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随机金手指》 第一章：背锅王妃被赐死（1） 青州，启东郡，昭安府。 鲁王府后院，凤翔宫怀年殿外，几个奉旨前来的内宦，正站在门口嘀咕。 “匕首、鹤顶红和白绫选了哪样？” “选了鹤顶红。” “那倒也好，待会省得我们进去还得把她从房梁上弄下来，更省得见太多血，不好收拾。而且鹤顶红可比其他两样更好抉择，闷头喝下去就是，不需要瞻前顾后，应当无需我们进去帮忙。” “倒也不好说，不过还是得给鲁王妃些许体面，一个时辰后再进去看吧。 若还没喝就得我们给她体面了。” “希望不用我们动手。” …… 等丁水通过冲天怨气，与鲁王妃的亡魂结契，正式进入这方世界，约定帮她复仇解怨，已经是三个时辰之后了。 服用鹤顶红后，经历了近两炷香时间折磨，最终吐血，脸色发青离开人世的鲁王妃尸首已经被放入早就准备好的棺椁当中，只等停灵七天，入土为安。 丁水便是在棺椁中，尸首灵台处。 查看鲁王妃记忆，了解其怨恨。 鲁王妃姓孟，名明玉，是舒国公嫡长女，五年前被赐婚鲁王朱钦，四年前随鲁王就藩，来到青州的昭安府定居。 平日与鲁王关系并不如何。 后来甚至能用恶劣来形容。 因为鲁王确实不是个东西。 在京城的时候还好，毕竟属于皇帝眼皮底下，他最多就是没事练练普通丹药啥的，并不敢太过放肆和胡作非为。 可是随着就藩，随着从原来在皇帝眼皮底下变成天高皇帝远，鲁王便开始肆无忌惮地做起恶来，其他种种小恶行倒也不必多说，最大的恶是炼制人丹。 妄图借此求长生。 所谓人丹，是本朝炼丹界比较流行且相对隐晦的炼丹方法，或者说一个派系，而其核心就是用人的一部分炼丹。 主打一个以形补形，以人补人。 比较低端的，或者说，相对克制些的，主要也就是用一些童子尿啊，或者说未及笄少女的葵水之类，来炼丹药。 基本是用做药引子。 而再胆大些，且没有什么底线的所作所为就恶劣多了，心头血，乃至人身体的一些特殊部位都可以用来炼人丹。 可以算比丘国及小儿城的原型。 鲁王炼丹，用的原材料就是没什么底线的东西，为此戗害了不少人，当时原身其实不知道，毕竟她又不喜炼丹。 两年前，鲁王朱钦事发，所作所为被御史捅出来，随后他就被召回京城。 至于什么处罚？ 呵呵，王府长史等一系列官员通通被处死，因为他们没尽到劝诫王上，阻止鲁王的责任，另外，原本教授过鲁王的礼部尚书也被撤职拿下，教化不堪。 教不严，师之惰嘛，合理合理。 而养不教，父子过，是一句不提。 鲁王呢，在京城反省三个月之后就放回去了，对了，还扣了他半年俸禄。 民间官场对此议论不满再多。 也无法改变天武帝的决定。 皇子犯法，怎能与庶民同罪，所谓爱民如子，不过只是政策宣传罢了，想当真是嫌他刀不利，还是九族太多了。 回去后鲁王安生了没两个月，就又故态复萌，继续炼人丹，只不过这次比先前又更小心了些，同时胆子则更大了些。毕竟相比较于他想要获得的长生不死而言，受的那点惩罚根本微不足道。 回京城反省三个月算得了什么？ 半年俸禄就更无所谓了。 哪个王爷还真指望俸禄活着啊。 其中所谓的更小心，是做的更加隐蔽了些，胆子更大则是觉得小儿心肝炼丹不能长生，可能是出生后体内先天之气已散，并开始尝试用未出生的炼丹。 兴许那样才能算象涵太极法先天。 有先天之气，故能长生。 原身后来隐隐有所发觉，并且劝说过几次，甚至还救过些孕妇和孩子，紧接着更是派人回自己娘家，想借助娘家的势力弹劾，阻止鲁王朱钦继续作恶。 但可惜，她先前救人已经暴露了自己，后来想要派自己管事入京告状，更是触及了鲁王的逆鳞，虽然被关三个月禁闭不算什么，但如果能不去的话，当然还是不去为妙。所以鲁王果断派人杀了原身的管事，随后连带着原身陪嫁丫鬟，陪嫁庄头一系列亲信都杀干净了。 同时亲自虐打原身三天，关禁闭。 最后养伤半年才能下床。 之后一直被关着，连自己住的院子都出不了，自然无法再尝试做些什么。 有地方官员发觉情况想要弹劾。 也基本都遭到了他的暗杀。 剩下的要么因害怕，要么因为先前天武帝举措让人心寒，都没干预此事。 毕竟弹劾了又能怎么样？ 再关三个月禁闭，然后再死一些王府的官员，等他出来，杀自己全家吗？ 先前弹劾的御史，在鲁王回到封地后的第三个月，就因为大火，一家十七口全部死于火海，后以意外失火结案。 谁信呢，可不信又能如何？ 两年后，也就是三个月前。 有家里孕妇或孩子失踪被害的人家查到了端倪，并在早已知情，但又不大敢做些什么的部分官员的帮助下，总算将事情闹大，并在一众官员十分有默契的偷偷保护下，顶着大诰，进京告状。 所谓大诰，就是天武帝打着爱民如子，为民做主的旗号编纂发行的一本简略版本律书。百姓要是被官员欺负，手捧着这本律书进京告御状，任何人都不得阻拦，名声着实不小，一些官员对之也算是深恶痛绝。那些官员一路保护那些告御状的，未尝没有算计报复之心。 凭什么他们俸禄极低，同时贪污几十两就要被剥皮揎草，他的那些个儿子俸禄极高，并且为非作歹却毫发无伤。 哪怕他们知道这么做也无法奈何鲁王朱钦，但仍然愿意这么干，至少能让那些以为当今爱民如子的愚昧百姓们清醒一点，也能让天武帝史书名声差点。 以及让更多的官员充分意识到。 不患寡而患不均，当今天子根本就没想与他们共治天下，只是把他们当做随便打杀，饿不死就行了的家奴罢了。 方便他们日后抱团，共同实践，什么叫做君视臣如草芥，臣视君如仇寇。 第二章：背锅王妃被赐死（2） 所以最终结果就是，告御状的那些人在各路官员暗地保护下，十分顺利地进了京城，天武帝再怎么暴怒，也只能无奈接下此案，派人将鲁王押解进京。 同时详细调查事实究竟如何？ 真实情况天武帝他就算没有查得清清楚楚，但查个七七八八还是没什么问题的，很快他就知道那些告御状的人说的没错，也知道是官员暗地保护才能让他们顺利进京告御状，不然那些个平民百姓早被他儿子鲁王派人暗杀弄死了。 本来天武帝就不怎么想惩罚自己亲儿子，毕竟自己儿子自己疼，再怎么混账那也是天潢贵胃，怎么能为了些平民贱民的死受罚，更别说为之而受刑了。 很多官员在插手此事的调查结果。 更让他坚定了这一信念。 因为他要是真罚了自己儿子，岂不是顺遂了那些官员的心意，最重要的是一旦此事最终成了，也就是他儿子鲁王受罚，那么亲王犯法也要判刑，将会成为定制，成为官员们限制皇权的手段。 到时候如何保障皇族的至高无上？ 以后犯法的藩王天天被弹劾，有罪的被弹劾，没罪的也能造出罪来弹劾。 还不得让皇族名声扫地。 这口子不能开，绝对不能开。 于是结果就是，鲁王劫掠孕妇，并以未出生胎儿炼制人丹之事，因为查证需要时间暂且压后。而所有被天武帝查到参与保护百姓手持大诰，安全进京告御状的官员，都被天武帝以贪污，或者属于十年前造反姜丞相的党羽余孽为借口，或直接斩首，或抓起来打杀族灭。 杀的官员惊惧胆寒，愤懑怨恨。 却又不敢轻举妄动。 等杀了一通背后支持，或者说策划此次告御状事件的官员后，天武帝才开始处理他儿子鲁王的事。毫无疑问，这事还得有人背锅，可是上次背锅的王府长史等一系列官员后来还没补上，或者说他想补，但根本没有官员士子敢去。 所以长史之位一直空置了好几年。 其他人的身份地位太低。 也根本背不下这么大一口黑锅。 最后的最后，他把目光或者说主意打到了与他儿子结婚好几年，也没给他儿子添一儿半女的原身，鲁王妃身上。 于是，此次百姓告御状案的查证结果就是，鲁王朱钦是受鲁王妃孟氏的撺掇，识人不明，这才做了些错事，罪魁祸首实为鲁王妃孟氏，所有孕妇都是鲁王妃派人劫掠，带进鲁王府的，同时她派去劫掠的那些人，全都畏罪自杀了。 没错，就是这么的颠倒黑白。 明明是原身救了些孕妇，并想方设法把她们偷偷送出王府，带到安全的地方，结果变成是她派人劫掠带进王府。 明明她的亲信是被鲁王杀死的。 结果变成了畏罪自杀。 但奈何这是天武帝钦定的案子，前面还杀了那么多官员，有这么些前车之鉴在，哪个敢说话，哪个又敢质疑呢。 别说与之没什么关系的官员了。 就是原身亲爹舒国公也不敢有任何质疑，不但不敢有质疑，还得赶忙上疏请罪，表示自己教女无方，连累鲁王。 结果便是赐死罪魁祸首鲁王妃。 鲁王回府闭门思过一年。 为了表示恩泽，或者说是天武帝自以为的恩泽，他还特地下旨，给舒国公嫡三女赐婚，让她做继室，新鲁王妃。 可能在他看来，现在他赐死了一个鲁王妃，再还给他们孟家一个鲁王妃。 也算是他皇恩浩荡了。 不管舒国公内心是不是真愿意。 但还是得谢主隆恩。 紧接着当然就是天武帝派遣宦官把他儿子鲁王送回鲁王府闭门思过，并且顺带着赐死鲁王妃，好对外有个交代。 至于赐婚继室的事。 当然得等鲁王闭门思过结束。 与此同时，舒国公则赶忙派亲信带了封信送给原身，另外知道自己要做鲁王继室的三妹，也送了一封信给原身。 都是快马加鞭送过去的。 赶在宦官送达赐死旨意之前送到。 这两封信让原身提前知道了自己即将被赐死的命运，也让原身更加绝望。 因为信里既不是说要帮她假死，挽救她的性命，也不是说宽慰两句。父亲舒国公的信里通篇都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家族厚待了她这么多年，也是她回报家族的时候了，核心意思其实只有一个，就是让她接受被赐死的命运。 接旨时不得有怨言，有不满。 更不得质疑或者胡言乱语。 还得谢主隆恩。 显然，舒国公很清楚自己闺女不是天武帝旨意里说的那种人，但皇帝给的黑锅不背也不行啊。不背的话，别说他这闺女了，怕是全族性命都难保，姜丞相的同党余孽这个借口实在太好用了。 天武帝用了十年还没结束。 肯定也不怕添上他家的全族。 要求不得质疑或者胡言乱语，就是怕他女儿受不了这份屈辱，以及死后不堪的身后名，会暴起怒吼或说出真相。 哪怕有那些宦官在不可能传出去。 可要是那些宦官回去跟天武帝提一嘴，被天武帝迁怒到他们的身上，那前面做的那些个牺牲，不就都白费了吗。 看完这封信，原身如何能不绝望？ 更让她绝望的是她妹妹的信，她妹妹的信里没有任何安慰，通篇都是指责怨恨和不满，觉得如果不是原身做了那些个事，被赐死，她也不用被赐婚做鲁王的继室，不用跟自己喜欢的人分开。 本来她与秦安侯的嫡次子都见过面了，也正准备商量两家联姻定亲之事。 最重要的是她很满意。 可都被天武帝的赐婚给毁了。 她这妹妹不敢去怨恨天武帝，不敢去怨恨父母不拒绝，也不敢去怨恨秦安侯府一丁点表示都没有，立刻当没先前商量定亲，以及交换八字那回事。只敢写信给原身，将愤怒不满都倾泻在原身的身上，毕竟反正都是个将死之人了。 对于那些愤怒不满原身倒能理解。 她无法理解和难以接受的是，她妹妹竟然信那些事是她做的，怎么可能？ 连她妹妹都信了，外人又会如何？ 当时原身就想死了，可又怕回头被说是畏罪自杀，才一直等到旨意到来。 然后选择喝下鹤顶红。 第三章：背锅王妃被赐死（3） 鹤顶红实际就是没那么纯的砒霜。 当然，即便没那么纯，只要量稍微多一点，致死还是很容易的，只是并不能见血封喉，死的还是较为痛苦的。也正是这痛苦的死亡过程，让原身变得怨气冲天，恨意沸腾，被丁水接收到了。 丁水创建的平冤解恨工作室，核心工作就在名字上，平冤解恨，尽可能消弭掉各大小位面当中怨气深重之人的怨恨，减少诸天无量世界中的负面能量。 延缓无量量浩劫来临。 一旦负面能量严重超标，那么世界就会衍生出量劫来消弭负面能量，当负面能量超标严重到量劫都无法疏解的时候，便会爆发无量量劫。目前还没有哪个世界能够度过无量量劫，所以一般会认为一旦爆发无量量劫，世界会毁灭。 世界如此，位面如此，宇宙如此。 多元宇宙如此。 诸天无量世界亦是如此。 当然了，丁水一个人能做的相当有限，即便次次成功，能消弭掉的负面能量也不怎么多，九牛一毛，杯水车薪。 但上面对此其实还挺重视的。 同时给予不少补助帮扶。 还有亿万万个她在做类似的事。 而且相比较于她这种十分简陋的平冤解怨工作室，官方组织的规模行动无疑更大，比如救世小组，补天小组，做的都是拯救末日，消弥量劫的大行动。 不过她能力有限，学历有限，经验有限，蹭不上官方行动，只能先单干。 这还是她接的第一个单子呢。 综合相关教辅资料描述以及原身的记忆，丁水很快就提取出了这次任务： “复仇绝对属于第一要务，复仇的对象集中在她的畜牲丈夫鲁王朱钦，以及当今皇帝，天武帝身上。至于她的父亲和妹妹，虽然有不满，甚至也隐约有所怨恨，但原身很清楚他们的不得已。 同时还希望复仇归复仇。 千万不能连累到自家九族。” “整个鲁王府怨气都挺重，把鲁王弄死的话，鲁王府的怨气也能因此消散大半，所以鲁王肯定是要死的。就是天武帝不大好弄，毕竟鲁王死了，整体影响不大，而且这种罪有应得之人死亡也不会生出什么怨气，天武帝就难弄了。 天下刚承平没多久，他一死，要是弄的天下大乱，到时消弭掉的怨气，指不定还没有新滋生出来的负面能量多。 得好好筹谋，不能着急。” 消除怨气帮人复仇是不能简单杀人了事的，他们做这事的基础准则就是不能为了消弭现有怨气，滋生更多怨气。 那样无疑是得不偿失。 相比较于即便死亡，对整个天下格局也没什么大影响的鲁王，天武帝这个一国之君，对他复仇其实还挺难搞的。 需要考虑的因素实在太多。 丁水一时间也没什么好主意，只能准备先对付鲁王，天武帝押后再说，而如今她还有件更重要的事要抉择，那就是被钉死在棺椁里面的她，到底该怎么让自己活过来，又或者要不要活过来。 毕竟对精神力强大的人而言。 没有肉身，复仇还更隐蔽方便。 而她的精神力肯定是不弱的，夺个舍或者说附个身之类，绝对轻轻松松。 进入死亡身体逼出毒素。 重新复苏心脉也不是很困难。 在做出如此重要的抉择之前，丁水秉承有金手指总比没金手指强，再拉胯的金手指也是金手指的原则，从低价买来的那批即将报废金手指当中随机抽了个封印球出来，顺手打开并立刻绑定。 准备先看看开出了个啥金手指。 再考虑要不要肉身。 【超级合成系统已绑定！！！】 【嘀嘀嘀！警告！系统核心严重受损！系统能量库能源不足！高阶功能组件损坏！中阶功能组件损坏！原始合成资料库损坏！新合成资料库损坏！合成储物空间损坏九成！系统严重受损！】 【嘀！系统自检中！】 “？” 看着大片大片的红色警告和损坏报告，丁水有种自己被诈骗了的无力感。 说好了只是临近报废还能用呢？ 根据审核标准，批准报废了的宇宙飞船啥的，报废十几二十年修修补补还能正常使用呢，这玩意叫做临近报废？ 【嘀！自检完成，系统只剩初级合成组件保持完整，但因缺少合成数据资料和合成图纸，异物合成方向不确定。 同源同类物品，质变程度有限。 系统能源只剩百分之二，备用能源只剩百分之十，请及时补充能源，一旦总能源低于百分之一，系统将死机。】 好吧，丁水是看明白了，这东西只保留了些基础的合成功能。所谓同源同类物品，就是指两个苹果合成，这个成功率很高，结果也很明确。要么是变成一个更大的苹果，要么就是变成一个品质更好的苹果。所谓质变程度有限，就是不管多少个苹果合成，最终合成出来的那个苹果品质也不会高到哪去，更不可能蜕变成为灵果，最多口感好一点。 异物合成方向不确定，就是指因为缺少原始合成资料库和新合成资料库。 无法指定异物具体的合成方向。 两个不同的东西，比如说苹果和小香猪，最终合成出来的东西就不那么确定了，既能变成苹果味的猪，也可能变成猪味的苹果，更可能变成猪形苹果或者苹果头小香猪，可能性有太多太多。 但如果丁水很喜欢苹果味小猪，并且成功合成出了一个，可以将这个合成结果固化，形成新的合成资料图纸，这样以后她就能随时合成苹果味小猪了。 剩余能源的话，其实还好。 只要不频繁合成，应该能用一段时间，就是感觉好像也没什么用的样子。 如果原始合成资料库还在的话，丁水可能会为了省事，直接利用系统融合自己与原身尸体，再随便选择几根头发或者指甲尖之类无用之物融合全身所有毒素，很容易就能轻松盘活这具身体。 但现在异物合成方向不确定。 她肯定不敢这么干。 再加上考虑到复活后可能会出现一系列问题，光是如何离开已经被钉死了的三层棺椁都是一件难事，更别说如何偷偷潜入皇宫，针对光武帝了，所以思虑一会后，丁水果断决定，舍弃身体。 第四章：背锅王妃被赐死（4） “就是可惜了这具身体，对了，我记得超级合成系统绑定的时候好像有提到，合成储物空间并没有完全损坏。” 有些可惜于自己不管这具身体，用不了多久就会腐烂，化作枯骨的丁水。 很快就想到还有合成储物空间。 虽说损坏了九成，但不还有一成呢吗，应该不至于连尸体都放不下，所以下一秒她就查看了一下损毁九成的合成储物空间，然后看到了一大片废墟，很大很大，估计有好几十万平方的废墟。 之所以会用废墟来形容。 主要是因为里面崩坏的很严重。 到处都是空间缝隙和空间碎片横乱摆放，就像一套房子，大部分区域都已经塌了，只剩一小片地方，可能上面没顶，边上也没有墙，但确实是安全的。 这么形容其实也不是很准确。 合成储物空间里那些废墟可比房子废墟危险多了，毕竟不论是空间缝隙还是空间碎片，都不是碎砖碎瓦可比的。 空间缝隙离的稍近些就可能被吸进去，然后尸骨无存的概率高达九成九。 空间碎片锋利到钛合金都扛不住。 稍近些就可能被一分为二。 只有很少一小片区域，远离那些空间缝隙以及空间碎片的区域，才算相对安全，东西放在那，应该大概率没事。 “这所谓合成储物空间，感觉都能改个名字了，直接改成毁尸灭迹空间得了，用来毁尸灭迹简直不要太方便。” 虽然嘴上这么吐槽着，但丁水想了想，还是把原身的尸体从三层棺椁当中转移了出来，转移到合成储物空间安全区域的最中心位置，空间内部没有任何时间概念，所以并不用担心尸体腐坏。 未来万一哪天需要用到这身体。 不也有的用。 用不到，等完成任务再入土为安。 至于棺椁里面少了具百来斤重的尸体会不会引起注意，完全不用担心，原身毕竟不是普通老百姓，哪怕被赐死那也是王妃，怎么都不至于用薄皮棺材。 三层棺椁本来就已经极重。 更别说里面还有不少陪葬物。 抬的时候估计得十几个人抬，能感知到棺椁变轻的可能性本来就不大，即便有个别觉得好像轻了，也不敢说啊。 毕竟还能开棺验尸不成？ 除非鲁王，或者比鲁王级别更高的人首肯点头，不然谁敢贸贸然去开棺。 确定应该没什么问题后，丁水便立刻漂移出了棺椁，以魂魄的状态好奇浏览观光起整个鲁王府，顺带寻找鲁王。 …… 鲁王府，长生宫，不老殿后寝。 朱钦正坐在床榻上，焦躁不安的数着丹盒里面仅剩不多的几枚赤红丹药。 他的先天赤阳丹已经所剩不多了。 这是他精研无数丹书，又加上自己自悟的一些法门，创造出来的长生延年丹方，以极品丹砂、五色脂，鹿血、虎骨、熊胆、壮男心头血，未出世胎儿先天之气，新鲜紫河车等为原料，配合少量不朽赤金，精炼七七四十九天而成。 其实就是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加上一堆补药，再加上很多重金属炼的。 但他自己觉得自己天赋异禀，有丹祖葛洪之姿，造出来的丹方也是绝世罕见，无人所能及的真正长生不死之丹。 自己信，自己炼，自己吃。 同时因为里面有五色脂等物，也就是蕴含一部分五石散的配方，所以他自己炼制的这丹药还有一定的成瘾性，一旦有三五天不吃的话，就会特别难受。 面红耳赤，热血沸腾，双目猩红。 浑身疼痛难耐，生不如死。 但他一直觉得，这是蜕变成为长生不老之体过程中断丹药的反噬，只要一直吃下去蜕变成功，就不会再难受了。 他也会长生不老，成为驻世神仙。 此时先天赤阳丹所剩不多，在他看来无疑意味着，自己长生不死之路即将被打断，故而心情如何能不焦虑急躁？ “该死，最多还能撑半个月！” “都怪那个贱人，若不是她私自放了一批孕妇离开，本王也不用因为急缺主药，不得不派人临时出去掳掠一批孕妇回府炼丹，从而惹出后面那些事来。 真是该千刀万剐，挫骨扬灰。 喝鹤顶红，简直就是便宜了她！” 因为被要求闭门思过，所以此时他的寝室里并没有任何人伺候，都在外面守着，朱钦自然无所顾忌的诅咒谩骂。 他觉得一切都是贱人孟氏的错。 若不是她放走一批孕妇，导致主药青黄不接，因为着急，掳掠新一批孕妇的时候没能收拾好首尾，走漏了风声。 他现在还好好的炼丹吃药呢。 哪用得着发愁半个月后吃什么？ 如今他的亲信基本都被他父皇偷偷砍了，新派来的这些，有不少都是他父皇的人，甚至还有专门盯着他的，一时间他也不知道怎么重新收集药材炼丹。 焦虑狂躁之下只能谩骂孟氏。 来勉强发泄一下内心愤怒急躁。 也就是这时候，丁水的魂魄已经以极快的速度逛了一下整个鲁王府。正啧啧称奇感慨，鲁王府也太豪奢，占地面积竟然超过了三十万平方米，已经堪比于三分之一个皇宫了，各方面格局宫殿之类，也基本就是一个缩小些的皇宫。 然后她便听到了鲁王的谩骂诅咒。 骂原身那不就是在骂她。 如今她们是一体的呀。 要不是现在是魂魄，丁水是真想上去给他两个大嘴巴子，把他狗嘴里的一口尖牙都打碎，给他灌点大粪洗洗嘴。 不过稍冷静些后丁水就发现，鲁王身上的问题还挺严重的，他明显已经重度重金属中毒，体内五脏六腑损伤也很严重，虽然魂魄无法把脉，但进他体内看一下他内脏情况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根据他目前的身体状况分析，哪怕他立刻停止吃丹药并请名医调理身体。 也根本活不到而立之年。 不调理身体，三年都够呛。 要是继续吃丹药的话，哪怕不增加丹药剂量，估计都很难活到明年开春。 本来想直接折磨他的计划，恐怕得改了，不然可能折磨不了两天他就得死掉，毕竟他这身体早就已经千疮百孔。 还是自己作的，自己吃的。 第五章：背锅王妃被赐死（5） “这家伙未免也太恶心人了。 让他就这么死了，实在太过于便宜了他，可要为了多折磨他一段时间，帮他解毒的话，我这心里又膈应的慌。” 丁水此时是真的相当不爽。 现实情况已经摆在了丁水面前，那就是想要让鲁王朱钦去死简直不要太容易，哪怕什么都不做，他自己也能把自己作死。可让他就这么便宜死了，别说冤死的原身了，丁水也咽不下那口气。 而且原身潜意识里还有些担心普罗百姓会将天武帝的话当真，就是真以为她才是罪魁祸首，玷污她死后的名声。 所以将真相昭然于天下。 对原身而言，应该也很重要。 因此弄死鲁王反倒在其次，更重要的还是，如何让原身的冤屈沉冤昭雪。 弄死鲁王，随时都可以。 想到这，丁水虽然很不爽，但还是准备帮鲁王续续命，毕竟他的状态实在太糟糕了，但凡他现在多吃几颗他面前丹盒里面的先天赤阳丹，就可能七窍流血，当场暴毙，抢救都来不及的那种。 不过丁水也不可能真就这么便宜了他，下一秒便用魂魄接触他，然后启动超级合成系统的合成功能，分别选定了他体内的重金属毒素，以及他的皮肤。 选择了合成。 其实最终能合成什么，丁水也不知道，但据她估计大概率应该不会致命。 要真致命，那算他运气好。 算自己倒霉。 下一秒，系统能量槽里就消失了一缕微不足道的能量，估计是小数点往后好几位数，与此同时，鲁王朱钦体内的重金属毒素蜂拥而出，奔向他的皮肤。 而他本人则是瞬间如同万蚁噬体一般痛得满地打滚，嘶吼，过程还不小心咬到舌头嘴唇，流了不少暗红色的血。 其实这也正常。 合成系统又不是做手术，给打麻药啥的，它就是硬合成，那些重金属毒素被硬生生的从他的骨髓血液，乃至于器官当中撕扯出来，速度极快，数量又极多，自然会有一种被万蚁噬体的感觉。 就这还是因为他那些乱七八糟丹药吃多了，神经感应没正常人那么敏锐。 但即便如此，也是相当不好受。 痛不欲生，不然也不会咬到舌头。 如果朱钦在里面砸东西，嘶吼怒骂啥的，外面候着的侍女宦官自然不用理会，进去被暴怒下的朱钦砸死又或者打死也是白死，最多家里得点抚恤银子。 可现在他在里面痛苦哀嚎，显然不能不管，万一出事他们也没啥好下场。 轻则杖责二十，重则殉葬。 所以他们只能赶紧推开大殿，匆匆赶来查看到底发生了什么，其中警醒的只瞟了一眼满地打滚的朱钦，就赶忙跑去找王府太医。剩下的人还没来得及做些什么，便眼睁睁看到满地打滚的朱钦脸上和露出来的手臂上，不断生出或青或紫，或黑色的斑点，且哀嚎声更大。 与此同时他开始抓挠。 抓挠身上生出斑点的地方，抓着抓着还把衣服给脱了，毕竟身上穿着衣服很多地方确实抓不到，衣服脱了虽有些不雅，但以前抓不到的地方能抓到了。 越抓越痒，很快就抓出了血，抓出了肉，再然后他便被宦官们控制住了。 可不敢再让他抓下去了。 万一抓死了，大家都得殉葬。 所以众人只能壮起胆子，强行将鲁王朱钦给摁住，不让他动，还有聪明的用东西堵住他的嘴，防止他咬到舌头。 “快去请王太医！” “小柱子刚刚已经去了。” “王爷到底怎么了？” 有迷信的，看到鲁王朱钦此时的模样，心下就已经觉得是遭了报应，说不定还是冤魂缠身啥的，不过哪怕心里这么想，也不敢说，自然只能沉默以对。 最后只勉强憋出：“许是病了。” 与此同时，丁水的超级合成系统也已经显示合成成功，两者合成出了—— 【重金属畸变皮肤】 下面还有备注呢！ 【备注：此皮肤遭受严重重金属污染，部分细胞产生畸变，皮肤基础功能损坏三成以上，患有极大的癌变风险。 皮肤屏障功能受损，体内水分，营养物质以及电解质流失速度加快，吸收能力减弱，感觉功能失衡，分泌排汗功能受损，体温调节功能削弱，物质代谢功能减弱，免疫功能受损，易生病。】 “呃……好像跟先前没多大区别。 还是随时有可能死的样子啊，随便一个感冒都有可能把他带走，只是更痛苦了点，不过有太医守着应该没事吧。 算了，暂时不继续折腾他了。 别回头再折腾死了。” 看完备注后，丁水就觉得，在找到能保证鲁王饱受折磨，却死不了的方法之前，还是别继续折腾他了，回头直接折腾死了，那不白白便宜了这畜牲吗？ 再加上反正现在也没其他事。 所以丁水便索性找了个舒服的地方躺着，开始看戏，看太医来了怎么办？ 不到半炷香时间，王太医就匆匆赶来，并在看到鲁王朱钦此时模样的瞬间不由一惊，这个全身上下又是青斑，又是紫斑黑斑的东西，是个什么玩意儿？ “这……这是鲁王殿下？” 说话间王太医声音都有些颤抖，这病例他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啊，看着就感觉治好希望不大，真要他老命了啊！ “是，王太医！”怀德立刻回道。 鲁王原来的贴身大伴已经因为没能劝诫鲁王的缘故被天武帝砍了，如今的怀德是天武帝钦点的王府大内总管，鲁王闭门思过期间，由他掌管王府事务。 同时还有监督鲁王的职责。 天武帝并不是不知道自己儿子不是个东西，但一来舍不得杀儿子，二来也不希望事情传得沸沸扬扬，影响皇室名声。要是再出事，他恐怕很难再找到第三个能替他儿子背锅的了，只能从身边挑了个得力的宦官去专门盯着他儿子。 虽说没有先斩后奏的权利。 但是有约束上奏权利的。 确定是鲁王没错之后，王太医就赶紧上前把堵住鲁王嘴的布拔出来，然后翻了翻已经晕过去的鲁王眼皮，确定他人还活着，这才开始小心翼翼的把脉。 第六章：背锅王妃被赐死（6） “王爷什么时候晕过去的？” “不知道啊！” “好像半刻钟前王爷就没再继续挣扎了，不会是被谁给掐晕过去的吧。” “反正跟我没关系，我按的是腿。” “王爷嘴里那块布是谁堵的？” “不要胡说，王爷他明明是因病昏迷了过去，跟我们可没有任何关系。” “对对对……” 已经早早撤走，退到门口却时刻盯着屋里面情况的那群宦官侍女，此时正小声窃窃私语，边讨论边推诿责任，谁也不敢承认王爷昏过去与他们有关系。 听到有人说王爷是因病昏迷，剩下人等立刻附和起来，因病昏迷好，因病昏迷与他们就没有任何关系了，跟着这位爷是真不指望能沾什么光，获得什么好处，别被背锅弄死就是侥天之幸了。 与此同时，寝宫里的王太医可谓是眉头紧皱，把完左手的脉搏之后，还把了把右手。紧接着又是看眼珠子，又是掐开嘴看舌苔，并不断抚摸鲁王身上多出来的青斑、紫斑和黑斑，实在是有点摸不着头脑，许久之后他才斟酌说道： “董总管，我医术不精，恐……” “别跟咱家废话，如今四周又无旁人，你坦率直言便是，可莫要隐瞒，若是鲁王出事，咱们可谁都落不着好。” 董怀德太清楚太医的性子了。 故而当即便很不客气的直接说道。 “董总管，我是真摸不准鲁王殿下他到底是什么情况。”知道自己躲不过去的王太医，此时只能苦着张脸道： “鲁王好服丹药你是知道的。 他的身体早就已经被那些丹药给毁的千疮百孔，体内丹毒甚重。但此次把脉，我竟觉得鲁王体内丹毒似乎已经去的七七八八，只是五脏六腑皆有亏损。 这是前所未有，闻所未闻之事。 甚是奇怪。 此外就是他皮肤上的这些斑点，我是真的看不出究竟怎么回事，人若是年纪大了，身上出现斑点，又或者中了什么特殊的毒，身上生出斑点都很正常。 但那是长年累月下缓慢出现的。 像这种一日之间，或者说瞬间出现这么多诡异斑点的情况，我只在些神诡志怪书里看到过，实在是不敢妄言啊。 要不还是找道士和尚看看吧。 我这医家着实无能为力！” 其实王太医也觉得鲁王的情况有点像传说当中的鬼面疮，就是被他害死之人冤魂缠上的那种，虽然跟传说不尽相同，但传说嘛，有误差很正常，不过这种话不好直说，只能说自己无能为力。 让董总管去找道士和尚看看。 董怀德也不傻，立刻就听明白了王太医的言外之意，然后脸色更难看了。 他又何尝没有类似的想法呢？ 如今被王太医一说，更觉得是了。 可这种事肯定不能传出去，一旦传出去，皇家丢的是面子，他们丢的就有可能是脑袋了，不论是找道士还是找和尚啥的都得悄悄进行，还得绝对保密。 “王太医可有推荐？” “生平不曾求神问卜，未有熟悉的道士和尚，董总管可遣人打听一番。” “我观鲁王体表仅仅只是生出了斑点，颜色虽颇为怪异，但并未生疮出血溃烂，少许伤口，皆是鲁王自己耐不住痛苦，抓挠而出。不知一旦鲁王清醒过来是否还会痛苦难耐，可危及性命？” “不知，不过目前应当无碍！” 相视无言，沉默了一会儿，王太医便从随身携带的医箱当中取出金针道： “我先给鲁王殿下针灸一下，让鲁王殿下清醒过来，但我也只敢保证鲁王殿下此时应该不会痛苦难耐，毕竟要真痛苦难耐，鲁王殿下也无法昏迷过去。 至于之后会不会再次痛苦难耐。 那我就不敢保证了。” “行吧……”董怀德不懂医术，此时也只能看王太医施为，并在鲁王清醒过来前特地出去一趟，警告外面的那些宫女宦官，今日之事谁也不准泄露分毫。 又几分钟后，鲁王朱钦就在王太医的针灸下缓缓苏醒过来，并且不由自主的伸手想要挠，显然还保留了点昏迷前的神经反射，不过被王太医赶忙阻止： “王爷莫动，身上还扎着针呢！” 这时朱钦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身上已经既不疼又不痒了，只是还没等他长舒一口气，低头便看到了自己的手。 看到了三种颜色斑点交织。 乍一看不似人的手。 “啊！这……这是什么东西……” 惊吓之下，朱钦的动作幅度不免稍微有些大，既吓到了王太医，还顺带着把王太医扎在他身上的银针给弄歪了。 好在银针没有扎在重要穴位上。 再加上他皮肤屏障受损，感知能力下降，所以一时间倒也没觉得疼，只是惊恐不已的看着自己的手，随后又扒开身上被他自己撕的七零八落的衣服，看自己身体其他部位，怒吼着怎么回事？ “本王怎么会变成这样，身上这些是什么东西，这些是什么鬼玩意儿！” “刚刚发生什么！” “王太医，到底是怎么回事？本王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等等，难不成是洗经伐髓？难不成本王要长生不死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定是这样，一定是这样……” 怒吼了没一会儿，鲁王朱钦就脑子灵光一闪，觉得自己的状态怎么有点像传说当中的洗经伐髓，体内杂质毒素被排出去了，可不就觉得很痛，身上这些青紫之色应该是排出来的毒素杂质吧。 说着还一脸兴奋的伸手开始搓，以为身上的那些个斑点能跟灰似的搓掉。 这脑洞，把边上两个人，连带已经不能算人的丁水都看愣了，还……还能这么想？他真是吃丹药把脑子吃坏了。 不过他显然兴奋不了多久。 因为很快他便发现，自己身上那些青色紫色黑色的斑点根本搓不掉，就好像已经长进了皮里，长进了肉里似的。 洗经伐髓显然不应该是这样。 他这样像中毒了，像中邪了。 所以下一秒，朱钦便再次暴怒了起来，发癫怒吼质问，身上银针的位置因此越来越偏，关键的是他还毫无感知。 看的边上王太医心惊胆颤。 第七章：背锅王妃被赐死（7） 又十分之一炷香后，王太医悬着的心总算死了，鲁王朱钦也安静了下来。 左脸面瘫，右手抽筋，瘫软倒地。 扎着银针乱动，纯属活该。 但即便如此，王太医他也不能不管啊，毕竟皇族医闹是真会要命的，下一秒便赶紧上前，先头疼的看了一会儿。 随后就开始小心翼翼的将那些已经歪了的银针逐一拔下来，即便鲁王已经左脸面瘫，右手抽筋，那也得先把扎歪的银针拔下来，再去治面瘫以及抽筋。 还没拔两根银针呢，左手没事的鲁王，就气恼不已的一巴掌猛甩了过去。 将王太医打翻在地：“谁让你给本王扎针的，你是不是想谋害本王，若是本王真身被毁，定要灭你九族不饶！” 右脸挨了实实在在一巴掌，身体不由自主往左倾的王太医，此时才恍然想起鲁王一直想要修炼周天不漏真身，讲究的就是元气不漏，方能长生，所以他是从来不愿意接受针灸等治疗方法的。 觉得针扎会破了他真身，泄了他的元气，不管是不是真的，反正他信了。 他信以为真，就会坚定执行。 以前鲁王一直觉得自己炼丹术超级厉害，根本不愿意接受别人的治疗，生病就吃点自己炼的丹药。所以王太医实际上并没有给鲁王治过几次病，他不愿意接受针灸的事，也是听已经被光武帝砍了的原王府总管提过一嘴，没记住。 这下完了，怕是得被记恨。 见状，刚来没多久，对详情并不了解的董怀德还是赶忙上前劝慰道：“鲁王殿下，先前您昏迷了过去，王太医也是为了让您早日恢复，您还是暂且稍安勿躁，让王太医将您身上的银针拔了。 后续治疗也还得他来呢。” 哪怕内心颇为不爽，同时还有天武帝给的管束旨意，董怀德也不敢真拿自己当盘菜，义正言辞的去管教鲁王啊！ 他是什么身份？ 鲁王又是什么身份？ 做奴才的得清楚自己的定位本分。 然后，鲁王果然压根就没把他当回事，撇都没撇他一眼，便在再次扫了眼自己身上的各色杂斑后，心态彻底崩溃的嚎啕怒吼：“完了完了，本王长生之路被你给彻底毁了，本王要杀了你！” “定是你银针破了本王的真身，这才让本王洗筋伐髓失败，变成这般鬼模样，我要把你千刀万剐，千刀万剐！” 他这般神经质的怒吼，董怀德一时间并未想明白，而王太医和丁水则是瞬间明白，这神经病鲁王怕是误会了。误以为他是先被洗经伐髓痛的昏迷，然后因为王太医扎针，破了他的周天不漏真身，导致他最终洗经伐髓惨遭失败，身上才出现了青色紫色以及黑色的斑点。 王太医估计得因此背上大锅。 要命的大黑锅。 正是因为想明白了，王太医可谓是当即眼下一黑，有种要见太奶的感觉。 完了，这是真治病治出祸来了。 而在边上一直飘着，看着的丁水也是一脸唏嘘：“这家伙病得不轻啊！” 一个不是人的畜生就很可怕了，一个不是人的神经病畜生，无疑更可怕。 不过，王太医他显然也不想就这么认命，所以下一秒便赶忙为自己辩解起来：“殿下，冤枉啊，此事与臣无关！ 此事真的与臣无关，臣替您针灸的时候，您的身上就已经是现在这样了。 殿下，董总管可以证明的！” “是啊，殿下，奴才能证明！”董怀德是直到听完王太医的话，才大概有些明白鲁王误会了什么，立刻帮忙解释。 不过，鲁王显然不会听。 他只坚信自己所认为的。 而这时候，丁水无疑也有些坐不住了，要是王太医真因此而死，她心里肯定有些过不去，所以脑子稍微转了一会后，她便立刻神游，去了先前逛鲁王府时发现的后厨，收了只杀好的黑猪到自己的合成储物空间当中，紧接着又赶忙神游回去，继续使用起超级合成系统。 这次选定的是黑猪猪舌头以及鲁王的舌头，于是下一秒还在怒吼，并且让侍卫过来将王太医拖下去砍了的鲁王。 舌头突兀剧痛，痛到说不出话。 同时还在变大。 而系统合成页面显示的竟然是同类物品合成，并随机激活量变效果，量变就是变大，质变则是质量变好，所以此时鲁王的舌头突然变大属于正常现象。 “同类？我拿的不猪舌头吗？” “姓朱也不能算同类啊！” 先是疑惑了一会儿，许久后丁水才有些若有所思的嘀咕道：“难不成是因为人和猪的基因相似度比较高的原因？ 也对哦，人和猪的基因相似度高达百分之九十八，和黑猩猩的基因相似度才达到百分之九十六，要是从基因相似度来算的话，好像勉强也能算合理。” 因为系统损坏组件太多，所以丁水也不大清楚这个系统的具体合成原理。 不过她对这结果还挺满意的。 此时此刻，鲁王已经彻底无法正常说话，嘴里舌头增加了一整条黑猪猪舌头体积的他，连闭嘴都无法做到，舌头更是膨胀到溢出来，并堵住了他的嘴。 连带着他呼吸都有些困难。 只能挣扎着，一边想说些什么却说不出来，一边还得拼命用鼻子来呼吸。 毕竟他嘴被自己舌头堵住。 已经没办法进行嘴呼吸了。 看的刚进来的侍卫，心态都有些崩了的王太医，不知该怎么劝的怀德，以及在门口偷偷往里面张望的宦官和侍女们全都有些懵，同时也有些不知所措。 没谁见过这种事啊！ “这……这……这是怎么回事？” “这该怎么办？” 虽说不能说话的鲁王，看起来好像要安全了点，但是后来想了想，丁水还是有些不大放心，毕竟他的手还能动。 能写字、能杀人。 正好合成储物空间里的那头黑猪除了没有内脏之外，也就只缺了个舌头。 所以丁水很快又选中四根猪蹄子。 将黑猪的四根蹄子和鲁王的手脚放到一起合成，然后果不其然，系统页面显示还是属于同类物品合成，并相当平均地激活了两个质变和两个量变效果。 第八章：背锅王妃被赐死（8） 于是下一秒，鲁王朱钦便当着在场众人的面，身体再次出现了诡异变化。 左右手肉眼可见的，大拇指和小拇指分别变粗变尖，中间三个指头先是合拢到一起，膨胀变大之后又裂开，总结来讲就是两只手正往猪蹄的模样变化。 但又没那么像，只能说近似。 至少看着应该会比猪蹄灵活点。 同时因为量变效果和质变效果具有随机性，他那两只手一只激活了量变效果，一只激活了质变效果，所以最终导致的结果就是，左蹄变得比正常猪蹄大和粗一倍，右蹄则跟正常猪蹄差不多。 至于看起来跟正常猪蹄差不多的那个右蹄发生的质变效果，这个丁水也摸不准，不知道是更好吃了还是更什么。 但即便是增强力量。 估计也强不到哪去。 毕竟超级合成系统前面自检的时候显示的清清楚楚，质变的程度有限嘛！ 这是肉眼可见的部分，肉眼不可见的当然就是他穿着袜子和鞋子的脚，其他人可能没注意，但始作俑者丁水还是注意到他那两只脚，同样应该一只有变大，一只没变，一个量变，一个质变。 量变质变比例倒还挺均衡。 做完这些，丁水才感觉稍微放心了些，这家伙都变成这样了，应该不能再杀人害人了吧，畜生就该有点畜生样。 虽然颇为对不起猪，但相比较于把鲁王变成这样，肯定比被吃更有价值。 然后丁水也懒得在这继续看鲁王发神经发癫，转而便准备先去寻找原身被杀的那些亲信尸骨。这也是原身颇为后悔怨恨的一点，她感觉自己实在太对不起忠心自己的亲信了，非但无法保护他们的性命，连他们的尸骨都无法收敛。 亲信被害后，原身先被鲁王打了一顿，重伤，然后一直被囚禁，哪怕鲁王进京，可鲁王亲信没离开啊，所以原身一直到死，都没能再次得以离开王府。 同时身边一个信任之人都没有。 或者说没有一个可用之人。 当然，也没人敢听原身的。 所以实际来讲，原身连自己亲信到底是怎么死的，尸体有没有被收敛，以及尸骨又在哪里都不清楚。故而此时丁水需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先找到知晓此事的人或者动手的鲁王亲信，想方设法从他们嘴里，或者从他们的记忆里。 弄清楚自己亲信的尸骨在哪？ 至少也得让他们入土为安吧。 这边丁水是走了，可董怀德和王太医他们，还得面对如今这个变异了的鲁王啊。此时此刻，谁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包括刚刚被鲁王传唤进来的那些个侍卫，也不知道要不要继续听从鲁王先前的命令，把王太医拉出去砍了。 因为不管怎么看，都是鲁王现在的状况更危险，王太医说不定还有点用。 “通通出去，戒严王府，不允许任何人离开，另外刚刚发生的事情，谁也不准说出去，但凡有所泄漏或外传，小心你们的脑袋，乃至于全家的脑袋。” 最后的最后，还是董怀德站出来充当主心骨，并优先选择迅速封锁消息。 没办法，鲁王身上生出青色、紫色和黑色的斑点，舌头突然变大，还能勉强用生病来遮掩。但是手变成类似于猪蹄的模样，还一大一小，这就很难用生病来解释了，没法解释。一旦相关消息传出去，不知道会生出多少流言蜚语。 私下更不知得多出多少猜测。 再说句不客气的，有人借此抨击皇族，甚至于造反，都不是没可能的事。 因为董怀德本身就是带着光武帝口谕过来成为王府总管的，鲁王现在又显然无法做决策，连话都说不出来，所以那些侍卫面面相觑一会后，很默契的决定听董怀德的，迅速退下，封锁王府。 许进不许出的那种。 毕竟鲁王这情况肯定不可能坐视不管，到时候必然要想办法从外面找和尚道士，乃至于巫师进来想方设法治疗。 所以当然得让人进来。 但出去的话，就得呵呵了…… 紧接着，董怀德一边吩咐王太医继续检查鲁王的身体状况，一边将从京城过来，负责传旨，赐死鲁王妃，现在还没来得及回去的几个传旨太监叫过来。 这事具体怎么办，他是真不敢做决定，也没办法做决定。他最多想办法从昭安府多找些大夫、和尚道士进王府尝试治疗鲁王或者驱邪，并且不让他们离开，封锁消息，其他的真不敢做什么。 一刻钟之后，准备过完鲁王妃头七就回京城交旨的几个传旨太监，便颇为疑惑地赶到了不老殿后寝，然后还没来得及看到鲁王朱钦现在的样子，也没来得及行礼，就被董怀德拉到边上偏殿。 仔细交代下具体啥情况，并且还偷偷打开偏殿与寝宫间的一个小门，让他们悄摸看了一下鲁王朱钦的脸以及手。 然后毫无疑问，他们也有些崩溃。 “这……这怎么会这样？到底发生了什么？鲁王殿下他现在还算是……” “完了，这事可怎么交代。” “王妃一死鲁王就……不会……” “可不敢胡说，闭嘴。” “好了好了，现在咱们就算不是拴在一条绳上的蚂蚱，那也差不多，毕竟陛下要是迁怒起来，可不管你们与此事有没有关系，你们是不是鲁王府的人。 你们在这，那就有罪。” 董怀德是真没心情跟他们在这一惊一乍的探讨鲁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是被诅咒了，还是说被鲁王妃冤魂缠身！ 所以当即先声夺人。 把他们拉到同一阵营上。 然后那几个传旨太监果然稍微冷静了些，并且觉得董怀德说的没问题，一个不小心，他们是真有可能被迁怒到。 “那您说我们到底该怎么办？” “是啊，就像您说的，我们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咱们到底该怎么办？” 传旨赐死这种事，可谓是吃力不讨好，尽得罪人的事，所以过来的那几个传旨太监也是妥妥被排挤来的，本来就挺郁闷，现在又摊上这事，可不更慌。 当即毫无主心骨的眼巴巴看着董怀德，指望他拿主意，带他们免堕深渊。 第九章：背锅王妃被赐死（9） “不管如何，此事肯定不是我们能自作主张的，现在我们所能决定的，也就是由你们快马加鞭向陛下禀告此事。 还是快马加鞭直接送鲁王回京。” “当然，在此之前我们兴许还可以尝试找附近出名的和尚道士们来王府看看，如果他们能解决鲁王的问题更好。 可如果他们不能解决的话，恐怕就只能执行我先前说的那两种选择了。” 如今这种情况，本来就没什么太多的选择，董怀德也只能基于现实，直截了当地描述了一下他想到的三种路子。 其中当然是和尚道士能解决问题。 那最好不过。 而其他的选择，实际都有风险。 “唉，真是好事轮不到我们，坏事尽落我们头上了。这又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回去禀报陛下，陛下他要是不信，以为我们胡说八道，恐怕顷刻就得人头落地。陛下要是信了，估摸着也没什么好下场，被迁怒同样会人头落地。 直接送鲁王回去，虽说不用担心陛下不信，可万一陛下见到鲁王模样愤怒之下迁怒，又或者为了保密必须灭口。 恐怕我们的小命依旧不保。 此真乃九死一生之局啊！” 真不能怪传旨太监张怀此刻太过于悲观，实在是他太清楚当今陛下杀人不眨眼的性格了，也清楚自己的身份低。 生死全在大人物一念之间。 闻言，剩下三个传旨太监瞬间面露悲色，完蛋了，感觉真的越听越危险。 脑袋好像只是暂存在他们这。 随时要搬家的样子。 “你们也别太悲观，将消息传回京城，或者将鲁王送回京城，只是不得已之下的选择，兴许本地有名的和尚道士就能解决此事，那样自然一切无忧。” “哪怕和尚道士解决不了此事，到时陛下关注的重点肯定还是如何救治鲁王，而非你们，无需太过杞人忧天。” 董怀德继续情绪稳定的宽慰他们。 等张怀他们的情绪看着稍微缓和了些，或者说没那么害怕之后，董怀德便安排他们住到了长生宫边上的下人房。 原来他们住在凤翔宫边上，离这还是较远的，现在算是就住在鲁王边上。 有什么事，通知招呼也方便。 而张怀在将领他们到下人房住下的侍女打发走后，就赶紧上下左右打量了一下外面，确定没有人监听获监视，这才赶紧关上门，将跟自己一起过来的另外三个传旨太监拉到一边，小声说道： “我们必须得走，现在就走……” 而那三个傻子还有些迷糊。 看着他们那清澈的眼神，张怀虽然内心郁闷不已，但还是赶忙小声解释： “你们这些个蠢货，那姓董的分明就是不怀好心，想拿我们分担陛下的怒火，好让自己能够全身而退啊，你们这些蠢货，真以为他是在为我们好吗？” “鲁王之事与我们有何关系？ 我们是传旨太监，没有谁规定鲁王出事，必须得我们回京传递消息，或者让我们送鲁王回京，要知道姓董的才是王府总管，鲁王出事他最逃不了干系。 我们最安全的方法是，现在就立刻回京，快马加鞭一路不停的回京，赶在鲁王出事消息传到京城之前，完成传旨任务的交接。到时候，我们就是平平无奇，已经完成任务，重新回到自己原来位置上的小太监，鲁王出事的时候我们已经在快马加鞭的赶回来了，不知道。 此事跟我们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甚至陛下都不会知道我们！” “对哦，只要我们及时回京完成任务交接，即便是董总管也没理由把我们牵扯进这件事，我们上面的管事更不可能把我们牵扯进来，他在忽悠我们！” 都掰开揉碎说到这地步了。 剩下三个再傻也不可能不明白。 想明白后，除张怀之外，另外三个传旨太监心情都好了不少，就是有种原来架在脖子上的刀已经被移开的兴奋。 太好了，小命又保住了。 “你们兴奋个什么劲啊，现在关键的是我们该怎么离开，想也知道如今王府肯定已经戒严，估摸着应当是许进不许出。该死，早知道我们应该一确定鲁王妃去世就赶紧离开，不该在这停留。 现在那姓董的让我们住这么近，显然也是在防着我们，怕我们偷偷离开。 你们有谁逛过鲁王府吗？ 有谁知道出府的路径吗？ 或者在这王府里有没有熟人，可信任的，甚至哪怕特别贪心，为了钱不要命的也行，咱们应该还能凑点银子。” 虽然很想怒吼两句，但张怀还是不得不继续控制情绪，并压低声音问道。 他也没料到会发生现在这种事。 自然不可能有什么提前准备，提前了解王府格局，以及寻摸逃离路径，如果什么都不知道，恐怕很难逃出去啊！ 现在也只能寄希望于剩下三个，能不能知道点什么，又或者有信任的人。 “张大哥，我们也是跟你一样第一次来，怎么可能会在王府有熟人。还有就是，我们难道不能十分强硬的说现在就要立刻走吗，我们好歹也是代表陛下过来传旨的，他总不能囚禁我们吧。” “是啊，要不我们硬闯出去呢？” “哪那么容易，他是不能永远囚禁我们，但囚禁我们几天还是没问题的。 到时候绑着我们和鲁王一起进京。 估计效果也一样。” 张怀是真的很无奈，要是能真这么容易的话，他先前用得着那么虚与委蛇吗？直接跟姓董的翻脸转身就走都行。 董怀德并不是真指望能靠他们，就让自己完全隐身脱罪，他只是想让张怀他们这些传旨太监顶在最前头，冲第一波，挡住光武帝的第一波怒火。后续即便可能还有被死亡的危险，但至少不会死的太惨，或者因此连累到家人之类。 总之就是做主子的出了事，他们这些人，谁也不敢保证自己能全身而退。 先前淮王朱铭病死，淮王妃和两个侧妃，连带着其他淮王的女人，包括淮王府里大部分伺候的太监宫女通通都被殉葬了。就连贴身侍卫和长史，也都被一起殉了，给淮王治病的祝太医倒是没殉葬，而是全家都被砍了，无一幸存。 连殉葬的资格都没有啊。 属于医治不力，因罪被族。 当然了，这可能也与淮王朱铭绝嗣有关，如果没绝嗣的话，贴身侍卫和长史应该是能活下来的，毕竟可以留给他儿子用吗，另外生儿子的也能活下来。 而淮王绝嗣，淮王府都用不到了。 自然通通殉葬。 就这前车之鉴，哪个敢保证自己伺候的王爷出事自己能活下来，同时也是张怀他们极力想撇清关系的原因所在。 第十章：背锅王妃被赐死（10） 一番解释之后，剩下三个传旨太监这才总算死心，坚定不移的跟着张怀讨论如何逃离鲁王府，而最终的讨论结果就是，他们四个必须得立刻分头行动。 一个回凤翔宫取腰牌和令符。 想要回京城交旨，不穿太监服还无所谓，大不了回头花钱向宫里面再申请一套便是。但是没有腰牌，回京的路上就无法走官道，无法住驿站，甚至于路上遇到设卡还有可能被卡住，难以证明自己的身份，这算是高级的路引证明。 而没有令符，哪怕他们回到京城也没办法进皇宫，第一道大门都进不去。 又谈何交旨？ 在被叫来之前，他们哪知道会发生现在这种事，所以压根没带着这两样东西，此时自然得派个人回去把这两样东西偷偷拿来，当然，如果能把太监服等一系列东西全都拿过来的话就更好了。 这件事是逃离鲁王府最重要的事。 所以由张怀亲自去办。 交给其他人办，他也不放心。 另外三个传旨太监，一个被他安排留在原地，注意动静，并且帮忙遮掩他们去向。一个带上他们手里现存的一半银子，去目前还不知道鲁王出事，但估摸着能了解离开王府小路的后厨采购人员，打听一下有没有偷偷出去的办法。 还有一个负责在不死殿附近溜达。 仔细进出人员流动。 董总管请来的和尚道士，进来帮鲁王治疗的时候，应该便是他们潜逃的最佳时机，错过这机会再想走怕就难了。 与此同时，丁水那边设法寻找鲁王亲信，并通过鲁王亲信，了解到原身亲信尸骨在哪的计划，却进行的相当不顺利。因为在鲁王府找了一圈，丁水都没找到鲁王的亲信，至少没找到原身记忆当中的那些个家伙，最后只能挑了个看起来地位就挺高的侍卫长，入侵记忆。 想了解一下鲁王亲信跑哪去了？ 然后丁水就更无语了，好家伙，这惨烈程度都快赶上发猪瘟的汉武帝刘彻晚年时候的朝堂了，刘彻晚年的朝堂是帮太子的被杀，帮他对付太子的后来也被杀了。而鲁王这边是，帮原身对付鲁王的那些亲信被鲁王杀了，帮鲁王作孽的那些个亲信都被光武帝给派人杀了。 就真真一个始作俑者毫发无伤。 其余之人片甲不留。 难怪现在鲁王府里很多人原身压根没印象，不认识，感情里里外外的人都快被换了一遍，这些人也是真惨，不听鲁王的可能会被鲁王杀了，听鲁王的。 被他亲爹事后算账给砍了。 总之怎么都要死呗。 他们父子两是真造孽深重。 “这我得到哪去找啊？直接去翻鲁王记忆也没用，这些小事他根本不可能管，自然更不可能知道。看来没什么可能直接获知相关消息了，只能根据原身记忆，用穷举法挨个查看那些没被杀的原王府之人记忆，说不定有些线索。” 鲁王的很多亲信，包括原来的王府总管是都被光武帝派人砍了，但并不意味着鲁王府里所有人，都被砍了换了。 还是有不少幸存者的。 毕竟鲁王又没死，不需要整个王府一起打包殉葬，有些不是很重要，或者没什么人在意的小人物，目前都还活得好好的。比如倒夜壶的，打理花园的花匠，厨房采购，打杂帮厨之类小人物。 但谁知道些消息，谁又不知道。 丁水就不清楚了。 只能用笨办法，穷举法挨个查。 于是接下来丁水只能任劳任怨的根据原身记忆，寻找王府里的旧人，挨个查看他们的记忆，希望能找到点线索。 而在她忙碌的时候，鲁王府里也是忙的忙，乱的乱，与鲁王有关的消息更是迅速传开了，毕竟董总管只是不允许将消息外传，跟同事说又怎能算外传？ 大家都是王府的人嘛。 生是王府的人，死是王府的鬼！ “你听说了吗？鲁王殿下他被恶鬼缠身了，现在浑身上下都是鬼面疮。” “不是被王妃冤魂缠上了吗？” “我听说的怎么跟你们说的都不一样啊，我听说鲁王殿下变成猪了，是被人施了妖法，诅咒还是什么来着的。” “可不敢胡说，怎么会变猪？” “哎呀，咱们要不想办法犯点错外放吧，或者哪怕去王府农庄做个庄头也好，在这府里伺候着，感觉好危险。” “完了，王爷恐怕是真出事了，我刚刚想出去买点东西，可是好几个出口都被围住了，还说什么许进不许出，我想打感情牌，差点直接被他们砍了。” “打感情牌有屁用，他们才刚被调来不到一个月好吧，没银子谁理你！” “那还是算了，反正我不急。” “我跟你们说，王爷他绝对是真的中邪了，具体是谁跟我说的，我不能跟你们说，反正她在不死殿里面伺候着。 王爷他是先疼得满地打滚，扯自己的衣服，抓挠自己的身体，浑身上下突然便长满了青色，紫色和黑色的斑，紧接着就是舌头突然变大，把嘴堵的话都说不出来，然后两只手都变成了猪蹄。 还一大一小。 董总管和王太医都在场，王太医还给王爷扎针了呢，被王爷打了一巴掌。 对了，王爷就是打完王太医舌头才突然变大，手也是突然变成猪蹄的。” “不会是王太医干的吧。” “拉倒吧，王太医哪有这能耐。” “王爷他不会是被啥妖怪给附身了吧，野猪妖吗？前些年王爷炼丹的时候不经常要取虎豹心头血，虎豹难猎，有时候会用野猪的心头血暂时替代吗？” “好像是有这回事……” “难怪要派人去请道士和尚来。” “完了完了，我刚刚发现厨房里少了一只猪，刚杀好没多久的猪就这么不翼而飞了，这两者该不会有关系吧。” “什么？厨房丢了只猪？” “这事要不要告诉董总管？” “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巧的事，厨房丢了一只猪，同时王爷的两只手还变成了猪蹄，铁定有联系啊，赶紧去告诉董总管，被查出来可就有嘴说不清了。” “那谁去啊？” “谁发现谁去，我们不是厨房的。” …… 第十一章：背锅王妃被赐死（11） 鲁王病变的消息之所以能在王府当中迅速传开，并不是大家不怕死，而正是因为有些人很怕死，才会想方设法的将消息传开，主打一个指望法不责众。 甚至于外传也已经有人在操作了。 毕竟王府里的人知道，还可以将整个王府所有人都灭口来遮掩消息，可要是全天下，或者哪怕不全天下，就整个郡府的人知道，便要安全些了，光武帝就算再狠也不可能将整个郡府都灭口。 而之所以会出现董总管拼命想要封锁消息，王府一些下人却拼命想要将消息外传这样的反差，主要就是在于他们的底层逻辑不同，身份地位也有差异。 对于董总管他们而言，确保消息不外泄，保住皇家颜面才能有一线生机。 但对王府一些底层下人而言，他们随时有可能会因为保密需求被灭口，只有让更多的人知道，无法保密，或者说不再有保密的需求了，他们才更安全。 过去就有人因此保住了性命。 如今有人继续这么干也不足为奇。 …… 虽然天色已晚，但董总管的亲信还是迅速出去，以极快的速度打听到了本地有名的几个和尚庙和道观，紧接着当然就是赶紧分别遣人去请方丈和观主。 原因嘛，肯定是没法直说的。 愿不愿意也无关紧要！ 反正最终结果就是，不到一个时辰之后，他们便顺利请来了四个方丈和三个观主，都是从附近香火比较旺盛的庙宇以及道观当中请来的，至于更低档次的巫师神婆之类，暂时还不屑于去请。 连抓都懒得去抓！ 这边四个和尚和三个道士刚提心吊胆的被请进不死殿，还没来得及看到鲁王此时的模样，也不知道请他们过来干什么，厨房管事就赶忙带着负责分割整猪整羊的钱三，上报丢了一头猪的事。 要是在过去，哪怕就在一个半时辰之前，他们敢拿这点小事打扰董总管。 都免不了被一顿训斥。 但此时此刻，情况明显就不同了。 董怀德也是瞬间便因为丢了的这一头猪，联想到鲁王手脚变成猪蹄的事。 哪怕目前没有任何证据表明两者肯定相关，但他潜意识里就是觉得，世上没这么巧合的事情，彼此定然有联系： “正好现在府里戒严，所有人许进不许出，你们两个给我赶紧查一下，丢了的那头猪到底哪去了？有没有被人偷走，一个时辰之内，我要知道答案。” 如果能确定丢失了的那头猪并不是被人偷走的，而是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那么便能间接证明，鲁王会变成如今这样，肯定与丢失的那头猪有关，或者说与导致那头猪消失的人有关，这么一来，最起码不是毫无头绪的乱查了。 好歹有个调查方向。 两句话打发走厨房管事以及钱三之后，董怀德便赶紧去见他派人请来的那些和尚道士，并立刻简短且严肃说道： “鲁王殿下出事了，或者也可以称之为中邪了，咱家不知道你们几个是不是真有能耐，但不管如何，你们接下来必须得替鲁王驱邪。若是成功，回头鲁王殿下清醒过来，必然不会吝啬赏赐。 若是滥竽充数，毫无能耐的话。 就先在这王府里住下。 待咱家上奏，等候圣上发落！” 这话一出，四个和尚三个道士都不由背后直冒冷汗，王爷中邪，还要请他们去驱邪，怎么想都感觉是倒了血霉。 即便成功，也得考虑保密情况，小命不一定能保住，失败那就更完蛋了。 当场便有个和尚想退缩。 在他看来，现在还没见到鲁王，说不定尚有离开的机会，可一旦见到了的话，估计就没可能离开了。然而他刚踏出一步，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呢，边上一直盯着他们的侍卫就拔刀了，然后被吓得当场退回去，一个不字都不敢说。 “待会进去给咱家冷静点，别一惊一乍的，吓着鲁王，你们应该懂……” 董怀德这话确实是为他们好，虽说实际是怕鲁王的模样吓着他们，但如果他们进去之后，面露惊恐或者恶心的表情被鲁王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回头鲁王一旦恢复，他那小心眼能饶过谁啊？ 先前没让张怀他们那四个传旨太监直接进去看鲁王，也是基于这点考虑。 而那些和尚道士，在没有真正降妖除魔能力的情况下，怎么着也得口舌如簧，看得懂别人脸色，甚至于还懂点基础的心理学，才能有一定的名声名望。 所以自然也都明白。 并纷纷表示感谢董总管提点。 之后他们才在董怀德的带领下，进入不死殿的后寝，并见到正一脸愁容坐在床塌边上的王太医，以及如今光模样就足以让他们倒吸一口凉气，甚至妖怪两字都差点直接脱口而出的鲁王朱钦。 即便一个个内心已经有点准备。 也依旧难以面不改色。 缓了一会儿才勉强冷静，并不由面面相觑，表面看起来大家好像都还算镇定，但那几个和尚道士，此时无疑都能看到彼此眼神中透露出的绝望，这种手都变猪蹄的中邪，他们也见所未见啊！ 夭寿了！要命了！完蛋了！！！ 几人内心深处绝对都在这么咆哮！ “可有办法驱邪？ 需不需要上前仔细看看，或者仔细检查一下，有什么需要准备的东西，比如黑狗血，也可以直接跟咱家说，咱家绝对第一时间帮你们全部都准备好。” 董怀德可谓满怀希望的看着他们。 只要他们真能驱邪，那这件事就好办轻松多了，他本身性命也安全的多。 绝对是你好！我好！大家好！ “这位是？”圆明和尚压根不敢给任何保证，此时只能先转移话题，询问坐在床塌边上，一脸愁容的那老头是谁。 他们都是外人。 自然不认识王太医。 “那是王府太医，姓王，也是他确定鲁王殿下并非生病，对了，有关殿下的身体状况，你们都可以直接问他。” 董怀德这话一出，好几个和尚道士看向王太医的眼神已经从好奇变成怨恨了。你一个太医，治不了病就治不了病呗，非说中邪把他们连累上，虽然鲁王看着就像中邪，但他们没能力驱邪啊。 又不想怨自己，只能多怨怨别人。 第十二章：背锅王妃被赐死（12） 此时此刻，显然谁也不敢说自己无能为力，自己是个滥竽充数的，所以很快他们便只能根据自己的经验先仔细打量了一下鲁王，然后便希望王太医跟他们一起去边上聊聊，他们有问题想问。 而董怀德当然是全盘满足。 毕竟他又不是这些和尚道士肚子里的蛔虫，哪知道他们怎么想的，此时对他们还抱有希望呢，自然得支持他们。 王太医本来是不信和尚道士的，但鲁王当着他的面，就这么突然的又是生出青色紫色黑色的斑，又是舌头瞬间变大，又是手脚变成猪蹄的，他是不信也得信啊，子不语怪力乱神已经有动摇。 故而同样相当配合。 立刻起身跟着那些和尚道士去了边上的侧殿，然后他们问什么就说什么。 那些和尚道士，特别是道士，本身便会一定医术，而有些人自以为的中邪其实就是生病了，只是属于疑难杂症。 病治好，怪异症状没了。 病人理所当然以为是驱邪成功。 觉得他们有真本事！！！ 所以询问王太医的时候，他们也是先问王太医鲁王各方面的症状、脉象等等，紧接着才开始询问鲁王中邪前后经历了些什么，吃了些什么东西。然后不得不硬着头皮让董怀德去准备各种驱邪用品，不管如何，怎么都得试一试吧。 总不能不试就说无能为力。 而接下来便只能各凭本事了。 也就几乎在同一时刻，张怀他们那四个传旨太监已经准备就绪，不惜付出他们此时手里的一半积蓄贿赂，总算成功买通王府下人，借着后厨全面搜查丢失了的那头猪，以及还有人接任务要出去采买黑狗血等驱邪物品的混乱机会。 成功混出了鲁王府。 紧接着，当然是一秒钟都不敢耽搁的赶忙用手里仅剩不多的积蓄买了四只小毛驴，赶在关城门之前出城，回京。 当然，他们来的时候并不是骑毛驴来的，是骑马来的，但现在马在王府的马厩里面养着呢。连人都是好不容易才逃出来，想把马带出来，难度直接上升好几个级别，所以也只能暂时舍弃了。 可总不能指望他们四个太监。 靠两条腿走回京城吧！ 买马的话，手里剩的银子不够买四匹马，连买两匹马都不够，只能先买四只小毛驴过渡一下，等他们赶到离这最近的驿站就好办了，到时候直接把四条小毛驴卖掉，靠手里的令符和腰牌狐假虎威，应该很容易就能从驿站借到马。 或者直接让驿站的人送他们回京。 一个驿站一个驿站的交接送。 速度慢不到哪去。 …… 在鲁王府众人忙着驱邪和找猪的时候，丁水的穷举法操作总算有了结果。 她在一个花匠的记忆当中。 找到了自己那些亲信的埋尸地。 远抛近埋，就在王府花园里。 不仅是原身那些亲信，死了的孕妇啊，被取了心头血的成年男人，又或者被取了心肝骨髓的胎儿婴儿，也通通都被埋在了王府花园，滋养花园里的花。 还有人专门负责采集清晨花瓣上的露水，美其名曰百花露，密封保存，鲁王炼丹只用百花露和无根水进行调和。 从不用凡尘俗水。 “也是，那么多尸体要是随便抛扔出去，被发现终究是个麻烦，烧了的话动静也有点大，倒不如直接埋在王府。 反正也没人敢进王府搜查！” 翻看完那个花匠的记忆，丁水灵光一闪，顿时明白鲁王为什么这么干了。 至于怕？这神经病恐怕是真不怕！ 既然已经知道自己那些亲信的埋骨地了，丁水接下来当然就是赶紧魂魄下沉，进入地下，随后她便在王府花园地下两米处看到了成片成片堆积的骸骨。 鲁王已经有三个月没害过人了。 所以埋在花园里的这些尸骨，最早的都是三个月前的，已经全部白骨化。 根本分不清谁是谁。 最后丁水只能将王府花园地下埋着的那些白骨一股脑全都收了起来，收进合成储物空间当中，在那些白骨消失的瞬间，整个王府花园就轰的一声塌了。 而吸收人体养分，长得繁茂不已的百花，也是顷刻七离八散，坠入深坑。 花园地下很大一部分空间，纯粹是靠那些白骨支撑起来的，如今丁水利用合成储物空间将白骨瞬间收走，失去几百具尸骨支撑的王府花园可不得塌掉。 虽然王府花园距离长生宫不老殿相当远，但毕竟面积大啊，而且当中还点缀了几座由奇石组成的假山，所以坍塌动静和声音还是挺大的，王府中除了特别偏的地方，其余地方的人都有听到。 董怀德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他心态真的有点崩！ 今天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太挑战极限了，就在花园坍塌之前，他收到了好多好多噩耗，一是厨房总管过来告诉他，那头杀好了的猪确实凭空消失不见了，附近能搜的地方都搜了，没找到。 二是一个亲信过来告诉他张怀等人跑了，连带腰牌和令符都已消失不见。 三就是那几个和尚道士带着一大堆驱邪物品，在不死殿里折腾了一通，又是念经，又是画符，又是驱邪，黑狗血黑驴蹄子，鸡冠血朱砂等一系列东西用了不少，甚至还给王爷来了一次放血。 结果屁用没有。 除了鲁王朱钦失血过多，脸色变得更加苍白了些，其他什么变化都没有。 现在又突然出现这么大动静。 好像地龙翻身似的。 真真是哪哪都不顺。 接下来当然就是脸色很难看的，赶紧派人查看一下到底怎么回事，是整个郡府都地动了，还是王府里面又发生了什么稀奇古怪的事，要是前者倒还好。 可如果是后者，那就真造孽了，他是倒了十八辈子血霉才会被派到这来。 不到半炷香后。 便再次传来两个噩耗，第一个噩耗是王府外面什么事没有，第二个噩耗就是王府花园塌了，整个花园全都塌了。 地陷将近三米深。 几个花匠惊恐不已的被拉来问话。 第十三章：背锅王妃被赐死（13） “仔细说说花园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们在花园里做了什么？花园为什么会突然塌了？那么大一片都塌了！” 即便是董怀德也很难再冷静下去。 实在忍不住的咆哮质问。 花园的管事此时虽然依旧有些惊魂不定，但还是很快默念心经，压下内心的恐慌，然后看了看边上其他人说道： “总管，可能要单独与您说……” 听他这么一说，董怀德内心压力反倒稍微减少了些，因为对方这么说，无疑意味着他可能知道花园那边发生了什么，又为什么会塌陷，只是兴许涉及到了些鲁王府隐秘，或者涉及到了王爷。 不好当着外人的面说。 可不管如何，知道花园塌陷原因总比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知道要强些。 所以董怀德很快挥挥手，示意边上其他人全都离开，只留下花园总管一个人：“好了，现在你可以直接说了吧。” “总管，您刚来王府没多久，对有些事可能不大知情，花园下面原本埋了好几百具尸骨，我在花园坍塌之后就立刻下去查看了一下，尸骨消失不见了。 连一根白骨都见不到。 虽然来的比较匆忙，没来得及将整个花园下面全都查一遍，但估计大差不离，王府花园绝对是因为下面的白骨大量丢失，甚至于可能是瞬间消失不见。 才会突然坍塌。” 那些尸体就是他带着花匠们处理和埋到花园下面的，所以花园下面有多少尸骨，他可谓心知肚明。花园刚塌陷他就因为担心下面的尸骨暴露出来，赶紧下去查看了下，结果查完差点没直接吓晕过去，因为下面白骨全都不翼而飞。 他清楚，尸体烂成白骨很正常，可白骨不经处理消失不见就太不正常了。 一瞬间他是真的联想很多。 各种鬼神都想到了。 全靠不断默念佛经才能勉强稳定心绪，没有尖叫出来，也没有昏迷过去。 但要说有多冷静，显然不可能。 只能说死人微活吧。 “花园下面埋了好几百具尸骨？王爷干的？”哪怕内心相当清楚鲁王绝对不清白的董怀德，听到这个数字也是不由心头一颤，好家伙，鲁王他胆子是真大，这么多尸体就直接埋在花园里了？ 他咋不直接埋在自己床底下？ 震惊之后，董怀德才关注到重点： “又是突然消失不见？这才多大一会功夫，先是消失了一头猪，现在花园下面那么多尸骨又消失了。你赶紧带人回去仔细查看一下，看那些尸骨，是被人日复一日偷盗带走，最后下面尸骨不足，支撑不住才导致花园坍塌，还是所有尸骨全都是在一瞬间消失不见的。” 尸骨被人日复一日，一天盗一点偷偷带走留下来的痕迹，跟所有尸骨一次性全部消失，或者说在短时间内被人带走，留下来的痕迹，肯定是不一样的。 如果是前者，那说明王府有内奸。 后者恐怕便真是鬼神作祟了。 接下来当然就是等待，等待花园管事那边得出最终结果，而收走所有白骨的丁水，此时有些纠结将白骨埋到哪？ 随便找个地方埋了的话。 感觉怪对不起他们的。 可想分开埋，也没法分辨出哪具白骨是亲信，哪具白骨是其他受害者，更别说准确辨别哪具白骨是哪个人了。纠结一番后，丁水又重新回到了自己的棺椁当中，把棺椁里的那些陪葬物全部都收了起来，换成婴儿胎儿白骨放进去。 几百具白骨全都放到自己的棺椁当中不现实，只能优先放孩子们的白骨。 好歹给他们的白骨一个存身之所。 至于剩下的白骨，被丁水带到了鲁王陵墓当中，鲁王虽然才二十几，但他的陵墓在鲁王府开始修建的时候就已经同步建造了。此时虽然远未落成，但主墓室早就修建好了，停灵结束，原身棺椁就会被运到主墓室边上的侧室停放。 等鲁王也死了，棺椁放进主墓室。 这座鲁王陵才会封墓。 原身到底是被皇帝赐死的。 肯定不能享受正统王妃的待遇，跟鲁王合葬，或者一起停放在主墓室里。 允许她停放在侧室当中。 已经算格外开恩了！ 魂魄来到主墓室的丁水，很快就利用超级合成系统以及合成储物空间，在主墓室下方又开辟出了一个新的墓室。 将剩余白骨都存放到里面。 暂时先让他们受些委屈，继续屈居于下，等回头鲁王死了葬进来，有空就把鲁王尸体挫骨扬灰，把他们挪上来。 结果就是，等丁水离开鲁王陵墓的时候，她合成储物空间里面只剩下一具自己的尸体，以及一堆土块石块。选定主墓室下方部分泥土合成，系统理所当然合成出土块，下面则多出一块空间。 选定石块，自然就是合成石块。 如此操作个几十次之后，丁水才在陵墓主墓室下面开辟出了一个新空间。 可那些土块石块不能放在原地啊！ 只能塞到合成储物空间中带走。 与此同时，花园管事赵崖已经检查完毕，并迅速将检查结果告诉董怀德： “总管，没找到任何人为痕迹，下面那些尸骨仿佛就是一瞬间，毫无征兆的突然消失不见，一丁点残留都没有。 如果是人为搬运偷走的话。 不可能毫无白骨残留。” 人为偷偷挖走尸骨，是没办法预测什么时候会坍塌的，也不大可能把所有尸骨全部都挖走之后才坍塌，就比如煤矿，那也没有说把下面煤都挖干净了。 矿才会塌的道理。 很多都是挖着挖着就塌了！ 哪怕用木头架子之类东西撑着，也不能保证绝对安全，绝对不会塌。而花园下面没有一丁点人为挖掘的痕迹，更没有什么木头架子撑着，防止挖尸骨时坍塌的痕迹，综合所有证据以及过往的经验，那些白骨消失恐怕真不是人为。 “知道了，下去吧，记得保密！” 董怀德已经不想挣扎了，这妥妥与鬼神有关，鲁王他要么是遭了报应，要么就是得罪了会旁门左道，诅咒邪法之人，人家在报仇。而且客观点讲，鲁王现在这副模样，完全就是罪有应得嘛！ 况且，他也不是奇人异士对手啊。 还是如实上奏吧，别折腾了。 也折腾不出什么结果。 第十四章：背锅王妃被赐死（14） 昭安府，郡守衙门，轩阳亭内。 同样也是刚上任没多久的郡守翟宏夏，正独自一人在亭子里望月饮酒，初来乍到的他哪怕升了职也不怎么开心。 此时正借酒消愁呢！ 因为导致上一个郡守被抄家灭族的罪魁祸首还在，简直就像一个地雷子。 随时有可能引爆，并且连累到他。 没错，说的就是鲁王。 因为鲁王之事，整个昭安府的核心官员被换了至少一半，其中大部分不得好死，没个好下场，搞得很多官员对在这边当官，可谓是避之不及，哪怕去偏远地方当个小官，也好过来这边当官！ 毕竟鬼知道鲁王朱钦往后还能造什么孽，闯什么祸，鲁王不可能有事，但他们不论是帮忙隐瞒还是直接捅出去。 感觉估摸着都没什么好下场。 直接捅出去的那个御史，全家都被烧死了，帮忙隐瞒的，渎职包庇之类的罪一叠加，最终无疑也没什么好下场。 所以很多人觉得，光武帝的意思可谓相当明确，那就是不管他儿子做了什么孽，都得帮忙遮掩，私底下偷偷摸摸打小报告可以，但是绝对不能捅出来。 影响，或者说有损皇家名声。 同时也正是因为摸透了这一点，翟宏夏才会仅仅只是郁闷不满，而不是担忧害怕。