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故事短篇合集》 宿舍407 小缕随着叔叔跳槽到一家新工厂,叔叔的职务是经理,有叔叔在,小缕自然得到不少照顾,各方面待遇都比别人好。 这不,刚到工厂,小缕就要求宿管大爷给自己安排单人宿舍,宿管自然不同意,一番吵闹后,小缕说要去找叔叔。宿管大爷沉思了一下,似有服软之意,两眼直勾勾的盯着小缕说道:“407宿舍没人住,小姑娘你去不去住啊?”说话间,宿管大爷神色怪异,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诡异笑意。 “去!为什么不去!”小缕见大爷愿意单独安排宿舍了,立刻变了副面孔,说道:“谢啦!我现在就搬过去。” “小姑娘,你一个人住就不害怕吗”大爷的表情越发怪异,让人不想再多看一眼。 “好了好了,别说了。钥匙给我”小缕不耐烦的说道,一只手握紧了行李箱拉杆。 “407,我没锁门,钥匙在门上。” 闻言,小缕拖着行李箱朝着407出发了。大爷看着小缕远去的背影,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来到407宿舍,映入眼帘的是布满灰尘的床板及衣柜。最显眼的当属那个墙壁插孔位置,雪白的塑料插孔盖周围的小范围墙体却是黑黑的,很显然这个插孔之前烧坏了,后面又换了一个新的在墙壁上。小缕花了好几个小时,把房间打扫得一尘不染。到了晚上9点,她将门反锁后,便关了灯准备睡觉了。 灯刚灭,门外便传来宿管大爷的声音:“小姑娘出门在外,像你这样任性的人少啊,有时候任性可是要付出代价的。”门外大爷叹息一声,脚步声渐远。 “烦死了”小缕嘟嚷着躺下准备睡觉。突然,厕所门传来“嘎吱”一声响,她不由得心里发毛,立刻起床去开灯。只是这开关像失灵了似的,怎么按也不见灯泡亮起来。 小缕反复按着开关,灯泡依旧不见亮。她自小便怕黑,于是准备开门出去。可此刻这门像被胶水凝固住了似的,根本无法打开,她只得又按了一下墙上的开关,伴随着“嗒”的一声,那个曾经被烧黑的插座位置喷发出大量火花,同时火花里传来一个男人的惨叫声,漆黑的房间里,只见一个男人被火花弹在了地板上。小缕吓得惊声惨叫,地板上的男子痛苦**并抽搐着叫到:“救我……救我……救我……” 小缕两腿一软瘫倒在地上,被恐惧侵蚀的她已动弹不得,就连话都说不出来,地板上的男子不再叫唤,透过漆黑的夜,小缕竟然可以看到地上男子发着绿光的脸,男子平躺在地上,脸则对着小缕,笑容阴冷至极,男子笑容弧度逐渐夸张,脸部笑到扭曲。小缕害怕到了极致吓晕了过去,在她晕倒即将失去意识的时候,似乎听到了门外宿管的声音:“一个人住好不好玩啊?哈哈哈哈……” 不知过了多久,小缕猛的惊醒,却发现自己是躺在床上的,刚才的一切只是一个梦吗?小缕看了看手机,现在是凌晨两点,她打算起床开灯看看,突然床却摇晃起来了,是地震了吗?小缕赶紧坐起身,准备穿鞋往外跑。 床忽然摇得更猛烈了,直接把刚坐起身的小缕,摇得倒在了床上。 她刚一倒下,屋子立刻恢复了平静。小缕怀疑房间有不干净东西,正准备起身逃出去,却听见阳台传来脚步声,小缕吓得不敢动弹,黑暗中,借着阳台外透进来的一丝光,只见一个披头散发看不清容貌的人从阳台径直走到房间里,随即又折返回阳台,走到阳台又往房间里走来,就这样来回走着,黑夜中,小缕根本看不清他的脸,他也似乎没有看到小缕。 小缕屏住呼吸,偷偷用被子蒙住自己头,在被窝里拨通叔叔电话,叔叔接通了电话,小缕惊恐又小声的说道:“叔叔,快来救我,407有鬼,有鬼……” 叔叔说自己会马上来救小缕,叫她不要害怕。小缕挂完电话,不敢揭开被子,蒙在被窝里瑟瑟发抖。它听到房间里已经没有脚步声,此刻她唯一能听到的是自己的心跳声。 没过多久传来了敲门声,也传来了叔叔的声音:“缕缕,快给叔叔开门,缕缕不要怕。” 小缕缓缓掀开被子,把头露出来。“啊……”一声惨叫打破了寂静的夜。 只见一张发绿的脸正正地对着小缕的脸。小缕一拳向那张恐怖的脸打去,却不料那绿脸伸出双手硬生生将小缕的手折断了。 “啊……”惨叫声再次划破长空。“彭……”一声巨响,门被人从外面踢开了。随着电灯被打开,绿脸也突然消失了,叔叔过来看着床上躺着的小缕,额头满是大汗。叔叔叫醒了她,小缕睁眼看着床前的叔叔和宿管大爷,又看了看自己的手,发现自己的手并没有被折断。她盯着那个发黑的插孔墙壁呆呆的看了许久,心想407曾经一定发生了什么。回过神来目光恰好与宿管大爷交汇,只见大爷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且得意的笑容。 后来小缕和叔叔都换了工作,他们也知道了407曾经发生了什么,原来几年前有一个电工触电惨死在了407宿舍里。 至死不渝的爱 19岁的小言,在写字楼一楼的奶茶店工作。这奶茶店位置虽好,却有个不便之处——店内没有厕所,要如厕得乘电梯到楼上。小言生性怕黑,一到晚上,楼上写字楼人去楼空,漆黑一片,她便不敢上去,常常憋一整晚,直到下班回家。 五个月前,情况有了改变。每晚九点过后,小言竟有了勇气。原来,写字楼四楼的一家公司,每晚十点前都亮着灯。每次去厕所,小言都会往那间办公室瞧瞧,里面总有个小伙子在埋头加班。大约十点,小伙子下班,总会来店里买一杯奶茶。 然而,前几日,写字楼里传出噩耗,某公司一名职员工作时猝死。自那以后,小言又陷入了恐惧,不敢在晚上去楼上厕所。她暗自揣测,该不会去世的就是四楼那个每晚加班的小伙子吧?毕竟,他已经好些日子没再来买奶茶了。 事实上,这位猝死的员工,正是那个22岁的小伙子。小伙子生前,一直默默暗恋着小言。每天清晨上班前,傍晚下班后,他都会到一楼奶茶店买一杯奶茶。只为能多瞧几眼心中的“奶茶妹妹”。他痴情专注,心里从未装过别的女孩,小言就是他的唯一。每次买奶茶,他都点七分糖,只因一次买奶茶时,无意间听见小言和她同事的对话内容,小言说七分糖的奶茶是自己的最爱还有她怕黑,怕鬼。 自那以后,这个内向痴情的男孩,每天自愿加班,一直加班到晚上十点。这样小言看到四楼亮着灯就不用憋得难受,她就可以去四楼上厕所了。 小伙子手机上存了好几张小言的照片,这是他在奶茶店偷拍的。他是如此爱她,自从遇见她,他对工作也更认真了,工资也上涨了。5月20号那天,小伙子买了一束玫瑰及一条爱心吊坠铂金项链。他准备鼓起勇气对小言表白,晚上九点十分,小言果然又乘坐电梯来到四楼,在办公室里的小伙子还没回头,眼尾的余光就瞄到了小言,等小言进了厕所后,他心想着我不能在这里表白,爱就要大声说出来,我的爱不是见不得光的,我要去她上班的地方,当着别人面说出来。就这样他又目睹着小言走进电梯离去。就在这时,小伙子突然感觉胸口一阵刺痛,他的心脏开始胡乱跳动,他脸色苍白,无法呼吸,倒在了地上。520的夜,灯也亮了一整夜,直至第二天,他的同事发现他时,他早已没了呼吸。 过了几日,晚上九点多,小言肚子开始痛,大概是吃坏了肚子,她再也憋不住,走进电梯,她不知道那个死去的职员是不是四楼的那个男孩子。带着好奇她按下电梯上的4f,心想着如果门开了,那家公司灯不是亮的话就证明那个男孩子不幸的死去了,如果真是这样,自己就赶紧回电梯到三楼去。 很快电梯门开了,小言把头探出去,啊,真好公司灯亮着,只是这回男孩子是背对着自己的,不像以前都是侧脸相对。小言为男孩感到高兴,心想这个男孩没有死。 又过了一个月,小言每天晚上九点多去上厕所都可以看到男孩,可令人疑惑的是,这个男孩再也没来买过奶茶,还有就是现在每次去上厕所,这个男孩都是背对自己的。 这天晚上九点多小言又来上厕所,又看到熟悉的背影。由于男孩一直给她的印象特别好,他是个很有礼貌也很腼腆的人,她忍不住跟他打起了招呼:“你好,你以前不是很喜欢喝我们奶茶吗?我记得你只喝七分糖的。好久不见你来我们店买奶茶了,是觉得我们奶茶不好喝了吗?” “想,很想很想喝,只是我不方便再去买。”男孩迟疑了一会儿才回答到。 “明天我给你带过来。”不知从何时起,小言已对眼前的男孩产生好感。也许是因为他给了她安全感吧。 “不,不用了。我没有钱给你。”小伙子谢绝小言好意。 小言笑道:“没事儿,我明天请你喝一杯,我们内部员工价可便宜了。” 第二天晚上九点多,小言带着奶茶来到四楼,走进男孩办公室,男孩依旧背对着她。男孩心里万分感激想伸手掏钱,可是掏出的确是一把冥币,天啦,小伙子差点忘记自己已经不是人,是鬼。小伙赶紧将冥币塞回兜里,幸好是背对着小言的,要不然小言看到了,会被吓到的。他至死都记得小言怕鬼。 “对不起,我没有钱给你”小伙突然伤心的抽泣起来。 小言不知道眼前的男孩遇到了什么事情,但她似乎可以感受到他的绝望与无助。 “你怎么了为什么总是背对着我,我感觉你和以前不一样了。你遇到了什么事吗?”小言关切的问道。 “小言,你知不知道我喜欢你很久了。我以前每天买奶茶,是为了多见你一面。天天在这里加班就是为了让你不怕黑。”小伙边说边抽泣。 “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小言说着上前一把握住男孩的手。 男孩吓了一跳他知道小言怕鬼,怎么能让小言摸到自己的鬼爪子呢,于是赶紧甩开小言的手。 “你的手好冰。”小言说着想转到男孩前面看看男孩,可是男孩一直逃避。僵持很久,小言还是没看到男孩的脸。 “你长这么帅,还怕我看呀,我又不是没见过你。”小言有些生气的说到。 小言很不解的离开了。当天下班回家后小言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中男孩没有背对着她。她看到了男孩熟悉帅气的脸。在梦中男孩哽咽着向小言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想好好爱你,可是我没有机会。对不起,我也许无意中会吓到你,我多想好好保护你,我知道你怕黑,所以即使我死了,我的灵魂也没有离开,我想我在那里可以让你不害怕。我知道爱一个人不应该欺骗她,所以我现在把一切告诉你。因为你怕鬼,我怕和你接触久了你才知道我是鬼,会恨我。我选择现在告诉你。小言你以后不要去四楼了,我不会再为你亮灯,也不会再出现在那里,那里也不会有鬼了。你去负一楼,我知道负一楼也有一个公共厕所,那里一直到凌晨都有人在,你可以去打听一下。如果我无意中吓到你,请你不要怪我。我是真的爱你,喜欢你。” 小言醒过来没有一丝恐惧,只是有些害怕,害怕这个梦是真的,害怕失去这个男孩,害怕男孩真的死了。 第二天,小言无法专心上班,一直等着晚上九点的到来。她紧张的走进电梯,她希望那个梦是假的,她希望小伙子平安,她已经爱上了这个小伙。电梯在四楼停下,门开了,小言跨出电梯,天啦办公室灯是亮的。男孩依旧背对自己,小言激动得流出眼泪,她跑进办公室,用最大力气将男孩头转向自己,她看到他的脸色苍白,嘴唇没有血色,他的皮肤是如此冰冷。男孩有些惊慌的推开小言,生怕自己的鬼样子吓到心爱的女人。 “不管你是不是鬼,我都不会害怕。”小言泣不成声:“不只是你爱我,现在我也爱你。” 男孩很感动,他托梦给女孩,以为女孩会很怕自己,以为女孩再也不想见到自己。尽管他觉得女孩不怕自己的希望为零,但依旧希望奇迹的出现。果然小言来这里找他了。 毕竟人鬼殊途,最后男孩去投胎转世了。女孩40岁那年还没结婚,她一直对男孩念念不忘。有一天她在街上遇到一个男孩,20岁的他对她一见钟情,她知道他回来了………… 老妖婆 8岁的小拉,一个人在家感到无聊至极,于是就打算去两公里外的姑姑家玩。这条乡村小道小拉一个人走过好几遍了,可偏偏这一次遇到了怪事。 小拉走着走着,心中越发郁闷,这路今天咋就一个人也没碰见呢?更奇怪的是,这前面的路咋越看越陌生?没错啊,小拉清清楚楚的记得就是该往这里走的,难不成自己几个月没走这条路,这里的路形,旁边的树木都被人们改动过了?8岁的小拉再往前走着,奇怪,前面没路了,路的尽头有一座房子。这房子和姑姑家房子是天差地别啊,眼前的房子是两层楼的还带个院子,破旧不堪。 小拉想进去问问路,也许他们知道姑姑家在哪。可是刚走到院子门口,就看到地上有一坨鲜肉,血淋淋的,跟绿豆糕一般大小。这院子的门是虚掩着的,小拉透过门缝看见门里面的地上有很多的肉块,都是血淋淋,院子的正中间放着一张大长桌子,这大长桌就是农村杀猪用的那种桌子,桌上有好多血水,最让人震惊的是血水中还有一根手指头,手指头还在颤抖着。难不成这是一个杀人现场,地上的肉都是人肉吗?想到这,小拉额头直冒冷汗,她小心翼翼的往后退,生怕发出一点点声音就会被里面的人听见,要是被发现,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结局,小拉想都不敢想。 “彭”啊,什么东西砸到了她的头,她用手一摸自己头,捏到了一块软绵绵的,黏糊糊的东西,伴随着一股血腥味扑鼻而来,小拉拿下来一看,是一坨血淋淋的鲜肉。小拉抬头一看,这才发现院子围墙上,站着一个五六十岁的女人,她头发乱糟糟的,有些不修边幅,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让人看了就毛骨悚然。接下来这女人疯了似的将手里的一碗鲜肉一坨一坨的朝小拉砸了过来。 小拉吓得拔腿就跑,可这时两腿不听使唤,像被胶水粘住了一般。完了,跑是跑不了了,小拉心里慢慢镇定下来,既然跑不了,那自己就先假装听话,顺从她,装着啥事都不知道,不反抗不害怕,也许她看自己可爱还会放了自己呢。 女人打开了门走了出来,就在此刻,小拉发现自己竟然可以动了,但她不敢跑,因为她知道自己根本跑不出她的手掌心。小拉对着女人甜甜的笑了笑,说道:“阿姨,我迷路了。我有些饿,你家好多肉肉啊?我想去你家吃饭,可以吗?” 这世间居然有不怕自己的人,这还是头一次见呢,女人收起诡异的笑说道:“哦……当然可以,小朋友快进来吧。” 小拉跟着走进院子。女人转过身把就门给关上,那一刻,小拉感到害怕至极,她的心跳加速,死亡的气息弥漫在整个院子里,她想妈妈了,无助的她差点就哭了,但她不敢,她要表现得不怕她。 