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我造反是吧》 第一章树倒猢狲散 “退婚?” “嘭!” “林佑,我日你祖宗!” “三年前可是你死皮赖脸求着我秦家,才定下的这份婚约!” “今日我秦家今日遭此大难,你林家非但没有帮衬一把,反而还要落井下石?” “你别忘了,当初若是没有我秦家的帮衬,岂能有今日之林家与林佑!” 大夏朝,江南郡,越州首富秦家客厅内,大腹便便的秦家家主秦远淮正朝着面前的中年男子大发雷霆! “我呸!” 愤怒到极点的秦远淮,直接一口浓痰吐在了对方脚下。 秦远怀的身后,还坐着一名妇人,表情也是愤怒至极,恨不得冲上去将这个白眼狼大卸八块。 “秦远淮!” 中年男子名叫林佑,乃大夏江南郡越州知州。 相比于一脸愤怒的秦远淮,林佑表情冷漠,眼神中带着阵阵蔑视。 “秦家工坊与仓库被烧,所有布料和材料被毁,月底前若是无法交付订单,你秦家必将倾家荡产!” “笑话,我秦家经商数十年,这点磨难岂能将我打倒!” “订单即使无法交付,就算是三倍赔偿,我秦家也照样赔得起!” “那香云锦呢?” “你...” 上一秒还自信满满的秦远怀顿时变了脸色。 “十日后,你若是无法将皇室贡品香云锦送往京都,当今圣上必将大怒,你们秦家有几颗脑袋够砍的?” “大难临头各自飞,我林家若是继续跟在你秦家身后,必将死路一条!” “至于那婚约,你秦家公子被人打成了傻子,我林佑怎能将女儿嫁给一个傻子!” “林佑!” 秦远淮听罢,自然是怒火冲天,冒着火的眼神,转头看向了坐在林佑身旁的一名女子。 女子容貌极美,身材姣好,皮肤白皙,表情却如同冬夜的寒风,清冷而孤傲。 女子正是林家小姐林婉清,也是家中独子的婚约对象。 见秦远淮将目光打量在自己身上,面色清冷的林婉晴刚想开口说话,屋外匆匆跑来一名仆人。 “老爷,不好了,公子又疯了!” 见有人在客厅,意识到说错话的仆人,赶忙跪倒在地上。 “松儿!” 坐在秦远淮身后的妇人,听到这话后,赶忙冲了出去,秦远淮听罢也是彻底慌了,赶忙跟在身后。 “秦家少爷,果然变成了个傻子!” “小婉,我带你去瞧瞧热闹!” 眼神戏谑无比的林佑,瞧着两人急匆匆的背影,朝着自家女儿道。 听到这话的林婉清,犹豫片刻后站起身,虽然没有说话,但已经做出了行动... 秦家后院,圈养牲畜的地方,一名身着华贵的公子,在无数仆人异样的眼神中,将一头肥硕的绵羊死死地压在身下。 被压在地上的绵羊不断挣扎,惨叫声不绝于耳。 “公子,剃刀给您找来了!” 远处冲来一名仆人,手里握着一把剃刀。 见自家公子居然将一头绵羊压在身下,一时间呆若木鸡。 “过来帮忙!” 华贵公子正是秦家公子秦松,见自己的贴身小厮小邓子拿着剃刀呆愣在原地,赶忙催促道。 “哦哦...” 反应过来的小邓子赶忙上前,却不知道要干什么。 “帮我把它的毛剃下来!” “啊?” 一听这话的小邓子直接就不会了。 “动手啊!” “公子,我不会...” 面对秦松的不断催促,动作畏畏缩缩,根本不知道从哪下手的小邓子快哭了。 “算了,你帮我按住他,我来动手!” 表情颇有些无奈的秦松,只能指挥小邓子按住绵羊,然后亲自动手。 但秦松显然也是第一次干这事,手法生疏的他刚一下刀,剃刀就刺疼了绵羊,吃痛的绵羊猛地一挣,就挣脱了两人的束缚。 “快,按住他!” “你们还愣在那里干什么,把本公子的话当放屁吗?” 后院很快混乱一片,十几个仆人在秦松的带领下,满院子撵着绵羊,整个后院一顿鸡飞狗跳。 等到秦松母亲,也就是之前的妇人赶到的时候,恰好看到秦松带着人一边摁着绵羊,一边给它剃毛的一幕。 “松儿,你在干什么?” “夫人来了!” 秦松母亲吴氏一出现,其余仆人赶忙站起身,浑身伤痕累累的绵羊又一次挣脱了束缚。 “跑了跑了,羊又跑了!” “算了算了,今天就这样吧,这些暂时够用了!” 见地上已经剃下了一堆羊毛,心满意足的秦松站起身。 “娘,我在做试验呢!” “做试验?” 看着浑身脏兮兮,身上沾满脏污的儿子,以及缩在角落伤痕累累的绵羊,吴氏的表情是精彩至极。 “哟,秦贤侄好大的雅兴,大白天的和羊玩游戏呢?” 秦松话音刚落,几道身影就出现在吴氏身后,说话的正是林佑,话里话外尽是嘲讽之意。 “你是谁?” 虽然没认出对方的身份,但从语气就知道来者不善。 而秦松的眼神,很快被对方身后女子的美貌所吸引。 “林婉清?” 秦松想起了对方的身份和名字。 “秦松,我今日前来,是与你退婚的!” “我林婉晴绝不可能与一个不学无术,成日里只知道花天酒地,荒淫无度的废物成婚!” 见秦松认出了自己的身份,林婉晴直截了当地表明了来意,清冷的眼神中带着阵阵厌恶。 一旁的林佑在听到这话后,脸上的笑容顿时如同一朵盛开的菊花。 站在最后的秦远淮,一张脸黑如锅底。 “退婚?” 如此狗血的剧情发生在自己身上,秦松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但见对方眼神中阵阵厌恶之感,以及父母脸上的表情,秦松自然不能落后。 “我呸,从哪冒出来的冰坨子!” “我秦松,也绝不可能娶一块冰坨子当媳妇!” “林婉晴,劳资告诉你!” “我秦家公子就算是孤独终老,也绝不会娶你为妻!” 联想秦家这两日发生的事情,秦松毫不犹豫地回怼道,“要退婚,也是我们秦家退!” 虽然退婚目的达到了,但林婉晴见对方如此侮辱自己,一时间也是气愤无比,恨不得冲上来跟秦松拼命。 “想必这位就是越州州府林佑,林大人了吧?” 不理会林婉清的秦松,将目光放在了林佑的身上。 “我记得三年前,林大人上任之时,宴请整个越州的达官贵人!” “就是在那天,林大人当着所有人的面,宣布秦家与林家自此结亲,双方甚至还下了聘礼?” “从一定程度上来说,令女已经是秦家未过门的媳妇了?” “未成婚,我女儿就不是你秦家的儿媳!” “三年前是老夫瞎了眼,放眼整个越州,谁不知道你秦家大少爷的名声?” 面对林佑的嘲讽,并未生气的秦松一脸笑意,接着道,“既然要退婚,那动静不妨搞得大一点!” “三日后,我秦家宴请整个越州的达官贵人!” “届时,我秦家将当众宣布撕毁这份婚约,当众休了这林家小姐!” “林大人,你觉得如何?” 林婉晴在听到这些话后,即使是再怎么高贵,再怎么清冷,此刻眼神也是冒着雄雄怒火。 第二章秦家危矣? “吾儿说得对,这婚由我秦家来退!” 站在最后面的秦远怀,听完儿子的话,心情一扫之前的阴霾,更是像在三伏天喝了一大杯冰水一般舒畅。 走到最前面的秦远怀,站在秦松的身旁,眼神冰冷至极。 “林佑,你狗日的良心都被狗吃了!” “二十余年前,寒冬腊月,是谁穷困潦倒,最后靠着秦家的接济才活了下来?” “又是谁进京赶考时,身上连一枚盘缠都没有,最后还是我秦家出了钱!” “又是谁科考入仕多年后碌碌无为,跟条哈巴狗一样,跟在其他人的后面任人使唤?” “若不是我秦家这些年的提携,你林佑怎么可能成为这越州知州?” “哈哈哈哈哈...” 一脸阴沉和愤怒的林佑,听着听着,嘴角渐渐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随后更是直接哈哈大笑起来,笑容中尽是嘲讽之意。 “秦远淮,良禽择木而栖,你秦家覆灭在即,我林家可不愿意和你一起陪葬!” “况且此难过后,你当真以为还能卷土重来不成?” “江南郡新任郡守李大人七日前上任,派往京都的人怕是还没传信回来吧?” “你这是何意?” 七日前新上任的郡守李威,和秦家,或者说和秦家背后之人,素来是死对头。 他的上任,直接打了秦家一个措手不及,很快意识到京都出了变故的秦远淮,迅速派人前往京都打探消息。 见秦远淮慌了神,林佑自然是得意至极,但并未开口解释。 “秦家既然想要当着全城权贵的面撕毁这婚约,本官就了了秦家这个愿望!” “届时,老夫让整个秦家,成为越州的笑话!” “秦兄,秦家的好日子不多了,好好珍惜吧!” “女儿,我们走!” 林佑说罢,掉头就走。 满目寒霜的林婉晴,看了一眼秦松后,也走了。 带着女儿的林佑前脚刚离开秦府,后脚一批快马就冲到了秦府门口,快马上的护卫面色慌乱,翻身下马后,冲入府内。 “秦远怀,用不了几日,就是你秦家的灭亡之日!” “为了今天,我林佑足足等了十年!” 看着护卫急匆匆的背影,早已得知一切的林佑面色寒冷,眼中透露出森然的杀意。 “老爷!” 冲进秦府的护卫很快来到了后院。 “情况怎么样?” 见到从京都回来的护卫后,秦远淮面色不由得有些紧张。 “一个月前,大夏与北齐一役,大夏战败,十万精兵损失殆尽,消息传回京都后,圣上当场罢免了大老爷的职务!” “这是大老爷让在下送来的东西!” 护卫一边说话,一边从怀中掏出一封信。 护卫口中的大老爷,正是秦远淮的大哥秦忠,乃是当朝大夏左相! “什么!” “大哥!” “老爷!” 听到这个噩耗的秦远淮,惊呼一声后,一口气没回上来,当场晕了过去,直接吓坏了妻子吴氏以及一众下人。 “快去请郎中!” 秦府外,林佑和女儿林婉晴已经登上马车离开。 “女儿,爹给你寻了一门亲事!” 林佑前脚刚登上马车,后脚就迫不及待地说道。 秦家与林家的婚约还没退掉,老家伙居然又给自己自己女儿寻了一门亲事? “爹,你不是答应过我,和秦家退婚后,不再干涉我的婚姻大事?” 林婉晴看向林佑的目光中,带着几分不解,更多的则是愤怒。 “女儿,当年老夫与林家结亲,那只是权谋之计,只是老夫用来获取秦家信任的!” “这不一样,这次是真的,对方还是右相大人家中长孙!” “爹,曹大人家的长孙,不是已经成婚了吗?” 说完这话的林婉晴顿时反应过来,“你让我嫁入曹家,成为曹瑞轩的小妾?” 林婉晴瞪大着双眼看着自家父亲,眼神中尽是难以置信。 “曹贤侄的正妻,半年前突发恶疾去世了!” “只要你嫁入曹家,你就是曹家的正妻!” “爹!” 见林佑一副执迷不悟的模样,哪怕是林婉晴的性格再怎么清冷,这个时候也忍不住了,“在您眼中,女儿是您的什么?” “当然是爹的宝贝女儿了!” 林佑一脸慈祥的模样,此刻在林婉晴眼中却如同一头恶魔。 性格清冷的林婉晴,也是个硬脾气,她自己的命运,绝不允许别人操控第二次! “在你眼中,女儿只是你升官之路的垫脚石罢了,三年前是如此,今日同样如此!” “若是有一天,您为了升官需要抛弃我和母亲,你恐怕都会毫不犹豫!” 林婉晴看向林佑的眼神中,尽是失望之色。 “啪!” 恼羞成怒的林佑听罢,直接一巴掌扇在林婉晴的脸上。 “不管你如何想,这婚你不成也得成!” “老夫已经答应曹家,一个月后举办大婚!” “你就算是杀了我,我也不愿意嫁入曹家!” “逆女!” “啪!” 渐渐驶离秦府的马车内,传来林佑歇斯底里的怒吼声... 秦府内,郎中很快赶到,所幸秦远怀只是气急攻心,并无大碍,一会就清醒了过来。 “爹,大伯被罢官了?” “大伯,不是号称大夏第一名相,深受百姓爱戴吗?” 站在床边的秦松,看着躺在床上的父亲,以及坐在一边低头抽泣的母亲吴氏,忍不住开口问道。 “松儿,你好了?” 见秦松恢复了正常,反应过来的吴氏开口问道。 几日前,秦松在大街上与人起了冲突,当场被人一棍击中了脑袋,晕倒在地上。 醒过来的秦松,像是变了个人一般,整日浑浑噩噩,时不时在房间里大喊大叫,刚刚更是带人在后院给羊剃毛。 “娘,我没事了!” 事实上,秦松的身体,早就被另一个世界同名同姓的一人给占据了。 作为理学与工学双博士学位的秦松,一觉睡醒就发现自己来到了这个名叫大夏朝的古代世界,刚开始并不能接受的他,在房间内浑浑噩噩几日后,才接受了这个新的身份。 躺在床上的秦远淮见宝贝儿子恢复了正常,自然是喜极而泣。 当儿子问到大哥为什么被罢官后,沉默几秒的秦远淮便道,”这都是正常现象,你大伯坐得还算是久的!” “正常现象?” 面对一脸疑惑的秦松,秦远淮接着道,“当今圣上十六岁继位,在位二十年,当朝左相右相及三位副相,来来回回足足换了四十多人次,期间被流放和砍头的,更是不在少数!” “这大夏当丞相这么危险?” “那大伯?” “放心吧,大伯只是被罢免了官职,没有什么大碍!” 秦松听罢,一时间也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或者说该不该说。 第三章早有预谋 “爹,您不觉得,这几日发生的所有事情,都是有关联的吗?” 秦松转头将话题转移到秦家自己身上。 大夏江南郡的越州,自古以纺织业闻名。 而秦家,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其中由秦家织造的香云锦,不仅闻名整个大夏,历年来更是作为皇室贡品,年年朝贡大夏皇室。 再加上秦家的秦忠,在京都为官,这两年升任左相后,发展更是蒸蒸日上,一跃成为了越州首富! 秦远淮当然不是傻子,在秦松的提醒下,他瞬间将这几日发生的所有事情全部串联到了一起! 要知道,江南郡郡守之位,一直都是秦忠的人! 但七日前,李威空降江南郡,成为了江南郡的新郡守,而他并不是秦忠的人,而是右相曹怀杰的人! 整个大夏,文武百官,甚至是平民百姓都知道,左相秦忠与右相曹怀杰素来不和! 右相的人,成为了江南郡的新郡守,无疑在背后直接给秦家狠狠一击! 不仅如此,三日前的深夜,秦家纺织工坊和仓库突遭大火! 大火足足烧了一天一夜,不仅大半个工坊毁于一旦,大火更是烧毁了仓库中的所有产品与材料! 临近月底,秦家仓库内堆着众多即将交付客户的织布产品,若是无法及时交付,秦家势必要赔偿一大笔钱! 更严重的是,今年上供给大夏皇室的贡品香云锦,在大火中同样毁于一旦! 若是大夏皇室追责下来,秦家为此倾家荡产都是轻的! 可别忘了,秦忠倒台了,朝堂上也无人再为秦家求情了! 再加上今日林家上门退婚,以及林佑刚刚说的那些话,三件事情瞬间被串联到了一起! “林佑这个白眼狼!” 没等秦远淮开口说话呢,坐在一旁的吴氏也是反应过来,气得浑身直抖,眼里都快喷出火来了。 “工坊和仓库的大火,恐怕也和他们脱不了关系!” 秦远淮此刻的表情同样阴沉至极,随着大哥的倒台,作为死敌的曹怀杰,自然要想尽办法斩断秦忠的羽翼,首当其冲的自然就是越州秦家。 而且事件发生了这么久,越州官府不仅没有查清事件真相,抓到罪魁祸首,就连个解释都没有! “爹,娘,数月前来自京都的二十万两织布订单,恐怕也是个阴谋!” 继承了上一任记忆的秦松,脑海中猛地想到了这件事情,一颗心直接凉到了谷底。 秦松为何能想起这件事情,就是因为这是秦家几年来,接到的最大的一笔订单! 数月前,来自京都的一名富商直接下单了整整二十万两织布,并且直接支付了一半的定金。 而这笔订单的交付日期,正是在三日之后! 按照约定,若不能及时交付,秦家就需要支付三倍订单金额的赔偿,也就是整整六十万两! 此事若真是一场阴谋,对方无疑是要让秦家倾家荡产! “自己刚穿越没两天,还没享受万恶封建社会的富家生活,就破产了?” 相比于满心绝望的秦松,听到这话的秦远淮和吴氏,相视一眼后,眼中带着几丝庆幸。 “松儿,这批订单,并未在越州制造!” 说到此处的吴氏又看了一眼丈夫,眼中多了几分俏皮和得意。 “难不成,娘亲交给了川蜀娘家?” “正是!” 心中想法得到验证的秦松,内心也是一片庆幸。 吴氏的娘家位于大夏川蜀郡,虽然比不上秦家,但吴家在川蜀郡,也是赫赫有名的纺织家族。 “早在数日前,为娘就已经接到消息,这批织布订单已经装船起航,三日后定能抵达越州码头!” “爹,娘,这批织布不管是谁定的,一定不能再出任何意外了!”想到这里的秦松在一旁补充道。 “放心吧,你胡叔几日前就已经率领家中大部分护卫乘船迎接了,老家也派了不少护卫,想必不会出现多少意外!”吴氏见状笑着答道。 “看起来,今日这局面,对方早在数月之前就已经开始布置了!” 秦远淮虽然没有说出名字,但在场的几人都十分清楚说的是谁。 相比于秦远淮,秦松不仅也想到了这一点,并且还想得更多。 整个事件的开端,最早其实要追述到数月前大夏与北齐之战! 北齐,位于大夏之北,近年来大夏与北齐摩擦不断,双方在边境线上大打出手,而左相秦忠,一直是大夏的主战派! 数月前,在秦忠以及朝中一众主战派的请求下,大夏皇帝集中十万精锐部队,北征北齐! 但大夏惨败,十万精锐损失殆尽! 也正是因为这样,这才导致大伯被罢免,从而引起后续一系列事宜! 但换句话来说,大伯的对手,甚至早就做好了大夏战败的准备,从而提前做了众多谋划。 而此战若是大夏获胜,以大伯为首的主战派,在大夏朝堂和百姓的声望,将会上涨到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作为大伯的死敌,势必不愿意看到这幅场景! “这可是十万精锐啊,背后是大夏多少个家庭!” 秦松这个时候,已经不敢再想下去了,因为越想,他的内心越感到冰凉! “大哥被罢免后,曹仁杰势必要将我秦家斩尽杀绝!” “越是在这个时候,我们越不能给大哥添乱,免得大哥再让人抓到把柄!” 秦忠送来的信中,只写了七个字,一切安好,勿挂念。 意思很简单,自己虽然倒台了,但秦家不会就此覆灭。 “月底要交付的那些订单,不足为虑,哪怕是三倍赔偿,我秦家都赔得起!” “眼下最主要的,其实是香云锦!” “我们必须要想尽办法,在十日之内,重新赶制出一批香云锦!” “明日一早我就出门,采购新的材料!” 秦远淮话虽然这么说,但一旁的秦松,神情有些沉默。 先不谈香云锦制造工艺之难,仅凭采购新材料这一项,秦松都能猜到结局。 “眼下最好的办法,就是再想一条出路!” “这样一来,皇帝非但不会怪罪香云锦的事情,反而罗家还有功在身,这样也能帮助到大伯!” 想到这里的秦松,不由自主地想到了那只命运凄惨的绵羊。 秦松平白无故带着人,去给绵羊剃毛,当然不是空穴来风,更不是做傻事,而是误打误撞的,在给秦家另谋出路! 第四章另谋出路 “夫人,松儿,放心吧!” “老夫纵横商业二十余年,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 “大哥那边,也无需我们挂念!” “至于松儿你,你今日之表现...” 说到这里的秦远淮,将目光放在儿子身上,表情带着几分狐疑和审视。 秦家家教虽严格,但放眼整个越州,秦松也是有名的纨绔大少。 这么多年,纵使家里再忙,秦松也从未关心过家里的生意。 秦松今日的表现,显然大大超出了秦远淮的预料。 “爹,娘,家里遭此大难,做儿子的若再不长大,替二老分忧解难,这越州就再无秦家了!” 面对秦远淮审视的目光,瞬间明白过来的秦松,也早就想好了说辞。 “你这是什么意思,儿子好不容易长大了,你怎么又冒出来这么多问题!” 秦松的这番说辞,显然无法彻底说动秦远淮,但一旁的母亲吴氏插话道。 “我这不是还没习惯嘛!” 反应过来的秦远淮赶忙道,看向秦松的眼神,也渐渐欣慰了不少。 “松儿,这个交给你!” 想到什么的秦远淮,从怀中掏出信,递到儿子面前。 “这是什么?” 