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毁容沉塘后,特工王妃送全家火葬场!》 第一卷 第1章 毁容,装猪笼沉塘 苏苡安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泡在水里,周身疼痛,寒凉刺骨。 什么情况? 我不是为了保护新研发的药剂,和入侵者同归于尽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倏尔,一股不属于她的模糊记忆涌入脑海,苏苡安才知道,自己穿越了。 穿越到了古代,一个和自己同名同姓的大学士府痴傻嫡女的身上。 今日,她被李姨娘污蔑与人通奸。 此刻,正在接受家法处置: 装猪笼,沉塘! 前世,作为基地组织的s级特工和高阶医药师的苏苡安,自然不会被一个竹编的笼子困住。 她一把就扯烂了猪笼,而后,往有亮光的方向游,很快就浮出了水面。 水面上,还有一群人在等着她。 为首之人正是身穿华服,浓妆艳抹的李姨娘。 她先是一惊,继而,眼底露出野兽般的狠厉, “这个不知羞耻的傻子,还敢浮上来!快用竹竿把她打下去!” 李姨娘的女儿苏婉儿也急吼吼地喊开了, “快点啊!快把这个丑八怪摁水里去!” 在原主的记忆里,李姨娘这对穷凶极恶的母女一直在折磨虐待她。 今日,更是污蔑她通奸,还拿发簪划花了她的脸,装进猪笼沉塘。 苏苡安一抬手,就抓住了下人伸过来打她的竹竿,再大力一甩。 只见那下人步伐踉跄往侧面一倒,就把李姨娘母女撞进了池塘。 初冬的池塘,寒凉不已。李姨娘母女都不会水,惊惧万分,下人们纷纷跳下水救人。 现场哭爹喊娘,一片混乱。 苏苡安自顾自地游上了岸,明眸闪动,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我既然借了你的身子重生,就一定为你报仇! 玩弄猎物,我最擅长了! 苏苡安回到房间,看到铜镜里的脸,伤痕交错,血肉模糊,简直是惨不忍睹。 好在姑娘的骨相优越,和自己原先的面部轮廓比较接近,可以趁着治疗伤口的同时,把自己整容成以前的模样。 只是,需要一年才能彻底恢复容貌,且有得罪受呢。 苏苡安先找了干衣裳换上,又用干净的棉布帕子把脸蒙上,才去厨房找吃的。 现在她又冷又饿,吃饱了才有力气出去买药治脸。 “给我煮碗粥。” 彼时,厨房的下人们正在忙着给落水的李姨娘和苏婉儿烧热水,煮姜汤,根本没人搭理她。 “给我煮碗粥!”苏苡安又提高了音量说了一遍。 这时候,一位老婆子就手从泔水桶里舀出来一瓢准备喂猪的泔水,倒进了门口的猫碗里,用脚指了一下, “去吃吧。” 苏苡安冷然一勾唇,抓起了猫碗,猛扣在了那婆子的头上。 霎时间,猫碗碎裂,婆子头破血流,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厨房里的下人们一片唏嘘: 大小姐一向痴傻,逆来顺受,今日淹了水,怎么还变成武疯子了? 苏苡安一字一句地发号施令, “给我煮碗粥!立刻!马上!” 下人们赶紧七手八脚地给她煮粥,免得被武疯子揍。 “再煮四个鸡蛋!” “大小姐,李姨娘说,你不能吃鸡蛋,否则容易积食,脑子就更不清醒了。”管理食材的下人壮着胆子说道。 平日里,李姨娘只准厨房给大小姐送泔水吃,今日若是给她煮了鸡蛋,她定是要挨收拾的。 苏苡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送出一记窝心脚,双眸爆发了犀利的寒芒, “你们只需按我说的去做! 我是苏府的嫡出大小姐,什么时候轮得着李姨娘一个奴才来安排了? 今日,李姨娘趁着我爹不在府中,给我强安罪名,还私自动家法想弄死我,她完了!” 下人们一个面面相觑: 大小姐今日好像不怎么傻了,不过,老爷独宠李姨娘这么多年,倒也不至于完了…… 苏苡安吃完饭,天都快黑了。 她赶紧在屋里翻找,准备拿钱出去置办药材和做手术的工具。 不曾想,屋子里一个子儿都没有,更没有值钱的物件,只在抽屉里发现了一个落了灰的红册子。 苏苡安翻开一看,原来是三年前楚王府送来的聘礼单子。 根据原主模糊不清的记忆,大概知道,三年前,皇上把苏大学士府的嫡女赐婚给了楚王。 苏家才派人把自小养在道观的嫡女接回了府。 本来已经下聘礼了,可是,楚王的母妃突然过世了,不得已婚期搁置。 期间,李姨娘放出了消息探口风: 苏府嫡女幼时克死亲娘,出嫁前克死婆母。因此内疚不已,高烧不退,烧坏了脑子,苏府准备用二小姐换嫁。 但是,楚王府特意派人来了苏府,表示不必在乎流言蜚语,不管苏大小姐的病好与不好,楚王三年守孝期满,照常完婚。 苏苡安抿唇一笑,终于弄明白了自己现在的处境: 如今,楚王三年守孝期将满,李姨娘也折磨够了她,才要送她上路。这样,苏婉儿才有机会嫁入楚王府。 真是好算计,可惜,你们现在对手是我! 苏苡安漫不经心地把礼单在手里拍了拍,眉眼间漾开了笑意: 这既是给我的聘礼,那我是可以随便花的啊~ 苏苡安来到了库房,随便折了一根树枝,三两下就撬开了横式铜锁,拿了一把银票出府。 原主是个痴傻的,整日浑浑噩噩,以至于苏苡安出门根本就不认路。 天黑路上又没有行人了,她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找到了一家药铺。 药铺已经关门了,她叩开了门,表示愿意出高价,被扰好梦的掌柜的才同意给她抓药。 只是,还差最后一样没有卖的: 冰块。 苏苡安思忖着,现在户外还没上冻,高门大户的冰窖里或许会有夏季剩余的冰块。 苏苡安行至一处高墙院落,看着高耸出墙的亭台楼宇,判断这家一定非富即贵,家里肯定会有冰窖。 而且,这家黑灯瞎火,说明守卫松懈,很方便她借冰块。 于是,苏苡安翻墙而入,飞檐走壁,很顺利地就来到了冰窖里。 冰窖里不像院中那样黑漆漆的,反而点着一盏小油灯。 昏暗的灯光中,可见冰块上躺着一个披头散发的白衣男人。 苏苡安嘴角一抽: 这里不会是停尸房吧?他死多久了?有尸气的冰块可不能敷脸啊…… 苏苡安施施然地走过去,看着男人五官立体又精致,脸颊还泛着红晕,不像是死人,就伸手切了一下他的腕脉,眼眸瞬间放大了一圈: 热毒攻心,活人微死~ 第一卷 第2章 对柔弱美男子没什么抵抗力 苏苡安虽然很想立即拿了冰块回去给自己做手术。 但是,她天性喜欢帅哥,尤其是对这种长发飘飘的古装大美男,没什么抵抗力, “如此姿色,就这么死在冰窖里太可惜了。” 苏苡安给美男宽衣解带,取出银针,刺了他周身几个大穴, “帅哥,身材不错,就你这浑身壁垒分明的肌肉,只要每日按着这些穴位针灸,再续命一年半载不成问题,有缘再见啦~” 苏苡安包了一块冰,准备走人,可是,想想以自己的医术,这一块冰肯定是不够抵诊金的。 于是一转身,拽走了帅哥身上的玉佩,莞尔一笑, “成色还不错,将巴巴够抵我的诊费吧~” 苏苡安找了一家客栈,开了间上房住进去,连夜给自己做了整容手术。 翌日清晨,苏苡安起个大早,饱餐一顿,准备回府找李姨娘母女算账。 路上,遇见一个三四岁模样,灰头土脸的小豆丁,拿着竹竿,奶声奶气地拦路, “不许动,把钱交出来。” 苏苡安垂眸打量这小家伙,人脏了点,但是,眼睛大大的,亮晶晶的,看起来还挺顺眼的,她黛眉一挑,戏谑道, “打劫的?” 小家伙摇摇头,扑闪着浓密的长睫毛,双眸澄澈,小嘴一张,小奶音气势十足, “不是!我是小乞丐!是找你讨钱的!” “哈哈~” 苏苡安被逗笑了,“你竟如此乞讨,上次被打是什么时候?” 小家伙扑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漆黑的眸子写满了期待,无比认真道, “我是第一日出来行乞,满大街的人,我就看你最顺眼,你一定会给我钱吧?” 苏苡安眉眼温柔,抿唇浅笑, “呵呵,小家伙,我蒙着脸呢,你怎么看出来我顺眼的?” “嗯……” 小家伙被问住了,抿唇思索片刻, “我不是用眼睛看的,我是用心感觉的,我大老远一见你,就觉得心里暖烘烘的。” 苏苡安的心,莫名被什么触动一下, “你这么小,我给你钱,会被坏人抢走的,这样吧,我给你买好吃的。” 小家伙立即笑靥如花,“谢谢漂亮姐姐,你真是人美心善。” 苏苡安也笑了, “呵呵,小家伙,还挺会说话。我虽然挺漂亮的吧,但我可不是善人哦,你还敢吃我给的东西吗?” 小家伙点头如捣蒜,“敢!我可勇敢了,什么都敢!” 苏苡安蹲下,掏出手帕为他擦去脸上的尘土,是个粉雕玉琢的小团子,可爱极了, “小东西,你还挺有趣的,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萧老虎。” 苏苡安捏了捏他的小脸蛋, “原来叫小老虎啊,那你还真是人如其名呢。 一般敢这么狠呆呆地跟我搭讪的男孩子,可没什么好下场呢~” 早餐摊上,一笼热气腾腾的小笼包上桌,萧老虎风卷残云般吃了个干净。 苏苡安有些心疼他,“好可怜的小老虎,你几天没吃饭了?” 萧老虎立即眼泪汪汪, “我天天都饿肚子,漂亮姐姐,我能跟你回家吗?以后,我给你当儿子,长大一定孝顺你。” 苏苡安吓得往后一仰: 虽然我一向对可怜巴巴的柔弱美男子没有什么抵抗力,但是,我不喜欢养小孩啊,长得再可爱也不行! 我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多潇洒啊。 但是,她又不好直接拒绝, “你看我人美心善就跟我走了,那你爹娘怎么办?” 萧老虎想着伤心事,眉眼微垂,哽咽道, “我娘生我的时候就死了。 我爹可凶了,他不但不管我,还动不动就发脾气,我都不敢靠近他,而且,他得了重病,现在也快死了。 家里只有二叔叔对我好一些。 可是,二叔叔整日都有好多事情忙,经常忘记给我吃饭。 我不想在那个家里生活了,才想着自己出来找个娘亲。” 小家伙说着说着,就委屈地哭出来了,豆大的泪珠子,扑簌簌地掉。 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甚是惹人心疼。 苏苡安瞧着小老虎的衣裳,料子还不错,家里条件不会差。 但是,现在都入冬了,他还只穿着一层单衣,而且,袖子和裤腿都短了半截,胳膊肘和膝盖都磨破了,确实是个没人管的可怜崽崽。 “娘死,爹病,叔叔还二,那你是够可怜的~” 苏苡安心头一酸,怕自己再拒绝,就哄不好这个哭泣的小崽崽了,只能折中一下,一边为他擦眼泪,一边说道, “别哭了,再哭就要从小老虎变成小花猫了,这样吧,我带你去买鸣镝。 以后,你饿了就放鸣镝找我,咱们就在这条街汇合,我带你吃好吃的,保证随叫随到,不让你饿肚子,好不好?” “嗯……呜呜呜……” 苏苡安买鸣镝付钱的时候,不小心把怀里的玉佩掉落在地。 萧老虎垂眸一看: 咦?她的玉佩和我父王的一样诶,我们好有缘分啊~ 但是,他没有宣之于口,只是乖巧地把玉佩捡起来还给她。 苏苡安没有把这个小插曲当回事, “鸣镝最好是晚上放,那样我才看得清楚。” 萧老虎喜笑颜开,奶音清脆, “好!那我就晚上找娘亲~” 苏苡安惊得一挑眉,嗔怪, “不许叫娘亲,要叫漂亮姐姐,否则,我以后就不给你买好吃的了~” 萧老虎使劲点头,语气欢快又雀跃, “是!人美心善的漂亮姐姐~” 苏苡安对这个称呼十分满意,又给他大包小包买了不少点心,够他吃好几天的。 萧老虎嗅了嗅弥漫的药草味,又看了看她面纱上隐隐渗出来的血痕,一脸担忧, “漂亮姐姐脸受伤了,严不严重啊?” 苏苡安抬手揉了揉他的发顶,满眼笑意, “虽然现在伤得挺严重,但是,明年的今日,老子又踏马是条好汉了!” “嘿嘿嘿~”萧老虎笑眼弯弯,由衷地夸赞,“漂亮姐姐很英勇呢~” 英勇? 从前,基地都是用‘狠人’二字夸她,不过,现下,苏苡安也欣然接受了这个有点奇怪的表扬, “对,没错,我一向英勇~” 苏苡安别了小老虎,匆匆赶回苏府之时,李姨娘正跪地跟苏老爷深情忏悔呢。 “老爷,是我管家不利,才让那贼人入了苡安的院子。 那贼人不仅玷污了苡安,还毁了她的容。 苡安受不了,投湖自尽了。 我和婉儿,不要命地跳下去,好不容易才把她捞起来。 婉儿到现在还发着高烧呢。 当时,我就回去换身衣裳的功夫,苡安就跑不见了。 我派人找了一夜,到现在都没找到,求老爷责罚……嘤嘤嘤……” 第一卷 第3章 攀扯镇北王 呵呵,被恶人先告状了~ 苏苡安对李姨娘的演技暗挑大拇指: 瞧你哭得梨花带雨的,若我不是当事人,我就信了。 “简直一派胡言!” 苏苡安掷地有声地喊了一句,大步流星地走了进去。 苏父苏怀仁看着长女蒙着面纱还渗血的脸,大为震惊,立即从太师椅上站了起来。 想不到,她竟然伤得如此重啊! 失贞之事,还能想办法遮掩过去,可是,脸毁了,该怎么跟楚王交待啊! 苏怀仁急得声音都颤抖了, “吴管家!快!快去请大夫!请最好的大夫回来!” 苏苡安沉声, “爹爹,我的脸是李氏和庶妹划伤的。 昨日进我院子的,不是什么歹人,而是镇北王。” “啊?!镇北王!”苏怀仁的语气惊讶成了更高的调,比看到长女毁容还震惊。 苏苡安也懵了: 我不是应该攀扯自己的未婚夫楚王,来为我撑腰吗? 然后,楚王看我脸毁了再顺势退婚。 怎么嘴瓢说成镇北王了…… 镇北王什么鬼?他娘亲贵姓啊? 夭寿的,我是不是受原主痴傻的影响,才控制不住嘴的啊? 姨娘李翩然抹了抹眼泪,从地上站起来,一脸心疼地走向她,眼里满是关切, “苡安,你今日脑子又糊涂得厉害了吧? 镇北王常年驻守北疆,根本就不在京城。 而且,他是个出了名的冷血战神,从不近女色,传闻府里的苍蝇都是公的呢。” 苏苡安心理素质过硬,将错就错,面不改色,谎话张口就来, “我不知道那人是谁,反正,他跟我说他是镇北王。 他在我大婚前特意从北疆赶回来,就是为了跟我诉衷肠,他倾慕我,今生非我不娶。 让我不要嫁给楚王,嫁给他,还留下了信物~” 苏苡安说着就把昨夜顺来的玉佩拿出来展示了一下。 苏怀仁瞥了一眼玉佩,吓得心肝震颤: 真的是镇北王的玉佩啊! 镇北王从小就戴在身上的玉佩,他见过多次,绝对不会认错的。 而且,有传闻说这次镇北王受了重伤,秘密回京休养…… 镇北王四年前拒绝了皇上给他和苡安的赐婚,那是因为他常年驻守在北疆,不知苡安的长相。 这次他回京,见到了苡安容貌无双,后悔了也是人之常情…… 彼时,毫不知情的李翩然走上前,扶上了苏苡安的手臂, “这可怜的孩子,病得越来越严重了,姨娘送你回房歇息吧~” 苏苡安嫌恶的眼神瞥了一眼这个脏东西,手一抬,就把她推了一个屁蹲, “你少在这里假惺惺!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爹爹,昨日,就是李氏母女嫉妒两位王爷都倾慕我,用发簪划花了我的脸,还把我装进猪笼沉池塘。 后院所有的下人都看见了! 还有,我是自己游上来的,根本不是这对母女救的。 反而是我昨日把她们拉下了水,她们根本就不会游水。” 听着苏苡安连珠炮似的话语,李翩然震惊得五官扭曲: 这个傻子,今日怎么能说会道了?过去,怎么折磨她,她都不吭声啊,是个三脚踹不来一个闷屁的主儿…… 李翩然蹙着眉,一脸痛心疾首的模样,看向苏怀仁, “老爷,你看看苡安啊,这胡话说得太严重了。 要不然,以后就别让她出门了。 她这样胡言乱语,既对苏家的名声不好啊,又影响了两位王爷的名声,要出大事的啊。” 苏苡安看向苏怀仁,眸光坚毅, “爹爹,我说的字字真言,你不信,一查便知!黑的白不了,真的假不了。 我相信爹爹看在两位王爷的份上,一定会给女儿一个交代吧!” 一提起两位王爷,苏怀仁顿时就紧张了起来, “去把后院的奴才,都带过来!” 李翩然心中惶恐: 老爷一向不把这个傻子的话当回事,今日,怎么认真起来了? 可是,她又马上咽了咽口水,极力保持镇定: 十几年来,自己一直是后院的主子,说一不二。 那些下人,没有人敢不听她的话,断然查不出什么! 苏怀仁瞟了一眼后院的二十几号下人, “都在这里了吗?” 李翩然笑得一脸讨好,“是,都在这里了,老爷,咱们就当陪苡安过家家了,她心智不全的嘛,您千万别和她生气啊~” “还缺一个!”苏苡安忽而开口,“厨房的一个老婆子不在这里!” 李翩然强颜欢笑, “老爷,那厨房的容婆子生病了,正卧床呢,我怕她来了,把病气过给老爷。” 苏苡安冷然一笑, “爹爹,容婆子可不是病了,她昨日给我吃泔水,还用喂猫的脏碗装,被我用猫碗打破了头,叫过来,一问便知。” 厨房的婆子敢给府里大小姐,未来的楚王妃吃泔水?苏怀仁又笃信,苡安是犯痴病了,在说胡话呢。 但是,他怕她以后给两位王爷学话: 下人给她吃泔水,爹爹还不管。 那自己不就引火烧身了吗? “来人呀!把容婆子,带上来!” 容婆子被架到了前院,一口咬定,自己是不小心摔倒了,磕破了头,和大小姐无关。 苏苡安不愠不恼, “爹爹,动家法吧,动了家法,这些下人才能说实话。” “打!”苏怀仁毫不犹豫,“重打二十大板!” 容婆子被摁到了板凳上,一板子下去,嗷嗷叫。 苏苡安冷眼看着: 只见那打板子的小厮,是收着力道假打的。 看似使劲,实际上,力量都被他自己的手臂拖着呢。 这一板子落下去,看着很重,实际上,连一块豆腐都打不碎。 后宅这些弯弯绕,落到我的眼里,可就太小儿科了。 苏苡安不动声色地捡了一块小石子儿,而后,弹到了行刑小厮的胳膊肘麻筋儿上。 那小厮的手臂,顿时收不住力道了,一板子实打实地落下去,容婆子发出了杀猪般的嚎叫。 几板子下去,就皮开肉绽,血肉模糊! 容婆子疼得受不住了,哭喊道, “老爷,别打我了,不关我的事啊! 都是李姨娘指使我给大小姐吃泔水的啊!” 第一卷 第4章 赏一丈红 李翩然见势不妙,立即给施杖的小厮送去一个犀利的眼神。 那小厮心领神会,一板子重重地拍下去。 容婆子倒抽了一口气,再也发不出声音了。 大家都默认她是疼得晕死了过去。 适时,李翩然软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 “老爷,你知道的,我一向待苡安视如己出,把她的吃穿用度安排得比婉儿还要好。 苡安一年光是做新衣裳,就要花几千两银子,我怎么会给她吃泔水? 一定是容婆子心眼坏,欺负苡安痴傻,私下给她吃泔水,现在又想嫁祸给我。请老爷明鉴啊~” 李翩然哭哭啼啼地说完话,就晕倒在地。 苏怀仁抬头看看长女穿着的一袭昂贵锦缎,觉得李氏的话可信。 现下打晕了下人,又吓晕了姨娘,就算是给她的交代了,准备息事宁人, “苡安呐,你看……” “好一个杀人灭口啊!” 苏苡安瞥了一眼容婆子,立即朗声打断了苏怀仁, “你以为装晕就能躲过去吗?” “死,死人了?”苏怀仁瞠目结舌,连忙亲自去探容婆子的鼻息,顿时,面色惨白。 他一向自诩文官清流,仁德宽厚待下,他的府里,还没有死过下人呢,这下,传出去好名声要不保了…… 竟然打死人了! 下人们顿时面面相觑,人人自危。 苏苡安不慌不忙,抬手折了一截牙签粗细的干树枝,施施然地走过去,蹲在地上,轻飘飘地扎了一下李翩然颈后的疼痛大穴。 顿时,李翩然只觉得是人有人在拿利器捅她的脖子,惊叫了一声,跳了起来! “老爷!苏苡安要杀了我!” 苏苡安满眼无辜地冲苏怀仁眨了眨清澈的大眼睛,摊手展示了一下手中的小树枝, “爹爹,这个真的能捅死人吗?” 长眼睛的都能看出来,那明显不能够啊! 李翩然回过神来,一路膝行上前,抱着苏怀仁的双腿哭诉, “老爷,真的不是我做的,我发誓,我真的没有给苡安吃泔水,如有一字虚言,我不得好死。 我还晕血,看见血,浑身就没有力气,哪里还能用簪子伤苡安的脸啊? 婉儿就更不可能了,她一向心善,连一只蚂蚁都不敢踩死啊。 是苡安发病了,胡言乱语,自己伤害了自己,又假想是我们母女所为。” 苏苡安满目鄙夷,冷嗤, “李氏,你的脸皮,真是比城墙都要厚,铁证面前你还在狡辩。 你若是和苏婉儿跳下池塘游两圈,我就可以自己骗自己,昨日是你们两个把我捞上来的,我毁容也和你们无关!” 李翩然马上哭天抹泪地忏悔, “老爷,是我糊涂了,是我贪功,苡安是自己跳进池塘的,是我派人把她捞上来的而已,我知错了。 但是,她毁容,真的和我们母女无关,都是她自己干的,又嫁祸给我们!” 苏怀仁有些无措。 苏苡安神色坚毅,掷地有声, “爹爹,昨日装我的猪笼子还在池塘底下,笼子被我扯破了,上面拴着三块大石头,叫人捞上来一看便知!” 苏怀仁派人下池塘打捞,果真如此。 李翩然依旧一脸信念感十足地狡辩, “老爷,我没做过!