女人递给小拉一个盆子,让她在院子里将肉块捡起来,自己则进屋去了。小拉偷偷跟到窗前偷看,只见那女人进屋后便躺在自己床上,不一会儿便打起了呼噜,估计昨天没睡好觉。小拉想趁机逃走,刚走到院门前,就有人用手指从后面戳了戳她的后背。完了,原来这个女人是在试探自己,小拉心想着这下死定了,可转过身来却发现没有人,正纳闷,突然有东西碰了碰自己的脚,她低头一看,啊,是一根带血的手指,这不就是大长桌上的那根手指吗? 手指突然幻化成人形,变成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小女孩一身红衣,她告诉小拉,自己是昨天晚上被杀害的,由于她死的时候身穿红衣,所以化为了烈鬼。可是她现在也无法报仇,原来那个妖婆床上洁白的蚊帐不是一般的蚊帐,她每天只需在蚊帐下睡上六个小时就可以保自己20个小时不被鬼怪侵害。红衣小孩告诉小拉,只要去弄脏那个女人的蚊帐,那个女人便会失去自己的法术,也会失去自我保护能力,这样自己就可以找她复仇了,说完,红衣小女孩又变回了手指,并且自己蹦回桌子上一动不动了。小拉恨不得现在就立刻用自己的脏手弄脏那个妖婆的蚊帐,她将自己的手伸进血水中,然后一步步朝着房间靠近,可刚走没两步,那根手指就冲了过来,手指姑娘说不想让小拉冒险,于是就发生了后面一幕:一根带血的手指一蹦一蹦的进了屋子,不到十秒的时间,老妖婆走出来了,手里捏着一根挣扎的手指,得意的笑道:“跟我玩你太嫩了……”说着就将手指扔进嘴里,嚼碎了吞了下去。原来这可怜的手指还没来得及靠近蚊帐,就被老妖婆一把抓住了。 小拉吓得浑身哆嗦,她装作不知情问道:“阿姨,你在吃什么?我也想吃。我好饿。”老妖婆咯咯咯的笑起来,心想着这孩子可以培养来做自己的接班人。可这老妖婆只要一看着小拉胖乎乎的小手就忍不住流口水,那是她最爱啊。 天黑了,老妖婆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一直犹豫着要不要吃掉小拉。她把小拉叫到自己床边,口水直流,小拉看看着老妖婆狰狞的面容,吓得瑟瑟发抖,在心里面暗自咒骂着。看着洁白的蚊帐,小拉感觉此时不行动大概就没机会了,说时迟那时快小拉迅速咬破自己的食指,将血液擦在了蚊帐上。 “哈哈哈哈哈哈……”老妖拍手顿足,疯狂的笑着,眼泪都笑出来了:“笨蛋,什么红衣小女孩,什么手指都是我变换出来的,我就想看看你到底会表演些什么。”说完,老妖婆一把抓住小拉的小手,将她拖到院子里,径直走到大长桌旁,如拧小鸡一般将她提起来,再猛地将她扔到桌上。 老妖婆手持双刀慢慢逼进,小拉从桌上翻身掉了下来,此时恐惧蚀骨,她两腿发软,已不能站起身,只能在地上爬行,老妖婆却没有跟过来,不知何时大长桌上放了个绿色大南瓜,老妖婆双刀齐下,很快将南瓜大卸八块。接下来,老妖婆的举动让人迷惑不已,她拿起桌上的南瓜一块一块的向小拉扔去。 “啊……”随着一声惊叫,小拉猛的惊喜,原来这一切只是她的一场梦。 换头 “叮咚...叮咚...”门铃一直响个不停,睡梦中的小李被吵醒了,他揉了揉眼,一看手机,才6:30。小李不耐烦的问道:“谁啊?”一听到小李的声音,门外的人似乎按耐不住了,在外面踱来踱去,脚步声异常凌乱,接着又传来“沙沙沙...”的蹭门声,好似一只动物一味地想要钻进来。 “谁啊?”小李一脸疑惑的扯着嗓子问到,门外始终没有回答,只有那“沙沙沙”的抚门声,要说是动物吧,可又偶尔传来人的脚步声,门外的蹭门声越来越快越来越乱,小李真怀疑门外有只狗在蹭门。 他怒气冲冲的跳下床,猛的一把将门拉开,一看,原来是个穿着皮鞋的男子,这皮鞋可真够亮的,再往上一看,哎呀,这人的头呢?只见脖子上碗口大的鲜肉露在眼前,气管动脉血管全都一览无遗。 “啊...”小李吓得两眼瞪得老大老大,好似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一样。 “杀人了”小李惊叫着:“杀人了...杀人了...有人杀人了。” 四肢发颤的小李打算关上房门,“扑通”结果那无头尸一下倒了下来,半截身子趴在房里面来了,小李没法关门了,更可怕的是,那无头尸的双手正好搭在小李的两只脚上,手上冰冷的鲜血滴了他一脚。小李深吸一口气想让自己镇定,然而却闻到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他蹲下身,打算把无头尸推出去,可手刚碰到这尸体的双肩,那无头尸却突然动了起来,伸出血淋淋的双手一把抓住了小李的双手。 “啊...”小李的尖叫声贯穿整栋大厦。他拼尽全力挣脱无头尸的双手,跳到了床上,只见那无头尸趴在地上一副恼怒不甘心的样子,双手双脚在地板上乱抓乱蹬,手划过的地方,染得到处是血,忽然之间无头尸没了动静,犹如永远睡去了一般。此刻,屋子里安静得可怕,小李只听得到自己的心跳声“扑通...扑通...” 小李正准备下床逃出去,可那无头尸又动了起来,一点一点蠕动着,朝着床边爬了过来,犹如拖把一般,拖过的地方全是鲜红的血液。 “你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小李大呼大喊着,几乎要哭出声来:“冤有头,债有主,我跟你无冤无仇,为何来害我。” 那无头尸依旧爬着,小李尖叫着用手捂住自己的眼睛,突然听到床单上传来:“沙沙沙”的声音,他放下手一看,只见那无头尸正用血淋淋的食指在床单上写着字:“换头。” 什么,换头?小李被吓得有些晕眩的感觉,但他努力让自己镇定镇静,心想,如果自己就这么晕过去了,恐怕就再也醒不过来了,自己的头也要为这无头尸所用了吧。缓过神来的小李发现眼前的可怕东西不见了,床边什么都没有啊,地板上也没有半点血迹,自己脚上的血迹也没了,门也是关好的。“难道是一场梦吗?”小李自语着。 突然之间,有什么东西从天花板上落了下来,“嘭”的一下把小李死死的压在床上。小李挣扎着,脖子上被一根冰冷的手指画了一圈,瞬间感觉整个脖子都凉凉的,这该死的无头尸真是阴魂不散,求生的欲望让小李的力气增加了不少,他猛的一翻身,硬是将这无头尸压在了身下,他不要再做任由宰割的羔羊,他要做一头吃人的恶狼。他彻底怒了,双手掐住无头尸的脖子,咆哮道:“做人要讲道义,做鬼更要讲道义。你不去找砍你头的凶手报仇,倒来找我要头,活该你被杀。”小李死掐着这无头尸的脖子,似要将他脖子掐断,忽然无头尸不动弹了。小李骂到:“你又来这招?哪来的回哪去,再敢害人,我一定让你连鬼都做不成。”还真是人不怕鬼,鬼都要退避三舍啊。这无头尸听后,便伸出手握住小李的一只手,似有服软之意。小李这才起了身,说道:“快去投胎吧,下辈子好好做人。”那无头尸爬下床走出了房门。难道这无头尸真的就这么点能耐吗?还是他有什么更大的阴谋呢? 到了8点,小李便下楼上班去了,在去的路上遇到一个过路的老者,眼看就要迟到了,可这老人就是不让他走。 “哎呀,不得了啊不得了。”老者惊呼:“小伙子,你今日有血光之灾啊,若不及时化解,可能见不到明天的太阳啦。” “什么?老先大爷,你为何这样说?”小李惊恐的问道。 “你今日一定遇见了不干净的东西”老大爷说到。 “老大爷真是神算啊!我确实遇到了个无头尸,他被我打跑了。”小李说道。 老者看了看小李的脖子,只见他脖子上有一圈黑色光环,当然这是一般人看不到的。 老者:“小伙子,那无头尸施法在你脖子上画了一圈,今晚,只要他一召唤,你的头便和身子要分家啦。到时候他就可以戴着你的头活下去啦。” “呃”小李赶紧用手捂住自己的脖子,生怕自己的头会不翼而飞似的:“大爷,你救救我吧,我还不想死。” 老者用食指在小李脖子上顺着黑色光环画了一圈,小李脖子上的黑色光环立刻消失了。 “小伙子,这下那妖孽取不到你的头啦。”说罢,算命先生又递给小李一道灵符,这灵符是用线穿着的。先生说道:“把这个戴着,等那无头尸召唤你的头时,这道灵符便会被他吸去,到时灵符穿入他的心窝,他便化为一摊血水而死,再也不能为害众生了。” 小李感激万分,还问老者是怎么知道这些的,老者笑而不语,慢慢离去。 到了晚上,果然,挂在脖子上的灵符有了异动,似乎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将它往外吸,灵符挣脱脖子上的丝线穿门而出了,这门关得好好的,灵符穿过,竟没有半点损坏。忽然门外传来:“吱吱...呲呲...”的声音,仿佛在烹炸什么东西,随即从屋外传来阵阵腐烂的恶臭。小李想着那无头尸欺人太甚,如若是再门外,正好去猛打一顿。可打开门一看,只见门外地上一摊浓浓的血水,正散发着恶臭,血水中央还有一道灵符。 这无头尸总算是彻底被消灭了,再也不能为害人间了。小李也过着正常的生活,再也没遇到过什么鬼怪了。 婴影 婚后,还没等她好好适应,验孕棒那两条杠就猝不及防地杀到。看着验孕棒上的结果,小卡心里瞬间拧成一团乱麻,生活的轨道似乎一下子歪到了不可预知的方向。工作才刚有起色,她和老公的经济基础不过是风中沙堡,哪经得起一个新生命的冲击?犹豫再三,小卡瞒着老公,独自去了那家隐蔽的诊所。手术台上,冰冷的器械探入身体,她紧闭双眼,泪水从眼角滑落,有不舍,更多是无奈。 夜晚,她睡眼惺忪去上厕所,刚脱裤子蹲下,蹲便器的积水中一张婴儿脸浮现出来。驱虫在粉嫩小脸爬行,那双眼睛,透着不属于稚嫩生命的幽深,咧开的嘴角挂着怪异笑意。小卡喉咙里爆发出尖叫,声音在狭小空间撞得粉碎。 “老婆,老婆,你没事吧!”老公的呼喊撞在厕所门上,急切又慌张。小卡手忙脚乱提好裤子,猛地拉开门,对上老公脸庞那一刻,她血液凝固——老公脸上哪还有平日的温和,那诡异笑容,和蹲便器里婴儿如出一辙。小卡再次发出刺破耳膜的尖叫,却在最高亢处,陡然坠入现实。她大汗淋漓地醒来,老公就在身旁,眼神里满是担忧。 “又做噩梦了?”老公轻声问,伸手想抚平她紧皱的眉头。小卡瑟缩一下,还是任由老公把自己揽进怀里,心跳却迟迟缓不下来。等老公再次睡熟,小卡悄悄起身去洗漱。卫生间灯光惨白,她挤好牙膏,机械地把牙刷塞进嘴里,不经意抬眼,镜子里空空如也。没有自己的面容,只有一片冰冷的空白。小卡脑袋嗡鸣,抓起手机砸向镜子,“哗啦”一声,镜面破碎,鲜血却汩汩从裂缝渗出,婴儿的笑声在空气中回荡,尖细又阴森。 老公闻声赶来,看着一地碎镜和失魂落魄的小卡,满脸狐疑:“怎么把镜子打碎了?”小卡颤抖指向四周:“有鬼,真的有鬼!”老公环望一圈,却只瞧见一片寂静,他用力抱住小卡,试图安抚:“别怕,哪有什么鬼,你就是梦魇了。”可小卡望向老公,映入眼帘的又是那张婴儿脸,五官扭曲着,恶意汹涌。小卡再次吓得尖叫,刹那间老公的脸又恢复正常,难道这只是幻觉,小卡闭上眼松了口气。 被恐惧死死攥住的小卡,整日活在惊惶里。家里的每个角落都藏着未知恐惧,阴影里似有双眼睛时刻窥视。直到有次,她在精神崩溃边缘,被老公强拉着去看了精神科。诊断结果是打胎后的心理创伤引发严重幻听幻视,药物治疗漫长又煎熬,但小卡没得选。 服药初期,副作用让她头晕目眩、恶心想吐,可每次从幻景边缘挣扎回来,小卡就多一分坚定。日子一天天过,药瓶渐空,小卡眼中的世界慢慢归位。再看老公关怀的面容,不再无端变形;镜子里,自己的模样虽憔悴,却真实。小卡知道,这噩梦般的一切,是她亲手扼杀生命后的良心反噬,而从深渊爬回人间,是她重生的开始。 粉色凶宅 卡卡站在那扇贴着 “出售”的房门前,钥匙在锁芯里转动,发出轻微的嘎吱声,像是这座房子发出的神秘低语。 她30岁,一个坚定的丁克,靠着数年节衣缩食,攒下二十多万,在这房价高企的城市里寻觅一处安身之所。 看过太多或破旧阴暗、或昂贵离谱的二手房后,眼前这套市值至少200万的房子,如今只要20万,宛如梦幻泡影般不真实。 位置得天独厚,处在闹中取静的街区,户型宽敞通透,装修是她少女时代就钟情的粉色公主风,每一处蕾丝花边、雕花装饰,都精准戳中她的审美。 唯一扎眼的标签,是中介隐晦提及的 “凶宅”二字。可卡卡向来不信鬼神,那些缥缈的传说,怎敌得过现实里的梦幻城堡? 入住首日,卡卡哼着小曲,把房间彻底清扫,角角落落擦拭得一尘不染。 她换掉了那张据说发生惨案的床,还有藏过死者心脏的衣柜,崭新的家具让空间更添温馨。 夜幕低垂,华灯初上,当她独自躺在柔软的新床上,一丝莫名的寒意却悄然爬上脊梁。 她留着灯,在半梦半醒间恍惚睡去。不知睡了多久,卡卡恍惚觉得身子愈发沉重,想翻个身,四肢却似被强力胶水黏在了床上,摆成一个僵硬的大字型。 她瞬间清醒,恐慌如潮水般汹涌袭来,心脏像是猛地被抽空,呼吸急促而艰难。 目光慌乱游移,最终定格在那个新换的衣柜上,不知为何,潜意识告诉她,那里藏着解脱的希望。 衣柜门毫无征兆地缓缓打开,一颗还滴着鲜血的心脏,在黑暗里散发着幽冷的光。 突然心脏爆开了,血浆溅了卡卡一脸。‘啊…’’随着她的一声尖叫,那股压制她的力量也瞬间消散,卡卡猛地坐起,大口喘着粗气。 房间里一切也都恢复了平静,衣柜没有打开,她摸了摸脸,并没有血浆,只有她睡觉时流下的口水,似乎这一切只是她的一个梦。 卡卡怀着忐忑的心,一步步来到衣柜前,心想应该只是一个梦,随即一把拉开衣柜门。 顿时,一颗鲜红的心脏映入眼帘,心脏还在微微跳动着。卡卡吓得张大嘴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她双腿一软,瘫倒在地,最后连滚带爬冲出门去,拖鞋掉了一只也顾不上。 寒夜的风灌进睡衣,她却觉得无比庆幸。后续日子,卡卡忙着脱手这房子,哪怕折价出售,只要能摆脱那梦魇般的居所。 经此一遭,她偶尔还是会想起那粉色的房间,只是每当这时,心口依旧会涌起后怕。 而在城市的暗夜里,那座被诅咒的房子静静矗立,等待下一个无畏或懵懂的闯入者,没人知道,超自然的恐惧何时会再度苏醒。 宫墙之恋 在巍峨壮阔的皇城深处,太子谦华的寝殿总是透着一股别样的温馨,只因有云儿在侧。云儿生得眉眼灵动,性子纯善,自小便跟在谦华身边,从递茶研墨,到嘘寒问暖,不知不觉间,情愫暗生。 当谦华满心欢喜向父皇母后袒露要立云儿为太子妃时,却如投石入水,激起千层怒浪。帝王家的婚姻,向来是权力交织的棋局,一个婢女,怎配得上这太子妃之位?