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官》 第1章:此间有妓女否? 光和七年,夏五月。 申时刚过,颍川郡长社县寺外的访客便络绎不绝,有人皮弁长袍,有人一身甲胄。 须臾,只见一名峨冠博带、姿容飘逸的中年文士与一矮壮中年并肩踱步而来。 “数年不见,孟德雄姿更胜以往,叫人好生羡慕啊!” 这位中年名士唤作钟繇(yáo),乃是长社县士族俊秀。 不过长社钟氏虽是颍川著姓,他又年长曹操四岁,但两人的地位却是天差地别。 曹操才而立之年,却已经是秩比两千石的骑都尉,而钟繇则依旧是白身,也难怪他会发出如此感慨。 曹操闻言却失笑道:“元常说笑了,月前今上便已经下诏大赦天下党人。如今枷锁尽去,以元常之才若是想要这两千石之印实属探囊取物,我不过先行两步罢了。” 身处洛阳的曹操比谁都清楚党锢解除后钟繇的前途会怎样。 要知道钟繇的祖父钟皓可是与陈寔、荀淑、韩韶并称为“颍川四长”。 即便受党锢之祸影响长社钟氏如今并无人做官,但其家在天下的名望却非同一般。 尤其是身为“颍川四长”的钟皓,在世时便以诗律教授门徒千余人,虽然钟皓的两个儿子钟迪、钟敷受党锢影响而终身不仕,可钟氏私学却因此而大盛。 事实上这也是颍川郡私学盛行的主要缘故,不少名士都曾因党锢之祸在颍川讲学,这也使得来颍川郡游学的士子甚多。 而在如今的大汉朝,名望可是要比官位更宝贵的存在,自前汉以来白衣登三公的例子就屡见不鲜。 故此在曹操心中是真的挺羡慕钟繇的家世,不像他家……唉! 当然,心里虽是这般感慨,但曹操却依旧面不改色的与钟繇谈笑着向内行去。 可曹操不知道的是,此刻在其身后正有一个年轻甲士好奇的看着他。 “这就是曹操么?” 穿越到大汉朝半年多了,魏哲见过的青史名人其实已经不少,比如孙坚、朱儁、皇甫嵩等人,如今早就没有名人滤镜。 老天爷虽然没有给他系统这种作弊器,但幸好还赏了魏哲一个壮硕的身躯,否则他刚来此世那会儿就已经死在战场上了,哪里还有现在这份闲心。 不过想起这半年来的经历,还当真是如梦似幻。 他明明好好的洗着脚、唱着歌,怎么就忽然穿越了呢? “兄长怎么了,你认识此人?” 见魏哲忽然走神,身旁的太史慈当即循着他的眼神好奇的望去。 魏哲闻言顿时哈哈一笑:“当然认识,昨日你不也见过这位曹都尉的神兵天降么!” 此言一出太史慈没有多想,回想昨日战场上的场景,忍不住颔首附和道:“确实,昨日一战能尽全功还真多亏了曹都尉,否则那波才未必会退走。” 话说自三月份黄巾之乱爆发后,洛阳朝堂便令皇甫嵩、朱儁带领着北军五校、三河骑士及各地郡兵、义从四万多人,讨伐颍川一带的黄巾军。 但不想上个月右中郎将朱儁一时不慎被颍川黄巾渠帅波才所败,不得已退往长社县。 朱儁与皇甫嵩两路本是相互照应,朱儁这一退便害的皇甫嵩不得与他一起退守长社县,结果南路军这四万多人就这样被波才率大军围在长社城中。 因汉军人少,又刚逢大败,所以前阵子军中士气颇为低落。 幸好洛阳朝堂见皇甫嵩等人被围后便派骑都尉曹操率军救援,如此才有了昨日的大胜。 即便历经月余的围城大战已经落下帷幕,但回想起昨日大战魏哲依旧感慨连连。 昨日傍晚皇甫嵩利用火攻大破黄巾营寨固然是首功,但曹操及时赶到与皇甫嵩两面夹击,也是昨日大胜的关键原因之一。 若非如此恐怕昨日汉军最多也就是小胜一场,未必能斩敌数万,令颍川黄巾军大溃。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方才有了今日的庆功宴,毕竟汉军也是需要修整的。 …… 且不说曹操与钟繇如何闲聊,这边魏哲与太史慈很快也进入县寺之中。 由于黄巾初起时长社县令便弃土而逃,县丞与县尉虽然未走,但也很快战死。 故此如今长社县实际上正处于无主状态,诸多事务基本上都是县中大姓在维持。 比如今日的庆功宴便是由钟氏主导其他县中豪强大族配合下才能这么快准备完成。 不过准备的虽然仓促,可是眼下这场面却一点都不寒酸。 自魏哲进门就有平帻皂衣的小吏在前引路,进入正堂后他才发现本来严肃冰冷的大堂内已然悬上了朱红色帷幔,上饰云气鸟兽纹,华贵非常,并且以玄色绶带系之。而大堂上方设有两座,右为皇甫嵩、左为朱儁,在两人身后还立有四杆玄色云旗,众将则安坐于下首两列长席之上。 待众人皆已安坐之后,侍女便端着朱漆托盘鱼贯而出,奉上佳肴。 正所谓:食不厌精,脍不厌细。 汉代权贵在美食方面的享受魏哲今天算是见识到了。 即便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假军侯,所处的位置也在偏僻的角落,但面前案几上的食物依旧丰盛无比,诸如臑鳖、脍鲤、醢醯、鹑鷃、肉羹等等,炙烤蒸煮无一不有。 甚至有些食物魏哲还不认识,只见他好奇的指着一道菜问道:“此乃何物?” “(⊙o⊙)…此为麑卵,乃是鹿胎所制。” 那奉菜的婢女或许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小声回答完后便有些胆怯的快步离开了。 佳肴都有了,美酒自然也少不了,比如在帷幔后便有大腹敞口之尊数只,内有黍酒、稻酒、蘖酒、甘醪等各类美酒,供婢女随时取用。 然而看着面前漆盘耳杯中“君幸酒”的字样,魏哲却忍不住发出一声叹息。 毫无疑问,眼前的这些酒食俱是珍馐,与之相比汉军大营中的伙食简直就是猪食。 但即便是汉军大营中的猪食,长社县中的黔首小民恐怕也不能天天吃,否则颍川黄巾的规模也不会如此之大了。更别说长社县被围月余,眼下才刚刚解围。 可即便如此县中大族依旧能准备出如此丰盛的庆功宴。 呵~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也不过如此而已! 想到这里,魏哲甚至反而有些替黄巾军可惜了。 倘若唐周没有告密,没有供出京师的内应马元义,或许黄巾军还有几分可能重演前汉末年绿林军、赤眉军的盛况,但现在?没希望了! 当然,相比汉室权贵黄巾军其实也好不了多少。 自投军以来魏哲便见过不少被黄巾劫掠一空的乡里,惨烈异常。 别看黄巾军中大部分都是些活不下去的穷苦小民,可也有不少穷凶极恶的盗贼趁机混迹其中,并且由于战斗力的原因还大多都处于中上层。甚至有些郡县的黄巾干脆就是地方豪强拉起来的。在这种情况下,各地黄巾军的军纪自然就无从谈起了。 实际上历代农民起义军大部分都是这样鱼龙混杂的,除非遇到了奇迹。 对于底层黔首来说当真是反也死,不反也死,简直不要太离谱。 如此世道,这大汉不亡才没有天理! 最操蛋的是魏哲还得感谢黄巾军的造反。 毕竟如果没有这场波及天下的黄巾之乱,像他这种出身压根不可能有当官的机会,如此立纲陈纪,救济斯民就更无从谈起了。 而在就在魏哲暗自感慨的时候,不远处的曹操无意间瞥见了这一幕,好奇道:“此乃何人?” 坐在其侧旁的孙坚闻言一看,当即笑言道:“此为义从军侯魏公威。弓马精熟,尤擅骑战,此前多有立功。” “哦~这是哪家子弟?”一旁的钟繇闻言也来了兴趣。 倘若换做是一般人孙坚或许不清楚,但像魏哲这种军中勇士他还真知道,于是当即摇头道:“此人并非名族,乃玄菟郡豪强子,两月前率辽东义从两百骑渡海至东莱郡,辗转数千里方才投军,诚为忠勇之士。” 闻听此言,钟繇的脸色当即变得淡然,没有丝毫兴趣。 一个连寒门都不是的边郡土豪,纵然再忠勇又能如何? 孙坚见状也没意外,颍川本就多士族,钟繇有此态度完全不足为奇。 至于钟繇看不上那正好,反正孙坚是打定主意准备招揽的。 要知道自平叛以来,他已经在投军义从之中招揽了不少勇武之士。 比如今晚护卫他左右的程普、韩当,前者出生于右北平郡,后者是辽西郡令支县人,俱为北地虎士。 只不过魏哲与这二人不同并非孤身从军,而是自带一曲义从投军,不太好招揽罢了。 一旁的曹操见孙坚这么一说顿时意会,微微一笑也不再谈。 孙坚见状当即笑着举起耳杯相敬,以示谢意。 随后便是觥筹交错,把酒言欢,甚至堂下还有百戏表演。 只见一位双手持巾、刚柔相济的矫健男子,在象征北斗七星的七面小鼓上灵敏的来回跳跃,演奏着曲目,最后大弓健步落地于小鼓左侧,双手持短巾飘动,灵动又飘逸。 堂下众将见状顿时一阵喝彩,一时间场中满是欢声笑语,好不热闹。 然而像这样的表演曹操却早就看腻歪了,或许是昨日的大胜让他多喝了几杯,只见他面带醉意的摇了摇头:“无趣~无趣,看这作甚,又无甚新意。” 一旁的钟繇还想圆场,却不想曹操转头向侧旁的孙坚问道:“此间有妓女否?” 钟繇闻言脸色一僵,眉头微皱,可很快便恢复平淡,并未说些什么。 至于孙坚等武人就更没当一回事了。 古板如皇甫嵩也只是哈哈一笑道:“孟德醉矣~” 朱儁更是笑呵呵的摆摆手,让仆从扶曹操去侧室休息。 曹操本想逞强再说些什么,没想扶着他的皂衣小吏却小声道:“都尉,妓女在外候着呢,小人这就带你去。” 此言一出,本来只是微醺的曹操当即就脚步踉跄了,任由小吏扶着离开。 见此情形,角落处的魏哲当场就忍不住笑了。 没想到这位曹丞相年轻时就这么不着调啊,还真是初心不改,始终如一! 而随着曹操那句话一出场内的气氛顿时又上了一个台阶,不一会儿就有人三三两两离场。随之消失的则是一个个面容姣好的婢女与舞姬,其实这也是各家豪强故意为之。 毕竟他们可不像长社钟氏那样名著天下,自然只能用其他办法结交人脉,积攒善缘。 当然,曹操的待遇自然不是这些人能比的。 因为那小吏领他去的不是别处,正是县寺后宅中原本县令的住处。 前任长社县令薛鹏虽然望风而逃,但却没有来得及带上家小。后薛鹏死于城外乱军手中后,妻子家小就更是无人搭理了。而薛鹏妻子莫氏对曹操的到来虽然愕然,但念及自己已经是犯官罪妇之身,即便不被贬为奴婢恐怕也逃不过一个流放的下场。 于是在小吏劝说了两句后,身材丰腴的莫氏也就半推半就的从了,令曹操那叫一个满意。 正当曹操在风流快活的时候,宴席结束后魏哲与太史慈两人却顶着寒风回营了。 没办法,区区义从军侯有美食吃就不错了,美人就不要想了。 然而无论是魏哲还是太史慈都没有在意。 回到营地后,太史慈更是洒脱道:“大丈夫生于世间,当带七尺之剑以升天子之阶,些许女色又算什么!” 今年才十九岁的太史慈正是意气风发的年纪,对未来还是满怀期待。 不过看见又坐在案几前的魏哲,他不由好奇道:“兄长,你呢?” “我?”正准备提笔写些什么的魏哲闻言先是一愣,而后洒然一笑道:“我可没你这么远大的志向,能让这天下少死一些人,汉人多一点种地的地方,我就心满意足了!” 太史慈闻言顿时无语。 都要开疆扩土了,这志向还不叫远大? 但看着魏哲已经开始伏案动笔了,太史慈只能无奈闭嘴离去。 魏哲见状也没有理会,略做回忆后便提笔在纸上写道:逢平原广泽,无险可恃,宜作方营……若欲放马,其外营幕即狭长布列,务取营里面宽广,不使交通窄狭…… 写罢,魏哲思量无遗漏后又继续补充道:若大军不必久驻,可掘壕为营,其壕底阔一丈二尺,深一丈……里面削成,其上通人行,立壕门……当界二十步,置一战楼……壕唇外掘陷马坑一重,阔二十五步……每坑拒马三根,近壕布棘城一重,阔二十五步…… 就这样,魏哲零零碎碎写了小半个时辰方才停笔。 魏哲也是在穿越之后才发现只会背三十六计是没办法带兵打仗的。 他记得好像有位将军曾经说过,打战就是看谁少犯错。 对于这句话他以前并不懂,但跟着皇甫嵩打了两个月黄巾后总算是明白了。 很简单,如果连安营扎寨、指挥行军这种事都不能了如指掌,又怎么能避免犯错呢? 即便很多事情不需要主帅亲力亲为,但在下属犯错时主帅至少要能发现问题。 细节决定成败,基础决定生死,这就是魏哲这个两个月来最大的感悟。 比如波才,倘若他能像皇甫嵩那样一丝不苟的安营扎寨,颍川黄巾也不会被偷营了。 所谓“善战者致人而不致于人”便是如此了。 当意识到这一点后,魏哲便开始每日都写行军笔记,用这种笨办法自学。 虽然并无人指点他什么,可善于观察的魏哲还是从种种细节中总结出一些规律。 古人说言传身教,皇甫嵩这回算是无意间做到了一半。 当然,魏哲这也是没有办法。 兵凶战危,他必须尽量让自己在这个乱世活下去。 因为只有活下去,他才能尝试改变这个该死的世道…… 第2章 :“招揽”与“被招揽” 次日,清晨。 魏哲早早的便起来操练武艺,正满身大汗呢,却见一广额阔面,头裹赤帻的雄伟大汉骑马行来。 见此情形,魏哲虽不知来意但还是上前行礼:“见过孙司马!” 说实在的,对于孙坚的忽然造访魏哲完全没有半点预料。 别看他眼下领一曲义从,平日里麾下也都以军侯相称,但那只是权宜而已。 实际上这次只要是自带部曲投军的义从首领都会被假授军职,以便指挥。 所以严格意义上来说他只是个白身。 孙坚却不同,他这个别部司马可是秩比千石,货真价实的官身。 而当一行人进入帐中之后,面对魏哲那疑惑的眼神,却见孙坚呵呵一笑道:“再过些时日大军便要开拔前往汝南了,不知魏军侯有何打算?” 话说波才虽在长社城外被皇甫嵩与曹操、朱儁夹击,大溃而逃,但却并未就此消散。 在离开长社县后他便率领颍川黄巾残部与汝南黄巾渠帅彭脱汇合,抱团取暖。 这些消息在军中不是秘密,于是魏哲没有多想,中规中矩道:“某只求为国效力,尽早平定黄巾,并无其他打算。” 孙坚闻言眼前一亮,干脆道:“哦~那不如过来帮我如何?” 只见孙坚一脸欣赏得看着魏哲抚须赞道:“假军侯如何比得了真军侯!君有领兵之才,屈居义从可惜了,不如随我征战,于疆场上觅个富贵!” 孙坚这突如其来的招揽,一时还真让魏哲有些猝不及防。 但不得不承认,他开出的价码还是很有诚意的。 按汉制,五人为伍,设伍长;两伍为什,设什长;五什为队,设队率;两队为屯,设屯长;两屯为曲,设军侯;五曲为部,设司马。 所以军侯的位置,属于货真价实的左膀右臂。 而且魏哲也清楚孙坚有实力能让他从义从转为正卒。 要知道三个月前孙坚也不过只是一个秩比三百石的县丞而已,是右中郎将朱儁赏识他,特意征召其入军,并且一路举荐才将他推到了别部司马的位置上。 有朱儁这样的举主在,孙坚在军中的前途自然是一片光明。 也就是孙坚起势未久,班底草创,否则魏哲还未必能遇到这种机会。 然而在略作沉吟之后魏哲还是拒绝了。 “多谢司马抬爱!”只见魏哲先是朝孙坚一揖,而后轻叹道:“然义从者,以义相从也。自某投军后皇甫将军与傅司马便多有照顾,诚不敢负义,还望司马见谅!” 此言一出孙坚顿时语塞,本想再加点价码诱惑的话也说不出口了。 没办法,作为武人他最欣赏的就是魏哲这种既勇武又忠义的人了。 即便他认为皇甫嵩可能都不知道麾下有魏哲这么一号人,但依旧尊重魏哲的选择。 不过想了想他还是从腰间扯下一枚玉珏丢给魏哲。 “日后倘若遇到难事,可来寿春县寻我!” 说罢他便笑着拍了拍魏哲的肩膀,干净利落的转身离去。 片刻后,看着孙坚离去的背影,帐篷外太史慈终于忍不住问道:“孙司马既诚心相邀,兄长何不答应他?” 然而魏哲闻言却只是轻轻一叹,并未再说什么。 不是魏哲不想解释,而是实在没法解释。 别看朱儁现在貌似和皇甫嵩平起平坐,在军中位高权重,可明年他就会因母丧丁忧。 所以孙坚现在最大的靠山其实只是水中月镜中花而已。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因为接下来卢植会被宦官所诬,导致北路军临时换帅。 倘若魏哲选择依附孙坚,那么接下来就只能在汝南平乱,错过冀州的决战了。 …… 且不说孙坚招揽魏哲失败后,如何在义从军中搜罗豪杰,充实部曲。 长社城外的汉军大营经过两日的修整后,也终于再次开拔了。 魏哲所部义从自然也按照先前惯例随皇甫嵩的左军一同行动。 不过在临行前魏哲却唤来了一名身材魁梧的疤脸大汉,嘱咐道:“伯彦,将这壶酒送到城西,告诉志才,待大军凯旋后我再与他痛饮一场。” 话说在黄巾军围城的这一个月里,魏哲最大的收获其实是认识了戏志才。 两人相识之后他才知道,原来戏志才竟然是从长社钟氏的私学中出来的。 倘若不是颍川郡私学之风盛行,连寒门都不是,并且家境贫寒的戏志才恐怕只能埋没。 “郎君放心。”这疤脸大汉闻言面色沉稳的点了点头。 但将要离开之时他还是忍不住问道:“郎君既然想要招揽那戏忠,为何不直接邀他做魏氏宾客?” 这话其他义从说或许有些逾越,但是这疤脸大汉却与他人不同。 此人名钟扈,乃是魏哲家中老人,父辈就为魏家佃户。不过与其父不同,钟扈自幼就生得雄壮魁梧,故少年时就被主家招为家兵,请人教授武艺骑术,成年之后更是担任魏氏家兵首领,乃是魏家心腹中的心腹。 这次如果不是魏父担忧儿子的安危,也不会让钟扈亲自带人护卫左右。 对了,魏哲麾下共两名屯长,一个是太史慈,另一个便是他。 不过话又说回来,魏哲祖上其实本是东莱人,因新朝末年天下大乱,其祖魏昂方才浮海入辽东避祸,本定居在辽东郡侯城县,但永初元年,安帝即位后分原辽东郡的“高显”“候城”“辽阳”三县改属玄菟郡,于是好端端的魏家便从辽东郡人变成的玄菟郡人。 幸而经过数代的小心经营,至魏哲父亲魏宣这一代侯城魏氏终于小有所成,也算是县中豪强了。 不过当今大汉地方小豪强多如牛毛,更不要说玄菟郡本来就是边郡苦寒之地。 是故魏宣做梦都想让侯城魏氏成为士族,为此还特地娶了一个寒门淑女为妻。 但魏宣忙活了半辈子也没有什么成果,只能无奈的寄希望于下一代。 尤其是在长子夭折后,魏宣更是将所有希望都放在魏哲身上。 这一点从他的名字就可以看出。 《尚书·皋陶谟》有言: 知人则哲,能官人。 甚至魏哲加冠后,魏宣还特地为他取字“公威”。 可以说魏宣心心念念的就是魏哲能让家族由豪强变成士族,最起码在他这一代能有一个好的开始。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黄巾之乱爆发后魏哲想要投军其父立刻便同意了,甚至除了百名家兵外,还重金招揽辽东胡汉勇士百骑陪同。 辽东虽然苦寒,但也有其得天独厚的优势。 只可惜魏宣的这番心血还没有派上用场,他的宝贝儿子便在航行途中意外落水,这才有了如今的“魏哲”。否则魏哲也不会刚好路过东莱徐乡,救下了太史慈之母。 或许是穿越者福利吧,在熟悉了新的身体后魏哲的力气倒是涨了不少。 这让初上战场的他着实沾了不少便宜,否则也活不到现在。 当然,战场终究不是过家家,“兵凶战危”四个字也不是开玩笑。 即便有太史慈护卫左右,魏哲也曾几度陷入险境。 或许正是因为在生死线上走了几遭,才让魏哲迅速褪去穿越者的浮躁,融入这个时代。没办法,在战场上他不杀人,人就会杀他,没有第二条路可选。 不过在厮杀方面钟扈是一把好手,但其他方面就不行了。 于是钟扈话音刚落,魏哲便失笑的摇了摇头:“此等大才只能与之为友,怎能以宾客之礼相待。” 要知道如今大汉朝的豪商巨贾动不动就宾客数千、徙附过万。 对于戏志才这种自视甚高的人来说,邀请他当豪强宾客简直就是侮辱。 而且魏哲如今白身一个,纵然他有心招揽人才也确实缺乏说服力。 对于这一点魏哲也心知肚明,故此在与戏志才相交时一直没有贸然开口过,这也算是两人之间的默契,只等魏哲证明了自己,两人才会就这个话题展开交流。 “别啰嗦了,快去快回,莫要误了大军开拔的时辰。” 在打发走钟扈之后,魏哲便有条不紊的指挥义从们做好开拔的准备。 比如除去武器装备之外,他们还必须带上药袋、盐袋、火石袋、磨刀石、锉刀、马盂等用具,具体到个人还有被子、毛毯、草鞋之类的家伙什,简直繁琐至极。 并且由于魏哲所部俱为骑兵,所以行军时还必须考虑战马的因素。 幸好经过这一路平乱,军中并不缺少驮马,否则魏哲等义从要吃的苦更多。 但即便每日行军已经很疲惫了,魏哲却依旧没有放弃写行军笔记: “……遇日晦夜暗、行军宿营,必须定更则时,以知早晚缓急之备……” 深夜,昏暗的烛光下只见魏哲若有所思的写下自家感想…… 第3章 :兵者,死生之地也! 八月初一,东郡东武阳县。 虽然天色已经正午,但天空却依旧灰蒙蒙一片,阴沉无比。 苍穹之下只见无数士兵好似蚂蚁般在平原上厮杀着,仓颉陵庙已然只剩下残垣断壁。 随着一轮箭雨从汉军阵前升起,一片黄巾士卒顿时一声不吭的倒下。但不等他们咽气,后排带着黄色抹额的教徒便立刻怒吼着端着长矛狠狠的冲了上来。 此刻人命完全如同草芥一般,转瞬即逝。 不过魏哲却完全没有多愁善感的心思,眼见本阵“应旗”前移,他立刻面色肃然的盯着云车处。果不其然,随后云车下的力士便敲起重鼓,魏哲只一听这节奏便确定这是“鼓马之声”,当即面色一正,命麾下义从上马侯令。 但别看魏哲刚才做的轻巧,私底下却没少下苦功夫。 毕竟战场不是儿戏,军令更不是简单的“闻鼓则进,鸣金收兵”就能传达清楚的。 尤其是像这种数万人级别的会战,光靠人声压根无法及时的传达军令。 在这个时候,便需要“金鼓旌旗”的变化来传达主帅的命令了。 其实刚才从中军大纛下传出的鼓声,光是节奏就分为七种,分别是“鼓旌旗,鼓车,鼓马,鼓徒,鼓兵,鼓卒”,不同的击鼓次序就代表着不同的军令。 而且“战鼓七令”还是比较简单的,因为军中常常会用不同乐器配合使用。 实际上金鼓之声中的“金”,在汉军中就是四种乐器的统称: 以金錞和鼓,以金镯节鼓,以金饶止鼓,以金铎通鼓。 所谓“鸣金收兵”,指的其实是听到金饶搭配战鼓的变化后便退兵。 每种乐器都有独自代表的命令,同时还要和战鼓声进行配合。 正是通过这套完整的指挥体系,作为主帅的皇甫嵩才能指挥汉军进行各种精密操作。 比如此刻,战鼓三鼓后魏哲身后又响起了金铎声,并且所部“认旗”也左倾三次。 见此情形,魏哲当即果断手握长铍,提缰跃马,领兵出阵绕左击之。 没办法,军法森严。 金鼓旌旗,各有其令,麾之左则左,麾之右则右。 不从者,立诛! 当然,误听军令,或执行错了军令,也是死罪! …… “杀~” 乱军之中,只见魏哲荡开面前的几把长矛,长铍微挑,策马掠过时一名短髯黄巾便首级飞起。 由于铍比长矛更长,首为尖锋,两面皆刃,形如长剑。相比于难学难精的长戟而言,长铍算是最常见的骑兵武器了。 长矛丛林中,魏哲不知何时已双眸血红,满脸鲜血,也不知是自己的血还是别人的。 不过魏哲并未在意,因为他发现在战场上越是想活就越不能怕死。 于是很快魏哲与座骑的甲叶上便多了些“杂草”,但一人一马却越发疯狂。 不一会儿,众骑兵便以太史慈与魏哲为箭头捅穿了面前的黄巾方阵。 然而魏哲见状却没有停下,反而带领麾下辽东义从从另一个方向重新杀了进去。 其实骑战之法无非就是以快打慢,以高击下。 骑兵一旦丧失了速度,那么就和死没有什么区别了。 而在轰隆的马蹄声中,魏哲前方的黄巾教徒终于难以抑制的面露惶恐之色。 他们终究不是教中好酒好肉培养的黄巾力士,面对骑兵时克制不住本能反应也正常。 于是本来还在坚持的阵脚开始变得摇摇欲坠,魏哲见状精神一振,当即再度冲杀。 但凡事总有例外,一名黄巾军明明已被刺穿却拼死抱住胸前的长铍,而后另一名黄巾军便立刻杀来,魏哲见状当即果断放开长铍,反手便抽出环首刀劈下,却没想到这位竟然也面容扭曲的迎着刀锋上前,即便大口大口的吐着鲜血也试图抱住刀将他拽下马,与此同时,第三名黄巾军则手持长矛刺向他。 依靠两名袍泽的牺牲,眼看着魏哲就要死在一名黄巾小卒手中。 “嗖~”随着一支长箭擦着魏哲的耳边掠过,那名黄巾长矛兵顿时应声倒地。 “子义,好箭法!”魏哲当即大笑着拖刀劈断面前黄巾军的双手,一刀送其归西,而后随手从战场拔起一柄长矛就再度策马冲阵,没有半点耽搁。 不远处的太史慈见状也微微一笑,紧随魏哲身后,将敌阵彻底撕开。 “哗啦啦~”甲叶碰撞间,随着众骑的横冲直撞,此处黄巾方阵终于彻底崩了。 即便一名满脸横肉的黄巾头目亲自下场试图稳住阵脚,但被魏哲斩首后也就溃了。 眨眼间,戟、矛横陈,旌、旗倒伏,鲜血好似流水一般染红了脚下的农田。 “败了~败了~” 只见先前还悍不畏死的黄巾士卒,此刻却像换了个人般再无先前气势,只知道慌张的惊呼着,茫然失措间下意识便仓皇的向后逃窜去。 魏哲自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当即领着众骑好似驱羊一般将溃兵赶往更深处。 随着一阵阵惶恐的惊呼声此起彼伏的响起,黄巾大阵终于起了连锁反应,因为其他局部战线上也在发生着类似的事情。 而见阵脚松动,前阵大有溃散之势后,黄巾大旗下的卜已不由的面色一白。 但相比于波才而言,卜已的军事才能显然要差一个档次。 面对皇甫嵩的试探性攻击,他不仅分不清哪处是虚,哪处是实,而且竟然选择尽数支援,甚至连中军处的预备部曲都调上去了,果然立刻就稳住了阵脚。 但汉军大纛处的皇甫嵩见状却不忧反喜,见卜已没有后招心中顿时大定。 以有备击无备,必胜! 事实也确实如此,随着北军长水、射声两营以及三河骑士等汉军精锐倾巢而出之后,在皇甫嵩精准的进攻下黄巾军左支右拙,最终土崩瓦解。 黄巾帅旗下,卜已见状脸色立即变得惨白,知道大势已去。 但很快他便回过神来,立刻迅速翻身上马,逃之夭夭。 于是黄巾军丧失了最后一丝反败为胜的可能,彻底一溃千里。 …… 随着东郡黄巾军大溃,东武阳城外的大战也接近了尾声。 由于卜已逃窜时并未做后续布置,故此遍野的黄巾溃军逃亡时完全不成章法。在汉军的追击下,这支黄巾军几乎算是全军覆没,此战仅斩首便有七千余级。 然而有所得便有所失。 因为率先弃军而逃,导致汉军遍搜周边也没有找到黄巾渠帅卜已。 与此同时,满身血污魏哲在战场遍寻不得卜巳后,略做思索便下令道:“走,去仓亭津!” 说罢他便果断拨马向北疾驰而去,太史慈、钟扈等人也不问缘由,立刻纵马紧随其后。 幸好,魏哲这回没有辜负他们的信任。 由于魏哲等人是径直赶往仓亭津,期间并不需要躲避追兵或绕行,导致他们在最后时刻及时赶到。 一方是全无战意,一心只想逃窜的溃兵,另一方则是士气正盛的汉骑。 什么样的结果,自然不言而喻了。 在太史慈以连珠箭射落卜巳身旁的几个亲卫后,魏哲率众骑仅一个冲锋便将这群人彻底拿下,而随着长铍掠过,卜巳的首级终于成为魏哲的战利品。 …… 两个时辰后,天色渐黑,东武阳城外的汉军大营渐渐被夜幕笼罩着。 而皇甫嵩的中军大帐内,此刻则是一片欢声笑语。 当看见魏哲带回了卜巳的头颅后,帅位上的皇甫嵩当即抚须而笑:“自此东郡无忧也!” 帐众诸将闻言看向魏哲的眼神顿时满是羡慕,恨不能以身代之。 不过在得知魏哲擒杀卜巳的全过程后,皇甫嵩却忽然含笑的看着他道:“你又怎知卜巳一定会走仓亭津呢?” 魏哲闻言也不隐瞒,当即有条不紊的解释道: “自五月来将军与朱中郎先灭波才于阳翟,后杀彭脱于西华,一举平定了颍川、汝南、陈国等三郡黄巾。大河以南的黄巾只剩下盘踞宛城的南阳黄巾还在苟延残喘。并且旬日前将军与朱中郎分兵后,南阳黄巾也陷入了汉军的包围之中,眼看时日无多矣。” “故此卑职料想卜巳应该不会南逃,而是准备北窜广宗,投奔张角。” 毕竟天下黄巾之中就要属冀州黄巾的实力最强,这对卜巳来说无疑是个安全区。 即便广宗城外也有卢植率领数万汉军威胁着,但总比宛城那种死地好。 当然,如果卜巳愿意就此隐姓埋名,那么魏哲也认了。 与此同时,只见魏哲以剑鞘为笔在帐中空地画图示意道:“战前卑职曾经探查过周围地形,东武阳城紧邻大河,附近唯有仓亭津可渡,故此卜巳若要北窜广宗,必经此处。” 随着魏哲话音落下,帐中诸将看他的眼神又是一变。 先前认为他只是运气好才蒙对方向、捡了便宜的众将,此刻都不由收起了轻视之心。 上首的皇甫嵩更是欣赏的看了魏哲一眼,而后便唤他入座。 随即皇甫嵩则对左侧首位的护军司马傅燮满意的颔首道:“南容,此战你部当为首功,我必上书天子,为尔等请功!” 魏哲这才知道,原来卜巳部另外两个小渠帅张伯、梁仲宁竟然都被傅燮率兵生擒了。 所以此战说傅燮部为首功,还真是一点都没有水分的,毕竟魏哲也是傅南容麾下。 不过傅燮闻言倒是丝毫没有得意之色,依旧面色肃然道:“职责所系,分内之事尔。” 见此情形皇甫嵩也没在意,毕竟傅燮的刚直朝野皆知,在皇帝面前他也这样。 这其实也是魏哲不愿意转投孙坚麾下的原因之一。 对于当下的魏哲来说,傅燮这个上司还真的要比孙坚这个汉末诸侯更合适。 因为傅燮是个君子,但魏哲不是! 第4章:大汉底蕴 从中军大帐出来后,魏哲便随傅燮回自家营地。 因入夜后除传令兵外军中不准纵马,几人都是步行离开。 傅燮一如既往地保持沉默,其他四人看向魏哲的眼神便有些复杂了。 与孙坚相似,傅燮这个护军司马也是别领一部,麾下有五曲义从。 事实上这也是洛阳朝堂针对黄巾军人数众多而制定的变通之法。 即正卒的规模不变,而临时征募这些义从精勇成军,以朝臣统之。 如此一来,不仅惠而不费,还能降低地方作乱的风险。 傅燮与孙坚正是在这个背景下才得以升官。 但与孙坚不同,傅燮为人刚直方正,从不招揽部曲,身旁仅有两个老仆伺候,即便这已经是军中人所共知的潜规则。 不仅如此,平日里此人行事更是一片公心,令魏哲都有些惭愧。 比如此刻,入营后傅燮见太史慈与钟扈甲胄多有残破,当即颔首道:“此战辛苦了,有什么需要尽可直言。” 跟随傅燮这么久了,魏哲也知道他的秉性,顿时也不客气:“多谢司马,其他倒还好,就是甲胄兵器需修补,另外营中伤药不足,战马亦是损耗不少。” 闻听此言,傅燮略做沉吟便颔首道:“甲胄兵器与战马明日我会着人送来,至于伤药……需再等一日,东武阳城残破,需从他处筹集。” 此言一出,其他四位军侯看魏哲的眼神那叫一个羡慕。 但是再羡慕他们也没办法,谁让傅燮一视同仁,不搞什么远近亲疏呢。 他们也想要战马,但谁让傅燮麾下就魏哲这么一个骑将呢。 而且魏哲麾下辽东义从的战斗力甚至不输三河骑士,这让他们想要战马都没脸开口,傅燮更是不会同意。 可以说魏哲在傅燮这里享受的完全就是亲卫的待遇,孙坚能挖走才怪。 当然,傅燮一片公心,魏哲也以诚相待。 至少从军至今,只要该他完成的任务魏哲从来没有打过半点折扣。 …… 且不说其他人对魏哲如何羡慕。 回到自家帐中,钟扈依旧难掩兴奋之意。 “军中数万人搜罗卜巳而不可得,却被郎君擒杀了,这份大功也不知道朝堂会如何封赏?” 太史慈闻言亦是一脸好奇道:“那卜巳乃是东郡黄巾渠帅,此功纵然不得封侯,应该也能任一郡太守吧?” 闻听此言,魏哲不由苦笑的摇了摇头:“哪有这么容易,那可是两千石!” 不过魏哲心中也清楚,最主要的还是他朝中无人。 倘若他出身大族世家,那么即便只是小功也能大赏。 因为功劳本身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一个理由,就比如曹操。 他苦求一官身而不可得,可曹操成年就被举孝廉,起家就是洛阳北部尉。纵然打死了宦官蹇硕的叔父,转身也照样升迁为顿丘县令。 黄巾之乱方起,他便被拜为秩比两千石的骑都尉,年未而立,曹操就已经站在很多有志之士可望而不可及的终点上了。甚至即便他现在躺平什么都不做,日后照样能继承一个费亭侯爵位。 啧啧~当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魏哲承认,对曹操的嫉妒让他有些面目全非。 不过他心里也清楚这是羡慕不来的,而在打发走了钟扈与太史慈两人后魏哲心里也忍不住暗自估量:“虽然朝中无人,但这样的功劳得一大县县令应该不成问题吧?” 按汉制县有大小之分,不足万户为长,满万户为令。 县长的品秩一般在六百石与三百石之间。 而县令的品秩则基本上在千石与六百石之间。 倘若魏哲真的能得一县令,那么其实已经超过大汉九成的同龄人了。 于是带着这样的期待,魏哲这一觉睡得那叫一个舒坦。 …… 次日,天色未亮魏哲便早早起床。 早餐是麦饭配豆豉、肉羹,闻起来挺香,吃起来却甚是喇嗓子,可义从们却丝毫没有嫌弃。 甭管牙口好不好,这年头能吃饱其实就已经很不错了。 当然,打了胜仗还是有用的,这几日的饭菜里估计会多些荤腥。 魏哲也是如此,不过作为军侯他要比普通士兵多一餐而已。 实际上他也是穿越之后才知道,普通士兵和黔首大多只能一日两餐。 “朝食”通常在早上七点到九点之间,是主食,故此量大; 第二顿饭一般在下午四点左右开吃,故又称“小食”。 至于当下一日三餐,也是一种身份等级的象征。 甚至权贵们犯错之后,被判处少吃一顿饭也是一种惩罚。 比如前汉文帝时期,淮南王刘长因为叛乱就被罚每日只能吃两顿饭。 而全天下唯有天子可以“一日四餐”。 并且各有其名,曰:旦食、昼食、夕食、暮食。 对于后世那些喜欢吃夜宵的人来说,基本上享受的也算是天子待遇了。 所以在大汉朝,不仅话不能乱说,连饭也不能乱吃的。 故此魏哲倘若想给麾下义从骑兵加餐,那就只能自己想办法搞定,而不是去找后勤要粮,否则皇甫嵩斩了他都没人觉得不对。 这也是为什么军中明明有辎重营,但魏哲依旧要携带部分粮草的原因。 要知道魏哲营中的这些粮食可都是他自家掏钱在军市上购买的。 若非如此,魏哲麾下的辽东义从也不会人人愿意为他效死。 不过像他这么干的军侯不多,很多将领不克扣物资就算好了,更别说自家倒贴了。 从某种程度而言,这其实也是傅燮对魏哲另眼相待的原因之一。 而在吃完朝食后,魏哲便拉着太史慈一起操练武艺了。 和行军笔记一样,这已然成为魏哲每天固定的早课与晚课。 先是角抵手搏,而后是比试射箭,最后是兵器较量。 几番下来,无论是太史慈还是魏哲都已经大汗淋漓。 “行了,先歇歇罢。” 魏哲说着便将手中长铍就地一顿,而后翻身下马走向一旁的胡床。 没办法,输多赢少总是比较打击人的。 当然,这种点到为止的切磋对魏哲来说多少有点不公平。 毕竟他在战场上面向来喜欢一力降十会,可玩精巧就比不过太史慈了。 对于这一点太史慈心中也清楚,倘若真性命相搏他未必能赢。 故此赢了魏哲他也没多开心,只是比较好奇他今天怎么这么快结束。 “你忘了?今日有甲胄兵器要送来。” 魏哲在随意的冲了下脸后便开始巡视各帐,确定具体哪些需要替换。 然而当辎重运到之后,魏哲却大吃一惊。 他没有想到傅燮竟然这么给力! 一太史慈在清点完物资补给后也忍不住诧异道:“这…确定没送错?” 这次送来的补给其他都好说,唯独五百件骑弩让魏哲又惊又喜。 “军令便是如此,魏军侯大可放心!” 负责运送的辎重的小吏也知道魏哲昨日立下大功,是傅燮麾下红人,便笑着解释了几句。 魏哲这才知道,原来东郡与他处不同,此处并无郡武库。 准确来说东郡武库并不归郡府统领,而是直属中央朝廷。东郡武库令更是秩比六百石,由尚书台直接管辖。 实际上大汉朝堂不仅在长安,洛阳建了直属朝廷的国家武库,而且还在边郡、内郡分设武库,方便随时出兵,镇压四方。 如此一来,东郡武库的规模自然远非普通郡武库可比了。 比如普通郡武库只存有甲胄兵器,但东郡武库却藏有皇室器物。 即便已经很少有天子巡视天下了,可按照规矩东郡武库依旧备着乘舆。 不过这种东西对于平叛来说并没有什么帮助,而且非人臣所用。 故此这次皇甫嵩从东郡武库调配的都是些兵器甲胄。 而这也是大汉相比于黄巾军最大的优势。 要知道光是东郡武库就藏有长矛五十二万余柄,诸类弓弩五十三万七千千百余件,诸多库藏足以装备五十万大军。 即便兵器折损率极高,但以东郡武库的规模供给二十万大军也不成问题。 所以皇甫嵩区区二万人的军需,对于东郡武库来说毫无压力。 真正限制军队规模的,其实主要是人和粮食。 至少以大汉朝当下的财务情况,是肯定承担不了五十万大军的。 要知道五十万大军的后勤所需,可是比汉武帝当年打匈奴的耗费还多。 倘若强行为之,恐怕黄巾未灭大汉朝就先一步亡国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也幸好东郡的郡治濮阳城并未沦陷,否则皇甫嵩等人的麻烦就大了。 当然,这些问题还不需要魏哲考虑,眼下他只想好好试试新弩的威力。 于是待辎重营的人走后,魏哲便打开一箱弩兵组装起来。 与后世枪支类似,汉弩也有诸多配件,诸如弩身、弩臂、弩纬、弩弦、弩继、弩矢、弩犊丸、弩兰、弩兰冠等等。 不过魏哲所领的乃是骑弩,并非腰引弩,故此配件要少些。 “嗖~嗖~嗖~” 片刻之后,看着箭靶上密密麻麻的弩矢,魏哲笑容那叫一个灿烂。 然而随后他又忍不住遗憾道:“可惜是骑弩,要是能多些强弩与大黄弩就好了。” 此言一出,即便是太史慈都忍不住摇了摇头:“兄长,我等俱为骑兵,便是有强弩与大黄弩也没法用啊!” 要知道在汉军之中本来就有准备的弩兵编制,属步兵材官。 其中撅张士、射士、迹射士,在南北军与郡国兵中更是均有设置。 毕竟“强弩长戟”、“坚甲利刃”向来都是汉军攻击匈奴的优势装备。 魏哲也知道这个道理,于是很快便甩掉脑中的妄念安排起来。 要知道这次傅燮是按照屯骑营的标准给他们送的辎重,倘若不好好利用一番,那可真对不起傅燮的良苦用心了。 于是在接下来的数日,魏哲这支骑兵曲几乎都在操练不断。 …… 在东武阳城外简单修整后,皇甫嵩本来准备领兵和朱儁汇合。 因为朱儁那边征讨南阳黄巾不利,虽然斩杀了南阳黄巾首领张曼成,但黄巾余兵又推头目赵弘为帅,继续盘踞宛城。 并且由于南阳郡为天下第一大郡,人口甚至超越了并州、交州、凉州等地,单单在籍就足足有人两百四十万口。 于是随着南阳黄巾盘踞宛城的时间越久,黄巾便人众越来越多。 当初张曼成自称“神上使”时也不过才拥众数万人,可如今张曼成被斩,南阳黄巾的规模反而达到十几万人。 故此朱儁等人虽然围攻宛城,但从六月直到八月却始终不能取胜。 可以说眼下宛城战况已经陷入了僵局。 因为谁也没办法保证,杀了现在这个渠帅赵弘之后,南阳黄巾还会不会继续推举新的首领继续顽抗。 面对这样的情况,皇甫嵩自然不能坐视不管。 要知道他和朱儁这路汉军,其目的就是为了平定洛阳门口的兖豫黄巾。 倘若南阳黄巾不灭、宛城不复,那么天子恐怕睡觉都不安稳。 然而皇甫嵩这边开拔的军令都下达了,全军上下也都做好准备了,可等到出发的那天目标竟然忽然变了。 宛城不去,改去广宗了。 收到最新军令后,太史慈当即便忍不住疑惑道:“怎么如此朝令夕改,皇甫将军莫不是老糊涂了?” “未必!”魏哲指了指天空道:“别忘了天子可是一直在盯着咱们。” 要知道六月份魏哲等人在阳翟追杀波才的时候,天子就已经临阵换将了一次,将北中郎将卢植槛车送京,令东中郎将董卓接管冀州战事。 如今过去也快两个月了,听说董卓放弃围攻张角据守的广宗县,而率主力北上攻打张宝据守的下曲阳县,结果围攻两月依旧不克。 洛阳天子的耐心,想必也该耗尽了。 “不会吧,这不是胡……” 说到一半,自觉失言的种扈连忙闭嘴不言。 然而魏哲与太史慈却并未说什么,因为两人心中其实也是一样的看法。 很快,魏哲便从傅南容处得知详细消息。 果不其然,董卓被要求押至廷尉受审,由左中郎将皇甫嵩代之。 当得知这个结果后,全军上下包括士卒在内心情都有些复杂。 半年之内三易其帅,冀州这片烂摊子还能收拾得了吗? 然而不管他们怎么想,随着朝廷诏令一下众人还是开始北上冀州。 也幸好广宗距离东武阳并不算太远,不过二百多里。 五日后,广宗城外汉军大营。 看着前来迎接的汉军众将,傅燮身后的魏哲不由面露好奇之色。 没办法,谁让刘关张在后世的名声实在太大了呢。 也就是孙坚不在这里,否则魏蜀吴的三位创始大佬恐怕要提前聚首了。 不过眼下魏哲只好奇一件事情,那就是关羽真的长了一张红脸吗? ----------------- 参考文献: 尹湾汉简《武库永始四年兵车器集簿》 李均明《尹湾汉墓出土“武库永始四年兵车器集簿”初探》 武库相关数据,主要借鉴以上文献。 第5章:人不可貌相 八月十日,广宗城外。 曾经繁茂的良田如今已然荒芜,放眼望去平原尽是荒草丛生。 虽然土地肥沃,田野中却尽是蛇鼠狐兔,满目凋敝,一片萧条景象。 不过对这样的景象魏哲早已习惯。 从东武阳出发后他们便常常百里不见炊烟,一路走来所经乡亭里社,几乎大半都是空荡荡的,即便有人也是老弱。 听说早前巨鹿郡人丁有七十多万口,如今看来恐怕十不存一。 当然,百姓们也未必都是死了。 除了被黄巾军裹挟去了外,剩下的人恐怕不是背井离乡逃难去了,就是被豪强隐匿侵占了。 毕竟除了良田之外,人口也是一项重要的资源。 黑户越多,在籍百姓越少,天下豪强的话语权就越高,自古便是如此。 然而此刻界桥上的两人,却丝毫没有一点惆怅。 “此间就拜托将军了!” 只见一个子不高但身材魁梧异常的壮汉恭谨的朝皇甫嵩一礼。 说罢此人便将身后几名武将唤了过来,面露歉意道:“将军你是知道我的,久在凉州厮混,旧部难免有些胡人习气,若有冒犯还请多多包涵。” 皇甫嵩见状也没有托大,亦是回了一礼,而后方慨然笑道:“董君莫不是忘了我亦是凉州人么?” 说罢他毫不在意的摆了摆手,豪迈道:“凉州儿郎之勇,我自然知道,些许小节无伤大雅。” 此言一出,那壮汉身后的几名武将神色这才有所放松。 很显然,对于皇甫嵩的到来并不是所有人都欢迎的。 与此同时,人群之中的魏哲则有点难以置信。 传说中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董卓,竟然是一个和煦的胖子? 那副谦逊有礼的模样,当真不像是一个靠军功起家的草根武将。 不过很快魏哲便忍不住摇了摇头,大奸似忠,大伪似真。 言论或许可以骗人,但行为却不会。 从董卓日后的举动来看,他绝对不是这种循规蹈矩的人。 想到这里,魏哲心中不由一阵佩服。 果然,能在历史上搅动风云的人物就没有一个是简单的。 即便像董卓这种边郡武夫,论奸诈狡猾也未必输于内郡的这些老狐狸。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别看董卓此刻笑容和煦的为皇甫嵩介绍着身后众将,可心中对皇甫嵩却是又嫉又恨。 凭什么,凭什么他辛辛苦苦打到现在,转眼却让皇甫嵩摘了桃子? 其实但凡换一个人过来接替,董卓心里或许都会好受些。 可偏偏来的这个人是皇甫嵩! 其实皇甫嵩对于董卓来说,可以说是标准的别人家孩子了。 不对,准确的来说应该是董卓奋斗了二十年才有了和皇甫嵩当面谈笑的资格。 他的父亲只不过是郡县小吏,母亲还是羌人。 但皇甫嵩却是将门世家,世两千石,从父皇甫规更是“凉州三明”之一,威震西州,名扬四海。 同在凉州,董卓可以说打小就是听着皇甫氏的故事长大的。 在这种情况下,董卓对皇甫家其实是有着别样的情感。 想必这就是为什么董卓当权之后会强娶皇甫规继室的原因。 要知道那时马氏虽然依旧姿容貌美,可毕竟是一个中年寡妇。 以董卓当时的权势完全能找到比马氏美的女人,可他偏偏就是要强娶皇甫氏的媳妇。 啧啧~此中心态,当真是耐人寻味! 不过此刻董卓再如何不甘也只能低头。 能从一个凉州武夫走到今天这个位置,他自然眼下不能得罪皇甫嵩。 毕竟他的旧部还要在皇甫嵩麾下听用。如果现在得罪了皇甫嵩,那么指不定什么时候他这些班底就要被阴死了。 念及此处,董卓的笑容顿时变得越发诚恳起来。 皇甫嵩自然是不知道日后会发生什么。 此刻面对董卓的低姿态,皇甫嵩心中反而有些物伤其类之情。 董卓当他是来摘桃子的,可是皇甫嵩却如履薄冰,唯恐步两人后尘。 倘若他被罢官去职,朱儁也不是不能过来继续指挥大军的。 反正宛城那边也是围城战,留一个孙坚和两个太守也够了。 在两人这样的心态下,这次的大军交接倒是完成的十分顺利。 于是寒暄片刻之后,众人终于下了界桥。 话说此座“界桥”其实也正是日后公孙瓒与袁绍大战的地点。 而界桥与广宗城相距其实不过三十里,放目远望便可见城头黄旗。 至于桥下河流本名清河,由于巨鹿郡与清河国就是以此河划分边界,故此它又是两郡的界河,界桥之名便是由此而来的。 从古至今,此处便是兵家必争之地。 据说秦朝末年,项羽与秦将章邯便在此处对垒,而后便有了巨鹿之战。 因此广宗倘若不能拔除,那么时日一久冀、幽之地将不复朝廷所有。 对于这一点,无论是董卓还是皇甫嵩都是心知肚明。 而另一边魏哲则有些失望。 因为他并没有看见什么长耳长臂、红脸长髯的汉子。 魏哲这才意识到,那位刘皇叔如今恐怕还没有资格出现在这种场合。 想到这里,一时间魏哲的眼神忽然有些复杂。 而当众人来到汉军大营后,董卓则干净利落的便交接了军务。 随后他也不让皇甫嵩送行,带着数十骑亲卫便朝洛阳方向疾驰而去。 至于他的五千旧部,则留在营中继续听用。 皇甫嵩这边也没有立刻大张旗鼓做些什么,只是先安置好自家麾下。 第6章:政治仗与军事仗 午时三刻,日头正是毒辣。 不过在用完饭后,魏哲还是骑马出营,来到一处小山坡上眺望远处。 前方的广宗城依旧好似一只乌龟般纹丝不动,好似并没有看见又有大军来援,沉默的让人有些心寒。 “兄长,这一仗怕是不好打啊!” 纵然太史慈锐气正盛,可此刻看着前方的广宗城也不禁如此发出感慨。 要知道卢植是将相之材,董卓亦是凉州悍将,可两人却都在此处碰壁。 然而魏哲闻言却忍不住低声叹息道:“不好打也得打,否则再换一个主帅恐怕死的人更多。” 虽然皇甫嵩尚未有所动作,可魏哲已然能闻到一股浓浓的血腥味了。 毕竟有了卢植和董卓这两个先例在前,皇甫嵩已经没有第二个选择。 不过话又说回来,有同样想法的其实并不只有魏哲一人。 比如傅燮,他在细细观察了一遍广宗城防务后,便面色凝重的回营了。 没过多久,一封奏疏便在信使的护送下往洛阳而去。 为了避免像卢植一样在关键时刻被宦官拖后腿,他决定先下手为强。 …… 「臣闻天下之祸,所由于外,皆兴于内。是故虞舜升朝,先诛四凶,然后用十六相。明恶人不去,则善人无由进。……臣受戎任,奉辞伐罪,始到颍川,战无不克,黄巾虽遏,其衅由内作耳……中官弄权,忠臣之忧逾深耳。」 「孝子疑于屡至,市虎惑于三人,陛下不详察之,臣恐白起复赐死于杜邮,而尽节效命之臣,无所陈其忠矣。唯陛下察虞舜四罪之举,使谗佞受放殛之罚,万国知邪臣之为诛……」 “好一个傅南容!当真好胆!” 尚书台内,还未看完傅燮的《请诛中官疏》执金吾甄举就忍不住激赞道:“傅南容此举,诚有古君子之风!” 一旁的尚书令杨赐闻言亦是忍不住抚须颔首,深以为然。 由于父、祖俱为三公,杨赐比他人更清楚宦官们的危害有多大。 于是杨赐不由看向侧旁的光禄勋刘宽感慨道:“文饶,你这弟子当真令人刮目相看!” 要知道卢植现在可还在狱中呢,傅南容竟然还敢上这样的谏书! 如此胆魄,非常人也! 然而不提这茬还好,一提教导有方刘宽就叹气。 作为前汉城阳孝王之后,刘宽虽然也是宗室,但却学识渊博。 建宁元年(168年)他更是与杨赐、张济同在华光殿侍讲,教授天子。 但结果大家也看到了,今上聪明归聪明,可却无半点仁心。悍然掀起党锢也就罢了,竟然还公然卖官鬻爵,视天下百姓为无物。 故此这些年刘宽心中其实一直后悔没有好好教导天子。 要知道他两度出任太尉,又做过宗正,在仕途上已经没有什么追求了。 如今刘宽心心念念的,就是天子能够迷途知返,中兴汉室了。 不过太尉袁隗在看完傅南容的谏书后却忍不住眉头微皱的摇了摇头:“唉~还是太冒失了,我等少不得要回护一二,否则宫中未必会善罢甘休。” 见他这么一说,杨赐当即也忍不住点了点头。 要知道汝南袁氏可是要比他家还牛,四代皆为三公。 至袁隗这一代更是更是显赫之极,其兄袁逢与他俱为三公。 不过去年京兆地震司空袁逢以灾异被罢,才有太常张济为司空。 当然,黄巾起义后司空张济也被罢免了,改由大司农的张温接任。 而司空张温年轻时曾受曹操祖父中常侍曹腾提拔。 从某种角度来说,眼下正是广宗汉军最强的时候,无论哪个方面。 抛开皇甫嵩这个将门世家不谈,剩下的将领也都不是善茬儿。 光禄勋刘宽是傅南容的老师,曹操这个骑都尉背后更是不止一位大佬。 并且司空张温还是朱儁的举主。 护乌桓中郎将宗员则是尚书令杨赐的门生故吏。虽然宗员不是杨赐亲手提拔,但杨赐父、祖都曾任太尉,早不知积累了多少人脉。 如此种种,导致皇甫嵩的境遇倒是要比董卓好不少。 …… 随后,果不其然。 当傅燮的谏书送上去之后,中常侍赵忠、张让勃然大怒,欲罪之。 然而当两人在天子面前进谗言之时,中常侍袁赦与中常侍吕强却在一旁开解维护,导致天子反而认为傅南容是个难得的直臣。 由此,皇甫嵩才有了足够的腾挪空间可以实施自己的战略。 对了,中常侍吕强便是在黄巾之乱后建议天子大赦党人的那位。 而中常侍袁赦则与袁隗同族,乃是汝南袁氏在宫中最大的助力。 这也是为什么天下清流受党锢毒害数十年,但袁氏在朝中却依旧显贵。 …… 翌日,广宗汉军大营。 在得知洛阳的消息之后,皇甫嵩私下里对傅燮十分感激。毕竟没有傅燮冒险上书,他接下来的行事将会很难。 为了表示谢意,皇甫嵩本来欲上书推荐傅燮为虎贲校尉。 毕竟虎贲校尉秩比二千石,刚好打破了中层官吏的上限。有此经历,日后傅燮想出任一郡太守就会简单多了。 但是让皇甫嵩无奈的是,傅燮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并表示他只是秉公直言,并不是为了维护皇甫嵩。 皇甫嵩见状只能作罢,不过还是额外给傅燮划拨了两千义从。 话说当初皇甫嵩与朱儁调发北军五校、三河骑兵、义从精勇四万多人前往颍川郡平叛的时候,卢植也受命发天下诸郡兵北上征讨张角,比如董卓麾下的五千凉州步骑就是以河东郡兵的名义参战,毕竟董卓是从河东太守任上被征调平叛的。 故此如今广宗的汉军大营兵力着实不少。除了皇甫嵩前不久带来的两万大军之外,还有卢植留下的各郡精锐三万人,以及骑都尉曹操带来的五千步骑。零零碎碎加在一起,此处已经有将近五万多汉军。 想要统合如此多军队,皇甫嵩自然免不了重新整一番。至少在关键时刻能让心腹亲信率军顶上去。 别小看“任人唯亲”这招,用的好了有时候反而能发挥大用处。 于是一个让魏哲完全没想到的情况便发生…… 第7章:同病相怜 “涿郡刘备,见过魏军侯!” 傅燮帐内,看着眼前这个长臂大耳的小伙子,魏哲顿时就愣住了。 他没想到出去巡视一圈回来,竟然就遇到这样的“惊喜”。 不过他虽然心中疑惑,但还是很快反应过来行礼如仪。 还未等他开口询问,上首的傅燮便开口道:“公威你来的正好,玄德所部便驻扎在你营后吧,你帮衬着些。” 随后他又开始分布安置其他义从队伍。 魏哲这才知道,原来皇甫嵩又划拨了两千义从在傅燮麾下效力。 于是顺带连魏哲也沾光了,因为傅燮将诸义从中擅骑射者都调入他麾下听用,一时间魏哲曲竟然扩张至六百人。 至于刘备麾下的涿郡义从倒是没有并入,因为他们主要以步兵为主。 而离开大帐后并辔而行的两人倒是很快就熟络了。 可能是因为他们都是幽州人士,同为乡党比较容易亲近吧。 “唉~玄德你是不知呀,玄莬苦寒,不比你涿郡富庶,我是欲为国效力而不可得啊!” “魏军侯……” “何必如此见外,唤我公威即可。” 见魏哲这么一说,刘备也就从善如流了。 只见刘备眼神颇为沧桑的感慨道:“我又何尝不是呢,公威兄之心我亦是感同身受!” 这句话刘备还真不是客套,而是纯粹有感而发。 不错,涿郡是远比玄菟郡富庶,可那又怎样?他还不是碌碌无为至今。 十年前他与公孙瓒同在卢植麾下求学,可如今公孙瓒已经是涿县县令,他却依旧只能在市井之中厮混。虽为涿县大侠,但终日不过蝇营狗苟。 公孙瓒虽未炫耀什么,可是刘备心中却一直不是滋味。 好不容易终于遇到了一个机会,却没想到老师卢植竟然被下狱问罪了。 真要说起来,刘备心中此刻才是百感交集。 用魏哲的话说,那就是他也想为国效力呀! 或许是因为两人同病相怜,两人越聊越投缘,大有相见恨晚之意。 …… 当晚,刘备部移营之后魏哲便在帐中设宴相邀。 他也终于见到了“刘关张”完全体了。 怎么说呢,确实和后世传说中的形象不太一样。 刘备是长臂大耳没错,可关羽却是没有红脸的,虽高大魁梧,但相比于武将,气质望之更似儒生。 至于张飞就更有意思了,虽然面相粗豪,可言语却一点都不粗鲁,甚至粗通诗文,颇有文人雅趣。 不得不说,这次的会面让魏哲很是开了一番眼界。 当然,魏哲和太史慈、钟扈也令刘备称赞不已。 谈到兴起时,太史慈与钟扈甚至与张飞、关羽二人较量起来。 角抵手搏,点到为止。 不过钟扈的根基终究是差了些,故此几番下来都是输多赢少。 但刘备和关羽、张飞也不以为傲,毕竟三人都知道魏哲麾下俱是骑兵。 如今他们步战赢了两人,本来就是占了便宜了。 一来二去,直到半夜几人方才散去。 不过回去的路上想起这一夜的种种,刘备越想越觉得魏哲不简单,于是看向两位兄弟问道:“你们觉得魏公威此人如何?” 关羽闻言略作沉吟,而后便抚须感慨道:“豪杰之士也!” “各郡义从之中,唯有此二人能与我兄弟相比!” 嗯,不得不说这很关羽,即便夸人也是这么别致。 张飞闻言亦是颔首附和道:“二兄说得对,这二人确实不凡。” 闻听此言刘备当即默默点了点头,心中打定主意日后与魏哲多多来往。 毕竟结交豪杰本就是刘备这十年来一直做的事情。 然而沉默片刻后刘备却忍不住轻叹一声:“倘若我师还在就好了!” 此言一出,关羽和张飞也不由的一阵默然。 是呀,虽然傅燮有君子之风,但到底不比自家人。 即便卢植统军时也没有对他们额外关照,可是军中其他人却到底高看他们一眼。 但如今军中换帅,他们这些人就又变得无足轻重了。 所以出来混,人脉和能力还是缺一不可。 就比如魏哲,若无傅燮赏识他如何能统领六百骑义从精勇? 而傅燮这个护军司马若不是皇甫嵩器重,又怎么可能统领三千步骑呢? 念及此处,刘备三人忽然都有些意兴阑珊。 …… 与此同时,魏哲与太史慈也在谈论刘备三人。 “兄长,你与那刘玄德难道是旧识吗?” 不知道为什么,魏哲的今天的表现太史慈总觉得有点反常。 认识这么久了,他还是头一回看见魏哲对人这么热情。 然而魏哲闻言却只是哈哈一笑:“非也,我与他今日乃是初次见面。” 太史慈闻言就更好奇了:“那兄长与那刘玄德为何聊的如此热络?” “嗯~或许是投缘吧!”魏哲想了想忽然转头看向太史慈反问道:“子义,以你今日所见,你觉得这三人如何?” 魏哲本只是随便问问,没想到太史慈对刘备的评价还挺一般的。 “云长与翼德堪称虎士,与两人相比那刘玄德却有些平平无奇了。” 平心而论,太史慈此言并不算太偏颇,魏哲一开始也有这种想法。 说实话,在打破历史人物的滤镜后魏哲对刘备多少有点失望。 可是今夜一宴,魏哲却隐隐明白刘备日后为何能成就大业了。 此人仿佛天生就会与人打交道一般,使人乐而与之为友。 能合众,就是他最了不起的地方! 关于这点魏哲也是自愧不如,毕竟天赋这东西真不是一般人能学的。 当然,除了这个天赋之外如今的刘备确实有些青涩。 无论是对局势的看法、还是对事物的见解,刘备都只能算是还行。 有志气,有勇气,但也就仅此而已了。 可以说能在微末之时就能遇到关羽、张飞两人,是刘备最大的幸运。 或许冥冥之中真的自有气运吧,但刘备却又没有刘秀的气运那么逆天。 想到这里,魏哲忽然失笑的摇了摇头。 刘备如果是另一个“刘秀”,那么这局可就真成了“气运之子”大战“穿越者”了…… 第8章:见微知著 八月剥枣,十月获稻。 按照往年惯例,当下本是收获的季节。 可是如今广宗城外却是营垒遍地,旌旗摇曳。鼓声号角、马嘶人吼,尽是一片肃杀之气。 “彼其娘兮~这群广宗贼果然难缠!” 广宗城北,荒芜的田野上只见钟扈龇牙咧嘴的骑在马上骂骂咧咧着。 由于广宗东临清河,其余三面皆为平原,所以这段时间皇甫嵩虽然没有正式开始攻城,但是双方的试探却从没有间断。 为了斩断广宗城与外界的联系,卢植先前就挖掘壕沟,隔绝内外。 此法看似笨拙却十分好用,毕竟广宗城内足足有三十多万黄巾教徒,倘若真的被彻底切断城内粮草供应,那么时日已久广宗城必然会因缺乏粮草资源而崩溃。 可以说此举不仅能令广宗黄巾十死无生,还能大大降低汉军的伤亡。 只可惜卢植尚未尽全功便被槛送入京。 随后董卓改弦更张选择强攻,也照样大败被撤。 如今皇甫嵩深思熟虑之后还是和卢植做出了同样选择。 不过为了安抚洛阳方面,他同样便表现出了主动攻击的姿态。 那就是令大军在广宗城外堆积土山,不断向城墙靠近。 而此法一出,广宗黄巾就彻底坐不住了。 毕竟汉军这边算上民夫足足有十多万人,真要是任由他们搬运,恐怕不过月余土山就能蔓延到广宗城头。 于是城内的黄巾军不得不主动出击,时常派人毁坏。 这也导致魏哲等人这阵子忙死了,步卒闲得晒鸟,他们却每天轮班巡视,不得一日清闲。 “行了,别啰嗦了,先回大营再说。” 在仔细检查过每具尸体之后,魏哲当即面色凝重的纵马离去。 …… 片刻之后,傅燮大帐。 只见魏哲面色忧虑的向傅燮禀报道:“司马,广宗黄巾或许坐不住了!” 傅燮闻言顿时眉头一紧:“可有实证?” 魏哲无奈的摇了摇头:“广宗黄巾俱是张角死忠,便有俘虏也无人开口。” 傅燮闻言也没有着急,他知道魏哲做事向来稳妥,定不会无端猜疑。 果不其然,魏哲接着便解释道:“除了黄巾试探的越发频繁之外,最近数日我部截杀的黄巾士卒俱都面有饥色,我检查过他们的脚趾与身上的伤口,亦有溃烂之态。” 说到这里,魏哲又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布袋递给傅燮。 傅燮往桌面一倒,便见一堆拳头大小好似土块一般的灰色物事落在桌面上,发出一阵清脆的声响,他顿时疑惑道:“此为何物?” 魏哲闻言当即面色有些复杂道:“这些都是黄巾军的军粮。” 说罢不待傅燮追问他便主动说明缘由。 “自皇甫将军下令造土山以来,这一个月前我部与黄巾贼大小数十战,多有缴获此物。” 只见魏哲指着桌面上的灰色军粮道:“初时黄巾军粮尚且有糜子粟麦等物,后逐渐以糠麸为主。及至最近数日,则多为野菜树皮。” 说到这里,魏哲面色郑重的看着傅燮道:“纵然此辈并非黄巾力士等精锐,可从其战力来看亦算是黄巾主力。连主力的军粮都如此,其他人可想而知。” “而广宗贼向来凶悍,尤其有贼首张角坐镇此处,必不会坐以待毙。” 魏哲话音未落,傅燮的脸色便已经变色凝重无比。 一叶落而知秋,魏哲所言的种种确实已经可以说明一些问题。 想到这里,傅燮当即果断起身向皇甫嵩的帅帐行去。 魏哲见状这才终于松了口气。 他虽然知道广宗城最终还是被皇甫嵩攻下了,可是具体经过却不清楚,更不知道双方是在哪一天决战的。 在这种情况下,他其实也不比旁人轻松多少。 幸好傅燮是个能听得进话的,要不然那些野菜树皮他真就白啃了。 …… “见微知著,此人颇有将才呀!” 大帐之中,在听完傅燮的转述之后皇甫嵩不由颔首赞叹道。 上次魏哲擒斩卜巳,皇甫嵩便觉得他胸有丘壑,是个可造之才。 如今看来,以魏哲的才能当个校尉完全不成问题了。 傅燮闻言也深以为然。若非知魏哲之才他也不会让其独领六百骑了。 须知骑兵向来与步卒不同,不是几个月就能练出来的。 会骑马与能骑马作战是两个概念,骑战与步战更是截然不同。 倘若不通骑战之法,那么别说带兵冲阵了,恐怕转个弯都能人仰马翻。 毕竟马和人不同,它们不了解什么战术动作,只能是人通马性。 这也是为什么骑将大多出于边地的缘故。 不过魏哲若不是有原身的记忆加上后来不断的总结学习,也玩不转。 当然,即便魏哲说的在理,但皇甫嵩也不能凭他一人之言就做决断。 于是没过一会儿,便见汉军大营斥候四出。 与此同时,皇甫嵩也下令加快制造攻城器械,以备不测。 辎重营的工匠们虽然叫苦不迭,但却不敢有半点磨蹭,只能连夜赶工。 而另一边,魏哲在从傅燮处回来后也没有闲着,直接便去了庵庐。 所谓“庵庐”,其实就类似于现代的战地医院。 延禧五年(公元162年),皇甫嵩的从父皇甫规征讨陇右时因军中发生流行病,死亡占十之三四,皇甫规当时将传染病患者安置在临时指定的庵庐中,使之与健康的士卒隔离,并亲自巡视,给予医药,这才没有全军覆没。 作为皇甫规的子侄,皇甫嵩自然不会忘记自家兵法。 实际上皇甫嵩应该算是汉军中最注重军中医疗卫生的统帅了。 卢植和董卓虽然不凡,可终究不像皇甫嵩世代将门,家传统兵之法。 比如皇甫嵩接手汉军大营后,第一时间就重新调整了“庵庐”的方位。 并且下令除医官、学徒外,其他人不得擅自闯入。 甚至连军中医官都被他整饬一番,令其严格按照条例行事。 军医记勤薄、士卒折伤簿、坠药函等等,都必须完整有序。 没办法,军中大疫这种事情没有亲身经历过是很难有切实体会的。 皇甫规当年就险些死于瘟疫之中,军中士卒更是死亡大半,要知道那可是他麾下的百战精锐。 第9章:蓄势待发 因而皇甫嵩从军后,皇甫规便对他再三叮嘱,切勿马虎大意。 而魏哲去“庵庐”也是提前通报过方才得以进去。 “近日感觉怎么样,可有不适?” 医帐内,看着卧床的太史慈魏哲当即笑着问道:“可能下地了?” 话说太史慈这次受伤说来也是意外,半个多月前他们本是照常在土山附近巡视,而后轻松剿灭了一伙黄巾贼,但谁让也想到对方队伍中竟然有一名神箭手装死,最关键的是他还趁机向魏哲放冷箭。 当时太史慈如果不是先射落那支冷箭,也不会受此重伤了。 当然,那名神箭手也没跑掉,当场就被愤怒的钟扈给剁成肉泥了。 而见魏哲来了,太史慈当即笑着道:“早就能下地了,就是不能喝酒,着实熬人。” 要知道汉军中其实也是用酒来对伤口进行处理,医官虽然不明其中原理,但一代代传下的经验让他们还是如此做了。 不过这样可就难为太史慈了,日日都能闻到酒香,偏偏就是喝不到。 见太史慈这幅可怜样,魏哲当即哈哈一笑:“就知道你馋这个,放心吧,我问过医官,再两日你就能回营了。” 说罢他便拉着太史慈讲起了今日的发现,而听说大战在即的时候太史慈表现的简直要比魏哲还要兴奋,要知道他最近憋的人都快生锈了。 于是不管魏哲怎么劝说,他死活就要今天回营。 见他如此坚持,魏哲在和医官确认没问题之后也只好听之任之。 与此同时,河东郡兵所在营帐却有些气氛凝重。 …… “呸~乃公就知道,将军一走咱们就成婢女生的!” 大帐内,一块羊腿还未烤熟,便见一个披发左衽的短髯刚须、神色凶戾的汉子割了一块羊肉,就那么带着血丝的吃了。 此人便是董卓麾下校尉牛辅,他同样也是董卓的女婿。 面对他如此阴阳怪气的模样,其他人并不觉得奇怪。 甚至牛辅话音未落,下首的军侯李傕、郭汜等人便齐声附和道:“校尉此言甚是,我看皇甫大帅压根就没有把咱们当自己人!” “就是就是,这行事也忒偏心了。”樊稠、张济、胡轸等凉州大豪闻言亦是不满道:“我部儿郎如今哪个不是人人带伤?他们倒好,天天闲得晒鸟!” 其实也怪不得他们,谁让董卓麾下的凉州义从汉羌混杂,多为骑兵呢。 如以此来,这一个多月自然是他们出力最多了。 虽然北军也有骑兵,但好钢用在刀刃上,自然不会让他们日日巡视。 而这也是这些凉州悍将怨念深重的主要原因。 不过此刻与牛辅同为校尉的段煨却一言不发。 作为“凉州三明”之一段颎的弟弟,他自然明白皇甫嵩为何这么做。 但明白是一回事儿,理解又是一回事儿。 屁股既然坐在董卓这边,自然不能那么“通情达理”了。 所以不止广宗城内乱象丛生,汉军大营这边其实也是隐患重重。 只是由于皇甫嵩的威信以及皇甫家的声望,才将这一干骄兵悍将给压住了。 其实何止这群凉州人有怨言,各郡郡兵以及诸地义从同样心有不满。 内郡人看不起边郡人,中央军看不起郡兵,而郡兵则看不起义从。 彼此之间,平日里早就多有摩擦。 甚至北军五校那边也颇所微词,只觉得皇甫嵩对那些外兵太过偏袒。 毕竟中央军的傲气,可不是一两天养成的。 故此在大战开启之前,皇甫嵩特地巡视全军,安抚众将,稳定军心。 至于董卓旧部这边,皇甫嵩则派傅燮过来巡视。 因为作为傅介子之后,傅燮在凉州可是无人不知的名士。 或许是越缺什么就越希望什么,在凉州名士甚至要比内郡更有影响力。 即便是像樊稠、胡轸这样的凉州大豪,对傅燮也是尊敬有加。 傅燮也明白这一点,故此入帐之后不说其他,先与众人推杯换盏喝起酒来,左一句凉州兵勇武,右一句诸位劳苦功高,顿时便让这群悍将笑逐颜开,连饮数杯。 没办法,傅燮都这么给面子了,他们自然不能太小气。 当然,这招也只能管一时之用,时间长了也不行。 不过皇甫嵩要的就是一时之用。 而就在傅燮与凉州军众将推杯换盏之时,角落里魏哲与一人把酒言欢。 此人长髯黑肤,面相普通,望之如老农一般,可魏哲却知他非一般人。 “子平,你有几年没回玄莬了,家中可有人照顾?” 只见魏哲笑着道:“我家虽非士族,但在玄莬也算富庶,如有不便尽可开口,日后或可帮衬一二。” 别看徐荣如今是董卓帐下司马,但毕竟远隔数千里,真要出了事情未必能有当地一豪强管用。 徐荣也明白这一点,当即感激的点了点头:“多谢!” 他这个人就是拙于言而敏于行,于是当即便连饮三大杯以示谢意。 魏哲见状顿时摆手一笑道:“何必见外,这几日你指点我的地方又何曾少了?罢了,无需多言,喝酒喝酒!” 如果说魏哲和刘备这个乡党之谊有点牵强,那么他和徐荣可就真是不折不扣的乡党了。 同为玄莬郡人,又同在军中,故此两人不算一见如故也差不多了。 虽然魏哲当下仅是义从军侯,可统领六百骑的他相比徐荣也不遑多让。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这段时日两人来往的比较频繁,至于刘备那边反而要后退一位。 毕竟他又不可能挖走关羽、张飞,如今的刘备更没有什么领兵经验可谈。 相比之下,从军多年又在凉州打拼的徐荣堪称是军中老将了。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魏哲便没少从徐荣这边请教骑兵战法。 老实人徐荣也不吝指点,要知道从军多年他还是第一次遇到玄莬乡党。 而另一边在听见魏哲这么一说,徐荣那张僵硬的脸上顿时也扯出一丝笑意,当即也不废话,直接一饮而尽。 一时间,先前还怨念深重的大帐内顿时笑语不断…… 第10章:自作聪明 光和七年,十月二十五日。 在围城将近半年多后,广宗之战终于彻底拉开帷幕。 久经战阵的皇甫嵩这次并没有玩什么突袭,全军朝食后便堂堂正正在广宗城下摆开阵势。共分三军,步兵居中,骑兵护卫两翼。 魏哲部随傅燮护卫在皇甫嵩的中军大纛旗下,以备策应。 至于董卓麾下的凉州勇士则与三河骑士一般,与左右策应。 而在中军则有一千魁梧雄壮的敢死之士身披双甲,手持钢刀坐于阵中,并且还有两千长戟士在一旁掩护。 这一千甲士乃是皇甫嵩特地从全军之中遴选出的突击锐士,有郡兵也有义从,比如傅燮麾下的关张二人便位列其中,为的就是应对张角的黄巾力士。 没办法,即便是皇甫嵩也不得不承认这黄巾力士战力不凡。 正所谓:一夫忘死,百人难挡。 黄巾力士最难缠的并不是他们的武艺如何,而是人人视生死于无物。 据皇甫嵩了解,黄巾贼挑选黄巾力士并不是只看战力,反而更重虔诚。 于是经过层层挑选,并且精心培养之后,诸多黄巾力士是完完全全相信张角乃天降神人,更相信死后可以飞升黄天。 故此战死对于黄巾力士并不是什么灾祸,而是一种奖赏。 这也是为什么黄巾力士数量虽然不多,但却总能扭转战局的原因。 有这么一批精锐死士在,广宗确实不可能速下。 不过在围城半年多之后,黄巾军的声势也确实大不如前。 或许正因为这一点,面对皇甫嵩的邀战黄巾军这次没有再坚守不出。 毕竟再死守下去也是一个死,如今决战反而还能搏一搏生机。 就这样,无论是城外的黄巾大营还是广宗城都开始出兵列阵。 或许是物资不足导致士气下降,黄巾军的阵型颇为混乱、喧哗不断,与对面的严整有序、旗帜森严的汉军形成鲜明对比。 …… 与此同时,中军大纛下。 当看见黄巾军频频出现乱象后,北军中侯邹靖当即大喜道:“恭喜将军,广宗贼势颓矣,此战我军必胜。” 说罢自以为发现战机的他便请战道:“末将愿为先锋,为将军开路!” 然而皇甫嵩闻言却依旧面色肃然,并没有丝毫喜色。 见邹靖不解其意还想继续请战,一旁的傅燮顿时好心解释道:“将军不惧阵战,唯恐广宗贼继续龟缩尔!” 作为光禄勋刘宽的弟子,傅燮要比邹靖更明白皇甫嵩的处境。 其实皇甫嵩完全可以以逸待劳坐等黄巾军主动进攻,从而降低伤亡,因为再继续围城下去广宗贼必死无疑,但他却不得不提前决战。 原因无他,洛阳天子的耐性已经消耗殆尽了。 在这种情况下不止广宗城的黄巾军熬不下去,皇甫嵩同样也没时间了。 卢植两个月没拿下广宗被槛送入京; 董卓两个月没攻克下曲阳亦被押至廷尉受审; 如今距离皇甫嵩接手广宗汉军大营也差不多两个月了。 如果再没有什么突破性的战果,恐怕皇甫嵩就要步两人后尘了。 甚至洛阳天子说不定都已经在考虑要不要让朱儁过来接手了。 所以邹靖方才所言完全就是自作聪明。 皇甫嵩自然知道此刻出战或许能小胜一场,可如果把黄巾军吓回去了怎么办?届时他再怎么不愿意,也只能硬着头皮强攻了! “唉~~~南容知我!” 云车之上,只见皇甫嵩忍不住如此感慨道。 邹靖闻言只能面色尴尬的退了回去。 不过也幸好皇甫嵩没有同意,否则他能不能活着回来还不一定。 …… 广宗城下,本来黄巾军的阵型还有些混乱,可随着一杆上书“人公将军”的黄旗高高立起之后,喧哗声便渐渐平息了。 尤其是当一名疑似张角的老者在一群黄巾渠帅的护卫下出现在城楼上观战时,黄巾大阵顿时再无躁动。 等到“天公将军”旗下那黄衣执仗老者做虚空画符状,城下的黄巾军顿时面色发红、眼神狂热的齐声高呼“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好似真的受到了什么符箓加持一般。 即便相隔很远,但那震耳欲聋的吼声还是听的魏哲一阵头皮发麻。 宗教蛊惑人心的力量,果然非同寻常。 无论黄巾军信仰什么,此刻他们都已然受到了信仰的加持。 以张角为首的太平道人也正是因此才八州并起,聚众百万。 一时间,云车上的众将都不由面色肃然。 不过皇甫嵩也不是善男信女。 随着澎湃的战鼓声响起,汉军亦是战意勃发,杀心大炙。 而见黄巾军主力终于全部出笼,皇甫嵩也没有再继续观望。 由于黄巾军少骑多步,皇甫嵩首先令牛辅、段煨领五千骑攻击黄巾右翼,扰乱黄巾方阵。而黄巾大阵中的张梁见状也不示弱,立令三千黄巾骑兵迎敌。 董卓麾下这群杀胚虽然桀骜不驯,可杀人的本事也是一等一的。 只见在牛辅、段煨的指挥下,徐荣、李傕、郭汜、张济、樊稠、胡轸等人各领数百、上千骑,好似狼群般一层一层剥开了黄巾骑兵方阵。飞驰之际,离散聚合,如臂指使,好似浑然一体。在最大程度杀敌的同时,还将自家伤亡降到最低。 高台之上,当魏哲看到这一幕时也不由面露赞叹之色。 麾下有此强军,也难怪日后董卓那厮可以搅动天下风云。 不过黄巾军也有自己的优势,骑兵不够,那就步军来凑。 步坦协同他们玩不来,可是当一群群黄巾教徒举着长矛视死如归的冲来时,猛鸷如牛辅、段煨等人也不得不稍作避让。 毕竟骑兵冲阵也是讲究章法的,而不是傻傻的同归于尽,否则一个骑兵换三个步卒都算亏的。 于是双方就这样陷入纠缠之中,霎时间场中便是人嘶马鸣、血肉横飞。 但谁都清楚,优势是站在汉军这一方的。 随着时间流逝,这群黄巾步骑被牛辅、段煨等人吞下是必然的事情。 或许正是因为这一点,不等皇甫嵩再度出招黄巾军便主动出击。 只见一个竖“张”姓将旗,身骑白马的雄壮汉子领三万步骑前出,直击汉军左翼,凶悍异常,一时间倒是冲击的汉军阵脚松动。 此人之勇武连云车上观阵的皇甫嵩都忍不住发问道:“此乃何人?” 若是旁人还好说,这位魏哲刚好认识,当即出列拱手道:“启禀将军,此人诨号张牛角,乃广宗贼小帅,麾下有褚飞燕、郭大贤、于毒、左髭丈八等顽贼,颇为凶悍。” 说到这里他想了想又补充道:“卑职曾与此人交手数次,听闻口音当是常山人。” 皇甫嵩闻言不由摇了摇头,或是可惜勇士不能为国所用。 第11章:虚虚实实 与此同时,汉军左翼已然完全陷入了混战之中。 骑都尉曹操麾下纵然有三河骑士、郡兵义从万余人,可来攻的黄巾军足足是他的三倍,即便这三万人良莠不齐,可在信仰的加持下却十分凶猛。 由此可见,即便围城数月但广宗城内还是在极力供养一批主力。 不过汉军终究是养精蓄锐了月余,整体素质也要高这群黄巾教徒一头,故此在骑都尉曹操的指挥下还是顽强的抗住了冲击。 但相比于凶残猛鸷的右军以及兵力最多的中军,汉军左翼显然最弱。 或许是看到了机会,黄巾大阵中的张梁深思片刻后当即果断下令增兵。 于是只见在张牛角之后又有两万余黄巾步骑加入战场,合攻汉军左翼。 很显然,张梁是想击破汉军左翼从而对皇甫嵩的中军形成夹击之势。 其实皇甫嵩第一招也是如此用意,不过凉州精骑暂时被缠住罢了。 然而云台上魏哲见状却不由眉头微皱,因为这一批黄巾军的质量不如张牛角等人,便是派上去最多也就加大曹操的压力,很难形成一锤定音之势。 难不成经过大半年的围城后,黄巾军的主力战力下降,数量锐减了? 正当魏哲心中疑惑之时,左翼的汉军此刻已然陷入了苦战之中。 蚁多咬死象,纵然三河骑士、义从精勇再善战,那也有力竭之时。 更别说此前黄巾军洗劫了多个郡县武库,导致眼前的黄巾军坚甲利刃完全不输汉军。 如果不是确定和皇甫嵩没仇,并且前阵子还救过他,曹操甚至都要怀疑皇甫嵩要借刀杀人,亦或是自家成为弃子了。 也许是因为皇甫嵩真的不敢让曹操死在战场上,随着时间一点一滴流逝,临近午时,眼看左翼真的快要坚持不住了,皇甫嵩终于命傅燮与邹靖率五千步骑前去救援。 与此同时,汉军右翼剩余五千步骑也终于加入战场,看情况貌似是想要在汉军左翼被击破之前先击穿黄巾军左翼,夹击黄巾中军。 一时间广宗城外顿时变得好似绞肉机一般,敌我双方混在一处,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厮杀不断,不一会儿便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随着傅燮加入战场,魏哲自然首当其冲作为先锋。 只见魏哲身先士卒率领六百骑突入张牛角的后阵之中,刚一照面,便用长铍拍落了两名黄巾骑兵,而后将一短髯黄巾头目挑飞至半空中。 没办法,魏哲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家狂暴起来就喜欢这样。 可由于效果还不错,于是索性就在一力降十会的路上越走越远了。 而那短髯黄巾头目落下之后本想踉跄的起身,却转眼就被紧随魏哲之后的众骑兵踏成肉泥。即便有个别黄巾悍将想要围攻魏哲,可往往还没有形成夹击之势,便被后方的太史慈射落马下。 在两人一前一后的配合下,这六百骑便好似离弦之箭般迅速插入黄巾后阵之中,搅的他们阵脚大乱, 后方的傅燮等人见魏哲在黄巾阵中大声呼喝、勇不可当,击之无有不破,顿时也战意大盛,很快便沿着魏哲部撕开的裂缝突入黄巾军之中,并且将这道缝隙越撕越大,渐渐的张牛角后阵与前阵已然成隔绝之态。 很快,两军深处苦战的曹操也发现了这一点,顿时精神大振。 “哈哈哈~南容,你来的正是时候!” 曹操也不知道哪来的信心,远远的见到傅燮心也不慌了,甚至还立刻满血复活主动反攻起来,令左髭丈八等人也不得不退却一二。 而张牛角显然被皇甫嵩的这记流星锤砸的有些头晕,尤其是魏哲带着六百骑在他肚子里好似撒欢一般的折腾,进退如风,气得他都想生吃了魏哲。 不过中军大纛的皇甫嵩见状却很满意,在微微颔首后便不再理会。 与此同时,黄巾中军处的张梁则一脸畅快的得意一笑道:“皇甫老贼,你也不过如此!” 说罢他便再无犹豫,立刻令中军处养精蓄锐已久的八百黄巾力士出击。 别小看这八百人,先前就是这群人屡屡令汉军吃瘪。 即便是卢植与董卓这样的老将,也因为轻视他们而付出过代价。 因为这是张角从几十万黄巾教徒中选出的道兵,为的就是今日。 于是只见黄巾军以八百黄巾力士为首,中军处五万黄巾教徒则紧随其后,在外围甚至还有黄巾老弱数万人一起向着皇甫嵩的中军冲击而来。 转眼间,天地仿佛平地卷起了一阵土黄色的巨浪朝皇甫嵩的中军拍来。 面对如此声势,皇甫嵩身侧的幕僚顿时脸色惨白,两股战战。 甚至还有一峨冠广袖的中年幕僚忍不住劝道:“强弩之末,势不能穿鲁缟。将军,不如暂退一二,以避黄巾锋芒,待其势颓必能一击必胜!” 不想皇甫嵩直接拔剑将此人枭首,干净利落到旁人都来不及反应。 直到那中年文士的尸体栽下云车,血流满地,众人方才一脸震惊。 皇甫嵩倒是面不改色的下令道:“再有动摇军心者,有如此人!” 说罢他又下令:“将中军大纛前移百步!传告中军,后退者皆斩!皇甫嵩今日若后撤一步,诸军皆可杀我!” 此言一出,众将顿时凛然,再不敢有丝毫侥幸。 而在得知军令,并见中军大纛前移后,中军上下顿时军心立稳。 面对八百黄巾力士的冲击,前阵虽死伤惨重却依旧在苦苦坚持着。 与此同时,“人公将军”旗下的张梁见自家前锋势如破竹,已然深入皇甫嵩的中军,顿时心中大松。 他甚至得意的与左右道:“皇甫嵩虽有小智,终不如我太平道法矣!” 原来太平道早年也和洛阳贵人有来往,自然知道曹操的家世背景。 故此在卢植得罪宦官被罢免后,张梁笃定皇甫嵩不敢再得罪宦官。 而他此前猛攻汉军左翼只是幌子,看似是想要从左突破,两面夹击皇甫嵩的中军,实际却是逼皇甫嵩不得不救曹操。 一旦皇甫嵩的中军分兵,黄巾军就有一线生机了。 一旁的黄巾渠帅闻言自然是连连称赞,甚至拍马屁道“匹夫安能胜天耶?” 然而他们才高兴没一会儿,张梁的笑容却忽然一僵,再也笑不出来了。 原来就在刚刚,当黄巾力士撕破汉军前阵一脸骄狂直扑皇甫嵩中军大纛处时,却不想那两千长戟士忽然弃戟不用,转而端起强驽齐射。 刹那间,只见先前还势不可挡的黄巾力士就扑倒一片,声势大挫,然后不等他们反应过来,中军处的一千名突阵锐士便一跃而起冲入敌阵。 诸如关羽、张飞等人,几乎如猛虎下山一般左冲右突,掀起阵阵血雨,很快便将黄巾力士切割成数块。 黄巾军那边本来就被强弩打懵了,黄巾力士更是死伤惨重,于是在此突袭下很快便被反冲过去,而这一退可就止不住了,黄巾后阵顿时一阵混乱。 夫战,勇气也。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方才皇甫嵩不退,所以汉军稳住了士气。 眼下黄巾退了,那就不止是进攻受挫那么简单了。 第12章:借头颅一用 一时风光不算什么,笑到最后才是赢家。 随着黄巾力士折戟,黄巾军的攻势当即大衰。 先前这八百黄巾力士起的作用有多大,此刻反噬就有多严重。 皇甫嵩自然不会错过这种绝佳的战机,当即便令养精蓄锐许久的北军五校以及郡兵义从两万人,紧随突击锐士之后将反冲黄巾军。并令传令兵敲响了全军出击的金鼓之声。 广宗城外顿时形势逆转,本来高歌猛进的黄巾中军开始节节败退。 甚至很多黄巾士卒尚未与汉军接阵,就被前方败退的自家人给冲乱了阵势,黄巾军的数量优势在此刻反而成了累赘。 张梁本想蚁多咬死象,可此刻混乱的黄巾军反而如雪崩一般倒卷回来。 这和信仰无关,因为绝大部分个体都无法在群体中保持理智。 即便他们依旧信奉黄天、依旧愿意追随大贤良师,但并不妨碍此刻他们被庞大的人流裹挟着向后退去。 见此情形,皇甫嵩笑了,张梁慌了。 不过到了这种地步他也没有像卜巳那样弃军而逃,而是试图力挽狂澜。 也算张梁到底还有几分本事,在一片慌乱中竟然还在中军大纛前组织起了一道防线,试图稳住军心,重整旗鼓。 然而汉军却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北军五校与突击锐士在冲乱黄巾中军之后并没有急着追杀乱军,而是继续向张梁的中军大纛处奔来,毕竟军功之大莫过于斩将刈旗。 倘若能擒斩张梁、夺黄巾大纛,那可是天大的功劳。 与此同时,汉军左翼的黄巾军在魏哲、傅燮、曹操等人的夹击下终于彻底崩了,漫山遍野的黄巾溃兵让张牛角等人失去了最后一丝胜利的信心。 于是当魏哲率领众骑兵再一次穿透敌军,斩黄巾小帅之后,张牛角等黄巾渠帅终于不再继续纠缠,直接便带着各自亲卫四散而逃。 见此情形,曹操与傅燮等人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不过魏哲却没有就此收手,在大略观察了一番战场局势后,他当即回头看了一眼太史慈,目光炯炯道:“子义,还能再战否?” 太史慈此刻虽然甲胄残破,满脸血污,却倚在马上潇洒一笑道:“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魏哲闻言又看向自家身后众骑兵,豪气干云道:“众将士,还敢再战否?” “杀~杀~杀~” 众骑兵的回应也十分简略。 他们虽然无一完好,都身带创伤,可此刻却如嗜血的虎狼一般斗志昂扬。 见此情形魏哲当即笑着朝傅燮拱了拱手,随即便带着众骑朝着黄巾大纛处直奔而去。 曹操见状却忍不住对傅燮感慨道:“南容好度量啊!” 虽然魏哲方才的表现曹操也不得不赞一句有英雄之气,可他终归是傅燮麾下,如此行事未免有些跋扈了。 傅燮闻言却不以为意,只是淡淡说道:“为国效力,不拘小节!” 正如战前他上书请求天子诛杀中官是为天下,而不是为了皇甫嵩一样。 此刻他对魏哲的冒犯不以为然,并不是对魏哲宽容,而是为了平乱。 当然,曹操等人也没有闲着。 随着黄巾军大势已去,他们便率领着左军开始趁机攻城。 毕竟攻城器械早就打造好了,随时可以启用。 当此之时,广宗城依旧还是那个广宗城,可城上的黄巾士卒却好似换了一群人一般,面对曹操与傅燮等人的进攻,竟然坚持不过半个时辰便让汉军登上了城墙。 就这样,战火开始向广宗城内蔓延。 与此同时,张梁的最后一丝努力也宣告失败。 他匆忙组织的防线压根就阻挡不了汉军的追击,没过多久便被冲溃了,张梁的大旗也不知道被哪位勇士抢先斩断了。 甚至随着加入追击的汉军越来越多,城外的黄巾大营也被攻破。 至此张梁也终于放弃了翻盘的想法,无奈的混入乱军之中逃窜。 是日,广宗城破,城内守军或死或降。 黄巾之乱,终于开始接近尾声。 …… 当晚,汉军大营。 虽然天色已近深夜,可是皇甫嵩帅帐中却依旧人声鼎沸,亮如白昼。 即便众人奋战了一天,可一次却满脸亢奋,丝毫没有疲惫之色。 皇甫嵩亦是精神抖擞的坐在案几后有条不紊的安排着后续事宜。 “怎么样?抓到张梁那厮没?” 当魏哲风尘仆仆的赶回时,曹操忍不住追问道。 因为直到现在汉军也没有找到张梁的踪迹。 虽然广宗黄巾几乎全军覆没,冀州黄巾主力也被消灭大半。 但倘若真让他逃到了下曲阳,终归有些不美。 然而这一回魏哲却没有那么好运了,只得无奈的向皇甫嵩禀报道:“卑职一路追寻,本以为对方乃是贼首,却不想只是张梁替身。” 皇甫嵩闻言也没有怪罪,反而抚慰了几句,便让他去一旁休息。 随后陆陆续续又有诸将回营,可却都是空手而归。 见此情形,皇甫嵩纵然有些失望也只能接受张梁可能孤身幸免的事实。 而另一边刘备见魏哲刚回大营还不清楚内情,便好心解释道:“方才已经仔细审问过张角侍从了,此人患有重疾,昨日方死,吾等入城之后还是在棺中找到的此人。” 说到这里刘备不禁感慨道:“那张角往日行走四方,号称能以符水医治百病,若不效便是信徒不够虔诚。如今病死榻上,一旦消息传开难免会令军心动摇,故此张梁今日恐怕也是不得不战!” 魏哲闻言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确实,一个号称能用符水医治百病的大贤良师如今病死了,那岂不是说明张角自己对黄天不够虔诚? 这个消息要是传开,广宗黄巾的战力恐怕要立刻削弱一半。 然而当皇甫嵩都对生擒张梁不抱希望时,反倒有了意外之喜。 “将军,已经找张梁左右侍从认过了,确实就是此人。” 半晌之后,只见邹靖领着一具半残的尸体颇为无奈的回来复命。 原来张梁这厮伪装的太好,混进在溃军之中连自己人都没发现。 结果随着汉军包围圈越来越合拢,竟然不慎被踩踏而死。 也不知道是汉骑还是黄巾军自己人踩的,反正发现时就剩上半截了。 对于这样的结果皇甫嵩虽然有些哭笑不得,但也能接受。 因为今日战场上足足有几十万人,混乱中少说也有数百人被踩踏致死。 只是张梁这么一死,却是让营中诸将恨的咬牙切齿。 毕竟反正都是要死,何不借头颅与他们一用呢! 但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牛辅等人也只能恨恨的朝尸体上吐了几口唾沫。 