这猪笼子,是她事先沉到池塘里陷害我的!” 苏苡安冲着人群甩过去一个凌厉的眼神, “爹爹,不如好好问问这些下人,昨日到底发生了何事? 如果府里打板子的人手不够,我可以去跟两位王爷借。” 苏苡安一直在提两位王爷,楚王一向仁慈宽厚,不足为惧,苏怀仁就怕她跟镇北王告状。 那个冷血战神一向有活阎王之称,杀人不眨眼,他若是知道了此事,定是要提剑杀进来,砍掉自己的脑袋。 现在不是在乎自己宅心仁厚名声的时候了,保命要紧啊! “苡安呐,这种小事,何须劳烦两位王爷?爹爹院子里的人手足够用了。” 苏怀仁倏尔摆出了一脸前所未有的冷峻,朗声大呼, “来人啊!把府里的长凳和板子都搬出来!把有力气的小厮,都叫过来!” 这些下人一看老爷动真格的了,都怕赴容婆子后尘,纷纷下跪,七嘴八舌地指认,昨日是李姨娘母女划伤了大小姐的脸,还下令把她沉入了池塘。 苏怀仁神情一骇,生怕自己被李翩然连累了,厉色怒斥, “大胆刁奴!竟敢设计陷害大小姐!来人,赏李氏一丈红!” 李翩然终于稳不住了,惊惧地抱着苏怀仁的双腿哭求, “老爷,我伺候了您将近二十年啊,还给你生了女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你不能打死我呀……” 苏怀仁一脚把她踢开,横眉怒目, “就是你这个刁奴,教坏了我的婉儿! 苏婉儿,不尊重嫡姐,虽然是别人教唆,但是,依旧不能轻饶。 扣一年的月钱,禁足反思一年,每日抄女德十遍! 还有这些刁奴,都重打二十大板,再送去庄子上做苦役!” 两个小厮拖着痛哭流涕的李翩然,按在长凳上就打。 三板子下去,就见了血,李翩然一边哭嚎,一边咒骂, “苏苡安!你这个贱人!今日,你陷害我至死! 我就是变成厉鬼!也不会放过你!你不得好死!” 苏苡安满眼淡漠地看着: 此人,死不足惜! 给原主吃泔水都是小事,这具身体,浑身都是淤青,新伤叠加旧伤,可见经常挨打。 而且,三年的时间里,脏腑里竟然留下了十八种致命毒药的痕迹。 若不是原主曾经服用过解百毒的丹药,中了这么多剧毒,就不只是变得痴傻失忆这么简单了。 坟头草得长八米高了! 如今,只是让你这个毒妇死一次,已经很便宜你了。 彼时,在墙的拐角处,苏婉儿正在偷看。 她吓得浑身颤抖,咬着手帕,流着眼泪,屈膝瑟缩成一团。 她长这么大,第一次看仁善的父亲动大怒,她怕盛怒之下的父亲连着她一起打,根本不敢出去求情。 只能双眸含着滔天的恨意,在心里默默发誓: 苏苡安,你这个恶毒的贱人!都是你蛊惑了父亲打杀我娘!我一定要弄死你,为我娘报仇! 李翩然养尊处优多年,身子柔弱,十几板子下去,就没了气息。 苏怀仁一脸讨好地看向苏苡安, “苡安啊,以前是爹爹一直忙于公务,被李氏蒙蔽,让你受苦了。 今日,爹爹把这些刁奴都严办了,你还满意吗?” 苏苡安点点头: 两命换一命,原主应该能安息了吧。 苏怀仁舒了一口气,神情轻松了起来,哄小孩的语气, “那以后,两位王爷若是问起你的脸是怎么伤的,你就说是你发病的时候自己弄的好不好? 要不然,他们会杀了爹爹的,以后,再有人欺负你,就没有人为你撑腰了。” 苏苡安心中冷笑一声: 呵呵,这生物爹,是不是脑子不好?还把我当傻子哄呢? 第一卷 第5章 想做个日进斗金的奸商 不过,苏苡安转念一想: 小心驶得万年船。 原主的记忆一片混沌,不知道还有什么对家,还是继续维持痴傻人设比较好。 思及此,苏苡做出乖巧的憨态, “嗯!我都听爹爹的~” “乖孩子。”苏怀仁长长松了一口气,“爹爹这就让吴管家新买几个下人回来,以后,肯定把你伺候好。” “谢谢爹爹~” “你放心,爹爹一定请全上京最好的大夫,把你的脸治好。” “嗯!爹爹真好~” 大夫入府,看了苏苡安满脸的深重伤痕,露出无比同情的眼神,连叹了三口气: 曾经靓绝上京城的第一美人,真是可惜了…… 苏怀仁听大夫说苡安的脸以后会留疤,感觉天都塌了。 过去,她虽然痴傻了些,但是,温柔漂亮又听话,是做妻子的绝佳人选,楚王知道她痴傻了也不退婚,他一点都不意外。 可是,如今,她的脸毁了,还如何嫁给楚王啊? 更别肖想威风凛凛桀骜不羁的镇北王了! 女儿嫁不了皇家,他的仕途也再难升迁,大学士府还有什么前途可言? 此刻,苏苡安可没工夫搭理面色如土眉头紧皱的老父亲,他的愁事可不关她的事。 既然已经为原主报仇了,那她就可以离开了。 不过,离开之前,她还要安顿好那只可爱的小老虎。 苏苡安转身出府,找到了一家叫甄氏布坊的裁缝铺子。 见柜台里面站着的老掌柜,脸上褶子很多,胡子很长,看起来像是经验丰富,手艺很好的样子,就走进去跟他边说边比画, “三四岁男娃娃,大概这么高,胳膊这么粗,腿这么粗。 做一身棉袄棉裤,用最好的料子,最好的棉花。” 甄掌柜听完,很贴心地说, “三四岁的孩子,正是长的时候,咱们把棉袄棉裤都做大一些吧,明年也能穿呢。” 苏苡安笑笑,“不用,大了穿上不暖和,明年再做新的就是了。我出三倍的价钱,你给我加急做,明日就要。” 甄掌柜一脸真诚, “用不了那么多钱,加急二十文钱就够,你明日下午来取,一准儿就做好了。” 这掌柜的是个实诚人,苏苡安很欣赏,往桌子上拍了一张银票。 甄掌柜见一千两的大额银票,怔愣了片刻,一脸疑惑, “姑娘是来买我这个小铺子的?” 苏苡安爽快道,“没错,我要买下你的铺子。你还给我当掌柜的。以后,赚钱咱们五五分,赔钱都算我的,可好?” “姑,姑娘,你这是活菩萨啊,你没拿我寻开心吧?”甄掌柜瞠目,额上的抬头纹都加重了几分。 苏苡安戏谑地笑笑,“就你这沟壑纵横的老脸,还不至于让我寻开心呐,我只跟年轻俊俏的公子逗乐子~” 小老虎穿衣的问题解决了,苏苡安又来到了昨夜光顾的回春堂药铺,提笔写了一堆治疗小儿常见病的药方, “按照这些方子抓,按小份包好。” 回春堂掌柜眯起眼睛看了一眼药方, “除了百年犀牛角,其它的药材,我三日后就能给你备齐。” “犀牛角什么时候能有?” 掌柜无奈地笑笑,“姑娘,百年犀牛都能成精了,百年犀牛角那种传说的好东西,有价无市啊。 我敢说,全上京的药铺都没有卖的。 我这里只有十年的羚羊角,效果也没差多少,要不然,你买这个,我便宜点买给你?” 苏苡安嗤之以鼻, “百年犀牛角一点粉末兑水就能治疗小儿惊惧高热。 十年的羚羊角只能治疗普通的风寒发热,且一两日才能见效,差别大了去了。” “哎呦,姑娘懂行啊~”掌柜讪讪地笑着,对眼前之人,莫名地燃起了几分敬意, “您若实在想要百年犀牛角啊,只能去鬼市碰碰运气了。” “鬼市在哪里?” 给小老虎备的儿童用药,必须要最好的,她才能放心离开上京,潇洒于江湖。 药铺掌柜给她指了明路: “所谓鬼市,就在城外往西二十里的一个废弃村落里。 每夜子时开市,丑时闭市,买卖双方都覆面交易,东西不问来路,也不问去处。 我去年就在那里捡漏了一只二十年的犀牛角,实乃退热极品,前几日大价钱卖给了……呵呵,呵呵~” 掌柜尬笑两声,知道自己说得太多了。 苏苡安也很懂规矩,不该问的不多打听, “多谢,我三日后来取药。” 夜里,苏苡安来到了鬼市。 打眼一看,卖啥的都有,吃的玩的用的,叫卖声不绝于耳。 苏苡安在鬼市走走停停,忽然,在一个卖水牛角梳子的摊位里,看到了一支百年犀牛角和一堆水牛角杂乱地在一起在售卖。 苏苡安心中激动: 天呐,这么大的漏让我捡到了! 苏苡安指着犀牛角发问, “这个,多少钱?” “一万两。” “一万两?”苏苡安故作惊讶,“一个水牛角要一万两,你怎么不去抢?” 摊主轻蔑一笑, “你什么眼神啊?这可是百年犀牛角,是从犀牛精的头上掰下来的,可珍贵了呢! 你不要,可有的是人要,这几日,日日都有人来寻此物。” 原来摊主是个识货的啊,白兴奋了…… “寻的人多,买得起的少啊,一口价,八千两如何?” 彼时,苏苡安身上,只有八千两银票了。 “不卖!” 苏苡安想想小老虎可爱的模样,觉得一万两花在他身上,一点都不浪费。 于是掏出了顺来的玉佩, “五千两银票,再加这个玉佩如何?” “成交!” 苏苡安见摊主这么爽快,就知道自己吃亏了, “送我一把梳子吧?” “您随便选。” 苏苡安挑了一把水牛角的梳子。 往回勾一勾,聊胜于无~ 苏苡安在鬼市闲逛了一圈,回去的路上,赫然看到自己刚刚出的玉佩,已经摆在卖水牛角梳子的摊位上了,叫价两万两了。 一个虎背熊腰,戴着斗笠的蒙面男人,正在和摊主讨价还价。 苏苡安懊丧一笑: 看来我赔大发了~ 二道贩子赚钱就是轻松啊。 唉~ 重活一世,再也不做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讨生活的特工了,我也要做个日进斗金的大奸商~ 苏苡安策马赶回上京城的时候,正好赶上开城门,卖早点的小商小贩都出摊了。 苏苡安点了一笼屉小笼包,坐下来吃包子,脑子里全是昨日清晨和小老虎一起吃包子的场景。 小家伙,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倏尔,苏苡安用眼睛的余光瞥到了一个小小的身影,一抬头,正是小老虎。 他通红的小脸上挂着豆大泪珠子,咧嘴小嘴,嘶哑地哭诉着, “你怎么才来啊,我把所有的鸣镝都放了,在这条街上等了你一整夜,呜呜呜……” 第一卷 第6章 我怕再也见不到你了 苏苡安的心揪了一下,眼睛一酸,连忙起身过去,把小老虎拥入怀中, “我的错,我的错,我昨夜出城了,不过,这都不是理由,是我的错,我认罚好不好?” 小家伙搂着她的脖颈,哭得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我好害怕,呜呜呜……” 苏苡安感受着小老虎浑身的冰凉,一颗心,一阵一阵揪得疼。 “乖,不怕了,不怕了,我们先吃包子,吃饱了,姐姐带你去玩,好不好?” 萧老虎含泪吃了两笼屉小笼包。 苏苡安看孩子狼吞虎咽的样子,一颗心疼得七零八落的。 这么小的娃娃,饥寒交迫地等她一夜,多危险啊,他是怎么熬过来的啊…… 萧老虎泪汪汪地回望着她,抽噎着, “别的孩子都有娘亲给讲故事,就我没有,我要罚你给我讲故事。” 苏苡安心中一紧,嘴角一抽: 这小东西怎么这么会拿捏我啊!谁教他这么说话的? 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啊,这辈子要无痛当娘? 苏苡安心中抱怨不迭之时,萧老虎又提要求了, “就讲漂亮姐姐小时候的故事。” “小东西,你还点上菜了?”苏苡安嘴上嗔怪着,心中却犯难了: 我小时候的故事,那都是惨无人道的特工训练,小孩子可听不得。 至于这个身体的小时候的故事,那是一点记忆都没有了,只有她最近三年在府上受的无尽虐待,也不好讲。 苏苡安尬笑着, “姐姐笨嘴拙舌,还不会讲故事,不如,我们先去书楼听故事,等我以后学会讲故事,再讲给你听,好不好?” “好!” 一大一小,大手牵小手来到了书楼。 要了一个雅间,坐在二楼,吃着茶点,听下面大堂的说书先生讲故事。 说书先生绘声绘色地讲着镇北王在在北疆和北幽人作战的故事。 他运筹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雷厉风行,杀伐果断,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萧老虎手肘支在桌子上双手托腮,听着听着,就上眼皮和下眼皮打架。 他刚刚和父王从北疆回来,那些征战故事,他有意无意听那些将士们说过太多次了,一点都不感兴趣,很快就进入了梦中。 苏苡安虽然有点感兴趣,但是体虚犯困,听着听着,也坐着睡着了。 等午时散场的时候,书楼的小二才过来把她叫醒。 苏苡安揉了揉酸痛的脖颈,拍了拍身边酣睡正浓的孩子, “喂喂,小老虎,该起来吃午饭了~” 两个人就近去到了书楼对面的小饭馆。 萧老虎不挑食,吃什么都说好吃。 苏苡安见他喜欢这里的饭菜,大手一挥,又把小饭馆买了下来, “小老虎啊,你以后,随时饿了随时来这里吃饭,都挂我账上。” 萧老虎笑不出来了,立即又眼泪汪汪, “你以后不陪我吃饭了吗?” 苏苡安就不明白,为什么看他一哭,她就揪心。 我一向潇洒自在,怎么还能被别人家的小娃娃牵绊住脚步呢? 长得在我的审美上也不行啊! 不过,她实在不忍心直白地伤了小孩子的心,只能婉转地骗他, “我的意思是,偶尔,我也会出门赚钱。 要知道,衣食住行,样样都需要钱。 以后,我若出门赚钱不在上京的时候,你就自己来这里吃饭。 等我回来了,我还是可以陪你吃饭的。” 小家伙抹了抹眼泪,撇着嘴,点了点头,看得出来,在极力隐忍自己的情绪。 “走,姐姐带你去看新衣裳~” 苏苡安带着小老虎来到了甄氏布坊,试穿了甄掌柜做的棉袄棉裤,大小正好。 “这家铺子也是我的,以后,你缺衣裳了就来这里做,也挂我账上。” 萧老虎情绪低落,泪眼朦胧,不说话了。 苏苡安看他这副可怜样子,心里很不是滋味,但是,她也觉得自己问心无愧。 小东西,我和你才认识不到两天,就把你这辈子的吃穿用药都解决了。 亲生的也就这样了,你还有什么可委屈的? 感谢你父母吧,把你生得这么好看,但凡丑一点,我都不能管你这闲事~ 苏苡安刚刚回到苏府,苏怀仁就来到了她的院子,一副慈父的模样, “苡安呐,你昨夜哪里去了?” 苏苡安装傻, “我不记得了诶~” “唉!” 苏怀仁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苡安呐,还有十日,你就要嫁入楚王府了,这几天,就不要出去玩了。 免得闹出什么笑话,咱们两府都丢不起这样的脸。” 苏苡安很吃惊,“我的脸都毁了,楚王还要娶我啊?” 苏怀仁语重心长道, “婉儿主动要做你的陪嫁滕妾。 以咱们苏家的门第,婉儿随便嫁给那个官宦之家都是正妻,你可要感恩你妹妹为你的付出啊。 你身子骨不好,以后到了楚王府,婉儿会替你周全一切的,还可以帮你生孩子。” 苏苡安内心呵呵哒: 她会那么好心?无非是觉得我人傻可欺,想一起嫁过去,再找机会取而代之罢了。 就不信这个生物爹,一个饱读诗书的大学士,会看不透这点弯弯绕。 反正对他来说,只要楚王妃是他的女儿就行,至于是哪个,无所谓的吧。 不过,自己马上就要跑路了,没必要浪费力气跟他掰扯这些。 苏苡安冷冷地敷衍了一句, “谢谢爹爹为我安排妥当~” 三日之期到了,苏苡安去回春堂取药。 这几日夜里,她已经把库房里值钱的聘礼搬运去鬼市卖得七七八八了。 取完这些药拿给小老虎,她就可以离开上京,四处潇洒去了。 苏苡安兴冲冲地来到了回春堂, “掌柜的,我的药备齐了吗?” 掌柜拿出了一个大包袱给她,有些不敢和她对视, “都在这里了。” 苏苡安提鼻子,嗅了嗅气味,就知道没有问题,拿出银票,放到了柜台上。 刚一转身,就被一个高大健硕的戎装男拦住了去路,身后还跟着两队全副武装的士兵。 乌二一口官腔,字正腔圆, “姑娘,请跟我们走一趟。” 苏苡安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你哪位?要带我去哪里?” 乌二的声音浑厚低沉,听不出喜怒, “你去了就知道了。” 苏苡安回首看了一眼掌柜的,他赶紧低下了头,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 苏苡安又转过头来,用目光快速数了数,对方一共二十一个人。 若是上辈子,自己一个人打二十一个,是不在话下的。 可是如今,这具身子浑身都是伤,又常年营养不良,没多大力气。 跟他们二十一个带刀的兵卒打,那就是嫌自己的命太长。 苏苡安决定文斗,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对方,可怜巴巴的语气软糯糯地道, “这位将军,你可能认错人了,我一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没有惹过任何是非。 今日,我家人生了病,我才出门买药,此刻正等着我回去救命呢。您通融一下,放我走吧~” 第一卷 第7章 大胆狂徒 “你先跟我走一趟,耽误不了你多长时间。” 男人的语气虽然深沉,但是,听得出来其中没有敌意。 苏苡安便不再多说,随他同行而去,来到了镇北王府的大门口。 苏苡安陡然看见了镇北王府的牌匾,心中一凛: 淦! 我说的瞎话,这么快就传到镇北王的耳朵里了? 抓我来算账的吗? 苏苡安不动声色,颈肩挺拔地迈着稳健的步伐,跟着乌二往里走,心中已经打定主意: 将装疯卖傻进行到底。 你一个王爷,跟我一个傻子计较什么? 乌二引领着苏苡安,来到了正厅,给她介绍上座之人, “这位就是镇北王。” 苏苡安抬眸看向殿中高坐的男人: 一袭白衣,肩宽腰窄,容颜清俊,两道剑眉压着一双狭长又深邃的凤眼,看起来不怒自威。 淦! 原来他就是镇北王,冰窖里那个微死大美男! 最主要的是,他腰间还缀着那块昨夜被自己卖掉的玉佩! 淦了个淦的! 这回,怕不是装疯卖傻就能糊弄过去的…… 苏苡安虽然心中震惊了一波又一波,但是,毕竟是个s级特工,有泰山崩于眼前,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本事。 她微微福身见礼,语气平淡如水, “给镇北王请安,王爷万福金安~” 镇北王没有说话,只是目光沉沉地看着眼前这个纤腰细骨,仪态从容的女人: 偷了本王的玉佩,还在这里装没事儿人,跪也不跪,求饶也不求,真是大胆狂徒! 苏苡安没等到镇北王让她平身,就撇头看向乌二: 男人又高又壮,脊背笔直,厚实得像一堵墙。 如此虎背熊腰的背影,有点眼熟啊…… 苏苡安一回忆,倏地想起来了! 他就是那日在鬼市,讨价还价买玉佩的斗笠男! 镇北王这块玉佩,是他搞回来的! 他光顾了卖水牛角梳子的摊位,而镇北王所中的热毒,又需要犀牛角控制。 看来,他是去鬼市买犀牛角顺便搞回了玉佩,不是专门冲着玉佩去的。 我就说嘛,这么大个府邸,丢块玉佩而已,哪里能特意去找? 而且,他是在回春堂堵到我的,说明他还不知道我是苏府的。 应该是根据那日我在冰窖里给镇北王施针留下的银针,才找到了回春堂。 因此,方才那掌柜的,才不敢正眼看我。 是他泄露了我在他那里买的银针,而且,我今日还会去药铺取药。 他们才守株待兔抓到了我。 不是知道了我攀扯镇北王跟我有一腿这件事就好。 反正,我明儿就走了,怕你作甚? 苏苡安转瞬之间,思绪万千。想到这里,心中顿时就轻松了。 她自顾自地站直了身子,眸清目冷地和镇北王对视。 这一对视,更加惹恼了镇北王: 这个狂徒,不求饶就算了,还敢直视本王!真是放肆! 乌二瞧着主子剑眉立起来了,马上就要发火了,赶紧抢在他开口之前,冲苏苡安一抱拳,一脸挚诚, “姑娘医术无双,希望姑娘能出手为王爷解毒。” 苏苡安内心呵呵哒: 果然如我所料~ 那现在的局势,就是翻盘逆转了啊! 苏苡安昂首挺胸,姿态娇矜,声音清脆, “十万两。” “你怎么不去抢!”镇北王萧北铭蓦然开口。 声音虽然不是很大,但是,气势上蕴含着滔天的愤怒。 这个大胆狂徒,偷了他的玉佩不认错就算了,还敢当着他的面,明抢他! 苏苡安二话不说,扭头就走: 一个王爷的命,十万两很贵吗? 费劲巴啦地找到我,玉佩的事提都不提,说明这热毒,除了我没人能解了。 我不宰你这种狗大户,怎么做一个日进斗金的奸商? “姑娘请留步!”乌二抬脚就追。 王爷身中热毒数年,看遍了南离的大夫都没有用,如今,已经穷途末路了。 只有前些天在冰窖被此女施针,才勉强压制了几日。 她只是爱财而已,可不能得罪她啊,这可是王爷最后的希望了。 乌二拦在了苏苡安的身前,单膝跪地,抱拳行礼, “求姑娘救救我家王爷。” 苏苡安看猛男眼泪汪汪泫然欲泣的模样,微微一笑: 你是个懂事的,男人的膝盖和眼泪,是给我们这种大女人最好的台阶~ 苏苡安双手拖着他的手臂,将他搀扶起来, “将军快快请起,你如此大礼,这不是折煞我嘛。 镇北王战功赫赫,守护一方百姓安宁,于情于理,都应该救他的。 只是,我刚刚惦念家中生病等药吃的儿子,才唐突了镇北王。 我儿子的病再急,也大不过黎民百姓的安危,我还是先给王爷看病吧~” 乌二有点意外,看她的穿着打扮还是未出阁女子,听声音也很年轻,她竟然有儿子了,又马上改口, “多谢夫人,只是,我能不能先付一部分钱,等王爷康复了,再付余下的?” 苏苡安有些吃惊,这将军看起来虎头虎脑的,脑子还挺好用。 他这一跪,先把我道德绑架上去,然后提出少给钱,我若是不同意,他怕是要跟我先礼后兵了,好女不吃眼前亏! “自然可以。” 