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认白月光,顾总跪地轻哄求复合》 第一卷 第1章 顾砚深的警告 痛!—— 身体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被打开,林疏痛得指尖蜷缩,紧咬红唇。 视线和眼前的男人对上,温柔缱绻,炙热迷离,可惜,这些都不是对她。 “夏夏,你终于回来了!” “夏夏,你知道我等了你多长时间吗?” “夏夏,我爱你……” 林疏心如刀割,这些话她不想听,这眼神她也不想再看,干脆闭上眼,将脸扭向了窗外。 窗外月白,星光璀璨,几缕月色透进屋内,落在她紧致白皙的小脸上,照得她眼尾发亮,那是眼泪滑过的痕迹。 一室旖旎,满身风月,等男人结束的时候,林疏仿佛小死过一回。她不带一丝留恋地从床上起身,径直进了浴室。 出来时,男人正坐在凳子上抽烟,青烟升腾,衬得他五官深邃,气场平和,可下一秒说出口的话却恶劣至极:“这么着急洗澡干嘛?”烟圈吐出来,他轻嗤,“洗了也是白洗。” 林疏不懂他这话里的意思,也没心思去深究,只淡淡看了他一眼,随即别过脸,回到了床上。 顾砚深一把将烟蒂捻灭,“腾”的一下从凳子上起身,直逼她而来:“你这是什么态度?谁允许你无视我了?” 林疏很累,也很倦,她实在没力气和他纠缠:“抱歉,我真的累了,想休息了。” 顾砚深却讽刺她:“怎么?这就受不住了?这才哪儿到哪儿,这条路不是你费尽心机得来的吗?你就该受着!” 是啊,她就该受着。 没有婚礼,没有蜜月,也没有任何人的祝福。甚至结婚后三个月才第一次在家见到自己的丈夫,见面第一件事,就是让她履行夫妻的义务,而且在床上,他叫的还是别人的名字。 她受的还不够吗? “我真的很累。” “少在我面前装!”顾砚深一把扯住她的胳膊,恶狠狠瞪着她,“林疏,我不爱你,这场婚姻究竟为什么会存在,你比我更清楚。” 顾砚深不爱她,这事林疏一早便知。 她和顾砚深自小一同长大,某种程度上,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马”,在无数个年少青春的日子里,她也曾追在他身后叫过一声声的“砚深哥哥”。 可惜妾有意,郎却无情。顾砚深喜欢的,一直都是林夏,她那没有血缘关系的,名义上的妹妹。 至于这场婚姻,林疏和他原本就定有娃娃亲,只是在长大的过程中,大家逐渐意识到顾砚深和林夏走得近,也就没人再提这事了。可谁知不久前,顾家老爷子突发恶疾,病情来势汹汹,身体每况愈下,临走前,他唯一的遗愿便是希望顾砚深和林疏能够结婚。 这样的威势,这样的托付,没人能够违背,连顾砚深都不得不从,更别说她了。 也正是如此,顾砚深才因此恨上了她。 恨她阻断了他的婚姻路,更恨她占了他爱人的位置。 林疏直视着他的眼睛:“顾砚深,我知道你心有不满,可这场婚姻,你不情愿,我未必也就是满心欢喜。” “哦?是吗?”顾砚深挑眉,语气讽刺,眼底满是不屑,“你敢说你不在乎顾太太这个位置?你不觊觎顾家的财产?这场婚姻,不是你费尽心机从爷爷那里求来的?要不是听信了你的花言巧语,他又怎么会不同意我和夏夏在一起?” 他一连几个问句,不需要任何回答,就已经给她下了定义,判了死刑。 林疏觉得和他说不请,既然他不走,那她走。 她起身,正打算从床上起来,却被顾砚深一把推了回去,力道之大,让她直接倒在了枕头上。 与此同时,床单上也不合时宜地露出了一部分血迹,是她刚才躺着的位置。 林疏觉得尴尬,更羞愤,伸手要去挡,哪知顾砚深比她动作还快:“这是什么?” 他是单纯的不可置信,可听在林疏的耳朵里就不是那么回事了,她一把扯过被子盖住:“什么也不是。” 顾砚深皱眉,反应过来后冷笑一声,一把捏住她的下巴:“林疏,你有什么可清高的?第一次给了我,你觉得很丢脸吗?” 林疏很冷淡:“这不代表什么。” “好一个不代表什么,”顾砚深眸色加深,指尖的力道变重:“既然这么不想承认,那你还上我的床?” 林疏被他捏得痛,但又不想求饶,高昂着下巴,丝毫不退地和他对视。 一瞬间,顾砚深被那眼底的倔强惊讶到,明明处于弱势,可那坚韧和不屈却昭昭明朗。 他很少见到这般坚韧的眸子,更从未见过如此清亮的眼睛,好似一汪深潭,又仿佛一面镜子,照着他,映着他。 刹那间,顾砚深有片刻的失神,但很快他便回过神来,冷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只能再带你感受一次了。” 唇齿落下,疯狂占有,没有情谊,全是发泄。 一夜疯狂。 林疏基本没睡,好不容易等到顾砚深结束了,她打算起床去洗个澡,可刚一动,全身就仿佛散架似的痛。 旁边的顾砚深正在穿衣服,他的气色明显比林疏好多了,冷淡地朝她瞥过来一眼,开口便是警告:“你听好了,别以为和我结婚了,就什么都有了。一纸婚书我根本不在乎,在我这顾太太的位置,永远都是留给夏夏的。” 这话他已经说过很多遍了,林疏实在是懒得回复了。 见她这样,顾砚深还以为是刚才的话起作用了,打算再明确一下自己的态度:“今天我心情好,想要什么?或许我可以大发善心满足你一个愿望。”他用一种高高在上的,施舍的语气把林疏的自尊踩在脚下,“包包?鞋子?还是车子?你不就是为了这些?” 听到这些,林疏原本以为自己会心痛的,可没有,此时此刻,她的头脑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清醒。 她没有学历,也没有工作经验,依靠顾砚深,更不可能。如今看来,以后想要生存下去,只有一条路,那便是靠她自己。 “我要去顾氏集团上班。” “什么?”顾砚深正在打领结的手一顿,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要、去、顾、氏、集、团、上、班。”林疏完完整整,一字一句地,又重复了一遍。 顾砚深轻笑,整理完领带,又拿起桌上的手表开始戴,眼神一直盯着手表,显然没把林疏的这句话放在眼里:“你能做什么?你连学历都没有。” “我什么都能做。” “哦,是吗?”顾砚深唇角的笑意加深,“顾氏集团招聘流程一向严苛,像你这种条件的,面试的机会都不可能有。不过,我听说公司最近好像还缺一个保洁,怎么样,你做吗?” 他是故意的,说罢便去看林疏的表情。 林疏坦荡荡和他对视:“我做。”只要有机会,她都会尝试。 哪知,顾砚深却愣住了,“咔哒”一声,表带上锁,他皱着眉头:“商务部很快会空出来一个助理的岗位,你准备下。” “好。”助理要做什么工作,需要哪些技能,林疏一概不问,只要有机会,她就一定会抓住。 顾砚深不再搭理她,兀自整理着自己的袖扣,离开前,特意警告她:“在公司不要乱说话,更不要暴露我们之间的关系,否则,你知道后果。” “还有,夏夏就要回来了,你最好识相点,别去招惹她。” 第一卷 第2章 林夏回来了 林疏刚想接话,说她对这些没兴趣,只想做好自己的事情,谁知顾砚深的手机突然响,他看了一眼,脸色立马变了,像是看到了什么珍视的东西,当即从刚才的冷硬变成了温柔。果然,下一秒,他接起来,开口道:“夏夏。” “你下飞机了?先不要出来,在里面等我,我马上就到。” “听话,北城温度低,我不放心你出来,就在里面等我。对了,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好,我现在去买,接你的时候带过去。” 他的声音怎么形容呢,除了温柔,还有宠溺,是林疏这几十年面对他时从未听到过的,以至于让她产生了怀疑,眼前这个男人到底还是不是顾砚深。 她忍不住抬眸看了眼,身高腿长,气质孤拔,五官深邃,没错,是他,只不过他的温柔从来都不是对她罢了。 顾砚深因为打电话太过于专注,自然不会注意到她的目光,挂了电话,他拿起外套,看都没看林疏一眼,便径直离开了。 一室寂静,留下的只有他刚才开门时带起的风声,呼呼地灌进林疏的耳朵里,她突然觉得特别冷,用力蜷缩进被子里也没有任何缓解,这才意识到,是她的心冷了。 在床上躺了会儿,林疏打起精神起来洗漱吃早餐,无论如何,生活还是得继续,她并没有太多的时间用来伤春悲秋。 早餐是童妈准备的,简单却营养。顾砚深虽说对她不怎么样,但在衣食住行方面倒是没苛待她,来这里的几个月,一直都有童妈照顾她。 不过转念一想,也可能是他压根就不在意这些。 早餐吃到一半,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是那种高跟鞋特有的“哒哒哒”声,频率快且急,可见来人的急躁。 林疏忙起身,还没走到门口,那人已经进来了,是烈焰红唇的黎婉音。这么冷的天,她只穿着一件黑色修身长裙,外搭同色系皮草,整个人显得傲慢又冷漠。 黎婉音是顾砚深的妈妈,也就是她的婆婆,该有的礼节,林疏还是记得,她先打招呼:“妈,您来了。” 黎婉音淡瞥了她一眼,没应声,径直朝着沙发走去。 见此,童妈要去倒茶,被黎婉音拦住了:“童妈,你去歇着,这里不用你,没看到有比你还闲的人吗,倒茶的事情让她去做。” 这里一共就只有三个人,她,童妈和林疏,这话明显是针对林疏的,童妈抱歉地朝林疏看了眼,默默退开了。 林疏倒觉得没什么,黎婉音不喜欢她,她一直都知道,当初她和顾砚深结婚,除了顾砚深之外,就属黎婉音反对的最厉害了。她只是不明白,黎婉音今天来这的目的,总不至于是过来找她谈心的吧。 “让你去倒茶,没听见吗?”童妈一走,黎婉音装都不装了,恶狠狠地瞪着林疏,“别以为和砚深结了婚,你就是这个家的女主人,能够享清福了?记住,你在这个家的地位和童妈差不多,只是为了照顾砚深而已。” “哦,不对,你还不如童妈,”她冷笑,“童妈还能做饭打扫,把砚深照顾好,你呢,除了耍心机,破坏砚深,你还能为他做些什么?” 林疏皱眉,黎婉音这话说的莫名,且没有给她留任何颜面,饶是她脾气再好,也忍不住开口:“您今天来,到底有什么事?” 黎婉音斜眼瞪她:“怎么,没事我就不能来了?哪里来的山鸡,占了凤凰的窝,不会真就以为自己是凤凰了吧?这是我儿子的房子,我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别说来了,就是把你赶走,也就是我一句话的事。” 到此,林疏才反应过来,黎婉音今天来,就是单纯来找茬的。 黎婉音对她有敌意,她一直都知道,而且林疏也明白这敌意由何而来,说到底,还是因为林夏。 虽说她和林夏都是林家的孩子,可区别在于,她是从小领养的,而林夏则是亲生的。 林家在北城的事业虽不如顾家大,但好歹也是做实业起家,有一定的资本和地位。原本黎婉音属意的儿媳妇是林夏,这样一来,豪门联姻,强强联手,自然对顾砚深的以后发展更有利,可没想到,被她从中间截断了。 父母爱子,林疏可以理解,但并不代表她就认可黎婉音的行为,况且在这件事里,她也是被推着走的那个。 她将泡好的茶放在桌面,不再开口,就这么淡然地和黎婉音对视着。 黎婉音抱着双臂,生气地瞪着她:“我以前还真是小瞧你了,竟然没看出来你是这种人。”她把林疏上下扫了一遍,“我听砚深说你想去顾氏集团上班,有没有这回事?” 原来是因为这件事来的,林疏没否认:“有。” 黎婉音没想到她承认得这么爽快,被气的一下子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这才结婚多久,你就提这种要求,还真是不知足啊,手伸得也太长了吧?” 林疏还是淡淡看着她:“我需要一份工作,需要收入来源。” “需要工作你去找啊,又没人拦着你,你跑去祸害顾氏干嘛?” “我想您误会了,我没想去祸害顾氏,就像我刚才说过的,我只是想去上班而已。” “你想去上班,哪里都可以,就是不能去顾氏。” 林疏觉得她在无理取闹,再聊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干脆开口:“可是这件事,顾砚深已经答应我了。” “你……”黎婉音气结,可一时也说不出来什么,而且她今天来,本来就是为了出气,给林疏点颜色瞧瞧的,“你最好老实点,别想着在公司整出什么幺蛾子,要是惹恼了夏夏,别说砚深了,我都不会放过你!” 这种狠话,顾砚深已经不知道在她面前放过多少遍了,所以现在听在林疏的耳朵里,已经不会引起多大的波动了:“您放心吧,我对这些没兴趣,也没这个时间。” 她的回答,黎婉音当然不满意,一气之下,她竟然端起桌上的热茶,猛地朝林疏泼了过来。林疏伸手去挡,手背立马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 “哼!活该!”黎婉音剜了她一眼,大摇大摆地踩着高跟鞋离开了。 黎婉音离开后,童妈才从房间出来,见林疏的手被烫伤,立马拿了药膏过来,一边帮她擦,一边忍不住开口:“哎,挺好的一个孩子,怎么老是遇上这些。” 林疏朝她笑了笑:“没事。” 和心里的痛比起来,这些又算得了什么呢。 第一卷 第3章 砚深哥哥爱的人是我 下午的时候,林疏正在家里看翻译资料,她大学学的是英语,因为某些原因,并没有完成学业,可对英语的学习,却一直都没放弃。中途遇到难点,她正打算查询,手机突然进来一个陌生的电话,林疏看了眼,并不打算接,可没想到对方却格外坚持,她没办法,只得接起来。 “你好,请问哪位?” “我,顾砚深。”男人低沉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隐隐有些不悦,“你没存我号码?” 林疏没回答,转而问道:“有事吗?” “夏夏一会儿要去家里看你。”顾砚深开门见山,直截了当。 “没这个必要吧。”林夏是什么人,林疏很清楚,以她俩的关系,还没好到专门来看她的地步。 “有没有必要,不是你说了算的。” “那你何必多此一举打这通电话,直接来就是了。” “林疏!注意你说话的态度!”电话里,顾砚深的口气已经很不耐烦了,“夏夏刚从国外回来,见到她,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自己掂量,最好别惹她不高兴。” 林疏皱眉,今天这一天事已经够多了,他们还一再地来打扰她的生活,她是真有点不耐烦了:“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 “你觉得呢?”顾砚深的口吻带着一股嘲弄,“你不是最在乎顾太太这个位置,贪恋顾家的财富吗?照我的话做,我能保证你暂时不会失去这些。” “我说过了,我不在乎这些。” “林疏,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顾砚深明显生气了。 林疏立马适可而止,她也不是真为了和他吵架:“想要我配合也不是不行,但我有一个条件。” “说。”顾砚深言简意赅。 “我什么时候能去顾氏集团上班?”她直接开条件。 顾砚深也没和她绕弯子:“招聘计划在下个月。” “不行,时间太长了,我要明天就去。” 话音落,电话里沉默了一阵,林疏知道他这是彻底生气了,但她不后悔,有些东西,就是要自己去争。 “林疏,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谁给你的胆子和我谈条件?” “明天去顾氏上班,或者我下午就出门,不见林夏。两个选择,你自己选。” 又是一阵沉默,漫长而干涩的沉默,时间久到林疏手心都出了汗,以为顾砚深不会同意时,他却突然开口:“好。” 他同意了,林疏却并没有想象中的高兴。 在她的认知里,顾砚深是对工作何其认真,何其在乎的一个人,没想到为了林夏,竟然也能做出这样的决定。 林疏苦笑,他为了她,还真是什么原则都能打破啊。 下午的时候,林疏睡了一觉,等到门外传来童妈的声音,她才从床上起来。 顾砚深果然带着林夏一起来了,两人正站在客厅,顾砚深温柔地帮她脱掉外套,而林夏则仰头看着他。从林疏的角度看过去,刚好能看到林夏浅笑晏晏的嘴角,和顾砚深深情宠溺的眼神,还真是一对璧人。 林疏苦涩一笑,她这个名义上的妻子还在这呢,还真是讽刺。 许是察觉到她的目光,林夏朝她看了过来,先是一愣,随即立马换上一副甜笑的表情:“姐姐,你起来了啊,”她轻摇着旁边顾砚深的胳膊,“砚深哥哥,快,把我给姐姐准备的礼物拿出来。” 虽然是叫她,礼物也是给她的,可林夏的目光全程都没在她身上,反而是围着顾砚深,娇滴滴地开口:“也不知道姐姐会不会喜欢这个礼物,我这笨手笨脚的,真担心送不到姐姐的心坎上。” 顾砚深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发:“你准备的,她当然会喜欢。” “那就好。” 即便已经看过很多次这种场景了,亲眼见到他们在自己眼前卿卿我我,林疏还是会觉得心里窒闷。她不想为难自己,也没必要,干脆直接转身,朝沙发走去。 