第13章:天下自此多事矣! 当军中司马清点完战果后,众人无不欢喜雀跃。 因为这一战直接阵斩甲首三万,黄巾军溃逃时慌乱中落入清河溺死的更是有将近五万多人,使得清河都险些为之阻塞,至于俘虏的黄巾老弱更是有六七万之多。 当听到这里,邹靖、宗员等人当即便建议将这些俘虏都屠了,以节省军粮,牛辅更是目露凶光的建议道:“将军,不如将此辈都枭首筑成京观,以震慑天下乱贼,我倒是要看看还有谁敢反!” 见他这么一说,顿时在大帐引起一片争议,有赞同的,有反对的。 傅燮更是愤然作色道:“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 “百姓若能得活,又有几人会造反?几人敢造反?” 此言一出,帐内顿时一片死寂。 这话也就是傅燮敢说,换一个人恐怕心里同意也不敢宣之于口。 不过傅燮也不是莽夫,在怼的宗员等人哑口无言之后,他便朝上首的皇甫嵩深躬一礼道:“将军,今日一战冥顽不灵的黄巾之徒俱已投河而死,剩下的不过是些被裹挟的百姓,杀之有伤天和呀!” 魏哲闻言顿时忍不住在心底为傅燮的急智暗赞一声。 傅燮此举,当真算是改一字而活万人! 明明那四万多黄巾士卒是在溃逃时慌乱中落入清河溺死,结果他一句投河而死,便将两者的态度鲜明的割裂开来,手段当真高明。 见他这么说,皇甫嵩显然也有所意动。 魏哲见状也忍不住出列道:“将军,经此一劫广宗已然十室九空,若是将这些人都砍了,广宗的春耕恐怕就要误了,届时饥荒一起巨鹿郡恐怕又是遍地盗匪,社稷动荡。与其一刀砍了,令此辈将功赎罪岂不是更好?” 最终在傅燮、魏哲等人的力劝下,皇甫嵩终究还是选择网开一面。 不过他也没有妇人之仁,已经战死与溺死的八万黄巾士卒还是被他下令枭首,于广宗城外筑成京观,威慑天下不臣。 至于张角则被破棺戮尸,首级与张梁首级一道运回京师。 如此,关于俘虏的问题方才告一段落。 …… 随着广宗城破,贼首张角身死,汉军上下都终于松了口气。 在这种情况下军中气氛也变得融洽多了,至少没有以往那么躁动。 由此可见,胜利才是最好的安抚剂。 尤其是在打扫战场,清点缴获之后,军中上下俱一片其乐融融。 纵然广宗城中的黄巾府库被皇甫嵩封存,但剩余也够士卒们捞的了。 要知道广宗城自从成为冀州黄巾的大本营之后,城中就几乎没有正常人家存在,便是有,在围城的半年里也都被张梁等人消化一空了。 所以汉军入城之后,可以说所见皆是缴获。 便是黄巾军从他处劫掠来的美妇、俏婢,也都成为了众将争抢的对象。 至于原主是谁,早就无人在意。 数万汉军步骑,就这样将满城财富瓜分一空。 除了傅燮之外,众将几乎都大发横财,魏哲自然也不例外。 当然,他没要什么美妇、俏婢,而是主要以金银、书籍为主。 不过所得金银财货数车他转手又都分给麾下众骑,只留下了诸如《氾胜之书》《四民月令》等农工杂书。也不知道黄巾军是从哪搜罗来的,倒是颇为齐全,反倒是儒家典籍十分少见。 …… “郎君,你这也太大方了,多少留一点呀!” 次日下午,钟扈忍不住再次念叨着。 然而魏哲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便随意道:“人心比财货更重要!” 人格魅力也是建立在物质的基础上,甚至本身就是其中一部分。 没看见他这五车财货分下去,后来的骑兵都快和辽东义从一样了么? 不是魏哲想要轻财重义,而是这个时代就吃这套。 就比如董卓,永康元年叛乱的羌人进犯三辅,张奂派军司马董卓、尹端大破之,斩其首领,俘虏万余人。后董卓因功拜郎中,朝廷赏赐其九千匹缣,结果董卓全部分给下属官吏和士兵。 对于他和董卓这种没有家世背景的草根来说,轻财重义是唯一的选择。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次汉军的缴获还当真不少,光是财货皇甫嵩就清点出了三万多车,其他粮食、甲胄等物资更是按房间统计。 故此在广宗大战结束后,皇甫嵩又在此处修整了数日。在向洛阳报捷之余,也是为了让众将士稍作歇息。 毕竟还有一个“地公将军”张宝盘踞在下曲阳呢,还不到庆功的时候。 然而事实证明,皇甫嵩还是过于谨慎了。 随着皇甫嵩带着大胜之师赶到下曲阳与巨鹿太守郭典的两万郡兵汇合后,不过数日张宝便城破身死。 其实这个结果也不算太奇怪。 别看张宝麾下也有十万余黄巾,可精锐士卒充其量不过万余,黄巾军真正主力都在张角和张梁那边,下曲阳顶多只能算偏师。 这也是为什么巨鹿太守郭典仅仅领两万郡兵义从,就能将他死死堵在下曲阳城的缘故。 真当张宝不想逃嘛,还不是逃不了。 说来也得怪他自己,要知道可是他自己挑中下曲阳这个地方的。 与一面临水、三面平原的广宗不同,下曲阳是三面临水,一面平原,漳水流经此处后在下曲阳城外形成了一个“几”字型的河道。 当初张宝正是看中下曲阳易守难攻的优点才选择驻扎此处。 然而张宝的兵法显然没有学到家,不知道“疾战则存,不疾战则亡者,是为死地”的道理! 自此,历时九个多月的黄巾之乱终于平定! …… 光和七年,十一月三日。 且不说洛阳方面在收到皇甫嵩的捷报之后是什么心情。 在拿下下曲阳,斩杀张宝之后,皇甫嵩也终于对汉军上下网开一面。 即便天下各州还有些黄巾余孽在作乱,他也只能带着大军守在下曲阳。 毕竟这个时候他可不能乱动,否则洛阳那边就要多想了。 当然,对于这样的情况魏哲等人那是求之不得。 须知从今年二月份开始,皇甫嵩麾下的将士有一个算一个就都没歇过。 南北转战数千里,奔波劳碌,其中辛酸怎一个苦字了得! 也就是他们幸运才能活到现在,否则早就不知被埋在哪处荒郊野岭了。 皇甫嵩也知道众人辛苦,故此特地在大营中办了一场庆功宴,歌舞不禁,酒水不绝,让众人好好放松个够。 至于所需物资、人员,那自然是由周边大族豪强提供的。 而他们也确实乐意效劳,甚至恨不得皇甫嵩能顺便将整个冀州清扫一遍。 所以中军大帐的这场庆功宴堪称是宾主尽欢。 觥筹交错之间,鼓乐齐鸣; 轻歌曼舞之际,秀色可餐。 而当大帐中灯火通明,美酒佳人、山珍海味尽在眼底时,魏哲恍惚之间甚至以为自己身处什么河海清宴的太平盛世。 于是在酒香四溢的氛围之中,魏哲渐渐也有些迷糊了。 直到宴至中宵,诸将方才醉醺醺的各归本部。 至于向来古板严肃的皇甫嵩,心情大好的他今夜也难得多喝了几杯。 然而就在皇甫嵩熏熏然之际,一个凉州故交却忽然漏夜来访。 此人唤作阎忠,乃是凉州名士,与皇甫嵩相识已久。 对于老友的拜访皇甫嵩本来没有在意,但阎忠还没说几句话,皇甫嵩便吓出了一身冷汗,残存的几分酒意也瞬间消散一空。 原因无他,实在是阎忠的言语太过骇人听闻。 皇甫嵩甚至不敢听完阎忠的话语,便催促他赶紧离开。 然而等到阎忠失望离去后,大帐中的皇甫嵩却陷入了沉默之中。 许久之后看着天边的下弦月,他方才忍不住喟然长叹道:“凉州人对朝堂已经如此失望了吗?” 一叶落而知天下秋。 如果连阎忠这样的凉州名士都已经抛弃汉室,那么凉州其他人还会忠心吗? 念及此处,皇甫嵩心中平定黄巾的喜悦顿时消散一空。 不知道为什么,他隐隐觉得这天下恐怕要自此多事了…… 第14章:风起于青萍之末 数日前,随着广宗城破,张角授首,报捷的信使也好似归鸟般三三两两的向洛阳涌去,有官方的,也有私人的。 没过两日,消息便传到了京师。 申时三刻,洛阳南宫。 “张公、赵公,大喜呀!广宗破了,张角那厮死了!” 正在议事的张让等人被打断后本欲发怒,但一听此言顿时面露惊喜之色。 须发花白的张让当即感慨道:“终于死了,这厮闹得咱好不狼狈!” 一旁阴鸷如鹰的赵忠闻言亦是点了点头。 “说到底还是天子有德啊,纵然有些许蚁贼也算不得什么。” “陛下此刻应该在和欢殿吧?走,咱赶紧报喜去,陛下这些时日为了国事可是忧心如焚呐!” 前来报信的宦者令蔡义见状心念一动,立刻小声禀报道:“赵公,小人听说蹇硕已经领着信使径直去见陛下了,此刻恐怕……” 此言一出,张让与赵忠等人的脚步不由一顿。 赵忠当即眼神微眯的寒声道:“年轻人手脚果然就是麻利,比吾等这些老骨头强多了!” 说到这里,赵忠转头看向一旁的张让冷笑道:“陛下说不准一高兴也让他做中常侍呢,届时吾等可就要退位让贤了!” 赵忠此言可不是危言耸听,要知道小黄门之职本来就仅低于中常侍,并且由于小黄门主要负责文书的传递、日常的供给,导致小黄门虽地位不如中常侍,但通过日常的接触多少也能影响到皇帝。 就比如蹇硕虽只是小黄门,可是天子自黄巾之乱爆发后就开始留心军事,而蹇硕由于身体壮健又有武略,使得天子最近对他就颇为亲近。 至于曾经被天子称为“阿父”“阿母”的张让、赵忠等人,却由于和太平道有牵连,导致这阵子不得不低调做人。 所以赵忠早就看蹇硕不顺眼了,此刻不过是更多了几分杀意。 然而张让却要比赵忠冷静的多,虽然心中亦是薄怒,但略做沉吟便摇了摇头道:“莫急!须知外间士人欲灭我曹久矣,天子最近与吾等也有些疏远,倘若蹇硕能为中常侍,吾等也能多一臂助。” 一旁的封谞、段珪等人一想也确实如此,当即微微颔首不言。 …… 且不说宫中的宦官如何勾心斗角。 在收到了皇甫嵩的捷报之后,当今天子刘宏自然是喜出望外。 外朝的尚书台亦是如释重负。 尤其是数日后当下曲阳捷报传回,京中更是欢声一片。 天知道八州黄巾并起给这群京中的贵人造成的惊吓有多大。 很多权贵甚至都以为绿林、赤眉再起,一个个都准备回乡避难了。 幸好,汉室天命未失,洛阳还是繁花如锦之地。 然而洛阳城的富贵闲人可以继续醉生梦死,但天子和尚书台却不行。 黄巾之乱虽然平了,可是皇甫嵩的存在此刻却让诸位大人如坐针毡。 天子更是如芒在背,担心皇甫嵩起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 毕竟经过战火的磨砺,他麾下的大军可能是当下大汉最能打的一批。 倘若皇甫嵩要带着这五万虎狼之师上洛,那将比百万黄巾的威胁都大。 于是当魏哲等人在下曲阳坐等论功行赏时,朝堂却在想着怎么对付他们这群人。 …… 十一月九日,封赏的圣旨终于下来了。 没有丝毫意外,皇甫嵩的赏赐最多: 领冀州牧,封槐里侯,食槐里、美阳两县,合八千户,并拜为左车骑将军。 其次就要属右中郎将朱儁的赏赐最丰了。 是的,朱儁还在宛城呢,朝堂便迫不及待的论功行赏了。 台下的魏哲还是通过圣旨才知道,朱儁在三日前终于拿下宛城。 虽然南阳黄巾破散流离四方,但南阳郡至少表面上没有失陷郡县了。 也幸亏他赢得及时,否则魏哲等人还不知道要在下曲阳等多久。 当今天子显然对朱儁寄予厚望。 圣旨有言:拜朱儁为右车骑将军,任光禄大夫,封钱塘侯,增邑五千。 最关键的是,令朱儁领兵还京。 当听到这里魏哲心中忍不住暗道一声果然。 毕竟此前从无什么“左车骑将军”之称,朝堂此举这明显就是不放心皇甫嵩。魏哲能想到的,其他人自然也能想明白,身为当事人的皇甫嵩就更不用说了。 众人下意识都不由看向皇甫嵩,顿时让校场的气氛变得有些微妙起来。 然而皇甫嵩此刻却有些恍惚,不知为何他忽然想起了庆功宴那夜阎忠的话: “将军已然立有不赏之功,却依旧要侍奉北面的庸主,你甘心吗?” “纵然将军甘心,北面的庸主又能安心吗?” “朽木不雕,衰世难佐,将军纵然忠心又有什么用呢?” “昏主之下,必难久居!如不早图,恐后悔无及!” “不如南面称制,混齐六合,如此宝器必为将军所得!” 那一声声的劝告此时就好似魔音一般萦绕在皇甫嵩耳边。 然而当皇甫嵩看见宣旨宦官那紧张的神情时,他的眼神却再度坚定起来。 正如那夜他对阎忠所言: 因忠受戮,犹有令名。 死且不朽,夫复何言! 念及此处,皇甫嵩当即坦然的取下帅印,而后坚定放在一旁的托盘上。 见此情形,校场上众人的心底都忍不住松了口气。 尤其是站在皇甫嵩身后的骑都尉曹操,此刻更是感觉如释重负。 毕竟昨夜他可是收到了一封来自洛阳的“家书”,信中对他再三叮嘱。 倘若今日真有什么不测之事发生,那他便是死也只能站出来阻止了。 幸好,最糟糕的情况并没有发生。 当曹操这个汉室忠臣为朝廷庆幸之时,人群中的魏哲此刻却一心只想着赏赐。 但让他失望的是,圣旨上从头到尾都没有出现他的名字,某些没有出现在战场的士族大姓子弟反而位列其中。 很显然,无功而赏自然是朝廷有人了,如此才能不在乎什么吃相。 相比之下,曹操虽然获封济南相,但他至少真的上战场杀敌立功了。 从这个角度来看,曹操倒是要比洛阳城里的那些士族俊秀要好多了。 当然,此刻在失望的魏哲看来,二者一样面目可憎。 正当满腹怨念的魏哲考虑要不要当第二个张角时,却见宦官又掏出了一卷圣旨。 原来刚才的封赏只是针对六百石以上者,乃今上亲自制诏。 至于六百石以下的中低层官吏以及白身而有功者,今上显然就懒得过问了,直接将这些杂务丢给了尚书台处理。 魏哲见状这才转忧为喜,耐心等待起来,随后果然听见了自己的名字: “授魏哲为带方令,秩六百石,铜印黑绶……” 第15章:浪成于微澜之间 “带方令?” 回去的路上,太史慈终于忍不住疑惑道:“此为何地?” 魏哲闻言顿时有些蛋疼。 要说其他地方他未必知道,但这个地方他还真清楚。 如果原身的记忆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大汉最东边的一个县。 “带方县,辽东乐浪郡属地,前汉武帝时置,本朝沿用。”只见他有些无奈的说道:“本初元年【公元146年】高句丽犯辽东,先寇西安平县,后杀带方令,掠得乐浪太守妻子……唉~此县便是大汉东极之地!” 话说汉武帝时期乐浪郡其实设有二十五县,但王莽末年高句丽崛起,趁着中原战乱肆意扩张,故此等到本朝世祖平定内陆着眼边塞时,乐浪郡已然只剩下十八个县了。 当时光武皇帝对外主要以怀柔为主,故并未追究,反而封高句丽侯为王,以为藩属。 本朝开国时都没有恢复边疆,后面就更不用说了。 如今一百多年过去了,提奚县被秽貊【hui;mo】和三韩蚕食侵占,故废弃;乐都县、吞列县,东暆县、蚕台县则并入浿水县;海冥县、长岑县、昭明县则被并入带方县,其他诸县也多有合并。 如今的乐浪郡已然只剩下九县。 其实历史上三国时期,公孙氏割据辽东后设置的带方郡大多便是如今的带方县旧地。 如今想想这恐怕是公孙康虚荣心作祟,图个好听罢了。 毕竟会稽郡的面积比兖州还大呢,朝廷也没说要改成会稽州呀! 所以面积大小都是次要的,主要还是要看辖地上人口多少。 闻听此言太史慈顿时就明白了,可他依旧笑着恭喜魏哲。 而魏哲的言语中虽然颇为嫌弃,但嘴角却怎么也没办法压下去。 没办法,这可是秩六百石的大县县令! 他一个白身,边郡豪强子,起家能有这待遇已经很不错了。 然而魏哲不知道的是,对于他这样白身而有功者,一开始尚书台选部曹准备随便找个县尉就打发了,大不了日后再精简裁撤就是了。 可是谁成想前不久秽貊、沃沮等东夷后裔又开始折腾了,吓得带方令直接挂印而去。 本来尚书台都准备将带方县或废、或并,反正以往都是这么做的,否则这乐浪郡疆域也不会日渐缩水了。 但在看完魏哲的告身后尚书台索性将这个烂摊子扔给他了。 一来自然是这个带方令压根没有什么士族子弟瞧得上,正好可以用来酬功。 二来也是因为魏哲确实合适。 毕竟他不仅会打仗,还恰好是辽东人,适应辽东气候,熟悉当地风俗,再合适不过。 由此可见,洛阳朝堂上的诸位公卿治国理政的水平还是有的,只要不牵扯到个人利益,他们通常都能做出最佳安排。 但对于这个封赏魏哲觉得满意,有些人却不这么觉得。 …… 话说黄巾之乱平息后或许是感觉万事大吉了,宦官们便又开始作妖了。 本来按照皇甫嵩报上去的军功,傅燮封侯都绰绰有余。 可赵忠张让等人记恨他战前所上的《请诛中官疏》故意从中作梗,凭空诬陷傅燮,幸好天子还记得傅燮的上言,不加问罪,但也不封赏。 有功之士却不得赏,不知道有多少人闻之心寒! 傅燮本人倒是还好,并不因此就背弃天子。 可是听到魏哲的赏赐后,傅燮却觉得是自己连累了他。 因为在他看来魏哲的功劳足以征辟为郎中,入宫为天子执戟。 而这才应该是没有根底的汉室良家子最正统的入仕流程。 纵观本朝百余年历史几乎九成太守都有此履历,便是董卓也不例外。 于是临别之时,只见傅燮颇为歉意的拍了拍魏哲肩膀道: “日后倘若遇到难事,可来洛阳寻我。” 说罢他便带着两个老仆萧索的离去了,倒是让魏哲哭笑不得。 他倒是不觉得自己被傅燮连累了。 再说了,入宫为天子执戟哪里有治理一方自在。 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次日曹操离开时竟然也找上魏哲。 “倘若遇到难事,日后可来谯县寻我。” 说罢曹操便豪迈一笑,潇洒的带着一干锦衣骑士疾驰而去。 曹操自然不会有什么内疚的感觉。 他只是觉得魏哲是个人才,加上孙坚没招揽成功,便随手抛出橄榄枝。 当魏哲想明白这层意思之后,也就没有放在心上。 当然,像魏哲这样的幸运儿不多。 大军之中其他义从队伍首领大多只被封了个县尉罢了。 至于像太史慈这样孤身投军的更是赏赐些金银绢帛就打发了,用的还是大军缴获。 太史慈本人倒是无所谓,依旧照常操练武艺。 但他不在意,有些人却做不到。 …… 次日,城外官道上。 “玄德,一路保重,日后若有疑难,尽可来辽东寻我!” 只见魏哲面色感慨的与刘备作别,而对面的刘备神情显然有些萧索。 和魏哲不同,这次刘备虽然有功但却并未获得什么封赏。 或许是因为卢植正在狱中待罪,故此大营这边虽然将他的功劳报上去了,但尚书台那边竟然视若无睹,显然是不想因为他这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担一点风险。 对此刘备虽然心中愤懑,但也无可奈何。 不过此刻面对魏哲的好意刘备还是颇为感动,当即哈哈一笑道: “此言我可是记下了,日后公威兄可不要嫌我叨扰!” 说笑了两句之后,刘备便干净利落的带着关羽、张飞等人离开了。 至于去向,自然是回涿县了。 毕竟那里可是他的大本营,而且公孙瓒还是涿县令,正好方便刘备回乡积累实力,结交豪杰。 如果不是身为涿县令守土有责,这几场冀州黄巾大战恐怕也少不了公孙瓒的身影。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孙坚和公孙瓒两人其实颇为相似,只是际遇不同罢了。 而在送别了刘备一行人之后,魏哲也没有再继续耽搁。 或许是出于对皇甫嵩的忌惮,封赏结束后朝堂便下令解散下曲阳城外的汉军大营。 左右羽林、北军五校、三河骑士交由右车骑将军朱儁带回洛阳,其余郡兵则悉归本郡,至于各郡义从精勇,则尽数遣散归家,不得逗留,仅给皇甫嵩留下万余步骑镇压冀州地方。 对此皇甫嵩一如既往地保持沉默,任由朝堂安排。 而洛阳朝堂的这番操作,也无意中给魏哲平添了不少麻烦。 幸好经过一番沟通后,除少数人选择离开外,还有将近五百骑义从选择以宾客的名义追随魏哲。 于是在简单收拾了一番后,魏哲就这样鲜衣怒马的带着众骑朝颍川郡而去…… 第16章:改元中平【4K】 关于戏氏的由来,当下普遍有两种说法。 其一是以国为氏。 上古时期,炎帝神农氏之后有州、甫、甘、许、戏、露、齐、纪、怡、向、申、吕等国,故国灭后以此为姓。 其二是以地为氏。 长安新丰有戏乡,乡中有戏亭,相传乃周幽王身死之处。 此外,戏乡之名据传源于戏水,其民便以此为姓。 但是不管是哪一种由来,大汉朝并无戏氏名族也是事实。 所以戏志才即便学有所成,想要出仕也是千难万难。 如果不是和魏哲有约定在先,戏志才恐怕都已经去洛阳游学了。 …… 两日后,长社县。 还是那个酒肆,当轻装简从的魏哲见到戏志才时,他依旧烂醉如泥。 见此情形,便是太史慈都忍不住吐槽道:“这厮当真有奇才?” 钟扈虽然没说什么,但显然十分赞同太史慈的话。 不过魏哲却丝毫不以为意,反而将身上的熊皮大氅解下盖在他身上。 随后魏哲就这样坐在戏志才身旁静静地等他醒来,没有丝毫不耐之色。 一旁的酒肆主人见状不禁啧啧称奇。 这种礼贤下士的场景在颍川郡自然不会少见,但对象可都是天下名士。 老翁倒是没有想到,整日嗜酒如命的戏家子竟然也能混到这待遇。 倘若不是念在往日的邻里情分,老翁都想问问魏哲是否有眼疾,亦或是听到了什么谣言? 颍川多才子不假,可那也不是路边随便捡一个酒鬼就能算数的呀。 且不说在一旁看热闹的老翁。 一个时辰后,当伏案酣睡的戏志才再次醒来时,天色已然渐暗。 看见魏哲后他也不惊讶:“劳君久候,且随我来吧!” 须臾,回到戏宅之中,宾主分坐。 在得知魏哲获授带方令一职后,戏志才并没有太过意外。 毕竟倘若不是有了官身,魏哲恐怕也不会再来见他。 这次魏哲也没有废话,直接开门见山道: “先生胸有韬略,屈居乡野之中实乃暴殄天物。” “若不嫌弃,我愿以县中主簿相待,还请先生相助!” 所谓主簿者,即县府门长,官众事。 倒不是魏哲舍不得县丞的位置,主要是县丞、县尉这种佐贰官俱由朝堂直接任免,县令无权调换。 可戏志才的脑洞偏偏与常人不同。 他不在意魏哲开出的价钱,反而问道:“带方地处极东,苦寒贫瘠,实非善地。君为县令,将欲何为?” 魏哲闻言也不奇怪,君择臣,臣亦择君。 戏志才此言看似是在询问魏哲的如何施政,实则却是在问他的志向。 于是在沉吟片刻之后,魏哲只能言简意赅道:“ 雪压竹枝低,虽低不著泥。 明朝红日出,依旧与云齐。” 与前汉不同,当下更流行五言诗,故戏志才倒是没什么不能理解的。 反倒是魏哲这个应对方式更让他觉得意外。 不过一想到自己也是借此问彼,那么魏哲以诗言志也没毛病。 而且魏哲此诗同样很有意思,戏志才越是琢磨就越觉得意味深长。 念及此处,戏志才当即抚掌而笑道:“好,那我便去这红日初升之地,看看君是如何与云并齐的!” 此言一出,魏哲这才喜笑颜开。 “一言为定!” …… 在成功将戏志才纳入麾下之后,魏哲心中便再无记挂, 于是在戏志才收拾完典籍笔墨之后,众人便径直往东疾驰而去。 从颍川郡到乐浪郡,粗略来说其实共有两种路线。 一条是从颍川郡北上魏郡,由冀州入幽州,经辽西郡,越辽泽,入辽东郡,而后一路东行便可至乐浪郡。 这条路线主要以陆路为主,粗略估算大概需行五千多里。路程远就不说了,还需要在寒冬腊月穿越辽泽天险,其艰苦程度可想而知了。 故此魏哲毫不犹豫选择了第二条路线。 那就是出颍川郡入青州,直接由东莱郡登船至辽东郡,而后再换陆路至乐浪郡。 相比上条路线,这条路线就要省事多了,距离缩短接近一半不说还安全。和两百里辽泽天险相比,渤海上的那点风浪简直不算什么。 况且东莱郡与辽东郡之间的航道古已有之,到如今已然十分成熟。 实际上早在春秋时期,东莱郡的东夷人便已经时常乘船往来于辽东和东莱之间了。 及至太祖高皇帝击败项羽一统天下,这条航道已然与内陆水路无异了。 前汉末年,北海都昌人逢萌为避王莽酷政,就曾率家属、宾客六百人浮海至辽东。 倒不是彼时的造船水平有多高,实在是两地的距离太近了。 要知道渤海海峡也不过才两百里宽,并且其间还有群岛相连,每个岛屿相隔最多不过二十里。 所以别说是坐船了,便是划着竹筏恐怕也能顺着这条岛链顺利到达辽东郡。 年初的时候魏哲与麾下的两百辽东义从便是由辽东坐船至东莱的。 不过当时太过仓促,没有找到万斛大船,只能连人带马挤一挤了,就这还是分两艘船才运来的。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才导致魏哲在航行途中一不小心落水了。 …… 翌日,东莱郡黄县。 再次故地重游,魏哲的心情多少有点复杂。 遥想半年前初到此世的时候,他就是在东莱郡渡过的新手期。 相比之下,太史慈的想法就要简单多了。 实际上自从进入东莱郡范围之后,他就不自觉的加快速度。 魏哲知道他这是归心似箭,便索性过黄县而不入,直抵陈乡。 不过魏哲一行五百骑声势太大,还未进入陈乡便在官道上被拦下了。只见传舍走出一位皂衣赤帻的老者,面带戒惧的看向众人。 没办法,黄巾之乱余波尚未平息,任谁也不会对这样的一支队伍视若无睹。 不过心中虽然忧虑,这老者还是小心开口道: “鄙人乃本地乡啬夫,请问诸位贵人来我陈乡可有何事?” 闻听此言魏哲刚想开口,一旁的太史慈便忍不住勒马越众而出。 “杜翁,是我呀,太史子义,你莫不是连我都不认识了。”只见太史慈笑呵呵的下马朝老者躬身一礼,而后指着身后众骑道:“这些都是我的朋友,并非黄巾歹人。” 那杜姓乡啬夫在认出太史慈后倒是眉头微松,可笑容依旧有些勉强。 倘若不是太史慈往日在乡里名声不错,他都要怀疑这小子是不是从贼了。 马上的魏哲见状当即哈哈一笑道:“子义,你且先行归家吧,莫让老夫人久等了,我等稍后再去拜见。” 见此情形,归心似箭的太史慈想了想也就没有再啰嗦,当即拍马而去。 而这边魏哲下马之后也没觉得冒犯,反而主动将几样物件递了过去。 “杜君,这便是我的告身与符传,还请验看。” 本朝立国百余年,关于官员上任自然早已有一套完整流程。 为了防止他人冒名顶替为官,如今地方官员上任都需要有本人“告身”与朝堂“旨授”,将官员的样貌、年龄、出身都交代清楚。 其中最关键的是,需要一个“赴任符”。 所谓“赴任符”,其实就是一种凭证。 通常用竹子制成,长六寸,分为两部分,两部分合在一起才能使用。 官员需要持此符到任职处报到,如果在赴任途中遗失或损坏了“符”,都需要书写情况说明缘由,并尽快补办新的凭证。 乐浪郡太守府只有见到“告身”与朝堂“旨授”,合过“赴任符”,才会派人领魏哲去带方县赴任。 如此严密的程序,从理论上算是杜绝了冒名上任的情况。 除此之外,尚书台还会赐予地方官员“出入符”与“吏家属出入符”,以方便官员赴任的途中通过各处关卡。 就比如魏哲手中的“吏家属出入符”上便写明了他赴任时的随从人员数量以及使用的交通工具。 若非如此,魏哲也不可能带着五百骑一路穿州过县来到此处。 当然,这套规矩在本朝初年的时候执行的还是比较到位的。 可是百余年过去了,有些规矩自然不那么被重视了。 也就是刚刚才经历过黄巾之乱,各地都提高了警惕,魏哲才会受到盘查,否则按照往年的惯例,看到这一群形容彪悍的精骑,乡啬夫早就自动耳聋眼瞎了。 事实上这套流程也确实好用。 那乡啬夫在验看符传后确认无误,方才在记簿上写道: “中平元年十一月甲辰,洛阳与乐浪为出入六寸符券,齿百,第九五九号;符合以从事……” 简末序号其实就是符的编号,在符左上角的刻齿处有写明。 魏哲一开始看见符传的时候,其实也有些诧异。 只能说大汉朝有很多规矩其实都挺好的,只可惜没有执行到位。 不过魏哲看罢顿时不由疑惑道:“中平元年?” 那乡啬夫见状当即主动解释道:“吾等也是昨日方收到的旨意,今上决定大赦天下,改元中平。” 说罢老者还朝魏哲拱了拱手,歉意道:“方才皆职责所系,魏公勿怪!” 魏哲闻言只是随和一笑,并未在意。 相比之下他更好奇朝廷的动向,要知道一路行来他可没时间打听消息。 那乡啬夫闻言当即快步走进传舍主动将邸报取出交由魏哲翻阅。 毕竟这位贵人望之不过二十多岁,但却已然执掌一方大县,谁知道有什么背景,老者自然不敢得罪。 再说这些消息也都不值钱,换个乡亭照样能打听到。 所谓邸报其实没有什么秘闻,完全就是一种通报性的公告。主要就是定期把皇帝的谕旨、诏书、臣僚奏议等官方文书以及宫廷大事等信息,写在竹简上或绢帛上,然后由信使骑着快马,通过秦朝建立起来的驿道,传送给各郡知晓,以免地方与中央产生隔阂。 因为各郡在洛阳都设有“专邸”,故此称为“邸报”。 …… 片刻之后,只见魏哲眉头微皱的抬起了头。 他这才知道皇甫嵩上任冀州牧后,第一件事就是奏请免除冀州一年田租,以赡饥民,天子也答应了。 说到这里,那乡啬夫还忍不住感慨道:“据传如今冀州百姓都自发歌曰:天下大乱兮市为墟,母不保子兮妻失夫,赖得皇甫兮复安居。啧啧~国朝有皇甫将军坐镇,当真是天意眷顾啊!” 然而他越是如此说,魏哲的眉头就皱的越深。 皇甫嵩这是真傻还是假傻? 他难道不明白自己在天下间声望越高就越危险么? 天子让他担任冀州牧是奖赏,但更是试探。 皇甫嵩如此行事,恐怕冀州牧这个位置他已经坐不了几天了。 最多一个月,皇甫嵩必然被调任。 不过回想起这大半年的征战,魏哲心中忽然隐隐有些明白。 皇甫嵩恐怕对天子的想法心知肚明。 天子破例封他为冀州牧,就是不想给他带兵回朝的机会。 但就像封赏那日他果断交权一样,皇甫嵩明知天子会猜忌却依旧这么做。 因为他贪名,贪身后名,贪的是青史留名,流芳百世。 念及此处,魏哲顿时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子曰:求仁而得仁,又何怨! 日后便是身陷囹圄,想必他也不会后悔今日所为了。 相比于皇甫嵩的位高权重,朱儁显然要惨多了。 带兵回朝之后,他刚当上光禄大夫没几天就以母丧去官,如今已经回乡守孝了。 当在邸报上看见这条消息时,魏哲都可以想象孙坚有多么失望了。 因为按照当下的惯例,母丧一般至少要守孝三年。 也就是说三年之内,如无意外孙坚都要无人问津了。 毕竟他这个别部司马,本就是指挥编外的“别营”。 由于没有明确的兵员编制,别部司马的部曲基本上都是临时的。 倘若有朱儁在还好,孙坚这个别部司马还能保持原样。 但如今朱儁暂时去位,恐怕孙坚只能自掏腰包养着这些部曲了。 一时间魏哲在同情孙坚之余也不禁有些庆幸。 幸好当初他没有冲动,否则现在恐怕就要陪孙坚一起在洛阳坐冷板凳了,哪里有现在的快意潇洒。 ———————— 参考文献: 《肩水金关汉简》 《居延汉简》 谭其骧《中国历史地图集》 《汉书》《后汉书》 第17章:醉论天下【4K】 在传舍处短暂盘桓片刻后,魏哲便去了太史慈家拜见其母管氏。 管氏与魏哲也不是第一次见面了,半年前黄巾乱起时便是被其所救。 当时太史慈因为担心母亲安危其实并未有投军的打算。 还是管氏劝他说“吾受魏君大恩,汝为吾子,焉能不报?” 简单来说,这就是一个恩怨分明的妇人。 不过管氏有时候却太过恩怨分明了,也太好强了些。 在得知魏哲即将去带方县赴任,却准备让太史慈留下陪她过正旦时,管氏的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 管氏也不劝魏哲,只是转头面色肃然的瞪着太史慈道:“魏君如今正是用人之际,你岂能袖手旁观?” 太史慈闻言顿时苦着脸长跪在母亲身前,不敢分辩。 看着陷入“忠孝难两全”窘境的太史慈,魏哲都觉得有些可怜,毕竟他这个年纪倘若在后世还在上大学呢。 “老夫人,此事是我的主意,子义也是一片孝心。”只见魏哲主动开口解围道:“况且正旦乃是大日子,子义离家半载,也确实该好好尽孝一番。” 与后世不同,当下并无“除夕”的说法,只称“正旦”或“正日”。 实际上在先秦时期春节等节日都尚未定型,还处于萌芽期。 秦始皇统一六国后,由于天下各国的历法实在太乱了,有的用夏历,有的用周历,时令混乱不堪,于是始皇帝索性下令全国统一实行建亥为正,即夏历的十月作为正月。 也就是说在秦朝十月一日才是“正旦”,可以除旧迎新了。 秦朝灭亡后,前汉初期沿用秦朝历法也是在十月一日过年节。 直到汉武帝太初年间方才重新制定了《太初历》,以夏历正月初一为“岁首”,这才一直延续下来。 自前汉至今,每当正月初一朝堂都会举行庆祝仪式,天子会在此日接受百官和四方蛮夷使节的朝贺,在大宴上载歌载舞之后还会祭陵,以及举行“大傩”驱逐疫疠之鬼。 至于民间在“正旦”这天也会举行各类庆祝活动,比如立桃人、挂苇茭、画虎于门,以驱邪避凶。 当然,最重要的是在这天一家老小需要一起祭祀祖先,祭祀结束后还会举行丰盛的家宴,随后便是走亲访友,恭贺新年了。 可以说在当下“正旦”甚至要比后世的“除夕”还要受重视。 因为如今可没有后世那么多节假日,物以稀为贵嘛! 或许正是因为这一点,魏哲话音一落管氏也不由得沉默了。 然而正当魏哲松了口气,以为成功说服她时,却见管氏忽然果决道:“魏君此言有理,那吾便随慈儿一道去吧!” 此言一出别说太史慈了,就连魏哲都想给管氏跪下了。 虽然管氏如今才四十多岁,还不算太老,但终究不能和年轻人比呀! 倘若她要有个三长两短,那魏哲可就真没办法和太史慈交代了。 然而不论太史慈和魏哲如何苦口婆心,管氏就是吃了秤砣铁了心。 见此情形,魏哲只好无奈作罢。 “看来到了带方县后第一时间就得把火炕盘起来了!” 离开太史慈家后,魏哲忍不住如此想着。 …… …… 且不说太史慈在家如何长吁短叹。 魏哲这边在安顿好随从宾客之后,便开始找起了渡船。 毕竟他们这么一行连人带马着实不少,一般小船还真运不了。 也幸好东莱郡造船业还算发达,各类海舟都有。 其实早在前汉武帝时期,为了攻打卫氏朝鲜,朝廷便派遣楼船将军杨仆领五千水军从东莱郡直趋卫氏朝鲜首都王险城(今朝鲜平壤),并且成功登陆。 多年发展下来,东莱郡以泛海操舟为业的人早就不计其数。 若非如此,东莱的海上贸易也不会如此兴盛了。 仗着地处海上要道,东莱商贾可以说是上承接辽东皮毛、药材,下转运江东特产、南州异物。南北物产齐聚于此,而后方才输于青徐各郡。 至于青徐之地的豪商巨贾拿到货之后卖往何地,他们就不管了。 只能说东莱郡不愧是齐国故地,颇有管仲遗风。 次日,三山岛。 魏哲之所以在此,皆因这三山岛是离黄县最近的一处不冻港。 千年后的烟台港如今则在东莱郡东牟县境内,离魏哲还远着呢。 不过这三山岛说是海中岛屿,其实离黄县就十几里水路而已,轻舟可至。 魏哲也是来到此世之后才知道有这么一个海岛。 至于为什么在后世名声不显,全因三山岛离大陆太近了,后经岁月流逝竟然直接与陆地相连,成为了半岛。 对了,先秦时期海上“三神山”的传说便是因此岛而来,据传始皇帝与汉武帝都曾为求不死药来过此地。 当然,魏哲此刻自然没心情想这些。 只见一个锦袍鹤氅,头戴进贤冠的富态老者笑着指向一艘海舟颇为得意道:“魏君,你观此舟如何,可还使得?” 魏哲抬眼望去,只见此船宽有两丈余,长约十丈,首尾上翘,方头平底。上立四帆、舱有两层,望之颇为臃肿笨拙。细问之后方知底层还有九处分舱,相互隔绝,各有镇舱之物。 见他这么一说,魏哲当即不由颔首赞道:“好一艘巨船,管翁好手段!” 听其夸赞,那富态老者显然也颇为自得,不过还是摆了摆手道:“不敢当巨船之称,听闻会稽有七帆海船,两万斛巨舟,能蹈汪洋而不覆。与之相比此船不过小舟尔。” 魏哲闻言轻轻一笑也没接话,只是反问道:“不知此舟载重多少?” “寻常麦粟可装六千斛,若是载人可乘五百余。”那富态老者闻言毫不犹豫便给出了一个肯定的答复:“魏君宾客虽多,但连人带马两艘已然足矣!” 闻听此言,魏哲不由在心里暗自点头。 没办法,时间太赶,这已经是他能找到吨位最大的一艘船了。 甚至这位船东管翁还是太史慈母亲管氏介绍的,否则他还不知有此船。 也不知道这位管翁是不是看在管氏的面子,给的价格倒是颇为优惠。 于是不过三言两语,双方便达成了交易。 买卖谈成了,自然少不得推杯换盏一番。 不得不说,在某些方面古今习俗那是惊人的一致。 不过当下东莞的特产还是莞席呢,自然没有什么莞式按摩可以体验了。 幸好管翁在三山岛有处别院,颇为雅致,便让仆役收拾了一番款待魏哲。 推杯换盏之际,魏哲总算弄清了这位管翁为何示好。 说来也简单,其实皆因他这个官身。 从魏哲二十多岁的年纪就已执掌一方大县来看,其必然有过人之处。 仅凭这一点,便足以让管翁在价格上稍作让步,结个善缘。 而管翁也差不多搞清了魏哲这带方令是怎么来的。 当然,这也没什么不好意思说的,随便找个太守府基本都能弄清封赏圣旨的内容。 于是两人略微交底之后,这气氛就更融洽了。 …… “魏君,你是平乱功臣,依你来看这黄巾贼日后还会再来吗?” 做生意嘛,自然是最讨厌这种不稳定的经商环境。 所以管翁此言也是想请教一下魏哲这类资深人士的意见。 然而在饮了一口黍酒后魏哲却忍不住有感而发道: “生民安则黄巾平,但如今这世道……唉~理世不得真贤,犹治病无真药。当用人参反施甘草,如此焉能治病?” “嗯?此言何解?” 见他这么一说,魏哲索性也就直言了,反正如今骂朝堂、骂天子的官员不在少数,甚至有些越骂越受世人尊敬。 于是只见魏哲将杯中黍酒一饮而尽后便指点江山道: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光武之时去战攻未久。朝廷留意于武备,财用优饶。主者躬亲,故官兵常牢劲精利。然世随时变,如今贪禄之吏竞约其财用,狡猾之工复盗窃之。以至劣铁为甲,刀矛悉钝。是故边民敢斗健士,皆自作私兵,不肯用官器。” 说到这里,只见魏哲越发气愤的拍案怒斥道: “凡汉所以能制胡者,多赖铠弩之利也。今甲胄不坚,弩则不劲,永失所恃矣。便是三军皆有孟贲之勇,亦难免常败之忧!” 不错,这次平乱魏哲确实见识到大汉的武库储备有多么庞大。 可是魏哲也没少遇到各种劣质兵器,尤其是地方郡武库,几乎少有优品。 所以一个王朝的崩塌看似是一个点的问题,可实则却是全面性的崩溃。 再说了,键政嘛,这玩意儿是个男人都擅长。 于是越说越上头的魏哲一边举杯畅饮,一边慷慨激昂道: “况且当今天下之疾,已然病入膏肓矣!” “须知历代之政,久皆有弊。弊而不救,祸乱必生。何哉?纲纪如人,制度日削,则病体愈重!一旦恩赏不节,赋敛无度,人情惨怨,天祸暴起,诸病便如排山倒海而至!” 正当魏哲侃侃而谈之际,一位身着淡蓝绸袍,外披大氅的苍髯老者则缓步行至别院前,似乎准备推门而入。 不过院中传来的声音却让他停住了脚步,驻足聆听起来。 魏哲对此自然不知,依旧醉眼朦胧道: “《易经》有言:穷则变.变则通,通则久。” “此言诚为天下至理!有所穷塞,则思变通之道。既能变通,则成长久之业。” “是故救生民之病,便是去政事之弊,革纪纲之坏哉!” “利而不兴则国虚;病而不救则民怨;弊而不去则小人得志;” “腐肉不去,则病体难愈!” “不过如今民困于外,夷狄骄盛,寇盗横炽,已然成积重难返之势……” 见魏哲越说越露骨,一旁的钟扈看不下去了,只能连忙上前道:“郎君,醉酒伤身,今日还有他事,切莫耽搁了!” 被他这么一提醒魏哲也反应过来,当即装醉道:“此皆醉后胡言尔,管翁切莫在意!” 说罢,他便借醉酒不支,带着钟扈直接开了。 至于门外的那名老者,却是待其走后方才从另一处院门进来。 那管翁本还在想着魏哲方才的言论,一见这身形瘦削的苍髯老者当即诧异道:“兄长,你怎么来了?” “闲来无事,出门走走。” 那苍髯老者说罢便好奇的指了指魏哲的去向,问道:“此为何人?” “哈哈~兄长也听见他那番高论了?” 苍髯老者闻言微微颔首,而后不禁抚须感慨道:“此人诚为王佐之才也!” 见老者对魏哲的评价如此之高,倒是让管翁有些惊讶了。 于是他也没有再继续卖关子,直接介绍道: “此人姓魏、名哲、字公威,乃辽东人士。” “辽东人士?”苍髯老者闻言顿时忍不住愁眉自语道:“辽东之地好似并无魏姓士族呀?” 与此同时,管翁想起了这次交易的由来,当即又补充道: “对了,此人貌似是因今岁投军平乱,朝堂论功行赏方得为带方令。” “他此行上任携有精骑五百余,个个形容彪悍,据说都是平乱虎士,此次前来也是为了雇佣船只运送人马至辽东。” 见他这么一说,那苍髯老者眼神的惊讶之色顿时越发浓郁了。 他本以为魏哲只是王佐之才,却不想此人竟然还是沙场猛将。 念及此处,也不知道这苍髯老者想到了什么,竟然直接踱步沉思起来…… ----------------- 感谢【书友20211028212309583】的打赏。 感谢各位大佬的月票!多谢! ………… ps:说实在的,以前都是看历史小说,第一次自己写,真的很忐忑。不瞒各位,草稿箱里面的资料都快六十万字了,都是些史料、论文,还去杭州各大图书馆找来了一堆历史工具书,啃的欲仙欲死,当年毕业论文都没这么用功。 但是资料查的越多就越不敢写,一下笔就感觉太过苍白,无法描绘出那个世道。 所以真的很感谢几位的支持,原来我写的东西还是有人愿意看的!谢谢了! 我不会太监的,就算为了这些资料也会写下去的,不然太浪费了!o(╥﹏╥)o 第18章:老谋深算【4K】 从三山岛回来后,魏哲本欲次日便走。 但不想戏志才因一路奔波偶感风寒,只能暂缓几日再出发。 毕竟晚上任几天无伤大雅,可如果折了戏志才那可就亏大了。 “志才,你这身子确实有些虚了,这杯中之物日后还是少喝点吧!” 邸舍厢房内,看着咳嗽不断的戏志才,魏哲忍不住由衷的劝说道。 皆因医者刚才说了,戏志才这就是身体虚弱才为外邪所侵。 一旁的太史慈闻言亦是附和的点了点头。 “先生日后不如多随我操练武艺,定教你身强体壮!” 然而戏志才闻言却丝毫不为所动。 “不让我喝酒,那还不如现在就让我去死!” 见此情形,魏哲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人皆有癖,戏志才便是好酒如命,要他戒酒当真比登天还难。 当然,戏志才再怎么爱喝酒,病中还是只能乖乖喝药。 至于魏哲这边索性趁这个时间置办一些东西,以备不时之需。 然而不知道为什么,管氏最近看他的眼神总有些古怪。 太史慈也会时不时露出一丝莫名其妙的笑容,还总是问东问西的。 一来二去,搞得魏哲那叫一个无语。 …… 翌日,戏志才的咳嗽终于好了。 正当魏哲准备找管翁确定行程的时候,他却主动给魏哲下了一份帖子。 “好端端的又宴请我作甚?” 看着手中的拜帖,魏哲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 不过戏志才却劝道:“明公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说不定还能交个朋友。” 这一路行来,戏志才其实一直在考虑如何让带方县起死回生。 虽然还没有一个明确的想法,但结交管翁这种大海商对魏哲终究有好处。 魏哲闻言一想也是,便如期赴约。 次日,黄县意母乡管氏坞。 看着眼前的建筑,魏哲不禁面露诧异之色。 他倒是没有想到管翁竟然还有如此底蕴,看来今日还真是来对了。 所谓坞壁,即坞堡也。 此类建筑多为平地建坞,围墙环绕,前后开门,坞内建望楼,四隅建角楼,略如城制。尤其是边郡之地,多有坞堡。 譬如魏哲祖上就是在王莽天凤年间逃到辽东结堡而居的。 不过从魏哲刚才在外间所见,管氏坞堡的面积却是要比魏氏的大多了。 并且二者风格显然不同,魏氏坞堡更注重军事,而管氏坞堡则偏柔和。 事实也确实如此。 待仆役将魏哲一行人迎进去之后,管氏坞内部这才好似一张画卷般缓缓向他展开。只见其中庐舍遍地,高楼连阁,曲水环绕之间,可见奴客在两岸耕种桑麻,甚至不远处还有叫卖声隐隐传来。 可见“闭门成市”当真不是一句虚言。 一时间,魏哲不由再次在心中调高对管翁实力的评价。 然而片刻之后面对魏哲的夸赞管翁却哈哈一笑道:“魏君误会了,此间乃是我兄长的一处别业,我不过借来一用罢了!” 说罢他便起身替魏哲引见一旁的苍髯老者。 此人名为管岳,乃是管翁的长兄,同样也是朱虚管氏的家主。 魏哲闻言这才明白这苍髯老者不是请来的陪客,而是此间主人。 他当即有些不好意思的微微一礼以示歉意。 “无妨,老朽也是听说今日有贤才在此,这才厚颜一见。” 不知道是不是魏哲的错觉,他总觉得这位苍髯老者对他颇有好感。 但一想到两人还是第一次见面,魏哲便也没有多想。 倒是戏志才隐隐看出了些许端倪,便主动在席中频频发言,一时间倒是宾主尽欢。 但这酒水喝多了未免有三急之忧,魏哲只能暂且失陪去如厕更衣。 不过来的时候好好的,等魏哲解决完问题后却回不去了。 没办法,管氏坞的面积实在太大了。 魏哲只能模糊的辨认了一个方向,便沿着一条小溪向前行去。 不想误打误撞之下魏哲竟忽然沿着溪流走进了一处花圃。 待魏哲绕过灌木之后,方才看见不远处一个蓝衣襦裙的少女正在欢快的荡着秋千,似乎是荡秋千时太过用力了,此时已经气喘吁吁,额上甚至渗出了晶莹的汗珠,头上的发钗也有些松动。 不过这少女显然没有在意,依旧坐在秋千上发出一阵清脆的笑声。 见到这一幕,不知道为什么魏哲的嘴角也忍不住微微扬起。 直到此时那蓝衣少女方才看见林间小道上的魏哲,顿时不由诧异的发出一声轻呼,随即来不及整理衣装,她便匆匆跳下秋千回避。那灵动的身形,就好似一只小鹿在林间轻快的跳跃一般。 魏哲见状当即止住脚步,准备转身离开。 有些礼节他不在意归不在意,但终究还是要尊重主人家的习俗。 不想他这边刚想离开,那蓝衣少女反而停下了脚步。 只见她从一棵桃树后探出身形,歪着小脑袋好奇道:“你就是阿耶说的那个将相之才?” 魏哲闻言不由一愣:“不知令尊是?” 然而不等他把话说完,不远处便传来婢女的呼唤声“女君~女君~”。 那少女闻言顿时有些懊恼的拍了下脑门:“诶呀,又玩过头了!” 说罢这少女便提着襦裙准备溜走。 不过临走之时她不知想起了什么,忽然转头奶凶奶凶的瞪了魏哲一眼。 “不许说你见过我!” 说罢,这蓝衣少女便像一头小鹿般熟稔的消失在花园深处。 见此情形,魏哲当即忍不住失笑的摇了摇头。 …… 且不说魏哲事后如何找到仆役再度回到正堂。 戏志才这边倒是与管岳言谈甚欢,似乎颇为投机。 当看见魏哲回来后,戏志才则投来一个放心的眼神。 魏哲见状心中的顾虑这才放下,只当管翁是有意交好自己为生意铺路,于是接下来在酒桌上亦是十分随意,直到管翁问出那句话: “魏君应该尚未娶妻吧?” “未曾。” “那可有定下婚约?” “嗯?并未有过婚约。” 聊到这里,魏哲哪里还不知道自家遇到了什么。 难怪管岳那老头一直笑眯眯的盯着自己,都快把他看毛了。 想到这里,魏哲悄然转过头狠狠的瞪了戏志才一眼。 这家伙肯定猜出来了,就等着看他的笑话呢! 不过管翁说到这里便点到为止了,毕竟再谈下去就有失颜面了。 便是管岳再如何满意这个女婿,也不可能当面说要嫁女于他。 倘若魏哲有意,后面便该他找媒人主动上门提亲了。 而宴席进行到这里,也到了该结束的时候了。 于是带着复杂的心情,魏哲强打起精神与戏志才告辞离开。 然而刚离开管氏坞,魏哲就挟持着戏志才上了马车。 见魏哲面色不善,戏志才当即连忙开口辩解道:“明公何必动怒,这难道不是一桩好姻缘么?” 魏哲闻言不由怔住了,先前只觉得突然还真没有细想。 而见魏哲这幅模样,戏志才又苦口婆心的劝说道:“朱虚管氏虽只是寒门,但毕竟是先贤管夷吾之后,族中还有管幼安这样的名士,并非一般的寒素门第。” “况且管氏素有经商之风,如今家资巨万更非一般豪强可比。” “若有管氏相助,明公在带方行事定能事半功倍!” 此言一出,顿时彻底说服了魏哲。 确实,带方地处海东深处,位置甚至比辽东郡还要偏远。如果没有海路的帮助,仅靠陆路他恐怕要举步维艰。 虽然朱虚管氏并不是东莱大族右姓,也比不上洛阳那些士族大家。 可魏哲也不是什么名门贵公子呀? 毫不客气的说,管岳能看上魏哲已经是抬爱了。 毕竟以他家的实力,找一个地方小士族联姻还是不成问题的。 所以对于如今的魏哲来说,管氏淑女还真是一个难得的良配。 不知道为什么,魏哲脑海中忽然闪过一道蓝色的身影。 念及此处,魏哲当即不再想那些有的没的,直接果断的做出决定。 …… 与此同时,在送走了两人之后管翁也有些不解的问道:“兄长,有必要这么着急吗?阿葵明年才是及笄之龄,尚且有时间好好寻摸呀!” “阿葵”便是魏哲偶遇的那个蓝衣少女。 因其幼时尤喜吃葵菜,这才有了这么一个乳名。 不过管翁虽也欣赏魏哲,但是却不理解自家兄长为何一眼就看中他了。 然而管岳闻言却一脸无奈的轻叹道:“时光易老,良人难求!” 管岳又何尝不想多陪女儿几年,可好郎君哪里那么容易找呀。 至于与地方士族联姻,那更是属于无奈之举了。 毕竟他瞧得上的士族未必会把朱虚管氏放在眼里;想要和朱虚管氏联姻的地方小士族,他又未必瞧得上。 看似管氏淑女的选择很多,可实则却并没有什么优先选择权。 不过见自家弟弟还有些不明白,管岳当即恨铁不成钢的嫌弃道:“你莫不是经商太久,连脑子都淤堵了?我朱虚管氏难道真要当一个商贾世家么?” “那魏哲虽然只是玄菟郡豪强子,家世浅薄,可其人却非凡品,如今又值动荡之时,说不准哪日其人便扶摇直上,位居三公了。” “届时有此姻亲提携,我家说不准亦可重现先祖荣光!” 说到这里,管岳也是一阵心累。 别看他家总自称是管仲之后,可那都快过去一千年了。 这么些年下来管仲后人在天下也多有血脉分支,可大多都泯然众人矣。 管岳的九世祖管少卿在前汉时期倒是官至燕令,但也就如此而已了。 可以说朱虚管氏这么多年全靠先祖管仲撑着,否则连寒门都算不上,只能沦为地方豪强,乃至于商贾之流。 前些年族中倒是好不容易出了个管宁,机缘巧合成为了海内名士,管岳本以为看到宗族复兴的曙光了,却没想到这厮偏偏不想当官,只想做一山野隐士,气得管岳差点提前去见老祖宗了。 如今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尚未崛起的良才美玉,管岳自然不愿意放过。 听到这里,管翁不得不承认还是自家兄长高瞻远瞩,当真是越老越精。 …… 且不说管氏兄弟俩如何交心。 魏哲回去之后想了想,还是决定去太史慈家邀请其母管氏做这个媒人。 再次相见,太史慈这才表明了歉意。 毕竟在管氏淑女那边没有表态之前,他实在不方便多嘴。 否则一旦婚事不成说不定两家就结仇了。 魏哲自然没有在意,但当下和后世不同,不是扯一张证就能结婚的。 即便魏哲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保证自家父亲会同意这门婚事。 但礼仪就是礼仪。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少一样都不行。 并且管氏淑女明年才是及笄之年,所以双方只能先行定下婚约。 至于此中细节如何,魏哲就不太清楚了。 最后还是戏志才拿出了一本《仪礼》,魏哲这才知道自家要干什么。 原来和后世差不多,男方需要首先“纳采”,即向女方求婚。 不过如今可不流行用什么钻石,而是惯以雁为礼。 只有在“纳采”完成后才可以“问名”,即问得女方之名,以便占卜成婚与否、吉凶如何。 归卜于庙,得吉兆,便可派使者带雁到女家报喜,这便是“纳吉”了。 随后男方可遣使者向女家纳聘以订婚,即为“纳征”。 所谓“纳征”,便是派遣使者纳币以成婚礼的意思。 也就是说,魏哲目前只需要走到“纳征”这一步便可了。 因为在大汉朝,“订婚”本就是“婚礼”的一个环节。 而等到了纳征以后,婚礼方才进入正式准备阶段。也就是“请期”。 等到男方择定成婚吉日,正式约定女方,以雁为礼,方才可以开始婚礼。 不过考虑到管氏淑女尚未及笄,这成婚吉日恐怕还要大大延后。 对此魏哲自然没有意见,毕竟他还没有那么畜生。 当下他最应该要做的,其实是通知他那尚且蒙在鼓里的父母。 在将此事交由他们主持后,魏哲便可以先行去带方上任了。 当然,对此管氏那边也不会有什么意见,甚至恐怕要加大对魏哲的投资…… 第19章:跨海而来【4K】 十一月十八日,东莱郡朱虚县。 只见魏哲身着玄色锦袍身披赤色大氅,就这样骑在马上招摇过市。 至于一路同行的五百骑义从,此刻亦是焕然一新,英武异常。 路旁酒肆内,一名带着儒冠,衣着破旧的中年文士见状不由诧异道:“好大的声势,这郎君又是哪家子弟,怎么瞧着眼生?” 闻听此言,柜旁沽酒的老丈当即哈哈一笑: “管君,怎么连自家郎婿都不认识了?你这管氏子莫不是假的?” 说罢他还指了指魏哲手捧的那只大雁道:“瞧见没?今日便是纳采了。” 不想那中年文士却好似被踩到尾巴一般,当即拍案大怒道:“乃公是货真价实的管夷吾之后,谁又在造乃公的谣?” 然而老丈闻言却嗤笑道:“那这位管君莫不如先把欠账结了?” 此言一出那中年文士顿时语塞,只能尴尬的甩了一句吾这就去取钱。 说罢此人便灰溜溜的走了,酒肆内顿时响起了一阵欢乐的笑声。 待其走后,随着老丈侃侃而谈众人这才知管氏将要嫁女了。 甚至有那神通广大的,都打听出了郎婿魏哲乃是新任带方令。 一时间,酒肆内的众人都不由议论纷纷。 有人感慨管氏这次运气好,终于找到一个良人,有人则好奇魏哲的家世。 毕竟瞧刚才那个纳采的架势,一般豪族可没有如此精锐的家兵。 一来二去,管氏嫁女很快便在朱虚县内引起了热议。 与此同时,先前离去的中年文士也差不多弄清此中原委。 此人唤作管休,也确实是管氏子弟,只不过是旁支而已。 早年靠着家底倒是学了些典籍,可惜天赋一般,又没有师门提携。 于是多年以来只能在市井混迹谋食,倒是与街头游侠无异。 别看管岳与管翁家资巨万,可是像这样血脉淡薄的穷亲戚却分不了一点。 所以此刻管休也只能挤在街头的人群中,看着魏哲将一只大雁交予管岳。 随后也不知道魏哲说了什么,管岳当即高兴的抚须大笑起来。 见此情形,便是路人也知道管岳肯定对这女婿满意至极了。 一时间,倒是给市井之间的议论又增添了些谈资。 但热闹却只是他们的,回到家中管休却只感到一阵刺骨的寒冷。 没办法,谁让他家是真正的家徒四壁呢,三十多岁都还未娶亲。 都怪他非要学经,结果家中值钱的东西全都变卖了,连祖上留下的铺面都转手给族人了。 管休本以为自己是个朱买臣,却没想到他连东方朔都不如。 别说天子了,活这么大他连洛阳都没去过,终日只在东莱郡打转。 夜晚,摸着寒冷的被衾,管休终于忍不住暗自咬牙发誓。 “拼了,不就是一条命嘛,乃公赌了!” …… 且不说管休那边如何暗下决定。 魏哲这边在走完“纳采”的流程之后,也终于得知了那蓝衣少女的名字。 “管妍?倒还真是个灵慧的女子!” 想到这里,魏哲倒是对这桩政治婚姻多了不少期许。 不过目前也就只能到这一步了。 经历了“纳采”“问名”之后,双方的婚约算是广而告之了。 除非魏哲意外横死,否则魏氏与管氏想退婚都不可能,除非一点颜面都不要了。 其实这也正是管岳想要的结果。 他知道魏哲急着上任,这才一切从简,并未讲究那些繁文缛节。 否则光是“纳采”和“问名”这两个流程,都够魏哲忙活大半个月了。 对于高门大户而言一门婚礼全程走下来,花上一年半载也都是寻常事儿。 因此在让种扈先行去玄菟郡报信之后,魏哲这边终于启程了。 次日上午,三山岛港口。 只见管岳虽然须发皆白,但却面色红润,显然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贤侄,这四艘海船你先使着。”一旁的管翁亦是面带笑意的大手一挥道:“倘若不够随时言语,我家虽不富裕,但几艘海船还是能拿出来的!” 管翁口中的几艘海船可不是什么轻舟小船,而是先前魏哲看中的那艘可装麦粟六千斛,可载人五百余的大海船。 本来魏哲只是想租用一下而已,却不想管翁开口竟直接就送了他四艘。而且还是连船员带维修工匠一齐打包送给魏哲了。 霎那间饶是魏哲身经百战也不由嘴角微抽。 这还叫不富裕?魏哲觉得他好像对自家老丈人的家底有些低估了。 果然,最高端的食材往往只需要最简单的烹饪方式。 比如,软饭,就适合硬吃。 于是自觉肠胃不好的魏哲客套了两句后,便毫不客气的收下了这份礼物。 不过临出发前魏哲想起了一个问题,当即询问道:“管公,不知这渤海之上的海寇你们可能联系?” 经过这一路的思量,魏哲越发意识到海路对带方县的重要性。 一旦他想要有所作为,那么自然无法避免与渤海之上的各路海贼打交道。 而见魏哲这么一说,管岳当即笑而不语。 还是管翁嘿然一笑的解释道:“管承,其实本名管彦!” 虽然管翁只是点到即止,但魏哲却恍然大悟。 因为年初投军之时魏哲便打听过东莱郡的黄巾情况。 当时根据他打听到的消息,管承便为黄巾一方小帅,不过只在海上活动。 最有意思的是他抄掠还很克制,只在此间活动,从不越界,像是坐寇。 如今看来这管承恐怕只是打着黄巾的旗号而已,实则是管氏的黑手套。 毕竟在大海之上,海商与海寇往往都是一体两面的事情。 当然,管氏这招也不新鲜。 早在汉安帝永初三年【公元109年】,东莱郡便有海商张伯路起义,当时其人自称“将军”,时常乘船浮海抄掠滨海九郡,汉军一旦追击他便或遁走辽东,或隐匿于海岛之上,一旦汉军退却,他便复又抄掠东莱之间。 所以能在渤海之上做海贸生意的,几乎都和海寇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从某种程度而言,这也算是管氏的家族底蕴之一。 对此魏哲自然是格外满意,又是寒暄再三,方才登船离去。 从东莱郡渡海至辽东,主要航线其实就是由三山岛至杳津。 辽东半岛南端之“杳津”,便是后世的辽宁旅顺老铁山一带。 虽然如今旅顺港并未经过系统开发,但是天然优良的水文环境还是让这处不冻港成为了北上登陆的首选。 至于这老铁山为何要叫“杳津”,全因辽东半岛南端都归杳氏县管辖。 故此待魏哲登陆之后,便可从杳氏县由陆路直趋西安平县。 从西安平县跨过鸭绿江,魏哲才算是跨入乐浪郡境内。 …… 次日,经过一日的航行,魏哲与船首、苍头等人也熟稔了起来。 船首与苍头等人也知道魏哲是管氏的新婿,故此对他也很是巴结。 对于自己一行人被主家当礼物送人,更是没有半点不爽,反而颇为高兴。 毕竟管氏对魏哲如此看重,岂不是说明他们跟对人了? 故此在闲聊之时,这些人对魏哲也是知无不言。 船首更是可惜道:“郎君来的不巧,若是夏秋时节便要省力多了。” 魏哲闻言顿时好奇道:“哦?怎么说?” 那船首闻言当即颇为得意的沾水在船板上画图示意道:“郎君在杳津上岸,还需走数百里陆路方可到达乐浪郡。” “可若是夏秋之时乘船浮海,那便可一路直趋朝鲜城下,何其轻松!” 对了,船首口中的“朝鲜城”便是如今乐浪郡的郡治所在。 而如今的朝鲜县,便是后世的平壤。 因为大同江自朝鲜城外流过,故船首所言直抵城下之说还真不是大话。 虽然最后一程沿大同江逆流而上辛苦了点,但苍头们赚的就是这个苦力钱。 见他这么一说,魏哲倒是真的有些惊讶了。 “横穿东海而行,老丈难道不惧风浪吗?若是迷航了怎么办?” 闻听此言,那船首古铜色的脸庞顿时露出一丝骄傲的神情: “风浪虽比渤海大点,但小老儿还从未迷路过,便是闭着眼也能游回去。” 当然,游回去自然是吹牛的,可是这船首的本领倒是一点不假。 毕竟他早前就是跟着管承在海上厮混的,被大汉水军追急了哪没去过? 实际上管氏船队中的骨干船员都是这么训练出来的。 只有最优秀的船首与技术最过硬的苍头,才能上岸吃安生饭。 当魏哲了解了管氏的船员培训机制时,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这老丈人还真是深藏不露呀!人才! 数日后,乐浪郡朝鲜城外。 当魏哲一行人赶到时,老远便看见钟扈骑着马在官道上等候了。 “伯彦,你这脚程可真够快的!” 看着钟扈眼中的倦色,魏哲便估计他肯定是一路来回奔波,没有休息。 要知道玄菟郡候城县和乐浪郡可是一北一东。钟扈相当于从东莱郡出发绕了一个直角大弯才赶到的乐浪郡。 如此奔波劳碌,也就是钟扈这样的虎士才能吃得消。 不过钟扈却没有喊累,见到魏哲的第一面便将一封家书交给了他。 “家主很高兴,这是他让我交给你的!” 钟扈也算是魏宣看着长大的,不过他还是第一次见老家主流泪。 见钟扈这么一说,魏哲嘴角也忍不住嘴角微翘。 虽然没有亲眼看见,不过他大概能猜到那个老头估计又要祭祖了。 祖坟有没有冒青烟他不知道,不过这几年恐怕少不了四时供奉了。 当然,眼下不是叙旧的时候。 毕竟朝鲜城并不是他们此行的重点,带方县才是。 于是在朝鲜城略做修整之后,魏哲一行人便朝带方县而去。 而此行除了太史慈、戏志才等人之外,则又多了一位郡吏。 话说如今的乐浪太守张岐,乃是冀州清河国人。 当初张角盘踞的广宗城,便是在清河国与巨鹿郡的交界处。 可以说除了巨鹿郡之外,就要属清河国受黄巾影响最为严重。 故此对于平定黄巾之乱的功臣魏哲,张岐还是有些许好感的。 即便他不太看得上魏哲的家世,但对故乡还是有感情的。 于是在魏哲办理履职的时候,乐浪太守张岐还是给予了不少便利。 比如替他领路的郡吏王岑,便是带方县人士。 此行即是为魏哲带路,也是含有替他介绍局面之意。 否则乍一上任,便是魏哲是辽东人也需花费不少时间才能摸清带方当地局势。 …… “长君可是有什么不舒服吗?” 次日,看着一路上不时咳嗽的郡吏王岑,魏哲有些关心道。 不过王岑却是误会了,连忙解释道:“魏公勿忧,我这乃是积年旧疾,每当冬日便会发作,并非伤寒。” 听他这么一说,魏哲顿时便明白这位郡吏的气管可能有些问题了。 “我这倒是有个方子。”魏哲想了想便建议道:“长君若是信我,入冬之后可多用芦菔熬汤,佐以蜜水服用,或可缓解一二。” 芦菔即白萝卜,此物早在秦朝时期便传入华夏,如今倒不是什么稀罕物。 而见魏哲这么一说,王岑当即感谢不已。 毕竟这并不是什么名贵药材,刚好适合他这种情况。至于蜜水就算了,实在喝不起。 说来这位郡吏也算是可怜,明明身为功曹书佐,却无钱治病。 家境贫寒倒是其次,主要是他性格执拗,从不受贿。 要知道功曹虽然品级不高,但是权利却非同一般,除了掌握本郡职官选举之外,甚至也执掌包括上计、武备、钱谷、赋税等大权,地位非常重要,被视为“郡之极位”,统领诸曹。可以说是太守的左膀右臂。 可就是在这样的职司里面,王岑却依旧过的苦巴巴的。 去岁他因疾病加重,咳的实在难受,方才向同僚师夏贷了八万钱治病。 约定了明年五月末还,所以王岑这才带病出差,想要尽快把钱还上。 毕竟太守府的俸禄基本上就是他唯一的收入来源了,可不敢出缺。 而在摸清了王岑的底细之后,魏哲顿时起了惜才之心。 “廉士”与“能吏”并不少见,但二者兼而有之的在当下就太难得了。 况且他倘若不出手,恐怕王岑只会病情不断恶化,最后累病而死。 “明公放心,交给我吧!” 在了解了魏哲的想法后,戏志才只是略作沉吟便有了主意…… ----------------- 参考文献: 《元延二年视事日记》 《赠钱名籍》《借贷书》 《君兄衣物疏》 第20章:为政不难,不罪巨室【4K】 随着魏哲一行人逐渐东行,次日终于来到了大汉朝的最东边——带方县。 带方县的治所,便是在带方城。 而魏哲等人在跨过带水之后,便来到了带方城下。 话说带方县之名其实源自于带水。这个名字说起来似乎有点陌生,不过在后世它却有另一个让人熟悉的名字——“汉江”。 “早听说乐浪风俗狂野,今日算是见识到了!” 带方城下,看着粗砺的城墙上那斑驳的刀剑痕迹,魏哲忍不住如此叹息。 恐怕这便是朝堂为什么将玄菟郡、辽东郡、辽西属国泛称为“辽东”,却将乐浪郡以及三韩之地称为“海东”的原因了。 毕竟这地方是真的远,比苦寒的辽东之地还要偏僻! 戏志才闻言亦是忍不住颔首附和,脸上满是感慨之色。 久居中原,他今日总算是见识到什么叫做地广人稀了。 仅从面积上来看,这带方县都几乎与颍川郡差不多大小了。 可此县人口却连颍川郡一县之地都不如,炊烟寥寥,聚落稀疏。 一路行来胡风愈浓汉风愈稀,旷野中几乎随处可见披发左衽的东夷人。 一开始魏哲一行人还小心戒备,后来本地人王岑告知这些都是归化熟夷。 有些看起来一副胡人打扮,可是祖上亦是中原人士。 实际上从战国末期开始,直到秦末汉初,逃亡此地的汉人就没断过。 久而久之,此处差不多已经成了汉胡杂处之地。 直到汉武帝置乐浪郡于此,此地的汉人才逐渐占据主导位置。 不过周边都是蛮夷胡虏,导致这里的汉人多少也有些胡化。 表现在明面上的便是民风强劲,凡是青壮儿郎几乎会骑马射箭,便是妇人亦敢提刀与人厮杀,不是一般的彪悍。 在来的路上,魏哲便不止一次看见膀大腰圆的汉家妇女提着长矛将家门外徘徊的浪荡子打的抱头鼠窜。 不过看到如此情形,魏哲心中却是半喜半忧。 毕竟只有地方官府失能的时候,才会逼得民间百姓主动拿起刀枪自保。 念及此处,魏哲不由在心中长叹一声。 而就在众人打量这带方城时,城外久候多时的一群玄服皂衣的吏员们则快步迎了上来拜见魏哲,王岑则在旁一一介绍,也难为他竟然记得所有人的资料。 “此为黄君,讳雄,字德彦,辽西人士,掌县丞之职。” “此为主簿田君,讳文,字元省,本县阳丘乡人。” “此为廷掾张君,讳安,字万年,城北昭明乡人。” 随着王岑的介绍,诸多门下掾史一个个恭敬的来到魏哲身前拜见,魏哲也没说什么,只是含笑点头。 然而有句话说的好,谁来了领导未必会记住,但谁没来肯定会注意。 此刻魏哲便是如此。 只见他扫视一圈后忽然开口问道:“为何不见县尉刘君?” 见他这么一说,县丞黄雄当即上前一步,轻叹道:“启禀县君,年前秽貊入寇,刘君身负重伤,前日不幸去了。” 闻听此言,魏哲面露可惜之色,当即吩咐道: “伯彦,取一匹绢送去刘君府上,以为赙赗之礼。” 诸多门下掾史闻言心中都不由一松。 至少从目前看来,这位新县君是个讲规矩的,并非刻薄之人。 貌似挺有钱的,而且还大方。 要知道眼下一匹绢在城中可以换五石麦,这份礼钱已然不轻了。 当然,要是没钱也不可能养得起这么多宾客。 在看了一眼魏哲身后的骑兵义从之后,不少人都自动收起了小心思。 而魏哲也没准备现在就做些什么,在见过众人之后便直接入城了。 不过他却没有急着去官邸,而是沿着台阶走上城墙巡视起来。 毕竟官邸里面的资料是死的,眼中看到的却是活的。 众掾史见状只能无奈的紧随其后,不过人群之中某些聪明人已经猜出点什么,眼神之中已经隐隐露出些许期待之色。 相比于魏哲在平乱之中见到的中原城池,带方城并不算大的。 高不过两丈,南北长四里,东西宽两里,皆是版筑夯土城墙,整体成不规则长方形,看起来平平无奇,甚至略显寒酸。 但是在经历九个月的征战之后,魏哲很快便发现了此城的厉害之处。 比如带方城的四角皆为马面墙,并无防御死角。 并且由于带方城地处带水之东,二者相距不过八丈而已,故此在城墙另外三面都挖有护城壕与带水相连。 可以说带水就是带方城天然的护城河,无断流之虞。 倘若敌人想要填平护城河,那么汉江的宽广会让他们绝望。 最关键的是带方城的南面和北面城墙并无城门。 只有面对带水的东墙有两处城门,一为正门,一为侧门。 西面则有一处城门,正对东正门,彼此之间有一条道路相连,贯穿全城。 而县寺官邸便位于东北角,在靠近北墙的位置则有一处军营,中有练兵场、铸造作坊等场所。 从某种程度上而言,这是一座完全从军事角度考虑而建造的军城。 倘若当初东武阳县有此布置,恐怕也不会那么容易陷落。 由此可见,带方县能在这海东之地存在数百年也是有原因的。 当看到这些后,魏哲的心里这才松了一口气。 毕竟带方城如今就是他的根基。 根基如果都不牢靠,那么也别谈什么雄心壮志了,说不定哪天就城破人亡了。 于是就这样,魏哲在城墙上溜达了一个多时辰之后方才进入官邸。 …… “任重而道远啊!” 次日,在翻阅了前任留下的资料案卷之后,魏哲不由长叹道。 一句话:缺兵,少粮。 虽然中原内郡肯定是不缺粮食的,但洛阳朝堂收不上来。 当然,即便朝堂有划拨,落在带方县手中恐怕也剩不下什么。 至于乐浪郡每年收上来的那点赋税,养活朝鲜城那点郡兵都够呛,更别说补贴带方县了。 而手中没粮,带方县就更无从练兵了。 兵曹名籍上倒是有两百余县卒,可这点数字压根没什么用。 至少从案卷记录中的信息来看,以往秽貊、三韩等东夷人入寇的时候,抵抗主力大多都是县中义从,而这些人又大多是县中豪强的宾客。 故此历任带方令不做什么还好,倒是能糊里糊涂的混过几年。 但如果县令想要做些什么,都必须先和县中豪族商量。 否则轻者罢职去官,重则被东夷人“意外”偶遇,遭袭身死。 一来二去,带方县俨然成了一盘僵局。 甚至经过历任带方令的荼毒,仅有的两百余县卒都成了纸面军队。 若非如此,前任带方令也不至于吓的挂印而去。 而见他这么一说,旁侧书案后的戏志才不禁哈哈一笑。 “明公这是要知难而退了?” “不,我反而更有兴趣了,否则怎能显出我的手段!” 戏志才闻言,顿时深以为然。 正如魏哲所言,局面越是困难他反而越感兴趣了。 即便魏哲不做些什么,照带方县这么发展下去也不过是慢性死亡而已。 历史上便是如此,当朝堂无暇顾忌边郡时,地方豪强的短视便暴露无遗。 而见魏哲对豪强颇为嫌弃,戏志才当即好奇道:“所以,明公是准备先灭数家豪强,杀鸡儆猴么?” 不想魏哲嘴角微翘的摇头道:“孟子有言:为政不难,不得罪于巨室。” “圣贤都这么说了,我怎么会如此残忍呢?” “我还等着这些良才美玉大展拳脚,为吾效力呢!” 毕竟除了县丞、县尉由朝堂任命之外,其他属吏都由县令自行辟除。 也就是说,那日前来迎接魏哲的属吏之中除了县丞黄雄之外,他都可以自行处理,留任也可,另行任命他人也可。 不过按照官场惯例,此类门下诸吏一般都会辟除本县英才。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算是县令和地方豪强交易的筹码。 这个权利看似没有什么效果,历任带方令也曾腾挪转折却依旧没有破局。 但是魏哲与他们不同,麾下五百精骑让他拥有随时掀桌子的权限。 有些东西就是这样,用不用是一回事儿,但你不能没有。 见魏哲这么一说,戏志才也就不再多言了。 “本想让志才屈居主簿之位,如今看来只能缓缓了。” 戏志才闻言当即洒脱一笑。 “固所愿也,不敢请尔!” 显然,他已经猜出了魏哲准备玩什么花样了。 …… 次日,新县令的几个任命便传出了官邸。 “任戏志才为功曹,兼掌户曹掾。秩百石,铜印黄绶。” “任太史慈为兵曹掾,暂行县尉事,秩百石,铜印黄绶。” “任钟扈为贼曹掾,秩百石,铜印黄绶。” 所谓功曹便是诸曹掾之首,主掌辅佐县令之任。 一般都是县令心腹充当,诸曹若是有缺可随时替补。 而户曹掾则是县令麾下诸曹掾中权力最大的一个职位。 主掌百姓户籍、祭祀、农桑不说,还兼管诉讼、刑罚。 至于表面上看好像掌管司法的“法曹掾”,实则只是负责主掌驿站交通,属于不折不扣的边缘部门。 所以当魏哲的任命一下,戏志才顿时便成为了带方城中的二号人物。 除非县丞黄雄想要和魏哲撕破脸,否则说话还未必有戏志才管用。 而太史慈和钟扈的任命,则是魏哲思量再三的结果。 因为兵曹掾主掌军事、征兵、输送士卒之则;贼曹掾则主掌治安之事。 有两人在位置上,魏哲才算是真的掌控了带方城。 于是没过几个时辰,带方县该知道的几乎全知道了。 西郊,阳丘乡田氏坞。 只见一穿青色绸袍,外披黑色熊皮大氅的阴鸷老者反复念叨着这几句话。 片刻之后,这老者忽然转头看向仆役道:“县寺还有什么变动没有?” 那老仆闻言连忙躬身道:“听说县君将名册上的县卒都贬为辅兵,转而以将自家两百宾客充任,如今县君的五百精骑已然入驻校场,正大肆整顿呢。” 听到这里,老者的眉头顿时皱的更深了。 “这是……在有意试探?” 老者并不奇怪魏哲想要动县卒队伍,因为他不是第一个这么想的县令,但是没想到魏哲会如此光明正大的动作。 想到这里,老者忍不住再次骂了一句前任县尉刘环。若不是他死的太快,他们这些人现在也不至于这么措手不及。 见老者如此失态,一旁的中年文士当即朝仆役挥了挥手。 待其下去之后,中年文士方才上前安慰道:“父亲何必忧心?优势在我!那魏哲小儿便是有些许骑兵又如何?只需我家一封书信便可立即招来五百胡骑!此人若是不安分,不过一冢中枯骨尔!” 言及此处,只见这中年文士颇为轻蔑的朝县城方向扫了一眼,眼中尽是不屑之色。 观其面容,正是那日在城门处迎接魏哲的主簿田文。 倘若魏哲一来便换了他另任主簿,田文说不定还能高看一眼。 但魏哲连自己都不敢动,只敢在诸曹掾上做文章,便说明他不过是外强中干,色厉内荏罢了! 实际上田文也确实有资格自傲。 毕竟十数年下来带方县已经换了数任县令了,但主簿一职始终在本县豪强手中,他本人更是遍任县寺各个职司。 说句不客气的话,他甚至比魏哲这个县令更了解带方县。 那老者见他这么一说,当即面色稍霁。 这瘦削老者唤作田韶,正是田氏家主,也是田文的父亲。 带方田氏虽不是什么士族名门,但也是县中有名豪强大家,实力强劲。 不过田韶或许是年纪大了,想了想还是犹豫道: “倘若这厮不知轻重,一意孤行呢?” 没办法,田韶这辈子见过太多莽夫了。 很多年轻人压根就不会考虑太多,脾气一上来往往就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尤其魏哲还是一个刚从黄巾战场下来的武夫,未必有什么脑子。 田韶可不想最后败在这个上面,那也太耻辱了。 不想田文听罢却负手抚须,自傲一笑道: “那厮不过一外来流官,如何能与我家相比!” “有此坞壁,纵然魏哲想要一意孤行又如何?区区五百骑兵,不足为虑!” 此言一出,田韶这才终于放下心来,老怀宽慰道:“也罢,就按你的想法做吧,或许我带方田氏将在你手中振兴!” 说罢老者便一脸释然的转身离开,只留田文一人兴奋的待在书房也不知在谋划什么…… 第21章:被遗忘的一群人【4K】 冬日的带方城显得格外冷清。 出了带方城,荒凉的土地上几乎遍布裂口,没有规律,没有任何方向,甚至连大小都没有定数,小的不过一尺,大的甚至能有丈余,就这样横七竖八的在荒野之中散落着。目之所及,几乎看不见一丝绿色,天地之间一片肃杀之意。 从没有来过辽东的太史慈还是第一次知道严寒竟然可以把大地冻裂。 “多亏兄长造了暖房,不然母亲……” 想起魏哲令人在官邸盘起的火炕,太史慈此刻只觉得万分庆幸。 毕竟身强体壮如他此刻都觉得寒冷异常,更不要说老弱妇孺了。 魏哲闻言却并未说些什么,便不是为了管母他也是要造火炕的。 别的不说,就戏志才那小身板倘若没有火炕今冬恐怕免不了要大病一场。 而一旁亲身体验过火炕效果的的王岑听罢不禁由衷感慨道:“县君仁德,此物不知要造福多少百姓,今冬想必会少死些人了。” 是的,王岑成功被魏哲从郡府那边挖过来了。 戏志才是知道魏哲手中握有“火炕”这枚棋子的,故此便以此物诱的王岑毅然离开朝县城,回到了故土带方县。 毕竟这种推广“火炕”的事情也算是一种移风易俗。 由王岑这种口碑良好的本地人出面负责,实在是再适合不过了。 当然,魏哲也没有亏待他。 王岑在太守府担任的是功曹书佐,不过是郡府小吏。 可回到带方县之后魏哲却任命其为秩百石的将作掾,主掌百工营造。 如此王岑既能造福乡里,又能升职加薪了,自然不可能拒绝。 他又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圣贤,基本的人性欲望还是有的。 对于两人的夸奖魏哲无动于衷,只是关心此事的进度。 “火炕普及的怎么样了?” 王岑闻言当即上前禀报道:“城内的各处民宅俱已改造完成,如今仅剩城外的三个乡尚且还在推进。” 魏哲闻言顿时有些意外道:“长君行事何其速也!” 这进度确实超出了魏哲的预估,于是当即好奇的问王岑是如何推广的。 “这倒是不难,无非是熟稔本土乡情罢了。”王岑先是谦虚了两句,而后方才仔细的解释道:“其实卑职只是严令将作司的营造工匠必须先完成官邸的工程,不得私下改造,便是自家住宅也必须排在后面。” “至于城内各处里长、吏员家宅亦是如此规矩,尊者前、卑者后。” 魏哲闻言当即失笑的摇了摇头:“好你个王长君,让你当将作掾还真是用对人了!” 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王岑这套下来城内百姓恐怕早对火炕翘首以待了。 被魏哲如此夸奖王岑也没有得意,反而恭维道:“卑职也只是沾县君的光罢了,听说如今城外樵夫已然奉县君为神人,甚至都有人立香火牌位了。” 王岑此言倒不是拍马屁,而是确实如此。 毕竟火炕在城内普及之后,他们的生意确实扩大了不少。 闻听此言,魏哲也有些哭笑不得。 不过这点成就倒还不至于让魏哲有多自傲。 毕竟带方全县也不过仅有五千四百一十六户,在籍人丁二万六千六百二十四口。算上整个乐浪郡也就六万多户,将近二十六万人。 这个数字是王岑去年从郡府户簿上看见的,今年恐怕也差不到哪去。 但是相比之下颍川郡却有四十三万户,足足二百二十多万人。 即便受黄巾之乱影响人口大减,颍川郡人丁也是乐浪郡的数倍之多。 也难怪黄巾之乱搅动天下时辽泽以东丝毫不受影响,原来就连黄巾军都看不上这个穷地方。 当然,穷一点也好,至少阻力相比内郡也小的多。 想到这里,魏哲忽然又问道:“城中各家豪强是何反应?” 王岑虽然奇怪,但还是一五一十道:“各家并无反应,不过私下里倒是有传言说县君宾客多为中原人士,受不得这海东气候,方才不得不用这火炕,言语之中……似乎对县君还有些鄙薄,对这火炕也颇为不屑。” 不想魏哲闻言却毫不生气,反而笑了起来:“呵呵~这不足为奇!” 毕竟那些豪门朱户有各种奢侈的暖房可以用,效果还更好,相比之下这个火炕确实太粗糙了些,但魏哲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这般想着,魏哲转头便对太史慈道:“县卒那边尽快操练起来,动作越大越好,不要担心粮草消耗,这点粮食我还是有的。” 先前管家送了魏哲四艘海船,有两艘用来载人了,另外两艘自然也不是空的。 管岳明白魏哲上任后无论准备做什么,粮草都是必不可少的的,便给他装了两船麦粟,足足有一万两千石,养活五百人绰绰有余。 太史慈闻言自无不可。 不过随着寒风越来越大,众人很快都闭嘴不言。 于是魏哲就这样带着百余骑默默骑着马,沿着官道向阳丘乡疾驰而去。 …… 与内郡不同,因辽东与海东的冬天格外寒冷,故衣着也有所差异。 就譬如这冬季挡风御寒的“风帽”,内郡多用黑布或黑缎制作。帽分左右两片,长度过肩或及耳,主要用于挡风御寒。于当中缝缀而成。戴时帽顶遮至前额,侧兜两颊,左右有带可系于颔下,既可护耳又可遮护肩背。 不过在乐浪郡这布帛制作的“风帽”就不够用了。 故此魏哲等人脑袋上的风帽俱是皮毛所制,甚是温暖。 但是再保暖的帽子也总有照顾不到的地方。 当魏哲一行人到赶到信川塞,睫毛上已经挂上了一层薄霜。风帽亦是冻的硬邦邦的,围在口鼻上的面巾更是挂着一层薄薄的冰碴。 待一行人停下之后,人马之上竟然热气腾腾的,看着着实有趣。 然而在信川塞的戍卒看来就有点错愕了,甚至有点惊悚。 怎么说呢……乐浪郡在大汉的最东边,带方县则在乐浪郡的最东边,而阳丘乡则在带方县的最东边,至于信川塞? 呵呵~信川塞就是阳丘乡最东边的鄣塞,过了信川塞便是三韩等蛮夷之地了。 所谓“鄣”“塞”,其实就是边塞险要处用于防御的坞堡。 汉循秦制,边疆如遇有险要地区,便设有障、塞。 大者曰障,小者曰塞,并置有障尉、塞尉。 但不似豪强所筑坞堡,边境鄣塞大多只有一亩地大小,多为方形,围墙有石砌也有土筑,性质类同后世的边境哨所。 鄣塞为主,亭燧为辅,连成一线,方才形成大汉边疆最基本的防御体系。 根据《塞上烽火品约》规定,凡有蛮夷胡虏入塞,戍卒需守亭鄣,若事态紧急不得燃薪者,旁亭可举烽火、燃薪柴,依次传递。千骑以上攻亭鄣坞,举烽,燃二积薪;不满千骑者,只烧一积薪;两千人以上,烧三积薪。其他烽火台以火势大小判断来敌之数。 可以说他们就是国境线上的士卒,担着天大的干系,干着最累的活。 不过信川塞的戍卒还从未看见过有县令过来巡视边境。 至少信川塞的塞尉赵常戍边十数年来,没有一任带方令来过。 魏哲见状也不奇怪,当即带着众人走进坞堡之中。 “见过县君,卑职不知道县君要来,故未来得及的收拾。” 看着坞堡内杂乱无章的场景,塞尉赵常顿时有些紧张的躬身一礼道。 与后世相同,如今的汉吏也都最怕上司突如其来的造访。 然而看着塞尉赵常手背上那数道裂口,魏哲却忍不住轻叹一声。 “为国戍边,赵君辛苦了!” 不知为何,魏哲只是平平无奇的一句话却让塞尉赵常当场怔住了。 一个满脸胡须,伤疤遍身的汉子竟然莫名的红了眼圈。 多少年了,他还以为自家的付出已经被人遗忘了呢! 见此情形,魏哲也没有说什么,而是轻轻摆了摆手。 随处见状立刻便从马上取下一袋袋粟米,运进塞内。 没错,魏哲此行就是过来收买人心的。 虽然无论是朝堂上的公卿贵胄,还是地方上的豪强大族都视这群人如敝履,但魏哲却觉得这群人或许才是最值得拉拢的群体。 片刻之后,只见终于控制心绪的塞尉赵常朝魏哲郑重长拜一礼。 这一拜不为这些粟米,只为那句“辛苦”。 其他戍卒明白,魏哲也明白,故此并未避让。 待其起身之后,魏哲方才走上烽火台询问信川塞的情况。 闻听此言,赵常并未如以往一般说什么套话,而是直言道:“信川塞应有百人,如今仅剩四十三人,且多有老病,边塞巡视如今已然形同虚设。东夷除非千百骑一齐出动,否则孤身来往根本无法阻止。” 在说这些话的时候,赵常眼中满是无奈之色。 他也没办法,捉襟见肘,只能勉强维持。 魏哲闻言默然片刻后方才开口道:“此处情况可有上报?” “呵~怎会没有上报,但卑职只能上报郡府,随后便没下文了。”只见赵常苦涩一笑道:“朝堂……想必应该是知道的。” 毕竟粮食越拨越少,便是不知道也知道了。 听到这里,魏哲再一次沉默了。 任由边疆防线荒废,这难道就是朝堂想要的吗? 明明在两千年前我们就有乐浪郡了,可是两千年后却反而退回了鸭绿江。 党锢党锢,党个鸟锢! 宦官如何,士族又如何,全都是一丘之貉! 魏哲深呼吸了数次,方才强忍住心中的怒火。 没办法,现在生气也是无用,魏哲只能耐着心思询问起信川塞的详情。 话说本朝与前汉不同,边疆一般是徙谪戍边制度与戍役制度并行。 徙谪的对象主要是罪囚、赘婿、小手工商人等等。 至于本朝的戍役共分两种,即正卒和更卒。 正卒的服役期一般为两年,如遇见战事可能延长期限。 更卒则是成年青壮每年必须戍边三天。 前者还好,后者的不合理之处是显而易见的。 毕竟倘若身处内郡,那么路上来回的时间往往都要数月了。 故此自本朝立国之后,内郡百姓便会常常花数百钱请同乡代替服役。 民间谓之“取庸代戍”,即被雇者代雇主戍边。 初期还只是更卒,但是到了如今连正卒也是如此了。 故此如今信川塞中的戍卒,大半都已经戍边数年之久未曾归家了。 时日一久,自然难免出现种种变故。 赵常直言道:“朝廷虽有明令,言亡入三韩者,妻子罚为官奴,但弃亭鄣烽隧者近年来依旧不绝如缕!” 便是在信川塞,赵常也不能控制所有戍卒的思想。 实际上就在三年前,信川塞右线白虎口烽燧长王闳,便领戍卒范翕等五人携刀剑、长铍各一,逃亡马韩之地。如今信川塞内还悬挂着王闳等五人的通缉令呢。 魏哲虽然早就听说有汉人亡边,但却没想到局势已经这么严重,竟然边防体系本身都开始出现群体性的叛逃了。 要知道他们这一走,留在汉地的妻子、家人必然会受到连坐。 明知如此而为之,可知逃亡戍卒显然决心已定。 念及此处,魏哲不由眉头紧皱道:“此五人为何逃边?” 赵常闻言却轻声道:“还能为何,钱粮不济,衣食无着,生死难料罢了!” 说罢,他便从怀中取出一卷竹简交给魏哲。 魏哲打开一看,发现乃是信川塞的账簿记录: 鄣卒张竟,十一月应领粟三石三斗,盐三升,实粟二石三斗,盐二升。 鄣卒李就,十一月应领粟…… 鄣卒史赐…… 鄣卒孙昌…… 本来看到这些魏哲就有些青筋直跳了,但不想下面还有。 上面这些是公账,下面还有私账。 因为针对候长、烽燧长这样的戍边官吏朝堂每个月是有俸禄发的。但不是发到个人手上,一般都是由戍边官吏的家人代为领取。 于是魏哲便看见了这么几行字: 当曲隧长刑晏月禄帛三丈三尺,妻取;验,一丈四尺。 昌平隧长孙昌月禄帛三丈三尺,母取;验,一丈。 白虎燧长王闳月禄帛三丈三尺,妻取;验,无。 北川候长周育桼月禄帛一匹,留官。 虽然边塞与内郡交通往来艰难,但总有些许办法通信的。 结果有些事情,就不免传到了戍边的将士耳中。 也就是说,他们辛辛苦苦戍边,无论是粮草补给还是俸钱,都被克扣了。 也难怪赵常会感慨“钱粮不济,衣食无着,生死难料”了。 看到这里,魏哲第三次沉默了…… ---------------- 参考文献: 梁方仲《中国历代户口、田地、田赋统计》 《居延汉简》 《汉书·食货志》记载: “今一夫挟五口,治田百亩,岁收亩一石半,为粟百五十石。”