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瀚海驭风》 第一卷 第1章 求您开除我 “你是不是把自己当厂长了?!” 乌鲁木齐碾子沟,水工机械厂人事办公室里。 负责管理劳动纪律的副科长徐爱萍大妈正怒目圆睁地瞪着眼前的年轻人,开始罗列其“罪状” “你麦麦提昨天把马专员和几个老师傅给得罪了,今天还厚着脸皮来找我请假,你说说,这是你这个月第几次请假了!” “徐科长,您消消气撒。您看的嘛,这回我嘛是真有急事嘞。我晓得我之前做得不对,惹马专员和老师傅们不高兴了,我心里头也是后悔得不行撒。 徐科长您大人有大量,就高抬贵手准了我这次假吧。我保证嘛,回来后好好工作的撒。” “我之前怎么没发现你这后生这么油嘴滑舌?” 徐爱萍冷笑一声,“少在我这儿装可怜,我还不清楚你心里打的什么主意?想出疆打工,我看你是昏头了,小心我把你告到厂长那儿,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徐爱萍说着,用力猛拍桌子,发出的巨大声响,引得旁边办公室的人纷纷投来疑惑目光。 面对这般得理不饶人的“泼辣”大妈,纵使麦麦提再善言辞,此刻也无言以对。 然而,他的这般退让似乎让徐科长又找到了嘲笑的由头,开始紧追不放:“呵呵,我还当你是学会说话了,没想到还是老样子。” 麦麦提听到这话,脸色霎时阴沉下来。 这已不单是恶言嘲讽,而是上升到人格尊严的层面! “徐科长,既然你不打算准我假的嘛,没必要这么恶言恶语撒,免得伤了自己舌根。”麦麦提冷冷说完,强行将自己所积累的那些脏字都咽了下去。 对方毕竟是自己的领导,他可不想再背上辱骂顶撞领导的“罪名”。 麦麦提丢下这句话后,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任凭身后的徐大妈在原地暴跳如雷、破口大骂。 直到离开办公室很久,耳边的喧闹从办公区的讨论声与问候声,悄然变成生产区机器运转的轰鸣声和热火朝天的工作声时。 麦麦提才慢慢回过神,并在长久的叹息过后,径直往自己的工作车间走去。 “咦,阿达西噻,你不是请假出去了嘛!囊个又回来嘞?” 还没走进工位,麦麦提老远就听见同宿舍工友玉苏普朝他打招呼。 麦麦提只好尴尬一笑:“外江哎!这求子的徐大娘今天吃枪子了撒,脾气冲得很哦,就是不批假。” “哦吼,你好好地撒,要是被他听见这话,你以后日子都不好过了。”玉苏普听见麦麦提的吐槽,如临大敌般往入口处张望。 徐爱萍的霸道撒泼在水工机械厂可是出了名的! “我有撒子办法嘛!我倒是真希望她有那权利来开除我,这样——” 麦麦提双手一摊,脱口而出的牢骚却被两人身后的上工铃所掩盖。 麦麦提和玉苏普都属同一个生产区域,在职校里也都接受过系统的机械加工学习。 只是由于铣床、钻床、磨床这些工位已满员,学习能力稍差一些的麦麦提便被安排到辅助工位,负责物料搬运和成品出库。 用低情商的话来说,他就是个牛马打杂工! 麦麦提麻木的将原材料拉上板车运往生产车间,又将边角料运往回收区,在不知重复了多少次后,终于获得了片刻休息的机会。 瘫软在墙角的他,不禁又发自内心地喊道:“这算个什么事儿啊!” 如果说,一个月前的麦麦提,因为自己在学习期间不肯用心去消化吸收知识,从而被分配成一个杂务工的话,那确实不算事。 但如今的麦麦提可不是一个月前的他了,他的身体里藏着一个来自三十年后的灵魂。 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上海交大风力发电研究中心资深研究员,也不清楚自己在那场大型风机试验中究竟误碰了何种机关。 竟被吸入时空裂缝,意外被传送到了1986年的平行世界,附身于这么一个水工机械厂的杂务工身上。 经历了这段日子的惊惧与迷茫,麦麦提吐尔逊——哦,暂且就用这具身体原本的名字称呼他吧,慢慢融合了这一世的记忆,勉强适应了身边的人和事。 如今,尽管他能够坦然地称呼自己的父母,也学会叼着一支劣质香烟与周边的玉苏普、巴特尔、迪力木拉提们勾肩搭背、称兄道弟。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从心底里真正接受了这个身份,毕竟,穿越成少数民族的阿达西,他需要接受的乡土习俗就与之前大不相同,生活上难免有些不适应。 只是习俗差异上所带来的困扰勉强还能克服,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一身份给他带来的不便远远多于便利。 首当其冲就是在工作方面,麦麦提实在想不到工厂勤杂工短期内能有什么盼头。 从长远来看,离1998年还有十二年,而他今年二十五岁,意味着起码可以混到三十七岁甚至是四十岁。 这和后世三十五岁前就要面临优化下岗相比,似乎…还不错? 当然,若是麦麦提这么选择,那他可真就白瞎了作为穿越者的先知先觉,也白瞎了他在上海工作那么多年所积累的视野与经验。 1986——麦麦提当然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一夜暴富”“机会遍地”“大展宏图”等等…… 这些都是后世给八九十年代贴上的标签。 只是,这些标签对于远在西部边陲的少数民族同胞们来说,显然是有些遥不可及。 证据就是他其实还没有完全说服这一世的亲爹,同意他放弃铁饭碗的工作,南下去闯荡。 都说维吾尔族同胞生来就喜欢经商,可怎么到了他家,就成了要打断几条腿的事儿? 再就是办理介绍信、迁移证等这些手续,对他而言也简直难如登天。 不然他又怎会这一个月要请这么多次假去派出所,以至于每次都要遭受那泼辣的徐大妈的尖酸刻薄的羞辱和白眼? 麦麦提一度怀疑这是否跟自己的少数民族身份有关? 否则这办事大厅怎么每次都能找出一些他闻所未闻的借口和理由把他打发回去,而隔壁王处长家的小明却早早拿着介绍信南下深圳了? 南下闯荡的梦想遭遇搁浅,麦麦提这个月以来的心情,就如同夜里去到上海那条最著名的“香榭丽舍大道”里,遇到一个热辣…… 额,不对,是一碗热麻辣烫,却因为年老体衰,无力品尝一样。 也像他后世在单位里,虽然主要负责实验研究,可在研究所的站队问题上,还是大意看走了眼,以至于早早被边缘化。 更过分的是,每次重要科研成果报告上,都没有他的名字,这也是为何他始终不愿透露姓名,以及在穿越伊始并不想找机会回到自己那个时代的原因。 麦麦提自认为自己并非那种过度追逐名利之人,否则也不会甘愿为风机发展奉献将近半辈子。 只是长久以来所遭受的不平等对待让他心中憋屈,有苦却难以言表。 不过,麦麦提骨子里对于机械装备制造以及国家工业产业发展依旧怀有极大的敬意与热情。 只是,以他当下的身份,该通过何种方式将自己展现出来,去迎接这汹涌澎湃的时代浪潮,是摆在他面前的一大难题。 如果麦麦提没有记错的话,今年恰好是新疆首次从国外引进风电机进行风电试验的第一年。 倘若自己能够凭借自身的知识储备与先知先觉为新疆的风电发展贡献一份力量,或者在此基础上,能让国家的风电产业发展少走一些弯路,于他而言,也算是不错的抉择。 只可惜,这具身体在周边人里的第一印象确实不佳。 要是说开个餐饮店、做点小买卖,或许还有人相信,要说搞技术研发、产业布局,那十有八九都会觉得他是在胡思乱想、信口胡诌! 昨天挨批的事不就是很好的例子么。 总不能直言自己是个穿越者,而你们认识的那个麦麦提已经消失了吧? 第一卷 第2章 大风刮来钱 常言道,社会的发展绝非以人的意志而左右。 麦麦提哪里知道,就在昨日他被批得灰头土脸之际,相隔几条街区之外的新疆水利厅那偌大的会议室中,一场新疆维吾尔自治区电力工业发展战略研讨会正热火朝天地进行着。 老中青三代与会者们,正围绕“发展新疆风电项目投资比例与办法”展开激烈的唇枪舌战。 “少跟我扯些没用的!中央态度明确,投资没问题,但具体给多少那得看你们本事! 荣成的风电场项目,比你们重要得多,还不是靠山东经委四处求人,才从航空工业部拉来了四十万投资,最后自己又硬着头皮贴进去三十万才建成。 你当国家的钱是大风刮来的?一张口就要80万?况且还是美金!” 国家经委水利电力部规划计划司司长万国良沉声喝道,素来以“铁算盘”著称的他,也是行内公认的“顽固派”代表。 “万司长,我没心思讨价还价,我们直接谈科学、讲实际。荣成风电场预算少,是因为有码头和货轮,运输上先占了优势。 而他们引进的丹麦维斯塔斯公司v15-55/11kw型风电机组,是只适用于平原的小功率风机组,价格自然便宜。 若是经委觉得这款风机能扛得住新疆的狂风,发电量也能满足实验研究,那就按荣成预算批。 但丑话说在前头,风机运过来组装后被风吹折,或勉强运行却缺乏配套试验场深入研究,你们自己向中央交代,我绝不负责。” 自治区水利厅水利专家王曦权毫不示弱地反驳道。 今年已经五十四岁的他,在水利厅从事水电站设计工作长达二十七年,是全国水电行业实打实的老资格,这也是他敢于同京城来的官员针锋相对的原因之一。 而另一个原因,则是他是受水电部部长钦点,在新疆推广风电技术的先锋大员。 这主要得益于他多年来在牧区解决发电问题时积累的风电经验。 虽说他设计出的那些风力发电物件纯属“小打小闹”式的探索,但在全国风电经验皆为零的当下,王曦权异军突起,备受水电部领导青睐。 “那不行,在新疆推广风力发电事关我国能源战略,出了问题谁都没法交代!” 万国良冷声道,同时又摇了摇头,“但你提出的预算,经委也确实没法同意,最多按照航工部那样,出40万!” 万国良伸出四根手指,特意点了后缀单位:“人民币!” “想要马跑,又不想给马吃草,天底下能有这样的好事?” 坐在王曦权身旁,同样技术出身的高级工程师谢世奇当即就想再次反驳,却被自治区经委主任黄江辉拦了下来。 黄江辉在区领导班子中属于难得的“少壮派”官员。 毕业于人民大学计划经济学系的他,这几年在经济领域积累了丰富的经验,故而年仅四十出头,就已担任自治区经委主任一职,同时还兼任着自治区人民政府的副主席。 此次他以自治区领导的身份,参与这场电力工业发展战略研讨会,基本上就代表着地方在这件事上的最终意见。 在示意谢世奇稍安勿躁后,黄江辉当即轻咳一声,将众人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身上,这才和颜悦色道: “刚刚万司长所言确为实情。前几年国家搞现代化建设时,摊子铺得过大,各地纷纷批建重点项目,致使资金捉襟见肘。 考虑到民生刚需和未来投资计划,中央果断忍痛下马了一大批项目,这其中就包括你们所熟知的红旗、运十等。 在这种情况下,经委对重大项目秉持能省则省的态度是合理的,毕竟国家资金有限,僧多粥少。这40万,想必也是万司长精心计算的结果。” 黄江辉的这番话,算是说到了万国良的心坎里,引得他频频点头。 “但是,老王也有他的难处。”黄江辉适时地转变话锋,“新疆的风生猛到,甚至能将牛羊吹至境外,尤其是那九大风区,一到风季便成为绝对的禁区。倘若我们依照荣成的风机来进行采购,万一到最后真如老王所说的那样,那这笔钱就算是被风给刮走了。 所以,对我们来说,现在就只有一个选择了。万司长,我记得中央前不久出台的关于集资办电的试行方法里提到一点,为鼓励集资办电,地方集资部分不挤占地方投资计划指标,由国家经委另行安排指标?” 万国良不懂黄江辉这时候扯集资办电是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为避免掉进陷阱,万国良只好冷哼一声:“对,但这是指传统水电、火电厂,且要报送水电部——” 说到这,他突然悟到了黄江辉的想法——他难道是想将经委拨给他们用于发展水、火电的投资指标挪用过来搞风电? 万国良的推测很快应验。 “老王,你刚刚说,搞风电研究,需要五十万美金,按照现行汇率也就是一百七十万人民币,刨去经委批发的四十万,剩下一百三十万。” 黄江辉在算出金额后,果断道出自己的想法,“剩下这笔钱,我看就用咱们自治区现有外汇储备加上各地州贸易所得中用于发展水电、火电厂的资金共同凑齐,相关指标问题,就请你写个详细报告直接报送水电部吧,我相信他们也不会反对这一方案的,是吧,万司长?” 万国良此刻仍震惊于黄江辉的大胆与雷厉风行,冷不防听到其反问,一抬眼又对上黄江辉那坚毅的目光,顿时就有一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这就是如今体制内“改革派”的行事作风吗? 要照这势头发展下去,指不定日后他这个“保守派”就得乖乖地为他们让路了。 万国良这般想着,随意咕噜道:“只要手续和规章制度上没有问题那就没有问题。” 黄江辉闻听此答案,满意地收回目光,却突然注意到自治区水利厅厅长肖国栋坐在角落一语不发,只顾低头在稿纸上随意涂画。 肖国栋从一开始就不看好王曦权搞风电,暗地里也多次表达过反对意见。 这事黄江辉早有耳闻,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如今都到了这一步,他肖国栋的观念还是没有转变,这就有些“背离集体”的意思了。 秉着“家丑不可外扬”,黄江辉此刻也只能无奈地将怒火强压于心,等待之后的闭门会议上再好好敲打他一番…… 发展风电的投资比例和办法敲定后,“新疆维吾尔自治区电力工业发展战略研讨会”暂告一段落。 国家经委与水电部组成的调研小组即将开启一周的电力企业视察工作。 省里对领导视察不敢懈怠,中午宴饮安排在乌市声名远扬的乌市饭店。 一上饭桌,开会时的不愉快便尽数消散于佳肴美酒中。 “老万,快尝尝我们这肚包肉,是咱们乌市首屈一指的大师傅艾力亲自掌勺,火候那叫一个地道。” 黄江辉热情地向万国良介绍着各种菜品。 虽说黄江辉级别上是比万国良稍高半级,但万国良毕竟是从部里下来的,自带级别加成,所以黄江辉对万国良保持着起码的尊敬。 三杯酒下肚,再加上那鸡牛羊马混搭的鲜香,万国良已将先前的争执抛诸脑后。 “早就听闻新疆美食独步天下,今日我可得大饱口福了。” 万国良尝了一口肚包肉后,便赞不绝口:“这羊肉,确实鲜得很呐。对了,你说做这道菜的是艾力吧,我想起来了,是去年全国厨师大赛的第二名,看来今天我是有口福了。” 黄江辉笑着应和:“那是自然。” 紧接着,他巧妙地将话题引向了饭店本身,“老万,想当年这家乌市饭店还叫国营招待所时,亏损的那叫一个惨不忍睹,要不是后来中央推行了一项政策,它早就关门倒闭咯。老万,你来说说看,是啥政策?” “你这不是故意寒碜人么,你我都是搞经济的,能不知道利改税,拨改贷政策?”万国良耿直着脖子呛到。 “哈哈,有中央的政策,这叫乘着改革的东风。只是光有那东风也不行吧。”黄江辉摊开手,故意卖起了关子。 “你就直说吧,知道你话里有话。”万国良听出了弦外之音。 黄江辉索性压低声音摊牌:“去年人总行应中央文件要求,给新疆下达了‘地方经济开发贷款’指标三个亿,用于关键性项目开发,月利息不过3%。 这乌市饭店承包初期就是靠着争取到的一小部分贷款实现了创收。这可是整整三个亿的指标,难道就没经过你们国经委点头?” 万国良自然明白黄江辉的意图,随即开始打秋风:“一码归一码,那是中央给人总行的任务,国经委在里面顶多就起个建议作用,我看你啊,就别在我这里费口舌了,我批那40万经费都是做好回去挨骂的准备了。” 万国良边说边夹起一块牛背脊塞进嘴里,忽见黄江辉眉头微皱,又叹了口气,继续道: “我就跟你透个底,这风电产业说到底是新兴项目,虽然的确涉及能源战略问题,但它毕竟是新事物,未来咋样谁都说不准,要是我今天给你们开了口子,后边其他省跟着开口,你说我是批还是不批,再说批大了,只怕山东经委最先不干了!”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黄江辉自然也不便再继续,只好客套一句,重新陪着万国良继续把酒言欢。 午饭过后,万国良一行人大多喝得醉意朦胧,在饭店接待员的安排下陆续进了最豪华的房间休息。 这恰好给黄江辉召集王曦权、肖国栋等人开个闭门短会的时机。 “现在情况就是这样,国经委那边是绝不可能再松口了。”黄江辉面色凝重地揉了一下太阳穴,“眼下只能按照上午我说的办法,从自治区的财政指标里批拨。 老王,我最后再问你一声,你有信心在新疆推广好风电么?” 王曦权用力的挺直因岁月而愈发佝偻的背,目光坚定道:“保证能干成!只是我有两个建议!不,是两个条件!” “什么条件?”黄江辉有些诧异,同时注意到一旁的肖国栋眼中闪过复杂神色。 “一是在我没有干成风电之前,不能把我撤了!二是如果最后真的失败了,由我一人承担所有责任,不要连累其他同志。” 第一卷 第3章 权当我放屁 “麦麦提吐尔逊·艾力,你来一趟厂长办公室,厂长有事找你!” 正准备往库房运输物料的麦麦提,突然听见身后传来车间主任的一嗓子,赶忙应道。 一旁的玉苏普满脸担忧地靠过来:“阿达西,你干求惹那帮领导,厂长那森口找你嘞吧。” “好好说话哎,昨天我被主任骂逑死了撒,今天又要再来一轮?” 麦麦提心里也是发虚,毕竟他和厂长唯一的交集还是年前的职工元旦大会餐上给厂长敬过酒。 这会儿厂长找自己,大概率就只能是昨天那件事了。 麦麦提此刻只想给自己几个大嘴巴子,昨天怎么就没忍住,一时冲动,给自己惹了这么个麻烦事? 厂长办公室就在办公区最靠近后门的那栋楼的三楼。 尽管麦麦提从没见过厂长,只是在融合的记忆里有个模糊的印象,但厂长的办公室他肯定不会记错。 水工机械厂的占地面积在乌市众多机械厂里,算是比较大的,从生产区到办公区差不多要走十五分钟。 麦麦提刚步入办公区,靠近人事办公室时,就听到徐爱萍尖酸刻薄的声音:“你说周时勋那么实诚的人,怎么找了盛安宁这么个女人……真的假的?那周处可真可怜,娶个女人还不让碰,看给她金贵的,喝tui!” 徐大妈乱嚼舌头的本事,麦麦提早就见识过了,为了不让自己成为她攻击的目标,麦麦提本想小心翼翼地绕过去,却没想到正好撞见徐爱萍端着个脸盆出来,自己差点与他撞个正着。 “囊个卖钩子的,眼睛不看路的撒。哟,我当谁呢,听说厂长找你——” 麦麦提可不敢被徐爱萍缠住,匆忙道歉后,撒腿就跑。 几分钟后,当他小心翼翼地敲开厂长办公室的门,麦麦提却看到屋里只端坐着一位鬓角斑白、头发稀疏的老者。 麦麦提一眼认出这并非厂长,正狐疑着到底要不要进去时,老头已先行挥手招呼。 “你就是麦麦提艾力?吐尔逊?进来吧,就是我找的你。” “额,我是麦麦提吐尔逊?艾力。”麦麦提纠正道,同时疑惑,“不知您叫我来嘛,是?” 麦麦提不清楚对方是谁,但却有一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只是,他在前任的记忆里搜寻了一番,也确实没能对上号。 “小同志别紧张,我是水利厅的干部,姓王。”老头慈眉善目地自我介绍完,伸出了手。 “是王老师哦,幸会幸会的嘛!” 尽管不清楚对方究竟是谁,可毕竟是上级单位来的,麦麦提自然也要报以微笑,亲切友好地和对方握了握手。 一番寒暄后,老者目光忽然一凛,开门见山道:“小同志,我听水利厅的同事说,昨天你在遇到液压启闭机故障时,发表了一些个人看法,我想听听,你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判断?” 骤听老者来意,麦麦提心里一咯噔——坏了! 没想到昨天一时的疏忽,竟然引发这么大的动静。 瞧这老头的年纪,在厅里的级别肯定不低,八成是来兴师问罪的! 想到这,麦麦提不由也怒了,特x的,你们既然都当我在放屁了,难道我放个屁还得背上个处分? 麦麦提自然不清楚,这名老者来找他完全是没有一点责罚的意思,反倒是怀着惜才之意。 话归昨天。 在闭门会议上提出两个条件后,自治区副主席黄江辉第一时间给了王曦权一锤定音的保证,让他那颗悬着的心总算安稳了几分。 返回水利厅办公室的途中,王曦权心情始终畅快。 直到走进办公室关上铁门后,他才又微微皱起眉头——既然要下工夫搞风电,光靠他这个光杆司令可不行,人选问题绝不能马虎。 事实上,王曦权早在很久以前就开始考虑人选了,除了水利厅并肩作战多年的同事谢世奇外,他最中意的还是他的学生,现正借调在新疆农大水利系任技术教师的马文斌。 这马文斌性格上虽有西北汉子的野性,但在技术问题上毫不含糊,严谨程度在水利厅搞技术研究的人里数一数二。 王曦权相信只要他邀请,马文斌定会毫不犹疑地答应,但在此之前,他还是决定先询问马文斌的意愿,毕竟去风电研发基地工作,无论是条件和待遇,自然比不上农大校园。 王曦权这么想着,正要去楼下马文斌的办公室找他,却没想到办公室门先行一步被敲开。 马文斌风风火火地进来后,便带着兴奋,声如洪钟道:“王老师,我听说推广风电建设的资金已经谈下来了。咱们啥时候起程去研发基地?” “就你消息灵通!”王曦权有些哭笑不得,同时也有些欣慰,看马文斌这态度,自己是无需再多问了。 “目前达坂城风电试验场的选址虽然定下了,但前期的风能资源评估只完成了一半,风向稳定性,风速变化范围等关键数据还要靠气象测绘站收集。试验场的地形图勘测,电网规划图也要进一步完善。 另外,最重要的一点,虽说我们目前只考虑向国外引进三架用于满足基础试验的风机,但具体采购意愿并没有确定,包括风机、塔筒、电缆、变压器等关键设备的选型、采购运输工作都要和相关部门敲定。” 只要一提到风电事业,王曦权便是滔滔不绝。 耐心地给马文斌解释过后,王曦权忽然一愣,问道:“不对啊,我记得你不是被派去视察水工机械厂了,咋这么快就回来了?” “嗨,王老师,您就别提这事了,我带着领导去参观新型液压启闭机模拟工作时,遇到了一个小故障,带人检修时,有名小工出来放了个屁!” 第一卷 第4章 登门来拜访 马文斌一五一十地讲出了事情的全部经过。 原来,水工厂在试验新型液压启闭机模拟工作时,发现启闭机提升闸门到工作高位后无法锁定,模拟闸门下滑量偏大,最大达2.4米,严重超标。 经马文斌等一众专家检修后,发现启闭机液压缸、阀门组、管网没漏油,但液压缸活塞密封环有不同程度磨损、翻边、卷曲、缺边、断裂等损伤,底孔启闭机液压缸活塞密封环完全粉碎性老化。 各液压缸支承环有磨损,部分支承环尺寸超差最大间隙达0.75mm,经分析是液压缸内泄露。 马文斌于是提出更换密封环,操作过后,下滑量有了明显缩减。 本以为这事就此完美解决,结果不知哪里冒出来一维吾尔族小工,脱口而出他们的这一方案是治标不治本。 继而在众人疑惑与质疑的目光中,这名小工仅是绕着启闭机转了半圈,便道出此故障事关系统泄漏,得增设液压锁,还得对液压缸缸筒内壁珩磨,消除拉痕,除锈除污。 一众技术出身的干部听完后,顿时觉得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侮辱。 这液压缸天天进出液压油,内泄漏顶多是密封环老化,内壁要是有拉痕,这缸筒内壁早就失圆了,要是形成锥度的话,岂不是早就报废了? 众人遂一致认为这小工在不懂装懂,车间主任为此更是毫不留情地将他骂出了车间。 然而听到转述后的王曦权却并不这么认为。 他从事水电设计多年,对液压启闭机这类重型成套设备技艺的熟悉程度比自己藏私房钱的地方都清楚。 只是水工机械厂这段时间生产的,是从苏联引进的差动式弧形液压驱动机,内部工艺复杂,其中的故障及维修技艺,有些就连他自己都拿不准。 出于好奇,王曦权特意利用下班时间去了一趟档案室,找到了由苏联人编写的该型号启闭机的原始维修与保养手册,并从书中的一个偏角找到了与马文斌转述小工话中相似的技术内容。 机械厂的青年小工竟然知晓外文资料?王曦权一瞬间敏锐察觉到这名小工的不简单,这才决定亲自来机械厂见见这个年轻人。 —— 浑然不知内情的麦麦提,此时脑子里只蹦出一个成语——笑里藏刀。 他的目光随之也变得谨慎。 王曦权见状,晓得自己可能吓到这年轻人了,忙解释道:“小同志,你真别紧张,大胆说就行。” 见对方态度并不像是来追究责任的,再加上心里的怒火还没消,麦麦提干脆豁出去了: “既然这样,那我可就说啦,其实也没啥。昨天演示的那款液压启闭机,是水工机械厂去年本来要交付给卡普河四级水电站的机器,因为生产时有误差,没通过验收,平常就放在厂里给工程师傅做试验。 昨天演示前,这机子就已长时间运转。由于误差,闸门提升并锁定在开闸位置后,液压系统停止工作,进出油道切断,有杆腔在闸门自重下建立油压,无杆腔油压相对低,两油腔遂形成压差。 当密封结构损坏,就会从有杆腔向无杆腔漏油,有杆腔体积减小,活塞下移,导致闸门下滑。而且活塞密封环损坏、缸筒内壁拉伤和活塞支承环严重磨损,会在两腔间形成泄漏通路,产生内泄漏。 昨天马师傅他们只是发现密封环的问题,忽略了活塞内壁磨损和油压情况,这是此款启闭机常被忽视的问题。” 麦麦提一口气刚说完,王曦权便忍不住拍手称赞道:“小同志,你的普通话说得挺好,对机械结构的分析也很棒。昨天马文斌回来跟我讲了之后,我特意去档案室查了资料。 这款液压启闭机确实容易存在这方面的问题,需要增设液压缸液压锁,同时也要研磨内壁除锈,但这项技艺属于专有技术,需要有专用设备和相应技术人员才能操作,我们机械厂懂这项技术的几位师傅……总之,你的判断是正确的。” 王曦权说着,话锋突然一转:“不过小同志,我有个疑问,你是怎么知晓这些信息的?据我所知,你刚从技校毕业,而这款液压机的详细资料存放在档案室,发行的中文版里出于一些与苏联方面…嗯…技术性原因,可没提到这些内容。” 麦麦提咽喉滚动了一下,顿时感觉如芒在背,过了半晌,他才缓缓说道:“这些儿嘛,都是我从书里,知道哒,我没事儿了嘛,喜欢去农大那个图书馆转悠嘛。” “你能看懂外国文献?”王曦权眯起眼睛,复杂的目光不自觉地流露出来。 王曦权有所怀疑很正常,在改革开放初期的乌鲁木齐,能懂外文的人本就不多,就算放眼整个水利系统,掌握技术俄语的人也是稀缺人才,更何况麦麦提还只是一名普通小工。 “略懂一些撒,还是得借助词典的嘛,不过基本能理解的嘛。”麦麦提“如实”说道。 有了先前的讨论以及惜才的先入为主,王曦权对麦麦提的话,信任略多于怀疑。 反正他来这里的目的也不是为了确认麦麦提到底会不会外文。 “小同志,平常阅读的专业书籍都是水电这方面的?”王曦权接着之前的话题,同时从兜里掏出烟盒,抽出一支伸手示意。 麦麦提会意,礼貌地接过烟,在帮王曦权点燃后,两人谈话的氛围顿时轻松了不少。 “水电方面的,会比较多嘚嘛,毕竟这是我的本行撒。”麦麦提笑道。 他并没有说谎,前世在上海交大读本科时的专业是电气工程及自动化,涉及水电相关知识,所以他昨天才能精准地判断出液压启闭机的故障。 “这倒也是……不过么,除了水电方面,你有没有阅读过其他领域的,比如目前国外技术成熟的光伏发电和……风力发电?”王曦权故意加重了语气。 “光伏发电了解得不多诶,风力发电了解的嘛——”麦麦提故意拖长语调,借此观察对方神情。 “也不算多诶!”麦麦提脱口而出。 王曦权听到这个答案,差点被刚吸进嘴的烟气呛到。 他有些无语又有些不甘心地追问:“小同志,你这个不算多,到底是多少?” 虽说来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可能会一无所获的心理准备,但他还是想从眼前的年轻人这里挖掘出一些特别的技能。 毕竟,王曦权昨天下午考虑人手的时候发现,完全热衷于搞风电研究的,只有马文斌和几位农大的学生。 水利厅这边,虽然有谢世奇支持,可老谢目前还有巴都开山河水电项目没有完工,暂时抽不出身。 至于水利厅的其他同事,技术强的和他关系一般,关系好的大多又不是搞技术出身。 他确实太需要合适的人手了。 第一卷 第5章 那点小心思 “也就嘛看了几本书撒,知道这逑洋玩意儿是嘛东西撒。”麦麦提摆了摆手,单纯的脸上故意露出为难神色。 听到回答,王曦权不由得瞪圆了双眼:“小同志我看你年纪不大,口气倒不小。农大图书馆里总共就那么几本风电相关的专业书籍,还都是外文版的,你全都看完啦?” 他的质疑并非毫无根据,农大图书馆里那些风电专业书籍全是他一人从京城档案资料库里抢回来的。 一共就三本,平时都在马文斌等人手里流转,根本没怎么回到农大图书馆,他自然不相信麦麦提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阅读完毕。 当然,他也不排除麦麦提有其他获得资料的途径。 所以王曦权紧接着又追问了一句:“那你说说看,风力发电机是囊个回事?” “这我可得组织一下语言哦,风力发电嘛……” 麦麦提故作努力回忆的样子,实则在脑子里进行着一番盘算。 谈话到现在,就算是正常人,也能猜到这老干部是来遴选的。 而作为穿越者的麦麦提,则直接断定对方就是为风电研发挑选人才。 这要是换作他看过的某本大国工业网文里的主角,只怕这会已经在这老干部面前好一顿吹唬,炫耀技术与能力的同时再欲擒故纵拿捏一把为自己谋个好前程。 但麦麦提可不傻,即便这场穿越之机就是老天想让他助力风电研发少走几年弯路,提前制霸全球风电产业,他也得好好权衡一下利弊。 毕竟这年头在新疆搞风电,可是绝不会留在乌鲁木齐,而是要前往城郊外八十公里的达坂城区,也只有那里的风力资源足够开展风电研究。 当然,运气不好的话,也可能会被派去博尔塔拉,为农牧团场搭建小型风电机组,以解决当地牧民的发电问题。 而无论是哪个地方,论条件论待遇,甚至都不如他现在所在的机械厂,用低情商的话来说,妥妥的吃力不讨好! “用书本上的话嘛来说,风力发电就是在感磁感应定律的基础上,利用风机中的叶片将气流的机械能转化为发电机。 风力机是风力发电的主要装置,其主体由叶片、机舱、齿轮组、发电机、塔架、制动机、主轴、塔筒和法兰组成……其中——” 麦麦提的回答很规矩也很老实,他当然不会将话说绝,毕竟风力发电研究是他的老本行,谁知道日后还要不要指望这碗饭? “其中德国物理学家贝兹在1919年提出嘛,不管如何设计涡轮,风机最多就只能提取风中59%的能量,此称为,嗯?贝兹极限定律……” 麦麦提大概描述了个一二后,王曦权面露欣赏之色:“小伙子,你这是打算把《风电基础》这本书背给我听啊!” “谢谢,我只会死记硬背。” “但是——”王曦权忽然话锋一转,“光会照本宣科、纸上谈兵可不行呐。风力机组的研发涉及空气动力、高分子材料、计算机自动控制、电力电子技术以及机械制造等多学科领域,是国际上近二十年才蓬勃发展的新兴边沿学科。 而对我们国家来说,风电产业研究尚处于零基础的起步阶段,毫不夸张地说,我们足足落后了欧洲近百年!” 王曦权突如其来的痛心疾首令麦麦提一愣,不是?我就大概讲了下这风电是什么东西,您老咋还感慨上了? 等他反应过来王曦权是在打感情牌时,对方已然不再掩饰,目光直直地望向他,眼中满是真诚:“小伙子,我也就不绕弯子了,我找你来,是打算为达坂城风能研究所招募人手。 今年三月,中央批示的《关于追踪世界高技术发展的建议》刚一出台,自治区和国家水电部就决定在新疆开展风力发电相关研究,只是那时因为资金等问题,自治区水利厅一直没把选人这事放在心上。 跟你聊了这么久,我发现你对机械制造颇为得心应手,肯钻研,外文水平也不赖。怎么样,你,愿意跟我去达坂城吗?” 麦麦提没料到王曦权会这么快摊牌,内心不由一阵慌乱。 现阶段,他根本没做好答应对方的准备,甚至压根就没这个念头! “这个嘛,我还得考虑一下的嘛,王老师,毕竟我现在的档案编制都在水工厂,去那边的话嘛——嗯,我怕我不适应的诶。” 麦麦提随意编了个借口。 但这理由实在太过蹩脚,别说提前做过摸底的王曦权,换作别人也能一眼看穿——你一个水工厂勤杂工编制,到哪儿不是编制呢? 说不适应就更离谱了,麦麦提老家在喀什莎车县恰热克镇,那里可是沙漠边缘风口,与达坂城自然环境差不多,有啥不适应的? “小伙子是不是觉得达坂城风能研究所的技术编制顶不上水工机械厂?我保证,待遇只会比你现在要好得多。”王曦权笑意盈盈,此刻倒有点“笑里藏刀”的意味。 “我不是这个意思,王老师。”麦麦提半低垂着头,琢磨着该找个什么委婉的借口先搪塞过去。 “那你是啥意思?” ““王老师,这个事情嘛不是小事儿,我也不说艾七八七的,我嘛没见过丫头子的巴郎子,书嘛跟吃馕饼子不一样,说两句吐点口水嘛也就行了,让我真上去干嘛,这又不是打馕,不会干嘛,这不是又跑过来当驴呢嘛。 我嘛没那球事儿,我爸妈哭了咋说呢,我家里好不容易在乌鲁木齐找了个不当驴的活撒,可不希望我来了嘛又过来当驴!” 麦麦提“强颜欢笑”,摆出一副“不是我不想去,而是我能力不够”的谦逊模样。 “风电场现在一无所有,大家还真得去做一段时间勤杂工,至于你说的纸上谈兵吐点口水,这不是问题,能吐出个花样来也不是不行。” 王曦权语气严肃地说完,双眼微微眯起,心中暗自思忖:依你的意思,只要我说服你的父母,你就肯随我去啦? 第一卷 第6章 破碎淘金梦 麦麦提并不知道王曦权内心的真实想法,见对方忽地以工作事由匆匆离开,还以为自己那委婉的言辞让对方彻底断了念想,内心一度有些失望,懊悔刚才没有再好好谋略一番。 然而,这股失望随着麦麦提回到车间后便消散得无影无踪,只因他先前没批下来的假居然成了! “囊个回事?老妖婆这是睡昏了头,给我开个假条干逑?”麦麦提看着假条上,徐大妈那熟悉的、歪歪斜斜的手签字体,一时有些不敢相信,扭头问向一旁的玉苏普。 “我不知道哎,在你嘛被厂长喊去挨骂的时候嘛,车间主任就把这假条交给我了噻。” 玉苏普茫然地耸耸肩,他更关心麦麦提究竟被骂得有多惨。 “诶阿达西,你快讲讲撒,厂长那勺怂是囊个批你滴?” “他没批我……”麦麦提喃喃自语,忽然想明白了这假是怎么批成的。 想必是徐爱萍听闻自己被上级领导叫去挨骂后,估计着一时半会回不来,就想把自己当旷工处理了。 行啊,既然你徐大妈这么搞,我还真就旷工了,反正这勤杂工每月的薪资就那么多。 多那点全勤既富不了自己,也穷不了自己! 等我把介绍信和迁移证拿到手,我就……果断辞职! 这么一想,麦麦提的心情瞬间好了不少,朝玉苏普打了个招呼后,便揣起假条,反背着手,像街上的溜子那样吹着口哨,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离开了水工厂。 —— 碾子沟街道派出所。 “韩叔,我又来了。上次您说的手续我都补齐了,这是我的政审表格和单位证明……您要的资料嘛都在这儿。” 户政窗口前,麦麦提努力挤出灿烂笑容,讨好着眼前的警官。 可窗口后面的韩警官不为所动,脸色铁青地接过档案袋,拆开仔细核对后。 便在麦麦提充满期盼的目光中,义正言辞地拒绝:“你这还是不行。迁出户口本来就有指标要求,何况你要去深圳特区,又涉及边防证和准入证。 而且因为你的身份,这得你们厂党组开会讨论一致同意后再出具一份同意书和证明信后,我这边再上报开会研讨后才能给你办。 并且,据我所知,特区对进入者也有要求,你的条件只怕是都不满足……所以,我劝你啊,还是趁早打消这个念头吧。” 麦麦提一下懵圈,他这两个月来可是把相关政策都研究透彻了,确定自己没问题才敢来办理的。 要说之前是因为手续不齐,政审入户表不到位还情有可原,这次怎么又冒出了个身份问题? “韩叔,您上次可不是这么说的啊,上次您说只要单位开具同意书就好了。另外嘛,我的身份咋就有问题了——” 麦麦提正表达自己的疑惑,韩警官却一脸嫌弃地呛道:“你自己心里不明白?还需要我明说,你看看周边和你相仿的少数民族青年有哪个像你这样好高骛远,净想着到处乱窜!” “这……”麦麦提被呛得既无语又觉委屈,但从韩叔那略带鄙夷的眼神中,他一下子明白了事情的原委,说到底还是鄙夷他的身份,把他当成盲流了! 这不是妥妥的欺负老实人吗?! 麦麦提只觉好气又好笑,气的是确认了自己一直被搪塞的原因,笑的是如今距离改开政策推行都过去了八年,居然还有户籍工作者会觉得普通青年南下闯荡是盲流行为! 唉…… 说到底自己只是个工厂勤杂工,也没什么家庭背景,外加又是少数民族,遭遇不公实属正常。 麦麦提也能理解,毕竟新疆地势偏远,社会风气相对保守,政策执行力度不到位在所难免,这也怪不得别人。 只是眼瞅南下淘金梦濒临破碎,麦麦提此刻纵使有怨气也绝不可能当众发泄。 工厂自然无心返回,麦麦提只好别着档案袋朝家的方向走去。 麦麦提家所居住的筒子楼,就在这片区上工人文化宫的背面,属于七十年代末国企事业单位分房制度的红利,这主要得益于他爹艾力是乌鲁木齐糖盐公司的老会计。 只是麦麦提一直觉得老爹的精明算盘脑袋全用在了公家账上,轮到自家账时就糊涂了。 平日里别说南下了,就连“做生意”这三个字,老爹也是绝口不许家里人提。 先前麦麦提的亲哥努尔夏提跟朋友们谋划着去做点小生意,就差点被老爹追着打了三条街,最后老哥实在没辙,只能背着老爹偷偷干,隔三岔五也是闹得家中鸡犬不宁。 至于老爹为何不准家里人淘金做生意,麦麦提始终没有找到原因,问母亲,母亲也是含糊其辞,只说父亲在这方面吃过大亏,闹得差点丢了公职云云…… “你个哈亚木的!还知道回来!” 麦麦提左脚刚踏进家门,亲爹的咆哮声便如洪水般袭来,吓得他差点将藏在怀中的档案袋掉到地上。 “爹,我咋了……” “尽给老子找麻烦!刚才我碰见你厂里的徐科长了,她说你不好好上班,被领导叫去挨骂后居然还敢顶风旷工,我看你是皮痒痒了。 还有,你是翅膀硬了撒,竟敢背着我偷偷去弄介绍信,想南下?老子告诉你,没门!除非你以后别进这个家门,不然,你就给我老老实实在厂里当工人。” 麦麦提见自己的这点小秘密被徐大妈这碎嘴添油加醋全倒了出去,本就因吃瘪而积郁的心情瞬间翻涌。 “爹,我可没被批,是那领导觉得我是棵苗子想把我调岗来的嘛,至于南下,呵呵,我承认我动过这个心思的嘛,现在正是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转变的档口,个人商业化行为在内地早就是合法合规且是政府支持的,我想着我还年轻,在这厂里当勤杂工嘛——” 麦麦提叹了口气,“钱没咋挣着,倒也没白干,起码累着了!” “你再给老子说一遍!工作不好好干,还学会顶嘴了!” 艾力老爹扬起的巴掌作势就要落在麦麦提脑门上,却见儿子的眼神中透着一股幽怨,不像是在撒谎的样子,不由一愣。 是啊,二儿子年纪也确实在这了,在厂里当勤杂工也确实不是事,可要怪就只能怪他在技校里不好好学习,现在知道后悔,哼,晚了! 艾力虽气儿子不争气,但也不是那么不讲理的人,回想儿子方才似乎提到领导有意把他调岗,便将信将疑道:“你刚刚说的是真的?有领导来找你谈调岗,你不是挨批?” “当然是真的,爹,我这平日里嘛休息,没事干,就喜欢去隔壁农大图书馆阅读相关书籍,昨天嘛有领导来视察……” 麦麦提一五一十地将事情经过告诉老爹后,艾力老爹久久没有回神。 在点燃一支烟后,他才尽量用平静的语气问道:“你咋想的嘛?” “我嘛去达坂城也可以呢,跟他们搞那个风机嘛,这比在厂里当驴子嘛好。” 麦麦提这么说,内心也是多少放下了对南下闯荡的执念,毕竟他有这一世的亲人与朋友,有这一世的情感与因果。 要说完全割舍,继而为了一己私利置亲情于不顾,麦麦提扪心是做不到的。 “想好了嘛就赶快的,要去达坂城快一点联系人家,领导看你是巴郎子不是毛驴子,不能让领导等着,去了之后嘛,艾七八七的事情嘛别管,好好工作! 至于这个南边嘛,想去的话……"艾力狠狠灭了手中的烟后,叹了一声,“巴郎子嘛,三条腿咋管呢! 第一卷 第7章 厅里二三事 就在麦麦提与老爹争辩之际,另一边,返回水利厅办公室的王曦权也正同马文斌就麦麦提一事激烈争论。 “王老师,恕学生直言,风电研发一事有我和学生们支持您就足够了,您没必要一直抓着那名小工不放。” 马文斌以不失敬意的语气反驳道。 “文斌,我和你说过,这名小工昨天根本没犯错,你们完全是冤枉他了。” “就算是这样,我从您的叙述里听出他对于去达坂城搞风电开发似乎一点兴趣都没有。只怕到时候将他带去达坂城了,他也会因为条件和待遇等问题,就此撂挑子不干!” “你有这个顾虑是对的,但从我与他的接触上看,这个年轻人不像那种娇生惯养的厂大院娃子。” 王曦权说着,又想起麦麦提说的那句“纸上谈兵”,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个年轻人的潜力尚有待激发,不会局限于书本上那点儿理论。 这与马文斌这些科班出身的人有本质上的不同。 王曦权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不会出现差错。 交谈陷入短暂沉默后,王曦权忽然叹了口气,说:“看来我还真得去麦麦提家做一趟思想工作,说服他主动向厂里提出调岗意愿。” “还需要家访?!”马文斌一脸惊讶。 “王老师,您也是水利厅的老人了,既然现在黄主任也放权给您了,您想要人,直接向厅里人事处打报告就好,何况,对于麦麦提这样没…嗯…小工,您就是直接向厂里要,我想机械厂也不会拒绝,反而会上赶着送给你呢!” 马文斌没说错,近几年水工机械厂人员冗杂,麦麦提若非是因为技校出身加上顶岗政策,是不会有编制的。 但对于工厂来说,多一个这样的编制并不能创造出多少盈利,反而还是一种负担。 “你以为我没想过这个方法?”王曦权苦笑道,“文斌,你有没有想过,厅里对于咱搞风电是支持得多还是反对得多?” 马文斌闻言,一愣,细想半天后肯定道:“肯定是支持得多嘞,这项目搞好了对新疆经济,对国家能源发展都是有利的!” “那你可就想得太简单了。”王曦权摇了摇头,“就目前来看,支持发展风电的水利厅直属干部里,除了我和你,还有老谢外,再找不出另外的人了。再有——” 话到此处,王曦权警惕地瞥了眼窗外,同时压低声音,带着些许怒气,抱怨道:“你想想那姓肖的在这件事上一直是个什么态度!” 此话一出,马文斌夹烟的手猛地一颤。 “肖……肖厅长?” 马文斌在水利厅待的时间不算短,对这里面的人际关系门门道道的,虽没有王曦权和谢世齐他们知道得多。 但对于肖国栋厅长与王曦权之间的不和,也是有所耳闻。 尤其是在搞风电这件事上,肖厅长对王曦权的意见那可真是大得离谱! 就比如上次厅里开会,王曦权因故缺席,肖厅长便趁机毫不客气地嘲笑他搞风电是在干“只有月球上的人才能想象的事”。 厅长如此直言,下面与会的干部们会怎么想,又会怎么做? 也难怪王老师连借调人手这么小的事,都得谨言慎行! 马文斌绝非莽夫之辈,王曦权无需多言,他便已然会意:“我懂了,老师,您是担心强行将麦麦提从水工厂调走,厅里会有人从中作梗。” 王曦权虽未言语,但脸上浮现出的那抹苦笑已然替他给出了答案。 “王老师,家访这事儿我看您就不必亲自出马了,我正好下午没什么别的事,不如就让我代替您去做这个思想工作吧,我保证不辱使命。”马文斌主动揽下了这个活。 “那…可就麻烦你了。” 马文斌办事,王曦权向来放心。 实际上,王曦权也觉得自己或许是多虑了,毕竟有黄主任拍板定案,他不相信姓肖的敢在国家认可的项目上指手画脚。 然而,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他也担忧厅里的干部们会迎合肖的意思,暗地里给自己使绊子。 更何况,眼下正是风电场筹备的关键时期,哪怕出现一点小岔子,对以后的试验开展都会带来负面影响,容不得他有丝毫疏忽。 只是做事过于小心谨慎,又难免会束缚住自己。以后在推进发展需要激进冒险的时候,难道自己也得如此小心翼翼吗? 想到这,王曦权猛地一拍大腿,决断道:“文斌,咱们兵分两路,我再去机械厂找老叶,实在不行,咱就绕过水利厅,直接向老叶开口借人,先把麦麦提的编制档案留在机械厂,福利保障由我们达坂城风电试验站承担,后续再找机会将他正式调过来。 至于麦麦提和他父母的思想工作,我就交给你了,待遇方面,你务必实事求是,既不可以添油加醋,也不能含糊其辞,鉴于麦麦提原有的编制,我们就先给他定个初级技术员。” 对于王曦权的安排,马文斌这次没有再提出任何意见。他选择相信老师的眼光,毕竟他本就不是那种嫉贤妒能之人。 倘若对方有真才实学且真心愿意来风电场,马文斌内心自然是欢迎的;可若是对方只是想浑水摸鱼,或是借此达成自己某些不可告人的目的,那这是他万万不能接受的。 师生二人又闲聊了一阵子家常后,马文斌便带着麦麦提家的地址起身离去。 而王曦权眼见时间尚早,便决定快刀斩乱麻,趁早去联系叶厂长把这件事情落实下来。 然而,正当他准备拨通对方电话之际,厅长肖国栋的电话却抢先一步打了过来。 只听电话那头,肖国栋语气冰冷地丢下一句:“你来我办公室一趟,有事要找你。” 第一卷 第8章 吃点亏是福 “请问,这里是麦麦提吐尔逊家吗?” 马文斌按照纸条上的地址找到了一幢筒子楼的二楼,站在其中一扇锈迹斑驳的铁门前,礼貌地敲了几下门,同时眼神不自觉地向里瞥去。 这个季节的乌鲁木齐尚有些燥热,加之饭点刚过,为通风换气,铁门并没有紧闭。 所以马文斌一眼就看见起居室里一屋子人围在餐台边吃饭,而麦麦提也端坐在其中。 听到叫门,离得最近的努尔夏提忙回头应和,见来人是年轻科员模样,以为来找老爹,脸瞬间拉了下来。 “老头,找你的!” 艾力对大儿子的态度习以为常,瞪了一眼后忙起身迎客:“这位同志嘛,是来收暖气费的撒?” 马文斌一时语塞,眼神一转,刚好看见麦麦提捧着盘子吸溜着拌面,饶有兴致地望过来,便抬手一指,“我是水利厅的技术员,是来找你家麦麦提的。” 听到这话,艾力老爹立马想起早些时候与麦麦提的谈话,明白原委的同时也慌了手脚。 水利厅的干部都找上门了,这蠢娃肯定是怠慢了人家,早知道刚才就该把这驴日的货踹去向领导赔个不是! 娃不懂事,他这个当爹的自然要出手挽救,以往当会计的铁算盘脑袋立刻重新活络起来。 “原来是水利厅的干部嘛,客气了撒,还麻烦您亲自登门,您看这不是凑巧了嘛,赶上我们家吃饭呢嘛,您还没吃吧,快进来先吃点馕饼噻,” 艾力老爹一边将马文斌请进屋,一边呵斥没眼力见的努尔夏提起身让位,同时掏出几张大团圆交给他,指着外面道:“去,去买包中华,快哈子!hotun(维语,意为:老婆),去加点菜!” 就在艾力指挥众人之际,麦麦提已主动为马文斌添茶倒水,还添了一双碗筷,夹了块馕饼放在盘里。 等老爹坐下看到这一幕后,心里不由满意:这才像话嘛! 而被招待的马文斌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他特意挑这个时间上门,本是掐着大中午饭点结束、还没到上工时间来的,谁知道麦麦提家因为排队使用共用厨房是这一层的最后一户,吃饭时间自然比其他户晚了将近一个工作节点的时间。 不过蹭一顿饭倒也不是啥大问题,毕竟常有领导干部下基层,去少数民族乡亲家里吃饭,一是能熟络感情,二是在饭桌上推进工作也方便,况且少数民族同志向来好客,留你吃饭是真心欢迎,你若执意不吃才是不给他们面子。 只是吃饭自然是次要的,谈工作才是重点。 于是,当自我介绍等客套话刚说完,马文斌率先打开话匣子:“麦麦提,我想我们并不陌生吧,那天领导去机械厂视察工作就是我带的队,你在领导面前可是出了不少风头。” 尽管他努力表现得亲和,可在其他人看来,他依然是板着一张黑脸,再加上这句刻意想拉近关系的话表达的有些语意不清,艾力老爹心中顿时生疑地瞥向麦麦提。 这驴日的混小子莫非是在骗我,他哪是被领导器重,分明是干了坏事不敢说,要我这老头子卖面子替他解决? 而从方才就坐在一旁规规矩矩的麦麦提听到马文斌这句话,心里也颇不是滋味,水利厅这是在胡萝卜加大棒唱双簧吗? 带着这样的情绪,麦麦提本想痛改前非表明忠心云云的话,索性咽了一半:“马专员,我当然记得您了,昨天您可是好好“关照”了我一番呢!” 这本是句玩笑,但在马文斌听来,却像是麦麦提还在为昨天的事耿耿于怀,等着他道歉。 本就对麦麦提印象不佳的他,这下更是给对方贴上了“恃才傲物”的标签,原本想说的话也变成了老资格的说教:“小同志,你这年纪轻轻的,工作经验还少,受这点委屈不算什么。 你得知道,给领导分忧解难,不光是活儿要干得漂亮,还得会看火候,领导批评你几句那是器重你。别仗着自己有点小本事,就骄傲自满、目中无人。在单位工作,光有能耐可不成,还得学会怎么做人,怎么处世!” “是是是!”麦麦提如捣蒜般连连点头附和,前世在风电研究所的那些不堪回忆再度浮现眼前。 前世,在风电研究中心,麦麦提还是助理研究员时,就是吃着领导这般敲打和画饼熬成高级研究员的,可到头来呢,老领导卸任,空降来的新领导带着自己的人马加入后,麦麦提这个“老资格”自然就被边缘化。 而心情郁闷的麦麦提,就连听到旁人的劝慰也是:“工作上受点委屈不算什么!” 此时,见麦麦提一副吊儿郎当不好好接受领导教育的艾力老爹,颇来气地在麦麦提背上狠狠拍了一巴掌,跟着马文斌的话头,教训自家儿子道:“巴郎子你听到没撒,挨点批不算啥,年轻人呢嘛,吃点苦嘛,吃点亏呢嘛,是好事!还不快谢谢马专员!” 若不是迫于老爹的威严,以及为了在面子上表现出谦逊与和善,麦麦提这会儿真想撂挑子不干了。 他心中暗道:我到底是做了什么孽,非得拜人当老师! 而得了面子的马文斌此刻心里则颇有些好受,他客套地笑了笑,说:“年轻人嘛,有点傲气很正常,能理解!” 说完,他立马收敛起笑容,终于切入正题。 “早上水利厅的王曦权王主任已经找你谈过话了吧,他对你非常看重,邀请你去达坂城参与风电研发,这充分说明了他对你的能力和本事的高度肯定,但是呢,你的态度似乎并没有对领导的善意给予充分回应,这让王主任和厅里的其他领导都深感失望啊。” 马文斌这套话术在这个年代屡见不鲜、极为常见。而他既然敢借领导的势,自然是通过对艾力老爹的观察判断出来的。 他就不信,有哪个父母在听到自己孩子被领导器重,且要从一个勤杂工岗位调走时,还能沉得住气。 果然,马文斌这话刚一出口,爱子心切的艾力老爹急于为麦麦提的前途谋划,忍不住又想数落麦麦提一番。 然而,麦麦提却抢先回应道:“马专员,您可能记错了撒,我记得我和王主任说的是,先回家看望一下父母,和他们报备后,就立马回水利厅报道诶,在这种国家大事面前,我肯定是愿意服从安排的撒!” 麦麦提表现得极为真诚,说完还不忘点一下老爹:“是吧,爹,我一回来就告诉您了,您还催我下午去找领导呢!” 艾力老爹见状,铁算盘在线的脑子自然会意,立马接话道:“对对对,是这样的噻!我还让你快球子去,你个驴日的非说要等吃完饭,瞅见没,怠慢领导了吧。” 说罢,艾力老爹还不忘讨好般地向马文斌表达歉意:“这小子我回头再收拾他,马专员,您看啥时候给他调岗呢?” 马文斌还没从这父子俩的一唱一和中缓过神,只好故作镇定地答道:“就……这一两天的事吧,王主任跟我交代的是,嗯……麦麦提你的档案和编制暂时留在机械厂,到了风电试验站后按照初级技术员待遇。” “就已经给我定好待遇了吗?”麦麦提眼中故作惊讶与期待,可心里却别有一番滋味:这待遇好像和一开始想的不一样啊! 但麦麦提转念便安慰自己:这些都只是暂时的,毕竟,吃点亏是福!(咬牙) 第一卷 第9章 我们是大爷 “麦麦提,我让你整理的风能评估资料与风机采购规划清单这些资料都弄好了吗?” 达坂城镇,一间借用民居改造成的办公室内,王曦权夹着一沓文件走到麦麦提工位前,正色问道。 “都写完了诶,王老师,在这里呢嘛,现在就急着用吗?”麦麦提将报告交给王曦权的同时,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后天就要和对外经济贸易部的人同国外风机公司的销售代表洽谈引进工作了,这些资料将会是我们基于事实和对方谈判的关键,我打算今晚再好好看看。” 因并非机密,王曦权自然不会遮掩,何况他也想从麦麦提这里发掘一些可用的建议。 自上个月麦麦提答应王曦权的安排后,王曦权也正式将他从水工机械厂借调到了自己手下。 期间,除了和他进行过几次深入且坦诚的交流外,麦麦提就只是在王曦权身边干着端茶倒水之类跟过去差不多的勤杂活。 虽说享受初级技术员的待遇,却没落实个具体名分,麦麦提对外只能以王曦权的勤务助理自居。 而且因为肖国栋明里暗里不支持王曦权搞风电研发,麦麦提连带着在厅里也不怎么受待见,当然,以他的资历,确实也轮不到别人高看他。 就这样过了差不多小半个月,直到上周末,临时的办公室布置完毕,王曦权才将他和另外“借调”来的技术员一并带到了达坂城,并且正式给他派了整理资料的活。 相比于其他借调来的技术员要在极短时间内模拟测算出相关数据及参数,王曦权给他派的这个任务实在过于简单。 原定计划四天内搞定,麦麦提实际只花了不到两天的时间就全部整理成册。 这并不是他没有上心。 而是这些数据在前世就已经深深印在了他的脑子里,现在直接就可以拿出来用。 当然,麦麦提也担心过身处的这个世界与他前世的那个世界并不完全相同,因此在需要精准数据的地方,他也仔细比对过了,得出的结论是:不能说毫无关系,只能说一模一样! 就连王曦权通过对外经贸部联系到的两家丹麦风电公司英文原名都与麦麦提前世所知晓的一字不差。 “麦麦提,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让你整理bonus和vestas两家公司风机具体参数和总价对照表,你怎么光给我整参数没给我列报价?” 王曦权捏着麦麦提的报告单,猛地拍在桌上,怒火就要喷发而出。 别看他先前好言好语,一副亲和有力的模样,可在工作上,他绝不会留半点情面。错了就是错了,这可不是含糊套近乎就能蒙混过去的事儿。 