郁闷不满的点是在于，他知道自己以后想安稳过日子，恐怕必须得包庇鲁王，还不能让别人把事情捅出去。 只有这样才能明哲保身。 但如此做，无疑违背他的良心。 故而会郁闷不满，会借酒消愁。 戌时三分，一更时许，翟宏夏带过来的亲信周回匆匆赶来，看此时的翟宏夏已经微醺，但他打听到的事情又实在太过严重，只能先声夺人的附耳说道： “郡守，鲁王府出事了！” 到底是亲信，还是能分分钟拿捏自家主子的，这话一出，微醺的翟宏夏当即被吓了个激灵，酒也瞬间醒了大半： “怎么回事？出什么事了？” 开玩笑，来上任的时候，他心里就已经默认，或者说意识到，此行最大的危险是鲁王朱钦出幺蛾子，刚刚喝闷酒也是因为担心这，此时听到自己亲信说鲁王府出事了，别说他仅仅只是微醺。 哪怕喝醉了，都能直接吓醒！ 也就幸亏亭子里的凳子宽，不然他能当场表演个掉凳，而如今虽然没有掉凳，但也是背后直冒冷汗，同时心跳加速，紧张不已，手都有些颤抖的询问。 “鲁王似乎中邪了！” 周回很是言简意赅的直接说道。 “中邪了？你是在逗我还是在跟我开玩笑，子不语怪力乱神，这世上哪有什么邪术巫蛊？你跟着我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前些年在大理寺破了多少案子。 哪个不是有人装神弄鬼！” 虽然内心压根不信，但翟宏夏并没有因此松懈，因为哪怕是假中邪，那也意味鲁王确实出事了，出事症状跟中邪似的，万一死了残了他同样不得安生。 但很快，翟宏夏就从周回的表情当中看出了不对劲，他这样子明显不像是开玩笑，反倒好像对此事很确定似的： “难不成你已经确定了？有证据？” “郡守，我的为人您清楚，如果没有把握的话，我绝不敢这么跟您说。刚来的时候您就交代过，要重点关注鲁王府，所以我不仅有派人时刻盯着鲁王府人员的进出，同时还花银子买通了鲁王府里好几个下人，方便验证情报真假。 两个时辰前，鲁王府内部突然开始戒严，紧接着鲁王府出来好几个人，分别前往本地香火比较旺盛的几个道观和寺庙，并且将他们的观主和方丈带走。 强行绑着带走。 紧接着，大概两柱香后，四个传旨太监乔装打扮，从鲁王府最后面，暂时存放泔水和粪肥，定时往外运的小院侧后方狗洞爬了出来。紧接着买了四只毛驴，便立刻匆匆离开，由此更是可以断定鲁王府内肯定出事了，毕竟鲁王府要是不出事，他们用不着偷偷摸摸的走。 再然后就是一个时辰前，有人隐约听到鲁王府内有极大的轰鸣声，有地动山摇石头坠落的感觉，但动静不大，要不是他听力较好，可能还听不大真切。 这是在府外探听到的消息。 另外就是府里人传出来的消息。” 周回可谓相当谨慎，实际来讲，他在一个时辰前就已经收到鲁王中邪的消息了，但他跟翟宏夏一样，并不怎么信这些东西，所以特地又深入调查了下。 收集更多信息，想要摸清真相。 然后再告知翟宏夏。 而此时无疑是确定了，说完外部探听到的消息后，他很快就又说起从鲁王府内部探听到的信息，虽然信息不是特别详细，但大概情况描述的相当具体。 比如鲁王身上生出了青色紫色和黑色的斑点，舌头变大，堵住口腔，呼吸困难，无法进食，以及手和脚都变成猪蹄。连带着花园下面埋的几百具尸骨突然消失，最终导致整个花园全部坍塌。 这些事看到的人太多了，即便鲁王府在暂时封禁的情况下，相关消息很难迅速外传，但内部知道的人绝对不少。 内外勾结之下。 将消息传出去也不算太困难。 “确定手脚都变成了猪蹄吗？”到底曾经在大理寺待过，翟宏夏迅速问出重点，身上生出各种颜色的斑点，完全有可能是生病，而舌头变大，也有可能是生病，他有见过类似舌头异常的病人。 唯有手脚变成猪蹄，没办法用生病来解释，所以中邪与否的关键就在这。 “确定，所有线人都这么说！” “而且王府有太医在，如果仅仅只是生病的话，没理由太医看不出来。” 即便没有亲眼看到，但这么多人都这么说，同时鲁王府那边确实出现了很多反常之事，周回他是不信也得信啊！ “麻烦了！”翟宏夏也麻了，他是千防万防，生怕鲁王造孽，现在他不造孽变受害者了，可自己麻烦同样不小。毕竟鲁王在他的地盘上中邪，他怎么可能脱得了关系，哪怕他刚来这边没多久。 这件事万一是真的。 怕不又是场巫蛊之祸？ 第十五章：背锅王妃被赐死（15） “周回，我告病还乡来得及吗？” 如果鲁王是遇刺，那怕手脚都被砍了，翟宏夏都不会像现在这么慌，因为大不了抓贼缉凶就是，可是中邪被诅咒之后，手脚变成猪蹄就真的太难说了。 哪怕不往深入想，只稍微联想下。 对方今天敢诅咒，并且成功诅咒了王爷，明天会不会就去诅咒当今圣上？ 估摸着光武帝他想不多想都难！ 一件事情，一旦有可能威胁到当今皇帝的性命，乃至于尊严，那就绝对不可能轻拿轻放，随便结束，闹个天翻地覆，或因此变成巫蛊之祸也不足为奇。 而巫蛊之祸—— 还没离奇到人手变猪蹄呢！！！ 通读史书，同时对光武帝性格也有所了解的翟宏夏，又怎么可能不慌呢？ “大人，来不及了，除非您现在当场暴毙，不然的话，恐怕就只能要么帮鲁王驱邪成功，要么找到幕后凶手。” 周回也很无奈。 但来不及就是来不及啊！ 现在抱病，那也得先上折子到朝廷户部那边，户部审核后，要先找到替补官员，让替补官员带上一系列手续前往郡府这边交接才行。前后最起码也得耽搁两三个月时间，那时候，鲁王的情况估计早就已经事发，到哪还来得及啊！ 暴毙就不一样了，暴毙的话，本地副官会立刻快马加鞭告知上官，虽说走不了八百里加急的路子，但也能加急加快，且不用立刻告知户部，就会由上官安排副官代执政，紧接着再告知户部。 等待户部增补官员过来接替。 过程则一直由副官代理执政。 人死为大，光武帝但凡要点脸，就不能因为鲁王的事牵连到前郡守身上。 毕竟人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了。 “唉，算了，鲁王出事，我这郡守怎么都不可能独善其身，周回，你拿上我的私人名帖，现在就去鲁王府拜访。 最好能亲眼见一见鲁王，甚至于摸一摸鲁王的手和胳膊，确定是真变了。 还是用了什么障眼法。 又或者移花接木的手法。 如今鲁王府的那个新总管应该也很慌张害怕，估摸跟本官心情差不多，你进去见到他，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毕竟本官与他的诉求应该是一样的。至于其他的，你自己发挥，还有就是一定要问清楚新来的那个王府总管想干什么？ 是想一直封锁消息还是要怎么办？ 如果想继续封锁消息，并且与本官合作的话，让他偷偷过来见我，如果不想继续封锁消息，就让他光明正大的过来告官，总之，一切都得按规矩来。” 如今的藩王虽然胡作非为也不用担心被他们的父亲，光武帝给砍了，但有两件事却是绝对的禁忌。一是无诏不得私自离开封地，鲁王两次离开，那都是光武帝下旨，让他去京城的，他自己要是敢偷偷跑回京城，不死也得脱层皮。 还有就是与地方官员交好私会。 为了安全起见，鲁王等藩王一般是不敢与地方官员联络的，地方官员也是同样如此，不敢私底下去王府见他们。 如果不得已，必须要会面。 那也得尽量多找些人见证，用以表明是为了公事不得不会面，而不是私底下偷偷会面，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谋划。 简洁来讲就是怕他们勾结谋反。 正因如此，翟宏夏才不敢亲自去鲁王府谈事情，而是让自己的亲信偷偷的过去一趟，后续王府总管的不同选择。 也将决定他们的会面方法。 是光明正大，还是悄悄摸摸。 “明白，我也很好奇鲁王殿下现在究竟是个什么样子，那我现在就去，刚来的时候，鲁王府那边依旧还是灯火通明，想来他们这时候也没心情睡觉。” 应下后，周回很快告退离开。 带上翟宏夏的名帖去鲁王府拜访。 而翟宏夏此时仅剩的那点醉意也已经彻底消失，同时根本睡不着的在亭子里面来回踱着，思索着，纠结着等待。 …… 周回带着郡守私人名帖拜访的消息刚传到董怀德那，董怀德就知道王府里的消息肯定外泄了，不然他一个郡守的亲信，根本没必要大晚上冒险来拜访。 不过太多坏消息的打击，已经让他决定破罐子破摔了，所以很快也就不再纠结什么，并立刻派人把周回带过来。 然后刚一见面，就开门见山道： “郡守大人应该已经知道王府发生了什么吧，说吧，郡守是什么想法？” 这话直接把周回早就想好的那一大堆话，硬生生堵在了嘴里，搞得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回复，缓了好一会才说道： “郡守想让我亲眼见见鲁王！” “剩下的得看您，如果您是想继续封锁消息，那还请您待会偷偷前往郡守府，郡守大人亲自与您交谈。如果不想封锁消息的话，那最好明天光明正大的去郡守府那告状，郡守会尽量调查。” 其实就是给了两个选择，要么先封锁消息，然后私底下偷偷调查，要么就是直接光明正大的去衙门，立案调查。 没有其他选择，毕竟鲁王样子在那呢，总不能一直把鲁王锁在鲁王府里。 不让他出门，也不让他回京城吧。 “你们都知道了，还怎么继续封锁消息，而且这事封锁消息也没用，只能把事闹大，将关注重点放在鲁王殿下手脚变成猪蹄上，说不定能博一线生机。 我选后者，明天早上我会亲自去本地府衙敲鼓告状，到时候我们鲁王府会尽量配合官府的调查，还希望你们郡守能够用心调查，查出罪魁祸首，又或者帮助鲁王殿下恢复，不然谁都逃不了。 听说他在大理寺清查了不少积案。 希望是真有些能耐。” 瞒肯定是瞒不下去了，那就只能积极应对，想办法解决此事才能博一线生机，只要鲁王能恢复原样，又或者说查出幕后凶手啥的，起码也能将功抵罪。 否则，那就只能听天由命。 或者没事先给自己提前烧点纸了。 “至于让你亲眼见见鲁王。 等会吧，王太医正在给鲁王熬制安神汤，等鲁王喝完安神汤就能睡着，到时候让你去看看。不过我和王太医检查过很多次了，绝对不是什么障眼法，鲁王殿下的手脚，确实都变成了猪蹄。” 第十六章：背锅王妃被赐死（16） 见董怀德如此配合，周回自然是立刻得寸进尺的开始询问更多细节，而董怀德因为考虑到本来就不准备继续瞒下去了，所以也无所谓，基本有问必答。 当然了，前提是他自己知道。 不知道那就没办法了。 如此交流了一刻钟，王太医才发冠凌乱，衣衫不整，脸色惨白，精疲力尽的从寝宫出来：“鲁王已经睡着了，但要派人小心照顾，时刻注意鲁王的呼吸是否顺畅，不顺畅需要人为辅助呼吸。 不然以他舌头堵塞口腔的现状。 睡梦中很容易窒息而亡！” 今天发生的事实在是太多了，而且鲁王即便不能说话，手脚还变成了猪蹄也不怎么安分，甚至于因为不能说话骂人，行动不大方便，情绪变得更暴躁。 喂药吃饭喝汤都要人辅助，同时有很大一部分东西，他现在还吃不下去。 基本只能吃些汤汤水水的玩意。 为了防止呛到他，把他呛死，这事肯定不能由啥都不懂的侍女去干，只能王太医自己来，所以王太医可不被折腾的够呛。到后面，他基本跟董怀德差不多，开始破罐子破摔，根本就不怕得罪鲁王，直接把安神汤往他嘴里面硬灌。 反正该得罪，前面已经得罪过了。 后面喂他吃东西，包括帮他检查之类，还被他猪蹄踹过几脚，要是他还能说话，同时动作十分灵活的话，估摸早就被赐死或者打死了，不管如何，等他恢复了自己都没好下场，所以还怕啥？ 今天的安神汤，他特地用了最苦最涩的药，但还别说，灌下去心情挺爽。 要不是考虑到自家九族。 有时候真恨不得一针扎死鲁王。 “这么麻烦？王太医，接下来恐怕还得您教一下贴身伺候王爷的那几个侍女，把她们教会了，让她们轮流看着王爷并辅助王爷呼吸，到时您就松快了。 这位是翟郡守的幕僚周先生。 他代表郡守过来看看。” 这种既辛苦又麻烦，同时一个不慎还可能闯祸的事，董怀德肯定不会自己去干，故而理所当然继续指挥王太医。 并顺带跟王太医介绍了一下周回。 以及他的来意。 “代表翟郡守来的？这事不瞒下去了？也对，哪还能瞒得住啊，医家道家释家都没办法，不外求只会更糟糕。” “行，周先生，跟我来吧。” 虽然筋疲力尽，但王太医还是挺敬业的，嘀咕了两句便挥手示意，让周回跟着他走。然后没一会儿，他们两人就来到了鲁王的床榻边上，而此时鲁王的脸都快憋紫了，显然呼吸不是很顺畅。 王太医也没辙，上前辅助呼吸呗。 当然了，肯定不是人工呼吸，主要就是帮他调整下舌头。与此同时，周回正有些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以为鲁王身上生出青色黑色紫色的斑点，可能只是某个地方生出了芝麻绿豆大，或者说撑死了半个巴掌大的斑点，直到此时亲眼看见他才知道，是真的全身上下都是。 另外舌头也不是稍微有些大。 大的口腔已经放不下，露出来了。 在周回震惊的这会儿功夫，王太医已经帮鲁王调整好了舌头的位置，看他一副想伸手又不敢伸的样子，当即道： “是不是想摸摸鲁王的手？” “直接摸吧，我给鲁王喝的安神汤里加了不少铅白霜之类的药物，都是按正常剂量加量放的，他很难醒过来。” “我们刚开始也有点怀疑是不是障眼法之类，可是后来我们不仅亲自上手摸过，确定是真的猪蹄模样，而不是手上加了障眼法。此外请来的那几个和尚道士，又画了符，又往上面涂了黑狗血鸡冠血，依旧是一丁点变化都没有，直到那时候我们才彻底确信是真的变了。 不是什么江湖戏法，障眼法。” 王太医都这么说了，周回自然也就不再客气，立刻蹲下来上手摸，所谓障眼法，其实就是幻术，肉眼看着再怎么真，上手一摸，原本啥样就还是啥样。 或者说，甚至能摸出道具来。 将障眼法给破掉。 很多涉及装神弄鬼的案子里都会有这一类操作，周回以前陪着翟宏夏在大理寺办案的时候没少接触，也没少亲自破解过，但这一次，鲁王上上下下都快被他摸秃噜皮了，也没摸出什么问题。 摸的王太医都忍不住道： “周先生，是不是该够了？ 你再摸下去，我都怕你把鲁王给摸醒了，我的安神汤效果是很不错，但也不至于啥感觉都没有，我给鲁王殿下喝的仅仅是安神汤，而不是麻沸散之类。 更不是什么迷魂药。” “抱歉抱歉，以前跟着翟郡守在大理寺的时候经常验尸，还真没怎么检查过活人，一时之间忘了，抱歉抱歉！” 周回一听是赶忙解释加抱歉。 紧接着立刻收手，并颇为感慨道： “太神奇了，鲁王身上的那些斑就跟长出来的一模一样，没什么区别，手和脚变化的也十分自然，可惜鲁王殿下还活着，不然真想割开他的蹄子与手腕之间的连接，看看里面长什么样子。” “本来就是长出来的，是我们眼睁睁看着长出来的，绝不是画上去的。” 王太医都想翻白眼了。 好大胆的家伙，幸好鲁王听不见。 应该听不见吧…… 说完王太医就特地又谨慎的低头打量了一下鲁王的头，准确来讲是打量了下他眼珠子，确定没事这才松了口气。 还好，还睡着呢，不用担心。 “现在我才彻底相信，鲁王他恐怕真的中邪被诅咒了，不过王太医您恐怕要小心了，一旦爆发巫蛊之祸，到时候首先要调查的恐怕就是鲁王亲近之人。 以及鲁王出怪事前接触过的人。 您恐怕……还望您多多保重……” 虽说王太医是在鲁王身上出现了各种颜色斑点，并且昏迷之后才过来扎针治疗的，但鲁王后面两样变化，确实是他扎完针方才出现，哪怕跟他没关系。 也免不了要被严查审讯。 到时小命能不能保住真的很难说。 说这话的时候，周回还在仔细打量王太医的神色变化，微表情，显然他并不见得有多怜悯王太医，纯粹在试探。 第十七章：背锅王妃被赐死（17） 王太医倒没注意太多，反倒像是总算找到个能交流的，颇为郁闷的说道： “谁说不是呢？ 我真是倒了十八辈子血霉，才来鲁王府这当太医，早知道我就应该早早辞官，哪怕出去做个游方郎中都好，做游方郎中治好了病人，谁不感恩戴德啊。 哪像在这，总共见了鲁王两三次。 治病也就今天才刚第一次…… 结果脑袋就悬了。” “等等，等等，难不成王太医您也是跟董总管一样，刚从京城调来的？” 周回也是刚来这没多久，只知道鲁王府很多人都消失不见被换了，但具体哪些人被换，他也不知道，此时听王太医说总共只见过鲁王两三次，治病也是今天第一次，当即便以为他也是刚来。 刚被光武帝从京城派过来。 内心立刻就觉得他嫌疑小了许多。 “哪有的事啊，鲁王殿下在这就藩几年，我便来这几年了。关键是鲁王他以前生病了从来不让我们看，都是自己炼丹治病，虽然过程有些波折，但鲁王确实也没把自己吃死，每次病都好了。 所以他对自己炼丹术越来越信任。 甚至于自比葛祖。 也正因如此，才会出现你懂得的那件事，间接导致鲁王妃被赐死，几年前赐死长史他们的时候，差点吓死我。” 王太医瞬间明白周回误会了。 并立刻解释。 “炼丹，鲁王他经常吃丹药！” 听到这周回突然情绪略显激动，说着便再次蹲下来拽出鲁王胳膊，指着鲁王胳膊上那些青色紫色或黑色斑点道： “王太医，你看，他身上的这些斑点像不像服用丹药过多，丹毒侵体出现的斑点，我在京城见过类似的道士，只不过他们身上的斑点远没到这么严重。 也没有这么深就已经死了。” “虽然按理讲，这些斑点理应循序渐进慢慢出现，同时出现没多少人就该死了，但确实像，只是更深了一点。” 对此，王太医一点也不惊讶。 毕竟他的医术是真的，不是假的： “我知道，但即便这些斑点可能是丹药吃多了出现的，那也不正常，因为我是亲眼看到这些斑点，在一瞬间，或者说最多几个须臾之间，突然出现的。 同时鲁王身体此时虽千疮百孔，但确实已经不剩什么丹毒了，有种他体内丹毒全都被逼到了他皮肤上的感觉。” 舌头和手变猪蹄到底是因为什么？ 他把脉检查不出来。 可皮肤问题还是能推断出来的，虽然不能理解，但能推算出是什么情况。 “难不成鲁王吃的丹药有问题？” “问题肯定有，但具体什么问题我就不知道了，鲁王丹方属于绝密，只有他自己知道。我只知道里面肯定有丹砂之类的东西，还有人的心头血，胎儿心肝骨髓，另外虎骨豹胎，熊胆也不少。 具体配方，炼制方法我不知道！” “真是该死啊！” “再该死也没用，陛下对此已经有了定论，谁又敢质疑，哪怕此次调查鲁王中邪之事，也绝对不能翻旧账，这点我想你应该很清楚，不用我多说吧。” “这点分寸我还是有的。” 人什么时候开始成熟呢？大概就是意识到社会黑暗，自己却无能为力的时候吧，所谓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无非就是他们更早意识到了这一点，周回早就已经不年轻了，自然不会不懂这些。 他要还像年轻时那样见不得黑暗。 估计早死在冤狱里了。 之后周回和王太医两人都没有再继续多说些什么，沉默了一会，周回便告辞离开，迅速赶回郡守府，将打听到的情况，自己亲眼看到的，以及亲手摸到的，全都如实告诉还没睡觉的翟宏夏。 紧接着，翟宏夏也沉默了。 如果是装神弄鬼，他对自己无疑还是有信心的，可要不是装神弄鬼，那他心里便真没底了。此时此刻，他甚至已经开始琢磨要不要暴毙，可好不容易才爬到如今位置上的他，实在是不甘心。 最后，他特地给孔夫子画像以及文昌帝君上了炷香，决定还是拼上一把。 哪怕真有鬼神也要把鬼神抓出来！ 而且又不一定真有鬼神，说不定就是用了些什么他们不知道的奇技淫巧。 以前遇到的一些案子，在不知内情和具体手法的情况下也觉得很神奇，像是鬼神作祟，可最终成功破案解密后。 却只觉得可笑！！！ 这一次，兴许也是如此。 于是翟宏夏直到夜半子时，才总算靠着自己坚定的信念，好不容易睡着。 …… 而丁水这时候在哪呢？ 她在京城，没错，她跑京城去了！ 所谓夜游千里，说的就是指魂魄在夜晚速度很快，夜游千里甚至于万里都没什么问题，只要魂魄力量足够强大就行，毕竟不强，狂风一吹可能就散了。 丁水灵魂强度肯定是够的。 这时候她还有些庆幸，没有选择与身体融合，设法复活。毕竟要是带上一具身体的话，日行百里都困难，更别说过程可能会遇到的野兽、关卡、查验户籍路引，又或者山寨水贼之类的危险。 半个月都不一定能赶到京城。 哪像现在，不到一个时辰就到了。 到达京城的丁水并没有急着去皇宫做些什么，而是先回了趟家，回了趟舒国公府。嫁人并且跟着鲁王就藩后，原身就再也没能回过家，毕竟藩王非诏不得回京。鲁王要不是造了那么多孽，并且还被人捅出来，也不可能在短短五六年里回两次京，前一次回京是受质询。 原身不用陪。 后一次都背锅了，更不用她陪着。 直接在鲁王府赐死，风险最低。 让父母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同时，还没能看他们一眼也是原身的遗憾，所以丁水这才特地连夜回来一趟。到门口的时候，虽有些近乡情怯，但丁水还是根据原身记忆，迅速先去了她母亲院子。 明明已经子时，院子里灯还亮着。 往常按她母亲喜养生的性子，正常两个时辰前就应该已经入睡了，如今点灯枯熬到子时，怕是正惦记着自己吧。 穿过墙壁进屋。 丁水的眼眶便不由红了。 她母亲章霞，正眼睛红肿的抱着她的牌位，孤坐在佛堂地藏王菩萨像下方的蒲团上，悲戚的念着地藏本愿经文。 第十八章：背锅王妃被赐死（18） 哪怕她是国公夫人，看似地位颇为尊崇，超一品的诰命，可在面对一国之君的时候，依旧是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女儿被冤枉赐死，连句辩驳的话都不能说，连个像样的丧礼都不能办。 对外还得说是他们教导无方。 一把委屈辛酸泪只能自己咽下去。 虽然见到此情此景的丁水心情略有些激动，甚至恨不得立刻显形，跟她母亲抱头痛哭一会，不过为了不影响自己接下来的计划，以及不连累到自己家。 最后她还是克制住了。 只是坐到母亲边上陪了她一会，等母亲在一个时辰后昏沉的睡去，这才从房间离开，并去其他人那里逛了一会。 而这个点，家里人都睡了。 父亲舒国公独自一人睡在荣安堂侧厢房里，案桌上能看到好几张写着忍字的桐城宣纸，边上还有个铜火盆，火盆里有不少灰烬，感觉像给她烧了点纸。 毕竟现在又不是冬天。 屋里实在没必要烧炭或其他东西。 后面，丁水还陆续在大哥大嫂的屋子里看到大嫂手抄的太上渡人经，大哥被纱布包扎好，却依旧在往外渗血的拳头，以及他们院子里沾血了的桂花树。 已经能想象得到，知道消息后的大哥是如何愤怒，却又不敢真做些什么。 只能把怒火发泄在附近桂花树上。 通过伤害自己，让自己好受些。 紧接着丁水又去了趟同父同母三妹的院子，然后才发现，她被锁在了院子里，边上还有不少人看着。最重要的是她变成了短发，很短很短的短发，像是种愤怒下要绞了头做姑子，已经剪了大部分，只差最后剃光被人拦下的样子。 此时虽然睡着了，但能看得出哭了许久，眼眶还有些微红，屋内被她愤怒发泄弄得一塌糊涂，看来她是真不想给鲁王做继室，都宁愿直接出家为尼了。 家里估摸着，是怕她的这番操作惹恼了光武帝，才会把她给关在家里面。 毕竟如今不是几百年前了，不是皇帝与勋贵世家共天下的时候，也不是世家凌驾于皇帝之上的时代。现在要是被皇帝知道他家闺女没看上皇帝儿子，甚至宁愿绞了头做姑子，也想抗旨不尊。 那是真说不好会出什么事？ 最好的结果也是闺女被强迫直接出家为尼，一辈子不得还俗，然后他家被皇帝厌弃，逐渐失势，只剩光头爵位。 无权无职的勋贵，那就是纸老虎。 光名声好听，实际谁都能欺负。 这还是最好结果呢，最差的话，那就不敢想象了，所以这么做也能理解。 估计接下来家里会继续努力劝。 直到她这三妹接受现实。 除此之外，丁水还在她三妹的手腕上，看到一枚黄金修补好的玉镯，那是原身大婚前送给她三妹的，希望她能够平安喜乐，遂自己心意选个如意郎君。 原身其实一直不喜欢鲁王。 只是光武帝赐婚，不得已而为之。 而一般来讲，一个勋贵家是不可能出两个王妃的，所以如果不出意外，原身三妹确实会比原身自由些，哪怕不能完全婚姻自主，可至少也不用等赐婚。 可以去勋贵女眷宴会上相看相看。 或者看中哪届探花，榜下捉婿。 而之前确实如此，可惜因为鲁王造孽，导致原身背锅被赐死，于是意外不就发生了，并显得这镯子都有些讽刺。 “这镯子什么时候碎的？又补的？” 出于好奇，也出于想要了解自己这妹妹对自己现在究竟是个什么态度，丁水很快就简单查看了下她三妹的记忆。 然后原身对家人仅存的一丝怨念。 也彻底消失了。 她三妹刚知道相关消息的时候，确实很崩溃，甚至还在愤怒之下砸了原身送给她的那枚镯子，信也是在愤怒之下写出来，并且让人送给原身的，头发则是在送完信后没多久自己拿剪刀剪的。 说宁愿出家做姑子，也不嫁鲁王。 再后来就是被家里人控制住，以及她自己逐渐冷静下来，知道是自己情绪激动下错怪了姐姐，紧接着还想把送信的人追回来，可惜她已经被关了禁闭。 而镯子是她自己修的。 反正闲着没事，以及又觉得有些对不起姐姐，还将姐姐给自己的东西摔碎了，所以就把自己另一只手上戴的镂空金手镯给融了，修补原身送她的玉镯。 虽然工艺算不上精致。 但也确实用了心。 原身对自己亲人的怨气本来就不是很重，此时可谓顺理成章，消失殆尽。 “来都来了，再去趟皇宫吧。” 家人目前肯定是没必要直接见面或者托梦交流的，所以逛了圈娘家，又顺带看了下几个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后。 丁水就果断飘向了皇宫内廷。 过程没有遇到任何困难险阻，也没有遇到任何危险，可见这确实就是一个很普通的世界，没有什么龙气啊，人道气运，皇朝气运之类乱七八糟的东西。 不过天武帝具体在哪？ 丁水是真不知道。 然而，还没等她找到天武帝，就先被光妃给气的够呛，光妃是鲁王的亲生母亲，严格意义上来讲应该也能算原身的婆婆。她大晚上不睡觉，正在自己屋内的佛堂隔间里诅咒原身呢，又是骂原身克她儿子，是个不下蛋的母鸡，又是责怪原身带坏她儿子，连累她儿子鲁王失了圣宠，赐死简直便宜了原身之类。 搞的好像真成原身的错了。 她难道不知道自己儿子啥样吗？ 紧接着，光妃还又说了些，希望用原身永世不得超生，换取她儿子转运： “那些冤死的、枉死的，可千万要记得找清楚人啊，孟氏才是圣上钦定的罪魁祸首，你们要有仇有怨都找她去。 我儿最为纯善不过。 不该至今无嗣！ 罪魁祸首是孟氏，圣上钦定，过去诸般罪孽因果应当都归结于她，她现在已经去见你们了，菩萨保佑，一定让那些冤魂野鬼找对人，不要误会我儿。” 好家伙，她的迷信是真的很有主观意识，既觉得人冤死之后有冤魂，又觉得冤魂不知道自己因谁而死，更觉得皇帝就是天子，言出法随，说什么冤魂野鬼都信，同时菩萨还只保佑拜她的人。 迷信也是按自己的诉求来信。 若非如此，丁水实在想象不到是什么样的人，又得无耻成什么样子，才会说出这么些话来，人家最多也就三观跟着五官走，她是三观跟着自己利益走。 这番话听得丁水这个当事人气得牙痒痒的，恨不得上去给她两个大逼斗。 什么玩意啊！ 真是老畜生生小畜生，一窝畜牲。 第十九章：背锅王妃被赐死（19） 本来仅仅只获知原身记忆的丁水对光妃是没什么印象的，也没把她当自己的复仇对象，毕竟原身只见过她两次。 第一次是大婚当日，先拜皇后。 然后顺带着给她敬了杯茶。 这还是皇后特地恩许的。 第二次是就藩前一天告别，同样也是先去拜别皇后，然后去拜她并离开。 加起来只见过两面，总共接触时间不超过半个时辰，能有什么印象才见鬼了，没印象自然就更没怨恨或想复仇。 直到今天见她第三面。 并且看到她的言行和举措，内心怒火顿时升腾起来。别人的亲妈，自己的婆婆不为自己说话相当正常，也不敢指望。但如此颠倒黑白，脸都不要的大晚上不睡觉诅咒自己，丁水是真忍不了。 哪怕她先前就这么骂，或者这么诅咒，但现在在睡觉，丁水没看到，倒也罢了，眼不见为净，不知道便不气了。 可现在见到了，也听到了。 不做点什么，这口气咽不下去。 然后稍微琢磨了一会，丁水就决定让他们一家三口同甘共苦一次，当即选定了储物合成空间那头猪的猪头，以及光妃的子宫，并立刻确定，直接合成。 结果如何？丁水同样不确定。 所以她没急着走，而是留在原地等待观望着，这次合成速度慢了点，三秒钟后，光妃才觉得自己肚子疼，紧接着便一脸惊恐的眼睁睁看着自己肚子正逐渐变大，最终大到如同怀胎六月有余。 “啊！啊！啊啊……” 几声尖叫瞬间响彻天宇，在这寂静的深夜更是显得格外嘹亮，传的也更远些，基本小半个皇宫都听到了，离得近的宫女太监以及其他妃嫔，不少直接被惊醒。在佛堂外面候着的宫女嬷嬷，当即被吓得一个激灵，随后才担心佛堂内的光妃出事，赶忙一窝蜂的闯了进去。 紧接着就是此起彼伏的尖叫。 以及慌张和不知所措。 因为贴身伺候的很清楚，圣上都有一年多没来过光妃这了，两个多月前还因为鲁王的事将光妃禁了足，如今她却突然大了肚子，这谁能不惊慌害怕啊！ 与皇帝来的时间对得上，大肚子那就是喜，对不上那可便是妥妥的惊了。 光妃明显对不上。 一时间都没人考虑肚子合不合理。 许久之后，还是李嬷嬷惊慌问道： “娘娘，您这肚子是怎么回事？是突然胀气，还是积了食，怎么会……” 不管如何，这事肯定不能往怀孕方向联想，提都不能提，毕竟圣上他都一年多没来过了，是感天受孕还是咋了？ “我不知道啊！ 我刚刚还好好的，肚子突然就大了起来，感觉肚子里有东西陡然长大，我这是怎么了？快去请太医，我肚子里有东西，有怪物，快，快去请太医啊！” 光妃本来就不算聪明，此时又惊慌害怕的失了神，一时间是真的很难想太多，只想请太医过来，保住自己的命。 瘫在地上，就这么惊惧的大吼着。 “娘娘您等等，您先别急……” 李嬷嬷赶紧先将光妃摁住，然后又喝令边上的宫女谁也不准离开，必须保密，同时又将几个嬷嬷派出去，阻止外人过来打探情况，安排完这些事，她才一边给光妃把脉，一边安慰并询问道： “娘娘您别慌，别慌，没事的。” “我们下午还见过您，当时您的肚子明显很正常，并不像现在这样，所以您肯定只是生病了，没事没事，您放松深呼吸，我给您把一下脉，没事的！” 李嬷嬷的这番话既是在安抚光妃本身，也是在告诉其他人别瞎想，大家又不是外人，好长时间没见过光妃，即便今天没见过，昨天前天也见过，自然应该清楚，前两天，光妃的体型很正常。 没有胎儿是能一天长成的。 所以只有可能是生病了。 生了怪病而已！ 但是刚安慰完没多久，好不容易把准了光妃脉像的李嬷嬷，就顿时脸色大变，然后立刻不敢置信的又摸了摸，左右手都摸了摸，整个人看着都快碎了。 因为她摸到了滑脉，也就是喜脉。 虽说她只是个嬷嬷，不是什么专业太医，但她本身以前是女医，学过很多年医术，特别是针对妇女的情况，甚至比很多太医都要精通，如果是疑难杂症她可能不一定能诊得出来，但是喜脉她实在是再熟悉不过了，绝对不可能错。 但光妃怎么能是喜脉呢？ 这……这不合理，也不能啊！ 明明自己一直贴身伺候着，从来没有离开过，光妃怎么可能会怀孕了呢？ 可是再怎么震惊，这话她肯定也不能说出来，所以最终只能咬牙压抑住自己内心的恐慌，然后脸上好不容易挤出丝笑意，手脚微颤却假装心平气和道： “娘娘，没事的，您只是晚上吃多东西胀了气，我帮您按摩按摩，针灸下就没事了，用不着请太医，您别害怕， 都赶紧各回各屋吧。 小慧去小厨房熬碗舒气的汤送来。 还有，要是有人过来打探情况，你们就跟他们说娘娘最近睡眠不好，晚上做噩梦这才突然尖叫出声，实在抱歉。 其他的一句不准提，知道吗？” “是！”“诺！” 众人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很快告退离开，等人全都走了，屋里除了光妃和李嬷嬷两人之外，再无旁人，李嬷嬷这才赶忙起身将佛堂小门关上，然后把瘫在地上的光妃拽起来，咬牙切齿道： “娘娘？您到底想干什么？ 您知不知道，这事要是让陛下给知道了，不仅是您，哪怕您的九族，包括我们这些都得掉脑袋，甚至挫骨扬灰。 鲁王他把头磕破了也保不住您！” “你在说什么？我到底做了什么？ 你不是说我肚子胀气吗？那你赶紧给我治，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干甚？” 光妃既无法理解，更无法共情此时的李嬷嬷，真以为自己是胀了气，虽然觉得胀气后肚子变这么大有些奇怪，但还是立刻松了口气，并且疑惑的回道。 然后李嬷嬷差点没被气疯掉。 现在是装疯卖傻的时候吗？ 孩子都怀了，在这装什么无辜？ 第二十章：背锅王妃被赐死（20） “娘娘，您是喜脉……” 深呼吸了口气后，李嬷嬷这才附到光妃的耳边，压低声音，咬牙切齿说着的同时，还没忘了将一只手放在她的嘴前，防止她尖叫或者说出不该说的话。 要不说人家有经验呢，下一秒光妃就神色大变，想大声斥责或说些什么。 好在李嬷嬷动作灵敏，早有准备。 直接把她嘴堵住，低声安抚： “您冷静点，这种事不管是不是我诊脉错误，那都不能传出去，而且我的能力您是清楚的，我也没害您的理由。 我是真的诊出了喜脉。 现在不管您怀的是什么，都必须打掉，您得冷静点，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然后我们才好讨论如何打胎。” 李嬷嬷也是急昏了头，此时才反应过来，光妃在进佛堂之前，肚子是正常的，而且平常沐浴更衣她都有参与，不存在早就怀孕，只是偷偷遮掩的可能。 但这样无疑更可怕，这样就意味着光妃肚子里怀着的，兴许压根不是人。 之后她又继续安抚了一会儿，确定光妃情绪稳定下来，这才松开捂着光妃嘴的手：“您现在感觉肚子里如何？” “怎么可能？怎么……怎么会……” 稍冷静些的光妃其实也没见得有多冷静，此时的她正一脸惊恐且不敢置信的伸手摸着自己的肚子，低声喃喃着怎么可能，怎么就突然身怀莫名胎了呢？ 又过了一会儿，才慌张的伸手拽住李嬷嬷的胳膊：“快，快点帮我打胎！” 这事没法解释，肚里怀着的是人没法解释，怀着的不是人更没法解释。如果怀的是人，那就意味着她给天武帝戴了绿帽，天武帝能饶了她，乃至她的家族？哪怕为了面子不说出来也肯定要弄死他们，到时候真死都不知道怎么死。 不是人，天武帝又岂会留着她这个生了妖孽的妃子呢，那显然也不可能！ 哪怕她知道自己没对不起天武帝。 但那得有人信啊！ 所以不管肚子里怀的是什么都必须得打掉，只有打掉了，她才能活下去。 “我知道，我知道，您先跟我说说先前到底发生了什么。”李嬷嬷同样清楚这点，但打胎也不是说打就能打啊。 药物打胎基本没可能，或者说风险太大，毕竟他们这又没什么药，去太医院拿药，分分钟暴露。毕竟太医院的太医又不是吃素的，还能不知道他们拿的那些药材主要用作什么，况且光妃再被禁足，至少还有个儿子，太医院不敢太过苛刻，知道她生病肯定得派人过来。 过来一诊脉，那不更完了。 而其他方式打胎，那是真的就如字面意思一般，把胎儿直接打下来，不但对身体伤害大，一个不慎还有可能因此大出血，一尸两命，同样要相当小心。 所以在决定正式打胎之前，李嬷嬷她还是想弄清楚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 说不定会有更好的选择！ 直接打胎是最后的不得已而为之。 紧接着就是光妃自诉环节，简单描述了一下自己在佛堂里做了些什么，然后李嬷嬷就翻起了白眼，自家这个主子还真是无知无畏，在佛堂诸多菩萨眼皮底下诅咒别人，还是被冤枉赐死之人： “有没有可能是您的这番话，让某位菩萨看不下去，然后降罪于您呢？” “怎么可能？我做了多少功德，多么虔诚！况且，我儿只是受人蛊惑可是陛下金口玉言钦定的，与我何干？哪有因此要惩罚我的道理，她瞎了眼吗？” 光妃还是一如既往的无畏直言。 而李嬷嬷也瞬间明白，想通过口头劝说，让她这主子给诸天神佛道歉是没什么指望了，而且即便真道歉，也不一定有用，没用的话，自己还得被责骂。 所以也就不再说讨嫌的话。 当即便无奈再次给她把了下脉，然后还将耳朵贴到她的肚子上，想听听胎动，但是什么也没听到：“奇怪，明明是喜脉无疑，可是为什么会没有胎心？ 不应该啊，难不成是假孕？ 可是假孕也没有这样的……” 李嬷嬷此刻都有些怀疑自己的工作经验了，没道理，也不应该啊。光妃听到她的低声喃喃后，则是当即耐不住性子，挥手就是一巴掌打过去，不满道： “医术不精，就知道唬人。 吓死本宫了，所以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本宫这肚子里是多了什么玩意？” 