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道不同归》 第一章 前尘 刀锋划过空中,砍下一根细长的树枝。 风声呼啸,她闪身躲过那一刀,刀锋斩断一缕发丝。 “白挽君,你收手吧。” 她望着他,一袭黑衣浑身是血。她不禁发笑,而后趁他露出破绽,又是一剑挥去。 他愣怔一瞬,可令她不爽的是这一剑被人抵住,她回过神来,随即发起猛攻。 “周老,您来做甚?难不成也是阻拦我?” 那老人见她如此,怀疑她到底知道了什么。 别无过见是周老相助,而后坐地,开始运功。在刀光剑影交织中,她瞥见他这副模样。 他周身散发蓝光,她很好奇这是什么。然而她更确信了,是她说的那番话,是那么回事…… 周老见她动作慢了下来,而后蓄力砍下。她歪嘴轻笑,真以为她会犯像他这样的低级错误吗? 她下腰躲过,而后绕至他身后。“周老,您还是别逞强了。”话毕,剑锋从他的背后刺穿。 剑鸣声响,灰色衣襟中流出鲜血。 她迅速拔剑,回身出剑挡住后方打来的光球。“别无过,你还是别做无谓的抵抗了。你到底是什么身份?” 他又猛的吐出一口血,他能感到经脉扩胀,胸口闷痛。 “怎么会……” 她走至他面前,而后道:“你是在奇怪为何会毒发吗?”话毕,她漫不经心发笑的样子落在他眼中,他却没有太多惊讶。 他对上她的视线,说道:“你很早……就知道了?” 她摆手:“不算太早吧,当然也不至于太晚。晚到你的企图完成……”白挽君盯着他的眼睛看,但看不出他有半分情绪。 她很早便怀疑,他的来历,他的身份,他的过往…… 初见那年,是一年深冬。 雪花纷飞,寒风凛冽。长阶上,缓缓走来一个人。他身背一刀,身着黑衣,少年模样,却是一头白色短发。 碑前跪坐的女孩回头,对上他的目光带着些许困惑。良久,她试探问道:“你是谁?” “一个能帮你报仇的人。” 她见这人答非所问,又问:“那你叫什么名字?我姓白,名挽君。” “你无须知道我的名字。” 她算了下他说话的字数,而后说道:“你什么也不告诉我,又为何要帮我报仇?我也不知道你的能力如何,你如何信誓旦旦说能帮我报仇?” 雪水落满他的衣襟,他道:“我们走在同一条道上。” 白挽君不禁咂舌,你这是为了凑字数呗。这个人看起来高深莫测,所以非要在她一个始龀的孩童前故作高深么? “啊,什么道上?人行道吗?那确实,不过比起人行道我更喜欢走屋檐诶。”她向后靠坐,以一副懒散的姿态静静观摩他的态度。 呵呵,说吧,你要是不说就是想骗她,骗她的话,那她就闭门送客。 他见此愣住一会,而后问道:“你年岁几何?武道几境?” 她感到奇怪,问年龄也确实,毕竟像轻功这种东西练会需要天赋。不过……武道几境是什么意思? 她自小出身在武林世家,三岁习武,五岁时略有接触武林中的门道什么的。她也了解过许多武学都有分阶,武功,还分境界吗?这怎么跟师兄师姐们在世时聊的小说有点相似啊! 让她想想,那些武侠小说中主角要么开局武功被废、被退婚,要么就是有杀父之仇,要么就是……主角在家门被灭后遇到高人,收他为徒,授他武功,然后得报血海深仇的。 这么看来,容她再做试探。 “咳咳,嗯……我始龀之年,这个……至于武道几境我不知道。” 此话一出,他便蹲下身来。这般年纪,心性可称成熟,悟性也如此之高,确实是可塑之才。 “你可愿随我习武?” 她连连点头,说道:“当然愿意,不过,我还是想问一个问题。” “讲。“ “就是,大叔你练的什么神功啊,怎么做到容颜不老的?” ?! 他连忙道:“你叫我……大叔?” 不是,他看起来有这么老吗? 白挽君见他诧异,而后细细打量他。剑眉星目,面容英挺,貌似非常年轻,但是这满头白发怎么说呢? 她而后说道:“可是,你的头发都白了。那我不叫你大叔,你不会想让我认你做义父吧!” 他差点没两眼一黑,不是,她真的不能想到一个体面点的称呼吗? “我既要授你武功,你觉得应当唤我什么?” 她道:“师父。” 他见此,没忍住道:“诶,好徒儿。” 她拱手行礼,听他这话一出抬起头来。不是,怎么总感觉被他套路了呢? 寒风呼啸而过,趁她愣神之际,别无过挥刀向她砍来。 她用剑身抵住刀锋,她看见他的嘴角还在不停渗出血渍。他身上剑伤琳琅,头发散乱,她瞧着好不狼狈。 “你何必苦苦挣扎呢?你要想,我为了报仇,你也为了报仇……可为什么到最后,你又放弃了这一切。” 他的眼神闪躲,却能瞧出她的目光狠厉。 “七年处心积虑,如今付诸东流……你难道不觉得你这样做很好笑吗!” 刀剑回影,她重重挥出一剑,却不见血,只听出破风声。 她赶忙回身,却见别无过站至悬崖边,手作掐诀的样子。悬崖边垒起一道屏障,他周身散发着强烈的压迫感。她不禁深思,这便是那个世界的法术吗。 别无过缓缓看向她,眸中满是不忍:“挽君,莫要执着了,回头是岸。”他的眼中夹杂着一抹异样的情绪,她不觉间竟感到奇怪。 她反应过来,说道:“我没有退路,你也一样。你从来就没有给自己留过余地。” 刀剑碰撞,剑鸣掩盖过风声,寒风刺骨。他着急喊道:“现在收手是你的退路!” 她刚欲反驳,却听他继续。 “你搞清楚…苏琢璃之死与你无关,她这个人都与你无关,你又在为她的死计较什么?” “是与我无关,但我杀死了周老,这是我的错。” 剑身回锋,刀身将剑碰开。“前路,是因为无路可退才要去闯出来。这是你说的,你可曾记得?” 他道:“我不记得……” 她不可置信的看他,他当然记得这话,但那是三年前的事,现在这一切都显得很可笑。 他闭眼之际,白挽君一剑刺穿他的胸膛。 他吐出一口黑血,却死死抓着剑不愿放开。她收剑,用衣袖擦去剑上血液,拂在雪地上。 她无视别无过涣散着请求的眼神,径直走向崖边。 屏障慢慢消散,她看见了山谷中灰色的云雾。雨雪浸湿她的头发,黑色衣袍上沾满雪色,剑锋闪映寒光。 “这便是,那个世界的模样……”空谷深寂寥,云雾掩雪峰。 他瞧着那个身影,一身黑衣,墨发披散,持剑立于悬崖峭壁之上。 是他庸人自扰了。 “云崖之下,或许你会后悔不退,或许那个世界值得……也可能你早已看淡这些,达到一种超凡脱俗的境界。” 话音刚落,眼前逐渐迷离……风声中,他似乎再看不见她的身影。 第二章 天临 城东小巷中,雨水落过屋顶,流下地面。 刀影划过,刹那之间被一剑相抵。巷中阴湿,一片混乱中屋顶多出一人少年身形,躺倚在上。 刀剑声中,血色闪过。一人回首,瞧见屋檐上那抹黑色身影: “呦呵,难得今夜白少有空,来看这出大戏啊。” 那少年没给他眼神,只道: “其一,现在寅时七刻,算今早。 其二,我没空。 其三,我也不是来看戏的。 你说错了。” 那人望向他,眸色中有一抹探究与狠戾。“那不知白少有何贵干?”他黑色斗笠下的神色不清,浑身松弛,周身气场却冷冽无比。 他轻笑:“我在这看风景,赏月。” 