由于声音过大,其他工位上的人纷纷被吸引过来。 当看到是那个不知什么背景的麦麦提时,众人都露出意味不明的表情,随后才重新埋下头去。 这一切,麦麦提自然都留意到了。 他这半个月来一直在等一个机会好好证明自己,而这次挑选采购公司,或许就是一个绝佳且不容错过的机会。 “您先别生气,王老师。”麦麦提语气沉着地说道,“据我了解的嘛,这两家丹麦公司的报价总体虚高,和他们还有讲价的余地。” 麦麦提这席话犹如一颗重磅炸弹,把王曦权炸得脑子一懵。 “什么意思?”缓过神来的王曦权眉头微皱,目光紧紧盯着麦麦提。 “是这样的嘛,王老师,您看这份报表,vestas公司生产的55kw定桨距失速调节型机组报价一台整机就要43.8万美金,这比他们提供给山东荣成马兰风电场的v15-55/11kw风电机每台高了将近13万美金,已经高于现阶段的国际市场价格。 此外,bonus公司投标的55kw定桨距风力发电机报价甚至高达一台近50美元,但售后维保仅有八个月,且并不赠送任何免费运维服务,这完全违背联合国国际货物销售合同公约——额。” 麦麦提说到这突然哑然,他忽然想起我国虽在1981年签署了这个cisg协议,但这份公约要两年后也就是1988年才正式生效。 不过,无论条约生不生效,对方既然从事风电销售进出口业务,就不可能不知道风机在竖起来正式并网运营后为确保安全仍要进行一次运维检查,以确保风机工作正常且安全! 一旁的王曦权倒是没注意到这个,他更感兴趣的是麦麦提先前提到的“国际市场价格”。 “你说vestas公司的报价高于国际市场价格,这是你凭空捏造的还是有事实根据?” “王老师,您可能工作太忙没留意到诶。您想的嘛,vestas与bonus这两洋球子公司,这么急球的在对外经贸部和水电部间推销自己的风电产品,除了想占我们国家的市场外嘛,就不会有哈勺球子想法的嘛? 所以上周嘛,我闲的时候就去新大的图书馆翻阅了近期的外文期刊,在一本叫《windpowermonthly》的外文期刊上嘛,阅读到了一篇阿美里卡研究员写的当今国际风电市场趋势与美国政策变化的文章。 其中提到‘自第二次国际石油危机侵袭美利坚后,经济惨遭重创的阿美莉卡被迫将目光转向风电等新能源,其中加尼福尼亚,嗯…就是他们的一个省嘛,率先推出税收优惠政策,一度吸引全球90%的风电投资,此繁荣景象因去年该省政府宣布暂停对风电市场的优惠政策后,他们的风电投资市场风雨飘摇,陷入衰退泥潭,这极大程度地影响了高度依赖美国市场的vestas和bonus这些风电公司,其中vestas公司甚至陷入破产危机,不得已变卖大部分资产自救。’ 您想的嘛,王老师,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哪里还有半分底气开这样的高价,相反,我们在谈判中倒是还能装一装大爷——” 麦麦提说到这,适时地住了嘴,小心留意着王曦权的反应。 但事与愿违,王曦权并没有如麦麦提所料,露出一副恍然与惊讶的表情,他在仔细研究过那份报表后,对于麦麦提的这一番话,只是略微点头,沉稳道:“你说的这些我会记下参考的。” 第一卷 第10章 学院派脾气 要说王曦权听到这则消息,内心毫无波澜,那是不可能的,但他也深知此次谈判的重要性,所以在没有得到求证前,他自然不会轻易拍板表态。 正值晌午饭点,王曦权此刻却毫无食欲,夹着那沓报告出了办公楼后,脚步不自觉地迈向了风机试验场。 彼时的风机试验场同达坂城区的大部分地方一样,都是绵延的旷野荒芜。 除了请来的施工队伍在那片区域热火朝天地搞基建之外,就只有马文斌带着几名学生在进行勘测与测绘工作。 由于有夜间作业,他们几乎很少返回城区,干脆就住在试验场上用土坯房和红砖搭建的临时宿舍里。 说来,他也有近一周没见到马文斌了,虽然每天都能看到他们送来的更新资料,但并不清楚他们在试验场的具体情况。 王曦权这般想着,不由加快了步伐,却不料一阵平地而起的妖风扑面袭来,令他忍不住弯下腰眯眼的同时紧紧护住手里的物件。 这种情况在达坂城这个老风口是再常见不过的事了,王曦权也不是第一次遇到,早已习惯。 顶着风走了几百米,拐到通往试验场必经的那条歪脖树胡同后,王曦权才靠着歪脖树勉强睁开了眼。 躲风的间隙,他隐隐眺望见试验场的轮廓,脑海中不由浮现出日后竖起上百台风力发电机擎天而立、迎风飞旋的壮观场面,紧皱的眉头也在这时舒缓开来。 “王老师,您怎么在这儿?没去吃饭吗?” 伴随着身后传来拖拉机“吱呀——”的刹车声,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王曦权寻声回望,只见拖拉机上一前一后坐着两个被毡帽和锅盔紧紧包裹,只露出眼睛的年轻人。 为首的正是马文斌。 “这不是想来试验田看看你们的工作情况嘛。等到时候风机运过来后,这片田可就大不一样喽。”王曦权笑道。 “那可真是太好了,现在这里整天就是追风采风的,我都快要被这些怪风吹变形了。”马文斌身后的年轻人开口抱怨道。 这一开口,王曦权才发现对方居然是个年轻女娃娃。 风电研发这套班子,自上次王曦权初步敲定人选外,不过短短半个月,就经马文斌的拉拢,扩充了不少人。 王曦权虽不能对每个人都熟稔,却也记得大半。可此时,他怎么也对不上号眼前这女孩。 他只好略显尴尬地一笑:“瞧你这女娃娃说的,我们搞风电可不就是得和风打交道嘛,总不能不追风跑去追什么星星吧?” “您老说的是追明星吧,那不一样诶,那是生活爱好!” 女孩闻言,便要反驳,却被马文斌呵斥了一声:“小妍,怎么和王老师说话呢。” “哈哈,年轻人嘛,不打紧。”王曦权摆手示意,同时也想起了这女孩是谁。 张妍,新疆地理研究所前所长张庭均的二女儿,也是新大地理系地理信息科学专业的研究生,算是马文斌的师妹。 想必她能来这里开展工作,少不了马文斌的一番口舌,王曦权不免有些暗自欣慰。 要说张庭均也算是王曦权的老熟人了,对方也是水利厅的科研骨干,可二人近几年在工作上并没有过多的交集,且因为对方要负责全疆的地理生态测绘与研究,平日里基本也都不在水利厅露面,两人的关系自然有些疏远。 既然在这里碰面了友人的女儿,又是来给自己帮忙的,王曦权当然免不了要好好夸扬一番。 一番客套后,王曦权换了一副认真的表情,说道:“你俩下来得正好,方才对外经贸部的杨启帆主任和我通了电话,说明天那几家丹麦公司的销售代表会来新疆,毕竟是外国公司,杨主任要我们抽空提前做个讨论。另外,我刚刚听办公室里整理分析两家公司报价单与参数的同事说,这两家公司在报价上对我们有所隐瞒,有故意抬高价格之嫌,文斌,你怎么看?” “这应该不会吧,王老师,这两家丹麦公司可是对外经贸部的考察团出国考察时专门敲定的,不光荣成用的是他们,就连八达岭风电试验站不少机器也用的是这些公司,都是老客户老熟人了,他们还能做这种事?” 马文斌两手一摊,同时反问,“您这是从谁那里听到的。” 王曦权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原委:“是麦麦提告诉我的,他从一本外文杂志期刊上了解到相关资讯后得出的这个结论。” 马文斌闻言,顿时沉默了好一会,自上次思想工作一事,马文斌在话语上被将一军,稍逊一筹后,马文斌就对这个有些油嘴滑舌的年轻人好感度降到了低谷,其后几天即便是在厅里遇见了,马文斌也不会主动和他搭话。 后来马文斌去了试验站一直在这工作至今,连续半个月没听到麦麦提的消息,马文斌几乎都忘了有这号人,此刻又听此名字,语气中自然透着些许不满:“又是麦麦提?我还就不信了,他真有这么神,足不出户就能了解国际新风向?” 听到师兄这般话语,一旁的张妍顿时坐不住了,忍不住反驳道:“师兄,亏你还是当教师的,书中自有黄金屋都不知道吗?现在各高校档案资料库都在积极订购国内外期刊杂志用以研究和参考呢。” “这我当然知道,但这得要有大量研究与学术基础吧,这麦麦提平日里又不是专门闷在研究所里埋头钻研学术的人,能连续两次都掌握都国际前沿?”马文斌反问道。 反正,他是不相信麦麦提会有这么神。 张妍知道这位师兄的脾气,索性也就不理他,直接问王曦权道:“王老师,这位叫麦麦提的技术员是谁呀?另外,他看的是什么外文期刊,或许我知道呢,我这一个月刚好也在研究所阅读了不少。” “好像叫什么wind帕沃尔,莫……什么……” “windpowermonthly?” “对,就是这个。” 第一卷 第11章 那年风正好 “巴合,阿达西,卡瓦普和沙木萨!” 麦麦提从镇上唯一的一家烤肉摊买了几串烤肉和几个烤包子当作午餐,吃完后便到了休息时间。 无心返回办公室的他,叼着半个烤包子,肆意漫步在达坂城镇的土路上。 来到这里已经一周多了。记得刚到这里的那天,麦麦提一下车就被裹胁着砂砾的妖风吹迷了眼,好半天才看清眼前的景物。 只是,刚一睁眼,他便有一种恍如隔世的困惑。 要不是与后世相比少了连绵天际的风车田与柏油公路,麦麦提真要以为自己在车上打的这一路瞌睡又把自己打回了原先那个时代。 麦麦提还记得前世第一次踏上这片土地时,达坂城也是用一阵狂风作为礼物来迎接他们。 当时他还是风电行业的小萌新,跟随导师的考察团,在风能研究所女所长的陪同下,进行首日风车林的研学。 他还记得那个张姓的女所长是这么介绍这里的:“可能中国99%的人知道咱这座小城的存在,是因为王洛宾的那首《达坂城的姑娘》。 不过,歌曲毕竟是艺术加工,达坂城真正的宝贝是‘三歪’——胡子歪的老汉,裙子歪的古丽,以及遍地大歪树的土地! 而这一切,都要归功于这里年平均达到6.2米/秒的风速!” 都说男人骨子里的浪漫永远都是机器,麦麦提正是通过那次游学,被风机的构造技术的魅力所打动,继而无法自拔地爱上了这一行,这可绝不是像某些爱八卦的人所言,是因为女所长的魅力! 尽管,那名女所长所展现的技术与学识,的确在日后让麦麦提恨不得跪下唱征服。 但这些都已是后话了—— 就在麦麦提拐出巷子的一瞬间,忽然听到红砖墙背后传出争吵声。 “师兄,您这是忽略了湍流强度对风电机的不利影响,我测算出的数据不会有错,10米高度的平均湍流强度为0.1421,30米为0.121,这个数据是需要重视的,并非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小妍,你少拿洋鬼子的那套数据唬人,咱们要相信广大劳动人民的智慧,i区受河谷地形和狭管效应的影响比你说的ivb区域可要小得多,这可是经过我们实践检验考察验证过,你自己也都承认了,怎么这才一个早上,你就又变了?” “那是因为我们都以气象站的年风能密度数据直接代入计算,自然会得出南辕北辙的结果。再者,师兄你们用的风机本来就是洋人发明的玩意,你不用他们的那套计算方式,能行吗?” “你师兄我没出过国还能没见过洋地图?就洋人那多山多海多洋流的地方,可不得整那么多计算方式? 再说了,橘生淮南才能是橘子呢,洋人的机器不按照咱这里的规矩来,也就是一堆洋破烂。 当然,要是你非要拿数据说话,我也给你摆一套数据出来,师妹,你看好了——” 争吵声戛然而止后,躲在砖墙后边的麦麦提这才不紧不慢地绕到砖墙另一边,装作偶然路过的样子,又装作偶遇般惊喜地打招呼。 由于妖风早已过境,马文斌一行人早就把毡帽和锅盔取下,麦麦提这才能一眼认出眼前的人都是谁。 “马总工、王老师好啊,好巧的嘛在这里碰见你们诶。” 麦麦提套近乎的打完招呼后,便看到马文斌正蹲靠在砖墙前,用便利签和笔仔细计算着一堆数字。 同时,他也注意到刚才争辩中的那名女生正俯身在马文斌面前,聚精会神地看着他的演算。 “咦?这位是——” 麦麦提出于礼貌问好后,却没想到马文斌和眼前的女生压根连抬头的意思都没有,这让麦麦提颇感尴尬,最后还是在一旁看热闹的王曦权替他解了围。 “麦麦提,我向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新大地理信息科学系的研究生,张妍,是来帮我们做风电场地理位置测绘的。” “原来,幸会幸会。”麦麦提边说,边忍不住偷偷打量起对方来。 这女孩,显然是土生土长的城里时髦姑娘,面色白净,灵动的大眼睛配上一头清爽利索的精炼短发,再配上羊毛毡外衣下的背带工装服,略能勾勒出的曼妙,麦麦提一时看得有些出神。 若非张妍此刻全神贯注于马文斌手中的稿纸,她定能察觉到一旁投来的那抹“不怀好意”的目光。 当麦麦提反应过来自己俨然一副“痴汉”相后,早已察觉到异样的王曦权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来得正好,我们才刚谈完你,小妍提到你说的那本外文刊物了,也证实了你说的情况,想来,我们可是能省好一大笔钱。” 王曦权拍了拍麦麦提的背以示鼓励后,又向他解释起马文斌和张妍的矛盾由来。 原来二人此行下山的目的,是因为风机选址的匹配地与计算数据有很大出入,他们这才决定去十二公里外的气象站获取第一手数据以证明谁是对的。 而恰好,王曦权手里就拿着麦麦提整理好的所有风能资料。 两人知道后,如饿狼夺食般抢过去,依据数据开始证明自己的结论对错。 原本两人还能心平气和地试图说服对方,可到最后就演变成了争吵,继而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麦麦提方才在砖墙后偷听时,其实已经大致了解了他们的争论焦点。 虽然他本想置身事外,但内心对数据与计算的好奇心还是驱使着他走了过来。 王曦权此时见麦麦提的注意力从张妍处转移到了马文斌的稿纸上,不知是老顽童心理作祟还是有意再考察麦麦提的能力,居然指着稿纸“戏谑”地问道:“看你盯着看了半天,是不是感觉有点云里雾里,不知道文斌在演算什么?” “嗷…是有那么一点撒。” 麦麦提不假思索道,“看这密密麻麻的计算方程,马总工应该是在计算一定区域内的韦布尔分布,这是风能资源评估中的一种统计模型,用于描述风速的概率分布。” 麦麦提顺着马文斌的计算思路琢磨了一会儿,忽然眉头一皱。 但马总工的计算过程,似乎有些不对劲? 第一卷 第12章 韦布尔分布 所谓“韦布尔分布”,是一种连续概率分布模型,其被广泛应用于描述随机变量的分布情况。 在风电场的布局设计中,通过“韦布尔分布”能够基于风速分布数据,描述风速的频率分布,以优化风机的位置和间距,从而实现风能的最大化利用。 而风速的风频分布,本质上来说,就是风速的统计概率分布,它是衡量风能资源分布特性的核心指标,能够直观反映风电场在特定时段内各风速值出现的概率分布。 在风电场的布局设计过程中,必须基于精确的风速分布数据进行优化,以确保风电场的效率和经济性达到最优。 韦布尔分布的具体使用方法为:首先,需要收集到该地区一年的风速数据,通过最大似然估计法(mle)或线性回归法等统计方法,来估计韦布尔分布的两个关键参数——形状参数(k)和尺度参数(a)。 这两个参数的准确估计,对后续的风能密度计算至关重要。 一旦获取这两个参数,亦可以利用韦伯函数来计算出风能密度,从而为风电场的布局设计和风能评估提供更为精准的科学依据。 曾参与风电场规划布局工作的麦麦提,对“韦布尔分布”当然不陌生。 只是他那个时代,风电理论在中国早已成熟,加上计算机算力与物联网的飞速发展,测算数据这种繁琐复杂的活儿都直接丢给电脑,他们只需依据得出的数据给些实地建议就行。 习惯了后世电脑科技的麦麦提,这还是头一回见识人工手搓“韦布尔分布”的“大场面”,心里不禁对马文斌多了些敬重。 看着额头满是汗珠的马文斌还在费劲儿演算尺度参数的最后一步——“将风速数据的形状参数次方的平均值取形状参数的倒数次方,得到尺度参数的初步估计”,麦麦提一时不忍心打断他的思路。 尽管他已经发现马文斌在韦布尔分布计算中忽略了风能密度这个重要因素,但就当下情况看,问题倒是不大。 又过了约莫一刻钟,马文斌忽然长舒一口气,十分来气且潇洒的,将已经用的几乎秃噜皮的铅笔头往地上一丢,站起来指着手里得出的一组数据,炫耀道: “我说的可没错吧,师妹,数据在这里,i区的形状参数为2.28,这比ivb区的形状参数高1.98的要高出许多,证明该区域风速稳定,而其尺度参数为11.966m/s,可不知道你所说的ivb区的风速是多少?” 张妍也是被马文斌这般手搓函数方程式的操作,惊到瞪圆了嘴,看着师兄这般欣喜,好半天才吐出一句:“行叭……你赢了,师兄。” 可看着师兄得意的样子,张妍不甘示弱的脑袋瓜突然一转,继而邪魅一笑道:“但这只能证明i区相对比ivb区更适宜安装风电机。师兄,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什么事?”马文斌一愣? 张妍嘻嘻两声,十分调皮地眨巴着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马文斌好一会儿后,才说道:“i区毗邻柴窝铺湖,柴东变电站的电网貌似才接到那边的林场吧?要绕过林场先给你们架设新的电路,再搞一台变压器,建一座新的变电站供你们并网调试用,你确定你们和电力工业局提前打好招呼了?” “这……”马文斌支吾的同时扭头看向一旁的王曦权,从后者的目光中得到失望答案后,先前的喜悦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声长叹,继而是一声不耐烦的:“算球去咯!” 直到这时,马文斌才注意到王曦权身旁多了个黑圆脑袋,定睛一看才发现麦麦提不知何时站在了这里,顿时有些没好气地说道:“你这巴郎子哈时冒出来的?” “从您刚才计算韦布尔分布时,就在这里了。”麦麦提一丝不苟道。 他不提这事还好,这一提,让本就觉失了面子的马文斌,脸顿时拉得更长了:“我们领导在这谈论大事呢嘛,你跑来搅什么乱嘛?” “来观摩学习啊。”麦麦提笑笑,“刚巧路过这嘛,见马老师您在现场教学韦布尔分布方程式的演算过程,这么难得的机会嘛,我肯定不能错过的撒!” 不知情的人或许以为麦麦提是在夸奖,可知道原委的王曦权立马听到了麦麦提话中的那抹讥讽。 于是他秉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拱火道:“哈哈,文斌,你总说麦麦提是技校工,缺乏系统的知识学习,人家现在专门过来找你学习,你怎能把人赶走呢,亏你还是当老师的人。” “这…这不一样的嘛,那是在高校里,我们现在是在谈论……哎!” 马文斌身为西北汉子,向来心直口快。遇到这种尴尬局面,嘴皮功夫自然没有那么麻溜,只得抱怨几声“算球,算球!”后,将手里的稿纸以及先前丢在地上的铅笔一并放在了拖拉机后座的挎包里,独自跑到另一棵歪脖树下独自抽起了闷烟。 见此情景,除了麦麦提,张妍和王曦权都不约而同露出了笑容。 “师兄你也真是,什么时候能改改你那脾气嘛。”张妍隔空喊话,见对方背身不搭理自己后,忍不住又笑了几声,同时余光瞥见对此无动于衷的麦麦提,便投来好奇的目光。 “咦?你就是那个麦麦提嘛,我刚才听王老师提起你,他说你是个具备国际视野的,不可或缺的人才!听他意思我还以为你也像我师兄那样,是个老学究呢,没想到你还这么小。” 张妍热情地打着招呼,丝毫不觉自己话里有何不妥。 麦麦提倒是不介意,毕竟这个年代某些词汇的意思还没赋予后世那般被歧义。 “啊,我刚从技校毕业……张,张姐好呢嘛。让你见笑了,我就是对这些感兴趣,论专业,比不上你们。” “哟,还谦虚上了,不过这姐叫的,我爱听。”张妍捂嘴笑道,继而露出一丝邪魅,“你说你对这些感兴趣,那你说说看,这试验用的风机最适合安置在什么位置?” 麦麦提顿时面露难色。 这倒不是他说不上来,而是手里一无实际数据,二也没有全区地形图或者风频玫瑰图之类的作参照,这可不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他即便有心建言献策,也不知从何说起,只得委婉道:“这…张姐你这不是为难我呢嘛,我哪敢在你面前班门弄斧撒。” 第一卷 第13章 赶羊羔上架 二人拉扯了一番,眼见张妍摆出一副非得要个答案才肯罢休的态度,而旁边的王曦权丝毫没有劝架的意思。 麦麦提无奈,只得解释了原因。 岂料张妍诡笑着抽出王曦权腋下夹着的文件袋道:“谁说没有详细资料了,不都在这儿呢嘛。嘿嘿,话说这些资料都是你一个人整理分类的吧,挺专业的。” 麦麦提见状,嘴角猛地抽搐了一下,颇有种被自己打出去的子弹击中眉心的感觉。 “张姐诶,你这是赶羊羔子上烤架呢嘛。” 麦麦提摇头苦笑,解开文件袋,从中挨个抽出风资源数据、地形地质等资料后,仔细斟酌起来。 达坂城作为优质风口,地处中温带大陆性气候地区,主打一个干燥少雨,年平均降水量仅约70mm左右,自然无需考虑洪涝台风这类极端自然灾害。 但因达坂城地形复杂,周边都是山脉与峡谷,虽会产生风力强劲的狭管效应,可同时也会造成“山谷风”现象,进而对风速和风向产生影响。 所谓“山谷风”,即是由地形与温度差异引起的局部风现象的。 白天,山坡上的空气受太阳加热上升,形成上坡风;夜晚,山坡上的空气冷却下沉,形成下坡风。 这种现象在山谷地形中尤为明显,会导致风速和风向在昼夜间不停变化。 此现象对实验风机的影响完全可以忽略不计,但麦麦提考虑到以后反正也是要在这几台试验风机的基础上建造大型风机站,这系好第一枚纽扣的任务固然重要。 一番思索与计算后,麦麦提指着地形图上标注的一个点说道:“依我看撒,这个位置就不错得很嘛!” “哪里?”张妍立马凑过来,眯缝着眼睛看着地图上的标示,“iva区?” “为什么?” “据现场thiesclima杯式风速计对10、30、50米高度的测风数据,进行mcp统计,得到多年平均的风能资源分布状况,结果表明该区各高度风功率密度等级均在7级以上;年有效风速小时数均在7700h以上,风向稳定,主、次风向接近相反且风能分布较集中,湍流强度属中等……” 麦麦提也懒得具体解释,直接将手中的稿纸递了过去,继而再补充道:“iva区毗邻供热站,且位于林场北部,有吐乌大省级公路穿插而过,接上现有电缆进行并网测试完全不会受到制约。” “mcp法?”王曦权盯着稿纸上潦草的数据与划线符号,不由啧啧称奇。 “王老师,这是国外目前成熟的一种评估风资源和风电场选址的方法。”张妍正要向王曦权解释。 却被身后突然冒出来的马文斌接过话茬:“它通过将短期的现场测量数据与长期的参考站数据进行相关分析,来预测目标地点的长期风资源情况,包括数据收集、相关分析、模型统计、预测。” 马文斌说完,接过稿纸端详的同时,做出自我检讨:“刚才的确是我冲动了,也是我错了,我只考虑使用平均风速来评估风能资源,而忽略了风能密度的计算,这个计算结果肯定有误差。” “麦麦提,你提供的这个思路挺好的,接下来,恐怕得借助计算机的力量了吧。”马文斌阅读完稿纸上粗略的计算与过程思路后,由衷赞道。 “是的噻。”麦麦提微微颔首,“湍流指数与风切变指数这里需要用到伽马函数,还有线性回归、多元回归、均方误差和决定系数等,这些我也没法手搓的嘛……” 马文斌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捏着稿纸,向麦麦提投去征询的目光,温和的语气中透着一丝不容置疑:“这份草稿留给我,可以吗?” “没问题。” 得到麦麦提爽快同意后,马文斌继而转向王曦权,说道:“王老师,您今下午是不是要回鸟市,我跟您一车吧,我打算去地科所借用他们的计算机做一份模型统计。” “那我也要去。”张妍闻言,立刻举手表示,“这个我最擅长。” “好,那就一起。”王曦权笑眯眯道。 事实上,王曦权对风能评估与风资源计算这些建造风电场的前期工作并不在行,而计算机系统对于他这个快退休的老人而言,也是十分新颖的事物。 因此,从一开始,他就自觉保持沉默,没有以领导的口吻提出任何个人见解。 除了不想遭人贻笑大方外,王曦权也担心自己的随口一说会影响马文斌与张妍的思考方向,索性就任由他们自由发挥。 倒是麦麦提的突然加入,令王曦权眼前一亮,这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的知识面竟宽泛到了空气动力学与自然科学这些领域。 然而,麦麦提身上散发的那种若即若离,难以捉摸的气质,却让王曦权感到困惑,仿佛始终与他间隔了一层纱。 此人明明什么都知道,却偏偏守口如瓶,什么都不肯轻易说出来,态度谦和婉拒再三无果后,才像挤海绵里的水一样,一点一点地透露出来。 尽管王曦权对麦麦提的这种做法选择了视而不见,认为这只是年轻人的个性使然。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麦麦提的这种行为却愈发勾起了他内心的好奇心…… —— “随意坐,别拘束。” 办公室里,王曦权热情地为麦麦提倒上一杯花茶后,自己也放松了姿态。 “把你叫过来,没别的事,就是想问问你最近在工作上有没有不顺心的地方。” “没……没有诶?” “真没有?我看不像!我从你面相上都瞧出不满意了。” “可能是中午没休息好吧。” “你就没有睡午觉这个习惯!老实说,你是不是嫌达坂城的条件和待遇不好?” “可真没有,我对天……对党发誓,我一点没有嫌弃的意思。” 麦麦提下意识坐直的样子,引得办公桌后的王曦权不由一乐:“那就是对我这个领导有意见喽?” “那更没有了撒,我留在这里呢嘛,又不用打杂搬货,还能向王老师您多学习诶,我知足满意得很。况且我目前的待遇嘛,在同龄人里算好的呢嘛,我也不说那些艾七八七的,王老师您要是把我的待遇再提升的话,只怕其他人会有意见撒。” 麦麦提这话说得就颇具艺术了,既向王曦权表了忠心,又委婉拒绝了王曦权的特别关照。 王曦权颇满意麦麦提这般超出同龄人的情商,不由微微颔首,将话题引到了原本的目的上:“我看未必,你麦麦提是在玩欲擒故纵呢吧。你要不是对这个工作环境有意见,就是对我这个领导有意见,否则,你明明了解这么多风电的基础知识,又为何守口如瓶,不愿积极参与发言?” “这呢嘛……”麦麦提一时语塞,再看王曦权那咄咄逼人的眼神,知道这次是没法随意糊弄过去了。 便打着哈哈的同时,脑子里迅速组织着语言。 半晌,他才缓缓说道:“是这样的嘛,王老师,这些确实都是我看书自学的呢嘛,我之所以不愿多说,就是怕我嘛一说出来万一搞错了噻,那马总工他们可不就觉得我嘛在这瞎捣馕皮子呢嘛,您知道的,王老师,他们都觉得我是毛驴子的嘛。 再说了撒,被当毛驴子我倒是不在意,万一多嘴嘛,耽误了这研究进展,我可担不起责任诶。” 麦麦提说得声情并茂又倍感惶恐不安,引得王曦权不得不相信这个理由,转而安慰道: “这多大点事嘛,没关系的麦麦提,你不用怕说错了噻,现在我们风机试验就是一张白纸,随便涂随便画,你忘了我那天和你说的,纸上谈兵得谈出个花样来。 