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霸总宠哭后，渣前夫失控发疯》 第一章 “爸爸……救救我……” 桑冉面如死灰的坐在警局里，捂着嘴，浑身颤抖的看着视频。 眼尾赤红，眼泪无声的喷涌而出。 视频里是她的女儿，被绑在椅子上挣扎着，哭喊着让他们去救她。 而周怀安的声音出现在最后。 “周晚言，你妈整天耍手段吸引我的注意，你也学她编这种谎话来骗我？” “我没时间陪你在这里胡闹，我还有事。” …… 男人声音彻底消失前一秒，桑冉分明听到电话那端有喊他爸爸的声音。 紧接着，绑匪残忍的将匕首刺进女儿的胸膛。 血瞬间漫了出来。 女儿目光逐渐变得无神跟绝望，对着镜头做出几个口型。 她再也不想要爸爸了。 如果可以，她只想要跟妈妈在一起。 桑冉再支撑不住，身体从椅子上滑下，重重的跪在地砖上，眸光死寂，张嘴发出喑哑的气声。 “桑小姐，我们带你去冷库认下尸体。” 女警察自己也是个母亲，看到这一幕自然是心痛难忍。 冷库的柜子被人缓缓拉出，桑冉看见女儿泛青的小脸，十分可怖。 她浑不在意，俯身贴了上去，微凉的唇落在女儿的额头上。 眼泪再次无声的涌出。 “绑匪已经被我们抓获，很快就能给你们个交代。” 女警察不忍心看桑冉，轻声说道，“孩子父亲那边，要不要我们通知……” “不需要，她是我的女儿。” 桑冉眸底闪过丝冷意跟厌恶，“他根本就不配做我女儿的爸爸。” 低头，桑冉指腹不舍的摩挲着女儿的小脸，呢喃出声，“是妈妈错了，下辈子要看好人家再投胎，别再碰上我们这样的……” 心痛到难忍，她直接昏厥过去。 再醒来却在医院。 桑冉木然的盯着雪白的天花板，心悸的疼痛提醒着她，之前发生的事情都是真的。 她起身扯掉手背上的针，连血涌出都没管，趔趄着朝门口走去。 她要去找女儿。 她那么小一个人，孤零零的呆在冷库那边，一定会感到害怕的。 只是刚出去，桑冉就停住脚步。 离她不过三米远的位置，一道俊逸挺拔的身影正站在医护台，怀里小心的抱着穿粉色泡泡裙的女孩子，身边还站着个样貌出众的女人，看起来就像一家三口。 是周怀安跟展颜。 “怀安，你真的不打算回去看看晚言吗？” 展颜笑的温柔，“那孩子怎么说都是你女儿，小孩子闹脾气是常有的事，你回去哄哄就能好。” 闻言，周怀安眉心轻拧，语气不耐烦，“她能有什么事？不过就是哗众取宠想要引起我的注意，再说了，桑冉是她妈，有什么事桑冉自己能处理。” “也就只有她这种女人，才会让小孩子出面说谎。” 展颜手指压了压他怀里小女孩的领口，唇角的笑意深了两分。 桑冉将这些话听得清清楚楚。 她心被紧攥成一团，那股难受跟怒火交织，驱使着她上前毫不犹豫的扬起手。 “啪！” 清脆的巴掌声落下。 周怀安见是桑冉，眼神骤然一冷，而后毫不犹豫的将展颜拉到自己身后。 “桑冉，你发什么疯？” 听到熟悉的斥责声，桑冉眼底淬着刺骨的冷意。 她不顾心脏的绞痛，眸色赤红的盯着周怀安，咬字质问，“你为什么不去救言言？” 没等周怀安说话，旁边响起道不安的女声。 “桑小姐，你别误会，今天正好是糖糖的生日，又是幼儿园的园会，她之前一直被霸凌说是没有爸爸的孩子，我才想让怀安帮忙，绝对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 展颜嗓音中带着丝哭腔，“园会结束后，糖糖因为心脏难受导致窒息，怀安着急送我们来医院，所以才没有在电话里好好跟言言沟通的，你要怪，就怪我一个人好了。” 展棠棠红着眼眶，呜咽着跟桑冉道歉，小手试图拉着展颜安慰。 “你跟她有什么好解释的？” 周怀安看向展颜的眼神带着疼惜，又低声哄着展棠棠不要哭。 这是桑冉从没见过的样子。 他看起来就像是个疼爱女儿到无底线的父亲。 可她的言言呢？ 就因为糖糖心脏难受，他就不愿意听她多说一句，甚至死前还让她听到她爸爸对另一个女孩子宠爱有加，真正的放在了心尖尖上。 “我送你们回家。” 周怀安揽着展颜的肩膀，带着人朝电梯的方向走去。 被他抱在怀里的那个女孩子，还趴在他的肩膀上，冲桑冉做了个得逞的鬼脸。 桑冉眸色猩红，盯着周怀安的背影，声音冷到极致，“周怀安，言言死了，是被你给害死的，你不打算去见她最后一面吗？” “桑冉，你胡说什么？” 周怀安转过身，眼神阴鸷的盯着她，冷声道，“告诉周晚言，我今晚会回去，别再拿死不死的来威胁我，这样只会让我更恶心你们。” 以周晚言跟桑冉那如出一辙的性子，她怎么舍得去死？ 不过是有样学样。 想到这里，他看向桑冉的眼神愈发冷漠。 桑冉眼前的景象被泪水模糊，忽然痴痴的笑了起来。 她一边笑一边哭，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个疯子，让人从心底无端的发憷。 周怀安皱了皱眉。 他把怀里的展棠棠交给展颜，抬腿正要走过去时，身后突然响起展颜惊慌失措的喊叫声。 转过身才发现是展棠棠整张脸胀红，手死死的掐着脖子。 “怀安，怀安！” 周怀安没有犹豫，转身抱起展棠棠，跟展颜快步朝急救室的方向跑去。 桑冉站在原地，抬手慢慢的擦干净眼泪，心痛到没有感觉，僵直着身体，如行尸走肉般朝医院外面走去。 周怀安不要她的女儿。 她要。 她要去把言言接回家。 周怀安忘了，她的女儿跟展棠棠是同天生日。 他在心疼展棠棠因心脏难受时，她的女儿却在绝望中被绑匪残忍的杀害。 还好，这是最后一次。 她的宝贝投胎以后一定是享福的。 她也会有个爱她的爸爸。 至于周怀安，他不配！ 第二章：离婚？绝不可能！ 桑冉去警局让人帮忙把女儿送到殡仪馆。 再出来时，她怀里多了个小小的骨灰盒，上面还贴着女儿生前喜欢的贴纸。 回别墅的路上，她放在膝盖上的手机振动两下。 点开屏幕，才发现是她之前特别关注的博主发布的新讯息。 这博主从头到尾都是发跟周怀安有关的消息，也是她之前探知周怀安行程的消息来源。 但现在，已经没必要。 手指点到取消关注那边，正要按下时，却扫到新的讯息。 只那么一瞬，她不由得抱紧怀里的骨灰盒。 【影后当年退圈或为未婚生女，男友是京圈太子爷，两人好事将近】 底下的配图是周怀安带着展棠棠参加幼儿园园会的场景，两人笑得灿烂，展颜无奈又宠溺的站在旁边，倒是出其的相配。 展颜当年爆红时退圈，一直都是热点。 而现在这条新闻，更是把她推向巅峰，底下有不少人磕疯。 言言希望爸爸去接她放学，他从来都是推辞自己忙。 还真是讽刺。 桑冉闭上眼，将手机直接合上。 这些脏东西看多了只会让她觉得恶心。 回到家已是深夜，桑冉走进去时就察觉不对，沙发上坐着的男人更是印证她的猜想。 “你去了什么地方？” 周怀安眸光冷冽，声音淬着冷意，“言言呢？桑冉，你是当妈的，你非要这么带着她胡闹吗？” “我说过，她死了。” 桑冉目光冷然的扫过他，抬步朝二楼走去。 下一秒，她被一股大力拽倒。 脖颈被双大手死死的掐住，她艰难的抬眸对上男人厌恶的眸色，心里更觉嘲讽。 很快，她就感觉到一阵阵眩晕，连周怀安的脸都开始变得扭曲起来，呼吸慢慢的浅薄。 “别再给我发疯。” 随着周怀安话语的落下，脖颈间的力道也被人松开。 桑冉趴在旁边猛烈的咳嗽起来。 “周晚言呢？” 周怀安眉头紧蹙，神情不虞的盯着她，冷声发问，“她要是不见我，以后也别想见我。” 桑冉眼尾硬生生的沁出泪水。 她用怜悯又厌恶的眼神盯着周怀安，恨不得这个人立刻去死。 “你……” 她想说出全部真相，还没出口就被开门声打断。 “怀安，你结束了吗？” 展颜略带不好意思的声音接着响起，“糖糖有点想你，我哄不住，只能带着她过来找你。” 桑冉唇角勾起嘲讽的弧度。 她慢慢的从地上站起，抱在怀里的小盒子也显现在几人的视线之中。 没等她站稳，整个人就被撞了下。 “这个贴纸是我的！” 展棠棠气势汹汹的抢过桑冉手里的盒子，见撕不下来干脆将盒子往地上砸。 “不！不要！” 桑冉之前受到刺激太多，身体本就没恢复，被展棠棠这么一撞，整个人重重的摔向楼梯的方向，发出沉重的闷声。 没等起身，又眼睁睁的看着盒子被砸破，里面的骨灰洒落一地。 时间仿佛在那瞬间变得静止。 桑冉趴伏着向前，手指无力的拢紧那些骨灰，却无论如何都会从她的指间漏出。 她的言言。 泪水不知不觉护糊满她的整张脸，心脏更是一阵绞痛。 她恨自己，也恨周怀安。 恨不得能跟这些人同归于尽。 “爸爸，那贴纸明明是你之前给我的。” 展棠棠委屈的对周怀安开口，“是周晚言从我这里抢走的，我只是想拿回来，不知道这里面是灰，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怀安，棠棠从小身体不好，是我娇惯了些。” 展颜也在旁边帮着说话，“这贴纸我到时候重新买一份给晚言，让她不要生气。” 周怀安想到展棠棠的病情，不忍再苛责她，只安慰着，“这不是糖糖的错。” “周晚言就是被你惯着，才会这么无法无天，还抢别人的东西！你让她出来给棠棠道歉。” 周怀安看向还跪在地上的桑冉，她面前已经堆积起那些灰的一小半，不由得皱紧眉，“这些灰这么脏也往家里带，你……” “啪！” 巴掌气势十足的落在展棠棠的脸上。 后者起初被吓住，接着痛感让她反应过来，瞬间大哭出声，也惊醒几个愣住的人。 桑冉从地上站起，双眼赤红，像从地狱爬出的罗刹。 “周怀安，我们离婚。” 周怀安微愣，而后冷笑出声。 桑冉也不管他在想什么，拿好自己收拾好的骨灰盒，抱着往外走。 她本来回来还想收拾些行李再走。 可是现在，她一分钟在这里都留不下去。 她不想再跟周怀安有任何关系。 从今天起，他走他的阳关道，她走她的独木桥，谁也别碍着谁。 “有本事走了就别回来！” 身后传来周怀安冷得彻骨的声音。 桑冉脚步微顿，硬生生的压下心底那点酸涩的情绪。 当年周怀安被下药，她又在周家要跟自己退婚的节骨眼上出现在他的房间，被发现时她身上满是欢爱过的痕迹。 最终由周老爷子做主，让周怀安娶了她。 在周怀安心里，他们的婚姻是她一手谋算来的，怎么可能会轻易放弃？ …… 桑冉离家出走的第三天，周怀安收到份文件。 是桑冉签好字的离婚协议。 【你在哪？】 周怀安看清里面条例时，眸色骤冷，直接给桑冉发出信息。 下一秒，消息前面变成红色的感叹号。 底下的一行字更是让他清楚自己被人拉黑的事实。 她真是好样的！ 原本以为这几日她应该认识到自己的错，结果却闹得越来越起劲！ 她是以为，这样自己就会妥协吗？ 压下心底的怒气，他拨通个号码，问清楚桑冉现在住哪里后，拿起车钥匙直接出门。 晚上十点，桑冉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自己租住的房子。 上楼梯到自己租的房子外面，正要掏出钥匙时，手腕猛地被人大力扣住。 头顶上接着传来质问声。 “桑冉！谁让你把我给拉黑的！” 桑冉眼神微颤，木然的抬头看向面前的男人，仿佛在看个陌生人。 她嗓音冷静，“放开我。” 周怀安因着她的反应莫名有些烦躁，冷声道，“你闹够了没有？我可以不让你跟周晚言去道歉，离婚协议给我收回去，以后也不准提离婚的事情。” 第三章：能不能不要这么小家子气？ 桑冉像是听到什么笑话，唇角勾起嘲讽又凄凉的弧度。 “你笑什么？” 周怀安皱了皱眉，他原本以为，自己说完这番话，桑冉就该主动投怀送抱。 “签字离婚，以后也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桑冉挣开他抓着自己的手，一字一顿道，“我怕我看见你，就会忍不住想杀了你。” 说着，她拿出钥匙插进孔，将门打开就要进去。 然而—— “砰！” 周怀安手压在门上，目光冷厉的盯着桑冉，冷声道，“女儿呢？既然要离婚，离婚协议里为什么没有写抚养权归谁？抚养费也不打算问我要？” 桑冉盯着他，眸色不明。 “言言都死了，不会有抚养权的问题。” 她嗓音极轻，“至于你的那些钱，我也不想要，我只要你尽快跟我离婚。” “你什么意思？” 周怀安的脸色沉了下来。 桑冉勾唇，目光冰冷刺骨，笑得渗人，“你还记得展棠棠打翻的那个小盒子吗？那里面装的就是言言，是你的女儿，你是打算给她重新置办个墓地吗？” “桑冉！我的耐心有限！” 桑冉无视他难看至极的脸色，嗓音轻冷，“那就滚开！” 周怀安屡次碰壁，眼神愈冷，拽着桑冉的手腕就想将人带走，后者却反应极快的避开。 只是体力终究有限。 就在周怀安要带着她下楼时，楼下传来有节奏的脚步声。 长相出色的男人出现在两人的视野之中，身材高大俊拔，一身黑色西服，更是衬得他气质矜贵无比。 男人眸色淡漠冷然，目光扫过他们时带着几分审视。 一副不多管闲事的样子。 桑冉咬了咬牙，在经过他身边时，手指毫不犹豫的攥紧他的袖子，出声，“帮帮我，我不认识他！” “桑冉！” 周怀安视线扫过男人，伸手去拉桑冉。 后者眼神死死的盯着男人，力气一点点的被抽离，眼神逐渐变得绝望。 就在她以为自己一定会被人带走时—— “站住！” 桑冉的胳膊被拉住。 男人掀眸看向周怀安，晃了下自己手机，低磁冷感的嗓音在空荡的楼梯间响起，“记者还有三分钟到，我没记错的话，这位先生似乎跟展影后关系匪浅。” 周怀安瞳孔轻缩。 他眸色冷深的盯着面前的男人，没想到对方会认出自己身份。 网络上那些绯闻他不是没有听闻。 要是被记者发现他在这里，那已婚的身份绝对藏不住。 到时候，展颜恐怕要被冠上小三的名声。 想到这里，他只能先从这里离开。 听到楼下传来车子开走的声音，桑苒整个人才放松下来，撑着力气对旁边的男人道谢。 话出口的瞬间，男人眸色酝深，意味不明的开口，“你不认识我了？” 桑苒被这突兀的话问得怔住。 她辨认着面前这人的眉眼，依稀看出几分熟悉来。 “抱歉，我最近记忆不好。” 女儿的死让她心力交瘁，或许是在刚搬过来时跟面前这人有过一面之缘。 确定她是真的不记得自己，厉言川眸色渐沉。 “没事，不是什么重要的人。” 厉言川垂眸睨她，“那位周总的身份不低，你还是小心为好。” 桑苒没有心思去想他为什么会认识周怀安，颔首道谢后便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公寓。 她靠在房门上，几秒钟后才听到对面传来同样的关门声。 下一秒，她放在包里的手机铃声响起。 拿过手机，桑苒盯着那串熟悉的号码看了许久，指尖轻颤着按下接通。 “喂？” 她努力放平语气，却在听到电话那端说的话时瞪大眼睛。 “我马上就过来。” 挂断电话，桑苒急匆匆的下楼拦车去医院。 …… 京市医院。 “谁让你给她打电话的？” 清醒过来的雁秋对面前的人横眉，“你现在去告诉外面的护士，等会她来了我也不见！” “这么多年过去，你跟那孩子的心结也是时候解开了。” ***没听她的，反而倒了杯水放在她手边，低声道，“你今天真吓到我，要是真出什么事，那孩子见不到你最后一面，你让她以后的日子怎么过？” 雁秋没有说话，嘴唇不住的颤抖着。 她别过脸去看窗外，眼眶无端的红了起来，眸底压抑着沉重的情绪。 “当初她父母去世，我还想着替她做主，可结果呢？” 雁秋声线中带着丝颤音，“那周家是什么好人吗？她竟然为了个男人跟我划清关系，我教她十来年，这师徒情早就成了亲情，她怎么能这么伤我！” 桑苒赶到病房门前时，听到的就是这么一番话。 她心绞痛，泪水糊满整张脸。 是她的错。 如果当初她不恋爱脑，老师就不会被她伤到，更不会让女儿就这样死去。 桑苒凭借着股冲动来这里见人，现下却全然没了勇气。 她转身正要离开，却撞在身后人的胸口上。 “小心！桑苒？” 熟悉又带着危险的男声在她耳边响起。 桑苒抬头，发现周怀安穿着身黑色西服，眸光冷厉的睨她，“你来这里干什么？你这是在跟踪我？” 他扫了眼周围，没看到女儿的身影，眉心又下意识的皱起。 “周晚言呢？你们又在闹什么？” 这几日他让人去调查过骨灰的事情，根本就是子虚乌有。 而现在桑苒又私下里跟踪自己，这让他更加确定周晚言没事，那不过是她们母女两耍的手段，是在跟展颜她们争风吃醋。 莫名的，他心底还有些窃喜。 这至少说明，桑苒还是在意他的，之前那副样子不过都是演出来的。 “滚开！我没时间理你。” 桑苒推开周怀安，朝着电梯的方向走去，没走几步就被人拽住胳膊。 “你还在闹什么？我不跟你计较跟踪的事情。” 周怀安皱眉，“之前我给糖糖准备的那些礼物，你让周晚言自己去挑，她是我的女儿，能不能不要这么小家子气？” 桑苒试图挣开的动作顿住。 她掀眸嘲讽的看着面前的人，心脏更是难受到窒息。 言言从没收到过爸爸的礼物。 自从展颜带着展棠棠回国，周怀安让人准备了无数的礼物，甚至有些被不小心的送到别墅。 言言不过是上去摸了两下，就被周怀安斥责辱骂。 现在展棠棠不要，他才拿来送给言言吗？ “周怀安，我女儿不稀罕别人用过的东西，她嫌脏。” 第四章：丫头，准备这么走了？ 周怀安手上动作一顿，眸光微滞。 似是被桑苒戳中，想到了曾对周晚言的态度，莫名发觉理亏。 但这种感觉很快消散，再看向桑苒是目光中只剩下厌恶。 “桑苒！” 周怀安手上力道大了几分，捏的桑苒手腕生疼，“就因为周晚言有你这样的母亲，小小年纪就变得这么谎话连篇，尖酸刻薄，欺负别的小朋友，一点没有展棠棠乖巧懂事，也配要我给她准备礼物？” 一旁展颜母女掐准时机走上前来，示威性的靠在周怀安身旁。 “怀安，别和桑苒姐发火，有什么事好好说，棠棠已经原谅晚言了，小孩子之间没什么的。”展颜言语轻柔，实则是在拱火。 周怀安满脸鄙夷的甩开桑苒，阴冷的眸光再看向展颜母女时多了几分温柔。 “既然你教不好孩子，就把周晚言交给展颜，以后你们不必再见面。” 周怀安冰冷的话落下，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 桑苒被推的踉跄后退，险些摔倒。 她嘴角却不由得勾起一抹冷笑，“既然你这么会安排，那就让展颜去死好了。” “唔。” 周怀安闻言，大手愤怒的掐住桑苒的脖子，看架势是真的动了怒。 “桑苒！”男人从牙缝中挤出这两个字，力道再大一点就可以扭断她的脖子。 “呜呜呜，我不要妈妈去死，爸爸棠棠不想失去妈妈。”展棠棠被吓得大哭，扑进展颜怀里。 周怀安也立马转身安慰起她，动作十分轻柔，全然没有了刚才的凶神恶煞。 桑苒瘫软在地上，看着这幅场景，内心凄凉，如同刀割般难受。 想起自己去世的宝贝言言，只是奢求周怀安一点点的关怀和在意，都会被揣测成别有用心，被咒骂到体无完肤。 原来，周怀安不是不懂得如何爱护孩子啊,只是他从不曾正眼看过言言一眼。 此刻，她只替言言感到不值。 “给展颜道歉。”周怀安在安抚好展棠棠后转身恶狠狠的看向桑苒，高高在上的他仿佛是在看一个什么脏东西般。 “道歉？”桑苒猩红着眸子起身，眼眶湿润但不见一滴眼泪。 “我的宝贝言言死了，展颜不死，怎么教？”桑苒冷笑，对上周怀安的目光。 再见到桑苒这副癫狂的模样，不由得让周怀安想起那晚她说周晚言死去时的场景，心脏猛地漏掉了一拍。 死？ 怎么可能？ 就连那个骨灰盒都是伪造出来的把戏罢了。 “够了！”周怀安不悦，此刻再也没有半点耐心。 他对桑苒无理取闹的行为感到厌恶至极。 桑苒没有半分退让，冷笑着紧盯周怀安，轻飘飘地吐出几个字，“去死啊。” 周怀安青筋跳动，抬手就要打下去。 意料之中的疼痛并没有袭来，桑苒闻到了身边传来一股清冽的气味，似乎有些熟悉。 紧接着只听见男人清冷的声音传来。 “周总难道不知道打人也是犯法的吗？” 厉言川扼住了周怀安的手，随后将桑苒拉至身后。 周怀安没想到有人会横插一脚，更没想到在这里再次看到了厉言川。 似乎他出现的过于频繁了。 “我在处理家事，不劳烦外人插手，桑苒，过来。”周怀安紧皱眉头，面色阴冷，同时心中强大的占有欲在作祟。 面对他的警告，桑苒不为所动，倒是余光瞥向厉言川的背影，内心也有些许疑惑。 见状，周怀安脸色更加难看。 “你和他什么关系？最近闹离婚也是因为他吧，桑苒你真是胆子越来越大了！” 周怀安越过厉言川想要强硬地把人拽过来，但桑苒漠视了他的行为，向后退去。 周怀安落了空。 展颜添油加醋地在一旁开口，“这位先生......好像和言言眉眼有点相像？会不会言言和这位先生有什么关系。” 她的话看似是在询问，实则引导周怀安怀疑周晚言地身份。 桑苒不愿自己的女儿死去还要被人怀疑身份，这种恶意的揣测生前遭受的难道还不够多吗？ “你给我闭嘴，你不过是周怀安养的一个见不得人的小三，有什么资格评论我女儿？” 桑苒眸光直勾勾的盯着展颜，声线冷冽，“我女儿跟你生的那个野种可不一样，你敢把展棠棠的身世放出去吗？” 她跟周怀安还没领离婚证，展颜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三，至于她生的孩子—— 桑苒唇角勾出嘲讽的弧度，她就不信周怀安敢当着别人的面认她做女儿！ 那个男人心里最重要的，只有他自己！ 厉言川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顺手也将人拦了下来。 “厉先生，谢谢你，但下次不用这么做。” 桑苒不想再多看这两人一眼，面无表情的打算离开，却被厉言川拦下。 男人不急不缓的说道，“既然牵扯到我，我也有几句话要说。” 对上男人的目光，桑苒有片刻失神，不同于周怀安的矜贵清冷，面前的厉言川眸光深邃，好似深渊，随便一眼就可以将人吸进去。 他的气质看似给人一种平易近人的感觉，实际上一旦靠近又会嗅出危险，这种感觉让桑苒浑身一冷。 她下意识觉得厉言川不好招惹，很是可怕。 将桑苒的表情尽收眼底，厉言川噙着笑意，将目光扫向展颜，“这位小姐不知道刚才说的话，是否有证据，如果没有证据的话，根据我国民法第三百一十六条，随意出言扭曲事实，可以构成诽谤，我可以替桑小姐发律师函给你。” 目睹了这一切，周怀安拳头紧攥，骨指泛白，目光嘲讽鄙夷。 “我......”展颜像是做错事一般，向周怀安投去求救的目光，却看见男人正紧盯着桑苒，丝毫没有发现自己此刻的窘境。 这一瞬间，作为女人她无比清楚，周怀安是多么在意桑苒这个女人，哪怕厌恶，在心里也还有位置。 桑苒！这个贱人！ 展颜暗中咬牙，忍下了所有，十分难堪地改口，“我只是随便说说，也许是我看错了，桑苒姐你别在意啊。” “爸爸，妈妈看上去身体有点不舒服，棠棠也很累了，我们快点回家吧！”展棠棠拉住了周怀安的手，轻轻拽了拽，也在替展颜解围。 周怀安回过神来，见展颜确实脸色泛白，也架不住展棠棠撒娇，随后俯身一把抱起了她，牵起展颜的手，“跟爸爸回家。” 桑苒看到眼前的狗男女惺惺相惜，内心只觉得恶心。 临走前，周怀安脚步微顿停在桑苒身侧，“不交出周晚言，你就别想离婚，桑苒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不要得寸进尺。” 说罢，周怀安不愿再多看一眼，径直离开。 他的冷漠绝决并没有让桑苒再有任何波澜。 言言早已经去世了，周怀安又能威胁到她什么呢？ 桑苒身形单薄，现下只觉得被抽干力气一般，眼前一片晕眩。 “桑小姐？”厉言川伸手揽住桑苒的腰。 女人的腰纤细羸弱，柔弱无骨，发丝间也传来一股沁人的气味。 桑苒缓过神来，挣脱了厉言川的手，礼貌性的拉开了距离。 独留下厉言川手心微烫。 “这是我的名片，如果要打离婚官司，可以联系我。”男人慢条斯理地递上名片，每一个动作都像是精心设计过一般，儒雅中又彰显矜贵。 律师？ 桑苒接过名片，没等她答复，厉言川已经离开。 望着他的背影，桑苒微怔，内心复杂。 随即，她转身准备离开，如今早已经没有脸面去看望老师。 突然，病房门在她准备离开时打开，“你这丫头，就准备这么走了？ 第五章：这婚，我离定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桑苒僵在了原地。 “你老师也很想你，既然来了，怎么不进去看看？” 桑苒回头，内心动容，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子般。 “王老……” “她不愿意来，就再也别来了！”病房内，雁秋赌气的声音响起。 桑苒此刻再也顾不上别的，快步走进了病房。 “老师……我。” “吞吞吐吐的像什么样子，结个婚把自己搞成了什么样子，丈夫都带着小三找上门了，你还能忍得下去，还是我曾经欣赏的学生吗？” “那周怀安不识珍宝，你如果还把我当做你的老师，就赶紧和他断绝了关系。” 雁秋语气不悦，但眸中的担忧却不加掩饰，上下打量着桑苒，见她身形憔悴，更是心疼。 “刚才你们在病房外的争吵，我和你老师都听见了，你这孩子怎么什么事都不和我们说，是真打算和你老师一刀两断吗？”***在一旁，长叹一口气。 “你老师这么多年也很担心你啊。” 面对这个亦师亦母的人，饶是把自己武装的再坚强不过，现在也卸下了伪装。 桑苒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冲到床前，握住了雁秋的手。 “老师，都是我瞎了眼睛，选错了人，辜负了您的期望，还害死了我的言言。” 早在得知言言去世那晚，桑苒就再没掉过眼泪，可现在泪水止不住的流。 在雁秋怀中，桑苒哭诉了言言死亡的全部。 “好孩子，这不是你的错。” 雁秋也落了泪，轻拍着桑苒的肩膀，两人紧紧抱在了一起。 此刻，她们之间的隔阂早已消失。 “那周怀安欺你没有父母，没有亲人做主，这么对你简直****，我就算豁出自己这把老骨头也要替你出头。” 雁秋早已火冒三丈，她见不得自己的学生受这样的欺辱。 桑苒渐止住了抽泣，目光重新染上坚毅。 “老师，您不用为我出头，言言绝不会就这么白白死去，我会亲自讨回公道。” 老师一生清流，在考古界享有很高的声誉，如果为了帮自己而遭受什么，桑苒恐怕会自责一辈子。 她同样也决不允许身边任何一个重要的人受到伤害。 见桑苒并没有一蹶不振，反而像最初那般有拼劲，雁秋也放心了些。 “你也别逞强了，马上回来在我身边继续考古，以你的资质，完全有资格成为我的接班人。” 雁秋重重的拍了拍她的手，语气严肃，“想要守护自己守护的东西，首先要自己有能力立足，小苒，你切不可再失去自己。” 桑苒在和周怀安结婚前，是雁秋最得意的第一，在考古界已经有了不小的造诣。 如果坚持至今，早已经大有所成。 可偏偏因为一个男人，断送了自己的大好前程，也埋没了才华。 桑苒在听到考古这两个字，内心一颤。 考古是她家族传承下来的文化，同样也是她最敬重的东西。 可周怀安不喜欢，周家更不允许女人在外面抛头露面，所以从她选择结婚那一刻，就等于自己断送了前程。 “老师，你说的对，我不能再选错一次了。” 想到自己的女儿也曾对考古有很大的兴趣，懂事的言言也曾鼓励她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桑苒下定了决心。 雁秋欣慰。 “我会重新回到考古界，这么多年我无时无刻关注着界内动向，对喜爱的东西只能偷偷关注。” “现在，我要带着言言的那一份热爱，努力下去。” 桑苒目光坚定，同雁秋立马开始探讨起近日的考古事项。 时间很快来到傍晚，师徒两个的畅谈被不速之客打断。 病房门被粗暴的推开。 桑苒看清来人后，眉宇间尽显厌恶。 “桑苒！你和展颜说了什么？非要把她逼走你才满意吗？” 周怀安脸色阴沉的可以滴出水来。 “走？展颜那种女人巴不得贴在你的身上，你觉得她会舍得离开你吗？ 周怀安，麻烦你长点脑子，现在滚去机场，展颜一定眼巴巴等着你呢。” 桑苒语气嘲讽，不屑的目光让周怀安很不舒服，何时她开始这种态度了？ 低眉顺眼的小绵羊当够了，换一种方式来引起自己的注意对吧！ 桑苒，果然是个不择手段的女人。 周怀安冷嗤，“现在带着周晚言马上给展颜和棠棠道歉。” “桑苒，不要再耍花招，周太太这个身份不是免死金牌。” 周怀安威胁的话语在桑苒听来，十分可笑。 “堂堂周氏集团的总裁婚内出轨，还明目张胆的要原配给小三和小野种道歉，简直匪夷所思，传出去也不怕被人笑话！” 雁秋看着眼前的男人，替桑苒这么多年的付出感到不值。 周怀安居高临下的睨着眸子，语气冰冷，丝毫不顾及其他，“我在和自己妻子说话，不相干的人也配插嘴？” 雁秋怒上心头，正欲发作，桑苒轻拍了拍她的手，随后起身对上男人的目光。 “离婚协议我已经签好了，现在我不再是你的妻子。” 闻言，周怀安目光冷厉，“只要有一天没签字，你就还是我的妻子，周太太不是你想当就当，不想当就不当的。” 说罢，周怀安用力拽住桑苒的手腕，迫使她靠近自己。 “现在和我回家，立马让周晚言回来，别在挑战我的底线。” 周怀安拖拽着将人带出去，桑苒用尽了力气，抬手甩出一巴掌。 清脆的声音让男人动作怔住，脸上传来火辣辣的刺痛。 “周怀安，我再说一遍，言言已经死了，她不会再打扰你，另外离婚这件事请联系我的律师。” 桑苒挣脱束缚，将厉言川的名片递了出去，言语决绝，不再退让。 目光扫到名片上的名字，周怀安目光阴冷。 “又是他，你真的觉得一个小律师就能做你的靠山了吗？” “信不信我让他从京市消失。” 周家在京市也算是上流势力，想要对付一个小律师就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但，桑苒不怕。 一个不行就换一个，这个婚她一定要离。 “这婚，我离定了。” 第六章：不如我们做个交易 “桑苒，你适可而止，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这是我给你最后的机会。” 如果还有眼泪，那也是可怜给言言选了这么一个自私冷漠的父亲。 桑苒一动不动的站在床前，继续挑战着周怀安本就不多的耐心。 她不明白，当年那个当初你善良的女人，为何变成现在这般恶毒疯癫。 “桑苒，你最好想清楚！” “周先生！”一直躺在床上的雁秋施然开口。 到底是教书育人多年，有着自成一派的气势的老师。 周怀安不得不暂时压制住自己的怒气，皱眉看过去。 今天周怀安来病房里闹，已然让老师担心不已。 桑苒不想让老师掺和进来。 谁料老师拍了拍桑苒的手，目光示意她不要害怕。 “您就是桑苒的老师？为人师表这道理无需多言吧？桑苒这么恶毒疯癫，难不成你想包庇她？” 老师笑问：“周先生，刚才苒苒已经提出离婚，莫要再无理取闹，请你离开。” 周怀安被气笑了，似乎还想坚持，被桑苒切中要害：“你再不去追展颜，她真的要跟别人走了。” 周怀安脸色铁青的从病房里走出来。 电梯门打开时，一个穿着黑色风衣，气质出挑的男人出现在面前。 站在里面的厉言川瞳孔微缩，随后舒展开来，直直的目光迎上外面男人的注释。 倒是周怀安脸色更差了，紧皱眉头，不知为何，对此人没印象，倒觉得有些眼熟。 擦肩而过，两人谁都没有开口。 周怀安钻进电梯后，接到展颜闺蜜陈可可的电话。 “周怀安，你们这是要逼死颜颜吗？桑苒这个恶毒的女人，这是一点活路都不给颜颜啊……” 周怀安语气很不好的问：“少废话，查到没有？” 陈可可吸了吸鼻子说：“cl5608，还不赶紧去找颜颜。” 周怀安挂了电话往机场赶。 不知为何，刚才明明应该第一时间去机场找展颜，可周怀安不知怎的，来了医院找桑苒。 一定是这个女人诡计多端，担心她再耍花招！ 桑苒，这次我一定要让你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周怀安捏着方向盘心里暗下决心。 周怀安走了没多久，病房门再次被人推开。 桑苒表情很不好的看过去，谁料厉言川提着公文包走进来。 “你怎么在这儿？” 厉言川今天穿的很正式，金丝眼镜，一身黑衣，宽肩窄腰，比例傲人，打眼一看，特别扎眼。 厉言川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来医院看当事人，刚碰到周先生，所以过来看看。” 想起周怀安维系的话，桑苒心头一紧，忙问：“那你们……” 厉言川唇角浮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怎么？” 桑苒被他的笑容看的有点手足无措。 倒是厉言川跟没事一样掏出名片跟老师打招呼。 “老师您好，久闻大名，我是桑苒的代理律师。” 老师接过名片，看着上面烫金字体，略带欣赏的说：“年纪轻轻就是律所合伙人，这小伙子前途不可限量啊。” 厉言川专业分析一番后，老师彻底放心了，聊了一会儿恰逢护士查房，两人便离开了。 等电梯间时，桑苒忍不住问：“厉律师真的是来医院看望当事人吗？” 桑苒心中有疑问，很自然的脱口而出。 厉言川不意外她的直接，坦诚的回答：“不然你跟我一起去看看？” 桑苒摆手，“那倒不必，我只是很奇怪在这儿遇见你。” “我见你的确是有目的。”厉言川也不绕弯子，直截了当的说：“想必你猜到了，桑苒，不如我们做个交易，让我做你离婚案代理律师，我帮你打赢这场官司，作为回报，你欠我一个人情。” “作为律所高级合伙人，厉律师应该不缺案子。” 桑苒这话说的很婉转，周怀安盛名在外，这个案子肯定不好处理。 “你顾虑什么我心里清楚，不过你也不用怀疑，我知道周怀安，清楚周家背景，这个案子一定备受瞩目，打赢这场官司，对我名气加成很多，你也可以通过这场官司博得名声，毕竟作为曾经的学霸，想必你对于这些年荒废的事业，也心疼不已吧，这案子赢了以后，对你事业也有加成。” “厉律师这么有信心？” “当然，你好好考虑一下。” 电梯门打开，厉言川颇为绅士的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桑苒钻进电梯，电梯门合上之际，桑苒伸手挡住，一脸认真的开口：“厉律师，你的能力毋庸置疑，我同意请你代理这个案子，但是……” 调整好呼吸，桑苒一字一句道：“我不但要赢，还要让展颜和周怀安名声扫地。” 桑苒的话似乎在厉言川预料之中，他勾唇很轻的挑了下眉，“好，我答应你。” 周怀安在机场找到抱着孩子可怜兮兮的展颜，走了两步，忽然停下步子。 “周怀安，你再不去追展颜，她真的要跟别人走了。” 心里恍然想起桑苒说的话，她口中的别人是谁？ 很快，他又把心里这个荒诞的念头压下去。 桑苒的话也能信？她能逼走展颜，自然能抹黑展颜。 “怀安……”展颜钻进周怀安怀里，哭的梨花带雨。 “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我真的好害怕……” “别怕，有我在，你不会有事的。” “不，你还是让我走吧，我不想再破坏你和桑苒的感情，她现在已经误会了，她一定不会放过我的，她是周太太，而我只是一无所有的单亲妈妈，我惹不起她……” “放心，我不会让她再伤害你。” 回去的路上，展颜红着眼睛问：“怀安，过几天英凯集团的慈善晚宴，可以带我去吗？” 周怀安微怔，没有回答。 展颜小声解释：“是这样的，我生孩子以后，再也没有曝光在大众面前，其实我还是很想在事业上有一番成就的，据我所知英凯集团老板也是悦华传媒的投资人，我想碰碰运气。” 见周怀安不为所动，展颜拉住他的手腕，可怜巴巴的看着他，“怀安，我想拍戏，我是找回曾经的事业，你帮帮我好不好？” 帮她不难，只是公众场合带她出去，别人会怎么想？ 第七章：求求你，帮帮我 见周怀安迟迟不肯表态，展颜捏了孩子一把。 怀里的展棠棠哇哇哭出声。 “棠棠乖，棠棠不哭，怪妈妈没有本事，治不好你的病，是妈妈的错……” 看着展颜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周怀安最终点头，“行，我帮你引荐。” 送展颜回去后，周怀安憋着一肚子火回家。 结果佣人告诉她夫人没有回来。 哪里受过这种窝囊气的周怀安，怒火中烧，郁气难平的扯了扯领带。 “要不……我给夫人打个电话……” “不用，让她闹，我看她最后如何收场。” 佣人吓得大气不敢出的退下。 一直到慈善晚宴，桑苒都没有再回来。 周怀安憋着一口气，不爽到极点。 去晚宴的路上，展颜明显感觉气氛不对，小心翼翼的问：“怀安，桑苒是不是生气了，要不我还是不去了，不然你不好跟她解释。” “解释什么？不用管她。” 他倒要看看，桑苒这次到底想耍什么花招。 离婚，她敢？ 到了慈善晚宴。 门口一水的限量版跑车。 会场觥筹交错，衣香鬓影。 展颜穿着七位数的高定晚礼服挽着周怀安迎接着众人的注释，内心的虚荣到得到极大满足。 哼，她就是要给这些人看看，虽然息影多年，她的魅力依然无可阻挡。 此次慈善晚宴筹备人是英凯集团林竹生夫妇。 两人相识于微末，多年来风雨同舟，感情和睦，是圈里难得一见的伉俪。 展颜挽着周怀安高调进场后，丝毫没注意到旁人异样的眼光。 尤其是展颜，以为这些人惊叹自己的脸蛋和身材。 也是，她当年一炮而红，年纪轻轻就摘得影后桂冠，这些人能跟自己比？ 今天来了不少演艺圈的新人，有几个还是当红的小花。 展颜眸光微挑，看这些人的眼神带着几分不屑。 真是地里的韭菜，一茬不如一茬，就这姿色还小花？ 笑话差不多吧。 展颜在心里嘲笑，面上不动声色。 倒是一旁大波浪带着几分港腔的女人问：“这女的谁啊？看人眼神那么傲，挺嘚瑟啊！” “能不嘚瑟吗？她挽着的可是周总，周家的掌权人啊！” “周公子？她不是结婚了吗？传闻妻子是前桑家大小姐，听说周太太才貌双绝，这女的忒不要脸了吧！” “这年头么，笑贫不笑娼，人家有本事呗！” 几个女人不约而同的举气酒杯，相视一笑。 表情耐人寻味。 对比旁人的含蓄，林太太从两人进来后，就口气不悦的问：“同周公子一起的女伴是谁？” “前几年息影嫁到国外的前影后展颜。” 怎么跟这样的女人混在一起？ 林家和周家颇有渊源，要不是看在老爷子的面上，林太太恐怕早都下令将那个上不得台面的女人赶出去。 偏偏展颜还不讨喜的举着酒杯上来打招呼。 “林太，好久不见，您还是跟当年一样光彩照人，魅力不减。” 是个人都能听出这么明显的阿谀。 林太不给面子的问：“以色相交者，色衰而爱驰，以德相交者，地久而天长。” 展颜再怎么没文化，也听出林太这话里的嫌弃之意。 嘲讽她靠脸吃饭。 她今天来这儿的目的很明确，就是再找一个金主，林太不待见自己，不就是因为自己的容貌吗？ 展颜不动声色的咽下不舒服。 “林太说得对，所以您和林总高山流水，初心永在。这是我们多少人羡慕不来幸福。” 这马屁拍的响当当，旁边的人看在林太面子上忍住没笑。 想不到这个女人有几分本事。 看来苒苒这丫头是遇到对手了。 和贺大多数慈善晚宴一样，拍卖所得都将系数捐给慈善机构。 整个晚宴一套流程下来，筹集了不少善款。 前来负责报道的记者们不吝赞美之词。 此时角落里的记者接收到讯号，举着话筒冲上去，掷地有声的问：“周总，请问您今天的女伴是前影后展颜吗？” 这话一出，在场的记者们纷纷屏住呼吸。 暗道此人真是头铁。 尤其是林太。 从周怀安带着展颜出现后，她就交代下去，让今天的记者不要讲周怀安和展颜的事情报到出去。 以免生出不必要的麻烦。 不等林太的人制止，带着黑框眼镜的记者继续提问：“业内传闻您太太是才貌双绝的前桑家小姐，虽然很低调，但据我所知您好像和太太育有一女，如此说来，展颜是不是小三？”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哗然。 尤其是躲在周怀安身后的展颜。 紧紧的拉住周怀安的手腕，小声坑求：“怀安，帮帮我，我不想被误会成小三，这样一来我的事业就毁了。” 没见过这么多事没有眼力价的记者。 “周总迟迟不肯作答，是默认展颜是小三了吗？” “我去，还真是小三啊，听说周总和周太太青梅竹马，竟然也会做这种事？” “这不是重点好吗?展颜唉，曾经风头无二的金凤奖青龙奖和飞云奖三料影后，竟然做小三？” “是啊，当年她要是没有息影，事业上一定会有更好的成就，可惜了……” 众人议论的话入耳。 展颜向受惊的小鸟似的钻进周怀安怀里。 展颜带着哭腔恳求：“怀安……桑苒那里我回头跟她解释，就算是磕头下跪认错，我都愿意。” 她会介意吗？ 周怀安呼吸有几秒停滞。 按照桑苒的性子，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不如借此逼着她回来。 周怀安趁机拦住展颜，将人拖进怀里，在众人的注释下，拉住展颜的手。 “她不是小三。” “那就是说您和前桑家小姐已经离婚了？” 这次，不等周怀安回答，林太的人将记者请了出去。 原本波澜无惊的宴会，因为周总离婚的消息，让全场炸了锅。 刚才还对展颜不屑一顾的几个女人，纷纷举着酒杯上去套近乎。 奉承讨好的话，说的展颜心花怒放。 去洗手间时，展颜被刚才的记者拦住，“展小姐，事情已经办妥了，请您按照约定支付尾款。” 展颜一脸懵：“你什么意思？” “怎么想翻脸不认账啊？尾款二十万，你敢赖账我就找人曝光你。” 说完，记者不给展颜解释的机会走了。 展颜云里雾里，转头看见林太站在身后。 第八章：原来是你？ 林太在圈里的地位不容小觑。 今天的花边新闻喧宾夺主，算是把她得罪了。 展颜上去解释：“林太，你听我解释……” 林太轻飘飘的眼神扫过来，看的展颜顿时大气不敢出。 她的那些套路和招数，用在周怀安身上还行。 在林太这里…… 都是千年的狐狸，玩什么聊斋？ 林太看破不点破，转身走了。 展颜哪里还有心情攀关系。 怎么会忽然冒出这么一个记者？ 回去的路上，展颜对周怀安大吐苦水：“怀安，今天的事情你一定要相信我，我根本不认识那个记者。说不定是展颜，她一直躲着不出现，就是逼我离开你，怀安，要不我还是走吧，我留在这儿只会给你添麻烦……” 说着又巴巴挤出两滴眼泪。 前排的司机陈斐跟着从小跟在周怀安身边。 也算是对少爷和夫人这一路走来的见证者。 心里鄙夷展颜不分青红皂白泼脏水，但身份地位让他不能多言。 夫人从小单纯善良，待人接物挑不出一点儿毛病。 少爷之前不还挺喜欢夫人的吗？ 怎么婚后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怀安，你要为我做主啊，展颜这么泼我脏水，这是摆明了让你下不来台，她这样做太过分了，丝毫不为你考虑！” 周怀安掏出手机划到桑苒的号码。 沉默片刻，抬头对开车的陈斐说：“打电话让桑苒滚回来，我给她最后一次机会。” 陈斐不敢多言，赶紧给桑苒打电话，将少爷的话委婉的转达。 这边桑苒刚搬到公寓里，闺蜜叶淑宁看她瘦的像片随时对飘走的树叶，果断打电话找家政公司过来整理。 拖着桑苒去火锅店吃饭。 城市烟火气，最抚凡人心。 坐在人满为患的火锅店大厅里，桑苒这才觉得自己还有口气。 只是看着身旁空落落的位置，忍不住感伤。 以前出门，言言像个小尾巴一样跟在身边，可是现在…… 叶淑宁打开一瓶脾气放在她面前，“今儿我就舍命陪君子，来吧，不醉不归！” 手机响了以后，桑苒听陈斐的话，冷笑着说：“好的，我知道了。” 说完便干脆的挂了电话，然后关机。 “漂亮，这个狗男人，还有脸让你回去！” 昔日三金影后神秘老公浮出水面。 今天热搜头条就是这个。 想必周怀安一定认为是她故意找记者给展颜不痛快。 桑苒和叶淑宁喝的醉醺醺的走回去时，远远看见厉言川一副恭候多时的样子。 厉言川臂弯挂着西装，等了足足四个小时。 从来没有这么有耐心过，助理好奇的向外张望，被厉言川觉察后，一记眼风扫过去，吓得助理韩存赶紧缩回脑袋。 “好巧啊，厉律师……” “不巧，我是专门等你。” 看厉言川一脸严肃，桑苒虽然腿脚不听使唤，但心里清楚。 觉得厉言川表情有些凝重，手上劲儿一松，叶淑宁沉沉的向后倒去。 吓得她赶紧将人拉回来，“有事吗？” 桑苒觉得现在这个情况，不适合聊天。 “离婚案一天没开庭，你一天就是周太太，这么放浪形骸对你形象很不好。” 说完这句厉言川丢给她一个好自为之的眼神。 然后走了。 是的走了。 直到上车后，韩存都没想明白老板大晚上不睡觉在小区门口等人四个小时，就为了说这句话？ 打电话不行吗？发消息不行吗？ “开车！” 厉言川没由来的心烦。 四个小时。 他向来守时，对那些没有时间观念的人，没有耐心，竟然一声不吭等了四个小时。 要不是她有利用价值，他疯了搁这儿浪费时间。 不过话说回来，厉言川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生气？ 同样一头雾水的还有桑苒。 将叶淑宁放上床后，倒了杯温水盘腿坐在沙发上。 打开手机，原来厉言川给她打过电话。 话说，现在的律师都这么有责任心吗？ 第二天一早，桑苒拿出衣柜里限量版的裙子，挑了最贵的一只喜马拉雅鳄鱼皮包，简单收市后，直奔周氏大楼。 “不好意思，周总在忙，没有预约您不能进去。” 显然，前台是知道她的身份，看来是有人故意为难。 桑苒莞尔一笑：“那好吧，那我给爷爷打电话。” 说着掏出手机。 一听老董事长，前台顿时慌了，只好放她进去。 这些年周怀安一心扑在工作上，周氏在他的带领下，商业版图一扩再扩。 桑苒心疼他工作忙，来过很多次，轻车熟路的走到周怀安办公室。 “周爸爸，小兔子的眼睛是黑色的……” “棠棠，周爸爸在工作，不能捣乱哦~” “不要嘛，棠棠要周爸爸抱抱……” 说着钻进周怀安怀里。 没办法周怀安只好任由小丫头在怀里，继续手里的工作。 站在门口的桑苒推门进来，看到此情此景，拿出手机直接拍照。 “桑苒，你怎么来了？你干什么……” 周怀安放下堂堂，看着桑苒一人，不悦的责怪：“你怎么进来的？” 桑苒挥了挥结婚证，“你说呢？” “你还知道自己是身份，夜不归宿，现在连言言都不管了，桑苒，你配当妈妈吗？” “说的你好像配当爸爸似的。” 一道低沉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 气质卓然的厉言川进去后，立马吸引外面的几个秘书。 厉言川时故意没关门，此时外面的四五个秘书纷纷朝里面张望。 “周总，在婚姻存续期间，作为丈夫，公然与人有染，同居并以夫妻相称，构成重婚罪，现在我代表我的当事人将对你提起诉讼。” 说着，厉言川将起诉文件放在桌子上。 周怀安不屑一顾的瞟了一下，“就凭你？你算什么东西？知道我是谁吗？你敢跟我作对？” 周怀安气势凌人，火药味十足的威胁。 厉言川冰冷的眼神，像铜墙铁壁似的，他的话没有丝毫作用。 “周总，我们今天来只是礼貌告知，至于官司如何，我们婚姻法有明确规定，想来无需过过多赘述吧。” 这个时候，周怀安才明白。 原来是你？ 第九章：言言还活着 “桑苒，你竟然找人故意曝光我和展颜，你竟然恶毒成这样，你做这些想过周家吗？” 果然，这个脏水还是泼到自己身上了。 桑苒反唇相讥：“周怀安，你跟展颜恬不知耻的时候想过周家吗？现在用周家名声来指责我？要点脸好吗？” 从来没有人敢这么设计自己。 周怀安气的双手微抖，尤其是对着桑苒那双嫌弃厌恶的眼神，更是怒火中烧。 “你说什么？有本事你再说一遍？当年要不是我们周家，能有你今天？” “到底是有了周家才有了我？还是有了我才有了你们周家？” 走到今天这一步，情义两断，桑苒便不想再给他留面子。 这句话戳中周怀安逆鳞。 当年周桑两家交情匪浅。 桑苒是桑家独女，而他并非是周家独子，况且几个叔伯和股东，对周氏虎视眈眈。 有了桑家扶持后，他这个太子爷才算坐稳“皇位”。 这便是周怀安讨厌桑苒的原因。 爷爷不给他任何选择的机会，定婚约，定继承人。 如今，就是重提，让周怀安气的从椅子上站起来，“桑苒，你他妈找死！” 说着就要冲过来对桑苒动手。 是的，他忍了很多年。 尤其是对桑苒身上那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优越感。 在周家，他这个正牌继承人，像入赘的女婿一般，地位不如桑苒。 如今还要被她羞辱，这让他如何忍受？ 周怀安刚走两步，就被厉言川挡住去路。 “我们夫妻之间的事，轮不到你这个外人插手，滚——” 厉言川挑眉：“周总莫不是忘了，我是律师，当着律师的面家暴，罪加一等！” 一而再再而三被挑战底线。 周怀安忍不住，伸手推开厉言川。 眼神像吞人似的朝桑苒走去。 “桑苒，你……” 话音落下就被人从后面揪着衣领按下去。 “周怀安，有没有人告诉你，对女人动手很丢人吗？” 说着，厉言川收紧手劲，累的周怀安喘不上气。 “坏人！不许你欺负周爸爸……” 棠棠走上去，半大点儿的人，挥动着拳头捶打着厉言川。 “桑苒，你竟然雇人殴打怀安，你……你简直太过分了！”展颜气的捂住胸口。 “怎么？这就受不了了？又要晕了吗？需不需要我给你叫120？” “你……” 此行目的依然达成，无需再做纠缠，桑苒出声道：“厉律师，我们走吧。” 厉言川松开时，目露鄙夷的瞥了周怀安一眼，跟着桑苒往出走。 “你女儿言言的事……” “是真的。”桑苒尽量让自己语调平静一些。 可是作为一个母亲，女儿离世对于她而言，是一辈子都忘不掉的痛。 不管过去多久，都无法释怀。 厉言川看着咬唇努力让自己平静的女人，掏出一只帕子，还没送过去，桑苒打开包翻出纸巾，擦了擦眼角的泪。 “不好意思，厉律师，我有点忍不住。” “这种事情放谁身上都忍不住，你不用跟我道歉。” 看着桑苒擦干眼泪，倔强忍耐的样子，厉言川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过了一会儿，厉言川问：“能给我说说具体发生了什么吗？” 旧事重提，桑苒又经历了一遍扒皮拨骨的痛。 厉言川听完后，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太沉重了。 如果那个小丫头还在的话，她一定不会变成现在这样吧？ 小丫头肯定很像她、 笑起来时候眼睛弯弯的像月牙一样，应该和她一样，皮肤很白，说话口音像妈妈一样软糯。 可可爱爱的一个小团子，就这样…… “警局那边再没消息？” 他不相信这么严重的绑架撕票竟然一点线索都没有？ 桑苒摇头，“负责的警官告诉我，他们没有放弃追拿真凶，让我等。” 其实桑苒知道，这是场面话。 要是真能抓到，也不用至于这个时候了还没有线索。 “你心里是不是已经有了答案？” 果然，在厉言川面前，她的心事藏不住。 桑苒点头：“我怀疑是展颜，可是没有证据，光靠我的一面之词，警察不会相信我的。” “既然敢这么多，定是有备而来，又怎么会留下线索。” 听厉言川的话，桑苒以为他有办法，听他这么说，眸光肉眼可见的暗了下去。 据她了解，厉言川是很厉害的律师。 他都觉得没有办法的事，难道真的就这样了吗？ “不过，这对你来说是一件好事。”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你没有证据，所以没有指认展颜，那么现在展颜一定认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这对于我们来说是个机会。” 厉言川拿出一瓶水，递给桑苒。 桑苒哪还有心思喝水，一脸期待的看着厉言川，等待下文。 “喝点吧，看你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这是电解质水，补充体力的。” 桑苒拧开盖子，大口咽下去半瓶，忙问：“厉律师，你已经想好对策了是不是？求求你帮帮我……” “我可以帮你，但是，接下来的事，你必须听我安排。” 桑苒激动的说不出话来，点头如捣蒜。 厉言川掏出一张照片递给桑苒，“这是你女儿言言，前段时间因为身体不适去国外修养，现在回来了，你待会儿就回去陪她。” 照片上的小丫头和言言一样，穿着粉红色泡泡裙，扎着可爱的辫子，就连无关都十分相似。 可是作为母亲，她一眼看出这不是她的女儿，只是有七八分相似罢了。 “展颜为什么对言言动手？想必目的你应该清楚，那么如果言言还活着，她的筹谋又要落空？既然有第一次，自然会有第二次，你对外宣称，死的是远房亲戚的孩子，不是言言，剩下的交给我。” 随后，厉言川桑苒带到一处别墅。 带桑苒进去，沙发上一个小女孩抱着布娃娃看动画片。 听到动静，女孩回头。 泪眼婆娑的桑苒看到女孩后，呼吸凝固了。 照片上看有七八分，实际看更相像。 有那么一瞬间，桑苒觉得自己的言言回来了。 “言言……”桑苒哽咽着呼喊出声。 女孩蹦蹦跳跳的跑过来，钻进厉言川怀里。 抱着厉言川脖子，一脸懵懂的问：“叔叔，这个阿姨怎么哭了？” 第十章：吃瘪 这个时候的厉言川哪里还有在庭审现场的威严和冷冽。 抚摸着小团子软软的头发说：“阿姨心情不太好，我们言言可以鼓励一下吗？” “当然可以！” 小团子跑过去保住桑苒的腿，抬起头，露出怯懦带着几分纯真的眼神看着她：“阿姨，不哭~” 桑苒蹲下身，看着这个和女儿有几分相似的模样，努力忍泪。 之间小团子扑上来，细细的手臂缠在桑苒清瘦的肩上。 小团子温柔贴心的轻轻拍打着桑苒的背。 一时之间弄的桑苒有点不知所措。 按照厉言川安排，这个时候她需要带走言言。 厉言川开车将桑苒和言言送到公寓楼下时。 桑苒看着车上睡得一脸香甜的女孩儿有点手足无措。 “就当她是你的女儿，带孩子你比我有经验。” 厉言川下车，为桑苒打开车门。 桑苒内心挣扎了一会儿，抱言言下车。 下车的时候，厉言川伸手，贴心的护住车框。 桑苒有点动容，“厉律师，给你添麻烦了，我……” 感谢的话桑苒说了很多，也知道说再多都不如实打实表现来的直接。 厉言川像是知道她要说什么，伸手敲了下桑苒脑门，“有没有人告诉你，女孩子的眼泪是很珍贵的……” 桑苒抿唇点点头。 是很珍贵。 她以前也不是这么爱哭的人。 只是现在…… 桑苒有点落败的低下头，眼泪无声的滑落。 厉言川有点看不下去的掏出帕子，一下一下的替她沾掉眼底的泪。 桑苒有点受宠若惊的看着他。 天哪，这个人倒也不像传闻中那么冷酷无情。 不知为何，明明是一个再轻微的动作，弄的桑苒脸颊微微发红。 眼神四处游离，不敢看他。 谁料眼神一转，便看到了不远处脸色铁青的周怀安。 “不知检点，桑家就是这么教育你的吗？” 手下的人查到桑苒搬出去住，起初周怀安不信。 桑家败落以后，还有什么家产任由她消遣？ 还不是要花他的钱？ 周怀安知道桑苒把副卡放在床头柜抽屉里，让手下去查，原来卡里的钱她分文未动。 周怀安不信她到底发什么疯。 如今算是明白了。 “我说呢，原来是找好接盘侠了，桑苒，抱大腿之前能稍微动动脑子吗？就他也配跟我争？” 眼看着周怀安说的越来越难听，桑苒气的浑身发抖。 倒是一旁的厉言川压根没用正眼瞧过去，对桑苒说：“这么抱着很累，去上楼休息。” 差距就是这么分辨出来的。 周怀安颠倒黑白恶意中伤，丝毫没注意到桑苒微微弯下去的腰。 倒是厉言川这个像是没多久的律师，见她放在第一位。 桑苒已经失去和他辩驳的想法。 “站住，你带我女儿去哪儿？” 周怀安挡住去路，“桑苒，你要勾三搭四随便你，言言是我的女儿，我不许你带走她。” 说着直接上来想把言言从桑苒怀里扯下来。 突如其来的动静，惊醒了怀里的小团子。 吓得往桑苒怀里钻。 “你放开她，你的女儿不是枫林园大平层里的展棠棠吗？” “你胡说八道什么！” “呜呜……颜颜好怕怕……” “言言不怕，到爸爸怀里来……” 周怀安学着桑苒的样子，伸手让言言过来。 谁料小丫头死死抱着桑苒不撒手。 “言言乖，爸爸给你买栗子糕……你不是最喜欢吃这个了吗？” 桑苒被气笑了。 “周怀安，别恶心人了好吗？言言对花生过敏，爱吃栗子糕的应该是你的另一个女儿吧！” “桑苒，当着孩子的面你胡说八道什么？” 厉言川走过去将桑苒护在身后，“周总真是贵人多忘事，慈善晚宴的话这么快就忘了？” 话已既出，周怀安自然不会多说什么。 “你是什么东西，敢这么跟我说话？信不信我让你们律所在海市混不下去！” 周怀安的本事，桑苒是知道的。 这些年为了排除异己，做事狠辣决然。 担心累及无辜，桑苒开口之际，便听见厉言川戏谑的开口：“公然威胁恐吓，属于寻衅滋事罪，加上周总的重婚罪，听起来很有盼头。” 说完，厉言川气死人不偿命的微微挑眉。 带着几分挑衅和鄙夷，着实把周怀安气的够呛。 倒是厉言川，又一次占了上风后，送桑苒和孩子上楼。 “桑苒，你执意要这么做的话，别怪我不客气，据我所知当年的桑家倒台后，跟着你爸的那些人貌似现在跟周氏一直有生意往来。” 果然，听到这句话，意料之中桑苒停下脚步。 眼看威胁起了作用，周怀安继续道：“我和展颜是走的近了些，但我和她之间清清白白，没有越距，你整天胡乱猜想不但我很累，也会让孩子痛苦，看在我还能好好跟你谈的份上，带着孩子回去，咱们好好过日子。” “过日子？” “对，我们一家三口像以前那样不好吗？” 桑苒笑的一脸麻木：“回不去了，周怀安，我最后告诉你一次，不要再来恶心我，滚——” 提着一口气回家，把孩子放在沙发上，桑苒坐在一旁，气的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厉言川倒了杯水递过来。 桑苒握住水杯，温热的触感让她心绪慢慢回温。 “厉律师，这个孩子是怎么来的？虽然她长得很像言言，可终归不是言言，万一被看出来……” “刚才周怀安不没认出来吗？” 厉言川是懂得聊天的。 一句话让桑苒哑言。 亲生父亲都忍不出自己的女儿，桑苒只好闭嘴。 过了会儿，厉言川语重心长的说：“颜颜是我之前做法律援助时遇到的弃婴，当时只有几个月大，查出患有罕见病，这些年我一直养在国外，她的身份，你放心。” “颜颜，罕见病？” “对，她患有侏儒症，你能看出来她现在已经15岁了吗？” 桑苒又一次震惊。 看着个头和言言差不多，原以为和言言年龄相仿。 实际上比言言大十几岁。 怪不得刚才他心疼自己累不累，合着她白感动一场。 “醒了就过来给你妈妈露一手。” 话音落下，颜颜从沙发上蹦过来。 在桑苒吃惊又难以置信的眼神里，熟练有力的表演了一套军体拳。 第十一章：妈妈，我厉害吧 “妈妈，我厉害吧！” 结束后，颜颜抬起头，一脸傲娇的冲她眨眼睛。 桑苒的表情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 这个男人到底什么身份背景，能在这么快的时间内，帮自己计划好一切？ 他真的只是个律师吗？ 第二天一早，桑苒在睡梦中被一阵锣鼓声吵醒。 “起床啦，太阳晒屁股啦!” 桑苒扯来杯子捂住头，“好困，再睡会儿！” 颜颜拿着锅铲不停的敲着铁锅，铛铛铛的声音，一遍遍冲击着桑苒的耳膜。 桑苒不得已从被窝里爬起来，颜颜一脸不高兴的看着她，“我饿了！” 也对，她现在长身体呢。 桑苒拖着沉重的步伐其洗漱，谁料出来后看到餐桌上放着冒热气的小米粥。 桑苒走进厨房，看见颜颜踩在凳子上翻滚着锅里的菜。 “醒了啊，吃饭啊！” 桑苒有点不好意思的摸摸后脑勺，该死啊，她怎么让这么点的孩子照顾自己呢！ 心里默默发誓下次不赖床，早起做饭。 颜颜的厨艺好到桑苒自叹不如。 对于她崇拜的眼神，颜颜似乎很受用。 “不要太感动哦，如果真的想报答我，到时候给我一个好评哟！” 桑苒听出不一样的味道，“你这个年纪不应该在读书吗？听你这口气好像经常帮厉言川办事？” 颜颜不可否置的笑了一下，神秘中带着几分闪躲。 桑苒却误会了。 “这个厉言川，回头我说说她。” “我想你可能误会了，是我愿意跟着他。” 这下桑苒彻底说不出话来了。 厉言川本事这么大？ 颜颜笑嘻嘻的说：“别这么一副看不良少年的表情，我可是正儿八经的高材生。” 十几岁就大学毕业，还这么心甘情愿跟着厉言川？ “能问你个事吗？厉言川本事这么大，到底什么背景啊？” 颜颜撇了下嘴，甩给她一个你说呢的表情。 桑苒不明白，还想追问，颜颜已经戴上耳机去中路厮杀去了。 下午叶淑宁赶来时，桑苒已经收拾好东西，看到坐在沙发上吃薯片的颜颜，吓得一哆嗦。 桑苒解释过后，叶淑宁用了很久才平复好心情。 “不搬，让周怀安这个来，老娘怕他不成！” 叶家在海市有点关系，叶淑宁底气很足。 可是桑苒还是坚持要搬走。 没住几天，东西不是很多，简单收拾好衣物后，桑苒和颜颜搬回父母曾经送给她位于大学城附近的小平层。 “你确定这房子是送给你的吗？” 颜颜叼着棒棒糖看着“另类”的装修，很难想象这是一个女孩子住的香香的卧室。 桑苒没说话，打开主卧的门，颜颜看着桑苒的照片不得不接受。 “要不是这照片我严重怀疑这是一个收藏储物间。” 桑苒大学学的冷门的考古，不喜欢那些布灵布灵又卡哇伊的东西，在旁人看来确实另类。 不过这对于桑家独女的身份的她来说，算是继承父母衣钵。 “喔唷！” 颜颜打开朝南最大的一间卧室，看到里面琳琅满目的藏品，差点以为自己进了博物馆。 “看来你娘家以前确实有实力，话说你这么有实力，怎么就眼下课看上了周怀安那渣男呢？” 和她的老板一样，颜颜是懂戳人肺管子的。 “世交关系，一起长大，加上他曾经救过我。” “青梅竹马，救命之恩啊，怪不得！” 15岁的颜颜在国外长大，民风开放，桑苒说的这些她大概能理解。 简单吃了点，桑苒回到房间认认真真擦拭整理。 一别多年，这些藏品对于桑家来说，在普通不过，但对于普通人家来说，任何一件，能保证下半辈子衣食无忧。 桑苒整理了一下，拍了几张颇有特色的发给老师。 既然决定重拾专业，她定然要拿出自己的改变和诚意给老师。 收拾完以后，桑苒看到角落里不起眼的花瓶包浆有点脱落。 桑苒准备包起来防止继续氧化，结果搬起来时，感觉沉甸甸的。 手从伸进去，从里面掏出一个黑匣子。 瓶口不大，瞎子刚好能塞进去，很明显不是意外掉进去的。 况且，她不记得什么时候有过这样的藏品。 父母在世时，送她的东西很多，桑苒在脑海里过了一面，对这个匣子没有印象。 拨开铜扣，里面放着一个白玉龙纹玉佩。 原来是父母送给自己的新婚礼物。 当年婚礼过后，母亲特意叮嘱她这个东西独特，一定要好好保管。 桑苒以为母亲在开玩笑，打趣道：“既然这么难得，妈妈送的这么轻松，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什么不值钱的物件呢！” 后来应该是母亲放进匣子里面。 怪不得她没有印象。 桑苒作为内行人，一眼看出此物珍贵，价值自然无法衡量。 这东西一看难得，为什么父母当时没有交代只言片语呢？ 每次遇到藏品，学院派和桑苒都会和野路子父亲交流一番。 关于这枚玉佩，父母到死一个字都没多说，这是为何？ 桑苒想破头都想不明白。 第二天一早，桑苒特意起了一个大早，给颜颜做了早餐，裹得严严实实的出门。 她特意去了京海有名的一家收藏阁。 老板见多识广，想必对于研究过龙纹玉佩。 偏不凑钱，桑苒露出桑家大小姐身份后，对方婉转的表明老板不方便。 吃了闭门羹，桑苒也没气垒，转身去图书馆史料区查看资料。 她一定要搞清楚这个东西的来历。 桑苒隐约觉得这个东西不简单。 一直到图书馆打烊，桑苒才揉着眼睛往回走。 丝毫没注从藏品阁出来后，一路跟着她的黑车。 回家后，颜颜不在，桑苒煮泡面时，房间的灯闪了一下。 下一秒，屋里一片漆黑。 这个小区在当年来说算得上数一数二的高端小区。 一晃十多年过去了，安保明显没有当初那么严格。 桑苒检查了一下，电表没有问题，只好下楼找物业。 电梯门合上后，躲在楼梯暗处带着口罩帽子的男人，轻车熟路的拿出钥匙开门入室。 没多久，桑苒带着保安走回来。 第十二章：老板，黑衣人查到了 “这个房子一直买来一直空着，按理说不会出现这种问题，我先进去帮您检查……”保安虽然是个五十多多岁的大叔，但态度还算可以。 钥匙转动一圈，门被推开，桑苒率先走进去。 保安拿出工具，打开门口的电盒检查。 嗓门坐在换鞋凳上，照灯的时候，感觉试衣镜里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 当即定睛看过去，镜子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难不成自己看错了？ “你好，保险没有问题，线路上也没看出什么问题，要不还是等明天一早我们请专业的电工过来检查？” 桑苒看了一眼手机，也觉得这么晚找人不切实际，“好的，麻烦你了大叔。” 保安离开后，桑苒故意原地踱步，偏头注意镜子里动静。 果然看到镜子里出现一个黑影。 桑苒当即熄灭灯光往出冲。 甩上门后，桑苒急忙往楼道跑。 一口气跑下楼，看见楼下围着很多人。 众人指着大楼议论纷纷。 桑苒顺着目光望去，陡然看见最高处的有一间屋子冒着滚滚浓烟。 那不就是她家吗？ 怎么会这样？ 桑苒扶着墙壁，后怕至极。 很快，她想起什么似的，不顾旁人阻拦冲往里面跑。 “哎，小姑娘，着火了呀，不能进去呀！” “阿姨，着火的是我家，我必须回去！” “钱财乃身外之物，你还年轻，以后有的是东山再起的机会。” “就是的，烟雾这么大，里面肯定全部烧着了，你不要命了呀！” 桑苒没时间解释，甩开热心群众的手，决然而然的往里面钻。 就在此时，有人伸手拉住她手臂。 桑苒回头，听见厉言川劈头盖脸的训斥：“你疯了！” “厉言川，我要拿回我爸妈送给我的新婚礼物。” “再贵的东西能比命重要？” 厉言川伸手将人往回拽。 桑苒边挣扎边解释：“这个白玉龙纹玉佩，是我爸妈留给我不多的东西，我一定要拿回来，这个东西对我意义非凡！” 桑苒一脸坚持，厉言川没办法只好说：“行，我帮你去找。” “不行，太危险了，我不能让你冒险！” 她已经麻烦厉言川很多了，不能再让他涉险。 “不用你管！”桑苒甩开厉言川的手，没走两步，只感觉后颈一阵剧痛，眼前一黑，向后倒去。 厉言川把桑苒交给助理，转身头也不回的冲进大楼。 “老板……” 韩存见老板这么不要命，拦都拦不住的样子，急的大叫。 可厉言川根本没给他机会。 小高层9楼，桑苒家位于8楼。 厉言川顶着浓烟逆流而上，楼梯间里遇到不少惊慌失措的住户。 然而一个带着打扮严实的男人与他擦肩而过时，厉言川觉得有点奇怪，没多想继续上楼。 8楼门口已经有消防员破门进去。 火势最大的地方在客厅，消防员急忙拦住厉言川。 “同志，里面很危险，请配合我们的工作。” “我不是故意给你们添乱，只是家里有重要东西，需要拿回来。” 说着厉言川拿起防毒面罩戴上后，冲进火场里。 桑苒醒来时，看到坐在床边打游戏的颜颜，小家伙像后脑勺长眼睛似的，扭过来问：“哟，行了，感觉怎样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这是哪里？我……”回想起晕倒前的一幕，桑苒忙问：“厉言川呢？我的玉佩……” “刚去包扎伤口了，应该很快能回来。” “他受伤了？” 颜颜合起手机，开口之际病房的门被人推开。 厉言川拎着一个纸袋走进来。 看到桑苒坐在床上，挑眉问：“感觉怎么样？吃点东西吧。” 一如既往的黑衬衣黑西裤，桑苒观察到向来用左手的他，用右手给自己倒水。 “你伤哪儿了？严不严重？” 厉言川倒了一杯温水递过来，“皮外之伤，不碍事，就是东西没找到。” 说的风轻云淡，满不在乎，一旁的颜颜没忍住哼了一声。 颜颜是厉言川的人，心疼他这个老板，是人之常情。 桑苒现在想起了也后怕，当时火那么大，厉言川替自己重新火场找东西，幸好没事。 万一真有个好歹，她心里更会过意不去。 桑苒喝了一口水，见厉言川一副没事人的表情。 桑苒心里更过意不去，想了想说：“没找到就算了，这次真的谢谢你了，要不是你，我自己去的话可能会没命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白跑一趟的，我会报答你的。” 厉言川翘着桑苒感动又真诚的样子，好气又好笑。 拉开椅子坐下，拿起一个苹果，翘着二郎腿，手法娴熟的削着皮，挑了下眉，“是吗？那你打算怎么感谢我？” 桑苒想了想，空口无凭，必须来电实质性的表示。 走心的说：“我多付你律师费……” 桑苒伸出三根指头。 “三十万，怎么样？” “就这样？” 不知为何，厉言川的眼神忽然冷下来。 莫不是嫌钱太少了？ 桑苒只好伸出五个指头，试探着问：“五十万，怎么样？” 厉言川没说话，只是低头继续削皮。 男人手指修长，手中的苹果像一个艺术品似的。 削好皮后，厉言川举着苹果，看着苹果径自出生：“桑小姐既然想感谢我，就应该拿出你的诚心。” 厉言川这么说也没错。 毕竟帮了自己这么多次，桑苒问：“那你觉得多少合适？” 厉言川将苹果丢回盘子里，起身抽出一张纸，居高临下的盯着桑苒几秒，冷冷脱口：“一百万！” 什么一百万？ 他这是认真的吗？ 桑苒肉疼的看着厉言川。 “怎么？不想给？”厉言川盯着桑苒没有底气的样子，继续咄咄逼人：“既然这样，下次就不要说这大话。” 丢下这句，厉言川转身头也不回的走出病房。 桑苒问颜颜：“厉言川，是不是生气了？” “这不显而易见的嘛！” 颜颜又翘着二郎腿打游戏。 留桑苒一脸无辜，“不是，厉言川生什么气呢？要生气也应该是我啊？一百万啊，这可是实打实的真金白银啊……” 这边厉言川走出病房，气的站在楼梯口冷静了好几分钟，才把心里那股子无名邪火压下去。 “老板，那个黑衣人查到了！”韩存打电话过来。 “行，我现在过去。” 第十三章：必须赔偿 海王星蓝的宾利停在一处破败的老城区时，引得马路两旁的小店的人频频张望。 韩存以为老板说过来，多少要掩饰一下。 没想到开着近千万的豪车就这么水灵灵的停在门口。 伪装的一晚上的韩存索性也不装了，摘下巨丑无比的鸭舌帽走过去汇报；“这里是老城区，住的都是一些外来和打工人，鱼目混杂，没查到具体信息，人现在在3楼西边的房间里，门口和楼下有兄弟们守着。” 厉言川点了一根烟，跟没事人似的迎接着一群人的眼神洗礼。 让韩存带路去抓人。 老式三层洋楼，走在前面的韩存上去小声问：“里面什么情况？” “没动静，电视机一直在响。” 那应该没跑了。 韩存准备敲门，谁料厉言川点了一根烟，抬腿直接踹开门。 吓得里面的人扑通一声从床上起来，准备跳窗，头探出窗外，吓得一哆嗦。 厉言川猛吸一口烟，在灰白烟雾的承托下，轮廓立体又冷漠，“怎么不跳了？” 韩存说：“把东西交出来，我放你一条活路！” 那人很快没想到能这么快被抓到，只得从口袋里掏出匣子：“就为了这么个破玩意儿你们动用这么大的力量，值得吗？” “你也不为了这个东西，杀人放火吗？” “你放屁，你有什么证据？” “没有证据我会抓你？” 厉言川一句话堵死男人的话。 事到如今，他知道自己跑不掉了。 对方约定三天后接头，如今被抓到，若是这人将自己送到警察那里，岂不是要把牢底坐穿？ “有证据又如何？你以为老子会怕你？”说着男人身子往后一靠，“退后，要是再敢往前一步，老子就带着这个东西一起跳下去！” 要是平时，厉言川会怕这些阿猫阿狗？ 今时不同往日，厉言川往后退了两步。 “看来这个东西对你们很重要啊！”男人得意的说：“我也是替人办事，既然你们都能抓到后，查到我后面的人是迟早的事，这样吧，只要你放我走，我就把这个东西留给你们，如何？” 厉言川想了想说：“车子楼下。” 男人拿着匣子走到门口，一脸警惕的走到门口，忽然将匣子朝窗户处扔过去。 厉言川没多想的扑上去，抓到匣子后，整个人因为惯性半边身子飞出窗外。 厉言川手快的扣住护栏，整个人身子悬空在三楼。 关键时刻，韩存过来拉住厉言川手腕，将人拖回房间。 此时，房间里哪还有黑衣男身影。 “妈的，就这么让他跑了？” 被摆了一道的韩存一脸不甘心。 厉言川打开匣子，看到里面的龙纹玉佩，面色沉重。 “老板，要不要我……” 韩存注意到厉言川表情不对，一脸肃杀，不由得好奇起来。 “这个东西就这么重要？” “让下面的人回去吧。” “就这么放过这个杂碎？”韩存一脸不解的看着老板下楼。 这也太奇怪了吧，这个男人可是对桑小姐下毒手。 老板这么在乎桑小姐怎么就轻易放过这个人？ 回去的路上，厉言川手里一直捏着玉佩。 很多年以前，他在父亲书房见过这个，当时还好奇的询问父亲此物来历。 父亲却没有告知。 父亲的东西，怎么会到桑苒手里？ 还是桑家给桑苒的陪嫁？ 以桑家的实力，各种玉器宝石，钻石黄金，什么都不缺，为何会陪嫁这个东西？ 这里面大有文章。 第二天早上七点十分，健完身洗完澡的厉言川坐在餐厅吃早餐。 门口门铃想起。 厉言川开门，桑苒抱着颜颜笑眯眯的打招呼：“早啊，厉律师？” “什么事？” 颜颜从桑苒怀里跳下来，借着身高优势，钻进房间。 留下桑苒在门口对峙着。 桑苒拿出纸袋，“这个时间一定没吃早餐吧，为了感谢你的帮助，我特意给你送早餐。” 说着绕过厉言川往里面走。 “感谢的话昨天你也说过了，一百万什么时候到账？” 桑苒故意装听不见，往里走几步，看见颜颜站在椅子上喝粥，桌子上放着牛奶三明治。 一瞬间，桑苒豆浆油条有点拿不出手了。 “其实我来找你是有重要的事想跟你说。” “除了还钱，还有别的事重要？” “有啊！”桑苒去厨房找来盘子，边说话将买来的油条摆盘。 “昨天晚上警察给我打电话，说起火的原因是锅子干烧，当时我煮泡面时用的小电锅，既然是停电了，肯定就会熄火，而且我下楼去物业时，很清楚的记得我是把电源关掉的，不会记错，怎么会引起干烧？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所以，你觉得是认为纵火。” “我怀疑是周怀安。”虽然很不愿意相信这个现实，可是桑苒必须承认，现如今情况下，这种事只有周怀安才干得出来。 前几天他还恶狠狠的威胁不会放过自己，如今就出了这么大的事，怎么能让她不怀疑他？ “很显然，这是周怀安给我的警告。” 厉言川喝了一口豆浆，听桑苒一通分析的话，脸上没多少起伏，预料之中一样。 桑苒并不想将自己婚姻里丑陋的一面给别人看，可现如今是周怀安把事情做绝了，这次是烧房子，那下一次呢？ 桑苒想不到，隐约觉得害怕。 周怀安这个人太可怕了，她必须要尽快离婚。 “你让我找的龙纹玉佩是什么来路？” “这个……这只是我爸妈留给我的东西，当时婚礼盛大，父母准备的嫁妆有很多，但陪嫁的东西只有这一个。” 没从桑苒嘴里套出有用的东西，厉言川看桑苒欲言又止的样子，一时之间不确定她是真不知道，还是装的。 便不在多询问。 匆匆喝完一杯豆浆，桑苒没再多打扰，准备回家去看看，还能不能再找到那个匣子。 谁知道到了小区门口，就被一群人拦住。 “来了来了，她就是c区1单元着火的房主？” 一声令下，一群人堵住桑苒去路。 “既然来了就还钱！” “就是的，我们好好的房子被大火熏得，面无全非，你必须赔偿！” “警察都说了是你家锅子起火，你还想赖账不成？” 一群人见桑苒不说话，不停的推搡着，把人一步步往角落逼…… 第十四章：龙纹玉佩 桑苒丝毫不惧，“你们这是做什么？大庭广众之下，强行逼供？还有没有王法了？” “王法？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就算是闹到警察那里，也是你给我们赔钱！” “就是的，赔钱，我们好好的一个家，就这么没了，还要赔偿我们精神损失费！” “少跟她废话，不赔钱，就想就别想离开！” 桑苒懒得跟这些人废话，想掏出手机报警，一个染着泡泡卷的大妈手快的阻拦，“干什么，想搬救兵啊！” “松手，你再这样别怪我不客气！” “不客气，哟哟哟，好大的口气，现在的年轻人就这么不要脸的吗？”大妈有恃无恐伸手过来抢桑苒手机。 桑苒一把推开，大妈扑空，被惹怒，抬起巴掌高高扬起，此时一个穿着花衬衫的男人一把抓住桑苒的手。 桑苒挣脱不掉。 这些人摆明就是一伙，故意跟她过不去。 眼看着巴掌要落下来，忽然有人在空中捏住大妈的手，轻轻一用力，大妈被掀开，踉跄着往后退几步。 “公然殴打她人，想蹲牢子？” 厉言川走到花衬衫面前，眼神冷冽的盯着男人。 男人见厉言川气质出尘，非富即贵的打扮，一看就是自己惹不起的主儿。 只好慢慢松开手。 “怎么回事？”厉言川问桑苒。 桑苒把自己一来这儿就饿莫名围殴的事简单叙述。 话还没说完就有警察赶到。 “警察同志，你们来的正好，这个女人家里着火我们房子也跟着遭殃，一定要给我们做主啊！” “就是的，我们好好的房子，眼看着就要搬进去，就这么白白糟蹋不说，我们现在无家可归，这可怎么办啊！” 出警的警察刚好是处理失火案的警察，看桑苒脸上不好，猜出他们之间有摩擦，主动问桑苒：“你没事吧？” 桑苒摇头，纠结了几秒把手机递过去，“这是我昨天修复好的监控，我现在怀疑是有人故意纵火。” “这么重要的证据怎么不早点拿出来？” 警察拿来手机给技术人员让拷贝。 一旁的花衬衫一听说有监控，眼神飘忽不定的往一旁警察手里嫖。 一旁的厉言川见状，沉声问：“看来这位先生很关心这件事？” “那是自然，这可是我家，我当然想找到凶手。” “是吗？可据我调查，你一直住在城北的筒子楼里，怎么忽然有钱在这么高档的小区买房子？” “你什么意思？没钱就不配买房子？” 泡泡头大妈也跟着附和，“就是的，你们这些有钱人未免太瞧不起人了吧！” “张云德，一个跑滴滴负债二十多万的人，怎么忽然一周之内就全款买了房？” “你……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单纯好奇张先生如何一周之内暴富走上人生巅峰？” “我买彩票不行啊！” “先生，哪怕是十块钱的刮刮乐，都是有记录的。” 此话一出，几个闹事的人明显中气不足。 此时厉言川索性也不装了，直接把自己调查出来的结果摆上台面，“据我调查得知，你们你们都是刚搬来不就的人吧，况且根据你们的消费水平，如何在买得起这么昂贵的学区房？我现在严重怀疑你们跟凶手有关，说不定你们其中还有人认识凶手！” 此话一出，旁边的人吓得纷纷往后退。 “你血口喷人！” “就是的，胡说什么？” “警察同志，这位先生是律师，说话做事讲道理靠证据说话，他说的真还是假，把这个几人带回去调查一番自然有结果。” 此话一出，刚还围城一团的人，吓得纷纷做鸟兽状散开。 待人离开后，警察语重心长的说：“桑小姐，你提供的证据我们会继续调查，后续还有什么发现请及时联系我们。” 送走警察，桑苒去房子里看了看。 大火烧过的墙面一片漆黑，经过高压水枪冲刷以后，面目全非，完全看不出往日一点迹象。 桑苒在门口站了会儿，打算进去被厉言川拦住，“等警察调查完再进去吧。” “你什么意思？” 厉言川抿唇看着桑苒几秒，“很危险。” 桑苒被他这灼热的眼神所动容，与他对视几秒，有点不好意思的别过头。 “那……好吧，回头再……来看看……” 回去的路上，两人神色都有点不自然。 前面开车的韩存时不时向后面看，搞不懂这两人之间忽然怎么就冷下来。 韩存犹豫着怎么打破僵局之际两人不约而同的开口。 “我想问……” “你接下来……” 桑苒抿唇给厉言川时间，谁料听见厉言川率先开口：“你先说。” “你说你查到刚才闹事的那些邻居不正常，具体怎么回事？” “以他们的收入，还买不起这么贵的房子，具体内情还在查。” 桑苒信以为真的点点头，没注意到厉言川眼里的欲言又止。 又往前走了一段距离，让韩存把车停下路边。 下车时，桑苒注意到厉言川表情不太好，想到自己这段时间给他添了不少麻烦，有点不好意思的说：“厉律师今天真是麻烦你了，改天有机会请你吃饭。” 厉言川点头，桑苒关门离开。 “老板，您为什么不直接问桑小姐关于龙纹玉佩的事？” 车子启动，厉言川看着站台上慢慢缩小的身影，直视前方。 周氏，因为有了上次的前车之鉴，这次前台再也不敢阻拦桑苒。 桑苒畅通无阻的推开周怀安办公室门。 “你怎么了来了？” 迎着周怀安满脸不悦，桑苒眉头一皱，故作着急的说：“周怀安，你还是不是人，言言被大火烧伤，你这个当爸爸竟然还有心情工作？” 闻言，周怀安丢下手里的笔，一脸鄙夷的看着桑苒，“桑苒，我就不明白了，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你成天折腾这些有意思吗？你是不是有病！” 桑苒红着眼瞪周怀安。 “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一会儿说言言死了，一会儿又说言言被火烧伤住院，真当我傻吗？言言现在好好的在那个律师家里，桑苒，你这么闹对你有什么好处？” 第十五章：吃了熊心豹子 听到这里，桑苒算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索性也不装了，收起刚才着急表情，脸上逐渐被冷漠和厌恶代替。 “所以是你干的？” 见桑苒露出原本真面目，周怀安也摊牌了。 根据这么多年对桑苒的了解，周怀安知道，桑苒是个聪明的女人，自己所作所为逃不过她的眼睛。 “是，当时我言言根本就不在家里，你把她放在厉言川那里，桑苒你配当妈吗？怎么有你这样的女人！” “周怀安，我以前只是觉得你这个人自私，现在的让我觉得可怕，你知不知道当时我差点……” 迎着桑苒后怕又惊恐的眼神，周怀安觉得自己的目的达到了，似乎很满意她的反应。 “现在知道怕了？如果你还不安分，继续闹下去，这样的小意外以后还会有很多！” 听到这里，桑苒彻底心死。 以前还想着毕竟这么多年，做不成夫妻，最起码好聚好散。 现如今桑苒发现自己太可笑了。 既然如此，就别怪她不客气。 桑苒给叶淑宁发消息过去。 周怀安见桑苒原地愣愣站着，以为她害怕了，眼看着自己的威胁起了作用，语重心长的说：“桑苒，你还要闹下去吗？” 桑苒冷冷的看着这个和自己相识多年，曾经亲密与共的男人。 陌生的好像从这一刻才看清了这个男人的本质。 此时，周怀安放在桌上的手机响起。 看到来电人，周怀安几乎第一时间去拿手机，桑苒动作很快的挡住去路，“周怀安，严于待人万双标好玩吗？” “你让开！”周怀安不想和她废话，“展颜找我一定有事。” “是啊，她找你就是有事，我就是无理取闹？周怀安，你不觉得可笑吗？” 周怀安一把推开桑苒，接通电话，声音是难有的温柔：“怎么了？” 几秒后，周怀安利刃一样的眼神看着桑苒。 桑苒跟没事人似的，施施然的坐在沙发上，故意朝门口很大声的喊：“给我来一杯咖啡，双奶不加糖。” “桑苒，疯了吧你，竟然对展颜动手？你信不信我……” “弄死我？好啊，来啊，你以为我怕你？” 桑苒丝毫不惧的冲他大声说话，完全不理会周怀安嗜血的眼神。 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桑苒，周怀安一时之间觉得很陌生。 “周怀安，你别忘了我可是桑家大小姐，风里雨里什么没见过，决计不会像是展颜那种遇到事只会哭哭啼啼的嘤嘤怪，这些年我嫁你，相夫教子，洗手作羹汤，但这并不代表着我桑苒是任人戳扁揉圆的软蛋！” “今天这件事只是个小小的教训，他日ni再敢对我动手，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说完这句，桑苒抬腿往出走。 走到门口，穿着包臀裙的女秘书端着咖啡站在门口。 桑苒走上去定神看了两秒，端着咖啡轻呷一口。 动作优雅，表情淡然。 若不是刚才在门口亲耳听见，秘书决计想不到凭实力温柔端庄的总裁夫人，原来还有这么霸气威武的一面。 从楼上下来，桑苒发现口袋里的手机一直在响。 原来是老师打来的电话。 重新拨过去后，传来雁秋的声音：“该不会躲在哪个角落哭呢吧？” 虽然硬邦邦，但这是老师独有的关心人的方式。 “老师，你未免太不相信自己的眼光了吧。” “这还差不多，别做那只会哭鼻子的没出息的东西，情出自愿，事过无悔，现在好好以后怎么办才是当下之重。” “我知道老公，对了，你打电话是有好消息告诉我的吧？” 果然，褪去恋爱脑的桑苒，智商也跟这会回归。 “还算你有点脑子，查到了，那个龙纹玉佩实际上是一对，另一只应该是凤纹，我还在查，你也可以在家里找找，看凤纹在不在你们家。” 当年家里出事以后，几乎被洗劫一空，父母好像早有预料似的，将一切重要之物搬到她的房子里，如今一场大火…… 桑苒头疼之际，没想到有神秘联系她。 接到电话是她在图书馆的黄昏。 残阳如血，桑苒听到对面男人低沉的嗓音，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危险。 “桑小姐，我听说你在找凤纹玉佩？” “另一半在你手里？” “你觉得呢？” 男人轻飘飘的语气，带着说不出的自信。 可桑苒也没这么傻，老师刚查到凤纹，对方就这么快联系自己，天下有这么巧的事？ 桑苒眼珠子一转，立马应下来，“行啊，不过另一只在周怀安手里，纵然我想带过去也没这本事，想必你也听说了我和周怀安在闹离婚，我恐怕去不了了。” “周怀安？你当真把这个东西给周怀安了？” 对方似乎很吃惊。 看来这个东西大有来头。 桑苒故作无语的反问：“怎么了？就一个玉佩而已，虽然造型独特了点，比起周家，算不得什么好东西！” “很好，你果然和传闻中绣花枕头一包糠！” 对方不上当，桑苒只好继续往上面引导，“嘿，你这人交易而已，怎么就人身攻击了？不就是一个破玉佩吗？当真那么值钱？你要是想要，周怀安保险箱密码111208，有本事去周家拿去！” 说完，桑苒不给对方机会，直接挂了电话。 她倒要看看，这个神秘人到底敢不敢和周家作对。 要知道周家的安保可是国内首屈一指的安保公司掌管，他就算有三头六臂进去也得脱一层皮！ 当然桑苒这么做不只是单纯想看周怀安吃瘪。 更多的是探一探那神秘人的实力。 虽然刚才对话中男人骄傲自负，口气不屑一顾。 但桑苒隐约觉得男人对她手中的玉佩非常感兴趣。 既然两个人又同样的目的，何不如合作一场？ 当晚，夜幕中的周家老宅一片宁静。 周怀安回家后，发现老爷子脸色一如既往的差。 又一次在桌上提到桑苒，周怀安忍不住反驳：“爷爷，你口口声声说桑苒好，那你知道不知道她现在……” 老爷子捏着筷子，一脸不悦的板着脸：“混账东西，你到底想说什么？” 说着气鼓鼓的丢下筷子，“你在不把苒苒找回来，你也不必回来了！” 周怀安气的也没胃口了，眼看着老爷子被佣人推走，坐在椅子上半响不说话。 过了几分钟后，身后瑟瑟发抖的佣人看着周怀安一脸不高兴的往楼上走，眼神交流一番后，两个佣人识趣的收拾桌子。 这边周怀安去浴室洗澡时，感觉外面的窗户响了一下。 当即停下手里动作，捞起一旁的浴巾往出走。 刚才上楼时，周怀安在气头上，没有开灯，透过微凉的月光，看到窗户被打开，吹动的窗帘后面藏着一个斜影。 尽管对方努力贴着墙壁，但还是被他发现。 周怀安默不作声的往窗户跟前移动，他倒要看看，什么人吃了熊心豹子胆赶来周家送死。 谁料刚走两步，几米一个男人隐匿在黑暗中，在周怀安没有察觉中，慢慢想他靠近…… 第十六章：神秘人的攻击 周怀安感觉身后有动静，大喊出声：“谁？” 下一秒，后肩一阵剧痛，黑暗里两人扭打在一起。 此时，躲在阳台上的人也冲过来，扭打中房间东西掉落一地。 听到动静的下人们冲进来，看到躺在地上浑身是血的周怀安。 “别追了，这些人有备而来！” 一句话保安只好撤回来。 桑苒接到周老爷子电话时，愣了一下，接通：“爷爷……” “苒苒，家里出事了，你快回来。” 出事？ 桑苒挂了电话就从床上爬起来。 出租车停下，周宅一片灯火通明，桑苒走进去看见楼下站着一排保镖。 没走进去就听见里面断断续续的哭声。 桑苒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看见爷爷拄着拐杖神情负责的坐在沙发上，旁边坐着头上缠着纱布的周怀安，和一旁如丧考妣的展颜。 看到桑苒走进来，展颜跟女主人似的开口：“桑苒，你还有脸回来？” 桑苒懒得搭理展颜，走到爷爷身边，“爷爷……” 周老爷子看了她一眼，表情还算温和的说：“言言呢？” 桑苒没说话，表情很冷淡，没分半个眼神给周怀安，展颜都找上门了，她还这么冷淡。 看来这小两口果然出事了。 “坐下来说。” 桑苒坐下来后，老爷子语重心长的问：“这几天你都去哪儿了？” 桑苒抿唇明显不想多说。 有些事，爷爷知道了又如何？ 这些年在周家，爷爷确实对自己很好，但周怀安做的那些事，让她心生厌恶，不想再踏进周家一步。 今晚看在老爷子面子上，她才来一趟。 “哼，能去哪儿了，肯定跟那个野男人鬼混呢！带着自己的女儿偷情，真不嫌丢人！” 周老爷子一个眼神过去，展颜后怕的往周怀安怀里钻。 周怀安护住展颜，质问桑苒：“你还知道回来啊！” 桑苒身子往后一靠，差不多已经了解事情始末。 那个神秘人动作这么快？ 心里好奇忐忑之际，桑苒听见展颜娇滴滴的跟老爷子告状：“爷爷，我怀疑这是桑苒跟人内外勾结，找人来周家盗窃，趁机对怀安下死手，你一定要为怀安做主啊，桑苒她现在找了一看靠山，连家都不回来，这样的女人，根本不配做怀安的妻子！” “来人，送展小姐回去！” 老爷子置若未闻的下逐客令。 展颜眼看挑拨起不了作用，拽着周怀安的手不肯离开，周怀安眼神呵退佣人，“爷爷，展颜只是关心我，你何必对她这么冷漠？比某些背地里使手段的人好太多！” “首先，我不知道你到底干了什么缺德事大半夜被人脑袋开瓢，第二，我是对付展颜了，但也是跟你有样学样，怎么只许你找人对我下死手，不许我反抗？” 火药味十足的话，老爷子在里面听出两人之间有事瞒着自己。 当即问：“苒苒，怀安欺负你了？” 桑苒莞尔一笑，不顾周怀安警告的眼神，跟爷爷告状：“他找人放火烧房子，差点烧死我和言言。” “桑苒，你少胡说八道，我就是给你一个警告，当时言言压根不在家里，还有你这不是一点事都没有吗？” “混账玩意儿！”老爷子气的抬起拐杖往人头猪脑的周怀安身上砸。 一旁的展颜心疼的把周怀安护在怀里，结结实实挨了两下。 “爷爷，这怎么能怪怀安呢？这都是桑苒的错！” “闭嘴，你是什么东西？这是在周家轮到得到你插嘴？来人，把这个祸害给我赶出去！” “凭什么赶我走？我不走，怀安……” 展颜撕扯着佣人，拉着周怀安迟迟不肯撒手。 现在周怀安受伤了，正是自己表现的时候，这个时候千万不能被桑苒钻了空子。 周怀安也觉得不能让展颜被这么赶出去，拉着展颜不松手，两人像对苦命鸳鸯一样在自己眼前，桑苒冷冷看戏。 “没心肝的东西！” 气的周老爷子举着拐杖搭在周怀安胳膊上，原本手上的周怀安挨了整一下，吃痛的松开手。 “我告诉你，别再动歪脑筋，周家的女主人只能是苒苒，你这样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有我在，休想进周家大门！” 说完，老爷子第一次对佣人发火：“还愣着干什么，把人带出去，以后必须她再踏进周家一步！” 展颜离开以后，场面瞬间冷下来。 周怀安父母早逝，是爷爷忍受着白发人送黑发人，一手掌管周氏，一手将自己拉扯长大，周怀安对爷爷的话，几乎从不反抗。 这些年周怀安的所有事情都是在爷爷的安排下，按部就班走到现在。 可是现在，他忍不住了，尤其是今天看着爷爷不给自己面子，把展颜赶出去，第一次反抗道：“爷爷，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展颜，她哪里不好了？你这么瞧不上她？” “混账东西，这些年读的书都读进狗肚子里去了？别以为你做的事我不知道？” “我也没打算瞒着你，反正在我看来展颜就是要比某些人好，最起码她对我一心一意，不像有些人，勾三搭四，对我各种耍心眼！” “你……” “爷爷，是我提出离婚的。”桑苒主动开口。 “你看看，这就是你给我挑的好老婆，听到了吧，是她不想跟我过了，要离婚！” “你闭嘴！”呵斥完孙子，老爷子慈爱的询问桑苒：“苒苒，这混小子脑子被驴踢了你别跟他一般见识，爷爷知道你受了委屈，你跟爷爷说，我替你收拾他出气！” “不用了爷爷，我知道你疼爱我，可你也看出到了，我和周怀安不是一路人，强行捆绑也不好有好结果。” “听到了吧，她自己说的话，这可不是我逼她的！” “你给我闭嘴！” 周怀安从小就对爷爷宠爱桑苒心生不爽。 当年不顾自己反对定下和桑家的婚约，比自己自己娶桑苒，这写周怀安也都忍下来了。 毕竟他们这个家族里面，婚姻讲究的就是一个门当户对，娶谁都是娶，反正和桑苒认识多年，算是知根知底。 周怀安也不讨厌桑苒，便同意了这门亲事。 如今桑苒有二心，爷爷还这么颠倒黑白污蔑自己，这让周怀安彻底爆发。 “我闭嘴？爷爷你搞清楚，我才是你亲孙子，桑苒算什么东西？桑家都倒了多少年了？你还这么宠着她？我就不明白了，桑苒有什么好？让你一再不把我这个亲孙子当回事，既然你这么疼她，那干脆让她给你当周家人，我走行了吧！” 第十七章：滚进来！ 说着周怀安不顾老爷子铁青的脸色，气鼓鼓的往出走。 老爷子没想到自己一心为了这个混账玩意儿，到头来还被他这么误会。 被不争气的孙子气的一口气没上来，哐当——一声松开拐杖倒在沙发上。 “爷爷……”桑苒吓得大叫。 走到门口的周怀安听到动静也急忙回来，扶着昏迷不醒的爷爷喊医生过来。 楼上老爷子房间里。 医生做了检查后，对站在一旁的两口子说：“这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老爷子快八十的人了，千万不能再受刺激了！” 周怀安一脸不服气的看了医生一样，没吭声。 反正在他看来自己没有错，错的都是桑苒。 桑苒问医生：“那爷爷什么时候能醒？” “刚给他用过药了，差不多一个多小时就醒来了，切记，千万不能再刺激老人了。” 桑苒听话的点头，谁料医生指着一脸不服气的周怀安再次强调：“尤其是你，你说说你怎么就这么不懂事呢，老爷子这一辈子容易吗？还不都是为了你！” “哎呀，行了宋叔，等爷爷醒来了我不说话行了吧！” 要是一般人才不敢这么跟周少爷说话。 宋承东也就是借着曾经和周怀安父亲是校友的份上，才多敢置喙几句，被周怀安这么一反驳，便不好再多说。 当然，周少爷也不是记仇的人，虽然在感情上混账糊涂，但心里是个明白人，宋承东丝毫不担心他是否会生气，撤资自己的医院。 老爷子身体这个样子，桑苒怎么也不能一走了之，再怎么着也得等醒来了看看情况吧。 一晚上发生这么多事，应该也没吃饭，桑苒下楼去厨房准备做点吃的。 保姆芳姨走过来帮忙。 看桑苒熟练的洗菜、切菜，芳姨有点不忍心的问：“少夫人，您真的要和少爷离婚吗？” 桑苒没说话，从柜子里拿出鸡蛋打在碗里，哐哐哐的搅拌着。 芳姨是周怀安母亲在世时候找到的保姆，算是从小看着少爷长大。 儿子程斐又在少爷手下做事，算是将两口子之间的来龙去脉知道的一清二楚。 “按理说我们这些做下人的不敢置喙你们的事，可是夫人，您最起码看在孩子的份上，给少爷一次机会吧。” 提到孩子，桑苒切菜的手一抖，下一秒指尖传来钻心的疼。 汩汩热血往出冒，芳姨急忙出去找医疗箱。 客厅里周怀安看到慌里慌张是芳姨问：“什么情况?” “夫人切到手了！” 看着芳姨拎着医疗箱钻进厨房。 周怀安忍不住跟上去，看见桑苒捏着手指头，地上低落了不少血迹。 “我给您倒点酒精消毒，有点疼……” 桑苒面无表情的摇头。 谁料下一秒疼的她咬着嘴唇，一脸惨白。 芳姨知道夫人怕疼，贴创可贴的时候，动作小心又缓慢。 包扎好伤口后，芳姨说：“你先出去休息吧，我给老爷子做饭吧。” 桑苒说：“老爷子不喜欢橄榄油的味道，蛤蜊蒸蛋最后滴两滴香油。” 交代完桑苒往出走，走到门口看到周怀安不知什么时候出现，脸上表情稍显复杂的看着自己。 桑苒懒得搭理他，侧身绕过他往出走。 “你之前不是最怕疼吗？怎么不叫了？”周怀安追上来问。 迎着周怀安那张看好戏的脸，桑苒心里一片冰凉。 桑苒蓦然想起生言言的前一晚晚上。 当时医生说马上要临产，桑苒从小就怕疼。 拉着周怀安的手，害怕的浑身哆嗦，可周怀安却说：“是在怕疼就打麻药剖腹产呗，哪个女人生孩子不疼？” 是啊，哪个女人生孩子不疼？ 当时桑苒深爱着周怀安觉得他说这话也有道理。 虽然理解，但心里还是隐隐作痛，她以为他最起码会安慰自己一两句，可他最后还是被一个会议叫走。 留下她一个人在产房里惨叫八九个小时，最后筋疲力尽用了催产药生下言言。 想到这里，这一刻，桑苒忽然释怀了。 “怕有用吗？该疼不还是得我疼吗？” 许是桑苒脸上的冷漠太过于明显，周怀安觉得桑苒越来越陌生，越来越脱离了自己的掌控。 让他生出一种莫名的危机感。 “你这话什么意思？自己不小心，怪谁？” 桑苒笑了，“我好像也没有怪谁。” 说完转身往客厅走。 周怀安不服气的跟上去理论。 “你这话什么意思？别以为你留下来照顾爷爷，我就会原谅你，桑苒，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不会原谅你，尤其是你展颜做的那些事。” 走到楼梯口的桑苒跟没听见似的，头也不回的往楼上走。 房间里，老爷子已经醒来，看到桑苒推门进来，抻着身子靠在床头。 “醒了啊，爷爷，你感觉怎么样？要不要我给你叫宋医生过来看看？” “好多了。” 老爷子挥手让桑苒走近。 看着她坐下后，带着几分祈求的口吻问：“孩子，真的到这一步了吗？爷爷知道，你是个好孩子，是我们家这混蛋玩意儿不争气，没这个福气，可是爷爷还是想说，能不能看在你爸妈的面子上，再给他一次机会，你放心，我一定想办法让怀安跟那个女人断的干净……” 迎着老人期待的眼神，桑苒沉默片刻，最后坚定的摇头，“爷爷，即使没有展颜，未来也会有周颜宋颜陈颜，我和他之间，根本问题不在于别人。” 都说婚姻是一场围城，城外城内两个世界。 在和周怀安这么多年以后，桑苒算是明白了这句话。 在人前她是令所有人羡慕的周家少奶奶，可实际上，豪门联姻，虽然有从小相识的情谊。 可周怀安到底不爱自己。 没关系，她觉得自己爱他就够了。 可现如今，言言的死，让她对他心里最初那点儿感情也彻底磨灭。 “可是怀安这孩子……哎，我就想着你们从小一起长大，以前没结婚时感情不挺好的吗？怎么结了婚反而就……” 这点桑苒也觉得意外。 没结婚前，两人确实很好，桑苒是桑家独女，周怀安又是周家独苗，两人年龄相仿，两家人来往密切。 感情确实超乎旁人。 如今想来，那几年是他们两人最好的光景了。 就在两人沉默之际，屋外传来一阵响动，老爷子朝门口喊：“来了躲门口作甚，滚进来！” 第十八章：直到写什么？ 周怀安一脸不情愿的走进来。 “我就是看看，既然你醒了，就没我的事了，不打扰某人献殷勤。” “你这话说的是人话吗？”老爷子气的抄起桌上的花瓶就扔。 周怀安抢先一步的开口：“哎，宋叔刚可说了，你不能受刺激，所以我不会还嘴，也不会反抗，你这么一下说不定咱们周家的跟就交代在这儿了……” 此话一出，老爷子只好憋住气。 周怀安见状走上去拿走花瓶，大大咧咧的拉开沙发坐在桑苒对面的床边。 “你说说你，惹你的人是我，折磨自己做什么？” “你还知道你自己的不是个东西，还不赶紧给苒苒道歉。” 周怀安拿起桌上的橘子跟没听见似的，一块一块的剥橘子皮。 “道歉？要道歉的人应该是她，你说说你一把年纪了，怎么就变得是非不分了呢……” “大言不惭，强词夺理！”眼看着爷爷又要动手，周怀安手快的将一块橘子塞到老爷子嘴里。 “这么爱发脾气，吃点橘子降降火！” 溜到门口，周怀安回头对桑苒说：“不是要给爷爷做饭吗？” 桑苒只好跟着他一起下楼。 “你少在爷爷面前挑拨，说展颜的不是，她好不好我们心里有数。” “既然你这么有把握，为什么还怕我在爷爷面前说？” “你……桑苒，你为什么非要跟展颜过不去？” “周怀安，你凭什么认定展颜那么好？” “就凭她对我一心一意，你呢？你会吗？” 这话确实把桑苒问住了。 一心一意？ 她没有吗？ 结婚时，她何尝对周怀安不是一心一意。 可回应她的呢？ 是他的不耐烦和冷漠。 说她一个家庭主妇如何不懂公司的事，她心疼他加班，特意做午餐送去公司，却被他误会成监视他。 后来她渐渐不去公司了，把所有的心思放在言言身上。 没曾想到头来，竟然会被他这般质问？ 桑苒觉得可笑极了。 原来不爱你的人，不论你做什么都是错。 桑苒冷笑着摇头，转身继续下楼。 周怀安不死心的上去扯她胳膊，被桑苒甩开，“别碰我，滚啊——” 这么一喊，引得楼下的佣人频频朝这边看过来。 桑苒跟没事人一样，去出发把给爷爷准备的晚餐送上楼，准备跟爷爷道别。 桑苒端着餐盘走到门口，听到屋里面有动静，不由得放慢脚步。 “我现在就是先装病，让苒苒先别离婚，后面的事我也没办法……” “这些年我也在尽力弥补苒苒，毕竟当时是我们对不住桑家……” 父母 难道这里面还有别的内情？ 此时，楼下传来脚步声。 桑苒回头，故意很大声的问：“你来做什么？” 周怀安双手插兜，一脸不爽：“这是我家，我想去哪儿轮得着你管？” 神经病！ 桑苒推门进去，对爷爷说：“爷爷，芳姨给你做了点吃的，不管怎样身体最重要，以后我就不在你身边了，你要好好吃饭。” “你这话什么意思？难不成真的要走了？” 桑苒点头，“爷爷，之前言言被绑架，当时我打怀安电话，怀安和展颜在一起，没有过来，言言差点被撕票，我怀疑是身边人，所以这个周家我是不敢住下去了。” “混账！周怀安，言言是你的女儿，你竟然为了一个不三不四的女人置自己女儿的安危于不顾？你还是人吗？我们周家怎么会有你这种不负责任的人？” “爷爷，当时棠棠生病了，我在医院陪棠棠，桑苒没事就喜欢给我打电话，我当时以为她骗我……是我让我回家……” “听听，你这说的是人话吗？”末了，老爷子颤抖着手问：“棠棠是谁？” 桑苒抢先一步回答：“他的女儿！” 听这话，老爷子差点又背过气去，“你……你竟然……” “桑苒你胡说什么？”末了，周怀安赶紧给爷爷解释：“棠棠是展颜在国外生的女儿，身体不好，常年在医院，我就是看展颜一个人女人带着孩子可怜。” “她可怜那是她自己造的孽，你怎能能不管自己的亲生女儿？” “我就是……” “你闭嘴！”老爷子一声暴喝，“现在，我以周家家主的身份要求你，跟那个女人断绝关系，好好跟苒苒道歉，说你错了，以后不会再跟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来往！” “爷爷……” 周怀安一脸不情愿，摆明了不道歉。 桑苒看不下去了，再这么下去，老爷子估计又会被起背过气去。 桑苒拉住爷爷的手，眼神示意周怀安出去。 周怀安跟搬到救兵似的，溜了。 “混账东西，你说说我怎么就教出这么个玩意儿……” “好了爷爷……我都不在乎你生气什么？” 说着桑苒给爷爷倒了杯水递过来，一脸平静的说：“爷爷，你看到了吧，我们两个真没看可能了。” “可是……” “没什么可是，爷爷，没缘分就是没缘分，儿孙自有儿孙福，你该放手了。” 桑苒一脸平静，带着几分释然和洒脱，到让周老爷子有点难过了。 “你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丫头，什么心性我心里清楚，只是这……” “不用觉得对不起我，我在周家这么多年，你对得起我父母了……” “可我总觉得心里过意不去。” 桑苒又问：“过意不去什么？是觉得我爸妈当年的意外查到线索了？” 闻言，老爷子肉眼可见的呆滞了几秒，桑苒很想从他嘴里套出一些话。 可毕竟是周家家主，驰骋商界多年的大鳄，岂是桑苒这三言两语就能套出话的人？ “还没有，我就是感慨没能好好照顾你……孩子啊，既然你心意已决，爷爷也尊重你的选择，这么多年，我早就把你当成了亲孙女，以后周家就是你的家，你想回来随时回来。” 桑苒敛起心里失望，和爷爷聊了几句，安抚好老人后，下楼回家。 谁料下楼看见周怀安跟个门神似的，铁青着脸一副恭候多时的样子。 准没好事。 桑苒不想搭理他，装没看见。 谁料周怀安堵住她的路，“桑苒，你最起码应该跟展颜道个歉吧？你知不知道棠棠因为惊吓到现在还在医院里。” “可以啊，前提是展颜先跟我和言言道歉，否则免谈!” “你什么意思？” 第十九章：以牙还牙 “以牙还呀，以恶制恶，这么简单的道理，周总看不出来吗？” “你到底发什么疯？你去给展颜好好道个歉这件事就过去了，非得继续闹下去吗？对你有什么好处？” “世人都说周总才华横溢，年轻有为，是个不可多得的商业奇才，如今我瞧着，你就是一个色令智昏，是非不分的下头男！” “桑苒……”周怀安气的伸手过来拉她。 谁料桑苒抢先一步躲开，然后拉起已经的袖子，将手腕上血淋淋的伤口露出来，“看到了吗？这是那晚大火我逃跑时从楼上摔的，如果当时我运气不好，倒在楼道里没起来，是不是就会被烧死?” “周怀安，你口口声声展颜可怜，展颜无辜，难道我就活该吗？我做错什么了？就因为展颜爱哭，所以她无辜她可怜？我活该？” 周怀安愣住了。 看到血淋淋的伤口，没想到桑苒藏这么深。 那伤口看着很严重，她今晚一声不吭到现在，这么能忍？ 这还是桑苒吗？ “你……怎么不早说？” “我说有用吗？你只会觉得我装模作样，周怀安别说展颜受惊吓，她就算死了也是她活该，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家里的火跟她没关系。” 桑苒这话一出，周怀安愣住了。 “你什么都猜到了？” “不然呢？你心里高洁无瑕，柔弱无依，像白玫瑰一样美好的女人，实际上是一个躲在暗处阴暗爬行的臭虫，我现在看到你们只会觉得恶心！所以，离我远点好吗？” “桑苒，我不许你这么说展颜，她是出身不好，但这不是她的错，你生来就是桑家大小姐，高高在上，轻而易举的有了别人一生都望而止步的东西，你有什么资格瞧不起她？如果没有桑家，你以为你是什么？” 说到这里，周怀安想起什么似的继续咄咄逼人：“现在你不照样一无所有吗？要不是当年你爸妈……” “住口！” 楼上老爷子此时怒喝一声，打断周怀安的口不择言。 “混账东西，你再多说一句信不信我打死你？” 周怀安识趣的闭嘴。 “芳姨，很晚了，你找人送苒苒回去。” 桑苒觉得周怀安好像知道些什么，故意对周怀安说：“你送我回去，或许我可以考虑跟展颜道歉。” 一听这话，周怀安不顾老爷子警告的眼神，跟着桑苒出去。 楼上的老爷子冲芳姨使眼色，芳姨急忙跟上去。 两人往车库走去，周怀安口袋里手机响了。 “爸比，棠棠想去港城迪士尼玩儿，妈咪说那里有玲娜贝儿，棠棠还想看蓝色烟花……” 四周一片安静，棠棠嗲里嗲气的话一旁的桑苒听得一清楚二。 周怀安意识到桑苒表情不对，没说话，那头的棠棠不依不饶的说：“爸比，棠棠马上要个过生日了，就当做是棠棠的生日礼物好不好？” 闻言，一旁的桑苒露出一抹冷笑。 扭头往出走，一旁的周怀安随便应付两句急忙追上去。 桑苒难过的都快要溢出来了。 言言之前那么希望爸爸陪她去港城迪士尼玩，到咽气的最后一刻也没等来爸爸…… 想到这里，桑苒心如刀割。 周怀安追上来，看桑苒泪流满面，嫌弃的说：“至于吗？不就是看烟花吗？想去大不了我陪你……” 桑苒气的抬起手甩过去一巴掌。 周怀安被打蒙了。 又气又无语，看着桑苒簌簌落下的眼泪，责怪的话就这么堵在嘴边。 她怎么这么爱哭了？ 此时，周怀安灵光乍现，恍然想起曾经言言也糯糯的抱着自己胳膊说要想去港城迪士尼玩，看烟花秀。 原来是吃醋了。 许是桑苒的眼泪，许是爷爷今晚的怒气，让周怀安也意识到自己好像有点过分了。 毕竟言言是自己的女儿。 虽然被桑苒惯坏了，但毕竟是自己的骨肉。 周怀安大发善心的说：“行了，别哭了，我带你们去行了吧。” 桑苒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这辈子都不可能了！” 说完，扭头往出走。 周怀安觉得莫名其妙，追上去，谁料在门口看到一辆灰色的宾利。 桑苒没想到厉言川会在这儿，明显愣了一下。 一旁的周怀安气急败坏的质问：“厉言川，怎么哪儿都有你？” 厉言川无视周怀安的怒气，对桑苒说：“离婚官司期间，应尽量避免和男方接触，否则到时候法官会认为双方感情没有破裂。” “厉言川，周家的家务事你也管，手未免伸得太长了吧！” 说着周怀安过去拉桑苒，不想让她跟他走。 桑苒一个疾步躲开，钻进厉言川打开的车门里。 周怀安气的想追上去，被芳姨拦住。 这边周怀安被芳姨带回去，就被人拖去跪在父母照片前面。 周老爷子在房间里吃完饭，芳姨送桑苒回来汇报：“老爷，少夫人已经回去了。” “她没再问怀安什么？” 芳姨摇头：“没有。” “这也就奇怪了，刚才她还试探问我父母的事，难不成没听见？” 芳姨不明白老爷何故，一脸不解。 “没事，你扶我去看看那个混小子。” “少爷出门了。” “什么时候的事？” “刚才我回来时候，看见少爷的车从车库里开出去。” “这个混蛋，周家迟早要败在他手里！”周老爷子气的拍大腿。 “老爷，少爷就是感情上比较糊涂些，小年轻么，难免有控制不住的时候，公司的事上，小斐说少爷处理的很好，你要对他有信心。” “小斐呢？一定要让他看好那混蛋玩意儿，公司要是有什么动静，一定要及时汇报给我。” “您放心吧，有小斐盯着，不会出事的。” 这边桑苒坐在厉言川的车上，看着情绪很低落。 厉言川看着她手上的创可贴问：“手怎么回事？” “没事，不小心切的。” “桑小姐，作为你的代理律师，你的一言一行都关乎着官司输赢，如果你再这么不顾后果贸然行动，恐怕我们之间的合作需要终止。” “周家出事了，我过去看看，放心吧，下次不会了。” 桑苒说完没去看厉言川的表情。 她心里太乱了，满脑子都是言言。 过了会让她似乎下定了决心，“送我去机场，我要去一趟港城。” “这么快就放弃了？打算跑路？” 第二十章：误会了 桑苒迎着厉言川打趣的眼神，疲乏的摇头。 “言言出事前，最后的心愿是能去一趟港城，做一次花车，看一场烟花秀。” 厉言川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让司机掉头去机场。 到了机场，桑苒没想到厉言川跟自己一起下车。 “你这是……” “刚好我明天要去港城出差，就当提前了。” 桑苒不想麻烦他，“厉律师，说实话我不想再麻烦你了。” 厉言川却主动迈步往前走，桑苒没办法只好跟上去。 进去后，厉言川直接去值机台办手续。 原来他刚在车上就买好了两人机票。 因为出行匆忙，头等舱已经售罄，两人选了经济舱的座位。 一直到上了飞机，桑苒都觉得不好意思。 倒是厉言川跟没事人一样，打开电脑处理未处理完的文件。 经济舱空间有限，185的男人不得已曲折退打开小桌板处理文件。 看的桑苒有点不好意思。 恰逢有空姐过来，厉言川问空姐要来耳塞和眼罩。 “一直紧绷着神经，对你没好处。” 一句话，桑苒乖乖听从他的话，戴上耳塞和眼罩躲，偏头睡觉。 三个小时的时间不长不短，到了港城出站后，温热的风吹来，让头脑发蒙的桑苒清醒了不少。 桑苒只顾着来，一点安排都没有，这会儿天还没亮，他们落脚都是问题。 就在她打开手机定酒店时，一辆保姆车停在面前。 厉言川上车后，冲桑苒挥手：“愣什么，上车。” 这个人果然做什么事都有计划有安排。 上车后，桑苒想问他多少钱，谁料厉言川打电话，一口流利的粤语，丝滑又悦耳。 原来他真的是来这儿出差。 原以为是…… 车子将他们送到酒店，桑苒下车，厉言川说：“你先回去休息，我这边还有事要处理，有什么需要打给前台。” 说完，匆忙的关上了车门。 桑苒第一次来港城，被工作人员送进酒店后，发现自己什么都没带，拨通前台电话后，听着晦涩的粤语，放弃交流。 不多会儿，有人敲门。 原来是工作人员送来欢喜的衣物。 “桑小姐，这是厉先生吩咐让给您准备的东西，您喜欢中式还是西式的早餐？” 对方一口流利的普通话，让她的难受消散很多。 “鸡蛋和牛奶就行了。” “好的，您稍等！” 半个小时后，对方送来早餐，桑苒吃过后，洗完澡，躺在床上没多会儿就睡过去。 再次醒来已经是中午十二点。 手机没电，她准备下楼去借个充电器，顺便四周转转。 谁料门口站着早上送衣服的女工作人员。 “你好，桑小姐，我叫莉莉安，是您的私人管家，请问你现在是要出门吗？” “手机没电了，借个充电器。”末了，桑苒想起什么似的问：“厉言川呢？他回来了没有？” “厉先生上午九点钟回到房间，九点半用过早餐，开会到十一点，这会儿应该有时间。” 对方事无巨细，认真恭敬的回答，显然误会了两人关系，桑苒连忙解释：“那什么，我就是随便问问，我和厉言川……没那么熟。” 金发碧眼的莉莉安一副我懂了的表情，“好的，您还有别的吩咐吗？” 原本就是想一个人转转，被安排这么一个人跟着，反而让她不舒服，桑苒只好回到房间，坐在阳台上吹风。 绕过泳池，她坐在旁边的秋千半倚着身子，对着天空发呆。 周家的院子里也有这么一个秋千。 言言正是臭美的年纪，在绳子上缠了花花绿绿的灯泡，一到晚上打开灯，不灵不灵的灯光特别有氛围感。 言言…… 想到女儿，她不禁哀伤起来，如果言言在，一定很开心吧，可惜…… 日头有些大，桑苒在秋千上坐了会儿，起身往房间走，路过泳池边上，脚下一滑，径直栽进去。 泳池水不深，桑苒扑腾了两下，就站起来，水大概到自己胸口。 桑苒准备上去之际，发现自己手腕上的手链不见了。 这是言言手工课上串的，普通的小珠子，在别人看来不值钱，可对于她来说，是言言留给自己唯一的念想。 桑苒头扎进水里在水下搜寻。 厉言川在外面敲门没有动静时，用备用房卡打开门，看见桑苒将自己泡在泳池里，痛苦的挣扎着就是不肯上来。 泳池的水不深，她也会游泳。 这个女人真是疯了！ 厉言川冲上去，动作很快的脱掉西装外套，跳进泳池里将沉在池底的女人捞起来。 “你发什么疯，要死也别死在这儿！” 说着拖着桑苒的脖子将人往岸边拉。 桑苒抗拒的想掰开他的手。 厉言川没见过这么不争气的女人，这个时候了，还干这种蠢事？ 不顾桑苒反抗将她拖上岸。 “桑苒，你想死死远一点，别在我眼皮子地下寻死！” 桑苒捂着胸口，剧烈的咳嗽好几声，红着眼睛瞪着厉言川，“你有病啊，哪只眼睛看到我想死？” “不想死，你沉下面做什么？” 桑苒一脸无语的摊开手，掌心里瘫着几颗花花绿绿的珠子，“我找这个……” “就这几个破玩意儿至于吗？你知不知道你身体很差。” 自己的身体桑苒岂会不知，只是这个东西是言言亲手做的，另一个在已经跟着言言火化了，剩下这一个是自己的，她舍不得。 想到这里，桑苒气的眼泪哗哗往下掉。 “不就是几个珠子，你至于吗？”虽然口气严厉带着几分责怪，听得出厉言川这是担心她的身体。 桑苒抹了把泪，委屈的辩驳：“厉言川，身体撕裂的这种痛，让我喘不过气，你不懂这种感觉。” 亲人的离世，不是一时的暴雨，而是一生的潮湿。 尤其是对于桑苒这种重感情的人来说。 厉言川安慰的话不知道怎么说出口。 过了会儿，厉言川若有其事的叹了口气，“桑苒，我又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怎么不懂？” 见厉言川一脸煞有其事，桑苒擦了把眼泪问：“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们家小雪离开时，我也难过了很久。” 原来他也有过这种感觉。 “当年我一无所有时是小雪陪我度过了那段艰难的日子，我一直以为会和她一直生活下去，谁知道一场意外小雪离开了我。” “好可惜，小雪她一定很舍不得你。” “对啊，当时兽医他说……” 第二十一章：谁跟谁过不去？ 兽医？ 桑苒眼角的泪就这样尴尬的眨巴下来。 “厉言川你……”桑苒气的半天不知道反驳什么。 “小雪跟了我五年，跟亲人一样重要，有什么问题？” 确实没什么问题。 桑苒懒得跟他反驳。 爬起来准备再跳进去，被厉言川拉住胳膊，“还是我来吧。” “那多不好意思。” 厉言川不掩嫌弃：“我怕你再这样下去，今天得交代在泳池里。” 这话不假。 言言过世后，桑苒气大伤身，身体一直很虚，她大学时考过潜水证，这种对她来说没什么难度的事，现在却要费很大的力气。 就在她情绪翻涌之际，厉言川扑通一声跳进泳池里。 十几分钟后，他捏着几颗珠子走上岸。 “数数，够不够。” “21颗，还差1颗。” 话音落下，厉言川又一次扎进水里。 这次时间明显比刚才多很多。 桑苒站在泳池边上，看着厉言川在底下来回游动，心里五味陈杂。 “厉言川，找不到就算了，你……” 厉言川从水里探出一只手摇晃一下，示意她不用担心。 大概又过了十多分钟，厉言川从水里爬出来。 因为长时间憋气，薄唇泛白，立体的轮廓染上不自然的朱红。 桑苒捏着珠子，朝已经走到门口的厉言川出声：“厉言川，谢谢你。” 厉言川没回头摆了摆手，回了自己房间。 维多利亚港的风，吹在脸上，旖旎又风情。 晚餐是厉言川带她去吃的，吃完回去的路上，厉言川说：“今晚好好休息，明儿一早带你去迪士尼，顺便晚上看烟花秀。” 果不其然，第二天一早桑苒就被莉莉安从睡梦中叫醒。 “桑小姐，厉先生已经用过早茶，在楼下等你。” 桑苒简单收拾以后，在八点半和厉言川出发。 港城和京市不一样，今天的厉言川也和平时禁欲高冷模样不同。 白衬衫休闲裤多了几分少年感，结合他185的身高，往哪儿一站，就打眼的不行。 排队进去时，好多人频频回头看过来。 桑苒第一次接受这么多眼神注目，明显有点不自然，倒是厉言川，跟没事人一样，神色如常。 不得不说颜值就是生产力，就连给她们检票的工作人员，态度明显温和不少。 米奇大街上，欢庆舞蹈表演时，桑苒看到一个和言言差不多大的女孩坐在爸爸肩头，笑得灿烂幸福。 桑苒看着这一幕，呆呆出神。 直到手上冰激凌融化在指尖才恍然反应过来。 一旁的厉言川说：“我给你拍张照吧，回去给言言看。” 桑苒点头，心事重重的冲着米奇比耶拍照。 几米外的厉言川在桑苒没注意时，用自己手机也拍了一张照片。 中午在餐厅吃饭时，桑苒无意间打听到今晚没有烟花秀。 便对厉言川说；“吃完饭我们就回去吧。” “烟花秀不看了吗？” “听说今晚取消了烟花秀。” 说完桑苒就跑去买单了。 两人往出走的时，听见同行的游客惊呼：“哇，听说今晚烟花秀继续哎。” “真的吗？那我们没白来啊！” 闻言，桑苒转过头一脸不解的看着厉言川。 “该不会是你……” 厉言川摊手：“我就一小律师，你太看得起人了。” 桑苒觉得也是，厉言川怎可能有这么大本事？ 夜幕降临之际，已经有不少游客占据有利位置，桑苒和厉言川干到时，已经人山人海。 他们找了一个相对空闲的位置坐下，没多久天空一声巨响。 漆黑的夜空被五颜六色的火光点亮。 一片绚烂冲向天空，在众人的欢呼和期待中，色彩绝伦，美不胜收。 这么绚烂美好的一刻，是言言曾经期盼的画面，可惜她看不到了。 永远看不到了。 桑苒努力睁大眼睛，想多看，让这一刻的美好停留在眼睛里，等以后见到言言，描述给她听。 眼泪就这样无声滑落。 厉言川掏出帕子，看着立体消瘦的侧脸泪珠滑落。 厉言川伸手用帕子替她沾掉脸上的眼泪。 桑苒回过神来，一脸歉疚又委屈的看着厉言川。 哆嗦着嘴唇不知道要说什么。 “言言如果知道妈妈陪她看烟花秀，一定很开心。” 桑苒点点头，会的，我的言言这么舍不得妈妈，一定在天上看着妈妈。 就在此时，人群中传来一声尖锐的惊呼。 “桑苒你……” 寻迹望去，展颜拉着棠棠，以及身后脸色铁青的周怀安出现在眼前。 “桑苒，你竟然丢下言言跑这儿和野男人约会？” 桑苒擦了擦眼泪，目光落在棠棠手里的玩偶，反问：“你又是在做什么？还有脸问我？” “桑苒，你误会怀安了，棠棠身体不舒服，他不放心我们才一起来的。” “有区别吗？展颜，大家都是女人你存的什么心思我清楚，把你的演技用在该用的地方，在我这儿大可不必。” “桑苒，你有什么资格说展颜，她最起码是为了棠棠，你呢？你和野男人出来约会，把言言丢哪儿了？” “我约会，那你和展颜是什么？” “妈咪，这个坏阿姨是谁啊？她好凶啊……爸比，我们不要跟这个坏阿姨说话！” “爸比？”桑苒勾唇问棠棠：“你叫他爸比？” “对呀，爸比和妈咪是一对儿，我们当然就是一家人啊，你这个坏女人，我讨厌你！”棠棠恶狠狠的瞪着桑苒，好像她是破坏自己家庭的第三者。 桑苒没忍住，笑着说：“小棠棠，阿姨和你爸比是合法夫妻，你妈咪才是第三者，狐狸精，小朋友是不能说谎的哦……” “你胡说，我妈咪和爸比是一对儿，你才是第三者狐狸精！” “是吗？那之前在国外陪你过生日的全脸胡爸爸又是谁？” 此话一出，展颜脸色变了又变。 棠棠也怔住了。 桑苒乘胜追击：“爸比和妈咪只有一个，你妈妈不是狐狸精是什么？” 小小年纪的棠棠哪里懂这么多，小小的脑袋大大的疑问。 就在此时，棠棠眨巴着无辜的眼睛看向妈咪。 展颜尴尬又愤怒，半响不知道要说什么，趁人不注意，狠狠掐了棠棠一下。 棠棠咧着嘴哭出来，“呜呜……” 第二十二章：被人误会 “桑苒，你别太过分，棠棠只是一个孩子，你跟她说这些做什么？” “三观和言行从娃娃抓起，这话你亲口说的难不成忘了？” 周怀安被怼的无言以对。 “你这个坏女人，你才是小三，妈咪和爸比才是一对的……” 仗着有人撑腰，棠棠冲上来不停的捶打桑苒。 一旁的展颜跟没看见似的，坐等看桑苒笑话。 桑苒的脾气和耐心本就没多少，尤其是胡搅蛮缠的棠棠，一把抓住棠棠的手：“随便动手打人可不是乖宝宝。” “你放开我，你这个坏女人，我要打死你！” 说着棠棠忽然低头，咬住桑苒的手上。 桑苒反应过来，伸手拉开棠棠。 小姑娘像片树叶一样，轻飘飘的倒在地上。 “桑苒，你太过分了，有什么你冲我来，干嘛要跟一个小孩子动手？” “你眼瞎吗？明明是她先咬我，你这个当妈的三观不正，颠倒黑白，上梁不正下梁歪，就别怪旁人替你管教！” “你有什么资格对棠棠动手！”展颜抱着棠棠哭的一脸破碎，“怀安，我知道桑苒讨厌我，看不惯我，可是棠棠是无辜的，她怎么能对一个几岁的小孩子动手呢……” “桑苒，你也是当妈的人，怎么这么恶毒！” “就是的，一个大人跟一个小孩子动手，真是过分！” “长得还挺漂亮，没想到心思这么恶毒！” “愣着做什么，赶紧道歉啊！” “桑苒，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这件事是棠棠做得不对，棠棠，快跟阿姨道歉。” 展颜假模假样的推了棠棠一把，棠棠走上前，小声说：“阿姨对不起，我跟你道歉。” 说完，在旁人看不见的角度里，冲桑苒得意的做了一个鬼脸。 桑苒刚压下去的怒气就这么再次涌出来。 桑苒弯腰低头摸着棠棠的头发，“棠棠，阿姨不会接受你的道歉，因为你妈妈就是一个心思恶毒三观不正蛇蝎心肠的小三，你一个小三的女儿，做什么我都不会原谅你！” 说完，桑苒起身，在棠棠哭泣声中，大步流星的走出人群。 “你说说你，跟一个小孩子计较到最后，还把自己气得不轻。” 回去的路上，厉言川哂笑着打趣。 “如果她是一个心思纯良的小姑娘，我当然不会打破她母爱的滤镜。可事实上，她刚才的一举一动你看见了吧？有的人，天生就是坏种。” 这话不假，刚才那个小丫头跟她母亲展颜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做派一模一样。 厉言川不再说什么。 桑苒就是这样一个人，宁折不弯，活得真实坦荡的一个人。 然而回去的路上，韩存却有不一样的意见。 “老板，刚才那一幕恐怕没那么简单。” 说着韩存递过来手机。 有人竟然将刚才的冲突断章取义发出来。 “这个视频刚发出来半个小时，热度已经很高了，尤其是迪士尼这种孩子家长扎堆的地方，要不要我……” 厉言川看完摆摆手，示意韩存不要出手。 和厉言川预想的一样，桑苒人还没回京市，新闻热度就已经先传送到京市。 桑苒第二天到学校去后，明显感觉有人看她的眼神不一样。 桑苒租住在学校附近的单身公寓里，推开门颜颜正在看新闻，看到桑苒进来下意识的藏起手机。 “神神叨叨的，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 颜颜摇头，试探着问：“你今天还好吧？” 桑苒喝了口水，口气不好的说：“荒废学业太久了，重新拾起来，比较费力。” 看来她还不知道网上那些视频和评论，颜颜正犹豫着要不要提前给她打个预防针之类的，桑苒已经拿着包出门了。 “我去超市买菜，晚上吃炸酱面吧，对了，你喜欢喝的酸奶没有了，我去给你买点吧。” “哦，好的，谢谢。” 一直到桑苒走出去，颜颜都没有开口。 实在不知道怎么开口，毕竟桑苒什么样的人，她通过这段时间接触心里已经很清楚了。 算了，旁人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吧。 桑苒从超市回来，就赶紧公寓附近的人比平时多很多。 当她走到单元门时，看到不少人围堵在楼下。 不少男男女女将楼下围的严严实实，桑苒纳闷之际，人群里传来一声惊呼。 “来了，就是她，就是这个女人！” 一声令下，很多人忽然冲过来，有人拿着手机对着她脸不停拍，有的人义愤填膺的怒问：“你就是桑苒吧？听说你在迪士尼游玩时，跟一个小姑娘过不去，还对人家小姑娘动手，这是你做的吧？” “听说你也是当妈妈的人，怎么会做出这么恶毒的事，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听说当时候小女孩妈妈已经跟你道歉了，你不接受还口出狂言。” 桑苒被人围着，七嘴八舌的话问的她好半会儿才反应过来。 她一只手拎着大袋子，一只手捂住脸，拨开人群想上楼。 谁料那些人竟然堵住她的去路，非要她一个交代。 “你是不打算道歉了吗？” 桑苒咬着唇，不想跟这些跟风是非不分的人多说。 此时听到动静的颜颜，冲下楼，小小的身躯将桑苒护在身后，将她带回家。 回去后两气喘吁吁的倒在沙发上看着对方惨样黯然失笑。 “你是不是早知道了？” 颜颜道歉：“对不起桑苒，我不是故意要瞒着你的，我只是没想到那么些人会这么疯狂。” “围堵我的人又不是你，发视频的人也不是你，你道什么歉？相反的我还要感谢你救我出来呢。” 颜颜有点难过，这么好的桑苒被人这么误会，“那些网络喷子太过分了！” 桑苒拿过颜颜手机，看到了那个匿名发出来的视频。 视频是经过剪辑的，只拍了桑苒推棠棠，棠棠道歉桑苒不同意的画面。 很明显的断章取义。 摆明了冲自己来的。 桑苒放下手机，转身去厨房做饭。 很快，炸见面和炸鸡上桌。 颜颜噼里啪啦的和黑子对骂。 然而网络上那些人早就被先入为主的视频给蒙蔽了，不论颜颜怎么解释那些人就是不信。 “这个女人给你多少钱啊，姐妹你怼这么久累不累啊！” “说不定是她小号呢，正经人谁大晚上闲的没事干一个个评论回复？” “哈哈，估计是看到视频发酵，担心被人肉，急了！” “急了就放原视频啊，向大家证明视频不是真的啊？” “说不定原视频比这个更过分呢！” 桑苒过来拿走颜颜手机，“好了，吃饭吧！” 饭吃到一半，有人敲门。 第二十三章：围堵 桑苒跑去开门，颜颜一脸警惕的打开猫眼，看到外面站着一个五十多岁的大妈。 “我来吧。” 颜颜打开门，大妈口气很不好的说：“你让你家大人出来。” 桑苒刚冒头，就听见大妈开口骂：“你们到底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你看看楼道被人弄成这个样子，就这么不管啦？” 桑苒一脸疑惑地走出去，看到楼梯里五颜六色的油漆怔住了。 “不是，这些人有病啊！” “那还不是你妈妈先欺负人！” 大妈不服气的反驳：“你说说你，年纪轻轻怎么心思这么恶毒，欺负一个几岁的小丫头，视频现在弄的人尽皆知不说，弄得我们周边的邻居不得安生，反正我给你讲哦，这个楼你自己清理干净，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大妈说完，不给桑苒辩解的机会，扭dong着圆滚滚的身子回去了。 桑苒没办法只好下单买油漆。 不多会儿，商家打电话说让她下楼拿油漆。 桑苒和言言下楼，看到开着皮开车的两个年轻人，看到桑苒，两人一番窃窃私语。 待桑苒走进后，态度很差的说：“我就说嘛要这么多的油漆，原来是你啊，嚣张姐！” “你胡说什么呢！” “网上的视频不显而易见吗？长得还挺漂亮，没想到心思这么恶毒！” 两人把油漆从车上搬下来，“六百二，废话少说赶紧给钱！” 桑苒一句话都没反驳的付款，拎着沉甸甸的油漆上楼。 两人把楼道白墙上面的各种颜色的油漆的喷字恢复原样后，已经深夜十一点。 颜颜累的倒在桑苒怀里，嘟囔道：“你呀你，就是太好说话了，做错事的又不是你，偏偏你最委屈！” 桑苒笑着给颜颜擦干脸上的污渍，替她盖好被子。 第二天中午，两人还在睡梦中就听到砰砰砰敲门声。 打开门，又是昨天的大妈。 “你这个人怎么回事，破罐子破摔是吧？真当我拿你没办法？” 桑苒睡意朦胧的看着大妈。 桑苒有一双好看的小鹿眼，笑起来的时候像一汪池水，春意盈盈。 不笑的时候，眉眼紧皱，多了几分羸弱和无辜。 尤其是此刻，昨天搞半夜，这会儿筋疲力尽，多了几分孱弱。 看的大妈一直时间有点于心不忍。 “看我干什么，还不赶紧处理干净。” 桑苒纳闷，“昨天不是弄好了吗？” 说着往出走，结果看到门口又血淋淋的红色大字，和泼上去的各种颜料，顿时傻眼。 怎么会这样？ “行了，醒来就赶紧弄干净，别让我再来催你！” “完了，昨天白干了，有人故意针对你！” 视频发酵开始，桑苒就意识到有人故意针对她。 如今这些，算是在自己意料之中。 一脸平静的掏出手机买油漆，一旁的言言忍不住了，掏出手机给厉言川打电话。 桑苒电话没打通，估计是被昨天那两个“富有正义感”的小年轻给拉黑了。 桑苒准备出门买油漆。 谁知道刚下楼就被蹲在楼下的团团围住。 “下来了下来了，大家看看就是这个女人，在充满童话世界的迪士尼对一个五六岁的小孩动手，真是坏透了！” “听说有人扒出来你还是高材生，我很想问问你导师知道你这样吗？” 桑苒挡着脸，明显不想多说。 谁料那些人不罢休的跟在桑苒后面。 桑苒本来想坐公交车，结果被那些人团团围住，只好快步往前跑，企图甩开那些人。 “跑？你这个坏女人还有脸跑，你知不知道被你欺负的小女孩，现在还在医院里躺着！” 脾气再好的人被这么围攻，也会心情不好。 桑苒停下脚步，看着一脸正义感爆棚的热心人，一脸冷冽的说：“你就这么确定小女孩因为我住的院？” “难道不是你推她受伤了吗？你还嫌耍赖？” 就在此时，人群中一个高中生模样的男孩子从书包里掏出一瓶墨水，打开瓶盖，径直朝桑苒靠近。 “这个坏女人，欺负展颜姐姐，我一定要给你点颜色看看！” 小男孩一脸愤恨的冲过去，被团团围住的桑苒丝毫没察觉。 就在此时人群中传来一声惊呼。 桑苒反应过来之际，就被人拽着胳膊，跌进一个宽厚的胸膛里。 黢黑的墨水，浇在厉言川的后背上，沿着单薄的衬衣缓缓坠落。 事发突然，厉言川没有护住了桑苒，脖子上手臂上，全是斑斑点点的墨迹。 桑苒反应过来，惊恐又感动的看着厉言川，“你……” “还好吧？” 看到桑苒点头，厉言川松手，不顾身上的脏污，将桑苒拉在身后护着。 此时冲动过后的男孩子迎着厉言川利刃一样的眼神，准备拔腿就跑。 韩存上去一个擒拿术将男孩拿下。 “你干什么，放开我！” “放开你让你继续去欺负人？” “我没欺负她，是她活该，谁让她欺负展颜姐姐，欺负棠棠，她是个坏女人！” 听到这里，厉言川和桑苒隔空眼神交流。 “是不是坏女人，交给警察，警察会处理。” “哼，你以为我会怕警察？我未成年，展颜姐姐说了，未成年人犯法只要不严重，警察就不会抓我进去！” 合着这么肆无忌惮，是有教唆犯罪。 这个展颜，为了对付桑苒，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厉言川已经很久没见过这么大言不惭，不知死活的人了。 把选择权交给桑苒。 桑苒从一开始就知道事情发酵这么快暗中有人推波助澜。 没想到展颜竟愚蠢至此，既然送上门来的人头，她凭什么放过？ 桑苒凑近扫了一眼，看到男孩身上的校牌。 “行啊，那就不叫警察过来，看你这样应该读高中吧，那我们去你学校，让你老师请你家家长过来。” 听到这里，男孩慌了。 “你干什么？凭什么去我们学校？我不去！” 桑苒冲韩存使眼色，韩存压着男孩上车。 期间男孩不停挣扎，无济于事。 上了车以后，桑苒对韩存说：“去十三中，找……张子谦班主任。” “你怎么知道我名字？” 桑苒轻飘飘的落在张子谦身上。 张子谦瞬间明白过来，各种求饶道歉。 坐在前排的桑苒到下车，一个眼神都没看过去。 到了学校，厉言川作为律师，说出事情来龙去脉，班主任立马打电话让张子谦家长过来。 第二十四章：因果得报 差不多过了半个小时，张子谦妈妈赶来。 听完事情来龙去脉，张妈妈二话不说甩了张子谦一个巴掌。 “桑小姐，真的对不起，孩子不懂事，我让他跟你道歉！” 说完推了张子谦一把，“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给桑小姐道歉！” 刚还一脸不服气的张子谦见到妈妈，就跟老鼠见了猫一样，丧眉搭眼的开口；“对不起，我错了。” 厉言川说：“张妈妈，张子谦刚才说他是帮展颜姐姐报复，你们和展颜什么关系？” “展颜？”张妈妈回想了一下说：“哦，好像是住我们对门的那对母子，之前见过几面。” 事情到这里算是有一个完整的故事链。 “那能不能麻烦你把张子谦的手机给我们看看，我们需要取证。” 张妈妈拿来张子谦手机，厉言川将两人聊天记录拍下来。 “那个桑小姐，你看看我儿子也是受人教唆，念在他未成年还是初犯，你能不能别起诉他，孩子还要上学，事情闹大了，影响他的前途。” 桑苒点头，张子谦妈妈拉着张子谦不停的向桑苒道歉。 “我刚想查张子谦手机，视频是他发出去，并且找水军将视频扩散，后来的泼油漆也有他的份，张子谦必须将博文置顶，公开道歉。” “什么？公开道歉？那我岂不是……” 张子谦话还没说完就被母亲捏着耳朵拦住，“这是应该的！” 厉言川见张子谦一脸不情愿，问老师说：“老师，如果张子谦拒不道歉，你们学校如何处理这种品德败坏的学生？” 老师说：“开除学籍！” 一听这个，张子谦顿时傻眼了，只好服软：“好吧，我道歉！” 然后把手机上和展颜的聊天记录截图发出去。 这边张子谦道歉没多久，展颜就在微博上回应：事情到这里我觉得有必要跟大家解释一下，因为之前觉得大家只是看个热闹，因为我演员的身份，担心越描越黑，才没有发声。 我的账号前几天被人盗号登不上去，今天看到张同学的博文，才知道原来对方用我账号做了这么多错事，再次我跟桑小姐道歉，因为我的粗心大意造成大众对你的误会，真的不好意思。 另外，感谢一直以来各位影迷对我的关注，我现在准备要进组拍戏啦，希望大家把重心和期待放在我的作品上，作为一名演员，占用公共资源我很抱歉，我会努力塑造出更好的作品来回馈大家。 “啧啧，真是一壶万年的碧螺春！这么蹩脚的借口都能想的出来，偏偏那些智障影迷还一个劲儿的在下面洗白，现在的粉丝真是一点儿脑子都没有！” “颜颜真是人美心善，明明是你的粉丝疯狂，最后还是你出来道歉，抱抱~” “黑粉吧这个高中生，我们颜颜最近在努力进组，求黑粉滚粗~” “没事哒没事哒，我们知道你是无辜的，安心拍戏吧，期待影后的新作！” 桑苒面无表情的翻看着粉丝留言。 就在此时，不少人私信她。 “我们颜颜都跟你道歉了，还端着，真会装！” “姐姐，见好就收吧，别再蹭我们女神热度啦！” “最起码回复一下吧，一点礼貌都没有！臭脸怪！” 作为当事人之一的她，必须要说点什么吗？ 桑苒打开手机，想了想打出一段话。 然后卸载软件，回家后手机直接调静音扔沙发上，和颜颜吃火锅。 这边展颜看到桑苒回复的消息，气的眼睛都歪了。 “自编自导，自欺欺人，装腔作势，恬不知耻！” “桑苒，你给脸不要脸！” 展颜气的大叫，吓得旁边的棠棠抱着娃娃一脸惊恐的看着妈妈。 “妈咪……” “叫我干什么，还不都是你，要不是你我能被人这么欺负？” 展颜把怒气撒到棠棠身上，“都是你，你这个拖油瓶，跟你那个废物爸爸一样，只会给我添乱，只会让我的人生蒙羞！” “呜呜……妈咪，对不起……” “哭哭哭，就知道哭，没用的东西，滚一边哭去！” 展颜烦躁的推开女儿，拿起桌上的烟去阳台上点燃。 一番吞云吐雾之后，心情平复了不少，走进来发现女儿不见了。 “棠棠……” “棠棠？死哪儿去了，赶紧给我出来！” 寻找一圈，展颜看见倒在地上棠棠，惊恐的追上去，“棠棠……” 老师打电话过来时，桑苒和颜颜吃完饭坐在阳台上吹风。 “喂，老师……” “听你这口气，事情都处理好了。” “处理好了，老师有什么指使？” 雁秋冷哼一声，口气僵硬的说：“鹿城那边挖出一批文物，我给你争取到一个名额。” “真的吗？谢谢老师，我愿意去！” “哼，你别高兴太早，出圈这么多年，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去了也只是做些打杂的基础工作。” “那我也愿意。”桑苒欢喜的说：“老师，千里之行始于足下，我会好好珍惜这次机会的。” 听到这里，雁秋知道自己没看错人。 一个人啊，不怕走错路，就怕不肯回头。 既入穷巷，应该及时掉头才是。 “行，话是你说的，到时候别后悔就行。” “不会后悔的，老师，我是真的很想重新拾起专业的，放心吧，我一定不会让您丢脸的！” “好，到时候那边会联系你，你这几天就好好准备，到时候去现场了拿出看家本领，别丢我的脸就行！” 挂了电话，桑苒兴奋的不行。 颜颜瞧着她那不值钱的笑，一脸嫌弃：“一个打杂的活儿，瞧给你乐呵的，至于吗？” “颜颜，你知道我为什么选择厉言川当我的代理律师吗？” 那边动作很快，第二一早桑苒就收到对方发来的出行消息。 桑苒费了些功夫，抢到了和章老师团队的同一辆航班。 值机时见到了传闻中的考古大拿章怀志。 桑苒激动的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登记后，坐在她旁边的是章老师的助理文萱，小她几届的师妹，看到桑苒带着临时工的牌子，一脸吃惊。 “你就是桑苒啊?” 第二十五章：线索又断了 “嘘……”桑苒禁声，一脸的不好意思，“毕业就结婚，荒废了学业。” “啊，那真是可惜，当年老师可是把你的当做我们的榜样说给每一届的学生听得，优秀如你竟然恋爱脑……” 桑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所以姐姐现在醒悟了，要好好搞事业了！” 文萱看着她脖子上的临时工牌子，一副祝福你的期待眼神。 心里却在忍不住打小九九。 她对这个传闻中品学兼优特别有天赋的学姐有印象，听说毕业后就嫁给了青梅竹马的丈夫，放着好端端的阔太太不当，跑来这荒郊野岭干体力活她能受得了吗？ 很快，第二天桑苒的表情就让文萱刮目相看。 看着瘦瘦弱弱的桑苒，力气不比那些男同事差，虽然干的都是一些琐碎的体力活，但桑苒从不喊累，也不想着推辞。 干完自己的活，还热心的帮男同事分担。 此次发掘的是一个唐代节公主的墓穴。 公主早年薨世，陪嫁东西价值千金，不管在当时还是现在，都具有特别重大的财富和历史意义。 章老师作为这方面的大拿，处理这些事情来说信手拈来，不过六十多的高龄，连续工作十几个小时候，身体有些吃不消，明显血压上浮，有些晕乎。 桑苒扶着章老上来，坐在临时搭建的棚子里。 章老喝了一口菊花茶，看到不远处忙里忙外的桑苒，掏出手机给老友回消息。 “你这个学生确实可惜了。” 很快那边传来雁秋的声音：“那肯定的，我看中的人几时差过。” 章老发过去一个彼时的表情，笑眯眯的收起手机。 到了下午，天色微变，所有人都在努力将墓穴里的东西搬出来时，唯独不见桑苒。 就连身体微恙的章老也不顾众人阻拦去墓地里帮忙。 轰隆隆—— 一声雷鸣，震破天际。 一旁的负责人急的大叫，“怎么回事啊，这马上要下雨了，篷布怎么还没来？” “刘科啊，这里山路难行，车子抛锚了，我们还在想办法。” 刘科长看了眼头顶的密云，急的不行，“车子抛锚了不会使人力抱上来吗？” “科长，马上要下雨了，我们发现里面还有大量文物，现在公主的棺椁还不能拿出来，赶紧找人拿来遮雨篷布啊，大于落下，我们将损失惨重啊！” “我也着急啊，可是车子抛锚了，山路难走，我比你还急！” “萱萱，你找几个男孩子下山去帮忙，对了那个……” 章老看了一圈，没看到桑苒，问：“桑苒呢？” “谁知道呢，早都不见了！” 章老心里起疑，对文萱说：“找几个男孩子下山去篷布。” 文萱喊了几个身强力壮的男孩子准备下上将遮雨篷布扛上来。 就在此时，远处传来咚咚咚拖拉机的声音。 这个地方方圆五公里都是荒山，怎么会有拖拉机？ 在众人好奇和疑惑地眼神中，桑苒开着老式拖拉机，摇摇晃晃的驶过来。 “学姐，你去哪儿了，知不知道马上要下雨了，所有人都在抢运文物你却……” 文萱话还没说完，就看见桑苒从拖拉机上跳下来，着急的冲他身后站着的男孩子喊：“愣着干什么，赶紧过来帮忙啊！” 说着桑苒爬上车，这时文萱看见了车厢里的篷布。 几个小伙子过来帮忙把沉甸甸的篷布运过去，一群人合力将篷布铺开，将墓穴盖上。 不等大伙儿喘口气，豆大的雨珠儿噼里啪啦的落下。 所有人心里都松了口气。 “真是多亏师姐了，还是她聪明！” “是啊，看着文文弱弱话不多的样子，实际上有颗七窍玲珑的心！” 一旁的章老也在心里赞赏桑苒。 “咦。学姐去哪儿了？” 所有人好奇之际，看见几米外的雨地里，有个人冒着大雨在忙碌。 “老师，师姐在做什么？” 章老抿了口茶，一脸欣赏的说：“她这是担心墓穴被挖空，大雨渗进去引发塌房，挖个排水渠。” 此言一出，众人更加吃惊了。 她竟然能想这么远？ 有几个男孩子听完后，立马拿着铁锹冲进雨里帮忙。 “老师，你这个学生不简单啊！”刘科长一脸欣赏的说。 “这个孩子有天赋，只可惜……” 十几分钟后，桑苒和五个男孩子湿淋淋的回到帐篷里。 文萱赶紧拿出外套披在桑苒身上，“师姐，对不起，刚才是我误会你了，你骂我吧。” “骂你做什么，你又没做错，只是我们想的地方不一样罢了。” 一听这话，文萱更惭愧了，亏她当时还觉得学姐躲懒，实际上是学姐想的比自己周全。 经过这件事，文萱心里更加喜欢钦佩这个学姐了。 “学姐，当年你要是没犯糊涂，现在一定在这行有很深的造诣了吧。” 桑苒笑笑，“你别这么说，我其实也很迷茫的，现在什么都不懂，以后还有很多专业上的问题需要跟你们请教。” “哪里啊，学姐这是宝刀未老，我们一起努力！” 夏季的暴雨，来得快，去的也快，到七点多的时候，雨就停了。 下雨冲刷以后的地方粘腻又湿滑，章老年纪大了，不适合再进去，开口说：“待会儿让桑苒带你们夏目，争取在天黑之前把里面的东西清出来。” 桑苒一脸吃惊的看着章老。 章老投给她一个你看这办的眼神。 桑苒受宠若惊，自然打起十分精神。 虽然很多年没有上手，但学的专业知识在手，桑苒和同事们一起努力，终于在天黑之前将里面的陪葬品全部清理出来。 公主的棺椁做过特殊处理，一时半会儿还没办法清理出来。 天色已经暗下来，大部队准备回去，刘科长安排留下几个人值守。 这边虽然荒凉，但挖到古墓，已经传开了，棺椁里面，公主的玉枕还没拿出来，担心有人过来抢走必须留下几人值守。 荒郊野外，大家似乎都不愿意留下值守。 桑苒主动提出留下。 小迷妹文萱也提议留下，于是刘科长又选了两个男孩子一起留下，保证安全。 大部队便带着出图的文物离开了。 夜里温差大，桑苒下午淋了雨，鼻子不通，说话的声音也有点沙哑。 临时搭建的帐篷四面漏风，两个男孩子捡来点柴火点燃，供四人取暖。 