雨水浇透他身上,少年脸上映着水光,在雨中,抬手,饮酒。 那人挥刀,斩下一人头颅,而后略带不满地回道:“您倒是有心情说笑,今晚哪来的月亮?” 他瞧着底下铁笼中关着的孩童,那些孩童满目惊恐,身上满是伤痕。笼外贴着黄符,符咒的模样,她在前世也看过。 少年略微不满,但却懒散答道:“我可没说只是来看风景。” 下一秒,他掷出十根银针,正巧插中十人的穴位。当即,那十人吐血,那多嘴的一人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却见他张嘴,发不出声,闭不了口,直接倒地。 那人仍有意识,躺倒在地,朝天上看,是月牙状的信号弹。烟花在雨幕中绽开,他却意识模糊,带着许多不可置信与惊恐。 见所有人死的干净,少年才往下看。 这时,一人身着赤色衣裳,从一旁走出。她吩咐手下将铁笼破开,而后看向他。 二人对视上,少年只觉得她恶鬼面具之下的瞳色暗红,着实奇怪。 “这些土匪已经一网打尽了,不知司稽大人是否满意?” 她冷笑,不过说道:“白少的手笔,还用上了乱经散,这可是天临白氏密药,自然是满意。” 白挽君跳下屋檐,摘下斗笠后露出一张清秀的面容。凌冠见此,不知该如何形容她此时的心情,或许有些兴奋呢。 她早听闻白家有位次女,是武道奇才。年仅八岁,八脉已同,根骨奇佳,且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不过,这人有些奇怪就是。 常年夜逃出家,在天临城中跟悍匪混成一团,再背刺,还是稍有些修为的那种。 坊间传闻那白家次女天生男相,在外人称白少,心性成熟,可堪大任,她倒是百闻不如一见。 凌冠还有些想问的,便直言:“这乱经散,百枚灵石才得来一颗,白少出手便是三四枚有余,这般阔绰,难免令尊一顿责罚吧。” 这乱经散专用来对付凝丹境修士,能使人阳脉不调,阳气先尽阴气后尽而死。从那些人体色发青便可知晓。 她对付几个不过刚能运气的低阶修士用这种手段,当真是保险。 白挽君笑道:“我在惩恶扬善,家主知晓又如何?再者,我尚未引气入体,不是修真者,还是保险为上策好。”凌冠紧握匕首,就藏于袖口中。她不由得思考,公子给的命令,究竟要不要完成。 杀她,只怕她还藏了一手,而不杀确实可行。再者,这白少于陛下还有大用。而她这话,倒是提醒了她,保险为上。 “话说,司稽大人既然满意,是否能把东西还我?” 她看向凌冠,只见她嘴角微扬。 “不知白少说何物,本官可从未拿走白少什么东西。” 白挽君拍拍斗笠上的水,而后再看向她:“异同山庄来的那封回信。若我猜的不错,原件也在湘王府上。” “白少猜到了?” 她看着凌冠,一介凡人,在这个修真界混的风生水起,还当上了湘王的狗腿子。 真不知道说她有手段还是与虎谋皮。 “自然,你别告诉我你们公子也看到了。”话毕,她脸上露出一丝不满。 凌冠见此,便是无奈也值得如实答道:“那白少只能不如愿了。” 白挽君见此摇头,悬着的心终于可以死了。“那信能还我了吗?” 凌冠见状,取出信件:“自然。” 白挽君接过信,而后戴上斗笠,作势要走。下一刻,雨色中闪过一枚烟花,是方才的月牙状。她看了眼方向,在城西。 “你们巡捕队今夜全城围捕?” “是,城西的信号,该是新阳扶氏那位发的。不过,就扶少那运气都困难的样子,是怎么将悍匪引入埋伏的?” 凌冠这样说着,愈发奇怪。 “你们在江边设埋伏?” 白挽君看向那边,城西多是水域,她这是……派人潜伏在水里?不大可能吧。 经她一提醒,凌冠才意识到不对劲。 “白少,您赶时间吗?” 白挽君道:“赶时间啊,不过,若司稽大人需要在下帮忙,倒也不是不可。” 话毕,凌冠拔出腰间佩刀,轻功上檐。白挽君观她功力,武道一到十境,她为第七境。放眼天临城难有武道八境的,确实有点实力。 白挽君轻功上檐,跟着她的步伐,飞跃在屋顶上。 临江处,雨水落到江上,泛起涟漪。 那少年倒在地上,一身月白色衣裳被雨水浸湿,一身泥水。 “公子……在下不知,真的不知……啊,啊……”未待他说完,一只脚便踩上他的手。他面色发白,怎么乱动,却挣不脱。 面前那一身黑色锦衣,衣边饰金的少年面露不悦,而后眉头一皱,踩的更紧些。 “扶逸,你最好实话实说。不是本公子心狠手辣,只是祖父……”话音未落,却被一旁的随从打断:“公子,有情况。” 他忽得转头看向一边,却见屋檐上正是他要说的人。林轩几步向前,只问:“凌大人,事情办的怎样了?” 凌冠跃下屋檐,而后对他俯身行礼:“公子,事情已办,不知公子亲自出手是为何。” 他有些狐疑,说道:“凌大人这是要管本公子的事?” “凌某不敢。” 他两步走近,而后又道:“祖父交代你的事完成了,那本公子的话,凌大人可有完成啊?” 他面上不显,实际早已猜到结果。“公子,那封信,确是白二姑娘写的不错,臣已将信交还。” 好好好,他这订有婚约的表妹真是有所作为啊。他藏在锦袍下的拳头紧握,眼底一抹不易察觉的狠戾划过。 看来这下得重新规划了。白挽君,真是好样的。 林轩拂袖,转身离去。离去之时,又吩咐身后的随从:“本公子先行回府,你们继续盘问。” 那被人按在地上的少年顿时满目惊恐:“公子,我已经尽数说出了,放过我吧!况且…凌大人在此,您问她便知啊……” 凌冠听此,面色如常。白挽君躲在屋檐另一侧,林轩,这个人模狗样的到底想干什么。她探头去看倒在地上那少年,似乎……有些眼熟。 林轩回头,摆手示意随从停下:“凌大人,方才扶逸说,他将那帮悍匪引至巷中并非你的授意,是他仗义出手,你待如何?” 凌冠并未看向扶逸,说道:“是如此,凌某与他素不相识。” 林轩道:“哦,是如此。那他发射的那枚信号弹,不是巡捕队通用的吗? 还是说,凌大人与扶逸有什么本公子不知道的交流?” 他这番言语,意味很明显。他早怀疑凌冠居心不轨,只是还未有确凿证据。如今扶逸被抓,凌冠勾结的另三人也有确凿证据…… 新阳扶氏、天临白氏、潭州洛氏、临湘戚氏,都是出过卿大夫的士族。其中天临白氏与天家乃是同宗同源,以丹入道,其底蕴深不可测。 若非如此,祖父又怎会给他与那白氏女定下婚约。 而凌冠,一介布衣凡人,以武道七境的功力担任天临城司稽。即便除去官职,深得祖父信任。一介凡人,无非就是想要荣华富贵,还有权力。她如今隐瞒他,着实令他愤怒。 母亲虽是林家嫡长之位,但她如今修为再难寸近,而除姑母之外,还有位庶出的舅舅。舅舅不学无术,平日里干的无非就是那些欺男霸女的事,若祖父注重血统,王位传至他那,湘国怕是不得安宁。 王朝更迭是说不定的,若祖父在此间遭遇不测,王位继承权在谁那,便不好说了。 林轩回神,见凌冠不语,他便猜到了一二。 “凌大人,您是什么看法?”凌冠听此,只说:“臣言扶逸确是仗义相助,公子该当如何?” 