另外,你说他们认为你是毛驴子,你这更不用担心嘛,文斌他们的确多少有些学院派脾气,但本心不坏,何况你要是谈出个花样来,其他人可不就对你另眼相看了。” 麦麦提见成功将王曦权带偏,不由暗自松了口气。 这时,王曦权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说道:“时间刚好,你快回去收拾一下,带点随身物品,跟我们回乌市。” 第一卷 第14章 这是一口价 回乌市的小巴上,王曦权再次明确了回城的目的:马文斌和张妍前往地理研究所,模拟计算最适合安装风机的位置。而王曦权要带麦麦提参加敲定风机型号的讨论会,以应对明天同国外风机销售代表的谈判。 当然,麦麦提是没资格参加谈判会的,他清楚这一点,索性向王曦权请假说要趁这个时间回家看望家人。 麦麦提也的确有半个月没回家了,“记忆”中,这还是第一次离家这么久。 王曦权自然没有拒绝的理由。 达坂城区距乌市中心不过百公里,两个小时的车程很快过去。 由于是小型客车,热情的维族师傅索性直接将几人拉到了水利厅门口。 回到办公室,刚放下行囊,王曦权便火急火燎地敲开隔壁办公室。 “老谢,是我,隔壁老王!” “门没锁。” “哎哟,这烟雾缭绕的,抽的什么?华子?!给我也顺一支。” “哎,你个土匪,别上手,我给你拿。” …… 伴随着火柴“嗞”的一声,宣告了这场闹剧的结束。 烟雾缭绕中,二人靠着椅背,将话题引向了工作。 “老谢,我让你帮我拿的杂志取回来了吗?这里面可有重磅内容,一会儿杨主任来开会,这可是能发挥重大作用的。”王曦权急切地问道。 “在这呢,我说你这从哪搞到的资料,我联系了农大和新大,人家都说没有,最后还是在师大的期刊室里找到的。” 谢世奇闻言,打开抽屉将那本外文杂志找出来后,放在了桌子上,同时敲了敲:“辛苦费可别忘了!” “不会忘!”王曦权点头敷衍,心思早已跑到了这本外文杂志上。 “25页。”老谢提醒,同时好心丢过来一本英汉大词典,又好奇地问起杂志的来源。 王曦权只好解释是麦麦提发现的。 “你是说那个年轻的维吾尔族小伙?”谢世奇目露惊讶,“我还以为是文斌呢,没想到,有这样的爱钻研的后生被你捷足先登,可惜了,就该放我那去攻克巴都开山河水电项目。” “项目出了什么问题?”王曦权眉头微皱,关切道。 “别提了,还不就是引水隧道和管道系统施工上的这些老问题,要是有台杂志上说的盾构机就好了。” 谢世齐说到这,太阳穴不由隐隐作痛,他只好重新靠在椅背上,揉捏额角,喃喃自语抱怨道:“这玩意真有这么神奇,能结束咱凿隧道不用打眼放炮这样的土法子?” “那你可得找个洋人好好问问了。”王曦权摇摇头。“这玩意我们谁都没见过。” “算了算了。”谢世奇也懒得瞎琢磨,索性又问道,“老杨这会啥时候开。” “五点半。” “那还早,来来来,再续一支。” 半支烟的功夫,王曦权终于找到了论文中麦麦提提及的那部分,惊喜地他夹烟的手一抖,半支烟头不偏不倚地掉在了桌上,继而滚到了谢世奇刚写好的报告上。 等到谢世奇将烟头拿走后,那份报告的一角已然被烟头烫了个洞。 “哎哟,老王你这么大个人了,还这么不稳重。”谢世奇心疼地看着自己的报告。 “回头赔你一份。”王曦权头也不抬地说完,重重地合上词典后怒骂一声,“这驴日的资本家,果然阴险!” —— 水利厅会议室,花茶配雪莲。 余烟绕梁中,众人都看着圆桌尽头,圆寸头发型的维吾尔族小工一脸严肃道:“杨主任,王老师,各位领导,要我说的嘛,明天那些人来,咱就和他们说这个数,一台风机30万美金,先卖后谈,货到付款,一定要选最好的型号。 安装下去,什么电磁刹车、多级齿轮箱、感应发电机、通信系统,能装上去的全得给他装上,就算这代表真是一个英国顾问,戴假发特绅士的那种,一开口,甭管有的没的,都得跟人家说,it''safixedprice.there''snonegotiating!(这是一口价,没得谈)。” 麦麦提这一口熟练且“地道”的英国伦敦腔说完,虽说还没将销售代表镇住,却已然让在场的领导们瞠目结舌。 半晌,回过神来的对外经贸部主任杨启帆缓缓伸出五根手指,说道:“小伙子,你说的这种配置的风机,一台怎么也得这个数吧?你说的那个数,得是成本价吧,能打这么多折?” “急着想要打开咱们市场续命的丹麦公司,根本不在乎少赚这二十万!”王曦权接过话茬后果断拍板,“价格方面,我看不如就这么定了!” “说的好听,这个价格,派谁去谈呢?”全程默不作声的水利厅厅长肖国栋,此时忽然开口,“我可提醒某些人,外交无小事。这是在跟洋人打交道,不是和早市上的老太太讨价还价!” 肖国栋这番意有所指的话,令会场的气氛陷入尴尬,唯有坐在他对面的王曦权毫不在意地嘀咕了一句:“只怕有些人还没见过真的洋人呢,呵——” 王曦权还没吐槽完,就被身旁的老谢给拉住了,这一幕被坐在杨启帆身旁的黄江辉尽收眼底。 清楚二人矛盾的黄江辉,为转移话题与打破僵局,索性点名从一开始就不曾加入谈话,一直在抽闷烟的商业厅市场处主任李成敏:“老李,我记得你不是和洋商打过多次交道吗?要不这价格你去谈?” 李成敏本就是被黄江辉强行拉来凑数的,见此情况,便梗着脖子说道: “老黄你这拿我寻开心呢,我能谈个锤子嘛。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遇到的那些外商都是苏俄毛子,一过来我就赶去乌市饭店,几瓶伊力老窖大乌苏灌下肚,立马分不清东南西北。你要觉得这方法行得通,那我就去。” “这不行。”杨主任闻言,连连摇头,“明天有六家公司过来,你准备挨个带去灌酒?成何体统。况且部里说了,为避免暗箱操作以及外汇的钱必须花在刀刃上,这次势必要公开透明,不能搞这些有的没的。” 王曦权见其他人始终低着头,态度不明,知道这时候还是只能靠自己,索性说道:“算了,还是我去吧,我那年上北京多少和洋人打过一点交道,我做主力,也劳烦杨主任您把着关,价格能谈下来就谈,谈不下来,能省多少算多少!” 第一卷 第15章 被动与主动 实际上,对于与洋人谈判并讨价还价这件事,王曦权心中并无十足把握。 方才在讨论会上那般义愤填膺,完全是因为在阅读完那篇期刊论文后,颇有一种被外商占便宜吃暗亏的正常情绪反应。 说到底,理论与现实有着不小的差距。 即便在谈判会上将国际行情挑明得再透彻,丹麦公司同意让价,最终的成交价依然是他们说了算。 我方几乎没有讨价还价的空间与能力。 王曦权的这种心态,正是这个年代大部分涉外官员或是与洋商有接触干部的真实写照。 彼时国门初开不久,别说普通干部了,就连部里的领导,对国外的情况也知之甚少,只知道西方国家的生产力和发展力远超中国数倍,而中国除了人口上占优势外,技术水平什么的,完全没有十年前运动中吹嘘的那种高度。 在这种思维与意识的碰撞之下,当与外宾和洋商打交道时,他们往往会显得过于谨慎,甚至在合作中甘愿自缚手脚,将自己一开始就处在被动地位。 早已洞悉这一现象的麦麦提,在会上有好几次都按捺不住想要主动拦下谈判的任务,但最终还是用理智克制住了那颗躁动的心。 毕竟,这场讨论会,明面上虽然倡导自由交流,可暗地里的各种明争暗斗较劲与互相推诿踢皮球的成分也不少,他既不是高级技术员,也无一官半职傍身,贸然主动只会给自己徒增烦恼。 待会议结束,麦麦提随王曦权回到了办公室,察觉到上司眉宇间的忧虑,麦麦提连忙动手沏了一壶像香茗,细心斟满后,故意装作一副先行告辞回家的态势。 然而,麦麦提的话尚未吐露完全,便被王曦权直接打断:“瞒着,先别急着走,你说说看,明儿这洋人一来,咱这三十万一台的价格究竟能不能砍下来。” “王老师,这个价格是咱们根据多方资料综合评估得出的预估价呀,您问我,我这心里也没底呢嘛。”麦麦提双手一摊,一脸无辜。 “那你小子刚才说得那么欢,在杨主任面前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王曦权显然不买账。 “王老师,这不能赖我呢吧?这个价格方案嘛,也是经过您点头同意的了嘛……而且,王老师撒,貌似…您刚刚在会议上说得比我还势在必得嘛……”麦麦提小心翼翼地提醒道。 回想起方才会议上的情景,王曦权确实是义愤填膺。 他不仅先拿八达岭与荣成风电试验场的采购清单与当前国际市场行情进行比较,直指这次丹麦报价存在虚高之嫌,又是拿煤炭部下属企业引进国外技术合作生产23m3机械式矿用挖掘机时遭遇的霸王合同案例,来痛斥资本主义狡猾与险恶…… 此话一出,王曦权顿时双眼圆睁,对麦麦提投去责备的目光:“你这小子,知道还不拉住我。” 麦麦提清楚这只是个气话,故不敢继续“火上浇油”。 直到王曦权将注意力重新放回案台上的报告后,麦麦提才说出早已酝酿好的言辞:“王老师,我刚才想了一下,其实咱们也不必太忧虑噻,我们最初的预算嘛,是四十万美金一台,只要在这个价格区间内,我们其实也不算亏撒,但售后维保以及转让一部分技术,或通过授权生产与合作的方式,让我们能够掌握相关技术这一点,是绝不能松口和退让的嘛。” 早前,王曦权在派麦麦提收集整理维斯塔斯公司报价数据时,就曾拉着他“纸上谈兵”过自主生产风电机的可行性,麦麦提那时就“异想天开”过购买国外供应商技术图纸或合作生产的模式。 王曦权对这一方案,起初自然心存疑虑,担心西方供应商会因“授人以渔,而自绝其路”的顾虑,拒绝转让。 但稍经思索,便豁然开朗——鉴于当前中国风电技艺与西方相比的这近一百年的差距,又有哪个西方国家会将他们视为的对手和威胁? 意识到这一点的他,迅速想到可以同时找多家供应商展开谈判,哪家愿意先转让技术,他就购买那一家的设备。 但王曦权也清楚,在对待风电机这类国外先进工业制造品,其国产化与自主生产这条路必须稳健。否则稍不留神,便可能重蹈“红旗运十”下马的覆辙。 麦麦提对此亦是心有同感。 这个年代,工艺技术领域始终存在着两条截然不同的声音:一种是“造不如买,买不如租”的保守论调;另一种是“市场换技术”的进取策略。 而究竟选择哪条道路,可并非技术总工所能决定,全然取决于领导一拍大腿。 为避免风机国产化之路陷入这般困境,二人共同商讨出了一个稳妥路径——先将某一部件实现国产化。 至于对方愿意转让哪一项部件的技术,还需视情况而定。 毕竟,目前他们手中并无图纸可依。虽然麦麦提对风电机内部结构了如指掌,但为了避免被王曦权视为异类以及产生不必要的误解,他选择了保持沉默。 “你说的这点,我十分赞同。”王曦权微微点头,沉思了片刻后,他突然抬起头,目光坚定地说,“这样吧,杨主任说明天会有六家公司的销售代表来访,我们分别与他们进行谈判。等谈判结束后,我们再一起商量合计,如何?” “我们?”麦麦提闻言,脸上露出一丝茫然,“我不行的诶,我可没有这个经验的噻。” “是吗?”王曦权微微一笑,眼神中透出几分洞察,“只怕你一直在等我说这句话吧。放心,我会让老谢在旁协助你,确保谈判的顺利进行,你只管灵活应对。再者,这次谈判对你来说也是一次难得的学习和锻炼机会。我相信你。” 被识破内心的麦麦提只好应声答应,其实他最初的想法是独自包下所有的供应商,他有信心利用他们大小规模,不同公司间的竞争关系,以及后世在与国外风机公司经常性的拍桌子吵架中所积累的谈判策略与经验,来争取利益的最大化。 只是这样一来,既有喧宾夺主之嫌,也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像王曦权这样均分的方法,合情之余,麦麦提也能接受。 反正,他早就看过了那些公司的资料,像negmicon,nordex,windworld这些初创公司和中小型风电机组设计公司就安排给王曦权,自己亲自和维斯塔斯,bonusenergy,wincon这三家目前全球风电的巨头谈判。 第一卷 第16章 舌战洋商(上) 中国与丹麦,这两个分别坐落于世界两端的国度,尽管文化迥异,却并非完全没有交集。 最初,是在安徒生童话《天国花园》里,借助风妈妈的四个儿子——东风、南风、西风和北风,以各自独特的视角描绘了全球各地的风貌。 其中,那位翩然前往神秘东方的东风,不仅叙述了他在古老中国,围绕着一座瓷塔翩翩起舞,让塔上的铃铛清脆作响的浪漫场景,更在不经意间,以眼角余光捕捉到了一幅令人深思的画面:不远处,一群官员正默默承受笞刑之苦,却仍不忘高呼“谢主隆恩”。 这一幕,或许是丹麦对中国最初的认知,美丽,却又感到荒诞与不解。 直至一个世纪后的当下,当国际市场遭遇寒流,丹麦和中国,再度因风而结缘。 六家丹麦风机公司,无不将目光投向了中国这片广袤的土地,视其为拓展风电业务的宝贵机遇。 毕竟,已有无数案例证明,这个远隔重洋的神秘东方国度,正以开放的姿态,积极向西方引进并学习着各种先进工业技术。 诸多经济研究机构与智库更是频频发表报告,力证这个东方巨人的市场潜力之巨大,前景之广阔。 尽管目前在中国市场上,这些丹麦风机公司的销售业绩尚显微薄,仅售出了寥寥数台风电机组, 但各家仍不遗余力,派出了最优秀的销售团队,提前数日抵达乌鲁木齐,千方百计搜罗顾客需求,分析竞争对手的动态,从而制定出精准有效的销售策略,誓要在这次招标会中大展拳脚。 谈判的这天清晨,六支销售团队整装待发,按照以往与中国人打交道的方式,信心满满准备迈入饭店的主会议室,却不料,被负责接待的商业厅外事办主任刘文英拦在了早餐大厅。 “女士们与先生们,早上好,不好意思,由于此次投标公司较多,我们决定分批次进行招标会议,以下我将会告知大家分组安排,请念到名字的贵公司团队派一位同志上前领取号码牌与顺序号,请不必担心迷路,我们将会有专人带你们前往。” 刘文英的话经过翻译人员的传递后,瞬间在大厅内掀起波澜。 各家市场专员面面相觑,不解之余,也开始交头接耳,传递着各自的猜测与情报。 而其中,唯独维斯塔斯公司的销售团队显得与众不同,他们独处一隅,既不与其他公司的人员交流,脸上也并没有露出明显的慌乱,只在自顾自地小声交谈。 “拉尔斯,你听到了吗?这次中国政府居然一改先前多方参与的会议室模式,”汉娜低声说道,“想必他们是要与我们一对一进行商业谈判,我有理由怀疑,他们发现了我们这次集体报价虚高的事情。” “发现了又怎样?汉娜,成交价依然是由我们决定。”拉尔斯不屑一顾,“中国人可没有资格跟我们谈判,我们要做的,就是让他们心甘情愿地按照我们的价格,买下我们那些落后的积压库存货。” “拉尔斯,你这样违反了总公司的指示。总公司反复交代要我们耐心倾听中国顾客的需求,毕竟现在我们的订单量下滑严重,正面临巨额亏损!” “所以我才要想尽办法将那些积压库存货卖给中国人。汉娜,我这也是在为总公司考虑。你有没有想过,这里是中国的最西部,是一个比南非还落后的地方,他们根本没钱买我们的最新产品,我这也是在为他们考虑!” 拉尔斯说完,洋洋得意地笑着。 恰好此时,翻译前来提醒,轮到维斯塔斯公司里。拉尔斯这才发现,他们竟然是同组的最后一个。 他只好冷眼看着不远处,维斯塔斯最大的竞争对手,bonusenergy公司的团队被带入会议室。 乌市饭店二层301与303两间相隔的会议室,在老板艾力的亲自指挥下,昨晚就已焕然一新。 红地毯铺陈,绿植点缀,营造出浓厚的接待氛围。 原本的圆形铁质会议桌,也在王曦权的提议下,被换成了两侧对称的红木长桌,桌上立着精致的标牌,以中、英、丹麦三种语言清晰标注着每位落座人的职位,中方一侧更是细心地加上了名字,彰显出对这次会议的重视与尊重。 按照王曦权的提议与部署,由他负责303房间的谈判,陪同的是黄江辉、李成敏等人。 而301房间,表面上是交给了谢世齐,可实际主导谈判的自然是麦麦提。 王曦权为了掩人耳目,硬是从经委与电力工业局里,拉来一些交情不错的副处级以上干部,为谢麦二人站台。 当墙上时钟指向约定时间,宾主双方正式落座,借助翻译开始交流—— “诸位好,我是bonusenergy公司的莫滕,首先非常感谢你们对本公司的信任,bonus公司作为丹麦资深的风电机研发销售公司,此前已将公司最新型风电机的参数及报价单呈递贵国政府,想必诸位对此已有了解了。” “尊敬的莫滕先生,我是新疆水利厅技术总工谢世齐。正如莫滕先生所言,贵公司递交给我们的报价单我们已经详细阅读过了。久闻bonus公司在全球风电行业的盛名,此次邀请贵公司来新疆参加招标会,若有招待不周之处,还请海涵。我们真诚希望能与贵公司在风电机采购与设计工作方面展开进一步的合作,” 趁着翻译的间隙,戴着金丝眼镜的莫滕迅速打量对面与自己年龄相仿的谢世齐。原本因临时改变招商方式而紧绷的心,瞬间舒缓下来。 “尊敬的谢先生,非常感谢您对本公司的信任。bonus公司作为资深风电机研发销售企业,非常乐意为全球顾客,尤其是东方顾客提供最新型号的风力发电机及其配套设备。不知谢先生对我们的哪一款风电机感兴趣?” “目前我们倾向于55kw定桨距风力发电机和150kw被动失速型风力发电机。”谢世齐依照麦麦提先前给他的模板,套用道,“以满足我们对达坂城风电试验站的基本试验要求。但莫滕先生,我们对于这一次采购,尚有其他几点要求需提前说明。” 莫滕闻言,本能地想到了报价虚高一事,微微一笑后,示意:“请说吧,谢先生。” 谢世齐此时看了一眼身旁的麦麦提。后者立马用英语接茬:“莫滕先生,首先,依据此前贵公司递交给荣成风电场合作项目中的报价单,以及我们对全球风机市场的了解,当前全球供应过热,需求放缓,贵公司此次的报价似乎有所偏高。 我们真诚希望贵公司能秉着平等互利、友好公平的国际贸易原则,给予适当的优惠。 此外,依据《联合国国际货物销售合同公约》有关规定,贵公司提供的售后维保服务存在模糊,正常进口风机的保修期一年,含免费维护服务一次,但贵司报价单及服务清单上,未有明确标注,是否为贵司一时匆忙而遗漏? 另外,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我们想要的不仅仅是几台风机,我们还希望在购置风机设备的同时,学习到一些贵公司风电机零部件的生产技术。我们希望有风机设备生产商能够向中方转让一部分技术,或者通过生产与合作生产的方式,让中国相关零部件企业能够参与一部分零件的生产,并在此过程中掌握相关技术。” “it''simpossible!”莫滕瞪圆了双眼,斩钉截铁地拒绝,“最后这点要求,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们,没有一家风机公司会答应!” 第一卷 第17章 舌战洋商(下) “至于前两个要求……”莫滕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语气中满是傲慢,“风机的价格是总公司按照当前材料成本与技术成本核定的,并非一成不变。当然,我可以在我职权范围内,每台风机给你们打最高两万美金的折扣,算是特别关照了。 至于保修期,因为风机使用的具体技术不同,保修期也不一样。你们看中的那两款,保修期只有十个月,当然,我也可以在职权范围内,给你们延长到十二个月。 维保服务仅限于在风机完成所有安装步骤后,由我们的专家再全面检修一次,你们并网后如果遇到故障,咨询我们专家的收费标准是每次3700丹麦克朗!” 麦麦提右边的一名经委干部一听,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压低声音嘀咕:“就这么个玩意,比化肥厂的那些机器还烧钱!专家来一趟就要四千五百多人民币,这都赶上一百个工人的月收入了!” 与经委干部无奈感叹相反,麦麦提对莫滕的强势傲慢毫不理会。 他毫不犹豫地回应道:“莫滕先生,希望您先别急着下定论,我建议您可以回去再审视我们提出的三个条件。 方才我的领导在交流中可能有所遗漏,对于愿意转让部分技术或进行合作生产的供应商,我们承诺在未来的风机装备采购中,将优先考虑购买他们的产品。 我想,这个承诺应当是具有一定吸引力的。” 言毕,麦麦提又客套了几句算是变相下逐客令的话,这让先前有着无比自信的莫滕顿时措手不及。 “谢先生,你们这简直是在戏弄我们!我和你们很多中国人打过交道,从未见过谈判不到半小时就要结束这一无理之举,我要求将此事上报使馆。” 莫滕愤怒指责的同时,心中也满是诧异:中国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硬气了?这和我们先前了解的完全不一样! 谢世齐则从容不迫地按照既定策略回应:“莫滕先生,谈判的长久并不是谈判的目的,我们始终秉持着国际商业谈判的公正原则。并且,我们仍然希望能同同贵司展开进一步的合作,也真诚希望你们能够审慎考虑我们的提议,我们随时恭候您的最新反馈。” 说完后,谢世齐便示意本场谈判会暂告一段落。 迎宾人员随后便以尊敬而坚决的态度,将莫滕一行人礼貌地请出了会场。 被请离谈判室的莫滕,余怒未消,对着秘书发泄着不满,要秘书立即通知丹麦使馆。 却被秘书冷静劝阻:“先生,的确是我们违反规则在先,我们的报价的确超出市场价40%,若上报大使馆,只会让我们自取其辱。” “那你说该怎么办?” “我建议先向总公司汇报,从这次中国人的态度来看,他们是不会轻易妥协的。”秘书建议道。 “atfaldep【表情】m【表情】lstregen(丹麦俚语,意为:在终点前线跌倒)!”莫滕不满地丢下一句俚语后,还是同意了秘书的建议。 就在他们一行人路过先前的早餐厅时,莫滕忽然敏锐注意到,维斯塔斯公司的人依旧保持着一种令人费解的冷静与从容。 这一细节迅速在他心中激起层层涟漪,他心中迅速闪过一丝不祥:该不会……是维斯塔斯公司事先将他们的计划透露给了中国人? 否则,那些急于寻求风机新技术,且又缺乏国际经验的中国人,怎么会突然采用分组谈判的策略,并在谈判桌上抛出那么多专业术语? 想到这里,莫滕不禁咬牙切齿:一定是这样!他们自身濒临破产,企图通过拉拢我们形成价格垄断后,再将我们的计划透露给中国人以示好,从而在这场订购会中取胜。 “记住,一会儿维斯塔斯公司的人如果来探口风,你们就装作一切正常。”莫滕迅速叮嘱,“我现在立马向总公司汇报这次谈判的情况!” 与此同时,在301房间里休整的谢世齐回忆起先前莫滕的威胁言论,不禁担忧地向麦麦提发问:“麦麦提,你说万一那个莫什么的,真向大使馆投诉咱们,怎么办?我提醒你,这可不儿戏啊!” “谢师傅,您就把心放肚子里呢嘛!他们违规在先,哪里敢轻易投诉撒!” 麦麦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再说了,我们是邀请他们来洽谈的,又没签合同付定金,他们还能强买强卖不成?” 麦麦提心里更是不屑一顾:在后世,综合国力强盛,国际合作的经验丰富的时代,遇到这样的外商,不拍桌子、不摔烟灰缸,那就不是谈判! 据说,某个铁字头的部门在引进装备时,遇到某个小日子过得不错的国家,趾高气扬地来谈判,负责的部门领导直接就摔了杯子,下了最后的通牒: “要么你答应我们的条件,要么现在就可以离开,但今天你出了这个门,我保证,以后你们国家所有的公司再也别再想有机会踏进这扇门!” 结果,这个国家的商人二话不说,立刻鞠躬道歉,乖乖就范! 可将来并不同于今日。 这种极度解气的事,对于这个年代的中国人来说,无异于天方夜谭,所以麦麦提方才谈判时也不敢太过分。 就在麦麦提和谢世齐还在核对谈判模板之际,wincon公司的销售团队被迎宾带进了门。 双方简单自我交代过后,便按照既定的流程开始了新的谈判。 —— 此时,隔壁303房间内。 刚刚结束与negmicon公司谈判的王曦权,正不停擦着额头汗珠,同时低声对身旁的黄江辉吐露心声:“这群洋人果然是有备而来,说起事来头头是道,压根不给你喘息的机会。还好我们明智地选择在小房间分开谈判,这要是放在大会议间,还不全乱套了。” 黄江辉同样被对方据理力争的气势与犀利言辞弄得有些措手不及,但他毕竟也是见过不少大场面,这才没有露出丝毫破绽。 尽管他并非技术出身,但凭借昔日经济学专业的深厚底蕴,也能配合王曦权在谈判中不落下风。 只是谈判的最终结果不尽人意。 negmincon虽然才成立不到六年,可团队全是技术型人才,整个公司更是凭借风电机组设计与制造方面的实力,在世界市场占据一席之地。 当王曦权试探性地提出希望对方能够转让一部分技术的要求时,negmincon公司的销售组长立刻黑了脸,态度坚决地予以拒绝,给出的理由则是:东方阵营国家并没有专利保护方面的技术,这会让他们蒙受巨大损失。 好在黄江辉及时提醒,指出中国去年就已经加入了保护工业产权巴黎公约,并且近年来在知识产权保护和措施上有所加强。 这才让对方的态度有所缓和。 但即便如此,他们仍然拒绝转让技术,最终只同意每台风机的价格优惠五千美金。 这个结果无疑让王曦权与黄江辉等人感到憋屈不已——明知道对方是在漫天要价,故意刁难,却没有反驳的机会。反而还得谢谢他们的“慷慨”,再礼貌地让他们先回去休息,表示己方需要进一步商议后再做答复。 “可不是嘛。”黄江辉两手一摊,无奈道,“也不知道你那个小助理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要是和我们这边的局面一样棘手的话,要不老王,这次就先算了吧,按照他们的价格先购买几台风机进行试验,技术转让的事,暂时放一放吧。” 纵使王曦权内心不甘,但这坎坷的谈判过程也确实让他产生了放弃的念头。 而一想到再进一步就能离风机国产化的胜利更近一步,他就不由咬牙坚持下去。 “先坚持着吧,只要不出大的岔子,我们就跟他们继续周旋,就算他们联合起来又如何?我就不信他们之中没人会对我们这个潜力巨大的市场完全无动于衷!” 第一卷 第18章 利诱与威逼 王曦权的想法是精准的,在麦麦提用数据的忽悠下,的确有风机公司的销售敏锐察觉到中国风机的市场潜力或许远超他们的预期。 麦麦提是这样向wincon公司的销售主管莱娜女士阐述的:“莱娜女士,在提出我们的要求之前,请允许我向您介绍一组数据。 据我们统计,目前,达坂城区每年风期稳定保持在163天,年平均风速高达6米/秒,风能功率密度?更是介于300至400瓦每平方米之间。整个区域估测可安装风力发电机的面积可达1500平方公里。 若以当前市场上单机容量为150千瓦的风力发电机为基准进行计算,达坂城区的风能总储量大约可达1.4万亿千瓦时。 值得一提的是,新疆境内与达坂城区相似的风口还有九个之多,这意味着整个新疆的风能总储量将高达13万亿千瓦时!” 这组数据是麦麦提基于手头现有资料及他在后世积累的行业知识综合计算得出的。 为了避免引发不必要的争议,他特意规避了那些需要精密仪器才能精确测量的数据,同时在装机量上只采用当前市场上最大的风电机型作为计算基准。 