李嬷嬷虽然没怎么被打过，但并非没被打过，此时也算习以为常，根本顾不上为了这点事觉得委屈，毕竟这事要是无法妥善解决，他们谁都活不下去： “娘娘，即便您肚子里怀的不是活物，那也终究不是什么吉兆啊。而且我刚刚按压过您的肚子，您肚子里绝不是胀气，而是真的有东西。不是活物的话恐怕更危险，该怎么把东西取出来呢？ 另外即便您是生病，可就以您现在的模样而言，那也是有嘴说不清楚啊！ 奴婢依稀还记得，四十几年前，隔壁村子里有个姑娘还没有定亲，肚子就突然大了起来，大夫过来检查后，明确表示并非怀孕，只是不知生了什么病。 他也无能为力，治不好。 但即便如此，各种传言，流言蜚语还是不断诞生，到处都在说她不检点。 最后那个姑娘跳河自杀，她父母为了她的名声和自家的名声，特地请仵作开膛剖尸，在肚子里找出了很多虫卵。 紧接着虽然没人再说她不检点。 但都说她被虫怪附体，母蝗虫转世等等，最后更是被放火烧尸，挫骨扬灰才放心，然后那家人在本地便再也住不下去，最后只能迫不得已搬家远去。” “您觉得与您不对付的，会什么都不做吗？您又能怎么证明自己清白？” 李嬷嬷说的其实并非隔村谋户，而是她姐姐，她家，甚至她最初之所以会学医，做女医，也是被她姐姐的结局刺激到，想要做些什么，多救些苦命人。 只是能力不够，未成名医。 也无力扭转愚昧百姓，而理想破灭后，终究还是得吃饭，先是做了光妃娘家的女医，后来又因为医术出众，让她跟光妃一起进宫，光妃这些年身体健康的生下鲁王，养大鲁王，她功不可没。 第二十一章：背锅王妃被赐死（21） 听到这，光妃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崩溃：“那该怎么办？难不成你要剖开我肚子，把我肚子里那不知道什么东西给拿出来吗？剖开肚子我还能活吗？” 她很想让自己稍微乐观点。 但李嬷嬷如此直接的一番话。 实在让她很难再乐观起来。 “您放心，我肯定站在您这边，我再帮您检查检查，并且先尝试用催产的方法，看看能不能让您把肚子里的东西生出来，实在不行的话，只能动粗了。 反正不可能如何。 您这肚子不能继续大下去了！” 不趁着光妃如今还处于禁足期，把问题解决，将她这肚子弄下去，等禁足结束，那可就彻底无法遮掩了。所以哪怕有天大风险，这胎也肯定是要打的。 与此同时，丁水已经通过灵魂直接进她肚子里查看，了解到合成结果如何了。先前李嬷嬷说是喜脉的时候，丁水还在想，难不成在她肚子里合成出了只小猪，直到后来亲眼看了下才发现她没有怀上小猪，只是多了个猪头罢了，而且那猪头还与她子宫产生了一定连接。 甚至于长出了一层胞衣。 要是不处理的话，估摸要么会成为一个大的畸胎瘤，要么就是会大出血。 反正肯定不正常。 能不能活下去得看她的运气。 了解到这些情况后，丁水也没什么心情继续看下去，毕竟天色不早了，还有个天武帝要处理，等处理完，必需趁着天没亮，太阳没出来的间歇赶回去。 她的灵魂是比普通人灵魂强，可还没达到阳神层次，虽说不至于被太阳照到魂飞魄散，但肯定不大舒服。而且大白天的飞行速度也慢，远没有晚上来的自在轻松，并不想没苦硬吃，且没罪找罪受的丁水，此刻当然得抓紧点时间。 而在寻找天武帝的过程中，丁水就已经想到，给他身上加些什么东西了。 所以一炷香后，总算在紫宸殿，武德殿后寝找到天武帝的丁水，当即便毫不犹豫选定了天武帝全身脂肪，以及合成储物空间那头猪的脂肪，选择合成。 结果就是合成储物空间里的那头猪牺牲了自己的四只蹄子，舌头，猪头以及全身脂肪，只剩下一张皮，一堆精肉排骨。至于内脏，杀的时候就已经被处理掉了，丁水并未收进合成储物空间。 而天武帝则是在睡梦中突然疼醒。 整个人在感觉不舒服的同时，还能隐隐约约听到一些撕裂的声音，以及全身上下又痒又疼，但没有疼到难以忍受的程度，就是很不舒服的那种。惊醒过来的他还没来得及叫人，丁水就已经清晰看到他露出来的手、脖子、乃至于脚踝之类的地方，不断的长出肥胖纹来。 所谓肥胖纹跟妊娠纹算同类。 有时候也会被称为生长纹。 都是皮肤生长速度跟不上体型的增长速度，导致皮肤撑裂，生出的纹路。 怀孕的话，主要集中在腹部以及大腿内侧，有的时候胳膊内侧也会有，屁股腰部之类，同样有可能会生长出来。 短时间内迅速发胖也差不多。 不过一般来讲，发胖的肥胖纹分布的会更加匀称些，不会像怀孕那样主要集中在腹部，增肥的部位都会长出来。 当然了，如果是慢慢变胖的话。 情况会好许多。 非疤痕体质的人，也会好上许多。 但天武帝此时，明显跟某人突然发胖或者孕妇怀孕不一样，不论是孕妇怀孕，还是突然发胖，体型增长速度都相对有限，撑死了也就一个月胖十来斤。 但天武帝是在瞬间增肥六十多斤。 丁水从鲁王府收起来的那头黑猪养的挺大挺肥，杀干净了，去除内脏，也还有两百多斤，再加上丁水是选定了所有脂肪，凑六十多斤肥肉出来很正常。 但六十多斤的肥肉，直接堆到一个本来就有一百四十多斤的人身上，动静无疑还是挺大的，天武帝全身上下皮肤几乎全都被撑裂了，到处都是肥胖纹。 也就幸亏人的皮肤韧性十足，以及六十多斤肥肉分布的很均匀，没集中到某一个部位，同时量也不算特别离谱。 所以仅仅只是撑出了大量裂纹。 并没有撑出一堆裂口血口。 不然天武帝就不是被痛醒，而是痛的受不了直接大叫，然后满地打滚了。 疼醒了的天武帝是一边拉铃，招呼外面的伺候人等进来，一边查看自己身上的情况，虽然如今是深夜，也没有电灯之类的照明物品，但皇宫里显然不缺牛油蜡烛，天武帝寝宫还是很亮堂的。 所以下一秒他就清晰看到自己的手变粗了许多，胳膊变粗了许多，上面还长满了纹路，浅色的，带血丝的纹路。 而天武帝确实要比他儿子和媳妇强些，此时依旧相当镇定，只是再次检查了一下自己身上其他部位，然后沉默不言，显然他在思索到底发生了什么，自己身上又为什么会出现这些诡异情况。 与此同时，伺候宫人已经在听到铃铛声后，带上天武帝可能要用到的一系列东西赶了过来，比如说夜壶，又比如说温水毛巾，乃至于点心和甜羹。虽然按理讲，这个点醒，大概率可能是要起夜用夜壶，但不想睡了，要起来，又或者饿了想吃点东西的可能也还是有的。 自然得把能准备的都准备上。 反正用的又不是他们的钱！ 伺候好皇帝，让皇帝舒心最重要。 进来后，因为谁都不敢抬头正眼直视天武帝，所以倒也没人发现不对劲。 “都给朕下去，诏太医院当值太医过来，还有，把李忠喊来，另外让御礼监写份口谕，说朕有恙，罢朝一日。” 哪怕是贴身太监，大内总管也不可能一天十二时辰跟在边上伺候着，毕竟他们也要睡觉，一天十二时辰不间断伺候着，三五天就得猝死。此时发觉自己情况不对劲的天武帝第一反应就是，先把亲信和太医叫来，并暂且罢朝一日。 其他的不急，等太医来吧，毕竟他得先知道自己身上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才能做其他决定！ “诺！” 因为没人敢直接抬头，直视打量天武帝，所以也没人发现不对劲，众宫人诺了声后便很快行礼退下，执行去了。 第二十二章：背锅王妃被赐死（22） 等人都走了，天武帝才继续皱着眉头查看自己身上的情况，这时候丁水却觉得，现在天武帝身上的特征实在是太不明显了，他儿子鲁王此时四个脚都变成了猪蹄，很明显一看就跟猪有关系。 光妃肚子里直接怀了一个猪头。 与猪的关系更是再清晰不过！ 可他这边光发胖，一时间应该也很难跟猪联系上，所以丁水想了想，立刻又动了第二次手。这次选定了合成储物空间那头猪仅剩的一点明显部位，猪尾巴，以及天武帝并不算明显的尾椎骨。 接下来的情况可谓不言而喻，无非就是天武帝突然觉得屁股后面有点痒。 伸手一摸，嚯，好家伙，自己长了根尾巴，不过他可能不怎么吃猪尾巴。 所以没摸出来多了个什么尾巴。 但也让他吓得够呛，当场冒冷汗。 因为身体突然发胖，并且多出很多疤痕的话，感觉勉勉强强还能够接受。 但身体多出本不应该有的部位。 那就很难接受了。 哪怕帝王理应异于常人，那他也希望异于常人的是耳朵更长，有长寿佛陀之相，又或者手长过膝，龙颜，而不是屁股上突然多了个不知道什么东西的尾巴，那是异于常人吗，那是妖魔变异。 将之说成吉兆，不得被万世耻笑。 此时的天武帝，可谓是体会到了自他登基以来的第一次心乱如麻，甚至于他都有些犹豫，待会太医来的时候要不要给太医看自己屁股后面的尾巴，虽然之后可以把太医砍了，但也挺尴尬的。 在天武帝纠结着的时候，收到他传唤的两人可谓半点都不敢耽搁的迅速往这赶，并且没一会就到门口等待召见。 太医院是十二个时辰一直有人，毕竟人不会只在白天生病，所以哪怕是晚上，太医院也必须有几个医术不错的太医坐镇守夜，同时距离皇帝住的地方还不能太远，皇帝比其他任何人都重要。 太医院首先要保证皇帝医疗方便。 总管太监李忠虽然分身乏术，不能一个人变成两个三个，三班倒跟着天武帝，但他休息肯定就近休息，确保皇帝有事要见他，要用他，他能及时赶到。 所以他们的速度自然很快。 紧接着就是他们两被传唤进去，并几乎同一时间发觉了天武帝的不对劲。 总管太监不用说，两个多时辰前刚见过天武帝，此时自然是一眼就能看出他胖了好多好多，不合常理，有悖三观的胖了好多。而值班太医周演虽然没见过几次天武帝，但太医院有详细且准确的皇帝脉案，比病历都清楚，里面详细记录了天武帝的最近状况，而上一次记录是三天前，三天前他肯定没这么胖。 不过他们俩毕竟是见过大世面的。 同时情绪稳定以及表情不外露，更是关系到他们的职业生涯，乃至性命。 所以此时并未表现出什么异常。 依旧沉着冷静，按规矩先行礼。 随后才一个上前关心，还有一个赶忙伸手，开始替天武帝把脉。而天武帝则是一句话都没说，他想先听听太医的诊断结果，李忠见天武帝不说话，也不敢问第二句，只是开始仔细打量天武帝身上变化，同时内心琢磨到底怎么了？ 明明睡觉前人还挺正常的。 怎么睡一觉突然胖了这么多？ 良久后，虽然周演此时内心颇为纠结，甚至于有些怀疑自己的医术，但眼看天武帝已经有些不耐烦，只能开口： “陛下，您的身体还算健康，只是体重偏高，可能最近需要清淡饮食。” “？”这话听得天武帝都懵了。 健康？他这晚上睡会觉的功夫就突然胖了这么多，浑身上下还都是皮肤裂纹叫健康？这家伙是瞎了还是怎么了： “你是瞎了吗？看不到朕身上这么多裂纹疤痕，朕入睡之前还没这些，而且朕睡觉前也远没有这么胖，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医术竟不精到如此地步！” 不得不说，周演是真委屈冤枉。 身体突然变胖，以及身上长出那么一大堆生长纹，严格来讲确实也不能算病啊。至于一夜间变胖，那已经不属于这个时代的医学范畴了，他到哪知道？ “陛下恕罪，您的身体确实是突然胖了许多，同时因为陡然发胖，皮肤被撑裂，多出了很多类似于孕妇肚子上的裂纹疤痕，但身体确实还算健康，至于为什么发胖，臣无能，实在不清楚。”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周演也不敢胡诌，并在说完之后，便赶紧跪地请罪。 突然发胖几十斤这种事，他在医书上可谓见所未见，只在志怪小说里看到过，但也不能拿志怪小说的事当真啊！ 当真就得往巫蛊诅咒上说了。 这些字眼他可不敢提。 “不行啊，效率也太慢了，这家伙压根不知道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然后他儿子鲁王的事，即便那个董怀德现在就快马加鞭派人传讯，那也得三五天之后才能到。不快马加鞭，速度还要更慢点，半个月传过来都不是没可能的事。 光妃那边又在禁足。 如果互相配合，遮掩的好，还真能瞒一段时间，甚至于让她把肚子里的那个猪头解决了，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看到这，丁水是真的有些着急。 封建王朝效率太慢，消息传递的速度也太慢，要是搁信息时代的话，鲁王四只脚都变成猪蹄的八卦，早就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哪至于像现在，没有十天半个月，估计消息根本传不到京城。 这让习惯了快节奏的丁水。 真的有些急躁，恨不得上去推他们一把，或者直接弄个大屏，开个广播。 迫切想搞快点，同时也没什么耐心继续看下去，想早点搞完事，趁天还没亮回去的丁水，当即便决定再推一把。 这次就没继续用合成系统了。 而是直接进入天武帝灵台识海，大声道：“天子犯法，当与庶民同罪，本座此次只是给你和光妃一个小教训，若你不将鲁王所作所为昭告天下，并将之凌迟处死，本座再来就不是小教训了。 勿谓言之不预，好自为之……” 第二十三章：背锅王妃被赐死（23） 丁水义正言辞说出这么一番话，倒不是为了主持正义，主要是为了告知天武帝发生了什么，免得他自己调查，估计得花好长时间才能知道些大概情况。 平白耽误时间，让人看着着急。 这里的人，当然主要指丁水。 至于他愿不愿意听话，那无所谓。 愿意听话最好，省得丁水自己继续折腾费事，不愿意听话的话，那就继续努力呗。反正鲁王肯定是要死的，他做的那些事也肯定要昭告天下，不然怎么洗清原身背的黑锅，留下清白身后名。 因为这番话是丁水直接在天武帝灵台识海当中说的，所以天武帝自然是立刻听到，但其他人听不到啊，故而李忠和周演只是看到天武帝突然浑身一震。 瞳孔紧缩的四下张望，并大喊道： “大胆！谁……是谁在妄言？” 搞得他们俩莫名其妙的同时，内心还有些担心，陛下他不会脑子坏了吧？ 本来脾气就不好。 要是再疯了的话，那更完蛋。 “陛下，刚刚没人说话，您要不要喝点安神汤，或立刻诏令太医院所有太医前来会诊？他们一定能看出问题！” 这时候也就李忠敢说话了。 委婉回答的同时，顺带提了建议。 天武帝刚刚也只是一时震惊之下失了神，这才脱口而出，此时稍微冷静了些，又打量了下周围，很确定自己边上只有两个肉眼可见的人。而他们是绝不敢说刚刚那番话的，所以说话的必然是个看不到的人，听声音还是一个女人。 而且这女人说的话只有他能听到。 外人都听不到。 不然李忠他们不会这么镇定。 联想到这，哪怕是天武帝心里也不由有些发虚，可能真见鬼了，毕竟装神弄鬼的要有这能耐，还不早就上天了！ 心乱如麻的思索了好一会儿，天武帝这才重新镇定下来，吩咐道：“就如你所说的那般，先派人将太医院的太医全都叫来替朕会诊，还有，将天师府和钦天监的二品真人与监正也诏来见朕。 另外，最重要的一点，去将光妃带过来，不管她现在是什么情况，本身又愿不愿意，立刻将她带到这来见朕。” 首先，太医肯定是要见的，万一是生病呢，此外可能涉及到鬼神的话，天师府的真人和钦天监的监正，多少也能算专业对口，肯定得让他们看看情况。 最后要见光妃，则是因为刚刚那声音提到，只是给他和光妃一个小教训。 他现在身体有什么变化，可以说是很清楚了，所以理所当然的想要验证一下，光妃身上又出现了什么变化，同时太医们能不能看出来，又能不能解决！ 可以说，丁水的目的就此达成。 再加上天色已经不早，再耽搁下去太阳就快出来了，因此丁水也就没继续留在这看戏，而是很快乘着月光，回昭安府了，回去了解一下民间风声如何。 有必要可能还得引导下舆论。 不能全指望天武帝被吓破胆，然后立刻乖乖听话的按照丁水所说去执行。 习惯金口玉言，一言九鼎的皇帝。 没那么容易妥协！ …… 丁水虽然离开回去了，但皇宫这边还在有条不紊地执行着天武帝的指令。 大量太监出宫，传达诏书口谕。 还有一小波太监宫女，在李忠干儿子李明的带领下，脚步匆匆的来到明光宫，然后不顾门口太监宫女们的努力阻拦，直接将他们拨到一边去强闯而入。 因为他是带着皇帝口谕来的，问光妃现在在哪，知情的人也不敢不说，基本没费什么功夫，就顺利找到了佛堂。 先礼后兵，在门口表示陛下召见。 当是时，佛堂里的光妃和李嬷嬷都快吓死了，因为她们俩刚经历了手法按摩以及针灸助产，但全都失败，现在肚子还好好的，一点生产的迹象都没有。 这时候皇帝却突然诏见。 怎么想都觉得不正常啊！ 最关键的是，她们现在是真的非常心虚，如果光妃此时身体十分正常，那她可能还会有些欣喜，觉得是不是皇帝想起了她，要原谅她，解除禁足啥的。 但现在她只觉得肚子变大泄露。 皇帝要治罪！！！ 外面李明的先礼后兵，相当客气的那一番话，在她听来都觉得恶狠狠的。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李嬷嬷，你快动手啊！” “没用的，娘娘，来不及了，哪怕现在我直接伸手，帮你把你肚子里那个东西掏出来，那也根本瞒不下去啊！” “娘娘您听我说，您千万冷静，千万不要胡说八道，待会我拿件衣服帮您遮挡，至少别让别人看到您的肚子，到时候您向陛下哭诉，说自己是中了邪。 千万要一开始就跟陛下说清楚，您没背叛他，您肚子里怀的也不是孩子。 至于结果如何？听天由命吧。” 李嬷嬷很清楚，现在说实话尚有一线生机，可要是事到临头还在想办法遮掩，甚至欺骗的话，一个欺君之罪是绝对逃不了的。当今陛下最讨厌别人欺骗他了，他骗别人可以，别人不能骗他。 所以此时也只能努力卖可怜。 希望能激起陛下内心一丝怜悯。 说完，李嬷嬷她也顾不上继续安抚此时已经彻底慌了神的光妃，而是赶忙拿起边上毯子，帮光妃披上，以此来遮掩她大起来的肚子，随后便搀扶着光妃起身打开小门，表示天冷要披条毯子。 紧接着就搀扶光妃跟他们离开。 前往紫宸宫面圣。 李明等人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也不敢说不让光妃披着毯子，更不敢盯着光妃仔细打量，毕竟皇帝只是说要见光妃，又没说为了什么事，是好是坏，结果尚且不可知，自然没必要得罪光妃。 所以没过多久，他们便一路顺遂的将光妃，以及搀扶光妃的李嬷嬷一起送到了紫宸宫后殿，等待天武帝的诏见。 不是说皇帝传诏要见他们。 他们到了就能直接进去。 到了还得在门口候着，等通知。 正好这时候天武帝也特别想知道光妃身上有什么奇怪变化，所以没一会儿光妃就被带进去了，李嬷嬷没能进去。 毕竟皇帝又没说要见她。 对此李嬷嬷也没辙，只能内心暗暗祈祷光妃别掉链子，至少把话说清楚。 第二十四章：背锅王妃被赐死（24） 在求生欲爆表的情况下，光妃难得靠谱了一次，进去后都没来得及看天武帝就赶忙扑通一声跪下来，大声哭诉： “陛下，妾身冤枉啊！” “有人在这宫里行巫蛊之术，诅咒妾身，让妾身肚里多了个不知道什么东西，是一瞬间多出来的，绝非怀孕。” “陛下，您一定要为妾身做主！” 话都说到这了，天武帝哪还不知道光妃身上发生了什么，同时因为有听到先前的声音，以及自己清楚自己身上出现了什么变化，所以倒也没怀疑光妃。 相信她肚子是真莫名其妙变大。 但边上另外两个人，则是完全不知道这些，可谓当即如雷轰顶，这是他们能听的吗？他们听了这些还能有命吗？ 陛下诏光妃来是因为知道了这事？ 可如今这时机真的恰当？？ 心乱如麻，思绪万千，但他们依旧要保持冷静克制，不敢多出一丝表情。 更不敢说话，努力降低存在感。 “莫要做这副可怜模样，给朕找个地方随便坐下，待会太医院太医都会过来会诊，到时候让他们给你看一下！” 虽然光妃看着是挺惨，但天武帝对她是真同情不起来，毕竟他自己现在也还情况不明呢。况且如果他没猜错，对方之所以要诅咒报复他们，铁定跟他那畜生儿子鲁王有关，鲁王没有进御书房上学之前，可都是光妃在带，如今做了这么多孽，光妃的责任显然也是不小。 自己才是被他们母子两个给连累。 如何能同情的起来她！！ 天武帝是真心觉得自己这么想一点问题都没有，因为他压根就没带过，更没有教导过鲁王，见面的次数都不多。 他在处理一大堆国事的情况下，带带太子就不错了，哪有空管其他儿子。 光妃虽然有些疑惑，天武帝为什么一丁点都不生气，但她也知道，这时候多一句不如少一句，所以当即就很听话的，随便在边上找了个蒲团跪坐下来。 紧接着便是现场一片寂静的等待。 等待太医、真人们到来。 这时候的效率确实一般，哪怕皇帝亲自下命令召集他们进宫，但终究不可能飞过来。再加上进皇宫之前很长一条路是不允许纵马的，进皇宫之后，除非得到特许，不然连轿子都不允许坐，只能靠两条腿，飞奔小跑，赶往紫宸殿。 一群老太医，最年轻的四十出头。 最大的都快八十了。 几个年纪大的老太医，人还没走到紫宸殿这呢，自己小命就先去了一半。 而这时，天都蒙蒙亮了。 等人到齐后依旧先按规矩行礼，紧接着，所有知道皇帝原本啥样的，或看过皇帝脉案的太医就全都懵了，这皇帝几天不见，怎么突然一下子胖这么多？ 不少太医更是直接看向周演。 眼神询问咋了？ 周演虽然没敢说话，但也用眼神表示此事棘手，大家自求多福，然后就规规矩矩的退到一边去，开始装哑巴了。 希望皇帝别再记起他这值班太医。 有脾气朝太医院大佬们发去吧。 虽然内心都颇为疑惑，但还是得以脉象为准，所以几位位高权重的太医院大佬，也就是院使和两位院判，很快便纷纷上前开始替天武帝诊脉。结果基本大差不离，除了体型有些偏胖之外，没太大问题，为什么一夜发胖，不知道？ 但他们没敢直接说，只表示需要研究一下，说完就想先退到侧殿去探讨。 不过天武帝没让他们走。 而让他们再去替光妃诊断一下。 直到这时，那群刚来的太医才注意到光妃以及她的肚子，不知情且脑袋转速也不怎么快的只是有些奇怪，怀孕妃嫔怎么会这个点在这等太医。不知情但脑子转的很快的则是瞬间面露惊恐，因为很清楚光妃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承宠。 最近更是被禁足，没可能怀孕。 唯有祝太医一脑袋浆糊，疑惑不已的同时，都开始有些怀疑起自己了，因为他半个月前刚给光妃治过风寒，当时的光妃压根没半点怀孕迹象，半个月功夫肚子怎么可能变这么大？没天理啊！ 可以说，因为彼此间的信息差。 众人心绪表情差别极大。 来都来了，那就继续诊脉呗，然后众太医院大佬们的心情就更复杂了，光妃的脉象摸起来像是滑脉，但又不像是正常的滑脉。而且一般来讲，肚子怀这么大的话，是应该能摸到两种脉搏的。 可是光妃这只能摸到一种脉搏。 像是怀了个死胎的感觉。 至于更进一步的检查，比如说听一听胎心啥的，他们也不敢啊。只能先表示不确定，需要大家探讨一下，好在天武帝也清楚，他跟光妃两人身上的诡异状态，恐怕不是普通医术所能解决的。 所以也没为难他们。 很快便同意让他们去边上探讨。 紧接着便是诏见天师府二品紫云真人张敬，和钦天监监正许攸进来朝见。 顺带看看他们有没有什么办法。 与此同时，赶着上朝，在皇宫外面就被几个传旨太监挡住，告知他们陛下今日有恙，罢朝一日的百官们，很快就结伴，三五成群回去，边走还边小声探讨嘀咕，今天皇宫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过因为事情发生在夜间，同时还是在皇宫里，消息还没传开，所以他们也讨论不出啥，只有几个与某太医是邻居的官员表示，他邻居某某某太医，大半个时辰前被陛下给紧急诏进了皇宫。 兴许可能是真的生了啥病。 然后胆子大的，位高权重的，又或者已经站队某个皇子的，当然是还没回去，就赶紧想方设法打探宫里的消息。 想弄清楚皇帝是真的小恙。 还是生了什么急病重病。 后者对非太子党一派而言可是大麻烦，对太子党而言就可能是大惊喜了。 再然后，收到相关消息的东宫太子以及尚未就藩的几个王爷，立刻便颇为担心的进宫看望天武帝，不管真心还是假意，反正皇帝生病了，他们这些做儿子的，又正好还在京城，并没有就藩。 怎么都不能不表示一下孝心。 第二十五章：背锅王妃被赐死（25） 天武帝寝宫，侧殿内。 太医院众太医刚关上门，院使就赶忙询问周演：“小周，你快把你知道的通通告诉我们，包括你的诊脉结果。” “宋院使，我知道的也不多，就先姑且说说吧，陛下他是一夜之间突然变胖的，李总管也能证明，陛下入睡之前还很正常，并没有现在这么胖，身上也没有现在那么多浅肉色带血丝的疤痕。 那些疤应该就是陛下突然变胖。 导致皮肤撑裂才出现的。 具体情况不明。 至于光妃，我并未替光妃诊脉，但光妃一进来就说她被人诅咒了，肚子里怀的也不是胎儿，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是瞬间大起来的，绝不是怀孕！ 但我没替她诊脉，不清楚真假。” 众太医立刻就他所言讨论了起来。 “一夜之间突然胖了这么多，这根本就不正常啊，陛下看着最起码也比前几天胖了四五十斤，甚至于更多，哪怕孕妇想胖这么多都得大半年时间吧。” “孕妇胖这么多的也少啊！” “陛下脉案记载很清楚，以前根本就没有现在这么胖，这点毋庸置疑。” “现存医理根本无法解释。” “光妃那边更奇怪，半个月前我替光妃治过病，当时她的脉相很正常只是略微有些风寒，给她开了七天的药，所以半个月前她是绝对没有怀孕的，肚子也很正常，看着远远没有今天这么大。 如果陛下是在一夜间变胖的话。 光妃也确实可能一夜大肚子。” “太诡异了，实在是太诡异了，我很确信，光妃她肚子里肯定有东西，同时既不是胀气，也不是假孕。听你们这么一说，更不可能是胎儿，完蛋了，我真的毫无头绪，该怎么跟陛下说啊！” 可以说，在场众太医是真的相当无助，哪怕是先太皇太后，病重无药可医的时候他们都没这么无助。因为太皇太后无药可医，至少他们清楚太皇太后生了什么病，以及那个病确实是绝症，可现在他们连具体发生了什么都不清楚。 这边太医还没讨论出结果，准确来讲是还没讨论好，该怎么跟天武帝说。 太子和众王爷就到门口看望了。 众大臣也有上折子祈福。 此外，天师府的紫云真人和钦天监许监正，并不是很愿意承认天武帝是中邪，而是一致认为，天武帝有龙气国运护体，谁也不可能诅咒得了他，应该只是生病了，还是让太医们去想办法吧。 光妃也是一样，只是生病了。 属于疑难杂症。 开玩笑，他们自己还能不清楚自己有没有驱邪的能力吗，如果是他们知道原理并且能解决的症状，他们当然很愿意表现一下，好歹也能捞个功劳啥的。 但现在不论是天武帝的情况，还是光妃的情况，都已经超出了他们的理解范畴，也超出了他们两个的能力范畴。 要真承认他们是中邪了的话。 解决不了，要么得承认他们能力不够，要么就得承认他们压根不懂这些。 过去一直在装神弄鬼。 显然，不论哪种结局都不是好事。 与其自己遭罪，还不如咬死了他们两个不是中邪，只是生了疑难杂症，把锅甩给太医院，让太医院那边头疼吧。 不是中邪，是生病。 总不能还怪到他们头上来吧。 果然是上有所好，下必效之，天武帝爱甩锅，下面官员也是有样学样呗。 然后吧，哪怕是已经猜到自己可能中邪了的天武帝，以及很确信，自己肯定是中邪了的光妃，都不好再说什么。 他们总不能说龙气国运不行，压根没能护住他们，他们还是被人诅咒了。 光妃是不敢这么说。 天武帝是不愿意。 然后压力就给到了太医院那，太医院的院使院判等人，在知道天师府和钦天监的甩锅之后都快气死了，因为他们此时很确定，天武帝和光妃两人肯定不是生病，已经准备好说辞甩锅给天师府和钦天监，好将太医院整个摘出来了。 结果就因为讨论时间过长。 反被偷家，被迫先接下这口大锅。 但这口锅他们显然扛不动，所以院使在内心挣扎片刻后，还是果断开口： “陛下，光妃娘娘身体拖不得了。 不若还是让臣等，先替光妃娘娘用些催产药，好解光妃娘娘腹内之忧。” 棋差一招，被天师府和钦天监抢先甩锅，这时候再反甩回去的话，无疑没那么容易，甚至会让皇帝觉得他们在互相甩锅，虽然他们确实是在互相甩锅。 但也不能表现的太明显。 所以这时候与其用语言来甩锅，不如直接用事实来说话，只要光妃肚子里生出来的不是人，那就能以铁一般的事实证明，光妃大肚子并不是生病，疑难杂症，而是真的中了邪或者中了诅咒。 因此哪怕如今光妃没什么异样。 肚子里的东西暂时也不危及性命。 院使还是把事说的夸张了些，怎么都得帮她催产，把肚子里东西生出来。 对此，不论是天武帝还是光妃本人都没什么意见，毕竟光妃她也不想大着个肚子，本来就是要打掉的，如今由太医院院使出手，肯定比李嬷嬷更靠谱。 当事人和能做主的都没意见。 这事自然便定了。 接下来自然便是熬药，以及将负责接生的女医叫过来，间歇天武帝还顺带把在宫外等候的几个儿子全都打发走。 现在他真没心情见他们。 又半个时辰后，催产的汤药总算熬好，女医也已经过来，紧接着就是伺候光妃喝药，以及没一会便药效发作，开始生产。一切还挺顺利，并没有发生难产或者大出血之类的意外情况，不到半炷香的功夫，光妃就生下了一颗圆球。 当然了，肯定不是哪咤。 只是带着胎衣的一颗猪头罢了。 紫褐色，圆滚滚，略带些弹性，同时因为半透不透，看不清楚里面究竟是什么，但能确定肯定不是胎儿就是了。 接生的女医被当场吓晕。 宫女们也是心惊胆颤，强撑着将那半透明的胎衣圆球，送到天武帝面前。 第二十六章：背锅王妃被赐死（26） “这是个什么东西？” 看着那坨紫褐色，还半透明的圆肉球，天武帝既膈应恶心，又有些好奇。 此时，太医院的院使可谓相当积极的，拿着把小银刀就上前介绍道：“陛下，这就是光妃娘娘肚子里面多出来的东西，外面裹着的这一层应当是胎衣。 需要将胎衣剥开看看吗？” “剥开看看吧。” 都已经到了这一步，自然也没必要继续遮掩什么，要是直接扔了烧了，指不定会传出更多乱七八糟的流言蜚语。 不如打开看看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随着天武帝同意，太医院院使立刻便开始动手，其实也没多麻烦，银制小刀一划，然后把外面那一层不是很厚的胎衣剥开就是了。几个须臾后，先前被胎衣紧紧束缚住，呈现出圆形的黑色猪头便立刻舒展了开来，哪怕在场人等都不怎么吃猪肉，也没见过猪跑，但并不妨碍他们立刻认出来，那是一颗猪头。 还是家猪的头，不是野猪的头。 毕竟没有獠牙。 下一秒，全场可谓万籁俱寂，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更不知道该怎么办。 只有紫云真人和钦天监监正脸色惨白，已经发展到这一步，都从肚子里面掏个猪头出来了，他们实在想不到该怎么说这是正常的疑难杂症，而非中邪。 相反太医院众太医们，虽然表面依旧面不改色，镇定自若，但透过眼神都能看出一个个挺开心，总算安全了啊！ 这下子谁还敢说是疑难杂症！ 铁一般的事实啊，这就是！！ 不过这时候，太医院院使也没多说什么话来刻意挑拨，而是恭恭敬敬的退下，事实如此，无需多言，但凡要点脸就不能说这是疑难杂症，必须是中邪。 除非天武帝不认可，要遮羞。 那他们便真没辙了。 而天武帝呢，天武帝现在也是相当纠结，同时瞬间明白自己屁股后面多出来的那个东西大概是什么了。他身体突然胖了几十斤这件事没有办法遮掩，但屁股后面多了个小尾巴他可没跟人说。 因为只能摸到，看不到，所以他也不太清楚，屁股后面多出来的是什么。 直到如今看到光妃生了个猪头。 稍一联想便明白，自己屁股后面多出来的尾巴，大概率应该就是猪尾巴。 他现在比较纠结的点是在于。 不知道天师府和钦天监靠不靠谱。 如果天师府的紫云真人和钦天监的许监正，刚刚斩钉截铁的表示确实是中邪或被诅咒，他们能解决，天武帝其实也就不用纠结了，直接让他们放手干。 但他们两人的甩锅行径，使得天武帝理所当然觉得他们要么能力不行，根本没看出来，要么知道自己解决不了。 互相甩锅，撇清关系。 可不论哪种情况都证明，他们能力不足，对此事无能为力。这可太让天武帝焦虑了，因为一旦朝堂当中无人能替他解决这个问题，那岂不就意味着他的尊严体面，乃至于性命安危都无法得到保障，随时可能被那个女子给威胁到。 这种被人胁迫的体会。 自他登基就再也没有经历过了。 所有妄图的人全都死无葬身之地。 “紫云真人，许监正，你们两个现在怎么看？可有解决的办法？如果你们无能为力，可以请求别人帮忙，或者向你们的长辈求助求援，朕都是允许的。 只要能够找出幕后凶手并诛灭。 朕必不吝啬赏赐！” “另外朕还知道，幕后之人的核心目标应该是鲁王，如今鲁王可能也遭了诅咒，具体什么情况朕暂且不知道，待会会八百里加急前往鲁王封地询问。” “若你们实在解决不了，那就早点跟朕直说，玄门领袖也不是不能变更。 让能者上，庸者下。 如果玄门实在太过颓废无能，朕相信白马寺、甘露寺等佛家寺庙主持，应该会很乐意帮忙，可莫要让朕失望。” 思虑再三后，天武帝还是不想被人威胁，最重要的是，他觉得既然有鬼神诅咒存在，那么玄门当中也肯定有真本事的。不然天下早群魔乱舞了，肯定是有人降妖除魔，才能让天下维持平静。 紫云真人和许监正可能解决不了。 但不意味着他们长辈不行。 最后的最后，天武帝甚至还以玄门领袖位置变更和重用佛家释教来威胁。 天师府是现在妥妥的玄门领袖。 许监正也算玄门紫薇斗数一派。 天武帝的话，可以说相当简单直接了，如果天师府解决不了这问题，那就换有能力解决的当玄门领袖，如果整个玄门都解决不了，那便让佛家释教上。 还就不信引诱不出有能力的。 逼不出他们的真本事和底蕴。 话都说到这了，紫云真人和许监正哪还敢再拒绝，只能行大礼表示尊旨。 紧接着天武帝便下旨，让他们带着猪头和胎衣到侧殿当中研究，如果研究不出什么问题或者说解决不了的话，就赶紧写信摇人，并要求如果他们需要东西直接跟李忠说，李忠必须全力配合。 此外，光妃也被他圈禁在了侧殿当中，由专门人看着守着，如果仅仅只是光妃一个人出问题，那可能直接赐死。 说她急病暴毙而亡了事。 不至于还留她一命。 如今留她一命，主要是想着，紫云真人他们驱邪啥的，怎么都得有个实验对象，不能直接对着他这皇帝就驱邪。 在不确定鲁王状态的情况下。 光妃是除他之外的唯一中邪者。 吩咐完这些之后，紧接着就是理所当然的下禁令，严禁任何人将相关消息外传，部分人更是暂时不得离开，还有便是如先前所说那样，快马加鞭，八百里加急的派人前往鲁王封地了解情况。 他们做父母的都这样了。 鲁王应该大概率不会一切正常吧！ 要是他也出事了，身上出现诡异状态，中邪了，那就把他接回来，正好让紫云真人他们多一个研究实验对象。可要是他没出事，一切正常，也得把他叫回来，先抽一顿，发泄一下内心怒火。 然后暂时留着。 万一玄门释教都没办法解决此事。 还得拿他去祭天，以此妥协呢！ 第二十七章：背锅王妃被赐死（27） 与此同时，丁水已经回到昭安府。 天也亮了。 不是蒙蒙亮，是日出东方！ 太阳正不遗余力地将耀眼的光芒挥洒而下，照亮昏暗的大地，城里人们则早已纷纷起来，继续过着与往常差别无二，循规蹈矩的日常生活。只有极少人知道鲁王府出事了，知详情者更是少之又少，不过讨论鲁王妃的却一点不少。 毕竟鲁王妃昨天刚被赐死。 这件事是众所皆知的。 街头巷尾生活无忧，并不用发愁明天吃什么，后天房租该怎么凑的普罗大众们，有的直接在胡同口凑着闲聊，有的是边买菜边跟朋友闲聊，或跟卖菜的闲聊。再有钱和悠闲的，则是去酒楼茶馆闲聊，或边听说书边跟人聊上两句。 就连衙门上班的一些人也不例外。 热点新闻谁见面不得提两句。 毕竟他们闲聊对象是自己，同时丁水本身也想调查一下自己死后的名声究竟如何，是不是真信自己是罪魁祸首？ 所以她是理所当然顶着个大太阳。 在城里到处闲逛，听别人聊天。 然后吧，心情还算不错，可能因为昭安府这的居民离鲁王府比较近，很清楚鲁王是个什么德性，甚至于当初一起上京告御状的就是本地人，所以多数人普遍是不信的，并且颇为同情鲁王妃。 “罪魁祸首怎么可能是鲁王妃？ 我跟你们讲，别人我不清楚，但鲁王妃我是真清楚，鲁王妃母亲，舒国公国夫人一直都是释教的虔诚信徒，年年做善事。鲁王妃也是有样学样，去年为了求子，还捐给养孤院三百亩土地呢。 给庆山的观音禅院也捐了一千两。 还给济慈院捐了一千八百两。” “人家和尚从来不吃丹药，也不炼丹药，不出意外，鲁王妃肯定是释教教徒，怎么可能会去蛊惑鲁王炼丹，说句不大好听的，肯定是在给鲁王背锅。” “还有说鲁王妃的陪嫁是帮凶，近日已经自知罪孽深重，畏罪自杀也肯定不可能。