林轩说道:“凌大人先前隐瞒,可是不忠之举,本公子又问凌大人,该当如何?” 凌冠道:“自当受罚,三十杖。” 扶逸听到这里,身体忍不住的发颤……他是被凌冠逼迫的啊,他招谁惹谁了。 想到这里,他止不住的求饶:“公子,草民是被迫的,恳请公子开恩…放过鄙人……” 他爬起身磕头,额头磕在地上,一身脏乱。 林轩见此,扶家主的幼子,不妨轻罚。“罢了,念在你年幼,从轻发落,行责十鞭。” 见状,白挽君与凌冠算是松了一口气。若是林轩心狠,一个不过幼学之年的孩童,该如何抗下三十杖。 而此时,一旁的随从却提议:“公子,与重臣勾结,这可是扰乱秩序的大过,怎能从轻处罚?陛下一向严明,若让陛下知道,难免会败坏您在陛下心中的印象。” 林轩见此,深思半晌。此法倒也可行,国无法不立,岂可如此松懈。 “允了。” 话毕,扶逸不禁害怕,三十杖……这十杖都能把他打死吧。想到这,他止不住的发抖,眼泪夺眶而出。 见他泪流满面,白挽君不禁心下一紧。他虽是修士,但修为低微,连运气都十分生疏。三十杖,的确可以死人…… “你们干什么…放开我……别打,别打我……”扶逸越哭越崩溃,他究竟干错什么了,被父亲赶出家门……然后又被司稽挟持替她做事,现在又要杖责五十,这都什么事啊…… 一杖正要落下,扶逸抱头痛哭,下一秒,预想的疼痛并未到来。 扶逸抬头一看,却见那根行罚的木棍已经断裂,且是被一拳打裂的。 “是你?” 她回头,说道:“是我如何?你如此大动干戈,为的是争储?” 林轩见她一语道破,不由得震惊。而后,却又说道:“本公子做事,于你何干?” “怎么与我无关呢?你不妨思考一番,多年来成王败寇的准则是什么?是得到君王重用吗?” 林轩愣住,虽说她的意图很明显,便是要救扶逸。不过,她那篇文章,的确不俗。白家的天才,三岁武成、六岁文成的名号果然名不虚传。 他倒要看看她是什么意思:“本公子不知,但依汝所言,见解不同?” 白挽君说道:“自然。公子只考虑立法,那民心呢?” 林轩愣住,她的意思是要得民心?也就是让他减轻责罚。“国无法不立,若偏袒一方,会令律法失衡,恕我不能。” “孔子曰:行仁政,然后得人和。家和而国昌。家者国之本。若民心安定,王朝又岂会动荡,望公子三思。” 说来也是,熙朝时的起义军,多数是农民出身。若民众认定,于谁都有利。 所以,她说的仁政并非不可取。 “是我之过,即刻起,免除凌冠、扶逸二人责罚。” 凌冠见此,说道:“谢过公子。” 扶逸见此,连忙从地上爬起来:“草民谢过公子…谢过这位姑娘。” 林轩示意二人起身。 白挽君见此,作揖道:“公子大义,在下佩服。” 他回眸瞧她:“不为大义,仅是我个人的利益。”话毕,林轩离去。 待他离去,白挽君看看时间,都卯时了。她欲回府,却被凌冠叫住:“你事先知道我们的行动,为何来相助?” “因为那些孩童,没有别的。” 凌冠不禁深思,原来这种高门大户的子弟也能感到民间疾苦吗,那是她错看了。 “凌冠多谢白少相助,他日还恩。” 白挽君见她作揖,戴上斗笠,便跃上屋檐。 屋顶上,趁着朝阳,她回首: “趁今朝,莫负兮。” 第三章 梅花非花 半月后白家—— 庭院中站着一个八岁的女孩,她身着黑衣,挥着手中木剑。 一招一式铿锵有力,速度如同惊雷。 就目前来说,白挽君这一世可谓是风调雨顺,一路无阻,直通武道四境,遥想前世,她十五岁还没突破六境。 不过她不可轻易懈怠。 她在跳下悬崖后就穿到了这本名叫《踏仙诀》的网络小说里,原本她因为不但没死还穿到了这本书里而高兴。 但这本书里,并没有跟她同名同姓还长的一模一样的人物。 所以她不知道以后该如何活下去,她想过能在这个世界找到一点关于前世家门被灭的线索,但这是个修真界。 她也想过投靠主角,但很有可能被主角的光环克死。所以她就只能先顺其自然,等自己足够强大才能为家门报仇。 正午—— 一个面带微笑的女子带着一个男孩朝她走来:“挽君,又在练剑啊。” 说话的人正是她的母亲林氏,而那个身穿紫衣与她一般大的男孩则是她的弟弟。 “是啊,娘和弟弟怎么来了?” 她说着便跑过去了。 林氏靠近她,轻声问道:“挽君,明日家族测灵根,你觉得自己会是什么灵根?” “嗯…我觉得是五灵根。”其实在她心里五灵根虽然是纯度最差的,但属性相对的多,也有个借口修武道。 因为习武是最苦最累的,一般只有四、五灵根的人会愿意去习武。 白挽君脑补到一半,被一道突如其来的声音打乱了。 “不成,挽君一定是单灵根。” 来人正是家主白傲,她回过神来就听见林氏说:“家主,挽君还是小孩子,童言无忌吗。” “是是,你说得都对。”白傲将林韵揽住,她瞧着这一幕,只觉得分外温馨。 好像前世的最初,也是这样的…… 未等她回神,白傲却唤她:“挽君,阿夜写了封信,他说是给你的。” 白挽君回过头来,她那在后山养病的哥?这时候给她写信做什么? 这么想着,她从白傲手中接过信纸。 她打开信,爹娘却带着白墨走至一旁长廊。她正看着信中内容,却听二人的讨论声渐大。 “家主,我虽不知老祖是什么意思,但断没必要让一个孩子肩负重任。” 林韵不免有些担忧。 “阿韵,你就是太惯着她了。白家已经近百年没出过单灵根了,明日如果还是这样,那白家就要彻底沦为二流家族了。” 天临白氏原本是人人尽知的一流家族之首,但随着一代又一代,已经多年没有高阶修士坐镇了。 “我自然明白你的用意,但那天的异象真的不能说明什么事。” 白傲听了这话,忧心忡忡地朝白墨和她看去。“也许开始我是不相信的,但你也不是不知道那位女剑仙尽毁元神时也是这样的情景。” 在凌云大陆上流有这样一个传说—— 几亿年前,凌云大陆还不叫这名字,叫作陨仙大陆,因为在那时没有一个人飞升。 而没有人飞升的原因则是,修真者要从凡界上到天界,触犯了天界法则。 当时正逢仙魔两界大战,凡界被卷入其中,生灵涂炭。初任魔道帝君莫狰与修真界正道第一人白挽卿曾是同门,两人虽是立场不同,但心存正义。 白挽卿为阻止三界毁灭,不得已与走火入魔的莫狰同归于尽。 白挽卿在天界圣女的帮助下,打败莫狰,却落得个陨落的下场。这也是当时天临白氏位居仙门之首的原因。 不过,在白傲看来,陨落是真,元神并未尽毁。 或许有人奇怪,为什么白挽君她一个小辈的名字会与这位女剑仙重名一字。 纯属是那位老祖的指示罢了。 白挽君持剑,呆呆的望着二人。白墨突然握紧了他娘的手,小半个身子掩在衣袖后,看看她又看看爹娘。 白墨总感觉她很不对劲,却也说不上哪里不对。父亲一贯的宠爱姐姐,至于母亲,更多的像是担忧。 子时—— 房中亮起微弱的烛光,风声轻起。 她躺在床上,眼瞟到地上堆积的竹简。白天的事情当真奇怪,虽说修真界素来以天赋、修为定论地位,但这是怎么扯到陨仙时期的? 她想了半天,丝毫没有头绪……以往看过的古籍也并未记载这些,她越发无奈。 