅是好奇心,还有耐心——它会用不少复杂的术语让你感到困惑。” 赫敏听到这话,忍不住插嘴道:“我觉得这些书都很好!我要把清单上的书全都买下,或许还能再加几本推荐书,比如这本《高级炼金术》和那本《天文与魔法之谜》——” “慢一点,格兰杰小姐。”莫里斯举起一只手,打断了她的滔滔不绝,“书是好东西,但在学期开始之前,你最好先专注于清单上的内容,否则你可能会被知识的洪流冲垮。” 赫敏脸上浮现一丝不情愿,但还是点了点头:“好吧,教授。” 买完书后,莫里斯又带着两个小家伙补齐了其他上学所需要的物品,包括两只猫头鹰。 当所有物品都采购完毕后,三个人站在对角巷上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引来不少人的瞩目。 莫里斯手里拿着两杯刚买来的、热气腾腾的南瓜汁递给他们:“庆祝一下,波特先生,格兰杰小姐。你们现在已经是货真价实的霍格沃茨新生了。” 哈利接过南瓜汁,抿了一口,感到一股甜甜的味道在嘴里化开。 他看着熙熙攘攘的对角巷,忽然觉得心里涌起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归属感。 “谢谢您,教授。”他说。 正当莫里斯将车票递给哈利和赫敏,准备将两人送回去时,一道略带兴奋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 “莫里斯先生!伯恩·莫里斯先生!” 莫里斯转头看去,看到一个瘦高的男人正快步穿过人群向他们走来。 他的身形瘦削,穿着一身深灰色的巫师袍,手里紧紧攥着一支羽毛笔和一本小型记录本,脸上挂着一副兴奋而恭敬的笑容。 “啊!真的是您!”那人气喘吁吁地站在莫里斯面前,足足平复了好几口气才开口继续说道,“您好,我是《预言家日报》的记者,肖恩·菲利普斯,我听说您回到了巫师界,刚才在丽痕书店门口瞥见您,实在忍不住过来打扰一下。” 莫里斯眯了眯眼睛,语气平淡:“肖恩·菲利普斯.......是吗?我记得你,去年的时候,你没少在《预言家日报》报道有关于我的事情。” 他有一种常为成大事者所共有的特质——过目不忘,尤其是对人脸的记忆——对于这个巫师,他的印象很深——对方写的文章报道极为有趣,或者说,不光站在中立的视角描述了事情的经过,在下面,还配上了自己的见解和看法。 莫里斯向来喜欢这样的人......这能让他感受到一股力量。 新的力量。 “正是正是!”肖恩局促地笑了笑,又急忙从怀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莫里斯,“但今天我来找您,是因为——嗯,您回来的消息已经在魔法界引起了不小的波澜。很多人都很关心您的近况,我想能不能采访您一会儿,聊聊您现在的生活和对巫师社会的看法?” 似乎是怕莫里斯误会,肖恩赶忙补充道:“当然,莫里斯先生,我的时间随时可以配合您!只要您愿意接受访谈,地点和时间都由您决定。” 莫里斯沉吟片刻,他点了点头:“好吧,我可以接受一次访谈。不过,现在我得先把这两位小巫师送回家。” 肖恩闻言,脸上露出一抹兴奋的笑容:“当然,我完全理解!那么,您看——” “去猪头酒吧等我。”莫里斯打断了他的话,“我需要一个小时左右。” 肖恩微微一愣,随即点头应道:“好的好的,没问题!我立刻去那里等您!” 看着肖恩匆匆离开的背影,赫敏忍不住开口问道:“教授,那个人是谁?他为什么找您?” 莫里斯将手上已经所剩不多的南瓜汁一饮而尽后,回答道,“一个有趣的记者罢了。他想知道一些‘故事’,而我碰巧符合他正在寻找的题材——不过我保证,那并不是什么有趣的内容。” “他看起来像是追星一样,”赫敏忍不住嘀咕了一句,有些困惑地抬起头,“教授,您真的这么有名吗?” 莫里斯看了她一眼,淡淡地说道:“名气本身并不重要,格兰杰小姐。重要的是,名气往往伴随着一种期待,而期待常常带来麻烦。所以,我更愿意低调一些。” “那您为什么还要接受采访?”赫敏似乎发觉了莫里斯言语中的漏洞,迫不及待地追问道。 莫里斯轻轻一笑,抬手拍了拍赫敏的肩膀:“格兰杰小姐,人生中总有一些事情,是你不喜欢却必须做的。比如接受采访——有时候,把自己摆在台面上,比躲在阴影里更能保护自己。” 赫敏皱起眉,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好了,太晚了,我带你们回去吧。”莫里斯将两张车票递给哈利和赫敏,“霍格沃茨列车九月一号从九又四分之三站台发车,别迟到,波特先生,格兰杰小姐。” 第16章 是他,尊敬的伯恩·莫里斯先生 猪头酒吧。 昏暗的灯光、古老的木桌,以及空气中弥漫着的一股浓重的羊脂味道,让这里显得格外阴郁。 肖恩·菲利普斯正坐在角落的一张桌子旁,紧张地检查着自己的记录本。 他的羽毛笔已经准备好,面前的南瓜汁也一口未动。 至于放弃了可口的黄油啤酒选择了南瓜汁的原因主要是因为工作之时不适合喝酒。 绝对不是因为这里的黄油啤酒烂,更不是因为他刚刚看到莫里斯也举着一杯没有喝完的南瓜汁所以馋了。 以上这些,他刚刚已经和这里的酒吧老板解释过一遍了。 看着那张没有表情的脸,肖恩猜想......他大概是信了吧。 毕竟,他也算是老顾客了。 总不能,仅仅只是到店里什么都不点,仅仅只是自带了一杯南瓜汁,就把他赶出门外吧? 这点也不怪他。 谁让这个店不卖南瓜汁呢。 不知为何,每次肖恩来到这个店看见老板时,总觉得对方的长相有些熟悉。 就好像...好像...在哪里见过一般。 就当肖恩还在回忆中翻找着这股特殊的熟悉感源头时,门口的铃铛响了。 他猛然抬起头,却看见门口走进来的不是他心心念念的莫里斯,而是一位身穿鲜艳绿袍的女巫。 她的头发盘的精致极了,但是显得非常怪异,戴着一副镶嵌着珠宝的眼镜,粗肥的手指抓着鳄鱼皮的手袋,伴随着一种高调的气场让人能够一眼就认出她是谁。 丽塔·斯基特。 肖恩的脸色顿时僵住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时候,他的这位死对头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更糟糕的是,她直接朝他的方向走了过来——瞧瞧那种毫不掩饰的傲慢姿态,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家酒吧是她开的呢——肖恩在内心不停地腹诽着。 “肖恩·菲利普斯,”丽塔站在桌前,微微俯身,目光上下打量着肖恩,嘴角的笑意更加浓了一些,“居然是你在这里等莫里斯?不得不说,这有点让我意外。” 当莫里斯教授的名字从丽塔的口中吐出来的时候,肖恩就知道大事不妙了。 对方来此的目的还用问吗?绝对是来抢他的采访,除此之外,别无其他。 甚至,如果还有另一个理由,那便是单纯地恶心他。 明明这是他一手争取到的采访,明明这本该是属于他的头版大机会。 在与令人尊敬莫里斯教授约好后,为了让这篇报道能够在下一期《预言家日报》的头条刊登,肖恩特意回到报社,兴冲冲地告诉了主编,让他为自己的稿件留出头版位置。 可谁料到,这条消息竟然传到了丽塔·斯基特的耳朵里。 一想到这里,肖恩就觉得喉咙有些发干,他抬起头,对丽塔露出了一个勉强的笑容:“斯基特女士,我知道您经验丰富,但是这次的采访,是我自己争取到的。我和莫里斯教授已经约好了,您看—— 说到最后,肖恩的语气已经非常软弱了。 自从去年他凭借着报道莫里斯出过一次风头之后,他便以为自己在《预言家日报》成功立足了。 可是—— 随着莫里斯的入狱,没有新鲜新闻报道的他地位再次下降,丽塔·斯基特随之来的报复也愈演愈烈。 这样也形成了恶性循环。 直到最近,肖恩已经没有多少采访和发表文章的机会了。 用不了多少时日,他就会走上其他人的老路,被丽塔·斯基特逼迫到“自愿”离开《预言家日报》。 所以,当今天早上听到莫里斯出现在破釜酒吧的消息后,他便马不停蹄地朝着对角巷赶去,以期待采访到莫里斯,换取自己留在《预言家日报》的机会。 是的,肖恩不能离开这家报社。 第一,这是他从小到大的梦想,成为一名记者,报道公正的新闻。 第二,他家里缺钱,真的很缺钱。 除了一家独大的《预言家日报》,就再也没有平台能让他施展心中抱负的同时,再获得一笔可观的薪酬了。 他不想看见自己的母亲...... “约好了?”丽塔轻笑一声,声音中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她直起身来,用一种居高临下的语气说道,“菲利普斯,你还真年轻得可爱。你以为,一场和莫里斯的采访,凭你一个小小的、刚在报社工作一年的新人记者就能驾驭得了吗?” 肖恩深吸一口气,回想着自己这些年的经历,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斯基特女士,我很尊敬您,但这次采访是我争取到的,莫里斯教授也答应了我——” “莫里斯答应你了?”丽塔挑了挑眉,眼镜后面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细缝,像是在审视什么稀奇的东西,她轻轻摇了摇头,不假思索地嘲弄道,“小肖恩,你太单纯了。莫里斯答应你,那不过是看你拎着南瓜汁可怜兮兮的样子,他或许只是想随便糊弄一下。” 肖恩咬了咬牙,没有解释自己南瓜汁是刚买的——因为那没有意义,“不,斯基特女士,莫里斯教授是个讲信用的人,他说过的事情,就会做到。” 或许是因为肖恩的声音太过大了,或许是他说的内容—— 周围本来正在闲聊的黑袍巫师纷纷抬起头,看向正在争吵的肖恩和斯基特,其中一位伸出手,朝酒吧老板招呼道。 “阿不福思,给那个小家伙来杯黄油啤酒,算我头上。” “还有我。” “再给他来份地狱炸鱼吧,瞧瞧他那副营养不良的样子,就应该多吃肉。” “哈哈哈。” 这样的小插曲并没有打断肖恩和丽塔之间的对话。 “讲信用?这不根本不关莫里斯的事情。”丽塔轻轻笑了出来,她捏着那支奇怪的羽毛笔,手指轻轻转动着,笔尖在空气中划出一道优雅的弧线,“菲利普斯,你对人性是不是有点太过于理想化了?让我告诉你现实——重要人物的采访,不属于新人,这是一场事关报社名誉和销量的报道,你觉得主编会让一个默默无闻的小记者来处理?” 肖恩的脸色变得更加难堪了,他仍在据理力争着,为着自己的利益做着最后的斗争......又或者叫做“挣扎”。 “我是不会让出这次采访的,斯基特,这是我自己的努力争取来的,不是你这种——” 听着肖恩毫不客气的讽刺,丽塔的笑容瞬间消失了。 她往前迈了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肖恩,“菲利普斯,我最后跟你说一遍——这次采访,我会接手。你现在可以离开了,去写写那些不起眼的小稿子吧。” “可是——” “没有可是!”丽塔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手指重重地点在桌面上,“我是预言家日报的资深记者,我的名字比你那无名小卒的存在有分量得多,你现在要做的,就是离开这家酒吧,别在这里浪费我的时间。” 肖恩的嘴唇颤抖了一下,想要争辩什么,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反驳的余地。 话都说到了这种地步,再强行留下来,只是白白被人侮辱罢了。 此时的他很想将自己的巴掌印在这个可恶的女人脸上,然后再吐她一口吐沫,告诉她,他妈的究竟什么叫做先来后到。 可是......他不敢。 这样做的后果,没有比当记者的肖恩更清楚了——他见过很多这种案例发生。 更何况,这个可恶的女人和魔法部的那些人有着关联。 他不想让独自拉扯自己长大的母亲因为自己的一时冲动而进入阿兹卡班,整日以泪洗面。 他更不想将刚刚从母亲肩上挑起的、那个名叫“生活”的重担,重新加重后,再落回到母亲身上。 想到这里,肖恩攥紧拳头,指甲几乎嵌入掌心,但最终,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咬牙说道:“我明白了,斯基特女士。” “明白就好。”丽塔毫不客气地回应着。 肖恩强忍着内心的不甘,收起了自己的记录簿和羽毛笔,推开椅子站了起来,头也不回地走向了酒吧的大门。 推开门的瞬间,外面冷冷的空气迎面扑来。 “可恶——” 是拳头与墙壁的亲密接触。 几滴殷红的血珠从指缝滑落,像梅花般在脚下的土地上绽放开来。 “怎么了?” 一道温和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肖恩猛然回头,只见一个身材瘦削,穿着一身黑袍的男人正站在门口,背对着殷红的夕阳,宛如神祇在大地上行走的使者一般。 他的目光静静落在肖恩身上,既没有怜悯,也没有轻蔑,只是一种淡然的注视。 是他。 尊敬的伯恩·莫里斯先生。 第17章 神使和神的信徒们 肖恩的喉咙发紧,几乎要脱口而出的问候卡在嗓子眼里。 他不知如何面对这位他明明想要采访,却又因为被抢走机会而败兴离开的男人。 “菲利普斯先生,您这是要去哪?我还没来,有关于我的采访就结束了吗?” 莫里斯难得打了个趣。 诚然,神使对神的信徒的态度向来都是仁慈的。 “教授,我......”肖恩握着拳头,低下头,不敢直视莫里斯的目光,“报社...有...有其他人...采访您......我没法再...留下来了......” 莫里斯站定在他面前,微微低下头,目光停在肖恩受伤的手上。 他并没有立刻说话,而是从兜里取出了一块干净的手帕,递了过去。 “先包住伤口,”莫里斯的语气依旧是不急不缓,“我并不认为用自己的手去挑战砖墙是一件明智的事情。” 肖恩抬头看着他,愣了一下,随即红着脸接过手帕,匆忙地将手包了起来。 他低声道谢,却依旧不敢直视莫里斯。 诚然,神的信徒对神使的态度向来都是恭敬的。 “跟我过来。” 莫里斯招了招手,示意着,然后转身朝酒吧的方向走去。 肖恩看着他的背影,犹豫了一下,咬了咬牙,跟了上去。 推开酒吧的门,昏黄的灯光再次笼罩了两人。 丽塔·斯基特正翘着二郎腿坐在角落里,修长的羽毛笔优雅地夹在她手中。 看到莫里斯的身影出现,她立刻露出了一抹灿烂的笑容,站起身来热情地说道:“莫里斯,你终于来了!真是让人期待已久——” 下一刻,她的话戛然而止。 让我们将时间倒回到十秒之前。 十秒之前,当莫里斯跨入到这个阔别已久的酒吧后,最先注意到他的是坐在角落里喝酒的一个巫师。 听见门口传来的脚步,他下意识地瞥了一眼—— 紧接着,握着酒杯的手微微一顿,透过昏黄的莫里斯,瞳孔猛地缩了一下。 第九秒。 这名巫师的嘴巴微微张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被某种情绪卡在喉咙里,愣在了原地。 第八秒。 “你怎么了,维克多。” “说话。” “这招是逃不了酒的。” 第七秒。 “醒醒。” “你再不喝酒,今天的单你来买。” 第六秒。 酒桌上的人终于认识到了情况有些不对劲。 于是他们顺着那名巫师的目光看向门口。 于是—— 沉默像是会传染似的,一个,两个,三个...... 当众人将视线落在莫里斯身上时,猪头酒吧内原本的喧哗声戛然而止,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摁下了静音按钮。 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无论是端酒杯的,整理长袍的,还是打牌的,正埋头低声交谈的。 空气中弥漫的,是一种突如其来的压抑。 第五秒。 一片静默中,巫师们的表情从惊愕逐渐转为不可置信,再转为一种无法抑制的激动。 第四秒。 “是......他......吗?”有人颤抖着声音喃喃自语道,语气中夹杂着几分不确定。 第三秒。 “他回来了......”另一个巫师的声音微不可闻,带着隐隐的敬畏。 是的,还有最后三秒。 请给他们三秒深呼吸的时间......还有起立的时间。 随着目光的聚焦,更多的人站了起来,椅子在地板上拖动发出刺耳的声音。 那种激动的气氛逐渐弥漫开来,酒吧内每一个人都意识到了什么。 最终,酒吧里再没有一个人坐着。 所有人的人都站了起来,齐刷刷地看向门口的莫里斯。 他们的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激动,敬畏,希冀,甚至还有难以名状的狂热。 诚然,神的信徒对于神使的出现向来是狂热的。 所以,神使降临的那一刻,整个酒吧都仿佛凝固住了。 丽塔·斯基特显然没预料到这一幕,她本来正打算和莫里斯热情地寒暄,但话刚说出口就被周围陡然的静默和变化打断了。 她疑惑地转过头,环顾四周,试图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但她很快便发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来了莫里斯身上——让人无法理解。 丽塔的笑容僵了一瞬,眼中闪过一抹迟疑和困惑,“这是......怎么回事?” 然而,没有人回答她。 而莫里斯本人,面对这一切却显得无比平静。 他环视了一圈,目光在那些激动的面孔上一一掠过,只是淡淡地抬起手,平静地说道,“坐下吧,各位。别挡着光线。” 于是,所有人坐下了。 诚然,神谕是不可违背的。 那些原本激动地站起来的巫师们彼此对视了一眼,虽然眼神里依旧还带着掩饰不住的憧憬,但还是听话地退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其中一个巫师对上莫里斯的眼神,熟悉的称呼下一刻脱口而出。 莫里斯却是摆了摆手。 “现在叫我,莫里斯教授即可。” 丽塔对猪头酒吧的人表现不太理解,肖恩却是再清楚不过了。 毕竟,他是亲眼见证神使一步步传播神谕的人啊。 现在—— 他也感觉自己也是神的信徒了。 “菲利普斯?” 丽塔终于注意到了紧跟在莫里斯身后的肖恩,她的笑容顿时僵了一瞬,但很快恢复了她那惯用的职业笑脸。 只是,那笑容中隐隐透出了一丝不快。 “你还没走吗?我们刚刚不是说得很清楚了吗,这场采访——” “是我让的。” 神使开口了。 信徒的问题也就被解决了。 第18章 所有人都在等着他的回答 “......” “......” 片刻后,丽塔终于露出了一抹职业化的笑容,轻轻点头:“既然是教授的意思,那我当然愿意配合。” “很好,”莫里斯笑了笑,拉开一张椅子坐下,随后示意肖恩坐到他另一边。 肖恩愣了一下,有些不知所措地看了看莫里斯,又看了看丽塔。 最后,他硬着头皮拉开椅子坐了下来,低头将自己的记录簿和羽毛笔放在桌上,紧张地调整了一下呼吸。 丽塔斜眼瞥了他一眼,嘴角微微扬起,似乎对肖恩所展现的局促嗤之以鼻。但她很快收回了目光,拿起自己的羽毛笔,重新挂上了那副得体的笑容。 “那么,莫里斯,”丽塔率先开口,用她一贯自信且轻佻的口吻问道,“让我们从最关心的问题开始吧——您从阿兹卡班归来后,为什么选择回巫师社会。” “因为巫师社会需要我。” 话音落下,丽塔和肖恩同时在羊皮纸上开始书写记录。 只是肖恩是手动,丽塔是自动罢了。 紧接着,丽塔抬起了头,继续追问道:“那么,你认为当前的巫师社会最需要改变的是什么?” “巫师社会最需要改变的,是它对规则的盲目服从。” “规则本身并不是问题,问题在于——制定规则的人和那些被规则束缚的人,是否真正理解它的意义。” 丽塔的那只特殊的羽毛笔在飞快地移动着,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即使肖恩已经放下了笔,它仍然像一个活物在拼命工作着,这让他悄悄将目光落在了羊皮纸的文字上。 即使已经做好了些许的心理准备,但上面的文字还是超出了肖恩的想象。 只见上面写道: 莫里斯认为,当前巫师社会最应改变的是规则的盲目服从。 魔法部规定出来供大家共同遵守的制度和章程本身并没有问题,实际上是那些为提供供大家共同遵守的制度和章程的人没有经过辨别和判断的情况下直接服从或执行某个命令或要求的行为的人并没有顺着条理进行详细地分析大家共同遵守的制度和章程本身所包含的客观存在反映在人的意识中经过思维活动而产生的结果所进一步产生的问题。 简单来说,莫里斯认为除了他自己,所有人都有问题,都有病。 肖恩额头上渗出了些许冷汗。 他知道丽塔的名声不好,但没想她的羽毛笔会如此大胆,直接曲解莫里斯教授的意思,捏造出从未说过的话!而且还这么繁琐!甚至还攻击了所有人! 几乎是下意识地,肖恩低声说道:“斯基特女士,我想......莫里斯教授好像并没有这么说。” 丽塔头也不抬,只是挑了挑眉,用轻飘飘的语气回道:“年轻人,采访不仅仅是记录,还需要从只言片语中提炼出更深刻的‘真相’,你会学到的。” “但这......”肖恩还想再争辩,但是丽塔紧接着便提出了下一个问题。 “莫里斯,那些制定规则的人,你认为他们的盲目服从来自什么?是无知,还是别有用心?” “也许两者都有。盲目服从的背后,往往是对权力的迷恋和变革的恐惧,那些东西,让巫师社会的进步变得缓慢,甚至停滞。” 丽塔的羽毛笔再次迅速动了起来,而肖恩则低头默默地在自己的记录簿上写下了莫里斯的话。 他的动作有些僵硬,脑海中却止不住地回想刚刚在丽塔羊皮纸上看到的内容,甚至幻想接下来丽塔的羽毛笔会写什么——莫里斯教授大骂魔法部的领导层是一群非蠢既坏的小人?巫师社会再也无法进步了?巫师界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震惊...莫里斯教授居然这么评价魔法部的部长? “这女人简直在编故事!”他心中愤愤地想。 丽塔调整了一下姿势,眼中闪过一抹狡黠,显然已经准备好了下一个问题:“莫里斯,既然你认为巫师社会需要你,那么请问,你打算如何对它产生影响呢?毕竟,你刚刚从阿兹卡班归来,许多人都对你保持质疑。” 莫里斯看着她,眼神深沉得像一片幽暗的湖水。 他什么动作都没有,只是轻轻地靠在椅背上,语气平淡地回应道:“质疑是常态,人们总是害怕他们不了解的东西,而在阿兹卡班的那段时间,给了他们足够的理由编造属于他们自己的‘莫里斯的故事’。” 说到这里,莫里斯微微一顿,目光转向肖恩:“但我相信,总有一些人,不会仅仅以来他人讲述的故事,而是愿意自己去寻找真相。对吧,菲利普斯先生?” 肖恩愣了一下,随即猛地点了点头,“是的,教授,我相信,真相总是比传闻更重要。” 丽塔的笑容微微收敛了一些,就连羽毛笔的动作都略微停顿了一下,但她很快恢复了自然,继续追问道:“教授,既然您提到‘莫里斯的故事’,那么......能不能请您谈谈,那些传闻中哪些是虚假的,哪些又是真实的?” “传闻最迷人的地方就在于,它们介于真相与谎言之间。太过真实的传闻会显得无趣,而彻底的谎言则会让人不屑一顾。丽塔女士,您比我更清楚这一点,不是吗?” 随着莫里斯的回答,肖恩的回忆慢慢飘远—— 当时,有关于莫里斯的传闻铺满了英国巫师界的大街小巷。 其中,有一条关于莫里斯的身世传闻让人...... 在此时此刻,他不自觉地将莫里斯的回答与那则传闻联系在了一起。 莫非...... 不过,话又说回来—— 莫里斯教授的话似乎在这里也同样适用,想到这里,肖恩悄悄将余光投向丽塔——她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了。 大概过了三秒。 丽塔深吸了一口气,调整好情绪,轻轻笑了笑:“教授,我不过是想让读者了解更多的事实,毕竟,巫师社会对您还是充满好奇的。” “那么,就让事实自己说话吧,”莫里斯淡淡地说道,“我回来的目的,不是为了辩解,也不是为了迎合谁的期待。我有自己的事情要做,至于别人怎么想,那是他们的问题,不是我的。” 坐在一旁的肖恩听得心潮澎湃,忍不住抬头抬头问道:“教授,那......您想做的事情,和您去霍格沃茨有关吗?” 莫里斯转头看向肖恩,目光中浮现出一抹难得的欣赏。 这个问题,当然是肯定的。 他从阿兹卡班选择到霍格沃茨入职,并不仅仅是为了获得邓布利多的保释,而是因为他自己想去。 不相干的事情,从来没有人能够强迫他去做。 于是,他轻轻点头:“菲利普斯先生。我的事情,与霍格沃茨,与那些即将成长为巫师世界中坚力量的孩子们密切相关。” 丽塔迅速抓住这个点,立即插话道:“所以,教授,您认为自己能为巫师教育带来怎样的改变呢?” “巫师教育需要的,不只是知识的传授,而是让学生们学会如何思考,如何选择自己的道路。而我的职责,就是为他们提供这样的引导。” “刚才你提到了巫师教育需要引导学生选择自己的道路。那么,我想问的是,您觉得如今的巫师社会真的给了他们这样的自由吗?” 不得不说,虽然丽塔·斯基特的报道总是充满噱头,但她作为资深记者的业务能力却是毋庸置疑的。 不管面对什么样的言论,她都能迅速调整心态,保持职业化的态度,同时敏锐地捕捉到更深层、更有冲击力的问题......来为自己换取流量。 如果要客观的评价丽塔·斯基特。 那便是业务过硬,对市场风向很敏感,但人品不太行。 莫里斯微微抬起头,目光越过丽塔,看向远处昏暗的窗外。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陈旧的木头味,似乎整个酒吧都在静静等待着他的回答。 第19章 丽塔的笔折了 “自由?” 莫里斯轻声重复了一遍这个词,随即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斯基特女士,你的问题很有趣。” “自由从来不是别人给的,而是需要自己争取的。如果一个人总是依赖他人给予自由,那么他永远无法真正拥有它。” 丽塔微微眯起眼睛,试探性地问道:“所以,莫里斯,你认为巫师社会的现状并不足够自由?” “我并不是批评什么。”莫里斯的语气依旧平和,“但我相信,每个时代都有它的问题。” “而这个时代的问题,就是许多人已经习惯于接受现成的规则,而不是去思考这些规则是否合理。” “教育,应该帮助学生们学会如何提出问题,而不是单纯地接受答案。 “你既然提到了学生的自由和教育的责任,那么,我想知道,你会如何在霍格沃茨的课堂上实现你的理念?” “很简单,”莫里斯平静地回答道,“我会让学生们去思考问题,自己去寻找答案。我不是他们的救世主,我只是他们的引路人。” 丽塔显然不太满意这个模棱两可的回答,她正准备继续追问,却被肖恩抢先一步:“莫里斯教授,那您认为,在霍格沃茨的课堂上,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 “最重要的,是让他们明白——知识不是终点,而是起点。真正的学习,永远是为了探索未知,而不是满足于已有的答案。” 肖恩认真地记下了这句话,而丽塔的羽毛笔也在羊皮纸上飞快地书写着。 “莫里斯,”丽塔的笑容重新浮现,语气有些锋利,“最后一个问题——你觉得你能成为学生们的榜样吗?毕竟,你的过去......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 这一次,长桌上再次陷入了短暂的寂静。 莫里斯没有立刻回答,他的目光微微下垂,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几秒钟后,他抬起头。 “斯基特女士,榜样不一定是完美的人,而是那些即使犯过错,也能从中学习并不断进步的人。” “如果学生们能从我的经历中学到什么,那就是这一点——人可以犯错,但必须从错误中站起来。” 丽塔的笑容有些勉强,但她没有再追问,而是默默低头记录着。 采访结束时,丽塔站起身,脸上挂着她那惯用的职业笑容,轻声说道:“莫里斯,谢谢你,我相信我们的读者会对这篇报道非常感兴趣。” 确实,非常感兴趣。 如果按照刚刚记录的内容发布在《预言家日报》的头版,丽塔自信第二天莫里斯就会变成一只人人喊打的臭虫。 不过,这是他应得的,不是吗? 非要和他们作对,还请了那个不入流的家伙和她一同采访。 莫里斯没有接过她的话,只是微微点头,转身走向吧台,似乎对即将发生的事情毫无兴趣。 丽塔见状,轻轻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羊皮纸和羽毛笔,准备离开。 然而,就在她转身朝酒吧大门走去的时候,肖恩突然鼓起勇气喊了一声:“等一下!” 丽塔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他一眼,眉头微微挑起:“怎么了,菲利普斯?还有什么想要补充的吗?” 肖恩上前一步,语气急切:“斯基特女士,您今天写下的内容......希望您能忠实于莫里斯教授的原意,而不是为了博取眼球去扭曲事实。” 丽塔听到这话,轻笑了一声,似乎是有些好笑:“小肖恩,你真的太天真了。报道从来不是单纯的记录,尤其是像对莫里斯这样的人物。读者想要的是一个故事,而不是单调的事实。” “但——”肖恩还想再说什么,却被莫里斯伸手阻止了。 “让她走。”莫里斯甚至没有回头,只是摆了摆手,继续往吧台的方向走。 丽塔见状,脸上的笑容更加得意了,她抱起自己的记录材料,推开酒吧的门,步伐轻快地准备离开。 然而,就在她刚刚跨出门槛的一瞬间,莫里斯抬起了手,手指轻轻一弹,酒吧里原本低头喝酒的几位巫师瞬间站了起来。 他们默契地围住了丽塔,动作迅速且沉默无声。 丽塔察觉到异样,回头望去,脸上的笑容逐渐僵住了:“你们这是干什么?” 就在此时,吧台原本正在擦拭着酒杯的老头儿突然抬头喊道,“要解决去外面。”看他这副模样,似乎是眼前发生的事情已经发生了很多次,他已经见怪不怪了似的。 “当然,阿不福思,你是熟悉我们的。”为首的巫师微微一笑,招呼着同伴几人一起将丽塔“请”了出去。 “喂!你们不能这样!别碰我的采访记录!”丽塔尖声喊道,拼命挣扎。 “住手!不要撕!”她的声音愈发激烈,“你们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我是《预言家日报》的记者!我有记者证!根据魔法部法律,我有采访权和新闻报道权!” “咔嚓——” “我的笔!你们折断了我的笔!”丽塔的声音变得更加刺耳。 “你们等着!你们全是罪犯!我要把你们告到魔法部!”她气急败坏地尖叫道,“我要把你们全部送进阿兹卡班!” 然而,伴随着“砰”“砰”“砰”的一连串声响,酒吧外的喧闹逐渐安静下来。 丽塔原本尖锐的喊声也逐渐变成了低沉的抽泣与呜咽。 “我错了,我错了……” “呜、呜……” 酒吧内再次恢复了短暂的平静。 肖恩站在原地,听着外面的声响,脸上满是震惊和不安。 他忍不住转头看向吧台前的莫里斯,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莫里斯正低头专注地搅拌着他杯中的蜂蜜柠檬红茶,仿佛刚才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教授......” 莫里斯抬起了头,当肖恩看到莫里斯的眼神时,原本盘旋在脑海中那些尖锐的问题,骤然化作了一句脱口而出的疑问,“教授,我想问,这里怎么会有蜂蜜柠檬红茶...?” 莫里斯微微一愣,笑了笑,低头轻轻抿了一口杯中的茶,却没有回答。 “那是专门给他一个人准备的,小子。”站在吧台后擦拭酒杯的酒吧老板阿不福思·邓布利多抬起头,打量了一眼肖恩,语气有些不耐烦,“这是猪头酒吧,不是你们预言家日报的茶会。” 肖恩被这突如其来的回答弄得愣住了,他还没来得及反应,阿不福思已经继续说道:“再不走,天就黑了。趁着现在还能赶路,趁早离开这里。” 就在此时,门口传来一阵声响。 刚才出去的巫师一个一个走了回来,朝着吧台的方向而来。 见状,肖恩连忙点了点头,匆忙和莫里斯教授道了声别,转身就朝酒吧门外跑去。 然而,当他的脚刚刚跨过门槛时,心底那只名叫“好奇心”的猫猛地抓了他一下,他停住脚步,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那一眼,直到过去了很多年他依然记得。 酒吧里,那些刚刚进来的巫师全都站了起来,他们围成了一个隐隐约约的半圆形,将莫里斯围在了中心。 他们的表情肃穆而庄重,站得那么安静,那么整齐,像是一场庄严的宗教仪式正在悄然酝酿。 这样的场景很难不让人联想到——神使在颁布神的旨意。 阿不福思站在吧台后面,冷眼看着这一切,似乎对此习以为常。 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低头继续擦着酒杯,嘴里嘟囔了一句什么,声音低得让肖恩根本听不清。 而莫里斯,就站在那些巫师的注视下。 他的身影被昏暗的灯光拉得修长,没有开口,也没有动作,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 第20章 为了莫里斯教授 “教授,您回来了。” 人群中一个年轻的巫师率先开口,声音低沉,带着激动。 他的手紧紧攥着自己的帽子,就像是如果那只手不放在帽子上,就会做出一些不合时宜的举动一般。 接着,另外一个站在他身旁的年轻巫师也轻声说道:“教授,我们以为...以为...以为您回不来了。” 诚然,在阿兹卡班的人不以刑期和身份划分。 那里只有两种人——疯了的,快要疯了的。 昏暗的灯光下,这些巫师的表情各异,但无一例外地带着一种深深的关切与忧虑。 莫里斯抬起了头,目光扫过他们每一个人的脸庞。 “我很好,诸位,你们不必担心。” “可......那是阿兹卡班啊,教授!”站在前排的一个巫师忍不住开口,他的声音微微颤抖,像是压抑了许久的情绪突然爆发,“那里关押的全是罪犯和黑巫师,摄魂怪......它们怎么可能让您‘很好’?!” 一瞬间,酒吧里的气氛似乎变得更加凝滞。 莫里斯看着他,嘴角浮现出一抹浅淡的笑容:“你们听着,我还活着,站在这里和你们说话,这就是最好的证明,不是吗?” “可他们不应该把您关进去!”另一个声音响起,语气中透着愤怒,“那些蠢货,他们甚至连证据都没有,只凭一些不实的指控,就把您送到了那种地方!” 莫里斯抬起手,轻轻示意对方安静。 “愤怒解决不了问题。重要的是,我现在已经出来了。” “你们都很好。” “这一年,我听说了你们的坚持,也知道你们没有放弃希望。” “但记住,巫师世界的希望,不应该寄托在某一个人身上,而是每一个人的行动与坚持。” “过去的一年,的确不容易,但我希望这一切教会了你们一件事——信念比任何魔法都强大。” “只要我们不放弃自己的信念,就没有什么能够真正击垮我们。” 他的这些话,让人群中的气氛明显缓和了一些。 终于,在最前面的、也是刚刚那位率先走出酒吧,将丽塔“请”出去的巫师蓦然开口,“教授,这段时间,我们可能......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为您付出一切了。” 这句话像是一颗石子投入了平静的湖面,所有人都低下了头,露出了几分不安的神色。 对于这点,莫里斯没有丝毫感到意外。 事实上,他已经做好了准备——孤军奋战从头再来的准备。 “这一年,我们每一个人都被魔法部盯上了。”那巫师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言语中满是无奈,“我们的行动、我们的言论,甚至我们的家人,全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监管......他们对我们施加了不同的压力——撤销职位、限制权利、随时传讯。” “是啊,”另一个年轻巫师接过,补充道,“教授,我们不是怕这些,我们是真的怕,怕我们的行为会拖累您,暴露您的计划,给您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对!”又有一名巫师抬起头,激动的说道,“我们这群人本来就已经在魔法部的重点名单上了。他们盯得很紧,稍有风吹草动就会被带去问话。如果我们还像以前一样协助您,只会让您的行动暴露得更快。” “教授……”那个年长的巫师的声音再次响起,他缓缓抬起头,看向莫里斯,眼中满是愧疚和难过,“所以,请您谅解——至少这段时间,我们不能再公开为您做什么了。这不是因为我们不愿意,而是因为……我们不想耽误您。” “但教授,”站在后排的一名年轻巫师忍不住开口,有些不甘地说道,“如果有需要——哪怕一点点的可能性,我们还是会站出来!即使冒着被魔法部盯上的风险,我们也会支持您!” 莫里斯的目光再次在他们身上缓缓扫过。 只是这一次,他在每个人的脸庞多停留了几秒。 他们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深深的愧疚与不安,但更多的是无法言喻的无奈。 “我明白了。”莫里斯的声音响起,他轻轻点了点头,“你们的担忧是有道理的,我知道你们都在尽力守护自己能守护的东西。” “教授......”一名年轻的巫师红了眼眶,想说些什么,却又停住了。 “没关系,我明白你们的难处。” 莫里斯缓缓开口道,他的声音格外温柔。 “请记住,我从来不需要你们为我做什么,我需要的事你们好好活着——这才是信念能够继续传递下去的前提。” “你们所面对的压力,我比任何人都清楚。” “但你们要相信,今天的隐忍不是懦弱,而是一种更大的智慧。” “巫师世界的改变,不是靠一时的对抗,而是靠长久的坚持。” 这些话像是给了众人一颗定心丸,他们纷纷点头。 “谢谢您,教授。”那名前排的巫师最后说道,语气是发自肺腑的敬意,“您能回来,真是太好了。” 莫里斯微微颔首,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意,温和地说道:“是啊,我回来了。” 他顿了顿,目光掠过酒吧的喧闹人群,随即用低到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轻声补了一句:“我回来……复仇了。” 酒吧里的巫师们开始重新热烈地交谈起来。 有人抬起酒杯,有人低声笑谈,还有人兴奋地站起身,高举酒杯,声音洪亮地喊道:“为了莫里斯教授!” “为了莫里斯教授!”更多的人附和,酒吧里的气氛迅速攀升,欢呼声此起彼伏。 第21章 德文郡的密谋 德文郡。 南哈姆斯(southhams)生活的人仍然把这座庄园称为“古怪的庄园”,尽管他们偶尔能看见一些不知来路的旅人穿过那片浓密的森林,但庄园的名字从未因时间的流逝被抹去——马尔福庄园。 根据祖祖辈辈的记载,从威廉一世的时候,那座庄园就存在那里了。 庄园位于森林深处的最高点,整个建筑仿佛镶嵌在浓密的绿色植被之中。从那座灰色尖塔顶端的窗户向外望去,能看到遥远的海岸线,在日落时分,整个天际线被染上温暖的金橙色,像是在远处的大海在燃烧。 很少有人敢靠近在这片地方,哪怕是最精明的猎人也宁愿绕路而行——每当达到庄园的附近,他们就会不自觉地迷失方向,陷入一遍又一遍的鬼打墙之中。 那个庄园明明就在那里,可是没有人进去过。 不过此时,马尔福庄园的大厅中的气氛却如暴风雨来临前般压抑。 黑色的大理石地板反射着昏暗的烛光,天花板上挂着一盏巨大的枝形水晶吊灯,却因陈旧显得略微暗淡。周围墙壁上挂满了祖辈的画像,油画中那些马尔福家族的前任们正冷冷地注视着大厅里的一切。 而大厅中央,一群身穿黑袍的人正坐在长桌上,气氛剑拔弩张。 每个人的面孔隐藏在兜帽下,唯一能分辨的只有声音和那双或愤怒、或冷漠的眼睛。 “他回来了。”一个声音打破了沉默,语气中充满了厌恶和警觉。 “我知道他回来了,”另一个声音立刻应道,这次声音带着几分嘲弄,“伯恩·莫里斯……阿兹卡班没有锁住他,这是不是也该让我们重新评估他曾经的威胁?” “威胁?”一个粗哑的声音嗤笑道,“他不过是个失败者,一个被魔法部丢进监牢的囚犯!他的名声早已崩塌,他还能做什么?” “别小看他,”站在长桌旁的一名黑袍人冷冷地开口,“莫里斯的名声崩塌了吗?不,他回来了,这就已经说明了一切。他在阿兹卡班关了一年,就被邓布利多保释了出来,重新出现在巫师界……你们认为这仅仅是巧合?” “那又如何?”另一个年轻一些的声音有些不耐烦地说道,“他的归来能改变什么?我们现在手握资源,掌控局势,魔法部有一大半都是我们的人,舆论虽然有些麻烦,但还不足以真正威胁到我们。一个刚刚从监牢里爬出来的人,算得了什么?” “愚蠢。”那个阴沉的声音冷笑了一声,目光在场中的几人之间游移,像是在嘲弄他们的短视,“你们可知道,莫里斯的回归对我们的计划意味着什么?” 大厅中一阵沉默,只有从墙边燃烧的壁炉中传来的微弱的噼啪声。 站在最中央的一名黑袍人缓缓抬起头,冷声说道,“无论如何,他的回归都会让我们之前的安排产生波动,伯恩·莫里斯这个人,不管你怎么看他,他的存在就像一块丢进湖水里的石头,会掀起涟漪——问题是,这涟漪会扩散多远。” “所以你的意思是……除掉他?”另一个较为苍老的声音问道。 “或许这是最好的选择。”那道冷厉的声音毫不犹豫地回答,“趁他还没有彻底站稳脚跟,趁他还没有恢复他的影响力,趁他还没有在人群之中进行他那该死的演讲,我们就应该动手——彻底终结他的威胁。” “你太过心急了,”那个较为苍老的声音再次开口了,“莫里斯是个聪明人,他会让自己不断暴露在视野之中,一旦出现什么意外,大众就会将怀疑的目光放在我们身上,到时候我敢保证会爆发一场更大的冲突。” “况且,”他话锋一转,“莫里斯已经决定去霍格沃茨任职了,在邓布利多的视线之下,谁能对他动手?是我?是你?还是你?” “那我们就什么都不做?”那个年轻人再次开口,颇为不满地说道,“坐等他将我们的一切都暴露在公众面前?或者,看着他重新站起来,发表着他那些愚蠢的观点,带领着一群泥巴种、哑炮冲进我们每一个人的庄园,然后一个个对我们下手?” 大厅里弥漫着压抑的气氛,火光映照在黑袍人的脸上,没有人说话。 “冷静一点,”一个新的声音从人群后方传来,带着几分嘲讽,“我们不会什么都不做,但也不该被恐慌驱使得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撞。莫里斯的存在确实是个威胁,但这并不意味着他是无懈可击的,趁他还没有彻底恢复影响力之前,我们有的是时间制定计划。” 那个年轻人猛地转头看向说话的人,语气中仍然饱含着巨大的不满:“制定计划?我们已经一年没有任何动作了!连我地下室的哑炮都是一年之前的了!莫里斯缺席的这一年,我们什么都没做!结果呢?他回来了,甚至还找到了一份在霍格沃茨的工作!我们难道要眼睁睁地看着他成为巫师界的新英雄吗?” “闭嘴!”一个身形魁梧的黑袍人厉声喝道,“你越是急躁,越会暴露我们的弱点,莫里斯是个危险的人,但他绝不是无法被控制的。别忘了,他曾经也不是无懈可击的,他入狱的时候,我们可是早已做好了准备。” “那又如何?”年轻人嘲讽地反驳,“他从阿兹卡班出来了,你们真觉得像他这样的人会再次被我们送进去吗?” “足够了,”苍老的声音再度响起,“我们不会坐以待毙,但我们也不会贸然行事。”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每一个人,语气中多了几分森然:“莫里斯确实回来了,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但他现在选择去霍格沃茨,无论是巧合还是有意为之,都说明了一件事——他暂时不打算与我们正面交锋。” 大厅中的气氛稍稍缓和一些,但显然许多人并不满意这个答案。 “那么,”站在一旁一直沉默的一个黑袍人缓缓开口,“您的意思是……我们要等着他先动手吗?” “不,当然不是,”苍老的声音冷冷地说道,“我们会提前布局好,但不是在所有人都盯着霍格沃茨的时候对他动手,那样无异于自寻死路。” “那您的计划是什么?”另一个声音问道,带着几分谨慎。 “很简单,”苍老的声音顿了一下,“在霍格沃茨开学之前,我们尽可能地制造机会,设法在一个没人的地方除掉他,将影响力降到最低,如果无法做到,或者因为某些原因被迫放弃,那么第二步——拉拢他。” “拉拢他?”年轻人又跳了起来,语气中满是不屑,“您是认真的吗?拉拢莫里斯?您觉得他会和我们站在同一条战线上?这个人从来就是我们最大的反对者,他是纯血家族的叛徒,他甚至公开宣扬要打破纯血巫师的权威!” “年轻人,你的短视让我感到遗憾,”苍老的声音冷冷地回应,“莫里斯确实反对我们,但他并不是不讲利益的人。他是一个现实主义者,如果我们能让他看到站在我们这边的好处,他会愿意合作。” “如果他拒绝呢?”有人冷冷地问道。 “那我们就继续让他成为众矢之的。”苍老的声音带着一点寒意,“莫里斯的存在是双刃剑,他的理想和观点注定不会被所有巫师接受。只要我们足够聪明,就能让他成为魔法界的分裂者,而不是拯救者。” 大厅里响起一阵低低的议论声。 这个计划引发了不小的争论,有人似乎接受了这个逻辑,而另一些人则依然对莫里斯保持着深深的敌意。 “如果他既不被拉拢,也无法孤立呢?”那个年轻人最后挑衅地问道。 苍老的声音冷冷一笑,缓缓说道:“那我们就等他犯错的时候,莫里斯不是神,他的理想过于激进,终究会让他陷入困境。到时候,我们再给予最后一击。” 年轻人还想再说什么,却被旁边的魁梧巫师一把拉住。 他咬了咬牙,最终没有再开口。 “很好,”苍老的声音最终决定道,“这就是我们的计划——在开学之前,先尝试除掉他。如果失败,便静观其变,等待时机。记住,无论如何,不要暴露我们任何人的身份。” “诺特,这件事情你来办,毕竟...源头是由你而起,你们身上流着相同的血脉,其他人提供帮助。” “是。”大厅中的黑袍人们低声应道。 随后,一个接一个的身影消失在大厅的阴影中,像是从未存在过。 当最后一人离开时,大厅再次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只剩下壁炉里的微弱的火光。 第22章 来自墓地的自问 1991年8月28日。 霍格沃茨开学前三天。 奥地利,阿尔卑斯山某处。 雨,大雨,倾盆大雨,像是从天际深处倾泻而下的洪流。 天空浓密的乌云低得几乎要压到山巅,每一道闪电都撕裂着灰暗的天幕,照亮了苍白的群山和覆盖其上的密林。 雷声滚滚,振聋发聩。 冰冷的雨点击打在岩石、树叶、草地上,汇聚成一道道湍急的溪流,沿着山坡蜿蜒而下,像无数条银色的蛇,爬向深不见底的谷底。 在这大雨滂沱之中,一座孤独的坟静静地坐落在山腰。 这里与世隔绝,唯一的声音是雨水拍击墓碑的清响和偶尔呼啸而过的山风。 墓碑前,有一个男人坐在那里。 雨水从高空缓缓坠落,雨幕模糊的轮廓逐渐清晰。 男人没有撑伞,也没有披斗篷,他的肩膀和头发早已被大雨淋透,湿漉漉地贴在身上。 即使如此,他却像是感不到寒冷,也不在意雨水的冲刷一般,只是静静地坐在地上,背靠着一块破碎的石柱,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 他低着头,目光落在墓碑的名字上,那是一串简单的英文刻字: 戴娜·诺特(莫里斯),约克·诺特 一位伟大的母亲,一位高尚的父亲,一对平凡且相爱的夫妻。 逝于1978年。 男人抬起一只手,轻轻拂过墓碑上的文字,手指的动作无比轻柔,像是生怕惊扰了什么。 “你们觉得……现在的我,长大了吗?”他的声音低沉沙哑,似乎被雨声吞噬,若不是距离足够近,几乎听不见。 雨继续下着,冷冷地击打在他的脸上,他抬起头望了一眼天空,似乎是在等一个回答。 但除了轰隆隆的雷声,什么都没有。 “或许你们会觉得,现在的我……还不够成熟。”男人低声继续说道,像是自嘲,“我知道……你们希望我能成为一个温柔、坚强、值得被信赖的人。但老实说,我现在和你们的希望背道而驰。” “妈妈,你说过,人要活的像一盏灯,能照亮别人,也照亮自己。” “可我只觉得,自己像是一团燃烧着的火,焚尽了周围的一切,也烧得自己伤痕累累。” “爸爸,你说过,‘高尚不是一种天赋,而是一种选择。’”男人轻声说道,回忆似乎让他的眼神柔和了一些,“可我从未见过有人因为高尚而活得更轻松——你就是最好的例子。” “你和妈妈那么善良,可最后呢?” 他的语气猛然沉了下来,低头看向墓碑上的刻字,那目光里带着一丝压抑的怒火,“你们什么都没做错,却被人害死,被抹去,被遗忘。” 男人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像是要将积压在心底的所有情绪宣泄出来,但他终究还是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 “如果你们在天上看着我……”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沙哑,“一定会觉得,这些年的时间……是不是把你们的儿子变成了一个陌生人。” 不知何时,一位老人出现在了雨幕当中。 他站得很远,很远,只是打着伞,站在树下默默地看着男人,男人也像是没有察觉一般继续说道。 “过去的一年,我被关在了阿兹卡班。” “没错,就是那个阿兹卡班。” “那地方,”男人顿了顿,声音低到几乎要被雨声淹没,“和传闻里一样糟糕。冰冷、黑暗,像是时间静止了一样。没有阳光,没有温暖,只有摄魂怪一天到晚在你耳边呼吸的声音——你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希望在一点一点被撕碎。” 他的语调突然带上了一丝轻微的自嘲:“他们说,摄魂怪会把你最幸福的记忆吸走……但对我来说,他们好像连那都找不到多少了。毕竟,从你们离开的那一天开始,我的幸福就不多了。” “最开始,我也觉得自己可能撑不过去。” “尤其是第一次被摄魂怪靠近的时候……我感觉自己就像一片被卷进暴风雨的叶子、无力、绝望、无处可逃。”男人说到这里,似乎在压抑着某种翻涌的情绪,“但后来……后来我发现,这种痛苦,竟然让我更加清醒了。” “阿兹卡班剥夺了一切外界的声音,让人不得不面对自己。”他的眼神逐渐变得深邃,“它逼着你一遍又一遍回忆过去,审视自己……我发现,过去的我竟然有多时候是盲目的——信任错误的人,走错的路,甚至连理想本身都曾模糊不清。” 男人的嘴角扬起一丝苦涩的弧度:“你们一定想不到,爱说笑的莫里斯,居然会在阿兹卡班里坐着整天跟自己对话,对着那些我犯过的错,一遍又一遍地剖析——为什么?错在哪?怎么改?还是根本不该改?” 他的手抚过墓碑的边缘,语气突然低了几分:“可到最后,我发现那些答案有多么荒谬。其实,有些事我根本不该后悔。有些决定,即使让我付出了自由,甚至生命,让我一次又一次沉沦在噩梦中,我也不后悔。” “所以,我在阿兹卡班的那段日子里,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伯恩·莫里斯,你不能倒下。’我从墙上的裂缝里看到了希望,我从摄魂怪的影子里学会了隐忍,我从那些虚无的寂静中找到了生存的意义。”他抬起头,“他们想让我放弃,但我没有。他们想让我绝望,但我没有。他们想让我忘记,但我记得——我记得你们。” “1978年,真的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吗?”莫里斯抬头看着雨幕中的天空,眼神复杂,“有时候,我觉得你们的离开,就像昨天发生的事情。可有时候,我却觉得,那是一场又一场遥远到虚幻的梦。” 他沉默了一会儿,像是在等墓碑的回应。 然后,他缓缓地靠近墓碑,将额头轻轻抵在冰冷的石面上,闭上了眼睛。 “所以,我回来了,父亲,母亲。”他说,“我回到魔法界,是因为有人告诉我,我还有事情没做完。还有些人,欠了我们太多,该是我去讨回来的时候了。” 他的手紧握成拳,指节发白,雨水顺着拳头一滴滴落下。 “放心吧,我不会像他们那样。”男人的声音重新低了下来,变得几不可闻,“我还记得你说过的话,‘正义不会自己来,它需要人去抓住它,去拽回来。’” 莫里斯沉默了一会儿,睁开眼睛,随后轻轻伸出手,从怀里掏出了一朵白色的小花。 这朵花已经被雨水浸透,花瓣轻轻颤抖着,但仍旧保持着它的纯白。 就当他准备将花放在墓碑之前时,附近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脚步声由远及近,雨幕中,模糊的人影渐渐浮现出来,至少有十一二个身影,披着黑袍,脸上罩着兜帽,正从山间的林木后缓缓逼近。 他们手中握着魔杖,步伐整齐又带着几分迫切,显然是有备而来。 莫里斯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微微侧过头,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伯恩·莫里斯,”为首的一名黑袍人冷冷开口,声音在雨中像是一把寒冷的匕首,“我们总算是找到你了。” “咳咳。” 是那个一直不说话老人的咳嗽声。 “你们不准过去。” 黑袍人们纷纷转头看向说话的老人。 他缓步走出阴影,雨水从伞沿滴落,溅在地上,像是一道无形的屏障挡在他们与莫里斯之间。 “你又是谁?”为首的黑袍人冷冷问道,语气中充满了戒备。 他的魔杖稍稍抬高了一些,指向老人,“莫里斯的帮手吗?真是意外,你是没人可以用了吗?多了一个快要入土的护卫。” 老人没有回答,只是站在那里,安静地注视着他们。 为首的黑袍人脸色阴沉,目光审视着老人:“我警告你,我们今天不是来和无关的人纠缠的。如果你识相,就立刻离开,否则——” “否则什么?”老人终于开口了,声音低沉,但却意外地让人感到一种威严蕴含在内。 他的视线从黑袍人的魔杖扫过,嘴角微微上扬,笑了笑。 “否则,你也会被我们一并解决!”一名脾气急躁的年轻黑袍人厉声喊道,手中的魔杖已经摆好了姿势,似乎是准备随时发动攻击。 然而,就在这时,站在队伍中的一名黑袍人突然身体僵住了。 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老人,像是联想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声音颤抖着喊了出来:“不可能……他……他是——” “闭嘴!”为首的黑袍人立刻喝止他,但已经来不及了。 “格林德沃!”那名黑袍人几乎是尖叫着喊出了这个名字,声音在雨幕中显得格外刺耳。 第23章 来自天堂的回答 空气在这一瞬间凝固了。 听到这个名字,其他黑袍人脸色纷纷一变,有的人惊恐地后退了几步,也有的人下意识地握紧了魔杖,似乎害怕老人发难。 而为首的黑袍人脸色变得极为难堪,目光在老人和莫里斯之间来回游移。 事实上,在刚刚老人站出来后不说话的时候,他便认出了对方的身份——那个传奇般的大名鼎鼎的黑魔王,盖勒特·格林德沃。 是的,他不可能认错。 不然,在这种情况下,谁会好心劝一个陌生老人离开?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名字背后那段如噩梦般的历史,他甚至可能早已直接动手了。 他之所以劝格林德沃离开,是因为对方那辉煌得令人恐惧的过去——他曾以一己之力组建军队,在除英国外的整个欧洲掀起恐怖的风暴,挑起巫师大战,制造了数不清的混乱和杀戮,严重影响了魔法界与麻瓜世界的平衡。 尽管格林德沃的时代已经过去了半个世纪,但作为那个时代的一名年轻巫师,他依然忘不了对方当年那令人胆寒的身影——那些冰冷而锐利的蓝眼睛,像是能看穿一切;那些在战场上发出的指令,伴随着无数生命的消亡。 哪怕过去了这么多年,那些记忆仍然深深地刻在了他脑海的深处,像一块永远抹不去的烙印。 即使现在,格林德沃已经老了,被囚禁在纽蒙迦德这么多年,连魔杖都早已不在了,但他仍然不敢赌。 所以,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他选择装作不认识对方,试图劝说这位老人离开。 至于,格林德沃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他只知道,自己今天的任务非常明确——无论发生什么,伯恩·莫里斯不能离开这座山脉。 “不可能......格林德沃早就消失了......”有人低声嘀咕着,声音里充满不安。 “看来,还是有人记得我的名字。”老人淡淡开口,语气中听不出一丝情绪波动,但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一般敲击着黑袍人的神经。 “这......这不可能......”另外一名黑袍人咬紧牙关,强压下心中的恐惧,“你怎么可能还活着?而且……而且还在这里?” “你们不该问我为什么在这里。”格林德沃的目光扫过他们,“你们应该问问自己,为什么会选择出现在这里,出现在不该来的地方。” “你想保护他?”为首的黑袍人终于开口,强迫着自己镇定下来,“这可不像格林德沃的作风。伯恩·莫里斯......这种人,和你什么关系?” “关系?”格林德沃低声笑了笑,“这和关系无关。这是原则——而你们这群废物,似乎并不明白什么是原则。” “废物?”一名黑袍人怒不可遏,举起了魔杖,“你敢侮辱我们——” “住手!”为首的黑袍人立刻打断了他,但已经来不及了。 那名年轻的黑袍人高声喊出咒语:“昏昏倒地!” 一道红光划破雨幕,直冲向格林德沃。 然而,红光在离他还有几英尺的时候,另外一道红光从远处而来,两个魔咒发生激烈的碰撞最后消弭了无形。 在场所有人顺着魔咒释放的方向看去,只见莫里斯不知何时站了起来,他胸口的口袋里还挂着那朵白花。 “你们打扰了一个人最重要的时刻,”莫里斯淡淡地说道,语气听上去没有丝毫怒意,却让人不由自主地感到寒意,“这不仅是无礼,还很愚蠢。” 为首的黑袍人皱紧了眉头,尽管他对格林德沃心有忌惮,但对莫里斯的态度却是截然不同的。他冷冷地说道:“伯恩·莫里斯,别在这里装模作样了。你以为凭你们两个人,能对付我们这么多人?更何况,格林德沃已经老了,甚至连根魔杖都没有。” “两个人?”莫里斯似乎觉得这话很有意思,低低地笑了笑。他缓缓扭头看向格林德沃,语气平静:“格林德沃先生,好久不见,麻烦您站到一边,别碍事了。” 格林德沃挑了挑眉,完全没想到莫里斯会说出这样的话。 他正准备开口反驳,但莫里斯却微微俯身,身体前倾,认真地说道:“如果你敢动一下,或者干涉这件事情......我连你也一起杀。” 空气再次凝固了。 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尤其是那些黑袍人。 他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状况,不过——这状况似乎对他们有利。 格林德沃的眼神微微眯起,闪过一抹危险的光芒。 他本来想嘲弄一句,但当他对上莫里斯的目光时,他却突然停住了。 