乌二露出一抹轻松笑: “请跟我来。” 镇北王常年驻守北疆,俸禄都用来贴补阵亡将士家属了,十万两银子,王府真的拿不出来。 但是,库房还有一盒压箱底的金瓜子。 四年前,王爷热毒发作,被一个北幽恶女强上。 十个月后,一个襁褓中的男婴和这盒金瓜子,一起被扔到了军营门口。 那男婴身上,有和王爷一样,萧家代代相传的胎记,确定是王爷的骨肉无疑。 王爷一向视那件事为一生的奇耻大辱,孩子他不喜欢,金瓜子他也不让动,提都不能提…… 彼时,乌二的一双大手,紧紧攥着盒子,咬了咬牙,再次下定了决心: 救命要紧! 只要能救回王爷的命,即便事后被王爷发现自己动了这盒金瓜子,被军法处置,他都甘愿。 乌尔把装金瓜子的盒子双手奉上, “这些金瓜子是定金。” 苏苡安打开盒子看了看, “嗯,可以。” “敢问夫人贵姓?” 苏苡安一本正经地回道, “我姓凌,你可以叫我凌凌柒。” 乌二对她的名字,并没有任何质疑, “我叫乌二,是王爷的副将。凌大夫,如你所见,我家王爷中热毒多年,所以,有时候脾气难免暴躁了些,他以前不是这样的。” 苏苡安十分坦然, “无妨,做生意嘛,我从不挑客人的态度,你还可以挑我的态度。” 乌二稍稍舒了一口气,面上却有些难为情, “那我还真有个不情之请。” 第一卷 第8章 借种钱 苏苡安眉眼柔和, “乌将军请讲。” “这盒金瓜子,是我的私房钱,还老劳烦凌大夫,不要将此事告诉王爷。 王爷若问起来,只说是我给你讲述了王爷的战功,你很感动,降低了诊金,只收了一千两。” “明白~” 乌二见她是个爽快人,又继续道, “还有,就是我们王爷话少,他也不喜欢话多之人,你就给他治病就好,不要多说话,最好别说话,有什么事,跟我沟通就好。” “明白~” “还有,就是我们王爷的病情,你不能对外吐露一个字。” “那是基本医德,放心吧,刀架脖子都不会说的。” 乌二瞧着她波光潋滟的灵动双眸,又加上她刚刚在会客厅的那般镇定和从容,知她定是个玲珑剔透之人,应该可以放心, “多谢凌大夫,劳烦你在这里稍坐一会儿,我再去跟王爷说说。” “嗯。” 乌二转身出门,苏苡安坐着无聊,就数金瓜子玩。 一粒一粒往桌子上放,数到最后,一共一千零一粒,盒子下面还有一张字条。 苏苡安好奇,展开一看,龙飞凤舞的毛笔字写着: 这是给你的借种钱,孩子先帮我养着,我过几年再来接。 登时,苏苡安一颗八卦之心熊熊燃烧了起来: 想不到,那虎背熊腰的乌二将军,竟然还有这种副业! 他那样的品相都能赚来一盒金瓜子,我救镇北王一命才开价十万两,还是太少了? 我有悔啊! 不过,他的卖身钱都肯给王爷花,是真爱无疑啊! 苏苡安内心各种感慨,忽而,门外脚步声传来。 她赶紧把纸条和金瓜子都装回盒子里去。 乌二定是没发现这个字条,不能让他知道我发现了他的惊天秘密,免得给我噶了灭口。 由于乌二的两头周全,萧北铭又同意看病了。 苏苡安给萧北铭切脉后,不疾不徐地道, “情况我都知道了,镇北王找个地方平躺,我先给你施针,然后开个方子,保证三个月内,药到病除。” 萧北铭幽深的瞳仁震了震,纤长的睫毛也随之颤了一下: 药到病除? 这些年,凡是给他看诊的大夫,无一不是战战兢兢,愁眉苦脸,都说着尽力而为,谁敢说药到病除啊! 乌二早就站在一边喜极而泣了: 能救回王爷,自己死得太值了。 希望王爷不要乱说话,别吓跑凌大夫就好…… 萧北铭来到自己的寝殿,坐到了卧榻之上。 苏苡安很随意的口吻, “躺下,脱了。” 这四个字,无论是轻巧的语气,还是不堪入耳内容,都精准的触碰到了萧北铭的雷点。 他额头青筋一跳: 真是大胆狂徒啊! 不过,想想自己现在已经别无选择了,病不忌医,只好忍着一口郁气,宽衣解带。 紧张得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喘的乌二,终于把悬在嗓子眼的心,放回了肚子里: 王爷没冲她发火就好。 苏苡安给萧北铭行针。 她身子一前倾,萧北铭从面纱的缝隙,看见了她伤痕交错的脸颊。 禁不住心中一凛: 她毁容竟然如此严重。 看来药铺掌柜的说的都是真的,她买了治外伤的药,唯独没有买到消肿止痛的冰块。 所以,她才来我的冰窖里偷…… 是什么人竟然对一个女子如此残忍? 苏苡安垂眸睨了一眼萧北铭,见他目下有淤青,是常年睡眠不佳的痕迹, “要半个时辰以后才能拔针,王爷昨夜没睡好,不如趁此机会小憩一下。” “本王没有白日睡觉的习惯。” “王爷夜里也睡不安生吧,一会儿我给你开个熏香的方子,保证即刻入眠。” “你要迷晕本王?” 在萧北铭的认知里,能即刻入眠的,除了迷香还能是什么? 苏苡安觉得他很可笑,戏谑道,“我只是个大夫,又不是拍花子,迷晕王爷做什么?” 一旁的乌二,又默默捏了一把汗: 她怎么敢这么跟王爷说话啊,我刚刚叮嘱的话,她都抛九霄云外了…… 苏苡安施针完毕,而又起身,提笔蘸墨,写了两个药方,交给了乌二, “一个是助眠的调和香,一个是清热解毒的药方。” 乌二首先看清热解毒的药方,第一味药材,是百年犀牛角,他就犯难了, “凌大夫,实不相瞒,别说百年犀牛角了,现在整个上京,都买不到一只犀牛角。” 苏苡安惊讶,“那怎么可能?百年犀牛角罕有,但是,犀牛角可不是什么稀罕物啊。 用三年五年份的常见犀牛角,也是可以的,连喝两年药,也能彻底除毒。” 乌二一脸愤恨感伤交织,又带着哀求的意味, “有人知道了我们王爷需要用犀牛角治病,高价收购走了全城药铺的犀牛角,再也买不到一支了。你看看,能不能用其它药材代替啊?” 苏苡安满眼不可置信, “上京没有,别处也没有吗?犀牛角用来退烧很常见,王府搞几只犀牛角还能有困难?” 乌二一脸羞愧和担忧,“宫里的犀牛角都送过来了,还剩半只了,我已经往北疆送信了,但是,北疆山高路远,这一来一去,需要时间,我……” 乌二说到这里哽咽了,他怕王爷等不了那么久,因为王爷这几日,后事都交代了…… 苏苡安瞬间明白了乌二的意思,直言不讳道, “可以等的,无论犀牛角的年份,有就行。王爷只要每日按照这些穴位施针,放宽心,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即便不吃我开的药,也能活一年半载呢。” 乌二开心得热泪盈眶,转头就出去抓药。 苏苡安站起身,自顾自地走到前面,观看着挂满了一整面墙的长刀短刃。 穿越前,她也是个爱刀之人,最擅长的近战武器就是bc41,就和这把短刀的长度一样。 苏苡安不自觉地抬手去触碰。 “别动!”卧榻之上的萧北铭蓦然开口。 他最不喜欢别人碰他的东西,尤其是兵刃。 这些都是陪他出生入死的宝贝,是他的战友。 原本,他这次回京等死,他准备把它们当陪葬品,一起带走的。 可是,现下,眼睁睁地看到女人碰到了他最喜欢的短刀。 削铁如泥的大宝贝不干净了,真是扎心啊! “你拿走吧。”萧北铭紧攥着拳头,强压着怒火和割肉之痛说道。 毕竟,萧北铭也不是不讲道理之人,既然人家把诊费从十万两降到了一千两,补偿她一下,也是情理之中。 他驻守北疆,征战杀伐,是为了保家卫国,不是为了拿功绩让别人为自己的诊费打折。 苏苡安怔了一瞬,马上回眸一笑, “多谢王爷赏赐。” 苏苡安毫不客气地取下短刃,塞进了自己的衣袖里。 有洁癖是吧,嫌弃我碰过的东西脏是吧? 这毛病,我还挺喜欢的,我看看还有什么值钱东西可以碰瓷儿,往回勾一勾我的诊金~ 第一卷 第9章 你不干净了 苏苡安扫视寝殿的陈设,除了满墙的宝剑,再没有一个物件能入她的眼了。 她免不了失望: 镇北王府的建筑恢宏大气,内里装潢和摆设,怎么这么寒酸啊? 苏苡安走到卧榻边,冷不防地轻拍了一下萧北铭青筋暴起的拳头, “放松~” “放肆!”萧北铭怒吼一声,同时甩给她一个要刀人的眼神。 “抱歉王爷,我失礼了,施针的时候,必须浑身放松,你这样攥着拳头,没有效果的。” 苏苡安表面无比恭顺地颔首垂眸致歉,内心却满是得意: 洁癖王,你的手让我碰了,你不干净了,你还能把自己的手剁了吗? 萧北铭感觉自己胸口有一股火,不吐不快,近乎咬碎了后槽牙, “你出去!” 苏苡安存心膈应他, “抱歉王爷,民妇实难从命。 施针的时候,偶尔会发生抽搐呕吐,若没有大夫在身边看着,很危险的。 民妇若是丑到王爷了,您闭眼就是了。” 此话一出,萧北铭闭眼不是,不闭眼也不是。 睁着眼睛,实在看她烦,闭眼的话,不就是认同她丑到我的说法了吗? 长相是父母给的,挑剔人的样貌,很没德行。 更何况,她毁容是她的苦难,我无法认同她丑到我的这个说法。 我只是平等地讨厌每一个女人而已…… 萧北铭思及此,转过了头,看着床顶的架子,眸光恨恨地数横梁。 可是,他憋着这口火气,着实太堵得慌了,原本冷白的脸颊,肉眼可见地染上了血色。 苏苡安走到近前,二指夹起托盘里的一枚一针,扎到了萧北铭面部的印堂穴。 眉心骤然被扎,一股铺天盖地的压迫感席卷而来,萧北铭难受得一瞪眼, “你找死吗!” 苏苡安低眉敛目,游刃有余地应对, “民妇无意冒犯王爷,实乃是职责所在,施针的时候瞪眼,容易造成永久性的眼球外凸,王爷你也不想自己变成蛤蟆眼吧~” 蛤蟆眼?! 萧北铭又暗骂了一声狂徒,终于肯闭上眼睛了。 苏苡安勾唇一笑,又拔出了印堂穴的银针,带出了一点血,复又抬手,挤了挤出血点。 萧北铭眉峰微皱,下颚微抬,阖眸隐忍着。 放血之后,萧北铭面部的赤红散去,又恢复了冷白。 彼时,萧北铭也觉得心口没有刚刚那么堵得慌了,心头的火气也散去了一大半。 这个狂徒,真的有点本事在身上,难怪狂妄如斯…… 看诊结束,乌二送苏苡安出王府, “凌大夫,我送你回去。” 苏苡安驻足,想也没想就摘下了自己的面纱,满眼哀求, “将军万万不可,我前几日,只是在胡同口跟问路的男子回了几句话。 我那暴躁的婆母,就说我不守妇道,勾搭野汉子,拿发簪划烂了我的脸。 你若送我回家,婆母又得大闹一场了。” 乌二骇然,既是对她脸上触目惊心的伤痕,也是对她婆母不可理喻的举动。 乌二满脸愤慨,“简直岂有此理!家里就没人管管她吗?就这么看着她胡作非为嘛!” 苏苡安旋即眼泪汪汪, “家夫早亡,婆母一向以长辈自居,我但凡敢顶撞一句,一个孝字就能压死我。” 乌二立即生出了一巴掌无法打到那蛮横老妇脸上的无力感,咬牙切齿, “此有此理啊!世上竟然有如此刁蛮恶毒的妇人,我去帮你讨要一个说法!” 苏苡安一脸颓然, “将军若是去了,岂不是更坐实了我勾搭野汉子的传闻? 婆母一向不准我在外行医,给男子看病落在我婆母的眼里,那更是不守妇道,天理难容。她都不用经过官府,就能把我沉池塘了。” 乌二一身正气,神色坚毅:“她不敢!没人敢给镇北王府扣帽子!” 苏苡安眼神无比落寞,看起来可怜又无助, “就算婆母看在王府的面子,现下不敢将我如何。 那我忤逆婆母这一条,肯定是坐实了。 她那张嘴,定会在邻里街坊和家族亲戚中四处宣扬。 大不孝这罪名会压得我一辈子都无法抬起头来做人,我儿子,怕是要打一辈子光棍。” 一切说辞都合情合理,乌二无法再坚持,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送了,以后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出面的,你尽管开口。” “谢将军。” “那辛苦凌大夫,明日早些过来。” “嗯。” 苏苡安又戴上面纱,“将军留步,我先告辞了~” 乌二十分客气目送,“凌大夫走好。” 苏苡安一转身,双眸尽是鄙薄之意: 药方和穴位都告诉你了,还想怎样? 傻子才来! 苏苡安在街上转了一圈,确定身后没有尾巴,才回苏府。 取上行囊,明日天一亮,城门一开,她就可以跑路了! 苏苡安前脚刚进院子,苏怀仁后脚就来了,一脸焦急地问, “苡安啊,你拿过库房的东西没有?” 苏苡安一脸镇定自若,“爹爹,家里库房的门朝哪里开,我都不知道呢。” 苏怀仁一脸痛心疾首,“哎呀!到底是谁干的啊!楚王府送来的聘礼,都不见了!” 忽而,他的目光落到了桌上的木盒上,是精致考究的雕花紫檀木,绝非俗物, “这是什么?” 苏怀仁顺手就拿起来了,沉甸甸的,好奇地打开看。 竟然满满一盒金瓜子,晃得他眼睛都冒了亮光, “苡安啊,这是哪里来的?” 苏苡安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 “镇北王送我的。” 苏怀仁心下呢喃: 她脸都毁了,镇北王怎么还会送她金瓜子?大概,是一别两宽的了断费吧。 苏怀仁眼中的贪婪之色藏不住, “苡安啊,府中正闹贼呢,爹爹替你保管吧?” 他说着话,就怀里揣,根本就不是商量的语气,仅仅是打个招呼而已。 苏苡安心里默默给这个生物爹翻了个白眼,一把夺过来,做出憨憨状, “才不要呢,这金瓜子是镇北王给人家打水漂玩的,我要扔进湖里听响响~” 苏苡安搬出了镇北王,瞬间压住了苏怀仁眼中的贪婪,嘴角一抽, “那,那你就扔府中的湖里,可别在外面扔啊~” “嗯嗯!” 苏苡安乖巧地点点头,有心戏弄生物爹, “爹爹方才说库房失窃了,既然是楚王府送来的聘礼,那肯定是给我的。 我出阁之日,是要尽数带走的。 爹爹赶紧报官,把东西找回来吧。 要不然,我到时候两手空空地嫁过去,楚王府可是要议论娘家克扣我嫁妆哦~” 第一卷 第10章 是你自己找死哦 苏怀仁一愣: 她还想把那些聘礼带走?在胡说八道什么啊?我不收聘礼不就等于白白生了你吗? 只要带过去的箱子够数就行,楚王府是没脸去查看里面到底装了些什么的。 竟然还想报官,这种家丑怎么能外扬? 疯疯癫癫的,真是无法沟通…… 苏怀仁不愿和一个痴傻之人讲大道理,摇摇头,转身走了,他着急去把下人再拷问一遍。 库房的门锁都没坏,明显是有钥匙,监守自盗。 可恶啊,到底是谁复刻了他贴身收着的库房钥匙啊! 夜里,浅眠的苏苡安被屋外窸窸窣窣的声音吵醒。 她十分警觉地起身,抓起了枕头下的匕首,准备出门查看。 不曾想,门从外面被锁住了。 苏苡安又转身去推窗户,窗户也被一根木棍,从外面横挡上,封死了。 她嘴角扯出一抹不屑的嘲讽笑, “临走还不给我留个好念想,真是欠收拾~” 苏苡安拔出了匕首,顺着窗户缝隙,插了进去。 削铁如泥的匕首,即刻削断了木头,苏苡安眼睛一亮: 嘿,这匕首还是个大宝贝呢~ 苏苡安跳窗而出,只见一个壮汉,正在往墙根下堆柴火。 “哎呦?放火呢?” 壮汉没有听见脚步声,被这凭空而来的声音吓了一个激灵,猛然一回头,无比讶异, “你怎么出来的?!” 呵呵,是放火杀人没跑了~ “是谁让你来烧死我的?说出来,饶你不死。” “呸!一个傻子,还敢威胁老子!老子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掐死你再烧,也是一样的!” 壮汉张牙舞爪地扑了过来! 苏苡安才不打算以自己现在这副瘦削孱弱之躯和一个索命壮汉肉搏呢,她一抬手,丢出匕首,精准地插进了他的心房。 “我可是给过你活命的机会,是你自己找死哦~” 苏苡安走过去,并没有拔出匕首,而是弯腰,抽出了一根柴火棍。 再把自己的丝质束发带在柴火棍中间缠了两圈,固定住,随后跳窗而入。 又从窗户缝里拉着束发带一扥,用柴火棍封死了窗户,重新制造了一间密室。 虽然要走了,但是,还是给渣爹留下一点念想比较好。 不管这事是谁干的,都得给他添点堵。 天空泛起鱼肚白,苏府的吴管家照例巡查宅院的时候,才发现了大小姐的墙根下面有尸首。 匕首的刀把上,还有一个明晃晃的‘铭’字! 那可是南离战神镇北王的名讳啊,除了他自己,谁敢刻在武器上? “老爷!老爷!不好了!” 吴管家一路惊呼着,冒冒失失地冲进了卧房。 苏怀仁昨夜拷问库房失窃一世无果,难受得一夜无眠,这会儿才刚刚睡着,就被吵醒了,气得当即抓起枕头扔了他, “你个老不死的才是不好了!” 吴管家接住了枕头,语气依然是难以抑制的震惊, “老爷!昨夜镇北王来咱们府里杀人了!” 苏怀仁倏尔大惊失色,“什么?!他杀了谁?” “就是从前后院柴房的老周。 前几天被打了板子,送去了庄子上。 不知为何,昨夜,他会出现在大小姐的院子里,胸口还插着镇北王的匕首!” 苏怀仁连忙披上衣裳,趿拉着鞋子,就往后院赶。 到了苏苡安住的院子里,只见门窗都用木棍顶着呢,急得声音都变了调, “这是怎么回事啊!怎么就出人命了呢!” 吴管家连忙取棍子,开了,冲里面喊, “大小姐,你没事吧?大小姐!大小姐!” 屋里传来了苏苡安慵懒又困倦的声音, “别吵我睡觉~” “大小姐安好!”吴管家看向老爷,稍稍松了一口气。 吴管家自小就是苏怀仁的书童,识文断字,还有点小机灵在身上,一向很得苏怀仁的器重。 彼时,吴管家看看墙根下堆积的柴火,马上就去搜老周身上,发现了火折子, “老爷,大小姐的门窗都被顶着,能不能是老周昨夜来纵火,想烧死大小姐,正巧被镇北王撞见了,才杀了他。 镇北王还特意留下了他的匕首,是想给我们提个醒儿?” 苏怀仁连连点头,“应该是这样,这可如何是好……” 彼时,苏苡安走出来了,双手揉着惺忪睡眼, “爹爹,既然是镇北王救了我一命,我要去感谢他才是。 你给我拿些银票,我连带着这匕首,一起送还给他。” 苏苡安说着话,就蹲下身来,拔出了匕首,还在尸首的衣衫上擦了擦血,而后,一脸期待地看向苏怀仁。 苏苡安的行事作风就是从不吃一点亏,昨夜睡觉被打扰,可不得勒索一笔精神损失费嘛? 苏怀仁表面文官清流,只爱诗书不爱金银。 实际上,他把钱财看得比什么都重要。 现下要他给镇北王拿银票,无异于割肉。 可是,这匕首看着很贵重,不还回去,好像不行。 苡安空手去还匕首,他这个做父亲的毫无表示的话,又有显得他不会办事…… 于是,苏怀仁只能忍痛掏了二百两,为了看起来多一些,他特意给的是银锭子。 天一大亮,苏苡安就大包小包带着东西打马出府了。 只说都是给镇北王救命之恩的谢礼,谁也没怀疑她。 苏苡安骑着马,开开心心地直奔城门而去 到了城门口,苏苡安被两个百姓打扮却又脊背笔直的男人拦住了去路, “凌大夫,大清早的,你要去哪里啊?” 苏苡安心中一凛: 淦! 他们两个,不是昨日去回春堂蹲我的侍卫吗? 苏苡安双眸沉静,语气轻松, “我出城去办点事,马上就回来。” “我替凌大夫去办吧,你只要集中精力为我们主子办事即可。” 两个侍卫不由分说,拽起了苏苡安的马缰绳,掉头就往镇北王府走。 把苏苡安‘护送’至镇北王府,跟乌二副将耳语了几句。 乌二看着她大包小包地挂在马上,明明是要出远门。 还好自己做了万全的准备,才没让她跑了。 王爷说的一点都没错,这个女人,不简单,也不老实! 可是,她也是真的有些本事在身上,昨夜,王爷用了她开的安神香,一夜无梦好眠。 王爷自从被那个北幽恶女强上,留下了心理阴影,好几年没睡过一个整觉了。 现在,王爷的病只能指望她了,绝对不能得罪一点。 乌二恭敬地冲她抱拳, “凌大夫现在是我们王府的贵宾,有什么事,让我去办就好了,你专心给王爷治病就行。” 苏苡安只跟他好虚与委蛇, “有劳乌将军了,我需要城外三清观里的陈年香灰,给我儿治病做药引子。” “凌大夫放心,我一定取回。” 苏苡安内心叫苦不迭: 施针而已,穴位都知道了,是个大夫就能干,干嘛要去城门口蹲我啊? 是不信我给的药方真能解毒吗?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镇北王,人品不行。 萧北铭再见苏苡安,面色冷凝又阴鸷,凌厉的眉峰压着窄而长的凤眼,微抿的唇线显得一张棱角分明的脸更加冷硬。 虽然是半躺在床,但是浑身散发着积年累月从战场上沉淀下来的杀伐之气,上位者的凛凛压迫感十足,一点病弱感都没有。 但凡换个胆子小的人,见到这一幕都会吓跪了。 第一卷 第11章 我一定给你撑腰 萧北铭觉得这女人出现的方式和做事的态度,都那么不可思议。 可是,他现在走投无路,实在没得选,即便是圈套也得走进去,走一步看一步…… 苏苡安今日学乖了,施针拔针走人,期间一个字都没说。 萧北铭对她的疑惑更甚。 苏苡安出王府的时候,自然跟了尾巴。 她走了好一段,都没甩掉人,干脆转身,去把墙角后边的那两个暗卫揪了出来,铿锵有力地回怼, “你们是诚心想毁我名节,置我于死地吗? 再跟我前行一步,我就撂挑子不干了!” 软肋骤然被拿捏,两个暗卫面面相觑,不敢再跟踪了。 苏苡安为了保险起见,还特意去客栈眯了一觉。 确定没人跟踪她至此,又才悄悄地跑去了城门。 可是,镇北王府的便装侍卫,依旧守在那里! 以后的一连数日,镇北王府的人都在城门口蹲她! 