我家一个乡下亲戚，就是租的鲁王妃某个庄子的田，他前几天还跟我抱怨，半年前新换了个庄头，原本以为租子会跟以前一样，没想到最近收租的时候说租子上涨了，要收七成的租子。 我家那亲戚想争辩两句，还被鞭打了一顿，那庄头明确说他是鲁王的人。 以前的庄头大家则都很清楚。 是鲁王妃的陪嫁。 以前的那个庄头，连带着他全家都消失不见了，消失半年了，打听也不知道去了哪，没人知道他们去了哪，就突然一夜之间消失了，连声招呼都没打。 半年前就已经消失不见了的人，怎么在现在畏罪自杀，畏罪自杀家人呢？ 难不成全家都畏罪自杀了？” “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春水楼的掌柜也是半年前突然换了的，连带着全家一起消失不见，如果我没记错，春水楼的掌柜也是鲁王妃的陪嫁吧，可是半年前他们不是还没有进京告御状吗？” “等等，我突然想起一件事，鲁王妃是不是也有半年没有出现过了。最近几年鲁王妃雷打不动的会在前几个月去拜观音求子，然后捐钱做功德。几个月前她没有去不少人还私下嘀咕，是不是怀孕了，顺遂心愿，所以才没有继续。 同时还有人说鲁王妃的心不诚。 该不会那时候，鲁王妃就已经跟她的那些亲信一样消失不见了吧，或者被囚禁，或者，甚至于可能已经死了。” “那赐死的是谁？” “我滴妈呀，不敢想。” “嫁人还真是第二次投胎，谁也不知道自己嫁的是人是鬼，自己嫁的家庭又如何，看来高嫁闺女不可取啊！！” “你突然说这……噢，明白了……” “这事也不绝对，难不成你以为低嫁就一点事都没有了，郯城的那个赵家你们知道吧，他家最兴盛的时候号称赵半城。就一个闺女，可惜闺女长得稍微抱歉了点，想高嫁的话，真正的勋贵人家看不上，看上的多半是图他家的财。 他家也是想着为闺女好，特地找了家憨厚老实的把闺女下嫁了过去，红妆十里，听说估摸着嫁妆能有十几万两。 前年他家背后靠山不是倒了吗？ 他家也被连累，虽说没被族灭，但也被抄家流放了，你们猜怎么着，去年他家那个过去二十几年一直活蹦乱跳的闺女，就一个风寒病死了，死后还不到两个月，坟头土估计都还没被吹干呢。 赵家那女婿就又续弦，娶了表妹。 还从青楼赎了两花魁做妾。” “唉，赵家为了女儿好，特地给女儿找了个家世低的，结果现在他们全家虽然被流放，可至少一个没死，反倒是唯一没被流放的闺女，早早被害了。” “照这么说舒国公家还惨呢，刚死了一闺女，回头还得送个闺女进魔窟。 唉，我都在琢磨要不要搬家了。 接下来一年鲁王被关禁闭，要求闭门思过，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可一年之后呢，谁敢保证鲁王他不会……俗话都还说狗改不了吃那啥呢，感觉还是搬家更不靠谱些，要不是京城的房价太贵。 我甚至都想搬京城去。” “京城随便扔一块砖头出去，指不定就砸着哪个皇亲国戚了，咱们这些没背景的去干啥？真搬家还不如搬远些。 搬到天高皇帝远的地方去。” “咋地，你要把自己流放啊！ 还搬到天高皇帝远的地方去，真正天高皇帝远的地方，要么有地头蛇，要么就是有倭寇，有蛮夷，真搬过去，怕不是骨头都得被人吞了，小心点呗。” “废话，你家往右走不到三十步的地方就是郡守府，当然什么都不怕了。 鲁王再大胆也得避着点郡守府。” “哎，快……快跟我去看热闹，刚收到风声，鲁王府新来的那总管去郡守府敲鼓告状了，真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他一王爷府的总管还能告啥状？ 难不成要告王爷？” “还有这事，小二，钱先挂账，待会回来再付，东西别给我倒了，回来热热还能吃，我去看热闹，不是跑单！” “欸！客官你等等啊！！” “还没上的几道菜要不要了啊……” 第二十八章：背锅王妃被赐死（28） 王府总管到郡守府告状的事，可谓石破天惊，前所未有，故而那些本来就没什么事的非打工人们，当然是很快便凑热闹，蜂拥而至，看看到底咋回事。 可惜郡守府不是县衙。 既没那么容易进，也没那么容易围观，多数人只能在外面打探消息，或者等待，看看有没有哪个好心人分享下。 而此时的王府总管董怀德，则完全按照昨天与郡守亲信商量好的那样，过来告状并表述情况，请求郡守府帮忙找到凶手，当然了，话没说的太直白，至少没直接说鲁王的手脚都变成了猪蹄。 只是说鲁王中邪。 至于具体是个什么中邪法，那就自己猜去呗，反正他这个总管肯定不可能直说，该保密的方面，还是得保密啊！ 有了王府总管董怀德来告状，郡守翟宏夏这才敢点足自己的亲信人马，前往鲁王府勘察。没办法，地方郡守，或者说地方高官与王府间各种限制实在太多，私下接触更是极为敏感的事，只有公事公办的时候，才能理所当然见面。 所以哪怕翟宏夏知道鲁王出事了。 那他也不能在鲁王没有求援的情况下擅自去帮忙，不合规矩，会被弹劾。 等董怀德陪着郡守翟宏夏离开。 外面一些急切想知道鲁王府到底发生什么的人，很快就施展钞能力，成功从郡守府部分知情人口中获知了大概情况，然后，鲁王中邪的消息便传开了。 一时间都压过了鲁王妃被赐死的热度，不知多少人嘀咕是天谴还是人为。 更不知有多少人暗暗窃喜活该。 要不是担心被抓，有的人都想放鞭炮庆祝，或者叩谢老天爷总算睁眼了。 面对不公，多数人是无奈的。 求告无门，颠倒黑白是常态。 头铁硬干，家破人亡更不足为奇。 反倒是得到公正对待，特别是面对权贵也能得到公正对待，极为罕见，而且大多数还是因为权贵倒台，又或者权贵背后靠山倒台，权贵对家帮扶针对。 才能勉强得到一次迟来的公正。 想靠自己靠律法获得，天方夜谭。 若非如此，青天大老爷在百姓心中的地位又怎么可能会那么高呢，高到远甚于一些帝王，希望他们死后为阎罗。 老子云，善之为善，斯恶矣。 善良之所以会被称为善良，那是因为这世间有罪恶，如果没有罪恶，所有人都善良，自然也就没善良这个概念。 公正亦是如此啊！ 很多百姓面对士绅的欺压，有时候都不敢指望衙门，只敢寄希望于求神拜佛，希望神灵保佑，或者降下天谴，又更何况凌虐对象是皇帝的亲生儿子呢。 指望官员和皇帝替他们做主。 基本属于痴心妄想。 他们自己也清楚这点，所以此时知道鲁王疑似中邪，虽然不知道具体是个什么症状，但光这一点，就足以让他们为之兴奋不已，觉得是老天爷开眼了。 不少人还开始积极打听。 所谓鲁王中邪到底是个什么症状？ 甚至于有受害者家属，又或者关系好的亲朋好友们，正默默祈祷，如果是老天爷开眼，降下天谴，那可千万不要放过鲁王。如果是有人诅咒，那就祝福诅咒之人福寿安康，千万不要被抓到。 不过这是昭安府的情况。 离开昭安府前往其他地方，特别是对鲁王基本不熟悉的地方，丁水倾听到的民间舆论，就又不一样了。离的稍近一些的还好些，有人讨论，同时既有人觉得鲁王妃是背锅的，也有人觉得陛下是什么人，肯定不可能说谎，罪魁祸首就是鲁王妃，只是鲁王也没那么清白。 但鲁王可是王爷。 皇帝的亲儿子。 受的惩罚轻些也正常。 没错，觉得王爷这类人，即便犯法受惩罚轻些也理所当然的，占大多数。 而再远一些，讨论的人都少，根本没人在意，或者说根本不知道这事，离他们不知道有多远，这辈子都不大可能去的地方，出了个作孽多端的王爷，同时还说罪魁祸首是他王妃这事，对于距离遥远地方的人而言，根本无关紧要。 只能算遥远地方的一个传说故事。 也就士大夫官员阶层。 私底下会讨论闲聊两句。 但他们都被天武帝给杀怕了，压根不敢明说什么，更不敢反对指责，最多私底下吐槽两句，连写都不敢写下来。 不过这也情有可原，亲爹亲妈都没上疏反对什么，人家外人凭什么帮忙？ “原身好像想多了，她这事哪至于轰动全天下，留下千载骂名啊，再过两年有没有人记得都是问题，复仇暂时先缓一缓吧，看看天武帝是个什么反应？ 但过程也不能一直闲着。 正好去其他王府也看看吧。” 来都来了，也已经对王爷和皇帝动手了，动一个是动，动两个是动，一窝端了也是动，所以丁水很快就决定，顺带着去看一看其他王爷是个什么情况。 如果也不是个东西的话。 正好顺带着一起收拾了。 因为此时已经临近正午，太阳正是最为耀眼的时候，所以丁水也就没强忍着不舒服，大白天，大中午的赶路了。 而是先就近找了片山林歇息。 准备等太阳快下山了再赶路。 …… 与此同时，早在一个半时辰前就已经赶到了王府的郡守翟宏夏，在亲眼见过并且摸过鲁王，同时还询问过府里面很多人，乃至于太医以及和尚道士后。 整个人也麻了。 鲁王府除了丢了一只猪以及很多尸骨之外，没有任何异常情况，同时也没人知道那只猪是被谁偷走的，尸骨又是被谁偷走的，一切都那么未知且离奇。 仿佛是有人会五鬼搬运，又或者会袖里乾坤之类的神奇能力，才能办到。 唯一相对靠谱的猜测便是。 消失的猪可能就是诅咒之物，鲁王手脚变成的猪蹄，很可能是那只猪的猪蹄，甚至鲁王变大的舌头，都可能是猪舌头。因为经过仔细检查之后，太医发现鲁王的舌头已经不大像人舌头了，有很多猪舌头的表象，但又不完全相像。 第二十九章：背锅王妃被赐死（29） “有没有可能是造畜之术？” 思绪良久之后，翟宏夏好不容易憋出这么一个问题，虽然他从来没有亲眼见过造畜术，也没有破过类似的案子。 但民间确实有很多类似传说故事。 应当也不会无的放矢，凭空捏造。 所谓造畜术，就是说有些邪恶的道士会为了方便拐卖孩子或妇女，将孩子与妇女变成羊和驴，方便过关卡，但破解的方法也很简单，给他们喂水就行。 此时翟宏夏也算是病急乱投医了。 毕竟鲁王脚成猪蹄，舌头变猪舌。 好像勉强也能与造畜术搭边。 “应该不是，我们曾经尝试过按照造畜术解法给鲁王灌水，先前鲁王也有喝过汤，喝过药，吃过东西，但一点变化都没有。这不符合造畜术的传说，而且造畜术一般都是把人变成羊和驴。” “没听说过把人变成猪的。” 一个道士赶忙说道，他先前也有提过类似的问题，并且还尝试破解过呢。 只是屁用没有，以失败告终。 听到这，王太医叹了口气无奈道： “造畜术是假的，甚至于往前追溯源头，是既残忍又可悲，你们知道为什么造畜术只会把人变...... 根本不是什么羊和驴。 且灾荒年间自然是孩子和妇女。 更容易沦落至此。 时间日久，以讹传讹，再加上刻意的遮掩，最终这才演变成了造畜术。哪有什么人变畜生，只是闭上眼睛，努力催眠自己罢了。 唉，有些传说比表面看起来要更加的可怕恐怖，残忍卑劣，难以接受。” 听到这，有人难以接受，有人觉得可以理解，但没人质疑。因为这天下才刚承平不到二十年，在场很多人曾经经历过先前那几十年乱世，但凡有些阅历的都清楚。 而且王太医家传渊源。 也不可能在这事上故意胡说。 众人情绪低落了好一会儿，又唉声叹气了好一会儿，才在董怀德的催促下重新开始讨论，鲁王的情况该怎么办？ “怎么办？你让我能怎么办？ 这府里所有人都已经问过了，所有能找的地方也都找过了，别说猪了，白骨都一丁点没有找到，杀好了的猪兴许还有可能隐藏起来，可花园下埋的几百具尸骨，那么多的东西，该怎么隐藏？ 要么是你们府里有很多内应，偷偷联合做了这事，还隐瞒下来，要么就是真见鬼了，遇到法力高强的左道旁门。 本官在大理寺办了那么多案子。 就没见过这么奇怪的！ 不像人的受害者，我见过很多，采生折割各种恐怖手段多的是，稍一检查一下便能看出绝非天然长成那样。 很多只能活三五年便凄惨死去 但现在鲁王身上没有一丁点人为缝合的痕迹，就仿佛天然长那样似的，可我们也都很清楚，鲁王原来不是那样。 这真的超出了我的能力范畴。” 昨天晚上，翟宏夏还挺自信，觉得鲁王府的事，只是比较高明的障眼法或作案方法。以他的聪明才智和过往的经验，即便不能轻松解决，只要稍微多费些精力，应该也能够发现些端倪，并且通过那些端倪，顺藤摸瓜，找出真相。 然而现在事实证明不行。 虽然明确知道问题所在，肯定与失踪了的那头猪以及花园地下消失了的几百具尸骨有关，但是那头猪的消失和那些尸骨的消失，毫无头绪和线索可言。 心态已经有些绷不住了。 此时王太医却给出了新的建议： “也不是所有地方都找过，鲁王妃的灵堂不是没有搜过吗？还有，鲁王殿下炼丹的丹房也没有搜过！除此之外王府里应该还有些密室，甚至囚禁场所。 毕竟鲁王炼丹时需要活体入药。 或者最起码得是新鲜的。 我虽然不清楚那些密室和囚禁场所究竟在哪？但我很确定王府里肯定有。 而且，哪怕诅咒巫蛊之术也不可能凭空施为，怎么都得知道鲁王殿下的生辰八字，这一点同样可以着重调查，整个王府，或者说整个天下知道鲁王生辰八字的人也不多。另外，那个诅咒之人不是用到了猪，乃至于那些白骨吗？” “我觉得另一个关键重点是，要找到那头猪的残存物，或者说弄清楚那头猪究竟去了哪里，又或者找到白骨，找到这些东西，至少调查能有个方向。” 王太医对王府布局肯定比董怀德更清楚，毕竟董怀德才来不到半个月，从京城跟着被遣送回来，闭门思过一年的鲁王一起来的，来了之后，鲁王府里人估计都还没认齐，更别说其他事情了。 而王太医哪怕不受鲁王重视，可至少已经在鲁王府待了三四年，有些普通药材的采买炮制，也需要他操作，比如人参熊胆等物，不可能新鲜的直接用。 得炮制之后才能使用。 所以某些密室之类的特殊场所，他可能不一定知道在哪，但知道肯定有。 也知道刚刚郡守没有搜查到。 这些本来是不应该说的，但要是什么都查不到的话，总感觉比较危险，至少得先有个方向，才能让过段时间知情可能暴怒不已的天武帝有个发泄对象。 不然估计就得发泄到他们身上了。 “这么重要的事怎么不早点说！” 翟宏夏顿时就激动了起来，因为在他看来，王太医提到的密室之类不知道在哪的场所，隐藏证据的可能性不要太大，毕竟没几个凶手会将物证光明正大摆在客厅，摆在阁楼书房之类的地方。 那些隐蔽不为人知的地方。 简直不要太适合藏东西。 而且知道那些地方的人，肯定对鲁王府布局格外的清楚，也只有他们动手才有能力悄无声息的转移那么多东西。 第三十章：背锅王妃被赐死（30） “就如花园下那些白骨一般，如果不是离奇消失不见，谁又敢说？而且万一鲁王恢复，知道我们搜查了他的炼丹房以及密室，回头怪罪下来又该如何？ 炼丹房可是鲁王绝对的禁忌。 没有他的允许，谁都不能进。 上次擅闯进去两个人被当场杖毙。 正常人可能会看在我们是在帮忙的面子上，即便不奖励，起码不会怪罪。 但鲁王，他显然不怎么正常！ 我说了，您也未必敢去搜！” 王太医并没有因为翟宏夏是郡守就唯唯诺诺，毕竟他们又不是一个体系。 而且他这条命本来就是捡来的，如果不是鲁王舌头突然变大，四只脚变成猪蹄，他早就被鲁王派人拉下去砍了。 哪还能苟活到现在。 如今多活一秒都是赚的。 “这……”翟宏夏没有生气，只是有些迟疑，据传言来看，鲁王这家伙可能确实不大正常，其他王爷最多也就是望之不似人君，而鲁王则是望之不似人。 这种神经病一般的王爷皇族。 只在五代十国出现的比较频繁。 他为了炼丹可谓屡教不改，可想而知，炼丹房对他而言应该确实很重要。 “要不征询一下鲁王的意见？” 又有大聪明提建议了。 王太医是直接翻了个白眼，董怀德则是无奈苦笑：“虽说王爷的手变成猪蹄，最多只是无法握毛笔，但直接用猪蹄蘸墨写字还是没有问题的，舌头只要他努力克制些，也能勉强说出一些话。 可王爷他至今还无法接受。 稍有刺激就会伤到舌头，别说与他交流，让他写字了，哪怕偶尔能吼出几句不清不楚的话，也大多是要杀人。” 他这番话虽然隐晦，但在场人其实都听明白了，那就是鲁王如今情绪十分不稳定，要是直接询问，然后再刺激到他，真不好说他是先说可不可以，还是先说把提建议要进炼丹房的那人杀了。 他们是听还是不听呢？ “那还是偷偷的搜吧，到时候让大家注意点，记得什么东西原来在什么位置，搜完之后再摆回原来的位置。想来鲁王经历过这么一件事后，即便能够恢复，应该也很难将炼丹房内布置记得一清二楚，只要误差不大估计没问题。” 翟宏夏想了想，还是决定得搜，大不了不让鲁王知道就是。反正鲁王现在又不能动，只能待在自己寝宫，同时经常需要喝安神汤，让他昏昏欲睡，免得清醒过来后接受不了，疯狂发癫发瘟。 他一开口，其他人也松了口气。 反正现在在场，身份地位最高的就是他，他不做决定，谁又能来担责呢？ 而且这事确实他做决定最好，因为他跟鲁王同样不是一个体系的，鲁王再怎么生气，想要对他动手，那也得偷偷的来，最多暗杀，绝不敢像对他们鲁王府内的人那样，说杖毙就直接杖毙了。 王爷擅杀地方长官。 说不是造反都没人信啊！ 紧接着，翟宏夏就让自己亲信周回出去吩咐他带来的那些人，搜查先前没有搜查的地方，以及仔细检查已经搜查过的那些地方有没有密室暗道，顺带询问鲁王府里的旧人知不知道相关情况。 董怀德也有派人要求积极配合。 而他们几人，则还聚在一起，继续讨论，讨论各种可能，分析动机等等。 在找不到确凿证据的情况下，先分析动机，未尝不是一个方向，比如谁最最恨鲁王，且有能力有机会对他动手。 以及谁又可能因此而得利？ “要说恨鲁王的话，那范围可就太大太广了，说句不好听的，因鲁王而死的人简直不要太多。这里还包括了他的亲信，长史等一系列王府辅官，乃至于因炼丹而死的人和刚刚被赐死的王妃。 这些已死之人理所当然会恨他。 而这些人还活着的亲属家人，我想应该也不会对鲁王抱有什么善意吧。” “有些人都已经死了好几年了，他们的家人应该不可能拖好几年过来复仇吧，而且那些人估计也没这个能力。” “这可不好说，正是因为没什么能力，所以才需要更多的时间来准备。” “远的不提，先讨论下近的吧。” “近的，应该就只有王妃和王太医了吧，王妃被赐死，要说舒国公一家一点怨言都没有肯定不可能，最多只是不敢说，同时他们家也有能力做这事啊。 应该有能力吧，好歹是权贵。 舒国公不还是孟氏旁支吗？往上追溯祖宗还是孟子呢，传承了千年不止。 有点底蕴，应该很正常很合理！” “这不可能，舒国公家要是真的不愿意，那也不至于害鲁王啊，大不了偷偷将鲁王妃换了就是，只要鲁王妃之后一直隐姓埋名，再也不露面，不出现。 想来陛下那边应当也不会深究。” “是啊，人都死了，再去复仇有啥用？还有可能把全家性命都搭进去。” “等等，王太医是什么情况？” “哎，对哦，硬说起来，王太医与鲁王的状况变化，关系确实挺大。在鲁王浑身上下生出青色紫色和黑色斑点的时候，是王太医在替鲁王针灸。鲁王清醒过来之后，发现自己被针灸，顿时暴怒，当场就叫侍卫进来，把王太医拖出去杖毙，当时那些侍卫都已经进来了。 结果鲁王舌头突然变大，不能灵活说话，不能继续吩咐，紧接着就是四肢变成猪蹄不能动弹。然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鲁王的变化吸引过去了，而我想着鲁王变成这样，府里有个太医，肯定比去外面找大夫过来帮忙看要方便些。 所以就没继续执行鲁王的命令。 而且鲁王的命令本来就不合规，太医毕竟不是王府奴仆，哪能随便杖毙。 故而算保了王太医一命。 现在想想，是不是有些太巧了。” 讨论了一会后，董怀德不由将怀疑的目光转到了王太医的身上，难不成鲁王是对的，真的是王太医在偷偷害他。 所以鲁王才那么愤怒要杀他。 而王太医这时候，自然再也无法镇静下去，声音都有些颤抖的辩驳起来： “冤枉啊，你都说了，我是在鲁王身上出现各种斑点后才给他针灸，至于之后的变化，那我哪知道是怎么回事。 我的针灸要是有这能耐。 还至于只当个普通太医吗？” 王太医是真的有点慌，因为他严重怀疑董怀德该不会是实在找不到什么线索，想拿他顶锅吧，真拿他顶锅的话。 那他可就不是自己性命保不保得住的问题了，而是全家性命能不能保住？ 所以王太医怎能不慌不急？ 第三十一章：背锅王妃被赐死（31） “巧合太多，恐怕就不是巧合了。” 翟宏夏突然补刀，无疑让王太医更慌了，顿时便脸色煞白，并不知所措。 不过下一秒，就又迎来了转机。 因为翟宏夏很快又继续说道： “本官觉得吧，王太医他不大可能是幕后真凶，虽然一切听起来都相当巧合，但我倒觉得兴许还有另一种可能。 那便是诅咒鲁王的人就在现场。 在王太医替鲁王针灸的时候，那个诅咒之人可能就在现场，没有离开，同时还很有可能是个心慈手软，有妇人之仁的女性，只想报复鲁王，并没有想牵连无辜。当她发现，王太医可能会因为她诅咒鲁王的缘故，被鲁王迁怒，就要丢了性命的时候，一时间兴许慌了神。 但又不知因为什么缘故，不能直接杀了鲁王，或者直接将鲁王给诅咒死。 只能增加了些其他诅咒。 用猪舌头来堵住鲁王的嘴，并且还让鲁王不能行走，哦，不对，兴许不是让鲁王不能行走，是让鲁王不能写字。 如果鲁王不叫嚣要杀王太医，说不定情况还能好点，只是身上出现斑点。 这么一梳理，是不是也挺合理？” 能通过科举，并且四十几岁就爬到郡守位置的人自然不可能蠢，哪怕缺少了太多必要信息，也不妨碍翟宏夏根据现有的信息，大胆猜测出了不少真相。 “难不成是王府里侍女干的？” “要不都抓起来审问一番，当时在场的我还有印象，应该能都找出来。” 不管如何，有方向就好。 董怀德立刻心情还算不错的说道。 “问一问吧，顺带着再调查一下他们的身份背景，家人情况，但我也不能保证，对方一定在现场的侍女当中。有如此特殊能力的旁门左道，会些变幻隐形类的法术，估计并非不可能之事。” 虽然有了想法和调查方向，但翟宏夏却并不觉得能迅速了结，毕竟凶手即便可能不算聪明果断，但会旁门左道之类法术，足以弥补她这些方面的缺陷。 所以他特地又加了个补丁。 潮流些讲，应该叫做免责条款。 而董怀德此时却不急着吩咐人去寻找，先前曾出现在鲁王寝宫当中的那些侍女询问，而是突发奇想的又询问道： “既然那个幕后凶手可能有些心慈手软以及妇人之仁，那么可不可以把那些侍女吊起来抽打一顿，然后隔段时间杀一个，逼迫凶手现身呢，若能够成功的话，岂不可以省了我们许多麻烦？” 此话一出，众人都诧异的看向他。 仿佛第一次认识他一般，虽然本来就不熟，但见他能说出这种话来，很多人顿时便明白，这种畜生不值得深交。 不对，是根本就不值得来往。 才来鲁王府几天就被鲁王感染了？ 又或者本性如此？ 翟宏夏也是当即垮下脸，颇为不满的说道：“王府侍女不是私奴，哪怕是私奴，也没有随便打死的道理，即便是宫里的宫女，进了皇宫，到了年纪之后也是可以出宫去的，但是太监不一样。 太监才是真正的皇家私奴。 岂有如此草菅人命之理。” 现实情况肯定跟他说的不一样，宫里不管是宫女太监，还是王府里的侍女之类，都有可能会被打杀杖毙，同时也不可能真有官府中人去追究，但就律法来看，宫女确实会比太监多些人身权。 除非被某个主子看中强留，否则到了年纪想出宫还是很容易的，太监则是一般不能干活了，被撵出去啥的，所以他们才会格外贪银子和认干儿子啥的。 就是希望年纪大，不能干活了。 能有人养老，或者有钱养老。 当然，这是指普通太监，如果是有权势的太监，还可以去给先帝守灵，不出意外应该可以一直吃皇家饭吃到死。 算有个编制，妥妥铁饭碗。 翟宏夏所说，王府侍女和皇宫里的宫女不是私奴，只是理论如此，但也得有人真的按理论去执行，才能够做到。 而听到翟宏夏说太监不一样，太监才是真正的皇家私奴之时，董怀德却并不觉得是被羞辱，反倒很自得，毕竟私奴前头加上皇家，那也算屎上镀金了： “放心，谁又敢给鲁王治罪？” “可你也不是鲁王啊！” 刚刚被吓得够呛的王太医，此时坐在他们边上，突然来了这么一句绝杀。 是啊，鲁王杖毙王府里的人，确实肯定没人敢找鲁王的麻烦，但董怀德只是王府总管而已，现在还没鲁王命令。 妄想如此，法岂能容？ “而且那个幕后凶手此时也不一定在这，即便在这，她又不傻，怎么可能会为了别人的性命牺牲自己呢。最重要的是，要真惹恼了她，我想她把我们变成鲁王此时的模样，或者让我们比鲁王更惨，直接变成一头猪乃至其他牲畜。 恐怕也不难，我们该当如何？” 刚回来的周回及时插的这番话，愣是替因为王太医刚刚那句，可你也不是鲁王啊，给气红温了的董怀德泼了盆冷水，使得他迅速冷静下来并暗暗后怕。 是啊，如果那个幕后凶手确实是因为鲁王所作所为才报复他，将鲁王手脚变成猪蹄，也是生怕鲁王要杀王太医的话，他想用那些侍女的性命来引诱凶手出来的操作，跟自己找死有什么区别？ 难不成凶手还能因为他身份太低。 只是个太监，嫌脏了手不动他？ 不过即便如此，他还是死犟的道： “照你这么说，那我们又该如何寻找幕后凶手，难不成我们现在设法找她就不会惹恼她了吗，呵，真是笑话！” “好了，反正不管如何，本官是不可能允许用你刚刚说的那种方法去寻找凶手的，等搜查结果出来再讨论吧。” 这时候，显然也不可能因为几句话就跟董怀德彻底撕破脸，所以翟宏夏在说完这番话后就沉默不言，其他人也没什么话好说的，一起沉默等待着结果。 约莫将近一个时辰之后。 搜查的人才过来回禀： “大人，能搜的地方，我们应该基本上都搜遍了，炼丹房里除了有些违禁之物外，并没有白骨或者猪的残存，此外总计搜到了两个地下室，三个密室。 一个地下室内有百余具盔甲弓弩。 一个地下室内有许多黄金古物。 三个密室，一个是空的，一个里面有两个饿死流产的孕妇，还有一个里面存放了很多炮制过的人心之类的东西。 但都没有白骨和猪的残存物。” “目前尚不确定还有没有，没找到的密室或者地下室，除此之外现在也就只剩鲁王的寝宫和王妃棺椁没搜查。” 第三十二章：背锅王妃被赐死（32） “盔甲弓弩？黄金古物？” “竟然还有被饿死孕妇的尸骨？” “炮制过的人心？” 惊讶重复之声此起彼伏，可以说这次搜到的东西，每样都让人为之惊骇。 惊骇于鲁王胆子大，不是人！！ 同时也让翟宏夏有些不知所措，因为过去，或者说至少就本朝而言，还从来没有哪个王府被查抄过。而且一般来讲，除非某王爷被明确证明妄图造反或已经造反，皇帝也不大可能查抄王府。 翟宏夏搜查的目的，并不是为了搜出这些鲁王爷的罪证，他的目的是为了找到幕后凶手，帮鲁王恢复正常模样。 可现在意外搜查出这么多东西。 他是该上报？还是该隐瞒呢？ 上报的话，首先他的搜查程序就不怎么合法，哪怕能勉强说是为了帮助鲁王无意找到的罪证，那也得看天武帝认不认，天武帝不认或者恶意揣测的话。 就是他在故意针对皇族挑衅。 隐瞒万一回头被查出来，然后追究他一个隐瞒不报，甚至与鲁王一起密谋造反的罪过，那恐怕也没什么好下场。 想到这，翟宏夏真的是眼前一黑。 早知如此，他昨天就该暴毙，或者不掺和这么多，尽量避免与王府产生任何纠纷，把事推给提刑官，又或者推给郡尉，万不该因好奇，亲自参与此事。 真是好奇心害死猫啊！！！ “私藏盔甲弓弩，罪同谋反吧，哪怕是王爷，除了几位镇守边疆的，应该都不允许在府里私藏这么多盔甲弓弩。 这……鲁王他到底想干什么？” 周回低声喃喃的同时，王太医也看着侍卫带来的部分黄金和古物诧异道： “有黄金古物倒不离奇，可是这些黄金分明都是麟趾金，古物也都是些不传世的东西，上面土沁还在，都是从前人墓里面挖出来的吧，鲁王在盗墓？” “这些都不重要。 按规定鲁王殿下本来就可以有三百护卫，虽说盔甲应下发到护卫手里，但盔甲也需要维护修缮，王府有百来具库存，相当合理。弓弩的话，兴许只是鲁王的爱好，毕竟现在火器可比弓弩厉害多了，对火器管束也比弓弩严苛多了。 只不过前朝旧例一直未改。 但想来陛下应当不会在意这点。” 实际来讲，他们这些人只是临时拴在一条绳上的蚂蚱，而董怀德跟鲁王才是真的拴在一条绳上，要是鲁王被指控谋反，他这个总管又能有什么好下场？ 即便他刚来鲁王府也没用。 所以董怀德当然得努力为之辩解： “至于这些黄金古物，兴许就是一些外人投献的，鲁王殿下知不知情都不好说，此等小事殿下不可能事无巨细。 真有罪，也是王府前总管之罪。 陛下必会明察秋毫。 王太医还有你们可不要胡说。” 他这番辩解，妙就妙在提了两次天武帝，提醒他们，让他们回忆一下，前两次天武帝面对类似的情况，甚至远比现在找到的这些证据更恶劣的情况，是个什么回应？又是个什么处罚结果呢？ 话虽短，作用却相当明显。 翟宏夏听完立刻就决定，还是帮忙瞒着吧，必须得瞒着。毕竟鲁王私藏的仅仅只是百来具盔甲，不是五千具一万具。如果藏了五千一万具盔甲，那完全不用担心天武帝会放过鲁王，毕竟藏那么多盔甲，要说不是造反谁也不能信。 但一百来具就真的不好说了，全看天武帝愿不愿意惩罚，愿意惩罚就是大罪，不愿意说是工艺收藏品都没问题。 而天武帝大概率是不愿意的。 后面疑似盗墓就更别说了，妥妥的给皇族脸上抹黑，天武帝能接受才怪。 至于饿死的孕妇，这事天武帝就已经定性了，再拿出来说又有什么用，是想打天武帝的脸吗？只能继续瞒着呗。 在场都是聪明人，稍一琢磨便相当有默契的互相看了看，直接略过这些事情，同时吩咐过来禀报的侍卫保密，并将首东西暂时封存起来，紧接着继续讨论，有没有必要搜查谨慎的两个地方。 也就是鲁王正在睡觉的寝宫。 以及王妃的棺椁。 “鲁王寝宫倒是好办，回头等鲁王喝完安神汤，把他移到边上去，最多不到半个时辰也就搜完了。这点时间鲁王根本不可能醒过来，有些麻烦的是王妃的棺椁，开棺检查恐怕不大合适啊。” 翟宏夏很快便继续说道。 反正鲁王府都基本被搜遍了，再搜一下寝宫也没什么大不了，这件事翟宏夏愿意去背，但开鲁王妃的棺椁搜查。 他就不愿意去背负相关责任了。 开棺这种事放在普通老百姓家，都是件相当忌讳的事情，自己家人开棺还好些，可是官府或外人想要开棺，然后又没查出啥问题来的话，麻烦就大了。 所以他是想让董怀德开口同意。 但董怀德也不愿意，根本不接茬。 场面一时显得有些尴尬，不仅没有人开口，互相对视时彼此都有些躲闪。 “不用开棺检查吧。 王妃去世送入棺椁，以及放陪葬品的时候，有很多人在边上看着，传旨太监还亲自检查过，紧接着是当着众人的面用棺材钉将三层棺椁全部都钉死了。 钉死的棺椁谁又能进去做什么？” 许久后，翟宏夏才干巴巴说道。 钉死了的棺材，里面有东西不可能出来，外面有东西也不可能进里面去。 实在没必要冒险飞去开棺。 “传旨太监亲自检查过？那传旨太监呢？实在不行把他们叫来问问话。” 见实在没人愿意担这责任去开棺。 翟宏夏当即便准备退而求其次，问问传旨太监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装王妃尸体的棺椁正不正常之类？ 而王府总管翟宏夏再次面露难色： “那几个传旨太监，昨天晚上，天还没黑的时候，就偷偷潜出去跑了。” “跑了？难道是他们干的？” 翟宏夏难得激动了一下下。 “不是，应该不是，他们是知道了鲁王身上的诡异变化，可能担心这件事牵连到他们，所以才会偷偷跑了吧。” 董怀德没说太细，翟宏夏一看他神色就知道他有隐瞒，但仔细一想，几个传旨太监做这事的可能性确实也不大。 所以最终也没有细问。 彼此商讨一番后，共同决定，还是不去开鲁王妃的棺椁了，只是准备仔细问问当初负责定制棺椁的人，送王妃尸体入棺椁，以及钉死棺椁的那些人，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最后可能还要再问一问守灵的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在没办法直接搜查的情况下。 只能多问一问了。 第三十三章：背锅王妃被赐死（33） 在他们热火朝天，就差将整个鲁王府都掘地三尺，寻找线索证据的时候。 丁水魂魄已经恢复了先前的消耗。 天色也逐渐昏暗，虽然太阳还没完全落山，但仅剩的阳光已经没什么影响了，所以她是理所当然的起飞，去全国各地其他王府看看，看看世界的参差。 看看王爷与王爷之间的区别！ 不过就待在某个王府当中，仔细观察十天半个月，乃至于一年半载肯定是不可能的。为了节省点时间，也出于懒得费那事，丁水主要还是选择翻看部分王府的总管，以及王爷亲信们的记忆。 他们可不是董怀德那种刚来的。 对自家主子情况可谓相当了解。 还别说，挺精彩，挺有趣，有气人的地方，也有不错的地方，天潢贵胄的生活，就是比普通老百姓的生活精彩。 短短三天时间，还去掉中午太阳最大的那几个时辰，丁水便顺利逛遍了全国所有王府，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人和人之间的区别，王爷和王爷之间的区别，真的是比人和猪之间的区别都大。 虽然各地王爷也有不是人的东西。 但确实还是鲁王最不是个东西。 人品不错的王爷也不少，都是一个爹生的，要说区别，那是妈有区别吗？ 不是东西的分别有晋王，韩王和齐王，晋王镇守西北边疆，平常脾气比较暴躁，经常打骂下属奴仆，被他鞭子抽死的也不止一个，强抢民女，宠妾灭妻等事更是没少干，另外就是嗜杀成性。 特别喜欢杀人取乐。 好在边疆经常有战争，他没事就能出去杀一波蛮子，死在他刀下的大多数还是外敌，所以当地百姓尚且能忍受。 就当养了个要血祭的守护神呗。 至少人确实把边疆守住了，没让那些蛮夷入境，蛮夷要是入境死的更多。 韩王镇守西南边境，以前就喜欢养些小动物，就藩之后，通过灭杀地方上造反的土著氏族，得到了不少炼蛊的秘术，并且还迷上了这玩意儿，前些年还好些，最多也就是抓捕野兽饲养蛊虫。 或偶尔抓些战俘饲养。 前几年觉得人乃天地精粹，还是用人来炼蛊，最为有效，如果人的数量足够多，还可以尝试炼制一下蛊人等物。 但地方土司土著已经被打怕了，压根不敢随意造反，或者索性直接躲得远远的。所以近些年他开始主动找茬，对付那些土司土著部落，死在他手里，或者说被他炼蛊给弄死的，不下于万人。 只是因为死的都是土著部落，这些人也没上户籍，算是野人，或者黑户。 地方官员基本睁只眼闭只眼。 权当没看见。 不过最近他好像更癫了，因为炼制传说中的蛊人一直失败，再加上炼制出来的那些个蛊虫智商也不怎么高，反正没有达到他的理想目标，所以他觉得可能是那些地方土著智商太低，得用聪明人炼蛊，最好是读书人炼蛊才有作用。 不然很难再有所突破。 故而已经开始对本地士族动手。 他们那读书人本来就不多，有功名的读书人更少，最近半年愣是失踪了十几个举人，三十几个秀才，但因为韩王动手十分隐蔽，目前还没有外人知道。 至少不知道是他干的。 还以为是地方土著部落报复，正讨论要不要请他这个韩王去剿灭一番呢！ 齐王封地离鲁王那没多远，封地内还有两座盐池，可以说真的不缺钱，不过他特别喜好海洋珍稀之物，比如说珍珠珊瑚之类的东西。并强硬要求封地内所有官员世家都要上供，自己还组织人手，购买海船下海寻找人鱼等稀罕物。 除此之外倒没做什么恶。 可以说基本没几个人是直接死在他手里的，但间接死于他手的不要太多。 那些被要求上供的官员世家，不可能自己亲自下海捞珍珠珊瑚等海洋珍稀物品，所以他们理所当然的开始逼迫自己手下的雇农以及渔民去海里面打捞。 不去就收回他们租的田等等。 反正对付他们的手法多的是，甚至都不用花什么钱，也不愿意花什么钱。 结果就是最近几年，当地采珠女死亡率上涨了五倍不止，青壮年渔民的死亡率也上涨了三倍有余，很多渔民家因为失去顶梁柱，有的不得不卖身，有的则索性直接全家悬梁自尽，一了百了。 这还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就是齐王强硬将附近海域全部划为自己的私人领土，不再允许附近渔民出海打渔，哪怕愿意缴纳渔税也不行，就是不允许。 对本就靠海吃海的渔民胥户而言。 此举跟杀了他们也没区别。 地方官员有所不满，但是也没办法弹劾，因为如果齐王强占百姓土地，他们弹劾起来倒还理所当然，但强占海洋实在没有旧例，而且胥户本就是贱籍。 本朝规定教司坊内的官妓，地方上的乐户，前朝罪人堕民，丐籍，打渔无田的胥户，伴当世仆，通通都为贱籍。 比大户人家的雇农、自耕农。 都远远不如。 没人愿意为了些贱民去得罪齐王。 所以齐王虽然没有直接杀人，但间接死于他手，家破人亡的却着实不少。 甚至于可能是几个王爷中最多的。 这是比较不是东西的三个，剩下的一些王爷其实还好，有的甚至算优秀。 还好主要是指没怎么瞎折腾，也没有会伤害人命的爱好，可能有的喜好男色，有的喜好女色，有的喜好人妻，但基本都还算客气，没怎么害人性命，很多都是花钱，或者花钱加权势打发了。 