身后传来林夏的声音:“姐姐,你等等我,你还没看礼物呢。” 接着是顾砚深:“夏夏,你慢点,别着急。” …… 林夏跟着她来到沙发旁,把礼物打开:“姐姐,你看看这个包你喜不喜欢,是我专门从国外带回来的。” 这会儿顾砚深不在,他回房间拿东西了,林疏看都没看,径直开口:“现在顾砚深不在,你不用演了。” 林夏一愣,眼神躲闪了下,但很快就恢复如初,依旧娇滴滴地开口:“姐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呢?我听不懂。” “听不懂是吗?那我走了。”林疏作势要起身。 林夏这才露出了本来的面目,随意将礼物丢在一旁,说话也不嗲了,脸上更是半分笑容都没有:“想不到几个月不见,脾气竟然变得这么大,某人该不会真把自己当顾太太了吧。” 林疏懒得搭理她的讽刺:“说吧,今天找我来是因为什么?”她才不信林夏是为了专门给她送礼物的。 “你觉得呢?”林夏伸出自己刚做的指甲,仔细欣赏着,“当然是为了让你看清楚,砚深哥哥到底喜欢谁。” 她语气嘲讽,眉眼轻佻:“虽然你和砚深哥哥领了证,但砚深哥哥和我说了,他爱的是我,一纸婚书而已,他并不在乎。论样貌,你不如我漂亮;论家世,我是林家亲生的女儿,你只不过是领养的;论学历,我正经国外名牌大学毕业,而你,不过是连大学毕业证都没有的可怜虫,”她逼近林疏,“你拿什么和我争?” 她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林疏更生气了,当初要不是因为林夏,她也不至于落得个连大学毕业证都没有的下场。 “所以呢,你到底想说什么?”林疏和她眼神对视,丝毫不退,“既然你这么自信,今天又何必专门跑来和我说这些?” “你!”林夏没想到她会反击,一时间气结,“我来就是为了警告你,让你认清自己,不要对砚深哥哥抱有幻想!” “哦?是吗?”她越怕什么,林疏就越想说什么,反正她已经不高兴了,何必还在乎其他人的想法,“你既然知道我对他抱有幻想,是不是应该老实点?” 林夏果然被她点起来了:“砚深哥哥爱的是我,你对他抱有幻想也没用!他是不会喜欢你的!” “是吗?真的没用吗?你不知道有个词叫‘先婚后爱’,‘日久生情’吗?” “可你不爱砚深哥哥啊?” “你怎么知道我不爱他?”林疏破罐子破摔,铁了心要气她。 一瞬间,林夏像是受到了什么天大的惊吓,又仿佛经历了什么不敢置信的事情,呆愣在原地,整个人都不动了。 恰巧,顾砚深从屋里出来,看见她这个样子,一把搂住她,不分青红皂白地对着林疏呵斥:“你刚才在干嘛,明知道夏夏胆子小,还这么大声和她说话干嘛?” 林疏抿了抿唇,还没来得及反驳,倒是让林夏抢了先,她声音带着哭腔,和刚才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砚深哥哥,你别怪姐姐,是我不好,是我笨,挑的礼物不合姐姐的心意,也不会说话,才惹姐姐生气了。” “不怪你,怎么能怪你呢。”顾砚深温柔地哄了她好一会儿,等她恢复得差不多了,才开口,“你先去车上等我,我马上来。” 林夏点点头,温柔开口:“那你要快点。” “嗯。” 直到林夏的背影消失,顾砚深才收回视线,他眼底的温情散尽,当即换上一副狠厉的神色,对着林疏:“我知道你巧言善辩,善于蛊惑人心,要不然爷爷也不会被你哄骗。” 随即皱眉,似乎极其厌恶,“刚才那种不着边际的话,你在我面前说也就算了,以后不要在夏夏面前再提!她单纯善良,和你不是一路人,更不是你的对手。要是她因为这些想不开,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不会放过你。” 愤怒到极点,林疏只觉得好笑了,“单纯善良”这个词竟然能用来形容林夏,还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连辩解都懒得做,林疏转身就走,顾砚深却一把扯住她的手腕:“你给我站住!谁允许你走了?” 他抓的地方恰好是她被黎婉音烫伤的位置,一瞬间,林疏疼得皱眉。 顾砚深似乎也没想到会这样,微微皱眉,但终究什么也没说。 林疏从他手中抽回手,冷漠开口:“还有事吗?没事我回屋了。” 顾砚深本来就有气,见她这样,更恼了:“你自己在电话里答应过我什么,你忘记了吗?” 林疏当然没忘记:“我只答应过你会见她,至于其他的,都是你自己说的。” “你……!” 林疏不想和他多做纠缠,她现在只要看到他,就会想到刚才他对林夏的那副温情模样,身体的痛和心里的痛交织,让她太阳穴突突跳个不停。 “我答应你的,我已经做到了,顾大总裁,你答应我的,也请不要食言。” 第一卷 第4章 初入职场 次日。 林疏很早便起床了,今天是她去顾氏集团报到的日子,所以有很多准备工作要做。 昨晚十点多的时候,她接到顾砚深的电话,告诉她一切已经安排好,明天就可以去上班。尽管电话里他语气很差,态度也不好,可总归还是帮她解决了。 和顾砚深认识这么对年,林疏一直都知道,或许他有很多缺点,可在承诺这方面,他一向说到做到,绝不食言。 吃完早饭,带上准备好的资料,林疏选择了坐地铁的方式。她现在没有收入来源,全靠以前的存款度日,所以每一分钱都要仔细计算花销。 从顾砚深的别墅青楣苑到顾氏集团,全程需要一个小时半,换乘两趟地铁。早高峰挤地铁,多少有些狼狈,下地铁后,林疏特意找了个卫生间收拾了一下,这才正式进入顾氏集团。 集团大楼位于市中心,高耸入云,气势恢宏。接待她的前台穿着标准的职业套装,礼貌微笑着把她带进了会议室:“林小姐,您先在这里等一会儿,带您办理入职的人员很快就到。” “好的,谢谢。” 说是很快,可林疏也等了差不多半个小时的时间,对方才姗姗来迟。比人先到的,是她的香水味,浓烈,刺鼻。 直到会议室门被推开,林疏这才看清她的长相,年龄约莫三十几岁,长卷发,大红唇,看人的时候眼尾不自觉挑高,开口更是难掩优越感:“林疏?二十四岁?” “对。”林疏礼貌回应。 “怎么找到这份工作的?网上看的,还是有人介绍?” 林疏记着顾砚深的话,没说太多:“我自己在网上看的。” “哦,”本就冷淡的语气再次低了几分,“在顾氏集团有认识的人吗?” “没有。” 那人不看她了:“那说说你的优点吧。”这次,声音里干脆带了很明显的不屑。 这个问题,林疏提前做了准备,她连夜查看了助理的岗位需求,将自己的经验和能力与之做了匹配,一条条清晰明了地列了出来,但显然,对方并没有在听。 她全程翻看手机,等到林疏结束后,才漫不经心地来了一句:“就这些?听起来也没什么用啊。” 林疏赶紧表明自己的态度:“您放心,我都可以学,我学习能力……” “行了,行了,没时间听你说这些,”对方突然打断她,拿指尖点了点她手里的资料,“把你资料给我,我带你去复印。” “好,麻烦您了。”林疏递过去。 对方一眼瞥见她的毕业证书,难掩鄙夷,大声开口:“你没有大学毕业证吗?这年头谁还用高中毕业证啊,高中毕业不就是文盲吗?” 林疏有些尴尬,但还是耐心和她解释:“抱歉,我只有这个。” “你说什么?你大学没有毕业?”她故意加大音量。 虽然这中间涉及许多隐情,但林疏知道没人会在意这些,她只得把一切的委屈都咽下:“是的。” “搞什么?”对面的人不忍了,直接从凳子上起身,骂骂咧咧开口,“人事部到底在干嘛?这样的人都敢招进来?顾氏已经沦落到这种地步了吗?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来!” 说罢,也不待林疏解释,她径直推开门走了出去,应该是去找人事部了。 但很快,她再次返回,估计是在人事部那里碰了灰,把怨气全都撒在林疏身上:“真是倒了大霉,碰上个这样的新人,真是晦气!”她压根不拿正眼看林疏,“还愣着干嘛?把你的东西带上,跟我走!” 林疏垂眸收拾东西,没说什么。来上班之前她是有过心理预设的,她没学历,来顾氏上班自然也就不会一帆风顺。好在她也不怎么在意这些,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她要接下这份工作,要在顾氏待下去。 那人带着她来到打印机前,随意将她的资料复印了几份,又领着她来到一个角落的位置,胡乱把东西往桌上一扔,就打算走。 趁她离开前,林疏忙开口:“请问我这个岗位需要做哪些工作?有没有资料文件我可以提前熟悉下的?” 对方冷哼一声:“资料文件?以你的能力,应该也用不到吧。”她抬手,随意一指,“先把这些办公桌收拾干净了,然后是垃圾桶和浇花,还有帮同事买咖啡,先做这些吧,别的你也干不了。” 说完后,她得意地看着林疏,挖苦讽刺道:“怎么,你不会连这些也干不了吧?” 这不是一个助理的工作,至少顾氏集团这种级别的公司不应该安排助理做这种事,林疏意识到,她是在故意为难她。 “怎么?不想做,你要是不想做的话,现在立马就可以和人事部离职。” “我做。”林疏一锤定音,她不仅要做,还要做的漂亮。 许是没想到她能接受,对方的锐气有些受挫,又挖苦讽刺了林疏几句,便离开了。 她走后,林疏简单收拾了一下,便正式开始了第一天的工作。虽然都是些不起眼的小事,可她依旧认真对待,将自己这一天的时间分成了好几个部分,每一部分,对应的都划分了工作。 原本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直到上午带她入职的那人开完会回来。而通过这半天的观察,林疏也知道了,她叫serena,是商务部的一位老同事,这次招的助理,就是由她来带。 “林疏,去买咖啡。” “林疏,去把文件拿过来。” “林疏,桌子上怎么这么脏,你是怎么干事的?” “怎么这么慢?能不能快点?” “大家都在等你,耽误的时间你赔得起吗?” …… 无论林疏怎么做,她就是不满意,最后的一次,是因为打印机出了问题,林疏耽误了几分钟,刚把文件拿到她工位,她就开始大发雷霆:“说过很多次了,这里怎么还是有错别字?慢也就算了,还出这么多错,你到底能不能干啊?” 她口中的错,是原文件的问题,这个和林疏没有关系:“这个不是我的问题,你发给我的文件就是这样的。” “你还有理了,明明就是你打印的时候出了错……” 后面的话,她没说完,因为被其他同事制止了:“先别说了,顾总来了。” 一听这么名字,serena果然闭嘴,林疏也是一愣,随着大家的视线看过去,果然在门口处看见了顾砚深的身影。 他正朝商务部走来,身后跟着一众人员,气质和身姿皆是出类拔萃,人群中一眼便看见了他。刚才的吵闹他应该也听到了,走近了,开口询问:“怎么回事?” 林疏还是第一次在这种正式的场合碰见他,不同于平日里的休闲随性,此时的他矜贵凛然,天生一股上位者的气势。 serena抢先回答:“没什么,新来的员工犯了错,我正在告诉她怎么改正。” “嗯,”顾砚深气势冷,声音更冷,“这里不养闲人,要是谁能力不够,趁早离开。” 说罢这句,他便离开了,全程没有给机会让林疏解释一句,更没有看她一眼。虽然早预料到了会是这种结果,可林疏还是有些木然。 因为他的突然出现,大家的注意力被转移,尽管林疏并不想听,可那些话还是一字一句地落进了她的耳朵里,像针扎进肺里,疼得窒息。 “你们知道吗,顾总有一个从国外留学回来的女朋友,长得可漂亮了,听说出身也好,还是哪家公司的千金呢。” “我也听说了,最近好像刚回国,还有人偶遇他们逛街呢,据说女方很漂亮,和电影明星一样。” “对啊对啊,顾总办公室好像还摆着她的照片,真的很漂亮。” …… 不让她在公司暴露和他的关系,他自己却把林夏的照片放在办公室里,林疏忍不住感叹,这爱与不爱的差距,还真是大啊。 女人多的地方就是喜欢八卦,她没再听,转而回到座位,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第一卷 第5章 给她做碗面 忙碌了一天,回到家的林疏只觉得头脑昏沉,身体酸痛。 她想休息一会儿,可刚在床上躺下,门外却突然传来脚步声,这个点,除了顾砚深,不会再有其他人。林疏立马起身,果然下一秒,房门从外面被打开,顾砚深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他还穿着今天在公司的那套衣服,整个人气质凛然,脸色冷漠又不耐。 “有事?”林疏先开口,他很少回来,这个点来找她,肯定没什么好事。 顾砚深淡瞥了她一眼,没回答,而是直接在旁边的凳子上坐了下来。 上次也是这样,一样的位置,差不多的场景,很容易就让林疏回到了之前的那种氛围里,她忍不住皱眉,脸上一副防备的神色。 顾砚深注意到了,嗤笑一声:“你不用摆出这副表情,真是想多了,我对你没兴趣,之前也不过是把你当成了夏夏而已。” 是啊,他把她当成了林夏,才有了那一夜。 即便林疏早就知道是这样,可听到他亲口说出来,还是没办法接受。 这种话,对任何一个女人来说都是侮辱,尤其还是从她爱的男人口中说出来。 许是实在忍不了,也可能是因为今天一天太累,再或者是因为他身上浓烈的女人香水味刺激到了她,林疏终于冷下脸来,语气更是从没有过的不耐烦:“你到底有没有事,没事赶紧走,我要休息了。” 她这么突然发飙,顾砚深倒是愣住了,看惯了她镇定自若,倔强坚韧的样子,猛地看见她这样,他反而有些不适应了。 原来,她也有脾气,她发起脾气来,竟然是这样……直白。 他发愣,林疏更加不耐烦了:“你到底有没有事?” 顾砚深这才回神,立马又换上了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林疏,你以为你是谁?谁给你的胆子跟我发脾气?”夺回话语权,他将话题引到了原本的目的上,“今天你在公司的表现我看了,我劝你,要是干不了趁早滚蛋,别在这浪费时间。” “你怎么知道我干不了?”林疏顶他,“你亲眼看到了吗?你知道我经历了什么吗?你查收我的工作结果吗?” 一连好几个问题,把顾砚深问懵了,这些他确实都不知道,刚才之所以那样说,也不过是随便找了个由头罢了,但他要是只是让她知难而退而已。 “你什么态度?这就是你和上司说话的态度?” “在公司你是上司,”林疏毫不畏惧地看着他,“在这里,你不是。” 她气鼓鼓的,大眼睛瞪着他,毫不退缩的样子像一个发怒的小狮子,顾砚深再次吃瘪。 但林疏也没捞到什么好处,吵架是一个伤神伤心,两败俱伤的事情。冷静了会儿,她再次开口:“你今天回来,不会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些的吧?” “当然不是,我就这么闲吗?”不知不觉间,顾砚深的思维已经被她带着走了,“这周六奶奶过生日,她点名要你参加。” “知道了,我会去。”顾奶奶是目前在这个家里,唯一一个关心她,让她感觉到爱的人。她老人家的生日,林疏当然会去。 “还有事?”林疏催他。 顾砚深冷哼一声,打算走,刚迈步,突然听到一阵“咕噜咕噜”的肚子叫声,他立马回眸,十分鄙夷地看着林疏。 林疏也有点不好意思,她今天一天就吃了早饭那么一顿,从中午到现在什么都没吃,刚才累的时候不觉得,这会儿缓过劲儿了,也就感觉到饿了。 “看什么?没听过人肚子叫吗?你没饿过吗?” “没有,”顾砚深清清冷冷地开口,“像你这么大声的,还真没有过。”他右手掸了掸衣摆,一副养尊处优的样子,“怎么说顾家也是名门望族,你在这里待着却吃不饱,回头传出去了,可别说我们顾家苛待你,这人我们丢不起。” “和你无关,你不用管。”林疏回他。 “知道就好,你,还有你所有的事情,都和我无关,”顾砚深强调,“但既然你现在住在这里,就不能给顾氏抹黑,衣食住行不会缺了你,要是没钱,你就直说。” “不用,我有钱。”林疏想都没想,一口回绝。 顾砚深瞥她一眼,转身离开:“随你。” 那眼神太过明显了,分明就是在说她不知好歹,可行至客厅,他的脚步还是顿了顿,对着客厅喊了一声:“童妈,给她做碗面。” 直到顾砚深离开许久,林疏才下楼,童妈的面也刚好做完,这会儿正端上来。热腾腾的清汤面,再卧一个鸡蛋,在这样寒冷的冬夜里,最能抚慰人心。 林疏吃得熨帖,一直和童妈道谢。 童妈也是实在人,看她这样,很心疼:“你以后要是没吃饭,可得和我说,这样饿着多难受啊,时间长了,身体都饿坏了。” “嗯,我知道了,谢谢您。”林疏低头喝汤,缭绕的热气熏得她眼眶有些湿润,童妈是真心疼她,她能感觉出来。 同事的刁难她可以忍,顾砚深的找茬她也可以应付,唯独面对真诚的关心,她有些不知所措。因为太久没遇到了,实在是有些不知所措。 童妈很纯朴:“你不用叫我‘您’,‘你’就行。我是来照顾你们的,负责你和砚深的生活起居,你以后有什么需求就直接和我说,不用觉得不好意思。” “好的,我记下了。” “第一天上班怎么样?” 童妈还记得她今天第一天上班,林疏很感动:“挺好的,同事也都不错。” “那就好,等慢慢熟悉了就更好了,”觉得和她投缘,童妈忍不住多说了两句:“时间长了你就知道了,砚深这孩子其实人不坏的,你们能相处好的。” “或许吧。”