苏苡安气恼得紧: 她现在脸上有伤,又不能易容,根本就跑不掉。 眼看后天就是大婚之日了,苏苡安长叹一口气: 小老虎,对不起啦,姐姐为了自由,只能厚着脸皮找你把那只百年犀牛角拿回来了。 马上给镇北王解了毒,他就不能盯着我了吧? 夜里,苏苡安在街上放了鸣镝,可是,没等到小老虎,反而等到了乌二带着一队侍卫策马过来了, “就是这个位置,好人谁用鸣镝联络?搜!” 苏苡安赶紧藏了起来: 天杀的!你们这群烦人的货,真是无处不在啊! 苏苡安从天黑等到天亮,又从天亮等到天黑,都没有等到小老虎。 明日就是婚期了,她叹了一口气: 罢了,我再忍受一些时日,捞一笔嫁妆再走,也是一样的。 苏苡安回到苏府。 府门口,停了一辆豪华马车。 “大小姐,你可算回来了,镇南大将军府的裴夫人等你好久了。” 镇南大将军夫人霍青楚,见到长大成人的苏苡安,立即泪目,拥抱了过去, “孩子,我终于见到你了,我是你嬢嬢啊~” 苏苡安礼貌性地回抱着这个哭得浑身颤抖的妇人, “抱歉啊嬢嬢,我脑子有点笨,不记人的。” 霍青楚松开她,上下打量着,看着她姣好的身形和长睫翩跹的大眼睛,一定是个漂亮的姑娘。 可惜,这么好一个姑娘,一场病就痴傻了,还毁了容…… 她就不信,那全都是意外! “孩子,不是你不记人,这原本,就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我叫霍青楚,是忠勇侯府的养女,是你母亲的妹妹。 只是,长姐嫁在了上京,我远嫁去了南疆。” “哦~”苏苡安点点头。 霍青楚满脸遗憾, “你出生那年,适逢忠勇侯府满门为国捐躯,姐姐产后体虚,伤心过度,撒手人寰。 此后,你就住进了道观,要苦修至出嫁,为亡母祈福,不能见人。 因此,我们一直没能见上面……” 苏苡安这时候才明白,难怪自己最初的记忆是在一个道观里。 把女儿从出生就关进道观里直至出嫁,还不能见人,竟有这样惨绝人寰之事,这渣爹也太不做人了! 霍青楚擦了擦眼泪,拽过来自己杵在一边的儿子, “苡安,这是你弟弟,裴思远。阿远,过来见礼。” 裴思远过来抱拳行武将礼, “阿远见过姊姊,给姊姊请安,姊姊万福金安~” 少年的面容,英俊而略带稚气,眼里有光,嘴角漾着真挚又热情的笑意。 好一个玉树临风,乖巧俊俏少年郎啊! 这一口一个姊姊,哪个好人扛得住啊~ 苏苡安立即掏出了一张五两的银票做见面礼。 一般的富贵人家给小孩子压岁钱,通常就是这个数。 裴思远连连摆手,笑着推辞, “姊姊,我过完年就十六了,是有官职有俸禄的人了,不收零花钱了。” “十六就当官了?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哈~” 苏苡安夸了一句,还给裴思远夸得脸红起来了,他挠着后脑勺,抿唇含笑, “姐姐谬赞,不过是个九品芝麻小将而已。” “九品啊,那进步的空间很大,裴小将军前途无量呢~” 裴思远一愣,看向娘亲,一脸挚诚, “姊姊这话说得多好啊,姊姊很聪明的嘛~” 霍青楚瞪了儿子一眼,又拉起了苏苡安的手,满眼温柔, “苡安,以后,我随子在京开府,咱们就可以经常见面了。 这次我们接到圣上敕封阿远的圣旨,就日夜不停地往上京赶,总算赶上了你大婚,能送你出嫁。 咱们去你的院子,一起看看嬢嬢给你准备的添妆吧~” “多谢嬢嬢,嬢嬢你这边请~” 霍青楚拉着苏苡安,看向裴思远, “你一个外男,不方便去后院,回府吧,初来上京,人生地不熟的,不要到处跑,回府歇着去” “是,母亲。” 霍青楚拉着苏苡安的手,往后院走,给她诉说着往事: “当年,我的亲生父母战死沙场,是霍老侯爷把我带回了忠勇侯府抚养。 当年,我本不愿意远嫁,可是,那门婚事,是我还在娘胎里,我的亲生父母就定好的,信义大于天,我不得不嫁。 我时常在想,当年,如果我执意留在上京,侯府变故之时,长姐身边有我陪伴,是不是就不会早亡……” 霍青楚说到这里又哽咽了,满眼都是自责, “那时候,我夫君不过是个边关小将,我无法时时回京,也无法在苏府为你说上话。 让你一直住在道观里这么多年,你受苦了。 这回,我夫君升职了,我也回京了,我一定给你撑腰,让你风光大嫁出去。” 苏苡安侧目看看她: 夫君一升职,年少的儿子就进京为官,这分明是来做人质的。 方才,她嘱托儿子别乱跑,说明她知道自己的处境,知道低调做人。 可是,这会儿,又愿意为自己出头,为自己撑腰。 这嬢嬢,还真是个好人呢。 明日就是大婚之日,苏苡安的院子,已经挂上了红绸,陪嫁的红漆木箱子,摆满了院子。 喜服和嫁妆单子,也送进了她的闺房。 霍青楚拿起嫁妆单子看了一遍,蹙起了蛾眉, “陪嫁之物,连长姐陪嫁的十之一二都没有。 就算苏府这些年吃喝用度都靠长姐的嫁妆,也断不至于就剩下这么点。 真是太过分了。” 一直沉默的苏苡安终于来了兴趣,可怜巴巴的眼神看向霍青楚, “嬢嬢,你可得给我做主,把我娘亲的陪嫁,都要回来啊~” 第一卷 第12章 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霍青楚双眸微垂,含恨地叹了一口气, “苡安啊,来不及了。 明日,你就要嫁入楚王府,深宅大院的日子不好过,以后,娘家就是你的后盾。 你不能和娘家闹翻,那些身外之物,就当为你买保障了。 嬢嬢也为你准备了添妆,足够你在楚王府,一生生活无虞。” 霍青楚说着话,就从身后的丫鬟手中,接来过来一个箱子, “这些是房契地契,是当年我出嫁之时忠勇侯府陪嫁的田产铺面。” 霍青楚特意给苏苡安准备的这些田产铺面,就是因为可以细水长流地收租。 如果一次性给她大量的现银,怕她心智不全,守不住。 一箱子房产地契! 苏苡安双眸放大了一圈: 这嬢嬢可真是把我当亲人啊,亲闺女出嫁,也就这样了吧? “我怎么敢要嬢嬢怎么贵重的东西呢?” 霍青楚一脸和蔼又慈祥, “收下吧,这些,原本就是忠勇侯府的东西,你是忠勇侯府唯一在世的血脉了,本该就是你的。” “谢谢嬢嬢,你可真是个好人~” 霍青楚露出慈母笑,为她理了理额前是碎发到耳后,继续道, “孩子,你出嫁以后,一定要牢牢看好自己的财产,谁要都不能给,尤其是你那个陪嫁的庶妹。” “嗯嗯!”苏苡安乖巧点头。 霍青楚眼眸幽深,陷入了回忆,语气愤愤, “当年,苏翩然就是你母亲的陪嫁丫鬟,你母亲待她亲如姐妹,你看看她干了什么? 忠勇侯府一出事,她就爬了主子爷的床,真是不知羞耻! 有其母必有其女!她的女儿现在又来跟你抢王爷了。” 苏苡安瞠目,“竟然还有这样的事?” 霍青楚点头,郑重嘱咐,“苡安,你一定要拿出正妃的款儿,不要让苏婉儿染指你的财产。 你生出嫡子之前,一定不能让她有孕。 要不然,你在王府的日子,就没法过了。” “哦,我知道了~”苏苡安做出似懂非懂的模样点点头,她只关心事情的重点, “苏翩然竟然是我母亲的陪嫁丫鬟。” “是啊,长姐一向心思单纯良善,被那丫鬟哄得一愣一愣的,早知道她如此不安分,当年我出嫁之前就应该把她发卖了!” 霍青楚提起长姐的不幸,眼泪又止不住了。 苏苡安掏出手帕,替她拭泪, “嬢嬢,母亲都走这么多年了,你别难过了。” 霍青楚哭着点头, “如今,我能送你出嫁,以后还能在上京照料你一二,也算是对长姐有个交代了。百年之后,我也算有点脸面去见她。” “多谢嬢嬢,母亲一定不会怪你的,她还会感谢你的。” 苏苡安现在又对搞钱感兴趣了,她拉起了霍青楚的手, “嬢嬢,我这脑子,时而清醒,时而糊涂的,今日,这嫁妆单子上的字,我都太认识了。 不如,你帮我念念,我也好记一记,别到时候被下人欺瞒,少了什么东西,我都不知道。” 霍青楚听着,心里难受极了,有心送她几个可靠的陪嫁丫鬟,可是,她嫁的是楚王,是皇子啊。 自己这个镇南将军府的夫人,若是送婢女给楚王妃的话,落到楚王的眼里,就会变成往他身边安插细作了…… 那是万万要不得的,真是爱莫能助。 霍青楚做不了太多,只能拿起陪嫁单子开始念。 苏苡安听了两句,就起身去院子了,挨个打开陪嫁箱子看。 开了几个箱子,她就一脸疑惑地回头往屋里看, “嬢嬢,这箱子里装的,怎么和你念的,都对不上啊?” 霍青楚闻言,快步走过来,只见箱子里装的都是破烂,缺口的碗,断把的瓢,开裂的木盆…… 嫁妆单子上的金银丝绸玉器,一件都没有。 大学士嫁女,嫁妆竟然是假的! 霍青楚这个将门虎女被气得眼前一黑,她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嘴了, “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破烂,苏怀仁是上哪里搜罗来的?” 她本以为苏怀仁只是会克扣女儿的嫁妆,怎么都想不到会压根就没有! 破落户出身的小白脸,就是靠不住! 长得好看有什么用?自己的亲生骨肉,他都如此对待! 现在,霍青楚对长姐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当年,以长姐忠勇侯府嫡女的身份,是可以嫁皇子的。 可是,她那日见到高中探花郎的苏怀仁骑马游街,便一眼误终身。 像被下蛊了似的,非他不嫁,还背着父母入宫去求先皇赐婚。 早知道长姐嫁错人要毁掉她们母女两代人,自己当年就是把长姐的腿打断,也不能让她进宫求赐婚圣旨…… 唉!真是追悔莫及啊! 彼时,旧仇叠加新恨,霍青楚怒极, “去把苏大人请过来!” 苏怀仁自然没想到霍青楚会管这么宽,竟然打开陪嫁箱子挨个查看。 他自然也不会承认这事情是他干的,马上踹了吴管家一脚,甩锅, “你这个混账!怎么给大小姐准备的嫁妆!” 懂事的吴管家立即跪地背锅, “老爷息怒啊,都是小的办事不力,一定是下面的人,欺负大小姐痴傻,换走了真嫁妆。” 这种理由,也只有傻子会信。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霍青楚静静地看他们主仆拙劣的表演,咬牙忍住了翻白眼,还是给了苏大学士一个面子, “苏大人,明日就是苡安大婚的日子了,当务之急,不是去找回丢失的嫁妆,而是把缺失的嫁妆补回来。” 苏怀仁五官拧作一团,满脸痛苦, “一时间去哪里准备那么多东西啊? 我一个翰林院文官,清水衙门,这些东西都是我攒了十几年才攒出来的啊!” 霍青楚强压着怒火,一字一句道, “东西不好准备,房契地契总是现成的吧? 当年,我长姐带了多少铺子田庄嫁给你,我可是门清。 这世上,只有最没用的男人才会花妻子的嫁妆,我想那些东西,一定还在苏府。 按理说,如今苡安出嫁,那些都应该给她做嫁妆,苏大人,不会不给吧?” 这下,苏怀仁真的是要哭了: 这些年,他偷偷养了十几个外室,生了四十几个孩子,花销可大了。 苏苡安她娘带来的金银珠宝早已花光,现在就靠这些铺面和田产过活了。 都给她带走,自己以后还怎么生活? 苏怀仁面露惆怅,支支吾吾, “裴夫人,借一步说话。” 第一卷 第13章 验明正身 霍青楚心里再不愿意听苏怀仁的狡辩,也要看在她是苡安父亲的份上给他几分颜面,跟他去到了一旁。 “裴夫人,你也看到了,苡安的脸毁了,时而神志还不清醒。 以后在楚王府,还得靠婉儿替她周全一切。 给楚王生儿育女,延续苏家的荣耀,也只能靠婉儿了。 所以,那些田产铺面,我都放到婉儿的嫁妆名下了。”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霍青楚只觉得,一口恶气堵在心口,但是,他毕竟是苡安的父亲,她只能退让一步, “嫡母的嫁妆,都给庶女也是于理不合。 不过,苏大人说的也有理。 这样吧,分一半出来,放到苡安的嫁妆单子里。 事不宜迟,现在就分!” 苏怀仁真是恨不能马上把这个管别家闲事,手伸得比长臂猿还长的坏女人赶出府去。 可是,不行啊,她夫君是手握重兵的镇南大将军,儿子也马上要走马上任做京官了,不看僧面得看佛面…… 苏怀仁只能咬碎后槽牙,心头滴着血,选出了其中最不值钱的几张地契和田契拿了过来。 霍青楚出自忠勇侯府,怎不会知道这些不仅不够一半数目,还是最偏僻的铺子和最贫瘠的田。 可是,能有什么办法? 虽然苏怀仁不要脸,但是,她必须要为了苡安,给他脸啊! 霍青楚晚上就留在了这里,给苏苡安传授一些后宅的安身立命之道。 她嫁人十余载,夫君一路高升到镇南大将军,婆母塞来的妾室不少,后院却只有她这个正室有所出,没有人比她更知道怎么做主母。 苏苡安对这些小儿科没兴趣,她听得犯困,但是,又不好辜负这位嬢嬢的美意,只能装出饶有兴致的样子听着。 倏尔,响起了叩门声,苏府的管事婆子王妈妈来了,她要给大小姐授课。 霍青楚会意,拉着苏苡安的手拍了拍, “苡安啊,一定要好好学,都记在心里,这个对女人很重要。” 而后就从苏苡安的闺房退出,去了厢房安置。 王妈妈是吴管家的夫人,今夜,她身负喜婆的重任至此。 她先讲了一遍明日的大婚流程,后又递给了苏苡安一本画册子, “大小姐,你自己看看,这都是明日洞房夜需要用到的,哪里看不懂,再问我。” 彼时,苏苡安已经困倦得上下眼皮开始打架,语气也变得不耐烦, “不用看,我门清,我困了,要睡觉,你走吧。” 王妈妈怔了一下,明显是被她这么直爽的回答震惊到了: 想不到,她和镇北王什么都做过了,还好,自己早有准备。 王妈妈拿出一颗蜡丸给她, “大小姐,明日你和楚王洞房,一定要记得,悄悄捏破这个蜡丸,把里面的鸽子血,弄到元帕上。” “啥是元帕?” “元帕,就是你喜床上那块白布。” “哦。” 王妈妈实在不放心,又嘱托道, “大小姐,你和镇北王的事,以后可千万不能提了,谁问,你都不能认。” “嗯。” 王妈妈看她一副心不在焉,昏昏欲睡的模样,就更加不放心了, “大小姐,你给我重复一遍,明晚洞房,你要做什么?” 苏苡安无奈地撩起困倦的眼皮看向她, “捏破蜡丸弄白布上,不能让楚王发现,也不能让他知道我认识镇北王。” 王妈妈连连点头,语气里也多了几分轻松, “对对对,大小姐,真聪明,这些事,都要烂在肚子里,谁问都不能说哦,否则,不只是你,整个苏府都要遭殃啊。” “嗯。” “还有,一定要记住,不管谁问起来,你的脸,都是自己发病的时候划伤的。” “嗯。” 翌日清晨,霍青楚亲自给苏苡安梳妆。 看着她脸上纵横交错的伤疤,覆盖了整张脸颊,心口一阵刺痛。 楚王带着接亲的仪仗来了,霍青楚含着热泪,以姨母的身份,把苏苡安送上了喜轿: 女子嫁人,就是一场豪赌,你不真正生活在一起,根本不知道对方是人是鬼。 嫁给皇室,更是一场输不起的豪赌。 更遑论苡安现在的状况,简直是前途无路啊…… 彼时,一阵寒风袭来,霍青楚抬头望天,泪珠子扑簌簌地往下掉: 义父义母,大哥二哥三哥,大嫂二嫂三嫂,长姐,你们在天上,一定要保佑苡安,此生平安啊。 别无他求,平安就好…… 楚王迎娶正妃,在各种复杂的仪式后,苏苡安被送入了洞房。 不一会儿,一个沉重的脚步声传来。 苏苡安透过盖头的缝隙,看到了一双很大的绣花鞋。 而后,一个上了年纪的妇人的声音,传入了她的耳廓,语气里充满了盛气凌人的意味, “请王妃起身,宽衣,让老奴为你验明正身。” 苏苡安稳坐如钟, “这是哪条规矩?喜婆可没教过我。” 桂嬷嬷颐指气使,以上位者的姿态拿腔拿调, “自然是我们王府主子的规矩。” 苏苡安站起身来,猛然抬手,大力送去一巴掌,在嬷嬷得意的眼神下,将她打翻在地! 桂嬷嬷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又被苏苡安踩住了脸, “你是个什么东西!让你的主子来跟我说话!” 桂嬷嬷被踩得眼冒金星, “主子现在在西风阁,可过不来!你快放开我!” 苏苡安不但不抬脚,反而踩得更使劲了。 桂嬷嬷威胁的口吻大吼道, “我实话告诉你,主子是不会跟你洞房的! 你以后想在王府立足的话,就不要给自己找不痛快!快抬脚把我放了!否则,后果自负!” 桂嬷嬷压根也没把刚过门的痴傻王妃放在眼里。 只是,现下,被单薄的苏苡安踩着脸,肥硕的她怎么挣扎都起不了身,无比火大: 都说傻子力气大,没想到,竟然这么大…… “后果自负?呵呵,走你~” 苏苡安再跺了一脚,桂嬷嬷就晕了过去。 这一脚,力度拿捏得正好,既死不了人,不到天亮,她也醒不过来。 苏苡安走了一天婚礼流程,此刻又累又饿。 既然楚王今夜不过来了,那她可要出门找吃的了。 苏苡安拆下了繁复的头饰,扎了一个高马尾,换上了一身玄色男装,翻墙出门。 楚王府很大,她一连翻了好几个院墙,还没有走出楚王府,碰巧,就来到了西风阁。 苏苡安眉梢一挑: 既然对方先出招了,那我就小小调查一下,以示对对手的尊重。 苏苡安飞身上了正屋的屋顶,竖起耳朵听里面的动静。 只听,一个娇柔婉转的女音说道, “王爷,你轻点,仔细伤到孩子~” 一个男人的声音, “大夫不是说胎相稳固,不打紧的吗?” 第一卷 第14章 我下次来,还点你 这么刺激吗? 苏苡安又燃起了熊熊的八卦之火,轻轻揭开一片瓦,往里窥探。 一眼望去,就看到了床榻之上,从幔帐缝隙中露出的一个明显又圆润的孕肚,看起来,有五个月了。 至于男人,被幔帐遮着,只能看到他的一双大手,掐在女人的腰上。 苏苡安龇牙咧嘴: 说好的守孝三年呢?这肚子,明显是在孝期怀上的啊。 楚王真是个伪君子!禽兽! 柳如烟娇矜地哀求着,“王爷,你就放过我吧,今日是你的大喜日子,你要去王妃姐姐那里才对~” 萧楚钰有些恼: “你非要这个时候提那个女人,坏了本王的兴致吗? 都跟你说多少次了,我娶苏苡安,那是皇命不可违。 再说,这对你也是好事啊。 你出身低微,没办法做我的王妃,也没办法做侧妃。 苏苡安进门,总比别的贵女进门好啊。 她一个傻子,没办法拿王妃的身份欺压你,以后啊,你还是楚王府的女主人。 从前,她还貌美,现在,她的脸毁了,本王根本不会去碰她。 她只有一个楚王妃的名分,你还有什么不满的?” 柳如烟娇声醋道, “苏府不是还很懂事地陪嫁了一个滕妾过来吗? 苏大学士当年可是上京城出了名的俊俏探花郎。 他的长女是名动上京的大美人,次女,想必也是颇有姿色。 奴家心中忐忑嘛~” 萧楚钰的语气里充满了不屑, “苏婉儿啊,不过就是一个女人,还谈不上女色,你当什么人都能入本王的眼呢?本王要宠的,那必须是万里挑一的大美人。” 柳如烟娇滴滴地问,“那王爷会去她院子里吗?” 萧楚钰的手从她的腰挪移到了肚子上, “大夫不是说,你孕后三个月和坐蓐期,都不方便吗?总不能让我当和尚吧? 就让苏婉儿伺候我那几个月,就当给苏府面子了。 以后,我也绝对不再碰她,这样总可以了吧?” yue…… 苏苡安被这话恶心得不行,赶紧盖上了瓦片,走人。 说好的楚王温润如玉,光风霁月呢? 这不是渣得明明白白吗? 苏苡安来到大街上。 北风呼啸的夜里,只有风月场所还在开门迎客。 苏苡安走进了一家叫做听雪楼的青楼,甩出一张千两银票, “准备羊肉锅子,再叫你们的花魁,来给我弹个小曲儿~” 老鸨子赶紧迎过去,看客人是女扮男装,特别有眼力见地笑道, “好嘞小爷,您楼上雅间请~” 羊肉锅子端上桌,花魁也抱着琵琶半遮面进来了。 苏苡安眉眼一扬,脱口而出, “花魁怎么是个男子?” 雪重楼抱着琵琶半遮面,语气不卑不亢, “青楼的客官还是个女子呢,花魁怎么就不能是个男子?” 苏苡安双眸饱含着猎奇的笑意, “你别挡着脸啊,让我看看你当不当得起花魁之名。” 雪重楼放下了遮面的琵琶,一双含情狐狸眸,自信又大方地和她对视。 苏苡安以前,最见不惯男人涂脂抹粉,但是,眼前的男花魁,薄施粉黛,媚而不娘,特别有韵味。 一袭轻薄的拖曳红衣,衣袂飘飘,眉心还点着一抹红,就好像从仙侠剧里走出的男妲己。 她莞尔一笑,问道, “你确实当得起花魁之名,只是不知道,你有没有腹肌啊?” 雪重楼微微一笑百媚生,充满了魅惑又挑衅的低磁公子音回怼, “想知道?那可是另外的价钱了~” 苏苡安很干脆地掏出一张银票,往桌上一拍, “花钱就能办事,这么简单粗暴的方式,我可太喜欢了~” 苏苡安一向最喜欢长发飘飘的古装大美男,只可惜,她上辈子是个特工。 特工最怕中美人计,因此,她为了保命,只能装高冷,从不近男色。 只有私下无人之时,才抱着手机,看着各色帅哥流口水。 现在,自己穿越了,可以毫无顾忌了,面对如此花钱就能买到人间绝色,那还装什么啊~ 雪重楼走到桌边,垂眸瞥了一眼银票,微微一勾唇,语气略带嘲讽, “一千两?客人去打听打听,上一个想脱我衣裳的人,已经开到什么价了?” 苏苡安眼尾一扬,语气欢脱, “我只是问你有没有腹肌,你在跟我扯什么东西?” “是我失礼了~”雪重楼拿起了银票,也顺势,牵起了她的手,往自己的侧腹按去。 