比较优秀的是周王、平王和冀王。 周王喜好医术，平常没事闲着就跟本地的名医讨论，有时候还亲自改名换姓，去医馆坐诊，目前已经修正了好几本古医书，还写了本《救济本草录》。 收录了大几百种有毒无毒的野菜。 有图有字，还有写怎么处理，可以将那些有毒的野菜变得无毒或者微毒。 平王喜好音乐和美食，不但复刻出了好几样失传的古乐器、古乐章，还尝试对从古至今的乐理进行梳理。目前尚未见到成果，但在丁水看来已经有十二平均律的雏形了，坚持下去必有成果。 美食方面也不差。 琢磨出了好几本新菜谱。 就是体重偏胖，快两百斤了。 冀王的话，他是镇守北边边疆的藩王，怎能形容呢，他就是很正常，非常的正常。在兢兢业业的当一个镇守边疆的藩王，政事上、军事上，方方面面都做得很好。爱妻爱子，有两个妾室，可都规规矩矩的，没人敢作妖，对手下也很好，很公正威严，同时还爱民如子。 至少就目前看来的话，丁水没发现他有啥缺点或问题，总体来讲挺好的。 就是见多了不大正常的藩王。 突然见到这么正常的有点诧异。 或者也不能说正常，甚至都可以称之为模范藩王了，要是各地的藩王都这样，何愁天下不稳，何愁百姓不安康。 由此可见，人和人之间的区别，王爷和王爷之间的区别，真的是太大了。 上限很高，下限也是极低。 因为提前准备不足，以及有些坐镇边疆的王爷生死影响挺大，所以丁水这三天只是调查了下，并没有动手制裁。 另外她还想先看看。 天武帝究竟会如何处理鲁王这事。 第三十四章：背锅王妃被赐死（34） 在这三天里，郡守翟宏夏和王府总管董怀德，并未停止探究真相的步伐。 只是始终没有什么突破性的进展。 反倒是相关消息迅速外泄。 在昭安府里传的沸沸扬扬。 急的翟宏夏都快要考虑要不要执行董怀德先前将那些侍女吊起来抽打，甚至隔段时间杀一个的建议了。哪怕自己因此变得跟鲁王一样，被那凶手给诅咒变成不人不猪的东西，至少勉强也能算工伤，总强过什么收获都没有的上奏。 好在京城八百里加急先一步到了。 面对京城来人的质问，也就是询问鲁王有没有出事，有没有出现什么诡异变化，翟宏夏和董怀德两人是既诧异京城知情之快，又隐约有一种解脱之感。 不管最终结果具体如何？ 至少现在能把事捅出去了…… 所以他们两个是理所当然的，赶紧将相关情况告知一番，并且还把他们搜查到的证据线索，以及目前的猜测等等全部都告知了京城来人。同时还没忘了带他去参观一下，喝多了安神汤，至今都还有些昏昏沉沉，不大清醒的鲁王。 不用说，那个人也是吓了一跳。 内心还暗暗有了些猜测，估摸着宫里可能是出现了类似的事，甚至于就与鲁王的遭遇有关，所以才会突然八百里加急过来了解情况，不过他也没因此透露什么信息，只是要把鲁王带回京城。 同时让董怀德等人陪同。 这里的等人，主要是指王府的人。 包括王太医和贴身伺候的，翟宏夏这个郡守，肯定不可能让他陪同，毕竟本地还有那么多事要他处理呢。至于王妃停灵的事，这时候谁还在意，只是临走前叮嘱，到时直接送到王陵侧墓室。 然后京城来人只给了他们半个时辰时间准备，就要求他们立刻出发，他自己连准备都不用，直接上马飞奔回京。 人要带回京城设法医治。 消息更要带回去。 但鲁王此时的状态，显然没办法用八百里加急的速度把他送回去，要真用这个速度送鲁王回去，送回去的是活人还是具尸体就不好说了，所以只能先让相关消息，以八百里加急的速度回去。 京城来人走后，鲁王府便迅速忙碌了起来，准备马车的准备马车，准备后事的准备后事，毕竟这一次前往京城。 是真的吉凶难料啊。 而且不管怎么想都是凶大于吉。 紧接着自然就是抓紧时间上路，以及上路后才发现，不提进京之后会遇到什么，光是想把鲁王安全送到京城都相当困难，因为现在的鲁王太过脆弱了。 首先他舌头变大，堵住口腔，有一部分甚至于溢了出来，这一状态不仅导致他呼吸困难，还导致他受不了颠簸。 稍微颠簸上下牙就可能碰到舌头。 严重些，将舌头咬破也很正常。 可是这年头，没有减震弹簧，没有橡胶，也没有特别完美的官道，别说他是王爷了，他就是天王老子也没有用。 该颠还是得颠。 这就导致两个情况，一是鲁王的脾气变得更为暴躁易怒，舌头上还变得千疮百孔，二就是他们不得不降低速度。 估计十天半个月是回不了京城的。 一个月都有点够呛，而且那时候鲁王的舌头会是什么样子，也不大好说。 丁水虽然看的有些急，但心情还算不错，毕竟鲁王此时也算饱受折磨。同时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之后丁水便念在两人好歹夫妻一场的面子上，没有离开鲁王，而是一直陪伴在鲁王身边。什么时候他睡着了，就进入他梦里折磨他一番，或者直接在他的灵台折磨他魂魄。 把他对别人做过的那些事。 一一在他魂魄上复刻百遍千遍。 都是为了他好嘛，省得他长时间不炼丹，忘了自己最擅长的事，帮他多回忆回忆，即便哪天不小心下手重了些。 把他魂魄给撕碎了也没事。 超级合成系统在这方面还挺好用。 只要拼的时候不拼错了，那就能将他完美恢复，拼错了，可能会导致他神经错乱，但重新撕碎，再拼回来，也能恢复，偶尔运气好还能激活质变效果。 虽然会导致他的魂魄变小。 但能提高他魂魄的质量，让他的感知变得更加敏锐，没有那么容易崩溃。 更不至于因日复一日的回忆过去。 导致魂飞魄散！ 丁水真心觉得自己好生慈悲，都这样了还天天陪着他，死了都要陪着他。 到哪找这么好的老婆？ 在丁水的贴心陪伴下，想来鲁王回京的这一路应该并不至于太孤单，同时丁水也总算是有点事做，不至于无聊。 …… 而在鲁王他们回京的路上，准确来讲是第三天的时候，天武帝就已经收到相关情报，知晓鲁王状态，头疼的很。 他变胖，屁股上多个猪尾巴，目前勉强还能遮掩，大不了穿宽松些就是。 光妃肚子里的猪头也生了下来。 目前没发现她有什么其他问题。 总归还能够接受，哪天要是无法接受了，让她暴毙，也就是一句话的事。 可是鲁王这个罪魁祸首，或者说对方最痛恨的人，身体状态显然已经到了根本无法遮掩的程度，属于但凡有眼睛的，一看到他，就知道他相当不正常。 可以说在收到消息的那一瞬间。 天武帝就起了杀心。 当然了，不是对凶手起杀心，对凶手的杀心在几天前就已经起了，他是对自己亲儿子鲁王起了杀心，觉得他那副模样进京，会不会太过于丢人，且有碍皇室的名声，不如让他意外暴毙得了。 或者安排他被人刺杀死亡，然后以追查刺客的名义寻找真正的幕后凶手。 但天武帝又有些担心，自己没有按先前那个神秘声音所言，将他儿子鲁王的罪过昭告天下，并且凌迟处死，会不会让那个神秘人不满意，还要搞事情？ 一想到自己也变成他儿子那样。 天武帝就觉得不寒而栗。 觉得在找到对付那个神秘人，甚至于消灭那个神秘人的办法之前，还是不能轻举妄动。因此他只能再次将怒火发泄到天师府和钦天监那，勒令他们快点拿出办法来，或者请出派系的老祖宗。 将这件事完美解决。 与此同时他还召见了白马寺主持。 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 第三十五章：背锅王妃被赐死（35） 虽然后来佛门释教，也就是白马寺甘露寺之类寺庙的主持方丈们也加入其中，但他们依旧没有任何头绪，甚至都没能看出来天武帝屁股后多个猪尾巴。 天武帝也没告诉他们。 最近沐浴穿衣都是自己来的。 毕竟总不能宫女伺候一波就杀一波吧，那不明显告诉别人自己身体有异。 所以这两件事他只能自己来了。 随着时间推移，不仅天师府和各大寺庙的主持方丈十分焦虑，天武帝本身也是颇为焦虑，连带京城都开始传起了流言蜚语，因为天武帝好久没上朝了。 没错，自从突然发胖之后，天武帝就再也没上过朝，只偶尔召集重臣开个小会，并且要求他们对自己状态保密。 正因如此，皇宫内发生的事，以及他自己本身突然发胖这一变化，才能暂时遮掩，不然一上朝，文武百官不就都知道了，想彻底封口瞒住也不大可能。 可是过去一直比较勤政的他。 突然七八天不上朝。 不知情的百官私下很难不议论啊！ 加上从宫里传出来的一些似是而非的流言，以及白马寺的主持和甘露寺的方丈被明确召进宫中，想不多想都难。 只不过暂时没人敢在明面上讨论。 最多在私下嘀咕几句。 同时知情的，部分知情的，以及完全不知情的，讨论内容差异也极其大。 …… 东宫，承乾殿后殿。 太子朱钰正跟太子妃汤慧、小舅子汤显德，伴读兼太子左赞善大夫，启国公嫡长子夏洛和定国公嫡次子周斌，表面上坐一起吃个家宴，实际已经将所有太监宫女屏退，私下讨论天武帝情况。 “殿下，鲁王的情况我已经打听到了，他好像被人诅咒，浑身上下长满了青色紫色和黑色的斑点，舌头变大堵住口腔呼吸困难，同时四肢变成了猪蹄。 我其实并不是很相信。 但那个人说他亲眼所见。” 藩王不自由，一般不能离开自己的封地，太子其实也差不多，连离开东宫都困难，同时因为如今天武帝正年轻鼎盛，所以他都不怎么敢与官员们结交。 宫里的事他获知情报相对容易。 宫外就没那么容易了。 所以在得知天武帝派人去了解鲁王情况后，太子也立刻让自己小舅子去了解相关情况，而汤显德显然并未亲眼见过鲁王，所以此时话说的都有些犹豫。 不敢确定真假，觉得有点假。 而太子则是苦涩的点了点头，道： “若是几天前，我恐怕也会觉得这消息太过离谱，可现在看来，恐怕是真的，你们不知道宫里发生了什么事。鲁王的母妃，也就是光妃，一夜间怀胎八月，生下了个猪头，栩栩如生的猪头。 而父皇则是突然胖了几十斤。 这胖也与猪有关系，所以鲁王四肢突然变猪蹄这事，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天师府、钦天监、白马寺和甘露寺的那些得道高人都在父皇紫宸殿里聚着呢，还没人能想出解决办法。本宫倒觉得此事恐怕与鲁王朱钦，脱不了干系。 甚至应该就是他惹来的祸端。 如今他情况最严重也正常。” 除了太子妃早已知情外，其他人听了这消息都挺震惊，不过他们也清楚有些话太子能说，他们不能说，所以并没有人插话或妄言，只是低头若有所思。 “陛下和光妃都出事了？ 难怪陛下好几天没上朝，问我爹他也是嘟嘟囔囔的，一句实话没有，还是太子殿下实在，把咱们当自己人看。” 太子都这么说了，汤显德自然立刻便明白，他打听到的消息估计没问题。 “本宫跟你们说没关系，但你们可别外传。现在情况尚且不明，唉，本宫早就跟父皇提过，对有些弟弟须得加大管控，实在不行放眼皮底下看着也好。 这事你们就权当不知道，回去给本宫规矩点，安稳点，实在不行装个病。 父皇如今估计正在气头上。 我们对此也没什么办法，空口安慰可一点用都没有，还不如低调一些。” 太子本来也不怎么信这些，可现在现实如此，他是不信也得信，再加上他很清楚自己父皇的性格，以及他对此事无能为力，所以当即便开始规划未来。 主打一个低调，别触他父皇霉头。 稍微叮嘱两句便散了，同时派人顺带去叮嘱一下隶属于东宫的其他属官。 最近不管遇到什么事都别冒头。 除了不想触怒他父皇，也是不想沾这倒霉事，属于千万别沾他的边就是。 这是知情颇多之人的反应，一知半解的，现在私底下蹦哒的可欢了，到处窜，到处想方设法打听更多消息，也就天武帝现在没空理他们，不然早死了。 什么都不知道的。 那就纯听个八卦，凑个热闹。 又或者继续观望，等着吃瓜。 如此过了许久，久到丁水都有些懒得折腾鲁王了，鲁王他们这一行人才总算慢慢吞吞的赶到京城。紧接着他们便被天武帝偷偷接进宫，交到天师府和钦天监等人手里，让他们看着设法解决。 一起回来的董怀德以及王太医等人也没直接杀掉，而是让他们积极配合。 如果鲁王能恢复可以饶他们一命。 鲁王恢复不了，全都殉葬。 天武帝觉得，先前钦天监和天师府他们之所以一直没有什么办法，或者说收获。主要原因还是在于他们只有已经生下猪头的光妃，以及那个虽然是从光妃肚子里生出来，但并没有太多异常的猪头可供研究。同时男女有别，他们也不好太过于折腾，或者说去研究光妃。 而且已经生下猪头的光妃 身上的异常可能已经消失了。 身上异常没有消失，猪尾巴还在的自己总不可能给那些和尚道士们研究。 所以才一直没什么突破进展。 如今有了浑身上下异常不要太多的儿子鲁王，可供他们实验研究，同时还特许他们随便折腾，天武帝顿时就觉得有希望了，曙光基本上可谓近在眼前。 但丁水已经不想再磨磨唧唧磨了。 效率太慢，折腾了一个多月，人才到京城，还没认命，这要磨到啥时候？ 所以在休息了一夜之后。 丁水就决定，正式送鲁王去死。 第三十六章：背锅王妃被赐死（36） 最初丁水有两个不同的计划，一是直接暂时夺舍天武帝，然后以天武帝的身份，将他儿子鲁王的罪行昭然天下。 并且直接凌迟处死。 杀了鲁王再将身体还给他。 到时候即便他是皇帝，也没办法将已经变成好几千片肉的鲁王恢复原样。 二是自己动手，以天理昭昭，报应不爽的名义动手，利用自己的精神力营造一个他被自己害死的人撕咬成碎片的幻像，实际则是以超级合成系统随便找些东西与他合成，把他合成死就行了。 过程还要用精神力昭告全京城。 总体来讲，第一个方法还是相对简单的，后一个方法就比较复杂了，对精神力消耗也较大，但丁水思来想去就是觉得，前一个方法也太便宜了天武帝。 虽然是她夺舍天武帝做的那些事。 天武帝本身也不一定愿意。 但回头在普天之下的百姓看来，就是天武帝突然良心发现，来了个大义灭亲，到时民间威望还不噌噌噌往上涨。 史书名声也会好听些。 当然了，前提是没有亡国。 王莽也杀过自己亲儿子，还杀了不止一个呢，但亡国了名声就是很差嘛！ 天武帝本身也在原身的报复行列当中，如此替他人做嫁妆的举措，丁水琢磨了许久还是决定放弃，宁愿费点事。 所以此时她是决定按计划二执行。 不过具体时间还得再等等。 因为丁水发现，三天后是祭天的日子，孟春祈谷大祭。本朝每年要祭天三次，分别为冬至大报天之祭、孟春祈谷之祭、孟夏常雩之祭，而三天后，就是正常情况下进行孟春祈谷大祭的日子。 在这种大日子搞事的影响力。 肯定要比一个寻常日子。 甚至皇帝都没上朝的日子影响大。 这么重要的日子，天武帝应该不会再像平常早朝一样缺席了，而且他都有一个多月没上朝了，现在再露面，看着胖了许多的话，勉强也能说得过去，就说是最近这段时间，养病变胖了的呗。 即便他依旧不露面，那也不可能取消这种祭天仪式，最多让太子替他去。 场面依旧壮大。 并不影响丁水来个天谴制裁。 所以之后的三天时间里丁水主要就是在做些准备，比如提前往合成储空间当中多放点东西，又比如提前多积攒一些精神力储存下来，免得正式弄死鲁王的时候，没足够的精神力告知全京城。 而在这三天里，鲁王除了被和尚道士折腾研究外，一直都在尝试努力传递消息，想告诉别人是鲁王妃在折磨他。 他变成如此说不定也与之有关。 然而没用。 因为丁水一直盯着他呢。 在他回京路上，丁水一路相伴，并且开始折磨他魂魄的时候，他就有尝试努力冷静下来，用自己已经变成猪蹄子的手写字，告诉董怀德等人，问题的关键在鲁王妃。毕竟他又不是傻子，已经死了的王妃天天折磨他的魂魄，但凡有点脑子都能瞬间明白，这事肯定与鲁王妃脱不了干系，妥妥属于问题的关键。 但丁水怎么可能留下这么个bug？ 所以每当他想要做些什么的时候。 给他一个灵魂冲击就行了。 简洁来讲就是用自己的魂魄，使劲给他的魂魄一锤子，一拳头，把他的魂魄给砸晕过去，一晕最起码小半天，魂都晕了，又如何操控身体，传递消息？ 而且因为他灵魂不断被撕碎重组。 哪怕看着完整，甚至于好像还因为激发了几次合成系统的质变效果，质量上还有所提升，但实际总的灵魂本源一直在被削弱，这导致的一个直接结果就是，他的灵魂，越来越难以操纵身体。 手脚变成猪蹄就很难做什么了。 灵魂还变得越来越弱。 想传递消息就更困难了。 所以鲁王最近几天的努力一直在做无用功，什么有用信息都没能传出来。 时间很快就到了三天之后。 春祭在礼部的操作下，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天武帝则在纠结一番后，终究不放心让自己的长子，也就是太子代替他去进行如此重大的祭祀典礼。最后还是选择用绳子将自己屁股后面的猪尾巴绑好，然后亲自露面，举行春祭大典。 前面一切正常。 不正常的是本来还在皇宫当中的鲁王突然消失不见，但相关消息也没那么快传到祭天的天坛这，也不敢往这传。 所以祭天大典自然是正常进行。 已经准备焚烧祭词了。 也就是在这时候，提前被丁水转移到合成储物空间当中的鲁王，突兀出现在了天坛正中央，参与祭天的大臣都被吓了一跳，有些想说是祥瑞的，看着面前那东西的模样，也是实在说不出口。 但喊妖孽，他们又不敢…… 此时此刻，只有天武帝一眼认出来那是他儿子鲁王，毕竟他先前见过鲁王如今的样子，而其他诸位大臣，除了舒国公隐约觉得那东西有点像他女婿外。 基本没人认出那是啥玩意儿。 有积极的侍卫，甚至都已经开始拔刀护驾，并且随时准备把那东西砍了。 “天理昭昭，报应不爽。 人间无道，吾便替天行道，鲁王朱钦虐天害民，自就藩起，为炼丹求长生戕害一百七十位孕妇，未出生婴儿一百七十六名，出生未成年孩子两百零三。 成年男子一百七十四名……” 丁水并没怎么耽搁时间，在将鲁王扔出去后，只花了不到半分钟时间协调自己的精神力，便开口说起鲁王罪行。 这些声音全京城的人都能听到。 而且不是耳朵听到，是灵魂听到。 哪怕是聋子也能听到。 一来是因为丁水本来就是用灵魂发声的，二来则是她用了些共振小技巧。 没过多久，丁水就将鲁王就藩之后这些年做过的种种恶事，戕害了多少条人命，以及天武帝在这个过程中又做了些什么，为了遮掩他儿子的罪行杀了多少人，又甩锅平白害死了多少无辜人。 可以说就是直接掀桌子了，把本来隐藏的事全都翻到明面上，摊开了说。 而且整个京城的人都能听到。 要不是丁水的精神力不够。 她甚至想让全天下都听一听。 第三十七章：背锅王妃被赐死（37） “鲁王戕害无辜，罪该万死，今特许因他而死者，有冤报冤，有仇报仇。 当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天武包庇纵容，同罪。 但念汝有开辟之功，立国之德，还太平之实绩，一切种种暂且记下，待汝死后再行清算，故尚留汝悔过余地！” 刚说完最后几句话，丁水的精神力就陷入了枯竭，好在她提前储存了一部分精神力，所以此时当然是赶忙把储存的精神力拿出来使用，开始给参加祭天的所有人，营造一场盛大的视觉盛宴。 也就是所有被鲁王害死的人，一大堆孕妇、婴儿以及成年人，纷纷青天白日，怨气冲天的出现，将其撕成碎片。 当然，这是众人看到的景象。 实际上的话，则是丁水正不断将自己合成储物空间当中的东西，与此时的鲁王合成，先前还有所顾忌，想着不能让他轻松死掉，如今就是要他死，自然也就不再琢磨什么合适，什么不合适。 全都一股脑的用上了。 比如剩下的猪瘦肉啊，猪皮呀，猪骨头之类与他全身融合，他很快就变成了个人头，全身上下都是肌肉，披着猪皮，长着猪蹄的怪物，可见猪与人的基因匹配度挺高的，都这样了还没有死。 不过鲁王的这种好运很快就没了。 因为接下来与他合成的，是丁水把他收进合成储物空间的时候，顺带着在他边上收集的那些个东西，比如说黑狗血、鸡冠血、黑驴蹄子以及朱砂等等。 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跟他一合成。 他就再也撑不住。 先是整个身体出现畸变，紧接着便是基因链崩溃，全身肌肉，包括骨骼都开始溃烂，像是被严重辐射过似的，没过多久，他的身体就变成了一堆烂肉。 彻底死去，魂魄脱离身体。 看来合成也得遵循一些基本准则。 不是想怎么合成就怎么合成。 此时天武帝他们看到的却是，鲁王朱钦已经被他害死的那些人彻底撕成碎片，先是肉身被撕碎，紧接着便是灵魂也被撕碎，恰如先前那个声音所说的那样，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的那种。 因为考虑到剩下的这堆烂肉，基本符合鲁王被撕成碎片的状态，所以丁水也就没再继续折腾，顺手将鲁王的魂魄重新收回合成储物空间后，就离开了。 而随着丁水离开，她施展的幻术自然也是立刻消失，但好在幻术中鲁王被撕碎的残存物与面前那堆烂肉差不多。 故而倒也没人发觉不对劲。 只是有的被吓得腿肚子发抖，有的面面相觑，不知所措，还有的，脸色已经难看到极致，咬牙切齿，愤怒不已。 没错，最后说的就是天武帝了。 死一个儿子对他而言不重要，毕竟死的又不是他看中的继承人，但对方在如此重要的祭天仪式上，以如此残忍的手段害死他的儿子。根本就是在狠狠打他的脸，在羞辱他这帝王，当着在场众人的面，把他的面子踩在脚底下碾碎， 这让他无比愤怒，既愤怒于对方胆敢如此，更愤怒于自己对此无能为力。 但同时他也很清楚，无能狂怒只会让别人更看不起自己，除非他现在能立刻找到这个疑似的凶手，并且将之斩杀，否则现在表现的越愤怒，则越显得可笑，越显得他，犹如蝼蚁般无助。 所以最终天武帝还是按耐住了内心愤怒，继续完成祭天的最后仪式，也就是将那份祭词焚烧完毕后才拂袖离开。 至于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想来在场那些人也不需要他叮嘱。 收敛尸骨应当同样不用他专门提。 此时的天武帝还不知道丁水先前说的那番话，全京城的人都听得到，他以为，只有在天坛上的人能听到，不然的话他可能还真不一定能控制得住自己。 …… 京城，东城街。 在场人等虽然无法看到天坛究竟发生了些什么，也不知道鲁王是如何被有冤报冤，有仇报仇，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的，但丁水的话他们都听到了。 一开始他们还有些诧异于声音究竟是从哪传来的，并且惊慌的左右打量。 毕竟这些话是他们能听的吗？ 别回头再被灭口啥的。 还有胆小的，甚至于直接当场捂住自己的耳朵，想以此掩耳盗铃，表示自己没有听到这些，但灵魂之音哪能堵得住，不管怎么堵，听的都是清清楚楚。 “谁？是谁在说话？” “何人如此大胆……” 这是当差值守的官员，以为有逆党在人群当中作乱，一边大声怒吼，一边还在仔细打量，看看是谁在说话，以及顺带着用耳朵听，声音是从哪传来的？ 只不过毫无头绪，这声音仿佛正从四面八方而来，没有一个准确的源头。 就在所有人为之慌乱。 不知所措之际。 一个聋子突然惊喜大笑道：“我听到……我听到声音，我听到声音了！” 因为突然听到声音让他太惊喜，一时间都忽略具体听到了些啥，附近巡查的看他动静最大，是理所当然的直接将他拿下。他一边问你们干什么，一边又显得颇为迷茫，他真的很难理解为什么自己明明听得到声音，但只能听到一个声音，周围其他人，包括拿下他的人嘴都在动，却依旧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 “赵大不是聋子吗？” “他那耳聋什么时候治好的？” “差爷，是不是弄错了，赵大他是聋子啊，他……不对啊，为什么这声音还是如此清楚，明明现在周围如此的嘈杂，可这个声音听起来却那么清楚？” “这声音有问题！！” 有敏锐的，此时已经发觉这声音的不对劲，人发出来的声音，是很难如此均匀，穿透力如此强，并且在嘈杂的环境当中如此清晰的，更别说还疑似让一个聋子，此时也能够清晰无比听到了。 当然，有惊讶害怕，甚至于都不大敢仔细听具体内容的人，也有听清楚了具体内容，并且还为之愤怒叫好的人。 总之整个京城都因此喧闹了起来。 等这个声音消失。 更是掀起了场讨论热潮。 第三十八章：背锅王妃被赐死（38） 随着天武帝离开，天坛剩下的人不管再怎么震惊，再怎么想交流议论，也终究没人敢开口，而是只能默默闭嘴。 有些身份地位的匆匆退下。 剩下的则收拾残局。 不过总体来讲其实还好，唯一让他们有些纠结的，也就是被撕成碎片的那堆鲁王烂肉，不知道该怎么办，最后礼部尚书和宗正一协商，只能将那堆肉小心铲起来，暂时存放到一个箱子当中。 等天武帝想起来如何吩咐再处理。 或者等过两天实在不行去问问。 现在肯定是没人敢去问。 而整个京城的普罗百姓们，也是随着时间推移逐渐意识到，先前的声音不仅他们那一小片区域的人能听到，离他们那好几里地的人也能听到，似乎全京城都能听到，听到的还是同一个声音。 仿佛天音，无孔不入。 再加上京城不止一个聋子，随着声音消失，以及部分巡查人员严厉审问那些后天耳聋，能说话的人，先前突然冒出来的那段话就连后天耳聋者都能听见也迅速传开，众人很快意识到说话的恐怕不是人，那鲁王遭受的必然是天谴。 然后众人胆子瞬间就大了起来。 毕竟又不是只有他们听到，全京城的人都听到了，故而大家私下有什么不敢讨论的，还能把全京城都灭口不成？ 只要不光明正大讨论就行。 “先前我都被那个声音指责陛下给吓懵了，没怎么听清楚鲁王的罪行，所以那个鲁王到底做了些什么恶来着？” “就是先前民间传言全是真的，王府的长史等官员，包括前段时间刚被赐死的鲁王妃，都是替鲁王受过背锅，实际还是鲁王做的孽。他们可能有的甚至都不知情，有的即便知情其实也无能为力，结果却被污蔑，他们才是主谋。” “我记得可清楚了，那个鲁王光是为了炼丹求长生，就害死了七百多条人命，其中还有一百多个婴儿是尚未出生的那种。我上次看的那个鬼怪故事里面的槐树姥姥，千年老妖，人家妖精一千年下来总共也才害了三百多条人命。” “幸好我们是住在京城，当今陛下眼皮底下，那些王爷多少要忌惮些。” “真是神经病啊，当今陛下都五十出头了还没开始求长生呢，他一个二十出头的求什么长生啊，简直是畜生。” “陛下以后会不会？” “可别自己吓自己，肯定不会！” “所以鲁王现在已经遭受天谴，魂飞魄散了吗？不知道能不能证实下？” “看鲁王是不是还活着呗！” “鲁王要是死了，总不能一直密不发丧，肯定至少也得办个丧礼啥的。” “完了完了，我感觉舒国公要倒霉了，他家怕是又得死一个闺女，你们应该还记得吧，前段时间，陛下不是给舒国公府的那个嫡三女赐婚了吗，让她做鲁王的续弦，一年之后就成婚的那种。 所以他家那个嫡三女。 现在不应该能算鲁王未婚妻吗？” “不没结婚呢吗？” “你这什么脑子？三年前，刚被封王，准备大婚的江王朱锋，不是在大婚半年前，突然害急病死了吗，结果他那个未婚妻，静安侯嫡长女就被殉葬了。 如果当今圣上他依旧坚持的话。 舒国公家的闺女能不用殉葬？” “也不一定，先前那个声音不是说会把当今陛下无辜害死的人命全都记下来，死后算账吗，如果是我以后肯定多做好事，多做善事，但陛下的话……” “不好说，唉……” “咱担心这干啥，人家锦衣玉食享受十几年，殉葬了那也赚啊！普通人想殉葬都还没机会呢，还是那个江王，当时除了他那个未婚妻被殉葬之外，新建王府里不少宫女太监不也被殉葬了吗？ 他们正常死亡哪有机会葬入王陵。 哪怕是在王陵边缘。 而且他们亲人好处也不少，即便是地位最低的宫女太监，也能得到一百两银子，几个地位高点的宫女，殉葬后她们哥哥或弟弟，得了个百户的位置呢。 那可是正六品，开什么玩笑，直接就一步登天，而且还是世袭的官职。” “没天理啊，寒窗苦读十几年，一路过五关斩六将，好不容易当上一甲状元，撑死了也就只能先当从六品翰林。 运气不好是个七品官也正常。 死个姐姐妹妹就成正六品了？” “他们如何能心安理得的接受百户之位？子曰，始作俑者，其无后乎！” “不能接受又如何，难不成大喊大叫的让陛下还他们女儿的命？或还他们姐姐妹妹的命吗？是嫌脖子上的脑袋太重了？还是嫌自家九族的人太多了？” “百官不都是读圣贤书的吗？为什么没有人阻止呢？圣人连用人俑殉葬都看不下去，当今陛下却不断以活人替皇子殉葬，日后若成惯例，甚至上行下效的话，该有多少无辜之人因此死去？” “哪还有几个敢于直言的？” “当初弹劾鲁王的那御史，如今全家坟头草都三尺多高了，无人清扫。” “欸，也别如此沮丧，现在不是已经有了变数吗？对鲁王动手的那位不知名存在，恐怕看不下去这些个事情。” “不知是真神圣，还是真妖邪。” “替天行道，怎能算妖邪？” “胜者为神，败者为妖，当初张角若功成便是黄天，可失败只是妖道！” …… 京城百姓们的私下讨论，终究还是逐渐惊动了更多的人。当初在天坛参加祭天大典的那些百官勋贵们，包括天武帝，也是祭天大典结束后一个多时辰才陆续发觉，先前发生的事不仅仅只有参加祭天大典的那些人知情，而是整个京城的人都知情，只是其他人无法见到鲁王是如何被撕成碎片，魂飞魄散罢了。 然后天武帝心态就更崩了。 他万万没想到，他以为的可控，实际上从一开始，就已经根本不可控了。 全京城都知道的事如何遮掩？ 难不成要来次防民之口甚于防川？ 暴怒之下的他，很快就提着剑去找那群废物和尚道士们算账了。毕竟如今凶手连个影都没见着，只猜测对方可能是个女的，其他什么都不知道，所以天武帝也只能责怪那群和尚道士无能了。 第三十九章：背锅王妃被赐死（39） 与此同时，丁水则是已经来到了御膳房，并随便挑了只活猪，即将被宰杀的活猪，与合成储物空间当中的鲁王朱钦灵魂合成。随便找无辜之人进行一些不知具体结果如何的合成尝试，丁水实在是有些不忍心，亲相公就无所谓了。 都是一家人，何必分你我呢。 为了获得更多的合成配方。 得有点牺牲精神嘛！ 于是接下来，鲁王朱钦残存的灵魂便不断与御膳房那边即将被宰杀的猪猪融合着，皇宫御膳房每天要宰杀的猪实在太多了。毕竟宫里面每天都有上万人要吃饭，地位低的，可能一个月也没几斤猪肉份例，可地位高的，一天都能有好几斤，甚至于好几十斤的猪肉份例。 每天杀百来头猪很正常。 可惜实际来讲，鲁王朱钦依旧没受多少苦，即便他变成猪被宰杀了百来次也没受多少苦，因为御膳房这边负责杀猪的手艺确实好，基本都是一刀毙命。 那些猪走的都没什么痛苦。 鲁王朱钦自然也没受啥罪。 估计是多年杀猪经验，甚至无数代的杀猪经验，已经让他们相当清楚，必须得让猪走的没那么痛苦，才能保证猪肉口感的美味。如果死的太过于痛苦恐惧的话，会使得猪肉的口感品相变差。 短期应激会导致肌肉乳酸积累。 影响肌肉的ph值。 从而产生苍白会渗水的猪肉，或者干燥坚硬颜色暗沉的猪肉，长期应激更是会导致糖原减少，进一步影响肉质。 此时的杀猪匠虽然不了解这些个深层次原因，但通过过往经验累积还是能知道，不能让猪死的太痛苦害怕，最好让它们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杀了。 如此一来，鲁王可不就少受罪。 一百多次合成结束，顺利让丁水获得两个新的合成配方，一个是人的灵魂与猪的肉身融合，一个是人的灵魂与猪的灵魂融合，代价就是，鲁王朱钦的灵魂此时也出现了畸变，变得不人不猪。 人的灵魂与猪的肉身融合，对灵魂没有太大的影响，依旧还是人模样。但是与猪的灵魂融合，刚开始与一两只猪的灵魂融合还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毕竟猪的灵魂太弱了，相比较于人而言。 可是随着后来融合的次数增加。 他的灵魂模样就出现了变化。 先是变胖，等胖到一定程度后，鼻子耳朵逐渐的往猪的方向转变，外表也开始长出鬓毛，到最后，大概跟猪刚鬣差不多，同时思维隐约出现了些混乱。 而这个结果，丁水其实并不满意。 因为她还是想凌迟这家伙。 “不对，欸，我这脑子，想折磨他何必来御膳房这边找猪啊，直接去昭狱就是了呗，天武帝哪年不得杀些官员。 剥皮楦草，凌迟处死不常有的事。 我想想啊，对了，建昌县的知县接受四百贯贿赂被凌迟处死了，然后德安县的县丞拘捕被凌迟处死，莱阳县县丞收受一百贯的贿赂，同样被凌迟处死。 哎呀，我这脑子真的是不够灵活。 朱钦以后可有福了！ 根本不愁享受不到他爹的关爱！” 丁水也是在御膳房琢磨了小半炷香时间，才突然发觉，自己纯粹是钻了牛角尖，为什么就非得跟猪扯上关系呢？ 还是勤俭持家惹的祸。 收了一头猪进合成储物空间，就总琢磨着得把它用光了，不能浪费，不能让好好的一头猪就这么白白的牺牲了。 如今不钻牛角尖，转念一想。 瞬间豁然开朗，顿觉天地宽。 开玩笑，天武帝哪年不杀几十上百个官员，要是碰上什么大案要案，两三年间杀几万个，都不是什么离奇的事。 虽然大多数都是砍头啥的，但剥皮楦草和凌迟处死的也不少啊，让鲁王朱钦每天享受一次凌迟处死，那可能确实不够用，但一个月享受一次绰绰有余。 此时有了主意，并因为觉得自己这个主意相当不错，神清气爽的丁水，当即就拎着鲁王朱钦已经发生畸变的灵魂前往昭狱，且运气特别好的，碰到个下午，也就是一个时辰之后就要被凌迟的贪污官员，紧接着当然就是上手操作。 把那贪污官员的灵魂抽离出来。 然后选定鲁王朱钦的灵魂，与那具已经失去了灵魂的肉身，让两者融合。 之所以要费事多增加这么个步骤。 主要是担心留着那个贪污官员的灵魂在他自己的身体里，可能会导致出现灵魂相融的情况，而两个灵魂相融，朱钦此时的灵魂真不一定是那贪污官员灵魂的对手，别回头再被那官员吞噬了。 再者就是贪污官员的灵魂当中有很多记忆，这点跟猪是不一样的，哪怕只融合一次，丁水也不确定回头是那贪官的记忆占上风，还是鲁王记忆占上风。 如果鲁王自身记忆都被磨灭了！ 或者被别人的记忆给取代了的话。 那折磨他还有什么意义？ 所以将那贪官的灵魂抽离出来，再选择让两者融合，还是相当有必要的。 至于那个贪官的灵魂，抽离出来就直接放生呗，对方当官三年，贪了大概一千两银子确实不是个东西，但是跟鲁王所作所为一比，简直就是个活菩萨。 所以还是得放他灵魂一条生路。 之后一切操作都很顺利，鲁王朱钦的灵魂顺利与那贪官的身体融合，紧接着丁水就飘在边上，静静的准备看戏。 不到一炷香时间，鲁王朱钦就在他的新身体当中苏醒了过来，刚开始还有些惊慌和不知所措，但很快他就发现自己能说话了，自己的手也恢复了正常。 就是好像比原来苍老了许多。 同时被枷锁死死困住。 不过此时，他显然也顾不上考虑这些，稍微打量了会周围情况，就赶忙大声嚷嚷了起来：“这里是哪，来人啊！ 快点来人，赶紧把本王放出去。 本王要见父皇！！！” 如此一番言论，当即便惹得边上其他犯人嗤笑起来，说他失心疯了，胡说八道，还有与他熟悉的，贴心叮嘱道： “老李你是不是疯了？你现在就死一个，再胡说八道下去，小心族灭。” “临死还想过把王爷瘾吗？” “别胡说连累到我们。” 第四十章：背锅王妃被赐死（40） 鲁王朱钦的大吼大叫有用吗？ 显然是有用的。 没一会儿，昭狱里的看守就进来抽了他顿鞭子，边抽还边骂，诸如些畜生玩意，都要死了还想给老子添麻烦，再敢胡咧咧，老子拔了你的舌头下酒吃。 不过也没做的太过分。 更没把他抽得半死： “狗东西，算你他娘运气好，待会就得去凌迟，现在把你打个半死，回头凌迟的时候容易猝死，没割多少刀就死了，让老李难做，不然你看老子会不会这么容易饶你。再敢胡咧咧，我就让老李提前加个班，反正早一个时辰晚一个时辰也没什么区别，都得在今天死！” 鞭打发泄了一顿后。 那个看守就准备离开了。 而鲁王则是直到这时候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究竟在什么地方，以及接下来又要面对些什么，毕竟看守说的相当清楚，待会儿他就要被带去凌迟处死了。 这种情况下被鞭打又算得了什么？ 所以，求生欲让他完全忽略了看守的威胁，当即继续大声嚷嚷起来，只是这次没有那么嚣张，客气委婉了许多。 更多的是利诱，而非威胁！ “你别走，你别走，我刚刚说的都是实话，我真的是鲁王啊，我被人害死了，她毁了我的肉身，把我灵魂塞到了现在这个身体里面，你快去找我父皇。 只要你把我父皇叫过来，我就能证明我的身份，绝对少不了你的好处。” “五品六品官随便你挑！” 这话一出，那个看守还没来得及有什么反应，其他囚徒就不由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你自己不过只是一个七品官，还五品六品的官随便挑，你是疯了吧你，快死了，还在这发神经！” “让他去找陛下，哈哈哈哈哈，天呐！