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叶追风刀》 第1章未雨绸缪 东海上冉冉升起的一轮红日,射出万道金光,洒向正在奔跑的马车。 “太美了,这大概就是发财的节奏吧!”车老板自言自语的感叹道。 话音刚落从轿帘处探出一个小脑袋来。 恰在此时,一个百无聊赖的中年人正骑在马上,突然见前边的马车上轿帘一挑,一张白净细腻的俏脸展现在面前,高兴得伸出爪子在空中乱舞! “嗨~,小娘子~1!”随即摇晃着鸭蛋圆儿脑袋吹起了流氓哨! 月先赶紧回过头来,小声骂道,“真他妈晦气!” 坐在对面的小男孩儿看了他微微一笑,“那老东西只不过是管中窥豹,别理他,就是一混子!” 本以为忍一会儿就过去了,可是那个富商打扮的中年人和他那跟班的奴才就像两只苍蝇一样,围绕在马车前后嗡嗡乱叫,实在令人生厌! 小孩儿有些生气,“混帐东西,简直就是得寸进尺,不给你点颜色看看,还以为小爷我怕你呢!” 月桥心中暗骂着,拉开轿帘的一角偷偷的看了一会儿,只见他右手突然一动,一件不明暗器疾射而出! 几乎就在同时,那混子的马就像被蜂子蛰了屁股一样,冷不丁往前一窜,前蹄竖起,把毫无防备的混子一个倒栽葱掀下马去,摔了个四脚朝天! 车老板也恨透了这家伙,看到他摔得如此狼狈,高兴得手舞足蹈,随手一晃手中的鞭子,正抽在马肚子上。 老黄马悉溜溜一声长鸣,四蹄翻飞,如离弦的箭一样飞跑起来。 不到两个时辰,就已经来到了衮州府的东城门,马车也渐渐地漫了下来。 月先说,“辛苦你了大叔!先给我们找一家客店住下,后天上午在城外的小树林接我们回去,一会儿给你拿二两银子,缺多缺少下次补齐。” 车老板一听,真的遇上了财神爷,“二位公子尽管放心,后天上午小人一定准时到位,保证您满意!” 随着几声吆喝,老黄马熟练地转过横垮东西的主街道,然后左转约一箭之地,才停在一家大型客栈的门口。 那个摔得灰头土脸的中年人,被奴才救起之后,呲牙咧嘴地围着坐骑转了一圈儿,并没有发现马屁股上渐渐肿起的肉包。 于是便恶狠狠的骂了几句,又重新上马走了。 然而这受伤的位置又恰在马尾巴的扫描范围之内,越扫越疼,越疼就跑得越快,这时也从后边赶了上来。 这家伙勒住马,伸长了脖子,正想一睹美女的芳容,两个少年跳下马车,让他当时就愣住了! “嘿~,真是奇了怪啦,那张脸明明就是个大美女呀,这么一下车的工夫咋就变成了男人,真他妈扫兴!” 旁边的奴才也附和着说道,“是有点可惜呀二爷,这小子要是托生个女的,肯定是个顷国顷城的大美人儿!您再看那个小屁孩儿,粉嘟噜的小脸蛋都能捏出水来,十足的美人坯子。可惜这千里挑一的优良品种,裤裆里却偏偏长出一些多余的东西来!”说完也跟着摇头叹息。 店小二见有客人,早已迎出门外,“二位公子里面请!本店干净整洁,有普通间儿,标准间儿,大通铺,还有上好的贵宾房!” 话音刚落,小孩儿随手将一块银子拍在他手上。 “要一间最好的上房,马上准备四菜一汤,越快越好,本少爷吃得满意了有赏!” 店小二喜出望外,马上对着厨房高声喊道,“后厨的师傅们听好了,马上准备四菜一汤,越快越好~!” 跟着小二走进一间宽敞舒适的房间里刚刚坐下,马上有就有人把一壶香茶和两样水果摆放在桌子上。 喝了几口茶水,月桥才慢慢地放下杯子,“哥,咱这次出来,兄弟我全都听你的,你让我往东决不往西,你让打狗决不去撵鸡……。” 月先看着他莞尔一笑,“行行行,别说了,俺信。这次来城里,跟老师说好了只玩两天就回去。这样算来,实际只有一天半的时间,先利用这段时间熟悉一下周围的环境再说吧。” 说话间,四菜一汤就已经陆续摆上桌子。 二人吃饱喝足以后,首先顺着来时的路线返回东门外。不远处便是一片庄稼地,绕过农田,再往东南方向不远,便是树木郎林的山中峡谷,林涛阵阵,流水潺潺,一眼望不到边际。二人一边说笑着,一边向山谷里走去,直到日渐偏西才不紧不慢的从树林里出来。 月先抬头看了看太阳,“月桥,咱们来的时候,路过一家饭店,门牌高大,顾客盈门,一定错不了,咱们先到那儿好好的解解馋,然后再回店里!” 小孩儿一听吃饭当然高兴,但来的时候只顾着东张西望了,并没有注意到这家饭店的具体位置。 月先一看他的表情就已经明白了,“兄弟,千万别忘了咱们此行的目的,尤其是在陌生的地方,重要的地理标志一定要牢记于心,这样才不会迷失方向,真正做到胸有成竹! 月桥静静地听着,然后又郑重的点了点头。 不说他们如何去吃饭解馋,单说第二天早晨起来,俩人只是简单的吃了点东西,又开始穿梭在城里的大街小巷,快到响午的时候才走进一家宋记茶楼,在靠近窗户的位置坐下来。 茶童一边擦试着桌子一边说道,“二位公子,本店可是衮州府有名的老字号了,天下名茶应有尽有,二位渴点什么茶,尽管吩咐。” “明前龙井吧!”月先随口说道。 小伙计听了微微一愣,然后不好意思的陪着笑脸说,“哎呦,对不起了二位公子,本店的明前龙井因为天气原因耽误在路上了,暂时还没有到货,只有新到的雨前龙井,虽然没有明前的清新馥郁,却是味道醇厚,又成熟耐泡,价格也…相对便宜些!” 此时的小茶童明显有些尴尬,刚才是他自己托大了,没想到这两个半大小子居然也懂茶! 好在二人并没有责怪他的意思,小孩儿看了一眼对面的月先说,“那就碧螺春2吧,俺喜欢它的果香味! 1~,尾音高挑。小娘子是宋朝人对年轻女子的遵称。 2碧螺春产自太湖的洞庭山,气候温和,雨量充沛,习惯与果树间种,在生长的过程中吸收了花果的香气,形成了独特的果香味。 第2章同道中人 茶童没想到,这两个十多岁的小毛孩子居然也懂茶! 其实这两位对于茶道并没有什么研究,生于大户人家,见识自然比较多些而已。 按照春花夏绿,秋青冬红的时节规律,这时间应该喝铁观音,大红袍之类的青茶。 小孩儿刚才点的碧螺春属于绿茶,此时刚刚入秋,暑热依旧,喝点绿茶也无不可。二则俩人走了一个多时辰,早已口舌生烟,急需补充水份,更无心跟谁讨论茶道。 片刻之间,一壶上好的碧螺春放到二人面前,月先随口问道,“小二哥,对面的豪宅大院可真够气派的,我猜一定是你们这里的首富吧!” 茶童看了看左右无人,才小声说到,“二位公子一看就是外地来的,他家虽然算不上首富,却是横行乡里,称霸一方。万一不小心招惹了他们,轻则一顿暴打,重则性命休矣。本地人都像躲温神一样避而远之!” 月先点了点头,“这样啊,那你家茶楼与单家这么近,生意又好,就不怕他们生出红眼病来?” “客官尽可以放心,我家主人与知府大人是少年同窗,交情莫逆,借他个胆子也不敢到这儿胡来!” 月先点了点头,“小二哥,我们刚才进城的时候看见两家单记买卖,应该也是他家的产业吧!” “当然,在衮州,凡是有单记标志的,都是他家的买卖,总计有三四家吧,听说下面的县城里也有几家,尤其是单记珠宝楼可是本州数一数二的……。” “茶博士,铁观音一壶。”一个高大魁武,一身青衣的汉子走进茶馆儿里,打断了茶童的话。 “来了来了,马上就好~!”茶童一边走开一边大声应着。 月先二人顺着声音看去,刚进屋的这个男人大约二十来岁,头戴青色方巾,身穿青缎子长袍,足蹬薄底儿快靴,五官端正,相貌不凡,腰悬着宝剑。 刚进屋里,犀利的目光便迅速扫视一下在座的所有人,然后在一处临街的位置上坐下,与月先二人隔桌相对。 可能是高墙大院对他有所感触,那青年人也是有意无意地和茶童唠了几句单家的情况。 也许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月先心中暗想,此人明显就是个练武之人。抬头又看了一眼对面的单家大院,把二者联系起来,才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莫不是遇上了同道中人? 月先漫不经心的品着香茶,偷偷的注意着那青年人的一举一动,月桥则是有一打无一状的唠了几句闲嗑,大约半个多时辰后,那汉子才起身离开。 月先稍等片刻也站起身来说道,“月桥,咱们走!” 小孩儿随手付了茶钱,远远的尾随着前面的壮汉,一边说笑着,一边不紧不慢的往前走。 也许那人并没有意识到有人跟踪,直接走进一家不远处的客店里。 月先只用余光瞥了一眼,便已记下了店家的名字,脚下仍然若无其事的继续前行。过了前面的十字路口,再左转一条街才回到他们自己住的店里。 月桥小声说,“单家大院可真不小啊,巡查的家丁好像是两队,时间大致相等,井然有序,要想顺利得手,只能用调虎离山之计了。” 月先点点头,“小点声,小心隔墙有耳。咱们有可能遇上了同道中人。果真如此,今天晚上还多了一个帮手。如果确认那人没什么动静,咱们就按自己的原计划行动。” 小孩儿说,“行,晚上我先进去拖住他们,你在喑中观察寻找机会下手。” “也只能这样了,走,咱们先去吃饭,下午好好休息,养足了精神,就看晚上的运气了。” “我还是觉得有些仓促了,实在不成,明天我去城外先把马车先打付走,然后再慢慢的等待机会,决不能白来一趟呀。” 月先说,“等今天晚上实地考察之后再说,我觉得一定会有同道相助的。” 不说二人的堪察结果,未近三更,二人穿好夜行衣,准备去那大汉居住的地方看他是否有行动。 还没等二人出屋,只听搜的一声,从外面飞进一支短箭钉在墙上!月先上前取下箭簇上的纸条,上面只有短短的四句打油诗; 单恶到头终有报, 千里有缘同目标。 引蛇出洞劫逆贼, 各取所需不相扰。 下边是一张单府的平面图,并标明了藏宝楼的具体位置,以及双方的行进路线和退路。 月先一边看着一边心惊不已,自己这点跟踪的小伎俩自以为瞒天过海,居然被人识破了,反被人家跟踪了却浑然不知! 他来不及更多思考便说道,“月桥,跟我走!” 二人带好刀剑,轻手轻脚地走到屋外。脚尖点地,纵身跃过院墙,跟着前面的黑影,片刻之间便已来到单家墙外。 只见前面那人突然一举手,示意他们停下,自己则飘身一跃,跳进单家院儿里。 月先按地图所示的方位,找到了藏宝楼的位置,并躲在暗处等待时机。 片刻之后,院里传来兵器相交的声音,估计那青年已经和巡逻的家丁打了起来。 二人悄悄地趴在墙上,见藏宝楼这边有两个人冲过去助战。几乎就在同时,从对面偏房里也冲出几个打手,其中有一个挥舞着长枪的人,估计是个教头,二话不说就和那青年打在一起。 月先见时机已到,双手稍一用力,飘身跃过高墙,趁着混乱,快如闪电般冲进藏宝楼,迅速砍杀了剩下的两个家丁,直上二楼。 举起手中的宝刀连破三道铁锁才冲进藏宝的屋子,借助外边的一点亮光,见里面五光十色的金银珠宝堆积得到处都是! 二人拿出早已准备好的袋子,专拣黄金珠宝下手,然后飞快地下到一楼。 未到门口,月先伸手挡住月桥,“别动,看好时机,别让他们发现了,一定要把这两袋东西拿好,然后在墙外等我!” 月桥瞥了一眼倒在地上的两具死尸说,“哥,俺有点怕!” 月先瞪了他一眼,“怕什么怕,你要是这点胆量,以后只能让你呆在家里了!” 此时大院儿里早已经亮起了灯笼火把,喊杀声不绝于耳。月先说完之后,一个箭步冲出门外,迎面正好碰上跑回来的两个家丁,一刀一个把他们砍翻在地,然后直奔正在激战的人群。 此刻教头和那青年大汉正打得难解难分,而在众人围攻之下,那人竟然丝毫未落下风! 月先想尽快帮助他杀散众人,然后一同离开。谁知那教头见对方有同伙助战,撇下青年汉子,直奔他这边冲了过来! 第3章报仇雪恨 月先手提单刀冲向人群,想尽快帮助青年人杀散围攻的家丁,然后再一同离开。谁知那教头见对方有人助战,竟撇下青年汉子,转身向他这边冲了过来。 月先健步如飞,突然腾空而起,抡起柳叶单刀1就是一记立劈华山! 那教头眼见着单刀已近头顶,运足了力气举枪相迎!却不知宝刀轻轻的落下,就在他一愣神的工夫,月先脚尖点地往旁边一闪而过,手中宝刀顺势在那人右侧轻轻划过,动作之快竟然让教头连哼一声的机会都没有,随即翻身栽倒,大枪也掉落一旁! 在火把的映照下,刚刚冲过来的单姓主人正好看到这惊骇的一瞬,早已手足无措,转身就往回跑,可偏偏那腿脚却不争气! 月先几个纵跃就已经追上,抡起单刀就砍,单家主听到了风声,转过身来举刀相迎,却稍稍的慢了一点,身子还未完全转过来,柳叶刀就已经到了,斜肩带背,差头把他挥做两截儿。死尸噗通一声栽倒在台阶上! 单家害人无数,却从未见过这等血腥场面,全都躲在屋里瑟瑟发抖,头也不敢抬起来。 躲在藏宝楼里的月桥见时机已到,迅速从屋里跑出来,飞身跃出高墙。 与此同时,那神秘青年没了劲敌,也是剑走轻灵,杀死杀伤多个家丁,趁机冲进藏宝楼里满载而归,然后和守在楼下的月先飞身跳出墙外,跟外面的月桥汇合在一起。 青年汉子一拱手,“小侠武功卓绝,多谢相助,就此别过,后会有期!”转眼之间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月先月桥每人拿起一袋子珠宝施展轻功也向城外跑去,找到峡谷里事先选好的地方,藏好了宝贝之后,才回到城里安然入睡。 睡梦中被外面的吵闹声惊醒,月先急忙到窗前一看才放下心来,原来是满大街的男女老少像潮水一样涌向单家方向。 此时两个少年哪还有一点睡意,起身跟在人群后面去一看究竟。 单家门前人头攒动,官府早已把这儿围得水泄不通,根本靠不上去。 月先月桥只好又来到宋记茶楼里座下,顺便要了一壶香茶。 虽名茶楼实际只有一层,但因地基比较高,完全可以越过其它人的头顶看到斜对面的单家院儿里。 有几具尸体躺在地上,身上盖着芦席,一口红漆棺材停放在中间,并在大门两侧早已贴上衮州府告示。 月桥昨天晚上虽然没有动手参战,却也折腾了大半夜未得正常休息,这时早已饥肠辘辘,那有心思喝什么茶水呀。 他拉起月先就走,刚找到一家饭店,就见两个衙役向着他们走了过来,并在饭店的墙上张贴布告; 昨晚有一高一矮两个飞贼入室抢劫,杀死单家人命多条,丢失金银珠宝不计其数。此系惯犯所为,凡有提供线索者,赏银千两,知情不报者与贼人同罪……! 月桥看了心中暗笑,幸亏小爷我机灵,没被他们发现! 刚走进店里座下,就听有人窃窃私语道,“a涂大哥,昨天晚上除了被杀的几个人,听说还有几个人身受重伤,命在旦夕,丢了多少金银财宝就不用说了,可叹单家豪横了一世,这回算是遇到了克星,一夜之间人财两空……!” “可叹什么,罪有应得,依俺看早该有这么一天了!”这位涂老大看店里的人越来越多,便没再说下去。 青年小伙忙说,“吃饭吃饭,大哥可要小心祸从口出,这年头还是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那个涂老大用眼皮翻了一下小青年,“行啊兄弟,念了几年先生还长学问啦,吃饭!” 衮州官府虽然一大早就贴出布告,直到天黑日落也没有人提供一点有用的线索,也许是见过月桥的两个家丁都死了,而没死的只看见一高一矮两个人调虎离山,才抢走了东家的金银财宝。 单家人为害一方,民恨极大,就连官府也是雷声大雨点稀。城门从早到晚照开不误,只是门洞两边多了两张告示,引来不少路人驻足围观。 俩个人吃完饭回到店里,结算了店钱,从容地走出城门囗,官府虽然象征性的盘查过往行人,但决对不会把特大人命案与两个空着手的半大小子联系起来。 出城之后,再去寻找树林中藏着的宝贝,可是到了那儿一看,俩人都傻眼了! 藏好的两袋黄金珠宝,只剩下一袋儿!明明是放在一起的,若是有人拿了,为啥留下一半呢? 月先突然明白了,这绝对不是当地百姓所为,否则不但不能留下一点儿,还会挖地三尺。嫌疑最大的应该是那个一起夜闯单家的神秘青年! 如果估计不错,定是这家伙在晚上分别之后偷偷地藏在暗处,然后尾随在他们后边一直到城外。不过此人还算讲究,只拿走了一半儿! 说到这儿,有看官不免狐疑,两个未及成年的小孩子竟敢夜闯深宅大院儿,有什么样的本事和背景,与单家又为何有如此深仇大恨呢? 说到这您可能没想到,那位年龄稍大一点的少年竟是一个未及二八的妙龄少女! 她就是梁山一百单八将中,八大骠骑将军之首小李广花荣的女儿花月先。 两岁就跟着家人上了梁山,半年后表弟秦月桥出生,耳濡目染的都是打打杀杀,刀枪剑戟,二人从小就在这样的生活环境中漫漫长大。 春天的梁山郁郁葱葱,花香鸟语。站在山顶上远眺,七峰1如龙盘虎踞般拱卫着中军大寨。周遭八百里水泊,烟波浩渺,水天相连。 四岁的月仙正和几个年龄相仿的小朋友一起玩耍。不同的是别的小孩儿都在一起嬉戏玩耍或打打闹闹,唯独她一个人站在大石头上看着,高兴得手舞足蹈,时而又静静的背着小手,像一位指挥若定的小将军! 1柳叶刀,因刀长而窄,形如柳叶而得名,刃薄而背厚,兴于隋唐。 2梁山由虎头峰,雪山峰,郝山峰和小黄山,以及梁山,青龙山,凤凰山,龟山等八座山峰组成。 第4章名字里的学问 上一回说道四岁的月仙正和几个年龄差不多的小朋友一起玩耍。所不同的是别的小孩儿都在一起嬉嬉哈哈的打打闹闹,唯独她一个人站在大石头上高兴得手舞足蹈,时而又静静的背着小手,像一位指挥千军万马的将军! 这一天,军师吴用正巧从这里路过,站在旁边看了一会儿,心里不免有些好奇,便走过去问道,“你是谁家的小孩儿呀?” 一个十来岁的男孩儿见有生人,赶紧跑过来护着妹妹答道,“俺爹爹叫花荣,她是俺妹妹。” 吴用点了点头,复又转向小女孩儿问道,“小姑娘,你叫啥名字呀?” 小姑娘眨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回答道,“俺叫花月仙,桃花的花,月亮仙子的仙。” 吴用听了微微一愣,随口又问到,“这么好听的名字,我猜一定是娘亲给你起的对不对?” 月仙说,“你猜错了,是爹爹起的,他说世上最漂亮的女人就是月宫里的嫦娥仙子!” 吴用没想到这么大一小孩儿,居然如此口齿清析,对答如流。他又随便嗒讪几句便转身走了,嘴里不免自言自语地小声感叹道,“此女若是男儿,将来必成大器!” 提到了花荣,可是水泊梁山有名的上将,一生的悲欢离合,都与那位黑三郎宋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三山聚义打青州的时候,大家一起反上梁山,宋江在半路上接到家书,便折回了宋家庄。只有吴用和花荣带领着三山人马上了梁山大寨。从此以后花荣便一直和晁盖吴用等人居于中军,职务相当于总寨的卫队长,自然也是和领导们朝夕相处。 一日闲来无事,吴用便想起小女孩儿的名字,“花荣贤弟,古人给小孩儿起名有一说法,想不想听我一言?” 花荣说,“军师请讲,花荣一介武夫,哪懂这方面的学问呀,还请兄长明示。” 吴用见花荣认真诚恳,摇了两下鹅毛羽扇,若有所思地说道,“古人给孩子起名讲究男不带天,女不带仙。其实这也没什么,一是出于对上天和神仙的敬畏之心。二是以为,若非大富大贵之人怕压不住名字,难以承受。再者名字虽然好听,却也显得多少有些直白了。” 花荣释然,“多谢兄长指教,起名字的时候,夫人虽有异议,却也并未反对,如此说来还请军师给小女赐名?”一边说着,拱手致谢。 吴用笑了,“依我看啊,只需在原来的名字上改动一下即可,把月仙的仙字改为百舸争先的先,寓意深远,又不落俗套,你看怎么样?” 花荣一听更高兴了,“多谢先生指教,如此甚好,即好听,又不用改嘴,太好了!”说完又深施一礼。 “诶~,贤弟不必客气,我看你女儿眉清目秀,骨骼清奇,将来必是个文武双全的奇才。前日我路过贵府地,见她说话干脆果断,回答问话时若有所思,此等小孩儿有思想,头脑发达,万里无一。若是后天引导得当,必是难得的天才!我建议贤弟应及早请一位先生教他读书写字,文武兼修。然后看他对哪方面比较有兴趣,再因才施教,万不可耽误了。” 花荣一笑,“一个女儿家,不敢奢望飞黄腾达,请一先生教她们哥俩读书写字倒是可以,只是咱们山上除军师之外,皆是舞刀弄枪的粗人,恐怕难以胜任啊!”随即打了个咳声。 吴用说,“这个无妨,山上没有,可以到地方上去找。” 花荣说,“只怕良民百姓不愿上山,这种事儿又不好用强,还请军师哥哥教我!” “这个更不是问题,我有一同窗好友,也是个落榜的秀才,单身一人,了无牵挂,我只需修书一封,当即刻前来。” 吴用随即刷刷点点写了一封短信,让花荣安排人去请杨老夫子。 他随后又接着说,“这位先生虽称老夫子,其实只比吴用大几岁而已,饱读诗书,学富五车。和我一样屡试不第,后来才下决心放弃仕途,专门教书育人,实望有一天,得遇高徒,名扬天下。” 一旁的郭盛听了二人的对话忙说道,“兄长这事儿不用找别人,就让兄弟我下山走一趟,保证把夫子请到山上!” 吴用点点头,“郭盛兄弟心思缜密,能随机应便,你去最好。这是地址,见面后把信交给他,只要他打开我的书信,此事必成。” 郭盛接过来书信小心的揣进怀里,第二天起早便带着一名心腹小校下山,直奔金沙滩水寨。 摆渡的喽啰兵把他们送到对岸,早有一辆马车等在那里。二人刚一座稳,一声清脆的鞭子响划破了早晨的宁静,直奔衮州方向飞驰而去。 一路上饥餐渴饮自不必说,直到第三天下午日渐偏西才赶到杨老夫子的住处。事有不巧,只见杨家大门紧锁,院子里杂草丛生,早已成了鸟儿嬉戏的乐园。 郭盛正要敲开邻居家的大门一问究竟,却见大街上走过来一高一矮两位中年妇女,郭盛上前一抱拳,“请问两位大姐,您可知道这院里的杨老夫子现在何处吗?” 妇人上下打量着眼前的这位英俊的年青人,“你找杨老夫子呀,他常年不在家,听说在城里一个大户人家教书,详细情况不太清楚。” 转身刚走几步,正巧从前面胡同里钻出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便随口喊道,“狗剩子,过来一下,你和夫子是亲戚,可知道他在城里的地址吗?” 狗剩子走过来若有所思地说,“我只知道表舅在兖州城里教书,好像也听他说过一回,叫什么来着?……噢,好像是一个姓单的财主家!” 郭盛一听,这事儿麻烦了,关键是人家正在教书,如何才能跟自己走呢?他低头想了一会儿仍然不知如何是好,转眼一看对面的狗剩子突然眼前一亮,计上心来! “兄弟,我这有一封书信,是杨老夫子的同窗好友让我帮他转交的,你能跟我去一趟城里吗?” 一边说着,从包里拿出些散碎银两放到他手上,“事成之后,我这儿还有。” 这个叫狗剩子的年青人一见到银子当然高兴,于是满口答应道,“行行行,太可以了,我马上就跟你去城里。” 刚要抬脚上车,就听后边有人喊到,“喂,狗剩子,你小子遇上财神爷了,半年也赚不了这许多银子,老娘把你喊过来也该孝敬一点是吧?” 是小个子妇人翘着脚,一边喊着,右手在空中胡乱比划着。 第5章赛仁贵郭盛 狗剩子刚要上车,就听后边有人大声喊到,“喂,狗剩子,你小子遇上财神爷了,半年也赚不了这么多银子,老娘把你喊过来也该孝敬一点吧?”小个子妇人翘着脚,手在空中比划着。 年青人一咧嘴,“大婶儿,您大侄子早都行了成人礼,到现在还没说上媳妇呢,正想找您说媒,这点钱早晚都得孝敬您的!”说完转身上了马车。 车行如风,早把那妇人的嬉笑怒骂声远远地抛在后边。 此时已经日近西山,几个人先到杨集镇里住下,第二天早上出发,中午就已经来到衮州城里,先找一家客店住下。 郭盛说,“兄弟,中午咱们先简单的吃点,然后去找一下表舅的住处,晚上回来咱哥俩再好好的喝点。” 狗剩子点点头,半个下午就急勿匆匆的赶回来,毕竟有名有姓的大户人家还算比较好找。 “公子,我已经打听清楚了,没想到单家离咱们这儿还不算远,不过那家高墙大院儿,戒备森严,恐怕不容易进去。您看下一步咱们怎么办,尽管安排,一切都包在我身上了!” 郭盛点点头说,“不急,今天晚上咱们只管去喝酒吃肉,然后好好地休息一下,明天起早再作打算。” 不说狗剩子去喝酒吃肉。单说此时的杨老夫子也刚刚下课,有些步履蹒跚地向自已的住处走去。一边走着,一边又捶了几下老腰,脸色也有些难看,嘴里还不住的咳声叹气。 “真是气死我也,这等纨绔子弟,若不严加管束,难以成器呀,唉!” 一边说着,又晃了几下脑袋,这才走进自己住的屋子里。一袋烟的工夫,有人端来酒菜,老夫子一个人自斟自饮,半个多时辰后才吃喝玩毕。 可能是心情不太好,多喝了几囗,便醉眼朦胧地早早上床休息了。 第二天早晨刚起来,有府里家丁跑过来说道,“先生,门外有一个叫狗剩子的亲戚找您,他说有要紧的事儿求见夫子!” 老头一听,急忙跟着家丁来到大门外,果然看见狗剩子等在外面直转圈儿。 看见夫子出来,赶紧跑过去说,“舅舅,我娘病重,是她让我来接您的。” 夫子想,姐姐身体一向很好,年纪也不算大,怎么会呢,“狗剩子,你娘得了啥病,要不要请个大夫一起回去呀?” “不用了舅舅,我娘说,她没有别的亲人,只想在最后时刻见你一面,咱们快走吧!” 狗剩子照本宣科的一顿忽悠还真管用,更主要是老夫子心地善良,思想本来就没有那么复杂。二是从小就在表姐家长大,俩人像亲姐弟一样。长大后十年寒窗付流水,姐姐又要帮他娶妻成家,更是没少操心,这次无论如何也要回去一趟。 于是便对狗剩子说道,“你稍等一会儿,我去跟东家辞行,顺便取些银子来。” 狗剩子说,“不用了舅舅,我是连夜赶过来的,现成的马车,咱们这就走,没啥事儿后天就能赶回来。” “好吧,车在哪儿,咱们马上就走!” 转身又对家丁说,“帮我转告东家一声,我家里有点急事,后天就能回来。” 杨老夫子跟着外甥走了好一会儿,才见前面客栈门口有一辆豪华马车等在那里,狗剩子跑步上前,掀开轿帘说,“舅舅您先上去。” 老头抬脚进了车里落座,却发现里边还坐着两个人,一个是二十多岁的阔公子,另一个是跟班的打扮。 从看到这辆马车的时候,老头就觉得哪里不对劲。姐姐家并不富裕,用这么豪华的马车得花多少银子呀,也许是过于着急的缘故吧,他并没有多想。 但上车之后才彻底明白过来,这里头一定有事儿,“你们都是些什么人,找老夫前来有何话说?” 郭盛急忙一抱拳,“夫子莫急,在下受人之托来请先生,又怕见不到你,所以才出此下策,请先生多多担待。”说着从怀里摸出那封短信,双手奉上。 老夫子接过信,打开一看,只有短短的两句话;“贤兄安好,见字如面。弟发现一百年不遇之奇才,速来山上一会,倘若有半点差错,去留悉听尊便,弟加亮秉笔。” 夫子又反复看了看,确是好友吴用的笔迹,眉宇间闪过一丝惊喜。 随后又拉下脸来严肃地说道,“不好意思,老夫已与单东家有约,不能随便离开,还望公子见谅。” 夫子是地道的文化人,最是注重信誉。虽然他这个学生顽劣透顶,让他十分头痛,可毕竟有言在先,就这么私自走了,实在有些不妥,说什么也不愿跟他走。 郭盛有些为难了,他知道就这样挟持着走,老头没有丝毫办法,可他并不想那么做。 郭盛外号赛仁贵,武艺和名气上虽然比不上大唐名将,却是心思慎密,十分的聪明,而且颇有几分谋略。 只见他灵机一动,便一拱手说到,“先生,您的同窗好友还有一句话不便写在书信里,临行时告诉我,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要把夫子给我请上山来,如有不是,吴用给他当面赔礼道歉。” 然后又解释说,“如果到了山上,夫子对学生有半点不满意之处,仍由晚辈原路送回,男子汉一言出口,驷马难追,您看咱们可以启程了吗?” 夫子心里十分清楚,这个年轻人软硬兼施,说得虽然好听,如果自己一再坚持不去,其结果还是一样的。不如借坡下驴,顺便去一趟看看也好。 随后打了个咳声说道,“吴用此举,是陷我于不义也!” 算了!既然已经如此,多说无益,便不再言语。 郭盛一看心中大喜,此事成了! 他挑开轿帘,看见狗剩子还等着车外,随手又摸出一块银子说,“兄弟,这几两银子给你拿着,再去找辆马车回去,别让家里人惦记着。” 然后高兴的对着车夫喊道,“起…程~”! 膘肥体壮的枣红马早已闲得发慌,?溜溜一声长鸣,飞驰而去,把狗剩子的笑脸淹没在尘埃之中! 第6章转怒为喜 由于杨老夫子坐在车上,路况不好时只好放慢了速度,伙食上也是荤素搭配,一直比较丰盛,直到第四天傍晚才赶到梁山泊前。 三个人跳上早已准备好的小船,还未到金沙滩水寨,远远地就看见一大群人正在列队迎接。 夫子在郭盛二人的搀扶下走上码头,吴用花荣急步上前,“贤兄别来无恙乎?” 老夫子昂首阔步,一抖袍袖,嘴里“哼”了一声,视而不见! 吴用何等聪明之人,他看了看郭盛那诡异的笑脸,心里已经明白了八九。 杨老夫子像众星捧月一般往山上走,夕阳的余辉尽情地洒在众人的身上。也更加清析的折射出老人家脸上那旁若无人的表情,透露出对吴用等人的十分不满! 大家在花荣的引导下来到家门口,夫人早已经领着一双儿女从自家院儿里迎了出来。 老夫子鬼使神差的把目光落在向他走来的小女孩儿身上,比左边的哥哥矮了一头,迎着柔和的晚风,秀发飘扬,一双清澈的大眼睛,在长长的睫毛下似笑非笑地看着刚刚来到门口的一群人,毫无怯意。 花荣刚要上前介绍,却见夫子一摆手,然后向前走了两步,蹲下身来问道,“小姑娘,可以告诉我,你姓氏名谁呀?” 小孩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位岁数不算太大,身上穿着长袍马褂的小老头;慈眉善目,和蔼可亲,几缕不长不短的胡须随风飘洒,颇有几分风度。 “先生,我姓花,叫花月先,花木兰的花,月亮的月,百舸争先的先。” 此时此刻,杨老夫子的一腔怨气似乎已经跑掉了不少,沟壑丛横的老脸上开始露出笑容。 第一印象非常不错,“从今以后,你将跟着先生读书写字,可愿意否?” “我愿意!”一声清脆的童音让老夫子心花怒放,好像中了状元一样,大喜过望。众人相互对视着,无不啧啧称奇。 时间不长,一桌极其丰盛的酒席摆上一大桌。晁盖,吴用,花荣,秦明,吕方,郭盛皆在一旁坐陪。 军师首先端起酒碗,“各位弟兄们,杨老夫子是吴用同窗好友,与我同落孙山。今天应花荣将军之请与我等同居山寨,还望大家多多关照。” 然后又面对夫子说,“贤兄一路幸苦,小弟代表梁山众家兄弟对先生的到来,表示热烈的欢迎和诚挚的谢意,弟先干为敬了。”说完在掌声中一饮而尽。 这时的杨老夫子早已转怒为喜,心里不仅对刚来时的傲慢无礼表现出非常的后悔。 随即也站起身来,双手抱拳,“贤弟客气了,感谢花荣将军和各位头领的盛情,杨某荣幸之至,但有失礼之处,还望大家海涵,在下也先干为敬,满饮此杯!” 刚吃了两口菜,晁盖也站起来敬酒,“夫子才高八斗,学富五车,有您给孩子们言传身教,必将为我梁山后代光耀门楣,大放异彩。先生一路辛苦,晁盖敬你一碗!”说完二人也一同干了。 花荣说,“大家慢慢吃,来日方长,夫子将和我们朝夕相处,亲如一家。秦统制,咱们一同敬夫子一碗酒,你儿子虽小,却是名师难求。” 秦明会意,随即站起身来说道,“秦明给夫子见礼,我儿虽小,却是十分荣幸得遇名师,还望先生不弃,他日与表姐一同拜师,平生之愿足矣,在下敬你一杯!”三个人一饮而尽。 “秦将军客气了,若不嫌杨某愚顿,尽管让孩子来学,老夫必顷囊以授。” 在一片觥筹交错中,吕方郭盛也来敬酒,直到小半夜宴席才宣告结束,杨老夫子此时早已冰释前嫌,热情的拉着吴用的手,一起诉说着离别之情。 跳动的烛光,让二人激动的笑脸显得更加丰富多彩。夫子说,“贤弟大才,若能继续乡试,必能金榜提名,不想你年纪轻轻却早早放弃仕途,实在可惜,可惜呀!” “杨兄莫要如此说,你才是治国安邦之才,文静儒雅,风度翩翩。不似吴用这般桀傲不训,偏爱左道旁门之术,排兵布阵之法,与朝廷科举相左,不去也罢。” “贤弟之言差矣,如今圣上不明,权奸当道,内有豪强林立,外有辽金政权觊觎已久,国家急需贤弟这等经天纬地之奇才,匡扶大宋于危难之中。只可惜生逢其时,却不得志,可悲可叹啊!” 吴用静静的听着,心里十分受用,知我者贤兄也!二人均已沉浸在理想之中不能自拨,忽然发现一屋子的人早已散去,只有吴用和花荣还陪在一旁,逐相互对视着哈哈大笑起来! 夫子看了看时间,还不算太晚,随即拉着二位一起制定了习文练武的学习计划,方才各自回房休息。 有了文化课老师,在武功方面也是宜早不宜迟,花荣与秦明经过深思熟虑,决定由吕方郭盛负责三人的基本功训练。 这二人可以说是跟着花荣上的梁山。《水浒传》里有一回叫三山聚义打青州,然后在宋江等人的带领下,大队人马同上梁山。 路过对影山的时候,有两员小将各使一只方天画戟杀得难解难分。到了后来两只戟上的绒绦搅在一起,各不相让,难以分开,挡住他们前进的去路。 花荣看得清楚,这么打下去不知何时怎能分出输赢胜败。于是便弯弓搭箭,一箭分双戟,射断了绒涤。这二人正打得热火朝天,双戟突然被利箭分开,大惊之下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 双方一报姓名,才知道是大名鼎鼎的小李广花荣和宋江、武松、鲁智深,杨志以及秦明黄信等各路英雄,大多是仰慕已久,如雷贯耳。 二人扔下手中武器,大礼参拜,愿意终生追随左右。从此,梁山上又多了两个惯使方天画戟的年青人。 上山以后,吕方郭盛就任中军,成了花荣的左膀右臂,一同保卫大头领和军师的安全,关系也非常好。虽然二人武功方面属于中上水平,确是才思敏捷,聪慧过人,武艺也是与日俱增。 