即使隔着数层衣衫,苏苡安也感受到了他肌理分明的鲨鱼线,眉眼弯弯笑得宛若智障, “嘻嘻~要不怎么说你是花魁呢,有点东西哈,给你赎身多少钱?” “之前有恩客出了两百万两,鸨儿也没放人,姑娘觉得,我值多少?” 苏苡安瞬间不嘻嘻了: 两百万两?那也忒贵了吧…… 区区男色,不过尔尔,瞬间就不香了, “奏乐!” 彼时,火锅已经滚起来了,苏苡安摘了黑色面纱,准备开吃。 悠扬又铿锵的琵琶声戛然而停,雪重楼修长如玉的手指,紧紧扣着琵琶弦。 冷白细腻的指腹,勒出了红痕。 他在极力隐忍自己心中的情绪,却又抑制不住,双眸震颤地看着她。 苏苡安瞧着他这副模样,抬眸一笑, “吓到你了?我需要另外付钱吗?” 雪重楼摇头,满眼都是难以言喻的关切, “姑娘脸上有伤,羊肉是发物,还是少吃为妙。” 苏苡安淡然勾唇一笑,“谢谢关心,我心里有数~” 她现在身子孱弱,体内又有余毒,不仅需要进补,还需要拔毒,吃羊肉是最好的选择。 至于脸,那根本不要紧,怎么都能治好,只是需要时间而已。 苏苡安大口吃着肉,忽然想起一件事: 白日里忙着成亲了,还没有去给镇北王看病呢。 惹恼了那个超雄男,还不一定给自己什么好果子吃呢。 苏苡安擦擦嘴,又蒙上了面纱,站起身来看向男花魁, “吃饱了,我走了。” 雪重楼抱着琵琶起身,躬身施礼,语气里没有了初见之时的软刀子,声线温柔又暧昧, “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我在听雪楼里等你~” 苏苡安回眸,看进了他仿若藏着钩子的水润狐狸眸: 这花魁还挺有职业素养的,我顶着这样一张脸,他都要招揽回头客。 贵自然有贵的道理,真是活该他赚钱。 “你叫什么名字?” “雪重楼。” “雪公子,郎艳独绝,我下次来,还点你~” 苏苡安潇洒转头离开。 雪重楼一直在控制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 公主,你怎么把自己弄成了这样…… 第一卷 第15章 她怎么能有种成这样! 苏苡安抄近路,利索地翻墙进了镇北王府。 这次,一进去,就被巡夜的侍卫发现了。 两把长枪闪烁着寒光指着她, “什么人!” 苏苡安语气沉着, “我是凌凌柒,来找乌二将军的。” 乌二闻讯,急匆匆地跑了过来,一脸焦急, “凌大夫,你可算来了,王爷发病了,在冰窖里呢。” “抱歉哈,今日家中有事,现在才腾出空来。” 乌二压着火气,“来了就好,您这边请~” 两个人疾步前往,苏苡安脚下急,心里一点也不急,还有心情说笑, “没想到你们镇北王府,现在也有侍卫巡逻了,好险呐,我刚刚差点就被扎成了筛子~” “我们王爷赫赫威名在外,本是无人敢来进犯的,但不排除有无知者无畏的,我就安排了岗哨,没吓到你吧?” 苏苡安觉得这个男人在一本正经地揶揄自己,可是,她没证据, “就还好吧,吓到了一丢丢。” 今夜冰窖门口也站了四个高大的带刀侍卫,一个个面如银盆,五大三粗,安全感满满。 只是,冰窖里,还和初见之日那样,一盏小小的煤油灯,发着昏暗的光。 萧北铭还是身穿一袭薄透的白色里衣,以濒死的状态,躺在冰块上。 苏苡安给他施针,片刻之后,萧北铭脸上的薄红散去,人清醒了过来,一睁眼就横眉冷声质问, “你怎么当差的?为何才来?想找死吗!” 萧北铭这种上位者盛气凌人的态度,让苏苡安非常不爽: 我虽然收了你的一丢丢诊金,但是,我们只是医患关系,我又不是你的奴隶! 我逛着青楼找乐子呢,还能想起来给你治病,已经相当有职业素养了,你还想怎样? “王爷息怒,凌大夫今日家中有事。”乌二紧张地在一边打圆场,但是,萧北铭的脸上的愠怒,没有丝毫的减弱。 这个女人,明明有办法减轻他的痛苦,却迟迟不来,让他难受了一整天! 苏苡安看着萧北铭凶悍俊美的脸,蓦然生出了一针把他扎晕,然后卖到青楼的想法。 他这品相,骨相优越,五官精致,在那男花魁之上,少说也能卖二百五十万两。 苏苡安怕自己的臆想表露在脸上,忙低眉顺眼地垂眸,陡然瞥见了萧北铭带着薄茧的粗粝大手,心下呢喃: 这破手,肯定不会弹琵琶,减掉一百万两。 “我问你话呢,别装哑巴!”萧北铭双眸淬火,又厉声质问。 苏苡安抬眸和他对视: 脾气差,死鱼脸,再减掉一百万两。 没情商,不会说人话,还要减掉一百万两。 里外里,我还要倒欠青楼五十万两,他一整个赔钱货啊~ 苏苡安不打算和这个超雄男硬刚,决定说一个小谎,她双眸氤氲起了水雾, “抱歉,王爷,我婆母今日突然中风了,我抢救了她一整天,现在才腾出空来。 百善孝为先,以后,我要照顾瘫痪在床的婆母,怕是不能来给王爷看病了。 针灸的穴位都是固定的,王爷请任何一个大夫来施针,效果都是一样的。” 提起诊金,萧北铭就熄火了,毕竟,他诊金都没给够,就不要挑人家不尽心了。 “我给你打个欠条,日后,一定把银子补上,你尽心给我治病,家里的事请佣人代劳,现在一切以我的病为主。” “王爷若不认账,欠条就是一张废纸,我一个草民能耐你何?” 萧北铭闻言,气得剑眉倒竖, “你说本王会赖账?” 苏苡安垂下了眸子,软糯糯道, “我是以小人之心度王爷君子之腹了。 可是,我一个女人,在男人堆里讨生活,已经被骗太多次了。 如今,上有瘫痪在床婆母,下有三岁小儿,不赊账已经成了我的行医准则,求王爷体恤。 我不要欠条,我要王爷腰间的玉佩。” “你好大的胆子!”萧北铭气得怒火上行,又涨红了脸: 这个无耻的狂徒,竟敢要我外祖家的传家宝! 站在一边的乌二也是又惊又气: 她怎么能有种成这样! 竟敢勒索王爷的琼瑰玉佩! 但是,乌二敢怒不敢言,她现在是王爷最后的救命稻草了。 萧北铭转念又一想: 母妃千叮咛万嘱咐,这琼瑰玉佩是要给自己未来王妃的,反正,自己这辈子也不准备娶妻了,现下还是自己的命最重要,母妃若问起来,就说丢了。 萧北铭拽下了腰间的玉佩递给她, “不要再便宜出掉了。” 因为乌二寻回玉佩之时,怕王爷生气伤身,告诉他花二百两买回来的。 苏苡安眉梢一扬接过玉佩, “王爷放心,我不会贱卖它的,等王爷什么时候有了二十万两,再把它赎回去。” 萧北铭惊讶瞳仁放大了一圈: 二十万两?!她竟然坐地涨价了! 谁给她的狗熊胆子,竟敢如此勒索本王! 苏苡安内心一通碎碎念: 你这是什么表情啊?是你告诉我不要贱卖的,我要个高价,你又不高兴了~ 苏苡安表面一脸云淡风轻的坦然, “王爷你放心,我拿你钱财,肯定会尽心尽力地把你的病治好的。 不过,白日里,我要伺候瘫痪的婆母。 我若不亲力亲为,左邻右舍的闲话会压死我的。 以后,我就晚上来给王爷治病。” 萧北铭双眸恨恨,淬着火星子,咬着后槽牙, “就这样吧,记得每日都要来!” 苏苡安把玉佩塞进怀里,转身就走,潇洒地扔出来一句: “明晚见~” 萧北铭看着她消失在暗处的纤瘦修长身影,冷冷发问, “还没查到那女人的来路吗?” 乌二满脸羞愧,跪倒在地, “属下办事不力,罪该万死,请王爷治罪。” “别给我整这些虚的!” “是!” 乌二又自觉地站起了身, “凌大夫说她婆母又凶又不讲道理,不让她出门行医,她都是悄悄出门给人治病赚钱养儿子,我们打听她,就是想害死她。 这世道,女人求生本就艰难,更何况她一个寡妇。 我怕逼得太紧了,她就真的不来了,就没再派人跟踪打探了。 私心想着,等王爷的病好了再查也来得及。” 第一卷 第16章 大婚任务完成了 萧北铭幽深的眸子半眯,看向远处的黑暗: “希望她只是贪财,说的都是真话,不要和对我下毒之人,扯上关系才好。” 乌二讶异,“王爷怀疑她是哪位皇子的人? 先来下毒又解毒,图啥呀?” 今上一共有四个皇子。 大皇子萧景泰,是皇后所出的嫡长子,一出生就被封为太子了。 二皇子,是镇北王萧北铭,是良妃所出,能战善战,是四个皇子里,最像皇上的,皇上非常喜欢他。 因此,太子常年视镇北王为眼中钉! 三皇子,是已故惠妃所出的楚王萧楚钰,他一向喜欢诗书,从不参与朝政,以文人雅士自居,也以清风霁月的形象闻名上京。 四皇子,是宠冠后宫的华贵妃所出,叫萧南征。他是皇上御驾南征那年出生的。 那一年,皇上打了大胜仗,这个幼子一出生,就被皇上看作是祥瑞,娇宠着长大,今年才十五岁,还没有封王。 镇北王当年中毒的时候,四皇子还是个孩子,楚王胆小怕事又不参政,他当然把怀疑对象锁定为太子。 “希望她和东宫没关系,一切只是我多虑了,盯紧东宫!” “是,王爷,您放心,我一直派人盯着呢。” 翌日清晨,楚王府。 苏苡安正在用早膳,楚王突然来了。 萧楚钰陡然见到苏苡安满脸黑色的粗糙结痂,吓得一呆愣。 虽然,他早知道她毁容了,早有心理准备,但是,也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竟然一块好肉都没有了,把他膈应得胃中翻滚作呕,根本不敢再往前走了,也不敢直视她的脸。 苏苡安放下筷子,起身微微行了个礼, “给王爷请早安。” 萧楚钰站得到老远,目光游移,却端出了无比关切的语气, “王妃,很抱歉,本王昨夜喝醉了,才没有过来看你。” “不妨事,王爷,要一起用早膳吗?” “我吃过了,父皇母后体恤你身子不好,今日,就不用入宫奉茶了,你可以慢慢吃。” “是,谢父皇母后体恤,也谢谢王爷特意过来看我。” 楚王对她乖顺的态度,非常满意, “以后后宅的事情,不用你操劳,你只要安心养病就好,想吃什么,就跟管家说……” 楚王的话说到一半,突然看到桂嬷嬷顶着一个鸡窝头,一脸懵然地从里面走了出来,声音戛然而止。 这蠢货,昨夜就让她来要元帕,怎么现在还在这? 桂嬷嬷迟疑了一下,立即跪地,支吾道, “回王爷,昨夜,奴婢来跟王妃走大婚流程,突然身子不适,晕厥了,适才才醒过来。” 苏苡安冷声打断了她的话, “她撒谎!是她出言侮辱我不洁,要我验明正身,被我打晕的。” 就她这小身板,能把一个肥硕的婆子打晕?已经从痴傻变成武疯子了吗? 萧楚钰狐疑了一瞬,又马上端起了严肃脸: “大胆刁奴,竟敢刁难王妃,罚半个月工钱!” “是!奴婢知错,奴婢再也不敢了。”桂嬷嬷朝萧楚钰磕了头,起身一路小跑,走了。 苏苡安冷漠脸,从袖子里掏出元帕,抖开给萧楚钰展示, “那嬷嬷说我不验明正身,以后王府就没有容身之地了。 这个给你,我以后可以留在这里了吗?” 萧楚钰看着那一抹红: “你是楚王妃,楚王府自然有你的容身之处。 你吃饭吧,本王还有事,先走了。” 楚王示意身后的丫鬟去拿过元帕,自己一转头,快步走掉了,像躲避什么大祸事一样。 彼时,楚王暗中松了一口气: 一会儿宫里的嬷嬷来了,把元帕一交,他的大婚任务就完成了。 苏苡安吃完饭,就出府去巡查自己的产业。 想赶快搂一笔跑路费~ 苏苡安路过甄氏布坊,远远地就被甄掌柜叫住了。 原来,小老虎这几日哭唧唧地要找漂亮姐姐,每晚都来这里砸门。 甄掌柜又不知道东家住哪里,都替孩子着急了。 “这样啊,那我今晚在这里会会他~” 恰逢此时,苏苡安听到院中有大公鸡打鸣。 “你养的鸡啊,我能炖一只吗?” “东家,瞧您这话说的,铺子都是你的,鸡就更是你的了,随便吃哈,我这就叫伙计给你杀鸡。” “不用,你们忙着生意就好,我自己来。” 苏苡安走到后院,从笼子里抓了一只最大的公鸡,抽出匕首割破了公鸡脖颈的大动脉,放血拔毛剁块,一气呵成。 把大公鸡炖到锅里,又才出门,去巡查自己的铺子。 嬢嬢给她的铺子,都账目清楚,估计年后就能攒下一大笔钱,正好赶上春暖花开之后跑路。 只是,生物爹给她的陪嫁铺子,不仅不赚钱,甚至连今年的货款还欠着人家呢。 她来这里,还正好被要债的掌柜的堵个正着: 年末了,家里都揭不开锅了,货款必须要结清了,要不然,他就一根麻绳,吊死在这里。 苏苡安气坏了: 好坑啊!休想让我给他还一个子儿! 苏苡安领着要债的掌柜的去到苏府。 掌柜的一看大学士府的牌匾,就怂了,不敢进去,挤出一抹笑容, “再缓上十天半月,也是可以的,我虽然急,但是,也没那么急……” 苏苡安瞧着他笑得比哭还难看, “你今日不跟我进去要账,再过十年八年,也没有,自己看着办吧。” 掌柜点头哈腰,“姑娘您先请。” 吴管家一听,大小姐带人要账找上门了, “就说我不在!” 小厮一脸为难,“大小姐说了,她这一趟若是要不到欠款,就要把人带回楚王府,让王爷替她付钱,反正,她是不会付的。” “哎呦!我的祖宗啊!快把我的算盘拿过来!” 吴管家真的怕了,这事情,若是闹到了楚王那里,老爷的名声还要不要啊。 满京城谁不知道苏大学士文官清流,品行高洁,高风亮节啊! 吴管家只能咬着牙,结清了货款,并且,做好了晚上老爷回府挨骂的准备。 苏苡安还没走遍所有的铺子,可是天已经快黑了。 她怕错过小老虎,就急匆匆地赶回了布坊。 入夜起了北风,大街上行人散去,苏苡安站在布坊门口等小家伙。 忽而发现黑暗里,一个小小的身影,正顶着寒风往这边跑呢。 跑步的姿势还不怎么稳当,满是小儿的蹒跚,像随时都会摔了一样。 第一卷 第17章 你要见死不救吗? 萧老虎也远远地看到了灯笼下等着他的高挑身影,加快了脚下的速度,带着哭腔跑了过来。 而后,一个飞冲,像树袋熊一样挂到了她的怀里,哭得泣不成声, “漂亮姐姐,我好想你,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嘤嘤嘤……” 苏苡安瞬间泪目,拍着他的后背,强忍着泪水,嗔怪道, “我又没死,怎么会见不到?” “二叔叔给我请了个教书先生,天天教我读书写字,不让我出门。” “那你是怎么出来的?” “我等他们睡着了,钻狗洞出来的。” “那你还挺聪明的,姐姐炖了鸡汤,走,咱们吃饭去。” 萧老虎哭道,“我不要吃鸡汤,姐姐,你带我走吧,我不要留在那个家里了。 先生好凶,他打我,都要把我打死了……呜呜呜……” 烛火下,萧老虎把他的一双小手展示给她看。 苏苡安一瞧,两个手心被打得又红又肿,可不是要被打死了嘛! “你先生为何打你啊?” 萧老虎哭得可委屈了,“先生说我写字像蚂蚁爬,打了才能长记性,天天用戒尺打我,好疼啊,嘤嘤嘤……” “太过分了!这么小的孩子,写字能有多好看!” 苏苡安虽然很气愤,但是,她也有理智,总不能因为这事就跟陌生人抢夺监护权啊。 苏苡安看着他红肿的小手,心疼地问, “我给你的那包药里,有消肿止痛膏,你怎么不抹啊?抹了一会儿就消肿了。” “我不认识字,不知道哪个是,又不想让二叔叔知道我有药,怕被他问东问西。” “你还是个小机灵鬼呢,红色的那个小罐子就是,下次再被先生打,记得自己抹药哦。” “你不带我走嘛……你要见死不救嘛……”小家伙满眼都是泪珠子,可怜又无助。 苏苡安没说话,只是把自己随身携带的擦脸药给他的小手抹了一些。 萧老虎哽咽着, “凉凉的,手一下就不痛了,姐姐的药好厉害啊~” “还有更厉害的呢!” 苏苡安拿出一瓶软筋散, “放一点点粉末,到你先生的饮食里,他就不能打你了。” 萧老虎面露出惊悚,大眼睛定定地看着她,没有伸手去接。 “怎么,怕了?” 萧老虎怯怯地点点头。 苏苡安笑道, “这不是毒药,只是能让人浑身无力,无法说话的药,而且,是姐姐特制的,市面上买不到。 你用在先生身上,人家也只会怀疑他是突然中风瘫痪,怀疑不到你, 这样,家里就能给你换给新的先生了。 而且,那个先生过十天半个月就会恢复力气和语言能力,不碍事的。” 彼时,萧老虎眼中的怯色消失,进而被一股子坚毅的厉色取代,他拿起药瓶,就塞到了自己的怀里。 苏苡安抿唇一笑: 呵呵,三岁看老,这小老虎,将来也是个干大事的~ 萧老虎又从怀里摸出了一包糖球, “见到漂亮姐姐太高兴了,差不点就把正事忘了,二叔叔给我买的糖果,我特意给你留了一半。” “谢啦,你怎么知道我爱吃糖~” 苏苡安毫不客气地就接了过来,伸手摩挲着他的小脑袋, “你在这里吃鸡汤,姐姐出去办件事,一会儿回来,再送你回家。” “嗯!那你快点回来哦。” 苏苡安点点头,快步出门,策马赶往镇北王府。 昨天收了人家的玉佩,答应用心看诊,今日就让人家等到了后半夜,那暴躁的甲方,定要冲她发脾气。 乌二等在王爷的房门口,急得来回踱步,见凌大夫终于姗姗来迟,才把悬着的心放回肚子里。 不等乌二问原因,苏苡安就先解释上了, “不好意思,乌将军,我儿子闹着不肯睡觉,我这会儿才把他哄睡着。” “无妨来了就好,您请进吧。” 萧北铭很怕热,大冬天的只穿着一件单衣,半躺半靠倚在床头,也没有盖被子,房间窗户大开,任凭北风吹得室内沙沙作响。 苏苡安进门就把窗户关上了,自己要在这里呆半个时辰呢,没有炭火盆就算了,还要吹西北风,真是活受罪了。 萧北铭瞪她,她立即垂眸,温声细语, “王爷,针灸的时候不能吹凉风,对身体不好。” 施完针,苏苡安坐到桌边等候拔针的时间,实在百无聊赖,就拿出了糖球吃。 嘎嘣嘎嘣,一颗接一颗。 在寂静的夜里,咀嚼声令萧北铭心烦气躁, “你能不能闭嘴!一会儿不吃能馋死你!” 苏苡安的谎话张口就来,态度十分恭顺, “抱歉啊,王爷,我身子骨不好,今日从早忙到晚,还没顾得上吃一口饭。 现下我若不吃几口糖,一会儿怕是要晕倒了,没办法给你拔针了。” 萧北铭没词儿了。 对付脾气大的甲方,找的理由要从对方的立场出发,才能堵住他的嘴,苏苡安深谙此道。 彼时,苏苡安莫名地想显摆,她骄傲又嘚瑟的语气, “这是我儿子给我的糖球,可甜了,王爷要不要吃一块?多吃甜食心情会变好哦。” 萧北铭听到儿子两个字就想到自己四年前被强上,三年前喜当爹,简直是噩梦,没好气儿道, “闭嘴!本王最讨厌小孩! 以后,不许在本王面前提孩子! 否则,后果自负!” 苏苡安识相地闭了嘴,十分后悔和这个超雄甲方多说话,并且决定以后坚决不跟他多说一个字。 她心中牵挂着小老虎,简直是度秒如年。 好不容易给这超雄男拔了针,一出门,又被乌二拦住了。 乌二直言不讳地说,听说她忙到现在还没吃饭,特意准备了酒菜。 苏苡安当然推辞,乌二执意挽留,她就知道,他醉翁之意不在酒,这是鸿门宴,要套她话呢。 苏苡安脸上有伤,只吃菜,不喝酒,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小心应对乌二表面唠家常,实则句句都是坑的问题。 一顿饭吃完,天都要亮了。 乌二安心地送她出府,再次确认,凌大夫行为举止大大方方,对她的问题对答如流,就是性子跳脱了些,身份没有问题。 苏苡安匆匆赶到布坊,小老虎早就不在那儿了。 完了,没能如约送他回家,他肯定要说我是骗子…… 虽然自己撒谎成性,但是,不想在小老虎的心里成为一个骗子。 苏苡安无精打采地回到了楚王府,倒在床上就陷入了睡梦之中。 不多时,又被外面的人声吵醒。 听声音,是有人要进来,丁香拦着不让, “王妃还没起床,你们怎么能打扰?” 然后‘啪’的一声,丁香就挨了耳光,被推倒在地,哭开了, “我是王妃的陪嫁丫鬟,你们怎么能打打人……” 丁香虽然是苏府刚刚给她买回来的丫鬟,但是,是个忠厚老实之人,很听她的话。 这一巴掌,苏苡安定是要为她讨回来的。 第一卷 第18章 你说话有点直,我打人有点疼 苏苡安面纱也没戴,黑着脸坐到了大厅的太师椅上迎接不速之客。 本来上夜班应付超雄的甲方就烦心得很,刚睡着就被吵醒,丫鬟又被打,可见她的脸色有多难看了。 柳如烟带着一群丫鬟婆子闯了进来,看到苏苡安布满疤痕的阴沉脸色,吓了一跳。 “呀~”了一声,在门口驻足了。 苏苡安冷眼瞧着柳如烟,一张巴掌小脸,妆容精致,一双大大的狐狸眼,眼里透着惊讶和鄙夷。 身上裹着白色的狐裘披风,脚步轻盈,看不出来她有孕。 倒是能看出来,她浑身上下透着女人的妖娆和妩媚。 看她一眼,就会对媚骨天成有了具相的认知。 柳如烟看不得她这张烂脸,怕传染,离着大老远,面带鄙夷,直言不讳地说, “姐姐进府两日,妹妹一直没见到真容,今日一见,果然伤得不轻。 姐姐好好养伤,就把你的陪嫁,都交给我打理吧。” 苏苡安稳稳地坐在椅子里,嘴角扯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你是哪位?你爹贵姓?” “我是西风阁柳氏,是王爷的侍妾。受王爷之命,负责打理王府后院的一切,自然也包括王妃的陪嫁。” 柳如烟一向没脸面提及她那个上不得台面的赌鬼父亲,谁若是提到了,那就是戳到她的逆鳞,现在,她看苏苡安的眼神里,又多了几分怨毒。 苏苡安站起来,嘴角带着笑意,冲她勾了勾手指, “我给你,过来领赏~” 柳如烟自然想当然地认为这个傻子要给她拿陪嫁单子,还要给她打赏,欣然地走了过去。 苏苡安冷不防地抬手,一巴掌甩到了她的脸上! 