这里的“石”即是指10斗。 至少在汉代,斛和石是等量的。 即:1斛=1石=10斗=100升。 第22章:硕鼠【4K】 “谅天造兮昧昧,嗟生民兮浑浑。” 从信川塞离开之后,魏哲忍不住如此感慨道。 戏志才亦是满脸唏嘘之色。 虽然早知朝政混乱,贪腐横行,但戏志才还是没想到边塞已经烂成这样。 长此以往下去乐浪郡外围的烽燧障塞恐怕都要形同虚设。 太史慈更是觉得异常荒诞。 “既要人卖命,又要人节衣缩食,这世道怎么变成这样了?” 说实在的,易地而处,太史慈都没把握能像信川塞尉赵常这样坚守多年。 不过感慨过后,魏哲与戏志才还是很快具体分析其情况了。 官道上,只见魏哲与戏志才并辔而行。 在思索片刻之后魏哲便眉头紧皱道:“据赵常所言,早年间出塞的汉商还会缴纳些过路费,有了这笔收入贴补他们倒是能勉强维持信川塞一线的开支。” “不过自从天下越来越动荡之后,身家一般的小商队渐渐绝迹,如今依旧出塞的商队基本上都掌握在各县豪强手中。譬如阳丘田氏,便是带方县唯一有资格出塞交易的商队。” 至于带方县为什么只有阳丘田氏有资格,那自然是“以德服人”了。 无德之辈纵然出塞了,恐怕也会一去无回。 闻听此言戏志才顿时了然。 难怪信川塞的日子越来越艰难,原来是有豪强在吃独食。 像阳丘田氏这样的地方豪强,自然不会将一个小小的信川塞放在眼里。 否则说不定一次东夷入寇,信川塞便会毁于冲突之中。 东夷人或许没这本事儿,但内外勾结绝对能做到。 “不对,阳丘田氏之害不止于此。”戏志才心念一动便开口道:“朝堂向有明令,吏民不得持兵器及铁出关。以往纵有商队零星走私,但绝无边地豪强的胆魄与便利。” 说到这里,戏志才忍不住轻轻摇了摇头:“这些年秽貊、三韩各部入寇越来越频繁,恐怕与此不无关系。” 魏哲闻言不禁默然。 他倒不是怀疑戏志才的判断,而是担心情况可能比想象的还要严重。 因为他知道胡市的利润有多高,朝堂也知道。 实际上大汉与周边匈奴、乌桓、鲜卑、羌人、东夷以及西域各族都进行定期贸易互市,并且对互市货物多有限制。 不过与前汉不同,本朝虽然在边境设立了关卡烽燧,但是对于出关贸易者一般不加阻拦,只要持有官府许可和出入边关的“符传”便可通行。 但这种东西如今只要肯花钱,基本不难买到。 可是带方县既然如今仅有阳丘田氏的商队可以出塞交易,那么便说明他们与东夷人关系不浅。 一个阳丘田氏尚能如此,那么其他郡县的豪强呢? 难怪高句丽人在辽东日渐壮大,看来根源还是在一个“利”字。 以至于如今汉军以劣铁为甲,刀矛悉钝,胡虏蛮夷反倒持豪强私兵。 也难怪鲜卑人年年入侵,幽并边塞汉民越来越少,几乎沦为胡人草场。 …… 且不说魏哲一行人如何来去匆匆。 当魏哲一行人回到带方县后,身处田氏坞暖房中的田文方才收到消息。 “废物,为何不早早报来?” 恼怒的田文随手便将正在把玩的铁如意砸了出去。 那中年仆役却连闪躲都不敢,当即就被砸的面目鲜血直流。 即便这样此人还是匍匐在地诚惶诚恐的回禀道:“郎君,早前城内报信曾言县君此行乃是冬猎,我等实没想到如此天寒地冻,他竟然还敢近塞巡边。” 不得不说,魏哲习惯性的虚晃一枪有时候还是很管用的。 田文闻言也知道再生气也于事无补,只能烦躁的挥了挥手让他下去。 片刻之后,田文方才恨恨道:“我倒是要看你能躲到几时!” 田文也不知道魏哲为何如此胆小。明明是以军功为官,可行事却没有半点沙场猛将的样子。但凡出行几乎都有百骑随从,从无孤身外出的时候。 否则他哪里还用这么烦恼,只需派几个刺客便能解决问题。 与此同时,回到官邸之后魏哲也开始了下一步的计划。 …… 次日,带方县寺。 “什么?收缴田赋?” 随着魏哲话音一落,大堂内顿时一片哗然。 主簿田文更是一脸忧国忧民之态道:“往年都是三月才开始,县君……这是不是太操之过急了?” 不想魏哲闻言却反而呵斥道:“元省好不晓事!” “为平黄巾,今上连宫中藏钱与西园厩马都拿出来用作军资,如今黄巾乱平,吾等身为臣子又怎能不体谅陛下呢?” 此言一出,堂中诸曹掾顿时鸦雀无声。 见此情形,魏哲这才面色稍霁的和声道:“我亦不是让诸位当下便去催缴,只是提前统计一下田亩数目,届时收缴时也能方便许多不是吗!” 见魏哲这么一说,诸曹掾只能躬身应诺。 然而出了大堂,不少人都忍不住眉头紧皱起来。 廷掾张安更是缓步凑到田文身边低声道:“元省兄,此事你怎么看?” “还能怎么看,残民邀宠罢了!”只见田文眼神不屑的轻声道:“武夫就是武夫,一点廉耻都不知!” 廷掾张安又道:“那……今年的田赋该怎么算?” 这其实才是张安最关心的问题,要知道昭明乡张氏也是本县豪强之一。 虽比不上阳丘田氏豪横,但名下也是有不少良田的。 不想田文略做沉吟便果断道:“……减两层吧!” 闻听此言,饶是张安有所准备都不由面露惊讶之色。 “这是不是太少了?” 要知道带方县的赋税每年差不多都有个定数。 倘若他们几家忽然减少两成,那么今年上计魏哲必然会被郡府评个劣等。 但没想到田文闻言却冷冷一笑:“如此不是正好么?” 见张安还在思量,田文当即又道:“想必你也看出来了,这厮就是个不安分的,若是不尽早赶走,你我说不定俱要被其所害!” 见他这么一说,张安细细一想终于缓缓点了点头。 …… 数日后,县寺内。 “七百六十八顷?估三百二十七石粮?” 看着眼前的数字,魏哲怒极反笑。 随即只见他面色陡然一沉,冷冷的盯着面前的县丞黄雄道:“黄君,这就是你给我的答复吗?” 见此情形,长相富态的黄雄顿时冷汗就下来了。 但魏哲再怎么催逼,他也没办法。 毕竟往年带方县的田赋多少,那都是县令与各家豪强商量出来的。 虽然带方豪强不多,大小也就四五家,基本上以田氏为首。 但就是这四五家豪强却足足掌握了带方县大半的资源与人口。 说好听一点是商量,可实际上就是求人。 尤其是经过带方县历任县令放纵之后,更是豪强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至于度量田亩,黄雄可没有那个胆子。 实际上他在收到各家回复之后连个屁都没放,便乖乖的回来禀报了。 眼下见魏哲杀气凛然的看着自己,这个脑满肠肥的胖子终于受不住了。 只见他满头大汗的长拜在地,叫苦道:“此实非我本意呀!” “县君有所不知,吾名为县丞,实为傀儡。以往诸事皆由主簿田文决断。” 说着这胖子还哭了起来,明明已经年过四十了,竟然还一脸幽怨道:“县君若是不满,吾也只能一死以证清白!” 不过说是这么说,但这胖子看了半天柱子也没什么动静。 毕竟他好不容易上下贿赂才买来一个县丞的位置,自然不想那么早死。 魏哲见状顿时嫌弃道:“一把年纪哭哭啼啼像个什么样子。” 说罢他便无奈的摆了摆手,“也罢,你且去吧,此事你不用管了。” 闻听此言,黄雄那臃肿的身躯顿时变得灵巧无比,匆匆一礼便立刻离开。 待黄雄的离开之后,却见戏志才从一旁的屏风后走了出来。 只见他眉头微皱的摇了摇头道:“明公此计虽好,但是火候却还差些!” 魏哲闻言则面露遗憾之色道:“我何尝又不明白,只是户赋、口赋、算赋今年都已经征过了,也能在田赋上着手了!” 说起来当下大汉朝的赋税种类还真不少。除了户赋、口赋、算赋、田赋之外,当下还有刍稾税,也就是根据土地面积每顷征收3石刍和2石稾用来替朝堂养马。 当然,一般征收的时候都是折算成钱帛。 也就是1石刍等于15钱,1石稾等于5钱,故每顷每年征收55钱。 除此之外,大汉朝的成年男女,每人每年“献给”皇帝六十三钱,以供宫廷费用,此为“献费”! 甚至还有车船税、六畜税等各种杂税。 所以小民黔首想要在大汉朝生活的好点,还真不是一般难。 然而戏志才闻言却哈哈一笑道:“明公莫不是忘记我等身处何地了?” 只见他指了指脚下,狡黠一笑道:“带方虽然苦寒,但亦有地利之处。” 见他这么一说,魏哲先是一愣,随即恍然道:“你是说山海池泽之税?” 戏志才闻言当即点了点头:“然也!” 需知在大汉朝这山林川泽可都是有主的,便是大海也是有主的。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便是这个意思。 所以什么盐税、铁税、渔租海税、渔采之税,自然就应运而生了。 总而言之,凡“山海之利,广泽之畜”等“天地之藏”,皆属天子。 念及此处,魏哲思量片刻发现这还真是个好由头。 毕竟本朝虽然设有盐官和铁官,并未废除盐、铁官营。 但是自从世祖光武皇帝去世之后,盐铁官营政策便废弛了。 故自章帝开始,就允许民间经营盐、铁,只不过要收税罢了。 开矿有矿税,煮盐有盐税,铸铁有铁税。 可以说大汉朝的豪强享受的待遇,简直是唐宋地主看了都流口水的地步。 于是魏哲和戏志才一番商议后,很快又一则消息便传出县寺。 …… “这厮莫不是想要买官?” 阳丘乡田氏坞内,田文沉吟许久方才发出如此惊呼。 其父田韶本来也想不通,但闻听此言却忍不住点了县头:“应是如此。” 毕竟若不是这个理由,实在没办法解释魏哲为何一上任就如此急功近利。 嫌田赋少你就过来求我呀?想要捞钱你也可以跪下当狗呀?何必在山海池泽之税上较真呢! 但理解归理解,田氏父子的脸色却丝毫没有好转。 只见田文一脸不甘的可惜道“我还以为这厮会不自量力的想要度田呢,没想到竟然还有点脑子。” 没错,县丞黄雄报上去的数字就是田文有意为之。 他知道魏哲肯定会对这个数字不满,便想将他的目光吸引在田亩之上。 一旦魏哲不知天高地厚的准备清查带方县豪强田亩,田文就有把握阴死他。 别的不说,在田文的算计中,民乱加上秽貊入寇就够魏哲死八次了。 更别说魏哲清查带方县豪强田亩传到乐浪郡各县后引起的反噬了。 但没想到魏哲竟然没有踩坑,而是选了另一个地方下手。 然而不等田文再说什么,田氏老家主田韶便果断道:“不能再让此人继续查下去了!” 田韶甚至宁愿魏哲清查田氏的田亩,也不愿意他查什么山海池泽之税。 毕竟隐匿田亩大不了多补点粮食,大不了就当今年遭了旱灾。 但田氏的盐田、铁矿可见不得光。 三韩人也好,秽貊人也罢,甚至高句丽人田氏也来者不拒。 只要他们出得起粮食、皮毛,田氏的盐铁才不管什么胡人汉人。 田文闻言当即咬牙道:“父亲放心,此事交给我了,定让这厮有来无回!” ----------------- 参考文献: 《居延汉简》 《汉书》《后汉书》 第23章:梅花香自苦寒来【4K】 中平二年,春正月。 随着魏哲与阳丘田氏的交锋,带方县开始变得暗流涌动。 不过斗归斗,年节终究还是要过的。 正旦日那天,整个带方县仿佛从冬眠中苏醒过来一般,变得生机勃勃。 放眼望去家家户户门上都画着老虎,两侧也摆着神荼和郁垒的桃木牌。 街道上不时的可以看见一群戴着鬼神面具、手持拨浪鼓的皂服小儿跑来跑去,路上的行人纵然被不小心撞到了也只会笑骂几句。 毕竟小儿傩戏本就有驱鬼辟邪的寓意,他们玩耍的越开心,便说明来年越平安顺利。 当夜色渐深,家家户户都开始祭祖、守岁。 随着热气升腾,一股股浓郁的人间烟火味就这样笼罩着整个带方城。 与此同时,官邸后院亦是热闹非常。 宦游在外的魏哲虽然无家人相伴,但好在身边朋友却不少。 于是当城内万家灯火通明之时,魏哲也与戏志才、太史慈等人围炉团坐。 晚宴过后管氏年纪大了,倒是熬不住先去睡了。 “来,再饮一杯屠苏酒吧!” 回想起白日看到的邸报,本有些醉意的魏哲忽然又想喝酒了。 戏志才闻言顿时了然,当即轻叹道:“是该多饮几杯!” 原因无他,今早传来消息:冀州大疫。 虽然不知屠苏酒可避瘟疫的说法准不准,但多少算是个心里安慰。 在瘟疫面前,便是魏哲这个穿越者也不敢保证一定能活下来。 太史慈闻言亦是有些感慨万千。 “这天下怎就如此多灾多难?叛乱刚平,瘟疫又起,唉!” 然而太史慈话音未落,魏哲便轻轻摇了摇头道: “兵灾之后多有大疫,倒也不算太奇怪,只是苦了冀州百姓。” 闻听此言,戏志才面色顿时有些复杂。 因为他的父母便是在光和三年的大疫中病死的。 当时豫州各郡几乎家家戴孝,太平道也是自那之后才在豫州蔓延开来。 见气氛有些低沉,魏哲当即洒脱一笑道:“算了,冀州之事非吾等可管。为官一任,造福一方,我等尽心治理好带方便足矣。” “嗯,是这个道理!喝酒喝酒!” 见两人这么一说,太史慈当即豪迈一笑道:“好~不醉不归!” 于是随着竹节在火炉中发出噼噼啪啪声响,中平元年就这样过去了! …… 爆竹声中一岁除, 春风送暖入屠苏。 千门万户曈曈日, 总把新桃换旧符。 次日,天色微亮。 年味尚未散尽,魏哲便早早起床来到了城北的大营慰劳麾下义从。 没办法,在这个世道手中无兵连说话都没底气。 “伯彦,辛苦了!” 在亲手将年赏发到每一个义从手中后,魏哲方才拍了拍钟扈的肩膀。 虽然论勇武钟扈不如太史慈,但他却是魏哲最放心的一个人。 只有钟扈在大营坐镇,魏哲才能放心在外面斗智斗勇。 而钟扈还是一如既往地不善言辞,闻言当即道:“整日操练倒是不辛苦,就是闲得慌。” 见他这么一说,魏哲当即就乐了。 “哈哈哈~放心,有你们厮杀的时候!” 事实也确实如此,次日下午他就收到了秽貊入寇的消息。 准确的来说,是有人亲自赶来报信了。 “禀县君,此次入塞的秽貊人约四千骑,似有汉人引路,自阳丘而来。” 魏哲闻言并没有太过诧异,反而如释重负。 见眼前这个黄脸汉子手上满是冻疮,魏哲当即温声道:“辛苦了,你叫什么名字?” “不敢言辛苦!小人舒渊,信川塞戍卒。” 这名戍卒之所以在秽貊即将围城时还敢入城,原因其实很简单。 皆因魏哲是唯一一位在冬日巡边,且犒劳戍卒的带方令。 他给予舒渊以尊重,此人便愿以性命相报。 魏哲闻言顿时忍不住心生感慨:“仗义每多屠狗辈,古人诚不欺我!” 而在命人领信使下去休息之后,魏哲很快便立刻将戏志才唤来。 在得知此消息后戏志才也没奇怪,反而笑着道:“东城田氏宅邸已经人去楼空了,其他几家倒是没有动作,看来此事乃是田氏为主。” 魏哲闻言不禁哈哈一笑:“看来我等是查到了田氏命脉了,否则此獠也不至于如此狗急跳墙。” “当是如此,根源应该还在是田氏铁矿上。” 戏志才也没想到这招这么好用,当然,主要也是低估了边地豪强的猖狂。 不过幸好整体并没有超出他们的预料,一切还在掌握之中。 于是只见魏哲当即奋然起身豪迈道:“也罢,今日将这带方县打扫干净,否则要耽搁春耕了。” 言语之间,仿佛田氏已然如蝼蚁一般,随手可除。 然而魏哲信心满满,其他人却未必这么想。 随着秽貊入寇的消息传开,带方城内顿时人心惶惶。 也就是边地百姓经验丰富,知道出城也是个死,否则城内早就一空了。 正是因为这一点,等到秽貊围城之后魏哲方能征召两千青壮守城。 …… 城西,城门楼上。 看着城下那群好似鬼哭狼嚎一般的秽貊人,魏哲不由的眉头微皱。 经过黄巾之战的洗礼后,魏哲这点眼力还是有的。 “这可不止四千人,就算没有五千也差不多了。” 那名冒死前来报信的戍卒舒渊闻言神情顿时有些激动,刚想解释什么,魏哲却摆了摆手打断道:“与你无关,恐怕是田氏亲自上阵了。” 明知东城难打所以选择西城,说明下面这群人马中有聪明人。 而且连攻城器械都准备齐全了,说明他们的工匠不错。 再加上人群中有一批人虽然也是披发左衽,但观其行止却无一旁的秽貊骑兵的散漫之态,显然是刻意伪装。 综合以上几点,这城下要不是田文那厮魏哲名字倒过来念。 见魏哲这么一说,一旁的县丞黄雄顿时面色惨白,两股颤颤。 “县君,要不……咱们还是好好谈谈吧。” “秽貊人唯利是图,不如送他们些钱财,或能消灾解难!” 黄雄怎么也没想到,这年头装孙子也要遭遇灭顶之灾。 早知道当官捞钱这么危险,他当初还不如在辽西当个土豪。 见此情形,戏志才却洒然一笑道:“黄君何必忧虑,这不还没破城吗,谁死谁活还未可知呢!” 可是戏志才越是这么说,黄雄就越有种想要如厕的冲动。 与此同时,城头上的魏哲则忽然高声道:“田文,你既然来此,为何不敢现身一见?” 见城下没有反应,魏哲接着又怒喝道:“汉奸你都敢做,连见我一面都不敢嘛?无胆鼠类,不过如此!” 此言一出,秽貊胡骑中一个披发左衽,带着面巾的男子顿时青筋暴起。 果然不出魏哲所料,此人正是带方县主簿田文。 不过有一点却是魏哲没有猜到的,那就是廷掾张安也在此处。 见田文有些气急败坏,张安当即劝道:“元省兄何必与死人一般见识。” 要知道他们几家私下里玩玩这些勾当没关系,可真要是被摆到了台面上,那可就不好收场了。 其实这也是秽貊人愿意和他们合作的原因。 因为带方城存在,对于秽貊人来说反而多了一个可以肆意交易的场所。 但如果带方县被废弃了,他们可就要重新再寻找汉人豪强合作了。 田文也明白这个道理,于是深呼吸之后咬牙道:“入城之后,我必要将此这厮碎尸万段!” 见两人这般模样,一旁的秽貊小帅顿时忍不住用蹩脚的汉语嘲讽道:“你们汉人就是矫情,不如我秽貊儿郎爽利。” 说罢只见此人眼神贪婪道:“这次三千柄环首刀不够,我要五千。” 不得不说,这个秽貊首领还是有点脑子的,知道什么叫卖方市场。 事实也确实如此,田文与张安虽恼怒他坐地起价的行为,但还是答应了。 毕竟都已经兵临城下了,这个时候如果秽貊人撤兵死的可就是他们了。 与此同时,只见魏哲一身甲胄的在城头上来回巡视,鼓励士气。 城头上的青壮义从虽然心中也有些慌乱,但终归还是稳住了阵脚。 因为如果他们退了,背后的家小就退无可退了。 当然,也幸亏今冬的火炕为魏哲招揽了不少人心,否则结果还真不好说。 今年算是城内百姓过的最暖的一个冬天了。 故此别看魏哲上任时间不长,但却要比历任带方令的威望还高。 …… ……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正当秽貊人围城之际,荒野中太史慈也带着一群人马在快速行军。 没错,魏哲早就在等这天了。 实际上昨夜田氏宅邸人去楼空时,一直紧盯着此处的戏志才便收到消息。 于是太史慈当晚便连夜出城,前往海冥县废址。 实际上早在上任之前,魏哲就已经在想着该如何破局。 至于和当地豪强和睦相处的可能性,魏哲连想都不敢想。 没办法,一个县的生产资源就那么多,豪强拿的多魏哲就没得拿,这是根本性的矛盾,压根无法调和,除非他愿意跪着。 故此五百义从精骑其实只是明牌,魏哲其实还准备了一个暗手。 很快,这乌泱泱的一群人便来到了阳丘乡田氏坞前。 看着不远处的坞堡,太史慈没有废话,直接对周围那群衣着破烂的士卒说到:“县君有令,拿下此坞者,可就地屯田。” 此言一出,周围那群好似乞丐一般的士卒顿时冒出貌似饿狼一般的眼神。 没错,魏哲又干起了海上走私的勾当了。 恐怕连管氏都没有想到,魏哲会把他们送的四艘海船用到这种地步。 不过时间紧急,魏哲也只来得及从青州买来两千多名黄巾残兵。 毕竟眼下天寒地冻,海冥县虽然临海,但是却没有不冻港。 就这两千多名黄巾残兵最后都是直接在海上下船,乘竹筏上岸的。 一来一去,又冻死了不少人。 幸好海冥县荒废之后还剩下些残垣断壁,这才让他们挖地窝子熬了过来。 所以田文如果再不动手,魏哲都快要忍不住了。 毕竟几天时间还好说,但时间一长这群黄巾余孽就算不死也没有战力了。 幸好,一切的等待都是值得的。 田氏坞堡的望楼虽及时发现了太史慈一行人,但下面人却没有反应过来。 等到守卫急急忙忙的关上坞堡大门,太史慈已经领着两千多黄巾残兵冲过壕沟,直逼坞壁下方。 靠着几把粗糙的原木梯子,不少黄巾兵甚至差点第一波就冲上了墙头。 与此同时,另外一群人则抬着刚刚砍断的大树对着坞门冲撞起来。 一切都来的那么措不及防。 等到田氏老家主田韶收到消息,赶到阁楼上后,顿时不由眼前一黑。 “哪来这么多流民?” 在一脸慌张的问了一句废话后,田韶很快就发现好像有点不对。 毕竟谁家的流民这么有攻城经验,厮杀起来简直不输他家部曲。 越看田韶便越觉得心慌,只觉得今日田氏或许就要大难临头了。 因为今日田文离开之际,刚好带走了坞内一半的部曲。 要知道田氏一共也就有部曲甲士两百,徙附、隶妾四千余。 抛开老弱妇孺不算,田氏坞中也就有将近千余青壮男子。 更何况太史慈来的太快,眼下坞内完全都没有做好准备。 不过田韶终究活的够久,还是有点经验的。 眼见情况危急,他当即果断下令道:“今日杀敌一人,赏百金,若是钱财不够,坞内粮库任尔等取用。” 重赏之下果然起到了一点效果。 只可惜也就如此了,坞外黄巾余孽的决心也一点不比这群守卫差。 并且下方的太史慈此刻也发现阁楼上的田韶。 虽然不知这个衣着华丽的老者是谁,但并不妨碍太史慈射他一箭。 反正无论是谁,试一试不就知道了嘛。 于是正当田韶在竭力的鼓舞士气时,随着太史慈一箭射出顿时应声而倒。 刹那间,阁楼里的守卫都呆住了,田氏族人更是如丧考妣的惊呼道:“家主死了~家主死了~” 一时间,本来就摇摇欲坠的防线直接彻底崩溃。 与此同时,坞门经过数次剧烈的冲撞之后也终于轰然倒塌。 见此情形,坞外的黄巾残兵顿时发出阵阵欢呼,而后一个个如狼似虎的朝坞壁内冲去,直接断了田氏坞最后一丝翻盘的机会…… 第24章:祸福同享【4.5K】 随着田氏坞陷落,坞堡内很快乱成一团。 大量的徙附、隶妾慌乱的东奔西跑,连他们自己也不知道该去哪儿。 倘若一般流民遇到这个情况大多只顾着劫掠,或许便懒得去管这批人了。 但谁让田氏坞运气不好,遇到了这群人呢。 别看太史慈手下的这群黄巾好似乞丐一般,但却有丰富的杀人放火经验。 太史慈甚至都没有多管,这群人便自动分出几队人马堵住各个出口。 田氏坞纵然仿若小城,但终究不是真正的城池。 没过多久,整座坞堡便被太史慈彻底拿下了。 片刻后只见一名麻脸短须的中年汉子,提着一柄带血的环首刀进来,躬身道:“启禀县尉,此坞丁口俱已拿下,不知该如何处置?” 太史慈闻言不由眉头微皱。 虽然田氏坞中绝大部分都是外姓徙附,但田氏一族本身也有数百人。倘若算上家小,那人数就更多了。 于是太史慈略做沉吟便果断道:“审问一番,凡在坞内有职司者俱斩,田氏族人另外关押,待县君定夺。” “至于此间妇人……县君早有命令,此战结束后便论功行赏。” 此言一出,那麻脸汉子顿时精神一振,眼中的感激顿时又多了几分。 太史慈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罪不及父母,祸不及妻儿”的道理在当下可说不通。 毕竟祸不及家人的前提是福亦不及家人,否则哪有光享福不担责的道理。 至少那些管事者以及田氏主脉,这次要祸福与共了。 而当太史慈将田氏坞的管事者挑出来斩杀后,俘虏们立刻便安分了许多。 甚至有些青壮徙附还心生快意,恨不得鼓掌喝彩。 别以为坞堡就是什么洞天福地,此间的龌龊往往更甚外界。 欺男霸女、辱人妻女的事情,在田氏坞内简直不要太多。 而在将所有俘虏关押起来后,太史慈留下两百人以及伤兵便又匆匆离开。 …… 与此同时,带方城西门的战况也到了白热化阶段。 由于田氏等豪强手中并不缺少工匠,故这次秽貊攻城的准备很充分,云梯、攻城锤等物一应俱全。 然而秽貊族终究是东夷人,便是有了器械也不擅攻城,纵然人多势众又有弓箭手掩护,但攻城之后还是死伤惨重。 见此情形,大旗下的那个秽貊首领索卢虎终于坐不住了。 毕竟他的权势有多大完全来源于部落的实力。 倘若麾下儿郎损失太多,那么他要再多的环首刀也没用。 只见他目光凶戾的瞪着一旁的田文,阴声道:“田氏子,你莫不是在耍我?你的内应呢?” 田文本想让他别急,在他看来眼下还不是时候。只有当城头局势危急,魏哲将所有人手都投入其中时,内应方才能发挥最大的效果。 但见索卢虎眼神阴狠的盯着自己,好似要吃人一般,顿时汗毛直立。 于是在暗骂了几句无知蛮夷之后田文只能无奈的摆了摆手,让人发信号。 随后便见南城与北城外面各自升起一簇狼烟,在青天白日下格外显眼。 城头上的魏哲见状当即果断道:“伯彦,此处交给你了。” 说罢他便带着两百辽东义从沿着城头兵道直奔东城而去。 果不其然,当他赶到时一群内应正冲向城门,望之竟然将近有五百余人。虽然其中甲士估计两百不到,剩下俱为持刀负剑的青壮奴仆,但魏哲还是不由眉头一皱,很显然不止有一家豪强卷进来了。 念及此处,魏哲不禁怒极反笑。 “好好好~既然你们这么想死,我便送你们一程!” 说罢不等对方进攻,魏哲便身先士卒手持长矛冲了过去。 “杀~” 别看黄巾之乱中魏哲一直率领骑兵冲锋陷阵,但步战他同样也会亿点。 其实凡练长兵器者都必须要懂短用之道,否则定九死一生。 譬如魏哲面前这名田氏家兵,看起来魁梧凶恶,面对魏哲的长矛突刺倒是招架住了,可招式已老,魏哲人随矛进便直入其身前,而后右手持矛,反手一刀便直接将其喉咙割断,顿时便见这大汉血流如注,一脸绝望的扑倒在地。 这就是战场武艺没有操练到家的坏处。不懂长兵短用之法,在魏哲这样的沙场悍将面前与赤手无异。 不过这也怪不得他,毕竟黄巾之乱这种声势的大战别说是豪强私兵了,就算是不少汉军正卒以前都未曾见过。 再加上魏哲这八个月简直把黄巾大战当做军事培训班了,历练的效果自然不同凡响。 于是只见魏哲在乱兵之中腾挪进退,长短相卫,顿时便掀起了一阵血雨。身后诸多辽东义从见状,当即士气大涨,个个好似虎狼般冲了过去。 战场就是这样,一个猛将未必能杀多少人,但对士气的影响却是巨大的。 尤其是像当下这种小范围巷战,猛将的影响就更大了。 简单来说就是能鼓舞己方士气,打击敌方士气。一起一落间,战力的差距自然也就拉开了。 乱兵中的田氏家兵首领见迟迟无法攻入城门下,顿时心急如焚。 “这厮怎如此能战?” 倘若无法接引秽貊骑兵入城,那么他们这些人恐怕都要死无葬身之地。 念及此处,此人当即咬牙冲向魏哲。 只见他借着几个乱兵的掩护靠近魏哲后,便果断长矛突刺,然后抢身靠近,似乎想要效仿魏哲先前的招数给他一个割喉杀。 但不想魏哲手步合一,荡开此人的长矛之后便后退一步,并且急用手法缩回矛锋至身前一尺,这便是长兵短用之秘, 于是此人便悲剧了,弃矛用刀后被魏哲一招拨草寻蛇,便直接扎穿了喉咙,而后眼神不甘的倒了下去,连一句求饶都说不出。 此人乃是本次接应的主事者,他这一死场中乱兵自然气丧。 夫军气者,战力也。 一方丧胆,另一方士气如虹,结果自然没有意外了。 纵然魏哲一方乃是以少击多,但却反而杀的乱兵溃不成军。 不过半刻钟时间,被田文寄以厚望的内应便直接覆灭。 当最后一名乱兵倒下,西门前的空地上已然鲜血遍地,满是尸骸。 与此同时,东城外田文则早就带着一部分秽貊骑兵在此候着。 自以为胜券在握的他甚至指着东门笑着与张安道:“枉那厮自称知兵,竟不知以乱石阻塞城门。倘若他早早的将门堵死,我等纵有内应也无济于事。” 张安闻言亦是颔首大笑道:“不错,可见武夫就是武夫,鲁莽无智也!” 正当两人满怀期待的看着东门时,身后的秽貊骑兵却忽然躁动起来。 因为不远处忽然泛起一片尘土,显然有大队人马靠近。索卢虎见状立刻惊疑不定起来,以为田文是故意设套骗他过来送死。 见此人眼中杀意毕现,一旁的田文虽然不知来者是谁,但为了自家小命着想慌忙辩解道:“这定是疑兵之计,索卢首领千万莫要上当呀!” 然而他话还没有说完,便见一杆大旗出现在尘埃之中,遥遥望去,隐约可见“乐浪太守·张”的字样。 这索卢虎虽不识汉字,但身处乐浪郡有些简单的符号还是认识的,比如这面大旗他就知道是乐浪太守的旗帜,顿时怒从心起,拔刀便向田文劈去。 田文慌张之下连忙拽了身旁的张安一把,护至身前。 于是张安就这样被开膛破肚,惨叫着倒了下去,至死眼中都是难以置信之色。 然而田文此刻却没有多看他一眼,而是在家兵的护卫下远远避开。 索卢虎见状也只能恨恨的怒吼道:“田氏子,我索卢部誓必杀汝!” 撂完狠话之后,这位秽貊首领便毫不犹豫的转身走人。 而在听到撤退的号角后,正在攻城的秽貊士卒与田张两家的仆兵顿时阵脚大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秽貊人自然听令撤退,但是田张两家的仆兵却茫然失措,直到田文骑马匆匆赶来之后,一群人这才慌忙鼠窜。 然而来时容易去时难。 城头上的魏哲在看见太史慈的兵马之后,顿时大笑道:“太守大军已至,众将士,随我杀敌,莫要让这些战功逃了!” 此言一出,城头上立刻响起一阵阵亢奋的欢呼之声。 别说久随魏哲左右的五百义从骑兵了,便是临时征召的两千多城中青壮此刻眼中都燃烧着强烈的战意。 正如魏哲所言,白捡的战功可不能让它逃了! 于是先前乱兵久攻不下的西门转眼间便主动开启,魏哲领着五百骑兵在前,两千城中义兵在后,径直便冲向城外乱军,搅得对方人仰马翻。 “杀~” 骑着宝马,手持长铍,魏哲的战力顿时又飙升不少。 钟扈虽然悍勇不如太史慈,但却胜在足够了解魏哲,于是在两人默契配合之下,当即率领五百骑兵竟然直接从后将秽貊乱军撕开一道口子。 两千城中义兵见状,顿时斗志昂扬的紧随其后将缝隙越撕越大。 与此同时,太史慈也终于带着一千五百余黄巾兵加入战场。前后夹击之下,五千秽貊乱军终于陷入混乱之中。 而直到这个时候,乱军中的田文看着太史慈身边那乱糟糟好似乞丐一般的士卒,才发现被骗了。 这哪里是什么郡兵,分明就是魏哲那厮不知从哪找来的流民。 念及此处田文那叫一个咬牙切齿,当即朝不远处的秽貊首领大喊道:“索卢首领,他是骗子,骗子,太守没来!” 然而他话音未落,却见太史慈哈哈一笑道:“背祖忘宗的混帐,你看这是谁?” 说罢只见太史慈的亲兵将一个人头用长矛高高挑起。 “你老子在此,还不下马拜见?” 田文循声看去,顿时目眦尽裂,因为那正是他父田韶的首级。 “啊~~~太史慈,我与于你不死不休!” 只见田文状若疯狂一般,就要朝太史慈杀去,但却被护卫用力拦下。 不远处的索卢虎见状,顿时再无犹豫。 就算来的不是乐浪太守,但能攻破田氏坞说明对方战力不弱。 “莫要管他,撤~快撤~” 一时间这秽貊首领胆寒之下甚至都顾不上身后大军了,带着护卫便率先夺路而去。 而索卢虎这一逃,剩下的乱军自然再无战意,很快便或死或降。 …… 半个时辰后,西郊旷野。 勒马四顾,见战场上再无一个敌兵站着,魏哲不由豪迈的大笑起来,心情那叫一个舒畅。 不过一旁满脸血污的钟扈却嫌弃的连连吐着口水。 “呸~一股子腥骚味,真他娘的恶心!” 见他这么一说,倒是让魏哲险些笑岔了气。 没过多久,追击溃兵的太史慈也终于赶了回来。 只见他将索卢虎的头颅远远的便抛了过来,观其面容尚有惊惧之色。 魏哲见状当即大笑的夸赞道:“子义,干得漂亮!” 要知道在魏哲的计划里也仅仅只有前后夹击而已。 至于那杆悬着“乐浪太守·张”的大旗,实际上是太史慈自己的发挥。事实也证明,效果确实不错。 什么叫做将才,有时候从细微之处其实就能看出来。 但太史慈却没有多少自得之色,因为整个局都是魏哲布下的,他不过是听令行事罢了。 太史慈反而有些遗憾道:“可惜让田文那贼子逃了!” 闻听此言,钟扈亦是有些可惜的摇了摇头。 魏哲却没有太过在意,毕竟战场局势瞬息万变,哪能尽如人意呢。 于是闲聊几句之后,魏哲便指挥众将士打扫战场。 不得不说,这一战带方县还真是收获满满。 算上攻城时的伤亡,魏哲大军前后阵斩秽貊人两千余,俘虏亦有一千五百余人,余者不是慌乱中掉下带水溺死,就是在荒野中惊恐离散。 至于乱军中的汉人部曲,也差不多死的七七八八。 如今又有了索卢虎的头颅,报一个“全歼入寇胡骑”完全不成问题。 不过这些琐事魏哲便交给戏志才了。 至于他自己,则是率领大军将这带方县好好的清扫了一番。 譬如昭明乡张氏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角色,就没必要留着了。 然而魏哲没想到竟然还有一个意外之喜。 话说那田文侥幸从战场逃离之后,本想出塞躲入马韩避难。怀着对魏哲的怨恨,他甚至发誓要成为第二个“中行说”,日后定要将这带方县杀的鸡犬不留。 但是没想到当他循着老路出塞时,竟然被边境的戍卒发现了。 踌躇满志的田文,就这样被信川塞的戍卒又送回了带方城。 …… 当晚,县寺正堂。 看着被五花大绑,嘴中也塞着马粪的田文,魏哲也懒得与他说什么了。 “砍了吧!” 只见魏哲随意的摆了摆手,便不顾田文那疯狂的挣扎转身离去。 于是田文就这样满心不甘的在集市前被枭首示众,死前甚至连一句诅咒都没办法说出口,到死眼神都憋屈无比。 次日,战报便被送到了乐浪郡太守府。 “就杀了两家?呵呵~还算有点分寸。” 乐浪太守张岐在看完奏报之后,毫不在意的轻轻一笑。 一旁的主簿王旭见状,便明白使君对这个带方县令还是有些好感的。 于是他便索性顺水推舟道:“属下详细看了遍送来的证据,详实无虚,带方豪强田氏、张氏确有勾结东夷,私卖刀兵之事。” “不错,有点脑子,倒非一般武夫。”张岐闻言当即微微颔首道:“那就这么报上去吧,早早了结,本府的面子也能好看些。” 毕竟年年东夷入寇,好不容易有个捷报也算他的政绩不是! 至于死了几家豪强,张岐则懒得在意。 只要证据说得过去,只要魏哲没有屠尽带方县豪强,这些都不是问题。 重点在于秽貊蛮夷的首级有多少,这才是值得他多看一眼的…… 第25章:以史为鉴【4.5K】 中平二年,春正月丁丑日。 秽貊寇乐浪,围带方,带方令魏哲率义兵灭之。 ----------------- 这便是朝堂对此事的记载,寥寥数语,并无多少人在意。 不过洛阳那边不当回事儿,此事在乐浪郡周边却传的沸沸扬扬。 不少东夷部落都记住了带方令魏哲这个名字。 虽不知道此战详情,但能全歼索卢部四千骑已然足矣说明一切问题。 经此一遭索卢部都不能说是元气大伤了,而是直接分崩离析。 尤其是在得知索卢虎被阵斩之后,周遭秽貊部落直接一拥而上将索卢部给瓜分的干干净净,倒是省去了魏哲不少麻烦。 不过有一点,这些人在瓜分了索卢部的草场之后,都默契的避开带方县一带,这便是畏威而不怀德。 一来一去,倒是让带方县周边的生存环境改善了不少。 …… 翌日,带方县寺。 “子义,恭喜了。” 当太守府的郡吏离开之后,戏志才便笑着调侃道:“今日总该请我喝一杯了吧?” 闻听此言,太史慈顿时哈哈大笑道:“请!都请!” 这次秽貊入寇被歼魏哲虽为首功,可太史慈的功劳也不小。 再加上太史慈在黄巾之乱中也立下过汗马功劳。 故这次以前后军功,太史慈终于被封为带方县尉。 二十岁的年纪就能出任一方大县的县尉,也难怪太史慈这么高兴,太史慈之母管氏更是觉得自家儿子跟对了人。 当然,魏哲也有封赏,尚书台选部曹将他今年的考课评为“最”。 并且对于魏哲在带方复置“屯田六部”的请求,尚书台也予以同意。 而这才是最让魏哲高兴的。 话说在边郡屯田向来都是大汉朝的旧例,意图通过屯田解决边军的粮食问题,譬如光武帝时就曾经在并州边郡广为屯田。 只是随着朝政混乱,绝大多数的边郡屯田后来都渐渐废弃了。 比如玄菟郡、辽东郡、乐浪郡早年间也有不少屯田,可随着塞外蛮夷的日渐蚕食,最终都陆陆续续的荒废了。 …… “田氏、张氏一除,明公的根基算是稳了!” 当夜在太史慈的家宴上,戏志才忍不住如此感慨着。 闻听此言,魏哲顿时深以为然。 说实在的,即便魏哲自己都没想到这次的收获这么大。 虽然他只灭了阳丘田氏、昭明张氏两家豪强,但是抄没的田亩却足足有五百三十六顷,至于粟、麦、豆、糜、苜蓿等粮草,更是足足堆满了十三个粮仓,总计估计能有十万石之多。 要知道带方县的《垦田租簿》上也不过仅记载了七百六十八顷田亩。 数日前魏哲下令收缴田赋时,报上来更是只有三百二十七石税粮。 并且经过搜检,这次所获徙附、奴客、仆役,足足有七千多人。 至于铁矿、盐田、铸坊匠所就不用说了,反正都比官营作坊强。 简单来说,就是这次魏哲直接缴获了半个带方县,也难怪先前田文等人那么嚣张。 正是靠着这些隐匿的人丁、田亩等物,才使得地方豪强日渐强盛。 也就是带方偏远苦寒,要是在人烟稠密的中原郡县,稍微大一点的地方宗族就能聚集青壮数千人抵抗官府,豪族大家占田数百或千顷也是寻常事,地方势力想要解决远不像带方县这么简单。 倘若易地而处,魏哲还真未必敢像对待阳丘田氏一样在内陆行事。 不过话又说回来,至少在短期之内,魏哲是不需要担心粮草问题了。 而且如此多的生产资源,魏哲也要想办法消化掉,否则就真是暴殄天物了。 当魏哲谈到这个话题时,戏志才亦是微微颔首。 毕竟倘若处置不好,百姓最后恐怕还是要脱籍流亡,托庇于豪强门下。 于是当太史慈与钟扈拼酒的时候,两人索性就在一旁讨论起如何安置。 只见戏志才问道:“不知明公准备如何处理那七千多俘虏?” 当着戏志才的面魏哲也不隐瞒,直言道:“田张两家门客及嫡脉族人俱入铁矿劳役十年,至于其他各房族人遣散各乡社,不得令其聚居。” 戏志才闻言不由一惊,却是没想到魏哲如此杀伐果断。 毕竟挖矿十年几乎与死无异,也就是说起来好听罢了。 但是没办法,有孙策这个案例在,魏哲可不敢心慈手软。 不过对于其他托庇于两家门下的徙附、奴客魏哲就没这么严苛了。 只见他一边思索一边开口道:“至于其他黔首……或可令其与黄巾流民一起屯田。” 毕竟无论是中原的黄巾流民,还是辽东的豪强奴客,都不过是无地流亡的可怜人罢了。 然而戏志才闻言细细思量片刻之后却摇了摇头,反问道:“无功者安居乐业,何以赏功?” 此言一出,倒是将魏哲问住了。 对呀,那些黄巾流民拼命才获得的待遇,凭什么俘虏随随便便就得到了? 这不是小气不小气的问题,而是涉及到“公平”二字。 一旦魏哲赏罚不公,那无异于自损威望。 尤其是在这些黄巾流民初来海东,人心未定的时候,魏哲更要讲信誉。 念及此处魏哲灵机一动,顿时有了个主意。 只见他若有所思道:“或可将屯田两分,一为军屯,一为民屯。使二者待遇有别,如此既可赏功,又可屯田积粮,如何?” 见魏哲这么一说,戏志才立刻眼神一亮。 “明公这是欲改屯田旧制?” 毕竟以往大汉朝虽有在边郡屯田的习惯,但却没有这么多说法。 魏哲闻言也不掩饰,直接点了点头,而后详细解释道:“民屯之制,可令五十人为一屯,设屯长;十屯为一镇,设劝农使。由县中供给马牛、农具,待收获时十税五,无需服其他徭役。” 闻听此言,戏志才不由得轻轻点了点头。 他是见识过苦日子的,自然知道当下大汉朝的小农黔首的压力有多大。 别看当下的田赋为「三十税一」,但却依旧不断有小农卖田为奴。 为何?还不是其他徭役赋税太多了,普通小农实在无法承担。 实际上这些奴客在耕种豪强之田时,一般都要见税十五,也就是对半分,并且豪强可不提供什么马牛、农具,往往都需要自家承担。 可即便如此,对于那些失地黔首来说已经算不错了。 所以只有那些不知民之穷苦者,才会感慨黔首小民不知礼节荣辱。 “那军屯呢?该用何制?” “军屯大致类同民屯。”只见魏哲驾轻就熟道:“可令十人为一什,设什长;五什一屯,设屯长;两屯一曲,设假军侯;五曲一部,两部一营,设假司马。由县中供给马牛、农具,待收获时官四私六,无需服其他徭役。” 说到这里,魏哲补充道:“若无意外,屯田营地不变,凡军屯者俱为屯兵,且耕且战,驻守一方。” 之所以用军制编户,就是为了在战时便于指挥。 简单来说,就是让农兵一边戍守,一边屯田。 “屯兵与屯民?” 听到这里,戏志才顿时忍不住拍案叫绝。 “明公实乃王佐之才也!” 戏志才越往深里思量就越觉得魏哲此策妙不可言。 “不仅如此,屯兵与屯民亦可上下流通,以做奖惩。”只见戏志才目光炯炯的说道:“屯民未必无胆,屯兵亦未必斗志不变,如此能战者、愿战者便可多食,善战者则可提拔入正卒之列!” 听他这么一分析,倒是让魏哲又发现了一项妙处。 不错,这缝合后的屯田制便是魏哲参考府兵制与卫所制的成果。 正如先前所言,边军屯田在大汉朝早有先例。 甚至秦朝之时始皇帝便令蒙恬将十万之众,北击胡人,并且于河南地,因河为塞,筑四十四县城,适戍以充之。 可以说这就是大汉边军屯田制度的前身。 譬如前汉文帝就曾以罪人、奴婢和招募的农民戍边屯田,前汉武帝也曾调发大批戍卒屯田西域。 不过真正将屯田制发扬光大的还要属“一炮害三贤”曹丞相。 虽然屯田制自古有之,并非曹操首创,但曹魏屯田的规模和作用之大却是空前绝后的。原历史中曹操在迁都许昌之后便在周边屯田,结果当年就收获谷物百万斛,于是自此在州郡列置田官,屯田积谷,征伐四方,无运粮之劳,遂平天下。 直到曹魏后期屯田剥削量日益加重,竟达官八民二的程度,引起屯田民不断逃亡和反抗,与此同时屯田土地也不断被门阀豪族所侵占,这才使得屯田制形同虚设。 当然,如果深究下去,屯田制的败坏其实也少不了门阀士族的推波助澜,否则他们上哪隐匿农户、侵占农田呢。 然而戏志才却不知道这些,只见他一脸感慨的赞叹道:“此法若能施行边塞,大汉永无边患也!” 魏哲闻言顿时无奈道:“过也~过也~志才怎也拍起马屁了!” 自古就无千年不变之制,屯田制再好也需要有人执行,否则时日一久终究免不了人亡政息的下场。 当然,这个法子对于当下的魏哲来说已经是最好的选择了。 至于日后如何,那自然要视情况而定了。 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且看且行吧! …… 在与戏志才议定之后,次日魏哲便迫不及待地开始行动起来。 没办法,农时不等人,不早早处理完这些杂事,春耕就要耽误了。 于是经过仔细的筹划之后,魏哲很快便确定了民屯与军屯的位置。 话说当初由于东夷人频繁入寇,故尚书台将海冥、长岑、昭明三县废弃,余民并入带方县之中。至于三县旧地,则大多被索卢部侵占作为草场。 但如今魏哲斩索卢虎四千骑,令周边秽貊部落惊惧,情况自然又不同了。 魏哲吞到嘴里的东西,自然不会吐出去,更别说这本就是汉人之地。 倘若他连收复失地的胆魄都没有,那还不如趁早去投奔曹操。 所以魏哲索性便将军屯点设立在海冥、长岑、昭明三县旧址上。 毕竟三县旧城虽然已然变成了残垣断壁,但地基还是在的。 有了这个基础,建设军屯坞堡倒是能省下不少力气。 对于魏哲这个决定,戏志才虽然觉得有点冒险,但也没说什么。 翌日,县寺正堂。 “军屯编队已经尽数完成。”只见转正为县主簿的戏志才有条不紊的汇报道:“七千奴客中有近一千人主动愿意转为军屯,故如今军屯三千人,民屯六千人。” 闻听此言,魏哲当即笑道:“那正好,军屯编做三营,就唤作海冥营、长岑营、昭明营吧,令三营各驻三县旧城。” 按照魏哲设立的屯田制,军屯千人一营,民屯五百一镇。 如此一来,民屯正好可以划分成十二镇。 当然,只是粗略划分,各镇大多都只是粗建。 毕竟这七千奴客中并非都是青壮,其中也有不少老弱妇孺。 念及此处,魏哲当即又道:“令十二镇民屯驻海冥营、长岑营、昭明营内侧,以做策应。” 戏志才闻言点了点头,很快便按照魏哲的意思具体安排起来。 说起来黄雄那厮也是有趣,见魏哲顺利剿灭了田、张两家之后,便十分主动的当起傀儡来。 所以眼下戏志才虽然名为县主簿,可实际却是在行县丞之权。 而有了戏志才的查漏补缺之后,魏哲的想法很快便顺利落实下去。 …… …… 翌日,海冥营屯田点。 “昨日已下春麦、豍豆,苜蓿也种了一些。”只见一个面有刀疤的精壮大汉此刻却好似老农一般在魏哲面前恭敬的回道:“瓜、韭、芥、葵以及杂蒜与芋头也都种了一些,不过占地不多,多在各家左右。” 此人便是海冥营的假司马匡晟,一个曾经的黄巾头目。 说来此人也可怜,本是北海郡安丘县一亭长,过得勉强还可以。 但是没想到因妻子颇有几分姿色,结果就被游猎的豪强子弟看中强行玷污了,其妻性烈,回去之后就自尽了。 匡晟也曾上县中求告,却没想反被县卒暴打一顿扔了出来。 于是匡晟一气之下便投了黄巾,率领黄巾军灭了那豪强子满门。 即便后来北海黄巾被郡兵所平,导致匡晟流亡山野,他也丝毫不后悔。 匡晟本以为这辈子就这样了,自家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死在哪处沟渠,却没想到阴错阳差间被运到了乐浪,竟然又有了当“人”的机会。 因此之故,匡晟对魏哲的感激是发自骨子里的。 不仅是魏哲给了他新生,更因为魏哲重新又给了他一个家。 不错,那日论功行赏时魏哲便将田文的一个姬妾赏给了他。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匡晟来到海冥营驻地后几乎废寝忘食的投入到屯田之中,三处军屯中就要属海冥营的进度最快,这才引得魏哲过来巡视。 而在田间地头巡视时,魏哲亦是不由的频频颔首。 于是临走之时,只见魏哲轻轻拍了拍匡晟的肩膀满意道:“好好干,日后什么都会有的!” 然而匡晟却倔强的摇了摇头。 “属下一切都主公给的,这些都是分内之事,不求其他封赏。” 不想魏哲闻言却豪迈一笑道:“为我征战的儿郎,焉能无赏!” “放心,有我一份,就有你们一份!” 说罢,魏哲便干净利落的上马,带着众骑兵赶往下一处屯田点。 看着魏哲离去的背影,匡晟直接愣在了原地。 然而片刻之后,他的眼中却猛然爆发了一股强烈的斗志,再无丝毫颓然之色,似乎忽然想通了什么…… ----------------- ps:最近仔细研究了一下府兵制和明朝的卫所制,越看越觉得有意思,历史果然是一个循环。 募兵制烂了就分田,良家子没田了就改募兵,千年来往复循环,最终还是耕战二字! 第26章:海东三韩【4K】 中平二年的开头,魏哲几乎都在田间地头渡过。 或许曾经的他未曾体验过饿到极致的滋味,但是一场黄巾之乱教会了他太多! 民,以食为天。 谁能让他们吃得上饭,谁才是天子。 这是魏哲在黄巾之乱中最大的感悟。 真以为那么多人都信黄天么?还不是真的活不下去了。 而春耕尚未结束,魏哲又忙活起田赋的事情来,这次是真收税。 不过他还未来得及做什么,便又收到了一条诏令。 …… “税天下田,亩十钱?” 看着手中的竹简,魏哲顿时忍不住眉头微皱。 “天下动荡初平,朝堂难道就不知休养生息的道理吗?” 一亩十钱看似不算什么,可是却足矣逼得一户小农逃亡。 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并不在与他多重,而是彻底失去了希望。 戏志才自然也知道这道诏令荒唐,无奈的解释道:“二月初南宫大火,半月乃灭,灵台殿、乐成殿,嘉德殿、和欢殿,以及北阙度道都毁于大火之中,南宫半废,天子自言无容身之地,是故……唉~” 魏哲闻言顿时沉默了,良久方才发出一声叹息。 纵然后世有不少人为这位汉灵帝辩解,但有此天子大汉焉能不亡? 相比于汉献帝,他才是真正的亡国之君啊! 实际上在此令颁发之后,张牛角等黄巾余孽便聚众数万人啸聚太行,寇钞周边山外郡县,冀州上下俱以“黑山贼”称之。 “此令暂且收着罢。”只见魏哲颇为无奈道:“这笔钱便从田张两家的钱货中出,反正不过四五万钱。” 皇帝不心疼天下,魏哲却不能不心疼带方县。 毕竟现在带方县才是他的根基,每多一个逃亡的小农都是他的损失。 而见魏哲这么一说,戏志才忍不住感慨道:“明公仁德!” 魏哲闻言却只是笑了笑。 “为官一任,造福一方,分内事罢了。” 随即两人也没有再说什么,转而安静的处理起公务来。 然而没过多久,一阵脚步声却打破了正堂内的宁静。 只见一名县卒拿着一份名帖匆匆入内回报道:“启禀主公,有一中年文士自称乃东莱管氏子,在外求见。” 这县卒曾随魏哲去朱虚县纳征过,自然知道管氏和自家主公的关系。故此在得知此人身份之后不敢怠慢,立刻过来通禀。 魏哲闻言也没有多想,以为是管氏那边有什么重要消息,特地派人来告知他呢,便放下公务让县卒将人领来。 然而让魏哲没想到的是,方一见面那中年文士便下拜请罪。 见此情形,魏哲心中顿时咯噔一下。 “莫不是遇到退婚这种烂俗剧情了?” 正当魏哲有点怀疑人生时,那中年文士方才直言道:“闻听魏公于海东之地励精图治,修虽鄙陋,亦有济世之心,故此特来效命。” 不错,此人正是管休。 这小子自从在朱虚县见过魏哲之后就一直惦记着投奔。 于是半月前此人在变卖了仅剩的家当后,终于踏上了前往辽东的船只。 可以说他已经赌上了所有,只为博一个出人头地。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他才会大着胆子误导县卒以为他是送家书而来的。 毕竟如果连魏哲的面都见不到,他真就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而在弄清了此人的来历后魏哲顿时无语了,一旁的戏志才也乐了。 “明公,不如留下此人吧。”只见戏志才哈哈一笑道:“这厮颇有胆魄,倒是个做说客的料子。” 魏哲闻言不由无奈的叹了口气。 为什么刘备遇到的不是卧龙就是凤雏,他却只能遇到这种奇葩? 不过戏志才都开口了,魏哲便给此人一个机会,见他并未呈上什么方略策对,魏哲便直接问道:“你有何能?” 管休闻言当即颇为骄傲的昂首道:“鄙人不才,坑蒙拐骗略知一二,医卜星相也样样精通。” 戏志才闻言不由扶额,忽然有些后悔开口留人了。 然而魏哲闻言却反而来了兴趣,只见他略做沉吟便有了主意。 只见他嘴角微翘的看着堂下的管休道:“也罢,你且做个盟掾吧。” 此言一出,管休顿时大喜,立刻就在堂下喜形于色的拜谢道:“多谢主公,修必定竭尽所能,不负所托!” 说罢他便喜滋滋的随县吏下去办理履职手续去了。 直到此人离开之后,戏志才方才有些疑惑的看向魏哲道:“明公这是……准备朝东夷人下手了?” 因为盟掾之责,正是主掌边军胡虏蛮夷事务。 此职乃是边郡特有,一般只在边郡汉胡杂居之地才会设盟掾。 魏哲也没隐瞒,当即轻轻点了点头。 “带方地势偏远,又处苦寒之地,想要强大就只能走出去!” 戏志才闻言也不意外,“秽貊还是三韩?” 秽貊人其实由来已久,史书上也称其为濊貊、秽人、貊人、貉人等等,皆因此辈族类相近,语言相通,居地又毗连。 据传此类就是商周时期所言的“九夷”之一。 只是春秋战国时期燕、赵等国崛起,秽貊人不得不向辽东迁徙,渐渐散居在辽东各处,先后有夫余人、高句骊、沃沮人等新称。 因而如今一般只将乐浪郡周边的蛮夷称之为秽貊,其他皆用新称。 然而魏哲的回答,这次却大出戏志才所料。 只见魏哲风轻云淡道:“秽貊我要打,三韩我也要打。” 闻听此言,戏志才顿时忍不住眉头紧皱。 如果不是知道魏哲并非妄自尊大之辈,他都要怀疑是不是听错了。 “这……会不会有点着急了?” 如果单独对付其中一个戏志才自问还能应付,无非就是分化挑拨那套。 但如果同时对秽貊与三韩下手,即便是戏志才也想不出什么好法子。 魏哲见状不由哈哈一笑,反问道:“志才,难道你就没发现这两族有什么共通之处吗?” “共通之处?” 被魏哲这么一撩拨,戏志才的好胜心也被激发起来了。 当即不再追问魏哲,转而苦思冥想起来。 在决定来带方后,戏志才自然也是狠狠下过一番功夫,正式入驻此地后他也没少向当地人请教各种渊源,故此无论是秽貊还是三韩,戏志才都算是知之甚多。 话说魏哲之所以常常将秽貊与三韩统称为东夷,皆因这朝鲜半岛最早的居民便被华夏称之为鸟夷,属九夷之一,在西周时期也被称为东夷。 只不过后来华夏扩张,秽貊东迁与朝鲜半岛的鸟夷发生融合形成马韩。 后春秋战国之时有华夏亡人逃窜此处,与本土鸟夷杂居后形成了辰韩。 至于朝鲜半岛的本土鸟夷则被挤到了最东边的角落成了弁韩。 所以说起来,秽貊与三韩都算是东夷族群的一支。 于是在受魏哲点拨后,很快戏志才便想通了其中关节。 乐浪郡周边的秽貊人自然不用多说,关键还是在于三韩。 只见戏志才若有所思道: “秽貊人以狩猎与耕作为生,三韩之人亦是如此,此为习相近也。” “秽貊部落杂居,未成体系,其人无君,各自以首领为渠帅,相互攻伐不休;三韩之地虽各有共主,然而颇类商周古制,三韩诸部落从无进贡、奉献之举,各自为政,常互相攻伐,显然只有共主之名也。此为制相类也!” “且秽貊、三韩俱无百官有司,事皆随人,此可谓风气相似也!” 听到这里,魏哲当即忍不住抚掌赞道:“志才心思敏捷,果然不凡。” 然而戏志才闻言却苦笑的摇了摇头。 “明公莫要谬赞了,我不过是寻章摘句罢了,实无解决之法。” 魏哲闻言不由哈哈一笑,没有真认为戏志才愚笨。 毕竟他这法子也确实剑走偏锋,没有后世见识的人还真未必能想到。 于是魏哲没有再卖关子,当即便取出一块两寸见方,只比铜钱略大一点的铁片放在戏志才面前。 其实本来魏哲也没有什么一锤定音之法,但是来到带方之后有个消息却引起了他的关注。 只见魏哲指着桌面上的铁片道:“三韩之地与中国不同,海东少铜,故此三韩俱用铁钱交易,三韩诸部之间交易皆用铁,如中国用钱。” “其中辰韩因多收容秦汉亡人,冶铁之术冠绝三韩,是故三韩之中尤以辰韩盛产铁钱,不只马韩、弁韩,便是秽貊、倭人亦常来此地交易。” 然而听到这里,戏志才在把玩了那铁钱之后却更疑惑了。 “那又如何?”只见戏志才颇为不解道:“便是我等冶炼之术远盛三韩,也不能大量炮制铁钱出塞交易吧?否则此举与资敌何异?” 从铁矿之中冶炼出铁来,三韩等地的手段或许还十分原始,低效。 可如果是一堆铁钱摆在他们面前,那么即便是东夷工匠也知道该怎么打造成兵器。 可以说从汉地流入三韩的每一枚铁钱,都是在加强东夷人的军事实力。 高句丽人正是靠着不输于汉人的刀剑甲胄,这才将前汉时期的玄菟郡蚕食一空,使得本朝不得不在辽东郡内侨置郡县。 这个道理魏哲自然懂得,不过他并没有解释,而是拿出一块六寸见方,如手掌大小的铁片朝地上砸去。 随即在戏志才诧异的目光中,只见那铁片竟然直接碎裂成数片,散落一地。 “劣铁?” 看着地面上的碎铁片,戏志才脑中顿时有一道灵光闪过,隐隐想通了一些问题。 不过最关键的几个地方他还是没搞懂,于是再度看向魏哲,看他如何解释。 魏哲也不含糊,当即解释道:“此铁乃是我来带方之后令人所炼,所用原料皆取自本地。” 说起来带方县其实也算是一个宝地。 如今的带方县、后来的带方郡,其实就是后世的黄海道南道。 要知道朝鲜半岛多为山地,实际能耕种的平原其实并不多。 但偏偏就是在朝鲜的黄海道以南这块,多为平原和丘陵,山地较少,是朝鲜北部最大的平原地区。并且还拥有四个半岛以及将近两百个小岛,有丰富的地理条件可以利用海洋资源。 最重要的是,带方县境内有大规模的铁矿与煤矿。 后世朝鲜的海州钢铁厂的位置,其实就在如今的海冥县旧地。 虽然煤矿和铁矿的品质都远不如辽东,但对当下魏哲来说反而好事儿。 …… 片刻之后,城北兵营。 自从得知此处有铸坊之后魏哲便令钟扈严加看管,不许外人入内。 实际上除了此处的工匠之外,戏志才是第三个进来的外人。 然而此刻戏志才却仿佛感受不到那炙热的空气一般,径直走到火炉旁。 当看见工匠炼铁所用的燃料之后,戏志才不由诧异的惊呼道:“石涅竟然也能用来冶炼吗?” 要知道中原内郡也有此物,不过多用来做药材,方士们认为石涅甘、辛、温,可以用来治疗妇人血气痛、诸疮毒、金疮出血、小儿痰痫等病症,并且认为其有剧毒。 因为常常有无知小民因为使用石涅而死的事情发生。 见他这幅反应,钟扈当即直言道:“自然可以,不过用石涅炼制的铁与废铁无疑,其性甚脆,完全无法承受任何锻打,便是连箭头都做不得。” 毕竟在铁箭头制作的过程中,往往也需要锻打成型的。 即便不加锻打,另制模型直接浇铸,制作出来的箭头也不好用。 钟扈试过,用这种劣铁制作的箭头往往稍遇撞击就会碎裂,还不如骨箭破甲的效果好。 用这种劣铁制作的甲胄也笨重且碍事,一击即碎不说,还影响士卒的行动,浪费体力。 至于刀剑、长矛等物就更不用说了,也难怪钟扈会称它为废物。 与此同时,一旁负责此事的将作掾王岑也一脸遗憾道:“我等什么秘法都用过了,都无法改变其性,想来石涅与铁确实有所冲突。” 王岑心里是真的可惜,毕竟如果石涅可以用来炼铁,那么对带方县来说绝对是一个极好的消息。 毕竟用煤炭炼铁所要耗费的人力、物力都实在庞大了。以带方县如今的体量,便是所有人都去伐木、烧炭,铁的产量恐怕也增加不了多少。 第27章:愿附骥尾【4K】 在城北兵营中的铸坊里,戏志才亲眼见证了一批“带方铁钱”的诞生。 由于从未了解过冶炼之事,戏志才还不时的提出一些疑问。 “铁钱模具都由三韩铁钱翻制,基本别无二致。”只见将作掾王岑仔细解释道:“目前主要还是铁矿的人手不够,否则铁钱的产量还能提升。” 毕竟用石涅代替木炭作为燃料之后,实在是大大减少了冶炼的耗费。 以往百人伐木数日,所制木炭也不过一车而已,冶炼一日便耗尽了。 譬如在田氏铁矿中,矿石向来是不缺的,基本上都是矿石等木炭。 可如今就不同了,带方县的煤矿品质虽差,但基本都是露天煤矿,挖煤十分方便。 百人一日所挖的石涅,就足足够火炉烧上数日。 如此一来,反倒是矿石产量跟不上石涅的生产速度了。 而在弄懂了此中缘由之后,戏志才不禁由衷的感慨道:“可惜了,这劣铁的品质倘若能稍高一点就好了。” “唉~谁说不是呢!” 钟扈闻言亦是面色遗憾的感慨道。 要是石涅炼出的铁块能够用来打造刀剑甲胄,钟扈觉得完全用不着什么铁钱,光凭他们自己就能把秽貊三韩平推了。 只能说天不遂人愿。 而见他们这么一说,一旁的魏哲却有些感慨万千。 实际上他们的遗憾,也是后来华夏历代工匠的遗憾。 是故自汉之后,历朝历代都有人尝试用煤炭代替木炭炼铁。 然而即便在后世材料科学都是一个天坑,更别说当下了。 事实上为了能用煤炭炼出好铁,华夏工匠足足用了将近两千年的时间,在没有了解过现代化学的情况下,硬是通过不断摸索,想出了各种各样的土法脱硫——即便他们不知道硫是元凶。 最后直到清朝末年这项技术才达到大成,佛山铁厂便是其中代表,其全盛之时不仅在本地畅销,还远销全国各地乃至海外,佛山整个冶铁行业的工人不下二三万人,冶铁业的产值更是超过一百万两。 可惜已经为时已晚,当西方的现代钢铁冶炼技术传入之后,佛山铁厂便很快落寞了。 从某种程度而言,材料科学的水平其实决定了一个时代的工业上限。 故此魏哲并没有在这个“天坑”上纠结,犒赏了众工匠一番后便带着戏志才离开了。 此刻戏志才才算想明白这里面的逻辑。 “带方铁钱”就是一块裹着蜂蜜的毒药,而且是慢性毒药。 因为魏哲是直接拿三韩等地流通的各种铁钱做模子的,只要操作的时候小心一些,一旦等这些“带方铁钱”流入三韩市场便为时已晚了。 即便那个时候三韩等部落发现不对,可假币与真钱早就混做一团了。 并且等到他们发现端倪,恐怕已经毒入肺腑,回天乏术了。 不过魏哲的想法虽堪称妙绝,但也并不是全无漏洞。 片刻之后,带方城头。 看着下方汹涌的带水,只见戏志才眉头微皱道:“以劣铁为钱确是一招好棋,但人力有时穷,想要同时在秽貊与三韩布局恐怕还得细细思量。” 说到这里,戏志才干脆抽出腰间长剑在地上画图示形。 “秽貊诸部大多居住于单单大岭以北,素无君长,各邑落俱以渠帅首领为尊,处于山林之间,交通甚是不便,与三韩之地更是相距甚远。” 所谓单单大岭,其实就是盖马大山(长白山脉)在朝鲜半岛的部分。 后世朝鲜人也称其为太白山脉,这条山脉几乎横穿了朝鲜半岛东部,仿佛半岛的脊梁一般,将东海岸和西海岸割开。山脉尾部一直延伸到带方县境内,这也是秽貊人为什么会时常入寇带方的原因。 从某种程度而言,单单大岭也算是乐浪郡的一道屏障。唯有首尾处的县城会遭受寇掠,其他县城几乎少有秽貊足迹。 这是优点,也是缺点。 待戏志才在地上划出大概的地形之后,魏哲很快也看出了问题。 没办法,朝鲜半岛本来就像条黄瓜一样,地势狭长。 如果将秽貊和三韩地区联系在一起的话,那基本上就已经纵贯朝鲜半岛了,东西长度将近有两千里之多。 见此情形,魏哲不由颔首道:“不错,确实不能一概视之。” 原本魏哲还想让管休负责执行,现在看来还是低估了此事的难度。 别的不说,至少这两千里路来来回回跑下来,管休不死也残。 当然,这并不是什么大问题。 具体方案有了,如何执行完全可以慢慢搜罗合适的人选。 于是在两人在讨论了几句之后,便暂时搁置,重新回到县寺办公。 …… 与此同时,石潭乡。 当县吏的离去之后,元氏坞外的几人笑脸顿时一收。 没办法,谁让这次他们足足交了两百石税粮呢,心情能好才怪。 不过面对魏哲这种强势的县令,他们也没有胆子敢继续玩手段。 豪强就是这样,只要地方长吏能压服他们,这些人大多都会很识趣。 至少现在元氏就要比田氏、张氏识趣多了。 “子良,你可想好了?”只见一苍髯老者看着一黑衣中年问道:“若是为了家业,倒是不必委屈自己,我家虽算不上富裕,但总还是能撑几年,届时熬走那魏公威就是了!” 此人便是元氏家主元伟,而那黑衣中年便是他的长子元骏。 与中原郡县不同,带方县拢共也就不过四家豪强。 除了已经覆灭的阳丘田氏、昭明张氏之外,剩下两家便是李氏与元氏。 其中李氏一族居住在城东三泉里,说来也是外来户,迁居带方并不久。 实际上李氏是六十年前才来到带方县的,当时的当家人乃是一个方士,据说十分擅长风水术数,身家也颇为富裕,来此之后很快便置办了一些产业,不过平日里十分低调。 至今带方城内都有传言,说李家祖上恐怕是牵扯到了朝堂斗争之中,这才不得不逃到带方这种偏远之地安居乐业,不过也只是街头巷尾的闲聊罢了。如今跋扈将军梁冀的骨头都不知道烂成多少块了,便是有什么瓜葛也早就散了。 或许是因为这一点,李家人向来十分低调,平日里也主要就是做些海货买卖,田亩也有,但却并非唯一产业。 魏哲来此之后,李氏也基本上都随大流,从不特立独行。 相比之下,元氏算是带方县最早的一批土著了。 带方县下仅有阳丘乡、昭明乡、石潭乡三处乡社,那元氏便世居石潭乡。而石潭乡之所以有这个名字,全因此地有处石潭便是寒冬腊月也从不结冰,渐渐由此得名。 说起来元氏比阳丘田氏来的还早,但是他家的田亩却不算多,反而是像秽貊人一般开辟了不少草场,因为元氏的根基在畜牧之业上。 不知为何,他家的牛马羊成活率都要比别家高,而且没有腥臊味道,仅凭这一点就足足矣让元氏的牛羊畅销乐浪九县。 靠着这招绝活,元氏虽然每年赚的没别家多,但却细水长流。 可是家财豪富之后,人总是会想要更多。 譬如元骏,他如今就不满足于在闲居乡里,老死坞堡之中。 只见他眼神决然的看着那苍髯老者道:“父亲,我已而立之年,再不拼一次就真没机会了!魏公威此人绝非一县之才,若不趁其微末时主动投靠,日后我家便是想要举家依附都难了!” 见他说的如此果断,元氏老家主元伟也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 元骏见状,这才朝着老者长拜一礼,而后方才上马离去。 …… “元氏子主动前来效命?” 大堂内,只见魏哲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县丞黄雄。 见此情形,黄雄虽然有些尴尬,但还是尽力推销起元骏来。 没办法,谁让他收了元家的财货呢。 别看黄雄现在只是个傀儡,县丞权职完全被戏志才架空了,但此人倒是甘之如饴。 只见黄雄那圆嘟嘟的脸蛋上硬是挤出一张灿烂的笑容: “县君有所不知呀,这带方元氏出身亦非凡俗,据说他们乃是赵武灵王的长子公子元后人,因为秦末战乱方才避入辽东,躲进箕氏朝鲜逃避秦人的追杀。后前汉武帝灭朝鲜国置乐浪郡,元氏方才重新由夷变夏。” 也难为黄雄能将元氏的由来记得这么清楚,还真是拿钱办事。 然而魏哲听了却没有丝毫触动,甚至忍不住摇了摇头。 元氏的传承要是真的这么久远,也不会至今还蜗居在带方县了。 再说了,即便元氏祖上有那么点关系,与元骏是否有才也没有关联。 但魏哲想了想还是给了黄雄一个面子,也给元骏一个机会。 毕竟想要治理郡县,就免不了要和豪强、士族合作。饭要一口一口吃,事要一件一件的办。先把朋友搞得多多,团结大多数力量,等到掌握大局之后再改革不迟。 至少在洛阳朝堂威信尚在的时候,魏哲还是需要按照规矩办事的。 不过元骏进来后第一句话,便让魏哲神情一正。 “县君既欲对东夷下手,元氏愿助县君成此大业!” 魏哲闻言顿时眼神微眯,死死的盯着元骏: “是谁告诉你,我准备对东夷人下手的?” 只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让元骏汗毛倒竖,后背发凉。 别看魏哲年轻,但这一年多来杀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 杀意一起,煞气自生。 不过元骏还是大着胆子,沉着的解释道:“带方虽有盟掾,然则向来为素位尸餐之所,少有人在意,但数日前在下听闻县君亲任一人为盟掾。” “观县君此前种种举动皆有缘由,故在下方才大胆猜测。” 随后不等魏哲开口,他便主动自荐道:“仆虽不才,然元氏久居带方,与东夷各部都有所联系,便是三韩各部大人,我家也多有来往。” “今日县君既欲用兵东夷,骏愿为马前卒,或可一用。” 元氏和田氏不同,他们并没有贩卖刀兵与秽貊、三韩。 元氏之所以与东夷来往,主要还是寻找良马做种马,顺带做些贩马的生意。为了结交人脉,元氏在塞外偶尔也会给胡人贵族治病,遇到马瘟等疾病也会出点主意,一来二去也有些塞外关系。 而听到这里,魏哲这才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 “不错,有点胆魄!”只见魏哲仔细打量了元骏一番后方才缓缓道:“来带方这么久,你还是第一个敢在我面前承认和东夷有勾结的人。” 但即便对元骏有点欣赏,魏哲也不会仅凭他一面之词就做决断。 于是在沉吟片刻之后,只见魏哲嘴角微翘道:“也罢,既然有此家学,你且先为厩啬夫吧,其他事日后再说。” 所谓厩啬夫,便是负责主掌马政之职,秩百石,铜印黄绶。 元骏闻言也没有失望,反而郑重朝魏哲拜谢一礼,而后方才退下。 且不说黄雄得知消息之后如何感觉有面子。 在元骏离开后,魏哲这边也不由陷入了沉思。 确实,凡事有利有弊。 至少在和东夷人打交道这方面,带方本地人确实有着先天的优势。 念及此处,魏哲决定暂且将元骏纳入备选名单。 且看吧!反正筹备工作还没有完成,倒也不用急于确定人选。 这般想着,魏哲便暂时将此事放下,转而忙碌起另一件事儿。 只见他摊开绢帛,略做沉吟便下笔写道: 【今日雨后,于市中得不咸山人参一株,年份颇久,或有补气养生之效,卿可用之。近日另得细马三匹,虽无天马雄姿,却颇有憨态,可赏玩一二……知我者希,此有成言,无缘见卿,以当一笑……】 所谓“细马”,其实就是“果下马”,这种马十分矮小,高度甚至不到70厘米,也算是乐浪周边特产了,往年便作为贡品被送到皇宫。 魏哲也是无意间得知还有此物,便索性找人寻来了三匹。 没错,魏哲这是在写情书呢。 他和管氏淑女的婚礼虽然还在走流程,但无论是魏家还是管氏都对这门婚事十分满意,基本上不会有所变动了。 于是为了提前培养感情,魏哲便开始与自家的未婚妻沟通一下感情。 他的老丈人管岳甚至乐见其成,甚至有时还会主动派人来取信。 念及老丈人那丰厚的财力,魏哲也只能辛苦一下了…… 第28章:灭国之谋【4K】 中元二年,三月己酉日。 看着郡府最新送来的邸报,魏哲越看眉头就皱的越深。 由于带方县太过偏远,魏哲所见的其实已经是半个多月前的事情了。 “司徒袁隗被免?” 当听魏哲说出这则消息时,戏志才不由的陷入沉思。 片刻之后,只见他眉头紧皱的有些忧虑道:“陛下恐怕已经后悔大赦天下党人了。” 毕竟党锢虽然是一个打击,但天下党人也因此博取了巨大的名望。 而且党锢解禁之后汝南袁氏顿时声望大振,大有士族领袖之势。 以往曾与之并称的弘农杨氏,如今已然很少被人拿来相提并论。 魏哲闻言倒是一点也不意外。 “今上天生聪慧,自然不会让大汉朝再出第二个王莽。” 真要让汝南袁氏成了士族领袖,那么就算袁隗这一辈没有反心,后辈恐怕也会蠢蠢欲动。 见魏哲这么一说,戏志才顿时不由叹了口气。 “希望别再来一次党锢……这天下真承受不起了!” 闻听此言,魏哲亦是深以为然。 他倒不是同情党人,而是一旦发生第三次党锢,那么从朝堂到地方恐怕就要发生彻底的政治决裂了,届时前路尽断的党人会做什么谁也说不好。 倘若天下党人造起反来,那么大汉朝恐怕连十年的国运都没有了。 相比于袁隗被免,廷尉崔烈继任司徒的消息就没那么重要了。 甚至乐浪郡的邸报上都毫不避讳的直接写道: 【洛阳传言,崔司徒暗寻今上乳母程夫人以五百万钱购此官也,饶是如此,今上得知亦抱怨乳母亏也,本可入千万钱。京师俱言,崔公登位,天下失望,论者皆嫌其铜臭!】 魏哲看完都忍不住调侃道:“崔司徒何以如此不智?” 戏志才闻言却笑道:“此乃家传尔!” “哦?此言何解?” 对于大汉诸多士族的掌故,魏哲倒是了解不多。 戏志才见状笑着解释道:“昔日我于颍阴县游学时曾听荀氏有人言,新朝之时,博陵崔氏先祖崔发便是阿谀依附王莽,从而位至大司空。” 闻听此言,魏哲顿是就忍不住笑了。 “哈哈哈~志才何时也变得如此促狭了?” 不过调侃归调侃,笑过之后即便是魏哲也不得不承认,崔烈确实有些名不符实。 因为邸报有言,月前北宫伯玉寇三辅,遣将军皇甫嵩讨之,不克。朝会之时崔烈竟然公然提议放弃凉州。 此言一出,直接气得傅燮厉声大骂道:“请斩司徒,天下乃安!” 如果不是今上及时打岔含糊了过去,恐怕大殿中的关西官员立刻就要炸锅。 从这点来看,崔烈别说是司徒了,连当九卿的能力恐怕都没有。 “唉~傅南容果然还是那个傅南容!”看见邸报中言,傅燮此议后出任凉州汉阳郡太守,魏哲忍不住摇头感慨道:“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谈何容易。” 戏志才闻言亦是微微颔首。 作为本朝最大的泥潭,凉州问题可不是那么简单就能解决的。关西人和关东人之间,也不是一句相忍为国就能化解的。一切矛盾,说到底都无非是赤裸裸的利益纠纷。 傅燮除非能同时满足两方利益,否则便是治理好了汉阳郡也于事无补。 念及此处,魏哲本想写封信劝劝他,但是念及傅燮的性子却又放下,只能无奈的发出一声轻叹,毕竟傅南容如果能知难而退也就不是他了。 …… 且不说洛阳朝堂如何风云变幻。 远在天边的带方县,此刻却是一副生机勃勃之象。 在彻底掌握了带方县绝大部分生产资源之后,魏哲便开始进行开荒。 本县人手不够,他便通过海船一艘艘从青州运人。 粮食在手,一切想法才会有机会实现。 拜青州刺史焦和所赐,如今的青州几乎与黄巾之乱前没什么区别。 流民遍地,豪强大族依旧如以往一般跋扈不止。 焦和自家生活倒没有多奢侈,但可惜他这人就喜欢清谈,虽然有莫大名望,但是却没有半点实干之能,遇事还喜欢占卜,动不动就祷祈群神保佑,巫祝几乎整日都站在他身旁以备咨询。 有这么一位刺史在,青州上下官员自然越发放荡。 倘若不是黄巾之乱刚刚平息,使得洛阳朝堂威势大涨,青州流民恐怕早就啸聚深山,四处抄掠了。 这也是魏哲能如此顺利一船又一船的接人的原因。 话说购买先前那两千黄巾俘虏时,魏哲还花了不少钱。 可是随着青州各郡县游荡的流民越来越多之后,如今不用他自己掏钱,便有郡县长吏主动联系他。 魏哲把这些流民当珍宝,但青州的地方长吏却视之如毒蝎。 没办法,土地都被豪右兼并了,他们便是想要安置流民也没有地方。 即便豪强也会招揽流民青壮,但消化的人数也是有限的。 这些流民在青州官员的眼中,简直就是一个随时会爆发的粪坑。 也不是没有人知道边郡需要流民,但目前只有魏哲有这个便利,谁让他不仅仅掌握一县大权可以随意安置流民,更有个大海商老丈人呢。 当然,凡事都要有度,如果不知节制也容易成坏事。 譬如现在,当魏哲在新开的田间巡视时,库啬夫便苦着脸追过来了。 “县君,真不能再接收流民了,粮食真不够了。”只见库啬夫计鸿苦口婆心的劝说道:“小麦六月才能收获,新粮收获之前可全要靠库里粮食撑着呢。如果再接收流民,六月大家就只能饿着肚子收麦了。” 也怪不得库啬夫小气,谁让魏哲最近半个月又拉来了将近两万流民呢。 多了两万流民,那就是多了两万张嘴,粮食消耗自然立刻暴涨。 即便有田氏、张氏的家底撑着,可是距离收获也还有将近四个月的时间啊。 也就是说,在没有新粮产出之前这些人只能全靠带方县养着。 当然,魏哲也不是白养着他们。海冥、长岑、昭明三县旧地基本上都被五十二镇民屯填满了,如今各处几乎都在热火朝天的开荒。 带方县今年的上计,已然毫无疑问是乐浪九县第一。 “粮食……” 而这边听着库啬夫的抱怨,魏哲忍不住眉头微皱。 他也明白此中道理,可是如果他不救,这些人留在青州恐怕就要饿死。 虽然魏哲能力有限,但他还是想尽自己最大能力多活几人。 其实这也是各地州郡最大的难题。 想要安置流民,不是吃一顿就行的,直到新粮收获之前都得一直养着。 片刻之后,魏哲终于有了决断。 只见他严肃的看着库啬夫计鸿道:“最多能坚持到多久?” 计鸿闻言毫不犹豫道:“倘若节衣缩食,并且不再接受流民,最多也只能坚持到做到六月末。” 见他这么一说,魏哲当即点了点头。 然而正当计鸿面露喜色,以为魏哲终于要停止接收流民时,却不想他竟然开口道:“接收流民的速度可以放缓,但不能停。至于粮食的问题……我来想办法!” 在打发走满脸苦色的计鸿之后,魏哲便带人直接回城。 …… 片刻之后,城东大营。 看着堆满了整个仓库的带方铁钱,魏哲满意的点了点头。 随后他方才问道:“管休与元骏近来表现如何?” 一旁的钟扈闻言立刻禀报道:“因盟掾无常务可以处理,这半月来管休都在熟悉东夷各部资料,并在县中四下走访,探听三韩风俗,至于三韩方言也基本掌握了。” 说到这里,钟扈都忍不住面露惊叹之色。 虽然三韩方言大同小异,可能如此快速学会一门蛮夷语言也确实挺令人佩服的。 魏哲闻言不由微微颔首,而后又问:“那元骏呢?可有耍什么滑头?” “这倒是未曾见到。”只见钟扈一五一十的说道:“自其就任厩啬夫以后,县内马政大有好转,几乎少有病马发生,我等战马也多赖其助,如今都壮实不少。” 简而言之,这两个人都在憋着劲想要出人头地。 对于这样的结果魏哲自然是满意的,于是二者的观察期总算结束了。 在仓库外来回踱步了片刻之后,魏哲终于开口道:“将这二人都带到此处来吧!” 说罢,魏哲便坐在院内的凉亭中默默沉思起来。 钟扈见状顿时轻轻摆了摆手,让亲兵前去传令,而后便亲自守在门外不让人打扰魏哲静思。 …… 片刻之后,凉亭内。 当元骏与管休两人听完这个计划后,整个人都惊呆了。 不过随即无论是元骏还是管休,都忍不住激动的满脸通红。 要知道这可是灭国之事啊! 即便主导者是魏哲,但是能参与其中对于他们来说也是莫大荣耀。 元骏当场便向魏哲立誓道:“请县君放心,属下必不让傅介子专美于前!” 此刻元骏是真的下定了决心,即便是死也要守口如瓶。 没办法,自前汉开始汉使就是这个德性。 至于管休想的则更深入了一点,其实在刚听完魏哲的计划后他就觉得莫名的熟悉,然后很快便意识到这不正是他家先祖的手段么? 据传春秋之时,鲁国盛产“鲁缟”,此种绢帛以薄著称。于是身为齐相的管仲便建议齐桓公和众大臣俱用鲁缟制衣,短短时日便令“鲁缟”风靡齐国上下,大小官员俱以穿鲁缟为荣。 随即他又下令禁止齐国人织缟,所有制衣布料必须全部从鲁国进口。如此一来,鲁缟开始供不应求,价格上涨。鲁国百姓见织缟有利可图,纷纷放弃农桑,全力制作“鲁缟”。 最后管仲又颁布命令,对贩卖鲁缟的鲁国商人施以重奖:贩缟一千匹,奖三百金;贩缟一万匹,奖三千金。 随着管仲这“轻重三策”实施,鲁国很快便从上到下掀起了制作鲁缟的狂潮,肥沃的田地开始荒芜。 然而过了数月,当鲁人眼巴巴的等着齐人过来购买时,管仲却突然下令停止进口鲁缟。一时间鲁国经济瞬间崩溃,国内一片混乱,鲁缟大量积压,粮食极度短缺,鲁国人无奈之下只好向齐国购粮,不想管仲马上哄抬粮价,鲁国君臣不得已之下,只能屈从于齐国,加入齐国的阵营。 后来管仲几乎用同样的手法,针对衡山国的利剑,以及楚国的鹿下手,操控二者市场。 结果就是衡山国举国降齐,沦为郡县。 楚国也因此经济混乱,国内萧条,不得不向齐桓公低头,令齐国成功的举行了“召陵之盟”。 召陵之盟一成,齐国霸业方才正式确立。 可以说管仲才是经济战的鼻祖,三千年前就在玩这些手段了。 作为管仲子孙的管休万万没想到,管夷吾之后没有学到的轻重之术,倒是让一个外人学到了精髓。 幸好魏哲如今成了管氏女婿,给管氏留了一块遮羞布,否则他们这些管氏子弟真的无颜自称是管仲后人了。 不过感慨归感慨,很快管休便抓住了重点,只见他面色一正道:“容卑职多嘴一句,不知县君欲以这些带方铁钱购买何物呢?” 如果魏哲想要像他先祖管仲一样,通过操纵某样物品的价值,那么管休还真的没把握能干好这事儿。 毕竟即便是数百年前的鲁国,那也比如今的三韩要先进的多。 对于一个部落林立,完全没有全国性的市场下手,恐怕即便是他的先祖管仲来了也得头疼,只能说落后也有落后的好处。 见他这么一说,魏哲当即欣赏的看了他一眼:“不错,不愧是管夷吾之后!” 在夸赞了两句后,魏哲方才解释道:“放心,我并不准备效仿管夷吾行轻重之策。” 言及此处,魏哲转头看向一旁的元骏道:“子良负责秽貊诸部,收购物资主要以皮毛、猪马牛羊为主即可。” “至于怀安……”只见魏哲面色严肃的看着管休道:“三韩亦有农耕之俗,故此你此行主要是以粮食为主,其他事务皆由你自决。” 此言一出,管休顿时心潮澎湃。 此刻他只有一个念头: 士为知己者死!!! 第29章:一举数得【4K】 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 春秋虽远,然古风依旧。 从仓库离开之后,元骏与管休立刻便收拾行囊准备出发。 魏哲给两人俱都配有两百精骑,随时护卫左右。 毕竟没有足够的护卫力量,两人的铁钱恐怕还没花出去就要被抢光了。 当然,为了方便前期取信于人,魏哲也准备了一部分优质铁钱。 至于如何使用这些启动资金,则全看两人的本事了。 翌日,带方城外。 只见两支数百人的商队,就这样平平无奇的各奔东西。 然而在临别之际,管休与元骏忍不住对视一眼,虽都默然不语,但是两人眼中的斗志却已然说明了一切。 随即两人便都毅然决然的踏上征途,眼中再没有丝毫畏惧。 见此情形,城头上的魏哲不由一阵失笑,这倒是个意外之喜。 不过眼下也就如此了,这注定是一个漫长的计划,耐心与运气缺一不可,如此方能熬制出真正的“祸国之毒”! 片刻之后,当商队逐渐远去,从沉思中回过神的魏哲方才开口道:“慕华,我们该有一年没见了吧?” “郎君好记性,自去岁郎君出征,正好一年!”只见站在他身后一面白无须的青年闻言当即躬身笑着道:“可惜我是个废人,上不得战场,否则真想见见郎君南征北伐的雄姿!” 魏哲闻言当即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无奈道:“我不过一区区军侯,哪来的南征北伐,不过奉命而行罢了。” 从魏哲如此熟稔的语气来看,显然这青年不是一般人。 事实也确实如此。 此人唤做魏慕华,虽然年纪轻轻,却已经是侯城魏氏的坞堡主事了。 无论是魏哲,还是他父亲魏宣都十分信任他。 其实魏慕华本名仇扶台,乃乌桓人,天阉的他少年时因为长得标致被部落头人看上,结果当了娈童,仇扶台本来都认命了。 但当他得知母亲与妹妹都被部落头人凌辱至死后,仇扶台终于爆发了。 于是在一个冬日的深夜,十五岁的仇扶台趁着头人酒醉割下了他的脑袋,然后放火烧了部落的马圈逃了出来。 最后是魏哲的父亲魏宣把已经冻晕的他从冰天雪地里捡了回来,并且治好了发高烧的他。 侥幸活了过来的仇扶台自此就把命卖给了魏家,改名魏慕华。 可以这么说,魏氏如今有一半的产业都是他在打理。 尤其是贩马生意,几乎全靠他一己之力才做起来。 要知道魏氏最开始也就是个二道贩子,表面上说是贩马,其实就是赚点中介费罢了。 但魏慕华硬是凭借着一手相马的绝活,让侯城魏氏的马在辽东也小有名气。也不是没有其他家族招揽他,但无论对方出什么价魏慕华都不为所动。 说到底,他其实也是个可怜人,所求不过一个容身之所罢了。 魏家没有拿他当怪物,魏慕华自然不想离开。 不过魏慕华这次过来倒不是探望魏哲,而是另有要事。 “家中近来如何?” “一切都好,就是老家主甚是想念您,没事儿总念叨呢!” 魏哲闻言顿时哈哈一笑:“念叨我?是骂我败家吧!” 魏哲太了解这老头了,这就是个守财奴。 见他这么一说,魏慕华顿时笑而不语,显然被他猜中了。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在听闻魏哲灭了田、张两家豪强之后,魏老爷子本以为自家能发一笔横财,却没想到自家那个兔崽子一车财货都没有运回来,反而用来养了一群没用的流民。 魏老爷子得知后那叫一个恨铁不成钢,整日在家中直呼魏哲不会做官。 不过吐槽归吐槽,魏哲在闲聊了几句之后很快便说起了正事儿。 “有海冥营在,你们不用担心安全问题,只需要安心捕鱼、煮盐就成。对了,木炭就不必了,直接用石涅便成。” 虽然石涅不能用来炼铁,但用来煮盐却是正好。 闻听此言,魏慕华当即默默记下,随即又问道:“那海船呢?” “管氏在此处刚修了一个船屯,造些小船还是没问题的,等你这边都准备妥当了,船也造的差不多了。” 反正都是些小船,魏哲也不指望能用几年,能训练出一批人手就行。 再说了,带方县的巨木不少,船烂的速度都未必能跟得上造船的速度。 魏哲想了想又叮嘱道:“这桩买卖可以不赚钱,但规模越大越好。” 闻听此言,倒是让魏慕华有些糊涂了。 话说这次魏哲把他叫来,其实就是替魏氏操持一门新产业——卖咸鱼。 别笑,魏哲这回是认真的! 千万别小看这小小的咸鱼,这对于侯城魏氏来说还真是一门大生意。 要知道春秋之时齐国之所以能富极一时,就是因为这鱼盐之利。 而“鱼”和“盐”加在一起,岂不就是“咸鱼”嘛! 所以这门生意没有一定的实力,一般豪强都无法插手。 更别说玄菟郡一共也就高句丽、西盖马、上殷台、高显、侯城、辽阳六个县,人丁还不如乐浪郡多呢。 过去魏氏是侯城县小豪强,如今却已经是侯城第一大族了。 是的,侯城县就是这么穷,压根就没有出过什么像样子的官员。 即便魏哲眼下只是一个县令,但在侯城县已然算是底蕴深厚的家族了。 原因很简单,玄莬六县总共也就一万多户,四万多人。至于候城县更是不足两千户,仅有七千多人而已。 如今的带方县无论是人口还是面积,都已经和玄菟郡差不多了。 甚至眼下玄菟郡太守能调动的资源,还未必有魏哲这个带方令多。 在这种情况下,以往没资格进入的产业如今候城魏氏也有资格掺和了。 当然,这点实力在辽东郡还不算什么。 更别说候城县地处辽东腹地,压根没有盐矿大湖。 也就是魏哲如今管着带方县才能有这个便利,否则想要插手都没辙。 “规模越大越好?” 另一边魏慕华在反复咀嚼了几遍这句话后,忽然心中一动,想起了那一船又一船运到带方县的流民,自家郎君恐怕还是想要多活一些人。 魏哲见状便知道他明白了,当即颔首道:“不用担心人手问题,如今青州有的是流民,只要你能养得起,要多少我都能给你运来!” 闻听此言,魏慕华当即沉声道:“郎君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不就是扩大规模么,简单,保本让利,找辽东各家合作就是。 如此一来不仅能满足魏哲的要求,还能让候城魏氏顺利入场。 这般想着,魏慕华很快便在海冥县附近的海岛群中忙活起来。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多养活一些流民只是魏哲第一层用意。 候城魏氏还是太弱了,别说是在辽东郡了,便是在玄菟郡也不算什么。 不过如果这次魏哲的计划顺利的,凭借着鱼盐之利的由头,或许能让候城魏氏在玄菟郡举足轻重。 没办法,三互法的存在让魏哲压根没有在玄菟郡为官的可能性。 面对这种情况,魏哲也只能曲线救国。 其实他心底隐隐还有一层想法,只不过连他自己都不想承认罢了。 毕竟管氏对他可以说是倾力相助,他还没回报呢就已经开始想着防备人家,确实有点说不过去。 但无论魏哲想不想承认,他确实已经都做了。 因为他不想日后升帐点兵时,水军将领俱出管氏门下,海上尽是管氏私军。 …… 且不说带方县如何招商引资。 管休这边带着商队出塞之后,便直接往最近的马韩而去。 话说这马韩虽然是上古时期东迁秽貊人与本土鸟夷杂居而成,而一开始他们并没有形成什么国家共识,而是部落林立其中。 直到前汉太祖高皇帝建立大汉朝之后,燕王卢绾反叛失败,不得不逃亡到匈奴地区,燕人将领卫满也因此流亡于外。 不过他并没有跟着燕王卢绾去匈奴,而是聚集亲信一千多人向东逃出边塞,渡过浿水,投靠箕子朝鲜。 当时的箕子朝鲜君主箕准本就有收留华夏亡人的习惯,便让卫满带着部下居住在朝鲜西界,收揽中原亡命者作为朝鲜的藩屏。 箕准甚至任命卫满为博士,赐给礼器圭,并将箕子朝鲜西部原秦国空旷之地“上下鄣”的方圆数百里土地封给卫满,让卫满守护箕子朝鲜西部边境。 箕准本以为自己如此器重,卫满应该能以死相报了。 却没有想到随着招揽的中原亡命者越来越多,卫满的实力也越来越强,最后竟然起了反客为主的心思,并且成功灭了箕氏朝鲜,建立起了卫氏朝鲜。 至于朝鲜王箕准国破之后则带着数千人部众流亡海东。 当时的马韩还是一群部落共存,所以很轻易的便被丧家之犬箕准攻破,随后十几年中他更是统一三韩之地,箕准因此自立为韩王。 于是身为箕子朝鲜末代君主的箕准,就这样成了三韩开国之君。 然而箕准的部众终究还是太少了,故此在箕准死后三韩各部竞相反叛,灭了箕准的后人,而后相互争夺韩王的名号。 也正是在这个过程中,马韩、弁韩、辰韩三大部落联盟才最终成型。 而在这其中,尤以马韩实力最强,故此马韩常常以韩王的身份,对辰韩、弁韩颐指气使。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管休方才将马韩定为第一个交易目标。 毕竟马韩人也知道种田养蚕,织绵纺布。 然而刚进入马韩境内不久,管休便在一个邑落外的农田看见一个中年男子在疲惫的左右奔走,驱赶鸟雀,不时还发出阵阵咒骂之声。 听其言语并非韩人,管休便将其召来。 “足下也是汉人?” 那汉子见管休一行人多势众,便不敢得罪,当即老实道:“小人侯楷,确是汉人,本为带方县人士。” 管休闻言不由面露诧异之色,顿时更好奇了,便问起缘由。 见管休这么一说,那汉子当即面露悲色道:“我等本是石潭乡佃户,马韩入寇时不幸为其所掳,同乡三百人皆断发为奴,至今已五年矣!” 其实马韩不少部落子民,都是乐浪郡边民。 只不过有些百姓是活不下去主动亡入马韩,而有些则是被掳走的。 管休见状不由心中一动,当即找上那户主赎买了侯楷。 他倒不是忽然善心大发,而是想着此人毕竟在马韩待了五年,对马韩的了解应该比外人更清楚。 事实证明,管休此举果然十分睿智。 …… 当晚,管休并未急着赶路,直接就地扎营住下,随即向侯楷详细询问此间情况。 而受其大恩,侯楷自然是知无不言。 “此地名伯济国,来往商队有时亦会以百济国称之。”只见侯楷吐槽道:“马韩与中国不同,此地之人无论贵贱皆妄自尊大。” “据传马韩本不知何为国、邦,但韩王箕准过世之后,三韩方知国之伟岸,于是竞相自称国主,久而久之便习惯以部为国。” 管休闻言顿时恍然大悟。 他先前虽在县寺的档案上看到有这些称呼,但却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甚至初看之时,他还真的以为三韩有如华夏春秋时期一般,诸国并立,繁盛一时呢。 如今一听,他对韩人的秉性当即又多了一层了解。 想到这里,管休当即好奇道:“那这伯济部落又是何来历?” “这个小人不知,只知道伯济国主素不为马韩大王所喜。”侯楷想了想又补充道:“听闻马韩大王几次都欲撤换伯济国主,但始终未能如愿。” 见他这么一说,管休的眼神顿时一亮。 这不是最好的交易对象么? 不过随后侯楷倒是没有再提供什么有价值的信息,只说了一些马韩之地大概的风土人情。 譬如此地的邑落各有渠帅统辖,皆如胡人部落首领。 其中邑落规模最大者呼为“臣智”,其次曰“险侧”,再次曰“樊濊”“杀奚”,最次为“邑借”。 当听完这些称呼之后,管休顿时无语的摇了摇头。 这还真是庙小妖风大,池浅王八多…… 第30章:朱厌入三韩【4K】【修改版】 拜侯楷所赐,管休进入伯济国的第一天就抓住了重点。 于是他没有在其他邑落停留,而是直奔伯济国都慰礼城而去。 不过这慰礼城说是城池,可实际上不过是一片木栅栏围起来的聚居地罢了,显然马韩人的城池建造技术尚且十分原始。 即便如此,像这种级别的城池伯济国也只有一座。至于剩下的邑落,大多只是只如汉地的亭、里一般,十分简陋。 翌日,慰礼城。 看着眼前杂乱无章的街道,管休顿时忍不住眉头微皱。 杂乱无章也就算了,此城百姓竟然全无羞耻之心,直接随地便溺。 管休放眼望去,竟然粪土遍地,让他顿生无处下脚之感。 本想安步当车好好一览马韩风貌的管休只好坐在马上缓行。 不过很快管休便忘记了鼻间的异味,好奇的四下打量起来。 不得不说,此间建筑当真的“别具一格”。 虽然是草屋土室,但形制却与汉地全然不同。此间竟然是门在上、户在下,形如墓冢,举家共在中,无长幼男女之别。 管休一路行来,甚至都能看见其中老少男女同睡一处。 见此情形,管休忍不住感慨的摇了摇头。 “勇而无礼则乱……唉~吾今日方知圣人之言!” 侯楷闻言,顿时深以为然,别说长幼男女同居一室了,在马韩的这几年他甚至连父女同河而浴的奇观都见过。 不过无礼归无礼,生意还是要做的。 当见到伯济国主温祚之后,管休面上已然看不到丝毫嫌弃之色。 在躬身一礼后,管休便表明了来意。 “听闻国主为马韩大王所忌惮,我愿助国主一臂之力。” 那伯济国主温祚没想到管休如此直接,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什么。 汉人商队他接待过很多,但像管休这么直率的还是头一次见。 于是在沉默片刻后只见温祚故作怒色道:“你这汉人好不晓事,我对大王忠心耿耿,何来忌惮。” 说罢他便摆了摆手道:“左右,将此人轰出去。” 然而管休闻言却毫不慌张,当即从袖中掏出一个布袋丢在地上。 听着那清脆的声响,温祚不由神情一变,当即示意护卫退下。 “汉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欲助国主成就大事儿,顺便~做点买卖。” 说罢只见管休又掏出一袋钱,将其中铁钱尽数倾倒而下。 看着那满地的铁钱,伯济国主温祚的眼神终于变了。 要知道海东以铁为钱的消息知道的人不少,但是却少有人敢这么嚣张的用铁钱结算。 只见他箕坐榻上,抚须而笑道:“足下好胆魄!来,请上座。” 待管休入座之后,温祚方才笑眯眯的问道:“还未请教足下姓名,不知是何出身?携铁出境,就不怕边塞汉兵为难吗?” 别看温祚只是个蛮夷渠帅,但能在汉地边境外坐大,并且让马韩大王无可奈何,自然也是有过人之处的。 譬如他虽寇掠汉地、掳走汉民,但却从不袭击出塞的汉人商队。 并且他对大汉朝也是有所了解的,知道什么人才是真正的贵人。 管休闻言当即含笑道:“鄙人朱燕,至于出身倒是不足挂齿,不过与中常侍张公有点远亲罢了,故此国主无需多虑。” 只见管休放肆一笑道:“给他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翻我家的货物。” 此言一出,温祚心中顿时疑虑尽去。 没错,就是这个味儿! 与肆无忌惮的管休相比,以往合作过的那些汉人豪强都不够看了。 有如此底气,也难怪这人行事如此百无禁忌。 念及此处,温祚不禁哈哈大笑,当即令人端上酒菜款待管休来。 酒酣耳热之际,两人方才谈起正事儿。 先前说过,这马韩之地亦有农耕之俗,懂得种植五谷、养蚕织布,据说这还是箕子朝鲜统治时传下的技术。 于是为了避免温祚怀疑,管休的收购清单中除了五谷之外还额外增添了牛马等物。他也是听候楷说才知道,马韩竟无牛耕之俗,所以牛马在此地与其他牲畜并无区别,此间甚至习惯以牛马殉葬。 当然,这所有的一切自然是用铁钱清算。 当听见管休毫不在意的说出这句话时,温祚心底大喜,对管休自然是越发热情,甚至在鬼神前与他定誓约盟。 毕竟如果管休能源源不断的给他提供铁钱,那么用不了多久他就足够的刀剑武装儿郎了。 届时马韩大王要是再逼迫,呵呵…… 想到这里,温祚的脸上不禁浮现一丝狞笑。 酒足饭饱之后,正当管休准备告辞时,忽然灵光一闪。 于是只见他故作醉意的看向温祚道:“我观国主左右侍女颜色尚可,不知此女可卖?” 此言一出,温祚顿时面露愠色。 然而还未等他发怒,便见管休直接开价道:“一女一马如何?若是颜色好,一女一牛也可换得。” 见他这么一说,温祚当即也顾不得被冒犯了,当即诧异道:“张公不是宦人吗?竟也喜韩女耶?” 管休闻言大笑道:“谁说宦人就不能喜欢女人的?” “张公也就是看韩女乖顺,故有所偏爱罢了。我等这些做晚辈的自然要多尽点孝心!” 说到这里只见管休大手一挥道:“国主莫要担忧,只要颜色好,你有多少我要多少。” 温祚闻言这回是真的心动了。 不过略做沉吟之后,他还是有些犹豫的问道:“不知尊驾可要汉女……” 然而他话还未说完,便被管休一脸嫌弃的打断。 “要汉女我找你作甚?宫中就是喜欢夷女这个风韵!” 见此情形,温祚终于缓缓点了点头,眼中若有所思。 最后两人终于成功达成协议。 双方半年交易一次,位置就在伯济国中的海河口。 只要温祚准备好货物,届时自会有张氏的海船过来接手,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绝不赊欠。 而这,也让温祚斩断了最后一丝顾虑。 …… 且不说在管休离开之后温祚在想什么。 这边离开温祚那个所谓的“宫殿”之后,管休一行便径直出了城。 没办法,管休实在受不了城中的那股味道。 甚至这一进一出,他都觉得自己在粪坑中被腌渍过一遍了。 在回去的路上,正当管休沉思之时一旁的侯楷却忽然开口道:“东主,这位伯济国主恐怕真有不臣之心。” “哦?何以见得?” 侯楷闻言当即回禀道:“小人曾听此间贵人说过,这马韩的主祭天神名之“天君”,唯有马韩大王才有资格祭祀,至于其他邑落仅可祭祀“苏涂”神。” 说到这里,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道:“但方才他与东主盟誓时祭拜的却是天君,故此小人才有所猜疑。” 闻听此言,管休顿时忍不住哈哈一笑。 “不错,你倒是颇有几分机敏。” 不过管休要的正是温祚有不臣之心。 他最后之所以会提出购买三韩女子,原因其实有二。 其一是他曾听魏哲感慨过带方县男多女少,不利发展。 要知道在沦为流民之后,女子往往要比老人更容易受欺凌,能活下来的着实不多,不是被抢了就是沦为沟壑白骨。 故此在见此间女子尚可之后,他便想着买回去与县君解忧。 至于第二个原因,便是故意刺激温祚在三韩内部扩张。 毕竟他都说过了只要韩女不要汉女,那么如果想要获得更多的铁钱,温祚只能劫掠其他马韩部落的百姓。 而温祚内部扩张的动力越大,马韩的局势就会越混乱。 并且如此一来,温祚的战争果实将有大半会流入魏哲口袋,成为带方县发展的基石。 啧啧~此计虽阴损了点,但不得不说确实好用。 甚至一旦温祚尝到了甜头,恐怕不会再有耐心安心种地了。 毕竟种地才挣几个钱啊,还不如去抢。 只要他有足够的刀剑,那么无论女人、牛马、粮食都会有的。 他的部落无需再辛苦耕作,其他部落将会是他的粮仓。 届时伯济国上下将全部都是勇武好战之士! …… 事实也正如管休估量的那样。 待他们离开之后,温祚便劫掠了隔壁目支国的一处邑落。 对了,目支国也唤作月支国,正是马韩大王盖辰的直属部落。 以往月支国几乎处处欺压伯济国,双方早已矛盾重重了。 而在伯济国小试牛刀之后,管休并没有选择前往马韩的都城。 他甚至风餐露宿,一路过月支国而不入,没有与他们有丝毫接触。 “东主,小人听闻月支国乃是马韩最强大的部落。”待离开月支国境内之后,侯楷终于忍不住问道:“此中粮食牛马无数,正是交易的好所在,为何过门不入?” “正是因为他在马韩最强大的部落才不能去。”管休闻言当即哈哈一笑道:“岂不闻店大欺客乎?” 说罢他便没有理会一脸懵逼的侯楷,转头继续研究其地图来。 离开月支国境之后,他眼下其实有三个选择。 其一是沿海岸右行,如此便可至桑外国。 其二是走左拐走内陆,那便可至古离国。 至于第三条则是一路直行,则可路过怒蓝国、万卢国。 怎么说呢,这三条路各有各的优点。 但是几番思量之后,管休最终还是决定沿海而行。 原因无他,谁让马韩五十四国有大半都在海边呢。 当然,说是五十四国,其实就是五十四城而已,各个部落围城而居,彼此间并没有多少往来。可以说是小国寡民,邻国相望,鸡犬之声相闻,民至老死不相往来。 这样不好,很不好。 别看管休对马韩的落后十分鄙夷,但心底却没有轻视他们。 甚至随着他了解的越多,反而越发重视起这群人来。 毕竟落后归落后,但是这群蛮夷能生呐! 不说其他,就说刚刚离开的伯济国,就有将近万户、部落上下有近五万人。 若非如此,温祚也不会让马韩大王如此忌惮了。 而马韩大王的直属部落月支国,更是有十万人之多,是马韩最强大的部落,否则也当不了大王。 倘若三韩七十八国加在一起,据说更是足足有二十万户。 一想到在这三韩之地有将百余万东夷人,管休都忍不住替魏哲头疼。 毕竟整个乐浪郡也不过才将近三十万人而已。 也就是三韩之地无论百工技术还是农耕水平都十分落后,否则以此基础东夷人早就把乐浪郡给推平了。 了解的越多,管休对前汉武帝就越是佩服。 若非他当初早早的就设立汉四郡,如今东夷之势恐怕更猖獗。 而当一个人口超过百万,并且还有耕战之俗的蛮夷出现在辽东,日后能发生什么管休简直不敢想。 甚至管休隐隐的觉得这三韩之地的东夷人比鲜卑人更加危险。 …… “……此行所见所闻,实令人忧心,此间东夷悍勇不输鲜卑,唯欠刀剑之利、甲胄之坚尔!” “若令三韩得刀兵之利,卑职恐乐浪不存矣!” “以明公之计,欲灭三韩不难!欲安三韩,不易也!” “休斗胆献策,请行【文种七策】,减丁削户,断其根本。” “待三韩户口亡半,方可教化之,而后移其风俗,换其种姓。” “如此,百年之后,再无三韩!” “卑职深知此策有伤天和,但为中国之民恳请明公行之。” “皇天后土在上,此计若行,万般不祥,皆归我身!” “愿明公深思一二,管休谨拜表以闻。” 翌日,带方县寺内。 当魏哲看到管休这封书信后,顿时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即便是戏志才看完之后,亦是忍不住感慨道: “此人真毒士也!” 想起初见之时对管休的轻视,戏志才顿时面露惭愧之色。 然而魏哲闻言却摇了摇头,长叹一声道: “此人,真国士也!” 话说《史记·越王勾践世家》有载,文种曾经为勾践献“伐吴七术”,然而勾践只用到三条就消灭了吴国。 故此勾践在赐死文种时,才会说“子教寡人伐吴七术,寡人用其三而败吴,其四在子,子为我从先王试之。” 且不说文种死前是什么心情,重点是他的“伐吴七术”确实阴毒。 尤其是第三策: 借其粮,还之以蒸谷。 什么意思呢?就是人为制造旱灾、粮荒。 一旦被处理过的粮食大量流入三韩,并且被东夷人种下,那么后果可想而知,来年必定会颗粒无收。 能想出这种计谋,文种确实堪称是战国第一毒士。 不过吴越之战乃是华夏内斗,称文种是毒士倒是不过分。 但如今管休针对的却是塞外蛮夷,是在替华夏之民开辟生存空间。 如此一来,那便是货真价实的“国士”了! 所谓“彼之英雄,我之寇仇;彼之仇寇,我之英雄”便是如此了。 见魏哲如此一说,戏志才想想亦是深以为然。 于是现在就只剩下一个问题:要不要听从管休的建议? 毕竟管休如今身处塞外,自然没办法处理粮食,只能带方县完成。 如果真要按照管休的建议来,那么有些地方就要做些改动了。 一时间,所有的压力顿时落在了魏哲身上…… 第31章:暗流涌动【4.7K】 压力是不存在的。 在得知管休的想法之后,魏哲没有考虑多久便果断同意。 即便此事真的有伤天和,那也是罪在当代,利在千秋。 为了后世的华夏子孙少点恶心,这点骂名他担了又如何? 不过如此一来,很多安排就要做出调整了。 更别说管休的这封书信直接将整个计划的复杂程度又提升了一个等级,执行的难度亦高了一层。 想要成功实行这个计策,还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譬如粮食怎么运送? “陆路肯定是不行的。”魏哲在思量半晌之后无奈道:“三韩纵深千余里,若是以牛马运送十石恐怕剩不下三石,损耗太大。且不说我们能不能拿出如此多的民夫,三韩各部恐怕也不会让我们过。” 戏志才闻言亦是点头赞同。 确实,这就好似在敌国境内建立粮道一样,完全没有保障。 要知道那可是粮食,沿路的三韩部落不抢才怪。 “如此只能用海运了,但当下的船只可就不够。” “那就造,也无需太大。”只见魏哲指着三韩地图说道:“从海冥港口出海,沿岸而行便可绕三韩一周,完全无失航之忧。” 闻听此言,戏志才想了想便微微颔首。 正好带方县接纳了大量的流民,一时间倒是不缺少人力。 当然,两人眼下也只能做些后勤补给的工作。 具体该如何将粮食散出去,还是要由身处一线的管休决定。 反正经此一事,魏哲对管休的能力已经十分放心了。 不过很快戏志才又提出了另一个关键的问题。 “眼下农时已过,即便我等将蒸谷送去,恐怕也收效甚微。”只见戏志才颇为无奈道:“况且三韩与中国不同,只有春耕而无秋耕,此间农夫并没有种植宿麦的习俗,蒸谷之策想要见效恐怕还得另选时机。” 所谓“宿麦”就是冬小麦。秋冬种之,经岁乃熟,故云宿麦。 汉武帝时曾派汜胜之为轻车使者,巡视关中,劝种宿麦。 《汜胜之书》中就对宿麦的耕作有着详细的记载。 但即便宿麦在前汉就已经推广了,可直到现在也没有在全国普及。至于三韩之地就更不用说了,恐怕连宿麦是什么都不知道。 故此听戏志才这么一说,魏哲不由眉头紧皱。 还真是这个道理,农时不等人,三韩的农夫也是知道时令的。 如此一来这些处理过的蒸谷即便流入三韩,但经过东夷人大半年的消耗之后也剩不下什么,来年恐怕也是用新粮做种。 念及此处,魏哲不由陷入沉思。 片刻之后,只见他眼神决然的拍案道:“那就再等一年。” 正所谓:欲速则不达。 为了朝鲜半岛日后的千年格局,魏哲有足够的耐心等待。 反正好饭不怕晚,只怕吃不到嘴里。 闻听此言,戏志才顿时心中有数。 于是围绕先前的计划,两人不得不再次做出改动。 秽貊的局势倒是没有三韩那么复杂,人丁也没有三韩那么多,原先的准备便足以对付秽貊各部了。 但魏哲本来准备一举扫灭秽貊与三韩,现在看来只能一步步来了。 先平秽貊,再灭三韩;先易后难,海东可平。 当晚,书房内的灯火彻夜未熄。 次日,待亲兵携书信离开之后,魏哲便来到了城北兵营。 “这些粮食都是熟的么?” 看着眼前冒着热气的粟米,魏哲忍不住问道。 库啬夫计鸿闻言当即解释道:“启禀县君,煮熟的粮食变化太大了,很难逃过老农的眼睛,眼下这些只是在滚水中过了几遍,灭其生机。并且待会儿还会再次晒干,过一遍筛子。” 说起如何处理粮食,计鸿可是这方面的行家。 毕竟以次充好,几乎是每一个库啬夫的必备技能了。 见他这么一说,魏哲当即放心的点了点头。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魏哲还是叮嘱道:“这批粮食处理过后你亲自盯着育苗,尽量做到无一发芽,并且外观要别无二致,此中火候你自己把握。” 反正眼下并不急着用,魏哲自然要想办法将效果做到极致。 而计鸿虽然不知道什么叫对照组实验,但魏哲的意思他还是懂的,当即肃然应诺。 …… 且不说魏哲这边如何耐心准备。 另一边身处马韩桑外国的管休很快也收到了书信。 商队中谁也不知道信中写了什么,只见管休满脸笑意的将帛书烧了。 见此情形,也没那个不长眼的敢多问。 片刻之后,只见管休意气风发道:“走,去【臣苏涂国】!” 没办法,这桑外国实在没什么可看的,也就境内有几个港口还不错。 相比之下,【臣苏涂国】就有意思多了。 根据管休一路打听到的消息,【臣苏涂国】算是三韩最早的部落之一。 其国名之中的“苏涂”,正是马韩境内仅次于“天君”的鬼神。 并且由于马韩大王严禁他人祭祀“天君”,如大汉天子一般将祭天视为天子的权利,故此导致“苏涂”神在马韩的信仰反而更加普及。 毕竟祭祀的人多了,信仰的人自然也就多了。 而这【臣苏涂国】最早便是这“苏涂”神的巫祝部落,早期马韩各部的祭祀,甚至有不少都是从这个部落派出的。 只是随着秦汉之际箕准一统三韩,这个巫祝部落的地位才一落千丈。 不过饶是如此,随着箕准死后三韩大乱,这群巫祝还是纠结了一批信众占据了一隅之地,如此方才有了【臣苏涂国】的诞生。 从某种程度而言,这“臣苏涂国”算是马韩内部的教皇国。 当然,管休自然不知什么是“教皇国”。 但见识过太平道人那撼动九州的手段之后,管休就一点也不怀疑这群人胆子,他才不相信这群巫祝对恢复往日的荣光没有半点兴趣。 就算他们没有野心,管休也会帮他们激发出野心。 于是在见到“臣苏涂国”的大祭祀后,管休一改在伯济国的直爽,开始拐弯抹角起来,不急着谈买卖,反而大谈张角三兄弟的故事。 还真别说,别看黄巾军在大汉闹得天翻地覆,但海东却少有人知。 尤其是臣苏涂国这种地处三韩腹地的部落,就更一无所知了。 即便管休不知道什么太平道教义、经文,但光对于黄巾军的手段还是听说过一二的,像什么设三十六方,各令弟子统领,八州并起,险些改天换地。 一席话下来,直接说得臣苏涂国的大祭祀一愣一愣的。 甚至于旁听的仆役都不由沉浸其中,只觉如闻天书一般。 直到最后,管休方才开口道:“听闻贵国曾为马韩之主,只是一朝不慎被宵小所篡,以至于刁奴欺主。鄙人实在是为贵国不值啊!” 此言一出,古拙的神殿内顿时一静。 那大祭司这才知道,管休的目的竟然是这个。 但明白归明白,管休的话语还是深深的刺痛了他的内心。 甚至就连神殿内的其他祭祀,闻听管休之言都不禁深以为然。 要知道他们可是一直向往上古之时苏涂祭祀的地位了。 在那个时候神殿走出的巫祝无论去哪个马韩部落,几乎都能立刻执掌大权,哪里像现在这样只能困局一地。 故此在沉默良久之后,巨木神像下那位大祭司终于沉声道:“汉人,你到底想要什么?” 闻听此言,管休当即洒然一笑。 “牛马、皮毛、粮食、女人……所有东西我都要!” 众人闻言顿时面露厌恶之色。 那位苍老的大祭司更是摇头道:“汉人,你太贪婪了!” 不过话虽如此,臣苏涂国大祭司反而松了口气。 在大祭司看来,管休想要的越多,这笔交易才越可靠。 于是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两人如小贩一般讨价还价,最终达成共识。 与伯济国一样,管休以铁钱购买牛马、皮毛、粮食、女人,半年一结。 看到管休的海船时,双方便可以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并且考虑到臣苏涂国位置与特殊性,管休还答应卖给他们一千把刀剑。 不过他可不是做善事。 他之所以卖给臣苏涂国刀剑,除了增强他们的实力,鼓励他们对马韩大王统领的目支国动手之外,还换了另一个许可。 那就是臣苏涂国的背书。 简单来说,就是臣苏涂国派出一名负责与各部联系的祭祀陪同。 后面再遇到其他马韩部落,管休完全可以用臣苏涂国的身份交易。 别看臣苏涂国大不如前,但继承前辈遗泽的他们人脉却十分广阔。 有了臣苏涂国的背书,管休接下来再想搞风搞雨就要容易多了。 因此之故,在出了臣苏涂国后管休对这个计划不禁又多了几分信心。 …… 或许是马韩沿海多平原的缘故,马韩五十四国有大半都在沿海。 于是管休一边在沿海各国之间穿行,一边则记下各种地势信息。 诸如沿海有哪些港口可用,哪处部落善战、哪处部落擅耕,各部方位如何,凡是能打听到的都一一记录在案。 毕竟深入马韩到这个地步,先前看过的资料对管休已经没有价值了。 实际上关于马韩很多内部信息,都是他这一路打探得来的。 比如先前在如来卑离国做买卖时,管休才得知马韩还有一个乾马国。 而这个乾马国才是马韩的上任部落联盟之主。 因为在马韩方言之中,“乾”和“韩”同音,乾马国亦称韩马国。 故此马韩这个国名的起源,其实最终是从“韩马国”来的。 后来目支国崛起后便索性将前任盟主的名称也继承了,自称马韩大王。 当得知了这个渊源之后,管休自然大喜。 于是又是一番搞风搞雨,成功激起了乾马国的野心。 毕竟一旦有源源不断的铁钱流入乾马国,那就意味着大量的刀剑。 如此一来,乾马国就算是想要安心过日子都不可能。 《山海经·西山经》有言: 有兽焉,其状如猿,白首赤足,名曰朱厌,见则大兵。 而眼下管休就好似凶兽“朱厌”化形一般,所过之处兵灾四起。 本来尚且还算平静的马韩,就这样陷入了一场诡谲的暗流之中。 …… ……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当马韩暗流涌动的时候,大汉其实也不平静。 “今上果然还是对皇甫将军不放心!” 带方县内,看着最新的邸报魏哲忍不住感慨的摇了摇头。 原因无他,天子以皇甫嵩征讨凉州叛军失利的借口,从前线召回皇甫嵩,收回他的左车骑将军印绶不说,还削夺封户六千,改封都乡侯。 虽然邸报上说这是因为中常侍张让向皇甫嵩索要五千万钱,他不肯给。于是赵忠和张让联起手来,劾奏皇甫嵩连战无功,耗费钱粮,故此今上才会听信谗言。 但是在魏哲看来,赵忠和张让的谗言不过是天子的遮羞布罢了。 戏志才亦是如此看法,他甚至更进一步分析道:“皇甫将军未必不知天子心思,估计他在出征时便明白这个下场,甚至征讨不利也可能是有意为之。” 此言一出,魏哲先是一愣,而后不由的叹了口气。 确实,这一仗皇甫嵩还真是没法打,赢不得,输不得。 如果赢了,天子恐怕就真容不得他了。 最后恐怕也会像凉州三明之一的段颖一般,直接被一杯毒酒赐死。 如果输了,皇甫嵩照样少不了声名大损。 对于皇甫嵩这种将身后名看的比命还重的人来说,也是一个折磨。 只能说当天子亲自点将,并令公卿百僚出城三十里相送时,皇甫嵩的下场就已经注定了! 一个国之良将,能赢却不敢赢,这不得不说是一个悲哀! 当今天子或许权术不凡,但这种手段却让人不免心寒。 恐怕天下间有不少聪明人都像戏志才一样,看出了其中端倪。 而汉室的人心,也正是这样一点一点丧失的! 不过天子可以视国事如儿戏,但叛乱终究还是要平的。 根据邸报上所言,洛阳朝堂以张温为车骑将军、假节,执金吾袁滂为副,破虏将军董卓与荡寇将军周慎为部从,再次征讨凉州。 是的,董卓又再次复起了,并且得封破虏将军。 以前魏哲没有在意,但现在看来这里面恐怕少不了汝南袁氏的运作。 毕竟倘若朝堂无人,再能打也只能在边郡窝着。 对了,魏哲还在邸报中又看见了一个熟人。 也不知道是不是朱儁介绍的,车骑将军张温出兵后又奏请孙坚、陶谦参军事,以赵岐补为长史。 至此孙坚方才结束了将近一年的冷板凳生涯。 而眼下这位江东猛虎正随张温统率的十余万步骑驻扎在美阳城外,与边章、韩遂等凉州叛军对峙呢! 对此魏哲也只能祝愿孙坚心想事成了。 说来定期看邸报并与戏志才讨论的习惯,也是魏哲看新闻联播养成的。 虽然有键政之嫌,但确实让魏哲对大汉朝的变化把握的更深。 不过正当魏哲准备将邸报放下时,最后的几行小字却让他动作一僵: “应张车骑所请,发幽州突骑三千人,故中山相张纯本渔阳人,请将之,张车骑不允,使涿令公孙瓒假都督行事,统兵,令往凉州。然军至蓟中,乌桓突骑以粮饷不足,俱叛归本部,涿令公孙瓒罚金三十得免。” 看到这里,魏哲不由眼神微眯…… ----------------- 参考文献: 因东汉时期关于三韩的资料太少,故以上资料大多源于韩国史书《三国史记》、《三国遗事》,日本史书《日本书纪》、《古事记》、《新撰姓氏录》,中国《汉书》《后汉书》《宋书》《新唐书》以及《好太王碑文》、《资治通鉴》等记录。 另外就像先前说的那样,我也从知网上下载了一些历史相关论文,北大核心期刊、cssci和sci论文都看了一些,还有些则是博士、研究生的毕业论文,可能就有诸位读者大佬的论文,涉及到的老师太多了,这里就不一一列举了。 很感谢诸位老师的研究,确实帮了我大忙。虽然一篇一篇读下来让人欲仙欲死,但确实让人了解到了东汉的方方面面。 再次感谢!!! 第32章:因地制宜【4K】 每当王朝末年之时,总有人感慨人心沦丧。 但什么是人心呢? 简单来说,也就是士农工商之心。 如果再精确一点,其实无非就是士、农而已。 前者掌握了极大部分的权利,后者则承担了极大部分的生产任务。 并且后者也代表着天下间数量最多的一个群体。 黄巾之乱爆发,说明最底层的黔首小民对朝堂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 凉州之乱的爆发,则说明一部分“士”也开始对汉室绝望。 事实上黄巾之乱还没有平定的时候,凉州就脱离了朝廷的掌控。 中平元年十一月,羌人北宫伯玉、李文侯起兵叛乱,自号将军。而他们叛乱之后便劫持了边章与韩遂这两位凉州名士,让两人统领军政,一同作乱陇右,先后斩杀金城郡太守陈懿、护羌校尉泠征等地方长吏。 当然,边章与韩遂两人最初是被裹挟从贼。 虽然两人后来将错就错真的造反了,但最初或许并没那么想反。 如果魏哲是个方士,或许还能神神叨叨的说汉室气数未尽。 但是几年之后的张举、张纯叛乱,那就真能说明一些问题了。 要知道张纯可不是白衣儒生,曾担任过中山相的他是货真价实两千石。 至于与他一同叛乱的张举,也曾经担任过泰山太守。 当这种两千石高官都开始反叛汉室了,那说明汉室真的没有基本盘了。 因此之故,在邸报上看到张举的名字后魏哲不禁油然而生一种紧迫感。 “日月逝矣,岁不我与!” 看着忽生感慨的魏哲,戏志才有些莫名其妙。 不过他虽不知道魏哲为何忽然变得急躁,但还是安慰道:“如今诸事皆备,明公又何必心急?” 魏哲闻言当即点了点头:“唉~是我躁切了。” 在与戏志才讨论完这期的邸报之后,魏哲便径直离开了县寺。 他今日的工作内容,便是视察海冥船屯。 …… 古人观落叶因以为舟。 经过千年来的发展,大汉朝的船只也变得多种多样了。 其一是富商巨贾所用的游玩小艇,此类船体轻巧,会在拱篷上开有天窗,以便在自家湖泊中赏玩景色。 其二便是“货艇”,也就是在内河运输使用的简易货船。 这种船一般船身短而宽,首尾狭窄,中部较宽,平底,船舱在中部,船盖为拱形篷顶,可以随意拆卸,十分简便。 如今中原郡县,便有不少河流多用此船。 至于第三种,便是耕种所用的小艇。 其实这种小船魏哲也没有见过,是海冥船屯的主事所言: “县君有所不知,这种船多附于水田旁边,船身形如月牙,船内仅有前后两道坐板,没有舱也没有篷,甚至没有甲板,十分简陋,只能用来在水田上来往运输。老朽年轻时曾在江东见过。” 这位老师傅唤作滕煜,乃是管氏派来的造船主事。 此人经验丰富,以上三种船只基本上入不了他的眼。 因为他最擅长建造的,是海战所用的楼船,以及寻常贩货的海船。 说着老者便领着魏哲上船向着一处海岛而去。 由于海冥营这边海岛繁多,故此海冥船屯直接就设在了一处岛上。 “此岛何名?” “哈哈~大家都叫船岛,老朽也就这么跟着叫了。” 魏哲闻言也不禁笑了,不过下船之后他却不由眼前一亮。 只见十余间石塘已然在岛上有序的排列开来。 所谓“石塘”者,即后世所言船坞也。 不过当下的石塘可没有后世那么宽广,就魏哲所见的这些,塘广不过六十五步,长不过三百五十三步,显然造不来什么巨舟。 但即便如此,魏哲已经很满意了。 只见一群操着青徐口音的壮汉一边抬着巨木,一边喊着号子,有条不紊的将一根足足有十丈长,四五尺粗的树干搬到石塘内的木架上。 待他们安放好的之后,立刻便有一群木匠三五成群,肩挑手提着各种器具,满身飘着桐油香从另一边跑来,随后叮叮当当的斧凿之声便响了起来。 随着一声声号子与斧凿之声此起彼伏,竟然有种莫名的韵律。 说来也是魏哲催的紧,否则他们也不用这么急迫。 要知道正常造船所需的木料,都需要提前阴干一年左右。 但是眼下为了能有船用,一时间也顾不得了。 别看他们都是造船的老师傅,但眼下这批船基本都用不了几年。 不过滕煜倒是看的挺开,尤其是对这批流民赞不绝口。 “县君有所不知,此间竟然有不少流民都颇懂木工之事,倒是让我等省了不少功夫,否则工期还要延长。” 魏哲闻言当即轻轻点了点头:“若是人手不够,滕翁尽管开口。” 话说眼下这处船屯建造的乃是管氏常用来运货的海船,平底方头,结构坚固,江河湖海皆可航行,适航性极强,最适合魏哲现在的情况。 至于楼船什么的,魏哲眼下压根想都没想过。 “够了够了,不过……”滕煜犹豫片刻后还是开口道:“这批船县君当真全部用橡木建造?” 由于魏哲是管氏的女婿,对于滕煜这个船屯主事也算是半个主人,所以有些话他也不藏着掖着。 “这橡木虽然质地坚硬,但老朽以往确实没有用过。”只见滕煜面带忧色道:“船只下水之后效果如何,老朽实在不敢保证。” 以往他在青州之时,大多都是用杉木、松木、柏木、柚木来建造船只,这橡木虽然也见过,可是此物多用来作精炭,供富贵人家取暖之用。 如果不是魏哲要求如此,滕煜还真不敢冒然尝试这种新船材。 而见他这么一说,魏哲当即洒然一笑道:“滕翁,放心吧,便是出了事儿也是我担着,管氏那边若有责问我来处理!” 说起来魏哲也是无奈。 没办法,谁让这乐浪郡最多的就是橡树和银杏树呢。 尤其是在人迹罕至的森林里,十丈多高、一人环抱不止的橡树几乎比比皆是。 如果抛开橡树不用,那么魏哲光是在木材这块就要浪费不少时间。 所以即便知道有些鲁莽,但魏哲还是让滕煜冒险一试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橡树密度大、耐水湿、材坚重,确实是造船的好材料。除了生长周期极为缓慢之外,几乎没什么缺点了。 也就是乐浪郡地广人稀,周边蛮夷部落也尚且没有发展起来。 否则但凡过上四五百年,再想见到如此多参天橡树估计是不可能了。 不过任魏哲将橡树夸出话来,滕煜还是半信半疑。 “其实造船最好还是得用豫章楠木!”只见滕煜忍不住砸吧嘴道:“这种木材造出来的船最好,经久耐用,也只有这种木头才能打造出万斛巨舟!” 闻听此言,魏哲顿时无语的摇了摇头。 他倒是想要这么一艘万斛巨舟,可那是他能造的起的么? 于是他只能无奈打断老头的呓语,询问船屯内船只的体量来。 滕煜闻言顿时如数家珍道:“方才所造不过是三千斛的小船,长十余丈,高出水面二丈,可载人三百,海河皆可通航。” 其实这处海冥船屯所造的船只,几乎都是这个体量。 倒不是滕煜造不来更大的,而是送来的橡树最高也就十余丈。 再加上魏哲催的又急,他只能因地制宜,选择建造最快的船型了。 若无意外,四个月后魏哲便可拥有一支由十余艘三千斛海船组成的船队了。 而见他这么一说,魏哲暗自算了算,顿时松了口气, 还好,刚好能赶上管休与三韩各部约定的交易时间。 对了,这支船队是魏哲的,海冥船屯是管氏的,并非县寺官营。 公是公,私是私,这点魏哲还是分的很清楚的。 毕竟当今是大汉天下,都归入官营了那上司一封调令就能拿走。 其实前面缴获的田、张两家的财货,按照惯例他拿大半都没问题。 只是魏哲为了能多招揽一些移民,这才主动贴补了进去。 凡是知道此事的带方县官吏,几乎对魏哲无不佩服。 做官捞钱的他们见的多了,做官清廉不贪的虽然少见,但也见过。 可他们还是第一次看见贴钱做官的,甚至以往都没听说过。 也就是魏哲没有士族出身,又没有一个好老师,否则就凭这一件事儿他就能扬名天下,获得莫大声望了。 毕竟名士、名士,没有名人帮你吹捧算哪门子的名士! 且不说魏哲心中有什么怨念。 从海冥船屯离开之后,他便又开始忙碌起来。 毕竟造船可不仅仅是有巨木就行的,铁器、桐油、蛎灰、生漆和藤、棕、麻等等,诸多材料那都是必不可少的。 有些带方县可以生产,但有些这里实在没有就只能采买了。 也幸好老丈人送给他四艘船,否则光是准备这些东西都能愁死他。 不过现在好了,从海冥港口出发横渡东海,不过几日就到东莱郡了。 倘若所有原材料都要走陆路运输,恐怕造船的工期还要延长一倍。 …… …… 与此同时,元骏在单单大领以东的秽貊各部也是如鱼得水。 与三韩之地不同,这单单大岭以东曾经其实也是汉地。 《茂陵书》有载: 临屯郡治东暆县,去长安六千一百三十八里,十五县。 真番郡治霅县,去长安七千六百四十里,十五县。 早在数百年前,前汉武帝攻灭卫氏朝鲜之后,次年就在单单大岭以东设立了临屯郡,不过当时此地少有汉人,百姓几乎都为秽貊人。 故此前汉昭帝始元五年【公元前82年】,朝堂又撤除了临屯郡,真番郡,将两郡剩余的领土并入了乐浪郡。 如此一来,彼时的乐浪郡都变得十分庞大了。 所以当时乐浪郡将单单大岭以东,划为东部都尉的辖地。 对了,当时朝廷习惯将秽貊人称为沃沮人。 不过随着前汉覆灭,本朝建立之后,海东的局势又发生变化了。 前言曾经说过,本朝世祖光武皇帝对外采取保守态度。 故此在本朝建立之后,光武帝再次更改建置,索性乐浪东部都尉罢去。 至于岭东的沃沮人由其首领管辖,还敕封秽貊渠帅为不耐侯。 之所以封为“不耐侯”,主要是在大汉统治时,曾将单单大岭以东划分成七个县,分别是:东暆、蚕台、不耐、华丽、邪头昧、前莫、夫租七县。 岭东七县中尤以不耐县人口最多,故有此封号。 不过随着岁月流逝,光武帝所封的不耐侯早就断了传承。 别说是不耐侯的血脉了,便是他的部落都早已消失。 故此如今的岭东七县,完全是秽貊各部共居,谁也不服谁。 先前频频骚扰带方县的索卢部,其实是被赶出来的失败者。 正是因为在岭东七县没有立足之地,他才会侵占带方周边的土地为草场,并且时不时还会劫掠三韩人,结果反倒让他强大了起来。 如果不是被魏哲一锅端了,索卢虎恐怕早就打回去了。 不过元骏的运气却是要比管休好不少。 秽貊人虽然桀骜不逊,但人口却远没有三韩人多。 元骏这一路打探下来,发现岭东七县最多也就四万多户,十六万人。 秽貊七部每部的人丁其实也就在两三万人上下。 各部能拿出手的青壮骑兵,其实和索卢部差不多,只是武器装备太差,多为皮甲、骨箭。 对了,由于地势原因秽貊人也是沿海而居,这倒是让元骏方便不少。 靠着铁钱开道,他直接从秽貊人最东边的东暆县,一路走到最南边的夫租县。 一路上也遇到过不少厮杀,但幸而都让他渡过了。 即便是秽貊人也明白能出塞的汉人商队有多稀缺。 所以对于元骏而言,这一路上最危险的反而是因为各种原因离开部落,在荒野山林之中流浪的秽貊野人了。 于是最后他索性雇佣起这群失去部落的秽貊野人。 杀掉不听话的,留下守规矩的,一路走一路筛,商队规模竟然不减反增,变成了三百多人。 这让元骏顿时有了新的想法,于是在收购秽貊各部皮毛、牛马的同时,也开始了兼职起了人贩子。只要是能骑马的青壮俘虏,他都来者不拒。 深夜,夫租部大帐。 想起这一路所见种种,元骏思量再三后终于给魏哲写了一封书信…… ----------------- 感谢书友: 【青色的魔法】 【穷煮】 【书友20170619150749355】 【书友20211028212309583】的打赏。 多谢支持!!! 感谢各位大佬的月票,谢谢了! 第33章:发老婆【4K】 “……秽人无君无父,唯利是图,实可驱之。唯各部渠帅狡猾,不得不杀。是故若平秽貊,或可贿之以钱令其自相攻伐,而后攻之,可事半功倍也……” 翌日,看完元骏的书信后魏哲忍不住大笑道:“吾又得一千里驹矣!” 戏志才闻言却摇头道:“若无伯乐,千里驹亦不得驰骋也!君不闻百里奚之事乎?” 魏哲闻言当即摆手自谦道:“过矣~过矣,我如何能与秦穆公相比。” 不过话虽如此,魏哲面上的笑意却越发浓郁了。 但不得不承认,戏志才这句话真是夸到他心坎上了。 若无他赏识,元骏与管休确实没有发挥才能的机会。 当然,还是那句话:欲速则不达。 想要当一个好猎人,拥有足够的耐心才是最关键的。 于是魏哲暂时将此事搁下,转而将精力投入到带方县的治理之中。 别看眼下已经过了播种时节,但却依旧有不少事情要忙活。 譬如当前正是蚕大食的时候,需备足桑叶,否则蚕丝不足。 每日清晨采完桑叶之后,还可去荒野之上采些野菜做食。 待时雨降后,便可种黍禾、大小豆、胡麻等物。 若所居就在海岸,还可取海鱼作酱,如此方可久食。 并且在此期间,还得经常去田间地头伺候照看。 可以说黔首小民一时也不能停歇,整日奔波也不过求个温饱而已。 而且等到蚕茧入簇之后,黔首们又得开始忙活起来。趣缲,剖绵,具机杼,敬经络,每日的忙碌甚至不输于播种之时。 但带方县上下却没有丝毫埋怨。 尤其是渡海而来的青州流民,即便整日劳作不歇也乐在其中。 毕竟这样安定的日子,他们实在是太喜欢了。 倘若大汉各地都如这带方县一般,他们又何至于家破人亡、流离失所! …… 六月,带方县外。 看着田中那沉甸甸的麦穗,魏哲终于满意的点了点头。 待他放眼望去,眼前尽是一片片金黄色的麦田。 见此情形,魏哲心中顿时有种莫名的骄傲。 与沙场上斩将刈旗的快感不同,这是一种迥然不同的满足感。 如此盛景,也不枉他这些时日的辛苦了。 然而戏志才此刻想的却是另一件事。 “明公,再过些时日船队该回来了,届时那满船的货物该如何处理?” 话说在人手、木材都不缺的情况下,魏哲硬是攒出了三十六艘海船。 即便这些海船形制偏小,几乎算是一次性用品,但总量也很恐怖了 毕竟每艘载重仅仅三千斛,船队总计也有将近十万斛的体量。 为了凑满船员,魏哲的老丈人这回真的连家底都掏出来了。 对此管岳是又忧又喜。 喜的自然是高兴于自己果然没看错人。 不过见魏哲如此能折腾,管岳却又担心下次管氏就玩不起了。 每每想到此处,管岳就忍不住感慨自家眼力实在太好了,就是好的有点过分,听的管翁那叫一个无语。 而这边戏志才也有相似的担忧。 只见他颇为无奈的笑道:“那可是足足三十六船各色物资,明公想好要怎么处理了吗?” 要知道船队出海的时候,可是足足带走了数百箱带方铁钱。 秉承着即便是送也要送出去的想法,魏哲的手笔简直不是一般的大方。 由此可见,返程的货物必然也不少。 念及此处魏哲不由眉头微皱,毕竟幸福的烦恼也是烦恼。 在沉吟片刻后,只见魏哲果断道:“购回的粮食暂且不动,多建粮囤储之,以备日后出兵之用。” 戏志才闻言微微颔首。 用东夷人的粮食打东夷,这简直再合适不过了。 “皮毛等特产之物可令管氏在中原分销。” 魏哲也不是一味地在薅老丈人的羊毛,适当的回报他还是懂的。 有了这一批海东特产在手,管氏想必也能大赚一笔。 “至于牛马女人……暂且留在带方吧。” 毕竟开荒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有了这批牛马相助,屯田开荒的效率想必能高上不少。 念及此处,魏哲的想法顿时越发清晰,只见他有条不紊道:“如今带方有民近五万,其中多青壮鳏夫,此乃隐患也,不如配之夷女,以安民心。” 遇到魏哲这样的父母官,算是带方县百姓祖坟冒青烟了。 毕竟别的县令最多发点赈灾粮,但他是真的发老婆呀! 这招一出,恐怕带方县流民只知魏哲而不知天子了。 “此法虽好,然却美中不足!”只见戏志才考虑片刻后说道:“无功而赏,非礼也!不如先供应军屯,以犒赏勇士。” 随着流民越来越多,民屯的数量也越来越多,但军屯却只有六营。 毕竟不是所有流民都参加过黄巾军,能活下去的情况下少有敢拼命的。 戏志才此言也是想要以赏赐女人为诱饵,鼓励民屯改军屯。 带方县边境线如此之长,可不是仅仅六营军屯就能填满的。 而见戏志才这么一说,魏哲也觉得有道理,并且补充道: “倘若夷女数量不足,就令军屯内部比武较量,胜者娶妻。” 毕竟军屯一营一千,六营就是小六千人。 如此多光棍,魏哲这批买回来的夷女恐怕还不够分。 …… 幸好魏哲这边提前做好了准备。 翌日清晨,带方县宿麦收割后没多久,魏氏的船队终于回港了。 站在海冥港口眺望,魏哲甚至能看见站在船头招手的钟扈等人。 没办法,这种事情魏哲能相信的只有钟扈。 然而随着船只逐渐靠岸,魏哲却不由脸色微变。 待钟扈下船之后,只见他面带愧色道:“郎君,是我办事不力,船沉了三艘!” 魏哲闻言连忙问道:“船员如何,可有救起?” “郎君放心,人都尽数救起了,只是货物全沉了!” 钟扈说罢,脸上满是自责之色,没人比他更清楚那三艘船多值钱。 然而魏哲闻言却反而豪迈一笑道:“儿郎们无事就好,些许财货算不了什么!” 说着魏哲便拍了拍钟扈的肩膀,大笑着拉着往回走。 如此轻财重义的做派,顿时令船员们面露感动之色。 随即,魏哲便在海冥营举行大宴,犒赏船队全员。 尤其是各船的掌舵者,更是当即赐以美酒财货,令此辈当即拜倒在地。 没过一会功夫,这批管氏骨干就满口郎君郎君的喊着了。 只能说随着魏哲坐在官位上越久,这招揽人心的手段也越来越老练了。 而当魏哲庆功宴上慰劳众人之时,另一边戏志才则忙的脚不沾地。 “这边,粮食统一放在西边仓房,暂不入粮囤,待晒过再说。” “牛马散开,各营栅栏都已经清空,莫要在此停留,先驱赶过去。” “女人……算了,这批夷女就留在这吧!” 看着一群穿着露乳装的三韩女子,戏志才顿时那叫一个无语。 即便明知这些蛮夷不通教化,却没想到竟然如此无羞耻之心。 于是为了避免出现混乱,戏志才只能另外安排一批人看着这群人。 良久之后,随着天色渐暗,所有物资这才安置完毕。 “戏主簿,全部都清点出来了。”库房外只见仓曹掾仲松满脸灰尘的跑了过来,亢奋的报喜道:“总计有粮五万八千六百斛,各类皮毛三万九千张、马五百三十匹、牛八百二十五匹、夷女一千三百人。” 说到这里,只见他满脸笑意的补充道:“另外东夷各部赠礼多有无法辨识之物,其中不乏金银,故暂时无法估算。” 说实在的,仓曹掾仲松这辈子都没有见过如此多财货物资。 即便明知道自家只是个管仓库的,但他依旧亢奋不止。 甚至他还替魏哲心疼上了:“可惜有三艘海船触礁沉没了,否则……唉~” 见此情形,倒是让戏志才一阵失笑。 不过他倒是要比仲松冷静多了,毕竟此前他早有预料了。 甚至这批物资比他预估的还要少一些。 但一想到无论是三韩部落还是秽貊各部,都是第一次和船队做交易,有所谨慎也是应该的事情,想必下一次收购来的货物会更多。 这般想着,戏志才就更淡定了。 而在接下来的日子,魏哲便开始马不停蹄地巡视起来。 没办法,发老婆这招实在的太狠了。 当晚魏哲在庆功宴上说出口后,第二天带方各民屯、军屯就都知道了。 海冥等六营军屯不用多说,自然是欢呼雀跃,各镇民屯却坐不住了。 于是短短数天时间,带方县便又多出了六营军屯。 也就是说这回有十二营,足足一万多汉子来争抢一千三百名夷女。 这激烈程度可想而知了! 魏哲本来只是赏赐的公平些,却没想到办成军中大比武了。 最后甚至连魏哲麾下的五百辽东义从都忍不住参与其中。 当然,他们倒不是冲那些腥臊不堪夷女去的,而是纯粹的好斗。 毕竟魏哲给他们的赏赐可不少,这群人便是先前没有婆娘,如今也早就成家了。 也幸亏他们提前说明不必赏赐夷女,否则那群抢婆娘的汉子恐怕要让他们出不了军屯。 没办法,为了婆娘,就是以多欺少又如何? …… “兄长,就让我下场耍耍吧!” 翌日,长岑营校场。 看着场中那如野兽般嘶吼的黑脸汉子,太史慈忍不住心痒道。 别看太史慈如今已经是县尉了,但骨子里还是武将,还是那么好斗。 当然,主要是他也没想到这群流民中竟然还有如此猛士。 其实别说他了,连魏哲都没有想到民屯中还有此人才。 要知道一般人有这武力早就沦为匪盗了,那里还会安心种田。 甚至魏哲怀疑如果不是他祭出发老婆这招,此人恐怕依旧不会加入军屯。 于是魏哲压根没理太史慈,当那黑脸大汉再次将一名壮汉扔出去后,他便将此人招到台上询问。 待此人走近之后,魏哲才发现这汉子黑面长身,塌鼻厚嘴,胡须微蜷,简直好似一只狮子成精一般。 “小人焦山,见过县君。” 说罢,这黑脸汉子便哐哐哐跪在地上给魏哲磕了三个响头。 那声音清脆的,听得魏哲都忍不住嘴角微抽。 魏哲见状连忙让人将他扶起,却没想亲兵硬是没有拉动。 结果这黑脸汉子足足磕了九个头后,方才起身。 见此情形,魏哲当即好奇的问道:“为何对我行此大礼?” 却不想这汉子竟然说道:“俺孃孃说了,县君是俺家的大恩人,见到了必须要磕九个头,俺刚才可是一个没少哩!” 见着汉子如此直率,魏哲顿时忍不住笑了起来。 随后经过一番询问之后,魏哲方才得知焦山本是北海樵夫,虽然勇武不凡,但为了奉养老母却从不逞强弄狠,每日只以砍柴为生。 黄巾之乱后他家被火所焚,山林也被豪强趁机侵占,不允许他们这些樵夫再入内打柴,于是焦山这才背着老母投奔了船队。 来到带方之后,这汉子也是听老母的吩咐安心在民屯种田。 还真别说,就他这一身的力气,简直比两头牛还好用。 如果不是魏哲这回要发老婆,焦母说不定还会让他继续种田。 没办法,即便焦母担心儿子,但也想要个儿媳妇呀! 听到这里,魏哲心中一动,当即指着台下的牙门旗道:“可能举起此旗?” 没想到焦山闻言憨直的问道:“举起来就发婆娘吗?” 此言一出,一旁的太史慈顿时就乐了。 魏哲更是失笑的连连点头道:“嗯,举起来就发!” 焦山闻言立刻便跑到牙门旗旁,双臂一伸,竟然好似拔草一般就将牙门旗轻飘飘的提了起来,随后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竟然抱着大旗走到一旁,竟然只用另一只手就又举起了一杆牙门旗。 见此情形,魏哲和太史慈都忍不住面露惊讶之色。 要知道校场内的牙门旗又长又大,便是军中壮士往往也要两个人才能举起。 但这黑厮竟然一手一个,这蛮力简直离谱! “嘶~今日我算是知道什么叫臂有千斤之力了!” 魏哲见状,顿时感慨的摇了摇头。 随即他是越看越喜,焦山那丑陋的面容在魏哲眼中都变得格外顺眼。 “也罢,你也无需在军屯厮混了,随我做个亲兵吧。” 魏哲见猎心喜,当即便决定将焦山提拔到身边。 却没想到焦山竟然担忧的问道:“那……那婆娘还发吗?” 此言一出,当真是让魏哲哭笑不得。 “发~给你发两个总行了吧!” 此言一出,这黑厮方才咧嘴笑了起来。 一旁的太史慈见状也是好笑,他算是看出这厮是什么秉性了。 太史慈当即笑着建议道:“兄长,我看也别给他配什么刀剑长矛了,直接与这厮一根熟铁棍就是,保准比什么兵器都好用!” 魏哲想了想也忍不住点了点头:“确实,不过最好再配几把短斧。” 言及此处,魏哲当即拍了拍焦山那粗壮的胳膊,大笑道:“砍人如砍树,日后你便替我砍尽天下间的烂树吧!” 焦山闻言心中大定,当即拍着胸脯保证道:“县君放心,这个我最拿手了!” 闻听此言,魏哲与太史慈对视一眼后,都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第34章:四方宾至【4K】 魏哲说到做到。 从长岑营驻地回来后,他便命将作司给焦山打造一根熟铁棍做兵器。 根据焦山的要求,此棍足有八尺长短,腕口粗细。 将作司的铁匠本想再雕刻些云纹上去,却不想竟然被这汉子嫌弃累赘。 于是最后只能按照这黑厮的意思,打造了一根上粗下细,前端部分为方形四棱的铁棍出来。 待打造完毕后一称,才知足足有六十斤。 魏哲在听说这个消息后,都忍不住一阵无语。 毕竟即便是六十汉斤,换算成后世的重量也有将近十五公斤重。 如此重量,也不知道这厮怎么用得惯。 另外这厮还打造了十余支手斧作为短兵,当真是把战场当砍柴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天下间有这么多人,偶尔出两个怪胎也不足为奇。 倒是太史慈在见识了焦山投斧的威力后,也忍不住打造了一批手戟,整日练习,武艺倒是增长不少。 而在给手下发完老婆之后,魏哲也终于到了该成亲的时候了。 …… 翌日,带方城外,只见魏哲谨然肃立。 戏志才、太史慈、钟扈等人也在一旁耐心的等待着。 能让这群人出城而迎的自然不是一般人。 待一位须发灰白却依旧精神抖擞的老者从马车上下来后,魏哲当即上前老老实实地唤了声:“阿父。” 此人便是候城魏氏的家主,魏哲的父亲魏宣。 看着眼前英武不凡、气度俨然的儿子,魏宣顿时感慨万千。 然而千言万语最终却只化作一句话。 “你比我强。”只见魏宣拉着魏哲的手,老怀宽慰道:“有子如此,我死后终于有脸面去见先祖了!” 随即便见另一位面容柔和的老妇人从马上车下来,没好气的埋怨道:“又在胡说什么呢?” 魏哲见状当即迎了上去,笑着道:“阿母,这一路可还顺利?” 老妇人闻言当即笑眯眯道:“都好,都好!” 一边说着,她还一边上下仔细打量着魏哲,明明魏哲壮实了不少,但她却依旧握着魏哲的手心疼道:“好孩子,真是苦了你了!” 魏宣看到的是魏哲的成就,但她想的却是成就背后的艰辛。 一想到这个带方令是魏哲在战场上拼命才换来的,老妇人的眼眶便止不住的红了。 这位老妇人便是魏哲的母亲刘氏。 与魏宣这个边郡豪强不同,刘氏算是寒门淑女。 她祖上乃是前汉景帝第四子,鲁恭王刘余。 与雄才伟略的汉武帝不同,鲁恭王最爱声色犬马,贪图享乐。 甚至他做鲁王时为了扩建宫室,不惜拆毁了孔子的家宅,结果拆到一半却在墙道中发现孔子后裔留下来的儒家典籍,打开一看内容竟然都是用先秦文字所写。 于是误打误撞的鲁王刘余顿时得意洋洋的将这批典籍献给了皇帝。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古文经”能出现鲁王刘余确实功劳不小。 不过祖上的功劳再大对刘氏这个女人来说也没什么用。 毕竟鲁王刘余因贪图享乐,导致子孙众多,虽不如中山靖王也不远矣。 比如刘表与刘焉,就都是鲁恭王刘余的后代。 三百多年过去了,刘余这一系后裔便是没有十万也有八万人了。 若不是刘氏曾祖在本朝曾任过令支县尉,她连自称寒门的资格都没有。 也正是因为吃过苦,所以刘氏并无寻常贵妇人的傲气。 当戏志才与太史慈过来拜见时,她当即如对自家子侄一般和煦相待。 最后又是折腾了好一会儿,一家人才回到了官邸。 …… 由于玄莬郡到乐浪郡的距离颇远,当晚一家人并没有说什么。 次日,待两位老人精神好些后,一家人这才闲聊起来。 “阿父,家中一切可好?” “都好,都好!”只见魏宣笑呵呵的捋着胡须道:“尤其是你让慕华操持的咸鱼买卖,如今可是好大的进项!” 玄莬郡六县如今几乎有一半都是在用候城魏氏的咸鱼。 至于辽东郡的份额倒是不多,但和各县豪强的合作却不少。 除了价格便宜之外,主要也是因为魏哲离得近,别人愿意卖个面子。 要知道近年来辽东之地常有蛮夷入寇,像魏哲这么提气的还是少有。 见父子俩围着买卖聊得不亦乐乎,一旁的刘氏顿时无奈道:“再过些时日就要成婚了,谈这些做什么?” 被刘氏这么一提醒,魏宣顿时扶额苦笑道:“是了,我当真老糊涂。” 说罢他便目光炯炯的盯着魏哲问道:“管氏那边可有异议?” 话说魏哲和管氏淑女的婚事,其实已经完成了大半。 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都已完成,如今只剩“亲迎”了。 一般来说,对于这种跨越州郡的远嫁,当下有两种习俗。 其一,就是男方亲自带着迎亲队伍前往女方家中接人,待将新妇接回男方家中之后,再举办婚礼。 大多数情况下,男方为了表示诚意都会选择这个方案。 但凡事总有例外。 比如这次魏哲迎亲,选的就是第二种。 即管氏一家提前到带方县住下,待到吉日那天魏哲再上门迎娶。 不过这个方法,相比较而言就没有第一种更有诚意了。 所以魏宣才会担忧的问管氏是否同意。 魏哲也明白二老的顾虑,当即笑着道:“阿父、阿母,你们就放心吧,管氏那边并无异议,我那丈人也是个通情达理的人,不会刻意为难的。” 要知道按照汉律,地方长吏无令是不得离开辖地的。 比如数十年前,东海相赵咨途经荥阳,因他声望广传天下,当时的荥阳令便对主簿道:“赵君名重,今过界不见,必为天下笑。” 说罢荥阳令便快马加鞭去追赶赵咨,等他追上的时候已经离荥阳很远。 然而他虽然如愿了,事后却不得不辞官归乡。 因为县令擅离辖地是严重的过错,便是自己不辞职朝堂也会撤职问罪。 有时候即便县令的父母过世,也要辞职后才能归乡守孝。 对了,那个因为追星而丢掉官职的荥阳令便是曹操的父亲曹嵩。 但即便他家在宫中背景深厚,也照样要遵守这个规则。 曹嵩尚且如此,魏哲就更不用说了。 而管岳也不想为了迎亲,就让自家好不容易找到的女婿丢官去职。 见魏哲这么一说,二老这才放下心来。 不过随即刘氏便轻轻拍了他一下,笑骂道:“不害臊,这还没成婚呢,就急着改口喊丈人了?” 然而魏哲的脸皮早就厚似城墙,一边认错一边犯错,让刘氏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 …… 很快,管氏一家也来到了带方县。 因城小地狭,并无合适的宅邸,故此魏哲安排他们在阳丘乡田氏坞住下。 如今田氏坞已经换了名字,魏哲为其取名为“东观别苑”。 偶尔处理政务劳累之时,魏哲便会来到此处小住几日散散心。 对了,昭明乡张氏坞也成了魏哲的别苑,不过如今改成了魏宅。 可以说魏哲从头到尾,将田张两家数代的积累都尽数消化一空。 魏哲父母这段时间便一直在张氏坞布置打理。 毕竟总不能成婚当日,一群人聚在官邸进进出出吧。 便是魏哲不在乎外人的评价,带方县官邸那点地方也不够用的。 而当魏哲在为婚事忙的不可开交时,几个高冠广袖的中年文士却一脸好奇的走进了带方城。 “幼安,你这妹婿当真非一般武夫呀?” 只见其中一位气质飘逸、长须白面的中年文人如此感慨道。 此人唤作华歆,字子鱼,乃青州平原郡高唐县人。 见他这么一说,另一位相貌古拙的高个儒生亦是点头附和道:“此人才兼文武,实为治世之能臣。” 这人便是邴原,表字根矩,也是北海朱虚人。 他与华歆、管宁相善,时人称三人为一龙,华歆为龙头,邴原为龙腹,管宁为龙尾,皆为青州名士。 不过邴原和华歆、管宁不同,他是真正的出身单微,连寒门都算不上。 在他十一岁时父亲便去世了,因为家中贫穷,又早早成了孤儿,所以少年的邴原并没有钱财读书。但他家隔壁就是学堂,故此他常常在门前徘徊,好学若渴。 学舍的儒师得知了他的情况之后,便免费教授他经文。结果仅仅一个冬天的时间,他便将《孝经》与《论语》背诵下来。 可以说邴原和华歆、管宁三人从小就是乡里知名,所以后来才能成为至交。 但这次两人倒不是给好友面子,而是真的这么认为。 要知道他们一路行来,对乐浪郡的情况多少也算有些了解。 可是带方县与其他乐浪县城相比,好似两个世界一般。 倒不是二者当真有什么天差地别的变化,而是民气不同。 怎么说呢,在带方县这里他们看到了一种久违的生机与朝气。 虽然城里城外的行人,很多依旧衣衫褴褛,但脸上却多了丝笑容。 尤其是这一路当他们听见此间百姓谈起魏哲的婚事时,那种由衷的祝福与感激是演不出来的。 由此可见,魏哲甚得民心。 况且魏哲跨海收容流民的事情,几人也曾听说过。此刻一想,顿时更觉得魏哲是个仁义之士! 而见两位好友这么一说,管宁脸上也忍不住满是笑意。 他虽然和管岳血脉疏远,但幼年确实受过管岳不少照顾。 故此这次族妹管妍出嫁,管宁才会答应管岳的邀请,在婚礼上充当“礼生”,并且邀请两位好友一通前来观礼。 别看三人当下都是白身,可如果想要出仕并不难。 甚至因为他们的名气,想要征辟三人的地方长吏一直都没少过,只是几人都拒绝了。 即便这次婚礼没有其他嘉宾,但有邴原、华歆、管宁三人在场,也不会有人嘲笑管氏没牌面。 于是乎管宁明明与魏哲素昧蒙面,但却已经对他颇为好感。 “希望如此吧!”只见管宁颇为无奈的感慨道:“如此,我的耳根子也能清净一些!” 毕竟在魏哲出现之前,管岳可是一直在劝管宁出仕。 在他看来,以管宁之才去当个隐士,简直上对不起天子,下对不起祖宗、 这些年下来管宁都有些怕见到管岳这个族叔了。 不过现在好了,有个如此能干的女婿,想必管岳不会再来骚扰他了。 …… 中平二年,七月初七 喜神东南,财神正北,福神正北。 宜:嫁娶、出行、动土、安床; 忌:盖屋、上梁、掘井、迁坟; 上午巳时刚过,魏哲穿着一身华丽且庄重的黑红色礼服前往阳丘乡迎亲。 钟扈带着两百骑兵开路,太史慈则与另外三百骑护卫在魏哲左右。 待将新娘接回魏宅刚好便是黄昏时分,正好可以举行婚礼。 而另一边天还没亮,魏哲的未婚妻管妍就早早起床了。 毕竟新娘子的打扮可是要比新郎复杂多了。 上到步摇、花钿,下到绣鞋、襦裙,简直繁复至极。 管母带着丫鬟们足足忙活了一个多时辰,方才帮其穿戴妥当。 然而看着铜镜中娇艳如花的自己,管妍在娇羞之余却依旧有些懵懂。 她没想到当日在花园中看见的那个男子,竟然成了自己的夫婿。 虽然,虽然她也挺满意的,尤其魏哲后来频频给自己写信,送了很多有趣的玩意儿。但不知道为什么,管妍此刻就是有些心慌。 于是坐在镜前呆愣了半响之后,她竟然回过头来傻傻道:“阿母,成婚之后我还能天天回来看你么?” 说到这里,只见管妍嘴唇微瘪的委屈道:“我舍不得你!” 管母闻言顿时忍不住笑骂道:“傻孩子,都要成婚了还这么天真!” 可话虽如此,管母也忍不住眼圈一红。 片刻之后,只见管母将娇弱的管妍抱在怀里,柔声道:“想娘了就写信,我得空便去看你。” 不是管母狠心,而是为了女儿好。 因为嫁出去的女儿回娘家太勤快,对于她自己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儿。 良久之后,只见管母将一袭青纱盖在管妍脸上。 母女对视片刻之后,一时间仿佛有千言万语闪过。 然而最终管母却只是眼中含泪的笑着道:“好好过自己的日子!” “嗯!” 管妍闻言当即用力的点了点头。 她已经长大了,不想再让阿母担心了。 第35章:温柔乡【4K】 虽然心中早已做好了准备,但真当女儿出嫁时管岳还是有些难受。 可他到底还是克制住了,在轻声叮嘱了几句后便目送女儿走上马车。 霎时间钟磬奏响,丝竹齐鸣。 队伍中的乐师演奏的那叫一个卖力,周遭围观的百姓亦是发出阵阵喝彩。 随后便见迎亲队伍高举彩旗,在连绵不断的鼓乐声中向魏宅行去。 见此情形,不远处看热闹的县丞黄雄顿时面露羡慕之色。 “这管氏好大的手笔啊!” 闻听此言,一旁的库啬夫计鸿亦不由点了点头。 要知道光他们能看见的陪嫁,就有数十名婢女,数百名僮仆,以及一箱箱丝帛财货,如果再加上那些看不见的产业,恐怕就更恐怖了。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管岳知道魏哲看重海船,便索性又送了数十名造船工匠作为陪嫁媵臣。此外还有大量位于东莱郡的田亩、店肆,都是可以长久经营的产业。 当然,嫁妆的所有权还是在管妍手中的。 她愿意给魏哲用没关系,但这些产业的主人却只能是她。 毕竟陪嫁的本意,就是给出嫁的女儿一份底气。 甚至就连那个造船工匠也都是管妍的筹码,日后倘若做出了什么成绩,都要算在管妍的头上。 实际上殷商时期,伊尹最开始就是有莘氏的陪嫁媵臣。成汤发现了伊尹才能之后大加重用,有莘氏也因此风生水起。还有百里奚,也曾作为秦穆公夫人穆姬的陪嫁媵臣进入秦国。 故此在婚礼方面,大汉还是秉承三代之风的。 只不过以往唯有诸侯才会讲究这些,但如今富商巨贾也可效仿之。 譬如春秋时诸侯的婚礼有“一聘九女”的说法。 即除了正妻之外,其余八名女子均为媵妾,也就是会有八名新娘的同姓姊妹陪嫁。甚至姑姑与侄女同嫁一人,姐姐与妹妹共侍一夫都是常事儿。 但魏哲毕竟不是诸侯,管氏也不是士族。 所以管妍虽然有四名媵妾陪嫁,但也只是管母为他精心挑选的女婢罢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此丰厚的嫁妆,已然不比一般士族嫁女的声势差了。 当然这也不奇怪。毕竟本朝富商巨贾受礼法的束缚更小,因此嫁妆往往更加丰厚。 念及此处,一心只想捞钱的黄雄忍不住感慨道:“没想到娶妻竟然是个极赚钱的买卖,早知道我就多娶几次妻了!” 闻听此言,计鸿看了一眼他那矮胖的身躯,出于礼貌终究还是没说什么。 …… “懿欤乐事,庆此良辰。 缔二姓之好,绵百世之宗。 结青丝为字,合卺酒而书。 谨以白首之约,书向鸿笺, 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 黄昏时分,魏哲终于将新娘接回了魏宅。 不过与后世不同,当下的婚礼并没有拜堂的风俗。 新妇拜见舅姑、祖先,一般也都是在成婚次日拜见。 故此在礼生管宁说完赞辞之后,新妇便被送入新房之中。 至于魏哲则留下来答谢前来观礼的宾客。 比如管宁管幼安,魏哲对他可是久仰大名了。在看见邴原与华歆时更是眼前一亮。 如果说管宁是无拘无束的隐士,那这两位就是不折不扣的能臣了。 最关键的是这三位都是标准的寒门出身。 高唐华氏、朱虚邴氏都是自两人之后,方才显达世间。 对了,所谓“管宁割席”的典故,其实是后世文人虚构的谣言罢了。 这个典故最初的由来,是南朝刘义庆组织文人编写的《世说新语》。 但《世说新语》又是什么呢?一本虚构的笔记小说! 可以说这就是一群文人凑在一起,记录的各种道听途说的段子。 以为谈资尚可,但却不足为信。 毕竟管宁纵然是隐士君子,可华歆却不是利欲熏心之徒。 而先代荀彧为尚书令,后代钟繇为太尉,足以说明华歆的能力。 不过眼下不是说话的时候,魏哲在邀请三人多留几日后便离开了。 …… 与此同时,婚房内的管妍则有些坐立难安。 她既有些惶恐,又有些期待,但更多的还是有些羞涩。 尤其是一想起母亲昨晚给她看的嫁妆画,就忍不住面红耳赤。 当然,说的好听是“嫁妆画”,可实际就是个春宫图。 甚至最初的“春宫图”用意就是为了教导妻子如何与丈夫行夫妻之事。 故此早期的“春宫图”大多都是从世家大族之中流出。 毕竟有些知识家人不普及,以后估计就要被别人普及了。 在这方面大族吃过的亏多,传承的经验也多,所以没什么好害羞的。 可对于管妍这种小白兔来说就有些招架不住了。 虽然在看嫁妆画的时候,她忍不住偷瞄了一眼又一眼,可终究是个菜鸟。 一想到待会就要和一个男人具体操作实践,管妍就满脸通红。 而魏哲一进来,所见到的便是管妍那艳若桃李的模样。 魏哲没想盛装打扮的她居然如此惊艳,心中顿时那叫一个美。 然而魏哲是爽了,可管妍却有些受不了魏哲那炙热的眼神。 她当即羞涩又紧张的轻声道:“夫君,该行沃盥礼了呢。” 所谓沃盥礼,便是新人清洁双手,以示庄重相待。 见她如此紧张,魏哲便故意闲聊道:“那果下马还喜欢吗?” 见管妍轻轻点头,魏哲当即轻松一笑道:“既然喜欢,过几日咱们再去选几匹可好?到时候我陪你去踏青。” 少女情怀总是诗,被魏哲这么一说管妍的心情果然放松许多,甚至都有些期待婚后生活了。 于是在魏哲的三言两语之间,小白兔很快便眉眼弯似月牙一般开心起来。 不过在同牢而食,合卺饮酒,解缨结发之后,终究还是来到了关键时刻。 “多饮几杯吧!”看着管妍那紧张的模样,魏哲当即轻声安慰道:“多饮几杯……待会儿就不痛了。” 见他这么一说,管妍这憨憨竟然真信了,当即又喝了两杯。 然后……然后脸蛋就泛起一片红晕,眼神也变得迷糊起来。 迷糊到婢女为两人宽衣,魏哲将她抱上床都没有察觉。 然而有件事儿她到底还是察觉到了。 不知过了多久,婚房床榻上。 只见管妍窝在魏哲的怀中,委屈的嘟囔道: “夫君,你骗人,明明就很痛。” 说罢小丫头还哼唧着用小脑袋顶了魏哲几下,看得魏哲那叫一个好笑。 于是他当即凑到管妍的耳边轻声低语了几句。 也不知道魏哲说了什么,反正管妍立刻就变得面红耳赤起来。 不过犹豫了许久,她还是有些好奇的尝试起来。 而随着战事再起,床榻外的女婢不由越发脸红起来。 …… 白居易有言: 春宵苦短日高起, 从此君王不早朝。 次日一早,魏哲算是知道唐玄宗之苦了。 正当魏哲想要再回味一番暖玉温香之时,怀中的小娘子却不依了。 刚嫁入魏家第一天,她可不想给舅姑留下懒惰的印象。 于是在管妍的柔声恳求下,魏哲只好早早起床。 而当两人来到正堂之后,魏宣与刘氏已然坐在堂上等候了。 见此情形,管妍顿时乖巧的跟着魏哲上前行礼,如今也没有斟茶的环节。 刘氏显然对管妍这个新妇十分满意,待行礼毕便拉着她在一旁说话。 魏宣倒是没有什么可说的,嘱咐魏哲好好过日子之后,便放两人离开了。 不过事情还没完,没过一会儿钟扈等魏氏家臣也过来拜见。 毕竟管妍是名正言顺的主母,总得让他们认认人的。 至于太史慈与戏志才则属于通家之好,倒是不用那么正式。 不过忙忙碌碌一圈走下来,还是让管妍累的不轻。 魏哲见状便索性让婢女扶她先回房歇息,自己则前往县寺处理公务。 温柔乡虽好,可魏哲终究还是没有忘记自家的根基是什么。 “这几日各处屯田可曾安好?”前往县寺的路上,只见魏哲与戏志才闲聊道:“近来城中多有闲人,志才你多费费心,千万别出什么乱子。” 闻听此言,戏志才当即笑呵呵道:“分内事尔,明公勿虑也!” 随即不等魏哲开口,便见戏志才主动提到:“管怀安已经到辰韩了,按照约定再过几日商队便要出发了,明公可还有什么安排?” 由于管休是沿海而行,所以这一路上约定的交易时间也不相同。 虽然都以半年为期,但越往后的部落交易的时间就越晚。 故此从这个月开始,魏氏的船队差不多每月都要出海一次,直到海岸冰封无法登陆为止。 在这种情况下,魏哲与管休、元骏两人的联系也就变得方便多了,如今基本上一个月联系一次。 也正式因为这一点,戏志才才能大概知道管休的进度。 而听戏志才这么一说,魏哲当即心中一动道:“既然辰韩乃是先秦亡人与鸟夷杂居而成,你觉得有没有可能令此辈由夷入夏,再度为我所用?” 话说辰韩始有六国,后稍分为十二国,也就是国内有十二个部落,分别是已柢国、不斯国、勤耆国、难弥离弥冻国、冉奚国、辰乐奴国、军弥国、如湛国、户路国、州鲜国、斯罗国、优由国。 其中的斯罗国,便如同“伯济国”一般,乃是后世新罗的前身。 虽然辰韩的规模远不如马韩,但亦有数万户,十余万口人丁。 如果这些人能为他所用,那么魏哲覆灭三韩就要轻松多了。 然而戏志才思量片刻之后却眉头微皱的摇头道:“难矣!” 不等魏哲开口,戏志才便主动解释道:“据管怀安所言,历年来入韩的秦人都沦为奴隶,后多有叛逃之事发生。由此可见,辰韩权贵依旧是韩人为主,并不以华夏苗裔自居。” 见他这么一说,魏哲顿时遗憾的摇了摇头,也死心了。 毕竟辰韩都不认为自己是中国人了,那么由夷归夏自然无从说起了。 “唉~我本欲留此辈一线生机,既然他们自己不珍惜……也罢!那就一视同仁吧!” 说罢魏哲便不再将此事放在心上,率众骑沿着官道飞驰而去。 …… 与此同时,管宁、华歆、邴原则在城外闲逛。 “十二营军屯,四十六镇民屯~~~啧啧,后生可畏呀!” 饶是管宁高洁隐逸,也忍不住为魏哲的手笔而感慨不已。 华歆闻言亦是深以为然。 虽不知魏哲具体是如何屯田,但眼下的效果却足以说明一切。 十二营军屯守御边塞,几可视为边军。 四十六镇民屯安居在内,男耕女织,俨然有序。 一路行来,所见之人几无饥色,人人皆乐遵魏哲之令。 若不是知道这群人是流民,华歆甚至都要怀疑他们是不是带方本土人了。 而这才是最让他们佩服的。 仅仅一年多时间,在令带方县大治之余,还能让数万流民安定下来,这份手段他们自问是没有的。 邴原更是忍不住惊叹道:“此人治乱之功,实为我平生仅见。” “不错!”华歆甚至断言道:“翌日朝堂三公,必有此人之位。” 这可以说是最顶级的夸赞了。 毕竟三公已经是人臣的极点,即便是封侯拜将者也未必能居三公之位。 然而见两位好友对魏哲看好,反倒是让管宁有些诧异了。 三人都是聪明人,魏哲当日邀请几人多留几日,他们自然猜到目的。 想必也如以往的地方长吏一般,无非就是想要征辟他们。 于是管宁当即忍不住问道:“你们……这是愿意留下来了?” 相貌平平的邴原闻言也没有隐瞒,毫不犹豫的点头道:“愿附骥尾!” 或许再等下去他能获得更高的入仕起点,但邴原却不在乎。 相比于这些,他觉得跟在魏哲身边做些实事反而更有意思。 华歆闻言也不奇怪,但他却没有如邴原一般选择留下。 “再看看吧!”只见华歆眉头微皱的谨慎道:“不必急于一时。” 闻听此言,邴原也没觉得奇怪,华歆就是这种三思而行的人。 三人性格迥异,却能成为至交好友,就是因为彼此互不干涉。 相比之下,两人更好奇管宁是否会改变隐居不仕的决定。 毕竟魏哲可是他们管氏的女婿,管宁或许能改变主意也不一定。 然而管宁闻言却洒然一笑道:“子非我,安知我之乐也!” 此言一出,三人当即相视一笑…… 第36章:讲武堂【4K】 正如管宁三人所想,在处理完县务后魏哲便找上了几人。 “诸君都乃世之贤良,不知带方百姓可有幸能得三位垂青?” 魏哲也是有枣没枣打两杆。 反正这三人来都来了,不尝试邀请一下太可惜了。 当然,他也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 然而让他意外的是,邴原闻言竟然直接答应下来。 这让魏哲顿时忍不住面露惊喜之色。 即便管宁与华歆依旧没有出仕的意思,但魏哲已经很高兴了。” 只见他当场便满脸笑意的拉着邴原的手感慨道:“带方地小,如今只能请根矩屈就校官祭酒一职了!” 邴原闻言也没有失望,反而朝魏哲郑重一礼道:“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甚至连一旁的华歆、管宁亦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诚然,以邴原的名望当一个百石县吏是有些屈才,但校官祭酒却不同。 毕竟这个官职是主掌一县教化,自然不能用寻常眼光看待。 其实魏哲早就想要重立县校了,只是苦于没有合适的人选才耽搁至今。 实际上自前汉以来大汉朝就十分重视教育。 汉景帝时期,蜀郡太守文翁就曾在在成都立学,招收属县子弟入学,时人谓之“文翁石室”。自他之后,蜀郡学风大盛。 汉武帝时更是将“文翁石室”的模式普及全国。他除了在长安设立“太学”之外,还要求天下郡国皆立学校官。其中设在郡国的称为“学”,设在县的称为“校”,设在乡的称为“庠”,设在亭里聚落的称为“序”。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设计的教育体系与后世并没有什么本质的区别。 然而汉武帝的想法虽好,但可惜此项制度并未贯彻落实。很多时候,地方郡县学校能否兴办完全取决于地方长官的态度。 即便有地方长吏用心办学,可能一旦继任者不上心也会很快荒废。 所以地方官学维持长久的不多,大多都是仅存虚名而已。 这也是为什么时人如今乐于求教于私学,而嫌弃官学的原因。 当然,对于带方县来说是没有这样的烦恼的。 因为带方的县校早就荒废几百年了,即便是豪强子弟也请不到经师。 可以说带方县,乃至于乐浪郡都是不折不扣的文化荒漠。 不是这里没有良才美玉,实在是无人指点。 譬如先前被魏哲斩首的田文,一身学问也不过是父子相传罢了。 和乐浪郡相比,辽东郡都算是文风蔚然。 而辽东郡的士子呢,则向往幽州乃至于中原郡县的“精舍”、“精庐”。 当年幽州大儒卢植开设精庐讲学时,便不知有多少辽东子弟前往求学。 …… “明公欲兴教化,这耗费可不少!” 在得知魏哲竟然想重立县校之后,戏志才顿时有些头疼。 真当以往那些郡县长史不想要大兴文教的好名声么?还不是养不起。 就这么说罢,一个郡学的日常开支都足以养一曲士卒了。 “不如缓缓?”戏志才犹豫再三忍不住劝道:“明公这灭国开疆之功眼看即将到手,也不差这点功劳。” 然而魏哲这回却相当固执。 “此事可急不可缓!十年树木百年树人,如今已然算晚了。” 见戏志才有些不解,魏哲想了想便又解释道:“就当未雨绸缪吧!毕竟三韩、秽貊若平,也需要教化蛮夷使之重归华夏,届时没有儒生可不行。” 所谓教化,在魏哲的理解里就是用华夏典籍同化蛮夷习俗。 先示之以威,然后再示之以德,这才是堂皇大道! 戏志才闻言顿时不再多言,转而考虑如何将事情办的又好又省。 只见他略作沉吟,便建议道:“既然如此,不如将县校安置在凤凰里?田氏那处宅邸颇为宽敞,正好合用。” 魏哲一想还真是,当即笑言道:“吾受田氏遗泽多矣!” 此言一出,戏志才顿时失笑连连。 还真别说,田氏数代积累还真帮了魏哲不少忙。 当然,调侃归调侃,正事还是要郑重对待的。 数日后,凤凰里县校。 看着整治干净的宅邸,魏哲当即满意的点了点头。 随即只见他朝一旁的邴原一揖道:“根矩,此间日后就拜托你了!” 如此郑重的态度,倒是让邴原忍不住心中感动。 邴原本以为魏哲重立县校只是为了教化之功,却没想到他竟如此重视。 于是邴原顿时面色肃然的还之一礼,而后正色道:“原,必不负所托!” 说罢,邴原便带着一众孩童走进县校,开始上课。 对了,由于第一批入学的孩童都是十二营军屯子弟,底子实在薄弱,所以邴原不得不从最基础的识文断字开始教起。 即便如此,邴原却没有丝毫不耐之色。而这也是魏哲最欣赏邴原的地方。 或许他没有什么惊世奇谋,但是却能不急不慌的沉稳做好每件事。 于是在旁观了片刻之后,魏哲当即放心的离开了,毕竟他也要备课呢。 没错,打着重视教化的旗号,魏哲也在县校里领了一份差事。 不过与邴原的“修文堂”不同,魏哲的“讲武堂”主要教算学、兵法。 只是如今魏哲的《行军笔记》还没有整理完成,开课还得再等一阵。 …… “还得再等一阵?” 县寺内,当得知魏哲的讲武堂还不准备开课,太史慈顿时有些失望。 要知道在得知魏哲在县校的授课内容之后,这家伙第一时间就报名了。 见太史慈如此做派,倒是让魏哲有些哭笑不得。 “不过是寻常军中常识,这些你不是都知道么?” “我是知道,可军中其他人不知道呀!”只见太史慈振振有词道:“我这也是替底下人问的。” 见他这么一说,倒是让魏哲若有所思。 还真是,或许眼下最需要补课的不是那些孩童,而是这群军中老卒。 毕竟这群人可是魏哲最忠诚的支持者,乃是他的根基所在。 “你说的有理。”念及此处,只见魏哲当即果断道:“也罢,明日召集屯长以上来讲武堂听课吧!” 说到这里魏哲微微一顿,而后又补充道:“十二营军屯亦包括在内!” 此言一出,太史慈顿时大喜道:“兄长早该这样了!我这就去传令!” 说罢这家伙便兴高采烈地风风火火的离开了。 相比之下,戏志才则要敏锐多了。 “明公……这是准备动手了?” “嗯!”当着戏志才的面魏哲也不掩饰,眼带煞气道:“入冬之前必须解决秽貊七部,否则明年就太忙了。” 闻听此言,戏志才当即微微颔首。 这么一想,这带方县校重立的还真是时候。 等这批中下级军中官吏在讲武堂接受完短期培训后,正好可以上战场实践。 而这也确实是魏哲的目的所在。 只见他眉头微皱道:“秽貊这一战少不了要大发屯兵与义从,若是不提前教导一番,我还真有些担心下面的儿郎能不能驾驭住。” …… 而当魏哲在为讲武堂用心备课的时候,管宁与华歆等人也回到了青州。 华歆自然不用多说,照常游学交友。 他虽对魏哲另眼相看,但还不至于立刻就心悦诚服。 另外也是魏哲如今的身份地位还是有些低了。 华歆若是愿意出仕,别说是县令了,便是太守也认识不少。 他之所以至今依旧白身,倒不是和管宁一样想要做隐士。 华歆早年间不能出仕是因为师门的缘故,受党锢牵连。 然而自去年冬,天子大赦天下党人后,华歆其实也动了出仕的心思。之所以现在还没有动静,只不过是想要谋一个孝廉的名额罢了。 故此从乐浪归来之后,华歆依然在暗中为此事谋划着。 相比之下,管宁就要洒脱多了,随性来往,不拘贫贱。 不过在交游之时,他难免要谈几句在乐浪的所见所闻,尤其是对魏哲这位带方令,更是满是溢美之词,说魏哲上任之前带方危如累卵,结果他到任不到一年,带方大治,百姓安居乐业,边关安定。 一时间倒是让魏哲“治世之能臣”的评语在青州传开。 没办法,这就是名士的影响力,有时候当真比太守、刺史还好用。 然而魏哲虽然在青州扬名,但也就仅此而已了。 这种名声最多就是让他在招揽流民更顺利些,其他好处暂时还看不出。 甚至不少北海士族都怀疑管宁这是在有意吹捧,并没有当真。 毕竟北海郡不少人都知道魏哲乃管氏婿,对管宁的话自然也不敢全信。 但总的来说,对魏哲而言算是一件好事儿。 来此世快两年了,他总算是混出了点名气。 不过魏哲听了也没有太上心,转过头便在讲武堂上当起老师来。 …… 翌日上午,带方县校。 “兵之有法,如医之有方,必习而后得,但敏智之人自然因而推之,师其意,不泥其迹,乃能百战百胜。” 宽敞的大堂前,只见一块“讲武堂”的匾额高挂正中。 而魏哲则高坐台上,眼神严肃道:“然率为名将,盖未有不习一法、不识一字、不经一事,而辄能通开阖变化运用无穷者!” “未有生而知之者,更未有生而便知兵法者,若是有,那也是圣人。” 说到这里,魏哲当即瞪着下方的一群军中粗汉问道:“尔等是圣人吗?” 此言一出,一群悍卒顿时连忙摇头,在魏哲面前好似孩童一般。 见此情形,魏哲方才缓缓道:“古之名将或有无师自通者,然此辈亦是于战阵至少经历观摩,日久乃能,否则吾知其断不能也。故巫祝卜筮之法可以鼓军心士气,但绝不可信之为凭。” 魏哲不管大汉其他将领怎么想,反正他的兵肯定是不能信这些神神鬼鬼的。 而在先打压下他们的傲气之后,魏哲方才耐心道:“我知尔等或因幼年失学,不解文字,或不知孙吴兵法真意,故少有研习者,然此乃大谬矣!” “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 “尔等学兵法,实乃是在保自家性命,此为救命长存之法也!” “以后将士识字者,于冬日夜长之时,宜将兵法笔记每夜饭后看上数页,睡则枕上,亦可细细玩味,内有不省义意者,次日可问于先知之人,自然有得。不识字者,可令属下士卒识字者诵读,每日听之数遍,归枕之际,亦如前玩味,自然有得。 “开卷有益,学不误人,便是如此。” 而在说完提纲挈领的用心后,魏哲便没有再说什么大道理了。 正如他先前所言,孙吴兵法还是有一定学习门槛的。 所以这次“讲武堂秋训”魏哲并不准备讲什么高深的兵法战略,只讲各种行军、扎营等军中常见之事。 只见他眼神犀利的扫视台下一圈后,便面色严肃道:“军中要紧的第一件,便是不许喧哗说话。” 此言一出,窗外旁听的戏志才顿时忍不住面露诧异之色。 如今的他还不是日后随曹丞相南征北战的军师祭酒,对军伍之事还真不是太精通。 他尚且如此,一旁的邴原就更不用说了。 不过虽对军伍之事不了解,但魏哲开头的一番话还是让邴原连连点头。 本来在得知魏哲想要教授兵法时,他嘴上没说可心中却是忍不住摇头。 毕竟兵法之道,最重战绩。 若是没有拿得出手的战绩,那么便是韩信复生别人也只会当他纸上谈兵。 而魏哲如今拿得出手的不过就黄巾之乱,而且还是作为军侯听命行事。 虽然立功颇多,可是这种履历显然是无法让人信服的。 可是魏哲先前之言,却让邴原觉得他或许真是兵法大家,只是一直无用武之地罢了。 而正当窗外的两人暗自思量之际,台上的魏哲则已经说起了关键点: “凡欲动止进退,自有旗帜金鼓。若无令许说话,但开口者必重处之;夜间尤是切禁!” “另若遇逃兵,同队之人须各自捆打,分一半监固,分一半保拿。如不获,各监一年,通扣工食,以作教训。” 闻听此言,台下不少军吏都忍不住面露恍然之色。 别看只是处理逃兵这种简单的问题,但里面亦是有着一番学问。 旁人或许感觉没什么,但他们这些整日在军中厮混的人却能察觉出魏哲所言的妙处。 一念至此,不少人看向魏哲的眼神越发崇敬佩服起来,毕竟这是真的能学到东西呀! 