即便如此,达坂城风区的市场规模也足以达到30亿美金的量级! 虽然这个数字与未来那些更庞大的风电投资项目相比并不算突出,但在当前的国际市场环境下,它无疑是一个极具吸引力的选项。 而这,还仅仅只是整机的投资规模,若将零部件制造与整机铸件等产业链环节纳入考量,整个产业链的投资规模该有多大? 这可不止能将wincon公司从当前市场的低迷态势中解放出来,更能在未来几年内确保公司的稳定发展,无需再为破产清算而担忧。 作为销售主管,莱娜自然能理解到这一点。 可技术转让一事还真不是她的销售部能拍板决定的,但价格优惠和售后维保方面,她还是拥有足够的自主权。 她于是当即表示自己的诚意:“在我的权限范围内,我愿意为贵方提供6万美金的优惠。同时,在售后维保方面,我们将服务期限延长至15个月,并在这个期限内额外再提供一次全面的设备检修服务,这是我们对长期合作伙伴所给予的特殊关照。” 麦麦提当然不会着急作出回应,礼貌表达谢意后,便让她先回去同总公司商议,他们会在这耐心等待答复。 有了这次相对顺利且还算成功的谈判,麦麦提总算是松了口气,对方但凡表露出松口的迹象,后续的工作就会变得更加顺畅。 毕竟他们这些公司,虽然表面上保持着报价上的统一战线,说到底还是一个个独立的公司。 在巨大的利益诱惑面前,其资本逐利的本性会驱使着他们无法保持矜持与冷静。 谢世齐起初对麦麦提采用这样的方法,还有些忧虑,他担心这样威逼利诱,会有损政府形象,继而影响自治区的声誉与口碑。 可转眼看对方立马服软的态度时,他也不得不佩服这一招确实用得巧妙且富有成效。 同won公司的谈判结束后,301房间仅剩下最后也是最棘手的供应商——维斯塔斯。 麦麦提凝视着这个熟悉的英文字母与logo,眉头微蹙,嘴角却忍不住勾起了一抹诡笑。 在平行的另一个时空,曾几何时,这家稳坐全球风力发电设备头把交椅,并牢牢占据中国风机市场近20年的企业。 因在政策壁垒中仍保持高傲姿态,拒绝与本土“土包子”厂商打价格战,最后硬生生被本土生产商拖进大风机时代,而惨遭滑铁卢。 尽管后来几次都高调宣称,要重返中国市场,却都以黯然收场而告终。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此刻,维斯塔斯仍是他们打开试验设备的开拓者。 “中国的老朋友们,基于先前我们进行过多次的友好合作,我相信你们对本公司并不陌生。首先,请允许我自我介绍,我是维斯塔斯公司大中华区销售总监拉尔斯。” 拉尔斯勉强挤出一丝职业微笑后,逐一介绍起他的团队,“这位是汉娜,我们的市场分析师;这位是弗雷德里克,我们的销售工程师;还有销售助理,售后服务经理、合同经理……” 拉尔斯介绍完毕后,谢世齐也紧随其后,开始介绍己方的人员与职位。 当介绍到麦麦提时,他特意停顿了一下,在理解到麦麦提的暗示后,缓缓说道:“这位是我们的销售工程师,麦麦提吐尔逊·艾力。” “真是独特。”拉尔斯一愣,继而笑道,“请原谅,我还不知道贵方有这么年轻的销售工程师。” “拉尔斯先生,既然贵司对此次谈判如此重视,我们自然也不会敷衍了事。” 谢世齐正色道,“为了保持我们之间的友好合作,我们定会拿出足够的诚意。现在,就由我向贵司介绍此次新疆引进风机工作的整体思路……” 接下来的介绍流程,依旧是由谢世齐先阐述引进思路,再由麦麦提接过话题,提出技术转让以及具体要求。 但与wincon和bonus公司不同,维斯塔斯作为当今世界最大的风力发电机设备制造商,早在加利佛利亚、荷兰等地就见识过大规模的风机投资市场。 先前针对wincon的那一套话术,显然不能在这照搬套用,若是没有具体确凿的数据作为支撑,想要说服他们绝非易事。 然而,受限于时间与技术的双重压力,麦麦提目前手头并没有完整的调查报告,这让他在数据展示上不得不有所保留。 “拉尔斯先生,我相信贵司早已对整个中国的风电市场进行过深入调研,有关新疆的风能资源的具体数据。 我国政府也在紧锣密鼓地筹备调查中。在此,我们不妨先搁置数据问题,专注于探讨合作的可能性。 贵司在风电机领域的科研实力,全球范围内皆有目共睹。 特别是贵司最新研发的300kw主动变桨恒频风力发电机组,采用独创的塔架与核心控制技术,也是全球首个将变桨控制与异步发电机完美结合的机组,实在令人钦佩。 但恕我直言,拉尔斯先生,我们目前对于风机设备的技术了解还相当有限,像这种先进的风电机技术,我们既不敢奢望,也无力采购,这对我们现阶段的研究没有作用。 相比之下,若是贵司愿意将旧版的100kw或是150kw定桨距失速调节型风机技术提供给我们,我们很愿意继续与贵司合作。” 因为提及技术相关,麦麦提干脆全程用英语表达着自己的诚意。 这一番话,使得拉尔斯原本生硬的态度有所缓和:“如果你希望我们能转让100与150kw这些老风电机组的部分技术,本公司倒还是可以考虑的。 甚至,我们还可以有偿提供一些技术支持,在风机安装期间,对你们的工程师进行专业的培训与指导。当然,这一切都需要基于你们最终决定购买的风机数量。” 第一卷 第19章 只够买一台 “看吧,汉娜,正如我所预料的那样,不是每个中国客户都那么有实力。我现在甚至都怀疑,他们究竟能消化多少我们那些积压的旧版风电机。” 离开301会议室后,拉尔斯一脸得意地向汉娜炫耀着自己的洞察力。 然而,汉娜却眉头紧缩,带着一丝忧虑提醒道:“拉尔斯,别忘了,市场上并非只有我们一家能提供他们所需的风电机型。像wincon和nordex这些以研发中小型风电机组起家的公司,也掌握着与我们相似的技术。” “正因如此,我才提出有偿提供技术支持的诱饵,以满足他们想要技术转让的需求。”拉尔斯闻言,嘴角勾起一抹不屑,“至于你提到的那两家公司,他们可是靠着中小型风电机组在全球市场上站稳脚跟的,怎可能轻易出卖自己的核心技术?” 汉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随即又追问道:“那价格方面呢?我们现在的报价仍然高出市场价22%,虽然这在国际商贸规则中并无不妥,但我担心中国人不会轻易接受这样的价格。” 汉娜回想起刚才拉尔斯谈及报价优惠时,中方那位年轻的销售工程师眼中闪过的复杂神色,似乎是对拉尔斯所谓的“诚意”报价嗤之以鼻。 这种反应,往往是在洞悉对方底线时才会流露出来的。 因此,在拉尔斯说完后,汉娜立刻补充道:“关于报价,这只是初步的意向。维斯塔斯公司一直秉持着与中方友好互助的原则,致力于帮助中方实现现代化。如果中方对这个价格并不满意,我们非常愿意与对方进一步沟通……” 然而,她的这番话似乎并未引起对方的共鸣。 她注意到,中方负责人与身旁的销售工程师简短交流过后,便宣布暂时中止谈判。 汉娜隐隐觉得,这场谈判的真正主导者,或许并非那位谢姓干部,而是那位名字独特的销售工程师。 但当她离开房间后,向拉尔斯提出这一看法时,却遭到了对方的无视。 作为资深市场分析师,汉娜的专长绝非浅尝辄止地将企业战略规划与市场动态简单融合。 她更擅长洞察潜在的市场需求,精准捕捉特定客户的独特需求与偏好,并据此设计出高度定制化的营销策略。 这份能力让她与一昧追求销售目标与业绩的拉尔斯截然不同。 经过这五个月对中国市场的深入观察与分析,以及为本次谈判会所做的详尽资料准备,汉娜有理由相信,新疆风机市场的规模或许远超他们现有资料所显示的范畴。 今日中方销售工程师口中提及的达坂城,极有可能会成为下一个加尼福利亚式的风电热土。 否则,中方怎会特意将他们邀请至此,并史无前例地提出了技术转让的议题。 汉娜揣测,兴许这就是中方的一次投石问路,意在试探各方的反应与合作的可能。 意识到这一点后,汉娜顿时激动,她决定绕过拉尔斯,直接向总公司汇报这场谈判的经过与自己的观点。 与此同时,在汉娜所住房间的楼下,新疆谈判团队的休息室内。 王曦权、谢世齐、麦麦提、黄江辉与杨启帆五人正围坐一圈,交流着上午谈判的所见所闻与收获的信息。 “王老师,黄主任,杨主任,目前我们这边的情况就是这样,三家风机公司中,wincon公司明确表达了非常强烈的合作意愿。估计稍后,她们就会反馈总公司的决议,到时候我们就能进一步与他们商谈了。” 麦麦提不紧不慢地介绍着情况,并未察觉到王曦权与黄江辉脸上那挥之不去的阴霾。 他们心中的郁闷并非源于麦麦提的汇报,而是源于上午整场令人沮丧的谈判。 回想起与nordex公司的交涉,王曦权和黄江辉都感到一阵无力。 他们原本认为这家专注于中小型风电机研发的公司会愿意洽谈技术转让,但没想到对方听后反应极为激烈,仿佛被触及了逆鳞,当场怒斥他们的痴心妄想与不切实际。 尽管王曦权一再强调,他们愿意支付费用,并且对方可以在后续的风机采购中获得优先权,但nordex的销售团队对他们的实力表示怀疑。最终,这场谈判只能以不愉快收场。 而随后的windworld公司虽然态度相对温和,但在价格、维保和转让三个关键问题上始终寸步不让。 所以,当王曦权听到麦麦提说另一场谈判还算顺利时,他有些难以置信。直到谢世齐补充了更多细节,他才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幸好,还有公司愿意合作……”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完全回过神来,追问道:“对了,维斯塔斯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他们是怎么表态的?” 从一开始,王曦权就特别关注这家公司。 毕竟,内地的风机试验站已经采购了他们的风电机,并且在安装、并网测试过程中一切顺利。 这家技术始终领先的风电机公司,在技术与国内外的口碑上都有着不俗的保障。 如果能得到他们的支持,无疑会给达坂城的风电项目注入一针强心剂。 “维斯塔斯嘛……”麦麦提迟疑了一下,“他们没有明确表示愿意转让技术噻,但提出了可以在风电机安装过程中让我们的技术人员接受他们的指导和培训。不过——”他话锋一转,“这取决于我们购买风机的数量。” 听到这里,原本还满怀期待的王曦权心情瞬间跌入谷底。他们现在东拼西凑才凑出了五十万美金,勉强能买三台风机就不错了。 但王曦权并不死心,试探地询问着对方的报价。 “他们说,100kw的风电机可以便宜五万美金,也就是大约三十三万,而150kw的则需要四十万。” 听到这个价格,王曦权彻底死了心。 以他们现在手头的资金,只够买一台风机! 第一卷 第20章 骨中透自信 与王曦权的悲观情绪截然不同,麦麦提始终保持着一种成竹在胸的自信。 因为,他从未真正想过说服那些风机公司转让技术。 这是由于他们目前尚处于“从零到一”的艰难摸索阶段。 而国产化的征途,可远比他和王曦权在理论探讨中所描绘的要崎岖得多。 仅是零部件供应链的稚嫩、专业人才的匮乏以及研发能力的薄弱,这三座大山就足以将国产化的梦想扼杀于萌芽状态。 更何况,资金短缺、政策扶持的缺失以及市场需求的不确定性,更是横亘在前的重重障碍。 麦麦提真正想做的,是通过隐晦描述达坂城以及整个新疆所蕴藏的无尽风能资源,激发外商的兴趣,之后再利用各种数据,引导他们亲自前往这些风口地带进行实地考察。 唯有亲眼所见,才能让他们真正相信,这片土地究竟隐藏着何等惊人的市场潜力。 到那时,西方的风电研发公司在觊觎中国这一庞大市场的同时,也不得不采取各种策略来展示自身的实力,从而在放宽对中国的技术壁垒与出口限制。 尽管风电机纯属民用设施范畴,但这并不意味着西方国家会对其技术毫无戒心地放任中国发展。 他们当然清楚,一旦中国在该领域崛起,或将成为一匹蚕食其市场份额的猛虎。 即便当前中国的研发实力在他们眼中尚不值一提,但这种潜在的威胁,足以让他们时刻保持警惕。 至于目前究竟哪家公司会上钩,在麦麦提看来,并不需要去刻意, 目前最重要的是尽快购置几台风机,以最快的速度安装并网进行测试,只有那些真实可靠的实验运行数据,才能成为有力佐证,让外商们信服。 当然,先与这些风机公司建立互信关系也是他参与这场谈判的目的之一。 早在会议开始前,麦麦提便以王曦权助理的身份,向负责协调的工作人员打好了招呼,在上午的谈判结束后,如果有哪家风机公司想联系他们,必须先单独和他联系。 为此,他还特意以撰写材料为由,忽悠饭店经理艾力为他单独开一间办公室。 中午的午宴自然是在乌市饭店最豪华的餐厅举行。 尽管王曦权他们一行人也要作陪,但他们很自觉地单独坐在了一桌,尽量避免与外宾讨论与谈判有关的事情,最多是礼貌的敬酒、打招呼,而这也是在专业的接待人员陪同之下进行。 这个年代,领导干部与外宾的接触,特别是西方阵营的接触,都有着严格的条条框框。 任何非正式场合,包括宴会之上,都有着一套详细的标准与规定。 而新疆又是多民族聚居的自治区,在这方面管理的就更严格了,这次若非是对外经贸委的特别指示,又是为了向全国,向世界展现新疆改革开放,实现四化,追平内地的决心,王曦权他们的谈判恐怕都得跑到京城去! 这也是为何麦麦提不敢直接邀请这些风机公司的人去达坂城进行实地考察的原因。 除了因为现在来的是销售团队而非真正的技术人员,加之没有详实的资料佐证外,更重要的是申请流程繁琐、报告难批。 况且,他自身的身份也是另一大限制。 至于他策划的单独与外商的接触,麦麦提也是瞒着王曦权等人偷偷进行的,为此,他想好了说辞与对策,同时也做好了挨骂挨批的准备。 午宴在一片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氛围中结束。 回到休息间,麦麦提成功将王曦权等人的闲聊引到这次谈判会的工作上,自己则借故偷偷离开。他知道这几人凑一起不聊个把小时是不会结束的,这个时间,足够他与那些外商斡旋了。 麦麦提直奔艾力给他开的208会议间,通过挂在墙上的房内电话联系到协调人员,让他将有协商需求的外宾带至此房间。 不多时,wincon公司的销售主管莱娜便在接待员的引领下,敲开了房门。 “您好,莱娜女士,我是麦麦提吐尔逊,咱们早上已经有过一面之缘了。接下来,将由我单独与您就风机引进的相关事宜进行交流,请放心,我完全可以有资格代表达坂城风电试验站与您洽谈。” 麦麦提熟练地用英语说道,语气中满是自信。 莱娜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露出些许疑虑:“麦麦提先生,您如此年轻有为,竟能代表贵国政府,真是令人钦佩。” “莱娜女士,您误会了。我并非代表政府,而是代表达坂城风电站。”麦麦提当即澄清,同时脸不红心不跳地解释着,“就像贵国的postnord(北欧邮政)公司与政府的关系一样,我们在与贵司的商业合作中,政府只是起到一个牵线搭桥的作用。” 莱娜听到这样的解释,疑虑逐渐消散,转而切入正题:“既然如此,麦麦提先生,那我就直言不讳了。首先,很抱歉,经过我与总公司的沟通,由于市场与政策等诸多因素,我们目前无法直接向您们转让技术。但我们可以派遣技术人员在风机安装及试验期间为您提供全面的指导与培训。 为了弥补这一点,同时也为了展现合作的诚意,总公司决定将100kw风电机组的最终价格定为25万美金,55kw风电机组价格则是20万美金,这已经是我们能给出的最低价格了,不知贵方是否能接受?” 这个价格之低,完全出乎麦麦提的预料。 要知道,他在后世了解到的情况是,达坂城风电站为了购置两台风机,可是历经艰辛,花费了巨大的成本,甚至还得说服铁道部门承担运输费用,才将价格艰难地压到了30万。 那时候,并没有人意识到能够依靠数据资源来吸引外商主动降低价格。自治区与水利电力部只能依靠组织考察团,远赴法国、荷兰、英国和丹麦,与这四国的洋商进行一轮又一轮的谈判,才最终达成了协议。 此刻,面对wincon公司给出的如此诱人的价格,麦麦提尽管内心激动不已,表面上却故作镇定。 “这个价格确实在我们的接受范围之内。”他缓缓说道,但随即话锋一转,“不过,关于风机的购置数量,我还需要回去与我的上级——也就是政府部门进行请示。 毕竟,我们之前的合作都是基于政府的,这是我国的国情所在。我必须确保这次合作能够得到政府的支持和批准。” 麦麦提给出的理由既真实又合理,莱娜听后并没有产生任何怀疑。相反,她对麦麦提如此果断干脆的精神表示了由衷的赞赏。 而麦麦提内心自然清楚,莱娜肯定是以为他们利用这个低价策略成功地敲开了新疆市场的大门。 但莱娜并不知道,就在她离开后不久,维斯塔斯公司的销售人员紧随而至。 来人并不是他们那个令人反感的销售总监拉尔斯,而是那位市场分析师,这令麦麦提有些意外。 好在,麦麦提对这名市场分析师还有点印象,知道她叫汉娜,这才没有引发什么外交尴尬。 麦麦提照例做完自我介绍后,汉娜却神秘一笑:“我早就看出来了,麦麦提先生,您才是这次招商会的主要负责人。” “是之一。”麦麦提微笑着纠正道,便将先前解释给莱娜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汉娜听后,点了点头,表示理解,然后话锋一转:“是这样的,麦麦提先生,我这次是绕过总监,想单独跟你们谈谈。早些时候我结合您提到的数据以及我的调查,我向总公司阐述了一则新疆风机市场的规模或许会媲美加尼佛尼亚,甚至远超于它的观点。 总公司对此非常有兴趣,派我来跟你们接触,希望能申请一个实地考察的机会,麦麦提先生,您觉得方便吗?” “实地考察?”麦麦提暗自一惊。 第一卷 第21章 地区特殊性 李子衿也才知道,原来蒋梦白不接受学院的招揽,背后还有这么一桩感人肺腑的孝悌因果。 第二件事,尽可能地带领兽王山渡过此次危机。兽王山举行唤祖大典,说明他们已经遇到了无法摆脱的难题困境,只有唤醒沉睡多年的兽王老祖才有可能的避祸。 翁天益在一边休息,看着这福字,挺好的,至于那些瞎的都是活该。他看到了贺嘉猷的信息,最好永远瞎着。虽然这种人家不愁饿死,但贺家破产了也不一定。 妖树庞大的身体转动,面向了不远处的一人一马,骏马似乎被妖树散发的气息所震慑住,竟然在原地一动不动。 叶天摇了摇头,“我还没有地方住”叶天如实说道,他还真没地方住,本来他下午是想去看看房子,然后买套房子,反正他还有几千万,不用担心钱的问题。 江稚愣了好一会儿,许久之后逐渐回过神来,她好像明白了,他这是嫌她不干净了。 然而,陈渊等待的就是这个时刻,附毒聚气丹的毒素已经无法瞬间毒死炼气五层修士,却可以给他带来反击的机会。 江岁宁还是很害怕,她忽然哭得撕心裂肺,天地之间仿佛只剩下了她的哭声。 陆哲远没有想到,来谈个生意,还见证了一场如此莫名其妙的交易。 比如修士甲历练时先与黑岩兽搏斗不幸被其利角戳穿腹部,吃了一粒止血丹。 乔雨看着凑过来的头和笑得一脸“垂涎”的脸,赶紧身子后仰,费劲挣脱了师姐的魔爪。 周权三步并作两步,把她从水中捞了出来,抱在了怀里。林薏闭着眼睛,脸上潮红一片,睫毛想被打湿的鸦翅,嘴唇红似樱桃。 她容貌艳丽,五官立体,穿着一身红裙,将凹凸有致的身材紧紧包裹着,全身上下都散发着成熟的诱惑力。 第一眼看去,首先出现在洪易视线里的是,特意加粗的章节名——。 其中一匹个头较大的狼,张开血盆大口,露出锋利的牙齿,腾空而跃起,向云落枫扑来。 “二师兄,你在发什么呆呢?”落羽烟鼓着腮帮子,不高兴的咕哝。 南宫若心里面不知为何开始瑟瑟发抖,尤其是后背脊柱的那一块凉飕飕的,难不成帝铭诀就在那里看着他吗。 天赋异禀,身边却跟了个这么个没什么大用的异兽,除了陪伴想必就是累赘了。 众人闻言倒抽一口冷气,再也不敢围观看好戏。总裁的好戏可都没那么容易看,要是被总裁秋后算账他们就要滚蛋了。 虽说千夫长并不是军中的高官,但是对于当下的千邑来说,仅仅只有一千人的兵力,千夫长就已经是秦军在千邑最高的军事长官了。 众人的变化苍墨绝自然看在眼里,不可否认方才的那个吻确实让他有种不出的感觉,甚至在她离开之后隐隐的还有些遗憾。 夏侯渊的手僵在半空中良久,才缓缓的收回,迈开长腿继续朝着她消失的方向走去。 第二天早晨,陆卿卿原想在房里躲着不出去见人,她知道昨天在宫里害的陆茗嫣那样出丑,陆茗嫣肯定还指不定怎么闹腾呢,没想到最后陆镇远还是派人过来找了她。 “这个男人只是暂时的离开了,等他想到了破解之法之后,他是一定会再次回来的,而且我相信这间隔不会很长时间!”长安说道。 “砰!砰!砰!”两道属性对立的仙元碰撞在一起引起了一连串的爆炸,红蓝两色的仙元余波纠缠在一起疯狂向着四下蔓延。 “五层之力?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的修为已臻六转灵武,哪怕只是五层之力,也远远不是辰兄所能对付,你这明摆着就是欺负人!”独孤冲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林辰早就料到,只要尚在天荒城,公孙世家必定会想方设法为难自己。 “呵呵,虎兄说得没错,如果我连保护你的能力都没有,如何许你一个安定的生活与未来?”林辰笑道,脑海憧憬着美好未来。 不过,不久之后即将于魔皇城爆发的那一场凶兽动乱之劫,和如此正于空间通道这一头所展开的残酷杀戮相比,却又显然根本就什么都算不上了。 他当即把隐匿气息的法门传授给了司徒羽凡,法门并不难,却很实用。 她看着叶轻离那串长长的蝴蝶挂穗,不由的湿润了眼眶。二师兄肯定是因为思念自己,才会养这种灵蝶的。 或许那个时候的唐震也喜欢这口,但是那个时候的双方根本就是在一个不同的圈子,自然不可能有所交集。 沿途,司徒羽凡查看了四周的情况,他发现他们走过的路四周都是阵法,没有人带路,他们压根找不到这座山谷。 \t早已发现不需要自己出手的夏见初已经和李黑偷偷溜出了里间,又看到了在一片血泊与各个黄金卫士的尸体之中趴着的,刺猬一般的十三爷。 林子宜心中忐忑难安,根本就没有抬眸去看过任何人一眼,只一直静静地垂着双眸,看着地板,也不管安奕泽和众人是什么反应,反正,既然她已经答应了安奕泽,那便只能任由安奕泽折腾到让他满意为止了。 “哎……我……这就带你去!”叶蒙喜不自胜的大步迈了出去,不一会儿两人的脚步声就消失在了隧道里。 跟在吕则成后边一块过来的城建局副局长李荣听了陈兴的话再看看现场的张建德,却是惊出了一身冷汗,一出神,差点就踩到了前面的吕则成。 姚明海说了一句,便也沉默了下来,将话筒推给了身旁的朱光正,姚明海此时压根就没心思多说。 不过冷默可不认为清吾会安什么好心,不过是黄鼠狼给鸡拜年罢了。一回到檀元殿,他便躲过清吾长老的眼线,把那瓶药处理干净了。 第一卷 第22章 风机已运抵 唐建国和宋涛是大学时的舍友,唐建国毕业后,进了人民医院,宋涛继续在大学深造,如今成了江龙大学医学院的讲师。 只可惜后面扒出来是代打,别人操作,她只负责解说,导致人设崩塌直接退网了。 有大仙这个前车之鉴,弄得许多观众也以为苏可会先播其他游戏。 见对方衣着不凡,手里的折扇也是上等好货,不由赶紧凑上去招呼,边笑着边端起茶壶亲自斟茶倒水。 他心口狂跳,姜绾怎么会认识宫里的人,莫非她还有什么隐藏的身份? 方彤脸上的笑意微敛,静静地看着两人,纤手不自觉地取过一旁的饮品,灌了一大口。 重新回到燕京这片故土,楚云感慨万千,在这里他有太多幸福和痛苦的回忆,两年过去燕京没什么太大变化,但对于两世归来的楚云来说,这里熟悉又陌生。 坐在王者总部的王平看到至尊宝的反响这么高,都忍不住有点想搞个什么活动让猴子返场一下了。 韩明宇在各个项目都克扣款项,然而一旁的韩天山父子根本不在意。 她也是被愤怒冲昏了头,以夜挽澜往日的所作所为,一定能做出毁画这种愚蠢的事来。 两人贴得再无一丝空隙,灯火明灭间,她的面庞虽然苍白,却也染上了一丝桃花的嫣红。 声音拉长,一双眼睛只是淡淡的看了一下童俊冰,只是他长处在冷酷的高压训练,身上散发着军人的威严挺拔及血气。 “我先走了。”陆成安看了一眼望千,不过后者好像并没有理会自己的意思,陆成安也没有多说什么,直接带着黄毛走了。 说道这里,李时故意对强叔笑了笑,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李时所说的大帮派,指的就是强叔。 “出庄的门往左。”赫连玄玉本来是出来透气的,被司空湛和风瞿人那两个傻蛋给烦着了。 “这镖师,若是由一些退下来的士兵来当,是不是会更好一些?”沐心暖半知半解道。 无论如何,两家的关系已然如此,自然是不可能再恢复如初。而卢夫人经此一事,似乎也是大彻大悟,对刘氏也不再指手划脚,冷嘲热讽。 唐王王后以及唯一的幼子从靖,是在城破前五日就从江边一个隐匿的渡口乘船逃走的。当时,他们坚持要让丹嘉一起走,她却执意不肯,只是道:总得有人守着这座城。 终究是千年世家,即便这些年遭到重创,何家培养出来的人,也终究有一些,是普通家族所无法比拟的。 从江海回广南要路过老家,李时决定顺路回老家看看,虽然这些日子从电话里一直关注老家,但是耳听为虚,还是回去看一看最放心。再说从江海买了好多礼物,也顺路回去送给二大爷、二大娘以及众位叔叔婶婶,七奶奶们。 现在能被提升起来,拥有真正的职权,也是因为西苏死了,西苏一系的所有人,无论是政界还是军界,都在被清理之列。 要知道,九莲之中,五戒禅心莲本身并不是最适合用来提升修为,它的极限早就被它的第一人主人,‘佛’,所证明。 得到他肯定答复,吕清穹右手抬起朝着他选择的那座城池一抓,一枚黑色的令牌出现在她手中,然后向后一抛。 朱慈踉大喜,下旨嘉奖张魁山和红娘子等人,以及所有参与河南之战的将士。 它身躯和尾巴皆是被链钉牢牢捆住伏在地上,头颅则离地一丈拼命挣扎不愿倒在地上,即便如此,它依旧和待宰的羔羊没什么区别。 尤利知道!一切或许都是自己的错。她的眼眶中突然滑落了什么东西,在她的脸颊留下一道曲折的轨迹,是眼泪。 不过庄园的设计师显然非常用心,整个庄园的建筑融入到周围的自然环境之中,通体如同由冰雪所雕铸,仿古代城堡的塔楼城墙错落有序,美轮美奂,映衬着半透明的光罩,如同童话中的世界。 “那个二姐与大帝联姻,是不是我魔国与就可以与神龙帝国联盟?”思月满怀喜意的问道。 西伯利亚本身便有近百万原住民,这些年,大明招安和同化了大半,加上几十万印尼移民,以及不断被流放的犯人,西伯利亚的人口也在缓慢增长,到大明中兴十八年的时候,也有了将近两百万的人口了。 许潇一时哑然。他确实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关注过这些消息了。确实不知道大黄的近况。 庄严不紧不慢地答道:“庄严尚未有打算。”他孑然一身,去哪里还不都是一样。 没有什么比等死更让人难过,起码现在的萧飞就是这样,若非有太多的心事让他下不了这个决心,恐怕此时的他早已经自断心脉。 