林疏搅动着汤匙,有些出神,顾砚深的好她不是没有见识过,只是那些都不是对她罢了。 童妈看她心情不太好,也就没说太多:“你先慢慢吃着,我去把厨房收拾一下,吃完碗筷放着就行,我一会儿来收拾。” “好的,你忙吧。” 第一卷 第6章 林疏被丢在路边 周六这日,林疏一早便起床了,收拾完之后她就在家等着顾砚深。昨晚十点多的时候,她接到顾砚深的电话,告诉她今天会来接她,和她一起回老宅给奶奶祝寿。 林疏知道,他之所以这样做,是为了哄奶奶高兴。奶奶和爷爷一样,都很喜欢她,自然也就希望能够看到他们一起出现。当然,她也答应他了,对奶奶有利的,能让奶奶高兴的,她都会配合他。 九点钟的时候,顾砚深的车准时出现在青楣苑门口,今天他没带司机,自己亲自开车。上车后,林疏注意到,他今天特意收拾了一番,不同于往日的深黑色系,衣服今日特意选了白色的套装,衬得他整个人更加矜贵清隽,气质出尘。 巧的是,她今天也穿了白色。 顾砚深也发现了这个巧合,而且他还注意到,她穿白色很好看。她肤色本就白,脸型小巧精致,五官偏淡颜,可偏偏鼻子长得秀丽又挺直,整个人显得清冷又淡雅,像一株百合,又仿佛一节翠竹。 所以白色穿在她身上,除了温雅,更多了一份沉静的书卷气。 莫名的,他心情不错:“系上安全带。”他提醒林疏。 “嗯。”林疏也感觉到了他心情不错,照他的话做。 车子一路疾驰,两人第一次以这种平和的状态相处,安静地待在一个空间里,车窗外的枯枝似乎都变得柔情了不少。 林疏已经记不清有多长时间没和他这样安静地待着了,可今日偶然遇上,她发现,自己对这些竟然还是怀念的。 可这状态也没持续多久,很快便被顾砚深的手机铃声打破。看到来电显示,他先看了她一眼,就是这一眼,让林疏瞬间意识到打电话过来的是谁,她将脸侧向窗外,闭着眼,没再看他。 可眼睛闭上了,耳朵却没有,心更是没有。 “夏夏,怎么了?” “我正在过去的路上。” “好,你别怕,先在原地等我,我马上过去。” 电话那头林夏说了什么,林疏不知道,但听顾砚深刚才的两句话,她大概也能猜出来,他这是要去接林夏了。 果然下一秒,他开口:“夏夏的车抛锚了,我现在得过去接她,你自己打个车先去吧。” 这么冷的天,又是在这种郊区,他根本不考虑自己能不能打到车…… 果然,在他那里,林夏永远都排在第一位。 时间到了,梦也该醒了,林疏轻呼一口气:“靠路边停车。” 停车,下车,关门。 所有的动作加起来也没超过五秒钟,等林疏再回头的时候,顾砚深的车早已扬长而去。她在车轮带起的尘土里疯狂咳嗽,直到眼角开始出现涩意。 这个地方不好打车,到老宅方向的更是没有,林疏在寒风中等了半个小时,才终于叫上一辆顺风车。 上车后,司机纳闷:“小姑娘,你怎么在这里等车,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万一遇上点什么,多危险呀!” 是呀,连陌生人都能想到的问题,顾砚深却统统不顾。 “再说了,你去君子居这种地方,怎么没有人送你呢?” 君子居是北城著名的富豪聚集地,大概司机也不明白,能去的了这种地方的人,为什么却没有人送。 原本是有的,只不过送她的人在途中接到了心爱之人的电话,便把她丢在路边了。 他问的这些问题林疏没法回答,但又不想撒谎,索性随便找了个由头,把这话题带过去了:“师傅,您这车里有点冷,能不能帮忙把温度调高点。” “当然可以,”司机师傅很热心,“你肯定是刚才在寒风里冻久了,缓一会儿就好了。” 后面,司机又去和其他乘客说话,林疏就没参与了。临近下车的时候,她突然接到奶奶打过来的电话,林疏接起来:“奶奶。” “小疏啊,你到哪里了,是不是快到了?” 电话里,奶奶的声音听起来很慈祥,林疏心头一软:“嗯,马上就到了。” “好,好,不着急,慢慢的,奶奶在家里等你。” “好。” 挂了电话,没多会儿,便到达目的地,付钱下车后,远远的,林疏便看见了一抹熟悉的身影,是奶奶,正站在门口等她。 见她下车,那身影朝她走过来:“小疏。” 林疏也连忙跑过去:“奶奶,”她一把握住顾奶奶的手,用双手暖着,“这么冷的天,您怎么出来了?怎么不在屋里等呢?” “没事,不碍事,我还扛得住,”顾奶奶边说,边往她身后看,“砚深呢,他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 林疏抿了抿唇,眼角不自觉垂了下来:“他工作忙,要晚点到。” 可她不知道,在亲近的人面前,她其实并不擅长伪装,顾奶奶一眼便看穿:“他又欺负了你是不是?别怕,奶奶给你撑腰,一会儿他来了,看我不好好教训他,一定狠狠给你出口恶气。” 她和顾砚深之间,要是出口恶气就能解决,那也就简单了。 林疏不想继续沉浸在这种情绪里,她挽着顾奶奶的胳膊:“奶奶,我们先进去吧,这里风大,您会冷。” “好好,我们进屋,”顾奶奶拉着她的手,“我给你准备了好吃的,带你去吃。” “谢谢奶奶,还是您对我好,您疼我。” “是啊,我当然疼你,现在我也没什么别的想法了,就希望你和砚深好好的。” 林疏愣了下,要是可以,她当然也希望,可这并不是她一个人能够决定的。 进屋,顾新堂和黎婉音也在,林疏先打招呼:“爸,妈。” 顾新堂应了她一声“来了”,旁边的黎婉音则是看都没看她。 林疏还没说什么,顾奶奶先冷哼了一声:“少在这摆脸色,这里还轮不到你来说话。”她拉林疏的胳膊,“走,我们进屋。” 黎婉音的反应,其实并不会对林疏造成什么影响,比这更差,更恶劣的她都经历过,现在这于她而言不过是毛毛雨罢了。 可这种被人维护的感觉,还是让她觉得贪恋。 人一旦意识到被爱,整个人就会不由自主地柔软下来,像一张铺平的纸张,又仿佛烤软的面包,她温柔开口:“奶奶,您小心,我扶您。” 第一卷 第7章 顾奶奶的生日 顾奶奶的房间在二楼,一进屋,林疏便看见了桌上放着的零食和水果。有的她见过,有的没有,但无一例外,每一种都包装精美,纸袋上印着英文,一看就是从国外进口的优质品类。 两人在房间边吃边聊,时间过得很快,没怎么注意就已经来到了十一点,楼下传来喧嚣声,应该是给顾奶奶祝寿的客人到了。 今天奶奶是寿星,要处理的事情很多,林疏也不好一直霸着她,便扶着她来到了楼下。一下楼,客厅里果然已经来了很多客人,顾新堂和黎婉音正在招待,大家欢声笑语,十分热闹。 可在这人群里,在这喧嚣中,林疏却看见了格外刺眼的一幕,是顾砚深和林夏,此时两人正站在餐点前,亲昵地尝试各种糕点。 离得远,听不清他们的对话,但只看林夏的表情,也能猜到顾砚深这会儿有多宠溺她。 更让林疏觉得讽刺的是,林夏竟然也身着白色。 原来顾砚深今日的这身装扮是为了和她搭配,亏她那会儿还以为是巧合,还沉浸在自己的幻想里…… 她早该想到了。 她能看到的,顾奶奶当然也能看到,当即一个电话打给顾砚深,语气很不悦:“迟到就算了,还站在不属于你的位置,赶紧过来。” 顾砚深接到电话的时候,林夏正巧笑着喂了他一口小蛋糕:“好吃吗?” “好吃,”顾砚深宠溺地看着他,有些犹豫,“夏夏,我得去奶奶那里一趟,你一个人在这儿,行吗?” 林夏当然不愿意了,因为顾奶奶旁边站着林疏,他去了奶奶那里,就代表着去了林疏身边,但她也不会表现出什么:“当然可以,今天是奶奶的生日,她老人家最大,你过去陪她是应该的。” 顾砚深很欣慰:“夏夏真懂事,那你在这里等我,我马上就回来。” “嗯,”林夏含情脉脉地看着他,善解人意地开口,“砚深哥哥,其实你要是不方便,一会儿不用回来也行,我可以理解的,姐姐脾气不大好,我不想你们吵架。” 听到这话,顾砚深果然皱眉:“她还管不到我,我答应你会回来,就一定会回来。” 林夏心里笑了,但面上依旧委委屈屈:“那我等你。” 眼看着顾砚深要过来,林疏的第一反应就是离开,早上不知道的时候还好,这会儿已经知道了,她觉得再穿着这身衣服在他面前,简直就是自取其辱。 “奶奶,我去给你拿点东西吃吧。” 顾奶奶一眼看出她的心思,霸道又温柔地拉着她的胳膊:“你不用躲,就站在这,不是你的错,不用觉得不好意思,该走的人也不是你。” 顾砚深过来后,目光直接越过林疏,连招呼都没打:“奶奶,您找我什么事?” 顾奶奶一看他这样就来气:“什么事?你说什么事?”她忍不住抬手拍了他一下,“这种场合,你把你明媒正娶的妻子晾在一边,和一个不三不四的女人待在一起,你觉得合适吗?” 听到这话,顾砚深皱眉:“奶奶,夏夏不是不三不四的女人。” “那她是谁?而且我也不记得我邀请过她。”顾奶奶一点面子都不给他。 顾砚深解释:“是我邀请的,夏夏说很长时间没见您了,她很想念您,就想趁着这个机会来见见您。” “见我?”顾奶奶冷哼,“她是怕我活的太久了吧。” 顾砚深听不下去了:“奶奶,您不要这么说夏夏,她……” “行了,”顾奶奶打断他,“你当我喜欢提她啊?一听到她的名字我就头疼,我巴不得这个人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顾砚深不说话了,但脸色明显很不好看,眼神来到林疏身上,浓重的不耐和厌恶,那样子明显是认为林疏在奶奶面前说了什么。 林疏不卑不亢地对上他的视线,不停留,也不胆怯。 出了一口气,顾奶奶心里舒服多了,她叮嘱顾砚深:“你今天不要走了,就和小疏待在一起。” “不行,我一会儿还得回夏夏那边。” “回她那边干什么?这里这么多人,还怕没人招待她吗?” “奶奶,不是这样的,”顾砚深解释道,“夏夏一个小女孩,我担心她一个人待着不适应。” “有什么不适应的,这里还能有谁把她吃了不成?”顾奶奶一点也不迂回,“再不适应就回家去,省得在这碍眼。” 林疏听着他们的对话,一阵心酸,也由此再一次感觉到了爱与不爱的差别。他爱林夏,就是在这热闹鼎沸的场合,都会担心她不适应。反而对她时,寒风天里丢在半路,也不会有丝毫担心。 虽然很不情愿,但顾砚深还是和林疏站在了一起,中途顾奶奶有事出去了一会儿,他当即便质问林疏:“是不是你和奶奶说了什么?” “你指什么?”林疏知道他的意思,故意不答,说来说去无非就是林夏那点事。她明明没做,却要被如此质疑,换谁都会有脾气。 “你说呢?当然是夏夏的事儿,”顾砚深冷淡地看着她,“要不是你和奶奶说了什么,她怎么会这么讨厌夏夏?” “这我怎么知道,你应该去问林夏。” “林疏!”顾砚深的语气加重,“少和我耍花招,我是不是和你说过,不要在我面前耍小心思,更不要牵扯到夏夏!她和你不一样,没你这么有心机!” “话既然说到这份上,那我也告诉你,”林疏高昂着头,倔强地和他对视,“顾砚深,你听好了,你说的这些我没做过,也不屑于去做。有这点时间和精力,你还不如去问问当事人,或许还能更快得到答案,省得在我这里浪费时间。” “你……” 顾砚深刚想发火,身后突然传来一道清脆的声音:“哥,嫂子。” 是他的妹妹,顾砚姿回来了。 顾砚姿还在上大学,平时回家的时间不是很多,今天也是趁着奶奶生日才回来的。 她性格开朗,又从小被娇宠惯了,所以一向说话都是直来直去,面对顾砚深也是:“哥你刚才干嘛呢,和嫂子吵架呢,隔老远都能看见你那黑脸。你也真是的,脾气怎么这么差,这种日子都不知道让让嫂子,估计也就只有我嫂子能忍受你了。” 顾砚深本来就烦,被比他小的顾砚姿教训一顿,更不高兴了:“大人的事你少管,学校的事处理完了吗,你就回来?” 哪知,顾砚姿压根不搭理他,转头就去和林疏讲话了:“嫂子,你今天真漂亮,你不用搭理我哥,他这人就这样,你可不要为了不值得的人和事生气。” “我没事。”林疏摇头,表示她不在意。顾砚姿比她小几岁,她们从小就认识,所以很多时候,她看她就像妹妹一样,“倒是你,这么冷的天回来,有没有被冻到?” “还好,我让家里的司机去接我的。” 虽然她说不冷,可林疏还是倒了一杯热水递给她:“先喝杯水,暖一暖。” “好,”顾砚姿接过,边喝边四处看,“今天那个烦人精没来吗?” 话音落,林疏还没说什么,倒是顾砚深先板起了脸:“顾砚姿,你瞎说什么?” 顾砚深之所以如此生气,是因为她们都知道,顾砚姿口中的“烦人精”指的就是林夏。她从小就这么叫她,为这事,林夏还哭过好几次。 顾砚姿躲在林疏身后,小声辩解:“怎么了?我又没说错,她本来就是烦人精。” “顾砚姿!” “烦人精!烦人精!” …… 正当林疏被他们的斗嘴闹得焦头烂额之时,顾奶奶回来了,一见到奶奶,林疏松了一口气,顾砚姿则是立马扑了过去,甜甜地开口:“奶奶,祝您生日快乐!” “哎呦喂,”顾奶奶一把抱住她,“都这么大了,还没个正形。” 话虽这么说,可她的表情却是很开心的:“既然回来了,就在家陪陪奶奶,刚好小疏也在,你们都回来,我高兴。” “好呀,您都不知道,我在学校有多想您。我这次一定要多待几天,待到您赶我走为止。” 顾奶奶哈哈大笑:“就属你嘴甜。” “我说的都是发自内心的。” 他们这边热热闹闹,一派温情,不远处的林夏却坐不住了。 第一卷 第8章 林夏的嘲讽 本来一个顾奶奶就够她胆战心惊的了,现在又来一个顾砚姿,她简直坐立难安。这小丫头从小就和她不对付,一直偏袒林疏,让顾砚深和她们在一起时间待长了,她担心他会被影响。 找了个机会,她给顾砚深发了一条微信:【砚深哥哥,我有点不舒服。】 顾砚深回得很快:【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我有点头痛,应该是发烧了。】 【严不严重?要不要送你去医院?】 【不用麻烦了,应该不是很严重,你陪奶奶和姐姐吧,我打个车先回去就行。】 【那怎么行,你等着,我现在就过去找你。】 林夏退出微信,看向林疏的方向,挑衅地笑了一下。 顾砚深要走,顾奶奶当然不愿意,可她今天是寿星,还有很多客人要招待,实在以为是分身乏术,最后只得由着他。 顺着顾砚深离开的方向,顾砚姿果然看到了那个她讨厌的人,她站在林疏身边,愤愤不平:“烦人精,怎么哪都有她。” 林疏倒是很平淡:“走吧,奶奶今天事多,我们去帮帮她。” 来到林夏身边的顾砚深,立马换上一副温情的表情:“夏夏,怎么样,有没有感觉好一点?” “砚深哥哥,”林夏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凄凄弱弱的,“你来了,我就好多了。” “瞎说,”顾砚深皱眉,可面对林夏,他连皱眉都是温柔的,“你要是不舒服,我现在就送你去医院。” 林夏心里这会儿满是骄傲和得意,可面上还要装作柔弱的样子:“我真的好多了,你再陪我一会儿,估计就好了。”她故意眨眼,一副天然无害的样子,“只不过你过来陪我,姐姐不会生气吧?她脾气不好我是知道的,我怕她和你吵架,要不我去和她解释吧?” “不用,”顾砚深安慰她,“她怎么样我不在乎,重要的是你,你没有不舒服就好。” 林夏要的就是他这句话,立马又开始装乖:“我知道你心疼我,有你陪着我,我就好多了。” “那好吧,”顾砚深实在对她发不起脾气,“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再去给你拿点。” “我想吃刚才那个小蛋糕。” “好,等着,我去给你拿。” 顾砚深去拿东西了,林夏注意到林疏去了卫生间的方向,她趁机也跟了上去。 洗手池旁,梳洗镜前,林疏正在洗手,眼角余光突然瞥见一抹白色的身影,她心头一窒,没抬头,装作没看到。 可林夏却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她拿出口红,慢悠悠涂着:“姐姐好手段啊,知道砚深哥哥不待见你,就故意把奶奶搬出来。可惜你低估了砚深哥哥对我的爱,即便你费尽心机,我还不是一条微信就把他叫过来了。” 林疏冷冷打量着她,没接话。这件事对她确实是有伤害,但也没到不能承受的地步,她是喜欢顾砚深,但她的人生里并不是只有顾砚深。 看她不说话,林夏还以为是刚才的话起作用了,继续开口道:“我劝你啊,以后还是少耍手段,毕竟任何费尽心力的花招,在绝对的真爱面前,都会不堪一击。” 林疏实在不想再看她这副洋洋得意的样子,转身打算走,没想到林夏却堵住了她的去路:“姐姐这么着急走干嘛,我话还没说完呢。我看你今天也穿的白色,不会是看到砚深哥哥穿了之后特意搭配的吧,那你可枉费心机了,”说到这,她忍不住轻笑,“砚深哥哥之所以这样穿,是和我约好的,我们早就商量好了,今天要穿情侣装。” 最后三个字,她咬得格外重,明显是故意刺激林疏。 林疏本来不想搭理她的,可听到这些,突然心里一阵刺痛。因为她确实因为这件衣服幻想过,像是心底最隐秘的情愫被人扒出来,毫无征兆地暴露在烈日下,让她无处遁形。 她靠近林夏,利用身高优势俯视着她:“你有这点时间还不如花在你的砚深哥哥身上,你就不怕离开这会儿奶奶再把他叫走吗?我想,到那个时候,应该就不是你一条微信这么简单了。” “你……!”她说的没错,林夏确实怕这个,她不仅怕奶奶把顾砚深叫走,更怕她们在他面前乱说。 “你别得意!”讲不过,林夏就开始耍横,“别以为奶奶喜欢你,你就能为所欲为。