过了一会儿,她觉得无聊,就拿出藏在床底半月有余的那封信。 她见信中落款并非人名,而是异同山庄的公印,便察觉到不对劲。半年前异同山庄程先生曾出冰河非冰之辩,据说名家辩者无一胜其。 此消息一出,湘王便发求贤令,破此辩者,赏白银三百两,引得众多贤士争论。她其实也感到疑惑,名家素来以不同常人的观点辩证,这次的观点却是正向。 次日—— 她来到庭中,家主及三位长老已在此准备。 这次白氏包括分支测灵根的共有三十六人,她见过的就只有本家二人。弟弟白墨,还有身体不好在后山养病的长兄白夜。 白挽君几步跑到白夜身边:“兄长别来无恙。” 白夜长的很好看,一张小脸白白净净的,可却偏偏被病魔缠身,面色苍白的毫无气色。 “两年没见,挽君也长高了不少。” “是啊,兄长也要快点好起来。” 白家每年测一次灵根,白夜因为几年前体弱多病,所以十二岁还未觉醒灵根。白挽君见白夜假装的还挺好,不禁怀疑这家伙打得什么主意。 时辰已到,大家得按年龄从排队。白夜年纪最长,他第一个测。白夜把手放到测灵盘上,顿时测灵盘上发出了蓝、紫色的光芒。 大长老这下有了期待,第一个便是冰雷双属性灵根,有些看头啊。 一个时辰后—— 测灵盘亮起微光,白光与蓝光交融,却又不融合在一起。站在测灵盘前的少年显然没想到,而长老白叹却是看出些端倪。 是双灵根不错,至于交融是因其中一种属性异变,而后这样。光芒越发耀眼,一旁瞧见这番场面的弟子都是不解。 “这是怎么回事,这光线还会交融吗?” 有人在一旁窃窃私语,不止这帮孩子,白挽君也感到不对。光芒这般耀眼,怕是天赋也高。 “风、水属性双灵根,纯度九成。” 九成?! 在场众人皆是震惊,照理来说双灵根的纯度在七成到八成之间,怎么可能纯度这么高。 白傲在一旁不语,他看得出,是因为风灵根变异,导致纯度提升。这又是三弟的第几个孩子啊…… 那双灵根的少年并未过多震惊,仅是行礼谢过长老,便行至一旁。 他一身宫装,幼学之年,头戴儒冠,行事沉着。白挽君见此,有了些猜测。风水双灵根,原著中未提到纯度,但这应该是大辰七公子,白潇。 原著中他的露面仅是前往曲阜求贤时,与男主辩证何为王儒之道。 半刻钟后,她上前几步,将手放于测灵盘上。 三秒过去,测灵盘未有反应。见此情形,众人皆是疑惑,而家主与三位长老却不得不忐忑。他们一直将白挽君视为天骄培养,而白傲更是坚信她天赋异禀。 十秒过去,她也不禁怀疑自己。难道她真没有修炼天赋? 不行,若是这样别提什么找寻真相,活下去都难…… 正当众人都以为无望时,却惊觉测灵盘上发出一阵微弱的光。 “紫…紫色的光?” “你在说什么,这是蓝光诶。” 这时陆续有弟子感到惊奇,部分是因为他们看到的颜色,而一些人已经察觉每个人看到的不同了。 白挽君听见一旁的嘈杂声,他们在说些什么?什么红橙黄绿蓝青紫的?她回过头,测灵盘上仍没有反应啊。 他大爷的,这帮人失心疯了吧?! 她真的很慌,又特别想骂人。 此时,长老传音给家主:“待定,挽君的天赋怕是在你之上。” 白傲会意,点头道:“双灵根,纯度八成。” 定论一下,众人便不再多说。说来她兄长是双灵根,这般天赋也是正常。 见众人有信服之意,她反倒不解……这是真的,还是假的。她根本就没看到测灵盘有什么反应,为什么旁人却是各有各的说法。 她走至一旁,沉下心看白墨是什么天赋。 一旁,一个姑娘在白潇身旁道:“皇兄,这便是你要找的人吗?” “不错。你可是有什么想问的?” 他侧过头去看她,却见那姑娘又说:“可是这人很奇怪,而且,方才她的神色慌张…不会是在测灵盘上做了什么假。” “不必如此猜忌,她既是家主之女,便也知以何为耻。在家主长老面前造假,毫无可能。” 见白汐不再言语,他又想起什么。他方才问过一位天临白氏的医修,听闻他品行端正,如今是御妖境。 若是众人看到的颜色不同,便是代表什么。而那医修说,他看到白光,有些浅蓝。他又问过几人,从言行中,能看出品行。 他便推测,光色越深,品行越是不正。 他方才远瞧,却见是月牙色……他自认不是什么君子,但他至少读过几本圣贤书,自然要品行端正。方才看到的,他该每日三省吾身才是。 “汐儿,你方才瞧见什么颜色的光?” 白汐见他这样问,说道:“灰色的光,兄长你呢?” 他不由得心下一紧,灰色的光……但瞧她这样,仍看不出有什么坏心思。 “我方才瞧见月白色。” 话音刚落,却见靠近白墨那边传来声音。 “这是什么,好亮的光!” 众人不由得震惊,测灵盘发出暗紫色光芒,夹杂一丝暗红色的光,且十分耀眼。 长老不禁有些吃惊,而后道:“变异雷灵根,纯度九成半。” 九成半?这又是怎么回事……按理来说变异灵根纯度在八成至九成之间才对。 待长老家主离开,众人也纷纷散去。话说这回测灵根,九人五灵根,十五人四灵根,六人三灵根,四人双灵根,一人变异灵根,一人单灵根。 好奇怪的排版。 长廊—— 白挽君蹲在长廊旁的池边,今年冬天又没下雪啊。 不对,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她真的有灵根吗,为何测灵盘毫无反应,而旁人为什么看到的各不相同。 天上灰蒙蒙地一片,不久,几滴水落下。诶,这个时间怎么会下雨?她眼见下雨,便走到屋檐下。 她望着天,感到空荡荡地一片。家主长老有要事在身,怕是要等许久才能问清此事。 她听见一旁传来脚步声,转头却见是那个疑似白潇的少年,身旁还跟着一个面容白皙的姑娘。 妈呀,好可爱。她穿着鹅黄色衣裳,头戴一支步摇……就这点来说真的可爱。 “在下渄邑白氏,白潇,家妹白汐。表妹可是名唤挽君?” 她回过神来,虽然他说话并不令人讨厌,但能不能别用这种古调调说话。 “是,天临白氏,白挽君。没想到在这里巧遇二位。” 话音刚落,却听那可爱的姑娘道:“你说错了,不是巧遇,我与兄长有事找你。” 白汐并不想对她好声好气地说话,这个人稀奇古怪的,外传有些厉害之处。今日一见,却不知哪里有过人之处。 白潇见白汐这样,只怕唐突了她:“抱歉,唐突表妹了。汐儿,今日是我们有求于人,不可无礼。” “无妨……” 白挽君正欲打圆场,却听白汐继续添油加醋。 “有求她什么?不过就是回答上来那冰河非冰之辩,名家那一堆劳什子辩者…天天说来说去,等到上了战场哪有人听他们说那些有完没完的?要我说,她也并没什么厉害的,反而是本末倒置。” 白挽君见此不恼,本来就是如此,不过她说的有些片面便是了。辩来辩去,仅是为了最后的真理,以及对错是非。 “白汐,你不懂各派学术,又怎知有用无用。你此番出言不逊,还不赶紧谢罪。” 白汐听出他是真动气了,不再多说,却也不认错。白潇见此,便替她赔罪。 “此番汐儿出言不逊,潇便替她赔罪,还望表妹宽恕。” 白挽君见他这般诚恳,倒也没放在心上:“无妨,潇兄不必这般。