父皇母后的严词斥责,让谦华满心的热忱被冷水浇透。 那一晚,他在宫外的酒楼喝得酩酊大醉,摇摇晃晃回宫。刚踏入宫门,就瞧见正在院子里被罚擦地的云儿。大概是这酒壮了他的胆,他踉跄上前,一把将云儿紧紧拥入怀中。云儿大惊失色,忙不迭推开他,秀眉紧蹙责备道:“你怎么喝这么多酒,要是被旁人瞧见,可如何是好?” 这一幕,却被藏在角落的湘儿尽收眼底。湘儿出身官宦之家,是被送进宫来伴太子读书的人员之一,一颗芳心早就系在了谦华身上。此刻,妒火中烧的她,匆匆奔向皇后的宫殿,添油加醋地告状:“皇后娘娘,那云儿不知廉耻,竟主动抱住太子!” 次日,趁太子外出,皇后传召云儿。云儿刚踏入殿门,迎面便是皇后的呵斥:“你这贱婢,身份低微还妄图攀附太子,主动投怀送抱,成何体统!”云儿扑通跪地,泪盈于睫,拼命摇头解释:“皇后娘娘,奴婢自知高攀不起太子,可太子真心喜欢我,我绝无主动之举,实在冤枉!”皇后怒不可遏,根本不听辩解,一声令下,鞭刑伺候。 皮鞭呼啸着落下,云儿的惨叫在空旷的宫殿回荡。不多时,她浑身皮开肉绽,鲜血渗透破碎的衣衫。皇后看着奄奄一息的云儿,怒火渐消,却又心生忧虑。她深知儿子的脾性,若让太子知晓此事,母子嫌隙必生。正发愁时,目光与湘儿交汇,湘儿心领神会,贴耳献计:“娘娘,太子正修宫殿给这丫头,不如把她混入泥中筑进宫墙,一了百了。”皇后犹豫片刻,终是点头。 夜里,太子回宫寻不见云儿,心中预感大事不妙。皇后见到心急如焚的儿子,面不改色说道:“那云儿,本宫送她出宫嫁人了,这会儿啊,想必正洞房花烛呢,你莫要再惦记。”谦华失魂落魄,仿若行尸走肉,他怎会信母后这番说辞,可又无计可施。 后来的日子,太子的心好似燃尽的烛火,没了光亮。一天深夜,他踱步至那座已然完工的宫殿。寂静中,一阵啜泣声幽幽传来,他循声靠近,竟发现声音来自宫墙。他颤抖着手触摸墙面,墙面瞬间鲜血渗出,转眼鲜血染红他双手,一道红光传遍他的全身后又消散,宫墙上云儿的脸浮现而出。 “太子……”云儿声音颤抖,却透着决绝,“他们害我至此,我以灵血换你永生,往后,我的灵魂只能囚于这宫墙,你要好好活下去……”谦华泪如雨下,轻抚墙面,“云儿,我会永远陪着你。” 自此,太子不再过问朝堂,不再理会宫廷纷争,整日守在宫墙之畔,食宿皆在。众人皆叹太子疯了,连皇位继承人也另立他人。时光仿若狂奔的烈马,千年转瞬即逝,王朝更迭,繁华成墟。曾经的皇城沦为残垣断壁,只剩那座阴森宫殿,在岁月的洗礼下忍屹立不倒。而那位身着古装的男子,依旧守着宫墙。 直到有一日,一支科考队偶然闯入这片荒芜之地。队里的考古学家林教授,一眼就瞧见了这位格格不入的古装男子。 带着满心好奇,夜里,胆大的助手偷偷留下,躲在暗处观察。只见月光下,太子对着宫墙喃喃自语。更离奇的是,宫墙上竟浮现出一张古代女子的脸,助手吓得浑身发抖,匆忙回去汇报。林教授决定深入调查,他们查阅古籍、走访周边村落,才得知了这段尘封千年的凄美传说。 寒夜停尸地 夜晚黑得浓稠,伸手不见五指,微风骤起,软绵绵地摩挲着小c的身体,像是隐匿在黑暗里的幽灵,悄无声息地试探。 四下死灰般沉寂,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在胸腔里擂鼓般轰响。小c满心担忧,几日前停尸的地方就在前方,虽说尸体早就入土为安,可这深宵路过,恐惧仍攥紧了她的咽喉。 “这世上没有鬼…没有鬼…”小c在心中默念着,脚步机械地朝前挪。 冷风灌进衣领,她猛地打了个哆嗦,不知是风太冷,还是恐惧蚀骨。 “快了,走过了这里就好了。”她给自己打气,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前方的路。 模糊间,往日停尸之处竟有片黑压压的异物。恐惧缠上好奇,小c颤抖着手打开手电筒。 强光扫过,一具僵直躺着的尸体,惨白的脸撞进眼帘——正是前几日下葬之人! 小c的心快要蹦出嗓子眼,心跳急剧加速,快要不能呼吸,双腿瞬间软绵无力。 小c怎么也想不通,这人怎会重回此地?,她努力平复心情,必须平静下来,因为她的心脏已快受不住这样的冲击了,慌乱中挤出一丝理智,她哆哆嗦嗦拔腿狂奔,只想快些逃离这邪祟之地。 拉开一段距离后,她怀着忐忑的心情回头忘了一眼,竟发现那里没有黑压压的东西了,好奇心驱使下,她用电筒一照,不远住那张惨白的脸竟睁着眼睛,嗖的一下,那具尸体蹦了起来。 “啊…”小c边跑边叫着,身后传来蹦跳声以及野兽般的嘶吼声。小c慌不择路,不慎跌入一条水沟中,全身衣服湿透了,她挣扎着爬起来,不敢多耽搁一秒继续狂奔。 渐渐的,距离被拉开,突然小c似乎想到了什么,她刹住脚步,前面不就是这具尸体的坟墓吗,眼看着后面的尸体就快追上,野兽般的嘶吼声也渐渐放大。 管不了那么多了,小c只能往前跑,慢慢的离坟墓越来越近,坟墓旁看起来很平静什么都没有,就在掠过坟墓的一瞬间,从坟墓里面伸出一只手,冰冷的触感一下落到了小c的脚踝处, “啊”随着一声惨叫摔倒在地,民间传闻听说中指血可以驱鬼,小c咬破手指,往后一甩,血液滴在那双布满驱虫的手上,只听 “呲”的一声,那双手似被硫酸腐蚀一般化为白骨,不再动弹。本以为此事就这样过去了,可偏偏没那么简单。 小c回到家中,将全身洗净,她狠狠搓着全身,用很热的水,想把污秽之物消杀干净。 她躺倒自己的床上,困意袭来,可刚进入浅睡状态,脑海中惨白的脸骤然浮现,半睡半醒间,耳边似乎想起嘶吼声。 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就这样一次又一次小c被脑海中的画面惊醒。不知过了几个小时,小c的精神状态已经彻底崩溃,脑海中的嘶吼声似乎融入了现实,脑海中的画面也真切的出现在他的眼里。 谁也不知道,这是究竟是真实存在还是小c吓得出现了幻觉。 深宫井魂 发黄的古铜镜中,映照出皇后那绝美倾城的面容,她轻轻抚摸着发髻上华贵的发饰,对着铜镜仔细端详,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这个时辰,皇上应该快来了吧。”她心中暗自想着,眼神不自觉地朝门的方向望去。 突然,余光瞥见墙壁有些异动,她心中一惊,急忙转头看去。只见那墙壁正发出水波般的光芒,光芒中,一个浑身湿漉漉,脸色煞白的白衣女子,缓缓穿出,身影模糊而虚幻,如幽灵般落在了地上。“啊!”皇后花容失色,惊恐地尖叫起来,从凳子上滑落,瘫倒在地,那刺耳的尖叫声在空旷的房间里不断回响。 她瞪大双眼,望着那张惨白的脸一步步向自己逼近,每挪动一步,湿透的衣衫都会在地上留下一道水痕。“不要……不要……不要过来……”皇后拼命地摇头,眼中充满了恐惧,慌乱中她抓起桌上的镜子朝白衣女子扔去。就在镜子脱手的瞬间,眼前画面突然变得模糊,一阵头晕目眩之后,景象又渐渐清晰。“皇上……”皇后惊讶地望着眼前气势威严的皇上,连忙起身行礼。皇上面露不悦,冷冷地转过头不再看皇后,“皇后大呼小叫,如此失态,成何体统!”说罢,甩袖离去,一行宫人也整齐地跟在后面离开了。 泪水打湿了皇后的睫毛,她失魂落魄地转身,却与一物狠狠相撞。“啊!”随着一声惊叫,皇后不慎跌倒在地,而与之相撞之物也重重地压在了她的身上。挣扎中,她看清了压着自己的正是刚才那个白衣女子,惨白的脸紧紧贴在她的脸上,发丝上的污水顺着脸颊滑落,打湿了她的脸,她那身华丽的衣服也被湿透的白衣衫浸湿。 皇后拼命地挣扎,却感觉胸口仿佛被千斤重石压住,无法呼吸。她想呼救,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就在她意识快要消散的时候,身上的白衣女竟化作一股水波穿墙消失了。皇后浑身无力地躺在地上,眼神空洞,她知道,这一定是她来复仇了。 这时,一个宫女进来,看到地上的皇后,急忙将她扶起。皇后坐到凳子上,惊魂未定地让宫女给自己准备热水沐浴。她不敢再独处,于是在洗澡的时候让四五个宫女在浴桶旁守着。温热的水缓缓流过她的身体,洗去了身上的污秽,也暂时让她忘却了恐惧。 然而,就在她洗得正尽兴之时,不经意间瞥见水中竟浮现出白衣女的笑容。“啊!”皇后惊恐地惊呼一声,站起身来,婢女们赶紧手忙脚乱地帮皇后穿好衣服。 夜已深,皇后的床边左右各站着三个婢女。她疲惫地躺到床上,就在快要睡着时,忽然听见床边有人轻声叫:“公主……公主……”她猛地起身一看,只见六名婢女的面孔竟变得一模一样,她们都围到床边,脸上带着甜甜的笑容,唤着自己公主。皇后心中一惊,她知道,沫儿又来了。 “公主……”刚刚还笑靥如花的面孔突然变得惨白狰狞,六双手纷纷朝她伸了过来,似要将她撕碎。其中一双手紧紧扼住她的咽喉,皇后拼命挣扎,却无济于事。在弥留之际,她的思绪飘回了很久以前。 那时,她还是公主,与贴身丫鬟沫儿情同姐妹,她从未对她摆过公主的架子。有一天,她偷听到父皇要将自己嫁与邻国新登基的国君,传闻这个国君并非良善之人。虽有一万个不愿意,但为了国家大义,她还是没有拒绝。她担心沫儿跟着去受苦,便没有带上她。 后来,她嫁给皇上成为皇后,相处之后才发现那些传言都是假的,皇帝英俊潇洒,人品极好,是难得的明君,对她更是宠爱有加。她想起了沫儿,便将她接了过来,却没想到皇上对沫儿一见钟情。 那日,皇帝拉着沫儿的手,深情地允诺立她为妃,这样地深情告白已不是第一次了。沫儿松开皇上的手,眼中满是纠结:“皇上,我不能对不起公主,自小,公主对我情同姐妹,从未把我当过奴婢对待,我怎能对不起她。”皇上却一把将沫儿抱住:“朕不管,朕要你做妃子,朕身为皇上不可能只有一个皇后吧,再多娶你一个并无大碍。朕爱皇后,朕也爱你,此生有你们二人已足够。”沫儿没有推开皇上,她的脸上渐渐浮现出一丝甜蜜,不知何时,她对皇上已情愫暗生。 良久,皇上才松开双臂,沫儿有些不忍地拒绝:“皇上,此生我们是万不能在一起的,来生我们再在一起,我不能对不起公主。”说罢,伤心地跑开了,皇上望着沫儿离开的方向,久久不愿离去。这一切都被花丛后的皇后看得真真切切,她心中一阵刺痛,回到寝宫,正好遇到迎面走来的沫儿,沫儿笑意盈盈地给她递上糕点。皇后愤怒地打落糕点,一耳光重重地落在了沫儿脸上,怒不可遏地吼道:“你怎么能这么对我,你这个白眼狼。”沫儿心头一惊慌忙跪倒在地:“公主,你是不是都知道了?沫儿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不小心爱上了皇上,但沫儿的理智告诉自己,绝不能对不起公主。”沫儿向皇后投去乞求的目光:“公主原谅我好不好,我错了,我该死,但我已经拒绝了皇上,我永远不会和皇上在一起的。” 只听“扑通”一声,皇后也跪倒在地,泪水打湿了她的长睫毛,丹唇轻启用略带央求的语气说道:“沫儿,我不能失去皇上……” 见此状,跪着的沫儿膝地前行,一把扶起皇后,心疼地说:“公主,沫儿这就离开皇宫。不会再见皇上。”说罢,表情坚定,欲要回房收拾东西。 “站住……”皇后厉声道:“沫儿你不能走,你即便走到天涯海角,皇上也有的是法子找到你,除非……” 沫儿一脸疑惑望着公主,言辞诚恳地说道:“公主对沫儿的好,沫儿永远记得,沫儿愿意为公主做任何事情。” “沫儿,你必须死。只有你不在了,皇上才寻不到你……”皇后泪如雨下,苦苦央求着,双手紧紧攥着沫儿的衣袖,“沫儿,你就帮帮我吧……没了皇上,我便没了活路啊……” 沫儿瞧着皇后这般哀伤,心疼不已,忙抬手轻轻拭去皇后眼角的泪花,柔声道:“公主,您别难过,沫儿帮您。”她顿了顿,眼神里满是眷恋与赤诚,“公主莫哭,能报答您的时候到了。沫儿今晚离开你,离开皇上。只是公主,沫儿死后,盼着能化作一只鸟儿,能悄悄瞧上皇上一眼,也能看看您。往后的日子,就让我守着你们吧。” 寒夜深沉,冷风呼啸着刮过宫墙。皇后木然地立在井边,眼睁睁看着沫儿一步步迈向井沿,没有丝毫犹豫,纵身一跃。那抹纤细的身影瞬间被黑暗吞噬,直至彻底消失在幽深的井中,皇后依旧久久伫立,仿若失了魂一般。良久,皇后长舒一口气,表情复杂,嘴角露出一丝似有似无笑容,心中暗自想着:“皇上终于属于我一个人了。” 过了几日,宫中果然飞来一只粉色羽毛的鸟儿,这鸟儿总是喜欢在皇后寝宫附近徘徊,也会飞到皇帝的书房外的树枝上,静静地望着书房里的皇帝,直到皇帝回寝宫,它才离去。时间长了,皇上便跟皇后提起这只鸟,并表示很喜欢这只鸟。皇后心中嫉妒不已,没想到沫儿变成一只鸟依然能讨得皇上欢心,于是,乘人不备,用弓箭亲自射杀了这只鸟。 思绪渐渐回归,皇后躺在冰冷的床上,最后一丝意识也渐渐散去。她仿佛看到沫儿的身影在眼前浮现,脸上带着哀怨的神情。“一切都结束了……”皇后喃喃自语道,眼中流下了悔恨的泪水。随着最后一口气咽下,皇后的手无力地垂落,房间里陷入了一片死寂,只有那微弱的烛光在风中摇曳,仿佛在诉说着这段孽缘的悲剧。 恶灵之锁(上) 夜,黑得浓稠,寒风如鬼哭狼嚎般呼啸着。在那富丽堂皇的庭院深处,隐隐约约传来阵阵啜泣声。就在这时,一束月光奋力穿透乌云,瞬间将庭院照亮,只见一对身着华丽服饰的老两口,正守着一副担架,担架上的白布之下,似乎覆盖着一个人。 狂风愈发肆虐,仿佛要将一切都席卷而去。月亮又一次躲进了云层的怀抱,紧接着,“呼呼”一声,狂风骤然掀开了担架上的白布。与此同时,天空中一道闪电划过,刹那间,亮光映照出尸体那苍白如纸的脸,映入了老两口的眼帘。 “儿子……你让为娘可怎么活呀……”老妇人悲痛欲绝,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双手颤抖地抚摸着那冰冷的尸体,嚎啕大哭起来。一旁的老头也不禁老泪纵横,双手不停地擦拭着泪水。恰在此时,天空中响起一声震耳欲聋的巨雷,一道闪电不偏不倚地击中了尸体的眉心。瞬间,尸体的双目圆瞪,睁得极大,然而仅仅一秒之后,又紧紧地闭上了,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一场虚幻的梦境。老妇人和老头将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哭声戛然而止,两人面面相觑,眼中似乎闪过一丝异样的神色,仿佛各自打定了什么主意。 