于是乎,随着魏哲在台上讲述着治军的点点滴滴,台下的军吏们渐渐便如饮美酒一般,不自觉就沉浸其中…… 第37章:纸上得来终觉浅【4K】 “行军勿要惧怕繁琐,尤其军临贼境之时,或林木异常,与贼共守之处,各兵严勒器械,须立定以待,候斥候报搜覆无警,再听令行。” 讲武堂内,只见魏哲熟练的在台上讲解道: “凡遇有警,肃静,各守驻地,紧闭营门,听令发兵。如有喧言乱走者,军法重治!” 经过这么多天的讲课,魏哲已然的一副名师风范。 甚至很多内容,他都是根据秽貊和三韩的情况特地强调了应对之法。 一来二去,这次“讲武堂秋训”足足持续了半个月之久。 倒不是魏哲不想多讲几天,而是时间已经快不够了。 于是这日午后,在台上讲完最后一堂课时,只见魏哲轻叹道: “口说千遍,不如躬身行之。” “能教的我已经都教了,这次秽貊之战就看你们自家本事儿了!” 此言一出,堂下的诸多军吏当即慨然拜倒在地齐呼道: “我等谨记主公教诲,必不负所托!” 本来这十二营军屯就深受魏哲大恩,将其视为再生父母一般。 如今又得魏哲教授兵法,这些人自然对他更是死心塌地。 天地君亲师,可以说魏哲已经仅仅排在天地后面了。 毕竟县君也是君,再生父母更是比至亲还要亲。 所以现在别说是秽貊了,便是魏哲要上洛这些人也会义无反顾的跟随。 而这其实也正是魏哲想要的。 战力不高不要紧,日后可以慢慢练,但忠诚度最好还是要早点提升。 在离开县校后,魏哲暗自决定或许可将讲武堂秋训形成惯例。 毕竟这次培训的效果,貌似比上次发老婆的反响还要好。 据魏哲所知,这次讲武堂秋训的听课笔记都成了抢手货了,带方县不少有不少商贾都开高价求购,带方县剩下的两家小豪强元氏与李氏私下里好像也找过受训军吏,可是却无人搭理。 一年前还是流民的他们,眼下简直将这听课笔记当做传家宝一般。 甚至不少军吏彼此都以同窗视之,视魏哲为恩师。 受此影响,很多民屯中的青壮都已经后悔不迭了。 早知道军屯有这待遇,他们当初又岂会畏惧刀兵之险而选择民屯! 一时间,不少劝农使都纷纷向魏哲反映麾下呼声,请求从民屯转为军屯。 …… “明公,民心可用啊!” 在得知此事后,戏志才心中那叫一个感慨,魏哲亦是如此。 于是在沉吟片刻后魏哲便颔首道:“那便酌情调整吧!” 六镇民屯,刚好可以重组为三营军屯。 不过新立的这六营军屯显然无法享受老一批的待遇,只能等来年了。 当然,这些都是小事儿,真正麻烦还是出兵前的准备工作。 譬如这次打秽貊七部,魏哲到底要出动多少人。 对此魏哲心里也早有定计。 首先战力最强的五百亲骑是肯定要参加的,另外这半年多来魏哲还从着这几万流民中搜罗了三千多骑术不错的青壮。 对了,带方城内还有五百弓马娴熟的本地儿郎主动投军。 林林总总加在一起,魏哲这次其实就准备出动四千骑兵。 “四千骑?这……是不是有些太冒险了?” 书房中,在得知魏哲这次准备出动的兵力之后,戏志才顿时面露忧色。 即便秽貊七部没有三韩诸国那么多人丁,但那也是十几万人的部族,有三四万控弦之士。 别的不说,秽貊七部每一家恐怕都能拿出四五千骑兵。 然而魏哲闻言却豪迈一笑道:“我等图谋的本就是不世之功,不冒点险怎么可能成功,不必劝我,就如此吧!” 说实在的,像这种灭国之战其实本来就不是带方县可以图谋的。 即便是秽貊七部这种不起眼的蛮夷,往往也只有乐浪郡这个级别才能应对。 倘若不是“带方铁钱”的存在,魏哲甚至连发动战争的资格都没有。 毕竟出塞灭胡可不是本土防御战,这种战事对后勤的考验可是巨大的。 没有上过战场的人一般很难想象二者之间的差距,但数学不会骗人。 魏哲在穿越之前,曾经一度认为骑兵是最完美的兵种。 毕竟马饿了不是可以吃草嘛、人饿了还可以喝马奶,这简直太完美了。 如此一来,骑兵貌似都不需要后勤,甚至人马不眠不休、动辄转战千里应该都是寻常事。 但是跟着皇甫嵩打了一年黄巾后,魏哲这才知道自家是中地摊文的毒。 毕竟战马可不是永动机,更不是核动力,它的维持成本是很高昂的。 不错,马匹确实是吃草料的,但那是野马。 而且即便是野马,要想靠吃草就吃饱的话,每天也需要吃五六个时辰。 更何况以战马的消耗,光吃草料压根就无法弥补。 所以草料虽然重要,却根本无法代替粮食的。 比如前汉武帝时期,汉匈大战时匈奴人就喜欢用米麦喂养战马。 至于霍去病麾下的汉军精骑,除了大量的粮食之外,战时甚至还要吃鸡蛋补充体力。 即便是草原上那些矮小的蒙古马,照样也需要吃粮食。 最关键的是,战马除了五谷之外还要消耗大量的食盐。 魏哲便曾听皇甫嵩提起过,凉州所牧国马,每岁必给盐,以每月寅日啖之,则马健无病。 凉州大马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养好的。 也就是带方县就是海边,无缺盐之忧,否则一匹马每天2两盐的消耗,对于魏哲来说都是一笔不小的开支了。 所以魏哲这四千骑,倘若在境内待着也没什么。 运动量不大,消耗自然也就不高。而且每天还有大量的时间可以让它们进食苜蓿、鲜草。 可是一旦他们出塞击胡,那么所需粮草就多的去了。 首先每名骑卒一月就需盐三升、粮三石三斗三升,四千骑卒每月便需要至少一万二千石粮食。 而且这还是小头,真正后勤大头还是要属战马的消耗。 即便魏哲麾下只有少部分军吏可以一人双马,但也将近有四千五百匹。 如此每个月又是四万五千石粮食的消耗。 也就是说这四千骑兵,连人带马,每个月足足至少需要六万石粮食才能满足。 两个月就是十二万石,三个月就是十八万石。 就这还没有算上后勤运输上的损耗。 所以魏哲这回不仅只能带四千骑兵出塞,而且还只有两个月时间。 一旦超过这个时间,出塞的大军便有断粮之忧。 算上赶路,交战,返程,两个月时间还真不算多的。 前言说过,戏志才虽天赋异禀,但也不是生而知之。 没有具体经历过战事的他多少还有些纸上谈兵的毛病。 见魏哲受困于后勤而选择冒险出兵,戏志才想了想忍不住开口道:“为何不就粮于敌?” 毕竟孙武曾言:食敌一钟,当吾二十钟。 然而魏哲闻言却苦笑的摇了摇头。 “账不是这么算的!” 见戏志才面露不解,魏哲当即耐心的解释道:“兵者,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也,怎可将性命寄托在无法把握的事情上!” “料敌从宽,判己从严,如此方为兵家之法。” 孙武曾言:多算胜,少算不胜,而况于无算乎! 以前魏哲不理解,但后来明白了。 战争就是尽量让己方的胜利条件越来越多,如此才可能胜敌。 在这种情况下,怎么能将后勤这种命脉寄托在就粮于敌这种假想上呢? 万一对方玉石俱焚,烧毁了存粮,那魏哲大军岂不是要断粮了? 汉匈大战时,汉武帝难道不知道就粮于敌吗? 但在元狩四年的漠北之战中,为了供应卫青和霍去病的十万汉骑,汉武帝还是令步兵转者踵军数十万,以致国库一空。 对了,“料敌从宽,判己从严”这招也是魏哲从皇甫嵩身上学的。 虽然他并未说过,但平乱时的诸多布置却无一不在贯彻着这种思想。 而见魏哲这么一说,戏志才顿时郑重的朝他一揖。 “受教了!”只见戏志才感慨道:“兵家之事果然不能纸上谈兵!” 所以如果没有“带方铁钱”替魏哲搜刮物资,他其实连动手的资格都没有。 要知道自六月开始,魏氏的船队出海往返了三次,方才将元骏与管休约定的交易完成,沿海的三韩诸国、秽貊各部,尽数被带方铁钱搜刮了一遍。 总计购得各色马匹两千八百二十五匹,皮毛十万余张,粮食十六万斛,牛羊夷女数千头。 算上先前缴获的马匹,这才让魏哲凑出了四千骑兵。 不过话又说回来,船队运回的这些物资虽多,但也不能全用,还要过日子呢,再加上明年春天魏哲还准备卖一批粮食给三韩当粮种,能用的粮草就更少了。 两个月,是魏哲反复计算过数次才得出的答案。 在这方面,数学家来了都未必有他算的准。 于是围绕着元骏送回的秽貊地图,几番算计之后魏哲终于定下了出兵路线,那便是自带方县东出,走伯济国外围入秽貊领地,如此可直达秽貊族前莫部,并且可以将秽貊七部一分为二。 只见魏哲指着地图道:“前莫部以南,便是东暆部、蚕台部,以北则是不耐、华丽、邪头昧、夫租四大部落。一旦占据了前莫部,我军便可以将秽貊七部分割成两部分,寻机各个击破。” 不过说着说着,魏哲却又忍不住眉头紧皱的摇了摇头: “不行,我军兵少,分兵必败,还是得先让前莫部以北四部先乱起来,如此方才好收拾东暆部与蚕台部。” 见他这么一说,戏志才心念一动,顿时有了一个想法。 “明公,何不用元子良之计?” 魏哲闻言不解道:“此言何意?” 戏志才解释道:“前番元子良来信曾言,秽貊诸部已然发现新铸兵器品质低劣,如今正在盘查其中缘由,既然如此我们何不顺水推舟?” 戏志才的想法很简单,既然秽貊想要答案,那就给他一个“真相”好了。 只见戏志才风轻云淡道:“秽貊诸部好信鬼神,既如此大可让元子良以钱贿之,令其手下的秽貊亡人在北四部中放出谣言,称各部兵器不利皆不耐部献祭所致,各部兵器受其供奉鬼神诅咒,方才易碎多断。” “如此,既可使北四部内乱,还可令秽貊人中最强的不耐部实力大减。” 此言一出,魏哲顿时忍不住抚掌大笑道:“妙~甚妙也!” 不得不说,戏志才终究还是戏志才。 即便初出茅庐,却依旧难掩鬼才本质。 不过这招就是毒了点,因为没人比魏哲更清楚不耐部有多冤枉。 但没办法,谁让魏哲就喜欢用毒招、下狠手呢。 于是戏志才话音刚落,魏哲便欣然从之。 “快,去信子良,令他尽快完成此谋!”说到这里,魏哲忽然忍不住拍了拍脑袋,失笑道:“我也是糊涂了。” 只见他面带笑意的看着戏志才道:“此计又何止能用于秽貊?” 要知道管休在三韩诸国,那可是挑拨离间,无所不用其极。 马韩、辰韩、弁韩三国几乎都遭遇了各种各样的叛乱。 尤其是实力最强大的马韩,如今几乎是遍地反贼。 马韩大王的直属部落目支国,这半年多来更是陷入周边部落的围攻。 如此随着旧兵器折损殆尽,三韩诸国估计很快也能发现新兵器的问题。 在这种情况下,戏志才刚才那个谣言简直不要太有市场, 只要略微改改,将下诅咒的人换做马韩、辰韩、弁韩三国之王即可。 以三韩诸国对鬼神的迷信,这种谣言基本上就等于真相。 如此一来,即便有工匠发现“带方铁钱”有猫腻,恐怕也不敢说出口。 并且越是叛乱的三韩部落,就越会坚信这个谣言。 见魏哲这么一说,戏志才当即笑道:“举一隅,而以三隅反,明公果然机敏!” 说着,戏志才很快便写好了给二者的书信。 鉴于秽貊七部都沿着海岸分布,所以魏哲大军的后勤完全可以走海运。 可令魏氏船队装着粮草先行出发至前莫部海岸等候。 至于魏哲率领的四千骑携带数日的粮食还是没问题的。 一旦魏哲攻下前莫部,船队便可伴随汉军沿海而行。 如此一来,必然能减少大量人力物力上的损耗。 期间戏志才还提出了一个想法,那就是魏哲率两千骑走陆路直插前莫部,太史慈则率另外两千骑随海船登岸,如此便成前后夹击之势。 但魏哲思量再三之后还是给否了。 原因无他,风险太大! 毕竟一旦太史慈失期,哪怕仅仅只是晚了一天没到,魏哲都会风险大增。 至于四千骑兵届随船而行,那就更不可能了。 首先魏哲就没有那么大的运力可以既运送人马,又承载粮草。 即便有那个运力也没必要。 毕竟战马下船后不是立刻就能战斗的,往往还要修养一两天,除非他效仿曹丞相连船为营。 所以这次魏哲不想玩什么花活,准备直接和前莫部硬碰硬…… 第38章:意外发生【4K】 中平二年,八月十五日。 天色微亮,魏宅内便忙的热火朝天。 随着仆役们进进出出,一盘盘蒸好的胡饼被端了出来。 庭院中一干戎装的亲兵也没有拘束,拿起便吃。 与此同时,大堂内管妍与魏哲两人却相顾无言。 毕竟两人成婚才一个多月,尚且处于如胶似漆之时。 如今忽然见不到面了,管妍自然是不舍且担忧的。 在就着羊汤吃了几张胡饼后,眼见时辰差不多了,魏哲当即起身。 见此情形,几乎没有吃几口餐食的管妍也下意识站起身来。 见此情形,魏哲当即温柔的上前抚摸着管妍的小脸。 不过一个月时间,管妍脸上的稚气尚未散尽,便已经有些许妇人风韵了。 对于这个妻子,魏哲自然是满意的。 然而温柔乡只可偶尔休憩,沙场才是男儿应该拼搏的地方。 是故即便他挺享受管妍的痴缠与依赖,但依旧温声细语道:“莫要多想,我去去便回,你在家中好好照顾自己。” 闻听此言,管妍顿时就忍不住红了眼圈。 不过在抽噎了几下之后,她还是强忍住没有撒娇任性。 “夫君勿忧,妾会打理好家中诸事的!” 管妍虽然还只是个少女,但自幼的教养还是让她明白该如何当一个主母。 见此情形,魏哲反而有些心疼了,当即忍不住上前将她拥入怀中。 待温存片刻之后,魏哲方才轻轻拍了拍管妍的后背,随即便转身离去。 且不说魏哲走后管妍如何恋恋不舍。 这边魏哲翻身上马之后,在一众亲骑的簇拥下很快便来到大营。 戏志才、太史慈、钟扈等人则早就在此处等候。 该说的魏哲已经说了,故此临别之际也没有什么废话。 在环视一周后,魏哲想了想又看向将作掾王岑道:“难得乐浪多橡树,多砍些巨木备着吧,日后总能用上!” 来带方这么久,魏哲也算是发现了,在这辽东之地最后还是得有船。 “喏~”王岑闻言当即肃声应道。 魏哲见状也不再说什么废话,当即大手一挥,率众骑出营。 随着四千骑鱼贯而出,浩浩荡荡的大军顿时掀起漫天灰尘,大营周遭更是一阵震颤,好似闷雷一般。 见此情形,前来送别的黄雄、王岑等县吏,心中顿时感慨万千。 库啬夫计鸿忽然开口道:“乐浪已经快二十年没有汉军出塞了吧?” 身为本地人的王岑却摇了摇头:“如此大军出塞……已三十年未见了!” 闻听此言,即便是黄雄都忍不住感慨道:“有此县令,带方之幸啊!” …… 话说骑兵与步兵不同,行军扎营都另有一套规矩。 不过有一点是统一的,那就是金鼓旗帜。 譬如魏哲身边便有将官认旗一面,门旗二面,五方旗五面,角旗四面,高招五面,金鼓旗二面,巡视旗十面,各由亲兵携带者。 至于最大那一面坐纛,则由焦山这个黑厮扛着。 他便是魏哲的掌旗使,无论何时都紧随魏哲左右。 至于太史慈则为前军先锋,负责开路探道,统领斥候。 而钟扈则负责统领后军,为大军遮护后背。 故此四千骑兵看起来浩浩荡荡,但是魏哲的指挥下却有条不紊。 当然,魏哲也是经过一年多的历练才能如此。 是皇甫嵩、徐荣、以及北军五校、三河骑士这些人让魏哲知道,凡行营之时将官不许离营先行,亦不许在营尾后行,军马更是不许错乱行伍。凡路上行走不齐,前后不分者,便是军侯之责。 倘若刚穿越那会儿让他指挥四千骑兵,恐怕光是行军都能乱成一团。 所谓“自乱阵脚”,说的其实就是一些不学无术的草包将领。 于是就这样长途跋涉了五天之后,四千汉骑终于越过了漫长的丘陵地区,来到了朝鲜半岛的北岸。 …… 天苍苍,野茫茫; 风吹草低见牛羊。 翌日,上午。 在走出了漫长的丘陵地带之后,魏哲终于看到了一片草原。 “县君,前面便是前莫部驻地前莫城。” 魏哲身边的这个向导,正是跟随元骏在秽貊七部搞风搞雨的亲信。 所以魏哲虽然是第一次来此处,但却不至于两眼一抹黑。 “前莫城?”一听这个名字,魏哲便笑道:“秽貊人恐怕另有称呼吧?” “确实如此。”那汉子闻言当即笑道:“此间前莫部都以白城称之。” 当然,说是城池,其实就是一座木城而已,甚至不如三韩的城池坚固。 至少三韩的不少山城都是依地势而建,还是有几分险峻的。 然而正当魏哲准备暂时休整一日,明日再突袭前莫部时,身为先锋的太史慈却忽然派人来报。 “什么?撞上了?” 当听传令兵说太史慈与前莫部的大队骑兵在草原上不期而遇时,魏哲差点以为听错了。 霎那间,魏哲的脑中闪过了诸多可能,比如元骏背祖忘宗,联手秽貊人给他设下圈套,亦或者是有人通风报信通知了秽貊人等等。 但是很快魏哲便甩开了一切杂念。 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晚了,再隐瞒躲避也是徒劳。 事已至此,唯战而已! 于是电光火石之间,只见魏哲立刻做出决断:“传令众将士,秽貊人得知咱们过来准备逃了,是男儿的且随我追亡逐北,杀他个片甲不留!” 此令一下,自魏哲以下的汉骑顿时精神大振。 即便一路奔波让他们多少有些疲惫,但依旧斗志昂扬的振臂高呼道: “追亡逐北,片甲不留!” 此言一出,大军顿时转入战斗状态,沿着前军的路线杀去。 与此同时,前方战场中的太史慈也陷入苦战之中。 五百骑兵仓促之下对上三千秽貊骑兵,他也只能以游斗为主,拖延时间。 当然,比他懵逼的是前莫部大人乞伏翔。 只见他身穿皮裘,头戴毡帽的诧异道:“这些汉人是从哪冒出来的?” 天地良心,他这回出兵可不是准备去汉地寇边。 再说了,就算他要入寇,这汉人也不应该这么快发现吧? 而见他这么一说,一旁的瘦高中年眼珠一转当即睿智分析道:“大人,这肯定是不耐部请来的汉人援兵!说不定这次不耐部诅咒我等,就是汉人怂恿的。” 这话虽然全无凭据,但前莫部大人乞伏翔却觉得很有道理。 他说不耐部的巫祝怎么忽然这么厉害了,原来是和汉人勾结在一起了。 对了,乞伏翔这次出兵其实就是去找不耐部算账的。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双方的相遇完全就是一场巧合。 不过战场就是这样,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意外。 只能说戏志才出的主意太好了,元骏执行的也太到位了。 别说是北四部了,就算是前莫部都听说了这个谣言,并深信不疑。 念及此处,乞伏翔顿时怒不可遏的指着前方的太史慈等道:“拿下这群汉人,莫要让他们跑了,他们定然知道诅咒破解之法!” 说罢,他便亲自率领剩下的秽貊骑兵迂回包抄,将太史慈所部团团围住。 见此情形,太史慈反而不忧反喜。 毕竟……被敌人包围了,应该也算是拖住他们了吧? 太史慈倒是一点不怀疑魏哲会不会不战而退。 …… 事实也正是如此。 当太史慈身陷重围与秽貊骑兵周旋的时候,魏哲终于赶到战场。 待看清战场局势后,魏哲当即勒马大笑道:“儿郎们~追亡逐北,便在今日!” 众汉军闻言,亦是杀气腾腾。 “杀~杀他个片甲不留!” 随后只见魏哲率领众骑如离弦之箭一般,策马直插秽貊骑兵的包围圈。 随着箭矢破空而去,当场就射倒十余人。 而另一边在见汉军竟然还有援兵,乞伏翔顿时有些手足无措。 毕竟从他记事以来,就从未看见过汉军出塞,更别说数千汉骑深入秽貊领地了,眼前的事情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了。 于是面对魏哲的攻击,他下意识便令后阵顶上去。 魏哲见状当即双腿一夹马腹,猛然迎了上去。 对面的秽貊骑兵倒是长得挺魁梧的,见魏哲袭来便手持角弓,骑射不断。 不得不说,这些蛮夷整日与牛马为伴,骑射的准头还是不错的。 然而身着玄甲的魏哲甚至连躲的意思都没有,只微微抬手遮护双眼,便听得一阵清脆的声响,然后就没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带方铁钱的影响,这秽貊蛮骑用的竟然是骨箭。 这导致魏哲的甲胄上虽然挂了几支箭簇,但却连皮都没有破,不过魏哲却不会再给此人机会了。 只见他手持长铍轻轻一抽,此人便吐血落马,被践踏而死。 魏哲随后又用长铍挑飞一名蛮骑,错身之际更是反手拔出环首刀横放,借着马速便将一名蛮骑枭首。 几个呼吸之间,魏哲便拿下三杀。 一名蛮将见状似乎格外怒不可遏,当即拍马冲来。 然而还未等他近前,一杆大旗便斜刺里捅来,正中此人胸腹。 原来是焦山终于赶了上来,这黑厮甚至顾不上拔出自家熟铁棍,便直接用旗枪将这秽貊蛮将捅了个透心凉。 最离谱的是,举着如此沉重的大旗,他竟然还能将人高高挑起,而后微微一抖便将人甩飞出去。 随后焦山更是挥舞着势大力沉的旗杆,左右一番横扫,直将那群秽貊蛮骑砸的胸腔破碎,吐血而亡,不过片刻竟然清空了魏哲周边, 如此恐怖的场景,顿时吓得周围的秽貊骑兵忍不住倒退几步。 远处的乞伏翔见状当即惊恐道:“这到底谁才是蛮夷?” 不过魏哲可没空回答他。 而焦山这边的旗杆虽然好用,但敌我不分,容易误伤。 于是在清空周围之后,这厮还是抽出自家熟铁棍开始敲脑袋来。 魏哲见状顿时哈哈一笑,而后观察一番后,果断令众骑由点及面,好似弯月一般将秽貊人给反包围起来。 身陷重围的太史慈见状顿时便明白战机已到,当即豪迈一笑道:“哈哈哈~二三子,建功立业的时候到了!” 说罢他便朝前方连射五箭,对方五骑顿时应声而倒。而后太史慈趁对方惊慌之际,当即身先士卒,手持长矛,挺马冲入其中,左冲右击,硬是冲开一个口子。 见此情形,其余汉骑顿时紧随其后,明明是被包围,却反将面前的敌人冲溃了。 随着战事的进行,魏哲发现自家的“带方铁钱”还真好用。 无论是新旧兵器,只要他们在熔炼的时候掺进了带方铁钱,那么兵器的质量必然要受影响。 毕竟真假铁钱混在一块,他们也看不出区别。 不过如果掺进的带方铁钱多了些,恐怕锤炼的时候就会断裂,压根不会拿到战场上使用。 反而言之,如今秽貊人手中看似完好的刀枪其实都是劣质产品。 区别只在于有些是一击则碎,有些则与汉骑交手十来次后才会忽然断裂。 无论是哪种情况,这些劣质刀枪都算是将他们坑惨了。 而一汉之所以能当五胡,无非就是兵利甲坚尔!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魏哲直接将秽貊人的武器水平拉到了秦末水准。 于是就在魏哲与太史慈的内外夹击,不过半个时辰的时间三千秽貊骑兵便被全歼,甚至连前莫部大人乞伏翔都没能逃出去。 片刻之后,只见一群秽貊骑兵跪在血腥的草原上,战战兢兢,面露恐惧。 至于前莫部大人乞伏翔,此刻更是狼狈的匍匐在魏哲马下,满脸惶恐。 “两个选择。”只见魏哲骑在马上甚至都没有看他,便风轻云淡道:“一,你自己去劝降,城门打开,你就能活。” 闻听此言,乞伏翔浑身一颤。 但白城终究是前莫部的根基,于是他还是顶着恐惧用蹩脚的汉话问道:“那第二种呢?” “第二种?哈哈~简单,我也可以拿着你的人头去劝降。” 只见魏哲毫不在意的打了个哈欠道:“不开门不要紧,我不介意屠城!” 此言一出,乞伏翔吓的脸都白了,当即高呼道:“我愿劝降,莫要杀我,莫要屠城,前莫部愿降,愿降!” 乞伏翔没想到魏哲这么暴躁,不过是投降嘛有什么大不了的。 屠城什么的真不至于,他们前莫部没那么坚贞不屈。 再说了,又不是第一回给大汉当狗了,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抱着这样的心理,乞伏翔很快便说服了自己…… ----------------- 参考资料: 戚继光《纪效新书》 谭纶《分布兵马以愼秋防疏》 《分布兵马以愼秋防疏》——事缓则骑兵昼夜须行一百二十里,车步八十里。事急则骑兵昼夜行一百五十里,车步一百里皆以调兵文到为始,违期者以逗遛论。 第39章:猎狗和死狗 由于一场意外,魏哲不得不仓促发动了对前莫部的战争。 不过幸好结果还是让人满意的。 此战阵斩秽貊蛮夷五百余,伤者近千,俘两千余,且重伤者直接补刀。 可以说前莫部三千秽貊骑兵算是彻底报销了。 当然,汉军也有损失。 由于魏哲麾下并非经制汉骑,除了他自家的五百亲骑之外,剩下的带方义从与军屯骑兵都并非全职武夫,所以一战下来亦有二十六人伤亡。 倘若不是魏哲提前下了“毒”,恐怕汉军的伤亡更大。 当得知这个结果后,魏哲终于松了口气。而乞伏翔则越发觉得投降是个明智之举。 于是一个时辰后,魏哲大军便顺利进驻前莫城。 没办法,谁让乞伏翔把主力都败光了呢,前莫城里也就几百青壮和老弱妇孺留守。倘若来的是其他秽貊部落,以他们的攻城水平,前莫城还算是安全。 但来的是汉人,前莫城这座木城就不够看了。 所以乞伏翔站在城前只是说了几句话,前莫城门便豁然洞开。 就像乞伏翔说的那样,投降对秽貊人来说还真不算什么。 输了就跪下,蛮夷也有蛮夷的生存法则,就是这么简单。 有骨气的蛮夷不是没有,但往往都会死的很快。 …… “伤马、死马都收拾一下,再宰些牛羊,让儿郎吃点好的。”入城之后魏哲便对钟扈叮嘱道:“再派一队人去海边看看,倘若船队到了随时来报!” 钟扈应声离开,魏哲也没有闲着,当即去城内的粮库转了一圈。 怎么说呢,结果还不错,粗略估计应该有一万斛左右。 虽然粮食大多为粟粱大豆等物,但有就不错了。 对了,“粱”就是辽东赤粱,也就是红高粱。 听说郑玄在讲学的时候,还将“粱”列为“九谷”之一。 不过缴获的粮食虽然不少,但船队依旧是最安全的后勤保障。 在盘点一番后戏志才建议道:“明公,不如将这些粮食都转移到船上?” 身处敌境,戏志才可不敢高估秽貊人的忠诚度。 跪的快,不代表他们不会反噬。 魏哲想了想却摇头道:“过犹不及,给他们留一个月口粮。” 毕竟就算是猪马牛羊,明知要死的时候也会拼命反抗的。 如今秽貊之战才刚刚开始,不宜把前莫部逼得太紧。 一个月口粮刚刚好,省着点吃再挖点野菜的话,撑二个月不成问题。 当然,魏哲的“仁慈”也仅限于此。 待将前莫城里里外外都控制住后,魏哲便唤来了太史慈:“你去清点一下,出发时带走所有城内青壮,有不服的全砍了。” 说到这里,魏哲又补充道:“伤兵暂且留在此处好好养伤吧,令此间妇人好生照看。” “喏!”太史慈闻言也不奇怪。 自前汉开始,大汉朝就习惯用这一套了。 精兵坐镇中央,四方有乱便以北军为主,征发属国骑兵仆从。 凉州的湟中义从,幽州的乌桓义从,都是循此惯例。 至于伤兵的安危太史慈就更不担心了。 前莫城的老弱妇孺除非想被屠城,否则只会把这些伤兵当祖宗对待。 相比之下,他反而更担心这群粗汉在这里夜夜当新郎把身体搞垮了。 念及此处,太史慈暗自决定待会儿多叮嘱两句。 当晚,奔波劳碌五日的汉军终于获得了一个难得的休整。 吃得好、睡得好,第二天一个个又变得生龙活虎。 没过多久,魏氏船队终于赶到了前莫部所域海岸。 于是戏志才当即驱使秽貊青壮将大半粮食都转移到船上。 …… 次日,天色微亮。 士卒吃过朝食,马儿吃了泡过盐水的豆子后,大军便再度出发。 空旷的原野上,只听得一阵阵沉闷的马蹄声响起。 虽然仅有四千汉骑与三千余秽貊骑兵,但却给人以铺天盖地之感。 在拿下一个开门红之后,一众汉骑显然变得自信从容不少。 相比之下,仆从的秽貊骑兵就要愁眉苦脸多了。 尤其是一想到不远处海上的那支船队,他们就更是欲哭无泪。 “大人,真要帮汉人打仗吗?” 乞伏翔身旁,只见几个秽貊贵人缩头缩脑的窃窃私语道。 “就是,咱们不如逃了吧?汉人是外来人,肯定找不到咱们。” 然而乞伏翔闻言却一脸无语。 “逃?那白城里的老少怎么办?”见那名秽貊贵人不吭声,他又无奈道:“还有,如今粮食都在汉人手上,咱们就算逃了又能撑多久?” 此言一出,几人顿时哑口无言。 投奔别的秽貊部落?算了吧,那还不如给汉人当狗呢! 乞伏翔见状方才长叹道:“打吧,当个猎狗总比死狗好!” 见他这么一说,其他几名秽貊贵人一想还真是这样。 “大人英明,是我等糊涂了。” “确实,让蚕台部去死,总比咱们自己死好!” 于是空旷的荒野中,便见一群又一群的骑兵在匀速前行。傍晚时分大军终于进入了蚕台部领地,远远甚至能看见有人在山坡上放牧着羊群,甚至不远处还能看见有人在田里忙活着。 秽貊人半农半牧,多少还是有点种田的本事的。 见此情形,外围游走的前莫部蛮骑立刻迎面冲了上去。 蚕台部东夷似乎没想到在自家境内会看到如此大军,顿时就吓傻了,一个个四散而逃,牛羊也不要了。 战马上,一身甲胄的魏哲当即冷声道:“莫要理会,直趋蚕台城。” 诸多秽貊贵人闻言,当即约束麾下立刻在前开路。 仆从兵就要有仆从兵的觉悟,这点他们做的还是不错的。 片刻之后,蚕台城便近在眼前。 与前莫城类似,蚕台城亦是一座木城。 望之长宽不过里许,原木打桩,高约丈许,望之还是挺坚固的。四周还挖有一道壕沟,其中污水不知道积蓄了多久,看起来浑浊已然有些发黑。 虽然这道壕沟没有汉地的护城河那么夸张,但显然也不是骑马可跃。 不过身为秽貊人,乞伏翔深知这种木城的缺点。 或许是因为地处沿海平原,这种木城最容易容易吸收空气中的湿气,时间一长就容易膨胀和霉变,常常过不了多久就会腐烂不堪,并且各种蛇虫鼠蚁也会加速木墙的衰败,所以秽貊人不得不时常修补。勤快一点木城就坚固一点,懒一点就脆弱一点,如此而已。 不过话又说回来,相比于前莫部而言,蚕台部的运气还是不错的。 至少他们现在还能据城而守,不像前莫部,稀里糊涂就在野战中输了。 而就在魏哲观阵的时候,蚕台城墙上貌似也出现了什么大人物,站在那声音洪亮的骂骂咧咧着。 “他在说什么?” 元骏的亲随闻言当即笑着道:“启禀县君,那厮在骂乞伏翔呢,说他勾结汉人祸害自己人,死后必然见不到天神。” 闻听此言,魏哲当即哈哈一笑。 “既如此,乞伏翔你就先试试水吧,若能破城记你一功。” 说完他便看向太史慈道:“子义,你领前锋督阵。” “喏~”太史慈闻言当即眼神如刀一般盯着乞伏翔。 乞伏翔见状还能说什么呢,只能苦着脸应下了。 当然,魏哲也不是真要他们去送死,目的还是为了破阵。 于是围绕着蚕台城的情况,汉军这边很快想出了针对之法。 片刻之后,只见前莫部骑兵拖着一颗颗粗壮的大树赶到阵前。 在守城这块蚕台部显然没有汉人有经验,竟然没把城池周边的大树砍光。 随后只见三千秽貊骑兵分做三队,两两一组用麻绳拖着一颗颗大树冲向壕沟,待靠近之后便左右散开,借着马速将树干甩进壕沟,溅起冲天的水花,一时间巨大的“扑通”落水声不绝于耳。 城墙上,蚕台部大人达奚远见状立刻便明白乞伏翔那厮不是和汉人勾结,而是直接给汉人当狗了。 想到这里,达奚远的脸色顿时变得越发难看起来。 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他只能连连怒吼,让儿郎们奋力反击。 顿时壕沟前便落下一阵箭雨,箭矢破空之声不绝于耳。 正在填壕的前莫部骑兵立刻惨叫连连,有些中箭落马后被自家拖曳的大树给砸中,而后一道落入壕沟,没了声息。 见此情形,阵后的乞伏翔顿时一阵心疼,毕竟这都是他前莫部的儿郎呀。 然而太史慈只是一声轻咳,他便立刻收起一切心思继续下令。 幸好,前莫部皮盾木盾还是不缺的,虽然冲锋之时不断有人闷哼倒地,但经过半个时辰的努力壕沟还是给填满了三处。 不过这样还不算完,魏哲又令秽貊骑兵以皮毛裹土铺了一层后方才点头。 然而就是这短短的一个时辰,前莫部就伤亡了百余人,这还是在汉军箭雨的掩护下,否则他们死的人更多。 第40章:知畏我者不畏敌 对于秽貊人的惨状,魏哲丝毫不为所动。 反正无论前莫部伤亡多少,对他都是有利的。 伤亡少了,那后面他就能省点力气; 伤亡多了,也能让前莫部与蚕台部结仇。 他甚至有心思以眼前的攻城战为例子,教导身边的亲骑。 “尔等切记,守城最忌讳死守。”只见魏哲指着不远处的蚕台城道:“譬如此刻,若是城中有一曲骑兵杀出,携带火油柴草覆在乱木上,这三条路桥自然就废了。只要城中做好接应,填壕亦是一桩难事。” 闻听此言,焦山等人亲兵顿时连连点头。 要知道这可是在战场上开小灶,说出去绝对能让讲武堂的同窗羡慕死。 与此同时,在太史慈的督阵下乞伏翔也开始攻城了。 当然,乞伏翔自然不会身先士卒的, 只见一群群秽貊骑兵下马,扛着一架架粗糙的木梯,怒吼着朝着蚕台城冲去,另外一波人则抬着粗壮的树干朝城门处撞去。 一切都是那么的粗糙简陋。 幸而蚕台部应对的手段也很原始。 金汁、火油、塞门刀车什么的自是没有的,除了射箭就是滚石了。 一时间,不断前莫部秽貊人中箭倒地,亦或是被滚石砸死。 同样,也不断有守城的蚕台蛮夷中箭从城头栽倒下来。 “杀~” 随着一声声嘶吼,这场攻城战很快便进入白热化阶段。 依靠着对木城的熟悉,很快便有几个秽貊勇士蹿上城头,但不过片刻却又被砍成肉泥,攻守双方都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见此情形,大旗下的魏哲不由眉头紧皱。 再这样下去,以“前莫部”的韧性恐怕撑不了多久。 看来即便是木城,想仅靠仆从军拿下也不太可能。 念及此处,魏哲当即下令募敢死之士三百,先登破城。 此言一出,军中悍勇之士很快便争先恐后的报名。 甚至就连魏哲身边的焦山都忍不住参与其中。 见此情形,魏哲也没说什么,当即颔首道:“我等着为你们庆功。” 而另一边太史慈看到焦山率领的三百身重甲,手持环首刀的敢死之士,顿时便明白魏哲的决心,当即冷冷的看着乞伏翔道:“你还有最后一次机会。” 此言一出,乞伏翔顿时脸色惨白。 不过见魏哲将如此精锐都派出后,顿时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 于是这厮也不敢怠慢,当即将手中剩下的精锐全都派出。 与此同时,两千汉骑也在四周游走,做佯攻之态,令城头不得不分兵。 另外两千汉骑则下马齐射,替焦山等人压阵。 一时间,城头的达奚远心乱如麻,不知敌人到底想如何。 但魏哲没有再给他机会了。 随着中军鼓响,只见乞伏翔咬着牙亲自拔刀督战。 数千前莫部秽貊人,只能嘶吼着再次发起冲击,一时间城头几乎同时架上数架木梯,令蚕台部大惊。 然而不等他们反应过来,靠着前莫部的掩护,焦山已然好似蛮熊一般蹂身蹿上了城墙,毕竟樵夫几乎就没有不会爬树的。 随即只见他身披重甲,左手持盾,右手提棍,竟然硬顶着敌人刀劈枪刺,如野兽般嘶吼着撞进了城头的守卫之中,而后不等此辈反应过来,他便干净利落的将手中的木盾一砸,手持熟铁棍就开始挥舞起来。 左一下右一下,好似砍树一般雨露均沾。 几十斤重的熟铁棍,在他手中就好似一把普通的环首刀一般,所到之处,几乎是碰着就死,擦着就伤。 尤其是蚕台部少有铁甲,多为皮甲,在焦山面前就更没办法招架了。 甚至几个蚕台部勇士刚冲上来想要围杀焦山,却不想刚一招架,直接连兵器和脑瓜一块碎了。 不用说,这又是带方铁钱造的孽。 趁此机会,三百敢死之士顿时一窝蜂的登梯而上,很快便在焦山身后聚成阵势,占据了一截城墙。 见此情形,无需太史慈下令,乞伏翔便立刻率兵沿着焦山开出的口子顺利登上城头,将蚕台部冲的节节败退。 而城头的失利影响是巨大的,随着登城的汉军、夷兵越来越多,城门处的防御也开始混乱了,于是下方的攻城队伍趁机一鼓作气,终于撞开了城门。 至此,蚕台城终于洞开。 大旗下的魏哲见状终于露出了笑意。 随着一群群汉骑冲入其中,很快城中便传来阵阵惊呼声与惨叫声,前莫部也紧随其后,甚至比汉军还要踊跃。 当魏哲骑着战马,踏着血花穿过蚕台城大门后,便见焦山等人满身血肉碎屑,好似凶兽一般靠着城墙大口吃着肉干,喝着酒水。 毕竟刚才冲的有多猛,他们消耗的能量就有多么大。 周围的秽貊人无论是蚕台部还是前莫部,见之都是满脸畏惧,丝毫不敢与之对视。 一旁的戏志才见状当即笑着道:“恭喜明公,又得一虎将!” 魏哲闻言心情大好,念及焦山尚且没有表字,他当即开口道:“老焦,我给你取个表字如何?” 此言一出,焦山身后的诸多敢死之士顿时满脸羡慕。 焦山虽然性子憨厚但也不傻,当即一脸兴奋的单膝跪地,仰头看着魏哲期待道:“请主公赐字!” 魏哲见状这才颔首笑道:“我观你刚才先登,好似猛虎硬爬山一般凶猛彪悍,不如日后就以【山君】为表字如何?” 焦山闻言顿时咧着大嘴笑道:“谢主公赐字,俺以后就叫山君了!” 见魏哲给焦山取了这么一个表字,戏志才亦是忍不住连连称妙。 需知《尔雅》有言:山君,虎也。 故此焦山的表字“山君”不仅可以用来形容他的凶猛彪悍,同样也与他的名字十分契合。 念及此处,戏志才倒是忍不住多看了焦山几眼。 此人倒是有几分运道,日后只要魏哲不死,恐怕焦山也会风生水起。 当然,城门处的这段只是插曲。 士卒没有魏哲精锐,兵器没有汉军锋利,甚至连兵马都没有魏哲多。 在这种情况下,蚕台城失守候蚕台部就更抵抗不了魏哲了。 于是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整个蚕台城便被魏哲彻底拿下了。 待魏哲赶到城中演武场之后,太史慈、钟扈等人已然将所有俘虏都聚在此处。 看着眼前尚且有些不服的达奚远以及部分蛮夷,魏哲眼神之中杀意顿起。 只见他当即冷喝道:“太史慈!” “在!”太史慈应声出列,躬身听令。 “传我军令:蚕台蛮夷冥顽不宁,抵抗天兵,即刻抽十杀一。” 说罢他扫了一眼下方的乞伏翔,缓缓道:“乞伏翔执行,你监斩!” 此言一出,场内顿时一片死寂。 达奚远更是满脸惊惶,挣扎着说了一堆胡语,而后便被直接被拖了下去。 先前眼神尚且还有些桀骜的蚕台部士卒,此刻更是满脸惶然。 当魏哲眼神扫视过去,一个个好似见鬼一般低下头匍匐在地,不敢再有丝毫桀骜不驯之态。 而这便是魏哲想要的: 知畏敌者必不畏我,知畏我者则不畏敌,然也! 乞伏翔在欣喜之余,对魏哲的畏惧也忍不住再多了一层。 天神在上,他们秽貊人怎么就招惹了如此杀神? 第41章:洛阳与四夷 达奚远死了,是乞伏翔亲自砍的。 所以达奚远死不瞑目,便是脑袋掉在地上眼睛也死死得盯着乞伏翔。 然而乞伏翔却丝毫不惧,甚至还朝他脑袋上吐了口老痰。 “呸~老狗!” 看着达奚远那身首分离的惨状,乞伏翔的心情那叫一个畅快! 要知道为了攻下蚕台城前莫部足足伤亡了八百余人,堪称是伤筋动骨。 如果不是担心惹恼魏哲,他甚至都准备把达奚远的脑袋制成酒具把玩。 其他行刑的前莫部勇士亦是感觉一阵神清气爽。 明明是魏哲逼着他们攻城的,可是此刻他们竟然对魏哲有些感激了。 人性的复杂便是如此。 有时候上位者的些许示好,就足以抹除前面的一切过错。 当魏哲得知此事后也没有说什么。 十分之一的概率都让达奚远撞上了,那只能说明他该死。 再说他让前莫部行刑本就是让他们发泄怨气的。 至于让两个部落彻底结仇,那只是捎带手的事情罢了。 再说了,汉军这次也伤亡了五十九人。 由此可见攻城的难度确实不是野战可比的。 即便是木城也必须做好损失惨重的准备。 当然,此战魏哲也有不足之处。 相比于骑战而言,魏哲确实缺少攻城的经验。 毕竟在黄巾之乱的几次战斗他都是以骑战为主,基本上都是旁观步卒攻城。 现在看来眼看千遍,终究不如手过一遍。 于是在处理完俘虏的问题后,魏哲也在暗自总结此战的经验教训。 …… 片刻之后,蚕台城达奚远宅邸。 只见戏志才风尘仆仆的拿着一卷竹简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秃头大汉。 “明公,清点过了,此城尚有八千余斛粮食,另有草料十仓。” “那就按老规矩来吧!” 说罢,魏哲方才饶有兴致的打量起一旁的秃头大汉。 “你就是俟斤德?” “回将军的话,是小人。”只见此人二话没说便扑通一下跪倒在地,一脸惶恐的向魏哲表着忠心:“蚕台部不知天命,死有余辜,小人愿为将军效劳。” 俟斤德显然是误会魏哲口中的“老规矩”,还以为又要挨刀子呢。 魏哲见状当即哈哈一笑。 “放心,不杀你。我还要送你一场富贵。”只见魏哲笑眯眯的看着跪在地上的俟斤德道:“从现在开始,蚕台部的首领就是你了!” 此言一出,俟斤德当场就愣住了,毕竟没有副手不想转正的。 回过神来的俟斤德当即满脸激动的对着魏哲膝行几步,匍匐在地双手合十。 这是蚕台部祭祀天神时的礼仪,表示尊敬与臣服。 短时间内巨大的心理落差,让他一时间甚至忘记用语言表达感激。 很明显,此刻在俟斤德眼中与魏哲天神无异。 至于先前的“十一抽杀令”俟斤德显然已抛之脑后,反正死的人又不是他。 甚至他还为此暗自庆幸,毕竟若非此令达奚远也就不会死。 达奚远不死,他也就当不了蚕台部首领。 而魏哲在听向导解释了这个礼仪的含义之后,显然也十分满意他的态度。 “起来吧,下去修整一下,过几日检点青壮随我去东暆城。” 俟斤德闻言当即跪在地上,一脸谦卑道:“蚕台部将是您最忠实的仆从!” 说罢此人方才一脸卑微的倒退着离开了。 然而刚离开达奚远的宅邸,俟斤德便无法抑制的露出一脸狂喜之色。 …… 且不说俟斤德那边如何欢喜。 待其走后,魏哲便与戏志才说起后面的安排。 “通知船队,让他们分一艘船出来,将伤兵送回前莫城休养。” “另外今日前莫部表现不错,让人好好犒劳。” 戏志才闻言当即躬身应喏。 确实,就算是训狗也应该有奖有罚。 蚕台部出牛羊犒劳前莫部,正合奖罚之道。 不过有些东西戏志才一时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明公,又缴获不少铁钱,但都混在一处,分不出哪些是咱们的。” 说到这里戏志才有些哭笑不得。 虽然假币是他们铸造的,可是他们自己也分不出真假啊。 如此一来,这些铁钱反倒成了鸡肋。 毕竟带回去也是废物,但扔了又怪可惜的。 魏哲闻言顿时有些蛋疼。 这事儿闹得,恐怕未来相当长一段时间朝鲜半岛都要假币横行了。 念及此处,魏哲索性道:“发赏!秽貊人既然认这钱,就发下去。” 要知道这些铁钱在前莫部的夷兵眼中可是好东西。 并且这玩意儿能在他们内部流通,那么真钱与假币其实没什么区别。 见魏哲这么一说,戏志才一时也无话可说。 别的不说,至少这笔赏钱发下去,前莫部绝对会士气大涨。 要知道他们以往替首领打仗,可从来没有领过什么赏钱。 训狗嘛,那也是需要调教的。 ……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当魏哲在朝鲜半岛翻江倒海之时,洛阳朝堂也在暗流涌动。 先是太尉杨赐与天子争辩时触怒今上而遭罢免。 随后天子以资历深厚的前并州刺史邓盛为太尉。 话说邓盛乃是太原王允的伯乐,对他还有救命之恩。正是在邓盛的提拔和宣扬下,王允的名声才越来越大,乃至于得任豫州刺史。 然而邓盛这个太尉也没有当几天,不久便因病被免。 至于邓盛是不是真的病重谁也不知道,不过京师有流言称天子对其与党人来往过密十分不满,故免之,转而以留侯张良之后张延为太尉。 对了,这位张太尉的表字也为“公威”。 谁也不知道这背后经过怎么样的博弈。 反正魏哲打下前莫部的时候,杨赐又被晋为司空了。 然而等到魏哲率领大军攻打东暆城的时候,司空杨赐,薨! 天子遂以光禄大夫许相为司空,前司徒陈耽因直言犯上,下狱死。 数月之间三公之尊三换两死,朝局不稳可见一斑。 并且祸不单行。 正当朝堂动荡之际,三辅又爆发了“螟灾”。 所谓“螟灾”是指由螟蛾的幼虫引起的一种虫害。 每当“螟灾”爆发时,大量的螟蛾的幼虫会咬食谷物的内部,导致作物受损甚至死亡,是一种极为严重的灾害,几与蝗灾无异。 一时间关中流言四起,甚至市井之中隐有人言:天子无德,故天警之。 天子大怒,下令彻查,然最终无果,只得不了了之。 可以说中平二年的这个秋天,洛阳朝局之诡谲完全不下于去年黄巾大起之时。 谁也不知道天子为什么忽然变得暴躁起来…… 第42章:海东乱局 中平二年,十月初。 清晨,微雨。 前莫城头,感受到空气中那丝凉意后,魏哲心中紧迫之感又多了几分。 不过当他看见城下那乌泱泱一片的帐篷时,心中顿时又安稳了许多。 十日前,魏哲率领大军毫无意外的拿下了东暆城。 毕竟汉军加上秽貊两部仆从军,魏哲麾下已然近万骑。 攻打东暆城时甚至仅靠秽貊仆从军就差点拿下了,等焦山率领先登营下场时,直接就一锤定音。四千汉骑几乎没怎么动手,城头陷落后东暆部便干脆降了,这点倒是要比蚕台部识趣不少。 不过由于他们试图抵抗,魏哲还是小施惩戒。 即:令东暆部出妇人五百,作为奖品。 而后他再论功行赏,将这五百东暆部妇人赏赐给表现突出的秽貊两部勇士。 至于普通秽貊夷兵亦有大把铁钱、酒肉赏赐。 一番调教下来两部秽貊首领暂且不说,普通秽貊骑兵已然悄然改变了态度。 貌似……给汉人当狗也不错呀? 当战争能让所有人都获得利益的时候,为什么发起战争就已经不重要了。 如今算上秽貊三部的仆从军,魏哲麾下足足有一万四千骑。 原本的四千汉骑,如今更是一人双马,斥候更是一人三马。 而其中光是三部秽貊义从就足足有万骑。 如果换做平常时候这群人肯定是不服。 但事实却是如果没有魏哲压着,这三部秽貊义从恐怕早就打出狗脑子了。 东暆部的老首领焉耆虎一开始还忍气吞声,试图和前莫部、蚕台部抱团。 然而戏志才很快便察觉到这个老头的心思。 于是焉耆虎很快便在一次酒宴之后,被几位醉酒的蚕台部勇士打死。 据说是他们看上焉耆虎身旁的侍女,所以想要尝尝润不润。 魏哲得知消息后自然大怒,立刻便处死了杀人行凶者。 随后他便扶持了脑子里只有肌肉的蛮将乌力格尔成为东暆部新首领。 所以现在的情况就是,东暆部和蚕台部的混蛋不对付,蚕台部则想要搞死前莫部的狗杂种。 至于前莫部?他们觉得东暆部和蚕台部都不识好歹。 毕竟当狗也得分先来后到呀,明明前莫部才是资历最老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别看麾下骑兵人数众多,但魏哲心里还是有数的。 就这群秽貊骑兵偶尔寇边劫掠一下还行,真碰上度辽营那些边军精锐,恐怕两千骑就能把万余秽貊骑兵给冲溃了。 没办法,兵不利甲不坚,训练更是无从谈起。 这群乌合之众也就数量沾点优势了。 纵观下来,除了骑射和速度他们还真没什么优点。 也正是因为了解这一点,在解决完南三部后魏哲并没有得意忘形,选择直接攻打北四部,而是回到前莫部暂且休整一二。 …… 前莫城头,只见魏哲看着城下训练离合的秽貊骑兵轻笑道:“子良,怎么样,还凑活吧?” 没错,在秽貊七部搞风搞雨的元骏终于和魏哲会合了。 不过相比于一脸风轻云淡的魏哲,元骏显然要激动许多。 “明公太过谦了!”只见元骏一脸兴奋的看着下方漫山遍野的骑兵,忍不住感慨道:“有此大军,海东之事定矣!” 元骏或许不懂打仗,但是基本的眼光还是有的。 魏哲能以四千汉骑统御万余夷骑,并且指挥如意,其中手腕显然不是寻常将领可比的。 一想到魏哲刚来带方只带了寥寥五百义从,如今不到一年就掌控了如此大军,元骏心中的崇敬之情就愈发澎湃。 如此人杰,才应该是元子良效命的对象。 念及此处,这半年来的风风雨雨在元骏心中都不算什么了,再苦都值得! 见他如此激动魏哲没再说什么,当即直接问道:“北边现在情况怎么样?” 闻听此言,元骏当即收拢心绪正色道:“谣言效果比我想象的还要好,华丽、邪头昧、夫租三部得知后都在找不耐部算账,不耐部实力在北四部最强,自然受不了这个冤枉气,前不久彻底谈崩了。” 说到这里,只见元骏嘴角微翘道:“卑职离开之时,华丽、邪头昧、夫租三部已经各率大军把不耐城围了起来,连攻数日。” “打起来了?”魏哲闻言不由一愣,却是没想到一则谣言的杀伤力有这么强。于是当即好奇道:“那现在呢?” 元骏闻言当即无奈的摇头,可惜道:“三部都不想出力,又不懂攻城,自然拿不下不耐城。” 不过元骏随后又补充道:“但几番厮杀下来,双方都死了不少人,不耐部实力损伤不小,看样子是打出真火了。” 此言一出,真真是把一旁的戏志才听笑了。 说实话,谣言不过只是他随手落得一个闲棋罢了,还真没放在心上。 却没想到秽貊人这么给面子,硬是给他送战绩。 魏哲闻言却眉头微皱,在心里默默思量起来。 随后也不知道他想到什么,又开口问道:“三部共多少人在攻城?” 元骏闻言思量半晌方才说道:“一万四千余人吧?” 说罢他还指着下方的骑兵解释道:“我曾远远的旁观过一次攻城,当时三部大军规模便与这差不多。” 闻听此言,魏哲心中顿时有了计较。 片刻之后,只见他用力在城垛上一拍,果断道:“传令:明日开拔,直取不耐城!” 此言一出,元骏顿时有些不解道:“明公,何必如此着急?” 在元骏看来眼下他们坐山观虎斗就成,到时候不论谁赢谁输都不重要。 反正等到魏哲率大军下场,不耐四部都只会有一个下场。 然而戏志才却很快理解了魏哲的意思。 只见他指了指远处的群山,摇头道:“冬日将近,我们没时间了。” 如果任由华丽、邪头昧、夫租三部和不耐部菜鸡互啄,那还不知道他们要磨蹭到什么时候呢。 别到时候人没死多少,反而把作战时间给浪费了。 三个月不仅仅是后勤时间,其实也是作战时间。 否则即便魏哲赢了这场战争,最后也会输在冬将军手中。 要知道朝鲜半岛的冬天可不输辽东半岛,更别说还要在野外行军了。 魏哲闻言亦是轻轻点了点头道:“吾不惧大战,唯惧此辈坚守不出尔。” 如果北四部都一个个缩在城池里坚守,那还真让魏哲头疼的。 毕竟东暆部居于最南,夫租部居于最北,彼此相隔近千里。 如果真要一个个打过去,稍微耽搁一下几个月恐怕就过去了。届时甭管魏哲愿不愿,都只能冒着冬日的寒风行军了。 不过现在好了,秽貊北四部的主力都在不耐城下,只要解决掉这群人,另外三座城就是囊中物…… 第43章:本是同根生 不耐城下,联军大帐。 只见一体型壮硕的老者双目圆瞪的诧异道:“汉人怎么来了?” 此人乃是夫租部大人阿兹木,从最北边赶来的他完全没有听到一点风声。 话说自魏哲率领大军北上后,消息自然也就没办法封锁了。 毕竟前莫城北边就是邪头昧城,越过邪头昧部才是不耐城。 于是当魏哲略过邪头昧城不攻直扑不耐城的时候,消息很快便传到了此处。 当听族人说完所有的消息后,邪头昧部大人乃蛮这才恍然道:“我说先前联系前莫部为何没有回应,原来是被汉人占了。” 其实在攻打不耐部前,乃蛮也派人联系过前莫部。 只是当时前莫城已经被汉军控制了,乃蛮自然得不到什么消息。 见乃蛮这么一说,华丽部大人色力高顿时眉头紧皱。 片刻之后,只见他忽然惊呼道:“不对,我们上当了!” 不等其他人询问,色力高便愤怒的怒吼道:“这一切都是汉人的诡计,兵器肯定也是他们搞的鬼。” 闻听此言,夫租部大人阿兹木顿时也有些惊疑不定。 “你是说……这是汉人鬼神下的诅咒?” 也怪不得阿兹木愚昧,实在是以秽貊人的冶炼水平完全无法理解这种情况。 好好的兵器忽然变得脆弱易碎,并且程度还各不相同,好似人中毒了一般。 这种情况在他们看来这只有诅咒能够解释了。 毕竟只有鬼神才能让锋利的刀剑腐朽。 华丽部大人色力高自然搞不清楚这里面是怎么回事,但却依旧坚定道:“不管是因为什么,肯定都是汉人害的!” 闻听此言,乃蛮顿时不同意了。 “说不定是不耐部和汉人勾结在下的诅咒呢?” 要知道经过这段时间的攻城,邪头昧部可有不少人死在不耐城下。 即便色力高说的有点道理,但是乃蛮却依旧对不耐城抱有敌意。 但是不管怎么说,几人都认为汉人肯定有份掺和其中。 想到这里,大帐内的三人顿时变得愁眉不展起来。 片刻之后,还是阿兹木无奈道:“议和吧,扎木苏那里我去说。” 毕竟这几天攻城的时候,就要属夫租部最敷衍。 倒不是阿兹木和不耐部大人扎木苏有什么交情,而是没必要。 实际上阿兹木这次之所以带着夫租部过来凑热闹,无非就是想趁火打劫。 因为就算不耐部被灭了,领地也只会被左右的华丽部和邪头昧部瓜分。 至于最北边的夫租部就算暂时占据了部分领地,时间一久也得吐出去。 也正是因为这点,这段时间华丽部和邪头昧才会打得那么猛。 故此听完阿兹木的话,色力高和乃蛮纵然有些不甘也只能点了点头。 毕竟汉人大军都快到眼前了,再打下去只会让汉人捡了便宜。 这个道理不耐部大人扎木苏也明白。 但懂归懂,可扎木苏心里的愤怒却丝毫未减。 没办法,任谁被莫名其妙的围殴一顿都会如此。 于是面对阿兹木的说和,扎木苏提出了一系列条件,诸如让三部道歉以及赔偿大批牛羊妇人等等,甚至于提出当联军盟主,让三部听从他的指挥。 面对这样的要求,色力高和乃蛮自然不会答应,甚至阿兹木都不可能同意。 他是过来趁火打劫的,可不是上门送礼的。 一来二去,又是磨蹭了几天。 最后还是得知汉人已经征服了南三部之后,这群人才不得不咬着牙妥协。 当然,盟主是不可能的,不过猪马牛羊三部多少还是赔偿了一些。 其中就要属华丽部和邪头昧部出的血最多,谁让两部最近呢。 如此一来,色力高和乃蛮心里心里那叫一个憋屈。 毕竟自攻城以来就要属他们两部伤亡最多,现在一点便宜没沾到,反而还赔进去大笔财货,两人心里能舒服才怪。 于是北四部虽然在魏哲大军赶到前暂时组成了联军,一致对外,但内里却依旧摩擦不断,矛盾重重。 …… 十月六日上午,不耐城下。 当看见对面漫山遍野的骑兵时,饶是戏志才、元骏等有所预料也不由面色微凝,便是太史慈也忍不住眉头一皱道:“这怕是有两万人吧?” 纵然知道秽貊骑兵战力不行,但蚁多咬死象,数量多了也会发生质变。 然而魏哲在仔细观察片刻后,却忽然开口问元骏道:“中军处是何部落?” “禀明公,中军处挂的乃是夫租部旗帜。”元骏在秽貊之地流窜了这么久,自然对这七部知之甚深。只见他指着对面继续介绍道:“夫租部右侧为不耐部,左侧为华丽部和邪头昧部。” 闻听此言,魏哲默然不语。 这个布置貌似没什么问题,不耐部阵地紧邻不耐城再合理不过。 然而魏哲扫视片刻后却忽然下令: “乌力格尔。” “在!” “与你五千人,攻不耐部!” “喏!” 乌力格尔说罢便带着东暆部四千骑与前莫部一千骑离开了。 乞伏翔的老脸虽然像吃了黄连一般,但却丝毫不敢多嘴。 毕竟谁都能看出魏哲对乌力格尔这个蛮子十分喜爱。 而这边魏哲紧接着又道:“子义,你带三千汉骑压阵。” 太史慈闻言顿时躬身应诺,转身离去。 谁也不知道魏哲在想什么,不过乌力格尔也懒得琢磨。 自从魏哲提拔他当了东暆部大人后,乌力格尔就认为魏哲说什么都是对的。 策马来到阵前,看着阴凉的天空,乌力格尔不由咧嘴大笑。 “好天气,正好适合杀人!” 说罢他便狂啸一声,亢奋道:“儿郎们,随我杀!” 话音未落,乌力格尔挥舞着魏哲赏赐的长矛,策马向右侧不耐部冲去。 顿时只见无数骑兵鬼哭狼嚎着好似洪流一般紧随乌力格尔而去。 甭管是什么部落,战场上士卒最喜欢的肯定是乌力格尔这种将领。 毕竟就算是死也是他死在前面,这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太史慈见状当即率三千汉骑在左侧游走骚扰,做试探之状。 …… 第44章:相煎何太急 与此同时,不耐城下的联军倒是挺淡定的。 夫租部大人阿兹木甚至还一脸嫌弃的摇头道:“竟然甘愿当汉人的走狗,南貊果然都是一群废物。” 别看秽貊人地狭人少,但内部照样有歧视链。 比如北四部常常就鄙视南三部,认为他们孱弱如犬、蠢笨如豚。 色力高与乃蛮闻言亦是深以为然。 虽然心里依旧有气,可是两人却没有怎么把对面放在眼里。 毕竟一个北貊的勇士能抵得上三个南貊猪狗。 更何况论勇士的数量,他们还将近是对方的两倍。 如此一来他们就更不担心了。 相比之下,他们倒是对太史慈的那三千汉骑更为看重。 于是当扎木苏救援时,色力高直接告诉不耐部的救援使者,汉军最强大的战力被他们抵抗住了,无力援助不耐部。 当听到手下的回报后,扎木苏气得直接摔了马鞭。 但再怎么生气,面对近在咫尺的乌力格尔他也只能先应付过去再说。 实际上不耐部的骑兵数量与乌力格尔差不多,只是扎木苏不想一个人扛,这才刚受到冲击就立刻求援。 眼下没了希望扎木苏其实也撑下来了,甚至仗着主场优势与乌力格尔打的有来有往,并没有落在下风。 只是随着时间流逝,双方都有不少士卒伤亡。 然而魏哲见状却颔首轻笑道:“果然如此。” 说罢他便下令:“行了,让乌力格尔回来吧!” 正在冲杀的乌力格尔听到号角声虽不解,但还是渐渐与不耐骑兵拉开距离,扎木苏见状自然是求之不得,太史慈亦是领兵撤回。 见太史慈一脸不过瘾的样子,魏哲当即问道:“怎么样,感觉如何?” “还行。”太史慈略一琢磨便摇头道:“比南边的强点,但也强不了多少。” 乌力格尔闻言顿时有些不服气。 虽然自认为打不过汉军,但刚才他可是和不耐部打的不相上下。 不过在太史慈面前,乌力格尔终究不敢扎刺。 而经过这一番试探后,魏哲也终于确定了一些问题。 于是不等对面反攻,魏哲面色一正,肃然道:“传令:” 此言一出,大旗下众人顿时屏息凝神,躬身聆听。 “命乞伏翔率前莫部两千骑佯攻不耐部,只可骚扰,不可强攻。” “命俟斤德率蚕台部三千骑攻夫租部,半个时辰内不许后撤一步。” “命乌力格尔率五千秽貊义从攻秽华丽、邪头昧二部。” 说到这里,只见魏哲眼神冷冽的看向乌力格尔道: “两刻钟内,攻至两部大旗,能做到么?” 闻听此言,乞伏翔与俟斤德顿时心中一颤。 魏哲此言无异是要乌力格尔豁出命去拼。 此战过后无论胜败,乌力格尔活下来的几率恐怕都不高。 想到这里,两人顿时一点都不嫉妒乌力格尔受魏哲器重了。 毕竟魏哲的器重太沉重了,他们实在招架不住。 乌力格尔也知道此事有多难,然而像他这种亡命之徒有时候就是有股莽劲。 乌力格尔不知道什么叫士为知己者死,但现在他觉得魏哲果然懂他。 只见乌力格尔面露疯狂之色的咧嘴一笑道:“遵令,必如将军所愿!” 见此情形,魏哲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传令诸军:此战斩将刈旗者,可自立一部,坐拥一城。” 随着魏哲开出的这条赏格传遍三军,军中上下顿时响起一阵急促的呼吸声。 没办法,对于秽貊义从来说这个条件实在太有诱惑力了。 念及此处,诸多秽貊骑兵看向对面的眼神顿时变得无比炙热! …… 很快,秽貊人熟悉的号角声便再度响起。 不过这一次,空气却弥漫着一股浓烈的杀意。 随着汉军这边大举出击,密集的马蹄声顿时如闷雷一般在旷野中响起。 看着乌泱泱一片的秽貊骑兵好似潮水一般向己方涌来,中军处的色力高、乃蛮、阿兹木等人顿时忍不住面色一沉。 他们确实没有想到,对面的汉人将领如此暴躁,才刚开场就直接决战了。 如此酷烈如火的攻击节奏,一时间倒是让几人有些不适应。 但再怎么不适应几人还是毫不犹豫的选择应战。 毕竟无论是兵力优势,还是主场优势,他们都是占上风的那方。 然而刚一交手,乃蛮三人就发现有些不对劲。 因为对面的秽貊骑兵好似疯了一般,一上来对着他们就是一阵狂轰。 没有任何前奏,双方刚一交手就直接进入白热化阶段。 如此搏命的打法,顿时打得华丽、邪头昧、夫租三部有些懵圈。 都是自己人,用的着这么拼命吗? 尤其是华丽、邪头昧两部,开战才片刻前阵就被冲溃了。 “混账~杀回去啊!” 见此情形,色力高与乃蛮不得不令亲信们在后面用刀剑赶回溃兵。 一时间倒是勉强维持住了局势。 与此同时,夫租部的阿兹木也不好受。 俟斤德虽然没有乌力格尔那么疯狂,但是手底下的士卒却疯狂了。 毕竟谁不想像他一样当首领? 可以说正是有俟斤德这个明晃晃的例子在前,这群秽貊骑兵才会对魏哲的话深信不疑。 相比之下,反倒是不耐部的压力最小。 不过扎木苏也是个聪明人,明明能压着乞伏翔打,但他偏偏不出全力。 没办法,魏哲的四千汉骑可还在那站着呢。 他可不想前脚打败乞伏翔,后脚就把四千汉骑给招来了。 再说了,刚才的账他可都还记着呢! 当看见不耐城下,扎木苏与乞伏翔打的有来有往后,魏哲终于放心了。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战场的局势开始悄然发生变化。 扎木苏与乞伏翔依旧胜负未分,但夫租部却已经转为守势。 至于华丽与邪头昧两部,更是在乌力格尔的疯狂猪突之下节节溃败。 纵然色力高与乃蛮用尽办法,也没能阻挡乌力格尔前进的脚步。 当看见乌力格尔的前锋终于攻至两部大旗时,魏哲这才微微点头。 战机已至,再拖下去乌力格尔恐怕要势颓了。 只见他缓缓抬起右手。 “擂鼓~出击!” 说罢,便魏哲意态闲适的领着四千汉骑从山坡上倾泻而下。 太史慈居左,钟扈居右,焦山则紧紧伴随在侧。 只是行进中,锋矢阵便已然悄然成型…… 第45章:神仙仗 黄石公有言: 重赏之下,必有死士。 对此,魏哲深以为然。 夫战,勇气也,鼓舞士气最直接的办法就是悬赏。 可以说魏哲在极短的时间内,便拥有了一批效死之士。 只可惜这个办法有效期太短,一旦久战不利便容易陷入另一个极端。 而这便是魏哲为什么要在此刻下场的缘故。 …… 辽阔的平原之上,数万秽貊骑兵正杀成一团,闷哼、惨叫声不断响起,有人满脸狰狞,杀声震天,有人惶恐求饶,连连后退,放眼望去,随处可见残肢断臂,刀枪残尸。 然而如此情形看在魏哲眼中,那叫一个心旷神怡。 筹谋许久,今天终于能痛痛快快的厮杀一场了。 只见魏哲策马疾驰,率领四千汉骑毫不犹豫的便插入华丽部侧方。 尚未接战,太史慈便左右开弓,接连射翻数人,焦山亦是如此。 这黑厮一股脑的将腰间的短斧全都扔了出去,中者立死,无一落空。 如此一来,倒是衬托的魏哲好似天神下凡一般。 他这才来到近前呢,面前的秽貊骑兵便倒了一片。 见此情形,魏哲当即哈哈一笑,越发肆意的冲杀起来。他都如此了,身后的诸多汉骑自然越发勇猛无畏,当即紧随其后,很快便杀的人头滚滚。 没过多久,焦山、太史慈、魏哲、钟扈四人为首的锋矢阵便在华丽部大阵右侧撕开一条口子,并且很快深入其中,搅和的华丽部阵脚大乱。 毕竟在乌力格尔五千蛮骑的疯狂猪突之下,他们抵抗的本就十分艰难。 眼下甲坚剑利的四千汉骑一上,顿时就超过了华丽部士卒的承受极限,当场就有不少华丽部骑兵一哄而散,临阵脱逃。 见此情形,后方的华丽部大人色力高顿时气急败坏。 “不准跑!狗东西,都给我回去厮杀!” 只见色力高带着一批亲信左劈右砍,试图阻止溃败的势头。 然而此刻在溃兵的眼中,前面的敌人显然要比他更恐怖。 于是有些溃兵干脆不往后跑了,直接四散而逃,脱离战场。 没办法绕开色力高的溃兵,甚至干脆刀兵相向,向着自家首领撞了过去。 反正溃下来的人那么多,首领总不能全杀了,总归能冲过去的。 如果回头与乌力格尔那个疯子以及汉军厮杀,那才是必死无疑。 一来二去,这群溃兵竟然直接将色力高的督战队都冲垮了。 见此情形,色力高的表情那叫一个绝望。 他怎么也想不通,明明他们比对方人多,怎么就败了呢? 不过眼下显然不是想这个的时候,看着溃兵好似洪流一般向自家袭来,色力高的亲信们再无先前的趾高气扬,一群人顿时惶恐的拥着色力高向后跑去。 而无论他是否自愿,当发现色力高弃阵而逃后,尚且还在抵抗的华丽部士卒顿时军心大乱,再无半点士气。 于是先前尚还能勉强支撑的他们,转眼便一溃千里。 身受多创的乌力格尔本来都有些坚持不住了,见此情形顿时大喜。 “哈哈哈~儿郎们,华丽部的杂种败了!” “随我杀~杀他个人头滚滚!” 只见满身鲜血的乌力格尔竟然狂笑着又向对面发起了猛烈的冲锋。 其身后的秽貊义从本来也快要力竭了,但此刻一个个却莫名又有了精神。 毕竟眼看着胜利就在眼前,他们自然不甘就这么让战功飞走。 而当看见华丽部士卒彻底大溃后,魏哲当即下令: “子义,你带两千骑绕左击之,驱赶溃兵冲阵。” 此言一出,太史慈顿时便明白魏哲的意思,当即领兵离开。 与此同时,邪头昧部大人乃蛮见华丽部忽然败了,顿时面色大变。 然而还未等他做出反应,便见色力高面色仓皇的向他这里奔来。 乃蛮见状刚想说些什么,随之而来的大群溃兵却让他有些手足无措。 毕竟在秽貊人的战争中还从未发生过这样的情况。 结果就是这一犹豫,当他下令手下射箭阻拦溃兵的时候已经晚了。 搅和在一处的溃兵可不管对面是谁,一心只想往后逃。 即便有个别脑子清醒的想要离开,也无法脱离溃兵大队。 因为太史慈与魏哲已经一左一右率领两千汉骑压上来,像牧羊一般驱赶着,丝毫不给这群溃兵喘气的时间。 至于乌力格尔率领的几千秽貊义从则像是一根马鞭,时不时就狠狠的抽一下,让溃兵们的空间越来越小,被裹挟其中的人无论愿不愿都只能闷头前进。 在这种情况下别说是反身抵抗了,就算停下来都要被自己人踩死。 本来或许还有个别人头脑清醒,但身处其中后也就只有向后逃一个念头了。 于是像滚雪球一般,当这群惊慌恐惧的溃兵冲入邪头昧部之后,很快便让他们也陷入了混乱,毕竟恐惧是会传染的。 当邪头昧部大人乃蛮回过神来之后,他顿时恨不得撕了色力高这个混账。 都是被这个家伙拖累的,要知道他明明都快要将东暆部的杂种击败了,结果全部华丽部的溃兵给毁了。 但此刻说什么都晚了,当魏哲以华丽部溃兵为先锋,乌力格尔为中军,四千汉骑为左右两翼之后,已经在局部形成了以强击弱之势。 如果说乌力格尔率领的秽貊义从是一头疯狂的野猪,那么华丽部的溃兵就是一头瞎眼的野猪,完全没办法阻拦。 最让乃蛮绝望的是,邪头昧部很快也要成为野猪中的一员了。 因为在溃兵、乌力格尔、汉骑连绵不断的冲击下,邪头昧部毫无意外的溃了,甚至连乃蛮自己都没逃出来,被迫带着亲信被溃兵裹挟着向夫租部大阵冲去。一时间,战场上大量的秽貊骑兵失去了指挥,被动的在魏哲的驱赶下冲向自家阵地。 …… “追~一刻也别停!” 只见魏哲挑动长铍,将一名跑得慢的溃兵远远甩飞出去。 顿时一阵惨叫声便随之响起,吓得后面的溃兵心中大恐,下意识加快脚步往前冲,不敢有丝毫抵抗。 有些溃兵本来都没什么力气了,但每当他们想放缓节奏喘口气时,被后方接连不断响起的惨叫声一刺激,顿时又来了精神。 几番下来,大多数溃兵心中已然只有逃跑一个念头。 当然,也有极少部分溃兵会触底反弹,试图做最后的顽抗。 而面对这种情况,魏哲和太史慈通常会亲自教他们做人。 “换马,继续追击!” 随着马速渐缓,魏哲当即果断换马。 如此一来,四千汉骑顿时越发游刃有余了。 身处后方的戏志才伫立在山坡上放眼望去,看到的便是汉骑以少敌多、追亡逐北的景象,这让他顿时面色激动的赤红。 “壮哉!” 眼看着魏哲驱赶着溃兵裹挟了邪头昧部蛮夷,踏破了夫租部骑兵,直取不耐部阵地时,戏志才便知道胜负已分。 如此局面纵然换做是汉军也不可能逆转了。 大势滔滔如洪水一般倾泄而下,已然不是凡俗可以抵抗的了。 戏志才能发现这点,不耐部大人扎木苏自然也能看得出。 实际上在魏哲驱赶溃兵冲击夫租部大阵时,扎木苏就已经果断的率领族人退回城中。 毕竟不耐部本来就是倚城列阵,想要回城还是十分方便的。 前莫部大人乞伏翔见状虽然也想拦击,但无奈兵少力薄,在伤亡了近百人后便果断让开了道路。 尤其是看到无数溃兵朝不耐城冲来后,更是面色惶恐的远远避开。 此刻别说是乃蛮等人了,连乞伏翔都没想明白魏哲怎么就忽然胜了。 然而越是不懂,乞伏翔对魏哲就越是敬畏。 畏之如鬼,敬之如神! …… 然而被当做鬼神的魏哲此刻却有些不爽。 他本想将不耐部也裹挟在溃兵之中,然后趁机冲开城门,拿下不耐城。 却没想到扎木苏如此怕死,局势稍有不对就领兵退回城中。 一时间魏哲也不知道该说他胆小如鼠,还是该夸他战场嗅觉敏锐了。 念及此处,魏哲顿时有些遗憾的摇了摇头。 见战局如此魏哲还不满意,一旁的钟扈顿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说实在的,他都不知道这种神仙仗自家主公是怎么打出来的。 最关键是都打出这种神仙仗了,他竟然还不满意? 魏哲可不知道钟扈在想什么,但他确实对这个结果有点不满意。 毕竟倒卷珠帘这招只有在对阵双方的军事素质相差比较大的情况下才会发生,如此才能驱溃兵如同雪崩一般,横扫敌军。 简单来说就一句话: 以少敌多,以强击弱,驱溃攻主,故挡者无不溃败! 隋朝大将军王杨爽便常常使用这招倒卷珠帘,在突厥人进犯时以少胜多,大败突厥大军。与之相比,战场上的两万秽貊骑兵先前不算什么。 同样的招数杨爽用之可横扫突厥,他用之却未竟全功,魏哲能满意才怪。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在扎木苏退回城中之后魏哲并没有罢休,依旧驱赶着溃兵朝不耐城冲去,一时间甚至连填壕都省了。 因为随着无数溃兵冲过,不知道多少秽貊人淹死在壕沟之中,竟然硬生生的将壕沟给填平了。 然而他们一无云梯,而无攻城锤,全靠溃兵手中刀剑自然拿不下不耐城。 在又死了一批人之后,魏哲这才遗憾道:“打扫战场,明日再攻!” …… 第46章:聪明人 面对汉军不降则死的政策,城下的溃兵基本上没有怎么想就跪下了。 即便他们人数看起来不比魏哲少,但乱糟糟的一群溃兵却再无战心。 跪在地上的不仅仅是膝盖,还有自信。 战前他们有多嚣张自负,此刻对汉军就有多惶然。 蛮夷畏威而不怀德,便是如此。 一个时辰后,汉军大帐。 “你说这玩意儿就是乃蛮?” 看着手中血肉模糊的肉团,魏哲那叫一个无语。 太史慈见状顿时忍不住笑道:“谁让这家伙倒霉呢,要不是身上的衣服都对的上,咱们的人还真认不出来。” 说起来乃蛮还真不是一般的倒霉,毕竟最先溃败的华丽部大人色力高以及最后被冲溃的夫租部大人阿兹木都活下来了。 反倒他这个中间派竟然死于乱军之中,被踩踏的尸骨无存。 当然,除了乃蛮这个首领之外,被夹在中间的邪头昧部也有不少人被踩踏而死。 与此同时,负责打扫战场的钟扈亦进来禀报着战绩。 “此战斩首三千余,踩踏而死的更多,但多混做一团,已经无法统计。” “不过我军足足俘虏了一万多人,据此看来应该此战应该斩敌六千。” 听到这里,魏哲轻轻点了点头,这倒是和他预料的差不多。 相比这个,他更关心自家的损失。 见魏哲提起这个,钟扈顿时不由轻叹道:“汉骑伤亡四百余,秽貊义从亦有三千余没于阵中。” 说到这里他又补充道:“东暆部如今已经半残,乌力格尔亦流血过多,医师尚在救治,能不能挺过来还不好说。” 闻听此言,魏哲亦是忍不住摇了摇头。 “令医师好生救治,需要什么药材尽管用!” 虽然无论是之前还是现在,魏哲对秽貊人的态度都始终如一,但对于乌力格尔他还是挺看重的。 毕竟这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家伙确实一把好刀。 尤其是冲锋陷阵时,简直活生生的就是一头野猪。 不过话又说回来,此战终究还是魏哲胜了,一切的损失总算没有白费。 于是在叮嘱好生救治后,魏哲便与戏志才、太史慈商量起俘虏的安排来。 毕竟足足万余俘虏,这个数目已经和魏哲麾下的大军差不多了。 如果不是此辈已经丧胆,这么多俘虏还真不好管理。 …… “既然是个隐患,不如尽数坑杀算了。” 太史慈倒是心直口快,直接给出了一个建议。 然而无论是魏哲还是戏志才都忍不住摇了摇头。 要杀人可以,但最好在对方投降之前动手。 倒不是两人相信什么杀降不吉之类的鬼话,而是这是最愚蠢的一种做法。 因为这种举动对主导者的政治声誉是一个极大的损害。 如果此事传出,魏哲日后在战场上也别想招降了,因为没有哪个将领敢投降有坑杀降兵习惯的人。 这般想着,戏志才当即建议道:“不如明日就令此辈攻城?” 闻听此言,魏哲略做沉吟便轻轻点了点头。 “那便如此吧,明日攻城令三部义从督战,俘虏攻城。” “若是一日之内拿不下不耐城,便抽十杀一,直到破城为止!” 如此一来既能消耗掉一部分俘虏,还能筛选出俘虏中的精锐。 至于攻下不耐城,倒只是顺便之举罢了。 当然,如果阿兹木与色力高死在攻城中那就怪不得他了。 …… 与此同时,刚刚经历大败的扎木苏则如惊弓之鸟一般惶恐失措。 不耐部蛮将见状忍不住小声劝道:“大人,不如……投降吧?” 没办法,这仗实在没法打。 对方本军加俘虏估计都有两万多人,不耐城怎么看都守不住。 除非不耐城像汉人一样是垒土建造的砖城,否则就算是用刀砍斧劈,不耐城估计都要被凿出一个大洞来。 “……不行,万一汉人杀降怎么办,我岂不是上门送死了?”然而惊魂未定的扎木苏闻言却下意识摇头道:“等等,再等等,看看明天汉人是怎么处理俘虏再说。” 扎木苏倒不是真的想要宁死不屈。 毕竟就算要献城也得卖个好价钱不是,至少他不耐部大人的位置要保住。 于是扎木苏就这样在惶惶不安中渡过了一个难熬的夜晚。 然而次日一早,当看向城外那乌泱泱一片攻城大军时他顿时脸色惨白。 因为汉人压根就没有招降,直接就开始攻城了。 虽然攻城的器械只有一些简单的木梯和攻城锤,但对不耐城是够用了。 尤其魏哲这次还是四门齐攻,压根不玩什么围三缺一。 如此一来,这小小的木城哪里经得起这么蹂躏。 于是尚未城破,扎木苏便忙不迭的令人按照汉人的习俗在城头摇晃着白旗示意投降。 然而城外山坡上的驻马观战的魏哲却恍若未见一般。 毕竟不耐部要是投降了,他还怎么赏罚分明? “继续攻!” 此言一出,前来禀报的诸多三部秽貊义从头目顿时大喜。 一个个立刻纵马赶到城下,催促北秽俘虏加速攻城。 最终在伤亡三千余人,阵亡了两个部族大人后,俘虏终于登上了不耐城头。 扎木苏死于乱兵之中,不耐部伤亡惨重。 而山坡上看着城门洞开的不耐城,魏哲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入城!” …… 十日后,不耐城外。 魏哲一身戎服高居马上,马前则跪着二十八名魁梧的秽貊大汉。 只见这二十八人面色虔诚的跪在地上,而后拔出匕首毫不犹豫划破脸颊,鲜血瞬间便沿着脸颊流下。 但这二十八人却不慌不忙的拿碗接住,一个、二个…… 待二十八人皆鲜血直流后,碗中已然是满满一碗鲜血。 随后便见一个老巫祝接过血碗,对着一柄洁白的马鞭浇下。 直到马鞭完全被染成一片血色后,老者这才恭敬的将其献给马上的魏哲。 这便是秽貊人最庄重的效忠仪式。 意思便是指,自此之后这二十八人就是魏哲的牛马,生死都交由他掌控。 魏哲虽然不相信这一套,但对这种仪式还是挺乐于接受的。 于是当即接过马鞭,朝着二十八人的后背各鞭一下,以示接受他们的效忠。 见此情形,这二十八人方才满脸喜色朝魏哲又大礼跪拜。 而周围惯例的秽貊各部头目见状,亦是一脸羡慕之色。 倒不是羡慕魏哲,而是羡慕这二十八人。 …… 话说那日自从攻下不耐城后,魏哲便令太史慈与钟扈各令一部清扫周边。 结果毫无意外,华丽城、邪头昧城、夫租城看到大军都直接开城投降。 毕竟各城的主力都投降了,他们这些老弱妇孺还能怎么办呢? 自此,秽貊七部才算是彻底被魏哲覆灭。 不过有句话说的好: 战争是政治的延续! 对此,魏哲深以为然。 战争只是实现目标的手段,而不是目标本身。 如果后续处理不好,那么战争的效果也会大打折扣。 故此拿下北四城之后,魏哲便开始履行承诺,论功行赏。 对于不耐城一战中战功最高的二十八人给予赏赐。 即令他们自立一部,坐拥一城! 毕竟秽貊七城还是太少了,二十八城差不多。 当然,现在木城是没有的,这就要靠他们自己建造了。 不过魏哲还是将秽貊七部的人丁分别赏赐给这二十八人。 平均算下来,每部大概能拥有五百余骑青壮骑兵,算是不错了。 单单大岭以南不需要那么强的部落,五百人也够用了。 即便每个部落出两百人,魏哲也可以召来五千余仆从骑兵。 前莫部大人乞伏翔和蚕台部大人俟斤德自然不乐意。 然而他们却不敢多说一句,因为二十八人中就有两部的勇士。 失去内部支持的他们,如今只不过是一个有点资历的老头罢了。 于是当魏哲要派乞伏翔和俟斤德作为秽貊首领代表要去洛阳献礼时,两人甚至不敢说一个不字,甚至觉得这个结果也不错。 毕竟那可是大汉的京城洛阳,要是能在洛阳生活谁还愿意回海东! 至于魏哲倒也不是一个人都没留,只不过他看不上普通秽貊骑兵。 最终经过一番筛选,才挑中了五百秽貊义从。 毕竟人数如果太多他还真养不起。 再说了,真要有那么粮草,他直接供养汉家骑兵不好么? 唯一例外的是乌力格尔! 侥幸不死的这家伙还想继续打仗,不想待在东暆部养老。 于是在戏志才的指点下,这个莽汉难得聪明了一回,竟然主动朝魏哲求了一个汉名——乌忠。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他方才能成为了魏哲身边另一个亲兵头领,负责率领那五百秽貊义从。 在处理好一切后,魏哲这才踏上回师的道路。 毕竟再不走的话就真走不了了,他可不想走到一半就遇到大雪封山。 不过在回师的途中,看着魏哲草拟的战报,戏志才顿时无奈的摇头道:“明公,奏疏不是这么写的……” 第47章:迎合上意 深夜,大帐之中。 只见戏志才与魏哲相对而坐。 “这战报有什么不妥吗?” 魏哲自认为已经考虑的比较周全了。 比如在战报中他详细解释了为什么会出兵。 皆因年初秽貊入寇带方,是故为了防患于未然他才带着义从出击。 为此,他还给出了一个“秋防”的说辞。 至于为什么会“一不小心”把秽貊给灭了,那只能说明他太能干了。 当然,魏哲也知道这样的说辞有些牵强。 如果换做是后世封建王朝,他或许要被扣一个擅启边衅的帽子。 但在大汉朝你只要能打赢,一切就都好说。 无论是内郡、还是边郡,这样的例子都屡见不鲜。 前汉时期,身为副手的陈汤就曾矫诏出兵,裹挟西域都护府校尉甘延寿召集兵马攻伐匈奴,最后成功杀死郅支单于、阏氏、太子、名王以下一千五百一十八名匈奴贵人,并留下“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这句千古名言。 如果说前朝太远不能说明什么,那么再过三年会发生一件类似的事情。 因为在原历史中,被封为长沙太守的孙坚在地方叛乱之后,不仅剿灭本郡的区星乱党,同样也顺带将周边零陵、桂阳二郡的乱贼一起剿灭了。 要知道按照汉律,别说带兵越界征讨了,地方长吏擅自出境都是大罪。 但事后地方将此事如实报上,朝堂不仅没有治罪,反而以孙坚前后战功,封其为乌程侯。 而这也是魏哲敢于出兵的缘故。 毕竟汉朝尚武之风可不是说说的,便是文士也能提刀砍人。 然而戏志才听罢却无奈的摇了摇头。 “明公,此一时彼一时,二者不可通论也!” 戏志才虽非士族出身,但从小在颍川郡长大的他却见过太多的文人算计。 若论战功,本朝谁能比得过段颎? 他在边境征战十余载,杀的凉州诸羌哑然无声。 但那又如何?最后还不是服鸩自杀,家小被流放边境。 若是段颎晚死几年,黄巾之乱哪里还有皇甫嵩挂帅的机会。 毕竟在段颎面前,皇甫嵩也不过是一个小儿辈罢了。 只见戏志才眉头紧皱的解释道:“近来朝局混乱诡谲,凡事都有可能被用来当做党争的由头,明公还是小心点为好!” 在戏志才看来,魏哲这么老老实实的写战报,简直就是主动给人送靶子。 见他这么一说,魏哲顿时有些头疼道:“那该如何是好?” 他既无师长扶持,又无家族可以依靠,朝中更无靠山。 在朝中唯一勉强可以说得上话的傅燮还出京为官了。 不过戏志才却自信一笑道:“明公莫急,只需稍改几处便可。” 戏志才自然有解决之法,毕竟谋士不就是这个时候用的嘛! 只见他拿过战报当即就在上面修改起来。 …… 【东夷丑类,窃据商封,窥我汉地,致使带方之境,锋镝交加,人民离散,苦不堪言,秽貊更有猖狂者,无视汉家天子之威,视带方如己地。】 【君辱臣死,此仇不报,实乃臣之奇耻大辱!】 【是故秋收之时,臣尽起县内义兵直驱夷境,正奇互用,并协一心,厉行天诛,赖陛下神灵,阴阳并应,天气精明,陷陈克敌,终复前汉失地,使秽貊丑类重识我汉家天子之威。至此昭示四夷:义武奋扬,跳梁者虽强必戮!】 【今妖氛净扫,汉威重振,秽貊二十八城皆仰汉家德威愿内附为民,永镇边塞,以赎前过。臣不敢断,伏请陛下详察……】 看到这里,魏哲顿时不由瞪大了双眼,有些古怪的扫视了戏志才一眼。 好家伙,没想到你这家伙拍起马屁来竟然这么没有节操? 还秽貊二十八城,这明明就是他临走前才布置好的吧! 然而对于魏哲的眼神,戏志才却丝毫不以为然。 “当下朝局,不为天子所喜,便为天子所恶。”只见戏志才无奈的解释道:“明公若是出身名族也就罢了,尚且还能保住这份功勋,但无此出身,明公便必须获得天子赏识了!” 戏志才的目的很简单,那就是让天子对这个结果满意。 天子满意了,魏哲的这份功劳才算是有了落实的基础。 否则中间但凡有哪位大佬随便插一手,魏哲恐怕都要前功尽弃了。 谋士谋的,其实就是人心。 譬如今上既然喜欢虚荣,那就按这个路子写好了。 至于这二十八城到底是什么时候出现的,那不重要! 在听完戏志才的话后,魏哲不得不承认他确实说的有道理。 相比于将一切寄托于运气、寄托于大佬的良心,他觉得还是主动出击更靠谱。 …… 且不说魏哲带领大军回到带方之后,县内如何欢呼雀跃。 随着魏哲的奏疏递交到朝鲜城,很快便在郡府内引起了一阵轩然大波。 话说乐浪郡就九个县,带方县发生了什么郡府这边其实也有所耳闻。 对于魏哲大肆招揽流民屯田,乐浪太守其实是乐见其成的。 甚至当魏哲重立带方县校,并且邀请邴原出任祭酒的消息传来后,乐浪太守张岐更是曾对主簿感慨道:“但使诸县皆如魏公威一般,吾又何至于劳于案牍之间!” 可以说相比于魏哲,其他八县的县令几乎与废物无异。 尤其是他眼皮底下的朝鲜县令,简直无一是处。 然而也正是这份大意,让他对带方县有些掉以轻心。 故此等他得知魏哲竟然带着县中义兵出塞击胡时,已然为时已晚。 说句老实话,如果张岐提前得知那肯定是不会让魏哲出兵的。 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只想当个太平太守罢了。 然而张岐没有想到,魏哲竟然还真的成功了! 念及此处,张岐的脸色顿时有些复杂起来。 见此情形,主簿王恪不禁犹疑道:“府君,那此事该如何处置?” 闻听此言,张岐没有回答,反而问道:“城中反应如何?” 王恪闻言当即老实回道:“郡中各家闻言俱欢呼雀跃,对带方令魏公威也大加赞誉,听闻有几家已然派人携带贺礼前往带方拜见了!” 王恪此言可是一点不虚,毕竟就算是地方豪强也喜欢安定的生活环境。 第48章:天子的想法 实际上王恪并未将真实情况都说出来。 比如他乐浪王氏,就是那“几家”之一。 说来乐浪郡的大族不多,但乐浪王氏绝对算是排在前列的。 要知道本朝世祖光武帝平定关中后,乐浪豪强王调一度占据乐浪郡自守,后光武帝任命王遵为乐浪太守,并率兵讨伐,结果未等大军出手,郡吏王闳、杨邑等便主动杀了王调,迎新太守王遵入城。 有意思的是,占据乐浪自立的王调与郡吏王闳其实都是一家人。 可即便出了这样的事情,乐浪王氏也依旧在本朝活得好好的。 出了朝鲜半岛乐浪王氏或许不算什么,但在乐浪还是有几分影响力的。 而听王恪这么一说,张岐顿时忍不住轻叹一声。 “咳咳~那就……如此上报吧,用印。” 张岐说罢便又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随即也懒得处理事务了,当即便回到后院中休憩起来。 而在得到了太守府的用印之后,这封奏疏很快便沿着邮传飞速传至洛阳。 汉承秦制,故列邮置于要害之路,驰命走驿不绝于时月。 甚至还有明令规定: 日限奉书,不及以失期,当坐罪留。 而以大汉朝的邮传速度,马传每日可行三四百里,车传可行七十里。 故此乐浪郡虽然偏远,但半月之内却足以将奏疏送至洛阳。 …… 翌日,嘉德殿。 “此人就是朕的陈汤呀!”只见天子刘宏看着尚书台送来的奏疏,忍不住感慨道:“看来苍天还是眷顾朕的!” 此言一出,一旁的张让顿时捧场道:“陛下乃是天子,自然受苍天眷顾。若非如此,魏公威那厮纵然有些许用兵之能,又岂能荡平东夷!” 赵忠闻言亦是拍着马屁道:“可惜陈汤未能遇到陛下这般英武之主,否则又何至于罢官为民,穷病而死。” 而见两人这么一说,天子刘宏竟然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毕竟当下无论是朝堂还是地方名士,都认为前汉元帝刘奭乃汉室基祸之主。 有些名士在讲学时,甚至毫不避讳的称前汉实亡于刘奭之手。 甚至汉宣帝生前都曾感慨道:“乱我家者,太子也!” 如果不是汉宣帝念及许皇后,刘奭恐怕早就被废了。 当然,这种评价对汉元帝刘奭来说也不算过分。 虽然这位并不像当今天子刘宏一样奢靡无度,卖官鬻爵,甚至还多才多艺,善史书,通音律,喜好儒术。可偏偏刘奭当了皇帝,而没有成为一个大儒。 也正是在他的治理下,大汉开始真正的“纯任德教”,大量儒生开始参政治国,真正走上了“独尊儒术”的道路。 但众贤临朝的结果却很不理想。 在外交上,大汉不得不派遣王昭君出塞和亲匈奴。 汉武帝时设立的珠崖郡,也在他手上主动撤销了。 后扶余贵族朱蒙更是率卒攻占了汉朝玄菟郡高句丽县,更国号为高句丽。 玄莬郡虽然未曾撤销,但已经与撤销无异,只不是辽东郡侨置郡县罢了。 要知道即便当今天子刘宏,在崔烈提议要放弃凉州时也没有真的同意。 从这个角度来说,刘宏面对刘奭这个长辈时还是挺有优越感的。 毕竟刘奭连连失土,但他却收复了前汉失地。 