到后来证讨方腊的时候,二人马上功夫均已达到五虎将水平,竟然和方腊手下一流大将,打上几十个回合不分胜败,但下场却充满了传奇色彩! 第7章拜师学艺 花荣选择了吕方郭盛教儿子女儿的基本功训练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这二位虽然只是中等偏上水平,却聪慧好学,善于取长补短,武功自然与日俱进。到后来证讨方腊的时候,马上功夫均已达到五虎将水平,竟然和方腊手下一流大将打上几十个回合不分胜败。 当然,小女孩儿现在只是练习基本功,也学不了方天画戟。花荣本打算把他的家传枪法教给他们。枪乃兵器之祖,灵活多变,收放自如,只可惜月先却不爱使枪。 时间一晃到了两年之后,三打祝家庄结束。扈三娘和时迁、杨雄石秀等一干人一同上山。 这位梁山第一女将,一个偶然的机会,一眼便看中了月先姑娘。也不管别人乐意与否,竟然后来居上,非要收她为徒不可!他惯用的兵器日月双刀,也正合小月先的心意。 这位一丈青扈三娘来到梁山忍辱负重,被迫嫁给了一个贪财好色的小矮子王英,成为宋江假仁假义的牺牲品。 从一个富家千金,瞬间变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贼婆,可谓天壤之别。经过一段时间的消沉之后,便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徒儿身上。 首先根据月先的自身条件,给她特别设计了适合小孩儿使用的单刀(临时之用),随后花重金委托梁山的铁匠总管汤隆收集天下最好的陨铁,经过反复锻造,千锤百练,终于打造成一把销金断玉的宝刀,正式命名为柳叶追风刀。不但携带方便,出手快捷,而且攻防兼备。 因为她深知初练双刀的不易,所以才让徒儿练习相对易容的单刀。 看官须知,练刀有单刀看手,双刀看走之说,虽然本意相通,却也不尽然。 使双刀者双手平衡,主要看使刀人的身形和步法,内行人一眼就看出此人双刀练到何种程度。 而单刀正好相反,右手使刀,左手自然空虚,容易失去平衡。所谓单刀看手,实际上看的是左手。初练时,左手往往与持刀的右手不能协调配合,甚至无所事从。 练得好的使刀行家,那只空手不只是起配合的作用,而且战斗力决不容小觑。甚至可以攻防兼备,得心应手。 但是扈三娘善使双刀,单刀却是平常。所以这时上山比较早的,而且刀法出众的非武松莫属了。 武二郎单双刀俱佳,能把他的刀法学到手,虽不敢说独步江湖,却也是难逢敌手。 不但如此,三娘还把时迁以及后来上山的燕青和张清等各路高手逐个请来,让他们把随身绝枝全部拿出来交给她这几位宝贝徒儿,博采众家之长,武艺自然突飞猛进。尤其是武松的刀法与时迁的轻功进行了完美的结合,可谓一日千里。 这些改革与创新可是费了扈三娘的不少心血,从手、眼、身法、步都作了一系列的调整和不断的改革,最终以她独创的夺命三刀著称于世,其中又分马上和步下两种,可谓独步武林,成了月先出奇制胜的法宝,这是后话。 而那位比他小一岁多的表弟秦月桥,在四岁时也煞有介事的跟着表哥表姐一起拜师学艺。并且十分聪明又勤奋刻苦,寸步不离地跟随表姐左右,学得有板有眼。 最有意思的是他三岁那年,还穿着开裆裤,就像模像样的跟着拜了杨老夫子为师,学得摇头晃脑,不亦乐乎。 由此姐弟二人几乎是形影不离,却很少跟表兄花逢春在一起。但月桥在学习武功方面,明显比文化课略胜一筹。 一个小男孩长得眉清目秀,小脸蛋白细如藕,完全继承了娘亲的美貌基因,比一般的小姑娘还要漂亮三分,只是脾气急了点,大有乃父霹雳火之风。可偏偏又不爱自家的狼牙棒,而是对舅舅的大枪情有独钟。 到后来军师把早已准备好的《孙子兵法》,《子牙六韬》以及《资治通鉴》,巜史记》等一大堆书籍让人搬过来,送到月先三个人面前,以便在其中挑选自己喜欢的类型。 想不到的是,月先对每一本书都颇感兴趣,尤其是对兵书战策和地理历史爱不释手。此举更加验证了吴用推测的前瞻性。 而逢春和月桥却显得兴趣一般。从此以后,吴用一有时间,总会一个人来到花家,一者与老友叙旧,二者给月先三个人讲一些历史上以少胜多的经典战例,排兵布阵之法。 一晃几年过去了,三个人的武艺都小有成就,而同一时期的梁山后代也有不少,后来成名的也有十几位之多。 岁数稍大一点的有徐文标,花逢春和李秋凤1,董方张国祥以及关玲呼延玉等几个人。 再小一点的就更多了,比如说花月先,陈方亮,秦月桥,阮英,孔方,孔英莲,宋安平,时常青,韩启龙,韩启凤等。还有后来的琼英女侠和张清所生的小将张节,成就都十分出色,尤其在抗击外敌入侵中显示出大无畏的民族气节,谱写了一曲可歌可泣的英雄事迹! 从初上梁山到回清风寨这段时间,大概有七八年的光景,此时梁山已经全部接受招安。大小一百零捌员战将带着数万大军浩浩荡荡地开赴东京汴梁。 有家属的头领只好安排家人各回老家居住,于是花荣便让夫人带着孩子和妹妹一起搬回了清风寨,主要是为了月桥的学习和两家人相互照应。 这阶段的花家可谓顺风顺水,也是这些年来发展最好的几年。在管家花安,花权,秦成等几个人的经营下买进了不少好地,又增加了两处买卖。由于花家人诚实守信,买卖公平,童叟无欺,几处生意都做得风生水起,虽然不能日进斗金,但在清风寨这种不大不小的集镇里,绝对是蝎子粑粑独一份了。 1花逢春和李秋凤在梁山上就已经订婚,在南征方腊归来的路上,李俊佯装中风,留下童威童猛哥俩照顾他。等宋江人马走远之后,便去了太湖,和绿柳山庄的费保倪云等四位庄主一起沿江而下,去了东海化外之地。后来李俊在暹罗国做了国王,花逢春自然也成了东床驸马。 第8章童试上 花秦两家回到清风寨后,在几个管家的经营下,不但买进了不少好地,还新开了两处买卖,做得风声水起,十分兴隆。 其间除了杨老夫子随着搬回老家之外,其余教月先二人武功的几位师父都随军去了东京卞梁。 花夫人出身于大家闺秀,对武功一窍不通。但她知道小姑子花玉英经常练武,但具体达到了什么高度她却不知晓。现在能继续教他们练武的只有大管家花安了,他经常给老爷当陪练,应该错不了。 主人的吩咐花安不能不去,可他也算是练武的行家,知道小姐少爷都是习武的天才,自己这两下子未必能教得了。 果不其然,没过两天他就来交差说,“小姐少爷武功精进,除力气之外,其它方面均在花安之上,老奴实在是无能为力。” 夫人喜忧参半,他知道管家的武功,起码能和一般的武林人士平分秋色!两个小孩儿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达到如此境界,真令人意想不到。即然没人教他们武功,只能靠自己勤学苦练了。 而月先小姐不但好学,且聪明伶俐,她知道姑母练武的事儿,便想办法找姑姑讨教武艺,却始终未能如愿。 秦夫人何曾不想拿出点真本事来,她知道花安教不了,她这点水平能应付多长时间自已都不知道,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留点儿神秘感或许更好些。 后来又经过两年多的勤学苦练,不但在武艺方面突飞猛进,在文化学习方面也是一日千里,这两个小人精聪明绝顶,一点就通,而且记忆力惊人。 杨老夫子无奈,也来向夫人辞行,“东家容禀,杨某才疏学浅,几十年寒窗所学,倾囊以授,再呆下去,恐怕要误人子弟了,就此告辞!” 花夫人再三挽留说,“先生为几个孩子的学业殚精竭虑,劳苦功高。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如果您老愿意,就在家中住下,将来让孩子们给你养老,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夫子说,“月先月桥天资聪颖,若有机缘得遇高人,当更进一步,有我在这儿反而不妥。这样吧,我也一把年纪了,趁着腿脚利索,也想到各处走走,多则几年,少则一年半载就回来。” 夫人知道老夫子去意已决,让管家托出一盘金银赠与夫子,“穷家富路,先生可随时回来。府里小童跟随你两年有余,机灵勤快,让他继续跟随左右,早晚服侍先生,我们也好放心!” 老夫子一笑,“童儿若不怕辛苦,愿意跟随也好,顺便教他读书认字,乐在其中也。金银则不需这么多,世道不太平,多了反而不便,然后只在盘中取一小部分。第二天便和小童一起上路,直奔衮州方向。 月先和月桥二人送出镇外1仍然依依不舍。 月先说,“老师,不管您今后走到哪儿,也不管有任何情况,只要您捎句话来,学生即刻前往。前边已经给您准备了马车,千万不要累着自己。我和月桥在家里随时等候您老回来!” 说完二人一起给夫子深施一礼,又塞给小童一锭金子,叮嘱他一定要好好照顾老师,吃好喝好,然后洒泪而别。 目送着马车渐渐走远,最后不见了踪影,姐弟二人这才依依不舍地往回走,整整十年的朝夕相处,早已融入了太多的亲情。 家人在收拾房间的时候,发现夫子的书桌上留有一封书信,急忙拿过来交给月先,“小姐,这封信应该是夫子留给你和少爷的。” 月先接过信来展开一看,正是老师龙飞凤舞的一封短信; 月先月桥亲启,今年县里当有童试,时间不定。注意官方布告,届时前往,必有收获!下面还有县里同窗好友的姓名和家庭住址。 月先看了看月桥,二人一起去送给姑母和娘亲看,“既然是夫子之意,你们姐弟俩照办就是,也好检验一下多年所学,妹妹以为如何?” “嫂子说的极是,就按夫子的意思行事。你二人从现在起当更加努力,做好应试的准备。” 二人同声应允,然后退出客厅。 他们记得老师曾经特意给他们讲过科举制度的由来以及发展现状。 首创者是隋文帝杨坚,后兴于大唐。到了北宋末年,经过几百年的发展,已经基本形成了完整的科举制度,而且相对完善。 大家熟悉的秀才、举人、进士是隋朝以后才有的,是文人走向仕途的必行之路。起码普通读书人也有入仕求取功名的机会。这对于大隋以前的九品中正2制度是个历史性的重大进步。 考取功名的第一步,录取者统称为秀才,按现在的学历,至少相当于今天的大学生水平,不能直接做官,也不包分配。 但可以自谋职业,比如教学或受聘于县学里的一些相关职务以及县衙里的师爷、押司等于一系列编制之外的工作。社会地位有了明显提高,可以见着县官不用行跪拜之礼。 而多数秀才都是选择继续考取功名,如果下一步中了举人,便有了做官的资格,但多是州县级的副职,再往上考才是进士。 我们现在讲的是杨老夫子所说的童试。严格地说,还不算正式的科举考试,充其量只能算一次初级考试,以后还要有一场童生的考试,然后才能考秀才。 童试也称县试,顾名思义,是在本县知县的组织下进行了一场考试,一般是提前一个月发布公告,让全县各乡镇村所有考生都要提前到县里报名。 考试者不限年龄和职业,但必须有完整的证明材料。比如说父母,祖父母以及祖上三代的信息、籍贯等。还要详细描写自己的体格,容貌特征,最后还需要本县秀才提供的举荐信才能正式参加考试。 虽然说考试门槛比较低,但你千万别小看了这场初试,能够榜上留名的也是非常的不易,甚至十不过一。 1此时的花逢春,已奉父命去侍奉半道上装病的岳父混江龙李俊,并跟他去了海外。 2九品中正制是三国时魏人陈群所创,完全是为了迎合曹坯篡汉自立魏王之需都,而没立的一种考官制度。 第9章童试 下 虽然说古代童试的门坎较低,但您千万别小看了这场初试,能够榜上留名却是非常不易。 比如我们大家都熟悉的大文豪鲁迅先生,十七岁参加县试。当时他所在的县共有四百多名考生,最后录取的只有四十人。 而鲁迅当时的排名是三十七,还有的说考了一百三十七名,足见其严格和考试难度之大。 第二次考试叫府试,地点是在本地区所在的州府,一般由知府或知州1亲自主持,合格的考生称之为童生。 从名称表面上看,您一定会觉得童试和童生都是小孩子的考试,最多也就是中学生的级别,那可就大错特错了! 在历史上常有几十岁的童生考试者,甚至一辈子也没有考过童生的也大有人在。 考取童生之后,紧接着第二年一起参加院试,过了这一关才是秀才。但是考取秀才的数量相对于举人还是比较多的。 熟话说,物以稀为贵,人也是一样。因此秀才的社会地位远没有人们想象的那么高贵。 历史上非常有名的范进同学,就是个名副其实的老秀才,屡试不中,一直到了五十多岁才考上举人。 据说还是主考官看他岁数大,一直坚持了大半辈子才适当照顾的结果。但范进还是有些真才实学的,后来也确实做了大官,混得相当不错。 在此之前,他的岳父并不把这个秀才女婿当回事儿,甚至可以肆意侮辱。就连大街上的痞子流氓和屠夫之类都可以欺负他,而他却对此却毫无办法。 相比之下,能考取举人2可就不一样了,可以说比今天的研究生考试还要难,录取的人数,远比秀才要少了很多,可见其考试难度更大了。 吴用和杨老夫子都是秀才身份,就卡在这儿多年过不去。后来二人不得不改行去教书育人,另谋职业。 可是这些秀才们一旦中了举人其社会地位可就完全不同了,不但可以做官,而且在称呼上也从此变成了老爷!这也就意味着从这一天起,真正迈入了士大夫的行列。 他们不仅可以勉除各种赋税,而且还享有一系列的特权,就连举人触犯了法律,当地官府也不能随便对其严刑逼供,必要时可上报皇上,取消其举人资格才能动刑。 最后就是吏部在京城举行的会试,俗称进京赶考。考生不管路途多远,都可以在一路上享受在职官员的福利待遇,在驿站里吃住都不用花一文钱。 更有遇到奇货可居的投资者,美女金钱双丰收,这在历史上可是屡见不鲜的。 最后就是皇上的殿试了,钦点本次的高考状元、榜眼和探花。 再说月先和月桥姐弟俩,根据夫子的安排,看到官府布告之后,便准备着带春桃和小六子去县里参加童试。 几个人座下来一合计,到县城里虽然只有一百多里的路程,若是坐马车四个人挤在一起,再加上几大箱子的日常用品和书籍,就像装豆包一样,这么热的天,简直不可想象! 不然就只能骑马了,还能有效的拉开距离,相比之下也自由了许多。于是大家商量决定,挑选几匹好马,择日启程。 看官们都知道,自从有了帝王将相开始,一直到封建社会结束,从来都不允许女生参加各种考试。所以月先和春桃必须女扮男装才能登程上路,几个人很快收拾停当,各骑高头大马直奔临朐县而来。 月桥性急,越走越烦躁,手打凉棚往天上一看,圆圆的日头爷就像燃烧的火球一样挂在头顶,根本就没有要走的意思。 也正在这时,见前面草丛之中有只野兔正在警觉的站起身子,竖着两只大耳朵顷听看由远而近的马蹄声。 月桥一看,当时就精神了。只见他双脚轻轻一嗑马肚子,那马儿心领神会,当时就加快了脚步,一会儿就和月先三个人拉开了距离。 月桥骑在马上,旁若无人的前行,好象根本就没看到兔子的存在,走着走着,突然右手一扬,一枚暗器疾飞而出! 由于天热,那马经过一段碎步竞走,先是张开大嘴喘着粗气,然后就是闭上嘴巴憋足劲儿打响鼻儿,表示着对主人的强烈抗议和不满。 可能是声音的传波速度远比飞皇石要快得多,那只野兔像条件反射般一跃而起,突然向前方飞跑。 月桥一急,也从马背上飞身而起,如大鹏展翅般轻轻落在地上,和野兔子展开了速度赛跑,片刻之后,见小孩儿一哈腰,已经把猎物抓在手中! 而这时的月先和春桃小六子早已不见了人影。因为马儿驮着箱子,走起路来实在不太方便,只能一步一步的慢行,就这样马身上还是如水洗的一般。月先一看这样下去实在不妥,只能改变初衷,靠起早贪晚避开午热时间再走。 几个小孩这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又走一段路,正好前面不远处有一家村店,大家坐下来休息了一会儿喝了点茶水,一桌子家常菜已经摆上来,其中自然还多了一道野味儿。 月先笑着看了看表弟说,“知道你的暗器为啥没打中吗?” 月桥不加思索的说,“是马儿发出的声音惊动了兔子才落空的。” “我看未必,如果你在发射暗器之前就计算好可能发生的意外,再跟据野兔的习性和可能逃跑的方向,你手中的石子适当的靠前一点,必然一击得中!” 月桥静静的听着,然后心悦诚服的点了点头说,“还是姐姐技高一筹,若如此,小弟也不用如此大费周章,累得我一身臭汗!” 春桃说,“少爷,你就是不去抓兔子,身上的汗味也不香啊!” “你这小丫头又调侃我,让我闻闻你身上的汗味是不是香的?”说着就要起身过去。 月先一把按住他说,“别闹,一会儿吃完了,大家都去休息,等凉快下来再走,争取明天中午到达目的地。 来到城里后首先就是买些礼物,准备第二天一早去拜访老师推荐的同窗秀才。然后再去县衙里报了名,以后的这段时间就在客店里潜心学习,准备参加考试。 1知府和知州是同级,差别就是相当于现在的地级市和地区行署,这名称或者跟所辖地方大小与贫富之间的差别有关系。 2北宋末年每一次考试考中进士的人,全国只有二百多人,而且三年才一次。北宋当时总人口一亿多,按此比例推算,比现在的博士研究生的录取人数还要低。 第10章牛刀小试 月先月桥几个人来到县城,首先找了一家宽敞干净的客栈住下。然后去找夫子的同窗秀才写了推荐信,然后又去县里报了名,接着就是潜心学习,准备参加一个月后的童试。 这一个月也正是全年中最热的一段时间,也不知道皇帝老儿是怎么想的,每年都是年初开考,可今年非要选择这个时间段。 月桥心里虽然想不通,但这一个月也恰恰是他从小到大,文化课学习最为勤奋的一个月。 未动身之时娘亲就跟他说,“桥儿,你平常有些重武轻文,娘没有说过你。这次去县里参加童试的最后阶段,你可要加倍努力,娘不在你身边,凡事多听姐姐的话,跟姐姐好好学习,争取一举成功!” 月桥说,“您就放心吧娘,儿子一定会让你满意,不然我就不回来见你!” 听了这话,秦夫人当时就有点急,“好你个臭小子,你若真的不回来,娘也就活不成了。你个没良心的小王八羔子,真是个不懂人语的白眼儿狼!”秦夫人是练武之人自然豪爽,情急之下也难勉大爆粗口。 “哎呀娘~,我的意思是考中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保证万无一失,看您说的,好像你儿子是去凑热闹的!”说完拉着娘的手左右摇晃着直撒娇,直到娘亲转怒为喜才松开小手。 四五场1考试紧张激烈,对于月先来说,却是十分轻松。月桥说,他自我感觉也相当不错。 几个人合计着,这段时间若是回家仍然是习文练武,还得再来看榜。来回又耽误了不少时间,更不用说这鬼天气跟下火一样,实在热得难受!还不如就在县里一边学习,一边等着揭榜。闲暇之余,几个人还能趁着早晚到各处去游山玩水。 很快就到了揭榜的日子,月桥心里像长了草一样,三下五除二吃完了早饭,然后在一旁等着姐姐去看榜。 而月先却是一点也不着急,越是这样,月桥越是急不可奈,“快点吧姐姐,你也不用化妆了,还磨磨蹭蹭的干嘛呀,急死我了!” 月先瞪了他一眼,“叫哥,千万不要弄错了,要是在人多的地方乱叫,看我不拧掉你的小耳朵!” 小孩儿下意识的摸了摸耳朵,“姐姐,我真的很着急,咱们快点走吧,我的亲姐……!” “还叫,不长记性的臭小子,你是不是害怕榜上无名呀!”月先微笑着撇了他一眼。 “是是是,不叫了,我的亲哥哥,如果不是你来参加考试,说不定我月桥少爷还能高中榜首呢!”说着又开始兴奋起来。 月先会心的一笑,“嗯,这样才好,未曾说话慢张口!还有一点,要学会谦虚,知道吗?走,咱们马上就去!” 月桥痛快地点了点头,几个人心急脚步快,不一会儿便来到了县衙。张榜处早已人头攒动,被蜂拥而来的人们围了个风雨不透,他们几个来的比较晚,在外边啥也看不着。 月桥和小六子个头小,只能拼出一身臭汗往里边挤,这才钻进人群之中。果然不出所料,高中榜首者正是花逢春! 再往下找,月桥有点急,怎么也找不到自己的名字,快要找到最后终于见到了秦月桥三个字,乐得两个小屁孩儿差点蹦起来! 四个人兴高采烈的往店里走。店老板带着伙计早已恭候在门口,“恭喜二位神童高榜得中,使得小店蓬荜生辉,今天中午,特设酒宴向二位公子表示祝贺!” 然后又对月先神秘兮兮的接着说,“大公子高中榜首,按照我朝惯例,您现在就是秀才2身份了,可喜可贺!”说完一躬到地。 月先明白,这是在讨赏,给小六子作了个拿钱的手势,然后亲手把十两银子递给了店老板,“多谢店家厚爱,小生和兄弟感激不尽!” 老板接过银子更是笑逐颜开,躬身答到,“大公子十全十美,明年二公子必然高中童生,若路过小店,随时为您接风洗尘,快,里边请!” 几个人走进了店里落座,月桥仍然喜不自胜,“哥,如果小弟我加倍努力,明年参加童试会不会也名列前茅呀?” “当然会了,我们的月桥少爷聪明好学,一定会高中榜首,到那时就是文曲星下凡也只能屈居第二喽!”月先装作一本正经地说道。 春桃小六子差点憋不往笑,月桥一看气氛不对,赶紧叉开话题说,“哎~,我建议啊,咱们吃完了饭,拐个弯儿到夫子的老家去看看,顺便给他老人家报个喜儿,你看怎么样?” 月先寻思了一会儿点点头,“倒是可以考虑,此去兖州可是够远的,起码有五百多里的路程。老师已经走了三四个月了,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在家,要是他老人家去云游四方,我们可就白去了。”说完用眼睛看了看春桃和小六子。 月桥说,“我的意见还是去一趟,夫子不在家,咱们马上就走,就当游山逛景了!” 春桃和小六子比月桥还小,都是十二三岁的小孩儿,自然非常乐意到处跑,此时早已忘记暑热难耐的天气。 几百里的路程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首先把几大箱子东西寄存在店里才能轻装上路。可是还没走上一半,就是两个州县交界的一个拐弯处,突然闪出一个疯疯癫癫的老乞丐来! 走在前面的月桥差点把来人撞倒,可能是老头喝多了点,走路不稳,正好往旁边一栽愣,才兔强躲过马头,但脚下却是没根儿,仰面朝天摔倒在路旁! 1参加童试的学生,除了填写“亲供”之外,还要有一同考试的四五个人互相结保,一旦有人作弊,五人连作,起到相互监督的作用。 这五场联考,分别考的是经文,诗词歌赋和姘文等,而且都有一定的规格和字数。每场考试每隔一两日或数日举行一次,第一场考试通过,才有资格参加下一场,所以每一场考试录取的人数自然减少一次。 2月先此次童试高中榜首,按照宋朝当时的规定,第一名称为“县案首”,只要没有其他问题,不用再参加后面的府试和院试,直接取得秀才资格参加举人考试。其余通过者皆须参加接下来的府试,考取童生,然后再考秀才。 第11章巧遇师爷 月先月桥几个人不顾炎热酷暑,骑着高头大马直奔衮州方向去探望老师。刚走到两州交界附近的一个拐弯处,突然闪出一个蓬头垢面的老乞丐来。 可能是老头喝多了点,走起路来摇摇晃晃,东倒西歪,正好往旁边一栽愣,才勉强躲过月桥的马头,但脚下不稳,仰面朝天摔倒在地上,那个缺了好几个豁子的破碗也滚落一旁。 月桥赶紧跳下马来扶起老人,“老人家摔伤了没有,我扶您起来,真对不起,其实我的马跑得并不快,不然……” 老头并没有起来的意思,听到后半句突然把脸一沉,“不然怎么样?噢,你的马跑得不快,难道是我跑快了,好小子,看你年纪不大,倒会强词夺理,哎哟哟我的老腰哇,疼死我了!” “老人家,你知道我不是那意思,我的意思是……” 老头又打断他的话,“是什么是,你的意思是我跑快了,撞了你的马对吗?” 月桥平时口齿伶俐,这回却是干张嘴说不出话来,小白脸憋得通红。 月桥急了,“哎老头,你是不是没事找事呀,想怎么着就说话,莫要东拉西扯的不讲道理好不好!” 他头也没回,伸出手来,意思是给我拿钱,小六子当然明白,马上从包裹里摸出几块散碎银子放在少爷手里,月桥没动,小六子随后又摸出两三块来交给他。 只见月桥小手一扬,一把银块隔了三四步远,划出一道弧形,全部落入那要饭的破碗里! 老头用脏兮兮的大手突然抄起碗来摇晃了几下,猛地扣在地上。这一连贯的动作快如闪电,后面的几个人根本就没看清楚。 只有月桥最近,也没看出咋回事来,上前掀开破瓷碗,却见地上明晃晃堆起一座银山来!小孩儿看得两眼发直,呆若木鸡一般!本想在老头面前露一小手,却反被人家给震住了! 后面的月先早已看出端倪,只是月桥还当局者迷。 月先迅速跳下马来,在月桥后背上轻轻的一点。 这小子何等精明,反应也快,马上就转过弯来。眼前这个疯疯癫癫的老头肯定是一位世外高人,于是慌忙跪倒在地和表姐一起大礼参拜,“月先月桥拜见师父!” 没想到老头突然把脸一沉,十分的不悦,“你们两个小东西存心找便宜是吧,叫师爷!刚才我可查数了,你们每个人给我磕了三个响头,我老人家也不让你们白嗑,从明天开始教你们三天武功怎么样?” 月桥一听这话又来劲了,马上又给师爷磕头! 老头笑了,“小兔崽子,你就是把脑袋瓜磕扁了也不管用,咱们只有三天的缘份!”月桥无语,只得悻悻的站起身来。 “你们几个到前边的村店里备好酒菜等我!”说完打了个哈气,就地往石头上一靠,鼾声顿起! 本来月桥还想说点什么,可人家却根本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几个人无可奈何,只能骑马先行,数里之外,果然有一家宽敞的村店。首先告诉接出来的小伙计准备一桌丰盛的酒席,告诉他,越快越好! 不须半个时辰,一桌子丰盛的酒席已经陆续摆上来,大家焦急的等在门口,却始终不见老头的踪影。 这时突然听到屋里有人喊道,“小二,上酒,把你们这儿最好的米酒给我拿出来!” 大家听得一清二楚,这分明是那位师爷的声音。月桥腿快,转身跑进屋里,却见老头大大方方地坐在首位,看着满满的一桌子美食,两眼放光,简直是垂涎欲滴! 老头有点急,“臭小子,还等什么,快给师爷我满酒哇!你们这几个年轻人呀,走得也太慢了点,我这都睡一觉了!待会儿吃饱喝足了一高兴,也好教你们一些功夫。” 月桥这回变得十分乖巧,恭恭敬敬地满上一杯酒,反正师父的师父就是师爷,先别管他是那一位了! “师爷,您老只管吃好喝好,休息一晚,明天再开始也不迟!” “你个小兔崽子,别耍小聪明,能让师爷我高兴,有你的好处。” 月先也过来敬酒,“师爷远道而来,徒孙们感激不尽,终生铭记于心,月先敬您老一杯!” 看着眼前这位光鲜亮丽的徒孙,虽然一直没有开口说话,却能看得出她才是这几个人中的绝对领导。 “嗯,我这些徒子徒孙中,你是唯一的秀才身份,可谓凤毛麟角,不知武艺方面如何呀?” 月桥抢着说,“禀师爷,姐姐的武功远在我之上,等会儿您吃完饭,我先陪您练几招如何!” “好,那就看你小子能不能让师爷我高兴了!” 春桃小六子个个聪明伶俐,听完了也争先恐后地过来敬酒,把老头乐得笑逐颜开,手舞足蹈。足有半个多时辰才吃饱喝足,大黑手一抹嘴巴,“臭小子,露一小手让师爷我瞧瞧吧!” 月桥也不客气,“师爷,没有应手的武器,只能给您舞剑了!”说完抽剑在手,双足并立,眼睛向左边平视,大有伺机而动之意! 老头乐呵呵地看着他,月桥还没使出剑招人家就已知道了,“仙人指路………隔河观柳………乌龙出海,哎呀,弄点新鲜的好不好!” 最后这句倒是提醒了月桥,刚亮开架势人家就已经看出招数,可谓了如指掌,不如用师父的绝招一试,看你老人家如何应对! 月桥专心致志的练了一套剑法,如行云流水般一气呵成,虽然都是普通招式,但经月桥使出来却是非同一般。到最后突然变换了招式,再用一招乌龙出海出其不意,剑尖直抵老头前胸! 老头乐了,心想这小子够聪明,知道出其不意了! 他并不躲闪,二指微屈,打算把剑尖震开,却不知月桥在老头手指刚要碰到剑尖的同时,突然撤回,小孩儿利用惯性飞快的从老头腋下穿过,剑锋一闪就能重伤对方! 月桥这招却是出其不意,速度也够快,可遗憾的是刚到腋下,就被老头一把抓个正着。 “哪里跑,你个小兔崽子,招数还可以,就是慢了点儿,哈哈哈哈!” 月桥有点傻,是自已没练到家,还是师父的招数有漏洞?其实都不是,是他遇上了绝顶高手,老头早已经达到了剑出无形,随心所欲的地步,月桥就是再练十年八年,也休想胜过老头一招半式! 第12章喜中堪忧 老头这随手一抓,简直让月桥有点怀疑人生了,是自己的武艺没练到家,还是师父的招数不行?其实是他今天遇上了绝顶高手,就是让他再练十年二十年,也休想胜这老头一招半式! 接下来的两三天,月仙二人各显神通,把学过的武功全都展现在师爷面前,再经老人一一指教,学到的都是画龙点睛之笔。 “你们这绝命三招容易学,但需苦练才能融会贯通,需要随机应变和速度的配合,可谓大道至简。但明眼人只要看一次就你知道其中的意图,这就造成一个致命的缺点,就是在战场上不可反复使用。你们完全可以变换几种招式,比如用刀横扫枪杆,断其十指,即使不成,对方也必然慌乱。此时主动权便掌握在你们手中,完全可以在任何一个角度对他进行攻击,并且一击得中,这才叫出其不意。” 二人认真的听着,相互对看了一眼,这几天让他们对博大精深的武学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受益匪浅,更上层楼! 三天的相处,让月桥佩服得五体投地,这老头有点能耐,夜里又在盘算着怎样才能让师爷多留几天呢?可是这老头嘴太叼了,又软硬不吃!看来也只好随机应变了。 第二天早早起来,本打算献个殷勤,问个早安,却发现早已人去屋空。月桥失望地坐在床上,又翻遍了整间房子,也没找到师爷留下的只言片语。 几个人这才无奈地骑上马,继续往衮州方向出发。终于在第二天下午来到夫子的老家,小杨庄。 在村民的指导下,来到夫子的门前一看,顿时让这几个人目瞪口呆,小院里杂草丛生,三间落架的房子到处烟熏火燎,破败不堪。 山村里突然来了几个骑着高头大马的公子小姐,自然会引来不少人驻足围观。 月桥跳下马来,向一位年轻人打听到,“这位大哥,请问杨老夫子家中何时失火,他老人家现在何处,我们是他的远方亲戚,刚才到这儿。” 那小伙上下打量着如金童玉女的几个人,摇了摇头说,“远方亲戚倒是没听说过,我知道他有一个表姐住在本村。夫子家里前段时间突然遭了强盗,抢走了多少钱财不太清楚,还把老头打成重伤,临走时放了一把大火,差点把老人和书童给烧死了。 “那请问大叔,夫子现在何处?”月桥进一步追问道。 “老夫子暂时就住在表姐家里,从这往前走到村西头,往左拐,倒数第三家就是。” “谢谢大哥。”月桥深施一礼,复又上马,直奔村西头而去! 几个人骑上马瞬间即到,他们跳下马来,心急火燎的闯进院子里。可把狗剩子吓得不轻,惊魂稍定之后,却发现这些衣着华贵的几个人都是十几岁的小孩儿,最大的一位小姐也只有十五六岁的样子。 他这才壮着胆子问道,“你们找谁呀?我…我并不认识你们!” 月桥一拱手,“请问杨老夫子可住在这里吗?” 狗剩子点点头,“是啊,你们是~?” “我们是夫子的学生,从青州来。”月桥焦急地答到。 狗剩子急忙撂下手中劈柴的斧头,“原来如此,快进来,各位屋里请!” 几个人也不客气,急忙冲进屋里,看见老师仰面躺在床上,面容憔悴。几个月不见,白发也好像增加了不少,黑白相间的头发,毫无规则的散落在额头上,小书童正在一旁不紧不慢地扇着扇子。 几个人齐刷刷地跪倒在床前,月桥抢先说到,“老师这是怎么了,几个月不见咋变成这样儿啦,为啥不给我们送个信呀?” 夫子睁开眼睛,见闯进屋里的几个人,为首的正是自己的两个学生,老头激动得老泪纵横。 “我没事儿,因为事情发生在一个多月前,正是你们考试的前夕,一是怕耽误了你们考试,二则你们来了也没用,命中注定为师有此一劫,能捡回一条命,已是万幸,以后也就没事儿了。” 说这些话的时候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他停了一会儿又接着说,“为师老骨头老肉的打几个倒是没什么,只是吓坏了童儿,好在他身体瘦弱,劫匪只打了他两巴掌,并未受到重伤,否则我心难安呐。你们一定是来报喜的吧,快说说。月先快起来,你是女孩子不要轻易行此大礼,快快起来,起来说话!” 几个人站起身来,月桥擦了一下眼泪说到,“老师,我们姐俩县试得中,姐姐还高居榜首,我们是揭榜以后才来的,早知道这样,我们就不去考试了!” 夫子嗔怪着说道,“不要说傻话了,错过了今年,最快还得一两年才有考试。你们的成绩完全在意料之中,月桥你还小,不然也会名列前茅的!你们都比为师强多了,我第一次参加县试的时候差点名落孙山。”老夫子长叹一声,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 “老师,您还没说呢,这到底是咋回事儿?”一直在旁边察颜观色的月先马上接着问道。 “我说过,为师命中该有此劫,不必耿耿于怀,你们也看着我了,赶快去体息吧,明天早上就赶紧回去,不要耽误了学业,月先现在已经是秀才身份,两年后可以直接考取举人了。”夫子有气无力的说着。 月先见老师不肯说出劫匪的事儿,也不再追问。随口喊过来月桥和小六子,“你们俩马上去镇里,把最好的大夫给我请到这儿来,越快越好,不行咱们就去城里!” 那年代遭遇强盗土匪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关键时候临走还放了一把大火,这明摆着就是要置他们于死地。