那眼神没有任何玩笑的意味,也没有一丝多余的情绪。 冷静,平静,却带着某种让人难以忽视的锋利和决绝。 这样的目光他在很多人的脸上都见过,但每一个人都无一例外兑现了自己之前的承诺,比如..... 这是一种特殊的感觉。 对方似乎真的有能力将他置于死地! 格林德沃盯着莫里斯,沉默了片刻,然后微微点头,向后退了一步。 他撑起伞,站在墓碑旁,姿态闲适而冷漠,但却没有再做任何动作,也没有再说一句话。 “现在……”莫里斯缓缓将目光转回那些黑袍人,嘴角微微扬起,流露出一抹令人不安的笑容,“该轮到你们了。” 为首的黑袍人脸色阴沉,他冷笑了一声:“你以为这一招能吓住我们?大家一起上,别给他机会!” 话音刚落,十几名黑袍人同时举起了魔杖,雨幕中亮起了一片各色的魔咒光芒,犹如一场烟火表演一般朝着莫里斯轰然而去。 然而,在下一瞬间,莫里斯的身影突然消失了。 不,不是消失——他只是动了。 他的动作快得令人难以置信,就像化作了雨幕中的一道幻影,穿梭在魔咒之间,甚至没有拔出魔杖,仅仅用身体的微微偏移便巧妙地避开了所有攻击。 “怎么可能?!”一个黑袍人尖叫道,但下一秒,他的声音就被一声闷哼打断。 莫里斯已经出现在他面前,魔杖轻轻一挥,一股强大的魔力如飓风般掀起,将那个黑袍人狠狠地拍飞了出去,他重重地撞在一棵树上,生死不明。 “太慢了。”莫里斯的声音从雨幕中传来,身影在其中若隐若现。 另一名黑袍人见状大喊一声,疯狂地挥动魔杖:“阿瓦达索命!阿瓦达索命!阿瓦——”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莫里斯就已经出现在了他的身后,一道杀戮咒,那人便软倒在地,魔杖滑落在雨水中。 年轻人就是贪睡。 剩下的黑袍人开始慌了。 他们的队伍中原本带着自信的笑容此刻已经布满恐惧。 莫里斯优雅地在他们之间穿梭,就像雨水中不断跳跃着的影子,每一次出现,都会有一名黑袍人倒下。 “你们不该来这里,”莫里斯低声说道,口吻冷漠地像是冰块,“更不该打扰他们休息。” 最后一名黑袍人绝望地喊道:“不可能!你一个人怎么可能——” 他的话戛然而止,因为莫里斯已经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他没有拔魔杖,只是用手按住了那人的胸口,轻声说了一句:“永远记住你的错误。” 随后,一道火焰从莫里斯的手中猛然窜出,像一条凶猛的毒蛇一般,瞬间吞噬了最后一名黑袍人的身影。 火焰在雨水中燃烧得异常剧烈,发出耀眼的光亮,仿佛在向整个雨幕宣示它的存在。 尽管雨水倾泻而下,却无法扑灭那团炽热的烈焰。 明亮的火光映衬着灰暗的天空,显得格外刺目,似乎就连这片雨幕本身也应该屈服于它的狂暴之下。 黑袍人发出了一声短促的惨叫,随即便失去了任何声音。 空气中弥漫着一丝焦灼的气味,火焰逐渐熄灭,地上只剩下一抹暗黑的痕迹。 雨幕中,莫里斯对此并不在意,他只是抬起手,轻轻拍了拍湿透的衣袖,目光又重新落回了胸口的那朵白花——此时,它已经沾染了血迹。 莫里斯小心翼翼地将它取下,缓步走到墓碑前,单膝跪下,将花轻轻放在墓碑的泥土中。 他的手指拂过花瓣,将它固定好,又细心地将旁边的泥水拨开,确保花朵能够在这片土地上安然立足。 随后,他双手合十,低垂着头,闭上了眼睛,低声说道:“但如果有机会,我会用我的方式让这个世界为你们正名——哪怕代价是我自己的灵魂。” “我得走了。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去做,很多债……等着我去讨回来。” 莫里斯最后看了一眼墓碑,低声说道:“等一切结束,我会回来告诉你们——告诉你们我有没有长大。” 雨声仍然没有停下,莫里斯转身迈开步伐,背影渐渐融入到山间的雨幕中,与老人一同消失在茫茫的阿尔卑斯山脉深处。 墓碑前,那朵沾了血迹白色的小花在风雨中微微摇曳,却倔强地保持着它的挺立,就像是来自天堂未尽的回答。 第24章 我的信仰是复仇 傍晚。 奥地利,阿尔卑斯山脉某处。 落日的余晖洒满群山,给整个阿尔卑斯山脉披上了一层金橙色的轻纱,远处的天空从明亮的金黄渐变为深邃的紫蓝,几缕薄云如同火焰一般燃烧着,将天际染成一副浓烈而壮丽的画卷。 而那座古怪的城堡的剪影便伫立在这幅画卷的正中央。 尖塔和陡峭的墙体在城堡晚霞中呈现出一种深灰色的轮廓,像是一头沉默的巨兽,穿过巨兽的血盆大口,走过石桥与长廊,沿着那陡峭的螺旋楼梯向上,直到达到了那座露天的阁楼。 这座露天阁楼,是整座城堡的最高点,四周空旷,只用矮矮的石栏杆环绕着,能俯瞰整片阿尔卑斯山脉的风景,傍晚的余晖从四面洒下,将这里映得一半明亮,一半阴影,仿佛交界在两个世界之间。 阁楼中央摆着一张圆形的石桌,石桌旁是两张石椅。 桌上放着一壶冒着袅袅热气的茶,茶香在微风中四散开来,带着大雨过后淡淡的清新味道。 茶壶旁放着两只小巧的茶杯,其中一只已经被端起,而另一只静静地躺在桌上,沐浴在微弱的夕阳中。 莫里斯坐在一侧,黑袍的下摆随风微微摆动。 他的手指捏着茶杯的边缘,目光落在远处的夕阳,似在欣赏,似在思索,一缕残阳在云层间穿透而下,将他半边脸映成了金色,另一半却隐没在阴影之中。 另一侧,格林德沃静静地坐着。 他没有拿起茶杯,双手交叠在石桌上,目光却没有看向远处的风景,而是停留在莫里斯身上。 那头银白色头发或许能让人意识到这位曾经大名鼎鼎的黑魔王亦躲不开岁月的侵蚀,然而,当目光触及那双眼睛时,却无法让人忽视这双眼睛曾经见过的东西——此时,这双眼睛正试图从莫里斯脸上的每一丝表情中读出什么。 两人之间,茶香袅袅生起,在凉风中旋转着消散。 风卷起格林德沃的一角斗篷,他却毫不在意,只是安静地注视着对面的人。 “你不喝茶吗?”莫里斯终于开口了,声音低而柔,像是从很远的方向传来。他的目光从远处的山峦收回,落在桌上的那壶茶上,“还是说,你对这样平和的饮品并不感兴趣?” 格林德沃笑了笑,双手依旧交叠,淡淡地讽刺道,“茶是一种很好的饮品,但它并不能让我忘记这个世界的混乱,尤其是在和你这样的人对话时——我得保持清醒。” 显然,他还没有为刚才发生的事情消气。 作为黑魔王的他,何时受过那样的气。 如果是在过去—— 想到这种变化,格林德沃心中竟然有种莫名的怅然感。 看着格林德沃赌气的样子,莫里斯低声笑了一下。 不知为何,也许是刚刚从父母的坟前祭奠完,也许是刚刚收了一笔债,也许面对的是久违的格林德沃。 他的心情格外平和,甚至……产生了久违的倾诉欲。 毕竟,如果这个世界真的有人理解他所正在做的,那么非现在的格林德沃莫属,而非过去——况且,这样一个地位高,且自囚于城堡,守口如瓶的高级情感树洞可不好找——这个世界再没有第二个了。 于是,莫里斯再次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后,将茶杯又放回到了桌上,目光抬起,直视着格林德沃:“清醒……嗯,这很重要。但我很好奇,格林德沃先生,清醒的你,现在又在想什么?” “我在想,”格林德沃稍稍向前倾了倾身子,目光犀利地锁定着莫里斯,“你想做什么。” 没等莫里斯回答,他顿了顿接着说道:“你不像我,是被野心的驱动的人。你在阿兹卡班里呆了一年,莫里斯,一年。”他微微眯起眼睛,“但你出来的样子,比我想象的更平静。或者说,更危险。” 莫里斯迎着格林德沃的审视,嘴角微微扬起,似笑非笑:“危险?这样的话语出自你的口中,我可以认为这是赞美吗?” “或许是,也或许不是。”格林德沃挑了挑眉,“这取决于你的答案——你究竟想做什么?” “做什么?”莫里斯重复了一遍这个问题,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茶杯。 茶水的蒸汽在他的脸上弥漫,似乎让他的表情看起来更加模糊。 “一个问题,我已经问过自己无数遍——‘伯恩·莫里斯,你想做什么?’”他顿了顿,将边缘的茶杯往里面推了推,轻声说道,“我想让这个世界,还清它的债。” 格林德沃挑了挑眉,用着戏谑的口吻说道:“债?这个世界欠你的?” “不只是我。”莫里斯缓缓说道,声音低沉,“这个世界欠了太多人的公正,太多人的未来,太多的真相被掩埋,而那些掩埋真相的人却在高高在上地享受特权。你应该明白这种感觉,格林德沃先生——毕竟,你也曾站在这个世界对抗的位置上。” “是啊。”格林德沃靠回椅背,冷冷一笑,“可最后,我输得一败涂地。你觉得,你比我聪明?” “聪明与否,不是结果的决定因素,”莫里斯的声音十分坦然,“但我比你幸运,格林德沃先生。我有一件你没有的东西。” 格林德沃目光一闪,似乎对这个回答有些兴趣,“是什么?” 莫里斯端起茶杯,微微一笑:“信仰。” “信仰?”格林德沃听到这句话,嗤笑一声,随即用一种不屑又讽刺的语气说道:“你觉得靠信仰就能改变这个世界?莫里斯,你是刚从阿兹卡班回来,脑子被摄魂怪冻坏了吗?” 莫里斯轻轻放下茶杯,声音不疾不徐:“格林德沃先生,你可以嘲笑信仰,但它是唯一能让人从绝望中站起来的东西。无论是面对摄魂怪,还是面对这个腐朽的世界,信仰都是我支撑下来的理由。” “信仰?”格林德沃像是听到了一个笑话,轻轻摇着头,嘴角挂着冷笑,“信仰不能抵挡咒语,不能撕裂结界,更不能阻挡那些巫师手中的魔杖。莫里斯,信仰只是给弱者的安慰,一个华而不实的虚构概念罢了。” “信仰的确无法阻挡咒语,”莫里斯直视着格林德沃,语气仍然平静,“但它可以让人站在魔咒的前方,依然无所畏惧。” “哦,是吗?”格林德沃眯起眼睛,“无所畏惧?那么,你的信仰是什么呢?公理?正义?还是你心中的那一点虚幻的理想?” 莫里斯沉默了一瞬,微微垂下眼帘,像是在思考。 “我的信仰……”他缓缓启齿,“是复仇。” 格林德沃的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但很快,他的表情恢复如常,转而露出一抹冷笑:“别再说这种冠冕堂皇的话了,莫里斯。复仇?”他摇了摇头,语气里满是嘲弄,“你可不是那些只会靠情绪驱动的小角色。别告诉我,你用‘复仇’两个字就能解释清楚你的目的。” 莫里斯没有回应,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目光沉静如一潭深水。 格林德沃似乎有些不耐,突然提高了语调,双手猛地拍在石桌上,发出一声闷响:“以你刚才所展露出来的实力来看,除了他以外,”他停顿了一下,仿佛那个人的名字连提起都显得过分郑重,“这个世界上很少有人是你的对手。” 他身体微微前倾,银白色头发在夕阳下显得格外冷冽,语气逐渐变得咄咄逼人:“你完全可以大摇大摆地走进各大纯血家族的内部,将那些曾经对你造成伤害的人一一折磨致死。” “你可以用他们的鲜血为自己正名,可以将整个魔法界翻过来,让所有人都跪在你的脚下,承认他们欠了你太多!” “但你没有,为什么?” 第25章 请,你再次回答我 阁楼里的气氛一时之间降到了冰点。 不知何时,起风了。 风从高高的阁楼上席卷而过,带着山间的寒意,吹动着茶壶里缓缓升腾的热气,将它撕裂、吹散在空气中。 夕阳逐渐滑向地平线,天边的光辉变成了一片暗红色,像是泼洒开来的鲜血,将整片天空渲染得凄冷而肃杀。 “从刚才我就想说了,格林德沃先生。” 莫里斯缓缓放下手中的茶杯,杯底轻轻敲击着石桌,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在寂静的晚风中尤为刺耳。 “您激将的方式,一点都不高明。” 格林德沃的眉头微微一皱,眼中浮现出一抹不快,但他没有开口,似乎在等着莫里斯的下一句话。 “激将法对我来说没用,格林德沃先生。相反,在我看来,您刚才一系列动作显得既多余,又可笑。” “没错,”莫里斯语气一转,“我的信仰从始至终,都是复仇。” 这句话像是一柄冷刃,直直插入了阁楼沉静的空气之中,连风都似乎停滞了一瞬。 “只是……”莫里斯顿了顿,目光微微眯起,“和您刚才所理解的复仇不同,我的复仇手段有些特殊罢了。” 格林德沃的脸色渐渐冷了下去,眼中闪过了一丝复杂的神色,他似乎已经意识到了什么,但他依旧保持着沉默,显然在等莫里斯继续说下去。 “你觉得,让他们流血、让他们跪在地上乞求,是一种胜利吗?” “不、不、不,我要那些人——那些曾经伤害我和我爱的人——一点一点地看着他们引以为傲的一切逝去。” “我不会让他们轻易死去,因为死亡是对他们最大的宽恕。” “我会让他们活着,亲眼见证他们所建立的世界如何坍塌,如何崩溃。” 莫里斯微微侧过头,望向远方渐渐暗下的天际,夕阳最后的一抹余晖映在他的脸上,明暗交错,然后……消失不见了,只剩下一片黑暗。 “我要让他们明白,他们的高傲、他们的特权,终究是无根之物。” “我要让他们亲眼看着,曾经属于他们的东西,是如何被一步一步夺走的——权力、地位,乃至思想。” “我要让他们亲眼看着自己的尊严被一层一层地扒下,甚至连活着都不是一种痛苦,而是一种恐惧。” “恐惧等待——等待未知的惩罚,等待自己的一切被剥夺的那一刻。” “我要让他们活着,活得绝望,每一天都清楚地知道,他们已经无路可逃,却依然得强迫自己苟活在我的阴影之下。” “我要让那些静止了几百年停滞不前、腐朽不堪、保守陈旧的思想在短短几年迅速被打碎,我要让他们在这个过程中,永远不知道自己究竟错在哪里——眼睁睁看着自己固有的观念一点点被打破,而自己却不得其所,无能为力。” “而这,比杀掉他们更有意思。” 说罢,莫里斯朝着格林德沃笑了笑。 只是那笑容,在格林德沃眼里是那样的……熟悉。 仿佛某个他无数次曾在镜中见到的表情,带着轻蔑、自信,却又藏着难以捉摸的野心。 然而,莫里斯似乎看出了格林德沃心中所想,他毫不犹豫地打断了对方仅存的回忆。 “格林德沃先生,”他轻声说道。 不知为何,格林德沃从莫里斯的语气中听出了轻蔑。 没错,就是轻蔑——这种态度对他来说几乎是陌生的,以至于让他自己都怀疑是不是多心了。 “你以为我会像你年轻时一样,对吗?”莫里斯继续说道,语气平静得如同在陈述事实,“孤注一掷,意气用事,妄想以一己之力重塑世界,却最终败给了自己的愚蠢和执念。” 格林德沃的眼神微微一变,嘴唇刚要张开,却被莫里斯接下来的话彻底堵住了。 “在我看来,”莫里斯的声音低沉,“你和伏地魔,不过是两个失败者——两个不敢真正面对现实的可怜虫罢了。” 格林德沃的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椅子的扶手,他的目光如同刀锋一般射向莫里斯,但后者依旧神色自若,毫无惧色。 “你觉得我冒犯了你,对吗?”莫里斯轻蔑地笑了笑,“但事实就是如此,你和伏地魔做的事情,不过是让他们流血、死亡,仅此而已。” 他微微停顿,仿佛是为了加重自己的话语:“而我之前说过,这个世界欠我的,不仅仅是我个人,而是欠我们所有人的——所以我的复仇对象从来都不仅仅是那些人,而是……整个世界。” 莫里斯将右手放在胸口,一字一顿地说道。 “是的,我要做的,是改变这个世界,改变这个世界里所有人的思想。” 格林德沃的脸色微微变化,那压抑的怒火终于被点燃了。 是因为莫里斯的挑衅吗?或许是。 是因为莫里斯对他的蔑视吗?或许也是。 但更多的,或许是因为他从莫里斯的神情中看到了——自己。 不,准确来说,是半个世纪前的自己。 那个意气风发,妄图掌控整个魔法世界的盖勒特·格林德沃。 是的,不管莫里斯怎么说,他和自己完全不像,但在格林德沃的眼中,莫里斯就是五十年前的自己,和自己当年一样……嘴硬。 所以,与其说他对莫里斯发火,不如说他对过去的自己发火。 于是,当格林德沃猛然站起身时,那种席卷整个欧洲、令巫师界闻风丧胆的黑魔王气势刹那间回来了。 阁楼的上的空气似乎突然凝固了,风从四面八方涌入,将他的长袍卷起,猎猎作响。 他就站在那里,犹如一座山峰,一座永远不可被人攀上的高峰,在浅薄的夜色下投下了巨大的阴影。 “改变世界?”格林德沃冷冷地重复了一遍,像是一头蓄势待发,即将扑向猎物的猛兽,“口气倒是不小。” “你知道,有多少人曾经说过类似的话吗?阿不思说过,我也说过,甚至...就连那个什么叫伏地魔的垃圾也说过。” 他缓缓走到石桌边,指尖轻轻划过桌面,那冰冷的触感与他的话语一样刺骨。 “可最后,我们改变的是什么呢?”格林德沃的声音陡然拔高,不知道是在质问着莫里斯,亦或是自己,还是整个世界,“不过是让这个世界换了一个方向继续腐朽罢了。” 他站定,冷冷地凝视着莫里斯,语气突然沉了下来。 “别告诉我,你以为比我们强得多。你是聪明,但你聪明人往往死得更快——因为他们以为一切尽在掌握,却忽视了那些无法预料的变数。” “所以,莫里斯——请,你再次回答我,是什么让你觉得,你是个意外。” 第26章 过去的我,祝你成功 这个“请”字被格林德沃念的很重。 牙齿与舌根的碰撞,从口腔的缝隙中挤出。 看着格林德沃的动作,感受着周遭突然冷下来的氛围,莫里斯毫不怀疑—— 如果他不能在此时给格林德沃一个满意的答案,对方哪怕是死,也要把自己留在这里。 但这重要吗? 换句话说,他害怕吗? 遵从自己内心所做的事情,所说的话语,如果迎来了死亡。 那么,这就是他和它的最终归宿! 如果死亡的威胁可以轻易地改变一个人的理想,那么他的理想和他这个人一样。 分文不值! 死亡向来只是理想的袈裟,而永远无法成为它的阻碍。 于是,莫里斯也猛然站起,缓缓走到了格林德沃的身前,仅仅相隔一步的距离,站定。 两人之间的气氛紧张得如同一根拉满的弓弦,随时可能断裂。 莫里斯直视着格林德沃的眼睛,目光没有一丝退缩。 “因为我和你们不同,格林德沃先生。”他终于开口了,“这是我今天第二次说这句话了——希望你听得足够清楚。” “你们想要的是控制这个世界,而我要的,是彻底摧毁它——让它从根基开始,重新建立。” “与其说我想摧毁这个世界,更不如说这个世界值得被摧毁。” 莫里斯稍微向前倾了倾身子,一连串的话语从他的吐出。 “你觉得魔法界的纯血家族能在这个体系中撑多久?他们凭借着前几百年积攒出来的血统特权霸占资源,但却无法适应时代的变迁,越来越多的麻瓜和混血巫师正在觉醒。你觉得他们能永远控制魔法部?永远站在权力顶端?” “而魔法部呢?”他不屑地笑了一声,“一个腐朽到巫师和麻瓜之间的边界都快无法守住的机构。他们的效率低下,内耗严重,甚至连一些基础的危机都处理不了,唯一擅长的事情就是维持现状——就像是一群维持假象的丑角。” “我不是像你那样,想要一时的胜利。我想要的是长久的改变,而改变的第一步,往往是破坏。” 莫里斯攥紧了拳头,“我会用我的方法撕开这些人的保护伞,让那些特权阶级失去庇护,让魔法部失去权威,让整个世界变得混乱。只有混乱之后,才能有新的秩序建立——一个不再由腐朽者掌控的世界。” “你知道吗,你的计划听起来可笑极了。”格林德沃原封不动将这句话又送还给了莫里斯,“你听起来更像是伏地魔的第二个版本,破坏一切,然后试图重建——” “伏地魔的失败,不在于他的目标,而在于他的方法。”莫里斯突然平静了下来,口吻又恢复之前的平淡,但这样突如其来的改变让他的语气听起来更沉重了,“他只是一个仇恨和恐惧驱使的暴君,他试图用武力和恐怖来改变一切,却忘记了,真正的力量来自于思想的觉醒。” “我的复仇不只是针对那些害过我的人,而是针对整个世界的不公与腐朽。我不会直接用暴力去夺取一切,我会让那些人自己毁掉自己。” “我会让他们在内斗和绝望中,亲手撕裂他们赖以生存的体系——到那时,整个世界都会意识到,这个体系早就已经走到尽头,而我会带领他们找到新的方向。” “你知道我和你的区别在哪里吗,格林德沃先生?” “说说看。” “你失败了,是因为你试图用力量强迫人们接受你的思想。而我不会强迫任何人——我会让他们自己选择我的道路,因为我会让他们看到,这是唯一的出路。 “也是......我向这个世界收取债务的方法。” 沉默。 无尽的沉默。 就当莫里斯已经做好了和格林德沃正面对决的准备,但下一秒—— 格林德沃突然笑了。 他的笑声低沉而沙哑,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某种古怪的音符。 那笑声先是轻微,接着逐渐扩大,像是要在整个露天的阁楼上回荡开来,与风声交织在一起,显得既诡异又嘲弄。 掌声。 突如其来的掌声。 “你真的是让我刮目相看,莫里斯。”他终于开口了,笑声和掌声也慢慢停了下来,“很久没有人敢在我面前谈什么‘方向’,更不用说用这种自信的语气告诉我,他能改变整个世界了。” 格林德沃像是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缓缓走回了自己的座位前,坐了下来。 “茶凉了,还要续吗?” “谢谢。” 莫里斯也坐了回去。 夜色逐渐笼罩了整个阁楼,远处山脉的轮廓隐没在黑暗当中。 两个人就坐在石桌前,无声地端起茶杯,像在喝一场不存在的敬酒。 茶杯落下时,格林德沃开口了。 “他......他还好吗?” “很好。” 沉默。 又是沉默。 下一次开口的,是莫里斯。 只见他从怀里小心翼翼地取出了一个布兜,将其放在石桌上,推到了格林德沃的面前。 格林德沃挑了挑眉,莫里斯示意他打开。 格林德沃没有犹豫,随后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将布兜解开。 里面赫然是一颗鲜红如血的石头,在星光的照射下散发出幽幽的光芒。 “魔法石?”格林德沃开口,声音低沉而缓慢,语气中多了一丝复杂的情绪——震惊、疑惑,甚至还有些许难以捉摸的感慨,“你居然把这种东西带来见我……这是阿不思的意思?” “不是。”莫里斯摇了摇头,语气依然平静,“这是我的决定。” “你的决定?”格林德沃挑起眉,目光中闪过一丝戏谑,“莫里斯,你知道这颗石头代表什么吗?不死的生命,无尽的财富,甚至——一场无法挽回的灾难。” 莫里斯并未被他的语气影响,而是冷静地继续回答道:“这是我报答邓布利多的一种方式。他既然选择让我从古灵阁的宝库里取出这块石头,就一定算到了我会带着它来到这里,遇到你。所以,我替他做出了这个选择——将它交给你。也算是我对他的回馈。” 格林德沃的手指悬在布兜上方,停留了一瞬,但最终还是缓缓收了回去。 “不。”他语气平静,“我不需要它,莫里斯。” “你确定?”莫里斯挑了挑眉,“你明白拒绝它的意义吗?” “正因为明白,”格林德沃低声说道,将布兜推了回去,语气中多了一丝难以察觉的疲惫,“我才不能接受它。魔法石的力量不能改变我已经失败的事实,更不能让我摆脱过去的错误。它只会让我重蹈覆辙,踏上一条错误的道路。而我,已经没有再犯一次错的资格了。”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深深地凝视着那颗魔法石,仿佛它是一面照映出他过去的镜子。 最后,他轻声说道:“死亡,对我来说,不过是另一场伟大的冒险。” 莫里斯沉默地注视着他,没有回应,只是缓缓地笑了笑,随后轻轻拍了拍布兜,将它重新收入怀中。 “看来,”莫里斯语调平静,半开玩笑似的说道,“我得换种方式来报答邓布利多了。” “也许……”格林德沃嘴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淡淡地接道,“你刚刚的行为,对阿不思来说不是报答,而是惩罚。” 莫里斯忍俊不禁,眉梢微微挑起,两人相视而笑。 那一瞬间,露天阁楼上的气氛似乎从紧张的棋局,化作了一场悠然的谈话。 他们再次举起茶杯,轻轻碰触杯沿,在这一刻,方才那些属于两人各自的争斗、信念都被融化在了茶水中。 当最后一口茶饮尽时,莫里斯蓦然起身,站在夜风之中,长袍在风中猎猎作响。 他低头整理了一下衣袖,然后转过身看向格林德沃。 “我该走了。” 格林德沃依旧坐在椅子上,目光跟随他的动作缓缓移动。 他没有挽留,只是平静地说道:“再见。” 莫里斯微微点头,随后转身,背影消失在阁楼的台阶尽头,融入夜色之中。 风声呼啸,茶杯里最后的余温被冷风吹散。 格林德沃静静地坐在那里,望着远处深沉的夜幕,眼神复杂,仿佛映照着未竟的过去与难以预见的未来。 片刻后,他的嘴唇微微动了动,低语的声音几乎被风吞没,却依然在夜空中飘散开来: “再见,莫里斯。” 他顿了顿,目光微垂,像是在对什么人,又像是在对着自己倾诉: “再见,过去的我......祝你成功。” 吊桥上,莫里斯的身影逐渐被夜色吞没。 风从桥下的深渊中呼啸而过,带着一丝寒意。 莫里斯低头看着自己的脚步,听着木板在脚下发出的轻微吱呀声,心中满是复杂的情绪。 能让一个与世隔绝的老人今天做出这一切。 除了那不堪回首的往事和满心亏欠的故人。 还能有......谁呢? 只不过,对方的一句话却说错了—— 蓦然间,云层拨开,月光洒了下来,将吊桥和他的身影笼罩在一片淡银的光辉之中。 低头看去,才发现那光辉之下,他胸前赫然渗透了一片鲜红。 那血迹不止刺目,还带着一种炙热的温度。 原来,小白花上的血,并不是敌人的,而是他的——来自他胸前最炙热、最诚挚的血。 当代最伟大的巫师邓布利多哪里是那么容易追赶的,不是吗? 第27章 你会喜欢霍格沃茨的 1991年9月1日。 伴随着沉重的列车紧贴着车轨发出的声响,从国王十字车站开往霍格沃茨的特快列车终于缓缓启动。 透过车窗,哈利看着窗外的景色渐渐后退,城市的建筑变成了开阔的田野,他的手轻轻握着膝盖上那本《霍格沃茨:一段校史》。 书是赫敏硬塞给他的,说是“入学前的必要功课”。 可是,书页还没翻过一半,哈利就已经走神了。 这是他记忆中第一次离开德思礼家这么远。 他望着窗外飞速后退的世界,心中既兴奋又紧张,他感到陌生,却又隐隐期待着某种熟悉感——一种还未真正触及,但已经悄然觉醒的归属感。 这一个月的生活对于哈利来说好极了。 他很少用“好极了”这样的词语来形容自己的生活——当使用这个词语时,就代表着他的生活真的棒的不能再棒了。 自从那天对角巷回到家中,他就有了自己的一个房间。 除此之外,他还拥有了一些他从未敢奢望的东西——自己的床、自己的书桌、甚至一个衣柜。 尽管那些家具都显得有些破旧,但对哈利来说,它们无异于珍宝。 他终于不用再睡在那个狭窄的楼梯间里,也不用每天担心达力随时会用拳头砸在门上威胁他出来“打架”了。 还有更让他兴奋的事情。 对于一个从未收到过真正礼物的孩子来说,那些来自魔法世界的东西——一根魔杖、一堆课本,还有那只漂亮的雪白猫头鹰——无一不是他心中最珍贵的存在。 他常常在夜晚躺在床上,用指尖轻轻触碰赫敏推荐的书页,或者悄悄给海德薇喂点饼干,一边想着对角巷里那些新奇的魔法场景,一边猜测即将到来的霍格沃茨生活会是什么样子。 当然,提到礼物就不得不提莫里斯教授了。 那个让人感到安心的存在。 他送的那块金色怀表仍然被他视为最珍贵的礼物放在自己的内兜里。 对了,还有那个叫做“笼中星”的玩具。 这些日子不管他怎么尝试,都无法解开那个锁,就像被焊在上面一般。 也正因为如此,那个神秘的盒子被他一样视为了珍宝,时不时就要拿出来看看——即使他打不开。 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呢? 一块饼干?一本书?一把金加隆? 坦白来说,哈利对此已经有无数个猜测了。 不过每当他早晨醒来趁着大脑最为清醒的时刻尝试解开“笼中星”,弗农姨夫都会笑眯眯地敲开他的房门,给他送零食来。 这样的频率,早上上班前和晚上下班后各一次。 哈利当然知道,所有一切改变的源头在哪——莫里斯教授。 要知道,光凭巫师的身份可无法让弗农姨夫有这么大的转变。 他在寒暄的时候,总是旁敲侧击地想要让自己在开学之后,去找莫里斯教授表达他的歉意。 哈利看得出来,弗农姨夫...实在是被那天的事情吓坏了。 直到今天,他开车送自己来的时候,还在车上对此事一直念叨着—— “请允许我弗农·德思礼,向伯恩爵士致以最崇高的歉意……”巴拉巴拉巴拉之类的话。 他还想让自己记住。 但...那么复杂的句式,自己怎么可能背的下来呢?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再次提一个自己新认识的朋友了。 哈利抬起头,对面的赫敏正低头专注地读着一本厚厚的书,嘴里还时不时念出几句魔咒的发音,似乎在努力背诵着。 没错,这个新朋友就是赫敏·格兰杰。 从对角巷离开的那天,在莫里斯教授的提醒下,两人互相留了电话。 就连今天在国王十字车站,也是赫敏带他穿过了九又四分之三的站台,找到了自己的车厢。 有一个这样的朋友,对于哈利这个刚刚接触巫师社会的小孩儿来说格外的安心——即使哈利认为,他这个新的朋友说话并不怎么好听,还总是目中无人——但这些都不影响他把她当成朋友。 谁还没一些小缺点呢? 这可是他在巫师世界认识到的第一个同龄人。 能看下去枯燥的《魔法史》的人。 相比于后者,前者的缺点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了。 而且,通过这几次的相处,哈利也认识到了自己的这位新朋友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 正当哈利还在思考霍格沃茨究竟长什么样的时候,车厢门突然被敲响。 “请问,这里还有位置吗……你是...哈利·波特?” 哈利抬起头,看到门口站着的男孩。红头发乱糟糟的,脸上满是雀斑,他一边盯着哈利的额头,一边冷冷地问道:“你是……哈利·波特?” “呃……是我。”哈利有些不自在地挠了挠头,他已经开始习惯别人认出他,但还是不太清楚该怎么回应。 “真是你!”红头发男孩儿似乎受到了极大的震动,眼睛瞪得圆圆的,接着他的脸迅速变红,像是因为自己的反应过于失礼而感到尴尬。他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显得平静一些,“我是罗恩·韦斯莱,呃……这里还有位置吗?” “当然可以。”哈利赶紧说道,心想这一定是个新生,和他一样,或许也是第一次来到霍格沃茨。 罗恩露出了一个带着几分感激的笑容,迅速把手里的行李提上了车厢。 他坐下来后,目光依旧时不时地瞥向哈利的额头。 “你好,我是赫敏·格兰杰。”赫敏主动打破了沉默,记下书页后将书合上,语气里带着几分自信,“你是新生吧?霍格沃茨列车上的第一堂课可不是盯着别人的额头看,虽然说这可能是个有趣的行为研究课题。” 是的,赫敏仅仅用了一句话,就让罗恩内心有些不舒服。 他完全没有料到这种“打招呼方式”,所以一时间有些语塞,支支吾吾地说道:“呃,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只是,没想到真能见到哈利·波特。” “是啊,我知道。”哈利见到气氛不太对,连忙插话帮罗恩解围,“很多人看到我都会这样,其实……我也没觉得自己和别人有什么不同。” “除了你的伤疤。”罗恩脱口而出,随即又意识到自己说得太直接,急忙补救道,“呃……我是说,你的伤疤,它真的和传闻里说的一样,是...那个人...留下的吗?” “是的。”哈利点点头,语气平静地说道。 经过了莫里斯教授提前告诉的真相,以及长达将近一个月的心理建设,他已经接受了这些。 甚至……还感觉到非常温暖。 妈妈没有陪着他吗。 妈妈一直在陪着他。 “哇。”罗恩低声惊叹了一句,目光从哈利的额头上挪开,终于开始放松了一些。 “你刚才说你是韦斯莱?”赫敏突然问道,语气有些好奇,“我听说巫师界有非常多古老的家族,弗利家族、麦克米兰家族、马尔福家族、诺特家族……还有韦斯莱家族,你是那个家族的,对吗?” “是啊,不过我们家没什么特别的。”罗恩摆了摆手,语气非常无奈,“人太多了,我还有五个哥哥,一个妹妹。我是家里最小的男孩,所以基本没什么好东西留给我——连魔杖都是用我二哥的旧魔杖。” “我觉得没什么不好。”哈利笑着说道,“至少你有哥哥和妹妹。我是独生子,不过……你也知道,我的家庭并不算好。” 听到这话,罗恩看着哈利,露出一个同情的表情:“哦……是啊,我听说过你的故事,我觉得你简直是个奇迹,居然和一群麻瓜住在一起,我肯定没办法和麻瓜一起生活那么久的,对了,他们怎么样?” 哈利有些不自在地耸了耸肩:“他们……有些差劲,不过不是所有麻瓜都是这样的,我已经习惯了。现在我觉得还好——至少,我已经离开那里了。” “对啊,”罗恩点了点头,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现在我们去霍格沃茨了,一切都会不一样的!” “希望如此。”哈利轻声说道,嘴角扬起一抹微笑。 “你会喜欢霍格沃茨的!”罗恩兴致勃勃地说道,“那里有魁地奇比赛啊,四个学院,许多神奇的魔法课…….还有很多好吃的东西!弗雷德告诉我,你一定得试试霍格沃茨的南瓜派和——” 咚、咚、咚—— 就在罗恩安利霍格沃茨食物的时候,隔间门被敲响了。 一个圆脸的男孩走了进来,满脸含泪。 “对不起,”他说,“我想问问,你看见我的蟾蜍了吗?” 在场的三个人不约而同地摇了摇头。 男孩大哭了起来,“我又把它弄丢了!它总想从我身边跑掉。” “它会回来的。”哈利安慰道。 本来赫敏想要起身,帮助这个男孩儿一起去找蟾蜍,可是男孩儿只留下了一句“如果...你...们看到...”便哭着跑开了。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着急。”罗恩说,“我要是买了一只蟾蜍,我会想办法尽快把它弄丢,越快越好。不过我既然带了我的宠物老鼠斑斑,也就没话可说了。” 没人搭理他。 空气中还残留着刚刚男孩所带来的悲伤氛围。 于是,罗恩为了打破气氛,再次主动开口:“你们知道吗,我听爸爸说,这学期霍格沃茨要来一个新的教授,名字叫莫里斯。”他说着,眼睛微微瞪大了一些,像是这个名字背后藏着什么惊天秘密,“爸爸妈妈还特别叮嘱我,要离这个莫里斯教授远一点。” 哈利和赫敏听到这个名字同时抬头,将目光投向了罗恩。 “为什么?”赫敏挑起眉头,听起来语气有些不高兴,“难道是因为他很危险?” “嗯……他们说他以前进过阿兹卡班。”罗恩压低了声音,似乎生怕别人听到,“那地方光是听名字就让人毛骨悚然。” “阿兹卡班是什么?”哈利好奇地问。 他隐约记得自己从哪儿听过这个词语。 罗恩一脸严肃地看向哈利:“阿兹卡班是巫师界的监狱,里面关的都是那些犯下大罪的巫师。听说那里有摄魂怪守着,那些东西会让你感觉一切快乐都消失了……我以前听爸爸说起过一次,真的太吓人了。” 正当哈利想要追问“摄魂怪”是什么的时候(哈利也不知道,罗恩实际上并不清楚“摄魂怪”是什么),隔间门被拉开了。 这次没有人敲门。 一个金发苍白、脸上带着几分得意神色的男孩出现在门口,身后还跟着两个身材高大的随从。 “哈利·波特。”他看了一眼车厢里的三个人,颇为傲慢地说道,“我听说你也在这趟车上,没想到这么容易就找到你了。” 哈利眨了眨眼,心中有些困惑:“呃……是我。你是?” “德拉科·马尔福。”金发男孩露出了一个自以为优雅的微笑,但却多了几分刻薄,“听说你是从麻瓜家长大的,所以我觉得有必要来见见你——毕竟,你需要有人教你该怎么在巫师界交朋友。” “对了,你们刚才提到了莫里斯对吧?那可是恶心的叛徒——” 至于“叛徒”背后的含义,马尔福也并不知道。 他和罗恩一样,都是从爸爸嘴里听到了三言两语然后拼凑出来的东西——同时,在他临走的时候,爸爸还特地叮嘱他,要他离莫里斯远一点。 不过这些都不影响他对莫里斯发表自己的评价。 “听说,莫里斯一直——” 第28章 开学典礼 远在霍格沃茨的莫里斯并不知道此时在霍格沃茨特快列车上发生的事情。 他正在礼堂里,抬手挥动魔杖调整浮动的烛光,为即将到来的开学典礼布置着最后的细节。 灯火随着他的魔杖指向缓缓升高或降低,像是跳舞一般。 就在他准备调整最后一组烛台时,一道熟悉的脚步声从门口传来,缓缓向他靠近,最终停在了他的身后。 莫里斯的手微微一顿,他没有回头,只是稍稍调整了一下最后一组烛光的高度,直到他满意地收回魔杖,才转过身来。 “斯内普教授,”他轻轻一笑,“好久不见。” 站在他面前的,正是斯内普。 那身标志性的黑色长袍仿佛与礼堂的阴影融为一体,黑发微微垂落,冷峻的面容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 斯内普深深地看了莫里斯一眼,薄唇微启,低声回应道: “莫里斯……教授,好久不见。” 两人对视片刻,空气中隐隐弥漫着一种复杂的气息,像是某种未解的过去在无声地涌动。 莫里斯并没有急着开口,他只是微微侧过头,望了一眼礼堂内升腾的烛光,然后将目光重新落在斯内普的身上,语气依旧平静:“我以为,你会对礼堂的布置不感兴趣。” “我确实不感兴趣。”斯内普低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惯常的讽刺,“但很显然,有些人并没有像我一样,意识到时间的宝贵——竟然还会将如此多的精力浪费在这些无意义的装饰上。” “装饰?”莫里斯挑了挑眉,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一些,“或许吧。但我更愿意称它们为……一种欢迎的仪式。” “欢迎?”斯内普冷笑道,“你以为一群十一岁的孩子会在意这些浮华的细节?莫里斯教授,你不觉得你的用心,未免显得有些……多余吗?” “当然——”莫里斯的回答却出乎意料,他话锋一转,语气坚定地说道,“不多余。” 斯内普微微一怔,抬眼看向莫里斯。 他的神色依旧冷漠,但目光却不自觉地停留在对方的脸上片刻。 就在这一瞬间,仿佛有什么东西被触动了。 记忆像被打开的老旧抽屉,从深处一点点滑出,涌入他的脑海。 画面里,那是很久以前的霍格沃茨,一个偏僻的走廊,一个被打倒在地的小男孩。 小男孩瘦弱苍白,怀里抱着破旧的书本,双手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目光四下躲闪,眼神中藏着无助和惶恐。 “别哭哭啼啼的。” 一道清朗的声音响起。 小男孩茫然地抬起头,一只修长的手伸到了他的面前。 “起来,像个男子汉一样,别哭哭啼啼的,起来削他们。” 一个看起来比他还要小几岁的少年站在他的面前,嘴角扬着自信而顽皮的笑容。 他的脸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明亮,和那张温暖的笑容一样,让人难以忽视。 “我叫伯恩·莫里斯,以后你就是我的小弟了。你的魔药课本我收下了,当做保护费,以后他们要是再敢欺负你,你就报我的名号。” “……” “詹姆他们又欺负你了?你有没有报我的名字?” “报了?报了还敢动你,那就是不给我面子,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帮你找回场子。” “这是詹姆的裤子,是我刚才的胜利品,你替我拿着。” “他再敢欺负你,我见他们削他们一次。” 记忆逐渐模糊,但记忆里的少年和面前的男人却一点点重叠、融合。 斯内普的目光不由得变得复杂,几分恍惚从他的神色中一闪而过。 “为什么?” 心底的一连串问题突然涌了上来,像狂风卷起海浪。 为什么他当初会突然退学?为什么音信全无?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了,连一句问候都没有?为什么就在他几乎相信那一切不过是自己的一场梦时,对方又突然出现在眼前? 不知不觉中,斯内普的手已经攥紧成拳。 他迅速从那些思绪中挣脱出来,努力恢复了一贯的冷漠。 “别人都说你变了,变化很大,但我觉得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多管闲事。”最终,斯内普冷冷地说道,转身准备离开,却在跨出一步之后停了下来,“但愿你这份热情,能一直坚持到学期结束。” “哦,我会坚持的,”莫里斯轻声说道,“希望你也能,西弗勒斯。” 斯内普的身影猛然顿了一下,但没有再回头,他的黑色长袍在微光中掀起一片暗影,伴随着沉重的脚步声消失在礼堂门口。 莫里斯站在原地,注视着他的背影,眼神中多了一丝复杂的情绪,像是在回忆,又像是在思索。 片刻后,他低下头,那抹礼貌的微笑重新回到了他的脸上。 他再次举起魔杖,继续调整礼堂的布置。 烛光跃动,星辰闪烁。 ... 一个小时后。 霍格沃茨的大礼堂内,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 高高的天花板如夜空般被魔法所装点,点点繁星镶嵌其中,与悬浮的烛光一同洒下光辉。 桌子上方成千上万只飘荡在半空的蜡烛把礼堂照得透亮,四张桌子上摆着熠熠闪光的金盘和高脚酒杯,礼堂上首的台子上另摆着一张长桌,那是教职工的席位。 斯普劳特教授正在很热切地和辛尼斯塔讨论着什么(似乎是关于草药学和天文学之间的联系),笑容时不时从她们的嘴角绽放。 而邓布利多、弗立维教授几个人也围成了一个小圈子,彼此交换着轻松的对话。 然而,在教授长桌的另一端,却显得格外冷清。 斯内普、奇洛、莫里斯三个人依次坐在教授长桌的最左边的角落里。 没人和他们说话,他们也没有试图加入任何人的谈话,甚至也不互相说话。 三个人的存在仿佛被刻意割裂开来,形成了一个与其余欢快气氛完全格格不入的小岛。 他们仨看起来......孤独极了。 奇洛还好,他低着头,一动不动地看着桌子上的盘子,就好像这样看就能把盘子看出一朵花来似的。 斯内普和莫里斯则冷漠(温和)地注视着一切。 所有的快乐都与这仨人无关。 就在这个时候,远处传来一阵喧闹声。 “学生们来了!” 霍格沃茨的大礼堂顿时安静了下来,连飘在空中的烛光似乎都微微停滞了一瞬。 教授们纷纷就座,目光一致地投向礼堂的入口。 与此同时,礼堂内长桌旁已就座的学生们也将期待的目光聚焦在礼堂的大门上,静等即将到来的学弟学妹们。 砰的一声。 礼堂大门缓缓开启,一群穿着黑色校袍的小巫师们被麦格教授带领着走进了礼堂,他们的步伐参差不齐,脸上或紧张或兴奋的表情交织在一起。 礼堂里的一切,对于这些第一次踏足霍格沃茨的新生来说,简直像是来自梦境一般。 高高的天花板上闪烁着的繁星,半空中漂浮的烛光、闪闪发亮的金盘和酒杯,还有长桌旁那一张张对他们投来目光的面孔,都让这些小巫师们屏息凝神,不敢大声说话。 “跟紧一点。”麦格教授站在队伍前方,语气一如既往地严厉,“保持安静,我们马上开始分院仪式。” 她带领着这些新生缓缓走过学生长桌,走向礼堂中央的一顶破旧的分院帽。 这顶帽子看起来陈旧不堪,缝缝补补的地方随处可见,但每一个新生的目光却都被它深深吸引。 礼堂里的学生们窃窃私语,有人笑着低声评论着新生们中最紧张的那几个,也有人像往年一样,赌一赌自己的弟弟或妹妹会被分到哪个学院。 莫里斯和斯内普的目光不动声色地扫过那些新生。 两个人的视线同时在一个瘦小的黑发男孩停留了一会儿——那是哈利·波特,脸上带着明显的拘谨和不安,但眼睛里却有一种独特的光。 “他一定会喜欢自己出风头的感觉,”斯内普忽然低声开口,语气冷淡,带着一丝惯有的讽刺,“救世之星,万众瞩目。” 莫里斯微微偏过头,看了斯内普一眼,没有立刻接话,而是漫不经心地将视线移开,目光落回新生的队伍。 “他不过是个孩子,”他轻声说道,“这个年纪就背负那么多,不是什么值得羡慕的事,斯内普教授。” 斯内普微微眯起眼睛,好像对莫里斯的回答并不意外,只是哼了一声,便不再开口。 分院帽此时已经开口唱起了它的歌谣。 它的声音沙哑,在礼堂内回荡开来,对于分院帽的歌声——莫里斯不做评价。 那些新生们一个个屏住了呼吸,有些人甚至看起来像是要晕倒过去了。 曾几何时,自己也像他们一样站在那个位置。 等待着即将到来,早已经被上天注定的命运呢? 莫里斯有些恍惚。 麦格教授在一旁站得笔直,手中拿着一卷羊皮纸,在分院帽唱完之后,清了清嗓子。 “当我叫到名字时,”她高声说道,“你们就走上前来,戴上分院帽。帽子会根据你的特质将你分到适合的学院。” “汉娜·艾博!” 不一会儿,一个面色红润、梳着两条金发辫子的小姑娘,跌跌撞撞地从队伍中间走了出来。 她戴上了帽子,而宽宽大大的分院帽刚好遮住她的眼睛,她那两只小短腿儿悬在凳子上,紧张地一晃一晃的,像是在荡秋千。 停顿片刻后—— “赫奇帕奇!”分院帽喊道。 赫奇帕奇的长桌上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 分院仪式继续进行着,莫里斯的目光时不时扫过一个个被分院的新生,脸上的表情始终平静。 “苏珊·博恩斯!” “赫奇帕奇!” “西奥多·诺特!” “斯莱特林!” “泰瑞·布林德!” “......” “......” 分院帽的速度时快时慢,有时候小巫师戴上的瞬间,帽子立刻就能喊出学院的名字,有的时候它则需要想一想才能作出决定。 对于这种影响着一位巫师以后人生轨迹的大事,多慎重考虑考虑自然也是应该的。 这似乎是一种刻板印象,给还没有明确人生道路的小巫师打上了一个一辈子也洗不掉的标签——这太武断了。 但,这里是魔法的世界。 魔法的世界总是神奇的。 只是,如果你问莫里斯单凭一个帽子真的能够确定一个巫师未来的人生道路吗? 他会笑,然后带着一种意味深长的神情告诉你:“不,它只是给你一个起点。至于道路怎么走,全看你自己。” 在莫里斯的记忆里,他见到许多被分到不同学院的巫师。 他们的人生往往充满变数——格兰芬多的勇敢未必是天生的,拉文克劳的智慧也未必永远占上风,赫奇帕奇的忠实有时候也会被打破,而斯莱特林的野心.......则往往被扭曲成了许多不同的东西。 出身于拉文克劳的莫里斯自己便是一个鲜活的例子。 “哈利·波特!” 当麦格教授念到这个名字时,礼堂里瞬间爆发出一阵骚动,人人都站起伸长脖子,想看看传说中救世主的模样。 一时间,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哈利身上。 他被这突如其来的注视吓了一跳,脸上露出些许茫然的表情,但还是努力挺直了背,走上台去。 莫里斯用余光能瞥到旁边斯内普藏在桌底的双手已经紧紧攥成了拳状。 还是忘不掉吗? 哦,他尽力了。 分院帽被戴到哈利的头上,礼堂陷入了一片寂静。 “哦,真有趣。”帽子的声音在礼堂里响起,但只有哈利一个人能听到,“你拥有拉文克劳的智慧,赫奇帕奇的忠诚,格兰芬多的勇气,当然,还有斯莱特林的野心和潜力。” “我不想去斯莱特林。”哈利低声说道。 他不想跟那个诋毁莫里斯教授的男孩儿分到一个学院去——他怕自己忍不住冲动教训他。 “是吗?但斯莱特林可以成就你。”帽子轻声说道,像是某种引诱,“在那里,你会拥有真正的力量。” “我不想去斯莱特林。”哈利再次强调。 分院帽沉默了片刻,随后高声喊道:“格兰芬多!” 格兰芬多长桌瞬间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声,而哈利则松了一口气,快步走向了那张属于他的长桌。 莫里斯的目光追随着哈利的背影,轻轻笑了笑。 “一个有趣的孩子。”他低声说道。 “一个麻烦的孩子。”斯内普冷冷地讽刺道。 莫里斯没有反驳,只是拿起了手边的茶杯,轻轻啜了一口。 这一年,注定会很有趣。 第29章 巫师界的真理是什么 在最后一名小巫师被分配学院后,麦格教授卷起了羊皮纸,抱着分院帽优雅地离去了。 整个礼堂瞬间热闹了起来,四张长桌上的学生纷纷开始窃窃私语,彼此议论着新加入的小巫师。 “欢迎大家来到霍格沃茨。” 邓布利多缓缓起身,抬手示意大家安静。 “在宴会开始前,我想讲几句话。那就是:“笨蛋!哭鼻子!残渣!拧!谢谢大家!” 说完,他轻轻拍了拍手,整个礼堂的桌子上瞬间被堆满了美味佳肴:香喷喷的烤鸡、焦黄的烤土豆、冒着热气的浓汤,几乎装满了桌面,还有各种颜色鲜艳的饮品。 “哇哦!”哈利忍不住惊叹了一声,眼睛睁得大大的。他从未见过如此丰盛的晚宴,连德思礼家一年一度的圣诞晚餐也无法与之相比。 于是,一场风卷残云的战争开始了。 莫里斯坐在教授长桌的角落,亲眼目睹了礼堂瞬间变成了战场。 学生们的欢呼和兴奋像潮水一样席卷整个空间,香味在空气中蔓延开来。 他端起了面前的蜂蜜柠檬红茶,轻轻抿了一口,然后将目光落在长桌上的佳肴。 烤鸡的表面泛着金黄色的油光,香气扑鼻,烤土豆的表皮脆得诱人,旁边还放着一盘闪着微光的牛肉派,以及一锅冒着蒸汽的浓汤。 “看来霍格沃茨的传统还没变。”莫里斯低声自言自语着。 “是的,不管发生什么,宴会总是能让这些小鬼们兴奋起来。”斯内普冷冷地说道,直到话脱口而出后,他才发觉自己竟然刚才在和莫里斯对话,于是—— 他闭上了嘴巴,低着头,没有动盘子的食物,只是用叉子戳着眼前的牛肉,像是在和它较劲。 莫里斯看了他一眼,淡淡地笑了笑,没有回应。 他的目光移回了眼前的食物,随手夹了一块鸡肉放进盘子,又添了一勺土豆泥。 “莫里斯,你看起来很享受。” 出人意料的,坐在他另一侧的弗立维教授开口了。 对于这位曾经身为自己的院长,并且在自己退学时候提供了巨大帮助的教授,莫里斯向来是敬重的。 于是,他笑了笑,回应道:“当然,无论是对学生还是教授来说,霍格沃茨的食物一直是最值得期待的。” 说着,他用叉子挑起一块鸡肉,慢慢品尝了一口,脸上的神情带着一种几乎可以称之为“幸福”的满足感。 诚然,霍格沃茨的美食确实好吃。 在某种程度上,能和他在伦敦总去的一家以“左宗棠鸡”为招牌的中餐馆有的一拼。 弗立维教授咯咯笑了起来:“你这话倒是让我开心,莫里斯。说实话,我一直觉得霍格沃茨的宴会有点......单调。” “单调?”莫里斯挑了挑眉,抬头看向满桌的佳肴,“如果这是单调,那我真想看看您口中的‘丰富’是什么样子。” 弗立维教授笑得更开心了:“或许等你有时间来拉文克劳塔,我可以给你推荐几本关于魔法美食的书——我们那里可收藏了不少有趣的食谱,你原先对这些最感兴趣了,不是吗?” “我很期待。”莫里斯举起杯子,向弗立维教授微微点头,算是答谢。 而斯内普只是瞥了他们一眼,冷哼了一声:“我吃完了。”说完便离开了座位。 莫里斯像是没有听见似的,随意地切下一块牛肉,蘸着酱汁放进嘴里,接着又拿起了旁边的一块面包,将面包撕成小块,慢悠悠地送入口中。 没过多久,主菜过后,饭后甜点又被变了出来。 布丁、各种口味的冰激凌应有尽有,苹果饼、糖浆水果馅饼、巧克力松糕、炸果酱甜圈、米布丁—— 也不知过了多久,在晚宴快要结束的时候,邓布利多又站了起来,礼堂也复归肃静。 “哦,现在大家都吃饱了,喝足了,我要再对大家说几句话。” 莫里斯看向了邓布利多。 “在学期开始的时候,我要向大家提出几点注意事项。” “一年级新生注意,校园里的树林一律禁止学生进入。” “再有,管理员费尔奇先生也要我提醒大家,课间不要在走廊里施魔法。” “魁地奇球员的审核工作将在本学期的第二周举行。凡有志参加学院代表队的同学请与霍琦夫人联系。 “还有一个比较重要的事情要宣布。”邓布利多停顿了片刻,似乎是给台下学生们留下充足的缓冲时间,“在这个学年,我们将会迎来两位新老师,分别是负责黑魔法防御课程的奇洛教授和巫师社会学的莫里斯教授。” 邓布利多话音刚落,礼堂里顿时响起了嗡嗡的低语声,犹如一阵不安的海浪席卷了整个大礼堂。 学生们的目光这才纷纷聚焦到教授席末端那个安静坐着的身影——伯恩·莫里斯。 在霍格沃茨,大部分小巫师是没有见过莫里斯的。 但是,奇洛教授原先是他们麻瓜研究学的教授,所以,教师长桌剩下的那个人是谁就显而易见了。 莫里斯似乎早就料到了这样的反应,脸上依旧挂着那抹平静的笑容,只是手指微微摩挲着茶杯,显得淡定而从容。 “那个就是莫里斯吗?” “天啊,他真的来当教授了?!” “不是谣言吗?进过阿兹卡班的人竟然来教我们?” “巫师社会学是什么课?他会教什么?我们会不会被他——” 坐在格兰芬多长桌旁的赫敏与哈利,对这一切看在眼里,心情沉重。 此时,就连赫敏也有些动摇了。 莫里斯教授这样一个去过阿兹卡班的人,真的是好人吗?就因为他送了自己一本《魔法史》?更何况,这么多人都在说—— “哈利,”赫敏低声说道,她的语气罕见地带着些许不确定,“我不明白邓布利多教授为什么要聘请这样一个人来当教授.......他曾经进过阿兹卡班,这难道不意味着他可能危险吗?” 哈利没有立即回答,他的目光始终停留在莫里斯身上。 那个曾在暴风雨夜里出现的高瘦身影,那个在雨中牵着他的手跟他讲过去的男人,那个....... “他不是坏人,”哈利终于开口,这是他第一次在魔法界这个新奇的世界如此坚定地发表自己的观点,“你也听见了,那个叫做邓布利多的教授说他值得信任,邓布利多那么厉害(指刚刚几人在火车上,看见巧克力画片上邓布利多的描述),他一定不会看错人。” 赫敏皱了皱眉,虽然有些不太赞同,但也没有反驳。 她低看了看手中的《霍格沃茨:一段校史》,翻了几页,像是试图从书中找到答案,却徒劳无功。 “反正我早就说过,”罗恩嘟囔着,打破了两人的沉默,“这种人绝对不是什么好人。阿兹卡班的囚犯?还要教我们?他要是敢对我们做什么,我绝对第一个跑去找麦格教授!” “罗恩!”赫敏瞪了他一眼,“你怎么能这么说?无论如何,他已经是我们的教授了。或许他值得我们先了解一下,而不是先下结论。” 这句话脱口而出的时候,赫敏愣了一下,等她再次反应过来,脑海就只剩下了一句—— “看起来的样子,往往不一定是真相。” 这是莫里斯教授在破釜酒吧对她说的话,不是吗? “我只是说出了事实。”罗恩并没有注意到赫敏的异状,而是撇撇嘴,嘟囔道,“你也看到了,他的样子就很可疑。” 一旁在火车上丢了自己蟾蜍的小男孩儿弱弱地插了一句嘴。 “其实,我感觉...相比于莫里斯教授...那个戴着紫色头巾的教授更...可疑。” 台上的邓布利多等了一会儿,直到大礼堂的议论声逐渐平息后,他才微微点头,继续说道:“莫里斯教授的巫师社会学课程将在四楼的塔楼里开设,这是一门全新的选修课,三年级及以上的学生可以自由选择加入。” 他停顿片刻,目光柔和地扫过每一张小巫师的脸庞,认真地说道:“在这里我要提醒大家,霍格沃茨是一个欢迎每一位巫师和女巫的地方。无论过去经历了什么,只要带着善意和真诚来到这里,他们都值得被给予信任和机会。莫里斯教授,便是这样一位值得尊敬的人。” 全场再次安静下来,所有目光都集中在莫里斯身上。 莫里斯抬起头,环顾四周,目光扫过那些复杂的、怀疑的、甚至略带敌意的脸庞,最后,他站起身,微微点头。 “感谢邓布利多教授的介绍。” “我很期待和你们一起讨论巫师世界的真相。” “无论你们如何看待我,我希望你们能够明白——这个世界,有些事物要远比所学的魔法要复杂的多。” 他顿了顿,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我的课程三年级以上不分年级、不分学院,甚至你不需要和我提前说,只要你想听,随时便可以来找我,每个星期我都会讲同一节课,所以你不用担心没有时间或者跟不上进度。” “第一节课,我会告诉你们巫师界的真理。” “希望我的课堂能让你们找到答案——或者,至少学会提出问题。” 说完,他重新坐下,没有再多说一句话。 可是他的话语却在许多人心中引起了震荡——真理? 巫师界的真理是什么? 那......是什么? “最后,”邓布利多的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大家的思绪,“我必须告诉大家,凡不愿遭遇意外、痛苦惨死的人,请不要进入四楼靠右边的走廊。” 这句叮嘱成功冲淡了大家对莫里斯的疑惑和恐惧。 毕竟,这个新来的莫里斯教授再怎么邪恶,也不至于导致别人...痛苦惨死吧? “现在,在大家就寝之前,让我们一起来唱校歌!”邓布利多兴致盎然地宣布道。 一部分新生发现教师长桌上大部分教授的笑容似乎都僵住了。 邓布利多将魔杖轻轻一弹,魔杖中就飘飞出一条长长的金色彩带,在高高的餐桌上空像蛇一样扭动盘绕出一行行文字。 “每人选择自己喜欢的曲调。”邓布利多说,“预备,唱!” 于是全体师生放声高唱起来: 霍格沃茨,霍格沃茨,霍格沃茨,霍格沃茨, 请教给我们知识, 不论我们是谢顶的老人 ... 我们将努力学习, 直到脑子一团浆糊。 这首古怪的校歌伴随着不同的旋律回荡在礼堂内。 有的学生用雄壮的进行曲调唱出气势,有的则故意拖长声音让曲调显得滑稽可笑,还有的唱的欢快明亮,像是在演奏交响曲。 教师席上的表情更加精彩,麦格教授看似镇定,但眉头紧锁;特里劳妮没有完全开口,闭着眼睛,像是被音乐弄昏过去了(也有可能是睡着了);费尔奇更是直接捏住鼻梁,似乎在努力压制头疼。 唯一看起来享受这一切的,只有邓布利多。 他随着学生们的旋律微微点头,目光中充满了欣慰。 终于,最后两个以极其缓慢调子唱完的韦斯莱双胞胎闭上了嘴,校歌终于结束。 邓布利多站起身,鼓起了来,声音清亮:“绝妙的表现!非常棒!我想,我们这个学年会非常精彩。” 随着这句愉快的总结,开学典礼也就正式结束了。 学生们在学院长的带领下陆续离开礼堂,准备返回各自的寝室休息。 而莫里斯也站起身,准备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休息。 就在他离开长桌的时候,礼堂中却有两双眼睛悄悄跟随着他的背影——一双来自台上教师长桌的费尔奇,另一双则是斯莱特林长桌旁的某个小巫师。 两个人都似乎想跟上去说些什么,却最终都选择了沉默。 英国魔法部元旦祝福 英国魔法部通告 致全体巫师: 随着时间的沙漏再度翻转,魔法历2024年即将迎来尾声,英国魔法部在此向巫师界的每一位致以最诚挚的新年祝福!让我们共同挥别过去的一年,将希望与魔力注入崭新的未来。 为庆祝新年的到来,魔法部特此宣布,2025年1月1日零时整,大本钟将由巫师部特别授权,短暂施展发光咒,与麻瓜世界的钟声一同点亮新年。请大家谨慎行事,不要让麻瓜察觉任何异常。 同时,以下事项仍需提醒各位巫师注意: 跨年聚会礼仪:无论是舞会、宴席还是霍格莫德小聚,请妥善使用魔法,避免因兴奋过度而施展过量的烟花咒或召唤咒,扰乱邻里。 交通安全第一:跨年夜的飞天扫帚交通繁忙,请务必按照飞行法规定飞行,尤其是在低空地带,避免撞击烟花或麻瓜航班。 时间转换慎用:提醒所有持有时间转换器的巫师,禁止利用其重复跨年!违规者将受到神秘事务司的严格调查。 此外,神奇动物管理控制司特此提醒:跨年期间,雷鸟、夜骐等神奇动物对烟火声敏感,请为您的宠物准备安抚咒或降噪魔法。若发现走失的动物,请立即与魔法部联系。 最后,霍格沃茨魔法学校校长、一级梅林勋章获得者、国际巫师联合会主席、威森加摩首席巫师、二十一世纪最伟大的巫师、英国魔法部部长伯恩·莫里斯寄语新年: “新年的钟声不仅是时间的更迭,更是每位巫师新的起点。让过去的难题化作未来的魔力,让新的梦想指引前进的方向。愿和平、团结与爱继续守护巫师界的每一个角落!” 愿2025年为您带来繁荣、魔力与无尽的奇迹! 元旦快乐!新年幸福! 英国魔法部秘书处 2024年12月31日 《从霍格沃茨退学的我,在酒馆演讲》英国魔法部元旦祝福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30章 第一节课(上) 清晨。 