两相对比之下,说明他也是一位有为的天子嘛! 念及此处,刘宏心念一动,当即朝张让招了招手,附耳说了几句。 张让听罢顿时便明白天子所想,当即满脸堆笑道:“陛下放心,臣这就去办!” …… 半月后,带方县。 只见一名面白无须的小黄门声音洪亮的宣读着诏书: “……授魏哲为乐浪太守,秩二千石,银印青绶;太史慈为海东属国都尉,秩比两千石,银印青绶;戏志才为带方令,秩六百石,铜印黑绶;元骏为乐浪长史,秩六百石,铜印黑绶……” 只听得一系列的名字出现,甚至连乞伏翔和俟斤德两人的名字都有。 这两人被封为归义侯,还被要求入京举行献俘仪式。 当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两人那叫一个喜笑颜开。 归义侯怎么了?名号再寒碜那也是大汉的爵位。 实际上如果不是此事获得了天子欢心,就凭他们俩还真不够格。 相比于这两个没出息的,魏哲就要冷静多了。 怎么说呢,朝堂的处置总体上并没有出乎他的预料。 譬如像辽东属国一般,以秽貊二十八城为海东属国,羁縻控制秽貊东夷。 这种处置确实是当前最合适的法子。 真正让魏哲奇怪的,其实是诏书里面的诸多任命。 魏哲本以为朝堂会让他来当这个海东属国都尉,毕竟秽貊之地是他打下来的,让他当第一任都尉也方便控制东夷。 可这诏书中竟然封他为乐浪太守,直接让他一步到位成了真两千石。 这……如果不是确定自家在朝中没有靠山,他真怀疑是哪位大佬在帮他。 至于任命太史慈为海东属国都尉,那就更超乎他所料了。 要知道太史慈可是带方县丞,明面上就是魏哲的人。 朝堂如此处理,难道就不怕他借太史慈的手继续控制海东属国吗? 另外让他来当乐浪太守,那原来的张府君呢? 带着诸多疑问,魏哲在领完诏书后当即将小黄门请到内院招待起来。 魏哲没有什么政治洁癖,在送出十金作为见面礼后便拱手抱歉道: “中使,还请休息一二,这赴任钱且容我筹备几日。” 话说在当今天子刘宏的治理下,这当官可不是有任命就行的。 因为这位天子在卖官鬻爵方面可是专业的。 自关内侯以下至光禄勋下属虎贲、羽林等职位,价格都各不相同。并且地方官的价格比朝官高一倍,因为地方官有实权,能够捞取更多的油水。县官的价格则根据县的贫富程度有所不同,富庶的县价格较高,贫穷的县价格较低。 也就是带方县这种卖都卖不出去的穷地方才会便宜魏哲。 至于像两千石这种郡守,买官钱更是高达两千万钱。 按照当下一金万钱的官方标准来算,也就是需要两千金。 有时候天子还会根据买官者家财多少灵活波动,甚至暗标拍卖。 可以说这位如果没当皇帝,估计也会是一个富商巨贾。 最关键的是,即便是正常晋升也需要给天子交钱,只不过少点罢了。 甚至这种消息在官场上已经形成了一种潜规则。 按照魏哲的了解,升任太守所需赴任钱应该是二百金才对。 他先前是按照海东属国都尉的标准筹备的,眼下自然还有些欠缺。 然而让他意外的是,这位小黄门竟然摆了摆手道:“莫急莫急,赴任钱就免了罢,倒是另一桩事需要魏府君多用心!” 说罢便见此人面色严肃的附耳与魏哲低声交待起来…… 第49章:知见障 “此事若成,封侯拜将亦是等闲。”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担君之忧。”内堂之中,只见小黄门意味深长的看着魏哲道:“魏府君,还需多努力呀!” 说罢,此人便带着人下去歇息了。 待小黄门离开之后,戏志才方从内间走了出来。 “明公?” 见戏志才一脸不解,魏哲哭笑不得道:“陛下竟与咱们想到一处了。” 闻听此言戏志才顿时更疑惑了。 “这是何意?” “唉~陛下也想灭三韩!” 说罢魏哲忍不住眼神感慨的轻叹一声。 说实在的,魏哲想过种种可能,但唯独没有想过天子会是这个反应。 从这位天子以往的言行举止来看,他貌似并无太大的雄心壮志。 相比于开疆拓土,天子刘宏恐怕对捞钱享受的兴趣更大。 然而魏哲的奏疏送至洛阳后,偏偏就勾起了刘宏开疆拓土的兴趣。 不过秽貊这种小角色显然无法满足刘宏的胃口,故此天子才会盯上三韩。 毕竟三韩怎么说都是人口百万的塞外大族,不比乌恒人少多少。 这次让魏哲升任乐浪太守便是为了方便他对三韩下手。 甚至让太史慈出任海东属国都尉,也是天子力排众议的决定。 他才不管什么规矩常例,只要能完成他想要的,那什么都好商量。 从这个角度来说,天子其实就是故意把海东属国送到魏哲手上的。 否则刘宏还真担心魏哲身单力薄,奈何不了三韩之地。 而面对天子的一意孤行,尚书台那边只能无奈接受了。 至少灭秽貊太史慈也有份,按规矩勉强也能说的过去。 有了天子当靠山,破格提拔就破格吧,反正士族子弟也没少破例。 就比如曹操,当初没什么拿得出的功劳还不是照样升任骑都尉。 别看二者都是秩比两千石,但内郡的骑都尉可要比边郡的属国都尉稀罕多了。 魏哲能想到的事情,戏志才自然也能想到。 不过相比于魏哲,戏志才却从天子的举动中咂摸出一些其他意思。 但他还是有些不确定,于是又问道:“张府君呢?” 这个魏哲还真问了,当即解释道:“以病免职,着令返乡修养。” 这对张岐来说其实也算是一件好事儿,朝鲜城气候终究不如清河国。 戏志才听罢又问道:“那赴任钱呢?” “都免了!”说到这里魏哲倒是颇为高兴:“不止我一人,子义与尔等也是如此!” 虽然魏哲如今颇有身家,但能避免这么一大笔开支总是好事。 然而听到这里,戏志才心中越发确定了。 只见他沉吟片刻后方才低语道:“陛下恐怕已经在为身后名着想了!” 此言一出,魏哲顿时悚然一惊。 在确定刚才无人偷听后,他当即令焦山在门口守着,不许任何人靠近。 见戏志才面色肃然没有丝毫玩笑之意,魏哲方才问道:“这怎么说?” 魏哲可是记得这位天子还有四五年好活。 即便抛开这些不谈,天子刘宏眼下也不过才二十八岁,还正当壮年。 在这个年纪就开始为身后名谋划着,不觉得有点太早了吗? 然而戏志才或许是没有其他信息干扰,反而更容易看出一些端倪。 只见他眼神复杂道:“早不早,要看天子觉得自己能活多久!” 见魏哲若有所思,他方才压低声音道:“需知先帝享年也不过三十六岁!” 实际上相比于前汉诸帝,本朝的历代天子向来都不长寿。 说来可能都没人相信,本朝到目前为止最长寿的天子竟然是开国之君。 光武皇帝刘秀虽然一生戎马征战,受伤无数,但依旧活到了六十三岁。 至于本朝的第二位天子孝明帝刘庄,虽然没有父亲那么长寿,但也以四十七岁的高龄去世。 别笑,在本朝历代天子中四十七岁还真就是高龄了。 因为往后的汉家天子,别说四十七岁了,连活过四十岁的都没有。 抛开几个幼年“夭折”的皇帝不算,剩下的基本都是短命鬼。 孝桓皇帝刘志三十二岁驾崩 孝顺皇帝刘保二十九岁驾崩 孝安皇帝刘祜三十一岁驾崩 孝和皇帝刘肇二十五岁驾崩 孝章皇帝刘炟三十二岁驾崩 当听戏志才一一历数下来,魏哲顿时有些目瞪口呆。 说实在的,以往看史书的时候他还真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 不过眼下被戏志才这么一说,他顿时也觉得古怪。 当然,现在不是研究本朝天子为什么这么短命的时候。 因为按照戏志才的分析,天子刘宏还真可能会现在就安排身后事。 正如戏志才所言:早不早,要看天子觉得自己能活多久! 天子如果觉得自己可能三十多就驾崩,那么现在安排还真不早。 从这个角度来说,戏志才对刘宏心理的推测极有可能是正确的。 念及此处,魏哲心中顿时一警。 看来先知优势带来的也不全是好处,有时候反而会让他看不清真相。 不过话又说回来,戏志才也不仅仅是因为这些才做出判断。 只见他不无调侃的轻笑道:“其实一开始我也拿不准,不过听明公说天子连赴任钱都免了,此事恐怕就八九不离十了。” 此言一出,魏哲顿时忍不住一阵失笑。 还真是,以当今天子爱钱如命的性子,若非为了身后名恐怕他们这赴任钱怎么说也免不了。 不过在笑过之后,魏哲眼中却立刻闪过了一丝兴奋之色。 毕竟这可是一次难得的机会。 臣子们为什么都喜欢揣摩圣意?还不就是因为能借机达成其他目的。 于是当晚魏哲便与戏志才密议至深夜,方才确定了应对方案。 …… 次日上午,带方城外。 只见魏哲笑着朝小黄门拱了拱手道:“中使,一切便拜托了。” 说罢魏哲便示意亲兵又送上了一箱子马蹄金。 小黄门略一掂量便知道最起码得有五十金,顿时笑容那叫一个和煦。 本来他以为这趟是个苦差事,没想到这带方令如此识趣。 念及此处,小黄门当即豪爽道:“魏府君莫急,此事回去咱家就帮你办了。” 别看他们没有卵子,但向来是一个唾沫一个钉。 第50章:意外之喜 宦官在这点上倒是和天子一样。 收钱办事,商业信誉极佳。 不像那些士族名门,明明都是收钱,却偏偏还要摆出一副勉为其难的架势。 最离谱的是很多时候钱照收,事情却一点不办,连宦官都不如。 临别之际看着这批马蹄金的面子上,小黄门甚至好心提点道:“赴任之后诸事都可以不管,只要用心完成着陛下的交待,什么事都好说。” “大胆些,有什么事儿宫里会帮你担着!” 见魏哲有些惊讶,他方才轻笑道:“对了,这句话是张公交待的。” 说罢此人便带着一行随从浩浩荡荡离去。 看着这群人的背影,魏哲心中顿时恍然。 对呀,连戏志才都能揣摩出天子的心思,日日与天子相伴的张让就更不用说了。 念及此处,魏哲不禁松了口气。 戏志才闻言则不无可惜的感慨道:“看来我等还是保守了。” 话说昨夜两人一番商议之后,次日一早便找小黄门各种哭穷。 反正一句话:缺人、缺物、缺钱。 灭三韩可以,但朝廷多少总得支持一二吧。 当然,魏哲也知道朝堂不可能把边军精锐调拨他麾下听令。 故此魏哲主要是指望朝堂可以调拨一些人才过来。 比如百工之流,那是越多越好,并且这对朝堂来说也是惠而不费。 无需洛阳出血,只需要一道旨意即可令各郡工匠换一个服役地点。 为此根据三韩的地形,魏哲还主动强调了一番楼船的重要性,要求征召会稽、温麻等地的船匠前来效力。 结果毫无意外,面对魏哲的要求小黄门压根没当回事儿。 不过就是一些贱民么,都不用天子插手,张常侍就能随手办了。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他临走时才会提点魏哲可以胆子大一点。 然而听了戏志才的话,魏哲却毫不在意的笑了笑。 “没什么,咱们本就是随意试一试,有这些收获已经不错了。” 他可没忘了洛阳还有一群公卿百官在和天子博弈呢。 别看现在天子信誓旦旦,但如果真引起什么乱子恐怕倒霉的只有他。 话说的漂亮,可宫里把人往死里用的时候可不会考虑棋子的死活。 见魏哲这么一说,戏志才一想也对,当即便不再多言。 且不说天子在诏书中藏了多少心思。 当魏哲前往朝鲜城赴任的时候,相关消息也很快传开了。 毕竟洛阳向来是最藏不住秘密的地方。 更何况这次天子为了炫耀武功,更是露布传捷,昭告天下。 要知道本朝已经很久都没有灭国擒王,开疆扩土的事情发生了。 上一个完成此成就的还是燕然勒石的冠军侯窦宪。 不过那也是将近一百年前的人物了。 一时间,魏哲倒是阴差阳错的扬名九州。 尤其是他奏疏中那句“义武奋扬,跳梁者虽强必戮”,更是广为流传。 虽有不少大儒认为他有擅开边衅之嫌,但各州豪杰却闻言却无不振奋。 譬如济南相曹操在听说这个消息后就连连扼腕叹息。 要知道他一心就想当征西将军,然后像陈汤、冠军侯那样扬威异域。 如今听闻了魏哲的事迹,当即连连感叹自家眼拙,竟不识真英雄! 一时间郁闷无比的曹操情绪也变得格外暴躁。 当此之时,济南国有县十余个,各县长吏多依附贵势,贪赃枉法之举,于是索性大力整饬,一下奏免十分之八的长吏,令济南国上下震动。 与此同时,和曹操有类似心情的还有榆中城下孙坚。 要知道他现在也不过是军中参事,秩比千石而已。 眼见当初自家想招揽的魏哲如今都贵为两千石的太守了,他心中顿时越发郁闷,直叹自家时运不济。 本以为这次凉州平叛会是一个谋取功勋的好机会,却没想到竟然蹉跎至今也没有什么战功,甚至完全看不到什么胜利的希望。 一念至此,孙坚不知不觉便喝多了,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就昏昏睡去。 相比之下,涿县市井中厮混的刘备就要淡定多了。 即便过了一年多他还是白身,依旧没有为国效力的机会,但刘备却并没有怨天尤人,始终淡然处之。 在看到朝堂的告示后,他甚至当场与关羽感慨道:“壮哉!公威兄此举实乃真英雄也!当日一别,没想到他竟然做下如此大事!” 此言一出,关羽亦是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这些年大汉朝的叛乱此起彼伏,凉州那边甚至至今还没平定,相比之下魏哲在乐浪的举动确实很让人提气! 周边市井恶少年闻言,看向刘备的眼神却不禁越发钦佩了。 毕竟能和这样的大人物相交,说明刘备亦非凡人。 一想到刘备还认识卢植、公孙瓒这样的大人物,诸多恶少年对刘备顿时越发敬仰。 一时间,魏哲这边还没庆功,刘备那边倒是提前摆宴庆祝起来。 然而待酒宴散去,夜深人静之际,刘备却在后院伫立良久,不发一言。 看着天边的弯月,只听见刘备的叹息是一声接着一声,一丝丝悔意更是止不住涌上心头。 显然,他的心情并没有白日看上去那么平静。 魏哲也就罢了,黄巾之战中他本就混得比自己好,刘备还能接受。 但太史慈竟然也得授海东属国都尉,这就让刘备有些不平衡了。 他自问不比魏哲差多少,两位兄弟更是不输于太史慈与钟扈。 可他还是一介白身,太史慈却已然秩比两千石,这差距实在太大了。 货比货得扔,人比人得死。 关羽和张飞虽然从未说什么,但刘备心中却十分惭愧。 太史慈这回算跟对人了,那关羽和张飞呢? 他们也跟对人了吗? 一念至此,二十多岁的刘备看着天上的明月,眼神不禁有些惘然…… ----------------- 感谢书友: 【云兮风萧萧a】 【百思不得骑解】 【逐梦道途】 【鸟尽弓藏丶兔死苟烹】 【孙彦】 【卖报的粉刷匠】的打赏。 感谢书友【读者20210209193521840772096】的万币打赏! 感谢书友【七米天空】的月票! 感谢感谢诸位大佬的打赏和月票!多谢了! 第51章:同去!同去! 随着朝堂的告示,这是魏哲第一次作为主角出现在世人面前。 当然,这绝对不是最后一次。 天子或许只是为了炫耀武功,但终究还是给魏哲带来了不小的名望。 如今天下人再提起魏哲时,都会下意识赞一句名将。 声望就是这么一点一点累积的,对此魏哲很有耐心。 不过话又说回来,对这个消息反响最为强烈的还要属辽东之地。 其他地方感慨两句也就罢了,唯独他们甚至要比乐浪郡的人都激动。 要知道如今的玄莬郡和前汉武帝时期的玄莬郡压根就不是一个地方。 经过三次内迁后,如今的玄莬郡完全就是在故辽东郡内部侨置而成。 所以玄莬郡和辽东郡彼此常常被视为一体。 …… 翌日,辽东房县。 看着城门处的告示,只见一面如铜色,身材魁梧的大汉大喜道: “哈哈哈~我辽东果然亦有豪杰!” 不过随即此人便忍不住扼腕叹息道:“惜哉~某往日竟不知乡土有这等英雄!” 此人唤做柳毅,乃是辽东一山中猎户,以捕猎为生。 这日他刚猎的一黑熊准备入城贩卖,却不想竟得知这般喜讯。 不过他话音未落,便听到一旁有人声若巨雷的豪迈道:“这有何可惜?” 柳毅循声看去,只见对方乃是一燕颔虎须、壮硕异常的大汉。 那人见他看来也不在意,当即洒脱道:“既知魏府君已为乐浪太守,自去投奔便是,又何须在此徒然叹息。” 闻听此言,柳毅一想还真是。 见他随身携带着行囊,柳毅当即眼前一亮道:“不知足下姓名?足下这幅打扮,难道是准备投奔魏府君吗?” 闻听此言,此人当即哈哈一笑回礼道:“正是如此。” 说罢他便自我介绍了一番,原来姓张名敞,字宏渊,辽阳县人。 与柳毅不同,此人颇有家资,乃是辽阳县地方大侠。 只不过随着年岁渐长他终究不满足于在市井厮混。 故此在听说魏哲的壮举之后,毅然决定变卖家资投奔魏哲。 与之同行的还有三位大汉,俱是仰慕魏哲的声名故此同行。 待了解完几人想法后,柳毅亦是忍不住为之振奋,当即激动道:“如此大事岂能独享!同去同去,诸位稍待,某去去就来!” 说罢只见柳毅竟直接将木车一扔,扛起那黑熊便健步如飞跑远了。 见此情形,路人无不咋舌。 毕竟这黑熊怎么看都有数百斤重,在这人手中竟然好似无物。 张敞见之亦是忍不住侧目,倒是真就地等待起来。 片刻之后,只见柳毅手中没有黑熊,取而代之的则是一柄大斧与长弓。 见此情形,几名大汉顿时大笑。 一时既然也不顾旁人目光,便径直骑马离开房县,直奔乐浪而去。 实际上像这样的事情在辽东之地最近是屡见不鲜。 甚至连辽西郡都有听说魏哲的名声,不远千里赶来投效。 毕竟以往辽东无甚英雄豪杰,他们才不得不背井离乡。 如今本土终于出了一个魏哲,这些人自然更愿意投靠乡党了。 可以说大汉朝的乡土意识体现在方方面面! …… “令支韩氏?” 翌日,郡府官邸。 看着手中的拜帖,魏哲顿时不由微微挑眉。 一旁的元骏见状,当即问道:“明公,可是此人有所不妥?” 正当元骏想着要不要将此人赶走的时候,魏哲却摆了摆手道:“非也,只是想起了一位故人!” 说罢魏哲便吩咐左右,将此人引了进来。 只见此人身长八尺,威风凛凛,望之确非常人。 不过当看见魏哲时,此人却一脸敬仰的恭敬拜道:“令支韩忠,拜见府君!” 闻听此言,魏哲当即示意亲兵将其扶起,而后好奇道:“韩义公是你什么人?” 此言一出,倒是韩忠有些诧异了。 “府君竟然也认识我族叔?” “自然认识。”魏哲闻言当即轻笑道:“昔日黄巾之乱,我与韩义公俱效力于皇甫将军麾下,算是军中同袍吧!” 韩忠闻言心中顿时一阵可惜,只叹族叔眼拙。 明明有如此英雄在眼前,他却非要追随什么孙文台,实在眼拙! 而听完韩忠的解释后,魏哲大概也弄清了他和韩当的关系。 说起来令支韩氏也算是一县豪强,虽不如令支公孙氏家世显赫,可多少也是有点家底的,至少比当初的侯城魏氏强多了,否则韩当也没资格郡吏。 不过和韩当不同,韩忠乃是旁系,并无什么资源供养。 故此在听说了魏哲的壮举后,这才毅然前来投奔。 对此魏哲自然是欢迎的。 经过一番考校之后,魏哲发现韩忠膂力过人,长于弓箭,擅于步战。 虽然不通儒家经典,但识文断字,甚至看过些许兵法典籍。 于是思量片刻之后,魏哲当即将其收为亲兵。 闻听此言,韩忠也不失望,反而面露喜色的下去了,真要去郡兵里当个伍长、什长他还不乐意呢。 而待韩忠离开之后,元骏当即笑着道:“恭喜明公,又得一虎士矣!” “哈哈哈~同喜同喜!” 魏哲闻言倒是一点都不掩饰自己的开心。 说句老实话,相比于那些大族子弟,魏哲还真的更喜欢地方小豪强。 一来是因为他们没有那么牵扯,更敢于搏命,不吝于搏命。 为了家族的上升,他们有时候甚至要比大族子弟还靠谱。 另一点则是因为他们确实好用。 用时下的标准来说,他们算是优质的良家子。 毕竟也只有地方豪强才能培养出这些识文断字、弓马娴熟的武夫。 当初汉武帝就喜欢用这批人,甚至将他们视为大汉朝的顶级兵源。 前汉的北军、南军,绝大部分便是在六郡良家子的基础上组建的。 倒不是瞧不起普通百姓,实在是素质确实存在一定差距。 倘若是黔首小农,别说识人断字了,恐怕连弓都买不起,更别说弓马娴熟了。 这般想着,魏哲当即找来亲兵统领钟扈吩咐道:“这个月每日一操,骑战、步战俱练!你多留心韩忠、柳毅、张敞等人,看看成色如何!” 钟扈闻言顿时明白自家郎君的心思,当即沉稳的点了点头。 第52章:政治手段 话说魏哲赴任乐浪太守之后,虽然引得一批辽东豪杰投奔,但也就仅此而已了,大汉其他地方的勇武之士并未有什么投靠的心思。 故此太守府前热闹了一阵子之后,便又恢复了平静。 相比之下,反倒是乐浪郡的内政更让魏哲头疼。 别看乐浪郡有二十多万人,可等魏哲坐上太守的位置后才发现能动用的资源竟然不比以往多多少。 乐浪九县之中,除去带方县之外,剩余的朝鲜,邯城,浿水,占蝉,遂城,增地,驷望,屯有八县有一个算一个,几乎都是一屁股烂账。 仗着有单单大岭挡住东夷,这群人似乎并没有多少危机意识。 各县兵册基本上都是样子货,也就县寺还留了几个顶门面。 对了,戏志才本想辞去带方令一职,继续追随魏哲左右。 即便不知多少白身士子都对一个县令之位趋之若鹜,但他依旧不在乎。 在戏志才看来,魏哲的谋士之责比任何官职都重要。 然而魏哲却劝住了他,让戏志才暂且委屈一段时期。 毕竟带方县实在太重要了,说是他的根基之地也不为过。 无论是魏哲在带方县的屯田安排,还是带方县能沟通秽貊、三韩的地理位置,都让魏哲不得不将此地牢牢掌握在自己人手中。 可如果戏志才辞官了,那么还不知道朝堂会派什么人来。 见魏哲这么一说,戏志才也只能暂且留在带方。 不过带方县与朝鲜城距离不算太远,彼此书信沟通倒是没妨碍。 倒是元骏这个乐浪长史,最近不得不忙碌起来。 毕竟带方豪强出身的他,实在是替魏哲出面招待郡内豪强的不二人选。 魏哲让他出面也是让乐浪郡的一干豪强放心,免得他们想东想西。 因为相比于收拾这群豪强,魏哲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处理。 …… …… 翌日,郡兵大营。 看着校场中操练的将士,只见魏哲面带笑意,貌似十分满意。 待台下将士操练完毕之后,魏哲当即颔首赞道:“不想公孙都尉如此精通练兵之法,不知是家传还是师学?” 闻听此言,一旁的中年将领顿时忍不住面露笑意。 “不敢当府君夸奖,卑职也不过是些许读过几本兵书罢了!” 此人便是乐浪郡尉公孙昭。 话说自从本朝建立之后,光武帝便罢黜郡尉一职。 但是唯独边郡例外,依旧保留着这个职位。 而根据本朝律法,各郡兵一般定为四千之数。 郡兵来源则为本郡服戍役的百姓,一般两年一换。 故此理论上来说,当下大汉朝应该有十五万郡兵。 不过实际上有多少谁也不知道,战斗力如何就更不知道了。 当然,魏哲眼前这批士卒看起来还是不错的,至少比青徐等地强。 而这也是他为什么会出现在此处的缘故。 没办法,乐浪太守张歧虽然走了,但郡尉还是原来那个。 面对如此关键的位置,魏哲自然不放心让外人把持。 其实魏哲的心思,一旁的郡尉公孙昭也差不多猜到了。 别看他是个武将,但祖上也曾经阔过。 实际上公孙昭出自北海公孙氏一脉,乃郡中著姓。 其祖公孙离早年虽是寒微单家,以务农为生,但却天资聪颖。 故公孙离在乡中小有名气后,便因机敏有急才为县令赏识,招为县吏。后任乡啬夫,乡野俱安,进而迁任郡吏,多有善评,能任事。随后更是历任郡上计吏、郎中等职。 积攒多年人脉之后,公孙离终于出任上虞县长,并且辗转多地,执掌地方都有功绩,如此几十年下来,终于积功为任城国相。 也算是他运气好,当时正遇到了朝局动荡。 建康元年【144年】孝顺帝驾崩,皇后梁妠成为皇太后,临朝称制。 自此,梁氏专权,先后拥立冲帝刘炳、质帝刘缵、桓帝刘志。 梁太后更是三度临朝听政,“天下咸望遂平”,为儒生赞颂。 不过梁太后虽然贤能,但却不能约束外戚,其兄大将军梁冀更是跋扈无比,甚至连质帝都因童言无忌而被其毒杀。 一时间,朝堂公卿受到罢黜、免官的就更不知道有多少了。 正是在这个背景下来,没有背景的公孙离才侥幸被迁为大鸿胪。 能从一农户而至九卿,公孙离的经历堪称是传奇了。 不过公孙离却没有以此为傲。 在察觉朝政愈发混乱后,他预测乱局将至,故借病辞官,独善其身。 本来如无意外,北海公孙氏应该会像汝南袁氏一样成为士族。 但却没有想到,公孙离寄予厚望的长子公孙德,以及聪慧机敏的次子公孙昂竟然先后染疫而死。唯独愚钝的幼子公孙奉活了下来。 结果北海公孙氏的崛起就这样戛然而止,直到公孙离去世也无人为官。 不过公孙奉虽然是一腐儒,但勉强也守住了家业。 虽然读书没有读出什么门道,但却将子女教养的不错。 长女公孙鱼嫁于江东陆氏嫡次子为妻。 长子公孙昭也从小便奋发读书,一心想着要振兴家业。 不过公孙氏已经将近三十年没有人出仕了,公孙离留下的余荫和人脉,早就已经寥寥无几,因为无人可接。 在这样的情况下,公孙昭也只能从县吏做起,曾任胶东县主簿,后辗转州县多有经历佐贰官。 但因家世不显,久困地方,迟迟难以独掌一方,为一方长官。 所以公孙昭才会谋求边郡之职,希冀事功以求升迁。 事实证明,他的选择果然不错。 公孙昭在边郡当真仕途畅通,先后任玄莬郡高句丽县丞,襄平令等职位,算的上是一个干臣能吏。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才让魏哲感到棘手。 他不怕遇到黄雄那样的庸官、贪官,反而更怕遇到这种能臣干吏。 因为前者用钱就能解决,后者却常常需要一些额外的东西。 于是待回到帅帐之后,看着侧旁肃立的公孙昭,魏哲想了想干脆开门见山的问道:“郡兵之中到底有多少空额?” 不想公孙昭闻言竟然直言道:“兵册之上记有四千八百八十六员,实有三千一百九十二员,其中堪用者不足一半,其余皆为雇佣代役的老弱。” 也就是说,魏哲刚才看见的两千人其实就是所有可用战力了。 说罢此人竟然掏出一本账簿放在魏哲面前。 “府君容禀,自卑职就任之后所受常例皆在此中,诸多财货卑职亦分文未动,尽在大帐之中。府君若是需要,卑职可即刻取来。” 此言一出,魏哲这下算是对公孙昭彻底另眼相看了。 看来,他真的很想上进呐…… 第53章:堂堂正正 公孙昭是个有野心的人! 在看完账簿之后,魏哲心中油然而生出这个念头。 不过,魏哲却又很欣赏他这股野心。 毕竟当官的谁不想往上爬? 但能克制住对财货的欲望,这本身就是一个相当不错的优点。 或许是门第即将坠落为寒门,在公孙昭身上完全没有寻常士族子弟的傲气。 这点就相当不错了。 魏哲也明白,他喜欢用寒门、豪强子弟是一回事儿,但不可能只用他们。 在士族豪门掌握了绝大部分社会资源的当下,他迟早要用士族子弟。 毕竟“毛氏屠龙术”里面就教过,事情要一步步来。 初期还是要积蓄力量、广交朋友,这样才能站稳脚跟。 每个阶段的朋友与敌人,可能都各不相同。 并且每个阶段都有每个阶段的任务,急不得,也不能着急。 所以魏哲现在就剩下一个问题: 要不要接受公孙昭的投效? 是的,当公孙昭将账簿交给魏哲时,他的意思就很清楚了。 虽然按照汉制郡尉本来就需要听太守号令,但却不必做到这种程度。 比如前任乐浪太守张歧在位时,公孙昭就只是点到即止而已。 …… 大帐之中,随着魏哲的沉默很快便陷入一片死寂。 见此情形,公孙昭的紧张之情简直溢于言表。 要知道他把账簿交给魏哲,乃至于掀郡军的老底,那也是冒着相当的风险。 可思量再三之后,他还是这么做了。 原因无他,只因为他想成为自己人,魏哲的“自己人”! 公孙昭虽然不知道天子的心思,也不知道宦官的暗示,但他就是赌魏哲这样的草莽豪杰不会就此满足。 毕竟魏哲的出身比他还差,定然更加想要建立功勋,平步青云。 如此一来,三韩可以说是最可能的选择了。 可以说为了搭上这趟建功立业的顺风车,公孙昭算是煞费苦心了。 当然,他这也是没办法,谁让魏哲麾下压根不缺精兵强将。 论能征善战,他比不上太史慈; 论关系远近,他比不上钟扈这种亲信。 在这种情况下,除了坦诚相待之外公孙昭实在想不到其他办法。 幸好,魏哲并未让他久等。 正当公孙昭胡思乱想之际,魏哲终于开口了。 “郡兵的事情尽快解决!” “明白,半月之内,末将定整肃一清。” 见公孙昭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魏哲这才点了点头。 虽不明白公孙昭为何如此积极靠拢,但面对郡尉的投效他自然不会拒绝。 当然,想借此混到太史慈等人的待遇那还是差点。 不说别的,光是信任度这块他就比不了。 而且整肃郡兵本就是分内之事,还真算不上什么考验。 当公孙昭刚想松一口气的时候,只见魏哲开口道: “半月之后,督邮巡县需要人手,这件事就交给你了。” 公孙昭一开始没明白魏哲是什么意思。 直到魏哲表示需要“两千人”护卫左右时,顿时心中一惊。 没办法,这么兴师动众显然是有什么别的目的。 是要对付郡内豪强,还是各县官吏? 公孙昭一时间也不想明白。 不过有一点他很清楚,这才是真正的考验。 念及此处,公孙昭一咬牙,当即果断躬身领命。 “府君放心,末将必领郡兵精锐亲随左右。” 闻听此言,魏哲这才轻轻点了点头。 毕竟政治表态可不是嘴上说两句就成的,行动永远比言语更有说服力! 当天下午,魏哲便听得公孙昭大刀阔斧整肃郡军的消息。 一时间郡军内部怨声载道,甚至有人神通广大的把状告到他这里了。 对此,魏哲甚为欣慰! 毕竟有公孙昭主动做恶人,他后面收拢军心就要方便多了。 说实在的,有时候连魏哲都有些鄙视自己了,手段忒腹黑了。 想当年他可是阳光开朗大男孩,没想到当官没多久竟然就被污染成这样了。 每每想到此处,魏哲都会忍不住骂自己两句。 然后……继续如此,照干不误。 当然,这次他倒是用不着像在带方县那样玩各种花活了。 因为太守的主要工作就三项: 劝农赈灾,推行教化,摧豪缉盗。 在这种政治背景下,魏哲做起事来简直不要太方便。 …… 次日,太守府。 只见魏哲看着面前的五人开口道:“知道为什么调你们几人过来吗?” 闻听此言,几人一脸茫然。 不过海冥营的假司马匡晟想了想当即回道:“听闻督邮之职乃督察属吏,案验刑狱,检核非法之意,我等定当秉公执法,不让主公失望!” 魏哲闻言当即哈哈一笑。 不错,别看督邮掾品级虽小,仅秩百石,铜印黄绶,但职权却大。 甚至可以说是巡察各县,无所不管,乃是标准的位轻权重。 也正因为这一点,基本上都是太守心腹任之。 就比如魏哲,这次任免的东、西、南、北、中部等五部督邮,就直接带方县调来了五个军屯的假司马。 毕竟这些人都经历过颠沛流离,尝尽过人间苦楚。 并且不仅仅痛恨豪强和贪官,同样也有一定的治理经验。 就比如曾经当过安丘县亭长的匡晟,最清楚乡间那些肮脏手段。 胥宽亦是如此,甚至他本就曾经是县中小吏。 如果不是被乡中豪强迫害,他也不至于家破人亡,加入黄巾,沦为流民。 其他三人也大同小异,基本都吃过贪官与豪强的苦。 不过这些都还是其次。 最关键的是他们是魏哲的心腹班底。 如此一来,他们简直是督邮的不二人选。 故此在他们面前魏哲没打什么官腔,而是直接面色肃然道:“这次巡县,你们的目标不仅仅是各县官吏,地方若有不法,必然少不了与豪强勾结。” 见五人若所有思,魏哲方才继续道:“放心,届时我会调郡兵随行,每路五百,足保你们无虞。” 倘若真有什么胆大包天的家伙想要试试斤两,魏哲也完全可以奔袭之。 听到这里,匡晟、胥宽五人顿时什么都明白了。 于是一个个慨然领命,丝毫没有畏惧之色。 …… 第54章:治大国如烹小鲜 话说在大汉朝,地方长吏打击豪强就是政治正确。 甚至有些郡守上任伊始,便先诛郡中豪猾首恶,以立威信。 尤其是非士族出身的官员,更是丝毫不怕沾染酷吏之名,为打击豪强,甚至不惜编造罪名,只为有了政绩。 在这种情况下,自然难免引起豪强的强烈反抗。 诸如“驱逐长史”“民怨沸腾”之类的事情,大多就是在这个背景下发生的,乃至于有些太守都会被“贼人”截杀。 所以时日一久,关于如何治理地方朝堂也有不同的看法。 总得来说,倘若地方官手段太糙引起了乱子,那就别怪朝堂冷漠了。 除此之外,只要地方不乱,那么太守基本上都不会受到责罚。 而这也是魏哲敢肆无忌惮的法理依据! 不过在动手之前,他还是得先把太守府的行政框架搭起来。 譬如钟扈便被任命为“将兵长史”,秩六百石,铜印黑绶。 此职与县兵曹掾相同,都是主掌军事,但仅边郡有此官职。 邴原则被魏哲任命为郡学祭酒,主掌一郡教化之事。 至此,魏哲方才不算亏待邴原这个名士。 此外本被魏哲从郡府挖走的王岑,这回算是衣锦还乡了。 相比于曾经的书佐而言,郡户曹掾一职绝对算得上是高升。 即便王岑品级没变,依旧是铜印黄绶百石吏,但往日好友却纷纷恭贺。 一时间不知道多少人羡慕王岑的际遇,只恨当初替魏哲领路的不是自己。 当然,魏哲也只是将几个关键部门安排了自己人掌握。 除此之外,并没有太大的动作。 寒门不好做官,其实也有这方面原因。 魏哲如果不是在带方县积累了一些班底,眼下早就陷入了无人可用的窘境。 …… 翌日,当看着公孙昭护卫着五部督邮离开后,城头上魏哲不由轻叹一声。 “唉~又是一年过去了!” 中平二年将尽,眼看着马上就是中平三年了,魏哲的心情忽然有些复杂。 元骏见状心中不解,但却并未自作聪明的多说什么。 实际上这几日他基本上都避免发言。 毕竟他家也是带方县豪强,有些事情实在不方便多说什么。 见他这幅模样,魏哲也猜了出几分,顿时失笑的摇了摇头。 “子良,你呀就是想太多!”见元骏面露尴尬之色,魏哲当即轻笑道:“你家我又不是没了解过,称之守土尚可,但说不上残民。” 这点说起来和带方元氏的产业也有关系,他们并不是太看重田地。 说到这里,只见魏哲指了指城外那些坞堡庄园,冷笑道:“而此辈?名为豪强,实乃宗贼也,杀之不足为惜!” 要知道前汉武帝时期,乐浪郡可是一副积极进取之态。 可是数百年过去了,乐浪郡反而越混越回去了。 显然,这块土地上的腐肉太多,又到了需要割肉排毒的时候了。 见魏哲都这么说了,元骏也不再避讳了。 只见他不禁面露忧色道:“府君,郡中与县中不同,我怕此辈会铤而走险啊!” 不是元骏贬低自己,而是郡府级别的豪强确实要比县中豪强厉害许多。 无论是隐匿的人口,还是掌握的各类资源,都不是后者能比的。 如果真要把他们逼急了,造反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尤其是乐浪这种边郡,大不了就亡入塞外,投奔胡人好了。 闻听此言,魏哲倒是点了点头。 “放心,这点耐心我还是有的,且看且行吧!” 他也不是愣头青,还不至于狂妄自大到认为可以一举解决大汉四百年的积弊。 魏哲之所以摆出这幅兴师动众的姿态,其实就是在极限施压。 在反复拉扯之中,试探出地方最大的忍耐限度。 当然,在这个过程中少不得要抄几家豪强意思意思。 他有掀桌子再扶起来的底气,就看对面的豪强敢不敢赌了! …… 与此同时,乐浪郡上下也在暗中关注魏哲的举动。 自他上任之后,群内各家豪强其实没少试探。 什么美姬良马,宝刀金甲,几乎都试过一遍。 甚至还有豪强不惜将女儿送与魏哲做妾,堪称是无所不用其极,害得管妍没少生闷气。 不过魏哲倒是淡然处之,一概不做理会。 而当五督邮巡县的事情传出之后,乐浪郡各地顿时明白了这又是一个“酷吏”,一时间不知道有多少人在问候魏哲的祖宗。 至于下面的各县官吏更是一个个惶恐不安,唯恐成为了魏哲杀鸡儆猴的工具。 一时间巡县尚未开始呢,乐浪郡就已经热闹起来。 喝酒摔死的、上厕所淹死的、暴病而亡的县吏不在少数,好像一个个都在赶着出意外。 当这些消息传到魏哲的耳中时,他却无语的摇了摇头。 这还真是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 两千年了,有些人的手段还真就没变过。 不过眼下火候尚浅,魏哲便索性任由他们闹去。 相比之下,他老丈人这边的事情才是当务之急。 深夜,太守府深处。 在经过一番深入浅出的交流后,床榻上终于云消雨歇。 只见管妍一脸满足的趴在魏哲的胸口上傻笑着,眼中的幸福之意,甚至看得魏哲有些心虚。 不过管妍也确实值得高兴。 要知道魏哲升任乐浪太守之后,北海郡各家就没有不羡慕朱虚管氏的,管妍以往的手帕交更是羡慕至极。 毕竟如此优秀的郎君,以往可轮不到她们。 凡是知道魏哲经历的北海士族,都忍不住感慨管氏的好运气,以及管岳的好眼力。 要知道管氏这回堪称是名利双收。 除了赚了一个太守女婿之外,在皮毛产业这块也赚得盆满钵满,靠着海东的优质狐裘、熊皮打开了了不少青徐郡县的市场。 以往管氏或许只在北海郡有点地位,但如今即便是在青州全境,管氏都已经有些分量了。 没办法,货源渠道在魏哲手上,谁也抢不过管氏。 如此低投入高回报的事情,便是青州各家士族听说了都忍不住羡慕。 毕竟谁家没几个女儿,谁也不觉得比管氏差。 管岳这个老丈人或许是感觉了一丝压力,于是为了增加自家女儿在魏哲心目中的分量,竟然主动给魏哲写了一封信…… ----------------- 抱歉,前面有点错漏,改一下。 是我疏忽了,光武帝建武十四年(公元38年),就已经下令取消边郡的郡丞职位,以长史代替郡丞的职责。 所以实际上是没有乐浪郡丞这个官职。 另外郡尉就是郡都尉,乐浪郡本来还有东部都尉、南部都尉,中部都尉等职位,但后面因为领土逐渐内缩都取消了。 第55章:暗流涌动 管妍是个小富婆,这是毫无疑问的。 但魏哲的老丈人可能觉得她还不够富,于是把皮毛产业又给了她五成。 也就是说管妍什么都不用管,每年就可以坐享五成利润。 别小看这五成收益,一般边郡小豪强恐怕一年都赚不到这么多。 问题是这个憨憨对此好像并没有当回事儿。 当魏哲告诉她这个消息时,管妍竟然随口道:“夫君,你拿去用就是了!” 说罢,这丫头便继续腻在魏哲的怀里傻笑。 面对如此大方的富婆,魏哲又岂能不更加卖力呢? …… 朝鲜城东郊,列水(大同江)南岸王氏坞。 只见一个锦衣华服的马脸老者苦着脸抱怨道:“不过死了些许贱民而已,至于嘛?” 此言一出,大堂内顿时应声连连,天知道这阵子他们有多狼狈。 话说随着魏哲任命的五部督邮巡县,乐浪郡除了带方县外几乎都在死人。 不是库房着火,就是档案被烧。 但问题在于即便不查陈年旧案,他们的屁股下面照样是一堆屎。 短短半个月时间,魏哲已经奏免了五位县令了,如今都是县丞代管。 甚至有几个县连佐贰官都一锅端了,只能临时让功曹暂且支撑。 “王公,府君如此兴师动众,这次咱们该如何是好呀?” 议论片刻之后,大堂内的诸多豪强之主纷纷看向上首的苍髯老者王端。 如果说乐浪郡有哪家称得上士族,那么必然要属乐浪王氏无疑了。 说起来王氏也是外来移民,其先祖王仲本是琅邪郡不其人,好道术,明天文,乃是地方有名的术士。故此前汉诸吕作乱时,齐哀王在发兵之前就数次问吉凶于王仲,等到济北王刘兴谋反之前,更是准备拜王仲为军师。 接连遇到这种事情,王仲实在是怕了,于是在济北王刘兴谋反前直接不告而别,浮海东奔乐浪,从此定居下来,这才有了乐浪王氏。 因此之故,王氏一直家传《易》经,数代研习天文术数。虽然没有出过什么名士大儒,但在乐浪郡却绝对算得上是书香之家了。 等到光武帝兴起后,身为郡三老的王闳更是杀了自称大将军的王调,与郡吏杨邑一起主动向光武帝献土归附,令朝堂不用一战闳便收复了乐浪郡。 对此光武帝自然高兴,于是便下旨封王闳与杨邑为列侯。 却没想到王闳竟然主动让爵,光武帝惊奇之下主动征之。 本来不出意外的话,王闳接下来就应该是献策大用的前途了。 然而造化无常,还没有赶到洛阳王闳便在路上病卒了。 于是乐浪王氏也就失去了一次崛起的机会,只能继续蛰伏。 幸好王闳有个好儿子王景,不仅将家学研究精熟更是广窥众书,尤其是在治水方面颇有造诣。 彼时黄河水患正是最严重的时候,实际上早在光武帝建武十年,黄河以南就爆发了一次洪涝,淹没的范围达数十县之多。 等到光武帝驾崩,明帝即位时,黄河水脉更是向东摆动,两岸苦不堪言。 也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王景领下了治理黄河水患的重任。 而王景最终也确实没有辜负天子的期望,根据当时黄河的水况提出了“堰流法”,以“筑堤,理渠,绝水,立门”等技法治水分流,并且修筑了“自荥阳至千乘海口千余里”的黄河大堤。 由于当时在取水口荥阳以下,还有濮水、济水等支流汇入黄河。 于是王景将这些支流相互沟通,在相通处设立水门,等到洪水来了,各支流的水门既削减了洪水流量,又分走了大量泥沙,减少了黄河河床的淤积量,减缓了淤积速度。 也正是通过这种分流、分沙的底层逻辑,王景终于让泛滥了六十年的黄河得以平息,兖、豫两州因此有大量土地涸出地面,使得两岸一片欢呼。 然而实际上王景的功德其实远比时人看到还要宏大。 因为自此之后,黄河在往后八百年都相对安澜。 后世史书言:王景治河,千载无恙。 仅凭这一句,乐浪王氏就真是不折不扣的祖上积德了。 当然,朝堂也没有亏待王景。 治河功成之后,王景先后任徐州刺史、庐江太守等职。 而王景在任庐江太守期间,因百姓不知牛耕,导致明明地力有余,粮食却常常不足,于是他又不辞辛苦的率民修复春秋时的芍陂稻田,并且耐心的教民用犁耕,使得境内五谷丰给,而后又训令蚕织,堪称是货真价实的“父母官”。 也正因为过度劳心劳力,王景最后卒于庐江。 “名传当代,功在千秋”这八个字王景可以说是当之无愧! 不过话又说回来,自王景之后乐浪王氏就再没出过什么人才了。 别说是两千石了,就算是县令都没一个。 可即便如此,在乐浪郡这个苦寒边郡,乐浪王氏依旧算是郡中望族。 故此这次五督邮巡县的事情发生后,各家豪强纷纷找上门来。 然而看着四下那一张张貌似恭敬的脸庞,王端心里别提多腻歪。 他比谁都清楚这群孙子在打什么算盘,无非就是想让王氏当出头鸟。 是福是祸,总想着让王氏先探探路,都是一群黑了心的。 念及此处,王端也不客气,直接冷声道:“慌什么?大汉可还没亡呢!” 待堂下安静下来之后,他方才慢悠悠的端起蜜水喝了一口。 直到众人都有些焦急时,王端这才轻叹一声。 “手上有不干净的地方,赶紧处理了吧,没必要为了面子置气。” “谁家没几个不孝子孙?就当修剪枝叶了!” 见他这么一说,堂下某些豪强顿时眉头紧皱。 他们来这捧王氏的臭脚可不是真想听这老家伙说教的,还不是想让王氏出头。 于是有几人对视一眼后,只见一个身材肥硕的中年文士道:“王公,我等倒不是为了面子置气,只是那魏公威实在不识好歹呀!” 说着他看向周围的几位家主,义愤填膺道:“当初他得胜归来的时候,在座的各位谁没有恭贺过?结果呢?他这是一点脸面都不给咱们呀!” 第56章:人老成精 说话的这人乃是增地县豪强高鹏,也是最早给魏哲送美姬的人。 而他话音刚落,对面浿水马氏家主当即附和道:“不错,就说他上任以来,咱们可以说是毕恭毕敬了,不怕各位笑话,只要他开口,老朽连自家女儿都愿意送去为奴为婢,只是此人实在欺人太甚了呀!” 被两人这么一鼓动,堂中的诸位豪强主事者脸色都不禁有些难看。 要知道张歧当乐浪太守的时候,他们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 见场中的气氛烘托的差不多了,高鹏当即看向上首的王端鼓动道:“王公,依我看咱们没必要和那厮客气!咱们哪家没有几百家兵部曲?真要到了振臂一呼的时候,便是数千青壮也能聚集,何必如此委屈自己!” 此言一出,场中的气氛顿时一凝,不少家主都有些意动。 正如高鹏所言,倘若他们联手绝对能聚起几万乱兵。 一想到他们手握几万兵马还要担心受怕,有几人顿时就有些冲动。 然而王端人老成精,又怎么会被这种低级的怂恿蛊惑。 只见他似笑非笑的看着堂中的高鹏,讥嘲道:“我倒是不知高家主竟然如此精通兵法,只是往年怎不见你去把那秽貊人给灭了呢?” 不得不说,老狐狸就是老狐狸,只一句话就让众人冷静下来。 确实,人多要是有用,黄巾军就不会输,秽貊七部就更不会被魏哲灭了。 毕竟魏哲拢共也不过才四千骑,但秽貊七部可是足足有二十多万人。 在场的人谁都不是傻子,胆大包天不代表他们不怕死。 一时间,几个老者当即又打起哈哈,向王端请教起其他应对之法。 见此情形,高鹏等人也只能面色阴沉的坐了下来。 而待这群人走后,一个身材高挑的青年儒生才从内间走了出来。 见须发皆白的王端面露疲惫之色,此人当即上前搀扶。 “大父,何必与此辈多费口舌?” 然而王端闻言却没有说什么,在喝了几口蜜水恢复了些许精神之后,他方才轻叹道:“我老了,能为你做的事情已经不多了。” 言及此处,只见王端有些怅然摸了摸青年儒生的发冠,感慨道:“魏公威非常人也,此辈必然非其对手,然而这些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若是当真作乱,也足矣令乐浪郡损失惨重,这点我明白,魏公威也明白。” “你既然接受了魏公威的征辟,那就以此功做见面礼吧!” 这个青年儒生便是王端的长孙王峻。 自从王端的独子壮年猝死之后,他便一心培养这个孙子。 话说这次魏哲本想用“孝廉”的名额换取乐浪王氏的合作,却没想到王端竟然拒绝了,反而主动让长孙出仕郡府。 若非如此,方才聚会时王端也不会如此替魏哲说话。 对于老者的心思,王峻自然是清楚的。 不过有一点王峻并不是很明白,只见他有些不解道:“大父,为何不让我去洛阳?” 王峻倒不是可惜那个孝廉的名额,毕竟这次错过了下次还会有的。 相比于这样,他很好奇祖父的选择。 要知道他如果被举孝廉,那就可以前往洛阳为郎,这显然更加前途远大。 而面对孙子的疑惑,王端想了想终究还是说出了心里话。 只见他面露苦色无奈道:“唉~洛阳的水太浑了,不是咱们这种小门小户可以插手的!” 都说孝廉是官场的青云梯,但不知多少孝廉最终都泯然众人矣。 如今早就不是开国时了。 现在拼的是出身,拼的是家世。 乐浪王氏在边郡虽然有点实力,但在洛阳却和地方豪强没什么区别。 当然,王端其实还有一些话没说。 实际上对于当下洛阳频繁动荡的朝局,王端实在有些害怕。 毕竟他当年可是亲身经历过第一次党锢之祸的。 彼时陈蕃与大将军窦武商量诛灭宦官,结果事情泄露,中常侍曹节等人当即伪造窦太后的命令,诱导段颎领兵杀了窦武等人。 那个时候的陈蕃已经七十多岁,王端至今还记得,那日听说变乱发生,须发皆白陈蕃毅然带着属官和八十余太学生,一起拔刀冲进承明门。 最后陈蕃被杀,震惊天下的党锢之祸便发生了。 然而与世人不同,王端并不同情那些名士,反而更可怜当初随陈蕃一同赴死的八十余名太学生。 这些人在洛阳的贵人眼中或许如蝼蚁一般无足轻重,可是放在各自的家乡却都是知名的青年俊秀呀! 彼此彼刻,与当下的局面实在太过相似了。 王端不想自己最看好的孙子,日后也成为朝堂博弈的牺牲品! 不过,他让王峻出仕郡府倒是真心实意的。 只见王端面色慈祥的抚须一笑道:“乖孙莫急,我观魏公威于带方时甚是重视屯田,如今必然也是如此。一旦他大兴水利,以你的造诣郡府上下定然无人能及。” 这倒不是王端自吹自擂。 毕竟当年王景治水留下的笔记,以及后来收集的各种治水书籍、治理地方的经验总结,都藏在王氏的密阁之中。 王骏虽然才不过中人,但却胜在性子沉稳,故此于水利一道却是钻研甚深,颇得先祖几分真传。 …… 没过多久,魏哲便收到了王氏传来的消息。 看完书信之后,魏哲当即满意的点了点头。 豪强他是要杀的,但乐浪确实不能乱。 毕竟战争一日的破坏,或许就要数年乃至于十数年才能恢复,魏哲可没那么多时间浪费。 在这方面,王端这个老狐狸确实帮了大忙。 当然,最让魏哲满意的还是他够无耻。 看着箱中那厚厚一堆和增地高氏有关的罪证,这要不是早有预谋魏哲能把这个箱子吃喽! 不过笑归笑,看完罪证之后魏哲还是忍不住青筋暴起,他到底还是低估了某些人的无耻。 只见魏哲将手中的书信往案几上一砸,怒喝道: “伯远!” “在!” 钟扈闻言顿时躬身听命。 “携我教令,即刻率五百骑奔袭增地,统率当地郡兵,给我灭了增地高氏!” 闻听此言,钟扈立刻领命离去。 见此情形,魏哲心底的怒气才少了几分。 没办法,谁让增地高氏太无耻了。 与高句丽做生意,贩卖刀兵也就算了,竟然还贩卖汉民与高句丽为奴?这简直是背祖忘宗到极点了! 正这样的畜生太多,才会让乐浪郡辖区日渐收缩。 不杀此辈,魏哲念头实在难以通达! 第57章:顺藤摸瓜 “谁敢杀我?” “我要见府君,我要见……” 次日,增低县高氏坞。 高鹏话音未落,人头便已然高高飞起。 直到人头落在尘土之中时,他面孔上依旧是一副难以置信之色。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家这边才刚撺掇各家造反,魏哲就动手了。 甚至连程序都不走一下,直接当场处理了。 当然,此刻说什么都没用了。 待钟扈将王氏提供的罪证公之于众后,增地县其余两家豪强顿时拍手叫好。 无论他们心里在想什么,此刻都只能大呼府君英明。 没看见高氏坞连一刻钟都没撑住么?这个时候出头简直就是找死! 一时间不少人都在心中暗自庆幸先前没有被高鹏蛊惑,否则现在坞破身死的恐怕就自家了! 然而钟扈却懒得管他们怎么想,在清点完高氏的财货后便立刻封存。 “席功曹,这些东西就交给你了,可莫要出了岔子。” 因为增地县令数日前就被东部督邮匡晟查出枉法之事,已经被魏哲奏免了。 县丞与县尉也一齐入了郡府大狱,眼下县中权由功曹席颍掌事。 不过席颍却不敢有丝毫骄狂之色,当即郑重其事道:“钟长史放心,卑职绝不会让人动用分毫。” 面对魏哲这种强势的太守,席颍实在不敢再耍什么滑头了。 毕竟再继续耍滑头下去,头可就真要滑走了! 见此情形,钟扈这才点了点头。 与此同时,率五百郡兵配合钟扈行动的东部督邮匡晟也走了过来。 只见他面色铁青的将一封从书房搜到的书信递给钟扈。 “钟长史,勾结高句丽贩卖汉民为奴的事情并非高氏一家所为。” 匡晟怎么也没想到如此无耻的豪强竟然还不止一家。 从这封书信来看,除了增地高氏外,浿水马氏显然也有份参与。 而当钟扈看完信件之后,眼眸之中顿时杀意大盛。 “走,去浿水县!” 没有丝毫废话,钟扈立刻便整肃人马,不过片刻功夫便呼啸而去。 毕竟他临走时魏哲早有交待,可见机行事。 以钟扈对自家主公的了解,这种吃里爬外的家伙通常只有一个下场。 汉时所谓“浿水”,其实就是后世的朝鲜清川江上游故道。 只不过到了后世,上游早已干涸了而已。 相比于增地县,浿水县其实距离高句丽更近。而这也是钟扈要立即出发的缘故,因为一旦增地高氏的遭遇传到浿水县,浿水马氏定然不会坐以待毙。 幸而一切都来得及,当钟扈与匡晟带兵赶到浿水县时马氏尚未得知。 于是面对一场突如其来的奔袭,不到半个时辰浿水马氏就成为了历史。 马氏家主被乱马踏死,全族上下无一漏网,俱成为县狱贵宾。 …… 半个月后,王氏坞。 还是那个熟悉的厅堂,不过堂中的人却显然少多了。 “王公,您快说句话吧!” “王公,听说贵族在洛阳还有故旧?不知能否……” “我有一女,颇有姿色,愿献与王公为婢!” 奢华典雅的厅堂内,只听得一群豪强家主面色惶恐的七嘴八舌的说着 没办法,最近这几天实在是太吓人了。 先前五部督邮虽然折腾,可多少还算是常规套路,倒霉的也多是各县官吏。 但这次却不同了,钟扈在灭了增地高氏与浿水马氏后简直杀疯了。 举着勾结高句丽的大旗,四处屠戮豪强。 公孙昭那个狗腿子更是彻底叛变,带着两千郡兵争当先锋。 如此攻势,乐浪各县豪强几乎没有哪一家可以招架的住。 不过半个月的功夫,就已然有十家豪强覆灭。 在期间不是没有人试图作乱,可还没等他们闹出什么动静,被清理过一遍的各县官吏便提前通知了郡府。 如此一来,这些人的往往更惨。 勾结胡人加造反,夷族都完全够格了。 然而对此这些豪强却有自己的看法。 只见占蝉马氏家主一脸委屈的向王端诉苦道:“王公,我们实在是冤枉呀,多年乡党,彼此间有些生意来往再正常不过了,这岂能作数?” 也就是马氏家主不知道后世有个“瓜蔓抄”,否则绝对要连夜跑路。 但上首的王端却丝毫不为所动,反正死的又不是他家的。 再说了,魏哲又不是无端屠戮地方宗族。 每每想到这里,王端都忍不住感慨魏哲手段老道。 或许是被众人烦的实在不行了,王端终于慢悠悠的开口道:“诸位莫急,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府君行事自有章法,定不会冤枉好人的。” 此言一出,在场有一个算一个都被噎的哑口无言。 因为他们屁股下面真不干净,好人肯定是算不上,真要杀了也不冤枉。 见众人脸色难看,王端这老狐狸的心情这才愉悦起来。 当然,玩归玩,正事还是要做的。 眼前这群人的忍耐貌似已经到了极限,王端这才慢悠悠的站起身来。 “也罢,老夫便厚着脸皮帮诸位问个究竟吧!” 闻听此言,堂中的众豪强家主这才面色大喜,奉承之言顿时络绎不绝。 …… 次日,太守府官邸。 书房内,只见魏哲与王端相对而坐。 “我欲在乐浪大兴屯田,安置流民,王公觉得如何?” 闻听此言,王端顿时便明白了魏哲的言外之意。 只见这老头略做沉吟,便试探性的问道:“不知府君需多少良田?” 魏哲闻言当即哈哈一笑:“不多不多,每县只需两千顷罢了。” 此言一出,王端顿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思量片刻后他还是选择实话实说。 只见这老头一脸无奈的摇头道:“若只需千顷尚有可能,两千顷实在太多了。” 真要按照这个标准来,剩下的豪强便是不想反也得反了。 如果只是千顷,各县剩下的豪强凑一凑倒也勉强能填补上。 不过见魏哲面色漠然,这老头心念一动当即又建议道:“不如令各家献出半数工匠,如此或可杜绝贩卖刀兵于蛮夷之事。” 还真别说,他这个建议刚一出口魏哲便不由眼前一亮。 确实,对于当下的地方豪强来说,工匠的多少就代表原始工业产能的高低。 豪强手中的各色工匠少了,日后地方也能安定些。 这确实是一个强干弱枝的好主意。 念及此处,魏哲终于微微颔首。 “那便如此罢,还要劳王公再奔走一番,最好能在春耕前办妥此事。” 见魏哲终于松口了,王端心里也松了口气。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他都不希望乐浪郡发生内乱。 兵灾若起,乐浪王氏再高贵的门第也保不住会被付之一炬…… 第58章:李代桃僵 王端离开太守府后,乐浪众豪强很快便得知了魏哲的要求。 不管他们心里怎么想,当魏哲终于开出了价码后不少人都松了口气。 他们不怕魏哲开价,就怕他是一个连谈都不肯谈的愣头青。 真要遇到这样的情况,他们那才真叫欲哭无泪。 当然,心疼那是难免的。 毕竟魏哲这一刀割下来,不少地方豪强都少不得伤筋动骨。 但一想到那几个丢了脑袋的倒霉蛋,他们的心情就好多了。 …… 且不说乐浪郡众多豪强如何在极限拉扯中被魏哲驯化。 待王端走后,魏哲这边很快便派人朝带方而去。 翌日,带方县寺。 “什么?明公要迁移军屯?” 看着面前的焦山,戏志才不由一脸诧异。 然而焦山却不管他怎么想,只是干脆的点头道:“主公说了,以去年收成为凭,排名前十六的军屯内迁各县,每县安置两营。” 说到这里他又连忙补充道:“无需开荒,各县已经准备好良田。” 此言一出,戏志才立刻若有所思。 话说按照魏哲先前制定的规矩,军屯每营千人,民屯每镇五百,如今带方县的流民实际上比本地人还多。 原本带方有十五营军屯,四十镇民屯,但秽貊一战后,参战的军屯士卒受到了大量赏赐,几乎每人都领了数头牛羊回来了,布匹粮食更是不少。 因此之故,前段时间又引得十镇民屯转为军屯 所以眼下带方县实际上有军屯二十营,民屯三十镇。 可魏哲大手一挥就要迁走十六营军屯,那剩下的军屯可就没几营了。 念及此处,戏志才当即又道:“明公可还有什么吩咐?” “主公有令,带方军屯驻点不可荒废,可招揽流民继续耕种。” 见焦山这么一说,戏志才顿时便明白魏哲的意思。 很显然,魏哲并没有让新流民后来居上的意思。 他当太守了,军屯里面的老伙计也能跟着一起沾光,堪称是重情重义。 于是待焦山离开之后,戏志才当即二话没说亲自办理此事。 毕竟这批军屯内迁之后,今年他最起码还要再招揽1.6万流民才行。 想到这里,先前还闲极无聊的戏志才顿时不敢再摸鱼。 然而等到夜深人静之时,戏志才却忍不住陷入深思。 他总觉得魏哲在屯田改制里面还蕴含着什么深意。 带方县流民这一进一出,貌似什么都没有变化,可戏志才总觉得不对劲。 魏哲应该不会只因为重情重义才调军屯内迁,这里面肯定还藏着其他用意! …… 与此同时,魏哲也忙得不可开交。 太守府内,只见诸多郡吏进进出出,俱是一片忙碌之色。 “春耕之前,各县军屯必须安置好。” 元骏闻言顿时面露难色道:“现在已然入冬,想要建造屋舍可不容易。” 闻听此言,魏哲却哈哈一笑。 “放心,我早有准备,先前查抄的各县豪强坞堡便是留给他们的。”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魏哲也算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用豪强家产当各县屯田的启动资金,正好一举两得。 要知道他召带方十六营军屯过来可不是受苦的。 相比于郡兵而言,这群人其实才是魏哲最信任的群体,也是他的根基。 王端以为魏哲还是招揽流民、开荒屯田的老一套,却不知道他另有算计。 只要每县的两营军屯能扎根下去,那么豪强的脖子上就等于套了一根绳子。 两千农忙耕田、闲时操练的屯兵,足矣压服县中任何一家豪强。 届时他们就算是想要炸刺,也为时已晚了。 这般想着,魏哲当即又吩咐道:“各县豪强所献工匠亦安置于军屯坞堡之中,闲时锻造甲兵,忙时修补农具,供给军屯自用。” 这么一来,这批内迁军屯往后的日子恐怕能好过不少。 见魏哲这么一说,元骏便明白自家府君对军屯的重视,当即郑重领命而去。 别人他不放心,元骏准备亲自下去落实军屯安置点问题。 …… …… 时间就这样在忙碌中转瞬即逝。 转眼之间,魏哲便迎来了正旦。 回望中平二年,魏哲一时间有些感慨良多。 至于展望中平三年,他就更是感慨万千了。 唉~这狗日的世道,当真不是人过的! 不过其他人可没他这么多愁善感,在元骏的率领下,一大早诸多郡吏们就齐齐来到太守府中拜贺。 太守府大堂中,只见魏哲高居其上,众人按班列有序而立,好似朝会一般。 众人拜贺亦非以往私下那般随意,举动之间俱有礼仪。 只见身为郡长史的元骏率先出列,代表众人恭贺道:“乐浪败乱已久,遭离盗贼、蛮夷,久不闻鸡鸣犬吠之音。然明府视事数月,土地开辟,盗贼灭息,五谷丰熟,家给人足。今日岁首,请上雅寿!” 此言一出,一旁的众掾史这才俯首拜下,皆呼“万岁”。 魏哲已然不是当初刚来此世的愣头青了,知道这只是正常的拜贺礼仪,并不是元骏失心疯带着诸多郡吏劝进,故此面色庄重的坦然受礼。 待众人起身之后,他方才正色道: “诸位辛苦,赐绢布一匹。” 如此一来一往,方才算是完成了正旦拜贺的流程。 其实这也是为什么世人将太守称为郡君的缘故。 因为两汉太守上马治军下马治民,其威势确实堪比上古时期的诸侯王。 并且太守秩二千石,单从俸禄水平来说与九卿并无本质区别。 前汉时期,便常有太守因政绩卓越被天子召入朝中担任丞相。 本朝亦是如此,太守入朝为九卿的案例屡见不鲜。 当然,最关键的还是太守还可以自辟属官,相当于有了自组统治班底的权力。 在门生故吏盛行的当下,一旦郡吏由太守征辟,那么彼此之间的名分其实与君臣无异,很多郡吏甚至习惯称自家郡府为“本朝”,几乎把郡等同于一国。 这也正是东汉末年群雄并起的政治基础,当时的各路诸侯其实有不少都是一方太守。 天子太远,太守太近,如此一来效忠谁自然不用说了…… 第59章:海贼? 正旦岁首,吏民同乐。 不过欢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中平三年刚开始就不怎么令人愉快。 次日,太守官邸。 看着“驻洛办”送来的最新邸报,魏哲忍不住眉头紧皱。 【夜有流星如火,光长十余丈,照章、遂营中,驴马尽鸣。贼以为不祥,欲归金城。卓闻之喜,乃与右扶风鲍鸿等并兵俱攻,大破之,斩首数千级。】 不过董卓立功也算不上是什么坏消息,顶多就是让魏哲的心情有些复杂。 但后面的那则消息,就相当让人糟心了。 董卓好不容易打破了凉州战事的僵局,但身为主帅的张温却没有把握住。 凉州叛军明明已经败回凉州金城郡榆中县,陷入守势,只要张温接下来将优势扩大,说不得这场叛乱就能逐渐平息。 毕竟凉州叛军本就是各方势力联合而成,内里也少不了勾心斗角。 可张温偏偏连稳中求胜都做不到。 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信心,自以为稳操胜券的张温竟然只派遣周慎率三万人追击凉州叛军,董卓提出领兵接应周慎,张温都不答应,反而让董卓率三万人讨伐先零羌。 明明不占优势却还要分兵,结果可想而知了。 邸报上言:众军败退,唯卓全师而还,屯于扶风。 即便魏哲先入为主的对董卓有些成见,但平心而论此战失利张温这个主帅确实负有相当大的责任,董卓反而有功无过。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去岁末天子便下诏封董卓为斄乡侯,邑千户。 至于车骑将军张温,则转任太尉。 车骑将军一职,转由中常侍赵忠代之。 其中含义,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说张温连个没卵子的宦官都不如! 但不管怎么说,凉州平乱短期内是看不到希望了。 念及此处,魏哲忍不住轻叹一声: “凉州虽未言弃,但如今实与弃之无异!” 闻听此言,一旁的元骏深以为然。 这不明摆着嘛,汉军屯兵于右扶风,显然朝堂已经不准备收复凉州了。 并且从朝堂这个布置来看,恐怕更多是出于担心凉州叛军杀入司隶。 其中心态转变,不得不让人有些唏嘘。 朝堂如此摆烂,也怪不得天下野心之辈此起彼伏了。 当然,元骏可没有想这么多,此刻他更多是在吃瓜。 因为邸报中言天子在西园造了一座“万金堂”,将卖官得来的财货都储存其中,自以为乐,结果没过多久洛阳就有百姓生儿,两头四臂。 “嘶~两头四臂?这怕不是妖孽吧?” 即便元骏是个敢深入秽貊搞事的狠人,此刻也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然而魏哲闻言却只是呵呵一笑。 抛开生物科学不谈,这类言论能在洛阳街头巷尾传开,北海恐怕也离不开有心人的传播。 毕竟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嘛——国之将亡,必有妖孽! 如今妖孽都出现了,是不是代表大汉要亡了呢? 再说了,天无二日,人无两头。 如今出现了一个两头四臂的婴儿,背后的意思可想而知了。 “罢了,洛阳水深,不是咱们能掺和的。”魏哲没有评价此事,反而叮嘱道:“让奏曹的人多加小心,诸事勿管,只需定期传回消息即可!” “驻洛办”虽然是个玩笑话,但奏曹眼下确实承担着这个重任。 元骏闻言顿时躬身领命。 …… 且不说洛阳的局势如何暗流汹涌。 年后的乐浪郡却是一副百废俱兴的景象。 十六营军屯自然不消多说,随着郡内豪强的妥协很快便站稳脚跟。 相比于初到带方时的开荒,他们这次的待遇就要好多了。 居,有豪强坞堡; 耕,有县内良田。 便是以往比较欠缺的生活工具,这次都被坞内工匠补上了。 可以说相比于带方时期,这十六营军屯的日子显然又上了一个台阶。 当消息传回带方屯田各部之后,引得诸多屯田流民那叫一个羡慕。 或许是因为彼此地位相近,使得他们对十六营军屯的遭遇感触尤深。 于是年味尚未散去,带方县剩下三十镇民屯便争先恐后的转为军屯。 如此一来,倒是差不多补齐了军屯的差额,但民屯却是一镇也没有了。 当魏哲行春至带方县时,戏志才还自我调侃道:“明公得人太速矣,让某想要偷懒都无暇。” 闻听此言,魏哲顿时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不过调侃归调侃,戏志才治理地方的手段还是相当不错的。 自青州招揽的新流民基本上被都他转为民屯,使得人心安定。 这一进一出,带方县倒是又恢复了去年的屯田规模。 对于他这个调整,魏哲想了想也表示认可。 “人心安方能战心固,日后便一如此例吧!” 如此一来,日后军屯的农兵质量说不定还能再上涨些许。 不过话又说回来,魏哲来带方可不是为了这些事。 虽然太守有每年行春、劝课农桑的惯例,但魏哲这次却醉翁之意不在酒。 在谈完屯田诸事之后,魏哲便轻车简从来到船岛。 相比于刚建成那会儿,如今船岛可以说已然模样大变。 为了方便船只往来,岛上四面八方如今都遍布码头,阴干木料的仓库更是一个接着一个,几乎占据了小半个岛屿。 见此情形,魏哲当即满意的点了点头。 要知道船岛可非公中所有,乃是魏氏的私产,能有如此规模着实不易。 不过魏哲这次过来就是要假公济私的! …… 船岛码头,当魏哲落地之后没多久,魏慕华便循声而来。 毕竟他如今管着魏氏大半的产业,堪称是魏哲的内务总管。 不仅仅管着魏氏的咸鱼生意,同样也是这处船岛的主事。 当然,这也是一体两面的事情。 毕竟魏氏想要制作足够的咸鱼,那么出海打鱼的船队自然就少不了。 无论是大船小船,魏氏船队现在都缺。 可以说这一年光是魏氏的需求就已经让船岛忙的不可开交了。 然而前面说的还好好的,可随后魏慕华便话音一转道:“郎君,我想做海贼!” 此言一出魏哲顿时愣住了。 咋地~你也想去寻找宝藏? 第60章:假公济私 魏慕华不是一个喜欢开玩笑的人,但想当海贼他是认真的! 面对魏哲那疑惑的眼神,只见身材消瘦的魏慕华解释道:“近来每次出海,周边窥视的海船已经越来越多了,即便他们看见了魏氏大旗。” 乐浪太守的名头虽大,但在海上可并没有那么管用。 毕竟海贼大多都是胆大包天之辈,只要把船凿沉,收尾干净些,谁也不会知道大海上发生了什么。 至于管氏自家养的那批海贼终究不是自己人,不可能每次都出来护航。 只见魏慕华表情平淡的说道:“想要不被抢,咱们就只能抢别人,只要魏氏的船队成为最强的那支海贼,自然就无人敢觊觎。” 魏慕华不准备讲什么先礼后兵,他觉得这样太麻烦了,不如一步到位。 闻听此言,魏哲也不知道该夸他爷们,还是该说他暴躁。 但对于这个情况,魏哲倒是早有预料。 甚至哪天魏氏的船队被管承那批海贼抢了,魏哲都不觉得奇怪。 还是那句话,大海是最好的清道夫,毁尸灭迹什么的,完全不用人操心。 甚至如果不是自家亲手组建起来的海贼队伍,那么反噬雇主都有可能。 念及此处,魏哲便干脆道:“可,但行事必须谨慎,不得上岸劫掠。” 魏哲只是想要一个有战斗力的水军,并不是真要打造一支匪兵。 而见他这么一说,魏慕华当即躬身领命。 在说完这个题外话之后,魏哲方才说出了这次真正的来意。 “不日各郡将有大批工匠前来服役,我意在船岛安置,你觉得如何?” 话说魏哲那五十金可不是白送的,前来宣诏的小黄门回去后果然给办了。 少府中的官匠没办法给他,但地方上的工匠却一点都不在乎。 说来也怪工匠的地位低微,在前汉时就属“七科”之一。 所谓七科,指的是“吏有罪”、“亡命”、“赘婿”、“贾人”、“故有市籍”、“父母有市籍”、“大父母有市籍”等七种。 由此可见,工匠不属于“良家子”,在官府眼中都是贱民一类。 而不属于官府的工匠,每年是需要服徭役的,谓之“践更” 每年各郡铁官、盐官中的工匠既有官匠,也有民匠。 这次受征调而来的,便是这类民匠,其中船匠则主要来自扬州沿海各郡。 魏哲不知道这批数量具体有多少,但怎么也会比乐浪这个苦寒之地多。 如此一来,如何安置便是一个问题了。 然而魏慕华不愧是魏氏的老人,很快便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 很显然,自然郎君并不准备将这批工匠还回去。 想到这里,魏慕华当即摇了摇头道:“船岛太近了,若是会浮水一刻便可上岸,不如安置在牛角岛?” 魏慕华所言的牛岛其实就是位于船岛东北处的一个小岛。 之所以叫牛角岛,主要是此岛在高处俯瞰好似牛角一般,故此得名。 “牛角岛港口虽小却颇为优越,正适合建造楼船。”只见魏慕华解释道:“并且此岛距离海岸较远,便于隔绝内外,制作器械。” 魏慕华也没说制作什么器械,反而足够保密就是了。 闻听此言,魏哲想了想当即微微颔首。 “那便如此罢,给家中传个消息,让五叔尽快来牛角岛主事。” 毕竟这种事情,不用自家人魏哲肯定是不放心的。 唉~说到底还是他的底蕴太浅,否则哪里会有人手不足之愁! 就说魏慕华罢,等他当海贼王后魏哲少不得还得另寻人管事。 这般想着,魏哲也没有在船岛闲逛的心思了,没过一会儿便离开了。 …… 片刻之后,时隔一年管休终于再次见到了魏哲。 当看见头戴进贤冠,身着玄袍,威仪非凡的魏哲,管休那叫一个激动。 他就知道,他管怀安没有看错人! 一想到如今魏哲已然贵为太守,管休心中再无忐忑。 即便计划不成,以魏哲如今的地位也足以给他一个光明的前途。 而看着管休那憔悴的面容与微红的双眼,魏哲亦是有些感慨万千。 古时的傅介子、班定远他没见过,但眼前的管休绝不逊色于古人。 “唉~怀安,当真辛苦你了!” 随着魏哲此言一出,管休只觉得以往遭的那些罪都值了。 于是只见他当即姿态昂扬道:“能随府君建此不世之功乃属下之万幸,何来辛苦可言!” 不得不说,这一年多对管休的磨砺也是巨大的。 如今的他全无当初市井之中的颓然,已然颇具国士风姿! 见此情形,魏哲当即欣慰的点了点头。 而在寒暄片刻之后,两人终于说起了正事。 “马韩大王直属的月支国如今已然四面漏风了。”大帐之中,只见管休拿出一副亲自勾勒的三韩地图解释道:“但伯济国等部落实力不足,又不懂协作,故此如今月支国并无败落的迹象。” 说起来马韩大王对麾下各部落的控制力本来就没有多强,充其量就是每年收取一些贡品宣示王权,但想要调动各部却没那么容易。 若非如此,他也不会长期拿一个伯济国无可奈何了。 但魏哲闻言却眉头微皱的摇了摇头。 “不行,还不够乱!” 在沉吟片刻之后,只见魏哲眼神微冷道:“首批粮食你尽量送进月支国,污染其粮种。如此一来,今年秋月支国收成大跌,定然会爆发饥荒,届时……” 虽然魏哲没有将话说完,但管休却还是明白了他的言外之意。 届时无论马韩大王因为饥荒而选择四下出兵,掠夺各部,还是各部见月支国虚弱群起而攻之,对于他们来说都是一件好事儿。 念及此处,管休的眼神那叫一个亢奋。 他如今总算是体会到先祖以轻重之术谋国的感受了! 不仅如此,或许是血脉觉醒,管休忽然来了灵感。 只见他脸泛红晕的兴奋道:“府君,届时不如再卖他们一点粮食如何?” 管休倒不是心软了,而突然意识到这是一个极好的商机。 毕竟一旦今年三韩粮食欠收,饥荒横行,那么他们只需通过少量的粮食就能囤积居奇,换走大量的物资。 牛马、女人、皮毛、布匹,甚至是部落战士,到那个时候都能成为商品。 届时不需魏哲动一兵一卒,就能再次剥削三韩一回。 战乱与饥荒,将会让三韩彻底成为一片混乱之地! 在听完管休的话后,魏哲一时也有些哑然。 只能说他不愧是管仲之后,当真是骨子里天生就带着“囤积居奇”的天赋…… ----------------- 对了,上章关于三公的品秩有错误,改过来了,不过不知道为什么那段评论全没了,抱歉啊!o(n_n)o哈哈~ 第61章:古今相似 话说如今的半岛局势,倒是与后世差不多。 乐浪郡与海东属国加在一起,与北韩类似。至于三韩之地,便仿若后世的南韩。南北对立,连分界线都有些神似。 也就是魏哲不姓金,要不然就真有点古今轮回的意思了。 当然,魏哲没准备当什么太阳,客串奸商倒是有点兴趣。 正旦后不久,随着一船船粮食流入三韩,正在混战的三韩各部对管休的好感度顿时暴增,打起仗来信心也更足了。 于是就这样,一船船牛马、皮毛、夷女就这样涌入乐浪。 这么说罢,当初家破人亡的青州流民如今几乎全都再次成家了。 甚至第一批被赏下的东夷女子,如今都能用汉话骂街了。 而带方县的粮食,则在管休商队的交易下慢慢渗入整个三韩之中。 无论是月支国还是伯济国,亦或者是臣苏涂国等部。 只见一袋袋粮食从草袋中倾泻而下,与粮仓内的粮食混在一起。 一次一次晾晒回收之后,彼此早已浑然一体,再无区别。 没办法,三韩人的储存技术实在有限,粮食在粮仓久了就会变得潮湿。 于是为了防止发霉变质,延长粮食的保存时间,他们只能时常晾晒。 当然,在晾晒的同时他们也在不断的消耗着。 所以现在别说三韩各部了,连管休都不知道他们仓中有多少问题粮种。 作为三韩各部最好的兄弟,最坚定的伙伴,管休只能一遍遍来回奔走。 如今就算是月支城中的马韩大王,都已然与管休兄弟相称。 毕竟眼下也就有管休这个背景深厚的汉商才有胆量卖给他粮食与铁料了。 就冲这一点,别说是牛马女人了,就算是土地他都愿意卖给这个汉商。 只可惜管休丝毫没有留在三韩当部落首领的意思,这才让马韩大王的算计落空。 …… 且不说管休在三韩如何折腾。 魏哲这边在乐浪九县巡视一圈,完成了劝课农桑的任务后便回到了朝鲜城。 “嚯~哪来的猛虎,这么大?” 城门前元骏本想按照惯例慰问一番,却不想队伍中竟然有一头老虎。 只见在十几根长矛所制的担架上,足足有四名士兵抬着一头吊睛猛虎。 元骏只是微微一扫,便看出这头老虎最起码有一丈长。 这就不一般了,即便辽东向来多虎,像如此大的猛虎也不多见。 更何况这头猛虎通体貌似都没有伤口? 看到这里,元骏不禁一脸诧异的望向魏哲。 见此情形,魏哲的脸上不由露出些许得意之色。 “哈哈哈~也是这畜生倒霉,回程的路上正好叫我撞见了,便顺手猎了。” 别看魏哲说的轻描淡写,但当时的情况却颇为惊险。 当时那虎也不知是不是正在追捕猎物,竟然直接从一座山坡上一跃而下,正好落在官道之上,吓得行春队伍中不少马匹都人立而起,当场就受惊了。 如果不是魏哲弓马娴熟,仓促之下恐怕也少不得要被掀下马来。 幸好焦山这厮是开路先锋,当即便抽出熟铁棍便与那虎厮杀。 不过三棍子下去,一张完好无损的虎皮就这样诞生了! 说到这里,只见魏哲得意的拍了拍身旁的焦山炫耀道: “都说两虎相斗,必有一伤,看来还是某的猛虎更厉害!” 此言一出,焦山顿时咧嘴大笑,只感觉倍有面子。 毕竟鹰犬功狗之说,自前汉以来本就盛行,魏哲这么说才是最好的抬举。 没看亲兵中柳毅那厮羡慕的眼珠都红了嘛? 其实作为积年的猎户,柳毅当时也想出手来着。 只是他一直在魏哲左右护佑,这才晚了焦山一步。 对了,在当下老虎并没有被称为“大虫”的习惯。 实际上“大虫”的说法也是从唐朝才开始有的。 唐高祖李渊的祖父名为李虎,故此为了避免冒犯皇室,唐人为了避讳才改称“大虫”。从春秋战国时就被称“虎子”的尿壶,也正是在唐朝的时候成了“马子”。 与之类似遭遇的还有鲤鱼。 据《酉阳杂俎》记载: 【国朝律,取得鲤鱼即宜放,仍不得吃,号赤鯶公。卖者杖六十,言“鲤”为“李”也。】 因为对“虎”的避讳,以及对“鲤鱼”的推崇,导致有唐一朝调兵遣将用的都是“鱼符”而不是“虎符”。 不过魏哲可没那么多忌讳。 回城之后便让匠人用虎皮做了皮褥子,虎骨则被拿来泡酒,虎肉、虎血更是一点都没浪费,直接让亲兵们分食了。 虽然那玩意儿有点腥,但将士们可不在乎这些,其中尤属焦山吃的最多,连虎鞭都没放过。 …… …… 翌日,郡兵大营。 看着校场中的三千士卒,这次魏哲脸上的笑容就真实多了。 之所以只有三千人,那是因为还有一千名额被魏哲麾下亲兵给定了。 用朝廷的粮食,养自家的亲兵,这也就是魏哲能干得出。 对了,此事还是公孙昭亲手办的。 直到这个时候,公孙昭才算是彻底松了口气。 在看完郡兵的演武之后,只见魏哲微微颔首道:“这批郡兵不错,好生操练着,年底我有大用!” 此言一出,公孙昭顿时精神一振,立刻铿锵有力道: “卑职明白,定不让府君失望!” 一时间公孙昭心中那叫一个感慨万千。 这趟建功立业的顺风车,总算是让他搭上了! 第62章:蝴蝶效应 中平三年,春二月。 江夏兵赵慈反,破六县,杀南阳太守秦颉。 太守府中,当魏哲得知这个消息时不禁轻叹一声。 要知道这位南阳太守秦颉完全算得上是能臣干吏。 当初黄巾起义爆发,南阳郡黄巾军首领张曼成攻杀太守褚贡之后,便是江夏都尉秦颉临危受命,继任南阳郡太守的职位,讨伐黄巾军。 后来也正是秦颉与荆州刺史徐璆联手击败了黄巾军,斩杀张曼成。 随后也是秦颉、徐璆与朱儁联军收复宛城,平定南阳黄巾。 可秦颉这个江夏都尉,最后偏偏就是死在了江夏士卒赵慈手中。 如此巧合,连魏哲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或许……真的是因为汉室气数将尽吧! 然而魏哲这边还没放下手中邸报,便见公孙昭面色凝重的匆匆而来。 “府君,浿水县急报,高句丽人入寇,约有两万余人!” 此言一出,魏哲豁然起身便接过军报。 当看完之后,魏哲直接面色阴沉似水的寒声道: “传我教令:聚兵——击敌!” “喏!” 公孙昭闻言,立刻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 与此同时,魏哲仔细分析了一遍军报之后,心念电转立刻又吩咐道: “传令朝鲜城以东诸军屯即刻警备,朝鲜城以西六营屯兵于增地县集结。” “传令,命太史慈率秽貊义从四千骑出夫租,入高句丽扰敌。” 在下达了一系列命令之后,穿戴完毕的魏哲便毫不犹豫骑上战马,率一千亲骑朝增地县而去。 一千精骑,三千郡兵,六千屯兵。 魏哲这次可以说是相当给高句丽人脸了! “既然来了,就都留下吧!” 飞驰的战马上,只见魏哲面露煞气的暗自冷哼着。 说句老实话,高句丽人的这次入寇确实在魏哲的意料之外。 毕竟与高句丽接壤最多的是辽东郡,那里才是他们骚扰的重心。 但是事实证明,敌人永远不会按照你的节奏来。 高句丽人显然也不是傻瓜,察觉出了魏哲这个乐浪太守不是善茬。 故此这次大举入寇,恐怕他们也打着先下手为强,提前铲除大患的心思。 毕竟早在本初元年【公元146年】高句丽就曾杀带方令,掠得乐浪太守妻子,说明他们对大汉朝早就没有敬畏了。 若非如此,高句丽人这次也不会大举入寇乐浪。 而对于这次不在史料记载中的入寇,魏哲自然不敢掉以轻心。 别看他嘴上时常调侃高句丽人,但心中却明白这是辽东的一个大患。 倘若一味的贬低高句丽,则无异于蔑视辽东的汉人。 要知道汉人的一个玄莬郡都让高句丽给侵吞了。 如果高句丽人是废物,那么辽东汉人岂不是更废? …… 次日,增地县。 随着魏哲的命令发出,各县屯兵很快便陆陆续续的赶到了。 与此同时,斥候也带来了更详细的消息。 “浿水县被围,尚未破城!” “高句丽人袭城未果之后,便绕城南下,沿浿水袭来。” 说到这里,斥候略有犹豫,但还是禀报道: “此次入寇贼军首领,观其旗帜乃高句丽国王高男武。” “不过属下探查之时并未看见此人。” 闻听此言,魏哲也没有责怪,勉励两句后便让他下去了。 随即魏哲没有立刻做出决断,而是看向一旁的公孙昭。 “阳明,你怎么看?” 毕竟公孙昭曾任玄莬郡高句丽县丞,辽东郡襄平令等职。 对于高句丽人,他算是了解颇深。 而面对魏哲的询问,公孙昭想了想还是直言道:“高句丽人多生活于大山深谷,土地贫瘠,气候寒冷,故此彼辈虽然耕作,但收获的粮食一直不多。也正是因此缘故,其族方有节食之俗。” 说到这里,只见公孙昭面露忌惮之色道:“与我朝不同,此辈国中尚武之风盛行,因无圣人典籍教化,故举国上下,人性凶急,最喜寇钞,与贼匪无异。” 听到这里魏哲也不奇怪。 既然高句丽物产不丰,那么战争掳掠显然是更好获取物资的一种方式。 从这点来说,高句丽人倒是与后世同样崛起于白山黑水的女真人差不多。 然而随后公孙昭的讲述,却让魏哲对高句丽有了一番新认识。 …… 话说魏哲虽然出身于玄莬郡,但记忆中关于高句丽的资料却不多。 毕竟普通豪强并不需要关心这些,只需要关注眼前的一县之地就行了。 此刻听完公孙昭的解释,魏哲这才知道高句丽本出自扶余国。 原来在前汉末年,夫余王室曾发生过一场内乱,老王死后,新王对其他兄弟大加迫害,于是扶余王庶子朱蒙被迫出逃。 然而朱蒙之母本为夫余王侍婢,故此他并没有什么支持者,只有母族桂娄部一个小部族随他南下,最终在沸流水(浑江)流域的卒本川定居。 故当时又被人称之为“卒本夫余”。 但朱蒙却颇有才能,在卒本川定居之后先后收服或吞并了“涓奴、绝奴、顺奴、灌奴”四部,与“桂娄部”一起形成高句丽早期的五部。 并且此人在站稳脚跟之后,就征服沸流水流域的土著“沸流国”“荇人国”,取其地为城邑,后面更是收复了北沃沮之地的诸多部落。 从这个角度来说,他确实算蛮夷中的雄主。 不过朱蒙之所以能够成气候,还是因为当时大汉已经自顾不暇。 前汉末年朝政混乱,长安朝堂别说玄莬这种边郡了,连关中之地都管不住了。 故此卒本川虽然是前汉玄菟郡的辖境,但当时玄莬郡太守却坐视不理。 大帐之内,只见公孙昭颇为无奈的说道: “卑职曾在高句丽县的旧年档案中看见过一条秘闻,据说彼时玄莬郡太守卢况意图扶持“卒本夫余”扼制夫余国,这才坐视朱蒙四下兼并,甚至为其提供便利!” 这点倒不是公孙昭胡说,因为他查过一些陈年资料,上面都曾说朱蒙在建立“卒本夫余”之后受玄菟郡管制,接受汉朝服衣帻。 只是后来的迹象表明,这位玄莬郡太守显然是玩脱了。 当时混乱的朝局完全没有供他玩这种高难度操作的条件。 没过多久,玄莬郡太守卢况便下狱死。 当这个消息传回辽东后,朱蒙当即召集五部聚于纥升骨城,立国高句丽。 对了,彼时纥升骨城还处于前汉玄菟郡高句丽县的管辖之下。 所以是先有“高句丽县”,后有“高句丽国”。 高句丽的“高”指的是方位,“句丽”则意为“山川纡曲” 当初前汉之所以如此命名,是指辽东“二江”流域高峰曲谷之地。 而朱蒙所建的高句丽国连自己的文字都没有,自然只能用汉家县名为国号了。 “府君,高句丽人与秽貊、三韩不同,此辈对汉人尤为仇视。” 公孙昭担心魏哲依旧抱着侥幸心理,当即直接了当的说出了一件丑闻: “前汉末年,王莽篡位后欲发高句骊兵以伐匈奴,然高句丽人不从,皆亡出塞为寇盗,辽西大尹田谭追击,不想战死。故王莽又令大将严尤击之,最后诱骗朱蒙入塞,斩之,传首长安,并更名高句骊王为下句骊侯。” 闻听此言,魏哲顿时笑了。 难怪那么多人说王莽像穿越者,这哥们也确实太像后世人了。 不过高句丽开国之主朱蒙被汉人诱杀,双方这仇恨确实大了去了。 念及此处,魏哲顿时无奈的摇了摇头。 “世祖还是太宽仁了!” 出于礼节,魏哲不好再说的更过分了。 但公孙昭闻言却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要知道朱蒙之子琉璃明王继位之后可是攻占了高句丽县,侵吞了前汉玄莬郡故地,甚至在本朝建立之后还寇右北平、渔阳、上谷、太原四郡。 结果光武帝却依旧没有出兵讨伐,而是选择以恩信招之,皆复款塞。 啧啧~不得不说,光武帝和王莽简直是两个极端…… 第63章:阵前教子 傍晚,浿水河畔。 只见众多高句丽人正在忙碌的扎营,俨然有几分法度。 与此同时,身为主帅的高男武却带着一群人来到岸边眺望。 片刻之后,一位身着袖衫,大口裤,白韦带,黄革履的少年终于耐不住性子,只见他满脸不解道:“父亲,去增地县干嘛,我们为何不直取朝鲜城?” 此人便是高句丽王高男武的次子高延优。 别看高延优只是次子,但在高句丽王室地位却非同一般。 因为他是王后于氏的独子,是高句丽国内提那部首领于素的外孙。 种种原因加在一起,导致高延优在国内天然就有诸多拥护者。 也正是因为这点,高延优在高句丽王面前才会如此随意。 然而高男武对这个次子虽然喜欢,但心底却更看好自己的长子高发歧。 即便这个长子只是庶出,身后并无母族支持。 于是他不仅没有回答,反而看向左侧另一个锦绣华服,以金银自饰的青年。 “说说你的想法。” 相比于活泼的弟弟,高发歧就要阴沉多了。 对于这个问题他显然早有思考,故此父亲话音一落高发歧便开口道:“朝鲜城乃乐浪郡治所在,城坚兵众,攻之必然死伤惨重,徒劳无功。” 一边说着,高发歧还一边暗自留心着父亲的神色。 当看见高男武眼中露出一丝满意之色,他方才继续道:“与其将国中勇士浪费在攻城上面,不如多掳些汉人财货获取,削弱乐浪郡根基。” 说到这里,只见他难得露出些许年轻人的张扬自信。