这时,两名奴婢匆匆赶来,看到老夫人如此悲痛的模样,心中不忍,一边轻声安慰着,一边搀扶着二人回房休息。 第二日,老两口吩咐下人四处散播消息,声称谁若能让他们的独子死而复生,便赏赐重金作为答谢。此事一经传出,很快便口口相传,迅速传遍了五湖四海。众人听闻后,皆纷纷叹息,再多的钱财也无法买回人命啊,都认为这不过是老两口因伤心过度而做出的荒唐之举。 就在老两口准备放弃这个异想天开的念头之时,一位衣衫褴褛、面容沧桑的老者缓缓走进了庭院。老者一进来,便摆出一副似乎知晓世间万事的神态,开口说道:“令公子先遭雷劈死,且昨日夜间又被雷电击中了眉心?” “大师,您是如何得知的呀?”老夫人惊讶地问道,眼中瞬间燃起了希望的光芒。 老爷也赶忙快步走上前去,紧紧拉住这位沧桑的老者,急切地说道:“大师,我儿子还有救吗?”说罢,连忙挥手示意丫鬟为其搬来凳子。 “你们的儿子看到你们二老哭得如此伤心,灵魂迟迟不愿离去。昨夜恰逢雷电交加之夜,雷电误将他当作伤人的异类,击中了他的眉心,从而将他的灵魂封印在了体内,如此一来,他便很难再有转世的机会了。”老者面无表情地说完,缓缓坐在了凳子上。 “我可怜的儿子啊……”老妇人再次心疼得放声大哭起来,一旁的老爷子强忍着心中的悲痛,向老者投去了一丝希望的眼神,随即又迅速收回目光,生怕看到老者拒绝的眼神,老爷子小心翼翼地问道:“大师,可有什么方法能让我儿解除禁锢,得以超生啊?我不求他能复活,只希望他的灵魂不要再永远被囚禁。” “办法倒是有,我不但可以让他的灵魂解脱,甚至还能让他重新活过来,天天陪伴在你们身边。”老者叹了口气,缓缓摇了摇头,继续说道:“只是,这个办法有些伤天害理啊!”说完,又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老爷一听,顿时愣住了,而老夫人却是两眼放光,急忙凑到老者身旁,脸上绽放出笑容,说道:“大师,只要能救我儿子,我们什么都愿意做。”说到此处,老夫人的面色略微一沉,接着说道:“我可不想我那苦命的儿子继续受苦。” 老者站起身来,轻轻摸了摸胡须,眉毛一挑,胸有成竹地说道:“倘若老夫没有算错的话,明日便是千年一遇的红月之夜。待到夜间,你们需用铁钉将令公子的眉间戳破,然后在凌晨将其下葬,切记,棺材不可盖棺,要让他在地下吸收红月的气息。如此这般,他的灵魂便可操控身体出来吸食人血,待吸满七七四十九个人的精血之后,他便可重生。” “啊……这……这……”老爷面露惊恐之色,声音也微微发颤,说道:“算了,这实在是太伤天害理了。想我曾经也是征战沙场的将军,一生都在保家卫国,如今怎能去做这种害人的事情,此事万万不可行。”老爷说完,满脸怒意,一把抓起老者的手,便往门的方向推去。 恶灵之锁(下) “如果救儿子必须要做这伤天害理之事,那么不救也罢。”老爷心想着,怒目圆睁,一把揪住献计老者的衣衫,如同一头发怒的雄狮,用力地往门外推去。 “慢着……”老夫人急了,慌忙赶上去,紧紧抓住老者的手,使出浑身解数往里猛拽,老爷则毫不相让,奋力抵抗着。 在这一番激烈的推搡中,老者灵活地挣脱了二人的手,脸上依旧镇定自若,不慌不忙地说道:“二位莫急,先静下心来商议商议,如何?”老者微微挑眉,目光在二人脸上来回扫视,似乎在探寻着什么,接着又不紧不慢地说:“明日正午,老夫还会再来,届时再做定夺吧。”说罢,他潇洒地摆摆手,跨门而出。不多时,门外又传来老者那悠远而略带深意的声音:“好好考虑考虑吧……” 老两口从院子走过,看了眼儿子的尸体,径直走向房间。 “明日便将我儿安葬了吧,这皆是他的命数啊。”老爷一脸沉痛地说道。 “孩子可是我身上掉下的一块肉,你不心疼,我心疼啊。你若不救,我便是拼了这条命也要救他。”老夫人泪流满面,言辞决绝。 老爷轻轻扶住夫人的双肩,眼中满是无奈与疼惜,语重心长地劝说道:“夫人啊,你需得接受孩子已去的事实呀。救他便要搭上49人的性命,众生平等,谁的命又不是命呢?况且那老者所言是真是假,我们无从得知,万一到最后既害了他人性命,又无法让咱儿子起死回生,那可如何是好啊。” “只要有一线生机,我便不会放弃。”老夫人目光坚定,语气中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然。 “此事无需再议,你若再敢提半个字,我便将你关到柴房去。”老爷气得背过身去,不再看夫人。 “老爷,对不住了。”老夫人咬了咬牙,她猛地提起桌上的花瓶,朝着老爷的后脑狠狠挥去。 老爷察觉到动静,急忙转过身来,可那花瓶却不偏不倚地击中了他的额部。老爷只觉眼前一黑,全身发软,瞬间便要倒下。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恰巧被进来的两个丫鬟瞧见,丫鬟们吓得脸色煞白,赶忙冲上前去扶住老爷。 “夫人,老爷他……”丫鬟们惊恐地喊道。 “我下手自有分寸,他只是晕过去了而已。”老夫人面色阴沉地看向两个丫鬟,语气中带着一股不容违抗的威严,“把老爷锁进柴房,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许放他出来。” 两个丫鬟面露难色,可畏惧于夫人的威严,也只能乖乖照做。 次日正午,那老者果然如约而至。他与老夫人一番密谋商议后,便静静地等待着夜幕的降临。 很快,夜幕笼罩了大地,下人们按照吩咐,将死去的公子装入棺椁中,并未盖上棺盖,便抬着来到了一片荒野之地。老夫人静静地伫立在棺前,眼中满是期待与紧张。 “大师,你之前说今日是千年难遇的红月之夜,可我瞧这月色与平日里所见并没什么两样啊。”老夫人说着又疑惑的抬头望了望月亮。 “今夜这红色的光芒,凡人自然是无法看到的。”老者目光如炬,直勾勾地盯着老夫人的脸,似乎想要看穿她心中的疑虑,然后一一将其打消,毕竟若她不配合,自己的计划可就功亏一篑了。 “夫人,快到凌晨了,你赶紧将这根铁钉染上自己的鲜血,再插入令公子的额间。”老者说完,便递过一根长长的铁钉。 “为何非要染上我的鲜血呢?”老夫人不解地问道。 “若不染上鲜血,他又怎会嗜血呢?当然,若是能再取得老爷的血,那自然是更好。”老者解释道。 “老爷说什么也不同意救儿子,我只好把他关在柴房,这才得以顺利进行此事啊。”老夫人一边说着,一边毫不犹豫地接过铁钉,刺破自己的手臂,鲜血瞬间染红了铁钉。她手持铁钉,心中虽有些胆怯,但手上的动作却丝毫不敢停歇。她颤抖着将铁钉对准儿子的额部,老者见状,赶忙递给她一块石头,她接过石头,用力地敲打着铁钉,铁钉一点点地深入,瞬间,公子的眼睛猛地睁开,眼中仿佛被鲜血染红,透着一股诡异的光芒。 “啊……”老夫人吓得失声惨叫。与此同时,棺材中的公子突然伸出双手,紧紧掐住她的脖子,用力一拽,便将她拖入棺中,然后一口咬住她的脖子,贪婪地吸食着她的鲜血,直至将她的鲜血吸干,公子这才心满意足地从棺中爬出。在场的家丁们见状,吓得魂飞魄散,纷纷四处逃窜,有的甚至吓得腿软倒地,只能拼命地爬着逃离。可公子速度极快,很快便追上了他们,只见他张开血盆大口,长长的獠牙瞬间扎进了家丁们的脖颈,一时间,现场惨叫连连,一片惨烈。 老者见状,满意地点了点头,对着如丧尸般的公子招了招手。公子立刻踉踉跄跄地来到他的身旁,带血的嘴唇生硬地开合着,吐出两个字:“主人。” “哈哈哈哈……”老者开怀大笑起来,“走,主人这就带你去前面的村庄,定要让你吸满49个人的血。待你吸够之后,可要好好报答主人啊。” 月色下,一个衣衫褴褛的老者身后跟着个步履蹒跚、形如丧尸的公子,渐渐地消失在荒野之中。 而此时,府中的老爷依旧被困在柴房之中,他心急如焚,不停地敲打着木门,大声呼救。就在这时,透过门缝,一个道长模样的人出现在他的眼前。 道长轻轻一挥手中的拂尘,便将柴门打开,解救了老爷。老爷望着眼前这位仙风道骨的道长,“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哀求道:“道长,求求您跟我去阻止这一切吧,希望还来得及啊。” “来不及啦……”道长缓缓捋了捋那长长的白胡须,无奈地叹息道,“这一切的恶果皆是因为你们试图逆天改命啊,此乃天意,为何你们不顺应天命呢?” “道长,我们知道错了,求求您指点指点我们吧。”老爷懊悔不已地说道。 “你的儿子本就是你的一劫,你可还记得你为将之时,曾带兵剿灭一个部落,那个部落的首领乃穷凶极恶之人,他死前对你怨念极深,死后便化作恶灵,在你夫人即将生产之时,潜入她的腹中,而后变成了你们的儿子。若他不死,便会克死你们。那日他被天雷劈死,死后天雷又劈中他眉心,这是要将他的灵魂禁锢于体内,永世不得害人,本是你们逃过此劫的契机,可你们却偏偏要逆天改命啊。” “什么?我儿竟然是那贼人的灵魂所变?”老爷瞪大了眼睛,眼神空洞,心中充满了震惊与不愿相信。 “正是你的善念让你暂时逃过此劫,可如今,你的夫人却已被那恶灵害死了呀。”道长说完,无奈地摇了摇头。 听闻夫人已死,老爷顿时如遭雷击,失声痛哭起来,心中的悲痛如决堤的洪水般喷涌而出。 道长接着说道:“那红月之夜不过是那妖人的借口罢了,他的目的在于用你夫人的血替恶灵解开封印,再让他吸上七七四十九个人的精血和你的血,如此一来,恶灵的凶煞之气便会放大千倍,到那时,只怕千军万马也难以抵挡一个恶灵啊。这妖人妄图通过掌控恶灵来称霸天下。” “道长,难道就没有办法破解了吗?”老爷绝望地问道。 “想必此时那恶灵已经吸够了49人之血,他们若想彻底激发出恶灵之力,关键就在于你。吸取双亲精血这等大逆不道之事,最能助长妖灵的凶恶之气,虽说他是为了复仇才变成了你们的儿子,但你们毕竟是他肉体的生身父母,这是不争的事实。”道长眉头紧皱,目光看向门外,神情凝重地说:“想必他们很快就会到了。” “啊……”老爷吓得躲到道长身后,身体瑟瑟发抖。 “你尽管出去,将他引过来,我自有办法,待我撒下符水,定要让他灰飞烟灭。”道长一脸自信地说道。 老爷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咬咬牙,点了点头。他迈着沉重的步伐,缓缓走到院子中央。突然,只听“嗖”的一声,丧尸公子眨眼间便飞到了老爷身前。他那冰冷的双手上,指甲如手指般修长,瞬间便紧紧掐住了老爷的双肩,老爷的肩膀顿时鲜血淋漓。紧接着,公子张开血盆大口,长长的獠牙向着老爷的脖颈逼近,老爷惊恐万分,却毫无反抗之力。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突然一盆水泼了过来,正是道长泼出的符水。丧尸公子瞬间松开了手,在地上痛苦地打起滚来,不一会儿便化为一阵青烟,消失得无影无踪。门口的老者见状,吓得转身就跑,老爷见状,立刻追了出去,一把揪住老者的衣领,狠狠掐住他的脖子,用力一拧,只听“咔嚓”一声,老者便一命呜呼了。 借尸复仇(一) 那日,张神医鼻青脸肿地踉跄着回到家中。妻子见状,心疼得眼眶泛红,赶忙拿起手帕,轻柔却又焦急地擦拭着他脸上的血迹与泥土,关切之情溢于言表:“相公,莫不是那杨麻子又来纠缠要银子了?” “唉,可不是嘛!”张神医一脸无奈,长叹一声,“这无赖三天两头就来,我起早贪黑行医挣的那点银子,全进了他的口袋,他还嫌不够,今儿个又动手打了我。” 妻子泪眼婆娑,与丈夫四目相对,满是心疼与忧虑:“相公,你医术精湛,可身子骨单薄,能救得了旁人,却护不住自己啊。如今这杨麻子肆意欺辱,咱又不敢报官,这般下去可如何是好?”说着,她神色一凛,似是下定了决心:“既然打不过他,要不,咱瞅个机会,把他给杀了。不然,你这辈子都得被他拿捏,沦为他的赚钱工具。” 三日后,店里冷冷清清,不见旁人。那五大三粗的杨麻子又大摇大摆地闯了进来。“啪!”还没等张神医反应过来,一记重重的巴掌便落在他头上,打得他眼冒金星。 张神医藏在身后握着刀的手,止不住地颤抖,整个人摇摇欲坠。藏在里屋的妻子见状,急忙快步冲出,一把扶住丈夫。 “哟呵,没想到你还有个如此貌美的娘子!”杨麻子一边邪笑着靠近,一边发出如豺狼般的声音,“来,陪大爷我玩玩,往后我就不找你们要银子了,只来找小娘子你。” “滚开!”娘子怒目圆睁,抓起一旁的花瓶,猛地朝杨麻子砸去。花瓶应声碎裂,杨麻子的头顿时鲜血直流。张神医见状,藏着的刀终于抽了出来,不顾一切地朝杨麻子腹部刺去。说时迟那时快,杨麻子侧身一闪,轻松躲过这一击,紧接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夺过张神医手中的刀,毫不犹豫地刺进了张神医娘子的腹中。 “敢打大爷,你是活腻了!”杨麻子恶狠狠地说罢,抽出刀,鲜血瞬间喷涌而出,染红了一地。娘子面露痛苦之色,只来得及看了一眼张神医,便重重地倒在了地上。杨麻子见闹出了人命,慌了神,匆匆逃离了现场。 张神医抱着死去的妻子,悲痛欲绝,嚎啕大哭。几日后,他匆匆将妻子下葬。回到药铺,看着地上的花瓶碎片,上面残留着杨麻子血迹。他直勾勾的盯着这些碎片,脸上露出了瘆人的怪笑。 正午时分,烈日高悬,阳光炙热得仿佛能将一切炙烤熔化。张神医带着粘着血迹的花瓶碎片,缓缓来到妻子的坟前。他一言不发,拿起工具开始挖坟。坟坑渐渐挖开,他将染血的花瓶碎片扔了进去,随后又默默地将坟土掩埋。 深夜,狂风呼啸,发出如鬼哭狼嚎般的凄厉声响。张神医躲在一旁的草丛里,眼睛死死地盯着妻子的坟墓,仿佛在等待着什么。果然,没过多久,杨麻子出现了。他紧闭双眼,身着睡衣,如同梦游一般,晃晃悠悠地走到了妻子的墓前。突然,墓中猛地伸出一双苍白如纸的手,手指如利刃般扎进杨麻子的脚踝。 “啊……”杨麻子被这突如其来的剧痛惊醒,抬眼便看到墓碑上“张神医之妻”几个大字,心中顿时涌起无尽的恐惧。扎进脚踝的手越发用力地往墓中拽,钻心的疼痛让他面部极度扭曲。就在杨麻子即将被坟墓完全吞噬之时,他的目光与藏在草丛中的张神医交汇,他那扭曲的脸上瞬间露出一抹诡谲的怪笑,随后便被彻底拽入墓中。张神医缓缓起身,朝着家的方向走去,耳后除了传来“咔擦咔擦”仿若啃食的声音,还有狂风的呼啸嘶吼。 回到家中,看着空落落的房间,张神医心中一阵黯然,往昔与妻子相处的温馨画面如潮水般涌上心头。