但还是抵御不了凉风，几个人又冷又饿。 “早知道中午就多吃点了！” 桑苒拿来手电筒走出去，几分钟后，拎着一大兜子草药过来。 “这是野生黄芪，萱萱，你把不锈钢盆架在火上，我去清洗一下，待会儿煮点黄芪水给我们补充体力。” “不是吧，师姐，你还认识草药？这也太厉害了吧。” 桑苒也没想过当年闲来没事多看了几本书，竟然有朝一日用得上。 四人喝了黄芪水，身体里暖洋洋的，明显比刚才精神不少。 第二天一早，章老知道桑苒给大家喝黄芪水后，对她的欣赏又多了一分。 原定计划一周的时间，提前两天。 回去的路上，桑苒有幸坐在章老身边。 圆满完成任务，大家都很高兴，提到公主随身佩戴的玉佩，桑苒想起什么似的问章老：“老师，您见见多识广，不知道您是否见过这个？” 桑苒把龙纹玉佩照片给章老看。 章老结果照片，眼露惊讶。 第二十六章：轻易被看破 桑苒确定章老认识，追问道：“老师，你知道这个是不是？能给我说下这个来历吗？” “这个玉佩我曾在一个朋友手里见过。” “那您的那个朋友呢？在哪里？可否引荐一下？” 章老摇头，“已经过世很多年了。” 线索又一次中断了。 桑苒打算和同事们一起将出土的文物送到文物局。 谁料刚下飞机就接到厉言川电话得知颜颜被周怀安带回周家，忍不住头皮发麻。 “呜呜……爸爸，颜颜没有推棠棠……我没有！” “言言，爸爸不喜欢撒谎的孩子，爸爸再给你一次机会，乖乖给棠棠道歉！” “颜颜没有推，颜颜没错，颜颜不道歉！” 一旁的展颜抱着哇哇大哭的棠棠，装模作样的安抚：“怀安，算了吧，言言也不是故意的……” 说着朝棠棠使眼色。 棠棠走过去抱住周怀安的腿，“爸比，棠棠不哭了。” 周怀安看到懂事的棠棠，和蛮横任性的言言，气不打一处来，“周晚言，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道歉！” “我不道歉！”颜颜仰起头，一脸倔强。 周怀安气的不行，“行，不道歉是吧，那就罚你今晚不许吃饭！” “来人，把她给我带上去关起来！” “我看谁敢！” 桑苒一声大喝，吓得佣人不敢动手。 “桑苒，你还有脸回来？” “要不是你带走言言，我才不愿意踏进这里一步。” 桑苒抱起言言，检查了一番，发现没有受伤，才稍微放心。 “桑苒，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孩子小小年纪就动手打人还撒谎，咱们当妈妈的这么娇惯孩子，现在是推人，以后说不定会杀人！” “咱们？就凭你也配跟我相提并论？” “桑苒，你别好赖不分！” “好赖不分的到底是谁？周怀安，我们这还没离婚呢，你就带着小三登堂入室，还在这儿茶言茶语？她这样的身份也配跟我说话？” “桑苒，你……你怎么能这样，我也是好心……” “周家的孩子，什么时候轮到外人说三道四了？” 周老爷子在佣人的搀扶下，走进来。 “你竟然还把爷爷叫回来？桑苒，你太过分了！” “住口，是我想言言回来看看，你别冤枉苒苒！” 老爷子这么一说，周怀安半信半疑的瞥了桑苒一眼。 刚还一身怒气的老爷子，看到颜颜后，立马换上一副慈祥和蔼的口气，“言言乖，来爷爷抱抱……” 颜颜钻进周老爷子怀里，眨巴着大眼说：“爷爷，我没有推棠棠，是她给我吃花生酥我不吃，她还推我，我躲开了，她自己摔倒的……” 此言一出，展颜立马变了表情。 “言言，你别乱说，刚才明明是你……” “我之前说过不许这个女人再踏进周家一步，今天是谁放她进来的？” 老爷子怒气冲冲的话，让在场的人大气不敢出。 佣人哪里有胆量放她进来，还不是少爷让人进来。 在场的佣人纷纷低着头，大气不敢出。 “爷爷，是我叫展颜和棠棠过来的，我担心言言一个人在家无聊，她需要跟小朋友一起玩才……” “你闭嘴！我们周家的孩子随便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当朋友？” 一句话，把展颜贬低到泥土里。 周老爷子瞧不上自己，展颜一开始就知道，但这么正大光明的贬低自己，让展颜的自尊受到了极大的打击。 展颜有点委屈的反驳：“爷爷……我知道……” “我与展小姐非亲非故，没有私交，请展小姐叫我一声周董。” “周……周董，今天是我……” 周老爷子看着展颜那故作柔弱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不给面子的再次打断她的话，“展小姐请回吧。” 展颜知道自己不是周老爷子的对手，也知道再纠缠下去讨不着好。 反正今天来这儿的目的已经达成，只好娇滴滴的，一副为你好的口吻对周怀安说：“怀安，今天的事是我不好，我就先回去了，你和爷爷好好说话，爷爷年纪大了，别惹他老人家生气。” 周怀安欣慰展颜的体贴，送两人到走到门口，刚回来，守在客厅里的老爷子一拐杖搭在肩上。 疼的周怀安捂着肩膀，龇牙咧嘴，“爷爷，我可是周家独苗，打死我周家就断根了！” “有你这样的劣种，我看周家也快了！”说着老爷子举起拐杖又要落下，周怀安有眼力见的躲开。 “爷爷，如果没别的事我就带言言回去了。” “你带言言去哪里？桑苒，言言也是我的女儿，凭什么你说带走就带走？” “是啊，言言是你女儿，那留下吧，晚上吃什么，睡前吃什么读什么童话书，你知道吗？” 周怀安被问住了，桑苒继续追问：“那你知道她对花生过敏吗？” “怎么可能，上次我给她吃花生酥都没事。” “是吗？”桑苒冷笑，在心里替女儿觉得可悲，“那你知不知道那次，言言住院半个月。” 周怀安吃惊，没想到还有这种事，当即看向女儿的眼神多了几分歉疚。 然而颜颜非常不给面的还回去一个大白眼。 “言言，爸爸对不起你，爸爸下次一定注意，你原谅爸爸好吗？”周怀安朝颜颜挥手，示意她到自己怀里来。 然而颜颜却钻进桑苒怀里，看都不看周怀安一眼。 一旁的周老爷子看到这里算是明白了，这个家要散了。 “也罢，苒苒，你带言言走吧。” 有老爷子发话，桑苒便放心的带走了颜颜。 周怀安不甘心的追上去，“桑苒，你真是好歹毒的心机，先是偷偷叫爷爷过来看见我们吵架，然后趁机告状我没照顾好言言，别以为这样就能把言言从我身边带走，言言是我的女儿，你带哪儿都是我女儿！” 颜颜很有分量，桑苒吃力的抱着，步伐很快，走到门口看见厉言川斜依在车门前。 走过来从桑苒手里接过颜颜，打开车门让两人上车。 “姓厉的，你是打算要跟我对着干到底？” 周怀安看着桑苒头也不回的上车，气的上去找厉言川算账。 倏然出现在面前的人，眉头紧皱，一脸嫌恶，厉言川勾唇笑了一下，没说话。 单是这一笑，就让周怀安蓄积已久的怒气喷薄而出，抬拳打在厉言川脸上。 厉言川身子撞在车上，里面的桑苒见到看到这幕，准备推开车门，谁料厉言川手快一步按回去。 第二十七章：看破周怀安的心思 身子抵在门前，大拇指拭去唇角的血渍，迎着周怀安怒气滔天的脸。 厉言川挑衅带着几分鄙夷的挑了下眉：“那又如何？” “她是我老婆，我的女人，你这是找死！” 说着周怀安又要冲上来打人，这次厉言川没有让他得逞，抓着周怀安的胳膊，一个擒拿术将人反手压在车门上。 脸贴在玻璃上，周怀安和车里的桑苒四目相对。 对比周怀安的怒气冲冲，桑苒则是一脸冰凉的看着他。 眼看着他被人欺负，她竟然无动于衷？ 这还是他认识的桑苒吗？ 以前他稍微咳嗽一声，她都紧张的不行的桑苒吗？ “厉言川，你敢动手打我，我她妈弄死你信不信？桑苒是我老婆，你休想动她！” “很快就不是了！” 厉言川松手，将周怀安推开，拉开车门坐进去。 车子坐了特殊处理，听不到外面的声音，桑苒只看到两人争执动了手。 并不知道两人说了什么，有点紧张的问：“你还好吧？” “没事。” 桑苒见厉言川表情不太好，想到周怀安做事狠辣，担忧的问：“你刚才对他说什么了？我看他好像很生气的样子。” “你在担心他？”周怀安眼神忽然冷下来。 桑苒摇头，“我和他缘分尽了，我只是担心你。” 听到这里，厉言川的眼神才慢慢有所回温。 摸了下微微红肿的唇角，周怀安忽然将桑苒扯过来。 突如其来的靠近，一张忽然放大的立体出挑的帅脸。 让桑苒下意识的心跳加速。 “你……” “刚才我跟他说，我喜欢你！” 桑苒瞳孔放大，半响才反应过来，“你……胡说什么……” 厉言川不可否置的挑眉，似乎很满意她现在的窘迫和不自然。 桑苒很不适应这么突然亲密的靠近，嘴唇上下哆嗦，脸颊也浮起不自然的坨红。 偏偏不知分寸的男人，一副不打算放过她的样子，舔了下唇角，桑苒的目光就这样定在他受伤的唇瓣上。 桑苒最先在他的眼神里败下阵来，伸手推了他一把。 “活该周怀安揍你，搁谁这么开玩笑心里也不爽！” 何况是周怀安那么霸道的人。 厉言川讥笑着身子往后一靠，没有点破两人之间那点涌动的小情绪。 这拳确实挨的不亏。 周怀安到现在还没搞明白自己的心思，作为局外人，厉言川可是看的清楚。 周怀安身在福中不知福，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爱上了桑苒，不是不在意，而是在意不自知。 看破周怀安的心思，厉言川很期待等周怀安这个幼稚鬼反应过来以后，如何应对？ 事情越来越有趣了。 厉言川的撩拨让桑苒心烦意乱，回家后，看到桌子上的洗出来的照片，桑苒控制不住的难受。 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最后钻进了一家酒吧。 这是一家清吧。 舞台上的歌手抱着吉他，慵懒悦耳的民谣，像一壶老酒，如痴如醉。 桑苒听着歌，不知不觉多喝了两杯。 最后伏在吧台上，径自发呆。 “美女……要不要喝一杯……” 一个穿着白西装的男人，端着酒杯，浅笑着打量着桑苒。 桑苒很不喜欢男人那轻浮的目光，摇头不语。 原以为冷淡的态度能够逼退男人，谁料男人厚脸皮坐在她跟前，给酒吧打手势。 不多会儿，男人从酒保手里接过酒，推到桑苒面前。 “一杯果酒，给个面子呗？” 桑苒皱眉：“谢谢，我不需要!” 桑苒当着男人的面，将自己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女孩子太冷漠了，会影响运气哦~” 桑苒懒得搭理男人，转身往出走。 刚走两步，感觉晕乎乎的，她不自然的甩了甩头，腿脚发软，走路都跟着打颤。 “宝贝，你喝多了……” 刚才搭讪的男人走过来，语气亲昵的挽着桑苒的手臂。 “你走开，我不认识你……” 浑身像有团热火在燃烧，桑苒脸上泛起不自然的红晕，整个人头重脚轻，像踩在云端一样，浑身无力。 可理智还是很清楚，这个男人不怀好意。 桑苒快走两步找到服务生，“你好，送我回……” “不好意思，我女朋友喝多……” “宝贝，你不能一生气就装不认识我呀……” 说着男人走过来要不顾桑苒反抗，将她抱起来。 “你……别碰我……” 微弱的呼喊，根本引不起旁人注意。 只觉是小两口亲昵打闹。 男人抱着桑苒走出酒吧，径直朝停在路边的黑车里走去。 桑苒浑身滚烫，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理智告诉他要反抗，可是浑身上下一点力气都没有。 男人打开车门，将桑苒放在后排，起身正准备关门之际。 听见身后有脚步声。 还没反应过来，一记有力量且暴怒的拳头落在脸上。 男人被打dao在地，还没来得及出声，雨点般的拳头打在身上。 男人抱头乱窜，被打的没一点还手的机会。 “行了，再打要出人命了。” 韩存停下，转身看见老板抱着昏迷不醒的桑小姐，咧嘴嘿嘿一笑：“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厉言川眯着眸子看了男人一眼。 就这轻飘飘的一眼，地上的男人不自觉的往后躲。 太具有威慑力了，这个男人好可怕。 厉言川最后的目光落在怀里的小女人坨红的脸上。 “老板，你送桑小姐回去，这里交给我。” “要证据。” 丢下这句，厉言川抱着桑苒走了。 韩存好些年没动过手了，自从跟着老板，以前身为法制咖的他，可是奉公守法的好公民。 但骨子里的桀骜，让他遇到这么猥琐下三滥的男人，血脉觉醒。 又暴揍一通后，拽着男人衣领，将他带回去审讯。 “热……好热……” 桑苒感觉自己浑身像火炉，贴在一个冰凉凉的东西上面，双手不自觉的抱紧。 坐在后排的厉言川感觉到怀里女人的滚烫和挣扎，骨节分明的手指，不自觉的慢慢收紧。 似乎在极力的压制着什么。 这该死的女人，知不知道这是在玩火？ 第二十八章：戴绿帽子还不离婚？ 怀里的桑苒手胡乱挥舞着，好几次都碰到不该碰到的地方。 厉言川的下颚慢慢收紧，眼神逐渐变得灰暗，有不明情绪在游动。 偏偏到处煽风点火的女人，媚而不自知。 厉言川紧绷的神经被撩拨到极点，翻身将桑苒压在身下，“桑苒，你再乱动信不信老子在这儿办了你！” 桑苒半眯着眸子，咬了咬粉嘟嘟的嘴唇，娇嗔的摇头：“我没有……” “厉言川我好难受……” 搭在自己腰上的手，冰凉凉的，桑苒不自觉的想要靠近。 很轻的扭动了下身子，往厉言川怀里钻。 很奇怪，她不是那种随便的女人，可是现在，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特别想要他的靠近，特别想和他有点什么…… 这是怎么了？ “我真是疯了，管你这闲事！” 话虽这么说，厉言川还是舍不得放手，一脸厌烦的扯下领带，将桑苒的手捆绑在一起。 车子停下后，厉言川脱下西装外套盖在女人身上，抱着她脚步匆匆的往回走。 厉言川在阳台上抽了两根烟，回到浴室，浴缸里的水差不多快满了，走过去解开桑苒手上的领带。 在桑苒还没反应过来之际，整个人就被丢进蓄满凉水的浴缸里。 桑苒手脚发软，被水呛得泪眼婆娑，好半会儿才反应过来，手在光滑的浴缸边缘扒拉好几下，才堪堪坐好。 “厉言川你……” 元凶整个过程双手环腰，一副看笑话的眼神。 目光触到女人被谁浸湿近乎透明的衬衣上，口干舌燥的感觉又袭来，厉言川的眼神避过去。 桑苒不知其因，以为他良心发现了，骂他的话只得咽下去。 她已经不是那些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了，再傻也知道自己被下药了。 不管怎么说，都是这个男人救了自己，口出狂言就是她好赖不分了。 “你……” 飞来的浴巾盖在头上，将她感激的话压回去。 桑苒扯下浴巾，准备站起来谁料脚下一滑，一旁的厉言川手快的拉住她。 却因为失去重心，被桑苒拖进浴缸。 溅起一地水花。 厉言川整个人结结实实的压在桑苒身上。 软软的触感传来，厉言川发现自己的手郑压在某人最柔软的地方。 脑子里霎时有什么东西炸开了一样。 厉言川生平第一次出现慌乱的感觉。 他急忙爬起来，浑身湿透的衣服贴在身上，露出隐约可见的胸肌轮廓。 这标准的双开门，一看平时就没少锻炼过，看的桑苒抿唇想笑又不敢笑。 “看什么看？周怀安没有这个？” 桑苒抿唇，努力让自己的神色看起来正常一些，“周怀安没你这么有型。” 说实话，对比一下，还是厉言川更有男人味。 虽然她很不愿意承认，但这是事实。 “女流氓！” “看下腹肌怎么了，你刚还不摸我了……” 厉言川第一次在桑苒的面前败下阵来，步伐匆匆的钻回卧室。 第二天一早，桑苒从床上醒来后，头疼的像炸了一样。 睁开眼，看着一片灰白的房间，一点印象都没有？ 打开门，看见厉言川坐在餐桌上吃早餐，桑苒软趴趴的坐下问：“我怎么在这儿？” 厉言川喝咖啡的手顿了一下，抬眸看过去：“昨晚的事你不记得了？” “昨晚什么事？”桑苒一脸茫然。 厉言川盯着她那张朦胧疑惑地脸，恍然想起昨晚柔软的触感，以及散发着迷人的香气…… 厉言川眼神暗下来，“不记得就算了！” 桑苒再傻也看出厉言川口气很差，“怎么了？我怎么会在你家？” 厉言川吃完三明治，最终决定还是把昨晚的事告诉她。 “昨晚，你去酒吧喝酒，被人下了药，我带你回来。” “这样啊，原来是你又救了我……” 厉言川想了想又说：“吃点东西，待会儿我带你去警局。” 桑苒紧张起来，“怎么又去警局？” 自从言言发生那件事以后，她特别抗拒去那个地方。 “昨晚我虽然救了你，但是发现有人偷拍了我们照片，我抓到了一个，另一个跑了，担心被有心之人误会，我觉得有必要报警。” “还是你想的周到。” 桑苒吃完饭乖乖跟着厉言川去报警。 “对不起小姐，没有预约，不能见我们总裁。” 周氏前台拦住要去找周怀安的展颜。 “你知道我是谁吗？敢拦我？信不信我让你滚蛋！” “对不起，展小姐，您别为难我。” 展颜气的直跺脚，最后掏出手机拨通电话：“怀安……我在楼下，他们不让我上去。” 挂了电话，展颜示威的朝前台挑眉。 不多会儿周怀安的助理陈斐下楼亲自接人。 “陈助理，这个前台故意为难我，你现在立刻把她给我开除了！” 一听这话，前台吓得都快哭了。 一脸恳求的看着陈斐。 陈斐示意她不要害怕，对展颜说：“周总带回还有个会。” 展颜知道周怀安工作忙，只好哼了一声，准备以后再跟她算账。 “陈助理，我这也是听周老爷子的命令，千万别开除我。” “去忙吧！” 见到周怀安，展颜可怜兮兮的告状：“怀安，你们那个前台太欺负人，故意为难我不让我进来，我看他一定是桑苒的人，这样的人千万不能留在公司。” 周怀安连开一上午的会，待会儿还有视频会议，没有例会展颜无礼的要求。 展颜气的直瞪眼，“怀安，我这是为你好，你公司留着桑苒的人，随时随地监视你，对不好啊！” “应该不是，桑苒从不关心公司的事。” “怎么不是，不然她一个小前台怎么敢拦我？”说着展颜凑过去往周怀安身体贴。 周怀安下意识的往后退，“展颜，我们不是说好的吗？” 闻言，展颜笑不出来了。 “好了，你来找我什么事？” 展颜掏出厚厚一沓照片，一副为你好的语气说：“我怕你生气一直在纠结要不要让你知道，可我不忍心看你继续被桑苒欺骗。” 周怀安看到厉言川抱着桑苒的照片，气的肺都炸了，“他们竟然名目张胆……” “怀安，我倒觉得这对你来说是好事……你不是刚好想要言言的抚养权吗？这对我们来说是一个一个好机会……” 展颜一番添油加醋，见周怀安不为所动，木木的站着。 “怀安，你说我说的这么对不对？” 周怀安捏着照片，对展颜说：“你先回去吧，这件事我自己处理。”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出去了。 展颜看着周怀安气冲冲的背影，笑得一脸得意。 桑苒，这次我看你怎么办，到时候被扫地出门不说，连带着孩子也没有！ 跟我斗，你还差得远！ “周总，这些照片对于我们来说非常有利，我们可以用照片和对方谈判，放心，我一定帮你争取到孩子的抚养权！” 周怀安沉默了会说：“我的意思是能不能让她不离婚？” 第二十九章：老婆和孩子都要！ 莫律师被问住了。 听这口气似乎不想离婚？ 堂堂周氏集团总裁，竟然容忍老婆给自己戴绿帽子？ 莫律师一时之间不知道要说什么。 周怀安似乎也觉得自己说这话有些莫名其妙，过了一会儿找补道：“我的意思是孩子还小，不想让孩子生活在一个破碎的家庭里。” 莫律师推了推眼镜：“你还真是一个好爸爸。” 周怀安不是没听出来莫律师话里的调侃。 凭着他对桑苒的了解，这件事没这么简单。 “待会儿我先和她谈判，如果谈不好，你再来。” 到了约定地方，周怀安远远看见桑苒坐在露天咖啡厅的角落里神色淡然。 马上要立秋了，梧桐落满地，不少的树叶转着圈的往下掉。 桑苒靠着藤椅，看着安静的看着某处。 她好像还是那样，和之前一样，不管发生了什么事，都有种让别人钦佩和惊讶的韧性。 周怀安这么看着，怔怔失神。 “放心吧，周总，有这些照片，您一定能达成所愿。” 莫循打了这么多年的官司，什么难缠的都遇到过。 这次要不是因为厉言川，恐怕他不会插手这种没有什么难度的案子。 这个女人究竟有什么魔力让一直不染指离婚官司的厉言川亲自出山？ 周怀安走过来时候，桑苒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 周怀安口气很差的问：“这么着急，赶着和新欢约会？” 果然，和自己预想的一样。 桑苒不想和他成口舌之快，故作平静的问：“你找我过来就为了嘲笑我？” 周怀安不可否置一笑。 桑苒也笑了，“周怀安，都要离婚了，还有必要这样吗？” 周怀安脸上的笑容凝固了，“你真打算为了那个男人跟我离婚？” 桑苒皱眉，一旁五十多岁颇有年纪的律师开口：“桑小姐，这些照片足以证明您和周总婚姻存续期间和他人有不正当暧昧关系，这些照片作为铁证，法官一定会认为你出轨，作为过错方，非但一分钱共同财产拿不到，也会失去孩子的抚养权，毕竟法官是不会把孩子判给一个行为不端，婚内出轨的母亲!” 感情还有第二个目的。 桑苒平静的看着莫律师。 对方有备而来，桑苒感动又难过。 感动的是，如果言言还活着，看见自己的爸爸为了她，不惜重金请律师，争抚养权，是不是会很开心，毕竟自己的爸爸是在乎她的。 难过的是，周怀安的父爱，来的太晚了，言言永远看不到了。 “你笑什么？” “桑小姐，周总很愿意和你庭外和解，毕竟开庭后，您公然出轨自己的代理律师，法官不但剥夺你的抚养权，还会禁止你探视，如果你态度好点的话，我可以请周总看在你是孩子母亲的面子上，允许你探视孩子。” “这么说还得谢谢你，然后对你低声下气求饶？” 周怀安身子往后一靠，明显不过的意思。 桑苒摇头，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不用了，孩子你带走便是了。” 没等到期待已久的服软，周怀安怔住了。 这还是桑苒吗？ “你竟然不要言言了？桑苒，你为了那个男人不要言言？你配的当妈吗？” “不带走孩子就不爱言言？不配当妈？周怀安，你的爱就这么浮于表面，肤浅廉价吗？” 不等周怀安回答，桑苒继续反驳：“哦，我忘了，你为什么忽然这么想要言言？我猜一定是展颜告诉你，孩子可怜无辜，一定不能让孩子跟着我这个一无所有的妈妈，可是周怀安如果你没失忆，眼睛没瞎的话，这些年我对言言如何你自己心里清楚！” “展颜存的什么心思，也只有你真蠢货看不出来！” “你……” 爱是自私的，爱是全心全意，无法分享的。 尤其是父母之爱。 周怀安虽然可怜同情展颜，想帮助她，但对于她的孩子棠棠，有感情，跟过的是怜悯和施舍。 这个道理用在任何父母身上都是一样的。 周怀安被桑苒的话怼的说不出话来。 一旁的莫律师眼看着当事人处于下风，正准备开口之际，身后飘来一道低沉的声音：“老师，好久不见！” 莫循微微颔首，算是打招呼。 “你还有脸过来，作为律师，枉顾职业操守，和自己的当时产生私情，厉言川，我看你是不想在这个行业混了！” “周总总是这么偏听偏信，一叶障目，好在我已经习惯了。” 略过周怀安铁青的脸，厉言川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文件放在桌子上。 莫循拿起来看到上面“报警回执单”几个大字，知道自己这个好徒弟是早有准备。 “我看你这次怎么狡辩！” 周怀安拿过来看到上面的内容，说不出话来。 “这是我们从警局哪来的报警回执单，昨夜您的妻子被人在酒吧下药，我作为她的当事人有义务保护她的安全，事后警察已经抓到犯罪分子，警局笔录在此，周总还觉得我在作假？” 厉言川是一个律师。 做事讲证据，做的事滴水不漏。 周怀安知道自己又一次被这个男人给设计了。 非但没有让桑苒打消离婚的念头，还又惹怒了她一次。 诡计多端的男人！ “倒是周总，您在给您前妻泼脏水的时候，难道忘了自己当中承认展颜是自己的妻子的事实了吗？” 又将一军。 “这是我的事，与你无关！” “我是桑小姐的代理律师，如何与我无关？” 说完，厉言川带着桑苒离开。 周怀安气的双手叉腰，原地踱步。 “我真想弄死这个多管闲事的卑鄙小人！” 莫循善意提醒，“周总法治社会，就算您再有钱也不能枉顾法律，况且是一个律师。” 意思就是和他对着干，没有好下场。 “那现在你说怎么办？” “据我了解，您的女儿言言一直由桑小姐一手带大，不如把抚养权交给她吧。” “你放屁，我什么时候说要离婚了？孩子和老婆我都要，一个都不能少！” 这个难倒了莫律师。 莫律师难为情的说：“那恕我能力不足，您还是另请高明吧。” “你什么意思？现在是不接这个案子想跑路了？” 第三十章：弄假成真 第三十章：弄假成真 莫律师点头。 这个案子，摆明了他没有胜算。 也不知道这个周怀安明明外面都搞起女人了，怎么还死缠着家里的老婆不放？ 一心二用，也不是这么个用法。 周怀安知道莫循和厉言川的关系，否则也不会请他来接这个案子。 想了想说：“莫律师，我知道这个案子有难度，这样吧，我再加五百万，这个案子还是得你来。” 真财大气粗。 莫律师想了想最终同意，“那我再问您一遍，这个婚是要离吗？” 这可把周怀安问住了。 他刚开始觉得桑苒不会跟自己离婚，毕竟这么多年了，两人即使没有爱情，也还有相识多年的情谊在。 如今她竟然跟厉言川这个卑鄙小人混在一起，看来有必要给她点颜色看看。 行啊，不就是离婚吗？ 桑苒，我看离了我谁敢要你？ 周怀安牙一咬，心一狠，说：“离！” 莫律师说：“如果您坚持要离婚的话，可能需要一些特殊手段了。” 不愧是厉言川老师，姜还是老的辣，周怀安问：“什么手段？” “既然刚才的照片是桑小姐被人设计，不如我们生米煮成熟饭，设计拍到她和别的男人暧昧，最好有床照那种。” 听到这里，周怀安怒不可遏的出声：“你放屁，这个不行！” 桑苒和厉言川之间清清白白，这点自信周怀安还是有的。 但是让她和别的男人亲密接触，这比杀了他都难受。 “桑苒是我的女人，除了我谁都别想碰她！” 这下可难倒了莫律师，“明着来不过，暗里你不让使手段，这个案子很棘手啊！” “你不是专业律师吗？而且还是厉言川的老师，这点本事都没有？你回去好好想想办法！”末了，周怀安指着莫循警告道：“不许使用下三滥手段设计桑苒！” 莫循离开后，周怀安气的连喝了两杯冰水，才让自己平静下来。 “你这么驳你师父面子，就不怕旁人说你背师欺祖？” “真的了解我的人，定然不会这么说我。” 桑苒被噎住了，只好自己找补，“确实是这样，所以我相信你啦。” 厉言川不给面子的说：“如果你真的了解我，应该知道这个莫循只是我入行时带过我一两个月的带教律师，半个师傅都算不上。” “这样啊，那你俩之间也不至于这么针尖对麦芒吧？” 这话倒是让桑苒说对了，厉言川和这个莫循确实有些过往。 甚至还在他手里栽过跟头。 “我入行至今，唯一败诉过一桩官司就是在他手里。” 听厉言川体积过往，桑苒来了兴趣，尤其是他第一次败诉。 “就这么好奇？” “当然，我这个天天跌跟头的人，想看看你这样的天之骄子吃哑巴亏是什么样。” 厉言川笑了，不知是笑她乐观，还是没心没肺。 伸手在她脑门上弹了一下，桑苒反应过来后，脸颊不自然的红了。 厉言川宠而不自知的说：“很久以前的事了，我刚进律所，莫循将一个法律援助的案子交给我，法援一般都是没什么费用，很多情况吃力不讨好，所以很多新人律师不愿意去干，我这个人也不是说清高，只是觉得那些人不去做，我接受，证明我和他们不一样，后来来就从莫循手里接过来，结果没想到他转头当了对方辩护律师，并且通过不正当手段，让我败诉。” 桑苒没想到厉言川还有这么一段过往。 “这莫律师果然不简单。” 厉言川哂笑，“何止不简单，此人诡计多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你小心一点。” 莫律师走后，周怀安接到展颜电话在她的再三央求下赶到医院。 病房里，棠棠病弱的躺在床上，展颜哭的眼睛红肿，看到周怀安进来，像看到救命稻草似的扑进他的怀里。 周怀安拉开展颜，“这么着急喊我过来什么事？” “怀安，棠棠病严重了，本来就身体不好，桑苒的那一场大火，棠棠受了惊吓，这几天天天做噩梦，身体各项技能也在慢慢下降……都是桑苒的错，她这个罪魁祸首，你不能……” “火不是没烧起来吗？” 周怀安一句话让展颜闭了嘴。 桑苒那天是气势汹汹，但是周怀安后来了解过，桑苒就是找人吓唬。 展颜这么不分青红皂白的造谣，让周怀安心生烦躁。 以前觉得她哭是孤苦无依，现在她遇到事动不动就掉眼泪，看着挺……烦人！ “不舒服你找医生，我给你找顶尖的医疗团队。” 展颜看到周怀安眼里的不耐烦和敷衍，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反驳。 这时候棠棠的主治大夫推门进来，“你们都在啊……” 棠棠住院一来，周怀安一直来医院，医生理所应当的认为周怀安就是棠棠的爸爸。 “棠棠现在的情况不能再等了，身体越来越虚弱，各项机能下降，必须要进行换肾手术，你们考虑一下，尽快寻找肾源吧。” “怀安，棠棠真的身体很不好了，你帮帮我好不好……” 此时，像是有心灵感应似的，病床上的棠棠也慢慢睁开眼睛。 “妈咪……我是不是要死了……” 周怀安不忍心看这么可爱的小姑娘遭受折磨，只好点点头。 “我来想办法。” 听到这里，展颜喜出望外，冲女儿眨眼睛，棠棠高兴的扑进周怀安怀里，“谢谢爸比，爸比我爱你~” 展颜送医生出来，一脸感激的说：“医生，谢谢你帮我说话，这我的一点心意……” 说着展颜拿出一张银行卡往医生兜里塞。 医生躲开，纠正道：“不用了，现在孩子的情况不太好，手术费用不低，后续化疗也是笔大开支，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听到这里，展颜傻眼了，“你说什么？” “棠棠妈妈，棠棠的病必须尽快手术，不能再拖了，这钱你还是留着给孩子你。” 说完医生朝护士站走去。 展颜吃惊的站在原地。 过了好半会儿追上去，谁料听到医生和护士聊天。 “吴医生，你怎么不要棠棠妈妈的卡，棠棠妈妈看着很有钱的样子。” “我怎么可能要她的卡，棠棠这种情况凶多吉少，手术后可能都活不了多久，万一她倒打一耙怎么办……” 听到这里，展颜手里的水杯啪的掉在地上。 怎么会这样？ 第三十一章：妈妈，我还不想死 “你胡说什么，我女儿怎么需要换肾？” “棠棠妈妈，作为母亲我们理解你此刻的心情，孩子现在情况很不好，还是有个思想准备吧。” “怎么会这样？之前不是好好的吗？” 护士站的护士们，看着展颜离开后，忍不住咬耳朵。 “这个妈妈心真大，女儿都这样了，上周还带女儿去港城迪士尼……” “真的假的？” “小丫头回来还在病房里炫耀，结果……” “说不定人家是完成女儿的遗愿。” “你放屁，再胡说信不信我投诉你！” 去而复返的展颜听到这里，怒不可遏的指着护士：“你叫什么，信不信我投诉你！” “妈妈……”此时一旁的棠棠抱着洋娃娃，眼泪叭叭的看着妈妈。 “呜呜……妈妈，棠棠不要死，棠棠不要离开妈妈……” 展颜冲上去把女儿抱走。 哄棠棠睡着后，展颜走出病房看到陈斐候在外面，“怀安呢？” “周总有事先离开了，您有事吩咐我就行。” “我跟你一个司机有什么好说?”展颜没好气的说完，掏出手机给周怀安打过去。 “你好你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展颜气的差点把手机扔出去。 当晚一条三料前影后卑微寻肾救女的热搜冲上头条。 视频里，展颜披头散发，神情憔悴的拿出女儿的病例，“求求大家，我女儿现在病的很重，需要肾源，她还是一个孩子，年轻美好的生命才刚刚开始，求求各位，能不能寻找肾源，我在这里谢谢大家，谢谢你们的救命之恩。” 说着，展颜忽然跪下，对镜头磕头。 展颜息影多年，虽然这些年没有什么作品，但曾经年轻的三金影后的头衔在，帖子迅速扩散。 不少圈里人转发评论，热度很高。 “好可怜啊，没想到她这些年息影是为了女儿。” “全职妈妈太可怜了，孩子那么小。” “抱抱，我是颜颜的粉丝，一直很喜欢她拍的戏，请大家帮帮她……” 桑苒一条条看完视频，基本上都是清一色的替展颜转发，甚至不少人成立帮扶会，去医院看望棠棠。 展颜，这时候你难过了，你还有机会替你女儿求情找肾源，可我呢？ 我连言言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桑苒的拳头慢慢收紧。 借着展颜的热度和影响力，不少影迷都前去配型。 很可惜，无一例外，都失败。 “颜颜，帮我联系个医院，你去配型！” 颜颜拿出嘴里的棒棒糖，一脸疑惑：“我之前做过全身体检，和她绝对配不上！” “那就做一份配得上的报告！” 颜颜思考了几面，反应过来，朝桑苒做ok手势。 当晚，那份报告就传到了展颜手里。 展颜拿着报告跪在周家老宅。 入夜倾盆大雨，瓢泼而下。 展颜跪在外面的事情最终还是被周怀安知道了。 周怀安知道展颜这是走投无路来求自己，刚走到门口就被老爷子拦住。 “混蛋，我不许你去！” “爷爷，她这是走投无路了，你总不能看着一个年幼无辜的孩子就这么……” “我绝对不允许你伤害我的言言！” “你知道报告的事情了？” 下一秒，反应过来的周怀安把展颜跪在周家被羞辱的这笔账算在桑苒身上。 “爷爷，最后一次，只要那个孩子没事，我就和她断绝关系，到时候我和桑苒好好过日子，当一个好爸爸。” 说完，周怀安不顾老爷子阻拦，冲出去。 一旁的芳姨不能眼睁睁看着少爷酿成大错，朝门外的儿子陈斐使眼色。 “罢了，他要作死，随他去！” 老爷子痛心疾首的拦住陈斐。 老泪纵横，仰头长叹，他知道，这个家，要散了。 急促的敲门声传来。 桑苒坐在沙发上喝酒，摩挲着那条重新被串好的手链。 门外的敲门声越来越急。 周怀安不耐烦的声音传来：“桑苒，开门，我知道你在家。” “颜颜，你回房间去。” “确定不用我帮你？”颜颜有点不放心。 桑苒摇头，走去打开门。 周怀安扶着憔悴的展颜厚脸皮的走进屋里。 看着整洁干净的房间，周怀安的眼神四处搜寻一圈，没有找到男人生活过的痕迹。 心里的怒气少了很多。 “桑苒，我知道我以前做了很多让你误会的事，都是我不好，我跟你道歉。” 说着展颜装模作样的鞠了一躬。 桑苒当没看见，倒了杯水，坐在沙发上，故作不解的问：“今儿什么日子，你俩这夫唱妇随的，说吧，什么目的？” 周怀安扶着展颜坐下，展颜紧紧握住周怀安的手，眼带恳求，“怀安，你告诉桑苒我们俩什么都没有，是清白的，让桑苒不要生气好不好？” “桑苒，听到了吧，我和展颜是清白的。” “所以呢？” 展颜看着桑苒那欠揍又得意的脸，恨不得上前去撕碎。 可是现在不行，棠棠还需要那个小杂种的肾。 等到时候拿到了肾，桑苒，你看我怎么弄死你！ “所以你别生气了，也别和怀安离婚了好不好，我知道一直以来” “等等……”桑苒不耐烦的抬手打断，“直接说目的，我没工夫看你在这儿鳄鱼掉眼泪。” “桑苒，你这什么态度？你没看到她这是跟你道歉吗？你现在怎么这么冷漠恶毒！” “周怀安，你是瞎了还是傻了？我要是冷漠恶毒，早在你和展颜不清不楚的上去给你们这对狗男女一巴掌，并且闹到公司，让公司股价大跌，然后一贴昔日三金影后，知三当三，教唆脑残粉网曝原配，让你俩身败名裂！这才是真恶毒！” 桑苒言辞犀利，怼的周怀安和展颜说不出话来。 尤其是展颜，她知道桑苒是个软包子，好拿捏，所以才敢肆无忌惮的缠着周怀安，肆意拿捏。 “行了，你别在这儿端着了，展颜跟你道歉你顺着台阶下就行了。” “是啊，桑苒，我已经知道错了，以后一定会注意，不会让你误会。” 展颜一番花言巧语，也不知道桑苒听进去多少，见桑苒迟迟不肯表态，展颜忍不住了，抹了把泪说：“桑苒，我今天来是想求你，让言言救救棠棠。” “展颜，你还有脸求我？” 展颜扑通一声跪在桑苒面前，“桑苒，求求你，看在孩子是无辜的份上，救救孩子吧……” 第三十二章：展颜你也有今天？ 桑苒冷眼看着，周怀安看不下去了。 “桑苒，她都跟你道歉了，你何必这么咄咄逼人？” “我咄咄逼人？”桑苒站起来，据问道：“周怀安你还是人吗？她这是要言言的肾！” 此话一出，周怀安顿时脸色变了。 “那你也不能这么看着棠棠去死。” “所以呢？要牺牲我女儿吗？周怀安我告诉你，想都不要想，只要有我在，谁都不许碰我女儿！” “你女儿？你别忘了言言姓周，我是言言的父亲，有权决定言言做不做移植！” 周怀安一副拼命的样子，让桑苒双手止不住的颤抖。 “周怀安，言言是我的女儿，可不一定是你的女儿！” “你什么意思？”周怀安听出她话外之意。 “没什么意思……就是想提醒你一句，言言很快就不是你的女儿了！” “桑苒你……” 展颜拉住周怀安，“怀安，既然桑苒不愿意就算了……” 回去的路上，展颜故作善解人意的说：“言言是你的女儿，桑苒舍不得也是人之常情，都是当妈妈的，我理解她。” 然而周怀安现在满心满眼都是桑苒刚才那句言言是我的女儿，可不一定是你的女儿？ 周怀安难以置信的摇头，“疯了，这个女人真是疯了！” “没事的，怀安，如果这是棠棠的命，我接受……” 看到展颜哭的不能自已，周怀安说：“放心吧，我一定带言言去给棠棠做移植。” 周怀安虽然跟自己保证，但展颜还觉得不放心。 晚上故意把言言配型成功的消息发在粉丝群里。 群里一个叫薇薇的女孩是展颜的站姐。 从展颜出道就粉自己。 为了粉丝粘性，展颜曾经让经纪人给薇薇不少好处，这么以来，展颜在薇薇眼里就是真善美化身。 听到这个消息，薇薇在群里愤慨发言：“这个女人太过分了，既然不愿意捐还故意去配型，这不是摆明欺负人吗？” “就是的，太过分了，见死不救，这种人就应该下地狱！” “薇薇姐，知道这个人身份吗？我们找她去。” “估计是想狮子大开口要钱吧！” “颜颜千万别上当，这个女人就是欺负你！” 眼看着气氛烘托的不错，展颜才站出来，故作善解人意的安抚粉丝：“好了，你们都别这么说，她可能也有难言之隐吧。” “我看她就是故意的，给人希望又让大家伙儿失望！” “就是的，人命关天的大事，她怎么能这样？” “捐，既然配型了，就应该捐！” 粉丝群情高涨，是展颜要的结果。 晚上展颜把粉丝群里的聊天，断章取义截屏下来，然后又拿出桑苒和言言合照让助理李青拿去故意去桑苒学校散布谣言。 不出意外，学校里的学生们得知后，议论纷纷。 更有甚者，当面质问桑苒：“桑苒，你为什么不救那个小女孩，她才5岁，那么小的年龄，你忍心看着她死吗？” “就是的，大家都是同学，我劝你一句，做人要善良一点！” “苒苒啊，平时看你随和可亲的，没想到这么冷血，好歹是一条命啊，你不能见死不救！” 大家你一言我一句，好像她不捐肾，就罪该万死。 “你也知道捐肾，如果有一天，有个人告诉你的肾可以救人，让你噶，你愿意吗？” 这么一问，刚还义愤填膺的同学，不说话了。 “同样的事情轮到你们身上哑巴了？” 桑苒看着这份假高尚的人，懒得浪费唇舌。 展颜狗急跳墙，不择手段到这地步。 展颜你也有今天? 好，很好! 桑苒这么一怼，学校是消停了，可网上的讨论声还在不停的向她施压。 一直到第五天，期间不少展颜的粉丝上家里、学校堵门，嚷嚷着让她必须捐肾。 将事情推到高潮。 眼看着时间差不多了，桑苒把早就准备好的证据交个厉言川。 “这下终于不当包子了？” “谁还没个伺机而动。” 厉言川一副孺子可教的眼神，看的桑苒心里发麻，她不确定的问：“我现在是不是很恶毒。” “善良没有用的话，以恶制恶，也挺好。” 还别说，厉言川挺会安慰人的。 这么一说，桑苒心里的羞耻感少了很多。 她自诩不是圣母，也自知祸不及家人。 可偏偏展颜为达目的夺去言言姓名，她不能再坐以待毙。 不过以牙还牙罢了。 厉言川第二天一早八点钟准时发出律师函，并且将那几个骚扰、侮辱桑苒的几个粉丝已经起诉。 一时之间网络上的风评三百六十度大转变。 “天哪，这算是现世报吗？” “平时看着可爱的小姑娘，没想到这么恶毒！” “就是的，那么高的楼梯退下去，不得摔死啊，这摆明是故意的！” “我怎么觉得这个小姑娘不像是第一次干这种事，看看她的笑，特别得意，应该经常这么欺负人！” 桑苒发出去的视频，像个***，一下子有很多家长爆料棠棠在学校欺负人。 那个被展颜投诉的护士也在网上爆料：“各位，想了很久，最终我决定让大家知道事情的真实过程，我是一名护士，之前棠棠的病不是很严重，只要毫升修养，应该问题不大，不过这个棠棠的妈妈竟然不顾医生阻拦，强行带着棠棠去港市迪士尼玩，导致棠棠病情加重，我只是说了实话就被展颜投诉，罚半年绩效不说，还被弄去值守夜班，棠棠有今天，都是展颜自己作的！” 爆料一出，展颜更是被人推上风口浪尖。 展颜甩开手机，冲打电话的李青咆哮：“放屁！这护士人呢，让她给我闭嘴！” 病床上的棠棠看到疯癫的母亲，吓得躲进被窝里颤抖。 “哭哭哭，就知道哭，当时做的时候也不知道小心点！” “妈咪对不起……” 李青眼尖的看到门口有人影，小声说：“周怀安来了……” 展颜赶紧走过去抱起棠棠，小声说：“待会儿知道怎么说吧？” 棠棠似懂非懂的点头。 第三十三章：周怀安，你可真是个好爸爸 “棠棠，过来……” 周怀安抱着棠棠，轻声问：“你是不是推言言了？” 棠棠看了看妈妈，又看向周怀安，小声说：“没有，就是同学之间的玩闹，言言也推过我……” 闻言，周怀安蓄积在胸口的怒气，些许消散。 “怀安，小孩子之间玩闹的游戏而已，你别当真，我已经说过棠棠了，改天带她去给言言道歉。” “对不起爸比，以后言言再推我，棠棠绝对不还手。” “没事哒棠棠，以后我们见到言言，让着她吧。” 棠棠听话的点头。 懂事的棠棠和蛮狠无礼的言言，两人对比过于明显。 展颜觉得眼药上的差不多了，故作娇弱的开口：“怀安，我知道孩子之间的玩闹，我们这些做大人的本不该插手，毕竟小孩子的世界还是很单纯的，只是桑苒把视频放到网上，现在很多人误会棠棠，恶毒诅咒的话什么都有，这么对一个病弱的孩子，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妈妈不哭，是棠棠不好，棠棠以后让言言打，让言言推……” “好了，棠棠，言言做错事叔叔会让你跟她道歉的。” “桑苒，你在哪里，立刻马上带着言言来医院给棠棠道歉！” “周怀安你脑子是不是坏了?” “桑苒，你知道我脾气的，别逼我！” 桑苒被气笑了，“是吗？那你来找我啊，我在龙庭雅居！” 周怀安被桑苒肆无忌惮的语气给激着，决定去找桑苒。 一旁的展颜提议，“怀安，这件事说到底是孩子之间玩闹，我和棠棠陪你一起去吧。” 周怀安皱眉：“棠棠的身体能出院？” 展颜只好打消念头。 龙庭雅居是京海有名的度假山庄，以清幽的关键，高端的服务出名。 来这儿的人都非富即贵，尤其是私人温泉，以情侣约会闻名遐迩。 桑苒怎么回去哪儿？ 赶去的路上，周怀安脑子里全都是桑苒和厉言川腻歪的画面。 心烦意乱。 到了后院的茶室，周怀安推开门，不由分说的训斥：“桑苒，有你这么当妈的吗？竟然丢下孩子公然出轨！” 盘腿而坐的桑苒正在煮茶，动作娴熟优美。 一动一静，一冷一热，呈明显对比。 桑苒煮好茶，到了一杯放在对面，指着空座位，做出请的手势。 周怀安这个时候哪有心思喝茶? 怒气冲冲的走过去，拿起茶杯摔了出去。 “桑苒，我就搞不懂你了，棠棠现在就要死了，你竟然还有心情喝茶？你怎么这么冷血！” 桑苒抿了一口茶，对于周怀安的伤害，似乎已经做到了不动声色，她说：“这世界上每天都有无数个人死，难道我要为每一个人难过？” “你……” 周怀安气结，“可棠棠是无辜的！” “难道言言就是罪有应得？” 这着实把周怀安问住了。 “你少说这些有的没的，言言必须救棠棠，谁阻止都不行！” “我看谁敢！” 外面传来一道掷地有声的声音。 木门推开，周老爷子拄着拐杖走进来。 “爷爷，你怎么在这里？” “混账玩意儿，我不在这你，怎么知道你竟然如此畜生不如，怎么，威胁不成准备动手了？那你干脆连我一起抓了去！” “爷爷，网上的视频是假的，棠棠和言言之间就是小孩子之间的打闹，有点摩擦很正常。” “周怀安，我替言言有你这样的父亲而可悲！” 桑苒含泪丢过去一个芭比娃娃。 周怀安不明所以的捡起来，不小心按到胸口的一个按钮，里面传来言言断断续续的哭声。 “爸爸……爸爸你在哪里，言言真的好想你，爸爸不会真的不要……要言言了吧。” 言言哽咽的声音，通过电流传过来，听得人揪心。 第二段录音是一群人七嘴八舌的辱骂声。 “周晚言，你爸爸不要你，哈哈，你妈妈是个坏女人，所以你爸爸不要你和妈妈咯！” 这个声音如此熟悉，是棠棠？ 周怀安抬起头，吃惊的看向桑苒。 桑苒瞪回去，脸色很差，就差把“你聋吗”三个字说出来。 “你胡说，我不许你这么说我妈妈。” “我妈妈是这个实际上最好最好的人，我爸爸不会丢下我和妈妈的！” “是吗？可你爸爸已经和我妈妈在一起了，你爸爸现在是我爸比，给我买芭比娃娃，陪我玩黏土！” “棠棠，我不许你胡说，我爸爸不会丢下我！这是我爸爸给我买的娃娃……” “哼，不就是一个娃娃吗？拿来……” 刺啦的电流传来，应该是棠棠抢言言玩具。 “看什么，给我打，狠狠的打！” 紧接着断断续续的哭声和低笑声传来。 可想而知这个时候的言言有多无助。 她不明白爸爸为什么不要自己了？ 自己的爸爸为什么成了棠棠的爸爸？ “周怀安，你还真一个好爸爸，让霸凌自己女儿的凶手摘自己女儿的肾！” 桑苒说话的声音不大，字字珠玑，让周怀安痛的不说出一个字来。 “言言呢？言言在哪里？” “你这辈子都见不到她了。” “桑苒，我是言言的爸爸，你凭什么？” “凭什么？就凭你手里这个娃娃，你死了这条心吧！” 说完，桑苒起身，头也不回的走出茶室。 周怀安失魂落魄的走在街上。 满脑子都是言言凄厉的哭声。 跟在后面的陈斐静静的看着，没有上前。 展颜的电话又一次打进来时，陈斐递过去手机。 “怀安，桑苒她原谅了吗？棠棠不能再等了……” “怀安，棠棠真的是无辜的，我们不能……” “棠棠，她真的无辜吗？” “怀安，你什么意思？” 周怀安问：“厕所，蓝色的芭比娃娃……” 闻言，展颜心口一惊，他怎么知道这些的？ 旋即，展颜很快压住心中恐慌，“怀安，你在说什么我不知道？但是，如果棠棠真的做的有不对的地方，我代她道歉，她只是一个几岁的孩子，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周怀安想了想说：“好，我知道了，我会重新寻找肾源。 听着电话那头嘟嘟嘟的忙音。 展颜拳头慢慢攥紧。 不行，棠棠的情况不能等下去了。 桑苒，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李青，帮我查一下，那个小杂种在哪里……” 第三十四章：是你逼我的！ “展颜，你别这么冲动，周总不是说会想办法吗？再等一等……” “等？等什么时候？棠棠能等得到吗？” 已经一个礼拜过去了，周怀安一点消息都没有。 展颜等不下去，她不能眼睁睁看着棠棠就这么…… “桑苒，我能不能不去上学啊……” 学校门口，颜颜一脸生不如死。 “不上学不是好宝宝哦！” “可我不是宝宝啊！” “在我心里你就是啊……” 言言背着分红书包，掩饰不住的嫌弃。 要不是看在厉言川给的还算可观的价格上，她决计不受这鸟气！ 桑苒送颜颜到学校门口，弯下腰抚摸着颜颜头发，“乖哦，好好上学，妈妈下午来接你。” 颜颜已无力翻白眼，放弃抵抗的任由她母爱泛滥。 这边桑苒刚离开，颜颜就从学校门口走出来。 展颜看着落单的言言，一条歹毒的计谋在心里形成。 “言言，你怎么在这里……” 颜颜捏着书包带子，一脸抗拒的看着展颜。 展颜弯下腰，故作关心的说：“怎么了？不记得阿姨啦？”、 “是不是想你爸爸啦？阿姨带你去见你爸爸好不好？” 哼，你会这么好心？ 真当我三岁小孩啊。 我倒要看看你葫芦里卖什么药。 颜颜将计就计的点点头。 展颜将颜颜带上车。 上车以后，展颜拿来一瓶酸奶给言言，“阿姨记得你之前特比喜欢喝这个口味的酸奶。” 颜颜没伸手。 展颜继续引诱，“言言，阿姨知道之前都是棠棠做得不对，阿姨代棠棠跟你道歉，你原谅她好不好？” 颜颜还是眨巴着眼睛不说话。 原本没什么耐心的展颜，原形毕露，“小贱种，给你脸了是不是？” 说着按住颜颜的头强行给她灌酸奶。 “跟你那个贱种妈一样不识抬举，不过那又怎样，都不是我对手……” “给我喝……” 一大瓶酸奶灌下去，颜颜头重脚轻，感觉特别困，没几分钟就倒头睡去。 “吴医生，马上准备手术！” 挂了电话，展颜让司机加速往医院赶。 “言言妈妈，言言今天怎么没有来上学？” “我早上送言言去学校了啊……”桑苒有种不好的预感。 说完这句收拾东西往出走。 “哎，桑苒，下一节是灭绝师太的课你……” 桑苒赶到幼儿园，老师把早上言言进校门又出去的监控给她看。 桑苒慌了，不能再让颜颜出事。 给周怀安打电话没接，只好直接去公司找人。 公司的前台是新来的，不认识桑苒，将人拦住。 着急的桑苒，二话没说，抓起桌上的花瓶摔碎。 巨大的动静，引来很多人频频驻足。 门口的动静很快传到上面，陈斐听说桑苒被拦在门口，二话没说放桑苒进去。 “太太，您先别着急，周总还在开会，差不多还有半个小时结束，能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吗？” 桑苒还有点理智，问陈斐：“颜颜不见了，是不是周怀安做的？” 陈斐摇头，“那天周总从龙山雅居回来以后，就一直极力寻找肾源，这几天也是听说国外有消息，准备把手头上事情处理好，过去亲自跟对方交谈，我觉得应该不是周总做的。” 桑苒沉思了会儿，低声说了句谢谢，转身往出走。 陈斐忍了忍，最终没跟上去。 陈飞对身后的人说：“开除那个前台。” “是！” “展小姐，你这么做是违法的……” “闭嘴！” 展颜将颜颜放在手术台上，对早就候在一旁的医生说：“愣什么赶紧准备手术。” “活体取肾？” “有什么区别，这个贱种能给我女儿救命，是她的福分！愣什么，赶紧啊！” “可是……这么做是违法的！到时候……” “出什么事我担着！” 躺在床上的颜颜慢慢睁开眼，不懂声色的打量了一圈环境。 这个展颜，竟然活体取肾？ 桑苒肯定知道了，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好在她早有准备。 在展颜的强力要求和金钱诱惑下，医生让人准备手术。 所有人出去准备手术时，颜颜从床上爬起来，掏出佩戴的项链，简单组装后，拼出一个微型摄像机。 “吴医生这么做就不怕上面怪罪下来……” “可是展颜给了这个数啊……”说话的护士伸出五个手指。 “五千万……” “嘘，这只是我刚才偷听到的。” 两个护士进来坐准备工作，颜颜躺在床上，内心天人交战。 刚才她已经通过手表给桑苒发了位置，想必现在应该在赶来的路上了。 桑苒啊，你好歹是厉言川看上的人，可不许掉链子啊！ 然而不过颜颜心里怎么祈祷，手术准备就位，打麻药时，颜颜忍不住恐惧动了一下。 “给我抓住她！”最先反应过来的展颜命令道。 颜颜虽然身体有问题，但脑子好使，当即从床上跳起来，准备逃。 不大的手术室里，鸡飞狗跳，一群大人逮着一个小孩子，几经周折将颜颜重新押在手术台上。 “展颜，你这个坏女人！桑苒马上就来了……” “哼，这个地方她想破头都找不到，今天你的肾我取定了！”说完展颜催促医生：“愣着干嘛，赶紧动手!” 护士按着颜颜，将一剂麻醉针推进去。 颜颜挣扎了十几秒，没了动静。 “哼，行不行，你说了不算！” 说完展颜让开，让医生取肾。 医生拿起手术刀，下一秒手术室门被人一脚踹开！ “站住，不许动！举起手来！” 一群穿着制服的警察将手术室团团包围。 展颜愣住了，怎么会这样…… “警察同志，误会了，这是我老公的女儿，这只是一个小手术……” “不许动，抱头蹲下！”警察丝毫不给面子，冷冷命令。 手术被迫终止，以后再取肾，难如登天。 不，棠棠等不及了！ 展颜忽然冲上去，拿起手术刀径直朝床上昏迷的颜颜扎过去…… “活体不能取，死了不就好了吗？” 离她最近的一个女警最先反应过来，抬腿一脚踹在展颜肚子上。 展颜飞出三米远，狠狠摔在推拉门上…… 第三十五章：将计就计 “呜呜……桑苒，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桑苒赶到时，颜颜抱着她嗷嗷大哭。 看的旁边的医生护士们都跟着心态。 “怎么会有这么过分的人，为了救自己女儿强行取别人的肾！” “就是的，听说好像还是一个明星！” “这种人不应该放过她，一定要她付出代价！” 周怀安进来听到这里，停顿了几秒让陈斐把多余的人清出去。 “言言……你没事吧？” 周怀安伸手想抱抱女儿，结果被颜颜嫌弃的躲开。 “言言是爸爸不好，你过来让爸爸看看好不好？” “不要，你走开！” 说着颜颜恐惧的往桑苒怀里钻，“呜呜……我好怕怕……” “那什么……孩子的爸爸是吧？孩子现在受到了惊吓，你先回去吧。” 周怀安狠狠剐了护士一眼，没办法只好先离开。 周怀安走后，桑苒把让护士出去。 “行了，人都走了，别装了！” 颜颜从桑苒怀里出来，抹了把脸上泪，坐回床上说：“哎，演戏真累，影后不是每个人都能当的，别说哈，我还真有点羡慕展颜了，这么能装！” 展颜的确是有点能力的。 不然也不会年纪轻轻就拿的三金影后。 只是桑苒不明白，既然事业上都这么有成就了，为什么现在非缠着周怀安不放？ 明明可以有能力活出自我，活的漂亮，偏偏要痴缠在这里。 “不过你胆子还真是大，下次不许这么冒险了，以后有什么事一定要跟我商量。” 颜颜不以为然的撇嘴：“放心吧，我早有准备！” 就在这时，周怀安拿着一个很大的粉红色娃娃进来。 听到动静，颜颜赶紧把零食塞进被子里。 “言言醒了吗？” “你有什么事跟我说，别去打扰孩子。” 周怀安尴尬的放下娃娃。 “棠棠的视频是不是你干的？” 桑苒疑惑的看着周怀安，“你还真是什么屎盆子都往我头上扣。” “你看看网上的评论吧。” 桑苒半信半疑的打开手机，没想到新闻头条就是展颜女儿棠棠的词条。 随便打开一个视频，都露出棠棠的视频。 各种谩骂诅咒的话络绎不绝。 桑苒面无表情的看完，把手机放在桌子上。 “你就没什么想说的？” “你觉得我需要说什么？” 迎着桑苒嫌恶又冷漠的脸，周怀安一时之间有些摇摆。 恍然想起展颜的话。 “怀安，非法手术是犯法的我怎么会不知道？” “你有没有想过这其实就是桑苒的圈套，是她答应我给棠棠捐肾，结果又中途返回，贼喊捉贼……” “怀安，我真的是无辜的，我只是被桑苒骗了，你一定要帮帮我……” 桑苒和展颜到底谁说谎了？ 展颜这么在乎棠棠，这个关键时刻是不可能拿女儿姓名开玩笑的，一定是桑苒！ “行了，这件事就到这里，展颜现在被关起来，你跟我去跟警察解释，说你们私下决定进行手术。” “让我给展颜作证？周怀安，你有脸说这话？” “桑苒，我在好好跟你商量，别逼我……” 一旁的陈斐看不下去了，适时的拦住周怀安。 回去的路上，陈斐忍不住出声替桑苒辩驳：“少爷，少夫人应该不会做那样的事。” “你很了解他？” 接收到周怀安不爽的口气，陈斐知道周怀安很介怀桑苒和异性的接触。 尽管如此，陈斐还是硬着头皮解释：“属下跟着您这么多年，也是亲眼看着你和少夫人一路走来，这事我觉得没这么简单，少夫人的人品，您还不了解吗？” 人品？了解？ 要是以前，周怀安觉得自己了解桑苒，可是现在不会了。 “哼，现在的桑苒可不是以前的桑苒。” 说出这句话，周怀安似乎也惊住了。 一旁的陈斐意识到少爷的表情，似是而非的补了一句：“是啊，现在的少夫人，跟以前不一样了。” 为什么不一样，陈斐心里清楚，当局者周怀安却身处迷雾，不自知。 以前的桑苒，乖巧，顾家，有点儿胡闹，不会像现在这么心狠手辣。 现在的桑苒，完全变成另一个人，恶毒，自私，哪里还有当时的样子。 都是那个厉言川搞的鬼。 是不是只要那个人消失，桑苒就会回到以前的样子？ “那个律师查的怎么样了？” 陈斐调查厉言川这么久以来，就只查到他是律所合伙人，一个战绩可查的律师。 其他的家庭、背景，都是空白，着实有些可疑。 现在少爷认为少夫人因为厉言川。 其实不然。 为了引起不必要的麻烦，陈斐没有说实话，“没什么疑点。” 既然没什么疑点，弄死他跟碾死蚂蚁有何关系？ 周坏安决定自己动手。 “去查查他最近都在忙什么。” 这边陈斐还没查出来，周怀安已经坐不住了。 桑苒坚持不给展颜作证，展颜即将被起诉，棠棠在医院身体越来越差。 “周总，你快去看看颜颜吧，她已经两天不吃不喝了，棠棠的情况越来越糟糕……” 李青跟着展颜多年，展颜要是出了什么事，她这些年悉心栽培，岂不是白费了？ “少爷，厉言川去临城了。” “行，不用跟了，我来处理。” 怎么不用跟了？ 陈斐心中疑惑，听着嘟嘟嘟忙音有种不好的预感。 周怀安从一开始就知道陈斐是爷爷的人。 当年周怀安接手周氏，众多股东和叔伯反抗。 认为年纪轻轻的周怀安，坐不稳***位置。 于是陈斐成了那把黑暗里的刀，帮他摆平一切。 陈斐虽然是老爷子的人，但好在做事进退有度，这些年周怀安对他的信任多余防备。 但这一刻，周怀安还是不想让陈斐插手这件事。 男人自尊重作祟，收拾情敌，当然要亲自动手。 厉言川开完会天已经黑了，彼时韩存已经连开了四个多小时的车。 “老板，您躺会儿，还有一个多小时到。” “找个服务区停下我来开。” “没事我不累。”韩存怎么忍心让自己老板亲自开车呢。 话音落下，前面一脸黑车忽然急刹，韩存急忙打方向盘，车子窜出车道，急急往护栏撞上去。 第三十六章：你算什么男人？ 滋啦—— 黑色的夜空中，传来急促的刹车声。 因为急刹，车子三百六十度转弯后，一个神龙摆尾冲出护栏，半个车身悬空。 厉言川跳下车，拉开车门，将惊魂未定的韩存拖下车。 下一秒，车子从高桥上滚落山巅。 此时，肇事车辆早已消失不见。 “妈的，这孙子！”韩存气的原地跺脚，掏出手机被厉言川制止，“别报警！” 没办法，韩存只好联系当事人，让派车来接应。 此次秘密出行，为避免被察觉，厉言川特意选择晚上开车出行。 没想到这样也会被人跟踪。 那些人还真是见缝插针。 半个小时后，当事人派车过来。 上车后，韩存还一脸不快，“老板，就这么放过他们吗？” 厉言川眸光平时前面的黑暗，没有说话。 站着挨打可不是老板的风格。 韩存认为老板心里已经有计划了。 “只要您开口，剩下的事交给我来办。” 厉言川没有回应，表情有些凝重。 韩存不懂，见老板不说话，便不在多问。 下了高速后，按照约定，他们将入驻临江美高梅酒店。 谁知道越走越空旷，这不是去市中心的路？ 不好，韩存反应过来上当了，当即准备开口，之间坐在副驾驶的男人，冷冷开口：“别动，除非你想跟我们同归于尽？” 怪不得老板不说话，原来早有察觉。 厉言川跟没事人一样，被那些人带进一个气氛清幽的度假山庄。 那些人将他们送到后，便离开了。 “老板，我观察了下地形，带会儿你先跑，我断后。” 韩存的身份，厉言川是相信的。 不过他现在就好奇，叔父费这么大劲，到底想要什么？ “不用逃，我心里有数。” 过了几分钟，周怀安带着几个保镖噙着笑走出来。 “厉言川，你比我想象中好一些。” 闻言，韩存傻眼了，怎么是这人？ 即使被围困，厉言川还是面不改色，倒了杯茶，轻呷一口：“周总也比我想象的……卑鄙。” “我卑鄙？厉言川，你勾引桑苒，让她跟我离婚，你比我好不到哪里去！” “桑苒是一个成年且能生活自理明白是非的人，她能离开你，只能说明……你配不上她。” 轻飘飘的话，从厉言川嘴里说出来，就变了味道。 配上他那淡漠带着几分轻视的口吻。 以让周怀安愤怒值蹭蹭往上涨。 “厉言川，别以为我不敢动你！” “周总，费这么大功夫，应该不是来放狠话的吧？” 言下之意，你到底什么目的？ 高手过招，双方心里有数。 尤其是厉言川。 果不其然，周怀安嗤笑一下，掏出手机给播出一通电话。 “周怀安，你什么事？”安静的空间里，传出桑苒清晰的声音。 厉言川喝茶的手，有几秒停顿，不过，很快又恢复如常。 “桑苒，我问你最后一遍，到底要不要帮展颜证明清白？” “嘟嘟嘟……” 那边桑苒很干脆的挂了电话。 态度很明确。 和自己想象中一样心狠，周怀安不死心，第二次拨过去。 电话接通，不等桑苒拒绝，周怀安抢先一步恶狠狠的威胁：“桑苒，这是你逼我的！” “你什么意思？” “桑苒，你敢这么对我，不就因为找到靠山了吗？现在你的靠山，死活在我手里。” “周怀安，你到底想做什么？” 桑苒心提到嗓子眼，被周怀安的疯狂所吓到。 周怀安冷哼一声，果然和自己猜想的一样，这两个人关系不简单，不过那又怎样？ “厉言川现在在我手里，你不想他出事的话，现在离开去帮展颜澄清。” 周怀安说话时，陈斐也没闲着，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挣脱开了绳子。 敢威胁我老大？ 你丫不想活了？ 然而，一旁的厉言川四平八稳的坐着，眼神示意韩存不要动手。 韩存吃惊的看着老板，那眼神似乎在说不动手难道等着挨打？ 厉言川勾唇，算是默认。 好吧，老板做什么有他的道理。 韩存跟着厉言川多年，知道他做事风格，只好憋屈的装作被擒住。 “周怀安，你让我跟他说句话。” 桑苒觉得，不管怎样，要先确认厉言川没事。 周怀安把走到厉言川面前，厉言川凉凉出声：“桑苒，是我。” “厉言川，你现在在哪儿？你还好吧？” “我没事，你别担心。” 怎么能不担心啊，周怀安这个人做事疯起来，无法控制。 桑苒犹豫着怎么套话时，那头传来周怀安不耐烦的催促声：“想好了吗？你的时间不多！” 自己害怕的事终于还是降临了。 桑苒知道，厉言川只是一个律师，周怀安这么对他，皆是因为自己。 桑苒几乎没做思考的答应下来，“我答应你，你别伤害他，我现在就去帮展颜澄清。” “好，到时候我会送他回来。” 桑苒不放心，想多问几句，那边周怀安却没给他机会。 挂了电话，桑苒去警察局，在她的帮助下，展颜很快被放出来。 走出警局大门，关了几天的展颜狼狈带着几分憔悴，看到桑苒沉默的样子，便知道周怀安帮自己捏住了她的小尾巴。 否则以这个贱人的手段，怎么会放过自己？ “桑苒，跟我斗，你永远不会赢！” 桑苒现在满脑子都是厉言川的安危，没功夫和展颜磨嘴皮子。 她掏出手机给周怀安打过去，“人已经放出来了，我什么时候可以见到他？” “桑苒，你就这么迫不及待？我她妈的还没同意离婚！” “周怀安，现在不是你同不同意的问题。” 果然，只有被捏着痛处，她才会求饶。 周怀安气的摔出手机，双手叉腰，气的快要爆炸。 一旁的厉言川见状，故作好心的倒了杯茶，“周总火气这么大，莫不是真的离不开桑苒？” “我们之间的事，轮不到你管！” “管不管，周总说了不算。” 轻飘飘的一句话，让周怀安再也忍不住，冲上去揪着厉言川的衣领，恶狠狠威胁：“厉言川，你真他妈以为我不敢动手？” 厉言川面露不屑，很轻的哂笑。 “你他妈笑什么？” 厉言川越平静，周怀安越狂怒。 虽然他知道这个男人是故意的，故意接近桑苒，故意插手他们之间的事，故意激怒自己，故意看自己笑话。 可偏偏他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我笑你是个孬种。” 周怀安双眼猩红，处于暴怒边缘。 厉言川继续火上浇油，“威胁一个柔弱的女人，你算什么男人？” 第三十七章：故意激怒 “我这是在乎她，不想看她继续错下去。” “你怎么知道她是错的？” 厉言川不痛不痒的问完这局，嫌恶的推开周怀安的手，“当你把那个叫展颜的女人带会周家时，你俩已经结束了。” 末了，厉言川杀人诛心的来了句：“在乎应该是我这样的，为了她甘愿被你这样的人威胁。” “厉言川，你他妈找死！” 周怀安气炸了，当即挥拳冲上来。 韩存知道老大的身手，周怀安这种小角色，能伤到他？ 然而，这次他失望了。 厉言川不紧老老实实挨了一下，还倒在地上没起来。 “周怀安，你他妈……” 韩存冲上去准备帮老大报仇，厉言川坐在地上拭去唇角的血，抬手制止。 就在韩存疑惑之际，门口传来脚步声。 “厉言川……” 桑苒一脸心疼的冲到厉言川跟前，看着他红肿的唇角，眼眶蓄满晶莹。 一旁的周怀安看到这幕气炸了。 过来拉开桑苒，“桑苒，你他妈好好看看，我才是你丈夫！你怎么能当着我的面对别的男人关怀备至……” 啪—— 桑苒，抬手甩了周怀安一巴掌。 清脆的响声，让紧随其后的展颜也吓呆了。 “周怀安，你配吗？” 桑苒咬着压根狠狠质问：“绑架一个无辜的人来威胁我，你还有脸说你是我丈夫？” “那我也比他强！你知不知道他……”周怀安解释的话在桑苒冷漠的眼神里败下阵来。 桑苒压根不给他机会，眼里全是厉言川。 周怀安不甘心，伸手去拉桑苒胳膊，一旁的厉言川没松手。 两人就左右各拉一只手。 “放手——”周怀安狠狠威胁，“别逼我动手……” 这里都是周怀安的人，他的确有这个底气。 厉言川无视周怀安威胁，问询的目光落在桑苒身上。 似乎在问你愿意跟他走吗？ 桑苒当然不愿意，这个时候了，她跟周怀安多待一秒都是折磨。 桑苒甩了下胳膊，没有挣脱掉，彼时，厉言川眉头紧皱，似乎很难受。 桑苒没心情再和他耗下去，满脑子都是厉言川皱眉隐忍的样子。 “周怀安，你松手！” 周怀安所有的骄傲，在桑苒冷漠嫌恶地眼神里，败下阵来。 虽然他心里十分不爽桑苒和厉言川在一起，但这一刻桑苒的无情，让他作为男人的骄傲，不允许他挽留。 走就走，我看你跟他能翻天？ 周怀安一松手，桑苒赶紧扶住厉言川。 厉言川虚弱的倒在桑苒身上。 男女体力的差距，让桑苒吃力的扶着，一旁的韩存赶紧过来帮忙，两人扶着厉言川走出去。 周怀安冷眼看着两人离开，怔住没动。 半响之后，展颜走过来，柔柔的出声：“怀安，你还好吧？” “让你不要动言言，你把我的话当什么了？” 展颜被吼的往后缩了一下，可怜兮兮的辩解：“我……怀安，你不相信我？” 这个问题把周怀安也问住了。 不相信吗？ 嘴上说着桑苒诡计多端，其实心里早就认定是展颜迫不及待。 周怀安也觉得自己这个想法荒诞。 可刚才有一瞬间确确实实是这么想的，也这么说的。 周怀安心里又烦又乱，没功夫看展颜掉眼泪，更没心情哄她。 满脑子都是桑苒离开时候的表情。 她怎么就那么担心厉言川? 那自己算什么？ 周怀安气愤的往出走，展颜拉住他的手，“怀安，对不起我……” 展颜一哭，周怀安就心软了，开口的语气比刚才缓和很多：“行了，别哭了，我说过棠棠的病，我来想办法。” “恩……谢谢你怀安，我现在只有你了……”说着展颜想凑上去，被周坏躲开了。 医院里，桑苒坐在长椅上，表情严肃。 一旁的韩存兜不住事，看着桑苒红红的眼睛，像小兔子一样无辜，有点不忍心。 琢磨着要不要告诉她事情。 但转念一想，老大这么做，定然有自己的道理，他不能破坏。 只好狠心装看不见。 过了会儿，厉言川被推出来，左手腕打了石膏，看起来伤的很重。 桑苒走过去问医生：“医生，他没事吧？” 医生交代：“伤筋动骨一百天，最近这段时间要好好照顾。” 韩存接过单子：“我去拿药。” 桑苒只好推着厉言川往出走。 到了大厅和韩存碰头。 三人往地下停车场走去。 上了车，开车的韩存说：“老大你这几天不方便我找个护工来照顾你吧。” 周怀安有洁癖，家里的临时工都是精挑细选的，护工当然要求很高。 厉言川点头。 韩存掏出手机装模作样的打电话。 一通要求苛刻要求下来，劝退很多人。 “这可怎么办，你这个胳膊不能动，吃饭都是问题。” 韩存有点担忧。 桑苒想了想说：“要不我来照顾你吧。” “你？”韩存表示怀疑。 桑苒也不是很有信心，但是厉言川因为自己被周怀安伤成这样，说到底都是因她而起。 “恩，不会的我可以学嘛。” 就在桑苒忐忑厉言川会不会拒绝自己时，厉言川答应了，“行，那就去你家。” 这下，别说韩存不淡定了。 桑苒也不淡定了？ “去我家？” “你家离公司近。” 桑苒一想也是，厉言川手不方便吃饭都是问题，离家近对他也好。 三人去厉言川家简单收拾了一下，韩存开车将桑苒和厉言川送回去后，就回家了。 这边家里忽然多出一个人，多少有点不自在。 颜颜出来时，看到客厅沙发上雕塑一样的男人，有几秒钟错愕。 “你这什么造型啊？” 厉言川甩给她一样眼神自己体会 颜颜嘿嘿笑了两声没戳破。 管他什么造型，反正自己拿钱办事就ok了。 医生特别交代忌辛辣刺激。 这个难倒了无辣不欢的桑苒。 晚餐煮了小米山药粥，清炒茭白，西蓝花和清蒸鱼。 吃完饭，桑苒扶着厉言川去休息。 路过阳台是，桑苒忽然松开手，冲向阳台。 动作很快的把挂在阳台上的内衣拿下来，藏在怀里，红着脸钻进自己房间。 身后反应过来的厉言川，勾唇笑了。 第三十八章：厉言川的设计 衣柜门关上后，桑苒后悔了，这有啥好尴尬的，都是成年人了，况且她都生过孩子了，早就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了。 而且厉言川也不是那种什么都不懂的人啊…… 桑苒啊桑苒，你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么？ 桑苒尴尬的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不过很快，她就控制好了情绪。 出去继续扶着厉言川往房间走。 路过门口，看到一个颇有年份的箱子，厉言川问：“这是？” “我吃饭的玩意儿。” 厉言川没理解过来。 桑苒笑着解释：“我大学学的考古，说来惭愧，当年也算是品学兼优，老师看中的人，当时犯傻，现在准备继续。” 桑苒说的委婉，但厉言川心里清楚，桑家当年在京是有名的望族，靠古董发家。 桑苒这也算是子承父业。 看来，这一趟自己来对了。 安顿好厉言川后，桑苒走之前不放心的叮咛：“半夜你要是不舒服随时打电话给我。” 桑苒关上门离开后，厉言川等了几秒，待人走远后，跟没事人一样，取下石膏放在床头柜上。 打量了一圈房间的平平无奇的装饰，决定去隔壁的房间看一看。 桑苒一旦心里有事就睡不着，加上家里突然多了一个人，更是睡得不是很安稳。 翻来复去好几次，终于快要睡着时，听到外面有响动。 起初她以为是厉言川醒了，从床上做起来，准备下去查看。 随后感觉动静不像是对面厉言川房间里发出，更像是隔壁收藏间里传出来。 大火以后，桑苒将保存下来的古董修复以后，重新归置起来。 价值么，不可同日而语，但有些东西，依然有市无价。 桑苒起身，摸黑往出走。 轻轻的打开一个门缝，通过微弱的灯光，看到了储藏间门被打开。 桑苒心提到嗓子眼，咔咔咔—— 传来拍照的声音。 闪光灯很快的扑闪一下，桑苒看清了房间里的人——厉言川 当即像定住了一样。 他在那里做什么？ 桑苒第一反应是想推门出去，但很快压下去这个冲动。 不动声色的看着厉言川将架子上的藏品一件件拍下了。 厉言川传过去没多久韩存就打电话过来。 厉言川接通电话，黑暗里传来韩存声音：“老大，你发的这些东西价值不菲，属稀有宝物，有几个字帖，都是孤本，见都没见过。” 厉言川当然知道桑苒的实力。 虽然父母不在了，但桑家当年地位在那儿摆着，这些物件一般人指定没见过。 厉言川压低语调说：“找人看看。” 挂了电话，厉言川准备关门往出走，谁料刚走两步，走廊里的灯，忽然亮起。 一片明亮之际，厉言川看到站在身后，脸无血色的桑苒。 看到胳膊活动自如的厉言川，桑苒算是明白了，自己上当了。 对比她的神色复杂，厉言川表情淡淡，没有被窥破秘密的窘迫感。 这个男人，天生自带一种让人拒绝不了的光环，诚如此刻。 “厉言川，为什么？” “桑苒，如果我说我并无恶意，你相信吗？” “你有什么资格让我相信你？”桑苒努力想睁大眼睛，把面前这个陌生的男人看清楚，看仔细。 可是越是这样，眼泪越是不受控制往下掉。 那种胸口上被再插一刀的感觉，让她疼的说不出一个字。 厉言川抿唇，桑苒控制不住情绪的怒吼：“你说啊，怎么回事？是不是一开始就是抱着这样的目的接近我，你到底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厉言川这样的身份地位，应该不是为了钱而来。 毕竟他这种级别的律师，最缺的不是钱。 既然不是为钱，那是为什么？ 这么一吼，房间里的颜颜听到动静，打开门，看到对峙的两人，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厉言川眼神退回去。 “莫书……” 桑苒看着他一脸疑惑：“什么莫书？” 桑苒脸上的震惊和疑惑不像是假的，厉言川也有点意外，她竟然不知道莫书？ 当年叔父那么大的阵仗，按照现在所查到的线索，桑家应该和叔父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为什么桑苒听到莫书表情如此陌生？ “你爸妈没在你面前提起这个吗？” 桑苒摇头，虽然很失望，但是她还是如实回答：“我根本就不知道什么莫书。让你失望了。” 桑苒应该不会说谎，厉言川一时之间心里五味陈杂。 两人就这么沉默无言。 最后是桑苒最先受不了，“既然我这儿没有你想要的东西，那我就不留你了，厉言川，你走吧。” 厉言川知道，事情到这里，再留下来也只会让她更加难过。 桑苒的沉默和平静，出乎他的意料。 早知道这样的话，他若一开始说明自己目的，现在会不会这样？ 厉言川心里没底。 只是这一刻，有点后悔自己的欺瞒，换做谁都接受不了。 尤其是发生了这么大巨变的桑苒。 厉言川不知道怎么开口。 算了，还是让她冷静几天再说吧。 桑苒走到颜颜房间，猛地推开门。 趴在门板上偷听的颜颜，措不及防的倒在地上。 “你也跟他走吧。” 颜颜一脸尴尬，不知道说什么，只好把目光投向厉言川。 “桑苒，你冷静一点，你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吗？” “我很冷静理智的告诉你，厉言川，我做什么是我的事，与你无关。” 合作的事，就这么算了？ 最终厉言川没有问出这句话。 带着颜颜离开了。 两人离开后，桑苒坐在空荡荡的房间里，重新把事情理了一遍。 如果从一开始厉言川接近自己就是为了那么墨书，那么消失不见的龙纹玉佩是不是就在厉言川身上？ 并且桑苒还有一个更夸张的推测。 想到这里，心里隐隐后怕起来。 以前觉得周怀安这样的人可怕，现在向来，厉言川这种表面上不动声色。 背地里各种布局谋划的人，才更可怕。 毕竟到现在她都不知道厉言川找这个莫书做什么？ 真实目的查不到，就让她心里没底。 第二天一早，桑苒早早接到老师电话。 几乎没有任何思考的收拾东西出门。 这或许对她来说是一个机会。 第三十九章：我同意离婚 桑苒到了工作室，发现今天来的人比想象中还要多很多。 “哎，听说了吗？这次出土的好多文物史料上都没有记载，此次修复具有重大意义。” “这是重点吗？重点是听说老师这次借着修复要收关门弟子了。” “我去，考古大拿章老的关门弟子，我说今天怎么这么热闹。” “你才知道啊？看到薛主任没有？今天来就是想把自己的侄女推给章老。” “那我们还来凑什么热闹啊？人都内定了！” “我看不一定，章老是什么人你们应该知道，他收徒弟，向来只论能力，不看关系和背景！” “所有我们应该还有机会。” 顺着身后两人目光看过去，桑苒看到了薛主任跟前穿碎花连衣裙的女孩子。 一个很低调以贵著称的小众品牌，要不是叶淑宁喜欢，恐怕桑苒也不知道此女身份不一般。 在清一色的衬衣牛仔裤之中，女孩显得特别出众。 过了会儿，在众人的拥簇中，章老带着一众人在大家的期待中，走向地坑。 桑苒站在不起眼的角落，眼睛一直追随着章老，生怕错过一点。 毕竟这样的机会不多。 尤其是对她这种半途而废的人。 “桑苒……”章老朝人群里喊。 桑苒下意识的举起手，“到！” “愣着干什么，赶紧过来啊！” 桑苒受宠若惊的指了指自己，远远看见章老微微点头。 桑苒只好走过去。 “上次你说的那个帛书修复后来我研究了一下，确实有点用处，今天你来演示给大家看看。” 此话一出，在场的学生们哗然。 章老是谁？在考古界，他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让她师范，这不摆明认她当徒弟？ 薛芸芸没想到自己期待了这么久的事，落到别人头上，当即气的拉姨夫胳膊。 一旁的桑苒看到，心里咯噔一声，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还没走近就被一身名牌的薛芸芸挡住去路。 “章老，上头对这次修复可是很重视的，来路不明的人怎么能跟您一起呢？” “这是我徒弟，正儿八经考古专业毕业。” 要论起能力，桑苒确实是其中翘楚。 这个薛主任知道这号人物，只是觉得侄女比起她更合适，“据我所知桑同学好像已经嫁人，很多没有从事这方面工作了。” 章老看着桑苒问：“你有问题吗？” 桑苒摇头。 “那不就得了！” 说完，章老手背到身后，主动引路。 帛书修复是一项特别考验能力和心态的事情。 桑苒做好准备工作后，调整心态，全身心投入里面。 一工作起来，她就废寝忘食，忘了周遭的事情。 殊不知那些等着看她笑话的人，都被她高超的能力和才学惊叹。 “怪不得章老点名要桑苒呢，人是有真本事的！” “就是的，不像某人啊，靠关系走后门，结果最后还不是被啪啪打脸！” “嘘，你小心点就不怕薛芸芸给姑父告状呢！” “怕什么，我们都毕业了，受了这么多年鸟气，不憋了！” 一旁的薛芸芸听到这番话，气的脸都歪了。 “姑父，你给我想想办法啊！这可是章老的关门弟子，这个名额怎么就能随随便便给她呢？” 薛芸芸等了这么久，一脸不甘心。 “这章老决定，我也没法。” 眼看着姑父不帮自己，薛芸芸咬着牙根，看着桑苒，心里生出一个歹毒的计谋来。 结束一天工作，桑苒走出来时候，眼睛都红了。 帛书上面的文字早已失传，她们一遍修复，要一边查史料记载，精神高度集中，整个人结束后，呈虚脱状态。 “桑苒，吃烤肉去吗？” 桑苒摇头：“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 “好吧，那你路上注意安全！” 说话间，桑苒看着章老出来，追上去问：“老师，我有个问题想请教您。” 章老停下脚步。 桑苒开口问：“你知道莫书吗？” 章老似乎很好奇她问这个问题。 “你怎么知道莫书的？” 桑苒想了想说：“听一个朋友提起，就想了解一下。” “莫书记载的是我国历史上一个短暂出现过的国家——莫国，里面的文化风俗。” “莫国？根据目前史料记载好像没有出现过这个国家。” “是的，就跟楼兰一样，充满神秘色彩的国家，不过这个莫国啊，比存在的时间比楼兰还要短暂，说不定还只是一个传说，民间对此也众说纷纭，可惜莫书已经消失多年，随着年代久远，莫国，估计要掩埋在历史的尘埃之下了。” 章老都查不到的东西，说明大概率只是一个传说。 那为什么厉言川会觉得莫书在桑家？ 这里面的曲折，让桑苒想不明白。 桑苒心里思索着往公交站台走，丝毫没注意身后慢慢靠上来的摩托车。 男人穿着皮衣头盔，随着距离慢慢靠近，油门踩到底的径直冲桑苒撞上去。 轰鸣声传来，桑苒反应过来下意识的躲开。 摩托车疾驰而过扑了空。 剧烈刹车以后，掉头再次向她冲来。 桑苒当即有种不好的预感，抬腿往前面人多的站台跑。 后面的车子穷追着，一副要她命的架势。 “救命……来人啊……” 眼看着车子再次靠上来，桑苒看到对面机动车道上呼啸而过的车子。 横穿绿化带，不顾危险的跑过去。 一脸白色的轿车看到忽然冲出来的人影，吓得急忙踩刹车。 桑苒的眼睛被刺眼的灯光迷惑，看不清眼前的路。 只感觉眼前一黑，整个人晕乎乎的倒下去。 白车司机下车。 “你他妈找死啊……” 话虽这么说，司机看到倒在地上的人，吓得急忙打120. 不远处人行道上的男人看到倒在地上的桑苒，拨通电话：“事儿办妥了。” 很快120赶到，七手八脚的将桑苒台上救护车。 车门关上后，桑苒睁开眼，猛地做起来。 吓得旁边拿氧气面罩的护士一哆嗦。 “你……” 桑苒摆手，“我没事，让我下去吧。” “卧槽，没事你倒下做什么？我他们都准备买房了。” 桑苒冲大哥笑，“不至于大哥，灯光太刺眼了，整蒙了。” “行，这可是你说的啊！以后再有什么别想讹我！” 下车后，桑苒在路边拦了一个出租车，刚坐上去，周怀安的电话打进来。 “桑苒，我同意离婚。” 第四十章：你女儿在粉红色盒子里 桑苒以为自己听错了，有几秒钟空耳的状态。 一旁的周怀安口气很低沉的重复一遍：“桑苒，我说我同意离婚，你能来医院了吗？带着言言。” 这下，桑苒彻底明白了。 “周怀安在你心里，我是那种拿女儿的命交换自由的人吗？” “这不重要，桑苒，棠棠马上就要死了。” “所以你就要用你女儿换她吗？周怀安，你还是人吗？” 虽然言言已经不在了，可是听到这些，桑苒还是控制不住的难过。 “只是一个肾，等以后有机会我可以找更好的换给言言，我是言言的爸爸，当然心疼她，只是……” 只是这份爱在展颜和棠棠那里，就要让步。 桑苒屏气凝神，努力控制自己情绪，几乎咬着压根说：“行啊，你等我消息。” “现在不行吗？棠棠现在情况很糟糕……” “很糟糕就让她去死啊！”给我女儿偿命！ 说完，桑苒愤慨的挂了电话。 “爸比……棠棠不想死……”病床上，陷入昏迷的棠棠挥舞着双手，微弱的呼喊着。 展颜哭的像个泪人，“怀安，桑苒怎么说的，她同意了吗？” 周怀安一脸勉强的点头。 “那她什么时候带言言来，棠棠等不住了……” 周怀安挣脱展颜的手，“明天！” 说完转身走了。 医院天台上，周怀安掏出打火机，好几次都点不着烟。 陈斐走来掏出打火机点起火。 借着跳动的火苗，周怀安猛吸一口烟，仰头看着高耸入云的大厦，表情凝重。 “阿斐，你说我和桑苒，怎么就走到这一步了。” 烟雾缭绕，周怀安帅气的脸庞隐匿在里面。 有着陈斐读不懂的深情。 作为旁观者，他是两人一路走来的见证者。 只是有些话陈斐心知肚明，却不知道如何说。 “少爷，手术还没开始，您还有机会挽回，不然走到最后一步，可能真的就来不及了。” “可我答应过展颜，要照顾她们母子。” 陈斐不知展颜使了什么手段迷惑了少爷，在他看来，少夫人不管从人品、能力出生都怒甩她三条街。 可是少爷却…… “少爷，少夫人不是无情之人，别等到最后失去她。” 周怀安猛吸一口烟，像宣誓像占有像笃定：“不会，她是言言的妈妈，是我的女人，这辈子都是我的!” 第二天一早，周怀安被手机铃声吵醒。 从床上爬起来去沙发上找手机，地上乱七八糟的酒瓶被碰倒，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周怀安，我还有半个小时到医院。” “好好，我这就通知他们去准备手术。”周怀安欣喜若狂，棠棠有救了。 这边展颜接到电话就让医生准备起来。 待周怀安赶到医院时，均已准备妥当，只等桑苒带言言赶到。 两人坐等右等，一个小时过去不见桑苒踪影。 “怀安，桑苒她会不会反悔了？” “不会，她不是言而无信的人。” 如此，展颜也只好继续等。 大概又过了半个多小时，桑苒才姗姗来迟。 不过身后还跟着一个高挑气质硬朗的女人。 “桑苒你来了，我们都准备好了，言言呢？” 桑苒眸光无声的看着某处。 展颜以为她继续拿乔，装模作样的说：“你放心，言言的大恩大德我和棠棠记在心里，等手术结束后，我们就让棠棠认言言为姐姐，以后我就把言言当做自己的亲生女儿，另外……我会在手术结束后给你五千万当损失费。” 五千万就可以买她女儿的命？ 果然，势利的人看什么都用钱来衡量。 眼见桑苒还是不为所动，周怀安压着怒气催促：“你怎么回事？不是答应了吗？现在又是做什么？” 桑苒冷笑着问：“周怀安，你有问过言言意愿吗？” “你不让我见言言，我怎么问？言言呢？你把孩子藏哪儿去了？” “桑苒，这是棠棠最后的机会了，求求你把言言交出来好不好。” “很想知道言言在哪儿是吧？” 桑苒从挎包里掏出一个粉红色的方形盒子，轻轻放下，“言言，看到没有，你爸爸找你，你愿意出来吗？” “桑苒，你发什么疯！” “我发疯，周怀安，你到现在还不愿意接受现实吗？” “你女儿周晚言，就在这个粉红色盒子里！” 闻言，周怀安和展颜两人一脸错愕。 “桑苒，你为了不让言言捐肾，竟然想出这么多花招？你是妈妈啊，你是言言的妈妈，竟然咒自己的女儿，你……” “诅咒？周怀安，我最后告诉你一次，你女儿周晚言已经死了，现在就在这个骨灰盒里！” “什么？” “怎么可能？” 周怀安不死心的怒问：“前几天她还好好好的，你有完没完了！” “周怀安，我真替女儿觉得可悲，见了这么多次你竟然都认不出来，那个女孩只是跟我们言言长得相似而已，根本就不是言言，你女儿早在那次绑架里被撕票了！” “桑苒，你够了，到底还想骗我到什么时候！你把言言藏哪儿去了，交出来！” 说着周怀安冲过去，被身后的女人拦住。 “你是谁？让开！” 女人不紧不慢的从兜里掏出证件。 “你竟然为了演戏，都开始招人冒充警察？” 周怀安讥笑：“桑苒，你知道冒充国家公职人员是要犯法的？” “这为先生，说话要讲证据，我是一名国家在职刑侦警察，不信你可以随便去一个派出所查我的警号。” 闻言，周怀安说不出话来了。 “桑苒，你给我来真的？” “什么真的假的，就没见过你这么荒唐离谱的父亲，女儿都死这么久了，还逼着妻子给情妇捐肾。” 说着警察把一份死亡证明排在周怀安身上，“看看吧，白纸黑字的死亡证明，这总不能是伪造的吧。” 周怀安大惊，颤抖着一字一字看去。 越看到最后，脸色越来越差，最后差点没站稳，“言言她真的……” “这个时候了我有必要再骗你？”桑苒居高临下的看着震惊悲痛的周怀安，带着几分恨意和同情，“周怀安，你女儿已经死了，已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不可能，她那么健康漂亮，怎么会死……” 蹲在地上的周怀安几乎扑过去紧紧抓住那个红色盒子。 第四十一章：这就是真相 他用尽最大的力气想把盒子打开，却于事无补，结果在盒子边缘上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图案。 “这是……”周怀安红着眼看向桑苒。 桑苒抿唇不说话。 “言言，比耶应该是两个手指……” “不嘛，言言就要三个手指，一个是爸爸，一个是妈妈还有我！” “爸爸，三个手指的比耶是言言专属的哦，这是我们的秘密，不许告诉别人呀！” “好，爸爸答应你！”‘’： “那拉钩……” “拉钩！” 回想曾经甜蜜美好的一幕，周怀安钻心的疼，抱着红色骨灰盒不停哽咽。 “言言……我的宝贝……” “是爸爸对不起你……” “死了？哈哈哈……”计谋落空的展颜夸张的笑了，“桑苒，你女儿死了？那这么久以来你故意玩我？” “很惊讶？言言是死是活你心里应该比我清楚啊？” 展颜一脸震惊。 “你女儿死了就死了，可我女人呢？我的棠棠凭什么要遭受这么大的磨难，我不允许她……” 展颜一巴掌甩过去，打断展颜的话。 火辣辣的疼，让展颜整个人都疯癫了，冲上去想还回去。 一旁的陈斐最先反应过来，一把拽开展颜，往后拖。 “放手，你给我放手，陈斐，你知道我是谁吗？” 陈斐不为所动。 疯癫的展颜不允许女儿唯一的活路被堵死，把对女儿病情的无奈和愤恨，悉数发泄在桑苒身上。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桑苒还自己女儿至此。 “桑苒，都是你，我女儿有今天都是你害的，我要杀了你给棠棠偿命……” “桑苒，我不会放过你，你给我等着！” 里面的医生推门出来，一脸不悦：“吵什么，再不做手术孩子可真就……” 闻言，展颜一把推开陈斐，冲进手术室，里面发出凄厉的撕喊，“棠棠……我的宝贝，你不能死，你不许丢下妈妈……” 一旁的李青有点看不下去。 “周总……” 然而沉浸在悲伤里的周怀安不为所动。 到是陈斐没忍住，走过去给泪流满脸的桑苒递过去至今。 桑苒沉默的接下，听见一旁的周怀安问：“苒苒怎么走的，凶手查出来没有？” 桑苒看着手术室方向，“还没有，但迟早有一天，我要让那些害死言言的人偿命。” “怀安，怀安，求求你，帮帮我，棠棠不能死，我不能没有棠棠……” 展颜扑上来，半跪在周怀安面前，不停的撕扯着他。 沉浸在悲痛悔恨情绪里的周怀安，一点反应都没有。 展颜感觉天都塌了，为什么会这样？ 现在的周怀安是自己唯一的浮萍，她只好把所有的希望压在周怀安身上。 “怀安，你说话啊，你不能不管棠棠……啊……” 周怀安一把推开展颜。 起身将粉色骨灰盒抱在怀里，看着哭的手足无措的展颜，这一刻心里没有任何波澜。 “怀安……” 闻言，周怀安回头，眼神微变，随后又恢复如常，看自己仿佛像一个陌生人一般。 就这样，在展颜的满心希冀和期待的眼神中，周怀安走了。 把她的棠棠丢在医院。 和自己预想中一样，可是桑苒没有丝毫快乐。 心情比之前还要沉重。 对于她来说，言言的离开是一生都走不出的殇，现在看到周怀安痛哭流涕的样子，她还是难过。 浑浑噩噩回到家，远远看见一辆灰色的宾利停在不远处。 借着微弱的灯光，看到一抹身材高挑的男人，倚着车门。 厉言川看到桑苒回来，丢下手里的烟，踩灭烟头。 一向沉稳高冷的大律师，难得露出几分局促和不自然。 “你去哪里了？” 桑苒没回答走近后，瞥了厉言川一眼，不想说话。 厉言川看出桑苒脸上不太好，关切的问：“发生什么事了？桑苒，合作我没说结束就不算结束！” “所以呢，还有继续利用我？” 许是桑苒脸上的防备和厌恶太过于明显，厉言川有点落败的松开手。 解释的话有很多，可说再多，自己的真是目的只有一个。 况且，厉言川是那种做了就是做了，不屑找理由借口为自己开脱。 他做事一向有自己规矩，用得着跟人解释？ 可是在桑苒这里，厉言川没了这种想法。 说实话，这几天他也在纠结要不要找个借口。 心里出现这个念头，厉言川自己都吓一跳，他竟然非常在乎她对自己的看法？ 真是疯了！ 所以这几天厉言川疯了一样工作，每天只睡四个小时，让自己像个陀螺一样忙起来，企图压制心里那荒诞的想法。 可是闲暇时，脑海里总能浮现桑苒的脸。 哭泣的，沉默的，委屈的，以及迷茫的。 在心里交织。 所以他才在连轴转三十多个小时，开车来她家楼下。 面对桑苒的冷漠和防备，厉言川第一次感受到挫败和无力。 “我来找你是……” 厉言川拿出那只龙纹玉玉佩，“我承认一开始确实有私心，可是桑苒，我没有伤害你，我一直都想帮你。” 桑苒逻辑很清晰的反问：“难道不是在帮你？因为你想从我身上得到某种东西，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但是可以确定的是……” 桑苒看到脚边数不清的烟头，“厉言川，现在的我应该对你还有利用价值吧，否则你也不会半夜三更在楼下等我好几个小时。” 一向能言善辩，在庭审现场对答如流的厉言川，又一次语结。 桑苒想了想，伸手去接他手里的东西。 谁料厉言川掌心一用力，将女人小小的手紧紧握住。 桑苒第一感觉是想逃，可厉言川手劲儿很大，握的很紧。 “桑苒，我们能不能……继续合作，再给我一个机会。” 平日冷漠的冰山脸，第一次脸上露出期待的神情。 桑苒很轻的摇头，“厉言川，你有太多的秘密，跟你这样的人相处，我害怕。” “可我没有恶意。”厉言川解释：“我曾在祖父那里见过那只龙纹玉佩，后来我父母过世以后，就再也没见过它，所以才想拿来看一看，不过这个玉佩应该不是我祖父的。” “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记得当年虽然只看过一次，但清楚的记得玉佩当时有有一个地方有破碎，可你的这个没有。” “桑苒当时冲进火场，我是认真的，真的心疼你，不想让你受到伤害。” 安静的听完，桑苒好看的眼睛没有任何波动。 厉言川知道，她还是防备自己，只得慢慢的松开手。 眼看着消瘦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厉言川盯着看了好久好久。 坐在沙发上的桑苒，仔细琢磨着厉言川的话，拿出玉佩，仔细观察一番，这枚一点瞌碎的痕迹都没有。 这是什么原因？ 第四十二章：摊牌 当年桑家破产不久后，父母就发生车祸，这两者之间必然性太强，桑苒一时之间想不明白。 第二天一早，便出门去老师家。 敲开门，桑苒将手里热腾腾的灌汤包举在头顶。 “无事不登三宝殿，你这突然献殷勤，说吧，什么事……” 桑苒嘿嘿笑着，钻进去。 虽然很久没来老师家，但还是大致记得位置。 去厨房拿出碗筷，找来一个小碟子倒出一盘醋端上桌。 师公刚好也晨练回来，看到桌子上美味的早餐，一脸惊喜。 “嘿，今儿福利不错啊……” 洗完手的老师冷哼了一声，拉开椅子坐下只吃饭不说话。 桑苒讨好的推过去豆浆。 “行了，孩子这一早过来，肯定是有事。” 说完给桑苒递过去筷子，“你也吃……说吧，出什么事了。” 桑苒看了看老师挎着的脸，犹豫了会儿说：“老师，厉言川你还记得吧？就是之前我那个代理律师，他说在祖父手里见过那玫龙纹玉佩，我今天来就是想跟您求证一下，毕竟以物寻人这方面，您是专家。” “哼，再厉害的专家，也有奇耻大辱。” 这个奇耻大辱说白了就是自己。 桑苒尴尬的笑了一下，知道自己做错了，不辩解。 “行了，孩子这是遇到难题了，你就别端着了。” 雁秋说：“应该是没撒谎，这个孩子，我有个朋友姓沈，当年脑子抽抽嫁了人，如果没错，就是那个人的孩子。” 听完老师的话，桑苒一整个震惊住了。 老师竟然认识厉言川的母亲？ 怪不得当时问起来，口气不那么好，合着跟自己一样恋爱脑？ 问到这里，桑苒还是一肚子疑问，开口之际，听见老师说：“剩下的别问了，问了我也不知道，当年我劝她不要放弃事业，婚姻不是她想的那么美好，偏偏不听，就跟……跟你一样。” 恩，这话倒是真。 可是当着师公的面说这些真的好吗？ 桑苒直勾勾的看过去，师公一脸笑呵呵，跟没听见似的。 迎着桑苒探究的目光，师公解释：“别听你老师瞎说，也不全是支离破碎，也有从一而终的美满。” 说着，抽出一张纸递给一旁的妻子。 桑苒认同的点头。 从老师家出来后，桑苒打给厉言川。 “厉言川，你母亲是不是姓沈？当年也是学考古的？” “你……都知道了。”厉言川震惊中带着几分平静。 “也不全是，我只知道你妈妈和老师曾经是同床好友，后面的事还是没查到。” 厉言川安慰道：“这个很正常，你别气垒，不过我现在查到你父母当年车祸的元凶后来消失无影无踪了，一点踪影都差不多，着实可疑。” 看来这个人功利性比自己想象中还要急切。 “你想表达什么？” “既然我们都因为龙纹玉佩联系在一起，桑苒，我们再合作一次，我帮你查你父母过世原因，你帮我找到莫书。” 桑家虽然破产，但当年的海市考古界的名声无人不知，况且当年桑家对很多小家族多有照拂，到时候真的需要，有些人情还是用得上。 厉言川就是看准这点才厚着脸皮再次提出合作。 桑苒听完沉默了会儿，很轻的应了一声：“好，但我有一个要求……” “你说。” “合作的前提是，对我保持绝对的透明。” 这下轮到厉言川沉默了。 过了不知道多久，那头传来厉言川低沉坚定的声音：“好，我答应你。” 提出合作以后，桑苒纠结了很久，还是自己一个人去拜访象山顾家。 顾家当年以书法收藏闻名于世。 投资、拍卖的东西都是价值连城。 更重要的一点是顾家家主顾远笙和爷爷曾经是至交好友。 自从爷爷过世后，两家关系就没曾经那么密切。 但是桑苒小时候是爬过顾家假山的，轻车熟路的找到顾老爷子休憩的花园。 “顾爷爷……” 桑苒拎着草莓蛋糕，站在几米开外，看到头发花白的老头子，酸涩的喊了一声。 拿着鱼食的顾老爷子回头，盯着漂亮的小姑娘看了好长时间，才微颤着手指着：“你是……苒苒……” “你还记得我啊……” “废话，当年你可是第一个在我家掏鸟窝的调皮鬼！你这小丫头，这么多年不来，今儿怎么来看我这个没用的老头子了？” “这话说得，什么叫做没用的老头子？”桑苒把蛋糕放在石桌上，指着造型考究，不次于苏州园林的院子，一脸艳羡：“要是没有您，这院子，偌大的顾家的家业哪里来的？” “哈哈哈……你还是这么会哄人！” 看到草莓蛋糕老爷子高兴的流口水，一旁的佣人小声提醒：“老爷子医生说您血糖高不宜……” “哎，又不是天天吃。” 说完俏皮的给桑苒眨眼睛。 桑苒趁老爷子吃蛋糕的缝隙，偷偷凑上去说：“芋头做的，放心吃！” 闻言，佣人这才把心放回肚子里。 “很久没吃过这么美味的东西了，你们这些年轻人啊，真是活在了一个好时代里，我们以前啊，别说蛋糕，连糖都是稀罕物件。我记得第一次吃冰糖啊，还是跟你爷爷在修复萧山博物馆时体力不支，晕倒在地上，你爷爷塞给了我一颗冰糖，黄澄澄的……现在想起来还是觉得很甜。” 一颗糖的记忆，存在脑子里快七十年。 桑苒在心里钦佩顾爷爷的长情。 “如果我爷爷在的话听到你这么说一定很开心。” “那可不一定哦，那倔老头没事就喜欢跟我抬杠，数炮仗的一点就着，上蹿下跳的跟我对骂。” “你们两个啊都是可爱的小老头！” 眼看聊得差不多了，桑苒试探着开口：“爷爷，其实我今天来找你是有事请教。” 老爷子舔了下勺子，放在盒子里，“说吧，遇到什么事了，爷爷定然给你答疑解惑。” 桑苒追问：“那你知道莫书吗？” 听到这话，老爷子脸上微变，明显的不愿多谈。 “你问这个做什么？” 第四十三章：莫书危险在哪里？ “我最近在做一项关于这方面的研究，就想了解一下，听说这个东西很神秘，想着您……” 桑苒话还没说话，只见顾老爷子站起来，絮絮叨叨的往鲤鱼池挪动。 刚才还谈笑风生的人，这会儿完全变了样。 “早上七点起床，晚上十点上床，鱼儿要吃食，不能喂太多……” “明早要测血糖，不能吃蛋糕……” 桑苒急忙追上去，拉住顾爷爷。 “您这是怎么了？” 一旁的佣人过来挽住顾老爷子另一只胳膊，“三年前老爷子病了一场，醒来后就出现了健忘、记忆错乱，医生说……是老年痴呆。” 桑苒痛心的看着昔日里容光焕发的顾家家主，竟然变成了一个什么都记不住的人。 老年痴呆这个病，无解。 桑苒抿唇不知道要说什么。 佣人拿来药，喂顾老爷子服下。 “现在的情况越来越不好了，发病越来越频繁，想来没有多少日子了……” 桑苒含泪点头，在心里暗暗告诉自己以后多来看看爷爷。 啪—— 忽然老爷子手里的杯子掉在地上，佣人向四周张望了一圈，见没有其他人，只好说：“你帮我看着老爷子。” 佣人离开后，原本喂鲤鱼的顾爷爷，忽然往屋子里走。 桑苒被拽着急忙出生：“爷爷，您慢点，小心摔着了。” 走了两步的老爷子忽然停下，回头看着桑苒，神叨叨的说：“危险，别去！” 桑苒不解，“爷爷，您说什么？” 就在此时佣人拿着扫帚走过来，老爷子趴在桑苒耳边重复：“莫书，危险，别去查……” 这次桑苒听真切了，惊慌又不解的看着顾爷爷。 这时一个上了年纪的男人走过来，从桑苒手里接过老爷子的手，“桑小姐，老爷身体不适，您请先回吧。” 说完也不管桑苒反应，没有礼数的将老爷子往屋里拉。 “危险，危险……” 老爷子回头看着桑苒，不停地重复着。 莫书危险？ 顾爷爷是不是知道什么内情？ “桑小姐，我送您出去吧。” 显然，这些下人似乎很不喜欢自己靠近顾爷爷。 桑苒点头，心里却思索着，下次找个机会再见顾爷爷一面问清楚。 到了小区门口，桑苒看到门口停着警车。 “有病吧，大晚上不睡觉跑来扰民……” “嘘——小点声，我听说是周氏的总裁，咱们惹不起的人物，看到那些警察了吗？不敢动他！” 周氏？周怀安? 桑苒当即加快步伐，走到单元楼下，果然看到熟悉的身影。 周怀安抱着红色骨灰盒坐在台阶上。 陈斐等一种警察，沉默无言的看着。 看到桑苒回来，陈斐急忙走上去说：“少夫人您回来了，少爷他……我怎么劝都不听，你能不能……” 桑苒冷漠的说：“他难过不是应该的吗？我的痛楚，会比他少？” 一句话，怼的陈斐说不出话来。 桑苒捏了捏包带，打算装没看见。 谁料醉意朦胧的周怀安看到桑苒，扑上去问：“言言她是不是很恨我？他一定怪我吧，我不是一个好爸爸……” “桑苒，你为什么不骂我，你应该骂我打我啊……” 说着周怀安拿着桑苒的手往自己脸上打。 “桑苒，你说话啊……为什么这么安静，为什么这么冷漠。” “你这样让我觉得自己很无能，我竟然连女儿最后一面都没见……” 桑苒冷漠决然的抽回自己的手，失去重心的周怀安身子往后仰，踉跄两步，差点倒在地上之际，被陈斐扶住。 “周怀安，后悔有用吗？迟来的深情比草贱！” “你有这闹事的功夫，不如早点去查是谁害死了言言！” 闻言，周怀安如梦初醒，推开陈斐，踉跄着往出走，嘴里不停地念叨，“对，查，我去查，我要查出来是谁伤害我的言言，我要她偿命！” 周怀安查女儿绑架的消息很快传到厉言川耳里。 “就他？”厉言川眼露不屑，一个鱼目混珠的废物，要是真能查得到，那些警察早就把凶手抓出来了。 “那老板我们要不要放点***？” “你很闲？” 迎着老板的飞刀眼，韩存识趣的闭嘴。 心想我这还不是为了帮您么，如果周怀安查到女儿凶手，到时候桑小姐会不会就此原谅他？ 你这撬墙角是不是就失败了？ 韩存心里这么叨叨，嘴上却一个字都不敢蹦出来。 “还不走？”厉言川拿起桌上的文件夹丢过去。 韩存躲开，然后捡起来笑呵呵的往出走。 您就嘴硬吧，到时候桑小姐和周怀安和好了，我看你怎么办？ 厉言川嘴上说着不在乎，过了会儿还是让韩存找人盯着周怀安。 “您不是说不管吗？” “我这是担心她被骗。” 韩存心里呵呵。 被骗？桑小姐看着长着一副小白花的脸，实际上逻辑和智商，丝毫不差好吗？ 您还担心自个儿吧！ 桑苒第三次要见顾爷爷被拒绝后，拿着草莓蛋糕在楼下看到厉言川，便把蛋糕递过去。 “拿去给颜颜吃吧。” “她已经回去了。” “去哪儿了？”桑苒下意识的问。 厉言川沉默几秒，桑苒反应过来了，“行吧，我知道了，不问了。” 厉言川想了想说：“去执行别的任务。” 听着还挺神秘的，至于神秘什么，桑苒相信是和自己无关的，毕竟厉言川答应过自己。 “走吧，请你吃饭。” 厉言川拿走她手上的蛋糕，拉开车门。 吃饭的地方定在一家淮扬菜馆。 装修考究，古香古色，带着几分盛唐的奢靡之风。 到了以后，才知道在这儿吃饭需要提前预约。 进了包厢后，厉言川给桑苒边倒茶解释道：“邀请一个客户，被放鸽子了。” “其实这个你没有必要跟我解释。”桑苒口是心非的说。 茶盅放在自己面前，桑苒听见一道带着几分安抚的声音：“桑苒，我在乎你的感受。” 桑苒抬头，便落进一双深邃带着几分真诚的眼神里。 在乎我的感受？ 这还是传闻中不近人情，冷漠矜贵的大律师吗？ 桑苒冷不丁想起一句话，人家不是冷，可能暖的不是你。 桑苒心里咯噔一下，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目光从他脸上移开，伸手去拿水杯，奈何手不听使唤的松了一下，水杯倒在桌子上。 第四十四章：展颜自杀？ 茶水像条急流的小溪掉在腿上。 厉言川拉开桑苒，“没烫着吧？” 看到桑苒点头，厉言川拿出帕子清理。 不一会儿，服务员上菜进来。 这顿饭，桑苒吃的心猿意马。 吃过饭回去的路上，车里气氛有点沉重。 桑苒没话找话的说：“放个歌吧，你喜欢听什么风格的。” “听什么都行，按你喜好来。” 桑苒想了想打开电台。 五花八门的广告之后，传来主持人字正腔圆的播报声：“下面播出一条重磅消息，昔日三金影后展颜，被狗仔曝光，昨日凌晨三点钟服用致死量安眠药，至今还在昏迷……” 展颜自杀了？ 桑苒下意识的看过去，厉言川问：“去看看？” 桑苒摇头。 展颜是绑架女儿的元凶，杀人偿命，她希望她死。 但希望她名正言顺的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不明不白，让不明真相的大众带着几分同情。 第二天在文物局时，桑苒听到同事们一脸可惜的议论着什么。 桑苒不是爱凑热闹的人，便没当回事。 下午五点后，准备点外卖继续忙手里的事情。 被同事拦住说：“你怎么还点外卖？今天不加班啊……” 桑苒问：“为什么？” 这批文物上边催得紧，最近一直都在加班。 同事拉过桑苒小声说：“顾家家主顾老爷子过世了，大领导们今天组团去吊唁。” 轰隆—— 桑苒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炸的半响没反应过来。 “什……什么时候的事？” “上周六啊，你不知道啊？” 顾家在收藏界有很高的地位和名望，桑苒怎么会不知道？ 待同事反应过来，只见桑苒已经狂奔而出。 桑苒赶过去时，黑压压的人群里，有着望不到头的庄严和肃穆。 一身白衣的桑苒穿梭其中，显得格外另类。 “这谁啊？穿成这样这不打顾家的脸吗？” “可是我看她好像很难过的样子……” “嘘，我猜这女人身份不简单……” 桑苒一直走啊走，机械的走着。 直到看到灵堂里面放大的黑白照片，整个人如遭雷劈。 好好的一个人怎么说没就没了？ “桑小姐，您这副尊荣是老吊唁老先生的吗？” 开口的正是那天阻拦他的管家，桑苒问：“我那天去爷爷都还好好的，怎么这么快……” “日落西山，很多事情是我们无法控制的。” 一句话把桑苒所有的疑问压了回去。 “我能不能给爷爷奉三支香。” 管家想了想，抬眸朝远处的男人看了一眼，得到应允后，管家开口：“行，看在您是顾老爷子挚友孙女的份上，您尽快。” 上完香，不用顾家人赶自己，桑苒识趣的离开。 刚才管家看向的人男人是谁？ 顾家不是顾千姿接受吗？怎么会落到一个男人手上？ 顾千姿结婚了？不对，如果顾千姿结婚，按照桑顾两家交情，必然会收到邀请，或者媒体也会闻风而动。 现在的情况是一点消息都没有，那那个男人是谁？ 刚才着急，桑苒没看仔细，男人侧身对着自己，只留下一个宽阔挺拔的背影。 桑苒查到顾老爷子生前住的医院是某私立高档医院，想了想她决定喊上叶淑宁帮忙。 到了医院，叶淑宁一副大小姐做派，对病房里各种挑剔。 桑苒拉住她的手，小声说：“我的大小姐，今天你的任务是病人，是肠胃不舒服的病人。别发癫！” 叶淑宁不知道桑苒喊自己过来到底想做什么，只好勉为其难的答应。 “行啊，我看在你的面子上，就今天一次。” 桑苒双手作揖，“我谢谢您嘞~” 准备就绪后，桑苒便开始在楼道里找机会，到中午医生护士们休息时，桑苒趁机打开其中一个医生的门。 电脑没有密码，桑苒打开后，登录系统查病例，输入顾爷爷名字后，系统显示密密麻麻一大堆，最后看到诊断证明上“药物中毒，毒性不明”八个字后，惊讶的以为自己看错了。 可看到最后的病例时间，不就是她见完顾爷爷的第二天吗？ 怎么这么凑巧自己见了顾爷爷后他就意外毒发身亡？ 巧合还是人为？ 桑苒认定是后者。 就在此时，办公室的门推开，有两个人说这话走进来。 桑苒下意识的钻进桌子下面。 “咦，我刚才锁了门的呀……” 拿了东西，两个医生关上门，脚步声越来越远。 桑苒爬出来，准备开门，谁料门被反锁了，怎么也打不开。 桑苒不甘心的晃了两下，发现门还是打不开。 走到窗户前，发现这是5楼。 桑苒有种不好的预感，待会儿医生们上班，就会来一场瓮中捉鳖。 就在此时，门忽然被人打开，桑苒准备躲起来之际，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是我……” “厉言川，你怎么在这儿？” “这话不应该我问你吗？鬼鬼祟祟做什么？” 桑苒跟着厉言川走出来，回到病房后，看着叶淑宁盖着被子睡着了，只好说：“顾爷爷过世了，我觉得太凑巧，想来偷看病例。” “顾远笙？” 桑苒点头。 “那你查到什么了？” 桑苒想了想摇头，“什么都消息没有。” “没事，慢慢来。” 安抚了桑苒几句，厉言川看起来还有事，走之前叮嘱道：“做什么事小心一点，笨死了！” 桑苒抿唇笑了一下，朝他挥手：“行了，你忙去吧。” 房间门刚关上，叶淑宁掀开被子，大口喘气。 “你没睡着啊？” 叶淑宁笑嘻嘻的凑上来，“我要睡着了怎么能撞破你的桃花呢，老实交代，这个男人是谁？我刚才偷瞄了一眼，宽肩窄腰大长腿，仙品啊姐妹……” “胡说什么，这是我的代理律师，不是你想的那样。” “律师啊，律师更好，现在法治社会，懂得用最直接有效的方式保护你，苒苒，想不到你背着我吃这么好啊……” 桑苒彻底黑线。 色字头上一把刀，叶淑宁丝毫不顾自己已经有未婚夫的情况下，“哎，回头帮我问问他们律师还有这种仙品没，给我介绍一个。” “你可收回那颗红杏出墙的心吧你！” 回家后，桑苒在家门口看到一个包裹。 第四十五章：太凑巧了 上面没有地址，只用简单的盒子包装。 桑苒打开后看到里面有一个扳手，还有一个发夹。 粉红色的樱桃发夹，这是言言的东西？ 而那个扳手，桑苒看到里面刻着一个霖字。 桑苒来不及细想，在收藏室里胡乱翻动着，最后翻出一个一模一样的玉扳指。 那个扳指里面写着一个笙字。 这一刻，桑苒泪流满面。 这个扳指就是爷爷曾经和顾爷爷刎颈之交的证据。 她记得爷爷之前说过，顾爷爷救过自己的命，后来找人定制出这款玉扳指。 两人彼此交换，爷爷的里面刻着笙，而那颗刻着霖的扳指。 应该是爷爷桑绍霖的扳指。 这一刻，所有的事情好像一瞬间明了。 她去看望顾爷爷，有人不想让爷爷和自己接触，毒害爷爷灭口。 而顾爷爷似乎早有预料，提前做了准备，让人把这两件重要的信物交给自己。 告诉他害死自己和言言的凶手是同一个人。 但很快，桑苒又否定这个推断。 万一不是顾爷爷呢？ 桑苒记得那天去顾家，顾爷爷手上好像没带着那个扳指，是不是另有其人将这两件东西交给自己，故意引导自己？ 或者说，害死顾爷爷和绑架言言的凶手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现在没有任何证据能够印证自己的推断正确与否。 桑苒不排除一切可能。 桑苒起身后，发现盒子最下面还有一张纸条，上面简单的八个大字：莫书存真，南城厉家 小篆字体，和背后送件人一样神秘。 南城厉家？ 南城距离京市有一千公里，至今是个传闻，关于家主至今未必曝光，是大众眼里戴着神秘又不可靠近的面纱。 怎么会这么凑巧。 桑苒二话没说打电话约厉言川出来。 约定的地方在广场跟前的护城河边上。 厉言川赶到时，桑苒看样子到了很久。 夜风微凉，吹起她长乱的发。 桑苒面朝波光粼粼的河面，背影看着有些苍凉。 听到脚步声，桑苒回头看见厉言川，忽然出生：“你就站那儿别动！” 厉言川看出桑苒脸上很不好，停下脚步问：“你这是怎么了？” “南城厉家，你就是神秘的厉家家主？” 闻言，厉言川眼神微变。 似乎没想到她竟然这么快查到自己身上，目光落在桑苒攥紧的拳头，厉言川出生问：“你手里是什么？” “莫书啊……” 桑苒挑眉冲他笑。 笑里有几分试探和挑衅。 厉言川不太确定她这话真假几分，但她知道，桑苒一定是查到了有关莫书的事。 “回答我的问题，你到底是谁？” 说着，桑苒往后推两步，手伸出去，准备把手里东西扔出去。 “桑苒，你冷静点！” 厉言川出言制止。 哪怕在此刻，最讨厌被人威胁的厉言川，也依然保持着几分平静和理智，“我的确是厉家人，我父亲厉瀚阳曾是厉家家主，在我很小的时候，我父母死于一场雪崩，尸骨无存，在我还没查出来父母死因时，被叔父厉瀚东赶出厉家，踢出继承人之选。” “这些年我调查到我叔父在暗中寻找莫书，你们桑家是收藏大家，你又是考古出生，我才想着要跟你一起合作，查出莫书下落。” “当真如此？你没骗我？” “桑苒，我承诺过你，在合作期间对你保持绝对的透明和真诚，你应该相信我。” 相信？ 现在的桑苒好像身处迷雾当中，身边危机四伏，现在的她还能相信他吗？ “我已经查到言言失踪跟学校保安***有关系” 厉言川打开照片给桑苒看，“这个人你有印象吗？当时根班主任说言言肚子不舒服，想提前回家，恰好老师在陪别的小朋友做手工，保安***说帮忙送她出去，***的证词是出了教室后，言言就不见了，事发后，***也不见了踪影。” 这个***她见过。 当时还痛哭流涕的一个劲儿的朝她道歉。 当时警察调查过此人，笔录她也见过，并无异常。 如今看来，莫不是提前设计好的，所以警察才一点破绽都找不出来？ 桑苒摇头，很重的吐出一口气，脸上苍白。 厉言川见状冲上去将人揽在怀里，关切的问：“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桑苒摇头，最近发生的事太多了，她心里有万千疑问和担忧，可一点头绪都找不到。 整个人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迷茫和绝望之中。 厉言川抱着桑苒疾步往回走。 将桑苒放在后排，打开一瓶苏打水递过去，“先喝点水，我送你去医院，你发烧了。” 到了医院，测过体温后，桑苒坐在椅子上，开药取药全程都是厉言川动手。 过了会儿，厉言川端来温水让她吃下退烧药。 回去的路上，桑苒头靠在枕头上，昏昏沉沉。 到家后，厉言川打开车门准备抱她下车，桑苒拒绝，“我自己能走。” 厉言川不勉强，看着她下车。 走了两步，桑苒想起什么似的掏出玉扳指和那张纸条，“有人把扳指和纸条还有言言的发夹送到我家门口。” 厉言川拿到手里观摩了一会儿问：“你怀疑是顾老爷子？” 桑苒点头，随后又摇头，“我不确定。” 厉言川觉得现在情况有点糟糕，敌在暗，她们在明处。 一举一动都在人眼皮子底下。 厉言川觉得有必要让桑苒明白现在自己的处境。 “这段时间你别贸然行动，我叔父肯定知道我和你合作了，如今你失去了周家的庇护，我怕他对你动手。” 能让厉言川都束手无策的人，定然也是个难缠的主儿。 桑苒这次和他站在同一战线，“好，我知道了。” 桑苒去警局找负责案子的女警。 对方听到是她，从案发现场马不停蹄的赶来。 桑苒把厉言川查到的证据交给胡警官。 胡警官难掩钦佩，“桑苒，我没想到你竟然能查到这个份上，应该吃了很多苦吧。” 上次胡警官可是看到了言言爸爸的样子，打心眼里心疼她。 桑苒摇头，“胡警官，我知道一份不明的汇款说明不了什么，但是***有个卧病在床的妻子，读大学的女儿，和急需彩礼买房结婚的儿子，按着他目前的收入，这笔钱应该不是个小数目，麻烦你们顺着这条线索查下去。” 第四十六章：同一个凶手 胡警官点头：“你放心吧，一旦有消息我立即通知你。” 桑苒微笑感谢。 下午回去工作后，桑苒几乎没有一点时间思考。 等下班后又被同事拉去吃饭。 六七个女孩子都是同龄人，说说笑笑，打打闹闹，让她暂时体验了一把温馨的快乐。 同行有个女孩子喝的不少，桑苒用自己账号打车送她回去。 刚好吃饭的烤肉店离她住的地方不远，桑苒决定抄近道穿过一个湖边公园。 公园很大，最近正在翻新建造人工湖。 桑苒走着走着，赶紧身后像是有双眼睛定在自己身上。 她回头，身后空荡荡一片。 难道是自己想多了？ 不由得加快步伐，走到一棵大树下面后，背后跳出一个黑影。 桑苒下意识的想要逃，被人一把从后来抓住。 紧接着一个冰凉的利刃抵在修长的脖颈上。 身后传来一道刻意压低的男声：“别动，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你……你想做什么？” “你做了什么需要我提醒你？” 桑苒抿唇，心中暗暗猜测此人目的何为。 谁料男人不给她时间，恶狠狠的威胁：“打电话给你的同伙，让停止调查，否则……” “你是***？” 说话间，桑苒趁他不注意，一脚踩在男人的脚上，趁机挣脱出来往前跑。 吃痛的男人，捡起掉在地上的匕首追上去。 公园还没建好，几乎没什么人。 黑暗中，桑苒找不准方向，只好朝来路往回跑。 慌张中撞在一个人身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周怀安拉住她胳膊问：“怎么了？你这是……” 不等桑苒解释，下一秒传来，一声恶狠狠的叫嚣：“臭b子，给脸不要脸……” “躲起来。” 丢下这句，周怀安冲上去和对方厮打在一起。 看着扭打在一起的人，桑苒哆哆嗦嗦的掏出手机准备报警，就在电话接通的前一秒她反悔了。 又匆忙挂了电话。 这边周怀安明显不是那人对手，眼看着周怀安被打dao在地上。 桑苒抓起地上的石头上去帮忙。 男人被砸伤，气狠狠的转过头戳伤桑苒。 周怀安找准时机，一脚狠狠踹在对方头上。 眼看有帮手，那人窜进黑夜里，逃的无影无踪。 “桑苒，你没事吧……” 周怀安走过去，看着浑身是血的桑苒吓得不轻。 当即抱着她往医院跑。 “医生……医生……” 急诊室大门被推开，周怀安不顾形象的大喊，很快吸引来值班医生。 一群人将桑苒匆忙推进手术室。 周怀安坐在椅子上，看着手上西服上都是桑苒的血，吓得半响不知道说什么。 就在此时，口袋里的手机响了，周怀安看到是展颜经纪人李青，想都没想的挂了电话。 陈斐赶到后，看到周怀安坐在长椅上，低着头，狼狈又痛苦的样子，没想到会发生这么大的事。 “少爷……” 闻言，周怀安才慢慢抬起头，对陈斐说：“爷爷年纪大了，别告诉他。” 陈斐点头，然后打电话让人送换洗的衣物来。 就在此时，手术室的门推开，桑苒被推出来。 周怀安冲上去问医生：“医生，我太太怎么样了？” “失血过多，幸好抢救及时，不过现在还是很虚弱，需要好好休息。” 听到医生这么说，周怀安靠着墙，感觉自己活了过来。 他从来没想过失去桑苒。 这一刻他知道了桑苒对自己的重要性。 他不能没有她。 到了病房，周怀安一寸不离的守在病床前。 陈斐让人送来换洗的衣物，在旁边看了好一会儿才提醒道：“少爷，您收拾一下吧。” “她还没醒。” “夫人这里我看着，你这副样子，夫人醒来肯定会吓着的。” 周怀安看了看手上已经干涸的血迹，透过窗户上的玻璃，看到自己凌乱的发型，确实如此。 “是啊，她那么爱干净，看到我这副样子，一定会嫌弃我的。” 说完周怀安出去收拾。 桑苒醒来时，发现周怀安在病房里守着。 窗外面的天已经亮了，回想起昏迷前的事情，仍心有余悸。 “你醒了？还有哪里不舒服？” 周怀安围上来，一脸关切。 桑苒不适应他突如其来的亲切，抗拒的摇头。 然而沉浸在失而复得的喜悦里的周怀安根本没注意到这些，按下呼叫铃将医生叫过来。 医生检查一番后，对周怀安说：“周总，夫人情况很稳定，不过手臂上的伤口比较大，需要好好休息，另外夫人之前低血糖严重，后续需要特殊调养。” 周怀安点头，让陈斐送医生出去。 桑苒叫住医生：“医生，我什么时候能出院？” 医生愣住了，“目前你的情况不适合出院。” 桑苒没再说什么。 中午芳姨送来山药小米粥。 周怀安打开保温桶，拿起小勺子一口一口的喂桑苒。 桑苒摇头，“我自己能吃。” “医生说你的伤需要静养。” “我会用右手吃饭。” 闻言厉言川怔住了。 桑苒是左撇子，小时候写字都左手。 为此周怀安没少嘲笑她另类。 后来在学校因为这个没人原因跟她当同桌，桑苒只好换成了右手。 只是左手吃饭这个习惯，一直没改过来。 “你什么时候学会用的右手？”周怀安吃惊。 原来不知不觉中，桑苒变了这么多，而他竟无从察觉。 桑苒拿起小桌子上的调羹，往嘴里送了一口粥说：“苒苒生病的时候。” 之前言言有次出湿疹，不吃不睡，一直哭要妈妈抱抱。 谁来都不行，就连一直照顾她的芳姨都不行。 那时候她一天没吃东西了，特别饿，言言又是落地醒。 没办法桑苒只好一手抱着言言一手吃饭。 那顿饭是桑苒吃过最漫长煎熬的一顿饭。 时至今日，过了这么久，每每想起，依然心痛不已。 “还是我来吧……” 站在身后的芳姨感受着凝固的氛围，有点看不下去。 周怀安只好把碗递给芳姨。 一碗粥吃完，桑苒靠在床头，看着窗外的梧桐树，表情凝滞。 周怀安坐在床边，两人沉默无言。 最后还是周怀安忍不住，关上门站在走廊，从口袋里摸出烟，想到这是医院，只好收回去。 不远处陈斐慢慢走进，周怀安收好烟盒问：“查的怎么样了？” 第四十七章：倒打一耙 陈斐摇头，“比较棘手，事发时那个公园人很少几乎没什么目击证人，周边监控也没查出什么。” “继续查！” “是！” 这时，护士拿药进去，周怀安拦住问：“这是什么？” “补铁剂，您太太严重贫血，需要定时服用。” 周怀安盯着盒子里红彤彤的液体，想起什么似的，拦住护士，“你等我一下。” 说完急匆匆的跑出去。 大约五分钟后，周怀安拿着一袋话梅气喘吁吁的回来。 和自己预想的一样，桑苒听到补铁剂三个字，下意识的皱了下眉头。 还是和以前一样。 周怀安走过去打开包装，“别怕，你喝完吃一颗话梅就不难受了。” 这一句话，让桑苒凝神。 之前怀孕时，桑苒体质差，医生说孩子营养跟不上，需要补铁。 开回来的补铁剂，喝下去有一种铁锈的腥臭味，桑苒喝一次吐一次。 最后有次无意间吃到一颗酸酸的话梅，才稍微好点。 从那以后，只要每次喝完药都要吃一颗话梅。 桑苒没想到周怀安还记得这个。 可是那有怎样了？ 时过境迁，现在他做这些算什么？ 如果当时……他能早点明白，言言就不会死！ 想到这里，桑苒的表情冷下来，几乎没做任何迟疑的接过来大口喝下去。 周怀安伸出的手，就这样尴尬的顿在半空中。 “周怀安，人都是会变的……我不想看见你，请你离开。” 短短几分钟，桑苒的心里各种情绪交织，然而这一切，周怀安却一点都不知道。 只觉得现在的桑苒让她觉得陌生。 “桑苒，我……” “你别说话，现在说什么我都不想听！” 说完，桑苒冷冷的别过头，露出抗拒又冷漠的脸。 周怀安在床边站了会儿，见自己的坚持没有换来她的一丝动容，只得受伤的离开。 桑苒原以为周怀安离开就不会再来，谁料晚上又带着芳姨煮好的排骨汤来病房。 难得有耐心的把汤上面的油漂出去。 “吃点东西吧，山药还是后院你种的。” 桑美一动不动，周怀安只好耐下心哄：“桑苒，我知道你生气，但你别折磨自己。” “害死言言的真凶查的怎样了？” 闻言，周怀安停顿了一下，不回答。 桑苒心里怀疑是展颜，但随着牵扯出越来越多的人，桑苒觉得按照展颜的目的，不至于扯出这么多人，对她怀疑依然有，但没有之前那么多了。 “言言也是我的女儿，我知道之前我做了很多错事，让你和言言失望，桑苒，我发誓，不管害死言言的那个人是谁，我都不会放过她，都要她以命偿命，付出应有的代价！” 说完，周怀安眼神坚定的把碗往前移了一寸。 桑苒看着他信誓旦旦的样子，表情复杂。 就在此时，周怀安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周怀安腾出一只手，看到来电人凝固了。 桑苒伸手接下碗，拿着调羹自顾喝汤。 周怀安毫不犹豫的挂掉电话。 安静的看着桑苒喝汤。 吃完饭，医生过来查房，替桑苒换了药。 没多久展颜推门进来，扑通一声跪在桑苒床前：“桑苒我求求你，你让怀安去见见棠棠吧，棠棠今天手术，想要见爸比一面，你发善心好不好……” 桑苒一脸漠然的看着展颜，听到动静的周怀安推门进来，一脸不悦的呵斥：“展颜，你跑这儿来闹什么？赶紧出去！” “怀安，棠棠见不到你不做手术，你可怜可怜孩子吧，她真的需要你……” “展颜，我对你仁至义尽，你适可而止吧！” 眼看着周怀安冷漠无情，展颜只好继续求桑苒：“展颜，你都和怀安离婚了，孩子想见爸比一面，你可怜可怜我吧……” “我若不可怜你，恐怕你今天都无法站在这儿！” 说完，桑苒一把推开展颜。 眼看着两人都不成全自己，展颜寻死觅活的往窗户跟前扑。 幸得陈斐手快的将人带出去。 展颜哭着被拖出去以后，桑苒成了医院里的名人。 “哎，你知道吗？刚才展颜被欺负了，哭的老惨了。” “展颜？是那个演哑女的影后演员吗？” “那可不，哭的老惨了，12床那女人可是个厉害的角色，你们都悠着点！” “切，我当什么呢，听说都离婚了，还死缠着不让展颜孩子见爸爸，就是自私恶毒！” 旁边的一个齐刘海的女孩是展颜的粉丝，听到这里，一脸愤慨。 恰好轮到该给桑苒挂营养针，齐刘海女孩主动提议去扎针。 第三次针拔出来时，桑苒忍痛问：“护士，能不能轻点……” “静脉注射，疼就忍着！” 说完又狠狠的戳进皮肤里。 桑苒疼的咬住嘴唇，手腕上戳出好几个针孔，汩汩往出冒血。 第四次戳的时候，桑苒再也忍不住了，“要不你换个人吧。” “真当医院你家开的啊？折磨人上瘾了是不是？” 桑苒不明白这个护士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大的敌意? 收回手，板脸问：“你这话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啊，对于一个恶意拆散他人的第三者，我自然没什么好脸色。” 桑苒笑了，合着又是一脑残粉搞事情？ 按下呼叫铃，桑苒叫来护士长投诉。 “对不起，我刚才态度不好，请您原谅。” 没过多久，经过一番教育后，齐刘海过来跟桑苒道歉。 “对不起桑小姐，我刚才就是一时气愤口不择言，您看在我刚实习工资不稳定，家里还有生病的妈妈，能不能原谅我一次？” 说着，齐刘海还一脸真诚的对她鞠了一躬。 真诚的桑苒差点以为她是知道自己错了。 如果刚才没有在楼道里听到她打电话，估计桑苒就被她这张脸给骗了。 “你的道歉我接手，但是人总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错了就是错了，你应该长长记性，知道谨言慎行。” 说完，桑苒继续低头看书，态度很坚决。 原以为这只是一个小插曲，谁料第二天医院就被人团团包围。 各种记者网红博主、以及义愤填膺的群众。 桑苒在病房里还不知道外面搞出这么大阵仗。 然而这可苦了医院的工作人员。 因为大批义愤填膺的群众站在门口，抗议医院没有人道，以权压人。 周怀安看到视频后，了解了事情始末后，安排人在医院病房门口守着。 “少爷，视频在网上发酵，舆论对夫人很不好，要不要给夫人转院……” “不用，都是些断章取义的视频，转院走了，只会让那些人认为我们心虚。” 桑苒是个爱清静的，医生让修养，几乎不怎么出门，让陈斐借来的书已经看完，今天没送来，她决定去楼下转转。 谁知道刚打开门，就看到站在门口的两个保安。 外面传来各种噪音，桑苒问：“外面什么情况？” 第四十八章：人人喊打 “没事，只是有人闹事。” 桑苒好奇的向外面探出脑袋，然而就这个动作，让守在外面的人闻风而动，直接冲上来。 “看看，就是这个女人，在医院欺负人家小护士，害的人被开除……” “是她，就是她，这个恶毒的女人竟然还在这里？” “桑苒，你就叫桑苒对吧？” 不得桑苒回应，忽然一个人掏出一颗臭鸡蛋狠狠朝她扔过来。 反应过来的桑苒下意识的伸手挡住。 破碎的鸡蛋粘腻的液体顺着手臂滑下去。 听到动静的人蜂拥而入，将整个楼道围堵的水泄不通。 各种辱骂诅咒的话，纷纷入耳。 两个保镖也人群在人群里。 桑苒被两个大妈拽着往出走，“走，道歉去，那个小姑娘因为工作都没了！” “怎么会有你这么恶毒的人，得饶人处且饶人，这事没完！” 桑苒被扯得没一点反抗之力。 更有一些人跟疯了一样，过了扯她的头发。 现场混乱又吵杂。 忽然人群中伸出一双手，将她护在怀里。 闻到一股熟悉的木质清香，不用桑苒开口依然猜到。 冲出人群后，厉言川拉着桑苒开车逃出医院。 厉言川开的很快，一路狂飙，不知道跑了多久，车子停在一处空旷的地方。 桑苒下车，发现厉言川把车开到了山顶上，对面就是香山，脚下是大名鼎鼎的后海。 河面上有观光船和游艇疾驰而过，两岸的街道和高楼，发出星星点点的光。 整个城市的绚烂和繁华，尽收眼底。 这是桑苒第一次站在这个角度俯瞰这座城市。 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结合两人刚才那疯狂的逃生，有种不真切的劫后余生。 桑苒没忍住噗嗤笑出声，“厉言川，没想到你也有今天。” 厉言川挑眉，不是很理解她这话意思。 直到桑苒走过来替他整理好脖子上的领带，才恍然大悟。 桑苒有指了指他头。 反应过来的厉言川靠近两步，薇薇弯下腰。 没办法桑苒是在受不了那么精致的一个人被这么糟践。 踮起脚尖帮他整理头发。 动作亲昵，是两个人都没察觉到的暧昧。 过了会儿，厉言川说：“这件事你打算这么算了？” 桑苒掏出不断振动的手机，打开一段视频。 “给大家解释一下，我和周总是多年挚友，关于网上的视频都是假的，我没有插足周总和桑小姐的婚姻，更不存在桑小姐逼迫威胁，整个视频都是断章取义，随意捏造出来，我将保留追究法律手段，另外，在这儿也跟桑小姐说声抱歉，因为我特殊的职业，让您遭受这么大恶意，非常不好意思，也请广大吃瓜看热闹的网友们，停止猜测。” 视频下面，展颜的粉丝们彩虹屁跟不要钱似的，各种乱吹。 这一则视频，非但让展颜在周怀安那里落下好感。 也让展颜单亲妈妈自力更生的人设树起来。 可谓是一举两得。 “没想到最后还是被她得了便宜。” 桑苒收起手机，一脸不在乎，“随她了，我相信是非善恶终有时。” 厉言川被她这番佛系言论给逗笑了。 “你这小脑袋瓜还真是想的挺别致！” 桑苒挑眉：“多谢厉总夸奖。” 笑了一会儿，厉言川提起正事：“我查到***下落了，虽然跑了，但是他八十多岁的老母还在，虽然和母亲断绝关系，但***是出了名的孝子，我觉得可以试试从她身上下手。” 厉言川这刚说完，桑苒就迫不及待的往车上走，“走啊……” 这执行力，连一向雷厉风行的厉言川都有点甘拜下风。 “你确定这个时候去城中村？” 一句话让桑苒茹如鲠在喉。 窗外黑漆漆一片，的确不合适。 厉言川送桑苒回家，约定第二天早上八点出门。 第二天一早，厉言川开车过来远远看见桑苒像她招手。 上车后，听厉言川说完大概情况，桑苒觉得有点棘手。 八十多岁的老母，寡居多年，想必一定很难缠吧。 然而等他们到了现场，觉得事情比想象中还要棘手。 城中村的筒子楼，巷子口里各种摊位，厉言川只好停车带桑苒走过去。 颇有年份的青石板路，两遍商贩叫卖声此起彼伏。 厉言川找了一家早餐铺坐下。 问老板要了小笼包，豆浆和烧麦。 老板呈来吃食，探寻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打量。 桑苒抬头，看出老板并无恶意，回以微笑。 老板忍不住问：“两位的身份，看着不想住这儿的人。” 桑苒穿的相对低调，只是厉言川一身价值不菲的西装，整个人不管从颜值还是气质，都无可挑剔的矜贵。 也难怪老板这么说。 桑苒笑着点头，“不是。” “我就说嘛，哎……你们该不会是拆迁队的工作人员吧？” 听到这里，桑苒和厉言川不约而同的看向对方。 还是厉言川反应快，“工作路过。” 平淡如常的口吻，带着几分疏离。 老板似乎也看出了厉言川不愿多谈，便悻悻离开了。 吃完饭，厉言川带桑苒去村子里的商店逛。 最后带着桑苒钻进一家服装店。 店里售卖的都是一些上了年纪的衣服，属于妈妈那辈儿。 不管从面料款式还是做工，都不适合厉言川。 谁料厉言川挑了一件灰色的类似于工服的衣服，然后拿起旁边的一条暗红色大衣给桑苒。 桑苒不确定的指着自己。 得到厉言川应允后，一头雾水的进去换衣服。 几分钟后，两人焕然一新的从服装店出来。 “你这妆太浓，看起来不像是底层劳动人民。” 没办法桑苒只好擦掉口红和粉底，等她弄好后，发现厉言川活人大变样。 一头邋里邋遢的假发，身上还有灰尘，脸上也摸了一些灰尘，看着挺像那么一回事。 然后特别应景的拎着一个蛇皮袋。 往筒子楼走去。 破败的筒子楼里住着各种各样的人，早出晚归忙于生计，谁都没有注意到三楼最北边的房间住上了人。 简单的一室一厅一卫，房间收拾的还算干净。 打开冰箱里面早就准备了各式各样的吃食和生活用品。 “看来你早有准备。” “这都是韩存弄的，他这个人做事比较细心。”厉言川撒谎不打草稿的说 无缘无故厉言川不会带她来这种地方玩cosy，想必这是一场持久战。 从进房间后，厉言川就打开电脑工作，桑苒也没闲着，继续自己手里的报告。 一晃晌午过去了，厉言川似乎还没忙完。 桑苒便主动去做午饭。 第四十九章：如此准备 以前她不怎么下厨，自从有了言言后，初一突飞猛涨。 简单的三菜一汤，不到一个时候便出锅。 烧汤的时候，她看到阳台上绿油油的香菜，恰好厉言川忙完手里的工作，便说：“你帮我看一下锅。” 说完直奔阳台。 等她回来时，紫菜蛋花汤已经出国，桑苒把香菜切成末洒在上面。 菜上桌后，桑苒想起什么似的，去厨房抓了把盐放进汤里。 厉言川作为南方人，吃饭前先喝汤垫底。 桑苒一脸期待的看着厉言川露出痛苦面具。 “怎么回事，有这么难喝吗？” 桑苒表示怀疑。 然后也给自己盛了一勺，入口齁咸。 “天，打死卖盐的，我没放那么多啊……” “我已经放过盐了，你又放了一遍？” 桑苒点头，“不是，你为什么放盐？” “出锅的时候我尝了一口没有盐，就放了。” “不是，你们这种大少爷也懂做饭？按照套路来说，不应该是十指不沾阳春水，分不清韭菜和小葱，油瓶倒了不带扶一下的吗？” 厉言川脸上难得露出嫌弃的眼神：“想象力还挺丰富，可惜我不是你想的那种人。” 桑苒小声嘀咕：“那可不是吗？” 那锅汤成功坐了冷板凳。 吃过饭，厉言川主动去收拾刷碗。 桑苒出去扔垃圾，和隔壁的头发花白的老太太打了一个正面。 如果没有猜错此人正是***的八十岁老母。 老太太一头红发，烫着时下最流行的羊毛卷，珍珠耳环，粉红色发夹，一身黑色蕾丝连衣裙，脚踩羊皮短靴。 俨然一时尚弄潮儿。 和自己想象中的样子，大相径庭。 老太太不冷不热的看了桑苒一眼，“刚搬来的？” 桑苒挤出一抹笑，“是的，奶奶你……” 然而不等她说完，老太太已经咔嚓关上了门，桑苒客套的话就这样被关在门外。 怪不得厉言川让韩存准备这些东西，合着这个老太太这么难相处。 不过桑苒还是挺喜欢她生活态度的。 从刚才的打扮看得出老太太心态不错，怪不得能活到八十岁。 心态好，自然长寿。 桑苒在心里暗暗告诫自己也要放宽心，遇事不要跟自己较真。 然而，没过多久她又啪啪打脸了。 因为到睡觉时候了，只有一张床，一个被子，两个人这要怎么睡？ 桑苒拧巴拧巴了一会儿，决定先去洗澡。 厉言川结束了一场跨国会议，摘掉耳疾，听见洗手间哗哗流水声。 敲键盘的手不知怎么就出现了一串乱码。 不一会儿，桑苒从洗手间出来，浅蓝色的睡衣，头发半天滴着水。 有点紧张拽了拽衣角问：“有吹风机吗？” 厉言川起身帮忙寻找。 找了一圈没找到吹风机，最后打电话给韩存。 “你没准备吹风机？” “有啊，在床头柜的抽屉里，都给你准备好了。”那头传来韩存贱兮兮的声音。 厉言川没当回事，跑过去拉开抽屉，看到吹风机跟前的蓝色盒子，方才明白韩存刚才的那个都，是什么意思。 “怎么了？” 说着桑苒往跟前走来。 厉言川下意识的关上抽屉，结果没留心，不小心把手指头夹了一下，疼得他咧嘴倒吸凉气。 桑苒急忙跑过来，“怎么了？你还好吧？” 厉言川摇头，“没事，我去找点冰块冲一下。” 说着往厨房走去，回过头想起什么时，桑苒已经打开了抽屉。 阻拦明显来不及。 桑苒看着一整盒杜l斯，脸颊一片绯红。 “不是你想的那样，是韩存……他……” 厉言川半天不知道怎么解释。 桑苒故意盯着他看。 舌头绕了几圈，厉言川从嘴里蹦出三个字：“他有病！” 闻言，桑苒噗嗤一下笑了。 “行了，你去拿冰块，手严重了影响工作。” 厉言川拿出冰块敷了一会儿，稍微没那么难受了，从厨房出来，看见桑苒坐在电脑前，全神贯注的敲键盘。 长发半干，懒懒的垂在背上。 多了几分慵懒和软绵。 从他的角度看过去，只看到小巧精致的鼻梁，以及水润饱满的红唇，看起来很好亲的样子。 该死，他怎么就想到那里去了？ 厉言川赶忙压下去心里不切实际的想法。 桑苒回头看见厉言川站起来，“你明天还有工作睡床，我打地铺。” “你就这么怕我？”迎着她局促带着几分拘谨的口吻，厉言川起了逗弄她的心思。 “孤男寡女，我担心传出去对你不好，反正我的名声已经坏了，倒是你，堂堂律所合伙人，跟我这个豪门弃妇传出绯闻，该担心的人应该是你吧。” “这么说，我还得感谢你为我着想？”说话间，厉言川双手插兜，悠哉悠闲的朝桑苒慢慢靠近。 桑苒下意识的拽了拽睡衣领口，一步步往后退。 然而厉言川却得寸进尺的朝她再次逼近，“就这么怕我？恩……” 男人慵懒的语调，带着说不出的诱惑和魅力。 但很可惜，现在的桑苒理智清醒，一点也陷不进去，只想尽快逃离。 谁知道厉言川手快的抓着她的手腕，将她逼到床边。 “厉……言川，你……别过来……” 半躺在床上的桑苒一寸寸往后躲，眼看着那张俊脸马上要贴过来，桑苒惊恐的闭上眼睛。 两人鼻对鼻，眼对眼，厉言川可以清楚的看到她眼睑下的睫毛。 扑闪扑闪，像惊慌失措的蝴蝶。 厉言川像逗弄小猫似的，摸了下女人柔顺的头发，“怕什么？真把我当混蛋禽兽了？” 说完厉言川伸手扯走床上的枕头。 身下空了一块儿，桑苒睁开眼睛，厉言川已经去拿柜子里的被子。 留下桑苒窘迫又尴尬的坐在床上。 真实尴尬的快要抠出三室一厅了。 厉言川就是故意的，摆明想看她出丑！ 桑苒气的胸口上下起伏，最后还是忍了下去。 跟他几次交手，她都不是他的对手。 这种人太可怕了，等合作结束后，一定要躲远远的！ 睡到半夜，忽然有人砰砰砰敲门。 厉言川最先惊醒，跑去开门，桑苒也跟着下床去查看情况。 第五十章：出事了 “叔叔，能帮帮阿婆吗？”一个大概八九岁的小女孩，哭着问。 小男孩带他们过去，奶奶倒在洗手间里，一脸痛苦。 桑苒吓得腿都软了，厉言川最先反应过来，“别动，先打120。” 桑苒照做，打完电话看到厉言川已经抱起奶奶桑苒看奶奶的头磕破，不停的往外流血。 拿起毛巾帮忙压住，跟着往出走。 到了医院，医生一检查，就将人推进抢救室。 “你们谁是病人家属？”一个医生拿着单子走出来。 桑苒和厉言川看了对方一眼，最后厉言川开口：“我是。” “你是他儿子啊？老太太三高这么严重，怎么现在才送过来？” 厉言川接过来，看到上面一大串基础病：高血压、高血糖，冠心病，轻微脑梗，老年痴呆。 真是五毒俱全。 厉言川犹豫了十几秒说：“我不是他的家属，目前联系不到家属，这个字我代签了，你们尽量救治，医疗费不用担心。” 护士准备一大肚子责怪的话就这样被咽下去。 原以为是个不靠谱的儿子，实际上是热心善良的有为青年。 大概过了两个小时，李奶奶被推出来。 医生摘下口罩说：“轻微脑震荡，老人年纪大了，后续护理需要用心，不能再受伤了。” 病房里，桑苒对厉言川说：“待会儿你还要上班，你回去还能睡一个小时，顺便收拾一下。” 桑苒看着厉言川身上不太符合身份的灰格子衬衣说。 厉言川抬头也没放过桑苒，“你能比我好哪儿去？” 桑苒低头看着身上碎花衬衣，没说话。 最后厉言川还在桑苒的再次劝阻下，回去休息。 桑苒趴在床边，没多久也沉沉睡去。 床上的李奶奶醒来时候，看到一个毛茸茸的脑袋，没认出是谁。 桑苒揉了揉眼睛，起身问：“李奶奶，你醒了啊？好点没？” “李奶奶？你认识我？” 桑苒停顿了一下，笑着说：“搬来之前听邻居提起过你。” “哼，是不是楼下小卖店的吴大婶？” 桑苒摇头，“那天在楼下看到你了，跟人问了一嘴，就说您姓李。” 说着桑苒倒了一杯热水给奶奶，不动声色的套话：“奶奶，你这么大年纪了，家里人呢？怎么放心你一个人住？” “都死了，就我一个人。”老奶奶的口气有些落寞。 和昨晚那冷气逼人成明显反差。 可能是刚做完手术，整个人苍白虚弱很多，八十多的年纪，怪让人心疼的。 “奶奶，你吃点什么啊，我看你牙口还不错，小笼包和豆浆成吗？” “我想吃蟹黄包。” 桑苒愣住了，显然没想到老太太口味这么独特。 见桑苒愣愣的站着，李奶奶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布包，里面装着厚厚一沓封条都没拆开的现金，抽出五张给桑苒。 “给我2个蟹黄包，一杯黑豆浆，剩下的你自己看着买吃了。” 桑苒受宠若惊的借过钱。 半个小时后，桑苒等奶奶吃完蟹黄包，一个五十多岁的阿姨走进来。 “您好，请问是您找的护工吗？” 老太太招手让阿姨过去：“我找的，照顾我成吗？工资的话，我比你平时看护病人多给你一百块。” 护工阿姨没想到还有这等好事，乐呵的答应。 眼看着奶奶不需要帮忙，桑苒回去换了身衣服去上班。 本来假都请了，她回去销假后，就投入了紧张的工作之中。 期间桑苒带着大包小包东西去看李奶奶，结果李奶奶又恢复了以前那样不冷不热的态度。 桑苒担心太激进引起老奶奶怀疑，只好放下东西走了。 第五天下班后，桑苒看到李奶奶家窗户灯是亮的，走过去敲门。 开门的是那晚敲门的小男孩。 看到桑苒脆生生的叫：“阿姨……” “李奶奶回来了吗？我能进去看看吗？” 房间里很干净，老太太一看就是有生活情调的人，粉红色的碎花窗帘，阳台上放着一排排茉莉花，半开的花苞，满屋沁香。 “李奶奶，我来看看您……” 推开里屋门帘，老太太正侧躺在床上织毛衣。 看到桑苒进来，还算有礼貌的招呼她坐下。 “奶奶，怎么不在医院多住几天？您没找护工吗？” “找了，出去买菜了。”随后奶奶眼皮在桑苒身上扫了一圈，“你才下班？” 桑苒点头，主动挑起话头，“奶奶，我听说你有个儿子，你都这样了，他怎么还没来看您？” “听说，听谁说的？” “就……邻居……” “一群没事喜欢乱嚼舌根的人，你没事跟她们混在一起干嘛？年纪轻轻的，正经挣钱才是王道。” 李奶奶还是很排斥，桑苒铩羽而归。 厉言川回来后，桑苒把今天发生的事说给他听。 厉言川夹了一口菜，笑着安抚，“意料之中，你心态放好，这老太太寡居多年，性格有些古怪，慢慢来。”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可是桑苒还是着急。 心里想尽快把这些事情处理好。 不然总感觉像身上压着一块大石头，喘气都难受。 吃完饭，厉言川又自觉的去刷锅。 这几天短暂相处后，两人竟然默契的进入了“夫妻”生活。 睡下没多久，外面有人敲门。 离门最近的桑苒打开门，看见李奶奶站在门口。 看到穿着睡衣的桑苒问：“这么早就睡了？” 厉言川睡得早，她也不好意思在人睡着以后打扰。 桑苒点头，“有什么事吗？” 李奶奶端着一个砂锅，径自往厨房走。 筒子楼的格局都差不多，李奶奶自然而然的钻进厨房，找出一个小锅把自己炖一下午的宝贝倒在盘子里。 往出走的时候，看到地上的床铺，李奶奶愣住了。 “这是……分开睡？” 桑苒愣了一下，没想到这么尴尬的一幕被撞破。 厉言川很快反应过来，走过来一脸怨怼的说：“看吧，哪有两口子分开睡的，老婆，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说着厉言川走上搂住桑苒的细腰，揽进怀里。 桑苒脸上闪过不自然的红晕，配合默契的哼了一声，“谁让你天天只知道工作不陪我？昨天可是我们结婚纪念日，这你都忘了，我怎么能不生气！” 说着，故作生气的推开厉言川胳膊。 第五十一章：半夜修空调 李奶奶忍不住开口：“他不工作怎么养你？年轻人有干劲敢拼敢闯是好事，你应该理解他，要一个什么都没用，什么都不行的男人，你们吃什么喝什么？” “还有你，作为一个男人，工作再忙也不能忽略老婆的感受，两口子过日子，就是要相互包容相互理解，床头打架床尾和，赶紧哄哄……别像我那个不争气的儿子，钱没挣着，还把媳妇给气跑了，好好的一个家给散了。” 闻言，桑苒眼睛都亮了，“您儿子？不是说都没了吗？” 李奶奶冷哼一声，“有跟没，差不溜……别提那个不争气的东西，想想就糟心。” 李奶奶离开后，桑苒和厉言川不约而同认为李奶奶应该和***还有联系。 