顾家这么大的家业,你以为以你的能力和背景,能为顾家带来什么?又能坚持到几时?奶奶早晚有一天会看到这点的,到时候,我看你还能依靠什么!” 林疏不靠这些,她对奶奶好,也并不是因为这些,但为了气林夏,她还是开口:“好啊,那我们就来看一看,到底是谁能笑到最后。” “就凭你,也敢跟我争,你也不看看你有什么资本?”林夏嗤笑,“你现在没什么钱吧,我赌你今天送给顾奶奶的礼物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 林疏顿了一下,她确实没什么钱,给奶奶的礼物虽说也是她精挑细选的,但确如林夏所说,不值什么钱。 见她这样,林夏笑得更得意了:“今天来的人都是非富即贵,你一会儿就等着出丑吧。” 说罢,她踩着高跟鞋离开了。 回到客厅的时候,顾砚深已经在等着她了,林夏立马又换上那副凄凄弱弱的表情,还刻意吸了吸鼻子。 顾砚深注意到她的表情,觉得纳闷:“怎么了?” “没事。”林夏摇头。 “到底怎么了,你和我说。” 林夏这次开口了:“刚才我在卫生间遇到了姐姐……”说到这,她故意停顿下来。 顾砚深果然着急:“她怎么了你了?是不是又欺负你了?” “没有没有,姐姐没有欺负我,”林夏垂着眼睫,显得很柔弱,“她只是说这里不是我该来的地方,建议我还是回家。” 顾砚深果然不高兴了,冷脸道:“她算什么,顾家还轮不到她来说话。” 说着,他就要去找林疏,林夏可不能让他去,去了就都露馅了:“砚深哥哥,算了,姐姐可能也是好意,是我自己的原因。况且今天是奶奶的生日,我不想你不高兴。” 顾砚深想了想,最终也没去,但还是安慰林夏:“别怕,要是有什么再和我说。” 林夏甜笑:“嗯,就知道砚深哥哥你对我最好了。” 第一卷 第9章 顾奶奶的维护 陆续客人都到齐了,便正式开宴。顾新堂主张罗,顾奶奶适时会说几句,因为是家宴,大家的情绪都比较放松,欢声笑语。唯独林夏,精神紧绷,脑子一刻不停歇,就琢磨着怎么找一个机会让林疏出丑。 可顾奶奶一直维护林疏,饭桌上更是不停地提她和顾砚深,见此情形,林夏更着急了。 大家都在安静吃菜,林夏突然端着酒杯站了起来:“奶奶,我祝您生日快乐,身体健康,福如东海,寿比南山。生日快乐岁月长,福禄寿绵犹未央。” 突然间的动作,大家都有些愣,顾奶奶也是如此,一时间有点没反应过来,也或许她老人家已经反应过来了,只是不想搭理。 气氛一时间很尴尬,林夏尴尬地咬着红唇,还维持着端酒杯的动作。 最后还是顾新堂出声,缓解了这尴尬的气氛:“妈,林夏祝您生日快乐呢。” 黎婉音立马殷勤地跟上:“是啊,夏夏这孩子真懂事,刚才的一番话说的更是漂亮,真是有心了。” 坐在林疏旁边的顾砚姿则小声嘀咕:“奶奶过生日,我这个亲孙女还没说什么呢,轮得着她在这又唱又跳的?” 说罢,她还狠狠地朝林夏翻了一个大白眼。 可无论大家怎么说,顾奶奶就是不开口,这下,顾砚深看不下去了,他对着林夏开口:“夏夏,你先坐下。” 可这会儿,林夏不知是已经上了头,还是觉得在林疏面前丢了面子,急于想要挣回。她不仅没坐,反而还从包里拿出了一个包装精致的礼盒,打开后再次开口:“奶奶,这是我给您挑选的礼物,您看看喜不喜欢。” 是一条纯白的珍珠项链,色泽通透,饱满圆润,阳光一照,仿佛浮着一层光晕,一看就价值不菲。 大家的视线都被吸引了过来,林夏这下终于满意了,干脆离开座位,直接端着珍珠来到顾奶奶面前:“奶奶,您看下,喜不喜欢?” 毕竟是公众场合,又有这么多人在,顾奶奶也不想把事情闹得太难看,于是指了指桌子旁边的空白位置,淡声开口:“你放着吧。” “妈,您不试试吗?”黎婉音适时开口,“这珍珠项链多好看啊,一看夏夏这丫头就花了不少的心思。看这色泽,这圆润度,怕是花了不少钱吧。” 林夏腼腆一笑:“不贵的,只要奶奶喜欢,就什么都值得。” 两人一唱一和,黎婉音趁机向林疏发难:“既然话题已经说到这了,那大家就都把给奶奶准备的礼物拿出来吧,”她目光一扫,落在林疏身上,“小疏,要不就从你开始吧,奶奶最疼你,想必你送的礼物也一定很贵重。” 她这话看似说的随意,其实矛头直指林疏,目的也很明显,就是为了让林疏在大家面前出丑。 她知道林疏现在的经济状况,断定她也不会买什么贵重的礼物,所以这会儿才让她当场拿出来,目的就是想让她丢脸。 一时间,大家的注意力都来到了林疏这边,有担忧的,自然也就有看戏的。 看这场景,顾砚姿忍不住开口:“妈,我是奶奶的孙女,奶奶也很疼我,你怎么不让我把送给奶奶的礼物拿出来?” 黎婉音横她一眼:“有你什么事?你少掺和。” 顾砚姿乖乖闭了嘴,她还是有点怕黎婉音的,只得担忧地看着林疏,小声帮她出主意:“嫂子,你要是实在不想拿的话,就随便找个理由搪塞过去算了,我妈就是故意的,你不用搭理她。奶奶这么开明,一定不会计较的。” 林疏当然知道奶奶不会计较,但事情已经到这,不拿的话,倒显得她小家子气了。况且,她也从没觉得自己的礼物拿不出手,就像她对奶奶的爱一样,可能不是最贵重的那份,但一定是真心满满的。 “奶奶,您等我一下,我回房间去拿。” “去吧。”顾奶奶温和地看着她,不管她做什么决定,她都会支持她。 林疏的礼物拿回来了,是一条刺绣的真丝丝巾,虽和林夏刚才的那条项链不能比,但胜在清雅简洁,也独有自己的一份韵味。 本来,事情发展到这里,大家随便闲聊几句,互相夸一夸,这茬也就过去了,可偏偏黎婉音再次开口:“哎呀,小疏,奶奶生日你就准备这么一条丝巾?也太简陋了吧。不是我说你,奶奶平时那么疼你,这么重要的日子你这么做可不行。” “虽说和夏夏比不了,但你也不能太寒酸了吧,”黎婉音斜眼打量着她手里的丝巾,“就这东西,撑死也就几百块,说句不好听的,要是谁不知道,还以为你是故意怠慢奶奶,压根没把她老人家放在眼里呢。” “还是夏夏懂事,”拉踩林疏的同时,她还不忘夸林夏,“妈你都不知道,这孩子知道您要过生日,很早就开始准备了,又是选品牌,又是亲自试戴的,为了这份生日礼物,她这次可是花了不少的心思。” 虽然林夏心里早已高兴得不得了,可面上还要装作一副乖顺的样子:“我没事的,只要奶奶喜欢,我做再多都值得。” 说罢,她去看林疏,虽然已经极力控制了,可眼角眉梢里,还是透出一股得意。像一只斗胜的公鸡,在林疏面前高昂着胜利的头颅。 突然,顾奶奶开口了,话是对着黎婉音说的:“是吗,照你这么说的话,那我可不能收了,这么贵重的东西,我怕是担不起。” 突然的一个下马威,黎婉音面色尴尬:“怎么会,您当然担得起了,也只有这么贵重的东西才能配上您。” “你不用给我戴高帽,”顾奶奶没再看她,转而接过林疏的丝巾,“我对我自己的秉性还是了解的,太华丽贵重的东西我欣赏不来,偏偏就是这低调温雅的,深得我心。” 简简单单几句话,孰轻孰重,喜欢谁排斥谁,分得清清楚楚。 “妈,夏夏……” 黎婉音还想说什么,被顾奶奶径直打断:“行了,你想说的我都知道了,你不妨也听我说两句。”她看向黎婉音,“虽说我年纪大了,可还没糊涂。谁有心没心,我心里清清楚楚,不是几句话,一个礼物就能打发的。” 她这话说的直接,相当于是直接打了黎婉音和林夏的脸,两人顿时冷下脸来,刚才嚣张的气势瞬间没了。 顾砚姿却在一旁看得爽快极了,恨不得拍手叫好:“让你得意,这下打脸了吧。” 话题到这,也算是足够了,顾奶奶大手一挥:“行了,就到这吧,大家继续吃饭吧。” 桌上这才又恢复了欢笑的场面。 第一卷 第10章 大骂顾砚深 宴席结束后,顾奶奶把林疏留下来,单独叫进了屋里,进屋,她关上房门:“小疏啊,你老实和奶奶说,你在砚深身边是不是受委屈了?” 顾奶奶真诚关切的眼神,语气里全是担忧,和刚才那个在宴会上丝毫不退的铁娘子形象,形成强烈的对比。 林疏知道,这是面对亲人,面对真正在乎的人时才有的模样。 可越是这样,她就越不想让奶奶担心:“怎么会,我挺好的,没受什么委屈。” “哎,”顾奶奶叹一口气,“你不说我也能看出来,那个林夏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灯,还有砚深和她之间的那些事,我都不想说。” “真的没有,奶奶您就别担心了,您还是顾好自己的身体重要。” “行吧,你们之间的事情我也不好说什么,但奶奶的态度很明确,和爷爷的一样,我们此生只认你这一个孙媳妇,也只有你,才是和砚深最般配的。” 听到这话,林疏一时有些愣怔,她很怀疑,她和顾砚深真的般配吗? 可要是般配的话,她为什么会觉得这么痛苦,为什么还要经历这么多难熬的事情呢? 念及此,她忍不住开口:“奶奶,我和他,真的合适吗?” “当然,我们活了一辈子,不会看错的,”顾奶奶说,“可奶奶还是得提醒你,你得多注意林夏和黎婉音,这俩人,一丘之貉,一肚子坏水。” “嗯,我知道了,您就别操心这些了,身体重要,”林疏不想她一直沉浸在这些里面,就换了话题,“对了,奶奶,我目前在顾氏集团上班了。” “真的?”一听这个,顾奶奶很高兴,“上班好啊,找点事做,也能扩大交际圈。最重要的是,你现在顾氏,和砚深接触的机会也更多了。” 林疏很想说她不是因为顾砚深才去顾氏的,况且因为这份工作,她还把顾砚深得罪了,可想了想,还是没开口。 误会就误会吧,只要奶奶高兴就行,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情。 顾奶奶是真高兴,一不小心,就提了要求:“你和砚深今晚就别走了,就在这住下。” 在这里住下就意味着两人得住同一个房间,林疏觉得别扭,顾砚深肯定也不会同意,她忙开口:“可是……” “哎呀,没什么可是的,”顾奶奶打断她,“明天周日,你和砚深都放假,可别想蒙我说要上班。” 林疏还想说什么,被顾奶奶阻止了:“就这么决定了,你去,去把砚深给我叫来,我有话和他说。” 林疏找到顾砚深的时候,他正在花园陪林夏赏花,因为角度问题,她只能看到他的背影,可单看林夏脸上那灿烂的笑容和娇羞的肢体动作,就能知道两人这会儿有多高兴。 林疏没直接过去,而是拿出手机给他打了一个电话,尽管隔着玻璃窗,也不难看出,他接到她电话时那明显不耐烦的神色。 比他神色更不耐烦的,是他的声音:“什么事?” “奶奶找你。”林疏也不想和他说太多,说完这句,便直接挂了。 没一会儿,顾砚深进屋,径直上楼,和她擦肩而过时,看都没看她一眼。 顾砚深和奶奶聊天时,她就在外面待着,等他出来,恰好两人视线相撞,顾砚深冷冷看了她一眼,便离开了。 一整个下午,顾砚深都没再出现。 直到傍晚,林疏才再次看到他的身影,是和林夏在一起,月色微凉,星辰廖廖,两人正站在路灯下,看样子,是在依依惜别。 有风吹过,一阵凉意,她关上窗,不想再看。 同时,顾砚深也把林夏领口的衣服紧了紧:“夏夏,这里风大,你先回去吧。” 林夏眨巴着眼睛,委屈地撇了下嘴:“砚深哥哥,你真的不能和我一起走吗?” 顾砚深留下来意味着什么,她再清楚不过了,所以只要有一点希望,她都不会放弃。 “夏夏,真的抱歉,这次真的不行,”顾砚深也很苦恼,“你听话,我让司机送你好不好?” 顾砚深极少在她面前说这种话,所以一般他说“不行”,那就是真的“不行”,为了维持自己善解人意的温柔形象,林夏现在心里即便已经恨不得骂人了,面上也不得不忍了下来。 “那好吧,我听你的话,我现在就走。”临走前,她还不忘再次提到,“今天宴席上发生的事情,我也没想到,我真的就是太想奶奶,想赶紧把礼物送给她,真的没别的意思。” 顾砚深回她:“我知道,我相信你。” 林夏的心稍稍安定一点,但还不够:“可是我担心姐姐会误会,怎么办?姐姐脾气不大好,平时又想的比较多,我怕她要是想多了,误以为我是故意的怎么办?” 顾砚深皱眉,明显被她说动了:“你不用怕她,也不用总在意她怎么想,有我在,她不能把你怎么样。” “嗯,”林夏乖乖地应一声,“有砚深哥哥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你快进屋吧,时间长了,姐姐该不高兴了。” 顾砚深把她送上车:“不急,你路上注意安全,到家和我说一声。” “放心,我会给你打电话的。” 因为是被奶奶强制留下来的,所以进屋后,顾砚深的脸色很不好。她们住二楼,和奶奶的房间临近,林疏担心要是有什么不高兴的吵到奶奶,所以自他进屋后,便一直避着他。 洗漱完,她也没和他商量,抱着被子径直朝沙发走,路过顾砚深时,听到他嗤笑了一声。 林疏对他这种态度已经见怪不怪了,所以一般只要他不是太过分,她都能忍。可这次,顾砚深摆明了不想轻易放过她,竟然还从卧室追到了沙发,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冷笑道:“你装什么?” 林疏皱眉,推他的胳膊:“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放开我。” 顾砚深以为她是故意的,被气得咬牙:“林疏,你知不知道,我最讨厌的就是你现在这样,明明耍尽心机得到的东西,却偏偏还要装出一副弃之敝履的样子,”他逼近,挑起她的下巴,“怎么,和我玩儿欲情故纵吗?” 林疏是真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可手腕又实在被捏得痛,她用力挣扎:“顾砚深,你到底发什么疯?” “我发什么疯?你真的不知道吗?”顾砚深一把将她甩在了旁边的沙发上,怒目而视,“好,那我就一条条清楚地告诉你!” “你究竟是怎么哄骗奶奶对你言听计从,这事我管不着,也不想管,但你最不该的,就是把如意算盘打到我的头上。” 林疏边揉手腕,边回瞪着他:“我到底打什么算盘了,你说清楚。” 顾砚深冷哼:“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关于你进顾氏集团的事,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和我一清二楚。我就想问,怎么到了奶奶那里,就成了方便我们培养感情了?” 林疏一愣,她没想到是因为这事,刚才顾奶奶确实也和她说了这些,她嫌麻烦就没和她解释,没想到转头就造成了误解。 她不说话,顾砚深还以为是被他说中了,挑起一侧眉峰,咄咄逼人:“怎么,被我说中了?没话说了?” 这一点,林疏确实有愧,也就没再争辩,任由他说了两句。 可顾砚深明显没有打算罢休的意思:“说这些也就罢了,你怎么还敢痴想妄想和奶奶提孩子的事?真是做梦!” 他的语气太过尖锐和讽刺,即便林疏从没想过这件事,这个时候也被他激怒了。她不应该遭受这种侮辱,她以后的孩子更不应该:“我没有!我从来就没想过这个问题!” “是吗?”顾砚深鄙夷地看着她,“可要不是你和奶奶提过,她怎么会想到这件事情?又怎么会提出今天把我们留在这里的决定?” “林疏,你该知道,我的心在夏夏那里,即便你用尽手段能留住一时,也留不住一世!” “还有,我不得不警告你,你以后少欺负她,也别打压她。你爱出风头,爱耍手段,是你的事,但就是不能牵扯到夏夏!像今天这种情况,以后再遇到,我绝对不会坐视不管!” 听到这,林疏彻底忍不住了,今天在宴席上,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明明就是林夏先挑事,想让她出丑,为何到了他嘴里,所有的一切就都变了? “顾砚深!你眼瞎吗?!”林疏终于吼了出来,“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出风头,耍手段了?还是说你谈恋爱谈得已经失了智,连基本的辨别能力都没有了?” “林疏!”顾砚深比她声音还大,“注意你的分寸!” “分寸?你还知道分寸?”林疏虽然坐在沙发上,身高上没有优势,可眼底的坚韧却从不退缩,“作为一个结了婚的人,你又什么时候注意过分寸了?和别的女人出双入对,甚至带到家里,还在奶奶的生日宴上眉来眼去,顾砚深,要论分寸,你有过之而无不及!” 可谁知,听到她这些话之后,顾砚深却不怒反笑:“你终于承认了?” “承认什么?” “承认你嫉妒夏夏,在意我和夏夏在一起,所以才会处处刁难她!” “顾砚深!” “你叫再大声也掩盖不了你心机深重,善于伪装的本质!” 两厢对峙,林疏没有再开口,到此刻,她才终于明白,不相信你的人,即便你把千千万万个证据和道理摆在他眼前,他也是不会相信的,只会选择自己愿意相信的。 林疏突然泄了气:“随便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你什么意思……” 顾砚深原本还想说几句,突然手机响,看到来电显示,他立马接了起来,神色从刚才的盛怒转为温和,语气也变了:“夏夏……”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林疏只觉得恍惚,爱与不爱真的太明显了,上一秒还在对她怒吼,下一秒就能做到立马温柔…… 她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也会被爱恨嗔痴困住。 