秦松记得,这封信就是刚刚那个护卫从京城带来的,大抵是大伯秦忠送来的信。 信已经被拆开,想必秦远淮早就看过里面的东西。 见是给自己的,接过信的秦松,取出里面的东西。 “太学?” 信里是一张举荐信,举荐秦松进入大夏太学学习。 “这是你大伯送来的,此事我已经求了他大半年了!” “过几日,我便差人送你入京,入太学好好学习!” “至于和林家的婚约,毁了就毁了,你爹过段时间再给你寻个更好的!” “就是就是,林家那丫头,模样虽然不错,但性子这么冷,根本就不适合当媳妇!” “夫君,我娘家那边有个远方亲戚,算是松儿的表妹,比松儿小两岁...” “娘!” 见老娘越说越离谱,秦松赶忙阻止道,“爹,娘,我才十七岁,成婚是不是太早了?” 十七岁,未成年就成婚这种事情,秦松想都不敢想。 在秦松那个年代,十七岁的时候,自己还忙着备战高考呢。 更恐怖的是,老娘老家的那个女孩,年纪还要比自己小两岁。 才十五岁,自己要和一个初中还未毕业的女孩成婚? “小?你打算几时成婚?” 上一秒表情还眉飞凤舞的吴氏听罢,顿时拉下脸来。 “怎么也得,二十...三四吧?” 面对自家老娘冰冷的眼神,秦松支支吾吾地报了个年纪。 “二十三四?” 这话一出口,顿时激怒了吴氏,气得站起身的她叉着腰骂道,“为娘岂不是还要再等七八年,才能抱上孙子?” “娘,你若是想抱小孩...” 抬头看了一眼老爹老娘的秦松接着道,“不如和爹努把力...” “臭小子!” 这下子,就连秦远淮也坐不住了,直接站起身怒骂道,老脸也是一阵燥红。 “老娘今日打断你的腿!” 面色瞬间通红的吴氏,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直接拿起一旁的鸡毛掸子,秦松见状赶忙溜之大吉。 “明日我就写信,让你表妹起程见你!” 秦松身后很快传来吴氏气急败坏的声音! “公子,你回来了?” 秦松刚一跑回自己居住的院落,原本蹲在地上的贴身丫鬟绿竹赶忙站起身。 绿竹脚下摆着一个木盆,木盆里装着热水,木盆旁边是秦松刚刚剪下来的羊毛,绿竹刚刚就蹲在地上,按照秦松离开前教的,清洗着羊毛。 清洗干净的羊毛,被摊开放在木排上,最后放置在太阳下晾晒。 “不错!” 绿竹的活干得很细,羊毛不仅洗得干干净净,而且不带任何杂质。 “公子,要这些羊毛做什么呀?” 受到夸奖的绿竹眯着眼,脸上洋溢着喜悦之情。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一脸笑意的秦松摸了摸绿竹的脑袋,转头进了屋内。 “公子,你来了!” 屋内,秦松的贴身小厮小邓子正弯着腰,一脚踩着一块木板,一手握着一把锯子! 小邓子手中四四方方的木板,横平竖直地割着一条条凹槽,看上去如同一把木刷一般。 “干得不错,今天晚上一定要把木刷做出来!” 同样夸奖了小邓子几句的秦松,转头坐在了桌子上,从怀中取出那张太学举荐信。 “先有命活下去,再谈后面的事情吧!” 将举荐信放置到一旁的秦松,摆出一叠厚纸,开始磨墨作画。 “秦家这个公子,虽然纨绔,但好在平常有些喜欢动手,做点发明的爱好!” “不然到时候,我突然把那些发明和技术拿出来,一时间还真不好解释!” 看着面前一大叠前一任秦松惊喜收集的各类图纸,以及周围各式各样的工具,秦松不由的心想道。 穿越过后,首当其冲要做的事情,自然是用这个世界没有的技术赚钱! 得知家里是越州,乃至整个江南郡有名纺织家族的秦松,在花了一日了解这个世界后,迅速发现了商机! 秦家生产的织布,基本上都是用蚕丝加工而成的,这类织布生产出来的产品,价格昂贵,通常只有贵族和富人才能够享用。 至于普通人家,基本上用的都是麻布和葛布,就是用亚麻纤维和葛藤纤维制成。 但麻布和葛布,最大的问题就是不保暖! 至于棉花制成的棉布,在这大夏,秦松并未找到使用的痕迹。 而秦松穿越后要做的第一件事情,自然是将羊毛制成一件可以保暖的羊毛衣! 当然,做出一件羊毛衣,这是第一步而已! 秦松真正要做的,是用这个时代没有的技术,用远超这个时代的速度,制造出大量的羊毛衣! 其中最重要的一步,自然是改良纺织机与织布机技术,大大增强二者的生产效率。 秦松上一世作为西北人,出生于西北著名纺织之乡,家中同样以纺织为生,长大后更是作为理学与工学双博士的他,改良纺织机与织布机自然没有任何问题! 但这一切都需要时间,但秦家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 眼下距离月底仅有不到十日的时间,秦松必须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制造出一件成品毛衣,最后说动大夏皇帝,或者说动某个人,借此平息大夏皇帝的怒火,从而让整个秦家,成功的度过这场劫难! 大伯秦忠虽然倒了,但秦家不能就此倒下,未来的路只能靠秦家自己了! 第五章羊毛织布 清洗干净的羊毛,在太阳下晾晒一日后,为了抓紧时间,秦松直接用火盆连夜将其烘干。 烘干过后的羊毛,秦松将之放置到做好的两把木梳中间,进行不断的拉扯和梳理。 在绿竹和小邓子一脸惊喜的表情中,原本软趴趴的羊毛,瞬间变得蓬松起来。 “公子,你这是要将这羊毛,做成衣服?” 绿竹率先反应过来,看向秦松的眼神中,闪着小星星。 “这羊毛这么短,如何才能变成衣服?” 双手捧着羊毛的小邓子,表情虽然也是十分新奇,但显然没有反应过来。 杨凯听罢微微一笑,搬过一旁组装好的纺线车。 在小邓子一脸震惊和绿竹一脸惊喜的表情中,秦松先是抓起一团梳理好的羊毛,用手轻轻搓成长条,最后在一头用手捻出一条细线。 神奇的一幕发生了,在秦松的操控下,羊毛制成的细线,也就是羊毛线不仅没有断掉,而且变得越来越长。 最后,秦松将羊毛线绑在纺线车的线锤上,然后双脚不断踏动纺线车的踏板,纺线车开始滚动起来。 只见双手不断捻动,蓬松的羊毛瞬间就变成了羊毛线,最后绕在了线锤上! 不一会的时间,线锤上就多了一圈厚厚的羊毛线。 “公子,你好厉害!” 眼睛冒着亮光的绿竹,看向秦松的眼神中,尽是钦佩之色。 至于一旁的小邓子,直接呆愣在了原地,看傻眼了。 “绿竹,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取下线锤的秦松,紧接着又拿起早就磨好的两根棒针,开始织毛衣。 “绿竹,我现在开始教你织毛衣!” “你一定要认真看,认真学!” “在天亮之前,我需要你帮我用这些羊毛线,织出一块羊毛布,越大越好!” “秦家这次能否成功脱困,就看这块羊毛布了!” 此时的秦松神色无比凝重,他必须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一个能够替秦家在皇帝面前说得上话的人。 而这块羊毛布,就是说动对方的依仗之一! 另外,秦松的脑海中已经有了合适的人选,对方刚好就在越州,秦松打算明日一早就去拜访对方! “好!” 绿竹作为秦松的贴身丫鬟,对于秦家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自然知晓一些。 见自家公子满脸凝重的模样,绿竹也是十分凝重地板着小脸。 作为秦家丫鬟的绿竹,年纪虽然只有十几岁,但也有着一手不错的纺织技术。 用棒针织毛衣,绿竹虽然是第一次看到,但绿竹仅仅看了几眼秦松的示范后,就迅速掌握了其中的诀窍,在亲自上手后,也是迅速熟络,并且速度越来越快。 “这点羊毛线,你就当试验了,我现在就纺更多的羊毛线出来!” 心中松了一口气的秦松,赶忙接着纺线,反应过来的小邓子,也是在一旁打起下手。 三人忙碌了整整一个晚上,在绿竹精湛的手艺下,秦松终于得到了一块胸口大小的羊毛布! 在将二人打发走休息后,秦松却根本没有时间休息。 为了以防万一,除了这块羊毛布外,秦松还需要拿出其他的东西,用以打动对方,让对方能够诚心实意帮助自己,帮助秦家脱困,免遭此难!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秦远淮就坐着马车出门了。 秦远淮前脚刚出门,怀里踹着羊毛布和图纸,手里提着礼物的秦松,也偷偷出了家门,在确认大致方向后,便快步离开了秦府。 城内一角,一处地处偏僻的宅院内,一名身材高大,赤裸着上身的老者,正在院内舞动着长枪! 老者身上,遍布着各种各样的伤疤,如同一条条虬龙一般。 老者虽然年过六十,在这个时代已经算得上是高寿,但身体依旧硬朗。 只见长枪在他手中如同一条游龙,在空气中划过一道道弧线,枪尖闪烁着寒光。 不知过了多久,停下动作的老者,口中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老者赤裸的身上,已经被汗水浸透。 另外,若是凑近观察,就能够发现,老者的右耳,只有小半只耳朵! 结束一天晨练的老者将长枪重新放好,看着面前琳琅满目的各类兵器,想到什么的老者,眼神又不由自主地看向西北方,眼里带着几分落寞,更多的则是愤懑。 “将军!” 这时候,一名瘸着腿的老仆来到后院。 老仆虽然头发花白,但身体同样硬朗,步伐稳健。 “何事?” 老者声音有些沙哑,语气中透露着阵阵威势。 “越州秦家公子,秦松来访!” “秦家,秦忠的侄子?” “秦家工坊与仓库,几日前突遭大火毁于一旦!” “世间都在传闻,秦家今年上供给皇室的香云锦也毁于一旦!” 原本面色平静的老者在听到最后一句话后,脸上虽然多了几分笑容,但也多了几分冷意,“不见!” “这...” 老仆表情顿时有些犹豫。 “怎么?” 犹豫片刻的老仆,从怀中掏出一块布料,递到老者面前,“这是秦家公子,让老奴交给将军的东西!” “这是羊毛布?” 接过布料的老者一摸,随后凑到耳边一闻,果然闻到了一股淡淡的羊膻味。 大夏北方边境,尤其是西北天气尤为恶劣,特别是冬天,温度更是达到了零下几十度,每年驻守西北的将士,冻死冻伤的人不在少数。 老者的右耳,年轻的时候就是没有保护好,直接被冻烂,不得已直接割掉了。 常年在西北领兵的老者,当然知道羊毛布,也见过当地牧民用羊毛织布。 虽然当地牧民织成的羊毛布保暖效果极好,但速度慢不说,而且因为技术问题不仅做工非常粗糙,味道发臭,还容易掉毛。 但此时他手中的这块羊毛布,不仅没有多少臭味,而且摸上去十分顺滑,用手一揪,也揪不下来几根羊毛。 第六章成功说服 “有趣!” 一手抚摸着羊毛布的老者嘴角勾起一道笑容,“那就见见吧!” “喏!” 听到这话的老仆微微躬身,转头离去。 不一会,老仆便领着一名身材瘦长的青年出现在老者面前。 “草民秦松,参见镇国大将军!” 见到老者的秦松,赶忙行礼道。 老者不是别人,正是大夏镇国大将军狄超,不过是前镇国大将军! “脚步虚浮,说话有气无力,一看就是酒色过度,简直是个废物!” 坐在桌前的狄超,一手磨着羊毛布,一边打量着秦松,眼神冰冷至极。 狄超一眼就看出,年纪轻轻的秦松已经被酒色掏空了身体。 自然明白其中意思的秦松,听罢只能低着头,咬着牙,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练好身体。 “说吧,找老夫何事?” 狄超一年前,被罢免了镇国大将军的职务,随后来到了越州。 刚开始,拜访狄超的人还络绎不绝,但渐渐的人越来越少,秦松还是这个月第一个拜访他的人。 “草民冒昧拜访,是想送给大将军一个礼物!” “你说的是这个?” “正是!” 秦松抬头看了一眼狄超手中的羊毛布道。 “一块羊毛布,就想让老夫帮你在陛下面前求情,老夫的面子就这么不值钱?” 军武出身的狄超,当场戳穿了秦松的来意。 “大将军误会了!” 秦松听罢微微一笑道,“草民此次前来,只是让大将军帮草民一个小忙!” “什么忙?” “我秦家几日前有一批织布,沿水路由川蜀郡运抵越州!” “听闻最近水匪严重,草民希望大将军能够派人护送一二!” “老夫现在与你一样,只是一介平民...” “事成之后,在入冬前,我秦家愿意免费提供五万套由羊毛布织成的衣物!” 狄超话还没说完,秦松接下去说的话,直接堵住了他后面的话。 “大将军现在虽然只是平民,但放眼整个大夏,谁人不知大夏战神狄超狄战神的名号!” “大夏若是有难,陛下第一时间势必会想到大将军你!” 面对狄超近乎穿透自己身体的眼神,内心无比紧张的秦松故作镇定,接着道,“冒昧拜访,还望大将军海涵!” 说到这里的秦松,将手中准备的礼物放在了桌子上,“家中还有诸多事务等着草民去处理,大将军,草民就先告辞了!” “嗯!” 狄超听罢,冷哼一声,秦松便在老仆的带领下,离开了这里。 带秦松走后,狄超坐在位置上,看着手中的羊毛布,脸上露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抬起头的狄超,突然发现秦松留下的礼物上,还留着一个信封。 “果然如此!” 笑意渐浓,却多了几分冷意的狄超打开信封,取出里面的东西。 “这是?” 但信封内的东西,却超出了狄超的预料。 “以檿为身,檀为弰,铁为蹬子枪头,铜为马面牙发,麻绳扎丝为弦....” “射二百余步,入木半笴!” 信封内放着的,赫然是秦松画的一叠图纸,首当其冲的,正是一种新型弓弩的图纸! 与一般弓弩不同的是,这款弓弩的前面有一个马镫状态的踏脚,以助张弦! 按图纸上描述所说,这款弓弩的射程有二百多步。 秦松算过,大夏朝一步大概在1.2米左右,也就是自己画的这款弓弩的射程,达到了250米左右! 而大夏朝的制式弓弩,射程一般只有150米左右,足足远了近一百米! “这...” 仅仅扫视了几眼,狄超的呼吸就急促了起来,甚至嘴唇都开始微微颤抖。 但还没完,翻到下一张的狄超,看到了一款体型更大的弓弩,或者用床弩来形容更加合适! 按照秦松的描述,这款床弩若是制造出来,射程可达八百余步,也就是足足一千米! “将军,将军!” 正在这时,刚刚送走秦松的那名老仆急匆匆跑来了消息,“京都传来消息!” 老仆神情兴奋,像是收到了什么天大的好消息。 “将军,将军!” 死死盯着图纸的狄超,用了许久方才反应过来。 “何事?” “陛下罢免了王大人枢密使的官职!” “据朝中传言所说,陛下有意让将军您担任枢密使一职!” “此言当真!” 此话一出,狄超心脏狂跳不止,兴奋的身躯都开始微微颤动起来。 枢密院,作为大夏的最高军事机构,主要职能就是掌管大夏军事力量,控制军队,控制军令等,就好比现代的国防部! 而枢密使,作为枢密院的最高指挥官,相当于现代的国防部长! “虽然只是传言,但眼下左相秦忠被罢免了官职,原枢密使王大人更是中立之人,在朝堂之上,陛下势必不会让右相曹仁杰一家独大!” “大夏十万大军更是败于北齐之手...” 老仆名义上虽然只是狄超的贴身仆人,但他曾经担任过狄超的亲卫队长,在狄超身边出生入死了十几年,对于朝中态势也是十分清楚。 待老仆分析完后形势后,狄超也是渐渐冷静下来,但眼神依旧无比热烈的狄超,低头看着秦松的图纸,回想起秦松刚才说的话,随后道,“以我的名义,给越州水师提督送一封信...” “另外,召集府内懂木匠和铁匠的兄弟...” 这边的狄超,决定答应秦松请求,并且开始尝试制造秦松给的弓弩与床弩时,另一边刚刚离开狄府没多久的秦松,转头看了一眼狄府,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微风吹来,秦松便感觉自己后背传来一阵凉意,这才发现后背早就被汗水浸透了。 哪怕是两世为人,但面对狄超这类人,秦松还是显得稚嫩,险些招架不住。 “就看这老家伙什么时候上钩了!” 秦松来拜访狄超的主要目的,自然是希望狄超能够出面帮助秦超躲过眼前的危机,但今日光凭五万套羊毛布制成的衣物显然不够。 交给狄超的那两份图纸,才是真正能够打动对方的东西! 图纸虽然交给了对方,但秦松还留了个小缺陷,按照图纸造出来的弓弩和床弩,只是个半成品而已,用不了多久就会报废。 第七章个个都是墙头草 “既然穿越来到了这个世界,我可不想开局就家破人亡,甚至是人头落地,死无葬身之地!” 心中想着这些的秦松,一边朝着家中赶去,在路过一家宅院时,却瞧见一辆熟悉的马车。 “这不是老爹的马车吗?” “公子,你怎么来了?” 果然,在走到马车跟前后,守在马车上的老仆一眼就认出了秦松。 “我爹在里面?” “秦老板,我家老爷今日身体抱恙,恕不接客,不好意思!” 秦松话音刚落,就瞧见自家老爹被管家请了出来,对方的语气还颇为生分。 秦远淮前脚刚走出宅门,后脚大门就被关上了。 “我呸!” 秦远淮面色阴沉至极,“什么身体抱恙,一群吃里扒外的白眼狼!” “平日里上赶着要和老子合作,现在遇到事情了,一个个躲得比谁还快!” 想要从这家高价采购一些织布和材料的秦远淮,显然吃了个闭门羹,当然明白其中意思的秦远淮气得破口大骂。 “松儿,你怎么来了?” 转头瞧见秦松的秦远淮,眼神稍稍有些意外。 “爹,对于这种墙头草,犯不上生气,未来有他后悔的时候!” “松儿说得对,以后他就是跪倒在我面前,我都不愿多看他一眼!” 秦远淮听罢,自然是附和道。 “爹,今日我能跟着你吗?” 话虽然这么说,但看着老爹脸上的愁容,秦松开口问道。 秦松跟在秦远淮身后,不是想要到时候帮老爹说几句好话,而是想要看清楚那些人的嘴脸。 正所谓患难见真情,秦松倒要看看,在这个时候,整个越州有多少人是真正愿意帮助秦家的。 “好!” 听闻此话的秦远淮,看着表情郑重的儿子,心情自然是无比欣慰。 父子二人直到夜幕降临,方才返回家中,但忙碌了一天,结果却是惨淡至极。 两人跑遍了整个城市,拜访了十几家同僚,愿意以高价收购他们手中的成品织布,但无一例外全部吃了闭门羹。 那些原地需要交付订单的客户,除了一两个愿意延期一段时间交付外,剩下的客户态度无比强硬,摆明了要秦家赔偿一大笔钱! 想要采购一批材料重新纺织一匹香云锦的秦远淮,甚至连对方的家门都进不去。 晚上的饭桌上,面对表情同样沉默的秦松和妻子吴氏,秦远淮却显得无比乐观,不断地给两者打气。 但饭后,秦远淮就一头钻进了书房,直到第二天天亮,书房的灯都未灭。 第二天一早,秦远淮带着秦松,接着跑遍全城,结果依旧惨淡。 仅有几个规模较小的商人,愿意帮助秦家,但也只是杯水车薪。 几家欢喜几家愁,这一日在大街上,秦远淮遇到了秦家的老对手,对方当着全城百姓的面,当众嘲笑秦远淮来,看模样都快嚣张到了天上。 短短几日的时间,秦家工坊突遭大火,秦家靠山倒台等消息就传遍了全城,秦家在越州的地位,自然是一落千丈! 一直到第三天,情况依旧没有任何改善。 当天晚上,秦家包下了城内最大的酒楼,用于宴请全城的达官贵人。 而早在三日前,秦远淮就给城内的达官贵人送去了一份请帖,但直到夜幕降临,依旧没有一个人前来赴宴。 “老爷!” 正在这时候,老仆来报,“老奴都去打听过了,各家一早就出了门...” “不用说了,我都瞧见了!” 