不然也不会在提起他时，怨气这么多。 那两个人怎么联系呢？ 桑苒记得李奶奶好像没有手机，家里只有一个固定电话。 送走李奶奶后，桑苒对厉言川说：“要不，你还是睡床上来吧，省的被李奶奶看见穿帮。” 厉言川挑眉问：“不怕自己吃亏？” 桑苒大言不惭的反驳：“你一个年轻有为的大律师都不怕，我这个离异女怕什么？轮吃亏，应该担心的人是你吧。” 说着桑苒往里面挪了挪，拍了拍跟前的床面，“来吧，大律师，就寝吧！” 牙尖嘴利。 厉言川抱着被子在另一侧躺下后。 一旁的桑苒看似平躺则看着头顶的天花板，实际上忍不住竖起耳朵，接收着他发出的声音。 厉言川脱下身上衬衫，露出线条流畅的鸡肉，厉言川头放在枕头上，均匀的呼吸声，在静谧的房间里特别清晰。 桑苒放在毯子上的手，不受控制的攥了一下，然后担心被他看出自己不自然的神色。翻身背对着他。 这边的厉言川也没比她好多少。 生平第一次身边睡着一个成年女性。 他竟然赶到莫名的慌张和不自然。 厉言川从小接受西式教育，尤其是被赶出厉家后，去国外读书多年。 起初合租的地方，不少洋人喜欢搞女人，厉言川经常碰到室友带着不用的女人进出。 好几次都能听到隔壁发出暧昧的声音。 有一次，蓝眼睛室友搂着金发女友拦住厉言川去路，：“嗨，boy，有没有兴趣一起？” 一旁的女孩也兴致冲冲的邀请他加入，“三人行很有意思，要不要试试？” 厉言川冷脸脱口：“让开——” 那一晚，小两口报复似的折腾的没玩没了，让熬夜复习的他不得清净。 尽管如此，那时候的厉言川都没像这时候有过感觉。 可是这一刻，他忽然有了点冲动。 该死，真是疯了！ 然而对于厉言川心里疯长的欲望，桑苒全然不知。 夜里老式空调停止转动，她热的蹬掉身上的毯子，露出白皙修长的大腿，而微张的领口，也因为睡着，领口大开。 厉言川借着微弱的灯光，看的真切。 捡起毯子扔过去，睡梦中的桑苒一把甩开：“不要……好热！” 厉言川做起来，冲进浴室冲了一遍凉。 出来后，打开手机跑去修空调。 桑苒半夜听到声响，还以为家里进贼了。 看到床边光秃秃的凉席，急忙出声：“厉言川你干什么？” “修空调！” 黑暗里传来厉言川低沉带着不悦的声音。 “明天修不行吗？这么晚了，你不睡觉啊？” “修好了睡，你困就先睡吧。” 这人大半夜跟空调较什么劲？ 桑苒太困了，昏昏沉沉的倒下去。 第二天厉言川脸色很差的回到律所。 格子间的助理律师们，闻风而动，在群里发消息：“什么情况，厉律今天看着表情很冷。” “有区别吗？他不每天都这么高冷的吗？” “今天和平时不一样，平时冷，今天是又臭又冷？” “莫不是失恋了？我听说韩助理说厉律好像在追人。” “厉律用得着追人？就他那一张脸搁哪儿一放，是个女人还得被迷倒？” 另一男同事不以为然的反驳：“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花痴，说不定那女的喜欢有实力的内在美。” “呵呵，少往自己脸上贴金，内在美？说这话你脸不疼吗？” “就是的，忒不要脸了！” 对比群里的热火朝天，厉言川办公室气压低到离谱。 韩存看着厉言川甩过来的文件，一脸憋屈，“这么多，明天就要？老大，你想杀了我？” 厉言川按了一下遥控窗帘，阴恻恻的看着韩存，“需要我给你推窗户？” 韩存汗颜的摸了摸鼻梁，给自己找补，“别介啊，您这么冷漠无情，太伤人了，不就是一点基础调查吗？我能行，放心，明天下午三点，东西准时放在您桌子上。” 说着韩存拿着文件麻利开溜。 关上门几秒后，韩存推门从外面探进脑袋：“话说老大，你今天情况不对啊，是不是和桑小姐相处的不愉快啊？” 下一秒，一个蓝色的文件夹从空中飞来。 韩存反应很快的躲开，然后走过去捡起来。 看来他猜对了。 末了，韩存继续在厉言川雷点上蹦跶，“既然这条路行不通，我们换条路？” 闻言，厉言川终于舍得抬起头，看了韩存几秒，表情很不好的说：“不用，你下班后找人给我换个新空调。” “哦哦，好的。” 下午下班回家后，厉言川看到韩存已经换了空调。 桑苒晚他一步回来，正准备做饭时，李奶奶拎着条鱼敲门进来。 “小伙子，愣着干嘛啊，搭把手啊！” 说着把活蹦乱跳的鱼塞进厉言川怀里。 “朋友送的，新鲜的很，弄点豆腐，鲫鱼汤老好喝了。” 厉言川有洁癖，让他做饭，桑苒可不敢享受这等待。 急忙出声：“好的，谢谢奶奶。” “行了，愣着做什么，做饭去啊！” 没办法厉言川只好硬着头皮去厨房杀鱼。 桑苒给奶奶倒了杯水，李奶奶喝了一口问：“让他米饭别煮那么硬，我胃不好。” 我？ “你是要跟我们一起吃饭？” “你吃我的鱼，我吃你的饭，有问题？” 第五十二章：我吃你的饭有问题？ 桑苒摇头：“没问题！” 话音落下发出巨响。 桑苒走进查看，厉言川站在水池前，对着鱼一脸嫌弃。 “哎呦，小伙子，你该不会连个鱼都不会杀？这可不行啊！” 说着，李奶奶撸起袖子，抓起鱼摔进池子里，鱼儿不蹦跶了。 李奶奶手法娴熟的豁开肚子，指着血淋淋的肚皮说：“愣着干什么，掏出来啊……” 桑苒汗颜，“那什么奶奶，要不还是我来吧……” 李奶奶白了桑苒一眼，“一个大男人这么点事都干不好能成大事？” 不由分说的把鱼塞到厉言川手里。 没办法厉言川只好硬着头皮把鱼弄好。 轮到炒菜的时候，李奶奶又忍不住嫌弃：“哦哟~西蓝花要用盐水泡一下，上面全是农药……” 炒菜的时候又是教厉言川分辨橄榄油真假。 折腾一圈下来，终于可以吃饭了。 桑苒和李奶奶入座后，厉言川端着滚烫的丝瓜蛋汤放在桌子上。 李奶奶抬眸深深的看着厉言川。 厉言川说：“奶奶，丝瓜我掏瓤了。” 李奶奶翘着汤盆，“我是让你放个隔热垫，不然这么好看的桌子该烫坏了，你这小伙子，一点都不会过日子……” 厉言川难得配合的拿出一个垫子放在下面。 一旁的桑苒低头扒饭大气不敢出。 能这么使唤厉言川，还能让他不破防。 厉言川为了这个莫书，还真是能屈能伸。 吃过饭，送走李奶奶，厉言川坐在沙发上活动着酸痛的手腕。 桑苒笑关上门笑呵呵的走过去，“辛苦了，今天李奶奶真的好奇怪，怎么会想起折腾你。” “这是她接手我们的第一步。”厉言川冷静分析道：“老太太人不错，只是脾气臭了一点，她做这些，看似是在折腾人，实际上是调解夫妻生活的良品。” 桑苒看到厉言川手背上被油点烫起来的泡。 拿出创可贴坐在床边，自然而然的拉过来他的手，“你这话我认同，不过她现在还是什么都不说，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看着手背上的创可贴，厉言川心里发暖。 “应该不会，我们准备工作做得很好，除非***跟他联系，我们的人在暗中盯着***，只要他出现就一定能发现踪迹，这点你不用担心。” 话是这么多，可这么久了，一点动静都没有。 就在此时，厉言川的手机响了。 “老大，有动静了。” 挂了电话，厉言川打开电脑，点开一个软件，不多会儿里面传来李奶奶的声音。 “我的事不用你管，你若还认我这个妈，就别再做那些伤天害理的事！” “妈，我现在没法回头了，你放心出了什么事，我自己承担责任，你就听我的，好好跟我去做手术行不行。” “混账东西，我宁愿死，也不会用你的钱，你走，别再联系我！” “妈，当我求你了，我已经联系好医生了，动脉瘤像个炸弹，随时都会有危险，我安排好了过几天就接你过去……” 说完，在母亲的咒骂声中，***挂了电话。 怪不得厉言川这么自信没有暴露，原来他早就做了两手准备。 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要舍近求远的来这儿搞潜伏？ 现在不是纠结这事的时候，挂了电话厉言川当即做出决定。 几分钟后，厉言川敲开了李奶奶的房门，“奶奶，我老婆没在你这儿吗？” 李奶奶应该还在气头上，表情很不好的说：“没有。” 厉言川一脸不解，“奇怪了，这么晚她能去哪儿？” “怎么回事？” 厉言川有点不好意思的说：“刚吵了两句，她生气跑出来了，我见她半天没回去，出来找找。” “你糊涂啊，这么晚让她一个女孩子出去？你真是……” 李奶奶气的浑身发抖，赶紧拿起衣架上的外套披在身上率先往出走。 厉言川紧随其后。 桑苒看着李奶奶走出去以后，从屋里出来，偷偷溜进李奶奶屋。 桑苒第一次操作老式电话。 翻出来电记录里面的号码，回拨过去。 电话接通，桑苒口气焦急的说：“你是李奶奶的亲戚吗？奶奶刚才挂了电话晕倒了，现在往医院送，你赶快过来看看……” 说完，桑苒把话筒拿远一些，大喊：“奶奶，奶奶你醒醒……” “是我，我是，我妈现在怎么样了？你是她的邻居吧，帮我先把她送医院，我马上就到。” “我先送市一院了，你赶快过来啊！” 说完，桑苒匆忙挂掉电话。 厉言川带着李奶奶在箱子里找到桑苒后。 拉着桑苒的手，俨然把她当成自家闺女，一脸关切。 “你这小丫头，再生气也不能大半夜出门啊，城中村这么乱，什么人都有，下次可不许这样了。” 说完，对着厉言川又是一阵数落。 “还有你，一个大男人说你两句怎么了，还跟老婆顶嘴？看把她给气的，还不赶紧给她道歉。” 厉言川垂眸，像模像样的说了句：“对不起。” 还没见过这样的厉言川。 桑苒心里好笑又难过，抿唇没说话。 “行了，大晚上的别折腾了，赶紧回家，有什么话关上门去说，害我这个老婆子一把年纪了陪你们折腾，真闹心！” 回去后，厉言川关上门，小声对桑苒说：“那边已经安排好了。” 桑苒坐在椅子上，心里忐忑不安，不知道能不能抓到***。 厉言川安慰他：“韩存办事你放心。” 桑苒摇头，“我总觉得这个事情没这么简单，你看看***确实家里两个孩子需要钱，老婆也离婚了，老母亲需要钱治病，可他又是怎么把绑架对象放在言言身上？” 言言读的贵族学校。 学校里的孩子个个非富即贵。 桑苒平时送孩子上学，和那些动辄几百万名牌加身的家长们不一样，穿着很大众的居家服而且她和***并没见过面，更谈不上矛盾。 但从概率上来说，有点牵强。 因为学校里好些家长，但从看起来就比她有钱。 厉言川后知后觉的皱了下眉，“你在这儿待着，我去看看。” 这里离市一院不远，厉言川下楼后，开车急速行驶。 到了医院后，得知***还没有来。 第五十三章：线索又断了 埋伏病房里的韩存说：“老大，我办事您还不放心？” “我不放心的是你吗？” 韩存嘿嘿一笑。 心想也对啊，您放心的是桑小姐。 平时也没见您这么认真过。 之前国外那么多任务，您都没亲自出马，这次这么紧张。 就差把桑苒两个字写在脸上。 过了会儿，埋伏在外围的人传来消息，***来医院了。 过了大概十多分钟，一个穿着暗灰色冲锋衣，带着渔夫帽的男人，慢慢的推开病房门。 “妈……” 房间没开灯，***喊了一声没人应声。 忽然掉头往外跑。 躲在洗手间的厉言川急忙追上去。 ***退伍军人出声，动作很快的从楼道逃走。 厉言川和韩存兵分两路，外围的人也跟着进来，在医院抓捕。 医院人多杂乱，***显然知道自己直接逃太过于冒险。 干脆和他们玩起了躲猫猫。 穿梭在各科室和楼层之间。 厉言川体力不差，紧随其后，最终将人堵在楼道里。 “你丫跑的挺快啊！”韩存喘着粗气，一脸不服，“跑啊，怎么不跑了？” “你们是什么人？” “你管老子什么人！”说完韩存上去就捉人。 结果被早有准备的***一拳da倒。 准备跳窗逃跑之际，被厉言川追上，两人一番拳脚之后。 ***被厉言川踩在脚下不得动弹。 “你是谁？”作为练家子，***一眼看出此人有点拳脚在身上。 厉言川挑眉让把***绑起来。 韩存将***五花大绑后，套上一个黑色头套将人从小路带走。 厉言川推门回来时，呆坐在沙发上的桑苒几乎同一时间跑去开门。 “怎么样了？抓到没有？” 厉言川点头，“很顺利，明天就带你去审问。” 桑苒等不及了，“现在不能去吗？” 厉言川犹豫片刻，“拿走吧。” 赶到关押***的地方在一处地下室。 ***被绑在椅子上，满脸淤青。 看到桑苒那一刻，心里所有的疑问有了找落。 几乎不等桑苒开口，吐了一口血水，一脸不服气：“你他妈抓我做什么？不是我干的！” “我都没问你干了什么，你怎么就否认了？” 典型的贼喊捉贼。 ***气的头别到一处。 厉言川拉来一个椅子，桑苒坐下后，想了想说：“***，凌兰幼儿园每个月给你开的工资是一万二，你前妻离婚后，分走了你一套房子，留下一儿一女，女二读大学，儿子电子厂打螺丝，搞大了一个女孩肚子对方要五十万，否则告他qj，你母亲多年来需要长期服药，你一万二的工资要付学费要给儿子收拾烂摊子要租房住还要给你老母亲看病，你哪里来的钱，给你母亲做手术？” 一句话，彻底让***说出话来。 “呵，看来你们早都把我的底儿摸了个底朝天了，既然这样，那你们应该知道，我贱命一条，死活无所谓！” 桑苒气的浑身颤抖，“***，你也是有孩子的人，你也是当爸爸的人，你应该知道我现在有多恨你！” 一旁的厉言川冲韩存使眼色。 很快有人上来对***进行一番贴身问候。 伤上加伤 ***好半会儿吐出一口血水，“打吧，有本事你们打死我！” “嘿，我就不信这个邪了！”说着韩存挥动着拳头，准备亲自动手。 桑苒拦住，“别打了，再打要出人命了。” 韩存不情不愿的收回拳头。 ***得意的看着她们，全然不顾自己安危。 回去的路上，厉言川看出桑苒情绪不高，想了想说：“去吧，李奶奶是个明事理的人，不会怪你。” 第二天一早，桑苒红着眼睛敲开李奶奶的门。 把事情经过给李奶奶说清楚后，老人半响说不出一个字。 “怎么会……这个畜生他竟然……” 李奶奶老泪纵横，扑通一声朝桑苒跪下，“孩子，是他畜生，奶奶替你向他道歉，你放心，我一定帮你问出来，如果真是他做的，我绝不姑息！” 桑苒没想到李奶奶这么识大体，被她的善良和大义感动。 带着李奶奶走进地下室时，里面没开灯。 昏暗潮湿的空气里，惨咋着霉味。 “怎么又来了？有完没完……你们……” “畜生……”李奶奶嘶吼一声。 ***顿时变了脸。 “妈……是你吗？你怎么来了？” 房间灯打开，***看清楚面前站着的人是母亲后，睚眦俱裂，叫嚣着朝桑苒跟前冲。 “贱人，你这个贱人……我当时就应该把带着，一起做了……” 啪—— 话音落下，李奶奶含泪甩过去一巴掌。 “畜生，我含辛茹苦养你长大，是让你做这等丧尽天良泯灭人性的事吗？那个孩子才三岁啊，三岁……你也是当爸爸的人，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母亲痛心疾首的怒问，让***抬不起头来。 “你爸走时，你才8个月，还不会走路，我当时带着你摆地摊买凉面，我当时那么辛苦，都没有做错事，你怎么能……” “妈，情况不一样，我就是不想看你再吃苦才……” “你闭嘴，就算死，我也不会用你的钱，从今天起，我没有你这个儿子，你不自首是吧？那我去跟警察说，是我干的，是我指使你绑架那个孩子……罪魁祸首是我，让他们抓我！” “妈……不要啊妈……” “那你说不说？到底是谁指使你？” ***流着泪看着母亲，沉默了好一会儿，才低低的说：“我没见过那人，交易时是她把东西放在桥洞里面，我只记得那个装现金的手提包有香味，对是香水味……” 和桑苒预想的一样，线索到这里又断了。 回去的路上，桑苒情绪肉眼可见的低落。 “孩子，奶奶跟那个畜生跟你再次说句对不起……你送他进去坐牢吧，奶奶不怪你。” 桑苒吸了吸鼻子，说：“奶奶，下周我带您去做手术吧。” 李奶奶抽回手，“不了，我现在已经没有活下去的念头了。” 桑苒问：“奶奶，您知道***为什么变成现在这样吗？” 第五十四章：李建guo的软肋 “他品行不端，狼心狗肺。” “不，不是这样的，奶奶……没有哪个孩子天生下来就是坏人，他小时候应该跟着您吃了不少苦了吧……” “从亲情层面来说，他是一个好儿子，多年来照顾悉心照顾您，他也是一个好爸爸，在与妻子离婚后，尽心抚养一双儿女长大，他也是一个好丈夫，前妻嫌弃她没本事，离婚后卷走了家里大部分现金，他还把房子给她，他这么做，看似偶然，实则必然。” “因为他的爱都是给予，而不是得到，所以他才固执的认为自己做的都是对的，他这是缺爱，缺正确引导。” “奶奶，您两个孙子现在还小，你不希望他们步您儿子的后尘吧？” 一句话，李奶奶哽住了，是啊，还有孙子和孙女。 桑苒继续说：“她们已经没有爸爸妈妈了，现在你是他们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您要是再不管他们，她们该多可怜？” “可是……”李奶奶抹了把泪。 “没有什么可是，杀害我儿子的凶手是***，不是您，咱们一码归一码，我不很您，你也别怪我好不好……” “傻孩子，我怪你什么？是奶奶欠你一条命……” 手术定在下周一。 桑苒亲自拜访宋医生。 手术结束后，厉言川看着松了一口气的桑苒，眼神眷恋。 “厉言川……”桑苒挥了挥手，厉言川才回过神。 “你怎么了？”桑苒一脸关心。 厉言川不动声色的敛住心绪。 “没事。” 桑苒说：“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听***的口气应该是女人，会是展颜吗？” “要我帮你查？” 桑苒摇头，眼里一片阴冷：“我自己去查。” 当晚桑苒就回来周家。 芳姨看到桑苒惊讶的张大嘴巴。 “芳姨，周怀安呢？” “少爷已经好几天没回来了。” 担心桑苒误会，芳姨赶紧解释：“听阿斐说国外公司出事了，少爷才过去的。” 那刚好，周怀安不在，正方便她动手。 桑苒离开周家后，打电话给厉言川：“***先别送进去，明天就能得到答案。” 听着桑苒平静的语气，厉言川有种不好的预感，畜生阻止：“桑苒。你想干什么？你别冲动！” “厉言川，如果死的是你的女儿你的家人，你还能像我现在这么平静吗？让我不要冲动？”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桑苒，我觉得……” 桑苒不快的打断他，“你放心我不会乱来，你不用担心我达到目的后，不帮你寻找莫书。” 说完，桑苒干脆的挂断电话。 去展颜家的路上，桑苒路过一家便利店，看到货架上的数据线，抽出一条，扫码买单。 “初步死因是机械性窒息死亡，判断凶器是一条一米左右的数据线……” 一路上，桑苒脑子里不断的回响着法医的话。 数据线，展颜，我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叮铃—— 展颜打开门看到站在门口的桑苒愣住了。 “是你？” “展颜，周怀安呢？让他出来见我！” 说着不由分说的往里面冲。 展颜大叫：“桑苒你疯了，周怀安不在我这儿，给我滚出去！” 桑苒直奔二路，展颜急忙追上去。 桑苒逐个房间找过去，站在展颜的衣帽架，愤怒的大喊：“你把周怀安藏哪儿去了？” “桑苒，这话该我问你才对，你一直不肯离婚，不就是舍不得周家财产吗？现在你女儿死了，识趣点儿的赶紧跟他离婚！” “你做梦！”桑苒抓起桌上的东西往展颜身上扔去。 粉底彩妆染红了她的衣服，展颜吓得跑出去叫保安。 桑苒眼明手快的掏出手机将展颜梳妆台上的香水拍照。 几分钟后，展颜带着保安进来，看到空荡荡的房间傻眼了。 “那个疯子呢！” 保姆进来禀报：“您刚出去，那女人就走了。” “神经病，桑苒你怎么不死啊！” 地下室里，桑苒把袋子里的香水全部倒出来，让韩存打开去给***闻。 “喂，说话之前想想你那八十岁的老母，她现在可在我们手里。” 说完韩存将香水拿到***跟前，让他去闻。 ***一一闻过去，无力的摇头。 桑苒又打开一袋，韩存照做。 ***又摇头。 “你她妈别玩我啊！” “我会拿我妈命开玩笑？” 于是，桑苒将最后一大包香水倒出来。 不出意外，***还是摇头。 厉言川赶来时，桑苒坐在酒庄外面的花坛上，表情肃穆。 听到脚步声，桑苒慢慢转过头，苦笑着问：“厉言川，你说我还能帮言言报仇吗？” 双目含泪，故作坚强，可实际上这一刻的桑苒看着都要碎掉了。 厉言川走过去，伸出手，又觉得身份不合适，只好抹掉她眼角的泪，“会的，一定会的。” “可我觉得自己是个很糟糕的妈妈，没有保护好女儿，如今连凶手都查不到。” “可我觉得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妈妈，为了自己的孩子，能够付出一切。” 桑苒吃惊的看着厉言川，嘴唇上下哆嗦，眼泪无声掉落。 哭了一会儿，桑苒平静下来后，厉言川伸手：“数据线拿来。” 桑苒惊讶，“你跟踪我？” “你那么不理智，我怎么能放心？” 桑苒酸涩的笑了，“我只是想百分百确定。” 闻言，厉言川看着她，似乎等她说下去。 桑苒理智的分析：“一开始我觉得凶手是展颜，可是后来展颜跪下来求言言给棠棠捐肾，我觉得不是，***说是个女人，结合他后来消失，我需要确定是不是展颜，所以去她家拿了她用过的香水，她代言过得香水，好确定是不是展颜，说不定***在说谎，展颜是让她绑架言言，他一时紧张不小心勒死言言，这种情况也有可能，我必须百分百确定不是她，才能心无杂念的继续查下去。” 展颜的回答让厉言川意外，“你比我想象中聪明理智很多。” “倒也不是，我也曾想过弄死展颜。” “这点我能理解。” 末了桑苒重重的吐出一口气，“厉言川，既然不是我这边的问题，那你是不是要查一查是不是跟你有关，毕竟你的关系比我复杂很多。” “这个我已经查到了。”说着厉言川递给她一个信封。 第五十五章：一一查找 桑苒打开信封，里面分别有三张女人照片。 “我查到我叔叔最亲近的女人是这3个，按顺序是秘书方沐恩，小三施佳恩，最后那个是我婶婶卫言兮，如果真的是她察觉我调查到桑家，想对你下手，利用孩子让你和周家决裂，这三个人最后可能是凶手。” 照片上的三个女人各有风格。 “凭直觉，你觉得她们三个，谁最可疑？” 桑苒挤出一抹苦笑：“你真看得起我。” 桑苒决定先从最年轻的方沐恩开始。 名牌大学毕业，做了两年销售，最后破格被录取为中越集团总裁秘书。 别人可能要十多年甚至一辈子才能走到的路，方沐恩用了不到三年。 这样的女人，让桑苒钦佩的同时，也忍不住心生好奇。 丽人公寓是南城cbd旁边的有名的单身公寓。 周边配套齐全，绿化优美，加上临近cbd，是众多单身白领们的最佳栖息地。 桑苒搬去1102房间的当天，便准备了一些小点心敲开了邻居的门。 一梯3户，1101群租房里面住着三个女孩子，感受到桑苒的热情后，回赠了她一些周边的火锅优惠券。 铛铛铛—— 站在1103门口，桑苒敲了两遍，正准备放弃时，门打开了，一个长发披肩，身材高挑的女人出现在门口。 “你好，我是新来的租户，这是我烤的无糖小饼干，送你一些。” 女人偏御姐长相，不笑的时候，给人一种英气逼人的气势，看了看桑苒手上的东西，没什么的表情的说：“谢谢，不过我减肥，吃不了甜食。” 随后，没看桑苒一眼关上了门。 桑苒的手里的东西，尴尬的收回来。 “没事，她人就这样，你别往心里去。” “就是的，经常一副别人欠她几百万似的，成天挎着一张脸！” 桑苒笑着问：“你们认识她？” “算吧……” “恩，我们是同一个公司的，不过人家是领导面前的红人，跟我们这些底层卑微马喽不一样。” 第二天，桑苒在门口看着1102的门打开，桑苒也跟着推开门。 出了小区门口，桑苒主动朝一家包子店走去。 方沐恩走来也跟着要了两个包子，一杯豆浆，轮到她付钱时，发现没带手机。 “扫我的吧……” 桑苒主动替她付款。 方沐恩在包里翻出一张一百块的纸币递给桑苒，“谢谢，剩下的当做感谢费。” “这怎么好意思，都是邻居你不用跟我这么客气，我们……” “我不喜欢欠别人，尤其是不熟的陌生人。” 如此，桑苒只好收下这烫手的一百块。 电话里，厉言川听完桑苒的描述，似乎很不意外她会失败。 “方沐恩认识你。” “什么？你怎么不早说？” “我看你这么有干劲，不忍心。” 吐槽的话桑苒无力说，“她怎么认识我？” “她和展颜在国外度过同一所艺术学校。” “原来是这样。” 抛开她和展颜的私人恩怨不谈，展颜的情商还是很高的。 不然也不会让眼高于顶的周怀安沉溺在她的温柔乡里。 “好吧，我太着急了，不过我刚才通过亲密接触她身上的香水是de修女，我之前排除了这款香水。” 顿了顿，桑苒又说：“那接下来就是施佳恩了。” “施佳恩在国外生活多年，对隐私这块看的很重，普通人很难近身，尤其是跟我叔父在一起后，成了他背后的女人，属于隐退中，如果你咽的下气，可以通过展颜，跟她搭上线。” 桑苒不是没听出厉言川话里的揶揄。 她没有着急做决定，只是淡淡的说了句知道了。 事情到这里算是明了，害死女儿的真凶不是展颜。 那么她对展颜也没有那么怨恨。 现在不是她愿不愿意，而是展颜能否放下成见。 毕竟在展颜眼里，她就是阻挡自己幸福的第三者。 如何让展颜跟自己和平相处呢？ 周怀安回国以后，听芳姨说，桑苒回来过，以为她搬回来，结果看到空荡荡的房间，笑容凝固在脸上。 “少爷，您和夫人之间有误会，只要有心，一切都会解开的。” 周怀安苦笑：“这辈子恐怕她都不会原谅我了。” 这么多年相处，周怀安太了解桑苒了。 她是那种看着软绵绵，实际上心里有主意，做好决定就不会回头的人。 “您要是实在放心不下，去看看夫人吧？” 现在他还有什么资格出现在她面前？ 周怀安好像又恢复了很久很久以前的生活。 一个人工作，一个人上班，回家后空挡的房间，一瓶威士忌见底后，倒在床上。 如此反复。 芳姨好几次都想告诉老爷子，或者让儿子陈斐想想办法。 又怕弄巧成拙，只好沉默。 街道桑苒电话时，周怀安杯中酒喝去一大半。 “苒苒……是你吗？我以为自己看错了？” 电话那头的声音朦朦胧胧，依旧熟悉，只是桑苒心里却一片平静。 “你喝酒了？” “喝了一点点。”末了周怀安口气着急的解释：“你放心，我在查了，我没有放弃言言，我说过要报仇的。” “恩，我也在查，目前我需要你帮忙。” “你说，只要能查出凶手，我什么都去做……” “你帮我说服展颜，带我去见施佳恩，但是你别把我真是目的说出去，毕竟展颜和施沐恩是同学，我担心……” “放心吧，苒苒，这点我明白。” 果然几天后，桑苒收到了展颜的请柬。 宴会定在周六下午七点，一家知名的度假酒店。 桑苒已经很多年没参加过这种大场合的宴会。 为了不露怯，挑了一套水蓝色的露肩连衣裙，银色镶钻高跟鞋，搭配盘起来的新中式发型。 整个人看着优雅又端庄。 会场里的人比想象中还要多。 展颜作为演员，昔日里人脉依然在，此次来了不少娱乐圈里的演员、导演。 施沐恩作为展颜的好朋友，很自然的站在展颜跟前，棠棠拿着一小块草莓蛋糕走过来。 “佳恩阿姨，你尝尝这个蛋糕……” 施沐恩穿着时下最流行的eliesaab前侧高开叉的露腿抹胸礼服，大拖尾设计，显得整个人仙气十足。 对比旁边的主人展颜，就明显低调很多，星空长裙包裹住婀娜多姿的身材，长发披肩，多了几分柔和。 看到桑苒进来，施佳恩最先看过去，朝展颜挑眉。 第五十六章：看在周怀安面子 展颜看到桑苒走来，木管沉了沉，随后佯装无事的走过去，自然而然的挽住桑苒胳膊。 “苒苒，你来啦……” 桑苒抿唇回以微笑。 展颜拉着桑苒主动介绍名媛、演员。 到施佳恩时，脸上带着明显的讨好和亲昵，“这位是施佳恩，我的大学同学。” “施小姐你好。”桑苒主动打招呼。 施佳恩端着高脚杯目光在桑苒身上转了两圈，不咸不淡的回应：“你好。” 眼高于顶，掩饰不住的鄙夷。 桑苒当没事人一样跟其他人寒暄。 介绍完了，展颜把她拉到一处小声警告：“今天来的都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我准备借着晚宴宣布付出，要不是看在周怀安面子上，我绝不会让你来这儿，桑苒，我不管你今天来是想勾搭谁，最好给我收敛一点。” 桑苒冷笑着反驳：“那你可得祝福我今晚能勾搭上有钱人，否则我可能要缠着周怀安一辈子了。” “你……” 在展颜刀锋一样的目光下，桑苒端起一杯红酒，优雅品尝。 “周怀安老婆来这儿干什么？你也真是心大，还敢放她进来。” 想起周怀安的威胁，展颜说：“她看我不顺眼，又因为周怀安不敢对我做什么，估计是想来找下家的吧。” 施佳恩冷哼了一声，恰逢桑苒从面前走过去，故意用周边人能听到的声音讽刺，“有些人啊，就是厚脸皮，妄想用母凭子贵，结果孩子都被折腾没了，再霸着不属于自己的位子，别到时候被扫地出门一分钱都拿不到。” 桑苒停下脚步，利剑一样的眼神射在展颜身上：“你告诉她的？” 许是桑苒的眼神太过可怕，或许是今天来的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物，展颜不想让她发难。 颇为幽怨的说：“就你那点破事，我用得着跟别人说？” 桑苒眼神彻底冷下来，“据我所知施小姐一直在国外，上周才回国的吧？怎么会对我的事知道的这么清楚？” 施佳恩一脸不服，“那也是桑小姐做事太过于高调，什么泼油漆、被围殴，这不成了名人了吗？” 桑苒也不相上下的回怼：“要论名气我怎么能跟施小姐相提并论。” 施佳恩跟着厉瀚东这么多年，一直被那个老女人压着一头。 厉瀚东也老眼昏花不给自己扶正，以至于她这些年虽过上了梦寐以求的富足生活，但生活还是蒙着一层阴影，让她心里憋屈。 在场的人都知道施佳恩身份。 这个年头笑贫不笑娼，上流社会对于这种事，见怪不怪。 更有甚者还正大光明的像施佳恩虚心请教御付夫手段。 这让施佳恩的虚荣心得到了大大的满足。 众人没想到这个桑苒，一个即将被周家赶出家门的落败千金，竟然正大光明跟施佳恩对着干。 这不摆明找死吗？ 众所周知施佳恩跟着厉董多年，是他心尖尖上的人，她桑苒有什么？ 施佳恩面子挂不住，立马有人出言：“你这人有病啊，看新闻也有错啊？你自己做了什么事心里清楚！” “我要是你啊，就应该夹起尾巴好好做人，省的到时候一个子都分不到！” “就是的，一个都要被周家扫地出门的女人，还有脸来这儿惹是生非，懂规矩吗？” “规矩？”桑苒看着“仗义执言”的金发大波浪，“你有规矩在自己老板娘怀孕期间跟老板鬼混在一起，珠胎暗结，然后害的原配大出血过世。” 一句话，金发大波浪彻底蔫了。 显然这个桑苒有备而来。 在场其他人纷纷面色悻悻，不敢多说一个字。 都是千年的狐狸，自己做了什么事，心里清楚。 眼看着其他人被怼的哑口无言，施佳恩气的端起酒杯往桑苒脸上泼过去。 桑苒手快的抓起旁边的托盘，挡住在面前。 殷红的液体，转了一圈，洒在施佳恩昂贵的晚礼服上。 “桑苒，你找死啊！”说着施佳恩扬起巴掌打人。 桑苒一把将人扯过来，凑上去，铿锵有力的质问：“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施佳恩，我现在这是给你机会，到底是谁告诉你我女儿死亡的消息？” “放开我……”施佳恩转动着手腕想逃开。 奈何桑苒力气很大，压根躲不开，桑苒继续逼近，“你现在之所以这么高调不就是因为厉瀚东，你说她如果知道你在m国……” “你闭嘴！” 话还没说完，施佳恩就变了脸色，迫不及待的打断，生怕旁边的展颜听到。 施佳恩痛苦的挣扎着，桑苒突然松手，施佳恩不受控制的向身后的泳池倒去…… 不远处的看热闹的人屏气凝神—— 人群中忽然伸出一只手，施佳恩钻进怀里，看到来人，娇娇的喊了声：“瀚东……” 男人穿着行政夹克衫，中等身材，和厉言川约莫有六七分轮廓相似，薄唇紧抿，有种天然的压迫力。 这大概就是厉瀚东，传闻中厉家家主？ 没想到这么快就碰面了，桑苒心中忐忑，但面上依然不惧。 “瀚东，这个女人她欺负我，你看看我的裙子……人家好怕怕……” 厉瀚东低气压的眼神瞥过来，桑苒视线回敬。 过了几秒，终是桑苒先忍不住开口：“厉董，这是我和施小姐私人恩怨。莫不是您想仗势欺人？” 桑苒打量着外围人群里突然窜出来的黑衣保镖们，打算硬刚到底。 厉瀚东垂眸看向施佳恩。 施佳恩急忙辩解：“我不认识她，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言下之意就是没什么好说。 “如果不认识，为何施小姐如此关心我的家事？” 人群中传来一道男声。 周怀安走出来，站到桑苒跟前，和对面两人撑对峙之势。 撑腰之意，非常明显。 “厉董，想必您日理万机，肯定没看过新闻，三个月前我的女儿言言被人绑架，遭遇不测，如今我们查到您的……女伴，和案件相关，所以今日前来求证。” 厉瀚东轻飘飘的看过去，“哦，你参与了？” 施佳恩连连否认：“没有，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国外独家，别说回国，连海岛都没出去。” 说着慌里慌张的拉住厉瀚东的手，准备走。 离得最近的桑苒挡在前面，拿出一张照片，“如果你没回国，那为什么三个月前机场拍到你车子违章记录？” “车是我的不假，你怎么就确定带着墨镜的女人就是我？难不成是个人开我的车杀了人，都算我头上？” 说完，施佳恩委屈的抱怨：“瀚东，她们欺负我，你要为我做主……” 这是在南城，距离京市近千里，厉瀚东作为本地商业巨鳄，自然瞧不上周怀安这等小辈。 迈步往出走，周怀安不让，后面的保镖们围上来。 此时另一群穿着皮衣的保镖也冲进人群。 原本就不大的场地，被两拨人围的水泄不通。 “厉董，请您理解一下失枯父母的疯狂，今天如果施小姐不解释清楚，这个门，她是出不了了。” 说着朝身后的陈斐使眼色。 陈斐带着人慢慢朝施佳恩逼近。 厉瀚东的人也一脸蓄势待发，随时准备动手。 第五十七章：得罪不起 厉瀚东很少公开露面，此次也是临时出门，自然没打那么多保镖。 对比早有准备的周怀安，他们在人数上明显不占优势。 不过多年风雨交织的厉瀚东，自然不把周怀安这等小辈放在眼里。 就在双方力量起冲突之际，周怀安口袋里手机响起。 电话接通，老爷子的声音传进来：“把电话给苒苒，我有话跟她说。” “喂，爷爷……” “现在离开阻止怀安，不要跟厉家人起冲突。” 看来是厉瀚东通知了爷爷，不愧是厉瀚东。 桑苒沉默了。 “苒苒，你别忘了，当年桑家落魄，是我们周家给了你一方安稳。” 这句话成功的捏住桑苒命门。 挂了电话，桑苒走过去拉住周怀安的手，转身对厉瀚东说：“厉董，刚才我得知这一切都是误会，给你造成不便，改日定登门拜访。” 说着还微微弯腰，朝两人鞠躬。 施佳恩冷哼一声，满脸鄙夷。 倒是厉瀚东，依然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 两人离开后，周怀安不解的问：“爷爷跟你说什么了？这个施佳恩这些年一直行踪不明，错过这次机会，下次恐怕没这么容易遇见。” “那也不是现在。” “你什么意思？”周怀安觉得桑苒有事瞒着自己，“爷爷刚才到底给你说什么了？如果是因为周家，桑苒你别忘了我是言言的爸爸。” 桑苒无力辩驳，只是淡淡的说：“我刚闻出来她用的香水是cy的魅惑。” 昨天刚出的新款。 “我管他狗屁香水，***只是一条狗，万一那个女人也是帮凶呢？一个香水能说明什么？”周怀安急了，暴怒的往出走。 桑苒不放心，急忙追上去。 “周怀安你冷静一点，你着急有什么用？” 怒气上头的周怀安压根听不进去，大步流星的往前走，只留给桑苒一个匆忙的背影。 桑苒追不上，急得大叫：“周怀安，你这么做改变不了什么，只会让事情更加复杂！” 周怀安回头，一脸受伤的看着桑苒：“苒苒，我是真的很想弥补。” 这一刻桑苒是相信的。 “我知道，可是周怀安，你不是小孩子了，有些事需要看形式认现实。” “你什么意思？为什么会这么说？” 桑苒替他整理好倾斜的领口，“你先回家，爷爷在等你。” 周怀安满腹委屈和怒气连夜回老宅后，非但没等来老爷子，反而还被人关起来。 空档的房间里挂着一张全家福。 周怀安记得，那是他15岁时拍的，那时候父母还在，爷爷头发还没变白。 他还是一副稚嫩面孔。 周怀安坐在地上，对着照片发呆。 第二天早上，周怀安见到了老爷子。 不知为何，这一刻，周怀安觉得爷爷一下子老了。 明明昨天才见过。 “给他弄点吃的。” 门外面的芳姨赶忙端来一碗粥。 周怀安没胃口，不解的问：“爷爷，言言是您的孙女，不能这么不清不楚的死了。” “言言是我的宝贝，是我的心头肉，可是怀安啊……周氏现在大不如前了，我们不是厉家的对手。” 老爷子拄着拐杖，眼神飘向窗外的樱桃树。 那樱桃树是言言9个月时吐的果核掉在地上，第二年发芽了。 如今樱桃树亭亭如盖，可是那个在樱桃树下的小女孩永远的离开了。 他怎么不痛。 “那我就这么放过厉家？” “我只说让你现在别跟厉家对着干，没让你不给言言报仇。” 桑苒和周怀安围堵厉瀚东的事，很快传遍整个南城名流圈。 “老板，二少爷昨天晚上回国了。” 闻言，厉言川停下写字的笔，“婶婶也一起回来了？” “是的。” “那事情就好办了。” 说完厉言川合起电脑，转身准备出门。 韩存说：“老板，您这么做真不怕伤二少爷的心吗？” 闻言，厉言川顿了两秒，随后眼里又恢复平日里清冽模样，“从一开始，我和他走的都是两条路。” 厉言川找到桑苒时，她正抱着一大堆照片研究，看到厉言川进来，好奇的皱眉：“我真后悔告诉颜颜密码。” 厉言川自然而然的坐下，俨然一副男主人模样，“现在后悔来不及了。” “不后悔，如果你帮我查出凶手的话。” 厉言川拧眉，眸里露出少有的柔和，“行，我尽量。” “最后就剩下你婶婶了，你对她了解多少？” “不多，自打我有记忆以来，她都是带着儿子单独过，简单概括来说信佛，南城有名的不归寺就是由她出钱修葺，是一个……好妈妈。” “信佛的好妈妈？就这么简单吗？” 厉言川点头，“毕竟那时候还小。” 厉言川说的波澜无惊，其实桑苒能感受到他的沉默和抗拒。 有点心疼他年少失去双亲的孤独感，故意转移话题道：“行吧，那剩下的就交给我吧……” 话音落下，厉言川放在桌子上的电话响起。 “厉飞扬？该不会是……” 厉言川回给她一个你说呢的表情，接通电话。 “我亲爱的哥哥，你现在哪里呢？有没有想我啊~”厉飞扬欢快的声音清楚的传到桑苒耳里。 “说吧，什么事。” “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吗？你这么对人家，人家可是会很伤心的。” “厉飞扬，你回国了？” “还说你不关心我，你肯定在我身边偷偷安排人了，你这么在乎我为什么嘴上不肯承认呢？” 这口气这语调，连一旁的桑苒都自愧不如了。 谁料厉言川压根不为所动，“既然回国了，刚好我有事找你，别再外面浪，现在离开回家把婶婶梳妆台上用的香水拍照片发给我。” “就这事？除了这个没有别的事了吗？” “没有，这事我比较急，咱们的规矩你记得吧？” “记得记得，放心吧我的好哥哥，一定给你办妥。” 挂了电话，桑苒有点不放心：“你让厉飞扬去拍自己妈妈就不怕他告诉你厉瀚东？” “他不会。”厉言川眼神肯定。 虽然不知道这是因为什么，但是桑苒听厉言川这么说，对他有绝对的信心。 第二天下午拿到厉言川收到照片后，就让韩存送来香水。 桑苒带着三瓶香水去找***。 ***自从知道桑苒给母亲做了手术后，对她是感激涕零，每次见到桑苒，一口一个恩人。 结果这次依然没闻到那个熟悉的味道，***有点惭愧，“桑小姐，对不起，让您失望了……” 桑苒摆手，难掩失落，“我再想想办法吧。” 如果不是这三个人，那还是谁？ 第五十八章：厉言川 不管怎样，现在可以确定的是这件事跟厉瀚东脱不了干系。 厉瀚东在南城的商业地位无可撼动，同时也是厉家家主。 目前来看，唯一能和他抗衡的就是厉言川。 现在只寄希望于莫书上面。 如果帮厉言川查到莫书下落，是不是就能捏重厉瀚东的命门？ 理论上是这样，可是现有情况来看，莫书一点踪迹都没有。 就连收藏大家，顾爷爷都让她不要查，这里面牵扯出来的东西，到底还有多少？ 桑苒想不到。 不敢怎样，为了言言，再难的路都要走下去。 “桑苒，楼下有个特别帅的帅哥找你……”说着同时朝她挤眼睛。 桑苒手里动作没停，小心翼翼的渲染，自信程度连有着多年经验的老师傅都叹为观止。 “桑苒，你确定不去看看吗？真的好帅啊……” “就是的，而且这个天马上要下雨了，帅哥手里的栀子花看样子要淋湿了……” 桑苒被吵的烦了，忙完手里的事，连衣服都没有换，穿着灰色的工装，鲨鱼夹松松垮垮的挽着头发，眼睛亮晶晶的，没以前看着精致，但整个人精气神却很好。 一直见不到桑苒的周怀安看到她，显然愣住了。 “苒苒，你怎么……” 桑苒抹了把鼻梁的汗，因为精神高度集中，这会儿松懈下来，整个人属于放空状态，看起来神采奕奕。 “有事吗？” 这不是周怀安第一次来这儿，前几天桑苒看见从后门走进去。 周怀安将怀里一大捧栀子花拿到桑苒面前，“后院里的花儿开了，我特意带来你给你看看，苒苒，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桑苒不动声色的退后一步，“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周怀安，我们现在如果还有联系，那就是替言言报仇。” “这个你放心，我在查，不管那个人是谁我都不会放过他。” 这点，通过这段时间周怀安的所作所为桑苒有所了解。 最近展颜好像拍电视剧去了，网上铺天盖地都是她敬业，演技好的彩虹屁。 在花花绿绿的新闻里，桑苒得知周怀安被财经频道选为事大年轻企业家。 想必上次回去周家，爷爷的话，他听进去了。 桑苒替爷爷欣慰，毕竟现在的周家，早已经不是当年的周家，他显然意识到这点了。 想到这里，桑苒忍不住问：“我听说周氏最近在收购一家南城的公司，你能不能把这个机会给厉言川。” “你下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个？”周怀安瞬间变了脸。 看出他不悦，但桑苒还是硬着头皮说：“对，那天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厉瀚东在南城手眼通天，只有厉言川强大起来，我们才能占领有利条件，到时候才能查他。” “你就这么相信他？苒苒，你和他认识多久？你知道了解他吗？你知道他从一开始就在利用你，然后离间我们关系你知道吗？” 都在相互利用，谁比谁清高呢？ 这点桑苒心知肚明。 “你想多了，我和他只是合作关系。” “是吗？”周怀安冷笑，眼神里多了几分不信任，“苒苒，你性子单纯，可这不代表他对你没那想法，上次你们可是……” “周怀安，上次的事，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事实是什么样的，如果要查厉瀚东，厉言川是最得力的帮手。” “在你眼里我就这么没用？非得跟厉言川合作？你放心，我可以不靠任何人，凭自己本事去查！” 油盐不进，桑苒说不下去了。 转身往回走。 周怀安看着她坚定无情的背影，气的将手里的栀子花狠狠摔在地上。 桑苒把周怀安不肯合作的事委婉的转述给厉言川。 对比周怀安的反应强烈，厉言川表情淡淡。 恰逢服务生上菜，他指着桌子上的老鸭汤的说：“文火慢炖，里面加了不少名贵药材，你尝尝。” 桑苒抿唇，有点汗颜。 倒是厉言川跟没事人一样，自顾拿着调羹给她盛汤。 桑苒接过汤，问：“你不生气吗？” “生气解决不了什么。”轻飘飘的语气，带着几分失落和无所谓。 下午周怀安的暴躁，和此时他的隐忍。 对比之下，两人高下立见。 桑苒心里其实很不愿意把两人放在同一个天平上对比。 可现下的情况是，控制不住自己那颗乱想的心。 桑苒心烦意乱的喝汤。 “只要他不跟叔父合伙针对我就行了。” “这点你放心，他不会。” 厉言川抬眸深深的看着她：“这么有信心？” 桑苒被看的不好意思了，倒不是他脸皮薄，之前两人关系那么僵，厉言川是见过的，现在不信任自己倒也正常。 “我把查到的这些已经告诉他了，他再怎么禽兽也不会和杀害自己女儿的凶手合作吧。” 厉言川没有说话，桑苒不知道自己的话他听不听得进去，只是把头压的更低了。 “地上有金子？” 桑苒摇头，“要真有就好了，没看出来我这是难过吗？” “难过什么？胜败乃兵家常事，如果我这个叔父这么轻易能被da倒，我这些年的折磨算什么？” 一句话，彻底把桑苒想道歉的话堵回去了。 厉言川夹了一块牛肉放在她碗里，“南城陆家知道吗？” “实业大王陆家？” “看来这段时间你是下功夫了。” 桑苒被夸的不好意思了，抿唇很轻的笑了一下。 “这些年南城唯一能和叔父抗衡的就是陆家，关于两人恩怨可以追朔到二十多年前，如果能得到陆家的帮扶，你应该懂这对我意味着什么。” 桑苒点头，加了一口菜咽下，“我去试试。” “不过这个陆修远可是个花花公子，玩咖一枚，这次你的人物，可能要牺牲一点。” 厉言川意味不明的眼神在她身上打量。 桑苒很快明白过来，中气十足的说：“放心吧，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我一定能搞定他。” 不就是泡吧蹦迪吗？ 当晚就把叶淑宁叫过来帮自己出主意。 “陆修远？你确定吗？这货玩的那叫一花哨，在我们圈里可是出了名的。” 桑苒挽住叶淑宁往她怀里钻，“宁宁，帮帮我吧。” 叶淑宁怎么能拒绝一个毛茸茸的脑袋呢，“行，包我身上。” 零点酒吧门口。 红色保时捷像奔驰的烈马，停在门口。 车门打开，一身红色露背连衣裙的叶淑宁下车，朝车里的人伸手。 桑苒提了提裙摆，先露出一条修长的腿。 第五十九章：我只跟他喝 一身水蓝色绑带连衣裙，腰身纤细，长腿酥胸，那一头大波浪长发，像跳动的精灵，平添几分魅惑。 结合桑苒那双明亮的小鹿眼，又纯又欲，特别勾人。 “宝贝，你这样别说男人，我都要受不了。” 叶淑宁拉着桑苒往里走，忍不住凑上去咬耳朵。 桑苒第一次穿这样出现在这种地方，心里害怕的要死。 要不是叶淑宁在恐怕站都站不稳。 被她这么搂着腰，心里顿时有了几分底气，扬眉一笑，顾盼生姿。 引的路过的好几个人男人频频回头。 一个女人最大的魅力就是美而不自知。 偏偏桑苒就是这种人。 “这个陆修远是陆家私生子，一直不受重用，被陆家正派少爷陆子昂踩在脚底下，传闻此人阴险毒辣，特别敏感，带会儿你小心一点。” 说话间，两人已经穿过五颜六色的长廊，大厅里卡座坐着不少人。 叶淑宁挽着桑苒，挨个朝路过的人打招呼。 有几个热情的人递过来酒，叶淑宁含笑喝下。 最后拉着桑苒坐下后，对面坐着两个男人，一个古铜色皮肤，西装马甲，看着有几分禁欲气质。 另一个皮肤很白，金发蓝眼，耳朵上带着一枚耳钉。 风格多变，典型的时尚弄潮。 “安伦，这是我闺蜜桑苒，带会儿的事就拜托你了。” 金发安伦看了桑苒一眼，笑着说：“放心吧，包我身上，你闺蜜就是我闺蜜，姐们办事你放心。” 姐们？ 迎着桑苒吃惊的眼神，叶淑宁在桌子下面捏住她的手。 桑苒只好把强烈的好奇心压下去。 楼上包厢里，陆修远因为刚赢了一场比赛，看起来心情特别好。 从赛场回来换了身衣服，就坐在包厢里打牌。 好几圈下来，面前堆了不少筹码。 “修远哥，今天运气这么好，不知道人家能不能沾沾你的运气。” 依偎在陆修远怀里的求刘海女孩，手顺着陆修远胸口往上爬。 陆修远猛吸一口烟，低头将烟圈吐在女孩脸上。 女孩捂着脸娇羞的喊了声讨厌，却没躲开。 对面打牌的三个男人，眼神交流了一下，没有开口。 今天确实赢了不少，没一点意思，陆修远身子往后一仰，女人趁机爬上他的腿。 娇娇的窝在怀里摸排。 包厢的另一侧墙是一块单面玻璃，从下面看，只能倒影酒吧波光粼粼的灯光。 从下面看，楼下风光一览无余。 尤其是楼下舞池里传来激烈热情的欢呼声。 引得百无聊赖的陆修远跟着看过去。 舞台上一个女人，在舞池里像翩然起舞的蝴蝶一样，灵动漂移。 “什么情况，跑这儿来搞纯爱？丫怕不是脑子进水了吧。” 对面的同伴似是嫌弃，却不自觉停下动作，看下去。 引得一旁的陆修远也跟着停住目光。 女人长裙舞动，身子优美，随着舞步悦动，露出一张巴掌大的小脸。 眉眼温柔，那一双小鹿眼像钩子一样，死死的勾住了陆修远那颗躁动不安的心。 怔怔出神，直到指尖的烟燃尽，烫的他手一哆嗦，才恍然回过神。 “怎么？远哥喜欢这一款？” 陆修远谈了谈烟灰，“你不喜欢？” “这远哥看上的人，我怎么敢喜欢。”说着朝守在身后的人侍者挥手：“去，把这女的叫过来伺候我们远哥。” 侍者出去后，齐刘海女孩忍不住嘟囔：“修远哥，不是说今晚好好陪人家的嘛……” 女孩手不停的在陆修远怀里画圈圈，妄图挑起他的兴致。 不过见了那么清纯勾人的女人，怀里的女人，看着就……索然无味。 陆修远径自笑了一声，手一松，女人尖叫着掉在地上。 “修远哥……”女人从地上爬起来，还在再靠近，陆修远冷冷一声“滚”—— 吓得女孩不敢多言，哆哆嗦嗦的跑出去。 桑苒被带进包厢时，酒吧老板安伦也跟着进来。 “哟，今儿什么风刮来了，安伦总，亲自送小妹儿进来。” 安伦陪笑道：“听说陆少要人，我这不亲自送过来嘛。” 安伦倒了杯酒，主动弯腰上去敬酒。 陆修远淡淡的看着安伦凑过来的酒杯没有动身。 而是把目光落在身后身材高挑的女人身上。 安伦尴尬的收回手，喝了一口酒，说了句：“那就不打扰远哥雅兴了。” 安伦离开后，包厢一下子安静下来，只能听到楼下隐隐传来的音乐声。 “会打牌吗？” 桑苒摇头。 “喝两口？” 桑苒又摇头。 “这不会那不会，那你来这儿干什么的？”陆修远没出声，对面的寸头男首先坐不住了。 桑苒眨巴了下眼睛说：“陪朋友过生日。” “哦……良家子啊！”寸头男说完看了陆修远一眼。 来这儿玩的，一种是专门混迹于各大夜场会所的女人，一种是来这儿偶尔消遣短暂快乐的人。 寸头口中的良家子指的就是后者。 “还以为安伦这儿上新货了呢，合着我们这是逼良为c了。” 寸头这么说看似责怪安伦，实际上的想给陆修远找台阶下。 毕竟这女人看着从外形气质，都不差，说不定是哪家豪门千金。 陆修远的身份处境，他们几个都明白，要是真看上这女人，肯定会想方设法搞到手。 这不麻烦了吗？ “不管怎样，相逢即是缘，喝两杯呗！”说着寸头递上来酒杯。 “我只跟他喝。”桑苒看着坐在沙发里一直没说话的陆修远。 直勾勾的眼神，带着几分势在必得。 “哎呀，还得是远哥啊。” 桑苒倒了杯酒，走两步，递到陆修远面前。 陆修远没动，轻微的抬了抬手。 桑苒看到他一手拿着烟，另一只手摩挲着一张麻将。 意思很清楚。 桑苒走过去，将酒杯递到男人嘴边。 男人微微仰起头，就着她的手劲儿将杯子里金黄液体一饮而尽。 “玩玩？”陆修远挑眉看着她。 桑苒莞尔：“好啊，不过我知道一更好玩的地，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没人邀约，盛情难却。” 陆修远丢下手里的麻将，起身拿起沙发上的皮衣搭在臂弯上，扯着桑苒的胳膊就往出走。 动作之快，看的其他几个男人一愣一愣。 反应过来之际，两人已经走出去了。 第六十章：暗暗较劲 一直躲在暗处的安伦这可急坏了，赶紧跑去给叶淑宁告状。 “陆修远这个疯子，你怎么看着苒苒的！” “哎，陆修远虽然疯，但据我所知他不至于在那方面禽兽。” “就是的，听说他玩女人，一向讲究的你情我愿，如果你朋友不同意，他还能来强来？” 这些富家子弟，玩女人讲究的一情调，尤其是陆修远这种虽然女版无数，但听说爬过他床的寥寥无几。 想必应该也不会对苒苒用强吧？ 叶淑宁在心里默默祈祷着。 然而，去往郊外的马路上，敞篷车里，夜风呼啸而过，吹动桑苒的长发，像精灵一样舞动。 没想到车子停在郊外一家度假山庄里。 看到山水山庄四个字，陆修远的眼神冷下来。 “你是陆家的人？” 看出陆修远脸上浮出浓浓的恨意，桑苒勾唇问：“远少对每个陆家人都这么充满敌意吗？” 闻言，陆修远有些收敛，“你到底带我来这儿想做什么？” “今晚是陆总和妻子结婚纪念日，这样的热闹远少怎么不去凑？莫不是怕了？” “远少生气是因为被戳中软肋了吗？”桑苒不紧不慢的说：“明明有野心有能力，却因为身份原因，一直得不到重用，自己提议的项目，也被别人抢了功劳。” “我看你找死！”陆远修眼神骤然冷却。 “别生气，我只是想带你去见一个人。” “你到底是谁？” “厉言川，他想见你一面，有没有兴趣？” 闻言，陆修远的眼神慢慢有所回温。 看样子是知道厉言川，那这就好办了。 “看你这表情，想必对厉言川也有所了解。” “为什么会选我？” “因为你值得。”桑苒似是而非的口气，让陆远修的表情有一瞬间凝固。 说完，桑苒启动车子，往约定好的地方开去。 厉言川刚出差回来，收到桑苒电话，立马让韩存开车去约定的私人会所。 “没想到桑小姐这么快搞定陆修远，看来这英雄还是难过美人关啊。” 开车的韩存醋味十足的开口，生怕后排的厉言川听不到似的。 见厉言川不说话，韩存再次开口之际，听见厉言川冷冷的质问：“你很闲？” 韩存闭嘴不说话了，老老实实开车。 桑苒和陆修远推门进去时，厉言川已经坐在包厢里。 看到走在前面的桑苒露出白皙的肩窝，眸光不动声色的暗了一下。 桑苒招呼陆修远坐在，看见面前放着一杯热茶，端起来抿了一口，胃里微微回暖不少。 “没想到厉少也有用美人计的一天。” 陆修远凉凉的开口。 桑苒正准备开口解释，耳边传来厉言川温凉如水的声音：“若是远少没有对我有那么多敌意，我可能不会走这一步。” 陆修远嗤笑了一下，忽然抬手挑起桑苒的下巴，“那可不一样，最起码这次我受教了。” 桑苒没想到陆修远竟然当着厉言川的面上对自己动手动脚，当即心口一滞，正准备躲开之际，听见“砰——”一声巨响。 厉言川手里的杯子应声碎开。 意识到厉言川的不爽，陆修远这才堪堪收回手。 “厉少何必动怒，不过是一个女人，莫不是舍不得？” 对比陆修远的狂妄肆意，厉言川不显山露水的沉稳外面之下的暗流涌动最为致命。 离他最近的桑苒觉察到男人手背上的青筋慢慢浮动，不忍心看画面焦灼。 手上的茶杯一翻，急促的站起来，“不好意思，我去趟洗手间。” 洗手间里，桑苒站在镜子前，脑海里不由得回想起刚才包厢里发生的一切。 陆修远的揶揄，厉言川的隐忍，以及她提到嗓子眼的期待。 到底在期待什么？ 桑苒觉得自己真是疯了。 不行，这个疯狂的念头，不能有！ 拍了拍发烫的脸颊，她觉得自己一定是喝酒了，所以脑子不清楚。 再次回到包厢时，两人正在举杯。 看到桑苒进来，陆修远主动开口：“桑小姐，要来一杯吗？” 看着表情，应该是谈拢了？ 桑苒只好上去也端起酒杯两人各怀心思的举杯。 陆修远回去后，厉言川送桑苒回家。 车上桑苒问：“这么快就谈妥了？你的提议陆远修同意了吗？” “他没有拒绝的理由。” “也是，那么才华横溢的一个人，却因为身份处处受限制，换做任何一人，都会同意跟你合作。” 厉言川听出不一样的味道，“听起来你还挺心疼这个人？” 桑苒摇头，“不是，我只是就事论事而已。” “最好是这样，桑苒，作为合作伙伴，告诉你一句箴言同情男人，活该倒霉一辈子。” 桑苒不知道厉言川这是哪根筋搭错了，见缝插针的戳自己肺管子。 顿时也拉下脸，“这么说我还得谢谢你？” “那倒不用。” 厉言川也同样冷淡。 刚还好好的两个人，两句话就搞成这个样子，真是让前排开车的韩存着急。 不是，桑小姐你没看出来我们老板吃醋了吗？ 陆修远是私生子不假，但他妈被称作为地表最强小三，如今虽然被赶去国外，但日子潇洒快活，对他这个儿子关心呵护依然不减。 对比他那浑身上下只有嘴硬的老板好的不是一星半点。 还有他这个天塌下来靠嘴顶着的老板，你没看出来桑小姐生气了吗？ 就不能哄哄？ 这两人还真是…… 韩存在心里喟叹，但面上一句话也不敢说。 这个时候谁去都得死好吗？ 况且，难得看自己的老板醋坛子打翻，实属罕见，好看爱看还看。 到了小区门口，桑苒拉开车门，气鼓鼓的往回头。 一直到消失在转角，都没停顿一下。 看样子是真生气了。 韩存心里隐隐捏了把汗。 “愣什么，开车!” 老大苍天大老爷啊，你没看出人生气了吗？ 刚才不说话，现在搁这儿给我发脾气? 韩存委屈的不敢吭一声。 然而这还不是最委屈的，更委屈的是第二天去给桑苒送文件。 结果在她小区门口看到了陆修远。 一大早的，跑这儿，傻子都看出来想干嘛。 果不其然，桑苒走下来，陆修远将怀里的纸袋丢给桑苒。 “不用谢谢，吃完有事找你。” “现在求人都这个态度了吗？”桑苒有点无语。 陆修远挑眉：“就问你去不去？” 第六十一章：发疯的陆修远 今天是周末，收尾事宜不在她的工作范围之内，桑苒掏出手机给小伙伴们发完消息。 陆修远已经体贴的替她打开车门。 桑苒只好跟着上车。 车子一直转啊转，桑苒觉察出他的不正常，“你到底要带我去哪儿？” 陆修远看着身后那辆熟悉的宾利，没有解释。 桑苒问不出答案，索性放弃了。 直到车子上了高架桥以后，陆修远忽然发疯了踩着油门。 像原地起飞似的，让桑苒下意识的拉进把手。 人在前面走，魂在后面追。 车子敏捷的穿梭在车里里。 “停下来，陆修远！你疯了……” 这是在高架桥，而且还是周末，路上车这么多。 “你想死别拖累我！陆修远！” 连续别开好几辆车以后，陆修远终于找了一个合适的位置钻进去。 看着早都被甩开的宾利，陆修远唇角勾出满意的弧度。 什么技术，跟踪我？ 车子最终在一处广场停下来。 桑苒蹲在路边，扶着护栏，双腿打颤。 “呐——”陆修远递过来一瓶水。 桑苒伸手接来喝了两口，这才感觉自己活过来了。 “陆修远，你知不知道刚才很危险的？” “我对自己的技术有信心。”某人似乎还没意识到，依然一副沾沾自喜的口吻。 桑苒急了。“你是技术很好，可是你想过那些被你别车的司机吗？万一他们发生车祸呢？他们的家人孩子怎么办？” 陆修远原本不屑的脸上，露出耐人寻味的表情出来。 “不是吧？你这么圣母心。” 说着准备上车，桑苒急了，走过去一把打掉他开车门的手，“陆修远，你年少多金，不知生存为何物，你知不知道那些人，他们有的人可能以为你识失去一切。” 许是桑苒脸上的表情太过于沉重，或是义正言辞的口吻惊住了陆修远。 他继而收起那份满不在乎的神情，表情逐渐发冷。 过了几秒，哂笑着问：“开个玩笑，你该不会当真了？” “陆修远，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说完桑苒钻进车里不在搭理他。 陆修远在外面抽了一根烟，像一阵风似的夹着烟味进来。 回去的路上，车速平稳很多。 倒是桑苒，思绪回温，语重心长的说：“你刚才一定觉得我多管闲事吧，可是你知道吗？我爸妈就是车祸过世的，查出来的结果是对方车速过快操作不当导致，警察给出的鉴定结果轻飘飘的几个字，却足以毁了我的一生。” 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因此戛然而止，爸妈年轻的生命定格在那一天。 不论事情过去多久，桑苒每每想起，依然心痛不止。 “所以你不要觉得我小题大做，生命真的太脆弱了，因为我们不知道什么时候意外就会到来，所以我希望你不要拿这种事情开玩笑。” “我跟你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桑苒忍不住追问。 话说完就后悔了，陆修远的家底不是被厉言川查的透透的吗？ 桑苒整理了一下话术，淡淡的开口：“其实你比起那些大部分人已经好很多了。” “这个大部分人也包括你？” 桑苒郑重其事的点头，“恩，包括我和厉言川。” “你和厉言川很熟？你对他了解多少？” “没多少，也不想去了解，你知道的，我和他的关系跟你差不多，各取所需罢了。” “好一个各取所需，说出来我听听，看能不能帮上你。” 桑苒想了想还是觉得小心为上，“你还是好好拿下和陆子昂的合作吧，我的事，你帮不了我。” “看不起谁呢！回头等我拿下合作，到时候你就告诉我怎么能帮你。” 桑苒受宠若惊，“为什么？” “因为我也想体验当一把好人的感觉。” 桑苒忍不住朝他翻白眼。 两人在一家咖啡厅了坐了一会儿，最后陆修远带她码头，然后上了一辆豪华游轮。 在码头，桑苒看到一辆熟悉的车牌，瞬间明白陆修远准备对厉瀚东动手了。 比自己想象中要快一些。 进去以后，陆修远熟门熟路的换了筹码。 游艇共有13层，晚上七点钟出港，沿着南城周边的几个沿海港口行驶，最终在京市码头停泊。 行驶里程共7天。 桑苒准备掏出手机通知厉言川。 他不在，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这时候，陆修远拿着纸袋走进来，“现在想起来通知厉言川，会不会有点晚了？” “陆修远，你别忘了你是怎么答应他的。” “就一定是他吗？我自己不可以？” 说着，陆修远反手关上房间门，径自朝她逼近。 桑苒这才知道自己上当了。 “你要干什么，你别过来……” “我一直很好奇厉言川给你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这么死心塌地为他卖命。” “这是我们的事，和你无关。” 桑苒一步步后退。 “可我想知道，作为厉言川的合作伙伴，你说如果我现在出去告诉厉瀚东，你的好大侄儿跟我合伙算计你，你说他会作何反应？” 桑苒临危不乱，强装镇静的分析：“你若想一辈子当个陆家不受宠，上不得台面的废物私生子的话，那我没办法。” 笃定带着几分对弈的口吻。 两人心里都藏着事，都在赌对方心里的筹码。 陆修远一寸寸毕竟，桑苒被压在墙角，面的男人试探的靠近，她调整呼吸，目光直直的回视着陆修远。 琉璃的眸子里，看不到丝毫恐惧和慌乱。 两人离的很近，只差一点点的距离。 “呵——” 最终还是陆修远败下阵来。 “我现在算是明白厉言川为什么会……” 砰砰砰—— 外面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桑苒……” 厉言川的声音传进来。 房间里的两个人谁都没有动，似乎都在等对方先离开。 “老板，再敲下去会引起其他人注意，据我所知厉董也在这条游艇上……” 桑苒在里面，陆修远那个疯子什么事都做得出来，要是…… 厉言川不敢想下去。 “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陆修远……” 里面的桑苒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准备躲开去开门。 谁料陆修远捏住她的手腕。 “放手……” “陆修远，再不开门我别怪我不客气……” 门外传来厉言川隐怒的声音。 第六十二章：厉言川的心思 就在厉言川退后踹门时—— 门从里面打开。 看到站在面前的陆修远，厉言川上去捏住他的衣领，难得情绪外露的抬起拳头。 “厉言川——” 闻言，厉言川看到站在后面的桑苒。 一副完整，声色如常。 厉言川这才慢慢松开拳头。 陆修远轻笑着理了理褶皱的衣领，转身走了。 韩存狗腿的关上门。 房间只剩下两人后，厉言川率先出生：“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桑苒找出手机，“工作习惯，静音了。” “陆修远这么对你，别说你没看出来。” 桑苒也不跟他绕弯子，“我知道，陆修远对我有兴趣，我觉得并不是坏事，多一个帮我不好吗？” 厉言川笑了，“你还真是傻的可以，真以为陆修远这样的人就靠你胸口那二两肉搞得定？” 厉言川这人从桑苒见到他第一面，就知道此人可以笑着讲道理，也可以翻脸讲规矩。 从一开始，他的心思深沉莫测，这点桑苒是知道的。 与其说怀疑他对自己有所保留，桑苒对他也有所保留。 诚如此刻，她间接将自己想法表露出来。 厉言川的脸上暗了又暗。 不过桑苒到今天，也明白很多事情，将自己的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本就荒唐。 “我能力有钱，手段不多，能把自己的东西物尽其用，也算是另一种出路。” “所以刚才我算是坏了你的好事？” 明知道他想错了，可桑苒也不打算纠正，无所谓的勾了下唇，“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压抑在心口两天的那团火，重要蓬勃而出。 厉言川机会没有做任何思考的将人扯过来，压在沙发上。 桑苒还是那轻飘飘的眼神，看不出有多少情绪。 这让厉言川的怒火无处发泄。 在周怀安那里，她难过、悲伤、愤怒，可到了自己这里就是这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桑苒啊桑苒，你还真是两幅面孔来回切换。 心里的怒气喷薄而出，可理智告诉他。 没有生气的立场。 捏在肩上的手慢慢松开。 最后厉言川站起来，又恢复了平日里冷冷清清的样子。 看着倒在沙发上的桑苒，表情冷凝，“做什么事之前最好想清楚代价，毕竟你现在还是周家少奶奶。” 一句话让桑苒脸上血色全无。 “所以呢？你这是警告我筹码加上了周家？” 桑苒眼里的隐忍和难过，快要溢出眼眶，厉言川装没看见，一脸无所谓：“你要这么想，也没错。” 房门关上后很长时间，桑苒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门外的厉言川也气得不轻，站在门口好半响才恢复过来。 “老板，我刚查过了，厉瀚东和陆子昂也咋这搜游艇上，好像都在约黎总见面。” 厉言川捏着袖口的徽章，“把这消息告诉陆修远。” “可是……” 想起刚才发生的一切，韩存觉得这个陆修远不可信。 厉言川却一脸笃定。 韩存只好照做。 晚上九点，陆修远准备妥当扣开了黎总的房门。 甲板上，厉言川听完韩存汇报，表情淡淡，好似一早就在意料之中。 “她呢？”厉言川问。 “桑小姐自从您出来以后，就一直在房间里。” 韩存说完，忍不住问：“要不要我找人去看看？毕竟您……” 下午两人在里面说的话，门口的韩存可是什么都听进去了。 厉言川没说话，喝完杯子里的酒，朝韩存伸手。 韩存愣了一下，把备用桑苒房间备用房卡递上去。 厉言川站在房间门口敲门，听见里面没有动静。 只好用放开打开门。 房间里静悄悄，门口的高跟鞋还维持着下午离开时的样子。 房间里一片安静，厉言川往里走面走去，看见沙发上露出一个毛茸茸的脑袋。 走近后发现她带着蓝牙耳机，在随身携带的笔记本上写东西。 仔细认真，压根没注意到站在身后的人。 直到余光看到一个阴影，桑苒摘下耳机，吃惊的看着：“你怎么进来的？” “敲门不见你来开，我找前台要的。” 桑苒也没往心里去，继续写。 许是自知下午说的话有些过分，厉言川平生第一次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最后一行字写完，桑苒摘下耳机，“事情办妥了？” “恩，刚才看到陆少爷从黎总房间里出来了。”身后的韩存出来接话。 “那挺好，后面需要我做什么？” 桑苒口气如常，让厉言川一时之间找不到破绽。 韩存看出老大的窘迫，结果话茬说：“桑小姐，11楼有一场蒙面舞会，要不要一起去啊。” 桑苒摇头，没多少兴趣，过了几秒，她想起什么似的说：“叶子昂是不是也在这条游艇上？” 韩存点头。 桑苒眼神狡黠的笑了，“韩助理，有件事可能需要麻烦你一下。” 说着朝韩存挥手。 韩存看了老板一样，走近后，桑苒凑过去小声说了两句话。 “这……能行吗？” 韩存表示怀疑。 桑苒却一脸肯定，“行的，去吧。” 韩存看了眼老板，厉言川没阻止，向来应该可以。 韩存走了后，厉言川说：“你刚跟他说什么了？” 桑苒一脸神秘，“为厉陆两家的仇怨，添砖加瓦。” 说完，桑苒拿出一件晚礼服往洗手间走，“你等我换件衣服。” 过了会儿，桑苒换了一身暗蓝色短裙，长发自然舒展，结合她那略施粉黛的五官，整个人像森立里不谙尘世烟火的精灵。 “走吧，带你去看戏。” “看戏你穿这样？”厉言川表示怀疑。 “那你去不去？”桑苒不答反问。 厉言川心想你都准备好了，能不去吗？ 两人赶到9楼茶时，陆修远已经坐着喝完一壶茶了。 见两人走来，远远朝他们挥手。 厉言川和桑苒入座，他们包房的位置叫兰亭。 在整个u形包厢里的入口，对面就是竹亭。 两人进来后，守在门后的人有意的将门露出一条缝。 从陆修远的角度看过去，正好看到对面竹亭二字。 三人坐下来喝茶。 一盏茶的功夫，外面传来骚动。 “甭废话，赶紧给我整理出一个包房出来，耽搁我的事，你赔得起吗？” 门口传来一道温怒的男声。 桑苒回头，透过门缝，看着一个穿着黑色暗纹西装的男人搂着一高挑的气质美女。 “陆少爷，真的不好意思，这件包房已经被人预定了。” 陆子昂压根听不进去话，直接推开服务生准备往里面走。 服务生从地上爬起来阻拦，“真的不好意思。” “知道我是谁吗？你敢拦我？” 闻言，陆修远从位子上站起来，推开门走出去。 “大哥……” 闻言，陆子昂回头，看到面前站着的人，一脸不屑。 “是你，你怎么在这儿？” 第六十三章：这就叫速度 陆修远秒变小苦瓜，“陪朋友。” 陆子昂往里面看了一眼，从他的角度只看到一个长发飘飘的背影。 废物就是废物，只配在女人堆里打转。 心里虽然鄙夷，陆子昂维持着表面的客套：“那你还挺会享受。” 就在此时，经理也来了，“陆少，竹亭已经被人提前预定了，方便的话我们在楼下给您准备了别的包厢。” “楼下的包厢什么档次？”陆子昂不依不饶，一副非要不可的架势。 旁边的陆修远也跟着出生：“大哥，这个竹亭您还是算了吧，我刚才听见有人说约了姓一位黎总。” 闻言，陆子昂瞬间变了脸，“子昂，可是我就是想要这个包厢，我都跟姐妹儿约好了，你该不会让我失约吧？” 陆子昂新谈的女友叶舒然一脸不快。 要是搁平时，陆子昂一定对女友百依百顺，可今天不一样。 放眼这个游艇，约到姓黎的客人，除了厉瀚东，还有谁？ “大哥，要不还是算了，听说厉董要和黎总谈轮湾码头项目，我这都吃了闭门羹。” 闻言陆修远还好心的把自己企划案拿给陆子昂。 陆子昂早就眼馋轮湾码头项目，谁料老头子竟然让陆修远去更厉瀚东这个老江湖抢项目。 果然和预料中一样，这废物吃了闭门羹。 不过这样也好，项目落到自己手里，他趁机做了这个顺水人情。 岂不一举两得？ 陆子昂一脸勉为其难的接下来。 陆修远继续上眼药：“大哥，也就是你我才给你看看项目数据，听说厉董已经和黎总敲定合作细节了，这个项目算是厉家囊中之物了，我又让父亲失望了……” 陆修远一脸落败。 陆子昂看着他那窝囊样，心里暗喜。 “那可不一定。” “大哥，我知道你是不忍心看我被董事会那些人嘲笑，但是厉董是我们得罪不起的人物，还是别和厉董争了……” “得罪不起的人物？我倒要看看他有多了不起。” 说完陆子昂一脸不服气的拦着女人走了。 随着两人转身，陆修远脸上的无奈的苦笑，瞬间换成浓浓的低嘲。 果然邮轮游第三天晚上，陆修远和厉言川桑苒坐在餐厅吃饭时，看着叶舒然和一个一身朋克风的年轻女孩吃早餐。 “看样子是成了。”陆修远喝了一口酒，对厉言川说：“厉总人脉广，把这个消息放出去吧。” “一条游艇上掀不起风浪，韩存，你把这个消息透露给财经频道的记者。” 韩存领命去办。 果然，当晚关于陆氏将轮湾码头的项目收入囊肿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南城大街小巷。 厉瀚东气的将手里的佛珠，狠狠砸在桌子上。 “黄口小儿，给你狂的！” “厉董，现在黎总还在游艇上，说不定事情还有转机要不我们再等等……” “等等？等十几个亿进了陆氏口袋再哭爹喊娘吗？” 吓得房间里的项目负责人大气不敢出。 “查，去给我查，市场部那边到底怎么会是，要是有人吃里扒外，我决不轻饶！” 身后的助理即使的挥手，让几个蔫头耷脑的经理们出去。 “你去查黎总怎么会上游艇，我记得他太太好像怕水。” “是！”助理粟旸也跟着出去。 人声鼎沸的舞厅里，陆子昂半躺在沙发上慵懒抽烟，一枚穿着清凉的金发大波浪扭dong着腰肢跌坐在陆子昂怀里，“陆少，今晚能不能陪陪人家啊……” “琳娜，你胆子真大，不知道陆少的正牌女友叶舒然也在游艇上吗？” 红唇媚眼的琳娜娇哼一声，将自己高高隆起的胸脯贴上去，“那又怎样，叶舒然不过就是一个戏子而已，陆少若真是看得上她，怎么还会带上我……” 说着红唇凑上去亲陆子昂。 陆子昂偏头躲开，女人扑了空。 口红蹭在陆子昂的衣领上，引得他顿时不悦，一把将女人推开。 “我带你来时深有事让你去办。”陆子昂掏出帕子擦了擦领口上的红印子，“陆修远那个废物也在游艇上，你去查查他和谁来的，背后有没有人支持。” “查那个废物？” 陆子昂虽然自负，但始终记得母亲的话，陆修远怎么会这么好心将轮湾码头策划书给自己，这个贱种背地里一定还有别的计划。 他一定要提前知晓，将他狠狠踩在脚下。 “可是陆少，人家是你的人，怎么能去伺候陆修远那个贱种呢……” 陆子昂冷笑着从兜里掏出一张支票扔过去。 看到支票上的金额，女人立马喜笑颜开，“好好好，您放心我一定帮你去查。” 琳娜离开后，包厢几个看笑话的男男女女，露出不屑的笑容。 “陆少，你看看这个……” 男人打开手机，财经频道主持人的声音传出来：“南城财经频道播报，近日备受瞩目的轮湾码头项目将与陆氏达成深度合作，据悉此次合作项目负责人是陆氏总经理陆子昂权利促成，陆子昂作为新生代企业家此次从项目的提议立案……” “哈哈，陆少，这个新闻播出，又有不少女人拜倒在你的西裤下。” “哎，肤浅了吧，我觉得此次项目拿下来以后，明年南城十大年轻企业家头冠一定是我们陆少……” “陆少，以后可别忘了我们这些共患难的弟兄们……” 彩虹屁一连串，听得陆子昂翩翩欲仙。 助理推门进来悄声在耳边低语。 李子昂停顿了一瞬，脸上浮出讥笑：“你确定是粟旸？” “是的，约在明天下午下了游艇后，在临山花园。” 陆子昂拍了下大腿，“好，那我就去会会这个老东西。” 这边助理刚走出包厢，陆修远就收到了消息。 餐厅里，陆修远似乎对陆子昂和厉瀚东见面很有兴趣。 “陆子昂有你这样的弟弟，也不知道是福还是祸。”桑苒感叹着出声。 面上看陆子昂在陆家高高在上，备受重用的皇太子。 实际上私下里，陆修远不着痕迹的将他玩弄在鼓掌之中。 陆修远一脸不屑，“我倒觉得这是一件好事，陆家多年基业，要是真落在陆子昂那个怂包手里，才是真祸难。” “你别说的这么义正言辞，如果没有你，说不定陆子昂不会变成这样。” 说着桑苒指了指不远处提着酒杯走过来的金发女孩。 “如果没有看错，这个女孩进过陆子昂的包厢。” 陆修远当然不傻，只是他太清楚自己这个哥哥什么尿性。 笑眯眯的切着盘子里的牛扒。 女人慢慢走过来，路过陆修远桌子时，脚下一滑，往陆修远怀里倒去。 第六十四章：报仇当然要自己动手 美人在侧，没有哪个男人拒绝的了。 陆修远扶住女孩，“没事吧。” “哎呀，我脚崴了，麻烦你能送我回房间吗？” 陆修远伸出手，扶着女孩，两人并排走出去。 一旁桑苒和厉言川自始至终一个字都没说。 尤其是桑苒，被两人这卓越的演技所惊叹。 当晚韩存进来说：“中午那个金发大波**琳娜，跟了陆子昂很多年。” 果然，和他们预想的一样。 过了会儿，韩存补充道：“下午，陆修远进去那女人房间就没再出来，期间有服务生进去过，貌似送了一些日用品。” 这个日用品说的很委婉。 桑苒作为成年人，怎么会不知道呢。 不过这也在自己意料之中。 陆修远那么想击败陆子昂，多少要付出点什么吧。 厉言川看了一眼表情平静的桑苒，“你这什么表情？” 桑苒一脸懵：“没有表情，坦然接受。” “哦，听起来你好像不在乎他跟别的女人有牵扯。” 桑苒笑问：“我为什么要在乎？本就因利而聚，谈何失望？” 桑苒抿了一口茶，忽然反问：“厉言川，如果我不是桑苒，不是桑家独女没办法帮你查莫书，你还会帮我吗？” “不会。” “那不就得了。” 这么简单透彻的道理，她要是再看不清。 白遭这么多罪。 下了游艇那天，陆修远搂着琳娜过来给桑苒介绍。 “认识一下这是琳娜，c大美术系的学生，也是myqueen。” 甜言蜜语没有哪个女人抗拒得了，尤其是长着一双桃花眼，随时放点的陆修远。 琳娜娇羞一笑，“没有啦，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大学生而已。” 桑苒看破不点破，“恭喜啦，祝福你们。” 上了车后，桑苒摸了摸笑得酸痛的嘴角，抬头看向另一侧自始至终没什么表情的厉言川。 心生羡慕。 还是高冷好啊，不管高兴或者不悦，到头都是一个表情，不用像她这样去演戏。 走了半个多小时，桑苒问韩存：“不回家吗？” “陆修远在下个路口等你。” 桑苒看向厉言川：“你不去吗？” “我对痛打落水狗没什么兴趣。” 一句话，说了跟没说一样。 果不其然，又过了两个红绿灯，桑苒看到一辆低调的黑车停在路边。。 桑苒下车，钻进副驾驶，看着乔装打扮过的陆修远，惊叹他的执行力。 车子启动后，陆修远向后排看了一眼，“别愣着赶紧打扮。” 桑苒看着一言难尽的女佣装，“非要这样吗？” “打陆子昂，必须要我自己动手才有意思。” “就不能找人去收拾？” “必须我自己动手。” 如此，桑苒也没辙了，总不能让他一个人去，连个照应的人都没有吧？ 车子沿着盘旋的山路行驶，最后停在半山腰的一处辅路里。 下了车，两人抄小道，进去了临山花园厨房。 “愣着干嘛，赶紧把这个东西给客人端上去。” 两人人一进厨房，酒杯一个胖嘟嘟的男人喊住。 吓得两人压根不敢转身。 “说你呢，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过来。” 陆修远转身，开口直接惊住桑苒，“你叫俺麽，俺是刚来里，木有听懂……” 胖嘟嘟的男人听着他的口音，一脸嫌弃，“行行行，你就送过去行了。” “好嘞好嘞~”陆修远微微弯着腰，一脸恭顺。 两人端着盘子走出厨房后，拐进了一个杂物间。 几分钟后，桑苒推着一个小推车朝1102房间走去。 守在门口的保安拦住去路. “你好，我是送餐的。” 保镖简单看了一眼车子上面的餐品，开门让桑苒进去。 关上门，陆修远从车子下面钻出来。 桑苒摆好餐食，临走前叮嘱陆修远：“你要是被抓住了，千万别供出我。” 陆修远朝她眨眼放电：“放心吧，我一定说是厉言川指使的~” 我替厉言川谢谢你啊！ 桑苒翻了白眼走出去。 桑苒走出去没多久，陆子昂就大摇大摆的走进来。 看到桌子上的丰盛的食物，一脸享受。 “这个厉瀚东，还算有点眼力见。” 陆子昂看了一眼装修豪华的总统套房，准备洗个澡再吃饭。 谁料没走两步，赶紧身后有异响，陆子昂灵敏回头。 看见一个黑压压的麻袋套在自己头上。 下一秒，陆修远抄起从厨房顺来的擀面杖就是一通活力输出。 “啊……谁……” “啊……你他妈……厉……” 陆子昂被打的一句完整的话都没说出来。 陆修远打累了，还不忘把麻袋口给收紧，将人拖到浴室丢进浴缸里。 打开哗啦啦的水龙头，看着在浴缸里扑腾的陆子昂，这次从窗户上翻出去溜走。 桑苒在约定好的地方，等啊等，始终不见陆修远赶来。 于此同事，酒店这边也有异动。 不少穿着制服的人来回奔跑，似乎在寻找着什么东西。 桑苒躲在草丛里，心提到了嗓子眼。 忽然从后面伸出一只手，桑苒吓得差点叫出来。 幸好陆修远手快的捂住她的嘴，“嘘~是我！” 桑苒点点头，陆修远这才松开手。 “瞧你这点出息，抓到了别说是我带进来的。” “大哥，我们这是在干坏事，你能低调点吗？” 话音落下，陆修远变着魔法似的从后面拿出一直大澳龙。 “我也想低调啊，可是实力不允许。” “不是，你打人一顿还把人澳龙给顺出来？真有你的！” 陆修远瞪她：“你吃不吃？” “吃！” 为什么不吃，吃饱了待会儿才有力气跑。 两人在草丛的掩护下，吃完大澳龙，陆修远变魔法似的，掏出两瓶果酒。 桑苒一脸嫌弃：“非得在这？就不能下了山庆祝？” 陆修远拿着酒瓶和她碰了一下，“必须现在！” 说完咕咚咕咚喝酒。 桑苒只好舍命陪君子的喝了两口。 吃饱喝足的两人，在草丛里等了一会儿，觉得时间差不多了，按照原来的地方溜下山。 这边陆子昂被人光秃秃的从浴缸里捞出来，气的当即要找报警。 “少爷，今天是周末，来了不少人，事情闹大了恐怕影响陆氏股价。” “那老子就白白吃这个亏？” 第六十五章：搞错对象 保镖低头不语。 “厉瀚东，我跟你没完！”陆子昂从未受过如此羞辱，攥着拳头，一脸誓不罢休。 回去的路上，陆修远让桑苒开车。 下山的路上，他一脸坏笑着在手机里操作着， 桑苒技术不太好，加上担心被抓到，一路开的心惊担颤。 到了市区后，两人才换过来。 陆修远将桑苒送回去后，破天荒良心发现的说了句：“桑苒谢谢你。” 桑苒一脸受宠若惊，“别，你这眼神，让我害怕，赶紧随时随地会给我一麻袋。” “瞧你那点出息，放心吧，老子有朝一日阴沟里翻船，也不会让你受到一丁点伤害。” 桑苒露出一个敷衍的笑，“这可是你说的。” “嘿，你个小没良心的，老子在你眼里就这么没有信用度？” 桑苒讪笑，抬眸看见马路对面停着一辆粉色的法拉利，挥手让陆修远赶紧走。 陆修远走远后，法拉利门打开，包裹严实的展颜走过来。 “这么快又有新欢了？看样子还是个活力充沛的小狼狗？” 桑苒不想跟她废话，“你来做什么？大晚上的，恐怕也不是来关心我的感情生活的吧。” “你也知道我不想见你啊？桑苒，你为什么就不能放过怀安呢？你女儿已经死了，你和周怀安已经没有任何联系了，为什么还要死死缠着他？” 呵，原来是逼宫。 “终于不藏了吧？不过展颜，这话你说错对象了，现在不是我不想离，而是离不了，如果你真的想摘下小三的帽子，要找的人不是我。” 最难得一关在周老爷子那里。 想必展颜也是清楚这一点，又无法让周老爷子改变心意，所以才来找自己麻烦。 桑苒不想跟她多说废话，绕过她往回走。 刚走两步，身后的展颜幽幽开口：“桑苒，我怀孕了……” 桑苒忍不住回头，看见展颜摸着自己的肚子，“是怀安的，你知道这个孩子对他的意义吧。” 桑苒表情发白。 展颜继续咄咄相逼，“言言没了，怀安心里很难过，好在老天开眼，他又有自己的孩子了，这对他来说何尝不是另一种补偿？让他能够忘记失去女儿的伤痛，如果你真的心疼他，应该放手不是吗？” 桑苒原地站着没说话。 展颜眼看着自己的话起了作用，继续服软：“桑苒，之前施佳恩的事我帮了你，我为了怀安可以付出一切，包括自己的复出宴，都被你毁掉，你呢？你能为怀安付出多少？” 展颜的确是演戏一把好手，软硬兼施，成功戳中桑苒的痛处。 和周怀安这些年，不能说是没有感情。 只是很大程度上，彼此不够坚定，或者感情不够深刻。 尽管如此，这也不是展颜来这儿跟自己谈判的原因。 周怀安一边口口声声说会揪出凶手，帮言言报仇，一边和展颜云里雾里，搞出孩子来恶心自己。 这一刻，桑苒看展颜的眼神，已经由原先的厌恶变成了怜悯。 是的，怜悯。 昔日那么骄傲明艳的三金影后，如今为了所谓的感情，变得卑微懦弱，在明知对方还没有离婚的情况下，怀上孩子，以此逼宫。 这一刻，桑苒对周怀安已经没了恨，只剩下赤裸裸的恶心。 是的，发自肺腑的恶心。 桑苒忍不住笑了，笑展颜的卑微，笑周怀安的伪善，同时也在笑自己可怜的期待。 她以为周怀安在努力的追查，在帮言言讨回公道。 结果呢？ 到头来只是一场感动了他周怀安自己的自欺欺人的骗局而已。 “告诉周怀安，明天上午九点，带着证件……离婚。” 展颜看着桑苒走远后，摸着肚子一脸喜色。 “我终于可以嫁进周家，成为名正言顺的周家少奶奶了……” 远处看不见的阴影里，桑苒漠然的看着一脸喜色的展颜。 这一瞬间，仿佛看到了多年前，站在香樟树下的自己。 那时候她也曾欢心欢喜，一脸期待的憧憬着嫁进周家后的日子。 可事实呢？ 罢了，别人的因果，她无权干涉。 第二天一早，桑苒被陆修远的夺命连环call吵醒。 “哈喽，我猜你一定没看到今天的头条新闻吧？” “大哥，现在才七点一刻，昨天陪你跑了五里地，有点人性好吗？” 陆修远看着心情很不错，嘿嘿笑了一声，“废话少说，赶紧看新闻，哥的光辉事迹必须让广大群众跟着乐一乐。” 桑苒一头雾水的挂了电话，然后打开手机，看到新闻头条就是陆子昂麻袋。 打开热点，里面全部都是打了码的视频。 但画面里发出来的咒骂声，基本上可以确定是陆子昂。 视频满天飞，广大网友在下面发挥极强脑洞。 “听说陆子昂被人仙人跳未果，然后对方放出这个视频警告他。” “我怎么觉得像是寻仇，听我朋友说被打成猪头。” “兄弟们，我这里有无码高清视频，v我50，让你纵享湿滑~” “确定了，那个ck的裤衩子，听说陆公子只穿这个牌子的。” “你丫钻他被窝里，怎么知道陆子昂只穿ck的苦茶子？” 紧接着没过多久，热搜第二词条就是陆子昂ck。 ck这波广告属实来的太出乎意料。 不少主播披着麻袋在直播间里玩抽象。 更有头铁甚者，钻进浴缸里，湿身you惑。 “妈的，把这群人给我告了，拿老子开涮，不想活了！” 陆子昂气的将手里平板丢出去。 一声脆响，屏幕四分五裂。 走到门口一身珠光宝气的妇人，愣了几秒，挥手让房间里的人保镖们出去。 陆太太赵华兰捡起地上的平板放在桌上。 躺在床上的陆子昂听到动静，爆喝一声：“滚出去，我现在……” 看到站在面前的母亲，陆子昂瞬间蔫了。 讪讪的喊了声：“妈。” 赵华兰走到床边，看着儿子遍布全身的伤痕，一脸漠然：“没出息的东西，被人设计了都不知道吗？” “妈，你放心，我一定不会放过厉瀚东，等我伤好了一定要他好看！” “知道你没用，没想到你这么没用，动动你那猪脑子好好想想，这真是厉瀚东干的吗？” “不是他还是谁？”陆子昂想不明白了。 赵华兰嫌弃，“我问你，这个项目是不是陆修远那个野种给你的？” 陆子昂吃惊：“这你怎么知道。” “猪脑子，被人做局了还傻乎乎的乐，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个蠢货！”赵华兰气的狠狠戳向儿子脑门。 “你是说，这件事另有其人，说不定还是陆修远那个贱种？” 第六十六章:孩子是周怀安的 母亲没说话，陆子昂一脸乐呵，“这你放心，我早有准备，在他身边安排了人，是不是，到时候就知道了。” 如此，赵华兰脸上才算有了点喜色。 这边的陆修远看着泳池里游泳的琳娜，站在二楼的露台上给桑苒打过去：“怎么样，画面够不够劲爆，算不算是让陆子昂社死。” “很社死，很厉害。” 桑苒敷衍的夸赞。 一只手拿着手机，一只手在抽屉里翻动，不小心打碎了一个相框，照片里是她在言言三岁生日那天拍的。 “喂，桑苒你怎么了？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我没事。”沉重吸了一口气，桑苒低低的说：“陆修远，我要忙了。” “一大早你忙什么？” 抽屉最下面一层翻出户口本，桑苒说：“离婚！” “你呀？”陆修远一个激灵从沙发上爬起来，“早该离了，周怀安那厮怎么配得上你，离得好，待会儿哥们夹道欢迎你。” 那边陆修远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桑苒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只觉得头大，低低的说了句：“我先挂了。” 简单收拾了一下，桑苒出门，没想到在楼下看到陆修远和厉言川 两人一黑一白，陆修远笑嘻嘻的靠着车窗，看到桑苒出来，心情很不错的冲她打招呼。 “早啊！” 厉言川也掐掉指尖的烟，沉步走过来，“想好了？” 桑苒点头，“恩，迟早要走出这一步。” “对嘛，这么想就好了，你这大好的年华浪费在周怀安身上，多不值得，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实在不想，哥给你一个温暖的臂弯~” 桑苒面露嫌弃，“你比我小一岁……” 陆修远显然没想到桑苒这么不给面儿，满不在乎的挥手，“这有啥，哥不在乎……” 桑苒看向厉言川，想起之前两人那次的谈话，都欲言又止。 “不是，你这什么表情，苦大仇恨的，高兴，happy起来啊！”陆修远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倒是厉言川出声：“你考虑清楚了吗？离婚以后，你将失去周家的庇护，后面的事有多危险，你心里要有个数。” 桑苒点头，“这点我考虑过了，只是现在我的确不适合再厚脸皮拖下去了。” “那就离啊，有危险是吧？放心吧，有我在，一定会好好保护你！”陆修远乐呵的拍着胸脯保证。 桑苒一脸嫌弃，“我谢谢你啊！” “不是，你这什么表情啊？不信我啊？” 厉言川看出桑苒的决然。 沉思了会儿，说：“既然决定了，就去做吧。” “看吧，听到了吧，你的律师支持你离婚。” 厉言川眼神暗了一下，没有反驳。 桑苒第一次见两人在这件事上统一意见，也不知该高兴还是难过。 恰逢面前有俩出租车路过，桑苒伸手拦下，“好了……不管怎样谢谢你俩了。” 说完，桑苒钻进出租车里，对开车的司机说：“去民政局。” 车子启动后，将身后的两人渐渐甩开。 陆修远第一个收回目光，看着站在原地沉思的厉言川，双手插兜走过去，“厉言川，你该不会……” 厉言川收回目光，眼神警告陆修远：“你离她远点，别去招惹她，她和你认识的那些女人不一样。” “看不起谁呢？从见她第一眼我就知道她跟别的女人不一样，厉言川，别忘了是你把她送到我身边的，说起来我还该谢谢你让我遇见这么别致的女人……” 陆修远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厉言川就这衣领提起来。 陆修远183的身高，和187的厉言川不相上下。 不过，比陆修远的一脸无所谓，厉言川则比平时看着冷冽很多。 就连身后的韩存也吓到了。 老板平时冷归冷，但不至于这么容易冲动。 显然陆修远这是触到他的逆鳞了。 厉言川几乎从牙缝里蹦出这几个字：“你试试……” 说完，又露出看狗一样的眼神，从陆修远身上掠过。 民政局里，桑苒看到台阶上的周怀安，捏了捏手里的户口本，推开车门。 “苒苒……”周怀安看到桑苒下车，快步上来，手挨到桑苒的那一刻，想起什么似的停住了。 桑苒装没看见，没什么表情的问：“手续带齐了？” 周怀安点头，视线有所躲避。 抬眼看见桑苒顺着台阶往上走了，便跟在后面。 桑苒取了号，坐在旁边等待，周怀安站在身后，没有上去。 过了会儿，轮到他们桑苒坐下后，朝发愣的周怀安喊了一声。 周怀安走上来，忽然按住桑苒签字的手，桑苒像挨到垃圾一样，匆忙抽回来。 “苒苒，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为什么？难道你心里没数吗？周怀安，到现在了，我们就别拉扯了，给对方一个痛快吧。” “苒苒我知道你因为言言的事怪我恨我，可是现在你的情况很危险，有周家少奶奶的身份在，那些人多少会顾忌一点，相对来说你安全一些，我担心你。” “不需要。”桑苒坚决拒绝，“我最大的危险就是你带给我的，现在我什么都不在乎了，更不需要你廉价的关心。” 说完桑苒从他手里把表格抽回来，继续签字。 工作人员看了两人一眼，开口劝和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就被桑苒冷冷打断，“他的表呢？” 没办法工作人员只好把另一份表格递给周怀安。 签字，盖章，两工作人员确认证件无误后，准备进行最后一步。 “哎，怎么回事……”工作人员敲了敲键盘，发现系统瘫痪了。 “那什么不好意思啊，系统出故障了，今天可能办不了了。” 桑苒一脸不悦：“怎么会办不了？找技术人员来维修，我等你们。” 工作人员充满歉意的说：“可能办不了了，之前故障，好几天才升级维修好。” “那具体时间呢？”桑苒追问。 “很抱歉女士，这不是我的职责范围的事，具体什么时候我也不清楚。” 桑苒抿唇，心里很不快，但还是忍住了。 走出民政局后，桑苒掏出包里的墨镜，面无表情的戴上，大步流星的往前走。 “苒苒……苒苒，你等等我……” 第六十七章：周家的秘密 周怀安追上了、来，眼带恳求的说：“自从言言出事的消息传出去以后，爷爷病了，能不能麻烦你去看看他……” 桑苒没说话，心里似乎在纠结。 周怀安见她没拒绝，只好继续说：“我知道你有些为难，可是苒苒爷爷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了，能不能请你看在之前的情谊上，看看爷爷……” “去开车吧。” 桑苒终是于心不忍。 听到这里，周怀安眼睛亮了。 “好，你在这儿等我。” 周怀安一路小跑去把车开过来。 到了医院，周怀安带着桑苒进入楼层后，护士站的护士们眼神各异的在她身上打量。 桑苒心里疑惑，直到看到在病房门口的展颜。 看到周怀安，展颜像看到救星一样，继而看到后面从电梯里出来的桑苒，眼神紧了紧。 “怀安……”展颜走过去委屈巴巴的说：“爷爷还是不肯吃饭，我做的饭一口没吃……” 周怀安拍了拍展颜的背，示意她不要难过，转过来对桑苒说：“苒苒，麻烦你了。” 桑苒走了两步，回头对周怀安说：“找人去三鲜阁打包一份海鲜粥过来，不要放味精。” 周怀安赶忙差人跑腿。 桑苒推门进去，病床上的爷爷一夜之间老了很多。 看到桑苒，哆嗦着手，示意她过去。 “爷爷，再怎么生气，饭还是要吃的，毕竟身体是自己的。” “哎，活不下去了，那个臭小子气死我了。” “那就不管了，眼不见心不烦，赶明儿我给你报个团，你去南城去玩，我知道一特好玩的度假村，山清水秀，特别适合养老。” “傻孩子，爷爷这一把骨头了，落叶归根，哪儿都不去，倒是你，这顿时间听说一直在外地。” 桑苒点头，“我查到言言的死和南城厉家有说不清的关系，便去南城查了一段时间。” “查出来没有？”爷爷似乎很关心这个。 桑苒摇头，“厉家是南城望族，家主厉瀚东又是有名的商业大鳄，他跺一跺脚，整个珠jiang三角洲的商业都要抖三抖的人物，很难……” “那就是没有了？”爷爷看出桑苒的为难，语重心长的说：“好孩子，我知道你是一个好妈妈，想给抓到凶手给言言报仇，可是我们做人做事，需要讲证据看事实，单靠怀疑不能动厉家，你得拿出铁证出来。” 这点桑苒明白。 不过听爷爷这话，怎么听着像是向厉家说话？ 不去查怎么知道证据？ 没证据怎么揪凶手？ 这个循环的开头，就是从厉家下手。 桑苒心里疑惑，但面上没有说什么，只是一脸顺从的应了下来。 没多会儿，周怀安的人买来了海鲜粥，桑苒陪爷爷吃完饭，又洗了苹果，切成果盘给他当宵夜才往外走。 门口的展颜，等啊等，一直没等到桑苒出来，有点坐不住了。 “怀安，桑苒怎么还不出来？” “爷爷喜欢她，肯定会和她多说一会儿。” “是啊，爷爷喜欢她，听她的话，那我呢？我算什么？她已经不是周家少奶奶了，为什么还要霸着这个位子让我难堪？”展颜一脸幽怨的质问。 坐在椅子上处理工作的周怀安，文件一大堆要看，待会儿还有一个视频会议，敷衍的安慰：“你想多了，她比我还想离婚。” “那为什么还离不了？” “民政局系统出问题了，今天好多人都没办妥。” 展颜不相信，气鼓鼓的走过去合起他的笔记本，双手叉腰，故意将平坦的小腹往前挺了几寸，“说得好听，你怎么能确定这是不是她故意拖延时间？万一是她设计的呢，她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桑家破产以后，她一直依附着周家，现在肯定舍不得周家少奶奶的名号，你找人去查，我不相信这么巧的事让你们遇到了。” “是，不是人为的，是我找人做的，我不想和桑苒离婚。”周怀安被展颜的胡搅蛮缠弄的烦了，蹭的站起来，“所以你现在知道我的态度了吧。” “我不管，怀安，孩子是你的，你要对孩子对我负责，时间一天天过去，我的肚子藏不住的，总不能让我们的孩子生出来是私生子吧。” 周怀安又一次冷漠重复：“展颜，我说过了这个孩子我不想要，那晚的事，你应该比我清楚，如果不是我喝醉，就不会有这个孩子。” “周怀安，你什么意思？你想提裤子不认？” 展颜被气着了，走过去不管不顾的撕扯着周怀安。 里面的桑苒放在把手上轻轻用力，门吧嗒一声打开了。 听到声响，展颜立马收起表情，亲昵的挽着周怀安的手臂，看着桑苒走出来，故作大度的说：“桑苒，谢谢你来看爷爷。” 好会假笑的一张脸，好会演戏的一个人。 桑苒抿唇没有戳破。 出了医院以后，桑苒满脑子都爷爷病房里欲言又止的神情。 上次也是，周怀安和厉瀚东对峙时，爷爷让周怀安回去。 爷爷对言言的疼爱桑苒看在眼里，不像是假的。 为什么在周怀安要为言言跟厉瀚东对峙的时候，让周怀安回去？ 桑苒越想越不对劲，让司机掉头去周家老宅。 老宅后面是花园，桑苒很喜欢种花养草，当时为了花匠运送，在后花园那里开了一扇铁门。 桑苒没想到运气不错，当时那把密码锁没换，桑苒输入密码，打开了门。 借着花草苗木掩护，桑苒悄悄溜进去。 爷爷一直住在别墅旁边的另一栋楼上。 桑苒轻车熟路钻进书房。 书房还是老样子。 爷爷酷爱书法，红木桌上，笔墨纸砚，身后整墙高的柜子里放着各类藏书藏品。 仔细看过去，并无二至。 唯独变的是之前挂在墙上的横向骏马图，换成了很大很特别的山水图。 爷爷什么时候研究山水图了? 桑苒心里起疑，轻轻撩开画，在墙壁上敲了敲，发现是空的。 仔细找了一下，在壁龛里看到一个按钮，轻轻的按了一下，整面墙忽然移动起来。 桑苒趁机钻进去，看到里面别有洞天。 一整间屋子都里都摆着造型别致的藏品。 桑苒学的是考古，好多藏品都是市面上难得一见的藏品，如数家珍。 桑苒没想到爷爷私下里藏品这么多，走了两步，她的目光被一个琉璃瓶吸引住目光。 如果她没有记错，这个琉璃瓶是元代一个贵族出土，当年拍卖会时桑苒无意间看到了，觉得用来插画不错，让爸爸拍给她。 后来她还真拿着价值七位数的藏品来插花。 当时不小心还磕坏了瓶口，留下一个豁口。 桑苒咬唇，从柜子里拿出瓶子，果然看到了熟悉的豁口。 怎么会这样？ 第六十八章：我需要一个男人 当年父母车祸后，好多人债主找上门，桑苒赶回去时，家里已经被各路债主洗劫一空。 就连她大学毕业仿的画都被拿走了。 这些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莫不是桑家当时的债务和周家有关？ 既然是这样，为什么爷爷一个字都没提起来呢？ 桑苒大概看了一下，一共有17件藏品是她认识的。 会不会还有自己没见过的桑家藏品在这儿？ “咚——” 外面传来响动，桑苒来不及多想，赶紧出来关上门，将山水画放下来，恢复原状。 “咦，老爷子房间的门怎么开了？我记得走的时候关住了啊……” 阳台上桑苒听到两个佣人对话声，心提到嗓子眼。 “说不定没关紧，风吹开了。”另一个佣人说到。 “可能吧，等我一下，我去关上啊，老爷子不喜我们进他书房，要是被知道了就完蛋了。” “放心吧，我不会乱说的。” 两人对话声逐渐消失在楼梯转角。 桑苒准备原路返回，没想到花房门口有两个佣人给她的花浇水，想从小门溜出去是不可能的了。 “少爷回来了，你们赶紧忙完回去打扫。”芳姨的声音从远处飘来。 芳姨是老爷子的人，要是被她看来，老爷子肯定知道自己怀疑他了。 灵机一动，桑苒从后面绕进别墅里。 “少爷，您回来了……” 周怀安扯了扯领带，“回来换身衣服。” 芳姨看到周怀安领口上的口红印，猜到主人是展颜，没敢说话。 周怀安烦躁的扯下领带，准备去二楼，谁料转角处，听到一楼的儿童房里面传出动静。 停下脚步朝儿童房走去。 房门推开，周怀安看到蹲在地上抱着一个娃娃低泣的桑苒。 “苒苒……你怎么在这儿……” 闻言，桑苒回头，红着眼说：“这些都是言言的东西，我想带走。” “你放心，言言的东西一直在，她是我们的女儿，一直活在我们心里。” 周怀安想从后面揽住桑苒，被一把推开。 毫无防备的他被推的一个趔趄，双手撑在地板上，看到地板上的言言留下的画儿，情绪低落。 桑苒找出纸箱把女儿所有的玩具装在箱子里，准备带走。 周怀安拦住她，“苒苒，你别走……我已经没了言言，你走了我什么都没有了……” 桑苒甩开他的手，“你不是已经有了别的孩子了吗？” “我……那是一个意外，苒苒，我会让展颜打掉孩子，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周怀安不顾桑苒阻拦狠狠包住她，“我们还年轻，以后会有很多孩子，我们再生一个女儿，一定能够忘记过去的，你相信我……” “苒苒，我知道自己以前做错了很多事，你再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让我弥补你，弥补言言……” “我以前从来没想过会失去言言，更没想过你也会离开我，我总觉得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所以才……” “苒苒，忘了过去好不好……” 周怀安断断续续说了一大堆，回应他的只有沉默压抑的空气。 桑苒端端的站着，任由他抱着，一点情绪波澜都没有。 周怀安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桑苒，以前的她会生气、发怒奔溃，委屈。 现在的她像个木头一点情绪都没有。 “苒苒，你看看我……看看我好不好……” “桑苒，你对我这么冷漠无情，是不是已经有别的男人了？” 眼看恳求没用，周怀安钳住她的手臂，眼神发冷的质问。 桑苒还是一言不发，眼角一滴泪，似掉非掉，看的周怀安揪心不已。 他不敢相信，当年那个满心满眼的女人，真的已经有了别的男人。 “是不是厉言川？是不是他？” 桑苒心如死水的拨开他的手往出走。 周怀安发狂的嘶吼：“厉言川，果然是你，我跟你没完！” 走到门口的桑苒看到这样的周怀安担心他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停下脚步说：“不是他。” “那是谁？你说啊？” 桑苒看着周怀安一脸不罢休，知道这件事没这么好翻篇。 为了不让周怀安影响他们的计划，桑苒口是心非的说：“我会带他来见你，你别为难不相干的人。” 这个不相干，算是彻底给厉言川撇清了嫌疑。 接到桑苒电话，厉言川破天荒的打趣：“这么快结束了？” 桑苒气垒：“没有，系统升级，没离了。” “哦，听起来你很失落。” “厉言川，我好像发现了一个很残忍的真相。” 听出她复杂的口气，厉言川丢下手里的工作，让桑苒原地等他过来。 桑苒让司机把她放在一个商场门口。 厉言川赶到后，看到桑苒手腕上的红印子，沉声问：“他跟你动手了？” 桑苒摇头，“不是，是我发现了周家有很多属于我们家的藏品，我记得当年父母车祸后，我沉浸在悲伤里，很多债主忽然冲进去将家里的藏品洗劫一空，今天我在周爷爷的书房暗间里看到了很多件属于我们家的藏品。” 厉言川听完，也难得沉默了。 不管事实如何，桑家的藏品在周家，怎么看都有内情，只是不知道里面有多少残忍的真相在等着她。 “我一直把周爷爷当成了自己的亲爷爷，小时候周怀安调皮欺负我，每次周爷爷二话不说都向着我。结婚后更是宠的我无法无天，每次我和周怀安有矛盾，周爷爷总是第一时间跳出来责怪周怀安，毫无理由的相信我帮助我，要是我想的那些是真的，我不知道以后该如何面对他……” “现在说这些还早，等查清楚再说。” 利厉言川不太会安慰人，只好拍了拍她的背，示意她坚强。 这点桑苒怎么不懂呢，朝他露出感激的目光，“我没事，经过的打击已经很多，也不在乎多这一个。” 桑苒努力撤出一抹牵强的笑容。 只不过，她唇角发白，这个笑怎么看怎么揪心。 过了会儿，桑苒整理好情绪，郑重其事的说：“厉言川，我需要一个男人，你得帮我找。” “陆修远不行。”厉言川想都不想的拒绝。 桑苒被气笑了，“我还没说做什么呢，你就说陆修远不行，人有你说的那么差劲吗？” “难不成在你心里他很好？” 桑苒想了想默默吐出两字：“不好……” 闻言厉言川的脸上才微微回暖。 第六十九章：一根绳上的蚂蚱 “我认真的，周怀安这个人疯起来，很可怕，我担心他破坏我们计划。” “你在担心我？” 厉言川抓住一只在空中飞舞的祈求，来回拽着绳子，漫不经心的试探。 “肯定啊，咱俩现在好歹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你要是有什么事，我指定不好过。” 这话说的厉言川心里舒服。 周怀安那样的小角色，他自是不惧，但就很喜欢被人牵挂着的感觉。 “还算你有点良心。” 气球软趴趴的打了她一下，桑苒伸手抓住，“所以厉先生看在我表现还不错的份上，能帮我找个男人吗？” “你对这方面有什么要求？” 桑苒笑：“高、帅，演技好。” 身后的韩存忍不住咳嗽一声，心道这不有一个现成的搁这儿吗？ 厉言川站起来，理了下西装，“用不着那么麻烦，捡个现成的。” “我这是何德何能让大律师陪我演男小三，就不怕传出去损坏你声誉？” “难道你不应该激动，有这么一个帅气多金的男人陪你演戏?” 咳咳，身后的韩存忍了又忍，觉得自家老板臭屁自恋起来，还真是无人能及。 桑苒摇头，“没觉得。” 说完，从厉言川手里扯过绳子走开了。 走了两步，迎面走来一个扎着朝天辫的小女孩，糯米团子似的，看着特别可爱。 桑苒弯下腰，把气球送给女孩。 “谢谢姐姐，姐姐你真漂亮……” 桑苒浅笑着摸了下小女孩的头发，起身走开了。 身后的厉言川看着这一幕，怔怔出神。 对比桑苒的无所畏惧，展颜彻底被逼上绝路了。 “你疯了，这个消息放出去，你的事业彻底毁了！” “那我怎么办？难道等肚子大了，孩子生下来，背着私生子名号吗？” “颜颜，其实你还有另外一条路可以走。”李青走过去，坐在她对面，语重心长的说：“你还年轻，况且此次首映会，各路媒体和业内影评人对你此次表现非常满意，你说你好不容易重回演艺圈，费那么大力气就只是为了嫁给周怀安？难道不想继续拍戏吗？” “青姐，我已经快30了，早就过了女演员的黄金事业期，我不敢再赌了，输不起……” 说着就把匿名邮件发给业内知名狗仔。 李青再生气也束手无策，改变不了她的选择。 临走前丢下一句：“你别后悔。” 第二天展颜怀孕，疑似与富三代男友修成正果的新闻冲上热搜第一。 狗仔爆料的视频里，包装严实的展颜，和一位身材高挑，气质出众的男人，出现在某知名私立医院妇产科。 视频的最后，记者曝光了展颜的b超单。 “不是吧，女神这刚拍一部戏又要隐退了？” “两人这么多年，终于修成正果，真替颜颜高兴。” “楼上的，你别高兴太早了，加入豪门的代价就是告别演艺圈，安心相夫教子。” “＋1，细数娱乐圈里退隐嫁人的女明星，都沦落为生育机器，我倒觉得她应该拍戏。” “你不是一个人，展颜这一张高级脸，特别适合大荧幕，为什么不能安心搞事业呢？” “就是的，离开男人不能活了吗？非要上赶着去给人生孩子。” “这你就不懂了吧，拍一部戏才多钱，哪有当少奶奶好。” 展颜原本以为视频放出去以后，会收获一大批夸赞的话，毕竟之前她和周怀安的绯闻，收获了很多祝福。 没想到此次风头骤变。 “嫉妒，这些人就是嫉妒我加入豪门，你去给把那些不好的言论处理一下。” “处理不掉的，，好多粉丝都脱粉了，觉得自己花钱包场探店跟拍，最后你竟然恋爱脑。” “他们懂什么，我爱周怀安我愿意，有什么资格指责我？” 李青叹了口气，觉得展颜无可救药，不想再刺激他。 展颜立马打开微博，一副小女人陷入热恋的甜蜜口吻发博：感谢大家关注，颜颜收到了很多私信，都在问婚期，在定啦，不过周先生最近工作很忙，等忙完这阵子再说，毕竟一生一次的婚礼，我想有一份独一无二的甜蜜回忆。 周怀安输入密码回来时，看到客厅里的行李箱，皱着眉问：“你怎么来这儿了？” “屋里藏人了，这么怕我过来？” 这个公寓桑苒大学时候租住过，后来周怀安觉得周边配套设施还不错便买下了闲置，没想到展颜连这个都查到了。 心生不快，“你胡说什么，展颜，我再说最后一次，这个婚，我不会结，你不要再自欺欺人，到时候弄的自己都下不来台。” “怀安，你看在孩子的面上好不好？孩子是无辜的，就当她是言言好不好？把心里的那份愧疚，弥补给这个孩子。” “不一样，她不是言言。” “有什么不一样，不都是你的孩子吗？”展颜一脸不解。 周怀安清醒决然，“展颜，我最后再说一次打掉孩子，或许我看在曾经的情义上，能继续帮你，否则，别怪我不给你面子！” 说完这句，周怀安甩门走了。 “你都看到了吧？他根本不想要这个孩子，颜颜，清醒一点吧，你替代不了桑苒，哪怕曾经耍手段分开两人，可周怀安心里一直有桑苒，以前他爱而不自知，现在醒悟了，根本不可能跟你结婚。” “那又如何，我想的要的东西必须得到！” 展颜攥着拳头，一脸不服气，“桑苒，都是你，死缠着怀安，阴魂不散，让他对你不肯死心，都是你！我不会放过你！” 周怀安开车去桑苒家楼下，看到房间灯没亮。 靠着车门点了一根烟，径直发呆。 两个多小时，不见桑苒回来，周怀安掏出手机拨过去：“你在哪里？” 烤肉店里，桑苒听到怒气冲冲的声音，很不爽的问：“跟你有关系？” “桑苒，你别忘了，我们现在还没离婚，你还是周家少奶奶！” 言下之意，他有资格管。 桑苒不想和他掰扯，挂电话之际听到周怀安阴狠的开口：“行，不说是吧，那我去……” “我在吃饭，马上回去。” 闻言，周怀安似乎很满意她的回答，低低的说了句：“我等你回来。” 挂了电话，桑苒就给厉言川拨过去。 厉言川在开会，韩存接到电话得知始末，告诉桑苒自己会安排。 桑苒忐忑不安的乘车往回走，结果在小区门口看到一个英伦帅哥朝自己眨眼睛。 第七十章：怕什么，他又没千里眼 “桑小姐你好，我叫唐思宇。” 丹凤眼，高鼻梁，酷帅boy一枚。 桑苒还算满意的点点头，走过去伸手想挽住男人胳膊，男人惶恐的往后躲。 “不……不好意思，厉先生交代，不能和您过于亲密。” 真霸道！ 桑苒不管不顾的上去挽住男人手臂，“演戏演全套，不然容易穿帮，厉言川又没千里眼，怕什么！” “不是桑小姐，我……”呆萌的唐思宇还没说完，就被桑苒拽着往里面走。 周怀安以为桑苒顾忌身份，满心欢喜的等她回来。 看到桑苒挽着一个男人走回来时，顿时变了脸。 桑苒装没看见周怀安受伤愤怒的眼神，挽着唐思宇，大大方方的走过去，轻声说：“思宇，这是周怀安，前夫哥。” 呆萌的唐思宇特给面出声：“前……前夫哥你好。” 这肆无忌惮，嚣张的口气，把周怀安气的不轻。 偏偏唐思宇跟没事人一样，目光磊落。 周怀安目光落在两人挽在一起的手臂上，伸手想把桑苒带过来。 谁料唐思宇早有防备，伸手挡住。 “周怀安，非要让彼此都下不来台吗？” “为什么是他？就这么一个小白脸，他也配？他买得起房吗？养得起你吗？” “你有什么资格评论他？在我心里，他就是最好的，虽然没车没房，但我愿意跟着他。” 周怀安嗤笑，“桑苒，你已经不是十几岁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了，这些年你在周家吃的喝的用的，哪样不是顶好的？你衣柜里的衣服，随便拎出来一件，就是普通人好几个月的工资，你背的包，是多大数人不吃不喝一辈子都存不起来的钱，我劝你别傻乎乎的跳进别人的陷进，到时候连哭都找不着地儿去！” “钱很重要吗？”桑苒反问：“也对，你是看到了这些年我在周家做豪门少奶奶，但你知道我多少次流泪到天亮吗？你知道冷板凳一天坐到晚的感觉吗？周怀安，你是有钱，周家是阔绰，可这跟我有关系吗？我是桑家小姐，桑家虽然破产了，但我父亲的藏品，我的专业，足够保持我后半生衣食无忧，你不要太把自己当回事！” 许氏桑苒的态度太过于坚决。 或是周怀安拿她没办法。 只好软下口气：“苒苒，你太单纯了，这些年一直被我保护的很好，不知柴米油盐……” “我知道你生气展颜，你放心，我会让她打掉孩子，我们好好过日子。” “周怀安，放过我吧，不要再幼稚的弄什么系统升级的把戏，如果你不同意离婚，我就去起诉。” 说完，桑苒漠然的转身。 拉着唐思宇走了很长一段路，确定周怀安没跟上来时，桑苒松开手，浑身的力气像被抽干了一样，站在原地。 唐思宇哪里见过这场面，乖巧懂事的站在桑苒后面。 桑苒回头，看见面前递过来的帕子，接过来擦了擦脸上的眼泪。 “桑小姐，您还好吧？” “你多大了？” “刚大学毕业，跟着韩助理。” 桑苒没说话，迎着唐思宇疑惑又心疼的眼神，桑苒笑着说：“别害怕，不关你的事。” “不是，我只是觉得可惜，听说您之前和周先生青梅竹马，没想到会这样。” “一地鸡毛对吧？”桑苒也觉得不可思议，“我以前觉得，做不成夫妻，最起码彼此还有这么多年的感情在，可是当我真正看透他的那天，我比任何人都厌恶，我曾经对他付出的真心……” 周怀安骨子里露出的自私和冷漠，让桑苒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个人。 所以，现在连见到他，都受不了。 第二天一早，厉言川就接到桑苒电话。 “起诉，我等不了了。” 厉言川知道韩存派人过去了，以为桑苒不满意。 “要不给你换个男人？” 桑苒不想再浪费时间，“昨天我挽着唐思宇，出现在周怀安面前，原以为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一定刺激的他离婚，事实上我又失算了……我发现自己越来越不不了解这个男人了。” 桑苒说了一大堆，厉言川只听进去一个挽字上。 “你俩接吻了？” 桑苒震惊三秒钟，“厉言川，你当我是什么人？” “那就是那个男人不行，换个人，我来吧……” 桑苒拒绝：“不用了。” 说完，桑苒便挂了电话。 厉言川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不留余地，不给面子的拒绝。 好歹他也是政法界冉冉升起的当红新秀，怎么到她哪里就成了不值钱的样子了？ “你给我进来！” 韩存被喊进来，敏锐的捕捉到老板不爽的表情，做小伏低的过去问：“老大，什么事？” “那个唐思宇人呢？给我叫过来。” 这点韩存已经想到了。 不管这个唐思宇如何，反正是像个钉子一样，在这里碍眼。 所以韩存护犊子心切的将人弄去出差了，等风头过来，再回来。 “怎么了？小唐是一挺老实的小伙儿，性格沉稳，工作上兢兢业业。” “谁问你工作了？我问的是谁让她拉桑苒手的?谁给他的胆子？” 得，这是吃醋了。 韩存一脸委屈，“唐思宇都说了，当时桑小姐见到他老热情了，一口一个小唐，拉着他就不放手，小唐面子薄，加上我再三要求让他无不完成任务，估计没甩开。” 越描越黑，厉言川更加不悦。 双手叉腰，站在桌子前，一脸不爽。 “不是老大，这么点事，咱不至于，桑小姐她可能就是太急于拜托那个渣男了。” “那就更不应该拒绝我！” 哦，原来问题在这儿啊！ 韩存算是明白了，嘿嘿尬笑：“没事，以后桑小姐一定会被你的魅力折服。” “我要以后做什么？现在就……” 厉言川说不下去了，厌烦的挥手，“出去吧。” 韩存出去后，给唐思宇发消息：“最近先别回来。” “我查到桑家破产后，周老爷子曾以低价入手一批古董，我待会儿把照片发给你。” 厉言川气归气，但该办的事一件没落。 收到照片后，桑苒点开图片，看到里面的藏品，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这都是我爸妈在世时收藏的一部分，我没想到……”桑苒说不下去了。 厉言川给时间缓冲情绪，过了会儿，问：“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第七十一章：周爷爷的秘密 “我自己来处理吧。” 不管怎样，她需要百分百确认。 虽然这个真相很残忍，但是她不在继续被蒙在鼓里。 “哎，刚才敲门那个是少奶奶吧？” “好像是，不过好奇怪，勇哥为什么不让少奶奶进来啊？” “这你不知道了吧，勇哥好像是展小姐推荐给少爷的，现在少爷马上要和展小姐结婚了，当然不欢迎她来了。” “好可怜哦，曾经风光无限的少奶奶，如今连周家的门都进不来。” 芳姨听到两个佣人议论，转身把桑苒进不来的事告诉老爷子。 老爷子让芳姨带桑苒进来。 花园里，老爷子拿着锄头，给花圃里的土翻新。 “苒苒来了，坐……” 桑苒略显拘谨的坐下，芳姨端来她最喜欢喝的花茶。 “这些佣人，真不像话，去把那个新来的管家给我换了！” “可据我听说这是少爷挑选的人！” 周老爷子摆脸，芳姨立马去办。 “你这孩子，怎么能让一个下人给拿住了？不会给我打电话吗？” “我不想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你呀你，小脑袋瓜里怎么想的，什么麻不麻烦，爷爷说过，这儿永远是你的家。” 桑苒抿唇，看着爷爷慈祥的笑容，心里实在不愿相信他参与了桑家的事。 “爷爷，我这次来是想问你借点钱……” “什么借不借，你有难处尽管开口，爷爷一定会帮你。” 桑苒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是一个不小的数目。大概要好几千万。” “哦，你这是……” “是这样的爷爷，我前几天在洛凡拍卖行看到好几件藏品，那是我父母之前的藏品，不知道怎么会流入拍卖行，我想买回来，毕竟这是我父母曾经的东西，对我意义非凡。” 老爷子一脸诧异。 说着桑苒打开手机，调出图片给周老爷子看。 屏幕里一张掐丝珐琅兽面纹尊，赫然出现在眼前。 老爷子眼神有一丝停顿，这不是在书房暗室里的东西吗？ 怎么会流入市场？ 这个东西，可是独一无二的，不可能有复制品。 “爷爷，你能不能帮帮我……”桑苒可怜兮兮的说着，时不时观察老爷子动静。 不知是老爷子年纪大藏得深，还是别的，桑苒没有观察出异常。 “你这孩子，有这份心，难得啊……这样吧，我让怀安陪你一起去吧，自家人，不要谈借不借，到时候不管多少钱，拍下了给你当个念想。” 如此，桑苒若是再拒绝，就显得有点不太正常了。 桑苒走后，老爷子拿着拐杖上楼。 暗室门打开，里面的藏品赫然陈列。 既然这样，为什么会有一模一样的东西出现在市面上？ 洛凡拍卖行盛名在外，绝不会有赝品，那么自己手里的这批会不会…… “爷爷……” 外面传来周怀安声音。 老爷子动作很快的关上暗室的门，坐在书桌前，周怀安推门进来，没看到桑苒，出声问：“苒苒呢？” “走了。” “爷爷，你怎么不留下苒苒，明知道我想……” “想什么？现在后悔了知道错了？” 周怀安汗颜。 “行了，我叫你来有事让你去办。” 老爷子看着墙面上的山水画，犹豫片刻，说：“过几天洛凡拍卖行会举办一次拍卖会，到时候你带着桑苒一起去，她要拍一些藏品，到时候你在跟前陪着，注意古董，别被有心之人利用，弄些假货回来。” 果然是亲爷爷，还是向着自己孙子的。 周怀安一想到要和桑苒单独相处，掩饰不住的欣喜。 老爷子叮嘱的话，一个字没听进去，只记住桑苒也在，“行行行，她要什么我给她买什么，放心吧。” 老爷子看着他那不争气的样子，叹了口气再次叮嘱：“带上脑子，看看真假，当心上当。” “放心吧爷爷，跟您这么多年，我心里有数。” 这边周怀安开心，桑苒却愁云密布。 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拍卖行也如期到来。 桑苒最后还是忍不住找到厉言川。 “你安排的怎么样？周怀安虽然不像周爷爷那样，技艺高超，但到底从小耳濡目染，多少有些看家本领的。” 厉言川带她来的还是之前来过的杭帮菜馆。 私房菜主打一私人订制，环境、口感都很不错。 厉言川招呼桑苒坐下，主动递过去菜单，“看看，想吃什么。” 桑苒满脑子都是过几天的拍卖会，接过来放在手边，“西湖醋鱼、东坡肉，琥珀虾仁。” 然后继续问：“厉言川，周怀安真的在鉴宝这方面，颇有造诣。” 厉言川听完，不紧不慢的倒茶，不冷不热的看过来，“对我这么没信心？” “这个时候了，就别拿我开涮了。” “那就等。” 该说不说，心态这方面，厉言川真的泯然众人。 桑苒有时候真的忍不住好奇，厉言川这些年到底经历了什么，才能让他如此坐怀不乱。 不过她也知道，问多了对自己没好处，只好把这个强烈的好奇心给压下去。 饭吃到一半，听到外面有人说话，熟悉的笑声，除了陆修远还有谁。 不出意外，木门被推开，陆修远伸头进来，“哟，今儿什么日子啊，你们也在这儿？” 桑苒心里有事，敷衍的朝陆修远咧了咧嘴。 倒是厉言川还是那不显山露水的样子，与平时别无二般。 陆修远打发走陪自己一起来的女伴，走进来自顾的坐在桑苒跟前。 看着桌上的菜，嫌弃的皱眉，“不是，没事吧你们，就吃这个？” “有问题？”桑苒不想接受别人评判，夹了一块鱼放入口中。 入口而来的土腥味，充斥着整个口腔，让她差点没吐出来。 好在她演技尚可，忍着不适咽下去。 然后有模有样的夹了另外一块齁甜的红烧肉吃下去。 陆修远不是京市人，这次过来也是朋友宴请。 不知其中有诈，学着桑苒的样子夹了一块鱼肉放进去，下一秒，露出痛苦面具。 “不是，这厨子怎么活下来的？” “还好吧。”桑苒忍住喝水的冲动，夹了一块虾仁咽下去。 对比两人的装模作样，对面的厉言川彻底将bking发挥的淋漓尽致，全程面无表情的一口一口吃下去。 “不是，厉言川你还是人吗？” 厉言川跟没事人一样，“填饱肚子而已，有何区别？” 第七十二章：如此示威 “行，你真行！”陆修远一脸佩服的竖起大拇指。 吃过饭，三人走到门口，桑苒婉拒陆修远的热情。 拦下一辆出租车离开。 陆修远带着头盔，骑着拉风的机车走了。 厉言川上车后，拿出一瓶水，大口咽下去半瓶。 最后开窗修整了好一会儿对韩存说：“让老纪把这个厨子开了。” 韩存忍笑点头。 自从桑苒从陆修远手里逃出来以后，叶淑宁对她刮目相看。 又听说她要参加拍卖会，以为桑苒走出阴霾了，拍手叫好，请缨为她准备战袍。 结果桑苒看着叶淑宁送来的礼服，一脸无语。 她拿起一个面料少得可怜的裙子，“宁宁，你确定我穿成这样不会被赶出来？” “看不起谁呢，我闺蜜，国色天香气质出众魅力逼人怎么会被赶出来？你当那些人眼瞎吗？” “姐妹，大可不必对我带这么多滤镜，我就是去看看，洛凡拍卖会盛名在外，此次出席的人，必定卧虎藏龙，这个风头咱没必要出。” 翻了一圈，桑苒没看上一件。 叶淑宁一脸受伤：“不是吧，苒苒，你这么不给面，我会很伤心的。” “啊，我还以为你会很期待和我吃火锅呢？” “如果再加上一场电影，我或许就没那么伤心了。” “那愣什么，走啊~” 两人先去美食街吃饭，然后又去最近的商场挑选礼服。 自从生完孩子以后，桑苒很少出席这么重要的场合。 说实话，还真有点发怵。 好在有叶淑宁这个社牛在，两人一路逛，桑苒没看上合适的，倒是叶淑宁，收获颇丰。 “那个……苒苒你看模特身上那件礼服怎么样？” 桑苒也觉得不错，两人钻进去。 “你好，帮我拿一下模特身上的那条裙子。” 柜姐拿来裙子，忽然从身后窜出来一个女人，将裙子拿去。 “这裙子不错，给我包起来吧。” 女孩身材干瘪，一刀切的发型，画着烟熏妆，看着凶巴巴不好惹的样子。 桑苒不想多事，一旁的叶淑宁不答应了，“不好意思，这裙子是我们先看上的。” 说着想过去拿过来。 女孩躲开，一脸嫌弃的说：“susan呢，让她出来。” 很快，一个穿着制服的女人走出来，“吕小姐，您好，我是店长susan，请问有什么需要？” 女孩一脸嫌弃的闪了闪鼻子，“你们这好歹也是奢侈品专卖店，什么阿猫阿狗的都放进来，你闻到了吗？” susan一脸不解。 “穷酸味儿！” “你有病吧，买个衣服还给你买出优越感来了？”说着叶淑宁一把夺过来衣服去结账。 “就要这件，给我结账。” “哟哟哟，好大的口气！”女人直接威胁susan：“不许结，我可是你们店里的vvip会员，你敢结账我就投诉你。” susan欺软怕硬的对叶淑宁说：“小姐，实在不好意思，这件衣服不能给您了。” “凭什么？这是我们先看上的。” “她是我们店里的vvip”。 “哼，听到了吧？vvip意味着什么你懂吗？每年至少消费三百万，瞧你那穷酸样，有三百万吗？” 说完，女人傲慢的指着货架上的衣服，“这……这些，都给我包起来。” 瞧不起谁呢，叶淑宁一脸不甘心，虽然叶家算不得京市首屈一指的豪门望族，但好歹她也是叶家掌上明珠，什么时候受过这种鸟气？ 桑苒一把拉住她，轻轻摇头。 然后走到一旁，拿起另一件衣服，谁料女人不依不饶的再次夺走，“这个我也要了！” 说完冷笑着问：“看什么看，你买得起吗？本小姐有的是钱，你一个被周家厌弃的豪门弃妇，跟我比？” 原来是展颜的朋友，怪不得桑苒觉得面熟。 想必上次晚宴上见过，今天才刻意为难。 桑苒没说话，跑去拿别的衣服。 谁知道对方再次走来，夺走她手里衣服。 软柿子捏到底的将桑苒拿上手的衣服，一一抢过来。 不多会儿，柜台上高高推起一座小山。 “看什么看，今天你看上的一件都别想要！” 不多会儿，柜台被清空一大半。 最后桑苒只好放弃，“这位吕小姐，拿这么多，你又不买，请不要浪费大家时间好吗？” “买，我怎么不买！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啊，买不起名牌的low货！” 说着女人掏出一张黑卡递过去，“把那些全部给我包起来！” 说完，得意的冲她挑眉。 不一会儿，服务员打包结束，“吕小姐一共是一百七十六万八千，刷这张卡吗？” 一百七十六万？ 女人有种被割肉的感觉。 “哟，怎么买不起啦？三百万都不差的人差这一百多万？”叶淑宁一脸鄙夷。 女人骑虎难下，咬着后槽牙，“刷卡！” 滴滴滴—— 女人的心在流血。 不多会儿，女人拎着大包小包从两人面前，一脸得意的离开。 谁料刚走两步，迎面走过来一个胖嘟嘟的女人，抬起巴掌给女人甩过去。 “小贱人，可算让我抓到你了……” 胖女人直接骑在被da倒在地上的女人身上，噼里啪啦左右开弓，强力输出的同时还不忘语言羞辱。 “不要脸的烂货，这就是勾引我老公的下场！” 啪啪啪—— 啊啊啊—— 刚还飞扬跋扈的女人，被打的连连尖叫。 “哇喔——挺有料，不过看样子像是假的……” 看热闹的人很快围上来，有人用手机记录这吃瓜一刻。 场面甚是热闹。 “你说那玩一会儿外力重击会不会爆炸啊……” “走吧你……” 桑苒拉着拍照的叶淑宁猫腰走出人群。 两人后来去别的地方选好衣服。 看电影时，叶淑宁忽然凑上来问：“苒苒，你说我要不要也去搞两块硅胶塞进去。” 说着，叶淑宁还不忘扭动两下。 桑苒掩饰不住嫌弃，“你想被人说胸大无脑？” 桑苒是会聊天的。 从小到大叶淑宁成绩就不太好，大学还是在父亲捐了一栋楼的情况下被录取。 被这么一戳，肺管子，她瞬间安分了。 看完电影，两人点了杯奶茶边走边喝。 走在前面的叶淑宁看着广告牌上凹凸有致的模特，回头朝桑苒抛媚眼：“苒苒，人家想体验一把波涛汹涌的感觉。” “波涛汹涌是吧？” 叶淑宁无药可救的点头。 “行，你跟我来。” 第七十三章：我一定要毁了你 半个小时后，蹦床馆里，叶淑宁上蹿下跳，胸口来回起伏。 “感觉怎么样？要不要波涛再汹涌一点？” 体力耗尽的叶淑宁摇头，“不了，我快被压死了……” 停下来后，桑苒从叶淑宁衣领里掏出两个橙子。 “走吧，回家！” 叶淑宁蔫蔫的跟在后面。 “不过苒苒，我刚才发现一件事……” “什么事？” “你比我还小……” “滚——”桑苒黑脸推开叶淑宁。 原配商场暴打小三的视频又不出意外的上了热搜。 当天很快就有人扒出小三信息。 小三名叫吕静，曾经客串过一些知名ip，更备受大众关注的是她和展颜关系。 两人经常在微博上互动，以好闺蜜互称。 “颜颜，你帮帮我，我已经被赶出剧组了，并且剧组还要让我赔偿。” “求我有什么用，又不是我让你去收拾桑苒，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别忘了，是你说讨厌桑苒，我这是帮你。” “我让你帮我了吗？自作多情！” 说完，展颜挂了电话，将对方拖进黑名单。 谁料转身看见周怀安一脸阴沉的站在身后。 “怀安……” “是你找人欺负桑苒？” “不是这样的，怀安，我没有……，刚才你也听见了吧，是那个吕静欺负桑苒，巴结我，这不关我的事……” 周怀安不相信她。 “真的，你相信我，我这段时间一直没出门，怎么会去欺负桑苒呢？” “最好是这样，不要再找她麻烦！” “恩，你放心，我不会去的。” 周怀安带着展颜来找自己让桑苒措不及防。 “桑苒，对不起，那天是我朋友误会你了，我代她像你道歉。” 说着，展颜扶着肚子，有模有样的朝她鞠了一躬。 态度诚恳。 桑苒冷冷无视，抬眼看着周怀安：“你找人监视我？” “我这是关心你，你这么单纯，万一被骗了呢？苒苒，你不该质疑我的好心。” “我不需要你的好心，请你们离开，别出现在我面前！” “苒苒，你误会怀安了，她就是害怕你被男人骗，毕竟你……” “毕竟我是一个家族破产，又即将被踢出豪门的离异女人？”桑苒冷哼一声：“这么说我还得感谢他对我的关心？” “你能这样想就对了，怀安他这是在乎你……” “够了展颜，每天演来演去累不累?自欺欺人有意思吗？” 训完展颜，桑苒也没放过周怀安，“还有你，周怀安，我之所有有今天，罪魁祸首不应该是吗?你既然不爱我，当初为什么不阻止爷爷上门提亲？你既然不爱我，为什么还要和我结婚？既然不爱我为什么还要让我生下言言，你不爱我为什么还不放过我？” “苒苒，我不是这个意思……” 现在的桑苒好像自己做什么，都会被她误解，被她联想，被她迁怒。 周怀安手足无措，不知道怎么解释。 桑苒摇头，从未有一刻觉得两人如此相配。 同样的偏执，同样的自欺欺人。 唐思宇刚回来把出差发票送去财务就收到桑苒消息，“来我家住几天。” 唐思宇拿着手机去找韩存。 这个难坏了韩存。 纠结了一会儿，把事情始末转述给厉言川。 桑苒把家里收拾了一下，腾出一件客房给唐思宇住。 叮铃—— 桑苒跑去开门，看到站在门口的厉言川愣住了。 “怎么是你？”说着她伸出去向外看了一圈，没看到别人。 “周怀安跟踪你的事，为什么不跟我说？” 桑苒跟着厉言川走进屋里，给坐在沙发上的厉言川倒了一杯水。 “已经够麻烦你了，我不想再给你添不必要的麻烦。” “你说不麻烦就能不麻烦？” 桑苒汗颜。 到头来还是麻烦他了。 “你放心，我会给唐思宇钱。” “这是钱的问题吗？桑苒，我们合作的初衷是什么？” 桑苒不是很明白厉言川为什么这么介意这件事。 介意到他这个工作狂在工作时间，放下手里的事上门来。 桑苒抿唇，不知道怎么回答，索性装哑巴。 “说话，别以为装哑巴我就饶了你。” “我不知道要说什么，我只是觉得很累。”桑苒口气低低，看着心情不太好。 厉言川满满的怒气，看到她那双委屈幽怨的双眼，就这样泄了气。 “行了，跟踪你的人我来处理，你死了别的心。” “不行！”桑苒打断，“周怀安现在情况很不稳定，展颜这边逼婚，他控制欲那么强，万一惹怒了他，保不齐他会做什么，而且过几天拍卖会我还需要他，这个时候不能节外生枝。” 桑苒的分析不无道理。 但厉言川岂会怕他？ “拍卖会有我，这些事用不着你操心。” “你什么意思？听你这口气，你在洛凡拍卖会有认识的人？” 厉言川知道开口就会把自己的底儿透出去，厉言川欲言又止。 桑苒读不懂他的沉默，故作轻松的说：“你回去吧，先这么办，我心里有数。” 厉言川见桑苒心意已决，不想争执下去。 出门后，看到韩存带着唐思宇站在楼下。 呆萌的唐思宇还主动上前打招呼：“厉律好……” 厉言川看到这个唐思宇气不打一处来。 抿唇打量着唐思宇。 唐思宇一脸不解，忍不住朝韩存看过去。 韩存看向别处不知声。 “保持距离，不该看的别看，不该想的别想！” 说完，厉言川迈步离开。 唐思宇一脸无辜的摸了摸后脑勺，“韩助理，厉律这话什么意思？” 韩存递给他一个自求多福的笑容，“男女有别，你和桑小姐保持距离，好好配合，保护好她的安全就行。” 说完，韩存追上去。 厉言川上车后，看到座位上的纸袋，从车窗里扔出去。 韩存眼疾手快的接住，返回去送上楼。 “这是我们老大特意给你选的，桑小姐，我们老大这个人吧，有时候说话就比较……” 韩存绞尽脑汁给厉言川找补，生怕造成误会。 对比之下，桑苒就比较轻松，丝毫没把刚才的别扭当回事。 “我懂，能力大的人都有脾气嘛。” 第二天，桑苒又一次见到了展颜。 “桑苒，求求你，收下这个礼服吧，不然怀安就不会原谅我。” “他原不原谅你，跟我有什么关系？” 展颜抿唇，可怜兮兮的说：“桑苒，你就当看在我肚子里孩子是言言同父异母的妹妹份上，收下吧。” 果然，此话一出，桑苒沉默了。 展颜似乎站了很久，鼻梁上冒出细细密密的话汗粒。 这让桑苒有点动容。 如果言言还在的话，一定也很想有个兄弟姐妹吧？ 可惜言言已经走了…… 沉着桑苒发愣之际，展颜把纸袋塞进她怀里。 然而转过身那一刻，展颜脸上的难过戛然而止。 露出浓浓的恨意，“桑苒，只要你穿上这个礼服，我保证你在拍卖会当天惊艳全场！你等着，我一定要毁了你！” 第七十四章：一个亿，拍下这破玩意儿？ 回去以后，展颜让李青弄来一张洛凡拍卖会邀请函。 “颜颜，你现在怀着孕，这种场合还是少去为好。” “不去，怎么看桑苒出丑？” 展颜一脸势在必得。 李青有点不明白，“你现在都怀上周怀安的孩子，桑苒和周怀安也已然走到头，安心养胎就好了。” “可是桑苒还阴魂不散的缠着怀安，这叫我怎么忍？” 只要他们一天不离婚，她就一天睡不安稳。 这边桑苒收到厉言川送来的晚礼服，有点发怵。 三套礼服，有点不知道怎么挑选。 最后桑苒还是穿了那套和叶淑宁从商场买来的礼服。 比起另外两个昂贵的价格，这个礼服相对来说低调很多。 此次拍卖会选在京市有名的六星级酒店‘w’。 一水儿的豪车将门口堵得水泄不通。 厉言川出发的早，想必应该早就到了。 宋娆打开车门下车没看到厉言川，倒是周怀安眼神阴冷的盯着自己。 桑苒眉头微皱，觉察出这是一个不好的信号。 果然，周怀安走过来，一脸不快是问：“怎么不穿我送给你的礼服？” 厉言川那边也不知道准备的怎么样，桑苒心里没底，敷衍的回答：“不合适。” 闻言，周怀安目光落在她深深凹下去的蝴蝶骨，她好像瘦了很多。 周怀安关心的话还没说出来，就看见桑苒已经转身往里面走了。 周怀安走上去，强势的拉住桑苒的手，搭在自己手臂上。 桑苒挣扎了一下，听见周怀安冷冷威胁：“一天没离婚你就是周家少奶奶，这么多人的场合，你想让周家蒙羞？” 一句话，成功让桑苒失去反抗力气。 不管周怀安存什么心思，现在的她还会跟周家有联系，尤其是周爷爷那里。 只好忍了下去。 走到门口，拿出邀请函，侍者核对无误后，穿着旗袍的迎宾小姐将两人往里面带进去。 走了两步，手机铃声响起。 周怀安看到来电人，不悦的皱了下眉头。 接通后口气很不好的问：“什么事？不是说了今天不要打扰我吗？” “怀安，我肚子好痛，好像还出血了……” 展颜带着哭腔的声音，在安静的走廊里一清二楚的传进桑苒耳里。 周怀安愣了一下，没想到发生这样的事。 “怀安，我真的好害怕，孩子会不会有事啊……你快来救我……” “李青呢？你叫她送你取药医院。” “青姐手底下有很多艺人，况且因为我要留下孩子的事，她对我失望，不早都不管我了……怀安，我只有你了……” 我只有你了。 这句话成功抓住周怀安的心。 “好，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周怀安有点难以启齿的看着桑苒。 桑苒双手抱腰，一脸无所谓的开口：“去吧，孩子重要。” “苒苒，我送她去医院，马上回来。” 桑苒无所谓的点点头。 “业内都传闻周总美人在侧，左右拥抱，原来是家有贤妻啊！” 这么欠揍又讽刺的话，除了陆修远还有谁？ 冷冷清清，没什么多余的表情。 桑苒瞪了陆修远一眼，走过去对厉言川说：“你准备的怎样了？” “对我这么没信心？”清冷的调子，藏着几分鄙夷。 “没这意思……”桑苒尬笑一声。 现在这个时候说这些都没用了。 箭在弦上，该来的都会来。 说话间三人走进大厅，按照邀请函上面的号码，找到自己位置。 桑苒和陆修远座位连着，倒是厉言川，坐在了桑苒左手边没有编号的位置。 桑苒愣了一下，没有点破。 没多久，拍卖会开始了。 “接下来让我们隆重请出第一件拍品。” 随着剧烈的掌声结束，工作人员将藏品呈上来。 “这一组是来自于唐代的铃，一组12枚，每一枚上面都有上古时期的神兽雕刻，极具有收藏价值，接下来让我聆听一声来自千年前的佛铃声……” 说着拍卖师，轻轻拿起佛铃，晃动了一下。 佛铃发出清脆的声音，尾音余留在空气中，慢慢拉长，久留回音。 “哇，果然是来自于盛唐的宝物，就是不一样啊！” “那肯定的，这个我要了!” 拍卖师在大家期待的眼神中缓缓开口：“我宣布，盛唐佛铃，起拍价两千万！” “两千五百万！” “三千万！” “三千五百万！” 在场的宾客，纷纷出手。 桑苒虽然很好奇这个佛铃，但根据上面的浮雕看出这不是父亲的藏品。 “五千万！”一直不开口的陆修远见桑苒盯着藏品发呆，大手一挥，阔气喊价。 “五千万一次！” “你疯啦，五千万你买这玩意儿？” “我喜欢，买来当闹钟摇着玩儿不行啊？” “五千万，第二次！” “五千万，不是五十万五百万，你别后悔！” “五千万第三次！”话音落下，拍卖师敲锤，“让我们恭喜17号客人，竞拍这件来自于前年前的佛铃。” 第二件藏品是一套精美绝伦的皇冠。 看到上面珠宝点翠，桑苒眼睛直直的，不肯移动。 别人不识，可桑苒对这件皇冠再熟悉不过。 当年她可是拿着这顶九龙九凤冠拍过十岁生日照。 那时候母亲还笑着说要等她长大以后，带着这顶冠出家。 后来也不知怎的这顶冠就失去踪影。 “该冠通高48.5厘米，冠高27厘米，前部有九条井金龙，下游八只点翠金凤，后背也有一金凤……” 拍卖师滔滔不绝的介绍着凤冠。 厉言川看出桑苒不自然的神色，大概猜出这件藏品跟桑家颇有渊源。 起拍后，很多人出价，从一开始的一千万，已经叫到九千万的高价。 并且在场还有很多人在继续叫价。 桑苒没办法，只好举牌喊出：“我出一个亿。” 此言一出，在场之人纷纷朝她看过来。 此次拍卖会来了不少豪门阔太，很多人都是图个新鲜稀奇。 这些富家太太，看似不闻窗外事，实际上心里有一笔清楚的帐。 这顶凤冠是好看，但要是价格超过它带自己的情绪价值，便没有再去竞拍的必要。 一个亿，拍下这破玩意儿？ 第七十五章：今晚你能不能陪陪我？ 不过里面有一个人认出桑苒身份。 “哎，这就是那周家的少奶奶，一个亿，她有吗她？” “周家的少奶奶？不就是桑家大小姐吗？真实好的的口气，桑家败落这么多年了，听说她又被前夫赶出去，搞笑呢！” “那可不一定，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说不定人家兜里还有两钢镚呢。” 看笑话的人窃窃私语。 桑苒对此毫不在意。 很显然那些议论的话竞拍师也听到了，一脸诧异的看着桑苒。 桑苒再次举气牌子，“我出一亿拍下这顶九龙九凤冠。” “好的，我宣布九龙九凤的最终卖家是16号。” 接下来但凡出现的藏品跟桑家有关，桑苒二话不说拍下。 “不是，她今天受什么打击了？这么潇洒，确定没吃错药？” 厉言川摸了眯眼，看着展出的那件琉璃花樽。 桑苒又一次拿下后，朝着台子上竞拍师很轻的点了点头。 拍卖师意会，紧接着继续拿出不少桑苒熟知的藏品。 很快，21件藏品拍卖结束。 桑苒除了那件九龙九凤冠之外，拍了鸳鸯莲瓣纹金碗、鎏金舞马衔杯纹银壶、镶金兽首玛瑙杯、青釉提梁倒灌壶，秋林观山图，六件藏品，成为本次拍卖会最多的卖家。 结束后，周老爷子忽然出现。 曾经桑家作为收藏界大家，就连京市博物馆也曾向桑家借过宝物出去参展。 可谓是一代风华之家。 如今桑家落败后，周家顶替而上，加上桑苒陪嫁的藏品，周家也算是在藏品界略有名号。 “周老先生，好久不见，身体可好啊？” 不少人主动上去打招呼。 周老爷子拄着拐杖，精神矍铄的同众人攀谈。 一圈下来，最后将目光落在桑苒跟前的厉言川身上。 桑苒以为周爷爷看自己，走过去说：“爷爷，一共6件藏品。” “好，只要是你喜欢的，咱都要了，不过苒苒啊，你毕竟年纪轻，阅历少，爷爷今天来给你镇场子，没想到来晚了，不过没事，我可是带了人过来。” 说着请出一位带着眼镜的老先生，“这是瞿老。” 说着带着桑苒引荐瞿老，“老伙计这就是我给你提起过的孙媳妇，今儿她买了不少东西，麻烦你给掌掌眼。” 瞿老是谁在场的人心知肚明，可谓是鉴赏界泰斗。 传闻几米开外就能开出藏品真假。 “你刚才还说桑苒没钱，看看，人周老子来这儿撑腰了，谣言害死人！” “真实羡慕死了，生的好，嫁得好，长辈还这么疼爱她，酸死了!” 风评一下子又变了。 桑苒不动声色的站着，只有她心里清楚周爷爷此次到来的真实目的。 翟老一一检查后，在众人期待的眼神里给出结论，“老周头，你有福气咯，这些玩意儿都是真的。” 闻言，老爷子下意识的捏紧拐杖，竟然是真的？ 要知道这些藏品，跟他储藏室里的一毛一样。 如果这些是真的，那他手里的不就是假的？ “老伙计，你可不许骗我这个外行人。”周爷爷难掩诧异的再次确认。 “放心吧，我的专业能力在这儿，这些玩意儿啊是真的，你这个孙媳妇不简单哦！” 周老爷子笑着掩饰尴尬，“好，这就好，苒苒啊，你的确没让爷爷失望啊。” 老爷子走过去拍了拍桑苒的肩膀。 不知是多疑还是别的什么，桑苒觉得周爷爷这话说的一语双关。 她抿唇，笑了下，装没听出弦外之意。 周老爷子回去后，将拿和桑苒拍卖到的一模一样的藏品找人坚定。 鉴定师是权利有名的大拿，仔细看过后，爆出惊天大雷。 “周老，你这些东西从哪儿来的，都……是赝品。” 什么？赝品？ 这直接让周老爷差点站不稳，若没有芳姨扶着，恐怕早都摔下去了。 “去，带他去看看别的藏品。” 芳姨领着鉴定师走进储藏室，鉴定师看了一圈后，落败的摇头。 “也是假的？” 鉴定师点头。 “好，很好！竟然敢骗我！”周老爷子拿起拐杖扫落桌上的赝品。 气的眼里浮出杀意。 “你出去！” 赶走芳姨，周老爷子从抽屉里拿出一部手机，播出上面唯一一个联系人。 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 周老爷子愤恨开口：“这些东西都是假的，你敢骗我？” “周老，咱们认识多少年了，我怎么会拿假的古董骗您呢？你这话说的可就不讲道理了，当时给您时，可是找人鉴定过，货是没问题的。” 对方说的委屈又愤怒。 一时之间，周老爷子不知道该相信谁。 “桑苒，你确定今晚回去不会被浸猪笼吗？”陆修远想起刚才周老爷子强装镇静的样子，隐隐担心。 周家虽然是大户，但也经不起这么败家，今晚这场拍卖，桑苒一晚上花了2.3亿。 陆修远不知其二，桑苒也不想解释，没心没肺的说：“那你可得保佑我平安无事，否则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这多可惜，不如我带你私奔吧，我们浪迹天涯去！” 桑苒白了他一眼，不跟他皮下去。 三人一行走到门口，桑苒率先钻进厉言川车里，冲陆修远挥手：“拜拜，自由少年~” 陆修远看着厉言川钻进车里。 车子走远后，掏出手机拨通电话：“给我查一查桑苒拍的这些藏品都什么来历。” 车上，桑苒劫后余生的靠着软椅。 “你是不是之前就知道周爷爷手里的藏品是假的？” “这得多亏你说出以假乱真，我才找人将他手里的东西换成假的。” 短时间内做出这么多赝品？ 桑苒虽然怀疑，但眼瞎还有更重要的事。 周爷爷刚才虽然强装镇静，连陆修远那样的玩咖都看出他的不正常。 那么今晚他回去一定会找人坚定自己的东西，肯定是假的以后，肯定会找上一个卖家理论。 上一个卖家为了不得罪周爷爷，要么偷偷调查洛凡拍卖行这批股古董的来源。 更有实力者，说不定会找她买正品，到时候找他的那个人，就跟当初桑家败落脱不了干系。 医院里，最后一瓶水流完后，周怀安叫来护士拔针。 “没事了，以后啊要多注意休息，切记伤心劳神。” 展颜捂着手背，可怜兮兮的看着周怀安，“怀安，我害怕，今晚你能不能陪陪我？” 第七十六章：你误会了，这不是我男朋友 周怀安看了眼时间，现在赶过去，拍卖会应该还没结束。 “你要是真的为我着想，就应该把这个孩子拿掉，我可以给你一大笔营养费。” “怀安……”展颜拽住周怀安的衣角，一脸不舍，“我是真的爱你，不管是当年还是现在，这些年我对你的感情从来没有变过，你应该知道的啊，当年为了你我甘愿成为工具人，成了横在你俩之间，成为了周家桑家的眼中钉，肉中刺，后来被爷爷赶去国外，我受了那么多苦，都是为了你啊，怀安，我的心一直都在你身上……” 提到当年的事，周怀安终究觉得愧对展颜。 事业黄金期，被封杀，迫于无奈远走他乡。 但从这点来说，周怀安愧对展颜。 “我再给你2亿，这些钱足够你下半辈子衣食无忧，你拿掉孩子，拍戏也好，还是继续去国外生活，都离开这里。” “可是怀安，当年我被赶去国外，生活的很艰苦，尤其是生了棠棠以后身子一直不大好，医生说这个孩子要是流掉了，以后我这杯恐怕都很难怀孕。” 闻言，周怀安吃惊的看着展颜。 “怀安，我没有骗你，不信你可以去问医生，今天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我……已经没有家人了，再不能生孩子，注定孤零零一个人了……” 闻言，周怀安最终狠不下心。 纠结了一会儿，周怀安放弃抵抗。 “好，这个孩子可以留下，但我不会娶你。” 闻言，展颜丝毫不敢相信周怀安对自己无情至此。 但很快她觉得第一步都迈出去了，往后只要精心布局，不怕周怀安不娶自己。 反正只要这个孩子留下来，桑苒这辈子都别想留在周家。 来日方长，她就不信做不了周太太。 “谢谢你，怀安，谢谢你让我再次当妈妈……” 展颜捂着肚子，笑的一脸满足，“有这个孩子就够了，你也知道棠棠身体不太好，我就是想要有家人……” 这边同样和周怀安愁眉不展的还有桑苒。 对比拍卖会上财大气粗，这会儿看着放在面前的古董，一筹莫展。 “想好怎么处理了吗？” 桑苒摇头，“周爷爷的性子我了解，看着随和可亲，实际上铁血手腕，不然也不会在白发人送黑发人之后，忍痛振兴周氏，还将周怀安调教成一个合格继承人，他一定不会放过给他卖古董的人。” “作为连带责任，那个卖古董的人，肯定会想办法弄到真品，去给周爷爷请罪。” 这么一来，她就危险了。 一个女孩子带着这个东西，很有可能被攻击。 桑苒的担忧获得厉言川认可。 “那就捐给文物局吧，这些东西极具收藏价值，也算是物尽其用。” “好。”厉言川也觉得桑苒这主意不错。 “不过我要先回一趟家拿一样东西。” 到了桑苒家小区。 桑苒让厉言川在楼下等她。 十几分钟后，桑苒抱着一个纸箱下来。 纸箱看起来很重，厉言川下车走过去帮忙。 结果两人交接的时候，没注意，磕到了桑苒膝盖，疼得她蹲在地上大喘气。 “你这个身体，中看不中用！” 被磕出淤青的桑苒没好气的反怼：“你好意思现场执法说我，还不是你不仔细，没帮上忙，还误伤我！” 忽然剧痛让她眼含泪花，结合她那幽怨的眼神。 看着像个委屈的小白兔，怪让人可怜的。 厉言川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顶，“顺顺毛，不疼不疼！” 桑苒偏头躲开，“说谁是狗呢？还顺毛！” 厉言川一脸嫌弃，意思很明显。 桑苒气急的站起来想打人。 玩闹的两人，没注意到站在不远处脸色铁青的周怀安。 “苒苒……” 周怀安出声，当着厉言川的面走过去，自然而然的搂住桑苒肩膀，故作关心的问：“都买到什么古董了，也不等等我。” 说着走过去想接过来厉言川手里的纸箱。 厉言川侧身躲开，周怀安扑了空。 桑苒嫌恶的从周怀安怀里躲开，“你来做什么？” “我不放心，过来看看。” “不放心你不也走了吗？”桑苒丝毫不给面子，“周怀安，左右拉扯有意思吗？你既然这么放心不下展颜，就应该立刻在离婚协议上签字。” 说完跟着厉言川上车。 原本想刺激厉言川，反而遭到桑苒一通奚落，吃了一鼻子灰的周怀安脸色差到谷底。 “这不是去文物局的路？” 走了一段距离后，厉言川找个借口下车。 由桑苒一个人开车去文物局。 走了一会儿，桑苒将车听到路边，去便利店买了三明治坐在路边吃。 她钻进车里后，停在路边的面包车也启动跟上去。 正值午高峰，桑苒没走高架，而是挑了一个相对偏僻的小路，打算抄近道。 走了没多久，仪表盘显示胎压不稳。 桑苒下车，看见右后轮爆胎了。 掏出手机求助时，一辆面包车陡然停在面前。 很快，车上下来四五个手持手腕粗的钢管，一脸阴狠的冲自己走来。 “小b子，跑的还挺快！” “你们这是做什么……” “老子跟你这么久你说做什么？”其中一个胖点的男人应该是头头。 朝手下使眼色，桑苒赶忙往车里钻，谁料被人揪着衣领摔在地上。 打开后备箱，看到里面的古董，几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动手拿走。 “你们干什么，这是我的东西，不许动我的！” 胖男人一巴掌甩在桑苒脸上，抬脚准备踢上去之际，身后忽然飞来一个啤酒瓶。 “谁她妈敢偷……啊……” 胖男人被踹倒在地，口吐鲜血。 厉言川走过去抱起桑苒，“你怎么样了？” 桑苒头脑发晕，还不忘车里的古董，“不能放过他们，要证据……” 都这个时候了，还想着那些破玩意儿？ 不要命了？ 厉言川就没见过她这么傻的人。 平时看着还挺机灵一人，关键时刻怎么不知道绕弯子呢? 明知道他在后面，还跟这些人犟嘴。 气归气，厉言川抱起桑苒去医院。 走之前丢给韩存一句“抓活口！” 医院里，做了全身检查的桑苒被护士用轮椅推着有点不好意思。 “那什么，我其实能自己走的……” “小姐，脑震荡可是很危险的，您还是小心一点，否则男朋友又该担心了。” 桑苒摆手解释，“不，你误会了这不是我男朋友，我们只是……” 第七十七章：缘分已尽 厉言川一脸紧张的抱着桑苒进来，挂号取药，特别贴心。 这可羡慕坏了那群见遍渣男的护士们了。 “好了，你不用解释，我懂得，不过小姑娘啊，姐是过来人，遇到一个心里眼里有你的男人，要把握住啊……” 大姐很热心，可是她的热心用错了地方。 桑苒笑了笑，担心越描越黑，没再说什么。 医生看完片子说：“先生，轻微脑震荡，如果没有呕吐或者头晕，应该没什么问题。” 厉言川沉思，似乎不太放心。 “留院观察一晚吧。” 如此，医生也只好听他的。 桑苒被安排进病房后，一脸不乐意。 护士们笑着安抚：“哎呀，是你男朋友不放心，刚好这几天床位宽松，你就住一晚吧，有这么贴心的男朋友，真羡慕你啊。” 护士走后，桑苒等了一会儿，厉言川拎着纸袋回来。 “饿了吧？我去买了点吃的，你吃什么？” 桑苒现在满心满眼都是那些人怎样了，韩存有没有从那些人嘴里撬到有用线索。 不过看厉言川这么远给自己买粥，她也不好辜负人一片好心。 喝了两口粥后，桑苒忍不住问：“韩存那边怎么样了？有没有问出来东西。” “打你的那个胖子叫谈焱，是南城人，这些年一直生活在南城，上周才从南城来京市，她在京市住的房子房主是施佳恩，韩存查到施佳恩是她的远方表妹。” 事发突然，能有这么多线索已经很有收获了。 “所以接下来我们要从这个谈焱入手？” “不，我打算直接去找施佳恩。” 既然是施佳恩授意，那么肯定和厉瀚东有联系。 厉言川自己去处理，也挺好。 第二天韩存说谈焱已经交代了，和他们调查出来的信息差不多。 厉言川带着桑苒去见谈焱。 看到厉言川，谈焱吓得双腿直打哆嗦，“我知道的都已经交代了，求求你们放了我吧，我家里还有八十老母，我也是生活所迫。” “你母亲不是在你们七岁时就已经离开了吗？怎么你爸入土了又给你找一后妈？” 听到这里，谈焱知道自己装不下去了，悻悻的闭嘴。 “你平时跟施佳恩怎么联系？”韩存已经找人翻遍了谈焱身上所有， 手机里没有任何和施佳恩联系的痕迹。 看来，这个施佳恩果然有城府。 谈焱摇头，“都是她联系我，我都找不到她的，我那个表妹现在傍上有钱人了，平时都不跟我们联系的，我哪里找得到她哟。” “是吗？”桑苒接过话茬，一脸不相信。 “真的啊，小姑娘，你不能因为我打过你就随便冤枉人吧，我真的联系不上她。” 桑苒从韩存手里拿来手机，仔细观察。 施佳恩这么迫不及待对自己下手，说明很在乎这批古董。 这个谈焱是个赌徒，早些年偷鸡摸狗被关进去几年，出来后死性不改。 他什么德行，施佳恩肯定心里清楚，肯定不会让见钱眼开的谈焱把这个古董放手里太久。 万一他生了二心，转手买给别人？ 所以，桑苒觉得肯定有别的联系方式。 至于是什么，一时半会还需要时间。 厉言川意识到桑苒的疑惑，他可没那么多耐心，看了眼韩存。 韩存直接略施拳脚，谈焱被打的脸肿成猪头。 “你问他手机密码是多少。” “666789啊……”谈焱要死不活的开口。 “不，是另一个系统，这个手机是双系统。” 韩存简单粗暴又是一顿输出，谈焱被打的奄奄一息。 “施佳恩肯定给了你不少钱，可是有的人，有钱没命花。” 说着韩存拿起钢管往身上招呼。 看着对方下死手，谈焱吓得赶紧交代，“002311。” 桑苒输入密码，手机打开。 双系统的手机这是她前段时间才知道的。 果然在这个系统里，里面和施佳恩的对话清楚保留。 有了这个东西，施佳恩跑不掉了。 对话显示，施佳恩让他先在南城安静待几天，等过了风头再联系。 厉言川把手机交给韩存，“这几天你就跟那个女人联系。” 因为手上，捐赠的事被耽搁，老师又因为出差，不在京市。 桑苒决定等老师回来再说。 这期间，施佳恩也没联系谈焱。 “是不是她已经知道谈焱被抓了？” “应该不会，再等等。” 老师回来后，桑苒当天就钻进办公室把自己拍来的文物给她看。 雁秋看到里面价值连城的东西，不敢相信这些东西真的落入了桑苒手里。 “你哪来的钱？这些东西可不便宜。” “周爷爷给的，你也知道我要和周怀安要离婚了嘛，这些算是他给我的补偿。” 听到这里，雁秋脸上的笑容有短暂凝固，“孩子，你的人生还很长，钱财都是身外之物。” 桑苒解释：“老师，爷爷知道我要离婚，他尊重我的选择。” “原来这样啊，我还以为你……” “还以为我继续执迷不悟跳火坑吗？” 雁秋摸了摸桑苒头发，爱怜的说：“你呀，自己心里清楚就行，不过这些东西价值连城不说还意义非凡，我可能要向上级单位汇报一下，举办一个捐赠仪式。” “好，全听老师安排。” 当天下午就有一个姓丁的男人联系她。 听完对方说明来意后，桑苒很随意的说：“丁先生看着安排吧，我全力配合你们。” “哎呀，您太客气了，叫我老丁就好了，这么名贵的古董，您能无偿割爱，真是心怀高义的好人啊！” 桑苒被老丁夸得有点不好意思。 约定好下周三举行捐赠仪式。 接到老爷子电话时，桑苒明显愣了一会儿。 “喂，爷爷……” “苒苒啊，你就算再气那混小子，也不应该迁怒爷爷啊。” “爷爷，您别这么说，我和周怀安缘分已尽，这是不争的事实，怎么能扯上您呢。” “那你怎么不来看爷爷？言言走了，你也不回来，这个家冷冷清清，留下我这个老不死的，孤零零一个人。” “爷爷您别这么说，我只是最近工作比较忙，我明天回家陪您。” 第二天上午，桑苒去三福记买了老爷子最喜欢吃的点心，又去菜市场买了一条新鲜黄鱼。 第七十八章：九龙九凤冠 原本桑苒还害怕见到他尴尬。 没想到周怀安在公司加班，让她轻松不少。 像以前那样，桑苒清蒸黄鱼，丸子萝卜汤，丝瓜炒蛋，爷爷血糖高煮了糙米饭。 周老爷子进来看到桌上摆着自己爱吃的菜，笑呵呵对芳姨说：“还是苒苒了解我，你说我养那混小子这么多年，他什么时候给我做过一顿饭，估计连我吃什么降压药都不知道！” “爷爷来吃吧。” 芳姨扶着老爷子坐下，桑苒也招呼芳姨坐下，主动给她盛饭。 这个家很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 芳姨有一瞬间觉得好像回到了之前那平凡简单的日子。 虽然少爷和少夫人偶有争吵，但这个家温暖有烟火气。 想到这里，芳姨忍不住红了眼。 “小芳啊，你怎么难过起来了啊。” “自从少夫人走后，您很久没这么开心过了。” “如果爷爷喜欢，我以后会抽时间经常来陪你的。” “好好好，还是苒苒孝顺，爷爷没白疼你。” 饭吃到一半，老爷子问起那批古董。 现在还不确定卖给爷爷古董的人是不是施佳恩。 桑苒决定先瞒着。 “我打算捐给文物局。” “什么？捐了？傻孩子，这可是你爸妈的东西，你舍得吗？” “正因为这是我爸妈曾经的东西，捐出去我觉得更有意义，让更多的人看到这么精美，做工精湛，甚至很多失传了的工艺让大众看见，我觉得这才是我爸妈最初收藏这批古董的意义。” 完美无缺的理由，让周爷爷一时之间找不到劝阻的话。 一旁的芳姨故作惊讶的说：“古董？那一定很珍贵吧。” “是的，千年前的工艺，现在大多数都已经失传，尤其是那顶九龙九凤冠，上面的点翠工艺，如今已然被国家明令禁止，只能从往日的古董身上窥探一二风光。” “是啊，这些东西独一无二，爷爷劝你还是好好考虑一下。” “爷爷，我是考虑很久才做了这个决定的。”桑苒一脸坚定的看着爷爷。 老爷子见桑苒油盐不进，只能作罢。 老爷子请吃饭的目的，桑苒早就知道了，平静应对，到让老爷子陷入怀疑。 难道不是她？ 那还是谁？ 老爷子找自己的事，桑苒第一时间告诉了厉言川。 现在的他们，已然必须要信息统一，以防万一。 桑苒说完以后，厉言川沉默的应了声，“知道了。” 桑苒以为他在忙，也没往心里去，挂电话之前叮嘱：“如果施佳恩有动静，要及时通知我。” 厉言川淡然应声。 挂了电话，坐在对面的厉瀚东倒了杯茶推过去。 “是那个女人？” 端坐在桌前的男人，墨眸漆黑一片，右手小拇指上戴着一个细细的尾戒。 大拇指缩回去，粗粝的指腹摸着银质尾戒。 厉言川收起心中厉色，清淡的恩了一声。 “你母亲的东西？”厉瀚东目光落在捏着茶杯的手指上。 不等厉言川回答，拿出一个锦盒放在桌上，“巧了，我这儿也有一个东西，给你看看。” 打开锦盒，里面赫然放着一只橘红色珍珠耳环。 世人皆知珍珠无暇，可很少人知道，有一种珠子盛产于南亚，颜色多样。 有橘黄、黄色、黄褐色等多种颜色。 尤其是橘红色，更是稀缺。 此珠俗称“龙珠”，拥有独一无二的瓷妆光泽和火焰纹路，形状怪异，越圆越值钱。 而面前这对珠子，正是多年前父亲从南亚一商人手中花大价钱买来的定情信物——一对龙珠耳环。 母亲格外珍惜此物，父母意外后，便失去下落，没想到竟然在厉瀚东手里。 厉言川目光中多了几分寒意。 “叔父这什么意思？” “我知道东西在你手里，也知道你不稀罕那玩意儿。”说着厉瀚东将锦盒推近一寸，“它们对你来说是一堆破铜烂铁，但这个东西可不一定……” 说罢，厉瀚东敲了敲盒子，意思再明显不过。 这些东西对厉言川来说，确实无足轻重。 但对于桑苒来说可不一定。 厉言川心里清楚，面上波澜不惊。 勾笑着说：“能问叔父一句，为什么吗？” 厉瀚东凉凉起身，整理了一下行政夹克的衣领，势在必得的脸上，满是傲然。 全然不把他的话当回事。 “事成之后，我把另一颗珠子给你。” 说完，厉瀚东走了。 厉言川拿来珠子，狠狠攥在手心里。 目光沁寒的看着空出来的位置，良久之后，掏出手机：“放谈焱回去，另外安排一批人……” 很快到了周三。 因为捐赠的事，文物局里的同事和领导对桑苒的态度明显好起来。 过分的客套让她有些无所适从。 到了捐赠那天，老丁更是一大早找人来接她去现场。 “都小心点啊，这都是价值连城的宝贝！” 老丁化身指挥官让下面的人小心磕碰。 桑苒看到韩存过来，走过去问：“怎么了？你怎么了来了？” 韩存没想到自己晚了一步只好说：“来看看有没有要帮忙的事。” “麻烦你了，让这几天守在我家的保镖们都回去吧。” “好的。”韩存点头，有点欲言又止的看着桑苒，不知道要不要开口。 桑苒一心都在古董上，收拾好以后，坐上了老丁安排的车，去现场。 仪式选择在文物局一个宽敞的会议室里，高高挂起的横幅，大屏幕里循环播放着来历和价值。 现场已经坐下了不少人，市里、局里领导也给面了莅临。 “小桑啊，你是关键人物，请……” “您太客气了。”桑苒只好硬着头皮走上去。 老丁作为支持人，绘声绘色的讲述了这些古董几经周折的颠沛之路。 又夸赞了桑苒大义，期间用尽各种溢美之词。 弄的桑苒有点不好意思，伸手在桌下面拽了好几次，夸夸其谈的老丁才进行下一环节。 “接下来就到了我们一览芳泽的时候了。” 说着找人打开盒子。 吊足众人胃口的古董出现在眼前以后，众人觉察出不对劲。 尤其是离得最近的桑苒。 看着面前的九龙九凤冠，下意识的从座位上站起来。 这个光泽打眼一看就有问题，上面的点翠一看就是假的。 老丁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走过去拿起九龙九凤冠给大家介绍。 “这顶凤冠是千年以前的皇后……”说到这里，老丁似乎也看出不对。 第七十九章：给我一个理由 略懂行的领导凑上来加入鉴赏团队。 几名领导统一认定，这顶凤冠是假的。 老丁心里疑惑，把剩下的古董也坚定了一遍，和其他领导一致认为，这批古董都是假的。 怎么会是假的？ 那天他拍照时可是亲自鉴定过是真品，怎么忽然成假的了？ “桑苒，这怎么回事？好好的东西怎么会变成假的了？” 老丁一脸不解的质问，这么大的事，现在出了问题，这个责任谁来负？ “莫不是你不想捐了？”老丁看出桑苒一脸难堪，走过去小声说：“如果你后悔了，可以跟我私下里说，事情弄成这样，你……这……” 上面很重视此次捐赠，来了很多领导，还有不少媒体记者。 现在很难下台。 桑苒无措又茫然的站着。 怎么是假的了？ 这些天一直有人看着，什么时候被调换的？ “说不定是不想捐了呗，当初弄那么高调，我看她现在怎么办？” “哈哈，当初院里领导把她夸上天，什么**亮节，心怀高远，这次我看他怎么办？” 桑苒一脸委屈的冲老丁摇头，“老丁，这件事我的确是不知情的，我没有后悔，你放心，我一定给大家一个交代。” “那真古董去哪里了？”老丁还是觉得离谱，既然不是她干的，到底是敢偷换真古董。 这种价值连城的宝贝，是要坐牢的。 桑苒摇头，“我会查清楚的，现在就……” 桑苒向老丁投去求助的眼神。 许是这段时间接触，老丁了解桑苒脾性，和那些世家大小姐不一样。 这个小丫头年纪轻轻，有真才实干，也能沉下心来做一些琐碎冗长的事情。 想必这其中定有误会吧。 老丁拿起话筒，有些歉疚的开口：“各位，临时出了点状况，今天的捐赠仪式取消。” 说完对身后的工作人员说：“媒体那边你通通口风，不要把今天的事情曝光出去。” 老丁凭着三寸不烂之舌和高情商，最后送走了一脸不快的领导。 “桑苒，这件事你必须要给我一个交代！” “对不起，我会查清楚的。” 老丁走后，看热闹的同事们也做鸟兽状散开。 和桑苒平时相处不错的同时田雨跑过来关切的问：“苒苒，你是不是知道是谁干的？” “没事，我来处理吧。” 出了这么大的事，桑苒无心上班，好在上一批文物修复工作告一段落，最近也不是很多事，她向领导请假。 领导看在章老面子上，也知道她肯定去查古董被调换的事，痛快了批了假。 出门时，桑苒的车钥匙落在办公桌上，返回去拿。 得知她请假后，同时酸溜溜的出口，“哎呦，有关系就是好啊，随随便便就能请假，我们这些人啊，天天在坑里，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哪有人家这待遇！” “高珊珊，不会说话把嘴夹紧！”田雨看不下去的替桑苒怼过去。 “哟哟哟，本事不大，走狗不少啊，桑苒，出了这么大的事我看你怎么跟上头领导交代！” “跟你有关系吗？有这时间蛐蛐别人，还不如把自己手艺精进一下，上次那个汉朝竹简，要不是桑苒帮你收拾烂摊子，恐怕某人早就被警告停止了！” 说完，田雨拉着桑苒，一脸不服气的走出去。 “小雨，没有必要为了我得罪高珊珊，我听说她是档案科高主任的侄女。” “侄女怎么啦？侄女就无法无天随便冤枉人了？今天来这儿的人都是凭着真本事站稳脚跟的，尤其是你，上次古墓你多大功劳啊？还有后面那些帛书和竹简，都是你没日没夜的熬出来，你呀，别这么好说话，会被人欺负的！” 不是桑苒好说话，而是她现在的没工夫和这些人浪费时间。 言言的事一天不解决，她的心一天不得安稳。 如今又出了这么多的事，她只想过去找厉言川问清楚。 自然不想和高珊珊多费口舌。 桑苒没有给厉言川打电话，而是坐在律所对面的咖啡厅里。 将两人从认识到现在的事，从头捋一遍。 到底是哪里出错了呢？ 厉言川如果想要那批古董，她不是不能给，为什么偏偏选了这么侮辱人，让她成为众矢之的？ 律所39楼，距离韩存外出回来看到桑苒已经过去两个小时。 听到消息的厉言川眼神凝重的点了下头，便让他出去了。 “哎，韩助理，听说了嘛，对面咖啡厅有一个美女，特漂亮，看样子是等人？” 律政界的女孩子们，为了给当事人一个沉稳专业的形象，一年到头职业西装不离身。 晌午有个同事去楼下买咖啡，看到了靠窗位置的桑苒。 米色连衣裙，气质出众，单是往那儿一坐，就分外吸睛。 结合她是不是看向对面律所大楼。 法律人敏锐的嗅觉，大家纷纷猜出她是在等人。 大家都在心里好奇，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到底在等谁？ “韩助理，你回来时也看见了吧？” 韩存点头，包着咖啡杯，抿了一口咖啡，透过玻璃窗，楼下的倔强的女人还在。 五点一刻，已经到了下班时间。 这段时间律所不是很忙，作为vp，出了大案特案，基本上一些普通案子都由下面的小律师们处理。 厉言川无所事事在坐了十多分钟，终于五点半时，起身拿着西装下楼。 打开门，等候多时的韩存问：“老大，要不要我……” 西装搭在臂弯，厉言川摆手，看起来依然淡凉，“忙你的去。” 说完，自然而然的接过韩存手里钥匙。 桑苒知道厉言知道自己在楼下。 只是没想到他这么晚下楼。 厉言川出现在后，她背起包，在咖啡厅工作人员好奇惊异的眼神里，缓缓走出去。 这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午后。 深秋的天，高朗乌云，一片湛蓝。 一阵凉风出来，吹起她额前碎发。 桑苒无心整理，只得加快步伐。 走到厉言川面前，桑苒定睛，冷冷的看着他，“古董是被你换走的？” 感受到桑苒的冷冽，厉言川不做闪躲，淡淡应声，“是，” “理由，给我一个说服自己的理由？” 第八十章：当然是来英雄救美的 厉言川沉默良久，最终还是将心里的话咽下去。 口气稍有绵软，“桑苒，我有自己的打算。” “你有打算为什么不早点说？我提出捐赠的时候，你是第一个知道的，为什么当时不说，非要等最后一步，等到我……被所有人……” 桑苒说不下去了。 只是红着眼，一脸不解和责怪的瞪着厉言川。 她觉得厉言川没说实话，别的用处有什么用？ 当初洛凡拍卖行是他介绍给自己，他如果对这批古董感兴趣，大可趁着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情况下，私下里跟洛凡拍卖行达成共识。 虽然那批股东价值不菲，但是厉言川的身价和能力而言，不是难事。 他绕这么大一圈，难道只是为了看自己笑话？ 厉言川可没这个闲工夫，根据桑苒对他的了解，觉得这里面一定有事瞒着自己。 “厉言川，你最好给我个能接受的原因，别忘了，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厉言川听出桑苒这话含有威胁之意。 他也很清楚，桑苒看似柔弱，实际上骨子里的倔强，他这个男人都自愧不如。 否则也不会为了自己女儿，不顾一切，奋不顾身？ 可毕竟事关母亲，如果说出去，她会为了自己放弃父母留下的珍贵古董吗？ 这个问题是厉言川心里徘徊。 可他最后还是压下去了。 “既然你知道是合作关系，那么我的私事，不在你管辖范围。” 说完，厉言川不再去看她受伤的眼。 桑苒一肚子疑问和质问，最后在他冷漠的眼里，败下阵来。 她觉得自己真是白费这么多时间来这儿。 结果是什么重要吗？ 其实心里早就看出厉言川在利用自己。 她还是傻乎乎的跑上去问个所以然。 真是搞笑。 借着合作的名头，将她玩弄于股掌之中。 桑苒不想再为已经发生的事情浪费时间，无力的叹了一口气。 有些认命的开口问：“好，你的私事我管不着，那我问你，东西现在在哪儿呢？” “如果你害怕文物局那边怪罪你，不用担心这个，事情我帮你收尾。” “这么说我还得谢谢你？”桑苒冷笑，看透了他的自私利己，“厉言川，凭什么你帮我做决定？我只想拿回那批古董，那是我桑家的东西，你没有资格处理！” “东西现在不在我手上。” 言下之意，你找我也没用。 桑苒彻底心思。 “行，我知道了。” 然后转身往路边走。 厉言川没想到桑苒这么平静。 平静到让他心里生出隐隐不安。 根据他的了解，她不会这么平静。 在她心里，家人胜过一切。 如今这还是桑家父母曾经的东西，她会如此作罢？ 厉言川伸手，想拉住她，没曾想桑苒反应很多的躲开。 看他的眼神陌生中带着些许恨意。 这让厉言川有种不好的预感。 “桑苒你……” 桑苒寡淡的眼神从他身上略过，然后大步流星往前走。 厉言川追上去，听到身后动静，桑苒小跑着躲开。 恰好迎面驶来一辆出租车，桑苒钻进去后，看见厉言川在外面拍窗。 隔着玻璃，桑苒看着厉言川的眼神中带着警示，似乎不太满意她的反应。 桑苒对司机说：“开车！” 然而桑苒到底是忽略了厉言川的本事。 车子停在小区楼下，远远看见一辆迈巴赫停在门口。 没想到他竟然快一步在门口堵住她。 “小姑娘，你男朋友看起来挺着急的，年轻人啊，有什么误会别置气，好好沟通。” 桑苒皮笑肉不笑的勾起唇角，给师傅递过去一张红钞，开门下车。 对比刚才的不悦和警示眼神，此刻的厉言川比刚才平静很多。 依着车头看着桑苒一步步走过来，忍不住皱眉。 虽然心生不悦，但还是压着脾气开口：“我知道你心里有气，但你我们合作……” “我说过什么，莫不是厉大律师贵人多忘事没记住？” 厉言川拧眉。 桑苒不想跟他多说，“既然做不到相互坦陈，合作的事，就此作罢，从此你我各不相干。” 说完桑苒不想再听他多说，厉言川开口之际，听到身后传来一道欠揍的男声：“厉律师，强迫人就没意思了？” 厉言川寒冰一样的眼神，直直射过去。 “厉律师应该知道合作这种事讲究一互相坦诚，携手并进，你的所作所为实在不敢恭维。” 陆修远还是那副不痛不痒，带着些许不屑的眼神，和他对视。 “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 意思你少管闲事。 陆修远一副原来如此的眼神，无视厉言川的眼神警告。 顿了顿，对桑苒说：“那行，那我也说说咱俩的事。”说完伸手拉了桑苒一把，将人往自己跟前拽了几步。 “我知道你着急古董的事，不如我们合作吧，我有办法帮你找到那些古董。” “代价呢？” “哈，你这女人，太过于聪明不讨人喜欢哦~” “我自己几斤几两，心里有数。” 桑苒再怎么生气，也知道陆修远只是表面上看着纨绔，实际上心里门清，他的手段和能力，不容小觑。 “就当我英雄救美了，放心吧，你只需要出席我的女伴帮我搞定一件很小的事就行了。”陆修远说的一脸轻松。 桑苒眼底闪过一抹犹豫，像是有所怀疑。 “不是，这买卖稳赚不赔，你还犹豫什么？” 桑苒看向了厉言川。 只见他眼神冰冷，带着几分威慑和不悦。 桑苒不知怎的，忽然就想答应陆修远。 “好啊，我同意跟你合作。” “okok,放心吧，我虽然本事不大，但最起码合作的诚意大大的在，不像某人……” 陆修远夸自己的同时，还不忘踩厉言川一脚。 意见达成，桑苒便头也不回的走进小区。 待她走远后，厉言川冷冷开口：“你这样，会把她置于，危险境地。” “从你找到她时，就应该知道她的危险是你带来的。”陆修远反唇相讥。 厉言川第一次在陆修远面前哑火。 他怎么不清楚呢，一开始什么目的，他谋划多时，怎么到今天就开始担忧了？ 莫不是对她…… 第八十一章：小朋友，你太单纯了 不可能。 厉言川摇头，他真是疯了，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陆修远一副看透真相的眼神。 “厉言川，比起你，她更适合我。” 楼上的桑苒，看着楼下两人不知道说了什么。 暗暗捏了把汗。 口袋里的手机动了一下，陆修远的消息跳进来：别看了，赶紧回去休息，后天带你参加晚宴。 看完消息，桑苒下意识的拉了下窗帘，赶紧躲在后面。 这家伙怎么知道自己在偷看？ 收到陆家请柬，桑苒才确定陆修远来真的。 “惊讶什么，哥们不打嘴炮，请柬你拿好，本周六老爷子七十大寿，厉瀚东一定回来，到时候咱们趁机找个机会下手。” “下手？”桑苒看着他。 “是啊，这么好的机会，你不把握，真等着被单位处理了？” “这可是你们家老爷子七十大寿，要是由你搞砸了，恐怕你在陆家更难了吧？”桑苒有点犹豫。 “不搞砸，老爷子对我也好不到哪儿去。” “怎么会这么说？”桑苒记得查到的资料显示，当年陆家人全部反对他进门，是老爷子力排众议，让他认祖归宗？ 陆修远一副看低领儿童的眼神，“小朋友，你太单纯了。” 果然，寿宴当天，桑苒打扮得体，以陆修远女伴身份出席。 远远看到了施佳恩和几名贵妇攀谈。 看到桑苒，施佳恩眼珠子一转，满脸不屑。 “这不是那周家被赶出去的少奶奶吗？她怎么来这儿了？” 和施佳恩相熟的几位太太，知道施佳恩和桑苒有过节。 “你没看到她挽着谁吗？攀到高枝儿了呗！” “我去，这陆修远也忒饥不择食了吧？” “哎，芝芝，那是人家接盘侠找的好。”说着对着两人背影咔咔一顿拍。 桑苒看到施佳恩，觉得这波稳了。 找了个角落，安静吃东西。 陆修远去高调的让服务生给她安排到阳台。 “这么高调，你就不怕回去陆老爷子给你家法处置？” 陆修远满不在乎的摆手，走过去手搭在阳台护栏上欣赏风景模样。 这黑漆漆的有什么好看的，桑苒跟着走过去。 看到对面的房间坐着人。 定睛一看，这不是厉瀚东吗？ 对面坐着一个头发花白的长着。 八成就是陆家老爷子陆崇山了。 陆修远打了一个响指，打断桑苒，“看够了吗？看够了商量一下咱们接下来计划。” 桑苒洗耳恭听，“所以你打算怎么动手？” “看到那个小宝贝了吗？擒贼先擒王，把她弄到手里，威胁厉瀚东还不是手拿把掐？” 违法犯罪的事，桑苒可不干，况且他查到，这些年施佳恩跟厉瀚东好像也没当初那么恩爱。 万一厉瀚东不受威胁，反手一个报警，岂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桑苒摇头，看到端盘子的服务生，有主意了。 “不用，你待会儿只需要帮我拖着施佳恩，我想到办法了。” 说话间，厉瀚东已经同陆老爷子走进大厅。 “各位，欢迎大家来参加老朽寿宴，今天啊，见到了多年不见的老朋友，感谢各位……” 话音落下一阵轰鸣掌声。 陆老爷子当年在白手起家，创造陆氏商业帝国，在儿子病逝以后，又挂帅出征，将年幼的陆子昂培养成才。 “谢谢各位抬爱，陆氏能有今天，多谢各位老朋友，老伙计们的支持和帮助，我啊也老了，现在是年轻人的天下，我的两个孙子，子昂，修远，以后还需要各位多多指点帮助。” 话音落下，陆子昂和陆修远一前一后走上去。 陆老爷一手拉着一个孙子，满脸笑容，“这两个小伙子啊，是我们陆氏的未来，我老了，以后闯天下打事业就得靠你们了。” 陆子昂和陆修远相视一笑，两人心中了然有数。 说完话后，晚宴继续。 陆修远一脸乖巧的跟在陆子昂身后。 狐狸尾巴藏得倒是挺好。 意识到桑苒对他的注释，陆修远花狐狸似的，朝她眨眼睛。 桑苒觉得时机差不多了，朝他比了一个手势，示意动手。 “大哥，我有点发怵，那些人我都不认识，不想去……” 说着陆修远的眼睛不断的朝施佳恩那边瞟。 扶不起的阿斗，满脑子都是女人。 陆子昂心里不耻，面上却大度的说：“行吧，我就先去会会那些投资人，今晚来的都是世家小姐夫人，你别乱来。” “放心吧，大哥，我就看看。” 施佳恩看着桑苒忽然朝厉瀚东所在的方向走去。 施佳恩有种不好的预感，正准备追上去，谁料陆修远快一步挡住她的去路。 “这位漂亮的女士，如此良辰美景，不知道我能不能请你跳一支舞？” “我不会跳舞” “哎，在场谁不知道施小姐曾经是歌舞剧演员，不要谦虚嘛。” 说着陆修远也不管施佳恩拒绝与否，牵起她的手，将人拖进舞池。 施佳恩再不情愿，也力量有限，根本阻止不了陆修远。 只得眼睁睁的看着桑苒站在厉瀚东面前。 “厉董，可否借一步说话？” 厉瀚东没开口，身边的助理不悦的拒绝：“这位小姐，现在是私人会所，我们厉董不谈公事。” “巧了，我找厉董，也是私事，准确来说，私人恩怨。” 说话间，桑苒眼神凛冽的盯着厉瀚东。 想必厉瀚东对那批古董感兴趣，定然知道自己身份。 不出桑苒预料。 过了几秒，厉瀚东抬手，屏退身边人。 “据我所知，桑小姐还是周家人，如此正大光明和陆少爷关系密切，不怕损及周家面子？” 短短一句话，直接点出桑苒身份，同时还不忘用周家威胁。 可是现在的桑苒，早就不是别人一两句话就能吓着。 “厉董，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不经过主人同意，拿走别人的东西，都像你这么无耻坦荡吗？” “这个你得去问问我那侄儿。”末了，厉瀚东居高临下的看着桑苒，“毕竟东西是他亲手送给我。” 说完这句，厉瀚东就不再和桑苒多做纠缠。 跳梁小丑，自不量力。 桑苒愤恨不平的看着厉瀚东走开，眼神微变。 这时候，陆修远也和施佳恩一曲结束，走过来，听见桑苒冷冷开口：“让你的人动手吧。” 陆修远嘿嘿笑了一下，跑出去打电话。 按照约定，桑苒在阁楼处，等了几分钟，看见一个穿着制服的男孩子走过来把手机塞给桑苒。 桑苒拿到手机，却因为开锁密码头疼。 第八十二章：证据 陪老爷子和一众投资人在茶室喝茶的陆修远手伸到桌子下面，偷摸给桑苒发消息：“041109” 收到短信，桑苒果然打开手机，在里面查找证据。 坐在红木椅子上的厉瀚东，接收到陆修远不怀好意的凝视，敏锐瞧出异常。 摸了摸口袋，发现手机不翼而飞。 如果没有记错，刚才他就去了一趟洗手间。 霎时，厉瀚东起身，还没来记得开口。 陆修远端着一杯茶，恭敬的呈上，“早闻厉董，在新能源投资方面颇有间接，不知道今天能不能给小辈来点意见。” 陆修远一脸虔诚，俨然求学若渴的后辈。 厉瀚东看出他是想故意拖着自己，偏偏在场其他几个不明情况的投资人也跟着帮腔。 “是啊厉董，你就不要谦虚了，在场这里面，就属你投资的朝阳产业，最有前景。” “陆公子问了我们大伙心里都想问的问题，给大家透露点小道消息吗？” “厉董，晚辈是真心求教的，毕竟在新能源方面，还是门外汉。” 如此，厉瀚东只好重新坐下。 陆修远奸计得逞的笑了。 这边桑苒查到那批古董被厉瀚东放在城郊的别墅里，掏出手机给看门的人发去消息：“半个小时，有人来带走东西，勿声张。” 随后，桑苒又给陆修远的人发去消息，发去定位，让人去接东西。 这边她又给老丁发消息，说让他带人去接古董。 老丁一连等了这么多年，顶着各方面压力，终于等到桑苒消息，立马去着手准备。 半个小时后，陆修远的人赶到厉瀚东别墅，接走古董。 开车到约定地方，将古董交给老丁。 收到消息以后，桑苒给陆修远发去消息。 陆修远没回消息。 桑苒心中隐隐不安，直到一双手从后面伸来，放在肩膀上。 桑苒下意识的像出拳，结果扭头看待笑嘻嘻的人后，放弃了挣扎。 “干嘛呀，恩将仇报啊！” “吓死我了，你说说你，不能像个正常人吗？” “我要是正常人能活到今天？我要是正常人能帮你干这事？” 嘴皮子功夫，桑苒不是陆修远对手。 “得得得，我闭嘴了，你那边事情怎样了？” 陆修远双手一摊，一脸得意扭了下脖子，“小爷我的本事你还不放心？” “恩，相信你，我这边也办妥了，厉瀚东的手机放在男洗手间里了，估计他很快就会反应过来了。” 陆修远朝走廊那头看了一眼。 桑苒顺着目光看过去，之前拒绝过她靠近的助理一脸阴狠的盯着她。 桑苒丝毫不惧，反倒是轻飘飘眼神看过去。 那人犹豫了几秒，最终没有靠近。 “哟，没看出来胆儿挺肥啊你！” “百炼成钢，要是以前我也想不到自己会干这事，不过……”桑苒看向远处亭亭玉立的梧桐树，“人都是会变的，我也只是顺势而为罢了。” “好一个顺势而为，为了庆祝我们桑女士的破茧重生，我请你吃饭。” 桑苒掏出手机，“今晚恐怕不行，老丁那边需要我。” 陆修远不勉强，送桑苒出去。 回来的路上，与厉瀚东的人打了个照面。 “陆公子这么做，是想跟厉董作对？” 陆修远还是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话不能这么说，我这也是受人所托，身不由己罢了。” “受人所托？” 陆修远似是而非的笑了，“对啊，不然我一个不受宠的私生子，哪里来的胆量跟厉董作对？” 说完，陆修远双手插兜，乐呵乐呵的走了。 保镖立马把陆修远的话转述给厉瀚东。 “受人所托，身不由己？”厉瀚东琢磨着这几个字。 “厉董，我们查到，最近这个陆修远好像跟……小少爷走得近，上次被抢走的项目，当时在游艇上拍到陆修远和小少爷在游艇上吃饭的照片。” 厉瀚东了然于心。 桑苒这么落魄大小姐就算给她十个胆，谅她也不敢跟厉家作对。 如此，说的通了。 “好小子，好一出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很好……” “那厉董，我们要不要？” 厉瀚东摆手，“现在东西已经在文物局，民不与官斗，老祖宗流传下来的口训，你忘了？” “可是没有那批资金，我们……” “冤有头债有主。” 厉言川被厉瀚东的人请过去时，韩存第一个不答应。 这个老狐狸，堂而皇之，把他们这些兄弟当摆设？ 厉言川像是早有预料，让韩存先回去，没什么表情的坐车离开。 韩存怎么能咽下这口气，当即掏出手机，电话接通后，咬着后槽牙说：“兄弟们，老大被厉瀚东带走了，戴上家伙事儿，过来听我指挥。” 茶室厉，厉言川不动声色的喝着茶。 故意不开口。 厉瀚东没发现自己以前倒是小瞧了这个侄子。 小老虎长大了，终于露出爪牙了，可惜…… “叔父，茶喝三杯了，你请我来是……” “那批古董，你竟然送去了文物局？” ，“古董去了文物局？” “厉言川，你跟我玩意阴的？” “叔父这话说的离谱，东西给你了，你没看管好，怎么责怪起侄儿了？” 说完，厉言川拿起茶壶给厉瀚东添茶。 嚣张冷漠的样子，看的厉瀚东气不打一处来。 厉瀚东伸手打翻茶盏，水花四溅，厉言川端着酒杯的手，眼睛都没眨一下。 外面听到的动静的保安，蜂拥而入。 “你小子，真以为我现在拿你没办法？” 厉言川淡眸问：“叔父想对我用什么办法？” 厉瀚东还没开口，守在门口的保镖们迫不及待的想给他点颜色看看。 结果人还没走上来，被迎面飞来的水杯，狠狠砸在脑袋上。 “你他妈……” 下一秒，外面忽然涌进来一群手持钢管的人，将他们撂倒。 门外的厮打声，不断是传进来，而里面落针可闻。 过了会儿，外面安静了，厉言川起身，表情淡淡的整理了下西装领口，居高临下的看着面色冷沉的厉瀚东。 “叔父，时代不同了，以前那些腌臜手段，不好使了。” 说完，门被打开，韩存毕恭毕敬的出现在的眼前。 第八十三章：厉言川的愤怒 厉言川走出去后，韩存不忘回头对厉瀚东那些走狗们竖起中指，末了杀人诛心的补刀：“法治社会，我们老大学法律，专门收拾你们这些法盲!” 一直坐在桌前喝茶的厉瀚东冷冷开口：“你父母若是知道自己以命相护的儿子，跟仇人儿子在一起，啧啧……” 一脸冷沉的厉言川，听到以后，转身疯狂冲进去。 “你说什么？” 厉言川走上去，不顾身后保安阻拦，双手按在桌子上，青筋凸起，昭示着此时他的愤怒。 厉瀚东奸计得逞的看着厉言川双眼猩红。 似乎很享受这一刻的胜利。 但很快，他发现自己失算了，厉言川伸手拽着他衣领，身后的保镖也一拥而上，厉瀚东示意保镖退后。 “当年莫书是桑家那两口子交到你妈手里，如果你没记错，老宅有你母亲32岁生日照片，照片的左下角露出莫书。” 厉言川的手，就这样松开了。 他不敢详细，如果厉瀚东说的这些是真的，那么父母的死，和桑家脱不了干系。 很快，厉瀚东的话，验证了他心里猜测，“你父母出事，跟桑家脱不了干系，甚至说桑家是促成者，我之所以寻找墨书，是为了查出他们当年出事原因。” 果然，厉瀚东看到厉言川变了脸。 虽然这小子在极力压制，可眼角泛起的微红，让他的震惊，无处窜逃。 厉言川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出来的，直到韩存将车停在厉家老宅门口。 他才从乱七八糟的想法里，抽离出来。 “老大，你真的要……” 当年离开厉家以后，已经十六年没有回到这个地方。 时隔多年，没想到再次回来竟是…… 厉言川看着远处别墅里的灯光，沉思片刻，打开门下车。 门铃响起，门口的管家看到站在面前轮廓深隽，漆黑墨眸，眼神深不可测的男人。 迟疑的问：“你好，请问你是？” “我是厉言川。” 男人径自出声，看似冷淡，眸光却危险嗜血。 厉言川？ 管家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熟悉，过了三面后知后觉的想起来，这不就是当年大少爷留下的孩子吗？ 他竟然回来了？ 传闻大少爷父母过世后，留下的孩子莫名失去下落，如今竟然毫发无损的回来了， 并且看着过得还不错。 管家不敢迟疑，赶紧躬身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厉言川没有任何迟疑，从主路走过去，找到一条最近的小径往父母曾经居住过地方走去。 管家一看势头不对，赶紧让人去请老爷子。 自己则毕恭毕敬的跟上去。 厉言川凭着儿时记忆，轻车熟路的找到父亲书房。 书房的用隔断隔开，当年镂空隔断上，放着母亲养的各式各样的花，如今斯人已逝，房间一片空挡。 若不是放在架子上的照片，恐怕没有人只到这里曾经居住过一对恩爱夫妻。 两人年少相识，伉俪情深，最终双双赴死。 厉言川果然在书架上看到厉瀚东说的那张照片。 照片里年轻漂亮的女人站在书桌前，一脸幸福的对着镜头微笑，而照片的背景就是母亲的花房。 当年父亲把书房一分为二，母亲装饰以后，弄成了花房，酷爱书法的她，在里面种花写书法。 而说桌上确实放了一本古书，照片是父亲当年无意抓拍。 时隔多年，也只能看到桌子上纸张，并不能看清楚里面是什么。 况且莫书失踪多年，世人根本不知道莫书里面具体记载了什么。 道听途说的倒是不少，但没有科学依据的事，厉言川不相信。 他不相信任何人，只相信证据。 拿着照片，厉言川转身看到了站在门口的老爷子。 当年铁血手腕的厉家家主，风雨七十载，如日落西山，多了几分沧桑。 看到厉言川冷漠的眼神，厉老爷子目光落在他手上的照片。 “离家多年，没想到回来竟然为了这个东西。” 厉言川知道自己这些年一举一动皆在老爷子眼皮下，但不知道自己做的事，他知道多少。 也不屑知道。 他沉沉的开口：“有他们就够了。” 说完，厉言川绕过老爷子，转身下楼。 “老爷，要不要我……” 身后的管家出声问。 “罢了，随他去，这是我欠他的。” 老爷子泪眼纵横，回首往事，心头一片酸楚。 管家赵海跟了老爷子一辈子，将这些年厉家那些不为人知的恩怨和别离看在眼里。 也忍着抹了把眼泪，“是啊，小少爷这些年确实很苦。” 赵海依然记得当年少爷带新婚妻子回来，两人那恩爱甜蜜的一幕。 一直到孩子出生，少爷都亲力亲为，那是赵海在厉家见过的唯一一对璧人。 他们纯洁的感情，不参加利益，没有欺骗，纯白无瑕。 可惜天妒良人，大少爷和少夫人年纪轻轻却…… 老丁将手续办好以后，上面领导便不在追究那天捐赠仪式上的事。 桑苒的一颗心总算落进肚子里。 体制内的人，各扫门前雪，烦是心软愚笨之人，很难存活。 偏偏桑苒遇到了心软的神，比如老师雁秋、比如老丁，比如章老。 如今，古董的事尘埃落定，也算是告一段落。 只是不知道具体事宜的同事们，见桑苒迟迟不肯表态。 不少人明里暗里，没少嘲笑桑苒。 对于这些，桑苒一笑了之，不与理会。 倒是陆修远有事没事喜欢在楼下守着桑苒。 第三次在公司楼下等桑苒时，桑苒下班和同事一起走出来的桑苒不淡定了。 倒是同事们一脸艳羡，“哇，苒苒，这个帅哥不错啊，又换啦？真羡慕你！” “这个车可不便宜啊！” “这是重点吗？重点是他的脸，这么帅，还这么有钱，对你还这么痴情，姐妹，你真不动心啊？” 桑苒摇头，不知道要怎么解释。 “既然你不动心，那么我们可要下手啦！” 说着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孩，掏出镜子确保自己妆容无误后，笑颜如花的朝陆修远走过去。 “帅哥，等人吗？”女孩自认为露出魅惑人心的笑容。 她对自己的身材容貌有信心。 谁料男人左看右看，指着自己，“你在跟我说话？” 第八十四章：眼里的默认 “这里除了你，还有别人嘛？”女孩勾唇笑得一脸甜腻。 陆修远直男附体的指着不远处大楼里走出来的人，“这不都是人吗？你该不会眼睛有问题吧？” “没有啦，人家是看你好几次在这儿了，是在等什么人吗？” 陆修远咳嗽了一下，看到桑苒站在不远处，朝她使眼色，示意她过来。 桑苒很轻的摇头，挽着同事胳膊装没看见。 陆修远朝她喊：“桑苒，嘛去啊，人等你半天了！” 搭讪的女同事，笑容垮在脸上。 桑苒只好不情愿的走过去。 陆修远看到桑苒，立马变了一张脸，乐呵的走过去，桑苒躲瘟神一样的逃开。 “不是你……” 陆修远一脸不解的追上去。 桑苒真是受够了陆修远的高调，嫌恶的往前走，被陆修远拽住。 “不是，你这卸磨杀驴的无情样，跟谁学的啊？” 桑苒甩开手，“说吧，今天什么事？” 陆修远一脸委屈的说：“不是找要债的吗？志气啊你答应我的事这么快忘了？” “没忘。”桑苒回头，看着他说下去。 “那行，那就让你陪我逛街吧。” “就这么简单？” “呵呵，有本事你别后悔。”陆修远露出标准坏笑，“刚好明天周末你休息，早上九点，我接你出门。” 说完，陆修远帅气的挥手拜拜。 逛街有什么好怕？ 桑苒摇头，她可是连死都不怕的人。 结果第二天，当她戴上眼镜以后，看到脚下万丈深渊，吓得差点坐在地上。 陆修远辣手摧花的将她拉起来，“别怂啊，继续，说着给了她一把刀，待会儿你负责防卫，我进攻。” 屏幕显示游戏开始。 一个个长相丑陋的怪兽朝她跑过来。 桑苒挥动着长刃，一个个怪物被砍的四分五裂，鲜血横流。 各种怪兽的嚎叫声，此起彼伏。 仿佛自己身处危险丛林之中。 “消息后面……”桑苒回头，看着一个丑陋的怪兽，张牙舞爪的冲过来。 哗—— 陆修远一刀下去，血流成河。 “不行了，不玩了……”桑苒摘下vr眼镜，看到面前光秃秃的白墙，才觉得自己活过来了。 原以为折磨就这样过去了，谁知道下午陆修远带她坐跳楼机。 典型人在前面飞，魂在后面追。 下来以后，桑苒脸白如纸。 而陆修远看着不远处空中飞舞的大摆锤。 桑苒弱弱出声：“陆修远，你真是个变态。” 说完，桑苒死死的抱着护栏不撒手，任凭陆修远如何威逼利诱，死命摇头。 没办法，陆修远善心大发放过她。 吃过饭，桑苒看到广场上有孩子们玩卡通气球。 她挑了一个兔子造型，对陆修远说：“你回去吧，我想去个地方。” “走吧，我陪你去见你女儿。” 桑苒愣了一下，没想到轻易被陆修远看破。 从墓园回来，天已经黑了。 桑苒看起来情绪很低落，走在一旁的陆修远找了好几次机会，都不知道从哪儿开头。 只好把她送回去。 这边厉言川带走照片后，没有搭理厉老爷子。 虽然一如既往的淡漠，但跟随多年的韩存看出厉言川表情不太对。 虽然在极力隐忍，但猩红的眼角，还是出卖了他此刻的愤怒。 送厉言川回去后，韩存不放心的在楼下站了会儿。 另一个保镖说：“老韩，老大这样看着不太好。” 韩存吸了一口烟，“先这样，对了，我让你查的事，怎样了？” “还在查，尽快，这关乎老大的幸福。” 韩存在下面转了一圈，最后买了点啤酒，上楼敲门。 敲了两下，里面没什么动静，韩存输入密码。 屋里没开灯，一片漆黑。 往里走几步，韩存看到阳台上有个黑影。 “老大……”韩存走过去，有些心疼的开头。 黑暗里的男人，动了动僵直的手指，发现指尖的烟已经燃尽。 黑暗里的沉眸，没什么焦距，如看到不底的寒潭。 厉言川冷冷出生：“出去。” 韩存只好乖乖出去。 桑苒回去后，就倒在床上睡了一觉，睡梦中被手机铃声吵q1醒。 “还睡呢？我给你买了宵夜在门口保安那里。” 桑苒愣了一下，没想到大大咧咧的陆修远还有这么贴心的一面，有点手足无措，“陆修远我……” “你什么你，是不是感动的无以为报啊，哈哈……你要想以身相许，我非常乐意。” “想得美你！”桑苒说完，气鼓鼓的挂了电话。 没想到已经凌晨了。 桑苒返回来之际，看到楼下站着一个黑影。 凌晨的小区，没什么人，一片静谧。 而那人在夜色里，多了几分危险气息。 桑苒攥了下拳头，打算绕过去，结果路过之际，那人忽然冲上来，掐着她的脖子往楼道里拖。 桑苒挣扎了一下，随后闻到一股浓烈的酒味，混杂着淡淡的沉木香。 很快，凭着直觉，猜出这人是谁。 被拽到墙角，男人混杂着酒味的吻，冰凉凉的落在唇角。 桑苒怔住了，下意识的偏头想要躲，结果下巴被狠狠攫住，无法动弹。 桑苒下意识的想要挣脱，修长的双腿凭着傲人比例，将她手臂压住，无法动弹。 桑苒来气了，“厉言川，你疯了……” 两人离的很近，黑暗里，看不清彼此的眼睛。 桑苒温热的气息，萦绕包裹之下，让厉言川有种说不出的烦躁。 良久之后，黑暗里的男人，发出哑沉的声音：“桑苒，竟然是你……” 隐怒带着震惊的语调，让桑苒毛骨悚然。 厉瀚东吃了这么一个闷亏，肯定大发雷霆，他迁怒厉言川也好威胁厉言川也好，那也是他们一家人的事。 那些古董是桑家的东西，不该成为他们俩之间的牺牲品。 桑苒以为是厉言川生气她给厉瀚东使绊子，顿时心生不悦。 “为什么不能是我？厉言川，你有什么资格责怪我？少在这儿跟我发疯，我不欠你什么！” “所以你一开始就知道，莫书的下落，故意吊着我？” 这句话说的桑苒愣住了。 她的犹豫，俨然成了他眼里的默认。 厉言川伸手，掐住她的脖子，桑苒不由得仰起头，“你……” 第八十五章：我谢谢你啊！ “你胡说什么！”桑苒一脸不解。 短暂过后，后知后觉的看出他这是因为莫书发疯。 也对，他这样隐忍深沉的人，若不是碰到他的逆鳞，岂会如此？ 心里一阵钝痛，桑苒不禁为自己的自作多情而懊恼。 “厉言川，不管你信不信，莫书的事我不知情，从一开始合作，我报着绝对的坦诚和忠诚。” 说完，桑苒不再去看那双猩红嗜血的眼眸。 她知道，厉言川在乎莫书，其他东西，在他眼里，不值一提。 “即是如此，那为何当年你母亲会将莫书赠我母亲。”说着厉言川扯着桑苒往出走。 踉踉跄跄的走了两步，厉言川松开手，掏出一张照片。 借着路灯昏黄的光芒，桑苒看到照片里有个年轻漂亮的女人。 翘着轮廓，跟厉言川有几分相似。 “这是我母亲照片，你看右下角。” 男人怒气正盛，一副要将她就地正法的架势。 桑苒仔细看了照片，桌子上的确模模糊糊有一本书。 这就是莫书？ 按照厉言川所说，是母亲赠与。 为何这么多年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桑苒笑了，“先说这个照片里的莫书我没有印象，就算是我父母造成你父母间接遇害，现在你找我复仇不觉得牵强吗？难道不应该去找真正的凶手吗？” 趁着厉言川微怔片刻，桑苒冷静分析，“我不知道是谁给你这张照片，一张照片能说明什么？莫书你见过吗？有人知道莫书长什么样吗？别说你，我这个桑家继承人对这东西一点印象都没有，如何作证那人说的是真的？找出真正凶手，到时候一切不就真相大白了吗？” 顿了顿，桑苒说：“如果……到时候真的是我父母间接参与，你再来找算账也不算迟，毕竟桑家败落，周家一无我的容身之处，届时，岂不是由你随便拿捏？” 桑苒说的一脸轻松，可脸上的表情带着几分绝望和落败。 到时候真相查明实际，怕是也找出了杀害言言的凶手。 届时，她的人生已然了无生趣，即使厉言川找自己算账，她已经不在乎了。 桑苒的话，让厉言川心里有些动容。 触到女人寂寥无波澜的眼神，厉言川迟疑了。 他太在乎了，所以被厉瀚东轻易拿捏了。 照片是真的，即使照片里模糊的东西是莫书，有说明了什么？ 他怎么就冲动到听了厉瀚东片面之词就如此莽撞？ 心里这股怒气，到底是为父母？还是为桑苒？ 如今两人话已然说开，桑苒便没有再继续纠缠下去的必要了，转身欲走。 厉言川心里莫名慌乱，伸手想把桑苒拉过来，结果被桑苒冷冷甩开。 “厉言川我说……” 桑苒回头看见男人靠着电线杆，身子微颤。 这喝成这样还来发酒疯? 桑苒一脸鄙夷，翘着厉言川微微低下的头，沉眸带着些许迷离。 便无法再狠心。 伸手拉住胳膊，厉言川的头，倒在肩上。 移动到自己身上的重量，让桑苒身子一斜，差点摔倒在地。 桑苒吃力的想要把男人从地上拖起来，使了两次劲儿，男人纹丝不动。 桑苒放弃了，朝远处的草丛喊了一声：“陆修远，看够了热闹还不赶紧出来帮忙？” 过了几秒。草丛里走出来一个高挑的身影。 “这都能被你发现？” 桑苒看着他耳朵上的耳钉，“下次偷看之前，记得把耳钉摘了，这玩意儿反光。” 陆修远嘿嘿干笑两声过来帮桑苒夹着厉言川往出走。 韩存赶到时，看到往日高冷禁欲的老板，此刻惊呼半躺状靠在桑苒家小区门口的垃圾桶跟前。 顿时心里不悦，“桑小姐，您就这么照顾我们老大的？” 桑苒还没来得及开口，陆修远抢先道：“我们没报警告他故意伤害已经不错了。” 看着陆修远一副欠他八百万的表情，韩存看都桑苒脖子上的红印子，差不多猜出刚才两人之间闹的不愉快。 便悻悻不说话了。 韩存将厉言川带走以后，陆修远指着她脖子上的红痕问：“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桑苒摇头，“不用了，你快回去吧，我累了。” “等等——”陆修远拦住桑苒去路，笑眯眯的看着桑苒：“刚才我可全都看见了，厉言川是不是对你有意思啊？” “你哪只眼睛看到他对我有意思？他都想掐死我，这算哪门子意思？” 陆修远凝视着一脸无语的桑苒，端倪了几秒，忽然勾唇笑了。 “那可不一定，有钱人家的大少爷都有不为人知的癖好。” 桑苒朝他翻白眼，话到嘴边忽然转了一圈，“陆修远，我问你，如果有一天，我和厉言川站在对立面，到时候，你站哪里。” 桑苒问的认真，陆修远也认真回答，“如果看利益，我肯定站厉言川啊，毕竟他可是厉家名正言顺的继承人，不过……” 陆修远笑嘻嘻的往前凑了凑，目光落在桑苒漂亮的脸蛋上，“如果你是我老婆的话，我二话不说站你跟前，谁跟你过不去，就搞谁！” 桑苒无语凝噎，“我谢谢你啊！” 说完难掩嫌弃的将陆修远毛茸茸的脑袋他推回去。 第二天桑苒去上班，进门后就看到大伙儿表情不对。 桑苒读不懂，也不想去追问。 到是田雨，看她进门就把桑苒拉到一旁，“苒苒，老丁来了，在里面等你呢。” 桑苒疑惑，老丁怎么回来这儿？莫不是古董又出问题了？ 见桑苒迟疑，田雨以为她还没有把上次古董被掉包的事查出来，小声说：“苒苒，你是不是遇到难处了，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帮你。” “你帮他？”高珊珊走过来一脸鄙夷，“你那几千块的工资能做什么？造假连请工人费用都不够！” “高珊珊，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 田雨这么一喊，瞬间惊动了会议室里的老丁。 老丁走出来。 “桑苒，你来了，我让你很久了。” 桑苒笑着说：“今天路上有点堵车，我们里面说吧。” “哎——”高珊珊拦住，“大家都是同事，有什么话在这儿不能说的？” 高珊珊见桑苒脸色很差，以为她没把古董搞定。 结合老丁这一早就来找人，估计是找她要说法。 高姗姗料定桑苒打算给老丁说软话求饶，不想错过看笑话的机会。 “你确定要在这里说？”老丁询问桑苒。 第八十六章：施佳恩，我帮你抓 高珊珊一脸势在必得，坐等看桑苒出丑。 “是这样的，古董回归博物馆以后，上面的领导非常感谢你的无偿捐赠，让我过来询问你是否愿意把自己的名字刻在古董捐赠说明里面，毕竟这些古董对于国家化哦社会有非常大的纪念意义，后世瞻仰也会记得你的大义之举。” 桑苒摇头，“不用了，我华夏泱泱大国，九千年文化传承不息，这里面多少文人学者，共生耕耘才有了今天灿烂文明，对比他们，我做这些不值一提。” “不是，丁主任，你搞错了吧？上次捐赠不是说古董是假的吗？你当心被桑苒骗了。” 老丁一脸不悦，“上次只是误会，真古董已经在博物馆里陈列，以后这种引人误会的话，还是不要说了。” 什么？真古董已经在博物馆里了？ 桑苒竟然有这么大的本事？ 还真是小瞧了这个女人。 高姗姗一脸不悦，奈何老丁是市局领导，只好隐忍不发。 “听雁秋老师说，你是考古专业的，省博物馆刚好有个位置适合你，要不要我……” 这话一出，高珊珊眼睛都亮了。 省博物馆？ 这是多少考古专业的人一生梦寐以求的地方，凭什么桑苒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拿到这个机会？ 对比高珊珊的反应明显，桑苒则平静的摇头，“对不起老丁，我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可能要拒绝你的好意了。” 老丁一脸惋惜，“这样啊，没关系，你现在还年轻，需要积累经验，这个位置我给你留着，只要你回来，我随时欢迎。” 老丁走后，高珊珊破防了，“当真是会咬人的狗不叫，桑苒，你比我想象中还要阴险！” 桑苒不知道高珊珊为自己对自己这么大的敌意。 自从她来这个团队，兢兢业业，谈不上离了多少大功，但也算恪尽职守，怎么会得罪高珊珊？ “别理她，中看不中用的柠檬精一个，酸死你！” 田雨走来把桑苒拉走。 那批文物展览出来那天，桑苒得意买了票去展馆参观。 千年前的九龙九凤冠，一经展出，引起社会各界关注。 桑苒看展的那天，刚好有一个造型师对着凤冠凝神。 正准备拿出手机拍照，被工作人员拦下来，“先生，不好意思，这里禁止拍照。” “这么漂亮大气，做工精美的凤冠，如此禁锢于玻璃柜之中，岂不可惜？”拿着相机的男人掏出一张名片，“你好，我叫赵叔同，是一名影视造型师，能不能让我拍几张照，我想一比一复刻这顶凤冠，用于影视剧造型里面，也让广大观众一度凤冠风采。” 工作人员摇头，“不好意思，这是上面的规定。” 站在一旁的桑苒走过去对工作人员说：“这是丁主任电话，麻烦你接一下。” 工作人员接通电话，那边不知说了什么，挂了电话她对赵叔同说：“我们领导同意了，您拍吧。” 赵叔同拍完照片，朝站在琉璃花尊展示柜跟前的桑苒道谢：“这位女士，刚才谢谢你。” 桑苒摇头，“客气了，我只是觉得你说的话有道理，九龙九凤冠，做工精巧绝伦，这么好的技艺，值得后世之人，学习传承。” “看来您也是懂行之人？” 桑苒抿唇浅笑。 环视一周，看着陈列在博物馆的古董，眼眶微微湿润。 “爸妈，如果你们还在的话，也一定支持女儿这种做法吧。” 上次强吻以后，已经过了一个星期。 再次看到厉言川，桑苒下意识的想起那晚黑暗里夹着怒气微凉的吻。 厉言川好像忘了那晚的不愉快，看到桑苒走来，口气如常的说：“言言的事，有新的消息了。” 提到言言，桑苒再也顾不上尴尬了，急忙问：“你查到什么？” “上次抓到施佳恩的远房表哥，我顺利安排自己的人潜伏进去，查到施佳恩一直往一个境外账户转账，而那个账户的钱通过外汇银行，又一次转入到国内，而那个人是网上被通缉的a级通缉犯。” 桑苒不敢相信还有这么一查。 查来查去，又回到了施佳恩身上，“所以，你怀疑是她买凶杀人？” “目前证据全部指向她。” 厉言川表情凝重，不像是说谎。 桑苒有几秒钟失神，随后低低开口：“我知道了。” 说完转身往出走，厉言川瞧出她表情不对，及时拉住她的手，“你先别冲动，施佳恩她……” “你放心，我自己动手，不会把你扯进来。” 厉言川拧眉，带着几分不悦，“我是这个意思吗？如果我真的怕得罪厉瀚东，就不会帮你查这些，更不会跟你合作，桑苒，你不要对我有这么大的敌意。” 桑苒怔住，看他似乎还有话要说。 厉言川知道上次的事，桑苒心生芥蒂，生平第一次难有耐心的解释：“我的意思是，你先别冲动，施佳恩我来帮你抓。” 末了，厉言川看着桑苒疏离带着几分冷漠的眸子，口气软了几分，“桑苒，那天的事，是我冲动了。” 原来他还记得那天的事。 更没想到到厉言川会主动给自己服软。 一时之间桑苒有点不知道要说什么。 她之前在网上见过他庭审现场里，掷地有声，she战法官，铁面无私的样子。 如今，这样，倒是让她不知如何是好。 桑苒强迫自己不去想那天复杂错乱、尴尬的一幕。 “你打算如何动手？据我所知，自从上次以后，施佳恩和你那叔父，几乎”形影不离。 要是在厉瀚东眼皮子下面动手，就麻烦很多了。 要知道，上次以后，厉瀚东跟前的保安已经换了一批更专业，不管从武力还是防护上面，更上一层楼。 上次的事，厉言川也没想到桑苒和陆修远能高出这么大的动静。 厉瀚东看在陆老爷子面上，没有追查，已属难得。 这次要带走他的女人，难度骤增。 桑苒沉默了几秒说：“我有办法能将施佳恩从厉瀚东身边带出来。” 第八十七章：原来只是牺牲品 接到展颜电话，施佳恩本不想出来，但看着展颜大着肚子，低声下气的坑求自己。 施佳恩想起多年前公寓里展颜给自己送过一碗粥，便答应下来。 不管怎样，就当算是还她这个人情了。 到了咖啡厅，施佳恩的保镖像两个门神一样守在外面，吓得来往客人纷纷回避。 咖啡厅老板有苦说不出，施佳恩冷哼一声，拿出厚厚一沓红钞。 老板立马喜笑颜开，“小姐您请……” “佳恩，我之前代言的那个广告，因为违约要赔偿一千万，我听说你和那个公司的老板关系还不错，能不能请你帮我活动一下，我现在的情况，确实拿不出这么多钱出来。” 展颜摸着肚子，一脸难堪。 施佳恩喝了一口咖啡，看着展颜略微发福的身材，勉强点头，“就为这事啊，行吧，没问题。” “佳恩，谢谢你……” 从咖啡厅出来，施佳恩看着心情似乎很不错，站在咖啡厅对面的蔷薇花墙跟前拍照。 随行的保镖远远看着，施佳恩挥手让他们转过去。 保镖们转过身，等了几分钟，见身后没什么动静。 扭过头，眼前哪里还有施佳恩。 地下仓库里，桑苒揭开套在施佳恩头上的黑布。 手脚被捆绑的施佳恩看到站在面前的桑苒，愣住了。 看着她的眼神由震惊到后怕，桑苒拉着椅子坐在施佳恩面前，准备跟她做心理战。 对比桑苒的淡定，施佳恩首先坐不住了，“桑苒，你竟然跟展颜合作？” “我没有跟展颜合作，是你大意了。”言下之意，不管是不是展颜，只要她出门，自己就有办法动手。 “你跟踪我？你这么对我就不怕拖累周家？” 桑苒冷笑，“周家？我和周家现在什么关系你应该比我清楚，哦不，准确来说这不是你所期待的吗？” 如果施佳恩绑架了言言，那么这件事一定和厉瀚东脱不了关系。 毕竟，她和施佳恩没有任何交集，更别提旧怨。 施佳恩梗了一下，头往过一撇，“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反正你别忘了，我是厉董的人，敢动我，他一定不会放过你。” 恩，比自己想象中要好一点， 施佳恩不愧是跟在大佬身边的女人。 可是她忽略了一个母亲的决心。 桑苒拿起桌上的匕首，走到施佳恩勉强，不停晃动，眼中泛着冷漠光芒。 “我既然能抓你来，就已经做好了鱼死网破的准备，厉瀚东放不放过我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是一个母亲，我要为自己的女儿报仇。” 桑苒看了韩存一眼，韩存把调查到的资料扔到施佳恩身上。 “我既然敢抓你，就已经拿到了确切证据，你也知道，我们这些人，看着风光无限，实际上如走绳索，一不留神就会掉进万丈深渊，如今我失去了周家庇佑，做什么只有一次的机会，所以你觉得我会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不知死活的抓你过来吗？” 桑苒这话说的笃定。 施佳恩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反驳。 一是这件事确实是她按照厉瀚东授意做的。 二是她心里担忧，如果桑苒用自己威胁厉瀚东，她会救自己吗？ 这些您，厉瀚东身边女人没有断过，年轻漂亮的数不胜数，她之所以能够留在厉瀚东身边，脱颖而出的就是她敢想敢做，说白了就是豁得出去。 所以，如果她说了，厉瀚东会放过自己？桑苒会放过自己？ 见施佳恩有所动容，桑苒继续下猛料。 “不说是吧？” 桑苒脸上露出恐怖的笑容。 施佳恩恐惧的往后躲，奈何被绑在椅子上，无处可逃。 桑苒抓住她的手，放在桌子上，举气匕首，“这么漂亮的手指头，这么好看的美甲，啧啧……可惜了……” “你要干什么？不要啊……啊……” 施佳恩尖叫着反抗，可桑苒按的很紧。 只见她高高举气匕首，面色发狠的朝自己手指戳下去。 “啊……不要……我说……” 施佳恩吓得浑身如筛糠。 桑苒的手停在半空中，似乎很满意她的反应。 “说吧……你只有一次机会。” 施佳恩战战兢兢的看着桑苒。 此时，她后悔了，后悔当初不该那么不知死活的对那个小孩子动手。 可是现在，她知道自己没有反悔的机会了。 如今也只有实话实说了。 “当时厉董一直找不到莫书，我无意间查到桑家和莫书有关系，这些年莫书一直踪迹不明，他觉得莫书应该在你身上，可你毕竟是周家少奶奶，厉家和周家这些年井水不犯河水，对你女儿动手，就是为了让你和周家决裂，这样一来，你失去了周家庇护，他对你动手就轻松多了。” 桑苒听完，好一会儿都维持着刚才的坐姿，脑子嗡嗡作响。 她怎么也想不到，年幼无辜的女儿，竟然成了牺牲品。 施佳恩见桑苒这样，心里害怕极了，只好语速很快的交代，“当时故意让你女儿跟周怀安求救，也是我们设计，为的就是让你对周怀安彻底死心，好方便我们动手……” 桑苒听完后，整个人陷入死一般沉默。 原来是这样，就为了一个不知所踪，甚至不存在的东西，对一个无辜的孩子动手。 桑苒想过n种可能。 私仇旧怨，怎么也没想过言言的死，竟然是离间自己和桑家的牺牲品。 “你什么意思？桑苒……回来……” “桑苒，你要去哪里，我什么都交代了，你竟然出尔反尔……” “桑苒，你这么对我，等有一天我出去了，一定不会放过你……” 桑苒回头，平静的面对着施佳恩的咆哮。 “施佳恩，我不管你有千百种身不由己，但这不是你作恶的理由。” “你什么意思？”施佳恩有种不好的预感，扭曲着脸嘶吼，“桑苒，就算我交代了又如何，你能动得了厉瀚东吗？就凭你跟厉家作对，你有资格吗？” “那我有没有资格。” 黑暗里，传来一道掷地有声的男声。 厉言川双手插兜，深邃的瞳孔泛着冷冷的寒光。 震得施佳恩错愕在地。 第八十八章：逼不得已的选择 良久之后，施佳恩像听到什么搞笑的笑话似的，夸张地笑着。 仰头笑，低头笑，笑到最后眼角泛出泪花。 “厉言川，当年你爸都不是厉瀚东的对手，就凭你……” 话还没说完，施佳恩的脖子就被厉言川狠狠捏住。 手指慢慢用力，施佳恩痛苦的翻着白眼，好像下一秒就要断气。 桑苒下坏了，急忙叫住：“厉言川，你别冲动……” 厉言川松开手，施佳恩脸红成猪肝色，劫后余生的大喘粗气。 “说，关于我父母的事，你知道多少……” “咳咳咳……”施佳恩痛苦的摇头，一脸嘲讽的看着厉言川，“厉瀚东是什么人你心里比我清楚，你觉得他会把这么重要的事，告诉我这个工具人吗？” 还算有点自知之明。 不过厉言川不信。 “听说你在南江市有个奶奶……” “不要……”施佳恩，没想到自己藏得这么深的秘密也会有被挖掘出来的一天，尖叫着拍打着椅子。 “我们跟你不一样，不会对那个老人做什么，但是我们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作恶的人。” “你什么意思？” “警察马上就到了，你该为自己做的事情付出代价。” “这一切都是厉瀚东做的，凶手是他，始作俑者是他，冤有头债有主你找他去，我是被逼无奈……” “这话你留给警察去说吧。” 说完这句，桑苒懒得多看她一眼，漠然的转身往出走。 对比阴暗潮湿的地下室，外面和煦温暖。 秋末的天，多了几分清爽和高远。 桑苒出了门，径直朝车库走去，上了车，一脚踩着油门，疾驰而出。 紧随其后的厉言川扑了空。 “老大，桑小姐肯定去找厉董了。” “废话！”厉言川怒吼一声，对韩存说：“找人去厉瀚东公司楼下守着。” 说完厉言川驾车去追。 高架桥上，桑苒转动着方向盘，见缝插针的往里面加塞。 正值午高峰，她这一通操作，成功引起身后司机不满。 一个脾气不好的司机，被加了塞，踩着油门追上去。 紧随其后，最后将她堵住。 “砰砰砰——开门——” 司机下车，怒气冲冲的拍着车窗。 厉言川停车追上去，对一脸怒气的司机说软话。 “不好意思，她有急事。” 说着掏出厚厚一沓红钞塞到司机手里。 司机见状，嘟囔了两句上车走了。 “桑苒下车……”厉言川在外面看不到车里什么情况。 这个时候的桑苒太危险了，任何一件事都能让她紧绷的那根弦给扯断。 见里面没动静，厉言川拿出备用钥匙，打开车门，将桑苒从座位上拖下来。 “你不要命了，知不知道……” 话说一半，看到桑苒脸上交错的泪痕，厉言川哽住了。 心口一片滚烫。 桑苒脸上露出死一般的决然。 “我的事不用你管！”挣脱厉言川的手，扭头往前走。 厉言川将人一把撤回来，“就算你现在去，能做什么？厉瀚东那边肯定早有防备了，你去了也是徒劳，甚至会搭上自己的命。” “如果厉瀚东害死的是你父母，你还会像现在这么冷静吗？” 情绪奔溃的桑苒满脑子都是言言哭泣的那张脸。 什么都不想，什么也不想管，她要去捅了厉瀚东，给言言报仇。 “桑苒，言言如果知道你这么不珍惜自己报仇，一定会很难过。” 听到这句，桑苒也忍不住了，忽然无力的蹲下去。 厉言川站在身后，有些难忍的走过去，拿走她手里的匕首。 桑苒没松手，颤抖着手，摇头，“这样的真相，我接受不了……” 厉言川也跟着蹲下来，轻抚着她的背，想让她安静下来。 可现在的桑苒满脑子都是女儿浑身是血的样子。 “她还那么小，什么都不懂，美好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她做错什么了？” 桑苒哭的很小声，可越控制的紧，越让人揪心。 就连一向冷漠的厉言川，眼底也爬上了一层痛苦。 他有幸见过那个小姑娘一面。 扎着可爱的羊角辫，穿着粉红色蓬蓬裙，奶声奶气的喊过他一句“叔叔”。 那么可爱的小奶团子，任谁都心生不忍。 何况他…… 厉言川抱住哭的颤抖的桑苒，神色黯然道，“放心，我一定会让凶手付出代价。” 桑苒不知道这个时候还能不能相信她。 她的心，碎成一块一块，再也拼凑不回来了。 她很轻的点头随后又使劲摇头，“不，我自己来，我不会放过他……” 哭到最后，桑苒在厉言川的怀里疲软的倒下去。 桑苒再次醒来时，天已经黑了。 立秋以后的天，多了几分干燥的气息。 也许是哭的太多了，醒来后嗓子一片干痒，她撑起身子下床，走到门口，听到外面有动静。 走出门听厨房有声音。 厉言川穿着白色衬衫，站在灶台上忙碌。 对比平日里一丝不苟的禁欲，这样看过去，多了几分生活气息。 桑苒有点敢动，也有点难过。 厉言川转身看见桑苒站在身后，招呼她过来吃饭。 然后难得体贴的替她拉开椅子。 桑苒坐下，厉言川盛了一碗小米粥给她。 桑苒吃了两口，想起什么似的开口，“施佳恩没送警局去吧？” “还没有，我准备让她手机厉瀚东证据。” 厉言川这话说的委婉，实际上是在给桑苒解释。 桑苒听出他话弦外之意。 如果这时候施佳恩莫名消失，厉瀚东一定有所防备，到时候他们在动起手来就麻烦很多了。 打草惊蛇，不如潜伏下去，以待后事。 桑苒觉得厉言川说的有道理，“那就按你说的办吧。” 厉言川心里松了一口气。 看出桑苒难过愤怒，但也理解她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 总要有所抉择，桑苒比他想象中还要坚强。 两人彼此沉默无言的吃完饭，桑苒提出自己忧虑，“我们跟施佳恩也不是一天两打交道，她就是一条伺机而动的毒舌，用得趁手还好，我担心她反咬我们一口。” 毕竟她和厉瀚东那么多年感情了，桑苒还是有所顾虑。 第八十九章：怕了这个疯子。 “这点你放心，施佳恩之前在国外服用减肥药，导致身体出来问题，这些年一直在服用一种国外进口的药物，我已经买下那个厂商，此类药物是国外专利，如果她不服用，不出三个月，身体将受损。” 也就是说，施佳恩是有把柄在这儿。 如此，桑苒放心了。 “而且我答应她，等水落石出以后，她能站出来指认厉瀚东，我将照顾她奶奶到百年以后。” 恩威并施，不亏是厉言川。 做的事情，滴水不露。 桑苒在心里暗暗钦佩，这个人做什么都想的很有层次，进退有余。 厉言川离开没多久，外面传来敲门声。 桑苒坐在阳台上抱着女儿曾经最喜欢的娃娃，神游天际。 而外面的展颜以为桑苒不愿见自己。 气的不停用脚踹门。 桑苒反应过来之际，走去打开门，发现门口站了不少人。 一脸愤怒的展颜看到桑苒，起不到一处来，“桑苒，你以为躲在这儿我就找不到你了吗？你利用我绑走施佳恩，害得她责怪我，你怎么这么恶毒，就不怕我告诉怀安吗？” “这不正合你意吗？”桑苒心情很差，不想搭理展颜。 可展颜得寸进尺的走进来。 环视破败房间一圈，自顾的坐在沙发上。 并且拉着展棠棠也跟着坐下。 这大晚上，展颜也没这闲工夫来遛弯儿。 桑苒问：“到底什么事？” “既然你死缠着怀安不肯离婚，我只好勉为其难做小了。” 听到这里，桑苒没忍住笑了，“展颜，你和周怀安的事，少往我身上扯，我没工夫搭理你们，你们想怎么着，是你们的事，不要把我卷进去，我没工夫陪你们闹。” 展颜听到这里，顿时变了脸，“要不是你死缠着怀安，他肯定是我的了，说到底是你横亘在我们之间。” 说着，展颜摸着肚子，一脸不罢休，“既然你这么不要脸死占着周少奶奶的位置，也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说完，展颜朝展棠棠使眼色。 展棠棠忽然扑通一下，跪在桑苒面前。 在桑苒惊异的眼神中，展棠棠喊了一声“妈”。 “展颜，你什么意思？” “这不很明显吗？我带女二来见不受宠的大太太。” 疯了，真是疯了。 展棠棠走过来，抱着桑苒的腿，“妈咪，棠棠以后会乖乖听话，请你一定要接受棠棠。” 桑苒被母女俩这副骚操作给逗笑了。 果然，一个人疯起来，会让周边的人都束手无策。 桑苒推开展棠棠，心里膈应急了。 “所以这是你的最新对策？” “我这也是迫不得已。”展颜摸着自己的大肚子，“我这预产期越来越临近了，桑苒，我不想自己的孩子生下来没名没分，既然你不挪位子，那只能把我的孩子交给你来抚养了，毕竟我跟怀安在一起也不是为了钱，只有这样，孩子才能明正因此。” 桑苒恶心坏了。 展颜说的可怜兮兮，可实际上打的什么主意，她自个儿心里清楚。 经过了这么多事，她要是再相信这个女人，才是真的有毛病。 用孩子恶心她，以后再用孩子威胁周怀安，设计她落入圈套。 环环相扣，展颜这步棋走得恶心，但有用。 桑苒认命了，论疯癫，她的确不是展颜的对手。 怕了这个疯子了。 “少这么冠冕堂皇，展颜，我现在其实挺佩服你的。经过了这么多事儿，还能这么眼盲心瞎，你的确挺厉害的，放心吧，我会说服周怀安和我离婚的，这个周太太，交给你来做吧。” 桑苒说的一脸无谓。 展颜半信半疑。 但面上还是装着一副我相信你的表情。 “行，你最好说到做到，别让我再看不起你。” 差不多有两个月没桑苒消息了。 周怀安之前让陈斐派人暗中跟踪桑苒。 没想到被厉言川轻易识破，手下的人被好一通教训。 那些人不论身法还是武力值，都在自己范围之上。 周怀安虽然不甘心，但也知道桑苒没有危险。 这段时间他被公司的事弄的焦头烂额。 一转眼两个月过去了，街道桑苒电话，周怀安兴奋的让陈斐开车送自己去目的地。 见面的地方在一个公园里。 一地枯黄，不少梧桐和香樟已经凋零。 桑苒坐在长椅上，看着对面湖心亭里光秃秃的石桌石椅，表情淡然。 “苒苒，你找我。” 周怀安特意收拾了一番，整个人看起来神清气爽。 桑苒挥手让他坐下。 然后递过去一瓶果汁。 周怀安看到包装盒，眼前一亮。 这个牌子的果汁是当年她低血糖自己送给她的。 没想到她还记得。 “苒苒，你还记得这个牌子的苹果汁……”周怀安一脸欣喜的看着桑苒，以为她想更自己重新开始。 谁料桑苒接下来的一番话，让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彻底僵硬。 “我记得你喜欢苹果汁，喜欢橘子味的糖果，我记得你不喜欢橘黄色，我记得你最初的梦想是当个足球运动员，我记得你送过我苹果汁，我更记得你，婚后多年冷暴力，记得你曾经在言言发烧39度8，丢下她出去跟展颜约会，我更记得言言被绑架时，你在医院陪着她们母子……”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苒苒，我只是……” “你只是觉得展颜可怜，觉得她遇人不淑，需要帮助对不对？”桑苒笑了，笑容里又几分释然和凄楚。 “可是周怀安，她可怜和我有什么关系？凭什么要折磨我？” 周怀安哑言，被桑苒这一通责问，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苒苒，我那时候脑子抽风，觉得展颜可怜，没有想那么多……” “我只是觉得你已经是周家少奶奶了，展颜她什么都没有，而且我们还有……” “够了，周怀安，我今天来找你，不是为了听你说这些无用的忏悔。” 说着桑苒命令他上车。 周怀安不明所以。 直到桑苒将车停在民政局门口，这才反应过来。 “所以你今天找我是为了跟我离婚？” 桑苒点头承认，“痛快一点吧，周怀安，展颜肚子越来越大，我不想再被她骚扰。” “你不想被她骚扰，你想要自由，那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桑苒沉默的看着他。 “苒苒……”周怀安上去按住她肩膀，“我爱你，不想和你离婚……” 第九十章：不会再上当 桑苒安静的看了他一会儿，从他的脸上看到了不甘心，愤怒，以及悔恨。 眼神决然的摇头，“来不及了，周怀安。” 周怀安知道展颜肯定骚扰桑苒去了。 拽着她的手，将她车进车里，一路狂奔。 桑苒沉默的坐在副驾驶。 房间里展颜拿出衣帽间里早就挑选好的宽松晚礼服对镜子比划。 “棠棠，妈咪穿哪一件好看呀？” “妈咪穿什么都好看，都是大美女!” 展颜弯腰摸了摸女儿的头发，“宝贝真棒，以后妈咪生了小弟弟，你也要像宠爱妈咪一样，宠爱小弟弟好不好？” 棠棠眨巴了下眼睛问：“棠棠宠爱小弟弟，妈咪也会高兴的吧？” “当然会啦——” 砰砰砰—— 外面传来急催的敲门声。 展颜打开门，看见周怀安脸色铁青的看着自己。 紧接着她看见同周怀安一起来的桑苒。 “怀安，桑苒，你们这是怎么了？” 桑苒冷漠的看着展颜。 倒是周怀安，躲开展颜的手，不耐烦的说：“你是不是找苒苒去了？” 不等展颜开口，周怀安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支票，递给展颜，“今天当着苒苒的面，展颜，我最后再说一次，我不会跟你结婚，这个孩子我也不会要，更不可能和苒苒离婚，这张空白支票给你，想要什么价格自己填。” 展颜微愣的看着周怀安，一脸无辜，“怀安，桑苒是不是跟你说什么了？我……为什么要这么说我……” 自从推掉所有通告养胎后的展颜，身材逐渐走向丰腴，整个人褪去星味儿，俨然一副待产妈妈的温顺模样。 如此演绎，就连桑苒的也给骗过去了，别说心思单纯，不了解女人的周怀安。 展颜可怜兮兮的拉住周怀安的手，“怀安，我知道你对苒苒还有感情，不管怎样都是我的错，可我千错万错肚子里的孩子是无辜的，你放心，我既然答应你生下这个孩子，就会乖乖听话，孩子生下来后给桑苒抚养，毕竟他是周家的血脉。” 周怀安当然知道孩子是无辜的。 他还没有丧心病狂到自己的孩子出手。 可是桑苒的态度很坚决 看着她冷漠的眉眼，周怀安有些拿不定主意。 一边是自己心爱的妻子，一边是无辜多余的孩子。 最后周怀安下定决心，决然开口：“既然苒苒不愿意，我还是带你去医院吧。” “不要……”展颜挣扎着，扑通一声跪在桑苒面前，“桑苒，我求求你了，孩子都成形了，他是一条无辜的小生命啊，你帮帮我行不行……” “怎么帮？” “把孩子留下来，等生出来以后，你来抚养，就当言言重新来到你的身边，好不好？” 桑苒看着眼含泪花的展颜，走过去拉她起来。 展颜刚站稳，听见桑苒覆在耳边说：“一唱一和，你和周怀安还真是天生一对。” 展颜愣住了，“你什么意思？” 桑苒松开手，居高临下的看了看周怀安，最后又把目光落在展颜身上，“一个不想离婚，一个想让自己的孩子成为豪门血脉，所以特意演了这么一出迫不得已的无奈戏码来恶心我。” 桑苒笑了，“展颜你记住了，当年你和展棠棠做的那些事，我不计较不是因为我懦弱，而是不屑与你这种人争。周怀安我不要了，但也不会给你。” 说完，桑苒松开手，摸了摸展颜圆圆的肚子，而后意味深长的笑了一下，转身走了。 “苒苒……” 周怀安急忙追出去。 两人离开后，展颜擦了擦脸上的泪，一脸的不甘心。 本想利用孩子哄骗桑苒，没想到这么轻易被识破了。 桑苒啊桑苒，你还挺有能耐。 不过，我是不会认输的。 “苒苒……”周怀安快步追上去，挡住去路。 桑苒双手抱胸，极力忍耐着。 要不是对付厉瀚东需要言言这个生父，此刻的她一定二话不说签字离婚。 桑苒心里的这些顾虑，周怀安全然不知。 只觉得桑苒这么生气，心里一定还有自己。 毕竟这么多年的感情，他不相信桑苒这么快就放弃了。 周怀安按住桑苒胳膊说：“苒苒，你放心，我会处理好展颜的事，不会让她再来烦你。” 桑苒看出周怀安心里的挣扎和矛盾。 要是以前她一定会心疼，会难过，甚至懂事的让自己吃亏受委屈，不让他那么为难。 可是现在不会了。 细数当年种种，她懂事的照顾言言，为了不让言言看到不好的一幕，尽力在言言面前维持他一个好父亲的形象。 最终的结果是什么？ 周怀安不爱她，对她没有感情，对言言亦是。 而他们感情的裂缝，恰恰给了有心之人的可乘之机。 言言成了无辜的牺牲品。 如今，她不会在管周怀安任何，若不是因为周家利益，断然走开了。 “好——”桑苒点头。 这让原本忐忑的周怀安看到了一丝曙光。 觉得自己和桑苒还有可能重新开始。 “苒苒，我知道以前我做了很多错事，从今天起……” “周怀安，厉瀚东查的怎么样了？” 之前厉瀚东说听说过莫书在桑家。 作为桑家人，她都没听说过，厉瀚东又是怎么知道的？ 所以桑苒让周怀安查厉瀚东。 “没查出什么，厉瀚东在南城是无可撼动的地位，比较困难。”周怀安一脸落败，随后又信心满满的跟桑苒保证，“不过苒苒，你放心，我一定会努力，如果真的是他，一定不会放过他。” 桑苒不想去计较他话里几分真假。 只要周怀安能查出什么，届时她一定会亲手向厉瀚东讨回来。 “好，我给你时间，不过我查到厉瀚东这些年女人不断，施佳恩想必你也知道吧，可以从她身边的人查查看。” 周怀安一脸欣喜，桑苒这么帮自己，心里一定还有自己吧。 “好，我去查，苒苒，你等着我。” 第二天桑苒醒来后，看到门口有一个快递。 简单的纸盒子包装，要不是上面写了桑苒收，三个字，很容易被人当成恶作剧。 拳头大的纸盒子，桑苒拿到手里轻飘飘的。 桑苒想着应该不会是什么危险物件，于是便找来刀准备拆开。 砰砰砰—— 外面传来敲门声。 第九十一章：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桑苒打开门，看见厉言川一脸紧张的站在门口。 看到她安然无事，厉言川主动往里面走。 看到桌子上的快递，又把目光落在桑苒手里的剪刀上。 “你打算就这么拆开？” 桑苒这才明白，厉言川这么着急是因为快递。 很快反应过来，“你监视我？” 厉言川指了指对门那栋楼，“你该不会才发现？” 桑苒有点汗颜，“的确是才发现。” 厉言川拿起纸盒子摇了摇，里面很轻，听不出什么动静。 接过桑苒剪刀打开快递，里面安然躺着一枚钥匙。 做工别致，看起来颇有年份的钥匙。 桑苒一眼认出来，“这不是顾爷爷的钥匙吗？” “你见过它？” 回想了一会儿，桑苒点头确定，“这的确是顾爷爷的钥匙，我小时候还拿这把钥匙开过核桃，顾爷爷可宝贝这枚钥匙，基本上是随身携带。” “那这钥匙是做什么用的？” 这可问住了桑苒。 “当年我年幼贪玩，去顾爷爷家也是个调皮捣蛋的，当时看到顾爷爷腰间别着这把钥匙，趁他不注意拿来开核桃，当时一向宠我的顾爷爷，第一次黑了脸，我也没敢再问。” 厉言川拧眉，看她的眼神多了几分打量。 “你想笑就笑吧，反正我也么想到很多年以后，这把宝贝的钥匙能落在我手里，反正我确定这一定是顾爷爷给我的。” 听着桑苒一大堆分析，厉言川冷静的询问：“理由呢？” “这把钥匙在后来顾爷爷把顾家管家之权交出去以后，就再也没出现在公共视野里，包括我见顾爷爷最后一面时，也没见过这枚钥匙，当时顾爷爷虽然身体不太好，但人是清醒的，但是还和我聊了几句，也是因此我怀疑他遇害不是偶然，而是人为。” “你这一通分析不无道理，没有证据支撑，都是推测。” 作为律师，严谨这方面，厉言川是没得挑的。 这点桑苒也认同的点头，“这我清楚，所以我觉得顾爷爷既然把钥匙交给我，定然有内情。” “所以呢？” “所以，先如今最重要的是搞清楚这个钥匙，功能是什么？换言之，就是开哪里的锁。” 厉言川点头，“说的有道理，那你加油。” 说完，一副要走的样子。 桑苒急了，“不是，你就让我一个人去查？” “你不是经常跟古董打交道吗？这玩意儿对你来说很难?” 桑苒被问住了。 倒不是觉得很难，只是觉得很难过。 “算了算了，你说的有道理，这个钥匙形状别致，想必应该是特别定制，或者有什么特殊意义，我先查查吧。” 如此，厉言川觉得这才是真正的桑苒。 不管遇到再难的问题，都不会退缩。 总会想方设法，逆风前行。 厉言川走后桑苒便马不停蹄的走进书房。 这是经过她改良后的工作间。 里面大大小小的工具应有尽有。 经过一番检查后，桑苒确定这把钥匙由玄铁制成。 这种材质的钥匙在市面上并不常见，肯定有别的用途。 根据玄铁的制作场地，桑苒当晚筛查出3个地方。 一夜未合眼，等电梯时候眼皮都在打架。 没曾想下楼后，看见厉言川倚着车头，身穿名贵西装，衣冠楚楚，一副恭候多时的样子。 看到桑苒走过来，递过去纸袋。 桑苒也不跟他客气，打开袋子看到里面热乎的包子和豆浆。 大受恩宠。 “没想到堂堂的厉律也有这么接地气的时候。” 厉言川勾唇一笑，扣好安全带出发。 第一个地方是在一家闹市区。 这种地方走街串巷的人很多，各种门道的人聚集在此。 两人一路打听，找到了白发苍苍的老师傅。 颇有年头的阁楼里，老爷爷拿着钥匙端倪片刻。 似有些面前。 见状厉言川及时掏出一沓红钞放桌上。 “老先生，还请您指条明路。” 老爷爷摸了摸下巴上的胡须，“这个东西不是我做的，据我猜测这应该是某个地方的钥匙。” 这点桑苒早就查出来了，问题是找不到这把钥匙能打开那里的柜子。 厉言川又拿出一沓钞票。 “应该是某个银行的保险柜，看二位衣着不凡，想必也是出生富贵人家，定然是知道某些存放贵重物品的地方。” 这算是指了明路。 “南江银行，我记得顾爷爷早年在金融危机时不顾众人反对投资了南江银行。” 两人赶到南江银行。 接待他们的专员看到这个钥匙，立马请来经理接待。 “你好，我们今天是来想取走保险柜里的东西。” 经理接过来钥匙，看了一会儿说：“据我所知您不是顾老的家属吧？按照银行规定，不是非本人来开柜，必须带着继承人或者家属。” 这可是个大难题。 先不说顾爷爷的丝死因如何，那个送钥匙给自己的人是不是顾家人？ 若是那人肯定不想拖累顾家。 若不是，那人肯定也不想让顾家知道。 说来说起，这件事一定不能让顾家参与进来。 那么现在开锁必须要顾家人，就很头疼。 桑苒没有再坚持。 回去的路上，厉言川看出她心里焦急。 捏着方向盘的手，移过去敲了下桑苒的头顶，“别急，我来处理。” 一路追查到这里，每每要看到胜利的曙光了，又是迎面一重击。 这让桑苒特别的无望。 不知道这条黑暗里的路，还要走多久。 厉言川既然这么说，既然也会这么做。 桑苒只有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 老师出院那天，桑苒特意等所有人离开后，才去上门拜访。 结果进屋以后，看到桌上多一副的碗筷，瞬间明白老师在等她。 桑苒有些惭愧，总觉得对不起老师的一番苦心栽培。 倒是雁秋跟没事人一样，招呼她坐下。 饭吃到一半，雁秋放下碗筷，郑重其事的问：“上周西延出土的那个新闻看到了吧，说说你的看法。” 桑苒放下筷子，正襟危坐。 雁秋摆手，“这不是在课堂上，别搞这么正经。” 桑苒点头，但脸上不敢有丝毫松懈，“新闻上说此次发现的楷书信札是知名书法家，而且还是孤本。” 雁秋很满意的点头，“看来你是用心了，发觉得是北宋书法大家韩进的孤本，章老这次负责修复负责人，他想带你一起前去，让我问问你的想法。” 桑苒有所迟疑。 随后听见老师说：“这个楷书信札，听说和莫书是同一朝代的书卷，为了保证到时展出，此次你们需要封闭研学。” 桑苒眼前一亮，立即出声，“老师我去——” 第九十二章：老夫老妻既视感 回去的路上，桑苒在路上把这个消息告诉厉言川。 厉言川那边尊重她的想法。 这点桑苒一早就有预料，毕竟这本书卷，和莫书属于同一时期，若是能够找点莫书的消息，这对于他们以后的路，好走很多。 厉言川隐隐笑了一声，“桑苒，你又一次让我刮目相看。” 桑苒不是没有听出他话里的揶揄。 “这是我合作的诚意，倒是你，我不在的这段时间，谨慎行事，别又被厉瀚东一刺激，就乱了阵脚。” 说出这句话，两人都有所迟疑。 尤其是桑苒，几乎第一时间想起那晚夹着酒气的吻。 天，不是说忘了吗？怎么又想起这该死的一幕。 幸好不是面对面，桑苒尴尬的咬嘴唇。 到时厉言川跟没事人一样，调笑：“说我呢，你自己也小心点，若如老师所言，书卷和莫书是他同一时期的东西，并且和莫书有关联，厉瀚东一定不会轻易作罢，保不齐还会动手，自己多留心，若有特殊情况，第一时间和我联系。” 认识到现在，第一次见厉言川一次性说这么多话。 桑苒感动之余，心里生出一种莫名的暖流。 这些年见过了太多人情冷暖，表面上的曲意逢迎，让她对身边的人竖起高高围墙。 没想到被这个冷面判官给暖到了。 “好啦，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会留心的，厉大律师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去吧。” 两天一来一回，让厉言川身边的韩存听了去，有种老夫老妻的既视感。 厉言川挂了电话后，韩存笑呵呵的出声：“老大，你既然这么不放心，不如跟去吧。” 厉言川甩过来冷脸，“我有那么闲？” 韩存嘟了嘟嘴，没还嘴。 出发那天桑苒一早就去跟大部队回合。 此次研学以后，章老会在团队里面选出几人同他一起修复书卷。 所以这对大家来说是机会，亦是考核。 所有人心里都卯着劲，想进入章老团队。 桑苒也不例外。 上车以后，有人来收走手机。 大巴车启动后，大家都规规矩矩，不敢多言。 大巴车在高速路上行驶了一个多小时，停在服务区让大家下车自由活动。 桑苒没想到这次田雨也被选中。 “我跟你不一样啦，你是要进入核心钻研团队，我顶多就是端茶倒水，打下手啦。” “那也不是一般人能进来的，这次研学对于考古界来说是一场里程碑，具有历史意义，能贡献自己一点点力量都是了不起的。” 田雨就喜欢桑苒这样乐观性子，从不会因为自己有本事对身边的人各种贬低瞧不起。 从洗手间回来，两人去服务区的便利店里买了薯片，找个地方吃。 结果看见不远处好几个师兄围着一个各自高挑的女孩子转。 又是端茶滴水，又是送吃的。 “里面那个女孩子是谁啊？” “贾莹莹，章老的徒弟，算起来是你的嫡亲师姐” 桑苒捂住田雨的嘴，“别瞎说，我这只是得章老指点而已。” “可是上次章老已经选你啦，大家在心里早就认定你是章老的徒弟啦。” 桑苒摆手，一脸自惭形秽，“上次的事章老也是没找到合适的人罢了。” 说完，看有人陆续上车，拉着田雨上车。 分别之际，还叮嘱田雨不要乱说。 车子在黄昏之际停在一处山腰上。 “大家下车，沿着山路上山。” 一群常年在办公室里的脆皮大学生，看到巍峨的高山，顿时叫苦连天。 走在最前头的章老笑呵呵的打头阵。 “你们这群年轻人啊，就是缺乏锻炼，刚好借着这次机会，让你们好好吃吃苦。” 章老都发话了，也没人敢再叫。 桑苒跟着人群爬上山以后，天已经黑了。 没想到他们研学的地方在一处寺庙里。 三面都是悬崖，出口已有人把手。 领到生活用品，让大家一瞬回到了大学军训时魔鬼时光。 更让人大跌眼镜的是，这个叫不苦寺的地方，有一个巨大无比的藏书阁。 里面的藏书都是孤本，甚至外界都听过的藏本。 要想修复，第一件事就是通过收集资料，了解作者创作的背景、历史、已经当时的经历和心境。 桑苒拿起书架上的一本《南朝杂录》，刚看了两页，觉得里面描述的东西，和正史破有出入，谁料有人从她手里夺走了书。 桑苒抬头，迎着贾莹莹趾高气扬的态度，有点不舒服。 “土包子，这种书看的懂吗？里面都是魏碑，这种字体看得懂吗？” 桑苒接收到浓浓的恶意，不卑不亢的脱口：“上可窥秦汉风范，下察隋唐习风。” 研究过魏碑字体的人，当然知道这句话的含义。 尤其是自诩学有所成的贾莹莹。 被怼的脸黑成猪肝色。 倒是桑苒，心机的莞尔一笑，转身走了。 把她彻底尴尬的撂在原地。 这可把贾莹莹气坏了。 “哎呦，道听途说罢了，她就是之前得章老师指点一二，真把自己当章老徒弟了，你才是章老的嫡亲徒弟，咱犯不着跟她那种野路子置气。” “就是的，我听说她啊，当年就自视甚高，抱大腿嫁入豪门，没想到被丈夫一脚踹开，活不下去了又过来跟我们抢饭碗。” “而且啊我听说她当年可是当牛做马，看着丈夫带着小三登场入室……” “原来是这样啊，听到这么说，贾莹莹心里有条恶毒的计谋形成。” 第二天一早，桑苒准备和大家一起出去藏书阁，被贾莹莹拦住去路。 “今天你就不用去藏书阁研习了，帮大家把屋子收拾一下，然后晚上准备点吃的吧。” “你凭什么使唤她？”田雨看不下去了，问负责起居的助理：“吴骏，你是负责此次起居的，你说句话啊？” 吴骏推了推眼镜，眼神闪躲的说：“师姐说的有道理，轮流打扫，毕竟这里除了我们也没别人。” “听到了吧，还不赶紧去挑水打扫卫生。” 贾莹莹说完，立马就有人扔过来两只木桶。 “怎么，你不服从安排？” 第九十三章：不是怕你 贾莹莹仗着人多势众，给桑苒施压。 桑苒身后只有相熟的田雨。 眼看着她梗着脖子要跟贾莹莹理论，自知力量甚微的她，拉住田雨。 示意她不要说话。 桑苒把手里的书，交给田雨，捡起倒在地上的木桶，左右手各拎一只往出走。 贾莹莹双手抱胸，一脸得意。 哼，敢抢我的东西，桑苒你死定了。 桑苒挑水、擦桌子、拖地，忙完这些又被厨房阿姨弄去草地里挖萝卜。 满满一背篓的萝卜压在肩上，勒的桑苒喘不上气。 十几个回合挖完萝卜，又送去地窖。 “哎，小妮儿，过了帮我把这些柴火弄去劈了。”说着塞给她一个斧头。 见桑苒愣着，阿姨催促，“愣嘛呀，不劈今晚没柴烧，就没饭吃!” 二十多口人的饭，用的柴火量，肉眼可见。 桑苒由一开始的酸痛，劈到最后整个人都麻了。 弄完又被阿姨拉去厨房帮忙做饭。 最后一大桌菜上桌后，又被通知章老血糖高，需要制作特殊晚餐。 单独给章老烧完最后一盘菜，刚走出厨房被贾莹莹一把夺走盘子。 贾莹莹端着餐盘殷切的呈给章老。 “老师，这是我专门给你做的营养晚餐，您血糖高，可要注意一点。” 章老看着桌子上三盘子菜，一脸感动。 “给你们添麻烦了。” “老师您千万别这么说，您一把年纪了还亲自教我们这些，学生尽点绵薄之力也是应该。” 章老夹起吃了两口，连连夸赞，“好吃，真的好吃，想不到你手艺这么好，尤其是这个红枣糕，味道好极了，上面这个坚果，点睛之笔啊……” 贾莹莹羞涩一笑，“老师谬赞了，知道您喜欢吃花生，下次我还给您做。” 章老眼里闪过一抹狐疑，笑了笑没说话。 桑苒弄完以后，随便在厨房扒拉两口，帮厨房阿姨洗碗时，田雨跑进来。 “桑苒，你不知道这个贾莹莹有多过分，明明是你的做晚餐，不要脸的说成自己做的。” 桑苒一遍刷碗一边问，“章老吃的怎样？” “全部都吃完了，说那个枣糕上面的花生特别好吃，对了，那个枣糕还有吗？给我尝一口……” 桑苒刷碗的手顿了一下，忽然笑了。 晚上，忙完这一切后，桑苒拉着田雨去后山。 翻过一个山坡，桑苒弯腰在地上捡黑乎乎的东西。 “这是什么？” “你不是想吃枣糕吗？明天我再做给你吃。” “嘿嘿，这多不好意思啊，不过这是什么……” “核桃。” 田雨也捡起一个接着夜色，忽然嘿嘿笑了。 “哈哈哈，这个贾莹莹估计还在沾沾自喜呢吧，核桃和花生都分不清的傻蛋，还想冒领你的功劳……” 第二天，章老临时出现藏书阁，抽考大家这几天的准备成果。 问了一圈，对大家的成果都十分满意，没看到桑苒。 “怎么差了一个？桑苒呢？” “老师，您还不知道吧，这个桑苒学富五车，上次刚来我们聊起魏碑，她是如数家珍，什么都懂，我们学的这些东西，她应该看不上。” 好一番颠倒黑白，无事生非。 田雨在后面急的团团转，被同学捂着嘴，说不出话来。 其他看不惯的学生们，也碍于贾莹莹是章老徒弟，不敢多事。 章老背着手转了一圈，没有说什么。 “小桑啊，那个排骨快点啊，火不要太旺……” 厨房里，桑苒咚咚咚的切菜，身后的阿姨要去地里挖笋子，提醒她看锅。 不一会儿，身后有脚步声，她以为是阿姨，没当回事。 过了一会儿，感觉有人站在自己身后，桑苒回头，看着章老愣住了。 “老师您……” 章老的目光落在她油腻的双手上，此时另一口锅烧开，桑苒掀开盖子，熟练的把胡萝卜丝下锅焯水。 “这几天就忙这个？”章老拿起旁边的勺子，帮忙打下手。 “恩……”桑苒点了点头，没有辩解。 章老蹲下去，给另一个灶膛里添柴火。 这时候做饭阿姨回来了，看到章老，堆笑着走来，“章老，您怎么来这儿了……” 章老冷冷看了眼阿姨，冷哼一声，将手里的勺子重重扔在锅里。 走到门后，冲愣在原地的桑苒开口：“愣着干什么，真把自己当厨子了？” 桑苒木木的解下围裙跟上去。 后山院里。 秋来一地枯黄。 章老坐在木桩凳子上，看着远处苍茫山峰。 “孩子啊，收敛锋芒是好事，但有时候太过于谨慎，反而弄得自己更难堪。” 桑苒抿了下唇，没有解释。 “你是我见过为数不多的天赋型选手，所以你懂我的意思吧。” 桑苒点头，“我知道老师。” “真知道了？”章老回头，半信半疑。 “恩……” 桑苒回去以后，坐在院子里休息的贾莹莹不乐意的出声：“桑苒，你不在厨房做饭，跑这儿来凑什么热闹?” 桑苒跟没听见似的，去自己房间拿笔记。 贾莹莹带着两个女孩堵住她的去路，“跟你说话呢，哑巴了？” “没有哑巴，只是不想搭理你。” “你什么意思？” 桑苒抬头，完全没了前几天的温顺，气势很足的回怼：“你是聋子吗？不想搭理你就是懒得跟你废话！而且，做饭好像不在我的职责之内，就如你们之前所说轮流来做后勤，我这三天做的，足够到咱们离开这个地方了吧。” “桑苒，你这么跟我说话，你是不想在这儿混了？” “在这儿混，你说了不算！” 说完，桑苒转身朝藏书阁走去。 “漂亮，太漂亮姐妹，对付贾莹莹这种心机婊就要这么干！” 田雨跟上去，两人一同往出走。 田雨不忘回头向贾莹莹吐舌头。 “气死我们了，她今晚不做饭我们吃什么！” “吴骏，死哪儿去了？” 吴骏也是受够了贾莹莹大小姐脾气，只好隐忍着不说话。 要不是考虑留下来转正，谁愿意忍受她啊。 果然，晚上开饭时间比平时晚了半个小时。 吃过饭，贾莹莹跟前的人，坐在树下聊天，看着对面楼上灯火通明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 “莹莹，桑苒明天就要回去了，你真打算这么放过她？” 贾莹莹修长的指甲在手心里掐了掐，莞尔一笑，“算了，大家都是同学，别太过分了。” “啊——” 其他几个女同学怔住了。 没想到贾莹莹就这么放过了桑苒，这还是贾莹莹吗？ 待所有人进去后，贾莹莹悄悄拿走藏书阁备用钥匙，趁人不注意悄悄反悔藏书阁。 第九十四章：等她出丑 临时的住舍由原先的禅房改装。 长长的走廊外，女舍在东头，男寝舍则在相对比较静谧的东北方。 桑苒最后一个回来后，其他人都睡了，便悄悄的爬进被窝。 第二天一早，结束了一个星期的基本功，从今天开始，大家将进行最简单的临摹。 魏碑在南北朝，是多少文人墨客的笔下莲花。 此次选中之人，都稍有功底，章老摒去了基本功，直接将理论。 一堂大课两个小时，结束后，章老明显有些撑不住，扶着案板，眼前发黑。 桑苒扶住老师，结果被旁边的贾莹莹一把推开。 “老师，你吃点这个吧。”贾莹莹拿出一个盒子，里面装着黑色药丸。 “这是什么？” “您这几天的吃食有问题，这是我爷爷给我准备的调理药丸。” 贾莹莹的爷爷是中医院客座教授，对于他的东西，章老是放心的。 口服几分钟后，顿觉眼前一片清明。 晚上章老喊贾莹莹过去。 敲门进去，没想到章老在跟主持喝茶。 看她进来，挥手让她坐下。 “老师，无量主持……”贾莹莹乖巧的打招呼。 “莹莹啊，今天叫你来是有事问你。”章老喝了一口茶，略带着问询的口吻说：“昨天藏书阁发现一本字帖不见了，不知道你有没有见过谁私自进入过藏书阁。” 贾莹莹楞了一下，没想到这么快被发现。 笑着摇头，“老师，你这话什么意思？我跟您这么多年了，什么性子您清楚的，我不会动歪心思的。” “我知道，所以才问你，你觉得谁可能会动孤本。” 贾莹莹假装思考了一下，有些难以启齿的说：“老师，大家都是同行，而且都在一起公事了这么久，您问我，我要是说实话了，往后恐怕……” 章老的眼神逐渐冷淡下来，“你但说无妨。” 贾莹莹见章老生气了，以为他这是怪偷字帖的人，抿唇说：“主持知道是什么时候不见的吗？” “阿弥陀佛，三天前……” “那不就是桑苒回去的那天吗？”贾莹莹故作顿悟的分析，“老师，我们来这么久了，一直都没什么事，为什么桑苒回来就丢了字帖，我觉得一定跟她有关系，而且据我所知，她离婚了，被前夫赶出来，娘家好像又没人了，桑苒师姐确实挺可怜的，你还是不要追究她了。” “你确定是她吗？” “不会错的，老师，您还是放过师姐这一次吧。” “阿弥陀佛……”无量主持一脸莫测的行礼离开。 “莹莹，你跟我多久了？” 贾莹莹不明白老师为什么这么问。 “是的，六年了。” “六年前的春天，那时候窗外的梧桐刚抽芽，你站在门外，带着毕业论文，因为没有选上我的课，哭着要娃娃再给你一次机会，我始终记得那时候的小女孩，心思纯良，一心想干一番事业出来。” “是的老师，我是真的喜欢考古，喜欢和这些古董字画打交道。” “这点老师相信你，但是你要是真的想有一番作为，就不应该磨合冤枉你的师姐。” 贾莹莹笑容凝固在脸上，“老师，您这话什么意思？” “忘了告诉你们，年初文物局对寺庙翻新，悄悄安装了摄像头。” 贾莹莹这次彻底傻眼了。 “老师对不起我……” 章老抬手打断她的话，“莹莹，老师老了，不懂你们这些年轻人的心里真实想法，但是做人不应当如此，即使你想赢你想成为首屈一指的大师，但你也要走一段很累很累的路没有捷径。” “对不起老师，我知道错了。” 章老决定再给贾莹莹一次机会。 “行了，你出去吧，这件事我会妥帖处理，以后别动这种歪心思了。” 因为藏书阁的事情，贾莹莹战战兢兢好几天。 期间对桑苒也算客气。 临摹课结束后，章老对桑苒特别满意。 这让贾莹莹心里不爽到极点。 晚上的时候，她拿出备用手机，通过特殊渠道得知这个上面对这个项目特别看重，如果能参入修复工作，对以后进入国家博物馆有重大帮助。 这让贾莹莹没办法再看着桑苒夺走自己风头，决定铤而走险一次。 第二天，老师拿来一次残缺破碎的佛经。 这些佛经，出自近代，修复工作不算太难。 用来练手最合适不过。 即使如此，章老还是不放心这些年轻人，让大家两两分一组。 贾莹莹主动走过来对桑苒说：“桑苒，咱俩组个合作小组吧？” 贾莹莹今天抽什么风？ 田雨不由分说的把桑苒拉倒旁边小声说：“苒苒，这个贾莹莹指不定又在憋什么坏呢，你小心点！” 这点桑苒怎么会不知道，贾莹莹从她来第一次就各种瞧不起，肯定没安好心。 桑苒拒绝之际，听见贾莹莹凉凉的说：“桑苒，我知道你能力出众，有本事，又是收藏世家，有绝传功夫，而我幸得老师栽培多年，咱俩组一队，可以说是强强联手，你犹豫什么？” “莫不是怕了吧？” 桑苒笑着点头，“行啊，那就组一队，强强联合。” “联合个屁啊，她肯定要给你使绊子，你脑袋秀逗了吗？”田雨记得嗷呜乱叫。 这个死女人，一点都不消停。 桑苒摇头，“左右躲不过的，索性就看看她到底想做什么。” 果然，分到他们手里的佛经可谓是难度最大的一组。 佛经经历战乱、几经搬迁，来到了寺庙。 半个世纪过去了，里面的文字残缺破损，伴着霉味，让人倍感棘手。 在指定修复方案时，桑苒和贾莹莹就有了不一样的意见。 贾莹莹觉得佛经是一个寺庙的文化底蕴，是一种信仰一张力量，修复方面一定要物尽其用，尽量寻找昂贵材料修复。 桑苒则觉得，就原本纸质来看，很多东西可以替代，不比花大批财力，只需要复原即可。 两人意见不相上下，一旁的章老看见，没说话。 最后两人决定将佛经一分为二，两人分别各自修复，到最后装订成册以后，由其他人裁夺。 桑苒觉得可以。 贾莹莹也觉得自己一定会交出一份满意的答卷。 结果是第一步，选配修复纸步骤时，就输给了桑苒。 桑苒用了短短一下午，就复刻出和原本并无异样的纸张。 第二天中午，桑苒已经开始按照纸张配方，可是手工造纸。 这是最难，也是最需要基本功的事情。 贾莹莹早有准备，直接让吴骏下山请附近宣纸厂工人调配。 并且豪气的给出大价格。 结果第三天效率很好的弄出成品。 倒是桑苒这边，连着第三天了一张成型的纸都没有。 这可把贾莹莹给高兴坏了。 第九十五章：哼，不公平 处理虫蛀、污浊、霉斑工作，对于贾莹莹来说问题不大。 桑苒不眠不休两天一夜，终于按照古法配方，复刻出三张一模一样的纸。 “hu——这真不容易，我的老腰啊……” 旁边的田雨过来急的直跺脚，“你知不知道贾莹莹那边已经开始字迹修复了，我的乖乖，你还能行吗？” “每个人都有自己工作的效率和节奏，你跟她比什么。”桑苒一脸的不在乎。 对于她来说，修复这种事情，累，但乐在其中。 修复出来最后，装订成册以后，贾莹莹邀功似的请老师，和寺庙里其他人鉴赏。 老师拿着并无二差的佛经，传阅了一会儿，颇为欣赏的说：“你们俩确实是强强联合，不过莹莹，为师教过你，考古的意义不仅仅是复刻，更多的是传承，在这方面桑苒略胜一筹。” 说完，老师一脸满意的问桑苒：“听说这配方是你自己调配出来的？” “是的老师，早年有幸遇到过一位大师，他对文房四宝颇有研究，便多打听了一些，没想到也有学以致用的一天。” “好，很好，年轻人敢于尝试，并且能从中吸取经验，为师没看错人。” 夜晚，所有人都笑呵呵的围着桑苒请教，“桑苒，你也研究文房四宝啊，听说你们家以前是收藏世家，那你一定见过不少宝贝吧。” 坐在贾莹莹旁边的女孩子，气的脸都歪了，“一群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收藏世家？桑家已经没落了，瞧给她神气的！” “放心，我有办法让她彻底滚出去！” 第二天一早，大家准备把修复好的佛经统一送回藏书阁，结果发现桑苒和贾莹莹共同修复的那本佛经，有问题。 贾莹莹打开看，里面的金粉已经掉落，尖叫着出声，“怎么会这样，桑苒你竟然作假？” 桑苒走过来，看见昨天还清晰可见的字迹已经掉了色，氧化的厉害。 “怎么会这样？桑苒，你竟然作假……” 此次修复，所有的费用和材料都是寺庙统一供给。 她们就地取材，桑苒就是认准这一点，才没有防备没想到竟然又被使绊子。 “寺庙提供的金粉是高规格高质地，这点毋庸置疑，你看看这个里面的金粉，氧化的这么严重，一定是参假了……” “师姐，你缺钱了可以给我们说，我们帮你，这么做不地道吧……” 在场的人都是懂行的人，桑苒有苦说不出。 只是在心里将所有人步骤和流程都过了一遍，没发现什么不正常的地方。 “贾莹莹，你真的没有这个必要，如果你真的讨厌我，我可以退出这个项目。” “桑苒你说什么？我听不懂，你自己偷换金粉，如果你真的知道错了就赶紧跟主持们道歉，这么少见的佛经被你毁了不说，你还倒打一把，你真过分！” “就是的，后半本佛经每一个步骤都是你亲手制成，我们即使想捣乱也不会知道怎么动手。” 桑苒这下是有苦说不出。 事情很快闹到章老面前。 章老检查一番后也认定金粉掺了假。 “那多余的金粉看来的确被她藏起来了……” “桑苒不会做这种事，你们乱说！” “有没有乱说去检查她床铺不就知道了？反正这几天大家都没有出过寺庙，藏起来的金粉肯定还没有带出去。” 大伙儿浩浩荡荡去桑苒住的床铺。 贾莹莹的人将床铺翻了底朝天，就连床板缝隙都没放过，里面干干净净，什么都没发现。 “现在看到了吧？桑苒没有，不是桑苒干的，一定是有人故意给她泼脏水！” “田雨，你这话什么意思？” “当然是字面意思咯，桑苒能力出众被人嫉妒，所以我建议，把大家床铺都搜查一遍，到时候金粉在哪里，凶手就是谁。” “我觉得可以，这样以来既能洗清桑苒冤屈，也能揪出陷害之人。” 于是，有人自告奋勇去翻找。 翻来翻去，大伙儿谁都没想到竟然在贾莹莹的被子里层里摸出一包金粉。 在场的人都傻眼了。 “竟然是贾莹莹？” “你说是她藏金粉了？还是她冤枉桑苒了？” “你闭嘴，胡说什么，我怎么会藏金粉，我差这几个钱？” “那你倒说说，这包金粉为何会在你被子里被发现？” “我怎么知道，反正不是我的金粉，我明明把金粉放她被子了……” 贾莹莹气的口不择言，等说出口以后，就后悔了。 可明显什么都来不及了。 她的话被所有人都听到了。 “竟然是贾莹莹把金粉拿去给桑苒，结果不知怎么的又跑到自己被窝里了。” 贾莹莹没想到自己被摆了一道，气急败坏的过去打桑苒。 桑苒反应很快的躲开。 “你没做错，被子的确是我的，只许你栽赃陷害，不许我釜底抽薪？贾莹莹，我和你无冤无仇，仅仅因为我比你有些经验，多得老师夸赞，你就心生嫉妒，处处陷害，这就是你的报应！” 章老也来了，看到贾莹莹一脸的痛心疾首。 这孩子到底是没把自己的话听进去。 但到底是自己看到大的孩子，一手提拔起来的。 章老有些舍不得。 桑苒看出章老的为难，主动说：“主持，这件事归根结底是我的错，事情就到这里吧。” 主持感念这个心怀善意的女孩子，笑着点头，“阿弥陀佛，念在你一番好善之心，损坏的佛经，修复如初便行了。” “太不公平了，贾莹莹心术不正，为什么最后苦的是你？” “难道不是因为我的出现让贾莹莹心生危机，才出此下策？” “你优秀还有错了？” 桑苒叹气，“有时候有些人的存在的确会给其他人造成困扰。” “得得得，打住啊，你别说这些惨兮兮的鸡汤，我不停。” “好啦，小雨，这件事就到这里吧，主持都不追究了，我们就翻篇吧，这次我想贾莹莹一定知道错了，以后会安分一些。” “希望如此吧！”田雨双手摊开，一脸无奈。 桑苒也没想到竟然会看到关于莫书的记载。 那天她回去还佛书，看着时间还早，便想着多学习一点，竟然看到了一本《南北纪要》里面记载了关于莫书的事情。 莫书可能不是一本书，传闻是一本图册。 里面寥寥数语，却给了桑苒足够大的振奋。 果然没有白走的路。 贾莹莹这也算无意间帮了自己一把。 看来做人还是要厚道一些。 桑苒看完后，时间差不多，决定回头有机会再来藏书阁，把里面的书再仔细翻看一番，看看有没有其他收获。 谁料第二天就出事了。 第九十六章：不委屈 “出什么事了？贾莹莹想不开自我了断了？” 桑苒掐了田雨一把，示意她不要说话。 “比这个还严重。”吴骏一脸难堪。 “反正等会儿章老就来了，到时候就都知道了。” 过了一会儿，章老在一群人包围中走过来。 “同事们，这个项目目前要暂停一段时间，你们的封闭研学可能要延期一段时日。” 听到这里，大伙儿都慌了。 “好好的项目为什么要停几天？” “你看那不是贾莹莹吗？她怎么站在章老跟前，昨天闯那么大的祸，还能留下来，人家背景很硬吧？” “何止是硬，非常硬好吗？听说旁边站着的那个老总是贾莹莹的舅舅。” “怪不得底气十足呢，不要脸的关系户！”田雨一脸鄙夷。 “好了小雨，人多耳杂，说话注意点。” 章老让大家这几天在寺庙里安心住下，就当给大家放了一个小假，要是无聊可以去藏书阁继续看书。 这也算没耽误桑苒原本计划。 不过这可难为了网虫田雨。 “苒苒，你为什么刚不让我说话？贾莹莹这种人的存在对我们来说不公平，同样的寒窗苦读，细心钻研，凭什么她能得到优待？” “就凭她有背景。” “苒苒，你这话什么意思？”田雨看着桑苒，一脸陌生。 “小雨，这个世界本就不公平，人生下来就三六九等，有的人生下来就到了有些人一生都无法企及的终点，而有的人什么都不做，就能得到很多人梦寐难求的东西，就是这么不公平，贾莹莹有一个当教授的爷爷，舅舅又是知名投资人，这就是她的命，所以我们无法改变。所以你要调整心态，不然只会让自己越来越痛苦，钻牛角尖没用，改变不了现实，就改变自己。” “所以我们这种人就只能任由她欺凌踩踏？” “那不一定，贾莹莹的家世给她别人没有的资源，同样也限制了她的发展，她引以为傲的资本，如今成为了禁锢她的枷锁，你没看到她现在全部的心思都用来对付我了吗？不精进自己的业务能力，只想着如何对付我，一个月越想要什么，就越容易失去什么。” 桑苒一番感触，说的田雨心里舒服很多。 “的确这样，苒苒，你真的和别人不一样。” “你也不一样，有自己的魅力和风格，这个世界上没有两片相同的叶子，同样的人也是。” “谢谢你，苒苒，我第一次听到这种话，一直以来我都因为家里条件不好，听不见你们京市这些本地人，没想到……呜呜……” 在藏书阁待了一下午，吃饭时，贾莹莹堵住桑苒去路。 “你知道为什么项目要停一段时间吗？” 直觉告诉桑苒贾莹莹找自己准没好事。 果不其然，贾莹莹施施然开口：“因为你。” 桑苒眼露怀疑。 贾莹莹故作好心为她解惑：“你还不知道吧，这本字帖已经被国内知名画廊买为私人物品，而我舅舅就是画廊股东之一，现在我舅舅要求开除你，章老不同意，所以项目被迫暂停。” 桑苒惊住了，一开始她想到了有内因，没想到内因是因为自己。 “现在明白了吧？罪魁祸首是你，是你害的大家耗在这里，像蹲大牢一样，耗着……” 说完，贾莹莹恶狠狠的剐了桑苒一眼走掉了。 桑苒走到章老房间，站在门口犹豫着要不要敲门进去。 听见里面争吵声。 “我说过，桑苒是这批孩子里面最有天赋和能力的人，她是我看中的人，不会退出。” “可是章老，您别忘了，没有投资人投资，修复费用如何算？我们自己垫不起这笔资金，您对这本字帖，想必也是非常感兴趣，不能因为一个人，就阻挡了所有人的路吧。” “那也不行，这对桑苒不公平。” “老先生，我们言尽于此，给您三天时间考虑，到时候如何您还不做选择，就别怪我们了。” 说完，那人打开门。 看到站在门口的桑苒，有一瞬错愕。 随后警告的眼神在桑苒身上停留几秒。 “你怎么来了？不是在藏书阁看书吗？” 桑苒走进去关上门，坐在老师对面。 “看了一上午的书了，有点累了，就四处啊转转。” “挺用功的，说说，今天都看了什么，可是遇到什么专业上的问题了需要我解答？” 桑苒摇头，思考了会儿，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老师，我决定退出研学小组。” “不行，我不同意！只要有我在一天，就不会让你受委屈。”章老一脸义正言辞。 “老师您先坐下……”桑苒拉了把老师袖子，让他坐下，倒了杯茶给老师消气。 看着老师喝了一口热茶，桑苒语重心长的说：“老师，首先谢谢您对我的照顾和肯定，想必您也知道我家里的事情吧，有些事我也瞒您了，老师告诉我此次研学小组修复的字帖和传闻中的莫书是一个朝代，我才决定参与其中，我本来就带着目的，如今我寻找到了自己要的东西，何来委屈？” “你当真为了莫书而来？”章老一脸疑惑，不懂她一个小姑娘寻找莫书做什么。 “是的，该收集的东西已经收集到了，我现在退出，也算是成全了自己，何来委屈？” 桑苒说的一脸轻松，可章老却听的揪心。 难为了这个小丫头了，年纪轻轻就这么懂事。 她若真是为了莫书，何必花费这么多时间和精力按照她的能力和手段，进入藏经阁，不是难事。 “我不是一个好老师啊，护不住自己的学生。” “谁说的，您是一个好老师，知人善用，能力出众，教书育人多年，多少人心里念着您的好，不能因为一件小事就抹煞您的付出，这对您不公平。” “好……好，有你这句话老师就知足了。” 从老师房间出来以后，桑苒就回去收拾东西。 收拾好东西以后，在门口碰到了趾高气扬的贾莹莹，一脸担忧的问：“呀，这就走啦，不留下来多住一晚啦？” 桑苒看着贾莹莹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忍不住替老师痛心。 “贾莹莹，看在章老面子上，我奉劝你一句，把心思用在专业能力上，旁门左道的事，少做，毕竟夜路走读了早晚会遇到鬼。” “哼，你一个被赶出去的loser，有什么资格说我？赶紧滚吧你！” 如此，桑苒便觉得自己多余了。 “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 桑苒走了两步，田雨也拿着行李跟着出来。 “你怎么也出来了？” “这种鬼地方不待也罢，苒苒，你说得对，没有相同的叶子，每个人都是独特的存在，所以我要追求我想要的东西。”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第九十七章：厉言川不行啊！ “你的预感没错，我要辞职，要创业开花店。” 完了，桑苒第一次觉得毒鸡汤也能摧毁人。 “我现在后悔来得及吗？”桑苒试探着问 “来不及了——” 田雨抓着桑苒胳膊，飞快往下跑。 走到一段距离后，听到身后发出一道尖锐的女声：“啊啊——田雨，我要杀了你！” 逃下山后，桑苒忍不住问：“你做什么把贾莹莹气成这样？” “她不是喜欢臭美吗？我把她的护肤品里面全部加了料，她不是想留下来吗？回头下山后，丑成黄脸婆！” “你呀……下次做这种事的带上我。” “哈哈——” 两人笑成一团。 桑苒当晚就把查到的资料整理成笔记发到厉言川邮箱。 厉言川结束视频会议就带着三贤居的菜，直奔桑苒家。 走到门口，就闻到一股辛辣的味道。 房间里，叶淑宁扎着头发，一副大厨模样，有模有样的颠勺。 田雨则打开一瓶瓶饮料不停霍霍。 桑苒认命的看着两人折腾，希望别把厨房给炸了，希望另一个兑出来的东西，喝完不要叫120. 当当当—— “我叫的外卖来了。” 田雨站起来主动去开门。 不过三秒，门口发出雷鸣般叫声—— “啊——”田雨跟附了体似的，跑来说：“苒苒，你从哪儿进来的好货,个个都是极品！” 厉言川拎着一个饭盒走进来。 看着乌烟瘴气的房间，嫌恶的皱眉。 这人有洁癖，桑苒赶紧腾出一块干净的地儿招呼他坐下。 “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桑苒没想到他这么迅速。 “想着你刚出来，过来看看。” 厉言川说的一脸轻松，丝毫忘了刚才是三环油门踩到120迈。 叶淑宁端着一盘酸菜鱼走出来，看到厉言川，笑呵呵的说：“哟，厉大律师啊，好巧啊，你也是来看我们苒苒的吧。” 桑苒朝叶淑宁翻白眼。 厉言川律所和叶家有合作，叶淑宁认识厉言川比认识桑苒早一些。 对这个冷面判官早有耳闻，如今看着她拜倒在自己闺蜜的裙摆下，怎么能不开口揶揄几句。 到是厉言川，跟没事人一样，很轻的点点头，看不出多余的情绪。 桑苒朝叶淑宁眨眼睛。 偏偏那死女人间接性眼瞎病又发作，全程无视。 “也对，苒苒这短时间去山上研学，接触到都是活力充沛，清爽的南大，您这消失了一段时间，肯定有危机感吧，这也不能怪你，我们苒苒太有魅力，走到哪儿都招人稀罕。” 真是无语妈妈给无语开门，无语到家了。 听听，这是正常人该说的话吗？ 桑苒伸手在桌子下狠狠掐了一把。 叶淑宁的脸都变形了，还是忍着没发作。 一旁的田雨也看出这个男人自从进门眼神一刻都没从桑苒身上离开过。 瞬间明白过来，也跟着煽风点火。 “是的呀，这次上山研学，有好多男同学加苒苒方式，要电话什么的，苒苒桃花真是好到爆表，我都羡慕死了呢。” 这两女人今天真是要弄死她啊。 桑苒只好不停的给她俩夹菜，妄图堵住他们的嘴。 “哦，听起来，你们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趣事。” “那肯定的啊，苒苒刚开始被贾莹莹那个关系户欺负，有好多男同事帮忙分担，漂亮的女孩子嘛，难免惹人怜爱一些。” 桑苒给厉言川夹了一块牛肉放在他盘子里。 后知后觉的想起他有洁癖，没用公筷。 犹豫着要不要拿回来之际，之间厉言川跟没事人一样，夹着牛肉放嘴里。 “咳咳……”桑苒惊的直接呛住。 厉言川手快的端起一杯温水递给他，并且耐心的拍着后背。 过后，又递纸巾过去。 这一连串自然熟练的动作，看呆了了两个吃瓜群众。 桑苒擦了擦眼泪，抬头迎着两人齐刷刷的眼神，有种不好的预感。 匆匆扒拉两口饭，桑苒借口有事要跟厉言川说。 关上门后，叶淑宁和田雨两人打开猫眼，争先恐后的要偷看。 下楼后，凉风吹散了刚才那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氛围。 桑苒主动开口解释：“她们说的不是真的。” 厉言川双手插兜，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桑苒被看的不好意思，继续找补，“她们就是未经人事的小姑娘，你别忘心里去。” “你也是小姑娘。”厉言川开口，看她的眼神多了几分认真，“所以，受了委屈也要说出来，我给你撑腰。” 桑苒被这直白，带着几分侵略的眼神看的心里凌乱一片。 “我……我都习惯了。” “那以后改掉这个习惯，有我在，不会让步别人欺负你！” 厉言川忽然眉眼认真起来，不同于往日的冷冽和疏离，目光中多了几分期待和探究。 这给桑苒一种压制不住的错觉。 她很难不忘那方面想去。 很快，她在心里否定了这个答案。 厉言川怎么会，桑苒，少自作多情了。 当年周怀安那句“我保护你”让她吃尽苦头，怎么又好了伤疤忘了疼？ 承诺，只在说的那一刻作数。 醒醒，桑苒，你不应该再有期待。 桑苒很轻的勾了勾唇角，没说什么。 可敏锐如厉言川，看出了她笑容里的牵强和不信任。 作为律师，他能清楚的捕捉到她的每一个微表情。 所以，他轻易的看破了她的防备。 厉言川也没点破，来日方长，急什么？ 他有的是时间。 楼上窗户上，田雨和叶淑宁几乎把半个身子都探出去了，都没听到楼下两人说了什么。 “行不行啊，离得这么近，这个厉言川怎么还不壁咚？” “这人不行啊！” “确实不行，只会打嘴炮，平时在法庭上看着一凶猛的狼，实际上就是一嘴炮男，差评！配不上我们苒苒！” “亲啊，这么近，”田雨急的恨不得直接给两人按头。 对比楼上急头白脸的两个人，楼下的两人则平静很多。 厉言川抬头朝上面看了一眼，桑苒也跟着看过去。 楼上看热闹的两人，就这么水淋淋的被逮个正着。 “你们干什么？”桑苒丢死人了。 真是交友不慎，认识这俩货。 “那什么，我们透透气，你们继续……”叶淑宁尬死人不偿命的给自己找补。 厉言川很轻的哂笑了一声，没当回事。 倒是桑苒给臊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手机拿出来。” “啊？”桑苒不明白他要自己手机做什么。 第九十八章：以前的方向都错了 厉言川面露不悦。 桑苒只好乖乖把手机交出去。 修长的之间划过联系人，厉言川看到加了好几个新联系方式。 目光落在吴师兄三个字上面，眼光微冷，“吴师兄？跟你很熟？” “同一个老师嘛，吴师兄是负责此次我们后勤一切工作。” 桑苒说的一脸轻松，厉言川却听出两人关系肯定很好。 下一秒按下删除键。 “哎——” 桑苒阻止不急，气鼓鼓的看着厉言川。 没见过这么霸道的人，就不知道问一下她这个本人的意愿吗？ “这种男孩子不适合你。” 厉言川把手机丢回来，双手插兜，冷眸中带着些许嫌弃。 “你想什么呢，人家就是一同事，我可没那想法。” “没有最好！” 桑苒以为厉言川担心自己桃花运影响两人合作，几乎拍着胸脯保证，“你放心，我不会因为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印影响我们合作。” 如此，厉言川觉得自己再深究下去，显得有点心虚了。 摸了摸鼻头，“回去吧，不早了。” 典型打一巴掌给个甜枣，桑苒撇了下嘴，转身往回走。 走了两步，她想起什么似的回头问：“厉瀚东那边最近有情况吗？” “他的手，目前还没伸到研究院去。” 这点桑苒认同。 此次修复工作有严格的保密制度。 很多事情一旦上升了高度，厉瀚东插手进来就麻烦多了，况且还有厉言川的人，死死咬着他。 牵一发动全身，厉瀚东肯定意识到这个问题了，所以现在就打个时间差。 如果她能在厉瀚东之前，查出莫书下落，就抢占了先机，后面的事情，就占据了主动权。 “那倒是，你的人盯紧他，如果我猜的没错，他这几天会有大动作。” 桑苒上楼后，厉言川钻进车里并没有第一时间驾车离去。 而是打出去一通电话。 “那个贾莹莹什么来头？去查清楚。” 桑苒回去后，两个吃瓜队友已经吃的肚皮圆滚滚。 看到桑苒完好无损回来，一脸嫌弃，“姐妹，这么帅的人间极品，你还真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 “你行你上啊！”桑苒加了一块牛肉塞嘴里。 今晚得吃饱，待会儿可能要熬夜到天亮。 两人噎住了，尤其是叶淑宁。 她是见识过厉言川铁血手腕的，随随便便一句话就能决定一个人的生死。 这种男人心机深沉，手段狠辣，给她十条命都不敢主动靠近。 送走两人后，桑苒便钻进书房，继续忙碌。 她在《南北纪要》里面，发现了很多关于莫书里面的内容，当时没有通讯设备，只好潦草写出来。 今晚就是要把写的那些标签纸上的内容整理一下。 这种工作听起来有些冗长，实际上就像玩拼图一样。 收集碎片，整理出一个轮廓。 桑苒还挺喜欢这种事情，做起来也觉得有趣。 没怎么注意就熬到了天亮。 桑苒迫不及待的拨通了厉言川电话。 睡梦中的男人被吵醒，看到来电人是桑苒，接通电话后，那头传来一道兴奋声音：“厉言川，我有莫书消息了。” “等我，马上到。” 半个小时后，厉言川敲门进来。 桑苒把整理出来的笔记逐条年给厉言川听。 上面都是一些古代的起居注，他作为行外人却没听出什么所以然。 “这是莫书？” “不是莫书，是记载了莫书里面的东西，它们属于同一时代的产物，肯定有所联系，我在藏书阁发现了很多以地域命名的书，比如这本简书，这本原书，莫可能值得是一个地名。” 这个厉言川早有耳闻，“不是记载的莫国吗？” “莫国，可是莫国是一个统称，一个国家那么大，里面的地理风物、民土人情肯定一本书讲不完。而据我收集，那本鼎，就跟莫国有关，我记得当时捐赠的古董中，就有一个三足赤尊鼎，我想去看看。” 桑苒说的认真仔细，厉言川一句话总结，就是查到莫书里面记载了一个鼎。 不过对现在来说，的确是个好消息。 “你查这些厉瀚东知道吗？” 桑苒摇头，“应该没有吧，研学团队都是封闭式，厉瀚东的手应该没伸那么长。” “那可不一定。”厉言川对他这个叔父还是比较了解。 “既然你想查，就得快。” “我明白，给你打了电话以后，我已经约了老丁去博物馆一趟，不过有一个比较棘手的事情，就是那批古董引起外界轰动，这几天有不少国外学者前来观摩，博物馆闭馆，可能要等几天。” “那就等等。”关系到上面安排，厉言川不想动用关系，担心被厉瀚东觉察。 桑苒打了一个哈欠，一脸倦色。 “你去睡会儿，我给你做点东西吃。” 桑苒确实是累了，也不想跟他见外，人在特别疲惫的时候，就容易松懈。 转身上楼去睡觉。 结果没睡多久，章老师的电话就打进来。 “苒苒啊，你还没上班吧？” 昨晚回来为了弄莫书，她跟单位请假了。 桑苒笑着说：“还没有，下山有点不舒服，怎么了老师？” “那你回来吧。” 闻言，桑苒不淡定了，从床上爬起来，连鞋都没顾得上穿，咚咚咚跑下楼。 厉言川听到动静回头，之间桑苒拿着手机打开扩音，章老的声音传出来：“那个贾莹莹已经推出项目自了，老师还是希望你回来，这个项目对你帮助特别大。” “贾莹莹怎么会退出去？”桑苒不明白。 她费了那么大劲儿把自己赶出去，然后不惜动用舅舅关系威胁章老，如今怎么就被踢出去了？ “这个孩子啊……算了不提她了，你方便的话，下午就回来吧。” 桑苒听出老师的失望，心里疑惑更深了。 之前贾莹莹陷害自己，章老看在师徒一场的情分上，原谅了她，按理说自己都走了，贾莹莹应该没有什么敌人了，除非有比他更大的势利。 桑苒狐疑的看着厉言川。 厉言川放下手里的东西，转身去楼上拿来拖鞋，难得温柔的蹲下去给她换上。 然而桑苒现在想的可并不是这个，满脑子都是问号。 过了几秒，她终是忍不住出声：“是你干的？” “她毕业论文抄袭，学术造假，我只是把真相公布出来。” 厉言川说的轻松，桑苒对贾莹莹确实同情不起来。 “你有没有想过，这么一来，章老可能要很辛苦，章老快八十的人了，患有三高，身体大不如前，我一早就知道贾莹莹没这么干净，但现在不是处理她的时候，她退出项目组，章老身边少了得力助手，项目可能因此暂停，甚至失败，章老一辈子两袖清风，临了了徒弟让她晚节不保，你考虑过他的感受吗？” 第九十九章：假慈悲 闻言，厉言川的眼神冷下来了。 他没有回答桑苒这个问题，而是默不作声的走到客厅沙发上坐下。 桑苒也在原地站着，两人隐隐形成对峙之势。 “桑苒，你首先要清楚我们的目标。” “收拾贾莹莹和我们的事是两码事。”桑苒头脑很清楚。 贾莹莹无非就是跳梁小丑，收拾她对于桑苒来说手拿把掐。 “那你有没有想过，贾莹莹后面是什么人？” 厉言川抛出的这个问题，着实把桑苒问住了。 贾莹莹的确有背景，尤其是她舅舅。 因为忙着莫书，她没有花费过多的心思在贾莹莹背景身上。 “桑苒，有时候假慈悲，会害更多人。” 厉言川似乎没有耐心跟他多余解释，愣了丢下这句，转身往出走。 桑苒火了，这个假慈悲像巴掌一样甩在脸上。 她的确不够心狠，但厉言川动贾莹莹就是在打章老的脸，这让桑苒接受不了。 她喊了一声，“厉言川，我做什么事都跟你沟通商量，你做这些考虑我的感受了吗？” 没心没肺的质问，让厉言川的眼神彻底冷下来，他瞥了桑苒不悦的表情，“这是没有跟你商量的必要。” “所以我又沦落成工具人了吗？” “桑苒，你不要断章取义。” “那也请你别忘了我们合作初衷。”桑苒又一次冷脸提醒。 “你这是为了无关紧要的人跟我置气？”厉言川压下去心里不悦，颇有耐心的安抚，“桑苒，这都是不重要的人和事。” “不重要？在你眼里章老的声誉不重要吗？一个七十多岁的耋耄老人，冒着被众人质疑为难的风险，重用我，给我机会，让我的能力得以发挥，你给我说不重要？” 这些年，尤其是父母过世以后。 失去家族庇佑，而周怀安又跟展颜不清不楚，她过的日子可想而知。 章老是为数不多给了她温暖的人。 她不能如此恩将仇报。 尤其那个人是厉言川。 厉言川不知道桑苒这股子无名火哪儿来的。 耐心到这一刻，也没残留多少。 桑苒在他发怒之际，忽然笑了。 “也是，你是厉言川，站在金字塔顶端的人，不知道我们这些匍匐在地的蝼蚁之卑微艰难。” 说完，桑苒走过去打开门，一脸失望的看着厉言川。 一直到厉言川气鼓鼓下楼，都没搞明白桑苒这无缘无故跟自己置什么气。 当晚，桑苒就回了章老的话，第二天回去。 回去以后，果然得知贾莹莹被踢出项目组，就连和她之前关系好的狗腿子也跟这打包赶出去。 “哎呀，苒苒，别管这些无关紧要的人了吧，现在既然你回来了，咱们就安心把这个任务圆满完成。” 如此，桑苒便觉得先把手头上的事情做好。 贾莹莹一走，项目核心人员少了一个，工作量明显比平时多了好几成。 好在吴骏作为领头羊，带着大家干劲十足。 又一次熬夜时吴骏见大家都累到休息，唯独桑苒一人忙碌，有些不好意思的走过去。 “师姐，上次的事情，我……” 桑苒带着放大镜，专心致志的拿着镊子，把手里的事情忙完了，满不在乎的摆手，“我知道的，这件事过去了，早都忘记了。” “好的，谢谢你，师姐，我还怕你因为这个不理我呢！” “大家都是同事，相聚在这里，皆是缘分，好好努力做事吧。” “哦对了，上次你看的《南北纪要》我找了了下册。” 说着吴骏把书递过来。 桑苒看了一眼，没当回事。 晚上打开看到后面，彻底惊呆了，这个《南北纪要》里面概括了传闻中的莫书，可能只是一个鼎。 并且在下册书里面夹了几张发黄的孤页。 这些夹在描写莫书这里，会不会就是莫书？ 看来上册描写的东西不假，下册这个算是补充说明。 桑苒激动的摸了摸口袋，想起手机被没收了，只好把这些孤页收起来。 第二天桑苒将自己在藏经阁发现的事情，告知章老。 章老看到发黄的孤页，上面的字迹已经浑浊不清。 和桑苒两人加班将里面的孤页修复出来。 上面的文字清晰以后，桑苒却有些头疼。 “这是莫国的文字。” “那这就是莫书？”桑苒激动的问。 “算是吧，只是一些碎片……” 但这并不妨碍桑苒此刻激动的心情。 忙追问：“老师，这个上面说的什么？” “和《南北纪要》写的差不多，莫书可能是一个鼎，是一个做工精美绝伦，更微妙的是，盛满水以后，在月光的照耀下，里面会显示文字，显示出来的文字，便是真正的莫书。” 这个消息，让桑苒眼睛都亮了。 合作结束的当天，上面体恤大家辛苦，安排了一场阔气的庆功宴。 桑苒借口身体不舒服要回家。实际上是想联系老丁，约定时间什么时候去博物馆。 出租车行走在拥挤的高架桥上，走走停停。 桑苒连日疲惫，摇摇晃晃的睡着了。 醒来后，发现车上司机已经不见了，吓得她一激灵。 推开车门看到熟悉的大楼，这才意识到小区楼下了。 “姑娘，你醒了啊？” 司机大哥站在不远处问。 “不好意思大哥，我太累了，睡着了。”说着桑苒推门下车。 在包里找钱时，看到站在不远处的厉言川。 上次两人不愉快结束后，已经过去十多天了。 这期间，桑苒没有联系厉言川。 厉言川似乎也在生气，没有找她。 两人心里都别的一口气，都觉得自己做的没错。 不过，桑苒在这一刻确定，厉言川生气归生气，肯定还是想跟自己合作。 否则也不会在自己一回来，就在楼小候着。 想到这里，桑苒觉得自己应该把两件事分开。 桑苒这么想着，便走过去，“你怎么来了？” “听说你们项目结束，有什么发现？” 桑苒把和章老一起查到的东西，转述给厉言川。 厉言川听完，似乎没有多兴奋。 对比桑苒当时的难以掩饰的激动，他表情相当平稳，甚至像一早就知道似的。 这让桑苒有点意外。 “你不高兴吗？” “不到最后一步，别高兴太早。” 厉言川这么一说，桑苒笑不出来了。 桑苒捏了捏背包带子，没有搭话。 两人谁都没提那天的事，但桑苒看得出，厉言川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 同样的，桑苒也觉得自己知恩图报，没有错。 只是两个人站的立场不一样。 想到这里，桑苒心里隐隐失落。 厉言川这样的人，目标清楚，利益明确，任何事情，一旦有利于他，他一定诸多包容。 若有一天失去利用价值，定然不顾一切抛之。 桑苒在心里低嘲：“期待什么呢？他是什么人，你一开始不就知道了吗？” “接下来的事，要看你的了。” 桑苒点头，“知道了，放心，” 厉言川听着桑苒公事公办的口气，心里盘着跟刺，犹豫着要怎么揪出来，听见桑苒说：“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 说完，也没看厉言川什么反应，径直往楼上走。 看来还在别扭。 “桑苒……” 第一百章：陷入信任危机 桑苒回头，不冷不热，带着几分疏离的看着他。 “还有别的事吗？” 厉言川触着她那眸子，有点难以开口。 明明是一句话能解释的事，不知道为何到嘴边了，厉言川却开不了口。 “没，有事及时和我联系。” 一直到那抹清瘦的背影消失在转角，厉言川才幽幽收回视线。 “老大，你是要和桑小姐道歉吗？” 韩存跟个幽灵似的，闪现在身后。 厉言川原本不好的心情，被彻底触霉头了。 一脚踹了过去。 韩存一个蝎子摆尾，勉强站住。 等缓过劲儿来厉言川已经开车走了，留下他一个人愣在原地。 “不是，你和桑小姐闹矛盾，那我撒什么气啊~” 韩存一脸委屈。 在老丁的安排下，桑苒当天下午进去了博物馆。 “你说说，这些本就是你的东西，现在你要来看看还要排队，真是不好意思了……” “您这哪里的话，现在这些古董都是国家的，当然要按规矩来。” 老丁客气，桑苒也客气。 两人一番寒暄后，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打开了大门。 桑苒走到那个三足赤尊鼎面前。 “老丁，你知道我这次为什么来这儿吗？” 老丁一脸疑惑。 “我有个不情之请。” 老丁有点摸不着头脑，“这话说得，有什么事我能办到，一定满足你。” 桑苒想了想说：“听说这个鼎做工有门道，装满水以后，里面大有乾坤，所以我想请工作人员帮帮我……” “这个……”老丁有点为难。 毕竟是文物，要是损坏了怕承担不起责任。 桑苒看出老丁的为难，笑着说：“不会对鼎有任何损坏，况且你也知道我学考古出身，等实验以后，我可以在工作人员的见证下，涂上特殊材料，避免鼎壁氧化。” “行，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也想看看这个里面到底有何乾坤。” 在工作人员的帮助下，很快鼎里装满了水。 工作人员也是第一次听到这么神奇奥妙的做工，纷纷凑上来观看。 等水到达临界值以后，桑苒关掉了水龙头，靠近仔细观察。 老丁也好奇的跟上去。 然而观摩一圈后，鼎里面没有人任何变化。 怎么会这样？ 难不成莫书有假？ “桑苒啊，没看出什么门道啊……” 老丁担心自己看不清，还特意戴上了老花镜。 绕着鼎转了三圈，老丁认定里面没有什么机关。 “你是不是被骗了？” 桑苒尴尬的笑了下，没想到费这么大功夫，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 心里虽然失落，桑苒还是维持着表面的礼貌。 “也许吧，当时是在古籍上看到的，想着确认一下，既然没有，就把里面的水抽干吧。” 于是一群工人又把里面的水抽干。 给鼎面上做好防护。 忙完这一切，出来天已经黑了。 桑苒和厉言川约定见一面。 “来三鲜阁，刚好吃点东西。” 铩羽而归，桑苒没什么胃口，“不想吃，我在家等你。” 不多会儿，厉言川拎着印有三鲜阁logo的饭盒敲门进来。 “我记得三鲜阁的菜品从不外带。” 厉言川抿了一下唇，没有解释。 桑苒侧身让他进来，把自己今天的验证的结果说出来。 “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个鼎不是你要的那个鼎？” 这句话点醒了桑苒。 当时桑家收藏的鼎，大大小小，也有百来个。 “我去查查。” 桑苒赶紧去翻资料。 厉言川手上的筷子还没来得及递出去。 两小时过去了，桌上饭菜都凉了，她还没从书房里出来。 厉言川走上去看见书桌上摆满了各种书籍，她正一字一字的阅览，专心致志的样子，让人不忍打断。 厉言川只好回去把盖子重新盖上。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厉言川上去后，看见刚才还斗志昂扬的女人，这会儿蔫蔫的倒在桌子上睡着了。 手上和紧紧捏着一本古籍。 前几天已经立冬了，到了夜里气温骤降。 厉言川走过去关上窗户，并且贴心的拉上窗帘。 走过去拿起沙发上印有小兔子图案的毛毯盖在她身上。 看着女人睡熟的侧脸，一捋碎发盖在鼻梁上。 厉言川弯下腰，伸手轻轻的顺过去。 女人小巧的鼻梁上，有一颗小小的痔。 小东西，平时看着挺倔。 没想到睡着了还挺可爱。 说别人是未经人事的小姑娘，搞得你好像经历很丰富似的。 厉言川伸手在女人的脑门上点了一些。 睡梦中的桑苒嘟囔了一声，头偏到另一侧去睡。 厉言川抽走她手里的书，盯着她好看的睡颜，片刻失神。 就在此时，口袋里的手机响起来。 厉言川捏着手机，疾步走出去，不悦的开口：“什么事？” 桑苒被手机铃声吵醒，迷迷瞪瞪的睁开眼，看着厉言川脚步匆匆的走出去。 也跟了出去。 “老大，博物馆那边抓住了一个潜进去偷鼎的小偷。” 韩存的话通过电流传进来 厉言川还没来记得脱口，桑苒冲上去大声问：“什么时候的事？” 韩存没想到老大和桑小姐在一起。 楞了一下说：“刚刚，博物馆那边把人刚送去警察局。 这一次，又是桑苒反应快，蹬蹬蹬往下跑。 厉言川赶紧追下去。 桑苒已经换好了衣服，出门之际，被厉言川拦住，“你做什么去？” “这个人在我前脚从博物馆出来，就后脚进去偷鼎，一定知道些什么。” “那也不是现在去。” “你什么意思？”桑苒觉得厉言川没把话说完。 第一百零一章：一波三折 “这件事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厉言川眉间尽是关切。 桑苒好不容易查到这里，就被人捷足先登，满是不甘。 但厉言川的话，也有道理。 想了想说：“让你的人去查。” “韩存已经去处理了。” 厉言川的确想的比他周到。 两人仓库里等了没多久，韩存就带着两个戴眼镜，文静大学生模样的年轻人走进来。 