柳如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甩得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没站稳。 她捂着半边红脸,满眼都是不可思议, “你竟然打我?” 苏苡安露出一个漫不经心的笑容, “怎么,本王妃赏你巴掌还要挑日子?” 苏苡安若不是看在柳如烟已经有孕的份上,肯定是要赏她一记窝心脚的,哪里能是打巴掌这么轻松? 柳如烟挨了一巴掌就破防了,撕心裂肺地带着哭腔喊道, “我可是王爷最宠爱的侍妾,你竟然敢打我?!” 苏苡安语气十分淡然, “我是王妃,打你一个侍妾,还打不得了?要不然,咱们进宫找母后评评理,看我到底打不打得?” 柳如烟秒怂: 她是皇上赐婚,楚王明媒正娶的王妃,随时都能去皇宫给皇后请安。 而自己,楚王再宠,也只是个没办法上台面的侍妾,更遑论入宫见皇后…… 想不到,苏苡安一个傻子,还会搬皇后出压她一头,她只能咬碎了后槽牙了一个软, “如烟只是说话直了些,姐姐出身高门,是个大度的,应该不会跟妹妹计较吧?” 苏苡安冷魅一笑, “我只是打人疼了些,你若不怕疼,我是不介意你口不择言的。” 话音落,苏苡安又干脆利落地甩过去一个耳光! “你做什么又打我?”这次,依然给柳如烟打蒙了,躲闪都不会。 苏苡安掷地有声,一字一句道, “我唯一的妹妹是婉儿,只有她能叫我姐姐,你是个什么东西!” 柳如烟终于明白过来了,眼前之人,是个武疯子! “奴家不敢叫了,王妃请息怒。” “既然知道你自己是个奴才,就别想染指主子的东西。否则,你左手碰,我剁左手,右手碰,我剁右手!” “是……” 柳如烟不敢再招惹这个武疯子,赶紧提裙跑路,去找楚王给她主持公道。 苏苡安很大声地冲着她的背影说, “丁香,去院门口立块牌子,侍妾和狗不得入内!” 柳如烟找到萧楚钰,如弱柳扶风一般,依偎在他的怀里,好一顿哭诉,那叫一个凄凄惨惨戚戚, “王爷,我好心好意去给王妃请早安,她竟然不分青红皂白,踹我肚子。王爷,我的肚子,好疼啊,嘤嘤嘤……” 楚王大惊失色,“快!快传府医!” 尽管府医一再表示,柳氏没有动胎气,她还是躺在床上,捂着肚子喊疼。 眼泪汪汪,柔柔弱弱的模样十分惹人怜爱。 萧楚钰安慰她, “孩子没事就好,苏苡安是个武疯子,你以后,离她远点就是了。” 柳如烟哭唧唧,“她踢了我不要紧,可是,我腹中是王爷的骨肉,她怎么下得了脚,太恶毒了,王爷不惩罚她吗?” 萧楚钰心疼自己的骨肉,十分恼火: 都怪镇北王,若不是他抗旨赐婚,哪里能轮到自己娶这个疯妇,遭这份活罪! “疯子杀人都不犯法,更何况,她是父皇赐婚的正妃,我罚她不是表明我对父皇的赐婚不满吗?” 萧楚钰从来不敢有一点忤逆父皇的意思。 父皇一向对英烈之家抚恤有加。 当年,忠勇侯府的霍老侯爷和他的三个儿子在南疆战死沙场,老夫人和三个儿媳妇都殉情了。 就连霍老侯爷唯一的亲生女儿,也因为伤心过度,早产生下苏苡安,不久就撒手人寰了。 一座百年忠勇侯府轰然倒塌,世人感慨万千。 如今,苏苡安是忠勇侯府唯一在世的血脉了。 父皇感念霍家满门忠烈至今,一定要把苏苡安赐婚给一位皇子。 镇北王胆子大,敢抗婚,说女人影响他的拔剑速度,倘若大婚,他以后就无法再镇守北疆了。 父皇就把苏苡安塞给了他…… 萧楚钰想想这事就气得牙痒痒: 苏府还说苏苡安是赐婚后脑子发烧才烧坏的。 我看,明明是镇北王一早就知道苏苡安是个疯子,才拒婚的。 要不然,从前的苏苡安美得不可方物,他为何不要? 就会欺负我这个不图名利,老实巴交的读书人…… 此时此刻,柳如烟还在柔弱地哭诉, “王爷,你不处罚王妃,也得找她赔一些银两啊,要不然,我们的孩子不白白挨这一脚了?” “她知道你有身孕了吗?” “不知。” “不知就好,这一胎,可是在我母妃孝期怀上的,若是让她知道了传扬出去,本王还怎么做人?” “那,这事情就这么算了?”柳如烟满眼都是不可置信和不甘心。 楚王有些不耐烦了, “不算了还能如何,还能找根白绫把她勒死吗? 她在楚王府有一点闪失,父皇都得叫我去问话。 你别给我惹事情,好好养胎,把孩子给我生下来。 我又没短你吃喝,你惦记她的银子作甚? 你若是给我生个儿子,过十个月,我会上报宗人府,说是苏苡安生的。 以后,苏苡安的嫁妆,不都是你儿子的了。” 第一卷 第19章 他竟然是超雄死鱼脸的儿子! 柳如烟被安抚好了。 她伸出纤柔玉指,无比期待地抚摸着孕肚,希望自己一举得男。 并且,心中慢慢地把矛头指向了苏婉儿: 苏苡安只认她作妹妹,可不能让她的肚子里爬出来什么东西,跟我的儿子抢嫡子的位置! 苏苡安被打扰了一番,再次回到卧榻,一个回笼觉就睡到了下午。 冬日天黑得早,吃完饭,天就黑了。 苏苡安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一天天的昼伏夜出,感觉生命都变短了。 于是,她揣了几千两银票,准备今晚早点去给镇北王看病,然后再去听雪楼找点乐子。 不能决定生命的长度,就要扩大生命的宽度,让人生充满了快乐才行。 今夜,苏苡安给镇北王看完诊,乌二又没让她走, “凌大夫,府中有人好像突发中风了,你能不能给看看?” “嗯,可以。”苏苡安二话没说,就同意了,毕竟,她对这个乌二的印象还不错。 人家对她礼貌客气,她自然要给人家面子。 苏苡安跟着乌二去到后院。 进入一个简朴的院子,看到了一个瘫在床上的白胡子老头,文绉绉的,一副老学究的严肃面孔。 只一眼,苏苡安就看出来了: 他哪里是什么中风?明明是中了软筋散! 她独立研发,亲手制造的软筋散! 那一刻苏苡安如遭雷击: 病得要死,凶巴巴的爹,关心他的二叔叔,打手板的先生…… 呵呵,她都要被自己蠢笑! 明明小老虎和镇北王的眉眼一模一样,自己硬是选择性眼瞎。 他是镇北王的儿子,我心疼他个毛线啊! 还想管他一辈子的吃喝,我真是自作多情啊! 我还是心疼心疼自己吧,好好盘算一下,如何做一个自由单身的富婆! 乌二看她眼眸中情绪万千,登时就紧张起来, “凌大夫,他这病……” 苏苡安回神, “我看一眼就知道了,这症状,和我婆母一样,以后,怕是只能瘫在床上,除了吃喝拉撒,啥也干不了。” “这样啊……” 乌二满脸遗憾: 好不容易给小公子请来的老学究,这下,好可惜…… 苏苡安内心一声感叹: 小东西,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祈祷你下一个先生是个不打人的吧。 苏苡安出了王府,直奔听雪楼。 老鸨子很记人,见到苏苡安,马上笑脸迎了过来, “哎呦,小爷,您来啦~” 苏苡安就喜欢这种微笑服务,掏出了一张千两银票, “老样子安排上。” “好嘞,小爷您楼上请~” 雅间里,羊肉锅子支上,雪重楼的琵琶曲弹了起来。 火锅滚了起来,苏苡安却没心思下筷子。 她越想越气,越想越气。 觉得那个超雄死鱼脸的儿子,不配拥有她的百年犀牛角,必须马上要回来。 做成药丸,大赚一笔,才是政治正确的! 苏苡安急于去要回百年犀牛角,起身就匆匆往外走。 雪重楼马上站了起来,秋水潋滟的眸子关切尽显, “客官,您要去哪里?” 苏苡安驻足,回眸一笑, “我今儿就是想你了,特意来看你,我请你吃锅子,不用谢,改天得空了,我再来看你~” 雪重楼紧握着琵琶,内心满是问号: 公主是察觉出来我的身份有异了吗?不应该啊,我还什么都没有做…… 雪重楼身为北幽太后秘密培养的得力细作。 他认识公主,公主不认识他。 他此次奉太后密令来南离,调查三年没有往回送回任何消息的北幽护国公主,相当于一个暗中督察的身份。 眼前的公主,蛰伏三载,如今已经成功地嫁入了南离皇室。 难道她是怕这里有人认出她,才自毁容颜的? 北幽护国公主名声虽大,但真容却被隐藏得很好,就连北幽也很少有人知道她的长相,更遑论南离了。 这三年,公主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雪重楼百思不得其解,眼眸凝重又深沉。 苏苡安去到了甄氏布坊,等了没多久,小老虎又屁颠屁颠地跑来了,兴奋得一句话能拐十八个弯儿, “漂~亮~姐~姐~~~” 萧老虎又要往她的怀里冲。 苏苡安看到这么可爱的小团子,内心最柔软的地方又被触碰。 可是,想想他是镇北王的儿子,真的用不着自己心疼一点,立即收起了自己的圣母心。 躲开了他的拥抱,弯腰,伸手,抵住了他的小脑袋瓜,保持了距离, “小家伙,不要叫我姐姐,要叫我美女大人。” 萧老虎抬头,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疑惑地看着她, “啊?为何突然改称呼?” 为何?你叫我姐姐,那超雄男岂不成我爹了? 苏苡安蹲下身来,和他平视, “因为,我长得很漂亮,还是个大人,所以,你要叫我美女大人。” 萧老虎甜甜一笑,露出了两侧的小酒窝, “那好,我以后就叫你美女大人。美女大人,今晚给我做什么好吃的了?” 我和镇北王的儿子,可没有以后了。 苏苡安一句话都不想跟他多说,直奔主题, “小家伙,我前几日不是给过你一个……水牛角吗,现在,我有急用,你回去拿给我好不好?” “嗯!你跟我来!” 萧老虎不假思索就同意了,很自然地牵起她的手,就往外走。 他的小手暖烘烘的,可苏苡安却觉得,自己牵着的是一个烫手山芋,必须马上和这小东西划清界限! 要不然,有朝一日被那超雄男发现了,肯定会觉得是我要拐带他儿子,不得给我噶了? 两个人来到距离镇北王府还有两条街的地方,萧老虎突然停下了脚步,抬头看她, “美女大人,你在这里等等我,我去给你取东西。” 苏苡安虽然原本也打算找个地方等他,但还是问了他缘由, “你为何不带我去你家?” “我爹爹脾气不好,他不喜欢女人,我怕他看到你,会打你。” “嗯,你考虑得可真周到,去吧~” 苏苡安看着小家伙在月光下长长的影子,轻蔑一笑: 他不喜欢女人,那你是怎么来的? 镇北王和楚王不愧是兄弟,做人的套路都一样,都喜欢给自己立人设。 一个不近女色,一个风光霁月。 yue…… 苏苡安看他们的距离拉开得差不多了,又快步跟上。 第一卷 第20章 我现在就可以帮你行一善 此时此刻,苏苡安心中还存在一丝妄想: 多希望是她判断失误,可爱的小老虎,和镇北王无关。 可是,苏苡安一路暗中跟着小老虎来到了镇北王府的外墙,眼睁睁地看着他矮了身,灵巧地钻进了围墙下的狗洞。 苏苡安一颗心,彻底冰冷了…… 萧老虎进了院子,又在侍卫众目睽睽之下,大大方方地往自己的院子走。 这些侍卫,都是跟着镇北王从北疆回来的。 他们见惯了小公子会爬的时候就在军营四处爬,会走的时候整日四处跑。 主打一个散养,活着就行,即便死了,也无所谓。 即便现在是深夜,也根本无人过问他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 萧老虎回房,钻进了自己的床底下,拿出美女大人送他的包袱,打开找到了牛角,塞进怀里,又从床底下爬出来。 然后,在巡夜侍卫的眼皮子底下走出了自己的院子,又在无人问津的角落,消失在了漆黑的夜色里。 苏苡安拿回了百年犀牛角,蹲在地上,拍了拍萧老虎的小肩膀, “小家伙,我要出趟远门,以后,你就不要去布坊找我了。” 萧老虎漆黑的眼睛,马上氤氲起了眼泪,奶音哽咽,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苏苡安一看他哭,心里就揪得慌,无法再说太绝情的话,只能撒谎, “我要回老家,陪我的父母过年,等春暖花开的时候,我就回来了。” “嗯……”小家伙使劲点了一下头,泪流两行,满脸都是难以言喻的不舍,看得出来,他在拼命控制自己的情绪。 这么小的孩子,就学会情绪管理了,他可太懂事了…… 苏苡安有些动容,忍不住多关心了几句: “以后呢,你白天好好吃饭,晚上好好睡觉,这样才能长得高高壮壮的。 千万不要一个人偷跑出府了,你长这么好看,若是被坏人捡走了,肯定就不会还回来了。 那样的话,以后我回来,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萧老虎小手抹着眼泪,哑声道, “嗯,我都记住了,我不乱跑了,等春暖花开的时候,我就去布坊等你。” 苏苡安眼睛一酸,强忍着不让自己落泪,双手把他揽入了怀中: 你这个小傻子,春暖花开的时候,我就要离开上京了…… 真是妖寿啊,他这么乖巧懂事,怎么会是那个超雄男的儿子啊…… 苏苡安做了告别,又暗中送小家伙回府,自己才迈着沉重的脚步离开。 并且在心中安慰自己: 小孩子记性都不好,过一段时间,他自然就不记得我了,时间会冲淡一切。 以后去镇北王,千万不能去后院,免得碰上他尴尬…… 苏苡安一生撒谎无数,从来也毫无愧疚之心,唯独这次欺骗一个真挚的小娃娃,让她受到了良心的谴责,夜里辗转难眠: 连小孩都骗,我可真不是个东西。 可是,他是镇北王的儿子啊,长痛不如短痛。 苏苡安睡不着,就起来画手稿。 穿越前,她是一个骨灰级的汉服爱好者,自然也包括各种朱钗发饰。 趁着现在睡不着,她设计了一套头面首饰,准备做出来,送给嬢嬢。 自己拿了她一箱子的房产地契,总得所有表示。 翌日。 苏苡安吃过早膳就出门找首饰铺子。 一路打听,来到了上京城里最有名的首饰铺子: 珍宝楼。 苏苡安拿出图纸,要定制。 掌柜一看,两眼放光: “姑娘,你这图纸出吗?出的话,我这套首饰可以不收你工钱。” “首饰钱也不收吗?” 掌柜一脸尬笑,“姑娘你真会说笑,你这套头面可是金镶玉的,我哪里送得起啊?” “不出!我辛辛苦苦画出图样,可不希望有重样的。” “姑娘你考虑考虑,免除此次工费,我可以再额外出二十两银子。” “区区二十两?不考虑!你尽快给我做,我要赶在过年用。” “是,做好以后,给姑娘送到哪个府邸啊?” 彼时,掌柜的已经对这套设计图,起了觊觎之心。 若是只是普通的富贵人家,他可就要仿造了! 毕竟,他上面有人,一般的富贵之家,他可不怕! “楚王府,交给一个叫丁香的丫鬟就行。” 掌柜的眼里的光一下消失了: 王府的……那他可不敢碰瓷了…… 掌柜的立即卑躬屈膝,一脸谄媚, “姑娘你放心,既然是楚王府要定制的东西,我必定让师傅昼夜赶工,十五日就能做好,到时候,我一大早就亲自给您送王府去。” “嗯,有劳了。” 苏苡安出了珍宝楼,沿街走了一会儿,路过一家叫济心堂的药铺,见一个白胡子老头正在贴告示: 百年药铺转让贤医。 苏苡安就上前大厅:“老人家,你这药铺为何要转让啊?” 老郎中满脸惆怅, “这济心堂是我们家三代人的心血,奈何,我膝下无儿,徒弟前些年又病死了,无人继承我的衣钵。 我准备和我老伴,游历天下,日行一善,祈祷来生能有个儿子。” “日行一善?那你可真是个好人,下辈子,一定会有许多儿子的。我现在就可以帮你行一善,你把药铺转给我就是个善举。” “小姑娘,你要我的药铺做什么?” “实不相瞒,我也是个大夫,我买下药铺,自然是为了治病救人,造福一方,你看,这是多大的善举呢~” 老郎中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头发还是未出阁姑娘的打扮,一看就是年纪不大, “小姑娘,你莫要拿我寻开心,承载了我们几代人医术的济心堂,我宁愿关张,也不愿意把它交给不靠谱的医者手里砸牌子啊。” 苏苡安明眸闪动, “老人家,不如,你考考我,看看我到底有没有资格接手你的济心堂?” 老郎中见小姑娘信誓旦旦的,反正也闲来无事,还真就把她请进去,考问了一番医理。 最后,老郎中大喜过望,转让费都没收她的,只收了铺子里药材的成本钱,二百两银子。 “我的济心堂,以后能在你这么厉害的后生手里悬壶济世,我死了也能闭上双眼了。” 就这样,苏苡安接手了济心堂。 老郎中一走,她转头就告诉伙计: 以后,济心堂小病不看,专门看疑难杂症,并且,大夫只在晚上出诊一个时辰。 第一卷 第21章 生子药 “啊?” 伙计一脸震惊,“晚上谁出来看病啊?还只看一个时辰,营生都要出问题吧?” “你放心,即便患者少了,你的工钱也不会减少,还要在原来的基础上翻倍,你好好给我照看铺子就是了。” 真龙品阶之高,不是下界普通蛟龙可比,它的骨头当然是好东西。 一炳薄刃从桑老爷子手臂旁飞过,留下一道血痕,这位置,刚好是应勋的颈动脉。 也不见他如何动作,身躯就已经化作了一道黑影,从原来的地方落到了树梢,再从树梢“飞”向了陆平。 “诸位过于紧张了,什么是超级天才?如果因为他而躲在家里不敢出门,那还谈什么强者之心?这辈子都不用踏足神话级,踏足词条共鸣的修炼。 四周空空荡荡,齐鹰已经感受不到入侵者的气息,脸色瞬间无比难看。 兑换完成后,楚天只是觉得自己眼睛痒痒的,并没有太大变化,一度怀疑是不是系统为了坑他韭菜点。 姜哲扫向四周,除了这个欧式建筑,其他的景象都是模湖不清,看来是没办法前往的。 破壁的声音如同奔雷一般,在海面上、海面下不断地传递,引得无数海族愤怒。 这珠子对视力有刺激作用,他明显感觉到视力的提高。当然更重要的是,这珠子对灵识辨别力有非常大的提高,这就非常有价值了。 但自己在思考玄雷呼吸与咒法之间的关系的时候,却是忘记了时间,这就导致米饭烧焦了。 “我三叔又没见过西南,他怎么可能阻止我跟西南交朋友?说话也不会打草稿。哼!”陆夏鄙视他。 就在这时,体内被异物入侵的极度不适感传来,紧随其后的是忽而冷、忽而热,忽而如万箭穿心,忽而如钝刀凌迟,极端的痛楚让她彻底失去了知觉。可是,在她失去知觉的前一刻,她居然看到了顾西城。 陆夏看看那只手,又看了看不死圣皇血红的眼睛,慢慢的将手递过去。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居然在这只老怪物眼睛里看到了热切的期待。 “是,大人。”一名将领领命退了下去,马上关闭的中央城十六道大门又再次的开启了,从里面涌出了密密麻麻的人马,朝着主战场上涌了过去。 突然间,四周灰蒙蒙的空间晃荡了起来,一道巨大的气流开始龙卷起来,龙无名见到这股巨大的气流,连忙防备起来,因为他感受到这道巨大的气流中居然蕴涵着浓浓的毁灭气息,因为是人为搞出来的。 “要不,明天去问问王昭昭?”刘霸道不由的想到了王昭昭,可这个问题若是要问王昭昭的话,自己的身份就必须透露出一点给王昭昭知道了。 “夏夏,你朋友刚醒,口一定渴了,你去给她倒杯水来。”陆苍不着痕迹的将两人分开。 刚愎自用的日本人。总以为大和民族是亚洲最优良的人种。就像希特勒冥顽不灵地相信日耳曼族是天之骄子一样。 “厄!”龙无名听到领头虎兽这失声一叫.神色微微一变.虽然他不清楚这领头虎兽为何对自己血液如此惊讶.但是单者它眼神中流出的贪婪之光来看.绝对是不怀什么好意,于是心中已下了杀机。 第一卷 第22章 我的脑回路是你走不完的套路! “算了?这怎么能算了?” 苏苡安黛眉一扬,眸清目冷地看向萧楚钰,一字一句地回怼, “珍宝楼的掌柜,明明白白地说了,要把首饰给丁香! 柳氏主仆,会丁香和春香傻傻分不清楚? 还是,她们觉得,是我这个痴傻王妃好欺负,好糊弄?” 最关键的是……为什么伍六七能够从那大蜘蛛的守护之下把这个蛋给拿出来? 架不住村长的热情,几人被他送回了旧房子,而此时,天色已经全黑了下来。 接下来的战况将要发展成什么样子难说难讲,有可能这一次出击会暴露根据地位置引来鞑子、建奴的围攻。 伍六七摇了一下脑袋,他总感觉自己想起了什么,但是又有什么东西被忘却。 但旋即他们却发现,那两只灰狼突然停了下来,在原地徘徊着,似乎不敢进来。 听到他的话,程瑶假装生气,啪的一声,直接把奶茶放在了陆思诚的桌子上。 即便是太乙金仙,虽然不惧普通的混沌气流,却也很难在这里生存。 他们都知道老巢被端,唯一翻盘的机会就是攻破赫丹巴特尔部获得缴获。 不得不说,曲霄云今天演的反派演的非常出色,已经有很多网友已经入戏开始恨他了。 一个挥刀的身影迎面而来,黄毅当胸就是一弩箭,那人一声闷哼后扑倒在地。 大洞是一条蜿蜒上升的通道,整个大洞呈一种奇异的粉红色,隐约还有一股腥气,人走在上面,脚底软绵绵的,仿佛走在草席上一般。 “砰”,火光爆炸,片片黑色花瓣组成了一道墙,挡住了子弹的攻击,同时少量的花瓣已经飞到了众人面前。 成长于都市平和的环境,注定了他们不可能拥有拿生命一搏的勇气。 