幸亏有个好邻居,能够及时出手相救,才保住两条性命。 当时房子已被烧毁,无处安身,早有人跑去表姐家报信,老两口从睡梦中惊醒,马上把儿子叫起来,让他去找人把兄弟接回到家里。 母亲赶紧吩咐道,“狗剩子,你快去镇里把大夫请来,越快越好!” 狗剩子娘让乡亲们帮忙把兄弟放在床上,这一动又疼了他老脸扭曲变形,加上烟熏火燎的跟灶王爷一般,胡须被烧焦,衣衫不整,简直是惨不忍睹。 接来大夫的时候,狗剩子发现他那个嗜赌成性的老爹正龟缩在墙角处酣声如雷。 等处理完伤口的时候,天光已经放亮,狗剩子娘这才发现,兄弟给他两绽银子竟然不翼而飞,心里这无名的怒火,从心里直冲脑海,再看看那个不争气的老东西,早已踪影皆无。 于是他只能不动声色的拿出平时积攒的几两银子,然后叫过来狗剩子说,“你把大夫送回去,再抓些药来,只是这些人参鹿茸之类的高级营养品,咱们根本就买不起呀!”说完重重地打了个咳声! 第13章蛛丝马迹 从杨老夫子出事到月先几个人来到小杨庄,大概有一个月左右的时间,看到老师身体如此虚弱,肯定是营养不良所致。于是月先马上让月桥小六子拿着银子去请大夫,再买些肉和营养品回来。 二人带上狗剩子,一路狂奔,直奔杨集镇而去,哪还管什么炎热酷暑的天气。 来回只用了半个多时辰,便把一位仙风道骨的老中医请到家中,时间不长小六子的马也驮着背包落伞的狗剩子走进院子里。 大夫一边放下药箱子一边说,“老夫子伤在何处?让我给你诊脉。” 夫子伸出瘦弱的左手说,“大夫,我主要是伤在腿上,别的都不打紧。” 老中医先把脉枕垫上,然后用三指扣于腕上,“夫子忘了,我们中医讲究望、闻、问、切,我看你脸色苍白,神疲乏力,……嗯没错,脉象细微,必是头昏脑胀,腹内胀满恶心,急须补气养血之法调之。” 夫子眼晴一亮,“大夫言之不差,尤其是近段时间总是心慌气短,连说话都懒得张口。” 老中医点点头,然后开始写方子,“按照上述几味药配成八珍汤服之,三日之内必有效果。” 月先点头称是,“月桥,马上按大夫的方子去抓药,越快越好!” 回头又问大夫说,“老师腿伤一月有余,至今动弹不得,不知何故,请大夫明示。” 老中医仔细检查了一遍伤口说,“我看夫子骨伤处结合良好,可能是家里条件所限,加上伤处供血不良,延迟了愈合时间,目前只需加强营养,很快就能好起来。熟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不要着急,这段时间要加強营养多吃些新鲜蔬菜,过些日子也就没事了。” 月先非常满意,拿出五两银子作为诊金,然后又让小六子把大夫送回镇里。他们刚走,月桥已经把药方上的几味药全都买了回来。 一切都准备停当,这时的月桥才感觉到老天像下火一样,简直要把人烤成肉干儿了。 他缓了一口气来才对春桃说,“掌柜的说了,他家的药材质量上乘,老师身体太弱,头两天饭后半个时辰服用,两天后再改成饭前,但需把人参、白术两样药适当加些量效果会更好。” 春桃说,“放心吧少爷,煎汤熬药这事儿春桃在行,绝对没问题。” 经过春桃姑娘几天的精心照顾,果然见效,夫子脸色一点点变得红润,这时大家的心情才逐渐好起来。 眼见夫子越来越好,也精神了许多。几个小孩儿高兴地围着先生问长问短,可他依然绝口不提劫匪的事儿。 月先没办法,只能从其他地方寻找线索,除了目光游移不定的狗剩子爸爸,就是小书童了。 童儿姓江,小名九儿,大名江斌,跟着老师来衮州时,已经到花府两年多,比小六子还小,身体单薄,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还要小一些。 见到阔别几个月的小姐自然非常亲切,可是问他劫匪的事儿,却是不住的摇头,一句话也不说。 春桃一把扭住小孩儿的耳朵,“臭九儿,不想说实话是吧?看我不扭掉你的小耳朵去喂狗!”说着手上一点点加劲儿,疼得小孩儿直咧嘴。 可是九儿依旧啥也不说,他不明白先生为啥不让他说,但是他又不能不听老师的话,“春桃姐姐,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你就是把九儿都拿去喂了狗也没用!” 月先一摆手接着说到,“老师越是不让你说,就说明这里边有事儿。你不说,我们也会从其他的地方了解到,世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与其说早晚都会知道,何必让我们绕一大圈儿去舍近求远呢!” 书童不过是十一二岁的小孩儿,架不住她俩恩威并用,最终没办法塘塞过去,只好说出了实情。 原来九儿和夫子坐马车回兖州时,还没走到一半,就让马车回去了,一老一小慢慢悠悠地在中途游山逛景。 这中间夫子还拜访了两位同窗好友,到家的时候已经一月有余。本打算在家中住上一段时间,到京都汴梁方向走走。 突然有一天闯进几个蒙面人,不但抢走了家里的钱财,还把老师打成重伤,临走前又放了一把大火,然后扬长而去。是邻居看贼人走远之后,才冒着危险闯进火海,救出无法行走的夫子和抱着他痛哭的九儿。 月先突然问道,“那几个强盗有没有说话,听口音是本地人吗?” 九儿认真的想了想说,“他们在屋里一句话都没说,见到老师就是一顿拳打脚踢,还把家里所有的钱财都给拿走了。然后就到外边开始放火,只听他们在外边影影绰绰地说了一句,“杨老头,到了阎王爷那儿,可别把这笔帐记在我老茂头上!” 过了一会儿,他们在外边把门顶上就走了,听着像是本地口音,我感觉老师应该认识那个说话的人。 月先点点头,然后和春桃一起去找到邻居家当面致谢,随手送上两锭金子,以示感谢对老师和九儿的救命之恩。但问到线索时却傻愣愣的看着她俩不住的摇头。 月先无奈,只得转身告辞,快走到大门口的时候,才听邻居说道,“小姐慢走!” 月先停住脚步,觉得此事有转机了!邻居大叔看看左右无人才说到,“那天夜里特别黑,伸手不见五指。但是起火的时候我正在墙角处,借着一闪一闪的火光,看到其中一个领头的人好像是城里单府的管家。由于他们都蒙着脸,也不敢十分确定。但是十年前夫子去单家教书的时候,就是他过来接的,所以对他的声音和印象都比较深。” 月先问,“大叔,那管家姓什么?”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该姓莫。” 月先点点头,茂和莫二字谐音,没错,肯定就是单家无疑! 邻居看着她又接着说道,“我看小姐和公子都很年轻,听完也就算了,千万别去招惹他们。那可是兖州府有名的恶霸,不但武艺高强,还养了一帮打手,听说近两年又找了一位武林高手做教头,谁见着都躲得远远的。我看你们重情重义,都是好人,所以才跟你们说了这么多,好自为之吧!”说完一拱手,转身回屋去了。 听到这儿,事情的来龙去脉已经基本弄清楚了,是老师当年去了梁山,这才惹怒了单家人下此毒手! 月先想,老师当年去了梁山,让他们心生怨恨情有可原。然而十多年过去,仍然对夫子的形踪掌握得如此准确,一定有人出卖消息,应该与那个赌棍脱不了干系! 第14章幸与不幸 经过月先深入细至的了解,终于摸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因为老师十年前去了梁山才惹怒了单家人下此毒手。她心里想不明白的是。心生怨恨可以理解,但远不至于害人性命吧!十多年的时间足以淡化过去的所有恩怨,可这些人竟然如此歹毒,让老师遭受如此大难,其中还有一个十岁出头的孩子,或者这里面还有其它不可告人的目的? 不管咋说,这件事儿因自己和月桥而起,既然今天赶到这了,好歹也要讨个说法,不报此仇誓不为人! 所以她和月桥二人商量已定,这才收拾行装,告诉老师去城里玩两天,然后再回家。 报仇之后,正准备着满载而归的时候,却发现藏在郊外的两袋宝贝只剩下一半。月先因此断定,只有一种可能,就是那个一起夜闯单家的神秘青年无疑。 现在的问题是根本不知道人家身在何处,何方人士,姓是名谁,这与不知道谁拿走的从根本上没啥区别。 不过这二人都是少爷小姐出身,平常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对于钱的多少没什么概念,区区一袋子金银珠宝根本就不放在眼里。好在这次出来很顺利地完成了即定目标。 回到小杨庄,二人的心里自然十分高兴。爱美之心本是姑娘的天性,月先回到屋里马上换回一身漂亮的女儿装,一位光彩照人的妙龄少女又重新展现在人们面前,至于丢失珠宝的一点不快,早就抛到九宵云外了。 但是二人对衮州发生的事儿都是守口如瓶,只字未提。一是怕老师担心,二是不想让任何人知道,这可是轰动一时的特大人命案!虽然单家为非作歹,罪有应得,但是人渣的命也是命,同样在大宋法律的保护之下。 几天之后,这件事渐渐地被人们一点一点的淡忘了。月先让人收拾好东西,准备第二天一早回清风寨,不然时间太长了,家里一定会着急的。 看着老师的气色一天比一天好,但仍然不适宜几百里的长途奔波,只能暂时留在狗剩子家中继续养伤。 月先说,“老师,您在这好好调养,我们先回去了,待一个月以后再来接您。” 随即让小六子留下几锭金银,月先又亲自拿了二十两银子给了狗剩子娘,感谢你们娘俩对老师的照顾,并嘱咐她一定要藏好了,千万别让第三个人知道。 狗剩子娘静静的看着月先点点头,心里是翻江倒海,五味杂陈,只得苦笑着说,“谢谢小姐,祝大家一路顺风,保重!”然后挥手告别。 此刻谁也没有料到,再见竟是遥遥无期。因为此时花荣已经远征归来,就任应天府1兵马统制2。 几个人从衮州回来的几天后,正好应天府方面派人来接他们,随即和大家一起去了南方。 宋江这次南征北战,立下赫赫战功,但最后在征讨方腊时惨胜,一百单八将回京受职者仅剩二十七人。 幸运的是花荣能够全身而退,还当了不大不小的统制官儿。不然的话,以他末品武官的级别,恐怕很难升到统制之位,除非立下重大军功或者有特别的机遇。 而花荣正是属于后者,这仍然与宋江有绝对关系,真不知是幸运呢,还是不幸! 说到这儿不仅想起了快活林洒店的那副对联;醉里乾坤大,壶中日月长! 但这付对联可是贴在店家的门框上,若相对于宋江而言,那壶中的日月将变成永恒!或者说朝廷赐给他所谓的御酒,对他一生念念不忘的忠君思想又多了一层讽刺意味。 更加讽刺的是,在一个初春的长夜里,花荣偶得一梦;宋江哭着对他说,被朝廷的毒酒给害死了,现已葬在楚州南门外的蓼儿洼深处,若还记得咱们兄弟往日情分,快来愚兄坟上看视一遭! 这位黑三郎可是害人不浅,活着的时候把许多兄弟都带进沟里,下场凄惨。到现在他自已死了,还要拉上几个垫背的!一堆黄土有啥可看之处,纯属无稽之谈。 但是这些鬼话却是来自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之中,着实把花荣吓了一大跳。 他虽是武将,却在无边的恐惧之中无法自拨。然而宋江的鬼话又不断地在他耳边回响。此时的花荣似乎处于一种梦魇的状态之中,使尽了全身力气才终于睁开眼睛,却发现房间里只有熟睡的妻子。 好在可怕的黑暗正从窗户间悄悄的蹓走,这时才感觉到全身湿漉漉的。随后一咕碌爬起身来,像傻子一样坐在床头上,乜呆呆的发愣。 他这一番动作早已把熟睡的妻子折腾醒了,她想伸手点上油灯,却被丈夫按住,“夫人别动,天色还早,你再睡一会儿,我刚才只是做了一个噩梦,坐一会儿就好了。” 夫人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一会儿就漫漫的睡着了。而花荣却再也没有一点睡意,回想着十几年前平静而单调的小日子是那样的温馨又甜蜜。 而这一切都因为结识了宋江而被打破,那份难得的宁静早已成为遥不可及的梦想。 先是杀死了恩将仇报的刘高夫妇,然后又三山聚义打青州,反上梁山。杀贪官除恶霸,快意恩仇,却也因此结下了一大圈儿的仇人。 尤其是四大奸臣的亲信爪牙遍布全国各地,以这些人牙眦必报的德行,不管兄弟们如何修成正果,都不会有好日子过! 此时的他才清醒地认识到,侥幸活下来的弟兄们转了一圈儿,又回到了原地,还得过着仰人鼻息的日子。 这也正是他宋江哥哥的糊涂之处啊,理想主义和现实社会总有一段无法超跨越的距离。 俗话说做梦心头想,也许是和弟兄们分别得久了,日有所思之故! 这样寻思起来,心里却也宽慰了不少,不过只是一个梦境而已!然而,那宋江就像恶鬼缠身一样,梦中的话不断的萦绕在耳边,挥之不去,让他无可奈何。 眼看着外边晨曦微露,他最终还是下定决心,到宋江做官的地方一看究竟!也许只有这样才能让他彻底安下心来,却不知这一别竟成了永远! 1应天府,今河南省商丘市。南宋高宗赵构在此登基坐殿,被视为南北宋的转折点。 2兵马统治,为宋朝州府级武官,相当于现在的地市级军分区司令员,大校级。 第15章北上 到了吃早餐的时间,没见老爷回来吃饭。夫人马上派秋月去找,却发现后花园里根本没人!回来时正好碰上守门的老孙来向夫人禀报说,“老爷在天刚放亮的时候就骑马出去了,小人也不敢多问,到现在也没回来。” 夫人听了平静地说,“知道了老孙,下去吃饭吧。” 她这才想起丈夫夜里做恶梦的事儿,“秋月,快去老爷的书房里看看!” 小丫鬟腿快如风,果然在书桌上发现一张小纸条。夫人拿过来仔细一看,顿时让她心乱如麻,忐忑不安。 虽然尽量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还是让刚进餐厅的妹妹1看出端倪,这才不得已把那张小纸条拿给小姑子。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再说一句话。 好在这时月先月桥还没过来吃饭,但接下来的两天,月先却发现娘亲和姑母似乎有些反常,“娘,你们是不是有什事儿满着我呀?” 老姐俩互相对视了一眼,就知道什么事儿都满不过这宝贝女儿,姑母只好对她说出实情。 而面对这么大的变故,月先超乎寻常的冷静,也确实让两位长辈感觉十分意外,反而在她的劝解下,心情逐渐的平复下来! 谁知天有不测风云,第二天早晨起来一看,云山雾罩,冷风习习,时间不长便下起了绵绵细雨,打乱了月先准备好的出行计划,一家人只能乖乖的躲在屋里。小雨一直断断续续的下了四五天才云开雾散。 “这倒霉的鬼天气啊,好像是故意来给我添堵的!”夫人心中暗骂着,然后掰着手指头算计着今天已经是老爷去楚州的第八天,按照行程也该回来了,直到第九天仍然音信全无! 晚上老姐俩又不约而同地来到客厅里,二人静静的坐了足有一个时辰,谁也没说一句话,寂静得仿佛空气都凝固了一般,甚至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和心跳声。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才听嫂子无奈地长叹了一声,打破了这令人压抑的平静,“妹妹,今天是你哥去楚州的第九天,咱们也该做好必要的准备了。” 小姑子点点头,随即喊过来丫鬟,让她把两位管家花安和秦成找来。 夫人严肃地说,“给你们两天的时间,收拾好家里金银细软和能带走的全部家当,两家店铺能卖则卖,卖不出去的弃之不要。再备几辆马车,两天后如期出发,回老家清风寨。要快,但这一切都要悄悄的进行,千万不可张扬!” 二人站在那儿谁也没动,在微弱的灯光里相互对视着,都是一头雾水。 夫人知道他们此刻心里在想些什么,一摆手,让秋月把小纸条送过去,见上面只有潦草的十二个字;“荣去楚州,旬日不归,即刻北上!” 二人都知道老爷出去十来天一直未归,自从应天府到任以来,这还是破天荒的头一次。详情也不便多问,只有按照主人的吩咐去安排行事。 当血红的太阳刚刚从东海上冉冉升起的时候,花府门前的几辆大马车早已整装待发,然后从东门鱼贯而出,直奔宿州2。 这里是进出淮河的水旱码头,从淮河再转到运河渡口北上不远,楚州城3已经遥遥在望了。 大船尚未停稳,花安一个健步跳上码头直奔楚州城里。 走在宽敞的街道上,老远就看见有几上岁数的老人正在一棵大树下交头接耳,好像在议论着什么。 花安加快脚步,走到近前深施一礼,“几位老人家,在下向你们打听一个人,他便是楚州安抚使4宋江,宋大人。” 其中一位老者上下打量着这位红脸大汉,“壮士和宋大人是亲戚吗?” 花安躬身答到,“老人家,我们是乡亲,从南方回来路过此处,顺便来拜会一下。” 这时一个高个子老者随口答道,“客官有所不知,宋大人自从到任以来,兢兢业业,勤政爱民,深得百姓爱戴,只可惜被奸人所害……” 其他几个人听到这儿皆大惊失色,站在她旁边的一个白胡子老头急忙伸出手来捂住他的嘴巴,然后陪着笑脸说,“客官莫怪,这老家伙喝了几两猫尿,他是顺嘴胡说的!” 不料那那人突然把眼睛一瞪,随手挡开白胡子的手说,“怕什么,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跟你们几个没有半点儿关系!” 随后又转过头来对花安说道,“都告诉你也无妨,跟他一起被害的还有黑旋风李逵,后来又来了花荣和吴用一起吊死在宋江坟前。俺看这几个人比三国里的刘关张还要讲义气,不能同生,但愿同死!” 听了这话,花安那赤红脸不由自主地变得阴沉起来,高大的身躯突然晃了两下,心里最担心的事儿还是发生了。可那几个老者却不知所以,都吓得面如土色! 老管家知道人家是误会了,急忙从袖筒中摸出二两银子,送给那位仗义执言的老者。 “几位老人家不要误会,在下确实是山东老乡,特地来寻找我家主人的下落。”又问明了蓼儿洼的确切地点,然后才拱手告辞,转身回奔码头。 此时一家人正在焦急的等在船上,看见管家慌慌张张的跑回来,脸色也十分难看,就知道事情不妙。 老管家好像拼尽了全身力气才走回来,到了船上更是跌跌撞撞,步履蹒跚,只见他踉跄着抢进船舱里,扑通一声双膝跪倒。 “启禀夫人,老爷早已在十天前就和吴用一起,……自缢于宋江坟前,现已葬在楚州南门外的廖儿洼,说完已经是泣不成声。 其实大家早有一种不详预感,只是心中期盼着老爷能平安归来,谁也不愿往坏处想,此言一出,仍旧如晴天霹雳一般,一阵短暂的寂静之后,突然如火山爆发,哭声四起! 1花荣的妹妹,妹夫秦明在征讨方腊时战死乌龙岭,只剩下孤儿寡母。从清风寨就跟着嫂子一家同住,到后来南下应天府都住在一起。 2宿州,安徽省宿州市,坐落在淮河重要支流浍河上。 3楚州,今江苏省淮安市,运河两岸的重要港口城市之一,正处于我国南北方分界线上。 4安抚使,地方行政长官,相当于今天的地市级市长,正厅级。 第16章大战清风山~上 花安打听到主人已经自缢身亡的消息,拼尽了全身力气才走回船上。突然像散了脚一般踉跄着抢进船舱里,扑通一声双膝跪倒。 “启禀夫人,老爷早已在十天前,就和军师吴用一起……自缢于宋江坟前,现已葬在楚州南门外……的蓼儿洼!” 说完就像一滩烂泥瘫软在甲板上!一阵短暂的寂静之后,突然如火山爆发,哭声四起!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只听夫人吩咐道,“管家,马上去安排几个人,多买些香烛纸马,大家一起到老爷的坟上祭奠一番,然后尽快启程,不能耽搁太久了。” 说到这儿,她心里更是十分的懊悔,如果自已再细心一点,或许能阻止丈夫来楚州,就是晚去一天,也许会逃过此劫,心里爱恨交织,五味杂陈。 此时正值初春,南风渐起,正好扬帆北上,然而两岸的景色却是,“遥看草色近却无”,给这些刚刚祭奠完亲人,还沉浸在悲痛之中的花家人,无形中又增添了几分失落感。 大船乘风破浪,几天以后便已到达山东腹地。月先见老管家从外边走进船舱里便问道,“安叔,从这儿到清风寨还有多远?” 花安躬身答道,“回小姐,我正要向主人禀报,咱们现在已经到了衮州地界,再有大半天的水路便是码头,在那儿起早出发,起码还有四五天的行程才能赶到家中。” 夫人听了点点头,长叹一声,“终于快要到家了!大家别忘了上岸之后,打起咱们的花字大旗,也好省去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看官须知,花荣的名号在北宋末年,尤其是在山东境内那可是金字招牌!他那百步穿杨的神箭,早已在年轻时就名扬天下,不论是市井恶霸,还是山贼草寇,无不闻风丧胆,谁敢不退避三舍? 初春的晌午,大船上凉爽宜人,早已准备好的几辆大马车依次停靠在码头两边。花家的伙计们一直忙活到傍晚才把船上的东西全部搬到车上,然后才拖着疲惫的身体陆续回到桌子上吃饭。 “大家吃饭都快着点儿,明天还得起大早,早睡早起,争取提前一天赶到家中!” 在管家的吆喝声中,大家狼吞虎咽的吃完饭都去店里休息了。 第二天几辆马车迎着初升的朝阳一路向东,走了几十里后再向东北方向的青州疾驰而去。 好在沿途多是平原地带,马车自然跑得飞快,大概走了二三百里之后便进入山区,小半天的时间就把大家颠得人困马乏,直到四天后的一个中午才来到一片森林茂密的地方,刚准备坐下来休息一会儿,就听里面一声炮响,从树林深处杀出一队喽啰兵来! 为首的是个大块头,生得虎背熊腰,面如锅底,坐在马上如半截黑塔相似。正午的空气中,那枣红马更像似一团燃烧的火焰,烘托着一支成了精的特大号黑炭。手里端着一把碗口粗细的三股托天叉,又像海里蹦出来的巡海夜叉一般,一张大嘴声若洪钟; “呔,过路的土豪劣绅听好了,本大王劫财不劫色,只要你们把金银珠宝给俺留下,保证不伤你们一根毫毛,要是你们不识好歹,舍命不舍财,看爷爷手中这把钢叉,一个一个把你们拍成肉饼~!” 两位管家各骑战马一前一后保护着车队,见前方有人劫道,花安一摆手让马车靠边儿停下,这时秦大管家也手提大棍催马赶到前边。花安没说话,似乎有些好奇地看着这股与众不同的土匪。 秦成说,“我去会一会那个黑大个儿!一群山贼草寇,你们就是打扮成正规军,小名还是土匪,也不睁开你们的狗眼看看,谁家的车队都敢劫,真是寿星老上吊,活得不耐烦了!” 话音未落,战马早已飞出,抡起大棍子就向黑大个儿冲了过去,心想打你们这些小贼也不过是三下五除二,别想拿着大棒槌吓唬老子! 对面的大个子见黄脸大汉来势凶猛,双脚一嗑飞虎蹬,马往前冲,手中钢叉一个举火烧天式,接住砸下来的镔铁大棍。 只听一声巨响,震耳欲聋,秦成的棍子差一点儿就脱手!顿时觉得膀臂酸麻,虎口欲裂,再也不敢轻敌。 二人来来往往,大战了十几个回合,这时的秦成已经是手忙脚乱,堪堪欲败。 花安眼见秦成不敌,再打下去恐怕有危险,急忙喊道,“秦大哥快回来,把这个大个子交给我了!” 秦成虽勇,却也知道自己的武艺根本不是人家的对手。听见喊声,正好赚个长脸儿。 回到车队前扔然在气喘吁吁,热汗直淌,“兄弟呀,这黑大汉实在是太……太厉害了,千万要小心着点儿!” “放心吧,秦大哥,逢强智取,遇弱活擒。咱们赶路要紧!” 花安一抖僵绳上前几步,马上一抱拳,“这位好汉爷,在下失礼了,我们花家远涉千里,舟车劳顿,今日路过贵山借道一行,还请行个方便。俺这里有黄金百两1,就算给山上的弟兄们买壶酒喝,还望大王成全!” 黑大汉听完哈哈大笑,声震寰宇,“百两黄金?出手还真够大方,是个有钱的主,过去没问题,但是把钱财留下,不然的话,马前受死~!” 花安一听,无话可说,碰着个生瓜蛋子,四六不懂。刚才还特意提醒他一回,这是我们花家的车队!可是人家根本就不理这茬儿,没办法只能一决高下! “黑大个儿,既然你不识时务,给脸不要脸,可别怪俺不客气了,你要是赢不了俺手中这杆大铁枪,别说百两黄金,就是一个铜板也别想拿走!” 花安嘴上说得硬气,心里却是有些没底儿,刚才秦成和大个子交手,他看得一清二楚,这小子不但力大叉沉,而且武艺也相当了得,就是自己过去,也未必是人家的对手。要想胜他,需如此这般,出其不意! 这时的黑大个儿也早就不耐烦了,“少说废话,老东西,黑爷爷没耐心听你胡说八道,让俺送你去见阎王爷!”说完拍马舞叉直取花安。 大管家眼明手快,早已挽弓在手,双膀一较力,三支连珠箭直向黑大个子飞射而去! 1百两黄金,大概相当于现在的一百五到二百万人民币之间。 第17章大战清风山~下 书接上回,花家一行人从应天府北上清风寨,快要到家的时候突然遭遇土匪,双方话不投机便动起手来,黑大个轻松打败了管家秦成,然后拍马舞叉直取花安。 花大管家知道对方武艺高强,便想用弓箭胜他,只見他双膀一叫力,三支连珠箭应声而出! 黑大个本以为对方会拍马舞枪冲过来大战一场,没想到红脸汉子一伸手嗖嗖嗖一连三箭向他射来,动作之快有点出乎意料。即知对方用箭,躲过去并不难。大个子刚一回身,第二支箭又到了,如果他躲得稍慢一点,是非死即伤。一般人即使能躲过第二支箭,难免有些慌乱,这时第三支箭又到了!而且这三箭分上中下依次而来,这第三支箭最低,想左躲右闪,根本不可能。只有金刚铁板桥方可破之,但是这一系列动作必须在第三支箭未到之前完成,不然这小命就算交待了。 花安的箭术虽然不及主人花荣,却也是弓马娴熟,一气呵成。但是战马飞跑的速度再迎着电光火石的雕邻箭,实际距离只有一眨眼的工夫! 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大个子居然能轻松躲过两箭,只见那枣红马依然飞奔而来,这第三支箭已经射出,也不知对方中箭与否? 还没等他想完这些,枣红马已经到了,大个子猛一挺身重新坐起,手中三股钢叉同时向花安猛刺过来! 躲闪已经来不及了!好在老管家反应奇快,双手举枪封住钢叉,只可惜对方用力太猛,加上马的冲劲儿,直接把他平推出两米开外,扑通一声摔在地上! 秦成见状赶紧跃马舞动缤铁大棍挡住黑大个,这才保住花安一条性命! 完全出乎意料之外,谁也没想到一个占山的土匪居然这么厉害!轿车里的大小姐花月先一看形势危急,再也坐不住了,挑开轿帘就要下车一战! 这时一直走在后面的秦月桥正好骑马赶了上来。半大小子本来就活泼好动,在大船上老老实实的坐了七八天,活动空间实在太小了。上了岸心里自然高兴,一路上游山玩水,所以才和小六子落到最后。 只见他小手一摆,“姐姐且慢,杀鸡焉用牛刀,这等小事儿兄弟过去足矣!” 小孩儿崔战马稳稳当当的来到黑大个面前,“大个子,瞅你长得黑不溜啾的,一副草包模样,没想到武艺还算不错,来来来,跟我练练,看看你小子能在小爷面前走上几个回合?” 劫匪人高马大,又轻松胜了两阵,岂能把一个黄毛小子放在眼里! “哪里来的小娃娃,到这里信嘴开河,胡说八道,去去去,到别的地方玩儿去,本大王从来不杀妇孺,叫你家大人出来见我!” 看官须知,但凡这种半大小子,都不愿意别人叫他小孩儿,看似平淡的一句话,却让他怒火中烧,这黑炭头明显就是瞧不起人,等一会儿看我咋收拾你! 小孩儿心中早有打算,于是强压心中怒火平静地说,“黑大个儿,莫要口出狂言,你若真有本事,打败了小爷,我家大人自然会出来!” 说着话,飘身跳下战马,一伸手抽出随身宝剑,拉开决斗的架势。 “来吧黑大个儿,小爷若是骑在马上算欺负你,你只要胜了我一招半式,任凭处置。” 大个子一看,笑得他前仰后合,“哈哈哈哈,小娃娃,你连战马都驾驭不了,也敢如此狂妄,还找什么借口,看…叉~!” 话音未落,这家伙从马上飞身而起,直奔小孩儿凌空而下,手中钢叉顺势来个泰山压顶,声势虽然不小,可手上却只用了三分力气,心里想着,这小孩儿长得跟银娃娃似的,我把他吓唬跑就得了,一叉子拍扁了实在有点可惜! 让大个子做梦也没想到的是,等手中的叉子落下来,却发现小孩儿不见了,人影皆无!就这么刚一愣神的工夫,就觉得脖子上冰凉刺骨。 “哎呀不好,我命休矣!” 黑大个心里想着,完了,我这棵脑袋是不是已经……,他刚想抬起手来去摸摸,却听小孩儿厉声喝到,“别动,大个子,只要小爷这宝剑轻轻一拽,你这棵黑脑袋就得搬家!” 听了这话,大个子一棵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他倒是很听话,乖乖地把手放下,一双大眼睛叽里咕噜的咋都想不明白,这小孩儿的身法也忒快了,根本就没看清人家如何动作,也就一眨眼的工夫,宝剑已经架到自己的脖子上,简直不可思议! 但有一点他心里清楚,小孩儿不想杀他,就像他不想杀了小孩儿一样,不然这棵脑袋早已掉下多时了! 按道理一个劫道的土匪落在人家手里,唯有一死,绝对没有生还的可能,即然人家不杀,那就理应千恩万谢才对。 可这小子偏偏反其道而行之,一转念就钻进了死胡同里;堂堂男子汉大丈夫,让一小孩儿拿宝剑压在脖子上,这也太窝囊了,就算捡回一条性命又能如何?今后又如何在江湖上立足哇,岂不是被世人沦为笑柄吗! 想到这,这小子干脆把牙一咬,心一横,“既然大爷技不如人,任凭杀剐!” 没想到这家伙憋了老半天,却冒出这么一句话来,可把月桥气得不轻! 若从他的言谈举止中看出,黑大个并不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坏人,本想给他点教训,让他重新做人也就算了,没想到这家伙像头倔驴,伸长了脖子等死! 月桥越想越生气,真有点骑虎南下了,你个缺心眼的黑炭头,一个臭劫道的也敢耍硬钢,那可就别怪我下手无情了! 小孩刚要动手,却见树林子中跑出一匹马来,马上之人高声喊道,“好汉,刀下留人,刀下……留人啊!” 那人飞马来到月桥近前,滚鞍下马,双手抱拳,“这位小英雄误会了,我这位师弟目不识丁,还望公子海涵!请问这大旗上的花字可是花荣将军吗?” 小孩儿上下打量着来人,比自已大两三岁的样子,生得剑眉虎目,方面大耳,坐骑乌骓马,身穿素罗袍,手中一条虎头蘸金枪,英俊潇洒。白净细腻的脸上因着急而面生红晕。再仔细一看,不知道什么地方,还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 “哦,花荣将军是在下亲娘舅,公子可认识舅舅吗?” “当然认识,在下陈方亮,乃梁山之后,跳涧虎陈达之子,小兄弟可是月桥吗?” 第18章陈方亮 话说两军对阵,秦月桥骑虎南下,刚要动手杀人,就听远处有人高声喊道,“刀下留人!”但看来人英俊潇洒,仪表堂堂,还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可一时又想不起来对方的名字。 来人深施一礼,然后说道,“我这位师弟目不识丁,还请公子海涵,这大旗上的花字可是花荣将军吗?” 月桥回答道,“啊,花荣将军是在下亲娘舅,你可认识舅舅吗?” “当然认识,在下陈方亮,乃梁山之后,跳涧虎陈达之子,小兄弟是月桥吧?” 小孩儿一听名字,太认识了。我说咋这么眼熟呢,正是自已童年时一起玩耍的小伙伴,铁哥们陈方亮! 想到这,赶紧撤回宝剑还于梢中,一拱手,“哎呀呀陈兄,小弟正是月桥,这一晃十多年未见,咱们都长成大人了,幸会幸会!” 陈方亮心中暗自好笑,明明还是个半大小子,却非要把自已说成大人,当然他也不好明言。 久别重逢,自有说不完的童年往事。二人寒暄了一会儿,月桥这才问道,“陈兄,你这是缘何又到清风山上落草的?” 陈方亮听到这,打了个咳声,“兄弟呀,有谁不愿意做个安善良民呀,实在是不得以而为之呀!” 自从梁山接受招安之后,陈方亮也跟着母亲回到老家邺城1,母亲拿出钱来让管家陈权买房子置地。又找了几个长工和丫鬟婆子,虽非富甲一方,却也是家底丰厚。 或许是缘份所至,就在第二年的春天,方亮正在外面和小朋友们一起玩耍时遇见一个路过的小老头,他乐呵呵地坐在树下乘凉,看着几个小孩儿打打闹闹,玩得不亦乐乎,久久不肯离去。 一个小男孩儿跑到老人附近,老头笑眯眯的一招手,“小朋友,过来,过来!我有事儿问你?” 小孩儿见老头在那儿坐了小半天,也不陌生,点点头说,“行,老爷爷,您问吧!” 老头用手一指,“那个领头的小孩儿叫啥名字呀,我看你们和他一般大小,为什么大家都要听他指挥呀?” 小孩儿挠了挠小脑壳,“这个我也不知道为啥,反正每次在一起玩的时侯,大家都听他的,看见这大院儿了吗,就是他的家,大名陈方亮。” 陈方亮?我老人家叫东方明,嗯,有缘!老头心中暗自高兴。 小老头一身本事,却是半生无为,本想找个好徒儿传承武艺,却偏偏未有中意的人选。 今天见到这个小孩儿,不由自主的有种亲切感,觉得自已的缘份到了!随手从身上摸出一些铜钱,“这个给你和小伙伴们买糖吃。”然向起身向着陈家大院走去。 到了门口对家丁说,“管家,我找你家主人有点事儿,烦请通报一声。” 家丁去不多时,便引着老人走进院里,见到陈氏夫人说明来意。 老夫人心里虽然高兴,却舍不得儿子离开。她知道练武不比读书,一是不希望孩子吃苦。二是早已厌倦了打打杀杀的日子。 还有就是小孩已经在私塾里念书了,陈家就这么一棵独苗,说什么也不愿意让他去练武! 老头一看人家不乐意,又不忍心放弃这个练武的好苗子,只见他眼珠子一转,有了主意。 “陈夫人,贵公子不但是个练武的奇才,将来必定成为文武双全的大将军,他这个岁数练武还不算太晚,再耽误下去就实在可惜了。这样吧,咱们先征求一下孩子的意见,他若愿意跟我走,就去山上学艺,若不想去就拉倒,你看怎么样?” 陈夫人想了想,然后点点头表示同意,她坚信自己的孩子不会随便跟着陌生人走的。 马上吩咐家人,“去外面把公子找回来!” 母亲简单的跟他说明情况,小孩儿站在那儿没表态,上下打量着小老头,合计着年纪应该和陈伯岁数差不多,个子不高,身体不胖,其貌不扬。准确的说,还有点儿丑,只是海下几缕黑白相间的山羊胡随风乱舞,觉得挺好玩儿。 老头一想,不拿出点真本事来,那能让人家心甘情愿的跟我走呢,“小孩儿,想不想把树上那只吵人的小鸟给逮住呀?” 小孩还是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只见那小老头从地上捡起一个石子,随手一仍,那只小麻雀应声而落,掉在地上扑棱着翅膀,就是飞不起来。小孩儿没有去抓鸟儿,而是跪在地上嗑了三个响头。 “徒儿陈方亮给师父见礼!” 陈夫人见此情景后悔不已,却又无可奈何,既然话已出口,只得应允。 “不知老师傅贵姓高名,仙乡何处?待日后逢年过节,也好派人去拜望您老人家。” 老隐士手捋长须,得意之色溢于言表,“老朽东方明2。距此百里之外,名曰仰天山金霞观。此去山高路险,若为孩子着想,请勿探望,他日艺成之时,自会回来!” 此时陈夫人知道,再后悔也没用了,谁让自已脑袋一热,把这么大的事儿交给一个小孩子自已做决定呢,现在只能是忍痛割爱了。 首先让人把老师傅请到客厅里上座,时间不长便摆上一桌酒席,由管家陪着吃酒。然后自已去给孩子收拾衣物和生活用品,以及一大包金银珠宝。临走的时候,又千叮咛万嘱咐,洒泪而别。 一个十岁出头的小孩子,在以后的七八年里,一直在山上习文练武,从来没回过一次家。 每逢佳节倍思亲,实在控制不住就跑到没人的地方大哭一场,但在老师面前却是只字不题,反而更加勤奋。 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其间还在规定的的时间里学习了文化课以及兵书战策等等。教者认真刻苦,一招一式都准确到位,学习的人更是加倍用功,从不懈怠。 直到有一天,师父告诉他说,“你父亲早已在几年前南征方腊的时候就已为国捐躯。你现在已经成年,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以前我没把真相告诉你,是怕你分心,耽误了学业,现在你要回家了,也好有个思想准备。” 1邺城,古代地名,在今天的河北省临漳县境内。 2东方明,武状元出身,文武全才。皆是因为其相貌平平而被贪官嫌弃。另一方面,还是因为宋朝武官地位低下,不受重视的结果。 第19章义释高云虎 上一回说到陈方亮艺成下山,这时师父才告诉他说,“你父亲早在几年前,南征方腊时已经为国捐躯。现在你已经是成年人了,要正确理解保家卫国的真正含义。以前我没把真相告诉你,一是因为你当时还小,二是怕你分心,耽误了学业,现在要艺满回家,也好有个思想准备。熟话说,学会文武艺,货卖与国家。如今我大宋朝内忧外患,兵连祸结,早已赢弱不堪。日后必有外族入侵之时,兵临城下之日,国破则家亡。男子汉当迎难而上,不避斧钺,虽血染疆场而决不可退缩半步!为师的话你可记住了吗?” “徒儿记往了,决不负师父厚望,为国家民族而战,虽马革裹尸,万死不辞。”说完给师父嗑了三个响头,便下山去了。 失去父亲的打击对于一个刚刚步入成年的年轻人可想而知。有父母在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家,一日三餐即使清茶淡饭,只要能朝夕相处便是人生最大的幸福,毕竟已经十来年未能见到亲人了。 他归心似箭,一天多的路,未到天黑就回到了陈家庄,凭着少年时的记忆,找到了自家门口一看,空旷的大院子破烂不堪,到处是烟熏火燎的痕迹。 他不知道发生了啥事儿,母亲生死未卜,这一接踵而来的打击让他晕头转向,心急如焚,大脑一片空白。 心里不断的叨念着母亲,千万不能出事儿,她已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陈方亮发疯了一样到处打听,逢人就问,却始终没有结果。有的人确实啥也不知道,也有的知道一点,但看到他疯疯癫癫的样子却不敢说,到了此时,他有一种不详的预感,母亲可能已经不在人世了。 在之后的两天里,他开始调整心态,明察暗访,几乎花光了身上所有的银子才终于探听到,是当地县官勾结了土匪,抢劫了家里金银财宝和朝廷封赏。 最可恨的是他们不但抢劫钱财,还杀死了娘亲和所有家人,简直惨无人道。为了毁尸灭迹又放了一把大火,所幸老管家正好有事儿不在家中,才逃过一劫。等土匪走后,找人埋葬了主母,料理了后事,才跋山涉水的去仰天山找少爷报信儿去了。 崎岖的山路对于一个年近半百的老人足足用了两天的时间才找到金霞观,可陈方亮已经下山,根本就没碰着! 这时的陈方亮成了名副其实的孤儿,身上的银子也所剩无几,想去报仇又人单势孤,更不知从何下手。 这一着急,便急火攻心,病倒在母亲坟前,若不是师父来得及时,或许早已住上了狼皮棺材也未可知。 陈方亮醒过来的时候,躺在好心的乡亲家里,见到师父和老管家泪如泉涌。 “师父,可惜我学了这么多年的武艺,却不能为家人报仇,为娘亲雪恨,真是愧为人子,枉活于天地之间!” 师父非常理解他此时此刻的心情,安慰他说,“徒儿莫急,我已托朋友打探劫匪的下落,你先跟为师到各处走走,也好散散心,见见世面。俗话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样漫无目标的找一个人,犹如大海捞针。短时间内劫匪不会再抛头露面,只有等到了风平浪静之后,才能有机会找到他们。” 方亮只好点头,实在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只能暂时如此。 年青人身体素质好,只在邻居家休息了一天,就已基本痊愈。在以后的一年多里,跟着师父遍访名山大川,也拜访了不少武林高手,增长了不少见识。 也许是机缘巧合,师徒俩路过清风山的时候,正赶上大个子高云虎下山劫道,双方话不投机便动起手来。师父一个照面就把他撂倒在地上,刚一爬起来又被他三下五除二就打趴下了。 如此几次之后,这小子索性扒在地上不起来!心里却在盘算着:眼前这个小老头瘦小枯干,竟然如此利害。自己空有一身的力气却一点也用不上,莫非遇上世外高人? 听说高人都是仙风道骨,来无影去无踪,可眼前这位咋看咋不像啊,不过武功倒是没得说。想到这儿,他撅起屁股就嗑头,非要拜师不可,不答应就不起来! 他这一举动把东方老头给气乐了,天下竟然有这样的劫匪,活了几十岁闻所未闻。但看这黑小子扒在地上不起来,那股子憨劲儿还真有点儿着人喜欢。 “起来吧,要老夫收你为徒也可以,但有三个条件必须答应我;第一,可以劫富济贫,但不可乱杀无辜,枉伤人命。第二,劫财不劫色,更不许你强抢民女,为害一方。第三,如若国家有难,当以民族大义为先,万不可因私废公。” 大个子一听,乐得合不拢嘴,“师父,只要您老收我为徒,就是再有三百个条件,俺也答应!”说完又咚咚咚给师父嗑了几个响头。 老头乐呵呵地说,“起来吧,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你唯一的师兄陈方亮,以后师父不在你身边,你要多听师兄的话。鲁莽是你身上最大的缺陷,遇事一定要多动脑子,千万不可冲动,记住啦?” 黑大个儿高兴地说,“放心吧师父,徒儿记住了,您不在山上的时候,俺都听大师兄的,绝无二话。”然后又郑重其事的给师兄见礼。 后来师父只在山上住了大半年,又独自去云游四方了。方亮平日里教师弟习文练武,从强弓硬驽,到马上步下,严然承担起师父的角色。可这位黑爷大字没认识几个,武艺却是突飞猛进。 就在一个月前,师父的朋友托人捎来书信说,已查到了劫匪的下落,要他赶快去一趟。 陈方亮大喜过望,第二天就和师弟挑选了几个得力的弟兄乔装打扮,直奔邺城,先杀强盗,再斩贪官,终于大仇得报。 陈方亮继续说,“我们从老家刚回来也就半月有余,师弟呆在山上闲得慌,这才偶尔下山一次,真是天意让你我兄弟在此相会!” 听完陈方亮的话,让月桥感触颇深,人生的际遇竟是如此的巧合,真是无巧不成书! 第20章见义勇为 两个童年好友分别了十年之久,不想却是在这种情况下相见!二人情不自禁的唠起了童年往事。然后又聊到了各自的家庭,陈方亮不禁感叹道,“月桥贤弟,咱们都是这乱世的受害者,也让咱们过早地承受了人间罹难之苦和生活的酸咸苦辣。”说完了情不自禁的长叹了一声! 月桥听完陈方亮的诉说,也是义愤填膺,感同身受,“不想和兄长分别之后,竟然遭到这么多变故,真是应了那句话,官逼民反!这狗官不思报国安民,反而残害百姓,丧尽天良,真是可恨之极!当时若有小弟在场,非一刀一刀的剐了他不可!” 说到这儿,月桥的小白脸儿胀得通红,牙关紧咬,气愤已极。 再看眼前的黑大个儿,突然又把话锋一转说到,“陈兄,今天这事儿还真不怨我,你这位师弟下山抢劫也就罢了,练武之人输赢胜败乃是常事,可他偏要耍硬钢!幸亏你来得及时,我就是不想杀他,你看这家伙伸长了脖子跟我叫号,让我实在是骑虎难下,宝剑即已出鞘,如何能收得回来!” “多谢贤弟宽宏海量,这天大的人情,为兄终生铭记!但有用到我清风山弟兄之处,赴汤蹈火,决无二话!”说完又深施一礼。 “仁兄太客气了,来来来,我给你引见舅妈和娘亲。” 陈方亮虽然聪明,但这十年前童年的好友意外的相聚,唠得十分投机,竟然忘记了正事儿!听月桥这么一说才愰然大悟,赶紧跑步上前,跪下嗑头。 “小侄陈方亮拜见二位伯母,让您二老受惊了,真是罪不可恕,罪该万死!” 然后又回过头来,招呼大个子说,“傻兄弟,还不快过来,大水冲了龙王庙,快给二老赔礼道歉!” 黑大个儿像个二傻子一样,呆呆的站在不远处,看着师兄和那个使剑的小孩儿指手画脚,越唠越近乎,自己也没听出个子午卯酉来。看意思二人不仅认识,而且关系还相当不错! 正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见师兄喊他过来见礼,不敢怠慢,大个子像半截黑塔似的往地上噗通一跪,“啊,高云虎给二位老人家嗑头了,俺不认识字儿,字儿也不认识俺。主要是没听清那红脸儿说啥,这一误会差点闹出人命来,还请老人家原谅!” 在场的几个人听完都乐了,这家伙语无伦次,毫无章法,不知道的还以为刚才是他的宝剑架在了别人的脖子上! 大个子一时也没闹明白大家在笑啥,自已哪句话说错了吗?他用大手挠了挠黑脑壳,还是不知所以,虽然看不清他脸上的变化,此时却乖乖的把脑袋低下,一言不发。 姑奶奶秦夫人赶紧过来打圆场,“贤侄不必客气,快快请起,不知者不怪。咱们在这儿也耽误了大半个时辰,再不走,天黑之前恐怕赶不到清风寨了,二位贤侄,就此告辞了!” 陈方亮知道众人回家心切,也不便挽留,“伯母言之有理,此地离清风镇不远,但凡有事儿只需捎句话来,小侄上刀山下火海,万死不辞。”然后闪在一旁,又和月桥拱手告别。 一行人快马加鞭,只在车上吃了点随身携带的干粮,果然在天黑之前赶到了清风寨。 眼看着夕阳在附近的山顶上徐徐落下,把高大的n形寨门照得金碧辉煌。又像一位慈祥的母亲敞开怀抱迎接远方归来的游子。 门顶上遒劲有力的三个大字“清风寨”,龙飞凤舞,沐浴在落日的余辉中,金光四射,更显得高大宏伟。 若说这清风寨,可是远近闻名的大集镇,常住人口至少有几千户人家,甚至比县城还要繁华热闹。又地处两县的边界的交通要道上,是方圆百里的农副产品集散地,往来商旅成群结队,络绎不绝。 几辆大马车首尾相接,一步步走进镇里,两侧大部分店铺都已经关门上板儿,显得多少有些冷清。 一串串马挂銮铃声此起彼伏,打破了傍晚的宁静,也吸引了不少好奇的目光。再往前走过了两条街,却发现前面人头攒动,黑压压的人群把镇中心的十字大街堵得水泄不通,给马上就到家的花家众人浇上了一瓢冷水。 两位管家骑在马上,远远的看着人群里有十来个人打得乱马樱花,正不知如何是好,却见小丫鬟春桃已经向人群中快步走去。 她个子小,比较容易分开众人挤进去一探究竟。这一看不要紧,直教她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十来个歪戴着帽子斜瞪眼的狗奴才,居然在围攻一个小姑娘,真他妈不要脸! 再看那位姑娘跟自已年龄相仿,发髻散乱,衣衫不整。旁边那位中年人必是姑娘的父亲,看得出伤势不轻,已经毫无还手之力。最可气的是,围观的足有百十余人,竟无一人出手相救! 只见她大喝一声,对着一个诈呼最欢的小子后腿窝猛然一踹,趁着他跪下的一瞬间,一个扫堂腿,又让左边的一个小子来个狗抢屎。回头又对准刚退下来的小胖子一个通天炮,打得他鼻血横流。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那几个奴才措手不及。 那位被围攻的姑娘见有人帮忙,压力锐减,不一会儿的功夫,七八个狗腿子竟被两个小姑娘打得屁滚尿流,狼狈不堪。 春桃这一突然出手却惹怒了一个人,此时正在一旁悠哉悠哉地看着热闹。 起初认为,只不过是一个会点武功的小美人,正好一网打尽!可没想到的是,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几个手下全被两位姑娘给打趴下了。 “真是一群废物,没用的东西,滚开!” 这小子佯装悠闲的度着方步走过去,大驴脸上挂着硬挤出来的一点笑容。 只见他一步一步的走到春桃近前,突然一个单刀直入,手中扇子向着姑娘的哽嗓咽喉直戳过去,吓得小丫头一闪身跳出两三米开外,芳心乱跳!身形刚一站稳,大长脸又如影随形,一阵强攻猛打,招招不离要害! 第21章白眼狼张山 书中暗表,这个突然发难的大长脸姓张名山,在家里排行也是老三。是本地恶霸座山虎刘雄的管家,平日里为虎作伥,臭名远扬。 其长相也与一般人有别;大长脸尖下壳,两腮无肉。一对三角眼白多黑少,蒜头鼻子与血盆大口之间有荒草相连,好像似上足了粪肥一样,长得极其茂盛。 因为我国北方地区有把狼叫做张三儿的习俗,再配合他的长相和为人,所以落个白眼儿狼的外号。手里这把破扇子可是钢筋铁骨,是他惯用的武器之一,小春桃赤手空拳,哪能是他的对手,几个照面便已节节败退。 刚才被围攻的姑娘,见救命恩人要吃亏,二话不说,冲上来双战白眼儿狼。若凭真本事张三根本就不是人家姑娘的对手,两人这一前后围攻,不一会儿就把这小子打得手忙脚乱,身上脸上重重的挨了几下拳脚。这家伙见事不妙,急忙跳出圈外,撒腿就跑!刚才被打的几个小子也夹着尾巴,灰溜溜地跟着跑回了刘家大院儿。 见到了坐山虎,就像挨打的孩子见到了亲娘一样,还忘不了添枝加叶的哭诉讼冤。 一个牙尖嘴利的奴才哭丧着脸说道,“少爷呀,奴才们在大街上碰着一个漂亮姑娘,长得跟杨贵妃似的,本打算给您请回来当个五姨太,没想到那姑娘会武功,把我们几个全给打了。等大管家领了几个人过来助战,眼见就要得手的时侯,又被一个路过的小丫头搅了局,鸡飞蛋打不算,还挨了一顿胖揍!”这小子说完捂着腮帮子其哎呦。 “什么人如此大胆,竟敢坏了本少爷的好事!我看他是吃了熊心,吞了豹子胆!” 平时只有一条小缝儿的绿豆眼儿,此时瞪得像大粒花生米似的,几乎是目眦欲裂! 张三儿躬身答道,“回少爷,现在还不知道他们究竟是什么人,她后边还跟着几辆大马车,看样子好像是远道而来。奴才已命人在外面盯着,看看他们到底是何许人也!” 座山虎余怒未消,心想这些年敢在本少爷面前如此放肆的还是头一个,“好,张三儿,这事儿你办得不错,不管他是何方神圣,还是过路神仙,到了清风寨这一亩三分地儿,还敢如此嚣张,我看他是活得不耐烦了。” 话音刚落,在外边儿留守的家人来报,“少爷,那大队人马都进了花家大院儿!” 刘雄一听是花家的人,有点泄气,他知道花荣官高势大,羽翼众多,论武功更不是人家的对手。他的伯父伯母都是花荣和梁山上的人所杀,这上一代的深仇大恨,他岂能忘记,可又无可奈何! 由于刘高夫妇生前无儿无女,其万贯财产皆由兄弟刘强继承。有了巨额财产之后,马上就给那位八竿子打不着的远房亲戚送去大量的金银珠宝,这才谋得了清风寨九品知寨的小官儿。 这时候刘强爷俩刚来清风寨,还算有些自知之明,在花荣上梁山之后,也未敢觊觎他家的田产。到后来接受朝廷招安,花家只有二管家花全,领着十多个家人经营着几百亩土地和两处买卖,双方一直相安无事。 再说一心想要报仇雪恨的白眼儿狼,此的正在旁边察言观色。眼看着座山虎没了脾气,它知道主子心里是咋想的,说白了还是对花家人有所忌惮。 他不知道,一个人所在的高度,决定了他的视野,也自然影响了他的决策与否。如果将他们的身份互换,他张三儿同样也不会轻举忘动,拿着鸡蛋去碰石头,除非他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二百五,糊涂蛋! 但白眼儿狼不会想这些,平时只知道想尽办法溜须拍马,讨主子欢喜,以便从中捞取好处。 还有一点,这小子虽然有些小聪明,却没有什么远见卓识,如果他能尽心皆力的维护主子,少去惹事生非,就是一辈子的铁饭碗儿,还落得清闲自在。 可惜这家伙是个十足的小人,睚眦必报,从来不会反醒自己有错在先,肆意妄为,不生出点事来,何以彰显他张大管家存在的必要性呢? 就说这次吧,他手下人明目张胆地强抢民女,本来这事完全可以是可而止,他却偏偏带人去帮狗吃食,结果碰上了硬钉子,反被人家打得鼻青脸肿。 可他自己就这么点能耐,没办法了,孩子哭了找他娘,只好去主子那儿摇尾乞怜,替他做主。 但今天让他感到非常意外的是,主人分明要打退堂鼓,他实在心有不甘。摸了一下被两个小姑娘打得有些胖起来的狼脸,痛得他呲牙咧嘴。 不行,我还得给东家加上一把火,不然俺张三儿这顿打可就算白挨了,也好让他们花家人知道在清风寨这一亩三地儿,我张三爷可不是随便招惹的! 若从开始交手的双方实力而论,白眼儿狼和这几个狗腿子根本就不是卢家爷俩的对手。错就错在父亲卢方太过软弱,只想着息事宁人。他以为这些人即然打败了自然会见好就收,让他们知难而退就行了。 他那知这些人得寸进尺,根本就毫无人性可言,一时的忍让却引来白眼儿狼等人冷不防的一阵围殴,打得卢老头措手不及,身受重伤,以至于毫无还手之力。最后只剩下姑娘一个人孤军奋战,陷入十分危险的境地。 这时的白眼儿狼见形势逆转,悄悄的退在一旁观战,眯乎着三角眼正在做着黄梁美梦。嗯,小姑娘长得确实漂亮,东家见了一定喜欢,这一高兴肯定会有赏钱,心里越想越美! 就在他们洋洋得意的时候,花家的小丫鬟春桃冲了出来,一顿拳打脚踢把他们全给打扒下了。不然再晚来一会儿,卢家爷俩己经被白眼儿狼这些人抓走了! 就这样,本来想讨好主子的奴才们偷鸡不成蚀把米,心里十二分的恼火,可又打不过人家,没办法,只好当一回缩头乌龟,撒腿就跑! 此时的小丫头春桃还沉浸在拔刀相助的兴奋之中,岂不知此举已经惹下了无穷的祸患! 第22章煽风点火 上一回说到白眼狼见东家要打退堂鼓,于是想方设法地鼓动主子去花家抢人,也好趁机报复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 座山虎虽然横行霸道,却也不是头脑简单的愣头青。他知道小丫鬟是花家的人,思量再三还是不敢轻举妄动。自己大小老婆好几个,也不在乎这一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坐山虎龟缩在太师椅上一声不响,闭目养神。如果没有这帮坏小子在后边拱火,这件事情很可能就到此为止了。 看东家的这一表现,让白眼儿狼感到非常失望,急得他抓耳挠腮,不知如何是好。 这小子突然冷静下来,翻愣着三角眼,白眼球飞快地转来转去,然后停止不动了,同时也露出一脸的奸笑。 只见他像只哈巴狗似的凑近主人的耳边说道,“少爷,您是没见着昨天那个小姑娘,实在是太飘亮了,胖乎乎的小脸蛋儿就是杨贵妃也要逊色三分,就这么拱手让人真是有点可惜了。听我给您分析一下,花家从南方回来,直到快天黑了才赶到镇上。而那两个卖艺的父女是从北边来,他们之间能扯上什么关系?依奴才看,他们纯粹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儿,根本就没有把咱们刘家放在眼里!今天他打了我们这些奴才没关系,但明天就可能得寸进尺欺负到少爷您的头上,要是咱们一再忍气吞声,必然助长他们的威风!” 白眼儿狼说得有些口干,抻了伸细长的脖子缓了一口气又接着说,“少爷,这样下去,咱们又如何在清风镇上立足啊!况且镇上这一亩三分地儿还不是老爷说了算吗,他花荣虽然厉害,却远在南方,何惧之有?起码也要讨个说法,让他们把抢走的姑娘给交出来!不然刘大少爷的话,以后还不让人当成耳边风吗?” 白眼儿狼的一番谬论,让座山虎不住的点头,“嗯,不错,有道理,明天早上给我多带几个人,随本少爷去花家要人!”说完起身去了三姨太屋里。 第二天,张三儿早早起来,在府里精挑细选了一些身强力壮的手下,个子矮的不要,身子瘦弱的也不要。最后被选上的都是五大三粗的棒小伙子,跟着东家气势汹汹的来到花家门口。一个个腆胸叠肚,张牙舞爪,对着花家大门口一字排开。 座山虎大摇大摆地往当中的藤条椅上一坐,“来人,给我过来几个嗓门高的,把他娘吃奶的劲都给我使出来,告诉他们花家,不把昨天抢走的姑娘交出来,马上就冲进府里抢人了!” 这几个人当中有两个是昨天挨打的狗腿子,此时更是心中窃喜,我倒要看看你们两个臭丫头片子今天还能往那里逃!叫焕起来特别的卖力。一个个装腔作势,狐假虎威,一是想在主子面前表现自己,第二还是要报昨天挨打之仇。 看热闹的当然不怕事儿大,这几个人扯着嗓子高声叫喊道,“花家的人听着,赶快把昨天抢走的姑娘给交出来,要是慢了一点,我们可要打进府里抢人了!” 这几个家伙伸长了脖子,就像公鸡打鸣儿一样,一遍又一遍的叫个不停! 经过十多天的长途跋涉,再加上花荣之死,心里阴影总是挥之不去,难以解脱。搅得一家人的心里就像这初春的天气一样,个个身心俱疲。 昨天傍晚刚进到镇里又耽误了小半个时辰,到家里早已是掌灯时分。十几口人需要安排吃住和房间,几大车的东西也够全府上下忙活好一阵子,一直到深夜才彻底安顿下来。 本想好好的休息一下,可偏偏这个刘雄起大早就带人在外面大喊大叫,还要扬言抢人! 叫喊声惊醒了秦夫人,她穿好了衣服到窗前仔细听了一会儿,因为他住的房间比较远,并没有听清楚昨回事儿。 “来人,快去外面看看,什么人一大早就如此大吵大闹的!”说完起身向客厅走去。 此时正好有家人从外边跑进来禀报,”回姑奶奶的话,是镇里刘家少爷带着十几个家丁,让咱们把昨天救回来的卢姑娘交出去,不然就要打进府里直接抢人!” 刚说到这,正在花家养伤的卢方也听到了外边的叫喊声,他知道刘家不肯善罢甘休,一定是冲着他们爷俩来的。父亲杵着拐棍,在女儿秀英的搀扶下一瘸一拐地来到客厅,嘴里不停的对两位老夫人表示再三感谢! “小老儿父女终生不忘二位夫人和府上春桃姑娘的救命之恩,今生怕是无以为报了,若有来世,愿当牛做马以报大恩。还是把我们爷俩交出去吧,以免得罪刘家这等小人,招惹了他们,将永无宁日!唉,生死皆有命,半点不由人啊……” 刚说到这儿,只见姑奶奶突然站起,右手在空中一摆,“别说了,卢老爷子,你也是练武之人,士可杀不可辱。难道你就忍心看着自己的姑娘重入虎口吗?你们尽管放心,只要有我们花家在,天塌不下来,二位只管在这里好好的养伤就是,别的不用你们管!” 说话间更是怒火中烧,“大胆狂徒,安敢如此无礼,一大早就来明火执仗,还有没有王法了?来人,给我带上几个家人去会一会他姓刘的,看他们是不是长了三头六臂!” 正要带人出去的时候,月先闻讯而来,“姑母,您老人家不必和这等小人动气,让侄女替你走一趟,俺也想见识一下他座山虎有什么本事竟敢如此猖狂!”月先说这话的时侯依然是轻描谈写一般。 姑妈看着侄女仔细的想了一会儿,还是觉得不妥,“你一个姑娘家,不便抛头露面,要不还是让月桥和管家去吧!” 月先说,”表弟还小,不然我和月桥同去,也好帮他照应着点儿,您看行吗?” 秦夫人想了想,才无奈的点了点头,”那好吧,你们姐弟俩同去,再让管家多带几个人,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可动武。毕竟咱们搬走了十来年,人地生疏,千万不可鲁莽。” 月先说,”放心吧姑母,月先会见机行事的,我去屋里喊表弟一声。” 第23章见色起异 上一回说到秦月桥这个小懒虫正在床上呼呼大睡,外面的叫喊声他压根儿就没听着,直到小六子把他摇醒。刚要发火,却迷迷糊糊地看见表姐一脸严肃地站在他面前。 这才乖乖地从床上爬起来,一边穿着衣服,一边还嘟囔着,“什么事儿呀姐姐,非得起这么早呀,我这儿正娶媳妇呢,哎呦~,让你给吓唬跑了!” 这小子闭着眼睛又伸了伸懒腰,“这从南到北一走哇就是十几天,也太累人了,连个消停觉也睡不成,什么人这么不长眼,在外边吵吵闹闹的呀!”一边说着,半闭着眼睛,还是哈气连天。 月先说,“小懒猫,外边都开锅了,你还真能睡得着,跟我出去看看就知道了。” 月桥穿戴整齐,没精打采的跟着表姐来到大门外一看,当时就精神了!只见对看大门不远处有十几个彪形大汉,像众星捧月般站成一排。一个个腆胸叠肚,歪戴着帽子,斜眼朝天,简直就是猖狂不可一世! 再看中间一把藤条椅上坐着一个圆鼓仑墩的怪物,月桥问表姐,“前面那椅子上是个什么东西呀?” 月先说,“那个不是什么东西,听家人说,他就是本地的恶霸坐山虎?” 月桥又仔细的看了看,虽然这家伙坐在椅子上,也能一眼就看出是个五短身材;头大如斗,像似熟过了头的大窝瓜顶在藤条椅上。凸凹不平的紫红色猪肚子脸上长着一个塌鼻梁,两边儿一左一右配着一对小绿豆眼儿,两支耳朵好像粘在了肉皮上一样。肥圆的大屁股,把藤条椅塞得满满的,如果不是有裤子兜着,恐怕要滴出油来。手大脚大,肚皮大,翘着短短的二郎腿,脚尖左右摇晃着正在那儿斜眼望着天空。正应了那句古话;眼空四海,目中无人,简直就是傲慢到了极点。 再看看他旁边的那尖嘴猴腮的小子,装模作样地扇着一把破扇子,一脸似笑非笑的奸相。这小子斜楞着三角眼,偷着往对面观瞧,原本是打算看笑话的狼脸,当时就僵住了,好像似一囗气没上来,憋了老半天才伸长脖子咽了一下口水! 只见花家门口也是前呼后拥的也站着十几个人,正中央是一个发髻逢松的半大小子和一位如花似玉的大小姐。 只见那位小姐年方二九,身材修长笔直,青春靓丽,仪态万方。晨风轻拂下裙摆微动,那云白色蓝地儿小花随风乱舞,又似起伏有致,给人一种飘然若仙的感觉。肤白如玉,脸赛秋霜,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因怒而生威,又凭添了几分威风和霸气。 白眼儿狼愣住了,世上竟有这么漂亮的大美人儿,令他眼界大开。一双三角眼,就像死鱼的眼睛几乎要鼓出眶外。那张害人的臭嘴半张着,哈喇子一点一滴的流出口外,手中的破扇子毫无节制地扇来扇去。 此时的座山虎正歪着脑袋,后背斜对着白眼儿狼,但能明显感觉到这家伙的破扇子正在乱扇一气,几乎碰到了他的窝瓜脑袋。心里这气,这小子他妈中了邪是咋的,他想回过头来看看,刚把大脑袋转过一半,顿时也觉得眼前一亮! 哎呀呀,我刘某人活了半辈子,啥样的美女没见过?今天可算是开了眼了,古代的四大美女无缘得见,而眼前这位大小姐绝对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也! 这位小姐明眸皓齿,面如桃花。站在那儿婷婷玉立,如九天仙女下了凡尘,给人一种清新脱俗之感。个子不高不矮,身体不胖不瘦。胖一分如贵妃重生。瘦一点恰似飞燕起舞。再仔细一看她那一双大眼睛,此时横眉立目,又显得英姿勃发!虽然美到了极至,却又同时给人一种望而生畏的感觉。 他坚信这一点可是古代四位大美女永远都难以企及的。座山虎心想,这位大小姐生气尚且如此好看,这要是笑起来……嘿嘿!这小子心里越想越美,差一点就要蹦起来!此时的他马上就意识到了自已有些失态,于是尽量保持着表面上的镇静。 看官们须知,月先小姐是备战而来,并未着意梳妆打扮,而且是脸若冰霜一般。若是精心梳洗一番,盈盈一笑,二目生春,足以沉鱼落雁,敝月羞花! 此时的座山虎心里有些后悔,他这一大早就是带着手下来抢人的,谁敢和我刘大少爷虎口夺人,就决不善罢干休的架势,可现在如何才能挽回局面,博得对方的好感呢,还有一点,他是忘记照镜子了。 座山虎正想方设法打着如意算盘的时候,却被白眼狼的破扇子扇得脑后冰凉。他并不知道这位美女究竟是谁,心里急切的想了解这位是不是昨天被抢走的姑娘。 “张三儿呀,张三……,白眼儿狼~!”他恶狠狠地把最后的狼字故意拉得很长,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 “你说昨天被抢走的那位姑娘就是她吗?嗯,你小子眼光还算不错!” 刘雄刚才叫了两声张三没人答应,非常生气,但是看着这位光彩照人的大美女,并没有大发雷霆,口气随计平和下来。 张三儿缓过神来,突然意识到主人正在发火,赶紧回过身来弯着虾米腰,陪着谄媚的笑脸说,“少爷,这位可不是昨天被抢走的姑娘,这位大美女,奴才也是头一次见着。” “那你说说看,眼前这位大小姐会不会是花府的千金呢?他们家的情况,你小子应该比我清楚吧。”座山虎故作镇静的问道。 张三儿白眼珠飞快地转了几圈,“奴才以为应该是花家的大小姐,或者是他家的什么亲戚也有可能。” “混账东西,你从小在清风镇长大,岂能不知道花家的底细。我问你,昨天那个姑娘和这位大小姐比起来怎么样?”座山虎扔在刨根问底儿。 ”回少爷,小的是在本镇长大,只知道花家有个儿子叫花逢春比奴才小几岁,后来他们就搬走了,听说是上了梁山……。 第24章转变之快 白眼儿狼一边说着,又往主子身边凑了凑说`,“花荣家有个女儿,奴才也知道,从这位小姐的长相上看,与花公子确实很像。头几年住在镇上的时候几乎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奴才根本就没有什么印象。再者说女大十八变,这么多年过去了,奴才也不敢十分确定。至于昨天的那位姑娘也是个大美女,但相比之下,只是小家碧玉,而眼前这位小姐却如仙女下凡一般,奴才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美人儿。” 白眼儿狼一边说着话,一边点头哈腰,三角眼不失时机的看着东家的反应。 座山虎听完点点头,基本上已经确定这位就是花家的千金小姐。他心里暗自盘算着,这位花家大小姐的确是难得一见的大美女,我刘雄要是能把她弄到手,此生足矣!只可惜今天太冲动了,造成如此被动的局面。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白眼儿狼,等我回去再跟你算帐! 事已至此,怎样才能锋回路转呢?起码先给人家留个好印象,其它的事儿以后再说! 想到这他起身离座,好像装在藤条椅上的二皮缸突然成了精,只见他向着花家众人深深的一躬!别人见礼都是猫腰作揖,可这小子没腰,只能把屁股高高撅起,显得十分滑稽可笑。 ”对面可是花府千金吗?在下刘雄突兀造访,多有打扰。也不知道昨天那位姑娘与贵府上有何瓜葛,引起双方误会,以至于双方话不投机便动起手来。我刘家的几个家人都有不同程度的轻伤,不知贵府有何话说。以后咱们就是邻居了,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两家理应相互照应,莫因一点小事伤了和气。”说完又是一躬到地。 刘雄的举动有点出乎大家的意料之外,谁都知道,起个大早就是来花家找茬儿的,转眼之间却又变得如此客气! 坏小子张三儿倒是未感意外,但这转弯的速度也太快了点。从主人的问话中就已断定,主人已经看上了花家小姐。这家伙脑袋里飞速运转着,揣摩着主人下一步该咋走呢? 对面的小孩儿月桥也看得十分清楚,见刘雄贼眉鼠眼地在表姐身上打转,然后又来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就知道这小子没安什么好心,他悄悄地对月先说,“那个座山虎突然变得通情达理,我看这小子是不怀好意,姐姐可要小心了!” 月先当然心里有数,后悔没听姑母的话,让这个丑八怪看得直恶心,“月桥,你去给那个姓刘的回个话,让他赶紧滚蛋!” 月桥点点头,然后上前一步,也双手抱拳,”刘公子客气了,既然是误会,说开了就好。