刚刚走出酒楼的秦远淮往大街上一瞧,就看到大街上其余几家酒楼门口停满了马车。 受到秦家宴请的全城权贵,虽然一早都出了门,但眼下都躲在城内各处,等着随机应变呢。 “老爷,林佑来了!” 正在这时候,一名下人匆匆来报。 “老爷,各家权贵都出来了,都往酒楼这赶呢!” 此时若是站在高处往下望,就能够看到秦远淮所在的街道上,林佑乘坐的马车正缓缓朝着酒楼靠近。 在他的身后,越来越多的人从各处钻了出来,然后登上马车,紧紧跟在林佑马车的身后。 随着越州知州林佑的出现,躲藏在城内各处的各家权贵,如同老鼠一般钻了出来。 “通知酒楼后厨,上酒上菜!” 表情淡然的秦远淮坐下身,根本就没有要起身迎接的打算。 “林大人,别来无恙啊!” “唐员外,近来身子可好啊!” 很快,外面的动静越来越热闹,第一个抵达酒楼的林佑,并没有进来的打算,而是当起了主人,开始迎接各路权贵。 听着外面传来的动静,秦远淮虽然坐在位置上一动不动,但脸色早已阴沉了下来。 至于跟随秦远淮前来的秦松,带酒楼上菜后,更是津津有味地吃起菜来。 “爹,你还愣着干什么,花了钱的,不吃就喂狗了!” 抓着大鸡腿的秦松吃得满嘴流油,“这几日,我见你都瘦了!” “松儿说得对,不能便宜狗,吃!” 愣了愣神的秦远淮反应过来,眼里满是笑意的他,夹起一个大肉丸就塞进了嘴里,大口咀嚼起来。 “你们也都别站着!” 见管家和下人还站在那里,秦松赶忙道,“钱伯,带着他们坐下来吃!” “都没听见公子说的话吗,我们不吃,只能喂狗了!” 见管家无动于衷,不断往嘴里塞着肉的秦远淮也在一旁催促。 这时候,林佑刚好带着一众权贵走进酒楼,左脚刚迈进酒楼,右脚还没提起来呢,就听见了秦远淮说的这句话,脚步瞬间一顿,脸上的笑意顿时就僵住了,一时间竟不知道该不该抬腿进去。 “没听见老爷说的吗,都坐下来吃!” “不能便宜外面的狗!” 看到林佑带人进来的管家钱伯,也是特意扯着大嗓门,带着下人们单独开了一桌,开始胡吃海喝起来。 “秦远淮!” 当然知道对方在指桑骂槐的林佑,面色顿时阴沉下来。 “爹,这炖狗肉味道真不错,要不再来一份?” “小二,再上一份炖狗肉!” 没等林佑把话说完,秦松就扯着嗓子吼道,声音恨不得传遍酒楼的每个角落。 “松儿,你这是什么舌头,这明明是红焖羊肉,什么炖狗肉!” “不过你别说,我怎么也闻到了一股狗味?” 父子二人相视一眼,最后很有默契地抬起头,将目光看向了远处的林佑。 第八章嘴强王者秦松 林佑的脸,早就气的发黑了,跟在林佑身后的那些权贵们,自然是表情各异。 除了这些人以外,林家小姐林婉晴自然也在。 几日未见,林婉晴面色更清冷了,模样也消瘦了不少。 听见秦家父子两人的对话,林婉晴抬起头看了一眼两人,看向秦松时,表情恨不得吃了秦松。 “秦远淮,当着知州大人的面,你居然敢如此放肆!” 见秦家父子如此放肆,站在林佑身后的一名胖子开口骂道。 “哟,这不是唐叔吗?” 抬头瞧见说话之人的秦松一眼就认出了对方。 此人名叫唐泽,在越州也是数一数二的纺织家族,但多年来一直被秦家压了一头,昨日也正是这老家伙当街嘲讽自家老爹! 昨日事情发生的时候,秦松回家处理其他事情去了,现在正愁没地方出这口气呢。 将手中扒鸡放在桌上的秦松,用手摸了一把油乎乎的大嘴,然后站起身走到唐泽面前。 “晚辈秦松,拜见唐叔叔!” “听闻唐叔叔一表人才,气宇轩昂,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没等唐泽开口说话呢,一脸热情的秦松就握住了唐泽的双手。 在一群权贵震惊的目光中,秦松油乎乎的一双大手,不断蹭着唐泽的双手。 还没完,蹭完对方双手的秦松,又将油乎乎的大手摸到了对方的衣服上。 “唐叔,这是您家新造的丝绸吧?” 一边抚摸唐泽衣服的秦松一边用无比钦佩的语气道,“传闻唐家纺织技术巧夺天工,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短短不到十秒钟的时间,秦松一双油乎乎的大手,蹭完唐泽的双手,就蹭唐泽的衣服。 “这布料,用来擦手最合适不过了!” 做完这些的秦松,收起了笑意,后退了几步。 “秦松!” 等到唐泽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的手上和衣服上,就沾满了油渍,一身昂贵的丝绸袍子,就这样被秦松给糟蹋了。 “今日我就替你爹,教训教训你!” 火冒三丈的唐泽,嚷嚷着就朝着秦松走来。 面对直冲自己的唐泽,面带冷意的秦松巧妙地侧身躲开,然后伸出自己罪恶的小脚。 肥胖之人,身体本就不容易控制,在无数人震惊的目光中,唐泽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整个酒楼都颤动了几分。 “秦松!” “呀呀呀!” “唐叔,你怎么了?” “哎呀!” 摔得七晕八素的唐泽还没说完呢,站在一旁的秦松就脚底一滑,一百多斤的身体,就直挺倒了下去,恰好压在了唐泽身上。 “嘭!” 酒楼再度微微一颤,一口气没回上来的唐泽,直接晕了过去。 在无数权贵震惊的目光中,秦松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自顾自站了起来,很是嫌弃的拍了拍自己的衣服,然后抬起头。 想要在林佑面前好好表现表现的唐泽,最后沦为了秦松的背景板。 不是说秦家少爷被打傻了吗,谁家傻子一出场就将别人刷得团团转啊? 面对秦松淡然的眼神,权贵们纷纷变了脸色,更有甚者直接被吓退了几步。 “秦贤侄!” 整件事情从发生到结束,事实上才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待反应过来后,一场荒唐至极的闹剧就这样发生了。 “贤侄?” 但林佑刚把称呼说出来,秦松就用极其冰冷的语气反问道,“林大人,我们很熟吗?” 此言一出,不少人下意识看向了坐在那的秦远淮,见他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众人顿时面色大惊。 秦家这是打算和林家撕破脸皮,直接开战了? 秦家这是想不开了? 放在平日里,秦家背后有秦忠撑腰,对于林佑这个从五品的越州知州确实可以不放在眼里。 不然三年前林佑也不会上赶着要把自己的女儿送到秦家。 但眼下时局变了,秦家的靠山倒了,秦家工坊和仓库又被大火毁于一炬。 所有人都清楚,林佑以及背后之人,摆明了要搞死秦家! 但秦家在这个时候非但不开口求饶,反而迎难直上,打算和林家硬刚到底,究竟谁给秦家的勇气? “秦松,你当真以为你还能在这越州,继续做你的秦家少爷,继续无法无天吗?” 面色阴沉的林佑,眼神盯着秦松,眼神中带着嘲讽与怜悯。 “为何不可?” 秦松听罢反问道,“我秦家在大夏经营数十年,这点磨难也想把我秦家打倒?” “而林大人你,放眼整个越州,谁人不知,你这越州知州的位置,靠的是我秦家的关系?” “你当真以为,今日你背叛了我秦家,转投他人麾下,别人就会百分百信任你吗?” 说到此处的秦松更是直接凑到了林佑的耳边,用极其戏谑的语气道,“在别人眼中,你只是一条听话的狗罢了!” “咯咯咯...” 当着全城权贵的面,秦松竟然如此羞辱自己,林佑气得浑身发抖,那愤怒的眼神,恨不得直接把秦松生吞活剥了。 “林佑,你当真以为,背叛了我秦家,转投到其他人麾下,自己就能安然无恙了?” 秦松表演完了,自然轮到秦远淮出马了。 面色淡然的秦远淮站起身,手中握着一本册子,“这里面,记录着你这三年来,所有贪污受贿的证据!” “秦远淮,你休要胡说!” 林佑听后下意识反驳道,但脸色已经微微发白了。 “林佑!” 彻底按捺不住的愤怒的秦远淮直接怒吼道,“你不要忘了,你今日这一切,都是我秦家给予给你的!我秦家能让你成为一方知州,也能够让你锒铛入狱,家破人亡!” “我若是将此物送到京都,送到都察院,你猜曹仁杰愿不愿意保你的官位,保你的性命?” “我秦家的工坊和仓库虽然毁于一旦,纵使所有订单与香云锦无法交付,哪怕我秦家因为此事倾家荡产!” “但我秦远淮,我秦家,依旧有信心卷土重来,而你呢,你有吗?” “况且我大哥,只是被陛下罢免了官职,一切结果还需陛下定夺!” “放眼整个大夏,何人不知我大哥一代名相的称号!” 第九章曹家长孙曹瑞轩 秦远淮振聋发聩的声音响彻整座酒楼,林佑的表情,由刚开始的慌乱,然后变得愤怒,心中像是在压抑着某种情绪,或者说某些话。 “哈哈哈哈...” 最终,所有的情绪转变成了仰天大笑。 “可笑至极,简直是可笑至极!” “秦远淮,老夫在入仕为官前,确实得到过你们秦家的一些帮助!” “可老夫在入仕为官后,你可知,你秦家究竟是如何对待老夫的吗?” 林佑的脑海中,不禁想起了几十年前的场景,自己碌碌无为多年,一次次想要拜于秦忠门下,但都被拒之门外的场景。 最终,在自己的苦苦哀求下,虽然成功拜入门下,但一纸调令将自己发配边疆,在那一待就是数年。 “林佑,你这是何意?” 林佑突然的发狂和质问,也让秦远淮愣住了。 “老夫能够成为这越州知州,你秦家在背后,从未有过半分提携!” “当年,若不是...” 被好一番侮辱的林佑,终于压抑不住,当着无数人的面,打算道出所有的实情。 “好热闹啊!” 在林佑想要继续说下去的时候,酒楼外突然响起的声音,瞬间让林佑冷静下来。 反应过来的林佑,面色一白,表情瞬间慌乱了几分。 一阵脚步声传来,一名二十出头的青年,带着一名中年男子步入酒楼。 “曹贤侄!” 认出青年身份的林佑,神情更慌乱了,甚至下意识后退了几步。 “林伯父!” 面带笑容的青年走到林佑面前,客客气气地弯腰行礼。 “林佑,今日若不是我出现,你是不是打算把所有事情全部说出来!” “你这个蠢货!” 但弯腰后的青年,原本一脸和善的青年,瞬间变成了一条毒蛇,死死盯着面前的林佑。 “曹公子,我...” 意识到自己说错话的林佑,脸上尽是悔意。 青年站起身,脸色又恢复如常,随即将目光放在了林婉晴的身上,“这位想必就是林婉晴,林姑娘了吧?” “对对对,正是令女!” 眼里尽是讨好之色的林佑赶忙把自己的女儿推出来,“婉清,这位就是曹家大公子曹瑞轩!” “林姑娘,几日未见,本公子甚是想念!” 曹瑞轩看向林婉晴的眼神中,充满了贪婪与欲望,仿佛要将对方占为己有一般。 “原来是你!” 一眼就认出青年身份的林婉晴,面色瞬间铁青一片,脸上都快结出寒霜了。 几日前,林婉晴上街游玩时,就在街上遭到了曹瑞轩的骚扰,不过当时林婉晴不知道对方是谁。 然后,此事就被秦松知道了,带着人想要给曹瑞轩一个教训的秦松,反而被对方教训了一顿,脑袋更是挨了对方重重一击,当场昏迷不醒。 “秦兄,别来无恙啊!” 朝着林婉晴微微一笑的曹瑞轩转过身,将目光看向了秦松,眼神戏谑无比,“近来可好?” “秦兄?” 继承了前任记忆的秦松,自然也是认出了曹瑞轩的身份。 若不是他,自己也不会稀里糊涂来到这个世界。 “曹贤侄,莫不要失了辈分!” “曹贤侄?” 见一个比自己都要年轻几岁的家伙,居然称呼自己为侄子,曹瑞轩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怎么,曹贤侄贵为京都右相曹大人之孙,而我大伯乃是京都左相,你曹瑞轩不就是我秦松的宝贝侄儿吗?” 秦忠与秦远淮两人足足差了十几岁,再加上秦远淮老来得子,这才导致曹瑞轩年纪虽然比秦松大上两岁,却足足小了一个辈分。 “秦松,你找死!” 曹瑞轩听罢,自然是怒火中烧。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曹侄孙大驾光临!” 得知曹瑞轩身份的秦远淮也是站起身。 “你们...” 冰冷的眼神都快杀人了的曹瑞轩,不再与他们做口舌之争,直接问道,“秦远淮,我要的货物呢!” 这话一出,秦远淮他也终于认出,跟在曹瑞轩身后的中年男子,正是数个月前和自己签订二十万两织布合同的京都老板。 这家伙今天跟在曹瑞轩的后面,这显然就是曹家在暗中策划的。 “秦老板,别来无恙啊!” 见秦远淮将目光放在自己身上,中年男子自然也是站出来道,“不知那二十万两的织布,准备得如何了?” “原来是范老板!” 秦远淮的语气虽然十分客气,但脸色却不由自主地有些难看。 从川蜀郡送来的织布,按照时间今天一早就应该抵达越州港口,但秦家在港口的人等到现在,依旧没有看到运送织布的船只抵达。 “诸位!” 面带笑意的范老板转过身,看着周围的一众越州权贵道,“数个月前,秦家与我签订了一笔二十万两的织布订单!” “二十万两!” 听到这个数字的不少人忍不住惊呼出声,他们当中有的人全身的家当,都没有二十万两。 “按照合同约定,秦家必须在今日前完成这二十万两的织布订单!” “若是不能按时完成,秦家必须赔偿三倍订单金额!” “三倍!” “六十万两!” 惊呼声更多了。 “秦家仓库几日前被大火烧毁,这二十万两的织布肯定也没了!那岂不是意味着秦家要赔偿整整六十万两?” “秦家就算是再有钱,一口气也拿不出六十万两吧?” 周围说话的声音,自然被范老板听在眼里,范老板自然是满脸的冷笑和戏谑。 秦远淮听后,不慌不忙的问道,“不知范老板剩下的货款,是否准备好?” “这是自然!” 当着无数人的面,范老板大大方方从怀中掏出一大叠银票,“剩余十万两的银票就在这里!” “敢问秦老板,我要的织布呢?” “今日还未过去,范老板急什么!” “秦叔叔,你这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本事,着实是让本公子佩服啊!” 一脸冷意的曹瑞轩此刻开口说话了,“据我所知,这二十万两的织布,秦叔叔应该是交给川蜀郡的吴家制造,并且几日前就已经从川蜀郡送出,沿水路一路往东送抵越州港口!” “这么多日还未抵达,该不会是出意外了吧? “本公子可是听说,这段时间江内水匪猖獗,秦叔叔可是要小心哦!” 语气中字字都是关怀味道的曹瑞轩,句句都是嘲讽和警告。 秦远淮听罢,脸色自然是阴沉到极致,他哪里还不明白,运送织布的船只到现在还未抵达港口,曹家势必在暗中作祟,勾结江上的水匪,目的就是为了拖垮秦家的生意,从而让秦家灭亡。 “过了今晚,二十万两的订单若是到不了越州,我秦家自然会三倍赔偿!” “秦叔叔,六十万两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就算是秦家一时半会也拿不出来吧!” 在曹瑞轩眼中,秦家已经是砧板上的鱼肉,随时任自己宰割的那种,“当然,秦家若是愿意交出一物,这六十万两白银,本公子愿意一笔勾销!” 第十章逆转局势 “你要我秦家香云锦的配方和制造工艺?” “我秦家香云锦珍贵异常,价值何止百万!” 秦松终于明白这家伙今晚干什么来了。 “秦松,你以为你还是秦家的公子吗?” 将目光放在秦松身上的曹瑞轩直言道,“平日你,你仗着秦家和你大伯的身份,在越州称王称霸,无人敢惹!” “但你大伯眼下被陛下罢免了官职,朝廷中不知有多少人等着落井下石!” “至于你秦家,今年上贡给陛下的香云锦若无法按时送往京都,陛下怪罪下来,你才秦家是何下场,你秦松又是何下场?” “我曹家与你秦家,也算是世家!” “你们若是乖乖将香云锦的制造工艺交于我,我曹家还能在陛下面前美言几句,饶你大伯与秦家一命!” 这个时候的曹瑞轩,当着所有人的面,彻底撕掉了自己的伪装。 “这是我曹家给你们秦家的最后机会,这二十万两的织布不到也无妨,若是乖乖将香云锦的制造工艺上交,不仅可以免去这六十万两白银的赔偿,我曹家届时还能在陛下面前美言几句!” “谁说织布未到的!” 曹瑞轩话音刚落,身后突然传来一阵略显虚弱的声音。 “胡叔!” 转过身的所有人便看到,酒楼外站着一名浑身是血的中年男子。 此人正是秦家护卫队长胡尚东,几日前正是他率领秦府一众护卫,沿江而上接应运送织布的船只。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胡尚东大踏步走进酒楼中,见到胡尚东的秦远淮一时间也是控制不住脸上的表情。 “老爷,所有织布全部安全抵达越州港口,这是港口开具的提货单!” 单膝跪倒在地上的胡尚东,从怀中掏出港口的提货单。 胡尚东浑身是血,有些是自己的,更多的是别人的,可见为了保护织布抵达港口,和水匪经历了一场恶战。 “好好好!” “一路辛苦!” 身躯微微颤动,眼圈有些发红的秦远淮,先是将胡尚东从地上扶起,随后才从对方手中接过这张提货单。 待胡尚东站起身后,却因为失血过多,终究没有站稳身体,好在秦松及时上前,搀扶住了他的身体。 “钱伯,赶紧把胡叔叔带回府上,叫郎中给胡叔治伤!” “好!” 钱伯赶忙带人把胡尚东搀扶了出去。 “这不可能!” 在场的人当中,最不愿意看到这场面的,自然是曹瑞轩了。 “曹公子,范老板,让你们失望了!” 转过身的秦松眼里闪着杀意,自己和曹家的仇,显然又多了一道。 “范老板,二十万两的织布眼下就在港口,凭此提货单,随时可以提货!” 当然猜到这批织布一路上发生了什么的秦远淮,语气也是冰冷的可怕,“至于我秦家香云锦的制造工艺,还是希望曹公子不要白日做梦!” “秦远淮!” 看着对方手中的提货单,曹瑞轩恼羞成怒,“光凭这张提货单,你以为解决了这二十万两的织布订单,你秦家能够逃过此劫难吗?” “七日之后,香云锦若是无法送往京都,陛下大怒,届时你们秦家将永无翻身的机会!” “到时候,你们秦家父子俩,哪怕是跪在本公子面前磕头求饶,本公子都不会低头看你们一眼!” “好一个陛下大怒!” “曹公子好大的口气!”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天下之主姓曹呢!” “罗松,你住口!” 哪怕是自己再怎么嚣张,听到这话的曹瑞轩都吓了一跳。 下意识以为秦家覆灭在即的曹瑞轩,终于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同样明白的秦松,当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怎么,我说错了?” 冷笑一声的秦松接着道,“陛下能够看上我秦家的香云锦,自然是我秦家的荣幸!” “而我秦家在越州经商数十年,每年上缴给朝廷的赋税足足有数万两之多,不知造福了多少黎民百姓!” “当今圣上英明神武,明察秋毫,深受百姓爱戴,岂能因为我秦家一时无法上贡这香云锦,就至我秦家与死地!” “怎么,你曹家莫不是有通天的本事,比当今圣上还要厉害?” “你给我住口!” 秦松几句话下去,当场让曹瑞轩破了防,面色惊恐的曹瑞轩气得浑身颤抖。 秦松这话,谁挨谁害怕。 周围的权贵们听罢,纷纷倒吸一口凉气,看向秦松的眼神中,更是多了几分惊惧。 “我们走!” 不敢继续待在这里的曹瑞轩气得掉头就走。 “等等!” 结果曹瑞轩刚一转身,就被秦远淮叫住了。 满脸笑意的秦远淮走到对方跟前,“我秦远淮经商二十余年,从未言而无信过,既然是今日交付这二十万两的织布,不知曹贤侄和范老板现在可有时间,一同去港口验货!” “主要是吧,曹侄孙想必也知道我秦家眼下的困难,不知剩余的货款,何时可以支付?” “把钱给他!” 曹瑞轩听后,气得咬牙切齿,但还是开口道。 “曹贤侄果然大气!” 从范老板手中接过银票的秦远淮满脸笑意,随后将手中的提货单交给了对方。 “曹侄孙,既然你说我们两家是世交,作为长辈的,叔叔还有几句话要送给你!” “我秦远淮经商数十年,能够有今日之规模,从来不靠别人!” “风水轮流转,今日可能我秦家为此落寞了,但明日就有可能是你曹家!” “来人,送客!” 说到最后的秦远淮,彻底拉下脸来。 和秦远淮相比,曹瑞轩根本就不是对手,满眼恨意的他,最后只能放下几句狠话,灰溜溜地走了。 “曹贤侄,等等我!” 曹瑞轩前脚刚走,没了主心骨的林佑彻底慌了神。 他万万没想到,今夜秦家居然能够反败为胜。 “秦远淮,别以为你们秦家赢了!” 但深知一切,依旧自信满满的林佑,留下一句狠话后,也灰溜溜地走了。 “秦叔叔,婉晴告辞!” 至于林婉晴,面色复杂的她想到了什么,看了一眼秦松后,但终究没有开口,最后居然破天荒和秦远淮告了辞。 酒楼内的其他权贵们,见曹瑞轩都走了,神色各异的他们,也陆陆续续离开了酒楼,不少人还想上前和秦远淮搭话,但都被后者推辞了。 “爹,我们俩光忙着对付林佑和曹瑞轩,把正事给忘记了!” 等到所有人离开后,这才反应过来的秦松,猛地一拍大腿。 “什么事!” “退婚,退婚啊,我们今日是来退婚的!” “松儿啊,抛开林佑这个王八蛋不谈,你爹给你找的媳妇,其实真不赖!” “林家姑娘,虽然性格冷了点,但人家可是号称越州第一美人和才女!” 秦远淮说的话顿时让秦松傻眼了。 “爹,你既然喜欢,那你结婚去好了!” 结果秦松如此摆烂的一句话,让秦远淮更傻眼了。 “臭小子!” 刚刚还一本正经的秦远淮,听到儿子这混账话,当即大怒,追着秦松就要揍。 第十一章杨修与越州水师 深夜,回到秦府的父子两人第一时间看望了胡尚东。 处理完伤口的胡尚东躺在床上,秦松的母亲吴氏也在屋内。 胡尚东的伤势,虽然并不严重,但还是需要在床上静养几日。 “老爷,公子!” 见到两人的胡尚东刚想起身,但秦远淮已经上前一步按住了对方的肩膀,“快躺下!” “胡老弟,这次若不是你们,我秦家可要倾家荡产了!” 说这句话时,秦远淮也是忍不住一阵唏嘘。 “老爷您言重了,这都是在下的职责!” “护卫兄弟们怎么样?” 见秦远淮提到此事,胡尚东表情沉默了几分,良久才开口说道,“我们在和运送织布的船只汇合后,当天晚上就遭到了水匪了袭击,跟随的几十个个兄弟,有不少死在了水匪手中!” “夫人家那边,那折损了不少人手!” “这群王八蛋!” 吴氏在听到这话后,直接怒骂道。 “所有战死的兄弟,不管是秦家还是吴家,除了能够拿到一百两白银的抚恤金外,他们的家人若是有任何困难,我秦家也会负责到底!” “受伤的兄弟,老夫也会负责到底!” “我替兄弟们,谢谢老爷!” 胡尚东听罢,自然是感动得热泪盈眶。 “对了,老爷!” 想到什么的胡尚东道,“这次多亏了越州水师的帮助!若不是他们及时赶来,我们恐怕不是那些水匪的对手!” “越州水师,深夜赶来救援?” 胡尚东的话,当场让秦远淮陷入了沉思,“难不成是大哥的安排?” 驻守在越州港口的水师,名字虽然叫越州水师,但实际上并不归属越州和江南郡,而是由朝廷的相关机构统一负责。 “爹,不管他们为什么会出现,人家这次既然帮我们这么大一个忙,我们自然要感谢人家!” 一旁的秦松在听到水师后,心中自然是反应过来,心底不由得也是一阵庆幸。 这个时候的秦松,还不打算将自己找上狄超的事情说出来, “松儿说得对!” 点点头的秦远淮将目光放在秦松身上,“此事就交给松儿你去做,若是要钱就去账房支,一定要好好谢谢越州水师!” “好的,爹!” “松儿长大了!” 一旁的吴氏见状,眼圈微微有些发红,表情也是十分欣慰。 “爹,娘,大伯虽然被罢官了,但秦家不能倒下,我们也不能给大伯添乱,我秦家还要做大夏最有钱的家族!” 已经彻底接受穿越事实的秦松,自然是打算在这个世界一展抱负,封侯将相可能做不到,做个大夏首富的富二代应该不是问题吧? 第二天一早,在家盘算如何感谢越州水师的秦松,却来了个客人。 “秦兄,你没事了?” 一名身材高大,长得孔武有力,说话瓮声瓮气的青年出现在秦松眼前。 “杨修?” 看着对方鼻青脸肿的脸,秦松用了许久方才认出对方的身份,“你的脸?” “没事,被我爹揍的,都习惯了!” 杨修的老爹可不一般,乃是越州守备杨勋,掌管越州军事防务。 “你没事真的是太好了,要不是我爹把我关在屋子里,我早就出来了!” “我都调查清楚了,当日和我们起冲突的,还把你打晕的人,是京都右相的孙子!” “这孙子,若是再遇到他,我非得帮你报当日之仇!” 秦松这才想起来,当日和曹瑞轩在街上冲突的时候,杨修就在边上。 当然除了杨修以外,还有一众秦松的狐朋狗友。 不过自打大伯被罢官,家里又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后,那些所谓的狐朋狗友全部不见了踪影,杨修还是第一个还看他的朋友。 “你不是说被你爹关在家里了,那你是怎么跑出来的?” “你爹是不是让你以后,少和我来往?” 秦松已经猜到,得知自家儿子得罪曹家长孙以及秦家变故的杨勋,不仅把儿子揍了一顿,还改变了对秦家的态度。 “我爹大清早出城公干了!” “再说了,我爹哪里关得住我!” “至于其他的,我爹是我爹,我是我!” 听着杨修满不在乎的话,以及对方鼻青脸肿的脸,秦松心中不由得一阵感动。 “兄弟,你认识越州水师的人吗?” 刚刚正想着如何感谢越州水师的秦松开口问道。 “认识倒是认识一个!” 越州水师虽然不属于越州守备管辖,但双方平日还是有些交集的。 “他是?” “越州水师校尉,名叫张鹏元,比我们年长几岁,他爷爷是水师总督!” “我与他见过几次面!” “可否将他约出来?” “这家伙有什么好约的,平日里就知道练兵,一点意思都没有!” “你有所不知...” 秦松听罢,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心中也在不断盘算着。 “二十万两的织布订单?” “那确实是要感谢水师!” 秦松并没有说太多,只是说这批织布订单在路上遭到了水匪,最后是水师帮得忙。 “你顺带帮我打听一下,当日是水师的哪些兄弟帮的忙!” “放心吧,包在我身上!” 杨修听罢,拍着胸脯保证,转身便打探消息去了。 而秦松见此,便一头钻进了院子里,开始接着研究纺织机与织布机。 当天下午,打探到消息的杨修就急匆匆地上门了。 “秦兄,昨晚你都干了什么!” 冲到秦松跟前的杨修,用无比热烈的眼神看着秦松,整个院子都能够听到杨修激动的声音。 “整个越州如今都传遍了,你们秦家昨晚在酒楼宴请全城权贵,不仅和林家退了婚,而且当场让曹家那孙子下不来台!据说曹家那孙子回到房间后,砸烂了整个房间的东西!” “还有,那可是林家大小姐,越州第一美人和才女!几日前你还为了她在大街上和曹家那孙子起冲突,还被他打伤了,你就这么退婚了?” “也对,放眼整个越州,谁不知道林佑这个越州知州的位置,靠的是秦家得来的!现在秦家出事了,反而落井下石...” “好了好了!” 见杨修在那里像竹筒倒豆子一般喋喋不休,秦松赶忙阻止道,“让你打探的事情,打探得怎么样了?” “打探到了,你猜巧不巧,当晚就是张鹏元那家伙带着人,救得你秦家的船队!” “而且明日张鹏元刚好休沐!” “哦?” 一听这话的秦松当即眼前一亮,“兄弟,明日能否将他约出来,就靠你了!” “包在我身上!” 杨修听罢,咧嘴一笑,将胸脯拍得砰砰响... 第十二章豪礼感谢 第二天一早,越州港口附近的一处小宅子。 快要日上三竿,宅子的院门被人打开,身着一身战甲的张鹏元从院内走出来。 张鹏元身材魁梧,粗发浓眉,常年风吹日晒使得皮肤黝黑,双眼炯炯有神。 今日虽然休沐,但仅仅睡了个懒觉的张鹏元,还是决定回到战船上处理诸多事宜。 几日前晚上,张鹏元率领着手下的兄弟们,营救了一支遭遇水匪的商船船队,导致损失了不少兄弟。 但张鹏元带着牺牲将士的名单,向上级索要抚恤金的时候,却得知那晚的任务,并不是上级调派的任务,而是大夏原镇国大将军狄超的个人要求。 并且上级声称在任务开始之前,已经和张鹏元解释过,因此领不到抚恤金! 每每想起这件事情,张鹏元自然是气愤无比。 大夏立国二百余年,内外问题不断,大夏水师自然不能例外。 自己爷爷虽然归为水师总督,但大夏疆域实在过于辽阔,下面的水师部队良莠不齐,贪污腐败,克扣军饷之事数不胜数。 虽然拿不到抚恤金,但张鹏元当然不愿意让下面几条战船上的兄弟们寒心,这几日他正想办法自己筹措抚恤金。 “张兄!” 心事重重的张鹏元刚一出门,便看到门口停着一辆马车,马车上跳下来一道人影。 “杨修?” 见到杨修的张鹏元有些疑惑。 “走走走,上车,一道喝酒去!” 热情无比的杨修,一言不合就想拉着张鹏元上马车。 但任凭自己如何用力,张鹏元这家伙稳稳地站在原地,拉都拉不动。 “我早就打听好了,今日你休沐!” 见对方渐渐冷下来和质问的表情,杨修只能接着解释道,“前几日的晚上,你们从水匪手中救了一支船队,你可知这支船队是谁家的?” “谁家的?” 性格有些古板的张鹏元自然不清楚这件事情。 “是越州秦家的船只,船只里装着都是从川蜀郡拉来的织布,若不是你们出手帮忙,这些织布怕是要被水匪抢走了!” “秦家公子恰好是我兄弟,今日特意派我来邀请你喝酒,要好好感谢你!” “秦家,秦松?” 张鹏元当然知道越州秦家,也知道秦家秦忠是大夏的左相,不过秦松的名气在越州多少有些声名狼藉。 “是啊,秦兄更是打算采购一大批生活物资,直接送到水师的船上,好好感谢水师的兄弟!” 杨修一番话说下来,特别是在提到要好好感谢自己手底下的那些兄弟后,张鹏元还是妥协了。 “走,我跟你去!” 没等杨修反应过来,张鹏元便大步登上了马车,反应过来的杨修赶忙跟在身后。 “张老哥,你就穿成这样去酒楼赴约?” 坐进马车的杨修,见张鹏元身上的战甲,忍不住问道。 “有何问题?” 张鹏元听罢转过头,干巴巴地问道。 “没事没事,挺精神!” 深知对方脾气的杨修只能打个哈哈。 马车很快停在了酒楼门口,热情的酒楼小厮刚上前,却瞧见一名身着战甲的男子走下马车。 瞬间,张鹏元冰冷至极的眼神就打量在小厮身上。 “大...大...大人!” 小厮直接被一屁股吓倒在地上,说话都开始口齿不清起来。 “起来吧,我们是来吃饭的,秦公子到了吗?” 好在下车的杨修及时开口说话,化解了这场尴尬。 “原来是杨公子!” 认出杨修的小厮赶忙从地上爬起来,“秦公子早已等候多时,两位跟我来!” 走在前头的小厮,还颇为怪异地看了张鹏元一眼。 在小厮的带领下,两人进入酒楼,然后沿着楼梯一路往上,在不少人异样的眼光中,来到了一处雅间门口。 “欢迎...额...” “在下秦松,拜见张校尉!” 见张鹏元身着一身战甲,秦松第一眼也是被吓了一跳。 反应过来的他一边打着招呼,一边看到了身后表情同样无奈的杨修。 “秦公子!” 见到秦松的张鹏元,也是客客气气地打了声招呼。 等张鹏元入座后,秦松赶忙通知酒楼上菜,美酒与各种美味佳肴很快摆满了桌子。 “张校尉!” 把酒倒满的秦松站起身道,“几日前多亏了张校尉带人击退了水匪,这才保住了我秦家的货物!” “秦公子客气了!” 张鹏元听罢站起身,也是端起酒杯,杨修在一旁作陪,三人喝了第一杯酒。 “张校尉放心,我秦家已经采购了一大批生活物资,准备送往水师,好好感谢水师的兄弟们!” “另外...” 说到此处的秦松站起身,扯开一旁的红布。 红布下的托盘上,整整齐齐摆着二十个硕大的银锭,每个银锭都是五十两。 “秦公子,你这是何意?” 见到足足一千两银子,张鹏元第一反应不是心动,而是抗拒。 “张校尉,你不要误会,这些银子可不是给你的!” “本公子听说几日前的战斗,张校尉手下的兄弟们损失惨重,这些银子是给那些战死和受伤的水师兄弟们的!” 秦松听罢,张鹏元富有深意的眼神便看向了自己。 “秦公子,你的好意吾心领了!但作为水师将士,护卫沿途船只,剿灭水匪乃是我们的本职工作!” “张校尉,恕我直言,我们已经看到死去的兄弟流干了鲜血,难道再看到他们的家人们,为此流干了眼泪?” 张鹏元眼中一闪而逝的心动,还是被秦松给抓到了,结合自己对张鹏元的短暂了解,秦松壮着胆子说出了这句话。 此话一出,张鹏元果然沉默了,这话直接说到了张鹏元的心坎上。 “那我就在此,谢过秦公子了!” “以后若是有需要我张鹏元的地方,秦公子随时都可以知会我!” 盯着银子许久的张鹏元,最后还是接受了秦松的豪礼馈赠。 “来来来,喝酒喝酒!” 见张鹏元收下了这份礼物,秦松自然是满意至极,赶忙给张鹏元倒满了酒。 第十三章青楼女子求救 一番觥筹交错下来,双方的关系也是拉近了许多,几杯酒下肚,话题也是聊开了。 “秦兄,你可不知道,你在越州可是出了名了!” “不仅化解了秦家的危机,还当着全城权贵的面,当众羞辱了曹家那孙子,替我们好好的出了一口气!” “曹家那孙子,也不看看这越州是谁的地盘,纵使他爷爷是当朝右相又如何!” 说到这里的杨修,心情也是不由得一阵畅快,“我爹那晚没有参加宴会,但是昨日回家在得知这件事情后,知道我跑出家门来寻你,不仅没有揍我一顿,反而一句话都没说!” “哦?” 一听这话的秦松,脸色也是稍稍有些意外。 “你们说的是,京都曹家长孙曹瑞轩?” 坐在一旁的张鹏元,待两人说完话后,便忍不住插话道。 “你也认识?” 说完这话的杨修,在想起张鹏元的身份后,顿时明白过来。 “我妹当年,就是嫁给了曹瑞轩!” “啊?” “什么!” 此言一出,秦松和杨修两人当场被吓了一跳,后者更是吓得直接从位置上站了起来。 自己在这里问候曹瑞轩的祖宗十八代,结果曹瑞轩的小舅子就坐在自己身边。 而张鹏元在得知两人所说之人,正是曹家长孙曹瑞轩后,脸上瞬间冒起了怒火,双眼更是瞬间红了。 “张校尉,那个那个...” 见张鹏元一副杀气腾腾的模样,心中懊悔不已的杨修已经被吓坏了。 “张兄,你没事吧?” 相比于不知所措的杨修,秦松显然要冷静许多,虽然看张鹏元的表情恨不得杀人,但秦松很快察觉到,对方生气的原因根本就不在自己和杨修身上。 双眼通红,眼中冒着泪光的张鹏元,直接拿起桌上的酒瓶一饮而尽,然后直接将酒瓶狠狠摔在地上。 “啪!” 根本不知道发生何事的秦松与杨修两人身躯微微一颤,转头相视一眼,四只眼睛里藏着四个大大的问号。 “我妹如此乐观豁达的人,嫁入曹家后没多久,怎么可能就自杀了!” 听着张鹏元语气中的不解,愤怒以及悲伤等各种情绪,秦松和杨修又相视一眼,四只眼睛里藏着四个大大的感叹号。 “张兄,逝者安息,令妹若是还在这世上,也不希望看到你这幅模样!” “是啊!” 秦松说完后,杨修也在一旁安慰道。 “曹瑞轩生性暴虐,喜怒无常,我妹妹定是被他害死的!” “总有一日,我会找到证据,让曹瑞轩偿命!” 眼圈赤红的张鹏元,眼里闪着滔天的恨意与杀意。 一旁的秦松与杨修两人听完这话后,此刻内心也是一片震撼。 曹家与京都张家联姻,张鹏元的妹妹嫁给了曹家的曹瑞轩没多久就自杀了,张鹏元怀疑是曹瑞轩杀的,这是什么惊天大瓜? “陪我喝酒!” 悲从心来的张鹏元抬起头,又拿起一壶酒,仰头就往嘴里灌。 “喝酒喝酒!” 震撼到说不出话来的秦松和杨修赶忙在一旁陪酒。 酒足饭饱后,秦松和杨修两人,便打算将张鹏元送往家中,那一千两银子秦松早在之前就差人送往张鹏元家中。 三人刚走出酒楼没多久,远处青楼的二楼的窗户被人打开,一条床单放了下来,一名模样姣好的女子沿着床单爬到了地上,直接逃离了青楼。 “抓住她,别让她跑了!” 下一秒,二楼的窗口就探出几道身影,指着逃跑的女子喊道。 青楼内也瞬间涌出来多名黑衣大汉,想要把逃跑的女子抓回去。 繁忙的大街上瞬间热闹起来,女子眼看着快要被抓住,一眼就看到了街上的秦松三人,或者说看到了身着战甲的张鹏元。 “大人救命!” 眼中顿时冒起亮光的女子,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朝着张鹏元扑来。 “大人救命,他们要杀我!” 冲到张鹏元面前的女子直接跪倒在跟前,一边磕头一边央求。 “发生了何事?” 张鹏元虽然喝了不少酒,但意识还算清醒。 正在这时候,几名黑衣大汉追了上来,女子见状赶忙躲在了张鹏元身后。 见张鹏元身着战甲,几名黑衣大汉止住了脚步,眼神多少有些忌惮。 “这位大人!” 几人相视一眼,其中一人壮着胆子开口道。 “光天化日之下,你们想强抢民女不成?” 感受着身后女子瑟瑟发抖的身躯,张鹏元冰冷的眼神打量着几名黑衣大汉。 站在张鹏元身边的秦松虽然没有说话,但将目光放在女子身上的秦松已经注意到,女子身上裸露的地方,留着各式各样的伤痕,秦松一眼就认出其中大部分都是用鞭子抽打留下的痕迹。 到底是谁,如此变态心狠,下这么重的手? “大人言重了,她是我们翡翠楼的女子,从小就被卖到了翡翠楼,谈何强抢民女这一说?” “她现在想要逃跑,我们只是奉命把她抓回去罢了!” 见对方如此解释,张鹏元也是皱起了眉头。 “大人,求求你,救救我!” “求求你,救救我!” 看到张鹏元脸上表情的女子瞬间就慌了,哭着道,“他们让我去服侍一个恶魔!” “恶魔?” 女子听罢,一边哭着,一边直接当着三人的面将身上的外套脱了下来。 “嘶~” 虽然早有预料,但是在看到女子身上密密麻麻的伤痕后,三人直接倒吸了一口凉气。 “几日前,突然来了个富家少爷,出手十分阔绰,姐妹们都抢着想要服侍他!” “但是他...根本就是个恶魔!” “昨晚我服侍了他一个晚上,就被他折磨得遍体鳞伤!” “结果今日,他还想让我服侍他,我逼不得已,才跑了出来!” 一想到昨晚自己的遭遇,女子的脸上就是一脸的惊恐。 “前几日已经有两个姐妹,被他活活折磨致死了,我今晚要是进了他的房间接着服侍,肯定也会死在他的手中!” “求求大人,求求两位公子救救小女!” 眼中尽是无助之情的女子,死死盯着张鹏元等人。 “畜生!” 看着女子满身的伤疤,面色阴沉的秦松忍不住骂道。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种人渣!” 杨修平日里虽然也是越州各个青楼的常客,但如此对待女子的方式,别说做了,就连听都没有听说过。 至于张鹏元,虽然没有说话,但是逐渐阴沉的脸上,已经开始弥漫起杀意了。 第十四章原来是你! 看到女子的模样,张鹏元就忍不住想到了自己的妹妹。 自己妹妹以往做错事,被父亲责罚的时候,就会躲在自己身后。