哈哈哈哈哈……咳咳咳咳咳……我要被笑死了，就算是还没进皇宫前的那条街，他都进不去好吧，哈哈哈！！” 有笑话的，也有不怕死揶揄的。 “赵牢头，这可是妥妥一步登天的机会，你还不赶紧去皇宫找陛下来！” “是啊，平步青云，在此一举！” “哈哈哈，赵牢头怕是还没走到皇宫大门口就得先被人砍了，或者被射成刺猬，运气好说不得能史书留名呢。” 与此同时，赵牢头本身自然也是气得够呛，有种被羞辱嘲讽的感觉。毕竟他还是很清楚自己身份的，别说皇宫大内了，哪怕是稍微有点地位的官员府邸他都没可能进去，还把皇帝给叫过来！ 他要有这能耐，会在这当个牢头？ 不过他也懒得跟这脑子有问题的将死之人掰扯，只是当即气恼不已的上去又抽了他一顿鞭子。紧接着，琢磨了会儿终究觉得不大放心，担心这狗东西再胡咧咧，临走前，索性直接把他舌头给割了，又往他嘴里塞了些金疮药止血。 防止他在被凌迟之前。 因为割舌头失血过多而死。 离开后，他还特地往昭狱的工作记录里写了一笔。当然了，肯定不可能实话实说，他在里面写的是犯人李帆因畏惧凌迟之刑，妄图咬舌自尽。被他这个尽忠职守的看守牢头发现及时，往他嘴里灌了金疮药，保住他的性命，好让他能够准时准点，活着去接受凌迟之刑。 看，随便这么一写，就不是滥用私刑，而是有功，没舌头也有正当理由。 至于是自己咬掉的还是被割掉的。 有什么所谓？ 谁还没事去查！ 况且待会他都要被凌迟了，最起码也得割一两千片，如果命够硬的话，割三千多片都没问题，碎成那样谁还能拼起来，并且探究一下舌头是个啥情况？ 对此，鲁王也没什么辙！ 不仅没辙，还格外恐惧，恐惧于待会可能要面临凌迟，所以很快他就开始寻死，因为舌头已经被割了，手上有枷锁，脚上有脚链，所以他只能努力用头来撞墙，想要撞墙而死，至少痛快点。 然后他就被人举报。 再次召唤来赵牢头。 本来赵牢头先前写那个工作记录的时候，还隐约有那么一丢丢心虚，毕竟发神经被他割掉舌头和自己咬舌自尽还是有区别的，现在则是彻底不心虚了。 因为这家伙确实要自杀嘛！ 现在还在撞墙呢。 不过赵牢头倒也不担心这家伙真能自杀成功，因为犯人手脚都不自由，脖子还带着枷，即便依旧可以撞墙，但真使不上什么劲。毕竟面对是这些要被凌迟处死的，谁还能不知道自杀肯定比凌迟处死受的苦少，所以自然得防一手。 “别折腾了，就这劲怎么死？” “唉，烦死了，哪怕死不了，撞的头破血流也会影响接下来凌迟，真是服了，欠你的，这么想死就让你早点走。 娘的，又得欠老李一个人情。” 这么能折腾的确实少见，赵牢头也是怕惹麻烦，所以当即就决定早点把他弄去凌迟，下一秒便打开牢门，进去把正在撞墙的鲁王拽出来，带出去行刑。 如果是唐朝太宗文皇帝年间，一年只有十来个死刑，甚至几个死刑，流程肯定不可能这么简单敷衍，朝中三品大员反复核查，并将案卷上交，由太宗亲自审查无误之后再行监斩，才算正常。 但如今不是天武帝年间嘛！ 哪年不得杀几百个官员。 今年因为鲁王的事，前一段时间还特地把丞相造反这个借口又拿出来用了一遍，大理寺狱，昭狱等各类监狱里面装了两三千死刑犯呢，一个小小的七品官，还是从七品，已经定了凌迟的罪。 自然没必要再折腾啥！ 随便拉到个房间凌迟就行了。 像什么午门问斩，菜市街凌迟给所有官员百姓看，他这级别还没那资格。 具体的凌迟过程，丁水就没有继续围观了，毕竟她只是想报仇，还没有特别喜欢看这类操作的癖好，在房间外面等了两个多时辰，等到鲁王那个畸变的灵魂飘出来，想逃的时候，这才出手将他灵魂重新抓住，再次带回昭狱当中。 这次给他挑了个三天后，要剥皮楦草的七品官员，依旧还是先前的那套流程，把对方灵魂抽取出来放生，然后将鲁王的灵魂与那一具犯人的身体融合。 为了给赵牢头少添麻烦。 丁水临走前还特地贴心地将鲁王灵魂抽晕过去，让他陷入昏迷，力道稍微有点大，最起码能管用一天一夜，也就是十二个时辰，而丁水则是打算趁这个间歇，去一趟韩王的封地，治治韩王。 毕竟不是人的王爷还有好几个呢。 不能继续耽搁下去了，再耽搁，又不知得多多少人命，还是得早点解决。 解决完王爷。 剩下要处理的畜牲多着呢。 来都来了，那就顺带着一起呗。 第四十一章：背锅王妃被赐死（41） 不得不说，魂魄状态赶路是真的特别方便，要是带着肉身，除非一开始抽到个宇宙飞船，不然很难有如今这种速度。这不，只用了不到两个时辰，丁水就从京城来到了千里之外的韩王封地。 先前对付鲁王的时候，因为没有经验，甚至于都不知道，最终究竟该如何处理鲁王，所以难免有些迟疑和磨叽。 如今不是有了经验。 甚至都找到了他们的灵魂归宿。 所以再次降临韩王府的丁水，可就果断直接多了，一到目的地便立刻选定了整个韩王府，将韩王府，以及韩王炼蛊和埋骨之地上方的土地，全部收进合成储物空间当中。结果就是韩王府彻底消失，里面的人茫然无措，四下打量。 离韩王炼蛊之地和埋骨之地相对较近的韩王府人，很快就发现了自己不远处有两个坑，一个坑里满是各种人类白骨，以及还没烂成白骨的腐烂尸体，还有个坑里则满是各种蛊虫，畸形人类。 韩王已经从最开始单纯炼蛊，进化到开始炼制蛊人了，里面那些畸形的人类就是他炼制的蛊人。当然，这是他认为成功了的部分，失败了的在白骨坑。 “咦，韩王不在府里？” 丁水也是做完这一切，才发现韩王府里并没有韩王的踪迹，不过也无所谓了，他还能不回家不成。所以丁水就没费事自己找，而是索性在韩王府飘着。 等韩王自己送货上门。 她能冷静等待，韩王府里的人显然冷静不了，离韩王府不远处的其他人也冷静不下来。开玩笑，那么大一个府邸就这么凭空消失了，谁能冷静得下来？ 于是下面很快就乱了起来。 有人尖叫，有人惊恐逃离，有人好奇往前凑着看，还有人打听到底发生了什么，因为韩王府里主心骨都不在，可能还带走了绝大多数亲信，所以整个韩王府现在是群龙无首，无人控制局面。 自然会使得局面越来越乱。 又过了一会儿，丁水看下面感觉还是不够乱，最重要的是，韩王的很多罪行都没有人揭露，所以她很快又开始了下一步，也不麻烦，主要就做两件事。 两件救人的好事。 一是选定那些被韩王抓过来，准备炼制蛊人的秀才举人体内各种安眠镇定成分，与边上负责看守的侍卫们融合。 紧接着就是那些秀才举人醒过来。 边上的侍卫们昏迷了过去。 二是选定那些蛊人脑子和五脏六腑里的各种毒素，与他们指甲头发等对身体没影响的部分融合，好让他们清醒。 这些蛊人，与其说是炼制成功的蛊人，不如说是被折磨的不死不活的人。 所谓不怕疼。 那是他们的痛觉神经被破坏了。 不怕死，会听从命令无脑冲锋，那是因为脑子思维逻辑部分受损，只剩下核心反应中枢，能完成基础条件反射。 跟训练狗听到铃铛声就会流口水一样，本质上就是使人丧失本能和自我。 可惜，即便丁水此时将他们体内毒素全部逼到了他们头发和指甲当中，也无法让他们彻底恢复，毕竟很多方面损伤是不可逆的，至少现今手段不可逆。 有几个大脑神经受损太严重的，即便毒素都被逼了出去也无法清醒过来。 之后发生的事基本符合丁水预期。 首先就是，清醒过来的那些秀才举人，经历了一小会的混乱之后，很快决定先四散而逃，离开这陌生地方再说。 他们先前就不清楚是谁抓的他们。 也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 此时周围房子建筑都没了，抬头便能看到天，自然就更不清楚现在在哪？ 等往外跑了好几千米，并且见到了不少其他不知所措的人，还顺带着询问了几句，这才知道他们在哪，同时只要脑子没问题，就能猜到是谁抓的他们。 除了韩王？ 谁还能把他们偷偷藏到韩王府。 了解到这些的他们，显然是丝毫不敢跟别人泄露他们的处境，赶忙便继续往外面跑，起码得离开韩王府的范围。 蛊人则略微有些失控。 他们当中有一部分清醒之后的第一反应就是大开杀戒。毕竟这些蛊人有很大一部分是地方土著，或者某些山蛮部落，本身文明程度就较低，再加上脑子还受毒素影响，看到类似于抓他们，或者害他们变成如此模样的人，就心生愤怒，想要报复，倒也能理解，不离奇。 面对这些情况，丁水只能人为施加些影响，把那些蛊人的灵魂抽离出来。 其实也就相当于杀了他们。 本来丁水没想杀他们，只是想先控制住他们，让他们别杀人，但在控制他们灵魂的同时，正好顺带着看了下他们的记忆，当中有不少，着实没少下山劫掠本地百姓，有的甚至于还吃过人呢。 这样的，应该就没必要留着了。 正好他们的灵魂已经被丁水给控制住了，那就顺手抽走，送他们一程呗。 剩下那些清醒过来的蛊人。 基本都是选择先逃走。 但也有少部分人觉得，自己现在这个样子活下去也没什么意义，甚至于回去，说不定还有可能连累家人，倒不如留在这揭露韩王。只要有足够多的人知道韩王做了些什么，哪怕最终韩王依旧不会被惩罚，可至少他们也不会白死。 正史县志可能不会记载。 但民间野史怎么都得记上一笔。 所以这一部分人，很快便开始一边大声述说着韩王的所作所为，以及他们的亲身遭遇，一边往人群当中跑去。在丁水的护佑下，哪怕有一部分侍卫想上前抓住他们，甚至于杀了他们，他们也都能要么逢凶化吉，奇迹般的躲过了击杀，要么就是追他们的侍卫突然昏迷。 没过多久，韩王的所作所为就基本传遍了整个韩王府，并且正迅速外传。 而已经逃出去的那些人。 也没少将相关消息扩散和外传。 他们不知道丁水的存在，所以他们这么做的核心目的主要还是为了让更多人知道。倒也不敢奢望韩王能因此被捕入狱，甚至于有人替他们主持公道，只是希望多些人知道，避免自家被灭口。 于是没过多久。 整个晋南府就喧闹了起来。 第四十二章：背锅王妃被赐死（42） 因为韩王府并不是建在什么深山老林里，即便面积很大，那也终究在府城内，所以相关消息想传遍整个郡州可能很困难，但想传遍府城还是很容易的。 有些家世本来就不低的秀才举人。 更是已经在一两个时辰内，就已经顺利跑回家求助，告知家人自身遭遇。 并探讨寻求保身之策。 除此之外就是，整个韩王府完全消失这件事不要太大，只要不瞎，附近居民都能看到，本地府衙发现此事肯定也不可能按兵不动，至少得派人打探下。 于是便有了更多消息流入。 一时间可谓是沸反盈天，哪怕天色已经昏暗，也不影响大家点灯夜谈，更不影响本地士绅土司，私下稍微一联络之后，便一起前往郡守府讨要个说法。 此事着实触及到了他们的逆鳞。 他们这本就地处偏僻，文教等各方面，相比发达地区落后很多，晋升机会也少，很多官员到这当官几乎就相当于被发配。如此情况下，他们这的本地士绅和土司别说培养进士了，就是培养个举人都相当困难，秀才也得当个宝。 举人稍微协调协调，在他们本地做个官已经一点问题都没有了，不是吏。 是正儿八经，有吏部文书的官。 官和吏不同，官为尊，吏为卑。 想要吏转官，难于登天。 所以那些秀才举人，绝对属于本地士绅土司的掌中宝、心头爱，其中举人如果参加三四次进士科都没能得中，他们便会安排那些举人直接去吏部授官。 举人是可以授官的。 但得有钱有关系。 同时既得不到什么好官职，也不可能被分到什么好地方。可他们老家就不是啥好地方，没多少人愿意去，直接回户籍所在地当官不可能，但去他们户籍所在地附近县城当官，还是没问题的。 几个家族彼此联姻，我家女婿去你家所在的地方当官，你家小舅子去我家所在的地方当官，彼此能不照顾照顾？ 至于秀才，能考上举人最好。 实在考不上的。 也能安排到县衙之类的地方做吏。 吏再怎么卑微，那也是相比较于官而言，与平民比，还是高高在上的。家里光有人在外地当官，那也不算特别可靠，总不能事事都麻烦在外地当官的。 本地也得有人帮忙处理小事。 光靠银钱贿赂可不算靠谱。 还是得自己有人。 衙役之类算贱籍，肯定是不可能让自家秀才去做这些岗位，但衙门里也有不少不算贱籍的吏，比如说典吏书记。 这些位置同样相当重要。 如此协调才能护住自家资产身份。 所以说那些个秀才举人，其实就相当于他们未来的保护伞，是一点都不过分。韩王对其他平民动手，甚至于对他们家族里不那么重要的人动手，他们都可以睁只眼闭只眼当没看见，帮忙抚恤都行。但对秀才举人动手，就是挖他们的根了，他们实在无法忽视容忍下去。 这不，一了解具体情况，就立刻联合起来，到郡守府这边寻求帮助了吗？ 郡守府里一时间可谓吵闹的很，一群人义愤填膺，面红耳赤的吵着，郡守本人则有些不知所措，因为面前这些联合起来的士绅土司他得罪不起，另一边的韩王他同样得罪不起，他又能如何？ 最终只能先画饼安抚呗。 就是说他知道了，会帮忙了解，会去跟韩王协商，会跟上面反映，但具体怎么样还得等，让大家别急别慌，肯定会给他们个交代，绝不会让他们失望。 那些士绅土司也清楚，这事没那么容易解决，强求不得，所以只能勉强表示认可，暂且离开。但这些显然仅仅是表面如此，实际上离开郡守府后，他们很快便又在私下聚到一起，共同决定上面要是不给交代，那就别怪他们与地方土著以及反叛的土司们，里应外合了。 他们愿意臣服，给人当狗，为的就是能过安稳日子，现在连家族最好的后人都保不住了，还过个屁的安稳日子！ 不如直接反了！ 与此同时，另一边，正在百里外一处山林围剿抓捕山蛮野人，既肃清地方危机，也顺带着增加自己实验样本的韩王，总算收到了王府亲信的紧急传讯。 然后整个人都有些迷茫。 有些感觉他不懂传讯的内容了： “整个王府全都消失，炼制的蛊人也暴露了出来，王府怎么会消失不见了呢？难不成被一把火烧了，可是也没提到啊，算了，吩咐下去，班师回去。” 虽然疑点很多，但韩王也相信自己的亲信不可能无缘无故胡说八道，肯定是王府真的出了事，还是得回去看看。 正好如今本就是安营扎寨的时候。 并没有什么危险。 所以倒也不需要做什么提前准备或者说提防之类的操作，直接回去就是。 如此又一个多时辰之后，天已经黑了，丁水这才总算在韩王府的上方，等到韩王带着自己的亲兵回来，并且见到除了人之外，几乎一无所有的韩王府。 现在的韩王府只剩地皮了。 “这……” “殿下，要不赶紧走吧，这事看着有点不大正常，恐非人力所能为之。” 机警的已经赶忙劝了起来，先前他们是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如今看到他们才离开不到十二个时辰，整个韩王府就彻底消失，怎么看都觉得不正常。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无疑还是先撤退远离这边为妙。 听到这，丁水就知道自己不能再等了，万一韩王真是个小心谨慎的，立刻走了，自己还得搬运那些蛊虫去找他。 所以下一秒，丁水就直接选定蛊虫坑里面那些还没有逃走的蛊虫，主要就是蛇、蟾蜍、蜈蚣蝎子之类的东西。与韩王除大脑和五脏六腑，以及骨髓之外的其余地方纷纷融合，随机融合。这是丁水多次实验后的结论，融合异物时只要不直接融合这些部分，那么对方就不会立刻猝死，或者发生基因链的崩坏。 紧接着就是，韩王还没来得及说要不要离开，原本待在蛊虫坑里面的那些蛊虫便纷纷飞了出来，与韩王身体的各个部位融合，使之发生了恐怖的畸变。 有的手指头变做蝎尾，有的手指头化作蛇尾，舌头上长出两个大肉钳，外带着两个眼珠子，浑身上下的皮肤长满了各种颜色的疙瘩，仿佛几百上千只不同种类的癞蛤蟆和青蛙皮缝合了上去。 左眼睛凸出来变做蛇瞳。 右眼睛凹下去化作蟾睛。 头发一半化作蝎子腿，一半化作密密麻麻的蜈蚣腿，屁股后面长出一大堆各种颜色的蛇尾巴，嘴里的牙齿，上面变成了堆毒牙，下面长出了一堆毒囊。 鲁王变猪勉强还算和谐。 韩王就真的是随便瞎糅合了。 第四十三章：背锅王妃被赐死（43） “啊啊啊啊啊！！！！！” “妖怪啊！！！” “殿下……” 好好一个人，眨眼间的功夫就变成了个怪物，周围但凡透过灯光烛火见到的人，就没有哪个镇定得下来，能发出声音的便已经算心态相当不错，因为更多的人直接被眼前恐怖景象吓晕过去。 此时的韩王已经完全看不出人样。 但大家又真真切切看到他原来确实是韩王，是当着他们的面变成怪物的。 所以众人再怎么惊恐。 也没人敢打死面前那个恐怖怪物。 只能失措无序的四散逃窜。 而韩王此时是理所当然失去了说话能力，同时行动十分困难，毕竟他四肢都已经变成了各种蛊虫的聚合粘黏体。 很难有所行动。 况且那些蛊虫单个灵智虽然十分微弱，可聚合到一起之后，还是能抵御韩王大脑指挥的。所以此时韩王的四肢是各有想法，互不管辖，这一情况直接导致他寸步难行。畸形无比的四肢正不断扭动着，属于看一眼都要瞎了的程度。 堪比克苏鲁，妥妥的精神污染。 这时丁水再次开口说话了，依旧还是灵魂之音，依旧还是传遍整个府城： “天理昭昭，报应不爽。 人间无道，吾便替天行道，韩王朱钟虐天害民，自就藩起，为炼制苗族传说当中的五毒不死蛊、金蝉不灭蛊、凤凰重生蛊，以及大量制造传说能够刀枪不入，悍不畏死的蛊人军队，持续性挑起战端，以山蛮野人炼蛊尚且不够，私下戕害九百七十八名百姓，野人无计。 另有命不久矣蛊人一百四十三名。 所行暴虐非人……” 对于那些山蛮野人，无论是韩王本身，还是替他抓人或者打下手的人，都没有做统计，所以哪怕丁水查看了他们的记忆，也无法统计究竟有多少。只有有户籍的那些，他们才会稍微记录下。 丁水此时就是直接按先前在京城的那套流程来，先详细的讲解一下，韩王本身做了哪些孽，等府城所有百姓都对韩王该千刀万剐的行径有所了解之后。 这才说起自己对他做了些什么。 以及未来又准备对他做什么： “韩王戕害无辜，罪该万死，此时先以万蛊噬体，生不如死罚之，若有司使其罪行昭告天下，并将之凌迟处死。 可免其死后之罪。 如若不然，死后当继续受千刀万剐之刑，并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上次丁水是只跟天武帝说了，要求他将鲁王的罪行昭告天下，并且凌迟猝死，否则就要自己动手，后来天武帝没有这么做，所以她就自己亲自动手了。 现在因为天武帝不在这嘛。 这才只说让有司惩处。 所谓有司其实就是指相关部门，也可以指让他们向上面，向天武帝报告。 毕竟惩罚一个藩王并凌迟处死。 除了天武帝也没谁敢做这个决定。 说完之后丁水就离开了，因为她还要赶场子去齐王那边，为了不打扰大家睡觉，到齐王那边之后，丁水特地等了几个时辰，从天黑等到天亮，等大多数人都醒了，这才开始继续先前的流程。 先将齐王府整个收走。 然后把齐王收刮来的那些珍珠珊瑚与他的身体融合，瞬间便将齐王变得特别珠光宝气。但别说，哪怕实际上齐王的合成方式与韩王的合成方式没什么区别，都是乱七八糟瞎合成，最终合成出来的身体，也都是糅合而成的畸变体。 但齐王看着就是比韩王顺眼。 韩王那边是克苏鲁，精神污染。 齐王则是珠光宝气，一大堆各种颜色的珍珠与珊瑚杂糅到一起，哪怕中间掺杂了些人体，也要比一大堆奇形怪状的蛊虫混合到一起，看着舒服太多了。 大概就是一群蟑螂看着密集恐惧。 一堆金币只会让人欣喜的感觉吧。 当然了，不管齐王此时再怎么珠光宝气，已经不是人这点是肯定的，所以依旧引起整个齐王府的惊恐，而丁水自然是适时的再次以灵魂之音通报全城。 诉说齐王的罪孽。 只不过这次直接死在他手里的人只有不到三十个，间接死在他手里的人多达四千八百多名，因之而破灭的家庭。 也有八百多个。 毕竟有些渔民胥户，本身并没有上户籍，所以统计起来还是有点困难的。 只能估个大约数。 搞定完齐王后，因为天已经彻底亮了，这时候赶路不大舒服，所以丁水并没有急着前往晋王封地，而是暂时留在了齐王封地，继续处理那些直接凶手。 诚然，那些渔民采珠女，大多数都是间接死于齐王的贪婪，但如果本地的士绅豪族有点良心，多给那些渔民采珠女一点时间，多给他们些报酬，少些压迫，实际上也不可能出现这么大死伤。 所以那些士绅豪族又岂能无罪？ 丁水懒得计算太多，反正就是杀人偿命，但凡超过一条以上人命的，都得死，直接动手和幕后指使的无一例外。 要是有人的冤魂没有彻底散去。 尚且残存意识。 丁水还会带着他们亲自去复仇。 这个世界相对普通，如果没什么怨气遗憾的话，一般灵魂在死后七天就自然而然的散逸了，怨气和遗憾能够让他们灵魂多存在一段时间，但也不可能一直存在下去，时间久了还是会散，而怨气则是会化作负面能量逐渐积累下去。 只有受了审判并昭告天下，哪怕魂散了，怨气也能在因果联系下消散掉。 可仇人一旦自然死亡。 这份怨气就永远也散不了。 只能靠量劫来消弭，而量劫消弭怨气的方法十分直接，换个世界主角就行了，人类灭亡，因人类而产生的怨气自然失去了依仗，全部消失，彻底清账。 过去的无数次生物大灭绝。 又何尝不是量劫在清账。 要是人类真的灭绝也就罢了，那些怨气化作的负面能量确实会消失，但如果没灭绝，还残存了一部分的话，怨气等各种负面能量就会化作业力，彻底笼罩在族群每个人身上，变成陈年烂账。 而事实上很多族群很难彻底灭绝。 巫妖、龙凤麒麟之类的种族。 哪个不是苟延残喘至今？ 无数种族的陈年烂账累积下来，最终也会演化出无量量劫，总之很麻烦。 如今人族是新一代诸天万界主角。 而诸天万界的负面能量，包括以前那些天地主角留下来的陈年烂账，已经积攒到一旦人类掉落天地主角的位置。 但又没有彻底灭绝的话。 就可能在短期内爆发无量量劫。 上面目前有两个办法，一是悄悄摸摸的将一些过去积攒了无数负面能量的种族彻底灭绝，完全销账，这样能极大的延缓无量量劫到来。二就是自己内部努力消灭怨气，这样也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延缓量劫，间接延缓无量量劫到来。 不过前一个计划，不可能光明正大宣传，只能偷偷进行，毕竟那些掉落天地主角位置的种族还是有一定底蕴的。 没那么容易彻底灭绝。 单独对付一两个种族还好，要是消息透露出去，被那些种族群起而攻之的话，哪怕以人族如今的底蕴也撑不住。 人族现在的对外宣传是主推第二个方案，同时有，且只有这么一个方案。 灭绝他族销账计划纯属子虚乌有。 丁水级别不够，不知道这些。 她只是在努力按上面宣传做事。 第四十四章：背锅王妃被赐死（44） 因为需要处理的地方士绅以及替他们干活的狗腿子太多，所以之后丁水的操作，难免稍微糙了一点，不再像先前那样用心琢磨，而是随心所欲，放飞自我，属于想一出是一出的，随便搞搞。 反正只要能弄死他们就行了。 毕竟他们当中大多数，还没有到该千刀万剐，凌迟处死的程度，自然也没必要折磨太久，快速去世就差不多了。 结果便是很多人死的很奇怪。 奇怪到不敢声张，不敢报案，甚至于能不能葬入祖坟，都有极大的分歧。 担心会玷污了祖坟的风水。 比如说为了省事，丁水可能会懒得寻找其他合成物，直接先选定某个士绅的两条腿合成。然后他就会经历如小美人鱼将鱼尾变成双腿的彻骨之痛后，变成个拥有肉色海狮般下半身的人，但这时候他还没死啊，丁水只能继续合成。 五脏六腑都可以互相合成。 胳膊也可以与身躯合成。 反正都是身体的某个部位，并不存在排异反应，运气好的可能没几分钟就因为缺氧等问题死亡，运气差的话，比如说某些器官合成到一起不影响呼吸。 那死的就比较慢了。 而且是比较痛苦的缓慢死去。 这是丁水没在那些士绅附近看到合适合成物的情况，如果有看到比较合适的合成物，就地选材她也算熟门熟路。 比如某个士绅，收藏了一个巨大的海龟龟甲，就放在自己寝室，丁水想忽略都难，于是选定那个龟甲与士绅的全身骨骼融合，也就是顺理成章的事了。 还别说，运气相当不错。 虽然人死了，内脏都被陡然长出体外的骨骼压碎，但死后模样，已经能碰瓷一下传说当中水晶宫里的龟丞相了。 又比如某个士绅，他家里收藏了一个极大的砗磲壳，于是他是理所当然变成了砗磲人，也可以称之为蚌美人，胸部骨骼刺出体外，与砗磲壳融合为一。 其他跟珊瑚、鲸鱼骨、海螺、龙涎香等海洋奇珍们融合而死的还有很多。 主打一个随心所欲，逮啥用啥。 丁水当然也知道把他们全部都抓起来，然后按律审判才是最好结果，但先不提本地衙门会不会真的按律审判，有的人全家都没了，总不能让邻居去衙门告吧，人家邻居凭什么冒这个风险啊？ 而且即便真的按律审判，有些人也定不到死罪，因为他们大可以把责任推脱到自己的手下管家身上，说都是下人不懂事，他们很无辜，完全不知情的。 这里的不知情可信程度，跟买孩子的人说，不知道孩子是拐来的一样高。 那些士绅与齐王就是一条线上的。 齐王丁水都搞了，自然不介意多费点事，顺藤摸瓜，直接连藤蔓都拔了。 如此一直忙碌了大半天，丁水才将那些士绅全部处理干净，然后又想着不能让他们自己给偷摸埋了，外人毫不知情，所以很快又开始新一轮全城播报。 看看，多费事…… 但凡有个广播得省丁水多少事？ 这次主要就是，讲一下某家的某某某，带着自己的亲信或者自己亲自动手逼死，又或者害死了某某村的某某某。 导致某某家破人亡…… 如今已罪有应得，堕畜牲道。 等丁水通报结束，她那点精神力都快耗干了，也就幸亏地方府城总人口比京城少多了，面积也小多了，不然她的精神力，是真无法支撑通报那么多人。 直到天黑丁水才缓过来。 并正好趁着夜色继续去晋王封地。 …… 要不说效率慢，信息传递速度也相当慢呢，此时此刻，韩王和齐王出事的消息仅在本地有所流传，哪怕地方府衙第一时间就快马加鞭，加急送信进京。 此时也离京城远着呢。 所以远在京城的天武帝，自然不会知道自己剩下几个不是人的儿子也将面临死亡，此时正为京城舆论焦头烂额。 “都给朕闭嘴，一个个就知道劝朕节哀，你们让朕怎么节哀，朕把你们儿子杀了，让你们节哀行吗，再敢让朕节哀，朕送你们九族下去，一起节哀！” “还有什么防民之口甚于防川！朕看那是刀不够利，杀的人还不够多！” 天武帝是真的感觉快要被气疯了。 此时正愤怒咆哮着。 自从他称帝之后，就没有哪个敢给他脸色看，敢给他气受，哪怕是先前极不对付，被他以谋反罪抄家灭族的姜丞相，最多也就在私底下给他些闷气受。 或者在政策上暗暗作对罢了。 可如今这个不知名的存在，简直就相当于上来便给了他两个大嘴巴子，同时还大声嚷嚷，告诉了整个京城的人。 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 没当场气中风那都是他保养的好。 “陛下！！”吏部尚书刚开口喊了声陛下，就直接被天武帝给怒怼了回去： “闭嘴，朕招你们过来，不是让你们劝朕息怒，劝朕节哀，劝朕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是让你们解决问题的。 现在给朕拿出解决方案来。 要么消除流言蜚语，让整个京城的人都不再提此事，最好彻底忘了此事。 同时也没人敢将相关消息外传。 要么想个办法，给朕把那个不知名的诡异玩意儿给找出来，弄死，除此之外，朕不想听到你们说任何废话，更不想听你们劝朕，朕就不需要人劝……” 天武帝这些要求纯粹是在为难人。 所以在场众人瞬间便跟老师点名问问题时，压根不知道的差生似的，纷纷低头努力降低自身存在感，内心还在暗暗祈祷，上面那位可千万别点到自己。 没办法，这些要求太离谱了。 哪怕是过去再怎么不信鬼神的儒家门人，此时心里也都不由有些嘀咕，觉得能够做到此事的人，恐怕绝非凡人。 这种存在又如何找到并解决？ 总不能靠子曰吧。 让整个京城的人都闭嘴，甚至于忘掉，那就更不可能了，上一个想这么干的人，已经在史书上留下了千古骂名。 周厉王就是妥妥的前车之鉴。 “废物，朕每年花那么多银子就养了你们这些个废物？钦天监和天师府也都是废物，还号称天师，他们也配！” 暴怒的天武帝比年猪都难沟通。 年猪还有人敢摁住。 天武帝则无人敢劝。 第四十五章：背锅王妃被赐死（45） “父皇，请容儿臣斗胆说两句。 此事恐怕只能淡化处理，所有人都尽量不提，甚至于就连十三弟的丧礼都要从简，如果有可能，最好能再有一两件其他大事发生，吸引京城百姓注意。 方能尽可能削减此事的影响。” 如今敢站出来说话的，也就只有太子了，而且这事不仅关乎他父皇天武帝的脸面，更关乎他家统治地位的稳固与否，以及整个皇族的颜面，他这个做太子的再怎么不想管，那也是不得不管。 虽然如今还没有完善的传播学。 但并不影响聪明人早已学会应用。 低调处理不回应，甚至于最好再搞几件其他大事，或者说爆出几件其他大事转移民众注意力，过十天半个月，相关流言自然也就淡化了，反倒是大肆打压，控制舆论，最终影响兴许更不好。 越描越黑之类的道理可由来已久。 “难道朕就只能这么一直被动？一直被这么个不知道什么东西的存在牵着鼻子走，而且听声音她还是个女的？” 理性上天武帝知道这是对的。 但感性上他也确实难以接受。 这时候，御史中丞周宇突然想到了些什么，犹豫一番后，还是走出来道： “陛下，臣现在比较担心的是这个不知名的存在，会不会继续动手。据臣所知，如鲁王殿下一般的藩王虽然可能几乎没有第二位，但是不守国法，却从未被惩罚，或并未按律法惩罚的藩王。 远不止鲁王殿下一位。 恐怕还需各地藩王谨慎小心些。” 作为掌管御史台的从一品大员，周宇自然是有资格知道些普通大臣不知道的事的，比如天武帝和光妃也曾经中过招。那个不知名的存在，又总说什么天理昭昭，报应不爽，还说要替天行道。 稍一联想便能猜出对方恐怕不会就此收手，其他平日作孽多端，却一直安然无恙的那些藩王估计接下来有难了。 至少在对方没有落网之前。 小命随时有可能不保。 而被他这么一提醒，不管是早就想到，只是没说的那些大臣，还是先前确实没想到的大臣，大多都没什么动静。 先前低头装死的继续低头装死。 降低自身存在感。 毕竟王爷死不死的跟他们有什么关系？死了就死了呗，凭什么他们贪点钱就得被杀，那些地方藩王每年那么多俸禄，平日里也是作恶多端却屁事没有。 死了活该，死了更好。 死了他们还觉得心里有点爽呢！ 反正那个不知名的存在又没有杀到他们的头上，何苦琢磨具体应对方法？ 该急的也是天武帝和整个皇族。 要不是怕被天武帝弄死。 他们都想举杯庆祝了。 可以说此时真正脸色大变的，也就只有天武帝和太子，以及其他几个没说话的王爷。那几个王爷，包括太子本身甚至瞬间开始反思自己有没有做什么不恰当，违法犯罪的事，最后虽然依旧有些忐忑，但怎么想都觉得自己跟鲁王比实在太是个人了，应该不会有啥事吧？ 之后他们虽然又讨论了两时辰，但没办法就是没办法，面对已超出他们理解能力的事，无能为力便是最好形容。 天武帝最终只能选择采纳太子的建议，也就是尽量冷处理，要求满朝文武百官以及当初参加祭天的所有人都不许讨论这件事。并立刻派遣绣衣卫，查抄了八个贪污军需的勋贵和九个贪污粮税的官员全家，并且拉到菜市街那凌迟。 那八个勋贵和九个官员的罪证半年前其实就已经收集到了，只是收集的不够全面，上下线还没有摸清楚，本来天武帝是想摸清楚了，再来个一锅端的。 但现在不临时需要几个大新闻，大事件来稍微吸引下京城百姓的注意嘛！ 只能提前牺牲他们了。 本来以他们的资历和犯的事，是不够资格在菜市街当众凌迟的，同样也是上面那个理由，才让他们有了这机会。 丁水处理完晋王，再次回到京城的时候，知道这事都觉得很是懊恼，不过懊恼之后又有些欣喜。懊恼的是她出去一趟，错过了三个被凌迟的犯人，平白让她老公鲁王灵魂少受三次千刀万剐。 欣喜的是不怕没被凌迟的犯人了。 鲁王灵魂接下来有的受了，另外三个现在还活着的王爷灵魂将来也不愁。 他们的亲生父亲太贴心了！！！ 丁水甚至都有些希望，天武帝能够继续硬撑下去，毕竟他要是妥协，将他那三个儿子的罪行昭告天下，并且凌迟处死的话，丁水倒也不好食言，只能算他们接受了律法惩罚，然后就此罢手。 可如果他不妥协，坚持护着。 不就能让他们多享受几次凌迟了。 之后一段时间，因为需要处理的藩王已经都处理了，而原身的怨气主要还是集中在鲁王和天武帝身上，所以丁水水也就不急着去做其他替天行道的事。 索性直接在京城常驻。 带着鲁王的灵魂赶场子，赶菜市街凌迟的场子，这次毕竟有那么多人看着呢，所以丁水就没有回避，而是专门在边上盯着，一旦鲁王想要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她就及时用自己的精神力给他灵魂一个大嘴巴子，让他闭嘴说不出来。 因此过程一切顺利。 并没有出什么幺蛾子。 不过两天时间，鲁王的灵魂就开始崩溃了，除了因为肉身的折磨，也就是千刀万剐太过痛苦之外，他本身彻底丧失活下去的念头也是一大重要因素，毕竟一天被凌迟三次，不想活也很正常。 但丁水又怎么舍得让他死呢？ 当然是赶紧用超级合成系统，把他已经开始溃散的灵魂重新合成到一起。 多合成几次激活质变效果之后。 他灵魂立刻就又小了点。 但也比先前坚韧了些，没那么容易溃散了，可以再多接受几次千刀万剐。 可惜即便如此，又三天之后他还是死了，灵魂尚在，但是真灵溃散，真灵相当于灵魂核心，真灵溃散之后，剩下的灵魂其实就是一团有记忆的精神力。 十八层地狱有忘川水、阴气之类的东西协调辅助，所以灵魂受刑的时候没有那么容易崩溃，丁水可没那些东西。 如今这情况，倒也能接受！！！ 随着鲁王彻底死亡，丁水能清晰感觉到自己身上所背负着的怨气瞬间散了大半，剩下的，就得等弄死天武帝了。 此时已经是祭天之后的第六天。 也就是在这一天，韩王封地的地方官，利用自己权限快马加鞭，通过驿站送来的奏折，这才总算递交到吏部那。 并迅速惊动整个吏部。 一个时辰后就递到了天武帝手上。 第四十六章：背锅王妃被赐死（46） 看着新鲜送达的急件奏折，特别是看完里面的内容之后，天武帝的手都在颤抖，此时的他再也无法自己骗自己。 觉得事情结束了。 他那儿子鲁王，在天坛上被当众杀死，仅仅只是一个开始，而不是结束！ 一瞬间，天武帝整个人仿佛老了十来岁，精气神都有些颓靡，哪怕是当年打天下，五千人面临三万人围攻，他都没这么无力无助过，因为那时候最起码他知道敌人是谁，现在却是一片迷茫。 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 又谈何应对呢？ 同时，虽然天武帝也知道这事瞒不了多久，满朝文武用不着几个时辰就都会知道，但他却并没有再次召集百官商议讨论，或者召集重臣一起开个小会。 一来是不想儿子被他们评头论足。 二来是他能看得出来，百官对此事并不重视，甚至于觉得这就是他家的家事，不是很乐意配合，叫来也没啥用。 所以思虑许久后，天武帝也只能把自己的嫡长子，也就是太子叫了过来。 准备父子两个私下讨论一番。 谁成想太子还没到，吏部那边就又送上来一份奏折，是齐王封地的地方官员快马加鞭送来的，那边距离京城稍微近一点，即便丁水去的晚，他们的奏折也就跟韩王封地的奏折，一前一后来。 晋王那边的奏折估计得晚点，毕竟那边本来就最远，丁水还是最晚去的。 直到天武帝看完新送上来的奏折。 太子才匆匆赶来。 “不用行礼了，快过来看看这两份奏折，其他无关人等都暂且退下吧。” 现在的天武帝哪有心情管礼节不礼节的事，一边招呼太子快点看奏折，一边顺带着清场，于是在众太监侍女屈膝行礼之后就悄悄离开的同时，太子朱铨依旧还是坚持行了个简礼才上前查看。 历朝历代的太子命运可太曲折了。 没少看史书的太子朱铨，哪怕再麻烦，平日里也尽量少做不合规矩的事。 免得哪天他父皇看他不顺眼挑刺。 毕竟皇帝跟父亲是真不一样，他这父皇看他顺眼的时候，哪怕他穿龙袍估计都能一笑而过，可要是不顺眼，觉得他有威胁了，或者脾气急起来，可能多看他父皇一眼，都得怀疑他想要逼宫。 少僭越，才能避免被挑刺嘛！ 两份奏折内容都不长，只是透露的信息比较震撼，所以没一会儿，太子朱铨就有些头皮发麻，背后冒冷汗的看完了，他们前几天的担心，真的成真了。 鲁王只是个开始。 其他违法不端的藩王都逃不了。 “你怎么看？” 面对天武帝的询问，朱铨真的很想翻白眼，他能怎么看，这些个弟弟要不是他亲弟弟，要不是为了在他父皇面前表现的兄友弟恭，就凭他们做过的事。 早就该千刀万剐了好吧。 此时他更担心的是，自己前些年为了在他父皇面前表现兄友弟恭，对弟弟们好，可没少在那些藩王弟弟犯事，被御史弹劾爆出来时替他们求情，也不知这算不算罪，会不会被连累，被找上。 但就算他不求情，他父皇也不可能对他那些个弟弟动手啊，他要不求情。 