心中突然一阵钝痛,月色朦胧,照在窗帘的一角,恍恍惚惚的,她闭了眼。突然感觉到脸上一阵凉意,伸手一抹,才发现不知何时眼角已经全湿了。 第一卷 第11章 林夏的本性 林夏其实也没什么说的,无非就是和顾砚深撒撒娇,表达表达对他的思念,再顺便给林疏上点眼药。 挂了电话后,没多久便到家了,一进屋,姜以柔便围了上来:“夏夏,怎么样?今天去顾家开心吗?见到老太太没有,她对你的礼物还满意吗?” 听到这话,林夏压抑了一天的情绪瞬间爆发出来:“满意什么啊,礼物她都没要,还让我带回来了。”说罢,她把包装盒猛地扔在茶几上,气呼呼地在旁边的沙发坐下。 “怎么会?”姜以柔觉得奇怪,“这可是我找专业人士专门推荐的,最贵最好的珍珠品种,那老婆子竟然不喜欢?” “是啊,她就是不喜欢,宁愿喜欢那条林疏不知道从哪搜罗来的破丝巾,也不喜欢我的珍珠。” “林疏,又是林疏!”姜以柔气得咬牙,“什么都要和你争,早晚有一天我会让她付出代价。” 虽然林疏也在林家长大,也是她和林世昆名义上的女儿,可姜以柔对她却一点感情都没有。 早些年,她生不出孩子,林世昆的母亲便一直强迫她各种看病吃药,言语辱骂和身体的折磨更是没少。可最终还是没成功,不得已,他们只能从孤儿院将林疏抱了回来。 对姜以柔而言,林疏的存在就是心头的一根刺,时刻提醒着她那段痛苦又屈辱的日子,她一直就不喜欢她。 再后来有了林夏,她终于挺直了腰板,便琢磨着把林疏送走,是林世昆坚持要留下来,说这么些年,和孩子也有感情了,家里又不缺钱,就养着吧,林疏这才得以在林家继续待下去,但感情,却是半分也没有了。 后来又遇到了顾砚深这件事,姜以柔如今对她,甚至可以用“恨之入骨”来形容了。 “妈,我以后能不能不去顾家了,”林夏又开始抱怨,“我实在是不想再看老婆子那张脸,你都不知道,她说起话来可气人了,一点也不给我留情面。” “不行,”姜以柔哄她,“夏夏你听话啊,你以后要是想在顾家站稳脚跟,这个老婆子你是无论如何也绕不过的。” “我有砚深哥哥和黎阿姨的支持还不够吗?” “不够,”姜以柔轻点她的脑袋,“你啊,就太单纯了,还是没看出来,如今在顾家,这老婆子说话还是有不少份量的。不然你以为她林疏为何能和顾砚深结婚?即便是顾砚深极力反对,黎婉音从中作梗,这场婚约,最后不还是成了吗?” 她下结论:“所以啊,你要是想以后嫁给顾砚深,在顾家谋得地位,这一关,你就必须得过。” “可是妈妈,我真的不想继续了,经常这样,我真的难受死了。” “这一点你就不如林疏,”姜以柔批评她,“她被顾砚深和黎婉音那样对待,不还是在坚持吗?为什么呀,就是因为顾家家大业大,她知道坚持一段时间,就能换来以后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要想成功,只有一个字,那就是忍!” 这些话看似是在劝林夏,可姜以柔其实才是最在乎这些的那个人。她被林家压了一辈子,一定要让自己的闺女出人头地,嫁给一个比林家还厉害的人,她才能在林家这些人面前抬起头来。 林夏不愿意听这些,开始撅嘴:“我干嘛要忍,干嘛要受这些苦,她林疏和我能比吗?我是林家正儿八经的千金小姐,她一个冒牌货,能和我相提并论吗?再说了,我堂堂一个集团千金,为什么要受这档子气?” “当然是为了你的砚深哥哥,你不是喜欢他吗,短暂的忍耐,换来以后长久的在一起,有什么不好?” 林夏没话讲了,她是喜欢顾砚深,也知道他是最完美的一个结婚对象,才会在回国之后一直缠着他。 “那我应该怎么办?砚深哥哥今天晚上被那老婆子留在老宅了,林疏也在。”一提到这个,她就烦。 “这有什么的,只要砚深的心在你这,就没什么好怕的。” 林夏还是觉得烦,一把抓起沙发上的衣服,就打算出门。 “这么晚了,你去哪?”姜以柔拦她。 “我出去喝酒,反正今天晚上砚深哥哥也在老宅,他管不到我。” 姜以柔皱眉:“你趁早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习惯改了,还有那些狐朋狗友,趁顾砚深现在还不知道,赶紧别再和他们联系了。” “凭什么啊?她们是我的朋友,我就喜欢和他们玩儿!” “你说呢?”姜以柔脾气也不好,两三句就冒火了,“你交的那些朋友是好人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他们都带你干了什么!这些我知道就算了,你最好别让顾砚深知道,不然你还怎么在他面前维持你的清纯玉女形象?” 就这么赤裸裸地被揭穿,林夏脸上也挂不住,她瞪着姜以柔,半晌一把推开她,径直朝门外奔去。 “夏夏!” “你少管我!” 到了地方,她那群朋友已经在了,男男女女,形形色色,炫彩的灯光,迷幻的烟雾,像是进入了一个荒诞离奇的世界。 可林夏就是喜欢这种,她本性如此,喜欢猎奇和放纵,在国外那几年玩儿的更花,回来后为了在顾砚深面前假装,才不得已压抑了自己的天性。 很快,有人过来和她打招呼,是一个大波浪的黄毛女,咬着细烟,说话间吞云吐雾:“呦,这不是林夏嘛,今天怎么有空来了?不用在家陪你男朋友了?” 她以前经常说是男朋友管得严,不让她出来,大家也都信了,所以自然就认为她今天能出来,也是因为她男朋友的原因。 “你话真多。”林夏一把从她手中夺过烟,眯眼吸了一口,烟雾升腾,大脑短暂放空,她感觉到了久违的快乐。 还是这种场合适合她! 还是这种放纵适合她! 天天在顾砚深身边扮演乖乖女,他妈的快要憋死她了! 她接连灌了好几杯酒,气氛被带动起来,大家开始起哄。 “今晚的消费我买单,大家不醉不归!” 第一卷 第12章 林疏主动下车 当晚,林疏并不知道顾砚深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她也没有等他,只是在晨起时发现,他已经不在房间了。 洗漱完后她下楼,这才在客厅里看见了顾砚深的身影,他正坐在沙发上看手机,顾奶奶则在一旁悠闲地吃着早饭。 看见林疏,她很高兴,忙招手:“小疏,快过来。” “奶奶早。”全程顾砚深没有抬头,她也就没和他打招呼。 “想吃什么?”顾奶奶热情地询问她。 “鸡蛋和牛奶就行。” “好,我给你拿。” 说着,顾奶奶就要起身,林疏忙自己动手:“奶奶,我自己来就好。” “也好,你自己来,想吃多少就拿多少。” 她们说话的时候,顾砚深全程不参与,可即便他没抬头,林疏也能感觉到他此刻不耐烦的气场。 果然,没过几秒,他关掉手机,径直起身:“奶奶,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你给我坐下,”顾奶奶有些不悦,“让你陪我吃一顿饭就这么难吗?” 顾砚深皱眉,再次坐回去:“我不是这个意思。” 林疏知道,他不是不想和奶奶一起吃,只是不想看见她罢了。 “那你是什么意思?一大早的就冷着脸,还不停地摆弄手机,就这么不想在我这里待着吗?”顾奶奶训完人,直接下令,“你今天哪也不许去,等小疏吃完,送她回家。” 顾砚深不愿意了:“奶奶,我一会儿还有其他的安排,怕是送不了她。” “能有什么安排,今天周日,难不成你还要去上班?” “不是上班,是要去接夏夏。” “夏夏,夏夏,听到这个名字我就头痛!”顾奶奶将筷子“啪”的一声摔在桌上,“看来你是一点都不把我这个老家伙放在眼里了,既然如此,你去世爷爷的面子你也不看了吗?” 顾奶奶说出这句,顾砚深不敢不从:“不敢,您慢慢吃,我等着就是了。” 两人都没再开口,气氛一时安静下来,争吵是没有了,可有一种长久的沉默弥漫着,让人压抑,尤其是旁边的顾奶奶还在生气,并没有继续吃饭。 林疏担心她的身体,忙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慰道:“奶奶您先别生气,其实我们昨晚已经商量好了,今天会一起回去的。” 话音落,两道目光同时朝她看了过来,一道是鄙夷,另一道则是惊喜。林疏故意忽略了鄙夷的那道,继而温声细语地和顾奶奶开口:“所以,您就别担心了,等我吃完早饭,我们就一起回家。” 顾奶奶终于笑了:“这样才对嘛,这样才是好孩子。那你吃,慢慢吃,不着急。” 说这些话的时候,她一个眼神都没有给顾砚深,仿佛旁边是谁一点都不重要,换其他任何一个人她都可以。没什么特定的要求,只要能让奶奶不生气就行。 吃完饭,两人从老宅出来,因为顾奶奶还在看着,顾砚深倒是也没做太出格的事情,只不过一上车,他的神情就变了,眼神冰冷,仿佛浸着一块冰,森森然往外冒着寒意。 林疏知道他为什么生气,无非就是觉得她坏了他的好事,又在奶奶面前巧言令色了。再说难听点,就是耍了心机,是一个心机深重的女人。 不过她也不在乎,既然顾砚深已经认定她是这样一个人,她在他那里的罪状已经够多了,所以也就不在乎再多这一条。 车子驶出别墅区,平稳地行驶在柏油马路上,行道树一排排倒退,街景不断变换,林疏突然开口:“停车。” 顾砚深朝她看过来,冷漠瞪她一眼:“你又耍什么把戏?” 林疏淡定地回答:“没什么把戏,只是单纯地想让你停车罢了。你把我在这里放下来,我自己打车回去,你也可以去做你的事情,这样互不耽搁。” 顾砚深显然没料到她会这么说,狐疑地看着她。 “别这么看着我,好像我说了什么让你不敢置信的话似的,不过就是让你停车而已。” “那你刚才在奶奶面前为什么还那么说?” “放心吧,不是为了故意和你作对,”林疏很直接,甚至语气里还有一种淡淡的疲倦感,“我是为了奶奶考虑,不想她总是因为这些事情担心。你觉得我真心也好,假意也罢,话已经说了,要怎么想,随便你。” 顾砚深拧着眉,像在辨别,她这话到底是真是假。 林疏却不想再和他继续耽搁了:“停车。”她再次开口。 这次,顾砚深终于踩了刹车,车子在路边停下,林疏率先动作。 解安全带,推门,下车,一系列的动作,她用了不过十几秒,下车后更是头都没有回,径直离开,再没在寒风中等待,也没再看他扬长而去的背影。 顾砚深一直没走,就那么在车里坐着,默默看着林疏下车,行走在寒风中。她身形纤秀,体态单薄,风一吹,好似要被吹倒似的,可步伐却坚定,每一次都昂首阔步地继续向前。直到那抹身影消失在拐角,他才回过神来。 手机突然响,是林夏,他接起来:“夏夏,怎么了?” “砚深哥哥,你还有多久到?”林夏清甜的声音透过手机传过来。 顾砚深看一下地图:“差不多半个小时,很快。” “那快了。” 电话里,林夏突然咳嗽了一声,顾砚深担心:“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感冒了吗?” “有点,”林夏故意压低声音,“可能是昨天着凉了,有点不舒服。” “既然不舒服的话,那今天就不出门了,你在家里好好休息吧。” “好的,那砚深哥哥,你不会不高兴吧?”其实她哪里是生病,不过是因为昨天晚上玩太晚,今天还没缓过神来,如果和顾砚深见面的话,一定会被他发现,所以,林夏不敢冒这个险。 “怎么会,你的身体最重要。” “好的,那我们下次再约,砚深哥哥再见。” “再见。” 挂了电话后,顾砚深启动车子,经过刚才的拐角,他忍不住又看了一眼,没有林疏的身影,应该是已经走了。 他掉头,一脚油门,朝着公司的方向疾驰而去。 第一卷 第13章 职场风波 林疏是打车回来的,到家后没耽误,径直回了房间。明天是周一,在去公司上班前,她需要把上周了解学习到的信息整理下。 虽然带她的人基本没教她什么,但好在她善于观察和学习,对目前这个岗位也算是有了一些了解。 顾氏集团规模庞大,涉猎甚广,业务遍布金融、地产、科研、服务、能源乃至娱乐等行业。这其中,又属地产行业最为突出,在北城,以及全国,都占据龙头地位。 林疏所在的商务部,恰巧隶属于此分支下面,主要负责各个地产项目的商务部分,大到项目签约,小到随意一个数据的计算,都归她们管。 所以,这个部门的作用,绝对不能忽视。 其实林疏也没想到,顾砚深会让她进业务部门,她原本还以为会是什么后勤或者支持的部分。不过无心也好,随意也罢,反正机会让她抓住了,就绝不会让它再从眼前溜走。 次日,林疏刚进公司,serena便给她甩了一堆文件过来,态度更是趾高气昂:“海韵湾项目需要投标,这些是相关文件,你整理出一份投标文件,下班前给我。” 投标是商务工作的一部分,林疏当然没异议:“请问有没有具体的招标要求,我对照要求来整理。” serena有些不耐烦:“都在刚才那堆文件里,你自己去翻吧,我这么忙,难不成还要我一点点找出来亲自递给你?” 好吧,既然能找到,那她自己找就是了,林疏也就没再继续纠结:“那投标文件的模板呢?能不能发我一份?” 她提前做过功课,了解到投标文件里其实很多关于公司的信息都是一致的,若是有模板,直接从中参考提取即可,这样一来,可以省下不少时间。 serena没想到她知道的还挺多,原本想故意为难她,什么都不给,看她焦头烂额。可现在林疏既然提出来了,她也就不好直接拒绝,于是敷衍道:“投标模板不急,你先整理文件吧,整理好了我再发给你。” “好。”林疏点头应声。 一整个上午的时间,她都在翻找serena发给她的资料,文件很乱,也没有任何条理,而且还有很多都是已经失效,没办法再使用的。林疏花了很长的时间进行核对和筛选,终于在临近十一点的时候,完成了第一步工作,正想问serena要投标模板,一抬头,却发现她不在座位上,问了同事,才知道是有事出去了。 知道不能一直等着,林疏便咨询了其他同事,是否有投标模板可以发给她参考,但很遗憾,因为每个人负责的内容不一样,这部分的工作,她还必须得询问serena才行。 因为担心serena中途回来两人会错过,林疏连午饭都没敢去吃,随便吃了点饼干之类的垫着,可一直到午休时间结束,她也没看到serena的身影。 期间她打过几次电话,可每一次都显示“正在通话中”。直到下午三点的时候,她才见到serena的身影出现在办公室。 她主动过去:“serena,请问投标文件的模板,你现在方便发给我吗?” 不成想,serena却一脸疑惑:“你确定我没发给你吗?你要不要再好好找找,是不是遗漏了邮件。” 整个上午,林疏都盯着邮件看,所以她很肯定:“我确定你没有发给我。” 见她坚持,serena这才松口:“那可能是我太忙忘了,你先回去吧,我待会儿找到了发给你。” “好的,那麻烦了。” 就这样,林疏又等了一个小时,将近四点的时候,她还是没有收到邮件,她不得不再次去找serena,只不过这次,她带上了手机。 “请问现在是否方便把投标文件模板发给我?”她还是一样的话语,语气平静,态度礼貌。 可没想到,serena却炸了,瞬间起身,对着她一通吼:“就这点事,你到底要找我多少遍?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一样这么闲吗?我一天要负责多少个项目,有多少工作你知道吗?就一直催!从来没见过你这样的新人,自己不去思考,不积极主动地学习,一味地等着别人教,真不知道公司到底是怎么招人的!” 说完这些,她还不解气似的,又加了一句:“看来学历还是非常重要的,学历低的人,连别人说的话都听不懂。” 她说了这么一大堆,林疏也没动气,只是平静地询问:“请问投标模板什么时候可以发给我?” serena终于破防了:“发!我现在就发给你!” “好的,谢谢。”林疏平静地回她。 回到座位后,林疏原本以为这次她应该会发了,可没想到一直到下班点,也没收到serena的邮件,正打算再次询问,却见经理突然从办公室出来,直奔她来:“林疏,来我办公室一趟。” “好的,马上。” 林疏进屋,才发现serena也在,而且眼眶红红,像是刚哭过。 “林疏,海韵湾项目的投标文件为什么还没有做出来?”经理四十岁左右,齐耳短发,米色西装,整个人看起来很干练,当然,问问题也很直接。 “我一直在等serena的投标模板。”林疏也很直接。 可话音刚落,旁边的serena就立马反驳:“话不能这么说,什么叫你一直在等我的投标模板?我没告诉你去那哪里下载吗?”她挑眉,眼里的那股尖酸劲儿又出现了,“你自己做不完工作,没能力,就实话实说好了,干嘛还要找理由把锅甩在别人的头上?新人我也不是第一次带,什么样的我都见过,但像你这种偷奸耍滑,推卸责任的,我还真是第一次见。” 林疏不打算和她拉锯,也不想回答她的这些问题,所以在她长篇大论之后,还是保持着刚才的淡定:“你确实没有和我说过去哪里下载,而且期间我也多次找你去沟通过,得到的回答一直也都是‘等等’。” “你……!”serena不和她争辩了,转而去找经理,“经理,你听听她刚才的语气,这是一个新人该有的态度吗?而且我刚才也和您解释过了,虽然我这一天确实工作很忙,但我确认我是告诉过她去哪里下载的!” 经理皱眉,视线在她和林疏之间来回切换,但也没立即下结论。 “经理,”serena又开口了,“我跟着您这么多年,我是什么样的人您还不了解吗?我带过多少新人,您又不是不知道。像她这种,自己犯了错,完不成工作任务,却把责任推到其他同事身上的行为,您不觉得有点太过分了吗?” 话音落,经理有些动容了,她看向林疏:“你还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林疏不卑不亢:“关于serena对我的评价,我不做过多解释,或许她有自己的一套标准。但我想说明一点,刚才和serena沟通的部分,我有录音,可以证明她到底有没有告诉我去哪里下载,也可以证明究竟是不是我的问题。” 从serena三番五次地为难她,故意不给她模板那刻开始,林疏就猜到了会有这么一遭,所以,她也提前做了准备。 话音落,办公室突然安静下来,serena惊恐地看着她,经理则是仔细打量着她,良久没说话。 半晌,serena扛不住了:“经理我……” 可她刚开口,就被经理打断了:“serena,你是部门的老人了,怎么会犯这种错?交接新人要清晰明了地将资料传递给她们,这个规定你不知道吗?” 见经理生气,serena才算有了点害怕,但是仍在狡辩:“可能是我太忙疏忽了,但我真的记得我告诉过她……” “行了,现在不是追责的时候,应该想办法补救,”经理也有点着急了,“投标日期明天截止,到现在投标文件都还没有出来,我们怎么和领导交代?” “我可以加班做。”serena小声开口。 “加班?你觉得来得及吗?投标数据又不是单单我们商务部可以决定的,还涉及那么多其他的部门,你一个人加班可以,难道要让其他部门和你一起加班吗?这中间谁去协调,加班费又怎么算,你想过吗?” serena被这么一吼,也有点懵了。 办公室安静下来,就在大家一筹莫展的时候,林疏突然开口:“我觉得来得及。” serena仇恨地看着她,经理则是很感兴趣:“怎么说?” “您刚才说的数据,我今天白天都已经和其他部门沟通过了,现在最关键的数据和资料都已经有了,所以只要把投标模板提供过来,投标文件就可以立马完成。” 经理看着她,眼底是林疏看不懂的情绪:“需要多长时间?” “一个小时,最多两个小时。” 经理朝她点头,继而吩咐serena:“你赶紧把模板发给林疏,要最全最新的版本。” “我知道了。” 从经理办公室出来,serena狠狠瞪了她一眼,路过过道,更是故意撞了她胳膊一下:“行啊,林疏,我小看你了,没想到你这么有心机,竟然在经理面前捅我一刀。” 林疏没回答,平静看着她,等她后话。 serena果然开口,带着威胁:“你不知道新人进公司,得罪同事是大忌吗?” 这点林疏不是没想过,可面对目前的情况,她觉得刚才的做法是她能够想到的最好的选择了。既然对方已经对她表露出恶意了,那么一味的退让不一定就能换来尊重,反而还会让对方变本加厉。 所以,既然如此,还不如放手一搏。 “如果我不这么做,你就不会为难我了吗?” “还行,不算太笨,”serena冷笑,“当然不会。” “那就是了,所以说,我也没什么好后悔的。”林疏很坦然,她对已经得罪过的人,一概不会再想太多。 相比之下,她反而对另外一件事情更加好奇:“我其实很想知道,你为什么会这么讨厌我?我刚来这里,和你无冤无仇的,之前也从没和你有过任何交集,我实在是不明白你对我为何会有如此大的敌意。” 她是以正常人的思维在思考问题,总觉得一个人做事必定会有她的逻辑和道理,可惜她错了,她不知道,对于有些人而言,出发点就是不存在任何道理可言的。 做事,行为,乃至对待别人的态度,全凭自己的喜好。 和这种人相处,有时是一个眼神,有时是一句话,有时也有可能你什么都没做,她们就会看你不舒服,莫名地讨厌你。 “看你不爽,讨厌你,不行吗?”serena真是一点也不装了,“你这种学历的人,凭什么能来顾氏和我做同事?如果你这种人都能在这里混得风生水起的话,那我们这些人不就成了笑话,对我们不就是赤裸裸的缝讽刺和侮辱吗?” “我这这种人?我这种人怎么了?”林疏开口,语气很淡,但气场坚韧,“你又了解我多少呢?单凭一份学历吗?为了这份工作,我付出的不一定比你少,经历的也不一定比你轻松。” 如果可以,她也希望能够大学毕业,拿到毕业证书,为她大学四年的生活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再正正常常地找一份工作,去走那条大多数人多会走,也相对轻松的路。 可现实不允许,有人偏偏推她走了这条。当初林夏害她不能毕业的时候,她也恨过,怨过,可事已至此,只要咽下所有苦楚,不断前行。 “那又如何?”可惜,serena并不能听懂她这番话,自然也就不能共情,“你没有学历,就代表被社会淘汰了。既然都已经被淘汰了,为何不能安分地做你该做的工作,非要瞎折腾,惹所有人厌恶呢?” 到此,林疏才真正明白,在她们这种人眼里,是没有努力翻身一说的,命运给了你什么,你就只能被动接受,多反抗一秒,就是不安分,就会触及到她们的利益了。 三观不一样,多说一句都觉得费劲,林疏不再和她争论,转身打算走。可serena仍旧不依不饶地,在她身后骂了一句:“你给我等着,我绝对不会让你好过的!” 第一卷 第14章 初露锋芒1 当晚,林疏加了两个小时的班,当她把投标文件发给经理的时候,经理很满意,以至于一个字都没有改。 林疏松了一口气:“经理,如果没什么其他事的话,我就先下班了。” “没事了,你走吧,这次的投标文件做得不错,”经理还盯着电脑上的文件,没抬头,在她离开前,突然又加了一句,“我是个做实事的人,所以在我这,工作能力最重要,其他的,我不会过多干涉。” 这是在点她,林疏能听懂:“好的,我明白。” “明白就好,没事了就早点下班吧。” “好,那经理我先走了。” 从办公室出来,恰巧一阵冷风吹来,分明是隆冬的时节,可林疏却丝毫未感觉到凉意,相反,她觉得现在全身都暖暖的,从里到外的暖,而且还有一股从未有过的轻松。 这么长时间了,她终于做成了一件事,得到了认可,即便只是这么一个小小的认可,于她而言也足够了。 因为这个阶段,她太需要认可了。 接下来的日子,林疏在公司的日子过得比之前好了不少。 因为上次的投标事件,经理对她的工作重新进行了划分,虽然名义上她还是由serena带着,可实际已经有其他同事参与了进来,所以她也就不必每天都和serena打交道了。 虽然偶尔遇上,serena还是会对她吹胡子瞪眼的,可毕竟次数不多,基本也不会对工作造成实质的影响,所以,一般她都能忍。 这日,林疏正在准备开会资料,办公室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好几个同事围在一块,似乎在讨论什么重要的话题。一般这种场合她都是不参与的,也不怎么关心,可无奈今天她们的声音实在太大,林疏即便是坐在座位,也听了个七七八八。 大概意思好像是有一个科技论坛需要翻译,可偏偏今天公司的翻译都不在,这会儿急需一位翻译人员,能担任现场的同声翻译工作。 果然,没一会儿,经理就从办公室出来了,面色低沉,开门见山:“想必现在的问题大家也知道了,目前公司需要一位能担任同声传译的人员,你们谁能做?” 话音落,四下一片安静。其实在场的这些人没有人不懂英语,还有好多甚至是从国外留学回来的,基本可以说是人人都可以讲英语。 可懂英语,和做同传,完全是两码事。两件事,复杂和专业程度都不在一个量级。 等了许久,没人说话,经理有些失望,就在她转身打算离开之际,人群中突然响起一声不算大,却格外平稳的声音:“我可不可以试试?” 一时间,大家同时回头去看,是林疏。 经理还没说什么呢,serena先跳了出来,冷哼一声:“你知道什么是同声传译吗?就敢在这说大话?想出风头也应该有个度,这种场合有多重要,出席的都是些什么人,你最好先搞搞清楚再开口!” 林疏没理会她,而是从人群中站出来,直接来到经理面前,又重复了一遍:“经理,我可不可以试试?” 经理看着她,没先开口,而是眼神将她上下扫了一遍,似乎在确认她是不是在开玩笑。 林疏很平静,眼神更是坚韧。 最终,经理开口了:“你确定?” “我确定。” “那你跟我进来。” 眼见着林疏就要进去了,说serena立马坐不住了:“经理,您不要被她骗了,她一个助理,能有多少能耐啊?再说了,这种场合……” 经理嫌她烦,冷声道:“那你还有其他办法吗?要不然你来?” serena不说话了,尽管不乐意,还是退了回去。 林疏跟着经理进了她的办公室,一进门,经理率先开口:“刚才人多,我不好直接问你,但考虑到这件事情的重要性,现在我还是不得不问一句,你知道什么是同声传译吗?” “您放心,我知道。”林疏斩钉截铁地回道,她当然知道什么是“同声传译”了,这是她曾经每天都会做,并且为之坚持了六年的事情。 其实,在很小的时候,林疏便显露出了对英语的天赋,从小到大,只要是英语考试,她就一直都是满分。听力和口语更是没问题,有时候她翻译出来的东西连老师都会自愧不如。 所以早在高中的时候,她就明确了自己的目标,听力、口语、翻译的提升,还有无数个日日夜夜的磨炼,靠着一股劲,她都坚持下来了。 她有时候也会想,要是她的学业没有中断的话,她现在应该也已经是一名翻译官了。 “既然你知道,那我也就不废话了,”经理言简意赅,“但这场翻译的重要性,我还是要再和你强调一遍,现场会有很多行业内的大人物,所以这次其实不单单是一场翻译,在某种程度上,也代表着顾氏的实力,甚至对以后的业务也会有影响。” “我明白,”林疏点头,她尽量客观地介绍自己的情况,“虽然我来公司的时间不长,但在翻译这一块却很早就接触了,针对同声传译也有过经验,并进行过长期的训练。所以,我觉得我可以一试,恳请您给我这个机会。” 林疏不是一个喜欢说大话的人,话说到这个份上,在她这已经是很满的状态了。 经理看着她,想了想:“那好,你先做个测试。” 测试模式很简单,可难度却极高,现场模拟同声传译的场景,经理随意找了一段新闻信息,让林疏当下就做翻译。 一开始都进行得很顺利,可临近结束的时候,设备突然发生了故障,林疏愣了一下,也就是这一愣,让她走神了几秒,最后几句的翻译不如一开始那么完美了。 结束后,她情绪有些低落,不仅是因为没翻译好,更是因为经理愿意给她这个机会,她却没把握好:“经理,抱歉。” “知道你哪里做得不好吗?”经理问她。 “知道,”林疏答,“翻译过程中被打断了思绪,走神了。”这是同声传译中的大忌。 说完,她本以为经理会批评她,可没想到经理却什么都没说,只交代:“实际现场的情况只会比现在更复杂,更多变,所以你的定力,以及你的反应能力,在同声传译中就显得尤为重要。” “我明白,谢谢您愿意给我这次尝试的机会,”林疏以为经理这是已经变相拒绝了她,说完这句就打算走,“那我不耽误您时间了,我这就出去。” “你回来,”经理叫住她,“我有说过你不行吗?”她转身,开始收拾东西,“你现在就回去收拾东西,把你同传时需要的东西全部带上,我们现在就赶往现场。” 林疏微愣,半晌才反应过来:“您愿意给我这个机会?” “目前看来,你是最合适的。” 得到了认可,林疏很高兴:“我现在就去,马马上就能收拾好。” “十分钟后,我们在公司门口见。” 第一卷 第15章 初露锋芒2 过去的路上,经理详细和她介绍了此次科技论坛的背景,又把现场工作人员传来的资料拿给她看了。常年的刻意训练,让林疏的记忆力比一般人好,所以她熟悉得很快,没多久,便已经能够牢记于心了。 很快,车子到达目的地。经理又和她叮嘱了几句注意事项,便直接带她来到了会场。现场有专门的工作人员接待,带着她来到同传间,旁边的另一位翻译员还没到,林疏放置好东西,按照自己的习惯先进行准备。 耳机和麦克风的调试是第一步,接着她会把所有的速记符号和缩写在脑子里过一遍,最后会再听一段音频,让自己迅速进入状态。一切准备好后,旁边的翻译员也到了。 对方是一位西装革履的男士,金丝眼镜,名牌手表,身上透着一股精英人士特有的疏离和冷淡。见到林疏,他没打招呼,只微点了点头,林疏也就按礼回他了。 原本翻译之前,翻译员之间是需要沟通和互动的,谈谈会议的流程,分享一下自己的想法,要是有什么需要调整的,也可以在这个时候提出来。林疏尝试和他沟通了两次,但很明显,对方并不想和她多聊,既然如此,她也就没勉强,转而关注自己的事情。 很快,会议如期开始,第一部分由旁边的翻译员开场,对方从容自信,用词准确到位,一看就有很多年翻译经验。 十五分钟到了,轮到林疏这边,她也是一样的从容不迫,流利精准,甚至有几个小细节,还加入了自己的巧思,翻译完后,和对方交替的时候,她明显感觉到对方看她的眼神和刚才不一样了。 少了点淡漠,多了几分好奇和惊讶。 接下来的翻译,林疏明显感觉到旁边的翻译员对她不似一开始那般冷漠了,他会关注她的翻译状态,也会看她的笔记,甚至还有几次,会专门过来看她在写什么,很明显,他对她的翻译方式很好奇。 当然,林疏也很大方,从不遮遮掩掩,不仅没有拒绝,还直接就把自己的翻译重点挑出来给他看。 冷漠的气氛打破了,两人之间的互动就多了,翻译也进行得越来越顺利,就在林疏以为这场翻译会按此节奏进行下去时,意外却发生了。 旁边翻译员的耳机突然出了故障,发言人明明在说话,他却听不清了,他着急地和林疏打手势,千钧一发之际,林疏迅速反应过来,替他接上了这段。 一直到结束,对方的耳机也没修好,所以后面的翻译,基本是靠林疏一个人。虽然工作量和压力都很大,但她还是圆满地完成了。 在她结束最后一句翻译后,现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甚至于发言人都忍不住在台上夸奖,今天的这位翻译小姐不仅声音好听,翻译能力更是一流。 尘埃落定,一直紧绷的神经这会儿才放松下来。 简单收拾了下东西,林疏打算离开,旁边的翻译员却突然拦住她,先道谢,为她刚才完美的救场,而后又开口询问:“你是哪家翻译公司的?我之前怎么没见过你?” “我不是翻译公司的。”林疏回他。 “那是外交部的?” “也不是。” “那你在哪里工作?”男人很疑惑,在他的认知里,翻译能力这么强,除了专门的翻译公司和外交部外,他不知道还有哪里能培养出能力这么强的人。 “我在顾氏集团工作,”林疏和他坦言,“是商务部的助理。” “你说什么?助理?”男人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惊讶道,“你翻译能力这么强,顾氏就让你做助理吗?” 不过转念一想他觉得也有可能,毕竟他在这个行业这么多年,要是真有这么一号厉害的翻译人物,他是不会不知道的。所以,唯一的解释就是像她刚才说的那样,她并不在这个行业工作。 想到这,他觉得可惜,或许有才的人都是惺惺相惜的:“以后还会在翻译场合遇见你吗?” 这个问题,林疏也不知道:“或许吧。” 男人听出她的弦外之音,也就没再追问,不过离开时,还是留下了一句:“希望以后还有机会合作。” 林疏落落大方地和他握手:“希望以后还有机机会。” 男人离开后,她也准备离开,可从同传间出来的时候,她总感觉远处似乎有一道目光在看着她,可一抬眸,那道目光又不见了。林疏也就没多想,还以为是自己今日用脑过度出现恍惚了。 其实她感觉得没错,确实有目光一直在追随着她,不过数量她预估错了,不是一道,而是两道。 此时,楼上vip房间的顾砚深和段漓书正收拾东西准备离开,刚才那两道目光就来自他们。 顾砚深脸色很沉,相比较而言,段漓书就高兴多了,他开口调侃道:“你老婆这么厉害,你知道吗?” 顾砚深横他一眼,也不知道是因为他的这个称呼,还是因为他的这句话。他今天是陪段漓书来参加论坛的,并没有以公司的名义,本来是打算放松的,可没想到,来到这,还是遇上他不想见的人。 “不过是运气好罢了,瞎猫碰死耗子,有什么好得意的。”他冷冷开口。 “我觉得不是,”段漓书摇头,对他的观点不认同,“你刚才没听到她的翻译吗,用词精准,从容不迫,而且还能进行延伸,尤其是中间那几句古诗的借用,简直太妙了!我以前都不知道,这些诗句还能这么用。” 他越说,顾砚深的脸色越沉,可段漓书却没感觉到,他还沉浸在林疏带给他的震撼里:“依我看,要想达到她这种翻译的程度,没有八九年是不可能的,可我记得她年纪不大啊,也不知道她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学习的。对了,砚深,你能不能……” 说到这,他突然停住,因为他抬头看见顾砚深的眼神,此刻已经不能用单纯的冷漠来形容了,简直就是赤裸裸的冰冷。 果然,下一秒他开口:“你今天话怎么这么多?少说两句,没人会把你当哑巴。” 见他这样,段漓书没再继续开口,抬手做了个“胶条封嘴”的动作。 好半晌,他才再次开口:“那我们现在去哪?” “去吃饭,”顾砚深冷冷一句,“你请客。” 