两人看到坐在沙发上的两人，一脸不屑，“咋地了，警察都不管了，你们还想严刑逼供？” 桑苒问韩存：“警察那边什么情况？” 韩存摸了摸鼻梁说：“这俩货一口咬定是古董爱好者，进去就想近距离看一眼，加上具体也没给博物馆造成什么损失，口头教育了一通就放了。” “是啊，我们就是好奇网上被人炒的热火朝天九龙九凤冠究竟长啥样。” “要看古董，为什么不通过正规途径？” “没钱！” 桑苒看了一眼梗着脖子一脸中气十足的平头男，目光落在他手腕上的手表上面。 韩存注意到桑苒眼神，立马过去拉过来一看。 “豁哦——这表不便宜吧。” 平头男往后一缩，“是挺贵，不过我这个的是水货，咋地了，这年头带假表也犯法啊？” 从两人进门一直不说话的厉言川，翘着二郎腿，膝盖上放着笔记本电脑，修长的指腹在键盘上敲了两下。 屏幕上跳出一张转账记录。 屏幕一转，厉言川抿唇，阴恻恻的笑了一下。 两人看到电脑屏幕上的转账记录，顿时面色发白。 “戴假表是不犯法，可走私国家文物，这可是正儿八经要进去吃国家饭。” “聪哥，这怎么办？他竟然查到这儿了……” “怕什么，反正他又不是警察。”平头作为主谋，心里认定这些人不会对自己做什么。 “警察不能用的手段，我们可能用。” 说着韩存掏出手机调出一张照片。 “我女朋友……你们要做什么……” “听说你很喜欢这个女朋友，舔了三年多才追到手，你说说如果我现在报警把证据送给警察，并且把这些事告诉你女神，她还能给你机会吗？” “你有病啊，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们到底想做什么……”说着平头过来抢手机。 被韩存一脚踹翻在地上。 “啧啧……当了三年舔狗，手都没摸一下，就进去了，你说说你回来，人还能给你机会吗？” 平头男沉默了。 “我只问你一个问题，给你转账的那个人是谁？他让你进博物馆到底是做什么？” 平头男内心天人交战，最后还是害怕蹲牢子，结结巴巴的说：“他是在网上找到我的，我们没有见过面，他通过网上银行转账给我们，说让我们去博物馆看看有个鼎里面有什么文字，并且让我们拍照传给他，我……我们进去还没来得及动手就被抓住了。” “那你们联系呢？” “都是他联系我们。” 说着平头男把手机递给韩存。 韩存接过来检查了一下，对厉言川说：“老大，查过了确实是那人单方面联系。” “汇款账户呢？” “境外银行，很难追踪到具体转账人。” 跟厉言川预想的一样。 桑苒又一次泄气了。 “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求求你们了，别把我送去警察局，我现在刚参加工作，要是因为这个被抓，这辈子就毁了。” 说着两人扑通跪下，不停的磕头。 厉言川一脸冷漠的挥手，“送去警局。” “我什么都交代了，为什么你们不放过我……” “你不讲道义？” 说着平头男恶狠狠的看着厉言川。 一旁的桑苒忽然站起来，义正言辞的反怼：“道义？你通过接脏活得不义之财就道义吗？如果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都想走捷径，对那些奉公守法的人公平吗？” 两人显然没想到看着软绵绵的女孩子能说出这话。 被怼的哑口无言。 “带下去——” 韩存让手下人将两人扭送去警察局。 韩存等人离开后，桑苒忽然冷冷的问：“鼎中有字的事，怎么会被传出去？” 厉言川愣了一下，“你怀疑我？” 桑苒摇头，“我只是说出心中疑惑罢了。” 看着厉言川的眼神没有闪躲，只有疑惑。 桑苒是个聪明人，从认识到现在，不屑于故弄玄虚玩弄手段。 这个厉言川心里是清楚的。 否则也不会跟她合作。 但是她这么正大光明的提出质疑，就说明心里确确实实的怀疑了自己。 这让厉言川多少有点不舒服。 倒不是他矫情。 只是这么久以来，他对这个女人的期待和信任，身边任何人无法比拟。 这让他心里隐隐失落。 饶是如此，他还是敛着眸子应了声：“我也觉得有点巧。” 说着从大衣口袋里拿出烟盒，打开掏出一直，摸打火机时，迟疑了一下。 随后又把烟收了回去。 “我那边除了章老，应该没人知道，我会去查清楚。” 说完，桑苒转身率先往出走。 厉言川追上去，发现桑苒走得很快。 心里憋着一口气厉言川能理解。 但他私心还是觉得桑苒应该对自己说出来，而不是在这儿生闷气。 外面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雨。 雾气朦胧，一片湿泞。 显得这个废旧的工厂更加落败几分。 桑苒拉了拉衣领，准备跑进雨里，结果厉言川手快的将人拽回来。 “这么冷的天，会着凉。” 桑苒没看厉言川，气鼓鼓的说：“我自己心里有数。” 厉言川没松手，往前靠近了几分。 带着独有的木质沉香味萦绕在鼻息，让她整个人心里更加烦乱。 “桑苒，我知道你心里的痛。” 厉言川看着倔强的后脑勺，目光落在她肩上的发梢上。 风吹乱雨丝，让倔强的女人染上了几分潮湿。 引得厉言川心里一片泥泞。 他承认在这一刻心软了，心里有个发疯的念头在咆哮。 可面上还是风淡云轻，唯有手臂上凸起的青筋，昭示着他此刻心里的纠结。 对于这一切，桑苒全然不知，她现在满脑子都是为什么。 为什么忽然一个小小的突破，让她见到了胜利的曙光，然后又被无情的掐灭。 第一百零二章：心疼了 老天爷，为什么要一次次的琢磨，让我游走在奔溃边缘？ 我只想要一个真相。 作为一个妈妈，我只想要真相。 可是这么久了，一波三折，前面永远有自己想不到的意外和煎熬。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坚持到什么时候，只是这一刻，心里的疲累，如同这场雨一般，杂乱潮湿。 “厉言川，对不起……” 两人之间的沉默，让对方都带着几分顾忌和猜测。 桑苒这一声软软的声音，让厉言川心跟这隐隐揪起来。 这些年，她终究失去太多了。 以前那个骄傲明艳的桑家大小姐，最终活成了另一个人。 可他却左右不了任何。 不管是厉言川的变心，还是孩子的意外，甚至还是因为自己。 这让厉言川觉得自己心里那点儿不该有的萦绕，成了为一种束缚。 束缚了无辜的言言，同时也束缚了自己桑苒的心。 让她困在女儿离开的那天，一生潮湿。 “桑苒，你很好，你对得起任何人……” 厉言川的声音，带着自己都能觉察的颤抖。 如果因为考虑我的感受，让你这么纠结，那么桑苒，该死的人是我。 你对的人任何人，唯独对不起自己。 桑苒回头，眉眼低垂的看着他，“你说什么……” 这还是厉言川吗？ 他的原则呢，他的底线呢？ 一次次让她觉得难以琢磨，甚至充满不安。 厉言川慢慢松开手，也觉得今天的自己，有点失常了。 他忍不住，看到她痛苦，他忍不住跟这痛苦，忍不住跟着想太多。 诚如此刻。 他努力的压制心里的悸动，维持着面上的冷漠，“我说，我有点担心你。” “没事。”桑苒摇头，扬起倔强的小脸，“谢谢你。” 厉言川撑开伞，“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第二天，桑苒马不停蹄的去章老家拜访。 两人寒暄一番，桑苒问出心中疑惑。 “确实有点奇怪，不过那天的事，我没对任何人提起。” 章老的话，桑苒不会怀疑。 那么唯一一种可能就在厉言川身上了。 过了会儿，章老想起什么似的，捏着茶杯说：“不过那天你找我时，穆英在里面找资料……” 很快，章老又打消了桑苒的念头，“穆英跟着我很多年了，应该不会对外人说，之前很多重要的项目，他都有参与，他的人品，我放心。” 桑苒看着章老的样子，不像是说谎。 目光落在他身后书架上的茶叶上。 “老师，你的茶叶怎么会放在书架上？” “这个啊，穆英送的，你也知道，我就好着一口，穆英说他有个亲戚在福南有片茶山，出了新茶，想让我品尝一番。” “那师兄真是有心了。” 从章老家回来，桑苒在咖啡厅坐了一会儿就去穆英家。 穆英看到桑苒愣了一下。 “师妹，你怎么？” 桑苒捏着手机，朝里面望了一眼，“家里有人？” “没……说什么呢，我一直一个人你知道啊……” 桑苒笑了一下，“那里面去说。” 说完，绕过穆英主动往里面走。 两室一厅的房子，房间里装修没什么特别出色的地方。 桑苒看着桌子上没有收干净的外卖盒和啤酒瓶。 “昨晚喝了不少啊？” 说着，桑苒坐在沙发上。 穆英找来垃圾桶清理着桌上的垃圾，有点不好意思，“最近不是一直在忙嘛，好不容易闲下来，就想喝两杯。” “师兄，咱俩平时在团队里也不熟，除了工作接触，可以说是没任何私交，想必你也知道我今天来找你是有事。” 穆英不明所以：“恩，所以是什么事？” 桑苒笑着说：“也没什么事，就是今天去拜访老师，看见你送给他的茶叶了，好奇问一句，你怎么会送老师这么贵的茶叶？” “不是，你什么意思？”穆英不乐意了，哐当——丢下手里垃圾桶。 “桑苒，我知道你有钱，收藏世家的大小姐，丈夫又是周氏集团ceo，但你也别小瞧人，一桶十万块的茶叶我怎么送不起了？” “一桶十万块的茶叶你不是买不起，只是你家里父亲重病，母亲常年吃药，又有一个读高中的妹妹，和大学需要学费的弟弟，师兄，你会不顾家人生死，给老师买一桶十万块的茶叶吗？况且，据我所知，你好像还欠着六万多的信用卡。” “你调查我？” 桑苒也不装了，“既然你知道我调查你，那我就说直白点吧，是不是你通过泄露考古消息，在网上盈利?” 穆英咯噔一下，没想到这么快被查到了。 有点中气不足的说：“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今天能来找你，自然是有实际证据，如果你不相信，我们大可报警处理，哦对了，警方介入以后，恐怕会对你参加的所有项目进行调查，到时候一定会人尽皆知……” 人尽皆知像子弹一样，射穿穆英胸口。 “你到底想问什么？” “我想问，你把老师的消息传递给了谁？” 穆英见着瞒不住了，只好老实交代。 “我这些年一直游走于各大考古网站论坛，没事喜欢发表一些意见和鉴赏，收获了一大批粉丝，也算是权利大家公认的古董大神，前几天有个人攻击我，说我装大神，我当时和他对骂了一会儿，被气得不行，刚好不是手里有一些当时项目组里的照片，便发了出去，那人见到照片不说话了，当即给我道歉，说我是大神，并且给我转了一大笔钱，我还了贷款以后，就给老师买了点茶叶孝敬老师，毕竟是他带我入行。” 桑苒半信半疑的打开电脑，通过浏览记录找到那个论坛。 和穆英说的无异。 “桑苒，我知道这样做是不对的，可是当时的确是气昏头了，现在已经知道错了。” “况且我拿到那些钱也没乱花，也给老师买了茶叶……” “我就是一时头脑发热，桑苒，你能不能别告诉章老……” “老师要是知道你送他的茶叶是这么得来的，估计能气死！” 桑苒放下电脑，一脸同情的看着穆英。 过了会儿，她心里拿定了主意，“放心，这件事我不会告诉老师，但有一个要求……” “什么，你说，只要我能做到，一定满足你。” “这个账号你必须给我。” 穆英有点迟疑。 第一百零三章：周怀安的反击 “怎么，你还想用这个账号继续敛财？” “不不不……我在想密码呢，已经想起了了……” 说着穆英拿来纸笔，在纸上写下账号密码。 桑苒登录账号后，把那个和穆英在网上对骂的id找出来，让厉言川去查。 韩存动作很快，没要几个小时就查出来那人是厉瀚东人。 “桑小姐，和您想的一样，这人是厉瀚东狗牙。” 对此，桑苒没多大喜色。 因为这只是一个诱饵，真正的大鱼，可没这么好抓。 厉言川看着小女人眼里掩饰不住的狡黠，唇角勾起一个欣赏的弧度。 晚上，桑苒请示章老以后，用穆英的账号，网站上公布了很多照片。 然后在下面学着穆英的口吻，大吹特吹。 “楼主真nb啊，这个鼎真的是博物馆的鼎吗？” “那还能有点，都说了我是这方面的行家，骗你们有钱花啊？” 这话一出，下面很多人慕名跟帖。 第二天好多慕名而来的人，将博物馆围的水泄不通。 很多人拿着手机直播拍照。 这可愁坏了老丁，赶忙从别的地方调来更多的安保人员。 “哎，你就是这个博物馆的领导是吧？网上说这个鼎里面有字，真的假的？” 老丁没想到消息这么快走漏出去，板着脸没说话。 “不是，问你呢，到底是不是你？摆着一张脸几个意思？” “谁告诉你这个鼎里面有字？” 拿着手机的年轻人说：“网上啊，一个叫博古论坛上的大v，你到底给不给看啊？” 说着老丁掏出手机进入论坛。 果然置顶的帖子就是一个叫y的男人发出来。 y发的图片都是内部图片，确实是博物馆的古董。 只是这个人这么高调，不怕被查吗？ “小丁，你来一下。” 老丁走过去，穿着夹克衫的领导说：“这个y是自己人，你跟她联系。” 老丁捏着手机号码，怎么看都觉得很熟悉。 打过去原来是桑苒。 桑苒把自己的计划说出来，老丁这才知道原来都是桑苒布局。 “最近可能要麻烦你一段时间了。” 老丁看着被挤的水泄不通的展馆，扶额苦笑：“哪里的话，咱这都是为了工作嘛，麻烦什么，只要能抓出那个人就行。” “领导，刚才有保安拦住了一个要闯进隔断的人，差点吵起来……” “要看鼎？” “是的。” “再去找几个人，把鼎看住看好，这几天大家都打起精神，别给我弄出什么岔子出来。” 一连一个礼拜，都是人山人海，络绎不绝。 老丁连着一个礼拜没睡好，恨不得晚上都蹲在鼎跟前睡觉。 桑苒等啊等，没等到那个人联系自己。 引蛇出洞这招失败了。 “是不是厉瀚东的人知道我已经查到他那里去了，有所警惕？” “有可能。”根据厉言川对他这个叔父的了解，这像是他的风格。 “桑苒啊，这么久了，人还是这么多，今天又有保安跟那些人吵起来，差点动手。” 一个星期的忙碌，让老丁人瘦了一大圈，精气神都给熬没了。 “好的，我知道，明天早上8点，我去找你。” “好的，那我等你。” 第二天一早，桑苒在人山人海里，和老丁艰难回合。 一见面老丁就对着桑苒大吐苦水。 桑苒听完一脸歉疚的说：“这段时间辛苦你了，那个人好像有所察觉了。” “那怎么办？里面这些人怎么处理？” “直播吧，让在场的观众和网络上的热心网友看出所以然，满足了他们的好奇心，热度就退下去了。” “这能行吗？”老丁有所迟疑。 “试试吧。” 老丁跟桑苒认识这么久，知道这丫头是个有主见的，死马当活马医决定直播试试。 官方直播开始后，直播间里寥寥几百人，这让老丁心里有点忐忑。 饶是如此，还是硬着头皮给大家介绍馆中古董。 十分钟过去，看直播的人数一跃十万＋。 “丁馆长，网上都说这个鼎里面有机关，能不能给大伙开开眼。” “就是的，没钱买票去馆里看，网上给我们解解馋也行啊！” “＋10086，看看呗，我好奇里面有没有文字。” 老丁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看了眼不远处的桑苒。 “首先感谢大家的好奇和关注，不过这个鼎啊不是网上说可以显露出文字的鼎……” 半个小时后，结束了直奔的老丁，看到馆里的人数，明显下降了。 一个小时以后，馆中三三两两没有多少人了。 “可算是清静了。” 老丁走过去对桑苒说：“真有你的，这想法确实不错!” “我这不是戴罪立功么.” 晚上回去后后，桑苒用慕英的消息发不了一篇帖子。 然后继续在下面搜集鼎。 老丁的直播，熄灭了一部分网友的好奇心。 同时也勾起另一部分网友的好奇。 “既然不是这个鼎，那就是有文字的鼎确实存在，不是这个罢了？” 桑苒回：“是的，我也是听导师说，应该有别的鼎，大家可以仔细留意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出别的鼎。” 老丁那天直播观看人数很多，周怀安也看到了直播。 猜出这是桑苒的手笔。 用自己的关系，找了很多鼎，并约桑苒见面。 桑苒私下里联系了唐书宇。 见面的地方定在一处高级西餐厅。 周怀安早半个小时到，让厨师准备了桑苒最喜欢的菜品，并且选了一大捧粉玫瑰。 就在他满心期待中，桑苒挽着唐书宇推门进来。 看到亲密挽手的两人，周怀安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她们竟然还在联系，莫不是苒苒真的爱上这个小白脸了？ 不，不可能！ 周怀安在心里否定。 可走过来的唐书宇体贴的为桑苒拉开椅子。 “你找我什么事？”桑苒主动问。 周怀安强迫自己忽略桑苒边上的唐书宇，拿出准备好的东西递给她。 “苒苒，我听说你在搜集鼎，这是我查到，这几年出现在市面上各个朝代的鼎，你看看。” 桑苒接过来漫不经心的放在手边，转头问唐书宇，“吃点什么？” 唐书宇莞尔一笑，一脸温柔，“都行，你挑你喜欢的。” 桑苒打开菜单，周怀安出声道：“我已经让厨师准备了你喜欢的菜品。” 周怀安这么一说，桑苒才发觉这是曾经她们一起来过的餐厅。 当年她也曾在这儿满心雀跃，望穿秋水的等待过周怀安。 “苒……苒苒，你最近不是嗓子不舒服吗？这家雪蛤不错，我让厨师给你准备一份。” “好啊，谢谢啦——” 桑苒拉住唐书宇的手，一脸甜蜜。 一旁的周怀安看的心里不是一片滋味。 拿起她手边的文件袋，“里面的东西，你确定不看看吗？” 桑苒看着周怀安，不懂他的坚持。 周怀安脸上露出神秘的微笑：“我相信里面的东西，你看过后，一定不会这么平静。” 莫不是周怀安真到找到了那个会显现文字的鼎? 桑苒打开文件袋。 看到里面的东西，笑容凝固在脸上。 这时候服务生刚好送来牛排，周怀安拿来桑苒面前的盘子。 用刀叉慢悠悠的切成大小相同的分量。 做完这一切，周怀安对愣在一旁的唐书宇勾唇露出一个胜利者的笑容。 唐书宇有种不好的预感。 看像僵在一旁的桑苒。 什么情况？ 唐书宇也跟着看过去，看到桑苒手上的文件，面色忽然变了。 “怎么，不解释一下吗？唐先生？” 第一百零四章：我担心你 唐书宇向桑苒投去求助的眼神。 桑苒没去看周怀安脸上的笑容，只觉得浑身血液在这一刻往头顶倒流。 “周怀安，你什么意思？调查他？” “你女朋友如果知道你在外面有人，并且这么亲密，她会怎么想？” 周怀安端起桌上的红酒，抿了一口，细细打量着两人脸上不一样的神色。 “听说你们是高中就在一起了，很多年了吧，感情一定……” “对不起，桑小姐，我可能没办法再演戏了。” 唐书宇站起来，冲桑苒鞠了一躬，很快离开。 唐书宇走后，周怀安脸上的假笑淡下去。 伸手过-；去想抓住桑苒的手，结果被冷冷躲开。 “苒苒，回来吧，我知道错了……” 桑苒没想到被拆穿的这一天来的这么快。 看着面前这张深情带着愧疚的脸，心里一点波澜都没有。 “如果你今天来只是想做这些，周怀安，你真的很恶心！” 桑苒起身，懒得多看一眼。 周怀安一路追上去。 桑苒走得很快，对面就是马路，周怀安一把抓住她，“苒苒，你宁愿找一个男人来假扮情侣，也不愿意跟我重新开始，为什么？难道我在你心里就这么差劲吗？” 桑苒平静的听完，“对……” 她推开周怀安的禁锢，“恶心……你让我恶心。” “不，不是这样的，苒苒，我已经知道错了，我不能没有你，我们……” 周怀安迫切的想证明自己的心意，让桑苒看到自己错了。 强势的将人带回来，禁锢着桑苒，带着酒气的吻，落下来。 桑苒偏头躲开，扑空的男人，怒火上头，掐着她的脖子，死死按住她。 面前那张令自己噩梦般的脸，慢慢放大，桑苒发出绝望的呜咽…… 下一秒，忽然窜出一个高大的身影。 周怀安被突如其来的拳头，打dao在地。 “是你……” 看着面前戾气冲天的男人，周怀安一脸疑惑。 下一秒，厉言川又一拳狠狠砸过来。 平白无故挨了两下，心比天高的周怀安怎会就此作罢? 起身准备反击，结果一旁的桑苒，颤抖着出声：“够了……” 掐着衣领的厉言川，看着女人微微颤抖的身子，眼里带着难以控制的心疼。 “周怀安，够了，你走吧……” “桑苒，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你都忘了吗？”周怀安还是不死心。 厉言川强迫自己站在原地，看着桑苒极力忍泪的模样，抿唇半响开口：“你也知道你们这么多年感情，你和那个女人鬼混时想过吗？你一次次弃她于不顾的时候，想过吗？” “周怀安，你没资格质问她。” 声音又沉又哑，带着难以察觉的隐忍，浑身僵硬的像石头。 周怀安错愕的看着桑苒。 “唐书宇是我的员工，她一直顾忌着你那可笑的自尊心。” 说完，厉言川走过去拉住微凉的小手。 “阿苒，你做的已经够多了，我们问心无愧。” “你们？”周怀安冷笑的看着两人。 “是的，我们已经在一起了。” 听到这里，桑苒身子一僵，失措的抬眸看着面前的男人。 清透的眼撞进他乌黑般的双眸。 似在疑惑，似在质问。 厉言川磊落带着几分肯定的眼神，让她心里生出一种莫名的安全感来。 桑苒捏了捏那粗粝的手指，仰起头，笑着对周怀安说：“是的，周怀安，我们……在一起了。” “不可能……你怎么会……你一定是骗我的对不对？” “苒苒，我们这么多年了，你是一个认真又专注的人，我不相信你会爱上别人……” “苒苒，你是我的，你怎么能……” 厉言川伸手挡住要靠近的周怀安。 揽着肩膀，在女人错愕中，在她的额头上轻轻落在一吻。 冰凉的、仓促的、深情的…… “走吧，我们回家。” “不……” 周怀安想追上去把他的苒苒带回来。 可是桑苒决然的和那个男人并肩而行。 看着那个男人打开车门，她一脸浅笑着钻进车里，消失在自己眼前。 怎么会这样？ 周怀安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他的苒苒真的已经有了别的男人了。 车上。 桑苒不安的搅动着双手。 刚才那突如其来的一幕，让她慌乱的心，久久不能平复。 前排的韩存也看出两人之间那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氛，识趣的闭嘴。 车子上高架以后，桑苒忍不住开口；“你怎么知道……” “唐书宇是我的人。” 原来是唐书宇给他打电话了。 桑苒抿了抿唇，开口之际听见耳畔一道低沉的声音：“桑苒，一时的心软只会给自己带来无尽的痛苦。” 桑苒听出来厉言川这是解释。 只有让周怀安相信她真的已经爱上了别人，就不会再纠缠自己。 桑苒知道这是最简答直接的办法。 可是多年感情，她没想到最后会让周怀安恨她。 毕竟当年要不是周怀安，自己可能就死在那场意外里。 多少是顾念着当年的救命之恩，总觉得好聚好散。 没想到最后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我知道……但我是担心你。” 闻言，从上车一直强迫自己不去看过去的男人，此时再也忍不住了。 猛然扑过去，整个人强势的过去。 “你什么意思？桑苒，别忘了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桑苒不懂他突如其来的暴怒为何。 咽了下口水说：“我担心周怀安恼羞成怒报复你，更担心他影响我们的计划，毕竟现在已经查到莫书的下落了，眼看着真相就在眼前，我担心……” 如此，男人眼里的怒火熄灭了很多。 厉言川坐回自己位置。 “我当然知道周怀安会恼羞成怒，但我更做不到看着他伤害你。” 桑苒差异的看过去，眼神里有疑惑有甘，有吃惊。 更多的是期待。 她心里好奇厉言川能不能把心里的真实想法说出来。 可是没有。 往后一直到家，都没有说一个字。 桑苒觉得厉言川对自己不一样，又觉得看厉言川的样子，不像是会对她这个豪门弃妇有想法的人。 可是心里那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一直扯着她的心。 “厉言川，我感觉你跟以前不一样了……” 第一百零五章：婚礼贺礼 说着，桑苒忽然凑过来，眨巴着漂亮的眼睛，想从他眸光里捕捉到不一样的情绪。 “那是，毕竟你是我的人，并且很有价值。” 桑苒忍着心里失落，不甘心的问：“就因为这样？” “在我这里，价值决定一切。”末了，厉言川看着前方昏黄的路灯，“你该庆幸。” 桑苒也跟着笑了，“也对，价值决定一切，我们两个只是合作关系，以后我的私事，你不要掺和进来。” 说完，桑苒推开门，脚步沉沉的走远。 “老大您……” 韩存看着隐匿在黑暗里的消瘦背影，欲言又止。 后排的一半隐匿在黑暗里，一半脸上染了灯光的男人，五官越发立体。 不过，韩存还是从他眼里看到了隐忍的感觉。 “她的价值让我不得不放弃原则，谋划十几年，她是关键人物。” 论坛上的帖子乱七八糟，桑苒翻了很多，没找出特别之人。 最后只好求助自己的老师。 雁秋前段时间知道博物馆闹出的动静跟桑苒有关。 如今她拎着小笼包早早等候在门口。 便猜出她为何而来。 “老师，您就再帮我一次吧……” 说着桑苒殷切的给老师拿来筷子，可怜兮兮的眼神，让人心生怜悯。 雁秋叹了一口气，“真是拿你没办法了，这次我可是豁出老脸帮你最后一次。” 说着递给他一个名片。 很简单的白色名片，上面只有吴中天三个字。 “吴老？”桑苒不敢相信老师竟然帮自己联系到吴老。 吴老可是清北教授，是国内最具权威的收藏界大拿。 前些年，吴老退休以后，就鲜少出现在，忘传他归隐山林，过着闲云野鹤的生活。 “丑话说在前头，老吴这些年一直很讨厌外界打扰，退休后，一直很少路面，我得到消息，下周就是他结婚纪念日，每年这时候他回云来县，住一段时间。” 云来是渔村，左右不过两个小时的车程。 “谢谢老师，不过这个消息，您能帮我……” “放心，这是我舔着老脸找老同学问出来的，老同学定居国外，不会节外生枝。” “老师，您真是我的救世主。” 桑苒抱着雁秋一脸掩饰不住的欣喜。 拜访吴老那天，桑苒没有告诉厉言川，就连晚上开车出门时，都带着口罩。 全副武装开车到云来。 云来是小渔村，到了以后，多方打听得知吴老出去钓鱼去了。 桑苒按照指使，看到很多人在钓鱼。 她挑了一个面善的大叔走过去问：“大叔你好，我想问下您知道吴中天吴老是哪位吗？” 大叔带着渔夫帽，手持鱼竿，没有搭理桑苒。 桑苒向四周张望了一圈，就在他快要放弃之际，听见大叔开口：“找他何事？” 桑苒灵光一现，“你近视吴老吗？我是雁秋老师的学生，有点事情想请教您。” 飘在水面上的鱼鳔动了一下，吴老收杆，不多会儿一条鱼儿啪啪拍打着水面。 桑苒有眼力见的拿来旁边的小桶。 一直到傍晚，吴老旁边的小桶，满当当都是鱼儿。 回去的以后，一个保姆模样的阿姨准备好了晚餐。 “吃吧，等了这么久，也饿了。” 桑苒坐下跟着吃饭。 吃完饭后，便迫不及待的说明来意。 半个小时后，桑苒驱车离开。 离开之前，她恳求吴老帮自己保密。 吴老的话，桑苒决定先安静一段时间。 如果身边真的有厉瀚东的眼线，她任何行为，都会引起对方注目。 先放松警惕几天，再去实验。 桑苒没想到展颜还会找上门。 “上次给你的教训还不够吗？”桑苒站在门口，一脸不耐。 展颜不愧是影后，演起戏来，足以以假乱真。 “桑苒，你这个态度怀安可是会伤心的，毕竟他也希望得到你的祝福。” 桑苒冷哼一声，“说吧，什么事？” 展颜递上请柬，“过几天我和怀安婚礼，你一定要来啊……” 桑苒接过来，看都没看的撕碎扔在地上，“好了，你送了，我收了，慢走不送……” 展颜显然没想到桑苒会这么不给面，不过也在预料之中。 “我知道，你心里有很多恨，可是怎么办呢，木已成舟，时光不会倒流，你失去的永远回不来了……桑苒，如果言言在的话……” 提到女儿，桑苒瞬间变了脸，极力压制着自己想要扇她的冲动。 展颜很满意她的反应，又掏出一份请柬，走过去轻声说：“言言那个护身金锁在我手里，你若是参加我们婚礼，作为谢礼，我可以把它还给你。” 这个小金锁是当年言言最在乎的宝贝。 桑苒后来找了很多次，没想到竟然落在展颜手里。 桑苒抿唇接下请柬，“好，你放心，我一定准时到。” “不是吧，苒苒，那个贱人请你过去准没好事，要不要我是……” 房间里的叶淑宁气的跳脚。 “放心，我一定会给她一个特别的新婚礼物。” “那就好，我就怕你心软。” 桑苒神秘一笑，覆在叶淑宁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 叶淑宁一脸期待，“确定这样吗？” 得到认同后，叶淑宁拍着胸脯保证：“保证完成任务！” 楼下，周怀安心神不宁的看着远方。 展颜下楼后，周怀安迫不及待的迎上去，“怎么样她同意了吗？” “同意了，怀安，苒苒到时候一定会出现，你放心吧。” 如此，周怀安放心了，一脸感激的说：“展颜，谢谢你，不过，苒苒会原谅我吗？” 展颜莞尔一笑，“会的，你忘了我们一起拜访的专家吗？他说桑苒一定会同意的。” “好……那就好。”周怀安安耐不住的欣喜，“你放心，等事成以后，我一定送你去国外，每年给你们娘三足够的生活费，你有任何要求都可以跟我提。” “怀安，我说过只要孩子平安降生就够了，其他的我不奢望了，我只希望你过得开心幸福。” 听展颜这么说，周怀安彻底放心了。 沉浸在喜悦里的他，没有注意到展颜眼里阴冷的笑。 第一百零六章：你想桑苒死吗？ 华冶庄园。 作为本地最豪华奢侈的度假庄园。 占地三百亩里面，有山水果园，度假村，春夏秋冬各种景类别致。 周怀安将庄园定做向桑苒道歉求婚的场地，也是展颜出的主意。 整个婚礼现场都是由展颜亲自布置。 看着无边无际的粉玫瑰，展颜一脸羡慕。 桑苒，凭什么周怀安肯为你花这么心思？ 为什么连我的孩子都容不下，凭什么？ 心里的嫉妒和恨意，快要吞噬。 看到不远处，一声白色西装，风度翩翩的周怀安。 展颜立马换成另一幅面孔迎上去，“怀安，你怎么这么早来了。” “我不放心，过来看看。” “放心吧，怀安，我一定让你和苒苒再续前缘。” 在场的工作人员有条不紊的忙碌着。 到了约定时间，不少宴请的宾客皆已落座，唯独迟迟不见桑苒身影。 台上的司仪又一次过来问：“周总，吉时已到，新娘……” “没事，再等等吧。” 展颜让司仪退下，耐心安抚，“再等等吧，苒苒总要做一个心里建设，毕竟你们之间误会那么多……” 周怀安只好耐下性子继续等待。 而台下的宾客们，显然没有这么淡定了。 看着不远处神色焦急的新郎，忍不住交头接耳，“怎么回事，新娘到底是谁啊？” “再等等吧，应该是出了什么事了。” 就在大伙儿议论纷纷之际，穿着一身白色晚礼服的桑苒姗姗来迟。 “苒苒，你终于来了……” 说着周怀安迫不及待的甩开展颜的手想过去接她。 谁料此时忽然冲出来一群记者，将两人团团围住。 “请问周总，这么迫不及待举行婚礼，是因为展颜快生了吗？” “周总，外界都传闻展颜肚子怀着的是周家的长孙，生下来后就会被指定为周家继承人，是真的吗？” “周总，传闻此次婚礼耗费两个亿独家定制，能简单介绍一下吗？” 周怀安被记者们围堵的一脸不耐。 奈何旁边的展颜死死拉着他的手臂，挣脱不开。 周怀安低声命令：“展颜，怎么回事？” 展颜莞尔一笑，一脸幸福的将头靠在周怀安肩上，“欢迎大家前来参加我和怀安婚礼，今天的现场布置都是怀安亲自安排，他知道我喜欢粉玫瑰，特意从保加利亚空运过来，整个会场可谓是用心设计，希望你们能够见证一场刻骨铭心的婚礼。” “展颜，你疯了！” 周怀安这个时候才明白自己被摆了一道。 迫不及待的想甩开她的手。 “怀安，你想桑苒死吗？” “你什么意思？” “今天这么多人，如果你走了，所有人都会认为桑苒是我们之间的第三者，媒体口诛笔伐，你认为她能过上平静的生活吗？” 是的，那些疯狂自认为热血的网民们一定不会放过桑苒。 周怀安一脸嗜血的看着展颜。 展颜偏头，不停的摆着造型，让媒体记者拍照。 结束以后，桑苒平静的走过去，无视周怀安脸上的表情，径直问：“金锁呢，还给我。” 展颜走过去，故作亲昵的拉住桑苒，“如果你真的想要金锁，劝我让周怀安把婚礼仪式走完。” 想过展颜诡计多端，没想到她如此谋划。 “苒苒，你听我说，我也是……” “不重要……”桑苒看着周怀安，“周怀安，事情到了这一步，你考虑过周家吗？考虑过爷爷吗？如果今天你逃婚消息曝光出去，周氏股价大跳水，爷爷一定接受不了这个打击。” 爷爷是周怀安的名门。 桑苒的话，瞬间让周怀安失去反抗力气。 ………… 伴随着婚礼进行曲，一身宽松白纱的展颜挽着周怀安，在众人期待好奇的眼神中，满脸幸福的走上舞台。 桑苒坐在展颜安排的最前面一排。 看着展颜一脸甜蜜的分享两人幸福瞬间。 “我啊，其实根本不像外界说的那么高冷，我怕黑怕打雷，有一次啊小区停电，当时怀安在外地出差，不顾电闪雷鸣，开车闯过半个城市来陪我……” 台下的桑苒恍然想起，那晚言言发烧三十九度八，近乎晕厥，她冒雨送孩子去医院，一夜未眠。 “我喜欢樱桃，怀安就在城外买了一个庄园，种了十几亩的樱桃园，说我想吃了随便去摘……” 桑苒冷笑，如果没有记错，买那块地的钱，是周怀安买了自己从小宝贝的玉如意。 之前言言无意间碰了一下，被周怀安吓得大哭。 “我的女儿棠棠，生病期间，怀安更是不离不弃，贴心陪伴左右……” 说到这里展颜擦了擦脸上的泪，保住周怀安。 “怀安，谢谢你……我爱你！” 面对展颜深情告白，周怀安一动不动，脸上阴沉的可怕。 在场的人见状，忍不住好奇。 “怎么回事？周怀安看起来很不情愿的样子……” “可能是高兴过头了吧。” “可我感觉他好像很抗拒。” “你感觉错了，周怀安追展颜这么多年，贴心守护这些总不是假的吧。” 展颜听到断断续续的议论声，踮起脚尖在男人的唇瓣上亲了一口，小声威胁：“怀安，想想桑苒。” 话音落下，男人忽然揽着女人的腰，粗暴的问下去。 “哇喔——我就说他在忍吧。” “太甜蜜了，糖分严重超标。” “男才女貌，祝福你们！” 桑苒平静的看着拥吻的两人，原以为自己会很平静。 没想到等这一幕真正出现在自己眼前，她心里还是忍不住难过。 言言，你爸爸有了别的孩子了，不过你放心，你是妈妈的唯一的宝贝。 仪式结束后，桑苒找展颜要金锁。 目的达成的展颜还算痛快的让李青把金锁还给她。 还不忘踩桑苒两脚，“桑苒，我说了，你不是我的对手，我想要的没有得不到，从今天开始我就是周太太了。” “是吗？”桑苒也冷笑着看着展颜。 下一秒，人群中忽然一声暴喝：“贱人，你给我滚出来——” 金发碧眼的男人出现，立马引起大家好奇。 男人气势汹汹的推开保安，一脚踩碎香槟塔，宾客们恐慌的躲开。 原本一脸得意的展颜看到朝自己走来的男人，笑容瞬间凝固在脸上。 第一百零七章：以牙还牙而已 “贱人，你竟然又勾搭上一个！你把老子的钱呢！” 展颜脸色骤变，一想到这是国内，安德鲁再有本事，也不会在这儿撒泼，中气十足的说：“来人，把这个人给我赶出去，我不认识他！” 说着很快有保安上来，安德拉躲开后，拽着展颜的胳膊，“死b子，跟老子睡了那么多年，现在说不认识？你忘了当年是怎么脱光了爬床求我弄你？” 展颜无力的辩解，“不，怀安，你别听他胡说，我不认识他，这个人有病，他胡言乱语！” 金发碧眼的男人冲过来，一巴掌扇在展颜脸上，“你他妈花老子那么多钱，想一走了之？今天不还钱，休想走出这里一步！” 说着男人掏出一沓照片甩在展颜身上，一旁看热闹许久的记者们，看到照片里衣着暴露限制级的照片，拿起相机咔咔一顿猛怕。 “不，不是这样，他这是污蔑，我不认识她。”展颜从地上爬起来，不顾身上的泥污，拉着周怀安的手，“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说……” 安德鲁目光落在脸色铁青的周怀安身上，“hiboy，你应该感谢我拆穿这个女人的真面目，否则你的下场跟我一样，被她骗走所有钱，欠一屁股的债！” “你胡说！你这个疯子！” 展颜狼狈从地上爬起来，不顾形象的匍匐到周怀安面前，拽着她的衣袖，“不是这样的，他说的……都是她——” 展颜指着桑苒，“是她找这个人故意破坏我的婚礼，亲爱的，我爱你真的很爱你，怎么会欺骗你，你相信我……” 周怀安一脸漠然的推开展颜。 展颜从周怀安冷漠的眉眼里看出他对自己的嫌恶。 而那些望风而动的记者们，将刚才一幕全部拍下了。 展颜不敢相信，明天新闻头条会如何描述，她怕了。 走过去跪在周怀安面前，“亲爱的，求求你帮帮我，今天发生的事要是曝出去了，我这辈子就毁了……” “就算你不管我，不爱我，请你看在我肚子里孩子的份上，总不能让孩子有一个充满丑闻的妈妈吧？” 展颜将最后一丝希望寄托在周怀安身上，被冷冷推开后。 安德鲁上来扯着展颜往出走。 “站住！” 一直沉默的周怀安冷冷开口。 安德鲁回头，一脸讥讽的看着周怀安，“兄弟，你该不会以为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 不等周怀安回答，安德鲁没忍住笑出声来，“没看出来啊，堂堂周氏继承人，竟然被这么一个手段低级的女人骗的团团转！” “你什么意思？” “这个贱人，从跟我在一起时就跟外面的男人鬼混，让我莫名当爹，现在又故技重施……啧啧……” 安德鲁一脸同情的看着周怀安。 “什么意思？这个男人是展颜的前夫？” “差不多，之前媒体曝光过展颜在国外有个前夫，应该是华裔，是他没错了……” “想不到堂堂周氏集团周总也被骗了，这个展颜手段还真是高啊！” 记者们议论纷纷，展颜疯狂的咆哮，“住口，你们都知道什么！” “你们有什么资格议论我的事，我当年孤身一身在国外，没有依靠，孤立无援的时候你们在哪里？” “你们有什么资格指责我？我没错！” “错的是你，安德鲁你蠢你活该被我骗。” 啪—— 安德鲁又一巴掌甩过去，不由分说的带走展颜。 好好地一场婚礼，沦为笑柄。 这令所有人都始料未及。 “苒苒……” 周怀安反应过来时追上桑苒。 沉默之际，桑苒冷漠转身离开。 展颜被安德鲁关进小黑屋。 “不还钱，你这辈子都别想离开这里！” “疯子，你这个疯子，这是在国内，你这么做是犯法的！” 啪—— 安德鲁又一巴掌扇过来。 展颜被打的眼冒金星，死死的护着自己的肚子，生怕安德鲁对孩子下手。 毕竟，现在肚子里的孩子，是自己唯一的救命稻草。 “八千万，我给你时间，筹不到钱，我找人割了你腰子来换！” 展颜捂着肚子，恐惧的往后躲。 八千万，她上哪儿去找八千万？ “钱我可以给你，但你要跟我保证，拿了钱这辈子都别回国内，永远别出现在我眼前！” 安德鲁晃动着手里匕首，“就你这样的货色，不值得老子多看一眼！” “好——”展颜从地上站起来，擦了擦脸上的眼泪，“我去找周怀安拿钱，前提是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 “只要能拿到钱，多少件事都行！” “明天上午九点，你送我去见周怀安。” 婚礼上的事，最终是周老爷子出手摆平了媒体。 周老爷子也因此气的血压骤高，连夜被送去医院。 抢救过来后，周老爷子住不惯医院，桑苒陪同周怀安送老爷子回家。 没想到在门口看到了展颜和安德鲁。 “怀安……”展颜扑过去想躲进周怀安怀里，被冷冷推开。 “你还有脸找我？” “怀安，你听我解释，是她——”展颜看着桑苒，痛哭流涕，“我知道你恨我，恨我怀上怀安的孩子，想弄掉我的孩子，找来我前夫过来给我泼脏水。” “桑苒，你好歹毒的心啊，不管大人之间发生了什么，孩子是无辜的，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 桑苒一脸无语，安德鲁也跳出来反水。 “桑小姐，我们的合作可能要暂停了。” “你什么意思？” “是您跟我说只要我出来破坏婚礼就会给我一大比钱，但我看颜颜大着肚子受这么大的委屈，这事不地道……” “怀安，你听到了吧，这一切都是她设计的，我从头到尾什么都不知道……” 见周怀安不为所动，展颜扑过去跪在周老爷子面前，声泪俱下的求饶，“爷爷，求求您看在我肚子里孩子的份上吧，我是被冤枉的，孩子是怀安的，我只想给他一个家……” “如果您有所怀疑，我可以做亲子鉴定证明自己清白，我爱怀安，我想和他在一起……” 周老爷子冷眼落在不成器的孙子身上，“你是怎么打算的？” 周怀安还记恨展颜婚礼上设计自己。 在他心里，周太太只有一人，出了桑苒，谁都不行。 可是孩子…… 第一百零八章：又被算计了 见周怀安有多迟疑，周老爷子无奈的叹气，“罢了，就留下吧，看在肚子里孩子的份上。” 展颜松了一口气，立马跑到周怀安身边。 随后听见周老爷子的话，立即心口一紧：“如果孩子生下来不是周家的种，新仇旧账，我跟你一起算！” 展颜心头一颤，面上故作平静。 展颜被带进周家以后，安德鲁一连等了好几天都联系不上。 “该死，又被她给骗了!” “贱人，有本事你一辈子躲在里面别出来！” 安德鲁气的将手机扔出去，杂碎玻璃。 目光落在地上的头纱，安德鲁想到了另一条路。 安德鲁来找桑苒在自己预料之中。 这个蠢笨如猪的男人，一再跌进展颜的圈套里，令桑苒十分不屑。 “桑小姐，想必您跟我一样也恨那个诡计多端的女人，不如我们合作？” “你前妻确实诡计多端，但我不恨她！” “哈哈哈——”安德鲁大笑，“别装了，你不恨她找我来破坏她的婚礼做什么？” “以牙还牙，现在目的达成，你和展颜在我这儿没有利用价值了。” 反应过来的安德鲁大怒，“你她妈算计我？” “现在才反应过来吗？”桑苒讥笑，“你和你那个智商不够用的前妻还真是一个被窝里睡出来的，一样的天真，一样的自以为是！” “你什么意思？你敢嘲笑我？” “嘲笑不敢，算是好心提醒，毕竟你俩这智商，乌龙凤雏，天生一对！” 说完，桑苒掏出一张纸币放在桌上，推门离开。 安德鲁攥着拳头，气的不行！ 桑苒走出一段距离后，确定安德鲁没有跟上来，回头大喊一声：“别躲了，出来有话跟你说！” 一个保镖从树后面走出来，“去告诉你主子，我制造点动静出来，把厉瀚东引过去。” “您这是？” “他自个儿心里清楚。” 既然厉言川的人一直暗中“跟踪”自己，想必她去找吴老的事，厉言川已经知道。 果不其然，保镖将桑苒的话转述以后，厉言川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文件袋。 “找人透给媒体。” 第二天一早，新闻头条被厉家兄弟四个字占领。 负责调查当年厉言川父母车祸的刑警们，听到风声，找人带走了厉瀚东。 事情闹得很大，当天厉氏股价跌停，一天之内蒸发1.2亿。 这让桑苒有点受宠若惊。 “厉律这么大手笔，我若是查不出新的线索，岂不辜负你的一片好意？” “你尽管放手去做，其他的事有我。” 很厉言川的口吻。 桑苒这次很小心，求了老丁，偷偷被带进博物馆。 看着鼎里的水，一寸寸升高。 老丁心里暗自捏了把汗，“这次能成功吗？” 桑苒心里也没底，“不知道，试了再说。” 鼎中蓄满水以后，桑苒拿出从吴老那里拿到的配方，经过自己调试以后，将勾兑出来的特殊药水滴进鼎中。 馆中一片安静，两人都屏着呼吸，看鼎中变化如何。 等待的时间似乎很漫长。 十分钟以后，鼎中出现了一连串字符。 桑苒博古通今，依然看不懂里面字符，只隐约看出莫书两个字。 “成了，里面有字……不过这……”老丁欣喜若狂，凑近看了又看，茫然摇头。 “这些的我也不认识……” 现下管不了这么多，桑苒立马拿出手机，将这壮观奇特的一幕拍下来。 照片中隐隐浮在水面上的文字，清晰可见。 为保险起见，桑苒让老丁给自己保密。 沉浸在刚才奇迹一幕，老丁反应过来后，心里一片焦作。 “我想过这些古董宝贝，没想到里面竟有如此机巧。” “这莫不是……” 迎着老丁的期待的眼神，桑苒点头：“是的，就是传闻中的莫书……” 老丁张大嘴巴，一时之间说不出一个字。 “老丁，今天这个事可能需要你帮我保密。” “这个你放心，如此巧夺天工的技艺，加上神秘的莫书，若是放出消息，馆中一定不会太平。” 回去以后，桑苒把老丁话转述给厉言川。 “老丁这话有一定道理，目前莫书放在博物馆最安全。” “为今之计，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原以为厉瀚东会坐几天冷板凳。 没想到第二天就被放出来。 厉瀚东没找上门，陆修远着急忙慌的找上门。 桑苒开门，看到一脸焦急的陆修远。 “他是不是在你这儿？” 桑苒侧身，陆修远走进来，气鼓鼓的问：“是不是你?合作之初，我就说过，陆家的事，不需要外人插手！” 迎着他的怒气，厉言川不悦的眼神扫过来。 陆修远楞了一下，“不是你？” 陆修远扶额，重新梳理一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那就是厉瀚东了？” 厉言川没理会发疯的陆修远，将锅里的汤盛出来。 砂锅放在桌上，海鲜粥冒着热气，桑苒拉开椅子坐在厉言川对面。 陆修远双手叉腰，整个人脸阴沉的可怕。 “陆子昂被绑架了……” “你怀疑他干的？”桑苒看着坐在对面沉默的男人。 “他否认了，那就是厉瀚东。” “证据？” 陆修远拉开椅子，坐在厉言川跟前，搂了一下袖子，“昨天下午四点，陆子昂出去玩，一直到晚上十二点没有回来，凌晨三点，老爷子接到了绑匪索要赎金的消息。” “陆家这些年明里暗里美好得罪人，何以见得是厉瀚东？” “2.7亿。” 此言一出，厉言川喝粥的动作顿了一秒。 桑苒敏锐的觉察这个数字的与众不同。 陆修远憋不住的低咒一声：“这老东西，就是变着法要轮湾码头项目。” 经陆修远这么一说，桑苒想起来轮湾码头改造项目，竞标标底就是2.7亿。 看来是厉瀚东无疑。 不过他在这个紧要关头绑架陆子昂做什么？ 桑苒下意识的看过去。 厉言川察觉到危险，放下调羹。 “别说那老东西动陆子昂你们也出力了？” 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这就是事实。 桑苒比厉言川慢一拍反应过来，这是厉瀚东将计就计之策，意在离间厉言川和陆修远的联盟。 “哈——果然是这样！” 陆修远气的暴走，“我怎么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 “何不借此机会，除去陆子昂？” 第一百零九章：厉言川的第一次 “不行！”陆修远想都不想的拒绝。 “陆子昂就是一废物，狂妄自大，没点真本事，那混蛋玩意儿再怎么不好，也是我兄弟，没必要弄死他！” 厉言川揶揄的看了陆修远一眼。 给陆修远看的有点不好意思，“你少用这种眼神看我，我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不至于为了几个钱弄死自己兄弟。” 如此，厉瀚东的目的算是达成了。 “那怎么办？”桑苒问厉言川。 “你们拿了他什么东西，他敢这么做，一定是逼急了。” 桑苒掏出手机，陆修远看着照片上认不出的文字，一头雾水。 “什么意思？” “这是莫书，他知道我们合作，所以想绑架陆子昂，逼着你找我们，是为了这个。” “就为这玩意儿？”陆修远被气笑了。 这个一个破鼎，至于搞出这么大的动静？ 没文化真可怕，在这一刻得到了充分的认证。 “那就给他，你来做。”厉言川沉思片刻，对桑苒说。 桑苒也跟陆修远一样，一万个黑人问号。 “这可是莫书，我的技术，做不出来。” “那我兄弟的命也是命啊，苒苒，行行好吧……”陆修远哭丧着一张脸，像可怜的狗狗一样，看着桑苒。 桑苒看着一脸期待的厉言川，没法拒绝。 “我尽力吧……” “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 桑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堪的笑容。 谢谢你们这么看得起我，可我要是弄不出一模一样的怎么办？ 桑苒头疼。 鼎中的文字都还没研究明白，现在又迎来这么头疼的问题。 哎…… 当晚桑苒写出需要的材料，厉言川立马找人除去采买。 废旧仓库里，陆修远捂着口鼻，“这个炼丹炉就是莫书？” 带着防护面罩的桑苒拿着雕刻刀一脸嫌弃的摆手，“你走开，别添乱！” 韩存带着准备好的材料进来，看着尘土飞扬的房间，忍不住咳嗽。 一向有洁癖的老大竟然破天荒的在里面帮忙刷涂料。 韩存揉了揉眼睛，这还是他认识的老大吗？ “韩助理……” 桑苒叫了一声，韩存赶忙把东西递给桑苒。 “辛苦了差不多就这些，后面还有需要的我再麻烦你。” “客气了，桑小姐，有什么需要随时联系我就行。” 韩存刚说完，对上厉言川的眼神，立马笑呵呵的说：“您找我们老大也行，就没有他办不成的事……” “是吗？那他会煮泡面吗？” 韩存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天菩萨，他们老大最讨厌的就是泡面。 之前在国外执行任务时，他们三十多小时没进食，买来泡面，狼吞虎咽。 唯独老大看都不看一眼。 让他煮泡面？ 这恐怕…… 下一秒，韩存惊恐的睁大眼睛，看见厉言川摘下面罩问：“吃什么口味？” “红烧牛肉味加蛋加肠。” 眼看着老大出去跑腿，韩存立马跟上去。 便利店里，厉言川拿来泡面，买单之际，拿起一盒口香糖一起结账。 韩存跟着到仓库门口，厉言川嫌恶的开口：“你很闲？” “不不不……我就是担心您不会煮泡面。” 厉言川黑脸：“我有那么差劲？” 如此，韩存不敢多言。 半个小时后，桑苒看着碗里的泡面，非常给面的挑起来吃了一口。 一旁的陆修远观察着桑苒，“吃了这玩意儿我能见到明天太阳吗？” “好吃，味道特别好！”说着，桑苒还给竖起大拇指。 认真的样子，看不出来什么。 陆修远也吃了一口，进嘴后，没忍住直接吐出来，“卧槽，好咸……” 对面头埋在碗里的桑苒，笑得肩膀一抖一抖的。 厉言川黑脸，“别不识抬举！” “不是，真的很难吃啊！” 厉言川伸出筷子在桑苒碗里夹了一根面条，咽下去后，漂亮的丹凤眼里，浮出勉强难忍的表情。 确实很咸。 桑苒找补，“还行吧，我口味比较重。” 陆修远看出桑苒偏心，贱兮兮的笑，“恩，看出来了，你俩口味都比较重。” 厉言川找了的鼎从外观上和博物馆那个并无差别，唯独外面的浮雕有些诧异。 桑苒拿着沉甸甸的雕刻机，忙碌到半夜，忍不住倒在桌子上睡着。 厉言川出来时，看到一张巴掌大的脸，鼻头上染着灰尘，倒在乱哄哄的房间里。 认真、不顾形象的样子，和记忆里那个倔强飞扬的女孩子，有片刻重叠。 厉言川伸手扫走她发梢上的碎屑，脱下外套盖上去。 看着熟睡中的女人，眼神中多了几分爱怜。 她好像一直都是这样，倔强不屈，不管多大的难事，总会想办法克服。 小小的身体，蕴含着大大的能量。 当年的小女孩，怎么就变成了这番倔强的样子？ 睡梦中的女人皱了下眉，似乎遇到了很难受的事。 薄唇慢慢的上扬，一张小脸皱巴巴的，快要哭的样子。 厉言川粗粝的指腹落在她眉心，很轻的覆上去，慢慢的揉了揉。 睡梦中的女人，慢慢安静下来。 就在厉言川准备收回手之际，桑苒睁开了眼睛。 “你……” 厉言川急忙收回手。 桑苒看到覆在身上的西装，重新做起来，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只见厉言川留给他一个冷漠的背影。 “厉言川……” 桑苒喊了一声。 冲走不远处高傲的背影喊：“你是不是担心我啊？” 厉言川没回头，片刻以后，很沉的应了声：“我担心你……完不成任务。” 桑苒抿唇笑了，“放心吧，我会尽力。” 三天后，桑苒摘下面罩，踹了一脚倒在地上打呼噜的男人，“醒醒，可以约厉瀚东了。” 陆修远从地上爬起来，看着面前焕然一新的大家伙，“你是让我带这玩意去找厉瀚东？” “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救陆子昂。” “哪里的话呀，你都这么辛苦了，我辛苦一下下也是应该的。” 说着陆修远当着两人面给厉瀚东打电话。 “厉董，2.7亿陆家没有，不过我最近从博物馆买了一个大家伙，听说是南北朝的，而且听说里面有能工巧匠做出来的机关，有没有兴趣见一面？” 沉默片刻后，厉瀚东答应见面，但提出见面地点由他指定。 “老狐狸，防着我们呢！” 过了一会儿，陆修远收到厉瀚东发来的地址。 “北郊青青面纱厂。” “确实是个销赃的好地儿，不过苒苒，这么好的东西，就这么给他岂不是便宜他了？” 桑苒笑：“你别算计我，我只负责作假，救人的事，你俩商量。” 厉言川眼皮一掀：“给你一个机会当好人。” 如此，陆修远只好扛着鼎，单独去赴约。 第一百一十章：被摆了一道 陆修远使了一把劲儿，面前的玩意儿一动不动。 “咳咳咳……”他感觉自己男人的自尊心受到践踏。 重拉一次，还是扛不起来。 一旁的桑苒捂住眼睛，让自己别笑出声。 最后是韩存看不下去了，挥手找来四五个人将古董弄出去。 到了约定的仓库。 陆修远等了很久，厉瀚东姗姗来迟。 “东西在这儿了，人呢？” 身后的保镖擦去椅子上的灰尘，厉瀚东坐下，一脸疑惑：“什么人？” “咱俩好像不是可以聊天的关系，你动陆子昂不就是为了这么个破玩意儿吗？” 陆修远挥了挥手，盖在黑布褪下，三足立鼎赫然出现在眼前。 厉瀚东的眼神暗了几分，“和我预想的一样，看来传闻中的陆二少爷也不过如此。” “彼此彼此，我也没想过厉董也有狗急跳墙的时候。” “姓陆的你找死……” 身后的保镖被陆修远的不屑眼神激着。 倒是厉瀚东，维持着一贯的淡漠，抬了抬手。 很快，两个彪形大汉压着陆子昂走进来。 陆子昂双手被绑，被扔在暗无天日的地窖一个多星期，见到面前的陆修远，嗷嗷乱叫。 “别动！老实点！” “既然他们把鼎都给你了，想必知道我到底为了什么。” 陆修远一脸大方的扔过去一瓶药水，“这个特殊药水待会鼎里装满水倒进去，你想要的东西，自然能看见。” 厉瀚东半信半疑。 陆修远笑嘻嘻的将手里东西扔过去，“他是你手里，我还能骗你？” 如今的陆氏内忧外患，如果这时候陆子昂出了事，最有嫌疑的就是陆修远，暗地里蠢蠢欲动的人，定然不会放过陆修远。 这也就是厉瀚东铤而走险威胁陆修远的原因。 想必他也明白这个道理。 厉瀚东眼里深深的算计褪去，“好，我姑且信你一次。” 陆子昂一脸不服气的被压到陆修远面前。 嘴里东西被拿下，陆子昂虚弱带着几分怒恨的叫嚣：“你是废物吗？被这个老东西威胁，跟他干啊，怕他作甚！” 陆修远没说话，陆子昂一脸不甘心似乎要冲上去为自己这几天所受的羞辱报仇。 结果被陆修远的人拖着往出走。 “既然合作达成，我们就先走了。” 陆修远敷衍一笑，转过身脸上的笑容消失无踪，只剩下冷冷的阴狠。 “放开我，陆修远你这个废物，陆家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孬种！” “放我进去，老子要弄死他！” “我们陆家还能怕他厉家不成！” 一直脱出仓库外，保镖们松开手，陆子昂骂骂咧咧还没停下来。 “大哥，谋定而后动。” 陆子昂一脸不解的看着陆修远。 陆修远抬手看了眼腕表，脸上露出神秘诡异的微笑。 “你什么意思？” “5……4……3……2……1” 砰—— 仓库里发出一声剧烈的爆炸声。 下一秒，浓烈刺鼻的味道冲破天际，陆修远捂着口鼻，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烟雾散去，仓库的大门被炸开，里面浓烟四起，看不清楚里面具体情况。 陆修远一脸满意的离开。 陆子昂看着面前的废墟，心里隐隐后怕。 这个陆修远比自己想象中可怕多得多。 “等等我……” 陆子昂赶紧追上车钻进去。 呜呜呜—— 警车鸣笛声由远而近。 听到动静的特警们，下车将仓库团团包围。 “队长，里面有人……” “赶紧救人！” 警察破门进去后，看着倒在灰烬里的人们，心里松了一口气。 “队长，雷声大雨点小，目前没有伤亡。” “那地上倒下的这些……” “应该是用了某种药水被迷晕。” “带回去查！” 灰头土脸的厉瀚东被当做嫌疑人带走的消息，被陆修远及时带給桑苒。 “这么玩厉瀚东，你就不害怕他回过头来报复你？” “搞得我俯首称臣他就会放过我似的。”陆修远抓了一颗花生米放进嘴里，嘎嘣嘎嘣的咬着。 “那倒是，借着这个机会，厉瀚东认为莫书已经被毁了，在陆家你又是大功告臣，一箭双雕，厉瀚东算计一次，算是给你做了嫁衣。” “那可不一样哦！” 陆修远看了一眼厨房里宽肩窄腰，比例修长穿着草莓熊围裙的男人。 陆修远和厉言川的交易桑苒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她冷静分析道：“那接下来，就是要去查那些文字了，趁现在厉瀚东自顾不暇，这是我最好的机会。” 说着桑苒放下手里的水杯，起身之际被陆修远按下去。 “我的姑奶奶，再忙也要吃饭啊，身体是革命本钱，你这小身板一看不扛造。” 说着夹了一块牛肉放在桑苒碗里。 厉言川端着最后一盘菜出来，看见桑苒面前的盘子里放着好几个剥好的虾。 而虾壳就在陆修远面前。 厉言川眸光一聚，桑苒赶忙招呼他，“忙完了呀？快来一起吃。” 眸光扫过陆修远面前的盘子，陆修远笑呵呵的说：“厨艺不错啊，我就不客气了~” 说完陆修远狼吞虎咽起来。 桑苒现在满脑子都是那难以破解的文字。 吃的心不在焉。 回过神来，发现碗里多了好几块牛肉。 “吃牛肉当然要大口大口吃，必须是半筋半肉~” 桑苒看着牛肉径自出神。 一心埋头干饭的陆修远很喜欢今天的牛肉，“你还真别说，不会做饭的律师不是好伙伴，这牛肉真不错！” 陆修远夹了一块，朝桑苒比划，“愣着干嘛呀，吃啊~” 桑苒咬了一口，低头没有说话。 吃饱喝足，厉言川又主动去刷碗。 桑苒靠在沙发上抱着胳膊，看起来心事重重。 陆修远不知从哪儿找出一个苹果，跟个猴子似的，咔嚓咔嚓嚼起来。 “嗨，外面西装革履舌zhan狂徒，回家草莓熊围裙颠锅翻炒人夫感拉满，是不是都要被他迷住了？” 桑苒翻白眼，“你很无聊哎！” “拜托，我这是担心你，我告诉你啊，这种男人不适合你！”陆修远一副过来人的口吻。 桑苒表示不服，“你比他也没好到哪儿去。” “nonono，任何事都是双面性，哥们虽然混的比较惨，但最起码自由。” 桑苒目光落在他衬衣领上的口红印上，“这点我认同。” “干嘛这眼神啊，很伤人自尊的好不好，厉言川看着情况比我好，过几天他就嘚瑟不起来了。” 身后传来一道微冷的声音：“你什么意思？” 厉言川走过来坐下，双腿jiao叠，压迫感十足的看着陆修远。 第一百一十一章：口是心非 陆修远懊恼的拍了下自己的嘴，故作为难的说：“瞧我这破嘴……我也是从老爷子那儿听来的，厉家这些年在厉瀚东的带领下，如同那地里的韭菜一茬不如一茬，拆东墙补西墙是常有的事，如今为了这个莫书算是彻底的得罪了陆、周两家，想必他在厉家的日子也不好过，前段时间跟兆兴银行的二轮融资项目被叫停，我的人查到他跟兆兴银行的常董走得很近。” 常董？ 这个名字在厉言川心里再熟悉不过。 厉言川的眸光慢慢发暗。 桑苒听得云里雾里，不知道两人这是打什么哑谜，尤其是厉言川，在陆修远说一半藏一半的话里，略显沉默。 “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常董想趁火打劫，厉瀚东又继续资金，如何成为坚固牢靠的联盟，你心里应该清楚。” 说完陆修远笑眯眯的打量着桑苒。 桑苒被他这油腻带着几分看笑话的眼神，看的心里发毛。 “陆修远，你知不知道话说一半很膈应人。” “不是，我这好心告密还被你们嫌弃，不带这么欺负人的吧？苒苒，你偏心偏到后脑勺去了吧。” 桑苒虽然不知道两人打什么哑谜，但还是敏锐的察觉和厉言川有关。 并且不是什么好事。 厉言川这样的人最讨厌被威胁，尤其是被厉瀚东威胁。 后面的路，恐怕越来越难走了。 “所以说嘛，跟着哥，哥会保护你一辈子！” 陆修远胳膊搭在桑苒肩上，下一秒就被人狠狠甩开。 厉言川一脸不爽，“说话就说话，动什么手！” “不是，厉言川你都要和兆兴银行千金在一起了，你还关心苒苒做什么？” 闻言，桑苒错愕的看着厉言川。 男人还如以往那般，沉默冷淡。 没有反驳，也没有认同。 倒是桑苒心里乱乱的，又怕被看出异常，维持着刚才的坐姿。 “我的事，我心里有数。” 陆修远挑衅的看着陆修远，“你心里有没有数我不知道，不过我知道兆兴银行可是快肥肉。” 说完，对桑苒一脸笑嘻嘻，“苒苒，换做你会怎么选？” “不可能成为现实的假设，我不去考量。” “是吗？那我给你说个可以成为现实的事，你考虑一下。”陆修远凑上去，不顾厉言川铁青的脸，“下周兰心酒会，我那后妈要给我选未婚妻，要不要……” “陆修远！”厉言川几乎从牙缝里蹦出三个字。 眼神泛着寒光看着面前一再挑战自己底线的男人。 陆修远一脸不怕死：“怎么，你也想去挑未婚妻？” 下一秒，陆修远被揪着衣领甩出去。 连连后退几步，才堪堪站稳。 “你我合作结束，请你离开！” 陆修远拉了拉衣领，面带挑衅，“好，这可是你说的。” 房间又重新安静下来。 桑苒主动打破沉默：“我有点累了，想休息。” 吧嗒—— 房门关上以后，抱着肩膀的手臂慢慢滑下来。 桑苒在看着窗外万家灯火，扯了下嘴角，闭眼靠在沙发上。 厉言川走下楼，站在路灯下，轮廓分明的脸，越发冷沉。 掏出一支烟，点燃，吸了一口。 招手让韩存过来。 “老大……” “去查兆兴千金。” “好的，那我先送您回去。” 已经恢复平静的男人，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兆兴千金。” 当当当—— 桑苒打开门，厉言川去而复返的站在面前。 看着桑苒没什么表情的脸，主动问：“心情不好？” 明知故问。 桑苒没吭声。 厉言川扔过去一袋爆米花。 “楼下便利店刚出锅，尝尝。” 说完轻笑了一下，笑容恍恍惚惚的落进桑苒眼里，让她心里特别矛盾。 这人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啊，都要联姻的人了，跑来给她送爆米花。 而且桑苒看袋子上面logo，这个便利店离她家公交两站路。 不过，她懒得戳破，没什么表情的关上门。 厉瀚东出现在律所楼下咖啡厅时，韩存立马进入战备状态。 倒是厉言川端着咖啡杯，一脸轻松的看着楼下靠窗位置的男人。 “放轻松，他翻不出风浪。” 话是这么说，可韩存心里马虎不得。 一直到晚上九点，厉言川没有下楼，厉瀚东也没有主动上楼。 两人都早试探对方耐性。 底牌不足的厉瀚东主动打过去电话。 “大侄子，既然看到了，下来聊聊。” 厉言川坐在办公室外面的露台上抽烟。 呼呼夜风，平静的可怕。 “兆兴银行的常董想见你，他的面子总要给吧、” 厉言川勾了下唇，沉默的挂了电话。 不多会儿，厉老爷子的电话打进来。 “混账玩意儿，兆兴银行常董女儿哪里配不上你了？非要粘着周家不要的二手货往上靠，你没事做了吗？一个男人，连个女人都搞不定，配当厉家继承人吗？” 厉言川抖了抖烟灰，声音很淡，淡的如同眼前微微略过的夜风。 “我不稀罕。” 那一头的厉老爷子，“厉言川，你……” “当年事情如何，我如何走到今天这一步，想必您心里比我清楚，厉家要的是一个合格出众的继承人，很可惜，老爷子，我不是，也不想！” “厉言川，我是你爷爷，是你唯一的亲人，我联合外人害你吗？” 厉言川叼着烟，抬头看着漆黑无光的夜空，“正因为你是我家人，所以才更不能原谅。” 这下，对面彻底无话。 厉言川下楼，厉瀚东一副恭候多时的样子。 看着他的眼神，多了几分胜券在握。 毕竟有老爷子撑腰，他的确有把握。 可是厉瀚东也清楚，厉言川要是没点真本事，能赤手空拳走到今天？ 厉言川推门进来，眼神压根不往厉瀚东身上看。 “老爷子年纪大了，你跟他置什么气，不就是一个女人，见了又何妨。” 厉言川睨了一眼面前的热茶，懒洋洋的往后靠着，不为所动。 “孩子，我都说了，你爸妈的事，真跟我没关系，老爷子这些年对你如何，旁人不知，你自己心里有数，你说我再混蛋，也不会做出这蠢事出来吧。” “那倒未必，搬石头砸自己的脚的事，叔父不是没有干过。” 第一百一十二章：以自己为饵 别的不说，厉瀚东一直以来就钦佩这小子身上那股子倔劲。 “这都是有心之人放出去的假消息，你要当了真，他们的目的可就达成了。” 厉瀚东抿了口热茶，“这些年厉家情况如何，想必你也清楚，老爷子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咱们这些后辈，还是别让他操心这些琐事了，如果你父亲在的话，也不愿看到这一幕。” 关于厉家的产业，这些年厉言川明里暗里摸排的差不多，厉瀚东的话真假几分，厉言川心里清楚。 不过这并不代表厉瀚东就此可以威胁自己。 搬出父母，可见他的确是走去穷巷了。 厉言川忍不住在心里想，若是父亲还在，现在的厉家会发展成什么样？ 这个不存在的假设，很快被他否定。 但毫无疑问，善良孝顺的父亲，一定不会置老爷子于不顾。 厉瀚东瞧着厉言川眸光平静，猜到他心里盘算什么，叹了口气说：“若是大哥在，想必也不会置之不理。” “那倒是。”厉言川勾唇笑了一下，真假难辨。 过了几秒，开口道：“叔父这些年为了厉家做的事，大伙儿有目共睹，如今为了公司发展更是……” 茶杯见底，厉言川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侄子惭愧，不过你也知道我对做生意没什么兴趣，联姻我可以考虑，作为交换你帮我查出当年车祸真相，如何？” “你这孩子，跟你父亲一样倔！” 厉瀚东干笑了一声，看出他这是威胁自己。 眼下还不能翻脸。 “好，我尽量去查，不过当年的事，警察那边已经结案，事先说好，你得有个心理准备。” 厉言川将茶杯重重的砸在桌子上，“我要真相。” 于此同事，桑苒也收到了叶淑宁发来的邮件。 “宝贝，你要兆兴集团千金资料做什么啊？” “帮朋友打听。” “厉言川？” 桑苒愣住了，“你……” “宝贝，你除了厉言川还有别的朋友吗？” 没想到这么快被看穿，桑苒尴尬的咳嗽一声。 “哎呀，你别尴尬，兆兴集团千金在圈里一直很神秘，传闻从生下来就在国外，英文名叫劳拉，至于长什么样，大伙儿都没见过，行踪更别说，在圈里是个迷。” 鼠标点开邮件，里面都是关于兆兴集团的消息，这个神秘千金的资料，寥寥几个字。 看着男人大摇大摆的走出去，厉瀚东的脸，黑的像墨。 “厉董，那我们是不是要……” “先去打听劳拉小姐什么时候回国。” “对了，去查查警察那边调查结果如何，无论如何，莫书被毁这件事，一定要压下去，不能让媒体记者知晓。” 忍气安排下去，厉瀚东又坐了一会儿，走出咖啡厅钻进5个8的豪车里面。 口袋里的手机又一次想起。 “厉董，轮湾那边工人又闹事了，工资已经拖欠三个月了，你看能不……” “前天不是刚拨三千万吗？” 财务经理一脸无辜：“那都是供应商的货款，转手就没了。” 厉瀚东气的狠狠砸了下车窗，“告诉那些工人，最迟月底，一个字都不会少！” “可是那些工人……” 财务经理焦急的声音被掐断。 本来都找好了卖家，将莫书卖出，就能缓解暂时资金之困，谁曾想陆修远来一个玉石俱焚。 “我倒是小瞧了你，臭小，你又摆我一道！” “要不要我……”前排的保镖，伸手做了一个抹脖子动作。 “不行，现在老爷子已经有所怀疑，贸然动手，只会让情况更糟。” “那我们也总不能被那黄毛小子压着一头吧，他联姻当继承人，还要我们帮他查车祸，想得美他!” “是啊老大，若是现在不动手，那小子真成了常董的乘龙快婿，兆兴的资源和人脉，意味着什么，您心里清楚！” “先下手为强，不然就真的来不及了！” “只要那臭小子命在我们手上，老头子能管得住我们？” 手下们蠢蠢欲动。 厉瀚东沉默不言。 另一头的桑苒也一样纠结。 “苒苒，我有个同学跟兆兴有业务往来，听说这个劳伦不日就要回国接手家族产业，这对厉言川来说是个好机会。” “恩，我知道，谢谢你，我回头会把这些资料交给他。” “不是你傻啊，我给你这些是让你给厉言川吗？宝贝，我是让你心里有个数，知己知彼，懂不懂？” “你别乱说，我和他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叶淑宁懒得戳破她，“行吧，当我自作多情了，反正我告诉你啊，你自己做什么心里有数，别再傻乎乎的，要是有人欺负你，一定要告诉我。” “放心吧，经过了这么多，我已经知道怎么保护自己了。” 挂了电话，桑苒把邮件转发给厉言川。 开车的厉言川听到声音，打开看到跳进来的邮件。 手指徐徐的敲了下屏幕，目光落在12月7日的日期上。 过了会儿，极高规格的灰白电动门打开，厉言川西装革履的走出去。 办公室格子间的律师们，忍不住看走出来的男人。 西装革履，眼神冷沉，脚下生风。 “厉律今天不加班？” “卧槽，万年工作狂改性了？奇迹啊！” 有的员工则大松一口气，“警报解除，可以摆烂了！” 韩存拿着文件夹走出去，一个穿着格子裙的女律师问：“韩助理，厉律师今天怎么不加班了？” 韩存愣了一下，看了眼手机上的日期。 糟了！ 韩存气喘吁吁追上去连尾气都没迟到。 盘山公路上，入冬以后的山坡上，只剩下青翠的松柏。 灵山目的对面就是有名的丹雅湖景区。 湖水缠绕而过，灵山秀水，是个静谧的地儿。 对比湖对面的山上热闹景象，灵山则显得荒凉、寂寥。 车子路过一家花店，厉言川想起母亲生前最喜欢铃兰。 叮铃铃—— 一阵清脆的风铃声响起，玻璃门从外推开。 沁鼻的香气，扑面而来。 “你好，欢迎光临。” 随着一道悦耳的声音传来，一个白色毛衣，长发披肩的女人，从花团里探出头。 标准的鹅蛋脸，有一双漂亮的杏眼，双眼像琉璃珠子一样清澈无暇。 怎么会？ 厉言川怔怔的愣在原地。 第一百一十三章：你想复杂了 “先生你好，需要帮助吗？” 藏在大衣口袋是拳头攥了攥，厉言川压下心里的异常，“买束花。” “请问送什么人呢？” “母亲。” “你看这束花怎样？”女孩拿起一束含苞待放的铃兰。 “为什么会选铃兰？”厉言川没有伸手接，冷冷的站着。 女孩笑着回答：“先生，您是来祭拜的吧，铃兰的话语是幸福归来，代表着希望和纯洁，想必你也是一个长情的人。” “何以见得？” 女孩下巴朝窗外指了指，“这种天气天您还来这儿，想必这里一定有您重要的人吧，她们若知道有人惦记她，会冒着风雪来见自己一面，这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顺着女孩目光望去，窗外不知何时下起来雪。 细细密密的雪粒被风吹散。 厉言川勾唇笑了一下，“好，就这束花。” 闻言，女孩扬眉一脸欢喜，“谢谢您，我还担心这么漂亮的花儿没人喜欢呢，稍等一下，我给你包好。” 几分钟后，女孩捧着一大束洁白的铃兰花。 厉言川掏出六张红钞放在桌上。 女孩拿出零钱时，男人已经走了。 雪越下越大，所幸花店到墓地不是很远。 厉言川走小路，没多会儿走进墓园。 黑白照片上的一男一女的依然年轻。 厉言川把铃兰花放在墓碑跟前，从口袋里拿出一瓶啤酒打开，给自己倒了一杯喝完。 又倒了一杯放在墓碑前。 雪花落在男人肩上，很快融化。 往日里一丝不苟的头发，染了了水汽。 ***了一会儿，蹲下去擦去墓碑上的灰尘，粗粝的指腹落在照片上浅笑的女人脸上。 “妈，生日快乐。” 雪越下越大，下山时，路上覆着一层薄薄的雪层。 一身风尘的男人，走在前面。 没注意到身后逐渐靠上来的人。 “小心……” 守在半山腰的女孩尖叫着出生。 厉言川回头一脚将偷袭的人踹飞。 下一秒，一群拿着钢管的打手，将他团团围住。 “这么快沉不住气了？” “少废话，既然知道我们为什么来，今天就别想活着下山！” 话音落下，一群人围攻上来。 很显然这些人忽略了厉言川的战斗力，尤其是在母亲生日这天。 厉言川轻松解决这群不知死活的东西。 女孩气喘吁吁的跑过去，“你没事吧……” “你怎么在……”目光落在女孩冻得红扑扑的手上。 女孩吐着白气说：“零钱没有拿。” 下一秒，身后忽然窜出一个人，提着匕首朝女孩刺过来。 长臂一伸将女孩拉到怀里躲开。 噗嗤—— 冰冷的匕首插进男人后腰。 女孩吓傻了，“你……” 抱着慢慢倒下的男人，豆大的泪珠滚落。 “救命啊……” 厉言川拔出匕首，抬腿踹飞男人，拉着女人的手，从牙缝里挤出两字：“走——” 下山的路还有一段距离，厉言川捂着血流不止的伤口，唇色泛白，“不能下山，有埋伏。” “那怎么办，你受伤了，流这么多血……” 目光落在女孩脖子上的丝巾，厉言川伸了伸手。 女孩赶紧取下来，“我……” 厉言川忍痛将丝巾撕成布条缠在腰上。 “我知道有个地方。” 沿着血迹一路追过来的人，气的原地跺脚，“妈的，到这儿没了，分开找！” 冬日里昼短夜长，郊区更是人烟稀少，一到傍晚没什么人烟。 厉言川在女孩的带领下钻进山脚下的一个小房子里。 房子不大，十多平方，有炉子、桌子、不大的床上放着一床被子。 久无人住的样子，看起来相对放心。 “这是之前护林员住的房子，这里很安全。” 厉言川调整好呼吸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柳若水，我爸妈是丹雅湖边上的渔民，后来丹雅湖被个国家化为风景区以后，我们就住进了国家安置的回迁房里。” “那你爸妈……” 柳若水很聪明，苦涩的摇头，“我爸妈都已经过世了，常年在湖里打渔，身体都不太好。” 厉言川没想到看着明媚活泼的女孩子，身世如此可怜。 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 柳若水在房间里翻出止血药，伤口在后腰，厉言川不方便上药。 柳若是显然没处理过伤口，吓得手止不住颤抖。 “别怕，按我说得来，打开酒精，倒在伤口上。” “可是会很疼。”她有点不忍心。 身上毛衣已经被鲜血浸湿，柳若水用剪刀剪开，虽然早有准备，看到血淋淋的伤口，还是被吓了一跳。 “倒上去——”厉言川命令。 柳若水咬着嘴唇，狠心将酒精倒上去。 床上的男人纹丝未动，将止血药沫撒上去，男人伸手将纱布缠好，重新坐好。 柳若水看到男人额头上细细密密的汗粒，才知道刚才不是不疼，是他在忍。 顿时心里不由得钦佩他强大的自控力。 桑苒接到韩存电话后，几乎第一时间通知了陆修远。 三人按照厉言川车子定位来到灵山。 大雪已经将干涸的血迹覆盖。 韩存气的拍着车门仰天咆哮：“妈的，我现在就去厉家把那老东西抓出来问清楚。” “无凭无据，你这是故意伤害？” “那怎么办？雪越下越大，老大受了伤，夜里温度这么低，会出人命的！” “报警吧。”陆修远提议。 “不行！” “不行！” 桑苒和韩存机会异口同声反对。 桑苒看了眼韩存，“说说你的原因。” “我怕警局那边混进厉瀚东的人。” 桑苒说：“跟我想差不多，不过我担心厉老爷子知道了，事情会更麻烦。” “那你们说怎么办？” 韩存转身指挥人，“你们，立马上山去找，就算把灵山给我翻个底朝天都要把老大找回来！” “是!” “是！”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搜山。 “让你的人在山下拦住卡口。” 陆修远打电话安排好，转身看见桑苒穿着防寒的冲锋衣，拿着登山杖望山里走。 “你疯了，山里温度零下十几度，受得了吗你！” “多一个多一分力量！” 桑苒一脸坚决。 “真是怕了你这个犟种！” 陆修远眼看拦不住他，穿上护具，跟着一起上山。 “不要……” “放开我……” “不要过来……” “救命啊……” 黑暗里，女孩痛苦的挥舞着双手。 想要努力的抓住什么，最后惊恐的睁开眼。 看着面前轮廓分明的男人，柳若水抽泣着钻进厉言川怀里。 第一百一十四章：拖累你了 清新的栀子香味融入鼻息。 厉言川愣了一下，没有推开瑟瑟发抖的女孩。 “对不起，我……”柳若水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厉言川拿起床上的毯子盖在女孩身上。 第二天柳若水醒来以后，看到自己躺在床上，抬眸看了一圈，焦急的往出走。 推门看到坐在雪地里烤火的男人，才慢慢停下脚步。 昨夜一场大雪，肉眼可见的洁白。 “我去山里打了一只野兔，吃点吧。” 厉言川递过来一个树枝，上面串着烤的焦黄的兔子。 女孩接下东西，“你伤怎样了？还有没有流血？” 厉言川站起来，抖了抖肩上的雪粒，看起来精神不少，“问题不大，倒是你，看着比我还虚弱。” 柳若水抿了下唇，有点不好生意，“昨天是我拖累了你。” 厉言川嗓子有点低哑，“别这么说，你也是好心。” 说完，厉言川没什么温度的眼神落向远处的挂满洁白的山巅。 静谧的山林里，传来一道清脆的口哨声。 厉言川愣了一下，倒是一旁的柳若水一脸慌张的往男人跟前跑。 “是不是那些人来了？” 厉言川只听着哨子声越来越清晰。 不多会儿，韩存和桑苒在远处的山坡上看到院子里站着两个人。 “厉言川……”桑苒第一时间出声。 院子里的男人回头，虽然离得很远，可那疏离带着独绝的气质让桑苒一下子认出是自己要找的人。 “桑小姐，您慢点……” 他们站在半山腰，那栋小房子在山脚下，积雪很厚，稍不留神就会滑下山巅。 积雪下面分不清是树叶还是乱石。 桑苒想不了那么多，几乎连滚带爬的走过去。 “厉言川——” 桑苒气喘吁吁的喊了一声，男人回头。 两人四目隔空交接。 厉言川反应略显迟缓。 等他回过神来，桑苒已经走过去，下意识的拉住他的手，“你怎么样了？伤哪里了？伤的重不重？” 厉言川眼皮抬起来，卓绝浓黑的眉骨褪去了平日里的傲居，很轻的勾了下唇。 唇色很白，脸上也染上了倦色。 桑苒知道他这是逞强，不想让自己担心。 也知道他这样的人物，今天的这些，比起这一路走来所遭受的一切，算不得什么。 可是她的眼眶还是忍不住红了。 她知道自己力量微薄，知道语言苍白，更知道自己没有立场去说什么。 这一刻，她觉得很无力。 是那种明知道这个人一路风雪霜寒，偏偏自己束手无策。 厉言川拍了拍她的肩，示意她不要难受。 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桑苒看到站在男人身后，一脸受惊的女孩。 漂亮的鹅蛋脸，给人一种我见犹怜的感觉。 “走吧，去屋里说。” 不知为何，厉言川转身那一瞬，桑苒落空的手，揪的她心里生疼。 韩存高兴坏了，跟上去走了两步，看见桑苒还愣在原地。 “桑小姐您……” 桑苒抹了把脸上的湿润，分不清是融化的雪水，还是眼泪。 抿唇示意他先进去，“我歇会儿，有点喘不上气。” 韩存进去以后，桑苒在雪地里站了一会儿，整理好思绪走进去。 小屋很小，只有一张床，墙角有个小桌子，里面放着简单的锅碗瓢盆。 韩存正在给厉言川的换药。 撕开被血染红的纱布，触目惊心的伤口露出来，韩存气的要着后槽牙，“这个老东西，等我回去一定让他血债血偿！” 骂归骂，韩存手上的动作没停，清理、消毒、上药以后，看到不远处桌子上的纱布，“桑小姐，帮我拿下……” 下一秒，柳若水动作很快的拿上去纱布，动作熟练的打开帮韩存一起包扎。 “你怎么会……” 柳若水声音很小的说：“昨晚就是我包扎的。” 韩存一副原来如此，笑容复杂的看了一眼脸颊发红的柳若水。 抬头看见桑苒不能不热的眼神，心里咯噔一下。 糟了，桑小姐误会了。 “那什么，我去通知其他兄弟们。” 韩存找个借口溜走。 房间里只剩下三人，厉言川穿好外套，柳若水主动过去帮他整理衣领。 几米外的桑苒看过去，两人俨如一对恩爱的小情侣。 桑苒靠着木桌没说话。 倒是厉言川主动开口问：“你怎么来了？外面现在什么情况。” “我们的人搜山，陆修远的人在山下卡着出口，看能不能找出那些人。” 跟厉言川想的差不多。 半响，厉言川说：“让陆修远的人回去，这些人早有准备，怕是很难抓到。” “那也得试试。”桑苒一脸坚持。 “不给他们点教训，这些人还会卷土重来，不知道下次你还能不能这么幸运被人所救。” “姐姐，你误会了，是厉先生为了救我才受的伤。” 桑苒向厉言川挑了下眉。 厉言川沉默，算是印证了女孩的话。 这让桑苒有点意外。 “这样啊，那你更不用自责了，本来那群坏人就是冲他来的，你只是顺带着被卷进去，待会儿我们送你下山。” “不要……”女孩怯懦的往厉言川身后躲，看桑苒的眼神多了几分闪躲和戒备。 好像她是坏人似的。 厉言川在第一时间伸出手，拉住女孩摇摇欲坠的手臂，看她的眼神多了几分温和，“别怕，她是我的人。” “姐姐是你的人？” “有我在，不会有人伤害你。” 桑苒垂眸，将厉言川难得温柔的一幕，看的真切。 厉言川安抚好女孩，主动对桑苒解释：“她叫柳若水，在灵山脚下的花店遇到的。” 桑苒点点头，听到外面有脚步声，脸上没多大起伏，“准备一下，我们下山。”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寻找下山的路。 不过昨夜一场大雪，山路难行，加上厉言川有伤，队伍走的很慢。 韩存带着几个人打头阵，桑苒看女孩身子娇弱，走的颤颤巍巍。 弱不禁风的样子，让人心疼，在她快要摔倒的下一秒，伸手过去。 “啊——”女孩一脸受惊的躲开。 她的手，就这样尴尬的停在半空中。 厉言川回头，看着浑身颤抖的女孩，结合桑苒怔神的样子，没说什么。 倒是韩存走过来问：“老大，这个柳小姐看起来很需要帮助的样子，要不要找个身体好兄弟背她？” “不要——” 第一百一十五章：别叫人家嘤嘤嘤！ “让前面的队伍走慢点。” 韩存摸了摸鼻子，心想我们走的也不快啊。 不过心里蛐蛐，他嘴上没说什么，挥手对前面的兄弟说：“走慢点啊——” 说完看了眼愣在原地的桑苒，努力挤出一抹微笑。 到了山脚下，陆修远安排的医生早已等候多时，桑苒的靴子里进了雪水，跑去后面的车子里换衣服。 换好衣服时发现厉言川的车已经开走，陆修远钻进副驾驶，看着她冻得通红的手，一脸嫌弃的丢过去一个盒子，“手是女孩子的第二张脸。” “谢二公子赐药！” 陆修远伸手想抹平桑苒头顶炸毛的头发，嫌弃的躲开，“小没良心的~” 到了医院，在楼下遇到韩存。 韩存抿着唇糟了，撞枪口上了，低着头装没看见。 “韩助理。” 闻言，韩存只好硬着头皮迎上去。 “桑小姐，您来了。” “人呢？医生怎么说？” 桑苒心里疑惑。 按理说厉言川受了伤，他怎么不在医院守着？ 韩存挠了挠后脑勺，不知道怎么解释。 桑苒以为不方便说，便没多做追究，准备上6楼内科去看厉言川。 “那什么，我们老大不在这儿。” 桑苒记得这家医院厉言川有股份。 “我们老大去了民康路。” 闻言，别说桑苒，就连刚停车走来的陆修远也疑惑了，“民康路一条街都是精神科医院，厉言川脑子有问题了？” “是……柳小姐。” “哦，那个嘤嘤嘤啊？她怎么回事啊？” 韩存摇头。 桑苒也没问下去，转身往出走。 陆修远追上来，“咱去民康路吗？话说那个嘤嘤嘤跟他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要我说这个嘤嘤嘤不简单……” 桑苒扣上安全带，看着聒噪的陆修远一眼，“人家有名字，叫柳若水。” 顿了顿，桑苒懒得搭理一脸吃瓜的陆修远，“把我送前面地铁站就行。” “那怎么行，我可是暖男，送美女回家是我应尽的义务！” “我不想麻烦你！” 陆修远跟没看见桑苒心里的烦躁似的，厚脸皮的凑上来，“麻烦啥呀，一脚油门的事！” 晚上，桑苒把查到的资料发给厉言川。 煮了桶泡面吃完，屏幕光秃秃。 要是以前，厉言川第一时间回复。 桑苒掏出手机，犹豫了一会儿，没有打过去。 第二天中午，桑苒打电话过去。 那边响了很久，一道娇滴滴的声音传来：“你好……” 桑苒愣了一下，清了清嗓说：“你好，我找厉言川。” “是桑小姐吗？稍等一下，他在忙，我叫他过来……” “不用了，让他忙完了回个电话给我。” 末了，桑苒担心女孩误会，解释了一句：“工作上的事。” 一直到晚上五点半，桑苒从单位出来都没收到厉言川电话。 电话再打过去提示关机。 没办法她去律所，这次前台似乎一眼认出她，有礼貌的说厉言川没来上班。 叮铃—— 收到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民康路朝阳养老院。 不知为何，桑苒觉得这个号码的主人是柳若水。 按照位置走过去，果然在养老院门口看到厉言川的车。 “厉律师是个好人啊，昨天给这里的老人们捐赠了一批轮椅和药材。” 穿过活动室，外面的院子里传来老人们说话聊天声音。 在一群头发花白爷爷奶奶里面，她一眼看到站在人群里矜贵高挑的男人。 柳若水笑眯眯的向他展示手里的剪纸，男人单手插兜，手里拎着一个粉红色的水杯。 远远看过去，给人一种岁月静好的美感。 柳若水最先看到桑苒，远远朝她招手：“桑苒姐姐，这里——” 桑苒走过去，柳若水迫不及待的拉着她的手炫耀着手里的剪纸，“你来说句公道话，这是不是鸳鸯！” 桑苒没明白怎么回事，很轻的点了点头。 “哼，我就说吧，这是凤凰，哪里像鸭子啦！” 厉言川薄唇抿成一条线，非常给面的点头。 得到男人肯定，柳若水笑容更加明媚了，笑呵呵的展示着手里的剪纸。 热情充满活力，这一刻，桑苒能理解短短两天，厉言川为何会如此反常了。 这么一个阳光热烈的女孩子，连她自己都要被感染了。 不过，她的心，还是被束缚着，没有快乐的权利。 “方便吗？有点事要跟你商量。” 厉言川把水杯放在桌子上，两人一前一后走了两步，听见身后柳若水脆生生的开口：“厉先生……” “一会儿就回来。” 得到回应，柳若水眼里的担忧才慢慢散去，“好，我等你。” 走到湖边的凉亭，桑苒率先出声：“吴老那边给出的资料不是很全面，我还需要资料，可能需要再去一趟博物馆，需要你帮助。” 厉言川点头，“好，我来安排。” 不知为何，厉言川给她的感觉很勉强。 “还有，以后电话尽量保持畅通吧，不然我有事，不能第一时间联系到你。” 厉言川从这句话里听出浓浓的不悦。 桑苒没管他开不开心，“现在到了关键时刻，牵一发动全身，都小心一点吧。” 厉言川皱眉：“小心？” 桑苒看了不远处剪纸的女人，“这个女孩的背景你了解过吗？我知道，带着恶意去揣度一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略显恶毒，可是厉言川，我还是想提醒你一句，这个女孩不简单。” “我心有数。” “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不要影响我们计划就行。” 说完，桑苒迈着沉重的步子离开养老院。 出了养老院，桑苒低头在软件上打车，没想到一脸大红色保时捷停在面前。 陆修远从里面探出头：“去哪儿啊，顺路送你一套！” 桑苒上车，扣好安全带，车子像离弦的箭一样，飞了出去。 红路灯时，桑苒想了想说：“陆修远，帮我查一下那个女孩。” “谁啊？”陆修远明知故问。 眼看着桑苒眼里不耐快要溢出来，陆修远咧着一口大白牙说：“放心吧，哥们一定把那个嘤嘤嘤祖宗三代给你的查的明明白白。” “不过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会查人家，这么快就有危机感了？” “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桑苒翻了个白眼，回想起想起小屋里女孩给厉言川包扎伤口时纱布打的结。 第一百一十六章：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很笨？ “你发现什么了？” “还不确定，所以才让你去查一查。” 陆修远撇嘴：“想不到厉言川也有色令智昏的一天。” 若是有心之人刻意安排。 那么这个人肯定对厉言川了如指掌，知道他一切喜恶，从而对症下药。 跟厉言川接触这么久，他这个人看似随意好相处，实际上待人接物，有分寸，深藏不露。 即使吃过这么多次饭，桑苒到现在都不知道他喜欢什么，可见布局之人，心思之深。 不过，桑苒心里还是放心厉言川。 能蛰伏十几年，眼看着自己杀害自己父母的仇人在面前，而没有被仇恨冲昏头脑，被赶出厉家后，平地起高楼。 这样的男人，岂能被轻易蛊惑？ 桑苒清醒的纠正：“不，我是担心我自己。” 陆修远没听出话外之意，呵呵的揶揄：“哎呀，现在就急了？还以为你能憋几天呢！” “作为一个男人，尤其是厉言川那样的冷面判官，对于这种柔弱小白花是没有任何抵抗力的……” “要我说你查了又如何？厉言川知道了肯定会生气。” “不过你也别自惭形秽，每个人风格不同，你这冷静果敢大女人风格也不错啊，反正我喜欢！” “你很吵唉，好好开车！” 陆修远动作很快，第二天就发来柳若水的资料。 南城大学中文系毕业，毕业后就回到老家开了一家花店照顾父母。 三年前，父母过世，留下她一个人在灵山生活。 资料上显示很正常，不过桑苒总觉得要亲自见一面，才能放心。 刚好父母的公墓就在灵山旁边的另一座山。 桑苒开车找到了那家“温馨”花店。 叮铃铃—— 推开玻璃门，风铃响动。 女孩从花团锦簇中探出头：“你好，欢迎光——” 看到来人，柳若水有一瞬间错愕，随后又恢复了笑盈盈模样，“桑苒姐姐，你怎么来了，也是要……” “去看看我母亲，顺便过来买束花。” “原来你母亲也过世了。”柳若水一脸惋惜。 也？ 迎着桑苒错愕的眼神，柳若水解释：“厉先生告诉我他父母过世葬在灵山，没想到桑苒姐姐也这么可怜。” 相识才几天，厉言川就把这些告诉她了？ 一时之间，说不上是难过还是惊讶，反正桑苒脸上的表情很不好。 “桑苒姐姐看起来很惊讶的样子。” 桑苒笑了下，觉得这个女孩不简单。 也许今天贸然来这儿会让自己落入圈套。 主动转移话题，“帮我拿一束栀子。” 柳若水拿来花苞水沾着水珠的栀子，“你看这个行吗？” 桑苒点头，等柳若水包装好以后，掏出手机准备扫码。 柳若水把花塞到她手里，“你是厉先生的朋友，这花就送给你了。” 桑苒笑了，“花店生意本就不好做，尤其是你这里，这个季节更是没什么人，这么大方恐怕不合适。” 闻言，柳若水脸色微变，“桑苒姐姐，你这话什么意思啊。” “昨天到现在我是店里的第一个客人，你说我什么意思？” 柳若水很快反应过来，“你调查监视我？” 说完不等桑苒反应，柳若水走过来拉她的手，桑苒下意识的往后躲了一下。 连人带花的刘若水身子扑倒在花圃里。 霹雳啪的下去，脚边的花盆倒了好几个。 桑苒还没明白什么意思，厉言川隐怒的声音飘过来：“你在做什么？” 下一秒，男人像阵风似的从自己耳边呼啸而过。 桑苒愣愣的看着厉言川扶起一脸狼狈的柳若水。 “对不起，都怪我，是我不小心，没站稳。” 厉言川没有说话，刀削如刃的薄唇，紧紧抿着。 不言不语的冷漠样，特别伤人。 桑苒沉默的捡起地上的栀子花，看到厉言川扶着柳若水坐下，拿来医疗箱，半蹲在地上，为她处理膝盖上的伤口。 虽然没有说一句话，更没责怪自己，可胸腔里一片堵塞，比打了自己一巴掌还难受。 紧紧抱着怀里的花束，一直等处理好伤口，柳若水站起来，急促的解释：“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你误会了，桑苒姐姐是来买花的，我……” 厉言川打断她的话，看着桑苒问：“你来这儿做什么？” “你不都看见了吗？” 厉言川眸光暗了下来，沉声说：“她不是你想的那样。” 桑苒看了眼钻走到后面屋子里的女孩背影，也觉得自己很可笑。 “恩，确实跟我想的不一样。” “少在我这儿阴阳怪气，桑苒，我们的关系还没到干预彼此的私事。” 说话的语气，霸道又冷漠。 对，这才是真正的厉言川。 桑苒很轻的吐了一口气，点了下头：“好，我保证今天的事，不会出现第二次。” 叮铃铃—— 风铃又响了一下，柳若水从里面走出来，“桑苒姐姐怎么走了？” 厉言川扶正脚下的向日葵。 “厉先生，桑苒姐姐是不是喜欢你呀？” 厉言川抬头，看见柳若水一脸好奇，盯着她看了几秒，收回视线。 柳若水被男人这犀利笔直的目光看的隐隐后怕，过了几秒，听见男人说：“我送你回家。” 桑苒从花店里出来，气的暴走了两公里，才让自己平静下来。 陆修远赶到烧烤摊时，桑苒已经抱着酒瓶子吹了好几个。 穿着十几万的手工西装出现在烧烤摊，已经很打眼， 结合陆修远那张四处放电的桃花眼和妖孽的五官，从一下车，就接收到四面八方的注释。 不过这些桑苒统统不在意，打开一瓶酒递给他，“是兄弟吗？干了这杯！” “是兄弟也不能这么喝啊！”陆修远按住她的手，看着女人冻得发红的唇瓣，脱下身上的西装盖在她身上。 酒劲上头，感受不到冷的桑苒，一脸嫌弃，“不要，有别的女人香水味！” “睁开你的眼睛好好看看，这可是小爷昨天刚拿回来的西装，没被别的女人碰过！” “那就好，我不喜欢和别人分享同一个东西。” 桑苒拉了拉衣领，伸手去剥盘子里的水煮花生。 可不知怎么的就是剥不开，气鼓鼓的丢出去，“连你也欺负我！” 说着准备放桌子上用手拍。 “哎——”陆修远赶忙拦住，“你说说你，平时挺聪明一人，没想到也会栽在那种小白花手里，真是白瞎了这么好看的一张脸！” 各花入各眼，厉言川这样的男人，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 她从没想过以美色征服任何人，包括厉言川。 “陆修远，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很笨啊？” 第一百一十七章：有眼无珠 陆修远往嘴里丢了一颗花生，砸吧砸吧嘴，“话不能这么说，厉言川有眼无珠，小爷我可是对你一心一意。” “滚——” 桑苒又打开一瓶啤酒，捧着就被咕咚咕咚往下灌。 “你阿，就是太单纯了，看着挺聪明，实际上就是轴，不懂得转弯。” 陆修远给自己倒了一杯酒，“那个嘤嘤嘤既然冲姓厉的来，肯定对他的情况了如指掌，你去找她，这不是上杆子送人头么，笨女人！” 倒在桌子上的桑苒昏昏沉沉，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委屈，她很委屈。 “凭什么都听你的！” “你说要合作就合作，你说靠近就靠近！” “忽冷忽热……额……” “王八蛋！冷面判官，没人性！” 半醉半醒的女人，抱着酒瓶，受气小媳妇模样，看着特别招人。 陆修远凑上去，在她脸颊上戳了一下，“喂，他是王八蛋，我是什么？” 桑苒打掉他的手，“你又不是……好东西！” “嘿，还搞连带责任呢？” 陆修远捏了捏女人软软的脸蛋，抿唇笑了一下，眼神变得复杂起来。 睡梦中的女人，脸颊染上了绯色，平时那张认真带着警惕的眼神，变得迷离慵懒，像一直小猫儿似的，趴在桌子上。 睫毛像羽扇一样，覆盖住漂亮的杏眼。 褪去平时的冷漠，多了几分柔软，看的陆修远心生涟漪，目光不自觉的变得炽热。 “笨蛋，既然他这么不好，跟我试试好不好？” 回答她的只有女人均匀的呼吸声。 陆修远背着醉醺醺的女人，从来没有这么社死过。 “王八蛋——” “自大狂——” “冷面判官，自私鬼——” 陆修远脸皮再厚，这一刻也觉得不好意思。 “好了姑奶奶，别叫了，不想明天被小区大爷大妈议论，赶紧把嘴闭上！” 这话一出，果然奏效。 桑苒乖乖趴在背上不说话了。 走了两步，陆修远远远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厉言川看到背上的桑苒，疾步走过去。 还没靠近就被陆修远躲开，“你来做什么？她现在最不想看到的人就是你。” 厉言川懒得跟他废话，直接上手拉人。 陆修远一个闪躲，晃的桑苒心里翻涌，拍着陆修远肩膀大叫：“放我下来……” 桑苒赶紧走到花坛边，蹲在地上难受的咳嗽。 胃里一阵翻滚，没吃多少东西，只是反酸。 抬头拧开面前的水，咽下两口，胃里的酸涩感慢慢褪去，“谢……” 看清面前的人，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厉言川没有说话，看过来的眼神有些焦灼。 陆修远看出两人的拧巴，走过来问：“醒了啊，要不要再喝点？” 桑苒白了陆修远一眼，没有说话。 到是一旁的厉言川冷冷开口：“走吧，我送你回去。” 陆修远抢先一步，“都到小区门口，还送哪儿去？” 这浓浓的火药味。 厉言川没说话，目光落在桑苒身上。 “要不你先回去吧，我跟他聊会儿。” “哼，聊会儿？脑子清楚吗？” 训完桑苒，陆修远也没放过厉言川，“还有你，这么快就拜倒在嘤嘤怪的裙摆下，什么冷面判官，在我看来就是个没脑子的下头男！” 厉言川用舌尖顶了顶下颌，喉头滚动，在他开口之前，桑苒赶紧制止，“行了啊，说什么呢，大晚上的，赶紧回去吧。” 说着推着陆修远往路边走。 “哟，这时候了还护着?你有没有脑子啊，刚才哭成这样，这会儿又好了伤疤忘了疼了？” “少说两句话，我的二少爷！” 顶着身后锐利的眼神，桑苒生怕厉言川忍不住上来给陆修远一拳。 毕竟他之前打周怀安的画面，可是历历在目。 陆修远可不这么想，早就看这人不爽，如今更是让那个心机女这么欺负桑苒，他怎么忍得下去？ 上车之际，冷冷的跑过去一记警告眼神，“厉言川，如果你在做出让她伤心难过的事，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面对威胁，厉言川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 居高临下，目中无人的样子，把陆修远气的够呛。 当即甩开桑苒的手就要冲上去教训这个欠揍的男人。 晚上小区本就冷清，两人外形出众，很快引起过往路人停留。 眼看着人越聚越多，不少人甚至掏出手机对着他们。 “事情闹大就不好了，你别发疯！” “桑苒，你偏心！”陆修远对桑苒这拉偏架的态度很不爽。 说着推开她就要上去，桑苒吓得赶紧拉住他的胳膊，小声求饶：“求求你了，这么多人，别闹了！” 陆修远咬紧牙关，看着不远处纹丝不动的男人，目光落在一脸难堪的桑苒身上，终究心软，钻进车里离开。 走之前还不忘降下车窗叮嘱：“我告诉你啊，有点脾性啊，泥人都还有三份脾气呢还！没出息的东西！” 桑苒敷衍的点点头，挥手让司机开车。 经过这么一闹，她身上的酒劲早退下去。 冷冷的盯着厉言川看了一会儿，心里那股气，怎么也压不下去。 索性从他身边绕过直接回家。 厉言川拉住她的手，沉着一张俊脸，挡住去路。 “我送你回去。” 关上门，桑苒甩掉鞋子，将肩上的包随意一扔，窝进沙发里，双手抱着膝盖，一脸抗拒的看着他。 看着面前的鞋子，厉言川眉头微蹙，桑苒咬牙道：“这是我家，看不惯你可以走。” 厉言川有洁癖，虽然没去过他家，但是根据之前的接触，这个人强迫症＋洁癖，每次做完饭，厨房赶紧的跟样板间似的。 “不走，我们聊天。”厉言川将鞋子摆好，把沙发上的包挂回玄关。 坐下后，迎着桑苒皱巴巴的脸，主动开口：“你去调查柳若水了？” “知道了还问我？” “我查过柳若水。” “哦，这么说来那就是我自作多情，枉做小人了。” 桑苒说完，心里还是不舒服，继续阴阳：“说来也是，万年铁树难得开花一次，肯定要谨慎一些。” 酸言酸语，厉言川听完，非但没有生气，唇角反而勾起一抹迷人的弧度。 “你笑什么？”桑苒急了，有种拳打棉花的无力感。 “我知道柳若水是厉瀚东的人。” 第一百一十八章：误会解除 桑苒几乎第一时间看过去。 先是不可思议，到最后忽然没忍住笑了。 所以，她算什么？ 她这是做什么？ 生气？吃醋？嫉妒？ “你怎么可以平静的看着我发疯！” 他的话，非但没有让桑苒心里的委屈散去，反而心中郁结更甚。 “难道这么长时间的相处，都不够让你我坦诚相待吗？” 桑苒从沙发上站起来，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头晕，有点不稳，扶着沙发靠背，让自己站稳，几乎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所以，这次你连我也算计进去了？” “厉瀚东比我们想象中要难对付。” “那这也不该是你设计我的理由！”桑苒不管不顾的喊了一声，躲开厉言川的手，红眼瞪着他，“厉言川，我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或者说我的真心就这么好利用吗?” 突然觉得这几日的难过和不安，好搞笑。 像一个人自导自演的独角剧。 他明明知晓一切，却看着她纠结，看着她担忧。 厉言川垂眸，有些不忍，但又不知道如何安慰。 只觉得桑苒看自己的眼神好陌生，好决然。 厉言川喉结上下滚动，声音哑的像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我就是怕你误会才来……” “所以我应该感谢你吗？”桑苒烦躁的打断他的话，“感谢你考虑我的感受？感谢你顾忌我那点不该有的想法？厉言川，你就是自私自利的混蛋！” 说完这句，桑苒钻进房间很用力的甩上门。 厉言川在房间里站了一会儿，走到门口，犹豫的站在门外。 手握成拳，青筋尽起，良久，男人压下心中起伏。 桑苒倒在床上，又气又恨。 气自己的不争气，明明心里委屈的要死，这个男人三言两句就能轻松破解。 恨他的自以为是，恨他的自作主张。 明明说好一起合作，偏偏关键时刻把自己关在外面不知情。 可看着他难言隐忍的样子，又该死的心软。 桑苒啊桑苒，你真没出息！ 过了会儿，胡思乱想的睡过去。 半夜胃里一阵绞痛，疼得她在床上打滚。 手机也丢在外面，桑苒从床上爬起来，在床头摸了下。 啪—— 水杯落地。 客厅里沙发上的男人从沙发上起来。 铛铛铛—— 急促的敲门声响了两下，男人关切带着焦急的声音传进来：“桑苒，开门！” 胃里的绞痛像浪潮一样翻滚着，桑苒想从床上起来，却因为四肢无力，扑空倒下去。 下一秒，卧室的门被踹开。 厉言川抱起地上痛的难以呼吸的女人，来不及说多，疾步下楼。 病房里，护士扎上针以后，看着床上因为疼痛睡过去的女人，忍不住摇头。 厉言川取药回来，护士忍不住叮嘱：“小伙子，让你女朋友以后别喝这么多酒，本来胃就不好，就别这么折腾自己了。” “她胃病很严重？ “溃疡很严重，年纪轻轻的，患这种病的没几个，以后饮食上要注意一些，千万别再喝酒了。” 男人的目光移到床上熟睡的女人脸上。 胃溃疡，这些年她在周家到底过的什么日子？ 苦涩在口中蔓延，如虫子爬蚀，情绪来回翻涌，气的他一圈狠狠砸在墙壁上。 手背上的剧痛，让憋闷的感觉找到了出口。 “老……” 韩存赶来看到老大手上的伤，赶紧找护士过来清理。 “那个人最近在做什么？” 韩存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周家最近的日子好像也不好过，之前婚礼风波，股价大跌，周老爷子为此还气的住院，要动手了吗？” 厉言川抬手，看着不断涌出的鲜红，沉声道：“还不是时候。”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病房时，床上的女人皱了皱眉。 厉言川下意识的起身用手挡住阳光。 看着女人苍白如纸的唇色，男人怔怔出神。 就在此时，床上的人慢慢睁开眼睛。 厉言川的手，想收回明显来不及，只好僵硬的维持原状。 意识回温后，桑苒看出这是医院，想起昨晚那不愉快的一幕，心里仍有芥蒂。 “别动，手背上有枕头。” 桑苒没什么表情的偏过头，不想和他说话。 显然还在生气。 厉言川主动问：“饿了吗？吃点什么？” 桑苒不搭理他。 厉言川出去了十多分钟，带回来两份海鲜粥。 打开床上的小桌板，拆开包装盒，将勺子递过来。 桑苒心里还有气，没有动手。 厉言川只好端起饭盒，舀了一勺粥喂她。 “哟，醒了啊……”护士进来查房，“还闹脾气呢？” 见两人表情都僵着，护士一副过来人的口吻劝慰：“年轻人啊，吵吵闹闹很正常，千万别拿自己身体置气，你说说你，胃上毛病已经很严重，还喝这么多酒，不要命啦！” 之前那些年确实胃疼，她没当回事，像疼成昨晚那样，还是第一次。 是啊，再怎么也不该为了别人的事折磨自己。 桑苒接过粥，重新做好，一勺一勺往嘴里喂。 厉言川口袋里手机响了，掏出来看到来电人。 “接吧，她找你肯定有事。” “厉先生，救救我，我被人跟踪了……” “你在哪里？” “我在去花店的路上，我好害怕……” “好，我现在过去。” 挂了电话，厉言川看了眼床上吃饭的人。 “看我做什么，既然决定将计就计，那就好好演下去。” 厉言川有点烦躁的她这样子。 心里有气说出来就行，非得这样子让两人都不痛快吗？ 气归气，厉言川看着女人气血全无的小脸儿，不忍心置气。 “你好好养病，这几天饮食上注意一下，我让叶淑宁过来陪你。” 桑苒一口气把碗里的粥吃完，护士过来挂药水。 “这是你男朋友怕你无聊，让我给你找的杂志。” 护士一脸羡慕的递过去杂志。 到了咖啡厅，厉言川环顾四周，没有看到可疑之人。 推门进去，柳若水红着眼说：“刚才我在路上有个男人骑摩托车一直跟着我，我好害怕……” 厉言川静静听完，脸上没多大起伏，“我找人过来保护你。” “不要，这些人我都不认识，不放心，我想跟在你身边。” 桑苒的事本就让厉言川心里烦躁，柳若水哭哭唧唧的样子，让他心里不耐。 但面上还是维持着惯有的平静，“行，你暂时先去我家住几天。” “哎，知道吗？柳若水住进那谁谁家里了。” “那谁谁谁告诉你的？” 第一百一十九章：为了你好 “这是重点吗？”陆修远起疑桑苒这么平静。 “不对，你俩肯定有事瞒着我。” “我的二少爷，平时觉得你聪明无敌，原来也有色令智昏的时候啊。” 叶淑宁看白痴一样的眼神落在陆修远身上。 陆修远感觉自己的尊严受到了极大的挑战，“不是，你知道了啊？” “你不早就知道了吗？跟他一起瞒着我，看我出丑有意思吗？” “话也不能这么说，我这是让你看清自己在厉言川心里位置，省的你没点分寸。” 陆修远这事做的不地道，但的的确确让桑苒明白了一件事。 厉言川为了对付厉瀚东，会牺牲一切。 包括她。 难过吗？ 倒也没有，一早知道答案，偏偏还要再去碰一次壁。 厉言川当天有事去了一个港城，晚上连夜回家，去三鲜记打包了她最喜欢吃的馄饨。 看到光秃秃的床，一个路过的护士说：“哎，你怎么在这儿？人早都走了。” “什么时候出院的？” “今天上午啊，你说说你这个男朋友当的……”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走出医院，韩存急吼吼的说：“老大，詹姆斯打电话过来，说项目没过，我们是不是要连夜制定一套新的方案。” “回家！” 车子刚停下，门被打开，柳若水穿着宽松的针织衫，高兴的走出来，“厉先生，你回来了。” 说着主动去接公文包。 厉言川愣了一下，转手把公文包递给韩存。 “韩助理也来了，我煮了饭，刚好一起吃啊。” 说着热情的招呼两人往里走。 韩存不明所以的跟上去。 餐桌上，四菜一汤，色香味俱全。 桌子上放着一束栀子花，赏心悦目，特别有生活气息。 柳若水看见两人往书房走，一脸不解的问：“你们不吃点吗？” 走在前面的厉言川没有回头。 韩存只好硬着头皮婉拒，“我们吃过了。” 说完钻进里面，关上了房门。 柳若水无措的站了一会儿，然后面无表情的走到餐桌前，把桌子上的菜全部倒进垃圾桶。 当晚柳若水住在安排好的客房里。 别墅很大，有一个钟点工阿姨。 第二天一早，柳若水早早起来准备好早餐。 厉言川下楼，看见女孩一脸期待的看着自己，面无表情的打招呼：“早。” “我是专门等你的，想着你昨晚没吃什么东西，准备了早餐，尝尝吧。” 餐桌上准备了三明治和豆浆鸡蛋，中西结合，看着就很用心。 不过厉言川还是表情淡淡，“不吃了，我有事要去公司，对了，你住这儿是受我拖累，不必做这些。” “可是……”柳若水解释的话，被男人冷漠的背影打断。 晚上九点回来，果然没看到柳若水。 书房里，厉言川把韩存拿来的u盘扔进抽屉里。 “您不看看监控里发生了什么事吗？我觉得桑小姐……” “结果不用猜。” 话音落下，厉言川朝门口看过去。 韩存也感觉门外有人，静步走过去，打开门。 柳若水尴尬的站在门外。 “我……我煮了甜汤，你们要不要吃点？” “不用，您自己吃吧。” 关上门，韩存确定外面的人走了以后，问厉言川：“老大，果然和您猜的没错，桑小姐真是太委屈了。” 提到桑苒，厉言川脸上终于有了点表情，“她这几天都在做什么？” “按时按点上班，暂时没做什么，不过，我那天看到雁秋老师找过她。” 老师的委托，桑苒考虑再三后，答应下来。 作为优秀校友演讲，不管从能力还是辈分，桑苒都自愧不如。 倒是章老听说以后，觉得她最合适不过 “您就别拿我开涮了，论资历我还差得远呢！” “考古是论资排辈吗？咱靠的是真本事，不管是之前墓碑，还是后面的书卷，你做的都很好，实至名归，至于那些碎嘴子，甭搭理她们！” 京海大学考古系，一直是热门专业。 尤其是这些年随着国家对于文化传承方面的政策出来以后，专业更是成为众人眼中香饽饽。 京海大学这些年优秀校友层出不穷，涉及金融、财经、科技等各方各面的大佬。 桑苒担心自己露怯，特意挑了一件很低调的风衣牛仔裤，长发高高扎成丸子头。 虽然阔别校园多年，但站在曾经生活过的地方，还是觉得亲切。 “你好，我可以要你一个号码吗？” 一个穿着黑色羽绒服的男孩子羞涩的开口。 桑苒有点不好意思的摇头，“不好意思。” 到了礼堂，门口已经围了很多没有进去的学生们。 桑苒穿过人群，没注意跟在身后的周怀安。 晚会开始，先是文艺汇演。 青春活力，充满朝气的学弟学妹们，让她有点恍惚。 好像大学生活仿若昨日。 优秀校友演讲，先是科技大佬演讲，桑苒排在第三个。 轮到自己时，老师雁秋主动走上台。 “同学们，科技改变生活的同时，我们也要追根溯源，所以接下来让我隆重的给大家介绍一位优秀的女校友。” “在校期间，成绩优秀，表现突出，重返职场以后，她更是凭借着过硬的技术和专业度，完成了好几个大项目，交出了一份满意的答卷，她就是考古系17级桑苒。” 话音落下，场内爆发出雷鸣般掌声。 第一次站在这么多人的舞台上，桑苒没想有这么多人喜欢她。 感动的红了眼。 桑苒走上台，先是朝台下的人深深鞠了一躬，“老师谬赞了，我承担不起这么高的赞誉，我只是普通又平凡的一员，论专业能力，很多学姐学长都比我优秀，论贡献，我更是排不上号，说了很惭愧，我也是用了很多年，走了很多弯路，才知道，永远不要放弃自己的梦想。” “人这一生，艰难困阻，数不胜数，道阻且长，这只是很小的一段路，很感谢，在这条路上遇到了很多志同道合的人，谢谢你们，我也会继续努力，用自己的专业能力，做出更多的贡献。” 话音落下，台下再次发出雷鸣般掌声。 桑苒握着话筒，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站在舞台上，成为这群年轻人眼里的前辈和榜样。 “桑学姐，请等一下。” 第一百二十章：你根本不懂她 主持人拦住桑苒，“我也是您的迷妹之一，我身边有很多小学们都很喜欢您，以你为榜样，所以想跟您合一张影，可以吗？” 桑苒浅笑，“好。” 工作人员拿来相机，桑苒站在舞台中间，台下的学生们不约而同的站起来，记录下这美好又短暂的一刻。 没人注意到舞台上不起眼的角落里坐着一个西装革履，神色复杂的男人。 周怀安没想到有朝一日会看到这样与众不同的桑苒。 在她的记忆力，那个不善言谈，柔软温顺的女孩子，竟然也会这么光彩夺目，发光发亮的时候。 这些年，他好像真的没有了解过她。 演讲结束后，李教授拦住她的去路。 “桑苒啊，学校这边有个教授助理你看看方便吗？我觉得这个位置很合适你。” 教授助理一般这个位置都是学校体制内提拔，若是应下来，就代表着她将成为学校聘用教授名额。 桑苒摇头：“老师，名不副实，学生不敢担当。” “哎，你这丫头，还跟我客气，学校时老师就觉得你是个好苗子，现在在文物局表现我们都有目共睹，你不合适，恐怕再没人合适了。” 桑苒不明白好端端的学校为什么要让他留任。 直到她看到了不远处站在的周怀安，瞬间明白。 周怀安这是想把他拴在京海。 见桑苒不为所动，李老师继续开口：“考虑一下吧孩子，有了职称，就代表着身份和那些人不一样。” “她在乎的从来不是这些虚名。” 桑苒的眼皮跳了下，心想他怎么来这儿了？ 下一秒，手已经被男人拉住，按在舒舒服面料的西裤，霸道的十指相扣。 男人好看的薄唇浅浅的动了一下，“所以，不用在多说了，她有自己的追求。” 说话的语气还是那么浅淡冷漠，可结合两人那亲密的接触，暧昧氛围迎面展开。 李老师下意识的看向不远处的周怀安。 桑苒及时开口：“老师，谢谢您的好意，我还有事，改天来拜访您。” 说完，拉着男人往出走。 她可不想在校庆这么美好的日子，闹出些动静。 桑苒走出来就松开手，站在层层台阶的最高处。 引来不远处学生们好奇的眼神。 “苒苒……”周怀安追上来。 “你就算生我气，也不应该拿自己前途开玩笑。” “周怀安，你有完没完？你有什么资格干预我的选择？” “我这是为你好，你不是想要在事业上有一番成就吗？留校对你来说是最舒服的一条路，比窝在土堆里好。” “我的谢谢你啊，请你以后，不要自作多情，没事找事的出现在我面前。” 说完，桑苒转身往下走，周怀安想追上去。 厉言川第一时间站出去，挡住去路。 捏在手腕上的手指，力量感很强，周怀安忍痛开口：“你让开！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 “你和她，有什么关系？”轻飘飘带着蔑视的口吻。 周怀安气的攥紧拳头，男人似乎很满意他的反应，凉凉的开口：“明珠蒙尘，你不懂她，说起来我还得谢谢你的有眼无珠。” 说完，居高临下的拍了拍男人凌乱的衣领，杀人诛心的补了句：“你们不是一路人，是个男人就放她自由。” 周怀安反唇相讥：“呵，你了不起，你厉害，怎么连个厉瀚东都对付不了？还不是要利用她寻找莫书，厉言川，你也好不到哪儿去！” 双方对峙这么多次，第一次正面交锋。 尤其是周怀安不知死活的踩了厉言川的痛处。 桑苒听到，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厉言川挥拳过去。 周怀安躲开拳头，反手揪着衣领，还没来记得出手，厉言川忽然向后倒去。 “厉言川……” 桑苒傻了，厉言川什么时候这么没用了？ “苒苒，你别被他骗了，他在利用你！” 说着周怀安去扯桑苒。 “你滚开！” 桑苒甩开，赶紧去查看。 发现厉言川唇角发黑，周身冰凉。 “愣在做什么，赶紧报警啊！” 说着她哆哆嗦嗦的掏出手机叫韩存过来。 “不要……” 男人痛苦的睁开眼，极力的忍耐着蚀骨的痛，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回家！” “都这样了，我送你去医院。” “回家！”厉言川坚持。 这时候韩存也赶来，找人架着半昏迷的厉言川。 “苒苒，你别被他骗了！他在利用你！” 桑苒满脑子都是厉言川虚弱忍耐的脸，没心思和他废话，“我的事轮不到你管！” 说完，桑苒顾不得周边异样眼神钻进车里。 车子一路疾驰到家。 刚停下，听到动静的柳若水打开门，被眼前的景象吓住了。 “厉先生怎么了？” 桑苒愣了，柳若水这几天一直住在这里？ 来不及细想，扶着厉言川回家。 “呜呜……怎么会这样，厉先生这是怎么了？” 医生在里面检查，桑苒被吵的头都大了，忍不住看了一眼。 谁料柳若水非但没有收敛，哭的更大声了。 “柳小姐，您能别哭了吗？吵的头疼！” “我担心他……呜呜……” “在这儿的都担心老大。” 一医生走出来，一脸无奈的摇头，“没查出什么病因，不过我已经给他服用了止痛药，回头好点了，去医院做一次全身检查吧。” 服过药的厉言川已经醒过来，挥手让桑苒进去。 柳若水看了一眼，不甘心的收回眼神。 “为什么不去医院？” 沉默了一会儿，厉言川淡淡的扯唇：“不是你说的演戏演全套？” 桑苒很快明白过来，“是柳若水干的……” 得到认证后，桑苒傻眼了。 最毒妇人心这话果然有道理，“我不理解，她既然美人计都用上了，为什么还要冒险给你下毒？” “谁说美人计用上了？” “这不很明显吗？你都让她住家里了。” “所以你吃醋了？”厉言川走过来，坐在她对面的沙发上，身子慢慢往前探。 距离骤然拉近，桑苒很不喜欢这种亲密的接触。 下意识的想要躲，结果男人霸道的撑开手臂，将她圈在怀里。 他笑得时候，唇有棱有角，唯独眼里有了波澜。 桑苒不喜欢他这模糊不清的态度。 别过视线，告诉自己不要被他那张妖孽的脸给迷住了。 “没有，你少自作多情。” 看穿她的闪躲和口是心非，厉言川没有点破。 第一百二十一章：不在乎 伸手在她鼻梁上刮了一下，慢慢退回安全距离。 “接下来你什么打算？报仇重要，命也一样重要。” 硬邦邦的语气，可还是暖心的倒了杯热水塞他手里。 “药已经找人去研制，明天去医院做样子，只有让老东西相信我病入膏肓，后面的事才能顺利进行。” 男人语调淡淡，可眼里一片肃杀。 让桑苒感觉到明显的杀意。 “需要我做什么吗？” 男人仰头喝完水，把杯子塞回她手里，“该做的你已经做好了。” 铛铛铛—— 韩存推门进来，“老大，已经安排好了，我送您去医院吧。” 柳若水也跟进来，主动过去挽住厉言川的手臂，一脸担心。 “那我也跟你一起去。” 看着柳若水扶着厉言川出去，桑苒表情淡淡。 楼梯拐角处，柳若水回头，和走在后面的眼神碰撞在一起。 当即冲桑苒挑眉一笑，眸光中有敌意、有轻视，更有炫耀。 悉数接收，桑苒也抿唇笑了一下，笑容中有柳若水读不懂的复杂。 怎么会这样？ 这都忍了？ 看来这个女人果然手段不一般。 到了医院，柳若水全程陪同，一刻都不放松。 厉言川醒来以后，身体的疼痛让他整个人褪去平日里的锋利和距离感，手搭在额头，缓冲了会儿，听见有人推门进来。 “刚出了院，怎么又跑这儿来了？” 柳若水端着热牛奶愣了一下，厉言川回头，看见她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 “对不起，我是不是……” 厉言川摆了摆手，示意她过来。 柳若水乖乖走过去，看他喝完牛奶，脸上露出甜甜的笑。 “医生说报告下午出来，您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我叫医生过来？” 下颚的肌肉轮廓清晰，看得出来他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躺回床上，他将手搭在额头上，眩晕的感觉又一次来袭，只好极力的忍耐着。 一双柔弱无骨的手慢慢爬过来，柳若水半蹲在床前，“我来帮您按按。” 韩存在外面站了会儿，待柳若水离开后才推门进去。 床上的人听到动静，掀开被子做起来，韩存赶忙把准备好的解药给老大。 “柳若水又下药了？” 厉言川揉了揉太阳穴，被女人按过的地方特别不舒服。 “恩，查到哪里了……” “目前还没什么线索，按理说您这些年一直不在南城，跟柳若水应该没什么交集，我想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对您下手。” “肯定有联系，认真查。” 宋医生拿着报告走进来。 “毒已经解了，不过这种微量毒素对身体伤害很大，幸好发现的及时，不然时间长了毒素堆积，就是华佗在世也难下手。” 宋医生是自己人，韩存没打算瞒他。 “宋医生麻烦你了，不过这段时间你还是当做没解毒给我们开药治疗。” “这个你放心，不过我有点好奇，既然知道是那个女人下毒，为什么还要装不知道？” 韩存神秘的笑了笑，“我们老大心里有数。” 宋医生目光落在床上闭眼假寐的男人，“还真别说，这么看起来真有点病娇的味道。” 厉言川眉头一皱，“滚——” 宋医生呵呵大笑着走了。 连着三天，每天下午四点去医院化疗。 第三天下午，韩存果然看到柳若水在楼道里打电话。 “离得太远，没听出她说了什么，不过我觉得一定是在商量下一步计划。” 厉言川嗯了一声，没有下文。 韩存以为老大心里早就盘算好了对策，便不在追问。 没想到下午厉瀚东带着一种白大褂进来。 “这是杨教授在，是国内权威，我带他过来给你瞧瞧。” 厉言川面露倦色的靠在床头，捂着嘴唇咳嗽了两声，面露不耐，“叔父怎么知道我被下毒了？” “你这孩子，到底是一家人，咱们之间虽有龃龉，但你的健康，我怎能你关心，况且，老爷子也很担心你。” 搬出老爷子，听着还挺师出有名。 厉言川懒得拆穿，勉强站起来，身子有些眩晕，扶着把手坐在沙发上。 “看来病的不轻，你说说呢，怎么就知道珍惜自个儿身体。”厉瀚东一脸惋惜。 猫哭耗子假慈悲的摸样，让韩存一脸不爽。 要不是老大在这儿，肯定上去给他两拳。 厉言川有点无力的摇头，“也没想过病这么重。” “医生怎么说？老爷子在家可急坏了，要不是我拦着，恐怕早就来医院了。” “还在查。” 厉瀚东“”给身后的杨教授试了下眼色。 杨教授立马开口：“厉董，我刚才看了厉少爷的病例，应该是中毒了，我潜心钻研中医多年，这个毒能解。” “是吗？那就好了，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厉瀚东笑着说：“我这儿侄儿啊就是嘴硬，都病成这样了还不告诉家里人，要不是我来瞧，恐怕兆兴银行常董要怪我这个当长辈的不是。” “兆兴常董？”厉言川冷着一张脸问。 “你不知道了吧，常董的女儿冯梦瑶前几天回国了，嚷嚷着要见你一面，一直没等到你消息，找人打探一番才知道你中毒了。” 话到这里，厉言川算是明白厉瀚东今天真正目的。 先是带着能解毒的杨教授过来，然后又提起常董的女儿冯梦瑶。 威胁意思很明显，如果不同意见冯梦瑶，他就不解毒。 “叔父今天来就是为了提醒我这个？” “哎，也不能这么说，我这也是担心你身体，顺便关心你的终身大事。” 身子往后一靠，厉言川从他眼里看出势在必得的得意感。 厉言川咳嗽了两声，旁边的韩存一脸紧张，“老大，您没事吧？” “无妨！咳咳……”厉言川很重的吐了一口气，虚弱无力的样子，看着特别揪心。 思考了一会儿，厉言川只好点头，“好，我答应你。” 厉瀚东似乎很满意他的顺从，“到底还是年轻了，若是早点听我这个长辈的话，何苦走着一遭。” 说完，厉瀚东就把杨教授留下来。 病房外面，厉瀚东看了眼站在门口的柳若水。 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朝电梯走去。 柳若水见韩存在里面，疾步追到电梯门口，“厉董，我有话跟您说。” 楼梯口里，柳若水一脸不解的问：“既然您安排我过去，为什么不让我给他解毒？” “别忘了自己身份，厉言川的床，没那么容易爬上去。” 厉瀚东毫不留情的拆穿那点小心思。 柳若水窘迫的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好好待他身边，后面我有另外安排。” 如此，柳若水不敢再说什么。 回过头时，看见桑苒站在不远处。 柳若水心里咯噔一下，刚才的话她听到了多少？ 第一百二十二章：别把自己想的太重要 “桑苒，你很得意对不对？” 柳若水走过去，一脸不爽。 桑苒不明白自己一句话都没说，她何来这么多怒气？ 见自己被忽略，柳若水不依不饶的挡住去路，“我告诉你，今天的事，就算你说出去，他也未必信你！” “什么事？柳小姐，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你……” 看着桑苒自以为是的样子，柳若水又气又恨。 跟上去快走到门口时，忽然快一步上去，肩膀撞开桑苒，推门进去。 “厉先生，桑苒姐姐来了……” 桑苒懒得拆穿她的假面孔，目光落在杨医生身上。 直到杨医生拿出针灸包出来，下意识的往后躲。 “姐姐很怕针吗？按理说当妈妈的人应该都很坚强，想不到姐姐胆子这么小。” 说着柳若说假模假样的挡在前面，“姐姐别怕，这细针不疼。” “是吗？既然不疼，你帮他试试。” “我……”柳若水哑言。 一旁的韩存尴尬的开口：“我去弄点吃的。” 说着朝桑苒使眼色。 桑苒跟出去以后，韩存准备上去跟她说悄悄话，柳若水娇娇的开口：“韩助理，中午吃什么呀，我去给厉先生准备。” “我早就安排好了。” “那怎么行呢，他受伤了身体弱，吃的更要注意营养，我回去准备午餐吧。” 韩存笑了下，没说什么。 “请神容易送神难，这下有的闹腾了！” 桑苒却跟没事人一样，满不在乎。 重新回到病房时，厉言川面上红润不少，柳若水在一旁一脸喜色的看着厉言川。 “桑苒姐姐，也没吃饭吗？要不要来一碗，很好吃的。” “不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桑苒深深看了一眼病床上的人，转身往出走。 “桑苒姐姐是不是误会了……我其实……” 跟在后面的韩存皱了皱眉。 关上门，看着桑苒平静无澜的面色，绞尽脑汁的挤出几个字：“我们老大其实……” 桑苒噗嗤笑了，“韩助理，你其实特别不会哄人。” 尴尬被识破，韩存嘿嘿笑了，“桑小姐，我们还是认您这个……” “好了，回去好好看着她，我最近也比较忙，厉瀚东那边有什么动作，第一时间通知我。” 韩存看着女人远去的背影，一脸欣赏：“这才是我们老大的女人，沉稳干练。” “韩助理……”身后一道娇娇的声音响起，韩存身上的鸡皮疙瘩掉一地。 厉言川在医院住了一个礼拜，柳若水一直寸步不离照顾。 医院好多小护士先入为主的将两人认成一对。 高知严谨律所合伙人vs单纯小白花，不少人都吃这一对。 以至于桑苒来时，一个小护士充满敌意的问：“请问有预约吗？9号病人是我们医院vvip，一般情况下不见外人。” 话音落下，看到柳若水从里面出来，护士们立马换上一副讨好的语气：“柳小姐，这位要见你男朋友。” 柳若水走过来，笑得一脸纯白，“这位是桑小姐，言川的朋友。” 末了，勾唇对桑苒解释：“桑苒姐姐，你找言川吗？我带你进去吧。” 几天不见，称呼都变了。 到了病房，厉言川已经恢复的不错，轮廓分明的五官，一如既往的帅气迷人。 “言川，桑苒姐姐她……” “今天出院？”桑苒主动开口。 “正准备找你，刚好，你看看这个。” 桑苒伸手接请柬时，柳若水扫了一眼，一眼认出这是兆兴银行logo。 “明天下午六点，到时候我来接你。” 厉言川这话说的轻巧，一旁的柳若水脸色变了又变，忍着没开口。 倒是桑苒有点不明白，“非去不可？” “明天有事？” 桑苒点了点头，一旁的柳若水想开口，听见男人幽幽开口：“推了。” 桑苒正想开口解释，冷不丁听这带着不悦和怒气的命令，有点无语。 “厉言川，你讲点道理，我都何人约好了。” “和陆修远？” 桑苒抿唇，没吱声。 厉言川瞥了一眼，果然跟自己猜的一样。 “先办我的事，后面我帮你处理你的事。” 说完，扣好袖口不给她解释的机会就往出走。 桑苒既无奈又愤怒，“什么人啊真是，霸道！” 韩存走出去了，退回来宽慰：“我们老大这是吃醋了！” “有病！” 回去的路上，坐在后排的柳若水，好几次想开口都被男人冷漠的眼神吓退。 下车时，厉言川看到院子里的蝴蝶兰花团锦簇。 “我听阿姨说你喜欢蝴蝶兰，便让人移植了一些过来。” 眸光扫了一眼，厉言川没什么表情。 柳若水趁机开口：“我看桑小姐好像不太愿意，其实我也可以代替她陪你去的。” 这段时间韩存几乎把柳若水上下三代都查了一遍，没什么异常。 实在不懂，她为什么要冒这么大风险靠近自己。 莫不是真图他这个人？ 想到这里厉言川就头大。 他不是冷心无情之人，可以在商场上杀伐决断，但在感情上，不希望有多余牵绊。 毕竟，柳若水对他来说，是一种多余的累赘。 走到玄关处，男人脱下大衣递给阿姨，走了几步，回头看了眼一脸期待的柳若水，“这是我和她的事。” 当晚，桑苒就收到厉言川差人送来的晚礼服。 纸带上没有logo，但一看质感和款式，满满人民币味道。 桑苒去单位上班，到点走出来，准备去家里换礼服。 没想到出门就看到一辆低调的商务车停在门口。 韩存主动走下来打开车门。 桑苒钻进去看见坐在后排西装革履的男人。 褪去前几日的病气，今天真是有型又禁欲。 看到桑苒一身职业装，难掩嫌弃的挑了挑眉。 桑苒做下去，不自然的捋了捋发梢，“还没来得及收拾。” 宴会的地方在郊外的一家酒庄，赶回家明显来不及。 韩存很快明白，掉头带桑苒去了一个定制旗袍的地方。 烟火气息十足的巷子口，车子里下来高挑出众的男人。 跟在后面的桑苒不明所以。 直到看到面前“春天旗袍”四个字，觉得名字很熟悉，具体又想不起。 推开木门，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坐在躺椅上打盹，壁炉上放着一个水壶，咕咚咕咚的冒着热气。 听到动静，老太太打着哈欠懒懒开口：“今日暂不迎客。” “有桂花糕也不行吗？” 第一百二十三章：完蛋，又得罪一个 话音落下，老太太睁开眼，看到站在面前的男人，顿时喜笑颜开。 “哟，稀客啊……” 厉言川递上去桂花糕，“琴姐，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老太太围着桑苒转了一圈，朝厉言川炸了眨眼睛。 厉言川也难得温和的冲他挑眉。 两人这一来一去无声交流，弄的桑苒一头雾水。 兆兴银行这些年，投资项目涉猎各行各业，常总接任以后，更是大展宏图，成为国内数一数二的投行香饽饽。 宴会厅里，各类名流权贵，推杯换盏。 “听说此次宴会是常董为女儿冯梦瑶举行的欢迎宴。” “还有更劲爆的，我听说啊，常董是想通过这次宴会给女儿选女婿。” “那今晚有好戏看咯，顾家少主，陆氏二少爷，听说厉家那个消失多年的小少爷也来了。” “那肯定的，听说厉董最近跟常懂吗没少来往，两家早就有意给两人牵线，不知道厉家这个小少爷入不入得了冯小姐眼。” 金碧辉煌，水晶吊灯洒下柔和而明亮的光线。 映照在宾客们精致的服饰和或优雅或谈笑风生的面容上。 各界名流云集于此，就在此时，人群中传来一声骚动。 厉言川身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高定西装，深邃的五官犹如雕刻大师手下最完美的作品，剑眉下的眼眸深邃而锐利。举手投足间尽显高贵气场。 旁边的桑苒身着黛色旗袍，丝绸的面料泛着柔和的光泽，贴合着她那玲珑有致的身材曲线，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纤细的腰肢，以及那微微起伏的胸脯，裙摆开衩处，随着她的走动，偶尔露出一小截白皙修长的美腿，像是在不经意间撩拨着人心底最深处的那根弦。 桑苒原本就生得极为清丽动人。 巴掌大的小脸，五官精致如画，此刻略施粉黛，更是将她那种古典与温婉的气质展现得淋漓尽致。 她将一头如墨的长发盘起，只在鬓边留下几缕碎发，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摇曳，宛如从古画中走出来的江南佳人。 周围不少人都带着或敬畏或倾慕的目光悄悄打量着两人。 被这么多人盯着看，桑苒下意识的想躲。 奈何旁边的男人一眼看出她的退意，拉起女人的手，搭在自己手臂上。 轻轻的拍了拍，难得温柔的眼神示意她不要害怕。 很多年了，自从有了言言以后，她再也没出席过这种场合。 难免不自信，可厉言川的眼神让她心里生出一种勇气出来。 她莞尔一笑，回应他的鼓励。 两人步伐同步，宛如一对壁人，在众人的瞩目中，缓缓入场。 另一处和常董谈笑风生的厉瀚东听到一声低沉的声音：“叔父……” 厉瀚东看到站在一旁的女人，眼里一暗。 “这位是……” 厉言川主动介绍：“多年前马场见过您一面。” “哦……是……言川？”惊讶过后，常董掩饰不住的欣赏，“早听说了厉董侄子年轻有为，今日一件，果然让人眼前一亮，瀚东啊，你说说，都这么大了，我们怎么不老啊……” 常董难掩欣赏之意。 “言川哥哥……”一个女孩齐刘海，长发披肩的女孩走过来。 盯着男人看了几秒，难掩兴奋的挽住男人另一只手臂“真的是你，言川哥哥……想不到你真的回来这里，我以为爹地骗我的……” “哈哈，老弟啊，我说的没错吧，要不是你们给面，我家这个宝贝可不一定来这儿。” “哪里的话，这年轻人喜欢清净，跟我们这些老骨头自然没什么共同话题。” 说着，厉瀚东看向厉言川：“你们小时候上过同一所幼儿园你忘了吗？当时梦瑶还吃过咱们家院子里的枇杷。” 厉言川没什么表情的勾了下唇，敷衍又淡漠。 这时候冯梦瑶看到了站在身后的漂亮女人，充满敌意的打量，“这位是……” 厉言川伸手揽住肩膀，将人往怀里拉了拉，“这是我女朋友桑苒。”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纷纷愣住了。 明眼人都看出常董对他的欣赏，冯小姐眼里的喜欢更是溢于言表，厉言川这样无疑是打常董的脸。 众人错愕，厉瀚东第一时间开口：“言川，我知道你不喜欢我过问你的事，但这种事情可不能开玩笑。” 厉言川嗓子里哼笑一声，偏头凑上去在女人唇角亲了一下。 蜻蜓点水，又地崩山裂。 震得众人彻底错愕。 尤其是厉瀚东，没想到这家伙竟然当中不给自己面子。 “厉董，这就是你的选择？”常董没想到厉家竟然让他当中下不来台，瞬间冷脸。 “言川哥哥，她真的是你女朋友？” 厉言川一脸平静，迎着冯梦瑶的质问，很轻的挑了下眉。 “哼，我算是瞎了眼，竟然想把女儿许配给你这种东西！” 说完，常董拉着女儿拂袖离去。 “你知不知道得罪冯董的下场？”厉瀚东眼神发冷。 极力压制着心里的怒气，“我告诉你，今天乱来的下次你最好想清楚，冯梦瑶是兆兴继承人，跟她在一起，就意味着兆兴以后将是厉家的半壁江山，你当真为了这么个女人……” 厉瀚东没有说下去的话，几乎不用桑苒脑补就能说出来：二手货、低贱、不配、平凡。 虽然一早知道厉瀚东看不上自己，可是当真从他嘴里听出来，桑苒还是忍不住难受。 她真后悔今天陪厉言川扛雷。 这无妄之灾，特别打击人。 倒是一旁的厉言川跟没事人一样，托起桑苒发白的脸，盯着她看了几秒，勾唇笑得一脸满足，“我觉得她很好，我爱的是她这个人，你们喜欢与否，和我无关。” “好……好一个与我无关，那你知不知道得罪兆兴的下场？老爷子那里，我看你怎么跟他交代！” 厉瀚东原以为搬出老爷子，厉言川多少有点变化。 事实上，他眼里没有任何动容，甚至生出一丝不耐，“叔父，你现在应该关心的是年终财务报表。” 一句话，说的厉瀚东彻底绷不住。 “你在威胁我？” “不敢，侄儿这些年从未插手厉家生意，老爷子虽然年纪大，但我想事实如何，他心里自有决断。” 撂下这句，厉言川不管在场之人的眼神，拉着桑苒往出走。 完蛋了，又得罪一个。 桑苒觉得今天就不应该来这儿。 常董和厉瀚东这两人，一下全得罪完了。 顿时有点后悔上厉言川这贼船。 走了两步，桑苒忽然停下脚步。 男人不解的看着她。 第一百二十四章：将计就计 桑苒面色堪堪的站在原地。 咕噜噜—— 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厉言川勾唇笑了。 “吃点吧，来都来了。” 天知道她今天有多忙，年底了各单位要盘点，要总结，尤其是她们这个单位，平时忙也就罢了，要真写起那些条条框框的报告，特别难为情。 厉言川抬腕看了一眼时间，余光瞥她：“顺便给我拿点。” 兆兴这次可谓是花了大手笔，各种吃食应有尽有，中西结合。 桑苒给自己拿了点小甜品，不知道厉言川喜欢吃什么，站在台子面前犹豫不前。 “他喜欢草莓味的可颂，对了，蒜香面包也可以。” 冯梦瑶提着裙摆走过来。 轻纱质地的粉色花朵裙。一朵朵色彩斑斓的花朵错落有致地绽放，每一朵花都像是刚从枝头摘下，透着鲜活的生命力。 裙身恰到好处地贴合着林婉的身体曲线，纤细的腰肢不盈一握，领口处点缀着一圈小巧的白色蕾丝花边，更衬得她脖颈修长，宛如优雅的天鹅。 冯梦瑶的美，让人眼前一亮。 桑苒是夹子刚伸过去，盘子里的可颂就被人拿走。 “言川哥哥……”冯梦瑶端着盘子走过去。 厉言川眸光从漂亮的脸蛋上略过，落在几米开外的桑苒身上，冲她招手。 桑苒摇头，心想人家献殷勤，我去不上杆子拉仇恨么。 厉言川看出她的抗拒，绕过来拉着她的手，“吃这么点能吃饱吗？” “不太喜欢吃甜食。” “确实，齁甜的东西，我也不喜欢。” 说完，拉着桑苒的手往出走。 留下冯梦瑶一脸尴尬的晾在原地。 “桑苒，你这个老女人！臭不要脸！”冯梦瑶气的直跺脚。 烧烤摊上，桑苒搓着手等老板烤串。 不一会儿各种油滋滋的串儿上桌。 桑苒拿出一次性筷子，掰开看着上面的毛刺，犹豫着怎么安抚面前这尊大佛时。 厉言川掰开筷子夹了一块鸡翅放面前的一次性塑料碗里。 “还以为大少爷吃不惯这种垃圾视频。” “这算什么，之前在国外荒岛生活时，我连吃了一个月的生鱼。” 看着男人一脸认真的模样，不像是说谎。 荒岛生活一个月，岂不是跟个元谋人一样，胡子拉碴、皮肤黝黑？ 桑苒很难把矜贵，洁癖的厉言川跟脑子里那样的形象联想起来。 老板送来肉串，厉言川咬了一口滋滋冒油的腰子，“这味儿不错，来一个？” “不要太骟了，我要吃牛肉。” “不骟，尝尝就知道了。” 桑苒半信半疑，接过来咬了一口，“哇，这老板有两把刷子。” “我宣布这是我心目中最好吃的烧烤摊前三名。” 第二天厉氏轮湾码头二次融资失败的消息传遍大街小巷。 一上午整个厉氏大大小小的群里，议论纷纷。 厉瀚东早上准时来公司，cfo陈贵生就一脸焦急的守在门外。 “厉董，轮湾项目要是停了，厉氏后半年财报可能要开天窗了。” “有这么严重？兆兴不给注资，没有别的公司了吗？陆氏呢？陆家当初上杆子跟我们抢项目，去找陆氏。” “已经问过了，陆氏这个季度重点投资在新能源，而且据我们所知，陆氏一开始好像也没想过竞争轮湾码头。” “你这话什么意思？”厉瀚东震怒。 随后想起什么似的，暴躁的拍了下桌子。 小东西，原来当初是故意设计。 如果是这样，那么陆修远一开始就和厉言川联合做局？ “好，很好，我倒是小看了你们！” 铛铛铛—— “厉董，万盛资本那边代理律师来进行年终查账。” 厉言川带着一众律师浩浩荡荡的往财务室走去。 “拦着，万盛这个老狐狸。” “拦不住，此次他们聘请的律师团队是……励成。” 厉言川什么时候和万盛资本的人搞在一起？ 厉瀚东起身，往财务室走。 财务室里，厉言川面向巨大玻璃窗前，夹着烟的手轻轻揉着太阳穴，隔着办公桌，看着面前低着头，战战兢兢的财务总监，一脸戏谑。 “厉律师，我们真的只能拿出来这……这么多。” “小小，联系开锁公司。” “不行啊，这个保险柜里面的东西，涉及机密，你们不能……” “住手！”厉瀚东黑着脸走来。 财务总监找到救星，拉着一张苦瓜脸往过靠。 “你们都先出去！” 律师们看了厉言川一眼，得到首肯后，推出财务室。 所有人离开后，厉瀚东压着声音训斥，“你竟然帮着外人查账！别忘了厉氏出事，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厉言川转身坐在转椅上，轻描淡写的挑眉：“厉总这话什么意思？我和厉氏没有有什么关系？” “你别忘了，老爷子让你和兆兴联姻的目的是什么！” “既然你都说了是老爷子，他代表不了我。” “我把厉氏交给你，这是老爷子的夙愿，你总不能辜负他。” 厉言川懒懒的向后靠着，平静的预知对视。 空气忽然就这么安静下来。 “孩子，我老了，厉氏迟早是你的，万盛那边，你能不能……” “厉董，此次来厉氏受万盛资本委托，要求贵司提供两个季度真实财务报表，否则，万盛将立即撤资，并且起诉你们财务造假。” 厉瀚东没想到厉言川这么坚持。 心里认定他这么针对厉氏，肯定是想从中获取什么，于是加重筹码，“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存的什么心思，厉氏要是倒了，你以为老爷子能放过你？” 厉言川勾唇一脸无畏，“目前来说，老爷子第一个不会放过你。” “厉言川，别忘了你跟在哪里。”厉瀚东看着不知死活的人，顿时气的够呛，眼看恐吓无用，直接威胁。 “你别忘了，杨教授是我的人，你的毒，随时都可以复发。” 此话一出，厉言川手中的钢笔，吧嗒一声掉在桌上。 “年轻人，到底嫩了些，要钱还是要命，可要想仔细了。” 不大的桌子，两人对面而立，各自占据一方天地。 楚河汉界，泾渭分明。 厉言川逆着光，一双漂亮的眸子尽显深沉与不屑。 可那又如何？ 第一百二十五章：反将一军 在厉瀚东看来，只要捏住了命门，他再不服气又能如何？ 此刻他的落败，俨然成了他示威的催化剂。 椅子靠背转了一圈，厉瀚东走过去，按着厉言川的肩膀，重力催压之下，厉言川重重的坐在椅子上。 “好孩子，这个位置，你可要坐稳了。” 房间里一片静谧，厉瀚东走到门口，听见身后传来一丝不耐夹着怨气的声音：“答应我的，别忘了。” “放心，我会让杨教授按时给你解药。” 门外，律所众人看着厉瀚东从里面出来。 待他的人走后，不明所以的同事们透过半掩的门，看见坐在椅子上的厉言川脸上很差。 同事们心里好奇，却又不敢上前询问。 没办法，扛雷使者韩存又一次迎难而上。 不过这次韩存多了一个心眼，重新回到财务室时特意关上了门。 “老大，厉瀚东是不是威胁你了？” 想到这儿，韩存就恨不得把卧底柳若水扔进江里喂鱼。 厉言川捡起桌子上的笔，轻轻按了一下，笔尖红色的信号灯有节奏的律动。 “鱼饵，上钩了。” 厉言川接手厉氏的消息，当天下午占据了财经、娱乐头版头条。 冷面判官摇身一变成为厉氏集团最年轻掌门人。 这个话题很快燃爆全网。 桑苒从新闻上看到这个消息后，并没有和同事们花痴yy。 她清楚现在的厉氏，早就沉疴已久，负重前行的路，没有那么好走。 很显然，她能看出的问题，厉言川岂能不知？ 这个时候接手厉氏，肯定有他的理由。 桑苒担忧、好奇，但还是尊重他的选择。 毕竟刮骨疗毒，虽然艰难，但好过饮鸩止渴。 没等到厉言川，冯梦瑶倒是找上了门。 文物局门口，冯梦瑶带着墨镜，一脸不耐的看着桑苒走出来。 “上车，我们聊聊。” 桑苒自知躲不过，便乖乖跟着上车。 想过她多种为难自己的方式，唯独没想过冯梦瑶竟然带自己来做水疗。 安静的房间，潺潺流水，梅香沁鼻。 趴在床上的冯梦瑶一脸轻松的享受着按摩。 见桑苒紧绷的站着，冯梦瑶起身，随便捞了一件纱巾盖在肩上，香肩挺立，露出若隐若现的蝴蝶骨。 不可否置，她是美，未经雕琢，浑然天成。 “想必你知道我找你为了什么，我也不跟绕弯子，说吧，填个价格……” 身后有人递过来一张空白支票。 “你什么意思？” “桑苒，再装下去就没意思了，毕竟你什么底细我查的一清二楚，所以，直白点，反正为了钱，谁给你都一样，何必舍近求远。” 桑苒笑了，“所以，你是想用钱让我离开厉言川？” “不然呢，别说你心思不纯，就凭你一个生过孩子，被赶出门的二手货，也配站在他面前？我现在是给你机会，你最好乖乖珍惜，别到时候人财两空，悔不当初！” “这个恐怕不用你操心，最起码我做什么事，心里有数，不像冯小姐，咄咄逼人。” “厉老爷子当年最喜欢厉家大房，后来大儿子过世以后，全部的心思都在留下的孙子身上，你说他若是知道了自己辛苦培养大的孙子，爱上了结过婚生过孩子的二手货，会是什么反应？” 这话一出，桑苒果然变了脸。 “你是个聪明人，该知道怎么选择。” 桑苒捏着支票，一脸愤慨。 