只是不知,潇兄找我何事?” “既然如此,潇便直说。异同山庄如今与湘王同党,求贤令也是早有预谋,仅是湘王为了招揽人才设下的局。湘阳一带与洛邑相隔甚远,待朝中皆知,你的那封书信已经被湘王看到。父皇忌惮湘王别有用心,希望垄断人才。 父皇命我寻你,不知表妹可愿代表辰国,与异同山庄辩论。俸禄一千灵石,百瓶上品洗髓丹。” 她听到这个数目时不觉震惊,百瓶洗髓丹,还是上品……这可是五阶炼丹师几百上千炉才能炼出的吧。 虽说报酬高,但如今局势不清,原著并没写太多朝廷势力,她可不想被卷入某些势力纷争。 她回绝道:“有幸得圣上赏识,但我不愿被牵扯进朝中,还请潇兄另寻他法。” 白潇见她说的明确,断然不能咬着不放了。而此时白汐却道:“父皇肯让我与皇兄来此都是抬举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白汐,不得胡言。” 他眉头微蹙,不说是有求于人,在本家还如此惹事生非,完全就是给皇室抹黑。 白汐说道:“我哪有胡言,是她太不识抬举。” 白挽君不作声,她反正也就是看着小孩子胡闹罢了。说来,刚才她还觉得白汐可爱……真他妈小可爱啊。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都不愿牵扯到过多权衡利弊,如何强求他人。” “可是皇兄,若你能让她为大辰所用,这在父皇面前可是大功一件。” 白潇有些气急,但仍旧耐心道:“利用他人换取功名,这绝不是君子行径。我不敢妄称君子,但也绝不做这种趋利避害之事。” 白挽君在一旁听着他们的对话,白潇貌似是儒家学子,他说的这些思想也确实是儒学所涵盖的。也难怪能令主角险胜。 “不如这样。白挽君,我与你辩证,若我赢,你便答应我们的请求。若你赢,你便可以拒绝。” 她思来想去,不论她赢不赢,都占不到利。而且若是让白汐赢了她,那她还有什么过人之处? 人才啊。 不过,对上白汐,她必赢。这倒是可以陪她玩玩。 “好,我应战。题由你出。” 白潇愣在一旁,他倒是没料到白挽君会应战。不愧是解冰河之辩的能人,气度果真不凡。 白汐看向一旁的梅花,而后说道:“我说这梅花非花,这梅花开在树上,而不长在泥土中,所以便不是花,你可有话?” 白潇惊觉她在持反,名家辩者常以跳脱的思维辩论取胜。而现在,让她论正向便是限制。白挽君自然也明白她的用意,不过,她忘了冰河非冰,仍是正辩。 “我问你,桃花可是花?” 白汐愣住,反应过来又道:“自然不是,桃花也长在树上。” “菊花是花,没错吧。” “是。” 她轻笑,鱼儿已经上钩了:“梅花可有香味?” “有。” 她不禁捏了一把汗,白挽君为什么不辩证,而是一直在问她。白潇见此,看出她是在反客为主,以问题逼出对方的错误。 “菊花可有香味?” “有。” 话音刚落,白汐却又迟钝的后悔,她中套了。 “梅花与菊花都有香味,那梅花自然是花。”白汐无力反驳,只好说道:“是我技不如人,你赢了。” 白挽君面色如常道:“承让。” 白潇见此,上前两步:“今日得见表妹才学,佩服。” 她瞧着白潇,你们这帮文化人真的很吓人诶。“不敢当,仅是会些皮毛罢了,若论起百家学术,仅是沧海一粟罢了。” “天色已晚,便不多打扰,再会。” 二人告别过后,她瞧着白潇走远。双灵根,怎么说也算天赋异禀,在儒学上颇有造诣,最后却落得个国破家亡的结局…… 这世道,真的很难活。 第四章 箭矢 三日后庭中—— 风声呼啸,寒风凛冽。随着她挥剑,剑锋划过之处,剑鸣声起,势气波动。 她挽过剑花,枯叶落下,她提剑斩去。不多时,剑锋触碰到叶片,叶片便散成两半。 她回身收势,完全没注意到身后来人。 “贤侄的剑术当真了得,可比吾儿当年习剑要强。” 白挽君转过身,这才瞧见是她世叔,白敬。“挽君见过世叔。”她躬身行礼,白敬单手将她扶起。 “不必多礼,关于你灵根的事情,随我来藏书阁。” 她有些疑惑,灵根的事,为何要去藏书阁。白敬见此,便给她解释缘由:“是这样,依若在藏书阁二层看功法。她是变异火灵根,但纯度过高,目前掌控不了。练习时失控,烧毁了二层近半数功法。” ?! “半……半数功法?” 她瞠目结舌,不知道该说白依若天赋高,还是心疼那些功法。 于是乎,她便跟着白敬前往藏书阁。 前往藏书阁的一路,不乏有议论白依若的弟子。 而白敬见此情形,便跟她大致说过白依若。变异火灵根,现在已经可以炼制一阶上品丹药。 藏书阁—— 白挽君刚上楼梯,便见许多灰烬。 虽说被烧毁了许多功法,长老家主看到白依若能有这样的成长,就没有怪罪于她。 白挽君看到这场景,不忍有些遗憾。因为二层放的都是一些武功秘籍,她全都记住了,但还有一些没有学会。 “可有人记得太乙金刚诀的内容?”白叹无语道。 “我记得,弟子在测灵根前就记住了所有口诀。” 白挽君看着他们一个个唉声叹气的,正好她在两个月前就看过,还记得很清楚。 “挽君,你分的清现在是什么时候吗?你不要开玩笑了。” 白傲没好气的说,他这两天心烦气躁,更何况这个喜欢惹祸的女儿又回来了。 “家主,我没有开玩笑。” 她也很冤,她虽然有超强的记忆力,但她现在不过始龀,又有多少人会相信她说的话? 白依若看她认真的样子,并不像是在骗人。 “挽君,你真的记得吗?” “自然,不敢骗各位长老。” 白叹听着这句话,觉得不可思议。“那我来考考你,请问太乙金刚诀是如何修炼的?” “护体真气,自然而然,上通天灵,下知秉性。” “描述这方面的在第几页?” 白挽君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第三十八页。”在场的所有人都惊讶了,他们实在是没有想到一个八岁的娃娃记忆力那么强。而白挽君就顺理成章的进入了藏书阁。 一个月后她便抄完了,她这一个月基本连饭都省了,都在抄写秘籍。 她刚走出门,就看见林氏带着白墨站在门口,还有白依若。 “娘亲,弟弟,还有依若姐,你们怎么来了?” “挽君,谢谢你帮我抄写秘籍,如果没有你我或许要抄好半年。” “没事,秘籍是整个家族的东西,如果没了,可能整个家族都会因此衰败。”白依若见她如此大度,立刻抱住了白挽君的手臂。 “嗯,对了,家主他们都在大厅里等你。” “等我?” 白挽君一开始有些疑惑,她想起后便欣然笑道。 “娘,你和弟弟等着我。”林氏看着女儿的背影很欣慰 “好,你们有什么事就去办。” 议事厅—— 白傲及一众长老都在等候白挽君,看起来有什么重要事。白叹最先开口道“挽君,你恢复了那么多秘籍,帮了白家这么一个大忙,你有什么想要的东西,我都尽可能满足。” “长老,这都是我应该做的。至于我想要的……我只想知道我的灵根便是了。”白挽君是个知足的,她也不想整这么多事,她只想要确定自己是有灵根的。 “挽君是认为测灵盘出错了?”白敬略带不解。 白傲见此,只道:“你当时不在场,不知道情况。” 这倒是令他有些疑惑,什么叫不知道情况?难道是灵根误测了。 白叹问道:“他给答复了吗?”白傲说道:“没有。” “或许是在闭关。” “也不是,我从掌门那得知,有一盘新棋局。” …… 白叹摇摇头:“不如去藏书阁七楼看看。” “好。”白傲应下。 藏书楼总共有七层,所放秘籍从底层到最高层一层比一层高级。第七层一般来说只有家族长老和家主能进,白挽君这次能跟着进去也是托了这次是关于她的事。 藏书阁七楼—— “咱们分工找找看有没有关于挽君现在这种情况的书。”白傲说完之后就开始一本一本的翻。两刻钟后,白叹找到了。“你们快过来看。”白敬和白傲都朝那边看过去。 —— 一排书架后面,白挽君拿着一本邪系灵根大全看得津津有味,但看到后面她的额头上却出了一层冷汗。上面写着雷灵根是紫色的,但变异雷灵根有另外一种类似情况发生。 也就是某种邪系灵根在测灵盘上会显出暗紫色并带着一抹红,而白墨显示出来的就是这样。她觉得自己应该是劳累过度看错了,随即就关上书放回原处。 白挽君在几排书架后面打转,她放眼望去,都很无聊。她走到一处,玻璃框中罩着一本书。 “没…没有名字?”白挽君看着眼前这本无名书,她总觉得这本书有些奇怪。这本书上散发着一种力量,但却不是灵力。 “挽君,你看着一堵墙干什么?” 白敬发现她不在身边便过来找她。 “一堵墙?这…叔叔,您看不见吗?”白挽君有些疑惑,转过头去查看,那本无名书明明还在。 “挽君,你在自言自语什么?”白敬疑惑不解,难道是他幻听了?“这里不是有本没有名字的书吗?” “挽君啊,你不会是被施了幻术吧?这里从来都没有什么书。” 白挽君一开始还以为是白敬看错了,但现在她却明白只有她才能看到了。等白敬走开后,那本书发出了一道金色的光芒,随即她就被拉到了空间里来。 一道金光划破了她的手指,血滴到那本书上冒出了金光。 蛙趣,她嗅到了金手指的气息!不会吧不会吧,纵览男频龙傲天十年,她也要成为拥有外挂的真神了吗? 等退出识海空间后,一支暗箭朝她射来。 白挽君迅速躲开,箭矢划断一缕发丝。她回头望去,又是几根暗箭射来。她没见人影,但这些暗箭全是从屋檐处射来。 她几步游转在书架之间,一直在分神思考一个问题。这是藏书阁七层,刺客如何进来? 一楼有两个御妖境镇守,而刚才经过时,其他楼层也都有人镇守。家主与长老都在一旁设有结界的那带,即便是喊,也没用的。 她被暗箭追了一圈,将地形环视一圈。很好,屋檐下并没有梁木,基本无法藏身。至于这暗箭,都是从一个方位射来,也就是说人不在室内。 又是两支箭矢射来,她空翻躲开,箭矢插入地板。 见此,她随手拿起一本书,刚看过,可以。 而后她将书旋转在手,挡着射过来的暗箭。她找到窗,而后接连挡下三支箭矢,看了一眼窗外。 下面没有多余的木头,这又是七楼……她扯过一旁插在墙上的箭矢,而后砸烂窗户。她抓紧一旁的沿框,而后踩着窗沿,借力翻上屋檐。 屋顶上狂风呼啸,吹乱衣袍。她转身,掷出三支箭矢,两支打偏,还有一支插中那人的神阙穴。血液浸染他腹部的衣衫,那人便直挺挺地倒下去了。 白挽君见此,便上前搜身。搜完后,却只有那些箭矢…… 搞什么嘛,连个令牌都没有。 她越想越无语,派一个凡人杀手杀她?轻敌了,真是。 不过,派一个凡人杀手刺杀她,像是那位能干出来的事。无论是湘王、林轩、凌冠……他们都想知道她的实力在武道几境。 她想着血流在屋檐上不太好,而后一脚将尸体踢下屋檐。她拿着几根箭矢,翻下屋檐后从窗口进屋。 第五章 传承 白叹等人看到白挽君的灵根,心灵根。 心灵根比单灵根修炼较快,但升阶所用的灵力储存要比常人多,渡雷劫时雷也会比常人多,至于多多少要看自身强度。 但心灵根有一点对于修士而言不友好,就是人们常说的心魔。心灵根顾名思义,就是运用心境之强,来加强自己的修为。心灵根也可运用共情之术,通晓他人内心。 可心灵根通向人心深处,拥有此灵根之人若是幻得心魔。心魔难除,便比常人高出许多。若是修炼功法不对,此人可能走火入魔,渡劫时也会以心魔劫为主。 为了不让白挽君被人盯上,他们只好说谎:“你的灵根是水、雷双属性。” 顿时,她悬着的心算是放下,但似乎有了更多的打算。“挽君谢过二位长老、家主。” “不必多谢,不过又多了一个双灵根的天才。”白挽君笑着答应,但她知道她的灵根没有这么简单。 半月后—— 她刚开始晨练,便看见白傲朝她走来。这人面容带笑,奇怪的感觉。 “挽君可真勤奋啊,一大早就在修炼。” “家主谬赞,家主今日未至辰时就来院里是有什么事吗?”她看着白傲脸上的喜色,一眼就看出来这事不简单。 “挽君果然聪慧,实不相瞒,次月凌云宗便要选拔弟子。”白挽君一开始还心存疑惑,但现在已经清楚了。 凌云宗可是南荒的第一大宗门,要收弟子了,这些家族自然是高兴的。“所以家主的意思是要我参加选举?” “自然是,此次选举引气三层的修士不超过二十岁的都可以参加。” 白傲一脸自豪,毕竟自己的孩子一个是单雷灵根,一个是心灵根。 她有些犹豫,城中势力她多有交集,若她一走,再次遇见就不知立场会如何变化了。 不过,见白傲期待的看她,白挽君硬着头皮道: “家主,挽君知道了,距离选举还有多久?我一定努力修炼,突破到引气三层。” 白傲一脸欣慰:“距离选举还有一个月,你争取修炼到第三层。” “是,挽君定不辜负家主的期待。”她用半月就突破到了二层,突破到三层不是问题。 况且,在修真界,武道十境也对抗不了一个凝气的修士,如果进入宗门,对她的计划也有好处。 下午,白挽君看着白傲给她的十块中品灵石来到街上。她瞧着大街上的人,当然也看到了凌云宗的弟子,大部分是筑基期的。 在凌云大陆上,境界从低至高为引气、筑基、凝气、凝丹、御妖、陨仙、破魔、化元、戒虚、升仙。 白挽君走着走着,看到一个摊子上放着许多妖兽蛋,摊主是个看起来不超过三十岁的男子,白挽君从他的装扮上看出来他并非凡人。 “小姑娘,要买妖兽蛋吗?”摊主缓缓坐直身子开口。 “叔叔,请问这个妖兽蛋多少钱?” 白挽君一眼便看中了一个跟鸡蛋差不多模样的妖兽蛋,这时有人开口。“这小女孩是不是傻,这一看就是普通的鸡蛋,她还要买。” 白挽君自然知道这枚妖兽蛋的外表与鸡蛋相似,不过她似乎隐隐感到有一股微弱的灵力。好像不似灵力…… “我觉得这个妖兽蛋和我有缘,所以我想要买。”她看着这个蛋,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这个蛋十一块中品灵石。”摊主微眯双眼道。 “十一块块中品灵石?一块我都嫌贵,你还不如去抢!” 旁边看热闹的人嚷嚷着。 “我很想要这枚妖兽蛋,可我只有十块中品灵石,可否以物相换?” 