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终有一日我国必然能将乐浪郡吞并。” 见高发歧这般挥斥方遒的模样,高男武眼中的笑意顿时又多了些许。 他这个长子什么都好,就是性子有些太过阴沉了。 此时见高发歧终于有了些年轻人的朝气,高男武心里多少有些欣慰。 但两人这般父慈子爱的做派,看在一旁的高延优眼中就很不爽了。 别看高延优只是一个少年,但此刻看向高发歧的眼神却满是怨毒。 偏偏当高男武转头看来时,他却立刻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好似一个开朗大男孩一样称赞道: “兄长果然厉害,连父亲的心思都猜的一清二楚!” 闻听此言,高发歧刚阳光几分的脸色瞬间又沉寂下来。 但吃过太多亏的他并没有出言反驳,只是默然不语。 高男武倒是一点都没在意,反而用马鞭敲了敲高延优的脑袋失笑道:“你兄长虽有几分眼光,但想和孤相比还差几分火候呢!” 说罢高男武也不再考校两个儿子。 只见他脸上的笑容慢慢收敛,顺着浿水向南看去,好似看见了谁一般。 “孤这次南下可不是为了掳掠!” 高男武终究还是高句丽王,此刻只见他眼神复杂的驻马长叹道:“朝鲜城再坚,若魏公威那厮坚守不出,孤也势必要破城而入!” “此人不除……孤寝食难安!” 闻听此言,无论是高延优还是高发歧都不禁心中一惊。 两人虽然听说过魏哲的名号,但也只知道他是乐浪太守而已,并没有对其太过重视。 此刻见父亲说的如此郑重,倒是让两人对魏哲升起了一股强烈的好奇心。 但此刻高男武却忽然轻叹一声,陷入了沉默。 实际上这次高句丽国内对于高男武的决定也很不理解。 毕竟高句丽最开始就是从前汉玄莬郡起家的,因而后期的发展重心基本上都是在西边,无论是寇右北平、上谷等郡,还是寇抄辽东郡,都是围绕着这个国策。可以说从开国之初,汉人的辽东郡就是他们的针对重心。 比如高男武的曾祖父高宫在位时,就曾入辽东寇掠六县。 只是时任辽东太守耿夔乃是“云台二十八将”之一,建威大将军耿弇的侄子,自幼熟读家传兵法,故直接一击破之,并且斩其领兵渠帅。 高句丽军大败后顿时就清醒过来,次年便遣使入汉,贡献方物,求属玄菟。 说句老实话,这还真不是当时的高句丽王高宫太菜。 要知道他算是高句丽历史上最杰出的几位国君之一。 正是在高宫的手上,他才统一了高句丽各部,并且巩固了侵吞的领土。 这也是为什么高句丽人口不及三韩,只有八十余万,却远强于后者的原因。 说白了,就是高句丽国已然初具封建特质。 高句丽刚开始立国的时候,高句丽王或许和马韩大王没什么区别,都只是部落联盟的首领,但是高宫在位时却效仿汉朝实施了封建。 故此当马韩大王对一个伯济国都没办法的时候,高句丽王已然可以动辄征调国内勇士数万人南下入寇了。 从这个角度来说,高宫倒是和皇太极有几分相似。 然而可惜彼时的大汉并不像大明一样虚弱,甚至过于武德充沛。 即便高宫麾下高句丽大军的战斗力已经远超过去,甚至堪称是他们开国以来最强大的时候,但却依旧在汉军面前撞得头破血流。 大汉甚至连坐镇洛阳的南军、北军都没出动,辽东太守耿夔仅仅率领着地方郡兵就打的高句丽人头脑清醒了。 于是高句丽人这才安生了几年,直到耿夔离任之后才敢作妖。 可以说高宫在位的时候,是高句丽最猖獗的时候。 面对幽州刺史冯焕、玄菟太守姚光、辽东太守蔡讽的联军,高宫一边派遣嗣子遂成率二千余人袭击,一边又遣三千人攻玄菟、辽东两郡,焚烧城郭,杀伤汉民二千余人。 即便朝堂很快又发广阳、渔阳、右北平、涿郡属国三千余骑救之,但高宫却依旧贼心不死,反而勾结辽东鲜卑八千余人攻击辽队县。 最后在高宫这个高句丽王几番筹谋之下,辽东太守蔡讽战殁,功曹耿耗、兵曹掾龙端、兵马掾公孙酺俱没于阵。 可以说高宫在位的时代,是汉人在辽东局势最危险的时候。 在辽东太守蔡讽战殁后,高宫数月后便又率马韩、秽貊数千骑围玄菟。 魏哲记忆中虽然没有这段经历,但他父亲魏宣却曾经说过此事。 第64章:压力山大 当年侯城虽然地处玄莬郡腹内,但魏氏坞堡依旧几次遭到高句丽人袭击。 如果不是幽州刺史冯焕说服了夫余王,使得其遣嗣子尉仇台率领二万余人前来助阵,最终和汉军联手击败高句丽联军,恐怕如今辽东早已沦陷。 幸好次年高宫就病死了,嗣子遂成继位,否则朝堂估计都有弃乐浪郡之议了。 而在穷兵黩武的高句丽王高宫死后,高句丽也终于安生了几十年。 直到遂成去世,嗣子伯固继位,高句丽这才又开始闹腾起来。 杀带方令,掠乐浪太守妻子的事情,就是伯固干的。 并且这小子还真有几分他爷爷高宫的风范。 或许是上次没想到夫余人忽然插手帮汉人,故此他继位之后想尽办法策反了扶余人,永康元年,夫余王台竟然率二万余人入寇玄菟。 对了,此人便是上次奉命率领二万余人前来助阵的扶余王嗣子尉仇台。 不得不说,辽东这块地盘虽然不大,但各方勾心斗角玩得是真花。 只可惜伯固依旧生不逢时,大汉虽然国势一日不如一日,桓帝也胡闹的很。 但面对扶余人和高句丽人的先后入寇,大汉依旧轻而易举的化解了。 先是玄菟太守公孙域破夫余王尉仇台,斩首千余级; 待公孙域离任之后,继任玄菟太守的耿临更是大破入寇高句丽军。 于是无奈之下,高句丽人只能再次恢复清醒。 还是老一套,伯固降服,乞属玄菟。 只能说不愧是爷孙俩,连下跪的姿势都一模一样。 不过,扶风耿氏倒是有高句丽克星的意思。 因为继任玄菟太守的耿临,正是昔日辽东太守耿夔的族人。 但不得不承认,高句丽确实有几分气运。 部落时代就不说了,改制封建之后高句丽可以说是连出了几代明君。 高宫、高遂成、高伯固,乃至于眼下的高男武,都算是有为之主、 即便是最少动兵的高遂成,也算是一个合格的守成之主。 因为他继位之后就相继杀右辅高福章、长兄高莫勤,弟高莫德,彻底巩固了高宫刚建立不久的封建制度,使得高句丽王的权势得以传承。 从某种角度来说,正是经过他的修养生息高句丽才没有解体。 至于如今的高男武,虽然继位七年尚未做出什么超越前人的功勋,但此人的眼光却算是高句丽历代各王之中最有格局的。 …… 片刻之后,浿水岸边。 随着一阵凉风袭来高男武终于从沉思中回过神来。 见两个儿子依旧面露不解的看着自己,高男武这才耐心的指点道:“孤本有意从夫租部入秽貊,收复诸部,如此便可以对乐浪郡形成包围之势。待我军三面齐出,拿下乐浪郡也不过是一念之间的事情罢了。” 说到这里,高男武不禁有些遗憾的感慨道:“届时兼并三韩,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高男武倒不是在痴人说梦,毕竟高句丽本就不是单一民族而成。 即便最早朱蒙和他起家的部落是扶余人,但随着这些年的兼并早就融合了辽东之地诸多部落,甚至其中还有不少汉人。 高句丽人严格意义上来说,只是一个泛指罢了。 故此在族裔融合这块,高句丽算是经验丰富。 倘若高男武的计划能够实现,融合三韩诸部还真有可能。 但是很可惜,魏哲的忽然崛起打断了高男武的构想。 故此在魏哲灭了秽貊七部之后,高男武就对他十分重视了。 因为秽貊七部也是他的下个目标,他本想从夫租那边慢慢渗透,一点点将秽貊七部掌握在手中,但没想到被魏哲先下手了。 等到魏哲成为乐浪太守之后,高男武就更忧心忡忡了。 这也是为什么在得知贝水马氏和增地高氏被灭之后,他会果断出兵。 即便国中不少权贵都觉得为了几个汉人豪强不值得这么兴师动众,但高男武却依旧一意孤行,因为他觉得必须将魏哲扼杀在虚弱时。 否则再任由魏哲发展下去,他定然会是高句丽独霸辽东的大敌。 从这点来看,高句丽人也确实堪称是辽东汉人最大威胁。 别的不说,就说这种战略眼光就是辽东乌桓、辽东鲜卑所不具备的。 至于秽貊人和三韩人就更不用说了,什么时候统一了内部才有资格开口。 …… 且不说高男武如何悠哉的在浿水河畔指点自家儿子。 另一边身处增地县的魏哲却压力山大。 说实在的,如果可以选择魏哲真不想现在就对上高句丽。 毕竟乐浪郡春耕在即,而且他这边对三韩的计划在进行之中。 在这种关键时刻魏哲实在没有精力针对高句丽这样的大敌。 但问题在于,高句丽人不会听他的指挥! 所以这次魏哲不仅仅是要大胜那么简单,而且还要速战速决。 否则一旦耽误了农时,今年发生饥荒的就不是三韩,而是乐浪郡了。 于是在安置好前来汇合的屯兵后,魏哲便立刻招来元骏问道:“辽东郡可有回复?” 魏哲可不是个死要面子的人,实际上在收到高句丽入寇的消息后他很快便派人通知了辽东郡,并且按程序向洛阳派去了军情信使。 但洛阳太远,等朝堂反应过来乐浪这边估计早打完了。 故此魏哲第一时间就向辽东郡求援。 反正他也不贪功,如果辽东郡愿意出兵与魏哲联手灭了这支高句丽大军,就算把首功让给他又如何? 然而元骏却面色无奈的摇了摇头:“尚未回复!” 见魏哲脸色有些难看,元骏想了想还是直言道:“府郡,地方长吏跨郡本就是大罪,更何况跨郡作战,阳太守定然不会同意的。” 元骏之所以敢如此断言,倒不是认为辽东太守阳终胆小,而是因其家学。 要知道阳终可是出身渔阳郡泉州县阳氏,家世大姓冠盖。 与泉州阳氏相比,令支公孙氏也只能算是小门小户了。 因为早在前汉王莽时期,泉州阳氏就频出两千石。 上谷都尉阳并、诛貉将军阳俊,都是州郡长吏。 及至本朝泉州阳氏也多有族人为地方县官。 甚至到了天子刘宏继位之后,泉州阳氏更是出了一个阳球,先后任九江太守、平原相、将作大匠、尚书令等职,后又迁司隶校尉、卫尉。 如果不是因为诛杀宦官而死,泉州阳氏恐怕都要出一个三公了。 而阳终与他这位叔父一样,都好申、韩之学,最重法度。 如果是寻常太守或许还有可能破例出兵,但在阳终的手中绝无可能。 见元骏这么一说,魏哲这才彻底死心了,不再对辽东援兵抱有期待。 事实其实正如元骏预料的那样。 当收到乐浪郡的消息后,面色威严的辽东太守阳终直接摇了摇头。 “太守无令跨郡,岂不是自废法度?” 说罢,他便将乐浪郡的求援信放下,转而吩咐郡吏告诫辽东诸县,加强警备,以防高句丽人入寇辽东…… 第65章:互相瞧不上【4K】 翌日,增地县外。 随着几日的忙碌,城外的汉军大营已然巍巍然好似城池一般。 虽是木寨,但当高句丽王于高处眺望时,依旧忍不住眉头微皱。 别看高句丽起于辽东蛮荒之地,但国内却颇为推崇汉人文化。 由于高句丽没有自己的文字,便一直使用汉文。 高句丽第二代国君琉璃明王在位时便娶汉女,曾作《黄鸟歌》: 翩翩黄鸟,雌雄相依。 念我之独,谁其与归? 甚至历代高句丽王陵墓志均用汉字书写,可见其汉化程度较高。 所以像《孙子兵法》这类的汉人兵书,高男武也算是自幼熟读。 即便并无先贤注释,但依旧让他学出了些门道。 “此人果然是个硬骨头!” 当高男武眉头紧皱的带着众骑巡视一圈后,忍不住如此感慨道。 “就地扎营,明日再攻!” 见并无机会可趁,高男武也只能放弃了侥幸速胜的心思。 与此同时,汉营望楼上魏哲也在看着城外的高句丽大军。 当看见高句丽大军乌泱泱一片好似潮水般涌来时,望楼上顿时沉默了。 人一上万,无边无际,更何况是两万大军? 即便是经历过秽貊决战的元骏,此刻脸色也不禁有些凝重。 因为他发现高句丽人的气势实在要比散装的秽貊联军强大多了。 众人之中也就是魏哲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毕竟和黄巾之乱中的诸多大场面相比,眼前这些还真算不上什么。 看着眼前正在扎营的高句丽大军,魏哲心中反而有些疑惑。 “这么快?” “府君,可有什么不对?” 魏哲想了想,却并没有解释什么。 他只是感觉高句丽大军来的有点快了,并且毫不犹豫就冲着增地县来了。 或许……想速战速决的并不只有他一个! 说是直觉也好,战场感知敏锐也罢,魏哲思量片刻之后忽然开口道: “公孙昭听令!” 此言一出,身后众人顿时一愣,不过公孙昭却立刻反应过来。 “在!” “命你率三千骑兵游走在外,寻机断敌粮道,可便宜行事!” 须知粮道系一军之咽喉也。存亡通塞,成败攸关。 故古之名将多有令偏师游兵往来,或截敌后途、或焚其积粮。 粮道若断,不败而败也! 这些道理公孙昭自然明白,不过他就想问一句,哪里来的三千骑兵? 不会让他背上插个三千旗帜吧? 见公孙昭一脸茫然的模样,魏哲也没有卖关子,直接解下佩剑与他。 “此剑随我多年,乐浪军屯诸营俱识此物,以此剑为凭,三千骑兵自来。” 话说剿灭秽貊七部之后,魏哲虽然养不起四千汉骑,但并不代表不存在。 尤其是本就从各营军屯挑选出的三千骑兵,如今不过回归本营而已。 而见魏哲这么一说,公孙昭这才松了口气。 “喏!” 只见他郑重接过魏哲的佩剑,便立刻毫不犹豫的下了望楼,带人疾驰而去。 远处的高句丽斥候见状当即率了一小队人马追杀了一阵,不过死了几人之后便撤了,只当这是魏哲派出的求援信使。 当晚,增地县与城外汉营俱提高警戒。 即便夜间斥候报事,都必须先令其于门外二十步站定,守卫辨其声音,确认令箭,方可放进。倘若迁延不去,或径闯城下者则一律射杀,死者勿论。 在这方面魏哲倒是一点都不担心错杀。 次日,五更漏尽,擂鼓已毕,众营各起梳洗。 待用完朝食,鸣鼓升旗后,众将便齐齐聚于魏哲大帐之中。 “出营~列阵!” 随着魏哲一声令下,众将轰然应喏。 经过这几日的筹备,关于如何应对众人早就有了预案,此刻倒不必多言。 当此之时,高句丽大军也做出了相同的决定。 于是浿水东岸只听得一阵人嘶马鸣,旌旗猎猎,连空气都变得紧张起来。 …… 高句丽阵前,只见十几名身材魁梧的将领驻马而立。 其中一名圆脸秃头的悍将观阵片刻之后,不由摇头感慨道: “啧啧~魏氏小儿还真有点本事,这么短的时间竟能征召数千青壮。” 此人不知魏哲底细,还以为除四千乐浪郡兵之外剩下的都是他紧急征召的。 见他这么一说,一旁诸将当即面色各异,有不屑的,有皱眉的。 不过高男武却依旧面不改色,毕竟他早就对魏哲足够重视了。 此刻他甚至还有心情谈笑道:“看来这厮是想御敌于外了!” 昨日汉军未曾出营,高男武还没有发觉。 此刻一看汉军阵势,他当即便认为魏哲已经将所有兵力都集中在此了。 念及此处,高男武顿时抚须而笑道:“此人倒是懂事,正合孤意。” 闻听此言,一旁的高延忧顿时笑着凑趣道:“父亲既然喜欢此人,孩儿定将这厮生擒,献与父亲!” 高男武闻言当即爽朗的大笑道:“好!听说汉帝喜欢用什么阉人,届时便将这厮阉了,当个奴婢吧!” 此言一出,周围诸将顿时哄笑一片,一副吃定了魏哲的模样。 自高男武以下,高句丽大军亦是士气高昂,战意熊熊。 不得不说,高句丽能在辽东兴风作浪这么多年也确实有些本事。 就比如现在,魏哲放眼望去便发现高句丽大军并不缺乏刀兵。 相比于乌桓、秽貊等族,高句丽显然在金属冶炼方面有一定基础。 再加上高句丽境内并不缺少铁矿、树木,故此刀矛甲胄并不少。 即便披甲率不高,但已然不是一般的蛮夷军队了。 这般想着,魏哲当即下令让匡晟领三营屯兵左出,胥宽领三营屯兵右出。 二者皆列圆阵,前部前曲出其前,前部后曲出与之并列,后部后曲出其后,后部前曲出与之并列,左右各部及中部则旋向,左右卫骑随之。 方阵利攻,圆阵利守,这两阵算是汉军操练最多的两种阵法。 至于魏哲则领四千郡兵列方阵于其正中,俨然一副伺机而动之态。 见此情形,对面大旗下的高男武倒是不以为怪。 平平无奇的应对,不过如此! 念及此处,他当即便令“大模达”于卢、“末客”乙豆离各率五千兵试探。 高句丽所谓“大模达”,大概便相当于大汉朝的卫将军。 至于“末客”的职位,则相当于中郎将,基本上都算是实权将领。 不过高句丽底蕴太浅、学汉人也只学个表面,故此国内经常会出现倒反天罡的情况,职位权利的高低往往因人而异。 就比如“大模达”于卢,虽然是高句丽王的小舅子,但论地位也就是和“末客”乙豆离差不多。 而这两人领命之后也不敢懈怠,当即各返本阵。 随着战鼓声轰隆响起,平坦的旷野上两支大军就这样相对而行。 相比于井然有序的汉军而言,高句丽大军就有些粗犷了。 虽然也和汉军一样多步少骑,但高句丽步军中的人员却极为繁杂,诸如鲜卑、马韩、秽貊、靺鞨、扶余、汉人,不一而足。 并且各自装备也相当混乱。 有些一身皮袍,有些身着皮甲、有些则以竹木为甲。 只有一些望之好似基层军吏的士卒方才身着铁甲。 但即便如此,铁甲的样式也千奇百怪,魏哲甚至都看见了汉军的两档铠。 相比之下汉军屯兵虽然仅着皮甲,可却人手一件,倒是不知谁更强。 不过双方倒是挺有默契的,相距一箭之地便互射一阵。 随着无数箭矢破空而至,不少正在冲锋中的高句丽步卒立刻扑倒在地。 浿水河畔的青草,就这么渐渐被鲜血染红。 当然,屯兵这边也不好受,即便立有盾牌,但还是有诸多屯兵中箭。 不过除了少数倒霉的家伙被射中面部之外,大多数都尚且能战。 于是随着一阵“嗖~嗖~”声响起,双方的箭雨再至。 三箭之后,两军终于白刃相接,彼此搏杀起来。 “举!” “刺!” 圆阵之中,只见屯兵上下在各自屯长的大吼下机械的做出反应。 别小看屯兵,屯兵也是兵,也是需要操练战阵的。 尤其是魏哲从带方县迁来的这十六营屯兵,几乎都已经整整训练了一年。 纵然农忙时他们都在劳作,可是农闲时他们却没少操练。 从流民重新变成正常人的他们,要比任何人都珍惜现在的时光。 从这个角度来说,高男武等人算是大大的看走眼了。 即便他们衣着混乱,与征召的青壮无疑,但是战力却丝毫不弱于郡兵。 比如此刻,即便身处战场之上,屯兵们还是下意识地往脖子、大腿处扎去。 阴狠、精准,杀人的效率那叫一个快速。 其实这也是流民和普通青壮的不同,他们对战场的适应能力其实更强。 而看着麾下士兵的表现,匡晟与胥宽都忍不住微微颔首。 其实若不是魏哲有令,他们甚至都想要转守为攻。 人多怎么了?拼死一个算一个,拼死两个赚了! 他们就不信高句丽人是铁打的。 再说了,就算是铁打的他们也得咬下两口肉了。 毕竟他们好不容易安定下来了,谁也别想毁了他们家。 每每想到此处,空气中那令人作呕的血腥味他们闻着都觉得美妙起来。 一些经历地狱的流民屯兵,甚至杀着杀着脸上的笑容就逐渐变态起来。 …… 且不说屯兵们如何坚韧不拔。 中军大旗下高男武见己方一万人都迟迟没有啃动对方六千人,顿时面露不满之色,即便汉军擅守也不该如此。 只见他当即面色阴沉的下令道: “药卢、相夫、娄寺、伊糜!” 此言一出,四名雄壮彪悍的将领顿时出列听令。 “命尔等各率两千勇士围攻汉人中军!” 待四人领命而去后,高男武身边便只剩下两千亲兵了。 可以说此战他对魏哲不可谓不重视,初次交手便几乎全军压上。 与此同时,汉军大纛下的魏哲也看出来高男武的想法。 “想一举吞了我?呵呵~就看你有没有这个牙口了!” 魏哲冷笑一声后便果断令身旁两位郡司马各自率兵出战。 “记住,遮护左屯、右屯,交替退回大营即可。” 说罢,魏哲便主动领亲骑一千前出,朝着高句丽军杀去。焦山、乌忠伴随左右,张敞、柳毅、韩忠则各为骑将,当即便将对面撕开一条口子,杀的人头滚滚,尸体满地。 毫不客气的说,魏哲身边的一千亲骑如今就算相比北军五校都不算差了。 毕竟一场场大战下来,弱的早就战死了,活下来的都是百战老卒。 无论是配合之默契,还是杀人技巧,这些人几乎都碾压对面。 一来二去,竟然就这样让魏哲率领着千骑亲兵杀了个对穿。 趁此机会,三千郡兵也果断遮护左、右屯兵与敌军拉开距离。 左右交替,不过片刻时间便顺利的撤回大营。 见此情形,高句丽大旗下的高男武顿时气得脸色铁青。 “好狂妄的小子,竟然敢视我大军如无物!” 只见他愤怒的将马鞭一摔,当即下令道:“传令,随我斩了这厮,让汉人知道我高句丽不可轻辱!” 说罢他便不顾左右的劝阻,直接带着两千亲兵朝着魏哲一行杀去。 然而魏哲压根不给他围攻的机会,见各军都已经退回大营后,他当即哈哈一笑,而后潇洒的在高句丽大军阵前拐了个弯儿,随即便在大营弓箭手的掩护下顺利回营。 毕竟骑兵本就是离合之兵,在擅长骑将的魏哲手里更是飘逸不定。 高男武想要围杀魏哲,除非他把两万步兵换成两万骑兵还差不多。 或许是受不了被魏哲调戏,即便汉军已经归营,但高男武却依旧不罢休。 恼羞成怒的他当即便命令麾下大军强攻汉军大营。 一时间,不知道多少高句丽士卒在汉军营寨前喋血,而汉军大营也变得伤痕累累。 可即便如此,高南武却依旧没有打破防卫森严的汉军大营。 于是当增地县忽然城门大开,放出两千义兵杀了高句丽人一个措手不及后,高男武见士气已衰,便是再愤恨也只能暂时收兵,待明日再战…… 第66章:慈不掌兵 当晚,汉军大营。 帅帐之中,不时可听见有阵阵笑声传出。 即便白日只是小胜一场,但却足矣让众将一扫阴霾。 尤其是魏哲率亲骑杀穿敌军的举动,更是让汉军上下士气大振。 本来让众人忧心忡忡的两万高句丽大军,此刻看起来也没那么可怕了。 不过待众将散去之后,元骏却有些疑惑道:“府君,今日观之,那高男武似乎是冲着您来的?不知……” 元骏其实是想问魏哲当年在玄莬郡的时候,是不是与高句丽王有私仇。 然而魏哲闻言却面露苦笑之色。 “我亦是有这种感觉,但此前我却从未见过这高男武,更别说得罪了!” 倘若魏哲真的和高句丽王有什么深仇大恨,侯城魏氏也活不到现在。 “……这就怪了!”元骏就是想破脑袋也不明白高男武故意针对魏哲。“难不成是为了增地高氏与浿水马氏?” 但不待魏哲开口,元骏自家便忍不住摇了摇头。 几个吃里扒外的小豪强而已,还不至于高句丽王如此重视。 不过两人虽然没弄明白高男武为什么针对魏哲,但有一点却可以确定。 “此人求战心切!” 只见魏哲语气坚定的给出判断。 其实白日交手的时候他就发现了,高句丽人的骄狂之下隐隐透着一股躁意。 元骏闻言忽然眼前一亮道:“他们在忌惮援兵?” 魏哲想了想亦是忍不住点了点头。 “当是如此!” 毕竟一旦辽东郡与海东属国来援,那么高句丽人就要面临三面夹击之势。 在这种情况下,高男武想要速战速决也是明智之举。 难怪在得知魏哲在增地县聚兵后,高句丽人毫不犹的就杀来了。 不过说到这里,又回到原来那个问题。 高句丽人为什么那么恨魏哲? 念及此处,连魏哲自己都忍不住在心中暗自吐槽。 “就为了杀我硬是出动了两万大军?至于嘛?” …… 与此同时,高句丽大营却是一片压抑。 帅帐之中,白日主攻的于卢与乙豆离直接被高男武骂的狗血喷头。 要不是于卢是高句丽王的小舅子,一顿鞭子估计怎么也逃不掉的。 不过骂归骂,在训斥完两人之后高男武很快便恢复了冷静。 略一思量,他便交给高延优、高发歧两人一个任务。 “明日一早,尔等各率两千人南下。”只见高男武扫视了两个儿子一眼后淡淡道:“汉民也好,物资财货也罢,多多收集了来。” 此言一出,高延优、高发歧两人顿时都不禁有些兴奋。 两人也知道这是父亲的考校,于是当即躬身领命。 待两人匆匆离去准备的时候,高男武的嘴角这才露出一丝笑意。 实际上他此举既是对两个儿子的考校,又是破敌之举。 因为在他看来,乐浪郡能战的兵力眼下都在这里了,剩下的乐浪八县就是失去了牧羊人的羊圈,对高句丽人完全没有什么威胁可言。 如此一来,正好可以用来考察一下两个儿子的能力。 至于掳掠来的汉民则刚好可以当做填壕的耗材,还可以驱之攻城。 一来可以减少高句丽大军的伤亡,二来也可以扰乱汉军之心。 如果魏哲怒极之下做出什么冲动的决定,那就再好不过了! 念及此处,自以为得计的高男武甚至忍不住轻笑起来。 …… 次日下午,汉军营外。 只见高男武面色阴沉,全无昨夜的潇洒得意。 他没有想到,魏哲这厮竟然如此心狠。 面对自家治下的百姓,这厮竟然毫不犹豫的下令放箭。 于是不过短短片刻时间,他们好不容易掳掠来的近千汉民就这样消耗了。 “再抓!孤倒是要看看,他还能杀几人!” 沉默片刻之后,只听得高男武面色阴沉的下令道。 高延优、高发歧闻言自然不敢多嘴,当即领命而去。 不过乐浪地广人稀,周边能找到的汉民就这些了。 剩下的那些坞堡不比县城好攻多少,高延优、高发歧也不想自讨苦吃。 毕竟这两人谁也不想因为损失过大而在这场考校中丢分。 这般想着,两人只能率部扩大搜检范围,寻找好攻打的聚落。 与此同时,汉营望楼之上魏哲的心情也不怎么好。 只见他面色无奈的摆了摆手道:“让屯兵下去吧!” 没办法,郡兵终究是本乡本土的。 魏哲担心他们下不了手,也不想为难他们,便让屯兵代劳了。 至于驱汉民攻城这招,魏哲同样感觉很恶心。 但是再恶心他也只能狠下心来,战场不是战争电影,不会有什么两全其美! 黄巾之战中魏哲见识过太多驱赶百姓破城的案例。 最操蛋的是,犯下这种错误的还都是些罕见的好官。 所以经过黄巾之乱洗礼后,魏哲早就变得铁石心肠了。 他是想救人,但得先保证自己能活下去! 电车难题在他这里,压根就不是一个问题。 一旦他因为营外的百姓露出破绽,贻误战机,那么不仅他要死,汉军上下更是不知道要死多少人,整个乐浪郡更是会沦为高句丽人的羊圈。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战争就是一个血腥的数学题。 慈不掌兵,不过如此而已! …… 且不说魏哲这边如何咬牙切齿。 汉军大营外的高男武此刻亦是不肯罢休。 虽然掳掠来的汉民都消耗干净了,但高男武依旧命令大军强攻汉军大营。 一时间,来自各族的高句丽武士嘶吼朝汉军大营冲去。 即便不断有高句丽士卒死在汉军的箭雨之下,但冲锋的士卒依旧络绎不绝。 云梯、攻城锤等物,高句丽大军亦是用得像模像样。 甚至还有一排排高句丽士卒扛着柴草堆积在汉军营寨下,准备火攻。 然而火苗刚窜起来,一堆堆沙土便从墙头倾泻而下。 云梯刚刚贴上,一瓢瓢火油便泼了上来,在烫的高句丽士卒撕心裂肺的惨叫的同时,也顺便把云梯上的士卒都变成了烤串。 攻城锤就更不用说了,火油、金汁、落石轮流伺候。 一个个魁梧雄壮的高句丽勇士还没有靠近,便鬼哭狼嚎的惨叫倒地。 说实在的,魏哲见过的攻城手段恐怕比高句丽人听说过的都多。 如此惨状,即便是高句丽将领看了都忍不住心中发凉。 第67章:战机至矣 与此同时,增地城也与城外的汉军大营相互照应。 时不时就有城内义兵随机从四门之一出去突袭,虽然每次伤亡都不大,但却扰的高句丽大军不厌其烦。 高男武大怒之下想要先解决增地城,但看了看城头还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毕竟相比于县城,还是木寨要好打一点。 而且真要是将重心放在攻打增地城上面,高男武相信魏哲会让他更头疼。 于是在几番攻城无果之后,眼见天色渐黑,高男武只能无奈收兵。 “明日,先驱汉民蚁附,尔等以此辈为盾,再伺机夺城。” 当晚,高句丽大营,只见高男武如此声色俱厉道。 然而次日依旧攻城未果。 一连数日,皆是如此。 随着死伤的士卒越来越多,高男武的脸色也变得越来越难看。 如果不是汉军大营看起来已经岌岌可危、一击可下,他估计都放弃了。 而高延优、高发歧则越跑越远,原先还有些警惕的两人眼下已经彻底视乐浪诸县为无物。 …… 翌日,列水河畔, 只见数日前还不可一世的高延优、高发歧两人此刻却惶惶如丧家之犬。 话说高延优、高发歧出发时本都志得意满的想着再接再厉。 甚至为了避免对方使坏捣乱,两人还各自选了不同的目标。 高延优掠邯城、高发歧寇驷望县。 不得不说,这两人的主意想得倒是挺美的。 然而无论是高延优还是高发歧,这回都翻车了。 从诸营军屯召集来三千骑兵后,公孙昭便立刻北上准备截断高句丽人粮道。 但未成想粮道未断就先遇到两支四下劫掠的贼军。 待斥候报知之后,公孙昭二话没说便做出决断。 没得说,干他娘的! 与此同时,戏志才亦带着三千带方屯兵来援。 如果不是军屯老兵就这么些了,剩下的都是些纯粹的农夫,他带的人更多。 故此无论是邯城外的高延优,还是驷望县外的高发歧都完蛋了。 在戏志才与公孙昭的联手下,没有任何意外的就被全歼了。 甚至如果不是戏志才见高延优、高发歧貌似身份贵重,下令生擒,两人恐怕都不可能活过第一波攻击。 然而即便如此,当高延优、高发歧在荒野中相遇时彼此也只剩下三两骑兵。 先前他们掳掠汉民的时候有多么不可一世,此刻就有多惊慌。 当看见对方如此狼狈的模样,本来互为仇敌的兄弟俩顿时抱头痛哭。 不过年长的高发歧很快便回过神来,立刻窜上马去,一溜烟的跑远了。 高延优见状顿时一边破口大骂,一边忙不迭的追了上去。 然而还未等两人跑出几里地,便又齐齐都落在公孙昭手中! …… 次日,增地县外。 当魏哲从医庐中出来后,脸上自信的笑容顿时不见。 一想到医庐中满满的伤兵,魏哲亦是压力巨大。 没办法,一连数日的交战,汉军这边也是伤亡不断。 面对这样憋屈的情况,营中众将几乎日日请战。 他们宁愿在沙场上战死,也不愿意这么窝囊的憋死。 但是魏哲却始终不允,问就是一句话: “战机未至!” 即便是在种扈和元骏这样的心腹面前,他都是如此。 但战机究竟什么时候会来,魏哲其实也不知道。 虽然他同样希望速战速决,但不代表魏哲能接受两败俱伤的代价。 即便退一万步讲,现在出战魏哲能击败高句丽人,但结果也不过是一个惨胜。 现在看似是赢了,但是针对三韩的计划却不免要半路夭折。 而这是魏哲最不想看到的结局。 别看汉军现在看似被动,但魏哲实际却掌握了主动权。 他等的,只是一个出手的机会罢了! 带着这样的心情,魏哲几乎日日在寨墙上与士卒同战。 一来是为了发泄心中压抑的情绪,二来也是为了更加清楚的观察战场局势。 这日亦是如此,从医庐出来之后魏哲便再次上了寨墙之上。 “噗呲~” 随着魏哲一刀下去,只见一个髡发索头的鲜卑人头骨碌的摔落在地。 此人也算是个勇士,竟然能接的住魏哲三刀。 于是为表敬意,魏哲毫不犹的将他的无头身躯一脚踹下城头,让他尸首两处,然后再提起他的脑袋抡飞了另一个乌桓士卒。 就这样,魏哲所到之处汉军守卫的压力立刻骤减。 便是有一两个棘手的家伙,在焦山那厮几棍子下也都脑浆迸裂。 直杀到晚霞高照,看似岌岌可危的汉军大营也始终没有被攻破。 正当高男武黑着脸准备下令收兵时,城头上的魏哲却忽然面露喜色。 “战机至矣!”魏哲大笑的下令道:“传令三军:出营~击敌!” 本来还感觉有些疲惫魏哲此刻只感觉浑身是劲,当即便下城聚兵。 片刻之后,在高男武诧异的眼神中,汉军大营的门竟然缓缓开启。 随后只见魏哲竟然率亲骑朝着攻城的高句丽兵反冲起来。 措不及防之下,高句丽人竟然被杀的人仰马翻,连连后退。 见此情形,远处大旗下的高男武那是又喜又怒。 但看着忽然倾巢而出的汉军,高男武很快便意识到了不对劲。 果然,随即他便收到了斥候探报,有大队敌军从东面来,观旗帜似有万人。 与此同时,只听得魏哲亦是声音洪亮的在阵前鼓舞士气道: “辽东郡援兵至矣!” “建功立业,便在今日,诸军,随我杀!” 说罢,魏哲便率领着千骑亲兵一马当先,破阵踏敌。 紧随其后的诸多汉军步卒,此刻亦是满脸狂热之色。 要知道在大营中憋了这么久,他们的刀剑早就饥渴难耐了。 一时间汉军士气如虹,与攻城数日不利的高句丽军形成鲜明对比。 然而高句丽帅旗下的高男武闻言却立刻摇了摇头。 “不可能,纵有辽东郡援兵,也该自西面而来才对。” 见他这么一说,一旁顿时有文臣忧虑道:“王上,或许是海东属国……” 但他话音未落,高男武便斩钉截铁的否定道: “不可能,便是汉人日夜不停的赶路,也需半月时间。” 这倒不是高男武刚愎自用,而是他确实说到了关键之处。 从朝鲜城报信,到前莫城的太史慈收到军令聚兵,再到大军赶路。 即便太史慈是魏哲的人,最快也需要十五日时间。 第68章:京观 正当高男武怎么也想不明白,汉人援军到底是何方神圣的时候,东面汉军却忽然举起两杆大旗,上面各自绑着一个男子。 高男武定睛一看,顿时目眦欲裂。 与此同时,高句丽军中也很快有人认出了两人的身份。 “大王子?” “那是二王子!” “……” 一时间,高句丽大军上至将领下至士卒都有些惊疑不定。 甭管他们先前有多么傲气,此刻都狂不起来了。 毕竟高男武有见识可以判断出真假,下面士卒可看不出。 而且自家两个王子都被汉人援军生擒了,这仗恐怕有点悬! 刹那间,即便没有谁在大军中鼓动,但有时候军心涣散只需要一个眼神。 因为惊疑、惶恐的情绪,是可以通过眼神传染的。 与此同时,诈称辽东援兵的戏志才和公孙昭也没有放过这个机会。 公孙昭率三千骑兵在前,戏志才率领着三千屯兵抬着两杆大旗在后。 最绝的是戏志才竟然将高句丽的两个王子当做肉盾挡在前面。 如此一来,接敌的高句丽顿时投鼠忌器。 只是稍一犹豫,双方便搅和在了一处,错失了战机。 与此同时魏哲则率领八千余汉军杀得高句丽大军腹心大乱。 内外合击之下,高句丽大军很快便陷入了混乱之中。 而帅旗下的高男武脸上早已青筋暴起,忽青忽白。 尤其是当他看见被绑在大旗上的两个儿子竟然被自己人射成刺猬之后,终于忍不住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回师!” 在强撑着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高男武终于晕了过去。 谁也不知道高男武在晕倒前,有没有后悔驱赶汉民攻城。 而当看见这一幕后,周围的将领顿时心神一慌,立刻拥上前去。 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诸多高句丽权贵竟然不顾依旧在阵前与汉军厮杀的自家士卒,直接“保护”着高句丽王率先离去。 而王旗一动,本来尚能坚持的高句丽士卒顿时再无战意。 毕竟自家大王都临阵脱逃了,他们这些小卒还拼什么命呢? 战意和士气有时候就是这么玄乎,说没就没。 大败之际,就算是能力搏虎豹的勇士此刻也会战力大减。 不知多少高句丽勇士,就这样仓皇的将后背交给敌人,而后惨叫着倒地。 但即便如此,身旁的溃兵也不会回头力战,而是会逃的更快。 一来二去,便是有些许忠臣之士也只能淹没在溃兵的大潮里。 一个、两个,乃至于一军。 从高句丽人大溃开始,汉军便进入了追亡逐北的阶段。 …… “噗呲~” 魏哲收起长铍,一个身上裹着汉女衣帛的三韩壮汉便被他硬生生驱马撞死。 随着无数马蹄踏过,此人更是很快便死无全尸,成为一滩烂泥。 期间也不是没有高句丽士卒跪地求饶,但魏哲一般看心情。 感觉不顺眼的,直接枭首,就当没见过。 感觉顺眼的……好吧,不可能感觉顺眼! 再说了,眼下还没有到纳降的时候。 高句丽大军虽然经过连日攻城伤亡不小,但眼下也最起码有一万五千人。 单从数量上来说,如果他们最后拼死一击谁胜谁负还真未知。 但现在就不必多说了,城下的高句丽大军已经自觉的开始了长跑比赛。 一个个拼命往前挤,然后或早或晚背上中箭,或被长矛刺穿。 不知道多少曾经入寇汉地多次的高句丽老卒,就这样绝望的倒在了荒野。 而汉军这边则越杀越兴奋,越杀越有力气。 放眼望去,只见一片环首刀上下飞舞之姿,然后留下一地残肢断臂。 当魏哲与公孙昭、戏志才成功会师那一刻,高句丽大军彻底没希望了。 看着戏志才佩剑上的豁口与脸上的血腥,魏哲笑了笑没说什么。 随即只见他看向公孙昭道:“还能战吗?” 公孙昭闻言咧着一张血盆大口笑道:“还没杀个痛快呢!” 魏哲见状当即豪迈一笑。 而后只见他命人迅速检点骑兵,在留下重伤员和力竭的战马后,便带着状态相对不错两千骑兵的毫不犹豫的向北追去。 “出发!” 随着马蹄声响起,魏哲一行很快就消失在了荒野之中。 见此情形,奉命收拾残局的戏志才这才开始打扫起战场来。 跪者活,手持刀兵者死。 都不用汉军开口,杀上一批之后其他人就都有眼力见了。 语言不通的问题,在刀剑面前被完美的解决了。 而经过一番粗略的统计,戏志才顿时满脸笑意。 这一战汉军最起码阵斩四千,俘虏更是有五千余。 即便临阵脱逃的高句丽权贵带走了数千人,但高句丽的两万大军算是完了。 当然,戏志才的事情也不止是打扫战场那么简单。 在魏哲率两千骑兵离开之后,匡晟、胥宽两人也率领着状态相对不错的三千步卒追了上去。 …… 在绝大部分古代战争之中,其实损失都是在追击中产生的。 就比如溃逃的高句丽残军,如果魏哲不追的话他们还能慢慢收拢溃兵。 只需一两日,恐怕他们就能恢复到四五千人。 届时魏哲如果想要再打击这支恢复些许战力的队伍,损失恐怕不小。 穷寇莫追一般说的就是这种情况。 但如果你压根不给敌人喘口气的机会,结果就会大不一样了。 当晚,魏哲便追上了逃走的四千多高句丽残军。然后一番突击又冲的对面溃散而逃。 见此情形,魏哲也不着急,甚至直接就地休息了半夜,将追击的任务交给后追上来的步卒。 待魏哲一行骑兵恢复了体力了之后,便又开始接过步卒的担子。 不用太久,仅仅两天的不眠不休就直接让剩余的高句丽残军崩溃了。 长时间的焦虑让很多高句丽权贵甚至背叛了高男武这个高句丽王,直接率着亲兵另寻生路。 毕竟谁都看得出来,汉人追兵完全是冲着高句丽王来的。 然而对于这样的情况,早就醒过来的高男武却并没说一句话。 面色虽然憔悴的厉害,但眼神却反而越来越吓人。 一来二去,高男武身后竟然只剩下了数百人。 也幸好他只剩下了这么点人,否则他还没有那么快渡过浿水。 翌日,浿水东岸。 当看见高男武在对岸竟然还留有一支接应部曲时,魏哲当即遗憾的轻叹一声。 不得不承认,高男武这厮是真难杀! 逃亡时刻还不忘分兵迷惑他,甚至战前就考虑到退路问题。 如果不是他对魏哲的实力产生了误判,没想到还有军屯这个怪物,此战结果还真不好说。 与此同时,回到西岸被众骑拥簇的高男武却并没有离开。 “今日之辱,孤必报还!” 说罢高男武便当场折箭为誓。 在深深看了一眼对岸的魏哲后,高男武这才毫不留恋的离开。 见此情形,饶是隔着一条河魏哲也感受到了高男武的滔天恨意。 但魏哲却丝毫不以为然,只是轻轻一笑。 回到大营后,听戏志才汇报完战果后他顿时来了兴趣。 “斩首四千?那正好,就在浿水东岸铸一座京观吧!” 说罢,只见魏哲颇为恶趣味的嘴角微翘道:“下次若是再来,想必高男武会很喜欢这个见面礼!” 此言一出,戏志才顿时不由扶额。 他现在都有些可怜高男武了,这厮惹谁不好偏偏要惹魏哲。 不过帐中的其他将领倒是对这个建议十分感兴趣,当即带着亲兵就准备参与这个地标建筑的建造…… ----------------- 本来准备明天写的,但憋的实在难受,想想还是直接写完这段。 ok,睡了,晚安! 第69章:辽东锤王 京,高丘也;观,阙型也。 所谓京观者,其实就将敌尸封土形成高冢,并不是将敌人首级堆叠起来。 倘若只用人头,那么筑起的京观再高也不过丈许。哪里会像乐浪郡一样,足足垒出一座小山来。 夕阳下,看着眼前的杰作魏哲不由满意的点了点头。 虽然他们的手艺糙了些,导致零零碎碎还能看见一些手脚外露,但想必高句丽人是不会介意的! 戏志才更是一脸欣赏的赞叹道:“世间至美之景,想必也不过如此了!” 此言一出,顿时引得在场的将领纷纷颔首赞同。 即便是士族出身的公孙昭此刻同样也不觉得有什么,反而感慨道:“遗此京观示之子孙,方能使后世竖子勿忘父辈武功也!” 只能说无论文人还是武士,当前汉人的审美貌似都有点过于硬派了。 也不知道后世怎么会酝酿出魏晋那群拟人的娘炮来。 不过欣赏片刻之后,魏哲却忽然轻叹一声。 戏志才见状顿时不解道:“此战我军大胜,明公为何不喜反忧?” 魏哲闻言却有些遗憾道:“高句丽不灭,我心难安呐!” 实际上这仗虽然胜了,但魏哲心里却依旧觉得有些憋屈。 毕竟任谁好端端的忽然遭到一群人上门群殴,心里都会有些不爽。 魏哲可不知道自己的崛起阻碍了高句丽的发展战略。 他只知道,高男武这个混球莫名其妙的就带着大军上门找茬了。 一想到这段时间战死的将士,魏哲就觉得一阵阵肉疼。 “玛德,不行,这笔帐必须找机会还回去!” 心胸宽广的魏哲越想越气,当即就在心中暗自发誓。 不过戏志才可不知道这些,还以为他真的在想怎么灭高句丽呢。 “高句丽与三韩、秽貊不同,实非一战可灭也。”戏志才有些无奈的劝解道:“来日方长,明公实在不必急于一时!” 闻听此言,魏哲倒是从善如流的点了点头。 他当然知道想要灭掉高句丽这种国家很麻烦。 毕竟这不仅仅是一个封建体制的国家,人口还将近百万。 即便高句丽学汉人王朝只学了几分相似,封建集权也能让他们不缺士兵。 相比于三韩、秽貊这种部落联盟而言,高句丽还是能承受得起一场战败。 并且高句丽人境内铁矿丰富和森林茂密,还有一定的金属冶炼和兵器锻造的技术,国民还和女真人差不多野蛮好斗,同时也不缺少马匹来源。 关键竟然还是农耕国家,这才是最操蛋的! 说实在的,也就是高句丽出现在辽东地区。 否则但凡换一个欧洲地域,高句丽恐怕早就崛起了,并且横扫周边。哪里会像在东亚一样,总是动不动就被老大哥揍一顿。 所以一锤定音对于高句丽这种塞外大国是不可能的。 必须一直锤,经常锤,换着花样锤,才能彻底锤死! …… 且不说魏哲到底想怎么锤高句丽一下。 高男武在回到高句丽的王都国内城之后,倒是很快便稳定了局势。 作为一个已经继位七年的实权国君,他这点能力还是有的。 于是对魏哲恨之入骨的高男武当即便准备再次征召国内青壮,报仇雪恨。 然而此令一下当即便引得国内城上下哗然。 即便他依旧是高句丽王,但带着两万大军出征,最后却几乎仅以身免。如此惨败还是大大折损了他身为国君的威望。 尤其是在此战中有亲朋故旧战死的高句丽豪部,几乎顿时怨声载道。 翌日,傍晚。 国内城,高句丽王宫之中。 当听见提那部首领于素汇报,高句丽各部、各城几乎都在明里暗里抵抗征兵时,高男武整个人顿时气得面色通红,青筋暴起,直接一脚就踹翻了面前的案几。 “反了!反了!他们当真以为孤不敢杀人?” 左右随从见高男武双目圆睁,状若猛兽一般似欲噬人的模样,顿时吓得立刻跪倒在地,屏息凝神,不敢发出丝毫声音,只留下高男武好似困兽一般在殿中暴躁的转圈。 见此情形,唯独于素深深叹了口气。 如果不是王后是他女儿,提那部其实也不想支持高男武。 要知道他的嫡子于卢可是也死在了增地城下。 沉默片刻之后,须发皆白的于素终于长叹道:“王上,收手吧!” 闻听此言,高男武顿时怒视其人。 然而还不等他说出什么诛心之言,于素便直接道:“刚收到消息,海东属国都尉太史慈率秽貊骑兵寇东沃沮诸城,烧掠聚落、杀伤无数,如今各地已然躁动不安了!” 此言一出,刚才还像一只怒狮的高男武顿时便怔住了。 以往都是他们高句丽入寇汉地,倒是第一次有汉军入境烧杀抢掠。 想到这里,高男武顿时只感觉一阵莫大的羞辱,甚至气得有些眩晕了。 然而在踉跄的晃了晃之后,高男武终究没有倒下。 不仅如此,这个坏消息反而让高男武从盛怒中冷静下来。 “出兵之议就此作罢,令拔野耳即刻赶赴东沃沮,暂管诸城,围剿貊贼。” 说到这里,只见高男武微微一顿,而后强忍着屈辱,咬着牙根一字一句道: “即刻上降表,乞属辽东郡。” 说罢,这大殿高男武便再也待不下去,直接拂袖而去。 然而于素见状却反而欣慰的点了点头。 因为他听懂了高男武最后的那句话。 此战辽东郡全程袖手旁观、乐浪郡独自苦战方能有此战果。 但高句丽偏偏乞属辽东郡,主动将政绩送到辽东太守的手中,其中用意自然不言而明了! 即便是在这种时候依旧没有忘记给对手挖坑,这才是一个合格的王上。 至于上降表什么的,于素倒是一点都觉得有什么。 反正他们已经给大汉跪过好几次了,也不差这一回。 再说了,乞属辽东郡也好,乞属玄莬郡也罢,都不过是漂亮话而已。 大汉有了面子,高句丽有了里子,双方才能暂时安定下来。 事实也正如高男武想的那样,面对送上门的功劳辽东太守阳终并没有拒绝的意思,直接将高句丽人的意思奏报洛阳。 而随着高句丽的降表一上,乐浪郡的事情终于在整个辽东传开了。 有关“浿水之战”的各种小道消息,顿时在辽东各地满天飞。 明明高句丽只出动了两万人,但在谣言中却已经变成了十万大军。 至于乐浪太守魏哲更是扫地为兵,召集全郡汉人青壮背水一战。 一时间,诸多流言直接将魏哲捧上了神坛,至少在辽东之地,魏哲俨然已经与古之名将并列…… ----------------- 还有一章,正在码…… 第70章:悲欢离合 “唉~过了!阳子平这回的吃相也太难看了!” 襄平西郊,李氏庄园。 只见一名身穿素雅绸袍,头戴进贤冠,身姿飘逸的中年文士发出一声轻叹。 此人便是襄平李氏的家主李敏,亦是前河内太守。 不过他因黄巾之乱去职,故此干脆回到辽东教育后辈子侄。 襄平李氏的祖上虽然没有渔阳阳氏那般显赫,但也是世两千石。 别看李敏现在去职了,但襄平李氏却与河间鄚县邢氏、河内司马氏联姻。 只要能耐得住性子,靠着这些姻亲七八年后他未必不能起复。 所以同为士族,李敏还真的没有太把辽东太守阳终当回事儿。 而见他这么一说,一旁听父亲讲学的青年李信顿时好奇道: “太守此举,难道不会坏了规矩吗?” “规矩?”李敏闻言顿时忍不住笑了起来,而后眼神复杂的轻叹道:“他们就是规矩!” 不过说到这里李敏便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不再谈论这个话题。 “往侯城魏氏送一份贺礼吧,日后可以多多来往!” 即便侯城魏氏如今还算不上士族,但李敏觉得有魏哲在侯城魏氏迟早是辽东名门。 见父亲这么一说,向来孝顺的李信当即将此言记在心里。 而当看见身为辽东郡望的襄平李氏都主动与侯城魏氏结交,辽东各郡县对魏氏的重视程度顿时又提升了一层,一时间也纷纷主动与魏氏来往。 毕竟雪中送炭者少,锦上添花才是人之常情。 一时间,无论是在高层还是在民间,侯城魏氏俨然已经是辽东大族了。 如今除了薄利多销的咸鱼产业外,侯城魏氏终于有资格涉足其他产业。 比如辽东最为暴利的马匹买卖,魏氏现在终于有了坐庄的资格了。 …… 相比于辽东的风风雨雨,洛阳这边就要淡定多了。 翌日,尚书台中。 只见太尉崔烈,司徒许相,司空丁宫独坐一方。 对于乐浪郡和辽东郡先后送来的奏报,三人面色各异。 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那就是三人都忍不住松了口气。 毕竟凉州那边的战事还在僵持呢,如果辽东再掀起大战,那朝堂这边就真的要左支右拙了。 实际上在收到边疆军报之后,尚书台就一直在讨论该如何处理辽东之乱。 面对两万高句丽大军,没有谁指望魏哲真的能顶住。 但以辽东之远洛阳这边即便立刻派援兵也不可能赶上。 所以这几日三公商量的重点,其实主要是该怎么善后。 可尚书台中的诸公谁也没有想到,竟然还能收到捷报。 “未想辽东之地竟也有此英才!” 只见太尉崔烈倒是毫不掩饰的称赞着魏哲。 毕竟魏哲这回算是帮崔烈解决了一个大麻烦,要知道他可是太尉。 不过司空丁空闻言却忽然开口道:“高句丽人仰慕辽东太守德性,乞属辽东,亦是一桩美谈!” 这话说得没头没尾,对面的两人却都明白了他的意思。 显然,丁空这是准备卖阳氏一个人情。 虽然不知道丁空和阳氏有什么瓜葛,但两人却都没有反对的意思。 与人方便就是与己方便,崔烈与许相可是深谙为官之道。 “既如此,今年阳终考评便为【最】吧!” 只见崔烈缓缓开口,丁空闻言当即微微颔首,算是达成共识。 不过正当三人准备继续说下去时,许相的随从却忽然进来递了一张纸条。 其他两人见状,顿时便明白又有人插手此事了。 果不其然,本来还准备随便敷衍的许相顿时来了精神。 “乐浪太守魏公威,精通兵法,屡立军功,理当封侯!” 太尉崔烈与司空丁宫闻言倒是一点都不意外,这本就是应有之意。 两人好奇的是许相到底是什么意思。 许相也没有卖关子,直接道:“如此大功,合当重赏,我看可封乡侯。” 此言一出,崔烈与丁宫都忍不住眉头微皱。 “这……是不是有点过了?” 倒不是两人对魏哲有意见,而是不合规矩。 因为按照国朝的惯例,便是封爵也应该亭侯、乡侯、县侯一级级来。 并且封号也有讲究,一般都会故意错开受封者的乡土。 比如朱儁明明是上虞县人,上次却封了钱塘县侯。 如果继续立功,就不断增加食邑户数,乃至于万户侯。 除非日后朱儁立下了泼天的功勋,朝堂才会改封,以其故乡为封号。 之所以有这么多讲究,就是为了让朝堂有更多的余地,防止出现功高难赏,封无可封的情况。 然而许相既然敢破例,自然也是有他的理由的。 只见他不紧不慢的喝了一口蜜水,老神在在道:“此乃天意!” 闻听此言,崔烈与丁空顿时什么都明白了。 别看许相出身汝南许氏、祖父许敬、父亲许训都做过三公。 但许相在朝堂乃至于民间的名声却极差,因为他是因为谄媚宦官一路官至九卿,乃至于做到三公,并且因此封为列侯。 故此即便同样是三世三公,但汝南许氏却远没有弘农杨氏的威望。 甚至就因许相谄事宦官,连做“月旦评”的许劭、许靖兄弟俩都不屑与这个族兄来往,屡屡拒绝他的邀请。 当然,崔烈也好不到哪去,毕竟他这个三公之位也是买来的。 至于司空丁宫也向来没有什么直名。 可以说尚书台的这一任三公里面,就没有一个敢和天子对着干的。 实际上这也是天子刘宏有意为之。 比如此刻,他甚至都不用下明旨,只是一个暗示尚书台便把事情给办了。 …… 魏哲可不知道尚书台里还有这么多弯弯绕绕。 在打扫完战场之后,魏哲其实并没有完全放松警惕。 直到高句丽向辽东郡呈递降表的消息传来后,他这才开始恢复生产。 至于在高句丽后方骚扰的太史慈魏哲也叫回来了。 见好就收,他可不想这点仆从骑兵最后折在高句丽境内。 至于那五千高句丽俘虏,魏哲思量再三之后直接交给了王峻。 毕竟乐浪郡有列水、浿水、带水、这三条大河,不好好利用太可惜了。 要知道耕种除了土壤之外,充足的浇灌也是一个重要因素。 所以在整个三月,魏哲几乎都在兴修水利。 家学渊源的王峻不愧是王景后人,在水利这块确实相当专业。 虽然因为人力物力有限,导致王峻放弃了开凿人工运河,将列水、浿水、带水连为一体的想法,但他却最大程度的设计出了一个水利网络。 以天然河流、水渠、水塘的特性,使得乐浪郡田亩灌溉面积大大上升。 当然,因为时间紧任务重,五千人俘虏最后累死大半。 但魏哲却一点也不在意,谁让他们来乐浪作孽的,就当赎罪了! 中平三年,夏四月,己卯日。 当乐浪水利一期工程快要告一段落时,来自洛阳的天使终于到了。 “……圣哉兴汉,天启群物,如璧之珠,如珏之璎。朕登皇宝,思维纲纪,四海殊功,万邦归仁……乐浪太守魏哲,深谙兵法,用心任事,赫赫功劳,皆以在目……” 太守府大堂内,只见小黄门声音洪亮的宣读道: “封西平乡侯,食八百户,以彰其忠,钦哉!” 西平乡便是玄莬郡高句丽县下属的一个乡。 魏哲听罢则不禁有些意外,他以为这次最多也就是个亭侯。 不过随即他就顾不得这些细枝末节了,脸上满是笑意。 一万年来谁著史, 三千里外欲封侯。 几番出生入死,他今日终于算是混上封侯拜将的待遇了。 大喜之下,魏哲自然与民同乐,太守府上下皆有赏赐。 当然,宣旨的小黄门自然不会落下。 待小黄门拿了一匣重重的谢礼之后,魏哲这才知道自家跳过亭侯直接封乡侯的内幕,一时间自然免不了在小黄门面前对天子感恩戴德,表示忠心。 一时间,宾主尽欢,除了依旧在挖水沟的高句丽人…… ----------------- 抱歉,查资料耽误了点时间,下次我尽量快点! 第71章:日日思招揽 随着魏哲封侯的消息传出,次日太守府便宾客盈门。 “君侯,郡内诸家都送来了贺礼,另外青州那边也有人求见。” 只见元骏满面红光的汇报着,魏哲都没他这么兴奋。 “青州?” “对,正是青州!”只见元骏面带笑意的解释道:“东莱豪强听闻君侯大喜,多有毛遂自荐者。” 因为按照本朝典制,列侯家臣也是有品秩的。 比如家丞、家吏、庶子、仆、行人、门大夫等等。 家丞一般秩三百石,其余多为二百石、百石小吏。 不过找上门来的青州豪强自然不是冲着这种微末小吏的位置来的。 他们之所以会毛遂自荐,完全是看好魏哲的将来。 毕竟当下只要眼睛没瞎的都能看得出魏哲必然前途远大。 纵然日后不为三公,估计最少也有一个九卿之位。 届时作为家臣的他们自然多少能沾点光,或许便可从豪强转为士族。 世人皆知:三公门下好做官。 君不见汝南袁氏的门生故吏,多为两千石太守吗? …… 在简单解释了一下这些人的来意之后,元骏更是谈笑道: “如今青州俱言:管氏尽得齐人之妙!闻者无不深以为然。” 见他这么一说,倒是真让魏哲有些愣住了。 “此言何解?” “哈哈哈~君侯莫不是忘了吕不韦祖上与管仲皆是齐人么?” 闻听此言,魏哲这才恍然大笑起来。 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梗,这也算是独属于汉朝人的冷幽默了。 毕竟齐国本自姜子牙始,而姜尚又是姜姓吕氏。 管仲纵然九合诸侯,一匡天下,令齐桓公得以称霸。 但是吕不韦的成就也不差,仅仅一句“奇货可居”,便造就了一位千古一帝来。 青州人如此调侃的背后,其实也是包含着对管氏深深的羡慕。 当然,玩笑归玩笑,闲聊片刻后魏哲忽然意识到这还真是一个招揽人才的好机会。 由于独有的地理环境,导致辽东与青州之间形成了特殊的地缘政治关系。 相比于辽泽以西的幽州各郡,辽东之地反而与青州诸郡的来往更多。 并且魏哲的妻族又是北海管氏。 各方面的因素加在一起,导致除了辽东本土之外,魏哲在青州诸郡的知名度与影响力,反而要比幽州西部诸郡高得多。 当意识到这一点之后,魏哲自然不会放过这个优势。 其他州郡的英杰俊才不好招揽,青州之地总不能错过了,多赚几人也是好的。 然而在看了那些拜帖之后,魏哲却一脸失望。 这质量……貌似不太行呐! “还有其他人吗?” 见魏哲好像不满意,元骏一时也犯难了,毕竟他是乐浪人,对青州不太熟。 不过元骏倒是听出魏哲的言外之意了。 显然,自家君侯准备招揽一些青州才俊。 念及此处,元骏当即建议道:“君侯,不如召公孙阳明过来问问?他是东莱胶东人,祖上又是两千石,定然熟知本州人物!” 见他这么一说,魏哲一想也是,当即便遣人去请。 并且魏哲还顺便给太史慈去信一封,向他打听有没有什么本州人才推荐。 真别说,一来二去还真让魏哲发现了几个合适的人选。 …… “便如此吧!” 翌日,太守府后院。 在确定下人选后,只见魏哲干脆道:“就以我的名义下聘书,礼聘国子尼为家丞,氏仪为门大夫、孙邵为洗马。” 话说魏哲选的这三人,基本上都是寒素出身。 比如氏仪乃北海营陵人氏,不过中人之家而已。 如今此人不过是营陵县一小吏,尚未获得什么贵人赏识。 不过如果魏哲没记错的话,此人后来出仕郡府的时候,曾被北海相孔融所嘲讽,言“氏”字乃“民”无上,可改为“是”。 没想到氏仪闻言竟然真的改姓,自称是仪。 然而在孔融麾下是仪照样没混出头,后来依附刘繇,随其避乱江东,阴差阳错入仕东吴,这才有了出人头地的机会,历任骑都尉、忠义校尉、裨将军、偏将军、侍中、中执法、尚书仆射等官,封都乡侯。八十一岁时方才病逝。 可以说这又是一个尚未被发现的底层人才。 孙邵亦是如此,甚至和是仪的经历十分相似。 同为北海国人的他,如今尚且还是乡中处士,数年后他方才出仕郡府。日后还做过北海相孔融的功曹,不过随刘繇逃至江东后便辅佐孙权了。曾任庐江太守、车骑将军长史等职。在孙权称吴王后,孙邵还成为吴国首任丞相。 可以说如果不是这场乱世,出身单微的孙邵恐怕没有这种际遇。 三人之中,唯独要属国渊现在混得最好。 乐安郡盖县国氏虽号称出自齐国上卿国氏,但在国渊之前并无显贵。 可国渊却天生聪颖,年少时就师从大儒郑玄,如今在青州也算是小有名气。 后来三国鼎立之时,国渊更是被曹操征召任司空掾属,令其负责屯田事宜。而国渊亦是发挥其才能,将屯田制完善推行,短短五年间就令到魏国仓廪丰实。 故曹操征伐关中时,特地留国渊作后勤,担任居府长史,统摄府中诸事。后来更是任命其为太仆,位列九卿。 不过还是那句话,出仕不易,国渊眼下还是白身。 所以魏哲这次征辟国渊,其实也只是试试而已,不行也无伤大雅。 …… 翌日,北海高密。 乡社深处一棵树茂密的老槐树下,只见一群儒生围坐四周。 一位鹤发鸡皮的苍髯老者,则端坐树下讲学,语音不紧不慢,十分平和。 “乐得淑女,以为君子之好仇,不为淫其色也。寤寐思之,哀世夫妇之道。不得此人,不为减伤其爱也。” 在讲解完《论语》评《诗经》“乐而不淫,哀而不伤”的语句后,这老者便轻轻敲了一下戒尺,住口不言。 四下儒生闻言,顿时便知今日的讲学到此为止,于是纷纷起身拜谢。 礼毕之后,诸多儒生也不敢吵闹,当即有序离去。 此人便是郑玄,乃是当下顶级的经学大师,海内儒宗。 其实党锢解除之后,次年外戚大将军何进为了笼络人心,便首先征辟郑玄入朝为官,州郡官吏胁迫起行,郑玄不得已只好入朝去见何进。 何进为表示礼贤下士,倒是对郑玄礼敬有加,设几、杖之礼以待之。 但郑玄入京只是被逼无奈,敷衍一番后仅隔了一夜,未等何进授予官职就逃走了。此后他便一直在家乡隐居,聚徒讲学,专心经术,著书立说。 由于多年治学,他的名声早已遍穿天下,多有人自远方而投至门下。 今日讲学的场面还算小的,要在以往听其讲学者常常超过千人。 青州人俱言郑玄“著书满家,从学数万”。 而在看见国渊面有难色留在原地之后,郑玄顿时和煦一笑,向其微微招了招手。 “子尼,何处不解?” 毕竟国渊和其他听课的学子不同,乃郑玄高足。 所以对于这个弟子,郑玄还是很关心的。 国渊见状,当即便将自家的纠结向老师和盘托出…… ----------------- 下一章还在写,明早看吧。 东汉末年的青州人才实在太散了,天下各地都是,实在不好找,唉~查了好久都没有遇到合适的人选。 都怪孔融不争气!o(n_n)o哈哈~ 第72章:文化荒漠出息了 话说国渊在收到魏哲的聘书之后倒是没有太过惊讶。 别看他家世普通,但却师出名门。 身为郑玄的高足,国渊其实早就收到过不少招揽。 说来国渊也不是不想做官,这点他和管宁不同。 国渊初期是由于老师郑玄的原因导致他也在党锢名单里面,方才无法出仕。 前年党锢解除后,北海国就曾经有意征辟国渊为文学掾。 只是伏波将军马援曾言: 当今之世,非但君择臣,臣亦择君矣! 出仕本郡固然不错,但国渊也要看举主值不值得他效力。 毕竟一旦接受举主的征辟,那彼此关系便如君臣无异了。 而如今的北海相贾颇只是一个庸人,所以国渊拒绝了。 就像他的老师郑玄拒绝大将军何进的征辟,也是出于同样的原因。 故此国渊现在的纠结之处在于,他不知道这是不是最佳的出仕时机。 毕竟一个秩三百石的西平乡侯家丞,在国渊收到的征辟中只能算中等。 然而郑玄在听完弟子的困惑后只说了一句话: “抛开其他不谈,但问本心,魏公威此人值得你效力吗?” 国渊闻言顿时便沉默了,郑玄见状也不催促。 片刻之后,经过一番深思,只见国渊抬起头面色郑重的说道:“弟子听闻,西平乡侯治理带方一年,便安置流民数万,如今更是在乐浪大兴水利,劝课农桑,活人无数。此人文可使地方大治,百姓安居;武可抵御外敌,开疆拓土,实乃当世之英雄!” 见他这么一说,郑玄当即就笑了起来。 “既如此,还有什么可犹豫的呢?” 只见郑玄面色慈爱的看着这个弟子,教诲道: “志乎义,勤乎事,心乎国,便是出仕早些晚些又有什么关系呢?” 闻听此言,想明白的国渊当即郑重向郑玄拜谢道:“弟子谨受教!” 师者,所以传道,授业,解惑也。 由此可见,郑玄讲学能有如此大的规模,确实不仅仅是名气大的原因。 …… 中平三年,五月壬辰日。 午时,天晦,日有食之。 魏哲纵然不信天人感应,但还是按照习俗令郡吏鼓噪驱赶天狗。 也正是在这一天,魏哲终于迎来了他征辟的三位贤才。 当看见堂中的国渊、孙邵、氏仪三人后,魏哲顿时畅快一笑道: “众贤毕至,此乃吉兆也,难怪天狗离开如此之速!” 闻听此言,孙邵与氏仪两人顿时满脸感动。 “蒙君错爱,实乃鄙人之幸!” 说实在的,纵然两人都自认才能不弱于人,但终究一直无人赏识。 如今猛然受到魏哲征辟,两人其实多少有些受宠若惊。 毕竟魏哲的名望可不是白积累的,礼贤下士起来效果自然也格外不同。 相比之下,国渊就要沉稳多了。 魏哲见状也没有区别对待,一视同仁的招待了三人。 直到次日,魏哲才给三人安排具体的工作。 话说魏哲这个西平乡侯食邑不过八百户,自然用不着三人打理。 况且西平乡还在玄莬郡高句丽县治下,魏哲就更不会让三人离去。 他之所以用西平乡侯府的名义征辟三人,无非就是借一个名义罢了。 而且魏哲如今推动的诸多项目,很多都难界定事权归属的。 比如海冥的船屯,牛角岛的工匠所,三韩的商队等等。 “长绪,你且总理船屯与工匠所,若有所需,可来寻我!” 孙邵闻言自然是恭谨领命而去,眼神坚定,唯恐辜负魏哲的期待。 对于氏仪魏哲则给了另一个任务。 “子羽,商队与船队便交给你居中调度了!” 如今魏慕华、管休奔走在外,后方也确实需要一个大管家来协调。 氏仪没想到魏哲竟然将如此重要的财权相托,顿时感动的面色通红。 一句话:士为知己者死。 现在别说是效力了,就算把命给魏哲他恐怕都能答应。 不过氏仪虽然的忠诚度虽然拉满了,但魏哲倒是没要求人家改姓。 毕竟古之姓氏或以官号,或以祖名,皆有渊源,使后世子孙不忘先祖事也。 无端离文析字,以今人的观点教人易姓,实在有忘本诬祖之嫌。 比如“氏”姓其实是华夏一个非常古老的姓氏,即便是在大汉也十分稀少。 此姓一说源于妘姓,出自西周初期的邸国,属于以国名改笔为氏。 不过有部分大儒认为,此姓源于上古族序。 三皇五帝之时,华夏亦是部落林立,当时部落中有专门掌管姓氏的族老“氏叔”。这种氏族内部的职官称谓,后来演变为掌管宗祠之流的长老以及上古官员。在其后裔子孙中,便有以其官职称谓为姓氏者。 不过先秦时期省文简改为单姓,“氏叔”姓,方才演变成“氏”姓。 孔融言:“氏”字是“民”无上,可改为“是”。实在有点牵强。 不过这倒是和孔融眼高手低的性格挺符合的,也难怪最后未能一统青州。 …… 相比于氏仪与孙邵,魏哲交给国渊的任务就要复杂多了。 “子尼,屯田乃边郡之本,此事日后便多劳你费心了!” 在为国渊简单介绍一下乐浪的屯田情况之后,魏哲又叮嘱道:“民屯与军屯乃我草创,细则多有不足,尚需完善,你若有想法随时可来报我!” 而国渊在大致了解了乐浪郡的屯田情况后,反应与当初的戏志才如出一辙。 国渊越想便越忍不住要拍案叫绝,当即便感慨道:“君侯大才,属下亦是只能勉强拾遗补缺,略尽些绵薄之力罢了!” 不过他倒是理解魏哲为什么要单独将屯田事务拎出来处理了。 毕竟按照魏哲的设计,屯田事务之繁杂确实需要专人专职,实非地方小吏可以兼行也。 如今军屯、民屯草创不久,很多问题尚且没有暴露出来。 但随着魏哲招揽的流民越来越多,屯田规模越来越大,诸如贪腐、人浮于事、懈怠等问题必然是难免的。 如此一来,明确的考核办法、具体管理条例,以及屯田的内部监督等等,这些都需要国渊一点点慢慢推行、落实。 不过任务虽然艰巨,但国渊反而踌躇满志,越发觉得自家没来错地方。 若是能使府库粮仓丰足,百姓安居,他也算是不负所学了! 带着这样的心情,国渊倒是很快便投入到屯田事务之中。 于是在悄然之间,魏哲就这样用侯府的名义又组建了一个班底,在乐浪郡的治理中与郡府并行。 …… 且不说国渊的到来给乐浪的屯田事业带来了多少变化。 郡学之中,邴原却是最先感受到了国渊的冲击。 因为国渊来到乐浪之后得知魏哲大兴教化,对郡学极为重视,顿时愈发崇敬,于是他便将老师郑玄注解的《周礼注》《仪礼注》《礼记注》,即《三礼注》抄录了一本,送与乐浪郡学,甚至本人休沐时亦会前往郡学讲学。 说来此事其实也就只有郑玄的弟子能干得出来。 别看郑玄早年虽曾跟随经学大家马融学习古文经,但后来他游学十多年,辨析学术,考溯源流,搜求各家学说,仔细考订异同,早就综合百家,遍注群经,将今、古文界限打破,达到了经学的融合与统一,成一家之言。 是故郑玄虽然师出古文经学,但他却并不遵守眼下经学中的师法、家法那一套,而是他以自己渊博的学识遍注古文经。 不过有意思的是,邴原虽然就住在高密县隔壁,与郑玄讲学处临近,但邴原却并未投到近在咫尺的郑玄门下,而是背井离乡、远赴千里去了陈留、颖川、汝南和南阳等地游学,并且先后跟随陈寔、范滂、卢植、贾彪等古文经学大儒学习。 可以说在经学造诣这块,邴原要比管宁与华歆更为高深。 不过从他的经历也能看出来,年纪轻轻的邴原便很有主见,并不认同郑玄的学术观点。 如此一来,国渊的举动在邴原看来无异于上门挑衅了。 于是在乐浪郡这个文化荒漠,竟然破天荒的发生了数次辩经事件。 一时间,别说是乐浪郡的文人了,就算是隔壁的辽东郡都有不少儒生跑过来看热闹。 毕竟乐浪郡还从未这么有文化气息…… 第73章:瑟瑟发抖的辽东学子 话说邴原和国渊忽然斗起来,魏哲真的是始料未及。 说实在的,无论两人谁赢谁输魏哲都不想看到。 然而在学术之争面前,魏哲这个举主说话也不管用了。 一个是青年名士,另一个是儒宗高足。 两人无论是谁都有着自己的骄傲,不会为外力而屈服。 于是在劝解无果的情况下,魏哲也只能加入看热闹的群体。 毕竟送上门来的乐子,不看白不看。 不过话又说回来,魏哲也是来到了汉朝之后才发现当下也有思想之争。 别看两派思想阵营唤作“古文经学”与“今文经学”。 但实际上“古文非古,今文非今”。 所谓今文经,实际上是指汉初由老儒背诵,口耳相传的经文与解释,由弟子用当时的隶书(今文)记录下来的经典。 至于古文经,也不是指其更加“古老”的意思,而是指前汉武帝时期,鲁恭王从孔子故宅壁间所发现的由先秦古籀文字(古文)写成的经籍。 是故相比于“今文经”而言,“古文经”现世的反而更晚。 …… 翌日,朝鲜城南。 乐浪郡学,修文堂。 只见宽敞的大堂中已然是人满为患,甚至连大堂外的走廊过道上都有儒生翘首以待,仿佛整个辽东儒生今日都来了乐浪一般。 不过大堂正中的邴原和国渊两人,倒是一点都不在意,眼中只有彼此。 由于这次争端皆因国渊赠郡学的《三礼注》抄本而起,所以几次辩经也都围着这个核心展开。 “春秋之时孔子亦未闻《周礼》一书,后世所出,可为古礼乎?” 别看邴原外表沉稳,但言语可一点都不客气,直接就否定《周礼》的存在。 当然,他倒不是说周朝无礼法,再给邴原十个胆子也不敢这么说。 他所言《周礼》,乃是指前汉末年才出现的《周官礼》一书。 话说儒家向来有六经之说,谓之《诗》《书》《礼》《易》《乐》《春秋》,这六部古籍也非孔子所作,乃上古流传下来的古籍。 只不过在孔子之前为诸侯王室贵族所有,藏于深宫之中。 春秋时期孔子得之,便将它们重新整理修订,从而成为儒家典籍。 包括《春秋》也是如此,从鲁隐公到鲁哀公计二百四十四年的事件,本是鲁国史官所记,很多内容甚至是鲁国史书的原文。 若孔子后来没有臧否诸事,《春秋》其实应该与《齐史》一般称《鲁史》。 不过也幸亏经过孔子修订,否则《春秋》恐怕也如《齐史》一般毁于战火。 但即便如此,儒家六经传承至今也有失传,《乐经》便再也无法复现。 不过有趣的是有的典籍越传越少,但有的典籍却越传越多。 比如《礼经》,最早其实就是指记载了周朝礼仪制度的《仪礼》一书。 直到前汉宣帝时期,大儒戴德、戴圣叔侄将战国至秦汉年间儒家学者解释《仪礼》的文章修订整理,并且整合记录孔子和弟子等的问答,还兼收先秦的其它典籍,然后将诸多文章合在一处,统称《礼记》。 因叔侄之间亦有分歧,所以又有《大戴礼记》和《小戴礼记》之分。 至此,《礼经》便成为了《礼记》和《仪礼》的统称。 然而没想到过了几十年,前汉末年大宗正刘向在石渠阁校书时,自称从宫中秘府中发现了先秦古本,并加以著录,后经过其子大儒刘歆补充,这才有了《周礼》一书。 刘氏父子宣称《周礼》与《仪礼》一般,都系周公所作。 于是好好一本《礼经》,到了本朝竟然变成了三本书了,即《周礼》《仪礼》《礼记》是也。 郑玄虽然号称融合古今,但实际上还是以古文经为主,兼采今文之长。 国渊作为郑玄的高足,自然也是秉承这一观点。 然而今文经学大儒却一直坚决反对这个说法,态度保守点的还能说《周礼》或许是作于六国之时,态度激进的大儒甚至直言《周礼》乃刘歆父子伪造。 比如邴原就对郑玄所注解的《周礼》嗤之以鼻,认为此书纯属误人子弟。 别人的刀子都砍到命脉了,国渊自然也不再客气,当即犀利反驳。 不过他并未跟着邴原的节奏跑,在《周礼》这个话题上纠结,而是直言《仪礼》的不足。 “秦人不通吴语,可知言语之谬甚于文字。”只见国渊面色冷静的开口道:“高堂生本鲁人,乡音甚重,加之口述《仪礼》时已然是耄耋之年,如此《仪礼》能尽信乎?” 国渊此言其实说的是儒家的一桩旧事。 秦末汉初,由于历经战火《礼经》已然失传,当时并无文字可寻。 当时鲁地的高堂生最得其根本,尚能心记口诵,故担当起了传授礼的重任。 后来朝堂派人修复典籍的时候,便是以他所言记录成文字。 可以说如今大汉朝几十万士人所学之《礼》,都是由这个老者所述。 如此一来,到底是孔子的“一家之言”,还是高堂生的“一家之言”就无人可知了。 国渊此言,基本上等于在说今文经学这几百年来都在做无用功。 国渊也是聪明,他并没有否定孔子修订的《礼经》,而是直接质疑今文经信奉的《仪礼》的可靠性。 只能说你的敌人,甚至会比你自己更了解你! 邴原一针见血,国渊也直击七寸。 两人你来我往,虽然只是口舌之争,但旁观者却仿佛看见刀光剑影一般。 一时间辩经的两人还没有怎样,旁观的诸多辽东士子反而汗流浃背了。 没办法,辽东儒生太淳朴了,真没有看过这种高端的场面。 他们甚至都有些不理解,这两位怎么这么敢说? 都不要命了么? 然而他们却是不知道,思想之争更甚于刀兵。 毕竟刀兵只能杀伤肉体,剥夺生命,但思想之争却能毁去一个人的一切。 无论是有形的,还是无形的,他们都能彻底溟灭! 相比于他们,对儒家典籍了解不多的魏哲就比较懵懂了,还是经过戏志才的解说他方才明白一二。 于是本来抱着看乐子心态的魏哲忽然发现了事情的严重性。 毕竟当下汉人的很多行为逻辑,究其根本都与其信奉的思想理念息息相关。 比如当下如果是公羊儒大行其道,那么扬名最好的方法无疑是报仇。 越是离谱、惨烈、匪夷所思的报仇,越是能得到公羊儒的赞誉。 念及此处,魏哲开始认真的听起两人的辩经来…… ----------------- 下一章还在码,两点前肯定能搞定。 另外这段可能会有些枯燥,还请各位书友多见谅,但我认为描绘一个时代是必然是要了解当时的社会思潮的。 比如上个世纪美国的嬉皮士时代,以及东大,这些看似虚无缥缈的东西实际上与每个人息息相关,并且联系紧密。国家大事受此驱动,平头百姓也难逃这种氛围的影响。 所以写汉末三国,乱世争霸固然是重点,可缺少了思想领域这块版图,我总觉得有些苍白。 当然,我能力有限,目前仅限于查查资料,被动学习,尚且没办法对儒家典籍有更深入的理解,若有错漏,请多包涵! 第74章:思想的战争 对于国渊与邴原的辩经,简而言之就四个字: 唇枪舌剑! 但相比于邴原而言,国渊的积累与天赋多少还是差了点。 要知道邴原日后可是能直接和他老师郑玄辩经的人。 曹魏时期,世人更是称齐鲁之地有“邴郑之学”,将两人并论。 于是在邴原犀利的进攻之下,这次辩经国渊终于露出了颓势。 …… 不知过了多久,修文堂中。 看着面前脸色有些苍白的国渊,只见邴原依旧神态沉稳的开口道:“汝自认学问与孔子相比,孰强孰弱?” 国渊闻言自然毫不犹豫的摇了摇头。 “我不如也!” 然而他此言一出,邴原顿时眼神微凝,直接图穷匕见。 “汝之学问既不如孔子,又如何能判断圣贤对错?” “《仪礼》纵有些许谬误,却上承孔子,传承有序,《周官礼》可乎?” “《周官礼》藏于皇宫秘府多年,为何唯独为刘歆父子发现?” “何人所录?何人所藏?何人可证?” “诸证皆无,《周官礼》何以为凭?” 邴原这连绵不断的质问声顿时就好似刀剑一般齐齐朝着国渊射去。 明明四下无风,但国渊的后背却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仿佛在惊涛骇浪之中一般,摇摇欲坠。 但即便满头大汗,他亦是面色惨白咬牙道: “世间之事,是便是,非便非,通天通地,贯古贯今,决不可易也。若使孔子之言有不是之处,亦是不是,如何能硬穿凿说!” 不得不说,国渊在经学上或许不如邴原,但心志却非凡人。 即便四下有诸多辽东儒生围观,他亦是面色坚定的开口道:“若违天理,虽其言之出于孔子,不敢以为是也!若合人伦,虽其言之出于黔首,不敢以为非也!” 国渊这么说倒不是失心疯了,而是秉承师门理念。 话说郑玄这一派与今文经学最大的分歧,其实就是关于孔子的定位。 在今文经学的理论中,孔子是给后世制法的神圣。 故此这一派大儒才会称孔子是受命于天的素王,乃是其母在大泽之坡郊游时,梦见黑帝请其赴宴,后在梦中交合有感,方才在空桑之中生下孔丘。 因为按照春秋战国时期神话的传统,神圣都是其母跟天帝生的。 但是郑玄这一派的古文经学大儒却不这么认为。 他们虽然同样尊崇孔子,但却认为他是“先师”。 只是有大智慧的先行者,领路人! 虽然孔子的成就很高,但却并不是无所不知,所言都是正确的。 也正由此,才会引发了两派的第二个分歧: 即今文经学认为《六经》皆为孔子所作; 而古文经学则认为《六经》是古代典籍,只是经孔子校订整理而已。孔子的贡献在于“述而不作”,继承并弘扬古学。 为什么双方的态度截然不同呢? 原因很简单!根本在于双方立场的不同。 立场不一,才会导致今文和古文对六经的态度自然就不同。 今文经学之所以持有这个观点,就是因为孔子“必须”是素王。 因为只要孔子是神圣,所言便是神谕。 如此一来,凡俗生灵自然没有资格篡改。 毕竟圣人乃是无所不知,所言凡人即便不理解也应该听从,而不是篡改。 如果凡人所行和孔子言论相违背,那也肯定是凡人哪个地方做的不到位,而不是孔子错了,毕竟圣人的无所不知,自然是不会错的。 在这个逻辑下,今文经学自然要认为《六经》皆为孔子所作了。 毕竟只有《六经》为圣人言论,凡人才没有篡改的资格。 如此,圣人典籍的解释权,也就是儒门的家法,自然就能世代传承了。 而掌握家法、师法的诸多今文经学的大儒家族,便可以世代不易。 如果他们的想法当真实现,那么这种家法道统甚至会比帝统更珍贵。 即便他们彼此之间也有矛盾,那也只是皮毛之争,不伤根本。 可一旦古文经学得势,他们的根基就会彻底崩盘。 毕竟在孔子是素王,《六经》皆为孔子所作的情况下,他们各家对儒学典籍的解释权是最权威的,在既有的学术框架里谁也无法再推翻他们。 但倘若郑玄这一派的理念大行于世,那么【孔子是素王】【《六经》皆为孔子所作】这两点必然会被否定后,他们自然也就失去了万世不易的根基。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他们甚至不承认当下《五经》有瑕疵。 郑玄等古文大儒认为如今《五经》是秦火残余,其传述多有缺漏。 可今文经学自前汉开始,就一直坚称【汉初五经均为全本】。 毕竟一旦《五经》有瑕疵,那就需要弥补。 如此一来,就等于将儒家典籍的解释权拱手相让了。 所以古今之争虽然源自《五经》,但如事情的关键却已然不在古文经的真假上面了。 郑玄一派的古文大儒之所以如此坚持,便是认为当前的儒家经义实在太过僵化了,充斥着谶纬神异,已然脱离古之贤者本意。 故此古文经学才会斥责今文经学为附会谶纬的妖妄,强调文字训诂对于治经的重要性。坚持研究经文本身的涵义。 比如郑玄在讲学时便从来不讲“非常疑义可怪之论”及“阴阳灾异”。 在他们这一派人看来,后人亦可有不同于孔子的想法和观点。 也正是秉承着郑玄的教诲,国渊才能说出这番大胆的言论。 然而国渊此言一出,四下顿时一片哗然,堂内堂外的士子都不禁面露惊色。 但国渊却没有理会这些,辩经说到这里他也知道自家落败了。 再纠缠下去,反而会丢了师门的脸面。 于是只见国渊先是朝邴原一礼,以示胜负,而后又开口道: “今日之败,皆因我学识浅薄,非《三礼注》不行。我师座下,唯我最为蠢钝粗鄙,日后定有其他师兄前来讨教!” 邴原闻言倒是也没有意外,要是国渊输了一场辩经就叛出师门他才奇怪。 故此邴原亦未咄咄逼人,反而回之一礼,而后便退下休息。 毕竟即便是他面对这种强度的辩经,此刻也已经感到相当疲惫了。 不过待国渊与邴原这两位主角退场之后,作为看客的魏哲反而留了下来。 片刻之后,藏书阁内。 只见魏哲一脸好奇的找出引出这场纷争的《三礼注》抄本,一脸好奇的翻看着…… ----------------- 抱歉,迟到了,但这章真的好难写! o(╥﹏╥)o算了不说了,睡了,晚安! 第75章:现学现卖 午后,乐浪太守府。 见钟扈与乌忠守在书房外,元骏立刻放轻了脚步。 “君侯又在学经?” 当看见钟扈微微颔首,元骏顿时有些头疼。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从看了几次辩经之后魏哲竟然好学起来。 为此还专门让人将郡学中的《三礼注》抄录了一份,不时研读。 此事传出之后,倒是令不少文士儒生对魏哲心生好感。 不过邴原却有些不服,为此还特地献上了一本他注解的《仪礼》。 很显然,他并不想让魏哲被古文经学给拉拢过去。 而就在元骏纠结要不要现在打扰魏哲的时候,却听见里面传出一句话。 “子良,进来吧!” 魏哲学经固然有自己的打算,但还不至于因私废公,本末倒置。 再说了,学经非一日之功,倒也不必急于一时。 待元骏进门后见他面有急色,魏哲顿时将手中的典籍放下。 “何事如此焦急?” 闻听此言,元骏也顾不得其他,当即眉头紧皱的解释道:“君侯,城中有老者状告其子忤逆,朝鲜令不敢断,故来上报。” 说来乐浪九县的地方长官除了戏志才外,如今也就这个朝鲜令幸存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太守的眼皮子底下,这厮胆小的简直堪称废物。 或许正是因为这一点,才让他在五督邮巡县的风波中躲过一劫。 不过这回朝鲜令是确实被吓到了。 要知道忤逆案无论是在前汉还是本朝都是大案,忤逆罪在“十恶”中更是排第二,仅次于谋反叛乱。 一旦县里出现忤逆大案,无论如何判罚,县官都可能会被撤职待参。 天知道朝鲜令接到诉状的时候有多绝望! 千防万防,他终究还是没能逃过这罢官之劫! 而见元骏这么一说,魏哲亦是面色一沉。 来乐浪郡这么久,他还是头一回遇到这种事情。 不过太守到底要比县令超然一点,故此魏哲直接问起了案情。 元骏闻言立刻便将此案的相关情况一一道来。 “事情是这样的,今早石镜乡民杜宏于县寺告同乡刘勃忤逆。” “经朝鲜令询问得知,杜宏今年五十有三,早年家贫无力抚养婴儿,故将其子遗弃于树下,后被同乡刘常发现,因其无子,便捡走男婴抚养长大。杜宏事后得知亦未多言。” “然杜宏此人好酒,时常流连于酒肆之中。昨日于酒肆遇到刘勃时,此人酒醉之后竟然直接当众对其呼曰【汝是吾子】。刘勃闻言立刻大怒,直接操酒肆中木棒怒杖杜宏十数下。” 说到这里,元骏的脸色也有些无奈: “那杜宏酒醒后思之愤然,便自告县官。” 说实在的,这事元骏刚开始听说时都有些头疼,也难怪朝鲜令不能断。 那杜宏虽然是一介酒徒,品行不端,但他确实是刘勃之父,这点乡中三老都能证明。 毕竟同居一乡,彼此知根知底,一个老光棍忽然多出来一个儿子,三老不可能不过问,此事倒是好查的很,但也正是这样才麻烦。 因为如此一来,以子殴父的行为就成立了。 但若是直接就这么判定为忤逆,却又有些牵强。 或合乎法理,却不合情理! 然而魏哲听罢只是略做沉吟便笑了起来。 “此案简单!”在元骏不解的眼神中,只见魏哲果断道:“忤逆不成,以殴伤论,罚刘勃城旦三日,以做训诫。” 见魏哲这么一说,元骏顿时担心道:“君侯,如此轻惩,或有非议呀!” 魏哲闻言当即淡然一笑的解释道:“杜宏虽为刘勃生父,但弃之在先,并无养育之恩,如此父子之义已绝矣。生而未养,不为父子,何来忤逆?” 简单来说就是父亲不仅要生,更要养;生而养,才是“义”。 如果只是因为生理欲望有了一个孩子却不抚养,那就是枉为人父。 见元骏依旧有些担忧,魏哲当即又现学现卖道:“春秋时许悼公食其亲子所制药丸而崩,若以常理论,无疑犯“弑君”“弑父”之罪。然孔子闻之却不罪公子许止,只言其不够谨慎,非忤逆人伦也!” 此言一出,元骏顿时松了口气,当即赞道:“君侯大才,吾不如也!” 有了这个解释,定然没有人会对此案的判罚说三道四了。 …… 且不说魏哲如何轻松解决了一桩忤逆大案。 只是当魏哲对此案的论断传出之后,郡内果然俱是一片赞颂之声。 甚至来乐浪郡游学的辽东士子闻言,都忍不住连连颔首。 他们倒不是没有想到,魏哲不仅擅长兵法,竟然也精通义理。 一时间,魏哲在辽东之地的声望倒是越发高涨了。 但是乐浪郡学那边却依然如故。 实际上如今来乐浪郡游学的辽东士子,基本上都是冲着辩经来的。 甚至连海对面的青州诸郡都有所听闻,不少既闲又不缺钱的东莱士子、北海儒生竟然直接乘船浮海而来,堪称顶级乐子人。 不过话又说回来,魏哲倒是有些理解他们。 毕竟连他也没有想到,国渊辩经输了之后竟然还有后续。 也不知道是不是国渊写信摇人了,反正没过不久另一位郑玄高足郗虑便来到了朝鲜城,一来便去乐浪郡学找场子去了。 毕竟辽东就相当于青州的家门口。 在家门口被今文经学打败了,郑玄门下可咽不下这口气。 然而经过数日的辩经之后,郗鸿豫竟然也不敌邴原。 当这个消息传开之后,郑玄门下就真的坐不住了。 如果说郗虑是因为和国渊的关系好才过来助战,那么这次就不是国渊一个人的事情了,凡是郑门弟子都同仇敌忾起来。 一时间,郑玄门下弟子开始纷纷来到乐浪,如赵商、崔琰、公孙方等人。 只可惜邴原日后能与郑玄并称不是白说的,他反而越战越勇,连战连胜。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国渊已经有些骑虎难下了。 于是无奈之下,他只能把师兄程秉请来。 毕竟只有这位师兄跟随老师郑玄学习最久,也最得老师真传,同样通晓五经,并且已经开始尝试著述立言。 郑玄曾有言,他弟子中唯独程秉于治学一道走得最远。 果不其然,当程秉来到乐浪郡学之后,邴原日益高涨的气势终于一滞。 数日之内,两人接连辩经八次,结果竟然互有胜负,不相上下。 一时间,乐浪郡学俨然已经成为了辽东的文萃之地。 而作为乐浪太守的魏哲这段时间别提心情有多好了,看着不断前来游学的士子,他只感觉一条条鱼儿在主动往他的笼子里跳。 须知治理地方除了要顶尖的谋士文臣之外,大量的普通文士其实也必不可少,因为再好的政策也需要人去执行。 而这其实也正是中原之地最大的优势,譬如日后的曹操,便从来没有人才匮乏之忧…… 第76章:吾计成矣! 六月己卯日,中常侍赵忠罢车骑将军。 乐浪无事,魏哲学经。 次日,荆州刺史王敏讨乱兵赵慈,斩之,江夏平。 郡内诸事安好,于是魏哲携妻郊游! 不知何时,远离洛阳竟然也成了一个优势。 当天下躁动不安时,偏处海东的乐浪郡反而一派安宁和谐之景。 仿若遗世独立的世外桃源一般,不染尘埃。 蛮夷不敢寇边,豪强不敢肆意,地方官吏亦是谨言慎行。 可谓:政通人和,百废俱兴。 或许正是感受到了这个氛围,前来游学的士子多有留下于郡学求教的。 如此一来,郡学的经师便有些不够用了。 于是无奈之下,邴原只能请来了管宁救急,并答应他来去自由。 倒不是邴原不想请华歆,而是这厮年初的时候已经谋得了一个孝廉的名额,去洛阳当郎官去了。 而国渊得知此事,思量再三后写信请来了另一位同乡——孙炎。 与程秉相同,孙炎亦是郑玄门下大儒,属于已然出师的那种。 不过两人目前的状态不同,程秉倾向于整理自身所学著述立言,无意讲学。 而孙炎则是想要效仿老师郑玄,先讲学传道,力行教化。 只是因为老师郑玄的影响太大,导致身处邻郡的孙炎一直弟子不多。 毕竟北海国那么近,真有良才美玉也都全去听郑玄讲学去了。 即便时人称孙炎为“东州大儒”,但也顶不住他旁边有位“海内儒宗”。 于是在收到了国渊的书信后,孙炎深思熟虑之后竟然真的来了。 面对孙炎这样的大儒,即便是邴原也不能多说什么。 