最后拿起笔，在上面写下66666666.66。 冯梦瑶看到这个数字，气的脸都绿了，“你玩我？” 桑苒一脸无辜，“不是你让我填的吗？咱们中国人讲寓意，这个价格不行？” 冯梦瑶只好不情愿的咽下去，“行，拿了钱赶紧滚，别让我再看见你！” 桑苒吹了吹上面未干的字迹。 这时候，房间门被人从外面大力推开。 厉言川首先看见了站在门口最近的桑苒。 冯梦瑶没想到厉言川回来这儿，慌张的拉好纱巾。 迎着厉言川不悦的表情，甜甜的喊了声：“言川哥哥……” 厉言川眸光落在桑苒身上，“怎么回事？” 迎着冯梦瑶吃瘪表情，桑苒咧嘴一笑，“你怎么来这儿了？我是被冯小姐带过来的……”说着将手里的支票递过去。 在收到她消息时，厉言川就知道冯梦瑶没安好心。 结合桑苒这会儿伪善的笑容，厉言川猜出了大概。 皱着眉开口：“冯梦瑶，那天的话我不想重复第二次。” “可是言川哥哥，我……” 没有什么比现在更让她难堪。 生来就是公主，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她，哪里受过这种委屈。 她算是明白了，桑苒故意把厉言川叫过来，好让她彻底下不来台，让他更加厌恶自己。 好你个桑苒，诡计多端的女人！ 冯梦瑶眼里的怒火快要吞噬一旁的桑苒。 她敏纯一笑，“你误会冯小姐了，她今天约我过来确实是给我支票的，不过，她给我支票是……知道我之前去福利院当义工，冯小姐善良有爱心，给了我支票，让我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孩子们……” “当真如此？” 冯梦瑶没想到桑苒会当众将自己一军。 当着厉言川在场，再怎么不情愿也只能吃这个哑巴亏。 六千多万，卖他一个好印象。 还真是……奢侈。 可是现在她总不能趁人自己是为了打发走桑苒。 毕竟现在他对自己的印象已经很差了。 “是的，桑小姐说的……没错。” “原来是这样,是我误会你了，收拾一下，我请你吃饭。” 厉言川走后，冯梦瑶脸上的笑容瞬间转化成怒气。 “桑苒，你设计我？把支票还我！” 桑苒巧妙躲过，“给人的东西能有要回去的道理？冯小姐，我代表那些孤儿们谢谢你的捐赠！” 冯梦瑶气的脸都变形了，看着欠揍的桑苒，拿她没办法。 出了美容仪，厉言川的车停在门口。 冯梦瑶快步上去，撞开桑苒，拉开副驾驶的门，理所应该的坐上去。 “桑小姐，麻烦你坐后面。” 桑苒没说什么，乖乖的坐在后面。 吃饭的地方定在一家苏氏面馆。 马上要元旦了，接到两旁挂着红色灯笼，一片喜气。 已经过了饭点，面馆里坐着两桌客人。 厉言川带两人进来时，老板殷切的拿着菜单迎上去。 第一百二十六章：我哪里不如她？ “稀客啊，吃点什么？” 厉言川还是习惯性把菜单递给桑苒。 冯梦瑶抢先一步夺走。 看着上面的面条，难掩嫌弃，“这都是什么啊，除了面没别的，言川哥哥，我知道有一家西餐特备好吃，他们店里的牛排都是当天从法国空运过来的，特别新鲜，我带你去吃吧。” “这位小姐，热知识法国到咱们这儿最少11个小时，我们家这个面，从揉面到下锅，不超过4小时，要论新鲜度，我们略胜一筹。” “那我要不要吃这个面，你看看这个上面的汤，飘着一层油，看着就恶心！” 桑苒陪着大小姐折腾这么久，早就饥肠辘辘，没惯着她。 “老板，雪菜肉丝面，蹄花，狮子头再要一个大排。” “大律师，你呢？” “和她一样。” 老板转身欲走，被晾在原地的冯梦瑶一脸不乐意，“哎，等等，我还没点！” “这位小姐不吃11小时空运过来的牛排了？” 冯梦瑶一脸不乐意，“注意你的态度，顾客是上帝懂不懂！” “那这位上帝，请问你吃什么？” “虾仁面。” 冯梦瑶不情不愿的坐下，看见厉言川给桑苒倒水。 一脸不爽的盯着桑苒，“我也要，你倒！” 见桑苒没动，不耐烦的质问：“怎么，我花了六千多万，让你给我倒杯水都不行？” “哪敢啊，我只是在想尊贵的公主殿下，这么劣等的茶叶可否入得了您的口？” “少阴阳怪气，言川哥哥都喝了，我也要喝。” 端着茶杯，入口的刺鼻的味道直冲天灵盖。 “噗——这什么垃圾茶叶!是给人喝的吗？” 对面，厉言川从容悠闲的样子，仿佛在品茗什么佳酿。 事实上这玩意一股子苦味。 对面两人却跟没事人一样，喝的津津有味。 过了会儿，口中的苦味淡下去，冯梦瑶故作关心的问：“桑苒，你这么能吃苦真是不容易啊。” 这是个不好的开头。 果然，下一秒冯梦瑶一副心疼你的表情，说出的话务必恶毒：“听说你家里破产以后，在周家日子一天不如一天，带着孩子流落街头，最后孩子还没了，你老公带着小三回家，还把你赶出家门，说实话，作为女人我挺心疼你的，往后你……” “冯梦瑶！” 茶杯重重的砸在桌子上，杯里的水溅出杯沿，砸在冯梦瑶手上，吓得她身子往后一躲。 “她的事，轮不到你来管！” “她有什么好？一个生过孩子的二手货，我哪里不如她了？” 反正惹都惹了，冯梦瑶就是要把心里的话说出来。 论学历，她堂堂牛津大学高材生，论家世，桑苒一个破产千金，论美貌，她更是碾压这个女人，她明明各方面来说，都是无可挑剔的，为什么厉言川有眼无珠看上桑苒？ 厉言川接收她的不爽和不甘心。 脸上怒意更盛，“我做什么需要向你解释？” “那也不能是她，她配不上你！” 厉言川哂笑，若不是看在她是女人的份上，早就将她丢出去了。 “在我心里，她比你好得多，你连她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 “不可能！我哪里不如她了？厉言川你眼瞎！” 从未受过如此羞辱的冯梦瑶，站起来气鼓鼓的瞪着罪魁祸首。 恰好服务员端着面走来。 气急败坏的冯梦瑶直接掀过去—— 满脑子都是吃的桑苒没留神，倒是一旁的厉言川第一时间扑上去，伸手挡住飞过来的汤碗。 滚烫的汤汁裹着油花浇在厉言川手背上。 冯梦瑶吓傻了。 桑苒最先反应过来，拉着厉言川往后厨走。 冲了一会儿，老板拿来冰块，“冰镇十分钟。” 冯梦瑶傻眼了，看着男人手背上一片红肿，支吾半天说不出一句连贯的话。 桑苒看出她是真的怕了。 厉言川没打算这么轻易放过她，走出来黑着脸命令：“滚出去——” “厉言川，我不是故意的！是她，是她的错……” “我再说一句，滚！” 冯梦瑶被男人漆黑的瞳孔吓着了，再怎么不甘心，也只好离开。 母亲说过，聪明人的女人要懂得拿捏男人。 她今天做了一个最糟糕的例子。 不过没关系，以后有的是时间，她就不信搞不定他。 好好的一顿饭，因为这点小插曲，弄的面馆里的人都跟着看热闹。 厉言川把冰块压在手背上，示意她坐下吃面。 老板重新上了面，桑苒挑起一块吹了吹，细嚼慢咽的吃。 吃过饭，走在前面的桑苒看到对面有家药店。 “等我一下！” 老板拿着烫伤膏出来，看到女孩钻进药店，收进口袋里打趣，“你对这个姑娘还真是上心。” “这不跟你学的，遇到机会要把握。” “好小子，你能这么想就对了，这个姑娘稳重，有韧性，好好对人家！” 桑苒拿着烫伤膏回来，坐在门口的小凳子上，看着手背有发白的泡泡。 打开药膏，拿着棉签小心翼翼的涂药。 凉凉的药膏涂上去瞬间缓解灼烧感。 低头专注又认真的女人，丝毫没注意此刻两人距离有多近。 从他的角度看过去，女孩毛衣领下，微微隆起的洁白，看的厉言川眸光微变。 不自觉的吞了下口水。 “很疼吗？对不起，我……我轻点！” 厉言川受不了这样，想抽回手，却被她死死按着，“不行，疼也要忍着，不然会留疤的。” 男人此刻的心猿意马，桑苒丝毫不知。 满脑子都是他刚在下意识的挡在自己面前。 这种关键时刻挺身而出的本能，让她心里特别乱。 又乱又心疼。 但偏偏又不能说。 她害怕又是自己的自作多情的独角戏。 各怀心事的两个人，回去的路上，表情都略显沉重。 送到小区楼下，桑苒下车前把药膏留在座位上，关门时从外面探进来身子，“这几天注意点，别沾水，如果水泡里有积液，要去医院消毒。” 说完，桑苒也没看厉言川反应如何，转身匆忙忙往里走。 厉言川不忍她自责喊了声：“回来！” 桑苒回头，眼神略显凌乱。 “今天……下次冯梦瑶再找你麻烦，第一时间通知我。” 桑苒没想到他还关心自己，心里动容，忍不住反问一句：“怎么，你担心我还是担心她？” 第一百二十七章：作乱 “明处我担心她，暗里我担心你。” 厉言川这话说的直白。 桑苒也听得真切。 她点头，“放心吧，我会让着她点，毕竟人家有个有权有钱的爹。” 云淡风轻，带着几分调侃的口气，听不出真切感情。 车里的厉言川心里不是滋味。 她到底还是在残酷现实中，学会了苦中作乐。 当年那个畅快微笑，热烈明媚的小姑娘，终究活成了另一番模样。 而面对她的疾风暴雨，他最终只能站在河对岸，看着她激流勇进，伸手怕犯错，缩手怕错过。 因此成了岸边无关痛痒的过客。 第三天下午，桑苒收到了韩存发来的照片。 没想到厉言川伤的这么严重。 下了班她打车去律所找人。 这些天冯梦瑶一直来律所找厉言川。 不明所以的前台小姐姐，公式化的一句没有预约不能见厉律，打发了桑苒。 没办法，桑苒只好坐在楼下的咖啡厅等。 “自从厉律兼任厉氏集团ceo以后，痴心妄想的女人越来越多了。” “可是这个小姐姐之前好像来过一次……” “当时咱们还八卦她是不是厉律的女朋友，当时韩存听到了好像没有否认。” “完了，丽丽，你把真少奶奶给拦在外面坐冷板凳！” 两个女孩子说话间，电梯门打开，厉言川风姿卓越的走出来，直奔咖啡厅。 “完蛋了，明天该不会要开除我了吧？” “你完了！” 咖啡厅里的空调很足，吹得人懒洋洋的，桑苒等的太久了。 盘腿坐在沙发上掏出手机点开叶淑宁安利的游戏。 典型的枪战游戏，她拿着***一路犯迷糊。 一圈下来，没打死人，反而拖累队友，扶自己好几次，最后害的叶淑宁也跟着自己一起被包饺子。 “真菜！” “是吧，我也这么觉……” 抬头看着唇角勾笑的男人。 桑苒下意识的想收起手机。 厉言川伸手拿过来，点加入游戏。 过了一分钟，游戏开始。 游戏里的叶淑宁说话：“苒苒，待会儿你跟着我走，咱们先去找弹药，等装备齐全了咱再去奋战。” 厉言川跟没听见似的，选了目的地，自己跳伞。 下去后，很快找到武器，接连解决两个。 “哇塞苒苒，你雄起了！” “苒苒，快过来这里有摩托艇，我带你浪一圈！” 厉言川跟着无线电找到叶淑宁。 挥了挥拳，叶淑宁跳下来，以为桑苒要骑摩托带自己炫技。 结果，前脚跳下来，后脚厉言川开着摩托原地弹射。 留下一地尾气和一脸发懵的叶淑宁。 包围圈越来越小，叶淑宁多次发无线电，被忽视以后，叶淑宁只好跟着其他三名队友加入团战。 孤军奋战的厉言川则在草丛里化身神枪手。 在所有队友都牺牲以后，绝地求生，杀出一条血路，淘汰所有人，成为本局ace。 原来天赋这个东西，真的是分人。 桑苒感觉自己的自尊心受到了强烈暴击。 “苒苒，厉言川这么厉害，以后让他带我们一起嗨啊。” “你怎么知道是他？” “这不很明显吗？你那小学生走位，瞎子枪法，老母猪上树你都苟不到最后!” 不得不说叶淑宁多少是会聊天的。 桑苒不想同她说话了。 到了医院，桑苒去排队挂号。 “桑苒，让我平安把孩子生下来吧，我求求你了……” 展颜挺着大肚子摇摇欲坠的跪下去。 “我快要生了，怀安现在坚持不肯要我肚子里孩子，给我留一条活路吧……” “怎么回事啊，这个女人的看起来好可怜哦！” “咦，这不是那谁……展颜……” “影后？她怎么会求这个女人？” “听说这个女人离婚后还跟前夫拉拉扯扯，这不展颜怀着孩子上门来求人。” “不是吧，这么不要脸，太过分了吧！” 断断续续的议论声入耳，桑苒还没反应过来之际，其中一个热心大姨站出来替展颜说话。 “你这个女人，太过分了吧，欺负大肚子孕妇！” 桑苒无奈的叹气，“大姨，善良是好事，但你的善良要是被利用了，那可就不好了。” “桑苒，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这个大姨也是看我可怜。” 展颜捂着肚子，略显丰腴的脸颊，看起来善解人意。 “说吧，又憋什么坏？” “怀安还是不肯让我进门，我那天看到你和他打电话了，都这个时候了，你为什么还要纠缠着他不放手？就不能好聚好散吗？” 桑苒拿着检查单，一脸无语。 张嘴刚想解释什么，看见厉言川站在不远处，身后的白墙承托的整个人冷冰冰的。 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展颜不顾形象的冲到厉言川跟前。 “厉总，桑苒瞒着你和周怀安一直暗中来往，作为男人，你能接受这么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吗？” 难掩嫌恶的往后退了一步，厉言川没有说话。 “你看看，这是他们的聊天记录……”展颜打开手机，翻到了两人对话。 瞟过去一眼，厉言川的眼神暗了下来。 “桑苒，证据在这儿，我还能冤枉你不成？你一边跟厉总在一起，一边又跟周怀安纠缠不休，你这么做伤害了我们所有人！” 我们？所有人？ 展颜什么时候这么通情达理学会共情了？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眼看着围上来的人越来越多，她不想扩大事态。 “我和周怀安只是因为一些事需要商量，私下里没有联系过，如果你不信，我打电话叫周怀安过来。” 展颜一把按住桑苒的手，“不用了，怀安来也只会向你说话，桑苒，你已经有更好的选择了，就放过怀安吧。” 桑苒无语至极，一把打开展颜的手。 “你要是不相信，那我也无话可说。” 到一个人少的队伍排队拿好。 厉言川进去消毒换药。 出来时，桑苒靠在门口的椅子上半眯着眼睛，看起来有点疲惫。 头不小心撞了下椅背，朦胧睁开眼，看见厉言川站在不远处。 “换好了？”她起身，晃了晃有点发晕的脑袋，看了眼时间，没想到过去一个多小时了。 她想着说要不要去吃点饭，毕竟他胃不好，要按时吃饭。 又想到刚才展颜的胡言乱语，还是忍了下去。 倒是厉言川幽幽开口：“去吃饭？” 第一百二十八章：你没心 桑苒点头，跟上去。 不大不小的粥店。 老板端着粥上来，看着面色平平的两人，觉察出异常氛围。 没想以前那样寒暄两句。 桑苒前几天确实见了周怀安，只是没想到展颜竟然会当众找上门，更没想到会被厉言川看见。 自从言言离开以后，她对周怀安就死心了。 见周怀安也只是…… 桑苒搅拌着碗里的粥，犹豫着要不要开口解释。 瞄了一眼对面喝粥的男人，神色如常，淡漠依旧。 桑苒便咽了下去。 两人各怀心事的吃完饭，走出去韩存开车在不远处。 “嗨，桑小姐……” 韩存穿着大衣，远远挥手，哈出一口白气。 走在前面的厉言川回头，褐色的瞳孔带着不易的温怒。 天太冷了，马上要元旦了，街上一片喜庆，桑苒的目光被马路对面的彩条吸引，心想过几天同事过生日也这么装扮。 没注意到厉言川不耐的眼神。 厉言川等了几秒，见她没注意到自己，手插进大衣口袋，脚步很快的钻进车里。 路边的花坛里还有积血，桑苒穿着细高跟走得很忙，走过去伸手打开车门时，韩存降下车窗：“那什么桑小姐，我们老大让你自个儿回去。” 桑苒无语的目光落在后排玻璃上。 黑漆漆一片，看不到里面男人的表情。 自然不知道他正一眼不眨的盯着自己看。 “好吧……”桑苒无所谓的笑笑。 回去的路上，韩存理所应当的把车往律所方向开。 反应过来的厉言川冷冷出声：“谁让你去律所了？” 韩存一脸无辜：“啊……那我们这是……” “律所没我就倒闭了吗？回家！” 韩存不知道老大哪儿来的怒气，往前开了一段，准备在路口掉头。 结果听见耳边幽幽的声音：“去律所。” 到了律所，低气压十足的钻进办公室。 韩存想跟他聊一聊当事人的事，结果被关在门外。 今天这是怎么了？吃炮仗了吗？ “韩助理，厉律师今天怎么了？” 韩存淡笑着摆手，“男人么总有那么二三十天心情不好！” 遣散吃瓜群众以后，韩存也在心里过了一遍。 难不成今天开车来晚了，老大不高兴了? 不对啊，之前有次车抛锚，被封山里一晚上，也没见老大这么大的火气。 韩存想不明白。 这边桑苒前脚到公司，就接到周怀安电话。 直接拒接拉黑。 单位一到年底盘点就事情特别多，各个部门都像上了发条一样。 桑苒跟着忙乎了一下午，抱着大把资料回到办公桌以后，肚子发出惨淡的声音。 “苒苒那，今天不加班，要不要去吃烤肉啊？” 桑苒从来单位以后，性子软，话少能干，一直得到好评。 起初还因为她空降兵的原因大伙儿对她颇有微词，时间长了，发现人家确实有本事。 同事们也渐渐接受了她的沉默。 “不了，我晚上约了闺蜜一起吃火锅。” 下班以后，桑苒去楼下便利店买了一桶泡面，一瓶苏打水。 回到家烧水时，外面传来敲门声。 打开门，厉言川表情很不好的站在外面。 想起他上午那阴阳怪气的样子，桑苒心里有气，很不快的开口：“有事吗？” 厨房里的水壶发出咕咚咚声音，不等他回答，桑苒跑进去把灶台上的小奶锅拿下来。 回过头，厉言川坐在沙发上，身子微微往后仰，看起来很不舒服的样子。 “不舒服让韩存送你去医院。” 说完她打开泡面袋，把面饼放进去。 她吃泡面不喜欢煮很久，喜欢往里面放点青菜，最好能有一个煎蛋。 打开平底锅，烧油之际，朝客厅看了一眼。 男人还维持着刚才的姿势，双腿随意地伸开，头往后靠着，大拇指揪着眉心。 桑苒有点看不下去，准备走过去，给韩存打电话。 手机在桌子上，厉言川长腿悠闲掰开，挡住了去路，她绕到另一侧跨过去拿手机。 结果脚下一滑，身子向后倒时—— 一支强有力的大掌落在腰间，将她托起来。 “谢……”回头触到男人没有焦距的眼神，敏感的发现腰上的大掌，温度很高。 桑苒从他怀里钻出来，伸过去摸了一下，“你发烧了？” 厉言川没说话，松开手往后倒去。 桑苒去拉他的手，被躲开。 桑苒两只手一起用力，想拉他起来，结果男人一个用力，整个人压了上去。 柔软的沙发，承受着两人的重力，陷进去一块。 滚烫的温度落在鼻尖，她抻着身子想从他怀里爬起来。 厉言川收紧手臂，将怀里冰凉又柔软的女人，紧紧抱住。 厉言川“恩”了声，“好难受。” 上午的别扭和尴尬，因为这突如其来的靠近，荡然消散。 桑苒不忍心推开他，第一次见他这么虚弱，需要自己。 但嘴上还是逞强：“不舒服就去看医生。” “看你。” “我不是医生，治不了你。” 下午发烧到现在，已经半天了，厉言川平时再怎么矜贵傲娇，也知道病来如山倒。 尤其是此时他急需一个台阶下。 低头下巴在她额头上贴过去，“没骗你。” “我没说你骗人，我……” 桑苒说不下去了，滚烫的温度，下意识想要躲开，结果束在腰上的手，半响没拿开。 “桑苒，你没心！” 硬邦邦的口气，带着几分怨气。 这还是厉言川吗？ 桑苒一时语噎，定睛看着他。 身上好闻的味道让人有股子说不出来的感觉，一种前所未有的东西，在心底里流淌。 这种很难把控的感觉，堵在心口里，让他很不舒服。 可偏偏又拿她没办法。 “揣着明白装糊涂的坏女人！” 桑苒不想跟一个脑子不清楚的人理论，伸手想推开他。 结果头顶传来暗哑是声音：“你又折磨我？” “我……你胡说什么？” 盯着男人眼里涌动的情绪，桑苒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摸到了不该摸的地方。 下意识的想要收回手，厉言川先一步按住她的手，“撩完就想跑？把我当什么了？” 天地良心，她根本没有那贼心好吗？ “我送你去医院。” 厉言川的头抵在她肩上，闷闷的嗓音夹着说不出的虚弱：“我发烧了，你不许走。” 第一百二十九章：桑，美食终结者，苒 温温热的触感，隔着布料传过来，桑苒一时之间有点心软。 理智告诉她应该推开，可是…… “你松手，我去给你找体温计……” 不管了，先逃出来再说。 厉言川没动静，她头往别处一躲，下一秒温热的薄唇，准确无误的贴上来—— 桑苒吓了一跳。 本能想要躲开，厉言川按住她的手，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 她不敢睁眼，强迫自己不去看他。 男人却强势的掰过她的头，与之对视。 “你……” “我发烧了，你感觉到了吧。” 桑苒咬着嘴唇点头，然后趁机从他撑在沙发上的手臂缝隙里，爬出去。 之前搬家时，她带走了家里的药箱。 不为别的，就为箱子上花花绿绿的卡通贴纸。 找出退烧药，倒了杯热水走过去，“厉言川……” 沙发上的人毫无反应。 桑苒掏出手机，准备打给韩存。 等接通时，发觉外面飘起来雪片。 “桑小姐，你好，有事吗？” “没……就是准备请厉言川吃饭，想问下他喜欢吃什么，有没有忌口的。” 韩存有点纳闷，这个点问这个？ 尽管心里好奇，还是把自己知道的说出来，“桑小姐，我们老大不挑食，只要是你做的，他都吃。” “好的，谢谢。” 挂了电话，走过去喊了两声，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120号码在手机上点出来，最终她打给叶淑宁。 “宁宁，厉言川发烧了，我记得你有个朋友开诊所的，可以把他号码给我吗？” 舞厅里一身清凉的叶淑宁找到一相对清净的地方，“你在哪里？” “在我家……他烧迷糊了，吃不进去药。” “行，你等着我，我马上过来。” 挂了电话，桑苒看着陷在沙发上的人，一米五的双人沙发，承受了它本不该承受的重量。 拉起男人手臂搭在肩上，连拉带拽的从沙发上挪下来。 索性房间小，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人弄到榻榻米上。 然后去冰箱拿冰块，用毛巾裹着给他降温。 然后又拿出体温计，在额头上点了一下。 滴—— 四十度。 烧成这样，不去医院来这儿做什么？ 铛铛铛—— 外面传来敲门声，应该是叶淑宁来了。 她转身去开口，床上的男人微微睁开眼，“去哪儿……” 桑苒走得太快，没听到，厉言川见她脚步匆匆，撑着手臂想做起来。 手脚发酸，使不上劲。 他鲜少露出这么脆弱一面。 尤其被陌生人看到。 叶淑宁嘴角挂着笑走进来，“哟，厉总，怎么搞成这样子？” 桑苒拽了下衣角，示意她不要趁人之危，回头等他好了，秋后算账。 叶淑宁局外者清，看出厉言川那点小心思，嘿嘿笑了两声没点破。 师兄陈明生已经兑好药，拿着针头走过来，“厉总，您把袖子撸起来。” 厉言川看了桑苒一眼，“非打不可？” “伤口感染引发的高烧，打针好得快。” 陈明生替桑苒解释。 “打吧，宁宁，我们先出去吧。” “打手臂上又不是……” 桑苒捂住她的嘴，将人拽出去。 几分钟后，陈明生出来。 “陈师兄，大晚上叫你过来，给你添麻烦了。” 陈明生看了眼一旁的叶淑宁，笑着说：“客气了，既然是宁宁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以后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 说着陈明生掏出名片递给她。 “哎呀宝贝，师兄的人情我来还，你呀赶紧去看看里面的人怎样了……” 叶淑宁一脸俏皮的冲她眨眼睛，手上也没停，将她推进去。 听到动静，厉言川掀开眼皮，看了眼桑苒，因为高烧，整个人褪去了平日里的锐利和锋芒，头发也软软的趴在额头上，不像以前那么有棱有角。 看着还怪招人心疼的。 “饿吗？我去给你弄点东西吃。” 厉言川抬手指了指桌上的水杯。 桑苒端起来水凉了，转上去外面接了一杯热水拿给他。 喝完水，递杯子时，厉言川说：“不吃泡面。” 病成这样了还好意思挑食？ 算了，看在他生病，不跟他一般见识。 桑苒去厨房舀了半碗米，掏出很久没用的砂锅，淘米、烧水，下锅。 半个小时后，房门推开，她端着一小碗粥走进来。 厉言川已经退烧了，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笔记本翻起来。 桑苒进来看到这副景象，下意识的想要拿回自己的笔记本。 厉言川躲开，似笑非笑的盯着她，“所以你找周怀安是为了这个？” 把粥放在桌上，桑苒朝他伸手：“还给我！” “不说清楚不给。”厉言川耍横。 桑苒盯着他看了两秒，忽然挑眉对着他笑，“厉言川，你是不是吃醋了？” 翻动纸张的手停滞了一下，厉言川合起笔记本，一脸嫌弃的开口：“我见不惯你不长记性，记吃不记打。” “所以这是原谅我了？” 拿起另一个枕头垫在胳膊下，身子往后靠了靠，找了一个较为舒服的姿势，下巴向床头柜方向抬了抬。 桑苒把粥递过去，厉言川看着飘在上面绿油油的菜叶子，很短暂的皱了下眉头。 搅拌了两下，小口咽下去。 “怎么样，味道可以吗？” 桑苒像个努力完成作业的学生，等待老师的首肯。 厉言川没什么胃口，看在她辛苦的份上，决定给点面子。 结果入口的苦涩让他忍着咽下去。 谁家好人生菜叶子煮糯米。 粥被染成怪异的绿色不说，而且里面还放了糖。 这些年她就是这么养自己的？ 厉言川又一次心疼那个可爱的小姑娘。 摊上这么个美食终结者的妈，小丫头真是不容易。 “不好吃吗？”桑苒觉得应该还可以吧。 以前煮粥也是这么做的，言言吃的那叫一干净。 怎么放到他这里就不行？看着很勉强的样子，让桑自信心受到了打击。 “你不吃点？” “我吃泡面。” 厉言川点点头，一勺一勺吃下去。 “要不要再来一碗？” 厉言川摆手，“你吃完赶紧睡觉去吧。” 桑苒也觉得很晚了，出去吃完泡面洗澡睡觉。 第二天一早醒来，房间里一片空荡。 昨晚的一切像一场梦一样。 就连厨房里，昨晚剩下的粥也没了。 厉言川拎着粉红色饭盒走进律所时。 律所众人纷纷有意无意的偷瞄与他高贵气质不符合的饭盒。 “厉律开始走卡通风了？” “我猜里面一定装着厉律女朋友准备的爱心早餐。” “天哪，冷面判官有主了，没有生活下去的动力了。” “那我让杨姐安排你去非洲？” 韩存从后面cha话进来。 第一百三十章：要注意影响 “就说嘛，平时看着挺高冷的，原来是小三啊！” “展颜也太可怜了吧，孩子都快生了，挺着孕肚给人说好话。” “你都知道什么！”李甜气的过去打断她们的话。 说闲话的人回头看见桑苒站在身后，悻悻散开。 “太过分了这些人，你拉我做什么？不给她们点颜色看看，背地里指不定怎么编排你呢！” “嘴长在别人身上，你能管得住？好了，快去吃饭吧，去晚了那家牛排可抢不到了！” 吃过饭午休结束。 前几天地铁局汇报挖出了一汉代古墓，此次考古团确定11人骨干前去。 结果回来以后，通知她不用去了。 桑苒不明白好好的名单为什么要踢出自己？ 疑惑地敲开薛主任办公室门。 薛主任像是一早知道她要来，示意她关上门。 “小桑啊，你的工作能力大家有目共睹，不过我们这个行业，备受外界瞩目，属于权威机构，形象方面也很重要，所以你能理解我这么安排的用意吧。” 桑苒眉头一皱想起早上一路走过对自己指指点点的同事们。 “薛主任，网上那些流言蜚语我不理会，是觉得清者自清，如果单位有需要，我可以自证。” “我不管你和那个女影后的恩怨是真是假，网上舆论发酵，早上光投诉信我们已经收到了很多，小桑，咱们是一个单位，很多人靠这份工作养家糊口。” 桑苒点头，“好，我知道了主任，工作安排，我听你们的。” 话虽然这么说，但回去以后桑苒给陈斐打电话。 说明来以后，约定在下午六点钟见面。 寒冬腊月，四周一片肃穆。 桑苒走出办公楼，没注意停在马路对面的车。 陈斐发来的定位是一家咖啡厅，桑苒觉着这不像是陈斐风格。 果然，进门以后，就要服务员引导她走进包厢。 包厢里，周怀安坐在桌子前。 “苒苒，你来了，快坐——” 桑苒知道陈斐肯定把自己的见面的目的转达，坐下后，冷冷开口：“展颜呢？我找你为了什么，你心里清楚，到现在你还跟她一起设计我？” 周怀安一脸委屈：“苒苒，你这话什么意思？我今天来见就是向你道歉。” “道歉不必了，让她出一份申明，把前几天在医院的事解释清楚，现在她的胡言乱语已经影响我的工作，周怀安，你还护着她？” “苒苒，我知道她那天做的确实过分，偷我手机的事，我已经狠狠说过她了。” “那她人呢？”桑苒不打算放过展颜。 “孩子缺氧，在医院住着了。” “所以，你压根没想过要带她过来解决问题？”桑苒气笑了。 蹭的一下站起来准备往出走，周怀安伸手挡住她，“是冯梦瑶。” 桑苒不可思议的看过去。 周怀安有点于心不忍的开口：“冯梦瑶是兆兴银行千金，作为独女，以后也会是兆兴银行继承人，冯家和常家的掌上明珠，苒苒，你别为了厉言川跟她作对。” 桑苒咬了咬牙，慢慢松开嘴皮，“展颜告诉你的？” “苒苒，我是为了你好，厉言川不是一个好男人，你们……” “他是不是好男人，与你无关，周怀安，我们之间，早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今天来见你就是因为展颜影响我的工作，我看在她大肚份上，这次就算了，若有下次，别怪我不客气！” 一把推开面前的手臂，桑苒很用力的甩开门，头也不回的走出去。 周怀安不死心的追出去。 走到门口，外面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雪，周怀安拉住她的手，“苒苒，爷爷他想见你。” 桑苒停下脚步，冷眼瞪着他。 “你看看这个……” 诊断证明最后一页的胰腺癌晚期五个字，让她停在原地，动弹不得。 虽然周老爷子身上的疑惑没有解开，但桑苒没想过他死。 “医生说最多一年，所以我今天来见你也是想求你看在当年爷爷对你还不错的份上，今年过年能不能回去陪爷爷一次，有可能这是他最后一个团圆日了。” 桑苒没说话，等了一会儿，闭眼点了点头。 马路对面的红色法拉利里，坐在车里的一男一女将马路对面两人的一举一动看的清楚。 “追妻火葬场，毕竟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的情意在，桑苒肯定会对他心软。” 副驾驶的男人，收回目光，“她很善良，这点我清楚。” “是善良还是舍不得，恐怕只有她自己知道。” 厉言川没有说什么，通过后视镜，看见桑苒站在后面的公交台上。 上了车以后，他推开车门下车。 冯梦瑶没想到精心策划这一场好戏，竟然如此落寞收场。 不甘心的喊了声：“厉言川，不管你做什么，都抹煞不了他们曾经的过往，你为什么不回头看看我？” 男人没有回头，垂眸看了看食指上的玉扳手，顿了几秒，头也不回的走了。 滴—— 冯梦瑶气的狠狠拍了下方向盘。 公交车上，口袋里的手机响了好一会儿，桑苒才回过神。 “在哪里？” 桑苒看了看窗外不断倒退的风景，“准备回家。” “怎么这么晚？” 桑苒想了想说：“加班了今天。” 说完这句，那边半响没有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好，很好！” 桑苒听出他语气不对，追问之际，那边干脆的挂了电话。 桑苒以为他忙没往心里去。 一直到放假第二天中午，厉言川那边还没回复邮件。 她打电话过去，没接听。 厉家在南城也算得上豪门大户，尤其是厉言川接手厉家以后，大大小小的公司那么多，自然事情多。 忙完了应该就回了。 桑苒放下手机，去厨房做饭。 叮铃铃—— 手机响了一下，厉言川发来一个定位。 “过来这边。” 一贯的厉言川口吻。 桑苒简单收拾了一下，穿戴整齐出门。 雲霆山庄。 作为南城位置最好、最豪华的度假式酒店度假村。 三年前冯家投资以后，斥巨资让豪华、舒适更上一层楼。 厉老爷子来度假村当天就成为度假村重点关注对象。 冯梦瑶更是亲力亲为，贴身照顾。 “厉爷爷，这个是糙米，我在里面加了黍麦。” “好啊，有心了……” “厉叔啊，您要多吃些，为了这桌饭菜我们家瑶瑶，从上个月就开始准备了。” 冯梦瑶的母亲冯素真摸着女儿头，一脸艳羡。 “是吗？可我觉得这桌菜好像都是那个臭小子爱吃的！” 厉老爷子朝不远处打电话的男人看了一眼。 第一百三十一章：为什么我不可以 冯梦瑶看着男人帅气的背影，心生荡漾。 一旁的冯素真推了把女儿，冯梦瑶跟老爷子说了两句话，羞答答的朝男人走过去。 听到脚步声，厉言川没有回头看，迈步从旁边的小路走去。 “言川——” 冯梦瑶小跑过去挽住男人手臂，“爷爷等你开饭呢，你去哪儿？” 移开两步，厉言川抬眸冷漠的看着她，“我话说的已经很清楚，冯小姐莫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到现在你还不清楚吗？只有我才配得上你，只有我能让你彻底摆脱厉瀚东的束缚。” 看来这个传闻中的豪门千金也并非绣花枕头。 不过，那又如何？ 厉言川勾唇，“听起来这是个不错的交易？” “当然了，常家这些年已经脱离了冯家掌控，我嫁给你借助厉家，让巩固冯家在兆兴地位，你也可以借着冯常两家势利，彻底把厉瀚东捏死在手里，娶我，是你最好的选择。” 冯梦瑶胸有成竹，毕竟放眼整个南城，没有哪个女人的身份地位比得过自己，更没有人愿意在厉氏出现财务危机之时伸手援助。 但很快，厉言川的话彻底粉碎了她的自信。 “冯梦瑶，你是个聪明人，知道规避风险，将不安因素从源头掐死，同样我也是。常家这些年势头迅猛，冯家有危机是好事，但厉家不做这个催化剂。” “所以，你是认定这个桑苒吗？厉言川，她可是被周家赶出去的弃妇，她有什么好值得你这么放弃唾手可得的利益？” 厉言川一脸平静，不打算回答这个问题。 目中无人，骄傲自负。 要是换做别人，早就从他的世界里滚出去。 可偏偏冯梦瑶就喜欢他身上那股子傲气劲儿。 就在此时，她看到喷泉那边熟悉的身影走过来。 冯梦瑶走上去，拉住男人的手，在他还没反应过来之际，踮起脚尖，向男人冰凉的唇角落下一吻。 “你……” 厉言川伸手去推，奈何被紧紧抱着腰肢。 在他还没搞清楚她存什么心思之际，一抹纤细的身影出现在面前。 厉言川一把推开冯梦瑶。 恶作剧成功的女人，倒在地上，冷笑着爬起来。 不顾染上了灰尘的裙角，得意的向桑苒挑眉。 厉言川下意识的朝桑苒走过来。 桑苒后退两步，不知道怎么开口。 所以这段时间是一只跟冯梦瑶在一起吗？ 也是，冯梦瑶作为兆兴千金，能解决厉家危机，同时也能借着冯常两家的关系网，对付厉瀚东。 厉言川那么渴望复仇，可以不顾一切利用身边可利用的东西。 说不出什么感觉，桑苒明白，但是她不明白，为什么要让自己看到这一幕？ 就为了让自己死心吗？ 死心的方式有很多种，为什么要让她这么尴尬。 “瑶瑶，这位是……” “妈，这是桑苒，是言川的……” 桑苒一脸平静的说：“下属。” “你这混小子，这都放假了怎么还让人过来加班。”厉老爷子走过来，看到桑苒的脸，脸上有转瞬即逝的错愕。 很快，要是一般人根本觉察不出来，可桑苒因为精神高度紧张。 几乎第一时间捕捉到这个了。 在这儿之前，她并没有见过厉老爷子。 厉老爷子多年前病退以后，一直问左后方，自然不认识她这个无名小卒。 可刚才他的反应，明显像认识。 桑苒觉得中间有自己不知道的事。 很快给出反应，“厉律，邮件你看了吗？” 厉言川很轻的挑了下眉，“待会儿看。” “好，那我就在这儿等你批复结果。” 两人一来一回，旁人没看出来，一旁的冯素真可是看得真切。 结合女儿刚才的反应，大致猜出来两人关系。 冯素真一副善解人意的开口：“在这儿等着多冷啊，瑶瑶，带她进去暖暖身子。” 桑苒刚想开口拒绝，瞄到冯梦瑶不情愿的样子，应声：“好的，麻烦冯小姐了。” 餐厅里，厉老爷子吃完饭进去吃药，冯梦瑶拉住母亲的手，“妈，你知道这个女人是谁吗？把她带进来？” “傻丫头，她既然敢设计让她过来，就应该一步到位把她那点心思给按下去。” “可是刚才厉言川已经推开我了。” “那又如何，厉言川再厉害，别忘了你可是有厉老爷子支持，有了他这张王牌，那个女人本事再大，还能大过厉老爷子？” “所以刚才你是故意留下她的。” “行了，收拾这种心机女，你老妈比你有经验。” “谢谢妈妈，爱你~” 门外，桑苒将两人对话全部听完。 转身去敲厉言川房门。 厉言川开门，看到站在面前的女人一言不发。 “邮件看了吗？”桑苒主动开口 厉言川伸手将人拉进去，反手甩上门。 门外，冯梦瑶气的搅动着手指。 “放心，妈来处理，你过去陪厉老爷子下棋。” 房间里，桑苒几乎第一时间挣脱他的束缚。 “你在邮件里发来的资料，韩村还在查，结果出来一定会告诉你。” 厉言川这话说得委婉。 以前有什么新消息，他怎么处理，从来没有跟桑苒汇报，今天这么说，也是想找个话头，想跟桑苒聊聊。 可触到她躲避的眼神，解释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不开口，桑苒大概猜出那个短信出自于冯梦瑶之手。 余光往里面瞟了一圈，干干净净，很很符合他的极简风。 “看完了、洗手间要不要看看？” 心思被戳破，桑苒避开他的眼神不说话。 “老爷子没几天了，从这个看过去的渔村，是当年他和奶奶定情的地方。”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对面确实有个渔村。 夜里风寒，湖面上一片寒凉。 湖面上飘着星灵的船只。 “我来这儿看到冯梦瑶，才知道短信是她发的。” 厉言川皱眉：“什么短信？” 看来自己猜对了。 桑苒把对话翻出来给他看。 厉言川看完，双手插兜，“没想到老爷子也被厉瀚东蛊惑了。” 厉家家务事她不想插手，桑苒犹豫着要不要把自己刚才发现的事情说出来。 转念一想，没有证据的事，说出来也没什么用。 倒是厉言川，率先开口：“兆兴根本没有外界想的那么好，明面上的乘龙快婿，实际上就是常家和厉瀚东想拉个垫背去当背锅侠。” 第一百三十二章：正中下怀的赌气 “生意上的事，我不懂，不管你做什么，我知道你有你自己的安排和想法。” 桑苒这么想也是这么说。 经过了这么多事，她的心态已经平和很多。 包容度升高，对身边人的期待感直线下降。 对厉言川也是。 她明白，即使今天冯梦瑶没有做这些，她迟早也会认清两人差距。 时间问题罢了。 淡漠事不关己的语气，把厉言川前几天那肚子无名之火又勾了出来。 “既然知道她是故意招惹你，为什么不反击？别说你怕她。”厉言川口气凉凉的，“你对另一个女人可没这么高的宽容度。” 阴阳人的口气这么明显，应该是心情不好。 桑苒不知道他生哪门子的气。 她自己像小丑一样被戏耍都没生气，反倒他还生气了？ 这个地方不宜久留。 “这是我的事，你还是想想怎么对付冯梦瑶的美人计吧。” 说完，她转身往出走，厉言川挪过去，挡在她面前。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为什么不报复冯梦瑶？” “惹不起。” 厉言川勾唇笑得一脸鄙夷，“桑苒，你要是害怕，就不会跟我走到今天。” 桑苒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执着于这个问题。 “没完了是吧？”说完她绕过去往门口走。 他这人就是这么霸道，自己认定的事情，根本不会考虑别人感受。 诚如此刻，拉着她手腕，眼神犀利的盯着自己。 桑苒觉得自己今晚就不该来这儿先是跳入了冯梦瑶的圈套，如今又被他逼迫。 这糟心事弄的，她根本不知道厉言川这会儿抽什么风。 “你是不是觉得，我会为了对付厉瀚东，跟冯梦瑶结婚？” “如果兆兴没有暴雷，你不会吗？” 这是个好问题。 问住了厉言川。 厉言川从来没细想过这个问题。 在他的认知里，不去假设那些走不通的路。 可桑苒口气给他一种自己会的感觉。 她凭什么会认为自己会？ 她凭什么不相信自己？ 把他气住了，“那我再问你一句，如果是我害死了言言，你会联合厉瀚东来对付我吗？” 这个问题也问住了桑苒。 她也从未做过那种假设。 在厉言川找上门时，她也没想过后来和这个男人有这么纠缠和牵绊。 一时之间沉默无言。 两人都较上劲了。 空档的房间里，两人的呼吸都听得见。 铛铛铛—— “言川，你忙完了吗？爷爷找你过去……” 桑苒甩了下手，转动着手腕往里面卧室走。 厉言川走过去打开门。 冯梦瑶看着男人一丝不苟的衬衫，心里案子松了一口气。 “爷爷吃过药了，找你过去。”说着不动声色的往里面看了一眼。 奈何卧室的门紧闭，看不出什么动静。 厉言川拿起沙发上的风衣，走到门口回头，“一起？” 没办法，冯梦瑶只好跟上去。 桑苒站了一会儿，打开门往出走。 冯素真站在面前。 “桑小姐，聊聊？” 桑苒下意识的伸手去摸口袋里的手机。 “不要着急找厉言川，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 又一次被看穿。 桑苒点头跟着她往出走。 人工湖边上，冯素真幽幽开口：“桑小姐不是南城人吧？” “不是。” “听说你以前有过一段婚姻。” “也有一个孩子。” “你很诚实，跟我想象中不一样。” “你也很平静，跟我想象中不一样。” 冯素真笑了一下，看她的眼神多了几分欣赏，“看了你的资料以后，说实话我挺钦佩你的，说来你可能不信，不过我是真的觉得你和厉言川不合适。” 直白但维持着最基本的体面。 这比桑苒之前见到过以权压人，颐指气使的豪门太太好太多。 不过，很抱歉，她的体面用错了地方。 “冯小姐，你可能误会了，我和厉言川并没有逾矩。” “说这话，你骗得了自己吗？”冯素真看着她的脸，补充：“一个女人历经风雨之后，会更加理智从容的面对一切，所以，你觉得厉言川没有那心思吗？” 冯素真递过来一杯热茶，桑苒接下来。 看着漂浮在上面的茶叶。 “厉言川什么人你心里清楚，他为你破了多少规矩，你心里比我清楚。成年人的世界，并非非黑即白，尤其是他在那种环境里长大，做的永远比说的更真实。” 这点桑苒认同。 她沉默了。 “对付你的手段有很多种，桑家曾经也是海城豪门名流，想必那些提不上台面的手段你见过不少，我选择最体面一种，是觉得桑小姐经历了这么多，心里应该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冯素真看着平静的湖面，说完以后，风姿卓越的走了。 留下桑苒靠在护栏上发呆。 “妈，你说这些她能懂吗？” “她是个聪明人，知道怎么选择。” 回去的路上，周怀安的电话不停打过来。 桑苒心里烦躁，挂断以后，再次拉入黑名单。 不过会儿，陈斐的号码打进来。 “苒苒，你到了吗？爷爷等你开饭呢。” “不用等我，你们自己吃吧。” 周怀安听出她口气不佳，过了会儿说：“那过几天祭祖，你要来吗？” “周家的族谱里还有我吗？”末了，桑苒说：“周怀安，从言言离开以后，我与你与周家的一切，小妹任何关系。” 说完，桑苒直接关机。 对弈三局，都是厉言川胜。 最后一子落下后，厉言川没有主动去收拾棋盘。 “我不管叔父跟你说了什么，兆兴这趟浑水，我不沾手。” “我们做生意，哪有一本万利，百分百胜券在握的事情。” “那也不该是兆兴。”厉言川态度很坚决。 厉老爷子摸了摸圆润的棋子，抬手丢在棋盘上。 “你知不知道那个女人她……咳咳……” 厉老爷子剧烈的咳嗽着，厉言川听出他话里有话。 “你若是因为桑家，大可不必这么针对他，桑家做的一切，与她无关，实发时她还只是一个几岁的小姑娘，我懵懂，她无辜。” “她无辜？桑家的财富和荣耀没落在她头上？” 第一百三十三章：无法言说的委屈 厉言川没吭声。 厉老爷子看出他眼里不耐。 “你是个有分寸的人，这些年我不插手你的事，是觉得你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这一次，希望能做出正确选择。” 厉言川哂笑了一下，起身双手插兜，冷冷清清的站着。 “你所谓分寸，不过是维持表面的和谐，很可惜，我不需要。” 厉言川的反应在意料之中。 他离开没多久，冯素真带着冯梦瑶前来拜访。 “告诉下去，冯家人来一律不见，另外，收拾东西，明天就回家。” “可是……” “我老了，年轻的事，交给他们自己处理吧。 厉言川驾车准备去追桑苒。 结果被冯梦瑶堵住去路。 冯梦瑶站在车头前，一脸胸有成竹，“我知道她在哪里。” 事出反常，冯梦瑶可不是什么良善之人。 厉言川只好让她上车。 “去北郊农场。” 北郊农场，桑苒没想到周怀安会在秘密基地等着她。 桑苒瞬间变了脸色。 倒是周怀安不顾她厌恶的神情。 “苒苒，不管怎么说我都是言言的爸爸。” 这个农场，地皮是桑家的，在桑家所有资产被拍卖后，她变卖所有的首饰，留下这处农场。 小时候母亲经常带她来这里种菜养鸡，当年池塘里的小锦鲤，在她的投喂下，肚皮圆滚滚。 后来有了言言以后，她每个周末都要带言言来这儿。 亲近大自然，感受田园生活。 言言很喜欢这里，每年腊八，都会在农场里种下一颗海棠树。 桑苒没说话，周怀安拿起锄头，主动往前走。 种好树以后，厉言川弄了一下树叶盖在上面。 看着旁边半人高的海棠树，周怀安心里一片酸涩。 倒是桑苒，整个过程安静的不像话。 “小姐，这是今年成熟的柿子，您要不要带点回去。” 农场主叫钟叔。 跟着桑家三十多年，父母过世后，自愿守护桑家唯一的财产。 这些年农场被他搭理的井井有条。 “不了，钟叔，这些留着你们吃吧。” 自从小小姐过世以后，小姐很少来这儿。 钟叔知道，小姐是触景生情。 也不好再说什么。 倒是周怀安主动接过来，桑苒见状，一把将他手里的柿饼打落掉在地上。 “周怀安，你不配！” 话还没说完，豆大的泪珠急促滚落。 “苒苒你别哭，是我的错，都是我不好……” 说着周怀安伸手抱住浑身颤抖的桑苒。 就在此时，不远处传来一声尖叫。 桑苒抬眸下意识的看过去—— 厉言川面色冷沉的站在不远处。 桑苒后知后觉的推开周怀安。 擦了擦脸上的眼泪，张了张嘴，不知道要说什么。 眼神从慢慢从伤痛转成委屈。 冯梦瑶勾了勾唇，撞破这副画面，似乎很满意。 厉言川一声不响的走上去从兜里掏出帕子，过去擦干女人脸上的眼泪。 哭的太久了，眼眶都跟着红了，看得他瞬间心软下来。 一旁的周怀安哪能看见这副画面，伸手过去想把人拉过来，厉言川抢先一步将人揽进怀里。 桑苒又尴尬又难过，哆嗦着嘴唇。 厉言川和她对视片刻，脱下身上的大衣盖在身上。 “走吧，我送你回去。” 桑苒带着哭腔嗯了一声。 “厉言川，你这是自欺欺人！” 搭在手臂上的手腕很轻的收缩了一下，男人没有回头。 下山的途中忽然下起了大雪。 忘了这是今年的第几场雪。 桑苒头靠在靠枕上，看着玻璃窗外的雪花，沉默无言。 厉言川好几次想开口，觉得不妥。 只好压下心里的话。 到了市区以后，桑苒忽然开口：“前面找个位置停车。” 开车的韩存愣了一下，下意识看了眼后排男人。 厉言川没有说话，表情看着也不太好。 “停车！” “我送你回去。” “我累了，无休无止的设计和自证，我真的觉得很烦。” 厉言川不知道她说这话什么意思。 明明一句话能解释的事情，为什么她缄默不言。 刚才她有很多机会，只要她开口，不论说什么，他都信。 可偏偏，这个该死的女人，用沉默来面对这一切。 “跟他在一起就没事，见到我累？” 桑苒转过头，目光平静的看着他。 浓烈的怨气让她心里一片烦乱，恰逢车子停下，她伸出的手被按在车门上。 “桑苒，你把我当什么？” 桑苒不明白他到底要做什么，目光落在男人大掌包裹的手背上。 想抽回来，结果男人力道慢慢收紧，身子也压过来，将她拘禁在小小的空间里。 “你在怕什么？” “我怕抓不到害死言言的真凶。” “就为这个？”男人紧紧的盯着女人的脸，想从她的眼里找到不一样的东西。 可她太平静了，没有多余的情绪起伏。 好像这一切都是自己遐想出来的东西。 厉言川唇角扯起一抹细碎的微笑，，看似在笑，实际上弧度里藏着不易察觉的失落，“也是，你来我身边不就是为了这个。” 他慢慢松开，桑苒找准时机推门下车。 砰—— 车门甩上，一抹寒凉的空气拂面而过。 来去像一阵风。 一直到桑苒走出好远，车里的男人还维持这刚才侧身的动作。 一旁的韩存在心里叹气。 这两个人啊，明明都对彼此有感觉，都提着一口气，不肯主动迈出那一步。 这时候，韩存口袋里手机动了一下。 点开看了一会儿，韩存焦急开口：“老大，展颜那天在医院故意找桑小姐麻烦是她自导自演的戏。” 见后面男人没出声，韩存解释：“是冯梦瑶，她找上展颜，让她故意抹黑桑小姐，以此让你误会她和周怀安藕断丝连。” 原本厉言川心里已经有了猜测。 有了实质以后，对那个女人的厌恶有多了一分。 “那您要不要去找桑小姐解释一下，今天这事站在桑小姐的角度来看，怎么不难过呢，她明明什么都没做，只是想去曾经和女儿有回忆的地方，遇到了周怀安，您还和冯梦瑶赶过去，怎么看怎么像……” “像什么？” 韩存想了想脱口：“捉奸！” “我要是不相信她会带她离开？” “你怎么想不重要，重要的是桑小姐难受啊，你看看她刚才难过的样子，心里肯定委屈死了。” 不是韩存偏心眼，他是真的喜欢桑苒。 厉言川犹豫着要不要去找桑苒，口袋里手机响起。 “厉总，不好了你快看财经天下。” 车里很安静，韩存听到经理卢亚星的电话第一时间打开新闻。 第一百三十四章：厉瀚东的设计 头条竟然是厉氏材料造假，导致车间工人中毒。 卢亚星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厉言川听完，丢下一句“我马上到公司”。 韩存赶紧开车往公司赶。 厉氏办公大楼。 门外被愤怒的工人家属围堵的水泄不通。 更有甚者拉着横幅，高声抗议。 一辆低调的迈巴赫停在门口，愤慨的员工家属立马围上去将车子团团围住。 “里面的是厉氏新任总裁厉言川，他是现在老板！” “对，就是他，滚出来！” “滚出来，给我们说清楚！” 一群人噼里啪啦拍打着车窗。 各种怒骂的接连入耳。 “老大，要不我……” 端坐的男人，平静开口：“下车！” 韩存推开车门，就有人冲过来，他费劲关上车门，被人推搡着，费好大力气，挪到后排打开车门。 “黑心老板，使用劣质材料导致数千名员工患病，你得对我们负责！” “厉总，请问网上爆料你们集团下属工厂使用劣质新能源材料，导致工厂爆炸，员工吸入有害气体，对于这件事你们打算如何处理？” “处理，对于这种奸商，当然让他坐牢！” “对，送他吃牢饭，把老底坐穿！” 劈头盖脸的指责和谩骂，更有甚者打算扑过来动手，被韩存拦住。 男人一如既往的矜贵冷持，没有情绪，淡薄如常的开口：“若是查明确有其事，我们一定负责到底！” “可是据我们所知，目前你们工厂已经被有关部门封闭，外界对里面具体情况并不清楚，您如何证明自己说的和做的一样？” “下属负责人已经报警，警方已经介入，后续我们接受社会各界人士监督。” 说完，男人在保镖的护送下，穿过层层人墙，直奔专属电梯。 身后刚还叫嚣的人们，顿时哑口无言。 男人步伐有力，矜贵持重的气质，让人不敢上前。 有钱人的气场，一般人真是很难与之对抗。 公司里人心惶惶，有人喊了声“总裁来了”。 交头接耳的员工们立马回到自己工位，低头假装忙碌，不敢抬头与传闻中厉家最年轻的继承人对视。 出门的时候外面下了雪，下车又被那群人推搡，大衣上沾染了混杂气味。 厉言川在电梯里脱下外套，露出里面黑色衬衫。 平静的扫过办公区，往办公室走时，转头对韩存说：“工厂有关的负责人和资料进来。” 卢亚星早就准备好了一些列资料。 战战兢兢的抱着一摞资料推门进去。 “厉总，新工厂确实使用了劣质材料，供应商提供的资质报告是假的，我们被骗了，我昨天找人去查那个供应商，发现公司注册在外海，国内的代加工厂是假的，投入资金也是个皮包公司，这些人摆明是故意作假，让我们上当受骗，我已经向工商局那边检举，不过员工和外界大众们，一直认为是我们的错误，一直把责任归咎在我们身上，我们也是受害者，花钱买材料，结果用了假材料，导致……” 厉言川摆手，拿起桌上的材料报告看了一眼，卢亚星太阳穴突突跟着跳。 厉言川放下报告，“工厂那边什么情况？” “因为涉及到人命，警方已经介入，目前我们不敢轻举妄动，即使要补偿，也得后面警察出来事故认定以后，再做打算，不过如果查出真是材料有问题，毕竟事出现在我们工厂里，作为法人您恐怕要……” “要什么？” 卢亚星抹了把头上的虚汗，“坐……牢。” 这点在厉言川意料之中。 脸上平静无波澜。 好似与自己无关。 这可把卢亚星吓坏了。 半响，厉言川开口：“安排工人们全身体检，报警请警方作证我们是受害者之一。” 卢亚星对这个传闻中的小总裁充满钦佩。 最起码这个时候，没像之前那位找替死鬼压下风波。 “好的，我马上下去安排，不过这可是一笔不小的费用，而且后续手上的工人赔偿也是一大笔资金，公司账面上的资金，目前比较紧张，如此一来，我担心影响后面的项目……” 厉言川揉了揉太阳穴，“先这么去做，资金我来想办法。” 卢亚星领命去办事。 出了办公室门以后，重重的吐出一口浊气。 “卢总，总裁怎么说的？是不是又要这个替死鬼出去？” 工厂项目组的员工们，人人自危。 卢亚星摇头，“总裁让先给工人体检。” “这么一来，就不会找我们麻烦了，那你为什么……” 卢亚星神色复杂的走开了。 厉氏暴雷的事，当天就冲上了热搜。 放假闲下来的桑苒觉得时间过得非常慢。 好几次想拿着手机打过去问一问。 最后又打消了这个多余的念头。 她始终记得那天在车上，厉言川受伤的眼神。 冯素真说得对，她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就应该朝着自己规划的路线去走。 走自己该走的路，不要想那么不可能的事。 饶是如此，她闲下来还是第一时间去查网上的消息。 接连一周，处于舆论中心的厉氏出了事情爆出当天，一则等待警方调查结果，全面承担所有责任和处罚的公告外，没再发布任何消息。 就连厉言川也消失在媒体视野之中。 三十那天早上，叶淑宁要请她去叶家吃年夜饭，被桑苒拒绝了。 电话里的叶淑宁受伤极了，“我的好苒苒，我怎么放心你一个人孤零零的过年呢，来我这儿吃完年夜饭，咱们就去温泉山庄泡温泉滑雪去，你说怎么样？” “不怎么样，我的小祖宗，前几天去瑞典还没玩够吗？我忙了这么久，就等这几天蓄精养锐呢。” “那也是，要是真跟我走了，某人恐怕不高兴了。” 桑苒没有告诉叶淑宁她和厉言川冷战的消息。 “不过苒苒，这次厉家的窟窿貌似还挺大的，说起来厉言川也挺倒霉的，厉瀚东弄了这么大一烂摊子给他，总裁椅子都还没做热乎呢，就出这么大一事，闹不好说不定要坐牢！” “这么严重？” “你以为呢，我觉得这件事就是厉瀚东故意规划好的，听说那个新能源材料公司是个皮包公司，摆明挖好坑等他跳。” 经过她这么一说，桑苒心里更担心。 跟叶淑宁聊了一会儿，挂了电话又一次想打过去问问。 桑苒犹豫不决之际，韩存的电话打了进来。 “桑小姐，您快来，我们总裁他……” 第一百三十五章：那是她的过去，不是过错 闻言，桑苒刷一下站起来，焦急的问：“怎么了？你们在哪儿？” 那边似乎很吵，韩存犹豫了会儿，报出位置。 桑苒捞起大衣便下楼边往里面套。 半个小时后，车子停下9号公馆。 金碧辉煌的大楼，门口豪车云集。 11号包厢里，厉言川推门进来后，玩闹的众人停下手里动作，纷纷朝他看过去。 万盛资本的盛元佑勾了下唇角，这一幕好像早有预料似的。 打开一瓶酒递过去，“哟，没想到还真来了。” 盛元佑和厉言川一样，早些年名号响彻华人留学圈。 对比厉言川的年轻有为，未来可期。 盛元佑则是臭名昭著的废物二代。 如今，厉氏暴雷，厉言川这个总裁没风光几天，如今落得对自己低头， 这让盛元佑心里那口恶气舒缓了很多。 不过这还不够，当年的羞辱，他历历在目。 今天他故意叫相熟的二代们过来观戏，就是要将他狠狠踩在脚下，给那些曾经看不起他的人好看。 厉言川没想到万盛资本派来的人竟然是盛元佑。 怪不得要来这种声色犬马之地。 厉言川冷淡的坐下。 “盛少，您怎么请他来这儿？你还不知道吧，厉氏工厂搞出人命了，他这个总裁可能风光不了几天了。” “哎，我才盛少一定是知道厉总有难处，作为熟人想帮一把。” 盛元佑不可否置的笑了一下。 然后挑了下眉，旁边的男人，拿来一个大杯子，将面前三种颜色的酒混合倒在被子里。 “厉总，虽然大家都是熟人，但做生意也有做生意的规矩，有求于人就应该拿出你的态度出来。” 厉言川冷淡的看过去，“什么态度？” “呐，这杯酒喝下去我们告诉你。” 平静的扫视过屋里众人，厉言川无所谓的撇了下嘴，难掩嫌弃。 “厉言川，你他妈的别给脸不要脸！” 被他这无所谓态度激着的盛元佑，气的踹了一脚桌子。 上面七七八八的酒瓶，应声倒地，玻璃渣滓碎了不少。 “实话告诉你，万盛压根没想过要融资厉氏，如果你今天跪下来求我，给我可三个响头，我可以把这两个亿的资金注进去。” “三个响头两个亿，厉总，这桩买卖您不亏！” “就是的，我想磕头也没人给我这么多！” 沙发上的厉言川平静的面对众人奚落嘲讽。 他知道，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他必须冷静，为公司找到出路。 但他心里也清楚，盛元佑不会这么轻松放过自己。 他今天来，看的是万盛的态度。 很显然，和自己预想的一样，万盛已经放弃了厉氏。 如今，大厦将倾，人人自危倒也正常。 厉言川面无表情的站起来，迎着咄咄逼人的目光，一脸无所谓。 “既然这是你们万盛的态度，那么我接受。” 说着，厉言川转身欲走。 “厉言川，来了还想走？真以为我今天来当散财童子的？” 说完，一群人围上来，挡住他的去路。 盛元佑捏着酒瓶，眼神冷冷的走上去。 “住手——” 包厢的门被推开。 “你们干什么，都给我滚开！”冯梦瑶大声喝道。 那些富家子弟看到冯梦瑶，下意识的超盛元佑看过去。 刚还盛气凌人的声元佑，立马换上一副温和的表情，“梦瑶，你怎么来这儿了……” 冯梦瑶懒得分半个眼神给迎上来的男人。 径直走到厉言川身边，心疼的看着他，“你是不是傻，盛元佑这种人怎么会帮你？言川，你为什么每次都选一条走不通的路，跟我结婚，就这么为难你吗？” 厉言川皱眉，“这是我的事，与你无关。” 说完，躲开女人的触碰，转身往出走。 冯梦瑶不甘心的去追。 一旁的盛元佑挡住她的去路，“梦瑶，你什么时候回国的？怎么不告诉我一声，我……” “盛元佑，我不会嫁给你，你趁早死了这份心吧！以后要是让我知道你找言川麻烦，我跟你没完！” 狠狠丢下这句，冯梦瑶追厉言川而去。 吃了闭门羹的盛元佑气的将手里的酒瓶狠狠甩出去，“厉言川，我跟你没完！” 冯梦瑶追上厉言川，挡在车门前，。 厉言川嫌恶的命令：“让开！” 冯梦瑶扒着车门，“我不，你宁愿坐牢也不愿意娶我吗？” 冯梦瑶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冷酷无情。 难道真的不怕坐牢吗？ 厉言川不答反问：“你就这么想嫁给我？” 冯梦瑶以为自己还有希望，难掩喜悦的点头。 厉言川直直看着她，“哪怕我利用完你以后，毫不留情甩掉你，甚至吞并兆兴，你也愿意？” 冯梦瑶惊恐的睁大眼睛，“你……” “这是我的实话，所以，你还要嫁给我吗？” 冯梦瑶眼泪刷的一下就涌出来了。 “你怎么能这么做，我就这么糟糕吗？为什么不能跟我好好过日子，厉言川，我爱你啊，我对你是真心的，不管别人存的什么心思，当年在国外我就默默注意你了，只是那时候你太冷漠了，我拉不下脸靠近你，这些年我一直期盼着我们能够有重逢的一天，我怎么也想不到你竟然是这种人……” “现在知道也不算晚。”厉言川口气淡淡，面对冯梦瑶的眼泪，没有丝毫动容。 甚至觉得厌烦。 冯梦瑶哭了一会儿，想起什么似的，“那桑苒呢？你对她是什么……” “这是我的事，与你无关。” “没想到你竟然也有躲避的一天，厉言川，你竟然会爱上桑苒那样的女人？南城豪门名流那么多，你喜欢谁不好，偏偏喜欢桑苒这个二手货？” 冯梦瑶想听到什么笑话似的，捂嘴大笑。 笑的眼泪不停往下掉。 “我竟然会输给那样的女人……她离过婚，在床上被周怀安玩烂了丢了，而且还生过一个孩子，那样一个二手货，你竟然要她？” 周身气压陡然降低，厉言川阴着脸，“这话，我不想听第二遍。” “可这就是事实啊？厉言川，她配不上你。” “你说的这些，是她的过去，不是她的过错。” 厉言川平静又深情的开口。 冯梦瑶的话，一点也影响不了他的想法。 桑苒是什么样的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爱的时候全心全意，不爱的时候，干脆利落。 这样的女人，是周怀安没这个福气。 冯梦瑶没想到厉言川会说出这番话，不死心的理论之际，看见站在不远处的女人。 她红着眼睛，怔怔的看着她们。 第一百三十六章：撞破 厉言川似乎也注意到冯梦瑶的异常。 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看见站在不远处的桑苒。 桑苒脸色唰一下煞白，像是前一秒的凝聚在头顶的血液，瞬间被抽走。 厉言川见状，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他知道，这些话早应该说了。 在第一次桑苒被冯素真“好言相劝”时，就应该站出来表明自己态度。 可他没有。 对她的委屈和自卑，视而不见。 一直以来她心里有个疤，始终没有愈合。 他想等言言的事处理好了以后，找个合适的机会，郑重其事的表明自己态度。 她是一个认真的人，所以他需要给她一个认真的态度，认真的场合。 只是没想到竟然在这样的场合下，被戳破。 桑苒没想到会撞破这一幕。 心里说不出来什么感觉，得到了一直一直想要的答案。 非但没有轻松，反而更加沉重。 心头像压了一块石头，沉甸甸的往下坠。 冯梦瑶没想到这一幕被桑苒撞破。 有种为她人做嫁衣的感觉。 不悦的板着脸，“既然你也听到了不妨咱们把话说开，我不管你使了什么手段勾引到他，但请你明白，现在你给不了他想要的东西，只有我，能让他免受牢狱之灾，如果你还有点良知，劝劝他，别犯傻！” 说完，冯梦瑶气鼓鼓的走了。 沉溺的气氛特别安静。 桑苒觉得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厉氏这么重的担心落在他身上，一定很难熬。 桑苒走过去，还没靠近。 厉言川倚着车窗，忽然倒下去。 “厉言川……” 快步跑过去，拽着男人胳膊，厉言川迷离的扶着车门，脚步虚浮。 “我没事……”厉言川摆了摆手，不想让他担心。 但连着三天没合眼，整个人憔悴的不像话。 桑苒将他扶上车，准备给韩存打电话之际，想起什么似的钻到驾驶室启动车子。 路过一家小超市，桑苒把车停在路边，看了眼后排睡着的男人。 去便利店买了点蔬菜和水果。 马上要过年了，能把他累倒，可见此次厉氏的困难有多大。 快到楼下时，厉言川口袋里手机响了。 他睁开眼，揉了揉太阳穴，眼前的眩晕感褪去，接通电话，厉瀚东的声音出传过来：“你在哪儿，老爷子等你半天了，怎么还不回来？” “马上。” 挂了电话，他认出这是去桑苒家的路，没有出声。 到了楼下，桑苒下车打开车门，厉言川下车把后备箱里的东西拿出来递给她。 “你不上去？” “我还有别的事。” 他看起来很累，满脸倦色，桑苒没问什么事。 只好叮嘱他：“工作再多，也要注意休息。” 厉言川点头，温和的回应：“知道了，太冷了，快上去。” 桑苒走了两步，回头看见厉厉言川神色冷峻的站在原地。 抿唇用力朝他挤出一抹微笑：“虽然有点早，但我还是想第一个对你说……春节快乐！” 看着女人动人的眉眼，厉言川点了点头。 转身钻进车里。 车子刚停下，韩存就走过来准备向厉言川提前打个预防针。 没想到厉瀚东跟了出来，韩存的话值只得卡在喉咙。 书房里，老爷子看着面前的财务报表，气的手止不住哆嗦。 “胆大妄为，这些混蛋玩意儿，竟然做出这种事……” 厉言川推门进去，扫了眼桌子上的财务报表，面无波澜，好像一早见过这些东西一样。 倒是厉瀚东，第一个开口撇清关系，“都是在公司里很多年的老人了，没想到私下里竟然做出这种事，尤其是这个老方，我看在韩存面子上，没想到他竟然……” 老方全名方万里，是厉言川父亲当年最得力的助手。 同时也是韩存的舅舅。 不管这个事真假如何，厉瀚东这是摆明了让厉言川进退两难。 厉老爷子懒得拆穿厉瀚东那点儿小心思，朝厉言川看过去，“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处理？” “查出属实，按有公司规矩处理。” “处理这事不急，主要是公司危机怎么度过？这一个礼拜下来，公司股价大跳水，市值蒸发1.8亿，加上现在账面上资金断裂，内忧外患，你得想好应对之策。” 厉瀚东看似提醒，实则步步紧逼。 为的就是让厉言川和兆兴联手。 厉言川心知肚明，迟迟不肯表态。 “银行贷款那边是批不下来了，目前这种情况，哪还有银行给我们贷款，不过兆兴那边倒可以想想办法，要我说，你应该去找冯小姐，据我所知她好像对你念念不忘，你还年轻，有时候做事，别那么意气用事。” “哦，听叔父这话，目前只有跟兆兴联姻才能破局？” “当然，成了兆兴女婿，首先咱们解决了资金困难，后面借着兆兴的人脉，公司各个项目顺利推进，你这个总裁位置才能坐得稳。” 厉瀚东分析的头头是道。 厉言川勾唇冷哼一声，目前还不知道他这么极力促成这段联姻真实目的是什么。 最起码确定他不会这么好心。 见厉言川迟迟不表态，厉瀚东还想说什么，被厉老爷子打断， “你是不是想到办法了？” 厉言川一脸平静，“过了年再说。” “这公司股价一天一跳水，过了年恐怕……” “既然叔父这么担心，不如你说个办法？” 厉瀚东噎住了。 厉老爷子带着几分狐疑，审视了一遍孙子的表情，“好了，借着这次机会，好好自查一番，把那些蛀虫全部揪出来。” 三十那天晚上，外滩烟花绽放。 站在巨大落地窗前，桑苒心里一片冰冷。 过了会儿，她想起什么似的，翻出杂物间里那个没有拼完的乐高娃娃。 一直到第二天刚微微亮，乐高娃娃完整拼出来。 桌子上的饺子已经凉透了，桑苒找来一袋泡面在厨房烧水时，外面传来敲门声。 打开门，韩存穿着厚厚的棉袄，满脸堆笑的站在门口。 “春节快乐，桑小姐，这是我们老大给你准备的新年礼物。” 说着，递过来一个沉甸甸的盒子。 桑苒打开盒子，里面居然是一个水晶球。 打开下面的按钮，水晶球里穿着白色纱裙的女孩儿慢慢转动起来。 小女孩的脚下放着一个红色喜字灯笼，不远处趴着一直毛茸茸的布偶猫。 这副场景似曾相识。 桑苒盯着小女孩，忽然想起了什么。 第一百三十七章：还有这纠缠 当年桑家出事以后，家里的东西被债主搬空。 那些人连她的公寓都没放过，家里但凡值点钱的东西被拿走。 事发突然，桑苒所在墙角像个受伤的兔子一样，看着那些人疯狂掠夺。 所有人离开以后，她在捡起墙角那本相册。 曾经的美好定格在那一张纸照片里面。 桑苒打开相册，找到了那张照片。 如果没有记错，那是9岁那年的春节。 当时母亲在南城出差，父亲带着她偷偷过去给母亲一个惊喜。 南城靠海，冬天湿冷，桑苒作为北方人，走在吴侬软语的街道中，感受着不一样的风土人情。 母亲的公寓在一处闹市，大年三十，好多人围在楼下看烟花。 桑苒听到动静，跟着下楼。 跟着一群小伙伴们在楼下放烟花。 照片里的布偶猫，和脚边的喜字灯笼，跟水晶球里面一模一样。 桑苒怔住了。 厉言川怎么会只这副场景？ 桑苒再次打量着发黄的照片 在照片的左下角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 她拿起手机，将那个身影放大，像素原因，放大后依然模糊。 桑苒心里疑惑。 难道之前就和厉言川认识？ 不对，按理说那时候的厉言川应该在国外。 心里疑惑，桑苒对着水晶球拍了一张照片，发给厉言川。 厉言川收到照片点开，看到水晶球，眼神瞬间冷下来。 韩存听到特殊备注的铃声，笑呵呵的凑上来，“是桑小姐吗？” “你拿的是第三层第三个礼物？” “是啊……”韩存指了指后面的橱柜，结果下一秒，傻眼了。 “不是，怎么还有第三个……” 厉言川起身，拿起一个很小的盒子。 韩存这才知道自己漏掉了这个小玩意儿。 结合男人凝重的表情，瞬间明白自己捅娄子了。 “我……” 韩存舌头打结了，不知道怎么解释。 就在此时手机又响了。 桑苒：？ 厉言川捏着手机，忍气让韩存出去。 厉言川：之前在你家见过这张照片，觉得已经很美。 桑苒：什么时候？ 厉言川捏着手机，第一次撒谎：“之前你们吃火锅那次。” 吃火锅那次叶淑宁要去房间里找酒，当时都进去了。 桑苒没多想，摸着圆溜溜的水晶球，特别喜欢。 “谢谢你的新年礼物，我很喜欢。” “你喜欢就好，这几天好好歇歇，其他的事我来处理。” 确实她无法插手。 不管冯梦瑶要做什么，她势单力薄，不是冯常两家对手。 正月上班那天，桑苒一早就被薛主任叫进办公室。 “这次国外学习这个名额很难得，我向上面推荐你去学习，可是顶着极大的压力，千万别再让我失望了。” “主任，我们去几天？” “差不多半个月，明天就出发，我知道时间上比较紧张，但是机会就这一次，你可要好好把握。” 桑苒咬了咬嘴唇，点头答应，“我愿意去国外学习，一定不会让辜负你们的希望。” “好好好——” 薛主任很满意桑苒的配合，等人走了以后，播通电话：“冯小姐，已经安排好了，你上次说的那个实习名额我女儿什么时候去上班啊？” “周一上午九点，让她去财务室报道。” “好好好，麻烦您了……” 要出差这个消息，桑苒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厉言川。 没想到厉言川的电话打进来。 “你在哪里？” 马上开春了，气温有所回暖，桑苒坐在小区楼下的长椅上晒太阳，伸了个懒腰说：“刚回家，不对，还在楼下坐着。” “好，我马上过来。” 焦急的语气，让桑苒摸不到头脑。 过了会儿，多日不见的男人，裹着寒凉的风，步履匆匆走来。 “怎么了，有什么不能电话里说？” 厉言川坐在旁边的长椅上，“这段时间注意一下。” “冯梦瑶？还是厉瀚东？” 厉言川表情凝重。 看样子是两个人都要注意，桑苒说：“惹不起还躲不起嘛，刚好我要去国外学习一段时间，正好躲开他们。” 厉言川眸光暗了一下，怎么会这么凑巧？ “在国外也要注意安全，有什么事及时跟我联系。” 厉言川接手厉氏以后，越发忙碌。 两人也很少见面，刚才闲想的桑苒，挺怀念那时候和他还有陆修远在游艇上并肩作战的日子。 最起码那时候心无旁骛，不像现在。 “怎么了？舍不得我？” 桑苒笑了一下，起身抓住飘过来的粉色气球。 转身看见一个奶呼呼的小团子，摇摇晃晃朝自己走过来，笑着冲小丫头招手。 拿到气球的团子，奶奶的开口：“谢谢阿姨……” 桑苒看着奶团子朝旁边一个短头发的女孩走过去，面露羡慕。 “小时候，言言也喜欢气球、小猪佩奇、美羊羊，玲娜贝儿，只要看到非要带回家……” 桑苒哽咽了一下，说不下去了。 “往前看吧，你还年轻。”厉言川沉默良久，说出这句话。 桑苒吸了吸鼻子，知道他这是安慰自己。 点了点头，目光沉重的往回走。 走了一段距离，甩在身后的男人，忽然追上来。 捏住她的手腕，桑苒抬眸，看着他手里不知什么时候捏着一根细细的线，头顶着飘着一只圆乎乎的笑脸气球。 绳子绑在女人细嫩的手腕上，厉言川像哄小孩子一样，拍了拍她的头。 “快回去吧，外面冷。” 桑苒没抬头看男人，只感觉一道灼热的视线落在自己头顶。 “恩，你也试是……”她懵懵的回了一句，转身往前走。 “老大，中信的王总同意今天下午给我们半个小时。” 韩存的电话打断他的目光。 厉言川开车到公司后，将桌子上挑出来有前景的项目书拿出来。 “王总每个周末都会去马场陪儿子骑马，离马场还有一段距离，你要不要睡会儿？” 自从集团纠察以来，厉言川基本上每天工作十六七个小时，将厉瀚东留下的烂账、错账一查到底。 沉疴已久的毒瘤，处理起来，错综麻烦，很多关键罪证查起来特别棘手。 “老方怎么样？” 韩存愣了，没想到老大会问这个问题。 毕竟自己舅舅做错事在前，韩存再怎么于心不忍，也只能按公司规定处理。“他做哪些错事时就应该想到有这么一天，不过我舅妈那里……” 想起昨晚舅妈在家门口撒泼耍赖的样子，韩存太阳穴突突直跳。 “给他请个律师吧。”厉言川说：“我知道背后黑手是卢亚星，不过现在还不能动他。” “我舅妈那边已经找律师了，不过老大，我舅舅做的事确实不对，但我觉得单凭卢亚星一个人搞不出这么大动静，这里面恐怕还有别的人。” 这点厉言川何尝不知。 “先这么处理，卢亚星留着有用。” “好，我听你的。” 金色的微光洒在了辽阔的马场之上，让一切都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金纱。 韩存早就安排好一匹毛色油亮的黑色骏马在场地中央等候。 身姿矫健，犹如从古代画卷中踏出的神兽，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高傲与不羁。 “老大，那个穿黑色夹克衫的就是王石王总。” 厉言川点了点头，转身去里面换衣服。 第一百三十八章：我不打女人 不多会儿，男人迈着沉稳且带着压迫感的步伐走来。 一身裁剪合身的黑色骑马装，将他挺拔又完美的身材展露无遗，修身的长裤包裹着修长有力的双腿，黑色的马靴泛着冷硬的光泽，每一步落下，都仿佛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利落地翻身上马，动作一气呵成，尽显潇洒与霸气。 缰绳在他手中轻轻一握，胯下的骏马瞬间像是接收到了主人强大的气场，打了个响鼻，前蹄高高扬起，随后稳稳落地。 厉言川甩了下马鞭，烈马开始奔腾起来。 他坐在马背上，脊背挺直如松，深邃的眼眸凝视着前方，目光犹如寒夜中的狼王，锐利且透着掌控一切的自信。 风在耳边呼啸而过，吹起他额前几缕碎发，却丝毫扰乱不了他冷峻的神情。 随着骏马越跑越快，他的身姿在马背上起伏，可依旧稳若泰山，仿佛这狂奔的不是桀骜的马，而是他掌心里温顺的玩物，整个马场似乎都成了他一人的领地。 任他纵横驰骋，所到之处，仿佛都要臣服于他那霸道的气场之下。 两圈下来，烈马俨然成为他的胯下之臣。 “哇塞，爸爸，那个叔叔好厉害。” 一个八九岁的小男孩看到场上驰车的男人，一脸羡慕。 王总看了眼男人，笑着摸着儿子的头，“宝贝乖，等你长大以后，也会这么厉害。” “真的吗？我真的可以像那样厉害吗？” “当然可以！”厉言川骑着马，慢悠悠的走到男孩面前。 “叔叔，你的马儿好帅，我可以摸摸他吗？” 厉言川跨马落地，拉着马绳，每一步都沉稳而带着压迫感。 走到小男孩面前，他抬手轻抚了一下马颈，那看似温柔的动作，却因他指尖透出的寒意，让马的身体微微一颤。 “试试？” 刚还躁动的烈马，这会儿温顺的低着头。 “没想到厉总也会骑马。” “我会的可不止这些。” 王总笑了一下，“过去喝两杯？” 厉言川把马绳交给韩存，主动带路。 休息室里，两杯茶下肚，厉言川直接挑明来意。 “这次冒昧拜访，主要是想请王总看看这个ai智慧平台项目。” 王总抿了一口茶，没有去接厉言川递过来的文件夹。 “厉总，不瞒你说，从见到你第一面开始，我就知道你想做什么，再好的项目，我恐怕都不能投。” 早有预料的事，厉言川谈不上多惊讶。 转手把文件交给韩存，“既然不谈投资，那我们谈谈合作。” “厉氏现在什么情况，恐怕厉总比我这个局外人更清楚。” “话不能这么说。”将面前的茶杯添满，厉言川风淡云轻的开口：“破船还有三斤铁，想必你也熟知厉家内部矛盾，我之所以赶来找你，自然有打动你的东西。” 看着厉言川胸有成竹的样子，王总迟疑了一下。 韩存立马将文件再次递上去。 这次王总总算接下来。 简单看了几页，王总面露喜悦，“有这项目怎么不早拿出来？” “好戏总要压轴商场。” 王总这时候才不得不正视这个男人。 这么一看，厉瀚东那个老狐狸能落得今天这个下场，厉言川也算是没下死手。 “行，我考虑考虑，回头给你答案。” 厉言川很轻的勾了下唇，手里茶杯落在桌面，“最迟明天下午四点。” “王总，这里面会不会有诈？” 男人离开后，身后的助理第一个跳出来分析。 王石摇头，“厉言川这个人比想象中还要难对付，你把项目的核心技术透露给厉瀚东，去探探他的口风。” 拐角处，冯梦瑶看到日思夜想的男人，激动的跑过去。 “厉言川，我就知道你在这里!” 厉言川抽回手，往后躲开一步。 冯梦瑶幽怨的看着他，“你就这么讨厌我吗？宁远跟王石这样的老狐狸合作，也不愿给我一个机会？” “冯梦瑶，我不想重复第二次！” 厉言川一如既往的冷漠坚持。 冯梦瑶就知道这个男人没这么容易就范，不过没关系，她有的是时间。 “你这么坚持，不就是被那个女人蛊惑了吗？现在她不在你身边，我会向你证明，我是最适合你的女人！” 闻言，厉言川敏锐的捕捉到难以察觉的信息，“是你把她弄到国外？” 冯梦瑶扬眉一笑，“当然，她那样的女人，也配跟我斗？这会儿估计在国外焦头烂额呢。” “冯梦瑶，别逼我对你动手！” 捏着手臂是力量慢慢收紧，冯梦瑶吃痛的皱眉。 看着温怒的男人，一直以来压在心里恶气总算有了发泄的地方。 冯梦瑶忍痛恶毒的开口：“我什么都不做，你就会喜欢我了吗？” “厉言川，这是你逼我的，我得不到想要的东西，也不会成全你们！” 厉言川没想到她能疯癫如此，凌冽的眼神扫到韩存身上。 韩存立马给桑苒打电话。 “老大，电话打不通。” 冯梦瑶满意的笑了，“这样你就着急心疼了？厉言川，原来你和那些色令智昏的上头男，别无二般！” 若她不是女人，这会儿恐怕早就躺在地上了。 厉言川甩了一下，柔弱的女人身子栽倒在旁边的花瓶上。 啪—— 花瓶碎裂，冯梦瑶吓得眼睛都直了。 “我不动手打女人，但你别指望我放过你！” “你要做什么？厉言川，你还能杀了我不成？” 厉言川眼神发冷，“你敢这么肆无忌惮欺负她，不就是仗着自己是兆兴千金的身份，若兆兴不存在了，你还能像现在这样仗势欺人吗？” 冯梦瑶怕了，“你什么意思？” 男人拉了拉领角，似是而非的朝她挑眉，“你说呢？” 冯梦瑶被男人这带着威胁和怒气的眼神震慑住了。 后知后觉颤抖起来。 不，他不能这么做。 “厉言川，你听我说……”冯梦瑶追上去，想去抓男人的手，被冷漠躲开。 “一个人做事一人当，是我做的，不关别人的事，你有什么冲我来！” “是我的错，我是不该这么对桑苒，你被牵扯我家，跟兆兴无关……” 隐怒的男人脚下生风，将她的求饶和道歉，视若无睹。 韩存拦住冯梦瑶。 冯梦瑶跌坐在地上，不顾形象的大哭起来。 她只是看不惯桑苒，为什么他要这么对自己？ 那个女人在他心里就这么重要吗？ 考察团这次修复工作难度很大。 受文化、宗教信仰等原因，桑苒来这儿第三天，工作才顺利开展起来。 这次，分给桑苒的伙伴是一个大眼睛高鼻梁的金发美女。 美女叫朱丽叶，热辣奔放。 喜欢苦中作乐，忙碌了一天结束后，非拉着桑苒去喝两杯。 桑苒酒量不太好，平时很少喝酒，不论朱丽叶怎么灌酒，她都坚决的摇头。 几圈下来，朱丽叶不在勉强，借着酒劲去舞池里跳舞。 桑苒趴在吧台上，迷离的灯光落在精致小巧的脸庞上，引得来往的男人对这个神秘的东方女人充满好奇。 “no——” 又一次婉拒一个前来搭讪的帅哥，桑苒觉得无聊极了，还不如回酒店睡觉。 朱丽叶和两个男人贴面热舞，画面火辣充满诱惑力。 桑苒发了条短信，转身往出走。 一直隐匿在角落里观察她的两个黑人，不动声色的跟上去。 第一百三十九章：早有防备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 “去机场。” “这个时候怕是没有直飞的航班。” “让直升机准备。”厉言川态度很坚决。 午夜的钟声刚刚敲过，整个城市都沉浸在最深沉的梦乡之中。 机场却像是被卷入了一场无形的风暴，气氛陡然紧张起来。 一辆黑色的豪车如脱缰之野马般疾驰而来，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尖锐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它径直冲向了停机坪。 那里，一架私人飞机正等候着它最重要的乘客。 车门猛地被推开，他从车上下来，高大的身影在夜色中显得有些狼狈却又带着一种不容阻挡的急切。 向来冷峻的脸庞此刻写满了焦虑，额头上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在灯光下闪烁着微光，平时深邃而锐利的眼睛此刻只透着慌乱与担忧，仿佛失去了平日里掌控一切的力量。 飞机的机组人员早已严阵以待，看到他赶来，赶忙迎上前去准备引导登机。 可他根本顾不上回应那些礼貌的问候，只是匆匆地朝着飞机快步走去，脚步快得几乎带起了一阵风。 风呼呼地吹着，像是也在催促着他一般，男人一边走一边不停地看向手表，每一秒的流逝都让他的眉头皱得更紧。 舱门迅速关闭，随着引擎的怒吼声，飞机在跑道上加速滑行，很快便冲向了夜空。 厉言川坐在座位上，身体前倾，双手不自觉地紧紧抓住扶手，眼睛死死地盯着窗外不断后退的夜景。 心里如同火烧一般焦急，只盼着这飞机能以最快的速度跨越这漫漫长夜。 “去查三年前冯梦瑶毕业设计作品。” 沉思了会儿，厉言川幽幽开口。 韩存有点犹豫，“眼下这个关头，要是动了兆兴，我们恐怕更艰难。” 厉言川没有说话，韩存立马低头，“好，我这就去查。” 十一个小时候以后，车子落在宽敞的跑道上。 早已在机场等候的颂帕见状，赶忙一路小跑着迎上前去，嘴唇哆哆嗦嗦地汇报道：“厉总，我们查到桑小姐在……在警察局里。” “什么！”他低吼一声，声音中透着压抑不住的愤怒，原本就攥紧的双拳因用力而指节泛白，手背青筋暴起，好似一条条蜿蜒的小蛇。 紧接着，厉言川朝停在不远处的车狂奔而去，那风驰电掣般的速度，让周围的人只觉眼前一花，还没等回过神来，他已经拉开了车门，“砰”的一声巨响，车门在他大力的甩动下狠狠关上，车子如离弦之箭般朝着警察局的方向疾驰而去。 羁押室里，桑苒和一群发色不一，肤色不同的女人们被关在同一屋子。 乱哄哄的房间里，桑苒蜷缩在小小的角落。 一夜未眠，眼里爬上血丝，整个人像受惊的兔子一样，不知道如何是好。 “桑苒，你要是再不*****明，我们就要对你进行处理！” 桑苒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发丝和衣服，又一次重复：“我不是站街女，是他们偷我手机，我是正当防卫。” “那请你*****明。护照，身份证或者联系人方式。” 这些桑苒都没有，这次学习小组都是来自全国各地的人，她来这儿都是统一安排，自然没有相熟的朋友或者亲人。 眼下只有国内的人可以联系。 可是这么远，她犹豫着要不要找他帮忙。 “我说的没错，她就是站街女，勾引不成，诬赖我！” “我不是，我没有！”苒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她气得浑身哆嗦，手指着那小偷，声音都因为愤怒而变得尖锐起来：“你……你血口喷人！明明是你偷我东西，我反抗了，你一步、两步……他一步步走到娇妻身边，先是心疼地将她轻轻揽入怀中，一只手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后背，轻声安慰道：“别怕，有我在。”那声音虽轻柔，却透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让娇妻原本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依偎在了他的怀里。倒反过来污蔑我，你还有没有点良心了！” 可那小偷却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还在那继续胡编乱造：“哟，你还狡辩呢，谁能证明你不是啊？你看看你这大晚上的，一个人在外面晃悠，穿得还这么花枝招展的，不是站街女是什么呀？” 桑苒气得脸色涨红，眼眶里已经泛起了泪花，可她又倔强地不让眼泪掉下来，咬着嘴唇，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 她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突然意识到，异国他乡，还真找不到人能来帮她证明自己的身份。 她无助地环顾着四周，看着周围那些或疑惑或冷漠的眼神，心里一阵悲凉。 对峙之际，走廊的尽头，传来一阵清晰的骚动。 风尘仆仆的男人迈着沉稳有力的大步，每一步落下都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地面似乎都随着他的脚步微微颤动。 一步、两步……他带着光朝自己走过来。 “她是我的人。” 男人掷地有声开口 旁边的狱警赶紧打开门，桑苒想站起来，可因为蹲的太久了，腿脚发麻。 厉言川快一步走过来，将人抱在怀里。 ，一只手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后背，轻声安慰道：“别怕，有我在。” 声音虽轻柔，却透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让桑苒原本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依偎在了他的肩头。 随后，他缓缓转身，面向那几个小偷，眼神中的冷酷和霸气愈发浓烈，仿佛整个警局都成了他的主场，而那些小偷不过是他脚下任他拿捏的蝼蚁。他微微眯起眼睛，眼神如同锁定猎物的雄鹰，犀利而危险，让人不敢与之对视。 “刚刚你说他勾引你，证据呢？”冷冷地开口，声音低沉却带着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压迫感。 那几个小偷面面相觑，短暂的沉默后，其中一个壮着胆子说道：“你……你是谁啊？别多管闲事，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儿，她就是个勾引我的……”话还没说完，厉言川便猛地向前一步。 强大的气场瞬间将对方的话压了回去，小偷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后背撞到了桌子。 第一百四十章：因祸得福 冷眼扫了一圈，最后将目光落在身后一脸悻悻的女警身上。 “既然您提供了身份证明，说明这位女士是被冤枉的，我们会处理这些人。” “道歉！” 碍于男人强大气场，女警用蹩脚的中文开口：“sorry，我不是故意的。” 怀里的女人动了动，桑苒伸手扯了下男人的衣服。 厉言川看在她面子上，不打算这么轻易放过这群人。 “这话，你留着跟我律师去说。” 冷冷丢下这句，手臂力量收紧，他抱着女人疾步走出去。 车门打开，厉言川将她放在车坐上，桑苒抓住他的衣角，红着眼问：“要去哪里？” 桑苒整个人像是丢了魂儿一般，还沉浸在被小偷污蔑却又无力辩驳的委屈与惊恐之中。 身体仍在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着，脸色苍白如纸，平日里灵动的眼眸此刻也黯淡无光， 厉言川看着这样的桑苒，心疼得如同有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了他的心。 他上前一步坐上来，声音低沉且温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安抚力量：“苒苒，别怕了，都过去了，我带你去个地方好好休息一下。” 桑苒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下意识地往厉言川怀里靠了靠，轻轻地点了点头，却没有说一句话，她实在是没有多余的力气了。 一夜没敢闭眼，此刻只希望能找个安静的地方，躲起来平复一下这糟糕透顶的心情。 不知过了多久，车子缓缓驶入了一座庄园的大门。平复一下这糟糕透顶的心情。 不知过了多久，车子缓缓驶入了一座庄园的大门。 庄园宛如世外桃源一般，四周被郁郁葱葱的树木环绕着，一条蜿蜒的私人车道通向庄园深处。 车道两旁的路灯散发着柔和的光晕，像是在为归家的人指引着方向。 车子最终停在了庄园那气派的主楼前。 厉言川先下了车，然后又转身，极其温柔地将桑苒从车里扶了出来。 桑苒抬眸望向眼前的建筑，只见那是一座欧式风格的主楼，有着高大的立柱和精美的雕花，在月光的映照下显得优雅而庄重。 厉言川带着桑苒走进主楼，穿过宽敞而奢华的大厅，径直朝着楼上的客房走去。 一路上，仆人们纷纷恭敬地行礼，却又不敢发出太大的声响，生怕惊扰到这位看起来状态不佳的女士。 打开客房的门，里面的布置温馨而舒适，柔软的大床、精致的窗帘以及散发着淡淡花香的插花，无一不让人感觉放松惬意。厉言川扶着桑苒走到床边坐下，然后蹲下身，与她平视，双手握住她的肩膀，轻声开口：“先休息会儿，后面的事交给我来处理。” 桑苒太累了没听出厉言川话外之意，拉开被子，躺床上闭眼休息。 韩存很快将那两个人资料查出来。 推门进来时，厉言川在厨房忙碌。 “老大查出来了，那俩垃圾就是受人指使，这是证据。” 料理台前的男人，一身剪裁合身的黑色衬衫，袖口随意地挽起，露出线条紧实有力的小臂，那小臂上隐隐凸显的肌肉线条。 熟练的将土豆切成大小相等的小块，每一刀都干净利落。 起锅烧油，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般自然，锅中的油瞬间“滋滋”作响。 就在韩存疑惑之际厉言川冷冷开口：“你看着处理。” 桑苒不知睡了多久，醒来后，看见床头叠放着整体的衣服，她也没跟厉言川客气。 洗澡收拾好后，一脸疑惑的下楼。 楼下的客厅里，静谧中透着一种别样的严肃氛围。 男人慵懒地靠坐在那张质感极佳的真皮沙发上，修长的双腿优雅地交叠着，摆出一个标准的二郎腿姿势。 整个人散发着一种随性又不失威严的气质。 他面前的茶几上，摆放着一台轻薄的笔记本电脑，屏幕散发着柔和的亮光，将他那轮廓分明的脸庞映照得更加冷峻，却又因专注而添了几分别样的韵味。 应该是在进行视频会议，深邃的眼眸紧紧盯着电脑屏幕，目光犹如锁定猎物的雄鹰，锐利且专注。 薄唇微微抿着，偶尔会随着发言轻轻开启，吐出的话语简洁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经过深思熟虑，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沉稳又充满磁性的嗓音在安静的客厅里回荡着，虽音量不大，却仿佛有着一种能掌控全场的魔力。 他的双手时不时地在键盘上敲击几下，或是拿起一旁的文件翻看着，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举手投足间尽显平日里在商场上杀伐决断的霸气。 就连那微微皱起的眉头，都仿佛是在无声地传达着他对工作细节的严苛要求，让人不敢有丝毫懈怠。 仿佛只要身处他的气场范围内，都会不自觉地被他那认真专注的状态所感染，进入一种全力以赴的工作节奏之中。 桑苒静静地站在楼梯口，目光不由自主地被客厅里的厉言川吸引住了。 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工作中的这个男人。 以往，她所认识的厉言川，或是在生活中对她关怀备至的温柔模样，或是偶尔展现出那种让人敬畏的强大气场，却从未像此刻这般，全身心地沉浸在工作里，散发着一种独属于职场精英的魅力。 眼前的厉言川，在那电脑屏幕投射出的微光里，就像是一颗璀璨的星辰，闪耀着让人难以移开目光的光芒。 认真专注的神情，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更加深邃迷人，仿佛身上有一种无形的吸引力。 将桑苒的心一点点地拽了过去。 她不禁看得有些入神，连自己轻轻屏住呼吸都未曾察觉，只觉得此刻的厉言川，有着一种别样的魔力。 “哪里不舒服？” 等她回过神来，厉言川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自己面前。 桑苒摇头，“没，只是第一次见你工作，觉得好奇罢了。” 厉言川问：“饿了么？” “恩，饿了。” “刚好我也没吃。” 别墅很大，很空，装修奢华有情调，只是没有佣人。 苒听厉言川这么说，跟下去，准备随便做点东西吃。 结果看见餐桌上放着两个盘子，并且用盘子贴心的盖住保温。 厉言川替她拉开椅子，“没什么东西，随便做了点。” 稀疏平常的语气，桑苒打开盖子，看到里面的东西惊呆了。 土豆烧牛腩。 “不喜欢？” 第一百四十一章：不了解这个男人 “我只是没想到你还会做这个。” 以前言言特别挑食，桑苒为了让她多吃点，经常会做这道菜。 可能是厉言川的手艺好，也可能是饿了一晚上，她将盘子里的东西吃的干干净净。 吃完饭，桑苒想起要跟领导请假，问厉言川借手机。 韩存从身后冒出来说：“桑小姐，老大已经给你请了假，这几天你就好好在这儿休息吧。” 桑苒感激的看着韩存。 “你别这么看我，要谢还是谢我们老大吧，她知道你联系不上，折腾一圈半夜转机非……” 迎着男人凝视的眼神，韩存说不下去了，嘿嘿笑着说：“反正，我们老大很关心你。” 桑苒被韩存说的有点不好意思。 找借口去看花园里的花。 看样子是有专人精心打理，走进花园，好像走进了童话世界。 桑苒的目光被鲜艳绽放的三角梅吸引。 这里地处南半球的西南，气候干燥寒凉，虽然在夏季，可平均温度不高，三角梅喜温，光照需求大，一定需要精心呵护。 小时候她家里的花房里养了很多三角梅，桑苒喜欢将绽放的花朵扎在头发上，为此还臭美的拍了很多照片。 隔多年再见到此花，心里一阵唏嘘。 “怎么了？不喜欢？” 双手随性的插在裤兜之中，笔挺的黑色西裤被这简单的动作衬得愈发笔直，男人腰身比例傲人，身后是一片花团锦簇的绚烂景象。五颜六色的花朵竞相绽放，美的像童话里走出来的一样。 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样子呢？ 初见时，他是业内人人敬畏的“冷面判官”，相处以后他是理智多谋的复仇者，深入了解以后，他外冷内热，给足了自己安全感。 如今又为了自己安慰连夜坐十几个小时的飞机来她的城市。 做了这么多，一句话也不说，似乎这些在他眼里不值一提。 可桑苒却没法平静。 他平静的外表下是波澜壮阔的爱意，还是精心谋划的布局？ 这让桑苒不安，想追问又害怕得到自己不想要的答案。 心里一片凌乱，桑苒害怕被他看穿，起身往另一侧走。 脚踩着绿油油的草坪上，软绵绵的触感，让人特别放松。 而草坪的另一侧放着一定秋千。 上面贴心的用五颜六色的绳子装饰。 这特别不符合厉言川的审美。 一看就是有人用心装饰。 桑苒家里之前也有这么一个秋千，若不是特别喜欢，谁会做这些事情。 厉言川布置这些，一定是给他心里很重要的人准备的吧。 说不出什么感觉，心里沉甸甸的往下坠。 桑苒不想再看下去了，这个花园里的所有，处处透露着用心的细节，和不俗的审美。 见用心程度。 她没有问厉言川别墅的女主人是谁，拧巴的将自己缩回壳子里。 晚饭时间时，她看到有个上了年纪的大叔过来送食材。 大叔见到有女人从楼上下来，眼里露出不可思议的光。 一旁的韩存敲了下他的头，两人不知道用什么语言交流。 反正桑苒听不懂。 冰箱填满以后，大叔对迎面走来的桑苒恭敬的鞠躬。 走出大门以后，白胡子大叔问韩存：“那位美丽的小姐就是厉先生的白月光？” “嘿，没看出来你还与时俱进。” 大叔笑了：“社会在发展，时代在进步，看厉先生那紧张的样子，昨晚让我准备各种中国挑料，我就猜到等了多年的女主人终于出现了。” “送你的菜吧，老大的事情少打听！” 晚饭是一碗色香味俱全的雪菜肉丝面。 “我想回酒店，毕竟这次学习的机会对我来说很难得。” 慢条斯理吃面的男人，放下筷子，看着她问：“这里不好吗？” 桑苒读不懂他眼里的目光，只好实话实说：“很好，只是我不喜欢，你知道的，我在乎的不是这个。” “好，我安排人送你回去，这段时间你自己多注意点，她们的手已经伸到国外来了。” 看来昨晚的事不是意外。 说不出有多难过，桑苒点头，“好，我会的，你也是。” 说完，两人各怀心事的继续吃面。 餐厅灯光柔和而温暖。 却似乎怎么也驱散不了此刻弥漫在空气中那丝丝缕缕的沉闷与压抑。 言川缓缓放下手中的筷子，那原本就安静的动作，此刻在这略显寂静的环境里，竟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嗒”响，仿佛重锤一般，敲在了桑苒的心上。 他微微皱着眉头，眼神中透着复杂的情绪，有无奈，有决绝，薄唇轻启，声音低沉而平稳地说：“回国后我要和冯梦瑶订婚。” 话语虽简短，却如同平地起惊雷，让桑苒整个人愣了一下，手中正准备夹面条的动作也瞬间僵住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件事会来得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快一些。 原本心里还存着一丝侥幸，觉得或许还有转圜的余地，可此刻，那点侥幸就像泡沫一般，被无情地戳破了。 不过，桑苒很快就回过神来，脸上努力挤出一丝笑容。 故作轻松地安慰自己：这样也好啊，以冯常两家雄厚的背景，厉言川确实很快就能逆风翻盘，摆脱眼前的困境了吧。 她轻轻地点了点头，声音里听不出太多波澜，回应道：“好，我知道了。” 说完，便低下头，默默地捞完碗里最后一根面条。 那根面条上还沾着些许绿油油的葱花，平日里看着让人觉得清新可口的葱花，此刻在她眼里却显得有些刺眼。 桑苒缓缓起身，深吸一口气，抬起头，脸上已然是一副平静如水的模样，仿佛刚刚听到的消息并没有对她造成太大的影响。 她看着厉言川，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虽然有些话我不该说，但是我还是想问一句，我们的合作……” 她的眼神里透着一丝隐隐的担忧，毕竟他们之间的合作牵扯到诸多事宜，也关乎着许多人的利益，更重要的是，在这段合作的日子里，她早已习惯了和厉言川并肩作战，现在突然面临这样的变故，心里总归是有些没底。 第一百四十二章：用婚礼威胁 厉言川似乎早就料到她会有此一问，立刻接话道：“合作照旧，放心，我对你的承诺不会变。” 他的目光诚挚而坚定，试图通过这样的眼神让桑苒安心，可那眼底深处，却藏着一抹旁人难以察觉的苦涩。 当晚，夜色如墨，厉言川安排了车，让人送桑苒回酒店。 车子缓缓启动，驶离了这座透着几分清冷的宅院。 站在门口的白头发大叔望着那远去的车子，双手背在身后，一脸不急不躁的模样，只是微微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看来童话里的美好现实注定照射不到现实生活里。” 一旁的韩存听到这话，皱了皱眉头，抬眼看向大叔，有些不满地反驳道：“你知道些什么啊，老大也是迫不得已。” 他心里清楚，厉言川做出这样的决定，背后肯定有着诸多无奈和权衡。 绝非是一时兴起或是轻易就割舍了什么。 他背负太多了，注定不能为自己而活。 说着，韩存下意识地抬起头，顺着二楼的方向望去，正巧看见站在窗户前的那道高大身影。 隔着那扇玻璃，厉言川静静地伫立在那里，身姿依旧挺拔，可周身却仿佛笼罩着一层落寞的气息。 昏黄的灯光从屋内透出，洒在他身上，将他的影子拉得长长的，映在墙壁上，显得有些孤单。 尽管距离有些远，但韩存却似乎能清晰地感受到男人那难以掩饰的无力和脆弱。 那是一种平日里被深深藏在冷峻外表下，此刻却再也压抑不住的情绪，就像汹涌的潮水，在无人的角落里，悄然蔓延开来。 、接下来几天，不知是厉言川施压，还是冯梦瑶已经目的达成，过得相当顺利。 半个月很快过去。 要回国的前一天，同事们组团去购买礼物纪念品。 桑苒坐在酒店窗台的榻榻米，看着异国他乡的车水马龙，面色平静。 “所以那个二手货乖乖回去了没再找他？”冯梦瑶慵懒地靠坐在奢华的沙发上，眼神中透着一丝不屑与嘲讽。 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中的一支精致的钢笔，仿佛在谈论着一件无关紧要的琐事。 “是的，小姐！” 此时，桌上的电话响起。 那头信贷部经理的声音透着几分小心翼翼，“冯小姐，厉总正在1号会议室里，看样子是在等什么重要的人呢。” “哼，重要的人？” 冯梦瑶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随即挂断电话，起身朝着一旁的落地镜走去。 她站在镜子前，挑剔地打量着自己的打扮，身上穿着一件淡蓝色的连衣裙，简约的设计却尽显优雅气质，裙摆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曳，如同一朵绽放的幽蓝花朵。 然而，她似乎仍有些不满意，微微皱着眉头，侧过身子又转了回来，嘴里念叨着：“我穿这身好看吗？会不会有点太素了？” 身后的助理赶忙满脸堆笑，眼神中带着讨好的意味，忙不迭地说道：“好看，小姐气质好穿什么都好看呀，这淡蓝色衬得您更加清新脱俗了，而且今天这个场合，这样的装扮既大方又得体呢。” 冯梦瑶听了助理的话，脸上这才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轻轻拍了拍裙摆，迈着优雅的步伐朝着1号会议室走去。 此时的1号会议室。 气氛略显凝重。 厉言川端坐在会议桌的一端，脊背挺直，犹如一棵苍松，周身散发着一种凛然不可侵犯的气质。 深邃的眼眸凝视着前方，眼神中透着沉思与冷峻，仿佛周围的一切都无法干扰到他此刻的思绪。 “吱呀”一声，门被轻轻推开，冯梦瑶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她脸上挂着甜美的笑容，迈着轻盈的步伐走进会议室，娇嗔地说道：“你终于来了，我等你很久了呢。” 说着，她伸出手，试图去触摸男人那刀削般立体的脸庞，手指微微弯曲，带着一种亲昵又大胆的意味。 厉言川眉头微微一蹙，身子微微后仰，冷冷地躲过了她的触碰。 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厌烦，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 冯梦瑶倒也不生气，似乎早就料到了他会有这样的反应，依旧笑嘻嘻的，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她从随身携带的包里优雅地掏出一份文件，文件的纸张看上去厚实而精致，封面上印着几个醒目的大字——融资协议。 紧接着，她又拿出一个锦盒，锦盒不大，却透着一种古朴的韵味，上面精美的雕花在灯光下闪烁着微光，她将锦盒放在厉言川面前，眼中闪烁着势在必得的光芒。 冯梦瑶缓缓开口：“签了这份融资协议，就得收下我们冯家祖传的戒指，厉言川，你只有一次机会哦。” 厉言川的眸光暗了又暗，他看着眼前的文件和锦盒，心中五味杂陈。 此刻的他，就像置身于一个两难的漩涡之中。 一边是公司迫在眉睫的困境，一边是自己内心深处那无法言说的情感纠葛。 沉默良久，他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修长的手指伸出去，翻开了那份文件，纸张翻动的声音在这寂静的会议室里显得格外清晰。 他拿起一旁的钢笔，手腕微微用力，遒劲有力的字迹便落在了最后一页的签名处。 “下周一，订婚仪式，别忘了啊！” 冯梦瑶看着男人那立体出众的背影，脸上的得意之色愈发明显，她微微仰起头，眼神中满是胜利的喜悦，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想要的一切都在向她招手。 “放心，我会如约参加订婚仪式。” 厉言川的声音低沉而冷淡，不带丝毫感情色彩，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起身，朝着会议室门口走去。 挺拔的背影很快消失在了门外。 会议室再次恢复了宁静，只剩下冯梦瑶一个人站在那里。 她捏着那份已经签好字的文件，脸上笑意更浓，眼神中却透着一丝狠厉，自言自语道：“桑苒，你拿什么跟我争？我想要的东西，还没有得不到的。” 她的目光透过窗户，望向远方，仿佛已经看到了桑苒落败的模样，那副趾高气昂的样子，尽显她此刻内心的张狂与自负。 收到订婚宴时，桑苒只当是冯梦瑶的炫耀，没打算去。 结果冯梦瑶在里面加了一张纸条：你若是不去，我就取消婚礼，让他鸡飞蛋打。 一句话，成功拿捏了桑苒。 第一百四十三章：冯梦瑶的设计 订婚仪式定在兆兴投资旗下的w酒店。 酒店宛如一座奢华的水晶宫殿，矗立在城市的繁华地段。 酒外观设计独具匠心，高大的立柱上镶嵌着璀璨的水晶灯，夜幕降临之时，灯光亮起，整座建筑熠熠生辉，尽显尊贵与大气 而酒店内部更是装修豪华到了极致，大厅的天花板上垂落着巨大的水晶吊灯，那如繁星般闪烁的光芒洒落在每一个角落，映照出地面光可鉴人的大理石瓷砖，上面的纹路仿佛是大自然亲手绘制的艺术品，精美绝伦。 此刻，整个大厅被布置得唯美典雅，粉色与白色的玫瑰交织在一起，组成了一个个精美的花束，摆放在各个角落以及长桌上，馥郁的花香弥漫在空气中，让人仿佛置身于浪漫的花海之中。 长长的红毯从入口处一直延伸至舞台中央，两侧摆放着精致的烛台，烛火摇曳，为这庄重的场合增添了几分温馨与神秘的气息。 身穿独家定制婚纱的冯梦瑶，宛如从童话世界中走出的公主。 婚纱的裙摆如同一朵盛开的白色云朵，层层叠叠的轻纱上绣着细腻的蕾丝花纹，婚纱的上身贴合着她的身材，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曼妙的身姿，领口处镶嵌着一圈闪耀的钻石，在灯光的映照下，折射出五彩斑斓的光芒。 她面若桃花，双颊泛着淡淡的红晕，眼中满是抑制不住的喜悦之情，嘴角始终挂着一抹幸福的微笑。 对比之下，一旁身穿黑色西装的厉言川，则面色平平，深邃的眼眸犹如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 平静得让人看不出有多余的表情。 只是那微微紧抿的薄唇，似乎在暗示着他内心并非如表面这般毫无波澜。 他身姿挺拔地站在那里，黑色的西装裁剪得极为合身，将他宽肩窄腰的完美身材展露无遗，每一处线条都透着一种冷峻与沉稳，却又莫名地给人一种疏离感。 “恭喜啊，冯小姐多年夙愿终于觅得良人。”周怀安穿着一身暗蓝色条纹西装，迈着优雅的步伐，举着一杯香槟缓缓走了过来。 脸上挂着看似真诚的笑容，眼神却在厉言川和冯梦瑶之间来回打量，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 冯梦瑶之前调查过桑苒，自然认出了他的身份。 “谢谢周总。”冯梦瑶微微欠身，脸上依旧保持着得体的笑容。 周怀安看向厉言川，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略带调侃地说道：“兆兴的乘龙快婿，这可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机会啊，不过看厉总的表情，似乎不太高兴？这可使不得啊，有些人不属于自己，还是早早死了那条心吧。” 他的话语中隐隐带着几分挑衅，仿佛是故意想要挑起厉言川的情绪。 “我和她如何，轮不到你管！”厉言川眉头一蹙，眼神瞬间变得冰冷锐利，犹如实质化的利刃，直直地射向周怀安。 声音低沉而带着一丝压抑的怒火，他最反感别人对他的私事指手画脚，更何况还是眼前这个别有用心的家伙。 “是吗？”周怀安却丝毫不在意厉言川那充满警告意味的眼神，反而凑了上去，压低声音，却又故意让厉言川能听得清清楚楚，悄声说：“如果她知道你举行这个订婚仪式，只是缓兵之计，为的就是深入腹地将兆兴一口吞并，就算你以后全身而退，她还会相信这个你这个不择手段，诡计多端的男人吗？” 此话一出，厉言川瞬间黑脸，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原本就紧握的双拳更是因为用力而指节泛白。 手背青筋暴起，如同一条条蜿蜒的小蛇。 他怎么也没想到，周怀安居然会拿这件事来威胁自己，而且还恰恰戳中了他最担心的地方。 桑苒对于他来说，是心底最柔软也最不容触碰的存在，如今却被周怀安当作把柄，想要以此来拿捏他，这让他愤怒到了极点。 桑苒是什么人，他们彼此心里清楚。 她虽然外表看似柔弱，可内心却有着自己的坚持和原则，最是痛恨那些玩弄心机、不择手段的行为。 周怀安这句话可谓是往厉言川心里重重捅了一刀，让他一时之间有些乱了分寸。 厉言川气得一把揪起周怀安的衣领，将他整个人往自己身前拽了拽，两人的脸几乎贴在了一起，他咬着牙，恶狠狠地说道：“这是我的事，轮不到你管，就算她恨我，也不会给你这种垃圾机会。” “是吗？那我倒要看看，她到时候会怎么选。” 周怀安却丝毫不惧，脸上依旧挂着那副笃定的笑容，似乎料定桑苒会选自己。 桑苒就是厉言川的底线，他绝不容忍周怀安用这件事算计自己。 他心中的怒火已经燃烧到了顶点，抬手准备将男人狠狠地甩出去—— 就在此时，人群中传来一阵骚动。 原本安静有序的订婚现场，突然像是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了一颗石子，泛起了阵阵涟漪。 人们纷纷转头，朝着同一个方向望去，只见桑苒穿着一件简单却不失优雅的礼服，缓缓走了过来。 看到出现在面前的女人，两个正纠缠在一起、剑拔弩张的男人都不由自主地愣住了。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一般，周围嘈杂的人声似乎也瞬间远去。 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了桑苒那略显单薄却又倔强的身影。 冯梦瑶见状，眼中闪过一丝得逞的笑意，她迈着轻盈的步伐走过去，伸手用力地拉开两人。 看似不经意的动作里，却透着一种示威与宣告主权的意味。 她故作亲昵地挽着厉言川的手臂，身子微微倾斜，踮起脚尖，将嘴唇凑近男人的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轻声说：“是我让她过来的呀，这可是作为咱们订婚的附加条件呢，没想到她这么蠢，真的就乖乖地信了，还巴巴地跑过来，你说可笑不可笑？” 语气嘲讽，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得意又挑衅的弧度，眼神中闪烁着胜利者的光芒。 仿佛在欣赏一场自己精心策划的好戏。 厉言川的眼神瞬间变得如利剑一样，冷冷地落在冯梦瑶身上，那目光中蕴含着愤怒、无奈以及对她这种低劣手段的鄙夷。 冯梦瑶却丝毫不怕，迎着他那冰冷的目光，甚至还冲他挑了挑眉，脸上的笑容愈发张扬，用一种故作无辜又带着些娇嗔的语气说道：“生气啦？要不然咱们取消订婚？” 厉言川深吸一口气，努力压制着内心的怒火，直接无视了她的挑衅，只是眼神依旧冰冷得如同寒冬腊月里的冰霜，让人不寒而栗。 “既然不取消，那就让她走，不过看她的样子，恐怕要你亲口赶她走咯～”冯梦瑶微微歪着头，看着厉言川，那眼神里既有挑衅，又有一丝看好戏的玩味。 第一百四十四章：别想用这个孩子为所欲为 冯梦瑶笃定厉言川为了这场订婚仪式，为了他们之间那些复杂的利益纠葛，一定会按照她的意思去做。 亲手将桑苒从这里赶走，让她彻底断了念想，这才是她想要的结果。 厉言川的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沉了沉心，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抬起头。 用那冷冽得如同冰刀的眼神看向桑苒，冷冷地质问：“谁让你来这儿？” 桑苒一下子愣住了，她怎么也没想到，厉言川会用这样厌恶的眼神看着自己，还说出如此伤人的话。 呆呆地站在那里，嘴唇微微颤抖着，想要开口解释，可从男人那看似厌恶的眼神里，却又似乎读出了一些不一样的、复杂的情绪。 眼神深处，好像藏着痛苦、无奈还有不舍，只是被他用愤怒和冷漠深深地掩盖住了。 还不等她开口解释，男人像是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也害怕自己会在这一瞬间心软，大手一挥，几乎是瞬间，周围立马有几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保镖围了上来。 厉言川咬着牙，“滚出去，别逼我动手！” 桑苒受伤地看着他，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里不停地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让它们掉下来。 “我就是来看一眼，我知道这是你的选择，我改变不了什么，我只是……只是想最后再看看你……”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周围保镖那冷漠的眼神和逐渐逼近的动作给打断。 桑苒这时候才明白，冯梦瑶让自己过来，是想借厉言川，让自己彻底断了念想。 桑苒受伤地看了冯梦瑶一眼，得到了对方一个得意又挑衅的眼神。 桑苒咬了咬嘴唇，忍住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转身悻悻离开。 “苒苒……”刚走出去会场，周怀安便心急如焚地追了上来。 周怀安伸出手，一把拉住桑苒的胳膊，力度不大，却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温柔。 看着女人那红扑扑的眼眶，眼眶里蓄满了泪水，像是随时都会决堤而下，心疼得仿佛心都被人狠狠揪住了一般。 “现在你看清这个男人的真面目了吧？他根本不爱冯梦瑶，和她结婚只是为了兆兴的资源和人脉，我知道，他对你肯定和对别的女人不一样，但是你要清楚，他是为了利用你帮他查莫书，如今莫书已经被毁了，你自然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就算他对你有那么点心动，但他依然毫不犹豫地选择冯梦瑶，苒苒，别再为他难过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另一只手轻轻拍着桑苒的肩膀，试图给她一些安慰 桑苒听着周怀安的话，心里那原本就疼痛难忍的伤口像是又被撒了一把盐，眼泪再也控制不住，顺着脸颊无声地滑落下来。 她微微低下头，不想让周怀安看到自己如此脆弱的模样。 周怀安见状，赶忙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手帕，替桑苒擦干脸上的泪痕，动作轻柔，眼中的怜惜之意愈发浓厚。 “苒苒，我知道自己做错了很多事，但我已经知道错了，你能不能再给我……”周怀安的话还没说完，一个尖锐的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他。 “周怀安！”展颜挺着个大肚子，不知从哪个角落里冒了出来。 迈着略显笨拙的步伐，急匆匆地走过来，二话不说，扬起手朝着桑苒脸上就狠狠甩了一巴掌。 “啪”的一声脆响，桑苒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打得整个人都蒙了。 脑袋里“嗡嗡”作响，脸上瞬间出现了一个清晰的红印。 嘴角也隐隐尝到了一丝血腥味。 她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展颜，完全没想到自己会平白无故地遭受这样的对待。 周怀安也被这一幕惊到了，他反应过来后，顿时怒火中烧，一把扯开展颜，力气大得差点让展颜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瞪着展颜，眼中满是愤怒，“你凭什么打人！” “不打她打你吗？周怀安，我都快要生了，你还跟她拉拉扯扯，真当我好欺负吗？” 展颜也不甘示弱，她站稳身子后，指着周怀安的鼻子就开始大声叫嚷起来，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一副受尽委屈的模样。 高高隆起的肚子随着她激动的情绪一起一伏，看上去确实有些可怜。 “我让你生下孩子，不代表你是周太太，跟苒苒道歉！” 他的眼神冰冷而坚定，丝毫没有因为展颜的哭闹而动摇。 在他心里，桑苒刚刚受了那么大的委屈，无论如何都不能就这么算了。 展颜一听这话，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冷笑一声，随后从包里拿出一张报告，用力地扔在桑苒脸上。 那张纸划过桑苒的脸颊，有些微微的刺痛，落在地上。 展颜双手叉腰，趾高气昂地说道：“看好了，我肚子里怀着的可是周家长孙，桑苒，你算什么东西？也配我跟你道歉？我儿子，以后可是要成周家继承人，识趣点，现在给我滚，别逼着我动手！” 桑苒安静地听完展颜的话，脸上没有多余的起伏，只是眼神里透着一种深深的疲惫和淡漠。 周家的事，对她来说就像另一个世界的纷争，和她本就没有什么关联。 不管展颜肚子里怀的是男孩还是女孩，她都不想去关注这个。 此刻的她，心里已经被厉言川带来的伤痛填满，再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去理会这些无关紧要的人和事了。 桑苒推掉周怀安还拉着自己胳膊的手，缓缓蹲下身子，将地上的纸捡起来，看都没看一眼，便塞给了周怀安。 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疏离感，说道：“看好她，我不想明天再有什么新闻诬陷我欺负孕妇。” “苒苒……”周怀安想要追上去，可又被展颜死死地拉住。 一时之间，竟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展颜趁机拉住周怀安的手，带着一种讨好又急切的意味，将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 “儿子又踢我了，怀安，你感觉到了吗？”她试图用孩子来唤起周怀安对自己的关心，想要让周怀安把心思都放在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身上。 可周怀安却像是被火烫到了一般，猛地抽回手，一脸愤恨地盯着展颜。 眼神里的厌恶毫不掩饰，“展颜，别想用这个孩子为所欲为，他怎么来的你心里比我清楚！” 第一百四十五章：五十亿的诱惑 展颜盯着周怀安厌恶不耐的脸。 心如刀割。 她怎么也想不到都这个时候了，他还惦记着桑苒。 周怀安你是瞎子吗？看不出那个女人现在心里眼里都是另一个男人吗？ 我为你放弃一切，不惜未婚先孕，你竟然这么对我？ 展颜不甘心到最后一场空，愤恨不平的掏出电话。 桑苒被周老爷子喊回去时，她本能拒绝。 谁料那边老爷子像是看出她的心思一样，幽幽开口：“我教你回来就是想处理你和怀安的事情。” 如此，桑苒变不好再拒绝。 到了老宅以后，一般情况下，桑苒回去管家都是开正门。 这次，芳姨却给她开了侧门。 想表达什么，桑苒心里清楚。 跟着芳姨进去，果然看到了泫然欲泣的展颜，和面色黑沉的周怀安。 “爷爷，你叫苒苒过来什么意思？” 周老爷子狠狠剐了不成器的孙子一眼，对桑苒的语气还算客气，“孩子，今天叫你过来就是想把你们的事了结了，拖了这么久，大家都不痛快。” “爷爷，这是我的苒苒的事，我自己能处理好。” “住口！”周老爷子举气拐杖朝周怀安打过去。 要是搁以往，周怀安一定及时多开，这次没有，他定定站着，老老实实挨了一下。 在场的人都愣住了。 唯独桑苒，平静开口：“好，周家的一切与我无关，我不需要补偿，我只要曾经言言住过的那个学区房。” “苒苒，你……”周怀安拉住桑苒胳膊，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你真的不要我了？” 往后推开，桑苒看了面前这个曾经爱过很多年的男人，内心一片平静。 张了张嘴，她不知道要说什么，索性什么也没说，转身往出走。 “怀安，你和她都结束了……”展颜过去拉住周怀安，不想让她去追。 周怀安盯着她高高隆起的肚子，绕过去追桑苒。 “苒苒，厉言川已经跟冯梦瑶在一起了，现在连我也不要，你以后怎么生活？” 桑苒回头，看着周怀安一副我担心你为你好的表情，忽然笑了，“我就不能一个人好好生活吗？难道我这一生一定要依附男人而活吗？” 周怀安被问住了。 面前的清冷带着倔强的女孩还是当年那个追在自己身后的小姑娘吗？ 现在的她，坚强的好像可以用自己的力量去对抗全世界。 这样的桑苒，让周怀安陌生。 “我……我只是觉得你需要人照顾，需要陪伴……” 桑苒平静的看着他，“我自己一个也可以过的很好，成为自己的靠山。” 第二天早上八点。 周怀安到民政局时，桑苒已经等候多时。 差不多十几分钟，就办完了手续。 桑苒率先往出走，周怀安跟上去想说什么，被守在门口的展颜拦住了。 “苒苒……”周怀安喊了一声。 桑苒没回头，听见身后的周怀安说：“等我，等我主掌了周家，我一定接你回来。” 桑苒没回头，连个多余的表情都没有。 对比之下，身后的展颜脸色很差。 隐忍着没有发火。 回去的路上，展颜挽着周怀安，一脸期待的说：“怀安，宝宝都快要生了，我们什么时候去领结婚证呀。” 目视前方的男人没有说话，而是厌恶的抽回自己的手。 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展颜怎么会甘心让周怀安这样的青年才俊成为别的女人目标。 “怀安，为了肚子里的孩子，我们还是……” “你是脑子不好？还是想钱想疯了？” 讨好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周怀安难掩鄙夷：“我之前说过很多次，不会娶你，趁早死了这份心吧。” 展颜没想到到头来周怀安还是不肯给自己机会。 就连那个糟老头也不看孩子面。 苦心谋划这么久到头来什么都没得到，这让她如何甘心？ 不，她绝不认命。 回周家以后，展颜红着眼敲开了周老爷子的门。 “爷爷，怀安现在已经和桑苒离婚了，我现在肚子越来越大，总不能……” 提笔的老爷子抬眸，锐利的眼神落在身上。 展颜说不下去了。 这个老东西，眼里的鄙夷和不屑将她的话不动声色的压下去。 “你什么身份心里没点数？真以为在国外做的那些事我们不知道？” 展颜心虚不敢言。 老爷子提笔将最后一画写完。 将毛笔放在砚台上，双手背在身后，“我是让你生下来孩子，可没说过让怀安娶你进门。” “爷爷……”展颜难以置信的看过去。 “好了，出去吧，安心养胎，到时候孩子生下来，少不了你的好处。” 周老爷子不耐的挥手让她出去。 展颜准备了一肚子的话就这样被压下去。 这个死老头子，去母留子。 想的挺美，不过她也不是这么好欺负的。 安德鲁怎么也没想过，展颜会主动找上自己。 就在他准备新仇旧账一起算时，看见展颜递过来一张支票。 上面七个零，让他的怒火消散全无。 “就这么点钱，你他妈打发臭要饭的！” 展颜拉开椅子坐下，摸着圆滚滚的肚子，丝毫不惧他的威胁，“我知道这些钱当然还不了你的高利贷，所以我是来帮你的。” “你会这么好心？”这个女人一肚子坏水，安德鲁才不会相信她会帮自己。 “好歹我也是要当周家少奶奶的人，你这么闹下去对我名声也不好，帮你解决了困境，你好了，自然就不会找我麻烦。” 展颜说的一脸真诚。 安德鲁半信半疑，“说吧，需要我怎么做？” 果然上当了，这个蠢货！ “帮我跟踪周怀安和周老爷子，摸清楚他们的习惯起居。” “就这么简单？” “你先按照我说的去做。” 展颜一直藏在周家不出门，安德鲁多番打听得知周家并不想让她进门，展颜让他差这些绝不会这么简单。 “你到底想做什么？不说清楚，我不帮你调查。” “你知道周氏现在市值多少吗？”展颜抬手，“五十亿，如果周怀安和周老爷子没了，这些不都是我肚子里孩子的吗？你知道我也不懂公司经营，到时候公司就交给你。” 五十亿的公司，这让安德鲁彻底躁动起来。 第一百四十六章：卖身契 他给管家回拨了一个电话，眉头皱的紧紧地，“现在那边怎么样了？”。 话还没说完，叶卡琳娜一挥手，旋起了一阵暴风雪。“嘭”的一声响，翔夜飞摔了出去，体表上冻结了一层冰茬。 他信真信了！一位优秀的领导者必然有着敏锐的直觉，这一点，他也有所体会。 所以老人要去先尝赵子弦的像面包一样的雕刻鱼的时候，丁满也没有说什么。 走进会场后，三人按照牌号位置找到了座位坐下。正好三个位置是紧紧连在一起的。当看清楚会场内的布置后，夏浩然不禁又被狠狠的给震惊了一把。 黑暗地牢角落里，一少年双手被反铐，脸部血肉腐烂，早已面目全非，躺在干草上抽搐，奄奄一息，两只眼睛还在流血，明显是被利器活活刺瞎的。少年年纪不大，大约十五六。 这样一来，服务生倒也不关心，赵子弦的汉堡会不会掉下来了，反正吃不饱，今天就要你好看。店里看上去就几个服务生，可是后台的打手比服务生还要多。 赵子弦微笑着点点头，继而开口说道：“无论他为了什么？如果敢动手，那就让他留在这深山老林里吧。”说话之时，眼神中迸发出一股极浓的杀意。在弱肉强食的时代，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他已动了杀心。 想到这里，李佑江又看了一眼旁边的叶山河。只是没想到的是，叶山河的表情就显得要平静多了，对方只是冲他微微笑了笑，继而又埋头吃起烤肉来。 换好了衣服，却又觉得屋里闷的像蒸笼，便是摆了冰，她仍旧觉得热。 说起来，周海楣的脸形和五官长得还是很纯美的，成伟梁在报名者当中看到她的名字时，还是想给她进入最后一轮来试试镜的。 从修炼至今，千难万险，生死徘徊麦哈尔遇上不少。可像今日，对自己的身躯，失去本该有的掌控，还从未发生过一次，简直从所未闻。 赵岳前世对此论断嗤之以鼻，但自己站在现在的角度却很容易理解牛顿的一生轨迹。 “有点发现，但还需要确认一下！”看到众人疑惑的眼神，韩道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这首真心的痴心的伤心的单身情歌，谁与我来合？”成伟梁唱最后一句，声音里，似乎带着伤心无奈，又仿佛依然带着期待心情唱道。 “我知道这事有点过分。对你的影响也有可能不好，但……”柳道飞几乎可以感觉到了李孝利脚步停顿的声音。 古风的悟性，让他不得不承认，对方的资质悟性，远远超越了他，可真正的实力，他从来就不认为对方能超过他。 大殿正中，有一张很大的沉金木桌子，跺正坐在上垂首，旁若无人的自斟自饮，哪怕中年人询问，他都没有抬头。 但教众损失了二百多人。马匹一下少了近六百匹。死去的教众负责分带的银两也被抢掠一空。 如今家里的姨娘，愿意在林家守着的，林妹妹会按月供银供米，养老送终。 众人交头接耳，嘈杂地谈论着各自想法，但最后无不是摇头否认。 “什么意思？”阿克本来就感到不对，此时一种不安涌上心头，并没有因为鹊的保证而稍感安心。 虽然只有一面之缘，在知晓了这个消息后，却也难得没有马上进入修炼的状态。 发送信号弹时，两人的位置已经暴露，所以他们身处的位置还是十分危险的，根据之前所确定计划，出现这种情况，发出新号弹就立即返回军事据点区域。 宫原香与山原绪两人负责监视的区域距离军事据点区域也就三里左右，以东方云阳与苍水两人的速度倒是用不了多长时间。 外面的人不敢轻易靠近，只能等化形之后，吸取天地力量，趁机出手，抹杀五儿。 面对着这些人的议论声，手已经放在车门上的窦唯，始终没有说过一句话。 贼首身后那些山贼见老大把自己人向敌人刀口上扔，一个个面露惊惧，纷纷向后退去。 消瘦散修眼中一抹阴霾闪过，直接开口令离央亲手将化婴果为他们奉上。 尼普顿额头上满是冷汗，鱼人街的现状和夏莉夫人之前告诉他的预言一模一样。 暗夜之中，密林之间，一只通体雪白的猿猴纵越如飞，向峰顶急速而上，瞬间就出现在星光坠落的附近，两只精光闪动的怪眼一看那灵光，露出一股贪婪的神色。 蓝衣男子感叹一声，身体发出‘嘶啦’一声，‘肉’身发生变化，四肢和躯体迅速拉长，那张脸变成马脸。 瞬间，他的眼神又茫然了，脑子好像停止了转动，不愿再去想任何问题。 第一百四十七章：男人一如既往的漠然 男人一如既往的漠然。 聪明如冯梦瑶，从她脸上得到了自己想的答案。 气的更是一脸扭曲。 厉言川这种金钱堆里长大，又凭着自己能力东山再起的男人，比起那些只会拼爹纨绔富二代，更讨名流千金喜欢。 偏偏这样一个冷血无情的男人，竟然对那样一样女人生出不一样的情感。 克制、理智的镇压之下，反而让心里的爱意更加磅礴。 这让冯梦瑶彻底疯狂。 “她跟你不一样，没什么可比性，如果足够识趣，合作结束后，我会让你得到自己想的要一切。” “我要你爱我，你做得到吗？” 厉言川拿起床上的外套，骨节分明的手捻起衣服上的一根卷发，并没有看她，很轻的弹了一下，“你在国外做了什么，难道要我当面说出来？” 语气冷然，没有一点人情味。 仿佛刚才酒会上的温柔模样判若两人。 “对不起，我错了，我只是太爱你了，受不了她抢走你，言川，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冯梦瑶挡在面前，放低姿态一脸恳求。 她受不了厉言川这么对她。 “只要能够留在你身边，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厉言川驻足，沉默的审视着她。 冯梦瑶知道，今晚决不能让厉言川走出这扇门。 否则那些守在外面的记者们一定会添油加醋，多少人等着看她笑话。 她不能输。 桌上的香氛蜡烛发出缕缕青烟。 这次的迷药效果比刚才强，就连冯梦瑶自己都有点身子发软。 她不相信厉言川能两次拒绝自己。 果不其然，男人发烫的体温，没有推开自己。 冯梦瑶奉上热吻。 男人往后一躲，冯梦瑶整个人娇娇的倒在哪里怀里。 “留下来，我知道你也想要……” 厉言川感受着怀里女人的主动，任凭她讲自己衬衫扣子一颗颗解开。 下一秒冯梦瑶的红唇贴上去之际，冯梦瑶软软的倒在床上。 厉言川起身，看了一眼床上女人裸露在外的香肩，迈步往出走。 他着急找桑苒，没注意离开时半掩的门。 桑苒最近睡眠很不好，每天晚上饭后绕着小区跑一圈。 休息的时候看到小区有很多流浪猫。 昨天下班买了一些猫粮，跑完步洗完澡看到墙角的包裹，带着猫粮下楼。 这几天厉言川没见桑苒。 但她的一举一动都有人汇报过来。 按照她的作息，这会儿应该在家里刷剧。 结果进小区以后，远远看见秋千架后面蹲着一个小小的影子。 开春以后，气温回暖了很多，她穿着一件蓝色的针织衫，白色的长裙，长发软软的垂在肩上。 面前有三只花色不一样的小猫咪，大口大口吃着猫粮。 “忙点吃，都有，不白来啊……” 中间的小花狸块头大，吃的多。 吃完自己盘子里的跑去强另一个小黄猫，桑苒伸手在小花狸头上弹了一下，小猫撒娇的往她手里蹭了蹭。 “好啦，你最可爱啦，我再给你倒点。” 桑苒又抓了一把猫粮过去，旁边那个也喵呜一声。 看得她于心不忍，给另外两个也抓了一把进去。 不远处的男人双手插兜，倚着电线杆远远看着出神。 等三只小可爱吃饱喝足以后，桑苒拍了裙角，起身便看到不远处的厉言川。 这么晚来找自己，肯定有事。 结合最近财经周报关于厉氏消息不断报道，桑苒主动问：“吃饭了吗？” 厉言川眼底透着淡淡疲意，挑眉看她：“不吃猫粮。” 桑苒没忍住笑了一下。 她收起脚下的一次性小碗，扔进旁边的垃圾桶，厉言川跟上去，两人并排往出走。 走出小区门口，才看见车停在马路对面，韩存从车里探出头朝她挥手打招呼。 “这两天怎么样？” 桑苒捏了捏猫粮袋子，“怎么样你不是都知道吗？” 厉言川自知瞒不过她，看她的样子，应该明白了几分，便也不藏着掖着，坦白道：“那天真怕你生气。” “相处这么久了，你要真是那种人，恐怕也走不到这一步。”桑苒说的一脸笃定。 一副理解他的样子。 刚在暗处，这会让借着明亮的灯光，桑苒看到那人喉结上的红印子，忍不住调侃：“看来你最近牺牲不少啊。” 厉言川伸手摸了摸喉结，后知后觉的皱眉，“还真别说，香水这东西，真是见仁见智。” “你在质疑你未婚妻的审美？” 桑苒一个未婚妻让厉言川心里不舒服，“你知道的我没那想法。” “这话我信你，这会儿你应该满脑子都是厉氏，存亡关头，确实没心思想那些事。” 厉言川也毫不在意的开口：“没白认识你，总算有人理解我。” 桑苒笑了，厉言川是做事需要人理解吗？ 冷面判官什么时候化身讨好型人格了？ 这点桑苒是万万不信的。 不过，她也没点破。 两人心底涌动着那么点词不达意的小暧昧。 走到对面的小吃街，有一家新开的水果店开业。 路过时桑苒往里面瞟了一眼。 下一秒厉言川已经迈步走进去。 桑苒只好乖乖跟上去。 各种水果应有尽有，卖相、服务极佳的同时，价格也不便宜。 因此店里没有多少人。 服务员看着男人气质不俗，立马殷切的推荐。 扫了一圈，厉言川余光看了眼站在菠萝蜜前的桑苒。 抬了抬下巴，服务员立马拿来两盒菠萝蜜，“都是今天新到的货，你要试吃吗？” 说着服务员端着盒子。 厉言川拿起牙签戳了一颗，送到桑苒面前。 愣了一下，她张嘴咬了一口，果肉绵软细腻，回甘香甜。 难掩喜欢，不等他开口，厉言川看了眼服务生，然后又拿起她面前的车厘子。 桑苒吃完果肉，转头找垃圾桶时，厉言川捏着帕子把手伸到她面前。 她有点不好意思。 顿了几秒，然后把果核放在他手心的帕子里。 结账时，服务员凑过来难掩羡慕的低语：“小姐，你男朋友对你真好哦，又高又帅，还这么贴心。” 桑苒表情淡淡，不知如何回应。 吃饭的地方选了一个还算干净的鸡汤面馆。 正值饭点，店里人满为患，桑苒担心厉言川不适应，刚好外面有张空桌子，上面留着上一桌客人吃完的面碗和小碟子。 桑苒正开口问他吃不吃，厉言川挥手让服务员过来清理。 桌子清理干净以后，桑苒抽了几张纸，又仔细擦了一遍。 她自己倒无所谓，就怕厉言川难伺候。 不一会儿老板端来鸡汤面。 桑苒不怎么饿，吃的很慢。 厉言川虽然很饿，但还是吃的慢条斯理，颇有气质。 吃完后用帕子擦了下嘴，看着食欲不佳的桑苒，“怎么，有心事？” “我是担心你，这盘棋越下越大，错一步，后果不堪设想。” 厉言川心里有数。 桑苒是个谨慎心细的人。 能让她如此谨慎提醒，莫不是她这边有新情况？ 第一百一百四十八章：口是心非的男人 桑苒说：“莫书被毁了，厉瀚东肯定不会这么轻易作罢，不管他寻找莫书的最终目的是什么，现在他没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肯定不会放过我们。” 垂目看了她一会儿，厉言川说：“他找你麻烦了？” 桑苒摇头，直接说出自己担忧，“前几天我和周怀安办了手续了，有点担心。” 这话听得厉言川心里发暖。 纠缠这么久，也算是彻底自由 他看着心情不错的挑眉：“怎么，舍不得了？” “我以前从未想过走到这一步。”桑苒口气认真，带着几分释然：“不过也好，重新开始一段新的生活，对我来说也不算是坏事。” “你能这么想就对了，他那样的男人，早些死心，早点能遇到对的人。” 他无法许诺，只是含糊安慰。 点到为止，两人都不说话了。 吃完饭桑苒主动去结账，却被老板告知他结了账。 桑苒也不跟他客气，想着下次带他去吃点不一样的东西。 往回走到单元楼下，厉言川停下步子，似乎有话要说。 桑苒等了一会儿，没见他开口，伸手接过带子，口气如常的道别：“谢谢厉总破费，改天请你吃饭。” 看起来比想象中要好一些，厉言川挥手让她进去。 桑苒走了两步，忍不住回头看。 男人穿着风衣站在原地，轮廓分明的脸，在暗夜里，像道风景线，让人舍不得挪开眼。 两人隔空相望，厉言川看着桑苒转身钻进去。 良久才收回目光。 往出走的路上，掏出一支烟，放在嘴边，摸了摸口袋，想起打火机在韩存那里。 指尖夹着烟冷冷酷酷走出来。 “上啊，大招呢！” “这个韩信，真是菜的抠脚！” 一句结束，屏幕变黑，韩存气的锤了把方向盘。 抬眼看见车头靠着一摸高挑的背影。 刚开春，夜里温度低，韩存打开车窗，探头出去：“老大，我以为你今晚不回去了。” 厉言川伸手拍了他一巴掌。 看见他指尖的烟，韩存掏出打火机。 火苗在眼前跳动，厉言川想起什么似的，熄灭火焰。 “老大，现在桑小姐都手续办好了，正是趁虚而入的时候，这么好的机会你怎么……” 韩存一副皇帝不急太监急的样子。 厉言川冷冷扫过来，韩存抿了下唇，见他心情不错，索性大胆一次：“上次那个水晶球阴差阳错，桑小姐竟然没有怀疑，这说明什么？” 韩存顿了顿，见厉言川没表情。 一副过来的人口吻：“这说明桑小姐压根不记得之前的事，所以您得主动一点啊，把握住机会啊咱得！” 韩存说的经验十足，实际上到现在初吻都没送出去。 厉言川冷哼一声，表情幽幽的盯着他，唇角勾着嘲讽的弧度。 这让韩存明显底气不足起来。 胆战心惊的不止韩存，还有冯家司机陈巡。 厉言川离开没多久，受冯素真安排保护冯梦瑶的陈巡推门进去，一眼看到了床上修长的腿。 粉色的裙摆褪至大腿根，领口露出白花花一大片。 冯梦瑶侧躺在床上，一脸痛苦的挣扎着。 陈巡犹豫了下走上去，“小姐，你……” 床上的女人脸色潮红，触到冰凉的手，抱住男人。 “别走……别丢下我……” 滚烫的温度通过薄薄的布料传递在自己身上。 从小跟在冯梦瑶后面，像个忠犬一直卑微仰视着高高在上的大小姐，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冯梦瑶。 陈巡咽了咽口水，没有第一时间推开怀里的女人。 怀里的女人，饥渴难忍的扑过去。 陈巡被压在身下，下一秒滚烫的唇落在嘴角。 “言川，我好爱你……好爱……” 停在半空的手，无力的落下去。 男人的定力因为女人的主动彻底败下阵来。 下一秒，再也忍不住的回应着她的热情。 不多会儿，昏暗的房间传来女人的娇嗔，男人的低沉嘶吼。 这一夜注定难眠。 厉言川回家后，在书房的保险柜里拿出一直红色灯笼。 很多年过去了，里面的彩灯依然闪闪发光。 就是这一束光，照亮了那个寒冬的夜。 第二天一早，冯梦瑶浑身酸痛的醒来。 凌乱的床，酸痛的身体，残留在空气里暧昧的余味。 提醒着她昨夜有多疯狂。 她扶着墙下床，差点没站稳。 洗手间里，看着脖子上的红痕，冯梦瑶仔细回想着昨夜那疯狂的一幕。 她迷迷糊糊的倒在厉言川怀里，一颗一颗解开他的扣子。 “厉言川，饶是你再有定力，也无法拒绝我的诱惑……” 现在她终于成了他的女人。 中午十一点，冯梦瑶画着精致的妆容去厉氏。 “言川，合约已经走流程了，你打算怎么感谢我？” 冯梦瑶半倚着桌子上，露出胸前一片雪白。 刺鼻的香水味让厉言川分外怀念那淡淡的橘子香味。 冯梦瑶手臂像藤蔓一样缠在男人脖子上，男人正襟危坐，丝毫不受影响。 余光看见女人胸口的红痕，厉言川眸光暗了一下。 冯梦瑶以为他又忍不住了，将自己引以为傲的火辣送过去。 男人偏头躲开，拿掉她的手，一脸不耐，“这是在公司。” “好……这是公司，昨晚那么疯狂，假正经！” 厉言川起身，“不是吃饭吗？” 冯梦瑶懒懒的靠在椅子上，施施然的将自己的手伸出去。 厉言川忍着不适拉她起来。 两人走到门口，韩存正好走过来。 “去把里面收拾一下。” 到了约定好的西餐厅。 冯梦瑶挽着厉言川，满面春风的坐下。 服务员送上菜单，冯梦瑶接过来点了点东西，轮到厉言川时，他说：“和常董一样。” 很快上了餐。 饭吃到一半，常董主动问：“看来你们感情不错，准备好什么时候结婚了吗？” “爸爸……”冯梦瑶娇羞的喊了一声。 “言川啊，别怪我这个当父亲的催你，瑶瑶早在国外就喜欢你了，不过那时候你的情况让她没法表白，现在你事业稳定，你俩的事，也要尽快定下来。” 常董说完好一阵子，厉言川都没有表态。 冯梦瑶脸上有点过不去，以为他会当场驳父亲面子让自己下不来台，谁料男人开了口：“这倒是，不过厉氏现在的情况，常董放心把女人托付给我吗？” 厉言川这话说的婉转。 但老狐狸常董心里明白，这是提要求。 “爸爸，你帮帮言川吧？厉氏这边看面上是言川做主，实际上那些老古董们都听厉瀚东的，明里暗里没少给他使绊子，言川头疼，我也心疼。” “这合同不是推进了吗？得有个过程。” 第一百四十九章：将计就计 常董还是有所顾忌。 单靠一个婚约，就要兆兴注资，他还是不放心。 厉言川看出他的顾虑，起身说了句我去趟洗手间。 这边厉言川刚走，冯梦瑶红着脸对父亲说：“爸爸，我已经和言川在一起了，你就放心吧。” 常董就冯梦瑶一个女儿，见一脸娇羞差不多猜出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了。 “你呀你，太主动了男人不会珍惜的。” “可是爸爸，厉言川不是一般人，特殊情况特殊对待嘛，而且昨晚我们玩的挺疯，我再加把劲，争取下次怀孕，你就放心吧。” 常董叹了口气，架不住女儿央求，“行了，只要你过得好，爸爸可以为你做任何。” “谢谢爸爸！”冯梦瑶开心的在老父亲脸上亲了一口。 当天下午，兆兴的资金就流进了厉氏。 卢亚星动作很快，处理了风波以后，拿出一大笔钱，安抚受害家属。 并且拿出最新材料报告，证明厉氏也是受害者之一。 加上媒体的大肆宣传，厉氏股价渐渐回温。 眼看危机落下帷幕。 这让厉瀚东不甘极了。 “想不到这么大的丑闻，就被他如此轻拿轻放，看来是我想小瞧了他。” “厉董，接下来我们怎么办？”股东章士诚心里害怕急了。 毕竟贪污两千万的这么大的事，要是被厉言川抓到把柄，后半辈子要吃牢饭到死。 “怕什么，兆兴是块肥肉，但也没那么好咽。”