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秦公子!” 正在这时,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声音响起,一名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半徐老娘出现在视野中。 “我认识你?” “哟,秦公子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前几日还来过我翡翠楼呢!” 扭着腰肢的半徐老娘,一边说话一边凑到秦松面前,还没靠近呢,秦松便闻到一股刺鼻的香味。 “原来是柳姨娘!” 下意识后退了一步的秦松,顿时皱起了眉头。 这位半徐老娘,正是翡翠楼的老鸨,平日里都叫她柳姨娘。 “秦公子,救救小女吧,小女不想服侍那人!” “秦公子的大恩大德,小女子无以为报...” 这才认出秦松身份的女子,赶忙朝着秦松跪下磕头。 “你先起来!” 秦松赶忙将对方从地上搀扶起来。 “秦公子,您若是想要让小玉服侍您,恐怕得改天了,小玉今日有约了!” 见女子向秦松求情,表情渐渐恢复平淡的柳姨娘道。 “怎么,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抢本公子的女人?” 秦松听罢,也是打算做一次霸道的纨绔公子。 “秦公子,这位少爷,你还真招惹不得!” “我若是非要招惹呢?” 见秦松的语气渐渐冰冷下来,原本一脸平淡的柳姨娘脸色也是难看了几分,但很快又恢复了热情。 “都是出来做生意的,来的都是各家的少爷,还望秦公子不要让姨娘难办!” “这样吧,今日我翡翠楼除了小玉以外,其余的姑娘秦公子你随便挑!” “秦公子,求求你救救我!” “您喜欢的小青,昨日就死在那位公子手中了!” 秦松的脑海中很快浮现出一名女子的容貌,名叫小青的女子,生性静雅平淡,弹得一手好琴。 “你给我住口!” 见青楼死人的事情被曝了出来,柳姨娘吓得面色一白。 在几人说话的时候,周围的百姓渐渐围了过来,名叫小玉的女子见状,便朝着周围的百姓跪了下来。 “父老乡亲们,求求各位,救救小女子吧!” “小女子虽然只是一名青楼女子,从小就被家里人卖到了青楼,干这行也是逼不得已!” “但翡翠楼这几日却让我服侍一个富家少爷,但这个富家少爷就是个丧心病狂的恶魔!” 一边哭诉的小玉,当着百姓的面,又一次脱下了身上的外套。 围观的百姓,在看到小玉身上的伤疤后,不少人直接惊呼出声。 “畜生!” “人渣!” “翡翠楼怎么会招待这样的畜生,就算是青楼女子,也不应该被这样对待!” “没听见刚刚这女子都说了,已经有两个女子,被那个少爷折磨死了!” “呸,人渣!” 周围的百姓见状,顿时义愤填膺起来,朝着柳姨娘为首的几人开口破骂道。 柳姨娘见状直接就慌了,赶忙道,“来人,把她给我带回去!” 几名黑衣大汉见状刚想上前,却被张鹏元拦住了去路。 “你又是谁?” 见又出来一人,而且还穿着战甲,柳姨娘皱着眉头问道。 “越州水师校尉张鹏元!” “我当是谁呢,原来只是个小小的校尉!” “你们越州水师提督,都是我翡翠楼的常客,信不信我到提督大人面前告你一状!” 见对方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张鹏元淡淡地问道,“这女子多少钱,我替她赎身!” 此言一出,就连秦松表情都有些意外。 “秦兄,得麻烦你借我笔钱!” 结果下一秒张鹏元就转过身朝着秦松道。 “没问题!” 秦松听罢一边答应下来,一边开口道,“但是张兄,你想过没有,你能救得了她一个,但救不了所有人!” 张鹏元瞬间明白秦松的意思,微微一笑的秦松拍拍张鹏元的肩膀道,“此事,还是由我这个纨绔少爷出面吧!” 上前一步的秦松直接冲着柳姨娘道,“柳姨娘,开个价吧!” “秦公子,你这是何意?” 猜到秦松一些意思的柳姨娘,脸色也是难看起来。 “今日这翡翠楼的所有姑娘,本公子全包了!” “当然,本公子绝不是为了一己私欲,而是为了拯救翡翠楼的姑娘,让她们免于那个恶魔的折磨!” 见周围百姓异样的眼神,秦松赶忙开口解释道。 “秦公子干得漂亮!” “秦公子大义!” 下一秒,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就响了起来,有人带头,周围的百姓纷纷支持起秦松来。 “谢谢秦公子!” 名叫小玉的女子,此时也是感动得直掉眼泪。 “放心吧,那个恶魔再也不会欺负你了!” 一想到已经有两个女子被地方活活折磨致死的秦松,眼神也是冷了几分。 这世上,竟然有这种变态? “柳姨娘,没听到本公子说的话吗,今日你这翡翠楼所有的姑娘,本公子全包了!” “至于楼里的其他人,特别是那个畜生,还不赶紧把他赶出来!” “对,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把那个畜生赶出来!” “我倒要看看,这人渣究竟长什么模样,是谁家的富家少爷!” 秦松的这番话,当即引来了一众百姓的附和。 “秦公子,这...” 面对周围愤愤不平,讨伐自己的百姓,柳姨娘的表情也是有些慌了。 “怎么,难办吗?” “在这越州,还有我秦松惹不起的公子哥?” 见对方面露难色,秦松很是嚣张地问道,“告诉我,这是哪家的公子!” “对,这是哪家的公子,简直是猪狗不如!” 面对周围义愤填膺的百姓,柳姨娘就算有九条命,也不敢把对方的身份说出来。 “小玉,你认识那个公子吗?” 站在秦松旁边的杨修,低下头朝着小玉问道。 “那个恶魔,只是京都来的,姓曹!” “什么!” 话音刚落,秦松顿时惊呼出声。 秦松瞬间就猜到,那个猪狗不如的东西就是几日前和自己起冲突,仗着自己爷爷是朝廷右相的曹家长孙曹瑞轩。 不仅仅是秦松猜到了,张鹏元也是瞬间反应过来,怒火瞬间就从心中喷涌而出。 “原来是你!” “我妹妹尸骨未寒,这个畜生居然进了青楼,还折磨青楼女子!” “对,一定是这样,我妹妹根本不是自杀,定是被曹瑞轩折磨死的!” “曹瑞轩,我要杀了你!” 双眼赤红一片的张鹏元瞬间失去了理智,怒吼着就冲向翡翠楼。 翡翠楼的几名黑衣大汉想要上前拦住,但被张鹏元三下五除二就被打倒在地上。 在无数人震惊的目光中,怒火中烧的张鹏元直接冲进了翡翠楼内。 第十五章三兄弟勇闯翡翠楼,暴揍曹瑞轩 等到翡翠楼的老鸨反应过来的时候,张鹏元已经冲进了翡翠楼。 “报官,快报官!” 但几个护卫都被打倒在地上,哪里还会有人理会这杀人帮凶。 “报官就不必了,准备给曹家公子收尸吧!” 张鹏元突然的发狂,也让秦松有些措手不及,但还是很快反应过来。 “秦公子,你可知那位富家公子是谁,纵使你是秦家...” 一听这话,柳姨娘一颗心直接凉透了,哆哆嗦嗦的朝着秦松道。 “不就是京都曹家长孙曹瑞轩吗?” 没等柳姨娘说完话,站在一旁的杨修就开口道,“你可知道刚刚冲进去的那个人是谁?” “他虽然只是越州水师的一个小小校尉,但他可是水师总督的孙子!” “至于其他的嘛...” 说到这里的杨修还特意停顿了一会,“他还是那个曹家公子的大舅哥!” “完了...” 一听这话的柳姨娘,只感觉脑袋一阵天旋地转,双腿一软就直接倒在地上,眼神更是懊悔不已。 不惜折上几条性命,就为了伺候好曹家公子,从而给自己和翡翠楼带来破天富贵的柳姨娘,结果富贵没有等到,却等来了泼天的灾难。 曹家公子和大舅哥在青楼内打了起来,不管是谁出了事,都不是翡翠楼能够承担的。 而且曹家公子虐待青楼女子,甚至置人于死地的事情若是传出去,以后别说翡翠楼的生意了,就连自己的小命恐怕也得... 越想越绝望的柳姨娘,最后直接被吓晕了过去。 “走吧,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看看这大舅哥,是怎么暴打妹夫的!” 脸上满是幸灾乐祸的秦松和杨修相视一眼,齐齐抬脚朝着翡翠楼走去。 至于围观的百姓,自然不愿意错过这种好事的他们,也是纷纷跟在后面。 还没走进翡翠楼内,楼内就传来各式各样的尖叫声,偶尔还夹杂着打斗和惨叫的声音。 下一秒,二楼的某个窗户突然裂开,一道身影就从破开的窗口飞了出来,然后重重地在地上。 “拦住他!” “保护公子!” 楼上很快响起了激烈的打斗声。 秦松见状,赶忙加快脚步,步入翡翠楼内。 已经混乱一片的翡翠楼,放眼望去楼上楼下所有人全部盯着楼上的一角,甚至有的人还光着身子。 从翡翠楼的门口一路沿着楼梯往上,不少黑衣汉子躺在地上哀嚎着,显然都是张鹏元的杰作。 抬了抬脑袋的秦松,很快就找到了自己的目标,带着杨修,一路往上,穿过人群很快来到了一间房间门口。 房间门口早就围满了吃瓜群众,房间内以曹瑞轩为首的富家少爷缩在角落,护卫们死死护在他们身前。 除了曹瑞轩以外,其他几个富家少爷也都是熟人,比如唐家的唐晨阳,长得和他老爹一样,肥硕至极。 时间调回到不久之前,愤怒至极的张鹏元刚一冲进翡翠楼,翡翠楼内的护卫见有人捣乱,自然要上前阻拦。 如同杀神附体的张鹏元丝毫不讲道理,见有人阻拦,当场将之撂倒。 “说,曹瑞轩那个王八蛋在那个房间!” “曹家公子在哪个房间!” “曹瑞轩,你给老子滚出来!” 接连打倒了数名护卫,却依旧没有得到位置的张鹏元索性在楼内大喊起来,声音震动了整座翡翠楼。 “谁在喊我?” 怀里抱着女子,喝得醉醺醺的曹瑞轩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喊自己名字,下意识站起身走出房门,顺着声音往下看,刚好和张鹏元对上了眼。 “曹瑞轩,我杀了你!” 认出曹瑞轩的张鹏元,怒吼着冲上楼。 “张鹏元!” 看清楚长相的曹瑞轩酒意瞬间消散了大半,满脸惊恐的他,连滚带爬地跑回了房间内。 “曹公子,怎么了?” 房间内同样醉醺醺的唐晨阳等人,见曹瑞轩如此惊恐,忍不住问道。 “张鹏元来了!” “嘭!” 正当唐晨阳等人还在疑惑张鹏元是谁的时候,房门被人直接一脚踹开。 “啊~” 房间内的女眷下意识地尖叫起来,不少人下意识地跑了出去。 “曹瑞轩,原来是你!” 隔壁房间的护卫们听到动静,赶忙冲了出来,将杀气腾腾的张鹏元团团包围。 “我妹妹,是不是被你害死的!” “张鹏元,你在胡说什么!” 曹瑞轩虽然极力否认,但眼神已经出卖了一切。 “今日我便杀了你,替我妹妹报仇!” 双眼赤红,面色狰狞的张鹏元直冲曹瑞轩而去。 “快,快拦住他!” 众多护卫赶忙上前阻拦,但根本不是张鹏元的对手,其中一人更是直接被张鹏元一脚踹出了窗口。 等到秦松赶到的时候,曹瑞轩的那些护卫已经倒的七七八八,但这些护卫同样是军伍出生,张鹏元也是渐渐有些不敌。 秦松见状,环顾了一周,刚好看到脚边有根桌子腿,弯腰将之拿在手中,掂量掂量,分量还不轻。 “秦兄,你要干什么?” 一旁的杨修见秦松脸上诡异的笑容,忍不住问道。 “干什么,帮忙啊!” “你不是早就看这曹家孙子不顺眼了吗?” 瞅了一眼杨修的秦松扒开前面的人,趁乱直接冲了进去。 趁所有人不备,秦松找准机会朝着其中一名护卫的脑袋就是狠狠一击。 “砰!” 只感觉眼前一亮的护卫,当即倒在了地上,失去了战斗力。 另一名护卫见状刚想对付秦松,一盆硕大的花盆正中他的脑袋,直接将他砸晕了过去。 “曹家那孙子,受死!” 没等秦松反应过来,赤手空拳的杨修就冲了进去,当场撂倒了一名护卫。 杨修虽然也是花花公子,但他老爹可是越州守备,平日里没少锻炼他的身体,当然也没少挨揍,靠着一身野蛮力气,愣是接连撂倒了两个护卫。 三人当中,秦松的战斗力无疑是最弱的,不过有了杨修在前面挡着,秦松反而成了没事人。 有了杨修的帮忙,张鹏元的压力自然是锐减,挣脱束缚的张鹏元直冲曹瑞轩而来。 “曹瑞轩,受死!” 看着杀气腾腾的张鹏元,曹瑞轩身边的那些狐朋狗友们,顿时一哄而散。 “张鹏元,你要干什么!” “嘭!” 曹瑞轩话音刚落,张鹏元沙包大的拳头就命中了他的面门,曹瑞轩的鼻子里当场喷出两道鲜血。 张鹏元一拳下去,曹瑞轩当场眼冒金星,仰面倒在了地上。 第十六章万众焦点 “唐公子,哪去呀?” 曹瑞轩身旁那些狐朋狗友一哄而散时,跑得最慢的那个被秦松堵住了。 这家伙不是别人,正是唐家公子唐晨阳。 见秦松一副不怀好意的模样,唐晨阳被吓得连连后退。 “秦松,我现在可是曹公子的人,你们秦家现在...” “嘭!” 面色惊慌的唐晨阳话还没说完,秦松就冲着对方的脑袋重重一拳。 “你什么你,狗日的,曹家那孙子不好对付,你还不好对付!” “你以为傍上了曹家,你们唐家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本公子告诉你!” “只要我们秦家在越州一天,你们唐家就只配被我们秦家踩在脚底下!” 秦松也没敢下死手,一拳将他打倒在地上后,就骑在唐晨阳的身上,朝着对方的脑袋左右开弓,三两下就让对方成了真正的猪头。 抬头见张鹏元还在爆锤曹瑞轩,感觉差不多的秦松赶忙上前拉住对方。 “你再不拉我起来,这孙子就要被我揍死了!” 结果秦松前脚刚把张鹏元拉起来,后脚对方就朝着秦松道,一下子把秦松给整不会了。 这家伙看上去古板得要死,感情也是焉儿坏啊? “这孙子没事吧?” 低头看了一眼曹瑞轩,见他鼻青脸肿,脸上都是血迹,秦松忍不住问道。 秦松再怎么想让曹瑞轩死,但他毕竟是曹家长孙。 以自己现在的身份,杀了曹家长孙,大伯估计都保不住自己。 “放心,我有分寸,大部分都是皮外伤!” 冷静下来的张鹏元心中也是很秦松一样的想法。 况且如果自己的妹妹真的是被这畜生害死的,今天就这么被自己打死了,还便宜了这家伙。 “是吗?” 秦松听罢上前狠狠地补了几脚,心情顿时畅快了几分。 结果秦松这边刚踹完,杨修不知从哪里钻出来,朝着曹瑞轩肉多的地方就是砰砰两脚。 “畜生!” 一边踹还不忘骂上两句。 “怎么了?” 愤愤不平的杨修抬头见秦松与张鹏元两人异样的眼神,下意识道,“你们俩都揍了,我要是不踹两脚,岂不是不合群?” “不是,我是问你的脸!” 有些哭笑不得的秦松指着杨修鼻青脸肿的脸。 “你们俩还好意思说,要不是我拦着那些护卫,你们能这么舒服?” “哎哟...” 神色颇为激动的杨修说到这不小心扯到了脸上的伤口,疼得顿时龇牙咧嘴起来。 “不打紧,这点伤和我爹揍起来比,也才我爹的五成功力!” “现在怎么办?” 气也出了,人也打了,后面该怎么办,张鹏元就不知道了。 “怎么办,当然是等官差上门了!” “怎么,你不害怕?” 转头见杨修比自己还要不在乎,秦松忍不住调侃道。 “怕什么,这种畜生,要不是看在他是右相孙子的面子上,教训他一顿还算是轻的!” “回家以后,大不了被我爹揍一顿,然后关上一段时间的禁闭!” 见杨修这么说,秦松微微一笑,拍着对方的肩膀道,“放心吧,你只是揍了这孙子的几个护卫罢了!” “而我呢,也只是把唐家公子揍了一顿!” “至于这家伙,大舅哥亲眼看见妹夫逛青楼,气不过就把他打了一顿!” “就算林佑那个王八蛋,甚至曹家那个老不死的怪罪下来,这顶多是一件家事而已!” 秦松三两句话,就把这件事情处理得干干净净。 “对,人是我揍的,与你们没有半点关系!” 张鹏元在一旁一边说话,一边低头看了一眼地上的曹瑞轩。 张鹏元已经下定决心,回去以后一定要调查清楚这件事情,若自己的妹妹真的是被曹瑞轩折磨致死的,自己一定让曹瑞轩血债血偿。 “来都来了,进来吧!” 不知什么时候起,门口围观的吃瓜群众都不见了,只剩下一个捕快打扮的青年在那探头探脑。 “秦公子,杨公子!” 探头探脑的青年捕快见自己被发现了,只能硬着头皮走出来,恭恭敬敬地喊道。 低头看着倒了一地的护卫,特别是鼻青脸肿的唐晨阳和曹瑞轩两人,青年捕快面露绝望。 “怎么,认识他们?” 见秦松这么问,青年捕快面露苦笑道,“当然认识,一位是唐家公子,另一位公子虽然不认识,但听说是京都来的,就连知州大人在他面前都毕恭毕敬的!” 青年捕快早就带着人来了,但是在得知打架双方的身份后,一边派人快马加鞭把消息送到知州府,一边把所有无关人员全部清理走。 看着眼前站着的三个人,一个是秦家公子,另一个是越州守备的儿子,至于另一个,虽然不知道他的身份,但见他身着战甲,想必也是身份不凡。 再加上倒在地上的两个人,作为越州府衙总捕快的青年,顿感绝望。 “你叫什么名字?” 见对方如此识相,秦松一时间也是来了兴致。 “小的李五四!” “放心吧,此事与你无关!” “若是林佑那个王八蛋怪罪下来,你就来找我!” “实在不行,就脱了这身衣服,跟我混吧!” “谢秦公子!” 李五四听罢,自然是激动不已,赶忙弯腰作揖。 “走吧,去府衙!” 秦松说罢,第一个走出房间,杨修与张鹏元两人紧跟在身后。 李四见状,赶忙招呼手下,抬起地上的曹瑞轩和唐晨阳两人,至于那些倒地的护卫们,只能委屈他们再多躺一会。 当秦松来到楼下后,便看见楼内站满了百姓,李五四的一众手下正维持着秩序。 “秦公子!” 秦松刚想抬脚离开翡翠楼,便被一人喊住了。 转过身的秦松,便瞧见一名身材高挑,容貌也是颇为美丽的女子缓缓朝自己走来。 在女子身后,翡翠楼的其他姑娘也都站在一起,小玉自然也在其中。 “香兰姑娘?” 名叫香兰姑娘的女子,不仅仅是翡翠楼的头牌,在整个越州都赫赫有名。 上一任秦松多次想要与之约会,但都被对方拒绝了。 “秦公子,香兰有礼了!” 走到秦松跟前的香兰缓缓行礼道。 “秦公子,小女子有礼了!” 紧接着,翡翠楼的其余姑娘们,也是纷纷行礼道。 一时间,秦松三人直接成为了在场的焦点。 “香兰在此谢过秦公子!” 在香兰说这话的时候,恰好看到被人抬下来的曹瑞轩,表情下意识有些恐惧。 自从曹瑞轩出现在翡翠楼后,在看清楚曹瑞轩的真面目后,翡翠楼的姑娘们便过上了度日如年的日子,深怕下一个就轮到自己。 据说曹瑞轩已经看上了香兰,过几日便会让她来服侍。 “畜生!” “人渣!” 香兰身后的那些姑娘们,也是纷纷朝着曹瑞轩骂道,小玉已经靠在其他姑娘的怀里,嚎啕大哭起来。 “秦公子,从今日开始,我思月阁的大门,永远为您打开!” “香兰姑娘客气了!” 面对香兰姑娘媚眼如丝,含情脉脉的眼神,秦松一时间也是有些招架不住,赶忙离开了翡翠楼,身后顿时传来一群姑娘的娇笑声。 第十七章当街对峙 “秦兄,我感觉你好像变了个人?” 待走出翡翠楼后,身后的杨修凑上前,眼神打量着秦松。 “什么意思,我莫非被人夺舍了不成?” 表面哭笑不得的秦松,内心不由得有些紧张。 “今日你出了这么大的风头,这么多姑娘感谢你,换做平日里,你早就忍不住,恨不得让全越州的人知道这件事情!” 秦松听罢,刚想开口说话,眼神却撇到了远处,嘴角很快勾起一道冷笑。 “出风头,这才哪到哪!” 看着周围成百上千的百姓,秦松喃喃自语道,“今日,我要彻底名扬大夏!” “知州大人到!” 秦松话音刚落,随着一人的高喊,围观的群众分开一条路,林佑在十几名府衙捕快的护送下,乘着轿子而来。 “秦松,你好大的胆子!” 人还没出来呢,林佑冰冷的声音就从轿子内传了出来,“光天化日之下,打架斗殴,你该当何罪!” 在府衙工作的林佑,得知秦松和曹瑞轩在青楼打架,就赶忙带人赶来。 那晚秦松和秦家当着全城权贵的面,当众羞辱自己,早就将秦松和秦家恨之入骨的林佑,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随着轿子缓缓落地,面色冰冷,眼里冒着杀意的林佑身着一身官服,从轿子内走了出来。 “曹贤侄呢?” 刚一出来的林佑,却只看见秦松三人,并没有看见曹瑞轩的身影。 见林佑这么问,秦松转过身,看向身后被两名捕快抬着的曹瑞轩。 “曹贤侄!” 从衣服上认出曹瑞轩身份的林佑,赶忙上前查看,在看到曹瑞轩鼻青脸肿地躺在担架上后,瞪大着双眼,似乎有些不相信。 “知州大人,曹公子在青楼与秦公子等人起了冲突,等在下赶到时...” “闭嘴!” 一旁的捕快刚想开口解释,林佑抬头怒骂道。 “秦松!” 林佑转身接着朝着秦松怒吼道,“曹公子若是出半点差池,老夫定让你为他陪葬!” 林佑好不容易抱上了曹家的大腿,结果曹家的长孙就在自己地盘上,被人打成了重伤。。 这件事情若是传到了右相的耳朵里,自己的乌纱帽能不能保住不说,全家都有可能为此遭殃。 “林大人,草民只是当街斗殴而已。依照大夏律法,罪不至死,顶多打几下板子吧?” 面对满脸杀意的林佑,秦松的表情显得平淡得多。 “秦松,今日之事,你当真以为秦家能保住你不成!” 在林佑心中,秦家已经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日了。 等到当今圣上下达对秦忠的处理决定后,就是秦家覆灭之时。 “我秦家能不能保住我先不说,不知林大人今日能不能保住他?” 面带微笑的秦松,转身指向担架上的曹瑞轩。 “你这是何意?” 林佑这话,正中秦松下怀,当着无数百姓的面,秦松接着道,“林大人,您作为越州的父母官,今日还望林大人明察秋毫,为死去的人讨个公道!” 装模作样弯腰作揖后,在林佑一脸怒意的眼神中,秦松接着道,“此人名叫曹瑞轩,乃是京都右相大人的长孙!” “此人残暴至极,这几日在青楼,活生生将两名女子虐待致死!” “还往林大人明察秋毫,将杀人者绳之以法!” 秦松说罢,再度弯腰作揖。 秦松话音刚落,周围百姓的目光瞬间聚集在林佑的身上,短短一会的时间,翡翠楼发生的事情,包括曹瑞轩虐待青楼女子的事情已经被在场的所有百姓所知晓。 “秦松,你胡说!” “分明是你将曹家公子打成重伤,本官现在就将你押入大牢!” 对于秦松这番话,林佑自然是不会听的。 “秦公子说得没错!” 这时候,翡翠楼内一众姑娘鱼贯而出,带头的正是香云姑娘。 “知州大人!” 在给林佑行礼后,香云姑娘道,”曹公子这几日在翡翠楼,借着让我们服侍之际,将我们的两名姐妹活生生地虐待而死,她们的尸体还未来得及下葬!” “林大人若是有需要,随时可以验尸!” “此事,我们翡翠楼的姑娘都能够作证,在场的父老乡亲们也能够作证!” “对,我们都能够作证!” “什么曹家公子,就是个畜生而已,好好的姑娘竟然被他折磨成这样!” 在听到香云姑娘的这番话后,围观的百姓当中,不少书生公子纷纷附和道。 “都给本官住嘴!” 眼看局势一边倒,林佑气愤至极,用无比厌恶的眼神看向香云等一众姑娘,“死的只是两个青楼女子罢了...” “林大人好轻松的口气!” 结果林佑话还没说,抓到把柄的秦松便抢先说道,“难道死的这两名青楼女子,不是我大夏的子民?” “她们俩被曹家公子折磨致死,曹家公子就不需要承担任何的责任?” 翡翠楼的姑娘们,在听到林佑的话后,眼里一个个也都冒起火来。 身世悲惨,从小不知道吃了多少苦的她们,可不管林佑是什么人。 “呸,狗官!” “狗官,你不得好死!” 渐渐地,见林佑说出这样的话,周围的百姓也加入到讨伐林佑的队伍中。 “一群刁民,无法无天,简直是无法无天!” 还没有意识到错误的林佑,气得浑身发抖,“若是谁再无理取闹,本官就不客气了!” 这话一说出口,咒骂林佑的百姓更多了。 “李五四,你还愣在那里干什么,还不赶紧把这些刁民全部抓回去!” “还有这三个人,当街斗殴,致人重伤,速速铐上枷锁,押回府衙!” “至于这曹家公子,速速送往医馆!” 这个时候,林佑瞧见李五四带着几个捕快从翡翠楼中走出来,后面几个手下还抬着什么东西。 走到曹瑞轩身旁的李五四用杀人一般的眼神看了一眼对方,随后走到林佑跟前,单膝跪倒在地上。 “知州大人,曹家公子残忍虐待青楼女子,导致两名青楼女子死亡,还望知州大人明察秋毫,将曹公子绳之以法!” 李五四身后那几个手下抬着的,正是被曹瑞轩折磨致死的两名青楼姑娘的尸体。 在亲眼看到这两个姑娘的惨样后,就连李五四都忍不住了,恨不得亲手杀了曹瑞轩这个畜生! 第十八章名扬大夏 “小青姐姐,小翠姐姐!” 躲在一众青楼姑娘中的小玉,在见到两具尸体后,扑到其中一人身上,嚎啕大哭起来。 香云见状,带着人上前将小玉搀扶起来。 “两位妹妹,为了让你们沉冤得雪,今日就委屈两位妹妹了!” “香云若是冒犯了两位妹妹,希望两位妹妹不要怪罪!” 低头看了一眼被白布盖着的两具尸体后,香云眼里带着恨与泪,咬牙掀开了两块白布。 两具生前被折磨得遍体鳞伤的尸体,瞬间暴露在无数百姓眼中,百姓们见状纷纷面色大变,不少人吓得直接闭上了眼睛。 “玛德,老子刚才就应该杀了这孙子!” 在亲眼看到两具尸体的惨样后,杨修的眼睛瞬间红了。 “我杀了他!” 一旁的张鹏元,刚想冲上去,却被秦松拦住了。 “放心,总有一日,我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一把攥住想要再动手两人的秦松,同样极力压制着心中的情绪。 “多好的姑娘啊,居然被人折磨成这副模样!” “就算是青楼女子,若不是种种原因,谁愿意干这行当啊!” “畜生!” “杀了这畜生!” 周围的百姓在看到后,有一两个带头,情绪自然是控制不住了。 这下子,就连老人都加入到了讨伐的队列当中,震天响的声音响彻整片天空。 “望林大人明察秋毫,将凶手绳之以法!” 脸上早已都是眼泪的香云,直挺挺地朝着林佑行礼道。 “刁民,一群刁民!” “李五四,你还站在那里干什么,把这些刁民全部抓起来!” 吓得浑身颤抖的林佑朝着李五四骂道。 但听到这话的李五四像是没有听到一般,一众手下也是无动于衷。 “狗官,有本事你把我们全部抓走!” “对,把我们全部抓走!” “狗官!” 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声,百姓再度激愤起来,现场的情况逐渐失去控制。 “造反了,刁民造反了!” 面对周围震天响的讨伐声,被吓得面色苍白的林佑,彻底失了方寸。 “白痴!” 见林佑这副模样,秦松心中忍不住想道,“真不知道我爹当年怎么看上你这个煞笔的!” 林佑最大的错误,就是没有在第一时间将所有人带走,再加上他刚刚说的那些话,一口一个青楼女子罢了,一口一个刁民,周围的百姓怎么可能忍得住。 再加上亲眼见到两具被曹瑞轩折磨致死的尸体,更是激起了所有百姓的愤怒! “林佑!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 见林佑这个时候还在包庇曹瑞轩,秦松直接朝着林佑怒骂道。 “纵使她们是两位青楼女子又如何,她们死前被人折磨得这么惨,你作为知州大人,此刻却在包庇凶手,你还配穿这身官服,配做越州的父母官吗?” “我们不是刁民,只是想要个说法而已!” 秦松几句话下去,瞬间把林佑吓了个半死。 “秦松,此事本官自然会调查清楚!” “但是你,你聚众闹事,教唆百姓,该当何罪!” 哪怕到这个时候,林佑都没有彻底醒悟过来。 “你错了,我没有聚众闹事,更没有教唆百姓!” “林大人,这是民心!” “此时你若是不给越州百姓一个交代,定会激起民愤!” 叹了一口气的秦松接着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这些百姓,是大夏的根本!” 指着周围这些百姓的秦松道,“大夏这天下,是陛下的天下,也是百姓的天下!”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听到这话的林佑身躯狠狠一颤,面对周围百姓愤怒至极的眼神,身体再也撑不住,踉踉跄跄后退了好几步。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秦公子好文采!” “秦公子说的没错!” “此话定能名扬大夏!” 周围不少公子才子也听到了秦松的这句话,瞬间引起了一众附和声。 正当秦松想要开口说话的时候,一阵密集的脚步声传来,几匹骑着高头大马的中年男子,率领着一支全副武装的军队出现在视野中。 “郡守大人到!” 骑在最前面的中年男子,身材瘦小,阴沉的脸上长着一双狭长的眼睛,瞳孔深邃,透着一股狠辣。 来者,正是江南郡郡守李威。 陪在李威身边的,还有越州守备杨勋以及几名官员。 “我爹来了!” 见到杨勋的杨修,就像老鼠见到猫一样,想要找个缝钻进去。 “郡守大人!” 见到李威的林佑顿时激动无比,赶忙行礼。 “杨勋!” 冷眼看了一眼林佑的李威开口道。 “末将在!” 一旁的杨勋开口应道。 “把所有的涉事人员,全部带走!” “喏!” 没有过多废话的杨勋直接下达了命令。 很快,处在中央的秦松三人,以及躺在担架上的曹瑞轩和唐晨阳两人,外加上翡翠楼的两具尸体和香云姑娘,小玉等人都被控制起来。 “散了吧,此事本官自有定夺!” “若是再有人聚众闹事,就休怪本官不客气了!” “此事,本官定会给父老乡亲们一个解释!” 见百姓还围在旁边,李威在警告一番周围的百姓后,带着所有人离开了。 “畜生!” “不得好死!” “狗官!” 见曹瑞轩被带走,围观的百姓纷纷纷纷骂道,林佑自然也不能幸免。 骑在马上,跟在李威身边的林佑,这个时候恨不得直接找个地缝钻进去。 “大人...” “废物!” 见李威将目光打量在自己身上,林佑刚想开口说话,眼神冰冷至极的李威就朝着林佑骂道。 至于另一边的越州守备杨勋,面色如常的他转头看了一眼身后,身后的杨修恰好也在打量自己老爹,见自己老爹看向自己,做贼心虚的杨修赶忙低下头。 “杨守备!” 杨勋的动作自然逃不出李威的眼睛。 “郡守大人!” “听说犬子也在?” “你可知,这曹公子可是右相大人的唯一的亲孙子!” 李威一边说话,一边打量着杨勋,语气冰冷而戏谑。 杨勋听罢,只能低下头,用恭敬和央求的语气道,“还望郡守大人手下留情,法外开恩,我杨家必将感激不尽!” 低着头的杨勋,能够清楚的感觉到李威打量在自己身上的眼神,对方的眼神不移开,自己也不嫩抬头。 “杨守备也是聪明人,想必已经猜到本官来越州的真正目的!” “棋盘上,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识时务者为俊杰,还望杨守备不要站错队!” 面对话里话外的警告,杨勋没有说话,只是把头低的更低了。 “起来吧!” 良久以后,脸上露出满意之色的李威开口道,杨勋这才敢抬起头。“多谢大人!” 不久之后,一行人回到了州府,在将秦松几人押入牢内,将曹瑞轩送去医治后,李威在林佑的带领下,来到了一间密室中。 “郡守大人,我...” 看着满脸杀意的李威,林佑的表情时而恐惧,时而谄媚。 “废物,你可知给大人惹下了多少麻烦?” 李威看向林佑的眼神,恨不得直接把他给杀了,“秦忠只是被陛下罢免了官职,具体事宜还要等陛下定夺!” “可是你呢!” “眼下整个越州,整个江南郡都知道秦家覆灭在即,更有传言说大人越过陛下,想要覆灭整个秦家!” “此事用不了多久就会传到陛下的耳朵里,你让大人如何向陛下解释?” “我只是让你破坏秦家的生意,你呢!” “你为何如此急不可耐地和秦家取消婚约,莫不是怕秦家覆灭之时,会波及到你?” “你这个蠢货,你打乱了大人所有的计划!” 怒不可遏的李威,直接朝着林佑咆哮道,满头都是冷汗的林佑,只能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还有,那二十万两的织布订单,为何会抵达港口?” “大晚上的,水师的人怎么会出现?” “还有今日,本官昨日刚到越州,本想晚几天露面,替你处理秦家的事情!” “而你呢,当着全城百姓的面,非但没有处理好事情,激起了百姓的民愤,还让秦家那小子出尽了风头!” “本官不得已之下,只能现身来救你!” “这件事情用不了多久就会传遍江南郡,传遍整个大夏!” “用不了多久就会传到陛下的耳朵里!” “林佑,你到底是在覆灭秦家,还是在拯救秦家!” 李威此时甚至开始怀疑,当年这家伙投靠自己和右相,究竟是不是诚心诚意的。 第十九章锒铛入狱 “大人饶命!” 一听这话的林佑,赶忙跪倒在地上,“小人对您,对右相大人,绝对是忠心耿耿!” “主要是秦家那小子,实在是过于牙尖嘴利!” “蠢货!” 愤怒至极的李威,直接一脚将林佑踹倒在地上,“你到现在都还没有明白吗?” 被李威一脚踹倒在地上的林佑赶忙起来接着跪好。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这话怎么可能是从一个牙尖嘴利的纨绔废物少爷嘴里说出来的!” “我们都被秦家给骗了!” 面对发怒的李威,林佑只能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蠢货!” 秦忠倒台,秦家没了靠山,再加上秦家香云锦无法及时送往京都,以及自己成为了江南郡的郡守。 作为幕后策划的曹怀杰暗中谋划了这么多,为的就是一步步击垮秦家,甚至是让秦家灭亡! 发泄一番愤怒的李威,看了一眼林佑接着道,“秦忠罢官已经成了定局,大人势必会想尽办法,让秦忠这辈子都翻不了身!” “至于这里...” 说到这里的李威道,“大人令我一定要想尽办法击垮秦家的生意!” “千万不能再出任何岔子了!” “小人明白!” 林佑听罢,赶忙应道。 “另外,有些事情既然暴露了,自然要把所有事情全部处理干净,免得到时候被人留下把柄!” “大人,您的意思是?” 林佑显然还没有反应过来。 “那伙伏击秦家船队的另一伙水匪,让王龙处理干净!” “这个蠢货!” 一想到如此机密的事情,那个蠢货居然还让其他人加入进来,李威就忍不住骂道。 “明白,属下马上去办!” 反应过来的林佑赶忙应道,站起身的他刚想退下,想到什么的他表情有些欲言又止。 “大人,曹公子这事,该如何处理?” “嗯?” “曹公子将两名青楼女子折磨致死,眼下已成了铁证,全城百姓都知晓了这件事情...” 听到这话的李威脸色阴沉了起来,心中早就把曹瑞轩骂了个狗血淋头。 “蠢货!” 但一想到这件事情还有曹瑞轩的“功劳”在里头,李威还是忍不住骂道。 曹瑞轩之所以出现在越州,自然是来帮忙搞垮去秦家,要到秦家香云锦制造工艺的。 故意当街挑衅林婉晴,引来秦松,最后将秦松打成傻子,自然也是计划中的一环。 但曹瑞轩那一棍,似乎非但没能把秦松打傻,反而好像把人家打开窍了。 酒楼那晚就更不用说了,出场没几分钟,自己刚警告完林佑,转头就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直接被秦家父子联手摆了一道。 这些对话若是传到京都,传到陛下的耳朵里,天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再加上今日发生的事情,李威又一次怀疑,曹瑞轩这家伙,出现在越州,是来帮忙的,还是来捣乱的。 但谁让人家是自家老板的孙子呢,捅了这么大的篓子,李威就得想办法把事情处理干净。 “死的只是两个青楼女子罢了,此事老夫自有办法!” “明白!” 敢怒不敢言的林佑,只能低着头退下。 另一边的大佬内,秦松三人被带入大牢后,直接被关押了起来。 “秦公子,杨公子,还有这位大人,只能暂且委屈你们在这待一会了!” 三人被关后不久,李五四就出现在大牢内,颇为客气地朝着三人道。 “李捕快客气了!” 见李五四眼中的几分忧虑,秦松听罢道,“李捕快,此事过后,林佑若是怪罪下来,大可前来寻我帮忙!” “小的在这谢过秦公子了!” 见秦松给了承诺,李五四自然是十分高兴,“好好照顾三位公子和大人!” 在交代完后,李五四便离开了大牢。 “惨了,我看我爹那眼神,恨不得直接杀了我!” 等李五四走后,一屁股坐在地上的杨修忧心忡忡道,“没想到郡守大人都来了!” “而且看这架势,郡守大人和林佑是一伙人!” “秦兄,你怎么一点也不着急呢!” 见秦松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杨修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有什么好着急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就算是砍头,脑袋掉了碗大的疤,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见秦松这么说,一旁的张鹏元赶忙道,“人是我打的,给你们没有半点关系!” “你们俩省省吧!” 杨修听罢喊道,“你们俩一个是水师总督的孙子,一个是当朝左相的侄子,郡守大人哪里敢动你们!” “哪里像我,我爹就是个小小的越州守备,在郡守大人面前连个屁都不敢放!” 说到最后的杨修,声音越来越低,语气却越来越委屈。 “放心吧,你死不了,我们都死不了!” 见杨修眼中的忧虑和绝望,秦松接着道,“你可是你们杨家的独苗,你爹揍你再狠,也不能眼睁睁看着杨家断了后吧?” “况且我们只是当街斗殴,顶多被打几下板子!” “对啊!” 秦松几句话下去,瞬间安慰好了杨修。 “不过今日能够当着全城百姓的面,出这么大一个风头,我杨修这辈子也值了!” 杨修神奇的脑回路,着实让秦松有些哭笑不得,“你要是想寻死,现在就找面墙撞死吧!” ”你们说,郡守大人该怎么处理曹家那孙子?“ 杨修突如其来的问题,瞬间让两人沉默了,几人虽然没有说话,但眼中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关在牢里的三人并不知道,曹家长孙凌辱折磨,致使两名青楼女子死亡,秦松三兄弟勇闯翡翠楼,暴揍曹家长孙,秦松当街与越州知州对峙的故事,迅速传遍了越州,并且还在不断扩散。 “好小子,干得漂亮!” 秦远淮在得知这件事情,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的他忍不住夸耀道。