我家亲戚从外地赶来投奔,昨天也被贵府家人打成重伤。大家各找郎中调治,我们没有意见,刘公子宽洪海量,深明大义,在下佩服之至!”说完也是深施一礼。 刘雄说,”既然那对父女是来投奔贵府的亲戚,此事就此翻篇儿了。对于手下人无知之过,在下深表遗憾,刘雄在这里赔罪了。邻里乡亲本该和睦相处,互相理解相互照应,在下告辞了!”说完大手一摆,带着手下人灰溜溜地回到了自己府上。 此时最了解座山虎心思的莫过于白眼儿狼张三了,这小子一肚子坏水,已经猜到了主人此刻在想什么。 刘雄平日里仗着他老子的势力称霸清风寨多年,只要是他看上的姑娘,无论贫穷富贵,想什么办法都得弄到手。实在不行,就是生强硬夺。那个三姨太就是他亲自带人抢来的,上哪去讲礼?明知道他老子是清风寨的土皇上,只能忍气吞声,认命了! 而此时刘雄的想法也算理智。花家跟前几个都不一样,人家有钱有势,武功又高。别看他平日里张牙舞爪的,但今天绝对不敢过份。可他又实在舍不得这位花大小姐,一个百年不遇的绝色佳人,可遇而不可求啊! 用什么办法才能弄到手呢?就这样眼瞅着与大美女失之交臂,实在心有不甘。刘雄回到家里吃不香睡不着,呆呆的坐在太师椅上,像傻子一样两眼发直。 这时候的白眼儿狼又开始粉墨登场了,他皮笑肉不笑地凑过来说,“少爷,您对这位千娇百媚的花家大小姐印象如何?” 座山虎打了个咳声,“你小子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花家大小姐美若天仙又如何,他家的背景你都知道,应天府兵马统制,可比咱家老爷高着好几个品级呢,论武功,比财富,咱哪样能比得上人家。咱拿什么跟人家比呀,唉,少爷我真是命苦哇!” 张三儿听完后诡异的一笑,要是没了下文,那也显得我这个大管家太没用了! 于是他又弯着细腰,一脸奸笑地说道,”少爷,您这是认识上的误区,他花荣武功高强没错,可咱们又不是跟他去打仗比武。咱们跟他搞迂回战术,从别的地方找突破口。俗话说一家女百家求,张嘴三分利,不成也够本儿。明天奴才就让人去找一位能说会道的媒婆到花家提亲,看他如何说法,若是他同意还则罢了,若是他不同意呢,咱们回来再研究对策,只要他们还住在清风镇上,还怕他花家大小姐长上翅膀飞跑了不成!” 白眼狼的一番话,终于让刘雄找回了一点自信,眼看着山穷水尽,又见柳暗花明!他小眼睛叽里咕噜的转了好几圈儿,我就不信这世上有谁跟钱过不去,只要他答应下来,提什么条件随便儿。他花家长子不知去向,眼前只有这么一个女儿,要多少钱将来还不都是我刘雄的吗!这小子越想越美,乐得他鲶鱼嘴都合不上了。 “好哇,张三儿,就按你说的去办,还等什么明天呀,你现在就亲自去!马上给我找一个最好的媒婆,只要他们花家答应这门亲事,我刘雄就是倾家荡产也在所不惜! 这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今天肯定是忘记了照镜子。 第25章丁大嘴~上 话说座山虎带着十几个人气势汹汹的来到花家,非要把秀英姑娘抢走不可,等到了那儿才发现花家大小姐才是国色天香的超级美女。他虽然不是清风寨本地人,却也知道花家的利害,只是虚张声势,并不敢轻举妄动。 白眼狼想方设法鼓动主子找花家的麻烦,不过就是因为春桃和秀英两位姑娘打了他几下而已。 回府之后,这小子不声不响的在一旁察言观色,看出东家虽不甘心,却又没什么好办法。要是没人煽风点火,很有可能就这么过去了。 可张三儿这小子为了显示他这个大管家的存在感,又给他出了个找人说媒的馊主意,这才让刘雄看到了一线希望。 俗话说,宁可得罪十个君子,也别得罪一个小人,而白眼儿狼张三儿!恰恰就是这种小人。他可以满山放火,不许别人屋里点灯,仗着刘家的权势,胡作非为,张狂不可一世。 直到座山虎让他马上去找媒婆儿,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有点后悔,没想到东家竟会如此自信。说这话之前咋就不想想自已的这副尊容呢,前几个姨太太都是抢来的,你自己心里没个数吗? 在清风寨这种小地方,有几个人不知道刘家,你就是拿着金银财宝堆成山,也不会有人主动投怀送抱,甚至看上一眼都能让人倒胃囗。我张三爷不过是为了应付你,还他妈当真了! 瞧我这张臭嘴呀,这那是顺嘴胡说呀,简直就是开光了。可明知道办不成的事儿,最后遭罪的还是我张三儿,谁也替不了! 白眼儿狼虽然是个鼠肚鸡肠的小人,智商却还算可以,起码他自己是这样认为的,因为不少缺德带冒烟儿的馊主意,都有他借刀杀人的成分。可无缘无故的仇又从何而来?他从不在自已的身上找原因,正应了那句话,小人做事从来不需要理由。 但这次他有点失算,本来只想应付了事,只要刘少有一点自知之明,便可一笑了之,这事儿也就过去了。 想到这儿,真想在那不争气的狼嘴上狠狠抽几个大嘴巴子,事已至此,后悔也没用!万般无奈,只好去镇西头去找那位有名的媒婆子丁大嘴。 清风镇上能言善辨的媒婆也有不少,几千户人家,大大小小的媒婆子数不胜数,当然最有名的当属这位丁大嘴了。传闻她能说会道,一番花言巧语能把将死之人说活了! 想到这儿,白眼儿狼晃了几下脑袋,嗤之以鼻,她若真有这能耐,还呆在清风镇这种小地方?明显就是言过其实,胡说八道! 此时的丁媒婆正在家中闲坐,看见白眼狼儿摇着个破扇子大摇大摆地走进院里,就知道没什么好事儿,可又不敢得罪他,只好扭动腰枝迎出门外。 “呦,张大管家呀,哪阵风把您给吹来啦,有何吩咐,叫人通知我一声也就是了,何必您亲自跑一趟,奴家愧不敢当啊…” 闻其声,轻柔悦耳,不仅让白眼儿狼感到精神为之一振,犹其是她一步三摇的动作,更让他心猿意马,非常享受。只是声音与形体反差实在有点大,总觉得幕后还有一个什么人,在看着他的嘴形说话似的。 张三儿早闻其名,虽然也曾见过几次,但并不熟。今天近在咫尺,仔细看这位丁大嘴时; 应该比自已的年龄略小,长相说不上漂亮,只是看着比较顺眼的那种。上中等个儿,身体较胖,穿一件翠绿色开领长裙,浅棕色丝线绣出几条短而遒劲的枝干,上面有几朵怒放的梅花,多多少少能掩饰住一点儿略显瘦小的裙子中包裹着的肥肉,身上色彩分明,凹凸有致。毕竟是场面上的人物,衣着打扮虽不算华贵,却也在普通人群中显示出与众不同。在这早春时节,如此穿着还是显得有些着急,足见其火力极其旺盛。 再看脸上的脂粉就像插进面袋里刚薅出来一样,只有薄薄的两片大嘴像喝了鸡血似的通红。一双圆圆的杏花眼眉飞色舞,秋波荡漾。 白眼儿狼被大嘴子的轻声软语所感染,显得有些兴奋,抬手在她那颤巍巍的大屁股上拍了一下,嬉笑着说到,“当然有事儿了,而且是天大的好事儿,非你丁大媒亲自出马不可!” 大嘴子挤眉弄眼地问道,“是不是管家老爷相中谁家的小姑娘了,快说说,让俺也来替您高兴高兴。” “媒婆儿莫要胡说,今天可是给我家少爷说媒的。” 白眼儿狼一边说着从袖筒里摸出些散碎银两,放在她手上,“这是定金,事成之后还有一半儿。” 丁大嘴一看,还真不少,乐得她嘴里像顶着一根鸡骨头,想合都合不上。 他双手接过银子,”贵东家富甲一方,也不知道谁家的姑娘这么有福气,又被刘大少爷看中了?” 张三儿好像听出话里的意思有些不对劲的地方。于是翻棱几下白眼珠子说道,”怎么说话呢这是,什么叫又看中谁家的姑娘了,这次可是花家的大小姐,一位百年不遇的仙女级大美人儿!” 媒婆笑意全无,”您说的是……是哪一个花家小姐?” 白眼儿狼听完顿时收起笑脸,”你可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咱们清风寨还有第二个花家吗,明知故问!” 听了这话,大嘴子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只因为他是本地人,才知道花家的厉害,蝎子粑粑独一份儿,她岂能不知! 哎呦,我丁某人真是命苦啊,这两边都是镇里的豪强大户,谁都惹不起。弄不好就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真是要了我的老命啦! 没办法,又不敢推托,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没问题,刘大管家,就凭我丁某三寸不烂之舌,定然马到成功,你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白眼儿狼一脸严肃地说,”成功就好,如果这事你要是办不成,可知道后果非常严重!” “知道知道,媒婆定然全力以赴,请大管家一百个放心。” 第26章丁大嘴~中 丁大嘴听了张三儿的话,就像挨了一记闷棍,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可这活儿又不敢不接,所以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没问题,张大管家,就凭我丁某三寸不烂之舌,定然马到成功,你就等我的好消息吧!” 白眼儿狼突然又变得一脸严肃,”成功就好,如果这事你要是办不成,可知道后果很严重,你自已惦量着办!”他又把责任完全推给了丁大嘴。 媒婆子只得点头哈腰的说道,”知道,知道,奴家定会全力以赴办成此事,请大管家一百个放心!” ”好,那就静候佳音了,但时间不能长,明天我和少爷在府上等你!”白眼儿狼说完一甩袖子,转身出了丁大嘴的家。 媒婆眼见他没影了,这才有气无力的往屋里走,到了门囗还不忘狠狠地”呸”了一口,“什么东西,你那东家也没撒泡尿照照自己长得什么德行,还想娶花大小姐,简直就是痴心妄想。谁家的姑娘会相中你刘雄才怪,除非是眼睛有毛病,发高烧说胡话! 丁大嘴一个人坐在炕上正在运气,他男人从外边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看见老婆子撅着大嘴,足能拴住两头叫驴。 忙问道,“咋回事夫人,这是哪个不开眼的小子又惹你生气啦,我他妈找他算帐去!” 大嘴子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就是你这个没用的东西,每天早出晚归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挣了多少银子呢,这个家要是指望着你,恐怕连稀粥都喝不上!老娘这媒婆恐怕要当到头了,你的好日子也就到此为止喽!”说完了脸沉似水,不再言语。 老爷们像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本想怼他两句,可听完之后,才明向可能是遇着难事儿了,十几年的媒介生涯还是头一次这模样,他只好默默地走了出去。 屋里静得好像根本就没有人一样,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时间一长,大嘴子也终于想明白了,我丁某必竟是清风镇有名的大媒婆,白眼儿狼他不找我找谁呀! 丁大嘴这一醒悟当时就来了精神,我可是职业媒婆呀,就干这个的,自古儿女的婚事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要对方父母答应了,这事儿就算成功了一大半儿,至于以后见了面会怎么样,可不是我需要关心的,走一步说一步。我现在应该把重点放在他家长辈身上,只要想方设法突破这一层,此事才有成功的可能。反正他刘家有的是钱,我就不信这世界上还有人跟钱过不去!别的俺可就管不了许多了,以后能发展到什么程度,那都要看你们自己的造化了,跟我丁某人没有半点关系! 如此想来,倒觉得有些坦然,我丁大媒可是响当当的人物,岂能被这点小事难住!只是觉得办成此事有点缺乏信心,却要非去不可,感到有些别扭。即然拿了人家的钱财,就得给人家办事,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她知道这件事的关健症结在于刘雄的长相,三分像人,七分像鬼。上几个姨太太都是他强娶豪夺弄进家的,唯有今天这位花家大小姐要明媒正娶。若是换了第二家早就抢到手了,哪还用得着我媒婆子出马呀! 不管怎么说,既然己经应承下来,就得给人家跑腿办事,成与不成走一趟再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第二天早上,丁大嘴随便吃了点东西,然后对着镜子又精心打扮了一番,这才走出大门。 到了这时,她心里仍然有些打鼓,两条大腿好像似灌了铅一样不听使唤!当了这么多年的媒婆,今天可是头一次!丁大嘴打了个咳声,一咬牙,拧动着肥臀,直奔花家大院儿而来。 离花家近了,老媒婆心里更加忐忑不安,花家主人前两天才搬回来她也听说了,毕竟清风镇再大也只是个集镇而已。但昨天早上的事儿,他还真不知道,也不知花家现在是什么情况,会不会像座山虎一样不讲道理,或者干脆就给她吃个闭门羹,那样的话就没办法向刘家交差,我丁某人岂不成了笑话。这且不说,关健是刘家一怒之下或许把自已给弄个腿断胳膊折,我上哪儿去讼冤呀! 好在花家人并不像他想象的那样豪横,家丁通报时间不长,又出来回话说,“我家主人有请。” 丁大嘴喜出望外,心想只要我有机会进了花家大门,此事就已经成了一半儿,再凭我丁某人三寸不烂之舌,说服她们还是有希望的! 刚才花家两位女当家人正在客厅里闲坐,有家人禀报说,”本镇的媒婆丁大嘴求见。” 老姐俩互相看了看,大概已经知道了丁媒婆上门儿的来意。若依小姑子的意见,干脆就把她拒之门外,不让他进门就算了。 还是嫂子劝她说,”妹妹,我觉得这样不太好,也显得咱们太过小气了。我看可以让她进来,主动权还不是掌握在咱们自己手里吗?” 事实证明,大嘴子这一路的担心并不是没有道理,幸亏有花夫人在场,她才有机会走进花家大院儿。 大院儿里宽敞明亮,四周几十间房子,前出廊檐后出厦,雕梁画栋,古色古香。中间足有十来亩地大小,假山真水,微波如镜,鱼翔浅底。 虽是早春时节,还没有鸟语花香的景色,却已是草色渐青,枝条翠绿,充满生机,足以让人感觉出那种淡淡的春天的气息。再看大院里整体布局井然有序,层次分明,花草树木清新自然,参差有度。 丁大嘴头一次来到花府,并没有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东张西望。眼睛只是轻轻的一扫左右,看见认识的花府家人就优雅地打声招呼,小手一摆,莲步不停,跟着家丁直奔上房客厅而来。 两位年纪相仿,衣着华丽的贵妇人分主次坐在客厅之上。大嘴子一看就知道这二位肯定是这里的主人,急忙上前行礼。 “丁香花拜见二位夫人!” 第27章丁大嘴~下 丁大嘴走进花家大院儿,见两位年纪相仿的贵妇人坐在客厅里,应该就是这儿的主人,急忙上前行礼。 “丁香花拜见二位夫人,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丁某受人之托,有幸给贵府大小姐做媒,真是三生有幸,求之不得。请二位夫人容禀……!”丁媒婆开门见山,直入主题。 姑奶奶听到这,赶紧一抬手说到,”丁月娘请坐,我家姑娘年纪尚小,暂时不想谈婚论嫁,来人呐,给客人上茶!” 丁大嘴是个明白人,他知道这是堵她的嘴,或者说,是在下逐客令了!可就这么走了,刘家那边没法交待呀,干脆佯装不知,让说也得说,不让说也得唠叨几句。 “二位夫人,丁某半生为媒,感概良多。自古婚姻大事,尤其是天赐良缘,可遇而不可求。俗话说缘分到了,想躲都躲不开。我给您介绍的这位刘公子,可是本县首屈一指的大户人家,就是整个青州,那也是数得着的大财主。家里金银珠宝堆积如山,良田千顷,买卖兴隆。他老子刘强是咱们清风镇的父母官,只有这一根独苗,万贯家财足够几辈子享用不尽。哪像我们这些穷苦人家,为了填饱肚子,整天东奔西跑,忙得脚不沾地儿,就是一个值不了二两盐钱的贱命!” 丁大嘴说得有些口渴,端起水碗一饮而尽,然后又唠唠叨叨把刘家夸得天花乱坠。岂知花家人昨天一早便已见到了座山虎的尊容,尽管她云山雾罩,口若悬河,最终还是让花府的家丁请出了大门,人家早已知根知底,多说无益! 大嘴子一边往刘家走,一边盘算着,我如何向人家交差呢,他心里很清楚刘家的为人,绝不会像花家人这么客气。心里合计着,这副老胳膊老腿儿跟了我三四十年,说不定今天就要下岗了!以她对刘家人的了解,这还算便宜的,弄不好自己这条老命就算彻底交代了! 想到这儿,她把两条小胳膊抡起来做了一会儿纺车式的运动,然后又踢了几下大象腿,总算放松了一些,确认心里已经平和了许多。为了自己这条老命能苟延残喘,只好昧着良心说胡话了! 大嘴子首先找了一个僻静之处,弄了点吐沫往脸上抹了几下,然后哭哭啼啼,跌跌撞撞地跑进刘府,她这一表演,还真把这不听使唤的两条腿给掩饰过去了。 “刘大少爷呀,真是对不起啦,媒婆子有辱使命,没能促成这段美好姻缘,是我丁某今生最大的遗憾,没想到花家如此不通情理,还没说几句话竟然把我赶出大门,真是奇耻大辱,以后我丁媒婆恐怕要金盆洗手啦……!” 此时的座山虎正在客厅里闭目养神,心里正臆想着花容月貌的大美人儿已经坐上了迎亲的花轿,在众人前呼后拥下向他家走来。想着想着,噗嗤一下笑出声来,好像迎亲的花轿已经到了大门口! 仔细一听,却是媒婆子叽叽喳喳地打断了他的美梦,迷迷糊糊地睁开小眼睛,看了一眼胖妇人,一句话没说。好像这结果早在意料之中,于是便打了个咳声,大手轻轻一摆。意思是说,赶紧滚吧,老子今天心情不好,别他妈在这儿烦我! 大嘴子何等聪明,一看刘雄没有发火,纯属意料之外,赶紧从身上摸出那点儿散碎银子,轻轻的放在桌子上,然后又轻手轻脚地退出刘家大院儿!到了外边连滚带爬地往家里跑去,谁知慌不择路,竟然跑错了方向! 毕竟是在这儿生活了几十年的本地人,她定睛一看,便已明白过来,转身就往回跑,却与一个黑脸大汉撞了个满怀! “谁他妈走路不长眼晴,竟敢往老娘身上撞,是不是活得不……?” 等她定晴一看此人,后面两个字硬生生地憋了回去,吓得她差点尿了裤子! 原来呀,从她进了刘家就没想到能全身而退,此时的她就像遇到特赦的囚犯一样,赶紧溜之大吉。 没想到跑错了方向,刚转过头来却与刘府的家丁冯二撞了个满怀。也没看清楚对方是谁,就把憋了一肚子的火气瞬间爆发出来,等他快骂完了定晴一看,吓得她两腿直打哆嗦,一个站立不稳,瘫软在地上。 丁大嘴坐在地上,二目无神,形同无骨。这冯二起初也是一惊,还不分清红皂白的挨了一顿臭骂。刚要发火,却见大嘴子这副模样也是十分不解。 “哎,我说老媒婆儿,你走路咋他妈一惊一乍的,反倒怨我冯二撞了你,是不是等着我给你赔礼道歉呀!” 丁大嘴坐在地上依然没动,心想,死猪不怕开水烫,爱咋咋地,反正就这一百多斤今天就交给你啦,索性往地上一趟,眼睛一闭装死! 她这一无懒行为把冯二气得差点蹦起来,再看媒婆子躺在地上的造形实在有些不雅,就像个烂醉好泥的酒鬼一样。 “好你个大嘴子,跟我玩这套,今天你要是个老爷们,老子非扒了你的皮不可!”这家伙气呼呼的扭头就走,心里想,还敢跟我耍懒,你要不嫌凉就在这儿躺着! 丁大嘴等了一会儿,斜眼一看冯二走远了,大出意料之外,高兴得一下子就坐了起来,闹误会了,还以为是刘家派人抓她回去呢!想到这儿,噌的一下站起来,如受惊的兔子一样,一蹓烟儿跑回了家里。 此时的白眼狼张三儿心里却是倍受煎熬。馊主意是他出的,事儿也是他自己惹出来的,东家要是怪罪下来,这一连串的前因后果都跟他脱不了干系。他远远地站在那儿不敢靠前,生怕蒲扇大的巴掌落在他脸上。正在悄悄地斜着三角眼看着少爷的一举一动,猜想着此时此刻东家在想什么呢,心少早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承受座山虎电闪雷鸣的一顿狂飙。等了好一会儿居然没有反应,这回还真的猜不出他究竟在想什么,于是挥了挥手,让手下人都退出大厅。 这些个奴才们见东家如此待死不活的模样,个个垂头丧气,像霜打的茄子一般,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威风。就这样,又过了两天,到了第三天,座山虎仍旧是无精打采,茶饭不思,整天也不说一句话! 第28章无事生非~上 刘府的奴才们见东家蔫头耷脑的怂样,个个垂头丧气,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威风。两三天过去了,座山虎依旧无精打采的一句话也不说。 这下白眼儿狼可真有点慌神儿了,看样子东家真是病得不轻。这单相思的无奈,也不知哪位看官亲身体验过,尤其是面对一位天仙级别的大美女,可望而不可求,猜想那个中的滋味肯定是苦不堪言,甚至是生不如死! 这时白眼儿狼才预感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再这样下去肯定会死人的。实在是因为花家大小姐长得太美了,这也难怪主人从来没有过如此痴情。您听听这都是什么混蛋逻辑,古人云,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其实在张三儿心里,也有着自己的小算盘。座山虎这颗摇钱树真要是倒下了,我张三儿这铁饭碗也就算彻底砸了! 不行,我得想办法救救他。张三知道症结所在,主子恨不得马上就把花家大小姐弄到手,可又不敢去抢,明媒正娶人家根本就不答应,说白了,就是对花家的权势和武功有所忌惮,不敢像以前那样为所欲为。事儿倒是想得侹明白,可惜他就是一个天生的坏蛋,又缺少长远观念,只知助纣为虐,从来不会从另外一个角度去解决问题。 只见白眼儿狼小心翼翼地凑到座山虎近前小声说到,“少爷,您可是三天水米未进了,再这样下去可不行,咱们这一大家子,上上下下几十口人,都眼巴巴的看着您呢,办法咱可以慢慢的想,反正他也跑不了。他花家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那老少不堪的几个人吗?花荣武艺再高,却远在南方,远水不解近渴。莫说清风寨,就是整个青州,论武功比财势,您都是凤毛麟角,大可不必为千里之外的花荣顾忌太多。我们应该如此这般逼迫他们就范,按照咱们的计划,让她一步一步走到陷阱里,只要把花大小姐攥在手里,就等于掐住了花家的命脉,到那时生米煮成了熟饭,他花荣再有天大的本事又能如何?还能把姑娘抢回去不成?” 张三儿说到这儿,故意停顿了一下,看着主子阴沉着的窝瓜脸有了点起色,干咳两声接着说道,“从明天开始,我们就应该如此这般依计而行,只要他们还住在镇上,花大小姐早晚都是少爷您的盘中餐碗中肉。就算她肋生双翅,也休想飞出咱们的手心。” 座山虎听完张三儿的馊主意又来了精神,“好,这件事儿就交给你了,看着办吧!” 有了东家的授意,白眼狼更加肆无忌惮,猖狂至极。 这小子在府里精挑细选了几个手下,然后带着他们到处找事儿,只要是花家的店铺买卖就去捣乱,无理刁难,一通乱砸,然后扬长而去。 当然柿子都是捡软的捏,每次行动之前都要做好充分的了解,只要有花家的几个厉害角色在场,他白眼儿狼断然不敢造次。 花家这边也针对白眼狼的无事生非,把几个会武功的管家增派到各处临时坐镇。花安、秦成、卢秀英三个人各守一方,因二管家花全不会武功,尚缺一人。 月桥说,“让我去吧,只要他张三儿敢来捣乱,我就打断他的狗腿!” 月先看着表弟嫣然一笑,“月桥切不可意气用事,咱们只能把他打跑了,绝对不可伤人,不然他们的阴谋诡计就算得逞了!” 听了这话,小春桃也明白了,这些人就是没事找事儿,专门来讨打的,但不能重伤。 于是便走过来说到,“小姐,这么点小事,怎么能让少爷去呢?有春桃过去足矣!” 月先想来想去,卢老爷子重伤未愈,确实无人可派,现在只由春桃去最合适。 “姑母,就让春桃去吧,让她带上小六子,再给它调两个年轻力壮的做帮手,我估计刘家人肯定去找春桃的麻烦。” 果然被月先一语中的,没过两天,白眼儿狼就领着几个狗腿子大摇大摆地来到了花记当铺。 这小子横着膀子装腔作势,明知故问的喊道,“这是谁家的当铺哇?啊,有谁知道告诉三爷我一声,从即日起,需要按时交足保护费,不然就给我马上关门停业!” 其中一个狗腿子大声说道,“回禀三爷,这是花家开的当铺,是个多年的老字号了。” 白眼狼提高了嗓声说,“花家人怎么了?老字号也得交,所有店铺都不能例外,一事同仁。去,把他们掌柜的给我叫出来,快点!” 刚才回话的那个小子又高声喊道,“叫你们掌柜的滚出来,我家张三爷有话说,再不出来可别怪我们不客气了!”里面依然没有动静。 张三儿有点急,“里面的人听着,再不出来,三爷我生气了后果自负!”白眼狼腆着鸡胸脯,斜棱着三角眼,盛气凌人的大声叫喊着。 任他们这几个狗东西如何嚣张,就是一个人也不出来,更不搭话。 气得这小子一摆手,“来人,给我冲进去,砸!” 春桃几个人早已做好了准备,只要他敢冲进屋里,那可就不必客气! “白眼儿狼,你他妈有人养,没人教育的王八蛋,今天你要是敢动一下这里的东西,姑奶奶我让你从这爬着出去!” 这小子翻棱着白眼珠儿,左右扫视了一遍,心说话,我找的就是你个小丫头片子,看屋里就这么六七个人,其中还有一个半大小子,当时就硬气起来。 他嘴角一撇,“切,小丫头,你可是我张三爷的手下败将,也敢大言不惭,要不是看在我们将来成为亲戚的份上,三爷我就一把火把你这当铺给烧了!从今以后,你表现的机会可不多了,若能让三爷我高兴,将来还可以考虑一下,娶你做个二姨太,保你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怎么样?” 说完自己先哈哈大笑起来,带来的几个奴才也跟着起哄,笑得前仰后合。 小春桃气得暴跳如雷,杏眼圆睁,“来人,把这几头畜牲给我赶出去!” 话音未落,手起一棒子,向着白眼儿狼当头就打,她身后的几个家人也一齐动手,一会儿就把这几个家伙赶到了大街上! 第29章无事生非~下 白眼儿狼张三儿带着几个手下耀武扬威地闯进花记当铺。知道小丫鬟春桃就在屋里,不容分说,闯进来就要砸东西。春桃早己憋足了劲儿,骂完白眼儿狼还不解气,抬手就是一棍子,几个手下也一齐动手,像赶牲畜一样把他们撵到大街上。可刘家这几个小子一向横行惯了,没捡到便宜如何肯走! 双方又在大街上又大打出手,春桃手里有了齐眉短棍在手,舞动如风只想惩凶除恶。白眼儿狼也想报上次挨打之仇,手中铁扇子呼呼作响,直奔对方的要害,奈何二人武艺相差不多,打了好一阵子不分胜败。好在春桃的两个帮手身强力壮,十分给力,小六子虽然身小力薄,却是灵活多变,指东打西,指南打北,配合着其它两个伙计一起,把刘家的几个狗腿子打得东倒西歪,狼狈不堪。 白眼儿狼看在眼里有些着急,稍一走神儿,后背上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棍子,这一下虽然不重,却也疼得他吡牙咧嘴,关健是这小子身上的肌肉太少了,不一会儿又被春桃一个漂亮的蹶子腿,把他蹬出两米开外,差点坐在地上。他一看形势不妙,好汉不吃眼前亏,狼爪子一摆,带着几个手下扭头就跑,一瘸一拐地向刘家大院而去。 张三儿一边走一边在想,这个小丫头真他妈是我的克星啊!几天不见,武艺也好像厉害了许多,上次和胖姑娘联手,把我给打了情有可原,这次居然一个人就敢挑战我张三爷,这些年还从来没吃过这么大的亏,几天的工夫,两次都栽在这个黄毛丫头手上,真是气杀我也! 生气归生气,脑袋却仍然保持着清醒,他知道花家另外几家买卖都有会武功的管家看守,更不敢去。一边走着,三角眼不停的乱转,那个被抢走的胖姑娘听说也在一家粮行里,嗯,下一个目标就是她了! 首先让手下人确认无误之后,笫二天又多带了几个手下直接闯进粮店,企图打她个措手不及,没想到刚一进门还是被人家迎头痛击! 秀英姑娘见着白眼儿狼,更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不容分说就是一顿猛打,加上秀英复仇心切,手中的棒子如雨点般打向白眼狼,一会儿的工夫就被人家打得毫无还手之力,仗着他人多势众,马上就冲过来两个帮手才略占上风,但这两小子最多也就是三脚猫的功夫,动作自然迟缓,被秀英找准机会一脚一个踹倒在地上! 白眼狼一看不好,“废物东西,都他妈给我起来,把这胖妞给我抓住重重有赏!” 话音刚落又围上来三个,可这腿脚上的功夫永远都赶不上嘴快,不会武功的人在行家面前只有挨打的份儿,刚一靠近,就连滚带爬的败下来两个。稍一分神,白眼狼也挨了一棍子。完了,再打下去非吃大亏不可,再横的人也怕不要命的,跑吧! 他也顾不上其它人,从地上爬起来撒腿就跑,手下人正和店里的伙计打得难解难分,他这一跑谁还会卖命呀,也跟在后面往回跑,腿脚稍慢一点的被人家又是一顿拳打脚踢,十分狼狈。 张三儿垂头丧气地跑回刘家大院儿,前几天也没见这姑娘这么厉害呀,居然打得我没有还手之力!他也不敢到主子那儿诉苦,自已酿的苦酒,只好偷偷的咽下去。 不过这小子脑子转得快,歪心思也多,找不着下茬儿又如何能让他善罢甘休? 几天以后,终于让他逮住了机会,让手下人故意刁难,制造了一起土地纠纷,把花家管事的帐房先生打成重伤! 这就是白眼狼如此这般的馊主意,都是些打砸抢的下三滥伎俩。只要你花家一天不答应这门亲事,就别想过上安稳的日子。你要是胆敢打伤我的手下,就去镇公所告你个故意伤人罪,然后再顺理成章的把你们关进大牢里!张三儿这坏主意真是混蛋透顶,其心可诛。 花家也猜透了他的心思,拳打脚踢可以,使用武器一定要掌握分寸,切不可伤人。其间月先也组织秀英春桃小六子等几个年青人,针对白眼狼的铁?子进行了深入研究。 月先说,“铁?子作为一种防身武器,并没有什么具体招式,只是为了携带方便,出其不意,攻击的目标多是面部和颈部等要害部门,只要你们了解了这几点,并想好应对之策,胜他易如反掌。” 春桃听了眼前一亮,“小姐说得是,我第一次遇见白眼狼就差点中招,谁会想到一把普通的?子竟然是钢铁打造的。除了进攻的几招,还有随时收放的招式弄得人眼花缭乱,打开的时候可以遮往视线进行脚下偷袭,确实是出其不意,那股子阴狠劲跟他的人一样,令人不堪!” 月先说,“春桃去找一把?子作示范,你们几个再以针对性的进攻和防守,进行反复演练,一定会事半功倍。” 而花家面对白眼儿狼的不断骚扰,也采取委曲求全的策略,绝对不能让他们达到目的。受伤的帐房先生,自找郎中在府里调养,不与他们计较,忍了! 白眼儿狼一看,打砸计划落空,只剩最后一招,那就是抢!可是花家小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总不能冲进人家府里明抢吧,再说他们还真没那个胆量,所以一直没机会下手。 也是合当有事儿,花夫人本来就身体不太好,经过这些天的变故和长途跋涉,以及刘家人的不断骚扰,更显得心力交瘁,弱不禁风,昨天夜里又偶感风寒,一病不起。 管家赶紧去找来郎中瞧病,一番望闻问切之后,开出两剂药方,让小丫鬟春桃拿去抓药。 春桃姑娘一贯手脚勤快,为人机敏。可是今天却去了多半个时辰没见回来。赶紧派人去找,不一会儿就有家人气喘吁吁的跑回来说,“不好了主人,春桃抓完药,刚出药铺门口,就被刘家的人给绑走了。” 在场的人惊鄂之余,无不义愤填膺,这刘家人纯粹就是无法无天,欺人太甚! 秦月桥的火气又上来了,“干脆让我带几个人冲进刘家,把春桃抢回来算了,我倒要看看他座山虎有多大本事,竟敢如此狂妄!” 母亲赶紧制止他说,“桥儿不可,大家也别着急,事已至此,千万不要冲动。如果咱们敢去刘家抢人,或者去找他们理论,都有可能把咱们抓起来,正中他们的诡计。别忘了,现在的清风寨官府,就是刘家开的,我们要处处小心不可鲁莽。” 月桥仍是愤愤不平,“刘家这是明目张胆的绑架,咱们即然不能找他们理论,那也得想办法把春桃救回来呀,时间太长了会出事儿的。” 秦夫人看了看儿子说,“桥儿还年轻,还不知道这世上人心险恶,凡事都要小心为上,不然我们一定会吃大亏的。当然,这事儿我们一定得管,要做一个周密的计划,多备几套方案,千万不可冒冒失失的往人家刀口上撞!” 一直沉默不语的月先小姐这时看了看大家说道,“姑母说的对,刘家人抓了春桃,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所以春桃不会有危险,但是他们既然不敢来府上明抢,说明还是对我们有所忌惮,只能暗中下手。那我们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第30章夜探虎穴 上一回说到小丫鬟春桃去抓药,被刘家的狗腿子给绑架了,大家听了无不义愤填膺,这简直是无法无天了,却不知如何救他回来。 