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那个冯梦瑶可是很喜欢他，我们越来越被动了。” 厉瀚东喝了一口茶，全然不动，丝毫没有被厉言川的一些列动作受影响。 坐在一群股东最后面的卢亚星努力让自己存在感降得很低。 谁料厉瀚东问询的目光就这么甩过来：“你递过去的项目，他怎么看？” 卢亚星捏了把汗，想了想说：“维生科技这个项目，兆兴很感兴趣，不过目前还没入股，其他投资人也在观望状态。” “一定要让兆兴占大额比。” 这项目看似让兆兴和厉氏互利共赢，实际上是利用厉言川把兆兴拉下水，到时候项目暴雷。 厉氏上下，包括兆兴那帮老狐狸，绝对够厉言川喝一壶。 “这想法是好，不过现在来看核心技术攻克是个时间问题，据我所知维生创始人是几个大学生，我们能……” 厉瀚东眼露不屑，“一群毛头小子，有何可惧，给点甜头，还不得各自占山为王。” 一群人对厉瀚东的安排赞不绝口。 复议称赞。 唯有卢亚星，心底生疑，但面上没有表露。 这边兆兴控股厉氏49的股份后，冯梦瑶便不停的催促厉言川举行婚礼。 厉言川被催的烦了，直接拿出维生科技项目核心科技攻克问题，让常董有所顾忌。 常董不得不拿出更多资金投进维生科技的核心难关攻克。 没想到很快，维生那边实验室就给出了具体报告。 厉言川这个翻身仗打的所有人措手不及。 尤其是厉瀚东。 “一群废物，明天就是新品发布会，项目一旦开始启动，就再无翻身之日！” 跟着后面的股东们，也噤若寒蝉。 “那……我们怎么办……” “我有个法子……”章士诚想到什么似的凑上去。 “好！”厉瀚东觉得此计可行，“你去处理，只要冯梦瑶对他死心，怎么就能坐收渔翁之利！” 发布会在即，厉言川见了维生科技的几个年轻人。 二十四五岁，正是意气风发的年纪。 看着这些毫无身份背景，一腔孤勇的年轻人，厉言川想起了年轻时候的自己。 听着他们一腔抱负，雄心壮志的样子，不由得多喝了两杯。 韩存将人送到酒店以后，厉言川自己上楼。 秘书弯弯抱着文件夹，等了很久，才看到微醺的男人从电梯里出来。 “厉总，您还好吗？” 弯弯扶住男人，身上熟悉的香味，似曾相识。 弯弯特意精心打扮了一番，穿着一身凸显身材的紧身连衣裙，化着妩媚的妆容，被男人这么一看，当即脸红心跳。 “您喝多了，我送您进去吧。” 厉言川确实不舒服，皱着眉没说话。 弯弯扶着男人进去，快到床边时，男人抽回手，嫌恶的躲开她的触碰。 弯弯失去重心的倒在床上。 落下去的那一瞬间，适时的拽着男人的手臂。 下一秒，男人的胸膛像一堵墙一样，压在身上。 “厉总……”弯弯柔弱无骨的手在男人胸口上摸索。 “你们……” 冯梦瑶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门口。 看到床上的两人，气不打一处来。 丢下手里的名牌包，二话不说上前将弯弯揪出来，抡起胳膊甩过去一巴掌。 “贱人，连我的男人也想勾引，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货色！” 一巴掌下去还不解恨，冯梦瑶连甩好几个巴掌，撕扯着女人的衣服。 弯弯被吓得往厉言川怀里躲。 厉言川从床上起来，冷眼看着扭打在一起的两人。 面无表情的走向洗手间。 十几分钟后，房间回复了安静。 冯梦瑶红着眼等他出来。 “厉言川，那种货色你也想睡？” 洗完澡的男人，眸光似冰，面对愤怒咆哮的女人，不为所动。 冯梦瑶知道，一定是那个贱人先勾引，可他就是气不过，为什么厉言川不拒绝？ 可不论她怎么生气发泄，男人置若未闻的态度，让她失去所有力气。 冯梦瑶离开后，韩存推门进来。 “老大，弯弯上了厉瀚东的车，这件事就是他们设计你，冯小姐这个时候过来，一定是提前有人告诉她。” 这点厉言川从看到弯弯那一刻，就明白这是圈套。 索性将计就计，没有推开，就是想看看她背后是谁指使。 冯梦瑶的出现，说明背后之人最终目的是冯梦瑶。 “他这是急了，开始不择手段起来。” 未干的发梢有水珠滴下来，厉言川拿来浴巾随便擦了两下，掏出一根烟，点火时想起什么的问：“她呢？” 韩存愣了一下，看老大一脸认真的模样，很快反应过来，打开手机，看到上面的定位，大呼：“糟了，桑小姐在周家！” 闻言，厉言川变了脸，“这个时间点，她怎么会去周家？” 话是这么说，但厉言川拿起干净的衬衫往身上套。 厉言川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第一百五十章：厉言川，救我…… 与此同时，周家也陷入一片慌乱。 桑苒一直知道周爷爷身子骨每况愈下，但没想到严重成这样。 她接到周爷爷电话，进书房不到十分钟，周老爷子忽然吐血倒在地上。 家庭医生很快赶来诊治，一番检查后，刘医生一脸凝重的开口：“老爷子这是中毒了……” “桑苒，你竟然对老爷子下毒？不就是他没有告诉你书房里那些股东下落吗？你怎么做这种事出来……” “不是我，我没有！”桑苒看着周怀安摇头，“不然就报警吧，警察会查明真相。” “不能报警……消息传出去公司股价肯定大跌，哦……我知道了，你是不是故意这么做，让厉氏趁机对周氏下手？” 展颜自以为是的分析道：“怀安你不知道吧，冯梦瑶和厉言川订婚以后感情越来越好，桑苒这是不甘心他被人抢走，给老爷子下毒，想趁机帮他吞并周氏。” 周氏最近确实和厉氏竞争同一个项目。 周怀安看着桑苒问：“苒苒，你别骗我，爷爷那么疼爱你，是不是你？” “我没有，你不信就报警，其他的我无话可说。” 这时候门外传来响动。 芳姨揪着一个偷听小丫头进来。 新来的佣人娜娜，一脸无辜的摇头。“不……不关我的事，不是我……” “不是你你害怕什么？说，你是不是看见里面发生了什么？” 娜娜抬头看了看展颜，目光落在桑苒身上，“我看见她跟老爷子吵架，说什么我不会原谅你之类的话。” 闻言，周怀安彻底变了脸。 父母早逝，是爷爷将他养大，虽然这些年他不争气了些，但爷爷是他最亲最在乎的人，他不允许任何人伤害爷爷。 尤其是那个人还是桑苒。 “桑苒，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苒苒，到底怎么回事，你说清楚，什么原谅的话，你和爷爷到底说了什么？”周怀安质问。 看来这是有预谋设计。 她的确在书房和爷爷吵了两句，为的就是追究桑家其他那些股东，顺便追问周爷爷桑家那些债务来由，爷爷什么都没说，只说了一句，别让她查下去。 桑苒一路追寻到现在，怎么会因为周爷爷一句凌磨两可的话而放弃？ 但她再怎么生气，也不会对周爷爷下毒。 下毒之人肯定提前得知她，环视一周，这不最有可能的人在面前吗？ “咳咳……” 床上昏迷不醒的周老爷子，又一口黑血咳出来。 “你还是先送爷爷去医院吧，有什么事等爷爷醒来了再说。” 展颜见周怀安犹豫不决的样子，就知道他对这个贱人还有感情，抢先开口：“来人，把她给我关起来！” 说着很快有人上来压着桑苒。 “周怀安，不是我，你不信我？” 周怀安陷入两难。 他知道桑苒不是那种人，可眼下又没有证据证明她不是凶手。 “苒苒，为了保险起见你先在这儿住几天，等爷爷醒了，自然会真相大白。” 桑苒沉默的看着周怀安。 不知道他说这话是真心的，还是故意拖延时间。 但眼下被困周家，她没办法脱身，再不情愿也只得任由他们处置。 关押桑苒的房间是别墅旁边的小屋。 房间很空，没有任何物件，桑苒坐在墙角，双臂抱着膝盖，一遍遍回想着从进周家大门，所发生的一切。 思来想去，没有找到异常之处。 吧嗒—— 黑暗里，传来清晰的门锁响动声音。 桑苒心头警铃大作，故作镇静的大喊一声：“谁，出来！” 几秒钟后，房门打开，安德鲁出现在门口。 “这是周家，你怎么会来这儿？” “当然是要你命！” 一声恶毒的冷笑，展颜走进来。 事情到这一刻，桑苒再笨也看出真相。 “是你对老爷子下毒？借机引走周怀安，为的就是对我下手？” “还不算太笨，可惜了，你再聪明，也逃不过今天。” 展颜阴冷的盯着桑苒毫无血色的脸。 就是这一张脸，让周怀安念念不忘，让自己这些年苦心谋划，一直郁郁不得意。 现在，都结束了。 “愣着做什么，赶紧动手啊！”展颜催促安德鲁。 安德鲁看着女人漂亮的脸蛋有点于心不忍。 但一想到自己的“大事”，只好把心里那点儿浑浊心思给按下去。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根绳子，表情歹毒的超桑苒靠近。 “你干什么……不要过来！” 桑苒惊恐的往后躲。 来不及细想展颜给安德鲁灌了什么迷魂汤，眼下只有一个念头，就是逃。 不逃，她今天要了结在这儿。 “啊——” 安德鲁从后面揪住她的头发，将人从墙角一步步拖到阳台上。 阳台上有一个架子。 安德鲁想把桑苒挂上去，造成她畏罪自杀的假象。 桑苒一脚踹过去，找准时机往门口跑。 安德鲁吃痛的倒在地上。 想过安德鲁没用，但没想过她这么废物。 关键时刻还得她出手。 展颜适时上去一把捉住桑苒，一巴掌甩过去，桑苒被打dao在地上，下一秒一个绳子套在脖子上，将她往后拉。 不，不要—— 桑苒痛苦的挣扎着双手，绳子慢慢收紧，她无力的张开嘴巴，发不出声音。 只是不甘心又愤怒的瞪着展颜。 展颜挺着肚子，上来在她肚子上踩了一脚。 这边安德鲁已经将绳子另一头挂在架子上。 忽然外面被明亮的灯光照亮。 紧接着传来骚声。 借着微弱的光，展颜看见一辆黑色的迈巴赫停在别墅门口。 是厉言川！ “快点啊，厉言川过来了！” 安德鲁一使劲，桑苒整个人被高高吊起。 双脚腾空，窒息感像潮水一样，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她像跌入深海的人一样，无力的挣扎着。 那边的人已经在主楼里搜寻。 很快就会到这边来。 关键时刻，展颜命令安德鲁，“去把绳子拉紧，快啊——” 桑苒一脚踹开安德鲁，用手使劲扒住套在脖子上的绳索，给自己争取一点时间。 厉言川很快就来了，没事的，会没事的。 她在心里安慰自己。 留给自己时间不多，展颜顾不上其他，上去拽着桑苒乱蹬的双腿，安德鲁上前拉住按住她的双臂。 桑苒无法挣脱，瞪大眼睛，死死盯着不远处停在院子里的迈巴赫。 在心里无声的呼喊：“厉言川……救我……” 第一百五十一章：你不相信我？ 啪—— 红木门从外面被踹开。 黑暗中，一个高瘦的黑影，像凌冽的风，径直而来。 一脚将男人踹出去，厉言川将奄奄一息的女人抱在怀里。 之间传来的温度，像濒临窒息的鱼见到了一丝光亮。 桑苒张大嘴巴，想说话，却说不出一个字，只能捏住男人的手。 一滴滚烫的泪珠，落在男人粗粝的手背上，厉言川感觉自己的心口某处，狠狠的疼了一下。 他不敢想，若没有及时赶过来，会发生什么？ “混蛋，坏我好事！”安德鲁从地上爬起来。 眼看着奸计败露，安德鲁准备将这个多余的男人一起解决。 “你找死！”安德鲁不知死活地冲了上去。 男人的眼中瞬间闪过一丝狠厉，他如同一头被激怒的猎豹，猛地飞起一脚，那一脚带着千钧之力，狠狠踹在安德鲁的胸口。 安德鲁像个破布娃娃一般被踹翻在地，身体在地面上滑行了一段距离，扬起一片尘土。 下一秒，男人箭步上前，大手如铁钳一般紧紧揪住安德鲁的衣领，将他像拎小鸡一样从地上提了起来。 男人的脸因愤怒而扭曲，他从牙缝中冷冷地挤出几个字：“她是我的命！” 话音未落，男人的拳头如炮弹般轰出。 第一拳重重地砸在安德鲁的脸上，安德鲁的头猛地向一侧甩去，嘴里喷出一口鲜血，夹杂着几颗被打落的牙齿。 紧接着，第二拳、第三拳……拳头如疾风骤雨般落下，每一拳都伴随着令人心悸的闷响。 安德鲁的脸迅速肿胀起来，眼睛被打得肿成了一条缝，只能从缝隙中看到他那惊恐和绝望的眼神。 安德鲁的身体随着拳头的落下不停地颤抖，双腿无力地蹬着，试图挣脱男人的控制，但这一切都是徒劳。 他的意识逐渐模糊，鲜血从他的鼻子、嘴巴和耳朵里不停地流出来，染红了他的衣服，也染红了脚下的地面。 桑苒在一旁惊恐地看着这一幕，她被吓得脸色惨白，身体不停地颤抖。 眼见安德鲁倒地不动，桑苒终于回过神来，她用颤抖的声音尖叫道：“别打了，厉言川，再打要出人命了！” 桑苒慌乱地从地上爬起来，不顾一切地从后面抱住男人劲瘦的腰肢，带着哭腔苦苦哀求：“别打了……” 厉言川的拳头在半空中停住，他粗重的呼吸声在寂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逃出去的展颜带着周怀安冲了进来。 “你们干什么……”周怀安率先朝着桑苒猛冲过去，眼神中满是焦急与愤怒。 厉言川见状，迅速将浑身颤抖的桑苒紧紧护在怀里，他的眼神如同寒夜中的冰刀，阴冷且犀利。 目光仿佛一道无形的屏障，硬生生地呵退了周怀安的靠近。 “苒苒，你们……” 周怀安的目光越过厉言川，落在倒在地上的安德鲁身上，满脸的困惑与惊愕。 他实在不明白眼前这血腥的一幕究竟是为何发生。 “怀安，是她……”展颜面容扭曲，面目可憎地指着桑苒，声音尖锐得如同划破玻璃的利刃，“桑苒联合厉言川故意给老爷子下毒，妄想趁机吞并周氏。” “她说的是真的吗？你当真这么恨我？”周怀安心痛地看着桑苒，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他怎么也无法想象桑苒会做出这样丧心病狂的事。 在他心中，即便爷爷接纳了展颜让桑苒心里有气，可他认为桑苒也不至于要爷爷的命，更不敢相信她会和厉言川联手来对付自己。 此时，依偎在厉言川宽阔胸膛里的桑苒，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惊魂，整个人如同坠入冰窖。 沉浸在巨大的后怕和痛苦之中。 面对展颜的恶意抹黑，她张了张嘴，却感觉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 无力反驳。 她深知此刻如果贸然开口，只怕会越描越黑，进而引起周怀安更深的误会。 而且，现在的厉言川绝不能再与周氏树敌。 然而，她的沉默在周怀安眼中却成了默认。 周怀安瞬间将所有的罪责都归咎在厉言川身上。 “是你？”周怀安怒目圆睁，愤愤不平地瞪着厉言川，“厉言川，你竟然利用苒苒，你知不知道这么做，让她以后如何自处？你这个自私卑劣的人！” 说着，周怀安挥起拳头，朝着厉言川狠狠砸来。 厉言川本就心中窝着一团火，被人如此空口白牙地冤枉，那股怒气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瞬间汇集到胸口。 他二话没说，直接提拳迎了上去。 刹那间，两人扭打在一起。他们的拳头如雨点般落下，每一拳都带着十足的狠劲。 很快，外面听到动静的周家保镖纷纷涌了进来，一拥而上，将厉言川和韩存团团围住。厉言川此次来这仓库本就仓促，出门时只带了韩存一个人。面对众多保镖的围攻，他们很快就处于下风。 尽管如此，厉言川毫无惧色，眼神中燃烧着熊熊怒火。 这一刻，他已下定决心，要和周怀安拼出个你死我活。 他和周怀安就像两只发了狂的狮子，每一招每一式都充满了杀意，似乎都想要将对方置于死地。 “住手，不要再打了！” 桑苒声嘶力竭地嘶吼着，试图阻止两个男人的疯狂行为。 然而，此刻怒气冲天的男人们，早已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完全不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一旁的陈斐见状，赶忙有眼力见地将桑苒拉到一旁。 厉言川在周怀安和保镖们的围攻之下，渐渐有些招架不住。 的唇角溢出丝丝血迹，顺着下巴缓缓滴落。 再这样下去，他很可能会丢掉性命。 周怀安一旦陷入疯狂，就如同脱缰的野马，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住手——” 忽然，一声剧烈的嘶吼划破空气。 只见桑苒不知从哪儿弄来一把匕首，那匕首在灯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寒光，她将匕首直直地抵在自己的脖子上。 两个男人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 “苒苒，你这是做什么……”周怀安的声音带着一丝慌乱，他瞪大了眼睛看着桑苒，眼神中满是担忧。 “你别冲动……”厉言川也紧接着开口，语气中透着紧张。 第一百五十二章：这是我的选择 眼睛紧紧盯着桑苒手中抵在脖子上的匕首，生怕她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 “周怀安，不管你信不信，我没有伤害爷爷，更没有做对不起周家的事，这些年，一件事都没有。” 桑苒的声音坚定而有力，尽管眼中还残留着恐惧和后怕，但此刻她的眼神中更多的是一种不容置疑的真诚。 “好好，我信你，苒苒，我知道你善良单纯，我从来没有怪过你，是他……” 周怀安赶忙说道，边说边用充满敌意的眼神瞪了厉言川一眼。 “不关他的事！”桑苒怒吼着打断他的话，“周怀安，到现在你还不明白吗？有人设计我！”她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眼中闪烁着愤怒的火光。 “是谁？” 周怀安带着浓烈的疑问，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迷茫。 桑苒冷笑了一声，她看着周怀安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同情和鄙夷， “只要查清楚了今晚的事，你就知道事情的真相如何。”对于周怀安和展颜之间的纠葛，她不想过问，更不想知道展颜最终的目的是什么。 此刻，她心里只想着带着厉言川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这个男人，在关键时刻给了她活下去的希望，是她在乎的人。 这些年，她经历了太多的事情，那些无力改变的事，那些令人绝望的人，都如同噩梦一般缠绕着她。 她深知自己的能力有限，别人的恩怨情仇，她实在无力去应付。 “苒苒，你被他骗了，你知不知道他就要和冯梦瑶结婚了？” 周怀安急切地说道，试图以此来让桑苒看清厉言川。 桑苒摇了摇头，“不知道，就算知道了，我也不后悔今天的选择。” 她下定决心，无论如何都要和厉言川站在一起。 周怀安失望地看着桑苒，心中暗自思忖：如此飞蛾扑火值得吗？ 但他没有开口，只是很无力地收回手，一脸不甘地挥手，让满屋子的保镖退了出去。 周怀安缓缓走过去，拿走桑苒手里的匕首。 在这过程中，匕首不小心在女人修长的脖颈上划出一道醒目的伤口。 殷红的血珠立刻顺着伤口往下流，鲜红的颜色在桑苒白皙的皮肤上显得格外刺眼。 周怀安心生不忍，下意识地伸手想要去触碰桑苒的伤口，却被桑苒冷冷地躲开了。 桑苒径直走过去，扶起厉言川，轻声说道：“走，我们回家。” 瘦弱的桑苒吃力地搀扶着重伤的厉言川。 厉言川的大部分力量都压在她身上，两人走得摇摇晃晃，好几次险些摔倒。 可是桑苒紧紧拉着厉言川的胳膊，倔强的小脸上，写满了心疼。 留给屋里的周怀安一个决然的背影。 周怀安心疼极了，忽然，他快步上前拉住桑苒的胳膊，“你还不能走，爷爷的毒，还没查出来。” “你还是怀疑我？”桑苒心痛地反问。 在这个时候，周怀安竟然还是不相信自己，这让她感到无比的失望和难过。 “苒苒，我这是保护你。” 说着挥了下手，陈斐上来讲两人分开。 “厉言川……” 桑苒不舍的扑过去，结果被人扯着胳膊分开。 这时候韩存也鼻青脸肿的冲进来，看着挂了彩的老大，气急的往上冲。 结果被厉言川用眼神制止。 “等我回来接你。” 厉言川看着眼中含泪的女人，目光坚毅。 桑苒点头，知道他既然说这话，就一定会做到。 他一直是说得少，做得多，不肯轻易许诺。 承诺的代价太大，尤其是对于他现在的境况。 她不想让他为难，忽然又摇头，“我没事，你别冲动，好好养伤。” 一场精心筹谋的大戏就这么沉默落幕。 展颜不甘心极了。 安德鲁醒来以后，面对周怀安审讯，一口要定是桑苒让他进来，带自己离开。 这让桑苒无语到极点。 “苒苒，即使你真的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我也不会怪你，安德鲁这个人心思不正，你不应该跟这样的人搅和在一起。” 这次关押她的房间是曾经的婚房。 不过和以前不一样的事，房间窗户被人封死，门口也站着两个保镖，每天三班轮流看守。 跟坐大牢没什么区别。 桑苒起身，借着缝隙，看到楼下花园里开的鲜艳的海棠花，沉默不言。 周怀安见她不愿多说，便不再勉强。 “好了，你不说就不说吧，芳姨给你了住了你最喜欢呵的萝卜汤，我记得你以前喝这个汤的时候喜欢往里面放胡椒粉。” 桑苒伸手接过来。 萝卜是别墅后面空地里种的白萝卜，那时候周怀安不在的时候，她总是不停忙碌。 花房里的花，空地里的菜园子，几乎成了她和言言打发时间的嘴角选择。 碗里的萝卜丝清透解腻，上面漂浮着翠绿的小葱。 桑苒搅拌了两下忽然手一松，碗落在地上，汤汁四溅。 “现在不喜欢了，人都是会变得。” 说完，她上床，用被子盖在头上，拒绝和他交流。 “对不起，展小姐，少爷特意交代，除了他以外，任何人都不能进去。” 展颜不悦的训斥：“我也不行？知道我是谁吗？” 保镖无力的辩驳：“这是少爷交代，我们也是按规矩办事，请您别为难我。” “如果我要强行进入呢？”说着展颜挺了挺孕肚，面带威胁。 “那您别怪我不客气。” “你——”展颜气的跺脚。 死老头子现在在医院里，还没醒过来，桑苒又被看的那么紧。 里面都对自己不利。 展颜原地踱步，心里谋划着如何两全其美。 很快，她想了一条妙计。 这段时间在周家一番摸索，她得知周怀安父亲单传，生下来周怀安这个独子，可周老爷那一辈人丁兴旺。 现如今集团里好多元老都是跟着周老爷打江山，比如周老爷子的妹夫林胜元。 退休以后，公司股份转让给了儿子林宇成。 第二天林家人如约闯进来。 带头的林胜元仗着长辈身份，将周怀安一通训斥。 就连林宇成也看人下菜的指责周怀安被女人冲昏了头脑。 “当年我就说这个女人不是什么好货，你不听，偏偏跟她结了婚，你看看现在这个家成什么样子了？” 第一百五十三章：威胁 “我可是听说她还跟厉家那个皇太子不清不楚，厉言川已经成了兆兴赘婿，她怎么还有脸往上贴？真不嫌丢人！” “表弟啊，别怪表哥说话难听，这样的女人就是祸水，这样吧，你把她交给我们，老爷子的事，我一并给你查清。” “够了！”忍无可忍的周怀安粗暴的打断，“爷爷还在医院，等他醒了到时候真相如何，自有分晓。” “你这是要护这女人到底？” “我相信她也是受人蛊惑。”周怀安还是舍不得处理桑苒。 将一切罪责归咎在厉言川身上，冷冷的脱口：“都是厉言川，苒苒是无辜的。” “大侄子啊，话不能这么说，老爷子病危到现在还捂得很严实，要是被传出去了，公司股价大震动，到时候你怎么跟公司股东交代？” 这话可谓是点着了周怀安命门。 但他还是一脸坚持：“这是我的事，我会负责到底。” “负责，你如何负责？别忘了我们是股东股东，有权罢免你，说话说了吧，只要你现在交出桑苒，我一定还外界大众一个真相。” 所谓的真相如何，周怀安已经不在乎了。 他知道桑苒交出去，不管到时候爷爷如何，一定会将所有罪责推到她身上。 说她忘恩负义，谋害至亲。 外界的唾沫星子会将她淹没。 管最后爷爷醒来与否，桑苒都清楚，自己恐怕将一辈子背负着“恶女”的名声。 像被烙上了一个永远都摘不掉的耻辱印记，无论走到哪儿，都会被人指指点点，遭受他人异样的眼光。 可即便如此，在这孤立无援的时刻，厉言川就是她唯一的依靠啊。 她绝不能在这个时候把他推出去，哪怕要独自去面对那无尽的误解和诋毁。 “姑父，真相如何，我自己心里有数。”周怀安皱着眉头，语气中带着一丝倔强，试图据理力争。 他深知事情绝不是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不能仅凭眼前的这些所谓“证据”就轻易给桑苒定罪。 “好好好，既然你这么不识抬举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如果你今天不交出那个贱人，我们就召开股东大会，罢免你这个董事长。”林胜元脸色越发阴沉，眼神中满是不容置疑的狠厉，直直地朝周怀安刺来。 周怀安愣了一下，着实没想到姑父会如此咄咄逼人。 此刻，他感觉自己仿佛被架在了两难的境地，一边是爷爷和父亲多年来苦心经营、倾注了无数心血才发展起来的公司，而另一边，是桑苒啊，他又怎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被当作替罪羔羊，承受那莫须有的罪名？ 他陷入了深深的纠结之中，眉头紧锁。 “怀安，你别怪姑父和表哥，他们这么做也是为了公司。” 展颜迈着看似轻盈的步伐走过去，拉住周怀安的手臂，脸上满是善解人意的模样，轻声细语地劝说着：“现在爷爷住院的消息是好不容易才被压着的呀，万一要是被对头公司知道了，他们肯定会大肆宣扬，到时候公司股价必定会大幅波动，这个责任你担得起吗？况且，姑父他们又不会真对桑苒做什么的，他们只是想揪出幕后真凶，给爷爷报仇罢了。桑苒之所以敢在你面前这般豪横，不就是拿捏了你对她的心思了嘛……” 展颜每一句话都看似在为周怀安着想，实则一步步将他的心思朝着自己预设的方向牵引。 展颜精准分析的这一番话，彻底让周怀安原本摇摆不定的心，慢慢地偏了过去。 是啊，周怀安不禁在心里暗自思忖，桑苒今天如此不顾一切地威胁自己，不就是仗着他对她的那份喜欢吗？ 她居然为了厉言川，不惜用那样极端的方式来逼迫自己，想到这儿，周怀安就气得握紧了拳头。 手背上青筋暴起，眼神中满是愤怒与不甘。 展颜和对面的林宇成对了一下眼神。 “陈斐，去把桑苒带下来。”展颜微微抬了抬下巴，朝着陈斐吩咐道。 陈斐迟疑了一下，心里其实对这件事有着诸多的疑虑，也隐隐觉得这样对待桑苒有些不妥。 可展颜那不容置疑的神情，再想到眼前这复杂的局势，最终还是很快顺从地朝着楼上走去。 楼上，坐在阳台上的女人，在这明明应该是四月天、阳光和煦明媚的时节里。 却显得那般消瘦而落寞。 她的背影仿佛被一层淡淡的哀伤笼罩着，破碎又无力，就像是一朵在风中瑟瑟发抖、随时可能凋零的花。 让人看了心生怜惜却又不知该如何去安慰。 “少……桑小姐，少爷请你下楼。” 陈斐站在门口，有些犹豫地开口说道，声音里透着一丝无奈。 刚才楼下那激烈的争吵声，桑苒可是一字不落的全听了进去。 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如同冰冷的石块，沉甸甸地砸在她的心上，可她却只是默默承受着。 脸上的神情带着一种历经沧桑后的麻木与淡然。 她缓缓爬起来，轻轻地拍了拍裙角，而后朝着陈斐挤出一抹笑。 只是她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原本红润的唇色变得泛白，那笑容在苍白的面容映衬下，怎么看都带着几分破碎和无力。 像是风中残烛的微光，摇摇欲坠，稍一触碰便会消散殆尽。 “桑小姐，少爷他……也是迫不得已。”陈斐看着桑苒那憔悴的模样，心中满是不忍，忍不住轻声解释道。 桑苒的身形定住了，她缓缓回头，直直地看过去。 目光平静却又深邃，仿佛要穿透陈斐的眼眸，看到他内心深处去。 陈斐被那目光看得心头一颤，竟不敢回视她的目光，赶忙将视线避到别处。 结结巴巴地继续说道：“他也有自己不得不去做的选择。” 欲言又止的陈斐，让桑苒忽然想起多年前第一次见他的样子。 那是15岁那年的夏天，阳光炽热而灿烂，周怀安兴高采烈地跟她说家里来了一个司机的儿子。 还夸那孩子打网球很厉害。 桑苒当时心里还想着，能有多厉害呀，不过就是小孩子之间的玩闹罢了。 可没想到，真到了球场上，她竟被陈斐以3比0的比分狠狠扣杀。 那时候，她就对这个沉默可靠的男孩子刮目相看了。 尤其是在当年那个寒冷的冬天，发生了意外事故，她被困在危险之中，慌乱又无助的时候。 陈斐告诉她是周怀安将她救出来的。 从那一刻起，她便已然将他们两人当成了自己最亲的亲人。 然而，日月如梭，时光就像一把无情的刻刀，改变了太多东西。 如今站在这里，她只觉得所有人似乎都变得陌生。 第一百五十四章：惹不起的人 曾经的那份纯粹的情谊好像也在岁月的消磨中渐渐变了味。 所以此刻，面对这复杂又令人心寒的局面，她也失去了辩驳的想法，只是默默地接受着这一切 “桑苒……”陈斐心事重重地喊了一声，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你后悔当年的选择了吗？” 女人缓缓回头，漂亮的脸蛋上满是平静，那是一种历经千帆过尽后的释然。 “陈斐，人这一辈子很多事情不到最后一刻，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会遇到什么人，又会有什么样的心境。我从不去做那些不存在的假设……事到如今，我觉得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我顺天意，承因果，一边失去一边拥有，我只活在当下。”声音平静而沉稳。 时隔多年，陈斐听着她这一番话，恍惚间仿佛又看到了当年那个明媚飞扬的女孩子。 眼中满是对生活的热爱和对未来的憧憬。 她不后悔，可是他后悔了。 当年那场意外，根本不是她想的那样，背后有着太多复杂又阴暗的纠葛，只是这些真相，他一直深埋在心底。 从未敢吐露半句。 陈斐在心里无声地呐喊着，可面上还是努力维持着一片平静，不想让旁人看出分毫端倪。 “来啊，把这个贱人给我带出去！”林宇成迫不及待地冲着手下人喊道，眼神里透着一种终于能将桑苒拿捏住的得意。 桑苒用力甩了一把想要来抓她的手，冷冷地看着林宇成，“林宇成，你最好想清楚，否则到时候等事情真相明了，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别不好收场。” 桑苒向来就和这个表弟不对付，不过就是当年林宇成欺负过陈斐，桑苒看不过去，替陈斐说了两句话。 从此便结下了梁子。 意有所指的话，让林宇成听了心里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眉头微微一皱，眼中的恨意更浓了几分。 当年若不是这个贱人从中作梗，周怀安能有今天？ 林宇成在心里恨恨地想着，今天他就要新仇旧恨一起算，非得好好整治一下桑苒不可。 “桑苒，挨到临头了我看你怎么嘴硬！给我带走！”林宇成咬牙切齿地吼完。 手下的人听到命令，又朝桑苒围了过去。 陈斐看出了林宇成眼中熊熊燃烧的恨意，他心里清楚得很，这些年林宇成明里暗里做了多少见不得人的事，周怀安或许不知道，可他陈斐可是一清二楚。 桑苒若是落到他手里，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陈斐心生不忍，可无奈于自己的身份，犹豫再三，只得硬着头皮朝周怀安走去，想着或许只有周怀安能阻止这一切了。 林宇成的人，还没来得及动手，门口突然传来一声响动。 “我看谁敢动她！”一道满含怒气，带着浓重威胁味道的声音传了过来。 声音的主人仿佛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让在场的人都不禁心头一凛。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周老爷拄着拐杖，颤巍巍地走进来。 他的脸色略显苍白，却依旧透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每一步都走得很稳，眼神中透着严厉与不满。 “爷爷，你怎么……”周怀安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林胜元也一脸惊讶的迎上去，脸上挤出一丝勉强的笑容，伸手想去搀扶周老爷子，嘴里说道：“爸，你没事吧……” “哼！”周老爷子冷冷地拂开林胜元的手，眼神中满是警示的意味，目光在林胜元身上来回打量着，仿佛要将他看穿一般。 林胜元被那目光看得心虚不已，赶忙别开目光，不敢与之对视。 额头上也隐隐冒出了冷汗，心里七上八下的，不知道老爷子这突然出现到底是打的什么主意。 “还不把人给我放了？”周老爷子目光扫向那些围着桑苒的人，声音低沉却透着不容违抗的威严。 “爷爷，这个贱……桑苒，不能这么放过她。” 林宇成还想辩解两句，可刚一抬头，迎着爷爷那毒辣的眼神，顿时吓得不敢再多言，把后面的话生生咽了回去。 从小他就怕老爷子，在他的记忆里，明明都是周家子孙，可老爷子却偏爱周怀安。 总是将最好的东西，无论是周氏的重要资源也好，还是那些门当户对的联姻对象也罢，都一股脑地给了周怀安。 而他作为孙子，无论怎么努力，在老爷子眼里仿佛都是透明的，从未得到过他一个正眼相看。 好像自己做的一切在老爷子看来都是微不足道的。 这种长期被忽视的感觉，让他的心里渐渐滋生出了不满与怨恨，也使得他对周怀安和桑苒愈发地看不惯。 周老爷子带着那仿佛能杀人般的凌厉眼神缓缓扫过去，目光所及之处，仿佛都被一层寒霜笼罩。 让众人不寒而栗。 一旁的林胜元见状，心里“咯噔”一下，急忙伸手拉住儿子的手，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赶忙说道：“好好好，既然老爷子醒来了，这件事就算了，毕竟家丑不可外扬嘛。” 他边说边偷偷观察着老爷子的脸色，心里只盼着能赶紧息事宁人，带着儿子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劝完儿子，林胜元又堆着笑，小心翼翼地跟老爷子解释：“爸，宇成这孩子也是担心你呀，一时心急才会这样。既然你现在没事了，那我们就不打扰你休息了，您可得保重身体啊，改天我们再来看您。” 语气满是恭敬，可眼神中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林胜元拉着一脸不甘的林宇成，脚步匆匆地往门口走去。 两人走到门口时，不经意间抬眼，却看见院子里站着一个长身玉立的男人。 男人身姿挺拔，气质不凡，只是静静地站在那儿，便有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气场。 父子俩顿时愣了一下，林胜元这个老江湖心里瞬间警铃大作。 这个男人可不好惹，当下也顾不上许多，赶紧用力拉了拉儿子，加快脚步逃也似的离开了。 “爸，你为什么不让我收拾那个姓厉的？这里面肯定有他……” 林宇成一脸的不服气，边走边压低声音嘟囔着，眼中满是怨恨与不甘，他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觉得就这么放过厉言川实在太便宜他了。 “你给我闭嘴！活腻了啊，去找厉言川不痛快？” 第一百五十五章：孩子，你没看错人 林胜元听到儿子的话，顿时火冒三丈，压低声音怒吼道。 他心里清楚厉言川的手段和背后的势力，那可不是他们轻易能招惹得起的，此刻只盼着儿子能懂点事，别再给自己找麻烦了。 林宇成在父亲的怒吼中，虽满心不情愿，却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坐上车。 手里夹着的烟已经燃尽，长长的烟灰在他的动作下簌簌掉落，他面色冷沉，像是一头被压抑住怒火的困兽。 缓缓吐出最后一口白烟，那烟雾在空气中缓缓飘散。 就在这时，他的目光被院子里那花团锦簇的海棠吸引住了，那绚烂的粉色花朵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与他此刻阴沉的心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老大，我们不进去吗？” 韩存看着站在那儿一动不动的厉言川，忍不住小声问道，心里满是疑惑，不明白自家老大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厉言川微微摆手，而后迈着沉稳的步伐走过去，伸手摘下一朵海棠花，放到鼻息间，轻轻浅闻那沁人心脾的花香。 眼神中似乎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 韩存在一旁看得摸不着头脑，心里暗自琢磨着老大这奇怪的举动到底是为啥呀。 过了一会儿，厉言川沉声道：“等下把这里的花带走。” 花园里各式各样的花争奇斗艳，韩存大多都叫不出名字来，他实在是不理解老大为什么要薅人家的花，可又不敢多问，只能应了一声，心里却越发好奇了。 “看够了吗？去把那个垃圾带过去。” 厉言川的声音再次响起，语气中透着一丝不耐和冷厉。 韩存悻悻地跑去打开车门，使出了不小的力气，才将五花大绑、像个粽子一样的安德鲁提溜进去。 安德鲁此刻狼狈极了，头发凌乱，脸上还有着被揍过后留下的淤青和血迹，整个人昏昏沉沉的，显然是被折腾得不轻。 展颜看到安德鲁被带进来的那一刻，脸色瞬间变了，原本那副善解人意的模样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惊慌失措，不过她很快又强装镇定，试图掩饰过去。 “怀安，爷爷刚出院，需要休息呢，不如让爷爷先……” 展颜开口说道，想要找个借口把这件事糊弄过去，可话还没说完，看到来势汹汹的厉言川，她顿时觉得编不下去了，声音也越来越小，最后只能尴尬地闭上了嘴。 周怀安也没想到厉言川会把安德鲁给捉到，他眉头紧皱。 看着厉言川的眼神里满是怀疑，当下便说道：“我就说怎么抓不到他，原来是你把他藏起来了。” 在他心里，依旧听信着展颜的那些话，自始至终都认为是桑苒和安德鲁合作，给爷爷下了毒，目的就是为了影响周氏的股价。 所以此刻对厉言川所说的话自然是鄙夷不屑，觉得他这是在狡辩。 “爷爷，你别……” 周怀安又转头看向老爷子，想要说些什么，却又有些犹豫，不知道该怎么继续往下说了。 “闭嘴！” 周老爷子气得浑身发抖，怒吼一声，声音如同洪钟大吕，在屋子里轰然炸开。 震得众人耳膜嗡嗡作响。 老爷子眼神凌厉，犹如实质般的目光扫向众人，而后大手一挥，示意手下人赶紧拿下安德鲁嘴里的破布。 他要听听这个家伙到底还能吐出些什么话来。 被关在暗室里好一阵子的安德鲁，早已被折磨得奄奄一息。 此刻，他那原本还算英俊的面容变得无比憔悴，脸上满是淤青和血污，头发乱成了一团，衣服也破破烂烂的，整个人狼狈至极。 迎着周老爷子那仿佛能看穿一切的凌厉眼神，安德鲁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像是风中残烛一般，颤颤巍巍地开口求饶道：“该说的我已经说完了，都是展颜指使我干的呀，她说只要弄死周老爷子，周家的一切就都是我们的了。我……我也是走投无路才听了她的话，求你放了我吧，求求你了……” 声音沙哑而虚弱，带着浓浓的恐惧与绝望，那副模样，任谁看了都知道他此刻是真的怕到了极点。 “你胡说！我没有！”展颜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她瞪大了眼睛，声嘶力竭地喊道，眼中满是惊慌失措。 她怎么也没想到安德鲁会在这个时候把自己给供出来，原本完美的计划此刻就像泡沫一般，被无情地戳破。 厉言川微微挑了下眉，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朝韩存使了个眼色。 韩存心领神会，上前一步，直接丢过去一个文件袋。 那文件袋落在地上，发出“啪”的一声闷响，却仿佛重重地砸在了众人的心上，让气氛变得越发紧张起来。 周怀安蹲下身子，伸手捡起文件袋，打开一看，里面的东西让他的脸色越发阴沉。 先是有几张爷爷的照片，照片上清楚地标注着时间和地点，看样子是被人暗中跟踪偷拍。 接着是一份别墅的平面图，上面详细地画着各个房间的布局以及一些隐蔽的通道。 显然是有人在谋划着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 最后，是一张转账记录，上面明明白白地显示着展颜给安德鲁转账的金额和时间。 证据确凿，容不得半点辩驳。 “展颜，竟然是你……” 周怀安缓缓站起身来，声音里透着浓浓的失望与难以置信。 他怎么也想不到，那个平日里总是在自己身边巧笑嫣然、善解人意的展颜，竟然会如此恶毒，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竟然对爷爷下这样的毒手。 他的双手不自觉地握紧，手背上青筋暴起，心中满是愤怒与痛心。 “不，不是这样的，怀安，这都是假的，是伪造的呀，不是我干的……” 展颜扑上前去，想要抓住周怀安的胳膊，眼中满是哀求，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试图为自己辩解。 可此刻，她的话在这些铁证面前，显得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转账记录都在这儿了，你还想说谎？” 第一百五十六章：不会原谅你 周怀安用力甩开展颜的手，眼中满是厌恶，曾经自己视为亲近之人的女人，竟然有着如此丑陋的一面。 “是桑苒，她联合厉言川，让安德鲁设计我，我这么爱你，怎么会做出伤害爷爷的事呢……” 展颜见周怀安根本不相信自己，又把矛头指向了桑苒，妄图再次混淆视听。 周怀安却再也听不进她的话了，一把狠狠地推开展颜，那力道之大，让展颜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周老爷子无奈地叹了口气，眼中满是疲惫与失望，他实在没想到自家会闹出这样的丑事。 当下也不再犹豫，挥手示意手下人将展颜带下去。 “不要，你们不能这么对我，我肚子里怀的可是你们周家的长孙啊，孩子是无辜的……” 展颜像是疯了一般，拼命地挣脱保镖的拉扯，手脚并用，朝着周怀安的方向匍匐过去，那模样狼狈又可怜。 爬到周怀安面前，双手紧紧抱住他的腿，仰头望着他，哭得梨花带雨。 苦苦哀求道：“怀安，看在孩子的面上，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我真的只是太爱你了，害怕桑苒把你抢走，才一时糊涂做了错事呀……” 然而，爷爷一直以来都是周怀安的底线，不管是谁，触碰了这条底线，他都绝不会轻易原谅。 “愣什么，带下去！” “不要，怀安，救我啊……” “爷爷，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原谅我这一次吧……” 展颜又转头朝着周老爷子哭喊着，眼中满是希冀，希望老爷子能看在孩子的份上放过自己。 周老爷子却只是冷眼睨着展颜，那眼神冰冷得如同寒冬腊月里的冰霜，不带一丝温度。 “如果你想活下去，最好别给我玩什么心眼。孩子生下来，看在他的面子上，我可以留你一条活路，但若我孙子有什么闪失，你也别想有好下场……” 虽然话没有说完，但那意思却已经再明显不过，这是最后的警告，也是展颜最后的机会。 “至于这个东西。”周老爷子的目光落在安德鲁身上，眼中满是厌恶。 “我来处理。” 厉言川幽幽地开口，那语气中透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然。 周老爷子缓缓抬起眼眸，目光先是在厉言川身上停留了片刻。 眼神里似有审视，又似带着几分难以言说的意味。 而后才将目光慢慢落在桑苒身上。 他微微弯着腰，拽着那根象征着威严的拐杖，脚步有些迟缓却又很坚定地颤颤巍巍朝桑苒走了过来。 每走一步，拐杖与地面接触都会发出轻微的“笃笃”声，在这略显寂静的氛围里，显得格外清晰。 “孩子，你受委屈了。” 周老爷子终于走到桑苒跟前，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却满是诚恳与愧疚。 布满皱纹的脸上此刻满是慈祥，就像一位心疼晚辈的长辈，看着桑苒的眼神里尽是疼惜。 桑苒赶忙摇头，她的眼眶微微泛红，却努力挤出一丝微笑，轻声说道：“您没事就好，别的都不重要。” 在她心里，只要老爷子能平安无事，之前所遭受的那些误解、委屈，似乎一下子都变得没那么沉重了。 她本就不是个爱计较的人，此刻更是只盼着老爷子能健健康康的。 周老爷子目光深沉地看着她，那目光仿佛能穿透桑苒的外表，看到她那颗善良又坚韧的内心深处去。 半晌，老爷子像是感慨万千，轻轻地拍了拍桑苒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道：“你没看错人。” 这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却好似蕴含着千言万语，既是对桑苒的一种认可。 也是在告诉她，厉言川是个值得托付的人，他看在眼里，心里也是明白的。 说完，老爷子朝周怀安伸出了手。 周怀安赶忙走上前去，小心翼翼地扶住爷爷，一步一步往楼上走去。 他的脸上还残留着刚才经历一系列变故后的复杂神情，眉头微微皱着，心里像是压着一块大石头，沉甸甸的。 桑苒静静地站在原地，沉浸在难过又夹杂着些许欣慰的情绪里。 目光一直追随着周爷爷那有些佝偻却又无比坚定的背影。 内心五味杂陈，回想起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种种。 有和周怀安之间感情的变化。 有被人冤枉时的无助。 还有此刻老爷子对自己的这份理解，诸多情绪交织在一起。 让她一时有些恍惚，仿佛置身于一场怎么也醒不来的梦境之中。 就在这时，一朵粉色的海棠花忽然出现在她的面前。 娇嫩的花瓣在阳光下透着淡淡的光泽，如梦如幻般美好。 桑苒微微一愣，下意识地抬起头，却见厉言川正站在自己身前，手里拿着那朵海棠花，目光专注地看着她。 “院子里的海棠不是你种的？”厉言川开口问她。 这话问得没头没尾的，让桑苒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她不明白厉言川怎么突然说起这个了。 眼中满是疑惑，刚要开口询问。 直到身后传来韩存的声音：“老大，花太多了，可能装不下呀。” 厉言川却没理会韩存的话，只是朝着桑苒挑了挑眉，见她还是没说话，便扬声道：“都带走，一颗不剩。” 语气里透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霸道。 花园里的话是桑苒亲手栽种，精心打理多年，要是就这么被连根拔起挺可惜的。 看厉言川的表情，桑苒没有开口。 小气鬼，连花的醋也要吃。 回去的路上，厉言川把手机递到她面前，“这个设计师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桑苒看了眼手机里面设计简介和作品，揣着明白装糊涂。 厉言川盯着她这副假正经的样子，伸手将女人的脸掰过来。 目光落在她毫无血色的唇瓣上，打量几秒，幽幽脱口：“瘦了？” 桑苒不喜欢他这样看着自己。 想躲开，却无法挣脱。 避开他的注释，看着窗外说：“厉总一个快要结婚的人，还有心思注意我？” 末了带着几分幽怨开口：“还是把心思放在你未婚妻身上吧。” 像只张牙舞爪的小猫。 抓的人人心痒痒。 厉言川摸了摸她的发顶，眼带宠溺的松开手。 车里氛围暧昧，韩存忽然一个急刹，车里的女人身子忽然朝前倒去 身旁的男人手快的伸手护住她的额头。 “老大，冯小姐她……” 韩存看了眼后视镜里的女人，有点难以启齿。 第一百五十七章：重大发现 在守望宫呆的时间久了，兰帝才渐渐明白，这里的差事并非寻常仙门徒弟能有机会任职的。由于需要人手不多，从若干年前开始就已演化为各仙门精锐徒弟才有机会前来。 就连他们胯下战马奔驰的动作，看起来也远比普通的士兵俑更加的矫健。 “你对人们给你起的‘疯子’这个外号，怎么看？看上去你很享受这个词。”奥普拉笑着问道。 正想间，天边匆地飘下雪来，秦仲海抬头望着落下的雪花，初冬瑞雪，本是吉兆，但朝廷局势如此危急，众人心里发慌，都是无心观看。 在机场的对面是一个动车的候车室，候车室的后面是一片广袤的原野，由于是冬天，原野上面覆盖着厚厚的白雪。 一整天的拍摄结束了，因为都是住在洛杉矶，所以解散后，都各自回家了。而艾克叫住了塞隆。 而这个时候，林天生又接着道：“现在我可以把我的想法告诉给大家，那就是这家工厂还有这块土地，不会出卖，绝对不会！！！”说出最后几个字的时候，林天生用手指使劲地指点着桌面，脸上都是刚毅的表情。 “这我们不需要过问，有没有实力，用资金说话，派拉蒙有实力，有用吗？”克拉克瞥了一眼马丁。 烛九阴都动手了，那燃灯与西方诸多人都在焦急地等待着后土祖巫与玄冥祖巫也将插手这一次的争斗，那样便会给他们可趁之机，让他们能够有机会攻战地府，加大西方的气运，让地府掌握在他们的手中。 虽然说撞伤的是肩膀，但是夏末触碰了邓朝的手臂，略微触碰间就可以感觉的出来。 感受着周围的清风、空气、碧草、蓝天，从未有一刻，它们给我的感触竟会如此的亲切，也从未有一刻，自己的心境竟会像现在这样如此的平和。 “咦，真是奇怪了，宰相大人不是命令赵一朋查我的底细吗？怎么现在又来问这种话？”容溪淡淡一笑。 随着武道古仙树入身，潘辰立即发出一声悲伤的尖叫，他的身体爆发出耀眼的彩色精神光，一条彩线迅速遮住了他的皮肤，它的眼睛都爆发出两种颜色的精神光，画面看上去有点狂喜。 何况，两边的战事说不定什么时候会燃起，男人的野心从來不会陷在温柔乡里，一个公主就调和了？真是笑话！恐怕到时候会首先被杀死，先被牺牲掉还差不多。 只道：“本宫不怕，只是觉得这奇垒氏如此行事甚是奇怪，还是开棺看看吧，免得侮辱了先皇。”这样一说，皇后也找不到什么理由了。 吃过饭，董鄂妙伊舒舒服服的坐在躺椅上，和大福晋喝着茉莉花茶看着外面桃花纷飞，一阵微风吹来，花香依依，真是舒服。 望着眼前的那个男子，望着那愤怒中蕴含着无限关切，焦急中蕴含着无尽坚定的目光，我那狰狞的双眸终于渐渐平和了下来。 “噢。”听着张良那么干脆利落的承认下来，五河琴里反倒是没有什么话好说了，于是淡淡的点了个头之后就走远了。 叶向晨瞧见了贾大空衣服上了一些酒迹，心中便是明了，接着他便随口答应下来了。 江光光醒来的时候已是在她的房间里，屋子里留了一盏暗黄的灯的，寂静而又寥落。 叶青看见他们走了以后，一脸杀气的看着左子穆，慢慢的走了过去，好像在慢慢的宣判他的死刑般，慢慢的折磨他。 她身子灵动，却又似窜花蝴蝶，翩然飞舞。灵花灵花，名副其实。 就在这时，门‘咔擦’一声响，言慕年以及其身后的老沈两人在进门的瞬间便震惊的停住了步伐。 吃完东西，她就去洗漱。等着她回来，程容简已经神通广大的弄了一张床以及被子放在一旁了。 花极天这犊子，总是有做好事的冲动。有时候出现事情，总是热血上脑，比如现在，听到花家领队的故事，就直接把云水剑免费赠送了。 申屠浩龙到达郊外别墅的时候，宁宇的人已经加入战斗，毕竟还是华夏境内，虽然撒旦有所准备，但是还是没有那么多的武器，大部分还是靠着人力往上填补，宁宇的加入大大减轻了房梓乾的防御压力。 穆白提起唐刀，向前斩去，想阻止云师继续施展这种神通，但他一刀还未斩出，那股无形无质的崩解之力，便限制住了他的下一步动作，迈出的半步，也彻底定格。 眼前，那一望无际的赤红世界，陡然消失，连滚滚炎浪，也收敛不见。 雨水刺痛着眼眸，言优仿佛麻木的失去了所有知觉，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某处，没有焦点。 “……”杜晏只觉得一脸莫名其妙，这不是星际战略游戏吗？成为伴侣又是什么意思。 皇帝的声音就宛如拉风箱一般的沙哑，肺部不停的发出杂音，仿佛说这番话都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范氏看了那封信许久，信纸之上，落了一滴泪。她犹豫着想把信撕掉，却还是不忍心，将信纸好好收起来折好。 沈落雁也是微微一惊，她跟随李密这么多年也没见他又突破的迹象，可是今天却突破了，莫非这是天意吗？ 许多野史可是都说太子建成是一位非常了不起的人，即使比不上李世民那相差也不会远。 但想一想这也是正常的事情，当初的李世民也仅仅是秦王而已，还没有掌控好整个长安。 昆仑山乃是万山之祖，天地间数一数二的灵山圣地，西昆仑作为昆仑山的支脉，自然也是难得的洞天福地。 第一百五十八章：消失的桑苒 桑苒眉头一皱，显然有些措手不及。 遥遥看了不远处的男人一眼。 厉言川投过来信任目光。 消弭了她心中紧张和困惑。 “各位，这个百灵簪出土于东汉末年，中国周知那是一个纷争不断的年代，据史料记载，这媒簪子出自于……” 众人瞩目下，桑苒简单大方的介绍着簪子的来历和价值。 介绍完以后，桑苒拿起簪子准备给大家展示。 忽然，房间里的灯灭了。 黑暗中，桑苒感觉有人扯了把自己，紧接着有人捂住她的嘴，下一秒，桑苒失去了直觉。 黑暗中，整个场面陷入了混乱。 几分钟后，会场里恢复光明。 大家发现桑苒和百灵簪不见了。 周怀安第一个慌了，“爷爷，苒苒和百灵簪不见了。” “是啊，苒苒去哪里了？”叶淑宁也紧张的追问。 一个大活人，好端端的怎么会消失不见。 “这还有有什么好说，当然是觊觎百灵簪偷走了呗！” “放你妈的臭屁，这么多人在场，你以为她跟你一样，胸大无脑！” “叶淑宁，你敢这么跟我说话，就不怕我灭了你们叶氏！” 桑苒就是叶淑宁的命，她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 丝毫不带怕的：“你来啊，不给叶氏动手，你是我的养的！” “好了，不要再吵了！”周怀安烦乱的制止两人。 “爷爷，一定是有人带走了苒苒。” 说着周怀安下令找人封住大门出口。 时间这么仓促，不管是谁，都不可能逃出别墅。 对比周怀安的慌乱，一直没表态的厉言川则显得异常平静。 好像早有预料似的。 这着实让叶淑宁看不懂。 发生这么大的事，后面的古董自然没再展出来。 派出去的人很快给出答复：“少爷，整个别墅里里外外都搜过了，没有找到人。” “怎么会这样？你们有没有仔细找？再去找一遍，我就不相信一个大活人就这么消失了。” 周怀安也不知道是在意百灵簪还是桑苒，整个人处于发怒边缘。 一旁的叶淑宁也急得团团转，但毕竟是周家，她自然不好发号施令。 只好寄希望于周怀安身上。 “我看就别找了，说不定人早就拿着百灵簪走了。” “你再逼逼赖赖，我不介意手动让你闭嘴！” 冯梦瑶没想到叶淑宁这么粗鲁。 不情愿的翻了一个白眼。 几分钟后，周家保镖再次汇报。 “少爷，又找了一圈，没有找到。” 这次周怀安彻底癫狂了，杀人一眼的眼神向厉言川投过去。 置身事外的男人轻抿了一口杯中红酒，明知故问的开口：“周公子这表情，什么意思？” “厉言川，你找给我装，你把苒苒藏哪儿去了？” 男人举着酒杯，闲庭阔步的走上来。 一冷一热，两人呈明显对比。 “苒苒？哦，你说的是你那个前妻，不过听说你们已经离婚了，她去哪儿跟我厉某人有关系吗？” 轻飘飘的语气，带着几分欠揍的神情。 显得周怀安像无理取闹的疯子。 “就是的，周公子，你前妻去哪里跟我未婚夫有什么关系？我知道你们周氏最近跟厉氏争项目，但这盆脏水，可不要随便泼，否则我们兆兴第一个不答应！” 冯梦瑶上前挽住厉言川手臂，一脸厌恶。 “我可能知道她在哪里……” 对峙的凝重之际，展颜柔柔开口。 展颜带领众人，绕过前厅，穿过花园，最后停留在花房后面的角落里。 夜深雾重，要是不仔细看，压根不会注意到碧绿的草坪凸出一块。 掀开草坪，露出一个铁门。 展颜指着铁门说：“我之前也是听佣人提起，这是桑苒在周家时挖出了的地窖，是她的秘密基地。” 展颜说的一脸小心翼翼，实际上故意将众人胃口吊起来。 半个小时前，她安排人趁机掳走桑苒。 没想到竟然有人想摸黑抢走百灵簪。 这刚好给了她机会。 按照计划，这会儿桑苒已经被赤身裸体绑在地下室里。 这多人进去，看到一丝不挂的她，足够令她社死。 今天来了不少记者朋友，豪门八卦，自是众人津津乐道的话题。 即使桑苒后来反应过来，想报警，都没有办法给自己定罪。 经过这一遭，别说周怀安，厉言川肯定接受不了自己的女人被人看光。 想到这里，展颜心里痛快极了。 “说不定……也只是我的猜测，万一人不在里面……” “在不在里面，进去不就知道了？” “是啊，进去看看。” 八卦之魂熊熊燃烧，很快有人先开了铁门。 展颜故意找了一个记者，让他打头阵。 其他人也跟着往里面走。 唯独人群外的厉言川，事不关己的站着，居高临下的审视着众人。 小丑行径，就这也配对付她？ 叶淑宁也发觉不对，走过去悄声问：“苒苒，不在里面吧？” 厉言川瞥了她一眼没说话。 “这还差不多，这个展颜啊，像个打不死的小强，只会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 过了一会儿，里面忽然发出尖锐的喊叫。 叶淑宁大惊，朝里面探头：“不是吧，真让她得逞了？” “桑苒在你眼里就这么弱智？” “那倒不是，我的苒苒是这个实际上最聪明，最善良的人。” 地窖里面，昏暗灯光照耀下，展颜的裸照清楚的摆在最显眼的位置。 众人看到这副照片，顿时傻眼了。 展颜疯了一样上去撕扯，“别拍了，都给我滚出去！” “滚啊——” “恩，看来跟我想的一样，活该！” 众人没想到等了半天，吃了这么一个大瓜。 周怀安脸色很差的走出来。 “这展颜不是周少爷的女朋友吗？怎么会干出这种事？” “这个谁知道呢，有钱人的癖好咱可不知道。” “嘿嘿，真别说，胸又大又白，干起来制定很爽！” “哈哈，你想体验一把周公子的幸福？” “别装了，难道你不想嘛！” “哈哈哈，做梦也想！” 周怀安从来没有这么丢人过，出来后立马找人封死地窖。 “来人，把她给我关起来，没我命令不许在出来！” “怀安，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解释！” 周怀安一把甩掉女人，恶狠狠的指着展颜：“我告诉你，安分一点，要是孩子有个三长两短，你给我等着！” 闹了这么一出，还是找不到桑苒。 第一百五十九章：冯梦瑶的去路 众人回到会场，就在大家记得团团转时，桑苒忽然走出来。 眼尖的人喊了一声，指着桑苒跟见了鬼一样。 “你……你怎么会” 桑苒一脸不解：“怎么了？你们这都什么表情？” “苒苒，你去哪里了？”叶淑宁第一个冲上去拉住她的手。 离得很近，她清楚的看到桑苒额头上细细密密的汗粒，以及微微发颤的手。 虽然面上强装镇静，可是这细微的表现，看出她刚才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 桑苒摇头，故作轻松的调侃：“你们这表情，不知道还以为撞鬼了。” “桑苒，你刚去哪里了？还有百灵簪呢？” “刚才停电，我看现场比较乱，顺带去了一趟洗手间，请问冯小姐，去洗手间犯法吗？” “牙尖嘴利，你爱去哪儿我们管不着，百灵簪呢，把它交出来！” 桑苒抬手从头发里拔出百灵簪，“呐，不就在这儿麽。” 冯梦瑶冷冷看了一样，“你该不会趁机弄个假的来糊弄人吧？” 桑苒苦笑着摇头，径直朝一直没动的周老爷子走去。 “周爷爷，您看看这枚簪子。” 周老爷子接过来，仔细端倪了一会儿，连连点头，“完璧归赵，你辛苦了。” “怎么会这样？”冯梦瑶难以置信。 厉瀚东不是找人偷簪吗？ 怎么会？ “冯小姐为何如此惊讶？莫不是早知道这枚簪子有问题？” “你胡说什么!”冯梦瑶闪躲着往后退，“簪子找到了这当然是好事！” 闹剧结束，品鉴会继续。 结束后，叶淑宁拉着桑苒迫不及待的逃离。 回去的路上，叶淑宁急忙追问：“是不是那个柴隽？” “知道他真面目后怕啦？” “那倒不至于，只是没想到展颜和那个姓冯的竟然搅和在一起。” “这不正常吗？有共同的敌人，自然可以统一战线，不过这次，经过这件事，冯梦瑶应该会消停一段时间。” 到了小区门口，桑苒在一家便利店下车。 夜晚的便利店没几个人，桑苒拿了一桶泡面，装满水，戳进叉子，双头托腮，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对面的男人下车，隔着玻璃打招呼，见她半天没反应。 推开门走进去。 “欢迎光临，请问有什么需要?” 厉言川去货架上拿来和桑苒同款泡面，倒上水，走过去放在她跟前。 女人还是维持着刚才的姿势，厉言川偏头看了一眼，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对面马路上什么什么都没有。 “想什么呢？这么认真？” 闻言，桑苒收回目光看看到厉言川，惊了一下。 然后笑着打趣：“哟，这么悠闲？没回去哄你那公主病娇妻啊？” 厉言川拧开一瓶果汁，放在她面前。 桑苒笑盈盈的喝了一口，“这么悠闲，你就不怕厉瀚东知道他费尽心思偷走的百灵簪是假的？” “知道又如何。” 男人一脸不屑，似乎料定了厉瀚东会吃这个哑巴亏。 桑苒到觉得这么折腾一圈，好像什么都没得到。 不由得想起那天周怀安离开时气急败坏的话。 是污蔑，还是确有其事？ 按照厉言川的性子，他不像是会做这种捞不着好处的买卖。 难道真的是为了自己？ 心里这么想，桑苒下意识的脱口问：“你送百灵簪当真是为了我？” 这话一出，桑苒就后悔了，咬着嘴唇，心里暗叹不该这么冲动。 厉言川拧开一瓶果汁，喝了一口。 迎着女人认真期待的眉眼，心口有异样的东西在涌动。 “不用太感动，我说过会保护你。” 桑苒更疑惑了，他什么时候说过这话？ 从认识到现在，两人确实经历了不少事。 但这句话，她怎么不记得厉言川说过？ 但眼下，她没有追问到底的想法了。 毕竟厉言川这个回答，足够让她温暖幸福。 有时候桑苒觉得自己好容易满足。 但又觉得，厉言川这样的人，能够说出这话，已经算是奇迹。 她应该知足。 很羞涩的低下头，不再去看他。 厉言川还是第一次见她害羞。 还是和记忆中一样，那么不经逗。 伸手揉了揉软软的发顶，桑苒嘟囔着躲开，“发型乱了。” “好看。” 桑苒抬头，顶着有些凌乱的发型，“这样也好看？” 厉言川挑眉，一双桃花眼里，流光潋滟，“好看。” 好听的话，是个女人都喜欢听。 尤其是厉言川这种惜字如金，极少夸人的家伙。 从他嘴里能听到这些话，桑苒有点难以置信的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 “笨蛋！” “这能怪我吗？某人平时一副哑巴样，好不容易听你夸一次，要不是刚才疼，我还真以为在做梦！” 厉言川挑起她耳边的一缕碎发，别到女人耳根。 看着她含笑的眼，“你喜欢的话，以后每天说给你听。” 肉麻死了，桑苒摇头，“别，我承受不起这份荣宠，你还是说给冯梦瑶吧，她指定比我喜欢听。” 提到冯梦瑶厉言川的眼神冷下来。 桑苒看出他的抗拒，打开泡面搅拌了两下，戳了下她的胳膊肘，“事成以后，你打算怎么处理冯梦瑶？” 这点问住了厉言川。 有一瞬间迟疑。 “按照我和冯董的约定，至少会给她一个体面的结束。” 桑苒吸了一口面，见他不愿多说，也没再追问。 她知道，这个男人根本不像传闻中那么不近人情。 “好啦，到时候再说，吃面吧，坨了都。” 吃完面，两人沿着小区门口逛了一圈。 桑苒在健身区那边又看到了上次喂养的那些小猫咪。 花花比平时胖了很多，见到她拖着圆滚滚的身子往她裤腿上蹭。 “几天不见，花花好像胖了很多。” 说着桑苒蹲下去，摸着花花的毛，“宝贝啊，你吃这么多，我都快认不出你了，老实说，是不是找到新主人了？” “咳咳！”厉言川捂着唇咳嗽了一声。 桑苒没看出他意有所指，指着花花的小脑袋说：“有你这个小饭桶对比，其他的小可爱看着都瘦了，以后有好吃的，要分享一点给你的好朋友啊，不能吃独食！” 花花喵呜了一下，跑到厉言川跟前。 桑苒气的双手叉腰，“怎么了？说你两句都不行？过来啊，花花——” “喵呜——” 第一百六十章：当场抓获 花花蹭着男人的西裤，眨巴着好看的眼睛，像是找到靠山似的。 “不是吧，现在猫都这么花痴吗？”桑苒不服。 “好歹我也喂养它这么久了，凭什么一见你就跟我不亲，你这什么表情，黄花花，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找到靠山的猫，全然不把她的冷脸当回事。 桑苒顿时面子上挂不住了。 厉言川有点看不下去，“你真没看出来？” “看出什么？” 厉言川弯下腰，摸着猫咪，“它差不多月底要生了。” “啊——”这下桑苒彻底惊住了。 “我以为你吃胖了，合着是搞对象了！” 桑苒一脸黑线。 “喵呜——” 黄花花这次还算给面子的把脑袋往桑苒身上蹭。 “它这样不能再外面流浪了，我记得小区保安这顿时间一直驱赶流浪猫。” 说着桑苒警惕的朝四周望了望。 一双大眼睛溜溜转了一圈，机灵劲儿，别提多勾人了。 看的厉言川也跟着心情不错。 “算了，黄花花看在你是个孕妇的份上，我原谅刚才你的无礼了。”说着桑苒抱起小猫，左瞅瞅右看看，然后一溜烟的往里面蹿。 走到小区楼下了，厉言川问：“你就打算这么带回去？” 他这么一说，桑苒也觉得自己仓促了。 这个时间点，宠物医院应该早下班了，可是现在已经知道黄花花孕晚期了，要是这么丢下，它舍不得。 厉言川宠溺的看着她，桑苒透过他的眼神，看出不一样的东西。 “你有办法？” 厉言川一副拿她没办法的样子，打开后备箱抱来一个纸箱。 纸箱里各种猫咪用的东西，一应俱全。 两人回家后，桑苒把阳台收拾了一下，厉言川动作很快的组装好猫爬架。 准备工作就绪后，黄花花迫不及待的爬上去，一脸享受的在里面翻滚。 桑苒看着黄花花，笑得一脸满足。 咕噜噜—— 不合时宜的声响，从肚子里传出来。 桑苒有点不好意思的捂着肚子，企盼厉言川没听到。 男人看过来：“吃什么，我去买？” 桑苒抿着唇，思考三秒：“远福路的馄饨，回来时你走滨江路，给我带一份刘记的红豆饼。” 话音落下，厉言川捞起沙发上的西装外套，往出走。 桑苒半倚着胳膊，靠在玻璃门上，笑着冲他挥手。 “黄花花，你说人与人之间相处，是结果重要呢，还是过程重要。” 桑苒抚摸着黄花花软软的毛，喃喃自语。 然而她的烦恼和困惑，黄花花怎么会懂呢。 “哎，当喵其实也有烦恼吧……” “喵呜——”黄花花翻了一下身子，四脚朝天，似乎很享受她的按摩。 叮铃—— 外面传来敲门声。 桑苒以为厉言川没带钥匙，踩着拖鞋，跑去开门。 结果看到站在门口的女人，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冯梦瑶看着桑苒这副如沐春风的表情，就猜到厉言川在里面。 侧身饶进来，环视一周，目光落在二楼。 桑苒挡住去路，“冯小姐，这是我家，不请自来，恐怕不合适。” “呵，你家？信不信我一个电话让你卷铺盖滚蛋！” 这大概就是金钱给她的底气。 桑苒毫不露怯的笑了，“你是有这个本事，可是，我要是流落街头，第一个找的人就是厉言川。” 冯梦瑶哪经得住这么刺激，当即举手扇过来。 桑苒捏住她的手腕，一把掀开。 踉跄两步，冯梦瑶撞上柜子，上面的玻璃花瓶，应声倒地。 “冯梦瑶，我不管你有什么本事，少在我面前耍威风，今晚地窖的事，我知道是你和展颜合谋，之所以不跟你计较，不是怕你，而是我有重要的事，但凡你聪明一点，就知道这个时候别来这儿讨不快，逼急了，我可保准会做出什么事来！” “你威胁我？就凭你？” “我自己是没什么背景，可你别忘了我会抱大腿，只要我稍稍动动手指头，就能让厉言川神魂颠倒，到时候你会是什么下场，你自个儿心里清楚。” 桑苒有一双好看的杏仁眼，笑得时候眼睛弯成月牙，仿佛藏着无尽的星辰海洋。 冷眼起来，眸光锐利，带着浓烈的锋利和尖锐。 强大的气场，让冯梦瑶一时之间忘了反抗。 桑苒气势不减的走到门口，打开门，冷眼蹦出一个字：“滚——” 冯梦瑶平时再怎么嚣张跋扈，也是仗着父母，这会儿独自一人过来，也只是看不惯品鉴会上，她和厉言川眉来眼去的贱样。 从来没受过这种委屈的她，走到门口不甘心的威胁道：“你给我等着，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桑苒双手抱胸，“好啊，我拭目以待。” 蹬蹬蹬，高跟鞋消失在走廊尽头。 桑苒冲暗处里的男人喊了一声：“还不出来。” 厉言川领着外卖噙着笑走过来。 桑苒挡在门口，“什么时候回来的？” “只要我稍微动动手指头，厉言川就……”桑苒一把捂住男人的嘴。 原本就是她故意刺激冯梦瑶说的大话，臊的她想找个地方钻进去。 倒是厉言川，好像很享受两个女人为她争风吃醋。 桑苒接过他买来的东西，啪的关上房门。 将臭屁的男人关在外面。 “我肚子饿。” 下一秒，房门打开，桑苒丢出来一份馄饨。 然后又很快的关上门。 “桑苒，你过分了！” 门外的男人刻意咬着字音，声音浓稠又温柔，似笑似哄。 拖长的尾音，懒散又勾人。 桑苒捂住耳朵，在心里说：这人惯会欺负人，你别上当！ 狠心的女人不开门，厉言川知道她也没离开。 背靠着门蹲下去，打开里面的馄饨，浓香的味道扑面而来。 他拿起勺子，一口一口吃起来。 桑苒竖起耳朵，听见外面没了动静，透过猫眼看到外面没人。 正准备开门之际，听到有脚步声。 下一秒，两人像心有灵犀似的，隔着猫眼相互对视。 桑苒有种被做坏事被当场抓获的窘迫，心虚的躲开。 铛铛铛—— 男人敲了下门，过了几秒，传来男人清冽的声音：“我回去了，早点睡。” 桑苒半信半疑的站起来，再次凑上去。 透过猫眼，高挑的背影，越来越远。 “呼——” 她抿唇笑了，心头别有滋味。 厉瀚东怒气冲冲找上门时。 厉言川正在给黄花花选衣服。 韩存汇报以后，男人漠然的抬起头：“让他进来。” 第一百六十一章：如此一家人 “老大，厉董不知从哪儿知道你把百灵簪送给了周老爷子，厉董和周老爷的恩怨，那可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说得清的呀。”韩存一脸焦急地凑到厉言川跟前，压低声音说道。 毕竟厉瀚东可不是个好对付的角色，这事儿要是闹大了，恐怕会生出不少麻烦来。 厉言川听了这话，只是微微皱了下眉，随即便放下手机，脸上一副波澜不惊、无所畏惧的模样。 满不在乎地说道：“这是他的事，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韩存愣了一下，张了张嘴，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就在这时，厉瀚东铁青着脸走了进来。 脸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眼神中透着浓浓的愤怒与不满。 一进门，带着寒意的目光就直直地落在了厉言川身上，咬着牙说道：“你竟然把百灵簪送给周家？厉言川，我还真是小看了你。” 声音里压抑着的怒火，任谁都能听得出来，整个房间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压抑起来。 厉言川却像是完全没感受到这剑拔弩张的氛围似的，故作不解地抬起头，“叔父这话什么意思？” 说完，还没等厉瀚东有机会接话，他又颇为无辜地开口解释起来：“集团现在是什么情况，叔父您比我清楚，如今这商场竞争如此激烈，形势瞬息万变，我这么做，也只是为了向周家率先示好罢了。正所谓商场如战场，多个朋友，总比多个敌人好呀，从商之道，想必叔父您比我更有经验，肯定能理解我的这番苦心。” 话说得那叫一条理清晰。 语气也是轻飘飘的，让人根本探不出这话里的真假。 仿佛他真的只是出于公司利益考虑，才做出这样的决定。 厉瀚东盯着他看了几秒，目光仿佛要把厉言川看穿一般。 忽然，他哈哈大笑起来，只是那笑声里却没有丝毫的笑意，反而透着一股让人毛骨悚然的寒意。 “要么说，长江后浪推前浪，还得是你们年轻人呀，思想开阔，能屈能伸。” 这话看似是在夸赞厉言川，可实际上却暗藏玄机，谁都能听出其中的嘲讽意味。 厉言川却只是笑而不语，脸上依旧挂着那淡淡的笑容。 仿佛对厉瀚东的话毫无察觉，又或者是根本不在意，只是静静地站在那儿，等着厉瀚东接下来的反应。 “好了，你这么做，也是为了公司，这点无可厚非，以后这件事我就不跟你计较了，不过下次，你要做什么，还是提前给我说一声，毕竟于公于私，我们是血缘至亲的一家人。” 厉瀚东的语气看似是关心，可那话里话外的意思，却分明是一种威胁，像是在警告厉言川。 这次就算了，可别再有下次，否则可不会这么轻易就放过他了。 厉言川装作没听出他话外之意的样子，依旧含笑点头，应道：“那是自然。” 等厉瀚东走后，厉言川脸上的笑容瞬间就消散全无。 像是褪去了一层伪装的面具，露出了原本的模样，剩下的只有冷冷的厌恶。 眼神里满是对厉瀚东的不屑与反感，他冷哼了一声，低声自语道：“哼，血缘至亲？真是可笑至极。” 新城地铁6号线挖出汉代古墓以后，整个文物局又开始忙起来。 脚打后脑勺的忙碌中，一条新闻发送到桑苒手机上。 马上要到梅雨季节，地铁涵洞特别容易反水，所有人都在加班加点。 以至于桑苒看到老丁消息已经是晚上九点。 打开老丁发来的链接，女主播字正腔圆的播报着新闻。 “本台播报最新新闻，据悉，近日来，网上连续曝光多个古董，并且神似博物馆，做工之精美，让人看不出真假……” 随着主播播报，屏幕里放出各种古董。 老丁：桑苒，你看看这里面的宝物，好多跟博物馆的一模一样，上面领导发话，让我去查真假，你方便吗？我想跟你见一面。 桑苒约在第二天中午在单位门口的小吃店见一面。 到了约定地点，老丁迟迟不见桑苒过来。 原以为她要爽约，又等了十多分钟桑苒才姗姗来迟。 “不好意思，临时开了个会，耽误了。”说着桑苒拿起手机扫码点餐，顺便问：“你吃了吗？要不要吃点？” 老丁看出桑苒仓促，摆手：“我吃过了，你先点餐。” 桑苒下单了一份鸡腿饭。 等餐间隙，老丁拿出资料。 “我已经找人查了，没查出什么眉目，上面领导很生气，勒令我一个月以内查出这些造假的人，我这次跟你见面，想着你见多识广，桑家又是收藏大户，你肯定知道些眉目……” 老丁有点说不下去了。 他看得出来，桑苒单位上的事也一大堆。 简单扫了一下，但看照片看不出这些古董真假，不过从做工来说，不像是假的。 桑苒一直时间有点拿不定主意。 这些东西能流动到市面上，想必暗地里已经蛰伏许久。 查起来确实要费一番功夫。 最近单位的事情又很多。 老丁像是看出桑苒的为难，“你放心，只要你答应帮我，我去申请借职令，说博物馆需要支援，你过去帮忙。” 如此一来，她便能放开手脚了。 “那就麻烦你了。” “你这话说的，应该是我麻烦你。” 老丁动作很快的，第二天中午文件就审批下来。 当天下午，桑苒交接好手头上的东西就去博物馆报道。 晚上能查到的东西毕竟有限。 只有在博物馆见到了真正的古董，桑苒确定那批倒卖文物的团伙手里是假的。 里面一个唐代琉璃瓶不像是假的。 眼下不好下定论，桑苒只好收集资料。 这个看似简单的事情，实际需要耗费大量时间、精力。 做起来琐碎又复杂。 在博物馆忙碌了三天，她总算博物馆里的文物汇总。 既然那些人手里的古董是假的，自然对真的就很好奇。 当即，桑苒就在网络上晒出不少真古董照片。 当即交易网上，一条“高价收购有价值的宝贝”帖子很快吸引所有人注意。 不少网友同行在下面留言。 很快一个id为薄荷味草莓塔私信她：“货保真吗？” 第一百六十二章：是周家对不住她 桑苒正思索着该如何回复之时，那人的消息又发了过来：“约个时间，劳您给我们掌掌眼呀。” 桑苒回复道：“你们想一枪打？” 这行内黑话刚一出口，对面那人立马就察觉到她是个懂行的。 紧接着便噼里啪啦地发过来一大段话。概括起来说，就是想让桑苒帮忙看看东西是不是真迹。 此次桑苒出手的，乃是元代某位大师的一副字帖。 在做假这方面，她早已达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 寻常人根本难以辨别其真假。 所以早在她联系卖家之前，就已经安排妥当，让博物馆将那副真迹妥善收存起来了。 而另一边，暗中监视厉言川的人，把厉言川前往周家的消息，偷偷透露给了厉瀚东。 “年轻人啊，能屈能伸固然是好事。”一位坐在厉瀚东对面的股东，脸上满是嘲讽之色，慢悠悠地说道。 “哼，怕就怕费尽心机去谋划，到头来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呀。”那股东继续挖苦着。 “乾坤未定，一切皆有可能嘛。” 厉瀚东却满不在乎地回应着，口吻中带着几分调侃，只是那笑容却未达眼底，透着一股让人捉摸不透的意味。 这边，周家的佣人前来向老爷子禀告厉言川前来拜访的消息时，周怀安第一个按捺不住，跳出来抱怨道：“爷爷，您明知道我讨厌厉言川，怎么还跟他有往来呀……” 周老爷子瞥了他一眼，眼神中带着嘲讽，毫不客气地回怼道：“哟，你还会觉得不舒服呀？想当年你和展颜眉来眼去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过桑苒心里舒不舒服呢？” 周怀安顿时觉得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了。 “爷爷，那都是过去的事儿了，您怎么还揪着不放呀……” “是过去了，可桑苒现在都已经找到了新的归宿，你就算心里不痛快又能怎样呢？” 老爷子的话让周怀安一时语塞。 得嘞，周怀安暗自懊恼，觉得自己真不该开这个口呀。 没过多久，在佣人的引荐下，厉言川走了进来。 “周爷爷，我今日是来物归原主的。”说着，厉言川恭敬地呈上一个精致的锦盒。 周怀安在一旁冷眼旁观，而那个神色岿然不动的男人，就那样坦然地将周怀安投射过来的鄙视与不屑。 一一照单全收，而后又温和地咽了下去，仿佛丝毫不受影响。 “上书房去吧。”周老爷子发话了。 厉言川温和地一笑，便不紧不慢地跟在老爷子身后，朝楼上走去。 只留下一脸不快的周怀安，愣愣地站在原地，心中暗自愤恨：姓厉的，迟早有一天，我要把你的真面目给揭穿了！ 书房里。 周老爷子兴致颇高，拿出了一些早年收藏的各类宝物，一一展示给厉言川看。 厉言川的目光在那些琳琅满目的藏品间扫视着，很快，便被挂在壁橱里的一幅《绿梅图》深深吸引住了。 “不恋小山冈，孤身赴远方。霜来披翠色，已润一湖香。” 周老爷子拄着拐杖，缓缓移步到厉言川身旁，也一同入神地欣赏起这幅画来。 只见那画上，枝干的线条苍劲有力，仿佛蕴含着无尽的生命力。 那一朵朵梅花疏密有致地绽放着，在那仿佛若有若无的微风中轻轻摇曳。 恰似一幅浑然天成的水墨画，古朴典雅的韵味从画卷上悠悠散发出来，弥漫在整个书房之中。 很明显，作画之人落笔之时，功力颇为深厚，在绘画这方面定是有着很深的造诣。 只不过，这样独特的风格，厉言川着实是第一次见到，心里不禁对这幅画的作者好奇起来。 周老爷子看着这幅画，脸上满是欣赏之色，沉浸在往昔的回忆之中。 厉言川又细细打量了那画几秒，随后，脸上露出一抹不可思议的神情，不禁出声问道：“是她？” “不然呢。” 周老爷子微微眯起眼睛，仿佛陷入了久远的回忆。 缓缓说道，“这个小丫头啊，打小就和那些成天只喜欢花花绿绿公主裙的小姑娘们不一样。平日里看着是个挺活泼的孩子，可只要一钻进她爷爷那书房呀，就能在里头待上一上午，安安静静的，那安静的模样，倒让人觉得怪可怕的呢。那时候啊，我就跟桑老二说，你这个孙女啊，将来肯定不简单……” 回味着那些如烟的往事，周老爷子的脸上难得地露出了片刻的温存，那眼神中满是对过往岁月的怀念。 毕竟，都已经过去十多年了呀，可他依旧清晰地记得那个聪明伶俐的小丫头，小时候总是亲昵地挽着他的手臂，甜甜地喊着“周爷爷”。 厉言川敏锐地察觉到周老爷子似乎有话想说，便静静地站在一旁，默不作声。 曾经那些美好的点点滴滴，终究如同吉光片羽一般，已然成为了再也回不去的过去。 周老爷子轻轻地哀叹一声，目光中透着一丝复杂的神色。 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说道：“也许这话由我来说，是有些逾越了，可我这把老骨头啊，今天就自作主张一回吧。我就想问问你，你对……苒苒，是真心的吗？” 厉言川着实没料到，周老爷子此番叫自己过来，竟是要说这些事儿。 原本以为书房里展示的这些宝物，才是重点，没想到，竟只是个幌子罢了。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仿佛那轻轻地点头之举有着千斤重一般，而后缓缓说道：“她是我寻找多年的人。” 周老爷子看着眼前这个面色凝重的男人，眼中流露出欣慰的神色。 微微点了点头，感慨道：“千金易得，真心难求啊。有你这句话，我这心里也就踏实多了。苒苒这孩子呀，就是个倔脾气。说句不该说的，当年她和怀安两个，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马了。后来我寻思着，既然两人相处得这般融洽，便做主给他们定下了婚事。只是没料到，最后竟是弄巧成拙，闹到了如今这般境地。我心里明白，这里头呀，我那不成器的孙子得负主要责任，是我们周家对不住她……” 第一百六十三章：莲湖春不晚 说着，周老爷子径自抬手抹了一把眼角的泪花，脸上带着几分恳切的神情。 “我这身子骨啊，是一天不如一天了，即便你不来找我，我也打算主动去拜访你。上次在医院的事儿，我故意拿出那百灵簪，就是想试探试探你对她的真心呐。正所谓人与人之间相交，看得可不是那春风得意时的锦上添花，而是在最低谷时能否不离不弃。我看得出来，你是真把她放在心上了。” “那是自然。” 厉言川神色平静地回应了一声，只是在那不动声色的面孔之下，心底里却是情绪暗流涌动。 当年那些不幸的遭遇，说到底，周老爷子在其中确实起了不小的促成作用。 这么多年来，厉言川心里一直意难平。 可如今，周老爷子这般坦诚地陈情，倒让他心中那积压多年的淤堵之气，疏通了不少。 “好，有你这句承诺就足够了。苒苒这些年着实过得很辛苦，你可得好好待她呀。”周老爷子再次叮嘱道。 厉言川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并没有再多说什么多余的话。 而守在门口的周怀安，将书房里两人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 一时间，心情久久难以平复，各种复杂的情绪在心头交织缠绕着。 当年爷爷做主定下他和桑苒的婚事。 当周怀安得知自己即将迎娶的人是桑苒时，欢喜又激动。 在他们这样的豪门世家之中，婚姻往往不过是用来交易、维系家族荣耀的一种工具罢了。 从周怀安成年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然明白，自己的婚事根本由不得自己做主。 那将会是家族利益权衡下的结果。 直到得知自己的未婚妻竟然是那个从小就跟在自己身后，如同xiao妹妹一般的桑苒时。 他整个人高兴得一晚上都没睡着觉。 脑海里不断浮现出过往与桑苒相处的点点滴滴，满心都憧憬着未来婚后的美好生活呢。 可谁能想到，第二天他满心欢喜地去桑家。 却在花园里偶然听见了桑苒和母亲的一番对话。 只听桑苒略带娇嗔地跟母亲抱怨着：“妈，我还小呢，不想那么早结婚呀。” “你这丫头，都23了，大学也已经毕业了，到了该嫁人的年纪了呀。这个周家啊，那可是财力雄厚得很呢，你要是嫁过去了，咱家往后吃穿就不用愁了。而且呀，怀安那孩子父母早逝，你嫁过去就能直接当少奶奶了，以后整个周家还不都得由你做主呀。” 原本正沉浸在喜悦之中，脸上洋溢着灿烂笑容的周怀安。 听到这番话，那笑容瞬间就凝固在了脸上。 整个人仿佛被一盆冷水从头浇到了脚，满心的欢喜一下子就被冲得烟消云散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一直以来对自己关爱有加、和蔼可亲的桑阿姨，心里打的竟然是这样的主意。 在她眼中，周家的财力雄厚，再加上自己父母双亡，所以桑苒嫁过来就能顺理成章地当上女主人，掌控整个周家？ 难道这么长时间以来，大家相处时的那些温暖与情谊，都只是在逢场作戏吗？ 周怀安只觉得一阵心寒，他愤愤地将手里原本准备送给桑苒的那束铃兰花，狠狠扔在了地上。 桑苒，你太让我失望了！ 而这偷听而来的内容，周怀安出于骄傲的自尊心，并没有告知任何人。 在他看来，骄傲如他，又怎么能够容忍别人如此这般的欺骗和利用呢？ 于是，在那场本该充满喜悦与祝福的婚礼上，周怀安全程都冷着一张脸。 没有丝毫新婚的喜悦之色，就好像这场婚礼与他毫无关系一样。 婚后，他更是变本加厉，时常以工作为由，留宿在外面，鲜少回家。 再后来，当他与展颜重逢之后，心思便越发地放在了展颜身上，对桑苒更是忽略到了极点。 仿佛桑苒在他的生活中，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罢了。 时隔多年，如今周怀安静下心来，从头到尾细细审视着和桑苒这十多年来的种种纠缠。 尽管他心里再怎么不想承认，可他也明白，自己对桑苒的的确确是有过真感情。 只是当初的那场误会，让他一时气昏了头，在冲动之下做出了许多无法挽回的事情。 一步一步地将两人的关系推到了如今这般无可救药的境地。 有时候，命运就是这般爱捉弄人。 要是当时周怀安在桑家花园能再多听上几分钟，听到桑苒后面那些真情流露的话。 也许两人之间的故事，就会迎来一个截然不同的结局了吧。 那天，被母亲一番开解的话弄得有点不好意思的桑苒，小脸微红，略带羞涩地说道：“哎呀妈，你别这么说呀，我只是……” “只是什么呀？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衣柜里织好的毛衣是给谁的呢，你不是刚好喜欢怀安那孩子嘛。” 桑苒母亲笑着打趣道。 桑苒的小脸越发红了起来，像是熟透的苹果一般，她小声嘟囔着：“哎呀妈，我还没准备好嫁给他呢，毕竟他刚接手公司，压力很大，我不想成为他的负担。” “你这丫头，说什么傻话呢，什么负担不负担的呀，你呀，那可是他的后盾，是他在外面辛苦打拼时最坚实的依靠。” 在母亲这般苦口婆心的游说下，桑苒最终还是点头同意了婚事。 只是这后面的这些真情实意，周怀安都没有看到。 桑苒此前已经和那个私聊自己的男人约好。 周五下午六点，南河公园碰面。 到了约定的那个时间，桑苒拎着背包，不紧不慢地走到广场人工湖前面。 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静静地等待着对方现身。 然而，半个小时过去了，四周却依旧不见有人出现。 桑苒不禁皱了皱眉头，拿出手机发了条消息过去：“我到了，你人呢？” 又过了大概十分钟左右，一个头戴鸭舌帽的男人，脚步匆匆地走了过来，一声不吭地坐在了长椅的另一头。 “你就是莲湖春不晚？” 男人压低声音问道，目光上下打量着桑苒，眼神里透着几分审视。 桑苒微微点头，语气带着一丝挑衅，反问：“不行吗？” 第一百六十四章：鱼饵PK鱼儿 男人明显没料到卖家居然如此年轻，眼中瞬间闪过一丝诧异，随即便充满戒备：“少废话，东西拿出来让我看看。” 桑苒心里暗自思忖，一眼就看出这人是个老手了。 选在这个公园作为交易地点，想必就是看中了这里是监控盲区，方便行事。 看样子这种偷偷摸摸的勾当，他可没少干。 桑苒自然也不甘示弱，当即回怼道：“货可以看，但你钱呢？也拿出来让我瞅一眼呀。” 她之所以故意这么说，就是想让这个男人觉得她是个视财如命的人。 只有牢牢地立住这个“人设”，后面的计划才能顺顺利利地进行下去。 果不其然，一听到要先拿钱出来，男人的脸色顿时变得不悦起来，眉头紧皱，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耐烦地说道：“你知不知道规矩啊，在咱们这行，向来都先验货。” “那可不行！”桑苒一边说着，一边下意识地一把捂住自己的背包，“看不到钱，万一你是骗子呢？我可不能吃这个亏。” 男人听了这话，一脸的无语，提高了音量说道：“我犯得着冒这么大风险骗你吗？你也太小心过头了吧。” 桑苒却依旧坚持自己的想法，“不行，你要去跟你老大商量商量，我必须得先看到钱才行。” 男人狠狠瞪了她一眼，显然是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年纪轻轻的女人，竟然如此难缠。 比他以往遇到的那些卖家都要难对付得多。 没办法，男人只好站起身来，走到一旁，掏出手机打起了电话。 “槐哥，我，葛阳啊，这娘们太难缠了，说非要看到钱才肯给看货呢，您看这事儿怎么办呀？” 而此刻，带着夹在耳后的助听器的厉言川，将两人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 趁着葛阳不注意的时候，桑苒压低声音，“等会儿要是看到钱了，要直接抓获他们吗？” 耳机里很快传来一个沉稳的声音：“不急，这一单先放饵，按计划行事就行。” 过了一会儿，葛阳挂断了电话，又走回到长椅这边，没好气地对桑苒说道：“给提供一个银行账号，要海外的，咱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那不行，我要现金。” 桑苒心里暗暗叫苦，她可没有什么海外账号，只能咬死了要现金交易这一点。 “不是，你这女人到底懂不懂道上的规矩啊。两百万现金，哪是那么容易就能凑齐？”葛阳狐疑地看着桑苒，“你该不会是在玩我呢吧？” 桑苒心里“咯噔”一下，没想到对方这么快就看出了自己的破绽。 一时之间有些慌乱。 就在这时，耳麦里传来那个男人沉稳又让人安心的声音：“别怕，我给你账户。” 桑苒赶忙清了清嗓子，故作一副极不情愿的样子，“我只是觉得海外账户不太安全而已，既然你这么干脆，那我也爽快一些吧，两百万，我给你一个账户。” 说着，桑苒佯装镇定地打开手机，将厉言川提供的账户报给了葛阳。 葛阳一看那账户开头是海外账号的格式，心里的防备顿时褪去了不少。 脸上的神情也缓和了许多，他叼着烟，慢悠悠地把账号数字报给了电话那头的人。 几分钟过后，桑苒的手机收到了厉言川发来的消息，上面简简单单两个字：交易。 桑苒见状，只得不情不愿地伸手从背包里拿出那副字帖，嘴里还嘟囔着：“这可是个好宝贝呀，你可得识货。” “拿来吧你！” 葛阳迫不及待地伸手夺过字帖，迅速打开看了起来。 下一秒，他脸上就露出了心满意足的神情，冲着桑苒挑了挑眉，语气轻快地说道：“嗨，这宝贝真不错啊，下次要是还有货，记得call我呀！” 桑苒只是皮笑肉不笑地抿了抿嘴唇，也没再多说什么，随后便拿起包，顺着小路匆匆跑去。 小路的尽头，停着一辆黑色商务车。 桑苒三步并作两步地跑过去，伸手拉开门，一下子就钻了进去。 或许是因为走得太急了，她的身子一个不稳，差点摔倒。 好在厉言川眼疾手快，适时地伸出手，稳稳地拉住了她的胳膊。 “怎么不继续交易了呀？”桑苒皱着眉头，一脸疑惑地问道。 她心里清楚，这个葛阳一看就是没少干这种倒卖古玩的事儿，可更要命的是，她拿出来的这个字帖本就是假。 葛阳的道行浅，看不出来倒也罢了。 可这东西要是一层层往上送，背后的那条大鱼肯定能看出是假货。 厉言川似乎看出了她心中的疑惑，不紧不慢地说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口中的槐哥，全名叫张槐。” 能让厉言川这般记忆深刻的人，自然不是什么简单角色，想必是有着不小来头的。 桑苒正在脑子里反复琢磨着这事儿的时候，韩存开口帮忙解惑了：“桑小姐，这个张槐呀，可是厉瀚东身边最得力的帮手，就像是他身边最拿得出手的狗腿子一样，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事儿，基本都是由他出面去处理。” 这么一听，桑苒顿时觉得一切都说得通了。 她不禁有些担忧地说道：“那要是厉瀚东知道这字帖是假的，肯定会想尽办法查出你，我这又给你惹麻烦了。” “也不在乎多这一件事儿了。” 厉言川满不在乎地说道，那口气里透着一股浑然不在意的劲儿， 仿佛根本就没把厉瀚东那个人放在眼里一样，倒让桑苒白白紧张了一场。 就在两人说话的这当口，葛阳已经从公园里走了出来，径直钻进了停在不远处的一辆面包车里。 随后，车子启动，缓缓驶离。 韩存见状，也赶忙发动车子，远远地跟了上去。 车子上了高架桥之后，路上的车流忽然间就多了起来， 不一会儿，两辆车就被隔开了好几个车道。 等好不容易下了高架，车流开始分流以后，韩存却发现，那辆破旧的白色面包车早就没了踪影。 不知跑到哪儿去了。 没曾想，韩存开着车在周围转了一圈后，将车停在了一处居民楼的路口。 这小区看上去颇为落败，住在这里的人员也是鱼龙混杂，乱七八糟。 桑苒跟着下车，没走多远，便一眼看到了那辆熟悉的面包车。 正静静地停在一栋7层居民楼的楼下。 第一百六十五章：早有准备 “嘿嘿，老大，还是你聪明呀，知道给字帖外面的包装盒上装个定位器，这不，一下子就找到了。”韩存一脸佩服地说道。 听韩存这么一说，桑苒在心里暗暗赞叹，他还真是考虑周全，未雨绸缪。 不过，这跟踪器也只能定位到这居民楼这儿了，具体车子里的人进了哪个楼层，可就没办法甄别出来了。 毕竟这是个老式小区，一梯三户不说，很多房东还把房子改装成群租房。 探查起来的难度，可想而知。 “你在楼下守着，我们上去看看。” 厉言川朝着韩存交代了一句，便拉着桑苒往楼上走去。 “你就准备这么上去？” 桑苒看着两人身上这明显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穿着，忍不住问道。 厉言川很快反应过来，桑苒也没再多说，丢下一句“等我五分钟”，便一头钻进了旁边的一家小店。 大概十分钟后，桑苒从店里走了出来，两人已经换好了灰扑扑的工装。 很普通的工装服穿在厉言川身上，却仿佛有了别样的魔力，竟给人一种清新干净，充满活力的感觉，就好像他天生就适合这样的装扮似的。 “不行！”桑苒看着厉言川那张白皙的脸，突然又觉得这样上去还是太扎眼了。 于是掏出眼影，拿着粉扑准备往厉言川脸上拍拍，好让他看起来更符合这周围的环境些。 厉言川见状，十分配合地弯下了腰。 陡然间，一张放大的脸出现在桑苒眼前。 这近距离的观察，让桑苒顿时有点难以下手了。 厉言川的美貌，从一开始就是无可挑剔。 可她没想到，这个人竟然这么白。 仔细一看，皮肤清透得很，几乎看不到一点瑕疵，好到让她都忍不住心生羡慕的程度了。 “那什么，事先说好啊，这都是工作需要，你可别介意呀……” 桑苒一脸纠结，有点于心不忍地说道。 厉言川却只是无所谓地挑了挑眉，压根不在意这些。 见厉言川这般无所谓的态度，桑苒的胆子一下子就大了起来。 她先用灰色眼影在厉言川的脸上仔细地打了个底。 这么一来，厉言川整个人瞬间就从那种白玉无瑕、气质清纯的模样。 秒变成了仿佛皮肤黝黑的阳光大男孩，气质上发生了极大的改变，和周围环境也更贴合了些。 随后，桑苒又伸手扒拉了几下他的头发，把原本整齐的头发弄得乱糟糟的。 模样看上去就好像是有三天没洗过一样，显得颇为邋遢随意。 做完这些，桑苒这才满意地点点头，伸手拉着厉言川的手。 操着一口故意变了调的口音说道：“好了，走吧，表哥……” 接着，两人便从一楼的第一户人家开始，逐个去敲门询问情况。 “你好哦，问一下有没有租房的呀……” 桑苒操着一口不知道是从哪儿学来的方言，脸上挂着憨憨的笑容，一边敲着门一边大声问道。 可住在这居民楼里的人，大多都是处于社会底层的边缘人士，对于这样的询问，基本都是干脆利落地直接拒绝。 有的甚至还不耐烦地骂上两句，态度很是恶劣。 就这么一路问上去，一直到了5楼的第二户人家。 门“吱呀”一声开了，开门的是一个顶着一头卷毛的男人。 桑苒赶忙满脸堆笑地说明了来意。 那卷毛一听，口气极差地吼道：“滚滚滚，打扰老子睡觉！信不信额锤死你！” 说完，“哐”的一声，就把外面的铁护栏门给关上。 桑苒和厉言川对视了一眼，桑苒小声问道：“是这里？” 厉言川微微点了点头，眼中透着一丝赞许，没想到桑苒居然这么聪明，这么快就能有所察觉。 桑苒竟然又一次哐哐地拍起门来。 “干咩啊！” 卷毛一脸不爽地再次打开里面的木门，瞪着眼睛朝外面吼道。 站在铁防盗门外面的桑苒则吊着个苦瓜脸，可怜巴巴地说：“哥哥，你就再行行好呗，你知道哪里有房租吗？俺们这都找了好久了呀。” “不知道，滚！” 卷毛没好气地又一次狠狠甩上了木门，声音在楼道里显得格外刺耳。 这次两人可是看得真切。 放在门口的那双球鞋，正是刚才葛阳穿的那双。 看来，人应该就是藏在这户人家里面了。 两人确定了目标后，便转身下楼，回到了车上。 韩存一看到厉言川这副模样，先是愣了一下 随后硬是忍了半天，可最终还是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老大，你这……” 韩存一边笑着，一边说道，话还没说完，就感觉到一道飞刀般的眼神甩了过来，顿时吓得他赶紧住了嘴。 韩存赶忙咳嗽了两声，强憋着笑，结结巴巴地说道：“很……很特别呀。” “是吧，你看这平平无奇的工装穿在厉总身上，那真是别具一格的……帅呢！” 桑苒见状，赶忙开启了尬吹模式，试图缓解一下这略显尴尬的气氛。 厉言川顿时臭着一张脸，没好气地脱掉外套，直接朝着前排韩存的脸上扔了过去。 没好气道：“什么破烂玩意，赶紧给我脱下来。” 桑苒见状，下意识地躲了一下，嘴里嘟囔着：“我觉得挺好看的呀，最起码比我平时下墓穿的那些衣服好太多了呢。” 厉言川听了她这话，实在是难以苟同她这奇特的审美。 大概到了六点钟的时候，葛阳果然和那个开门的卷毛一块儿下楼了。 两人一边慢悠悠地朝着马路对面的小吃街走去。 “在这儿等我。” 厉言川朝着韩存交代了一句，便推开车门，和韩存一起下了车，悄悄跟了上去。 两人走到二楼的时候，厉言川回头，只见桑苒正嘿嘿笑着，跟在他们身后。 “你怎么也跟来？” 桑苒却满不在乎地笑着说道：“多我一个也不多嘛，我也想去看看呀。” 没办法，厉言川拗不过她，只好带着她一起继续跟了上去。 韩存手法娴熟地用一张银行卡，轻而易举地就把房门给打开。 第一百六十六章：上钩 屋里很乱。 垃圾桶里的垃圾都满得溢出来，上面扔着没吃完的外卖盒，爬满了不少苍蝇和不知名的小虫子。 看着就让人觉得一阵恶心。 烟灰缸里更是烟头堆积成山，整个房间都弥漫着一种说不出来的奇怪味道。 再次返回车上之后，韩存出去买吃的了，厉言川则坐在车里。 专心致志地调试着****，准备听听那几个人接下来还会说些什么 。而桑苒或许是刚才折腾得有些累了，头靠在枕头上，不知不觉就恍恍惚惚地睡了过去。 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她这才发现，自己的肩上不知何时披着一件男士西装外套。 带着一丝余温，让她心里涌起一股别样的暖意。 “醒了啊，要不要吃点东西呀？”厉言川见她醒来，轻声问道。 桑苒微微摇了摇头，回答道：“不怎么饿呢。” 厉言川便顺手打开一瓶苏打水，递给了她。 就在她刚想开口追问些什么的时候，狭小的车厢里突然传出了声音。 “槐哥，这个宝贝我已经找人鉴定过了，绝对是真迹，咱们这次可真是捡到宝了。” “嗯，明天我安排人去取。” “好嘞，不过槐哥呀，我又联系到几个玩玉的资深玩家，听说有一件唐朝的玩意儿，那可稀罕着呢，要不要我去探探情况呀……” “这个不急，你准备得怎么样了？下周六博物馆闭馆，你只有这一次机会，可千万别搞砸了。” “放心吧，人我都已经安排好了，这几天他们都跟我待在一起，就等着周六动手了。” 听到他们这番对话，桑苒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没想到他们背地里竟然在谋划着这样胆大包天的勾当。 这都已经不能简单地用“胆大包天”来形容了呀，简直是太无法无天了。 “看来我得通知老丁，让他尽早做好布防，可不能让他们得逞了。” 当晚，桑苒就毫不犹豫地把查到的消息，一五一十地全都告知了老丁。 老丁听完，也是虎躯一震，脸上满是震惊的神色。 毕竟这么多年了，他还是第一次听说有人竟然妄图对博物馆里的古董下手。 “反了天了，你放心，我立刻安排下去，全馆戒严，绝不能让他们有可乘之机。” 不过，毕竟还有几天时间，厉言川担心中间会出什么岔子，派韩存一直在楼下盯梢。 转眼就到了周六早上，桑苒早早地就起床。 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便赶忙往博物馆赶去。 因为是周六闭馆，往常上班的工作人员不在。。 现场只看到神情冷峻的保镖们在各自的岗位上严阵以待。 “怎么样，我这次可是请的业内有名的安保人员，就说这红外线警报器吧，那可是采用了国际最尖端的仪器，这一天下来，花费可不便宜呀，这个数……” 老丁一边说着，一边胸有成竹地朝着桑苒比划了三个指头。 “三万？”桑苒试探性地问道。 “三十万！”老丁一脸肉疼地说道，“不过为了保证安全，这钱也得花呀。” 桑苒听完着实震惊了一把，没想到这次为了安保居然花费了这么大的价钱。 她心里都有点替老丁觉得不值了。 桑苒跟着老丁在馆内巡视了一圈后，开口说道：“那个红外线仪器，要不……关了吧。” “什么？你开什么玩笑呢？”老丁一听，瞪大了眼睛，以为自己听错了。 桑苒赶忙把老丁拉到一个无人的角落，压低声音，将自己的计划详细地说给他听。 老丁听完，脸上露出了犹豫的神色，眉头紧皱，有些担忧地说道：“万一他们得手了，然后跑了可怎么办呀？这个责任我可承担不起啊。” “老丁，只有看到鱼饵的鱼儿才会上钩，咱们的最终目的是要把背后的卖家一网打尽，只有将他们一锅端了，才能永绝后患啊，现在只能冒这个险了。” 老丁低头沉思着桑苒说的这番话，权衡着其中的利弊。 过了好一会儿，老丁像是终于做出决定。 “好，就按你说的办吧，放长线钓大鱼，希望这次能把他们全都揪出来。” 末了，老丁还不忘一脸严肃地叮嘱桑苒：“你们可一定要当场抓获他们，千万不能出什么岔子，不然可就麻烦大了。” 桑苒给了老丁一个充满自信的微笑，“放心吧，我们会好好安排。” 到了中午时分，场馆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桑苒和老丁以及众人都坐在一个空房间里。 十几双眼睛，齐刷刷地紧紧盯着监控器的屏幕，大气都不敢出。 忽然，门口的监控器屏幕一下子黑屏了。 看来是有人使用了信号***，想要切断这边的监控。 桑苒见状，赶忙伸手示意老丁先不要冲动，按捺住性子，继续等待。 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 监控器最后全都黑屏。 整个场馆内的情况一下子变得完全不可见。 他们此刻就如同置身于黑暗中，对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全然不知。 桑苒手按着耳麦，压低声音，“鱼儿已经上钩了。” “放心吧，我这边早就准备好了，就等他们自投罗网了。” 耳麦里传来同样沉稳的回应声，让人听了心里多了几分踏实。 然而，这等待的时间却显得格外漫长。 桑苒倒是一脸淡定，可一旁的老丁就不一样。 额头上的虚汗不停地往下流，紧张的神情全都写在脸上。 双手也不自觉地紧紧握在一起，心里七上八下的，就怕出什么岔子。 过了一会儿，耳麦里传出了韩存的声音：“桑小姐，人赃并获了，可以出来了。” 在场的众人听到这话，脸上都露出了吃惊的神色。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都不敢相信。 “就这么被抓住了？不会这么容易吧。” 老丁同样也是一脸的难以置信，瞪大了眼睛，“没……开玩笑吧，这也太顺利了。” 桑苒冲他微微一笑，“是真是假，我们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说着，便主动带头，朝着场馆里走去。 第一百六十七章：设计诱捕 等场馆的灯被打开之后，大家就看到三个戴着面具的人正被死死地按在地上。 “是你？竟然是你？”为首的葛阳一眼就认出了桑苒。 顿时气愤不已，张口就爆了粗口：“你这个臭b子……啊……” 话还没骂完，就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声。 声音在空旷的场馆里不断地回荡着，听得人心里直发颤。 原来是韩存听他骂人，二话不说，狠狠地一脚踹了下去，这一脚下去。 葛阳的胳膊像废了一样，耷拉在那儿。 疼得他整张脸都扭曲了起来。 “再让我听到你嘴里吐出一句脏话，信不信另一只胳膊也给你废了！”韩存满脸寒霜，厉声呵斥道。 “别……不敢了……” 葛阳趴在地上，脸色煞白，哆哆嗦嗦地求饶着，那嚣张的气焰一下子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说吧，你们的上家是谁？”桑苒走上前，目光冷冷地看着他们。 “什么上家，我们就是图个好奇，进来看看而已呀。” “看什么？博物馆里有什么好看的？” “看古董不行啊。” “看古董为什么不通过正当途径进来，偏要挑这个闭馆的周六，摸黑进来，而且还毁掉了监控，你觉得这话能糊弄得了谁？” 桑苒步步紧逼，一连串的质问让葛阳等人有些招架不住了。 “穷，没钱买票。” 葛阳还在试图找借口，只是这理由听起来实在牵强。 桑苒也懒得再跟他们继续绕圈子。 “行了，别编了，我们既然能抓到你们，那自然就是掌握了你们犯罪的证据，你们交代与否，对我们来说，其实都无所谓了。” 说着，桑苒慢悠悠地掏出手机，作势要拨号报警，一边拨号，一边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扭头问身边的人：“哎对了，倒卖国家文物这事儿，一般判多少年？” “五年以上十年以下，对了，他们还有一条故意损坏国家公物的罪名，这两罪叠加，少说也得有个十二三年吧。” 听到这儿，三人脸色瞬间就变了。 面如土色，眼中尽是惊恐。 “听听，十二三年，等你出来，老婆恐怕早就跟别人跑了，还有你……” 桑苒走到卷毛跟前，脸上带着一副惋惜的神情，“你出来的时候，估计你女朋友跟别人生的孩子都能做二元方程式。” 轻飘飘的语气，可说出来的话却像重磅炸弹。 炸得这三个人一时之间哑口无言。 心里防线开始逐渐崩塌。 他们本来就是因为生活所迫，实在没办法了才不得已干起了这违法的勾当。 本身就没什么钱，要是真因为这个被关进去个十几年，那这辈子算是全毁了。 “别，你别报警，我……知道错了，求你放我一马吧。” 桑苒只是平静地看着跪在面前求饶的两人，脸上冷着一张脸。 迟迟不肯说话，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们，眼神里透着一种让人捉摸不透的意味。 她心里很确定。 这三个人当中，葛阳是主犯 于是便定睛看着葛阳，也不说话，就这么和他对视着，仿佛在无声地施加着压力。 “你少吓唬我，我们这顶多算是犯罪未遂，判不了这么重。” 葛阳毕竟学历相对高一些，在这几个人里算是主心骨， 还试图强撑着狡辩几句，只是眼神里却透着一丝心虚。 桑苒听了这话，笑了起来，那笑容里却带着几分嘲讽。 “那可不一定。”说着，桑苒猛地一甩手，甩出一沓照片。 葛阳一看那些照片，脸上血色瞬间褪去，张了张嘴，却半晌说不出话来。 “张槐私下里转给你的账目明细，还有你们每次见面的地点、交易方式，我们可都已经掌握得一清二楚了，你觉得就凭这些铁证如山的证据，你还跑得了吗？” 桑苒目光锐利，一字一句地说道，话里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让葛阳心里一阵发慌。 面对这确凿的证据，葛阳知道再怎么狡辩也无济于事了。 终于彻底放弃了抵抗，耷拉着脑袋，“说吧，你们到底想怎样？” “很简单，戴罪立功。到时候在警察那边，我们可以出面作证，说明你是迫不得已受人胁迫才参与到这些事儿当中的，反正你也不是主谋嘛。而且呀，你要是主动自首的话，还能争取少判几年呢。更重要的是，你进去以后，你儿子的学费以及你妈妈的住院费这些问题，我们都会帮你承担，不会让你有后顾之忧的。” “你们能说到做到？”葛阳抬起头，眼中满是怀疑与犹豫。 毕竟这事儿关乎着他一家人的生活，他可不敢轻易相信别人的口头承诺。 桑苒指了指老丁，“这位是博物馆的丁馆长，作为同行，你肯定认识他吧，有他给你做担保，你就尽管放心好了。” 老丁也赶忙开口帮腔：“我知道你是身不由己，为了生活实在没办法了才不得已铤而走险。只要你好好配合我们抓住幕后的那些人，你家里的这些负担，我们全权帮你处理，绝对不会食言。” 这下，没了后顾之忧的葛阳一五一十地把和张槐每次见面的地点等相关情况都交代了出来。 “不过，每次见面的地点可都是他安排，我们只听从他指挥。” “这还不简单，你现在给张槐发消息，就说你们得手了，看看他怎么回复你。” 桑苒脑子一转，想出了这么个主意。 几分钟后，张槐回了消息过来：“好，等我安排。” 随后，韩存便将这几个人先关押了起来。 回去的路上，老丁心里还是有点没底。 “这个葛阳，真的靠得住吗？我就怕他到时候反水，那咱们可就前功尽弃了。” 桑苒其实心里也不会百分百相信葛阳。 不过她还是安慰老丁。 “这个你不用担心，回头等张槐提出见面的时候，我们跟着葛阳一道去，盯着他，谅他也不敢耍什么花样。” 听桑苒这么一说，老丁心里这才稍微踏实了些，便也没再多说什么了。 果不其然，张槐第二天就发来了见面的地址。 并且要求葛阳一个人带着“宝贝”去见面。 从这要求就能看得出来，他行事非常谨慎，一点都不敢大意。 而见面的地点选在了一处风景湖垂钓基地。 第一百六十八章：收网 四周都是堤坝，视野倒是挺辽阔。 一眼望去，周围的风景尽收眼底。 这也意味着几乎没有什么地方可以躲藏，很难提前进行布控。 这让桑苒头疼。 之前提前布控了那么多回，本以为这次也能按计划行事。 结果现在却发现那些准备一点都用不上了。 “那可不一定。” 厉言川却像是胸有成竹的样子，嘴角微微上扬，似乎有别的什么好法子。 桑苒一听，顿时欣喜不已，赶忙问道：“你想到别的什么办法了呀？快说说看呀。” 厉言川却故意卖起了关子，“下午你就知道了。” 到了下午，他们先是在葛阳身上小心翼翼地装上了定位器，然后厉言川便开车载着桑苒往山上驶去。 桑苒心里虽然满是疑惑，不过她打心底里觉得厉言川做什么事儿都是有把握。 对他有一种绝对的信任，所以也就安安静静地坐在车上，没有再多问什么。 果不其然，车子开到了阳台山的半山腰，在一处错车道缓缓停了下来。 厉言川从后备箱里拿出一架无人机，手法娴熟地操作了起来。 没一会儿，无人机传回来的画面里就出现了一个人影，正是已经到达湖边等待的葛阳。 “我就知道你有办法！” 桑苒兴奋地说道，脸上满是佩服的神情。 厉言川笑了笑，拉过来一个凳子，贴心地让桑苒坐下。 桑苒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屏幕，大气都不敢出，就怕错过了什么重要的细节。 只见葛阳在湖边的长椅上坐了一会儿，可约定的时间早就过了，张槐却依旧还没出现。 葛阳心里不禁涌起一种不好的预感，莫不是上面的人觉察出什么异常？ 犹豫了一下，心里盘算着要不要打电话问问桑苒。 就在这个时候，远处的湖面上慢悠悠地飘过来一只小船。 眼看着那小船朝着岸边慢慢靠拢，看来今天的这位“大人物”要登场了。 小船靠岸之后，张槐戴着墨镜，小心翼翼地扶着一个穿着行政夹克的男人从船上走了下来。 “愣着干什么呢，赶紧把东西拿出来啊！” 葛阳着实是被这别具一格的出场方式给惊到了。 愣了一下，随后才颤颤巍巍地从怀里拿出那副字帖，递了过去。 张槐接过来，装模作样地检查了一遍。 随后毕恭毕敬地把字帖交到了身后那个大人物的手上。 男人同样戴着墨镜，帽檐压得很低。 只能隐隐约约看到他露出来的下半边脸，给人一种神秘莫测的感觉。 “厉董，您看怎么样？”张槐一脸邀功的模样，谄媚地询问道。 厉瀚东不紧不慢地拿起放大镜，对着字帖仔细地观摩起来。 可看着看着，他的眼神却慢慢冷了下来，脸色也变得阴沉了几分，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而在监控器这一头，桑苒见状，一把拿起对讲机，语气坚定地下达命令：“时机到了，收网！” 随着这一声令下，原本躲在远处芦苇丛里的保镖们，一下子全都冲了出来。 朝着湖边一拥而上，那场面颇为壮观。 觉察到情况不对的厉瀚东，赶忙收起字帖，朝着张槐大声喊道：“快开船！” 张槐压根没想到会中了别人的圈套。 嘴里一边骂骂咧咧地抱怨着，手上划船的动作倒是没停。 只是那小船不知是他太慌乱了还是怎么回事，在原地转了一圈后，才朝着来时的方向缓缓移动起来。 小船走了一段距离后，远远地就看见一艘大船停在不远处，像是在那儿等着他们似的。 “妈的，有埋伏！” 张槐忍不住大骂一声，赶忙又换了一个方向用力划桨。 走了没两步，又看见有一艘船朝着自己这边驶了过来。 “他妈的，老大，我们被设计了！” 张槐慌了神，焦急地朝着厉瀚东喊道。 坐在船上的厉瀚东倒是相对淡定许多，冷哼一声，“怕什么，我们就说来湖里垂钓而已，又没做什么亏心事。” “对，我们是说来这儿钓鱼的，可是这字帖现在可怎么办呀？” 张槐急得满头大汗，手里原本视为宝贝的字帖，此刻却仿佛变成了一块烫手山芋，拿也不是，扔也不是。 厉瀚东听了这话，微微一愣，随后故作镇定地说道：“慌什么，先看看情况再说。” 可小船终究还是被迫靠岸了，警察很快走了过来。 “厉董，我们收到举报，你涉嫌走私文物，请你跟我们走一趟吧。” “哪个瘪犊子举报的？我们这是在钓鱼啊！”张槐顿时火冒三丈，大声嚷嚷着。 厉瀚东强压下心头的怒火，颇为配合：“这是哪里的话，肯定是误会而已，作为一名合格的公民，我们当然会配合警察同志的一切要求。” 就这样，厉瀚东被警察带走了。 桑苒看着这一幕，总算松了一口气，心里想着：这下可是人赃并获了，证据确凿，他总跑不了了吧？ 然而，她却忽略了厉瀚东的手段。 当晚，警察就以证据不足为由，把厉瀚东给放出来了。 老丁把这个消息告诉桑苒的时候，桑苒气得差点跳了起来。 “人赃并获呀，怎么能说放就放呢？什么叫做证据不足？他们那是在品鉴文物吗？” “没办法呀，厉瀚东请的律师太厉害了，嘴皮子厉害的很，我们根本说不过他。” 桑苒心里憋着一口气，怎么也不甘心就这么让厉瀚东逃过一劫。 可一时之间也实在是没什么别的办法了。 “桑苒，你也别气了，谁让人家有权有势，这个社会有时候就是这样，咱认命吧。”老丁在电话那头劝慰。 两人隔空对着电话唏嘘了一会儿。 结束通话之后，桑苒心里还是气不过，便发了条消息给厉言川：你叔父被放出来了，你小心一点。 可一直等到她把晚饭做好，吃完了，厉言川都没有回消息。 桑苒心里有些着急，想着打个电话过去问问情况。 担心冯梦瑶在他身边，要是这时候打电话过去，万一引起什么误会。 没办法，她只好把这口气憋在心里。 上不去也下不来的别提多难受了。 在南庆市的厉言川收到桑苒消息的时候，车子正行驶在高架桥上。 第一百六十九章：不存在的绿帽子 这还是韩存第一次在这座著名的山城南庆市开车。 都说这山城的路是山路十八弯，果然名不虚传。 韩存接连走错了两条道之后，气得直骂娘。 坐在后座的厉言川却是神色凝重。 对于此次项目负责人跑路这件事，他也着实是有点措手不及。 想当初在发布会上，他们三个人还意气风发地憧憬着未来，那画面仿佛就在眼前。 短短两个月的时间，三个合伙人就各奔东西，这事儿实在是太过于诡异。 事出反常必有妖。 项目暴雷之后，他就连夜赶来南庆市，就是为了找这个项目的创始人徐凌风，想弄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到了徐凌风家小区门口，看着人来人往的小区，韩存犯起了难，转头看向厉言川。 “老大，确定我们要在这里找吗？” “先下去瞧瞧。” 厉言川说着，便推开车门下车了。 刚一下车，一股潮湿的味道就扑面而来。 原来这儿刚下过一场大雨，经过雨水洗刷后的街道，路面倒是显得干净清爽了许多。 不过厉言川可没心思去感受这片刻的美好，径直朝着一个卖甜虾的奶奶走去， 一边走还一边和奶奶打起了招呼，要了一份甜虾，然后半蹲在地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奶奶闲聊起来。 “奶奶，你知道这个人住哪里吗？” 厉言川说着，便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照片，递到奶奶面前。 奶奶只是随意地看了一眼，便摆了摆手，“哪里晓得哦，我忙得很呢！” 说完就不再搭理厉言川了，自顾自地忙着手里的活儿。 厉言川见奶奶不太愿意搭理自己，也没生气。 不声不响地把饭盒里的甜虾吃完，然后主动在一旁帮忙叫卖起来。 他本就生得帅气，这往那儿一站，很快就吸引了路过的人的注意。 不一会儿，老奶奶桶里的甜虾就被抢购一空了。 “帅哥，可以加个联系方式吗？” 一个大学生模样的女孩子红着脸，有些羞涩地走上前来问道。 厉言川委婉地拒绝：“不好意思，我已经有女朋友了。” 女孩子一脸可惜的离开。 “奶奶，现在可以帮忙回忆一下吗？” 老奶奶这会儿心情倒是不错，指了指不远处的一栋楼。 “应该在那栋楼吧，我见过他妈在那栋楼下晒衣服。” “好的，谢谢奶奶。” 走到楼下后，厉言川拨通了一个电话：“你好，请问是徐凌风先生吗？这边有你一个快递，请问您方便签收吗？” 接电话的是一个中年女人，“快递？我不记得什么时候买过快递呀。” “是这样的，是您儿子买的，我们跟您确认一下是蝶湖湾17栋吗？” “对，17栋，2901，你上来吧，我在家呢。” 几分钟后，厉言川带着韩存敲响了2901的房门。 两人进了门，说明了来意。 徐凌风的妈妈倒还算明事理，告诉他们儿子出去了，让他们在屋里等一等。 期间还热情地送来一些新鲜的水果，招呼他们吃着。 “凌风这孩子啊，从小就懂事，他爸爸去得早，是我一手拉扯大的。从小到大，他的成绩我都没怎么操过心，就连考大学，都是他按照自己的心愿填报的呢。没想到他在南城过得好好的，怎么忽然之间就回来了，我问他，这孩子总是沉默着不说话，刚好你们是同事，可得帮我劝劝他呀。” 没过多久，徐凌风回来了，一看到厉言川在屋里，明显愣住了。 脸上露出一丝惊讶的神情，问道：“厉总，你怎么……” “我们出去说吧。” 厉言川站起身来，朝着门外走去，语气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意味。 徐凌风心里有点心虚，犹豫了一下，还是应声道：“好……好的。” 两人来到楼下的花园。 厉言川也没拐弯抹角，直白地问：“你们三个好好的黄金搭档，怎么说拆就拆了？” 徐凌风一脸憔悴，沉默了良久，“厉总，是我辜负了您的信任，但我真的不想再回到那个伤心的地方了。” 厉言川听了这话，心里越发觉起疑。 这么抗拒，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儿，见徐凌风不太愿意多说，他也不好再勉强。 当晚回到酒店后，厉言川就吩咐韩存：“去调查一下徐凌风，重点查他们三个之间的恩怨，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徐凌风、沈奇、刘一泰他们三个可是大学四年都在同一个寝室，朝夕相处的，按理说不应该出现这种情况！” 韩存也觉得这事透着古怪，一边说着，一边点头应道，“好的，老大，我这就去查！” 厉言川洗完澡给桑苒打电话过去说明情况。 “感情问题吧，上次你们发布会上，我好奇查了一下徐凌风，他在微博上和一个女孩互动很频繁，应该是女朋友，我刚才打开微博，他全部清空了。” 第二天，韩存查出来的资料和桑苒猜想的一样。 不过徐凌风女朋友出轨的对象，不是别人，正是朝夕相处的好兄弟沈奇。 “怪不得三人拆伙，被自己好兄弟给绿了，搁谁不发疯，徐凌风这样都算好的了，要换一般人直接拿刀砍了这对狗男女。” 厉言川却觉得不对劲。 桑苒也提出疑惑：“徐凌风和女朋友赵小荷高中就在一起，徐凌风家境不好她肯定知道，就算家里不同意，抗争了这么多年，眼看着徐凌风公司要发布新品，就快要熬出头了，这个时候出轨，你不觉得奇怪吗？而且沈奇这个人你了解吗？相处多年的兄弟女朋友，他真的下得了手？” 这话点醒了厉言川。 桑苒想了想说：“把赵小荷资料给我，我去会会她。” 厉言川也觉得女孩子之间好沟通。 “注意安全，有什么时候第一时间联系我。” 他隐隐觉得这件事没这么简单。 第二天桑苒请了假，早早候在一家广告公司。 一直到大楼里的人走完了，都没看到赵小荷出来。 第二天早上，桑苒拦住一个人问，得知赵小荷已经辞职三个月了。 “那你知道她去哪里了吗？” “这个不清楚哎，不过小荷这么有能力，应该跳槽到别的公司了吧。” “听起来她工作很努力？” “何止努力啊，简直是卷王，她来公司短短一年，做的项目个顶个的好，工作起来简直不要命，太拼了这丫头。” 桑苒疑问更甚。 “不过这也能理解，我听说她是从小地方来的，想在大城市扎根肯定要付出别人更多，想必现在她已经跟男朋友修成正果了。” 事业上升期辞职，这确实可疑。 厉言川第二天上下午，接到桑苒电话：“你把徐凌风带回南城，事情不是他想的那样。” 第一百七十章：给他人做嫁衣 咖啡厅里，桑苒朝服务员要来一份热气腾腾的热可可。 然后轻轻推到坐在对面带着口罩的女孩面前。 “我之前看徐总发的微博，记得你好像很喜欢热可可。” 女孩听了这话，微微一愣，有些不自信地抬手捋了一下自己的头发，犹豫了一下，才慢慢地取下了口罩。 只见那张昔日里青春洋溢、充满朝气的脸庞，如今却变得像干枯的稻草一般，毫无血色，憔悴不堪。 桑苒看在眼里，心头不禁猛地一颤，一阵心疼涌上心头。 “放心吧，我这个样子，不会传染的。” 女孩似乎察觉到了桑苒眼中的异样，赶忙轻声说道，声音里透着一丝虚弱。 桑苒忍不住心疼地伸出手，紧紧握住她的手，“没事的，真正爱你的人，不会在意你的容貌的，在他们心里，你永远都是最重要的那个人。” “可我……我活不久了，我……只想让他余生能过得好一些，这样我也就安心了。” 女孩说着，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声音也有些哽咽了。 “那你这样让他带着恨意，万一未来的某一天，沈奇要是坚持不下去了，告诉他真相，你觉得他会是什么反应？” 赵小荷听了这话，咬着已经起皮的嘴唇，眼泪再也忍不住。 大颗大颗地掉落下来，砸在桌子上，溅起一朵朵小小的泪花。 “小荷，你是个好姑娘，徐凌风也不是一个无情无义的人，不然他怎么会打算在新品发布会上向你求婚，你们都是很好很好的人，不应该是这样的结局。” 赵小荷却只是摇了摇头，眼睛像枯井，波澜无惊，“我没得选，可能这就是我的命……” 桑苒越发用力地握紧女孩的手，语气里带着一丝急切，“那你也不该这样，这么多年的感情，你就真的舍得吗？你这样瞒着他，他得多难过。” “我只希望他过得好，他很优秀的，是我们那一届的理科状元，从小就没有爸爸，已经吃了那么多苦，我不想让他再因为我的离开再次伤痛。以后他一定会遇到一个比我温柔，比我健康的女孩……咳咳……” 赵小荷说着说着，情绪越发激动起来，忍不住剧烈地咳嗽起来。 桑苒含着泪，心疼地看着这个身世如此悲苦的女孩，心里满是无奈与惋惜。 在心里埋怨起这命运的不公。 两人经历了这么多，为什么老天爷要给他们安排这样令人心碎的结局？ 就在这时，一直默默站在身后的男人，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扑通”一声，直直地跪在了地上。 赵小荷听到动静，下意识地回头一看，就看见了神色尽显疲惫与憔悴的徐凌风。 仅仅是短短半个月没见呀，他却仿佛像是老了十岁一般。 往日的意气风发早已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沧桑与痛苦。 “是……真的吗？” 徐凌风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面前的女孩。 眼神里透着陌生、痛苦与难以置信，若不是亲眼所见。 他真的不敢相信，眼前这个憔悴得不成样子的人，竟然会是他心爱的赵小荷。 赵小荷也没想到桑苒会带她来见徐凌风，一时之间有些慌乱，起身忽然就往外面走去。 可她本就身体虚弱，这情绪一激动，气血攻心，眼前顿时一黑，身子就软软地向后倒去。 徐凌风见状，赶忙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扶住了女人。 怀里的人瘦得都不像个人样了，单薄的身子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走似的。 他的心像是被狠狠揪住了一般，疼得厉害。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不告诉我……” 徐凌风紧紧抱着赵小荷，声音颤抖着，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你应该过得好才对呀，怎么会……” “对不起……凌风，我……” 赵小荷虚弱地靠在徐凌风怀里，泪流满面，想要解释，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不，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我不是人，我没有照顾好你……” “宝宝，你打我、你骂我、你怪我都可以，别把我推开好不好……” 徐凌风抱着赵小荷，哭得像个孩子。 两人就这么抱在一起，哭成了泪人。 周围在场的人看到这一幕，也纷纷红了眼。 回去的路上，车里的气氛显得格外沉重。 老天怜见，希望赵小荷能够熬过这一遭吧。 桑苒在心里默默地暗暗祈祷。 虽说现在三兄弟之间的误会算是消弭。 可因为徐凌风要全心全意地照顾赵小荷，项目推进的进度变得很慢很慢。 为此，公司里的股东们颇有怨言，这又成了一个让人头疼的新问题。 这期间公司不少股东临时抛售股票。 厉瀚东立马找人暗中收购股票。 靠着这些散股，他相信有朝一日自己的股份，一定能超过厉言川。 “厉董，那些股东们的股票被人暗中收购了。” 按理说厉氏危机存亡关头，一般人不会要这些股份。 “去查！” 厉瀚东隐约觉得这件事没这么简单。 对比厉瀚东心存担虑，韩存这边可谓是顺风顺水。 “老大，跟你预想的一样，那些墙头草们一听说小道消息，立马抛售，一点没差的被我捞回来了。” “捂严实，别被厉瀚东抓住尾巴。” “这你放心吧，不会走漏半点风声。” 厉瀚东那边查了一圈，果然毫无头绪。 气得他将手里的茶盏，狠狠的摔在桌子上。 “万一是哪个投资人呢，说不定有人看出这是您放出的***。” “没用的东西，到现在还没看出来这是给别人做嫁衣了吗？” 张槐不懂。 半响才明白过来，“该不会是……” “除了他还能是谁！” 厉瀚东冷笑着抚摸着大拇指的玉扳手。 “我这个侄子啊跟他父亲真是一模一样。” 不过那又如何，当年他能赢，就不相信，现在会输。 “那你打算怎么办？” 厉瀚东重新坐下，又恢复了平日里的高深莫测。 “下个月19号，是个好日子。” 张槐疑惑地看过去。 厉瀚东，似笑非笑的抬手，张槐凑过去。 “您放心，这事我一定给你办好。” 第一百七十一章：公然忤逆 “桑苒，你听我说，这杯酒可一定不能推辞，要是没有你，现在我还不知道在哪个角落写检讨呢。” 包厢里，老丁一边说着，一边高高举起手中的酒杯，一脸诚恳真挚。 桑苒本就不太擅长喝酒，叶淑宁曾经就取笑她，给她取了一个“一杯倒”的外号。 这会儿，老丁真心想感谢自己的样子，桑苒心里清楚，要是再推辞的话，让人下不来台。 她缓缓起身，端起了酒杯。 两人碰杯的瞬间，老丁特意把自己的杯口压得明显低于桑苒的杯口。 “论年纪呀，我可比你大上几岁呢，要是你不介意的话，我就厚着脸皮自称一声哥了。从今往后，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只要是我力所能及的，你可千万别跟我客气，尽管开口就是了。” 老丁本就是个xing情中人，这番话说得那叫一个情真意切。 桑苒在体制内待的时间久了，为人处世也变得越发圆滑周到。 她赶忙笑着回应道：“您这话可就太抬举我了，能做您的妹妹，那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荣幸呀，这是我的福分。” 桌上的其他人，早就对文物局那个既才华横溢，家世又颇为不俗的桑苒充满了好奇。 原本他们还以为这样的女子或许会仗着自己的优势以权压人。 经过这番接触，发现人不光能力出众，情商也是相当高。 大家见状，也都纷纷跟着举杯。 一时间，包厢里满是酒杯碰撞发出的清脆声响，以及欢声笑语。 敬了一圈酒下来，桑苒只觉得脑袋晕乎乎的，好似有一团棉花塞在了里面。 她掏出手机，给叶淑宁发消息：“宝贝，我在会贤楼，喝了点酒，你能来接我一下不？” 很快，叶淑宁就回了一个ok的表情。 过了没一会儿，又补充道：“你就在原地乖乖待着，可千万别乱跑，我这就马上赶过来。” 看到叶淑宁回复的消息，桑苒心里顿时安稳了许多。 没有提前离场，依旧留在包厢里陪着大家。 明天大家都还要上班，随意聊了一会儿，便散了场。 众人来到饭店门口，老丁摇下车窗，探出头来关切地问道：“大妹子，要不我送你一程呀？你这喝了酒，一个人回去我还挺不放心的。” 桑苒这会儿虽然身子摇摇晃晃的，像是风中的柳枝。 意识清醒着，她摆了摆手，“不麻烦您了，我闺蜜马上就到了。” “好嘞，那你可得注意安全啊，就在这儿乖乖待着等人，那我就先走了啊。” “拜拜！” 随着老丁的车子缓缓驶离，饭店门口又渐渐恢复了先前的平静。 偶尔有路过的行人匆匆走过，留下一串或轻或重的脚步声。 桑苒觉得胃里一阵阵地翻江倒海，难受得厉害。 靠在了饭店门口柱子上，试图缓一缓不适感。 可那股难受劲儿却愈发强烈了，她转身想要去找垃圾桶，免得吐在这干净的地方。 然而，就在这时，躲在暗处的一个黑影如鬼魅般突然冲了出来。 桑苒只来得及惊呼一声，手里紧紧抓着的包便“吧嗒”一声落在了地上。 叶淑宁心里清楚桑苒的酒量向来不好，收到她的消息后，连衣服都顾不上换。 急匆匆地就驱车赶到了会贤楼。 可到了地方，左看右看，却怎么也没见到桑苒的身影。 “我爱你有种左灯右行的冲突，疯狂却怕没有退缩……” 熟悉的手机铃声响起来。 叶淑宁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一眼就瞧见花坛跟前有个熟悉的包。 心里“咯噔”一下，赶忙跑过去捡起包，嘴里念叨着：“这不是苒苒的包吗？” “苒苒——” 叶淑宁焦急地大喊起来。 很快就引起了饭店工作人员的注意。 大家看到叶淑宁那着急的模样，纷纷围了过来询问情况。 饭店老板恰好是老丁的熟人，知晓桑苒和老丁关系匪浅，一听桑苒不见了，二话不说，立马找人去查看监控录像。 不一会儿，工作人员一脸歉意地走过来对叶淑宁说道：“不好意思啊，叶小姐，桑小姐消失的那个地方刚好是监控盲区，没能拍到到底是什么人把她带走。” 叶淑宁顿时又急又气，拨通了厉言川的电话，声音都带着一丝哭腔：“厉言川，苒苒出事了……” 厉家古雅的宅院里。 厉言川正陪爷爷下棋。 听到电话那头叶淑宁传来的消息，他手里捏着的棋子“吧嗒”一声，毫无预兆地就落在了棋盘上。 对面坐着的厉老爷子见状，微微皱了皱眉头，眸光也随之暗了一下。 看到厉言川紧张地起身，心里明显有些不悦，语气里带着几分责备说道：“多大的人了，还这么毛躁，像什么样子。” “爷爷，我有点急事需要马上处理一下。” 厉言川一边说着，一边已经抬脚准备往外走了，神色间满是焦急。 就在这时，一颗白子落在了棋盘上，厉老爷子心里跟明镜儿似的，自然猜出了他为什么这般着急。 冷哼了一声后，老爷子慢悠悠地说道：“要是因为那个女人的话，根本没必要这么慌张，她可不是什么能配得上你的好对象。” 厉言川心里清楚，爷爷一直就看不上桑苒。 可这又能怎样呢？ 他知道自己需要的是什么样的女人，也清楚自己所做的每一个决定意味着什么。 他并不打算多做解释，只是一心想着赶紧去找到桑苒。 而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冯梦瑶笑意盈盈地端着一盘切好的水果走了进来。 “爷爷，言川，这个苹果呀，是我在郊区的果园里亲手种的，可新鲜了，你们尝尝……” 话刚说到一半，她便敏锐地觉察出这屋里的气氛不太对劲。 平日里的厉言川虽然话不多，总是沉默寡言的模样。 但大多数时候，待人接物还算温和。 毕竟身为豪门世家的公子，在绅士礼仪这方面，他可是丝毫不逊色于任何人的。 可此刻，冯梦瑶却分明能感觉到，厉言川身上隐隐地收敛着一股怒气。 仿佛压抑着的火山，随时可能喷发出来。 “这是我的选择。” 厉言川的态度很是坚决，看向爷爷的眼神里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只是，毕竟对面坐着的是他从小到大最尊敬的爷爷。 所以在气势上，终究还是没有那么绝对的强势。 话语里不自觉地带了两分恳求的意味。 厉老爷子一听这话，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第一百七十二章：掉入圈套 这番话，说的有理有据，连方兴听了都不由在心底暗暗点头。东海管家的威名，方兴就是再无知，也早有耳闻。方兴心底也在想现在既然有这样一个联姻的家族，又何必和一位仇人化干戈为玉帛了？ 晦明和青云，还有摧山他们三人对萧华的其他举动毫无察觉。在跟萧华交谈了这么一会儿之后，就已经觉得萧华是个谈得来的人，很自然的就问起萧华游历的事情，还说他们在炼妖大会之后，也要离开雾林镇去游历一番。 “你知道先生让我给那个家伙什么东西吗？”张德利冷笑着问道。 所以在明莞被人当面如此欺负，他根本就没有去忍。不杀入越家算账，那是因为他的实力不够。如果他的实力够强大的话，他杀了越吉后，甚至还要杀到越家去索求赔偿。 八月底了，这个月虽然状态不好，还是受到了朋友们的支持，心中十分感激，九月希望能有更好的状态回报大家。 “看来宗兄对自己的实力非常有信心，竟然不躲不避！就是不知道这先天意境能否防住毒针攻击……”东方望缓步走向宗不凡，语气听起来似乎比较随意，但却暗藏杀机。 既然一切依赖张大人的格局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当然还是继续下去，反正凡事由张瀚做主，大家跟着一起做事就对了。 失去了双手的大蛇丸，甚至已经没有多少有效的攻击手段，也唯有扬起头颅并奋力张口，草薙剑已经缓缓从他的口中伸出，刺向秋道丁次。 毛有俊原本脸上露出暴戾之色，手已经按在腰刀上了，一看是黄玉成，脸色便是一转，露出狂喜之色。 “她的伤势颇重，现在都还没有醒过来，现在木叶村还没有一名指挥中央的管理者。”水户门炎开口说道。 徐静便知晓，她已是想办法把纸条送出去了，也猜到了她这张纸条是写给谁的。 不过逍遥子并没有要过去打扰他们的打算，秦舞那个丫头好不容易可以解开心结，还是让他们好好继续聊聊天吧！于是逍遥子就一直保持着沉默，在暗中默默地保护着大家，只是秦舞她们没有感觉到而已。 只能说战力不是很高的人妖，这一点的能力还是非常变态的。或许这完全有耐于之前当黑客时，经常面对的可能是人家的一个团队，才锤炼出这么变态的能力吧。 不过这话倒也没必要去多说，毕竟她们都在心里为姚妍妍开脱好了，只当她是因为最近工作太多、事务繁忙的疲劳所导致的。 周赢一直忍气吞声，就是为了杨雪，可是这王少偏偏一副誓不罢休的嘴脸，还搬出了自己的弟弟周阳。 就是不知道，当苏橙卧底的身份揭晓，娱乐圈会有一个怎样的风暴。 见徐静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后，他连忙把手里的卷宗递给了徐静，道：“这是江兆尹昨天回江家，从江三娘的贴身侍婢那里问来的江三娘最近去过的地方，徐娘子瞧瞧。 第四期节目路子之后，将公布第二次喜爱度投票的排名已经卧底排名。 内容：我听不懂今天上课的所有内容。我不想话别人提起这件事。诺伊尔今天发来私信说他今天竟然听懂了课上讲的所有内容，我什么也不想回给他。真是讽刺。 逸的双眸中闪过一丝冷漠，好像口中那些被清除掉的人，都是一具具木偶一样。不可能让他存有一丝的心软、与不忍。 整个阴阳家，敢如此和星魂说话的人，包括玄影，绝对找不出来五个，若是让阴阳家其他弟子看见这个一身黑的男子，竟敢指着他们那杀人不眨眼星魂大人，如此说话，肯定会惊掉一地的眼珠子。 而且那道她透过火车车窗所看到的彩虹，在这里几乎是随处可见。它像一道绚丽的风景那般坐落在远处的角落，仿佛任何人都无法达到那里。如一道海市蜃楼的幻象，也如天际线那般无际。 杜奕闻声惊醒，随即眼中精芒一闪而过，在惊醒的一瞬间，他如果感受到周身竟然被一股奇特的能量包裹，那种力量很玄妙，仿佛时间破碎一般，惊醒之后却又在瞬间重合。 瑾煜的心早被勾着引着付在了沈琳身上，匆匆系了这披风便急急然唤了婆子一并去了。 “教官，你还好吗？”巨熊慢慢的将身体移了进来，望着满脸苍白的郭千双。 大巴车厢内的气氛有些沉闷，正在所有人怀疑上级不会批准这次行动的时候，大巴的车门被打开，穿着常服肩膀上挂着两颗将星的赵国邦登上汽车。 虚渺应声要走，隐约听见身后清觉说：“真是怪了，莫非让他知道了？”可毕竟清觉是他师叔长辈，也不好多问。 四太太也正情火繁深，根本不加抗拒，任由着zi与这个男人做尽造孽之事，由着他在她身上自由放纵。 第二天之后，叶诺就再也没见过某雕挂着夜明珠出来招摇过市，据他猜测，多办事有两个可能。 第一百七十三章：陆修远，你也有今天？ 一时间，众人看向厉言川的眼神里，又多了几分不屑与轻蔑，交头接耳地小声议论着。 “我就算再傻，也知道桑苒是你的人。” 厉言川听到这话，眉头微微一皱，暗暗思量着这句话的真假。 他心里很清楚，厉瀚东这个人可没那么简单。 他的话不能轻易相信，但此刻也确实没有证据证明就是他所为。 “我的好侄儿，你这么聪明，想必已经猜到了是谁动手的吧。” 厉瀚东这话说得很是委婉，可那话语里的指向却又目标明确，故意引导他去怀疑别人。 厉言川心里不禁犯起了嘀咕，难道是冯梦瑶？ 可刚才在厉家大宅的时候，看她的眼神，愤怒和委屈不像是装出来的。 除了她还有谁？ 眼看厉言川心里已经有所怀疑，厉瀚东的目的便已达到。 装模作样地朝着门口喊：“张槐，我记得你在会贤楼那块有熟人，你去查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张槐应了一声，便匆匆离开了包厢。 张槐走后，厉瀚东还摆出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伸手拍了拍厉言川的肩膀，假惺惺地说：“孩子，我再怎么想在生意场上赢过你，也不会干这自绝后路的蠢事。” 几分是假，一时之间，他不好下定论。 厉瀚东这人向来老谋深算，让人捉摸不透。 没过多久，张槐就匆匆赶了回来，“老板，我刚打听了一下，那辆车好像朝着码头的方向开去了。” 厉瀚东一听，脸上立马装出一副皱眉表示不解的样子，“怎么会去码头呢？这有点奇怪。” 这时，又有手下补充道：“我找人去查了一下，今晚十一点有一艘货船要出港去欧洲。” 话音刚一落下，厉言川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心里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疯了一样朝着包厢外面跑去，只留给众人一个模糊的背影。 厉言川带着一行人浩浩荡荡地离开以后，包厢里的厉瀚东这才慢悠悠地对着那几个股东说道：“让各位见笑了啊，我这个侄子呀，毕竟还年轻，做事就是容易冲动，没个沉稳劲儿，多担待一些……” “他这样，厉老爷子怎么就放心把厉氏交给他？我们是替您担忧，厉氏交到他手里，难咯~” 一个股东满脸担忧地附和着，话语里却隐隐透着几分幸灾乐祸的意思。 “老爷子这么做，自然有他的安排，我这个当儿子的，总不能跟他对着干吧，” 厉瀚东一边说着，一边无奈地摇着头。 码头港口这边，一排排巨大的集装箱整齐地排列着。 