段漓书:“……” 早知道就不多嘴了,白白还损失一顿饭钱…… 第一卷 第16章 再遇林夏 因为这次工作的圆满完成,林疏一周的心情都不错,以至于顾砚姿约她周末去逛街时,她想都没想便答应了。 林疏是坐地铁来的,到地方,顾砚姿已经在了。她们今天来的,是北城最大的一家商场,各种商品应有尽有,奢侈品种类更是让人应接不暇。 一见面,顾砚姿第一句话就是:“嫂子,你怎么是坐地铁来的?我哥没给你配司机吗?” 配司机……顾砚深怎么可能对她这么好,他不故意为难她,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没事,地铁也挺方便的,还快,我转一趟就到了。” “这不是方不方便的问题,事情就不是这么做的,”顾砚姿愤愤道,“你是他妻子,他不关心你,反而一天到晚地把注意力放在别人身上,真是太过分了!等下次碰到他,我一定狠狠说他一顿。” 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林疏不想因为她因为这些事情影响心情,忙岔开话题:“你不是说有一条手链你喜欢吗,走,带我去看看。” “好呀,”顾砚姿还是小孩心性,不高兴的事,眨眼便忘了,“就在三楼,我带你去,嫂子你眼光好,你帮我参谋参谋。” “没问题。” 两人坐电梯上三楼,直奔那家奢侈品店,顾砚姿看中的是一条红玉髓四叶草手链,热情的颜色,灵巧的造型,戴在她的手腕上,和她的气质十分契合。 “嫂子,怎么样?” 林疏点头:“很衬你,颜色和造型都很好看。” “那我要了,”顾砚姿很爽快,转而,她和林疏开口,“嫂子你也挑一条吧,我送给你。” “这怎么行,”林疏忙拒绝,“再说了,我也用不到这些。” “哪有什么用得到用不到的,女孩子买东西不就是为了高兴嘛,买了,自然就用得到了。” 旁边的销售员非常有眼力见,见此,忙从柜台拿了一款玉镯出来,青翠色,色泽非常清透:“您长得这么漂亮,气质又好,这种温润清雅的款式最适合您了。” 林疏看了一眼,确实很漂亮,但她真的用不上,更重要的是,她买不起。 “要不您试试吧?”销售员提出让她试戴。 “不用了。”林疏拒绝。 “没关系的,喜欢的话您可以试试,不买也没关系的。” “是啊,嫂子,我也觉得这款手镯特别适合你,你戴上一定好看。” …… “服务员,这款手镯我要了。” 正当她们拉扯之际,旁边突然响起了一声傲慢至极的声音,是林夏,很快,她踩着高跟鞋“哒哒哒”的就过来了,重复道,“这款手镯我要了,给我包起来。” 服务员立马要去办,顾砚姿不乐意了,拦住她:“凭什么啊,这款明明是我们先看上的,你说要就要?” “你们先看上的?”林夏斜挑着眉,懒散地看着自己新做的指甲,亮光一闪,更衬得她眉眼刻薄,“买得起吗你们?就在这里说大话?” 说完,她还觉得不够,转而又把服务员数落一顿:“你怎么工作的?这种人都能让进店,现在你们是一点也不在意品牌形象了吗?照这样下去,你让我们这些vip客户还怎么敢继续在这里消费?” 她盛气凌人,服务员被吓到了,刚想道歉,顾砚姿不依了,她往前踏一步,直直瞪着林夏:“你说什么呢?不会说话趁早把嘴给我闭上!” 林夏的语气一点没改:“我说错了吗?你们一个学生,一个家庭主妇,有钱吗?有能力买这些吗?”突然,她眼神在林疏身上打量了一圈,像是想到了什么,“哦,不对,你现在是在顾氏集团上班对吧,一个月几千的工资,拿那点三瓜两枣,你也敢来这里逛?谁给你的胆子?” 这话一出,林疏愣了一下,她在顾氏集团上班的事情知道的人很少,而且能和林夏说的,除了顾砚深之外,她想不到还有其他人。 这样一想,林疏觉得他还真是双标。对自己严格的不行,不让她提任何在顾氏上班的事,转头他自己,就把这事告诉了林夏,还真是差别对待。 见她愣住,林夏笑得更得意了:“怎么了?是不是在想这件事情是谁告诉我的,告诉你吧,是砚深哥哥,他什么都不会瞒着我的。” 她这小人得志的模样,顾砚姿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上前一步,推了她一把:“你贱不贱啊?”她被气得够呛,“我嫂子有没有钱,和你有关系吗?再说了,你不知道有一个词叫‘夫妻共同财产’吗?我哥有钱,难道我嫂子会没钱吗?拜托你去学学法吧,别没事尽在这里惹人笑话。” 一瞬间,林夏的脸色有些难看,但很快她便恢复了过来:“砚深哥哥是有钱,但也得他愿意给她花呀?” “我嫂子是我哥的妻子,我哥不给她花,难道给你花?” 这话林夏没接,而是直接从包里掏出了一张银行卡,故意在林疏和顾砚姿面前停留了一会儿,确保她们看清楚了那卡上的“顾砚深”几个字,才得意洋洋地将卡递给服务员:“刷卡,把这款手镯给我包起来。一会儿直接给我送到停车场,我男朋友会安排司机来接我。” “你!”顾砚姿要上去揍她,被林疏拦住了,“砚姿,算了,我们走吧。” 她实在不想继续再看林夏在她面前炫耀了,也没心力去争论这些,顾砚深的心不在她这儿,即便和林夏的争论赢了,又有什么意义呢。 顾砚姿察觉到她情绪不对,也就没再继续和林夏争执,只不过离开前还不忘放狠话:“你别得意,给我等着!” “我等着呢。” 林夏笑意盈盈,那样子实在气人,以至于顾砚姿走了好远,还在骂。 林疏觉得很不好意思:“砚姿,抱歉啊,遇上这种事,你的手链也没买成。” “嫂子,你别这么说,”顾砚姿比她还不好意思,毕竟顾砚深是她亲哥哥,“遇上这种人,我都替我哥觉得害臊。” 林疏淡笑了下,没说什么。 顾砚姿担心她心情不好,忙劝慰道:“嫂子你放心吧,我是绝对站在你这边的,还有奶奶,我们都认可你。” 林疏其实不太想聊这个话题,她现在全部的精力都在工作上,只有在工作上站住了脚跟,她以后的生活才有可能改变。 “你饿不饿?要不我们先去吃饭吧?”她主动岔开话题。 闹了这么一通,顾砚姿还真觉得有点饿了,点点头:“嗯,饿了,嫂子,我请你吃饭吧。” 林疏笑了:“我请你吧,这点钱我还是花得起的。” 顾砚姿想了想,也就没再坚持:“好,那下次我再请你。” 第一卷 第17章 打了顾砚深一巴掌 虽说没买到那条手链,可林疏和顾砚姿吃吃逛逛一整天,两人下午又看了一场电影,林疏上午那点不开心的情绪早已被冲淡了,回家的一路,她心情都不错。可没想到刚进家门,就看到童妈脸神色焦急地在客厅等她,见她回来,立马迎了上来。 “童妈,怎么了?” “砚深回来了。” “哦。”林疏懂了,顾砚深在其他地方也有房产,他一般不会回来,偶尔回来,也是有事,而且这事,多半还和她有关。 “砚深看起来似乎有点不高兴,”童妈小心提醒她,“你一会儿可别和他起争执。” 童妈也是为她好,林疏知道,可顾砚深专门回来找她,想来这件事肯定是躲不过了。至于和他起争执,林疏当然是不想的,但这个,说到底也由不得她。 “我知道,你放心吧,没什么事,你就早点休息吧。” 叮嘱完童妈,林疏上楼,顾砚深果然就在房间等她,他没开灯,正在抽烟,黑暗中,能看到猩红的光亮,落在他锋利的眉眼处,形成一小片小小的光晕。 林疏进屋,第一件事先开灯,灯光亮起来,她才注意到顾砚深这会儿只穿白衣和黑裤,整个人显得矜贵又清隽,但也只是外表看起来。 林疏收了视线没再看:“有事?” 顾砚深也没绕弯:“去哪儿了?” “逛街。” “和谁?” “砚姿。” “有没有碰到谁?” 他这语气,审问的意味太明显了,林疏皱眉:“你想说什么?” “字面意思,听不懂吗?” “听不懂。”林疏丢下这句,打算走,她没时间,也没心力陪他玩这些猜字游戏。 “林疏,你给我站住!”顾砚深将烟蒂在烟灰缸里狠狠捻灭,“我话还没说完,谁允许你走了?”他眉峰迅速聚拢,眉压着眼,一派锐利,能看出来是真的生气了,“本来还打算给你留点面子,点到为止的,现在看来也没必要了。既然你这么不识抬举,那我也就没有必要再顾及你的情面了。” 林疏想问他什么时候给过她面子了,本来就是没有过的东西,现在却要拿来说事,她只觉得虚伪:“有什么事,你就直说。” “你今天是不是碰到夏夏了?” “是。” “你承认就好,”顾砚深语气冰冷,一股凉意直袭而来,“你到底和她说了什么?夏夏为什么会哭得那么伤心?我是不是和你说过,少去接触夏夏,也不要招惹她,更不要欺负她!你把我的话都当做耳旁风了吗?” 林疏茫然,但更多的是生气,情急之下,瞬间反问:“我和她说了什么?” “这得问你,肯定是你和她说了什么,夏夏从不说谎,她说你说了,你就是说了。” 怒到极点,林疏已经不觉得生气了,她只觉得荒诞,而现在,她倒要看看,究竟还能荒诞到什么地步:“是吗,那她是怎么和你说的?” 顾砚深对她这反应很不满意:“林疏,你故意的?你自己说了什么,你不记得吗?” “我还真不记得。” “好,那我就一条条说给你听!” 顾砚深:“你抢她的东西,故意在店员面前羞辱她,甚至还差点打了她!”他越说越生气,“我以前只当你是有心机,完全没想到你素质竟然会这么差!林疏,你还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他这些话说得一板一眼,真像那么回事似的,要不是这件事是林疏亲身经历的,要不是才发生在今天,她差点都要以为是她的记忆发生错乱了。 林疏深吸一口气,尽量控制住自己不发火:“顾砚深,你是觉得我很闲吗?闲到要去专门偶遇她,再故意和她说这些?” 顾砚深神色不变,淡定接话:“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你一直都嫉妒夏夏,对她有意见。” “我嫉妒她?”林疏冷笑,“你这么说,就是太看不起我了,别说我对你没有意思,就算我对你有,就你这不分青红皂白,眼盲心盲的架势,我也懒得去搭理你们,不会去趟这趟浑水。” “你说什么?”顾砚深一股火窜到头顶,朝她逼近两步,一时间,他也分不清他这盛怒是因为被她骂,还是因为她的那句“对他没有意思”。 “我说什么,你不是都听到了?”林疏看着他,“你不是要我的回答吗,那我现在就告诉你,我不会无聊到去做这些,我没时间,也没必要。至于你信不信,那就是你自己的事情了。” “还有,林夏说的这些事情,我要是告诉你,这些都是她自己做的,你会相信吗?” “闭嘴,夏夏绝不会做这些,我不许你侮辱她!” 林疏冷笑:“这不就结了,既然你心里已经有答案了,那我们也就没有必要再继续废话了。” “我们是没有必要继续废话了,”顾砚深冷冷看着她,“但这句话,你没资格说。” 他突然俯身靠近,林疏一点点后退,很快身体撞到墙壁,她退无可退了:“你要干什么?” 他要干什么,顾砚深其实也没想好,他就是看不惯她这副不服输的样子,更听不得她说完全不在意自己。 “怎么,怕了?你刚才不是很能说吗?” 两人离得近,他说话时温热的气息瞬间扑到林疏的脸上,还有独属于他身上的那股沉木淡香,不知为何,林疏突然就脸红了。 她可以毫不退让地和他对峙,也可以铮铮铁骨地和他理论,可在这种距离,这种情况下,她却突然觉得不适应,心底隐秘的情绪好似也随着心跳升起来了:“你到底要干嘛?” 顾砚深不语,只一味地逼近,也许是她的态度刺激了他,也许是清雅的香味,再或许可能是嫌弃她一直喋喋不休,看着她的红唇,他一低头,突然就吻了上去。 林疏眼睛瞪大,完全愣住了,好半晌反应过来后,猛地推开他,并顺势给了他一巴掌:“顾砚深,你是不是有病!” 顾砚深被打的脸颊侧向一边,他拿舌尖顶了顶,这个时候了,还忍不住放狠话:“你要是怕了,就记住以后少招惹夏夏。” 说罢,他转身便走了,林疏真是气不过,看着他的背影,还忍不住骂了一句:“有病!” 第一卷 第18章 和林夏争吵 和林疏不同的是,经历了这么一遭,顾砚深的心情倒是比刚才好多了。出了青楣苑,他接到林夏的电话,电话里,林夏的声音还是凄凄弱弱的,一听就是被吓坏了:“砚深哥哥,你没有和姐姐吵架吧,其实这件事情我也有错,要是我今天不出现在姐姐面前,或者当时遇上姐姐的时候直接走,或许就没事了。” 听到她这么说,再和刚才林疏霸道的气势一比,顾砚深更觉得是林疏的错了:“你没错,不要多想,北城这么大,商店这么多,难道你以后遇到她立马就走?买东西看到她也不买了吗?” “可是我不想看到你和姐姐吵架,也不想你因为这件事烦心。” “放心吧,这事不是你的错,”顾砚深安慰她,“别想了,早点休息,有事给我打电话。” “嗯,砚深哥哥拜拜。” “拜拜。” 林夏这会儿正在家,挂了电话,姜以柔立马凑了过来:“怎么样,怎么样?砚深和林疏吵架了吗?他有没有狠狠地骂她一顿?” “不知道!”林夏的声音很烦躁,这会儿听起来也再没刚才的那股娇娇弱弱,善解人意了,“感觉应该是吵了,但具体到什么程度,砚深哥哥到底有多讨厌她,我也不知道。” 她很烦,来来回回在客厅走着。 姜以柔都要被她晃得头晕了:“哎呀,你先坐下,先不管到什么程度,既然吵了就是好事。只要他们吵,就总会有彻底决裂的那一天,到时候,你在趁机上位,不就顺理成章地可以和砚深在一起了?” “可我还要等多久?只要一想到有这么一个人在砚深哥哥身边,每天围着他转,我就心烦得受不了!”林夏其实比谁都害怕,她最清楚事情的原委,也最了解林疏的优势,这样一个人天天在砚深身边晃悠,她担心早晚有一天他会发现事情的真相,被她迷住。 不!她绝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砚深哥哥只能是她一个人的! “不行,我得马上想办法,现在就想,得让这把火烧得再旺点。” “夏夏,你等等……” 姜以柔话还没说完,林夏就已经摔门进屋了,她叹气:“这孩子,真是太心急了。” 两日后,林疏正在公司上班,途中突然接到林夏的电话,她看了眼,没理,直接挂断了。 很快,微信响起提示音,是林夏发来的:【我在顾氏集团楼下,你下来一趟。】 当然,林疏还是不会搭理的。 林夏像是也知道会这样,很快,又发了一条过来:【不是我找你,是妈找你,我不过是帮她传话而已。】 这次,林疏看到进来的消息,顿了顿,虽说她和姜以柔关系不好,并且从小到大,在她这,她也从没尽到过做母亲的责任,可到底,她还是她名义上的母亲。 【什么事?】想了想,她还是回了一条。 【你先下来。】 【有事直接微信说。】 【微信不方便,你要是不下来的话,那我就只能上去找你了。】 林疏刚来,不想太张扬,更不想自己的一点事闹得大家都知道。于是她大致浏览了下自己的邮件,又预估了接下来的工作量,才回复:【你去马路对面的咖啡厅等我,十分钟后我会到。】 十分钟后,林疏准时出现,刚推开咖啡厅的门,她便看见了林夏,紧身裙加高跟鞋,精致到每一根头发丝的妆容打扮,以及无时无刻不在炫耀自己的做作动作,她想不看见她都难。 她径直过去,言简意赅:【什么事?】 林夏没回答,而是先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虽然她很不情愿,但也不得不承认,林疏的长相和气质都在她之上。 即便是今天这种素到不能再素的打扮,普通的上衣加长裤,甚至都没有化妆,头发也是随意扎了起来,可整个给人的感觉就是一个大美女。 清雅,沉静,还有一股子如翠竹百合的皎洁韧劲,美得不费吹灰之力。 林疏注意到她的眼神,觉得莫名其妙:“你看什么?” “你每天上班就穿成这样?”林夏的脸色很难看,她简直不敢想,她这样的装扮要是经常在顾砚深眼前晃悠,他是不是也会觉得她好看。 “有问题?”林疏挑眉。 “太穷酸了,简直就是影响顾氏集团的形象。” 林疏懒得和她多言:“有什么事情赶紧说,我还要回去上班。” “急什么。”林夏一点也不着急,浅浅啜了一口咖啡,右手端起的时候,故意将手腕上的手镯露了出来。林疏一眼便认出,这就是那天服务员拿给她的那只。 “好看吗?”林夏抬起来,装模作样地欣赏着,“砚深哥哥说好看呢,很衬我。他还说让我多买,这种东西没几个钱,只要我高兴就行。” 知道她是故意的,林疏冷冷看着她:“你到底有没有事?” “当然有事了,不是说了吗,不是我找你,是妈找你,我只是代为传达而已。” “什么事你直说吧。” “急什么,”林夏不屑地撇嘴,“我们好不容易才有机会坐下来聊聊,姐姐,你就没什么想和我说的吗?” 她这一声“姐姐”,简直让林疏起鸡皮疙瘩。 林疏不回答,林夏便又自顾自开口道:“好吧,你要是没有的话,我倒是有。” “衍砚深哥哥那天是不是找你了,想知道为什么吗?” 虽然是提问,她却压根就没有给林疏回答的机会,因为她的本质根本就不是问问题,而是为了刺激林疏:“那是因为我和他说了几句话,只不过是随便两句而已,他就怒气冲冲地去找你,为我出头了。林疏,我在他心里的地位,你这下能看清了吧,你还要和我争吗?” 平白无故受气,一向就不是林疏的风格,尤其还是面对林夏的时候,即便没有这个意思,她也要说出来,目的就是为了气她。 “你是不是搞错了?我和你争?论法律,我和顾砚深是领过证的合法夫妻;论名分,我和他是顾家长辈极力撮合的;再论地位,我如今住在青楣苑,是他顾砚深名义上的妻子。你说我和你争?请问我和你争什么?是你那不入流的下三滥手段,还是被世俗唾弃的小三地位?” “你!”