霍格沃茨的天空刚刚泛起一抹微弱的晨光。 远处的山峦被薄雾笼罩着,像一副朦胧的水墨画。 黑湖静谧无声,湖面如同一面巨大的银镜,反射着天空的微光,偶尔被清风拂过,荡起层层涟漪。 湖边的柳树垂下纤长的枝条,几滴昨夜的露珠在叶尖滚动,映射出晶莹的光辉。 空气中弥漫着清新泥土的气息,夹杂着湖水特有的湿润,以及远处偶尔传来几声鸟鸣,给清晨增加了几分生机。 霍格沃茨的城堡还在沉睡,窗户大多紧闭着,只有几扇透出微弱的灯光,似乎有早起的学生正在准备新一天的课程。 当然—— 这些灯光的位置大概在拉文克劳公共休息室的方向。 莫里斯站在黑湖靠近禁林的一边,灰色长袍的下摆被晨风轻轻扬起,手中的魔杖泛着微光。 他深吸一口气后,低声念出一个咒语。 魔杖挥动间,一道淡蓝色的光芒犹如闪电般劈向前方的岩石。 “轰!” 岩石应声四分五裂,碎屑四散飞扬,甚至带起一阵细微的晨雾。 莫里斯停下,眉头微微蹙起,绕过那堆碎裂的岩石,仔细观察着每一处裂痕,似乎在琢磨魔咒的效果是否达到了预期。 “恢复如初——” 他低声施下了一个修复咒,岩石的碎片迅速聚拢复位,像是从未被破坏过。随即,他抬起魔杖,再次尝试。 这一次,魔杖的速度更快,威力更强,一股无声的气浪从爆炸点扩散开来,将周围的草叶压低成了一个圆形的扇面,露珠四散而飞,像是天逛下的碎钻。 但莫里斯依旧没有满意。 他甩了甩手腕,活动了一下肩膀,又重新进入了状态。 这并不是莫里斯唯一的训练内容。 接下来,他施展了一系列高深而复杂的魔咒——包括但不限于一些威力强大的、或是需要极高精准度、以及应急场景下的组合咒,将攻击、防御与位移巧妙地结合在了一处。 他的动作干脆利落,完全不像是一个固有的、被魔杖束缚的巫师(巫师界部分人认为,魔杖是对巫师的一种束缚),反而更像是魔法与身体融为一体的舞者。 每一次挥动,都能看出他对力量与精准的极力追求。 这样的训练,对莫里斯来说早已习以为常。 从他十一岁进入霍格沃茨的第一天开始,这种刻苦变成了他的习惯。 与现在相同的是,那个时候他刻苦训练的目的也是复仇。 只是和现在复仇的目标来比,那个时候的复仇更渺小一些,更像是为了证明某种事物而兴发的复仇念头。 总的来说,莫里斯这个人是为了复仇而存在的。 他生命的字典里也只有“复仇”两字。 在他的认知中,只有力量,才能让他在这个魔法与危险并存的世界里站稳脚跟。 十三年前,他因为某些突如其来的变故,不得不离开霍格沃茨,这种日常被中断了一段时日,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变得更加刻苦了;而前一年,阿兹卡班的囚笼让他的魔咒练习一度成为奢望。 可如今,他再次回到了这种状态。 随着晨雾逐渐散去,第一缕阳光彻底穿透云层,洒在黑湖的湖面上,将周围的景色染上了一层金色。 而莫里斯的身影依旧矗立在湖边,汗水沿着他的额角滑下,却没有丝毫停下的意思。 他的每一次挥动都比前一次更流畅,每一道魔咒都比前一道更加精准。 直到鸟鸣声渐渐多了起来,湖面上的波光也变得明亮,他才缓缓收起了魔杖,抬手擦去额头上的汗珠,脸上露出一抹满意的笑容。 “不错的开始。”他低声自语,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袖后,转身迈步朝着城堡的方向走去。 清晨的霍格沃茨城堡已经渐渐热闹了起来,走廊里开始出现零星的学生和教职工的身影,他们见到莫里斯时,目光或是好奇,或是带着几分忌惮,但他对此视而不见。 今天是莫里斯以“教授”这个新身份在霍格沃茨的第一节课。 巫师社会学,一门全新的课程。 在这座有着千年历史的城堡里,他要用自己的方式打破一些学生对巫师世界的固有认知。 这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换句话说,思维的转变向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莫里斯对此充满期待。 他大步流星地走进位于四楼塔楼的教授,这里是他的课堂——一间光线充足、但显得有些简朴地房间。 宽大的书架上摆满了厚重的书籍,有的来自于巫师界,有的则是他从麻瓜界买回来的。 桌椅被摆放得整整齐齐,摆放的方式却有些特殊。 随着时间的流逝,四楼塔楼的教室门外,几个学生也聚在了一起。 能来这里上莫里斯课程的学生要同时满足以下三个要素。 一、他们这节课没课。 二、他们都满足了三年级及以上这个年龄标准。 三、他们对莫里斯昨天的发言、或者对这门新兴的课程感兴趣。 同时满足这三个要求的小巫师可谓之少之又少,但还是有那么七、八个的——几乎每个人的目的都各尽不同。 珀西·韦斯莱身穿整洁的长袍,胸前的徽章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他来到这里目的非常明确: 身为格兰芬多的级长,他希望在邓布利多面前展现自己积极参与新课程的态度,同时也以身作则,为学院的学生们竖立新榜样。 用珀西理所当然的口吻便是:“这是一门全新的课程,我觉得身为级长了解一下非常必要。” 站在他身边的佩内洛·克里瓦特却显得更为轻松。 作为拉文克劳的级长,她对任何与知识相关的新事物都抱有浓厚兴趣,更何况,这位教授还曾是拉文克劳的学生。 佩内洛对莫里斯的过往颇为好奇——一位拉文克劳出身的巫师,后来却因某些原因离开了霍格沃茨,并被关进了阿兹卡班,这背后的故事她无法不去想象。 相比之下,马库斯·弗林特的存在显得尤为突兀。 他站在稍远一点的地方,双手抱胸,脸上挂着一抹漫不经心的笑意。 诚然,对于这门课程,他并没有什么兴趣,甚至连“社会学”这个词都有些晦涩难懂。 可是,作为斯莱特林魁地奇球队的队长,马库斯经常和学院里的纯血家族学生交往,昨晚他被几位同伴怂恿,说这位“阿兹卡班的教授”很适合捉弄。 于是,他就来到了这里。 这个理由或许听起来非常草率,但在少年的年龄条件下,也就变得正常了,不是吗? “好了,我们该进去了。”珀西看了看时间,严肃地提醒道。 几人点点头,陆续推开教室的门,走了进去。 他们很快发现这间教室的布置和其他教室完全不同。 教室的布局呈圆形,四周的书架上摆满了不同种类的书籍,甚至还有一些麻瓜世界,他们从未听说过的书——《资本论》、《乌托邦》、《国富论》等书籍的标题用金色字体清晰可见。 除此之外,墙上的一副巨大画卷描绘了一场似乎来自遥远过去的巫师会议,每一个人物都栩栩如生,像是在低声交谈 桌椅以一个圆形的方式摆放,讲台被置于中心,没有任何隔离感。 “请坐。”莫里斯示意他们入座。 对于七、八个人来上他的课,已经非常出乎他的意料了——事实上,他已经做好了空荡荡教室的准备。 等到最后一名学生坐下,莫里斯走到教室的中央,微微一顿,清了清嗓子:“欢迎来到巫师社会学的第一课,或许有些人对我充满了疑惑和不安——我是谁?我为什么会站在这里教书?这门课究竟会教些什么?” 他的目光在珀西身上停留片刻,随后转向佩内洛,最后掠过全场。 “你们不必急于回答这些问题,”他停顿了一下,嘴角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因为在这堂课上,我们的主题之一就是——提出问题和解决问题。” “首先,什么是巫师社会学?” “这门课的意义,不是教你们如何施展魔法,或如何在魔法决斗中占据上风。” “它的目的是让你们了解——作为巫师,你们在这个社会的位置、责任,以及你们与魔法之间的真正联系。” 说着,他走到一旁的书架,伸手示意了一下书架上的几本麻瓜书籍。 “你们或许已经注意到了这些书,它们不属于我们巫师的世界,但却讲述关于社会、经济、权力与文化的深刻思考。” “而这些,正是我们今天要讨论的核心。”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全场:“巫师社会学,简单来说,是对巫师世界内部运作方式的一门研究。” “它涵盖了巫师社会的结构、权力分配、法律与文化的形成,以及我们魔法界与非魔法界的关系。” “为什么我们会形成现在的社会?为什么有些巫师家族权势显赫,而另一些却被边缘化?这些问题的答案,远不止‘血统’或‘魔法能力’那么简单。” “教授,”佩内洛忍不住举手提问,“您提到巫师社会的权力分配,具体是指什么呢?是魔法能力的强弱决定一切吗?” 第31章 第一节课(下) 莫里斯微微一笑,点了点头:“这是一个好问题,克里瓦特小姐。” “巫师社会的权力分配,表面上看似是由魔法能力决定的,但实际上,还有其他隐性的力量在运作——财富、血统、教育资源,甚至是对规则的理解与利用。” “这些因素共同塑造了巫师世界的权力结构。” 说着,他走到墙上的画卷前,指了指画中巫师会议的场景:“这是一副巫师联合会议的画卷,来自十几个世纪前。” “你们可以看到,当时的权力分配并非仅仅是基于魔法能力,而是由各种复杂的因素决定。” “那些坐在主位上的巫师,并不一定是最强大的巫师,但他们可能拥有财富、知识、或者掌握了某种关键资源。” “所以,”他转过身,面向学生们,“力量并不仅仅体现在魔法上,也不局限于个人能力,力量广泛存在于环境的洞察、对资源的掌控,以及对社会规则的理解。” “这正是我希望通过这门课程传递给你们的核心理念。” 珀西忍不住开口:“那我们为什么要学这些?会对我们有什么实际用处吗?” 莫里斯看了一眼,语重心长地说道:“一个简单的答案是——理解社会的运作方式,能让你们更好地保护自己,同时更好地运用你们的力量。无论是作为个体,还是作为一名巫师,你们都不可能孤立于这个世界之外。” 他轻轻挥动魔杖,黑板上出现了几行字: “力量、规则、选择——巫师社会的三大基石。” “今天的课程,我们将从这三个方面入手,探讨巫师社会的根基。”他停顿了一下,再次环视全场,“也许会颠覆你们对巫师世界的一些固有认知,但这正是学习的意义所在,不是吗?” 珀西挺直了身子,佩内洛低头快速记录,而马库斯则靠在椅背上,仍然是一副漫不经心样子。 “这是一门关于思考的课程,我不要求你们接受我所说的一切,但我希望你们能学会提出问题,学会反思,学会选择。” 莫里斯在教室的中央停下脚步,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表,确定时间还足够。 他抬起头,用一种不疾不徐的语气说道:“既然我们刚刚提到了巫师社会的基石,那么不妨从最新核心的问题开始:你们认为,巫师社会的根本规则是什么?” 这个问题引起了教室内的短暂沉默。 “珀西·韦斯莱。”莫里斯的目光定格在珀西身上,唤出了他的名字。 珀西被点到,立刻正了正身子,“教授,我认为是法律。巫师社会的秩序是由《国际巫师保密法》和其他相关法规维持的。” 莫里斯点了点头,转向佩内洛:“克里瓦特小姐,你的看法呢?” 佩内洛思索了一下,说道:“教授,我认为是教育。通过学习魔法,我们才能传承知识,并在社会中扮演各自的角色。” “有趣的观点。”莫里斯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意,随后转向马库斯,“弗林特先生,你呢?” 马库斯耸了耸肩,懒洋洋地说道:“权力吧,谁的魔法强,谁说了算,不是吗?” 教室里一片安静,所有人都看向了莫里斯,等待着他对这个直白甚至有些冒犯的答案作出回应。 莫里斯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悦,他只是淡淡一笑,说道:“弗林特先生,你的观点很直接,也不无道理。” “确实,魔法能力的强弱在很大程度上决定了巫师的地位。但权力只是表象,真正决定权力来源的,是对‘规则’的掌控,以及对‘选择’的理解。” 他轻轻挥动魔杖,黑板上的字迹变得更加清晰: 力量、规则、选择——巫师社会的三大基石。 “力量是显性的,我们可以用魔杖释放咒语,用魔法解决问题,这种力量你们每天都在学习和使用;规则是隐性的,它在背后默默运作,无论是社会中的法律、血统的优劣,还是资源的分配,规则塑造了我们生活的框架;而选择,则是所有力量和规则的最终体现——你如何选择和运用你的力量,又如何在规则中找到自己的位置。” 莫里斯停顿了一下,目光变得更为深邃:“在巫师社会中,真正决定你们未来的,不是你们会多少咒语,而是你们如何理解并利用这些规则,以及在关键时刻做出的每一个选择。” 学生们沉默了,珀西低头思考,佩内洛已经在快速记录,就连马库斯也暂时收起了漫不经心的神情——他虽然听不太懂,但是不知为何,总觉得莫里斯讲的内容非常深奥,很有道理的样子。 莫里斯继续说道:“这一节课的目标很简单,我希望你们能够学会思考这三个问题:第一,什么是力量?第二,规则如何塑造力量?第三,你如何在规则中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 他扫了一眼众人,缓缓说道:“这些问题可能没有明确的的答案,但它们会伴随你们一生。如果你们能在这门课结束之后,带着更多的问题离开,那么今天的课程就是成功的。” 教室内再次陷入安静,但这一次的沉默却充满了重量。 紧接着,莫里斯又根据魔法史讲了许多东西。 讲了巫师社会金字塔的结构。 讲了身为马斯洛需求理论。 讲了...... 还有十分钟快要下课时,他走到讲台旁,轻轻挥动魔杖,一张张羊皮纸浮现在每个学生的桌前。 “今天剩下的时间以及课堂作业,”他说道,“我想请你们尝试回答一个问题:‘在巫师社会中,力量是否等于权力?’你们可以用任何方式表达观点,无论是写文章、画图,还是其他。我不在意形式,只在意内容。” 诚然,这是一个好问题。 如果脱离世界本身,站在更高的维度思考,答案依然不易得。 许多人相信力量就是一切,曾经的莫里斯如此认为。 他以为只要拥有超凡魔力,便能轻松实现复仇或改变。 然而,当他开始行动时,除了面前有邓布利多这座大山之外,他还产生了两个疑问: 第一:这种做法与伏地魔有何不同? 伏地魔试图用力量征服一切,将世界变成他的独裁帝国。 然而,他失败了。这种失败是偶然还是必然?如果没有哈利,伏地魔是否能成功? 唯物史观指出,历史人物能影响事件进程,却无法改变历史发展的基本趋势。 因此,伏地魔的失败是必然的。 即使没有哈利,也会有其他人承担历史责任,推动历史前进。 第二:力量真的能做到“为所欲为”吗? 魔法力量有无上限? 从邓布利多到中世纪的梅林,从四大创始人再到海尔波,巫师的力量并未有质的飞跃。 也许古代巫师很强,但强也有限度。 即使海尔波研究魂器,伏地魔在原本魂器的基础上,分裂七个灵魂,也无法抵御爱的力量与历史的反抗。 更强大的魔法是否现实存在? 这是个未知数。 起码,现在的莫里斯并没有见到超脱一切的契机。 所以没有绝对力量,因此也不存在凭强权“为所欲为”的可能。 这两个问题的答案引发了更多思考: 为何邓布利多要阻止格林德沃? 因为他明白,这种改革注定失败,即使短暂成功,也会有人推翻。 为何邓布利多要压制自己的野心? 因为他知道,在注定会失败的前提条件下,所做的一切“独裁”行动,只不过是为了这个时代、这个时代下所生活的巫师带来更多的痛苦罢了。 历史轨迹早已说明,压迫必然引发反抗。 无论力量多强,都无法让所有人心甘情愿地追随,因为人类为了理想与平等,敢于直面死亡。 这是人类文明璀璨的原因所在。 因此,力量并非万能,“力量代表一切”只是失败者的谎言。 历史由人民群众创造,他们推动社会发展,超越国家、信仰与党派的界限。 所以,这两个问题的答案就同时构成了另一个问题的存在——在力量体系没有崩坏巫师界中,力量代表着什么。 这也衍生了莫里斯今天给学生们布置的课题:力量是否等于权力。 诚然,这是一个非常复杂的问题。 莫里斯非常期待这几个小巫师能在下节课到来之际,给自己提供一个什么样的答案。 铃声响起,莫里斯站直了身子,双手放在身后,目送学生们陆续离开教室。 他的目光在每一个人的背影上停留片刻,像是在评估些什么。 当教室重新安静下来,莫里斯转身看向窗外的阳光,嘴角扬起一抹难以捉摸的笑意。 “这是一个不错的开始。” 他轻声自语,转身离开教室,准备迎接他在霍格沃茨的新一天。 第32章 来都来了,就一起吃吧 中午的礼堂里,气氛一如既往地热闹,四张长桌上的学生们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讨论着上午的课程、暑假的经历,还有各种琐碎的八卦。 斯莱特林的长桌上,马库斯·弗林特正拿着一块面包,不耐烦地撕下一小块塞进嘴里。 他的脑海中却始终浮现着莫里斯在课堂上说过的话:“力量并不仅仅是魔法,真正的力量在于对规则的掌控与选择的理解。” 这些话就像魔法一样萦绕在他的思绪中,让他挥之不去。 “马库斯!”坐在他对面的蒙塔格一把拍在桌子上,把他从思考中拉回现实。 蒙塔格是他的魁地奇队员,同时也是昨晚怂恿他来捣乱的人之一。 此时,蒙塔格一脸期待地看着他,“你上午去上莫里斯那家伙的课了,怎么样?有没有给他点颜色瞧瞧?” 马库斯微微皱眉,有些烦躁地把面包放下。 他确实去了那节课,也确实怀着“捣乱”的心态去的,可到了教室后,他发现自己根本插不上话。 是的,捣乱需要门槛。 比如说接话茬,想要接话茬,前提是你得知道老师在讲什么。 而莫里斯的讲课内容完全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那些关于力量、规则和选择的深刻讨论让他感到非常迷茫,却又隐约觉得有几分道理——虽然他反对莫里斯那家伙的理论,甚至也不知道“道理”在哪——即便他试图用不屑掩饰自己的困惑,却依然无法忽视那股强压在心头的沉重感。 “当然捣乱了。”马库斯抬起头,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漫不经心,“那家伙说得那些高深莫测的东西,我直接打断了他,问他‘力量是什么’,让他在大家面前丢了脸。” 蒙塔格听了,眼前一亮,低声笑道:“哈哈,干得好!那家伙从阿兹卡班出来就该被人收拾收拾。听说,他以前是拉文克劳的,你知道,书呆子总喜欢装深沉。” “是啊,装深沉,”马库斯附和道,但语气不自觉多了一些敷衍。 他低头咬了一口面包,心中却忍不住回想起莫里斯的那句话:“力量的本质是选择——它取决于你如何理解规则,以及如何运用它们。” 他妈的,该死。 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谁来能告诉他? 旁边的兰伯特凑过来,满脸疑惑地问:“你说的是真的?他真被你问住了?” 马库斯瞪了他一眼,不耐烦地说道:“当然是真的,不然呢?” “那以后我也得去试试。”蒙塔格一边笑着说,一边拍了拍马库斯的肩膀,“还是你有胆量啊,队长。” 马库斯咽下嘴里的面包,低声咕哝了一声:“随你。” 他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心情有些莫名的烦躁。 马库斯清楚地知道,自己其实并没有捣乱,更没有让莫里斯“丢脸”。相反,他听得越多,越觉得莫里斯的话有些难懂。 但是,他又无法对这些同伴承认自己的困惑和隐隐的兴趣,这会让他在斯莱特林的圈子里显得软弱。于是,他只能继续维持着这幅若无其事的样子。 当马库斯低着头继续吃饭时,眼角余光不经意间扫到了教师长桌上的莫里斯。 莫里斯看起来非常孤独,周围的人都远远避开着他,而他却毫不在意,慢条斯理地正喝着汤,脸上依旧挂着那抹不动声色的微笑。 “这家伙到底在想什么.......”马库斯心里低低地骂了一句,却怎么也无法从那些思绪中完全摆脱出来。 “他应该在想今天上课的事情吧。” 看着一个人孤孤零零吃饭的莫里斯,罗恩皱着眉头猜测道。 “我听珀西说了,整个上午,除了他去的那节课有七、八个人,第二节课一个人都没有了。” “一个人都没有?”哈利停下了手中的叉子,抬头看向教师长桌上的莫里斯。 他身旁的教授们或在低声交谈,或将注意力集中在自己的餐盘上,却没有一个人主动与他搭话。 “太可怜了。”赫敏轻声说,声音有些不忍,“他大概是知道会发生这种事的吧。” “为什么这么说?”罗恩咬了一口面包,嘴里含糊不清地问。 “想想看,”赫敏瞥了罗恩一眼,压低声音说道,“他是从阿兹卡班出来的。哪怕是他是被冤枉的,这种经历也足够让许多对他保持距离,更何况——”她顿了顿,看了一眼教师席,“他讲的是巫师社会学,一门很多人甚至听都没听过的课。那些保守的人大概更不会理解他了。” 哈利点了点头,目光多了一抹同情。 他想起与莫里斯教授短暂接触的这两天,以及对方对他说的那些话。 尽管言辞简短,却意外地温暖,甚至隐隐约约透着一种熟悉感——一种说不清道不明,却让人感到安心的熟悉感。 他总觉得,莫里斯教授和自己是同一类人。 可是,这样的感觉从何而来? 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经历了什么样的过往,才能塑造出莫里斯教授如今的这幅模样? “不过,他看起来好像并不在意,”哈利低声喃喃道,“他一直是那副样子,像是早就习惯了。” 赫敏也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轻轻叹了一口气:“或许他真的不在意,但这并不代表他不会觉得孤独。毕竟,没有人愿意永远被当成异类看待。” “但他为什么要回来呢?”罗恩皱起眉头,“如果我是他,经历过那些事情,我才不会回到这种地方,任由人们对我指指点点。” “可能是——” 赫敏的话戛然而止,是因为她看到哈利站了起来。 他看了一眼教师席上的莫里斯,又看了看自己的盘子,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 “哈利,你干什么?”罗恩压低声音问道,满脸疑惑。 “我去陪他一起吃饭,”哈利的目光注视着莫里斯所在的方向,“他看起来很孤单。就算他真的习惯了,也不代表他应该一个人待着。” 对于哈利来说,今天早晨刚刚开始,他便已感受到来自周围的无数目光。 那些慕名而来的人在教室外排着长队,踮着脚尖只为一睹“救世主”的风采,那些期待和崇拜的眼神无处不在,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 而现在,他看到莫里斯一个人坐在教师席上,像是置身于另一个世界。 那种孤立与冷淡让哈利感到莫名的熟悉,仿佛看到了曾经被德思礼一家孤立的自己。 反正在哪都会被人瞩目,为什么不去陪着莫里斯教授呢? “什么?”罗恩几乎要跳起来,“哈利,你确定?他可是刚从阿兹卡班——” “他不是坏人。”哈利打断了他,“你们都听过邓布利多的话了,他相信莫里斯教授,我也相信。” 赫敏看了哈利一眼,似乎还在犹豫,但当她的目光落在旁边的那本《魔法史》上时,叹了口气,也站了起来:“你说得对,没有人应该孤零零地吃饭。我们去吧。” “赫敏!”罗恩压低声音叫住她,“你也去?你们疯了吗?” 两个人均没有回答,径直地端着餐盘走开。 罗恩看着他们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向教师长桌,整个人纠结得像是被人施了纠结咒(如果有的话)。 他看了一眼自己的盘子,又看了一眼他们远去的背影,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不情不愿地站了起来,嘟囔道:“天哪,开学第一天我为什么会交到这样的朋友。” 教师长桌旁,莫里斯正在慢条斯理地喝着汤。 当哈利、赫敏和罗恩三人靠近时,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缓缓抬起头,目光落在他们身上。 “波特先生,格兰杰小姐,韦斯莱先生。”莫里斯淡淡一笑,“今天的午餐怎么让你们三位光临到这里了?” 哈利有些局促,但还是尽量让自己显得自然:“教授,我们只是觉得……您一个人吃饭,可能会有点无聊。所以我们过来陪您。” 赫敏点了点头,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毕竟,和朋友一起吃饭会更愉快,不是吗?” 罗恩站在他们身后,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对啊,虽然这地方有点……吓人,但反正我们来了。” 莫里斯怔了一下,目光在三人之间游移了一圈,似乎对他们的行为有些意外,但很快,他的脸上便浮现出了一抹微不可察的笑意。他伸手示意他们坐下:“那好吧,既然你们来都来了,就一起吃吧。” 而这样的举动也成功引起了台下的轰动。 一时之间,台下议论纷纷。 三人坐下后,场面一时有些尴尬。 罗恩低头盯着自己的盘子,赫敏则尝试找话题:“教授,听说您以前是拉文克劳的学生,您是什么时候开始研究巫师社会学的?” 莫里斯笑了笑,放下了汤匙:“很久以前了,大概是我还在霍格沃茨念书的时候吧,那个时候就对巫师社会的结构略微有些兴趣,只是当时,我还不知道它会成为我的方向。” “那您是怎么决定的呢?”赫敏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 莫里斯顿了顿,目光微微黯淡了些许,随后又恢复了平静:“很多时候,选择并不是出于计划,而是被迫的结果。不过,一旦做出了选择,就该尽力做好。” 他的话让三人都陷入了思考(罗恩在思考还要不要再吃一片培根),哈利忍不住问道:“教授,您经历过的那些......是不是很难?” 莫里斯抬眼看向哈利,淡淡地说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题,波特先生。难不难,不是重点,重点是你如何面对。” 午餐时间悄然流逝,几人之间的谈话渐渐变得轻松。 罗恩也慢慢放下了戒备,甚至还讲了几个关于双胞胎哥哥恶作剧的笑话,逗得赫敏忍俊不禁。 当他们起身告别时,莫里斯点了点头:“谢谢你们的陪伴。我想,你们让今天的午餐,比平时多了几分味道。” 三人起身离开时,莫里斯的目光追随着他们的背影,久久没有挪开。 或许......这就是邓布利多坚持让他来霍格沃茨教学的原因罢。 第33章 十三年前的预言 西比尔·特里劳妮自认为是霍格沃茨最为神秘的一员。 她的教室位于北塔顶端,狭窄的楼梯像盘旋的蛇一般通向这片与世隔绝的地方。 这里弥漫着浓重的熏香味道,微弱的灯光透过红色的窗帘洒下,使整个空间笼罩在一种朦胧的光影之中。 桌上摆满了水晶球、塔罗牌和各种带着星象符号的小物件,空气中偶尔传来沙漏嘀嗒的声音—— 嘀嗒,嘀嗒。 就像这样。 特里劳妮总是自信地告诉别人,占卜的艺术需要一种与生俱来的天赋,而她,正是这种天赋的拥有者。 然而,这种自信时常被人误解为怪异——尤其是在那些所谓的“理性”教授眼里。 尽管如此,她依旧乐在其中,像是隐居在高塔塔顶的隐士,从不理会他人的目光。 但今天,特里劳妮却感到一种隐隐的不安。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脚步声缓缓靠近。 她抬起头,便看到了那个让她感到无比头疼的身影——伯恩·莫里斯。 他......果然来了。 特里劳妮在心中默默叹息,手指下意识地捏紧了水晶球的底座。 “特里劳妮教授,”莫里斯站在特里劳妮面前,“希望我没有打扰到您。” 特里劳妮皱了皱眉,将水晶球往桌子中央推了推,摆出一副神秘的姿态:“莫里斯...教授,我不是告诉过你,占卜并非随时随地可以进行的?它需要灵感、需要契机,而最重要的是——需要命运的指引。” “我知道,”莫里斯语气平和,甚至带着一丝客气,“但我并不是要您随心所欲地预言什么。我只想知道当年的——” “莫里斯教授,”特里劳妮迫不及待打断了他的话,然后拖长了语调,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高深莫测,“关于当年的事情,我恐怕没有任何新的内容可以补充。预言这种东西,不是我们能够控制的——它是偶然间的产物,不是某种可以随意追索的真理。” “特里劳妮教授,我只需要您告诉我,当年的那个预言,是否预示了某些......我还未察觉的真相?” 特里劳妮轻轻吸了一口气,勉强挤出一抹笑容,摆摆手说道:“莫里斯教授,预言大多是模糊的、不可捉摸的。至于十几年前的那次,我很抱歉,但或许......那根本不是真正的预言,而是某种误会。毕竟——”她顿了顿,声音低了几分,“并非所有占卜都是准确的。” 能让特里劳妮主动承认自己的预言是虚假的、是不准确的,可能普天之下,也只有莫里斯一人。 但莫里斯并不在意。 了解原著的他早就知道特里劳妮的预言大部分是假的。 只有关键的那几条关于伏地魔的预言成了真。 甚至—— 他之前也这么想的。 直到,十三年前那条关于他自己的预言成真...... “您可以。”莫里斯打断了特里劳妮的推辞,“这也是我之所以站在这里的原因。” 特里劳妮的脸色变了几分,手不由自主地捏紧了水晶球的底座。 她正准备用一个巧妙的借口继续搪塞时,但余光却捕捉到莫里斯的手轻轻触向腰间的魔杖。 动作很缓慢,其中蕴藏的含义却不言而喻。 特里劳妮的心猛地一跳,出于本能将身体往后退了一些。 尽管她心里清楚,霍格沃茨是个安全的地方,没有人会在邓布利多的眼皮子底下对教授使用武力,但.... 万一呢?她的心中生出了一个冷汗涔涔的念头。 如果赌注是她的命,她敢赌吗? 面对莫里斯,她真的有能力撑到邓布利多赶来前吗? 恐怕连通知邓布利多都做不到。 “莫里斯教授,”特里劳妮的声音颤抖了些许,试图从僵硬的脸上挤出一抹笑容,但失败了,“我们是同事,我只是个传递预言的占卜师,并不能决定那些信息的准确性,更无法操控未来......你何必为了一些模糊的预言而如此执着呢?” “因为它改变了我的人生。”见到特里劳妮的态度有些软化,莫里斯停下了动作,认真地看向特里劳妮,“您或许认为它是模糊的、无法捉摸的,但我经历过的一切,告诉我它是真实的。” 这是特里劳妮第一次感受到自己的预言如此受到别人重视。 本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但她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 特里劳妮的额头渐渐渗出冷汗,想要开口反驳,却发现嗓子像被堵住了一样,无法发出声音。 “您知道,特里劳妮教授。”莫里斯缓缓往前迈了一步,“那条预言,不仅仅是一段话,它预示了我未曾察觉的真相。而现在,我需要您告诉我更多——关于它的真正意义。” 特里劳妮咬了咬牙,眼神飘忽,最终—— 终于败下阵来。 “好吧,莫里斯教授。” 她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用手再次触碰水晶球。 “既然您如此坚持,那么,让我试着链接命运的线索,为您揭示那些隐藏的真相。” 莫里斯站在她对面,默默地看着她的动作,没有说话。 特里劳妮轻轻闭上了眼睛,开始摇晃水晶球,嘴里念叨着含糊不清的低语。 空气弥漫着那股熟悉的熏香味道,灯光透过红色窗帘洒下,将她的面孔映衬得格外神秘。 “我看到了......我看到了!”她忽然提高了声音,手指颤抖着指向水晶球,像是真的捕捉到了某种超凡的意象,“那是......一条黑暗的道路,环绕着无数的荆棘......但尽头却有光芒!一股强大的力量在召唤,命运的齿轮正在转动,而你——” 她猛然抬起头,看向莫里斯,“莫里斯教授,您的命运注定与某个强大的存在紧密相连。这种联系将带来改变,或毁灭,或新生!” 莫里斯依然站在那里,面无表情。 他仍然没有回应,而是继续静静地看着特里劳妮,等待着她进一步的解释。 特里劳妮咽了咽口水,手指不由自主地攥紧着水晶球。 她知道自己已经走到无法回头的地步,只能继续胡诌下去。 “命运的轨迹不会轻易改变,但也并非固定。”她拉长了音调,“您将面临抉择,而那抉择的结果,将决定这条道路的最终方向......但是——” 她顿了一下,声音变得更加沙哑:“危险在逼近!黑暗的影子正在聚拢.......您必须警惕,莫里斯教授。您的选择,将不仅关乎您自己,还将改变整个巫师界的命运!” 说到这里,特里劳妮闭上眼睛,做出一副筋疲力尽的模样,用虚弱的声音说道:“我......我只能看到这些了,命运的迷雾太过浓厚,无法看得更远。” 莫里斯静静地看着她片刻,面无表情地从兜里取出一个小布袋,轻轻放在桌上。 布袋的口微微敞开,里面隐约露出一些金加隆的光泽。 “谢谢你,特里劳妮教授,这是你的报酬。”他语气平淡,听不出丝毫情绪波动。 说完,他转身便离开了特里劳妮的办公室,连头也未回一下。 莫里斯走在盘旋而下的楼梯上,嘴角浮现了一抹几不可查的淡笑。 他当然知道特里劳妮刚才在糊弄他—— 那种演技,还不如...... 但是,这并不妨碍他的计划。 因为他来这里的目的,并不是为了一次性获得真正的预言。 “只要每周来一次.......”莫里斯心中慢慢思索,脚步沉稳地踩在石阶上,“给她足够的时间和压力,逐渐脱敏。次数多了,总会有真正的预言脱口而出。” 这就好比抽卡,哪有一次就能抽中自己想要的角色呢? 耐心才是关键,而他有的是时间。 与此同时,在北塔的办公室里,特里劳妮缓缓睁开了眼睛。 微弱的熏香还在空气中缭绕,她的视线落在桌上的布袋上,金加隆的光泽透过缝隙映入眼帘。 她的手指下意识地摩挲着水晶球的底座,眼神复杂得难以形容。 事实上,特里劳妮并不排斥为人占卜,甚至可以说,她很乐于为别人做预言——尤其是那些名人。 因为每次为名人预言的过程,都会让她感受到自己的存在感和身份的特殊性。 那是一种令人愉悦的满足感,就像站在命运的顶端俯瞰众生。 但是,莫里斯却不在她愿意占卜的范围之内。 并不是因为刚才那场有些滑稽的糊弄,也不是因为莫里斯阿兹卡班的经历让她感到不安,而是因为——十三年前,她为莫里斯所做的那场预言后,第二天的梦。 那个......令人胆战心惊且无比真实的梦境。 第34章 番外:特里劳妮的梦(上) 十三年前的那场梦。 “朋友们,我很高兴你们能站在这里。” 特里劳妮猛然睁开眼,发现自己正处于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 她环顾四周,惊愕地发现自己站在魔法部前的广场上,周围人山人海,喧闹声此起彼伏,像是一场盛大的集会。 正前方,一个临时搭建的高台上,站着一个身影高大而挺拔的男人。 他的声音浑厚而充满感染力,传遍整个广场,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 “魔法不仅仅是一种力量,它是我们的选择。” 特里劳妮的目光定格在台上的那个人身上。 她皱着眉头,拼命想要看清他的脸。 直到端详了许久,她才倒吸了一口凉气——台上那个侃侃而谈、吸引着无数目光的男人,竟然是下午刚刚找她做过预言的那个即将退学的拉文克劳同学——伯恩·莫里斯。 “这......这是梦吗?” 特里劳妮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又环视四周,周围的一切显得那么真实,却又带着一种不自然的模糊感。 她的目光扫过广场上的人群,发现这些人脸上带着一种近乎狂热的表情。 有的人高举魔杖,振臂高呼;有的人挥舞着横幅,上面用金色的字母书写着“力量”、“自由”、“真理”等单词,字迹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显得极为刺目。 这种场景让特里劳妮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人群的情绪太过高涨,那种几乎可以点燃空气的热情,让她不由得感到不安。 为什么我会在这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个年轻的学生怎么会变成这样的一个人物? 更重要的是——这究竟是梦,还是某种预言? 特里劳妮想要逃离,想要醒来,但双脚像是被无形的力量固定住了一般,无法移动分毫。 于是,她只能站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莫里斯继续发表他的演讲。 人群中的热情如火山般喷发,伴随着振臂高呼和狂热的呼喊,情绪攀升到令人窒息的顶点。 就在这时,莫里斯忽然停了下来。 他抬起手,示意台下安静,随后低下头,沉沉地叹了一口气。 整个广场骤然寂静,刚才的喧闹被一种无形的力量瞬间压制。 “前不久,魔法部的部长换人了,”莫里斯低沉的声音回荡在每一个人的耳畔,“他们承诺,将原本属于我们的东西,以所谓‘补偿’的形式退还给我们。” 他说到这里,抬起头,目光从人群中缓缓扫过。 “他们本以为,我们会感恩戴德,失落的仆人终于找回主人的赏赐一般,匍匐在地,感谢他们的‘仁慈’。”莫里斯的语气忽然冷了几分,带着不加掩饰的讽刺,“但是,我们没有。” 人群中有些人开始低声议论,更多的人握紧了手中的魔杖,情绪因他的话而再次燃起。 “我们没有,因为我们知道——这本来就是我们应得的。” “权利从来都不需要感恩,它向来属于每一个人。” 莫里斯停顿了一下,语气变得更加低沉。 “但是,有些人却以为,魔法部变了,它变好了。他们对魔法部,还抱有那些可怜的、卑微的、不切实际的幻想。” 他的目光陡然变冷,扫过广场上那些举着横幅的手臂。 “我要告诉你们——那群人,从来都不会觉得是自己错了。他们不会觉得他们做过的事情有多么可耻,他们只是知道一件事。”莫里斯顿了顿,语气低沉得像是一记丧钟敲响,“他们只是知道,他们要死了。” 广场上的空气凝固了,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莫里斯身上,连最微弱的窃窃私语都消失了。 他停顿了许久,长时间的沉默像是一张无形的网,将全场的注意力牢牢抓住。 紧接着,莫里斯在众目睽睽中,从长袍的内兜掏出了一封信。 “在今天来到这里不久之前,我收到了一封信。” “这封信是来自于德文郡一位八十岁高龄的老婆婆。” “这位老婆婆在信中告诉我,她经历了格林德沃肆虐欧洲的时期,在伏地魔掀起第一次巫师战争的时候,她和她的家人也侥幸生活了下来。” “可是,在前些日子,她的儿子因为没有及时缴纳魔法部新出台的一笔‘保护税’,被抓走关押至今。” “她的孙子,在街上因为和纯血巫师的孩子争执,被当场施了记忆消除咒。原因?因为他是哑炮,‘不该冒犯’。” 人群中响起了一阵愤怒的低声骚动,更多的人握紧了魔杖,脸上的表情充满了愤慨。 “她问我,这是不是我们注定的命运?我们普通的巫师,就该一辈子活在这种不公和压迫之中吗?”莫里斯的手微微颤抖,可语气却愈发坚定,“她问我,她的家人是否还有希望,是否有一天,可以堂堂正正地站在阳光下,不再低头,不再恐惧?” 他将信缓缓放下,视线再一次扫过台下。“我的回答是:是的,我们有希望!但这种希望,绝不会是别人恩赐给我们的。” 莫里斯转身,面向魔法部高大的建筑,声音如雷鸣般滚动而出:“今天,我们不是来乞求,而是来宣告!我们站在这里,向整个魔法界宣告——自由和公平,从来都不是施舍,而是我们自己争取来的!” 话音刚落,人群中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许多人挥舞着魔杖,天空中绽放出五彩斑斓的魔法火花。 特里劳妮用力闭了闭双眼,想要从这混乱的场景中挣脱,但当她再度睁开眼时,广场上的一切依旧鲜活。 莫里斯还在他的演讲! “但是,我们所做的一切,有些人并不愿意看到。” “这个人你们都认识,他的名字在这个巫师界耳熟能详,他就是魔法部的新部长,是我们的‘老朋友’,是我们都了解的那个人——阿不思·邓布利多。” 莫里斯的声音在提到这个名字时稍稍提高了一些,仿佛这个名字本身带着一种无可回避的重量。 人群中响起了一些低声的议论,但很快又被压制下去。 “我承认,邓布利多是个很好的人。” “包括我在内,在场许多人都受过他的恩惠,聆听过他的教导。” 他的话锋一转—— “但是,正因为他是一个‘很好的人’,他才更危险。” 广场上的人群微微骚动,议论声此起彼伏,有人低声赞同,有人则面露疑惑。 莫里斯却并未停下,继续说道: “他是个理想主义者,一个相信通过对话、通过妥协,便可以改变世界的温和派。” “但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的理想为何从未真正实现过?” “因为那些掌权者,那些制定规则的人,从来不愿真正放弃他们的利益!而邓布利多的善良和妥协,恰恰成为了他们继续掌控我们命运的工具!” 这番话如同投下一块巨石,激起人群中更大的波澜。 一些人点头低语,似乎开始被他说服,而另一些人则显得更加困惑甚至不安。 莫里斯看着眼前的反应,深吸了一口气,沉声说道:“我尊重邓布利多,我也明白,他是怀着善意的。” “但善意,无法改变压迫者的本性!” “魔法部不会因为他的一句好话,就放下对我们的束缚;那些纯血家族不会因为他的请求,就交还属于我们的权利!” 他抬起头,再次用目光扫视全场。 “试问,当你们被剥削的时候,邓布利多在哪?当你们承受不公平的待遇的时候,邓布利多在哪?当你们挣扎在贫穷与压迫之中的时候,他又在哪里?” “有去过破釜酒吧的朋友应该知道,现在,一杯黄油啤酒的价格,已经飙升到了十万铜纳特的纸钞,没错,就是那一捆捆古灵阁前些日子新出的纸钞,如同废纸的纸钞!”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低低的哗然。 十万铜纳特,这个数字让许多人目瞪口呆。 “十万铜纳特的纸钞!”莫里斯冷笑了一声,“连一个马车都装不下!这就是我们现今的巫师社会,这是他们所谓的‘改变’带来的结果!” 他向前迈了一步,再次举起了自己的手臂挥舞着,“而在这一切发生的时候,邓布利多又在哪里?是他坐在温暖的办公室里,还是站在那些高高在上的纯血家族身边,为我们祈求着‘宽恕’?” 人群中开始响起低声的议论,但莫里斯没有停下,他的目光冷冷扫视着台下的每一个人,继续说道:“你们或许会说,这个人是邓布利多。” “是的,我们都欠他一条命。没有他击败格林德沃,我们会死更多的人;没有他对抗伏地魔,我们或许活不到今天。”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像是在质问所有人,“但我想问你们——这就是他支持纯血家族剥削你们的理由吗?” “是的,我用了支持这个词。” “因为在我们现在的境遇下,默许、放任和支持没有任何本质上的区别!” 人群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有些人握紧了手中的魔杖,眼神中浮现出困惑与愤怒的交织。 “是的,你可以忍受。”莫里斯的语气忽然变得沉重而缓慢,“你可以用你的一辈子,来偿还对邓布利多的恩情。”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台下那些略显茫然的脸庞:“但是你的子孙后代呢?” “当你的孙子眼巴巴地问你,为什么他工作了一整天,连杯浑浊的黄油啤酒都买不起的时候,你要告诉他——‘因为我们一家人都欠邓布利多’吗?” “当你的孙子再问你,为什么他一周七天,从白天到黑夜都在努力工作,却仍然过不上体面的生活时,你要告诉他——‘因为我们一家人都欠邓布利多’吗?” 他猛地挥了挥手,声音陡然高昂:“可以!这样的回答可以!” 广场上开始响起愤怒的低语,人们的情绪逐渐被点燃。 “但是——”莫里斯话语里的每一个字都像重锤般敲打在人们的心头,“当你的曾曾孙子问他的爷爷同样的问题时,你想要你的孙子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他转身面对全场,眼神中带着愤怒:“如果救人一命,就可以获得那人子孙后代源源不断创造出来的财富,那么这个世界上就不会再有恶人,更不会有老人在霍格莫德摔倒,也没有人敢冒着没有圣芒戈医院的医师证明,用魔法治疗他!” “正义就是正义,不因任何人、任何理由而改变;剥削就是剥削,无论他的名字有多响亮,无论他是邓布利多!” 第35章 番外:特里劳妮的梦(下) 在一阵激烈的喧闹过后,莫里斯的声音再次变得低沉了。 “这个世界上,对抗不平等,我认为总体上可以划分有三种选择。” “第一,什么都不动,像这个世界大部分的巫师一样维持现状;第二,巴结纯血家族,成为纯血家族的走狗,成为剥削的别人;第三,奋起反抗,尝试改变规则。” “这三种,无论是哪一种都需要莫大的坚持和毅力。” “第一种,需要在痛苦和压迫中忍受,需要承受绝望的日复一日。” “不少巫师,在察觉到不平等时,往往会觉得自己能力有限,或者认为改变成本太高,于是选择退缩。” “他们就像这个世界上大部分的巫师一样,得过且过,任由不平等存在。” “对于这些人而言,也许日常生活已经疲惫不堪,更没有力气再去对抗什么宏大的不公;或者他们的心中并非没有正义感,只是思前想后,觉得难以对抗庞大又复杂的巫师体制。” “然而,在安于现状的背后,往往隐藏着更长久的痛苦——这种痛苦不仅来自于无法改变的现实,也来自于良知的煎熬。” “要一直忍受内心的挣扎、不断压抑对不平的愤懑,绝非易事。” 莫里斯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深沉。 “第二种选择,比起第一种,更需要压抑自尊,甚至背弃良心。” “因为若想巴结那些纯血家族,就意味着要抛下个人的尊严,低声下气地讨好纯血家族,甚至在他们的指使下去剥削他人。” “这样的道路,表面看似风光——可以得到更稳定的社会地位,也能拿到更多物质利益。但在这种‘风光’背后,却夹杂着无尽的屈辱。” “常人也许会认为,选择做‘走狗’只是贪图好处,似乎并不需要什么努力;然而事实恰恰相反。” “要彻底获得纯血家族的信任,往往需要比常人付出更多的心力:要在言行举止上学会如何伺候、如何周旋,时刻揣摩上意;要习惯性地扭曲自己的价值观,把明明不公平的事情合理化;还要在内心与外界之间筑起高墙,封闭对他人的同理心和羞耻感。” “这些都需要更持久、更复杂的坚持,甚至比那些表面上的‘无为’还要艰难。” “至于第三种——” 莫里斯的声音猛然变得高昂起来。 “第三种选择,表面看上去最‘正义’,却也最为艰险。” “历史的扉页告诉我们,这需要相当大的勇气与自我牺牲的决心。” “因为一旦走上反抗之路,便意味着要承受来自纯血家族的打压、巫师界的误解、甚至被同伴背叛的可能。” “很多时候,反抗者需要孤军奋战,他们要舍生忘死地站出来,为那些受压迫的人发声,让原本被忽视的正义重新进入大众视野。” “要坚持到最后,需要的不仅是激情,更要有理性的策略和坚韧不拔的毅力;反抗不是一腔热血就能成功,往往要经历无数的失败与再起,才能看见真正的希望。” 莫里斯的声音陡然放缓,眼神中却多了一丝柔和。 “但我要告诉你们,这三种选择,无论是你选择了哪一种,都是你个人的选择。没有一种是轻松的,也没有一种应该被他人嘲笑。” “选择属于每个人自己,没有对错。” 他深吸了一口气,一字一顿地说道。 “重要的是,你是否能为自己的选择承担后果,并在这一道路上坚持到底。” 广场上陷入了短暂的静默,随后人群中逐渐响起了低低的议论声。 莫里斯站在台上,目光平静地注视着台下逐渐热烈起来的讨论。 他没有急于打断,而是任由这些声音发酵蔓延,就像是演讲的自然延续一般。 等到议论声逐渐平息,他才再次开口:“你们或许会问我,既然选择各有各的理由,那么我呢?伯恩·莫里斯,今天站在这里,又是为了什么。” 莫里斯的声音似乎有某种魔力,一开口便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人群重新安静下来,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等待着他回答。 “我告诉你们,我也曾经面对过这三种选择。” “我曾经尝试过第一种,忍耐和顺从,以为只要不去反抗,或许痛苦会有一天自己消散。” “但事实证明,维持现状只会让痛苦变成习惯,甚至腐蚀你的灵魂。” 莫里斯的眼神变得冷冽:“后来,我也试过第二种,向权力妥协,低头乞求那些高高在上的纯血家族施舍一丝怜悯。” “但我发现,这条路的代价是丧失自我。即便被接纳,你也不过是站在权力的脚边,成为一颗随时可以丢弃的棋子。” (ps:以上只是莫里斯的演讲话术)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重新炽热起来:“于是,我选择了第三种——反抗。” “不是因为它简单,也不是因为它不会疼痛,而是因为只有这一种选择,能让我站直了腰,用自己的方式,掌控自己的命运。” 台下传来低低的惊叹声,许多人的神情逐渐变得专注,他们能感受到莫里斯话语里蕴含的、深深的力量。 “反抗并不容易。”莫里斯的声音忽然低了下来,带着一种让人屏息的沉重感,“它需要勇气,需要智慧,更需要无数的牺牲。但它也给了我一样东西,是其他两种选择永远也无法给予的——自由。” “我不是要告诉你们都选择第三条路,”他的目光扫过人群,“我只是要告诉你们,选择权始终在你们的手上。不要因为别人的言语,去否定自己的决定;也不要因为恐惧,而忽视你内心真正的声音。” 莫里斯伸出手,指向人群,扫过每一个人:“问问自己,你想要什么样的生活?你希望你的子孙后代生活在怎样的巫师界里?” “答案,就在你们心中。” 他顿了顿,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我很高兴,在今天,看到了如此多选择和我相同的人。” “我很欣慰,因为我们知道,我们的选择不仅仅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那些我们看不见的未来。” “失败了,责任由我一人承担;如果成功,这份荣光我绝不会独享。” 说到这里,莫里斯高高的举起了右臂:“现在,我以伯恩·莫里斯之名,正式为这场改变揭开序幕!我要用我们的声音告诉那群高高在上的大人物,我们的魔杖也是可以用来杀人的!” 话音未落,他举起魔杖,朝空中挥动一下,一道耀眼的光芒划破天空,犹如一颗流星,绽放出震撼人心的光辉,将整个广场映得璀璨夺目。 随后,莫里斯转身,走下台。 他没有多说一句话,只是一个人朝着魔法部的方向迈步而去。 而在他身后,一个人、两个人、三个人……越来越多的人跟了上来。 没有人欢呼,也没有喧哗,他们只是默默地跟随,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吸引,像是一个巨大的齿轮开始转动,将所有人卷入其中。 特里劳妮站在原地,目睹这一切,身体却忽然开始不受控制。 她惊恐地低头看着自己的脚,想要停下,但脚步却被牵引着,无法停止,像是她被强行纳入了这个洪流之中。 渐渐地,魔法部那巍峨的大门映入眼帘。 而身后的人群,从最初的几十人,迅速汇聚成了数百,甚至更多。 然而,就在她脚步不由自主地迈向魔法部的同时,在魔法部内部,一间宽敞的办公室里,一道熟悉的身影正注视着桌上的水晶球。 水晶球的雾气缓缓散开,映照出魔法部大门前的场景:一群人正紧随莫里斯的脚步,逐渐逼近,人数不断增加。 邓布利多坐在办公椅上,手肘撑在桌面,双手交叠,目光复杂地注视着水晶球中的画面。 他的眉头微微蹙起,眼中透着一丝无法言喻的凝重。 “这只是一场梦吗……”他的声音低沉,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某个不可见的存在发问,“还是,莫里斯的未来?” 第36章 情窦初开的珀西 珀西看着角落里的佩内洛有些紧张。 她坐在靠窗的长桌旁,周围堆满了各种书籍,正专注于手头的笔记工作。 阳光透过高高的窗户洒在她的卷发上,柔和的光晕映在她的脸上,使得她看起来像个天使—— 漂亮极了。 珀西眨了眨眼,心跳不由得加快了几分。 他连忙低头整理了一下手里的书,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但无论怎么努力,脑海中的那一抹画面始终挥之不去。 不知为何,每次见到这位拉文克劳的级长,他总会感到非常紧张。 这一点让他自己都觉得奇怪。 身为格兰芬多的级长,他自认为是个严谨自律的人,面对任何场合都能从容不迫,甚至还常常被人称作榜样。 然而,佩内洛的存在,却让他的从容不迫...破了。 也许,是因为她的聪明。 每次与她交谈,佩内洛总能提出独到的见解,那种敏锐和逻辑性令他折服。作为一个同样追求卓越的级长,他从未遇到过像她这样才华横溢的人。 也许,是因为她的温和。 佩内洛的态度总是让人感到如沐春风,哪怕是在讨论问题时意见相左,她也会用一种令人无法反感的方式表达自己的看法。 又或者——只是因为她的笑容。 珀西的目光不自觉地再次看向她,正好捕捉到佩内洛低头写字时,嘴角轻轻扬起的一抹弧度。 那一瞬间,他觉得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只剩下那抹笑容在阳光中闪耀。 “太不正常了,珀西,没什么好害怕的。”他对自己低声嘟囔着,想让自己恢复正常,“只不过说个‘你好’而已。” 可即便如此,他的脚步仍然迟迟没有迈出。 “珀西?” 突然的呼唤将珀西从思绪中拉回。 他猛然抬头,对上了一双带着疑惑却温和的眼睛。 佩内洛注意到了他的存在,停下了笔,朝朝他微笑着招手:“你怎么站在那里?需要帮忙找书吗?” “呃,是的!”珀西几乎是立刻挺直了身子,声音稍微有些过于响亮,但一想到平斯夫人的威名,随即又赶紧压低音量,“我是说,是的,我在找一本关于高级咒语解析的书。” 佩内洛微微歪了歪头,“看来,我们的兴趣倒是有些重合。我也在查咒语解析,不过是为了莫里斯教授的课程准备一些材料。” 听到“莫里斯教授”的名字,珀西顿时有些尴尬。 说实话,他并不完全认同莫里斯的理念。 甚至可以说,他觉得莫里斯的那些言论更像是哗众取宠。尽是一些旁人听不懂的复杂理论,披着深奥的外衣,却似乎脱离了实际。 什么选择?什么力量? 珀西心中不屑地嘟囔着,嘴角微微向下抿了一下。 只有规则所代表的权力才是最终的答案。 真正的权力,源于规则的掌控与执行,而不是对规则本身的无休止质疑。 所以,对于莫里斯的课——他没听多少。 “呃,是的,我也觉得挺独特的。”珀西连忙点头,做出一副对莫里斯的课程内容非常了解的表情。 “那你呢?”佩内洛忽然问道,语气轻快,“你在研究什么?” “我……”珀西有些语塞,但很快稳住了语气,“我在整理一些高级咒语的逻辑解析,用来指导初级生的学习。我觉得,作为级长,我们有责任帮助其他学生更好地理解魔法的本质。” 佩内洛听了,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很有责任感的想法,我想这就是格兰芬多的精神吧。” “谢谢。”珀西忍不住低头掩饰自己的窘迫,但他的脸却微微泛红。 佩内洛翻开一本厚厚的书,指着其中的一段内容,语气中带着浓厚的兴趣:“你看,这里提到魔法的意志力与规则的冲突。莫里斯教授在课上讲到过这一点,他说,真正的力量并不完全来自规则,而是来自巫师对规则的理解和选择的能力。” 珀西皱了皱眉,尽量保持平静地说道:“这听起来……有点抽象。我觉得规则本身就是最重要的。毕竟,没有规则,整个巫师社会都会陷入混乱。” “你说得没错。”佩内洛点点头,微笑着承认,“规则确实是社会运作的基础。但莫里斯教授的意思似乎是,规则并不是绝对的,它们是在不断变化的社会中被创造、修订甚至挑战的。他提到,选择的力量在于我们如何运用规则,甚至在必要时质疑它们。” 珀西愣了一下,忍不住问道:“质疑规则?这不是在削弱它们的权威性吗?如果每个人都质疑规则,那社会岂不是乱套了?” 佩内洛轻轻笑了笑,“莫里斯教授的观点更像是一种平衡。他并不是说要打破规则,而是让我们认识到,规则本身并不是完美无缺的。就像魔法,有时候需要创新和变通。否则,我们怎么可能创造新的咒语或者发现新的魔法理论呢?” 她停顿了一下,看了珀西一眼,继续说道,“教授在课上举了个例子,你还记得吗?关于国际巫师保密法的制定。它当时是为了保护巫师免受麻瓜的迫害,但在某些情况下,这条规则也阻碍了巫师对麻瓜世界的了解。如果我们不去思考规则的局限性,就无法推动社会的进步。” 这句话,如果放到别的纯血家族出身的巫师身上,一定会反驳——了解麻瓜世界有什么用,他们有什么厉害的。 可作为亚瑟·韦斯莱的儿子,耳熟目染之下,珀西或多或少受了一点影响。 况且,这样说不是直接反对自己父亲努力的成果吗? 珀西听得有些不安,他不喜欢这种对规则的质疑,但佩内洛的逻辑却又让他无法反驳。 他犹豫了一下,勉强点头:“嗯,或许吧。不过,我还是觉得规则应该是权力的核心。毕竟,它们才是维持秩序的根本。” “当然,这一点我同意,”佩内洛笑了笑,合上书,“但正因为规则如此重要,我们才更应该对它们保持清醒的思考,而不是一昧地遵循。或许,这就是莫里斯教授希望我们学到的东西——如何在规则中找到自己的位置。” 珀西低头盯着桌上的书页,心中有些动摇,但依然嘴硬道:“嗯,也许吧。不过我觉得,你对他的课理解得比我更深。” 佩内洛微微一笑,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继续整理起自己的书籍:“其实,我只是觉得,作为学生,难得有一门能让我们思考社会本质的课程,挺值得去了解的。” 珀西没有再接话——他总觉得自己在没有了解莫里斯的课程内容前和佩内洛辩驳,容易露怯,破坏自己在佩内洛心中的形象。 于是,他低头翻动着书本,假装在寻找某些内容,但心思早已飘远。 佩内洛看了看珀西,没有再说什么,拿起笔记本,轻声道:“我还有些材料要查,先去别的区域了。今天聊得很愉快,珀西。” “哦,当然,嗯,聊得很愉快。”珀西连忙站起来,目送她离开,心中却升起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他看着桌上那本关于高级咒语解析的书,忽然觉得有些陌生。 不行...... 或许,他应该也为下次莫里斯教授的课准备些什么。 这样才能让他在佩内洛面前看起来不像是个傻子,甚至......还能大出风头,让佩内洛对他刮目相看。 没错。 就是这样,就应该这么做。 珀西挺直了背,眼中闪过一抹决然。 ... 夜晚。 霍格沃茨城堡内一片寂静,只有走廊尽头的烛火发出微弱的光,映出墙上模糊的阴影。 莫里斯办公室的门前,站着一个瘦小的男孩。 