再说武将,别的不说,就是夏府夏闻深那句句带着赞赏的话和他中气十足的大笑声,足以表明他对她的欣赏。 凌翼辰接过干毛巾,扶着她的脑袋,动作算得轻柔的为她擦干湿发。 第一卷 第23章 老外有心机 而圣童派出的那位荒民,则犹如一道闪电般,嗖的一阵便不见了身形。 “那就好好想想,什么人跟你们曾有矛盾,还能方便的接近你们家人。”玄素九接着说。 梦里,她的画工飞速提升,她为自己画了一个满汉全席,正拿起筷子想要享用,不知道从哪里飞来一块石头砸到她额头上,痛的要死。 两人相隔很近,可喻翎珏就这么定定的看了会,没有下一步动作。 他手中的圆月弯刀,却开始激烈的抖动起来!它生猛地拽着他,从凶兽的嘴里脱逃而去。 实验室内的实验人员全都很忙的样子,对着一堆乱码的显示器犯难。 在这个世界,只要境界达到了成丹境,就拥有在空中滞留的能力。 妲己是3号变的,cp又跟白泽一毛一样,这里面没事鬼都不信。 他清醒了,黑暗中,是风声,在山谷间,来回的穿插,是寒风带来的消息。 而这时,瘫倒在距离于尊十几米外的骠骑将军范魏,直愣愣地望着站在城墙的凤仙,片刻后,他的眼中突地流出了一滴血泪,苦涩的嗓音,犹如被磨干了汁液的稻米般,混着粗糙的稻壳,让人感到十分焦躁。 找消防员采访,找志愿者采访,都在尽可能的搜寻着有价值的新闻素材。 他拿出荷包,从中陆续取出四件法宝,是曾经熔器铸体时剩下的,包括指路图在内正好五件。 “到了此地,选中入道的人选就要独自前往了,进入分灵道观,自会有师弟来安排尔等”。 她急得尾音微颤,嗓音软软的,带着点嗔怪的意味,这一急,甚至冒出了点江南口音。 再说了,总裁都发话了,谁和林川说话,真是要扣半月公司,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隔天便是周一,乐娆离开苏家老宅回了学校,大概只要待在学校里才能远离世家里的是是非非。 至于幽冥地府跟魔渊之间的通道,毁了就毁了吧,跟她没什么关系。 半夜两点的时候,温黎被霍远琛的手机铃声吵醒。她刚睡着不久,睡眠很浅,响的第一声就醒了,比霍远琛还早。 然而这话刚说完,她却俏脸一白,盯着牌楼上皱起眉头,嘴里“啧”的一声。 楚王明显有些低估红莲业火,所化成的火龙的威力。被火龙撞到身上,直接后退了好几步,而且还感觉到了,身上被火龙撞到的地方微微作痛。 “子龙,这就是我给你的战功”林卓极目远眺,九丝城的后城‘门’隐隐在望。 虽然对徐晚樱了解的不多,但孟洛知道对方是一个很要强的人,从她平日的工作就可以看得出。 服务员闻言,立刻从兜里掏出了一包烟,‘抽’出来一支给林正峰递上。 所以肖瑞光他们几个就自然而然的做起了这方面的工作,尤其是肖瑞光。 “这不是你的错,错在华云天,如果当时他出手的话,就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的。”张紫萱虽然不懂这些,但她还是能看出来其中的道理的。是华云天背叛在先。 张婉儿是最忙的了,高葵叫着‘奶’‘奶’、‘奶’‘奶’的,要吃这个,要吃那个,可儿和萱萱也不省心,一不留神就要吵吵闹闹,忙得她晕头转向,抱怨连连,只是奇怪的是,那满脸的笑容收都收不起来。 丁立哈哈大笑,伸手把杨无敌给扶了起来,道:“既如此,却请到城中相议大事!”说着拉起了杨无敌,相携进城。 “你还打什么电话呀?你就直接带过去好了。正好,今天司马也有好事儿,你们两个凑在一起,正好赶上过年时间,好好回去乐乐吧。”林玉婉笑道。 陈思南睁开眼睛一看,还是那个熟悉的街道,只不过这时候那孤儿院的门口已经拉上了警戒线。 龙组玄老嘴角带血,身上衣服因为先前的战斗,都被撕裂了不少的口子。 熊莹摆了摆手,示意白杰别担心这些。以她33级大法师能力加上还未失效的神恩药剂,对付眼前这只lv15级王级东北虎跟玩儿一样。当然,战斗胜利是得不到任何战利品了。 “我就是坏人,”万俟阳知道了宝儿已经发现是他了,因为声音一点也不害怕,甚至还有一丝得意,说完就把宝儿抱了起来。 ‘今天我已经和佣兵团的头领吴军见面了,等他们掌握了其他佣兵团的位置后,我们才能离开,不然到时候这个城市不知道会被毁灭成什么‘摸’样。’秦逸龙说道。 这回没有别的事情,便只带了许十三和苍耳两人。可巧那日秀娘去给她量尺寸,道是要亲手帮她做两件秋衫,八娘还笑着道许十三还没回来几天,这就要借走了,还望秀娘嫂子勿怪她,回来时定叫许十三给她买两件好首饰。 三头犬根本没继续攻击,只见三头犬身上那冥火在粘到那人身上后,便熊熊燃烧了起来。 当初,他们在一起,情难自禁时候,也是由于那迷香药,虽然酒中还未放,但房间迷雾一片,清新醉人,那是美好的一刻,也是虚幻的一刻。当一切苏醒,发现眼前的人还是相当陌生遥远。 第一卷 第24章 中国有土方 不过想来也简单,周桦和夏遥的离去,应该是让两个孩子都有所成长了吧。 箭拨了开来,虽然这一箭绝对有着秒杀大剑师的力量,但对于比目龙这种老牌剑圣还是远远不够看。 他抱得很结实,好像不抱到她就很遗憾,沐暖暖差点喘不过气来。 不吃东西,人也许能够支撑十天半个月,但没有水分补充,楚荆觉得自己可能活不过三天。 沐暖暖看见巴顿已经熟睡了,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一扭头,忽然发现薄祁瑾站在门口。 常德是洞庭湖西岸一个比较大的地级城市,他们将在这里休整一天,在从这里出发去张家界,游览张家界景区和武陵源景区。 结合这些异常之处,李羡鱼又想到了一个细节,就算是确定有古妖掺和的现在,祖奶奶依旧坚持要找权贵遗老的后人,她肯定是想到了什么,却不告诉他。 大家等着太后的回答,不想,不想,那帘子后没有任何声音,也看不到她的表情。 此时,他倔犟得就像一个孩子,死死的抱着她,任她怎么用力都摆脱不了。 “任何事物都有两面性,当然都要一分为二地看。这是辩证法呀!怎么反倒成了不实在了?”命运编辑者道。 张主任和沈洋比较熟悉,两人直接切入正题,就是市里想询问,羊羊集团想出资多少,买下江城职业技术学院的地。 叶惟不禁摸上自己的心房,什么时候自己的这里变软了?软到连阿苏都看得出来了? 之前战争道士,是过来记录观察的,现在夏河自己都在,战争道士闲了下来,每日就是在通天塔里修行。 摄像机镜头没有切换到两人的画面,莱因克尔的脸色怎么样也对于解说没有影响,倒是很多电视机前的球迷都听出了苗头,但其实他们并不在意,因为英格兰队和他说的一样,就是发挥相当出色。 她俯下身子慢慢的凑上前去细细的打量着,只见这少年面容清秀,肤色白皙,唇色殷红,双手枕在脑后闭着眼睡得正香。 看到这一幕,李云牧松了一口气,这阿修罗总算是出手了。观众席上的子弟以及斗兽场上的三少主流露出一丝疑惑,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半空中的四大族长感受到空间的变化,微微叹息一声。 没有人来?那怎么会是自家老爸炒菜?一个思考,她已经上到三楼了。 冷炎的手中凭空多出一叠的黑符直接扔向尸妖。无数的黑符在半空中化作雷球,朝着尸妖打去。数量之多,瞬间炸裂开来,闪耀出耀眼的白光。 萧魂夜嘴唇微微动了动,一副眉头紧锁的样子,眼珠子转来转去,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其实这个工作是张成奇的,不过张老爷子年纪大了,也更精于医学学术,对于日常事务不太管了,任务自然就到了胡天翔头上。 但这已经是过去了,自己知道了你华子建的底细,就一定会找到其中的破绽来对付你,等着吧,我们的战斗并没有结束,谁笑道最后现在还言之过早。 场面一下子有了片刻的凝滞,只有何大少的笑容渐盛,那边敖少龙身子都已经瘫了半截了,摇摇欲坠,随时可能要瘫倒在地上。“是他他要放屁呲我”敖少龙喃喃道,嗓子眼却怎么也挤不出声来。 “罗丰,你也听到了,你怎么说”沈念冰看向罗丰,打算看他怎么说。 \t至于怎么让他当上,那可以等自己心情平定了好好想的,办法总是会有的。 银行经理连连点头:“哪里哪里,您走好,您走好,”一直送到了门口,望着两人离去,这才抹了把汗,回到了银行。 于乾很怕死,当下求生想法更强了,他朝着四周看了几眼,见李恒德的那几个打手围坐在桌子上打扑克,当下就有了主意,于是眉头一皱,捂着肚子,哎哟哎哟的痛苦的叫起来。 牛逼!二蛋心里惊叹道。不过却没有马上表态。资本运作的事他不懂,驴云这次的事,也给了他一个提示。 省里的确是有一位唐姓省长,但是自己和他一面都没见过,他又怎么会知道自己这么个处级干部呢? “胖叔叔,要不我跟着你混吧,你让我当副经理怎么样?”林星星一脸笑嘻嘻的说道。 刘晴看见了二蛋,不由得一笑,忽然抽了抽鼻子,好像闻到了什么味道,四周看了看,确定屋里没人,这才一转身,插上了门。 “虽然可能是偶然,但子衿也觉得不会这么巧合,彩衣绝对不会设下这样的阵法。”蔡子衿说道。 林也双目一凝,从李不眠的嘴中得知了一个爆炸的新闻,李不眠居然还有着开创势力的想法,那是否意味着会像一统南域一样,要征服整个荣辉联邦? “霍格沃兹教授”这两个身份的情况下,拒绝任意一方的召唤都是不合理的,会被认为偏向另一边。 杜彦航立即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其实他想要跟徐婷婷说的那些东西,最好还是瞒着祁暮雪,毕竟从某些方面来讲,她的身份跟自己以及徐婷婷又很大的差距。 “爹地,那个,芊芊有一个问题,你不是看不到吗?怎么芊芊觉得,你好像什么都知道的样子?”芊芊拽了拽衣袖,问道。 空条健次郎,华国与和国的混血,一张面部线条极其刚硬的脸上有着别样的英俊。 “为了公平起见,你可以先拿一样武器。”夏目琴美明白对方可能误解了是肉搏战,给了这样一个台阶。 这下所有人算是明白东方默的意思了。如果是去圣杯战场内帮助清除内乱,那还有解甲归田的机会,但是如果加入了这边,那就永远都失去了做普通人的可能了。 “这是怎么回事?”李逍遥心里有些乱,一时间根本不敢胡乱的给她治疗。 “噗!”没有丝毫的花哨,光华自乾隆的额顶射出,黑冥应光而定,乾慕迅捷的收割了木鸡般的生命。夺目的龙尾正是如镰刀一般落下,逍遥一世的冥瞳翼黑冥陨落。 第一卷 第25章 中国人的胆识 刘辩则是认真的听着荀攸介绍,因为这些都是他所不知道的,甚至是在历史上都没有提到过的。 周振勇倒是带着笑容盯着时间所剩无几的比赛,最后几分钟的比赛场面没什么吸引他,唯一让他感到兴奋的就是楚韵玲现在的身体情况,他几乎可以肯定自己的判断。 这样的打法决定了他的即战力很强,具备即插即用的属性。因此接下来一周马加特集中训练的就是一招,传中——不管是来自两条边路的传中还是周天成的纵向长传,目标只有一个,把球打到亨特拉尔头上。 而扁神医的徒弟,那个老领导,腰间还别着枪,身后还跟着警卫员。 虽然胸部大一直是她的苦恼,但从另外一种角度来说,这也是她吸引人的地方。 首先王佐再次画出两张阳符,然后用阳符把玉石包裹起来,接着直接走出了教室去。 不过徐渭并没有直接给李方海去电话,而是跟李木林去了一个电话探探底。 但费莱尼能有这种态度,都是因为见识过周天成的实力,否则他才不会那么好说话呢。 “我虽然不知道叔公为什么误认你是我男朋友,但这对我是一件好事。 刚刚停滞下来的魔气,又一次翻腾了起来。初成型的暗黑刀魄竟是开始疯狂的吸纳魔气,不仅仅是魔气,还有周遭的天地灵气。 朱富贵同样如此,比花仙儿好一点的是,其中有两样材料,朱富贵身边已经有了,现在他只还差一种主材料便能炼制,以后留意一下即可。 而他的在变化,直接影响了其他人,谁让他是主劫人,一旦变化,其他人的就会跟着提升。 又羞又急之下,韩仙子的羊脂白玉的舌nti上竟泛起一层红se,看得谢云飞食指大动,几乎忘记自己的名号是血魔,而不是,要将这韩仙子就地正法。 强力的城主,压制了底下的不服,一时间丹枫寨内,竟然是井井有条,宛若大治了一般。 叶凌看罢多时,果然很少有筑基初期修士来此地,大多都是筑基中期和后期的。像他这样筑基一层的修士,简直是一百里也没一个,罕见的很。 当他路过天枢山庄时,看到大师兄王世元和二师姐梁玉珠,正守在山庄的传送阵前,翘首以盼。 可惜这一次他遇到的是宅男,如果说年轻人是同等级高手中的佼佼者,那装备了一堆a级绝学神功的张大镖头就是一个严重超模的怪物。 完全不像你去夺舍别的身体,有极大的风险,要面临身体本身魂魄的抵抗,要承受转移身体带来的排斥反应。 见状,这个天王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太祖门的亲传弟子也不过如此嘛。 这样的话思思以后就能治病救人,也能低过她过去杀了那些人的罪过。 子弹命中巨龙的额面,巨龙瞬间停止了动作,瞬间凝固在空中。一声巨响,巨龙的身体内部爆发出巨大的风,这个风就是台风级的,‘山竹’也不能和他媲美。全身都是水做的巨龙在一阵暴风雨中消失了。 “好”无闲目送着她离开,抿唇看着看着惜缘:“没什么事,你先退下吧”蹙眉微道出声。 所以近年来,诸多势力连连探查,甚至很多村子,早已在黎村当中安插了自家的眼线,对于黎村当中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分外留意。 所以管家的一举一动,他都是了解的。现在他之所以这样,那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好的事儿。 “混账东西!我不是你爸,难道你是石头里蹦出来的?”中年男子一脸的愤怒。 而至于一旁不远处静心守候的熊族村长熊无敌等人,早已退出了数十丈开外,几乎要从山顶的平台走到下方的石阶上。 “现在根据前人的总结,我目前只知道三条魔方基本定律。”男人眼神前所未有的严肃。 泰佐洛可以说是相当的胆大了,直接在报纸上白纸黑字的写了自己是凭借着古代兵器冥王的力量才最终击败海军的,直接就把自己拥有古代兵器的事情摆在了台面上,可以说是相当的嚣张了。 待她回过神来,本想问下一个问题,哪知,眼前刚刚还在着的人,此刻哪见了身影?肯定是刚刚那一刻溜走了吧。 “挖人啥的跟你们策划部就没有关系了,你们只要负责把计划交上去就行了。”边上一人给他出招。 “你怎么会在这里?”我瞪大眼睛望着解语,被他耀眼的笑容闪晕了,脑袋一时有点转不过弯来。 “好吧,既然你确定,那我暂时就不宣御医了。”他垂眸看着她泛红的耳朵,如果她此时抬头,会看到他眼里闪烁着灼热的谷欠|望,不过,估计她会吓得顾不得身体的疼痛从他怀中拼命溜走。 呜呜,她也不想那么窝囊,可是他的脸色看起来那么臭,阴森森的让人想要退避三舍,她还是识时务者为俊杰比较好。 随之,他缓缓退开些许,薄唇依旧悬在她唇上,不碰触,却也不远离,只是专注地俯视着她。 他没敢说的还有另一种可能,只是这种可能性有些微乎其微,他甚至不太敢去相信。 她严厉铿锵的警告,冷冽的神态,浑然天成一股高高在上的光环,一时间,豺狼妖似乎被她无形的气势给震慑住了。 李俊秀玩味地说道,一双斜长内敛的丹凤眼闪着春光般灿烂的笑意,看向许愿的时候,许愿已经是一脸的无奈了。 沈岳咬了咬牙,看着竞技台上气焰正浓的方正,今天不弄死这个废物,他实在不甘心。 洛奇虽然心急如焚,但他确实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只能同意杭一的提议。 对方是一个外国人,虽然说得一口流利的国语,音调上却带着几分外国的腔调,声音也格外的焦急,好像很慌的样子。 第一卷 第26章 吃定你不懂 城门士兵正在努力疏通维持秩序,奈何百姓太过热情,非要一睹秦王风采。 如果故事这样发展下去,新墨有可能会成为巫师,而希尔注定将一事无成。 段大虎苦等了公输羽,月余,终于刘备带着公输羽来到了雒城,公输羽与段大虎,张飞诸多故人都是许久未见。 早就等候多时的人参果撸起袖子,气势如虹,上次把本系统大人弄成了爆炸头,害的本系统大人被宿主笑,这一次本系统大人一定要报仇血恨。 方天佑直接丢给了他十万华夏币。看得野夫根斯基眼神一直,知道遇到了大主顾。对这位冰冷不苟言笑的年青人顿时另眼相看。 杨总捕还看着他们来气,一副随时都要动脚的架势,梁捕头担忧不已。幸好这时陈正被王川一把推出来,撞在陈田身上,气得恶狠狠吐出了个“干”字,吸引了众人注意。 主将被杀,一时间万籁俱寂,争斗忽然就停了下来。场中只留下江南七怪和于龙你来我往的大声呼喝。 崔钰刚听到声音,便看到一根巨大的独角射了过来,这可是一位鬼王的攻击,他可不敢大意,连忙躲了一下!这才认真的看向来人。 秋风拂过,黄沙飞漫,战场上一片肃杀之意,宛如两头凶猛的野兽,互相轻嗅着,忌惮对方的利爪,谁都不敢上前。 南景风一脸无奈,她那点力气咬着倒是不疼,只是咬哪里不好偏要咬脸上。 “大约十四分钟会响一次,前后误差不超过十秒,而且每次拍门声响起时,头顶弹珠落地的声音就会停止。”我拿出自己的手机开始计时,距离上一次敲门过了十三分钟三十几秒后,头顶的弹珠声戛然而止。 其实,这些话,二人都不必说的。但是,此时二人并非只是单独在一起,而是要把话说出来给别人听。 那些个贼寇团伙一个个都被端了老巢,这对于关外的牧民和往来于这条商道上的行人商贾们来说,着实是个福音。 还有一些食铺里的伙计,早早便要在铺子里烧上热水,熬上粟米粥。 白耀三人接过之后点了点头,手上一按按钮,三人陡然消失在青年眼前,当白耀三人被瞬移到神都之后,眼前的一幕,令三人都呆住了。 庞斑未走,那就意味着,他这一战必须要胜,不止得胜,还要胜的漂亮,胜的光彩,胜的果断,胜的丝毫不拖泥带水,以浩荡之势将雷公击毙当场。如此,庞斑方才不会趁火打劫,对他动手。 萧潇突然有不好的预感,飞升就要下船,却发觉船身被一层薄薄的结界罩住了,凭她的力量却无法打破。 里士满公爵就像是例行公事一般与自己的妻子玛丽·菲茨罗伊相处了一些日子,也完成了一些作为丈夫以及法律内允许的夫妻事务。当他骤然收到亨利八世的指示后,兴奋得打算立刻返回北方,一刻也不想停留在妻子的身边。 现如今无论是在长安洛阳还是在苏州扬州等地,一旦提到羊绒毛衣裤,几乎无人不知凉州罗二娘的这个羊绒作坊。 “人贩子有什么前途??当也是当鸟贩子!!”洛洛莉撇了撇嘴回答,示意和光将手中的男生扔到一个角落去,将今天的事情说了一遍。 也是因为,格劳克思也学了催眠,所以我们俩经常在一起研究执谜的方法,虽然一直不是很成功,但后来也有了一点点效果,而这个效果正是在魔迦身上实现的。 “装神弄鬼”铁家青年人故作镇定的说道,身体瞬间来到刘斌面前,只见此时他的拳头一股白色气体围绕,再次朝刘斌狠狠砸去。 好你个杨心怡,身边有这么帅气的同学都不介绍给我认识,呆会让你好看,萧芳芳暗道。 身旁的木南橘还沉沉地睡着,两人的手还紧紧握着,而且南橘还握得更紧了。 木卫低头玩弄着指甲,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土卫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出,火卫则非常着急。 “会长,你确定这个沙斯拉尔跑的很慢,不会追上我么?”就在张明下了命令后,猎神倒是犹豫起来,不知道怎么去拉boss。 没想到,大概半个月后的一个午后,我从海底冰川归来,一眼就望见了等在冰海王宫外面的海兰瑟。 越来越多的人死去,而玄黄世界的强者们,却根本靠近不了尸族。 他起身看着一头银发的白古兰,心里很不是滋味,但是决然地离开了。 南橘纵马执剑十字相挥,杀出一条血路,凌厉之势丝毫不输于檀梣。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让几个mm全都慌了,这也是自然,几个mm不像是我,没事就会被一个公会或者是一个联盟的追杀,平时刷怪、刷任务,过着和平游戏生活的她们突然要和龙凤城这个超级大城为敌自然是会慌。 ps2:天气又热起来了,咱已经看到了再次热成狗吐舌头的日子了。 人生总会发生各种各样的意外,可是人总是要面对的。现在这种状况,让夏夜诺娶她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少年英雄的阎行也是战场经验不丰,没有遇到过真正的高手,要是运气不好他今天已经落马了。 神傀的身体直接崩碎,一缕神念从中飘了出来,被一种神纹奥义包裹,保护不被压力压破。 父亲依然和从前一样,单手负后,单手持剑,岳峙渊渟,静静凝望着他。这样的姿态气度,妖怪如何模仿得出来?陈弦松却如同一尊已长得比父亲更高大更坚硬的雕像,矗立在剑尖前。 “怎么回事?我刚回来你就受伤了?”孔星儿皱起好看的眉头,担心的问道。 虽说钦佩不如但并不是认输,是对轩辕泽的一种认可。凌傲天自认为在同一境界下,自己绝不是轩辕泽的对手。可自己目前半只脚踏入了元婴期,区区化丹中期的拼命一击又何足为惧。 第一卷 第27章 万变离其宗 走了,当云音联系上永远消失简单说明了情况,对方果然二话不说的就接下来这个差事,还在通讯那头信誓旦旦保证完成这个任务。 安落柔头疼的揉揉太阳穴,不知道怎么回事,前面半句听起来有点渣男的意思,但是好的确是好。 这种猜测瞬间在玩家之中议论开来,同时异空间的吸引力更多了一分。 “你眼光是很好,想攀龙附凤,却被人家无情的甩了,刚才声音,我可是听的清清楚楚。”慕言同样带着讽刺,掩嘴娇笑着,腰肢故意做出捧腹大笑,显得格外兴奋。 只见他的身体,忽然间开始分化,地面上,一团血迹形成,逐渐形成了苏城的样子。 帝灵有些绝倒,不太会?那就是会了一点?只是无法完全发挥其可怕的杀伤力罢了。 但见鬼母本是腥湿异常的身体,却在这赤光照耀下旋即开始龟裂,只片刻间周身烟气竟被照散了一多半。 老叶头爷几个,叶满仓众兄弟都被叶满贵的话逗得哈哈大笑,连连称是。 “你需要我出什么事情,你以为你这种攻击能伤到我?”说话的时候,江夜走向了对方。 被点中的诡异,像是被吸干了身子一样,浑身开始干瘪下去,失去水分瘫软在地,接着化为了一摊水。 “恩……”布欧皱着眉头,没有鼻子的脸看起来像个形状怪异的包子,但偏偏是那双几乎一直眯着的双眼,让孙悟饭没来由地感觉到了一股寒意。 一连几剑,失去了魔力的天外邪魔的躯体,虽然坚硬无比,但也不是锋利的斩天剑的对手,眨眼间就被马清风削成了千百块。 “你说谁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素心豁然站起,气愤的瞪着素心。 “你骗人!”莫筱苒忽然指着莫秋雨的鼻尖,大声惊呼,口水喷了她一脸。 下面含笑堂的玩家们看到不死火凤已经红血了,一个个都兴奋了起来。 “是的,飞虎说的一点都不错,我们发现这人近段时间有异,所以才是从昨天开始盯他,也许是巧合吧!这一盯就盯出这么大的一件事来,也该这混蛋命绝。不过可惜了他手下的哪些人“英子有点惋惜的说道。 “刚才是你口口声声的要斩杀我剑宗人吗?”马清风指着公羊冷大声的问道。 月山习已经看不到马原和董香了,周围全是人,还有好多人都在拿着手机拍照。 在马清风的感知里,江萱萱十分清楚地在脑海里呈现出来,就连脸上的几根汗毛都十分清晰,一切都被放大了,这就是神识的一个特殊作用。 千叶珏抬头看了一眼树上那片突兀的红色裙角,对着冬冬吩咐道。 而前,或者上的宇宙,与中间的宇宙间相阻隔的是白洞,白洞的一边代表未来,另一边代表现在;而后,或者下的宇宙,与中间的宇宙间相阻隔的是黑洞,黑洞的一边代表过去,另外一边代表现在。 “四少,我们要起飞了。”坐在驾驶位上的惊云恭敬地汇报了一声。 靠外的两列倒是听明白了,各自跑出去拦截,然而中间那一列就乱了,有往左的有往右的,一瞬间就乱七八糟了,有人被前后的人奔跑时迈出的脚步拐到,一个踉跄就摔在了地上。 虽然邀请不少,但是也不能太着急曝光,起码那些野鸡综艺什么的,是绝对不能上的。 芍药大惊失色,恍然间才想起自己方才竟然只顾着问安行礼,倒是把这最重要的事情给漏掉了。 在天牢行走缓慢,周围异常安静,除了偶尔响起的凄惨叫声,静得阴森,到处透着绝望与无助的气息。 如果她的脑海里可以看做是一个屏幕的话,那么此刻几乎满屏幕都是这几个字。 难得有了“替罪羔羊”不会被亲哥断了生活费的她,应该心里偷偷乐着。 陌南笙还记得第一天来到江南的时候,千叶就是止不住的赞叹,那样子,可不像是装出来的。 林雪回头看了一眼跟在自己后面的欧阳致远,两人都不会骑机车,她也就爬上流木依然的机车,流木依然见林雪上了车,一踩油门,机车就像像离了弦的箭。 普智一飞,压力骤然减轻,我长出了一口气,腾空一跃,跳到了另一个突兀的狼牙山头上。看着跌入深渊的普智,心里虽然有些不是滋味,但这个结局对他是最好的,他摔不死,还能退出战斗,不用再继续厮杀。 沉闷的警报声忽然响起,桌上机器人coco红灯闪耀,瞬间将指挥室中休息的众人惊动。 “大婶子,你们生意还真好。”林雪打量了一下,屋里十来张桌子坐满了七八张,留下靠门口的两张和最里面的两张桌子是空着的。 瞄见宋青岚正要回马车上,她眼珠一转,坏心顿起,藏在袍袖下的右手暗暗运转灵力,周围的微风渐渐形成了一道道风刃,朝宋青岚射了过去。 右手中汇聚强烈高温能量绽开火焰般的光芒,散发出的灼热波动仿佛能将一切燃烧殆尽。 金红色的超音波光线轰然命中前方蓝色身躯猛然爆炸而起,四射开灿烂火光。 第一卷 第28章 逆向工程 他再次做出射箭的动作,可是,手却停留在了箭袋上,他看了看,不知不觉箭袋中只剩下一支箭羽了!射出去就没了。 “范师傅,梁叔,少主请二位过去。”一名男子骑马赶上两人,说道。 对于普通习武者而言,在数天内就想突破一个境界,那比登天还要难。 “他在做什么?”疑惑看向分福,奈落不由感到震惊,他还以为刚刚在白帝的力量下,分福已经被杀掉了,但现在分福居然重新出现了,而且还将砂忍村引以为傲的力量守鹤,亲自封印。 赫璟墨受伤了,夏柒柒当即化身贴身护士,全天守在赫璟墨身边,细细照顾着赫璟墨的起居饮食和伤势。 骆叶心想,摊上这么一家子亲戚,也真是够倒霉的。再一想,最好别惹我,不然我可没那么多道理给你们讲。 “叶,仓,现在不是团聚的时候,所有人全速前进回到扎营地!”刘一统面色严肃的说道。 他很了解我,就像朝夕相处了很多年,但他是墨家人,真正姓墨的人,不是那些可能隐藏在石井里的幕僚,他的身手和智慧都不凡,我确信自己从未见过他。 看到周芸轻轻挽住方长的臂膀,欧阳帅哪里还挪得动步子,他知道,这一走,就真的回不去了。 出了机场,他们直奔火车站,买了当天去腾冲的高铁票。