林夏简直没想到,林疏竟然会如此伶牙俐齿,整个人被气得够呛。 林疏瞥了她一眼,懒得再搭理她,意识到和她再继续说下去简直就是浪费时间,她没再等,转身径直离开。 第一卷 第19章 林夏出车祸 “你给我站住!”可没想到,林夏却追了出来。 人群熙攘,车流不息,她将林疏拦在了路中间:“你刚才说了那么多,不过都是你自己的自我安慰罢了。你说的再多,砚深哥哥不爱你,又有什么用?” 林夏重复:“砚深哥哥他不爱你,他讨厌你,他厌恶你,他告诉我,他和你在一起一秒钟都待不下去!” 听到这些,即便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林疏还是不可控制地心脏紧缩,像是有人拿针扎着,绵绵密密的一阵疼痛。 她勇敢坚强,她独立果断,她也可以一个人面对所有的困难,可她也有心,有心就会痛,终究还是逃不过一个情字。 “怎么,说到你心坎上了?”林夏好不容易扳回一局,根本停不住,她扯住林疏的胳膊,在大马路上,继续疯狂输出,“你和砚深哥哥的婚姻究竟是怎么来的,你最清楚了,要不是顾家老爷子生命垂危,以死相逼,砚深哥哥又怎么会和你结婚?” “你说什么?”以死相逼?林疏震惊,她一直都以为是顾爷爷通过其他手段说服了顾砚深,没想到竟然是“以死相逼”,这样惨烈又悲哀的方式。 呵,难怪顾砚深恨透了她。 他当然恨透了她。 而与此同时,林疏更觉得悲哀,以前不知道的时候,总还能抱有一丝幻想,毕竟他们从小一起长大,毕竟以前他也曾对她温柔过,毕竟当初……她还救过他,即便没有爱,她总觉得一丝丝的感激总是有的。 可今日这所有的一切都被林夏打碎,仿佛是一面镜子,碎得四分五裂,林疏想从这些边边角角里找一丁点他对她不一样的地方,都找不到。 “你以为呢?”林夏注意到她的表情,趁机添油加醋,“砚深哥哥不爱你,你们的婚姻没有爱,整日生活在这种婚姻里,你不难受吗?” “和你又有什么关系?”林疏实在是不想和她再纠缠,抽回手,打算走,可林夏偏偏不放,而且抓住她的时候,还频频朝着不远处看,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林疏刚想问,突然间,她抓住她的手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林疏被吓了一跳,没想到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更是让她大跌眼镜。 林夏像疯了一样,不停地抓住她的手往自己脸上扇,边扇还边大声喊叫:“姐姐,你别打我,我知道错了,再也不敢了!我再也不敢和你争砚深哥哥了,你放过我吧!” 林疏简直被她弄懵了,迎面有车,她正想告诉她小心,没想到林夏却突然借她的手推了自己一把,就这么直接和对面的车相撞了! 林疏彻底呆住了。 就在这时,不远处突然响起一声悲怆的呼喊:“夏夏!” 是顾砚深。 他跑得很快,整个人几乎处于疯狂的状态,神色冰冷,眼眶通红,路过林疏时甚至还狠狠撞了她一下。 林疏的意识终于清醒,冷风吹得她头痛欲裂,浑身冰冷,但所有的一切都不如此刻顾砚深看她的眼神。冰冷,厌恶,还有仇视,所有讨厌一个人的眼神,这会儿都在他身上体现出来了。 可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电光火石间,林疏突然反应过来,所以今天这一切都是林夏故意安排的。她先是以姜以柔为借口把她叫出来,再故意激怒她,最后又把顾砚深约出来,身体力行地在他面前演了这出大戏。 目的就是为了陷害她,好让顾砚深误会她,真是好手段,好魄力。 不远处,林夏躺在地上,顾砚深正抱着她仔细检查,温柔地哄着。越过顾砚深的肩膀,林夏朝她看过来,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挑衅和得意。 林疏还没想好该以何种方式来回应她这眼神,顾砚深却突然朝着她怒吼:“还愣着干嘛,赶紧叫救护车!” 考虑到人命关天,林疏还是叫了。 去医院的一路,林疏全程看到的都是顾砚深对林夏温柔的安抚,这样的语气和动作,她还是小的时候曾在他那里感受到过。 “别怕,马上就到医院了。” “夏夏听话,不要乱动,等一会儿到医院了医生帮你看。” “好,我不走,我一直陪着你。” …… 要说心痛,似乎已经没有了,更多的是疼到一定程度的麻木,和冷眼旁观的悲哀。 偏偏这个时候,林夏还要故意开口:“姐姐,你别打我,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我是真的爱砚深哥哥,求你不要拆散我们。” 知道她这话根本就不是说给她听的,林疏也就没接话,果然下一秒,顾砚深开口:“夏夏,别怕,我来了,没人再敢欺负你。” 说罢,他朝林疏狠狠瞪了一眼,眼神转向林夏时,再次恢复温柔,“你不用担心这些,现在你的身体是最重要的,这些我会处理。” 到了医院,顾砚深抱着林夏就往急救室跑,边跑还边叫医生,那个样子,简直和他平时镇定自若的样子判若两人。 他是有专门的医生的,还能急成这个样子,可见对林夏的在意程度。 林疏跟在他身后,一起进了医院,她没吃早饭,头晕得厉害,刚才又被林夏折腾了那么一通,早已经精疲力竭,这会儿心跳也快得不正常,双腿虚软,浑身都是冷汗。 走到台阶时,她实在虚得厉害,迈一步都困难,不得不停下来休息了会儿,才咬牙继续。 有路过的护士询问她需不需要帮忙,林疏拒绝了,只询问了她手术室的方向。好不容易来到手术室门口,顾砚深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指责:“你去哪了?” 考虑到这是医院,林疏不想引起争吵,还是开口解释道:“我有点不舒服,刚才……” 可谁知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顾砚深打断:“你少在这里说这些!我没时间听你说这些!”他脸色沉郁,冷意森森,“你还好意思说你不舒服?你没看到刚才夏夏的样子吗?那些都是拜你所赐!你个罪魁祸首,有什么资格说自己不舒服!” 第一卷 第20章 男女朋友 “顾砚深,你凭什么这么说?”林疏也来气了,“你知道事情的全貌吗?你有证据吗?就随便诬陷别人?” “诬陷?”顾砚深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嘴角冷冷地抽了一下,“我亲眼看到的,你打夏夏,还推了她,让她直接撞在了车上!你还要什么证据?” “亲眼看到的就一定是真的吗?” “那什么是真的?你告诉我什么是真的?”顾砚深逼近她,语气比刚才还要狠绝三分,“你说的吗?你说的就是真的?” “林疏,你不觉得可笑吗?我自己亲眼看到的你说是假的,反过来却要我相信你说的是真的?”顾砚深冷哼,“是不是非要我把刚才的现场记录调出来,你才能认?” “你!” 林疏还想再说些什么,病房的门却突然从里面被打开了,顾砚深立马甩开她,冲了过去:“情况怎么样?” “顾总,您先别急,”医生知道顾砚深,对他很恭敬,“林小姐的身体没什么大碍,只是有一些擦伤。” “你确定吗?全身检查做了吗?”顾砚深追问,明显不相信他。 医生有点被吓到:“做……都做过了,所有的检查全部做了,您要是不放心的话,我们可以安排进一步更深层次的检查。” 顾砚深刚想说“安排”,屋里突然传来林夏的声音:“砚深哥哥,你能不能进来一下?” 他也就顾不得这些,当即便进屋了。 顾砚深离开后,医生这才松了一口气,取下眼镜,战战兢兢地擦着额角的汗,见林疏在旁边,开口问道:“小姐,您知道顾总和刚才手术室里的那位姑娘是什么关系吗?顾总这么紧张她,应该是对他而言很重要的人吧?” 顾砚深和林夏是究竟是什么关系,林疏也说不清,白月光?爱人?亦或是世俗意义上的伦理关系?当然,这要取决于当事人怎么看。 但有一点可以确认,就是顾砚深对林夏的在乎是显而易见的,已经到了连陌生人都能看出来的程度,还真是深情。 那种头晕腿软的感觉又来了,林疏不得不靠墙站着:“抱歉,我也不清楚他们是什么关系。” “也是,这种大人物,怎么会轻易就让别人看透,”医生喃喃了两句,突然注意到林疏的脸色惨白,连忙开口,“小姐,您没事吧?要不要挂号去看看?” 林疏摇头:“我没事,就是有点晕,坐一会儿就好了。” “那你先坐着,我去给您倒杯水。” “谢谢,麻烦了。” 坐在凳子上,看着眼前白亮的灯光,林疏有些恍惚。连陌生人都能看出来她不舒服,难道顾砚深就看不出来吗? 或许他看出来了,只是当作视而不见罢了。 在门口坐了会儿,林疏打算走,既然林夏已经没事了,她也不想再继续待下去,在这里看他们二人你侬我侬。 可没想到刚起身,顾砚深却突然从病房里出来,径直朝她而来:“站住。” “你还有事?”林疏停下脚步,眼神注意到他衣领上蹭着的口红印时,心口还是不可抑制地疼了一下。 “夏夏叫你。” “她还有事?”林疏换了种问法。 顾砚深拧眉,很明显不耐烦了:“她叫你,你就进去,哪来这么多问题?别忘了今天这件事是拜谁所赐!” 林疏发现自己已经没有和他争辩的力气了,但很明显,顾砚深不会轻易让她走,想了想,她找了个还算官方体面的理由:“我今天出来没请假,这会儿还得赶回公司上班。” 可没想到顾砚深却不买账:“你信不信,你现在不进去,我立马就可以让你从顾氏集团滚蛋!” 这是威胁,林疏抬眸对上他的眼睛,冷漠,不耐,甚至还有厌恶,她相信他是真的能做的出来。 无奈之下,林疏只得开门进去。林夏正在床上躺着,一些受伤的地方已经处理过了,见林疏进来,她冷着脸,眼神更是不善,可下一秒看到她身后跟着的陆砚深时,表情立马又变了,娇柔,脆弱,还有刻意佯装出来的善解人意。 表情转换之间,简直比影视演员还要专业。 “姐姐,你来了,我还以为你不愿意见我了呢。” 林疏冷淡看着她:“什么事,你说吧。” 林夏却一副委屈的表情:“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姐姐你看起来好冷漠。” 她这么一开口,顾砚深立马开口警告道:“林疏!” 林疏只觉得无奈,他俩在这一唱一和地扮深情,把她夹在中间难受。 她刚想说两句发泄情绪,门外突然响起敲门声,是护士进来查房了。有单子需要签字,护士递给林夏,林夏却不接,而是看向一旁的顾砚深:“砚深哥哥我手疼,签不了字。” 顾砚深没说什么,很自然地接过单子:“给我吧。” “好的,请问您和这位小姐是什么关系?”护士问他。 顾砚深想都没想:“男女朋友。” 话音落,林疏明显感觉到林夏的目光朝她看了过来,明晃晃的得意和讽刺。 林疏刻意控制着自己不去看她,面上不显,可心中早已千疮百孔。 男女朋友,她这个名义上的妻子还在这呢,还真是讽刺。 “姐姐,你放心,这件事我不会怪你的,”偏偏这个时候,林夏还要再次开口,“虽然我也不知道到底哪里得罪你了,让你生这么大的气,但我想今天这件事应该也不是你的本意,所以,我是不会怪你的,也希望你不要有太大的心理压力。”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林疏真是忍不下去了,人难免有情绪,特别是在这种憋屈的时候。 让她离开顾氏就离开顾氏吧,她想,好歹也是个痛快,省得在这看林夏表演,来回受折磨。 她一言不发,淡瞥了林夏一眼,打算走,忽地听到病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是那种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隔着门,人还没到,声音先到了:“夏夏,妈妈的宝贝,你没事吧?” 第一卷 第21章 林疏的童年 唐北双慌慌张张地撇过头去转开了自己的视线,靳沉言目光变得深沉了起来,喉结上下滚动,视线都变得暧昧了一些。 三人坠地之后,立刻盘腿席坐,萦绕在其周身的黑色气息,骤然消散干净,露出真实的样子。 酒吧里很嗨,三四线明星平常都会聚集在这里,也有许多富二代。平时圈内的许多消息都可以在这里打听得到,就像之前薛任千的事件,立马就传开了,在这里也四处说起。 因为来的晚,没有合适的地方落角,便联系到沐风,在狂澜驻地休息盘整。 对于潜入别墅而找不到资料的我十分纳闷,那个保险柜又不知道密码。还得去他公司办公室找一趟找找。 在追击者全部死亡后,白沐等人也从森林之中现身,与其打闹起来。 那个唐北双除了会点狐媚子招数还会什么唐北双,我不会放过你!申云娜泪眼下藏着的是凶狠的目光,暗暗的想着。 昂诺看到这个东西之后立马让飞行器将摄像头转到那个方向并靠近拍摄。飞行器听从了昂诺的安排,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之后偏离了原定的航道向着那两个巨大的东西靠近了过去。 这下子,什么唐贞早就被他忘到了脑后,眼前只有这张支票,“事成之后,这个事情你必须当做没发生一样,否则我会让你加倍偿还。”助理笑起来阴狠堪比靳沉言。 穆容敢发誓,她第一次这么开心见到丧尸,毕竟这能证明他们回到末世了不是吗。 林晴羽愣了一下,苏樱这是生气了吗?林晴羽还是第一次看见苏樱这样对自己说话。 “怎么样?我没有猜错吧?我这个魔术厉害吧?”林晴羽笑嘻嘻道。 元始天尊脸色却是不好看,因为鸿钧这看似将主动权交于他们,但是实际上其实也说明了很多东西了,毕竟诸教之中,只有阐教与截教之中弟子众多。 赵若水神色微变,朝赵长源作了一揖,借口有事情,拉着谢玉扬长而去。 粼粼波光是障眼扰敌之法,这百余剑,哪剑是虚招,哪剑是实招,旁观者仅凭肉眼根本无法分辨,也只有身处集中,才能依据其间附着的劲气波动做出准确判断。 “胡说八道,那个举报的人是谁?请她出来质问,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是不是眼花。”段无敌喝道。 “不知后羿大巫前来何事?”西王母庄严而不失温雅的声音,极为动听。 他明白一路南下,莫殇可谓尽心尽力,与他方势力也无任何暗中牵连勾搭。 至少阿和与杜掌柜都是反应过来了,汐微语正以扇巴掌在试探他们的反应。 太上老君的虚影降临后,陈子昂瞬间就感觉到力量暴涨,心中的剑意也在突飞猛进。 杨明先是喝了一口汤,淡黄清香的味噌汤入口,随后选择几道菜吃起来,顿时变色一变。 如今他也终于明白,凤羽之地并不是什么传说中的空间缝隙,而是一定是。不然的话,下面那尊活着的古神又岂会一直待在这里,伺机蛰伏。 就在荔非守瑜冲出的一刻,杨丰在他身后说着将手炮扔在地上,然后重新拎起吓瘫了的兔狲开始撸猫。 “而且,我们只需完成主人交待的任务就行。其余的不要管,难道你能够面对三百年的寿命,无动于衷吗?”卡莱尔问道。 只要将人造黑洞武器丢给地球,那连接深渊的空间裂隙还扛得住吗? 在这缺医少药的世界里,曾经让普通人仰望,渴望不及的‘上层人物’如今是多么的可笑?而他们面对这些他们以前不屑一顾的人时,又如何?还不是要低下高傲的头颅,祈求怜悯,给他们一口吃的? “我没事,你有没有事?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你!”白璃也连忙说着,眼中全是愧疚的神色。 只见穿着红色长袍的火魔从一旁的树林之中颤巍巍的走了出来,他似乎吓坏了,脸颊的两旁全是冷汗。 沙希的手脚一向很麻利,毕竟是家常类的菜馆,让客人等太久可是大忌,没过多久,一盘热气腾腾的糖醋里脊盖饭便摆在了杨明的面前。 郑伊人等了好几分钟,发现还是没有消息后,她终于忍不住拿出手机准备报警。 他从来不忍心对她发火,可是没想到她会这样质问自己,他心里真不是个滋味。 但他回来时,却完全没有了离开时的郁闷,反而显得有些得意地笑道:“呵呵,王少,我已经给足你面子了。 毕竟是做父亲的,再怎么生气,过去了也就消了,虽然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但对他来说,只要是李卫东,就是自己唯一的儿子。 “首主教,我们怎么办?我们摆脱不了它的,我们的飞机性能虽然和敌机一样,但我们现在是载人模式,所以处于劣势。”在首主教边上的cao控员问道。 我侧过头扫了她们一眼,发现她们一个个全部愣在当场,呆若木鸡,一个个神色讶异,如见鬼魅。 叶凌风发出一声闷哼,不得不说,这一腿,未免也踢得太准了吧!差点让他断子绝孙。 就在此时,一声鸟类的鸣叫声将他们两个的注意力全部吸引了过去,俩人不再打闹,安静的看着不远处。 “这已经是很好的了,这次算是损失了一些元气了,慢慢恢复吧。”说完林阳慢慢的闭上了眼,慢慢回忆着那天晚上的场景,但是依旧没有任何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