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说这话!” “松儿都被关进大牢了!” “松儿从小到大,何时受过这种委屈!” 相比于神色激动的秦远淮,吴氏自然是最着急的一个。 “慌什么,松儿只是把曹家长孙揍了一顿而已!” “况且曹家那畜生做的事情,把他大卸八块都不为过,我儿子也算是为民除害!” 秦远淮话虽然这么说,但还是站起身赶往州府,“我倒要看看,这李威该如何处理这件事情!” 但秦远淮不是第一个赶到州府的,有人抢在他之前,率先带人来到了州府门口,将整个州府团团包围。 “你们是什么人!” 守卫州府的两名府兵,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支全副武装的军队将州府包围,其中一人壮着胆子问道。 “越州水师提督褚海渊,让姓林的,滚出来见我!” “敢绑我水师的人,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来者正是驻扎在越州港的水师提督褚海渊,在得知张鹏元被州府的人带走后,二话不说的他就带着几百名水师将士,将越州州府团团包围。 守卫大门的府兵听后,赶忙连滚带爬地通知去了。 第二十章当堂对峙 李威和林佑两人还没出来,秦远淮先到了。 “褚大人!” 见到褚海渊的秦远淮自然是客气无比。 “原来是秦老板!” “褚大人也得到消息了?” “秦老板这是何意?” 急匆匆赶来的褚海渊,显然不知道其中的事宜。 “褚大人有所不知,前几日水师兄弟们帮助我秦家击退水匪,保住了我秦家的货物!” “我家犬子特意宴请水师校尉张鹏元大人,陪同的还有越州守备之子杨修,三人...” 秦远淮便当着褚海渊的面,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全部说了出来。 “你说他们把曹家长孙给打了?” 褚海渊听罢,顿时皱起了眉头。 “褚大人有所不知,这曹家长孙残暴至极,在翡翠楼内...” 褚海渊听罢,面色瞬间阴沉下来,眼里更是闪着杀意。 这时,一匹快马从远处疾驰而来,负责打探消息的手下翻身下马,凑到褚海渊的耳边,又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畜生,此子若是在我军中,我非得将之千刀万剐不可!” 眼里冒着火的褚海渊,恨不得直接冲进州府,一刀剁了曹瑞轩的脑袋。 褚海渊话音刚落,又是一辆马车驶来,马车停在州府门口后,一道熟悉的身影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杨将军?” 来者正是越州守备杨勋。 “秦老板,褚大人!” 面色淡然的杨勋弯腰行礼。 三人刚打完招呼,州府内便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江南郡郡守李威出现在视野中。 “李威,你怎么在这?” 显然不知道李威在这的褚海渊,眼神稍稍有些意外。 “褚提督,今日率重兵,如此兴师动众包围州府,此事若是传到京都,你就不怕陛下怪罪?” 一眼就认出这是越州水师将士的李威,将目光锁定在褚海渊的身上。 “少废话,越州州府的人抓了我的人,赶紧把我的人交出来!” “若是不交出来,我就亲自带人进去了!” 别看褚海渊只是个越州水师提督,单从官品等级上来看,褚海渊都要比李威这个郡守大半级。 “你的人,当街殴打,致人重伤,现已交留州府处置!” 面对强势的褚海渊,冷着脸的李威开口道。 “当街殴打又如何,就那种畜生,我若是在场,恨不得将之千刀万剐!” “况且我的人既然犯了罪,自然由我水师自己处理!” 对于褚海渊这种蛮狠又不讲道理的莽夫,李威实在是不想与他多说废话。 “杨将军,你怎么在这?” 看到杨勋的李威,脸色骤然间冷了几分,“杨守备莫不是忘了本官的话?” “郡守大人!” 面对李威的警告,杨勋听罢,不慌不乱地弯腰行礼,“此刻我不是越州守备,而是一个孩子的父亲!” “你!” 此言一出,李威顿时没话说了。 “秦老板?” “郡守大人,小人有礼了!” 两人的眼神在空中交汇,碰撞出一连串的火花。 “秦老板进来可好啊?” 面对语气冰冷,而又充满戏谑的李威,秦远淮微微一笑道,“多谢郡守大人关心,秦家生意兴隆!” “是吗?” 面对不慌不乱的秦远淮,李威的表情自然是戏谑无比。 “李威!” 一旁的褚海渊已经没了耐心,他可不会对李威客气。 “褚提督,本官已经说了,你的人在当街殴斗,致人重伤,行径恶劣...“ “郡守大人!” 李威话还没说完,秦远淮就站出来道,“郡守大人既然要处理,刚好我们几位也都在场,不如现在就处理,如何?” “草民也很好奇,关于当街斗殴一事,郡守大人该如何处理!” “另外,整个越州百姓都知道曹家公子害死了两位青楼女子,不知郡守大人又该如何处理?” 面对秦远淮的反击,李威的脸上已经能够看到不少的愤怒,显然忍耐到了极致。 “好啊,既然诸位在场,本官现在就处理给你们看!” 侧过身的李威客客气气道,“诸位请!” “杨兄,褚大人,请!” 面色如常的秦远淮,转身朝着两人邀请道。 “请!” 三人相视一眼,步入州府中。 在李威的带领下,三人步入公堂。 “三位先别急,其他证人和相关人员,本官已经去通知了!” 在给三人上端上一杯热茶后,入座后的李威,气定神闲地说道。 三人听罢,相视一眼,倒也不着急,静静等候起来。 “老爷,您可一定要为咱家儿子做主啊!” “晨阳从小到大,哪里受过这样的欺负!” “放心,有林大人为我们撑腰,这次我一定让秦家家破人亡!” 人还未到,声音先到了 “秦远淮!” 刚一步入公堂,唐泽就看到了坐着的秦远淮,表情像是看到了杀父仇人。 “原来是唐老板!” 相比于唐泽,秦远淮的表情要淡定不少。 “秦远淮,你儿子敢揍我儿子!” “如果我儿子出了半点意外,我让你们全家都为我儿子陪葬!” 站在唐泽旁边的妇人,张的一副尖酸刻薄的模样,说话更是尖锐无比。 “怎么,我记得平日里我家那小子,没少揍你家那小子吧?” 秦远淮这句话,当场让妇人破了防,整个公堂都能听见她的尖叫声。 “秦远淮,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打曹公子,现在谁不知道...” “住口!” 唐泽话还没说完,坐在上面的李威便呵斥道。 “林佑从哪里找来的猪队友!” 脸色黑得像锅底的李威,心中忍不住骂道。 “本官乃是江南郡郡守,你是何人!” 反应过来的唐泽赶忙跪倒在地上,“草民唐家唐泽,是唐晨阳的父亲,另外也是翡翠楼的老板!” “原来是唐老板!” 一听这话的李威脸上顿时露出了笑容,站起身的他道,“你随本官来!” “好好好!” 两人以及唐泽的妻子直接离开了公堂,秦远淮三人相视一眼,纷纷皱起了眉头。 不久之后,一脸笑意的李威回来了,一屁股坐在了位置上,但唐泽和他的妻子,却没有回来。 “李威,什么时候才能开始!” 下面的三人相视一眼,褚海渊十分不耐烦地问道。 “三位莫急,稍等片刻!” 神色淡然的李威,看了一眼三人后道。 许久之后,唐泽再度出现在公堂之上,除了唐泽以外,林佑也出现在公堂之上。 步入公堂的林佑,径直上前站在了李威旁边,和李威相视一眼,一切尽不在言语中。 “来人!” 李威开口说话了。 “大人!” “将秦家公子那三人带来!” “喏!” 很快,三人被带到了公堂上。 见到三人的秦远淮三人齐齐站起身。 “爹!” “爹?” “提督大人?” 第一声是秦松说的,后面两声是杨修和张鹏元两人说的。 见三人完好无损,秦远淮三人齐齐松了一口气。 “嘭!” “秦松!” 三人还没来得及叙旧,台上的李威猛地一拍桌子,直冲秦松而来,“秦松,你当街聚众斗殴,该当何罪?” 面对李威的质问,秦松道,“郡守大人不先调查曹家公子的事情,还全城百姓一个说法和公道,先来询问草民打架斗殴的事情?” 面对秦松的质问,李威微微一笑,反问道,“秦松,你有何证据,说明翡翠楼的那两名青楼女子,是被曹公子折磨致死的!” 站在一旁的林佑,此时也是一脸戏谑地看着秦松。 第二十一章颠倒黑白 看着两人脸上戏谑的笑容,意识到不对劲的秦松,脸色骤然间难看起来。 “秦松,既然你让本官先处理曹公子的案件,本官就了了你的心愿!” “带人证!” 李威话音刚落,小玉和香云姑娘就被带了上来。 除了这两人以外,翡翠楼的老鸨柳姨娘也是被带进了公堂。 “秦公子,对不起...” 早已哭成了泪人的小玉,在见到秦松后,一个劲的朝着秦松说对不起。 一旁的香云虽然没有说话,但也是哭过一番的她,看向秦松的表情,尽是绝望与歉意。 “来者何人!” 冷冷看了一眼秦松的李威开口道。 “大人,草民翡翠楼老鸨柳姨娘!” 扭着腰肢的柳姨娘行礼道,“这两位都是翡翠楼的姑娘!” “柳姨娘是吧?” 将目光看向柳姨娘的李威开口道,“告诉本官,翡翠楼那两名姑娘,到底是何人所杀!” “禀大人,那两名姑娘,并不是曹公子所杀!” 说这话的时候,柳姨娘还特意看了一眼秦松三人,眼神中带着几分嚣张。 秦松三人,外加上秦远淮三人在听到这话后,脸色齐齐一变。 “你胡说!” “杨修!” 站在秦松身后的杨修想要开口反驳,但是被秦松开口制止了。 “我...” 愤愤不平的杨修想要开口说话,但又被一旁的张鹏元制止了。 抬起头的秦松,看着台上的李威的林佑,以及站在一旁冷笑的唐泽,只感觉内心一片冰凉。 同样面带冷笑的柳姨娘,看了一眼秦松后接着道,“几日前,一伙贼人突然闯入了翡翠楼内,掳走了楼里的三位姑娘!” “第二天待我们找到她们时候,其中两名姑娘已经被贼人折磨致死,仅有一名姑娘存活了下来!” 听着这拙劣无比的借口,内心一片悲凉的秦松,脸上流露出一丝自嘲。 坐在一旁的秦远淮三人,震惊过后,表情也是沉默了下来。 “她就是存活下来的那名姑娘!” 趾高气扬的柳姨娘,最后指着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小玉道。 “堂下何人!” 将目光放在小玉身上的李威,同样看到了她身上遍布的伤疤。 “嘭!” 见小玉依旧在那痛哭,猛地一拍桌子的李威再度开口喊道,“堂下何人!” “草民翡翠楼小玉!” 抬起头的小玉,哭着道。 “告诉本官,柳姨娘刚刚说的话,是否属实?”点点头的李威问道。 此言一出,小玉当场就奔溃了,跪在一旁的香云虽然没有说话,但脸上早已挂满了泪珠。 “本官在问你话,速速回答!” 猛地一拍桌子的李威又一次开口道。 “小玉,不要害怕,告诉大人...” 见小玉崩溃,柳姨娘弯下腰,一脸笑容地开始安慰小玉。 “告诉本官!” “对不起,对不起...” 小玉疯了,一边失声痛哭的她,一边不断磕着头,嘴里不断念叨着对不起。 柳姨娘见状,眼中非但没有任何怜悯之情,反而冷笑连连。 这时,一旁的香云将小玉搂在了怀里,用哽咽的语气道,“大人,小女可以作证!” “当日,确实是有贼人闯进翡翠楼内,将小玉等三名贼人掳走...” “大人,这位香云姑娘,也是翡翠楼的姑娘!”在香云哽咽着说出这番话后,站在一旁的唐泽赶忙道。 “好,带证人下去!” 不知何时,李威和林佑的脸上,尽是胜利的笑意。 “谢大人!” 像是打了胜仗一样的柳姨娘,趾高气昂的离开了公堂。 而香云,搂着小玉的她,如同没了魂魄一般,在看了一眼秦松后,踉踉跄跄地离开了公堂。 “秦松,你还有何话要说!” 面带冷笑的李威,将目光放在了秦松身上。 “呵呵...” 终于见识到这个世界的秦松,脸上依旧是一副自嘲的笑容。 “大人!” 这时候,张鹏元站出来说话了,“此事皆由我而起,翡翠楼的那些护卫,还有曹瑞轩他们,都是我一人打的!” “张鹏元!” 坐在一旁的褚海渊直接从位置上站了起来。 “你是何人!” 李威见状问道。 “末将越州水师校尉张鹏元,今日听闻曹瑞轩在青楼,气愤之下便闯入翡翠楼内,将曹瑞轩揍了一顿!” “气愤之下?” 对于张鹏元的解释,李威显然没有。 “是的!” 抬起头的张鹏元道,“末将的妹妹,正是曹瑞轩的妻子!” “什么?” 一听这话,除了秦松和杨修,还有张鹏元外,其余几人皆是大吃一惊。 “李威,想必不用我说,你也知道他是谁了吧?” 在褚海渊的提示下,李威这才知道了张鹏元的身份,脸色骤然间难看起来。 作为大舅哥的张鹏元,看到妹夫逛青楼,一气之下闯入青楼内,把曹瑞轩揍了一顿,这事显然在情理之中。 关键是,这件事情又牵扯到了京都张家。 “秦松,曹公子虽然不是你揍的,但唐家公子,还有曹公子的那些护卫,总是你揍的吧?” 正当李威不知如何开口时,一旁的林佑难得聪明了一会。 是的,李威和林佑两人,想要借这个机会,好好让秦松,让秦家丢一次脸! “还望两位大人,替草民做主啊!” 一旁的唐泽,也在这个时候跪下身央求道。 “唐泽是我揍的,曹瑞轩我也揍了!” “是关大牢,还是打板子,又或者是游街示众,你们直接说吧!” 面对李威和林佑两人的表情,神色平淡至极的秦松抬起头道。 “还有我,我也干了!” 站在一旁的杨修,也是梗着脖子道。 “杨修!” 坐在一旁的杨勋直接从位置上站了起来,但见自家儿子一脸坚定的表情,几次张口想要说话,但最终还是坐了下去。 “李威,你敢!” 终于按捺不住的秦远淮从位置上站了起来,直冲李威而去。 “本官有何不敢!” “嘭!” 一脸冷笑的李威猛地拍了下桌子,“秦松当街斗殴,致人受伤,来人...” “大人...” 正当李威想要宣判时,一名手下匆匆跑了进来,“镇国大将军狄超求见!” “镇国大将军狄超?” 听到这话的李威面色一变,但反应迅速的他直接道,“狄超早就不是镇国大将军了!” “李大人好大的口气!” 李威话音刚落,一阵沙哑的声音传入公堂,一道高大的身影步入公堂内。 来者,正是狄超! 第二十二章这就是现实 狄超的出现,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将军!” 作为狄超的老部下,褚海渊自然是最激动的一个。 站起身的他,径直走到狄超面前,表情激动无比。 “海渊!” 一脸笑意的狄超,拍了拍褚海渊的肩膀。 “堂下何人,未经本官的允许,竟敢擅闯公堂!” “李威,你放肆!” 见李威竟然敢对狄超不敬,褚海渊当即大怒。 “褚将军,你不要忘记了,狄超现在已经不是镇国大将军了!” “他只不过是一个半个身子埋入黄土的老人罢了!” 李威听罢,眼里尽是戏谑。 “李威,你找死!” 褚海渊听罢,顿时怒气冲天,刚想要冲上去,但被狄超拦住了。 “李威,老夫现在虽然不是镇国大将军!” 面对一脸戏谑的李威,狄超道,“但就算是曹仁杰站在这里,都不敢这么跟老夫说话!” “你...” 一听这话的李威顿时面色一变。 面对一脸平静的狄超,还有站在跟前想要冲上来和自己拼命的褚海渊,李威只能咬着牙,最后站起身弯腰行礼,“下官李威,参见狄老!” “不知狄老这次前来,所为何事?” 见李威服了软,狄超也不再和他多废话,便直接开口道,“老夫要带走一个人!” “何人?” “秦家公子!” 此话再度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就连秦松都一脸意外地看向狄超。 “这秦家,什么时候和狄超搭上的关系?” 台上的李威和林佑相视一眼后,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相同的答案。 “狄老,秦松今日...” 见李威还在废话,狄超接着道,“秦松关乎到一项大夏军事机密,老夫现在就要带走他!” “军事机密?” 不愿意让狄超带走秦松的李威听到这话后,冷笑一声道,“狄老,您已不再是镇国大将军,何来军事机密这一说?” “是谁在这,敢对狄大人不敬啊?” 李威话音刚落,外面又传来一阵尖锐而又柔弱的声音! 一名身着红色蟒服的老者,带着几个人步入公堂之内。 “苏公公?” 见到老者的李威面色大惊,赶忙带着林佑从台上来到老者面前,一脸谄媚道,“苏公公您怎么来了?” 老者名叫苏培贵,乃是大夏朝的大内总管,也是当朝皇帝的贴身太监。 “李大人,好大的威风啊!” “苏公公,下官这...” 别看大内总管是个没有任何品阶的职位,但朝中任何一个大臣,谁敢不给苏培贵面子。 “李大人,放眼整个大夏,谁敢对狄大人不敬啊!” 苏培贵冷眼看着李威,根本就没有把他这个江南郡的郡守放在眼里。 “狄大人虽然不是镇国大将军,但陛下刚命他为枢密院枢密使!” “咋家这次前来越州,特意是来宣读陛下圣旨的!” 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一般砸在李威的头上,顿时让李威呆滞在原地。 大夏一堂一院,这两个部门乃是大夏的最高机构。 所谓的一堂,便是政事堂,作为大夏最高的行政机关,除了左相与右相外,还有三位副相等众多官员和下属机构。 而一院,便是枢密院,作为大夏最高军事机关,枢密使便是这最高军事机关的领导者。 “你便是秦松?” 不理会李威的苏培贵,将眼神放在了秦松的身上。 “大人认识我?” 见苏培贵能喊出自己的名字,秦松下意识将目光看向了狄超。 “右相大人的侄子!” 直接道出秦松身份的苏培贵道,“东西很不错,若是造出来,陛下定能满意!” “秦松,还不谢谢大人!” “大人,大人!” 坐在一旁的秦远淮虽然没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反应迅速的他赶忙凑到苏培贵面前道,“草民秦远淮,乃是秦松的父亲!” “大人不远万里来到越州,一路舟车劳顿,实在是过于辛苦!” 凑到苏培贵面前的秦远淮,不着痕迹地将一叠银票塞进了苏培贵袖子中,足足有上千两之多。 “都是为陛下办事,谈何辛苦!” 苏培贵自然不会拒绝秦远淮的好意。 “狄大人,咋家还等着回京述职,还望狄大人早日回京!” “末将明日一早,便起程回京!” “嗯!” 见狄超这么说,苏培贵也是应了一声。 看了一眼秦松后,苏培贵最后道,“秦松的那些东西,狄大人不要忘了!” 毕竟收了人家几千两好处,苏培贵自然要说几句好话。 “苏总管放心!” 在狄超的相送下,匆匆而来的苏培贵,就这样匆匆地走了。 “末将恭贺将军!” 待苏培贵走后,反应过来的褚海渊赶忙行礼道,语气自然是激动无比。 “李大人?” 嗯了一声的狄超,将目光看向了李威,“你还有何话要说?” 这个时候的李威,表情像是吃了苍蝇屎一样,虽然心中万般不愿意,但他还是开口道,“秦松既然涉及大夏军事机密,枢密使大人自然可以带走!” 一旁的秦远淮在听到这话后,自然也是激动无比。 “狄大人!” 正当狄超想要开口说话时,眼神颇有些激动的秦松开口了。 但秦松还没来得及开口,但狄超也打断了他的话,“老夫只能带走你一人!” “为什么!” 想要将杨修与张鹏元两人也带走的秦松一脸不解,“您若是因为那五万套衣服而来,我秦家再给您十万套也无妨!” “若是因为那东西,我...” “秦松!” 