曾经,每次回到家,妻子总是笑意盈盈地迎上来,接过他手中的东西,对他嘘寒问暖。 “相公……”这一声轻柔的呼唤,犹如晴天霹雳,击中了张神医的大脑。他心中一惊,寻声望去,竟看见妻子躺在床上,正朝着自己轻轻挥手,面容依旧那般美丽动人。张神医目瞪口呆,愕然地看着眼前的一幕。然而,就在下一秒,妻子的脸开始扭曲变形,脸上渐渐布满了蠕动的蛆虫。 “啊!”张神医吓得两腿发软,“扑通”一声瘫倒在地。只见妻子那张腐败的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缓缓从床上起身,朝着他一步步走来。“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张神医惊恐地大喊,声音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回荡。 眼看着妻子的手就要触摸到自己,他吓得紧闭双眼,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不要……不要……” 片刻,四周突然安静下来,一点动静也没有了。张神医缓缓睁开眼睛,眼前却什么都没有。难道,刚才的一切只是自己的幻觉? 借尸复仇(二) 次日清晨,晨曦初照,张神医如往常一般,早早来到药铺,神色自若,仿佛往昔之事从未发生,径直开始了一天的寻医问诊。一拨又一拨前来求诊的病人在他的诊治下离去,待稍得空闲,他才缓缓坐在桌前,伸手端起一盏茶。 “大夫……”伴着轻柔呼唤,一对新婚夫妻携手走进药铺,二人举止亲昵,恩爱之情溢于言表。 张神医赶忙放下尚未入口的茶盏,起身相迎,脸上挂着微笑:“二位哪里不舒服?” “最近我家娘子总觉得恶心,且茶饭不思。”男子紧紧握住妻子的手,满脸忧色,急切说道,“大夫,您快帮我娘子看看吧。”说着,又伸出手揽住妻子的肩膀,妻子也转过头,二人深情对视,竟一时忘了张神医在场。 这二人不知,眼前的张神医,不久前才痛失爱妻。他们这般公然秀恩爱,浑然不知,危险正悄然降临。 张神医见此情景,心中泛起一阵不悦,面上却佯装出一抹笑意:“来,我帮夫人把把脉。”言罢,轻轻将手搭在女子的手腕上。脉象沉稳,滑脉显现,张神医心中明白,此女已然有孕,这些症状皆是孕期常见反应。思忖间,一个邪恶的念头在他心中悄然滋生。 “呵呵,夫人并无大碍,想必是昨日饮食杂乱,食物间有些相克,才导致这些症状。待我为夫人施针,明日便可康复。”张神医松开手,目光在二人身上来回游移。 夫妻二人正眉目传情,随口应道:“那就有劳大夫速速施针。” 针落针起,张神医看着那根细长的银针,嘴角浮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满意笑容。望着两人手牵手渐行渐远的背影,他冷哼一声。 日至正午,烈日高悬,炽热的阳光洒在大地上。张神医匆匆关上药铺的门,拿起锄头,神色匆匆地赶到妻子的墓地。没费多少功夫,坟坑便出现在眼前。他掏出那根给怀孕女子用过的银针,扔进坟坑,又迅速将坟土掩埋。 夜深了,寒风呼啸,月亮悄悄躲进云层。张神医躲在离妻子墓地不远处的草丛里,静静等待着,仿佛在等待着什么可怕的事降临。 不久,白日里来看病的怀孕女子,脚步踉跄地来到坟前。她双眼紧闭,好似还在睡梦中。突然,坟墓中伸出一双惨白阴森的爪子,一把抓住她的双腿,只听一声凄厉惨叫“啊……”,女子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紧接着,墓中传来“咔擦咔擦”令人毛骨悚然的啃食声,张神医这才缓缓起身,悄然离去。 第二日,张神医依旧如往常般开门行医。这时,一位老妇人搀扶着一个年轻男子走进药铺,这男子正是那怀孕女子的丈夫。张神医装作若无其事,问道:“你娘子的病可好些了?今日来,是哪位身体不适?” 一听到娘子二子,双目失神的男子也跟着念到:“娘子……娘子……”原本呆滞的眼神瞬间充满恐惧。“啊……”他一声惊叫,猛然挣脱母亲的手,如疯了般向外跑去。 “大夫,您快跟我去救救我儿子啊!今天一早,他说媳妇儿不见了,还说梦见她走到一座坟墓旁,然后被鬼吃掉了!”老太太焦急万分,眼见儿子跑远,急忙迈着蹒跚的步子追了出去。 张神医眉头紧皱,似是下了某种决心,也追了出去。刚一拐角,便看到老太太已寻到失魂落魄的儿子。 “快,快随我回药铺,我得立刻为他施针,再耽搁下去,这失心疯的病症就难治了。”张神医焦急的说着,心中却暗自思忖:“此人留不得。” 借尸复仇(三) 在黯淡的天色下,男子眼神空洞,表情犹如木雕般呆滞,就这般在母亲与张神医的搀扶下,脚步虚浮地回到了药店。张神医手法娴熟,手起针落,只瞬间,便又将针拔出。 “施针完毕,明日便可痊愈!”张神医说道。 然而,男子的神情依旧毫无波澜,木然得如同失去了灵魂。 待把这对母子打发走后,如前几次一样,在正午时分,张神医扛起锄头,迈着沉稳的步伐出发了。不多时,他来到了妻子的墓前。只见他动作熟练,挖掘的速度越来越快,似乎积累了不少经验。没过多久,坟坑便赫然出现在他眼前。张神医缓缓掏出给那男子用过的银针,随手一丢,银针便轻飘飘地落入坑中。紧接着,他迅速将坟土回填归位。 夜幕如墨般降临,刺骨的寒风如同一头猛兽,肆虐地刮着,发出阵阵嘶吼。而张神医却面无惧色,再次悄然躲在离妻子坟墓不远处的草丛之中,静静等待着。 不多时,白日里那神情木然的男子,此刻竟摇摇晃晃地朝着墓前走来,双目紧闭,犹如在梦游一般。 熟悉的场景再度上演,只见坟墓中猛地伸出一双白得近乎发紫的手,如同一把铁钳,一把死死拽住男子,而后用力一扯,男子便一脸木然地被拽进了坟墓,连半点声音都未来得及发出。而张神医在听到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咔擦咔擦”啃食声后,神色淡然地转身离去。 第二日,张神医依旧如往常一样,若无其事地开馆行医。待诊治完一批病人后,他终于能稍作休息。因昨日睡得太晚,他不觉趴在桌子上打起盹来。 “张神医,张神医……”一阵如铃音般清脆的声音悠悠传来,一位妙龄少女莲步轻移,缓缓走了进来。 “得施针……得施针……”张神医在睡梦中含糊地念叨着,冷不丁被这声音惊醒。 “施什么针啊?”少女一脸愕然,接着说道:“这病症都还没瞧呢,就说施针?我还是去找城北的陈大夫吧!”言罢,便转身欲走。 张神医赶忙解释道:“我那是说梦话呢,姑娘您没瞧见我刚才正睡着嘛?” “哦……连做梦都在行医诊治,您可真是难得的大好人呢。”妙龄女子脸上绽出一丝甜甜的笑意。 听闻此言,张神医的眉头不自觉地微微跳动了一下,心头仿若被针刺了般一紧。他极力控制着面部肌肉,试图掩饰内心的那丝心虚。 张神医扯出一抹假笑,说道:“医者父母心,我自然时刻牵挂着病人,盼着他们能早日康复。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所以梦里都在替人诊治。” “虽说城北的陈大夫医术也颇为了得,但这份医者的善心,却远不及张神医您呐。”妙龄少女面露欣赏之色。 “呃……”张神医尴尬而又虚伪地笑了笑,伸手摸了摸额头,试图缓解这略显尴尬的气氛。而此刻,他心中已然大为不悦,暗自思忖:“竟敢将我与陈大夫相提并论,他一个小小大夫,怎能与众人尊称为神医的我相提并论!”张神医眉头一蹙,心中的恶念再次生出。 把过脉后,张神医神色平静地说道:“姑娘的病症,需得针灸方可痊愈啊!”说罢,目光落在姑娘脸上,一只手则顺势拿起了银针。 “啊,我不要……”姑娘赶忙缩回手,面露惧色,说道:“我从小就怕这针灸之术,您还是给我开副药吧。” “不行。”张神医声色陡然一变,愤怒地伸出一只手,死死抓住妙龄少女纤细的手腕,另一只手高高举起银针,嘴里喊道:“医者父母心,我必须替你把这病治好。”话音未落,全然不顾少女惊恐的表情与凄厉的尖叫,一针狠狠扎入少女的掌心,又迅速拔出。少女惊慌失措,转身惶恐地逃出了门。不多时,门外传来少女带着怒意的悠远声音:“你疯了吧……”张神医仿若充耳未闻,头也不回,只是痴痴地欣赏着手中的银针,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 正午时分,烈日高悬于空,炽热的阳光洒下。张神医匆匆关上药铺,扛起锄头,又一次急切地来到妻子墓前。他熟练地挖开坟土,将银针丢入,而后迅速把坟土重新填好。 夜晚,狂风大作,张神医如前几次一般,悄然躲在妻子坟墓不远处的草丛里,静静地等待着。 不多时,只见尚在睡眠状态的妙龄少女,像是被一股无形的神秘力量牵引着,摇摇晃晃地来到墓前。突然,一双苍白的手从墓中伸出,紧紧抓住少女的脚踝。少女发出一阵凄惨的叫声后,便被那双手硬生生拽入了坟墓。“咔擦咔擦”的啃食声再次响起,张神医冷冷一笑,转身缓缓离去。 借尸复仇(四) 晨曦初绽,晶莹的露珠悬于叶尖,欲滴未滴,四周雾气缭绕。张神医于严寒中早早来到药铺,只见门口已有几人翘首以盼。 他刚走近,便瞧见一位大娘正神秘兮兮地与旁人低语,表情丰富得好似说书人。众人见张神医现身,瞬间噤声,纷纷打起招呼。张神医掏钥匙开门时,大娘的话语又钻进他耳朵:“那些人平白无故就失踪了,咱以后出门可得多小心。这段时间,夜里就别往外跑啦!” 听闻此言,张神医眉头微蹙,心中一凛,面上却依旧波澜不惊。门一开,大娘赶忙挤到前头,赔笑道:“张神医,您先给我瞧瞧病吧。我家离得远,怕回去晚了碰上危险,您也知道最近有人莫名失踪呢!”说罢,她又紧盯着张神医,叮嘱道:“张神医,您自己也得注意安全,别太晚回家。” “哦?”张神医眉头一挑,佯装不知,“竟有这等事?我怎么从未听闻。”言罢,示意大娘伸手。 端详片刻,张神医道:“大娘,你这病症,施针最为有效。”可心中却暗自思忖:“这爱嚼舌根的妇人,留着恐怕坏事。” “好好好,张神医您医术高超,定能治好我这老毛病。您可是这世上最厉害的大夫!”大娘满脸真诚,笑意绽得如同盛开的花朵。 张神医冷漠的脸上难得浮现一丝浅笑,心想:“这话说得倒中听,我医术自是无人能及,暂且饶她一命。”于是改口道:“还是给你开几副药吧,保证药到病除,针灸就不必了。” 大娘笑得眼睛眯成了缝:“全听您的,张神医看病,我一百个放心。我定会四处宣扬您的高超医术!” “不必了。”张神医手一挥,起身抓了几副药,接着为其他人诊治。医馆里的人渐渐多了起来。 不知不觉已至正午,众人皆满意离去,张神医的肚子适时咕咕叫起来。他出门来到附近摊位,打算吃碗面。不经意间,瞧见不远处一位老妇人,竟是那被他害死的孕妇的婆婆,痴呆男子的母亲。瞬间,那阴森画面如鬼魅般浮现——她的儿媳与儿子被一双惨白的手生生拽入坟墓。 张神医赶忙摇头,试图驱散这可怖场景。他悄然跟在老妇人身后,老妇人正老泪纵横,脚步蹒跚,丝毫未察觉身后之人。听着她的啜泣,张神医心中竟涌起一丝怜悯:“儿媳和儿子都没了,这老人孤苦伶仃,着实可怜,我得做点善事。” 心意已决,张神医伸手轻拍老人肩膀。老人缓缓转过头,泪眼对上张神医冷漠的目光。 “是您啊,张神医,有啥事吗?” “您儿媳找到了吗?儿子的病可有好转?”张神医佯装关切问道。 “都没了……都失踪了……他们不要我这老太婆了……”老妇人悲从中来,泪水止不住地流。 “老太太,随我来,我给您施针。” “施针干啥?”老太太一脸诧异。 张神医微微一笑:“施针后,您心情能好些,烦恼也能暂时忘掉。说不定过段时间,儿媳和儿子就回来了。您总这么难过,身子会垮的。” 老太太跟着来到医馆,张神医熟练地拿起银针扎下。片刻后,施针完毕,老太太惊叹道:“神了,我现在都难过不起来了!”张神医满意地点点头。 老太太离开后,张神医关上药铺,扛起锄头,再次走向妻子的墓地。他挖开坟墓,掏出老太太用过的银针,喃喃自语:“老太太,我这就帮您,让你们团聚。”言罢,手一松,银针落入坟坑,随后填土掩埋。 这一次,张神医并未离开,而是钻进附近草丛,美美睡了一觉。醒来时,夜幕已深。他静静等待着…… 凌晨时分,白日里的老妇人闭着双眼,如被鬼魅牵引,梦游般来到墓前。 张神医死死盯着,只见墓中突然伸出一双惨白的手,如恶狼扑食般抓向老妇人双脚。可就在即将触及之时,一股强大力量骤然爆发,鬼爪瞬间缩回墓中。老太太依旧双眼紧闭,如梦游般转身,向来路走去。原来,老太太一生乐善好施,吃斋念佛,鬼怪难以近身。 “怎么回事?”张神医低声自语,低头欲走。一转身,竟发现一双脚与自己相对,那正是妻子的鞋子。他猛地抬头,妻子那张惨白腐烂、爬满蛆虫的脸赫然在目。妻子嘴巴僵硬开合,艰难吐出“相公”二字。张神医本能地后退两步,妻子却步步紧逼,双手搭在他肩上。张神医一把将她推开,妻子摔倒在地。 “你不爱我了?”地上的妻子面容扭曲,愤怒至极,缓缓爬起,歪歪斜斜地朝张神医扑来,仿佛骨架都要散掉。 “不是我不爱你,人鬼殊途,终难相守。”张神医心中慌乱如麻,却强装镇定。 “既知人鬼殊途,为何总来扰我安宁?”妻子嘴开合,下巴似要脱落。 “我以后不会再来了。”张神医强作镇定,转身欲走。 “什么?你不来了!”妻子怒极,脸愈发狰狞。她猛地扑上前,将张神医扑倒在地,“相公,来陪我吧,我好想你。若不是你再三打扰,我早去投胎了。我知道你心里有我。” “不要……不要……”凄厉的惨叫划破夜空,张神医被生生拽入坟墓。 起初,张神医只是借尸复仇,后来却在变态心理与嫉妒心的驱使下,变成了借尸作恶。一切罪恶,皆源于他那扭曲的内心。 诡医(一) 自城南那位声名远扬的张神医莫名失踪后,众人若想诊治疑难杂症,便只能退而求其次,纷纷前来寻觅这医术位居第二的城北陈大夫。 这天上午,医馆内已有六七人静静候着,然而,却迟迟不见陈大夫现身。若不是陈大夫医术精湛,在这一带远近闻名,这些人恐怕早就不耐烦地离去了。 “该吃药了,有病就得治……”隔着门帘,从医馆里屋陡然传出陈大夫愤怒的吼声,紧接着,一阵激烈的碰撞声传来,仿佛有人正在打斗一般。等候在外的众人听闻,无不面露惊讶之色,彼此面面相觑,心中满是疑惑。 转瞬之间,里屋又恢复了平静。伴随着一阵沉稳的脚步声逐渐靠近,门帘被缓缓掀开,只见身形高挑面容俊秀的陈大夫,迈着不紧不慢的步伐走了出来。他一边走着,一边正了正头冠,轻轻抖了抖衣衫。 “呵呵……实在抱歉,让各位久等了……陈某竟浑然不知,不知不觉间来了这么多患者!”陈大夫脸上浮现出职业性的微笑,客气地说道。 “无妨,无妨,陈大夫医术高超,我们多等会儿又算得了什么呢!大家说是不是啊!”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头笑着说道,同时目光望向众人。 “陈大夫,您刚才在里屋是给人治病吗?我们刚才听到您在里面说什么……该吃药了……”一位身着青衣的姑娘,满脸好奇地问道。 听闻此言,陈大夫心头猛地一紧,眉头不自觉地微微跳动了一下,随即赶忙解释道:“呃……里面是我的一位好友……他身患疾病,却嫌药太苦,这不……我正逼着他喝药呢!” “良药苦口利于病,再苦也得吃呀。”女子眼中满是仰慕之色,接着说道:“陈大夫,您可真是个大好人。对朋友都如此尽心尽力,而且如此年轻,医术便这般了得。”说罢,女子脸颊微红,羞涩地笑了。 陈大夫听完,俊朗的脸庞上露出一抹淡淡的浅笑,随即说道:“来,我这就开始为大家诊治。” 话音刚落,青衣女子欢快地蹦到最前面,轻轻伸出玉手。陈大夫伸出手,搭在她的手腕上,一脸专注地分析着脉象。而那青衣女子则偷偷浅笑,心中对陈大夫的爱慕之情几乎要溢于言表,难以掩饰。 “姑娘,从脉象来看,您身体并无大碍,一切平稳啊。”陈大夫松开手,眼中满是不解,实在不明白这姑娘没病为何来找自己看病。 “我这……怕是心病……迟早您会明白我这究竟是何病症的。”姑娘说完,脸上泛起一抹娇羞的笑容,而后小跑着离去。 “来……下一个……” 就这样,陈大夫忙碌了一上午,终于得空休息片刻。他疲惫地靠在椅子上,眉头紧紧皱起,长叹一口气,低声喃喃自语道:“这一上午,竟只碰到一个精壮男子,要想凑齐这二十人,究竟还得耗费多少时日呢?只怕到时一切都来不及了!” 稍作休息后,陈大夫缓缓起身,径直朝着里屋走去。他伸手掀开门帘,只见里屋左右两边各放置着一张长长的床,每张床大约能容纳10人左右。左边的床上躺着一个身材高大壮实的男子。陈大夫快步走到男子身边,缓缓弯下腰,先用手小心翼翼地探了探他的鼻息,接着又轻轻扯开他的衣领,仔细瞧了瞧,瞬间,脸上便绽放出欣喜若狂的笑容。 “太好了,太好了……这么快就有尸斑了……我成功了……我成功了……”陈大夫脸上洋溢着近乎疯狂的灿烂笑容。 “陈大夫……陈大夫……您在里边吗?我可不可以进来?”一阵轻柔婉转的少女声音从门外传来。 听闻此声,陈大夫面色瞬间大变,惊惶不已,赶忙大声出言制止:“不要进来,不可进来,我马上就出来……” 诡医(二) 陈大夫猛地一掀门帘,大步跨出,上午那个无病却来看病的青衣女子,瞬间撞入他的眼帘。 “陈大夫,我给您带了吃的……”青衣女子清澈的眼眸,紧紧锁住陈大夫冷峻的面容,嘴角轻扬,绽出一抹浅笑,声音柔和如春风拂面:“这些可都是我亲手为您做的……”说着,少女笑语盈盈地打开手中的竹篮,从中小心翼翼地取出两碟精致小菜,还有一碗冒着热气的米饭。 “姑娘为何对在下如此厚爱,往后切莫再为我送饭了。”陈大夫神色漠然,语气平淡如水。 “陈大夫,您就先尝尝嘛,人家辛辛苦苦做好的,不吃多可惜呀。”青衣女子佯装生气,娇嗔着转过身去。 “好吧,我吃……”陈大夫无奈地端起饭碗,在桌前落座,一边夹菜,一边不紧不慢地叮嘱:“往后可千万不许再送了……你我非亲非故……” “哎呀……什么叫非亲非故嘛……”见陈大夫终于肯动筷,青衣女子立刻转过身,笑容如春花般烂漫:“这以后啊,我没准儿会成为您的……”青衣少女脸颊绯红,羞涩地抿嘴一笑,话到嘴边却又咽下。 早已饿得饥肠辘辘的陈大夫,不一会儿就将饭菜吃得一干二净。青衣女子见状,脸上笑意更浓,宛如盛开的花朵。她细心地收拾好餐具,提着篮子翩然离去。可刚走到门口,她又突然转身,目光含情脉脉,凝视着陈大夫轻声说道:“陈大夫,我叫雨清,您可以唤我清儿。总有一天,您会明白清儿对您的心意。” “嘻嘻……”少女带着满心欢喜的笑容,转身轻快地小跑着离开。陈大夫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心中却毫无波澜。他心里清楚,这清儿怕是对自己芳心暗许。然而,无论她多么美丽动人,对自己如何情深意重,他都不会为之所动。 就在陈大夫陷入沉思之际,一个身形壮实的男子推门而入。陈大夫抬眼望去,眼中陡然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心头大喜,那神情犹如饿狼瞧见了肥美的山羊,兴奋之色溢于言表。 “大夫,我来给我娘抓副药,她最近咳嗽得厉害……” “好……好……好……且随我到里屋,我这就给你拿。治咳嗽的绝佳良药,就在里屋呢。”陈大夫一边说着,一边朝门帘方向抬手示意,引领男子跟他进去。 “哦……”男子应了一声,乖乖跟在陈大夫身后。 门帘被用力掀开,两人一前一后走进里屋。就在门帘落下的瞬间,男子的目光不经意扫向左边的床,只见床上躺着一个人。刹那间,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上心头,男子本能地察觉到危险,不假思索地转身欲逃。 “你不能走!”陈大夫眼疾手快,一把揪住男子肩部的衣料。男子身强体壮,岂会轻易就范,他反手迅速抓住陈大夫的手腕,两人瞬间扭打在一起。陈大夫身材高挑,体格健硕,平日里又常以药膳调养身体,力气明显比眼前男子更大。几个回合下来,男子渐渐体力不支,被陈大夫死死摁在地上。 “来,把这个吃了!”陈大夫一只手从怀中掏出一个药瓶,倒出一粒药丸,递到男子嘴边。 “你想干什么?你身为医者,不好好治病救人,尽做这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到底有何居心?”男子被摁在地上,口中艰难地挤出几个字。 “我需要借助你们的力量。只要吃了这药,你们就会安然睡去,毫无痛苦地离开这个世界。到时候,你们的身体会变成没有灵魂与思想的鬼魅,就能帮我达成心愿了!”陈大夫仰头狂笑起来:“哈哈哈哈……” 被摁在地上的男子感觉到压制自己的力量稍稍放松了些,显然陈大夫有所懈怠。他暗自蓄力,猛地一挣,朝门帘方向冲去。陈大夫的笑声戛然而止,他怒吼一声,如猛虎般扑了过去,男子再次被摁倒在地。陈大夫死死掐住男子的喉咙,窒息的痛苦让男子不由自主地张开了嘴巴。陈大夫趁机将药丸塞进他口中。药丸下肚后,一阵强烈的困意袭来,男子缓缓闭上了眼睛。陈大夫将他抱起,轻轻放在上一具尸体旁边,并列摆放整齐。 诡医(三) 这药的效果着实强大得超乎想象,仅仅一炷香的工夫,那位刚服下药丸的男子,皮肤上便迅速泛起了一块块青紫色的尸斑。陈大夫望着并排躺卧的两具死尸,脸上缓缓绽开一抹灿烂的笑容。 两日后,陈大夫在医馆的里屋,秘密调配着,这种服下能使人变成丧尸傀儡的药丸,因为成为丧尸的傀儡必须每日服药,方可乖乖听话,供他驱使,所以他不得不多研制些药丸出来。 “大夫,大夫……”门帘外,急切的呼喊声骤然响起。 陈大夫赶忙整了整身上的衣冠,而后伸手利落掀开门帘,迈着大步从容走出。只见三个身佩长剑的精壮男子,瞬间闯入他的视线。陈大夫见状,顿时喜出望外,心想着:”终于有精壮男子来了,又可以制作丧尸傀儡了。”他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迫不及待地开口问道:“三位侠士,不知是身体何处有所不适?” 其中一名男子直截了当地说道:“拿三瓶金疮药。” “好……”陈大夫嘴上应得干脆,可心底却涌起一阵焦虑。他一边故意放慢脚步去拿药,一边暗自思忖:“想要把这三人变成供我驱使的丧尸傀儡,绝非易事。这三人都会武功,而且还带着佩剑……” “快点啊!你小子磨磨蹭蹭的干什么呢?大爷我们还忙着赶路呢!”三人不耐烦地齐声怒吼道。 “哦……来了来了。”陈大夫回头匆匆瞥了一眼,眼神中闪过一丝心虚,连忙说道:“我这才刚找到呢……” 陈大夫将药递过去时,脸上那原本堆满的笑容,早已消失得干干净净,心中满是黯然神伤:“眼看到嘴的肥肉就要飞走了,实在无奈,只怪我孤身一人,根本不是他们三人的对手啊!” “拿过来吧你……”其中一人猛地伸出手,如饿虎扑食般一把将装药的瓶子夺了过去,随后分给另外两人。 药到手后,三人竟丝毫没有付钱的意思,转身抬脚便准备离开。 “唉……你们还没给钱呢!”陈大夫扯着嗓子高声提醒道。 “你是要钱还是要命啊?”其中一人伸出手指头,直指着陈大夫的额头,恶狠狠地说道。 陈大夫表面上毫无惧色,脑海中却突然灵光一闪,计上心来。这三人如此贪图便宜,那就从这“贪”字上做文章。见三人转身离去,陈大夫迅速取出三锭银子,又从怀中掏出用于防身的迷魂散,均匀地洒在了银子上面,紧接着快步追了出去。 “三位大侠,请留步!” 三人听到喊声,应声转过身来,满脸怒容地朝着陈大夫走去,气势汹汹地吼道:“小子,还敢追着来要钱!”说着便“唰”地拔出了剑。 “三位误会了,在下只是想请三位大侠日后多多关照关照我。”说着,陈大夫将三锭涂有迷魂药的银子分别递了过去。 三人接过银子,顿时喜笑颜开,但很快又佯装出不满的神色,说道:“就这点银子,就想让我哥仨罩着你?” “那我再给几位拿点!”说罢,陈大夫转身朝医馆走去,嘴角微微上扬,他笃定三人定会跟着进来。 果不其然,陈大夫打开抽屉,假装拿银子的时候,这三人突然如饿狼般蜂拥而上,试图抢走所有钱财。就在他们刚要伸手之际,药力适时发作了,三人只觉得头晕目眩,双腿发软,站立不稳。 “等着做我的丧尸傀儡吧!哼哼……”陈大夫嘴角缓缓勾勒出一丝邪魅的笑容。 “我……我……我们……把银子……还给你……”话音未落,三人眼前一黑,重重地摔倒在地。 “太好了……太好了,一下子多了三个……”陈大夫兴奋不已,赶忙将三人逐一拖到医馆的里屋。 陈大夫掏出一个金色的小药瓶,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瓶身,心中暗自盘算:“这三人都处于昏迷状态,恐怕无法直接咽下这药丸,不如取出三粒融化在水中,再给他们一一服下,便可大功告成。” 第一个人喝下药水后,陈大夫将他抱起,轻轻放置在左边的床上,与先前的两具死尸并排躺好。很快,第二个昏迷者也喝下了药,陈大夫又像之前一样,将他抱起,放置在左边床上,与前面几人整齐并列。 陈大夫端着药水,缓缓走到第三位昏迷者身旁,慢慢蹲下身子,正准备喂他喝下药水时,这人却突然睁开双眼,拔腿就往外跑。大概是耽搁的时间太久,迷魂药的药效已经过了。 眼看着男子掀开门帘冲了出去,陈大夫不假思索,紧跟其后追了出去。跑到医馆中央时,男子一个不慎,跌倒在地。陈大夫快步上前,单手死死抓住他,另一只端着药水的手则缓缓朝着他的嘴边逼近。 “陈大夫……”门外传来悠扬的少女声。 张神医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手上的动作瞬间僵住。他闻声望去,原来是那位身着青衣的女子,只见她手里提着篮子,想必又是来给自己送饭的。 陈大夫却视若无睹,根本不予理会,继续强行给男子灌药。 “饶命啊……我不喝……我……”被摁在地上的男子苦苦哀求着。 “该喝药了,有病就得治。”陈大夫满脸愤怒,全然不顾男子的哀求,硬生生将药灌了进去。很快,男子不再挣扎,缓缓闭上了眼睛。张神医看了一眼门口满脸震惊的清儿,抱起地上的男子,径直走向里屋,将他与前面四个人并排放在一起。 “陈大夫……”门帘外少女的声音再次响起。 “这女人似乎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陈大夫心中暗自寻思,缓缓掀开门帘。 诡医(四) 门帘“嗖”的一下被掀开,一身白衫的陈大夫缓步而出,冷漠的目光随即与少女清澈无邪的目光相撞。陈大夫心中已想好如何解释刚才的行为,正欲开口,这青衣少女便抢先开口说道:“陈大夫,这就是你上次说的朋友吗?他还是不肯吃药呀?” “呵……对……他得了失心疯,如果不强行灌药控制病情,只怕他会跑出去伤人。”陈公子嘴角微动,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心想着:“我正想这么说来着,这话问得,到正合我心意。” “陈大夫,你真是个好人……我今儿又给你准备了饭菜……”说着少女从竹篮中小心翼翼的端出两碟精致的小菜,随即又将冒着热气的一碗饭递到陈大夫手中。 陈大夫本想摆手拒绝,可这盛满饭的碗跟长了眼睛似的,正好递到他手心里,瞬间,碗身的暖意在手中传开。 “快吃吧!不然凉了就不好吃了。”少女说着,露出甜甜的笑容,明眸皓齿,美得好似一副画。 陈大夫冷漠的脸上多出了一丝无奈,从鼻中长舒一口气,缓缓坐到了凳子上,开始夹菜,菜刚入口,还来不及咀嚼,就听到里屋传来脚步声。他脸色骤变,“砰”的一声,将碗筷放下,立刻起身,朝着里屋冲了过去,奔跑间白衫飘飘,跑至门口,猛然掀帘而入。 只见前些日死去的两具尸体此刻已然下床,眼睛如死鱼般瞪得老大,目光呆滞且空洞,他们在地上来回踱步。 “昨夜竟忘了给他们按时服药,所以现在才不受控制,开始自主活动。”陈大夫喃喃自语着,神色焦急,他赶忙从怀中掏出那个金色药瓶,从中取出一粒黑色药丸,径直朝着其中一个丧尸傀儡走去,一只手捏住他的下颚,迫使其张张嘴,将药投了进去。药一进口,丧尸傀儡立刻自主爬到左边床上,躺到了原来的位置上,并且闭上了眼睛。“幸好发现得早,要不然等到彻底失控,我也制服不了这些傀儡。”陈大夫喃喃自语着又取一粒药丸,朝着另一个仍在活动的丧尸傀儡走去,如同刚才一样,修长的手指捏住了傀儡的下巴,迫使其张嘴,刹那间,傀儡喉咙发出低沉的吼声,随即伸出手,露出长长的指甲,猛地扎进陈大夫的手背。 “呃啊……”陈大夫没忍住,疼得叫出了声,但仍忍着剧痛,将药投入丧尸傀儡口中。 药入口,丧尸傀儡立刻乖乖回到左边床上,找到原本自己的位置,躺下闭上了眼睛。 “嗖”的一声,门帘被骤然掀开。在刚有一丝光线传入之时,陈大夫已然有所察觉,所以待到门帘被彻底掀开之时,他便以闪电般的速度跃至门帘边,站到进来的清儿身后的同时,一只手则挡住清儿头部,长长的白衣袖顺势遮住她视线。