她眼皮轻颤,慢慢的睁开了一条缝,原来现在已经是白天了,也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 在绕后之后其直接eq二连击飞ssw战队的辅助加里奥,随后诸葛w技能挺身而出跟上q技能寒冬之咬接普攻挂上别动,随后配合沐的卡莎迅速打出被动的眩晕效果以及额外伤害拿下了其人头。 看上去,这两支强大队伍在总决赛中相遇的几率,似乎又提升了不少。1vs6的宣传广告,已经被nba投放到了全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还好马里昂及时将亦阳拦住,因为裁判刚刚都差点直接判亦阳一个技术犯规了。 在所有观众还没有回过神来的时候ebf就已经选出了己方队伍的最后一个英雄,随后还没有等解说和观众反应过来就已经将其锁死,丝毫不给自己后悔的机会,也不给其他人反应过来的机会。 “所谓科学,就是基于物质世界研究非物质形态的规律。如果冥界是真实的世界,这又何尝不是科学发现?”钟成旭对科学有极高的信仰,在解释这个问题的时候非常严肃认真。 所有人在同一时刻转过身,向远处的树林走去,只留下在原地发呆的战斧。 萧芸娘在信中委婉地劝沈穆清平安是福,而时静姝的来信却对萧飒的未来充满了信心——戴家已经拿出姿态来支持太上皇登基。 说着话,几个豪奴撸胳膊挽袖子,齐往上闯,就要给那个年轻人一顿狠的。 “痛吗?”巨蟒再次怪笑着问道,说话同时,他居然还用遍布鳞片的手,轻轻的摸了一下她的脑袋,害的东方妃儿吓得缩着脖子,一句话也不敢说。 第一卷 第23章 你陪宿吗? 临近过年,青楼的生意特别好。 今夜,听雪楼的花魁雪重楼在大厅里表演剑舞。 他今日穿着层层叠叠的飘逸黑衣,绡纱蒙着双眼,做眼盲剑客打扮,看起来,又纯又欲,魅惑十足。 魔君倒也没有打扰她,一脸好笑地看着她,伤成这个样子就算是运功疗伤,一时半会也不可能会好。 婚礼并不盛大,不过该请的总该通知到,总不能搞得私奔一样。人妖联姻么,反正白素贞也不要求什么排场,聘礼的,最重要是昭告亲戚朋友,就得了。 “胭胭,一起吧,我们也正好要去食堂吃饭呢。”林晓菲微微转动了一下眼珠,轻轻说道。 对于颜苏,季敏是不敢说什么的,毕竟自己之前派人给她下了毒,她将视线从颜苏的身上,转移到了连婉柔的身上,见她掩‘唇’轻笑,顿时不满起来。 他估‘摸’着,颜苏可能是之前东西吃多了,胃里面涨得慌,所以才会看见东西觉得恶心。 威廉·博肯看着眼前的科学家,皱起了眉头,这位科学家还在介绍着这种电磁护盾的原理。 温少主归家,并未引来多少骚动,排队进城也老老实实等了半个多时辰。守城门的士兵见着温家马车上的标识,恭敬地行了一礼便大方放行,四辆马车鱼贯而入,直至温家祖宅门前。 见黄飞虎有了决断,周纪等人倒也不曾劝阻,只道边走边看。由黄飞凤引路,一路竟然避开了朝歌各处要塞。 郭奇虎默默点了点头,然后靠近耿汉,低声嘀咕了一句,耿汉听完后,领会了郭奇虎的意思,然后悄悄下楼。 心下暗道:嘤嘤!还能再衰点么?扒个衣服是啥也啥也没看着?强亲一下,竟然亲上了牙,还把自己的嘴唇给磕破啦? “是吗。。。”肖恩低头想了想,再次回头看了看铁床上整整齐齐的四具尸体,他们四散的身体部件已经被重新缝合在了一起,方便他们能有一个体面地下葬。 可是这个不忍,却会误了和若云的婚期,负了若云的情意!如此,自己又有何面目去见她?何况听闻此次灾情严重,此去恐是凶多吉少,自己该如何和她告别? 但对于梁宜贞,好吃好喝好伺候,还远离街市的传言喧嚣,落个清净自在。 都说姜宝青的医术神乎其神,那庆真郡王妃大概是听说了这事,拉着宫婉的手,话里话外的都在这打探姜宝青的医术,她如何看不出来? 听到要加上这么多任务量,那些嚷嚷着要给自己的亲属下葬的矿徒不再鼓噪,在死去的亲人和活着的自己面前,酸痛的手臂和脊背让他们选择了自己。 可即便如此,他竟还是没有退缩,甚至没有回头看众人一眼,随后再度纵身向那熊熊烈焰杀去。 见到宁国学的目光一直在姜晶的身上,甚至没有丝毫偏移,宁悦想起了那句‘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 宁悦心道不好,不禁侧目看了慕容霖一眼,他也是满目严肃的模样。 经理知道那件事情,他也在网上看到过叶浩的照片,只不过刚才没有想到罢了。 “我……我……我不是已经道过谢了嘛,你还想怎样!”凌默紧张地反问道,自以为怒意冲冲地瞪了东岚九炎一眼。可殊不知她此时面若桃花,两颊绯红,双眸中似有繁星点点的模样,瞪人时是何等的娇羞。 第一卷 第24章 武疯子太难杀了 夏侯安故意很大声,然后当众将瓶盖的塞头拔开,阵阵浓郁酒香溢出,顷刻间便弥漫在厅堂之内。 “你能救活之前的原主,那是不是意味着也能救活我?”问起这个问题的时候,夏侯安内心充满了悲忑和期冀。 寒山摆摆手,笑着道:“不过头晕摔跤罢了,无甚要紧,坐着歇会儿便没事了。”说罢,在花丛中的一块石头上坐下。 现在大哥不知去了哪里,他们的世界仿佛一下子就灰暗下来,再也找不到前进的方向。 他从昌易的态度中察觉到昨天他虽然在龙伯国人的心中建立了极大的威望,但有些人对穷奇的恐惧之心,一时半载间仍不能彻底消除,看来当务之急不是商讨对付穷奇的法子,而是彻底打消大家心头的顾虑。 林愿愿和他的关系不温不火,她倒是很乐意这么温水煮青蛙。每次见徐睦,她总是以最温柔的神态看向他。 号令之下,上万袁军士卒投入战场,他们振奋无比的呼吼冲锋,涌向前方不远的城楼。 一语言罢,安化侍带着旧水老祖瞬息消失,再出现已经来至一百零八楼楼顶。 莫予和付钱提前完成了闯关任务,就回来履行承诺,亲自下厨做完饭。 毕竟旁人没经历过他那般苦难的童年,没有被温叔牙的马鞭抽烂过每一寸皮肉,更没有体会过冰冷的刀枪刺穿身体又带血拔出的血腥感触。 就算频道不对,“联邦空间通沟渠专业”的怪咖夸克,会给你调到最佳频道。 可她彻底失去理智,只想歇斯底里大闹一场,把积累的复杂情绪存货一股脑全撒出去。 苏廷长呼了一口气,舔着嘴唇说。他希望那位跳脱的古德里安教授能惊诧于居然还能有人发现他宝贝学生身上的闪光点,然后忍不住将之引为知己给自己提点面试分数了。 不过林昊更看重细水长流,增强地球生命的天赋,也是增加了他们的上限,未来带给林昊的好处就越多。 洛艺萱这才松了口气,随即道:当初出访火云国度,是在一黑衣老者手中机缘之下得到灵动图阵,想必此人口中能否得到杨淑兰的消息,我知道也就这些。 然后就在病榻前,当着景延广和冯道的面,进封石重贵为齐王,兼任侍中。 一股子不知从何而来的悲伤涌进苏廷的心。他已经没空为天塌而恐惧,因为他所有的心思,全身上下的每个部位每个器官每个细胞,都已经被悲伤给填满了,不留一丝余地。 唐赫也没有办法,只能试着让人去查宋嘉志,万一撞个大运查到点什么,自己就好动手了。 而且皇帝的身体情况,他们并不知晓,只说受了惊,不能上朝,具体如何他们是一点消息也没有。 唐赫这句话已经是极大的殊荣了,即使马家位列七贵,但除了入朝为官的马家子弟,和手持九龙锏的马景明,其他人在唐赫面前只能以草民自称。 江玉不满的皱起了眉头,甚至还想亲自上手去把那碍眼的玩意儿给扒下来。 自从叶家发生变动之后,叶雷是被叶蓉派到了国外留学,我回来这段时间,叶雷那家伙一直是在美国,虽然这家伙和我隔着半块地球这么远,但是这家伙还是经常给我打电话。 说它简单,是因为要让她身体恢复,其实只需要让她调养身体即可。 这次是事情是个意外,虽然把他们暴露出来,但是却并没有暴露的太严重,经过这次的事情,以后如果不是万不得已,我是绝对不会在把他们露出来的。 一句仿佛宣言的话,口气却很平淡,仿佛吹走掌心里的一片鸿毛,不需多余的力气。 在祁睿泽灼灼目光中,终于是挡不住,她下意识的去抬手横在了身前挡着。 营帐的吵闹隐隐穿透帐篷传到外头,不远处的树林中,野人首领们口中的当事人之间气氛很微妙。 包里面有几百块钱,一张身份证,另外还有一些超市的凭条,还有超市的会员卡什么的,我们从里面找出来一张洗衣店的收据,上面有一个电话号码。 他俊俏的脸已经黑透了,一双与苏贵妃极为相似的灿然星眸中满是愤怒。 “它?为什么不是它们?昨天跟我一起走的魔兽挺多的。”顾思芩很认真的说道。 这可如何是好呢?两个孩子就这么眼巴巴的看着自己,如果真不把他们带上的话,自己总感觉有些太狠心了,但是如果带上他们又会遇到很多的危险。 2062年,此时世界上已经只有一个超级国家就是中国!而这一年又是十年一届的中央领导换届选举。在大会上,范云松当选为国家主席,齐进知当选为国家总理。 “什么?”董晶听后瞪大了眼睛,看了看许立,又看了看范玉华,好像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 “柳牧之,你可知罪?!”皇帝的声音陡然变得严厉起来,让人只觉周身一阵寒意袭来。 第一卷 第25章 真是一个死装的人 刘管家连连点头, “王妃好眼力啊,王爷从前还是皇子的时候,奴才就在宫里伺候主子了。后来,主子出宫建府,奴才也跟了出来。” 苏苡安语气谦逊, “孙有勇就这样带的兵”钱宁姬的声音清脆,很好听,不过,听在韦千户耳朵里,却是有些冷冰冰的。 林无双的面容变得古怪起来,这个远近闻名,似乎不是什么好事情吧,怎么听起来,这吴掌柜是在埋怨自己这是拉客人不怎么出力呢,难道说,这暗门子的生意,这么难做? “这个金衣年轻人究竟是谁,既然是摩尼教教徒,又为何非要找我麻烦?而且他根本就没有使用真实实力,一直到现在他都很轻松的。”罗伊心里嘀咕道。 杨一直接施展出了天雷之盘,让所有的弟子都进入到天雷之盘内。 这话猛的说出来,呛的薛冰险些将口中地饭食全都喷了出去。不过虽然未喷,却也搞的狼狈不堪,好不容易将食物咽了下去,然后便开始大声的咳嗽了起来,直将一白面周瑜,呛成了红脸关公。 准确地说,就连我自己也不知道眼角的泪水是因鼻子摔在地上而产生的自然反应,还是这强烈的痛楚让我一时没能抗拒自己的怯懦。 朱司其地想法很好,但是等他真正拿到成绩之后他才现有点麻烦。原因就是不合格地人实在有点过多,如果全部让他们离开公安战线,那下面地公安局能不能正常运转还是个问题。 “好吧,既然如此,咱们现在就走”王尊也不耽搁,善意的秉性与白苍一般无二,都是死性子,说了就要做的。 能够支持到现在,这玩意也算是一个奇迹了!林无双当时不清楚,现在可是清楚的很,不过,当在自己的世界,被一帮科学家恶补了一顿不明觉厉的科学常识后,他也算是多多少少了解了一些了。 然后就是走走停停,遇到了喜欢的地方,就停下来玩一玩,看看热闹,甚至可以住上一晚上。 帝九胤一手拿着伏魔斩,不得已只得松开了那揽在沐云轻腰间的手,擒住了她那看起来就非常不留情的拳头。 席辰咬牙,最终还是握紧了拳头,“把三号战船和五号战船开出来!”三号战船和五号战船,是所有战船中,防御力最强,火力也最强的两艘战船。 陆旭是笑面狐狸,向来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骗过的人不计其数,但是却并不包括自己的兄弟。 她本来就喜欢写,所以打开电脑后,她就开始在电脑里面写下了大纲和人设等等前期准备。 手心顿时一片空荡,他皱了皱眉,倒也没有再说什么,也转过了身去。 这种车极其轻巧,只由车轮、车轴、车舆和伞盖等组成,四面皆敞露。 许君与察觉到她的企图,想要上前将她拉出来,结果却被机场的安检保安给拦了下来。 怎么打个盹一下就晚上了,甄柔晃了晃昏沉酸乏的脑袋,就要让自己坐起来清醒一下,了才一动,被枕了好几个时辰的手臂就是酸麻一痛。 “多谢夫君体恤。”总算不用躺着了,精神都要好几分,甄柔舒服地吁了一口气,向曹劲道谢。 第一卷 第26章 鹬蚌相争,我搞钱 她竟然好意思找我要管家权?现在自己脸什么样,心里没数吗? 萧楚钰蹙起了眉头,但是依然好言好语地说着场面话, “王妃,你身子不好,就不要操心府里的事情,都交给柳氏打理就好。” 苏苡安明眸清澈,一字一句道, 这么一想着,神婆觉得不能走,对方就算再吓人,也不能把自己给吃了。 如今,凌霄扇已死,扇帮覆灭,只剩下眼前这金乌公子的寒玉宗和那血魔门了。 罗冰仙子很是客气!可就在她话语刚停,罗冰仙子便大袖一甩。下一瞬,只见在她的身旁,便出现了一个蒲团。蒲团距离罗冰仙子很近很近,中间的距离,这绝对不超出十公分。 那么此番,徐不凡就是大意轻敌,徐不凡就是自傲过度了。这样以来,在有些时候,会到底徐不凡有着那陨落的危险。与此同时,徐不凡不在迟疑,猛地抬起左手来,形成掌型,直接就迎了上去。 如今徐不凡的身体,那就如同是那一个超大号的存储器一般。时间缓缓的流逝,原本那地面地上一具具残缺不全的尸体,那还都是血肉之躯。 第二天刘伟直接坐飞机回燕京了,王馨又跑回魔都了,那边出了事情,等到王馨处理完就回到燕京找刘伟。 自己也没有表现的很坏吧?这斧头帮老大的身份,果然是有利有弊。 一路上,尽量低调,装作是久在外地,回老家的人,赶到莱州府。 孟定伦已经觉得脸上有些挂不住了,番薯还没大肆推广,要是明年都种起来,她们进京……到时势必会去沈家。 当即,下方的联座上就是轰动起来,不少武道修士都是摩拳擦掌,争相竞价。 想到那样的结果,龙飞城眉头之中那一个川字型的皱纹,一下子更加的凌冽和深刻起来,犹如刀刻斧凿的一样。 血气之力不断地壮大、压缩,缓慢但是坚定不移地朝着三转的瓶颈冲刺着。每一次的血气之力在体内的流转,都引动着阵阵如同大河流水般的声音。 林云被狼血溅到的脸上一片狰狞,电光火石之间,抓着一头狼的爪子就抡了起来,像用狼牙棒一样砸了起来。 侯晓贤是当今台湾电影界闻名海内外的电影领袖人物之一,今年在东京电影节上获得了“黑泽明”奖,是第一个获“黑泽明”奖的华人。 巴木应声而飞,三爪龙痛呼出声。只见三爪龙的长尾上,出现一道三十多公分的刀口,鲜红的血液涌出。 本来夏洛还觉得赫尔辛被称为一座大城,多少有些名不副实。但是如此比较的话,确实是赫尔辛的人们要更体面,更幸福一些。 夏洛毫不迟疑的向前走着,眼中没有那个哭泣杀手,眼角都不曾瞥一下。 这黑森林让人绝望的地方就是,你只能一只进行看不见结尾的抵抗。 “也对!还是擂台战的事情重要一点!”,那个贵公子打扮的人听了阿全的话之后也是点点头,然后转身独自朝着面前的这栋巨大的楼型建筑走去。 毕竟很少干翻墙头的事,半夏缺少相关经验,当她摸黑进了蚕室的时候,其实脸上和手上都带上了此处擦伤。 随着密瑟能核的出现,只要奥术师呆在密瑟能核的影响范围内,他们便可随意地制造具有永久魔法效果的物品。 第一卷 第27章 风水轮流转 待楚王睡下后,苏婉儿轻手轻脚地将自己的枕头,从头下,转移到了腰下。 半个时辰后,又蹑手蹑脚地爬下床,吃下了花十万两银子买来的生子丹。 那药丸,又大又苦,差点没把她噎死。 但是,想想她马上就要拥有一对双生子了,甘之如饴。 折中一下,选择这些可以吃但不是特别喜欢吃的料理,相信到时候宫泽真奈看到了,也能够猜出来自己的意图吧? 江临笑了一声,他其实就是这么一说,还真的不至于这么禽兽,知道她今天大概是累坏了。 随着他的呼唤,无影士们纷纷低下了它们那无形的头颅,仿佛是在进行一场无声的宣誓。紧接着,他们开始围绕着驽亥,形成了一个紧密而有序的阵型,每一个动作都透露出默契与协调。 说到底这家伙有什么资格可以这么说她,明明对方只了解真奈,却不了解自己吧? 就在这时,陈欣一声吼,李想扭头看去只看到她伸手进了后面的背包里,一个对视下来他立即冷静许多。 半响,少年露出灿烂的笑容,他绷紧的神经在这一刻彻底放松下来,脸上的表情在这一刻失去控制,他想要咧开嘴,眼泪却不争气的从脸颊上流下来。 慕容易听了张大奎的话,气的跟个炮仗似的,便朝对方撞了过去。 嘉岭镇的变化还是很大的,季弦从计程车下来,拉着行李箱走了几百米,都有点认不出二叔家的房子了。 韩鸿惊疑不定地看着李想二人,从天北组队出发直到现在为止,他才发现自己好像并没有真的了解二人。 一个红发獠牙,狰狞凶恶,手拿一根穿心棒的冥鬼从罡风中现身,朝张薄扑去。 “不知道这样算不算击败诱饵打法?”王越一枪将施展诱饵打法的柳虹爆头杀死,问柳虹。 接着,只见‘秦枫’大手一挥,几张玉符飞出、将整个山洞完全封禁起来,隔绝了外面的探查。 不了解情况的舰娘和新来的舰娘蜂拥着往外赶,弗莱彻和来镇守府时间比较久的舰娘,也连忙向不了解的舰娘和新来的舰娘解释常非的事情。 “我没有玩你。”林修赶紧出声说道,这可是关乎自己清白的事情,必须得说清楚。 谁不知道李伟忠和白翌晨这两大将军是军事总局局座的衷心手下?唐峰这么公然对他们动手,岂不是就是对师云哲动手? 以前在自己眼中一无是处的杨天,现在居然变得生动起来,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他的身上隐隐闪着亮光一样,这种闪光点一旦被她们的肉眼捕捉到,哪怕是一丝一毫,都会让她们在心中产生改变。 其余林家人看到这一幕也沉默不语,这事情连这些医生都搞不清楚,可别说是他了。 其目的,一来是针对自己,二来,则是针对化名甄德帅的云飞扬。 “呀!”太太一声低呼,扭过头幽怨的看着常非,然后生气的转过头去。 “那就让后勤部门再送呗!”太太理所当然的说到,只要是提督做的太太也不去管为什么。 路旭东给我夹了一大筷子菜放到我碗里,我转头正好迎上他略含着暗示的眼神,立刻老老实实、眼观鼻鼻观心的专心吃饭。 我更没办法体会,叶圣音一再地说要忘记,却一再把自己困在牢里,到底有多疼。 第一卷 第28章 你人还怪好的,又给我送钱了 双方各执一词,引来了好多人围观议论: “我在这条街住了一辈子,济心堂卖不卖假药,我心里没数吗?这老两口多仁义啊,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啊。” 不过我现在更好奇的是旭云口中的重要东西,那些东西里面是不是有阮青的手记薄? 宴清说的是实话,擎天卫散养,朝廷也不发放俸禄,原本他们是不屑要的,但是生活所迫,要是现在要,又要重新变成皇家鹰犬,很可能参加镇国亲王内斗,那也违背了擎天卫单纯保家卫国的初衷。 我无比可惜:“老头,这可是你的心血所集,我飞鸿如今面临危难,要是这些兵法能够流传于世,供我们飞鸿的将军参考,只怕会大有帮助!再打造一个纪侯爷也很有可能!你为什么都烧了?”我问道。 翌日,墨月幽醒了过来,已经是日晒三竿,她下床,看着桌子上放置着馒头,馒头底下有一张字条。 孙耀阳的嗅觉不是一般灵敏,我的人马才从晟霜城地界消失不到两个时辰,他已经尽起精兵反向追来,他很可能猜到了我擒贼擒王的意图。 “看样子你是想敬酒不吃吃罚酒了!”朱洵闻言,气的手一举,从蝙蝠衫的袖口里钻出几条细蛇,掉到地上,然后往赵旭云这边爬过来。 而最后一批伪装成商人的黯刃密探们的返回,也为黯刃军团带回了一个重磅消息。 不得不说,当兵的就是不一样,臂力什么的非同常人,各种难以拍出来的照片在他们拍来,就格外好看。 噬忆虫!我会失去记忆完全是因为这种虫子吗?可是谁给我中的? 螺钉地鼠瞪大眼睛目视前方,等待着出手的机会,在没有绝对把握的情况下,先手很容易露出破绽。 江夜宸陪护在担架的最前面,眼神放在昏迷的父亲身上,路过南湘身侧,没有看她一眼。 “我是不是不适合做魔教中人?”魅影忽然苦笑着发问,打断邪阳的思绪。虽然是苦笑,但那妩媚的表情还是深深扣动了他的心弦。 “因为这是圣旨!我不得不遵从!所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宋墨卿回答得一脸认真,让赵遇如气得够呛。 抽奖真的很不错,要是换做正常兑换的话,一个魔影需要十万积分,四个魔影就是整整四十万积分。 据风刃透露光是修复江枫这间宿舍就消耗足足上万战功得金属材料,更不用外面还有整块却是的廊道。 童万里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身为童家家主,他当然不愿意相信家族出现了内鬼,不过苏鸣的猜测不是无故放矢,现在仔细想想,此事说不定真的和内鬼有关系。 苏宇这都想把鞭子送回去,带着呱头蛙继续去溜达了,但呱头蛙却拦住了他。 可是她的雨箭都伤不了独孤琉璃半分,更加不用提她那初级水系了。 “风长老说要让来管理层报道,说你们会安排我工作任务,莫非我的工作任务就是品茶?”独孤琉璃笑。 