本想告诉狄超,自己脑袋里还有更好的秦松,话还没说完,就被狄超冰冷的话给打断了。 “人既然犯了错,就一定要付出代价!” “那你为何来找我?” 面对秦松的质问,狄超当着在场所有人的面直言道,“因为你手中的东西,值得老夫出面!” “你若是想救他们,你只能靠自己!” 秦松听罢,沉默在原地,他救不了杨修和张鹏元。 “你若是和老夫一样,掌握了足够的东西,不管是谁犯下任何错误,只要你愿意,他们都能够被原谅!” “甚至连你自己犯了错误,都会被人原谅!” “而这些东西,光靠一张嘴,是永远得不到的!” 狄超虽然明说,但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他口中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心中有一肚子话想要反驳的秦松,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能开口。 第二十三章一日成长 “兄弟,没事的,不就是被打板子吗,我在家三天两头被我爹揍,不打紧的!” “而且我活了这么多年,头一回像今天一样这么风光过!” 一旁的杨修,见秦松沉默在原地,满不在乎地说道。 作为老子的杨勋听罢,也想要张口,但也沉默了。 “是啊,兄弟!” 张鹏元也开口说话了,“此事本来就与你没有关系,狄大人都亲自来了,况且还涉及军事机密,你还是早点跟他走吧!” 见秦松依旧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站在一旁的秦远淮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好,我走!” 沉默半晌的秦松开口说话了,秦远淮等人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狄超听罢,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公堂。 抬起头的秦松将目光放在了杨修和张鹏元的身上,“今日之事,恕兄弟无能,不能保住两位兄弟!” 说完这话的秦松想要弯腰行礼,但被杨修和张鹏元两人齐齐拦住了。 “若有下次,两位就算是把天捅下来,我就算是拼上身家性命,也要保住两位兄弟!” “好!” 杨修和张鹏元相视一眼,齐齐应道。 三人相视一眼,脸上纷纷露出爽朗的笑容。 几人的身后,目睹这一幕的秦远淮和褚海渊两人,脸上也是不禁露出了笑容。 至于杨勋,虽然没有笑,但是一向来不善言笑的他,依旧能够从脸上看出一些笑容。 在和两人保证完后,秦松先是抬头看了一眼头顶。 “公正廉明!” 看着头顶藏在阴影内的牌匾,秦松不由得露出一阵冷笑。 “郡守大人,林大人!” 将目光放在这两人身上的秦松冷笑道,“公道自在人心,今日一事,总有一天我会将之公之于众!” “而真正的杀人凶手,我也定会让他血债血偿!” “秦松,你!” 当然清楚秦松口中的杀人凶手是谁的李威与林佑两人,面色自然是无比难看。 说完这最后一句话,心中带着不甘心,愤怒等诸多情绪的秦松转身离开了这里。 作为老爹的秦远淮,在给几人告辞,又冷眼看了一眼李威与林佑两人后,也大步离开了这里。 离开州府的秦松,转头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狄超。 感受着头顶刺眼的太阳,秦松却感觉内心一片冰凉。 大步走到狄超面前的秦松道,“秦松,在这谢过狄大人了!” 一边说话的秦松,一边从怀中掏出一叠图纸,递到了狄超面前。 “这是?” “前几日赠送给狄大人的图纸,有个小小的缺陷,这是正确的图纸!” 弓弩和床弩的图纸,秦松早就画好了,一直贴身放在身上。 秦松委托狄超的事情,狄超基本上都做到了,再加上今日发生的事情,秦松便决定将东西交给对方。 “你啊!” 狄超听罢,顿时哭笑不得,笑骂了一句后,这才从秦松手中接过图纸。 接过图纸后的狄超顺势问道,“眼下秦家算是度过了危机,你对未来有何计划?” 能够让狄超问出这个问题,证明狄超已经开始对秦松感兴趣了。 秦松并没有回答狄超的这个问题,沉默许久后的他突然开口道,“我若是成为这天下之主,是不是能够为所欲为,不管犯下多大的错误,都会被人原谅?” “秦松,你放肆!” 话音刚落,狄超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眼里更是冒出了通天的杀意,“仅凭你这一句话,老夫现在就能斩了你!” “哈哈哈哈...” 秦松听罢,仰天长笑,随后接着道,“你知道答案,你刚刚说的话,本来就有问题!” “人的权利越大,越是不能犯错误!” “因为有的人,他怕自己犯了错误,就会被人抓到把柄,就会失去手中的权利!” “而权利越大,哪怕犯的错误再小,最终也会造成不可估量的后果!有时候只是一念之差,就会导致成千上万人死亡!” 对于秦松说的这番话,狄超并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看着他。 “但你说的也没有错,你只有掌握足够的东西,才有资格去犯错,才有资格被人原谅!” “才有资格在别人犯错的时候,亲自决定那个人的生死!” 死死盯着狄超眼睛的秦松道,“会有这么一天的!” “总有一日,我会当着所有人的面,亲手杀了曹瑞轩这个畜生!” 双眼赤红,面色狰狞的秦松,最后这句话像是从嗓子里吼出来的一般。 说完这话后,狄超朝着狄超弯腰行礼,最后大踏步离开了这里。 “狄大人,犬子若是冒犯到了大人,还望大人恕罪!” 秦松前脚刚离开,后脚秦远淮就跑到狄超的面前,他在远处早就等候多时了。 “没事!” 狄超听罢微微一笑,秦远淮接着又说了一连串抱歉的话,恭喜狄超成为枢密使后,便去追秦松了。 至于狄超,看着秦松远去的背影,最终喃喃自语道,“这世间本就没有真正的公平可言,除非你是规则的制造者!” 另一边的秦家,在家度日如年的吴氏,在看到儿子完好无损出现在自己面前后,顿时喜极而泣。 “娘,让你受惊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不断擦着眼睛的吴氏,一个劲地说说着这四个字。 “娘,我累了,想休息一会!” “好好好,你去休息,醒来后,娘让后厨给你做好吃的!” 见秦松一脸憔悴的模样,吴氏心疼极了。 秦松听罢微微一笑,便朝着后宅走去,秦松前脚刚离开,后脚秦远淮就出现了。 “老爷,松儿没事吧?” 见秦远淮出现,吴氏一脸担忧地问道。 “吾儿能出什么事情!” 见吴氏脸上的担忧,脸上尽是欣慰的秦远淮接着道,“吾儿长大了!” 在秦远淮这个老父亲一脸欣慰的时候,回到后宅的秦远淮并没有回到自己院子,不想打扰绿竹和小邓子干活的秦松,随便找了一间偏房。 脑中闪过无数思绪的秦松,表情也是变幻莫测。 最终,思来想去的秦松,不知做了多少决定,方才沉睡过去。 第二十四章死的死 直到傍晚,秦松这才清醒过来。 回了回神的秦松,起身朝着自己居住的院子走去。 “公子!” 刚一进入院子,便看到小邓子正忙着梳理晒干的羊毛,而绿竹则是在一旁将梳理好的羊毛制成羊毛线。 “辛苦了!” “绿竹,有织好的羊毛衣吗?” “有,公子,奴婢这就给你去拿!” 点着小脑袋的绿竹站起身,迈着两条腿钻进房间,不一会便抱着一件羊毛衣出来了。 “不错!” 接过羊毛衣的细细感受了一番,羊毛衣虽然轻盈,但非常保暖。 “这几日,没有其他人前来吧?” “没有呢!” 面对秦松的话,绿竹摇了摇脑袋道,“况且公子早就叮嘱过钱伯,除了奴婢和小邓子以外,不让府里的任何下人靠近!” “另外,老爷和夫人这两日也没有出现过!” “公子放心,这件事情绿竹绝不说出去!” “还有我!” 一旁的小邓子赶忙应道。 绿竹和小邓子两人,作为秦松的贴身丫鬟和小厮,小时候被秦远淮精挑细选出来,从小就跟着秦松长大,信任这方面根本不需要怀疑。 “嗯,干得不错!” “忙完这几日,过几日我带着你们去街上玩,好好地吃一顿!” “谢谢公子!” 绿竹和小邓子听罢,赶忙齐声谢道。 鼓励完两人的秦松,抱着织好的羊毛衣,找到了正在书房忙碌的秦远淮。 “这是?” 当羊毛衣送到秦远淮手中的时候,秦远淮顿时惊得说不出话来。 “爹,这是用羊毛织成的衣服,保暖效果极好!” “这是你做的?” 见秦松点了点脑袋,秦远淮居然迫不及待地脱下袍子,将羊毛衣穿在了自己身上。 在细细感受一番后,秦远淮的表情也是惊喜无比。 “为父当年在西北时,见过当地的牧民用羊毛织成的毛衣,但都没你织得好!” 见秦远淮像是宝贝一样,打量着身上的羊毛衣,秦松便道,“爹,娘从川蜀郡送来的织布订单,是我找上了狄大人,以五万套这样的羊毛衣为条件,委托他派水师保护一二的!” “是你?” 虽然早有预料,但是当想法被验证时,秦远淮一时间也是有些吃惊。 “等等,你说五万套?” 反应过来的秦远淮差点惊呼出声。 为什么西北地区的牧民,在寒冬腊月的时候,已经可以用羊毛织成的羊毛衣保暖,而其他地区的很多普通百姓,在寒冬腊月的时候,却依旧只能靠着麻布制成的衣服抵抗寒冷。 其中最重要的原因,自然是技术原因。 因为生产过程复杂,羊毛衣的制造速度很慢,成本也很高,价格远超麻布制成的衣服,而且质量还很差。 百姓甚至更愿意将整块的羊皮,经过特殊处理后,制成羊皮裘穿在身上。 事实上,羊毛制成的羊毛衣如此稀少是这个原因,用蚕丝制成的丝绸,也同样是因为这些原因。 一听秦松要送给狄超五万套羊毛衣,秦远淮心中不由得一阵心疼。 一方面他是心疼钱,另一方面自然是觉得这羊毛衣生产过于复杂,实在是费时费力。 “放心吧,爹!” “我脑子里有几样东西,能够大大增强织布的速度,此物若是能够制造出来,我们秦家就多了一项快速制造羊毛布的技术了!” “当真!” 听到这话的秦远淮,激动的直接从位置上站了起来,但反应过来的他下意识问道,“你为何会懂这些?” 秦松听后一愣,随后解释道,“我也不知为何,那日被打晕后,醒过来脑子里就多了一些东西!” 事实上,秦松也不知道现在自己到底是谁,虽然是穿越过来的,但他还继承了上一任的所有记忆。 现在的秦松,也只能把自己当成一个拥有两世记忆的人了。 “秦家老祖保佑啊!” 颇为迷信的秦远淮一听这话,自然是激动无比,“此事若是能成,我秦家不仅能够彻底摆脱这次危机,还能够更上一层楼!” “松儿,从今日开始,为父全权支持你!” 信心大增,感觉秦家一片光明的秦远淮当场表态。 “老爷,公子!” 这时候,管家钱伯进入书房,“有人送来了一封信,是专门给少爷的?” “给我的?” 见钱伯面色略微有些怪异,一脸疑惑的秦松从对方手中接过信。 打开信,一阵若有若无的香气钻进鼻孔,显然是一个女子写给秦松的。 “送信的人在哪里?” 当看到信中的内容后,秦松面色大惊,朝着钱伯问道。 “刚离开不久!” 钱伯话音刚落,秦松就直接冲了出去。 “老胡,快跟上!” 见秦松急匆匆冲了出去,以为发生什么事情的秦远淮赶忙让胡尚东跟上。 另一边的秦松,在冲出秦府后,便看到远处一个半大的小孩正蹦蹦跳跳的离开。 “小孩!” 面色焦急的秦松冲到对方面前,一把抓住对方,“这封信是谁给你的?” 吓了一跳的小孩,面对秦松有些恐怖的眼神,颤颤巍巍道,“是香云姐姐!” “她现在在哪里?” “你能不能带我去找她?” “叔叔,我疼...” 但秦松的样子实在是太可怕了,小孩都快被吓哭了。 “公子!” 这时候,胡尚东匆匆带着护卫赶来。 反应过来的秦松赶忙松开小孩,强制自己冷静下来,在吞咽了一口口水后,瞥见小孩手中吃完一半的糖葫芦。 “小孩,你把我带到香云姐姐的家里,我给你买一屋子的糖葫芦!” “真的!” 这话果然奏效。 “当然是真的!” 见小孩一脸狐疑的模样,秦松摸遍全身,也没找到半块银子。 “公子,给!” 身后的胡尚东及时地递上来一块碎银子。 “好,我带你们去见香云姐姐!” 秦松听罢,直接把小孩抱了起来,在他的指引下,一行人朝着香云的住所赶去。 不久之后,一行人来到了一处宅子门口。 宅子环境十分幽静,院内种着不少含苞待放的茉莉花。 “香云姐姐,有人来看你啦!” 被秦松放下的小孩刚想冲进去,但是被秦松拦住了。 “胡叔,带人给小孩买糖葫芦去!” 语气颇为沉重的秦松,头也不回道。 “好!” 接过秦松手中银子的胡尚东,安排一名护卫,抱着孩子买糖葫芦去了。 在支走小孩后,秦松迈着沉重的脚步,推开院子小门,一步步走入院内。 走到房门口的秦松,几次伸出手,又放下,最后鼓起勇气推开了门。 虽然早有预感,但是在看到房间内的景象后,秦松还是忍不住倒退了几步,要不是胡尚东在后面扶着,秦松差点摔倒在地上。 “公子!” “哈哈哈哈哈....” 仰天长笑的秦松,面色狰狞,“老天爷,我曹尼玛!” 第二十五章走的走 夜幕降临,香云居住的宅子内外围满了人,官府的人打着火把,将围观的百姓拦在外面。 不久之后,官府的人抬着两具盖着白布的尸体出来了。 香云死了,除了香云外,还有小玉。 在给秦松留下一封信后,两人喝下毒药,安详地离开了这个世界。 等到秦松赶到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 小院门口,秦松就静静地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秦公子...” 州府捕快李五四来到秦松面前,表情沉重的他想要开口说话,却不知道怎么说。 早在不久之前,越州州府就发布了公告,声称翡翠楼死亡的两名姑娘,是被贼人掳走所致,与曹家公子无关。 但是在翡翠楼门口,香云和小玉两名姑娘,明明当着全城百姓的面,控告曹家公子的罪行! 但到了公堂上,香云和小玉两人,却改了口供,还了曹家公子所谓的“清白”。 其中如果没有黑幕,打死李五四都不相信。 而现在,自杀的香云和小玉两人,就是最好的证明。 “李五四!” 良久之后,秦松开口说话了,声音沙哑无比,“拜托您一件事情!” “秦公子,您吩咐!” 李五四赶忙应道。 “找几个师傅,给香云和小玉两位姑娘,还有那两个青楼姑娘,打几口上好的棺材!” “找一个风水好一点的地方,将她们安葬下去!” “另外...” 转过身的秦松看着满屋子的茉莉花,“派几个兄弟,把院子里的花,全部移栽过去!” “做完以后,记得告诉我她们埋葬的位置!” “总有一天,我会带着曹瑞轩的人头,来祭拜她们!” “公子!” 秦松最后一句话,直接给李五四吓了一跳。 看着秦松冰冷至极的眼神,李五四赶忙接着道,“在下一定好好安葬两位姑娘!” “胡叔,银子!” 秦松出来太急,没带银子,只能再找胡尚东,胡尚东听罢,也是赶忙递上一张足足五十两的银票。 “秦公子,这太多了!” 李五四一个月的俸禄才几两银子,见状下意识拒绝道。 “收下吧,把这件事情干好,剩下的钱和兄弟们分分!” 犹豫再三后,李五四还是接过秦松手中的银票,“公子,在下一定照办!” 见李五四又一次做出保证,点点头的秦松站起身,看着远处地上的两具尸体,最终还是没有鼓起勇气上前看看。 心情一阵悲凉,却又有无数怒火想要发泄的秦松,在安排完所有事情后,便打算离开。 “秦公子!” 围在周围的百姓中,一名青年喊住了秦松。 “香云姑娘为何自杀?” “州府发布的公告,又是什么意思?” 白天发生的事情,已经传遍了全城,但最终的结果却让全城百姓大吃一惊。 面对周围百姓的眼神,秦松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小院,自嘲道,“因为这世道!” 留下这五个字后,秦松便带人离开了。 秦松虽然走了,但围观的百姓却没有离开。 “狗官,定是那些狗官官官相护,胁迫香云姑娘篡改了口供,让曹家那个畜生拖了罪名!” “香云姑娘感觉对不起我们,不堪受辱服毒自杀了!” “对,定是这样!” “狗官!” “还有翡翠楼的那个老鸨,今日我见她从翡翠楼出来,趾高气扬的!” “对,还有那个老妖婆!” “对,去找那个老妖婆!” 几句话下去,围观的百姓顿时被激起了愤怒。 在场的百姓,基本上都是香云的邻居。 香云虽然是青楼女子,但生性善良的她,深受周围百姓的喜爱。 随着香云和小玉的自杀,一场百姓自发组织的报复行动,也在暗中展开。 第二天一早,越州知州林佑刚一出门,无数的臭鸡蛋和烂菜叶就铺天盖地的朝他袭来。 不仅如此,越州州府内外连夜被人泼了大粪。 江南郡郡守李威得知情况,匆匆带人赶来,结果半路上就被铺天盖地的臭鸡蛋和烂菜叶给埋了。 被折腾一身的李威大怒,当场抓了几个作乱的百姓,打算杀鸡儆猴。 但此举非但没能将这件事情平息,反而激起了更大的民愤。 一时间,越州城内的各个官员,全部成为了人人喊打的对象。 第二天,李威和林佑就承受不住压力,放了所有闹事的百姓,这件事情这才渐渐平息了下去。 另外,香云和小玉自杀后的第二天,翡翠楼老鸨柳姨娘不知所踪,州府找了几天,依旧没找到踪迹。 直到香云和小玉被厚葬后,柳姨娘的人头出现在几人的坟前。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就连秦松自己都没想到,这件事情最后竟然会发展到这种程度。 等到他知晓这些事情后,冷笑连连的他,也是说了一句罪有应得。 回到秦府后的秦松,在休息了一夜后,正打算前往越州港口,犒劳越州水师,却得知杨修来了。 “秦兄,我要走了!” 见到秦松的杨修就开口道,今日的杨修一改之前满不在乎的模样,表情显得异常凝重。 “走?” “去哪?” 秦松听罢心底一咯噔,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 “西北,边军,今日就启程!” “狄大人说的没错,人既然犯了错误,就需要付出代价!” “但只要你掌握了足够的东西,即使你犯下了再大的错误,也会被原谅!” 昨日,秦松三人当中,杨修是唯一一个被惩罚的,虽然只是被象征性的打了几下板子,但让杨修明白了很多。 在跟着老爹杨勋回到家后,没等杨勋开口说话,杨修就开口了,”爹,我要参军,我要去西北边军!“ 大夏西北,一望无垠的戈壁和沙漠。 但那里地处大夏,北齐与西凉三国交接之处,自古以来战乱不断。 “好!” 出人意料的是,杨勋当场答应了杨修的要求。 “你...” 而秦松,在听到杨修要去西北边军参军后,自然是震惊不已。 “秦兄,以后再也不能和你一起喝花酒,逛青楼了!” 眼圈发红,强忍着泪水的杨修道,“不过等以后,你再见到我时,我说不定就是大将军了!” 秦松见此,并没有说话,只是重重的和杨修抱在了一起。 “好兄弟,多保重!” 杨修走了,在老爹安排好一切后,带着新的身份,带上足够的盘缠,一人一马离开了越州,前往大夏西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