“决不能让她看到这一切!”陈大夫心想着,另一只手将她环抱身前。紧接着,抱着她向外旋转,两圈后便从里屋来到医馆大厅。 陈大夫一把松开抱住清儿的手,随后双手置于身后,冷漠的脸上此刻写满了怒意。 “谁让你进来的?”陈大夫用责备的语气说道,眼睛微眯,心中暗自思忖着:“幸好我眼疾手快,不然里屋的场景就被她一览无遗了,此人总是来叨扰我,迟早会坏事。” “对不起……陈大夫……我只是听到你的叫声,担心你……所以……” “够了,无需多言,姑娘速速收拾好你的饭菜,请回吧!”说话间,陈大夫漠然的瞥了清儿一眼,接着微微抬颌,吐出几个冷漠的字眼:“日后,莫要再来叨扰我!” “对不起陈大夫,是清儿不知礼数擅自进入你的内屋……但清儿是关心公子呀!希望公子能够原谅清儿……”言罢,清儿早已泪盈于睫,她提起篮子,望了望桌上的饭菜,轻声说道:“陈大夫,清儿走了,这些饭菜你记得快些享用,不然凉了就不好吃了。” 望着清儿离去时那抹纤细的身影,陈大夫若有所思,缓缓坐在凳子上,盯着桌上的饭菜,心中怒气渐消,喃喃自语道:“我是不是不该对她发那么大的火?” 诡医(五) 望着清儿离去时那瘦弱的背影,陈大夫渐渐意识到了刚才的自己有多凶。他眼睛有些失神,嘴上喃喃道:“她不过是个痴心于我的女子罢了。” 看着桌上的饭菜,陈大夫也觉得有些饿了,于是伸手拿起了筷子,缓缓夹起菜,送入口中。“嗯,这厨艺可真不错?”这菜很合陈大夫胃口,不多久,桌上的饭菜便吃得精光。 这一上午,熙熙攘攘进来了不少看病的人,在一番诊治后,众人皆满意的离去。终于得了空,陈大夫立刻朝着医馆里屋走去。 掀开门帘,光线瞬间照亮了昏暗的里屋,他看着左边,加长的大床上,整齐摆放的五具尸体,又转头看了看右边,空空如也的加长床,一阵哀愁顿时浮上他的心头,“这得多久才能凑齐20名精壮男子啊?”想到这里,心烦意乱的他,无奈的摇摇头,接着,又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似要将心中烦闷尽数排遣而出。 沉思片刻后,他将目光紧锁左边床上的尸体,迈着沉稳的步伐,缓缓踱步靠近。眼前这五具尸体,手上脸上均长满了红紫色尸斑,他慢慢将鼻尖靠近尸体,将尸体均嗅上一遍,然后微微仰头,露出满意的笑容,自言自语道:“很好,不腐不烂,没有任何异味。”言罢,他的目光又从新落到尸体身上,并用命令的语气喊到:“起来吧!起来吧!”刹那间,五死尸猛然睁开双眼,眼睛如同死鱼般,瞪得圆圆的。只见他们迅速爬起身,立于长长的床上,一动不动,似在等待着发号施令。 “睡吧!睡吧!”陈大夫又盯着丧尸傀儡,用命令的语气说道,话音刚落,只见五名站立于床上的尸体,瞬间齐刷刷的躺了下去,并且将死鱼般的眼睛闭上了。这五具丧尸躺下后排列得是整整齐齐,如同训练过一般。“不错……不错……”陈大夫满意的说道,冷峻的脸上似笑非笑。 “有人在吗?大夫在吗?”门帘外传来浑厚的男音。 “来了……来了……”陈大夫一边应声道,一边掀开门帘,大步走出。 只见医馆中央站着个身高八尺,一脸正气,如侠士模样装扮的男子。陈大夫盯着眼前的侠士,心中思忖着:“刚才他唤我之时,那声音乍听之下,刚劲有力,可细细一听,却觉底气虚浮,明显是中气不足,想必是受了很重内伤。” “大夫,我……”侠士刚开口,却被打断。 “听大侠这声音,想必,一定是受了很重的内伤?”陈大夫直接了当的说道,一脸自信的模样。 “大夫真乃神医啊!仅听声音,便猜出了在下身受内伤之事。”侠士正气的脸上露出惊讶的笑容,真诚的说着。 “我这就去替你去抓药,保证药到病除!”说罢,陈大夫刻意放缓脚步,朝着药材架子走去,心中却在盘算如何将眼前侠士变成丧尸傀儡。“若不是此人受伤了,恐怕五个我加起来也不是他的对手。这人身材魁梧,内力如此深厚,用来做我傀儡,简直是极品啊!仅他一人足以顶过十个傀儡。”陈大夫一边在心里寻思着,一边缓慢的包着药。 拿起包好的药,他冷漠的脸上洋装出一丝笑意,径直朝着侠士走来。侠士礼貌恭敬的一笑,随即递出一定银子。陈大夫一手接过银子,令一只手则将包好的药递出,银子放入怀中之际,却顺势掏出了用于防身的迷魂散。正欲撒出之时,侠士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他的手。 “你当我这几十年功夫是白练的吗?你这些小伎俩怎逃得过我的眼睛。”侠士怒不可遏,大声吼着。 “这人已经受了及重内伤,此刻他应该不是我的对手。”陈大夫心里想着,冷哼一声,与之展开搏斗。 仅两个回合,陈大夫便被踢倒在地。“嗖”的一声,侠士猛然抽出明晃晃的配剑,指着倒地的陈大夫,剑光映照在陈大夫眼睛上,晃得他眯了眯眼。 “大夫本该已救死扶伤为己任,而你呢?你到底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话音刚落,侠士突然止住脚步,眉头一蹙,面露痛苦之色,随即,吐出一口鲜血。他本就有内伤再加上刚才打斗过程中,又运用了内功,所以导致内伤加重而吐血。 称着侠士吐血的功夫,陈大夫猛然起身朝里屋跑去。侠士看着这仓皇逃窜的背影,用衣袖擦了擦嘴角鲜血,持剑追了进去。 门帘被骤然掀开,里屋的场景瞬间被侠士尽收眼底,昏暗的里屋左边长长的床上整齐摆放五具尸体,又边空空的床似乎也正等待着人躺上去。陈大夫惶恐的看着眼前的侠士,本能的后退几步。 “好啊,你个人面兽心的大夫。竟害了那么多人性命。”侠士不顾嘴角低着血,仍指着剑,一步步逼近,怒吼道:“我现在就为民除害!” 陈大夫一边往后退,一边盯着左边床上的尸体喊到:“起来吧!起来吧!”话音刚落,五具尸体瞬间张开双眼,如同死鱼的眼睛般,又大又圆,丧尸傀儡齐刷刷站了起来。 “啊……这……”侠士被眼前场景惊得目瞪口呆,虽说自己纵横江湖已有几十年,但从未见过这等惊悚场面。 “将他捉住……”一声令下,丧尸傀儡齐刷刷跳下床来。内伤引发的疼痛偏偏在这危急关头发作了,侠士吐出一口鲜血,顿了顿,猛然转身欲跑,心里想着:“如今我身负重伤,定然打不过他们,还是速速离去得好。”可丧尸们速度极快,是寻常人的两倍,其中一丧尸一把抓住他的左脚,导致他受惯力影响,重重跌倒在地,丧尸们迅速蜂拥而上,其中一员又抱住他的右脚,另外两名则分别抱住他的左右手,最后一个丧尸傀儡则抱住他的头。 “很好,不要动。就这样抓紧他,待我将药丸给他服下,他便可以成为你们中的一员啦!”说罢,他从怀中掏出那个金色的药瓶,取出一粒黑色药丸,朝着侠士,迈着沉稳的步伐,缓缓走去。 诡医(六) 眼前,五具丧尸傀儡的双手,正如铁钳般死死箍住侠士的四肢及头部,他脸上竟没有半分惧色,眼睛紧盯着手拿药丸,朝自己缓缓走来的陈大夫,目光中透着坚毅,烈声吼道:“要杀便速速动手,你拿这药丸想做什么?” 已然走到身前的陈大夫,一声冷笑,说道:“服下这药丸,你不会感觉到任何痛苦,便可安然离开这个世界。而你的尸体将会变成任我操控的傀儡,到时就可以帮我做我想做的事了。” 侠士怒目圆瞪,猛地挣扎了一下,吼道:“你这禽兽不如的人也配做大夫!想我一生行侠仗义,不曾想却要死在你这卑鄙小人的手上。”侠士转悲愤为不甘。 听到这些话,陈大夫没有生气,脸上反倒露出一丝笑意,脚步继续逼近。 “哈哈呵呵……”一阵苦笑后,侠士眼睛微眯,脸上透着决然,用坚定的语气说道:“我不会让你利用我的身体去作恶的。”言罢,他周身气势陡然一变,二十年如一日,在修炼中沉淀于体内的浑厚内力,此刻,尽数从四肢向胸腔汹涌汇聚,他猛提一口气,胸膛高高鼓起,随着他的一声怒吼,蓄势待发的内力如决堤的洪水,轰然向外爆发。只听“砰”的一声,他的身体瞬间炸开,原本抱住他的五具丧尸傀儡皆被强大的内力震飞倒地,而他们的手中仍死死抓住他的断肢残臂及头颅。 “这……”陈大夫拿着药丸的手僵在空中,看着眼前惨不忍睹的一幕,他缓缓将手放下,叹息道:“这又是何必呢,反正横竖都是死,为何就不肯帮帮我呢?可惜了……可惜了……你一人便胜过十个傀儡啊!要是你肯做我的傀儡,我便可以少害十人性命啊。”说罢,陈大夫无奈的摇摇头,缓缓闭上眼睛,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这时耳边传来“咔擦咔擦”的啃食音,他睁眼一看,只见五名丧尸傀儡正在贪婪的啃食着手中的残肢断臂,看着这血腥的一幕,陈大夫竟有些不忍直视,他缓缓闭上眼睛,背过身去,嘴里念着:“吃了也好……吃了也好……免得我还要为处理尸体的事大费周章。” 不多久,咀嚼声戛然而止,只听见脚步声逐渐在靠近,陈大夫猛然回头,刹那间,一只布满尸斑的手顺势搭到了他的手臂上,纯白的衣袖瞬间染上鲜血,另外的四双血淋淋的手也正朝自己伸过来。 “停!”陈大夫脸上透着慌张,嘴上却仍旧用命令的语气喊着。 话音一落,五具丧尸傀儡瞬间陈跟点了穴似的,一动不动了。 此时的他,脸上写满了惧色,额头也挂满了冷汗。他慌乱的伸出手,将搭在自己手臂上的,那只血淋淋的手拿开。然后又盯着丧尸傀儡,用命令的语气喊到:“睡吧!睡吧!” 这一次五具丧尸竟没有服从命令,只见他们喉头发出野兽般低沉的嘶吼声,身体开始一抽一抽的,似乎压制他们的力量就要消失了。 “定是因为他们见了鲜血,又吃了人肉,所以才会不服从我的命令!”想到这,陈大夫吓得一激灵,浑身开始发颤,他赶忙从怀中掏出那个金色药瓶,颤抖着倒出五粒黑色药丸。眼看着傀儡就要彻底失控,陈大夫以极快的速度,用颤抖的手指将药丸一粒一粒送入他们口中。 “服了药,这下应该听话了吧?”他跑到了靠近出口的位置,心想着,万一情况有变。自己好第一时间逃出去。 抱着试试看的态度,陈大夫眼睛紧盯丧尸傀儡,嘴里喊到:“睡吧!睡吧!” 话音一落,五个丧尸傀儡纷纷回到了左边床上,找到自己原本的位置,躺下,闭上了眼睛。 诡医(七) 他看着一地的血水及少许的零星碎肉,又看了看左边大床上,整齐躺着的丧尸傀儡,只见他们紧闭双眼,嘴上脸上沾满鲜血,血淋淋的双手也都各自平静的摆放在身体两侧。回想起刚才的一幕,陈大夫仍心有余悸,心里想着:“这些傀儡失控后,后果不堪设想,极有可能伤害到我自己。我以后一定要每晚按时给他们服药,还要尽量避免他们接触到血腥之物。” 没多久,陈大夫端来一盆清水,找了一块布,打算给这些丧尸傀儡清洗一番。这些傀儡全身尸斑遍布,再加上染上这鲜血,陈大夫自己看了都害怕。 他将白色的布块侵入水中,再缓缓捞起,双手用力一扭,水花滴溅的声音骤然响起,在阴暗的房间里回荡,显得格外刺耳。 他缓缓走到左边的大床边,眼睛紧盯着床上的尸体,缓缓伸出握着白布的手,小心翼翼的擦拭着他们脸上及嘴唇上的鲜血,陈大夫心里明白,自己不能太用力,不然肯定会将他们的皮给擦掉。 很快白色的布块变成了血红色,陈大夫不得不再次将布块放入装满清水的盆中,仔细的搓洗着,不一会儿,布条变白了,可这盆中的清水却变成了淡红色。 他再一次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到左边大床边,认真的为丧尸傀儡擦拭着手上的鲜血,很快布条又染成了红色。“将就吧!能看就行,不必擦得太干净!”陈大夫嘴里喃喃自语着,继续用那发红的布块擦完了最后一双染血的手。 由于陈大夫在擦拭过程中,发现这些丧尸的指甲中皆残留着侠士的肉沫,这使得他想起了,上一次给傀儡喂药时,被抓伤的经历。 由于害怕傀儡再一次抓伤自己,他动了剪掉傀儡指甲的想法。但仅过了几秒,便因担心傀儡因失去指甲,以后为自己办事不方便,而放弃了这个念头。 丧尸傀儡算是清洗得差不多了,可这一地的血水及零星碎肉还等着他处理呢!好在这日前来就诊的人少,陈大夫才能得空将一切打理得有条有理。 做完了一切,陈大夫掀开门帘,迫不及待来到医馆大厅。这大厅空气可真清新,光线也格外明亮,与阴暗的里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似乎因为在阴暗的里屋呆久了,血腥味闻多了,所以极度需要为身体补充些新鲜空气。清新的空气夹着淡淡的药材味进去他的鼻腔,他冷峻的脸上,立刻露出了惬意的表情。 已至下午,估计因为天气格外寒冷的原因,所以至那个侠士来过之后,便再无其他人前来就诊。这到正利于陈大夫作案。 大概是刚才发生的一切,使得陈大夫有些累了,他缓缓坐到凳子上,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不一会儿,一个身着青衣,如出水芙蓉般清新的女子,手提着篮子,缓缓走了进来。 “我该不该叫醒他呢?如若叫醒他,害怕打扰到他休息,如若不叫醒他,又怕这这饭菜凉了。”青衣女子心中犯难。 诡医(八) 眼看饭菜就快凉了,犹豫片刻后,青衣女子最终还是决定叫醒陈大夫。 “陈大夫,陈大夫,快吃饭了,饭菜都快凉了!”青衣女子声音灵动而温柔。 “是你……”陈大夫睡眼稀松的抬起头,一眼就看到了女子手中的竹篮。他知道,这个对自己芳心暗许的姑娘,又来送饭了,于是说道:“你怎么又来给我送饭了?我不是说过不要给我送饭了吗?” “上次是我的错,我给你赔罪。”清儿一双桃花眼望向陈大夫,诚恳的说着。 陈大夫本就为上次对她发火事之事心存歉意,此刻听到清儿这么说,心中的歉意又加深了一分。 “谢谢你,清儿!” “跟我还说什么谢谢啊!这是我心甘情愿的”清儿边说话,边从篮子中取出两碟精致的小菜及一碗还有些温热的白米饭,说道:“快吃吧,还没凉!” “你一个女子家,经常单独出门,你爹娘放心你吗?”陈大夫一边吃着菜,一边问道。 “我从小就经常单独出来玩,我爹娘早就习惯了。我从来没遇到过什么危险,这城里的人可好了,没有坏人!”清儿说着,露出了天真的笑容。 “呵呵……”陈大夫眉头不自觉地动了一下,夹着菜悬于空中的手瞬间僵住了,顿了顿,又极力掩饰心虚,镇定自若地将菜送入口中,佯装出一丝笑意细细咀嚼着口中食物,心中想着:“我不就是这城中的坏人吗?如果有一天她知道自己心仪之人竟是个杀人害命的恶魔,她会作何感想?” “陈大夫,实不相瞒,我爹是这城中最富有的商人,家财万贯,金银珠宝数不胜数,我爹就我这么一个女儿,对我甚是宠爱。如果有一天你跟我……”说到这,清儿面颊微红,欲言又止,露出了害羞的笑容。 