男孩的眼睛盯着门把手,时而抬头看一眼门牌,时而又低下头去,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抓着袍子的边缘,脸上写满了犹豫和紧张。 月光透过高高的窗棂洒在地上,映出了一道细长的影子。 男孩抬起一只手,慢慢伸向门,但又在离门板几寸的地方停住。 他的手在空中颤抖了一下,随后又缩了回来。 走廊里只有微风拂过窗户的声音,安静得几乎能听见到男孩的心跳声。 不知过了多久,男孩深吸了一口气,再次抬起手——这一次,他没有退缩。 “咚、咚、咚。” 片刻的安静后,门内传来一个平淡的声音:“请进。” 男孩挺直了背,咽了咽口水,伸手慢慢推开了那扇沉重的木门...... 第37章 莫里斯的身世 莫里斯抬起头,目光从书页上移开,落在门口穿着斯莱特林长袍的小男孩身上。 “这么晚了,你有什么事情?” 小男孩的脸微微发红,他张了张嘴,像是准备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又犹豫了一下。 莫里斯没有催促,只是用一种审视的目光注视着他,像是在等待一个合理的解释。 “教授.......”小男孩终于开口,声音有些小,但清晰,“我.......我爸爸......让我给你带句话。” 莫里斯放下手中的羽毛笔,靠在椅背上,示意男孩进来:“进来吧,把门带上。站在那里说话可不舒服。” 小男孩点点头,轻轻关上门,走到莫里斯的办公桌前,犹豫了一下,鼓足勇气抬起头看向莫里斯的眼睛。 “那么,你父亲让你来带什么话?” 小男孩吞了吞口水,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他.......邀请您,这个月底,去我们家做客。” 莫里斯的表情没有太大变化,他交叉起双手,靠在椅背上,略微打量着男孩:“你的名字,你父亲的名字?” “我叫西奥多·诺特。”男孩答道,语气略微拘谨。他顿了顿,像是下定决心般补充道,“我父亲的名字是......韦尔·诺特。” 莫里斯的表情顿时凝固了一瞬,原本交叉的手指松开,指甲轻轻敲击着桌面,声音微不可闻。 韦尔·诺特。 那是一个让他记忆犹新的名字,更为确切具体的形容,这个名字背后所代表的含义是—— 莫里斯的目光在西奥多身上停留片刻,神色复杂,似乎在男孩的稚嫩面庞中寻找些什么。 “我知道了。”莫里斯最终说道,声音恢复了平静,“请告诉你父亲,我会认真考虑它的邀请。” 西奥多点点头,小声说了句“谢谢,教授”然后转身离开。 门关上的瞬间,莫里斯靠在椅背上,眼神沉了下去,像是陷入了某种深远的思索之中—— 1970年。 夏末的午后,阳光洒在大片的草坪上,空气中弥漫着干草和泥土的淡淡清香。 草坪中央,一个看起来七八岁的小男孩躺在草地上,叼着一颗狗尾巴草,懒洋洋地注视着头顶的天空。 他的头发乱糟糟的,像是刚刚从某处打闹回来,衣服上沾着几片草屑,但他似乎并不在意,而是双手枕在脑后,双腿随意地交叠着,任由阳光洒满他的脸庞。 “伯恩!”远处传来一个清脆的呼喊声,伴随着脚步踩过草丛的窸窣。 男孩没有动,只是转了转眼珠,懒洋洋地应了一声:“干嘛?” 很快,一个稍微年长一些的小女孩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手里还提着一只旧的、完全坏掉了的飞天扫帚。 她停在男孩身边,弯下腰,双手撑着膝盖,喘着气说道:“伯恩,你家来人了!在家里吵得很凶,让你赶紧回去看看!” 男孩原本慵懒的表情立刻僵住了,然后猛地从草地上坐起身,狗尾巴草从嘴里掉了下来,掉在他的膝盖上。 他抬头看着女孩,急切地追问道:“谁来了,为什么吵架?” 女孩摇了摇头,声音急促:“我不知道,是一个男人,我从院子外面路过听到的。他们的声音很大,好像在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男孩一跃而起,拍掉衣服上的草屑,也顾不上整理头发,他看了女孩一眼,脚下一转,飞快地朝着家的方向跑去。 “谢谢你,伊莲娜!” 女孩站在原地,望着男孩飞快离去的背影,嘴巴张了张,似乎想说点什么,但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攥紧了手中的坏扫帚,转身向另一边的村道走去。 男孩跑得飞快,脚下的草地和小径在他眼中成了模糊的一片。 他的心跳得很快,脑海里充满了各种不好的猜测—— 今年是英国最为动荡的一年,也是伏地魔崛起、发动战争的开端。 几个月前,他的追随者开始招募巨人和狼人,对麻瓜出身的巫师发起了一场残酷的清洗行动。 整个巫师界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恐慌。 对于普通家庭来说,这场战火已经开始逼近,即使是看似平静的小村庄也感受到了风暴的威胁。 他的父亲,尽管出身于一个古老的纯血家族,却是一个哑炮——没有任何施展魔法的能力。 因此父亲被家族逐出,甚至在家谱上被永远除名。 后来,他与一位普通的麻瓜女子结婚,组成了这个小家庭,并生下了他。 哑炮的地位在巫师界向来低微,这是巫师界的统一的认知——甚至连魔法部都不保存哑炮的出生记录。 通常来讲,那些通情达理的家族对待家族中出现哑炮的做法是在小时候将他们送进麻瓜学校,鼓励他们融入麻瓜社会。 这样做的原因,也是避免哑炮在巫师界受到歧视,被当做二等公民乃至更低等的存在。 一些纯血家族,比如布莱克家族,会把家里的哑炮成员从家谱中除名,就像抹去马里厄斯·布莱克的名字一样。 即便是那种能够接受麻瓜和麻瓜出身者的巫师家庭,看起来也不怎么接受哑炮。 比如,韦斯莱一家不怎么谈论家里那个在麻瓜世界中当会计师的哑炮亲戚。再比如,许多巫师家庭都急于看到孩子出现魔法能力的早期迹象,如果这个孩子有可能是哑炮,他们将会非常沮丧——纳威·隆巴顿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所以,从伏地魔发动战争开始的那一天,男孩就非常害怕—— 害怕自己的家庭由此会变得支离破碎。 哪怕跟血脉、出身无关,没有任何魔法能力的父亲也无法保护好这个家。 更何况...父亲还有一段这样的过去。 他曾有过想要劝父母离开英国的念头,但一个小男孩的劝告,对两个没有任何魔法能力的人来说,要背井离乡,离开生活了大半辈子的家园,一切重新开始,未免显得荒诞而不切实际。 伏地魔的阴影注定将笼罩英国整整十一年,直到那个男孩的降生。 在这片动荡的阴影之下,男孩无数次设想:如果伏地魔真的发动战争,那些食死徒真的找上门来,他们又能依靠什么? 他咬紧牙关,跑得更快了。 风从耳边呼啸而过,脚下的泥土和碎石让每一步都略显沉重,但他不敢停下来,胸口的恐惧和担忧像巨石一样压着他。 他隐约听到了远处传来的嘈杂声,那是他家的方向。 (ps:附原著哈利维基百科中诺特家族,哑炮设定,每周一周二加更,新书起航,跪求追读,这本书能不能走下去,就看诸位的了) 第38章 人造巫师计划 再过一个拐角,破旧的小屋映入眼帘。 院子里站着几个人,他们的身影被太阳拉得很长。 男孩停了一下,喘着气,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通过半掩的门,他看到父亲站在屋内,神情紧张,正和一个身穿黑袍的陌生男人对峙。 “你不能这么做!”父亲的声音有些颤抖,但更多的是压抑许久的怒火,“我们不欠你们任何东西!离开这里!” “你真的以为可以置身事外,约克?”黑袍人开口了,“别忘了,你的出身。” 男孩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他的目光扫过院子里那几个人,发现他们中有两个拿着魔杖,神情冷漠。 一个高个子男人站在靠近门口的地方,正用冰冷的目光打量着他们的家。 他那刻薄的笑容让男孩感到一阵寒意。 “伯恩,快回来!”母亲的声音从门内传来,有些急切。 男孩咬了咬牙,推开院门走了进去。 他的出现让几个人的目光同时转向他,陌生的审视目光让他感到无比不自在。 “这是你儿子?”黑袍人的目光落在男孩身上,有些轻蔑地说道,“跟你一样是个哑炮儿?真可惜,浪费了他的血统。” “别碰他!”父亲猛地把男孩拉到身后,怒视着对方,“韦尔,我是不会帮你们诱骗其他的哑炮,离开这里!” 黑袍人嗤笑了一声,嘲弄道:“诱骗?约克,你还是那么天真。这是天经地义的事。那些哑炮,本就是废物,既没有魔法天赋,又为社会增添不了任何价值。我们只是合理地利用他们,让他们为伟大的事业做出贡献。” “伟大的事业?”父亲的声音陡然提高,他的手紧紧攥着男孩的肩膀,指节发白,“你们那些所谓的‘事业’,不过是肮脏的游戏!拿哑炮做人体实验,把那些无人问津的哑炮贩卖,聚拢在一起供你们凌虐,施暴,取乐!你们根本不把他们当人看!” 黑袍人的表情没有一丝波动,他低下头轻拍了拍自己的袍角,仿佛在掸去不存在的灰尘,“哑炮算什么人?约克,我真搞不懂你为什么对这些低贱的存在如此在意。难道是因为你也是其中之一?”说到这里,他像是想到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一下子笑了出来,“别忘了,虽然你也是个哑炮,但你也是纯血家族的哑炮,你的血统,你的历史,你的过去……永远无法抹去。” “够了!”父亲咬牙切齿地说道,额头青筋暴起,“我的过去与你们无关。我从未认同你们,也绝不会助纣为虐!” 黑袍人闻言轻轻笑了笑,他缓缓后退了一步,收起了刚才微微抬起的魔杖。 其他两名黑袍巫师也跟着他的动作稍稍向后靠了靠,气氛仍旧紧张,但那种随时可能爆发冲突的压迫感减轻了一些。 “约克,我并不是在问你是否愿意。”黑袍人叹了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我只是提醒你,你最好考虑清楚。拒绝我们不是明智的选择。” 他的目光再次落到伯恩身上,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似乎是想透过男孩的眼睛看进他的内心。 男孩僵在那里,没有说话,但他能感受到那目光中带着某种意味深长的寒意。 “你叫什么名字?”黑袍人突然开口问道。 男孩没有回答,只是呆呆地看着他。 黑袍人微微一笑:“你知道的,有些东西是无法选择的,比如血统,比如家庭,比如......未来。”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某种回应,但看到男孩的沉默后,他也并不在意,“如果有一天你想知道,为什么命运将我们卷入同一场风暴中,就记住这个名字——韦尔·诺特。” 男孩的父亲听到这个名字时,脸色骤然一变。 他咬紧牙关,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手却下意识地把男孩拉得更近了一些。 韦尔转头看了一眼,冷笑着说:“我们还会再见的,约克。不管你愿不愿意。” 说完,他大步走向院门,身后的两名黑袍巫师立刻跟了上去。 他们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小路尽头,只留下空气中残存的气息。 男孩怔怔地站在原地,脑海里不断回荡着那个名字——韦尔·诺特。 他似乎……从父亲的口中听到过这个名字。 如果他没有记错,那个人……是他的叔叔。 一股复杂的情绪在胸口翻涌,惊讶、困惑,还有难以言说的恐惧。 男孩的手指下意识地抓紧了父亲的衣袖,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 莫里斯猛地从记忆中挣脱,深吸了一口气。 他抬起头,窗外的月光洒在书桌上,成堆的书和一沓羊皮纸上映着一层冷冷的银辉。 夜晚的霍格沃茨安静得出奇,甚至可以听见远处时钟的滴答声。 他静坐片刻,像是在整理紊乱的思绪,起身走向墙角的洗手台。 拧开水龙头,莫里斯捧起一捧水,用力扑在脸上,冰凉的触感让他从混沌中清醒了几分。 每次回忆的片段中出现父亲和母亲的面容时,他都无可避免地想起,十三年前那一场又一场的噩梦。 仿佛利刃破风,劈面相逢。 “清醒点。” 望着镜中那张湿漉漉的脸,掩不住的疲惫。 莫里斯低声道,仿佛是对自己下令。 回到桌前,摊开一张空白的羊皮纸,笔尖悬在纸上,却迟迟没有落下。 莫里斯凝视着空白的纸张,神色渐渐冷峻起来。 “改革。” 这个词在他脑海中盘旋许久,沉甸甸的,带着希望,也带着风险。 在这个时代,如果要推翻根深蒂固的传统,将是一场前所未有的挑战。 那些纯血家族绝不会轻易放弃他们的特权,而那些被压迫的声音,已经在漫长的沉默中变得虚弱。 莫里斯缓缓放下笔尖,开始在羊皮纸上书写。 他写下了几个关键的词语: 人造巫师、魔法科技、教育改革、资源分配、金融体系改革、权力监督...... 莫里斯的字迹一如他的性格,冷峻而有力。 这些词语也并不是此时笔尖的产物,而是早已在他心中成型的愿景。 他写下几行字,列出一项计划的初步框架,随后停顿片刻,又在旁边圈点勾画,似乎在思考如何将每一步落到实处。 这不是一个简单的计划。 他清楚,自己正在设计的,是一个可能改变巫师世界运作方式的蓝图。 但这条路注定充满荆棘——不仅需要资源和支持,还要面对那些既得利益者的反击。 对于莫里斯而言,这个计划不仅是一纸改革方案,更是一把可能斩断旧日梦魇的利剑。 只有用制度和行为去撼动巫师界流传百年的陋习,才能避免更多人被偏见和权力折磨。 可想而知,这样的改革势必遭遇既得利益者的反击,也会让各种对现状不满的巫师乃至麻瓜出身者抱以不切实际的期待。 这份期待意味着希望,也意味着巨大挑战。 正因其规模宏大、触及根基,“人造巫师计划”才显得无比重要。 它不是某一代巫师的妄想,而是为所有被忽视、被歧视者所点燃的火炬。 若能成功推进,巫师界的未来将焕发新的光彩;而若失败,那些被压制的声音也将再次沉没在历史的尘埃中。 写到一半,莫里斯停了下来,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让自己短暂地陷入一片寂静。 “改革需要代价,而代价必然沉重。”他低声自语,像是在告诫自己,也像是在向某个未知的未来发誓。 窗外的月光渐渐隐去,书桌上的羊皮纸上清晰地写着一串计划、一个名字、一个日期: 人造巫师计划 旨在通过先期掌握魔法者带动后继者,逐步形成巫师利益共同体。 计划分三阶段,目前处于第一阶段,完成度99%。 尼可·勒梅 最后期限 本月中旬之前 旁边被笔勾了一下,像是某种确定的标记。 第39章 你也梦见了莫里斯教授? 对于哈利来说,刚来到霍格沃茨的这几天,简直像是走进了一个梦境。 他从未见过如此神奇的地方:会移动的楼梯、会说话的画像、漂浮的蜡烛……一切都让他感到既新奇又兴奋。 与过去在德思礼家枯燥压抑的生活相比,这里简直像天堂一样。 不过,兴奋之余,他也感到一丝不安。 课程内容比他想象中复杂得多—— 比如说,变形课就让哈利倍感压力。 麦格教授的严厉让每一堂课都显得如履薄冰。 她在第一堂课上就用魔杖将讲桌变成了活生生的猪,紧接着又变了回来。 这一幕令哈利目瞪口呆,但当轮到他们自己尝试将火柴变成针时,哈利发现这并没有看起来那么简单。 尽管他已经尽了自己最大努力(只是他以为的最大努力)去模仿教授的动作,但他变出的针总带着火柴头的一抹红色。 “耐心,波特先生。”麦格教授站在他的身后,默默地看着他,“魔法需要细致和专注。” 魔法史的课则让哈利觉得昏昏欲睡。 宾斯教授那幽灵般的身影,以及他单调而无休止的讲解,像是催眠曲一般。 尽管他已经尽了自己最大努力(只是他以为的最大努力)去记住每一场巫师战争的日期和每一次重要事件参与者的名字,但总是在课堂中途分神,目光游移到窗外的蓝天上。 哈利经常想,如果宾斯教授能稍微带点感情,或者讲讲那些更有趣的传说,这门课或许会更吸引人。 相比之下,黑魔法防御术的课程则是另一种复杂的体验。 奇洛教授看上去非常友善,但他的神态和说话时颤抖的语气让哈利很难真正放松下来。 尽管课程内容涉及一些基础的防御咒语和知识,但奇洛的讲解总是被他自己带来的紧张气氛打断。 尽管他已经尽了自己最大努力(只是他以为的最大努力)去听这些知识,但教室里弥漫着淡淡的大蒜味,却让他的注意力难以集中。 “奇洛教授为什么总是那么紧张。”那天下课后,罗恩向他抱怨道。 “也许是因为他怕那些大蒜发芽。”当时的他半开玩笑地回答着,但心底他也隐隐觉得,奇洛的紧张可能另有原因。 尽管课程的难度和教授们的风格让他略感吃力,但哈利心里明白,他无论如何都不愿错过这些魔法的学习机会。 总不能.....真去石墙中学读书吧? 不对,应该是伊顿公学。 想起了这个前不久才听说过的中学名字,哈利会心一笑。 这些天的中午,他也没少去找莫里斯教授一起吃饭。 尽管,这让他的回头率变更高了,但他并不在意——这些日子里,他早已经习惯了人们好奇甚至刺探的目光——无论是作为“那个活下来的男孩”,还是莫里斯教授桌旁的常客。 莫里斯教授并不像其他教授那样充满威严(有代沟),甚至可以说,他有一种特殊的平易近人。 虽然他的话语时常深奥,但他似乎并不介意回答有些他现在回想起来觉得有些“愚蠢”的问题。 不过,莫里斯教授也不总是在大礼堂吃饭。 所以说是没少去,但总归来说也只有三四次。 “你在干什么?” 赫敏的声音忽然从身旁传来,把哈利从思绪中拉了回来。 “啊?”哈利抬起头,有些愣神地看着赫敏,“哦,只是玩这个。” 赫敏皱了皱眉,目光落在他手中的笼中星上:“那是什么?看起来不像是魔法界的东西。” “是莫里斯教授送的,他说这是麻瓜世界的一种玩具。”哈利将笼中星郑重地递给赫敏,“你试试,把它拆开。” 直到现在,他才想起来—— 自己打不开可以呼叫外援。 他身边的小巫师,哪一个比赫敏更合适呢? 赫敏接过笼中星,低头仔细端详了一会儿,然后尝试拆解。 她的手指灵活地摆弄着,眉头却越皱越紧:“真有意思......这种精密的结构确实很特别。不过,我不明白,莫里斯教授为什么要送你这个。” “这是我的生日礼物之一,”哈利耸了耸肩,靠在椅背上,“他说拆开后会得到一个密码,然后密码可以解开他送给我的箱子。” 赫敏的眉头瞬间皱得更紧了些,她手上的动作一顿,抬起头看着哈利:“一个密码?所以,你必须先解开这个笼中星,才能拿到箱子的密码?” “对。”哈利点了点头,轻轻叹了一口气,“这个笼中星,我已经拆了一个月了,仍然还没有打开......说实话,我从来没有长时间干过一件事情这么长时间。不知道为什么,冥冥之中,我总觉得里面装着一件对我至关重要的东西。” “什么东西?”赫敏头也没抬,依旧专注地摆弄着笼中星,随口问道。 哈利的目光飘向公共休息室的壁炉,神情也变得有些迷茫。他低声说道,“好像......跟一个梦有关。” 赫敏的手顿了一下,抬头看向他:“梦?什么梦?” 哈利皱起眉头,努力回忆着那天晚上的情景:“在遇到莫里斯教授的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见了他......” “你也梦见了莫里斯教授?”赫敏微微睁大了眼睛,有些惊讶地问道。 “也?”哈利捕捉到这个细节,直视着赫敏,“你也做过类似的梦?” “当然,这并不奇怪。”赫敏理所应当地解释道,“人心所想,即其为人。莫里斯教授带着我们认识了巫师世界,又是如此与众不同的人物,梦见他很正常。” (ps:人心所想,即其为人,asamanthinksinhisheart,soishe英国谚语,在这个语境类似于“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哈利正想说些什么,寝室的楼梯上传来了重重的脚步声。 没过几秒钟,罗恩拖着半开的袍子,头发乱糟糟地从楼上跑了下来。 “你们两个早就起来了?”罗恩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地问道,“你们在聊什么?” “我们在聊......”哈利刚开口,赫敏就迅速接过话茬,语气轻快地说道,“关于今天的课程安排。” 哈利愣了一下,但很快意识到赫敏这样做的原因——不知为什么,罗恩对莫里斯教授一直抱有敌意——所以,他也没再多说。 “课程?”罗恩皱了皱眉,“别提了,我的羽毛笔又找不到了。难道今天的课上,我又要拿脑子记吗?” 赫敏翻了个白眼,伸手从书包里拿出一支备用的羽毛笔递给他:“幸好我准备了多余的笔,不然等会儿的魔药课,你肯定要被斯内普教授批评——我听别人说,他向来非常严厉。” “真是太棒了!”罗恩满脸感激地接过笔,随即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我们赶紧去礼堂吧,我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于是,三人一同走出了公共休息室,沿着蜿蜒的楼梯向礼堂走去。 到了礼堂,哈利并没有着急吃东西(昨晚的芝士火腿有些腻),他一边摆弄着笼中星,一边心不在焉地听着罗恩爆料今天即将到来的魔药课的一些“小道消息”。 当然,那些消息也来自于他在三年级的两个哥哥——乔治和弗雷德。 礼堂的喧闹声如背景噪音一般,他的注意力几乎全放在手中这个精密的小玩具上。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拍打声从礼堂的窗外传来,吸引了不少学生的目光。 “是猫头鹰!”赫敏抬头看向声音的来源,果然看到一只白色的猫头鹰正从窗户飞进来。她轻轻碰了碰哈利的手臂,“哈利,好像是你的海德薇。” 哈利抬头一看,果然是海德薇。 他的心中不禁有些激动,因为这还是他第一次在霍格沃茨内收到信。 海德薇轻巧地落在哈利面前的桌子上,用喙轻轻啄了啄他的胳膊。 “海德薇,你带来了什么?”哈利伸手抚摸了一下它的羽毛,然后小心翼翼地解下绑在它腿上的小纸条。 展开纸条后,他的眉头微微皱起,上面的字迹非常潦草凌乱: 亲爱的哈利: 我知道你星期五下午没有课,不知能否在午后三时前后过来和我一起喝茶?我很想知道你第一周的情况。请让海德薇给我一个回音。 海格 哈利向罗恩借来赫敏的羽毛笔在字条背面匆匆写道:好的,我很乐意,不久见。 “海格是谁?”一旁的赫敏好奇地问道。 “他是......”哈利一时语塞,不知道如何准确形容那位“大个子”,那个热情到过分的“大个子”。 他低头摆弄着海德薇的羽毛,替海德薇整理羽毛的同时也在整理着思绪。 “他是个很好的人,”哈利终于开口,语气里带着些许笨拙,“他是霍格沃茨的猎场看守,住在禁林边缘的小木屋里......嗯,还有,他真的很热情。” “热情?”赫敏挑了挑眉,对这个评价有些疑惑。 “对,非常热情。”哈利点了点头,脑海里回想起开学第一天的下午。 那天中午,他刚从礼堂出来,打算在霍格沃茨的城堡里随便转转,熟悉一下环境。结果还没走到湖边,就听到一声洪亮的呼喊:“哈利!哈利·波特!” 哈利抬头一看,迎面走来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蓬乱的头发像野草一样乱糟糟地堆在头顶,满脸胡茬,但却有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他手里提着一只看起来不太高兴的鸡,身上还沾着点泥土。 “我听说你来了!”那人大声说道,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兴奋,“我是海格,霍格沃茨的猎场看守,我抱过小时候的你。” “呃......”哈利勉强挤出了一个微笑,稍微向后退了一步。 “走,跟我去我的木屋坐坐!”海格一边说,一边将手中的鸡递给哈利,完全不在意后者的错愕,“咱们聊聊你刚来第一天的感觉,还有,霍格沃茨的生活怎么样!” 哈利几乎被海格的热情裹挟走到了他的木屋。 那次见面虽然短暂,但海格的真诚和朴实让哈利对他生出了几分好感,甚至觉得,他或许可以把海格当成在霍格沃茨最早认识的朋友之一。 “......他是个很特别的人。”哈利简短地总结道。 赫敏眨了眨眼,虽然对哈利的描述仍有些疑惑,但也没有追问:“嗯,那看起来你和他相处得不错。” “算是吧。”哈利笑了笑,将字条重新绑在海德薇的腿上,“海德薇,把这条回复送给海格,好吗?” 海德薇轻轻叫了一声,扇动翅膀飞了出去。 于是,哈利继续摆弄着手上的“笼中星”。 直到—— “波特先生,你在干什么?” 第40章 格兰芬多灰 “波特先生,你在干什么?” 一个低沉且带有显而易见讽刺意味的声音从哈利身后响起,打断了他专注摆弄笼中星的动作。 哈利猛然抬起头,看到一片黑色的长袍如阴影般笼罩在他的桌前。 那个名叫斯内普的教授正用一种可怕的眼神盯着他,让他遍体生寒。 哈利迅速把笼中星塞进袍子里,结结巴巴地回答道:“呃......没有,教授,我......” “没有?”斯内普冷笑着,拖长了语调,“如果我没看错,你似乎对我的魔药课没有丝毫兴趣,而更愿意专注于......某种麻瓜的小玩具。” 教室里传来几声低低的窃笑,但斯内普并未理会。 他微微伏下身子,靠近哈利的桌子,“波特先生,你以为你的名气可以让你在我的课堂上为所欲为吗?还是说,你觉得熬制一瓶魔药,比摆弄一块破玩具更不值得你费心?” “我......我不是故意的......”哈利还没来得及编出一个像样的借口,只见斯内普伸出了一只手,冷冷地说道,“拿出来。” “我......”哈利犹豫了一瞬,但斯内普的目光过于骇人(有一瞬间,哈利觉得他想要杀死自己),他只能硬着头皮从袍子里取出笼中星,小心翼翼地放在桌子上。 斯内普弯下腰,细长的手指捏起笼中星,仔细打量了一下,嗤笑道:“一个糊弄小孩子的玩具。”他说道,语气充满了轻蔑,“居然能让我们的波特先生分心到,连我刚刚在按照花名册点他的名字都没有听到。” “我只是.......”哈利的脸瞬间涨的通红,张了张嘴,却不知如何回应。 “只是?”斯内普直起了身子,像是抓住了某种漏洞般,咄咄逼人地追问道,“你是在暗示,这堂课比不上你的小玩具有趣?如果是这样,也许我们可以让波特先生表演一下如何用‘玩具’熬制一瓶感冒药水。” 教室里爆发出一阵低低的哄笑声,赫敏用肘轻轻碰了碰哈利,示意他不要再解释了,但哈利却咬紧牙关,攥紧了拳头。 “不是这样的,教授!”他终于硬着头皮说道,“我很重视您的课,只是我......有点分心。” “分心?”斯内普的眼睛微微眯起,口吻也愈发变得刻薄,“那么,为了让波特先生不再‘分心’,也许我应该扣除格兰芬多的——” “两分。”赫敏突然开口,这两分是她这两天好不容易攒到的,“教授,请原谅哈利的失误,但他确实不是有意的。我相信他会更加专注于接下来的课程。” 斯内普缓缓转头,有些意外地看着赫敏。 他沉默了片刻,笑了笑,“两分?格兰芬多的伙伴情谊真是令人感动。不过,我可没说只有五分——波特先生,为了你的分心,扣除五分。” 哈利的脸更红了,他低头盯着桌面,心中满是懊悔和愤怒。 他感到全班的目光如同刺一般集中在他身上,但最为刺人的,还是斯内普那种冷漠又蔑视的神情。 “现在,”斯内普转过身,目光扫视着全班,“我来告诉你们,你们来这里是为了学习这门魔药配置的精密科学和严格工艺,由于这里没有傻乎乎地挥动魔杖,所以你们中间有许多人不会相信这是魔法。” “我并不指望你们真正领会那文火慢煨的大锅冒着白烟、飘出阵阵清香的美妙所在,你们不会真正懂得流入人们血管的液体,令人心荡神驰、意志迷离的那种神妙的魔力......我可以教会你们怎样提高声望,酿造荣耀,甚至阻止死亡——但必须有一条,那就是你们不是我经常遇到的那种笨蛋傻瓜和波特先生那种只会摆弄玩具的小孩子。” “接下来,”斯内普挥了挥长袍,走回讲台,“我们要配置一种最基础的治疗疥疮的药水。这是一种简单的药剂,但也足够让我判断出你们是否具备基本的魔药天赋。” 他说着,用魔杖一挥,黑板上出现了课本上原封不动关于治疗疥疮药水的配方和步骤: 治疗疥疮药水 材料:干荨麻叶、鼻涕虫粘液、切碎的蛇牙、刺桂汁液 步骤: 1、将干荨麻叶加入坩埚,使用文火加热,搅拌三次。 2、加入鼻涕虫粘液,搅拌均匀,直到呈现淡绿色。 3、切碎蛇牙后加入,用逆时针方向搅拌五次。 4、最后加入两滴刺桂汁液,再次搅拌,直到药剂呈现银白色。 “现在,”斯内普环顾教室,声音冷冷地说道,“开始吧。希望至少有一些人能够勉强完成这项简单的任务。” 学生们纷纷开始行动,拿起材料,点燃坩埚。 哈利迅速从药材箱中取出干荨麻叶,因为紧张,颤抖着手按照配方将干荨麻叶加入坩埚中。 至于和他分配到一组的罗恩则负责材料的准备,比如说蒸煮带触角的鼻涕虫,切碎龙牙之类的。 “搅拌三次。”哈利一边念叨着,一边小心翼翼地搅动坩埚。 他觉得自己的动作还算平稳,但鼻涕虫粘液的加入让他有些不知所措——那黏稠的液体让搅拌变得更加困难。 “逆时针,五次。”赫敏小声提醒了一句,她的坩埚里已经散发出淡淡的绿色光泽。 “谢谢。”哈利低声答道,模仿着赫敏的动作,从罗恩的手上接过,加入了切碎的蛇牙。然而,他注意到自己的药水并没有呈现出应有的淡绿色,而是略微偏黄。 “糟了。”他心里一紧,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刺桂汁液,两滴。”赫敏又低声说道,她的语气虽然平静,但带着一丝急切——她实在不想让哈利给斯内普提供扣分的借口了——天知道,她攒两分有多么不容易,现在不光没了两分,还要倒扣三分。 哈利赶紧拿起刺桂汁液的瓶子,滴了两滴进去,再次搅拌。 但无论他怎么努力,他的药水还是没有达到银白色,而是呈现出一种奇怪的灰绿色。 这时,斯内普已经开始在教室里巡逻了。 他走到哈利的桌前,低头看了一眼坩埚中的药水,不屑地笑了笑。 “灰绿色,”斯内普缓缓开口,“波特先生,你的创意真是让人耳目一新。或许我们可以把这种颜色命名为‘格兰芬多灰’,以纪念你这非凡的魔药才能?” 马尔福和他朋友克拉布和高尔连他们自己的坩埚都顾不得照顾了,用手捂着嘴吃吃地笑了起来。 斯内普并未停下,继续说道:“如果你稍微用心一点,波特先生,你会发现荨麻叶的搅拌需要均匀的力度,而不是像你那样胡乱搅动。这当然需要一定的专注——但我猜你太忙于思考如何在课堂上玩那个破玩具了。” “教授......”赫敏小声开口,想替哈利解释,但斯内普只是冷冷地瞥了她一眼,“格兰杰小姐,除非你的药水已经达到了银白色,否则我不建议你浪费时间替别人开脱。” 赫敏紧抿着嘴唇,低下头继续专注于自己的坩埚。 斯内普站直了身子,冷漠地说道:“波特先生,希望你下次能证明自己比今天表现得更像一个巫师。” 哈利的手握紧了搅拌坩埚的工具,但最终他什么都没说。 也许是因为他知道自己再说,又得被扣分,也许是因为......远处西莫和纳威的坩埚被打翻了,药水泼到了石板地上,场面大乱——乱的像打仗那样——几秒钟之内,所有的同学被迫全部都站到了凳子上。 总而言之,哈利的这第一节魔药课上的并不轻松。 他不光被扣了分,还被没收了莫里斯教授送给他的生日礼物。 “打起精神来,”罗恩安慰他说,“斯内普经常扣弗雷德和乔治的分,我能跟你一起去见海格吗?” 于是,三人快速整理好东西,在下午的课程结束后,穿过城堡的长廊和草坪,向禁林边的小屋走去。 一路上,罗恩努力用一些有趣的事情转移哈利的注意力,尽管哈利的心情仍然有些低落,但他至少不再紧紧盯着路边的石头发呆了。 海格的小屋坐落在禁林的边缘,门口挂着一块沉重的木质牌子,牌子上刻着一个简单的符号——后来他们知道,这是海格亲手刻上去的。 小屋外的地面上堆放着几根粗壮的树枝和空酒桶,一副这里刚刚结束劳作的模样。 “海格!”哈利伸手敲了敲厚重的木门,门上传来的闷响声在寂静的空气中回荡。 几秒钟后,门被猛地拉开,巨大的海格几乎塞满了整个门框。 他的笑容比阳光还温暖,声音洪亮得让人耳膜微微发疼:“哈利!快进来吧!” 第41章 巫师界是时候该变个天了(加更求月票!) 三人被他热情地迎进小屋,里面的炉火烧的正旺,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强烈的蜂蜜蛋糕香味。 桌上摆着一壶热气腾腾的茶和几块大得惊人的蛋糕。 “这是罗恩,这是赫敏。”哈利对海格介绍道。 “啊,欢迎你们!”海格露出了更大的笑容,粗大的手掌用力拍了拍罗恩和赫敏的肩膀,差点让罗恩踉跄了一下,“哈利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快坐下!别客气!” 三人坐到桌旁,赫敏的目光忍不住在小屋里打量起来,墙上挂满了各种工具,有些她甚至叫不上名字,角落里还有一个巨大的狗窝,里面躺着一只正在睡觉的、体型巨大的黑色猎犬。 “那是牙牙。”海格注意到她的视线,笑着解释道,“它是我的好朋友,虽然看起来有些吓人,但它其实很乖。” “确实很大。”罗恩瞪大了眼睛,看着牙牙打着呼噜的身影,小声嘟囔道:“比我见过的猪还大......” 海格笑得更响了:“牙牙的确大了点,但它很温顺,你们下次来可以试着摸摸它。” 紧接着,他便讲起了霍格沃茨的一些故事——包括费尔奇,还有那只名叫洛丽丝夫人的猫。 与此同时,哈利发现茶壶暖罩下压着一张小纸片,那是《预言家日报》上剪下来的一段报道。 古灵阁非法闯入事件最新报道 有关七月三十一日古灵阁非法闯入事件的调查仍在继续进行。普遍认为这是不知名的黑势力男女巫师所为。古灵阁的妖精们今日再度强调未被盗走任何东西。被闯入者搜索过的地下金库事实上已于当日早些时候提取一空。一位古灵阁妖精发言人今日午后表示:金库中究竟存放何物,无可奉告,请勿干预此事为好。 哈利想起罗恩在火车上就对他说过有人试图抢劫古灵阁,不过罗恩没有告诉他具体日期。 “赫敏!”哈利拽了拽赫敏的袍子,低声示意道:“古灵阁闯入事件发生的那一天正好是我的生日,很可能事情发生的时候我们正好也在那里!” 赫敏愣了一下,迅速接过哈利递过来的纸片,仔细看了一遍。 《预言家日报》的报道用粗大的标题写着“古灵阁非法闯入事件最新报道”,内容让她的眉头紧紧皱起。 “七月三十一日......”她低声重复了一遍,然后抬头看向哈利,“那天我们确实在古灵阁。而且,莫里斯教授当时也在,他带我们去提取了你的金库。” “对,就是这样!”哈利压低声音说道,语气中透着兴奋又有些不安,“莫里斯教授提取了什么东西?我们当时根本没看到,他之后也从没提起过。” 赫敏也意识到了事情的蹊跷,表情变得严肃起来。她放下纸片,小声问道:“你觉得......这两件事可能有联系吗?” “我不知道。”哈利摇了摇头,回忆着那天的情景,“但这一切看起来像是有人冲着某样重要的东西来的。而那个东西——可能是莫里斯教授拿走的。” “你们两个在嘀咕什么?”罗恩的声音从一旁传来,他咬着一块蜂蜜蛋糕,一脸好奇地看着他们。 “你还记得在火车上提到的古灵阁闯入事件吗?”哈利问道,把手中的报道递给罗恩,“它发生的时间,正好是我们和莫里斯教授去古灵阁的那天。” 罗恩接过纸片,快速扫了一眼,嘴里的蛋糕几乎掉了出来:“什么?你是说,你们当时差点撞上那些闯入古灵阁的家伙?!” “可能是。”赫敏低声说道,“但问题是,为什么他们要闯入古灵阁?而且偏偏是那天?是不是他们想要的东西已经被提前取走了——很可能是莫里斯教授拿走的。” 不过,一提到莫里斯教授,哈利不自觉地便想起了刚刚上课发生的事情,以及被没收的笼中星。 于是,他的神情也变得沮丧起来。 在海格的询问之下,哈利也复述了一遍刚才在魔药课发生的事情。 “斯内普欺负你,是吧?”海格听完哈利的讲述,皱起眉头,有些不满地说道,“他总是那副模样,我就不明白,他到底有什么毛病。” “问题是,他把我的笼中星拿走了。”哈利无奈地说道,“那是莫里斯教授送给我的生日礼物,我必须把它拿回来。” “可那是斯内普。”罗恩插嘴道,一边啃着蛋糕,一遍嘟囔,“我敢打赌,就算你去找他,他也不会还你,反而可能再扣我们格兰芬多的分。” “那怎么办?”哈利看向海格,眼中带着些许期待,“海格,你有什么办法吗?” 海格摸了摸下巴,认真思考着这个问题。 他低头看了看哈利,有些犹豫:“这事儿......哈利,我得告诉你,斯内普不是个好惹的人。” “这我知道。”哈利叹了口气,“但我还是得试着拿回来。” 海格沉默了一会儿,像是在权衡什么,最终缓缓开口:“你知道吗,斯内普和莫里斯的关系其实...还行,虽然斯内普对大部分的人都很冷漠,但他对莫里斯态度不太一样。” 哈利、赫敏和罗恩都愣住了,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说道:“真的吗?” 海格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我听说,他们以前在霍格沃茨的时候就认识,虽然我不知道他们具体的关系,但......” 赫敏迅速抓住了重点:“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们可以让莫里斯教授帮忙?” “或许可以试试。”海格点点头,颇为谨慎地继续说道,“如果莫里斯开口,斯内普可能会还给你.......” ...... 看着面前一大早起拦住自己的“格兰芬多三狮”,莫里斯有些不能理解。 他们,要干嘛? 约早餐吗? 二十世纪早期饭搭子? 可是...他等会儿还要训练,训练完还要上课。 况且,他也从来不吃早餐。 “三位,”莫里斯轻轻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开口,“你们这一大早拦住我,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哈利抓了抓后脑勺,神情有些急促不安。 他犹豫片刻,低声开口道:“教授,我们有件事情想请您帮忙。” “帮忙?”莫里斯的视线在三人之间来回扫视,似乎在判断事情的严重性。 格兰芬多三狮平日里相比于韦斯莱双胞胎来说,惹事较少,但是一惹事便是大事。 而能让这三位起了一个大早,在这里以这幅姿态拦住他。 莫非,他们偷偷潜入了某个不该去的地方,比如说......四楼右边的走廊,发现了三头犬? 不对,如果是这样,他们应该会直接去找麦格教授。 莫非,他们把奇洛教授的围巾摘了下来,发现了伏地魔? 不对,如果这种情况,他们一定会先去找邓布利多。 既然找上了自己,莫非...... 莫里斯再次看向哈利,心里冒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他低头看了一眼手上的怀表,再次确认了一下现在的时间: 1991年9月9日清晨六点 没错,现在是清晨六点。 他们确实起了一个大早来找他。 莫里斯做着最后的确认。 虽然他现在的准备距离预期仍然远远不足,虽然现在行动成功率不到两成,但是既然他们都已经发现了那件事情,也许—— 巫师界是时候该变个天了。 即使会死,即使会背上万劫不复的骂名,但总要有人站出来...不是吗? 第42章 斯莱特林的智慧 “......” “笼中星?” 莫里斯的表情一瞬间变得微妙。 “所以,你们一大早拦住我,是因为一件没收的物品?” “它对哈利很重要!”赫敏连忙补充道,“而且,斯内普教授可能并不知道这对哈利来说意义非凡。我们觉得,或许您能帮我们劝说他。” 莫里斯的目光转向哈利,“波特先生,斯内普教授为什么会没收它?” 哈利有些窘迫地回答道:“我......在魔药课上点花名册的时候分心了。教授,他看到了我在摆弄笼中星,就拿走了。” “分心?”莫里斯微微皱眉,“波特先生,在课上分心可是对教授一种非常不礼貌的行为...尤其那还是你的第一节课。” “我知道,教授。”哈利赶紧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懊悔,“我会改正的。但......那是您送给我的生日礼物,也是我第一次收到的生日礼物,我真的很想拿回来。” 莫里斯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思索。 最终,他轻轻叹了口气,“好吧,我会帮你拿回来。但你必须记住,这次只是例外。以后,无论是谁的课,你都需要专注于当下,明白吗?” 哈利感激地点了点头:“我明白了,教授。谢谢您!” 莫里斯看了看三人,抽出在此之前,一直放在身后腰间的手,笑了笑:“你们这些格兰芬多,真是一点都不让人省心。” “我们只是不想让哈利的礼物留在斯内普那里。”罗恩小声嘟囔道。 “好吧,”莫里斯摆摆手,示意他们可以离开,“我会处理这件事情的。接下来的课程,你们还是用心点为好,我可不希望再听到你们三个人闯祸的消息。” 三人连忙点头道谢,随后转身离开。 看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背影,莫里斯轻轻摇了摇头,心中不禁感叹—— 年轻,真好。 ... 等到莫里斯踏入教室时,屋内已经坐了几个人。 与上次相比,这次的人数稍微多了那么两三个。虽然依旧算不上热闹,但比起上一节课的冷清,已经算是一种进步。 莫里斯很快扫了一眼教室。 让他意外的是,上次出现在这里的佩内洛、珀西、以及马库斯依然如约而至。 尤其是中间那位——珀西,他上次感受到对方对他所讲的内容并不感兴趣,但依旧出现在这里,这说明了什么? 很快,莫里斯就将目光锁定在了佩内洛的身上。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蛇毒七步之内必有解药。 解药,不就坐在那儿吗? “那么,我们开始吧。” 莫里斯说着,走上讲台,抬手用魔杖点了点书桌。 “那么,今天我们先从上周的课堂作业开始。”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学生们早已准备好的羊皮纸一个接一个的飞到了讲台桌上。 莫里斯扫了一眼桌上的作业,没有立刻翻阅,而是放到一旁,双手撑在讲台上,目光缓缓扫过学生们。 “首先,我很感激你们能完成我的第一个作业,”他说道,有其中有些欣赏,但随即话锋一转,“不过,今天我不会讨论你们的作业内容。” 教室里一片安静,几乎每个人都愣了一下。 尤其是珀西,他对此感到非常意外,失望之情溢于言表。 莫里斯并未在意他们的反应,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们可能已经准备好了很多答案,甚至期待我来评判对错。但我认为,学习的意义不在于仅仅寻找正确答案,而在于理解问题本身的价值。” “所以,”他微微一顿,扫视了一圈,“在本学年快要结束的时候,我会抽出一节课,专门来讨论你们课上的每一次作业。到那个时候,也许你们对自己所写的内容会有更深的理解,甚至能够从中发现新的问题。” 佩内洛微微点了点头,似乎对这个安排表示认同,但珀西的表情却很僵硬。 他为这次作业投入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以此期待通过它来在佩内洛面前展现自己的才华...而现在,莫里斯教授的决定让他感到有些不知所措。 “教授,”珀西有些迟疑地举起手,“您的意思是......我们需要在那节课之前,重新思考我们的作业内容?” “你可以这么理解。”莫里斯点点头,进一步解释道,“但你不需要重新写。相反,我希望你们保留最初的思考,再结合接下来课程中的内容进行反思。当我们讨论这些作业时,你们会发现,最初的答案与后来的思考之间,会有一种奇妙的联系。” 珀西缓缓放下手,表情复杂,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我明白了,教授。” 莫里斯没有直接开始讲课,而是转身在黑板上写下了一个短句: 规则与选择:它们是对立的,还是共存的? 然后,他转过身,平静地看向众人:“这,就是我们今天的主题。” 教室里一片寂静,几个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黑板上的那行字上。 “规则与选择。”莫里斯慢慢踱步到教室的中央,语气沉稳却有些耐人寻味,“它们看起来似乎是对立的,对吧?规则代表约束,选择代表自由。那么,它们真的只能是对立的吗?” 他的目光再次扫过在座的学生,最终停留在了佩内洛身上:“克里瓦特小姐,你怎么看?” 佩内洛愣了一下,没想到会被第一个点名。 她低头思索了片刻,随即抬起头,声音清晰地说道:“规则和选择并不是对立的。我认为规则可以为我们的选择提供框架和方向。没有规则的选择可能会带来混乱,而有规则的选择才能带来更高的效率和安全。” 莫里斯点了点头,颇为赞赏地说道:“很好,这是一个稳妥的观点——规则让选择变得有序。” 他转向了珀西:“韦斯莱先生,你的看法呢?” 珀西显得有些局促,但他很快调整了情绪,认真地回答道:“我同意克里瓦特小姐的观点。不过我觉得,规则有时不仅仅是框架,更是一种权力的象征。选择应该在规则之内,这样才能保持社会的秩序。” “嗯。”莫里斯轻轻点头,“也就是说,你认为规则高于选择,对吗?” “是的,教授。”珀西点头,语气坚定。 莫里斯的目光转向了马库斯:“弗林特先生,你怎么看?” 马库斯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叉胸前,毫不在意地说道:“我觉得选择更重要。规则是给那些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的人设立的。如果一个人知道自己要什么,就不需要被规则束缚。” 说实话,马库斯为了在这节课上显得不那么呆傻,听懂莫里斯的内容顺便制造一些难堪—— 这些日子,他甚至连魁地奇训练的时候都有些走神。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认真研究一些事情。 这种感觉,很奇怪。 不知道为什么,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他感觉自己非常充实。 教室里顿时陷入了一种微妙的沉默。 珀西的眉头皱了起来,对马库斯的观点明显不认同,而佩内洛则微微偏头,像是思考这个说法的合理性。 莫里斯却没有表现出任何情绪波动,他只是静静地注视着马库斯,随后缓缓开口:“很有趣的观点。你认为规则是为那些迷茫的人设立的,而真正有力量的人,能够超越规则——我可以认为,这是斯莱特林的智慧吗?” “或许吧,教授。”马库斯毫不客气地答道。 莫里斯停顿了一下,目光环视全场,随后说道:“规则与选择,这两个概念在我们每个人的生命中都会扮演非常重要的角色。我要提醒你们,它们并不是绝对对立的关系,也不是简单的共存关系。” 说着,他转身在黑板上又写下了一句话: 规则束缚弱者,是否赋予了选择更多意义? “接下来,我们将通过几个巫师社会中经典案例来讨论这个问题。”莫里斯转回身,语气微微上扬,“今天,你们每个人都要参与到这个讨论中,因为没有绝对的对错,只有深刻的思考。” 第43章 国际巫师保密法 莫里斯扫了一眼教室里的学生,缓缓说道:“我们先来看一个案例——《国际巫师保密法》的设立与影响。” 他停顿了一下,转身在黑板上写下了几个关键词: 保护、隐瞒、平等、压迫 “上节课我们简单讲过一些,保密法的作用是为了保护巫师界免受麻瓜的迫害,也是防止巫师对魔法的滥用。”莫里斯低沉的声音回荡在教室内,“但它在设立的过程中,是否有人失去了选择的权利?比如那些希望与麻瓜和平共处的巫师,他们的声音是否被忽略了?” 面对这个问题,佩内洛第一个举起了手:“教授,我认为《国际巫师保密法》的设立是必要的。历史已经证明,麻瓜在面对巫师时往往充满恐惧和敌意。如果没有保密法,巫师界可能会陷入更大的危险。” “很好的观点。”莫里斯点头,目光转向珀西,“韦斯莱先生,你怎么看。” 珀西已经思考了一会儿,他挺直了腰板,认真地说道:“我同意保密法的必要性,但我也认为,它在某种程度上限制了巫师的自由。特别是那些想要公开身份的巫师,他们不得不压抑自己的意愿。” 作为魔法部官员家庭出身,且从小了解这些的珀西知道—— 巫师界确实存在许多想要公开身份的巫师。 比如说,大名鼎鼎的卡洛塔·平克斯通(生于1922年),她多次发起主张废除《保密法》的著名运动,她故意让麻瓜知道魔法的存在,并多次因为在麻瓜面前违反《保密法》而入狱。 凡事存在必有缘由。 巫师界之所以有一批人强烈反对《保密法》,是因为《保密法》太过于严苛,而且守旧,和现代的某些观点相违背。 比如说,《保密法》第十三条里指出: 任何可能引起非魔法界成员(麻瓜)注意的魔法活动,均属严重违法行为。 这句话有两个值得注意的地方。 第一,“可能”。 第二,“严重违法”。 这里的可能没有一个标准的明确规定。 在一个关系到巫师界根本的法律上,出现“可能”二字,不难思考这其中的实施和执行过程中发生的事情。 更何况,后果严苛,为“严重违法”。 这仅仅是一条,类似不合理的条文充斥在《保密法》极其和它息息相关的法律当中,里面对巫师的着重、行为...甚至神奇动物、幽灵等存在都进行了强烈的约束。 这样的强制性的束缚自然会引起一部分的巫师强烈不满。 当然,这样的情况也不光只有英国。 在1790年的美国,一名名叫多卡斯·十二树的北美女巫犯下了严重罪行,她向麻鸡肃清者后裔巴塞洛缪·巴瑞波恩吐露了秘密信息。 她不仅告诉他美国魔法国会和国际巫师联合会的存在,还告诉他伊尔弗莫尼魔法学校的所在地。 鉴于这件事情造成的影响,美国魔法国会主席艾米丽·拉帕波特颁布了“拉帕波特法”,将巫师和女巫完全与麻鸡隔离开来,并一直作为国家法律,直到1965年被废除。 (ps:美国人称呼“麻瓜”为“麻鸡”) 所以,在珀西了解这些情况为前提下,给出那样的答案也就并不奇怪了。 莫里斯笑了笑,继续追问:“那么,这是否意味着,规则本身就是一种压迫?” 这时,马库斯插话了。 他懒洋洋地开口,有些讽刺地说道:“教授,这听起来像是我们要为了那些软弱的巫师争论一番。但我觉得,真正有能力的巫师根本不在乎什么规则。规则只是给那些不够强大的人用的。” 教室里一片寂静,珀西的眉头皱得更紧,就连佩内洛都忍不住看了马库斯一眼。 “弗林特先生,你的观点很有趣。”莫里斯的语气依然平静,他看向马库斯,缓缓开口道,“那么,依你的逻辑,规则只是一种束缚?真正的强者应该无视它们,对吗?”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马库斯耸了耸肩,并不在意其他人的反应。 莫里斯沉思了一瞬,转身在黑板上写下了一句话: 无规则的力量是自由,还是混乱? 他转回身,目光在每个人身上停留片刻:“规则的意义,并不仅仅在于束缚,也在于引导。当一个社会失去了规则,力量的拥有者或许会短暂地感到自由,但更可能陷入混乱。” “接下来——” “让我们从历史的另一个角度,继续挖掘规则与选择的秘密——魔法部的成立。” 随着莫里斯在上一个“无规则的力量是自由,还是混乱”的问题旁边画了个箭头写下“魔法部的成立”几个大字后,教室里的气氛稍稍微微变了。 他们没想到。 自己原来竟然有一天也能在学校的课堂里学到关于魔法部的事情。 甚至还能对它的结构拆分或者加以点评。 如果非要用一句话来形容这件事,那么这简直是...太酷了! 莫里斯写完字后,转身面对教室,双手环胸,微微一笑。 “魔法部的成立是英国巫师界历史上的一件大事,”他语气平稳,像在叙述课本上的内容一般,“它为巫师社会提供了管理与协调的核心机构。然而——”他加重了语气,“这是否也意味着个体的自由选择因此受到了更大的限制?” 说着,莫里斯从讲台上走了下来:“我们来看一个问题——魔法部的成立,是巫师社会的进步,还是对个人自由的进一步压迫?” 教室里的气氛瞬间变得更加凝重。 佩内洛低头思索着,珀西端坐得更直了(就好像魔法部的官员在外面看着他回答问题一样),而马库斯则仍然倚在椅背上,用那种懒洋洋的表情看着莫里斯。 可能是昨天魁地奇训练的太晚,他没睡好? 佩内洛举起了手,清了清嗓子后说道:“教授,我认为魔法部的成立是必然的。一个没有中央管理机构的社会,会陷入混乱和争斗。魔法部虽然设立了许多规则,但它们的目的还是为了保护整个巫师界。” 莫里斯点了点头,表示认可:“一个很合理的观点。那么,韦斯莱先生,你的看法呢?” 珀西几乎没有犹豫:“我完全同意克里瓦特小姐的观点,教授。规则是维持秩序的基础,而魔法部的存在使巫师界更加稳定。虽然它确实对个人自由有所限制,但这是必要的代价。” 莫里斯微微一笑,转向马库斯:“弗林特先生,你是否也认为这是‘必要的代价’?” 马库斯轻轻嗤笑了一声,慢悠悠地说道:“我觉得,魔法部不过是为了巩固权力而存在的。那些所谓的规则,更多是为了保护应该保护的人,而不是——” 教室里顿时响起了低低的议论声。 一个小巫师忍不住举起手:“教授,我不同意他的观点!魔法部的规则确实限制了一些自由,但它保护了更大的集体利益——否则巫师界早就被暴露在麻瓜世界面前了!” “保护集体利益?”马库斯嗤笑了一声,懒懒地靠在椅背上,“那为什么有些人总能优先得到他们想要的一切,而一些人只能遵守他们定下的规则?” “这不是规则的问题。”那位小巫师据理力争,语气有些急切,“是个体选择的问题!一些人能得到更多,不代表规则本身就是错的!” 说实话,这一幕非常荒诞。 如果再搭配上马库斯二十八纯血家族之一的身份,和那名小巫师混血出身就更显得荒诞了。 即使两个人的身份调换,都一点不违和,甚至—— 更融洽了。 就好像马库斯应该是混血,那名小巫师才应该是二十八纯血家族出身一样。 身为纯血家族,并且家里有不少人在魔法部任职的马库斯·弗林特比一部分人同龄人对某种事情看得更加...多。 而他站在这个角度来发言,并不是想表达什么,仅仅只是证明他的观点是正确的——所谓的规则,是保护像他们这种应该保护的人,而不是浪费资源去保护那些不应该,甚至不算人的人。 两人之间的争论越来越激烈,而其他学生则在低声议论着。 莫里斯并没有立刻插手,而是安静地站在一旁,观察着每个人的反应。 第44章 斯内普真的很生气(加更求追读) 直到教室里渐渐安静下来,莫里斯才缓缓开口。 “很精彩的讨论。” 是的,就像莫里斯一直说的那样,他没给出一个他认为的答案。 除了一句夸赞的话语之外,他什么都没再说。 紧接着,莫里斯又在这个问题下画了一个箭头,写下了新的一行字: 个人的力量,能否改变规则的意义? “接下来,我们将根据上一个讨论,讨论一个更具有争议性的问题——当规则不再服务于多数人的利益时,是否应该被挑战和改变,又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学生们安静了片刻,随后,更多的手举了起来。 整个教室几乎所有人都加入到了这场讨论之中。 莫里斯满意地环抱双臂,站在教室中央,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说实话,他喜欢这种气氛,这才是真正的课堂——不只是传授知识,更是激发思考。 一名麻瓜出身的小巫师率先举手发言:“教授,我认为规则确实应该随着时间和社会的变化而调整。如果规则已经不再服务于大多数人,它就失去了存在的意义。而改变它的人,或许需要勇气,也需要智慧。” 莫里斯点了点头,示意她继续。 小巫师继续说道:“比如说,《国际巫师保密法》在当时是保护巫师界的必然选择,但现在,随着麻瓜科技的进步,隐瞒魔法的存在越来越困难。或许我们需要找到新的方式,而不是一味地依赖旧的规则。” “不错,很有见地。”莫里斯赞许地说道,“那么,韦斯莱先生,你怎么看?” 珀西稍微坐直了一些,“教授,我同意规则需要变化,但它必须通过合法的途径进行,而不是由某个人随意决定。规则的改变应该是集体的选择,而不是某些人利用自己的力量强行实施。” “集体的选择。”莫里斯重复了一遍,缓缓开口,“这听起来很理想,但当规则本身被那些掌握权力的人控制时,集体又该如何发声?” 这一次,他的目光转向了马库斯:“弗林特先生,你觉得呢?” 马库斯坐直了一些,不屑地笑了笑,“教授,我觉得,规则只有在强者手里才有意义。你说的集体选择,根本就是空谈。那些有能力的人,自然会为自己争取利益。至于其他人……只能看他们愿不愿意接受命运了。” 教室里传来一阵低低的议论声。 最开始的那名小巫师瞪了他一眼,忍不住反驳:“这完全是强权逻辑!如果每个人都只为自己争取利益,那整个社会会崩溃!” “社会不会崩溃。”马库斯懒懒地回道,“只有那些弱者才会崩溃。” 眼看着两个人又要进行新一轮的争论,莫里斯示意两人停顿一下,随后转身在黑板上写下了最后一个问题: 挑战规则的代价是什么?而谁有资格决定新的规则? 教室里再次陷入了沉思。 “今天的课程就到这里,这也是我这节课布置的课堂作业。”看着较为沉默,正在思考的众人,莫里斯拍了拍手,意犹未尽地说道,“我希望你们每个人都能带着这些问题离开课堂,思考你们自己的答案。” 学生们陆续起身,走出教室,三三两两地讨论着刚才的内容。 莫里斯站在教室中央,目送他们离开,嘴角浮现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种子已经种下了。”他在心中轻声自语,“接下来,就看它们如何生根发芽了。” 他转身收拾起讲台桌面,然后朝着外面走去。 ...... 斯内普的办公室位于霍格沃茨城堡的地下室,与魔药课教室在同一个走廊的两端。 这片区域常年人迹罕至。 除了每周固定的的魔药课,小巫师们平日里避之不及——对他们来说,这里与其说是课堂的一部分,不如说更像一块禁区。 这里总是笼罩着一层阴冷的氛围,墙壁潮湿斑驳,昏黄的壁灯稀稀落落地点缀其中,微弱的光线映照在湿冷的石墙上,让整片区域显得压抑极了。 一个身影迈过长长的石板走廊,鞋底踏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回声,回荡在昏暗的空气中。 当他走到斯内普办公室门口时,门微微虚掩着,透出一抹昏黄的灯光。 轻轻敲了敲门,伴随着几秒的沉默,里面传来斯内普那惯有的冷淡声音:“进来。” 莫里斯推开门,走了进去。 房间内壁走廊稍微亮了一些,但依旧显得压抑。 四周的架子上摆满了各种颜色的药剂瓶,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混合草药和金属的奇异气味。 斯内普坐在办公桌后,抬头看向门口。 “斯内普教授。”莫里斯微微点头,语气一如既往地平静,“打扰了。” 当斯内普看清来人是莫里斯时,眼神闪过一抹震惊,但他很快掩饰过去,靠在椅背上,冷笑着:“莫里斯教授,是什么风把您吹到这里来了?是想要探讨魔药学,还是想检查我的工作?” 莫里斯迈步走了进来,随手关上了门。 “西弗勒斯,我今天确实有些事情想和你聊聊。” 斯内普微微扬起眉毛,嘴角露出一抹几不可察的得意笑意。他下意识地以为,莫里斯是特地来为某件事向他道歉——或许是一件小事,或许是一个旧怨,更或许是某个未解的答案。 某个迟到了十三年的答案。 由此,他的心情忽然间好了几分。 “是吗?”斯内普轻轻靠在椅背上,语气中多了一丝满足,“既然如此,请坐,我倒是很想知道,是什么让你来亲自找我。” 莫里斯站在桌前,没有立刻坐下,而是从容地开口:“是关于哈利·波特的事情。” 斯内普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住了。 “哈利·波特?”他的声音冷了几分,“你是说,你为了那个......‘格兰芬多的宠儿’特地来找我。” 莫里斯注意到斯内普语气的变化,但依旧平静地说道:“是的,西弗勒斯。我听说你在上周的魔药课上没收了他的一样东西——笼中星。我想让你把它还给他。” 斯内普沉默了片刻,目光如刀般锐利地盯着莫里斯:“让我确认一下,你为了一个学生——不,不只是学生,是哈利·波特——来找我,说这些?” “没错。”莫里斯坦然地回答,丝毫不回避斯内普的质问。 斯内普微微眯起眼睛。 是的,现在的他很生气。 第45章 斯内普的猜想(求追读) “莫里斯教授,我原本以为你是来讨论一些更有意义的问题的。却没想到,你的目的竟然是替波特出头。” 莫里斯看着斯内普,目光柔和了一些。 “西弗勒斯,波特的身份和我的请求无关。笼中星是我送给他的生日礼物,它对他来说很重要。我想知道,你是否可以把它还给他。” 斯内普的冷笑从喉间低低溢出,他直起身子,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叉在胸前,眼中充满了讥讽。 “莫里斯教授,”他的语气拖长,冷得像地窖里的空气,“十三年前,你离开霍格沃茨时,连一句解释都没有留下。现在,你居然会特地为了一个玩具,一个‘生日礼物’,向我开口。真是让人意外——当然,也让我重新认识了你的优先级。” 莫里斯直视着斯内普,没有回避他的目光,也没有急于辩解。 他清楚,眼前这个男人的愤怒,并不仅仅源于眼前的事情,而是积压了太多的情感与未解的疑惑。 这些情绪如同压抑已久的火山,在这一刻找到了一个微小的出口。 然而—— 十三年前所发生的一切,从来都不是他能选择或改变的。 他曾试图改变,试图穿越时间的阻隔,用自己的力量让结果有所不同,但每一次努力,每一次希望,都像是被一只无情的手掌一点点碾碎。 希望,近在咫尺,却又远在天边。 过去的十三年里,那些画面化作一个个深夜中的噩梦,在他的脑海中反复轮回。 即使再怎么忍受,那种痛苦也早已深深镌刻在他的灵魂里。 说是痛苦,谁又能比得过他呢? 那种看着自己的父母一次又一次死在自己面前的画面,听着他们的声音渐渐远去,却无论如何也无法伸出手去改变结局的无助——那种倾尽所有却仍然无能为力的绝望。 这种“难得”的体会,又有谁能真正明白呢? 莫里斯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依旧平静地看着斯内普:“十三年前的事,我不认为需要向谁解释。” 斯内普挑起一边眉毛,眼中闪过一抹阴冷的光:“不需要向谁解释?莫里斯,难道你觉得当年你的不辞而别,和我——和其他人毫无关系?” “如果你希望我为十三年前的事情道歉,很抱歉,我做不到。”莫里斯的语气依旧温和,但就在这一刻,他的态度中流露出一种微妙的强硬,像是一道隐藏多年的屏障被悄然打开。 斯内普微微一怔,那一瞬间,他像是回到了十三年前,面对的是那个自信、执着、甚至倔强得令人恼火的莫里斯。 时间似乎在这一刻停滞,而眼前的莫里斯,与过去的身影重叠在了一起。 “当年的选择是有原因的,”莫里斯的声音略微低沉了一些,“而这些原因,我不认为有必要向你或任何人解释。” 斯内普缓缓站起身,双手撑着桌前,直视着莫里斯的眼睛,“是吗?真是典型的莫里斯作风——永远只顾着自己的理由,却从不考虑别人。十三年前,你抛下了霍格沃茨,抛下了我们这些朋友,抛下了所有——现在,你却回来,堂而皇之地站在这里,教书育人,像是过去的一切从未发生过。” 莫里斯语气平静地回答道:“我并不否认过去的任何事情,但这并不影响我现在的选择。我们都知道,人总是需要前进的,不是吗?” “前进?”斯内普冷哼一声,“别让我笑话了,莫里斯。你的所谓‘前进’的名单中,从来就没考虑过我们。” “西弗勒斯。”莫里斯轻轻叹了口气,“我知道,你对过去有很多疑问,也有许多不满,但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我的苦衷。” 他看着斯内普的眼睛,认真地说道:“今天我来这里,只是为了哈利·波特的笼中星。那是我送给他的礼物,它对他的意义,超乎你的想象。” 听着莫里斯的话,斯内普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沉默了。 当他再次开口时,他的态度已经软化了许多,但仍然有些抹不开面子,习惯性地讽刺道:“超乎我的想象?莫里斯,别以为你能用那些高尚的理由就让我改变主意。在我的课堂上,分心就是分心,不管是笼中星还是什么,它们都不应该存在。” 莫里斯感受到了斯内普的态度,他没有反驳,而是顺着对方的话给出了一个台阶:“如果这件事对你来说只是原则问题,那么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会亲自向哈利强调课堂规则的重要性。但笼中星,还是请你归还给他。” 两个人对视着。 最终,斯内普冷冷地说道:“它在那边的柜子里。你可以拿走。” 莫里斯点点头,走向柜子,拿起笼中星。 他转过身,看向斯内普:“谢谢你,西弗勒斯。” 斯内普没有回答,低头继续翻看桌上的卷轴,就好像上面有什么难解的谜题一样——如果你没有错过开学典礼的话——那么你会发现,他现在的神情和当时的奇洛教授如出一辙。 莫里斯没有再过多停留,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斯内普则留在办公室里,盯着手中的羽毛笔,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他的目光逐渐从笔尖游移到桌面,眉头轻轻皱起,像是被某个突如其来的念头打乱了思绪。 十三年前,莫里斯究竟遭遇了什么,才会有如此大转变? 一种可能性悄然在他的脑海中浮现。 但这种可能太过大胆,以至于让他有些不敢继续深想。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 邓布利多一直握在手里,提供给那些选满修选课的学生的那块时间转换器上好像有一道裂痕。 那道裂痕,是什么时候才有的呢? 想到这里,斯内普猛然起身。 不行,他要去找邓布利多问个清楚! 第46章 格兰芬多三狮的训练计划(求追读) 中午的霍格沃茨礼堂一如既往地热闹,长桌上摆满了丰富的食物,学生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讨论着课程、魁地奇,或者纯粹是一些日常琐事。 在靠近礼堂一角的位置,莫里斯安静地坐在教师长桌旁。 他的姿态一如既往的优雅,从容地用餐,手边放着一杯蒸腾着热气的茶,目光偶尔扫过周围的学生,仿佛四周的喧闹都与他无关。 这样的姿态,哪怕是那些牛津大学毕业,在英国政坛耕耘了十几年的前辈,也绝对挑不出一处毛病来。 当然,如果把茶换成加了冰块的纯麦芽威士忌就更为贴切了。 就在莫里斯专注于切割盘中一块烤肉的时候,三道身影悄然走近。 赫敏、哈利和罗恩端着盘子,有些犹豫地站在他的身旁。 “教授,”哈利率先开口,“我们可以坐在您旁边吗?” 尽管答案是肯定的,但询问的过程却不能轻易省略——这是最基本的礼貌。 “当然,请坐吧。”莫里斯抬起头,回答道。 三人立刻坐下,各自摆好自己的餐盘。 罗恩几乎立刻拿起叉子开动,嘴里含糊不清地嘟囔了一句:“太好了,终于可以好好吃一顿了。” “波特先生。” “嗯...嗯?” 莫里斯从长袍内拿出那枚笼中星,放在桌上,推到哈利面前。 “如你所愿,波特先生。不过,我也必须提醒你一件事——这是最后一次。如果下次你在课堂上分心,我可不会再替你向任何教授求情。” 哈利瞪大眼睛,几乎不敢相信笼中星真的回到了自己手中。 要知道—— 他找莫里斯教授说这件事的时候是今天早晨。 仅仅过去了一个上午...笼中星就回到了他的手中? 哈利小心翼翼地拿起笼中星,脸上满是感激:“谢谢您,教授!我保证,下次我一定会更加专注!” “最好如此。” 莫里斯拿起了手边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赫敏看了看哈利手中的笼中星,有些好奇地说道:“教授,您是怎么做到的?斯内普教授......看起来像是...不太容易说服的那一类人。” 这句话已经非常委婉了。 说这种话,对于赫敏来说有些难度,也以至于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磕磕巴巴的,绞尽脑汁从词库里选择“合适”的措辞,说完还涨红了脸。 莫里斯淡然一笑,将茶杯放下:“和他沟通需要一点耐心和理解,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坚持和原则。只要找到合适的切入点,问题总能得到解决。” 听着这番话,哈利不自觉地回想起了那一个雨夜—— 莫里斯教授好像也是用这种办法来摆平弗农姨夫的。 当这样的话再次出现在哈利耳边时,他对这句话的理解好像更深了一些。 赫敏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罗恩则瞪大了眼睛,一脸钦佩地说道:“教授,您可真厉害!” 莫里斯摆了摆手,没有说话。 哈利将笼中星放回桌上,小声地问道:“教授,这笼中星里真的藏着秘密吗?” 莫里斯注视着哈利,嘴角微微上扬:“秘密,总是为那些愿意付出努力和耐心的人准备的,你应该自己解开它。” 哈利点了点头,心中对笼中星的秘密愈发好奇。 在吃饭进行到一半的时候,罗恩已经迫不及待地开启了新的话题,嘴里还塞着一块面包,含糊不清地说道:“你们知道吗?下周四就是我们的第一节飞行课了!听说那可不是什么普通的课,教我们的还是霍琦夫人——她可是个魁地奇高手!” 赫敏似乎并不觉得这是个重要话题,眉头微微皱起:“飞行课?我更关心接下来魔咒课的内容。虽然翻书看了几遍,但挥动魔杖的动作还是不够流畅。” “赫敏!”罗恩夸张地叫了一声,嘴里的面包差点喷出来,“别总是提魔咒课。飞行课可是咱们正式接触飞天扫帚的第一步!这可比念那些咒语有意思多了。” 哈利听到“飞行课”,心中也泛起了一丝期待。 他从小就渴望飞翔,而魔法世界的飞天扫帚更是让他觉得神奇无比。 “霍琦夫人会教我们什么?飞的很高吗?”哈利好奇地问道。 罗恩一脸自信地说道:“当然了!霍琦夫人可是教出了无数优秀的魁地奇选手。听我哥哥们说,飞行课上只要表现得好,甚至有可能被学院魁地奇队注意到!不过……你别指望马尔福会老老实实,他肯定会炫耀自己有一支昂贵的扫帚。” “炫耀扫帚?”赫敏语气带着几分不屑,“飞行课的重点是学习技术,而不是展示装备。” “说得轻松!”罗恩撇了撇嘴,“有钱人总是用他们的东西来炫耀,但我要告诉你,飞行技术才是真正的关键。比如弗雷德和乔治,他们飞行的时候可不像拿着什么顶级扫帚,但照样能完成各种花哨的动作。” 哈利一边听着,一边脑海中浮现出自己第一次拿起扫帚飞翔的画面。他既期待又有些紧张。 “教授,”哈利转头看向莫里斯,“您飞行技术怎么样?” 莫里斯微微一笑,随即答道:“如果我说,曾经在霍格沃茨的时候,我也算得上是个不赖的飞行者,你们会信吗?” 罗恩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真的吗?教授,您也玩魁地奇?” “玩?”莫里斯轻轻摇头,带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如果你指的是在魁地奇赛场上追逐金色飞贼、挥舞游走球棒的那种‘玩’,很遗憾,我没有。但飞行本身是一种难以言喻的自由和乐趣——你们会明白的。” “听起来很酷!”哈利兴奋地说,罗恩也一脸向往地附和。 莫里斯看着眼前两双闪闪发光的眼睛,似乎被他们的热情感染了一些。 他顿了顿,随即说道: “既然你们对飞行这么感兴趣,我倒可以帮你们提前适应一下——不过,这需要付出一些努力。” 这话一出口,哈利和罗恩的眼睛瞬间瞪得更大了。 “您是说——提前教我们飞行?”罗恩几乎从椅子上跳起来,不敢置信地说道。 “更准确地说,是飞行前的准备。”莫里斯微微一笑。 “准备?”罗恩歪了歪脑袋,疑惑地问道,“教授,飞行不就是坐上扫帚,然后起飞吗?需要做什么额外准备?” 面对几人疑惑地目光,莫里斯认真说道: “飞行是技巧与身体协调的结合,但很多巫师长长忽视了后者。要想在飞行课上脱颖而出,仅靠天赋是不够的,还需要扎实的体能基础。” “好的体能不仅能让你更快地适应飞天扫帚,还能让你在飞行中保持稳定的姿态和更快的反应速度。” “想象一下,如果你在空中飞行时体力不支,结果会是怎么样。” “如果你认为身体素质和飞行无关,那么不妨告诉我,当你长时间在扫帚上飞行,感到手臂酸痛,腰背僵硬时,你还能保持精准的控制吗?” 哈利和罗恩两个人面面相觑,似乎开始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飞行看似依赖扫帚和魔法,但实际上,它对你的平衡感、反应速度和身体耐力有着极高的要求。” 莫里斯站直了身子,目光从三人之间扫过。 “所以,如果你们想要在第一节飞行课上表现得更好,或者说,不让马尔福先生这种人出尽风头,那么我们可以提前进行一些训练。” 听到马尔福的名字,哈利和罗恩异口同声地追问道:“什么样的训练?” ”非常简单。“莫里斯轻轻拍了拍手,像是在盘算什么,随即笑了笑,“从今天开始,我可以帮你们制定一份计划,每天做一百个俯卧撑,一百个仰卧起坐,一百个下蹲,再加上长跑十公里。” 三人听完,瞪大了眼睛。 “一百个俯卧撑?还有十公里?”罗恩的声音都提高了八度,“教授,您不是在开玩笑吧?我们可是巫师啊——” “我从不开玩笑,韦斯莱先生。”莫里斯轻轻抿了一口茶,“这些训练会让你们在飞行时更加轻松,也会提升你们的耐力和控制力。相信我,等到第一节飞行课的时候,你们会感激我今天的提议。” 赫敏抿了抿嘴,犹豫了一下,问道:“教授,这些训练对魔法真的有帮助吗?” “格兰杰小姐,”莫里斯看向她,嘴角微微一扬,“身体与魔法之间的联系比你想象得更紧密。强健的体魄能够增强你的魔力控制力,让你在施咒和飞行时更加稳定。如果你不相信,可以亲自体验一下。” 这样的话,尤其在他仅仅用了半天就从斯内普手上拿回笼中星的基础上显得更有说服力。 哈利点点头,似乎被说服了:“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 莫里斯露出一抹满意的微笑:“明天早晨。到黑湖边来找我,我们从晨跑开始。” “晨跑?”罗恩的表情瞬间变得苦恼,“我早晨最想做的事情是睡觉。” “那么,”莫里斯眯起眼睛,似笑非笑地说道,“等到飞行课上,你被马尔福先生甩在后面的时候,就别后悔没参加这次训练了。” 罗恩咬了咬牙,似乎被这句话戳中了自尊心:“好吧!明天早晨,我会来的!” “很好。”莫里斯点了点头,转身离开,“记得准时,我不会等迟到的人。” 看着莫里斯离开的背影,罗恩嘟囔道:“他真的不等我们迟到?我真不该同意这个训练计划……” “别抱怨了,罗恩。”赫敏推了推他的手臂,“或许这真的对我们有帮助。再说了,教授愿意花时间训练我们,我们应该感到幸运。” “希望吧。”罗恩叹了口气,随即看向哈利,“哈利,我可就指望你明天早上叫醒我了。” “没问题。”哈利笑了笑,眼中满是期待。 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体验莫里斯教授提到的“训练”了...只是不知为何,他脑子突然里浮现出了前不久那个梦中,自己满身肌肉的形象。 第47章 或许有一天,你会感谢今天的自己 与此同时。 邓布利多校长办公室里,气氛紧绷如琴弦。 斯内普站在办公桌前,神色冷峻。 “阿不思,我需要一个解释——关于时间转换器上的那道裂痕。” 邓布利多坐在他那高背椅上,双手交叠在桌上,目光透过半月形眼镜静静地注视着斯内普。 “哦,西弗勒斯。”邓布利多语气温和地说道,“我以为没人会注意到那道裂痕。” “那道裂痕,什么时候出现的?”斯内普并没有被邓布利多的态度所改变,语气愈发严厉,“它是无意间的损伤,还是——某种更复杂的操作留下的痕迹?” 邓布利多微微扬起眉毛,轻轻叹了口气:“西弗勒斯,你的敏锐总是令人钦佩。但有些问题,并不是我可以随便回答的。” “这是我身为斯莱特林院长的职责,阿不思。”斯内普毫不退让,“如果这道裂痕意味着时间转换器曾被用作某些特殊用途,我有权知道,尤其是有斯莱特林学生以后可能选满选修课,我得保证他的安全。” 邓布利多的目光变得更加深邃,他靠在椅背上,沉默了一瞬,然后缓缓开口:“时间转换器确实有过一次特殊的使用,西弗勒斯。但它的具体细节,涉及到极为敏感的内容——内容,你可能并不愿意听到。” “那么,您可以试着告诉我,我会决定我听完是否选择忘掉。”斯内普冷冷地说。 邓布利多的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他轻轻挥动手中的魔杖,桌上的茶杯自行飘起,为两人各自倒了一杯热茶。 “有些事情,西弗勒斯,是关于过去的,关于选择,以及......试图弥补无法挽回的遗憾。”邓布利多的声音低沉且缓慢,每一个字都像是经过了深思熟虑一般,“那道裂痕,是时间本身承受了某种代价的结果。” 斯内普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的声音低如寒冰:“所以,是谁,用了它?” ...... 翌日清晨。 霍格沃茨的天色被一层薄薄的晨雾笼罩,空气中弥漫着泥土与青草的清新气息。东方的天空微微泛起鱼肚白,几缕阳光穿透雾气,为黑湖染上了一抹朦胧的金色。湖面如同一面巨大的银镜,映照着隐约可见的禁林边缘。 莫里斯早早地站在湖边,他身穿一件简单的灰色长袍,双手背在身后,目光望向平静的湖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久后,远处的树林边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哈利、赫敏和罗恩气喘吁吁地赶到湖边,每个人的表情都透露出不同程度的疲惫和不情愿。 “教授,我们......来了。”哈利抹了抹额头的汗珠,喘着气说道。 罗恩双手撑着膝盖,比其他两人更加狼狈:“天啊,早晨的空气......也太冷了!” 赫敏虽然气息略显急促,但依旧挺直了背,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长袍:“教授,我们现在做什么?” 莫里斯转过身来,微微一笑:“很好,你们准时到了。接下来,我们开始晨练。” 他抬起手中的怀表,指了指表盘,声音依旧平稳:“今天的任务很简单——先跑绕黑湖一圈,大约五公里,等你们的身体素质有所提升后,再慢慢增加训练量。” 尽管三人昨天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当莫里斯教授将“五公里”这样一个惊人的数字轻描淡写地说出来时,他们的表情还是瞬间僵住了。 莫里斯教授……他不是在开玩笑,他是认真的。 哈利愣了一下,随即用力呼了一口气,强打起精神说道:“好吧,五公里而已……我们可以做到的,对吧,罗恩?” 他回头看向罗恩,却发现对方的脸上已经写满了抗拒。 “......” 罗恩没有说话,只是睁大了眼睛。 有的时候,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 赫敏站在一旁,虽然脸上带着些许迟疑,但她的态度却比罗恩坚定得多:“教授,我明白您的意思,我们试试看。” 哈利咬了咬牙,看向赫敏,点点头:“既然赫敏都没问题,那我也没问题。” 他随后又看向罗恩,试图用眼神鼓励他:“罗恩,我们不能让马尔福看扁了,对吧?” 罗恩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看向莫里斯,试探性地问道:“教授,我们能不能......比如,先跑一半,再走一半?” “不能。”莫里斯毫不犹豫地打断了他,击破了他最后的一丝幻想,“真正的训练没有捷径可走。如果你想在飞行课上表现出色。” 罗恩泄气般叹了一口气,低头嘟囔道:“好吧......估计我明天腿疼的站不起来了。” “好了,各位,准备——” “开始!” ... 清晨的湖畔,三个小小的身影在湿润的草地上奋力奔跑。 黑湖边回荡着他们的脚步声,喘息声,还有...罗恩断断续续的抱怨声。 “天啊......五公里.....他疯了吗?”罗恩几乎是咬着牙说道,步伐越来越沉重,“我还以为晨练只是象征地跑两步。” “别抱怨了,罗恩。”赫敏的气息稍显急促,但语气一如既往地让罗恩反感(尤其是在这个时候),“坚持下去!教授说得对,身体素质很重要,这会对我们飞行课有帮助的。” 哈利在她身旁跑着,目光时不时掠过远处的湖面。 “如果...能坚持下来,或许我真的能在飞行课上表现出色。” 不远处,莫里斯安静地站在湖边,看着三人逐渐远去的背影,他像是在思索着什么,又像是在默默评估他们的表现。 偶尔有一两只晨鸟从树梢飞过,打破了短暂的宁静。 当赫敏第一个绕回到起点时,她已经气喘吁吁,额头上的汗水顺着脸颊滑落,将她的小脸染得红扑扑的。 “教授,”她声音有些断断续续,“我完成了!” 莫里斯微微点头,递给她一瓶水,“不错,格兰杰小姐。” 哈利紧随其后,“教授,我也跑完了……” 莫里斯也递给了他一瓶水,轻声说道:“很好,波特先生。这是一个好的开始。” 最后,罗恩几乎是拖着脚步挪回来的。 他整个人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脸上写满了后悔:“我……我就不该来……天啊,我的腿快要断了……” 莫里斯走到他面前,递给了他一瓶水,用魔咒减轻了他腿上的肌肉酸痛。 “韦斯莱先生,觉得累是正常的,但真正的成长从来都不是舒适的结果。如果你愿意坚持下去,或许有一天,你会感谢今天的自己。” 罗恩嘟囔着接过水瓶,虽然他还没有适应这次的“晨练强度”,但也没有再抱怨。 喝过水,休息了一会儿,再做了一些其他的简单拉伸运动后。 莫里斯拍了拍手,向“格兰芬多三狮”示意今天的晨练到此为止,并且提醒他们去庞弗雷夫人那里涂一些魔药,明天还要继续—— 第48章 纳威记忆球引纷争,三狮配合破强敌 接下来的几天,哈利、赫敏和罗恩每天清晨都准时出现在黑湖边。 虽然最初的晨练让他们感到疲惫不堪,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逐渐适应了莫里斯教授制定的训练计划。 其中,赫敏的变化最为明显。 她的体能显著提高,跑步时的速度和耐力都有了明显提升。 就连其原本因为长时间坐在图书馆、公共休息室而有些苍白的脸颊,现在也透出了红润。 而且,赫敏惊喜地发现,晨练不仅增强了体质,还让她在课堂上更加专注,思维也变得更加敏捷了。 哈利的进步同样显著。 前不久刚满十一岁的他,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配上来之不易的、霍格沃茨的营养补充,再搭配莫里斯的科学健身方式,他的身体变得稍微强壮了一些,原本瘦弱的身材也开始结实了一些。 他在跑步的时候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自由和畅快,这让他对即将到来的飞行课充满了信心。 罗恩虽然起初有些抱怨,但变化也非常明显。 耐力逐渐增强,跑步时也跑在前面。 这就像一句话—— 当无法抗拒生活的时候,好好享受它,也许会有更多的收获。 终于,飞行课的日子到了。 这天是星期四,是一个晴朗的、有微风的日子。 当他们走下倾斜的草地、向场地对面一处平坦的草坪走去时,小草在他们脚下微微起着波浪。 草坪那边就是森林,远处黑黑的树木在风中摇曳。 “这天气真不错。”罗恩伸了个懒腰,深吸了一口气,心情难得地放松了些,“比起跑步,我觉得飞行可能更适合我。” “是啊,今天我们终于可以试试扫帚了,我从小就梦想着飞起来。”哈利点了点头。 “中午的时候,我看了一本名叫《魁地奇溯源》的书,上面写......”赫敏一边理着自己的长袍,一边背着书上的内容。 草坪上已经聚集一些学生,每个人都站在自己扫帚旁,脸上带着或紧张或兴奋的表情。 哈利、罗恩和赫敏很快找到了自己的位置,站在扫帚旁边,等着霍琦夫人的到来。 霍琦夫人是一个身材高大的女巫,穿着一件深绿色的长袍,手里拿着一支扫帚。 她步伐稳健地走到学生们面前,目光扫视了一圈,清了清嗓子,用洪亮的声音说道:“欢迎来到飞行课!今天,我们要学习基础的飞行技巧——从如何让扫帚听从你的命令开始。” 她示意大家站好,然后继续说道:“现在,所有人都站在自己的扫帚旁,把右手放在扫帚上方,说‘起’。” “起!”哈利大声喊道,他的扫帚立刻跳到了他的手中,稳稳地躺在那里。 周围的学生们都看向他,带着惊讶和羡慕的目光。 罗恩也跟着喊了一声“起”,他的扫帚虽然跳动得不太灵活,但最终还是落到了他的手里。 赫敏则稍稍废了一些功夫,她在第三次尝试时终于让扫帚乖乖听话。 这也使得她终于松了一口气——那些非麻瓜出身的小巫师们各个在下课的时候都互相吹嘘着自己小时候如何如何玩飞天扫帚——这让她觉得自己落后了很多,压力很大。 所有的人基本都有所一些进展,只有纳威的扫帚根本纹丝不动。 紧接着,霍琦夫人向他们示范怎样骑上扫帚而不从头上滑下来,她在队伍里走来走去,给他们纠正手的握法。 “不错!”霍琦夫人对他们的表现表示认可,“现在,接下来,我们要学习如何正确地坐在扫帚上,双脚用力蹬地,缓缓升空。” 学生们听到指令后,纷纷坐上了扫帚,准备尝试升空。 空气中充满了紧张和兴奋的气氛。 “记住,要缓缓蹬地,用力均匀。”霍琦夫人一边示范,一边叮嘱道,“别急,也别太用力,保持平衡。” 哈利第一个离地,他的动作流畅自然,浑然是个天生的飞行者。 他稳稳地在空中盘旋了一圈,引来一片惊叹。 “看起来不错,波特先生!”霍琦夫人点头称赞,“但注意不要飞得太高,保持在安全范围内。” 罗恩紧随其后,尽管起初有些紧张,但他很快找到了平衡,成功地升空。他的脸上写满了激动:“哈利,我做到了!” 赫敏小心翼翼地蹬地升空,尽管动作稍显僵硬,但她最终也成功悬浮在空中,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 而另一边,纳威的情况就没那么顺利了。 他紧张地抓住扫帚,脚下用力一蹬,结果用力过猛,整个人像炮弹一样冲向空中,完全失去了控制。 “啊啊啊!”纳威尖叫着,扫帚在空中疯狂摇摆,他抓着扫帚的手极为吃力,随时都有掉下来的可能。 “纳威!放松!”霍琦夫人大声喊道,想要指导他重新掌控扫帚,但纳威已经完全听不进去,只是惊慌失措地大叫。 就在这时,扫帚突然一个急转,纳威被甩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他的手腕明显扭曲,痛苦地呻吟着。 霍琦夫人立刻跑了过去,蹲下身查看他的伤势:“很不幸,他的手腕可能骨折了。我需要立刻带他去医疗室治疗。” 她站起身,目光扫过其他学生:“所有人都待在这里,不准乱动扫帚!谁也不许擅自飞行,听明白了吗?” 学生们纷纷点头。霍琦夫人用魔咒轻轻托起纳威,让他漂浮在半空中,然后快步带着他离开了草坪。 安静的气氛只维持了几秒钟,很快就被一阵低笑打破。 马尔福趁霍琦夫人离开后,捡起了纳威掉在地上的记忆球。 他举起那个小巧的记忆球,目光中闪过一丝恶作剧的得意:“看看这是什么?是我们亲爱的纳威的记忆球。” 学生们都看向他,有些人忍不住笑了起来,觉得纳威的狼狈样很有趣。 哈利皱起眉头,上前一步:“马尔福,把它还给他。” 马尔福冷笑一声,握紧记忆球,挑衅地看向哈利:“哦,破特,别那么认真。我只是想把那个傻大个儿‘保管’一下。” 说着,马尔福一脚蹬地,扫帚飞速升空,带着记忆球在空中画出一道弧线。 “想追上我,破特?那就试试看吧!” 回应马尔福的却不是他所认为的破特,而是一个在场所有都意想不到的人—— 罗恩看着这一幕,早就按捺不住了。 最近一段时间的晨练让他疲惫不堪,但他坚持下来的最主要原因之一,就是为了在飞行课上狠狠压一压马尔福的嚣张气焰。 天天起早贪黑,训练得累死累活,不就是为了这一刻吗? 如果连现在都追不上马尔福,那晨练岂不是白费了! 所以没有任何犹豫,在下一秒,罗恩怒气冲冲地跳上扫帚,狠狠一蹬地面,扫帚腾空而起,直追马尔福:“马尔福!把记忆球交出来!” 诚然,罗恩是带着怒气的,不光是对马尔福,也有对晨练的怒气。 这股愤怒,像是烈火燃烧在罗恩体内,让他比平时更加迅猛。 “你追得上我再说!”马尔福冷笑一声,拉高扫帚,像一只灵活的鹰,迅速朝更高处飞去。 高尔和克拉布见到是罗恩,也立刻骑上扫帚,动作虽显笨拙,但他们从两侧升空,呈包抄之势,准备阻止罗恩靠近。 罗恩毫不退缩,咬紧牙关,一边调整扫帚,一边努力追赶马尔福,他朝着地面喊了一声:“赫敏,哈利,快上来帮忙!” 赫敏和哈利对视一眼,虽然对方都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出不一样的表现(一个是兴奋,迫不及待;另一个是不情愿),但两人还是几乎同时跳上了扫帚,蹬地升空。 “哈利,分散高尔,我去牵制克拉布!”赫敏迅速分配任务,扫帚一拐,直接冲向克拉布,迫使他偏离轨迹。 哈利明白了赫敏的意图,猛然加速,拦在高尔面前,横扫一圈,阻断了他的追击路线。 “罗恩,快追!”赫敏大声喊道,一边在空中灵活地闪避克拉布的围堵,动作虽有些生硬,但好在她的对手和她一样动作生硬。 此时,罗恩已经趁机贴近了马尔福。 他扫帚一压,猛地冲到马尔福的侧面:“把记忆球还给我!” 马尔福冷笑一声,将记忆球高高举起,扬声道:“想要?那得看你有没有本事!” 话音未落,他突然一个急停,猛地向扫帚后方翻转,绕到了罗恩的下方。 “别想逃!”罗恩低吼一声,扫帚随即俯冲,与马尔福在空中缠斗。 就在这时,哈利发现马尔福试图将记忆球藏到自己的长袍口袋里,他灵机一动,大喊:“赫敏,逼他左转!” 赫敏立刻理解了哈利的意思,猛地一个冲刺拜托克拉布后,用扫帚猛地撞向马尔福的右侧,逼迫他转向左边。 马尔福被这一招打乱了节奏,扫帚险些失控。 “现在,罗恩!”哈利抓住机会,高声喊道。 罗恩瞬间俯冲到马尔福的正下方,双手稳稳握住扫帚柄,借助惯性猛地向上一提——在马尔福反应过来之前,他一跃而起,单手准确地抓住了马尔福伸出的手腕,用力一拽。 “哎哟!”马尔福手中的记忆球飞了出去,但这一次不是朝着地面,而是向空中抛起。 “赫敏,接住它!”罗恩吼道,随即拉稳自己的扫帚。 赫敏快速调整扫帚,朝记忆球飞去,但克拉布挡在了她的面前,张开双臂试图干扰。 千钧一发之际,哈利突然从侧面飞来,一记急转撞开了克拉布,给赫敏创造了空间。 赫敏伸手够到记忆球,却发现自己速度不够,无法完全控制方向。关键时刻,她把记忆球往下抛,喊道:“罗恩,接住!” 罗恩早已准备好,他稳住扫帚,集中注意力。 记忆球划出一道弧线,精准地落向他伸出的手掌。 “抓到了!”罗恩紧紧握住记忆球,兴奋地大喊。 草坪上的学生们爆发出一阵欢呼,连地面上那些原本站在一旁围观的学生也忍不住鼓起掌来。 而在不远处的霍格沃茨城堡塔楼里,一扇窗户微微敞开。 一个身影正倚靠在窗框旁,手中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蜂蜜柠檬红茶。 窗外凉爽的风轻拂他的长袍,莫里斯的目光落在黑湖草坪上的三道身影上。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在前世的天桥底下有说书人讲过《纳威记忆球引纷争,三狮配合破强敌》这一回。 正是: 黑湖晨雾隐波光,扫帚凌空争短长。 记忆球中藏执念,友情配合化锋芒。 赫敏机智逼路转,哈利撞敌解阻障。 罗恩奋力夺胜利,少爷狼狈掩愤狂。 默契铸就三狮勇,霍格沃茨扬自强。 第49章 魔法与科技的结合 英格兰西南部。 笼统来讲,英格兰西南部包括康沃尔郡,德文郡,多赛特郡和萨摩赛特郡,有的时候格洛斯特郡、威尔特郡也包括其中。 因为地理环境原因,这里也存在着许许多多的巫师聚集地——丁沃斯、奥特里·圣卡奇波尔以及戈德里克山谷。 不过,莫里斯此行的目的却与这三个大名鼎鼎的巫师聚集地无关。 更为准确地来说,他的目的地是一个位于德文郡、一个远离巫师聚集地的小村庄,这里鲜少被提及,甚至从巫师界的地图上都难以找到明确的标准。 然而,莫里斯清楚地知道,这里隐居着一位名声卓著的巫师——尼可·勒梅。 这位传奇人物不仅因其炼金术的成就而闻名,更因为他与妻子佩雷娜的长寿传说而备受瞩目。 这么多年来,尼可·勒梅早已淡出了魔法界,选择在这片隐秘的乡村过着传统意义上的隐居生活。 经过一片茂密的丛林,莫里斯终于来到了一座小屋前。 小屋外的花园里种满了各种奇花异草,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草药香气。 一眼望去,就能感受到这里与外界截然不同的宁静。 他停下脚步,深吸一口,抬起手轻轻敲了敲木门。 片刻之后,门缓缓打开,一个面容和蔼的老人出现在门口。他的身材瘦削,但双眼却炯炯有神,整个人看起来格外有活力。 一见到莫里斯,老人显得非常高兴。 “康特,你来了,好久不见。” “勒梅先生,好久不见。能再次见到您,实在是我的荣幸。” “进来吧,我正准备泡一壶茶,我们边喝边聊。” 莫里斯走进屋内,小屋的陈设和他去年最后一次来到这里相差无几。 木质的书架上摆满了书籍,桌子上还放着一个未完成的炼金装置。 尼可勒梅领着莫里斯走到一张小圆桌旁,招呼他坐下,然后熟练地用魔杖点燃了茶壶下的小炉子。 片刻后,热气腾腾的茶水倒进了古朴的陶杯中。 “那么,康特,哦不,我是不是应该叫你莫里斯?你......这次来是为了什么?”尼可·勒梅一边将茶杯递给莫里斯,一边开口问道。 莫里斯接过茶杯,并没有因为尼可·勒梅直接叫出自己真实身份而感到意外。 即使—— 他用康特这个名字,在尼可·勒梅这里学习了三年。 从牛津大学毕业后,尼可·勒梅的炼金工房就相当于成了他的实习地和就业地。 这三年,他和尼可·勒梅建立了亦师亦友的情谊。 请注意,并不是任何一个牛津大学毕业生都能与炼金行业的领头羊达到这种匪浅的关系。 究其原因,还是莫里斯来源于前世麻瓜的一些奇思妙想。 简单来说就两个字。 科学。 他用麻瓜界的科学给尼可·勒梅提供了新的视角和思考方向。 比如—— 如何利用热力学的原理来优化魔药的熔炼过程? 如何通过分子结构的分析解释一些材料的神秘特性? 甚至,莫里斯还提出了一种可能性:炼金术中“转化”的核心,或许可以从量子力学中找到一些解释。 这些有的有用,有的没用。 包括但并不显于提供理论的基础,在后世麻瓜的研究方向上给尼可·勒梅提供实际,可操作性的目标—— 比如说,用炼金术达到一些麻瓜科技的工具的功效。 更具体来说,就是用炼金术,做出类似于手机功能的道具,来代替古老的猫头鹰传递方式;用炼金术,做出类似于做出类似于电视的装置,以实时展示远处的画面;或者用炼金术打造出一种可以储存和传递大量信息的“炼金石板”,让巫师们能够随时随地获取知识,而不必在图书馆中翻阅厚重的古籍。 但总归来说,是用了另外一种“语言”来解读这个世界。 这些想法,在尼可·勒梅的眼中,既大胆又新颖。 对于学徒来说,创意并不是很值钱,因为大部分的他们没有将创意转换为实际的方法或者手段。 但对于一个大师来说,有着资源、能力、技术的支撑,他们对创意格外看重。 直到现在,尼可·勒梅依然还记得几年前,两个人相识不久后的一次对话—— 那是一个天气晴朗的周末。 两个人坐在与现在相同的位置,喝着茶。 “康特,”尼可·勒梅一边擦拭着手中的炼金元件,一边微微摇头,“你的思维跳跃让我惊叹。许多巫师认为麻瓜的科技只是巧合的产物,但你却用它的逻辑来反向启发我们的魔法。” “这是因为魔法和科学本质上都在试图解构和掌握世界的规律。”莫里斯回答道,手指轻轻点在桌面上,“炼金术追求的‘转化’,或许不只是物质间的变化,还可以是技术与理念的融合。” 尼可·勒梅沉思片刻,意味深长地说道:“这让我想起了很久之前的我。当时,我也曾尝试过类似的想法——用魔法重现麻瓜研究出来的产物中的某些功能(电报),比如高效的通讯和知识传递。但最终我发现,魔法的独特之处在于它不仅仅是工具,它还承载了意志和灵魂的力量。” “那您是如何解决的呢?”莫里斯感兴趣地追问。 “我尝试了许多方法,其中一些确实取得了成果,”尼可·勒梅的目光变得深邃,“比如,我曾用一种特殊的水晶炼制出了一种‘心灵传讯石’,让两个巫师之间可以通过意念进行交流。它的效率甚至超过了麻瓜的通讯设备,但它的缺点是——需要强大的精神专注力,而且每次使用后都会让人感到极度疲惫。” 莫里斯点点头:“这正是魔法与科学的不同之处。魔法的许多产物往往受到施法者意志的限制,而科学则更倾向于普遍性和标准化。” “没错,”尼可·勒梅轻轻叹了口气,“所以,我认为你的想法很有意义。如果你能找到一种方法,将炼金术的灵活性和科学的标准化结合起来,或许会开辟一个全新的领域。” 莫里斯低头沉思片刻,随后抬起头来:“或许这正是我应该探索的方向。通过魔法实现一些麻瓜科技的功能,并将它们普及,让更多巫师从中受益。” 尼可·勒梅将手稿轻放在一旁,凝视着莫里斯的眼睛,缓缓开口道:“大胆尝试吧,康特。我能看到你与众不同的潜力。这,也是我愿意指导你的原因之一。” “......” “......” 时光荏苒,距离那段日子已经过去了几年。 在尼可·勒梅六百多岁的漫长生命中,这些年或许只是弹指一挥间,但对他的研究来说,却是意义非凡的一段岁月。 甚至可以说,这几年所积累的进展,超越了不知多少个三年叠加所能达到的深度与广度。 上一次见到莫里斯,还是去年。 想起与对方一起的研究,以及对方几年前临走的嘱托,还有去年与对方的谈话,尼可·勒梅沉默了一会儿,等待着莫里斯的回答。 第50章 尼可·勒梅的三件礼物 “还叫我康特就好,勒梅先生。我这次来,是为了上次拜托您的那件事。” “果然是这件事。说实话,我以为你还会再等几年。” 莫里斯抬眼,目光与尼可·勒梅相接。 “时间等不了了。” “巫师界的某些问题越来越复杂,而我必须尽快找到一个明确的方向。” “如果说炼金术与科学的结合能够未来带来更多的可能性,那我现在需要答案。” 尼可·勒梅没有说话,只是一味地沉默。 他忽然站起身,走向书架,书架上几本古籍自动向两侧移开,露出了一个隐藏的暗格。 暗格中赫然是一本陈旧的笔记本,它被放到了莫里斯面前。 “在你上次临走之前,当时我说下次再见到你时,我会给你准备三份礼物。” “这就是其中之一。” “这里面记录了我这些年对你所提议的方向进行深入研究的记录。” “我尝试过将炼金术中的核心原理与麻瓜的科学理念结合,比如你提到的热力学、量子理论,以及某些麻瓜科技的模拟。” “但在一些关键领域,我发现问题远比我们当初想象的要复杂。” 莫里斯翻开笔记本,目光逐行扫过,神情越来越专注——里面满是手写的公式、符号和图表。 “比如呢?”他的手指在一页图表上停留,“这里的能量转化曲线,似乎受到了某种外力的干扰?” “正是如此。”尼可·勒梅点点头,重新坐下,“炼金术中的能量并不像麻瓜科学中的能量那么单纯。它不仅受施法者意志的影响,还会受到施法环境、甚至是周围生命体的精神波动的干扰。这些变量让任何尝试标准化的过程都变得异常复杂。” 莫里斯皱着眉,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思索着。 “如果我们能够找到一种方法,将这些变量剥离,或者将其纳入控制范围内......结果会如何?” “那将是炼金术的一次巨大飞跃。” 尼可·勒梅将茶杯端起,轻轻抿了一口,随即开口道。 “但也是极其危险的一步,如果处理不当,它不仅会导致实验失败,甚至可能对施法者本人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这就是我应该做的事情。”莫里斯合上笔记本,正襟危坐,“勒梅先生,我愿意承担这些风险。只要打开这扇门,便能为巫师界和未来铺开一条全新的道路。” 尼可·勒梅注视着莫里斯,缓缓点头。 “既然如此,”他再次站起身,走向另一侧的炼金工作台,“那么,我今天要送你的第二份礼物,或许对未来的你有所帮助。” 莫里斯的目光紧随着尼可·勒梅的动作,只见他从工作台的一个隐秘抽屉中拿出一只透明的玻璃瓶。 瓶中装着一种颜色深邃、质地粘稠的魔药,在灯光下散发出微弱的金色光晕。 那种光芒仿佛在流动,像是瓶中藏着一片微型的星空。 “这是什么?” 莫里斯的呼吸微微加快,语气中难掩兴奋。 他的目光紧锁在那瓶魔药上,心跳加速——如果他没有猜错,这正是他此行的目的,他一直以来心心念念的物什! “这是我为你准备的第二份礼物,也是你上次提到的那个魔药。”尼可·勒梅的语气依旧平和,却隐隐透着一丝郑重。他小心翼翼地将玻璃瓶递到莫里斯手中,继续说道,“它的理论基础来源于我们当初的探讨,而在实验中,我以魔法石(贤者之石)为核心材料之一,其效能进行了多次验证。这是我这些年来的成果之一。” 莫里斯接过瓶子,手指轻轻摩挲着冰凉的瓶身,目光炯炯。 然而,正当他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尼可·勒梅却轻轻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只是——” 莫里斯的目光陡然一顿,抬头看向尼可·勒梅。 “它还没有完成。”尼可·勒梅缓缓说道,“换句话说,它是一个半成品。” 这句话如一盆冷水泼下,却未能完全浇灭莫里斯的热情。 他的手依旧紧握着瓶子,目光微微闪动:“半成品……是什么意思?它还能继续完善吗?” 尼可·勒梅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它的理论是可行的,但在实际操作中,它还远远未达到理想状态。” 说着,他停顿了一下,目光转向莫里斯手中的那瓶魔药。 “这瓶魔药的设计初衷,是为了帮助哑炮提纯身体内的血脉,从而唤醒他们的魔力,想法来源于你之前提到过的麻瓜生物学里的显性基因和隐性基因。这听起来像是一个奇迹,但它有一个非常大的问题——需要以人体实验作为突破点。” “这意味着,要完善魔药,必须让哑炮亲自服用以采集数据。” 莫里斯神情凝重,沉默不语。 “每个人体质不同,魔药效果会有很大差异。” “即使我的实验已见成效,但仍有极高风险,最严重的可能导致体内魔力无法排解,爆体而亡。” “这些风险……能规避吗?” “可能,但需要魔药大师根据体质调配成分。” “即便如此,仍需大量实验,才能调配出最适合普通哑炮的魔药,最终大规模生产。” “我已将研究推进到极限,需更专注的人继续。” “所以您停下了?” 莫里斯忽然开口问道。 “是的,我不愿让任何人冒生命危险成为实验牺牲品。”尼可·勒梅点了点头,“哑炮已承受太多,不该再承担风险。” “可是……” “您的研究已证明可行,但要完善,除了技术,还需实验数据。如果能找到愿意承担风险的人——” “莫里斯,”尼可·勒梅打断他,“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实验与伦理的界限极其模糊。谨慎些,否则可能带来灾难。” 莫里斯沉默片刻,与尼可·勒梅对视,最终妥协: “勒梅先生,您说得对,我太急于求成,实验确实需要谨慎。” 尼可·勒梅微愣,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点头道:“康特,你能做出这样的决定,说明你理解炼金术的核心——对生命的尊重。” 莫里斯深吸一口气:“我保证,勒梅先生,我会以最谨慎的方式研究魔药。如果没有绝对把握,我不会让任何人冒险。” 尼可·勒梅神情柔和,起身从抽屉里取出一份手稿递给莫里斯:“既然如此,那我就放心了。” “这是魔药的配方、制作过程及研究记录。” 说着,他从角落拖出七个公文包。 “这是我要送你的第三份礼物,之前我们讨论过的通讯炼金工具。” “这个工具是基于心灵传讯石改进的,灵感来自你提到的麻瓜‘虚拟会议室’。”尼可·勒梅解释道,“每个公文包都施了无痕伸缩咒,里面有独立空间,通过炼金术将七个公文包的空间连接起来,实现点对点的精神通讯。” “只要施加特定咒语,七个人可以随时进入空间,自由交流,安全私密。” 莫里斯拿起一个公文包仔细观察,抬头看向尼可,赞叹道:“这是巨大的突破,勒梅先生。这不仅是炼金术的成就,更是一项颠覆性发明。” “不过,你需要谨慎使用。”尼可·勒梅郑重道,“虽然功能强大,但每次进入空间都会消耗一定魔力和精神力。滥用可能影响精神状态。” 莫里斯点头:“我明白,勒梅先生。我会确保它们的使用……” 第51章 她真的好像莫里斯教授 另一边。 霍格沃茨的大礼堂里,晚餐的氛围一如既往地喧闹。 哈利、赫敏和罗恩围坐在格兰芬多的长桌旁,享用着午餐。 赫敏一边用叉子吃着色拉,一边翻看着一本魔法史的书,似乎还沉浸在宾斯教授枯燥的讲课内容当中;罗恩在大快朵颐,嘴里鼓鼓囊囊的,时不时发出几声满足的叹息;哈利拿着一块烤面包,眼神有些散漫地望着窗外,脑海还沉浸在昨天麦格教授对他们三个人的谈话。 “这披萨真是太好吃了,”罗恩咕噜着,满脸陶醉,“我现在才明白,为什么我们学校的伙食是全魔法界最棒的。” 赫敏无奈地翻了个白眼:“你就知道吃,能不能稍微关注一下别的事情。” “我有关注啊!”罗恩咀嚼着食物,“我现在就关注着我的胃。” 就在这时,哈利放下了叉子,眉头微微皱起。 他看向前方,目光扫过大礼堂的角落,突然停在了一个地方。 “真奇怪,他今天不在学校吗?” 不用多说,其他两人自然知道哈利口中的“他”是谁。 这并非默契—— 而是今天早晨,莫里斯教授并没有出现在黑湖边上。 “或许是莫里斯教授有其他的事情要做?”赫敏猜测道。 “或许吧。”哈利有些迟疑地点了点头,“我本来还想咨询他的建议。” 事情的起源还是昨天下午那场刺激的“飞行大战”。 在他们成功达成“斩将夺旗”的成就后,不知道从哪儿突然出现的麦格教授叫住了他们,并且把他们带到了办公室当中。 在前往办公室的路上,他们三个人各自想了很多。 哈利想到了德思礼一家的储物间。 赫敏想到了父母失望的表情。 罗恩想到了来自母亲的“关爱”和哥哥们的“祝福”。 就当他们三个万念俱灰,以为即将被开除的时候......麦格教授却问他们三个人有没有兴趣加入格兰芬多魁地奇球队。 这样的突如其来的转折一度让三个人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即使现在,哈利也是这么认为的。 “我们真的要加入魁地奇球队吗?” 这个问题,哈利今天已经问了第四遍了。 “当然!”罗恩信心满满,“我可是弗雷德和乔治的亲弟弟,飞行技术没有任何问题。而且,我的速度快,天生就适合追逐着金色飞贼!” 哈利有些纠结:“我倒是想加入,但我真的能做到吗?我虽然喜欢飞行,但总觉得自己还没准备好。” “你自己的感觉不重要,重要的是麦格教授认为我们可以。”罗恩打了个哈哈,安慰着哈利,“你不相信自己,还不相信麦格教授的眼光吗? “想想看,纳威的记忆球和金色飞贼有什么区别吗?看起来都是不难追的样子。况且,格兰芬多队伍现在差一个找球手,这种机会千载难逢!” “麦格教授说,咱们三个人如果对魁地奇有兴趣的话,可以先跟着队伍一起训练,到时候谁训练中表现得好,谁在上场,剩下的两个人当替补,这样一来,也不会耽误到魁地奇的成绩。” 赫敏瞥了他们两个人一眼,放下了手中的叉子:“每次魁地奇比赛都占据好多时间,难道你们就不担心自己的成绩会下降吗?反正...我打算回绝麦格教授的提议。” 他们的谈话突然被一个刺耳的声音打断。 是马尔福。 “你们怎么还没离开,什么时候准备哭着鼻子回家?”马尔福站在不远处,带着他标志性讨人厌的笑容。 “不知道是谁在飞行课上差点被吓得掉下来。”哈利冷冷地反击。 “哦,破——特,还是你最会说笑。”马尔福挑了挑眉,露出一抹嘲弄的笑容,“怪不得你们三个人总跟莫里斯那个怪人一起鬼混。” 听到马尔福嘲讽莫里斯,三人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其中尤其是哈利—— 他知道马尔福总是喜欢挑衅别人,尽管如此,当马尔福提到莫里斯教授时,他还是感到一股莫名的怒气涌上心头。 “你说什么?”哈利瞪大了眼睛,冷冷地看着马尔福,“你有话直说,别带着莫里斯教授。” “莫里斯...教授?”马尔福嗤笑了一声,“你们居然管他那样的人叫教授,叫的如此心安理得。我看你们真是脑袋进水了。” “莫里斯,那个从阿兹卡班里出来的囚徒,居然能在霍格沃茨教书,真是让人不可思议。你们吃饭的时候是不是还想请他来给你们讲他在阿兹卡班的奋斗故事呢?” 赫敏气得脸色一变,准备回击,但哈利却伸手拦住了她。 罗恩则颇为愤怒地站起身来—— 从莫里斯晨练锻炼他,直至被麦格教授看重,发出加入格兰芬多魁地奇队伍的邀请之后。 他就变成了三分之一个莫吹。 “你以为你是谁?只不过是一个靠着父母的家伙罢了。”罗恩咬牙切齿地回击道。 马尔福冷笑:“韦斯莱家的穷小子,胆子不小。说得好像你自己有什么了不起。你们这些人,整天就知道围着莫里斯转,还以为自己很了不起。可笑。” “够了马尔福,”哈利终于开口,语气冷淡,“如果你想再说这些,尽管来。别以为我们会怕了你。” 看着哈利愤怒的表情,马尔福的眼中闪过一抹得意,“哦,看来你们真是喜欢和他站在一起,怎么,怕了我吗?好啊,既然你们这么急着保护他,不如我们来场巫师决斗,就在今晚,巫师之间的决斗。只用魔杖——不许接触。怎么啦?我猜你从来没听说过巫师决斗吧?” “他当然听说过。”罗恩立刻转身回应,“我是他的助手,你的助手是谁?” 马尔福眼神冷淡地扫视了克拉布和高尔一眼,似乎在衡量他们的能力。 过了一会儿,他才慢条斯理地开口:“克拉布。”他顿了顿,目光转向哈利和罗恩,“午夜,怎么样?我们在奖品陈列室见面,那里从来不锁门。” 说完,马尔福轻蔑地一笑,转身离开。 罗恩和哈利面面相觑,气氛一下子沉默下来。 “巫师之间的决斗是怎么回事?”哈利低声问,“你说做我的助手,这又是什么意思?” 罗恩耸耸肩,满不在乎地说道:“噢,如果你死了,助手就接着上。”他继续低头吃起了烤土豆,但似乎是察觉到了哈利脸上的表情,便急忙补充道:“不过你知道,正常的决斗,除了极少数的例外,没人会死。你和马尔福充其量只能互相发些火花而已。你们懂的魔法太少,不会真的伤到对方。不过,我敢说他肯定还以为你会拒绝呢。” 哈利依然有些不安:“如果我挥动魔杖,一点反应都没有,怎么办呢?” “那就扔掉魔杖,对准他鼻子揍一拳。”罗恩得意洋洋地说道,似乎这个建议简直是他自己的高招。 哈利笑了笑,心里却还是有些纠结:“你确定这样行得通?” “当然,”罗恩拍拍哈利的肩膀,“你别忘了,马尔福总是以为自己很了不起,但真正站到他面前的,可不只是他嘴上厉害。你看,连他自己都不敢真正做出什么来。” 此时,两人完全没有注意到一旁的赫敏脸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她低头看了看餐盘,然后缓缓地放下,抬起头看向哈利和罗恩,脸上没有一丝笑意,就连语气也比平时严肃了许多:“你们两个真是的,你们真以为马尔福只是嘴上说说而已?他真想挑战你,你们就这么随便应战?” 哈利微微皱眉:“赫敏,你怎么了?不过是个小决斗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你们如果被抓到会给格兰芬多扣分的!”说到这里,赫敏又想起了上周哈利被斯内普扣掉的五分,为了弥补上三分的分差,他们知道她有多努力吗? 于是,赫敏的音量不自觉地又提高了几度,“别忘了,我们都是学生,昨天我们运气好,没有......” 哈利看着赫敏这幅有些抓狂的样子,心里一阵愧疚:“你说得对,我不是不懂,只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件事。马尔福已经找上门来了,如果我拒绝,恐怕更会被他笑话。” 赫敏眉头紧锁:“那你就真打算和他决斗吗?你想清楚了没有?如果你不想做出什么让自己后悔的决定,最好的办法是——不要参与。” 罗恩有些不满地撇了撇嘴:“可是,如果我们现在不去,马尔福就会更加看不起我们,哈利不去,怎么能捍卫自己?” 赫敏冷冷地瞪了罗恩一眼:“这不是捍卫尊严,罗恩。这是拿自己的安全开玩笑。你觉得,真正强大的巫师是靠这些‘小决斗’来展示自己的实力的吗?真正的强大,是在关键时刻能理智地做出选择,避免不必要的冲突。” 哈利低下头,心里其实也有些迷茫。“赫敏,我知道你说得对,可是,如果我不去,他会怎么想?我们已经在课堂上和他有过冲突,这次的决斗如果我拒绝了,他只会更加看不起我。更何况,他刚刚还侮辱了莫里斯教授。所以......你不要再劝了,我必须去。” 听着哈利的理由,赫敏不再说话,只是默默站起身,把椅子往后一推,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响声。 哈利和罗恩都愣了一下,目送着她没有任何犹豫地转身离开,朝着礼堂的大门走去。 “她干什么去...?” “不知道。也许是找麦格教授打小报告吧?” “不过你有没有发觉一件事?” “什么事?” “她...刚才最后几句话的语气,真的好像莫里斯教授。” 第52章 二阶段,开始 傍晚,天边的光线渐渐柔和,夕阳将最后的余晖洒在大地上,天空从金黄转为温暖的橙红色,随着时间的推移,色彩慢慢过渡到深邃的蓝色。 微风拂过,带来一丝凉意,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泥土和青草香气。 房间里静悄悄的,只有偶尔传来的风声和窗外远处魁地奇球场上学生们的训练声。 莫里斯坐在他的书桌前,目光远远地望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的面前,也就是书桌上,依次摆放着尼可·梅勒送给他的三个礼物—— 笔记,魔药,公文包。 是的,此时的莫里斯正在思考着一个很严肃的问题: 接下来的他到底应该如何自处? 换句话说,他应该如何推进他的计划。 莫里斯缓缓转头,看向桌子上的三件礼物。 那本记录着尼可·梅勒的笔记,充满了未知的变化;那瓶魔药,虽然还未成熟,但它代表了改变的机会;还有那七个公文包,它们所代表的,是一个能帮助到自己建立核心圈子的工具。 每一项礼物都意味着一种可能,一种能够增添他计划成功率的可能。 最后,莫里斯的视线定格在了中间的物品上。 没错,就是魔药。 这是“人造巫师计划”的根基。 莫里斯轻轻地将魔药瓶拿起,瓶中那种流动的金色光芒让他心中一阵悸动——毫无疑问,如果这种魔药开完发成并且能够形成批量生产,那么这是一种足以让巫师界迎来新的变革的魔药。 那些遭人歧视的哑炮绝大部分会为了这种能够帮他们获得魔力的魔药献出自己的忠诚。 由此,可以凭借着魔药的资源,来对这些人进行控制,从而形成绝对忠于自己的巫师军团。 甚至,在此魔药版本基础上,甚至可以继续研发新药——研发可以让麻瓜变成巫师的药,对整个世界形成新的变革。 但是,如何在不牺牲他人生命的前提下推进这个计划? 莫里斯没有答案。 从尼可·勒梅那里归来的这个下午,他反复不停地在心底问自己这个问题: “如果没有绝对的把握,是否应当停下自己的脚步?” 如果选择用哑炮的生命进行人体实验作为魔药完成的必备条件,那么他和那些纯血家族又有什么区别呢? 一时之间,读过那么多书的莫里斯竟然想不清楚这个问题。 人,在一个念头刚刚兴起之时,向来是无法欺骗自己的。 这一个下午,莫里斯回想了很多。 想到了父母的死,想到了这些年的经历,想到了和自己亲人一样同为哑炮,对自己百般照顾的人们的遭遇。 甚至更为恰当的说,他是被一群哑炮养大的孩子。 在面对这样的选择时,他也比常人背负更多。 这并不是一个简单的决定,而是一次无法回头的选择。 开弓没有回头箭。 有些事,一旦做了,就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正当莫里斯陷入沉思时,轻轻的敲门声打破了他的思绪。 “请进。”莫里斯微微抬头,声音有些沙哑。 门被轻轻推开。 一个意想不到的人走了进来。 格兰杰小姐。 “莫里斯教授,我有事情要和您报告。”赫敏走到桌前,看着莫里斯教授的样子,犹豫了一下,但很快开口,“是关于哈利和马尔福的事情。” 莫里斯略微皱了皱眉,很快就想起了这段剧情的走向。 哈利与马尔福的午夜决斗—— 也是他们见到三头犬的开始。 为了确认心中所想,莫里斯放下手中的笔,微微倾身,示意赫敏继续说下去:“波特先生和马尔福先生?发生了什么?” 赫敏深吸了一口气,颇为急切地说道:“他们约定了在午夜进行一场决斗,地点是在奖品陈列室,哈利——他不打算放弃,虽然我劝过他,但他现在已经下定决心了。” 为了让自己显得很错愕,莫里斯低声重复了一遍赫敏的话。 “巫师决斗?格兰杰小姐,巫师决斗可不是一件那么简单的事。” 赫敏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我知道,教授。哈利只是想为了自己争口气。马尔福——他就是拿捏住了哈利的这个弱点,想要通过决斗来羞辱他。” 莫里斯站起身,走到窗前,沉默了片刻。 夕阳的余晖洒在他的身上,给他增添了一份肃穆的气质。 他想了想那个梦,缓缓转过身,望向赫敏。 “我明白了,”莫里斯的语气平静,“格兰杰小姐,我能理解你想保护他,但你也知道,有时候我们并不是能通过语言来改变一个人决定的时刻。” 赫敏有些不安地看着他,心中突然升起一股紧张感:“您不打算阻止他吗?如果他去了,万一出了事——” 莫里斯缓缓走近,轻轻拍了拍赫敏的肩膀。 “格兰杰小姐,波特先生和马尔福先生的决斗并不是我可以直接干预的。” “波特先生必须面对自己的选择,他现在的决定是一种成长的方式。” “他不能总是依赖别人来决定他的路。”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更为果决。 “我会采取另外一种方式,尽量确保他在这场决斗中不至于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 赫敏似乎意识到了莫里斯的意思,她的眼睛微微睁大:“您是说......您打算去现场?” 莫里斯点了点头:“我不会让波特先生单独面对这一切。决定权在他,但在这场决斗中,我会为他提供必要的保障。” 赫敏深吸了一口气,终于放下了心中的一块石头:“那太好了,谢谢您,教授。” “格兰杰小姐,”莫里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波特先生的每一个决定,也许都对他以后产生重要的影响,你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你能为他提供支持,但最终,他必须学会承担后果。” 赫敏站起身,感激地看向莫里斯:“我会的,教授,谢谢您。” 随后,两人又说了些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当赫敏转身离开时,天已经黑了。 莫里斯站在窗边,凝视着外面的景色。 想起刚才的对话,他似乎是产生了一种明悟,眼神渐渐坚定了起来。 给别人建议很容易,但自己做出决定却很难,不是吗? 于是,他缓缓转过身,走回桌前,拿起了那只羽毛笔,在桌角的那张羊皮纸上缓缓写道: 人造巫师计划 一阶段完成 正式开启......二阶段 笔尖在纸上轻轻划过,随着最后一个字的落笔,莫里斯的心情似乎也得到了一丝释然。 “二阶段,真正的开始。”他低声自语,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 第53章 伯恩,好久不见 “如果他想给你念咒语,你最好躲开,因为我不记得怎样挡住咒语。” “如果他抛下魔杖的话,你就拿拳头揍他。” “记住,别揍他的脸,那样太明显。” “我们可以找个麻袋,然后——” 一整晚,哈利都能听到一只名叫“罗恩·韦斯莱”的蚊子在他耳边嗡嗡作响,叽叽喳喳个不停。 他躺在床上,眼前闪过即将到来决斗的画面。 事实上,罗恩的每一句话都显得如此真实,真实到有些荒诞。 哈利知道自己必须面对这场决斗,但内心深处,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紧张。 他再一次回想起赫敏曾经说过的话:“有时候,真正的强大,不在于你能做什么,而在于你选择不做什么。” 是的,赫敏希望他能够避开这场决斗。 但有些事情......光靠躲避就能解决问题吗? 哈利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慢慢平复自己的情绪。 无论接下来发生什么,哈利知道,他必须为自己做出选择,不能让外界的压力或者其他人的期待左右自己。 隔壁床铺传来的呼唤声,打破了他的沉思。 “哈利,准备好了吗?”是罗恩的声音,“十一点半了,我们得走了。” 两个人穿上长袍,拿起魔杖,蹑手蹑脚地穿过城堡上的房间,走下旋转楼梯,进入格兰芬多的公共休息室。 壁炉里还有一些余火在闪烁着微光,扶手椅仿佛都变成了一团团黑乎乎的影子。 他们刚要走到肖像通道,就听见离他们最近的一张椅子上有人说话:“我跟你们一起去。” 一盏灯噗的一闪亮了,是赫敏·格兰杰。 她穿着粉红色的睡袍,皱着眉头,不知为什么,看起来竟然有些可爱。 哈利和罗恩停下了脚步,转头看向赫敏,眼中闪过一抹惊讶。 “赫敏,你怎么在这里?”哈利压低声音问道。 赫敏抬了抬眉,“我想我应该来。”她站起身,整理了一下睡袍,“你们俩准备去决斗,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作为朋友,我不能在你们走的时候什么都不说。” 罗恩有些愣住了,没有料到赫敏会做出这样的决定,“你怎么——你也要去?” “当然,”赫敏轻轻点头,走上前来,回想着离开前莫里斯教授教给她的话术,“我知道你们觉得我是多事,但我也不想让你们因为一时的冲动做出后悔的事情。如果你们非要去,我至少应该知道会发生什么。” 当这些话从嘴巴里脱口而出的时候,赫敏感觉自己的小脸红扑扑的——如果有一个镜子此时摆在她的面前——她一定会发现自己的脸红的像个快要熟了的苹果。 哈利沉默了一会儿,心里五味杂陈。 “赫敏......”他再次低声解释道,“你知道的,我不想让你担心,但我必须去。马尔福不是那种会放过人的人,如果我不去,他只会看不起我。” 赫敏叹了口气,走上前,模仿着记忆里莫里斯教授的样子轻轻地拍了拍哈利的肩膀:“我理解你的心情,哈利。可你想过没有,真正的勇气并不总是在对抗中体现。有时候,真正的勇气是知道什么时候该放手,什么时候该选择退一步。” “你是说,不去吗?”哈利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犹豫。 赫敏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看着哈利的眼睛:“我说过,我会陪你一起去。如果你决定要去,我就在这里。不是为了干预,而是为了确保你不再走错路。”她顿了顿,嘴角露出一抹微笑,“当然,我也知道,这场决斗最终还是你的选择。” 罗恩也拍了拍哈利的肩膀:“既然赫敏都决定陪我们去,那就去吧。” 哈利点点头,感激地笑了笑:“谢谢你们。” 三人继续前行,他们绕过一扇门,走到了黑暗的走廊尽头。 就在这时,突然从旁边的一个阴暗角落里传来轻微的打鼾声。 哈利有些疑惑地抬头望去,赫敏和罗恩也注意到了这道声音。 走近一点,他们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蜷缩在地板上,嘴巴微张,发出均匀的鼾声。 “纳威?”哈利轻声叫道,走过去蹲下身。 赫敏也有些愣住了:“他怎么在这里?不是应该在床上休息吗?” “看起来他累坏了。”罗恩也走上前,围绕着纳威发出感慨。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有寝室回不去,快要冬天只能睡在地板上的人——虽然不理解,但很尊重。 此时的纳威睡得很熟,眼睛紧闭,头靠在墙边,魔杖掉在一旁,手臂和腿伸的有些不自然,整个人看起来异常狼狈。 哈利叹了口气,看了看赫敏和罗恩:“看起来他吓坏了,从上个星期魔药课开始,再到昨天的飞行课差点摔下来,他的运气看起来很差。” 此时的哈利还没有意识到—— 他在讲纳威运气很差的时候,这其中的含义代表着什么。 赫敏俯下身,小心地拍了拍纳威的肩膀:“纳威,醒醒。” 纳威的眼皮动了动,几秒钟后,他才慢慢睁开了眼睛,迷迷糊糊地看着三人:“呃……你们……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你在这里干什么?”罗恩反问道,语气有些不耐烦。 纳威拍了拍脑袋,这才想起事情的全部经过:“我忘记了口令,没法进公共休息室了,在这里站着迷迷糊糊就……” 于是,在简单的商量过后,队伍的成员又增加了一位。 四人默默沿着走廊前行,月光透过高高的窗户洒进来,洒在地上,形成一道道银色的光带。 每当走过一个拐弯,哈利、赫敏、罗恩和纳威都会不由自主地放慢脚步,生怕遇到费尔奇或洛丽丝夫人。 他们的运气似乎不错,直到现在没有碰到任何人。 四人匆匆登上楼梯,来到三楼。 哈利悄悄推开奖品陈列室的门,蹑手蹑脚地走进去。 房间里黑漆漆的,只有月光从窗外透进来,照亮了那些摆放在陈列柜中的奖品。 水晶玻璃柜在月光下熠熠生辉,奖杯、盾牌、奖牌和雕像闪烁着银色和金色的光芒。 “马尔福和克拉布不在,”哈利小声说道,他紧紧握住魔杖,目光不离两侧的门,“可能是临时有事。我们得小心点。” 罗恩也低声附和:“对,马尔福有时候就是这样,喜欢突然变卦。不过,咱们还是得小心,万一他真的来了。” 四个人悄悄地贴着墙,步伐轻盈。 哈利看了一眼赫敏和纳威,确认他们都准备好了,才轻轻走向靠近墙壁的一侧。 赫敏则时刻保持警觉,眼睛不时扫向房间的另一端。 随着时间的流逝,气氛变得越来越紧张。 “他迟到了,也许他因为害怕,不敢来了。”罗恩悄声说,眼神四处打量。 正当四人开始以为马尔福可能真的没有来时,突然隔壁传来一道声音—— “到处闻闻,我亲爱的,他们可能躲在哪个角落里。” 是费尔奇在对洛丽丝夫人说话。 四人不约而同地屏住了呼吸,低声交流着眼神。 哈利的心跳加速,罗恩则紧张地低下头,手握魔杖的姿势更为紧绷。赫敏快速扫视了一下房间的四周,而纳威显得格外紧张,眼睛四处张望,似乎随时准备奔跑。 “是费尔奇......”赫敏轻声说道,声音几乎要被窒息的气氛吞噬,“他在找我们。” “我们得快点。”哈利低声命令,压低声音的同时,悄悄把魔杖收紧,准备随时防备任何可能的追击。 罗恩皱了皱眉,随即拉了一下赫敏和哈利,示意他们往左走。 然而,他们的动作太快了,脚步声也在安静的走廊中显得格外突兀。 就在他们准备穿过另一个拐角时,突然,费尔奇的脚步声加快了——他已经注意到了他们的动静。 那声音愈来愈近。 “你们不会跑得了!”费尔奇愤怒的喊声从门后传来。 赫敏急忙低声道:“快,跑!” 四人毫不犹豫地转身,迅速朝另外一个拐角跑去,尽量避开费尔奇的视线。 哈利几乎能听见背后费尔奇的喘息声和令人不安的的步伐声——看样子,费尔奇并没有放过他们的打算。 就在他们经过一扇门时,突然,从楼梯的另一侧传来一道异常熟悉的声音。 “费尔奇先生,请等一下。” 是莫里斯教授的声音。 费尔奇愣住了,而趁着这个机会,四个人不要要命地向前继续跑去,与费尔奇拉开着差距,直到他们跑到走廊的尽头—— 另一边,莫里斯和费尔奇站在空旷的走廊中,黑暗的影子在墙壁上交织,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莫里斯站得笔直,目光平静。 费尔奇则站得有些僵硬,僵硬过后,便是激动...乃至于有些颤抖。 “伯恩......好久不见。” 第54章 走廊中的对话 “伯恩……好久不见。” 费尔奇的声音有些沙哑,他微微低下头,像是不敢正视莫里斯的眼睛,这句话的语气不仅仅有惊讶,还有一种深深的怀念,和久别重逢的情感交织在一起。 莫里斯微微一愣,随即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是的,费尔奇先生,好久不见了。” 两人站在黑暗中,仿佛周围的一切都消失了,只有彼此的存在。 最后,还是费尔奇打破了沉默。 “伯恩…这些年,你过得还好吗?” “还好。”莫里斯终于开口,“这些年我经历了很多,也学到了很多……你呢,费尔奇先生?” 费尔奇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回想这些年发生的一切。 他的眼神游移不定,带着些许复杂的情绪,最终还是低声说道:“我…还好吧。霍格沃茨还是那个霍格沃茨,这些年学生越来越多,麻烦也越来越大。你知道,我一直在这里,照顾着学校的事。除了这些,别的也没有什么太大变化。” 紧接着,费尔奇顿了顿,似乎有些犹豫,再次定格在莫里斯身上。 “伯恩,这些年你去了哪里?” 听到这个回避不了的问题,莫里斯轻叹了一口气。 “离开霍格沃茨的那天,我本以为一切都会结束……但事实证明,那只是另一个开始。” “我去了很多地方。” “麻瓜的城市,巫师的聚集地,但每个地方都让我感到自己不属于那里。” “在麻瓜的世界里,我身体里蕴藏的魔力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我,我是一个和他们格格不入的巫师;而在巫师的世界,我却总能回忆起那些忘不掉的过去。” “最终——” “我还是像父母希望我做的那样,去了麻瓜的世界。” “这是他们临死前对我唯一的要求,也是我对他们履行的承诺。” 听到这里,费尔奇的身体猛然一颤。 “我去读了麻瓜的大学,试着像一个普通人一样生活。” “我每天早晨去上课,听教授讲解那些看似与魔法毫无关系的知识,下午泡在图书馆,晚上回到宿舍,躺在狭小的床铺上,透着窗户看着夜空,想着自己为什么会在那里。” “为什么呢?” 莫里斯自问自答,声音略微沙哑。 “我不知道,这也不是我该知道的事情。” “在图书馆里,我废寝忘食地看书,尽管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看书,但似乎只有书籍能让我忘记烦恼。” “那段时间,我给自己提出了一个问题。” “期待着有一天能在书籍里找到答案。” 费尔奇低下头,似乎在思索什么。 空气变得愈加沉默,连窗外的风声也显得格外遥远。 “是的,我找到了我想要的答案。” “尽管……它和我曾经认为的完全不同。” “从那个时候,我就知道,我无法再这样继续下去了。” 莫里斯缓缓抬起头,就连声音也柔和了几分。 “在毕业后,我在德文郡遇到一个老头儿,他是一个炼金术大师。” “我从他那里学习到了很多改变的方式,这也更加坚定了我的决心。” “再然后,我没有立刻回归巫师界,而是选择了像父亲当年一样、像你们当初经历过的那样,一无所有的流浪。” “我去了欧洲各大巫师聚集地,以一个麻瓜、以一个哑炮,以一个全然不同的视角来审视这个世界,像一个局外人一样,观察着这个充满魔法的社会。” “我去了亚洲的古老寺庙,感受过那里的魔法力量;也去了非洲的草原,目睹了原始魔法与自然力量的结合。” “直到去年,我……回来了。” 莫里斯缓缓吐出这句话,长廊里寂静无声,只有费尔奇急促的呼吸声回荡。 “这些年……苦了你了。” 旁人绝对难以相信,眼前这个一向脾气暴躁、行为古怪、态度严厉的霍格沃茨仓库管理员,竟然会有如此一副姿态。 在这个世界上,或许没有多少人能够真正理解莫里斯的遭遇,也不会同情。 然而,费尔奇却是那极少数人之一。 他无法想象,那个小时候总是故意挑衅自己、做恶作剧让自己气急败坏的孩子,那个他亲眼看着一天天长大的孩子,这些年竟然经历了如此沉重的风雨。 莫里斯说的轻松,只有寥寥数语,但这些却怎能概括一个人十几年里所经历的所有挫折与艰辛? 他无法想象,一个孩子在经历了那些事情之后自己独自一人在这个世界流浪的画面。 是的,孩子想要回家。 可家呢? 费尔奇低下头,声音沙哑:“我知道,我知道。” 他沉默了片刻,眼睛无力地盯着地面,像是在与自己在对话,“你当年从我这里得到了那个消息,这些年我一直在想,或许当时的我该做点什么,或者……我能阻止你走得那么远,或者……我根本不该告诉你那个消息。” “如果我当时选择闭嘴,也许你不会走上那条路,或者……也许,你会选择一条不同的路。”他顿了顿,抬起头来,眼中满是无奈与悔恼。“但我没有,我没有勇气去阻止你。” “我老了,空有一把岁数,却没有当年的勇气。那些决定,现在想起来,都是那么的愚蠢。” 费尔奇停了一下,呼吸有些急促。 “我没有信守承诺,辜负了约克和戴娜临死前对我的嘱托,连他们的孩子都没有照顾好。” “我没有魔力,所以只能看着我的朋友一个个死去,自己却无法为他们做些什么。” “我没有学习魔法的资格,所以只能在这个充满魔法的学校里,当个仓库管理员,被人当成异类,连一群孩子,都可以轻易戏耍我。” “我站在这座被称作魔法界摇篮、充满希望与奇迹的城堡角落里,却只能面对那些拥有魔力、拥有希望的人,而自己却只能在这个被冷落的地方默默地承受一切。” 说着,费尔奇颤颤巍巍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缝着补丁的布袋,袋子里发出清脆的叮当声。 “这是我这十几年攒下来的金加隆,是我准备去kwikspell魔法速成公司学魔法的钱,你先拿去用。” “我的孩子,我老了,没用了。” 他颤抖着将布袋递了过去,目光紧紧锁住莫里斯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 “我这把老骨头,还有什么能够帮得上你的吗?” 第55章 事已至此,先吃饭吧 (ps:不好意思,忘了设置定时更新了) 翌日。 莫里斯坐在教师长桌前,目光无力地看着面前的奶酪,叹了口气。 事实上,从今天早晨的晨练中,他便清晰的感受到,格兰芬多三狮在刻意和他保持着距离。 当他们三人装作没看见自己,继续在餐桌上吃饭时,莫里斯的猜测也得到了进一步的证实。 这样的变化,除了昨晚在四楼走廊见到那只三头犬之外,还能有什么其他的理由呢? 然而,这并不是他今天垂头丧气的根本原因。 莫里斯抬起头,目光穿过礼堂的窗户,远远地望着那片宁静的景色。 他本应感到满足——自己已经努力地参与其中,做出了选择,但他依然无法改变注定的轨迹,无法改变那个注定发生的未来。 那种深深的无力感让他内心的阴霾愈发沉重。 而之所以他选择回到霍格沃茨来任教,也是跟这个“注定发生的未来”有着一定的关系。 这个注定发生的未来是一场梦。 一场格外真实的噩梦。 但话又说回来—— 事已至此,先吃饭吧。 正当莫里斯低头专注于自己盘中的奶酪时,一道身影突然挡住了他的视线。 他抬起头,看到的是纳威——他站在桌旁,神情有些不安, 纳威犹豫了一下,似乎在寻找合适的措辞。过了几秒钟,他才开口:“呃,教授,我......我有个问题,不知道能不能请您帮忙。” 莫里斯轻轻点了点头,示意纳威坐下:“你是想问什么?” 纳威看着那个凳子,就像是上面长了刺一般,直到莫里斯催促第三遍的时候,他这才坐下——只坐了半个屁股——即使这样,他还是觉得浑身不自在。 “你是想问什么,隆巴顿先生?”莫里斯轻轻问道,目光第三次掠过桌上还剩下一小口的奶酪,然后将它推到一旁,静静地等待着纳威开口。 纳威低下头,眼神在怀里的记忆球上游移。 然而,几秒钟后,记忆球慢慢发出红光,同时纳威的眉头微微皱起,脸上浮现出明显的困惑与焦虑。 “教授,我......我忘了找您来干什么了。”他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莫里斯看着纳威那副可怜巴巴、带着些许迷茫的表情,心中一软。 “没关系,纳威,慢慢来。你想问的事不急,我在这里听你说。” 两个人大眼瞪着小眼,直到莫里斯的目光第四十三次偷偷掠过那只剩下一小口的奶酪,直到礼堂里一部分学生已经吃完并离开—— 纳威终于想起了自己来到这里的真正目的。 “教授,我的记忆力……一直不太好,我是想问您……有没有办法提升我的记忆力,就像……您帮助罗恩、哈利他们那样。”他低声说道,脸颊泛红,似乎对自己记忆力差感到深深的自卑和羞愧,“我不想总是落在别人后面,总是成为别人的麻烦。” 听到这个问题,莫里斯沉默了。 事实上,纳威的记忆力问题并非先天原因,而是后天的结果。 在他年幼时,他亲眼目睹了自己的父母被食死徒用钻心咒残忍折磨的场景。 为了不让纳威保存那段可怕的记忆,他的祖母施下了遗忘咒。 可是,由于她的魔法并不精通,这个遗忘咒并没有完全抹去纳威的记忆,反而让他的记忆力出现了种种异常,造成了如今的状况。 如果是洛哈特来施展这个遗忘咒,也许情况会截然不同。 当然,造成纳威“落于人后”的原因,不仅仅是记忆力的问题。除此之外,还有许多复杂的因素叠加在一起。 首先,纳威的魔力实际上是非常强大的——这一点从他成为“格兰芬多剑圣”后便得到了验证。 甚至在他刚出生时,这种天赋就显露出了端倪:他出生不久,就能够用魔力调整毯子,将自己裹得更紧。 他幼年的魔法天赋虽然出众,却常常被忽视。 每当他展现出自己的魔法潜力时,总是没有人注意到。 因此,长久以来,隆巴顿家族的人开始怀疑纳威可能是一个哑炮——这种怀疑,让整个家族都为之惶恐。 纳威的祖母,那个本就严厉的女人,便更加频繁地责备他,认为他没有维护家族的荣誉。 常言道,“关心则乱”。 正是因为过度的关心和期待,才让纳威的成长变得愈加艰难。 而这一切的背后,还伴随着深深的孤独感——没有父母的陪伴,身边缺乏支持和理解。 种种因素交织在一起,最终造就了纳威在学生时代早期缺乏自信的局面。 每当他感到自己力不从心时,那些深藏心底的疑虑和不安就会像潮水一样涌上心头,让他更加困惑和迷茫。 因此,要帮助纳威,绝不仅仅是帮他巩固记忆力的问题。 记忆力只是他面临的一个外在问题,真正的挑战是如何帮助他建立起对自己的信心,如何让他相信自己有能力掌控自己的生活,改变自己不被认同的命运。 这是一个难题,而莫里斯恰好喜欢挑战难题。 于是,他在简单的思考了几秒过后,便为纳威开出了第一个疗程的药。 “隆巴顿先生,明天早晨,黑湖边,不见不散。” “黑湖边......明天早晨?” 纳威愣了一瞬。 “是的,如果你担心你会忘记这件事情,你可以告诉波特先生或者韦斯莱先生,明天早晨和他们一起去黑湖。” 诚然,莫里斯开出的第一剂良药就是训练。 规律的运动可以提高记忆力。 同时—— 还能培养纳威和格兰芬多三狮的联系,让他变得更外向。 相对于前者,后者对于纳威更重要一些。 只有朋友的陪伴、朋友的鼓励、朋友的信任才能帮助他找回自信。 虽然不明白莫里斯教授给自己颁布“早晨去黑湖”的任务具体含义,但纳威还是猛地点了点头。 有莫里斯教授出手...他应该有救了吧? 对了,祖母在自己上学前好像格外叮嘱了自己一些事情。 离莫里斯教授...怎么来着? 好吧,他忘了。 事已至此,先吃饭吧。 第56章 九月底 九月份过得格外快,像是一场悄无声息的梦,轻轻掠过了指尖。 时间像是秋风中的落叶,缓缓飘然而下,却又在不知不觉中消失无踪。 时间像是一本书,翻到最后一页时才意识到,已然错过了书中的每一段诗意,错过了书中那些曾经鲜活的时光。 整个九月对于莫里斯来说,过得格外平淡。 每天的节奏几乎没有太大的变化——清晨,他带着格兰芬多的四小只在黑湖边晨练,接着去上课,中午在礼堂或者办公室简单地吃一顿饭,下午继续上课,傍晚再吃一顿饭,晚上则泡在图书馆里,埋头读书,偶尔翻阅些自己当年留下的笔记。 日复一日,生活像是按下了暂停键,平静而规律,偶尔也带点无聊。 莫里斯喜欢安稳,但他同样也渴望突破——突破自己,也突破眼前的一切。 如今,四小只的晨练计划已经不仅仅局限于晨跑了。 莫里斯从麻瓜界带来了包括但不限于哑铃之类的简易健身器具,并且结合麻省理工(mit)运动健康学教授的研究成果,为他们制定了专业的训练计划。 这不仅仅是为了强健体魄,更是为他们的精神与意志力锻炼打下基础。 莫里斯一直相信,身体的锻炼和心理的提升密不可分。 与此同时,教学进度也非常顺利。 已经是第四周,课程内容早已突破了巫师界的范围,不再单纯局限于魔法本身,更多的是涵盖了麻瓜界的历史、哲学等多个方面的知识。 莫里斯想要通过这些知识来拓宽学生们的视野,让他们在学习魔法的同时,也能理解更为广阔的世界。 历史并非仅仅是过去的记录,而是一面镜子。 无论科技发展的如何迅速,哪怕是巫师界还是麻瓜界—— 都能从里面找到值得借鉴的东西。 于是,在9月29日,也就是九月份最后一个周末。 莫里斯从霍格沃茨离开了。 他要去赴约。 赴自己的约定,过去或是现在。 替父亲赴约,一个从未真正实现的幻想。 九月的爱丁堡,秋风清冷。 天际线与大地仿佛被浓厚的雾霭连接在一起,整个城市笼罩在一种淡淡的、似乎永远无法散去的萧瑟氛围中。 莫里斯坐在飞机舷窗旁,目光透过那一片灰蒙蒙的云层。 近了。 更近了。 他看见远方的城市开始显现,爱丁堡的轮廓渐渐清晰。 飞机稳稳地降落在机场的跑道上,窗外的雨丝淅淅沥沥地飘洒着,熙熙攘攘的人群裹挟着他向前走,直到他走下飞机,感受到迎面扑来的阵阵冷风—— 莫里斯停住了脚步。 他的手紧握着那张早已折叠好、已经泛黄的票据,那是父亲在这个世界留下为数不多的痕迹之一。 没有人知道,曾经在那个阴雨连绵的午后,父亲给他讲述过的那个故事...... ... 诺特庄园坐落在爱丁堡郊外的一处山丘上。 相比于马尔福庄园,它的建造时间只有短短六百年。 这六百年对于一个家族来说,或许算不上长久,但若放在一个人的人生中,这段时光确实足够漫长的。 它像是一条河流,蜿蜒流淌在时光的深处,永远也望不到尽头。 每一个在这条河流中航行的人,都会被岁月的潮汐所影响,无论是平静的波澜,还是突如其来的风浪,都在无声地改变着他们的命运和历史的轨迹。 人在河流的下游,不停地划动自己的船只,向着不可知的方向前行。 每一次的抉择和每一次的转弯,都会带来不同的风景与可能。 过去的水流早已远去,未来的波澜尚未到来,但正是这一刻,正是这一瞬间,决定了他们将要去往的方向。 于是—— 莫里斯站在诺特家族的城堡门口,一脚踹开了大门。 ... 城堡内部的会客厅内的气氛压抑。 壁炉内不断燃起的火光,不知为何,却始终无法驱散这屋子存在的寒气。 在房间的中央,一个男人坐在了长桌面前。 他穿着一身极为考究的服装,看起来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但眼神却异常恐怖。 如果说,这股寒气的源头是他的眼神,恐怕在场没有一个人反对。 此时,一道道饭菜被摆在桌子上,但他看着那丰盛的宴席,眼中却并无食欲,只有一股深深的失望和愤怒。 他抬起头,目光锐利地扫过会客厅的角落,冷冷地问道。 “这是什么?你们给我准备的是什么菜?” 一个下人颤抖着从角落的阴影处缓步而出——如果他不主动出现,以一般角度来看,很难发现刚才的那个位置居然还有人。 这是这座庄园里所有下人的基本功: 一个合格的仆人只会在主人需要的时候出现。 换句话说,只有不让人察觉到他们的存在,才是一名合格的仆人。 “大人,这道菜是按照您的喜好准备的,您曾经提过……” “我知道,”男人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话,“但你们难道就不能换个花样吗?每次都是这些,我已经看腻了!你们这群残废这么多年都是怎么活下来?去,今天所有做饭的人自领五十鞭罚。” 下人愣了一下,眼睛一抹惊喜闪过,随即低头快速退了回去。 上一个把饭做出花样的已经死了。 喝了那种药,全身溃烂而亡。 相比于这样的代价,五十鞭虽然很痛,但至少不会死...不是吗? 他不想死。 也不想死的如此没价值。 不过什么是价值,他也不知道。 他只是觉得他承受了如此多的痛苦,不应该如此轻易的死去。 如果要死—— 为什么要苟活到现在,而不在故事的开头就死去? 那样也能少些痛苦。 他现在追求生存,不是为了活着,只是为了不让之前为了生存而付出的代价白费而已。 死并非生的对立面,而作为生的一部分永存。 对了,他有名字,他不叫做“残废”,而是叫做卡森·施耐德。 这是他父母给他起的名字。 这代表着曾经的他属于一个普通家庭,有着普通的未来。 只是如今,这个名字像是一块被遗忘的石碑,埋在记忆深处,被无数的耻辱与痛苦所淹没。 第57章 施耐德的三段记忆 很多年后,成为魔法部傲罗办公室主任的施耐德曾想过,如果有一天自己死去,在走马灯般的回忆中,自己会想起什么。 他想,一定会是那三个,分别代表他不同人生阶段的画面。 第一个,是年幼的他,在夜晚的油灯下,专心致志地做着数学题。 这是他小时候常做的一件事——计算整个英国巫师界,像他这样的“哑炮”到底有多少人。 英国巫师拢共几十万人(ps:二设),那所学校只有一两千人。 所以,他猜想和自己有着相同命运的人会很多。 可是,为什么?这和他有什么关系? 因为,他想知道,在巫师界有多少个孩子,和他是同类,像他一样天生缺乏魔力。 人,总是渴望与同类为伍,向来是群居的动物。 每个人都在不知不觉中寻找属于自己的归属,寻求与自己相似的人群,以此来抱团,在这个世界上得以生存下去。 这是几百万年来人类基因中所携带的产物。 施耐德曾经想过,是否也会有和他相同年龄的“哑炮”时常在做这个数学题。 那些和他一样,背负着没有魔力的命运的孩子,是否也会在夜深人静时,试图勾画出自己的存在,试图算出自己与这片魔法世界的距离。 他们就像横挂在夜空中的星星,孤独地闪烁着光芒。 所以为了给自己一个交代,施耐德得出了一个非常模糊的答案。 也许很多,也许更多,也许多的无法形容。 这就像小时候,他家门口的那间饮品店一样——没有小杯,只有中杯、大杯和超大杯。 不同的尺寸,背后却没有任何实际的区别。 一个简单的分级,划分了所有选择,却没有改变这些选择背后沉重的命运。 就像他和其他“哑炮”们的命运。 每个哑炮的存在,都是一个无声的注脚。 没有人关心他们的名字,也没有人关注他们的故事。 在巫师界里,他们的名字只是一个符号,一个空洞的词语,空洞到没有意义。只有当他们失去存在价值时,才会被记住,或者被遗忘。 没有魔法的人,向来在魔法世界中没有位置。 就这样,施耐德从小生活在一个充满魔法的世界里,却过着与魔法完全无关的生活。 每当他看到同龄的孩子们挥舞着魔杖、练习飞行,或者谈论霍格沃茨的魔法课时,那种无法言喻的羡慕和自卑便会狠狠地抓住他的心。 他也曾想过离开巫师界,去做一个麻瓜。 可亲眼见识过魔法的存在,他怎能甘心成为一个麻瓜呢? 这也是大多数像他们一家继续生活在巫师界的“哑炮”的选择。 这样的生活持续了很多年,直到他十几岁习以为常,像个所谓的正常人在巫师界里大多数哑炮一样正常生活。 但这种生活,最终还是在某一天戛然而止—— 第二个画面发生在对角巷。 施耐德清楚地记得,那天是七月的最后一个周末,也是他的生日。 对角巷里异常热闹。 成群结队的父母带着孩子走进对角巷,为他们准备上学所需要的魔法物品。 施耐德看着那些孩子,眼中充满了艳羡。 “卡森,生日快乐。”母亲注意到了他的心情,轻声说道,“我们会给你准备一个礼物。” 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兴奋得几乎要跳起来。 “你留在这里等我们,记住,不要走远。”父亲叮嘱道。 施耐德点了点头,满心期待着那份属于自己的“魔法”礼物,他原地站定,目送父母消失在人群中。 然而,他并没有注意到,一些陌生的目光已经锁定了他。 “你也想要一根魔杖吧?”一个沙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施耐德猛地回头,只见一个身形高大的男子站在他面前。 他下意识地想要后退,却被那男子一把抓住了手腕。 “跟我们走,别乱动。” 施耐德完全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只感觉身体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拖拽着。 就在他还想呼喊求救时,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第三个画面很长。 长到施耐德根本不愿意回忆。 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时,就已经出现在了铁笼里,成为了任人挑选的货物。 像他这样的人在各地黑市不计其数。 什么?你是说这里是翻倒巷? 你见过哪个真正的地下黑市大摇大摆地开在人尽皆知的地方? 那里还不够黑! 换句话说,那里黑的不是商品,而是魔法部官员与纯血家族之间“正大光明”的“另类”交易。 施耐德只记得他们这一批被从地下黑市买过来,总共有二十三个人。 这二十三个人中,十八男,六女。 其中一个面容姣好的女人在第一天的时候...... 他是亲眼看着她是怎么被逼疯的。 死了的时候,浑身赤裸,那里溃烂的...哪里还有个人样?! 这二十三个人,到现在...包括他在内,也只剩下两个人了。 这就是现实。 属于巫师界最底层的现实。 这也是他们的未来—— 他们唯一能够做的,就是默默承受这一切,不知何时,便像影子一样消失在这座庄园的每个角落。 咚、咚、咚。 是自己心脏还在跳动的声音吗? 是自己劫后余生的回响吗? 不,不是。 是远处。 是远处大门传来脚步声。 坐在餐桌上的男人也注意到了这一点,皱起了眉头。 施耐德下意识地走向大门,准备开门。 就在下一秒—— 门被猛地踹开,一道刺眼的阳光瞬间洒了进来,照亮了大半个会客厅。 施耐德微微眯眼,想要适应这突如其来的光线。 阳光下,一个高瘦的男人站在门框处,站得笔直,衣服裁剪合体,脸上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 “抱歉,没控制住力道。” 第58章 我吃饱了,请问—— 阳光下,站着一名身材高瘦的男人,脸上带着一抹淡淡的微笑。 “抱歉,没控制住力道。” 韦尔·诺特视线扫过已经粉碎的门,再看向站在门口的莫里斯,嘴角狠狠抽搐了一下。 作为纯血家族出身的他,他自认为自己是一个极为有修养的人。 虽然心中怒火滔天,但他依旧压下了冲动,轻轻整理了一下衣襟,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莫里斯,好久不见。” 韦尔站起身来,僵硬地挤出一个笑容,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甚至还主动开了一个玩笑缓和气氛。 “既然来了,就进来坐吧。你总不会只是为了踹坏我的门而来吧。” 莫里斯笑了笑,迈步走进了大厅,阳光从敞开的门后洒了进来,为这略显阴沉的空间增添了一丝生气。 他环视了一下四周,熟悉的陈设让他嘴角的笑意加深了些许。 “看起来这里并没有太大的变化。”莫里斯随意说道,目光掠过装饰华丽的吊灯和墙上的纯血家族肖像画,“倒是比我记忆中的更加......安静了些。” 说罢,他径直地走向餐桌,在韦尔较为难堪地注视下,拿起了刀叉,直接吃了起来。 韦尔看着莫里斯,脸上的笑意僵了一瞬,但很快恢复了自然。 “既然你已经落座,那我就当你接受了我的招待,今天的菜肴可不是普通人能享受到的,每一道都值得细细品味。” 说着,他的目光扫过满桌的菜肴,亲自为莫里斯做着介绍。 “这是烤乳鸽,肉质鲜嫩,用的是最优质的鸽子,饲养在阳光下,只喝泉水。”他顿了顿,微微一笑,“这些鸽子为了保持最佳的肌肉状态,每天的飞行时间有着严格的限制。” 莫里斯依旧低头吃饭,没有任何回应,刀叉碰撞瓷盘的声音显得格外清晰。 韦尔的目光落到了另一盘菜上,“这是炖牛尾,用的是专门为贵族宴会准备的高山黄牛,它们的生长周期极为短暂,为了口感独特,每一头牛只饲养九个月,之后便被宰杀。” 他继续说道,目光转向一盘色泽诱人,表面泛着微微油光的奶酪,“至于这道菜,是由未经人事的哑炮少女,利用特殊的魔法‘帮助’......” “这道菜由龙心制成,由哑炮作为诱饵,从而进行捕猎......” “这道菜......” 莫里斯仍然保持沉默,只是机械地切割,咀嚼,咽下。 但是,如果细致地观察他,能够发现—— 每当韦尔介绍一道菜里面有哑炮的成分时,他都会不自觉地避开那道菜品。 看着莫里斯风卷残云的样子,韦尔的嘴角再次抽搐了一下。 他强忍着心中的不快,走到餐桌的另一端,指向一小盅浓汤,笑容中透着几分阴冷:“这汤的名字叫‘生命之流’,听上去很诗意,不是吗?它的配料是某种稀有的草药,配合少量的……人血,确保每一口都充满活力。” 说到这里,他刻意停顿了一下,目光紧盯着莫里斯的脸。 然而,莫里斯依然没有任何反应,像是这些奢华又带着血腥味的描述全然入不了他的耳朵——他只专注于眼前的食物,刀叉在手中运转自如,没有丝毫的动作。 虽然莫里斯吃饭的样子和礼仪完全搭不上边,但是不知为何,就是凭空有一种美感而产生,或许这种美感被人叫做“简洁”,又或者称为...“干练”。 总之,让人看起来效率高多了。 韦尔的脸色逐渐阴沉,说实话...从莫里斯这个混蛋一脚踏进门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忍耐了许久。 要不是那几位曾让他拉拢莫里斯,他怎么可能让这么一个低贱的人闯入自己的庄园? 放在平时,连给他提鞋的资格都没有! 如果不是那些无能的废物让莫里斯从奥地利逃了出来,今天他又怎会在自己的庄园内,遭受如此羞辱? 不过,这些想法并没有改变他脸上的表情,那抹僵硬的笑容依旧被他挂在嘴角。 只见韦尔缓缓坐下,双手交叠在桌面上,试探性地问道。 “莫里斯,你总得说点什么吧?至少告诉我,你觉得这些菜肴如何?” 莫里斯停下动作,抬起头奇怪地看了韦尔一眼,随后又低下头,继续吃着面前的食物,依旧一言不发。 “既然你不说话,那我就直接说了。” “你知道,我一直看得起你的聪明才智。” 当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莫里斯本来咀嚼的动作微不可察的停顿了一下。 “但你也清楚,巫师界的规则——有时候,血统才是唯一能让你站稳脚跟的东西。” “我知道你一直在外面做自己的事,做的不错,多少积累了一些影响力。” “可若你想要更广泛的影响力,或者说,真正站上巫师界的巅峰,想要永远摆脱‘莫里斯’这个低贱姓氏的桎梏——你就必须回到家族中。” 如果站在施耐德的视角来看,会客厅此时的一幕足以称得上是温馨: 家族的长辈在耐心劝诫家族中的后辈,给他人生的道路指明方向。 只是不知为何,施耐德突然觉得有点冷,冷得他浑身发颤。 他悄悄环顾着四周,不知从哪一刻起,会客厅的气氛已经悄然变得阴冷了起来。 然而,韦尔似乎浑然不觉,他抬起下巴,带着一种优越的姿态站在某个自认为超脱现实的制高点,俯视着莫里斯。 “你知道的,伯恩,诺特家族拥有很多秘密,拥有令人羡慕的权力和资源。” “今天我找你,是为了给你一个机会,甚至可以说,是给你一次重生的机会。” “我可以破例,以诺特家主的身份,允许你——以我侄子的身份,重新回到高贵的诺特家族。” 韦尔说到这里越发激动,眼中闪烁着兴奋,似乎沉浸在自己所勾画的美好蓝图中。 诚然,他认为自己这是在赐予莫里斯恩典。 对于莫里斯而言,这是至高无上的荣誉! “你无需再过那种卑微的生活,重新拥有你应得的一切。” “你将重新归于家族的怀抱,拥有财富、地位,甚至权力。” “假以时日,你会成为诺特家族的核心成员之一。” “你要知道,伯恩,回归诺特家族对你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你将获得巫师界真正的承认,而不仅仅是依赖那些高不成低不就的学问去实现你那些不太高贵的目标。” “血统才是巫师社会的根基。” “......” 莫里斯始终没有回应,只是安静地吃着饭。 当他吃饱,将餐叉优雅地放在盘边时,韦尔那喋喋不休的声音早已消失在空气中。 莫里斯抬起头,目光直视着韦尔,礼貌性地问道:“我吃饱了,请问厕所在哪?” 第59章 阿瓦达闪电链(求追读) 韦尔的脸色骤然变得阴沉。 双手紧握成拳,羞耻与愤怒交织在一起在他脸上堆叠,进而爆发出暴戾的光芒。 莫里斯这个家伙...他怎么敢??!! “你......”韦尔低吼一声,已然控制不住心中的怒火,“你不知感恩!” 话音未落,他猛地将手中的酒杯摔向地面,玻璃碎片飞溅开来。 而下一秒,一群穿着黑色兜帽的巫师不知从哪里出现在会客厅的各个角落,气氛陡然一变,像是所有的空气都被抽空了一般,紧张的气氛瞬间由此弥漫开来。 “今天你若不答应,就别想走了。” 看着仍然无动于衷的莫里斯,韦尔咬牙切齿地说道。 “伯恩·莫里斯,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做的事情很了不起?” “这些年你戴着那副麻瓜伪装的面具,跑到巫师界和麻瓜世界之间游走,目的是为了什么?” “你现在回来,是想干什么?” “你只是一个小丑!” “一个哗众取宠的小丑!” 莫里斯仍然没有反应,他只是轻轻地再次重复了一遍他的问题。 “请问,厕所在哪里?” 看着油盐不进的莫里斯,韦尔的眼中闪过一抹果决。 这个混蛋自己找死,就怪不得他了。 得到韦尔的示意后,那些戴着黑色兜帽的巫师纷纷举起自己手中的魔杖,十几道杀戮咒几乎同时射向莫里斯,速度快得让人难以反应。 然而,只见莫里斯轻轻一挥手,魔咒在空中如同遇到阻碍一般顿时被弹开。 这一手无杖施法+无声施法+加强版铁甲咒让韦尔的脸色大变。 现在,他总算知道为什么莫里斯能够毫发无损的从奥地利出来了。 不过—— 他现在明白的却是太晚了。 有些事情,开弓没有回头箭。 有些事情,甚至连弓都未拉开,就已无从挽回。 几分钟后,当韦尔回过神来时,整个会客厅就只剩下了两人,哦不,三人。 还有浑身瘫软倒在阴暗角落里的施耐德——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他来不及离开会客厅。 不过还好,莫里斯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哑炮身份,并没有对他下手。 “你、你...你想干什么?” 韦尔感受着那根冰冷的魔杖轻轻抵在脖颈上,心脏的跳动声在胸腔内也变得愈发急促。 是的,时隔多年,他再一次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 上一次,还是与那位并肩作战时,尽管当时身陷险境,但至少,他知道对面那群魔法部的巫师并不敢轻易动用三大不可饶恕咒。 而这一次...... 他清楚地看见,在刚刚战斗的白热化阶段,莫里斯用一个古怪的咒语将他十几位忠心的手下串联在了一起,然后,直接用杀戮咒——杀掉了。 那些曾经一心为他效忠的人,就这样,灵魂消失在了空气之中。 韦尔几乎无法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甚至,他以为这是一场梦。 莫里斯的眼睛却异常平静,像是这一切都在他原本的意料中。 比如,主人体恤宾客,安排个饭后消食的活动不是很正常吗? 诚然,这是一个地狱笑话。 “你知道,韦尔,人无论干了什么最终总是会为了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 莫里斯低声说道,他自认为自己此时的语气如同风中细语,可看着韦尔的反应——似乎,他并不这么认为——此时,韦尔脸色苍白,额头上布满了冷汗。 会客厅的空气仿佛被冻结了一般。 韦尔的冷汗顺着鬓角滴落,他咽了咽口水,手指微微颤抖着,想要抓住什么,但最终却什么也没有抓住。 就在此时,会客厅角落的壁炉里突然闪烁起了一道绿光。 那是飞路粉的光芒。 莫里斯的目光微微一转,锁定了壁炉。 紧接着,一道高大的身影从火焰中走了出来。 他穿着黑色长袍,脸上戴着一个面具,表情隐藏在阴影之中。 还没等角落里的施耐德反应过来,第二道身影接踵而至。随即,第三个、第四个…… 不到一分钟,原本宽敞的会客厅里已经变得拥挤了起来。 他们的身影在跳动的火光下显得阴森而诡异——像是一群来自深渊的幽灵。 不过,这似乎仍然只是一个开始。 与此同时,会客厅的门口也传来了脚步声。 起初只是轻轻的回响,但很快,那凌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逐渐变得沉重而有力。 越来越多的黑影涌入城堡,遮挡住了门外透出来的阳光。 韦尔的脸色从苍白逐渐变得麻木,最终扭曲成一种近乎疯狂的笑容。 他如同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仰起头看向近在咫尺的莫里斯,语气变得尖锐且得意:“你以为,你能在这里赢过我?” 说着,他猛地一拍桌子,浑然不顾抵在自己胸前的魔杖,歇斯底里地吼道:“伯恩·莫里斯,你不过只是一个独自行动的叛徒,而我,有整个巫师界最强大的力量支持!” 莫里斯站在原地,脸上没有一抹慌乱。 他缓缓地转过头,看了看壁炉旁和门口那些黑袍人。紧接着,他低下头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袖口,像是拍掉一粒看不见的灰尘。 “韦尔,你似乎忘了一件事。” 当莫里斯抬起头时,他的语气平静得可怕。 “真正的力量从来不是人数决定的。” 此话一出,莫里斯抬起了手,手中的魔杖轻轻一动。 下一秒,整个房间似乎都开始震动,吊灯摇晃,墙壁上传来低沉地轰鸣声。 一股强大的魔力波动从莫里斯身上扩散开来,像是一道无形的冲击波,将周围的空气都压缩得几乎凝固。 那些黑袍巫师们的表情顿时变了。 他们的魔杖在莫里斯所散发出来的魔力波动中开始颤抖,甚至有个别人手中的魔杖轻轻晃动着,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声。 莫里斯目光如刀,扫过在场的所有人。 面对如此众多的黑巫师,哪怕是他已经准备好全力以赴,但仍无法确定自己是否能全身而退。 甚至—— 能不能活下来,依然是个未知数。 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逐渐变得密集而沉重。 从声音的方向来听,城堡被包围了。 莫里斯估计,外面的黑巫师少说得有一二百人,这个数字还在不断地增加。 看样子,今天,这场杀戮注定无法避免。 莫里斯紧紧攥住手中的魔杖,感受到它的重量和冰冷。 正所谓计划赶不上变化,也许今天,就是为一切做个了结的时候了。 在人生的每一个关键时刻,真正的勇士不是没有恐惧,而是在恐惧中依然选择前行。 无论结局如何,莫里斯此刻决心奋战到底。 第60章 莫里斯出手了(求追读) 城堡之内,气氛凝重得如同即将引爆的火药桶,空气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死死攥住,浓稠得令人窒息。 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屏住呼吸,如同置身于生死的悬崖边缘,生死仅在毫厘之间,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 突然—— 黑袍人中传来了一道苍老的声音,劈开了这令人心悸的沉寂: “够了。” 莫里斯微微皱眉,目光朝着声音的来源看去。 只见一个略微有些驼背的身影从黑袍巫师中缓缓走出,周围的黑袍人纷纷让开一条通道。 老人站在黑袍人的最前方,看着莫里斯,沙哑着声音说道。 “伯恩·莫里斯。” “我知道你是个聪明人,能感受到自己处境的复杂,这附近我们做了布置,你的幻影显形断然不可能离开这里。” “你现在要做的,不是鱼死网破,反而是考虑如何为自己争取出路。” 莫里斯凝视着这位黑袍老人,心中微微一动。 不知为何,他能感受到老人身上那股与周围黑袍人截然不同的气场竟然有些熟悉。 这种熟悉感衍生出了一个新的问题—— “你是谁?” 听到这个问题,老人笑了笑。 “你不认识我,伯恩·莫里斯,但我知道你,知道你在这片土地上所经历的一切。”他稍作停顿,语气微沉,“我的名字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代表的是‘我们’。” 韦尔的脸色愈发难堪。 他以为这些人来到这里,必定会第一时间救下他,将莫里斯这个混蛋轰成碎肉——就像他们曾经对许多像莫里斯这样不识好歹的人所做的那样。 然而,他万万没料到—— 对方竟然还怀有吸纳莫里斯的打算,完全不顾他眼下的处境! 但凡莫里斯这个混蛋答应了请求,他今天的耻辱不就白受了吗??!! 一想到这个结果,韦尔的脸色阴沉如铁。 可是,就在他张口准备说些什么的一瞬间,老人的眼神猛地一冷。 “统统石化!” 老人轻轻一指,韦尔的嘴唇发出低沉的“噗”的一声,无法再发出任何声音,身体不受控制地站在原地,眼睛瞪得极大,满脸震惊与愤怒,像是被钉住的木偶,无法动弹。 莫里斯站在一旁,虽然他向来不喜欢称赞对手, 但老人的这一手干脆利落的石化咒,还是令他心生波澜。 有些强...... “你不必担心,伯恩·莫里斯。”老人将视线转回莫里斯,“我并不是为了强迫你做任何事,而是为了向你展示我们的诚意。” “你可以选择继续与我们对抗,但你应该清楚——” “你想要的‘改变’,你所追求的‘力量’,你所期待的‘胜利’,在这里——它们不会属于你。” 老人用着悲悯的口吻,不急不缓地说教着。 “在我已经长到不能再长的生命中,我见过太多像你一样的人,伯恩·莫里斯。” “你所追求的力量,若没有真正的根基,终究会在虚无中崩塌。你以为你在追求自由,追求改变,但最终你不过是在与自己斗争,而在这条路上,你的孤独,将会成为你最大的最大的敌人。” “你以为改变,意味着背离一切,而无视背后根深蒂固的系统、家族、历史?你不明白,真正的力量不是靠外力推动的,而是从体制内汲取的能量。只有那些愿意放下自己的梦想、屈服于秩序的,才能获得真正的成就。” 听着那该死的语气,透过那该死的面具,莫里斯甚至能想象到他脸上挂着的那该死的笑容—— 自负。 高高在上。 像是在俯视着一个臭虫,施舍着自己的仁慈。 该死。 这一切......都该死。 莫里斯的心中燃烧着愤怒,那种愤怒就像是被点燃的火焰,瞬间蔓延开来,炙热的感觉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然而,就在愤怒几乎要吞噬他的理智的瞬间,他突然想起了一些事情——一连串无关紧要的记忆,像是秋风中飘落的叶子,纷纷扬扬,却又空洞无物。 他的心渐渐平静下来,那股愤怒像是被水泼灭了。 愤怒不会改变现实分毫,不是吗? 与此同时,老人诧异地看了一眼突然平静的莫里斯,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加大力度劝说莫里斯这只“羔羊”迷途知返,回归正道。 他深深地看着莫里斯,张开双臂,沉声说道。 “伯恩·莫里斯,我看得见你的潜力,也明白你的决心。” “但是这个世界从来不会因为一个人的理想而改变,它更愿意依靠传承、制度、家族的力量。” “你不如放下这些坚持,和我们合作,未来将会光明无比。” 气氛一度变得凝重,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莫里斯的回应。 下一刻—— 莫里斯的笑声猛地冲破了凝滞的空气,那笑声如疾风骤雨般突如其来,裹挟着彻骨的疯狂寒意。 “合作?”他语气轻慢,满是不屑,一字一顿地重复道,“我还不至于落魄到要和一个连真面目都不敢示人的胆小鬼,探讨我的理想与未来。” 紧接着,莫里斯微微倾身,目光直逼老者,冷冷说道:“高高在上地俯视他人,对你们这种人而言,是不是一种特别的乐趣?我很好奇,你所谓的‘悲悯’,究竟是冲着我,还是在可怜你自己?” 老人身形一滞,脸上闪过一丝愕然。 短暂的愣神后,他缓缓低下头,从喉咙深处挤出一阵笑声。 那笑声沙哑粗粝,像是老旧风箱发出的声响,每一声都裹挟着令人毛骨悚然的阴鸷。 就在嘲讽与笑声交织、气氛剑拔弩张的刹那,一道刺目的绿光陡然划过。 那光芒如暗夜流星,裹挟着凌厉的杀意,撕裂空气,直逼老人胸口。 擒贼先擒王! 竟是莫里斯率先发难,出手便是杀招! 第61章 有困难,找魔法部!(加更) 刹那间,一道刺目的绿色光芒如闪电般撕裂空气,所过之处,空气分子剧烈震颤,发出尖锐的呼啸。 夺命的杀戮咒裹挟着死亡的气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袭来,让人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 然而,老人却仿若未卜先知,对这一切早有预料。 就在咒语即将命中的千钧一发之际,老人猛然挥动手中魔杖,动作如行云流水般流畅自然。 一瞬间,会客厅中陈列的盔甲与盾牌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操控,纷纷呼啸着飞了过来,在老人身前迅速筑起一道坚固的防线。 那道绿色光芒狠狠地撞击在盾牌之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随即被瞬间弹开。 四散飞溅的光点,宛如一场璀璨的流星雨,在空气中划出一道道绚丽的轨迹,而后缓缓消散。 “哼,果然还是不死心,妄图负隅顽抗。”老人眼神陡然锐利如鹰,寒芒闪烁,话语裹挟着彻骨寒意,冷冷道,“你当真以为,今日能从这儿全身而退?” 老人话音尚在空气中悠悠回荡,屋内黑袍巫师们心领神会,刹那间,如训练有素的军队,齐刷刷迅速举起手中魔杖。 下一秒—— 各色魔法光芒如灵动的游蛇,相互交织缠绕,激烈碰撞,碰撞出震耳欲聋的声响,整个大厅被映照得如同白昼。 一道道咒语自黑袍巫师们手中如离弦之箭,裹挟着令人胆寒的力量,如流星般划过空气,拖着诡异的尾焰。 莫里斯神色镇定,毫无惧色,口中念念有词,魔杖在空中划出复杂的轨迹。 转瞬之间,地面上石板像是被赋予生命,纷纷破土隆起,眨眼化作一道道坚不可摧的石墙,稳稳地阻挡住大部分魔法攻击。 然而,仍有几道咒语刁钻地突破防线,精准击中莫里斯身旁的桌椅。 伴随着“轰”的一声闷响,桌椅瞬间化为纷飞的碎片,木屑四散飞溅。 一进入战斗状态的莫里斯好似变了一个人一般。 在他魔杖挥动间,周遭万物皆化为手中利刃。 靠近墙壁的精美瓷器、装饰用的金属雕塑,乃至屋内陈设的桌椅家具,皆成了他御敌的得力工具。 此刻,他没有时间做更多的思考。 每个举动、每个反应,都在死神的逼近下显得尤为急迫。 换句话说—— 一切皆是他在生死边缘磨砺出的本能,或者是无数次战斗积累下来的宝贵经验。 天知道,他是怎么在这个年纪,拥有着如此丰厚且精妙的战斗技巧。 只见莫里斯身形灵动,巧妙地利用周围的一切进行闪避和反击。 眨眼间,摆设的陶瓷花瓶飞到身前,瞬间化作一面坚实盾牌,为他抵挡攻击;门口巨大的落地镜,在他魔力的催动下,瞬间解体,化作数片锋利刀刃,裹挟着呼啸风声,向着黑袍巫师们狠狠掷去。 然而,战斗的局势犹如汹涌的潮水一般不可预测,在眨眼之间便朝着更加复杂的方向发展。 莫里斯意识到。 仅凭手头这些临时拼凑起来的防御和攻击手段,已难以招架黑袍巫师们那铺天盖地、排山倒海般的攻势。 对方的人数实在是太多了......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莫里斯的体力如沙漏中细沙般不断流逝,身体愈发沉重。 那些之前由他施展魔法召唤出的石墙,在黑袍巫师们持续不断的攻击下,开始出现密密麻麻的裂纹,如同一张蛛网,随时可能碎裂。 环顾四周,那些原本能为莫里斯提供遮挡掩护的瓷器以及其他物品,早就已在战斗中损毁殆尽,所剩无几。 反观黑袍巫师们,他们的攻击非但没有丝毫减缓的迹象,反而配合愈发默契。 黑袍巫师们的阵型逐渐合拢,如同一张收紧的大网,朝着莫里斯步步紧逼,压迫感十足。 若再不改变局势,莫里斯将彻底陷入绝境当中! “不能继续硬拼了!”他心中暗道。 就在此时,一道致命的黑色光束几乎从他肩膀旁擦过,带着炙热的气息,令他的皮肤微微灼痛。 他眉头一皱,瞬间做出决断。 “撤退!” 紧接着,莫里斯猛然转身,没有任何的停顿,迅速冲向角落里的石梯,毫不犹豫地纵身一跃而下。 随着莫里斯进入地下室,楼上如暴雨般的魔法攻击也随之戛然而止。 黑袍巫师完全没有料到,前一刻还战意高昂、一副要与他们拼个鱼死网破的莫里斯,竟会以如此出其不意的方式选择撤退! 不过,黑袍巫师们毕竟训练有素,很快便反应过来,毫不犹豫地紧随其后展开追击。 然而,狭窄逼仄的石梯成了他们追击路上的巨大阻碍。 在这局促的空间里,他们只能艰难地一个接一个向下挪动。 更糟糕的是,从黑暗中不时迸发出一道道致命的杀戮咒,速度之快,让他们根本来不及做出躲避反应。 随着一声声惨叫响起,走在前面的同伴接连倒下,冰冷的尸体横七竖八地叠在石梯上。 目睹这一幕,后面的黑袍巫师们吓得脸色惨白,再也不敢贸然直接下去。 趁着这个机会,莫里斯进入地下室后,稍作停顿,大口喘着粗气,恢复着体力。 他用余光迅速扫视四周,分析起这里的地形——这是贵族们为应对极端情况而留存的最后一道防线,建造得坚固异常。 地下室的空间相对密闭,却有着纵深曲折的走廊以及布局复杂的储藏间。 不管是守着楼梯口,形成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还是将敌人引入狭窄通道,都能将对方人数的优势降到最低。 只是这样却有一个极大的弊端—— “我们的人下不去。” 会客厅内,一名黑袍巫师颤颤巍巍对着老人说道。 还没等老人说些什么,老人身旁的一名黑袍人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他猛地一挥手中的魔杖,身旁的桌椅瞬间被强大的魔力掀翻在地,发出轰然巨响。 “废物!一群废物!”他怒不可遏地咆哮道,“这么多人连一个人都对不了,你们还有什么用!” 绝大多数黑袍巫师皆低垂着头,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口,整个房间仿若被一层无形的阴霾所笼罩,压抑的气息如潮水般弥漫开来,令人几近窒息。 老人的目光逐一审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此刻,主动权牢牢掌控在我们手中,摆在眼前的有两条路可走。” “第一条路,便是与他耗下去。”老人微微眯起双眼,“那地下室犹如一座密不透风的牢笼,没有其他出口。等到他弹尽粮绝,体力难以为继之时,即便我们不动一根手指头,他也会自行丧失战斗力。” 说到这里,老人微微顿了顿,脸上的神情愈发凝重。 “但是,此事拖延的时间越久,变数就越多,所以——”他刻意拉长了语调,目光再次扫过众人,掷地有声地说道,“我们要采取第二条路——强攻。” 随着话音落下,黑袍巫师们的脸上瞬间呈现出各种各样复杂的神色。 但唯一相同的是,几乎每一张脸上都清清楚楚地写满了不情愿与深深的犹豫。 他们虽然是各个纯血家族精心培养的死士,平时对家族的命令言听计从,但面对这几乎等同于送死的强攻任务,又有谁能轻易地将生死置之度外,毫无畏惧地迎接死亡呢? 毕竟,每个人都心如明镜—— 在狭窄且危险的地下室强攻,无异于将自己的生命随意丢弃。想用生命堆砌出一条成功之路,生还几率微乎其微。 见黑袍巫师们满脸踌躇与畏惧,老人瞬间洞悉他们的心思。 他冷笑一声,沉稳地说:“放心,我不会让你们白白送死。你们都是耗费大量资源培养的精英,我不会让你们的生命轻易消逝。” “所以……您到底打算怎么做?”台下,一名黑袍巫师紧张又期待地问。 老人没有回答,而是大步走向角落里被石化的韦尔。 或许是莫里斯并不想让韦尔如此轻易死去,亦或是他太过碍事——在战斗初始,韦尔便被莫里斯一脚踹到了会客厅的角落,从而奇迹般地在这场战斗中毫发无伤。 “咒立停!” 一道光芒闪现,韦尔的身体逐渐恢复了控制。 