白挽君一脸真诚,摊主看着好像有点动容。“你手上的东西是什么?” “这把武器叫峨嵋刺,常用于水战,基础招式为挑、刺、转等。”他貌似对这东西有些感兴趣。 “看你如此真诚,这把峨嵋刺我要,灵石就不收了。” 摊主说着把峨嵋刺戴到手上把玩。“无功不受禄,这十块灵石也请您收好!”白挽君把十块灵石放到他面前,摊主却问她。 “白捡的便宜,为何不要呢?” 白挽君瞧出这摊主别有用心,只说:“按道家的说法,这不是钱,是缘。” …… 回到院子里后,她便开始打坐修炼。 盘腿坐于地上,气沉丹田,很快进入了状态。 在识海里,她似乎听到有什么声音。 “主人,主人……”她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抢她的灵力。 她向身边的妖兽蛋看去,只见白色的蛋上面多了些条纹。 白挽君走到它面前,试探的问:“你可是我的妖兽蛋?” “是的,主人,主人修炼时,用血滴灌过的妖兽蛋会主动吸收灵力,等到蛋壳上的条纹发光时,我就可以出来了。” “你是什么品种?”她可想知道这颗神奇的蛋到底是什么品种。“主人,我可是上古神兽,是只凤凰。 你别不信,你把我买回来的时候我虽然是个鸡蛋样,但那是因为我没有苏醒,一般来说,是为了保护自己。” 白挽君听完这话,狠狠被吓了一跳,要知道,凤凰在凌云大陆初建前就绝迹了。 “我信你的话,还有,你如果破壳了千万不要乱跑,这世上觊觎你的人很多!” 青凤用它这世所存不多的智商读取,发现此言有理。二人的交谈声不小,白傲靠在门外的墙上听着。 果真如当年老祖所言,冥凤涅槃了。只待挽君成长,凝成金丹,天临白氏复兴指日可待。 当年,白家后山—— 云雾弥漫,谷底现出一道白色身影。纤姿绰约,似有天人之相。 “天临白氏第三十一代传人听令,天传异象,乃我天临白氏复兴之相。继承祖辈之字,传以真道。” 白傲跪地参拜,他似是不解,天降异象是指……她挥袖,云雾聚散。 白傲这才见老祖幻化成一道虚影,应该是神魂将灭之势。 当年仙魔大战,魔祖莫狰与正道魁首白挽卿对上,只知她是仙身俱陨,神魂犹存。 白挽卿不语,只是向上看去。白傲见威压已去,也向上看。只见天上飘雪,却是异香引得万鸟齐鸣,流光溢彩,如画中神迹。 白挽卿见此,说道:“神迹出世,寒梅伴雪,清此不罹。此女非是凡俗之人,自当成凤,扶摇千里。”白傲忽的想起夫人此胎双生,应有一女。 “后辈白傲,斗胆问老祖,凤命之人可是小女?”白挽卿见此,倒也不怪:“是也。此女承袭天道气运,待到那时,是以窥破天机,成就大道!” 见她仍有笑颜,白傲接道:“晚辈是以不负老祖期望,当竭力培养小女,恳请老祖赐名!” “承吾门之姓,继先辈之字,唤诛天之名。意承青天之志,秉清廉之性。” 白傲似是懂了,如此,他便是确定老祖此举何为。 当年老祖诛天身灭,而他的女儿,注定是承袭诛天之志,身负沉浊之气,超越鬼神之人。 至于名,便以白姓,名挽君,字少淩。 第六章 凌云宗 一个月后—— 白挽君在长老的提点下,已经引气四层有余。 众人来到山门处,书中所提许多家族弟子皆在,李家、刘家、杨家、还有凌云宗掌门所在的家族,孟家。 说到孟家,原书男主就是孟掌门的孙子,孟家嫡长子,单金灵根,孟浔义。女主早在一个月前的炼丹大会上就被无恙丹尊看中,当了御丹峰的亲传弟子。 时辰已到,前处的擂台上站着凌云宗掌门,孟玄。“感谢各位小友愿意莅临我宗,参加本次弟子选拔。 本次本宗将会选出百名外门弟子,十余名内门弟子。第一关请众位不使用灵力及法器,翻过这座山,到达终点,选出前五百名进入第二关。” 时间一到,大家都被阵法传送到山底。白挽君一开始就一手扶着白夜,一手牵着白墨。“挽君带着白墨走就行,我来帮夜兄。”白潇今年刚满十岁,却风度凛然。 “那白汐怎么办?”她真的很好奇白汐去哪儿了,而白潇听到这句话则是脸色明显黑下来。 “她说爬不了这山,自己放弃了,所以夜兄就交给我照顾吧!” 白潇其实说了谎,白汐因为在凌云宗弟子面前贬低族内弟子,被白潇发现,所以不管她了。“那谢过潇兄了!”白挽君随即就带着白墨快速爬上去。 她前世经常在山中练武,爬山路是平常之事。只不过如今年纪尚小,她不可暴露过多实力,且白墨跟着她,还是保存实力的好。 爬到半山腰的时候,白挽君总感觉大家都在一段路不停徘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个散修先坐不住了,后来又有许多人吐槽。“各位别急,我觉得这应该是被施了阵法,既然是阵法,那应该有阵眼。” 孟浔义不愧是原书男主,在别人苦恼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问题,但她可不这么认为。 “你说这是被施了阵法,那你可有依据?”白挽君认为这是被施了幻术,毕竟凌云宗少有阵法之术如此强悍的修士。 “目前还没有依据……”孟浔义一副心虚样。“既然没有阵眼,那就说明是幻术吧!”随后白挽君带着一众人纷纷走向山的中心点。 “现在天气晴朗,而悬崖上有雾,难道没人感到奇怪吗?”她看到这悬崖,想起了前世种种。 “所以,这就是幻境的出口。”白挽君一说完就拉着白墨跳了下去。而白墨则显得特抗拒,但如若现在不将他带下悬崖,他便是死也不愿听劝。顿时,众人都惊呆了,如果这不是出口,那他们就都得葬在这里。 看着白挽君跳下去了,白家弟子犹豫过后还是纷纷上前跳了下去。 而其他家族子弟思考一番,貌似她说的可信。只有孟浔义和个别修士还站着不动,他们都不敢相信这就是出口。 这时,天上踩着一柄法剑,身穿白衣,貌似天仙的男子开口了: “这白挽君倒是有点意思,竟然丝毫不怕赌错。” “怎么?你看中她了?”他旁边的像一只哈士奇的狼也开口了,而那人没有否定。 山林中,跳下了悬崖的众人都出来了,白挽君则是带领白家的众人冲向终点,他们也顺利通过了第一关。 不过往往这都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第二关估计就不太好过了。 前三百名已经选出,第二关,貌似这就是擂台赛了。白挽君喝了口水,朝一边看去,有一个七八岁的男孩在和一个人争吵。 “洛无渺,快和我回去!你的兄长们都拜入了御法宗,你偏偏要跑到凌云宗来拜墨兰剑仙为师!别自讨没趣了!”一个气势汹汹的男子被气得脸通红。 “我不要,谁说法修是最厉害的,我一定要当上最厉害的剑修,证明给你们看!” 那身着红衣的男孩死活不听劝。“就因为我…我在法修上没天赋,大家都要说起我娘就是个凡人。 娘都要病死了…你们还不给娘医治…”男孩一边哭一边说着,只是还死死拖着那男子的衣角不放。 “洛无渺,我们洛家以法修入道,你若死性不改,就将你从族谱中除名,你娘就再也不能得到药材医治了!” 男孩见状哭的更猛了,白挽君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跟一个孩子计较的。 “这位前辈说的就有些肤浅了,法修也不见得比剑修要强。”那男子回过头来,目光深邃地瞥了她一眼。 “小姑娘,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这逆子是无法无天了!” “前辈,不如我们打个赌?就赌他能不能不靠法术只靠剑术当上内门弟子。”她目光投向坐在地上的男孩,眼神中满是同情。 “那如果他不能当上内门弟子呢?” “那我们两个都任你处置,如果他进了前一百名那你就给他的母亲医治可好?”那男子眼里闪过一丝狠厉之色。 “你知道我是谁吗?就敢打赌。” “洛家家主,洛昂。我既然敢赌就输的起。” 洛昂眼里带着一丝疑惑,不过稍许便被赞许之色代替。“那现在,赌局开始!” 白挽君突然回过头,往坐在地上哭的正猛的男孩看去。她也并不是圣母心泛滥,只是看着他总能想到那个,只因他们同病相怜却被她亲手杀害的人…… 她盯着男孩看,记忆中模糊不清的面容似乎快与他重合。 不知为何,她似乎有些心悸,是愧疚吗…罢了,先将自己捅出的篓子解决了再说。 “走吧!你待会可得好好表现,不然我俩都遭殃!”那男孩突然就止住了哭声,哽咽着从地上爬起来。 “多谢,你叫什么名字?”男孩抹净脸上泪痕,露出一张白皙干净的小脸。“我叫白挽君。” 第二关选拔正式开始—— 五百名修士站在擂台上混战。因为是混战的缘故,白家结为一盟,洛无渺也在里面。白挽君没有带她自己新炼制的剑,而是掏出了枫雪棍。 枫雪棍配合上她练到二阶的太乙金刚诀,霎时间地缝散出金光,一棍就把擂台砸出了一个大坑。 洛无渺虽然年纪小,但剑法娴熟没两三下就干掉了几个人,她看到这一幕,倒也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坚持了。 很快擂台上就只剩三百人不到了,但由于要选出一百内门弟子,所以还有的打。白家目前为止还没有一个人下台,但白夜看上去脸色不太好。 白挽君看着包围着自己的几个散修,一棍子直接甩过去了。 她在对付那些散修的时候,一支金色的长箭穿过了她的手臂。她一棍子打过去,将孟浔义的落神弓打掉在地。 她一回头,发现那些散修朝洛无渺攻去。而现在擂台上还剩两百多人,她一棍子朝那些散修挥去,洛无渺一剑直接把那些散修都打下了擂台。 她看着擂台上那些银箭,本想一棍子把孟浔义扫下台去。 谁知,她突然吐了一口血,原来是孟浔义的那支箭上抹了毒。她一掌封住穴位,不让毒素蔓延伸至心脏。 白挽君脸色由红润变得苍白,只感觉全身乏力。“这位道友,你怎能做出如此不义之事。 你不知道凌云宗选拔是不能用毒的吗!”洛无渺的剑眼看着就要碰到孟浔义,他直接拿出一块二阶防御阵盘抵挡伤害。 而洛无渺只是一个引气四层,面对二阶阵盘压根碰不到孟浔义。她都有点羡慕孟浔义的财富,只不过一个小小的选拔,就能拿出二阶阵盘,真的是人傻钱多。 “这位道友莫要胡言,箭上怎会有毒?”孟浔义趁二人分神拾起落神弓,却未再动手。 白挽君见他这般,拦住洛无渺,而后问道:“我也想问你,若是没毒,怎会如此?” 她直起腰杆,将那支金色长箭扔回他手里。孟浔义不禁微蹙眉头,他定睛一看只觉不对。他的箭娄里仅有银箭,因为他的金色的箭确实有毒。 他祖父是凌云宗掌门,自己是孟家嫡长,此事一出对孟氏影响过大,他怎可干出这等不义之事。而且他自小被祖父教导正直,此事定然不是他的作风,他又岂可这么做。 孟浔义回神,见二人背后有人突袭,赶忙射出一箭:“二位当心!”洛无渺见他做出射箭姿势,怒视着他,将白挽君挡在身后。 他的箭很准,避开洛无渺的动作射中了身后突袭之人。白挽君与他见状,朝他道:“多谢。” 孟浔义收回弓箭,只道:“这支金箭并非我的,不信可以看我的箭娄。” 他侧身那一瞬间,她察觉到孟浔义背后的动静。wc主角哥你别这么放松啊,小心被刺… 孟浔义感觉到背后发凉,未等二人提醒,转身竟是正好被刺中腹部。他吐出一口血,而后被白挽君搀扶住。洛无渺见此挽剑朝那人刺去,而后一脚将他踢下擂台。 那人身后背着的金箭散落一地,孟浔义认出他身穿王家弟子服,便也猜出一半了。 “二位,此事当真是对不住。此人是王氏弟子,刚才该是他将金箭插入我的箭娄,抱歉连累二位。” 白挽君见他面色苍白却还强撑着道歉,不知道说什么好。 不过就目前看来,他的确有身为主角的风范,这般行事也算是对得起他正道的身份。 洛无渺盯着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了一会儿,他道: “你倒也不用太过自责,王家这般奸诈,我岂能将事情赖到你身上。” 他当真讨厌极了仙门百家之间的明争暗斗,修真者称一声道友,本该是志在守护苍生才对。 突然,一道钟声敲响,比赛结束。她成功地帮助洛无渺进入内门弟子行列,不,应该说是洛无渺自己当上了内门弟子。不过好歹不用随洛昂处置了。 孟浔义见此,朝二人拜别,她与洛无渺也回拜。 虽说这场擂台赛打得过于奇怪,但初次了解下主角应该还不错。而且照此看来,孟浔义对她该是无恶意的。 到了台下——白挽君没有先到白傲那报喜,而是让洛昂兑现承诺。 “渺儿,我在台下看到了你的表现,以后你可以当一个凌云宗弟子,但你不能忘了洛家。你娘她…已经无药可医了,但我会将她安葬好的。” 白挽君一开始不过是可怜他得不到家族的支持,可她现在却觉得他小小年纪就要失去娘亲,倒是和她有些同病相怜。她回过神来看见已经泪痕满面的洛无渺,却没有安慰他。 因为他这个爱哭的性子如果改不了,以后的修行可能受到影响。 “不要哭了,知道你难过。但你也不可能一辈子都不离开你娘。”白挽君轻声说的,她怕洛无渺一点就停不下来。 “这位小友,可否请问你的名字?”洛昂说道。“回前辈的话,晚辈天临白氏白挽君。” 洛昂听着这个名字,好像想起来什么。“白挽君?听说你出生时天空异象万般,你可是正月十五过生辰?” “正是。” 洛昂看着语重心长,同处在天临城,为何白傲的女儿就这么优秀呢?“你们以后就是同门了,渺儿是个会惹事的,请你多担待。” 洛昂不似之前的咄咄逼人,语气温和了几分。“前辈言重了,我只想跟洛无渺交个朋友。” …… 等拿到身份令牌后,大家就各自散了。白挽君看着散去的所有人,心情既畅快又繁重。 以后若是入了凌云宗,她的修真之路还漫长着,似乎可以多交结些志同道合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