月先说,“姑母,刘家人抓了春桃,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但是他们既然不敢来府上明抢,说明对咱们还是有所忌惮,只能暗中下手。那我们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她思忖一会儿又接着说,“姑母,刘家算准了我们不敢白天去要人,必定在夜里设下机关,等着我们自投罗网。但是,如果我们不去舍身冒险,也就没有办法救出春桃,所以明知刘家是龙潭虎穴也要闯他一回。” 姑母看着侄女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目前也只能按你们自己的想法去办,先试一试,实在没有别的办法可行。你说得不错,刘家肯定是挖好了陷阱,你们到那一定要十二分小心,探听明白再进去,一旦招人暗算,不要慌,要沉着冷静。能救出来春桃更好,万一救不出来,下次再说,首先要保证全身而退。一句话,要根据形势随机应变。还有,千万不可伤人性命,不到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万万不可!” “姑母放心,我们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据我所知,刘家只有那个坐山虎和白眼儿狼有些武功,其他人都是狐假虎威的货色,就是出现意外,我和月桥也能全身而退!” 姑母点点头,“这样最好,现在时间尚早,你们几个都回去休息,养好精神,等时间到了,我派人去叫你们。” 将近三更时分,三个人早已穿上夜行衣,浑身上下收拾得紧身利落,带着随身武器直奔刘家大院而来。 初春的鲁北地区阴晴不定,今天晚上的月亮也是忽明忽暗,显得有些鬼异。月先和月桥虽然不是第一次夜间行动,但是对于涉世未深的大姑娘小伙子,心中还是有些忐忑。主要是要面对穷凶极恶的土豪恶霸,不知道人家布下什么样的天罗地网,心里就像这鬼天气一样没谱儿!最关键的还是逼上梁山,让人没有一点选择的余地,非去不可! 三个人到了刘家大院儿墙外,小心翼翼地围着院子转了一圈儿,周长足有一千三四百米之多,红墙到顶,整洁光滑,墙高两米有余,若是没点轻功的人,想上去那是根本不可能。 可对于月先月桥姐弟俩来说,却不费吹灰之力。二人选定了一处两座房子中间的位置,一是便于俺护,二是可以方便进出。 只见他们轻轻一跃,早已双脚登上墙头,再从墙头飘身登上房顶,便可一清二楚的俯瞰到院儿里的基本情况。 大院儿里灯火通明,正房大厅上有两个形如鬼魅的东西映照在窗户上,正在一起推杯换盏,喝得高兴。一个如同狼首,另一个却似成精的窝瓜转世,正是座山虎和白眼儿狼,因为这两个人长相太有特点了。 借着昏暗的灯光再往对面观看,在靠近右边的十来间厢房中,只有中间的一个地方有俩人把守,屋里灯光摇曳,人影晃动。 月先心想,春桃很有可能就关在这里,她耐心的等了好一会儿,才见人影终于从窗户上移开,然后走出两个人来一前一后往上屋去了。这才影影绰绰地看见有个长发披肩的人绑在柱子上,虽然距离较远,看不清面目,但也能从身材和高度上基本确定,必是春桃无疑!再往大院里其它地方仔细看了看,做到心中有数,然后一回身轻轻地落在地上。 月先小声对秀英说,“师妹,你就在这儿守着,这儿直线距离和春桃最近,周围房子多,这里才是咱们理想的退路,我和月桥冲进去救了春桃之后,原路返回,然后再一起离开。” 她随手从地上抓起一块小石子头,扔在院子里以投石问路。仔细听听里面没什么动静,然后飘身一跃,登上墙头,再一哈腰轻轻地落在院子里,没有半点声响。 她用手势告诉月桥,你去上房,堵住座山虎和白眼儿狼,别让他们出来。等我救出春桃之后咱们再一起撤走。 月桥手提宝剑去了上屋门囗。月先则施展轻功直奔偏房而来,还没等守门的两个奴才发出声来,就被月先轻轻的放倒在地上。 然后又冲到屋子,蹑手蹑脚的走进里屋,解开春桃身上的绳子,拽着她就往外跑!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外面的灯笼火把突然点亮,照如白昼一般。座山虎、白眼儿狼各拿手中兵刃,领着十来个人,早把门口围了个严严实实。 月先小声对春桃说,“记住喽,不到万不得已,不可伤人性命。” 守在上屋门口的月桥一看,果然中了贼人的奸计。刚要拿着宝剑冲过去帮助表姐,埋伏在附近的十多个人突然一拥而上,把他围在中间动弹不得。 就听坐山虎洋洋得意地大声笑道,“花大小姐,别来无恙乎?” 月先看到这个丑八怪便气不打一处来,知道已经中了他们的圈套,现在只有拼命杀出重围,实在杀不出去,也要拼个鱼死网破。他抡起柳叶单刀就跟坐山虎等人打在一起。 白眼儿狼手里拿着一把宝剑直奔春桃而来,“小丫头片子,今天还想跑吗,别抱幻想了,乖乖的束手就擒才是上策!你就是孙猴子转世,也休想逃出我张三爷的手掌心!” 小春桃早就憋了一肚子的怒火,说什么也不能再让他抓住,“丧尽天良的王八蛋,姑奶奶就是死,也不会再让你们的阴谋得逞!” 离她最近的一个家丁正好拿着一把单刀,春桃一个箭步冲过去,瞬间抓住敌人持刀的右手用力推向下方,右手同时从下面伸向刀抦,然后顺着对方拼命向上的力道,双手发力猛然向上一撅,一记空手夺白刃,单刀已经到了她的手里。 说时迟那时快,随即一个扫蹚腿便把这个小子放倒在地上,然后对着白眼狼就是一招秋风扫落叶,一则逼开靠上来的张三儿,二来可以清除左右的几个奴才,以便全力施展武功,对付眼前这些冤家对头! 第31章黑衣人 书接上回,春桃一记空手夺白刃,把一个奴才的单刀抢到手里。随即就是一个秋风扫落叶,一则逼开冲上来的白眼狼,二来可以清除左右围攻上来的打手,以便全力施展武功,达到自保的目的。 可必竟是在别人的地盘上,刘家占着天时、地利、人和,越打人越多,到后来足有四十多人把他们三个人分割包围。 院儿里打了好一阵儿,兵器相交之声乱成一团,秀英姑娘却仍然不见三个人跑出来,急得她直转圈儿却不敢离开。一则月先有话,第二还是秀英姑娘以实战为主,轻功不足,上墙自然比较困难,只有干着急的份! 这时相对轻松的只有月桥,虽然被十多个人围在当中,却都是些普通家丁,冯二和另外一个领头的顶多只是三脚猫的功夫,打下去一批,又上来一批,实行车轮战术,就是不让他过去! 月桥心里当然明白他们的企图,这里不比战场,一见面就是你死我活,现在的情况他绝对不敢出手伤人,不然就这几个人岂能困住他! 北宋未年,峰烟四起,内忧外患。有奸人献计,首先招安宋江,再利用他剿平了北辽和方腊、田虎、王庆等人,而得到暂时的相对平安,因此所有大宋子民都在朝庭的法律框架之内,不到万不得已,谁也不敢逾越,如此束手束脚的岂能冲出包围? 春桃姑娘单凭着一腔怒火对战白眼儿狼,一度占据上风。可时间一长,对方人多势众,就显得有些被动,张三儿眼看时机成熟,也想在主人面前露一鼻子,手上加紧进攻,形势岌岌可危。 月先这儿也不容乐观,座山虎手持宝剑,舞动如风,带着十几个人把她围在核心,柳叶刀虽快,却无从下手。原因还是不敢伤人,她知道,单凭持刀夜闯民宅这一条,就能把牢底坐穿,更别说伤人性命了。在这种情况下,若想冲出去,几乎是不可能的。 此时她最关心的仍然是春桃的安危,她用余光看去,白眼狼步步紧逼,春桃已经退无可退,再这样下去,只能大开杀戒了,先拼个你死我活再说,一场刀光血影的殊死大战即将开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从不远处的黑夜之中冲出一个黑衣人来,快如闪电般越过两米多的高墙。只见他转眼就冲到了月桥近前,出其不意把几个恶奴打得东倒西歪,一摆手便和月桥直奔西厢房而来,再与月先春桃里应外合,把那些毫无提防的狗腿子们打得四散奔逃。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也让座山虎、白眼儿狼措手不及! 随即由黑衣人带头直奔大墙飞身而出,瞬间就消失在漆黑的夜色里。等到刘家人赶过来,早已踪影皆无,只能在墙里干着急! 气得座山虎一拍大腿,顿足捶胸。眼看着到手的鸭子,居然让他们飞了! “一群没用的废物!” 这小子没地儿出气,抡起蒲扇般大小的熊掌,给近前的奴才一巴掌,打得就地转了仨圈,然后气呼呼的拂袖而去。 他手下这些奴才们还是第一次见东家发这么大的火,谁也不敢靠前! 这些人经过刚才的一场大战,早已是汗流浃背,全身上下的衣服像水捞的一样,在初春的大半夜里站了小半个时辰,一个个冻得瑟瑟发抖,但是谁也不敢乱动一下。 又过了一会儿,看东家像似靠在太师椅上睡着了,便要轻手轻脚的准备各自散去,猛听得座山虎声嘶力竭的一声大喊,差点把他们吓尿了裤子,其中一个胆小鬼本来就冻得体如筛糠,又听见这突如其来的一声怒吼,双腿一哆嗦,竟然倒在地上吓死过去! 这段时间以来,刘雄和白眼儿狼针对花家可畏机关算尽,但最终均未得逞。关健是人家识破了他们的阴谋诡计,根本就不跟他们计较。 正在一筹莫展的时候,偶然看见春桃一个人去药铺里抓药,白眼狼这才眼珠一转,阴险的一笑,命令手下人,“把这个小丫头给我抓了。” 座山虎还以为劫了花家大小姐,美得他鼻涕泡都出来了!结果一看是花府的小丫鬟春桃,让他一下子凉了半截。 可那张三儿的大长脸就像盛开的向日葵一样迎了过来,“少爷,您别急,花家小姐不出来没关系,咱们抓了她的贴身丫鬟,今天晚上一定会有人主动送上门来,那时咱们就如此这般来他个守株待兔,管保您抱得美人归!” 果然不出他们所料,月先、月桥为救春桃而舍身犯险,掉进了人家精心布置的圈套里,并把春桃在内的三个人分割包围。 眼见着成功在望,却被一个来历不明的黑衣人给他们打得措手不及,前功尽弃。这一点确实出乎意料之外。座山虎心情郁闷到了极点,却又无可奈何! 一个人坐在太师椅上气如蛙鼓,看见手下这些个没用的奴才就生气。索兴闭上眼睛不在言语,让他们好好地晾一会儿。心里更恨那个可恶的黑衣人,越想越气,他突然想起了什么,大喊一声,“白眼儿狼……”下话还没说完,先躺下一个! 这个家丁本来就胆小,属于干活的长工,和那些横行霸道的打手有着本质上的区别,从来也没拿过刀枪棍棒,今晚是被迫参战,吓得汗如泉涌,全身都湿透了,又站在初春的夜里冻得瑟瑟发抖,这突然一声大喝,身子一哆嗦,双腿一软就过去了! 张三儿伸出狼爪子来摸了一下那人的鼻息,“没事儿,还有气儿,赶紧把他抬进屋里去暖和一下就好了!” 众人七手八脚地把这小子抬进屋里,掐人中捶后背,老半天才缓过这口气来。 座山虎看了看没啥事儿,语气也缓和了不少,“张三儿,你给我滚过来!” 白眼儿狼要说不害怕那是假的,他弯着虾米腰哆哆嗦嗦地盯着东家那蒲扇一般的大手直眼晕,对于刚才的一幕仍然心有余悸。 张三儿战战兢兢的凑过去,“少爷,奴……奴才来了。” 第32章赛旗杆张海 白眼儿狼听主人喊他过去,不敢怠慢。三角眼偷偷地瞥了一眼东家那蒲扇一般的大手,心里真有点发毛。 “少爷,奴……奴才来了!”声音小得像苍蝇一样。 坐山虎也不看他,恶狠狠地说道,“白眼儿狼,从明天开始,你啥都不用管,专门去给我寻找那个黑衣人的下落,看看他到底是何方神圣。给你两天的时间,打听清楚还则罢了,要是打听不出来,小心我扒了你的狼皮,滚!” 白眼儿狼听到这儿身子猛然一哆嗦,唯唯诺诺地退出大厅。 张三儿大气儿都没敢出,就像散了脚一样跌跌撞撞的走进自己的房间里。哎呦,这小子后悔呀,回想起自己的所做所为,肠子都悔青了。 自从花家搬回清风寨的那一天开始,每一件事都与自己脱不了干系,馊主意没少出,缺德事儿没少干,这才多长时间呀,挨了三次胖揍!不但没捞着半点儿好处,还差点儿把狼腿儿蹓细了,最后倒霉的还是我自己,这是何苦呢?更严重的还是这一次,弄不好恐怕要有性命之忧! 这家伙愁得翻来覆去地在床上烙大饼,咋折腾也睡不着,明天上哪儿去找那个黑衣人呢?人家大半夜的穿着夜行衣,脸都没露一点儿,白天怎么找呀,问到哪个亲爹瘸二大爷才能知道呀,这他妈也太难为人了,想到这儿他差点儿就哭了。 这小子一直轱辘到天快亮的时候才迷糊了一会儿,突然又像火烧了屁股一样从床上蹦起来,直奔外边的的大街上跑去! 白眼儿狼晃荡幽魂的在大街上瞎转悠,猛的又转回头,围绕着刘家大院转了一圈儿,希望能找到一点有用的蛛丝马迹,还是失望而归。 到了晚上又花钱去收买花府的家丁,所有的办法都用尽了,仍然一无所获!这小子平时坏主意不少,今天可算是黔驴技穷了。 头一天跑得他狼腿发直,没有一点消息,第二天起早又失魂落魄的转了半天,眼看着时间又过去了一半儿,急得这小子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嘴里不住的咳声叹气,真不知道如何才能交差。 他漫无目地的走到一家小饭店里,这时才想起来,从早上到现在水米未进!肚子饿得像开了锅一样,进到店里先是狼吞虎咽的吃了一碗现成的米饭,然后又要了两壶好酒,一斤牛肉,打算以酒浇愁,喝个痛快! 哪知道刚喝了两口,他兄弟从外边晃晃悠悠的走进店里。 只见这小子高人一头,细人一倍,走起路来东摇西晃,两条大腿就像两根会拐弯儿的木头桩子,勉强能托起那一副令眼晕的臭皮囊。只要刮一阵小风,都要晃悠好几下,让他周围的人不得不避而远之。 张三儿见到他走进屋里更加心烦意乱,可这家伙却毫不知趣的凑了过来。 白眼狼黑着脸,用三角眼翻了他一下。唉,他好像突然又想起了什么,不仅灵机一动,计上心来! 这家伙叫张海,是个名副其实的二流子,整天游手好闲,不务正业。仗着自己会一点拳脚功夫,专门结交绿林强盗,武林败类,可谓臭名远扬。因为个子细高,也得了个赛旗杆的绰号。 此时白眼儿狼马上又换了一副嘴脸,“快来坐吧兄弟,最近都在忙啥呢?咱们哥俩可是好长时间没在一起喝酒了。” 说完又招招手,“小二,拿一双筷子来,再加两个好菜。” 张海有点受宠若惊,今天的太阳可能是从西边儿出来的,我这三哥眼高于顶,从来也没这么关心过我呀! “三哥,我能有什么忙的,只是没啥事儿闲蹓达,寻找机会弄点银子,也好对付生活呗!” 白眼儿狼心里打着如意算盘,看着张海狼吞虎咽的吃东西,一张嘴便是几大片牛肉一起塞进嘴里,他也食欲大增。给人的感觉就像两个饿死鬼投胎一样,吃相实在不敢恭维。而对比之下,张海的大长脸又比白眼儿狼长出许多,血盆大口一张一合的,足够十五个人看上半拉月的。 这时张三儿的肚子里己经打着底了,便开始步入正题。 “兄弟慢慢吃,吃完了咱们再点。听说老弟的朋友都是高人,给哥哥介绍一个,我这儿遇上点麻烦事儿。”一伸手摸出二两银子放在张海面前。 张海知道他张三儿就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主,有名的吝啬鬼,今天又吃饭又给钱,突然变得如此大方,这事儿肯定小不了! “三哥有什么事儿只管说,兄弟若能帮上忙,一定效力。”说着随手把银子装进袖筒里。 张三儿打了个咳声,“跟你说实话吧兄弟,我家主人刘雄看中了花家小姐,可是人家软硬不吃。你也知道花荣的厉害,不敢明抢。好不容易设计把她诓到府上,眼见就要得手的关键时刻,闯进一个黑衣人又把她救走了,落个鸡飞蛋打。这不主人急了,大发雷霆,限我两天之内找到那个黑衣人,眼看期限就要到了,正愁着没法交差呢!” 张海听了诡异的一笑,“哥哥,还怕什么花荣啊,我有个好消息忘了告诉你,花荣其实早就已经死了!” 张三一惊,白眼球当时就定住了,“你再说一遍,到底是咋回事儿,给我详细说说!” 张海说完话又在风卷残云地吃着东西,听张三儿一惊一乍的问他,就像鱼鹰一样伸了伸脖子才说道,“江湖上的朋友讲,大约在一个月前,宋江被朝廷的鸩酒给毒死了。几天后花荣和吴用来到宋江坟前,谁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儿,等手下人找过来的时侯,俩人己经上吊死了,千真万确,江湖上早都传遍了,只是你们还不知道而已。” “哦……,这事儿整的,虚惊一场!”白眼儿狼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转念一想,不对呀,“花荣已死,倒是去了一块心病,可那天晚上又出了个黑衣人,他武功奇高,哪还敢去招惹花家人。兄弟,在你的朋友之中给我介绍一个顶尖高手,这样也好向主人交差,或许能帮助哥哥度过这次难关!” 第33章寻找黑蜈蚣 白眼儿狼奉命去找黑衣人,两天来累得他头昏脑胀狼腿发直,却连个黑衣人的影子也没看着。正在他无计可施的时候,在小饭店里遇见了他的兄弟张海,这才灵机一动,让兄弟给他介绍一位武林高手,帮助他度过这次危机。 张海闻听此言,得意之色溢于言表,“哥哥放心,我那些朋友都是武林高手,要对付花家那几个人,简直就是易如反掌,你想要几位都行,不过他们大多比较清高,不差钱儿,来与不来我可不敢保证!” 张三儿一听,心里乐开了花,“兄弟,要啥条件咱不管,能把这事儿应付过去再说。一会儿咱们喝好了,跟哥哥去见我家主人,说不定他一高兴还能赏些银子。” 张海一听有银子自然高兴,酒足饭饱之后,便跟着哥哥来到刘府。 此时的座山虎正在家里抓耳挠腮地等着张三的消息,两天的期限快到了,却一点音信也没有! 急得他心如火燎,坐立不安。就连午饭都没有一点胃口,随便吃了几口东西就去大厅里,等着白眼狼的消息。可心里有事儿总是坐立不安,想休息一会儿又睡不着,正在他望眼欲穿的时候,终于见到张三儿领着一个高粱杆似的人,一步三摇的走了进来。 刘雄看这家伙第一眼的感觉就是眼晕,急忙一点手拦住他说,“您请坐!” 他生怕这家伙凑过来,一个站立不稳砸着自己! 随后又上一眼,下一眼,左一眼,右一眼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遍,咋看也不像那个黑衣人,起码在个头上不太相符。 座山虎用小眼睛扫视了好一阵子,“这货就是你给我找来的黑衣人?” 张三儿弓着细腰答道,“啊~少爷,他是小人的兄弟张海。” 刘雄听了火往上撞,几乎要蹦起来,“混账东西,少爷我让你找那黑衣人,你却给我找来个旗杆又有何用!” 话一出口,站在旁边的几个奴才差点笑出声来。白眼儿狼直起狼腰把三角眼一瞪,那几个小子只笑了一半又憋了回去了。 然后他又陪着笑脸说道,“回少爷的话,我这位兄弟结交的都是武林高手,只要有一位前来帮助咱们,收拾那些花家人,还不是易如反掌吗?” “少爷。”又见他神秘兮兮的凑近座山虎说道,“告诉您一个特大好消息,听说那个小李广花荣早就死了!” 刘雄像触电一样,噌的一下站了起来,小眼睛叽里咕噜的转了十来圈儿,“到底是咋回事,少他妈卖关子,快说!” 白眼儿狼面呈得意之色,“听说那个花荣早在一个多月前就和吴用一起吊死在宋江坟前,江湖上早已传得沸沸扬扬,或许只有咱们清风镇这儿还不知道而己!” 座山虎如释负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好你个花家,竟然满了我这么长时间。我说他们不在做官的地方呆着,千里迢迢的搬回这兔子不拉屎的小地方,原来如此!” 转念又一想,还是觉得有些蹊跷的地方,若花荣真的死了,那么前天晚上出现的黑衣人又是怎么回事儿,难道那个死了的花荣是假的,或者是他的那个儿子花逢春也有可能,据说这小子两三年前就已音信皆无,怎么会突然回来呢?如果要是那样的话,我要娶他妹妹岂不是自讨苦吃吗? 对了,还是张三的主意好,我真得请一位世外高人来站脚助威,看他们花家能奈我何!不管这事儿是真是假,有了高手做靠山,起码能和花家分庭抗礼,不然的话,我刘雄岂不变成一只羔羊了吗? 想到这儿,他回过头来对着赛旗杆说,“张海,你的朋友都是些什么样的高手,给本少爷我介绍一下。” “回刘大少爷的话,要说绝世高手,在下的确认识几位,不过最近在清风寨路过的就有师徒二人,前几天俺还和他们在一起吃过酒。师傅叫金头蜈蚣吴松年,一生鲜有对手。他还有个亲传弟子叫小蜈蚣史云,也是一流高手。如果能把这二位请来相助,那刘大少爷别说在清风镇这种小地方,就是在县里和青州府都能呼风唤雨,可谓天下无敌!想干什么还不是随心所欲,信手拈来吗?” 刘雄听得非常高兴,“那就说好了,把这两位高人给我请来,越快越好,钱不是问题。” 张海说,“回公子,这些世外高人大多比较清高,提什么条件我也不知道。” 刘雄看着他认真的说,“没事儿,只要他们能来就好。来人,给张海拿二十两银子。” 这小子见座山虎出手大方,高兴得接过银子深施一礼,又把刘雄吓得一机灵! 张海拿着沉甸甸的银子,心里是无限的臭美,真没想到能有这份意外之财,足够我一两年衣食无忧了。他乐呵呵地哼着小曲儿往回走,寻思着,怎样才能找到那两头蜈蚣呢? 一边走一边合计着,上次吃饭已经是两天前的事儿了,这俩人虽然无所事是,却也是长着腿脚的活物,他们能在这种小地方呆多久?几天的时间应该早已窜出百十里开外,没办法,张海只能像狗一样提着鼻子四处寻找。 按照两个人从南往北去的大概方向追出二百余里,终于把他们二人给找着了! 可是老蜈蚣却说啥也不愿意回去,这两个人像候鸟一样,专找冬暖夏凉的地方走。现在是春天,天气渐热,正好追着鲜花向北面迁徙。 张海好说歹说,又讲座山虎如何如何仗义,如何挥金如土。 “刘大少爷说了,有什么条件只管堤,钱不是问题!这不,我只答应他来找二位一趟,就给了我二十两银子。” 老蜈蚣听着有些心动,刘家还真够大方,反正闲着也没事儿干,多弄点银子再走无妨,总比黑灯瞎火的去偷大户强多了,又能好吃好喝的供着,这才勉强答应下来。 “你告诉刘雄,老夫从来都是以金子为计算单位的,少了立马走人!” 张海满口答应,心想反正也不是我的钱,即使他老蜈蚣不满意走了,事儿已经办完,交了差,爱哪哪去,都跟我没啥关系了! 第34章金头蜈蚣 张海听了老蜈蚣的话,满口答应下来,反正也不是我的钱,即使他不满意抬腿就走,事儿已经办完,爱哪哪去,跟我已经没啥关系了。 几天以后,张海果然领着一老一少两个人来到刘府。老的六十多岁,瘦如干柴。小的也就二十几岁不到三十,身材略显消瘦,乍一看仪表堂堂,到了近前,却发现此人有点儿少白头,蛤蟆眼,甚至五官搭配不甚合理,给人一种难以言表的错觉感,不勉让人摇头叹息。 座山虎听说有高人到来,自然十分高兴,等他来到大厅里,见到这二位的尊容简直是大失所望。 但看这位小老头,连骨头带肉也就百十来斤,额头正中央肉瘤凸起,满脸的老褶子恰似蜈蚣的百足,浑身上下黑如乌鸦,就像大白天穿着夜行衣似的。 再看那个年轻人,贼眉鼠眼,目光游移不定。见到好看一点的丫鬟也能像蚊子一样叮出血来。不管是站着还是坐着,都像搬不到一样,没有一点儿稳当气儿,这一切都好像是在告诉大家,我史云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刘雄无奈,不管怎么说,这也是自己请来的客人,赶紧让家人准备一桌像样的酒席,款待二位师徒。 刘雄富甲一方,置办一桌酒席非常容易。时间不长,便摆上了满满的一桌子,虽然没有山中走兽云中雁,却有鸡鸭大鹅牛羊猪一应俱全,相当丰盛。 老蜈蚣也不客气,面对东道主不屑的表情视而不见,虽然他长得瘦小枯干,吃起东西来却是狼吞虎咽,风卷残云。好像桌子上根本就没有其他人存在,或者干脆把座山虎赛旗杆这几个人当成了空气! 这两头蜈蚣一个是令人生厌的丑八怪,一个是懒蛤蟆上脚面,不咬人膈应人的角色。加上他们二人的吃相和旁若无人的表情一对比,真是有其师必有其徒! 此时正值初春,万物复苏,桃红李白含苞欲放。春天的脚步好像似越来越快了,昨天还是草色入帘青,今天房前屋后就已经有蝇飞蜂舞。 正当老蜈蚣吃得津津有味儿的时候,只见他嘴巴突然停住,形如干橘子皮一样的两只小耳朵似乎动了两下。只见他猛然一抬右手,筷子不偏不倚,把飞过来的苍蝇夹个正着! 屋里的所有人都在看那只苍蝇时,尚在两根筷子中间拼命挣扎!老蜈蚣见大家都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筷子,突然轻轻一松手,那只苍蝇居然飞得无影无踪。 就在大家的眼晴都在寻找那只苍蝇的时候,老蜈蚣随手一甩,一双筷子箭一样飞了出去,直接钉在数米之外的松木门框上!就这两招儿足以让屋里的所有人膛目结舌! 这时在场的人才其正领略到老蜈蚣的历害,果然名不虚传。仅凭听觉就能把飞过来的苍蝇夹个正着,而且还能放飞了,正是他的高明之处!身手即快又准,力道使用得恰到好处,再看那双筷子钉在门框里足有寸许,可见其内功深厚,绝非一般高手可比。 刘雄心悦诚服,真正理解了什么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不得不佩服这老家伙的手段之高明。 “来人,再给老剑客换一双新筷子!” 老蜈蚣接过筷子,又是一阵狼吞虎咽,吃得酒足饭饱之后,自去休息不提。 座山虎见识到了老蜈蚣的真本事,心里非常高兴,等小蜈蚣也吃完了,便迫不急待地招呼白眼儿狼到自己的书房里,谋划着如何收拾花家的事儿。 座山虎成竹在胸,说话的口气自然也不一样了。有这两位高人在还怕什么花荣呀,假如花荣真的没死,他也奈何不了我!其余的几个人都是些黄毛未退的小孩子能有多大本事。 “张三儿,你有什么好主意,给少爷我说说,这回咱们要争取一举拿下花家!” 这个白眼儿狼看似有些聪明,若让他出谋划策,多是上不了台面的馊主意,不但阴损缺德,而且只会喘摩东家的心理顺杆爬。他知道,主子这回有恃无恐,是要动真格的了,两家这些年所有的积怨,终于到了彻底清算的时候! 座山虎找他出谋划策,早让他忘记了之前的懊悔,反而有些洋洋得意起来,起码证明主人真把我张三儿当成人物了,最低也得算个谋士吧,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他想都没想,便恶狠狠地说道,“少爷,这事儿太好办了,现在的主动权掌握在咱们手里,我建议明天就带上两头蜈蚣打上花府,告他们夜里持刀抢劫。条件只有一个,两家永结秦晋之好,这事儿就算过去了,既往不咎。要是不答应这门亲事,那咱们就直接闯进去抓人!” 刘雄想了想,觉得这样直接抓人未免过于露骨了,又反复思忖了一会儿还是觉得有些不妥。 “不行,目前咱们虽然请来高手助阵,可花家的底细还没弄清楚,还有那个黑衣人依然没有下落。若直接动手,弄不好会把事情搞砸,越闹越僵。如果黑衣人真是花荣,对方以命相搏,我们也未必能占到便宜。到时侯闹出人命来,反而不好收场,适得其反。 我刘雄是来求亲的,而不是来求气的。最好用一种比较温和的手段来对付他们,让他们有苦说不出,这样才比较稳妥! “张三儿,你给少爷我执笔,我说你写,咱们向花家大小姐去下挑战书,看她如何应战!” 白眼儿狼拿笔在手,只见他歪歪扭扭的写到; 花家大小姐月先亲鉴: 本镇刘雄拜上,某虽半生富贵荣华,却是寸光鼠目之人,有眼无珠之辈。相伴者皆庸脂俗粉,不堪入目。 几日前有幸得遇小姐一面,如见仙颜。自那日起茶饭不思,水米未进,三魂只剩其一。今生若无小姐相伴,必死不瞑目。刘某未征小姐同意,兹决定以武会友,三局两胜。唯胜利者自定游戏规则,败者需无条件服从。三日后,镇中心十字大街,擂台上见! 清风寨刘雄谨上。 第35章措手不及 白眼儿狼写完之后,马上派一得力家丁送到花府。花家人接过书信,直接交给了秦夫人。 练武之人本来就有点气粗,看完内容直气得她咬牙切齿,七窍生烟。刘家憋了这些天没动静,就知道没啥好事儿。 “这些混帐东西,简直就是强盗逻辑,无法无天,泼皮无赖!” 此时正好嫂子和月先月桥几个人全都来到前厅,心里仍然气愤难平! 她手里挥舞着刘家刚刚送来的这封挑战书,“你们都看看,啊,这刘家就是笃定我们无法与之抗衡才出此策。事已至此,我们只有两条路可以选择。一是避而不战,置之不理,任它风浪起,稳坐钓鱼船。二是回信应战,三局两胜。问题是我们谁去迎战,有多大把握,若是败了怎么办?他们早已暗中请人助阵,然后马上摆设擂台,根本没有给我们留下任何机会和时间。依我看,咱们不如忍气吞声,按第一条装聋作哑才是上策,他总不能大白天明火抢人吧!” 月桥一听就急了,“娘啊,我不同意第一条意见,虽然稳妥,可是太窝囊。咱别说以后怎么混了,就是口水也能把人淹死。若要上台打擂,我算第一个!”说完看了看娘亲,奇怪的是,他娘这次并没有责怪他。 花夫人平时很少参与府里的大事小情,一般情况都由妹妹全权处理。可今天关系到花家荣辱悠关的大事儿,岂能袖手不管! “我赞成妹妹的主张,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早年韩信能忍跨下之辱,终于成就了一番大事业,为大汉朝打下四百年江山。如果他意气用事,会有什么样的结果?一是被泼皮无赖所杀,也就没有后来的四面楚歌了,更不会有盛极一时的大汉王朝。第二就是把侮辱他的泼皮给杀了,坐穿大牢或者杀人偿命!我们绝不能打无把握之仗,这事儿我看就不用商量了。” 月先见母亲说的斩钉截铁,也不便直接反对。又看着月桥秀英两个年轻人焦急的目光说道,“姑母娘亲,二老不用着急,车到山前必有路,既然现在是两种意见,我再谈谈我个人的意见。这件事因我而起,就交给月先去想办法好了。给我一天的时间,到明天晚上再做决定。” 姑母看了看侄女,“一天的时间倒是可以,姑母知道你胆识过人,从小就有主见,可你毕竟是个女儿家,这么大的事儿,犹其是关乎自己一生幸福的大事儿,你又如何能应付得了啊!唉,今天这事儿若是有你哥哥逢春在就好了!” 月先心里已有打算,“没事儿,请姑母放心,哥哥不在,月先也能应怼,您老知道田忌赛马的故事吧!” 姑母说,“当然知道,可关键的是咱们家里目前的现状就是老少不堪,就连战胜座山虎的把握都没有,而且人家说还请来两头蜈蚣,听说都是世外高人。究竟厉害到啥程度,我们一点都不了解,不知己知彼,这仗怎么打,你让我如何才能放心呀!” 针对当前形势,花家基本形成两种完全不同的意见;老的以忍辱负重为主,不与其争锋斗气。而年青人以月桥为代表,血气方刚,非要拼死一战,决不妥胁! 二老的担心是有道理的,明摆着自已这边儿老的老,小的小,根本无法与刘家抗争,打败了的后果,无论如何也承受不起,这关系到侄女一生的幸福,没有十足的把握,决不可草率应战! 即然提到了花逢春,咱们在这儿简单的交待一下,他比月仙大四、五岁,算起来正当壮年,武艺方面也尽得几个师父真传,相当了得,如果有他在家,谁还敢如此猖狂。只是早在梁山聚义的时候就与李俊的女儿定下婚约,后随岳父去了海外。 那时候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也不论岁数大小,只要两家关系好,又各有儿女,即可结为姻亲,甚至是娃娃亲也司空见惯。在宋江人马征讨方腊回来的路上,混江龙李俊详装中风,便停下来没走。 他跟宋江说,“留下童威,童猛二人和两个军士照顾我就行了,兄长只管先行,待日后病情好转了,再去找兄长汇合。” 花荣知道此事,也未辨真伪,火速派人去清风寨把儿子接过来,留下照顾岳父。 等宋江的大队人马走远了,几个人就在附近找了一家村店里住下,等着姑爷花逢春。十几天后跟随李俊等人点去了太湖,然后与绿柳山庄的费宝、倪云等四位庄主沿长江顺流而下,去了东海化外之地暹罗1。 后来,李俊等人凭着卓越的智慧和精湛的武功,终于在暹罗站稳了脚跟,加上带过去大量的金银珠宝,不断地招兵买马,逐渐发展壮大自己的队伍。经过多年的南征北战,终于战胜了当地的豪强势力,在暹罗国做了国王。 而花逢春正值二十来岁,武艺高强,勇猛无敌,是同辈之中的姣姣者,立下战功无数,也顺礼成章的做了东床驸马,这是后话。 其实月先对这次打擂的后果她比谁都清楚。知道两位长辈的担心是替她着想,所以只是采取了一个折中的办法,要求姑母给她一天时间看看再说。 月先说,“如果事情顺利,我只要明天一天的时间,最多两天。请姑母传话,这段时间府里的大事小情,暂由月先全权处理,是否应战暂且不定,一切等我回来再说,您二老就在家里等着我们的好消息吧!” 秦夫人瞅着侄女,想起了前两年姐俩去衮州的事儿。由于怕长辈担心,回来后暂时没向她们汇报,等过一段时间才向二老轻描淡写的提起,并把一袋子黄金珠宝拿出来交给管家。 二老面面相觑,不是亲眼见到这些珠宝,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两个小孩儿居然会干出这等惊天动地的大事来! 1暹罗,现在的韩国,泰国均有暹罗港。李俊等人究竟是北上还是南下,巜水浒传》里没有明确记载,也无从考证。而两国的李姓都是名门望族,是否与李俊有关,不置可否。 第36章不期而遇 书接上回,花家两位当家人正在和几个年轻后生讨论如何应战座山虎的事儿,由此形成两种截然不同的意见。 