石化咒与蛇怪的对视不同,韦尔虽然丧失了对身体的控制,却仍能感知四周的一切,这也意味着他听到了刚才所有人的对话。 他望着面前的老人,眼中一闪而过的阴毒很快被他掩藏。相比于刚才所受的耻辱,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如何解决莫里斯。 尊严与死亡,两个选项摆在眼前,选择不言而喻。 “那么,你打算怎么做?”韦尔低声问。 老人毫不退缩,迎着韦尔的目光,一字一顿地说道:“将这里发生的事情,上报给魔法部。” “什么??!!” 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老人身上,震惊得几乎不敢相信他刚才说的话。 但是—— 已经有几位敏锐的巫师开始意识到老人的用意,纷纷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老人察觉到众人的反应,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诸位想想,一个来历不明的黑巫师,竟然胆敢突然闯进我们的庄园,肆意屠杀。” “在这种情况下——” “将此事上报给魔法部,难道不是一个奉公守法的普通巫师理应做的事情吗?” “不然,我们每年向魔法部慷慨送去那么多税收,难道都是打了水漂?” “魔法部的职责就是维护秩序、保障我们普通巫师的安全。” “现在正是他们尽责的时候!” 众人闻言,纷纷露出会心一笑。 是啊,魔法部的职责,不就是为他们提供服务吗? 总而言之—— 有困难,找魔法部就对了! 第62章 求求你,杀了我 她这会儿要逃,便是来不及救那老夫人的,还不如弄出动静,让人注意到这新府进了贼。 “那老子就不客气了。”扳过宛缨,贼人一只手摁着她,一只手在她腰间摸索。没有悬念的就找到了宛缨别在身上的钱袋。 云月汐先是故意跑向游今,她心知游今为了打伤她必然会倾注全力,所以始终盯着他的眼睛,嘴里却念了控魂术。 正所谓双拳难敌四手,白烨得为以后做准备才行,而且如今的白烨,正好需要有人拉他一把,白烨打算趁着如今自己还可以做点事情,所以打算扶持一下方家。 哪一个勋贵之家是光靠家中的男人的俸禄为继下去的,别搞笑了,京城东西这么贵,大家早就喝西北风了好吗。 笨手笨脚的从马背上爬下来,宛缨一副色迷迷老鸨相,一步一步靠近美男。 慕容千觞松了一口气,虽然还要等,但是至少有确切的希望不是吗只要她能想起他来,什么时候他都愿意继续等下去。 “阮家那些人不是我杀的。”令云月汐没有想到的是,阮青筠竟然真的这么说了。 这地方也不牢靠,捆扎这些高台的都是大圆木,要是台子真的塌了,圆木滚下来,也有点吃不消。 他已心中暗自有些焦急了,可也只能双手一摊在原地瞎着急,满脸的无奈。 原素将封林的手推出去,那双魅惑的眼神就这么盯着封林,生怕封林说谎。 江白幽此时陷入了沉思,他立即去查看柳飞鹰的尸首,然后发现他的后背确实中了一掌,可是却不是致命的,他还服了毒药。这是为什么?他难道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怕人知道,突然间服毒自杀? “连云城,你竟然还要跟我动手,你还是不是正派弟子?你师父当时是怎么教你的,你对我少林派一点尊敬之心都没有?你师父活着的时候,还会对我礼让三分。 老人道:“为什么?”他问的自然是为什么白雪能看出他不是苗王。 “然也。”王昊笑道,时隔两千年,他再也不是十五六岁,面貌已是成熟不少,却也是个翩翩美男子。 闭嘴。老大回头怒斥了老二一下,然后对连云城说道:连少侠,咱们几个是来青城山寻宝的,本来跟着几百号兄弟一起,只不过闲着没事,瞎转悠,也是走乱了,阴差阳错的走到了这里。 没有一丝多余的客套,基尔波诺斯一上来就把总统帅部的训令递给了他。 在来的路上,遇到了列车员,长毛也不是没想过找列车员,让他帮着自己去讨回公道。 魏王平亲政一事,三公中有两人同意,况且又已经禀明了太后,这便使得此事成了定局,故而范增并未说反对之类的话,而是让庞癝以后行事上要三思而后行。 “对,对,长毛,我觉得山哥说的对,咱们做事情要一心一意,有始有终嘛,你的仇,等有机会,兄弟们一定给你报。”大龙跟着表态道。 她不会苛待下人,还时常有赏赐分下去,入景轩里的一应福利待遇都是定国侯府里数得着的。 姜宝青跟寻桃互相搀着,直到穿过了这荒僻的废园,两人才微微松了口气。 见他二人如此扭扭捏捏,浣喜咬咬唇,倒也没再说下去。继而不见主子发问,她更是压下了心里头的兴奋之情。 戚冉的右手紧紧抓住左手腕上的斑驳伤痕,她如此不堪,为何还有一个宋逸对她无偿付出? 乔望月在一瞬间就感觉到自己输了,她高傲的脖颈往下沉了几分。而木繁霜呢,她仿佛回到了二十多年前,自己第一次见到叶梓怡的那一天,她也是像叶轻舟今天这样,美丽高贵,轻而易举就成为众人眼中的焦点。 听说镇南市成立的调查组,蒋永通就急忙从外地赶回镇南来,他要亲自坐镇将屁股给擦干净。 这场景看起来有些可怕,就连宁悦见到这一幕也不禁撤回了视线。 米初妍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听进去,反正每次她问急了,他总是有办法轻而易举的敷衍过去。 后来,他才知道,陆总简直就是老谋深算,将一切不动声色的处理妥当,而且计划的堪称完美。 李敬本来之前也想请一名高手掌眼的,可是想想又觉得没这个必要,毕竟他自己也是这方面的高手,觉得请人来帮忙掌眼,他又有些面子上过不去。 有些难过,是潜藏在心里的,稍微那么想一想,就觉得痛得刻骨铭心。 可是,如果时光能够重来,他宁愿不曾认识她,不曾遇过她,这样,他今日也不会有软肋。自出生起,他就注定此生无爱,他不该起任何贪念,想要去抓取并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陆欢欢说完了我愿意,一切似乎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尹流苏感觉不可思议,难道杨子豪真的只是单纯的想要和陆欢欢结婚? 苏霁月美美吃饱了饭,才知道眼下整个皇宫大动,南帝再次带人围攻谋逆一事,让楼宸原本的那点情谊给消没了。 找了人从隐蔽路线下了山,而没过多久之后,整个寺院内忽的听得“轰隆”一声,随后,整个世界好似都安静了下来。 而季枫一急,就想要继续攻击她,可月月就是不还手,装作一副很害怕的样子,一个劲的往后躲。 苏庆之与苏睿当然是觉得,将她放在眼皮子低下保护起来才是最为安全的。 但是她心里很清楚,任谁遇到这样的大渣男,都很难一下缓解过来。 珺青烙想了想就同意了:“行。”她确实有不少东西需要放。元宝那里固然也能成为她的储藏室,总不如在自己的地盘取得更方便些。 第63章 雷霆手段,重拳出击! 英国,伦敦。 魔法部。 魔法部隐匿于白厅的地下深处,这里仿若一座永不停歇的蜂巢,时刻弥漫着繁忙的气息。 随着一阵翠绿色的飞路粉闪烁,韦尔·诺特与卢修斯·马尔福身形从粉雾中逐渐凝实,出现在熙攘的大厅之中。 二人的模样堪称狼狈不堪。 这般景象瞬间吸引了无数目光。 在巫师界,像他们这样出身显赫纯血家族、地位尊崇的人物,向来以优雅体面示人,极少会以如此狼狈的姿态出现在众人眼前。 一时间,大厅里窃窃私语的声音此起彼伏,巫师们交头接耳,眼神中满是好奇与疑惑。 有的巫师停下匆忙的脚步,驻足观望;有的则一边偷瞄着这边,一边压低声音与身旁的同事议论纷纷。 两个人却是没有理会这些目光,而是直接奔着升降机而去。 他们此行的目标是—— 魔法部部长办公室。 康纳利·福吉正坐在魔法部部长办公室里,处理着堆积如山的文件。 突然,门被猛然推开。 “福吉部长,您可得给我们做主啊!” 福吉一抬头,只见卢修斯?马尔福和韦尔?诺特这两位平日里风光无限的纯血家族家主,此刻竟狼狈不堪地站在面前。 他瞪大了眼睛,满脸写着惊讶与困惑,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们的长袍破破烂烂,不仅沾满了灰尘,还有不少地方被烧焦,散发着一股刺鼻的味道。发丝凌乱得如同鸟巢,一缕缕耷拉在满是污垢的额头,眼神中依旧残留着深深的恐惧与慌乱,身体也止不住地微微颤抖。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福吉结结巴巴地问道。 在他的认知里,他们可是巫师界有头有脸的人物,出入皆带着贵族的优雅与体面,怎么会落得这般田地? 韦尔嘴唇颤抖着,刚要开口,却被一阵剧烈的咳嗽声打断。 卢修斯接过话茬,声音带着哭腔:“部长,我们正在韦尔的庄园里聚会,一个强大的黑巫师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对我们展开了疯狂的袭击。所以,我们来这里请求支援。” 福吉听闻此言,震惊得整个人如遭电击,猛地从座位上弹了起来,双手重重地拍在桌子上,发出一声沉闷巨响,桌面上的文件都被震得簌簌作响:“黑巫师?这怎么可能!魔法部一直对这类危险分子保持着严密的监控,每一丝风吹草动都逃不过我们的眼睛,怎么会突然出现袭击你们的情况?!” 确实,如果有黑巫师连纯血家族的庄园都敢冲击—— 那么整个英国巫师界离着大乱不远了。 韦尔咬牙切齿地说道:“部长,你忘了一个人——他不是黑巫师,但胜似黑巫师,比黑巫师还恐怖。” 福吉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难道英国巫师界还有这样的人物?他怎么一点都没听说过? 下意识地,他开口询问,声音都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谁?” 卢修斯和韦尔四目紧紧盯着福吉的眼睛,表情凝重,一字一顿、掷地有声地说道:“伯恩?莫里斯。” 福吉的心中瞬间了然。 这个名字如同一道闪电划过脑海。 既然不是黑巫师,那么就好办了。 他松了口气,深深吸了一口气,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随即沉稳地说道:“我现在就命令斯克林杰带着傲罗办公室全体出动,英国西南部所有待命的打击手配合行动。” “保护英国巫师的财产安全与生命安全,一直是我们魔法部的责任。”他顿了顿,语气愈加坚定,“面对这种穷凶恶极的歹徒,我们绝不容忍,必须以雷霆手段重拳出击,让他为自己的行为付出惨痛代价!” ... 地下室。 莫里斯呆滞地看着手中的面具,眼神空洞,仿佛失去了所有的生气。 七张面具。 七个灵魂。 七个绝望的选择。 总共有七个人选择迎接死亡。 每一张面具背后,都承载着一个生命的希望与挣扎,而如今,那些生命的光辉已经熄灭,留下的只有这冰冷的一张张面具。 莫里斯的手微微颤抖着,他感到一股无法言喻的压迫感,如同深渊,一点一点将他吞噬。 他低下头,呼吸着腐朽的空气,那气息如针般刺痛心肺,内心深处,愤怒与无奈交织,化作一股汹涌浪潮,将他彻底淹没。 此刻,他清楚自己唯一要做的,就是带幸存者逃离这地狱般的地方。 从踏入这里起,命运就只给了他一条路。 没错,杀出去! 用敌人的血与死亡,在重重围困中开辟出一条血路! 让他像一只无能的老鼠,蜷缩在地下室里,等待命运的摆布?对不起,他做不到! 让他像自己的仇敌那样低头投降?对不起,他做不到! 让那些曾经重燃希望的人再次坠入深渊?对不起,他做不到! 凭什么有的人死得迅速,另一些人却要饱受折磨? 死亡之间,亦有差别! 而现在,他多了一个新的理由离开这里: 带着这群可怜的人,一同杀出去! 杀得他片甲不留! 杀得他血流成河! 杀得他天翻地覆! 莫里斯的脸上闪过一抹决然,那神情仿佛是在与往昔的自己彻底决裂。 紧接着,他缓缓抬起右手,动作凝重而又带着一丝狠厉,将其稳稳放在胸前。 刹那间,他周身魔力涌动,如汹涌的黑色潮水般澎湃不息。 随着一声低沉的怒吼,他催动魔力,狠狠地按下。 只听“噗”的一声闷响,他的胸前瞬间鲜血淋漓,殷红的血珠如断了线的珠子般不断渗出,洇湿了他的衣衫。 诡异的是,这些鲜血并未滴落,而是悬浮在他身前,围绕着他的身体缓缓旋转,散发出一股令人胆寒的气息。 与此同时,一股强大到令人窒息的气势从他身上轰然爆发。 周围的空气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肆意揉捏,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空间都似乎为之扭曲。 胸前的伤口逐渐愈合,但莫里斯的脸上却露出了一种异样的神情——冷峻、毫无怜悯、狰狞。 这是莫里斯在四年级时从《至高黑魔法》一书中学到的黑魔法禁术—— 以燃烧自身生命力和灵魂为代价,短暂地汲取强大的魔力。 然而,这道黑魔法一生仅能施展三次,每次施展后,施术者必然陷入漫长的虚弱期,身体与精神都会遭受难以愈合的创伤。 它的代价沉重,且对天赋要求极为苛刻—— 因此,普通的黑巫师既无资格,也无能力使用。 那些有能力施展此魔法的黑巫师,更不会轻易使用这道双重毁灭的术法...相比于这种两败俱伤的解决问题的手段,他们还有其他方式。 这,正是他第二次使用。 “跟在我身后,让我来带你们回家。” 莫里斯孤独地朝着地下室的出口走去。 他早已戴上了那张属于小女孩儿的面具,即使那张面具如此的小,即使面具只能勉强覆盖住他脸庞的中央部分,即使这张面具让他看起来滑稽可笑。 第64章 他是恶魔! 城堡内,死寂的气息在黑暗中弥漫开来。 一群黑巫师没精打采地散落在会客厅的各个角落,那位老者早已不见踪影。 墙角的壁炉里,火焰欢快地跳跃着,映出一片片扑朔迷离的光影,将他们的身影拉得老长。 “莫里斯那家伙,居然这么厉害。”一个黑巫师望着眼前的断壁残垣,不禁出声感叹。 “厉害?在今晚结束之前,他能不能保住性命都是个未知数。”另一个声音低沉地响起,话语里满是不耐烦,“就算再来几个莫里斯,又能怎样?还不是被咱们困在地下室里动弹不得?” 话声刚落,一阵突兀的巨响骤然打破了这片短暂的宁静,地面剧烈震动,天花板上那残缺不全的水晶灯晃荡个不停。 “这是什么动静?”一个黑巫师猛地站起身来,眼中闪过一抹警惕。 “好像……是从地底传来的?”另一个黑巫师紧盯着石梯的方向,脸色瞬间变得煞白,“难不成是莫里斯那家伙逃出来了?” “逃出来?怎么可能?那不是找死吗?” 虽说理智告诉他们这件事不可能,但黑巫师们依旧纷纷站起,扬起手中的魔杖,对准着石梯的方向。 突然间—— 一声巨响撕裂了城堡的死寂,震动的余波几乎将整个大厅的空气撕开一道口子。那声音如同雷霆般撼动四周,紧接着,地面在剧烈的震荡中裂开了一条裂缝,碎石四溅。 而在这碎石飞溅,弥漫的烟尘中,一个身影缓缓浮现。 正是伯恩·莫里斯! “你们,都该死——” 几个黑巫师下意识地向后退去,挥动魔杖准备反击,但已经迟了。 莫里斯的双眼渐渐变得猩红,周围的空气瞬间充斥着暴风雨前的寂静。然后,随即是电光火石般的爆发—— 一道炽热的黑色光芒猛地从魔杖冲出,击中了距离他最近的黑巫师。那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便瞬间被炸成了血雾,消失在空气中,甚至连尸骨都没能留下。 这一幕让前面几人瞬间色变。 “他就一个人,我们这么多人,怕什么?一起上!” “杀!不要让他活着出去!” “今天不是他死,就是我们死!” 一名看起来地位最高的黑巫师终于咬着牙发出命令,手中魔杖急速挥动,几道闪电向莫里斯激射而来。 然而,这些攻击在接近莫里斯的瞬间就被一股无形的屏障挡住,几道闪电被弹飞,化作空中灿烂的火花。 莫里斯的目光冰冷,他的手轻轻一挥,强大的魔力瞬间爆发—— 一道更为猛烈的黑色漩涡从他身后升起,强大的吸力将周围的空气、残骸以及黑巫师们的身体都瞬间吸入。 站在最前面黑巫师几乎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就被吸入了漩涡中心。 会客厅一下子安静了起来。 几乎所有的黑巫师都感受到了一种强烈的恐惧,那种被死神逼近的压迫感让他们的心脏骤然收缩。 “快!反击!我们不能让他肆意妄为!”一个黑巫师咆哮着,声音夹杂着不安,他的魔杖颤抖着指向莫里斯。 但是,这一声命令却没有起到丝毫的安慰,反而让所有人更加紧张。 “该死的,大家分散行动!别聚在一起!给我干掉这个疯子!”另一个黑巫师牙关紧咬,话语从齿缝中挤出,身子止不住地颤抖。 而莫里斯,仿若一座坚毅的雕像,就那样静静地、孤零零地伫在原地。 在他的身后,默默站着那五个遭受了无尽折磨的哑炮。 此刻,他们被眼前激烈的战斗场景惊得呆若木鸡,脸上浮现的并非单纯的惊愕,仔细看去,那眉眼间、嘴角处,分明是一种大仇得报的酣畅淋漓。 “你们......逃不掉。” 就在下一刻,莫里斯蓦然动了。 黑巫师的咒语几乎同时爆发,但他们的魔力与莫里斯的力量相比,就像微不足道的浮游,根本无法撼动他。 “轰!” 一颗颗震耳欲聋的爆炸咒在大厅中接连炸开,那声响仿若天崩地裂,滚滚声浪席卷每一寸空间。 刹那间,整个大厅陷入无边的混乱,熊熊火光肆意翻涌,炽热的温度烤得空气都扭曲变形。 飞溅的石块如密集的暗器,四处横飞,所到之处,无论是坚固的墙壁还是精美的陈设,皆被砸得千疮百孔,几乎完全遮蔽了众人的视线。 然而,在这一片混沌之中,莫里斯的身影却在纷飞的火焰与石块间穿梭自如。手中的魔杖仿若死神的镰刀,每一次挥动,都伴随着一道刺目的光芒闪过,精准地收割着每一个黑巫师的生命。 黑巫师们在他的攻击下毫无还手之力,有的被魔咒击中,身体瞬间扭曲变形,发出凄厉的惨叫;有的则被强大的力量击飞,重重地撞在墙壁上,瞬间没了气息。 莫里斯所经之处,鲜血四溅,残肢断臂散落一地。 一时之间,场面极度血腥而且残忍。 “啊——”一个黑巫师发出尖叫,手臂被莫里斯的魔法撕裂,鲜血喷洒四周,他的身体顿时失去控制,瞬间被吞噬在浓烈的魔力波动中。 “我…我不行了!”一个黑巫师看着眼前的景象,双手颤抖地握住魔杖,眼中满是惊惧。 忽然,他失控般大叫一声,完全忘记了自己曾经是一个高高在上的黑巫师,瘫软在地,像是疯了一般双手紧紧捂住头,哀嚎道,“啊!不!别杀我!别杀我!” “他……是恶魔!快……快逃!”另一名黑巫师吓疯了般,几乎是冲着大厅的门口扑过去。 然而,莫里斯怎么可能让他们逃脱? 一个轻描淡写的咒语飞出,目标正是那名逃跑的黑巫师。 刹那间,那个试图逃跑的黑巫师被一道黑色的雷霆击中,瞬间爆炸,血肉横飞,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腥臭和血腥味,残骸四散,化作一堆不堪入目的碎片。 “你们都该死。”莫里斯低声轻喃。 此时会客厅内,俨然一副人间炼狱的景象。 死与绝望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每一寸空气都充斥着令人作呕的血腥与死亡的腐臭。 莫里斯站在中央,像一位不知疲倦的死神,挥动着魔杖,像是死神的镰刀割麦子般一点点收割。 随着黑巫师们的不断倒下,另一波波外面的黑巫师却依旧源源不断地冲进城堡,对于他们此时也只剩下一个目标: 坚守,决不能让莫里斯离开!坚持到魔法部的傲罗支援到来! 是的,对于他们而言—— 相比于溃逃的下场,倒不如直截了当地死在恶魔的手里! ... 霍格莫德。 九月底的霍格莫德显得格外萧瑟。 虽然秋风带来了些许温暖,但空气中依然透着一丝凉意,像是夏季的余温还未完全褪去。 小镇的石板路上落满了褐色的树叶,偶尔可以看到几片未曾完全凋零的绿叶,在秋风的吹拂下颤动,像是最后的挣扎。 蜂蜜糖果公爵店的门口依然挂着“营业中”的牌子,透过窗子能看到空荡的柜台,没人光顾,橱窗里摆放的巧克力青蛙和糖羽毛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有些黯淡。 开学之后—— 这里就有些冷清。 在石板路的尽头,一块木质招牌在风中摇摇晃晃,不停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也许是声音太吵了。 一个老头儿不耐烦地从屋中走了出来,手中拿着一把锤子。 他走到木质招牌前,站了一会儿,像是在思考着什么,最终还是挥了挥手,将锤子高高举起,对着招牌的固定处狠狠敲去。 每一次敲击,都伴随着木屑飞溅。 然而,这动静似乎惊扰了附近的一只黑猫,它原本慵懒地趴在窗台上,此刻被吓得“喵呜”一声,弓起背,箭一般地蹿进了旁边的小巷子里。 老头儿停了一瞬,看了一眼黑猫离开的方向,叹了口气,低头继续修理着那块木招牌。 不知花费了多少时间,修理工作最终完成了。 老头儿低头检查了一下手中的工具,将锤子重新揣回了腰间。 招牌依旧在风中轻轻摇曳,但不再发出刺耳的“嘎吱”声,取而代之的是微弱的木板碰撞的低响。 老头儿望着已经稳固的木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心情似乎没有因为修好的工作而有太多好转。 他拖着略显沉重的步伐,缓缓朝着酒吧走去。 刚一推门,门铃便发出一阵轻微的“叮当”声响,在这寂静的空间里格外清晰。 一踏入屋内,一股浓烈的羊膻味儿扑面而来,弥漫在每一寸空气之中。 抬眼望去,空荡的酒吧,依旧不见半个人影,冷冷清清。 老头儿沉默着走到吧台后面,随手拿起一只看似脏兮兮的杯子,机械地开始擦拭起来。 他的目光游离不定,像是失去焦点的镜头,漫无目的地四处游移,一遍又一遍地擦拭着手中的杯子,动作愈发机械、迟缓,每一下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然而,奇怪的是,杯子的表面并未因他的努力而变得干净些许。 随着时间流逝,老头儿不知疲倦地擦拭了一遍又一遍,他的手腕渐渐泛起一丝酸痛与疲惫,可他仿若浑然不觉,依旧固执地不肯停下手中的动作。 就在老头儿准备将所有杯子再次取下,开启第四轮擦拭的时候,门外骤然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紧接着,一个身影猛地推开了门,打破了屋内的寂静—— “不、不好了,莫里斯教授出、出事了!” 老头儿手中的动作猛地一滞,缓缓抬起头,目光聚焦在来人身上。 只见是一个年轻男子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口,脸上满是惊恐与慌张,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滚落。 “你说什么?” 第65章 快去霍格沃茨请邓布利多! “我听报社的一个朋友说,莫里斯教授冲进了诺特家族的庄园,开始大开杀戒,现在被困在了城堡里。” “傲罗办公室的人已经全部出动了。” “西南地区所有待命的打击手都已经朝德文郡赶去。” “这件事外面已经传开了!” 肖恩·菲利普斯一口气把自己知道的所有消息一股脑地说了出来。 说完,他再也不顾及什么,快速走到吧台,从吧台后面拿起一瓶酒,仰头一饮而尽。 还没等老头儿说些什么,紧接着,门外又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一个、两个、三个...... 不到片刻,猪头酒吧逐渐拥挤起来,空气中充满了紧张与焦虑的气息。 毫无疑问,这些人都是莫里斯最为忠诚的追随者。 “我们得做点什么!” 人群中一个身材魁梧的巫师大声喊道,情绪激动得脸庞涨红。 “是啊,教授绝不可能是那种平白无故大开杀戒的人!一定是被陷害了!” “这绝对是一场针对教授的阴谋!赤裸裸的阴谋!” “如果这种事情被扣在教授头上,光是舆论就会让教授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况且教授还在保释期间!”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直接冲到德文郡吗?” 一时之间,众人议论纷纷。 最后,还是那个上次主动请“丽塔”出去的中年男人站了出来。 他在这群巫师中声望极高,一开口,众人便迅速安静下来,纷纷将目光集中在他身上。 “各位,请听我说!” “现在教授危在旦夕,我们也即将迎来最危险的时刻!” “无论如何,教授需要我们,我们不能让那些蛀虫嫌弃的阴谋将教授拉入深渊!” “所以,我们不能自乱阵脚。” “我们要有计划的采取行动,这样才有可能救下教授!” 说着,尤里·杜尔深吸一口气,扫视着眼前的每一张面孔,看清楚他们目光中的紧张与决心后,语气愈发坚定。 “这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我们不能硬碰硬地与傲罗和打击手对抗,这样只会带来灾难。” “我们必须多方面同时发力,扰乱他们的注意力,争取时间。” 杜尔伸出了三根手指,在空中比划着,吸引着众人的全部注意力。 “我们的计划分为三路。” “第一路,我们派人去魔法部制造混乱,挑起足够的风波,分散魔法部的注意力,让他们无法集中资源应对教授的危机。” “记住,在这个过程中,我们不能使用武力。” “不然,反而会落人口实,让教授陷入更不利的境地。” 紧接着,杜尔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 “第二路,我们将行动扩大到对角巷、戈德里克山谷、奥特里·圣卡奇波尔等人流密集的地方,去向巫师民众传达教授遭陷害的真相,争取他们的支持。” “这样不仅能让更多人站在教授这一边,给魔法部施加压力,也能防止纯血家族控制的舆论先入为主,进一步扩散。” “我们需要他们的声音!我们需要他们的支持!” “第三路,”杜尔再次停顿,目光转向酒吧一角,看向前不久在这里采访过莫里斯的记者——肖恩·菲利普斯,“我们将联系记者,特别是那些敢于揭露真相的记者,直接前往诺特庄园,对魔法部施压。” “他们的存在能有效地让魔法部不敢轻易对教授下手,同时,也能帮助我们将整个事件的细节公之于众,还教授一个清白!” 酒吧里的巫师们的目光瞬间集中在肖恩身上,像是一张张锐利的箭矢,无形地穿透了他。 肖恩突然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沉重和使命感涌上心头。 于是,他拍了拍胸脯,向杜尔以及周围的人示意着。 一时之间,酒吧的气氛变得更加紧张,杜尔的话语如同火种,在每一个人心中燃起了熊熊烈焰。 “那么,大家都明白了吗?”杜尔最后扫视了一眼众人,“我们必须迅速行动,分头执行。任何一方出现问题,都可能直接影响到教授的生死。所以,务必谨慎。” 几秒钟后,回应他的是一片坚定的眼神和沉默的点头。 “那么,分头行动,记住——我们绝不能像一年前那样再次失败。” 杜尔最后的话语犹如一记重锤,砸在每个人的心头。 紧接着,众人纷纷起身,动作流畅而迅速,像是早已排练过无数次—— 片刻之后,猪头酒吧里再度归于寂静,门被轻轻关上,最后一名巫师也消失在了门外。 整个空间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生气般,唯有老头儿依旧站在吧台后面,机械性地擦着那永远也不会干净的酒杯。 许久,老头儿停下手中的动作,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他的目光缓缓移向吧台下方,眼神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似是回忆起了什么。 犹豫了片刻后,他缓缓蹲下,手指在吧台底下摸索了几秒,终于摸到了一根……烧火棍? 哦,不,是一根尘封已久的魔杖。 他轻轻握住魔杖,仿佛握住了某段早已遗忘的记忆。 站起身来,眼神逐渐变得坚定,迈步朝门外走去。 走到门口时,老头儿停下了脚步,回头望了一眼那块刚刚修好的招牌。 沉默了一瞬—— 只见他举起魔杖,魔杖顶端闪烁出一抹柔和的光芒,直射向猪头酒吧的招牌。 刹那间,招牌与墙壁的连接处轻轻松动,招牌缓缓滑落,被老头稳稳接住。 他将招牌轻轻倚在墙边,然后转身朝石板路的尽头走去,身影渐行渐远,最终消失不见。 ... 另一边,福吉一行人通过临时搭建的飞路粉通道,迅速抵达了诺特庄园不远的地方。 在赶往庄园的路上,他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如何通过这件事来最大化自己的利益。 诚然,帮忙不是白帮的。 不仅仅是帮助,后续的司法支持与舆论声援,亦需要他的身影。 毫无疑问,这是一笔丰厚的买卖。 然而,回顾整个事件,唯一让他无法理解的,是那些纯血家族为何如此急切? 至于莫里斯那家伙出现在这里以及整件事情背后的故事,他完全不感兴趣。 ... 炼狱。 人间炼狱。 眼前这座被化为废墟的城堡,已经无法用简单的词汇来形容。 福吉觉得,唯一合适的表述,就是这四个字——人间炼狱。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腥臭和血腥味儿,令人几乎无法呼吸。 残骸四散,瓦砾与碎片堆积成堆,时而还能看到断肢或是血肉模糊的尸体。城堡的墙壁已经被烧得焦黑,地板上积满了泥土和血迹,失去了所有的生气。 在靠近城堡的路上,福吉的脚步变得更为谨慎,每一步都仔细斟酌。 然而,正当他迈步向前时,突然,他的鞋底传来了一股异样的感觉——一种湿润、柔软,甚至有些黏腻的触感。 他皱了皱眉头,低头看去,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在他脚下,赫然是一团散乱的肠子,扭曲的形状和鲜红的血液散落在地面上,几乎与周围的废墟融为一体。那团肠子本该是活人身上的一部分,但此刻,它已经成为了这片死亡景象中的一部分,跟随这片破碎的世界一起腐化。 福吉本能地收回了脚步,心脏猛地跳了几下,胃里一阵翻腾。 他拼命压制着涌上喉头的呕吐感,但脚下那种湿润而冷黏的触感却深深烙印在他的脑海中,久久无法抹去。 这真的是莫里斯造成的吗? 说实话,当一件事情离谱到极致—— 反而会让人产生怀疑,不再轻易相信。 福吉怎么也无法将脑海中的画面与去年在威森加摩审判室中见过的那个瘦弱男子对上号。 那个在对角巷束手就擒莫里斯,怎会与眼前这一切的幕后主使有所关联? 他忍不住开始质疑,这一切是否真如表面所见。 所以,在刨除纯血家族自导自演的可能后,他有理由怀疑这是诺特家族招惹了什么不该招惹的人,在发现解决不了时,把他叫了过来,顺便给莫里斯扣了一口黑锅。 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其他令人信服的理由吗? 看到大批傲罗和打击手接近,废墟深处正在进行的激烈战斗蓦然停顿了。 一群巫师从废墟中迅速跑了出来,迅速站定,聚集在韦尔和卢修斯的身后。 是的,他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此刻,他们再也不想面对那个家伙了。无论接下来发生什么,剩下的事情,已经全交给了魔法部。 福吉皱了皱眉,挥了挥手示意斯克林杰带着傲罗们前进。 斯克林杰皱了皱眉,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还未开口。 突然,空气仿佛凝固了,四周的寂静沉重得几乎能压得人透不过气来。 福吉的目光猛然投向废墟深处,只见一道人影缓缓走出。 那个人宛如从血海中走出来,原本漆黑的长袍此刻被鲜血染成了深红,整个人浑身散发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气息。 他戴着一张滑稽的面具,然而没有人敢轻视他。 面具背后,那双眼睛不再属于人类,只有一片冰冷的血色。 “这个人...疯了。” 这是此时所有人心中所想。 下一秒,男人微微低头,嘴角勾起一抹狰狞的笑容,缓慢地抬起手,指向福吉一行人。 斯克林杰似乎也察觉到了气氛的变化,脸色一变,挥手示意傲罗们准备应对。 然而,男人的笑容愈加阴冷,突然,他猛地挥动了一只手,空气中瞬间涌现出一道浓烈的黑色光波,四周的地面裂开,连带着空气中的温度都急剧下降。 “挡住他!”福吉猛地回过神,指挥斯克林杰带领傲罗们上前。 然而,就在他刚想迈步的时候,他的心猛地一跳,几乎要跳出胸腔。 男人的眼神与他交汇,那种彻骨的杀气仿佛穿透了他的灵魂,直击内心深处。 福吉瞬间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几乎让他动弹不得。 他本能地想要后退。 “撤!”福吉几乎是吼了出来,脚步慌乱地后退,眼睛却紧紧盯着莫里斯的身影,心脏在胸腔里狂跳着。 这一刻,他毫不怀疑—— 再在这里呆下去,下一个死的就是他! 斯克林杰犹豫了一下,似乎在犹豫是否继续前进,但在看到福吉的动作后,他毫不犹豫地跟了上来。 傲罗们也紧随其后,一边迅速组成防线,一边小心翼翼地退步。 直到福吉慌不择路地跑到庄园外面时,呼吸才略微平稳下来。 然而,脑海中的那股恐惧感却久久挥之不去。 回头看去,男人的身影依然在废墟中若隐若现,仿佛随时都会扑过来,将他们一口吞噬。 福吉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恢复平静,但他的脸色依然铁青。 转身一看,卢修斯和韦尔此时也已经跟上了,但他们的表情却各自不同——震惊和恐惧在他们的脸上相互交织着。 福吉心头涌上一股愤怒,毫不掩饰地冲着卢修斯和韦尔大声斥责:“你们到底在干什么?!这个局面到底是谁搞出来的?!” 他指着远处废墟中的身影,声音愈发尖锐:“那个戴面具的家伙真的是莫里斯吗?你比我清楚得多!” 卢修斯和韦尔不约而同地皱了皱眉。 事实上,在看到现场的惨状和那个人的身影时,两人也都怀疑过,这个浑身散发着暴烈气息的人是否真的是刚才被困在地下室的莫里斯。 莫里斯虽强,但从未展现过如此的狂暴嗜血且强悍。 况且,如果这个人是莫里斯的话,他也不会刚刚被他们困在地下室。 然而,当那对充血的眼睛与他们的视线相接触时,两人内心一沉,迅速放下了所有疑虑—— 这个人,确实是莫里斯。 因为...除了莫里斯,没人这么想杀他们。 可是...这样没有任何证据的理由,他们怎么能和福吉说呢? 于是,两人再次不约而同地选择了沉默。 福吉却是根本不在意两个人的心中所想(被吓坏了),他瞪大了眼睛,继续质问着:“你们到底想要干什么?我不可能为了你们纯血家族的私事,拿这些傲罗的人命去冒险!博恩斯那个家伙要是知道了这场失误,肯定会借机让我下台!” 卢修斯此时终于开口,声音中带着警告的意味:“福吉,冷静点。我们都知道情况有多危险,但这不是一个人的问题。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应对接下来的局势。” 福吉怒火中烧,继续反击:“应对?你们的‘应对’就是站在那里等着那个人杀过来吗?!” 面对着已经快被咬吓坏了的福吉,卢修斯面无表情,有些无奈。 他沉默了片刻,低头思考后,微微叹了口气,朝着福吉身边耳语了几句。 几秒过后—— 福吉原本紧锁的眉头瞬间舒展开来,眼中闪过一抹惊喜。 他转过身,对着身旁的一名傲罗厉声命令道。 “没错!立刻动身,以最快速度去霍格沃茨请邓布利多!” 【ps:对前文26章,59章,60章进行了一些改动,使得变得更加有合理性更紧凑,不影响接下来的剧情】 第66章 闯入霍格沃茨的傲罗 米勒娃·麦格今年已经九十八岁了。 再过六天,她将迎来九十九岁的生日。 九十九岁,对巫师来说或许并不算稀有,但对任何一位巫师而言,这九十九年的岁月都足够漫长。 此刻,坐在办公桌前回忆着自己的一生,麦格并不觉得自己与这个世界上的大多数巫师有多大的不同。 说到底,她的人生平淡得像一杯白开水——无波无澜,简单至极。 如果非要从这杯白开水里挖掘出一些值得回味的东西,那便是她的两次婚姻。 诚然,即使时光流逝了将近八十年,麦格依然能够清晰地回忆起十八岁的自己。 那时,她刚刚从霍格沃茨毕业,并顺利拿到了魔法部法律执行司的录取通知书。作为出身苏格兰高地的女孩,她计划在凯斯内斯郡度过毕业与正式工作之间的最后一个悠闲假期。 然而,她万万没想到,在那短短几个月的假期里,她会疯狂地迷恋上一位名叫杜戈尔·麦格雷格的麻瓜。 即使到了现在,麦格依然能回想起当时那种炽热而冲动的感觉——那是一种不顾一切的痴迷,仿佛一团烈火点燃了她原本平静的内心世界。 几个月的相处后,麦格雷格向她求婚,她几乎没有犹豫就欣然答应了。 可就在当天晚上,她便意识到自己究竟做了什么。 嫁给一个麻瓜,意味着她将走上母亲的老路:放弃魔杖,过着禁锢天赋的生活,与自己所有的理想彻底告别。 麦格至今忘不了,当她十一岁那年收到霍格沃茨录取通知书时,一向高傲的母亲伊泽贝尔泣不成声的模样——那泪水里交织着骄傲与嫉妒。 第二天清晨,麦格带着歉意找到了麦格雷格,退婚后匆匆回到伦敦。 这段婚姻对于她而言,仅仅是一个短暂的下午。 虽然短暂,却深深地刻在她的记忆中,成为她人生中最难以忘怀的一场悸动与抉择。 想到那段往事,麦格望着窗外沉沉地叹了一口气。 正当她刚刚拿起放在桌角一叠厚厚的羊皮纸,准备摊在桌面上时,一阵低沉的“嗡嗡”声从房间的一侧传来。 麦格抬起头,目光投向了墙壁上的壁炉。 那是外界通往霍格沃茨唯一的飞路粉通道。 此刻,壁炉的火光开始不稳定地颤动起来,伴随着微弱的嗡鸣声,火焰中隐隐透出一丝不寻常的绿色光芒。 “这是——”麦格微微皱眉,目光警觉地盯着壁炉。 下一秒,火焰猛地翻腾起来,发出一声低沉的轰鸣。 紧接着,一道身影从壁炉中突然出现。 那是一个身材高大的巫师,身披着深色斗篷,神情严肃,手中紧握着魔杖。他的靴子刚刚踏上地板,身后的壁炉便再次剧烈震颤起来。 麦格还未反应过来,又一道身影从火焰中跃出,然后是第三个,第四个...... 一个又一个傲罗接连不断地从壁炉中出现,几乎将这不算宽敞的办公室填满。 他们的表情无一例外地格外凝重。 麦格放下羽毛笔,迅速站起身,目光中带着一贯的严厉——毕竟出现在这里的有不少傲罗都是她曾经的学生——包括人群中站在最后、刚刚从赫奇帕奇毕业的那位唐克斯小姐。 “斯克林杰?”她认出了为首的那人,质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没经过允许,你们是怎么通过飞路粉通道来到霍格沃茨的?你们突然来到这里干什么?” 斯克林杰快步向前,微微点了点头,面色如铁:“麦格教授,抱歉打扰。但情况紧急——我们需要见邓布利多,立刻,马上。” 麦格眉头微蹙,显然对这突如其来的场面感到意外,但她很快恢复了冷静:“发生了什么事?” “时间紧迫,恕我无法详细说明。”斯克林杰扫视了一眼屋内的环境,“这关系到整个魔法界的安全。” 麦格的目光扫过满屋子的傲罗,虽然心中疑问重重,但她敏锐地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于是,她点了点头,挥了挥手示意:“随我来,邓布利多现在不在办公室。” 说完,她转身走向办公室的门口,斯克林杰带着他的队伍紧紧跟上。 “请让一让——”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走廊里响起。 学生们纷纷停下脚步,转头望去。 只见麦格教授带着一群神色凝重的傲罗从办公室中走出,快速穿过走廊。 原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的低声交谈顿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小声的议论。 “发生了什么?”一个拉文克劳的男生小声对身旁的同伴说道。 “我不知道……但肯定是大事。”对方的声音中透着明紧张。 “傲罗为什么会来霍格沃茨?”一个斯莱特林的女孩皱着眉,眼中满是疑惑,“而且还这么多人?” “难道学校出什么事了吗?”一名赫奇帕奇低年级生揪着自己手上的书,神情慌张。 走廊的另一头,一个戴着紫色头巾的男人看到这突如其来的阵势,脚步立刻停了下来,脸色霎时变得惨白,他眼神慌乱地在傲罗队伍和周围的学生间来回扫视,额头上已经渗出了细密的冷汗。 几乎是同一时间,他的手缓缓地探向了腰间的魔杖。 这一动作,无疑像火星落入了紧绷的火药桶,瞬间引爆了一阵紧绷着神经的傲罗们的警觉。 “谁在那?!” “不许动!” “放下魔杖!” 对于大多数的傲罗来说,他们的执法名单上只有两类人可以避免惩罚。 第一类是那些和魔法部有着密切关联的纯血家族的贵族 处罚了他们,最可怕的不是丢掉饭碗,而是傲罗办公室的经费和待遇遭到削减,自己要饱受同僚们的冷眼。 第二类是那些穷凶极恶的巫师。 这个名单上今天刚刚新增了一个名字——伯恩·莫里斯。 至于其他人,恕他们之言,他们并不放在眼里。 麦格也注意到了奇洛的存在,她连忙出声制止,“别紧张!这是我们这学期黑魔法防御术课程的奇洛教授,他不会有问题。” 然而,这样的劝阻似乎并没有起到太大的效果。 奇洛的手依然颤抖着,甚至已经将魔杖从腰间拔了出来。他的动作显得愈发慌乱,似乎连自己都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些什么。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一道低沉的声音从另一侧的阴影中传来。 “麦格教授。”斯内普的声音如同一阵寒风扫过,瞬间让原本喧闹的气氛安静下来。他的长袍随着步伐微微扬起,目光在麦格、傲罗和奇洛之间来回徘徊,最后停在奇洛那拔出的魔杖上,眉头微微皱起。 “这是什么情况?”斯内普不耐烦地问道。 麦格转头看向斯内普,急促地解释道:“紧急情况。斯内普,我正带他们去找邓布利多。” 斯内普的目光微微一顿,随即移向奇洛。 他用一种审视的眼神看着这位显然已经被吓得不轻的同事,冷冷说道:“奇洛教授,这不是你的课堂,也不是你挥舞魔杖的时候。” 奇洛的脸色更白了,他迟疑了几秒钟,最终在斯内普锐利目光的压迫下,颤抖着放下了自己的魔杖。 斯内普冷哼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而是转向麦格,低声说道:“我和你们一起去。” 麦格点了点头,并不打算反对。 斯内普毫不迟疑地加入了队伍,所有人继续跟着麦格前行,而奇洛则站在原地,看着这支肃杀的队伍远去,整个人像是被抽去了力气般,靠在墙上喘息不已。 对于他来说—— 看到这样的阵势,脑海中第一时间浮现的,除了那个令他寝食难安的神秘人,再也没有其他可能。 这其中固然有“做贼心虚”的成分。但除此之外,他实在想不出,还有谁能引发如此大的动静,让这么多傲罗集体出动,气势汹汹地闯入霍格沃茨。 究竟是谁,能拥有如此大的能耐,引起这么大的轰动? 第67章 邓布利多抵达诺特庄园 不仅仅是奇洛,就连正在温室里与斯普劳特教授交谈的邓布利多,看到这样的阵势时,也露出了几分难得的诧异。 不过,与奇洛的慌乱不同,邓布利多的脑海里瞬间浮现了三个名字。 盖勒特·格林德沃。 汤姆·里德尔。 伯恩·莫里斯。 他沉吟片刻,迅速将前两者排除——无论是格林德沃的现状,还是伏地魔的藏匿,都不足以与眼前的情景挂钩。 答案显而易见。 是伯恩·莫里斯。 所以,当斯克林杰神色凝重地将发生在诺特庄园的事情向他一一阐述后,邓布利多没有任何犹豫,随即点头同意了斯克林杰的请求,迅速整理了一下袍子,跟着他们朝着飞路粉通道的方向前去。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紧张的气氛。 然而,就在几人即将转身离开温室时,一道低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阿不思,我也要去。” 邓布利多脚步一顿,转头看向说话的人。 是斯内普。 他从队伍后方缓缓走出,黑色长袍随动作微微晃动,漆黑的眼睛中闪过某种隐晦的情绪,语气虽平静,却透着一丝急切。 邓布利多沉默了片刻,眼神深深地注视着斯内普,似乎在他的目光中探寻着什么。 “西弗勒斯,”他缓缓开口,“我很明白你的心情,但这次任务不同以往,它充满了危险,也需要……” “正因为如此,”斯内普毫不迟疑地打断了邓布利多,声音更加低沉,“你需要我。” “你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西弗勒斯。” 斯内普张了张嘴,似乎还想反驳什么,却在抬头时,意外地捕捉到邓布利多那双蓝眼睛里流露出的一丝狡黠——他冲斯内普意味深长地眨了眨眼,动作极快,几乎让人怀疑是否看错了。 斯内普愣了片刻,嘴唇微微抿紧。 他最终什么也没再说,只是沉默地点了点头,随即退回原位,目送着邓布利多和傲罗们沿着长廊走向飞路粉通道的方向。 那群人的脚步声渐渐远去,直至彻底消失在温室中。 等到确认邓布利多和傲罗们已然离开霍格沃茨之后,斯内普的目光突然变得深沉,像是隐藏着某种未尽的决心。 他转过身,长袍在他身后掠过一道黑影,缓步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那个方向——是莫里斯的办公室。 ... 诺特庄园。 卡森·施耐德蜷缩在庄园的一角,脸色煞白,双手止不住地发抖。 他的呼吸急促,每一次吸气都能尝到空气中弥漫的烧焦气味和浓烈的血腥味。 他身旁,是同样惊恐万分的哑炮仆人们。 几人瑟瑟发抖地盯着那片被夷为平地的城堡废墟。韦尔曾经骄傲地炫耀过,拥有六百年历史的古老城堡,如今只剩下一堆焦黑的残骸和破碎的石块。 “这……这就是魔法的力量吗……”卡森喃喃着,声音颤抖得几乎听不清。他的目光始终停留在废墟的中心,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牢牢吸引。 “是的,可怕的魔法……”一位年长的哑炮低声回应,声音中透着无法掩饰的敬畏和绝望。 “我们……我们还能离开这里吗?”一个年轻的哑炮哽咽着问,他的手紧握着自己的破旧行李,微微发抖,一直紧绷着的精神在这种状态下已经快要达到崩溃的边缘。 “别出声!”施耐德猛地压低声音,咬牙切齿地制止道。他那原本略显文弱的面庞此刻满是焦虑与决绝,“别让……他们听到。” 几人闻言立刻噤声,像是每一丝多余的声音都会引来不测的灾难。 空气中充满了令人窒息的压迫感,隐隐还能听到远处传来的低语和脚步声。 施耐德的手心满是冷汗,他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思绪冷静下来。 这是他们唯一的机会。 诚然,几百年来,诺特从未像现在这样陷入混乱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nowornever)”施耐德咬紧牙关,低声喃喃。 他用眼神示意身边的哑炮们,指向庄园后面那条鲜有人知的小道。 那是仆人们平日里搬运货物时的通道,隐秘而蜿蜒。 他们只要足够安静,就能避开巫师们的注意,逃出这个如炼狱般的地方。 “跟紧我。”卡森低声命令,尽管他的双腿也在微微颤抖,但他的眼神却多了一丝决绝。 哑炮们点点头,带着恐惧和一丝希望,小心翼翼地跟在他身后,沿着小道悄然离开这片曾经是他们牢笼的地方。 庄园的废墟渐渐远去,而他们的脚步声被风声与废墟中的交战声掩盖。 当施耐德带着人终于跨过庄园的外围边界时,他不由得停下了脚步,缓缓回头,望向那个承载着他噩梦与青春的地方,心中百感交集。 在灰暗的天色下,那片废墟仍在缓缓冒着烟,被吞噬的火焰尚未完全熄灭。 四周弥漫的血腥与硝烟的气息,伴随着往日的回忆如潮水般涌上,让他的喉头一阵发紧。 然而,就在这一刻,他的目光被远方的动静吸引。 透过庄园正前方的朦胧烟尘,他看见一个银白色长胡子的老人正从远处缓缓走来,那熟悉的身影显得无比矍铄。 那人身后,紧跟着一队神情肃穆的傲罗,步伐整齐,气势如虹。 “邓布利多……” 卡森低声喃喃,手不由自主地攥紧了袖口。 ... 诺特庄园的正门。 一片混乱的声音充斥着空气,一个记者带着几个花高价雇来的摄影师,正试图挤过傲罗构建的防线,而他们的身后是一群“好奇心”爆棚的普通巫师。 争执的声音此起彼伏,伴随着不耐的呵斥和试图解释的喧嚣。 “请让我再说一遍,无可奉告!”一名傲罗冷冷地说道,手中的魔杖微微扬起,警告的意味不言而喻。 “我是《预言家日报》的记者,这是我的记者证!”肖恩·菲利普斯一张名片,急切地说道,“根据《新闻法》,我有权力了解这里发生的情况,并报道给魔法界的读者们。” “这不是你该管的事!”傲罗的耐心已经快要消失殆尽,“如果你们再往前一步,就别怪我们采取行动。” 肖恩丝毫没有被这种威胁所吓退。 他挺直了脊背,语气愈发强硬:“你们不能剥夺公众的知情权!一个庄园化为废墟,整个魔法界都在关注此事,你们凭什么不让我们靠近?!” 身后收了钱的摄影师默不作声,只是一味地将镜头对准了眼前的防线和那片被废墟遮蔽的庄园深处。 一部分真的是为了看热闹而来的普通巫师们则小声议论着,有人试图靠近,更多的人在旁观,期待着更多的内幕被揭开。 “最后警告,后退!”另一名傲罗低吼着,魔杖已经微微亮起光芒,显然一副准备将这群不停劝阻的人驱散的阵势。 就在局势剑拔弩张,即将失控时。 一阵阵匆忙地脚步从身后传来。 所有人转头望去,只见邓布利多正朝着这里走来。 他标志性的银白色长胡子在微风中轻轻摇曳,而他的出现,瞬间让原本嘈杂的人群为之一静。 围观的巫师见状,纷纷松了一口气,但目光却更加炙热地盯着邓布利多,期待他能说些什么。 就在这时,又一队人马从另一侧出现。 福吉的身影很快映入众人的眼帘,他气喘吁吁地大步走来,脸上挂着疲惫但强作镇定的表情。 他的到来,让现场的气氛再度微妙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福吉扫了一眼记者和围观的巫师,语气里带着显而易见的不悦。他转向傲罗,摆了摆手,“放下魔杖,怎么能对巫师民众动用武力呢?” 傲罗们交换了一个犹豫的眼神,但还是服从命令,彻底收起了魔杖。 肖恩见状,抓住时机快步上前,手中握着羽毛笔和速记本,语气急切却地问道:“福吉部长!请问您对诺特庄园的事件有何看法?有人说这是一起针对纯血家族的恐怖袭击,您是否认同这一说法?” 福吉皱了皱眉,似乎对肖恩的突然发问感到不满,但在众目睽睽之下,他还是挤出一抹勉强的微笑,“记者先生,现在还没有确切的消息,一切都在调查之中。我能告诉你的是,庄园里那位穷凶极恶的暴徒是伯恩·莫里斯,魔法部已经派出了最为优秀的傲罗团队,务必确保每一位巫师的安全。” 站在一个公众人物的角度来看,福吉这句话可谓是滴水不漏。 先是表示自己对情况不太了解。 然后把脏水泼给了莫里斯,(虽然福吉现在仍然有点不相信里面那个杀神是莫里斯)给纯血家族了一个交代。 最后则交代了魔法部的优秀处理工作。 但肖恩却依旧不依不饶,紧跟着追问:“我听撤出来的傲罗声称,里面的人带着一个面具,您是怎么根据一个面具来判断这个人是远在千里之外正在霍格沃茨教书的莫里斯教授呢?请问,这个消息来源的依据是什么呢?” 福吉的笑容僵了一下,目光快速扫了一眼邓布利多,但后者只是微微一笑,若有所思地看着肖恩,并没有插话...... 【60章左右的铺垫在这段大剧情结束后还会精修,不会影响正常更新以及后续剧情发展,对影响阅读体验的读者在这里隆重抱歉。剧情高潮前,为了连贯的阅读体验,尽可能会同时更新2章,感谢您的支持!下周一恳请追读,如果上推荐位会爆更十章(2w字)作为答谢】 第68章 天下无巫 面对肖恩越来越尖锐的追问,福吉感到一丝不安,但多年来在英国巫师界政坛的素养使他迅速调整了自己的态度,声音也变的更加坚决:“关于这个问题,记者先生,我能明确告诉你——所有的调查工作都在进行中。我不便透露过多的细节,关于莫里斯的事情,我们还在核实。” 说着,他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周围的傲罗和围观的群众,沉声说道:“在正式调查结果出来之前,请大家不要轻信任何未经证实的谣言。” 福吉这番话并没有平息肖恩的质疑,后者依然紧追不舍,笔尖快速地在速记本上跳动:“但福吉部长,您刚才明确说过,‘那位暴徒是伯恩·莫里斯’,这岂不是一个不小的判断?如果后续调查结果显示并非如此,这会不会给公众带来不必要的误导?” 福吉的脸色微微变化—— 自从这些年他在魔法部的权势愈加稳固之后,他很少能遇到这样不识趣的记者了——他也并不喜欢被推到这样的境地。 看着周围的巫师民众,他强忍住心头的怒气,冷冷地回应:“我们只是在尽最大的努力保持透明,但也有一些情况,是我们需要保密的,直到一切真相大白。” 正当福吉准备继续避开这个话题时,邓布利多的声音打断了他:“正如这位记者先生所言,现在情况并不明朗之前,谁也无法确定里面的那个人是谁。我们所能做到的,就是将调查结果第一时间公之于众,确保公众知情。” 福吉微微皱眉,正准备再次强调魔法部(自己)的立场,却发现邓布利多已挥了挥手示意身后的傲罗们暂时驻足,而他则毫不犹豫地转身,朝着庄园废墟深处走去。 ... 看着眼前一片狼藉的场面,邓布利多不由自主地皱紧了眉头。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废墟的每一寸土地,曾经雄伟的庄园如今只剩下满地的残垣断壁。 烧焦的痕迹弥漫在空气中,血腥和硝烟的气味交织成了一种压迫感。 连空气都为此做出了让步! 这场景如同一场人间炼狱,将毁灭与悲凉展现得淋漓尽致。 这种景象让邓布利多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那一连串的梦——那些一次又一次的、令人窒息的梦境。 它们宛如鬼魂般缠绕在他的脑海中,每一场都那么真实,那么迫切。 每一个细节都刻入心底,像是某种预兆,像是命运的警告。 他顿时感受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压迫感,那种早已浮现的不安正一步步逼近现实。 “它们……正在从梦境走向真实。”邓布利多心中默默想着,目光逐渐变得深沉。 每当想到这一点时,邓布利多的脸色都不是很好。 事实上,这一切要追溯到一九七四年的那个夜晚。 他,去那个小村庄,接那个名叫伯恩·诺特,哦不,伯恩·莫里斯的 那时,他前往一个偏僻的小村庄,去接一个名叫伯恩·诺特的孩子入学,哦不,应该是伯恩·莫里斯。 从那天起,他与这个小男孩接触后,邓布利多的梦境便开始变得光怪陆离。 起初,这些梦境只是偶尔出现,模糊不清,像是从遥远的过去传来的碎片。它们没有明确的逻辑和顺序,只是一些充满不安的画面:一只断裂的魔杖,血色的天空,空荡荡的魔法部大厅。 然而,随着小男孩进入霍格沃茨,邓布利多与他的联系愈发加深,这些梦境也变得频繁且清晰,像是是某种无形的力量在逼迫他看到即将发生的未来。 特别是—— 去年莫里斯入狱的那晚,邓布利多至今清晰记得梦中的那一幕。 在那个梦境里,他看见了一个熟悉的场景——霍格沃茨的礼堂。 原本辉煌的的吊灯熠熠生辉,孩子们的笑声应该回荡在礼堂之中。 但是,这次,空气中却弥漫着一种死寂的气息。 大厅空无一人,长桌上没有了吃饭的学生,台上也没有了任何的教授,所有的位置都全部空着,连一丝风都不曾拂过。 邓布利多感受到一种久违的心悸。 紧接着,他在梦境之中又来到了——对角巷。 曾经热闹非凡的街道,如今与霍格沃茨一样,沉寂得让人心生恐惧。 商店的橱窗没有了人影,奥利凡德的魔杖店敞开着,却没有顾客进出,门口也没有了那些拿着新魔杖的孩子们欢声笑语。街道上空无一人,只有一只鸽子孤独地飞过,呼啸着穿越这片空旷的街道。 四周的静谧让人感到不寒而栗,仿佛连空气都被抽走了,留下的只有无尽的压迫感。 邓布利多感到一阵寒意,决定前往霍格莫德、戈德里克山谷等其他的巫师聚集地。 然而,当他到达这些地方时,依然空无一人。 不,坦白说,根本没有任何巫师的踪迹,整个巫师界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麻瓜的世界依旧在正常运转,车水马龙的城市依然熙熙攘攘,太阳依旧高悬,光线依旧明媚。 然而,巫师的世界,却完全消失了,所有的巫师都被抹去了存在的痕迹。 天下无巫? 天下无巫! 邓布利多的心头猛然一震,那一刹那,他几乎觉得整个世界都在向他逼近,像是某种永远无法逃避的命运。 但是,这个想法刚一浮现,场景就开始迅速扭曲。 转眼间,他就看到了一片血流成河的景象——满目疮痍,曾经引以为傲的巫师界陷入了灭顶之灾。 一轮血色的太阳正高高悬挂在天上—— 血液覆盖了整个大街,魔法战斗的痕迹随处可见,焦黑的魔法痕迹与四散的尸体交织成一片触目惊心的景象。 而在这一切的中心,是一个高大身影的背影。 邓布利多的胸口剧烈起伏,他无法动弹,无法说话,只能无助地看着这场灾难的降临。 然后,那个身影缓缓转过头,露出了一个冷酷的笑容。 邓布利多不自觉地倒吸一口凉气。 那个笑容……是他熟悉的,是他最不想再见到的笑容——伯恩·莫里斯,那个曾经的孩子,现在的灾难制造者。 所以,看着满目疮痍,邓布利多实在无法不将眼前的景象和自己的梦境联系在一起。 正当他走到废墟深处时,一道红色魔咒瞬间朝他袭来。 邓布利多快速侧身避开,魔咒擦过他,击中身后的一块石壁爆炸开来。 他迅速锁定攻击源头——一个戴着面具,血色长袍的男人。 透过那双血红的眼睛,他瞬间确认了来者的身份。 伯恩·莫里斯,终于现身。 邓布利多心中百感交集,震惊?愤怒?还是深深的痛惜?他自己也不明白。 第69章 邓布利多VS莫里斯 伯恩·莫里斯站在废墟中,面具下的眼神如同燃烧的火焰,他那并不算强壮的身影,在这片荒芜的废墟中,却显得格外高大和孤傲,直至与周围的破碎景象融为一体。 在这短短的几秒钟内,邓布利多想过很多问题。 但最终—— 这些问题当看到莫里斯的那双血色眼睛时,变成了一句沉沉地叹息。 既然他做出了他的选择,那么现在他也应该做出他的选择。 于是,邓布利多从腰间抽出了那根传说中死神的礼物——老魔杖。 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息,两人之间,只有沉默的战意,瞬间充斥四周。 邓布利多挥动手中的老魔杖,瞬间一道银白色的光芒射出,疾速划破空气,直奔莫里斯的面具。 此时的莫里斯早已丧失了理智。 在决定大开杀戒的那一刻,他的理智已经荡然无存了——剩下的也只有长时间杀戮和战斗的本能。 