桑苒迷迷糊糊地醒来以后，只觉得眼前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 她下意识地想要动一动，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脚都被绳索紧紧地捆绑着。 嘴巴也被缠上了厚厚的胶带，只能发出“呜呜”的微弱声音。 巨大的恐慌瞬间如潮水般向她涌来。 伴随着一阵轰隆隆的机器转动声，桑苒感觉自己的身体轻飘飘地腾空而起， 失重的感觉更是让她的恐惧加剧到了极点。 她拼命地挣扎着，身体不停地扭动，妄图能弄出点大的动静来，可被绑住的手脚却根本使不上什么力气，只能在这黑暗的集装箱里，独自承受着那无尽的恐惧。 “厉总，这批货我们着急出仓呢，您要是没什么证据，就别怪我们不给你面子。” 码头的负责人吴明看着厉言川带着人风风火火地赶来，还要求挨个检查货物，顿时满脸不耐烦，语气不善地说道。 厉言川没有心思跟他纠缠，直接冷冷地下达命令。 “挨个去查！” “厉言川，你算什么东西，竟敢查言家的货？” 吴明一听这话，脸色顿时变得阴沉起来，眼神里满是轻蔑与不屑。 言家跟冯家关系密切。 厉言川是冯家赘婿，在吴明瞧不上厉言川这种靠着女人上位的软骨头。 眼看着双方就要陷入对峙，冲突一触即发之际，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刺耳的刹车声。 众人转头看去，一辆火红的保时捷如同一团燃烧的火焰般疾驰而来。 随后一个急刹车稳稳地停住了。 车门打开，陆修远迈着大步走了上来。 “哟，什么情况啊，这么热闹？” 陆修远迈着似悠闲的步子走了过来，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神情。 目光饶有兴致地在众人身上扫了一圈。 这陆修远可是陆氏的小公子，身份尊贵不说，又和言家小姐言雅柔关系颇为不错。 在这一片地界也算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 吴明一看是他来了，自然不敢怠慢，赶忙满脸堆笑地迎上去。 “陆少爷，今天这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呀？” 陆修远微微挑眉，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反问道：“怎么，他都能来，我为什么就不能来呢？” 吴明一听这话，脸上的笑容顿时变得有些难堪，可又不好发作，只能把到嘴边的话又给咽了回去。 面色悻悻的，一时之间也没再吭声了。 陆修远倒是没管他的反应，而是站在那儿，漫不经心地打量了一圈周围的情况。 转身直接冲着吴明下命令：“他既然想找找看，耽搁个把小时的，也算不上是什么大问题吧。你就通融通融呗。” “陆少爷，这批货那边可着急要呢，咱们港口出货那都是有严格要求的，实在是没办法通融，您可就别为难我了。” 吴明一脸为难的样子，心里虽然对陆修远也有些忌惮，可这关乎到货物按时出货的大事。 他不敢轻易松口。 陆修远听了这话，也没生气，依旧笑眯眯地盯着吴明看了几秒。 见对方如此不给面子，他倒是沉得住气，并没有露出丝毫不快的神色。 慢悠悠地从兜里掏出手机，当着众人的面拨通了一个号码。 “陆修远，大半夜的你丫又抽什么风！” 电话刚一接通，里面就传来一道带着愠怒的女声。 吴明一听这声音，脸色瞬间就变了，变得煞白煞白的，额头上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心里暗叫不好。 “我一朋友，出了点事，需要你行个方便。” “哎哟，陆二你也求我的时候？，去吧去吧，本宫准了！” 电话那头的言雅柔一听是这么回事，很干脆地答应了下来。 陆修远一听这话，朝着吴明挑了挑眉。 吴明见状，咬了咬牙，冲着厉言川他们摆了摆手，“行吧，你们抓紧时间找吧，别耽搁太久。” 得到了许可，厉言川一行人便浩浩荡荡地开始在这偌大的码头搜寻起来。 第一百七十四章：扑朔迷离的失踪 一排排巨大的集装箱整齐地排列着。 一眼望去，除了颜色有些许不同之外，其他的几乎没什么分别。 就这么盲目地寻找起来，难度无异于大海捞针。 “不是，这么个找法，不行啊！”陆修远第一个遭不住。 厉言川手里拿着撬棍，面色冷沉得如同这夜晚的寒霜一般，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 看着刚撬开的箱子里的货物，眼神里再次闪过一丝失望。 整个人陷入了沉思。 当时看到那辆掳走桑苒的是7座面包车，既然他们敢明目张胆地当街掳人，肯定是早有准备。 那么集装箱一定也是提前就安排好。 想到这儿，厉言川的目光开始在周围搜寻起来。 很快就落在了不远处的一辆叉车上。 他快步走过去，仔细查看，发现那叉车上有蓝色的油漆痕迹。 “找蓝色集装箱！” 大伙儿听到命令后，立马全都朝着那些蓝色集装箱的方向奔去。 厉言川踩着踏板上了船。 货仓里，装了不少蓝色集装箱。 桑苒长时间被困在这封闭的空间里肯定难受极了，每多拖延一秒，她面临的危险就会多一分。 所以一上船，便赶忙让船手停止一切可能发出的声音。 他自己则拿着撬棍，“铛铛铛”地，对着货仓里的蓝色集装箱，一个接一个地敲过去。 桑苒要是听到这声音，一定能想办法回应自己。 身处黑暗之中的桑苒，又热又闷。 狭小的空间里空气越来越稀薄。 她整个人就像是一条从水里捞出来后，被扔在岸上苦苦挣扎的鱼。 处在窒息的边缘。 “厉言川……” 她虚弱地呼喊着，声音里透着无尽的恐惧与无助。 望着头顶那一片漆黑，根本不知道自己这是身在何处。 更不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熬过这一劫， 每一分每一秒对她来说都是煎熬。 虚弱的呼喊声，就像是石沉大海一般，根本等不来任何回应，周围依旧是死一般的寂静。 隔着那厚厚的钢板。 外面焦急寻找的厉言川，自然是看不到黑暗里这个已经濒临崩溃绝望的女人。 他依旧在不停地敲打着集装箱，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藏着桑苒的地方。 “老大，外面这些蓝色的集装箱都查过了，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查完了是吧，查完了我们可就要开船了啊。”吴明在一旁不耐烦催促，“我们这出货可不能再耽搁了，那边还等着收货，你们这么折腾，到时候出了事，谁负责？” “我负责！”厉言川眼神冰冰冷的看着吴明 “就是的，人还没找到呢，不能开船！”韩存也站出来说话。 吴明一听韩存的话，顿时火冒三丈，扯着嗓子喊道“不是，你们说要查，这都查了个遍了，什么都没找到，还不让我们出货？姓厉的，我们可是看在陆公子的面子上，才给了你们这么多时间，你们可别不识抬举！” 陆修远这时也走了过来，一脸担忧地问：“厉言川，你确定是这个码头吗？会不会消息有误？” 他心里也没底了，毕竟这么一番折腾下来，却还是毫无头绪，让人不禁怀疑起消息的准确性来。 厉言川有种直觉，人就在这里。 没有理会身边的人，继续挨个敲过去。 陆修远再次开口：“吴经理，再给我们一点时间吧，要是真的找不到，你们再开船。” 吴明虽然心里极不情愿，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就再给你们一个小时。” 候在一旁的船员们，一个个面面相觑，脸上满是疑惑的神情，小声地交头接耳议论着。 离得最近的一个小伙子，原本打算将手里拿着的扳手放回工具箱里，可能是手上沾了机油的缘故。 扳手一个没拿稳，“duang——”的一声，滑落下来。 掉在了旁边的铁盒子上，发出了一声巨响。 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吓得众人胸口一滞。 心脏都差点被吓得蹦出来了，整个货仓里瞬间安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大家都紧张地竖起了耳朵，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就在这个时候，船舱里隐隐传来了一阵懵懵的声音。 很微弱，但在这寂静无比的环境里，却清晰可闻。 厉言川的耳朵最为敏锐，一下子就发觉了。 眼睛瞬间亮起来，赶忙循着声源的方向，在船仓里寻找。 陆修远也听到了声音，他立刻勒令众人保持缄默，千万别出声，免得干扰了声音的判断。 厉言川顺着声音绕了一圈，最后在一个很不起眼的角落里，停在了一个蓝色集装箱的面前。 他的手都因为紧张和激动微微颤抖着，赶忙用撬棍撬开锁扣。 “哐当”一声打开了舱门，只见里面一个瘦弱的女人虚弱地躺在里面 厉言川颤抖着双手，小心翼翼地抱起昏迷的女人。 脚步匆匆地朝着车子跑去，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苒苒，别怕，我这就带你去医院，你一定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 车子如离弦之箭一般，风驰电掣地朝着医院的方向冲去。 坐在后排的厉言川，紧紧地抱着桑苒。 看着毫无血色的脸庞和紧闭的双眼，整个人仿佛陷入了无尽的悔恨和恐慌之中。 他的脑海里不断地闪过各种可怕的念头。 如果今天自己没能及时赶到，要是货船出了港之后，桑苒将会遭遇什么？ 光是这么想一想，厉言川控制不主的心惊肉跳。 他不敢再往下想了。 只能更加用力地抱紧怀里的人。 车子停在了医院门口，厉言川抱着桑苒，一路狂奔着冲进了医院。 病房里，厉言川就那样静静地站在床头，目光一刻也没有从桑苒的脸上移开。 “这位先生，您在这儿站着的话，我们没办法对患者进行全面检查，您先出去一下吧。” 厉言川就像是失了魂儿一样，红着双眼，对医生的话置若罔闻，依旧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 韩存见状，赶忙上前向医生连连道歉。 一旁的陆修远看着厉言川这副模样，也实在是于心不忍，便走过去，轻轻拍了拍厉言川的肩膀，然后使了点劲儿，将他推搡着往病房外面带去。 被推到病房外的厉言川，就像个门神一样，直挺挺地守在门口。 眼睛死死地盯着病房的门，双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 “真是冯梦瑶干的？”陆修远皱着眉头，低声问道。 “我们也是按照厉董给的信息找到的桑小姐的，这事儿……实在是不好说。” 韩存也是一脸的疑惑与无奈，挠了挠头回答道。 陆修远一听，脸色顿时沉了下来，眼神里闪过一抹杀气，“好，很好。” 第一百七十五章：贱人就是命大 一般人经过这样的折磨，肯定会产生ptsd的，但是岳涛的心态格外的好，甚至想早点出院，好赶得上第二个月的学院pk赛。 死者明明身体一贯很好，哪来的暴病，但家属已经不想折腾了，不愿再告。 而这些都是自己花了那么多功夫才能得到的事情，然而在她身上，都轻而易举的得到了。 打斗的声音，一时间越演越烈。把子堂的一条大汉，被刑九劈伤了肩，居然倒地嚎啕起来。 他忍不住把脸贴了过去，但是内心还是克制了住了，他不能趁人之危，否则就不是男人了。 虽然一天的决斗非常的劳累，但是奖金已经充分洗去了他的疲惫。 当他步入现场后，全场的所有人起立并用热烈的掌声欢迎这位新科金球奖得主。 贝兰格尔身处的这条平行线已经是西班牙人门将前方的最后一条阵线。 制作完献祭人偶之后，爱丽丝的工作并没有结束，因为她要按照沈岁的要求，制作三只用来吸收邪神力量的媒介人偶。 偌大的一场宴桌，偏偏只有他们两个。哪怕旁边再挤，都没有人敢过来落座。 那红衣仙子低垂的脸颊刹那间泪流满面，但却对面前这个男人不敢有半点忤逆。 其实对于炭团的利润，项敖也是有些许心里准备。让项敖没想到的是，此行与姜炎一同赶回临戎的，竟然还有中山甄家之人。项敖便带着马钧、姜炎一同前去见见这甄家之人。 “看什么看，谁在看老子我把你们眼珠子挖出来当灯泡踩！”谢阳见身旁那些男生全都盯着他捂嘴偷笑，脸已经气成了猪肝色，直接一巴掌扇在了身旁没忍住笑出来的那个男生脸上。 虽然对于林若而言，京都才是她真正的家，但以陈飞对林若的了解，他知道林若真正喜欢的地方在哪。 孙华伟怕给田雨买假包的事情败露，如果真是那样可就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耳顺长叹一声，道：“首先，当初那个改造血因子的实验并未取得成功，就被他们打断了。 同样是泡面，在火车上吃，跟在米其林吃的感觉肯定是不一样的。 他当然没有忘记这事，虽然过去很多天了，但还在李奇的承受范围内，因为隆隆他们出行前，都还不知道哪里有部落，从发现部落，到忽悠他们来华夏联盟，这都是需要时间的，再加上，那边黑羊九珍估计才派出仆役不久。 从此战也可以看出，为什么四大战族平时都怎么不管事，却又享受着不亚于大地之王的待遇，饕餮成天就知道吃，各种吃，但是王族上下还是非常尊敬他们，不是说敢怒不敢言，而是真的没有谁心存抱怨。 我猛然转身一边向着双翅蛟龙，提起鬼武弓震，向着双翅蛟龙射出弓箭，不停在挑拨着双翅蛟龙，虽然一箭飞羽、玄冰箭、破甲箭等技能被miss的概率很高，但只要我能控制到双翅蛟龙的仇恨，唐悠悠就没有危险。 至于另外两方人，就连张宇要想靠近天生，它都阻止，可见它并不相信张宇。 刚想纵身离开，猛然间转身看向井底一角，井底的空间并不大，近在咫尺的距离，心神中突然感应到一丝灵魂波动。 刹那间，方才还阵阵喧闹的烟岚城忽然静谧下来，整座城池蓦然隐于无声之中，只余庄严肃穆。 不过这些话说完，郝心已经被桌子上精美的早餐给吸引住了视线。 欧菲斯微皱了一下眉头，低喝一声将能量盾加强，可是浑身泛着红光，满面凶光的狂化蕾蕾根本不在乎这些，抬起手像是用上了所有力气再一次落下。 自己的主人都被一击打成这样，那她自己一击肯定是必死无疑，但即使是这样灵儿还是义无反顾的顶了上来，扬剑对准了面前的兰斯洛特。 我汗！我不是隐藏了id了吗？居然被她看出来了，显然这个粉粉兔有已经97级了，想来她的实力也一定不弱。 就在绝心从慕容辰布置的陷阱中逃出来的时候，天空已经形成了一个由乌云构成的漩涡了，而在漩涡的中心，一柄巨大的冰剑已经形成了，并且在慕容辰的控制下，对准了正在逃跑之中绝心。 “是吗？”箫宏律叹了口气，郑吒的讲述，只到自己感觉力量不够，然后调动基因强化自身的力量，之后就因为剧烈的疼痛和逐渐疯狂的杀意给弄的大脑完全迷糊了，究竟怎么干掉进化体的郑吒自己也不知道。 接下来的三日，月倾城三兄妹都要去三家店铺巡视，而君墨涵坚持陪着月倾城。 然而，任凭他怎么动弹，黑藤蝾螈死不撒藤，就像长在它身上了似的。 第一百七十六章：本质上并无区别 冯梦瑶离开后，吕福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压低声音说道：“陆总，您说的话我已经送到了，我儿子移民的事……” “放心吧，下午我就找人送你儿子出国，你把事儿办好了就行。” 桑苒刚吃完饭，觉得有点无聊，便走到窗户边，趴在那儿静静地看着外面的梧桐树。 思绪还沉浸在之前的那些事儿里，眉头微微皱着，脸上透着一丝疲惫和忧愁。 就在这时，房门被人“砰”的一声推开。 冯梦瑶踩着恨天高趾高气昂地走进来。 一看到桑苒，便阴阳怪气地说道：“哟，还有心情赏花呢，还没死啊！” 桑苒一眼就看出了冯梦瑶的来意，她实在不想跟这种人多费口舌，“这里不欢迎你，请你离开。” 冯梦瑶却像是没听见似的，拿着那束菊花，慢悠悠地走了过去，走到桌子边，故意将花重重地往桌子上一放。 还撇了撇嘴，嘲讽地说道：“看来我这个菊花，是买早了呀。” 送菊花在中国的文化里，可不是什么好寓意。 她这是在故意恶心自己。 桑苒懒得再搭理她，收回那冷冷的目光，转身就想上床躺着。 冯梦瑶哪肯就此罢休，一个箭步冲上去，拉住桑苒的手，脸上带着得意又挑衅的笑。 “听说昨晚他为了你，不惜得罪言家，搜遍了所有的集装箱，才把你给救出来，是不是很感动很幸福呀？” 桑苒心里顿时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直觉告诉她，冯梦瑶绝对没安好心。 她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冯梦瑶，等着她接下来要说的话。 果不其然，慢悠悠地松开手，活动了一下被拉得有些酸的手腕。 有恃无恐地冲桑苒挑了挑眉，然后一字一顿地说道：“你知道冯家和言家是什么关系吗？” 桑苒依旧沉默不语。 隐隐觉得冯梦瑶接下来要说的话，肯定会让自己难以接受。 “言叔叔是我姑父呢。” “所以，是你对我动手的？”她怎么也没想到，竟然是冯梦瑶在背后搞的鬼。 虽然她知道冯梦瑶一直讨厌自己，可却没想到她竟然恶毒到如此地步。 气得她浑身都发抖。 “还不算笨嘛。” “哦，对了，厉言川一开始就知道是我干的，现在，你还感动吗？” 冯梦瑶说完便一脸得意地看着桑苒，欣赏着她痛苦又绝望的表情。 桑苒听到这话，心里顿时涌起一股恶寒，仿佛有一盆冷水从头顶浇下，整个人瞬间凝固在原地。 满心的欢喜与感动瞬间被击得粉碎，只剩下无尽的痛苦和心寒。 厉言川忙完回家煮了药膳粥，送去医院。 得知桑苒已经出院了只好拎着保温盒赶去桑苒家。 到了桑苒家所在的楼道，厉言川按响了门铃，“叮咚叮咚”的铃声在楼道里响起。 楼道里的声控灯也因为没人走动，“啪”的一声灭了，周围瞬间陷入了一片昏暗之中。 过了几秒，透过那门缝，厉言川竟发现房间里的灯也熄灭了。 他心里顿时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桑苒，我知道你在里面，开门！” “再不开门，我可要撞门了！” 又过了一会儿，房门终于缓缓打开了。 屋里没有开灯，一片漆黑，桑苒就那样静静地站在里面。 隔着这黑暗，厉言川根本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只能隐隐感觉到她身上透着一股冷漠的气息。 冷漠的反应，让他疑惑。 “出院也不告诉我一声。”厉言川皱着眉头说道，一边说着，一边下意识地伸手想要去摸索墙上的开关。 可还没等他碰到开关，一只冰凉的手就伸了过来，挡住了他的手。 黑暗中，桑苒的声音冷冷地传来：“你回去吧，我要休息了。” 冷冰冰的态度，和之前与他相处时的样子反差特别大。 “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厉言川拎着保温桶，试图绕开桑苒往屋里走进去。 桑苒却漠然地挡在他面前，明显是不想让他进去。 “我只是想睡觉，你别想太多了。” 桑苒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 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心里此刻正翻江倒海般难受着。 心里却一个劲的告诉自己不要难过，收住情绪。 他这么做无可厚非，毕竟在他心里，报仇高于一切。 他冯梦瑶也是利用，你同她，本质上也没什么区别。 越是这么安抚自己，心里的难过快要溢出来。 桑苒平时不这样，以前就算遇到多难的事，她总能调整好自己情绪，然后跟自己商量对策。 以为她还为昨天发生的事，心有余悸，厉言川软声安抚，“别想那么多，剩下的事我来处理。” 毕竟厉瀚东很危险，他不想拖她入泥潭。 听到这句话却让桑苒心里更难过了。 可她又觉得自己没有质问、理论的权利。 毕竟自己在他心里，或许也只是一颗可以利用的棋子罢了。 过了半晌，她才闷闷地应了一声：“嗯，我知道了。” 心里却在想，我知道冯梦瑶对你还有用处，所以我只能接受这现实，只能忍着这委屈了。 再多看他一眼，她都怕自己忍不住会哭出声来。 那难堪的样子，她实在不想让厉言川看到。 桑苒说完，便转身朝着卧室走去，边走边再次说道：“你回去吧，我要休息了。” 随着话音落在“砰”关门声，把厉言川就那样干干地晾在了原地。 站在黑暗中的男人，没去开灯。 只是静静地盯着她卧室的门看了好一会儿。 眼神里满是复杂的神色，最终，他还是缓缓收回了目光，轻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开。 第二天一早，桑苒起床，一眼就看到了餐桌上放着饭盒。 她几乎没有任何思考，直接走过去，将饭盒扔进垃圾桶。 桑苒其实想了整整一夜，脑子里有很多个乱七八糟的想法，也有好多话想要说出口，可最后都被她一一压了下去。 她想明白了，不管冯梦瑶做什么，她无法控制。 既然如此，自己只需要做好自己该做的事就好了，其他的，就随它去吧。 厉言川再次来看自己时，她简单收拾了一番缓缓下楼。 微卷的长发柔顺地披在肩头，脸上化着精致的妆容。 恰到好处的妆容让她看起来气色好了许多，身上穿着贴身规整的职业装，整个人显得容光焕发，生机勃勃的。 仿佛昨天晚上那个冷漠又悲伤的她只是一场幻觉罢了。 厉言川一看她这样子，还以为她已经从之前的阴霾中走出来了。 心里也松了一口气，便笑着朝她招手，让她过来吃饭。 餐桌上摆着的是小粥配榨菜，是桑苒平日里最喜欢的早餐。 吃过饭，厉言川提出要送她去上班，桑苒没有拒绝，只是很公式化地说了句：“麻烦你了。” 那疏离又客气的语气，让厉言川的眉头一下子就皱了起来。 他心里顿时又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总觉得桑苒好像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可又说不上来具体是哪里不对劲儿。 第一百七十七章：麦霸桑苒 果然，上车之后，桑苒就端端正正地坐在另一侧。 脊背挺得笔直，眼睛静静地看着车窗外不断掠过的风景。 自始至终一言不发，仿佛身边的厉言川就像是个透明人一般。 厉言川心里觉得很是别扭，好几次张了张嘴，想要开口说点什么，缓和一下这有些尴尬又奇怪的气氛。 可思来想去，却又实在找不到合适的切入点，只能把到嘴边的话又给咽了回去。 原以为是自己想多，说不定过一会儿桑苒就恢复正常了。 谁知道到了单位门口，桑苒下车前，依旧是那副礼貌又疏离的样子，客客气气地开口说道：“麻烦你了。” 说完，关上车门，头也不回地朝着单位走去。 一旁的韩存也敏锐地觉察到了这异常的氛围。 一脸疑惑“老大，桑小姐这是怎么了呀？感觉怪怪的。” 厉言川也想知道为什么，谁来告诉她？ 心情很差的说“去公司。” 韩存见状，也不敢再多问了，一脸郁闷地发动车子，朝着公司驶去。 下午下班后，厉言川心里还是放不下桑苒。 又像往常一样去接她下班。 只见桑苒正和几个同事有说有笑地从单位里走出来。 脸上洋溢着的笑容看起来是那么轻松自在。 目光不经意间扫到停在不远处的厉言川的车时，笑容却有一瞬间凝固在了脸上。 不过很快，她便又恢复了常态。 桑苒缓缓走过去，脸上挂着一副跟领导请假时才会有的那种公式化的微笑，语气疏离又客气地说道：“不好意思啊，我跟同事有约了，就不坐你的车了。” 厉言川这会儿在意的倒不是她约了人这件事。 而是她这态度，恭敬里带着明显的敷衍。 就好像他们之间只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熟人而已。 这让厉言川心里很不是滋味。 眼看着桑苒转身和同事们一起走远了，厉身为男人的那点自尊心作祟，终究还是没有追上去。 只是坐在车里，眼神复杂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 “所以，那个贱人自己去吃饭了？” 另一边，冯梦瑶听到手下的汇报后，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对！”手下赶忙应道。 “哈哈，这招果然好使啊。”冯梦瑶心情大好，吩咐司机送她去美容院。 坐在车上，冯梦瑶突然想起了什么，随口问：“哎，对了，吕叔呢？怎么最近一直是你送我呀？” “吕哥前几天辞职了，听说家里老母病重，着急回老家去了。” 入夜之后，厉言川独自躺在床上，却是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觉。 脑子里全是桑苒的影子，一直在想她到底是怎么了。 自己到底哪里惹到她了？ 想来想去，却始终都没琢磨出到底是哪里出问题了。 他仔细回忆着这两天发生的事儿，自己也没做什么让她不开心的事儿呀，难道是…… 厉言川恍然想起在病床前，桑苒做梦时嘴里喊过周怀安的名字。 莫不是她还对周怀安念念不忘呢？ 一想到这儿，厉言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噌”的一下坐了起来，心里那股火“噌噌”地往上冒。 十几年的感情，青梅竹马，确实是很难让人轻易忘掉。 所以她心里难道还一直有那个人吗？ 不可能，周怀安做了那么多混蛋事，桑苒心里怎么可能还会有他？ 若既然没有，为什么还会在梦里喊他的名字？ 这两种截然相反的想法在厉言川的脑子里来回纠缠着，搅得他心烦意乱，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这边，桑苒和同事们一起去聚餐。 她喝着果汁，那样安静地坐在一旁，看着同事们热热闹闹地聊天喝酒，偶尔也跟着笑一笑，附和几句。 结束后，这一群人又咋咋呼呼地跑去了ktv，准备继续嗨一场。 桑苒性子本就安静，进了ktv以后，便被同事们安排坐在了角落里。 大伙儿都兴致勃勃地拿着麦克风，尽情欢唱。 整个包间里都充斥着欢快的歌声和大家的欢声笑语。 桑苒就乖巧地坐在座位上，存在感很低。 只是静静地看着同事们玩闹，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仿佛沉浸在这热闹又欢乐的氛围之外。 过了会儿，甜甜笑着走过来，把麦克风递到了桑苒手里，“苒苒，你来一个吧，别光坐着呀，也让我们听听你的歌声呗。” 还不等桑苒开口拒绝，旁边那些正看热闹的同事们也跟着一起鼓掌欢呼起来，七嘴八舌地喊着：“来一个，来一个呀！”弄的桑苒实在不好驳了大家的面子，只好接过麦克风。 桑苒点了一首歌。 很快，悠扬的旋律就在包间里缓缓响起。 她深吸了一口气，拿起话筒，轻轻哼唱了起来。 “没，没有蜡烛，就不要勉强庆祝 没，没想到答案，就不用寻找题目。 没，没有退路，那我也不要散步。” 女孩轻轻哼唱着。 声音悠然自得，把歌词里那种质朴又随性的情感展现得恰到好处。 仿佛她不是在ktv里唱歌，而是在一个安静的角落，独自诉说着自己的心事一般。 一曲结束，袅袅的尾音还在空中回荡着，大家都还沉浸在那美妙的歌声里，意犹未尽，纷纷夸赞起来。 “苒苒，知道你有才华，没想到你唱歌也这么好听呀！” “就是的，刚才我真的都被你给迷住了，太好听了吧，这嗓音，绝了呀！” 桑苒听着大家的夸赞，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一般般啦，我就是平时经常唱这首歌，唱得多了，可能就稍微顺一点而已。” 等聚会结束，桑苒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十一点。 洗澡上床。 她脑子一片空落落的，没有丝毫睡意。 只是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思绪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黑暗里，她伸出手拉开抽屉。 在里面摸索了一阵，摸黑找到那瓶褪黑素。 倒出两颗，也没顾得上喝水，就直接干咽了下去。 然后平躺在床上，静静地等待着睡意如潮水般席卷而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拍门声。 “桑苒，开门！” 桑苒一下子就听出来是厉言川的声音。 她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就下了床，走到门口，伸手准备开门之际，堪堪停住。 手就那样悬在半空，心里犹豫着到底要不要开门。 “桑苒，你再不开门，我撞门了。” 门外的厉言川语气里透着浓浓的不耐。 又是这样带着威胁意味的话。 仿佛他此刻已经失去了所有的耐心。 只剩下这最直接、最粗暴的方式来让她开门。 也罢，桑苒在心里暗自想着，这才是他一贯的作风。 这么霸道又强势。 她微微叹了口气，终究还是伸手打开了房门。 第一百七十八章：没什么要跟我说的？ “咱们俩也有些日子不见了，你是自己来的？一起喝口吧。”宋白看张建平身后也没有人，便又要了酒。 陶尔郁闷。今天她的第n次报告又被无情的驳回。只有一醉方休才能让她心情好一些。 其实下午那会，海上开起战火的时候，岛上的居民皆隐约听到那边有炮声传来，只是当时谁都没想到，陈家船会被卷入其中。 变得……好像不在那么高高在上，像个神祗一样了。现在的他，好像……就是一个平凡的，会讨孩子喜欢的父亲了？ 唐元宵本来要说什么，看着苏梨的表情忽然闭嘴了，眼底闪过沉思不再说话。 职位太高，以他侄子的本事也做不了，他也知道老婆肯定不会答应的。 肖竹看得真的比很多人都投入，而且她一直盯着他看，他也没注意。 课本上面对那个叫做顾渊的神秘召唤师的介绍，只有一句话：被神灵眷顾的召唤师。 李秀英注意到了，也不往高月那边看，这一下午一直到朱青让团里的车送李秀英回去，高月都紧张的盯着这边。 细听之下汤加尧才明白，原来欧洲大陆来了许多异能者，他们跟大玉屿村里的离婚嫂子们举办了一场异国相亲大会，成了几十对。 二十年前他父亲那一代，虽然天才也不少，但是和现在比起来，则是差了许多，因此古神界的繁盛时期似乎已经到来，而这也似乎是预示着古神界也将再次进入鼎盛时期。 这尖刺辐射范围能达到50多米，这原能武士显然逃不出去，直接被无数尖刺射成了刺猬，而原能武士血量一下到底，倒在地上，死于非命。 哪怕这种天赋在我们人类看来微不足道，也将会是求生路上的关键。 还有那攻击性的飞虫，在城市的上空中盘旋着，见到人就喷射毒液进行腐杀。 金露听到主子带着厉色的召唤，心里一激灵，走到门口心里又打着退堂鼓，踌躇片刻，看了眼手里拿着香料的白伊，一咬牙，就推门走了进去。 “呼！”林天接着白毛猿猴反身的时机，往上一跃，踩着它的身体往上冲去，白毛猿猴最脆弱的地方无非是头部，林天需要两刀刺入它的眼睛，只要这领主一看不见，想跑也跑不掉。 然而他抓住机会，左拳猛然击向李坤林腰腹，真元提聚，拳风呼啸。 潜云想到了在那边的时候，最后那名强者，他好像在喊让他把荒古禁令放下。 不过，越曦也很满意卫钧的情报提醒和帮他抓了血煞道君一行，如果没有卫钧出手，她虽然抓住血煞道君的可能性也很大。 赵重熙和时雨并不在意其他人会如何猜度，马车一停下两人便迎了上去。 就在这时，一道略微有些懒散地声音从龙琊口中传出，而所有血妖卫则是令行禁止，直接收刀而立，但身上的那股浓厚的杀气和虎视眈眈的眼神却是半点没有改变。 “我们的队员肯定能将这击倒的这人救起来的。这cst竟然选择冲桥，这绝对是一个巨大的指挥失误！”越南解说。 他的手中提着一柄长约一米左右的刀，刀身很古朴，但是散发着淡淡的白光。 干掉了所有的僵尸蚂蚁和剧毒蚂蚁之后，姬风按照黄豆之中得到的消息，前往剧毒蚂蚁他们的老巢，一路向着北边前进，找到了剧毒蚂蚁的老巢，获得了一些特殊的矿石，还有一些没有破壳而出的蚂蚁卵。 银杏一颗玲珑心怎么会听不出来翠柳言语之中的愤妒之意，她不愿和翠柳纠缠，连忙寻个借口脱身而走，一面心中想着日后少不得要在老夫人面前提提这事。 上次昆池岩任务的难度提升了不是一个档次，这次的任务自然不会简单到那里去。 究其原因，还是弥罗紫霄二人皆持有一件先天神器，而其余三人则只有圣元有一件先天神器在手，虽有三人实则还敌不过有人族庞大气运加身的弥罗紫霄二人。 他面庞冷漠的朝着前面行走，脚下的污泥很多，行走起来很困难。 原始天尊没有回话，这句话是太上老君说的，他也的确是有着在此刻做出决定的资格。 然而，随着龚秀珠的出嫁，龚秀珠母亲的去世，一向和睦的令人称羡的龚家，妯娌之间、兄弟之间突然出现了令人费解的矛盾与隔阂。 这时，其他顾客也注意到了这边，很多人也流露出厌恶和不屑的表情，甚至也有人对林岩指指点点。 面对田七的疑问，秦川更是丈二摸不着头脑！方才似乎经过了一场生死大战！而此时的他根本提不出一点想要说话的力气！更有的是身体中的本源之力充足！完全就没有方才那一种枯竭的状态。 第一百七十九章：不该招惹这个疯子 厉言川紧紧捉住她的手，眉头紧皱，眼神里满是无奈与诚恳。 “桑苒，我是想要你，对你确实有那种想法，可我更希望你在跟我做这种事的时候，是真心的，是打心底里享受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话说到这儿，厉言川像是被什么哽住了喉咙一般，说不下去。 她是她的蓄谋已久，但同样是他的束手无策。 他挫败的坐着，没想把事情弄成这样。 “很抱歉，我给不了你想要的感觉。” 桑苒面无表情地道歉。 声音冷得就像这深夜的寒风，直直地往人心里钻。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想说的话堵在了嗓子眼。 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我想你需要的感觉冯梦瑶应该能给你。毕竟她没生过孩子，在这方面你们两个人应该很合拍。” 好好的怎么又扯到冯梦瑶身上。 伸手去拉桑苒，想要跟她好好说说清楚，被冷冷地躲开。 疏离的态度就像一堵冰冷的墙，将他挡在了外面，无法靠近。 桑苒微微拉了一下衣领，把自己裹得更严实了些。 语气冷淡又坚决地说道：“很晚了，厉总请回吧。” 拒绝沟通的态度明明白白地摆在那儿，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活了这么多年，厉言川第一次在一个女人面前，束手无策。 再待下去也只是自讨没趣。 回到酒店。 一进门，就闻到房间里有股陌生的味道。 本来心里就憋着一口闷气，这会儿心情更是烦闷到了极点。 没心思开灯，就这么摸黑走到床边。 掀开被子，便闷头躺了上去。 整个人沉浸在那糟糕的情绪里，脑子里乱糟糟的。 就在这时，黑暗里，一只柔软的手，像是一条灵活的蛇一般，从被窝这一头慢慢游离到了男人的大腿根处。 带着几分试探又撩拨的动作，让厉言川瞬间清醒了过来。 他眉头一皱，下意识地一把捉住那只手。 紧接着，黑暗里传来了一声娇哼。 伸手打开了床头灯，房间瞬间恢复光亮。 冯梦瑶穿着一身粉色的、充满诱惑的睡衣，跌坐在地上。 睡衣的领口开得有些低，露出了大片白皙的肌肤。 厉言川看到她，却没有丝毫欣赏的心思，只有厌恶。 “滚出去——” “言川，你喝酒了，我来伺候你……” 冯梦瑶却像是没听出他话语里的厌恶似的，依旧娇声说道，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去解厉言川衬衫的扣子。 厉言川偏头躲开她的手，脸上的不耐烦愈发明显了，声音也提高了几分，压抑着怒火。 “我不想重复第二次，滚——” “你就这么讨厌我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刚从那个贱人那里出来，她是不是不给你睡？” “呵，一个被人睡烂的贱货，还有脸在你面前摆谱！” 倍感羞辱的冯梦瑶口不择言起来。 “厉言川，你真可怜，捡人家剩下的，都捡不到……呃……” 被彻底刺激到的厉言川，脸色瞬间变得阴沉无比。 双眼猩红，像是一头发怒的野兽。 他伸出手，死死地捏着冯梦瑶纤细的脖颈，手上微微用力，竟然直接将她从地上提起来。 怒气磅礴，下一秒就能把冯梦瑶给掐死。 冯梦瑶被吓得脸色煞白，双手不停地拍打着男人的手腕。 想要挣脱开，可她那点力气在盛怒的厉言川面前，起不到丝毫作用。 她后悔了。 后悔自己不该一时冲动，去招惹这个疯子。 惹怒了他，他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冯梦瑶害怕得眼泪不受控制地往外涌。 求饶的话却被卡在了喉咙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只能绝望地看着厉言川，眼神里满是恐惧和哀求。 厉言川那恨恨的眼神，让冯梦瑶觉得自己可能要了结在这里。 厉言川冷哼了一声，提着她的脖子，用力地将人朝着门外扔出去。 力道之大，使冯梦瑶整个人狼狈地摔倒在地上。 “你连她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 厉言川站在门口，朝着地上的冯梦瑶冷冷地扔下这么一句话。 然后“砰”的一声，用力甩上房门。 寂静的楼道里回荡着的余声，就像一记重锤，狠狠地敲在了冯梦瑶的心上。 冯梦瑶一脸后怕地盯着那合上的门。 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心有余悸地后怕。 过了一会儿，她从地上爬起来。 迎面就撞上了两个男人。 男人看着她，眼神里满是不怀好意的神色，目光肆无忌惮地在她身上打量着。 冯梦瑶难堪至极，下意识地捂住了胸口，心里又羞又气。 她心里想着，要是就这么一副狼狈又丢人的鬼样子走出去，明天恐怕所有人都会知道她被厉言川给赶出来了，那自己可就沦为大家的笑柄了呀，这可绝对不行。 就在这个时候，一件外套轻轻地落在了她的肩膀上。 母亲的司机陈巡出现在面前。 “连你也看我笑话？”冯梦瑶没好气地说道，那语气里透着浓浓的不满和傲慢。 陈巡并没有说话，只是微微低下头，避开她那充满敌意的注视。 沉默了一会儿，才轻声说道：“小姐，他配不上你。” “哼，他配不上我就行？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给我滚！”冯梦瑶对着陈巡就是一顿呵斥，那颐指气使的模样，要是外人见了，恐怕早就受不了了。 可陈巡，从小到大一直都是被她这么使唤，对于她的傲慢无礼，习以为常。 “要我送您出去吗？” “废话，难不成你让我在这儿继续被人嘲笑吗？”冯梦瑶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不耐烦地说道。 下一秒，她只觉得身子一轻，竟然腾空而起了，吓得脸色大变，惊恐地拍打着陈巡，大声喊道：“你干什么，放我下来。” “得罪了，忍一下，我现在带您出去。” 陈巡一边说着，一边稳稳地抱着她朝着外面走去。 模样倒是沉稳，仿佛怀里抱着的不是个正在发脾气的大小姐，而是个易碎的瓷器一般。 冯梦瑶又羞又气，却也没办法，只能嫌恶又无奈地把头埋在男人的胸口，用外套紧紧地捂住自己的脸。 只盼着能快点离开这个让她难堪的地方。 等回到车里以后，冯梦瑶趁着陈巡弯腰放自己下来的空档，猛地抬起脚，狠狠地踩在了陈巡的胸口上。 第一百八十章：你只是冯家的一条狗 陈乾也很奇怪，原身的记忆他都继承了，就是没有想起来现在是什么朝代。 赵元宁摸索着找到抽屉里的火折子将蜡烛点上，瞧见铜盆里还有半盆清水，便将帕子往里浸湿，拧干了来到萧允演面前。 “安德娜殿下，话虽然如此，可是在没有弄清楚逍遥帝国的攻击手段之前，我们那什么防御？”皱着眉头，费拉基米尔陷入了沉思之中。 悠悠荡荡，今天的天府武威道分据点，迎来了一个不同凡响的人。 可是一回来，全变了，楚云湄自作主张，偷了曲辕犁和策论，偷了这两样功劳，作为她入朝为官的敲门砖。 眼见自己再怎么冥思苦想也无济于事，叶天一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便一头倒在柔软舒适的床上睡着了。毕竟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只有卯足精力了，才有可能去拼搏不是？ “对了，你们有没有想过，既然是鬼打墙，那么我们是不是可以直接穿墙呢？那样是不是可以直接逃出这个幻境？你们看，这墙壁上面涂满的诸多鲜血和手印，是否是为了让我们产生畏惧的心理而不敢上前？”朱纩道。 这一回过神，她就注意到身边的那些浓雾散了，现在她不仅可以看到自己的手指了，甚至几步之外的东西她都能看到的。 直到造型师将人形模特推过来，模特上穿着的是最新款定制的香奶奶礼服长裙。 “我支撑不住了，你可以将这双眼睛拿走吗？”齐鹞微弱的声音从那些魔气中传出，进入南何耳中。 沈千聿登基后，宋挽便迁至长乐宫，东宫其他人亦各自封妃、赐下宫殿。 “他是项庞，以楚南的兄弟自居！”有人认出，这位半纯血的身份。 图灵的手指一转，空气中直接出现一张虚拟照片。众人看着这张照片都愣住了。因为这张照片的色彩非常诡异。 “你看，这个是通讯录，这个地方，你输入号码就可以存进去。”顾许开始教蓝若思用电话。 罗杰斯基本上都是被利物浦的球迷们喷得狗血淋头，纷纷呼吁让他下课。 “也是！时候不晚了，大家都早点回家。”何超然说着跟众人告别。 而且，伊普斯维奇是有意识放松对白叶的防守，增强对他队友的防守。 原是一个中年道士，大步流星从外面走进来，两个校尉没注意，挡了他的道路，他顺手一推，便推倒一人。 因此即便是这西凉兵与并州军久经战阵，也一时间被朝廷大军冲的有些破碎。 洛兴言归档故事大王时，也没少跟他吐槽在淮城这对狗男男多气人。 话音落下，叶子善人已经化作一团火焰，消失在原地，而洛英冷笑了下，跟着闪了出去。 他眸光微微一凛，声音冰冷如霜，和唐雪凝欣喜的眼神形成强烈的对比。 接着，便有九个光团，从他爆裂的身体处，窜了出来，每个光团，都是他的一个神魂念头，看起来惊慌失措，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肉身，既然被陆晨给一拳击碎。 但单从牌面上的实力来看，医圣门的实力总和，起码是陆晨的五倍以上。 晕黄的光亮下，温宁整个面部的轮廓，都被那鹅黄色的灯光笼罩起来了，端的是，宁静而又美好。 而躲在灵体身后的叶子善却是笑了，耳中响起的域鬼的声音，更是让他欣慰十足。 裴政听这独孤恨所说还未明白是什么意思，突然踩在石柱的右脚被一股强大的吸力直接给吸入到那凹陷之。再想往外拔却怎么也拔不出来，正在此时，那独孤恨手追魂剑一挺，再次朝着裴政刺来。 张扩回答：“说了，我看我们还是回去吧。”说罢，和大家转身离开。 随着入口处的天地元气一阵扭曲，一名身着紫袍的男子狼狈的掉落了出来，此人满脸的血迹，一身紫袍也有些破烂，出来一看清崖坪上的状况，连忙手忙脚乱的冲向了自己宗门的长辈处。 因为她现在和冷夜擎已经离婚了，所以她肯定不能和他睡在一张床上。 君千里右手发力猛地一拽，那名蛊族之人面色大骇中，身不由己的向着君千里扑了过来。 空间在他俩剧烈撞击下开始扭曲变形，龙吟声不断传出格外刺耳。 “长官的意思是那个千面人同意你的提议了？”黄齐城想着要是那个千面人同意了，那么自己就没有仗可以打了。 正在鸿钧疑惑之间，一道淡淡的声音传来，只见紫薇大帝缓步走来，所过之处，星光闪烁，光芒璀璨。 她眨着闪烁的双眼，看着他近在咫尺胸膛，他的身上有清香，很淡很淡，却熏得让她鼻子不觉一酸。 千似雪转身离开了卧室，轻轻地关上了门。她在千的伤药里加了一些帮助睡眠的药剂，可以让千安安静静地睡上一个下午。千似雪之所以故意要这样说也就是不想让千发觉自己在药膏里掺了别的药膏。 第一百八十一章：没那么简单 一提起那晚的事儿，厉言川就觉得一肚子火往上冒。 可又实在是拿桑苒没办法。 哪怕是杀人犯，也有陈情辩证的机会。 可她倒好，这么拒绝沟通，冷漠闪躲。 快要把他给逼疯。 “没什么好说的。” 桑苒低着头，只是默默地扒拉着碗里的饭菜，根本不看厉言川一眼。 一口气把饭吃完，直接起身往出走，全程都没分给厉言川半个眼神。 就好像他根本不存在一样。 这顿饭吃得厉言川那叫一个左右难受。 心里郁闷，可又拿桑苒没辙，只能在心里忍着。 就这样浑浑噩噩地到了下班时间。 中午给桑苒带三明治的那个同事又一脸八卦地凑了过来，笑着劝说道：“哎，差不多得了，一直端着，可不好呀。” 桑苒一脸疑惑地看着她，“怎么了？” “还装呢，人都在楼下等你一下午了，这还不够有诚意啊！”同事指了指楼下，笑着打趣道。 桑苒听了这话，起身走到窗前。 朝下看去，果然看见那辆黑色的宾利还停在楼下，她微微愣了一下，心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见好就收啊，说不定中间有什么误会呢。” 下班后，桑苒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走出大门，径直朝着厉言川的车走去了。 刚走两步，一辆粉色敞篷跑车“唰”的一声停在面前。 跑车在夕阳的映照下，显得格外扎眼。 冯梦瑶坐在驾驶座上，脸上戴着一副巨大的墨镜，几乎遮住了半边脸。 只露出小巧精致的下巴和微微上扬的嘴角。 她微抬下巴，眼神里透着一丝挑衅，看着桑苒说道：“聊聊？” 语气里可没有半点商量的意思，倒像是在下命令一般。 “跟你没什么好说的！”桑苒皱着眉头，冷冷地回应道， 她实在是不想和冯梦瑶有什么纠葛，这个女人总是给自己找麻烦，一看到她，桑苒心里就没来由地一阵厌烦。 厉言川脚下生风地冲了上来，将桑苒护在了身后。 冯梦瑶见状，心里的火气“噌”的一下就冒了起来，她扯着嗓子喊：“这还没做什么呢，你就这么护着？厉言川，你这区别对待也太过分了吧！” “我说过，不关她的事，有什么你冲我来！” “你以为我不敢吗？”冯梦瑶一脸傲然，仰着头“我冯梦瑶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休想得到！” 她恶狠狠地说道，眼神里的恨意越发浓烈。 那目光就像两把利刃，直直地朝着桑苒射去，仿佛要把她看穿一样。 “你什么意思？”桑苒从她的眼里，清晰地看出了那浓烈的恨意，心里不禁“咯噔”一下。 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字面意思，这个男人本小姐不要了，我要取消婚约，并且兆兴也取消和厉氏的合作。” 厉言川倒是没想到冯梦瑶会这么快就放弃自己。 他原本还头疼该怎么处理和冯梦瑶之间这复杂又难缠的关系。 这下好了，听到冯梦瑶这话，一直紧绷着的神经也松了下来。 可桑苒却高兴不起来。 她心里清楚，兆兴要是取消和厉氏的合作，这对于厉氏来说，无疑又是一场不小的震动。 厉氏怕是又要面临诸多难题了。 虽然她相信厉言川的能力，可也实在是不愿看到他那么辛苦，要去应对这么多棘手的事情。 倒是厉言川，看起来满不在乎的样子。 “好，希望你说到做到。” 冯梦瑶一听这话，得意地一笑，“那是自然，不过厉言川，你可别高兴得太早了，总有一天，我要让你后悔昨晚对我做出的那些事，我要让你跪下来求我！” 丢完狠话，跑车轰鸣离开。 “她突然取消婚约，你们昨晚发生什么了？” 似笑非笑地问道：“不跟我置气了？” 这时候了，还有心思拿她开涮，也不知道是真不在意，还是故意在逗桑苒。 “厉言川，我在很认真的问你问题呢。” “没看出来吗？我也是很认真的在回答你的问题。” 不紧不慢的样子，嘴角还微微上扬着，让桑苒猜不透他心里想什么。 私人会所门口，粉色跑车停在门口。 门童走过去，“小姐，不好意思这里不能停车。” 冯梦瑶下车，将手里要是丢过去，y一脸不屑的挑眉：“我来找厉瀚东。” 门童微愣，很快反应过来立马掬笑着引冯梦瑶进去。 厉瀚东前脚遣散茶室的人，冯梦瑶后脚推门进来。 “什么味儿，这么难闻！” 一脸嫌弃的找个位置坐下 冯梦瑶翘着二郎腿问：“说吧，找我什么事。” 厉瀚东倒了杯茶推过去。 轻飘飘的看了一眼，“不好意思，不喜欢喝茶。” “那冯小姐喜欢喝什么，我让人准备。”厉瀚东一脸温和。 “幽兰拿铁，去糖，加冰。” 厉瀚东喝茶的动作顿了一下，朝守在门口的人使眼色。 “听说你准备退婚？” “消息打探的挺快，跟你有关系吗？” 如果厉言川是一只狼，那么面前的厉瀚东，则是一直狐假虎威的笑面狐狸。 别看她平时恋爱脑，但厉家那些破烂事，她心里门清。 “我可以帮你报复厉言川。” “报酬这种事情，当然要亲自动手才有意思。” 很明显，冯梦瑶不想和李瀚东联手。 “你知道桑苒为什么和厉言川在一起吗？” 这个问题成功勾住了冯梦瑶。 抠指甲的动作停下来，她直直看过去，“说吧，你什么要求。” “暂时先别停止和厉氏合作。” “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我又不是什么良善之人。” “桑苒加上厉氏百分之4的股份呢？”厉瀚东继续放饵。 商人重利，冯梦瑶也不例外。 在国外读的商学院的她，深谙其道。 “听起来好像怪划算的。” 棱模两可的回答，厉瀚东给她时间考虑。 过了会儿，冯梦瑶起身，拍了拍裙角，冲厉瀚东皮笑肉不笑的开口：“我会考虑的。” 此时，张槐送来奶茶。 正打算出门的冯梦瑶迎面撞上。 “冯小姐，这是您要的幽兰拿铁。” 冯梦瑶冷眼看过去，“扔了吧，这会儿不想喝了。” 张槐气的压着后槽牙没说话。 待人离开后，他不确定的开口：“老大，这个娘们，能跟我合作吗？看她那样子，总感觉不靠谱。” 茶桌前清洗茶具的男人，一脸胜券在握，“世家小姐，能有几个单纯的？你且看着。” 第一百八十二章：渔翁之利 冯梦瑶从会所出来的时候，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滚，难受得厉害。 伸手扶着墙，脚步都有些踉跄，眩晕的感觉让她几乎站不稳，脸色也变得煞白煞白的。 医院里，护士满脸堆笑地朝着她走了过来。 “恭喜冯小姐，您怀孕了，已经6周了，孩子目前很健康哦。” 冯梦瑶一时间有些懵了，下意识地问道：“你没骗我吧？” 心里想着怎么就一次就中了呀，这也太意外了，她到现在都还没缓过神来。 “是的呢，想必厉总知道了也会很高兴的呀，你们这一对啊，郎才女貌，真是天作之合呢。” 冯梦瑶半晌都没说话，只是呆呆地站在那儿，手里紧紧地捏着那张报告单。 一直到了家，她还捏着那张单子，心情依旧忐忑不安。 “瑶瑶……怎么了呀，叫你半天都不答应呢。” 冯素真叫住魂不守舍的女儿，脸上满是疑惑。 反应过来的冯梦瑶下意识地就想把手里的单子往后藏，她还没想好该怎么跟家里人说这件事儿。 冯素真眼尖，一下子就看到了她这个动作，朝着她伸出手，说道：“藏什么了，拿出来给我看看。” 语气里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冯梦瑶没办法，不情不愿地把单子递了过去，低着头，也不敢看母亲的眼睛。 “你怀孕了？是厉言川的？” 冯素真看着报告单上的内容，先是一惊，紧接着脸上就难掩喜悦之色。 “厉家本就人丁稀薄，这么一来，他肯定要跟那个女人断了。” 有了这个孩子，厉言川就不得不对冯梦瑶负责。 那他们之间的事儿也就顺理成章了，桑苒自然就没办法再插在他们中间 末了，见冯梦瑶板着脸，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冯素真便以一副过来人的口吻劝女儿 “不管怎样，一切都是老天安排的，这都是缘分。有了这个孩子，我相信厉言川一定会心甘情愿娶你的，你就别愁眉苦脸的了，应该高兴才对。” 冯梦瑶虽然心里确实喜欢厉言川，也一直想和他结婚，可这突然之间有了他的孩子，她一时半会儿还真有点接受不了。 总觉得心里怪怪的，可又说不上来是为什么。 “行吧，这件事你看着处理吧。” 她现在也没什么主意，只能把这事儿交给母亲去操心了。 “交给我吧，我来处理，你呀，只需要安心准备当厉太太就行了。” 就这么等了三天，兆兴那边却一直都没有新的动作。 这让原本以为已经拿捏住局势的厉瀚东心中起疑。 按照冯梦瑶大小姐那风风火火又爱计较的性子，怎么会就这么悄无声息，一点动静都没有？ 张槐匆匆忙忙地走进来，还带来了一个惊天消息，他凑到厉瀚东耳边。 “老板，我刚打听到一件事儿……” “这是真的？”厉瀚东听完，声音都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 “是的，这是冯梦瑶在医院的病历，千真万确，怀一个半月，估计冯家是想等坐稳了再公布，毕竟一般怀孕三个月内都不太对外公布，这倒也正常。” 张槐赶忙解释道，把自己打听到的情况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厉瀚东听了这话，眉头紧皱，心里暗自思忖着。 他千算万算，怎么都没想到冯梦瑶竟然怀了厉言川的孩子。 这下好了，原本的计划全都被打乱了。 这么一来，事情可就棘手多了，这个渔翁之利，没想象中简单。 “暗中收购散股的人查得怎么样了？” 厉瀚东问起了另一件更重要的事。 “查到了，是一个叫安伦的外国人，之前在投行工作，现在定居在南城的一个渔村里。” “想办法把他的股份弄到手。” 厉瀚东眼神一冷，咬了咬牙，“不管那人提出什么要求，尽量满足。” 这是最后的底牌了。 只要把那些股份弄到手，厉言川再怎么得老爷子看中，怕是无法阻挡他重回厉氏。 这边厉瀚东正想着联系安伦的当天，韩存那边就收到了安伦传来的消息。 厉言川正斜倚在沙发上，听到韩存的汇报后，脸上依旧平静得毫无波澜。 仿佛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出似的。 “黔驴技穷了，他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境地，现在做什么，都只是垂死挣扎。” 语气里透着一丝不屑，根本没把厉瀚东的这些小动作放在眼里。 他这个叔父，总想着不劳而获，可能这次又要栽跟头了。 “不用理会，陪他演一场又何妨。” 从容又淡定，一切都尽在掌握之中。 韩存一听这话，立马就像打了鸡血一样，满血复活。 脸上满是激动的神色，难掩兴奋地对着电话那头的安伦说道：“听到没有，老大说了陪他玩玩，就当遛狗了，对了，可别让他太容易得到啊，得好好逗逗他。” “哈哈，好的，我办事你放心吧。” 电话那头的安伦也笑着应道，笑声里透着一股调皮劲儿，迫不及待地想要去捉弄厉瀚东。 一想到过几天厉瀚东气急败坏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 韩存就忍不住搓了搓手，心里别提多畅快了。 “对了，下个月19号是桑小姐女儿生日，这日子比较特殊，老大，这次你可要好好把握啊。” 韩存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儿，一脸过来人的口吻提醒。 厉言川一听这话，这才恍然想起，自己怎么把这个事儿给忘了。 五月十九号，确实是个很重要日子。 他心里这么想，可面上还是端着，故作不在意地“嗯”了一声，就没再说话。 韩存的话，让厉言川便陷入了沉默纠结之中。 他心里清楚，孩子的生日，本就是母亲的受难日。 何况桑苒的那个孩子已经不在了，这是她心里无法愈合的疤。 六亲缘浅，他这种歌感情，他经历过。 光是这么想一想，都觉得心疼不已。 眉头也不自觉地紧紧皱了起来。 想了想，他最终还是拿起手机，安排了下去。 让秘书把19号那天的所有行程都空出来。 什么重要的事儿都先往后推一推。 他想着，哪怕到时候只是静静地陪着她，什么都不做，就陪她。 最起码能让她感觉到，自己不是孤单一个人。 而另一边，与桑苒的平静不同，周家此时却是鸡飞狗跳，不得安宁。 第一百八十三章：原来真相一直在身边 “你疯了，竟然定19号把孩子拿出来，周怀安，这是我的孩子，你凭什么这么安排？”满脸愤怒的展颜，冲着周怀安大声喊。 别以为她不知道那天是什么日子。 “你别忘了，这是周家的孩子，姓周，是我们周家的血脉。”周怀安一脸冷漠。 语气里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强硬。 周怀安的这一番质问，让展颜一下子说不出话来了，她像是被人抽走了所有力气一般，呆呆地站在那儿。 是啊，这毕竟是周家的孩子。 哪怕自己辛苦怀胎，可到最后，在这个家里，自己和孩子终究也只是一个见不得人的身份。 又有什么资格去和周怀安争呢，想到这儿，展颜的心里一阵悲凉。 “我不管，不能在19号。” 她不想就这么妥协。 “我是来通知你，而不是征求你的意见。” 冷冷地扔下这句话，周怀安转身往出走。 身后，展颜气得浑身发抖，却又无可奈何。 走到门口，棠棠抱着她心爱的洋娃娃，蹦蹦跳跳地走上来。 看到周怀安，眼睛顿时亮了起来，脸上洋溢着天真的笑容，奶声奶气地说道：“爸比，可以陪棠棠玩芭比娃娃吗？” 周怀安冷漠地看了棠棠一眼，眼神就像看一个陌生人一样，没有丝毫温度。 随后便径直转身下楼，根本不理会棠棠那期待的小眼神。 棠棠站在那儿，一脸疑惑地看着周怀安离去的背影。 眨巴着眼睛，不明白爸比为什么不理自己呀。 过了会儿，她才慢慢走进屋里，一眼就看见妈咪正在抹眼泪。 小小的她虽然不懂大人之间的恩怨，但也知道妈咪肯定是不开心了。 “妈咪，爸比为什么不理棠棠啊，妈咪，你怎么哭了？” 展颜心烦意乱，满脑子都是对周怀安和桑苒的恨意。 被棠棠这么一闹，心里的火“噌”的一下就冒了起来，不耐烦地甩开女儿的手，没好气地呵斥。 “烦不烦啊你，一边呆着去，别到我跟前来！” 棠棠被这突如其来的呵斥吓得“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展颜也顾不上安慰她了，挺着肚子，气呼呼地下楼准备去找周怀安理论。 刚走到楼下，就看见芳姨正和周怀安在院子里聊天。 “所以从一开始，你就知道爷爷对桑家这些事？” 展颜心里好奇，便小心翼翼地走过去，躲在柱子后面，竖起耳朵听着他们的谈话。 “少爷，老爷子也有不得已的苦衷呀，当年的情况，也是形势所迫。” “他迫不得已？那我呢？因为他的愧疚，我误会了苒苒这么多年，因此错过了和她表明心迹的机会，你们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不管怎样，老爷子的最后心愿是见桑苒一面，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少爷，你就成全老爷子最后的心愿吧。” “不行，如果让苒苒知道，桑家当年破产周家也参与其中，苒苒这辈子都不会原谅我。” 周怀安毫不犹豫地拒绝。 凭着他对桑苒了解，这件事将是她心里一辈子过不去的坎。 “可是……” “好了，你不要说了，我需要时间考虑。” 过了会儿，一阵脚步声慢慢清晰起来。 展颜赶紧缩回脑袋，躲到了窗户后面。 展颜原来桑家当年破产，周家也参与其中了。 周怀安啊周怀安，如果桑苒知道了这件事，你觉得她还会原谅你吗？ 到了晚上，展颜犹豫了好久，最终还是鼓起勇气，敲开了周怀安的房门。 周怀安刚洗完澡，正坐在沙发上看书。 听到敲门声，随口应了一声：“进来。” 一抬头，看到是展颜走进来，他不禁皱了皱眉头，语气里带着一丝不耐烦。 “肚子这么大了，不好好在房间待着，找我什么事？” 展颜低着头，一副低眉顺目的样子，“怀安，我想过来了，就19号吧，我听你安排。” 展颜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说话了？ 心里气疑，但面上还是保持着该有的平静，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好，我明天安排。” 过了会儿，见展颜还站在那儿，没有要离开的迹象。 周怀安脸上便露出了不耐的神色，“还有别的事？” “今天我们吵架吓到了棠棠，孩子情绪很低落，我知道棠棠不是你亲生的，我也不勉强你，可手心手背都是肉呀，自从怀孕以后，我的大部分精力都放在肚子里的孩子身上了，忽略了棠棠，明天我想带棠棠去海洋馆玩，可以吗？” 周怀安对棠棠本来就没多少感情。 可看着她和女儿言言差不多大的年纪，心里终究还是有所松动，犹豫了一下，说“行，到时候让阿斐找个保镖送你们去。” 第二天，展颜早给棠棠收拾妥当后，便带着她出门。 站在二楼的芳姨看着她们离去的背影，心里总觉得有些不踏实。 皱着眉头对身旁的周怀安说道：“就这么让她出去？我这心里，老是觉得不放心。” 周怀安听了这话，微微低头沉思了几秒钟，然后扭头对身后的陈斐说：“找个人跟上去，看看她到底想做什么，有什么情况随时跟我汇报。” 展颜一路上都小心翼翼的，好不容易找了个机会甩开了跟着的保镖。 费了好大劲儿才走到海洋馆门口，本想着能松口气了，可没想到刚到那儿，就被陈斐给挡住了去路。 “展小姐，我送您回去。” 陈斐是周怀安最看重的左膀右臂。 这人本就心思深重，又深得周怀安的信任，所以做起事来那是毫不含糊，既然接到了命令，就一定会执行到底。 展颜不敢跟陈斐对着干。 只好灰溜溜地跟着陈斐回去了，计划就这么泡汤了，只能再另想办法。 而另一边，桑苒正和叶淑宁在电影院里舒舒服服地看着电影。 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一看是展颜打来的电话，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桑苒，周老爷子不行了，你快来周家一趟吧。” 桑苒一下子就愣住了，木木地站在那儿，脑子里像是有一团乱麻。 心里猜测这句几分真几分假。 “你要是不放心呀，可以带个人陪你一起，周老爷子的最后一面，你确定不来见一见吗？” 沉默了几秒之后，桑苒最终还是应声说道：“好，我马上过去。” 她想着，不管怎么样，周老爷子曾经对自己也还算不错。 要是真的到了最后时刻，于情于理，自己都应该去见上一面。 挂了电话，桑苒便赶忙向叶淑宁说明了情况。 叶淑宁不放心，提议一起去。 有她陪着一起，就算展颜想对自己动手，也得掂量掂量。 不敢轻易招惹叶家。 毕竟叶叔叔对叶淑宁的疼爱众人皆知，展颜多少会有所顾虑。 等她们到了周家，展颜挺着个孕肚，慢悠悠地走过来打开了门。 第一百八十四章：真凶到底是谁 桑苒一进去，就发现别墅里一片漆黑，只有花园里的路灯发出微弱的光。 昏黄的光线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冷清，整个周家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怪异氛围。 桑苒心里不禁有些疑惑，老爷子要是病危的话，周氏上下肯定早就一团乱麻了。 可这个时候的周家，怎么会如此安静呢？ 她心里的警惕性一下子就提高了起来。 “放心吧，这是周家，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我带你去见周老爷子。” 展颜看着桑苒那疑惑又警惕的样子，语气里虽然尽量装得诚恳，可还是让人觉得有些不踏实。 四周一片清寂，只能听到她们几个人的脚步声。 三人就这样默默地穿过花园，朝着联排别墅后面的独栋小楼走去。 展颜伸手刚要推门进去，身后突然传来一道阴冷的声音：“你这是做什么？” 吓得展颜浑身一哆嗦，她就像被定格了一样。 搭在门把手上的手，半晌都没敢再动一下，脸色也变得煞白。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桑苒。 “听说爷爷病得很重，我过来看看。” 她原本怀疑展颜是不是想设计自己，可在看到周怀安的那一刻。 从他那明显不悦的眼神中，她确定周爷爷应该确实是病重了，不然周怀安不会是这个态度。 “你又不是医生，看了又能如何？给爷爷治病吗？” 末了，还不等桑苒开口再解释什么，周怀安就冷冷地下了逐客令：“苒苒，你回去吧，爷爷这里有我，不需要你来cao心。” 语气强硬又冷漠，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桑苒心里不禁有些疑惑，周怀安为什么要阻拦自己见爷爷呢？ “来都来了，见一面又何妨呢。” “爷爷身体虚弱，医生让静养，你见了又能怎样，只是徒增伤感罢了。” 桑苒还想再说些什么，可话还没出口，就被周怀安冷冷地打断了：“走吧，我送你出去。” 说着，他便走上前，强势地拉着桑苒的手，就往外面拽。 就在这时，门“吱呀”一声打开 芳姨从里面走了出来，出声喊道：“等等——” 芳姨看了周怀安一眼，无视他那逼仄的眼神，缓缓说道：“既然来了，就进去吧，刚好老爷子也想见你一面。” “芳姨！”周怀安着急地喊了一声。 “少爷，人这辈子，得学会接受现实。” 芳姨看着周怀安，语重心长地说道，那话里似乎有着更深一层的意思，可这会儿桑苒却是听得云里雾里的，完全不明白他们在打什么哑谜呢。 桑苒看了看一脸莫测的芳姨，又看了看神情紧张的周怀安。 直觉告诉她，这两人一定是有事瞒着自己。 一进屋，看到老爷子的状态，桑苒的心一下子就像被揪住了一样。 老爷子瘦得不成样子了，脸色蜡黄，毫无血色，整个人虚弱地躺在床上，仿佛风一吹就会散了似的。 和之前那精神矍铄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也不过才两个多月没见，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老爷子，苒苒来了……” 周老爷子微微动了动手指，指了指脸上的氧气面罩，芳姨赶忙小心翼翼地取下来，然后扶着老爷子慢慢起身。 “过来，孩子——” 周老爷子颤抖着伸出手，朝着桑苒轻轻地挥了挥手， 桑苒赶忙走过去，在她走过去的同时，芳姨朝着叶淑宁和展颜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们先出去。 老爷子紧紧地握着桑苒的手，干枯的手微微颤抖着。 眼里老泪纵横，嘴唇哆嗦着，半晌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仿佛有千言万语堵在了嗓子眼，却又一时说不出来似的。 前听周怀安说周爷爷没多少日子。 桑苒心里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可当真正亲眼看到老爷子如今这病弱不堪的样子后。 心里还是像被重重地击了一拳。 那种难受和难以接受的感觉瞬间涌上心头，让她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起来。 “您找我是有什么话要说吗？” 桑苒看着周爷爷欲言又止的模样，她心里隐隐觉得，老爷子这会儿叫自己过来，肯定是有很重要的事儿要交代 “我……” 周老爷子艰难地动了动身子，伸出那颤巍巍的手，从怀里拿出一只玉佩。 动作吃力又孱弱，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般。 “这是凤纹玉佩？”桑苒一眼就认了出来，心里不禁“咯噔”一下，十分诧异。 周老爷子微微点了点头，眼神里透着一丝愧疚和复杂的情绪，缓缓说道：“孩子，这是你母亲的定情信物呀。” 桑苒赶忙接过玉佩，仔细地观看着，越看越确定，这确实就是母亲的东西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枚玉佩，和之前自己见过的那枚龙纹玉佩本是一对。 当年桑家出事以后，这枚玉佩就下落不明。 自己在拿到龙纹玉佩时，还四处找寻过它的另一半。 可怎么也没想到，千辛万苦寻找的东西，竟然就在周家。 这让她一时之间，又是诧异又是难过，眼睛直直地看着周老爷子，心里满是疑惑和震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我对不住你，当年你们家遭人设计，我为求自保，就……袖手旁观了，并且在……后面还做了违背良心的事，咳咳……”周老爷子说着说着，就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桑苒听到这话，下意识地松开了握着玉佩的手。 整个人像是被烫到了一样，往后退开了几步。 “所以，当年桑家破产，不是意外，而是人为？” 周老爷子面露痛苦之色，艰难地点了点头。 “所以你一开始就知道，而且还瞒到现在？“我叫您一声爷爷，那是从心里把您当成了自己的亲人，当年我爷爷过世的时候，我记得您还拉着我的手，在他墓碑前说过要代替他照看桑家，照顾我，这就是您的承诺吗？” 桑苒越说越激动，眼泪在眼眶里不停地打转。 “对不起……我食言了，当年周氏内忧外患，我……” 那时候周怀安刚接手周氏，公司内忧外患。 股东们各怀心思，都想着趁机来分一杯羹。 周氏的处境十分艰难，周老爷子也是被逼得没办法。 “但这不是你骗我的理由！我可以理解你为了周氏，冷眼旁观，那我不能理解的是，你为什么要瞒我到现在？” 桑苒擦了把眼泪，冷冷地看着床上疾病缠身的老人，咬着牙，语气冰冷：“告诉我是谁，当年背后设计桑家的真凶是到底是谁？” 第一百八十五章：带走了 “孩子，我今天叫你过来，就是想劝你放下仇恨，好好生活。” “查不到真凶，我这辈子都过不好。” 她紧紧攥住拳头，一脸不罢休。 “如果您还当我是旧友的女儿，看着这么多年的情谊份上，赎罪也好，求一个良心安宁也罢，您就告诉我吧。” “爷爷……”周怀安看着老爷子痛苦的样子，赶忙上去扶住他。 眼带坑求的看着桑苒：“苒苒，爷爷不说，自然是为了你好，他最后的心愿就是希望你忘记过去，重新开始。” “这不是我想要的。告诉我那个人是谁！否则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即使你死！” 桑苒不听周怀安的劝说。 只想知道那个背后的真凶到底是谁，不顾一切地大声喊道，那眼神里透着一股决绝。 “苒苒！”周怀安见她如此执迷不悟，痛心疾首地说道：“你非要这般执拗吗？” “如果是你呢？周家遭人设计，你也会像现在这样冷漠理智地要求我放弃报仇吗？”桑苒红着眼睛，反问周怀安。 眼看着两人就这么吵了起来，周老爷子急得捂着胸口，呼吸变得急促起来，脸色也越发难看了。 滴滴滴—— 床头上的仪器突然发出了刺耳的警报声， 守在门外的医生听到警报声，立刻冲了进来抢救。 医生们围在病床边，忙得满头大汗，使出浑身解数，那警报声却依旧没有停下来。 “周总，老爷子恐怕……” “我不要听这话，救人！” 医生们无奈，只能继续围着病床抢救，可即便他们再怎么努力，依然阻挡不了检测器上那逐渐消失的生命体征。 老爷子的气息越来越微弱。 周老爷子艰难地抬起手，芳姨见状，赶忙大喊：“苒苒，老爷子有话要跟你说。” 桑苒愣了一下，赶忙走过去，老爷子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伸手拉住她的手，痛苦地睁大眼睛，嘴巴一张一合。 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可却发不出声音来。 桑苒着急地弯下腰，凑上去，把耳朵贴近老爷子的嘴边，“爷爷，您说吧……” “对不起……我没脸见桑老二……” 微弱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浑浊的眼里满是愧疚和悔恨，仿佛用尽了所有力气。 “告诉我，真凶是谁！” 可周老爷子只是痛苦地张大嘴巴，像是还想说些什么，却最终无力地松开了手。 手臂上的重量一下子落了下去，整个人也彻底没了气息。 下一秒，病房里就传来了周怀安凄厉的撕喊声：“爷爷……” 周怀安世界崩塌了一样。 “废物，你们这群废物！” 耳边传来周怀安奔溃的嘶吼声。 桑苒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周家老宅的，脑子里一片空白，满心都是老爷子临终前的那些话和那没能问出口的真相。 为什么到生命最后一刻还要瞒着自己？ 难道那么多年的感情都是假的吗？ 跟在后面的叶淑宁看着她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吓得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只得默默地跟在她身后，担心地看着她，生怕她出什么事儿。 到家以后，桑苒就像个木头人一样，直接倒在床上，也不开灯，黑暗里的房间。 没有一点光亮，就像她此刻灰暗的心情一样。 她睁着眼睛，死死地看着天花板。 第二天中午吃饭的时候，甜甜看着桑苒那明显不对劲的样子，一脸担心地问道：“苒苒，你还好吧？” “怎么了？我像是有事的样子吗？” “没……我只是觉得你有点奇怪。” 桑苒勉强笑了笑，“我很好，没事的。” 到了下班的时候，厉言川像往常一样，倚着车门在那儿等着桑苒。 远远地，看见桑苒走过来，只见她身体僵硬，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一样。 厉言川疾步走过去，伸出手揽住摇摇欲坠的女人。 “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呀？” 桑苒轻轻地摇了摇头，像是这才回过神来一样，“你怎么来这儿了？” “冯家邀请我参加晚宴，我想带你一起去。”厉言川看着她这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心里隐隐担忧，可还是耐心地解释道。 桑苒魂不守舍地应了一声：“我都忘了这茬。” 厉言川见她完全不在状态，便上车后对前排开车的韩存说：“回牡丹苑。” 他想着先把桑苒送回去，让她好好休息休息。 “我们不是要去冯家参加晚宴吗？”韩存表示不解。 “我没事，既然是要取消订婚，你不去，肯定会惹怒冯家人。” “现在已经这样了，不在意多一点矛盾。” “还是去吧。”桑苒一脸坚持。 没办法，厉言川只好让韩存看车带她去做造型。 简单的白色礼服，一字肩衬托出女人修长的天鹅颈，高开叉的设计，有恰到好处的展露女人傲人比例。 做造型时，桑苒平静的任由她们折腾。 像个没有灵魂的芭比娃娃。 结束后，桑苒提着裙摆，用力朝他笑：“好看吗？” “好看。”眼里尽是惊艳，厉言川拿来一副钻石项链绕到后面，小心翼翼的给她戴上。 镜子里的女人高贵美丽。 挽着手臂并肩走出去。 到了会场，大家看到冯家女婿挽着一个漂亮的女伴进场。 纷纷面露探究。 “瑶瑶，厉言川来了。” 听到这里，冯梦瑶下意识起身，结果被母亲按住肩膀。 “你在这儿等着别出去，我来安排。” “妈，我已经跟厉言川说了退婚，现在又出尔反尔会不会……” “孩子，你是一个妈妈了，保护你的孩子，没有错。” 如此，冯梦瑶便不好再说什么。 人来的差不多时，厉瀚东扶着厉老爷子压轴出场。 两人这一出现，立马议论纷纷。 厉言川皱眉，有种不好的预感，但一时之间又猜测不到冯家到底耍什么把戏。 “各位，欢迎大家来参加兰心会，按理说呀，这是我们小姐妹私下里一些陶养情操的小爱好，没想到大家这么看重我们，招待不周，还请见谅。” 冯素真在台子上有模有样的挑起话头。 在场的人心里都清楚，这只是冯家一个说辞。 具体今天请大家到场，肯定还有别的事情要宣布。 果不其然，话锋一转，冯素真说起了自己的女儿。 话语之中尽是宠爱和自豪。 “今天啊，厉老爷子也十分给面子的来参加此次宴会，冯家上下是喜不自胜，备受瞩目，想必大家已经猜到了吧，今天是有重要的事要宣布。” 冯素真故意卖关子，至于什么事，请我的宝贝女儿上来给大家解惑。 冯梦瑶在母亲的示意下，光彩照人的走上台。 第一百八十七章：原来你们都知道 见桑苒走过来下意识的用手抱住头，不想让她看到自己狼狈的一面。 桑苒没有开灯，走过去蹲在他面前。 几番思量，只好忍着心里难受安慰他。 “爷爷已经走了，往前看吧。” “苒苒，我是不是很没用啊，没有保护好言言，留不住你，现在连爷爷也离我而去，我什么都没有了……” “已经过去的事，没有办法再改变了，往前看吧。” 黑暗里，桑苒朝她伸出手。 像很多年以前，她被绑架在仓库里，他翻墙进来，朝自己伸出手。 时光流转，两人身份发生了对调。 这让周怀安有些恍惚。 他的苒苒，还在自己身边。 扶着周怀安回到房间。 “苒苒，我想吃你煮的疙瘩汤。” 疙瘩汤是她为她做的第一顿饭。 独属于他的记忆。 桑苒顿了一下，转身下楼。 半个小时后，她端着一碗疙瘩汤上来。 番茄汤底，上面飘着绿油油的菜叶子。 炒番茄的时候桑苒喜欢放点白糖。 周怀安舀了一勺下肚，是独属于她的酸甜口感。 也许是饿的很久了，没多会儿，一碗疙瘩汤见了底。 “早点休息吧，后世安排让陈斐去处理，别给自己太多压力。” 说完桑苒端着盘子往出走。 厨房里，桑苒在里面收拾。 周怀安站在厨房门口，看着女人熟悉的背影。恍如隔世。 以前她就是这么做饭给自己，给言言吃。 以前再稀疏平常的画面，往后怕是不会再有。 桑苒回头两人目光就这样撞在一起。 “走吧，我送你回家。” 桑苒没有拒绝，两人沉默着往出走。 走到大门口，司机已经将车停在路边。 “苒苒……” 桑苒回头，周怀安忽然伸出手保住她。 她下意识想要躲，他似乎早有预料，手臂力量收紧，不给她逃脱的机会。 “苒苒，就一会儿，好不好……” 桑苒没有说话。 闻着熟悉的香味，周怀安眼眶发红。 过了会儿，他慢慢松开手，像小时候那样，摸了摸她的发顶。 “谢谢你这个时候还愿意见我一面。” 桑苒见他如此憔悴，话到嘴边转了弯。 “当年你救过我，不管后来发生什么，我始终记着你这份恩，如今，你我算是两清了。” 顿了顿，迎着他受伤的眼，桑苒冷漠的开口：“周怀安，好好的吧。” 说完，她转身走了。 一直到车子尾灯隐匿在黑夜里。 周怀安的目光都没有收回来。 站了很久，久到他膝盖都麻了，才转身往回走。 关上门，周怀安放在桌子上的手机还在响。 在床上坐了会儿，他打开屏幕。 看到未接来电9条。 回拨过去。 “哟，周总可算是忙完了？” “你说的我答应你，但我只有一条，别再伤害她。” 那头传来冯梦瑶夸张的笑容，“周怀安，这话你最没资格说，伤她最深的人就是你，不过，看在我们合作一场份上我可以不对他下手，前提是事成以后，你带她离开南城。” “这个不用你说。” 达成同盟，周怀安挂了电话。 门外，陈斐攥着拳头，慢慢的吐出一口浊气。 下楼路过厨房，他看到放在桌子上的半碗旮沓汤。 已经凉透了，红色的汤汁上面结了薄薄一层油膜。 陈斐拿来调羹，将凉透了的疙瘩汤一勺一勺吃下去。 “照片拍得很好，但好像跟你没什么关系。” 冯梦瑶从众多照片里，调出一张自认为角度还不错的照片拿在手里观赏。 照片里周怀安拥着桑苒，骨节分明的大掌托着她的后脑勺，满屏的暧昧和氛围感，看到冯梦瑶一脸惋惜。 “关心老公的女朋友，不行吗？” 闻言，厉言川敲键盘的动作停下来，冷眼杀过去。 这次，冯梦瑶丝毫不惧。 她肚子里怀着厉家的种，就不行厉言川敢对自己动手。 尤其还是在厉家。 楼下双方父母还在商量着婚事。 她是故意给厉言川添堵。 很明显，她做对了。 厉言川嗜血的眼神，因为极力隐忍而露出的青筋，无一不昭示着他此刻的愤怒。 冯梦瑶满意极了。 无所畏惧的冲他挑眉，料定他只能憋着。 真好，我难受，你也不能好过。 厉言川打过来时，桑苒刚洗完澡。 看到来电人，她二话不说拒接关机。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以关机，请稍后再拨……” 捏着手机，男人手背上的情景像蜿蜒的巨龙，蓄力隐忍。 “哎你知道吗？桑苒的傍的大款竟然是厉氏的厉总。” “我去，这么牛批。” “还有更牛的，人已经有未婚妻了，而且未婚妻都怀孕了。” “真的假的，你听谁说的？” “我表舅在兆兴信贷部，昨天常家举行晚宴，听说桑苒都厚脸皮的跟去了。” “天哪，地表最强小三，在人正室家宴上，被夸夸打脸，真是绝了！” 茶水间外面，桑苒端着杯子安静听了会儿，觉得这个水也没必要喝，转身往出走。 下班以后，熟悉的车停在马路对面。 桑苒走在最后面，结果发现好多已经走了的同事，站在门口探究的眼神时不时在自己身上流连。 站在吃瓜一线的群众。 桑苒无所谓的勾起唇角，朝马路对面走去。 快走到时，男人下车，一脸绅士给女人打开车门。 “卧槽，这也太不要脸吧，都这样还勾搭着。” “没办法，就凭厉言川那张脸，别说小三，就算拿刀架脖子上我都愿意。” “这还没天黑呢，就开始做梦了。” 车子停在小区门口。 桑苒下车，厉言川立即追上去 “你就没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桑苒回头，一脸不解，“你有什么资格质问我？冯梦瑶都有你的孩子了，厉言川，你一边吊着我给你做事，一边跟冯梦瑶上床，你把我当什么了？” 桑苒愤慨又委屈的质问。 守在不远处的周怀安听到动静，立马冲上来，将桑苒护在身后。 “厉言川，脚踩两只船，你还有脸质问苒苒?” 厉言川冷眼甩过去，“你滚一边去。” “苒苒，我今天来是有事要告诉你。” 桑苒看过去，眼神中带着几分不解。 周怀安拿出一份残缺的书卷。 桑苒定睛一看，直直愣住。 “这东西你哪儿来的？” “爷爷书房有个暗室，里面保险柜里的东西，这东西你应该比我熟吧。” 莫书。 怎么不熟。 当初她费尽心思也只是得到了部分莫书。 没找到周爷爷那里竟然有莫书。 “所以呢，你现在拿这些东西做什么？” 周怀安不紧不慢的解释：“我知道你最初和他结识是因为寻找莫书，他答应帮你寻找杀害言言的凶手……” “所以呢？”桑苒冷着脸。 第一百八十六章：下个月19号婚礼 红色罗扇再次一扇，花瓣利剑还没飞至，便已崩溃散落，同时花瓣之墙轰然一震，“砰”的一声，花瓣纷纷四散掉落。 “切！只要有银子，还怕他们不帮我们说话？他们不说话老子就用银子砸到他们说话为止！”那个胖子冷笑着道。 袁可立笑着竖起了一根手指，格日乐图看了看，“一千两？”格日乐图脱口而出。 可惜，这些兵器，只要到了苏凌身前，就会被苏凌眼里的血色光芒击中，击成粉末。 这话得到了现场众人的一致支持，众人对这件事也多了些希望。不为别的，只因为杜宇能够请出武天帮忙，众人心里便如同有了个定海神针似的。 慕容澈的视线落在车内的副驾驶位置上，苏蔓的身上满是鲜血，面色也异常的苍白。 在这些尸体的上面，西魔都感觉到了纯正的魔门力量，这就让众人更加确定，魔门之主肯定便是葬在这个地方了。 只是，这些如意算盘，全部落空了，最终落得一个竹篮打水一场空。 浩浩之声响彻天地，仿若是儒道的圣人复活了一般，这些儒道圣人，一起长诵圣经。 林枫道，“你们的请求我答应了，我可以护送你们前往雪城，现在就将冰雪圣莲交给我吧”。 “老师，我能去接一个任务吗？”走过大厅任务榜时，亚伯想到了那个任务编号为388的摄魂草任务说道。 因为鬼珠还在，意念也在，他竟然还能微弱地控制着已成大火的身体。 没有人知道，他其实很想宰了眼前的人，就在他说出薛贵妃以及薛国公时。 随着耳机里的声音，电脑屏幕上出现了一批密密麻麻的字符，这些都是人工智能的代码。 一直拖到第59秒的时候，朵兰才开始交易，龙城的守城能量体，虽还没恢复到鼎盛时期的状态，但好在枚仁空下来的那个主阵眼，已顺利换上了另一位超阶中期的老将，稳定了守城法阵的根基。 “也许他们只是偶然从这里路过的时候发现了鸿仁他们呢”司空傲说道。 包含无上真元的一拳轰击而出，超强能量划过虚空，居然出现了阵阵雷霆之音。 “在翠灵别院，就在后山左侧山峰上的那座宅院，那是门主专门为他们安排的。”老黎说道。 沈默默好像刚刚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慌慌张张的跑过来，一脸的担心。 风轻扬现在都有些嫉妒子苏的好运了，虽然过程艰辛，要不是子苏的头脑足够灵活，神经足够坚韧的话，可能会一命呜呼，不过这样的际遇，不是谁想要就能要，就能要的起的。 原来他们都收到学长的请柬，并不需要他们帮忙，因为早在三天前，展槐就让五叔在校园里安排，是展家专门策划活动的团队，专业又高规格的要求，让校园变得浪漫无比，既保留校园的纯真，又增添了它童话般的气息。 “那太好了！以后就可以让他往这方面发展！”慕容舒晓十分惊喜。 陶妃乐了，拿起筷子夹了一块，咬了一口寡淡肥腻腻的猪蹄，确实很不好吃，猪蹄还是要红烧了好吃。 这是一场该哭的戏，可是孔希今天实在是太高兴了根本哭不出来。 可多处几次才发现，老太太跟某人一样外冷心热，外人看到的都是假象，只有在家人面前，你才能看到她真实的一面。 程紫璃挂断电话一回头，就看见一双似笑非笑的桃花眼在冲着她放电。 陶妃被迫又跟着林萌萌去看了电影，从电影院出来，已经是深夜时分。 韩子莫看了一眼桌上的一片狼藉，将桌面收拾干净后，走到床边。 他们两口子不是爱来么？程慧慧就把她们一直当苦力，反正不让他们好受。 那他曾经无业游民，也不能不吃饭吧，他又不可能做什么工作，反正清楚唐三他们向来不会输，压点酒钱怎么了？ 村里人这下看着张翠娘等人的目光都不免隐隐有些许鄙夷，只是颇为隐晦。 老者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加大了灵力的输出，也只是在这看着一般了，这股力量灭掉几百个天云城也不过弹指间罢了。 但下一秒，就有几个黑衣保镖，直接把那两个行凶的人摁倒在地。 “我也感觉还不错，没必要一直在这样麻烦了，若是后面有更为合适的成员入学，我们在共同商量吧。”唐三将学员资料收拾好，递给叶主任。 南烟的手指不自觉地冰凉了起来，她越看越心惊，直到根本就捏不住，照片便“哗啦啦”地掉到了地上。 第一百八十八章：如此真相 不管她和厉言川最终会如何收场，这一切在桑苒看来。 都与周怀安没什么关系。 可他偏偏在这个时候掺和进来，他这么做，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这个莫书是厉瀚东交给爷爷的，而厉瀚东的莫书，是从他手里得来的，现在你明白了吗？他一开始就没打算让你寻找到莫书，从头到尾都是在利用你啊，更重要的是……” 周怀安说着说着，声音渐渐低了下去，脸上满是复杂的神情。 悲悯的眼神一直落在桑苒身上。 桑苒最受不了，心里莫名地觉得烦躁和抵触。 她皱了皱眉头，冷冷地说道：“把你知道的说下去，别在这儿卖关子。” 她心里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又迫切地想知道后面的真相，哪怕那真相可能会让自己更加痛苦，她也不想再被蒙在鼓里。 “当年桑家投资失败，就是有人觊觎莫书，想趁着桑家资金周转困难的时候，趁火打劫，逼迫爸妈交出莫书，可没想到爸妈宁死不屈，在寻找合作的途中就发生了意外，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他——” 周怀安手指直直地指向了厉言川。 桑苒一下子就被这突如其来的真相给镇住。 整个人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样，半晌都没说出话来。 “现在，你明白爷爷为什么让你不要追查下去了吗？他是怕你知道真相后会痛苦，到最后一刻，爷爷他都想着要保护你。” 周怀安看着桑苒那呆愣的样子，无奈叹气。 “怎么可能？”桑苒回过神来，“嗤”的一声笑了出来。 笑容里却没有一丝笑意，只有无尽的苦涩和自嘲，“这怎么可能是真的呀，你们……你们一定是在骗我，对吧？”她像是在问周怀安，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眼神里透着一丝慌乱和不愿相信的挣扎。 “苒苒，不信你问他。” 周怀安看着桑苒，这件事只有厉言川亲口承认。 桑苒才会真正相信，虽然他也不想看到桑苒受到这么大的伤害，可事已至此，也只能让她面对。 桑苒没再说话，只是直勾勾地看着厉言川。 眼神里透着一丝期待，又带着一丝害怕，她咬了咬嘴唇，问道：“他说的……是真的吗？” 声音微微有些颤抖，仿佛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问出这句话来。 “厉言川，你他妈要是个男人，就敢作敢当一些，别让我看不起你。” 周怀安在一旁看着厉言川迟迟不表态，忍不住大声呵斥道。 厉言川此刻陷入了少有的纠结之中。 眉头紧皱，嘴唇微微抿着，眼神闪躲着，不动声色地避开桑苒那直直盯着自己的眼神。 只是沉默地站在那儿，气氛一时间变得格外压抑和沉重。 这一瞬间，桑苒只觉得心如死灰。 仿佛自己一直以来所坚持的、所相信的一切，都在这一刻轰然崩塌。 她原本以为厉言川对自己是有真心，哪怕两人之间有过那么多的磕磕绊绊，可她还是愿意相信他。 可没想到，自己竟然从头到尾都被他利用。 “所以说，一开始你就是存着利用我的心思，把我像个猴一样耍的团团转。” 桑苒的声音冰冷得像寒冬里的冰棱，每一个字都透着无尽的失望和痛苦。 厉言川依旧沉默着，而这沉默，似乎已经给了她答案。 桑苒只觉得周身一片颤栗，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周怀安见状，下意识地伸手想要扶她。 桑苒像躲避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猛地躲开了他的手，“别碰我，你们……” 她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两个本是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呀，一个一开始就知道真相，却瞒着自己至今。 一个从头到尾都在利用自己，她觉得自己就像个笑话一样，被他们玩弄于股掌之间。 回到家，她连房间的灯都没有开，就这么摸黑走进屋里。 直接倒在了床上，沉默地闭着眼睛。 厉言川回家以后，看见冯梦瑶在客厅里陪爷爷聊天。 “爷爷，正红的会不会有点俗啊，我还是更喜欢西式的。” 老爷子觉察到身后动静，抬了下眼皮。 “男主角回来了，你跟他商量一下，爷爷老咯，你们这些年轻人喜欢的东西，我跟不上潮流了。” 说着，厉老爷子起身，走到厉言川跟前，用力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厉言川目光直接从冯梦瑶期待的脸上扫过。 冷沉的往楼上走。 冯梦瑶捏着杂志，不甘心的盯着他。 吧嗒—— 门关上，他连半分眼神都不肯分给自己。 “周怀安，如果桑苒敢出现在我婚礼上，我一定让她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放心，我会带她离开。周怀安一副肯定的语气。” 如此，冯梦瑶便放心了。 “老大，安伦说，厉瀚东在婚礼当天给了你一份大礼。” 厉言川转动着手里的玉扳手，看着窗外漆黑的夜，若有所思。 “需要安伦再进一步吗？” “先暂时不动，冯梦瑶这个孩子来的蹊跷，必须查出来孩子是谁的。” “我们的人查到冯梦瑶前几天去精诚会所见过厉瀚东，前后不过十几分钟，至于说了什么，我们的人没靠上去。” 过了会儿韩存说出一个荒诞的想法，“你说冯梦瑶的孩子会不会是厉瀚东的。” 厉言川嗤笑，一脸笃定，“厉瀚东生不出孩子。” 听到这话，韩存一万个黑人问号，如果没有记错，家里好像还有个二少爷。 过了会儿，韩存一脸夸张又戏谑，“该不会二少爷不是他的？” 厉言川挑了眉，回给他一个自己体会的眼神。 完了，这下韩存彻底不淡定了。 吃到这么大的瓜，而且还是仇人的。 这让他心里一阵窃喜。 “老大，还得是你啊，怪不得二少爷这些年一直在国外，不得重用，合着不是他的种啊！” 太炸裂，太让人兴奋了。 门外，一直扒在门口偷听的人，捂着嘴，被这惊天消息震惊的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花园里，张槐得知这个消息后，也是震惊到说不出话来。 这……二少爷是野种，这个秘密要是让厉瀚东知道了，别说整个厉家。 就连南城估计也要变天。 二少爷的母亲可是南城卫家。 “头儿，这个消息要是传出去，恐怕要翻天。” 是的，这个消息传出去，别说厉家，整个卫家也不得太平。 “我告诉你，今晚你没去偷听，把你听到的烂在肚子里。” “好……好的。” 躲在暗处的两人离开后，躲在树后面的冯梦瑶讥笑着走出来。 桑苒找到厉瀚东时，难掩忐忑的问：“厉言川一直知道莫书下落，那他为什么不直接跟你动手，要舍近求远跟我合作？” 这个问题一直隆重啊在她心头。 想来想去，她最终找上厉瀚东。 这叔侄俩十多年恩怨情仇，最了解的厉言川的必须是他的仇敌厉瀚东。 厉瀚东阴恻恻的看了桑苒一眼。 上位者的眼神压迫带着赤裸裸的鄙夷和不屑。 饶是桑苒在厉言川身边久了，对于这种强大气场没有震慑到自己。 而是平静的开口：“如果你告诉我真相，我可以答应你一个要求。” 第一百八十九章：因爱生恨 “就凭你？” 厉瀚东眼里的鄙夷快要溢出天。 桑苒早有预料似，不咸不淡的从包里掏出从周怀安那里拿到的莫书。 “我知道你这些一直寻找的莫书，传闻莫书里面有价值百万的宝藏图，所以才不余其力，眼看多年夙愿就要美梦成真，你甘心这么放弃？” “拿到了厉氏，我还需要那些神乎其神的宝藏？” “那万一你拿不到厉氏呢？” “你什么意思？” 厉瀚东变了脸，从桑苒笃定的脸上，觉得她知道些什么。 果然，鱼儿要上钩了。 “我跟了他这么久，你真以为我没有任何防备吗？厉言川利用我，把我像个傻子一样骗的团团转，这个仇，我一定要报！” 因爱生恨。 厉瀚东似乎很满意她此刻的愤怒。 “所以你需要我帮你做什么？” “是合作，我能给你提供厉言川的秘密，同样的，你帮我夺走他最重视的东西，事成以后，给我五千万。” “好的的口气，什么秘密值五千万？” “如果是他藏在暗处厉氏真正的财务报表呢？我知道厉氏入不敷出，厉言川为了骗兆兴融资，提供了假的财务报表，以此蒙骗众人，我可以帮你偷来报表。” 财务作假，是要坐牢。 这么一来，老爷子即使想让他当继承人，也丝毫没有办法。 “此话当真？” “我知道你在暗中收购厉氏散股，那个安伦我曾经也接触过，此人神秘莫测，我没找到他，如果可以你收购他手里的股份，19号婚礼现场，等厉言川秘密公开，你就可以顺理成章的重回董事长之位。” 听起来是个不错的法子。 “你怎么知道安伦？” “厉言川一遍吊着我，一边跟冯梦瑶你侬我侬，当时他说如果我能找到安伦，他就花钱把那些股份转给我，可惜我……” “哈哈哈！” 真是个愚蠢的女人！ 回去的路上，桑苒捏着手机给周怀安打了一个电话。 “怀安，我有点不舒服，你可以来接我吗？” 接到电话周怀安欣喜若狂，拎着外套就走。 “站住，你不许去！”展颜挺着大肚子，挡在周怀安面前。 周怀安眼神发冷，“你有什么资格管我？” 说完，拨开展颜就走。 身后的展颜气的脸都歪了。 周怀安走了没多久，展颜坐在沙发上，下体一股暖流。 紧接着哗啦啦的水，从腿缝里流出来。 “芳姨，我肚子疼……” 芳姨出来一看，吓得急忙大叫：“哎呦，羊水破了，怕是要生了。” 展颜之前生棠棠时，差点大出血。 过往惨痛画面重来，吓得她站不稳。 拿出手机给周怀安打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芳姨叫来了司机，并喊来陈斐过来帮忙 三人手忙脚乱的将展颜送到医院。 到了医院，医生做检查后说：“宫开两指，得再等等。” 说着让人扶她起来。 展颜疼的满头大汗，张开嘴巴痛苦大喊：“周怀安，去把周怀安给我叫过来！” 芳姨赶紧让陈斐打电话。 人命关天的大事，况且这还是周家的独苗，她做不了主。 展颜疼的大叫，助产士还拉着她在楼道里走。 “忍一下，您这是第二次生产了，放心，宫口会开的很快的。” 展颜也不愿意肚子上留下一条丑陋的疤，咬着嘴唇，艰难挪步。 “你这是内分泌失调，引发的痛经，我给你拿点活血调经的药，回去以后，注意休息，保持心情愉快。” 从检查室里出来，周怀安拿过桑苒手里的单子，认真检查。 “就开点药行吗？不行就住院好好检查一下。” “只是一个小小的痛经，你紧张什么。”桑苒不以为然。 周怀安却一脸紧张，“苒苒，我怕再次失去你。” 眼神炽热诚恳，桑苒差一点就要被他骗了。 她很平静的收回目光，“我自己能照顾好自己。” 说完转身往前走。 看得出桑苒内心还介怀过去，周怀安也不勉强。 来日方长，只要能够陪在她身边。 他相信总有一日一定能让她忘记过去。 周怀安追上来，伸手想去扶桑苒，被冷冷躲开。 “你现在该去展颜身边。” “不，我心里只在乎你。” 桑苒勾唇，嗤笑了一身。 此时，不远处扶着护栏的展颜，将这心碎一幕看在眼里。 自己在痛苦边缘冒着生命危险给他生孩子，他却舔着脸陪那个女人看妇科病。 忽然，眼前一黑，展颜身子重重的向后倒去。 “不好了，来人啊——” 护士这么一喊，引来不远处两人的注目。 “你还不去看看她？” 周怀安没有挪步，“有医生护士，我去能做什么？” “产妇家属呢？快去联系家属，产妇情况不太好。” 桑苒狠狠瞪了周怀安一眼，主动往产房走去。 到了病房外面，护士火急火燎的追出来，“产妇家属吗？快点签字，她这是大出血，我们要马上进行手术。” 桑苒接过来，将同意书排在周怀安胸口。 很快，展颜被送去医院。 腹痛难忍，桑苒坐在椅子上，捂着肚子，低头看着脚尖。 过了会儿，陈斐断来一杯热水。 桑苒喝了一口，把医生开的药房给他，“麻烦你帮我跑一趟。” 很快陈斐拿回来了药，桑苒扣开一颗止痛药喝下去。 过了半个小时，手术室门打开。 “是个男孩，孩子爸爸呢？” 芳姨赶紧接过来孩子，“真可爱。” 过了会儿，周怀安从楼梯间出来，离的很近，桑苒闻到了浓烈的烟味。 “去看看孩子吧。” 接过孩子，小小一只，皱巴巴的脸，闭着眼睛，似乎还没适应这个世界。 周怀安看着孩子，若有所思，“若这孩子是你生的该多好……” 此时，推出门外的展颜，因为麻药原因，刚吐在手术台上。 麻醉师担心她晕厥，全程陪她聊天。 所以她的意识很清醒。 周怀安的那句话，也清楚的落入她的耳里。 她绝望的闭上眼睛，两行清泪，无声滑落。 术后2个小时，可以适当的喝点水，补充体力。 孩子送去检查，桑苒推门进去，看着病床上元气大伤的展颜。 倒了一杯水递过去。 “你是在可怜我吗？” 桑苒摇头，“我对你，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多的恨意。” “哈，桑苒，别说的那么伟大，如果你真的放下来，现在又是在做什么？” “别说周怀安缠着你，按照你的本事，想甩脱他，不是难事。” 展颜虽然虚弱，但脑子是清醒的。 桑苒的性格，她很清楚。 经历了这么多事，她怎么会走回头路？ 心里打什么主意，恐怕只有她自己知道。 第一百九十章：这是我的选择。 “所以，你这是怪我吗？” “难道我不应该怪你吗？以前你是桑家备受宠爱的千金小姐，有父母疼爱，哪怕是天上的星星，只要你开口，就有人会想办法帮你得到，后来嫁给了周怀安，年纪轻轻过上了大多数人们梦寐以求的生活，如今你是厉言川不惜一切哪怕得罪冯常两家，也要呵护在手心里的人，桑苒，凭什么你命这么好？轻轻松松就拥有了好多人一生都得不到的东西？” 桑苒笑了。 “可我很羡慕你啊。” 展颜难以置信，“你羡慕我什么？” “好多人说我天赋凛然，可他们不知道的是，我并不喜欢古董，跟不喜欢考古，可是桑家是收藏大家，我作为独女，若是对这些看见宝贝一无所知，父母如何自处？我听从他们的意愿，读了考古专业，就在我说服自己好不容易喜欢上考古以后，他们就让我结婚，虽然我喜欢周怀安，可我也想拥有自己的人生，我从来不觉得婚姻和梦想不能自洽，可是成了周太太以后，我束缚在那些条条框框里面，不能按照自己的心意随心所欲的生活，至于后面的事情，你不都看到了吗？” “周怀安对你悉心宠爱，将我们母子俩一次次抛之脑后，就连言言意外时，他都觉得我在骗他，我不是一个好女儿，一直到父母临终前都担忧我，我更不是一个好妈妈，没能保护好自己的孩子，我这样的人你有什么好嫉妒？” “甚至我还挺羡慕你……” “羡慕我什么？羡慕我爱而不得，汲汲营营到最后，一无所有，桑苒，我不需要你可怜我。” “你明知道周怀安对你是新鲜感多于爱，可你还是义无反顾，就凭这点，周怀安就配不上你。” 听到这里，展颜再也控制不住的流下泪来。 她没想到，到最后，竟然是这个曾经自己最恨最讨厌的女人，能给自己一丝温暖。 “如果没有遇到他，现在的你一定在舞台上发光发亮，23岁就摘得三金以后，两次戛纳红毯，震惊内外，展颜，你的人生不应该困囿于周家，更不应该靠一个男人的爱……过活。” 言尽于此，桑苒没再多逗留。 桑苒离开以后，展颜一直静静的靠在床上，连护士将孩子抱进来都没有多看一眼。 心事重重走出医院，桑苒看到周怀安站在不远处，似乎在等她。 “你出来了，刚她没有为难你吧？” “一个刚生完孩子的产妇，能给我做什么?” “苒苒……”周怀安拉住她的手，“我知道你善良，不管怎样，现在对她来说是最好的结局。” 人自私无耻到这里，桑苒对他无话可说。 只是沉默的看着他。 周怀安继续道：“这个孩子你来养好不好，就当是言言的弟弟，我们一起抚养他长大好不好？” 桑苒没有说话，周怀安知道她善良，便大方的说：“我给你时间好好考虑。” 19号的婚礼请柬出现在桑苒手上时，她整个人略显平静。 送请柬的人是冯家人。 趾高气扬的看着她，“不管怎样，作为曾经旧识，这个婚礼你必须去。” 就算冯梦瑶不邀请，她都要去。 桑苒点头，“放心，我一定参加。” 冯家。 冯梦瑶一脸得意的挑眉：“她真是这么说的？” “是的小姐，而且我近距离观察了一下，那女人状态似乎不太好。” “那肯定的，处心积虑这么久，眼看着属于自己的位置被抢走肯定不甘心。” 冯素真端来一盘水果。 “好了宝贝，这些小事妈妈会帮你处理好，你现在啊，就安心养胎，做个美美的新娘。” 冯梦瑶吃了一口水果，转头在扫了一圈，“言川呢？” “想着你身子不方便，咱们打算把婚礼地点放在家里后花园。” “这个厉家同意吗？” “同意，不然他怎么跟你父亲过去看场子布置呢？孩子啊，听妈妈的，有了孩子男人也就有了牵绊。” “哼，这还差不多。” 冯家花园很大，临时布置时间紧迫。 厉言川和常董转了一圈，简单交代下去后，厉言川准备离开。 “要不留下来用完午餐再回去吧。” 厉言川没啃声。 常董看出厉言川的敷衍，便以一副过来人的口吻说：“我以过来人经验劝你一句，有些事没必要较真，我知道你不喜欢瑶瑶，也不勉强你对他一心一意，只希望你在婚后能够给足她厉太太的荣耀与体面。” 厉言川掀起眼皮看了常董一眼。 “慧极必伤，爱满则溢，尤其是你这个身份和地位的人，爱情不过是锦上添花，我想你这么聪明，一定能理解这其中缘由。” 说完这句，常董闲庭信步的朝餐厅走去。 厉言川原地站了一会，跟着去餐厅吃饭。 饭桌上，冯梦瑶夹了一块鱼肉放在厉言川碗里。 夹筷子的手停了两秒，迎着众人注释，将碗里的鱼肉咽下去。 如此，饭桌上的其他人露出满意的神情。 从冯家出来以后，厉言川上车，拽了拽衣领，问前排的韩存要来一瓶水。 大口咽下两口，他板着脸问：“查的怎样了？” “那晚酒店监控已经被覆盖了，我们找到了两个当事人，不过喝的有点醉，当时说确实看到了穿着清凉的冯梦瑶，没看到她身边有男人。” “不是这次，上一次，也是在温庭酒店。” “好，我再找人查查。” “要快！” 还有两个星期就要举行婚礼。 他一定要查出真相，是婚礼上将所有的事，连根拔起。 前面红路灯，韩存看了眼后视镜，“老大，后面那辆车一直跟着我。” 不用查，厉言川就知道他们后面的人是谁。 揉了揉太阳穴，男人开口道：“去牡丹苑。” “这个时候桑小姐可能不太愿意见您。” 韩存知道老大是想跟桑小姐解释。 可莫书的事，到现在还没查清楚，现在去不利于两人感情沟通。 这些厉言川何尝不知。 不过他有自己的打算。 桑苒和叶淑宁吃过饭，沿着商业街走了一段路后，两人有点累。 不约而同的看向停在路边的共享单车。 各自扫码，像上学时候那样，骑着车，怀里揣着包。 唯一不同的是，那时候两人素面朝天，穿着校服。 这会儿穿着六位数的限量版高跟鞋，价值一套房的名牌包，略显不搭。 “苒苒，我们比赛谁先到终点吧。” “好啊——” 说完，桑苒用力一蹬，车子向前冲去。 第一百九十一章：合作的要求 哪怕这么多年过去了，叶淑宁还是比不过桑苒。 读书那会儿她们没事喜欢出去玩，叶淑宁玩的疯，刚拿到驾照，就把一辆超跑撞报废，人也跟着在医院里躺了三个月。 从那以后叶叔叔就收走她的驾照和车钥匙。 没办法，叶淑宁只好哭唧唧的骑着自行车。 桑苒为了陪她，也跟着她骑自行车。 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昔日美好，仿佛就在昨天。 可是发生了这么多事，另个人早就不是当年那无忧无虑的样子了。 桑苒先到目的地，看到停在不远处的车。 笑容当即凝固在脸上。 “你来这儿做什么？”脸上难掩厌恶。 她把车放下，拿起框里的包，不想跟他多说。 “我来看看你。”说着厉言川从兜里掏出一张支票递给她。 不等桑苒伸手，叶淑宁从后面蹿出来。 “厉言川你拿钱恶心谁呢？”一把打掉手里的支票，叶淑宁怒目圆视。 “不是你谁呀你？”韩存一脸不耐的走上来。 似乎要把多余的叶淑宁拉开。 桑苒狠狠瞪过去，韩存顿时蔫了。 桑苒看了一眼掉在地上的支票，轻飘飘的问：“这就是你的答案？” 沉默片刻，男人应声：“我觉得这对我们来说，是最好的结局。” “是啊，权衡利弊，算无遗策到最后，你选的怎么会错。可是厉言川，你的选择没有，可你为什么要把我设计进去？” 男人依旧沉默。 “罢了，你们如今走到这一步，能怨谁呢，不过是我作茧自缚罢了。” 冷冷丢下这句，桑苒拉着叶淑宁面无表情的往里面走。 她走得很快，走啊走，钻进电梯以后，才慢慢松开了叶淑宁的手。 叶淑宁捂着嘴，差点没笑出来。 “好了，你也别憋着了，真拿我当傻子。” “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叶淑宁一脸鄙夷，“桑苒苒同学，我虽然笨，但我不傻好吗？之前你在会贤楼失踪，当时厉言川那样子像装的吗？” 桑苒抿唇，没有辩解什么。 “好了，我知道你这么做一定有自己的原因，放心吧，姐妹我没什么大本事，这点义气还是有的。” 展颜出院那天，在月子中心工作人员的护送下，住进了价值八位数的豪华单人间。 芳姨看着护士们准备妥当后，还特意过来问展颜还需要什么。 展颜摇头，安静的可怕。 “芳姨，谢谢你，照顾我这么久，你心里也一定很烦我吧，你也不容易，忍耐了这么久，现在终于可以解脱了。” 芳姨被她这番话说的有点不好意思。 她在周家快四十年了，从最开始照顾周怀安父亲，后来周怀安出生，如今又到周怀安儿子。 算上周老爷子，一家四代，她也算是周家元老。 展颜说这话，要是平时，芳姨一定存心眼，觉得她肯定要做什么。 可自从生完孩子以后，展颜安静的可怕。 完全像变了一个人。 这让芳姨隐隐担心起来。 回去之前，芳姨对儿子说：“让月子中心的人注意下，展小姐情绪不太好。” 不管怎么说，生了一个孩子，鬼门关里走一趟。 不容易啊。 陈斐点点头，立马安排下去。 过了两天，下面的来汇报，展颜好几次想出逃。 陈斐特意让手下的人放她离开。 在医院门口，看着展颜打车离开医院。 谁料车子穿过护城高速，最后去了牡丹苑。 她找桑苒做什么？ 展颜下车，生产后没几天，整个人包裹的严严实实。 六月的天，如此打扮很快引来小区路过的人瞩目。 她拉了拉帽檐，低头加快步伐。 刚走两步撞上一个人，“对不起我……” 抬头看见站在面前的陈斐，她知道自己露馅了。 “我没有别的恶意，我想见桑苒一面有话要跟她说。” 陈斐没有说话。 展颜只好低声恳求：“孩子已经生了，我现在对于你们已经没有任何利用代价了，我也不会对桑苒做什么，求你让我见她一面。” 陈斐犹豫了会儿，就在展颜以为见不到桑苒时，他慢慢侧身，让出去路。 展颜来找自己，着实出乎桑苒意料。 “如果你想离开，我可以帮你。” “不……”展颜摇头，“我今天来找你，是想跟你合作，我要让周怀安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难道你不恨他吗？” “对我来说，事情已经过去了，我对他没有任何情绪。” “那如果是这个呢？”展颜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 桑苒打开，里面有一个u盘。 她找来电脑，播放里面的音频。 “周总，确定是要江山不要女儿的命了是吧？” “我告诉你，这是法治社会，我们已经报警了，你最好保证我女儿相安无事，否则，我要你血债血偿！” “老子干这些事，没想过全身而退，倒是你，给你最后四个小时，还不把莫书拿出来，我让你这辈子都见不到你宝贝闺女。” 音频很快，断断续续的电流声，听起来像是录音。 哪怕时隔多久，桑苒依然记得这个毛骨悚然的声音。 当时就是这个人联系自己，她不断恳求，也没能让他放女儿一马。 原来，当时周怀安也接到了绑匪电话。 所以从一开始就是因莫书而起？ 桑苒怎么也不敢相信，从一开始，周怀安就知道这其中内幕。 而他竟然眼睁睁的任由那些人对女儿下手？ “我本来不想告诉你这些，毕竟看着你跟周怀安相互纠缠也挺好，毕竟周怀安这人烂透了，你不爱他，对他来说是最好的折磨，可是那天你在病房里的话，让我觉得我们本质上是同一类人，殊途同归，所以现在，我决定将真相告诉你，不是想威胁或者利用你，只是感谢你那天在医院对我说的那番话……” “我这个人吧，心比天高，命比纸薄，一生都在追求，都在选择，在我看来优胜劣汰，适者生存，所以我一直觉得，自己需要的东西就应该去努力争取，哪怕不择手段，然而苦心筹谋到最后，就像手心里的流沙，越是用力，越什么都抓不住。谢谢你，让我明白，其实我自己也没那么差，这只是我一直觊觎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忽视了自己本身的美好，这东西你留着吧，说不定以后能帮上你。” “现在已经帮上我了。桑苒擦了把眼泪。“你肯定还有别的东西吧。” 展颜楞了一下，没想到桑苒这么聪明。 从口袋里拿出另一个u盘给你。 桑苒接过来，“我们可以合作，但我还有一个要求……” 第一百九十二章：怀疑的种子 老人盘腿坐着，从头到尾一句话也没说。他闭上眼睛，躺了下来。一阵微风吹过他的全身，这让他感觉自己更像一个真正的主人。 沈子舞那么年轻漂亮的姑娘最不缺乏的就是追求者，你别等人有主了后悔就成。”靳光衍觉得应该刺激下穆风，穆风就是还没看出自己的心有多在意沈子舞。 如果长门会在现在能够去真正进步的时候，会和这些人的战斗，也是对他而言真正自我调整和进步的空间。 苏克昂着头，即便身子内的骨骼早就被这少年不知道从何处突然迸发出的力量寸寸击断，但拉斐尔在前方，撒叶城的第一侍卫——拉斐尔就在前方。 歌泪仙子在一旁轻轻一叹，无限惋惜。她虽然没有说话，但是那一声叹息之中饱含的同情，实际上也是在影响石宏。 自古皇宫秘史多如牛毛，也不差这一件，新事再起，旁人便也忘记了这事。毕竟三日之后，揭晓殿试名次，人们的目光便自然聚焦在及第进士的身上了。 这种错误，绝对低级，要知道，虚拟对战现实大赛举行不是突然袭击，而是早在半年前就开始筹备了，现在到了最后时刻，居然来了这么一个‘意外’，实属不应该。 那个少年，那个在他看来除了有一具无魂者的躯体之外，毫无能力可言的少年，竟然在他的窥视所涵盖的图像内容中，成了真正的死徒之主。 而田福生和周胖子现在就属于这种情况，田福生的公司希望得到投资、壮大，而周胖子现在正准备进入新的行业，手上有大批的流动资金，两人可以说是一拍即合、相逢恨晚。 “哼。”关景天低低哼了声，偷偷侧头，又瞄了若馨一眼，红潮方退的脸又慢慢红了起来，却是再不敢瞧她了。 听到华美妍的话，孙铭暗自一喜，随即又问了一个相当劲爆的问题。 世家，哪个家中没有人在朝廷内当官的，都不是随便可以欺负的。 而他们虽极力避讳却仍控制不住看向我的眼神里，亦是包含了太多意味不明的光影在其中。 一大早凌星就觉得眼皮跳得厉害，她很苦恼，问曾知乐有没有解决办法？ 方宇和赵彬赶紧上前两步，想要阻止纪旺，奈何张锋和尤炳不要命一般的直接上手抱住二人，就地一滚，死死拖住这宝贵的时间。 各大战区的会议室里都是爆满，郭宸徒手闯关的录像引发了热议，也带给战士们更多的启发。 他在玩单杠，引体向上做得好好的，突然玩了个反身单力臂，这波骚操作秀到了围观的大爷，竖起大拇指一个劲的夸赞他。 不管怎么说，自己来能争取到四千万美金的投资，这已经非常不错了。 林凡已经观察过了，母亲的眼睛上，之所以会有一层类似浑浊屏障般的东西。 \t易无道也知道他跟南宫洛本就是合作关系，也谈不上什么交情，是以也不愿虚以为蛇，直接让他谈重点。 虽然不知道是不是夏云熙在跟他开玩笑，但看她的表现应该不像。 想曝光这次的事情？6一航脸色微变，其实这次的事跟他没太多的关系，但是他早就把王嫂当做长辈看待，又怎么可能束手旁观呢，而且现在舆论的力量非常恐怖，想牵扯到他的兴科财团不是什么难事。 而吴世成哪里会留给庞一道这个机会，看到庞一道还是如自己所料没有任何胆子和气魄的想要转身逃跑。 “好吧。”王韬的语气中有些无奈。他们的语气十分地随意，似乎抓到林香彤是一件必然的事情。 \t“敢动沐千雪分毫，我必诛你九族，现在跑怕是晚了吧。”踏云靴发动，只是瞬移了三次易无道就来到中年男子身前。 这样，这家伙就不可能再作恶了，也不能再成为萧家的走狗，萧家算是又掉了一翼，算是两全其美的结果了。 林强感到身边的空间顿时塌陷，好像陷入了一个渊深海阔天地破灭的境界之中，无数的人偶充满了四周，血光向他们蔓延过来。 他的仙人模式现在只能坚持20秒，而刚才被关已经浪费了10秒了，这一盘坐领悟，又花费了5秒，也就是说，现在只有5秒的时间，来尝试自己新领悟的绝招了。 苏金朝着鱼棠方向踏出一步——仅仅一步，鱼棠便有些慌张，倒退着拉开距离。 李忠海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目光很是坚定，看不出任何逃避的眼神。只是，他将罪责挡在自己的身上，并不能表明，他的儿子就是无辜的。 早在很久之前他就怀疑过归无空间的品阶和存在的意义，直到白蛇世界里让他寻找‘世界之心’的时候，他才有了一丝推测，也许归无空间是想借助其它‘世界’的世界之心，演化自身的世界。 “我北满州之强足以傲视天下，人民富足更是关内不可想象，百姓怎么会不支持我们！”皮润民觉得果兴阿问了一个很好笑的问题。 不过局势的发展却完全出乎了乐善的预料，无论是团练乡勇还是满蒙劲旅，在白刃肉搏中全都落了下风。除了个别的武艺高强之人，普通兵勇面对洋人几无一合之敌，全部都被人家一招就给干翻了。 这款游戏讲究公平，公平到叶乔作为重生者，都无法找到捷径，以保证走在所有人的前面。只能通过10年的游戏经验，熟悉游戏的发展进程，努力再努力，加上必要的冒险，让自己走在大部分人的前面。 善神达格达与凯尔特神王努阿达黯然回归，在他们回来之后，便发动了对诸海疯狂的征讨。海神李尔代表的诸海盟约势力，以及深海巨人一族，就是在他征讨的目标之中。 “高级武将怎么啦？高级武将就没有人权了？要知道，如今游戏中，入阶武将虽然有，但绝对万里挑一！而我这样的高级武将，说百里挑一都算谦虚了吧？”玩家男子笑道。 第一百九十三章：好戏开始 传闻这位厉氏年轻的总裁，本就是个沉默寡言，禁欲高冷的人。 可今天这也太冷淡了些吧，怎么看都好像不太情愿的样子。 主持人有点摸不着头脑，实在是想不明白。 新娘可是兆兴千金，那可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白富美呀，为什么厉言川会如此抗拒呢？ 厉言川目光缓缓地环视了一圈台下的众人，就在他正要开口之际。 人群中忽然传来一声怒吼：“我反对！” 声音犹如平地一声雷，瞬间打破了会场原本还算和谐的氛围。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喊声给惊到了，纷纷侧目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 桑苒不知何时忽然站了起来，按照之前的约定，她将在这个关键时刻举报厉言川财务作假，涉嫌职务侵占。 “桑苒，你做什么？”舞台上的冯梦瑶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她死死地盯着桑苒。 因为有厉瀚东的人从中保护，冯常两家安排的保镖根本没办法靠近桑苒。 只能在一旁干着急，场面一时间变得有些混乱起来。 桑苒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毅然决然地走上台去，径直走到主持人身边，一把夺走主持人的话筒。 看着台下那一双双惊讶又好奇的眼睛，幽幽开口说道：“按理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可是各位，如果这桩婚姻本就是一个阴谋呢？” 她的声音通过话筒，清晰地传遍了整个会场。 让所有人都不禁为之一振，台下顿时响起了一阵窃窃私语的声音，大家都在猜测着桑苒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胡说什么，来人啊，把这个疯子给我带下去！”冯梦瑶气得脸都红了， 没想到的是，保镖们刚要有所行动，就被张槐的人一一给撂倒。 那些人训练有素，动作干净利落，几下就把保镖们制住。 场面变得更加混乱起来，众人都瞪大了眼睛，看着这戏剧性的一幕，完全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冯小姐，你别生气，我不是来破坏你的婚礼的，我是来救你的。” “救我？你以为我是傻子吗？桑苒，你就是嫉妒我嫁给厉言川，想破坏我的婚礼，你这个贱人，这是我这辈子最重要的时刻，我跟你没完！” 冯梦瑶不相信桑苒，咬牙切齿地骂道，说着就朝着桑苒扑了过去，高高地扬起手，就要扇桑苒巴掌。 张槐的人也没想到冯梦瑶情绪会这么激动，一时之间没来得及阻拦，眼瞅着冯梦瑶的手已经抬起来—— 一只手突然伸了出来，死死地捏住了冯梦瑶的手腕，让她的巴掌停在了半空中。 众人定睛一看，原来是厉言川出手 他冷眼瞪过去，眼神阴冷得可怕，仿佛带着一股能杀人的寒意。 让冯梦瑶一下子就梦回那晚在酒店被他丢出去的场景，顿时心里一阵发慌，当即就底气不足了。 扬起的手也慢慢地垂了下来。 “厉言川，我是你老婆，你竟然帮着这个女人？”冯梦瑶又气又委屈，眼眶都红了。 “冯小姐不必难过，这个人很快就不是你丈夫了。”就在这时，厉瀚东一脸得意地走上台来。 脸上的笑容透着一股阴谋得逞的味道。 “你什么意思？” “我当然是来帮你的，看在我与你父母相识多年的情谊上，我是不忍你被他骗。” 说着厉瀚东拿起话筒，“各位，古人云家丑不可外扬，但厉氏毕竟是老爷子多年心血，作为一个长辈，作为曾经厉氏的ceo，我十分心痛厉氏最近的动荡，我这个侄子啊，年轻、有事业心、敢闯敢干，按理说这是好事，时代在发展，科技在进步，厉氏也需要新鲜血液，需要年轻诱惑力的掌门人带着几万员工们砥砺前行，但孩子啊……” 厉瀚东痛心的走到厉言川面前，“步子夸太大，会跌跟头的……” “什么情况，厉董这话什么意思？” “这不很明么，厉言川不是合格的ceo，厉董这是操心厉氏未来。” “你什么意思？”厉言川一脸平静的看着他。 “我已经报警了，你财务作假这件事，警察到时候会查清楚，我知道公司资金周转困难，你作为领头羊，压力很大，但是你不该用假报表骗兆兴合作，这是犯法的……” 此话一出，全场沸腾。 “财务作假？厉言川连自己老丈人的钱都敢骗？” “怪不得刚才一脸冷漠，合着是利用这场联姻，想达成自己目的。” “冯小姐也太惨了吧，未婚先孕不说，还被厉言川这么欺骗。” 场内众人议论纷纷。 厉言川勾笑着说：“证据呢？” 很快大屏幕上放出大量资料。 “按理说这些都是厉氏内部资料，但今天来这儿的都是曾经或者现在跟厉氏有过合作，我实在不忍心看着你们被他一骗再骗，尤其是你啊，常董，听说冯小姐已经怀孕了？” 冯梦瑶怀孕这件事，冯常两家下过死命令。 一是不到三个月不能对外公布，二是冯梦瑶好歹是兆兴千金，南城排第一的名媛千金，未婚先孕这件事传出去有损两家名声。 如此场合被厉瀚东一语点名，这让常董脸上非常不爽。 “常董，您也别生气，厉言川做这么多事，就是想借着兆兴让自己翻身，我们厉董这么做是在帮您。” 常董冷眼扫过去，一脸恨恨。 “今天来了不少公司股东，我代表众股东，宣布罢免厉言川总裁职位。” 一直沉默看着厉瀚东演戏的男人，悠悠然问：“罢免我？你够格吗？” “孩子啊，我知道你是老爷子钦点的继承人，可是公司是大家的，众多股多推选，我这也是临危受命。” 好一个临危受命。 听起来明正言辞，可背地里他做了多少见不得人的勾当，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 厉言川无畏的挑眉：“你代表众股东？证据呢？” “我有公司57%的股份，难道这还不够？” “够吗？” 厉言川冷脸环视一圈，目光从那些后面的股东们脸上扫过去。 众人缄默不语。 过了会儿，张槐主动带头大喊：“罢免厉言川，请你滚出董事会！” “罢免厉言川，请你滚出董事会！” 声音一浪高过一浪。 在场其他看戏之人，纷纷冷眼旁观。 尤其是冯常两家人。 就在此时，会场的门打开。 走进来三个穿着制服的警员。 “你们谁是厉言川？” 第一百九十四章：真相如此反转 厉言川走过去，“我是……”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厉言川将被带走时，警员开口问：“你的举报经过我们调查情况属实，现在我们将依法处理。” 话音落下，两个警员走到厉瀚东面前。 咔嚓—— 银色手铐在众人惊异的眼神中铐在厉瀚东手腕上。 “怎么会这样？” “怎么是厉瀚东？” “厉言川举报？厉瀚东北抓？这也太玄幻了吧。” “你好，现在我们怀疑您涉嫌股东走私，故意杀人，请您跟我走一趟。” 厉瀚东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被骗了。 嗜血的眼神朝台子上八风不动的男人看去。 “所以你一开始就是计划好的？” “叔父难道就没设计我？” “走——” 警察强行带走厉瀚东。 闹剧结束，常董不得已走出来主持大局。 “让各位见笑了，我这个女婿啊，不善言辞，但能力和人品上我们是放心的。” 说着常董像愣在一旁的主持人使眼色。 主持人还没走上来之际，厉言川幽幽开口：“常董这声女婿，我恐怕受之有愧。” “你这话什么意思？” 常董以为厉言川记恨刚才自己没站出来替他说话。 “孩子啊，我知道你们厉家内部关系错乱，但没事，等你和瑶瑶成婚了，我一定尽心竭力帮你们过好自己的小日子。” “岳父大人如此筹谋，是认定我要吃这个哑巴亏吗？” 常董听出他话里有话，“你什么意思？难不成你想取消婚约？瑶瑶现在可是怀着你的孩子。” “是吗？” 厉言川勾唇笑了一下。 下一秒大屏幕里出现画面。 是温庭酒店监控视频。 视频开始，冯梦瑶先进入酒店，十几分钟后，厉言川进去，没过多久，厉言川一脸冷沉的走出酒店。 过了几分钟，冯家司机陈巡走进酒店。 一直到天亮，陈巡才走出酒店。 “看到这里，常董还觉得令爱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吗？” “我的天，原来孩子不是厉言川的呀，怪不得他这么不高兴，合着被绿了呀。” “可是两个人都跟进了房间，万一孩子是他的呢？” “这有何难，等孩子出生以后做dna不就知道是谁的。” “厉言川，你够了，那晚司机是照顾身体不适的瑶瑶，你竟然如此造谣他？” 不到黄河心不死。 很快，大屏幕上放出一段音频。 “我告诉你，这个孩子是我和厉言川的，那件事情，你给我烂到肚子里，要是让除你我之外的第三个知道，我跟你没完。” “他心里没有你，你何苦如此作践自己？” “这是我的事，孩子是厉言川的，那晚是我喝醉了，你要是再纠缠下去，我就告诉我母亲，让他处理你！” “那你有没有想过孩子生出来以后，你该怎么办？就不怕他知道孩子是我的？” “放心，我会安排你去国外分公司，只要你不回来，这个秘密一定可以守下去。” 听到这里，冯梦瑶差点站不稳。 “你……” “冯小姐，没有永远的秘密，真相总有被揭开的时候。”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 “这也太不要脸了吧，怀了别的男人的孩子，让厉言川喜当爹。” “好歹也是豪门千金，真是掉价，竟然被一个司机给睡了。” “不，不是这样的，言川，你听我解释，那晚……” 厉言川甩开她的手，“所以这个婚礼，还有必要进行吗？” 说完，厉言川顺手扯下领口的胸花，当着众人面，轻飘飘丢在地上。 冯素真没想到自己尽心竭力到最后，竟然成了全程笑柄。 现在全南城人都知道自己的女儿跟司机睡了。 并且在婚礼现场被厉家退婚。 “不好了，小姐将房门关起来，我们怎么敲门也不开门。” “混账东西，做出这么丢脸的事情，她还有脸发脾气？”常董气的大发雷霆。 冯素真知道立马带人上去。 敲了半天门，里面没有动静，只好让人撞开门。 门撞开，房间没有人，洗手间传来花花水流声。 打开浴室门，入眼的鲜红，吓得冯素真差点站不稳。 “来人啊，快来人……” 赶紧将冯梦瑶送去医院。 抢救室的灯，不知过了多久，才熄灭。 医生走出来，冯素真立马追上去问：“医生，我女儿怎样了？” “人是抢救过来了，只是孩子恐怕保不住了……” 听到这里，冯素真案子松了一口气，没事，反正这个孩子也不该来到这个世上。 但很快医生的话又给她沉重一击，“病人在割腕前，服用了堕胎药，刚才手术室里大出血，我们进行抢救，她的**没保住……” “什么！”冯素真接受不了这样的打击，“她还这么年轻，没有**，以后怎么办？” “对不起，我们知道这个结果很残忍，但为了保命，我们只能这么做了。” 冯素真捂着脸，痛哭流涕。 她的女儿还这么年轻，怎么会这样…… “老大，我们沿途布控，还是没能抓到张槐。” “张槐这些年帮厉瀚东没少办事，尤为重要，安排下去，不惜一切代价，必须抓到他。” 一场大戏落幕，车里的两人，都分外沉默。 没想到欺骗了这么久，最终今日是这样结局。 桑苒有点唏嘘的靠在厉言川肩上。 男人心底一片柔软，拉住她的手，“接下来的事，你考虑好了吗？” 桑苒点头，“我说过，不管伤害言言的凶手是谁，我都不会放过，尤其是那人竟然是周怀安。” 言言的亲生父亲。 竟然为了公司利益，不顾女儿安危，这样的怎么配当父亲？ 下车时，厉言川拉住桑苒的手，眼里一片缱绻，“我一直都在。” 桑苒点头，忽然从兜里掏出一个小锦盒递给他，“送你的，就当感谢你帮我替言言报仇。” 末了，桑苒叮嘱一句：“这是个惊喜，回去后再看。” 下车以后，桑苒拨通周怀安电话。 那头接通以后，桑苒带着哭腔的声音传到周怀安耳里：“怀安，我被厉瀚东给骗了，现在他被警察抓走了，婚礼也取消了，冯常两家人一定不会放过我，我该怎么办……” “苒苒你别怕，我现在就过来。” 周怀安将桑苒带回家，两人上楼时和抱着孩子的展颜打了照面。 展颜平静的看了桑苒一眼，没有闹事。 这让周怀安心里松了一口气。 将桑苒送回房间，周怀安下楼找芳姨，找了一圈，别墅里空荡荡。 就连平时跟在身边的陈斐也不见了踪影。 这母子俩搞什么！ 第一百九十五章：桑苒出事了 没办法，周怀安只好上楼，打算等一等。 推门进去，浴室里传来哗啦啦水流声。 隔着玻璃，依稀可以看见里面那抹窈窕身影，看的周怀那小腹一紧。 算起来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做过亲密之事了 桑苒裹着浴巾，披着半干的头发出来，看到周怀安先是愣了一下。 “苒苒，你还是这么美……” 桑苒羞涩的笑了一下，周怀安忍不下去那股子燥热，从后面扑上去。 桑苒躲了一下，周怀安扑空跌倒在沙发上。 等他起身，桑苒手里端着一杯酒，“我有点紧张，我们喝点酒吧。” 周怀安不疑有他。 就着桑苒的手将半杯红酒吞下去。 过了会儿，赶紧头晕乎乎的，两眼一黑，沉沉倒在地上。 展颜推门进来看到已经被绑起来的周怀安，二话没说帮着桑苒将人拖下去。 将人丢在后排，展颜忍不住提醒：“桑苒，孩子已经离开了，我知道你恨他，但是别搭上自己。” 桑苒一脸感激的点头，“我心里有数，倒是你，让陈斐知道真相，后果你承担好了吗？” “既然你肯告诉我内幕，想必早有后手吧。” 桑苒苦笑：“阿斐是个好人，后手没有，不过我建议你找专业经理人打理周氏，有困难可以找厉言川帮忙。” 说完这句，桑苒开门上车。 展颜没想到桑苒为自己打算这么多，感动之余，又觉得她说话口气怪怪的。 车子从周家出发以后，桑苒一路猛踩油门，直奔墓地。 情绪紧张的她没注意到跟在身后的车子。 深夜的目的，一片清寂。 直直矗立的墓碑，成排成册看过去，多了几分冷清和阴森。 桑苒拖着周怀安，摸黑找到言言墓碑。 “孩子，妈妈很久没来看你了，你不会怪妈妈吧……”桑苒蹲下身，用手擦去墓碑上的灰尘。 “妈妈一直以来都觉得自己不后悔，为自己这些年的行为付出，从未觉得后悔，可是这一刻……妈妈后悔给你选了这么一个爸爸……” 黑暗中，周怀安似乎醒了。 看着周遭黑漆漆一片，看到脚边蹲着一个人。 不确定的喊了声：“苒苒，是你吗？” “你醒了？”桑苒擦了擦眼泪，声音冷的可怕。 “你这是做什么？” 桑苒没说话，掏出手机将展颜给她的那份录音放了一遍。 四周很静。 以至于手机里的争吵声，特别清楚的传出来。 “不是，不是这样的……我当时……” “你住口！周怀安，我以前爱你，你对我做任何过分的事，我都能接受，可是言言，她是你的女儿，你怎么能……” 桑苒说不下去了。 周怀安挣扎着，就算四周很黑，他也能看到墓碑上模模糊糊的笑脸。 “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你这么放不开，有什么用？” “对你来说过去了，可对我来说，没有过去，这辈子都过不去，从言言离开那天，我的人生已经失去色彩，我说过要为言言报仇，不管是谁，我都不会放过。” 周怀安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桑苒。 平静又可怖的语气。 完全和记忆里那个温柔善解人意的人不一样。 忽然有冰凉的东西抵在脖子上，桑苒凄厉的怒吼：“你给言言道歉，说你不配为人，不配当一个父亲！” 周怀安没想到桑苒这么疯狂。当即吓得挪动到墓碑前。 “对不起，爸爸当时也是逼不得已，公司那么难，我想着报了警，警察一定会解救你……” “言言，爸爸对不起你……你原谅爸爸好不好？” “爸爸？你也配叫爸爸？周怀安，你就不是人！” 捏在手里的匕首，不停的颤抖。 理智告诉她不能动手，可是桑苒心里恨。 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可理智告诉她不可以。 “我不是人，我的错，是我害死言言，苒苒，现在说什么都来不及了，我们忘记过去，重新开始好不好？” “你也配跟我说重新开始？你以为在言言墓碑前掉两滴眼泪我就会原谅你？你以为法律制裁不了你，我就拿你没办法？” “你什么意思？”周怀安有种不好的预感。 桑苒疯了，现在的她什么都做出来。 他不敢多说什么，怕刺激到她。 “阿斐已经知道陈叔叔车祸真相了……” “什么！”周怀安震怒，“你疯了，你这么做对得起爷爷吗？” “这就疯狂了？如果我告诉你还有这些年暴力拆迁，暗中收受贿赂，职务侵占这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岂不是不活了？” “桑苒，你敢？” 桑苒冷笑着拨通电话：“你好，110吗？我举报周氏集团总裁在西郊墓地，你们过来吧。” “疯了，你真是疯了，毁了我毁了周氏，对你有什么好处？” 桑苒回头，冷冷的看了周怀安一眼，没有多说一个字。 回去的路上，那辆黑车一直跟在身后，桑苒以为是厉言川的人没有多想。 谁料后面的车子，忽然加速，一个摆尾，将她横截。 很快，四个高头大马的人用一根钢管敲碎副驾驶玻璃。 桑苒被人拖下车没有丝毫反抗之力。 厉言川回家以后，盯着暗红色锦盒，分外好奇。 韩存笑呵呵的凑上去，“既然这么好奇，打开看看呗。” 刚好他也想知道里面装了什么。 厉言川摇头：“不行，她说明天打开看。” “不是吧，老大，你什么时候这么守规矩了？” 厉言川一想也是，这些年他守过什么规矩？ 打开锦盒，里面是一个铜扣。 看样子有了年份了，看起来有点熟悉。 “一个袖口，这有什么寓意？” 厉言川拿起仔细看起来，下一面，忽然抿唇笑了。 这时，韩存接完电话，紧张的说：“老大，冯梦瑶自杀了，人抢救回来了，可惜**没保住。” 厉言川当即眼神一冷，心中警铃大作，“苒苒呢，她现在在哪儿？” “我们的人跟到山脚下就没上去了，毕竟你说要尊重她的隐私空间。” 厉言川抬腕看了一眼时间，“一个多小时了，还没下山？” 不好，桑苒出事了。 厉言川让人上山寻找，他自己也开车跟上去。 车子刚开出去，冯素真的电话就打进来。 厉言川犹豫了一下，接通电话：“什么事？” 第一百九十六章：跪下！ “厉总，这是打算出门？” “说吧，到底想怎样。” 过了几秒钟，那边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紧接着传来一道微弱的声音，说了什么没听清楚。 可厉言川一下分别出这是桑苒。 “有什么，你冲我来，别伤害她。” “厉总果然男人，朔风港口，一个人来，如果让我知道你带别人来，就别想再见到她。” 厉言川方向盘一打，车子朝朔风港口奔去。 “老大，冯素真这是冲你来的，我陪你去吧。” “废话，所以我必须亲自去，你让人都守在外面，不许靠近，更别让她发现。” 人命关天，韩存不敢不从 可心里还是捏了把汗。 这个冯素真，明明是冯梦瑶做错了事，竟然牵扯无辜。 厉言川将车停在港口外面的码头。 深夜的码头，一片寂寥。 凉凉的海风吹来，让眉头紧皱的男人，稍微舒缓些许。 远处的湖面上，一搜游艇发出遥远的光。 直觉告诉厉言川，就是那艘游艇。 果然走近后，他看见甲板上站着一个女人。 夜风很大，女人脖子上的红色丝巾被吹起。 听到身后动静，冯素真回头，眼里一片恨意，“你终于来了。” 厉言川掏出打火机，点了一根烟，“我不来，你会放过她吗？” “你来了，我也不会放过她。” 厉言川平静的笑了一下，眼神里有几分鄙夷几分同情。 不过，冯素真也不在乎了。 “厉言川，我知道你从一开始就是想利用瑶瑶，她善良单纯，因为爱你，情愿被你当成垫脚石，她是我的宝贝，是我这辈子倾注所有心血的成果，现在就这么被你毁了，她彻底毁了！” 面对冯素真嘶吼咆哮，厉言川很平静。 然而他越是平静，冯素真越是恨。 恨他的冷漠无情，恨他的欺骗和侮辱。 “可是这一切和她有什么关系？” 厉言川吸了一口烟，“你是个聪明人，即使没有桑苒，也会有沈苒吴苒周苒，她是无辜的。” “所以她更该死！” “你要是这个逻辑我也没办法，说吧，想让我们怎么死。” “很简单，我要你跪下来道歉，给瑶瑶道歉。” 厉言川这才发现不远处有夹着一架相机。 “跪啊——” 说着冯素真手里的匕首又往前一寸。 桑苒被绑着护栏上，若是隔断绳子，身子便会失去重心，落入海里。 男人没做任何纠结和思考，噗通一声端端的跪在甲板上。 “我错了，我不该利用冯梦瑶，你放过她，要恨要罚，你冲我来……” “哈哈，没想到不可一世的厉言川，你也有今天啊，也会卑微的求人，可惜……” “你要做什么……” “不要……” 风里传来一道虚弱的呼喊。 冯梦瑶在韩存的搀扶下，步履维艰的走过来。 “妈妈，不要……” 冯素真看着虚弱的女儿，心如刀割，“孩子，是妈妈没保护好你，看到了吗？你受的委屈，妈妈帮你讨回来了。” “不要，我不要什么报仇，我只要你，妈妈，你对我来说是最重要的，别一错再错了好吗？” 不远处，尖锐的警铃声，慢慢靠近。 闪烁的灯光照亮了半边天。 这也让冯素真彻底失去理智。 她慢慢往后靠，身子挨着护栏。 “孩子，妈妈爱你，妈妈没有保护好你，现在妈妈就让那些伤害你的人下地狱。” “冯素真，你已经触及到法律边缘，不要再一错再错。” 警察拿着喇叭站在沙滩上劝阻。 “瑶瑶，你要开心一点，妈妈已经把所有股东转给了你，这些股份能保证你后半辈子衣食无忧，你去国外生活，不要在回国，忘了这里发生的一切不好的事情，重新开始……” 交代完这句，冯素真抬起刀，狠狠的朝绳子砍去。 砰—— 黑暗里传来一声枪响，冯素真中枪倒在地上。 手臂鲜血横流。 噗通—— 悬在半空中的女人，掉入海里。 就在所有人还没反应过来之际。 噗通—— 厉言川忽然跳进海里。 “老大——”韩存急了。 警察也找人下水搜寻。 这一页，朔风码头火光通天。 韩存守在海边，喊哑了嗓子，风吹红了他的鼻头。 一直到天光微熹，海风卷起层层浪花。 “韩先生，水上救援队已经连续搜寻5个小时，要不要寻找水下打捞队。” 水下打捞队，这意味着什么，韩存不愿接受。 “不，去找，我已经掉了更多的人来搜寻，他们经历了这么多，不该是这样的结局。” 荒岛的树荫下。 桑苒拖着流血的腿，摘来不知名的果子，用手几婆，里面的果汁流出来。 放在男人起皮的唇边。 男人虚弱的睁开眼睛，“你……” “别说话，你现在还很虚弱。” 吃了两个果子，厉言川体力有所恢复。 看着桑苒流血的小腿，脱下衬衣撕成条，帮她止血。 包扎伤口时，桑苒看到男人胸口上带的项链。 “你竟然……不是说让你明天拆吗？” “再晚点媳妇都跑了。” 厉言川打趣她。 桑苒把头别到令处，厉言川拉过他的手，“所以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既然知道了，你还……” “也没多久，周爷爷过世，陈斐送我回去时，告诉了我真相。” 在去年她说收到那个水晶球时，就心里起疑。 所以当时找陈斐询问当年她被绑架的事。 陈斐没办法交代出当时有个少年帮他们带路，也是那个少年和他夹着周怀安翻过破窗，将里面昏迷的桑苒带出去。 那个男人的左手心里有一颗痔。 桑苒伸手拉过来他的手，翻过来摩挲着掌心里的痔。 鼻头微酸，“原来我们错过了这么多年。” “没事，有缘的人，不论分离多久，都会相逢。”厉言川摸着她的头发，若有所思。 桑苒靠上去，把头埋在他怀里，听着男人有力的心跳声。 “是啊，会相逢的，命运会带领我们告别错的人，遇见对的人。” 也许这个分离的过程，痛苦又漫长。 就像一个走在黑暗里，奔溃、不安、恐惧、孤独，可只要走出这段黑暗。 前面的光亮，一定很美好。 厉言川紧紧抱住桑苒。 像抱住失而复得的珍宝。 只有他自己知道，为了等到这一刻，他等了多少年。 翻过来多少座山。 命运从来不公平，也从来没有道理可言。 可是这一刻，厉言川觉得命运待自己不薄。 不远处，躲在暗处的韩存，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人，咧嘴大笑。 嗡嗡嗡—— 讨厌的虫子咬的他忍不住，伸手拍了一下。 惊动抱在一起的两个人。 桑苒最先反应过来，“什么？你听到动静没？” 厉言川正眼说瞎话，“怪兽，别管他，再抱抱——” 桑苒去不愿意了，从他怀里挣脱，起身打算去看看。 没办法厉言川不情愿的出声：“别藏了，都出来吧……” 灌木后面韩存带着十几个人满脸堆笑的走出来。 桑苒当场社死。 一想到刚才那幕被这么多人现场围观，她就像刨个坑把自己埋进去。 厉言川却跟没事人一样，走过来揽住她胳膊，笑得温柔，“看什么看，还不赶紧找船带我回去。” 周怀安自首出乎桑苒意料。 这个曾经和自己爱恨纠缠了十几年的人，终究成了回忆里的那个人。 入狱前他将手里的股份转交给桑苒。 桑苒又拜托陈斐将股份转给展颜母子。 陈斐看着她说：“原来过得幸福的人，真的会原谅一切。” 哪怕曾经那么深刻伤害过自己的人。 桑苒摇头，“阿斐，不管过的幸与不幸，只有放下过去，才能迎接新生活。” 陈斐点了点头，目送她难掩雀跃的奔向台阶下的男人。 男人白衣黑裤，和当年那个少年重叠。 命运的齿轮从来不会因为任何人而停下。 我们终将在其中拥有失去。 这一次，厉言川知道自己拥有了全世界。 所以用力的抱住自己的全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