秦夫人忽然又想起了前两年姐俩去衮州的事儿,若不是亲眼看见那一袋子黄金珠宝,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两个小孩儿居然会干出如此惊天动地的大事来! 有了这段经历,秦夫人倒是心安了许多,决定给几个年轻人一次自主应对的机会,实际上也没有什么选择的余地。 她看了看嫂子,然后二人又同时点了点头,“来人,传喻各位管家及全府上下所有家人都来院里开会。”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除了守店的伙记以外全部到齐。秦夫人当众宣布,“从即日起,府里一切大小事务均由月先小姐全权处理,尔等不得有丝毫违抗!” 众人齐声应道,“愿听大小姐号令!” 月先一摆手,“各位管家叔伯,兄弟姐妹,大家辛苦了,日常家务及田庄买卖一如既往。大家现在的任务就是马上对外放出风去,明天我和月桥、秀英、春桃、小六子一起到镇外去郊游。听说咱们清风镇有一个桃花盛开的好去处,明天吃完早饭,我们各自骑马前往桃园,大家都去忙吧。” 月先回过头来,又让秀英月桥等几个人留下,然后在一起叽叽喳喳地谋划着明天的具体安排事宜。 月先说,“若按常理,那个小蜈蚣知道我们明天去赏花,必然如期前往。我们的目的就是试一试他的武功套路,做到知已知彼,至于老蜈蚣有多大能耐,不用管他。对坐山虎我已经有了点基本了解,这次主要是让月桥和小蜈蚣对战,我以为二人武功应该相差不多,只要把握住时机,一定要如此这般,方可在擂台上一战成功。” 月桥说,“姐姐,那个小蜈蚣,万一要是不来怎么办?我们的明天计划岂不要落空了?” 秀英也担心这一点,“是呀师姐,小蜈蚣若要不来的话,我们可就白去了!” “放心吧二位,以我对小蜈蚣的了解,他是非去不可,估计今天用不了晚上,消息就能传到他耳朵里,万一不来,姐姐还有妙计! 随后,他又重新嘱咐大家一遍,“明天一定要按计划行事,切不可任意胡为,大家都去休息吧,养好了精神,明天见。” 第二天早餐之后,月先等人紧锣密鼓地按照预定的计划,首先精心的梳洗打扮一番,然后各骑高头大马,直奔几公里以外的桃花园而去。 就这几位大姑娘小伙子在大街上一走,直接疯传了大半个清风镇。两三千户人家,起码也有一半都知道了。 由其是走在前边三位大姑娘,一个个花枝招展,秀带飘扬,艳如桃仙转世,美若天女下凡。说起话来,莺声燕语,或脆如银铃一般。战马不急不缓,信马由缰,直奔镇外走去。两个护驾的金童跟随在后面,都是穿白爱素,面如敷粉,英姿勃发,这些人俨然就是一道美丽的风景线,一路上引起多少人驻足围观,不言而喻! 再说离镇子不太远处的这片桃花园。正值桃花盛开之际,只有少数的花骨朵正含苞欲放,看起来已经十分饱满,好像马上就要炸开了一样! 那已经盛开的花儿,散发出来的阵阵清香,沁人心脾,悄悄的钻进你的鼻孔里,扑进心菲中,让你不自觉的大口大口的吮吸着山中这香甜的空气。 那桃花中有粉色,深红色,还有浅紫色。在刚刚生出来的,青翠欲滴的绿叶衬托之下,更显得娇艳鲜美。这里简直就是花的海洋,人间天堂,能让你忘记世上的一切烦恼。 至于面积多少,却是无从考证,一眼望过去,火辣辣直到山腰,与云山雾绕处连接在一起。再往两边看去,一眼望不到边际。 山上甘泉汩汩,沥沥有声。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溪,唱着动听的山歌,蜿蜒曲折的徜徉在桃林之中,像一条镶满鲜花的玉带,舞动在盛开的桃花园里,蜂飞蝶舞,美如仙境一般,至于是不是《水浒传》里的桃花山,暂且不表。 道由白云尽,春与清溪长。 时有花落至,远随流水香…… 这首几百年前的唐诗竟与当下的美景高度吻合,又不知这位刘大诗人,是否以此为背景而做的。 几位俊男靓女个个衣着华贵,光鲜靓丽。有诗曰,春风得意马蹄急,却是无法一日之内看遍这桃花园盛景。几个人沐浴在春风里,游弋在桃花间,嘻嘻哈哈,自然会招蜂引蝶,然而没过多久,先引出一条小蜈蚣来。 只见这小子摇头晃脑,手里拿着把破扇子,像轰苍蝇一般,一双贼眼滴溜溜乱转,哪像个赏花的主,分明就是一个预谋采花的贼人。专门找那些大姑娘小媳妇身边凑热闹,不一会儿便和月先几个人“不期而遇。” 这小子昨天就听说花家几大美女要去桃园赏花,乐得他半宿没睡着觉,今天早上比月先她们来的还早。 等见了面才知道什么是百闻不如一见,这小子也是大开眼界,哪见过这么多漂亮的美女,恨爹娘少生了两只眼睛,左顾右盼,还真有点不够用了! 更令人惊奇的是这三位美女的打扮都是一般模样,无形中显得更加亮眼。身穿粉白色散花水雾似百褶裙,头上沾花珠脆熠熠生辉。衬托着白细如藕的俏脸更加妩媚动人。 中间年长的一位大小姐约了十七八岁妙龄,在左右两位小美女的簇拥下,如绿叶伴红花一般,似出水的芙蓉,娇艳欲滴。 左右两边的姑娘年纪稍小,却如含苞待放的水仙,风姿绰约,妩媚动人。 几个人宛如桃花仙子,徜徉在桃林里,纤腰碎步,体态轻盈,笑魇如花。如九天仙女下了凡尘,一颦一笑都顾盼留情,看着这小子眼花缭乱,目不徦接,早已是心猿意马。口中胡念八说,却要愣装斯文; 清风镇外桃林中, 人面桃花相映红。 美女有缘来相会, 得遇史云看分明。 这小子为博美女一笑,把一首好好的唐诗也拆得七零八落,大家一听,果然是个好色之徒! 第37章一战小蜈蚣 话说小蜈蚣史云为博美女一笑,愣是把一首好好的唐诗拆得七零八落,大家听了不仅鄙夷的一笑,果然是个好色之徒。 小蜈蚣可不管这些,借此引起对方的注意才是他的真正目的。 于是趁机搭讪道,“几位美女,有缘千里来相会,史云这厢有礼了。” 春桃看他贼眉鼠眼的样子就来气,赶紧上前一摆手,“去去去,我们又不认识你,套什么近乎,走开!” 史云一看人家根本就不理他这茬儿,没话找话的说道,“小姑娘,我们原来当然不认识,可是从现在开始,我们不就认识了吗?如果我们今生有缘,将来或许能结为秦晋之好,到那时,你说是认识还是不认识呢?” 春桃一听就急了,“臭流氓,胡言乱语。识相你赶紧给我滚得远远的,若要惹怒了本姑娘,打你个满地找牙!” 史云是什么人,一向横行霸道,无所不为,他可不是吓唬大的。而且自恃武艺高强,从来没怕过任何人,更别说是个小姑娘了。 “嘿嘿,小丫头,竟敢对本大爷如此无礼,等我们做成了亲戚,看我怎么收拾你这个小丫头片子!” 这小子真是一个嘴上无德的下流坯子,越说越离谱,春桃不想再跟他废话,“厚颜无耻的东西,找打!”话音未落,小拳头早已挨近了小蜈蚣的脸上。 史云嘴上占着便宜,正在那儿嬉皮笑脸的得意之时,春桃的拳头几乎已经打到他的脸上。 这小子慌忙一甩脸子,顺势往旁边一闪身,拉开架子就和春桃打在一起。 小春桃只是近朱者赤,并没有受过系统的正规训练,哪能是他的对手,不出十个照面儿就被小蜈蚣打得手忙脚乱。突然一个香肩紧缩,还是挨了一记擦边儿拳,虽说不重,却也是娇躯一震。 月桥在旁边儿一看,这还得了,竟敢伤我家人,“春桃,闪在一旁,看我来收拾这条小蜈蚣!” 说话间月桥已经飞身而起,凌空一脚直奔小蜈蚣的面门踢去。史云一闪身随即轰出一拳。这两个人你来我往的战在一起,真是十分的精彩。 除了力量上的差别之外,这俩人可都是上乘的轻功。腾空而起时轻如鸿毛,落在地上如四两棉花悄无声息。再看那史云拳脚相加时重如泰山,劲道十足。而月桥每次都是辟其锋茫,巧妙化解,二人正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 二人打了几十个回合不分胜败,再过一会儿就看出月桥行动有些迟缓,气力不佳,毕竟年纪尚轻,堪堪欲败。 小六子正要上前助战,却见秀英姑娘早他一步冲上前去双战小蜈蚣。虽然武功属于一般水平,却与月桥心有灵犀,配合默契,打得小蜈蚣左躲右闪,时间一长,只剩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鼻凹鬓角热汗直淌。这小子知道再打下去肯定要吃亏,虚晃一招,飘身跳到圈外,几个起落,早已像兔子一样逃得无影无踪! 几个人相视一笑,圆满地完成了即定目标。这才长出了一口气,然后又在花海中自由自在的畅游了一回,这才是真正的闲情逸致,大有一日看遍长安花之感。 两位小姑娘和小六子年纪相仿,个个像放学回家的小孩子一样,嬉笑打逗着追蜂引蝶,玩得不亦乐乎。 月先和月桥姐弟二人悠然的度着方步,远远的跟在他们后面,时而指指点点,时而驻足围观,欣赏着大自然的无私馈赠,真让人流连忘返。 月先抬眼看了看太阳已过正中,这才在月先的招乎声中,恋恋不舍的打道回府。 几个人高高兴兴地回到家里,个个喜形于色。秦夫人见此情景,已然心中有数。 “先儿,你们几个出去了大半天,可有什么收获快给我们说说!”老姐俩早就等在大厅里了。 月先笑着说,“姑母娘亲,还以为刘家请来的武林高手都是些什么货色呢,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完全就是一个举止轻浮,下流无耻的小痞子,不足为惧。” 然后又对月桥说,“表弟,你跟姑母讲讲,如果在擂台上和小蜈蚣交战,可有打胜的把握吗?” 月桥若有所思,“我看小蜈蚣的武艺确实不错,除了力量上的优势,别的都在伯仲之间。我若全力以赴,再略施小计,胜他绝对没有问题。上午对战时,完全就是按照姐姐的计划行事,不然还用得着秀英师妹帮忙,岂不是太给他长脸了!” 月先说,“这一点我并不怀疑,这就是兵书战策所云,不计一城一地之得失,诱敌深入,以便随时准备反戈一击,名曰,骄兵之计也!” 秦夫人点点头,觉得这几个孩子还真有点韬略,孺子可教也! 然后又和嫂子交换了一下眼色,“既然如此,先儿你和月桥两个只管放心大胆的去作准备,如何安排你们自己决定,我和你娘全力支持,做你们的坚强后盾!” “谢谢姑母和娘亲的信任,我们虽不敢说胸有成竹,但还是有一定把握的,您二老都去早点休息,我和月桥他们几个再商量一下具体实施细节。 然后转回身又对月桥说,“表弟,下一步咱们应该如何安排,你先说说,大家集思广益,秀英师妹和春桃都可以发表自己的建议。” 月桥说,“姐姐,对战小蜈蚣,兄弟敢打保票,绝对没有问题,只是座山虎那儿你能了解多少,这才是关键。这小子短粗横宽,下盘必稳,且力大无穷,如若胜不了这丑八怪还是凶多吉少。按田忌赛马的思路,须避开老蜈蚣,胜了前两局,现在的关键问题就在你这儿了!” “好弟弟,你只需要把小蜈蚣给我打趴下,其余的事就交给我,关健是现在还不知道座山虎和小蜈蚣哪个先出场,若小蜈蚣先败了,座山虎必定拼命,要想胜他必然增加困难,要是座山虎第一个出场最好,以我的了解,虽说不能轻易取胜,但在正常情况下打败他,或者略施小计把他打下擂台,姐姐还是有足够信心的!” 第38章擂台比武1 月先月桥姐俩正坐在一起讨论着明天打擂的事儿。而座山虎这边接到花家的应战书也是喜不自胜。但老蜈蚣却不屑与他们讨论这些破事儿,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我不管你们明天如何安排,若是些无名小辈不要让我上阵,免得被人笑话。” 这是几天来老蜈蚣为数不多的几句话之一,其它各项事宜都是徒弟史云跟座山虎当面交涉。 此时小蜈蚣见师父开口,马上跟着说道,“刘公子财大气粗,我们是不是在上台之前把价格也谈妥了,先小人后君子,不行我们就走人,免得日后再生争议!” 刘雄一听这小子真会找时间,这分明是在卡脖子,还说什么谈不谈的,看见那挤出来的笑脸就觉得十分的讨厌。 “好,你说个数,刘某决不食言!” 小蜈蚣伸出一个巴掌,然后张开五指,在他眼前一晃说,“我们要马上兑现!” “好,来人,马上给两位拿五百两银子!”刘雄明显不太高兴。 小蜈蚣一笑,“刘公子,我们要的可是金子,张海找我们回来的时侯,师父已经讲过了,我们是以金子为计算单位的,他没说吗?” 刘雄有点发懵,五百两银子已经是天价了,还要金子?他的小眼睛瞪得快要裂开了,可又不敢发火,因为明天就要开战了,只能咬着牙说,“行,金子就金子!”说这话的时候,浑身上下的肥肉都在疼。 刘雄再偷眼看那头老蜈蚣却在闭目养神,好像这事儿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史云则喜笑颜开的等着拿金子,气得他牙根发痒。 “两个趁火打劫的王八蛋,等老子以后再找你们算帐,先让你们高兴一会儿!”这句话几乎要从牙缝里挤出来。 花月先自从接到挑战书那天开始,曾几次回想着那天晚上营救春桃时的情形,座山虎的一招一式,还依稀记得。虽然当时拼命厮杀也只能打成平手,但在那种情况下,对方占着天时地利人和。如果在公平竞争的条件下,再让自己的轻功优势能得以施展,应该可以克制对方的力量优势。最起码可以势均力敌。这种情况下就要看谁的心理素质和随机应变的能力了。不管哪一方,稍有一点粗心大意,胜败只在一瞬之间,轻则认赌服输,重则性命不保,这两点都是自己无法承受的。 想到这,月先又对表弟说,“月桥,你只管放心上擂台,万一不能在武艺上胜了小蜈蚣,姐姐还有最后一招杀手锏,你要抓住机会,但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轻易出手。” 说话间,她有些疼爱的看着这位小表弟,个子不高,身体也不壮,还是个尚未成年的孩子,如今却是赶着鸭子上架,非要上台打擂不可,真是于心不忍,可又没别的办法! 一摆手,让他靠近点,然后小声地说道,“月桥,对于明天的擂台比武,我们首先得有一个清醒的认识,咱姐俩在座山虎和小蜈蚣面前都没有绝对优势,反而在对方的力量上处于被动,这里不比战场,可以一刀制敌。所以我们首先要保证自已立于不败之地,然后才能伺机取胜。这一战关系到咱们家族的荣誉和未来。即要理性的认清当前形势,又要保持良好心态,抓往稍纵即逝的一瞬,才能出奇制胜,你明白姐的意思吗?” “姐姐放心,论心理素质,除姐姐以外,小弟不会输给任何人,这一点可是得到了军师首肯的!”月先还想说些什么,却欲言又止。 单说正式打擂这天,一大早就有镇上的好事者把擂台围得里三层外三层,风雨不透,水泄不通。 首先是花刘两家各自在**台两边落座。台中央的位置座的都是主持人和见证人以及本镇的商贾名流。 只听一声清脆的锣响,主持人首先给大家念了一遍比武规则,然后高声宣布,“花刘两家比武大会现在开始!” 话音刚落,就见小蜈蚣一个漂亮的燕子穿云式,飘身落到擂台之上,双手一抱拳,“在下小蜈蚣史云,有幸应刘公子之托,参加这次比武大会,不知花府上哪位高人让史某讨教一二呀?” 看到首先登场的果然是小蜈蚣,按计划应该是月桥上场应战。 月先说,“表弟,姐姐给你站脚助威,一定要旗开得胜,加油!”她紧紧的攥着月桥的手用力抖动两下。 月桥知道事态的严重性,却依然云淡风轻的笑着说,“你就放心吧姐姐,兄弟对付这条小蜈蚣敢保万无一失!”说完了,迈着方步,稳稳当当地走上擂台。 要说月桥年龄虽小,心理素质却不是吹出来的,别看他平常说话欠考虑,一则年轻,只是个十几岁的少年。第二,年轻则气盛,难免有失得当,可每次到了关键时候都能十分冷静。 看官们知道,就在花家大队人马回清风寨的路上,黑大个儿没费劲儿就轻松战胜了两大管家。等月桥赶上来和他交手时,人家根本就没瞧上他一个小毛孩子,几句话就让他火冒三丈,可是他依然能心平气和,表现得非常淡定。结果只用一招就出其不意地战胜了狂傲自负的高云虎,这就与日常武功修为和自身素质都有关系。 此时擂台上下的观众都在翘首以待,看看花家人谁来应战。 他们都是镇上的坐地户,知道花荣的武功那是绝对的一流,他儿子花逢春也有二十多岁,正是年轻力壮的时侯。虎父无犬子,就是刘家请来高手也未见能讨得便宜。 等月桥一步步,慢腾腾地走上擂台,不仅让人大吃一惊。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半大小子而已!在场的人一片哗然,唏嘘不已! “完了!花家这回可真的完了,这小孩儿能打得过小蜈蚣吗?花家这次可要彻底遭殃了!” 月桥和小蜈蚣在擂台上再次相遇并非偶然,这二人在桃花园已经见识过对方武功,对双方都有了初步的了解。现在同台竞技,谁都想人前显胜,傲里夺尊。各自代表的不仅仅是自己的胜败荣辱,还关系到两大家族的切身利益,还涉及到能否联姻的终身大事! 第39先擂台比武2 由于月桥和小蜈蚣曾经在桃园里有过一场大战,对双方的武功套路都有大概的了解。现在同台竞技都是信心满满,力争一战成功。 但俩人的出发点却是大相径庭,这也无形中对这场比武产生不小的影响。因为月桥是为姐姐的一生幸福想方设法,拼尽全力。而小蜈蚣却恰恰相反,满脑子想的都是金钱和美女,在原动力上是有区别的。 此时双方都憋足了劲儿,小蜈蚣自我感觉非常良好,此时也想在签字画押之后,对月桥来一段心理战,打压一下对方的士气。 看着眼前这个细皮嫩肉的半大小子,至少比自己矮着半个脑袋,小细腰也像个大姑娘似的。 于是奸笑着说道,“小子,上次有那个胖姑娘给你助战,才让你侥幸赢了一回,今天擂台上比武一对一,谁也帮不了你,有什么能耐尽管施展出来,让小爷见识见识你的真功夫!” 月桥知道对方是在讽刺自己,当然不能输在嘴上,“小蜈蚣,上次是我一时疏忽大意才让你占了上风,这回小爷我争取在五十招之内打赢你。把你这条小毒虫打翻在地,拔掉你的毒牙,割下你的舌头,让你永世不得翻身,来来来,爬过来吧小虫子!” 小蜈蚣这气,还真是个孩子,说话也罗哩八嗦的。这两天的时间,嘴上工夫倒是见长! 但是在嘴上也不甘示弱,“你小子莫逞口舌之快,今天就让你领教小蜈蚣爷爷的真本事,我要在三十招之内把你打下擂台。” “看拳!”这小子立功心切,话音未落抡拳就打。 月桥见史云来势凶猛,赶紧伸出双手挡在身前,“停!我说小蜈蚣,能不能先省点力气?别再头三猛打完了,等小爷一还手,你就趴在地上,那样的话可真成了一条名副其实的小蜈蚣,现原形了,哈哈哈哈哈!” 史云收住拳头,还以为小孩儿有什么正事儿呢。结果一听完,全是些没用的废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臭小子,那来那么多废话,招打!” 说完又运足了劲儿向月桥打来,月桥还是嘻皮笑脸,用手一挡,“别别别,你听我说完,刚才是跟你开个玩笑,我的意思是说,咱们都悠着点,我这两下子你也知道,你就这样像牤牛犊子一样穷追猛打,三下五除二把我打下擂台,不但显得我稀松平常,那样也显不出你有多历害是吧,台上台下十有八九都是看热闹的,只有咱们二人打的时间够长,胜者才算有真本事,你说是不是这么个理儿?” 小蜈蚣听完,觉得似乎有些道理,他当然知道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的道理。 “那,你想怎样?” 月桥一脸天真的凑到史云跟前小声说,“史大哥,我知道不是你的对手,今天上擂台也是没办法,秃子当和尚将就材料呗!我的意思你把时间放长点,下手轻点。咱们又没有深仇大恨,以后咱说不定还能成为好朋友呢,你的轻功那么好,以后还想向你讨教一二!再说了,我长这么大,今天还是第一次上擂台,你看这台上台下这么多人,都像看耍猴儿似的等着咱们开场,总觉得有些紧张。其实上台的时候,我也想着像你一样来个燕子穿云,多漂亮呀!可一紧张这腿就不听使唤,这不你都看见了,一步一步走上来的。” 这一番话让史云不置可否,心想瞅你小子这点儿出息,这那是上台打擂呀,瞎胡闹,朽木不可雕也! 史云两次运足了劲儿,都让月桥的几句废话轻松化解。然后再一个劲儿的给他猛灌迷魂汤,小蜈蚣已经没有了一鼓作气的冲劲儿了。 周围看热闹的众人也胡涂了,感情这两个人早就认识,而且还挺熟,这仗还咋打呀! 月桥看看时机差不多了,“出手吧,史大哥,要是够哥们,就至少打他三五十个照面,然后下手再轻点,别让兄弟我太丢脸了怎么样?” 小蜈蚣完全让月桥给忽悠住了,二人不再搭话,拳脚相加便打在了一起。只是没了头两回的那么强势。但二人轻功都是上乘,好似雏燕戏黄莺,打得非常精彩。一晃几十招过去,仍然不分胜负,也算是旗鼓相当! 又打了一会儿,月桥便一点点地放慢了速度,让人感到自己的力气已经跟不上了。 史云不知是计,心里却暗自高兴,”小孩儿就是小孩儿,等一会儿,你没了还手之力,大爷我一掌把你打下擂台,还想轻着点,门儿都没有!” 月桥此时也在想着如何才能出奇制胜的办法,他心里清楚,若跟小蜈蚣真打实凿的干,自已想打胜他不太可能,完全不是为鼓舞士气而说几句大话那么简单。要不然也不会费那么多口舌连懵带骗,目的就是为了麻痹对方而已,为了姐姐的终生幸福,决不能打无把握之仗! 遗憾的是月桥不能用对付黑大个儿的办法一招制敌。因为那次是针对大个子的轻敌心理,出其不意,再利用轻功才出奇制胜。第二,有宝剑在手,能迅速解决战斗。可这次只论拳脚,不用武器。而小蜈蚣又知道自已轻功不错,已经漏底了,所以这招肯定不灵。 不过前两天在桃园相遇,月桥是想看看史云的武功到底如何,为了麻痹对方才故意示弱,好在这小子警惕性并不高,没有识破月桥的计谋。 擂台上月桥经过几十回合的大战后,有意一点点放慢了出手速度,在擂台上和他小心周旋,这时候,就是台下的外行人也看得出他们之间胜负已定。 “完了,这小孩儿没长劲儿呀,果然不是那个小蜈蚣的对手!”有人瞪大了眼睛,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却是干着急没办法。 而小蜈蚣却得势不饶人,反而步步紧逼,只见月桥在不断的后退,只有招架之功,并无还手之力。眼看就要退到擂台边缘,小蜈蚣暗自运足了内功,狞笑着一掌向他打来! 第40章擂台比武3 月桥在擂台上步步后退,而小蜈蚣却得势不饶人,反而步步紧逼,这时的月桥只有招架之功,马上就要退到擂台边缘,小蜈蚣暗自运足了内功,狞笑着向他一掌打来! 台上台下的众人一看这阵势,“完了,小孩儿这回可要输惨了!” 有的人不忍直视,刚一闭眼睛,就听台下咕冬一声便没了动静。定睛一看小孩儿正乐呵呵的站在台上! 原来月桥早有准备,见小蜈蚣一掌打来,突然一闪身,躲过掌风,顺势在史云的后背推出一掌。这小子还真听话,收不住腿脚,噔噔噔几步直接跌下擂台,扒在地上拱了两下,愣是没起来! 刚才大家都为月桥捏了一把汗,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胜负已分,结果掉下擂台的却是小蜈蚣史云!雷鸣般掌声立刻从四面八方响起,真没想到,小孩儿竟然如此厉害。众人交头结耳,议论纷纷,举起大母指来赞叹不已! 座山虎这恨呀,恨得他牙根发痒,真是个成不了气候的东西! 老蜈蚣座在**台上眯糊着小眼睛,听到掌声,以为徒弟必胜无疑。等他睁眼一看,也是瞬间惊呆了,完全出乎意料之外! 原来看着两人势均力敌,时间长了小孩儿有点儿气力不佳也属正常,只是一个没注意就听啪嚓一声,掉下擂台的竟是徒弟。那双黑蜈蚣的小眼睛眨巴几下,随后又打了个咳声,自去闭目养神了。刘家人七手八脚地把小蜈蚣抬回府里养伤不提。 此时座山虎真有点坐不住了,虽然有老蜈蚣坐镇,能稳操胜券。可是这个小废物一落败,一切算盘都得重新打起。如果小蜈蚣打胜了头一场,自己就轻松了许多,或者说自已根本就不用动手,让老蜈蚣直接出场,轻松拿下第二局就完事儿了。 现在的关健就在自已了,打胜了还有希望,若要打输了,这场比武可就算草草收场。别看座山虎长得让人倒胃口,脑袋里也有几分聪明,他不知道田忌赛马的故事,但这三局两胜的帐还能算得出来。如果他身边有个好人当参谋,绝不至于如此臭名昭著,做了那么多坏事,多半都是白眼儿狼的功劳。 再者就是他老子从小没教育好,以至于长成了一棵歪脖树。到现在他尚不迷途知返,而是越陷越深。刘雄心里没底,还不知道花家那边谁来应战,怕就怕那个黑衣人。除此之外,还真没有把别的人放在眼里。 他并不是从小在清风镇长大,而是他们父亲继承刘高遗产之后才来到镇上,所以对本地早些年的事并不太清楚,但听白眼儿狼说过,花荣还有个儿子比他小几岁,算计着应该有二十多,正值壮年,尤其是那次救出花家大小姐的黑衣人出现,让他心里非常不踏实。其武功如此了得,除了花逢春还会有谁? 但无论如何这场擂台也得打下去,别无选择。 想到这儿,他长出了一口气,稳定了一下情绪,迈着一双小短腿,一步一步,稳稳当当地走上擂台,然后撅起屁股双手抱拳。 ”在下刘雄,向花府高手请教武功?” 座山虎的小眼睛极速运转,并用余光四下观瞧,一见上来的这个人,正是大美女花月先。哎呦,把这小子乐得差点找不着北。 怕黑衣人没来,想谁谁就到,这真是心想事成啊!转念一想,这位花大小姐敢上台比武,武功自然不弱。那天夜里他已经见识过了,这次千万不能再让她跑了。这小子嬉皮笑脸的重新抱拳。 ”月先小姐,在下有幸领教武功,荣幸之至,还望小姐手下留情!” 月先今天也是出奇的客气,”刘公子武艺高强,尽人皆知,这场比武实非本愿,既然应允,当勉强而为之,还望刘公子手下留情才是。” 在场的人看这两位站在一起,反差实在太大了点,一个是杨柳细腰,美若天仙。而另一个却是上下一边粗,没有腰,而且那窝瓜脸丑得不能再丑了。也许那句赖蛤蟆想吃天鹅肉的名句更适应当下的场景。 二人相互客气了一番,然后签字画押。双方也不再废话,扠招换式便打了起来。 座山虎觉得月先的武功确实不错,但在他眼里只是些花拳绣腿而已,看着好看,打出来的拳,踢出来的腿缺少力道。其实这也并不奇怪,一个十七八岁的大姑娘能有多大力气?虽然如此,这小子还是没有丝毫放松警惕,一招一式都十分到位。 二人打了四五十招不分胜败,月先小姐也感觉到座山虎的武功比想象的还要高,绝对在小蜈蚣之上。而且力气大,一力降十会,但若想轻松取胜,不太可能。 月先力量虽弱,却是轻功绝顶,座山虎想轻松胜她,也绝非易事。此时正不动声色,寻找出奇制胜的机会,看座山虎的一招一式都异常谨慎,我怎么办才能出奇制胜呢? 只有在关键时刻,才能迸发出惊人的天赋和应变能力。即要攻防兼备的对付强敌,还要司机取胜。 若论心理素质,月先在同龄人之中,当属凤毛麟角,可谓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就自身的武功和临危不乱的素质也奠定了她立于不败之地的基础,就是比座山虎再强的敌人也不可能轻易胜她。 这就是一些武林高手,一但到达某种高度,只要不是相差悬殊太大,基本上都可以立于不败之地,因为他们已经到了收放自如,随机应变的程度。而月先和刘雄虽未到达这种高度,但已经超过一流高手的水平。 这时间一长,座山虎还是有点急燥,看似对方平常的武功却怎么也打不着,抓不到。心里恨不得一下子打败花月先,把她捧在手里,抱得美人归! 相对于月先小姐,他却依然沉着冷静,以己之长,克敌之短。再用自己的轻功优势,弄得座山虎眼花缭乱,姑娘身上特有的氤氲香气环绕周身,让他目不暇接,有些晕呼呼的不能自己! 第41章擂台比武4 月先台上打擂,面对座山虎的强势进攻,她只能沉着冷静,以己之长,克敌之短。用自己的轻功优势,弄得座山虎眼花缭乱。姑娘身上特有的香气又让他晕晕乎乎的不能自己。 刘雄像狗一样提着鼻子贪婪的吸吮着,飘飘然有点魂不守舍。 突然一记直拳重重的落在他的窝瓜脸上,打得这小子一不棱愣脑袋,立刻成了熊猫眼,随即反手抓向月先的打过来拳头。 可见这小子反应极快。而月先一击得手,马上抽身跳出两米开外,一旦被人抓住就很难挣脱,这对于一个大姑娘来讲,不亚于奇耻大辱。所以她不敢有半点疏忽大意,更不会放过对方任何一点破绽。只要有机可乘,必会毫不犹豫的一击成功。 时间长了,座山虎的力量优势正在逐渐下降,毕竟大身子小短腿有些笨拙,反之月先的轻功优势却越来越明显。即便如此,还是找不到对方的破绽之处,这小子皮糙肉厚,打两下跟本不在呼,再这么打下去也是徒劳无益,浪费时间。不如我主动卖个破绽给对方,给他创造一个机会,要不然时间越长变数越多。 月先姐俩都是梁山上有名的习武天才。即然是天才,必有独到之处,不但有过目不忘的本领,而且勤奋好学。要不然在梁山只有几年的时间,何以学得如此本领呢? 什么花家的大枪, 扈三娘的刀。 张清的石子, 武松的脚。 燕青的相扑, 军师的三略六韬。 最爱的轻功, 敢比时迁高! 这二人聪明伶俐,在几年的时间里把梁山武功之长学了个遍。但因时间所限,接受招安后又各奔东西,全靠后来的不断努力和勤学苦练才有现在的成就。 但今天这场擂台比武,她也见识到了座山虎的实力,除了力大无穷之外,而且招数精巧,显然是受过名人指教,高人点传。 再者擂台上不能使用武器,只能徒手相博,这样力量大的优势就更加明显,她只能避实击虚才能有机可乘。 她想,现在只有燕青师傅的相扑之术能派上用场。就在双方交战正酣,座山虎迅速抓住对方的破绽,一记重拳向月先迎面打来,重如千斤,快如闪电。 月先虽是女生,跟刘雄一比却占着一定的身高优势,见对方的拳头打过来,突然往右边一闪避开来拳,随后抓住对方左手手腕,右脚同步上前,别住刘雄左脚,右手同时用尽全力猛切其肩部。由于左手和右脚绊摔形成合力,再借用座山虎前冲的巧劲儿,迅猛异常,干净利索! 说时迟那时快,这些动作也就在一瞬之间完成,那座山虎像个磙蛋子一样被重重的摔倒在台上,但这小子也是反应迅速,一个就地十八滚,重新站起来! 他哪知月先小姐如影随形,飞起一脚,把立足未稳的刘雄踹下擂台,砸在地面上烟尘四起。 事已至此,他只有俯首认输!这一仗打得即凶险又漂亮,贯穿着智慧和上乘武功的完美结合。 这时的老蜈蚣,小眼睛瞪得像懒蛤蟆一样鼓起老高。如此顶尖高手,竟然没有看清楚什么招式,就把座山虎摔倒在地,然后一脚踹下擂台,他心里不由自主的佩服起这位大家闺秀的武功。 即然胜败已分,正好自已也不愿自降身份和小辈们动手,谁胜谁败,关我屁事!起身佛袖而去。 刘雄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精心布置的擂台竟会一败涂地。只得认赌服输,领着他的奴才们灰头土脸地回到府上。刚到门口就看老蜈蚣背着沉甸甸的包裹准备离去。 刘雄赶紧拦住他,”老师傅且慢,您的徒弟还不知伤重如何,您老这是意欲何往啊?” 老蜈蚣看了看座山虎,”我徒儿是为你受伤,你要好生照顾着,我有点儿事情要办,过几天就回来。” 说完转身就走,也不管别人有何话说,气得刘雄直哼哼。本来就窝着一肚子的邪火,那边的小蜈蚣又像杀猪一样的嚎叫着不停。 史云从擂台上掉下来,只是戗破了鼻子,最大限度也就是鼻梁骨损坏,伤势不重。可能是没有一点思想准备,再加上月桥的掌力,造成右臂小骨骨折。 见座山虎回来并没有去看他,而是直奔上屋,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所以才故意大声豪叫。 此时刘雄正心烦意乱,旁边再有这么个货色一点好动静都没有,更加恼羞成怒。不但白搭了五百两金子,还得好吃好喝的给这位大爷养伤,想想都肉疼。 这家伙一点手把白眼儿狼叫了过来。小声说道,“你去想个办法,让这小子把他那臭嘴给我闭上,别让他在那儿嚎丧!” 白眼儿狼点头,这小子一路小跑来到一家药铺,“快,把你家掌柜的给我找来!” 药店伙计一看是白眼狼,不敢怠慢。马上去里屋找来掌拒的。 刘掌柜满脸堆笑,“张大管家日理万机,今天咋有时间光临小店呀?” 白眼狼三角眼一瞪,“少废话,伏耳过来!” 狼爪子一摆,对掌柜的耳语了几句,只见掌柜的神秘一笑。 “好好好,大管家请放心,包你满意!” 时间不长,见张三儿乐乐呵呵地拎着一包药回来,然后让人给他灌进去。 冯二说,“史大侠,这种药可是大管家高价买来的,对消炎止疼有奇效,吃几天就好了。” 果然时间不长,小蜈蚣那儿就没了动静。要说张三儿干别的不行,下三滥的手段多得是,信手拈来! 坐在大厅上的刘雄仍然余怒未消,心想这花月先看起来弱不禁风,却能让本少爷一败涂地,颜面尽失,还真是小看你了!不过今生即然遇上了,你就是我座山虎的盘中餐,在清风镇这一亩三分地,你有再大的能耐也别想逃出俺刘某的手掌心。 ”来人啊,去镇公所把花家给我告上公堂,就说是秦月桥无故把人打成重伤,给我关进大牢。” 白眼儿狼心里暗自高兴,东家这回可是要下狠手了,他们花家浑身是嘴又上哪去讲理呀?这世上有钱不如有权,这回我看你们还如何嚣张! 第42章官匪 第二天早上刚吃完饭,果然来了两个公差,“谁是秦月桥,啊,站出来,有人告你无顾伤人,跟我们走一趟!” 不容分说,直接把月桥五花大绑押进镇公所大牢。花府上下全都傻眼了,这也不问青红皂白就抓人,还有讲理的地方吗,可又无可奈何! 哎,这清风寨还真是刘家只手遮天了,惹不起又躲不开,难道这天下之大,就没有我们立足之地吗! 秦夫人见儿子被抓,急得如坐针毡,她心里十分清楚,若是押解到县里,再想出来就更难了。 