于是面对这样的攻击,他没有丝毫躲闪,而是冷笑一声,猛然挥动手中魔杖,迎面而来的光芒被一股黑色的烟雾吞噬,瞬间反弹回去,邓布利多急速侧身,借力躲开了攻击。 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守。 这句话应用的境地,是你的攻击首先要让对方感受到威胁的存在—— 诚然,莫里斯做到了。 在简单几回合交手后,邓布利多已经打起了十二分的准备面对这场硬仗。 没错,他用了“硬仗”这个名词。 上次如此高强度的交手,还是在十几年前。 这亦是邓布利多声望含金量极高的原因——他的赫赫声名,是在一场又一场惊心动魄的战斗中,凭借无数的血与汗,于敌人的重重攻势下,一点一滴铸就并逐步积累起来的。 所以,也由此可见莫里斯现在的状态。 面对这样的人物,莫里斯所做到的不仅仅是防御,更多的是进攻。 进攻,一往无前的进攻! 哪怕进攻会让自己伤痕累累,哪怕进攻会让自己遍体鳞伤,哪怕进攻会让自己陷入绝境! 甚至—— 哪怕面前的人是大名鼎鼎的邓布利多。 莫里斯并没有丝毫的退缩,此时他混乱的脑子里有且仅有一个念头: 那就是带着身后这五个可怜的哑炮回家!无论挡在前面的是谁! 所以,在上一个攻击结束后,下一个攻击接踵而至,没有丝毫的停歇。 只见莫里斯将魔杖猛然指向邓布利多,发出一道炽热的火焰,直冲对方胸口。 邓布利多将老魔杖横在胸前,瞬间一道冰霜墙壁凝结,火焰击中冰墙发出巨大的爆炸声—— 火光与寒气交织,在废墟中形成了耀眼的光辉。 在光芒散去后,紧接着,邓布利多脚步一转,迅速逼近,杖尖指向莫里斯的方向,轻声一念,一道无形的利刃,急速向莫里斯切去。 莫里斯眯起眼睛,突然猛然转身进行躲避,随后魔杖朝地面狠狠一杵,魔力顺着魔杖根部传导到大地,以至于地面裂开,巨大的石块如山洪暴发般冲向邓布利多,遮蔽了视线。 见到视野被局限,邓布利多毫不迟疑地举起老魔杖,地面上的石块瞬间被冰霜冻结,空中形成了数千个锋利的冰锥,犹如尖锐的雨点朝莫里斯落下,形成了范围攻击。 双方你来我往、见招拆招,所使招数之精妙,随便拿出哪一个,哪怕放在傲罗办公室里,都足以编入教材,成为供人研习的经典案例。 见此,莫里斯眼中闪过一抹狠戾,浑身魔力暴涨,脚下的废墟忽然裂开,一股巨大的力量从地底升腾而起,瞬间将冰锥击散,四散飞溅。 随之,他身体一动,化作一道残影,手持魔杖当做利器竟然直接刺向邓布利多的侧面。 诚然,这是一个出人意料的决定—— 在发现与邓布利多正面比拼魔力几乎无望,甚至逐渐落于下风后,莫里斯凭借战斗的本能选择用这更加直接、更加原始的方式来出奇制胜。 邓布利多见到这种特殊的攻击方式也是为之一愣。 巫师决斗中,谁也没想到有人会放弃传统魔法,直接用魔杖当作冷兵器来进行肉搏战。 这样的选择显得既荒谬又危险,但此时的莫里斯显然不以常规为限。 然而,对战经验丰富的邓布利多愣了也仅仅只是愣了一瞬而已,眼见莫里斯的魔杖化作一记凶猛的横扫,他立即反应过来。 几乎在同一瞬间,邓布利多将老魔杖横在胸前,迅速移动脚步,轻巧地侧身避开了那致命一击。 莫里斯的魔杖狠狠砸在地面,顿时溅起一片碎石,发出刺耳的撞击声。紧接着,莫里斯迅速调整姿势,再度挥动魔杖,直指邓布利多的心脏。 那一击如闪电般迅猛,速度和力量都无比惊人。 邓布利多毫不示弱,他将魔杖向前一指,将周围的空气冻结成冰层。 这样的方式不是为了攻击,而是防守,但也更是为了下一次的攻击! 在冰层破裂后,邓布利多向后退了几步,数根冰柱朝莫里斯疾速射去。 莫里斯不退反进,魔杖挥动,黑色的魔法以无形的波动扫过,冰柱顿时消散。紧接着,他再次挥动魔杖,一道又一道红色的魔咒如雷霆般劈向邓布利多。 邓布利多迅速反应,老魔杖的光芒骤然闪耀,魔咒与魔法碰撞,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能量四溢,周围的空气几乎在颤抖。 两股强大的魔法力量不断交织、撕扯,空间仿佛被撕裂,巨大的能量波动席卷整个废墟,碎石如暴风般飞散。 两人没有停手,毫不松懈,魔杖的每一次挥动,都如同撕裂空气的雷霆,撞击着彼此的力量。 邓布利多目光犀利,动作如行云流水般精准迅捷,然而莫里斯亦不示弱,冷酷的战斗风格让他每一次攻击都充满杀气。 战斗激烈,周围的废墟在两股强大魔力的碰撞下彻底崩塌。 庄园外,随着两股强大魔力的激烈碰撞,周围的巫师开始感受到空气中的异动。 空气中弥漫的强烈压迫感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一阵窒息,每一次魔法碰撞产生的冲击波都让他们的身体不自觉地颤抖。 即便是最为经验丰富的傲罗们,也不禁面色一变,迅速后退。 “快,退后!“福吉大声命令,脸色苍白,额头上满是冷汗。 傲罗们紧随其后,迅速带着那些普通巫师和记者向后撤退,生怕波及到他们的安全。 肖恩·菲利普斯紧紧抓住自己的记者证,身形僵硬地向后退去,但眼中却闪烁着炙热的渴望。 毫无疑问,这场战斗将成为魔法界历史的一部分。 那么现在,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两条路。 见证与否! 说实话,这种机会千载难逢。 机会与风险并存。 如果,他能成功记录这一场战斗,甚至拍下照片,那么他的职业生涯将会瞬间达到巅峰,成为魔法界最顶尖的记者之一,甚至名气超过丽塔,在《预言家日报》真正留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然而,如果他运气不好,那么等待他的将是死亡——两人战斗中激烈的魔力波动随时可能将他吞噬,化为碎渣。 在这种情况下,详细考虑显然是不切实际的。往往做出选择,只是顺从本心下意识的本能。 肖恩根本没有时间去评估风险,也不再纠结可能带来的后果。 那种职业记者的直觉和执着让他无暇顾虑周围的一切危险——他知道,这样的机会或许一生只有一次。 于是,在所有人朝着外面逃离时,他毫不犹豫地管摄影师借走了相机,反其道而行之,迎着人流,逆流而上。 每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都让肖恩更加兴奋。 近了。 更近了。 靠近战场中央的肖恩能感受到自己心跳如鼓声般响亮,他稳住颤抖的手,端起相机,焦点对准了前方。 他的眼前,是那两道几乎能撕裂天地的魔法波动。 邓布利多与面具男之间的每一击都如雷霆般爆裂开来,空气震荡,火花飞溅,这种场面似乎整个世界都在为两个人的生死较量让路。 他的镜头对准了邓布利多那苍老且坚毅的面庞,又转向了面具男那冷酷无情的眼神,每一次按下快门,肖恩的心跳便跳得更快一分。 然而,肖恩并未满足于这些画面。 他心中渴望的不仅仅是战斗的片段,而是那一瞬间的真实与震撼——那种能让人铭刻终生的震撼。 于是,他毫不犹豫地迈步向前,找了个更接近的角度,希望能够捕捉到更为清晰、更具冲击力的画面。 正当肖恩准备按下快门的时候,他透过取景器却突然看到了—— 第70章 莫里斯之死? 肖恩的取景器下—— 决斗戛然而止。 邓布利多的魔杖静静地杵在莫里斯的胸前,微弱的光芒在两者之间闪烁。 整个废墟,因这一刻的宁静而显得异常沉寂。 是的,邓布利多赢了。 莫里斯失败的原因有很多,但最为致命的,莫过于他在这场生死较量中分心保护躲藏在地下室的五个哑炮不被大战的余波所影响到。 心神分散的他,又怎么可能在面对本世纪最伟大的巫师邓布利多时仍然取得胜利呢? 风声在废墟中回荡,尘土在空中缓缓飘落,一切都陷入了无声的凝滞。 咔—— 肖恩按下了快门,记录下了这一幕。 闪光灯的微光划破沉寂,成功吸引了两人的注意。 邓布利多和莫里斯同时将目光投向肖恩,两人却只淡淡扫了他一眼,便没有再做任何表示。 此时,莫里斯眼中的血色已经完全褪去,理智重新回归了他的身体。 他站在原地,目光平静地看着近在咫尺的邓布利多,胸膛微微起伏,像是卸下了一切负担。 “动手吧。”他轻声说道。 诚然,莫里斯的神情没有一丝畏惧——诚然,他早已经决定接受命运的裁决。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这是这个社会亘古不变的真理。 技不如人就是技不如人,又哪里需要什么借口来为自己开脱? 没人强迫他保护那五个哑炮,是他自己做出的选择。 他也清楚,这个选择的代价必须由他自己来承担——失败的代价,甚至……死亡的代价。 邓布利多凝视着他,手中的老魔杖微微颤动,却没有迟迟落下。 “莫里斯,你终归是走上了这一步。” “是啊。” “可结果呢?” “结果——我再一次输了,输给了命运。” “即便如此,你也可以选择另一条路。”邓布利多的声音充满遗憾,“你本可以做得更好,莫里斯。” 莫里斯微微偏头,呼吸有些急促,鲜血从他的嘴角悄然溢出。 “另一条路?”他对上邓布利多的眼睛,轻轻笑了笑,“也许吧。但那条路从来不是为我准备的,也不是给我们这类人准备的,不是吗?” 邓布利多沉默片刻,深深叹了口气。 那一刻,他的眼神变得更加复杂,像是在看着一个曾经的孩子,一个曾经的希望,而现在却只能看着他走向毁灭的深渊。 “是的,莫里斯。”他缓缓开口,“或许你是对的,命运有时会将某些人推向无法选择的黑暗。但你依然有机会改变这一切。你选择了这条路,但并不是每一个选择都注定有结局。” 莫里斯没有回答,他只是轻轻低下了头,已然没有力气去辩驳。 两人之间的沉默笼罩了废墟,只有远处微弱的风声回荡。 莫里斯站在那里,身影单薄却无比坚韧,而邓布利多的老魔杖仍旧未曾落下,在这一刻,他也犹豫了。 “你想怎样结束这一切?”邓布利多终于开口。 “结束?”莫里斯低下头,喃喃自语了一声,随后再次抬起头,直视着邓布利多,“就像所有故事一样——光明赢了,黑暗败了。你该动手了,邓布利多。” 而就在邓布利多想要继续说些什么时,废墟的深处突然传来一阵阵声音,打破了这片死寂—— “先生,要杀他,请先杀了我。” “先生,还有我。” “我也是——” 五个身影从废墟的角落的一处缓缓钻了出来——那块地方,是整个废墟中最为完整的一处,是石梯的入口——莫里斯一直在保护着它,确保地下室不至于坍塌,也不让碎石封死出口。 几人狼狈不堪,衣衫破烂,身上布满了灰尘与血迹,手脚都在微微颤抖。 但即便如此,他们依然一步一步地挪向莫里斯,最终站在了他的身前,形成了一道弱小却无比坚定的人墙。 “他救了我们。”年长的哑炮颤抖着开口,“我们不会让你伤害他。” 另一个年轻的哑炮紧咬着嘴唇,眼中满是惶恐,但依然鼓起勇气挡在莫里斯身前:“他保护了我们,我们也要保护他!” 莫里斯依然没有开口,只是目光复杂地看着这群哑炮。 这样的场面对于邓布利多来说十分陌生。 因为不管走到了哪里,他都是那个所有人眼中的希望,一个值得信赖的存在 可此刻,在这一片废墟之中,几个身体里没有任何魔力的哑炮居然站到了他的面前,走到了他的对立面。 他们有走到他面前的能力吗? 还是说……不知何时,他已经走到了他们的对立面? 这是一个没有答案的问题。 不过,却有相应的做法—— 只见邓布利多轻轻一挥手,五个哑炮便昏睡了过去,倒在了地上。 莫里斯看着这一幕,笑了起来。 这一刻,他十分认可邓布利多的做法——他从来不需要他们来为他做些什么。 “所以,你刚才是为了保护他们?” “这重要吗?” “……” “这能够改变结果吗?” “……” “动手吧,邓布利多。” 莫里斯顿了顿,轻声说道。 “你早就已经下好了决心,那就结束吧。” 邓布利多那波澜不惊的脸上罕见地出现了一丝丝变化。 是啊,他早就做好了决定。 从那个梦境开始一点点变成现实的时候,不就是吗? 看着在自己面前慢慢举起的魔杖,莫里斯并不感到意外。 邓布利多不是那些传统的英雄(蝙蝠侠),他并非执迷于某种道德准则(不杀人),也不会像一些拗口的故事角色那样,在明知道敌人有逃脱机会时,依然送他进阿兹卡班(阿卡姆疯人院)。 更何况,他并不是格林德沃那种人。 他心里仍然还燃烧着某种火焰,在邓布利多眼中——他更像是一个屡教不改,迷途不能知返的羔羊,悬崖不能勒住的马。 那几个哑炮也并不能改变什么——即使他们出现在了这里,依然不能代表他所作出的选择,更不能代表他以后尚未做出的选择。 所以,当邓布利多出现的那一刻,他就做好了迎接死亡的准备。 诚然,死亡不过是一场伟大的冒险,或许,比活着更为自由、更为解脱。 于是,莫里斯缓缓闭上了眼,那根魔杖也在他闭眼之后缓缓落下。 通常来说,主角一生中总会面临无数次生死危机。 而每逢这样的时刻,他们总能化险为夷,生还归来。 这情形就像是被押上法场,刀锋已经临近脖颈,侩子手举起大刀的那一瞬,总有人在背后高声喊道:“刀下留人!” 莫里斯在闭上眼睛的那一刻,也在幻想这一幕的发生。 他甚至能想象,自己会在最后一刻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或许是邓布利多,或许是某个从未出现过的人——一切在命运的洪流中,也许仍然有一线希望。 然而,这个幻想却迟迟未能到来。 这和气运息息相关——向来,英雄身上有大气运傍身,换句话说,英雄之所以能成为英雄,运气和能力缺一不可。 可当莫里斯意识到自己并非主角时,那些曾经的幻想便像走马灯一样,快速变成了空洞的回忆。 那些回忆究竟是什么? 一片……虚无。 上架感言:附问答和想说的话 后天就要上架了。 首先在这里很感谢各位的支持。 忘了这是在起点上架的第几本小说了,不过今年应该是第一本。 很感谢我的编辑迦南,一直再给我支持。 再感谢起点作者“心雨不止”,给我提供了很多的帮助。 最后再感谢我的老编辑姜茶,没她大概率我现在应该饿死了。 本来和编辑说原定计划是26号上架,想要这段高潮结束后,等到进入日常之后再上架,但是最近压力太大,精神萎靡,明天可以发番外调整一下状态,精修一下高潮,把第一卷最为高潮点更舒适的呈现给大家。 简单来说一下这本书的更新计划: 首订过八百日万一个月,明天不会更新正文,而是双倍更新,连续更新四章万字番外。 盟主万字更新,下月起每五百月票加更万字。 下面是我写这本书的一些感受,再往后面是解答有关于这本书的一些读者的问题,感兴趣的话可以直接往后看。 -- 做一件事,一个人的声音往往是微弱的,因此才会有“如果差我一个呢”这样的说法。 时间久了,听多了,有些人会发自内心地反感这种话,觉得这不过是哗众取宠罢了。 然而,从我这些年在起点写书的经历来看,却深有感触。 就像某视频网站的硬币和点赞功能一样。 前几天和另一位作者交流,他自豪地说自己从不点赞或投币,因为他认为观看视频已经是对up主的支持,点赞和投币只是情分,有那么多人的点赞和投币,又不差他一个。 诚然,这个观点有其道理。 但当这样的想法从一个同为网文作者的同行口中说出来时,却让人感到一阵恍若隔世。 因为,尤其是在新书期,作家需要每一个读者,每一个读者的每日追更,才能在数以千计的书海中脱颖而出,取得一个好成绩。 对写书的人来说,每一个读者每天的追更,的确是情分。 写书的人往往本身就是资深读者,更能深刻体会到这种情分的珍贵。 因此,我常常怀着最大的感激之情,回馈那些追读的读者。甚至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我也会尽自己的一份力量,去帮助别人,满足自己的内心需求的同时,也希望能为他人带来一些正面的影响。 从长远来看,这无疑是一种正向反馈。 就像视频博主在得到了点赞和硬币的支持后,他能更加明确自己的创作方向,致力于创作更优秀的内容,也因此获得了吸引广告的机会,养活自己,并能持续生产更频繁的视频来回馈观众。 同理,作为写书的作者,在得到了读者的持续追读后,他才能在成千上万的作品中脱颖而出,并且避免了中途因为经济理由切书。受到更多关注的同时,作者会更加尽心尽力地打磨自己的作品,最终将更好的内容回馈给读者。 这就像一个人的订阅,一章一两毛,远不足以养活一个作者。 但是,十个人、百个人、千个人的支持,却能让这个作者继续创作下去,甚至养活一家老小。 如果每个人都心生“反正在哪看不都一样”、“这么多人看,也不差我一个”、“这么多点赞和硬币,又不差我一个”的想法,那么,恐怕我就得去讨饭了。 所以,听到同行作者的言论时,我才会有那么一丝恍若隔世的感觉。 也是正因为身处这个行业,我才更为重视集体的声音。 就像那句广告词所说:“如果人人都献出一点爱,这个世界将变得更美好。” 这种观点不仅仅适用于广告语,它也深深影响了我在书中和现实中对一些主题的思考。 一个人的声音往往是微弱的,十个人的声音依然显得单薄,甚至可能被忽略。可是,当百人、千人、万人的声音汇聚在一起,为同一个目标或同一个不公而发声时,那股力量便是不可忽视的。 它不仅能突破喧嚣的尘埃,更能撼动不公的根基,改变既定的局面。 所以,请让我在这里对一直追读的读者再次致谢,是你们让这本书有了一个获得更好未来的机会。 对于一本书而言,一直追读的读者是星星之火。 而对于整个社会而言,那些敢于为他人发声的人,便是另一种形式的星星之火。 每当有人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为社会的不公、为弱者的声音而发声时,这些微小的声音便汇成了巨大的浪潮。 它们可能是一篇文章、一则评论,也可能是一次行动、一份倡议。 无论形式如何,那些在社会困境面前不沉默的人,正是那些敢于点燃希望的火种。 它们或许无法立刻改变整个世界,但却能为更多的人带来希望,让那些处于黑暗中的人看到一丝光明。 谢谢,你们所有人。 写手今夜2025年1月19日拜谢。 -- -- -- -- q:关于主线的进展? a: 坦白来讲,谈到主线,我并不知道这本书的主线是什么。 更为确切的来讲,这本书的主线不止一条。 浅层次来讲,这本书的主线是改变,是复仇,是在巫师界建立一个新的秩序。 但我谨代表本书的作者认为,我想写或者我想表达的内容恐怕不止于此。 我更想表达的是这个改变的过程。 其实,从第三章到第五章的内容就可以看出邓布利多对于莫里斯的态度里可以看到这点。 莫里斯想要改变世界,邓布利多想要改变他。 我设计的莫里斯并不是一个完美的人。 更为贴切的说,没有任何一个人笔下的人物能满足一个读者的所有期待。 最早从第十一章就能看出,莫里斯是一个偏激的人。 我更想写的是,莫里斯在改变的过程中,他的思想的转变,别人对他的影响,他对别人,乃至整个巫师界所带来的影响。 或大或小,或润雨细无声或雷霆之势。 这才是我想表达的内容。 在现在的网文里,改变很容易做到——赋予主角一个超强的实力,动笔随便写写,赋予一个超高的力量体系,想要改变什么轻而易举。 只要手指按下键盘,打几个字,小说里宇宙都能打爆。 如果真要没脑子写,我自己增添点二设,像其他小说里面,什么莫里斯获得四大创始人的传承啊,莫里斯拿到了什么样的宝物啊,莫里斯开创了什么东西啊,甚至直接了当,加个系统—— 我一个学期的内容,就能让莫里斯改变一切。 诚然,这是一件没有意思的事情。 尤其是对于一个这样比较偏沉重,现实的题材,我认为改变的过程要比改变的结果更有意义。 细心的读者可能会看出来,这本书偏群像流。 每一个配角的人物背景,都有详细的介绍,后期我也会写任务小传的番外。 莫里斯的选择对于这些人有什么意义?他们的生活会因为莫里斯的思想会产生什么样的变化?这个巫师界会有什么变化? 同时。 莫里斯在进行选择之时,邓布利多给了他什么样的影响?三小只给他带来了什么影响?费尔奇、施耐德、阿不福思等等一系列的人又给他的选择带来了什么样的影响和变化? 我想写的是这些内容。 爱、救赎、改变。 再从阅读体验上来讲,一直在复仇,一直在压抑,一直苦大仇深也不是生活的主旋律,我想给读者在工作之余的休息时间,带来一些轻松的阅读感受。 所以,我从来不会认为这本书是我曾写过的其他题材(爽文)。 如果可以,我更希望它是一个日常文。 q:关于莫里斯过去的故事? a: 常常有读者和我反馈,莫里斯的过去太谜语了。 确实。 但反过来讲,莫里斯的过去很难用三言两语来表现出来。 我尽量会以番外的形式,和文中交代的伏笔和信息来尽快揭露出来。 减少谜语人情况的出现。 就比如说像第三章出现的内容。 “在这二十八年间,他经历了很多,譬如破解胎中之迷,再比如收到了霍格沃茨的入学通知书发现自己来到了哈利波特的世界,还有遭遇变故......从霍格沃茨退学。” 像这种一笔带过的方式确实可以直截了当地写莫里斯在上学期间发生了什么,但相当于他所做的事,所从事的事业,这样一笔带过的方式未免也显得太过儿戏了。 一个英雄的诞生之所以诞生,绝对不是平白无故的。 是无数个选择,深厚的阅历,从而产生了他独一无二的思想和存在。 所以,在没有办法写一本前传的前提下,我只能用插叙的手法慢慢揭露莫里斯的过去。 q:关于六十章左右的内容有些乱 a: 确实有些乱,超出了我的估计。 从六十章往后的这些内容,完全没在我的大纲上面。 从内容上看,就能看出这点——大战之前,没有半点铺垫。 所有的铺垫,都是我在开展之后,慢慢铺垫起来的。 所以显得非常突兀。 而这些之所以会出现,事物根据读者临时产生的想法,删除了十几章存稿,临时调整的内容。 有的读者说看的比较压抑,说需要一些爽点来支撑,我想了想,也确实如此,就下笔写了。 我不是那种天赋型的写手。 我最少需要三四天的存稿,这三四天的时间,根据后续的内容,随时调整存稿,修改存稿。 当我能力的局限遭遇这样突然的变动,就造成了剧情安排上的不合理和其他缺陷。 在这里对一直追读的朋友道歉。 已经修改完毕。 -- q:为什么提前上架? a: 其实在写下这些文字的时候,内心其实非常苦闷。 其实没有打算很快就上架。 预计时间是26号左右。 但是,最近的负能量很多——每到最新章,就有人问爽点在哪里?或者,表示说“接下来的内容是重头戏了,不好看我要弃书” 诚然,我能理解这种连载的苦闷。 先不说这本是不是纯粹的爽文,还没到反转大决战呢,你要爽点,我去哪偷给你?呜呜呜呜。 在这种高强度的压力下,我又是个比较宅的敏感人群,创作状态真的不能保持。 我每次在写的时候,都在想,这样的写法,能不能获得所有读者的认同,这样的写法,到底好不好? 最近这些天,神经非常衰弱,心神俱疲。 这种感觉就像打csgo的时候,耳边一直有队友说“不是哥们?”“去a大”“去b大”“你怎么不开枪啊” 更有甚者,四处批评,比如说“莫里斯丧失了理智”,他问我“丧失了理智”,为什么还能冷笑。 我记得明明写的丧失理智,没有说丧失表情,变得面瘫——如果丧失了理智连冷笑的干不了,那他战斗不就更显得荒唐吗。 所有这样的为了喷而喷的言论我都会禁言处理。 还有压力我的——说什么写的烂就弃书,不喜欢看就不看,免费期我没有收你一分钱,我问心无愧,你不喜欢看只能说咱俩不适合,大家好聚好散,我看了你的评论陷入了自我怀疑,反而还会质量下降,无论是哪种角度出发,我都不认为这是一个对双方非常有利的言论。 所以,就不等待26号了,也不要推荐了,提前上架,保持创作质量,回馈于真正的读者。 -- q:关于设定的问题。 a: 可以从二十几章就可以看出,本书并没有给莫里斯一个想对于明确的实力恒定。 这点是基于以下几种考量。 首先,hp世界的实力设定,就很奇幻。 说玄乎点,全靠意志,全靠爱。 并不是传统玄幻文的境界。 所以,对于莫里斯实力的描写,我采用的是侧面描写——比如说二十六章,在没修改之前,他在奥地利杀掉那些巫师,胸口染血,在结合格林德沃的对话,侧面说明了他的实力不如邓布利多,只有在爆种的情况下,才能和邓布利多一战。 这样的描写不只是一处。 伏笔也不止一处。 再比如说莫里斯“引路人”的身份,也是基于此。 我更希望留白,给读者一个自我想象的空间,而不是我大包大揽,什么设定都给抛出来。 但是,我最近发觉,我这种隐晦的抛出设定的方法,好像很多读者都不能理解。 比如说第一堂课得内容,很明确了。 这个世界上没有像玄幻小说,元婴期能无限杀筑基期的环节——这个世界差距不大。 一些读者非要再回到自己惯用的玄幻小说的设定来举例子反驳我——划分实力等级——元婴能无限杀筑基。 很无奈。 当我不抛出二设的时候,他们自己脑补二设。 就拿人数来举例子。 原著说,三千巫师,这是罗琳的bug。 巫师界光是职业就五六十种,十几个行当,三千人怎么撑起来小型社会运转?光魔法部就几百人。 但凡有正常社会经验的人来说,都不认为这是一件可能发生的事情。 况且,在《哈利波特和魔法石》里,上面明确提到,有3000w巫师给另外一个巫师过生日,这显然又是对罗琳的设定自我修正的过程。 但是,我不提这些东西,很多人就会认为多少多少。 这些论证的过程写出来,对于那些理解能力高的读者相反会觉得枯燥,不写出来,那些理解能力较差或者对原著不熟悉的读者会不明白,开始提问,甚至讽刺。 我写了好几本同人都不知道这种方法怎么解决,可以在下一行写下你的意见。 (你的意见) 还有一些内容,受制于题材,其实是不能写的,不能往深里写。 ... 比如,第31章被删去的原文,论证过程(对于力量和权力有兴趣的可以看一下): 莫里斯走到讲台旁,轻轻挥动魔杖,一块羊皮纸浮现在每个学生的桌前。 “今天的作业,”他说道,“请尝试回答一个问题:‘在巫师社会中,力量是否等于权力?’你们可以用任何方式表达观点,无论是写文章、画图,还是其他。我不在意形式,只在意内容。” 诚然,这是一个很好的问题。 事实上,脱离了这个世界本身,站在更高的维度来思考这个问题也并不容易。 很多人认为,力量代表着一切。 就像一个主角,他有着超高的魔力,便可以轻易的实现自己的目标——复仇或是改变。 但,这就产生了两点分歧。 第一,这样的行为和伏地魔有什么本质的区别呢? 伏地魔也试图用力量来征服一切,让所有人来听从他的命令,让这个世界变成他的一言堂——他成功了吗? 答案是否定的,历史早就给了我们的答案。 那么接下来分析并且延伸的一点便是:他的失败是偶然还是必然? 如果只是偶然的话,那么是否可以证明他的这条路,也就是用力量来代替一切,是可行的? 再换个思考角度,没有哈利的出现,他是否会成功? 有关于这个问题,马原中的唯物史观也给出了答案—— 首先,唯物史观立足于现实的人及其本质来把握历史的创造者。 其次,唯物史观立足于整体的社会历史过程来探究谁是历史的创造者。 再其次,唯物史观从社会历史发展的必然性入手来考察和说明谁是历史的创造者。 最后,唯物史观从人与历史关系的不同层次上考察谁是历史的创造者。 这是唯物史观考察历史创造者问题的四点原则。 而历史人物在历史创造过程中的作用可以简单概括: 历史人物是历史进程的影响者,有些起推动历史前进的进步作用,有些起历史前进的反动作用。 因此,历史人物对历史发展的具体过程始终起着一定的作用,有时甚至对历史事件的进程和结局产生决定性的影响,但不能决定历史发展的基本趋势。 最后一句话便给出了答案——伏地魔的失败是必然的。 哪怕没有哈利·波特,也会出现一个阿里·波特、贝里·波特,来代替哈利·波特行使他的历史责任,让历史在其发展轨迹的必然趋势前进。 为什么? 因为历史人物的产生是必然性的。 他受到了经济条件、政治条件和精神文化条件的影响,这些不同的因素互相叠加才叠加成了历史人物的诞生。 再举一个形象的例子,可以将时间向前推。 在元朝末期,易子相食,民不聊生的时代。 难道没有朱重八,就没人反抗元朝的暴政了吗?没有朱重八,元朝就不会灭亡了吗?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没有朱重八,还会有王重八,李重八,赵重八的出现,来代替朱重八来实现他的历史使命——推翻元朝。 总不能,你跟那群吃不起饭,易子相食的人说:这个时间线的朱重八消失了,你们就饿死吧,别反抗,没了朱重八你们会失败的,你们等下一个朱重八的诞生吧? 这听起来荒诞极了。 对于这种人的最好手段,就是把他放回元朝末期——他就老实了。 如果真的有这种情况的发生,最有可能发生的状况是: 即使一些人明白自己并不是那个所谓的“朱重八”,也会为了自己的命运,为了更多的人避免遭受自己的命运,为了那即将到来的命运,为了那终将到来的命运,前仆后继,舍生忘死! 即使这个世界真的需要一个“朱重八”的出现,他们在等待“朱重八”到来的过程中,也绝对不会是苟且偷生,而是反抗! 望门投止思张俭,忍死须臾待杜根。 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 当年汉朝张俭(元节公),被阉党构害,四处流亡,每户人家即便知道会引来杀身之祸也愿意收留他。 凡是元节公所经过并留宿的人家,被处死的数以十计,他们的宗族亲戚也惨遭杀害,郡县因此变得残破不堪。然而,明知道等待他们到来的是死亡,仍会有无数的人会站出来,以此为荣,甘愿承受一切。 这些人不乏没有读过书的走夫贩卒,但他们敬仰元节公的为人,内心对于社会的道义和责任感驱使着他们做出这样的选择,这难道不是最好的例子吗? 这个世界从来不泛勇敢的人存在,不泛道义的存在。 如果需要我以我血荐轩辕,那就我以我血见轩辕! 而在这个过程中,这些人会成为“朱重八”,“李重八”,“赵重八”,成为那个创造和改变历史的人物。 在更高维度,在莫里斯的前世,有很多人听不懂唯物史观,他们不想,也根本不了解历史所带来的背后含义。 他们只认为,哈利波特的世界,是一个魔法的世界。 魔法高即代表强权,有着魔法,就可以轻易地完成自己想要完成的事情。 同时,这也引发了另一个问题的诞生: 第二,假设说,魔法强真的可以为所欲为,那么魔法得强到一个什么样的程度,才能达到“为所欲为”的地步。 让我们来通过逻辑,来论证这个问题。 就拿邓布利多来说,他被公认为当代最伟大的巫师,再往前推,可以推到中世纪的亚瑟王宫廷成员梅林。 也就是“梅林的胡子”,梅林爵士团,里面的“梅林”。 再往前推,可以推到四大创始人戈德里克·格兰芬多、罗伊纳·拉文克劳、萨拉查·斯莱特林、赫尔加·赫奇帕奇......甚至邪恶的海尔波身上。 你会发现,他们的实力差距没有天差地别的变化。 在某种程度上,他们就代表了巫师所能代表力量的上限。 所以,巫师界更不会出现,传统玄幻小说里“一念起,万物生”的境界。 海尔波研究出来的魂器做法,伏地魔制作魂器甚至分裂了七个灵魂,但即使是伏地魔这样称得上是一个“一代枭雄”的人物,在面对婴儿、在面对两个巫师名为“爱”的魔法下,还是失败了。 那是不是,想要在这个唯心魔法构成的世界,如果想要达到“为所欲为”的境界,至少要比伏地魔强几个台阶才够保险? 但这可能吗? 换句话说,在这个世界要比伏地魔强上几个台阶现实吗? 之前说过,这些引领一代风骚的“强大巫师”,他们的实力并没有天差地别的变化。 所以,在这个时代,凭什么能超过当代最伟大的白巫师邓布利多,超过连邓布利多都头疼的对象伏地魔,甚至还要超过他几个台阶? 靠一些人当逻辑陷入窘迫时,就把“唯心”两字掏出来吗? 即使,退一万步讲,这个人靠着所谓的“唯心”得到了超强的实力,怎么保证他不会再一次被其他人的爱用“唯心”的手段打败呢? 诚然,唯心也要建立在最基本的现实逻辑上。 既然做不到“一念起,万物生”,甚至连超过伏地魔几个台阶都做不到的话,又谈什么得到“魔法强即可以为所欲为”的结论呢? 显然,第二个问题的答案也是否定的——在hp这个世界并不存在绝对的力量,没有绝对的力量也导致强权者并不可以为所欲为。 甚至,这两个问题也变相解答了一部分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之间的问题,或者衍生了更多的问题。 注意,仅仅是一部分,从力量角度出发。(刨除爱恨情仇等元素) 比如说,邓布利多为什么阻拦格林德沃。 因为他知道这样的改革注定会失败。 即使成功,也是短暂的成功,终将会有另外一个人来推翻格林德沃的时代。 为什么邓布利多自己要克制力量,克制自己的野心? 因为他知道,在注定会失败的前提条件下,所做的一切“独裁”行动,只不过是为了这个时代、这个时代下所生活的人民(巫师)带来更多的痛苦罢了。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无论压迫者是谁,代表着什么阶层,这一切只不过是个时间问题罢了。 这同样引发第三个问题:即使你的力量超强,可以为所欲为,没人杀得了你,你在这个世界是无敌的存在,但是你可以让所有人都遵从你的思想吗? 按照历史的轨迹来看,按照前面说过的内容,敢于反抗的人并不少。 他们为了一个更好的社会,为了更多人享受到平等的待遇,为了自己心中的理想,甘愿抛头颅洒热血,将死亡置之度外,这也才形成了人类文明璀璨的今天。 他们连死亡都不怕,拿所谓的力量威胁他们,不觉得可笑吗? 所以,请你告诉我,力量真的可以代表一切吗? “力量代表一切”只不过是失败者的谎言罢了。 这同样也印证了马原的唯物史观:历史是人民群众所创造的。 这里的人民群众从本质上说,是指一切对社会历史发展起到推动作用的人;从量上说,是指社会人口的绝大多数。 注意,这里的社会人口是指在地球上生活的社会人口,无关信仰,无关国家,无关党派,只是身为人的个体。 所以,这两个问题的答案就同时构成了另一个问题的存在——在力量体系没有崩坏巫师界中,力量代表着什么。 这也衍生了莫里斯今天给学生们布置的课题——力量是否等于权力。 --- 好书推荐: 我的老书,笔名搜今夜常考。 心雨不止的《杀仙!》,非常老道的玄幻仙侠文,非常爽。 相信心雨神的实力! 心雨!忠诚! 再惹我哭给你看的《家妻是核弹少女》,废土恋爱文,非常甜。 莫一摸鱼的《龙族:从日轻归来的路明非》,龙族同人,写的很细腻。 大斗猫的《圣教种田,我看黑山羊母风韵犹存》,在奇葩美少女的环绕下努力种田,邪教奇幻世界轻小说风格种田文。 油炸小青龙的《艾尔登法环,但是带着风灵月影》,喜欢艾尔登法环的可以去看看。 战锤诸天文,百万字已肥可宰。这本,我忘了书名了,等会留言在这里。 朋友写的《永夜无疆?我是天光!》,还不错,可作为粮草,对玄幻感兴趣的书友过去瞅瞅。 【霍格沃茨:从fgo归来的哈利】,不熟悉fgo也可以很顺利的读懂,反向脑补,挺有趣的一本幼苗,可以关注一下谢谢喵 第71章 番外:伯恩·诺特(上) 一九六三年。 在这座靠近巫师聚集地,由哑炮形成的村落中,生活总是平静得如同一条缓缓流淌的小河。 然而,诺特夫妇的家中却因为新生命的即将到来变得忙碌。 丈夫约克每天都提前结束农场的工作,为的是赶回家帮助妻子戴娜准备婴儿的用品。 婴儿床、毛毯、小玩具,一样样被细心地挑选和布置。 他们还特地在家门口的花园里种下了一颗苹果树,作为孩子未来成长的象征。 戴娜常常坐在摇椅上,一边缝制着小衣服,一边畅想着孩子长大的模样。 邻居们也被这份喜悦感染,时不时地送来些小礼物和自己做的手工制品,其中不泛一些巫师界的产物——它们象征着孩子将会摆脱和他们一样的身份,成为一名巫师。 有人笑着说:“诺特家的小家伙还没出生呢,就已经这么受欢迎了。” 面对这些言论,戴娜总是腼腆地笑笑。 终于,那个冬天的清晨,几只喜鹊出现在了苹果树上的树梢。 “用力啊,夫人。” “再加一把力。” “头快出来了。” 听着屋内传来戴娜的痛苦呻吟,约克焦急地站在门外,来回踱步。 他想进屋,却又怕自己会成为负担,帮不上忙的同时反而会让事情变得更糟。 就在约克第十五次将手放在门框上,想要不顾一切,推门而入的时候—— 屋内传来一声婴儿的啼哭。 那一刹那,毫无过渡与缓冲,一种满溢的幸福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着冲进他的心房。 这种感觉实在是十分奇妙,奇妙到约克不知该如何去定义、去描述。 产婆走出房间,脸上带着微笑:“是个男孩,健康得很,夫人做得很好。” 约克几乎是冲进房间的,戴娜躺在床上,脸色有些苍白。 她的手臂轻轻抱着他们的儿子,婴儿安静地躺在她的怀里,脸上带着笑容。 约克轻轻蹲下,低头看着那粉嫩的小脸,喃喃自语道,“他真像我,戴娜。” 戴娜抬头看向他,“确实,他长得像你,约克。” 约克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幸福与满足。 他们的孩子,终于来到了这个世界,带着属于自己的微小奇迹。 “我们给他起什么名字?”约克低声问。 戴娜静默片刻,抚摸着孩子的小手,柔声说道:“之前我们不是说好了,如果是男孩儿的话,我们管他叫伯恩。” 约克听了这话,轻轻点头,但脸上却隐现出几分犹豫。 沉默片刻后,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我是在想给他什么样的姓氏。” “我们之前讨论过,要让孩子和那里毫无关系,像个普通人一样,平平安安地长大。” “所以我想着,他跟你一个姓,叫做伯恩·莫里斯。” “但是......”他犹豫了一下,“昨晚,我做了一个梦。” 戴娜微微一愣,抬头看向他,“你也做了一个梦?” 约克没有注意到戴娜的反应,只是微微低下头,回忆起梦里的画面。 “我梦见那天大雨倾盆,天灰得很,云压得低,雨水像瀑布一样从天上倒下来,几乎把一切都淹了。” “透过那雨幕,我看见一个男人孤零零地站着,背靠着一块破旧的墓碑,雨水顺着他衣服流下,但不管怎么看,我就是看不清他的脸。” “他在低声自语,嘴唇不停动。” “听起来像是在说自己的过去,又像是在和自己说话。” “总之,我感受到一种说不出的痛苦和悔恨。” 约克停顿了一下,似乎想从那种悲伤的回忆中抽离出来,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 “那一刻,我突然觉得他很熟悉,好像在哪儿见过。” “但他的身影又那么陌生,明明从没见过,却又像深深刻在我的记忆里。” “他说——” “他叫伯恩·莫里斯。” 房间里一片沉寂,唯有壁炉中偶尔传出的轻微木材噼啪声。 约克神情有些茫然,还沉浸在刚才那个梦境的余波中—— 当他终于回过神时,戴娜的手已然轻轻地握住了他。 “既然如此,那我们叫他伯恩·诺特吧。”她说。 “伯恩·诺特?”约克低声重复着这个名字,“可是,诺特这个姓氏......”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约克。” “姓氏只是一个符号,它代表不了什么,重要的是他能健康快乐的成长,重要的是我们爱他。” “好。”约克终于点了点头,“伯恩·诺特。这个名字,属于他,也属于我们。” 一旁的婴儿似乎听到了父亲的话,微微动了动,像是感受到了什么,轻轻地皱了皱眉,随后又安静下来。 那小小的身影在戴娜怀里蜷缩着,呼吸均匀,仿佛已经开始熟悉这个新的名字,熟悉这个属于他、属于他们的世界。 第72章 番外:霍格沃茨录取通知书(中上) 十一年后。 沙— 沙沙—— 羽毛笔在羊皮纸上轻轻划过,发出细微的声音。 一位身材高瘦,戴着一副半月形眼镜的老人坐在桌前,专注地书写着信件,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世界中。 直到好一会儿,他才摘下眼镜,缓缓抬起头。 “米勒娃,你什么时候来的?” “阿不思,我来了有一会儿了。” 麦格教授有些无奈。 谁能想象得到,刚刚这个在她一进来,就将小说藏在抽屉里,装出一副处理公务的老人,竟然是巫师界大名鼎鼎的邓布利多? 麦格叹了一口气,还没等邓布利多开口,就径直坐在了他的对面说道:“阿不思,最近学校的事务实在是太多了,我几乎每天都要处理无数的文件。” 邓布利多微笑着点点了点头:“我理解,工作压力确实很大。但是你一直以来的努力和奉献,学生都看在眼里。” 麦格教授揉了揉太阳穴,显得有些疲惫:“是的,可是有时候感觉自己快要被这些琐事压垮了。学生们需要指导,教职员工也需要支持,我几乎没有时间喘息。” 邓布利多继续微笑着点了点头:“我知道,开学这段时间对你来说尤为艰难。但是你一直以来的努力和奉献,其他教授都看在眼里。” 麦格教授将手里的文件放在了桌上:“最近校董会还要召开会议,有关于下个学期学校的财政预算分配,这些天我简直分不清白天还是黑夜,得靠着庞弗雷夫人的清醒药水才能勉强处理事务。” 邓布利多再次微笑着点了点头:“我明白,庞弗雷夫人是个好人。但是你一直以来的——” “阿不思,我直说了吧。” 麦格毫不犹豫地打断了邓布利多还未说完的话,从椅背上猛然坐直,将桌子上的文件推到了他的前面。 “我希望你能多参与一些学校的日常事务,特别是接待新生入学。这不仅能减轻我的负担,也能让你更了解学生们的需求和学校的运作。” 看着麦格那副不满,甚至要吃人的眼睛,邓布利多从容地点了点头。 “这是一个明智的建议。” “新生的到来确实需要更多的关注和指导,我很乐意分担这部分工作。” “这样一来,也能有更多时间休息了。” 麦格露出一抹轻松的笑容:“谢谢你,阿不思。这对我来说意义重大。霍格沃茨需要你这样的领导,而不仅仅是一个象征性的校长。” 邓布利多温和地笑了笑,将面前的名单接过,目光在上面迅速扫视了一遍。他停在了一页上,指向一个名字。 “伯恩·诺特。” “我等会儿就去接他。” 看着麦格沉下来的眼神,邓布利多随即又圈了几个名字。 ...... ...... 约克看着眼前那个朝思暮想的蜡封,目光有些呆滞。 一个纹章。 纹章里面是一个大写的“h”和它周围的一头狮子、一条蛇、一只灌和一只鹰。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 约克急忙拆开信封,颤抖着双手展开信纸,只见上面写着: 霍格沃茨魔法学院 校长:阿不思·邓布利多 亲爱的诺特先生: 我愉快地通知您,您已获准在霍格沃茨魔法学院就读,随信附上所需书籍及物品一览表。 学期定于九月一日开始,我们将于七月三十一日前静候您的猫头鹰带来您的回信。 副校长(女) 米勒娃·麦格谨上。 真的。 他的儿子真的不是哑炮! 即使在几年前,伯恩已经展现出了魔力暴动,但是他仍然不敢全部寄希望于伯恩真的能被霍格沃茨录取。 万一…… 是哪个路过的巫师做出来的恶作剧呢? 这个世界不泛这样恶劣的人存在。 他们就喜欢看到别人的希望破灭,最好像玻璃杯那样摔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回声—— 这对于他们来说是一件非常享受的一件事情。 能证明他与他们的不同。 为了确保这封信不会落得异常空欢喜,约克小心翼翼地检查着信封的每一个细节,寻找任何可能出现的破绽。 蜡封完好无损。 纹章清晰可见。 没有任何伪造的痕迹,但—— 这封信原本在几天前就应该被收到的信,为什么要被伯恩深深地藏在床铺底下呢? 如果不是他今天心血来潮给这个家做大扫除,他根本不会发现! 约克的脑海中迅速闪过各种可能性,心中的喜悦逐渐被疑虑取代。 到底...是为什么呢? 这样的疑惑一直持续到傍晚。 戴娜一边为他盛汤,一边观察着他的神情,轻声说道:“你还是不放心吗?如果伯恩真的决定去霍格沃茨,这对他来说肯定是个巨大的机会。” 约克回过神,缓缓放下信纸,叹了口气:“我……我不确定。信是真的,但他为什么要把它藏起来?这封信明明几天前送到了,为什么偏偏被他藏在床底下?难道他……不想去?他一直对魔法学习有着兴趣,但他以前从来都没有提到过要去霍格沃茨……” 戴娜放下手中的勺子,将碗递到了约克面前:“你想过没有,或许他只是害怕。他刚刚发现自己有学习魔法的资格,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甚至可能不知道该和我们说这件事。也许,他并不是不想去,而是有些犹豫。” 约克的眼睛微微亮了起来,似乎意识到妻子所说的道理。 他轻轻点头:“你说得对,戴娜。他或许只是害怕,不知道如何面对这一切。”他顿了顿,又问道,“那你觉得我该怎么办?该去找伯恩问清楚吗?” 戴娜轻轻一笑,颇为理解地说道:“为什么不呢?如果你不去问他,就永远也不会知道真相。你是他的父亲,应该和他敞开心扉。” 约克沉默了片刻,终于点了点头。 只是,他没注意到的是—— 当他拿着那封信,站起身,朝着伯恩房间走去时,戴娜的眼中满是忧虑。 第73章 番外:一个穿越者的自述(中下) 傍晚的光线柔和,夕阳透过窗帘洒进屋里,屋内的空气带着些许凉意。 男孩儿坐在书桌前,眼睛低垂,凝视着面前的几封信。 这几封信信封依然完好无损,蜡封上的纹章清晰可见。 好像—— 不给对方回信,对方就一直给他寄信似的。 对于这点,男孩儿十分苦恼。 哪怕是前世,那些小额贷的推销短信也没有这么过分。 这种纯属骚扰的行为,有没有人管? 找魔法部拨打部长热线吗? 还是回个td?又或者是转人工? 没错,男孩儿名叫伯恩·诺特,来自小额......地球。 作为一名穿越者,他已经在这个世界度过了整整十一年。 在这十一年里,他经历了许多。 比如,破解了胎中之谜;带着村里的孩子去偷村西头名叫“费尔奇”的老头辛辛苦苦种下的菜;还有收到霍格沃茨的录取通知书……但最终他选择了放弃。 这些故事太平常,平常到伯恩·诺特不愿意讲述。 这些故事太宝贵,宝贵到伯恩·诺特不愿意分享。 事实上,关于最后一件事,准确些,是伯恩·诺特在这三天内才做出的决定。 坦白来说,做出这个决定很难。 有谁来到充满魔法的异世界,不会心动呢? 魔法、飞天扫帚、巫师决斗、甚至是活在其他人想象中的霍格沃茨学校,九又四分之三站台,似乎一切都充满了诱惑。 这几天,伯恩·诺特每次看着突然出现在桌子上的信,都会不由自主地想: 如果他去霍格沃茨,会不会成为某个故事的配角?会不会被卷入那些他不愿意参加的风暴。 如果他没有记错,这个时候那几位可都在霍格沃茨里,甚至像洛哈特这样的人都是他的学弟。 而且,这个世界的“命运”似乎早已被某些人掌控,几乎所有的重大事件都早已被注定。 如果他参与进去,会不会引起蝴蝶效应? 还是...只是一个旁观者? 但是一个旁观者,又怎能在魔法世界中真正活出自己的色彩? 不过—— 这些问题终究还是没有答案: 他不去霍格沃茨,就不用再思考这些难以解答的困惑了。 也许,正如他最终决定的那样,放弃也是一种解脱,一种不被命运牵引的自由。 而促使他做出这一决定的,正是这长达十一年的经历。 在这十一年里,伯恩·诺特逐渐明白,哈利·波特的世界并非如书中所展示的那样单纯。 童话终究只是童话,现实却远比它更为残酷。 在现实世界中,善与恶始终是并行的。 每当有善的地方,恶也必然紧随其后。 而且,恶的力量,往往随着能力的增长而愈加猖狂,蔓延得更为迅速和深远。 书中所展现的,只是英雄的光环与童话的桥段,现实的世界却要复杂得多。 那些辉煌的故事,背后往往是数不尽的阴谋与血腥。 人们生活在一层又一层的谎言和选择中,外表的光鲜只是为掩盖那深藏其中的黑暗与腐化。 两世为人,出生在哑炮家庭的伯恩·诺特比这个世界的大部分人要清楚。 巫师界不过是另外一个象牙塔。 霍格沃茨外面的世界,才是他真正所需要面对的地方那个。 那里没有“霍格沃茨”那种被历史推着走的光环,那里没有被赋予特殊使命的“哈利·波特”,有的只是普通人为了生存而奋斗的艰辛。 这个世界... 怎么会存在像桃花源和乌托邦一样的地方呢? 乌托邦之所以被叫做乌托邦,正如它的本意一样——没有的地方。 所以,在“保密法”存在的情况下。 是走上一条不确定的魔法之路,还是凭借着自己的先知先觉在麻瓜界做大做强。 哪条路更容易走一目了然了。 隔着几千公里挨一发东风快递,邓布利多这位当代最伟大的白巫师也得变成黑巫师。 至于上哪去找东风快递? 赶在哈利波特入学之前攒够钱,别说东风快递了,北边那边“超级武器”都能整来。 更何况—— 哑炮是巫师界的二等公民,他这样哑炮出身的小巫师到了霍格沃茨也是二等学生。 在这个金字塔中,处于最底层的哑炮只有抱团在一起才能正常生活。 当然,二等公民下面还有三等。 三等不是妖精,它们作为特等公民的狗,比一等公民(非二十八神圣家族出身的纯血巫师家庭或混血巫师家庭)还要高上半等。 那么三等是谁呢? 狼人,巨人,马人这样的物种。 在某种程度上,巨人,马人不算是三等公民。 因为他们从未主动想要融入巫师界的体系当中。 那么显而易见,三等公民就是像卢平这样被狼咬伤变成狼人的存在。 哑炮好歹还能在巫师界找份工作。 卢平这类人不隐藏身份(指复方汤剂等行为)的情况下,连医院的大门都进不去。 毕竟,变狼人可没有阻断药。 谁敢确保,这只狼人不会报复社会从而感染其他人成为狼人? 又有谁敢为其担保呢?即使担保谁又敢拿自己的未来作为赌注呢? 一个普通人一旦感染成为狼人,连药品(狼毒药剂)都买不起。 所以,哑炮的二等公民听着很好听。 但是...在只有三等的划分下,二等也可以叫做倒数第二等。 也正是因为这些原因再加上父母的一些因素,伯恩·诺特并不想去霍格沃茨上学。 大家都是为大英帝国服务的,在唐宁街10号工作和霍格沃茨上学有高低贵贱之分吗? 大不列颠及其北爱尔兰联合王国可没有隶属于英国公民,为首相提供二十四小时服务的迈巴赫。 正当伯恩·诺特努力地规划着自己的未来时,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轻轻的敲门声。 “伯恩,是爸爸,能不能谈谈?” “请进。” 门被缓缓地推开,约克站在门口。 看着父亲手上拿着的那封录取通知书,伯恩·诺特腼腆地笑了笑。 如果有机会—— 在离开巫师界前,他一定会在对角巷各个角落贴上重金求子的小广告。 上面留霍格沃茨招生猫头鹰的联系方式。 第74章 番外:邓布利多教授,我不想去霍格沃茨(下) 而现在,一千万对她们来说却可以过上好日子,当然,前提是她们不再像之前那么花钱,不然,一千万估计也经不起折腾。 面对这么突然出现的老者,洛觉咬牙切齿吐露两字,而老祖两字也表明了这名老者的身份,他也是一名洛家人,洛家最大的底牌,最厉害的高手,洛天良。 海边,正修炼林逸传授一阳指神功的梦楚儿、寒璐、任佳盈又对看眼,在淡淡月华之下,能看到彼此脸面一羞,尴尬一笑。 吃兴全无,扛上老翁头顶着阿草出雅间直接去里屋;时至丑时,店里的伙计都下班了,就他们两人。 虽然王辰不知道八宝楼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就冲着对方这样的态度,他也绝对不会给对方好脸色。 虽然叶霄“财大气粗”,但是这进入圣地的机会也不是无限的。随时身上有六七块玉牌,已经是古武门独一无二的存在了。 “你又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而且可以这么准确的追踪到我?”黑麻子再次问出了其心中最关心的问题。 让叶浩川更为鄙夷的,是薛无霖的虚伪性格,分明已经怒得不行,却偏偏受什么品格限制,不敢大声骂出来。 杨渥这么一解释,顿时李神福等人便明白了他的想法,并且想清楚了其中的各种好处,不由拍手叫好。 也不知时间过去多久,阴魂在柳翰的引导下,开始了轮回,一切井然有序,这一日,一声龙鸣传来。一道紫光落到黄泉边上。正是妖龙萧凯。 不错,爹是疼他们,但是身为大祭司的他不可能每天陪着他们!而在他们俩没有自保能力的时候,若是不心狠手辣一点,早就已经尸骨无存了!哪里来现在的太平日子? 颜沁卿真想问问她没出现前,他都是怎么解决问题的?难道值班的护士妹妹,轮流全方位观摩过他的某部位,所以才这么喜欢关心他? 我和山林消防战士孟宽,森林公安干警杨泽新外加一条警犬猎狐深入悲狐沟作冬季例行巡察,山崖上出现了一具冻僵的尸体,这事必须向上级汇报。 谢景宸倏地地开口,极为厌恶阴戾地暴然喝断,林爱红那娇羞造作的语气。 我松了口气,闭上眼睛,就看到废墟上的这支英国士兵同时朝黑麒麟举枪射击。一声呼哨,黑麒麟迅速转身,就朝我这里奔来,无数英国士兵射出的子弹击落在它身后的地面上。 方才沈靖宇明确的表示,他是跟司空琰站在同一战线的,而他又说要留下江晹欢,也就表明了江晹欢不会出现在皇位竞争者的名单里。 “好的,唐纳克老师。”艾莉乖顺的朝他行礼,坐回原地,继续吃糕点。 “很棒,上传吧。传完了给个地址,我找人推广一下。”王萧庞给希薇发去消息。 等到谢景宸出息了,村里人都以他为豪,哪里还敢强迫他教村民打猎,人家也极少回来,大多数时候在部队,村民如何想也波及不到他了。 期间又出了一块超过三亿软妹币的原石之后,出现了一个颇为戏剧性的情节。 “你再尝尝这个。”皇上夹起了另一个笼屉里的包子放在她的碟子上。 叶昔知道他们担心,声音平和自信的说,“放心,他不会有事的!”她给他吃了防止毒性蔓延的解药。 过了三天,欧阳若雪的身体好全了,连内力也都恢复如初了,欧阳若雪感谢道,“你的药太管用了,这才三天,不仅病全好了,连武功也全部恢复了!”?他满脸赞扬。 临近皇宫的地方人烟稀少,不知是不是百姓都特意不靠近,总之又走了一会儿才见到了许多人。 双林一听此言,猛然精神一振,道“来咯!”却是一声言落,见此独远少侠,不由揉了揉眼睛。 留下三千兵马守城,董浩云不敢耽误,率领两万五千人马前来救援饶强锋。对于讨天军来说,饶强锋是军中之胆,真要被杀或被擒,讨天军真可能要散了。 酒水淋漓,酒香四溢。无数双眼睛注视着两人,无数人生出男儿当如是的想法,朴天豪、陈安凯之辈恨不能以身代之。 不管哭的稀里哗啦的天刀老人,青龙和其他众人也感受到了阮玉儿身上突然爆发的气势,他们的动作一下子就凝固,满脸的震惊。 左丘旭和下令,直接攻陷瓦僳族,让那瓦僳族大汗,不得不亲自出王庭迎接他的到来。 其实就算对方不要求,陆非凡也会张罗网络播放的事情。只不过目前华夏还没有卫视和网络同步播出的先例。能够在网络上点播的电视剧,要么是电视台已经播出完毕的,要么就是压根没通过电视台播出的。 第75章 番外:伯恩·莫里斯(完) 陈默菡继续低头,贝齿紧紧咬着下唇,两只手绞在一起,心里腹诽,少爷是不是吃错药了?还是钱多得花不完?哪有这样逼人收礼物的? 不过好在多了暗灵珠和这把下品灵宝,自己在对付柳天雄和那陌生人的时候也多了一些把握,后天他们或许就会来了,林羽这两天得做好充足的准备,迎接接下来的战斗。 见车子已经到了,白零交给络腮胡模样的中年人一个一级币,便和简亚纷纷上了辆面包车。 “迟到的家伙真是不应该,上次他就没来,这次说要来竟然还迟到!”奥兰多扫了一眼其他人,除了瑞茜外,还有一言不发的柱祭司。他已经彻底忘记上一次会议迟到的人是自己,真是健忘。 东面的战场则最为激烈,所有阵型和战术已经不复存在,马铃薯佣兵团和橡树佣兵团的佣兵混战在一起,每刺出一刀一剑都能带着鲜血回来,死伤的佣兵人数正在急剧提升。 与香月相信自己一样,叶风也想去相信香月,因为他需要更多关于此事的资料。 杀了萧浩,得到了萧浩的所有东西。还结识了来自帝都中的陆无双和秦威,尤其是陆无双,作为一个炼丹师来说,价值毋庸置疑,更为重要的则是自己跟傻妞之间的关系。 魔法师战队的这一套攻击,让超能战士都看直了眼睛,魔法师真是太牛掰了。 如果我们不能够从不死那老家伙的身上,把属于我们的远古真血抽出来,再过些时代,我们的性格缺陷会越来越放大。 眼前也没有要豁然开朗的样子,像是走近了林子深处,抬头只看得见枝桠,连日光都少见了,姓马的神箭手在带着几人七弯八拐地走着,红巾汉子也不说话,也不帮忙,总是心不在焉。 而他右手屈指一弹,一道剑气直接迸发出来,毁灭掉了那一丝诡异的力量。 灵根!先天身体和灵魂内可允许灵气通过的通道,是凡人和修士最大的区别。凡人没有灵根,所以不能进行修炼,修炼者的灵根分一到九道不等,大多数修炼者灵根都在四道以上。 她的态度很平静,声音也很平静,无论谁都看得出她说的不是假话。 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顺着这个话题的克劳福德揭露了一个无比紧急的‘内幕’。 说完岳紫茗连拒绝的机会都不给,孤身朝幽深林子走去,姬凌生思量了一下,好像没有选择的余地,也没有去选的想法,抬步跟上,颇有种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壮哉架势。 虽说还没有状况发生,但就在数十分钟前,由于外部势力连续引发的炸弹爆炸事件,导致这里作为部署地带,被警备队征用为了临时的对策指挥部。 在林子里转悠了会,姬凌生逮到两只苦命鸳鸯的野兔,拔毛去脏的烤熟,加上调料,也算是一顿凑合的野味了,黑风呆在一旁啃着半只兔子屁股,一口适合咀嚼的大白牙用来撕咬确实费劲。 那是真正的救世主与圣人的使命。但只要妨碍到了他的脚步,那么在说完一声‘抱歉’之后,他会毫不犹豫地摧毁绊脚石,不是踢开、也不是捡起来带着走,而是直接摧毁。 这种定价机制从1981年起正式形成,在此后的20多年时间里,国际钢铁公司和矿业公司一直遵循着这个“游戏规则”,形成了相对稳定的国际铁矿石定价惯例。这个惯例主要包括以下几个原则。 与这些军人相比,堕落星球防卫队的速度明显要缓上一拍,但也并未显得慌乱。 后信浓更级郡牧野岛国人香坂氏出仕武田家,香坂氏乃是北信浓国人唯一归属武田家一侧的国人,春日昌信以养子的身份入继,改名为香坂虎纲,这是出于香坂氏在川中岛地区的政治、军事的立场考虑。 倒是他的这话一说出来。岩成友通等人目露惊愕,扭头望着他,倒是畠山高政的脸色也猛然间有了一些变化,畠山高政突然有一种被毒蛇窥视的感觉,却察觉不到在何处躲藏。 “肯定没问题,你们要是担心,可以第一个试飞。”一个中年巨人喷着吐沫星子,拍着胸脯作保证。 其枪技、对战术的理解以及冷静细致的头脑,这些都不是光靠一朝一夕的磨练就能获得的宝贵财富。 “你还想要多久才招供?他们可不像你这么能装,最后爆出的东西,还不值钱,一般人被一恐吓,就什么话都说了。”李逸风笑道。 现在巴普蒂骑士居然连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那情况自然是往巴雷特所最不会愿意见到的方向发展。 志向与探求心,以及拥有财富的有志者聚集,交换情报而建立的圈子。这个议会渐渐储存了睿智,影响力也在逐渐增加,然后在伦敦的格林尼治建立了大本营。 夏辉阳听到丫头居然说她一点点都感觉不到幸福,气得他差点没吐出血来。 龙芷柔一看,眼底闪过一丝惊疑,几日前,洛辰曦还一副病恹恹的样子,可是今日,她脸色虽然苍白,可修为比之前强悍太多了。 洛辰曦的神情倍显高傲,冰冷一片的眸底,看着六人,眼底掠过一抹轻蔑之色。 好在我一直也没将身体磨炼丢下,她打在我身上不痛不痒。再加上帐篷空间有限,还要担心动作太大搞坏了设备,所以闹腾了一会儿她就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 而这时候的君临外,一辆白色的哈佛,苏和坐在后座抱着沉重的摄像机,将视频回放了一遍,眼镜的反观生寒。 这一拳出自曾经的传说,南天竺的一位国王登基,贬斥佛法,自比佛祖之宗,不拜释迦,达摩听闻,便出一言,道是一叶遮天,谁能去剪? 黄大力也被眼前的情况惊呆了,为什么他们跑,白灵槐会被拖着跟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