陈大夫瞧着眼前清儿的模样,心中很清楚,这清儿性子纯善,而且这容貌放眼整个城里,也绝对是数一数二的。加上她还是这城里名声显赫的大商人的女儿,追求者一定络绎不绝,但任她再富有,任她人再好,自己也绝对不会对她动心的。 “你的心意我明白!”陈大夫一脸漠然,冷冷的说道。 “你真的明白清儿的心意?”清儿顿时眼睛一亮,笑容如花般绽放:“那你……那你……那你愿意……”清儿最终没好意思问出口。 “愿意什么?娶你吗?”陈大夫直言不讳的说道。 “哎呀,陈大夫,你……”清儿娇嗔的转过身去,抿嘴一笑,停顿片刻后,害羞的问道:“那你可愿意……” “我自然是不愿意!”陈大夫面无表情的回答。 笑容在清儿脸上僵住了,她迅速转过身,不解的问道:“为什么?清儿哪里不好?陈大夫,你可知道你在清儿心里已经住了很久很久了!清儿的心里从未有过别人,以前没有,以后更不有!”清儿言辞决绝,水灵灵的大眼睛里悄然噙满了泪水。 “你很好!只是,我的心里,早已有了别的女人!”陈大夫冷漠的言语,似一把冰刃扎进了清儿的心里面。 “你撒谎!我不信!”泪水从清儿脸上缓缓滑落,她猛地一转身,朝着门外跑去。 看着清儿纤细的身影渐渐远去,陈大夫内心毫无波澜,依旧稳稳坐于凳子上。 突然,天空惊起一声闷雷,接着一道闪电划过长空,豆大的雨点密密麻麻撒了下来。雨声“沙沙”作响,雷电交加,声音一片嘈杂。 陈大夫依旧面无表情端坐在凳子上,眼睛直直盯着门外雨滴渐起的水花。 这时,一抹绿色的身影映入他的的眼帘,只见清儿全身已被雨水湿透了,好似落汤鸡一般。 她,表情失落,脸上水珠无数,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看着缓缓走来的清儿,陈大夫赶忙起身,走到她身前,眉头微皱,用略带关切的语气说道:“这雨下得这般大,你等雨停了再走吧!” 清儿一语不发,脸上满是悲伤之情。见状,陈大夫浅笑了一下,拉起清儿的手,手碰到手的一瞬间,清儿的心紧张一下,似小鹿在乱跳,她脸颊微红,任由陈大夫牵起自己的手,朝着凳子走去。 “坐吧,清儿。”陈大夫双手搭在清儿肩上,往凳子上按,使其坐下。 “阿嚏”清儿冷得浑身发抖,打了个喷嚏。 “这样下去,清儿会感冒的,天气如此寒冷,清儿衣服又湿透了。”想到这里,陈大夫似乎打定了什么主意。 “清儿,在这坐好,乖乖等我,我去给你找身衣服。”陈大夫深邃的眼睛望向清儿,冷漠的脸上露出少有的关切之意,言罢,转身径直朝着里屋走去。 望着陈大夫潇洒离去的背影,鼻中闻着他那白衣衫,飘扬时,散发出的淡淡草药味,清儿心中一阵暖流涌起。 诡医(九) “清儿全身都被雨水湿透了,再这样下去恐怕会感染风寒,她对我这般好!我不能眼看着她生病。”想到这里,陈大夫猛然转身,大步朝着里屋走去。 门帘“嗖”的一下掀开了,陈大夫步入光线昏暗的里屋,目光一下落到了左边长长的大床上。他紧盯着大床上的死尸,目光在他们之间来回扫视。 “我得给清儿挑一套好一点的衣裳!毕竟她对我情深义重。”想到这,陈大夫迈着沉稳的步伐,朝着大床径直走去。 “这第一具死尸身上的衣服破旧不堪自然拿不出手,这第二具死尸身上的衣服布料虽华贵,只可惜过于宽大,清儿个子娇小玲珑,恐怕过于不合适。”突然,陈大夫眼前一亮,嘴角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他的目光紧锁第三具死尸,点了点头,喃喃道:“就这件了!此人衣服乃上好绸缎所制,颜色素雅,衣服也比刚才那件小些,清儿应该可以将就着穿。” 陈大夫虽说算得上手脚麻利之人,可面对这僵硬如木偶的死尸,他也是花了好一会儿功夫,才勉强将他的衣服脱了下来。 “早知道这么难脱我就唤醒这死尸,让他自己脱了。”陈大夫一边喃喃自语,一边将衣服举起,凑到鼻尖处,猛地用力一吸,瞬间露出满意的笑容,说道:“嗯……还好,还好没有异味!” 医馆大厅,坐在凳子上的清儿,此刻已冻得嘴唇发紫,浑身颤抖。这时门帘“嗖”地被掀开了,只见陈大夫手里捧着套素雅的衣物,脚步匆匆,大步流星朝着清儿走来。 “清儿,快!快将衣服换上!”陈大夫语气有些焦急,边说边将衣服递到清儿眼前。 清儿目光落在陈大夫手中的衣服上,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诧异,看得出这是套男士衣物,她冻得牙齿打战,声音打着哆嗦说道:“陈大夫……这……这是你的衣服吗?” 听到这话,陈大夫先是一怔,随后冷漠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温和的笑容,说道:“不,这是我朋友的衣物。” “你朋友的衣服?那清儿冻死也不会穿的!男女授受不亲!”清儿有些失望的低下头,脸色苍白。 “清儿快快换上,你脸色都变了!再穿着这湿衣服,肯定会病倒的!” “清儿,这辈子只钟情于你,别的男人的衣物,清儿万不能穿,不然就是对不起你!也对不起自己!”清儿脸上透着倔强,冻得发紫的嘴唇用坚定的语气说着。 陈大夫神色一凛,改口说道:“清儿,这正是我的衣物!你快换上吧!” 听到此话,清儿倔强的脸上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但心中还是有些疑虑,于是嘟嘴说道:“我不信!陈大夫定是为了哄骗清儿穿这衣服!” “这医馆怎会有我的衣服,我的衣服皆在家中!”陈大夫这样想着,脸上却装出一副真诚模样,说道:“清儿,这确为我的衣物,方才谎称是我朋友的衣服,是怕你会感到难为情,而不好意思穿。懂吗?” “好吧!我相信你!”清儿羞涩一笑,接过衣服,心中浮现出甜蜜的感觉。 门外,雨越下越大,丝毫没有停的意思。陈大夫走到医馆门口,将门关上,再放上一根抵门的柱子。 “清儿,你放心在这换衣服,我到里屋去。等你换好再叫我。”说罢,陈大夫掀开门帘,头也不回的进入里屋。 “那你可千万别出来啊!”清儿说完,迅速将湿漉漉的衣裙脱下,以极快的速度穿上这套宽大的男人衣服。 清儿脸上露出花朵般的笑容,轻轻抬手,闭着眼睛,深吸一口气,闻着衣袖中散发的味道。清儿只觉得衣服有一股奇奇怪怪的味道,但又说不出来具体是什么味道。 等了许久,陈大夫问道“清儿!好了没有?” “哦,好了……” 陈大夫掀开门帘走了出来,看着清儿极其不合身的衣服,冷漠的脸庞露出浅浅一笑,说道:“将就着穿吧!”说罢,他走到医馆大门前,将抵门的柱子拿开,将门打开了。 此时,外面天色已渐暗,可这雨依然没有要停的意思。清儿瞅着门外,心里万分焦急,她愁容满面的说道:“怎么办,天快黑了?这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我家住得离这儿远!清儿从来没有夜不归宿过,我的爹娘一定在为我担心!” “再等等看吧!如若天黑了,雨还未停,那你只有明日再回去了,晚上回去不安全。”陈大夫顿了顿,接着说道:“雨不停,那我今日也不回去了,就在这医馆待到天明,等到明日继续开门问诊。” 清儿虽心中感到焦急如焚,但一想到,如此便能与陈大夫多一些相处的时光,心地便似有一股暖流悄悄流过,隐约感觉到一丝甜蜜。 诡医(十) 夜幕降临,雨依旧“哗啦啦”下个不停。医馆大厅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草药味,桌子上,一根红烛孤独地燃烧着,微弱的烛光随风摇曳,将二人影子歪歪斜斜拉得老长。 “天色不早了,我关上门,给你打地铺睡觉吧!”陈大夫快步走到门口,拉住两扇门缓缓合上,随着“嘎吱”一声,门严丝合缝地关上了,他又拿起一根柱子将门牢牢抵住,这才放心的转身往里走。 房间里微弱的烛光发着幽幽的光,整个房间气氛透着些许诡异。以往,每次下雨不方便回家之时,他都会打地铺在医馆歇息一整晚,所以被褥这些东西都是早有准备的!但自从陈大夫在里屋存放死尸后,他便再没有在医馆过个夜,毕竟深夜和死尸睡在同一房间,他这心里也是有些不舒服的。但这次遇大雨,清儿不方便回家,只有勉强陪她在这住上一晚了。 很快,他在靠墙的地方打好了地铺。他起身望向清儿,在烛光阴影的勾勒下,他脸部的轮廓越发显得精致。 “清儿,时候不早了,床我已经给你铺好了,你在这儿将就着睡一晚吧!” “陈大夫,清儿睡这里,那你睡哪呢?”清儿有些疑惑。 “我……我到里屋去睡!”陈大夫礼貌的性地笑了笑。 清儿目光落在了里屋的门帘上,似乎想到了什么,于是说道:“陈大夫,你那不肯吃药的朋友呢?” 陈大夫眼珠一动,若有所思,说道:“我那朋友病已痊愈,几日前刚走。” “哦……”清儿点了点头,随即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 “早些睡吧!”言罢,陈大夫径直朝着里屋走去,一把掀开门帘而入。 这里屋,还没点蜡烛,陈大夫进来,差点被吓死。里屋一片黢黑,而左边大床上的五具死尸,脸上皆透着诡异的绿光。他努力保持镇定,若不是清儿在外面,恐怕自己早就吓得大叫一声了。 他点燃一只蜡烛,试图从烛光中找到一些安全感。这时,床板发出“嗒嗒嗒……”的声音,他寻声望去,只见左边大床上被自己扒掉衣服的那具尸体正在浑身发颤。陈大夫心中感到极度的恐惧,但仍努力保持着镇定,他一步步朝着左边大床走去。“该吃药了,还没给他们喂药呢!我得先给这具有异动的丧尸傀儡服药!”他心想着,一步步靠了过去。 他边走,边伸手从怀中掏出了那个金色的小药瓶,倒出一粒黑色药丸来,他修长的手指紧捏着药丸,目光紧锁发颤的丧尸脸庞。 走至跟前,他试图伸手扳开丧尸傀儡的嘴巴。突然,丧尸傀儡嘴角露出一丝诡谲的笑容,眼睛猛地张开,好似死鱼眼,瞪成了圆形,陈大夫吓得一哆嗦,缩回了手。仅过了两秒,便强忍着恐惧感,再次伸出手,将丧尸傀儡的嘴巴扳开,将药丸投了进去。 “睡吧……睡吧……”陈大夫低声说着,生怕医馆大厅的清儿听到。 话音刚落,这丧尸不再发抖,面部表情也恢复了自然。陈大夫又倒出药丸一一给其余丧尸服下。 “陈大夫……你快出来……”门帘外清儿的声音骤然响起。 “怎么了,清儿?”陈大夫收起药瓶,目光落在门帘上。 诡医(十一) 听到清儿的呼唤,陈大夫立刻把金色药瓶藏进怀中,一把掀开门帘走了出去。身影匆匆穿过门帘的刹那,一只手冷不丁伸了过来,紧紧握住了他的手,正是清儿。 “清儿,你找我所谓何事?”陈大夫脸上带着一丝诧异,垂眸看向握住自己的那只纤纤玉手。 “陈大夫,不知为何,今夜清儿心里格外害怕。虽说有烛光,可我心里还是很不安。”清儿脸上满是恐惧之色。 “清儿别怕!有我在呢!我陪你聊聊天,怎么样?”陈大夫浅浅一笑,用安慰的语气说道。 “那太好了!”清儿松开手,娇羞一笑,显得妩媚动人。 两人聊了许久,都毫无睡意。清儿是因为本能察觉到房间里透着一股诡异的阴沉气息;而陈大夫则是知道里屋摆着几具死尸,自然没法入睡。 “陈大夫,你就……真的对清儿没有一丝感情吗?”清儿一双美眸含情脉脉,紧紧盯着陈大夫深邃的眼睛。 “人非草木,我怎会对你没有丝毫感情!”陈大夫面无表情,冷冷地说出这句话。 “原来你对我也有感情!嘻嘻!以后清儿的一切都是你的,我家的万贯家财,也归你!”清儿羞涩地低下头,语气中带着几分激动。 “清儿,你误会了!我对你并非男女之情!”陈大夫紧盯着清儿,语气坚定地说道。 “清儿哪里不好?为何你……”清儿眉头微微蹙起,眼中满是悲伤。 “不是你不好!我说过,我心中已有别的女人!” 清儿眼中泪光闪烁,此刻心痛之感盖过了恐惧。她叹了口气,勉强挤出一抹笑容,说道:“清儿困了,陈大夫,你进去歇息吧!” “好!”陈大夫缓缓站起身,往昔与心爱姑娘的甜蜜回忆瞬间在脑海中浮现。耳边似乎也响起了心爱姑娘的声音:“一箱翡翠,两箱珠宝,三箱黄金,四箱银子……我等你来娶我!莫让绮莲等太久啊!”陈大夫顿觉脚下发软,差点没站稳,目光空洞,脚步虚浮地走到柜子边,打开柜子取出一坛酒。而此时的清儿已躺在地铺上,蒙着被子默默流泪。 陈大夫担心在这里喝酒会打扰到清儿睡觉,于是打算到里屋去,虽说里屋有死尸,但此刻他急需酒精麻痹自己。他一把掀开门帘,步入里屋,烛光微弱,却仍能看清左边大床上那五张长满尸斑的脸。里屋没有凳子,他只好坐到右边空荡荡的大床上。 “为什么?为什么?我爱之人,须得准备我几辈子赚不来的钱财方能娶到?而我不爱之人,却深爱我,并且愿意给我几辈子赚不到的东西?”想到这里,酒大口大口地灌进他的胃里,正所谓“酒入愁肠愁更愁”,他心中越发烦闷,只能不断借酒麻醉自己。不一会儿,他便酩酊大醉,酒坛子也空了。他举起酒坛子摇了摇,猛地砸到地上。“啪”的一声,坛子碎了一地。“绮莲……绮莲……你在哪里……” 清儿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了一跳,赶忙从地铺上起身,目光望向里屋方向,径直走去。她担心是陈大夫摔倒了,于是一把掀开门帘,大步跨了进去。 “啊……”五具死尸瞬间映入她的眼帘,清儿瞬间吓得花容失色,目瞪口呆,一声惨叫在幽暗的里屋回荡。 “绮莲,你来啦!”醉得神志不清的陈大夫满脸堆笑地说道,随即站起身。但由于酒精的作用,他双腿发软,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本想立刻逃出去的清儿,看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跌倒,又有些不忍心,于是强忍着恐惧,快步上前将他扶起。 陈大夫在清儿的搀扶下缓缓站起身,顺势一把抱住清儿,满脸笑意地喊道:“绮莲……绮莲……我会……我会准备好你要的一切,然后……来娶你的!呵呵……呵呵……” 清儿没想到一向冷漠的陈大夫,也有笑得如此灿烂的时候。原来平日对自己冷言冷语,只是因为自己不是他心爱的女人罢了。 里屋的死尸使得清儿害怕不已,她硬着头皮扶着陈大夫踉跄着向外面大厅走去。陈大夫紧紧搂着清儿的肩膀,嘴里念叨着:“我会准备好……一箱翡翠、两箱珠宝、三箱黄金、四箱银子……我会让你爹满意,也会让你满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