到腾冲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 人类讲到底就是生物,生物的第一要义是生存,在生存前面,绅士风度什么的都是扯淡。 “别做白日梦了,一看这公子的气质定然身份不简单,人家能看上你?”路人乙嘲笑道。 “那你是?”听到叶逸的回答,叶熊愤怒的脸色也是慢慢的变得阴沉了起来。 想到这里,夏元抬起头看着窗外,他想了一下,脸上不经意的流出了一抹笑容来。 就在叶枫默默观战之时,他所在的位置旁边突然又飞过来了一道白光,化成了一道人影落在了距离他们几十米外的一颗大树后面。 这是他特地给自己做的?是给自己赔礼道歉么?陆兮看着满桌菜肴有些感动,也放弃了出去吃的想法。 “你是干什么的,车停在这里干什么?”拉警戒线的交警走了过来呵问道。 “唔…好…呵呵~~”宫无邪实在忍不住了,便放声大笑起来。云子衿总说大笑可以缓解压力,果然不错。他这一笑,觉得通体舒畅,心中的郁气都散了不少。他的阿衿,果然是一个活宝。 而沐秋不知道的是,就是这一次的放纵,在冷炎的身体里留了一颗种。而他们下次见面,则是在冷炎大着肚子,即将临产的时候。 叶枫手中的勿忘仿佛感受到了主人心中的那份怒火杀机,不可抑制的鸣叫起来,但与浩天大陆上那动不动就凝起数百米的恢宏剑光不同,这次叶枫手中的剑芒不过盈盈一米,却在挥动之间仿佛要割断在场所有虫族的脖子。 只不过,10亿这个数字依旧还在何美兰的脑海之中琢磨着,原本贱卖梁企也就8亿左右。 想到这里,他双手握紧,攥成了拳状,眼底处的侵略感也一点点地萌生了起来。 当年从【旧世界】尽头启航,顾慎做出了一个决定……那就是喊醒沉睡在梦境中的几人,并且赠出参悟此地三枚火种的权限。 上辈子她在国外待了十几年,因此英语对她来说其实是最容易的学科。 这时候,若是不趁机崛起,等到移动互联网时代到来,桂花电视台不说没有机会那么夸张,可再想轻松出头就不容易了。 当时贾蓉说得很清楚,只要好好利用国子监祭酒的关系,弄到一些关于科举的好东西,以后家族就不用担心没有科举入仕的存在了。 只见月云歌轻抿的樱唇勾出一抹浅笑,低声开口:“我心里也不解,为何那人还不动手? “是,将军!”那将士接住刘青的左手装入布袋中,领着几名士兵下去准备。 苏格直接就捂脸了,特么都到了这个地步了,你丫还要人家亲口承认你才信吗? 如果只是冲着她,她还不会这么生气,但对方却动了她最在意、最珍视的人。 而那个年轻人则是无比嫉妒的盯着苏凡秀美的脸颊,眼中冒出些许不善。 叶子走到呆呆坐在办公桌前的高鹏面前,说:“早点回去吧,明天一路平安!”说完,哀怨地望了一眼高鹏,离开了实验室。 司马聃还没有反驳,诸蒜子立即挥退众宦官宫娥,她选择了相信高敬宗,毕竟高敬宗谪仙神医的大名早已深入人心,根本不可能做砸自己招牌的事情。褚蒜子用询问的目光望向高敬宗。 红袖端着高敬宗放了足足一个时辰的冷饭,前往伙房加热。可是刚刚走到营门口,红袖突然感觉眼前一花,手中的托盘被一个身穿青色长衫的中年人撞翻。 若是马上动手,对苏凡极为不利,他现在还不确定吴明传到底有没有其他的同伴。 多福回来时是近晚上,进喜儿回来时夜里。楚怀贤对他望眼欲穿,从明窗上看到进喜儿脸色就灰暗暗的,步子也拖着不肯进来的样子。 高敬宗利用重金收买,在建康附近周边大量采取后世铺天盖地的广告攻势,到处宣扬即将北代的事情。高敬宗花钱找了一些托儿在民间蛊惑人心。 而方二公子,是哽咽着哭得泣不成声。楚怀贤还是第一次见到一个男人哭成这样。可是这伤心,是谁之过? “信已交到你手上,咱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南柯朝着凌云一抱拳,转身骑上了猛山兽飞奔出城门。 第一卷 第29章 要么撤了我 “好在少夫人懂得医术,只是身子受损,这些时日要好好将养着。”大夫继续道。 柳嘉玉下葬的消息早就传了出去,媒体们也来了不少,还有一些柳嘉玉的朋友。 这时,这老者就像是没有了眼睛一般,看着则是恐怖至极。可就在此刻,突然老者双脚一蹬,马步扎起,就如同是那世俗界的武林高手一般,呼的一拳就朝着石壁砸去。 乔野是我在高中时候的同学,我不太好定义我们之间的关系,但有一件事情还是值得一提的,两年前他和秦苗结婚,是我为他们策划的婚礼,大约也是在10月1号。 于是乎,上官惊便再次开始忙碌了前来。话说他的忙碌,其实也没什么。徐不凡的食欲很大,上官惊不过是去准备了大量食物而已。然而徐不凡,则是猛地抬起手来,朝着四周打出了数十个印决来。 推开门走了进去,杨瑾正躺在病床上看着一本财经类的杂志,她的心情似乎并没有受到即将要做放化疗的影响,至少看上去,她很从容。 周若兰睡了一个还算是安稳的觉,等她醒来的时候,外面天都已经黑了,她坐在床头发了一会儿愣,随后才洗漱了一下下楼。 沈天豪最近的心情也不好,当然,自从柳嘉玉去世之后他的心情就没有好过,不过最近更是糟糕。 裴芩教方留明练武,自己也一块练着身手,一向身子硬,不会生病。 太极往地上重重的一踏,火红色的神力如不要潮水一般涌出,向着四周扩散,火红色开始侵蚀着金色,想要把其彻底的侵蚀掉。 在宜妃让胤禛离开时,江染离就知道等着自己的会是什么,但她从来都不是坐以待毙的人。 “远道而来的朋友,请饶恕我的无礼,欢迎你来到灰暗谷!”迎面,一个身材中等的黑白人混血走了出来,并向着苏河伸出了手来。 每天,收藏家先生都可以在自己的客厅里看到这些稀有物品。他喜欢这种感觉,在漫长的生命中,没什么比收藏这些稀有的容易消失的生灵和物品更能够让他满足的了。 老叶开心的嘴都合不拢,看着姑爷和姑娘,心里高兴,今天得多喝点,庆祝一下。 见他这样子说话,科尔森突然感觉有些不妙。他刚想阻拦,然而却被斯凯抢先发言了。 那是一辆亮紫色的山地自行车,骨架纤细轻巧,颜色艳丽夺目,骚气逼人。然而骑在它上面的,却是一个吨位惊人的大胖子。 如果说世上还有什么比神还要完美的,那么必然是这只脚的主人无疑。 在慕容灵之后,周翼,沐娇娇等人也上去进行了测试,他们的火焰都被评为上品火焰,但都没有超过慕容灵的极品火焰。这样一来,那慕容灵似乎已经成为了本次试炼的获胜者。 非常的不凑巧,他开到这里的时候正好遇到红灯,虽然他是超级英雄,身份不凡,但也要遵守交通规则,所以安静的等待着,然而就在他等待绿灯的时候,他右手边一间餐厅里面发生的事情却引起了他的注意。 却没有想到,在下一秒,杨云海一个纵身翻了上来骑在马上,将顾泠泠搂在怀里。 不过,尽管他这么想也无法阻止众人投向他的目光,终于一股炽热的气息从一侧传来,夜枫抬头一看竟然是一位红发老者,一身白色炼丹师长袍,胸前蓝色丹炉熠熠生辉。 弥漫在空气之中的火属性力量丰富程度直往人体内钻,见状,夜枫也是忍不住赞叹一声,只有丹宗这样的洞天福地才配拥有这样的宝藏吧。 一来是私房菜馆里特色菜种类繁多,上了一大桌子,要是不慢慢吃,到吃撑了还得剩下一大半。 一个尖锐气愤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玗儿被狠狠地撞到了墙上,,除了背后传来一阵钝痛,手臂上还疼的发烫,玗儿疼得不禁“嘶”的一声吸了一口凉气,眉头拧成了一团麻花。 应当说,那名日军不管外面什么情况先把装甲车发动起来那肯定是对的。 凌离感应到他身上修为气息,顿生疑惑,此人修为也不过长生三境,为何会让月无海臣服? 趁着徐浩然没有还手的机会,他们刀枪配合完美,几乎封锁住了他所有的出路。 就连叶娟都忍不住骂自己,怎么这么没出息,明明是求夸奖求表扬的。 方雷的心里开始打鼓,他真害怕陆柳儿说的事儿跟他截然不同,那么后海将有上古神器问世的谎言可就不攻自破了。 毡疙瘩其实就是长筒毡靴,要说保温轻便不会往里灌雪那都是好的。 第一卷 第30章 设备技术展 话一出口,已经有脸上已然涂好了油彩的大兵最一咧,‘露’出几颗白牙。显然,在他们的面前,对于这样的问话太过幼稚可爱了一些。 陈云,在公孙绿衣心中,已经不在是那个寻常的师弟,而是一个生死之交般的朋友。 此言一出,战斗舰桥上这三人的惊愕情绪顿时缓和了不少,二战时期的德日轴心在技术和战术上确实有许多领先于盟国之处,可战争的结果说明综合实力的优势比单独几个方面出类拔萃更具有决定意义。 “不久前还有信从新墨西哥州寄来,信封上虽然没有留下具体的地址,但信里提到天气很干燥,生活很乏味,可大伙儿还是干劲充足。”说了这些,老头儿不愿再讲,只是一个劲儿摇头。 现在聂云手里这件青花瓷,到底是不是赝品,聂云单凭肉眼看的话,也是很难看出来的。 多丽丝浑身冰冷,尽管还是针锋相对地与唐信对视,却已经说不出话了。 苍雪暂时还不能够离开,不过,她并非是如同以前一样在国家的工作和方逸尘中选择的前者。只是还有着现在身上的工作要‘交’接出去才能够放心离开,再晚一些时候,她也会去自己去找寻方逸尘。 “你们这些白人真是…”向导看来也是气得没话说了。这时候,隘口那边已然传来了吹哨集合的声音,隐约还能听到有军官在大声催促手下,想必是听到了喊叫声而调兵遣将准备上来探察究竟了。 “婚礼还没开始呢,他们就大喝了起来,你看着点,别让他们喝醉了。”萧晴笑了笑道,今天她的心情可谓是好的不能再好了。 梦幻空间的操作系统,是直接和他的思想连接在一起的,在晋升神话,灵魂再度蜕变之前,暂时是无法斩开这种联系的。 方玉飞轻轻拂手,先前已满头大汗的掷骰人便退在一旁,将恭恭敬敬地将一副赌具递给了他。 包括对他很了解的应老板两人,都是有些不相信,余江海能这么大方。 听到秋儿能和皇帝陛下比肩,凝露喜极而泣,她知道自己这次是遇到贵人了,终于可以从这个地方离开了。 里面坐着一白一黑两个老头儿,接待人员分别介绍,白的是球队主教练邓利维,黑的是球队执行副总经理埃尔金–贝勒。 跟在柳长街旁边的人看起来普普通通,平淡无奇,他的身法也和他的人一样普通,平实、老拙。 总之位面任务已没有惩罚,不是非完成不可,那么随心所欲,先见一见总是好的。 一株浓密的大树之上,苏微云正立在高处,身在层层密叶遮掩之中。 血手并没有回答,而是悄悄的用一些方法试探了一遍,仍然没有什么效果。 “没有那些喜欢传统服饰的人那样华丽,奢侈,普普通通的。这应该就是以前的人的真实模样吧。”男子叹道。 刘爷一听这个声音就脸色变了,但现在闹成这个样子,就算想要压下去也没这么容易。 “那好,为了避免以后麻烦,我们再出去一趟吧,把一些尾巴还没处理干净。”乔说道。 但是对方竟然要求要灵魂对决的话,那对方一定是对自己的灵魂有很大的依仗,可自己是什么境界?对方是什么境界?这完全就是在看扁自己,在这个中年人眼中,莫尘就是一个狂妄自大的家伙。 几点火光在前方若隐若现,偶尔还能见到几个巡逻的守卫,在他们后面是一个隐秘的洞穴。 洛染静静的听着,心里对这雅珊公主的看法一下子就改变了,不愧是皇家教出来的人,还有几分样子,这一番话说的,入情入理,深明大义,谁听了都会觉得自惭形秽。可惜,洛染不是谁。 原本众人以为,这两股力量撞击的瞬间会再次爆发出巨大的冲击。 一道赤色的火焰,从沈龙的身体之上浮动而出,直接没入了荒圣的身体当中。 如果洛染清醒的话,她一定会想,这八重的守卫放在这个位置,有什么用处吗?不过也一定会惊奇自己心境的变化,当初在烈焰国,千陌枷翼也不过才八重,如果他知道洛染如今已经接近碎脉后期的实力,不知会作何感想。 锦瑟脸上笑盈盈的,心里却无比苦涩,太后喜欢她,那是她废了多大的劲儿才能获得的恩宠?可是就算再喜欢,不也没办法赐婚于她吗? 他们望向李巍的背影逐渐地变得尊敬了起来,在这个时代强者不管在哪都是值得他们去尊敬。 当时看到白芸身体下面流出来的一片殷红,叶向阳紧紧地抱着白芸,疯狂地吻她身体的每一个地方,说会永远地珍惜她,发誓会好好地爱她。 秋生有样学样紧随其后,姿势虽不如九叔帅气,但也算是中规中矩,轻而易举的也上到了房顶。 二子走了过来,敲敲桌面,他可以和刘哥兄弟相称,属于一个级别,都是老大的跟班。 娃娃扫了一眼ig剩下的赛程,发现了一个恐怖的事实,他连忙用眼神暗示了一下米勒,作为多年的老搭档,米勒一下子就明白了娃娃的意思。 米兰发现了四个狐妖,都是三四百年培养出来的。看他们的邪气和浑浊,一定吸收了不少男人的精气。 第一卷 第31章 巧探其虚实 “老王,你推广风电的那股子韧劲,部里都看在眼里,但这次我确实是爱莫能助。” 就在麦麦提与莱娜周旋企图套出贷款项目具体细节的同时。 难怪今日洪严道会如此镇压自己。或许是他早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或许他等待的就是这个机会。 想要在大裂谷内立足,必须要得到九宗庇护,否则连活命都是大问题,就更不要说发展壮大了,因为只有九宗才有资格与大裂谷深处的那些达到上境的恐怖存在平起平坐。 星则渊洗完碗午休了一会,然后出去继续锻炼,今天是阴天,凡奥站在船长室上测量风向。天空中的云越来越多,天越来越暗,海上的信天翁、鲣鸟都飞的很低。 眼神微变,孟沛远走下楼,在距离白童惜不远处的某张沙发上落座。 莫染尘将散落一地的零食全部捡回来,这些在叶家兄弟看来昂贵无比的零嘴全被他分给看周围看热闹之人,他自己抱着几袋找个舒服的地方坐下来,一边吃一边无比激动的看着别墅上空即将大打出手的二人。 “学长的工作主要就是维护篮球馆的一些日常,负责道具清点,场地打扫之类的,而且我也会跟学长一起努力的!”相田彦一解释道,说白了就是干一些杂货,让球员们可以更好的训练。 萧棉嫌弃而又防备的眼神,伤到了这个匪徒,他看萧棉要关门,立马用手挡了一下,便挡住了萧棉要关上的门,然后挤进门去把门给关上了。 可是他刚清醒,修为又尽失,情绪激动之下,怎么捡也捡不起来,只能双手一直发颤。 墨南长剑格挡,两人在巷道中追逐厮杀起来,掠影之下尽是刀剑相撞的铿锵声与闪烁的剑光。 “算了,还是我自己来吧,纪长老身为宗门长老,身份尊贵,我哪里好唐突。”罗安笑着拒绝了,不想让他们看出破绽。 关于轮回本源的问题王昊繎不清楚,但是关于冥界关闭阴阳通道的事他是清楚的。 艾尔伯恩是一个病弱的男人,他的身上穿着一件破旧不堪的长袍,脸色亦是相当差,看上去一副时日无多的样子。阿克塞尔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然而伸出去的手臂却是穿透了艾尔伯恩的身体,仿佛这只是一道幻影而已。 齐沧海身躯随着白鹤而动,却欲散出元气护稳黄辰身形,只是打算出手时发现已然没了必要,黄辰已经从入定中苏醒。 在跑了十几里之后,王昊没有觉察有人跟踪自己,开始研究两把宝剑。 侍僧很敬业,刚从别墅中走出就向王昊传输黑暗魔法的理论知识。 在喜马拉雅山脉的海拔5000多米的一处雪山上,苍猿抱着禅山大师一步步前进。 君竹也没有上前,只要对方平安回家就行了,他并不打算更进一步,二人连朋友都算不上,居然横穿马路,不要命了吗? 如果还想要再提升,那就是追求纯粹奢侈的生活了,微界客栈平均一个月一万,还有五险一金,包吃包住,这种条件都不满足,那就只能去创业或者傍大款了。这种人不适合在微界客栈。 第一卷 第32章 DANIDA “我去,到底是什么情况我是不是精神出问题了”陈轩满腹狐疑的往厨房走去,他放出神念竖起耳朵偷听着外面叶心妍跟许凌菲的对话。 走在其他人前面,有可能一个浪打来就死了前面,但也有可能……涌上来的是金元宝。 家里还是冷冷清清的,手机叶离没有随身带着,这会仍旧被扔在床上,没有未接来电,反复的确认后,她咬住嘴唇,想让自己笑笑,结果眼泪却一颗一颗,砸在显示屏上。 “秦老师,万利毕竟不是泰隆,某些信息我们不需要透露给他们,更何况……要交流也应该是找更为妥当的对象吧。”秦既庸的办公室内,应哲修斟酌着开了口。 他大概已经无法知道反胃是一种什么样的情绪和感觉了,可是越是清晰地想起这些过往,他越是恐惧他如何和她相处,如何消去相隔在种族之间的差距。 呼出一口气,仿佛要将上个世界抗在身上一辈子的担子给卸掉,纪容羽看着眼前缓缓铺开的锦帛卷轴,上面浮现出金色的字体,是自己上个世界的任务属性和所得。 顾青城今天的一句想怎么想就怎么样,在不久之后就成了现实。她真的想怎么着就怎么着,不用管任何人的态度或是想法。 秦朗离开得很突然,除了给了她一张支票之外,似乎再不想说什么,但是她不甘心,她怎么能甘心呢? “金三婶,其实……”阳岚儿慢吞吞的开口,实际一早有了心理准备。 幸好他出手及时,就在这一瞬间,赵高突然浑身笼罩在一股地狱魔光之中,浑身都被暗红诡异的光芒映亮,一声暴喝,面目变得狰狞可怖起来,一双眼睛变得赤红,仿似无间地狱之鬼。 写剧本,抢编剧的饭碗。甚至做最苦逼的跟组编剧,随时拎过来就改,剧组里谁的牌最大听谁的,让怎么改就怎么改。 然而,恐慌仍然无法扼制,如同瘟疫一般,在坊市内部疯狂蔓延。 姜筱现在很怀疑,云尘长老之所以这么心急火燎的把徒弟拎过来跟她道歉,不是因为不护短,而是因为担心自己以后再也不给他做饭。 "好,我这就率领精锐部队前去支援。众位长老,就暂时把叶云留在这里,等我回来再做处置。"她沉声说道。 “杀!”花木兰朝前一指,随后吼了起来,身后的士兵们都肃整战衣,也大声吼了起来,拿起了兵器。 “哎,你们来啦!我刚从食堂回来。你来看看,我们准备了什么好菜?”李副厂长笑着与他们打招呼。 不知道那一夜得花去多少水,若是应对不够的话,就还照着这个法子来办。 凤舞抬头望进云逸温和的眼神,不禁感到一阵暖意。他的话语让她的内心莫名其妙地安定了下来,心中的惶恐和孤独也渐渐消散。 “你不和我一起进去吗?”季清月下了车才发现他根本没有下来。 云念雨见他神色不对,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生怕他因为自己换嫁不喜。 长谷奇才回到了队伍当中,脸上得意的扫了一下还没有检测的连想等人。 眼看着过了午时,传膳的太监已经来了三次,全被苏嬷嬷找借口打发走了,她越看水涟月越不顺眼,熬了两三个时辰,竟然挑不出她任何错误,真真是气死她了。 王莲花几人对视一眼,均是无语,只听姬幽浪道:“爹,我给你引见一些你这辈子都最想见到的人,那这位是盗帅王莲花,你可能听过他的名字,但绝对不知道他的身份,他是人王族的后人!”姬幽浪指着王莲花道。 “原以为王爷鞍前马后,誓死效劳!”俩人赶紧把自己卖了,再不卖估计就不会“涨价”了。 灵谷门虽说比原来有所滑坡,但也不至于如此积弱,到了随便一个门派都来屠门而不顾的程度,以灵谷门的实力,踏平火云宗不费吹灰之力。 包尔韩见了徐东更是一惊,本来,他就是怕死才想办法逃出来的,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在这地方遇上“讨逆军”的主帅。 在毒蛇的攻势下,这一支强悍无比的突击队,竟然一时兵败如山倒。 在游戏系统的操作空间,有对战和任务两个选项。连想的选择依然是对战,他的目标还是挑战先天二阶。 当然,陈胜想得到一个精彩的胜利。为了这个最终的胜利,陈胜耗费了不少的心血。 李宝强忽然发现天上的云朵呈现出很奇怪的形状,成辐射状,好像在无穷远处有一个中心向外发散。 我笑了笑过去接着,是唐拉莫斯雪茄,宁可薇在一旁点燃了火机,我附身点着,灯光将宁可薇半边脸照亮,像暗黑色的河流中开出了一朵血红色的花朵,忧郁夹杂不觉得悲伤。 猛然一抖长枪,骑乘着地龙冲上来,长枪之上飞起了一道道冰霜,紧跟着连续的突刺降临,赶紧佯攻开启,持久狂降,护盾连续被撼动,等他一连串乱刺刺完后护盾也告破。 楚寻语伸出手指噤声:“有没有听见什么奇怪的声音?”此言一出,所有人都静下来仔细倾听,不过似乎没发现什么,但楚寻语的感觉是不会错的。 怕吗?事到临头了好像也没有那么的害怕,却也不是那么的慷慨坦然。甚至她到现在也不是很明白自己为什么会下这个决定。 第一卷 第33章 偷不成鸡赚把米 秦学涯猖狂的大笑着仿佛胜利在握似的,他毫不耽搁的全力出手,绿姬虽然天赋不错,可奈何实力不足,在秦学涯穷追猛打的时候,她只得连连招架,毫无胜算。 “风毅对你……?”听到风铃这么多抱怨,上官知行还以为他们夫妻之间有问题。 那不可一世的神情,仿佛在说:想喝水的话,就老实一点,开口求我。 当晚庆祝的庆祝,龙天翔和龙天枫他们也说了事情经过。让得他们都很高兴,因为龙家又要将出一个军神了。 师父传了她一种易容术,可改变自身的骨骼以及样貌,十分神异。 看着张吉指着的地方,可以看出这里是一个悬崖,“连长,敌人想从悬崖出山?”二排长问道。 紫云的骑乘是一匹优雅的五色鹿,五色鹿通体雪白,头上的一对漂亮的角却是如水晶珊瑚一样,呈现出华美的彩色,它正是因此而得名。 这一幕,让白辰一行人尽皆是笑开了花。不过碍于所有人都注视着这里,一行人也是并未笑的太过厉害,然而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十几个家伙正在努力忍着大笑的冲动。 不容我多想,东江太郎已经一掌打出,也是用隔空掌力。他这一掌看起来并不是特别猛,但是我却有一种天地都向我挤压,无法对拒无处逃避的感觉。我急忙以梅花拳劲相迎,被震得在冰面上滑出两米多才停住。 面对野心勃勃的郑清鹰,卢克还真有点说不出的苦楚。各国都有了先进的武器,这仗不又是拿人命才能换来胜利?和平总是短暂的,有人类就会有战争,你不就是想发战争财? 没想到不仅更进一步的念头被打消,对方还要和自己保持距离,这和原来设想的方向简直就是背道而驰。 他把桌子拍的“啪啪”直响,当即下旨封五皇子完颜靖为元帅,统领三军。 直播间的水友们听到这话,也是一阵兴奋激动,他们只顾着关心民宿老板的伤情,却是忘记了,场内还有叶天这位神医,别人治疗不了的疾病,也许,叶天能有办法。 在开了这一枪的时候,周罗没有停留,调转枪头,砰砰砰朝着叶天还有李放,各自开了五六枪。 张启灵刚准备抽出刀的手一顿,现在时候不早了,不能再这么耽搁下去,他看向张优脸上带着的黑色头套,至于张优手里面拿着的那三种颜色的头套,他下意识的忽略了。 这变异的模样,看得张启灵眼前一黑又是一黑,虽然不是第一次见过了,但每次看到,都觉得辣眼睛。 和南方的葱葱郁郁不同,这里到处灰蒙蒙,给他一种异常萧索的感觉,不过城市建设渐渐发力,此时已经有几分后世的风貌。 这十间铺子竟然真就在一个月内利润暴涨,比之前翻了十倍还不止。 前一刻还在防备着的人,这一刻却对自己表现出如此慈爱的一面,那一刻仓九瑶不禁在想,是否是自己紧张太过了? “你还想要两天都吃这个,要不要来点……?”柳道飞无语地笑了一下,看起来停靠谱的两人,竟会出现这样的事。 魅儿曾经将傲月九天的种子传给过她比较看好的神族无翼神系的优秀子弟们,可是在接受传承考验之后,没有人成功过,也就没有人活下来。 一个战士稍不留神,脚下一滑,已经掉落下去,多亏在最后的凤青龙一把抓着他,才没让他跌到水里面。 可是命运有时候就是这般的作弄人,它总是在不经意间跟人开一个大大的玩笑,调皮至极。 在仓九瑶的眼中,北疆人就是野心滔天无法驯化的野蛮人,他们无时无刻不想要攻占越国,强占越国的富饶与繁华。 此起彼伏的呵斥顿时响彻了整个厂房门口,刚到门口的十几个黑社会混混顿时被赶鸭子一样赶了回来。 “可是我还有好多事情没交代!”望着渐黑的天色,仓九瑶有点心急。 若非仓九瑶耳力很好,恐怕也难以听到。但听那声音气息略有虚浮,想来身体不是很好。 进了冯庄钢铁厂,不得不说老钱是个绝对功利性的家伙。整个工厂朴实无华,但老钱的会客室装点得极其奢华。波斯地毯、楠木家居,汴梁名家字画,珠光宝气的,仿佛害怕别人不知道他多有钱似得。 “既然对手不想让人知道他们在河上杀人,何不用啸声吸引别人的注意,逼他们现身?”高胖子心领神会,跟着也是五声长啸,啸声更为猛烈,几乎传遍了秦淮两岸。 谢半鬼的笑意无异于在火上浇油,本就暴跳如雷的狻猊,顿时杀机陡升,将原本打算拍向谢半鬼的双肩的手掌在空中撤了回来。左手掌心打赏右手手背,双掌并在一处再次力,直奔谢半鬼面门而去。 第一卷 第34章 所求双赢 汉娜的目光,自展会开幕以来,便如磁石般,紧紧锁定着新疆代表团的一举一动,为的就是能寻找到与麦麦提交谈的契机。 司奇调出排行榜一看,发现古亚等人的队伍的数据都停止了跳动,不知是生是死,但是独孤天的队伍的数据却还在跳动,只是跳动的比较缓慢而已。 李白一声惨叫,阿狸三人立马闪开一旁,青狐进入李白身体后,李白瞬间化作一团白光,灼热而又闪亮。 于是,他纠结了一会,在刘蓉与宋琴难以置信的眼神之中,跟随者高大全的轨迹。 而变形咒还有很多的分支,比如转换咒和消失咒,当然那些都是属于比较高深的知识了,而阿尼马格斯咒就属于最高神的变形咒之一了,整个学习的过程甚至会持续好几年的时间,直到变成合适自己的动物为止。 甚至于唐雪也没有走掉,为了贪图一个蓝,被三人围攻致死,人头被李白拿到。 隔着马车,林风似乎仍能看到一双眼睛在盯着他,没办法,这恐怕就是传说中的做贼心虚罢了,先是杀了仙剑宗最得宠的弟子,然后又与仙剑宗门人发生争持,现在见到他们掌门了,自然有些心虚。 杨飞展开风火双翅,就在赛车后面,死死跟随,完全靠灵元之气支撑,狂飙猛进。 途中好人帮帮众稍阻路,或来不及躲避,直接非死即伤,被当成肉路,直接踏了过去。 只听一连串的爆炸声起,巨大的刑柱,宛如被乱刀切割,火星四溅,轰隆隆倒了下来。 王渣进入这内衣店之后,才发现这内衣店还是蛮大的,弯来拐去,看不到尽头,也不知道香香她们在哪买内衣。 有意思的是,业务方面的事情,都是黎思懿去处理,而应酬交际等方面的事情,反而是陈春雷在帮黎响出面。 疯狂的花痴们渐渐向我们靠近,他们的眼光像饿狼看到一只肥羊一样,分分钟想把我解剖掉。 暮颜将双眸瞪的滚圆,质问道,如今她已经彻底的将古辰当亲近之人,他有什么事儿,对于她来说可是一种痛苦。 这帮洋毛子学生在北宁一向很嚣张,仗着自己有官方保护,不敢说在北宁为所欲为,最起码一直觉得自己高人一等,平时对谁都是颐气指使的样子。 大家都面面相觑,当时还真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孙延吉也是无意中看到,并不是十分肯定。 莉可现在的心情十分的抓狂,她气愤的看着在她面前高傲的昂着头的马。 几十面彩旗大门两边迎风飘舞,十几个七彩氢气球放飞在离地30米高的空中,这是磊磊的建议,万一有人不认路方便寻找。 说完,江副局长就挂断了电话,他已经不再对萧博翰抱什么幻想了,看来这个萧博翰是要和自己对着干了,既然已经撕破了脸皮,那就不用在为他留什么余地了。 “呵呵……我们还是赶紧去宿舍看看,其他舍友应该都到了,咱们要是让她们等太久,就太不礼貌了。”莉可干笑两声,立刻转移了话题。 如果关山岳只是仙君,那么苏展空只会意外苏铮身边会有这么强的朋友,但关山岳是剑君可就不同了。 