月先关切的抱着姑母的胳膊,安慰她说,”姑姑莫急,刘家的矛头不在表弟,他们是借题发挥,只是为了胁迫我们就范。所以说表弟不会有危险,我马上派人使些银子,有人会在里面好好地照顾他,咱们坐下来慢慢的想办法。” 姑母听了只得点点头,她担心的是万一押到县里,一个认识的人都没有,就是想花钱送礼,都找不到大门口。 她突然想起来,在应天府的时候哥哥说过,月桥有个叫黄信的大师兄又回原来的地方做官了,他以前就是青州兵马都监。 赶紧命人找来秦成,简单交待几句后,然后马不停蹄直奔青州府。 座山虎这边抓耳挠腮的等了一天,看着花家没什么动静,索性就这么靠着,我看你能使出什么办法来! 第二天依旧没有消息,直到第三天他自己却先等不及了,马上派人传话,”如果你们花家应下这门亲事,可以立刻放人,如其不然,就要解押到县里,判他个故意伤人罪。” 花家自然不会答应这种无理要求。刘雄一看仍然没有反应,又派人来下最后通碟,”再不答应条件,即刻押往县里从重处罚!” 可那边去青州的秦大管家还没回来,整个花府都急得焦头烂额,现在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拖,拖上两天再说。 然而刘雄并不是个好骗的主,“我只给你们一天的时间考虑,若不答应,后天准时送走!” 花家见计划落空,只盼着秦成能早一天回来。 好在秦成心里更急,老主人只有这一根独苗,千万不能出错,他起早贪黑,日夜兼程,终于赶了回来。 “主人,黄信将军听了这事也万分着急,他定会竭尽全力帮助少爷,但是他在家养病已近半年,原来的职务是一个叫孙礼的人代理着。 黄将军同时写了一封信,让我交给临朐县。我回来这一路也在想,人在世,花在时。黄将军虽然是临时修养,可说话的份量肯定不一样,而且听说县官是刘家的远房亲戚。万一人家不买帐怎么办?” 大家听了管家的话确实在理,如果等月桥押到县上,人家真的不买帐那可就麻烦大了。看来这回真是无计可施,退无可退了! 先别说月桥能不能判刑,就是把人无故抓进大牢这一点,分明是刘家仗势欺人,视法律为儿戏,什么事儿都做得出来。 月先经过深思熟虑,找到母亲和姑母说,”目前我们只有最后一条路可走了,那就是重新落草,占山为王!回来这段时间让我们总算明白一个道理,清风镇根本就没有讲理的地方。我们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月桥去含冤做牢,幸好这几天母亲病情好转。我建议大家随时准备收拾东西,我和春桃去往县城的半路上劫下表弟,然后咱们从两个方向同时投奔清风山。” 两位老姐妹互相对视了一眼,各自打了个咳声,真到了穷途末路,没办法只能重操旧业了。 娘亲说,“首先把你兄弟救回来才是第一位的,别的你就看着安排,为了生存,咱们也只好听天由命了。” 那边的座山虎也在焦急的等着花家的消息。刘雄心想,”上次抓了小丫环你们都拚命救她,我这次直接抓你们的少爷,我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办法,不答应我的要求就别想出来!” 等到天黑下来仍然没有半点音信,座山虎一咬牙,”明天把这小子给我带上刑枷押往县城!不动点真格的,你们也不知道马王爷三只眼!” 这边花家的人也在时刻打探着刘府的消息,月先马上把大家召集起来讲话,”咱们回清风寨也有一段时间了。自从踏进镇子那一刻开始就没消停过,刘家的人几次三番的无事生非,逼得我们已经走投无路了。就说这次打擂吧,明明是他们私设擂台,双又签下生死文书,反过却告咱们无故伤人。他们的罪恶行径,简直比土匪有过之而无不及。这地方咱们实在呆不下去了,已经没有我们的立足之地。我决定,劫囚车砸木笼,反上清风山!秀英师妹和几位管家叔伯在家悄悄地准备几辆马车,收拾好府里的东西,准备明天夜晚悄悄的出发,直奔清风山。我和春桃去途中劫下月桥后赶奔清风山与你们会合。家里应用之物不便拿走的一律弃之不要,务必要悄无声息的走,一旦被刘家人发现,必须死战到底。由秦伯在今晚乔装打扮偷偷的前往清风山去找陈方亮,以确保明晚准时接应,以防不测。” 月先把家里的一切都安排好之后,这才放心的准备和春桃一起,骑战马奔县城的方向而去。 但是太早了可不敢走,只能等到天黑以后才悄悄的出了镇子,在通往县城的官道上一路前行。 真是艺高人胆大,二人又手拿兵器,在漆黑的夜里要说一点也不害怕也是不可能,好在战马有夜视1功能,不至走错了方向。 这一天的夜里也是出奇的黑,骑在马上把眼睛瞪得像玲当一样仍然看不出几米远,她们只能信马由缰,并排而行,终于在三更时分,才到达一个叫林家铺的地方休息。 1马的眼睛跟猫眼相似,在黑夜里看到人无法看到的物体,障碍物和路面。因为它的眼睛上有一层叫做照模的物体,在眼底视网膜的外层,而人则没有这些,所以黑天不能视物。 第43章反上清风山上 上一回说到了月先和春桃二人,终于在三更时分找到一家路边的村店休息。 第二天早上两位直睡了小半天才起来,洗漱完毕之后,才细看这家小店正座落在通往县城的官道右侧,干净整洁,是几家普通小店中的一个,店里只有店主夫妻二人,后面是个不大不小的村子。位置恰在清风镇与县城中间,是个吃饭歇脚的理想场所。 二人随即点了几个爱吃的小菜,然后又有意无意的搭讪了几句,“老板,你这的生意怎么样?菜做得不错呀。” 老板听见有人夸奖自然高兴,“小姐过奖了,这都是内人家传的手艺,在本地也算是属一属二了。生意却不太好做,因为是个小地方,也就勉强糊口而已,若能遇上像二位一样的贵人可就不一样了。” 月先说,“你们这儿叫什么名字?地理位置也不错,是清风寨到县城的必经之路,客流量也不少吧。” 老板说,“小姐说得不错,本地叫林家铺,位置还行,我是外乡人,这里是我岳父的家传产业,到我们这儿已经是第三辈儿了,旁边的村子也因此得名。和平年代大路上商旅不断,生意还可以。可现在这些年总是兵荒马乱的,到这儿吃饭的多是歇歇脚的穷人,随便吃一口就算了,也挣不到什么钱,要是碰着土匪或当兵的还要吃白食,更有甚者还敲诈勒索,一年下来也挣不了几个钱,只是免强度日罢了。” 月先说,“我们这儿你放心,中午、晚上都在你这儿吃住,有什么拿手好菜只管上,量不要太多。春桃,先给老板拿几两银子,给我们那两匹马多加点精草细料,好好经管着,亏不了你。” 老板接过钱乐得眉开眼笑。主仆二人直等到下午日渐偏西了,才见两个公差押解着月桥走进对面的小店里。 月先偷偷地看着表弟时,蓬头垢面,衣衫不整。平时像大姑娘一样干净利索的小伙子,脸上布满灰尘,又被汗水冲出一道一道如同沟壑一般,衣着蓝缕形同乞丐。心里非常不是滋味,若不是被自己所累,哪会遭此劫难! 两个解差都是清风镇本地人,都知道刘家的为人,有点正义感的也是敢怒而不敢言,时间长了也就司空见惯,随波逐流了。 不过这两个解差还算不错,一路上并没有刁难月桥,饥餐喝饮,细心照顾。当然这跟银子也有很大关系。这两小子一路上好吃好喝,还偏得了几两银子,前后不过就是两天的路程而已。 三个人走进店里,在靠近窗户的地方坐下,月桥点了些酒菜,又要了些好酒,便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月桥从小到大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罪呀?这会儿可真是饿极了,吃得风卷残云,吃完之后自去休息。 月先和春桃不便露面,只有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才能动手,不过对付两个差人简直就是易如反掌。 月桥躺在床上睡得鼾声如雷。等月先和春桃走进来,打开枷锁,犹在梦中。表姐把他扶起来,他也不挣眼睛倒在一旁又睡。 气得小春桃使劲捏往他的鼻子,“我看你还装到啥时候!” 月桥喘不过气,只好坐起来说,“又是你这个小丫头,本大师不睁眼也能知道是你们在这儿等着我呢,就让我多睡一会儿嘛,累死我了!” 春桃不解,眼睛叽里咕噜的转了好几圈儿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为什么,我们又没告诉你,你是怎么知道的?”春桃满脸疑惑的问道。 月桥故作神秘的说,“你们身上的香水味呀,我这可是带着顺风鼻子呢!” “不对,你骗人,我们提前一天就在这儿等你了,根本就没出屋,我不信!” “逗你玩呢小丫头,本少爷能掐会算,我和月先大小姐可是师出同门,这个你总该知道吧!” 春桃也是极有灵性,“即然你们姐弟是一师之徒,不知谁高谁低呀,小姐,桥少爷是怎么算出来了的?” 月先一看,这个鬼丫头真是精明,我要是不告诉她,把我也装进去了。 “春桃,你往对面看,那是什么?” 小丫头一回头才晃然大悟,见自已的马和小姐的那匹马已经吃得饱饱的,正在一起闹得欢快,尤其是小姐那匹玉照白在黑夜里十分醒目! 小春桃气得直跺脚,故意把樱桃小嘴撅起老高。心想就这么简单点事儿,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可心里头却对少爷小姐更加佩服了! 两个差官无罪,只是奉命行事而已,只把他们绑起来堵上嘴巴。 走的时候月先说,“看在你们悉心照顾我兄弟的份上,也不伤你们二人性命。等明天自会有人帮你们解开绳子,好自为之!” 三人个这才骑上两匹战马直奔清风山而去,虽然也是黑天,身边有个男人可就不一样了,好像多了个保护神似的,道路崎岖难行,仍然觉得十分坦然。 回头再说家里的几辆大马车也是如期出发,但毕竟人多动静大。再者刘家的人又像贼一样的监视着,这边的一举一动早被人家看在眼里。几辆马车刚出大门不远,早有人撒脚如飞跑去向座山虎报告。 这家伙一听,“什么,这是想跑哇,今天就是跑到天涯海角也要把你们抓回来。” “来人,点齐所有家人,拿上武器给我追,立功者重重有赏!” 花家的几辆马车还没走出几里地远,就听后边喊杀声由远而近,众人听了无不大惊失色! 大管家花安立马挺枪对着众人说道,“大家莫慌,秀英姑娘保护着夫人和坐着家属的车辆先走,每辆车上只配一个车夫,其余的人跟我迎战坐山虎,格杀勿论。” 几辆马车在前,直奔清风山方向飞跑,两位管家带着剩下的所有家人边走边撤,挡在后面。 时间不长刘家人便冲了上来。座山虎白眼狼骑着战马首先赶到。 花安卢方冲上去截住二人厮杀,双方正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几个回合之后,张三儿就让卢老头一枪扎在屁股上,疼得这小子嗷的一声惨叫,拨马就跑! 第44章反上清风山下 花家被座山虎等人逼得走投无路,只得反上清风山。几辆满载货物和老人小孩的马车刚跑出不远就被刘家发现,座山虎白眼狼各骑战马首先赶到,花安卢方回过头来截住厮杀。双方正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几个回合就让卢老头在张三的屁股上扎了一枪,疼得他一声惨叫,拔马就跑。 卢方也不追赶,马上和花安一起双战座山虎。这时刘家的几十个奴才也冲了过来,花家这边众家人也手持刀枪棍棒一齐冲上去,双方展开了一场混战。 积怨已久的人们终于到了爆发的时刻,真刀实枪的专往致命的地方招呼,时间不长就伤亡好几个,惨叫之声不绝于耳。怎耐刘家人多势众,只得且战且走,又退出几里地之外,座山虎仍然穷追不舍,形势岌岌可危。 就在这关键时刻,秦成和陈方亮高云虎一起杀到,只一会儿的功夫,就把坐山虎和这些奴才们杀得大败,只得无奈的扔下几具尸体狼狈而逃。 众人这才长出了一口气,清点人数少了三个家人,一个已经战死,另外有两个重伤的也是凶多吉少。还有几个轻重伤者,包括大管家花安迎占座山虎也受了点伤,自有医官进行简单包扎,其余参战的家人中还有几个是皮外伤。大家这才一起上了清风山。 刚到后半夜,月先和月桥、春桃三人也赶到山上,众人团聚在一起,自然是悲喜交加,大有劫后余生之感。 按道理座山虎也该就此收场了。大家各不相扰,你做你的山大王,我当我的土皇上。花家那么多的田产买卖,连老宅都被他占为己有,也该知足了! 可这小子偏偏贪心不足,再多的财产都比不上抱得美人归。眼看着计划落空,却依然贼心不死,又苦无良策。 白眼狼看出了东家的心思,心想又该我这个军师派上了用场了。 这小子一瘸一拐的走过来,“少爷,他花家劫了犯人就已经触犯了大宋律法,我们虽然拿他没办法,可大宋朝已经没有他们的容身之地了。” 张三儿见东家正在津津有味的听着,又接着说,“少爷,我们不能就这么傻等啊,花家劫走犯人是犯了国法,可是县里又能怎么着,就他们那些衙役捕快,平时欺负老百姓还行,让他们去打清风山恐怕县太爷想都不敢想,弄不好就这么压下了。咱们干脆一不作二不休,一纸诉状把花家告到县里,这样县里就不得不上报州府,不出所料,再逐级上报到朝廷,说不定哪天就派大军来剿灭清风山,到那时他们就是有天大的能耐。还敢与朝廷对抗吗?” 座山虎一咬牙,“好,你们不让我刘某如愿以偿,也别想好过了,别说跑到清风山,就是躲到天涯海角也要把你们揪出来!” 随后写了一份状子就把月先等人告到县里,说,“反了梁山后代花月先、秦月桥,已在清风山落草为寇,聚集了一千多人打家劫舍,为害一方,做为地方小民深受其苦,唯盼朝廷早派大军围剿,永绝后患。” 当地县官正是那个和刘家有点亲戚的胡涂官,平常没少拿人家好处。不问青红皂白就把状子上呈到青州府,然后又逐级上报到枢密院。直至行文批回来足有一两个月之久。这也是清风山上众人比较清闲的一段时间了。 但是月先、陈方亮这些人可没有闲着,他们十分了解座山虎的为人,时刻派人监示着刘家的一举一动,以他们的为人绝对不会善罢甘休。除了练兵备战之外,又拿出花家多年的积蓄,招兵买马,聚草屯粮。短短的一个多月时间,又为山上增加了二三百人,使清风山整体实力壮大了不少。 这时派往青州府的探马回来报告说,”禀二位大头领,青州兵马都监孙礼正在筹集粮草,准备带着两千官兵杀向清风山来,具体时间尚不确定。” 要说两千人马不算多,但对于清风山来讲,那可是绝对的优势,加上新招的二百多人,总共才六七百人而已。 此时,秦夫人正和几个年轻人以及三大管家都聚集大厅上议事。 今天的她发髻高挽,精神焕发,光彩照人的贵妇人打扮,”两位贤侄,我们都是走投无路才占山为王的。如今朝廷不明是非,派大军来打清风山,我们别无选择,只能抗争到底。打胜了才有生存的权利。我们现在面临的问题是,双方兵力相差悬殊,我认为只能出奇制胜,不可凭险据守,但是这些行军打仗的事,今后全都交给你们年轻人。哪位贤侄说说,咱们目前应该如何备战,怎样才能打败数倍于我们的官军?” 陈方亮首先站起来,”伯母放心,朝廷的两千人马听来可怕,其实都是些欺压良善的无能之辈,真正打起仗来,未必管用。而我清风山人马虽少,多数都是逼上梁山之人,个个能以一敌十,奋勇争先,没有退路可走。只是新招来的弟兄们应有专人日夜操练,一天也不能停。我想明天带着几位师弟、师妹去周围的山上和交通要道去勘察一番,熟悉一下周围的地理环境,做到心中有数,等我们晚上回来之后,再从长计议。” 秦夫人点点头,“贤侄言之有理,明天你们几个年轻人,还有几位管家都去熟悉地形,由秦管家训练新兵,守山的事儿就交给我,不用担心。” 一夜无话,第二天早上吃完饭,月先便和月桥、陈方亮、高云虎、卢秀英、春桃以及花安、卢方两大管家全部打马下山,在方圆几十里之内,尤其是战略要地作了仔细勘察。 中午在村店里稍作休息之后正准备回清风山,月先问到,“陈师兄,早就听说离这不远还有座桃花山,不如咱们去一起去拜访桃花山如何?” 陈方亮说,“这个桃花山我也知道一点儿,但了解的不多,还是让师弟介绍一下,他们之间比较熟悉,云虎快给大家介绍一下。” 此时的高云虎正和月桥腻在一起,二人正在比比划划的说着什么,时而又笑得前仰后合,跟本就没听着! 第45章拜山 黑大个儿高云虎正和月桥窃窃私语,这一高一矮,一黑一白的两个人坐在一起,咋看都滑稽可笑! 可偏偏这二人就像久别重逢的故人一样形影不离,早把几个月前宝剑架在脖子上的事儿给忘到了九宵云外。 月桥伸手拧了他一下,“让你说话呢老黑。” “说什么话呀,哎呦呦,你这小孩儿属鸭子的,还拧人呢!” “你师兄让你介绍一下桃花山。” “噢,桃花山呀,俺知道,那个老孔利害着呢,前两年俺还和他打了一仗,没打过他,那大枪神出鬼没,把俺弄得眼花僚乱,还差点受伤,得回跑得快,再有机会俺非要一雪前耻不可!” 方亮又问,“他山上有多少人马,几个头领,师弟给大家说说。” “他山上可比咱这儿人马多,起码有千八百号人。大头领就他和姐姐孔英莲两个,手下有两个小头目,都是他的徒弟。” 陈方亮点点头,“噢,下午咱们打算去拜山,你在头前带路。” 大个子一听,噌的一下就站起来,“行,太好了,我正想跟他一比高下呢,就凭俺师父的名头,也把他吓尿了裤子!” “师弟不可鲁莽,非常时期切磋一下我不反对,点到为止,不可逞强好胜,我们有着共同的敌人,非常时期要团结起来一致对外,不可树敌,明白吗?” “明白了师兄,我先去,免得他们说咱人多欺负他。”说完打马就要走。 “先等等,这样去我不放心,月桥贤弟跟你一起去,记住了要是可而止,必要的时侯听月桥兄弟的,不然你就别去了!” “没问题师兄,走,小白脸儿,你给俺观敌料阵,让你见识一下老高的真本事儿!” 月桥刚要说话,却见春桃像只小麻雀一样跑了过来,在得到小姐的首肯之后,高兴得简直就要飞起来。 “少爷,俺跟你们一起去。” 刚说完小六子也跑了过来。大个子一皱眉,“俺刚说完,怕他老孔多想,也好,领着几个小孩儿去就当看热闹了。” 这家伙说话没有深浅,这句话可把三个人全都惹毛了。 还是春桃嘴快,“黑大个儿,你可是人家手下败将,万一再打败了,缺了胳膊少条腿的,我们又身小力薄,人少了咋能抬得动你呀!” “放心吧妹妹,若不是师兄有话,俺就一鼓作气把他的桃花山都抢过来!” “吹吧你,别再一见面就让人家给打扒下了,你这大黑脸可就丢没了。” “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妹妹,瞧俺老高咋收拾他姓孔的!” 几个人一路斗着嘴,说说唠唠的感觉时间不长,就已经来到桃花山下。 早有伏路小校跑出来拦往去路,“站住,干什么的,这一亩三分地是你们想来就来的地方吗?呦,黑大个儿,这不是清风山的高寨主吗,想我们大寨主了,不过你得等一会儿,我派人去请他老人家,一定会亲自招待你的。” “少费话,去告诉他老孔快点,不然俺可要闯山了。” “谁这么大言不渐呀,搬来救兵了?”话到人到,一匹花斑豹像一片五彩祥云飘到近前。 再看马上这位大汉,二十岁出头,金盔金甲,手使丈八蛇矛,面皮干净细腻,星眉朗目,大耳垂轮,英傻潇洒。若不是刚和陈方亮分开,还以为他突然出现在这儿了! “谢谢你呀老孔,专门在这儿等我。念在你跟我师兄有几分相似,我不杀你,点到为止,不过千万别想着拜师学艺,俺老高可没时间教你。” “手下败将也敢如此狂妄,你就不怕风大闪了舌头,看枪!” 二人话不投机便打在一起,枪叉并举,二马盘旋,杀得天昏地暗,喝彩之声不绝于耳。 孔方喑自惊叹,黑大个儿真得刮目相看了。两年的时间进步如此之快,这要是以前早把他拿下了,可今天看情况,想拿下这小子还真不太容易,因为这家伙力大无穷,稍不注意就得吃亏。此时己经打了几十个回合,这家伙却是越战越勇。 二马相交之后,孔方首先嘞住战马,“慢,黑大个儿,武艺精进,不知今日来我这意欲何为,但请直言,交朋友,山上好酒好肉,要是故意来找事儿的,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姓孔的,不客气又能怎样,不服就接着打呗,只要你一句话,服了,咱们就马上休兵罢战,怎么样?” “匹夫之勇,安敢狂言,须知古人有云,将在谋而不在勇,只要我略施小计,定让你有来无回,死无葬身之地!” 月桥见二人越说越多,恐怕难以收场,“老黑住嘴,兄弟我过去和他唠几句。” 然后催马向前,抱拳说到,“这位仁兄,其实我们几个是来拜山的,老黑说他两年前曾经败在你手下,今天来非要检验一下这两年勤学苦练的结果,然后再说正事儿。” 其实孔寨主早就看见了,一个干净漂亮的半大小子,身后还站着一对金童玉女,也同样干净得一尘不染。 “请问兄弟,尊姓大名,与姓高的又是什么关系?” “小弟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姓秦名月桥,乃梁山霹雳火秦明之子,前一段时间在清风寨被奸人逼得走投无路,才反上清风山。” 听到这儿,那人甩蹬离鞍,跳下战马,双手抱拳道,“在下孔方,也是梁山之后,独火星孔亮之子,幸会幸会。” 二人这一客气又把大个子弄懵了,这小屁孩儿人缘还真不错,跟谁都自来熟! “哎,你们俩咋回事儿,俺老高还没打过瘾呢,……” “过什么瘾呀,老黑快过来,告诉你,这位也是我和你师兄的童年好友,来认识一下。” 黑大个这才乖乖的走过来,“即然是你和师兄的朋友,那也是俺的朋友,老黑有礼了。”说着一抱拳。 孔方赶紧还礼,“高兄武艺精进,原来是拜师学艺啦,不知师父是何方高人,可否告知小弟?” “俺师父叫东方明,武状元出身,但他老人家云游四方去了,功夫主要是师兄教的,诶~,他们来了!” 众人往山角下望去,只见一行五六个人快马如风,一会儿就冲到了近前! 月桥等人自动让开一条道来,“陈兄,表姐,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孔寨主是梁山孔二叔之子孔方。孔方兄,这位是梁山跳涧虎陈达叔叔之子陈方亮。这位是花荣舅舅之女花月先。” 第46章联合大寨主上 听完月桥的介绍,陈方亮马上抱拳道,“孔方兄,我等今日持来拜山,师弟鲁莽,多有得罪,还望兄长原凉。” “方亮兄客气了,我和高兄是老相识,练武之人相互切搓乃是常事,听他说武艺多蒙师兄传授,改日定向兄长讨教一二。” 这俩人就像一对弈生兄弟,个头长像身材皆一般无二,只是穿着打扮有所不同。 此时的月先小姐既没有上前见礼,也没说话,目光如电,直射对方,心里在想什么无人知晓,只听她随囗吟到; 单恶到头终有报, 千里有缘为今朝。 引蛇出洞劫逆贼, 各取所需不相扰。 众人皆不知所以,月桥却看着姐姐马上想起了兖州府客店里的一幕。而最为惊讶的却是孔方,“月先师妹,你又如何知晓这首打油诗的?” “我不但知道这首诗,还知道是谁写的,而且和拿了我一袋子黄金珠宝的是同一个人,怎么,孔仁兄也知道?” “当然知道,师妹神机妙算,果然是同一人所为。当年初上桃花山,缺粮少钱,所以经过一段时间的明察暗访,终于锁定了兖州府的单家。有钱是一方面,最主要的是他们为富不仁,欺男霸女无恶不作,还草菅人命,正是杀富济贫的的主要目标。请各位上山,在下还有话说。” 月先说,“孔仁兄头前带路,我等正要拜山,请。” 一行十余个人一齐上山直奔聚义大厅。这里原来是梁山打虎将李忠,小霸主周通占山的地方,后来归赴梁山大寨,荒废多年。 前几年这位孔方不堪官府欺压,仗着一身武艺,从孔家庄和姐姐一起又反上桃花山,虽然孔家是当地的大财主,但若广招兵马还是有点力不从心,所以才锁定单家下手,不想今天刚一见面就被人认出来。 “各位头领请座,当初反上桃花山的时侯,自觉家财万贯,完全可以衣食无忧,随着时间的推移,人马越来越多,早已不堪重负,所以才有之前的衮州之行,由于手下人功夫所限,无法和我一起进出单家大院,正好与月先月桥姐俩相遇才顺利得手,但只凭一袋子金银也维持不了多长时间,所以才出此下策,偷偷的尾随在他们后边,拿走一半。但心中早已下定决心,日后若遇二位,如蒙不弃,必请为山寨之主,否则无法撇清恩将仇报之嫌,大丈夫一旦失信于人,必招世人唾弃,还望师妹师弟成全!”说完就要大礼参拜。 这时从后边走过来一位女寨主,“英莲拜见恩人和诸位寨主,弟弟回山就跟我讲了这些事儿,我可以作证。” 大家刚座下,见此情景赶紧站起来,月桥上前扶起,“孔兄不必大礼,兄弟和姐姐实不敢受,当时发现少一袋珠宝时,姐姐就已断定是你所为,若被当地人发现必然全部拿走。说起来兄长留下一半也算仗义,何苦又耿耿于怀呢,孔姐姐也不必多礼。” “兄弟不答应我就不起来,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当以信义为本,还请二位成全。”孔方说啥也不起来。 月桥没办法,回头看着姐姐,月先也没办法,只得点点头,小孩儿会意,“孔兄快起来,姐姐已经答应了。” 听了这话,孔方这才站起身来,“若不是月先师妹妙杀教头,孔方怕是难以脱身,更别说满载而归了,有请二位大寨主上座。” 回头吩咐徒弟,“周武赵宽,马上准备几个座位,招集管家都来参拜大头领。” 不一会儿便已准备完毕,其它人皆主动坐在客座。孔方说,“请师妹座主位,月桥兄弟坐上首。” 月桥赶紧摆手,“不行不行,还是孔兄和孔姐上座,我坐下首。不然小弟就不坐了。” 月先说,“孔师兄不必客气,就按月桥说得办。一会儿还有要事儿商量。” 孔方点头,“周武,赵宽,老管家快来参见大头领和其它几位头领,然后去晓喻众家兄弟们知道。” 参见已毕,孔方接着说,“这位老管家在孔家庄几十年了,情如长辈。这两个后生是我的徒弟,以后你们有机会多向几位头领讨教些武艺。下面有请大头领讲话。” 大厅里的所有人一齐鼓掌,月先站起来说,“各位兄弟姐妹,月先到此,本为拜山而来,方圆百里之内只有清风山和桃花山两处,可谓唇齿相依,同病相怜。又同为梁山之后,理应守望相助。蒙孔师兄再三推举坐了这第一把交椅,如果我估计不错,在不久的将来,朝廷必会兴兵讨伐清风山,孔师兄可按兵不动,等我们的消息。清风山能自己解决的问题,决不可扩大范围,以免激怒朝廷,引起更大规模的征讨。我们当下是以占据有利地形,保存实力为原则。各位头领还有啥看法都说出来,咱们共同讨论。” 大家相互看了看,点点头谁也没说话,孔方站起来说,“谨遵大头领将令,桃花山时刻准备应战!” 这时陈方亮也站起来,“我赞成月先师妹的主张,清风山能自己解决的,决不扩大范围。我提议两山成立一个联合山寨,便于协调两山统一行动,由月先师妹任总寨主。” 月先马上站起来,“不行不行,花秦两家走投无路,蒙二位师兄收留己是感激不尽,以后定会给清风山带来很多麻烦,正无以为报,哪有反客为主的道理,决对不行!” 孔方说,“我桃花山的大头领就是花月先,我也赞成陈师兄的主张设立总寨,置于清风山如何,你们可以回去再说,现在酒菜早己准备完毕,大家一定要尽兴而归。” 说罢他一摆手,一大桌丰盛的酒席已经陆续摆上餐桌,大家推杯换盏,喝得十分高兴。 回到清风山的时候已是日落西山,太阳把最后一抹金黄色的余辉撒向清风山,一行人甩蹬离鞍,跳下战马,也未片刻休息又聚集在大厅里,商量着如何对付官军的具体事宜。 陈方亮首先站起来发言,”各位师弟师妹,各位管家叔伯,我陈方亮在同辈当中,虽然年长,却一直偏居荒野,也从未见过世面。只有莽夫之勇,却不懂排兵布阵之法,现推举花月先为我们清风山大头领,以后山之中一切事物,均由月先小姐作主,请大家举手欢迎!” 第47章联合大寨主下 陈方亮等人回到清风山首先在繁义大厅召开座谈会,”各位师弟师妹,管家叔伯,我陈方亮虽然在同辈中年长几岁,却一直偏居荒野之中,只有莽夫之勇,却不懂排兵布阵之法,现推举花月先师妹为我们清风山的大头领,以后山中一切事物,均由月先师妹作主,请大家欢迎!” 月先慌忙站起来连连摆手,”不可不可,万万不可,陈师兄武艺高强,熟知周围地理环境。指挥作战当仁不让。月先一界女流,何德何能,蒙陈师兄和高世兄收留已是感恩不尽,岂有反客为主之理,月先决不敢受。” 陈方亮说,”师妹此言差矣,两军打仗关乎生死存亡,一步走错,满盘皆输,理应德才兼备者居之。师妹勇救春桃,智斗座山虎,早已传为佳话。在下虽为须眉男子也自叹不如,如今面临朝廷大军压境,生死存亡之际,当唯才是举。只有师妹可担当联合寨主之重任,以保山上数百条生命免遭屠戮,请再勿推辞!” 月桥见状也起身离座,”诸位,我也说几句,陈兄情真意切,感人至深。我和姐姐都是他在梁山时一起玩耍的朋友,说话办事儿从来都是一诺千金。即然如此,姐姐就别再谦让了,陈兄把大头领之位让于姐姐,就等于把山上几百条生命托付于你,此情此景不亚于舜让禹汤。此举非大智者莫能为也,陈兄的盛情令人感动!” 月桥说到这儿,又看看大家说,”按陈兄提意,月先姐姐为山寨之主,我提议陈兄为二寨主,一起统领山寨。以下众弟兄,皆听命于二位头领,同心协力共御外敌。大家同意的都来参见二位头领!”说完又拧了高云虎一把,然后大礼参拜! 月先见实在推迟不过,也只得应承。”各位在场的兄弟姐妹,长辈叔伯,月先仰赖陈师兄在三推举,各位弟兄们拥戴,只得暂窃此位,誓与山上的兄弟们共存亡,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白天大家已经熟悉了周围环境,下面就请陈师兄给大家分析一下,大队官军若杀到山下,我们有何应对之法,一会儿大家都可以畅所欲言!” 陈方亮起身,“既然大头领让我说说看法,那我就抛砖引玉了,先谈谈自己的想法。就我们清风山而言,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只要粮食充足,官军来多少都没用。但问题是,我们山上的粮草再多,终有用尽之时。所以,当以速战速决为上。论兵力官军是我们的三倍之多,此一战只可智取不可力敌。对于孙礼这个人我也稍有耳闻。原来是黄信将军手下校尉,自从利用裙带关系当上这个代理都监之后,自我感觉非常良好。是个自命不凡,眼高于顶的家伙,武艺方面,据我初步了解应该在中等偏上的水平。兵书战策,不得而知。至于周围的地形,大家白天都熟悉过了,依在下之愚见,可在周围险要之处设伏,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具体如何实施,还请大头领定夺。” 月先小姐看陈方亮说起话来头头是道,举止孺雅,风度翩翩。不禁想起小时候在一起玩耍的情景,一晃过了十多年,却在此清风山上相聚,真是造化弄人。经过了一整天的近距离接触和了解,逐渐产生好感。 更让她想不到的是,这位比自己只大两三岁的男子汉竟有如此大义之举,此时此刻更是觉得有点芳心乱跳,仿佛平静了十几年的一汪清水,被这个小伙子激起一圈圈的涟漪。漂亮的瓜子脸如盛开的桃花,从来也没有过这样的感觉。她赶紧转移话题,不敢再想下去。 “陈师兄说的有道理,我们大家都知道,在离此山十里之外,有一个险要去处,也是官军进攻清风山的必经之路。只要在官军大队人马完全过去之后,立即封锁退路,多备些强弓硬弩,滚木擂石。敌人见到后路被截,必自乱阵脚。而山前这块平地也不大,我们要提前筑好大寨,让他们远道而来,没有立足之地,困在我们特定的狭小空间之内,已达到瓮中捉鳖的目的。这次是我们第一次和官军开战,大家一定要精诚团结,令行禁止,这样才能旗开得胜,这第一仗一定要打出我们清风山的威风。弟兄们,我们即然是个整体,就要生死相依,共同进退。就该制订一些必要的规章制度。熟话说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尤其是行军打仗的十七禁律五十四斩,不管谁违反条例都决不轻饶。这件事儿由陈寨主亲自负责执行,看看大家还有什么要补充的请大家畅所欲言,若无异议,月先就擅自安排,调兵遣将了。” 一直没有说话的黑大个儿此刻突然站起来说到,“大头领,我看用不着这么罗嗦,就官军那些废物,别看他们平时耀武扬威的,只要我老高一个人领着二三百弟兄们下山就足够了,三下五除二便把那个什么礼的一叉子砸扁了,剩下的那些小兵就是没头的苍蝇,要收拾他们,还不是易如反掌吗?” 陈方亮瞪了他一眼,”师弟莫要胡说,现在面对的可是数倍于我们的官军,古人云,知已知彼,方能百战不怠。对于孙礼这个人你了解多少?他又不是木雕泥塑的等着你去拍他,你这样目中无人可是犯了兵家大忌。这是我们第一次开战,务必小心谨慎。目前属于我们的,只有山上这方寸之地,万一有什么闪失,我们山上这几百号弟兄怎么办?最难的还是数以百计的家属,无家可归是小,生死存亡才是关键!不行你就和几位管家叔伯一起守山,我和大头领还有月桥几个人下山,免得你轻敌误事!” 黑大个儿听师兄说不让他下山,那还了得,要是有热闹不让他去,一定能急出火疖子来。 “师兄莫急,俺只是说说而已,全听你和大头领的安排,你让打狗决不去撵鸡,保证听话,但千万不能把我留在山上。”然后就一屁股坐在那儿再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