实在是她觉得会继续给赵旭然管头管脚的,一旦她稍微有个出格点的动作,这个哥哥一定会阻扰。 一个像是尸体的人,偏偏又长得如此之高大,而且身上又发出一阵阵的腐臭味。 第一卷 第29章 什么样的娘家都大不过皇家 楚王一进门,就看到了苏苡安正和镇南大将军夫人围着火炉喝茶聊天,立即又把自己脸上的愠怒压下去了。 霍青璇起身见礼, “臣妇见过楚王殿下,王爷万福金安。” 或者,大家可以以夫妻店这一更为贴近大众角度的词汇来形容斯曼公司。 虽然对于林笑笑“品种”这两个字很有意见,可苏清宇还是深深的点了点头。 二人刚说完话,第二件物品,一株五品草药已经成交了。看来凤家的拍卖会生意的确很好。长三件到第五件物品俱是价值连城的草药。不过却没有紫莲根,长宁有些失望。 她终究是让母亲失望了。长宁长长的叹息一声,止住泪水,看着江氏留给她的信。 “呵呵,不过是一些肤浅言论罢了,让道友见笑了。”张毅温和一笑,不在意的说道。 她将那荷包挂在腰间,面上已经恢复了正常,,淡淡的再次看了一眼周围之后,莲步轻移的朝外面走去。 “我是长宁的哥哥,你是她的朋友吗?”无错不跳字。长安有些好奇的问道。 虽然一个绝佳的修炼之地平白送给了张毅,但有了这些低品晶石做补偿,他也不算吃亏了。 镜头拉回一座擂台,运转诸多系统能力形态的秦天,仿佛是一头悍不畏死,势不可挡,离开了深渊的巨龙凶兽,一己之力,对抗着四个王级星榜人物。 所有双修效果,都在周安的“操作”下,作用于云景公主一人身上,周安这么做的原因,一是因为他境界更高,内修境界已经中品天罡过大半,接近于上品天罡。 南宫蝶舞玉足一点,要把秦天救回来,但为时已晚,西门荡已经出手。 “菲斯特因大人。”巴巴尔星人朝着面前阴影中的人影行了一礼。 康桥脑子里一阵飘忽不定,突然想起朱悦悦,心里就有点伤感,所以便没有说话。 “让我好一阵子憋屈呀,你们还想溜之大吉不成?”秦天杀机四溢的说了一声,腾身飞出。 毕竟那个烈火将军肖战可是神凰帝国十三神将之一,放眼整个神凰大陆,那也绝对是一个强者。 血光翻飞,在冲向华天的同时,还不停地变换着方位。若是普通的修士面对这一招,除了硬抗,很难有办法顺利躲开。 谁能了解他们听闻到这些的时候,内心产生的恐惧,与心里泛起的苦呢? 此时,大殿之内,一男子正端坐于王座之上。这男子,相貌典雅,体态卓然,轩昂俊秀,不似凡夫。一双鹰目摄人心,两道剑眉显杀伐。 原来这些人都是来求组队的,团长问:求组队就求组队,用这么,额~热情。 nm-01基地开启了自爆装置,这种建设去三百年前的军事基地最终埋没在数千米的海底深处,与它一起掩埋的,还有被人类联盟研究数十年的远祖人。 林涛冷哼一声,直接朝罗如烈迎了过去,一旁的徐长卿也马上拔剑上去助林涛。 可是到了第九层,居然没有往上的楼梯了,少宇暗想这是什么情况。思考之后,他估计楼梯在另一边,这也表示往上就是最重要的一层了,不然也不会把楼梯设在别处。 第一卷 第30章 卿若有求,吾必应之 而拘留室内,光头强话音刚落,便看到翘着二郎腿,坐在长椅上,嘴角挂着的笑容的秦禹了。 面对冷嘲热讽与侮辱,秦禹只是淡淡的笑着,他不需要说什么,因为会有人替他说。 丝毫不在乎王子娟,风知白继续看戏,还从兜里掏出了一把瓜子,休闲的递到嘴巴,吧唧吧唧的磕着。 “老凋?听说在上一次,他还寻访到了那块辽东魔蝎石的下落?”蓝蝠使猛然记起了一件事情。 古斯塔夫瞬间脸色一黑,虽然不想承认,但眼下从战场上将士们反馈的情况来看,程诺说的非常对。 “娘,要不然让孩儿和秀儿师姐一起走一趟煜州云夏王朝如何?”青年冲着雾中请求道。 零部件,全是外国货,国内就负责代加工挣个辛苦钱,实在是令人辛酸。 “没想到你也会借用雷电的招数,还真是让张某人大吃一惊。”张子林实话实说道。 原本警戒圈是城外五公里,可如今瞭望台早已被荒废,再无人驻守。 “滚开,我要进去,你们还要不要脑袋了,连我也敢拦?”屋子外一个声音大势喧哗着。 她抬起眼眸看向韩辰逸,这一天迟早都会到来,这一幕迟早都会上演,长痛不如短痛,或许这个时候说清楚一切真相,正是上帝的安排。 不知道过了多久,熙牧野才打破了沉默,淡淡地道:“我们走吧。”看到她的那一瞬间,他忽然有些恍惚。第一次有看这样一个念头:自己现在在做的事到底是不是可以去做。 玉玦与石台的凹陷纹丝合缝,星冉不敢大意,握住石台边缘旋转起来,每旋一圈,那石壁便巨震一次,到第三圈,石壁已露出一丝缝隙。 “进去找个地方吧!”磊子早就用麻袋把吴敌装了起来,此刻他手里面握着电筒,然后给扛着麻袋朝着森林里面走去,因为是夏天的原因,此刻天气有些的微热,各种野兽的嚎叫声响彻在整个森林中。 其实皇贵妃也只是表面上装的镇定罢了,等到海棠被她喝退之后,她画着精致妆容的脸上开始出现一丝不安和忧虑,她当然不会相信沈端朗这么做是真的想要保护她的安全,与其说是保护,倒不是说是监视來得更贴切一点儿。 他对我说话之时已然全身伏地,身子紧紧贴在悬崖峭壁边上,或许是用力太猛,那手心早已经被崖上尖锐的石屑磨破,手指间流淌出的鲜血,触目惊心。 “你不是啮齿类吗?人家鼠王选举关你什么事。”v猫故意逗她。 四目相对,他的眼神越发地温柔,两人对望了良久,他的视线落在了田暖玉脖颈上的那串印章项链上,他的声音温柔地掐出水來:“玉儿”。 所有人的耳边嗡嗡作响,随后抬头一看,仿佛是见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一般,有人甚至是忍不住尖叫了起来。 贺林晚却是觉得这样的杰哥儿才是他真正的模样,她除了偶尔配合地回应一下,并不打断他说话,只认真地听着。 陈宫这话其实并没有别的什么意思,就是一片赤诚,因为陈珪、陈登私底下做的那些动作能骗过吕布,却骗不过陈宫,陈宫对陈珪、陈登父子的九九,可谓洞若观火,只是苦于找不到证据,没法告状而已。 嗡鸣不断间,黑色巨熊口中又是一阵暴吼,猛地将自己手中的一杆金色长枪给投掷了出去,炽盛的金芒一闪而过,在半空中化作了一道金色光柱。 此时,吴岩发现自己就好像站在一个虚无缥缈的奇特空间中,四周除了淡淡的红光之外,竟然什么也没有。 这一刻,袁胤真的是胆都吓破了,以至于语无论次,话都说不利索了。 “你怎么不早说!”苏妙霍地站起来,往外走,净明法师九成是为了厨王赛的事来的,只是不知道是什么事。 两人相拥着互相吐露着心里的话,这一刻真的很美好,或许只有离开的时候才会明白真爱,或许只有失去的时候才会懂得珍惜。 “亡,亡灵禁咒,是亡灵禁咒!”不知道是谁认了出来,当先喊出了这么一句,原本在林线边缘列队整齐的魔兽大军,以及前去营救乌尔加霍斯的大队人马,全都炸开了锅。 苏妙看了苏婵一眼,这一位老神在在,气定神闲,一点也不觉得男装穿在身上有什么不对。苏妙倒还好,毕竟她的接受能力还算很强,苏娴却完全不能接受,她的头很疼。 虽说门窗皆开,但却不冷,室内炭火燃烧,温暖如春,正北方窗台设置得很低,正好将窗外红梅吐蕊、摇曳清幽淡雅尽收眼底。 明媚传神的杏眼儿慢慢闭上,她抬起头,红润的嘴唇渐渐吻上他的侧颈。 老实说,后卿这人好奇心并不重,因为他知道这好奇心太重之人,容易生事端一般活不长,然而先前那一幕出乎意料且诡异之事,简直颠覆了他的认知,是以哪怕好奇心极浅的他,亦忍不住不合时宜地开口问了。 温暖神色就更是淡然,不过两人都穿着讲究,一走近来,颇有些格格不入的感觉,上楼的时候,遇上单元里的一个住户,是个寒酸落魄的中年男人,一时盯着温暖惊为天人。 “回国公爷,是工部郎中赵贾赵大人。”刘大人观察着班淮表情,对方眼睛微张,瞠目结舌的模样,不似伪装,看来是真不知道这件事。他再扭头去看福乐郡主,对方脸上更多的是茫然,似乎连赵贾是谁都不知道。 “我要回去了,你呢?”安蜜儿指着前面的大船,看着白鲸问道。 这一天,是他一生之中经查历过的最惨重的一天,让他无地自容,让他绝望崩溃。 “是!”禁卫军松了口气,既然副统领说没事,那他们也不用作用为难了。 第一卷 第31章 劳烦王爷和我演一出相敬如宾 苏苡安找到了吴管家,问道, “我大婚第一年带王爷回娘家,爹爹怎么没有给我们包红包,是不是他把这事情给忘了?” 吴管家讪讪地陪着笑脸, “下雨了!”出来后,看着天空中飘来的雨点,南宫耀枫自语,然后就去找吃的。 下半场比赛的哨声响起。由八队控球,此时的红木球被一名八队队员传到了丹轩的马前,丹轩横杆停住红木球,望着对方阵营的球门,在看了看场外牌子上挂着的四比一的比分,心中一片平静。 虽说子嗣不多,但自己至少yu念,床第之事正常,但东宫太子这般表现明显有些不合常理,是以李泰想起了先前的传言。 韩龙给对方留下了传音玉符后,就离开了,圣水真人并没有挽留韩龙,他的心思早已经放在如何寻找黄长生的事情上去了,就连韩龙是怎么进入总坛的,和河洛神州图消失,阴阳灭绝大阵被触发有没有关系,也没心思去理了。 谢逸大概明白,有李治在,等若是给自己增加了个砝码,可以拿着鸡毛当令箭。毕竟皇子加亲王。分量之重,河东上下不敢等闲视之,办起事来也容易方便许多。 “这家伙到底想干嘛?”韩龙紧紧地看着灭神虫,想看看它到底想干什么。 四长老看着已经所剩无几的沙漏,脸上渐渐泛起一丝阴谋即将得逞的笑意。他看向二长老,却见二长老似乎也有些掩饰不住的笑意。 百万里内雷云翻滚,整个空间的仙力迅速塌陷,通通化为浓郁的白雾向傲青反哺,这便是成为神王的好处,整个真仙,会牺牲百万里星空之力,湮灭领域中的空间,为新晋神王送上一份大礼。 “别给我装了,我知道一切都是你在做,你以为你真的可以对我们叶氏有任何影响吗?做梦吧你,80%的股份都握在我母亲的手上,你就算有那个能耐把市面上的股份都收购完了,也没什么作用!”那边狠狠的说着。 紫金长袍在月色下越发显得华丽,而那纹路似乎带着几分熟悉的模样。分明是极嚣张的姿态,却被半块银面具挡着,就显得有些深沉起来。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继续搜寻吧。”穆特夫说完之后挂断了电话。 “哼,你才淫荡呢!你打听到什么信息了?”安娜问道,然后就开始吃早餐,做一个倾听者。 附体阵,顾名思义就是依附人的身体,这阵法也是典型的辅助阵法,而且巧合的是这阵法也是空间阵法。 “王爷,王爷…”每一个看见荣王的人都停下了手头的事情,对着荣王行着礼。荣王大步向着前走去一点都不受这些人的影响。 一声闷响气息扩散开来,这一次林西凡没有闪躲,而是选择了与龙天浪直接碰撞了一次,一个碰撞就瞬间收回,这只是试探性的一次攻击。 “看来是到了我使出雪花鼎的时候了……”竹二正在想着这一切,蓦然间前方出现了一道身影。 “沙汰老弱?这不是要断吾等粮,要吾等命么?”那些头发花白的老卒义愤填膺地说道。 路飞扬一怔,揉了揉眼睛,吃惊的叫道:“坐骑也有生命值?”他又用探察术看了一下。 第一卷 第32章 咱们还要争彩头吗? 对,没错,杜九还在床上躺着呢,完全不知道体谅一下抬着床铺的那十几个兵卒。 不过,不管如何,裴枫依旧深深记得电视剧里面诸葛亮几次北伐曹魏失败,那苍桑无奈的目光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无力回天岁老力衰。 就在这个时候,陈战忽然感受到了自己的身后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心里顿时一惊,难道自己被发现了?陈战迅速的转过了头,攥紧了拳头,准备攻击。 “马上就要到达了,你们起身活动一下吧。”李进看了看下面的山脉的情景后,张口说了旅途中唯数不多的一句话。 青衫老者一阵恍然,和身旁同伴对视一眼,眼中浮现一丝兴奋和敬畏。 两人惊呼,对方手上的光却已经朝着沈萤头顶落了下去,眼看着就要打在沈萤头上,对方的手却突然一顿,生生停在了留沈萤还有十几厘米的上方。 在杨薇这边,他们是不能说些什么。但在同族,或者说是混血精灵面前,自然是高人一等。其中两位混血还好,能自己去采果子、帮帮忙,其余人都是等着吃饭,悠闲又安逸。 “是那个国家有这么大的胆子,在这和平年代做这种有可能挑起战争的事情,难道他们都是疯子吗?”陈战焦急的问道。 只有裴枫软硬通吃,可狠可柔不固执会随机应变,是所有将领喜欢的大人物。 它这才委委屈屈的走了出来,然后……一把掀开了下半身的衣衫。 迎着虎面古蟒,白目痕手持八卦阵盘,调动全身灵气注入其中,顿时放出万丈光芒。 内门弟子:传授门中真法道诀,四处游历,降妖除魔。收集各种珍材异宝,灵兽、奇异法诀等换去真传收入门中。也可以成为门中执事管理门中杂事。 熠寒熙看着自己面前的夏茜茜,非常满意的点了点头,就牵起她的手就往门外走,让夏茜茜异常的心动,坐车就往学校开去。 仅仅一天的时间而已,水门便已经是焦头烂额,可鹿久却说这样的情况起码还得有好几年。 贺艺锋不知道应该要如何的去回答吴玲的这句话,只能够是无声的看着她,心中的疼痛不停的蔓延着全身,让他有了一种无力的感觉。 她无意识的走在马路边,只听到一阵刺耳的喇叭声,自己的手臂被猛的一拽,到了一个温暖的怀抱,然后一辆车擦身而过,急刹车过后,司机伸出头来破口大骂。 士兵们闻言在惊惧的后退中惊醒,纷纷拉弓搭箭,箭矢对准周顾,都被他的箭挡开。 徐玉龙异常焦急,眼睁睁的看着白将即将在仙宫下毁灭,急得像只热锅上的蚂蚁。 雨露没事儿的笑了笑,示意着自己没事儿,这种事情也是难免的,遇见她也是上天所安排的,没有任何人能够去改变。 赵飞并没有提前去提示,但在那每一招使完之后,他会报出那一招的名字来。 这时在场的人,全都愣在原地,还没有从刚才那惊吓中反应过来。 猪蹄筋炖得恰到好处,正好可以让人咬得动又非常的弹牙,口感特别好。而猪皮则是软乎酥烂,因为苏桥在出锅的时候还把猪蹄给捞出来,稍微的炙烤了一下猪蹄,所以导致猪蹄的外皮有几分的酥。 宗赞长河想了想,伸手进兽皮袋子里,用他那宽大粗糙的手,狠狠的抓了一把盐巴,眼睛都不眨一下,往剥皮棕羊上面涂抹,将一把涂抹完了,再抓一把,继续涂抹。 就算他能够负担得起一日三餐的工作量,他也不愿意整天整天的做一日三餐,把别人的胃口给养大了怎么办? 去看房子什么的还是他跟暖暖一起去就好了,就不需要其他人跟着了。自家奶奶可是第一次来北京的,还是让她跟岳父岳母他们一起逛逛。 “哼,想走,没门!”孟刚看到自己的猎物居然想跑,不由面色一寒,准备拦下白羽他们。 陈奎很清楚能够被天才会所看中的天赋之子,那足以说明他们的天赋比普通人都有强项许多,否则的话根本就不足以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将其弄走,制作成为恶灵布偶。 回来以后李秋花消停了一阵,可是她虽然没有一开始那么明目张胆了,可是在黄银花的撺掇下就经常给黄云海吹枕头风。 他们的实力都很强,如果一起拼命的话,就算有地煞血魔西门追雪也不一定能赢。 “晨风,你最好能够给我一个解释,不然你肯定难免半辈子的牢狱之苦。”方静盯着晨风说道。 “多谢恩公,多谢恩公,老朽这久告退了。”金白一喜露于形,笑着走出了宁拂尘的房间。 第一卷 第33章 反骨虎崽子 听了天赐的话,唐嫣瞪了他一眼,唐嫣没有理天赐,直接对乞丐说道:“你走吧,我们没有钱。”乞丐随即一楞,他没有想到对方会这么不近人情,就向天赐出招了。 宫千竹硬生生地挨了他一掌,被打飞出去撞到墙上,她费力咳了两声,大片白净的仙气飘离唇畔。 我一直没有说话,越是这种气氛,越是有太多的话压在心里说不出来。其实算算,这两年里,我险些出嫁两次了……若不是因为靳言突然出了事,后来又有了赵秦汉的意外出现,我早就出嫁过了,哪里需要到今天呢。 我和江辞云是知道云深出事后的第五天折返的,他没有送我回家,随便找了个酒店把我放在那,然后就说要去找许牧深,他把缴走的手机还给我。 “够,够了!”老伯有些汗颜,这姑娘长得那么漂亮,竟是个傻子么。 “我,最近是打算建公会,就是不知道会不会发展起来,毕竟我们的基础实在是太差了。”苏然不无担忧的道。 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只有他这么一个5级,他有这种想法倒也不奇怪,反正老子天下第一,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呗。 然而夏冬梅却是迁就她这么久,后者非但不知收敛,还变本加厉。 她之所以会这样做,那是因为总有人问起,同样是赵子龙旗下的产业,为什么只有长风大酒店有通灵菜肴,而其它产业却没有呢,这样是不是厚此薄彼呢? “不是我要逞能,而是我这次也是有备而来的……我可没你们这么鲁莽,随便带点人就过来。”马特轻笑道。 江源几人直接被人流挤到路边,四方都是人,半点脚步也挪动不开。 他刚刚觉得这个生意无比的熟悉,这才想起来是林平安的声音,除了他别人都不是这种声音。 此时殿门大开,还未临近,陈潇便感觉到一股压抑的气息从殿内溢散而出。 赵明肺都要气炸了,被人逼着磕了头,到头来磕头的事情还要被拿出来威胁一通,这他妈还有天理吗? “滚出去!”方卫国直接厉声喊道,还让个屁,抢了还想让出来,这年头哪有这么好的事,至少在我方卫国这里没这么简单。 这十日间,江源用尽了各种办法,包括但不限于让李虎一行人去半夜打劫白家。 这颗珠子让整个九幽一族近乎灭族,它的来历太大,在没有绝对的实力的时候,她是不会暴露它的存在的。 白河镇地图偏僻,虽然白山有自然保护区,可是这边的旅游项目并不算多。 无尽岁月以来,只有偶尔的几个幸运儿在滔天的机缘下,冲破了登仙境的壁垒,跨入合道境。 这下周围还打算围观的人吓得赶紧逃跑了起来,水果摊老板也不要什么水果刀了,把刀一扔,抱着自己的大腿就在地上尖叫起来。 黑雾中,一双双红色的眼睛突然亮起,盯住了他们。然后,低沉的咆哮声再次响起,仿佛有成百上千个灵体同时在低吼。李医生的心脏开始剧烈跳动,他感觉到这些灵体的力量正逐渐增强。 他们也好奇,陈平安是一时冲动之下,突然爆发的举动,还是胸有成竹,早有安排。接下来镇抚司的反应如何,便能大体推断出新任副指挥使陈平安的真实想法。 墨水是前几天帮松鼠和金蟾‘特训’瘦身时候采集的,以李阳现在的熟练度绘制这种天象符箓已经是得心应手。 后面几天,陆宇也习惯了和江晚意同进同出,陆宇只知道江晚意每天都要去拍照,也安心当好江晚意的“司机”。 尤其方才在餐厅,何萱的眼睛一直盯在那个士兵身上就没挪开过。 徐翊听到这话,下意识捂住香囊,众人的目光也随着这话落在他腰间香囊上。 没想到这个顾铭洲在他的面前挺神气的,可是在方梨的面前,却是那样卑微。 来之前,顾铭洲喝了很多酒,有些话,他清醒的时候,永远都不可能说出口。 但这时候已经错过了跟陆宇复合的最佳时机,她跟陆宇在一起几年的时间,足够了解陆宇的性子。 墙壁上斑驳的油漆正在剥落,天花板上的日光灯忽明忽暗,发出令人不安的嗡嗡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混杂着某种难以言喻的腐朽气息。 霍承言有些怀疑地看着安迪,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她,像是从她的表情里看出什么,安迪被他的眼神盯得不自然,眼神到处躲闪。 主要是他自己也解释不清这岛屿怎么获得的,难不成跟他说,这是钓鱼钓来的? 一旁的林染,看到眼前的场景,吓坏了。她惊慌失措,不知道如何是好。 说来也巧,那黑影刚一消失,李青云就感觉一阵天旋地转,然后,他有些费力的睁开了眼,坐了起来。 颖宝说了,下午她们剧组就要离开厦城了,上午不去的话,下午去了也是白去。 “唉,你听说没有,那边出车祸了,好像还挺严重的,是一个年轻的男人,长得还挺不错的,真是可惜了。”只听到两个路人指着刚刚林莫言离开的方向说着。 一身秀着重明神鸟的黑色大褂穿在他身上,迎着猎猎北风,飒飒作响,远远望去,就好像一根竹竿上挂着一面黑旗一样。 白天热,晚上冷,日出日落,繁星璀璨,除了没有月亮,别的都有。 骆冰沉吟道:“谁也不知道原因,我们出去问问。”三人又从密室里走出。 半个时辰后,只听一声轻喝,白颜浪一拍丹炉,一颗紫色的丹药便出炉了,四周立刻弥漫起浓郁的药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