到时候倒霉的恐怕是他自己。 弟弟们得埋怨他这做哥哥的太过于冷酷，担心他登基后会对他们不好，甚至于对他们赶尽杀绝。他那父皇恐怕也会觉得他这做哥哥的，还没登基就这样了，回头登基怎么可能会对弟弟们好？ 到时候恐怕里外不是人。 甚至于太子之位都能有所动摇。 所以他是真的不得不求情。 要是这样也被那个不知名的存在给找上门来，要对付他岂不是太冤枉了？ 心乱如麻的太子朱铨，直接忽略了他父皇的询问，天武帝倒是不知道他脑海里想了那么多，只是觉得他这儿子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也情有可原。 毕竟他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唉，老八老九他们俩的封地相隔一千多里，可他们却几乎在同一天被袭击，流程还跟祭天那次差不多，奏折里说声音很大，几乎全城的人都听到了。 我估计是他们没来得及详细调查。 就赶紧将情况上报了。 详细调查一下，可能还跟京城这边的情况差不多，即便聋子也能听到那股诡异的声音，不是人耳朵听到的声音。 就是中间为什么相隔了几个时辰。 如果是一个势力所为的话。 完全可以约定同一个时间。” 儿子不给力，沉默不言，天武帝也只能自己先根据已知信息分析一下呗。 好在这时，太子已经缓了过来。 沉吟思索了好一会儿，这才说道： “父皇，有可能，其实您的猜测是错的，并不是某个反贼势力，诸如白莲教之类的反贼势力在操作这一切，而是就单纯一个人，一个如神如魔一般的人在做这事，虽然不知道她怎么办到的。 但如果是一个人的话。 有些信息就合理多了。 您看，她先前一直都是在说她要替天行道，而不是说她们替天行道，这个她兴许就是指仅有一个人。因为只有一个人，而不是一个庞大的势力，所以她根本无法在同一时间对付八弟和九弟。 只能在害完八弟之后。 再转道赶去害九弟。 她的速度可能很快，远超过我们想象的快，只用几个时辰就能行千里路。 神话传说里拿云捉月的神仙，还有缩地成寸，又或者魂魄夜游三千里，虽然没见过，但既然有这个说法，想来也不会空穴来风。她已经有那么多神奇手段了，行路速度快点，也不算离奇吧。 现在我有点觉得，她像是一个突然得到神奇如同仙人一般手段的普通人。 如果按这条思路来推断的话。 她第一个对十三弟动手，并且还因为十三弟迁怒到了父皇，和十三弟母妃的身上，那么我有一个大胆猜测，就是是不是可以认为，她曾经被十三弟害过没死，又或者她亲人被十三弟害死了。 所以她才会优先对十三弟动手。 最初目的应该是复仇吧。 当然了，也有可能是父皇您为了替十三弟脱罪，降罪害死的那些人当中某一个侥幸逃脱，又或者是他们的家人亲戚朋友，有了奇遇之后想帮忙复仇。” 第四十七章：背锅王妃被赐死（47） “你说的还真有几分道理！” 听完自己长子的推理，天武帝沉吟思索了一会儿，也觉得有道理，都已经发生这么多离奇的事了，那么他显然也不能将思想局限于对方必然是反贼上： “可要是照这么推断，那就得承认一些神话传说、鬼神故事是真的，可是照目前来看，不论是天师府、还是钦天监，又或者白马寺，他们好像都没什么神异之处。天师府的天师们，能活到九十岁的都少，大多数也就七十来岁，有的五十出头就死了，钦天监和白马寺也差不多，同时对此事毫无应对方法。” 天武帝是边说，边在案桌旁徘徊： “按理讲，这些个传承千年的地方怎么都不应该没点手段啊，总不能真全靠吹牛，靠阿谀奉承欺骗来维持吧。” “还有，过去传说中得到奇遇的不都是什么吕祖传人，真武传人，平日里要么仙风道骨，要么济世救人，也没见哪个像这样打着替天行道的旗号，为自己复仇，这样的人怎么有资格得奇遇！ 难道天子对她没有一点威慑吗？ 不都说什么天子有龙气庇护？” 说到这，天武帝不由又想起自己屁股后面那个猪尾巴，虽然很不方便，但他是既不敢自己动手切除，也怕让别人切除消息外泄，或手艺不精害他性命。 “父皇，有仙神，也就有妖魔。 对方得到的可能是个妖魔鬼怪的奇遇，不过这些都不重要，至少如今我们对她是无可奈何的，同时她已经对八弟和九弟动手，并给我们下了最后通牒。 十三弟魂飞魄散您是亲眼见到的。 如今八弟九弟虽然已经被她变成了畸形的怪物，但至少灵魂还健在，可如果我们不按她说的来，到时候恐怕八弟九弟的灵魂，也必然逃不出她的魔爪。 既然有魂魄的话，那恐怕轮回地府也不是胡说八道，兴许还真的有这些。 魂飞魄散他们可就什么都不剩了。 连轮回的机会都没有！” 太子是真心觉得，他们也许还是得听这个不知名存在的话才好，听话将他八弟九弟给凌迟处死，那么还能勉强遮掩一下，并且对外宣传他们皇族大义灭亲，也避免他八弟九弟最终魂飞魄散。 不听，到时候场面只会更难看。 皇族名声必然会因此变得更差。 不过他也不好光明正大的劝他父皇将他八弟九弟凌迟处死，所以只能如此委婉表达一下，弟弟们魂飞魄散更惨。 “确实，看来动手的真是个妖魔鬼怪，不然怎么会将你八弟九弟变成那副诡异模样。唉，朕怎么忍心，朕又不是唐玄宗那种一日杀三子的无情之人。” 天武帝是真的很痛苦。 他儿子再不是人也是他亲儿子。 太子朱铨相当识趣，知分寸，直接不接话茬。因为这种情况下，劝他父皇杀八弟九弟不好，劝他父皇不杀八弟九弟也不好。杀的话，回头他父皇后悔会觉得都是他这太子蛊惑的，不杀回头他八弟九弟魂飞魄散，也会觉得都怪他这太子，甩锅这种事他父皇不要太熟练。 所以具体怎么抉择。 还是让他父皇自己决定吧。 不仅太子如此，如今满朝文武大多也都不敢给天武帝提什么建议，因为给他提建议，最终要是事情办好了，那是他英明神武，慧眼识英，可要是事情办不好，那无疑就是提建议的人的问题。 最起码是个流放。 结果要是差点，便是脑袋搬家。 这种情况下谁敢没事给他提建议！ 全凭他自己乾纲独断好了，好坏都是他自己的决定，他再想甩锅，再想不要脸的迁怒，那也不能太过于不要脸。 过了许久，天武帝这才总算下定决心，吩咐道：“传朕旨意，韩王齐王在封地行事多有不端，勒令他们回京，待详细调查之后，必将严格按律惩处。” 没错，他还是准备继续拖。 他觉得那个不知名的存在，希望他将自己儿子的罪行昭告天下，并且凌迟处死，那么，他就顺遂那个不知名存在的心意便是了。只是他又不知道自己儿子那些罪行是真是假，当然得花时间慢慢调查，花三五个月，甚至于半年也很正常。按理讲对方怎么都不应该在这个过程动手，这不就又能拖半年时间了。 “还有，铨儿，最近这段时间朕将绣衣卫的部分执掌权交给你，你一定要调查清楚你十三弟，也就是鲁王生前害过哪些人，有没有什么遗漏的，以及他们的家人亲属是个什么情况，另外朕为了清扫他犯罪痕迹弄死的人也调查下。 朕觉得你先前的推测很有道理。 罪魁祸首很可能是钦儿的仇人。 现在最重要的是得先弄清楚那个妖魔鬼怪到底是谁，然后才能有针对性的去对付她。如果一个人拥有了凌驾于皇权之上的能力，朕不敢想象她会嚣张跋扈到什么程度，以后指不定得闹出什么幺蛾子，又会因看我们不顺眼做什么。 朕绝不容许有这样的存在。 所以不管有多困难，哪怕朕因此死了，你日后继位也必须得设法弄死她。 听明白了吗？铨儿！！” 天武帝显然不可能真妥协，他不要脸了吗，现在所作所为仅仅只是暂时虚与委蛇罢了，胜负还得看最终结果呢。 他就不信举国之力还能对付不了个妖魔，过去的皇帝敢破山伐庙，灭佛灭道，甚至通天绝地，斩断人神通道，而他难不成还连个妖魔都对付不了了吗？ “儿臣遵命！” 太子朱铨没那么乐观，但如今除了遵命之外，也别无选择，接旨之后，很快就退下干活去了，暂且先这么着呗。 与此同时，相关消息基本已经传遍了吏部，不少其他部门高官也都知情。 有的嗤笑，等着看皇族热闹。 有的则有些担心这事会不会扩散。 会不会从皇族扩散到勋贵官员，乃至平常作恶多端的普通士绅家族身上？ 而很快他们就发现。 他们的担心并非多余。 又六个时辰之后，晋王封地的急件就送了过来，同时，齐王封地的补充急件，也快马加鞭，送到了吏部手里面。 第四十八章：背锅王妃被赐死（48） 齐王封地地方官员送齐王出事急件的时候，丁水还没来得及对那些个士绅家族动手。后来动了手，因为涉及到的人太多，地位也不低，当地还幸存，没出事的地方官当然得赶紧再送份急件。 于是这才有了第二份齐地急件。 随着这两份急件送达，即便天色已晚，即将下班的吏部官员依旧还是赶忙递交了上去，内部更是开始激烈讨论。 主要讨论的是齐地第二封急件。 毕竟不论地方藩王死多少，只要不是太子薨逝，对他们都没什么影响，甚至私底下做个看热闹的吃瓜群众都行。 但大量地方士绅也被牵连害死。 他们就真的很难冷静了。 因为他们很清楚，藩王与士绅是两个体系，他们这些官员的根基是在于士绅，伤害士绅无疑就是在挖他们的根。 不仅他们能充分意识到这一点。 刚看完急件的天武帝，此时也立刻意识到这是让文武百官们共同出力，齐心协力找出那个幕后凶手的最佳理由。 先前他们的利益没怎么受损，还能看皇家的笑话，不想干活，情有可原。 但现在他们的利益也受损了，而且照目前局面看对方显然不可能收手，只会越闹越大，到时可没多少皇族供对方审判杀戮，哪些人会遭殃，一目了然！ 不过出于考虑到上赶着不是买卖。 所以天武帝并没有在此时立刻召集众臣开会，而是准备明天上朝再说，正好也让相关消息在今天晚上发酵发酵。 免得有些官员对此还不知情。 而吏部也确实如天武帝所料，稍微讨论了一会便很快下班回家，只是有的是直接回家，有的则是去了其他官员的府邸，或者在一些私密场所聚会，传递消息的同时顺带着探讨一下该当如何。 毕竟这事确实对他们有影响了。 而且也是一个威胁！！！ 不弄清楚，恐怕会睡不安稳。 于是乎这个晚上，很多人都没睡安生，甚至于就没怎么睡，第二天早朝前半个时辰喝了好几杯浓茶，以求拥有饱满的精神，上朝的时候好应对天武帝。 早朝前面都是按流程来，没什么问题，过程无非就是加了个齐地大量士绅家族，乃至于部分官员被杀一事，要求百官讨论究竟该如何处理，至于三个王爷的事，天武帝他连一个字都没有提。 反正事情是一个人干的。 调查齐地大量士绅，乃至于部分官员被杀，就相当于在调查他三个儿子被诅咒，以及已经死了的鲁王遇害之事。 没必要把三个儿子的事提出来。 让百官评头论足。 而有资格上朝的官员，消息显然不可能滞后到这么大的事都不知道，所以百官并不惊讶，甚至有条不紊的发言。 “陛下，此事当责有司查办！” “让地方郡尉严查！” 听到这，坐在上面的天武帝脸都快黑了，因为这发展确实是他没料到的。 他以为这些官员怎么着也应该能够同仇敌忾，想方设法寻找出此事的幕后凶手，或者说最起码给点有用的建议。 可看他们怎么说的。 吏部尚书说责有司查办，无疑是指这种凶杀案跟他们没关系，让负责凶杀案的部门去管。大理寺寺丞说让地方郡尉严查也是在甩锅，但人家说的同样没什么问题，因为严格来讲，这事确实不该大理寺来管，地方上的凶杀案，肯定应该地方上的相关负责人调查处理啊。 要是调查出结果。 大理寺审核一下差不多。 可见下面文武百官昨天晚上应该已经商量好，坚持不管此事了。也有可能他们是觉得齐地死亡的那些士绅和少部分官员只是例外，是受齐王牵连而死。 还想继续观望观望。 天武帝忽略了很重要的一点，那就是现在的士绅官员本身生存条件，相比较于前朝和前前朝，实在是差太多了。 在没人敢轻易害他们的情况下。 死了这么多人，他们当然会震怒。 但现实情况是，天武帝每年杀的官员士绅，可比如今死掉的那些多多了。 最近五六天菜市街口砍掉的。 估计都不止这么点。 相比较于担心有朝一日可能会被这个不知名的存在害了性命，他们还不如担心会不会哪天被天武帝给砍了脑袋。 人家这个不知名的存在再怎么狠。 那也只杀了实际作恶者和指使者。 没牵连家人九族。 可以说此时的天武帝内心是极其愤怒的，但是他也没办法反驳，因为说话的那些官员其实并没错，地方上的凶杀案当然还是地方上自己查比较方便，了不得上面派几个钦差下去，辅助配合。 所以最后天武帝只能忍下来。 下旨着有司调查。 不过这个仇他肯定是记下了，回头必然得找机会或者抓到什么错处发泄。 之后的早朝一切照旧，天武帝并没有额外提自己三个儿子的事，鲁王的事好不容易才平息下去，要是齐王晋王和韩王的事再闹起来的话，可就不是菜市街口凌迟几个人，就能遮掩下去的了。 好在他们三个还没有死。 急件也只是提到他们被诅咒。 尚有周旋余地。 下朝后，天武帝就赶忙督促太子抓紧时间，并表示如果人手不够可以跟他提，其他事情都可以暂时先放一边去。 太子眉头紧皱，却只能同意。 然后便开始调兵遣将，分出一部分人前往鲁王的封地进行调查，也就是核实一下鲁王害死了哪些人，那些人的家属亲朋是个什么情况。以及天武帝为了遮掩鲁王的罪状，又害死了哪些人，那人的家族亲朋如今状态，有没有异样？ 顺带着处理一下鲁王丧事。 另外再分出一部分人，分别前往齐王韩王和晋王的封地，收集他们过去的罪证，并将齐王韩王和晋王带回京城。 至于灭口干脏活的亲信…… 太子可不敢下这命令。 连他亲爹，当今天子，那个不知名的存在都说死后要算总账，他这太子估计比王爷强不到哪去，可不敢惹麻烦。 真要灭口那也让他爹亲自下命令。 反正他肯定不下这个命令。 …… 又半个月后，因为鲁王死的已经不能再死，悠闲下来，回自己棺材呆了几天的丁水，再次被皇家的操作惹恼了。 负责给鲁王办丧事的那些家伙。 竟然把丁水的棺椁搬到了鲁王的陪葬陵里，同时因为鲁王的陪葬陵还没开始修，所以实际上就是给她弄了一个比普通百姓坟稍微大点的土包，埋下去。 连个地下墓室都没有啊！！！ 当然了，这点其实并不重要，毕竟死都死了，没被放到主墓室里，甚至就连侧墓室都没蹭到也无所谓，能接受。 让丁水无法接受的是—— 正抓紧时间将没有修好的鲁王陵修好，方便封陵的监管闲聊透露的信息。 第四十九章：背锅王妃被赐死（49） “鲁王妃虽然是被赐死的，可毕竟没有被废，哪怕不能陪鲁王一起葬到主墓室当中，侧墓室总该有个位置吧，如今就这么挖个坑埋了是不是不大妥？” “你真是不懂得体会上意。 鲁王妃刚被赐死没几天，鲁王就出了这么大的事，直接薨了，上面能不迁怒吗？你再看，看上面传达的那些旨意里面有一句提到如何处置鲁王妃的棺椁了吗？没有，连提都没有提及一句啊！ 就跟忘了还有这具棺椁似的。” “可是，按规矩的话……” “啧，你这家伙真的是，蠢成这样是怎么活到现在的，非得我跟你掰开揉碎了说，旨意里面说的不是很清楚吗？ 侧妃妾室殉葬于侧墓室。 继妃孟氏，殉葬于主墓室。 其余王府婢女众，皆陪葬王陵。 哪里还有这个前鲁王妃棺椁放的地方，侧墓室里是放侧妃和妾室的，她是侧妃和妾室吗？不是！主墓室是放继妃孟氏的，她是吗？她也不是啊！说的是继妃，是她妹妹，还没嫁过来的那个。 放陪葬里那都是我冒风险了，好歹让她入土为安，不然严格按旨意内容执行，她的棺椁就应该还放在鲁王府里。 鲁王绝嗣，无人继承王位。 谁知道还会不会有人记起她，要是有人记起还好，没人记起的话，连入土为安都难，我这么做何尝不算积德？” “是啊，若不是鲁王绝嗣，我们哪敢贪这么多封陵银子，反正日后他又没有子孙祭祀，只要里面王陵不塌，东西少点差点都无所谓的，没人会细究。” “孟氏不是还没嫁过来呢吗？” “没嫁过来又如何？ 当今陛下亲自下的赐婚旨意，那自然生是鲁王的人，死是鲁王的鬼，如今鲁王薨了，她当然也得追随鲁王而去。 现在应该正在往这边送呢。 只等王陵彻底修缮完工，便能把继妃孟氏，以及鲁王府里大多数人，一起送进王陵当中殉葬，然后封陵完工。” “我……我们应该没事吧。” “我肯定没事，我来之前就已经请求留下来替鲁王殿下守陵了，王陵怎么都得有些守陵人，特别是像鲁王这种绝嗣，没有子孙祭祀的，就更得有守陵人了，没事上上香，供奉点香火啥的。” “你可太不厚道了，那我们能不能也争取做个守陵人，你有没有渠道？” “好说，但是上下打点……” “明白，修陵的钱我们少拿点！” …… 听到这，丁水怎能不恼，天武帝这狗东西，自己所作所为表明的态度难道还不够明显吗？无疑是珍惜人命，同时所有死者的手上都有不少于一条人命。 没想到他竟然还要坚持殉葬。 并且几乎要将整个鲁王府全部都殉葬，连带着她那个还没嫁过来的妹妹。 哪怕是不为了她这个亲妹妹，为了鲁王府里的那些人，乃至于如今正在修王陵，未来大概率可能也会随着封陵一起埋葬于王陵当中的那些修陵工的命。 丁水也不可能对此事坐视不管。 气恼愤怒之下，丁水一时间懒得考虑太多，直接选择遵从自己本心的，缓慢收取鲁王陵，因为是缓慢收取，而不是直接收走，所以初期表现仅仅只是整个鲁王陵开始晃动，里面干活监督的哪怕再迟钝，也理所当然怀疑是地动了。 立刻手忙脚乱的外撤。 等所有人都撤离，丁水便立刻加大精神力，刹那间，整个鲁王陵就当着他们的面消失不见了，挖空了的那座小山也瞬间坍塌，可以说鲁王陵直接寄了。 陵墓都没了，倒要看他怎么殉葬。 “这……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边上都没事？该不会是咱们偷工减料出事了吧，可是也没有用太差的料子啊！” 有个监管太监太慌，没注意到鲁王陵凭空消失不见，只看到为修建鲁王陵而挖空的那座小山坍塌了，一时间分外慌张，以为是他们贪污太多，导致鲁王陵使用的材料太差，成了豆腐渣工程。 这玩意要是被查出来。 估计最起码也是个凌迟…… 不知道现在上吊还来得及来不及？ 但好在，现场还是有其他监管太监亲眼看到鲁王陵是凭空消失，而这座小山，则是在鲁王陵消失之后才坍塌的： “别慌，别慌，跟我们没关系，你可别瞎说，我刚刚亲眼看到，整个王陵是瞬间消失不见的，之后这座小山才塌了，快，快赶紧给我往下面挖，看看下面只有碎石头，还是有王陵的废墟！” 说话的这个太监其实也有点慌。 甚至有些担心是不是自己看错了。 虽然不管哪种情况都感觉脑袋有点悬，可王陵莫名消失，肯定比他们贪污截留修陵的银子，使用比较差的材料。 最终导致鲁王陵坍塌好。 “我也看到了，我也看到是突然消失不见的，对了，我们调查的时候，鲁王府里人不是说，原来埋在鲁王府花园下面的那些白骨，也是突然消失的吗？ 那位娘娘不会一直在盯着吧？” 他们原来是京城的太监，前段时间自然也听到了丁水的全程通告，但他们可不敢像天武帝那样直接称呼丁水为妖孽，私底下都是称娘娘，不管对方是真神仙，还是真妖孽，尊敬点总没有错。 “咱们没说啥不敬的话吧？” “娘娘恕罪，我们所做一切都是听上面指派的，实在没办法拒绝，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您指出来，我们一定改。” “别慌别慌，应该没事，要是真看我们不顺眼，或者我们做了什么不敬的事情，估计我们早死了，应该还是跟鲁王有关，难不成是因为殉葬的事情？” “还真有可能，鲁王不就是因为害了太多人命才死的吗？这位娘娘，哦不对，在仙神看来，咱们应该是众生平等吧，佛家不都说什么众生平等吗，所以兴许是看不惯陛下要那么多人殉葬？” 在几个监管太监慌张讨论时，丁水已经愤怒不已的离开了，她可不准备就此善罢甘休，她打算把剩下那些有人殉葬的王陵全都端了，去京城大闹一场。 同时她内心已经暗暗决定，这是最后一次，她会直接说清楚，讲明白了。 要是天武帝还不改。 直接杀了他影响有点大，可夺舍他当几年皇帝，治几年国再死，或者夺舍他，直接退位，让太子继位，然后抽空把他灵魂送去诏狱凌迟还是没问题的。 于是接下来几天，丁水迅速端了本朝本来就不多的那七个王陵，主要就是把王陵以及王陵里面王爷的棺椁收走。 剩下尸体和棺椁被丁水收拾了下。 继续埋在原来的坑里面。 先前存放在鲁王陵下面的尸骨也依旧在原地，没有跟着鲁王陵一起收走。 第五十章：背锅王妃被赐死（50） 前面一直在说，现在的信息传递速度很快，所以当鲁王陵监管太监挖了一天，彻底确定下面没有任何鲁王陵木料砖块废墟，只有碎山石，便赶紧联系本地官员，通过驿站，将相关消息上报。 这份急件还没送到京城呢。 准确来讲尚在半路的时候，丁水就已经端了加鲁王陵在内八个王陵，来到了京城。紧接着便一秒钟都没有耽搁的直接飘到太庙上方，依旧还是缓慢的收太庙，假装地龙翻身，将太庙里面那些负责值守的太监宫女们全部都吓出来。 等他们彻底撤离。 丁水便将八座王陵全都扔了下去。 在八座王陵突然坠落，摧毁太庙的过程中，丁水还是比较忙的。因为八座王陵的体积有点大，加起来比太庙还要大，有些太监宫女可是吓破了胆，眼睁睁看着天上掉下来八座王陵，也不知道躲，或者说腿软走不动。要是丁水不管他们，即便他们此时已经离开太庙，在太庙外面，那也得被那些王陵给砸死。 所以丁水只能再次耗费精神力，将他们转移到合成储物空间当中，然后飘到安全的地方，再将他们全都放出来。 如此可不耽误了不少事。 也让丁水忙了好一会。 等她安置完那些太监宫女，八座王陵也已经彻底坠落下来，将整个太庙摧毁。动静极大，声音也极大，几乎整个京城都有轻微震感，皇宫更是跟地震似的，而丁水则是适时的再次昭告京城： “始作俑者，其无后乎？ 朱邑，汝若再敢行殉葬等戕害百姓活人之恶政，待汝死后，吾便让整个皇族，你的所有儿孙全都为你殉葬！！” 丁水也是真的被气到了，都懒得跟天武帝咬文嚼字，直接开门见山威胁。 说完她便飘回自己娘家，也就是舒国公府，想看看她妹妹还在不在，只要她妹妹现在没有咒骂他，丁水就觉得无论如何，还是要保她妹妹一条小命的。 不提其他人，包括天武帝是什么反应，反正丁水飘到舒国公府，找到她妹妹的时候，她妹妹正一脸惊喜的握住母亲的手：“太好了，娘，你听到了吗？ 我是不是不用死了！ 我记得很清楚，这个声音就是替姐姐报仇，杀了鲁王的声音，她现在说始作俑者，其无后乎？言辞激烈，不许陛下再行殉葬之事，我是不是没事了！” 好好的十六岁姑娘家，平日里不愁吃不愁喝的，舒服小姐日子过着，哪个没事想死。所以前几天知道自己要被送到鲁王陵殉葬的时候，孟萱的眼睛都快哭瞎了，内心对皇权也是怨恨到极致。 只是为了家族不敢宣泄出口罢了。 与此同时，母亲孟张氏脸上虽然略有些欣喜，但又没那么欣喜，因为她并不确定，当今陛下会不会真因此妥协？ 不过为了让自己女儿安心些。 她还是强行挤出丝笑意，宽慰道： “没错没错，肯定会没事……” 之后母女两人又聊了一会，好几天都没睡好觉的孟萱，这才总算因为安心许多的缘故，不由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紧接着，孟张氏便赶紧出去派人打听消息，打听到底发生了什么，先前的震动又是因为什么，同时迅速去找舒国公，想要跟他一起商量一下，能不能借此机会，设法保住自己的三女儿孟萱。 大女儿被天武帝甩锅定成了铁案。 三女儿他们还是想挣扎挣扎的。 而舒国公这时候已经穿好了完整的朝服，因为他觉得发生这么大事，天武帝大概率要找他们去商量，所以孟张氏倒也没费什么事，很轻松便在国公府的清溪堂，找到了一切准备就绪的丈夫。 并直接问他对今天的事怎么看。 有没有可能借此捞一捞三闺女？ “不好说啊，先前我已经派人打听过了，看方向和灰尘，应该是太庙那边出了事，但具体什么情况还不太清楚。 而且当今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 软硬不吃，认定的事很难改变。 前几天我不有尝试上折子，说萱儿愿意出家做姑子替鲁王祈福，并且为他守陵一辈子，希望借此保住萱儿一命。 昨天直接被打了回来，写不准。 有没有周旋余地我也不清楚，还是得了解一下具体发生了些什么。接下来估计是真的神仙打架，不知道哪个能占上风，不过现在我倒是真希望那个不知名的神仙能占上风。反正你让闺女好好吃饭睡觉，不能还没殉葬身体先垮了。 至少目前还有希望……” 昨天收到被打回来，写着不准奏折的时候，舒国公其实已经绝望，并解决的事成定局，难以更改，只是没敢直接跟自家闺女，以及自己媳妇直说罢了。 也就是如今又看到了转机。 他才敢告知前几天上折子的后续。 “什么？折子没通过？ 他……他家的儿女是人，我们的儿女就不是人了吗？当初没登基，没发家的时候，还说什么大家都是一起打天下的兄弟，现在……有哪家兄弟，自己儿子死了，会让兄弟家闺女跟着殉葬的。 还是没有成婚的…… 哪怕是对待家奴，我们也没有像他那样，还装作好读书，我看那个女神仙说的对，始作俑者，其无后乎，这不是孔老夫子说的话吗？他就没有读过？” 孟张氏已经很克制了，怒吼出这番话的时候，中间停顿了好几次，且说完之后，还是相当不解气的继续嘟囔道： “菏泽侯的独子刘营，马匹失控撞死一个人，已经积极赔偿，还被他以国法无情砍了，可他自己的儿子害死了那么多人，也没看他提什么国法无情！” “他家的驸马都已经死了两个，怎么不让他家闺女给死了的驸马殉葬？” “好了，小心隔墙有耳！” 舒国公赶忙劝住自己媳妇，可不敢再让她说下去了，再说下去，不知得说出多少大逆不道之言。虽说大多数绣衣卫都被太子调走，但难保家里面没有。 “知道了，要是太子登基就好了。” “闭嘴！” 第五十一章：背锅王妃被赐死（51） “枭少，不知道能不能借一步说话？”翼隽森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目光幽深，声音刻意压低了分。 “不！！！”洛无笙拖着不属于自己的双手和双脚，向着那个血球艰难的爬去。 “老爷，大少爷和大少奶奶在泡端阳浴，奴才和彩霞在门外候着。”程安回话。 特别是雷帝梁成，短短修行不到一年时间，已然完成了童子初期的积累，晋升到了童子中期，甚至在准备童子后期的事情了。 “哎，义弟，你帮我带回来了我这遗失了的佛珠，算是帮了我一大帮。再说你我结拜，我为兄为长，怎么的都得送你一样东西！”屠龙道人皱着眉头想了想，似乎在思考着送曳戈什么。 就像刚刚，里瑟根本没用什么技巧性动作，就是暴趟强吃，他克里希就是防不住。 而在圆弧形两侧的天骄也是傲然地看向了西南角，不过并未过分在意，完全是闲的无聊，对于这些海选的参赛者他们实在是没有看下去的必要。 作为明年日韩世界杯的承办国之一，韩国国内对于足球的热情空前高涨，而且由于从日本手中抢到一半的世界杯承办权，他们的自信也跟着膨胀起来。 好，立刻去。程延仲轻松地通过了门卫，但是却见校园里空荡，所有宿舍无人。 95年的时候，鸡缸杯也不过两千万。足见北宋官窑在当时的价格有多么的恐怖。 当然，这些糟心事的旧疤痕，老国宝们不会主动去揭，金锋也不会主动向人展示。 这些灵物的等级都不低，因此一次性不能吃多，否则的话，绝对会被撑爆不可。 远处，陆近月暗叹：“这家伙……赌斗场中的时候，还未将这啼木印发挥到极致么？”她轻蹙着眉头，忽地，她身形狠狠地颤了颤，一个连她自己都觉得极为荒谬的念头无法遏制地占据了她的心间。 流萤出了将军府，直接去了宸王府，金修宸却不在府中，进宫去了。 什么李旖雪，什么妮可，什么梅格莉娅，什么王晓歆，什么梵惢心，在曾子墨的面前，全都弱爆了。 熊市掀翻上海股市后，川路公司半数资本金350万两几乎损失殆尽。而这家铁路公司最大的特点是，资金几乎都是取自强行摊派到农民头上的“租股”，都是百姓“一点一滴之膏血，类由倾家破产，敲骨吸髓而来”。 钢刀插入那破碎的空间之中，钢刀一卷，刀身卷动着空间碎片，对着云峰的脑袋，一斩而下。 董占云接着说道，刘静水拿起一对护臂道：“就凭你，还是你先吧！”董占云也不懒得废话第一时间使出了斩马刀刀法的人刀合一的境界。 此时此刻，无数国人心里头唱着凉凉，默默的关掉电脑丢掉手机心里发出最凄苦的长叹。 甄言还在回忆，楚默却率先找到了具体资料，抬头朝着洛雨轻声开口。 所以，墨衣正在跟张昊天商量如何去将军那边，也好把花妖的本体给弄回来。 如果不去管那些厉鬼，就只是消灭了大将军，回头那些厉鬼因为没了主子，就会到处跑，到那个时候，想要再去抓那些厉鬼，也是相当困难的。 这一圈儿，一圈儿的转悠下来，张昊天也开始觉得两腿没力气了。 “呵呵，这副本我不继续了，你现在就给我改成通关。”洛雨冷笑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不动了，开始耍无赖。 他试探着抬手去拉紫瑛的手，又有些怕自己的冒犯惹恼了她，犹豫着碰到了她的手指。 茔闵带着郭欣和吴风，沿着步凡交待的路线前行。下水道内阴暗潮湿且污秽，可茔闵他们也比步凡要安全的多。步凡应该会在前方的下水道入口进入，茔闵只有咬牙向前才能与他汇合。 那嬷嬷想到这里，不由为英国公夫人打抱不平，准备日后见了几个老姊妹，要好好念叨念叨。 “她很好。”时间之神猛然打断了那个声音，言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果断。 “我？”没有理解我的问题，巴特尔把头伸进车内，困惑地望着我。 莫苍云想要开口再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的嗓子了像是被人活活地塞了一团棉花。 图赫尔希望用他的长处来限制李良的发挥，却没想到在短短的时间里也把施梅尔策的弱点在李良面前暴露了出来。 不久前在戴家别墅里发生的一切，对陆芷凝来说。像是给一件干净的白裙子上泼了一桶脏水。用白裙子来形容陆芷凝未免太过夸张，但是在黑暗里被人用近乎粗暴疯狂的方式给强占，无疑给了陆芷凝致命一击。 司机也怕她吐在车上，立即停到路边，江一苗推开车门下车，找到垃圾筒，把胃里的东西吐了个干净。 江一苗五官不算精致，但是组合起来，看着特别顺眼耐看，给人很舒服的感觉。 萧逸只说了一句，但唐沙和厉风行都是聪明人，自然知道萧逸是在告诉他们两方都是他的朋友。 然而令他们更震惊的事情发生了，一架接一架的庞然大物，如同从自天而降一般，出现在他们面前。 本以为变天之战已结束，看鬼一的模样也无伤无损，顶多就是失去了六股法则洪流的支撑没了实力罢了。 “我……”她有些害羞的看他，刚才她在跟他表白，不知道他有没有感受到，如果感受到，会不会觉得困扰呢？ “阿生和阿凛会把他当成亲儿子一样疼爱，等他长大后，不会记得有我的存在。”陆柏说，两岁的孩子是没有那么多的记忆的。 “我就知道，还是你对我好！”艾米向林飞扬抛去一个媚眼，差点没把林飞扬给电晕。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林飞扬始终看着时间，他从早上八点一直躺到了下午五点，整个实验室都非常的安静，耳边不断传来波比他们忙碌的脚步声。 第五十二章：背锅王妃被赐死（52） 沉默良久后，天武帝不由长叹道： “唉，你说的对，即便找到她，并且用她的亲朋好友威胁她又如何呢？” “我们不能赌她会因此心软。” “更不敢赌她会如何报复！” 一个有着近似于移山倒海般能力的未知存在，对天武帝的心气打击实在是太大了。在没有能力对付这家伙的情况下，任何深究其身份，甚至于威胁其亲朋好友的行为，都可以被视之为挑衅。 当然，现在那个不知名的存在无疑也是在挑衅他，同时他根本无能为力。 继续与之纠缠抗争下去。 他自己这个皇帝兴许会没事，可是他的子孙后代就不好说了，皇权是否稳固更不好说。毕竟今天这种事情要是再发生几次，并传遍天下，恐怕全天下都会认为他天命已失，他们家天命已失。 二世而亡的一统王朝又不是没有。 “父皇，那取消十三弟的殉葬？” 太子朱铨当即便很积极的追问道。 “你先回东宫，朕考虑考虑，另外继续封锁消息，还有，快马加鞭赶紧把你三个弟弟带回京城，不要再耽搁了。 回去吧，朕累了……” 虽然内心已经更加倾向于妥协，但如何体面些的妥协，还得再仔细考虑考虑，另外消除太庙被毁的影响也得多琢磨琢磨，而这些天武帝都打算自己来。 毕竟很多事他儿子也不敢做决定。 “诺！儿臣告退！” 太子朱铨完全能听得出，他父皇语气中所透露出的倾向，觉得自己不用再担心会被那个不知名存在殉葬的他，语气都有些轻快，内心也长舒了一口气。 紧接着当然就是行礼离开。 回东宫安排人手干活。 …… 次日，满朝文武准时参加朝会，而且大家还都很识趣的，谁都没先提昨天的事，私下讨论归讨论，太庙被毁这么大的事，可没人敢首先挑起这个话题。 还是得先看天武帝是啥态度。 然后他们再斟酌发言。 “太庙的修缮，从昨天就已经开始了，动静稍微有些大，尔等不要一惊一乍的胡思乱想，一切都是正常举措。” 虽然天武帝知道，自己是在胡说八道，但他还是得说。与此同时，百官们也很清楚天武帝在胡说八道，可他们同样得认，不仅得认，还得努力从古籍当中寻章摘句，表述修缮太庙的合理性。 双方都心知肚明的配合几句后。 这事就算是暂时揭过了。 至少明面上肯定没人敢大肆讨论。 紧接着，天武帝便继续道：“孔子曰，始作俑者，其无后乎？先秦也有秦风黄鸟，专门抨击秦穆公殉葬之事。” “本朝传承自前朝，而前朝多有殉葬之事，先前诸事繁多，未曾思及，尔等也不知启奏上禀，平白耽误，害了不少人命。朕决定还是得效仿先贤，彻底废止传承自前朝的殉葬恶政，从今往后不论是皇族勋贵，还是平民百姓富商。 皆不得生殉活询。 只许有功之臣正常死亡后陪葬。” “此旨当通传天下，此后有再行殉葬之事者，当以十恶不赦论处，挖坟掘墓，挫骨扬灰，望尔等好好贯彻下去。 另，鲁王殉葬之事取消。” 当皇帝嘛，就得脸厚心黑，要是连睁着眼睛说瞎话都不会，那即便是当个普通官员，当个普通小吏都不够资格。 更别说当皇帝了。 此时天武帝纯粹属于能甩锅就尽量把锅往外面甩，殉葬这事跟他没太大关系，他只是全盘接收了前朝的恶习，锅主要还是前朝的，他最多也就是不察之罪，可他一天到晚要忙的事不要太多。 哪能注意到这点小事嘛！ 所以不察也是因为百官没有上禀。 至于几年前，他要求伺候怀王的人全部都殉葬，也是拿这番话来劝阻的大臣，被杖毙的事，早已被他抛之脑后。 不记得了，那就是没有发生！！ 如果是个弱势皇帝不要脸，大臣们能把唾沫星子都喷到他的脸上去，但如天武帝这般铁血，杀官不眨眼的皇帝。 再不要脸，满朝文武也只能忍。 毕竟忍不了和敢说话的。 基本上都已经被砍了！ 故而哪怕再怎么昧着良心，他们此时也只能齐声赞扬陛下仁慈，简直就是三代以内未有的明君，千古仁君啊！！ 不管他们信不信，反正话肯定是要这么传，国史、起居录上也得这么记。 当然了，这是指正史。 私人野史的话就不好说了。 然后他们才商量起其他国事，不管满朝文武是个什么想法，反正丁水还是比较满意的，天武帝再不要脸，至少如今她妹妹的命保住了，不用再去殉葬。 等下朝后，相关消息，特别是天武帝废除殉葬的旨意便迅速传达了下去。 多数人都是赞扬，但也有极少数者暗暗咒骂，甚至于怨恨丁水多管闲事。 他们很清楚，如果不是昨天那个不知名存在的威胁，当今陛下大概率应该不可能这么果断的废除殉葬，所以昨天说话的那个不知名存在才是罪魁祸首。 一废除殉葬，他们那些原本有可能进入殉葬名单的姐姐妹妹，价值可谓一下子大跌。本来运气好，能给他们换个百户的职位，运气差也能有几十，甚至于上百两抚恤银子，平常别说一个姑娘了，就是小子，也卖不上这么高价格。 而一旦废除殉葬。 这些自然也全都没了。 他们如何能够不心怀怨恨？ 当然了，他们这些个阴暗心思也只敢在私底下，深更半夜的时候偷偷摸摸埋怨，为之唱赞歌，才属于绝对主流。 又几天后，齐王韩王晋王，连带他们的罪证，便都快马加鞭送到了京城。 而天武帝在看完他们的模样后。 实在是不忍心看第二眼。 或者说，也看不下去第二眼。 当即便十分果断毒死他们，等他们死了，这才派人凌迟，紧接着就是将他们的罪行昭告天下，再次严肃表示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触犯国法的三个地方藩王如今都已经伏法，被凌迟处死了。 终究还是有些心疼儿子的他，想跟丁水玩个文字游戏，可能是觉得凌迟处死和处死凌迟的差别不大，都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