第一卷 第35章 地方保护主义 王曦权在经委办公室里,向黄江辉详尽汇报了danida与外经贸委的贷款项目后。 打开第二篇,也就意味着,他能够选择一部最适合自己的功法进行修炼,武气值一定会突飞猛进。 毕竟户尤是东方不败战队的队长,没有他,恐怕所有人都走不出峡谷去。 化形圣体的力量抗不住娥英的大力强击,李顽又是暴轰空中,借力轰向娥英,也是为无数花印封印住,花印虽然在爆灭中,却是源源不断地印来。 李顽皱起了眉,那五合宗可是有着一万多婴圣,如何去甄别好坏,按照他的想法,总体心思定了,便无论是谁都杀了,没那个闲工夫去辩清谁是好,谁是坏。 对于客场作战的慕尼黑1860来说,这个比分结果是完全可以接受的,他们的保级任务不算严峻,所以在客场拿分和不拿分,都不算很重要,当然,能够拿分最好,没有谁会嫌弃自己的联赛积分不够多,排名不够靠前是吧? 为了得到他,利物浦不但打破了俱乐部建队历史上的转会费记录,同时还将付出队史第一高薪。可以说,利物浦真的是“孤注一掷”了。 “真的?”董如欢喜异常,如果能让她们姐妹相聚,那就太好了。 魏楠听完解释脸色并没变得好看,言语之中醋意蓬发,听得张浩牙齿发酸。 董如说话柔柔的,却是斩钉截铁,若是因她而让七郎背上骂名,毁了前途,她宁愿成全也不要毁了他,虽然心里很痛。 方远将吞噬力的吞噬方向对准外太空,下一刻,天昏地暗,整个月球几乎都被黑暗笼罩。 最近,他看着皮科尔每天晚上躺着不动,就能在其他人不能动手的情况下轻松收割经验值,心里的羡慕已然向着嫉妒转变。 布鲁巴顿魔法学校的演武场上,平时的话,总是空旷着的。不过这段时间,总是可以看到演武场上的魔法打斗声,倒不是因为有人在这里进行魔法决斗,而是这几日莉艾露都拜托布鲁巴顿的魔法老师和自己进行魔法实际操练。 萧羽那蕴含杀戮的声音传荡开来,整个洪崖码头的数百万人,全都清晰的听在耳中。 布求仙几人都明白,许剑为何要关闭石门。其实就是因为知道外面的白骨士兵,外面的魔族。就算离开青铜城中枢通往这里的入口,那方圆十丈的死亡禁区,他们能够施展力量,也根本就无法突破。 马哈顿时沉默,驯养一头魔兽龙可不容易,那也是家族里必备的交通工具,很多时候都能起到不错的效果,结果头一次借给外人就没了。 随着这些人的冲出,九幽轮回塔忽然间亮了起来,红光,弥漫天地,将这方世界,给笼罩在了其中。 ps:第一更!晚上有事出去一下,第二更会晚点,大家等不了的先睡吧。 “我们才刚到都还没休息过,大家都已经非常疲倦了,你们这是把我们当牛当马的意思吗?”雪莉尔瞪了瞪眼睛,不知怎的这几天火气非常大。 在江海,居然还有人胆敢在这儿撒野,对方一定不知道,堂堂西堂堂主沈赢天,北堂堂主谢兵,就在看着他们。包括三娘,也不过是刚刚才走。 第一卷 第36章 麦麦提的小心思 “……”君子离抬头看了一眼,被那东西追的满地跑自家蠢表哥。 秦宛卿慢慢地朝着温钰的屋子里走,这会儿太阳下了山,行宫里还有一阵阵凉风出来,十分的舒爽。 感觉到陈瑞阳的靠近,南暮下意识的将手机给点回了主页,然后自认差点被揭穿秘密的他脸色十分不善的转过头看着陈瑞阳。 众所周知,这些妖兽本就没有神智,它们的世界里只有无尽的杀戮和鲜血。 “如果你放弃登舰名额,你会死在地球上的!”舞月凝视着云归,语气中似乎带着一些试探。 倾吾不是不知家中众人心情,只是,心中终是不甘的,自己抓人不得,却还连累自己的家姐,让她心中如何过意得去。 箭塔被扫中,轰轰然垮落坍塌一大部分,见没有击中目标,它又发出嘶吼,预备从水里出来,焦躁不安,仿佛对面的什么东西杀了它全家,满眼通红。 昏暗的天空,瞬间升起了五颜六色的光,一阵阵爆破声,响彻天际,一道道灵力不要命似的落在周遭空地,炸出道道深坑。 “千拟塔!”李嗣不禁念了出来,眼中流露出满意之色,将宝塔收好,李嗣又望了望金来宝撵,也一同收起。 男子冷笑,身子再次化作残影而过,他擦了擦手上的鲜血,老者的头颅滚落在他的脚边,他瞥了眼,狠狠地一脚踢开,走入森林之中。 “四姑娘这么晚了要出去?”婆子虽然语气恭敬地问着,脸上的表情却是拒绝的。 阿束自有考虑,想着如今我二人的身份,加之冥界与魔界的战事,确实有些不便。 大概是过了将近一个世纪,眼界里的那双鞋子终于动了动,殷茵跟着眼波一转看向前边的人,竹子手里的板子毫不留情的劈下。 “没想到殿下如此多情,那厢待宫唐细心呵护,这里又同袁宴花前月下,如此艳福,真叫人羡慕!”咬牙切齿。 安明皱着眉头,将肚子扒开,抠出了里边的鱼泡扔掉,边上传来一声哎呦,没管,继续,将黑色的物质也抠出来扔掉,边上又传来一声哎呀,没理,继续,又将一坨不明物质抠出来扔掉。 让殷茵吓到的反而是转播过来的现场粉丝,在安明这一声哈喽之后,铺天盖地的“明神!”“明神!”似潮水般涌来,毫不停歇。 趁你病,要你命!年年的岁币又怎比得上灭一国所得的财富。以张宝的判断,等到黄河封冻时,恐怕就是金兵二次南下之时。而通过安插在金国的眼线回报,也可以证实此时的金兵正在暗中汇集。 从古至今,也就如来佛祖和观音菩萨度化过仙帝级别的存在,其他佛祖菩萨等等,还从来没有度化过仙帝级强者。 与此同时,燕京的一家私人医院,也发生了一件足以改变整个燕京大局的事情。 “咔嚓~!”一声,那名战士连忙拉动枪栓,对着田村少佐又是一枪,这一枪直接击中了田村少佐的心脏,这老鬼子闷哼一声,眼珠子瞪的老大,仰头向后倒了下去。 在那层蓝黑色的煞气浮现出来的时候,他忽然感觉到了一丝危险。 可是这一次,却偏偏刻意提醒了那么一句,这就显得有些耐人寻味了。 狂虽然拿起天狼竭力防守,可这些剑气就像无数把空气刀割破了狂的衣服,皮肉……瞬间使他被鲜血渲染,变成了一个血人。 “不喜欢我?你说话还真直接,算了,反正我也不喜欢你,唔,什么时候滚蛋?”沙鲁靠在岩石上轻笑着说道。 “咚咚咚~!”就在这时独立支队的炮兵阵地上突然响起了隆隆的炮声,十二门步兵炮,四门山炮和二十四门迫击炮,对准日军的阵地开始猛烈的轰炸了起来。 其实安良并不知道,从昨天开始,就有无数的风云迷在等待着,等待着他的一个口号,然后就开始正式地冲锋。 “怎么样了,神天?”神天刚一条下地上,炎龙那关心的声音就传来。 田伊人错愕了,她完全没料到最重要竞争对手,竟然动了换分堂的心思。 “哈哈!大嫂,你越来越幽默了,你要说我大哥识字了,我也就信了,可你说他会法语,我不信!”钱军说道。 仇家父子开头并不愿意收银子,拗不过兰子义才将银子拿好。然后父子两人拱手作揖,停在了御沟之外。 中年男子感觉到那股杀机,顿时浑身冰凉,冷汗唰的一下就出来了。 骄阳似火,肆意的炙烤着大地,明明很热,蓝家众人却是觉得浑身冰凉。 “哼,那老夫今日就让你见识见识老夫这么多年,在暮云古国潜心修炼时炼制的傀儡有多么强大。”胡天的声音有些气急败坏。 不过御前军进城必然会让本就人心惶惶的汴京城百姓民心浮动,毕竟御前军可是汴京城最后的卫戍大军了。 “我等尊令。”龙一等七大禁卫军长闻言就马上单脚跪下恭敬道,而后就离开大殿。 元丰四年,杨时被授予徐州司法。后专门投于洛阳著名学者程颢门下,研习理学,与游酢、伊熔、谢良佐成为程门四大弟子。 第一卷 第37章 打道回府 徐帆腾空至四百米的高空,灵力恐怕已是所剩无几了吧?怎么可能爆发出如此恐怖的一招? “今天,我并蒂峰有难,高级以上的弟子,现在做好准备,和我一起出去抗敌!大战期间,违令者,家法处置!”青连说完,准备离开。 洛冰没有跟云志客气,点了点头,冷冷的朝着众仙人的方向望了一眼,转身离去。 奇诺?奇迪面露痛苦,脸色十分难看,他捂住嘴,背对着佑乐缇轻声咳嗽。但咳嗽始终不见好转,咳了一阵,他半膝跪地,粗声喘起气来。 “自己的内心的焦躁感么……呵,还真是戳中了我最不想要被发现的地方了呢。”是的,自己没有发现这个情况的话,自己是没有任何的理由可以找的,只是因为自己的烦躁阻碍了自己的思考,就只是这个程度的事情而已。 一走进去,他的反应和夙沙素缦他们第一次进去的反应是一样的。 这样的大事之上,九王子殿下哪怕再性情刚烈,恐怕也是不敢撒谎的。 武功再高,用来打鬼也不会管用,此时的夜雕,完全是在本能的保护楚阳。 徐帆冲着洪威勾了勾手指,这挑衅味十足的动作,即便洪威他城府再深,在这一刻,也险些没沉住气。 然而,让他失望的是,那些秦帮弟子,你看我,我看你,没有一个敢动的。 虎妖遭受了重创,面门之上更是出现了骇人的巨大伤口,猛的喷出一口鲜血,目光又惊又恐的盯着萧凡生。 排名在中等偏下的体质都有如此恐怖的实力,那排在天阴之体前面的体质,那不就更加的恐怖了吗? 将“栋梁”们安排妥当之后,岳飞终于可以放开手脚,专心准备土地改革之事。 哪怕丹青子和吕凤柔在这股气势面前也都被压制,众人一脸惊骇,便瞧见丹青子脸色阴沉的走了过来。 张郃领兵回来的时候,看到出发之前井然有序的中军大营外有几匹倒地的战马,几个士兵正往回抬被射中的人的尸体。 江南是有些生气的,因为他不喜欢,不在乎,所以他也不尊重她,就任由她在民政局等了她一下午。 泰戈充满不甘,他已经使出生平最厉害的招数了,岩石巨熊可是泰戈倾尽所有妖力才凝聚出来的终极杀招。 田甜跌落的那一刻,她失去了抵抗的机会,直接被涌上来的丧尸,掏空了内脏。 他们的脚步声实在是太大了,几个被从睡梦中惊醒的姑娘吓的抱成一团,大气也不敢吭一声。 昨日,姜家派人来联系他,让他记住自己的身份,不要忘记自己是来干什么的。 公元二零零年,太平学宫工院终于在多番研制改进之下,将热武器的成本和性能都稳定了下来,能够大批量制造生产。 特种部队一贯的作风就是只重视结果,至于手段如何,那就不管那么多了。很多时候的审讯手段都是很残忍的。 然后第二个电话,就是给了程姐,也是可以把之前的证据拿出来,准备随时启用了。 童乐乐离开后不久,秦楚再一次睡了过去,心想反正童乐乐逃不了。 脱离刺桐星域的追兵后,康氓昂朝着宇宙战场与宇宙国度的交界处飞速赶去。 眼看达瑞试了试弓弦的力度,就要搭箭开射了,马克紧走几步凑过来。 钟诚回答完这个问题之后,就不再回答问题,直接让钟证和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两人站出来,接受媒体记者们的提问。 童乐乐把面端上了餐桌,这才解下了身上的围裙,去喊秦楚吃饭。 这个没心没肺的家伙,哈哈大声着,紧随美眉粉丝团冲出了城。许多看到他的人,都一脸谨慎的往旁边闪,心中都是一个念头。 连职务的称呼都是针锋相对,很显然两人没有和解的可能性。这种商量,仅仅是短期内暂时放下互相争斗,拔除办事处一些碍眼钉子的局部同盟而已。 现在翡翠没解出来还好,等下要是解出来了,大家看到苏游所切割的地方,都是擦着翡翠而过的,这样的情况会让人家怀疑。 “怎么办?镇天塔怎么会跨越这么远的距离,居然飞到青龙国来了,现在要回去恐怕不太容易了。”邵华眉头紧皱,距离这么远肯定是无法得到破天宗的消息了。 所以金胖子没有立即回答杨谦道,而是认真思考起来,因为如果真的被对方拿去五个以上的名额,那么他这么辛苦的付出就完全是为对方徒做嫁衣了。 在6棵树冠周围,无数头飞禽魔物围绕,一头头都散发着狂暴,强大的气势,双目赤红的看着两名环绕于魔物之间的特殊人类,那毫不掩饰的杀意,似乎随时都要集体扑将上去,将两名神之子撕成粉碎。 德莱厄斯看到忒修斯后,无视那唯一剩下的空缺树冠,直接朝着忒修斯的位置降落,那凌厉的气势似乎对方敢继续停留,就要拔刀杀人。 神殿中光芒柔和,绘画着战神荣耀事迹的雕刻、画卷遍布各个角落。之前那冷清无人的传教神殿根本就不能够与这荣耀神殿相比较。 奎托斯突然注意到阿萨斯脸上诡异的表情,面部肌肉微微抽搐似乎在强忍着什么,眼神闪烁掩饰不住仇恨的目光。 第一卷 第38章 派谁去对接 就在逍遥剑彻底抵挡不住,连连退后,雪人双臂拉开,右拳直轰而来的时候。 本来说好只借住一天,顾轻狂却赖皮地一直留在陶修的宿舍,就连顾轻雅打电话叫他回去,他也暗地里拒绝了。 没错,虽然丁彩荷没有接触过龙潜宗的宗主,但她依旧知道战无极长什么样子,所以此刻也是一眼便看了出来。 “七哥哥,我有个秘密想告诉你,我真的很喜欢你。”她气若游丝。 射来羽箭的正是远处的李超,可惜他的羽箭虽强却也难以伤到“九幽王”上官幽冥分毫。 狼公子却没有放过他的意思,人凌空跃起,双臂挥舞,单足斜点向胡不之面门而来。又是一招“落雁掌法”的“风高雁阵斜”招式。 “你别过来,我是不会告诉你呢?”夏依诗诗右臂前伸,五指张开,作势一挡。 这条路铺了水泥,有损坏的地方会轻而易举看到,不过,我们未发现不妥。 皇后刘娥和太子赵祯还在暗中招揽了“定江山”卓笑天,最终一举将朝中“三鬼”和许王赵元僖党羽悉数铲除。 因为怀光海在吕玄身上感觉到了一股可怕的力量,这股力量绝对不是自己可以抗衡的。 众人相互调侃着,火堆熊熊燃烧着,火光映照在众人带着欢笑的脸上,显得幸福而祥和。 唐玲把行李一放,有些开心,道“独远,这一次,我能如愿,我真的很感激你!?”唐玲祖籍建邺,这一次途径建邺祖籍地祭拜,能了切她家一直以来心愿。 独远一听此言,当即微微苦笑道“好,我这就来?”此刻,独远一直都是遥遥领先的,这时却不知为何落了后。 一大批一大批的强者往过冲,前面的强者牺牲掉后面强者赶紧补上,一时间战况惨烈。 此刻,独远抬头打量之际就觉得一股大气如狂风一般扑面而来,令人有一种从容不迫从喜从天外飞来,降落扑来的感觉,却见孤月于阎蓉,阎莎两位贴身丫鬟率已经是率先步入府邸。 导演点了点头他对于秦明的话还是非常相信的,于是他跟所有的人说:“现在休息十分钟。”秦明不管别人拿着剧本就自己坐到了一边,开始研究起了这一段戏。 楚项花原本是要尽最大努力将齐浩引入自己店中,可没想到他不但不理会,还说出了这一番莫名其妙的话。 “这件事情我说的不算,还得等父亲和三爷爷他们做决定。”包蕊说道。 现在孩子已经差不多三个月大,她的生活越来越艰难,已经失去了方向。 只可惜,他们的如意算盘最终没有打响,反倒把事情变得更加混乱了。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在人生最黑暗的时候,指不定曙光就出现了。 袁岳还没有说完,一道无比剧烈的震动突然传来,只见原来狂宗所在之地。 太玄一听对这般安排也都释然,在没有自己这天下第一人威压四方的时候,全真确实要能者为尊,不然只怕保不住香火。 一大早,许昌城中的百姓们就听到了一个天大的好消息,那就是全城百姓今年的税,减三成,百姓们歌功颂德,无不欢欣鼓舞。 曹操知道自己到来几乎是不用想的事情,毕竟盟军肯定是有斥候的,浩白虽然只带了一万人,但是想瞒过斥候的眼睛几乎是没有可能的。 身上的衣服都是破旧的不堪的,漫天的风雪,飘落在他们身上,让他们一个个直打哆嗦。 看着面前这道熟悉的身影,袁岳似乎有些不相信,举起手狠狠地掐了一下脸。 刘双看到白奕那般做之后大声冲白奕呵斥道,她的眼睛也已经红了。 据陈子杨估计,这个陵墓的深度应该在十几米左右,所以他需要的用来加固的木板非常的多。如果木板过于厚重,很可能一次性无法携带足够的木料,挖起洞来就会费时费力,还需要来回的运输好几次。 哪怕是‘道极’层次的的前十大道,都不是终点寸芒对手,之前浇上就是例子。 早上是八点半出发的,也就是说,等赶回云来村,起码也要到下午四五点了。 娜雅和六个盔甲战士都在天上等着他们,如果发生情况,会立即驾驶猛禽飞车冲下来接他和灵000离开。 黑龙痛叫,同时,后爪向破天剑抓去,嘭,龙爪击中破天剑,只不过却是两爪被反震飞啦。 并且看系统为了精神力的出现,还特地做了调整,更为此发出一枚金色勋章作为奖励,这都表明,精神力跟体力的用途,肯定是有比较大的区别的。 “想知道我是谁,那就要看你有几斤几两,够不够资格知道我是谁。 “你这个畜生,我便是死也不会让你得逞!”宇智静心贝齿咬唇,死死握着拳头回击道。 第一卷 第39章 风电场出事 “多谢欧阳前辈,多谢穆老。无论牧凡能否成功,若是牧凡日后修炼有成,定有厚报!”牧凡感激道。 在陈磐思索白虎王提供的信息时,赵磊已经让自己的大军撤走。直到鲲鹏岛的人离去了,白虎王才开始让龙亭山的也慢慢退去。 “他不加入,那叫我做什么,你觉得你能带领一个队伍?”大罗语气有些冷。 “走啦!回家吧!”保宝把纯净水拧开递给她,顺便招手叫了辆计程车。 看到刘邦频频举杯,听到那爽朗的笑声,萧何失望了,知道今日再说什么都没用了。只能够等以后再说了,可是自己等得了,韩信等得了吗?他清楚地记得韩信之前的失落,和下午分别时的满怀期待。 作为曾经的赵国重臣,常山王,张耳对赵国之地的情况可谓是了如指掌。当然了对于代国的情况和内部状况也是多有了解,同时也比较熟悉代军的作战状况。 火焰神界的人并不擅长阵法,但阴阳神界的人就极为擅长了。这是金乌大统领6纯阳特意请阴阳神界的大统领为他十个孙子量身创造的阵法,可以借用火鸦壶,将太阳真火完全释放,宛如太阳一般。 其实尹旭已经大概推断出事态的走向,一早就打算与项羽一叙,位置送行的。不过地点由乌江变为了淮水。 特别是看到雷妮副院长开口呵斥唐纳德并且让他和杰娜离开精神殿后,摩根越发觉得这是一个可以利用的人。 黑炫风暗暗得意,不同于黑玄风,身为72院院长,他早就知道余秋风云事迹,拉拢余秋,看来是一步好棋了。 听到陆宝灵故意撞了琳琅以致于摔碎陆母茶杯的时候,他皱起了眉头,又有些歉意望着人。 所有人浮空向上,跃上树后没两秒,就感觉树木都在晃动着,一根根倒了下来。 “齐主任,你知道老大的脾气。我已经非常注意用词了,如果他亲自来问你……”炒面没继续说。 然而众臣没有想到,这个从无败绩的强悍男人,也有失算的一天。 余秋果断使用逆几率系统,晚一点还有七弦琴课,不能耽搁太久。 坐在床边,杨叶子静静的看着沈延,伸出手掌,轻轻抚摸着他的脸庞,想着和沈延交往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想着两人以后得事,嘴角不由得划过一抹笑容。 行了,倘没有这多此一举,镇南王估计也不会去截大行皇帝的灵柩。眼下,大行皇帝灵柩叫镇南王截去,这可如何是好? 而木凡浑然无惧对着陈浩道:“我的亲老大诶,你听我说完行不行?”边说边亲热地把陈浩按在座位上。 “你们不说清楚这里哪里,你们是什么人,我是不会跟你们走的。”苏皖笙眉目清冷的道。 跟着宋则麟走进去之后,唐梓欣仿佛穿越了一样,里面是非常现代化的科技馆,很多见过的,没见过的仪器,她被外面的表象迷惑了。 “店长他今天出去和合作方洽谈合作新的一批合作图纸了,所以他今天不在店里面。”安妮开口回答道,这个时候的安妮态度再也没有多么嚣张下去了。 助理放下早点之后打了卡确定了慕奕辰没有其他的吩咐之后默默的退出了慕奕辰的办公室去到了自己的工位上面处理工作了开始,他在这里受到了慕奕辰的激励,也自觉觉着自己以后还是应该奋发图强一些才是。 “辰董,是你交代给我关于c国市场那边的事情。”林远看了一眼还留着一个门缝的门开口道,随后走到了门口将整个的门给关好,这才开口继续的准备开始讲这个事情。 他跟随赵枢一路北上来了燕京,自己的几个儿子也追随在赵枢的队伍之中。 那大汉人高马大,岂会斗不过一只白狐,只是将其当做妖物,一时间被吓破了胆。 他当时可是亲眼看见这唐正对于叶浩辰的重视,也是他治好了唐老的病,等自己进去的时候,唐老都可以下地走路了。 景钰听到姜正平的话冷笑了一声,如果当初不是姜正平的一意孤行,也不会让景亦凉有得逞的机会。 到嘴的污言碎语被笑出,顾夫人惊恐地睁大眼睛,胡乱摸着喉咙,眼神惊异地看着乔七月。 一间病房内,春野樱正愁眉不展的看着病床上还在昏睡的佐助,而鸣人带着纲手过来了。 李承乾双目无神的坐在大牢内,看着天窗透射进来的阳光,眼中露出了一抹惶恐、嘲弄。 三代火影这一番冠冕堂皇的话,让有些同学很是不耐烦,例如宇智波佐助、我爱罗,雷音甚至打起了瞌睡。 第一卷 第40章 飞车事故 飞车! 并非谢世齐将油门死踩到底,面包车如脱缰野马般狂飙的场景。 任妈妈瞧瞧出去,守在门口,等叶大人出来后,她让一个妈妈进去守着,跟着叶大人出去。 “夫人,你起来了吗?时辰差不多了,我们要走了。”司思穿戴整齐之后,门口便就响起来敲门声,是绵绵过来叫自己出门了。 “你打算就这样赤脚跑过去吗?”背后传来林清那饱含磁性的声音。 林朝歌自己觉得从鬼门关转了一圈,后背衣襟上全是汗,听了大胡子的话,赶紧拿筷子吃菜。 再次望向旁边的魏宣,林清不禁用力抱住身边的魏宣,那是一种骄傲与不舍。还好自己当初有勇气去留住你,现在我才有机会去用力抱住你。 不等找着车位,最前面那辆车直接停下,而后一个中年魁梧汉子焦急火燎的下车,直奔这边而来。 他不知道的是,自己在夏家人心中,早已经被定位成穷光蛋,装逼犯,只会满嘴跑火车的骗子。 “我再说一次,滚,我不需要谁来安慰我……那个对我好的人已经离开了……”以后再也不会有魏宣这样对我好的人存在了吧? 屋外静悄悄的,除了秋蝉偶尔鸣叫,虫鸣沙山,满城木犀竟吹不散这狭笑院中的几味苦涩,时间也在不知不觉中流逝着。 刚喝下一碗,门外响起杂乱的脚步声与说话声,好像来的人还不少,玉罗刹与云十娘互看一眼,云十娘心领神会,马上走了出去。 “傻丫头,我只是,想试一试抱着你睡觉的感觉,好吗?”冰辰起身,一把就牵住艾佳的手,把她从沙发上拉起来。 “乘客们请注意,开往纽约的客机即将在10分钟后起飞,请旅客们迅速登机!”广播里响起空姐甜美的声音,只是,如此甜美的声音对冰雪来说,却是那么的刺耳。 大家不禁都扭头向桥上观望,只见老管家周全正从桥那端疾步跑了过来。 被陈越再次甩倒在地的明轩终于恢复一些神智,他一定是太过想念越儿了,才会出现这样的幻觉。 白祖武和孟驼子相互看了一眼,谁也没有说话,因为他们也想知道秦斌究竟有多少把握,敢说这样的大话。 听到这话,正在吃饭的温其延顿时被呛住咳了起来,林心遥的脸‘色’也瞬间一变,颇为的惊慌。 “不用了!你们自己去玩吧!我来只是找人!”谷幽兰很优雅委婉的拒绝了。 虽然他的目的就只是那个什么玉枕,但是他此时的脸色看着不太对呀。 范颖见眼前突然多了一道修长的身影,漆黑的影子将自己掩藏在阴暗之中,此时的她根本是一片茫然,完全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也不知第几个昼夜,无论宛缨怎样强撑,几天几夜的疲惫席卷而来,没意识的倒在柳辰阳身上,沉沉睡去了。 再度将目光看向某一处,那龙皇此时,也是面带笑容的端坐于一处魔气森然之所,周身魔气缭绕,将其原本运转圆满的五行之气,尽数取代,而其气息,也是油然勃发,较之另外三人,都是要强横不少。 第一卷 第41章 查明原因 发糕听见这话,想起自己灵魂状态的时候,自己对樱花好像还动手动脚了,于是脸色也有点奇怪起来。 到时候,有了罗斯国去搅局,华夏吸引到的目光定会被转移出去一部分,黑暗时代也算是正式来临了。 知月就这样盯着张扬的背影,知道他消失在传送门里,知月才收回了目光。 “大人。我的力量是可以无限进化的,但是这也需要去刺激,去激发潜能,不然进化就会很慢。”白神十分恭敬的说道。由于那怪物的口气不好,白神的额头上布满了细细的汗珠。 秦天奇明白,现在自己的家里有些‘乱’糟糟的,估计现在正充满了火‘药’味呢。 一路上,许阳的感知力一直全开,他发现在这沧海宗内‘门’,弟子们的气息都无比强大,可以说是武灵遍地走,武王多如狗。 三大宗‘门’之一的沧海宗非常合适,且半年之后的冰雪大陆也是许阳历练的好去处。 石壁立刻随之震动起来,视线中,石壁缓缓的往上升起,在这石壁后方,一间石屋呈现在众人面前。 “一说整人看把你乐的,太没出息了。”祁可雪看了她的模样不禁一手点在她的头上。 叶天这时候态度异常坚定,道术里他知道一种无上禁术,一种属于同归于尽的道术,如果念儿想强迫洛璃,那么他不介意灭了她俩。 汉江离府城有四十余里,他的车子已经退了,便先遣人拿着禀帖、到任告示、到任牌进城,叫府中佐贰官带着印信、钥匙,并领衙差、驾车马来接他。 “你先配制药剂吧!如果你真的有这个实力,我会带你回去的!”申屠澈含笑着说道。 素意刚一进专用医疗室,就看到正中心巨大的圆球内,海瑟正赤身裸体的蜷曲在满满的液体中沉睡,他身上有一些兽型特征还没褪去,吻部略长,耳朵还竖着,毛茸茸的大尾巴夹在腿间,恰好挡住私密部位。 阿生叹气,带上口罩走到台子旁边,先用纱布沾了生理盐水擦擦因为暴露在空气中而开始干燥的组织,然后拿着圆头的镊子给华佗指,这个是动脉,那个是静脉,另一个是冠状动脉。 庆祝活动的一个重点就是举行大型的露天演出活动,请了国内一些有名的艺人,华敬良介绍时也是露出一幅得意的表情,据他所说,能够请到这些明星还真是花了一番功夫。 素意看了一眼提利昂,他一脸担忧在她看来当然很假,可他眼里的沉重却不像假的。 “幸好我是主人,不然,还真没法瞒过去。”阿生只穿了一件白色的单衣,将脚放在热水池里轻轻晃动,不一会儿就出了一声汗。 叶天看着父母震惊的样子,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不过他也没有多想,他以为是父母听到自己是古武者所以才感到震惊。 那些泪水落在叶妙手上,是可以烙伤皮肤的温度,叶妙心又软又疼,恨不得把自己所有的东西都给他,只要他不哭。 “茜儿,茜儿,你没事吧?”冯青见冯茜没吭声,眼神中划过一抹担心,不由的加重了声音的询问道。 黄安宁亲眼见到过,就在主院,当着大家的面,夫人下令活生生打死了几个丫鬟。那丫鬟年龄比黄安宁稍大几岁,凄惨的哭声,落到黄安宁的耳中,久久不能释怀。 “四个方向各一队,剩下的一队把整理出来的淤泥放到合适的地方。每队可有一人休息,大家循环做事。一定要在三天内完成,否则我们都逃不了惩罚,你们懂了吗?”这件事太过突然,苏婉只能按照之前的经验,来分配。 盘宇鸿想到此处,他就把自己心中的疑虑都告诉了梅雪莲,希望梅雪莲能帮自己拿个主意,因为此时的他心中也有些乱,也只有梅雪莲是能在最短的时间能拿出主意。 无数的锁链,带着神纹,开始铺天盖地如同是蝗虫一般,锁住了这些黑色的影子。 “你还是不相信唐唐是爱着白少紫的?”东方不败黑袍拽地,白发轻扬,和白墨紫一样僵硬着脸,面无表情。 她那一惯的说话方式和行为作风,让所有人都不会防备她,甚至只会觉得她是天底下最笨的人。 那英出来了,好声音出来了,让现场所有人都没有猜到的剧情爽点出现了,夏洛抄袭了未来火爆新人陈昊的歌曲,在十几年后,在好声音的现场暴揍了改编自己歌曲的陈昊。 “知道,知道。之前我们学校还出去打过比赛可惜没拿冠军回来。”罗薇叹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