一时间,乐浪学风大盛。 面对这样的情况,魏哲自然是乐见其成。 只可惜,快乐的时光永远是短暂的。 …… 七月朔日,太守官邸。 当放下手中的信件后,只见魏哲眼中的喜色简直溢于言表。 因为他在三韩的布置终于生效了,饥荒之乱初现。 见元骏一脸好奇,魏哲当即哈哈一笑道:“吾计成矣!” 此言一出,元骏顿时激动大笑。 毕竟他与管休各自负责一地,自然知道魏哲在三韩的布局。 不过他却是没有想到,管休竟然在三韩之地折腾了如此多事来。 话说随着管休将一批批问题粮种混入三韩各部之后,尚且处于粗放式耕种状态的三韩百姓压根就没有察觉到丝毫不对劲。 直到上月他们才发现端倪,但此刻已经为时已晚,错过了补种的时间。 当下面人汇报今年可能粮食欠收之后,三韩各部首领顿时就坐不住了。 一时间做什么的都有,有大肆捕猎野物,采集果蔬,储备食物。 也有贩卖本部特产,尽量在外部购粮。 但这条路基本不可能,尤其是在管休表示无法筹措太多粮食之后。 于是绝大部分三韩部落最后都选择最直接的解决办法——抢粮! 而其中就要属马韩大王最为疯狂! 只见管休派回来送信的信使一脸兴奋道:“自上月中旬开始,马韩大王便无日不战,初时先袭伯济国西境,围缶谷城,为伯济国主率步骑两千拒之。故马韩大王又转道向东,以心腹仇道为左军主,六部贵姓薛支为右军主,袭古离国、牟水国,杀获五百余级,劫掠粮谷,夺人牛马牲畜,周边怨愤甚深,缠斗至今。” 听到这里,魏哲当即问道:“月支国内可有叛乱?” 信使闻言却摇了摇头:“马韩大王威势尚在,月支国内尚且无人敢反。” 闻听此言,魏哲不禁有些遗憾的轻叹一声:“看来还是差点火候!” 不过魏哲也没有太失望,无非就是多等一段时间罢了。 他为此事都快筹备小两年了,也不差这点时间。 故此在命人带信使下去歇息后,魏哲并没有着急忙慌的聚兵,而是命孙邵先按照管休的要求派船给他送粮食去。 因为在用硬刀子收割三韩之前,管休准备先用囤积居奇的软刀子收割一回。 别的不说,至少要先帮乐浪军屯的屯兵们把婆娘赚回来。 要知道乐浪的男女比例已经到了相当离谱的程度了。 即便魏哲一直在不间断的招揽青州流民,可是流亡的妇人实在太脆弱了。 不是死于荒野,就是被豪强、贼寇给掳走了,只有极少数幸运儿能来乐浪。 如果通过正规途径,魏哲倒是能买上一批女奴,但那也只是杯水车薪。 要知道魏哲缺少的不是一两百妇人,而是成千上万。 如此巨大的数字,魏哲就算是倾家荡产那也买不起呀! 从某种程度来说,这也算是魏哲的另一个重要的战略目标。 毕竟这些东夷女人留在三韩也是个死,还不如嫁给屯兵混口饭吃。 再说了,眼下三韩各部恐怕也巴不得拿妇人换粮食。 如此在获得粮食的同时还能减少许多吃饭的嘴,简直双赢。 至于部落缺少了女人以后怎么办? 那自然是抢了,反正这种事情他们没少干。 于是就这样,随着大面积欠收情况的出现,三韩内部的乱战开始进入新的阶段。 与此同时,一船船的东夷妇人则源源不断的被运往乐浪郡,替屯兵泄火! …… 且不说乐浪各营屯兵如何兴高采烈,感恩戴德。 魏哲这边也开始了最后的战前准备! 翌日,郡兵大营,众军肃立。 经过上次战事的洗礼,如今的三千郡兵已然大有不同。 当然,主要这里面的士卒也换了一大批。 比如柳毅等人,就被外放至郡兵当个屯长。 但由于在浿水一战中屡立战功,张敞、柳毅、韩忠如今已然积功为军侯,各率五百人,算是郡兵中坚了。 魏哲身边的其他亲兵,也多有下放为军吏者。 在看完郡兵的操练后,回到帅帐魏哲这才将这次的出兵计划告诉了公孙昭。 “果然要打三韩!” 闻听此言,公孙昭心中那叫一个激动,因为他终于赌对了…… 第77章:体会到皇帝的痛苦 当得知魏哲真的准备对三韩下手时,公孙昭十分兴奋。 然而魏哲的下一句话却让他瞬间冷静下来,甚至有些瑟瑟发抖。 “高句丽不得不防,此战须得有人留守!” 即便没有年初的浿水之战,魏哲也不会对背后的高句丽视若无睹。 毕竟乐浪郡周边唯一也是最大的威胁,就只有浿水西岸的高句丽人。 如今双方刚大战一场,魏哲就更不会忘记他们了。 “浿水一线,必须有人防备!” 帅帐之中,只见魏哲如是道。 然而正当公孙昭以为自己这个后来者要被赶下车时,魏哲却忽然看向一旁的元骏道:“子良,此事便交给你了!” 公孙昭闻言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不过转念一想也对,作为乐浪郡的将兵长史,元骏确实要比他合适。 别的不说,光是这份将后方相托的信任他就比不上。 元骏亦是知道自家肩上的责任有多么重大,于是当即郑重一礼道:“君侯放心,只要卑职还有一口气在,必不让高句丽人跨过浿水!” 看着他那坚定的眼神,魏哲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因为元骏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一战意味着什么。 当然,魏哲还不至于真让元骏豁出命去拼,他舍得魏哲还不舍得呢。 “我给你留十五个营的屯兵,若事有不谐,可再从带方征调。” 话说乐浪郡如今能动用的战力其实并不算太多。 除了四千郡兵之外,也就只有那二十营军屯里的农兵了。 虽然他们只是闲时操练,忙时种田,但经过小三年的操练已然小有基础。 相比之下,年初由三十镇民屯转为军屯的那十五个营就要差多了。 基本与农夫无异,连基本的金鼓号令都听不懂,更别说阵而后战了。 徒有血勇之气,全无章法,乌合之众说的就是他们了。 让他们上战场既是残忍也是浪费,魏哲可不舍得就这么报销了。 然而元骏闻言却不禁眉头微皱的担忧道:“君侯,只带五千屯兵是不是有点太少了?还是多带点吧,卑职用不了这么多人!” “哈哈哈~不必,四千郡兵,五千屯兵,刚刚好!” 说罢只见魏哲转头看向国渊吩咐道:“子尼,令军屯诸营遴选精锐,四选其一,尽快将善战者报上来!” “喏!” 国渊闻言当即躬身领命。 经过这些时日的熟悉,国渊发现自己竟然还是小看了魏哲的屯田新法。 就说乐浪郡的这些屯兵吧,若是放在黄巾之乱前都不比中原州郡的郡兵弱了。 眼下再从两万人中选五千精锐,那这战力绝对不比脱产操练的郡兵差。 见魏哲这么一说,公孙昭与元骏等人一想也确实是这个道理, 精锐出征,次者留在本土守御,正合用兵之道。 别的不说,有这十五营屯兵在,纵然高句丽举全国之兵来袭元骏也有信心挡上一个月,给魏哲争取回师的时间。 而在交代完乐浪郡这边的事情,回到太守府后魏哲便去信海东属国。 要知道太史慈在海东属国早就等的饥渴难耐了,整天不是打猎就是练兵。 …… “秽貊二十八城,五选其二,每城便可征召精锐两百,便有五千六百人。” 翌日,太守府内。 只见对魏哲指着案几上的地图对奉命而来的戏志才介绍道:“以此为北路军,由子义统领攻辰韩,吾率领四千郡兵、五千屯兵为南路军,东出攻马韩。” “两路大军东出,最后在弁韩会师,如此三韩可定!” 这份作战方案,魏哲其实早在去年就开始酝酿了。 不过戏志才听罢却有些犹豫道:“海东属国留八千多秽貊骑兵,是不是有点太浪费了?” 毕竟像秽貊骑兵这种物美价廉的仆从骑兵,眼下简直不要太好用。 然而魏哲听了却有些嫌弃的无奈道:“秽貊义从不比乌桓突骑,他们的战力还是差点意思,此战出动五千仆从骑兵足够了。” “再说了,子义年初时从夫租城北出,刚在高句丽后方大闹了一番,必要的防备还是要有的!” 当然,最根本的原因其实还是魏哲嫌弃秽貊骑兵的战斗力差。 战力差就算了,还巨能吃,一个秽貊骑兵的粮食消耗足足抵得上三个步卒。 在这种情况,魏哲能挑选五千秽貊义从已经很有勇气了。 见魏哲这么一说,戏志才想了想也忍不住叹了口气。 确实,以一郡之力攻伐像三韩这种体量的塞外大国还是有点勉强。 别的不说,光是在后勤粮草这块就是一个天大的问题。 就说这次的南北两路大军,共计一万四千人,每月至少需要消耗十八万石粮食,两个月就是三十六万,三个月就需要将近五十四万石粮草。 唉~魏哲如今终于体会到了天子的痛苦了! 明明国内有青壮数百万,但一到用兵时还是只能抠抠搜搜的出动几万人。 不是没有人,实在是军费太贵了,养不起太多。 所以“兵贵精而不贵多”是真的有道理! 魏哲如果不是想方设法的在乐浪郡大兴水利,开荒屯田,也没有本钱开战。 毕竟天子刘宏可是一分钱军费都没有给他,全靠他自己筹措军资。 念及此处,魏哲不禁有些可惜的感慨道:“去年再多杀几家豪强就好了。” 他倒不是想着靠抄豪强家来筹措军费,而是盯上了豪强名下的良田。 要知道魏哲为这场大战准备的粮食,可是有大半都是乐浪八县的军屯所出。 《汉书?食货志》有载: “今夫农夫五口之家,其服役者不下二人,其能耕者不过百亩,百亩之收,不过百石。” 对了,这里说的百石粮食,指的不是其他,而是粟米。 因为在前汉以及秦朝之时,粟米才是华夏之地的主要粮食作物。 原因很简单,相比于其他谷物,唯有粟米耐旱耐贫、产量高、能养活更多人的粟米,自然顺理成章地成为百姓和朝堂的首选。 比如《史记》曾记载:文景之时,太仓之粟,陈陈相因,充溢露积于外。 不过最关键的是粟米的保存时间相对更长,基本可保存十年左右, 据说隋亡二十年后,长安府库中的积粟仍然可以食用。 也正是因为这个优势,导致粟米长期都是军粮的首选。 前汉武帝时期,正是这些吃粟米稠菜粥的汉儿,打败了吃羊肉、喝马奶的匈奴人,最终封狼居胥! 第78章:始料未及的展开 魏哲在带方县屯田时,曾纠结过到底要以何种粮食为主。 毕竟南橘北枳的道理他还是懂的,一味地生搬硬套只能扑街。 当时在这个问题上,魏哲其实为难了很久。 即便是戏志才在得知之后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于是无奈之下魏哲只能选择最笨拙的方式,那便是让最前线的人说话。 老农虽然不知什么大道理,但对于粮食的感受却是最真实的。 也正是在请教带方县的诸多老农后,魏哲才决定以粟米为屯田主粮。 话说自董仲舒请求汉武帝下令,让关中百姓种植小麦开始,粟米的地位其实就已经渐渐下降了。 尤其是到了本朝,石磨的普及更是让胡饼、汤饼成为了很多北人的主食。 在这种情况下,北方的小麦种植面积是越来越大。 毕竟相比于粟米而言,小麦的产量通常高于粟米,最关键的是小麦貌似比粟米更耐饿。 如果单从这些条件来看,貌似带方县更加应该种植小麦。 然而带方县本土的老农却告诉他,他们更喜欢种植粟米。 因为由狗尾巴草人工驯化而来的粟米太抗造了,即便是在干旱、贫瘠的土地上也能生长。相比之下,小麦对气候和土壤的要求就比较高了。 朝鲜半岛可不是辽东,这里没有黑土地,地形也主要是山地和丘陵,土地贫瘠算是一个恰如其分的评价。 所以对于条件较好的地区,种植小麦可能更具优势; 而对于条件较差的地区,种植粟米却更为合适。 此谓“因地制宜”也! 日后魏哲若有机会去辽东开荒屯田,种植的主粮说不准就要换成小麦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即便粟米在干旱、贫瘠的土地上也能生长,但开荒却注定是一个苦差事儿,尤其是开头几年。 就说带方吧,魏哲从中平二年就开始垦荒了。 但是今年荒地新田的产量基本上只有熟地的十分之一。 去年若不是魏哲通过带方铁钱在三韩掠夺了一批粮食,光靠屯田的产出连打秽貊的粮草都不够。 不过今年就好多了,乐浪郡的豪强联手给他发了一个大礼包。 每县千顷的良田熟地,让魏哲彻底吃了个饱。 毕竟按照每百亩收一百石粟米来说,一千顷可就是十万石。 九县九千顷,那可就是九十万石的产量。 如果算上开荒的粮食收成,一百万石是绝对有了。 当然,魏哲还不至于竭泽而渔,屯兵和屯民也是要吃饭的。 为了让他们保持积极性,好让魏哲能可持续性的剥削,他严格按照当初的契约履行,最后拿到手也就是五十多万石。算上今年交易所得,勉强也够用了。 每每想到此处,魏哲就格外羡慕曹操那家伙。 毕竟当初曹操在许昌城外实验性屯田,当年可就收上来谷物百万石。 没办法,经过数千年的发展,中原地区早就没有什么荒地了。 曹操那厮的屯田条件可是要比魏哲好太多了,简直一个天一个地。 而且他只是收上来了百万石,由此可见当年许昌屯田收获应有近两百万石。 “算了,不想了,越想越气!” ……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在和戏志才商量好出兵三韩的方案后,魏哲便开始准备起来。 收粮,选兵,操练等等,堪称是繁杂之极。 而在这个过程中,国渊所展现的能力则让所有人都为之惊讶。 孙邵、氏仪的表现亦是十分亮眼,无论是船队还是工匠所都丝毫没出差错。 在两人的默契配合下,国渊几乎主导了整个后勤工作。 可以说他这个侯府大管家,硬是靠能力让郡府诸郡吏不自觉的听令行事。 对于这样的情况,魏哲自然甚是欣慰。 本来人员稀少的西平乡侯府,也在这个过程中慢慢壮大起来。 而就在乐浪郡这边忙得热火朝天时,三韩之地的情况开始变得越发严峻。 说来也怪,明明他们的存粮还没有见底,但所有人都开始恐慌起来。 无论是马韩、秦韩还是弁韩,惊恐的情绪几乎无处不在。 手中有粮食的部落惶恐,粮食见底的部落也惶恐,死亡开始迅速蔓延! 虽然粮食欠收已成定局,但饿死的人没几个,倒是有大量三韩人死于刀兵。 甚至在粮食尚且充裕的时候,很多部落就已经开始人为制造饥荒了。 诸多部落权贵手中握着大量的粮食,但却偏偏不愿意给底层族人一点。 他们宁愿让这些族人饿死,也不愿意让自己冒一点被饿死的风险。 而被他们笼络的部落勇士虽同情那些族人,但为了家人还是选择为虎作伥。 人性的复杂与丑陋,在此刻被赤裸裸的暴露出来。 而这其实是魏哲始料未及的。 他本以为至少还要两个多月,三韩才会因为大饥荒而崩溃。 但现在看来魏哲还是保守了一点。 不过最让魏哲想不到的是,面对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饥荒,马韩最南端楚山涂卑离国的百姓竟然开始选择冒险出海。 因为在楚山涂卑离国之西有一座大岛(济州岛),上面也有不少人居住。 在乐浪郡的官府档案上,将这些人称之为“州胡”。 这些州胡与三韩人不同,男子俱有文身,身高更为短小,并且言语也不与三韩相同,一个个皆髡头如鲜卑一般,服饰穿着也是有上衣无下衣,几如裸态。 不过这些州胡却喜欢养猪牛等牲畜,常常乘船去马韩巿买物资。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楚山涂卑离国人才会冒险前往,希望能找到粮食。 与之类似的是,弁韩沿海的古资弥冻国、冉奚国,狗邪国、斯卢国等部落,也开始有大量的族人划着独木舟,甚至是抱着浮木就朝东边的倭岛游去。 要知道早在前汉武帝时期,武帝灭朝鲜时倭人就曾遣使朝贡。 后来班固在《汉书》中记载: 倭人在韩东南大海中,依山为居,凡百余国,国皆称王,世世传统。男子皆黥面文身,女人被发屈紒,衣如单被,贯头而著之。 等到了本朝光武帝继位之后,倭奴国又奉贡朝贺,光武帝还赐以印绶。 甚至在安帝永初元年,还有倭国王帅升等献生口百六十人请见。 可以说大汉周边蛮夷之中,就要属倭国对朝贡最热心。 不过当今天子刘宏继位之后,倭国大乱,内部互相攻伐,历年无主。 最后有一巫女名曰卑弥呼者,因为擅长事鬼神之道,最后竟然迷惑众人拥立她为王,日常起居侍婢足有千余人,但少有能亲自看见她的。因为这位倭国女王的日常饮食,只让一个男子伺候。 而这些诸多消息,则多是从三韩传播到汉地的。汉人能知道这些,三韩之地的东夷自然也清楚。 于是在阴差阳错之下,大量的三韩百姓开始东渡倭岛求生。 一时间倒是扰得倭岛沿海大乱,令不少倭人直呼拿下入侵者为韩寇,彼此间开始征战不休。 与此同时,在辰韩北端的户路国、难弥离冻国等部也开始冲击秽貊地。 当发现这个情况之后,着实让太史慈有些哭笑不得。 他没想着自家还没有攻打辰韩,他们竟然主动打过来了。 于是无奈之下他只能令边境处的秽貊各部猛杀了一通,才遏制了这个趋势。 受此影响,乐浪郡与马韩接壤处,也开始有不少伯济国人逃亡带方县。 由于人数太多,边墙的守塞戍卒捉襟见肘,戏志才见状只能无奈出手。 带方县的新人屯兵虽然操练不足,但依靠边墙守卫还是没有问题的。 当然,戏志才也不是什么人都拦,妇人他还是要的。 至于其他的马韩蛮夷,现在还不是收留的时候。 “火候未至!” 在丢下这句话后,戏志才便面带喜色的去寻魏哲了。 “明公,我知道该如何师出有名了!” 当看见魏哲之后,戏志才的一开口就让魏哲精神一振。 毕竟汉人开疆扩土向来都讲究一个师出有名,否则也不会有“汉使”存在。 魏哲这次本来也想效仿前人,派遣一个使者出使三韩,但一直未下定决心。 此刻见戏志才这么一说,他顿时便做洗耳恭听之态…… ----------------- 参考资料: 全汉昇《中国社会经济通史》 东汉-仲长统《昌言?损益》 《汜胜之书》《后汉书》《汉书?食货志》 《史记?河渠书》《史记?沟洫志》《史记?货殖列传》 第79章:汉官者,厚黑也! 中平三年,秋十月,庚戌日。 午后,乐浪郡学外。 只见华服锦衣的少年正拉着一个素服青衣的少年儒生往外走。 “仲逸,不是我说,你也该出来走走了。” 那华服少年一边说着,还一边吐槽道:“说是来求学,可你倒好,倒是像被下狱一般,来乐浪都快一个月了,就没见你从郡学里面出来过!” 素服少年闻言却一脸无奈道:“良师不易,辽东好不容易有大儒讲学,我等应该珍惜才是!” 话说这华服少年名为弓嘉,字子明,乃辽东豪强子。 至于被他拉着的素衣少年名为卫明,字仲逸,与他乃是同乡。 自从孙炎与邴原在乐浪郡学授课的消息传开后,便有不少辽东士子前来求学。尤其是那些无力远赴中原游学的穷苦士子,几乎欣喜若狂。 弓嘉与卫明便是前来求学的士子中的一员。 不过弓嘉与一心好学的卫明不同,他来乐浪郡学拜师不过是求个名声罢了。 就像当初的刘备一般,弓嘉要的只是邴原门生这个名义而已。 至于读经治学什么的,他实在是没那个天赋, 这不,这日听说城内有热闹可以看之后,死活把好兄弟拽了出来。 那卫明开始还有些不情愿,不过当他被弓嘉拉到太守府外却立刻走不动了。 “这是什么情况?” 真不怪卫明大惊小怪,实在是眼前的情况太古怪了。 只见数百穿着蛮夷服饰的三韩人正伏在太守府外嚎啕大哭。 观其衣着,有麻布草鞋的黔首小民,亦有锦衣狐裘的三韩权贵。 不过最让太守外看热闹的人们津津乐道的,还是里面那些着露乳装的妇人。 说句老实话,太守府最起码有一半的乐子人是冲她们来的。 倒不是家里没有,也不是这些三韩妇人有多么天姿国色,实在是情况不同。 毕竟偷偷在家里看的东西忽然出现在光天化日之下,给人的自然又是一种感受。 而见卫明这幅反应,弓嘉这才满意的显摆道:“此乃三韩求援使也。” 还未待他把话说完,便见太守府前正在嚎哭的三韩人群渐渐止住哭声。 而后只见其中一个锦衣狐裘的老者上前几步,高高捧一卷帛书跪在台阶前。 “皇天不吊,哀我韩地,天灾不断,人祸横生。” “今有伪王金祚临朝,蛇虺为心,狐蜮成性,害我家邦,乱我韩地,以至战火连绵,死者枕藉,日月黯明,天地震动,呜呼痛哉!” “明诏煌煌,我等虽为塞外东夷,但久闻中国之礼,心甚慕之,惜哉往日为伪王所阻,不得受华夏教化。” “今伏请天兵入韩,救民于水火。望太守怜我韩地,使游子得归,蛮夷得教,若得垂帘,必奔走四方,使我韩人俱知天兵之恩义!” “傍徨宇域,涕泣陈词,惟有效申包胥之痛哭,还望见谅!” 当这老者操着语调古怪的汉言声音洪亮的说出这番话后,太守府外看热闹的人群顿时一片哗然。 无论是前来求学的士子,还是乐浪本地的闲人,此刻都是一脸惊喜莫名。 他们没想到只是过来看个乐子,竟然还能遇到这种大事儿! 一时间,太守府外顿时人声鼎沸。 弓嘉与卫明两人更是顾不得听课了,当即凑在人群中津津有味的等着后续。 也不知道太守府内到底是怎么想的,反正足足过去了半个时辰,直到那老者已经翻来覆去的喊了三遍之后,方才有郡吏出来将那老者引了进去。 见此情形,周边看热闹的人群顿时再无顾忌,当即就好奇的拥了上去,围着那群三韩蛮夷七嘴八舌的询问起来。 虽然其中只有个别人会说汉言,但他们所言还是让众人大惊。 当得知三韩饥荒之时各部竟然还在内斗不休,厮杀不断,顿时理解了这群人为什么要来太守府求救了。 原来真的是三韩乱的太不像话了,所以才请求天兵入朝。 于是太守府尚且没有传出什么消息,太守府外的这一幕就不胫而走,很快便传遍了全城。 …… 在令人送走那个千恩万谢的三韩老者后,魏哲顿时高兴的抚掌大笑起来。 “如此,再无后顾之忧也!” 戏志才闻言亦是淡淡一笑,眼中满是自信。 不错,今天的这一出戏便是戏志才想出来的。 那老者手中的《请天兵入韩疏》甚至还是戏志才代笔的。 不是要师出有名吗? 好,那让三韩人主动恳请汉兵入韩平乱总行了吧。 毕竟这个理由与大义简直不要太正当。 为了让理由更充分一些,魏哲甚至还让管休联系了几个三韩国主一起请愿。 喏~太守府外跪着的那几个就是。 一个是古腊国主,一个是楚离国主。 至于另外几个,则是牟韩与辰韩的国主。 当然,说是国主,其实就是部落首领。 名头说起来挺唬人的,可实际上一个个都快饿死了。 要知道经过三个月的发酵之后,死在乱战中的国主没有几十个也差不多了。 故此管休一联系,这几个部落首领就答应了,甚至比管休还迫不及待。 他们可不知道这里面的内情,只是认为管休提出的建议真不错。 所以他们是真的想要请魏哲出兵,真的想要归附大汉。 要知道现在的三韩,即便是部落首领也朝不保夕呀! 有这份《请天兵入韩疏》在,哪怕是再保守的大儒估计都不敢说什么。 毕竟这可是“吊民伐罪”,乃三代之礼也! 如此一来,便不是魏哲入侵三韩,而是三韩人祈求汉兵伸张正义,救民于水火之中。 不得不说,自从当了太守之后魏哲是越来越无耻了。 然而对此魏哲却丝毫也不在意。 甚至如今连三韩人自己都以为这场饥荒是天灾,国内混战是人祸。 等到百多年后,一切痕迹被湮灭在历史之中后,便无人再知道真相是什么。 反正自三皇五帝以来被湮灭的历史真相太多了,也不差这一件。 念及此处,只见魏哲面色肃然的缓缓起身道: “时机已至,是时候出兵了!” 第80章:内王外霸 从乐浪郡进入马韩,其实有很多条路。 但无论走哪条,都必须经过伯济国。 于是在三韩求援使到达朝鲜城的次日,浩浩荡荡的乐浪汉军就这样跨过了带水,踏入了伯济国境内。 相比于汉地,马韩境内就比较萧条了。 不,严格意义上来说,应该算是一片荒芜。 甚至大军路过一处邑落时,里面已然衰草丛生,成为了一片废墟。 见此情形,随军的管休顿时不由一脸感慨。 “侯楷,我要是没记错的话,此处便是你当初劳作的地方吧?” 一旁的随从闻言,眼神亦是有些复杂: “正是此地,多亏家主搭救,否则小人此刻恐怕已是一具白骨了。” 侯楷此言倒不是奉承,而是真的肺腑之言。 要知道七年前伯济入寇时,带方县与他一同被掳的乡人足足有三百余人,皆断发为奴,活得甚至比不上牲口。 如果不是遇到管休,恐怕侯楷早就劳累而死了。 所以管休在三韩搞事儿的时候,就要数侯楷最为高兴了。 有时候他甚至经常冒着生命危险去执行管休的种种计划。 三韩对于别人或许只是陌生人,但他却是真正见过这群人的残忍与野蛮。 马上的魏哲闻言却丝毫没有意外。 实际上如果他没有来,那么乐浪郡这几十万汉人的下场都不会太好。 除了极少数豪强可以靠坞堡苟延残喘,甚至主动融入三韩之中,其他的汉民只能成为三韩发展的燃料,被他们吃的骨头渣都不剩,从而让三韩从部落时代进入封建时代。 民族之争就是如此,无善恶之分,只有弱肉强食。 就比如伯济国,他之所以能令马韩大王无可奈何,还不是因为他靠近带方,在以往的岁月里可以通过包括掳掠的各种手段强大自己。 甚至在原历史之中,伯济国之所以能成为半岛三国之一,和地理位置也有着很大的关系。 可以说百济的崛起,与乐浪汉人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魏哲才从来不会感觉愧疚。 还是那句话:罪在当代,功在千秋。 连管休都敢高呼“万般不祥,皆归我身”,魏哲又何曾缺少这种气魄呢! …… 且不说这一路管休如何感慨。 在跨过带水之后,汉军便按照魏哲制定好的计划行动起来。 话说伯济国除了本部都城之外,其实还有五支贵种的“小别邑”在外。 而这也是伯济国主能一直抗衡马韩大王的本钱,毕竟他这五支贵种的“小别邑”,基本上与马韩南端诸国差不多了。 于是在进入伯济国后魏哲没有浪费时间,直接命张敞、柳毅、韩忠、匡晟、胥宽五人各率兵一千前去剿灭。 至于魏哲则率领着剩下的四千人朝着伯济国的都城进发。 次日,公山城外。 只见管休指着不远处一座三十余丈的小土坡道:“君侯,那便是公山城,据说伯济国祖辈便定居于此,乃是三韩有名的坚城。” 然而魏哲闻言却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 一座百米不到的……山? 好吧,三韩的计量单位果然还是这么与众不同。 不过鄙视归鄙视,在骑马绕着公山城大概看了一圈之后,魏哲竟然颇为赞许的点了点头。 虽然山坡矮了些,但北靠锦水,居高临下,勉强也算形胜之地。 毕竟视野开阔,对于守城者来说也便于瞭望防御。 而且相比于秽貊七城,伯济国的建筑水平显然要好上不少。 这公山城竟然是一座土城,并且根据地形而建,倒是有几分可称道之处。 与此同时,管休也在一旁替魏哲介绍着城中布局: “伯济国主的宫殿就在城内西侧山脊上方的平地,乃是城中最高处,诸多仓储也都在那里,是城中最紧要的所在!” 管休一边说着还掏出一份笔记看了一眼,而后又道:“城中有三处水井,长期或许难以维持,但短期绝无缺水之虞。” 闻听此言,魏哲当即了然的点了点头。 果然,商队就是最好的间谍。 当初他对三韩可以说是一无所知,但眼下不说是了如指掌也差不多了。 于是在观察的差不多后,魏哲便回到纵马回到本阵之中。 与此同时,公山城上的伯济国主温祚则脸色惨白,手脚发颤。 看着城下那乌泱泱一片的汉军,他甚至都没有开口质问的勇气。 没办法,谁让他经常入寇汉地烧杀抢掠呢。 如今汉人想要收拾他,连他自己都觉得理所当然。 而一旁的伯济国贵人在看罢之后,更是一脸畏惧道:“大王,不如请降吧?” 可闻听此言,伯济国主反而恢复过来,当即愤怒道:“我乃一国之主,焉能不战而降,汉人若要杀我,先破我两千步骑再说!” 不对,准确来说眼下公山城中只有一千步骑。 因为还有一千人属于伯济国另外五支贵种的,显然基本上算是报销了。 甚至还不仅如此,柳毅等人直接将那五处邑落全部给俘虏了。 无论男女老少,俱都齐齐驱赶到了公山城下。 片刻之后,汉军大纛下。 只见魏哲点将道:“阳明,此战便交给你了。” “一个时辰!”正当公孙昭面露喜色之时,却见魏哲又道:“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我只要公山城!” 此言一出,公孙昭顿时心中一紧,顿时也顾不上高兴。 只是心念一转,他便躬身道:“卑职领命,定不让君侯失望!” 说罢他便面色凝重的疾驰而去。 随即只见公孙昭纵马在柳毅等人抓来的伯济国俘虏面前说了些什么,经过译者的翻译俘虏们顿时一脸惶恐,甚至有点躁动。 但公孙昭却丝毫没有手软,当即便令亲兵斩了数十名试图争辩的俘虏。 当看见面前的俘虏再次恢复平静之后,公孙昭这才让人将云梯与木盾扔给他们,然后便领五营屯兵在后面驱赶俘虏攻城。 足足万余东夷人就这样哀嚎着、嘶吼着,朝自家都城冲去。 见此情形,城头上的伯济国主温祚顿时又惊又怒,当即便令守卫射箭。 然而有公孙昭的督战队在后面,这群俘虏只能硬顶着往前冲。 只不过片刻时间,本来就不宽的山道上几乎满是尸首。 城墙不过丈许高的公山城,乍一看竟然好似矮了一截似得。 见此情形,汉军大纛下的魏哲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确实十分双标。 他驱赶韩人攻城可以,但高句丽人驱赶汉民攻城就不行! 因为相比于内圣外王,他更喜欢对外施以霸道,对内实行王道。 正如前汉宣帝所言: 汉家自有制度,本以霸王道杂之,奈何纯任德教,用周政乎? 对此,魏哲深以为然。 不过最让他欣慰的还是公孙昭的表现,此人倒是颇有用兵之才。 有了这些可堪一用的将领在,接下来他想要造势就方便多了…… 第81章:青出于蓝 事实证明,伯济国的土城还是简陋了些。 在公孙昭不惜人命的狂推之下,公山城的大门很快便被撞开了。 虽然死伤数千,但都是马韩蛮夷,屯兵只在城破之后方才开始入场。 一来二去,一场攻城战下来汉军竟然只伤了十余人! 待得知这个情况后,魏哲当即赞许的点了点头。 “入城吧!” 说罢,魏哲便带着亲兵朝着公山城行去。 这算是魏哲经历过最轻松的战事了,他甚至全程都没有出手一切便结束了。 回想起黄巾之乱时,率领义从冲锋陷阵的经历,魏哲多少有些怅然。 与此同时,公山城内的战斗也快接近尾声。 由于城北低洼地带都是平民住处,导致高处的宫殿十分显眼。 故此当柳毅、韩忠等人率兵冲破宫门时,伯济国主甚至都没来得及逃走。 待孟祚被屯兵押至魏哲面前匍匐在地时,已然全无昔日的桀骜之色。 看着一身锦绣华服却狼狈不堪的孟祚,魏哲只是随意摆了摆手。 见此情形,孟祚顿时吓得连忙惊呼道:“将军饶命啊!我还有用,我……” 然而他话未说完,便被屯兵塞了一嘴的土块,拖了下去。 片刻之后,随着屯兵一刀挥下,这位百济始祖便直接身首两处。 魏哲却丝毫没有将他的生死放在心上,反而顺嘴叮嘱道:“此战与以往不同,不必招揽三韩权贵,各部祭祀、国主、贵种能杀就杀。” 简而言之,凡是掌握三韩传承的土著人都要死。 闻听此言,一旁的公孙昭不由犹豫道:“那三韩诸王呢?” 虽然像马韩大王之流只是个夷酋,但名头说起来还是挺唬人的。 魏哲闻言却道:“无妨,把首级送上去也是一样的!” 反正求援使团里面还有几个国主,不缺归义侯的人选。 见他这么一说,众将顿时明白接下来该怎么做了。 ……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当魏哲在马韩攻城略地时,另一边太史慈亦率北路军东出秽貊,进入辰韩。 由于秽貊轻骑来的太快,当他领五千秽貊义从兵临己袛国都城时,对方这才反应过来。 最关键的是,对方貌似正在举行什么祭祀仪式,城门处的守卫薄弱不堪。 太史慈见状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 跨弓负箭,手持长刀的他竟然身先士卒,一举先登,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就攻入了牛谷城,整个过程顺利的太史慈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 直到己袛国主以及一干权贵被抓之后,他方才有些好奇的盘问起缘由来。 然而在听清译者的话后,己袛国主却忽然愤怒的嚷嚷起来。 太史慈当即好奇道:“他在说什么?” “他……”译者有些胆怯,但还是老实道:“他说都尉冒犯了天神,死后定然要被猪狗啃噬,永无安宁之日。” 原来当太史慈兵临城下的时候,己袛国正在举行最隆重的天神祭祀。 或许是周朝的缘故,在他们八百年的统治下周边四夷或多或少也被影响了。 比如高句丽、秽貊,以及韩地的东夷人都有“十月祭天”的习俗。 因为周朝正是以十月一日为元旦,每年都是在此时举行庆典。 当然,同样的习俗东夷各部彼此之间也是有区别的。 比如高句丽人祭祀的便是“隧神”,祭天仪式则在国都外的一处山洞“隧穴”中举行,据说是从扶余人那里继承来的习俗。 并且在祭天的时候高句丽人通常还会现场断案,对有罪者则聚众评议,若是罪重者便杀之,将尸首投入到“隧穴”之中,若是罪轻便罚没其妻子。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高句丽并无什么牢狱存在。 相比之下,秽貊人就要简单多了。 每年十月仅仅是祭祀虎神,由部落中的勇士互搏以夸耀武力。 己袛国则会在每年十月农功之时祭祀天神,以祈求来年有个好收成。 别看眼下辰韩饥荒遍地,但己袛国今日的祭祀却举办的十分隆重。 实际上越是天灾的时候,这些偏远之地的蛮夷就越喜欢举行盛大的祭祀。 底层的族人饿死没关系,神灵的祭祀规格却不能降低一点。 然而在听译者说完之后,太史慈却不屑的笑了起来。 “有这么多的粮食鱼肉不分与族人,反而浪费在祭祀上,我看这胡神也不是什么正经神明,如此淫祀邪神,吾何惧之有!” 说罢太史慈也懒得废话,当即便令左右将此人拖下去砍了。 “将军,要招降吗?” “不必,带上他们一起走吧!” 太史慈此言一出,顿时让左右面露惊色。 “是……所有人吗?” 闻听此言,太史慈当即哈哈一笑道:“自然,这次咱们也学学黄巾军!” 要知道黄巾之乱时,太史慈可没少见识黄巾军裹挟流民的手段。 若不是大汉朝底蕴尚在,南北两军精锐未失,恐怕还真不好镇压。 但以三韩这个情况,黄巾的法子简直不是一般好用。 三韩本就是一盘散沙,便是有些许精锐也没办法形成合力。即便太史慈只有五千秽貊轻骑,他也有信心能横扫辰韩。 实际上也确实如此。 当太史慈当着所有俘虏的面将己袛国的余粮都搬空之后,无需他强迫,剩下的东夷人便主动跟在大军的后面,自觉的一路跟着。 即便有不少人走着走着就栽倒在路旁没了生息,但其他人却依旧如此。 太史慈就这么裹挟着东夷百姓一路横冲直撞,连破辰韩数国。 虽然每一战他都驱使东夷人先行,导致死伤无数,但一旦攻下城池便又会补充上损耗。 一来二去,当剩余的辰韩几国试图联手绝地反抗的时候,已然完全不是太史慈的对手了。 兵器不如人,粮草不如人,甚至连人数没有对面多。 在这种情况下,就算是孙武来了也打不过太史慈。 魏哲通过近两年的谋划,终于成功造出这股席卷三韩之势。 从谋战、谋心、到谋势,如今魏哲的兵法造诣总算是出师了…… 第82章:魂归来兮! 翌日,弁韩安邪国。 蚌山城外,以往空旷的荒野已然是一片人山人海。 这个词放在往日或许有些夸张,但现在却是格外的写实。 此刻在蚌山城外的东夷人少说也有近五六万人,俨然与当初的黄巾军一般。 之所以有这么多人,主要是因为南北两路汉军终于成功会师了。 虽然一路走一路消耗,但魏哲和太史慈裹挟的东夷百姓依旧十分庞大。 如果不是随便给点稀粥就能糊弄,加上从三韩各国中也抄出不少粮食来,魏哲与太史慈还真没办法将这群人带到蚌山城外。 一时间,魏哲也不知道自己算是黄巢还是李自成。 只可惜魏哲不是张角,也不想当张角,否则黄巾军的梦想说不定就实现了。 至少在这三韩之地,黄天或许真能立起来。 不过这回他总算是体会到指挥数万大军的感觉了。 然而对面的三韩联军也不差。 幸存的斯罗国、安邪国、乾马国、不云国等三韩残部联合起来,几乎是不分男女,扫地为兵,最后也勉强凑出了七八万人,看起来声势倒是不小。 然而面对马韩、辰韩、弁韩余孽的组成的联军,太史慈却丝毫没有担心。 “此等蛮夷纵然再多又如何?”只见他一脸傲然道:“土鸡瓦狗,但插标卖首尔!” 魏哲闻言只是微微一笑,并没有多说什么。 事实也正是如此。 会师之后的乐浪汉军足足有一万四千步骑,正是空前强大的时候,并且还有五万多东夷流民受其驱使。 可以说是要质量有质量,要数量有数量。 但面前三韩联军却是匆匆联盟而成,内部甚至没有统一的主帅,凡事都需要各个国主商量讨论后才可通行。 如此一来,结果自然可想而知了。 怎么说呢,魏哲甚至觉得眼下的场面有点像广宗之战的简化版。 不对,这么说都有些侮辱广宗黄巾了。 毕竟当初广宗之战中,黄巾军的战力可是要比眼前的三韩联军强得多。 别的不说,广宗黄巾至少有统一的主帅统领。 当然,这也怪不得三韩联盟,谁让先前魏哲和太史慈已经把马韩、辰韩、弁韩三王以及各王室都给杀光了呢。 若是马韩大王、辰韩大王、弁韩大王尚在,说不定联军还能勉强合一。 但现在么,三韩联军的存在反而是帮了魏哲大忙了! 要知道他们南北两路大军一路梳理过来,逃走的东夷人也不在少数。 即便知道有些人窜到深谷大山之中,他们也懒得去搜寻。 反正光是那些城池里面的东夷人就不在少数,即便一路死了不少人也有数万人一路跟到现在。 说来自入三韩以来,汉军一路几乎全程顺风顺水。 除了每次后勤补给总得去海边的粮船转运之外,其他简直不太太顺。 不过其实也应该这么轻松。 无论是前期准备,还是战略布置,乃至于军队素质与武器装备,汉军对三韩各部都是碾压的情况,这要是再打的艰难,魏哲等人还不如找个豆腐撞死。 如果说这一路真有什么困难,那应该就是整个过程太耗时了。 从出兵开始算起,到现在已然过去了快三个月的时间。 毕竟带着成千上万的饥民行军,绝对不是一个轻松的事情。 前有张角,后有李自成,他们的经历都无疑证明了这点。 也正是因为行军缓慢,三韩之战的后半段才给了各部组成联盟的时间。 不过依旧没什么鸟用,反而替汉军节省了时间。 甚至前阵子在得知南端各国有意在安邪国联盟后,魏哲还主动放慢脚步。 若非如此,魏哲早就让太史慈率秽貊义从直捣黄龙了,哪里还有什么三韩联军。 但这样也好,此战之后三韩应该再无成建制的反抗队伍。 念及此处,魏哲当即面色一正: “动手吧,这场战事也该结束了!” 此言一出,周边众将顿时面色肃然,不再谈笑。 随即只见曾经打过黄巾军的魏哲竟然开始用起了黄巾军的战法来,先驱赶数万东夷流民与三韩联军菜鸡互啄,疲其军力,泄其士气。 待两者僵持不下时,魏哲上来就倾尽全力,直接率全军出击。 以汉军士卒之精锐,刀兵之锋利,体力之充沛,久战的三韩联军完全没有丝毫招架之力,几乎如刀切热油般丝滑的被汉军冲开了阵势。 不过短短片刻功夫,马韩、辰韩、弁韩余孽组成的联军直接大溃。 至此,三韩定矣! …… 傍晚,蚌山城外。 当残阳的余晖照在大地上,满地的鲜血已然染红大地,一时竟然无法分辨谁更鲜红一些,不过遍地的尸首恐怕也不会在乎这些了。 比如先前还自以为“优势在我”的三韩贵种,此刻却惶惶如丧家之犬。 运气差点的,已经不知道死在哪个战场角落了。 运气好点的,此刻也惊恐的跪在泥土里面连头都不敢抬。 然而无论他们如何求饶,终究还是逃不过一个死字。 毕竟像他们这些三韩贵种对魏哲毫无用处,留下来只能浪费粮食。 而当看见此辈被压在尘埃之中,好似猪狗一般被斩首时,战场之上有不少汉人都失声痛哭,甚至还有人捂着断臂仰天嚎哭道“阿耶~阿母~魂归来兮!” 当看见这一幕时,魏哲不禁有些怅然。 因为他知道,这些人大多都是被三韩掳走的汉人奴隶。 身处蛮夷之地,他们遭受怎样的折磨无人知晓。 在曾经的历史中,想必他们应该是抱着满腔的失望与怨恨离世的吧! 恨什么呢?想必只能恨他们生在了一个汉人衰落的时代!毕竟汉人这一退,就足足离开了五百年。 一念及此,魏哲只感觉心头有些沉甸甸的。 好像有无数冤死的亡魂在向他倾诉心中的不甘与冤屈。 “任重而道远啊!” 一时间,魏哲忍不住发出如此感慨。 先前对于战胜的喜悦,悄然间也被冲淡了许多…… 上架感言 本书的上架时间已经确定了,今天中午十二点。 三江没pk上,不过倒也不算裸奔上架了。 说实在的,心里是有点小失落,但也如释重负。 从11月5号开书到现在也快两个月了,精神其实一直紧绷着,还是挺累的。 好了,卖惨到此为止,说点和本书有关的事情吧。 《汉官》的创作动机其实很简单——我书荒了! 找不到喜欢看的历史文,一冲动这才决定自己写一本。 这本书最开始其实并不是这个开头,主角也不是辽东豪强子弟,而是青州士族子弟。 当时还没有动笔写正文,大纲更是没有,就匆匆开始查资料了,现在回头想想确实有点太莽了。 前期准备了大概三个星期吧,跑了好几个图书馆,借了十几本工具书,知网论文也下载了百来篇,但是……开头就被编辑毙了。 (⊙o⊙)…额,怎么说呢,就挺想撞墙了。 但前期的沉没成本太大了,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改。 本来我以为能国庆节发书,结果光是开头就写了六版,硬是改了一个月,直接拖到11月5号才发布。 说欲仙欲死可能有点夸张,但确实改文改到想吐。 不过也幸好编辑愿意帮我一点点磨,让我大概明白了历史文应该怎么写,才有了现在的这一版《汉官》,在这里再次感谢一下。 有兴趣写网文的朋友,建议可以考虑一下拂尘。 至于本书目前的收藏是9778,作者后台看到的追读是1582,不过我问了编辑,得知真追是1167。 二者区别我不是很懂,但估计应该是读者号有些不同吧。 另外和编辑咨询了一下,他估计我这本书的首订应该有六七百,毕竟这个题材和写法确实不能和其他大佬比。 所以就暂且以六百为标准吧。 (如果首订没有六百就当我没说,希望别打脸) 上架首日五章,后面会稳定日更三章。 如果首订每多一百,加更一章。盟主加更一章……算了,应该不太会有盟主,o(n_n)o哈哈~ 所以,求首订!!! 那什么,加更规则是在作者群里抄来的,现学现卖,各位大佬别嫌弃。 另外如果首订不足六百的话,诸位也不用担心我会太监。 还是那句话,沉没成本越来越高,九月份准备,十二月底上架,算起来都快四个月了,我是真没那个勇气太监o(╥﹏╥)o。 大不了找个班上,反正更新是不能断的。 再次感谢诸位能点开本书,容忍我这荒唐笔墨。 最后,写作是我的爱好,历史是我的兴趣。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第83章:杀人诛心【1/5】 “爸爸,吃早饭了!”将篮子放在桌上,优娜从里面端出白面包和清水。 当然,实际上这十几个星年里任何一个一直在流鑫星域待着,没有身陨,没有被掠夺过的至尊,身家至少都提升了一倍,一些气运傍身的佼佼者身家更是一举踏入百万亿,乃至于数百万亿行列。 骨傲天将梦达送还给达丽雅,接下来两天达丽雅将对梦达进行康复训练和基础教育,在这之后,梦达将决定他的发展方向,也将决定他自己的世界观,决定去亡灵世界或是留在这里,决定是否回家与父母相认。 强度不太够了,论立绘也不是菜,待遇自然可想而知。从游戏的角度来说,自己对她们应该不算好,只是她们看起来倒是不介意自己的冷落,起码科隆看不出来。 大壮没再说什么,汉克还年轻,理应是为了理想粉身碎骨的年纪。 狮族代表摇了摇头,双手稳稳按在桌上,鼠族代表选择沉默,赛斯自然是不举手的。 面对如此恐怖的一击,白胡子面色如常,那种霸道的自信使人感觉,哪怕是擎天之柱崩塌在其面前,他也会从容不迫的将天撑起。 与这边儿不同的是,白胡子在劈出那一刀之后,便不再关注于三人,专心致志的盯着从天而降的硕大陨石,接着摆开架势了的白胡子竟然朝着远方一跃而起,几乎就是瞬间的事情,白胡子便已经抵达了陨石的下方。 李求仙在完成了辰光九转炼星术第七层、第八层的结业申请后,重新对着那七位拒绝了他切磋邀请的日耀天尊发出了信息。 因为挥霍了四阶魔装,他的地位岌岌可危,这种时候跳出一个不要命的罗伊,也许真的会造成很大损失。 撒格此时还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而在他的眼里更是不屑的看着我们。 直接丢个200元,把甚于的钱全部交完后,直接带着众人回到了工作社,此时此刻我心中,暗自下了一个决定。不管怎么样。 多纳他龙颜大悦似的大笑过后,回去坐下来,命令人强迫朱可凡和钟凌羽过来坐下。 唯一幸免的是大衍,他其实早已从赤火宫走出,化作无色无味的气泡,原本想见机行事,找机会离开这修罗秘境,但也没料到事发突然,‘寂灭手帕’说翻脸就翻脸,可奇怪的是如此强悍的音波居然没有对他造成大的伤害。 第二个“天”字还是萧岳看了好几眼才认出这是“天”字,而剩余的一个字或者两个字萧岳却不知道是什么,因为这本武技的封面烂了一多半,下半部分早已不知道丢在哪里了。 林秋雅此刻是喜上眉梢,心里别提有多高兴,叶东城此刻也是乐呵呵地笑着,喜事连连,不开心都不行。 于是我带着一点不满,闷气的杀怪,但是我找到了杀马贼的弱点了。顿时比较轻松了起来,毕竟我在现实世界算是武功高手吧,终于50只怪杀完了。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眼前所见到的猎犬,它身上发生的一系列变异涨大,很有可能是传说中的魔仙变异。 罗隐听周辉传话,知道山庄所有高层议事,必然是这次行动后的后续安排,这么核心的东西,为啥要让自己去参加?难道不怕自己跑了?虽然不解,不过既然让去,他也不在乎,去就是了,反正也就是听听而已。 带着浓香的丹药,刚进嘴巴便立刻化作一股说不出味道的液体,缓缓流了进去,林秋雅心里暗暗称奇,这个药丸果真不一般,入口即化,而且还会主动流进嘴巴里面。 黛南枫御淡淡地说道:“别谢我,要谢就谢你师哥吧。”如果不是因为李强的关系,她才不会给赤明修炼定星盘。 蟠仕灵将点头道:“是,大人,我这就回去通知。”用灵剑体来探矿是李强能想到的唯一办法,灵剑体天生就是地行者,用来发掘地下宝藏是再适合不过的了,可谁能有这么多的灵剑体可以调遣,也就是李强有这个资本了。 虽然目前还只有九张月票,不过我还是决定爆出第四章,至少不能让这九个投了月票的朋友失望。 在定星盘里,李强就察觉到这个星球的巨大,他非常激动地看着空中不时掠过的剑影,知道自己终于又回到修真者的世界了,但是他不知道,自己无意间来到了修真者的圣地——霖明星。 ‘人类’称呼。在这个世界中的含义很广泛。但凡是长得与杨林这个mo样的生物,都会被笼统的划分到‘人类’这个范畴之中。 眼镜男也不生气,笑眯眯的抬头:“你欠我那三千块钱什么时候给还了。 而且他这倒是问题不大,但如果石家针对凌家,那凌家那边的压力可就太大了,作为如今凌家的征召者,特别是凌家对他还算不错的情况下,他可不想给凌家招来惹不起的麻烦。 看着眼前的年轻人,余跃想不通了。这样眼巴巴的跑过去,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情,一旦引出里面的强者的话,那是会非常吃亏的。 第84章:夸耀武功【2/5】 “你……等等,也许用高压锅炼丹还真有可行性。”张三风想了一下“炼丹闲谈”中说到的炼丹的三要素:第一,药材的搭配;第二,炼丹温度的把握;第三,是炼丹的丹炉要封闭。 “你是什么人……”这些帝级强者心惊不已,要知道这个秘密即便是自己的门人都不是特别的清楚,而眼前不知深浅之人居然如此清楚。 “难不成昨日夜里三位太医会诊为德妃保胎、德妃有孕三月是假的不成?”皇上又问。 可一年之后,官军杀回来了。贼首伏诛,她也被官军“救”了出来。 “是你!”等那人靠近,张三风却是吓了一跳,因为来人正是一直阻止他来的神秘老中医。 越是临近春节,她越是想着林宇瀚,今年的春节是宇瀚从出生到现在为止,第一次不在家中过,也不知道他习不习惯。 他看也不看便收了起来,陆许隐隐猜测,法阵既已恢复,想必届时要发动,正是与这陈旧符纸有关。而莫日根与阿泰显然是商量好了的,还有不少内情,并未告诉过他。 便件此香囊外壁,用银制,呈圆球形,通体镂空,以中部水平线为界平均分割成两个半球形,上下球体之间,以子母扣套合。 纪暖心猛地抬起眼眸,冰冷的眸光迸射而出,冷冷的盯着纪安琪。 经历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慢慢的回落,林木的热度终于慢慢的消退了一点了,而重返十八岁的上映把讯哥儿的热度又推了起来。 听到般若这么气呼呼的说着,狐狐这才反应过来,哈哈大笑了几声,随即严肃下来。 从来都没有因为他是抱养的,就对他有任何的欺负,大姐反而特别的照顾他这个弟弟。 还没到中午的时候林木就把整个剧情给勾勒完成了,点根烟,抽一口,然后就下楼来了,给自己泡杯茶,到门外的屋檐下的躺椅上坐下来休息休息。 那句我想你,好像是一缕清风轻轻拂过他的心间,带来让他感到温暖的力量。 虽然季言墨那样说,但是霍依兰并不认为她真的能和季言墨结婚,她有自知之明,有些人不是她能高攀的,她绝对不会心存侥幸,。不管季言墨提出跟她假结婚是为了什么,在季言墨终止这个合作之前,她都会本本分分。 她的床头站了一排的人,手捧着喜服的,还有喜帽,以及黑色的靴子,还有其他的饰品,珠光宝气的。 然而却没有想到,突然间,著名导演张新河点赞了他的这条微博。 “要是你能够一剑斩杀刚才的那石头人吗?”宛在水中央好奇的问道。 江空是天剑宗内门弟子,大家都想听听天剑宗什么时候这么牛b了,出了如此逆天的人物。 雨兮兮公会所在的位置,是失落之城的外围,距离南边的城门是比较近的,这不,穿梭了一条条的街道,就径直的来到了这南边的城门。 看着床单,张建伟脖子上的汗毛竖了起来,不是害怕,是一种自然而然的反应,就好像人们走在玻璃栈道上,明明知道那薄薄一层玻璃上,开辆车都没有问题,可是看着脚底下的万丈深渊,仍旧打着颤。 “古念心?明白了,你进去吧。”马夫审视了丫鬟一样,这一个丫鬟的确是府上的,而且没有威胁,也就放进去了。 在宋屹高调的秀了一番恩爱之后,另外一位当事人也发了一条微博。 左安有些公事需要处理,他抱着电脑坐在沙发那边,专注工作着,许未来没什么事要做,问了声需不需要帮忙,他说不用之后,就没有再打扰他。 “三年的时间,我离开了三年,应该没有出多大的问题吧。”黑衣男子自言自语的嘀咕着,一下子鼓起了勇气,打开了房间门。 在他的前方,无边金色佛光弥漫,天空之上,在佛光之中,一座座灿烂难言的庙宇耸立,更有着无数佛陀之像,而那诵经声音,也正是从那佛光之中,传递出来。 “厉方,你如此身手,瞒得我好苦!哎!此事多说无益,丞相,窦婴告退!”窦婴脸色不怡,略一抱拳,拂袖而去。此番前来,本想治治周阳,却给周阳反治一道,事与愿违,与周亚夫结下如此介蒂,别提他心中有多郁闷了。 “吼,该死!”被银刺破开了无数个洞,一向不知痛苦的n型丧尸也疯狂的嘶吼了起来,并不断的扭动着躯体,企图将周御龙的右臂逼出体内。他没想到,周御龙居然还有这么一手,能从它体内将它攻击得体无完肤。 “大家别打岔了。”英雄甲摆出资深领导者的模样说了句后,转身对吴池道:“淫歌,刚才我们讨论了,师姐师兄们的试炼任务最好先做杀‘尚鸟’的任务。 第85章:勾心斗角的君臣【3/5】 想到这里,刘宇心里闪过了剑无双和宋长庚的身影,要不是他们两个,自己那需要到处躲躲藏藏的。 萧卓睡得和头死猪一样,雷打不动,风吹不醒。突然,桌上的手机屏幕一亮,铃声叮叮响起。 面具男目送着那把牡丹花伞离去,直到伞的最后一角消失在花丛树影之中。他低声自语:“丫头,恨一个早已死去的人这么多年,你不累吗?”面具遮住了他的容颜,但却遮不住他话中的黯然和无奈。 夜已经深了,星星爬上了漆黑的幕布,绽放夺目迷人的光彩,只一眼,星光就落满了眼。这样安谧美好的夜却潜伏着动荡不安的波澜,而这不平的风波又由谁引起,由谁平定,且看今晚夜的描摹。 胖子看张潇看得认真,也不打扰,只是眼睛望着那扇门,脑海里不知在想什么,没多时就睡了过去。 夜笙箫看出了他在犹豫,便也没有催促,打开电脑干起了自己的事情。 萧卓和苏晴正打算前往电影院,二人刚走到门口,就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一旁的几人看得震惊不已,王一条更是张大了嘴巴,吓得他赶紧躲到李墨的身后。 加上温炜,方家一共是四人前去,方老太留守家中。至于方琛,方父本来是想喊他一同接弟弟方忖回来的,但怎奈早上刚一敲门就见卧室里空无一人,方父只好扫兴而走。 就在姬美奈以为她转性的时候,却发现这丫头居然直奔餐桌,拿起筷子……就开始大吃特吃起来了。 歌声停了,自己的后背上被人硬生生的甩了两巴掌,由不得窦唯不停。 “你说的似乎有点道理,不过,这“婚姻五味瓶”里面参合的金钱、权利、压迫、无奈、将就,我觉得应该彻底的改变。当然了,这个改变就像你说的,需要一个引导、教化的过程。”白金乌说道。 方士才转身走了几步,却又想起了一些东西,连忙转身看向穆刑。 偶尔路过这个偏僻地方的人只看到一个模模糊糊的黑影从空中掉落,只以为是无良人士的高空抛物,没有在意。 这一个月还不到,我们公司的第一部电影就取得了近20亿的票房。 陷阱机关触动,正在负责的木下六藏第一时间觉察,立即提醒了东方云阳与山田纱织。 且说白金乌和梁大哥一起朝那房子走去,他们希望来到他们的“草窝”,吃点东西,准备睡觉。 “我本无冒犯之意,既然情急之下触犯龙颜。罚我,微臣无话可说!但是,撤离宫本之事,我还是请皇上早做决定!”楼将军说道,他被几个侍卫用刀压着脖子,像一个囚犯似的。 另一边的笼子垂下来一根雪白的尾巴,正是白猫的尾巴,一晃一晃的。 韩枫眉毛微皱,林沐沐的神情又不似作伪。更关键的是,在这个林沐沐上面根本就没有必要骗他。 一位是初级木匠,没有什么特殊的属性,就是能干一些简单的木工活,做一些独轮车、木家具之类的,没带特殊图纸,冯昭也不再关注。 “不是我极道宗,你看看这青州,还有生机存在么……”姬恒道声音低沉的说道,速度上却是一点都不低。 若是当初狐三太奶肯好好的引胡杨往前走,或许现在的胡杨也不会变成今天的鬼妖。 她给李艳艳立坟是想给李艳艳配明昏,可没想到明昏还没来得及配,这坟就成了她们埋尸的证据了。 “是在为我感到烦恼吗?”韩珊珊微微笑到,清楚韩枫来找她的目的。 马路上的信号灯不断闪烁着黄色的灯光,却也只能穿透些许白雾。 凛冽的风像是刀子一样刮在身上,尽管莫良和慕容清和都裹紧了斗篷,却依旧无济于事。 他能感觉到剑独尊等人,也能感觉到兰若亭,他们进步很大,只是却远远没有他大,面对帝宫,甚至是天帝的追杀,他们撑不住的。 “别管品质,只管看适合不适合,我有办法让它进阶,你应该明白!”屠明看着紫宁说道。 马车上,夜阳睁开沉重的眼皮,看见这陌生的地方,感觉到全身上下传来的剧痛,接着又看见了身上粗略包扎的伤口。 一道火光从天而降,随后九头赤焰烈马,拉这金色龙纹的车厢,就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那我和穆远是怎么进来的?那我大哥和三弟为什么凭两人之力就可以斩杀你过半百的死士?”苏沐挑着眉毛道。 也是此种情况下,除了守护者银鱼智者的焦急传呼之外,汐讯主宰者贝克姆,也向自己的老朋友发出撤退的传音。 按照江寒的分组,黑龙和夏瑶应该是在一起,当时让他们去暗中保护祁夏寒,也是考虑到,给他们轮班出去玩耍的时间。 姜邪自己也喜欢装逼,觉得人活着要是不装逼,那么和咸鱼又有什么区别。 所有知道这个强大邻居的微型位面土著们竭力隐藏自己的位面坐标,而低级位面本身带有的强大引力波动使它们无所遁形,臣服或者毁灭,这是位面战争的主旋律。 因为有幻魔芮尔的帮助,洛克和莉莉丝甚至都没有见到‘迷失幻境’这处规则险地应有的诡异现状和危险。 “师兄,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呀?嘿嘿。”吕楚河干脆装傻充愣,一瞒到底。 “我这是怎么了?”秦越天缓缓坐起身,假装什么也不知道,故意问道。 第86章:过犹不及【4/5】 萧龙不明白这三个家伙都这个时候了还磨蹭什么,叽叽歪歪,让他非常的不爽。 就在克里斯顶不住萧龙的威严,准备开口的时候,希古终于出现了。 “六百?”今上午一个要兑六百的被冷冰砍了,这怎么来个进来就要兑换六百的呢? 真的,比在张北市遇到的牛刚、冷冰、向东之流差远了,柴桦的感觉就是砍瓜切菜一样。 神木部落里的一些长老,领袖,高层们到来的时候,局势已被李智所控制。 乾隆皇帝确实给后世留下了太多遗产了,就他后宫那点妃嫔的事儿,被后人翻来覆去的捣腾,天天分析他的生殖繁殖能力,也不知道他老人家的棺材板还压不压得住。 此时,石台上的风玉瑾无疑是众人瞩目的焦点,他们也都关心,她是否真的能够成为天灵境巅峰强者。 铁英分析,莫晓生应该要做的是第二种防御,主动防御,并且是防御中的最高境界,打到对方无还手之力,丧失进攻的能力。 “黄统领,战亡的兄弟尸体收好,该发的抚恤一点都不能少!”江煜开始安排善后的工作。 不接招那就别动手了,今天就是来探探路的,目的基本达到了,那么就鸣锣收兵吧,来日方长,做好充足完全准备之后,一击而中。 “辰少也看好我父亲的想法?”坐在李辰对面的他信,将木盆推向李辰。 等到年轻人回到帐篷中心,朗杰把手里的一个戒指取了下来,拿起盘子里的披肩,把披肩的一角穿进戒指的一段。 玄武一惊,脖子猛的缩进的肩膀下。“当”的一声,钢制的雉刀崩断在盔甲上。 原本只是开个玩笑却突然听到他这么说,余笙一愣,有些没反应过来。 狱卒被王捕头缠的没办法,悉悉索索的从身上摸出钥匙,将牢门打开。 “我已经想好了,其余的事情让上帝来决断吧!”米迦勒发出不容置疑的话语,迈步走了过去。 大堂经理道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乔宋拉着苏寅政的手头也不回的离开。 她想,以后等她老的牙齿都没了,也还会记得自己婚礼的点点滴滴。 “咦,你怎么知道鬼市?没错,我就是要去那。”郑凯达惊讶的回头看了看陈曼菲。 她款款而来的时候,苏寅政眼睛猛地一沉,目光灼灼的黏贴在她的身上。 其实,不用我感叹我也能分析的出,价值一个金币的‘烈火暴焰卷轴’一扔就是一打的主,钱在她的眼中又算得了什么呢? 不过我俩都不承认这是主要原因,我们把原因归结在了王姣的“威逼利诱”和熊真人这个大麻烦身上。所以继续留下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跟王姣他们合作,并且倚靠着王姣这棵大树,来躲避来自熊真人的威胁。 刘诗雅觉得,梅利说的也对,既然她和苏阳已经相互称作老公老婆了,那她也没必要继续保留着处子之身了,是应该献给苏阳了,这样的话,她觉得和苏阳之间的关系应该会更加亲近。 见了我的无视,这下可把王言明气得不行,恨不得冲过来掐住我的脖子。 既然不是这般,那问题来了,若是此时在蓝晶城的六道门修士不是他的全部弟子或者说只是一部分弟子,那么六道门究竟还有多少归臻期级别的弟子? 一个巨炮就炸出一个巨坑,那些靠近的图鲁浑蛮族顿时死伤一片,有些稍微靠近的投石弩也是被一炸一个准,倏地被轰得四分五裂。 “谁……谁害怕了,我才不害怕。”王言明似乎底气不足,说起话来也有些结结巴巴的。 厚重如山,古朴大气的神识宝鼎,凌空飞起,不断放大,巍峨磅礴,碾压一切。 “我知道!”夏悠点了点头,说道,这种事情不需要林帆来说他也知道,要是这样的东西流传出去,被公会的仇人知道了,拿来对付自己等人,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难道你想要天下人都知道孤王娶的王后千杯不醉吗?”慕容飞鸣沉沉不悦。 “妹妹!你这话说着是什么意思?我知道你对我一直有记恨,但是那事情不是我害你的,是和雅!冤有头债有主,你要有本事就找和雅去!”赫连和怡怒然回驳。 身体被一双有利的双臂包裹,她垂目,只见那肌肤竟与她一般白皙,她恍惚忆起初次见慕容飞鸣时,他面具下那细嫩得好似吹弹即破的肤质。一个男人生这么好做什么呢? “现在在哪里?”锦洋死死的盯着不远处的林深深,声调平静的询问。 第87章:权利的本质【5/5】 “恩。”丁果果哽咽着应了一声,伸手紧紧的抱住他的腰,把脸埋在他的心口,闭上了眼睛。 这还是她第一次从傅慎行那里全身而退。她抛弃了自尊,丢掉了骄傲,放低身段向他示弱,却又适时地挑衅他、激怒他,装傻,卖乖,每句话、每个动作都耍着心机,然后,她终于从他那里全身而退。 司徒玄见石榴回来了,他板下脸,摸出帕子捂住鼻子,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纳兰冰轻轻坐在老夫人身旁,默默的抬起老夫人的胳膊,先从手指中冲穴开始,一路向上,劳宫穴、大陵穴至到天泉穴,依次按摩。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只焦黑如碳的手掌,突然探出,紧紧地,将乌香雨那只嫩白的手掌抓住,让其停了下来。 “大哥,对不起了,我也是身不由己呀。”林木木同样穿了刘毅的琵琶骨,嘴里还说着风凉话。 于嬷嬷嘴角勾起慈和的笑,将她过于严肃的容貌柔和了很多。她看着沈婉瑜的身体比以前好了很多,起码肚子里的那个不再如之前那样的折腾她了。 吃过午饭,外面的雪已经是下的洋洋洒洒了,凌少轩和上官澈在附近买了两把伞,撑着伞带着两人回到了公司里。 可人还未跑下楼梯,就又有一枚火箭弹击中了房子。何妍都来不及反应,人就被傅慎行护在怀中往下扑倒过去。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仿佛就在耳边响起,房子轰然倒塌,天旋地转中,她被他紧抱着,随着楼梯板一同往下坠去。 井内很凉,也很黑,但对陈洛而言,这些都是不是问题,四肢使劲划动,身体就像一条游鱼般飞速前进着。 栾一神色一凝,手中灵剑翁鸣颤动,刚要施展功法,却见身旁的杨缺走了上去,无视那地上狰狞的长舌,左手一抬,一道黑色爪影忽地而出,直接抓住了那颗正在森森狞笑的头颅。 “宫主果然高明,同样的手段可不是完全没有用呢。”赤魂顿时就高兴笑道。 “早在几年前就找到了,凤族和麒麟族早就不在妖界了。”魔尊冷笑道,目光看向下边的聂天行,这时候聂天行也正看过来。 “嘿嘿,羡慕吧?你们可要努力修炼了!”狂灭得意的嘿嘿笑道,心中不知道有多高兴呢。 “是,大人。”燕浪答应一声,神色轻松,似乎要做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一般,也没有把杨缺放在眼中。 伦敦的莱顿高中从四月十四日开始放假了,这次的复活节假期将持续两周,一直到四月二十七日才结束。大部分留学生都选择了留在英国,去各地旅行游玩,也有一部分不在乎昂贵路费的学生选择了回家。 几乎是眨眼间之间,整个巫术因子枯竭的空间内,顿时被庞大的阴影粒子所包围。 他亦是学过重剑技巧的,这里的剑道却是极为适合他,而看着墙壁上这些剑道,曹子诺心中对于重剑技巧却又有了更加深刻的领悟。 任芷瑶以为自己这次肯定是要被轮了,哭的稀里哗啦,曹阿秀比她还好一些,一个劲地在安慰她。只是脸色有点发白。 其实李胜林不说,他大伯也是这么打算的,毕竟没服过兵役的人在政途上也是玩不转的,更何况不现在服役的话,难道还等以后事业走上正轨再去么? 陨落的危机,加上连续数次被苏白羞辱带来的爆发,使得这位神灵变化了。 其他销售此时还没有回过神来,这真的假的?他不会真的买得起一辆283万的车吧? 说实话,这个饭菜味道还不错,她是南疏的助理,吃的和南疏一样,但闻着确实没有早上南疏自己做的三明治那样,满满都是一股香味勾的她食欲大动。 在他们的心中江寒宇那是,传说中的存在研究出抗癌特效药,却从来不把功劳往自己的身上揽,在天宇医药工厂步入生产之后,这位立了最大功劳的神医,却像是销声匿迹,再也没有露过面。 “林将军一人,便肩负了唐国的生死安危,的确不容易!让卑职不禁想到那句:侠之大者,为国为民!”陈攸称赞道。 果然没错,这里的树乍看下像是被烧断的,其实不是。而是有人从外向寨内砍了一剑,由内力从中震断,故意使树倒向寨子的方向,利用周围的水渠将火从中截断,这才没有牵连附近的山林。 江辰听完也陷入思索,现在的古仙看来真有问题,可现在的自己也没有什么办法,那种境界可望不可及,但是自己终有一天可以到达那种高度。 你让灵儿吃的仙果是什么,怎么吃完就丧失了修为。江辰不理会天狐的请求反问着。 陈风此刻再看这个孙经理,觉得他倒是十分机智,不过冷淡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你……竟敢……伤害里古!』伊弗眼前这只巨大的灵蚀兽愤怒地咆哮到,被砍掉的手臂又重新长了出来。 他说这话本来是想调节一下气氛,可谁知道他这干巴巴的笑话却一点也不好笑。 罗岚二话不说,瞬移到火源帝王身后,挥动通天剑就是一剑,斩灭火源帝王的神体,并击伤它的神格,然后离开。 除了黄韵雅脸色微变,凝神细听以外,陈浩和三位妻都不以为意,继续先前的话题。 第88章:论迹不论心【1/3】 陈光明这下急了,坐上吉普车,匆匆忙忙赶往县人民医院。到了县人民医院的病房门口,陈光明想进去当面向张大爷赔罪,却被张老太太给拦住了。 便在此时,双翅辛环的背上,突然的着起火来。火焰烈烈。辛环瞬间面目痛苦之极,痛得直接说不出话来,闻仲心下一惊。已然知道,定是辛环的侦察的时候,被火神祝融发现。 所以他心情很好地拿无敌开起了玩笑,鉴于两人熟识不断的时间了,他这几天已经改口叫温德,而不象原来用伍德骑士的敬称。 一个黑点在天空出现,眨眼间就出现在了剑宗的上空,盘旋了两圈落在了大殿前面的空地上。 试问一个年轻的男人,热血方刚,谁能禁欲整整五年呢。”说完,苏然认真的观察着程夏的反应,看着程夏微微转变的神情。她笑了。程夏果然还是爱着凌风的。如果她不爱凌风的话,根本不会有耐心听她把这一段话说完的。 “瑾儿放心,表姐也不会任人欺负的。”凌雨薇虽然想过平静的生活,但也不是能够任人欺负的,而且她并没有将孟若兰放在眼里,她那样有头无脑的人实在不足畏惧。 “轰”的一声!所有的光芒尽被打散,逸于那虚空之上,就如那棉絮般的彩云,端是的美妙非常。 那四个壮汉闻声进来,也是带着满脸的歉意,脸上的表情也十分和煦,慢腾腾的走到了谭二喜的身边,伸出了犹若钢杖的手臂。 脑电波波频瞬间模拟出暗黑屏障的波频,再从极品魔法石之中调出之前用吸星大法所吸收到的那些暗黑能量,这样子一个新型而强大的暗黑防御魔法便在瞬间形成。 二是她们也觉得太夫人显得太俗气了,欺软怕硬,万一嘉宁郡主以为她们是支持太夫人‘指桑骂槐’的,怎么办? 楚帝面色一变再变,虽然还都后,楚帝故意避开英宗驾崩的宫殿,但英宗的英魂似还停留在皇宫上空,他始终无法忘记皇兄驾崩时不甘心的眸子。 阿尔克马尔地区记者脸色暗淡,他们仿佛被人狠狠的打了一耳光,昨晚他们精心策划,在今天早上掀起了一场舆论风暴。 柳昌原本以为远古秦家派人来到了紫凤帝国,和盘龙帝国的战斗不会输,即便输了,也不会很惨,大不了两败俱伤,所以,他只简单地安排了一些族人弟子外去躲避。 “走,上马,去会会刘勋这个蠢货,被人当枪使了都不知道,还想伏杀我!”吕布翻身上马,这莫名其妙的就糟了算计,当真是无妄之灾。 而方正颖身为大华的郡主,他父亲忠王殿下又是因为意外事故而去世的,因此皇家肯定是不愿意让她参加这样的赛事了。要是再让堂堂的颖云郡主因为意外而出现伤亡,那大华皇族的脸皮就别要了。 回到诺坎普,巴萨在自己的主场肯定火力全开,阿森纳并不是一支以防守著称的球队。 他不是四六,四六整日蹦着跳着为公子助威,让他早日娶宋锦瑜过门。他是不着,他比四六冷静,他比四六聪明,他也比四六更清楚。 “天气炎热,我召了你进宫,便让厨下炖了莲子汤,清热解火,熬了好几个时辰了,入口即化,你尝尝看喜不喜欢。”说完了正事儿,崔贵妃放下心中大石,再笑起来时,便不如之前一般沉重。 谢绍峰跟周裕看着从外面走进来的陈林,当下立即就起身主动的迎了上去,满脸笑容,说不出来的热情。 一边听,一边品尝,东方求败取了一坛仙姬醉酒,放在她的身边,然后坐在她的正对面的石头上,然后,自己取了一坛大红袍酒,然后直接喝了起来,静静地说道。 在林洛的眼中,对于剑五的感觉渐渐的消失不见,仿佛一柄古老沧桑的巨剑矗立在他的眼前。 那天晚上,黄一天把秦卫红送到她的住处,拒绝了秦卫红邀请上去喝杯水的说辞,很是坚决的离开了。 凌尘跟东方长生他们走过去,凌尘直接坐到了龙雨菲的后面,他觉得这几个位置就这个最安全。 若在今天之前,这两大高手就是打死也不会相信自己竟然被一个肉体凡胎的老道士给‘教育’了。 “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白虎门刑堂的堂主张得凯,你就叫他张叔叔吧!”轩辕臣指着一个廋高的秃顶中年人对凌尘说道。 “呵呵。”叶不非笑了笑不答,寻思着今后就是穿帮了你李黑子也不能怪我,因为,我并没有承认。 其实这次东亚四强赛之所以会引起如此大的关注,也是有一些深层次的原因的。 林洛看见众人都是停下了脚步,一扇凹陷在山壁中的石门挡在了几人的面前。 许长生算是发现了,一旦遇到这种怪力乱神的事情,什么首富也得趴,有时候还不如普通人呢。普通人还敢叫一声‘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呢。 他们的目的或许还没有人知道,只是看他们此行的方向,已经由南变向东南。而且所走的路都是非常隐蔽的路线,平常几乎都没有车辆行过。以此看来,他们肯定是已经计划很久的事情。 “我kao!”又是观察了一会儿之后,人妖忽地爆出了一句粗口,让在一旁的孔雀有些厌恶的皱了皱眉头。只是在观察中的人妖,那里注意到孔雀的神情,接连又是爆了几句粗口。 风无极竖瞳放光,九层妖塔轮转,激射出剑气,纵横捭阖,不可阻挡。 登时,整个经脉之内竟是逐渐地顺畅起来,但那炙热的感觉还是烧的林毅身体极为难受,若不是在这河水之中,恐怕已是能够看到林毅头顶冒出来的水汽了。 第89章:尽在不言中【2/3】 “拼了!”东子咬了咬牙,虽说上面师父跟自己说的那一番话非常的不靠谱,但是现在用来自我安慰倒也是效果不错。 “当然,你们当然是赢家,只不过你先把王凯放了吧。”卡纳罗笑着说道。 “去死啦,奔糟仔!”守卫气得一脚踩在了大叔的背上,而那大叔就是不撒手。 林庸一皱眉,连播了三遍后,终于感觉不太妙。即使自己想联系总部,但这个座机是打不了总部的电话的。 二人正说话间,两名毒龙谷弟子急匆匆的向贺云双房间跑去,进入房间未有多久,却见贺云双也一同赶了出来,形色匆忙。 空前绝后的。一切皆因“死鸭子”这三字是被孙佳怡以自身最高的音量喊出去的。 定睛一看,这次的鬼魂是一个虎背熊腰的糙脸大汉,落地的时候也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人声鼎沸的拳场,蒋义如同一个战神一般站在正中心,身上细密的汗珠淌过他古铜色的肌肤,看起来油亮精悍。 那剑法流云已经修习的足够强大,因为它在瞬间就毁灭了上万道蚕丝,可是蚕丝是没有止尽的,一条断了,就会有一万条重新出现,没有强大到超越血蚕丝重生速度的光,是不可能威胁到那最中心的一只蚕的。 三人正在为此次出行津津乐道的时候,一行四人走进了客栈,看其模样是商人打扮,但苏怀却从一名老者身上感到一股极不舒服的感觉,就像老者身上的气息和苏怀相冲一样。 完爆?!队员们面面相觑:我们去年可是排名第两千八百三十六名。 后来他调查她的时候,才知道……这个丫头经常在外面和人赌酒,喝的酩酊大醉。 这次,庚浩世没有再嚷着要上场。因为,这种趁火打劫似的比赛他不想参与。 期间,医院打电话过来,他直接说自己要请两天假,倒也没人敢说他什么,他就安心留下来照顾病人了。 明明危险还没有来临,我却感觉自己要经历什么一般,隐隐的期待着,也想看看军人一般的薄音会怎么面对,看看他消失的日子是怎么度过的。 一大片混杂的脚步声急匆匆而来,这是匆忙赶来接受教育的管理层人员。 这一路我都在想一个问题,既然目前和薄音只能维持这样的关系。 岳鸣顿觉尴尬,就像火热的心被突然浇上一桶冰水,瞬间凉透了心。 “可恶,竟然被排名垫底的球队给看扁了!”对方3号咬牙切齿地说着。 他在和铉宫的时候就已经确认过了,可是,他心底还是希望,她就是她。至少让他知道她没有死。 “不!你敢!你敢!你怎么会不敢呢?”顾嫣然果真被这股杀气给唬住了,唉呀妈呀,这是保护她呢?还是真想杀了她呀? 慕容晓决定在自己擅长的方面着手!那就是,一会儿她亲自下厨为他做上几道菜。 大波愣了愣。虽说才来了一天,这位主子闹腾折磨人的性子倒是摸得七八分了,这语气,一听就是要做坏作乱。 “去吧,去吧!放心,这里是你们的地盘,我还是懂规矩的。”苏罗摆了摆手,示意对方放心。 自云河重生之后,灵犀从未见过他有这般焦急的模样,便追问道。 容珏瞥见那一抹一闪而过的身影,面上的笑意渐渐散尽,微弯的嘴角也突然绷紧了。 郝连非墨上位三年多,从未受过如此侮辱,可是他也明白,这些人来者不善,且不是他能够对付的。 是!她的确是让无影去绑架了静王!如今她手中握有的这颗王牌也是她来换取离开玄燕国的机会!慕容晓与东陵彻面面相觑,眼神相撞间波涛汹涌。 从芊羽的口中,灵犀已经得知了关于云梦的事情,也知道了云梦就是古无温神将领的关键。 从与余震的恩怨开始就设计好一切,自己也只不过是其中的一颗棋子,是用来狠狠打脸余震的最重要的一颗棋子。 “我还想再买几百亩。”周乾蹲在渠沿上,摸着衣服上的鸳鸯,看着辅渠的图纸,喃喃自语。 金色身影,也是再次的出现在了陈渊的头顶上方,那巨大的金色利爪,直接拍向了陈渊。 黄轩不动,并不代表紫电貂也不攻击,那紫色的眼神中,明显带着浓浓的敌意。这片森林没有其他的灵兽,应该是紫电貂的地盘,黄轩从这里经过,可能是打扰到了它。 晚上他不需要去照看家里的牲畜,因为他知道哥哥和嫂子会巡夜,自己只需要白天做事即可。 不过由于体内蛇毒的存在,所有的毒素进到身体里,都像之前的毒孢子一样被瓦解的一干二净。 其中孙红斌和融创是大头,足足有150亿元之多。所以贾布斯具体要执行的债务在100亿左右。 季孙意如虽不及他爷爷季孙宿那般老辣,但也并非愚人。若不是因为杀了李然对季氏的重新崛起能够起到极大的作用,他又岂会如此煞费苦心。 不过此刻路面上的积水已经有半米的高度,由于降雨量太大,很多地方的下水道并来不及排泄雨水。 而此时的子产看到一时无话可说的祭先,也知道李然刚才的一番话已经是震醒了他,当即示意祭先先行坐下。 第90章:黄老之道【3/3】 “太神奇了,这种力量简直让我着迷!”迈森举起两只铁锤,疯了一样的冲过来。 此时,远处,一个武装士兵走了出来,手中的加特林开始缓缓转动起来。 萧道崖的气息一放开,徐子陵等人全露出了惊色,此人的修为比他们预料的高出了接近两重。 石御是完全成为了泄怒对象,白莫攸将自己从清涟漪那受到的委屈,全部都发泄在了石御身上,却又完美的控制住了分寸,以至于风尘根本就无法找到合适的说辞,去反驳白莫攸。 思念是有的,但也并不会因此改变什么,该攀比的还是在攀比,该仇视的还是在仇视,日子也是照样过,十年、八年都不在联系的。 杨军蹲在土坡边上刷牙。他回头看去,只见孙招财光着膀子用冷水擦澡。 一时间林逍遥的心里有些五味杂陈,既心酸又感动,还有一丝丝的愤怒。 朝着万兽山脉的西北方行进的路途中,没有遇到让林逍遥感觉到威胁的妖兽。 就在这时,戮皇动了,自天宇上如一轮血日般冲击而下,滚滚血色神能冲击波四散,如今灵虚城外,全都是血色神能在肆虐,景象骇人。 英子红着脸不说话,但眼里的春情却让云飞有点食指大动的感觉。 江苑自然知道面膜卖得好,毕竟她可是花了大价钱才从拼夕夕上搞来配方和原料,怎么着也能做成爆款。 凭什么当初本可以公平竞争的傅氏总裁之位,长辈一句话就直接让空降兵傅谨修继承? 只是,这阿峰不怎么爱笑,一直绷着脸,话也不多,有时说话都不看人。 唉,因为自己一时意气造成的后果比他想的要大得多。温祁言深深叹了口气。 按照苏云汐的说法,这批特制的瓷瓶越早做好,对神仙水之后的买卖会更有利。 顾忠将事情从头到尾讲完后,就默默地抓住了高伯懿轮椅的推把手,不说话了。 这还远远不够,李水道开始加入深海寒铁继续熔炼,暗金色的铁手最终化作了一个方方正正的圆柱形锤头,再也看不出丝毫的荒魔之手的模样。 “这么多,我……我吃不完,还是留一点,晚上给敏敏熬大米粥喝吧。”王瑶结结巴巴地说道。 “你先去拍,然后把票据拿回来,真要有毛病,我给你报销。”罗浩淡淡地说道。 傅谨修黑眸愈发幽深难测,铁臂暗中用力一拽,紧勒住南挽纤腰,似无声警告她。 “这样吧?别说我不给你机会,我们到空手道馆较量一场,你赢了,我就答应离婚!”程逸奔阴险的笑了笑道,眼里尽是一副量你也不敢的挑衅神色。 若幽看到姜邪这个怪蜀黍的眼神,实在是搞不清楚,这有什么好激动的? 据说,当年龙氏与杜氏之间,见不得光的事情还有不少,像联合走私之类的。 再三的思量之下,韩俊宇最后还是否定了跟何韵嘉联成一线的这个举动。 周边人见了,一个个想笑,可是,又不敢,只能憋着,表情都十分的怪异。 本来要多更些,不过,也确实多更了,不过,要放到明天了,明天的更新时间是上午十点。 ”大师兄!“王乾从草里一下跳了出来,露着和蔼可亲的笑容说道。 大概走了有一会,前面有盏泛着黄色光的路灯,下面有一张没有人坐的长椅。两人便坐了下去。 陈渃悻悻然的起身去了食堂,环顾一圈儿,没有看到想要看到的身影,她很自知的失落了下。 “什么?”何芝萍之个时候突然之间就瞪大了眼,程逸海约她见面,他……不是已经疯了吗?何芝萍一下子完全从睡梦中惊醒。 “九曲邪少?那不知这位道友怎么称呼。”马面的马头上露出微微一笑,心中有一种感觉:九曲邪少,这名字好熟悉。 不死境之下的所有人都后悔自己来到洪荒之地,不过现在后悔,已经没有用了,他们此时已经没有在分一杯羹的打算,只想自己能够逃过这场突如其来的灾难。 如今计划成功,对方正处于新力已去旧力未生的状态,那锋利的匕首如惊鸿,闪过耀眼的光芒向着对方的脖子切割而去。 一吻结束,洛用强大的自制力克制住自己想要更深一步的冲动,将眼神迷离的洛汐按入怀中。恍惚间,洛汐感觉腹间有什么东西在顶着她,前世见过无数灯红酒绿的她一下回神,之后便是一阵闷笑。 诺尔公主鼻子里发出了微弱的一声哼,就此这两位异国公主终于见面了。 第91章:无解的难题【1/3】 对方说道:“没有,我们烟雨楼被黑暗魔法工会保护的,从来没有人敢来这里捣‘乱’,今天被人攻击,我们也很奇怪。”说着,皱起眉头,想不出被黑暗魔法师攻击的理由。 饭店茶楼里,也都将她的故事编成了一个个段子,成了大家茶钱饭后的调剂。 看到我是亮着的灯光安浩天打开门还没往楼上走就看到客厅窝在沙发上的她。 误会?他到现在还坚持那是误会吗?熊筱白摇了摇头,驱赶着脑中浮现出的画面。 “m,这就是你的妻子”安斯看着他们两个心里隐隐发疼,他记得她第一次见到绿姬的时候都吓晕了,因为那个他好好地教训了绿姬,所以到现在绿姬这家伙见了自己都不亲热了。 落天点点头,没有说话,虽然他不知道卡里为什么这么说,但是也没有多问。在他心里,找到寒铁剑就可以离开了,可是却没有想到,到了‘精’灵族以后,又让他情不自禁的卷入其中。 自然庄毕生也有这样的感觉,他面对周老三的时候,都没有感觉到有压力。 如果不是自己清楚的知道这孩子是自己的,宛凝竹甚至以为躺在床上的两个孩子是蓝寒烟的了。 宛凝竹翻翻白眼,但是倒也不抗拒,她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在蓝寒烟的腿上,抱着他的腰,身上盖着蓝寒烟带来的衣服,就这么再次入睡了。 很不幸,莫德雷只算对了第一步。接下来得到每一步,精于思考的莫德雷都算错了。 “是紧锁的,死者家里的几十号人都打不开门呢。”金如风看着柳若馨肯定的说道。 就在米克暗中琢磨的时候,突然,悬空在床外的左脚脚底痒痒了起来。 滚烫的火舌舔舐地面与洞壁,火焰回卷,将两个由阴影之力组成的‘影子’吞噬殆尽。 钱如怀找的人名叫周德华,是个七十岁老人,曾经帮助过他,对他有救命之恩,以前没能力报答救命之恩,现在有钱想报答,所以才四处托人寻找。好吧,实际上一切都是精心策划的假象,不过是进入九龙城寨的借口而已。 一场狂欢,是皇甫一族久违的聚会,后来已经不止是为了婚礼,更是家族族人本身喜欢这种氛围。 唐牧心中想着,百年时间产生一道本源之气,或许对于那些活了无数年的老怪物来说,是非常短的时间,相当于一次短暂的闭关而已,但对于唐牧来说,绝对是漫长的时间。 自从朕登基以来,穷心思治,兢兢治国,未敢心宁,时而废寝忘食,虽位高尊极,常如履薄冰,只赖有天地相宜,贤臣相助,孜孜奉国,知无不为,贤能不及尧舜,才能不如三皇,今朕得贤进言。 “你难道忘了,他很喜欢吃猪肘子,却又不买,还吃了我打包给你的那份。 此时他修成苍穹唯我道,武功大进,已经位于阳神绝巅,而且开始参悟阴阳之妙,且由于自身浑天宝鉴的紫冰雪金晨曦一寒一热,恰恰可以体味出阴阳的韵味,进境喜人。 原本晋升宴上姚楚汐想让舒莺公主也来的,但奈何她身子不成,就连喘口气都得扶着人,眼下这身子状况如何参加的了?到时候吃些喝些什么不对的更严重了,那就是姚楚汐的罪过了。 确实,以前打赏他们很可能是为了巴结潘振安或者在皇上面前挣好感,但姚美人可不一样。 皇上其实也不是太想她这么早就迁进东宫,因为以皇后为首的嫔妃们此时都像狼一样,漏着獠牙盯着姚楚汐这块肉,若是怀着孕时迁进去,只怕会出意外。 “你觉得呢?”苏夏夏叹了口气,到问了一句,眉头之间多了一抹凝重。 叶昔望着他们,摇了摇头,她发觉自己想要喝醉,可是却越喝越清醒,看着他们都喝趴下了,自己却醒着,无奈的笑了笑。 赵五赶紧唤来几个伙伴,大声嘶喊,厉声呵斥挡路的行人,领着一行人直接到了杨旭的府宅。 废后与陈家的事在宫里掀起了一阵风浪,后苑里的人谁不知道这事与姚才人挂钩?这要是谁在皇上面前嚼一句舌根子,说一句什么夏才人诋毁姚才人的话,那只怕夏才人这辈子都得不成盛宠了。 杨旭心理一边念叨着痛斥一边看着紫云整理,不过这张略带肉嘟嘟的圆脸,实在没惹住,伸手捏了一把,紫云脸上泛红一声叱羞,“老爷……”杨旭狡邪的笑了一下,恢复木头人的本色。 民间很多地方将此节俗叫鬼节、施孤,在佛教中,中元节是道教的说法,在佛教中,名叫盂兰盆会,他们都有各自的传说。 虽然他俩和杨冬梅没有交情,但是他们知道杨冬梅和我的关系,自然也唏嘘了起来。 冷南弦已经习惯了喻惊云这些日子里的肝火,识相地缩缩脖子,并没有还嘴。 “你准备准备吧,明天上午我派人来接你。”毛雨涵说完,转身就往外走。 林志高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死,林氏集团的市值1%的股份可好几亿呢,你这药丸是金的吗?就是金的也没有这么贵。 第92章:好汉不吃眼前亏【2/3】 “还有这个丫头,挺可爱的,留下吧。”皇上指着新月,旁边的公公忙记下。 由于有‘明牌即输牌’的那种提示,吴凡倒是没办法去多加验证什么。 “呵呵,鹰王放心,我知火王在你心中是何地位。火王追随本皇多年,本皇自然不会看着她落入险地而不出手。”妖罗皇说罢,鹰王低头退下。 但这种修行,对一种人却是无效,那就是对生死并不感到恐惧的人。 谢乐长出一口气,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地走到王天身边,王天今天晚上准备的这些酒,度数不高,喝的虽然很多但是其实真的要喝醉还是不容易的。 巴麻美说不清楚自身现在到底是什么感觉,但似乎比起担忧自身安危的事,她更担忧的却是那个孩子。 对于许辰层出不穷的宝物,他深感嫉妒,身为准圣,他这件先天至宝级的通天圣火柱也是曾经拼死拼活才得来的,其他灵宝也得了不少,但大多普通,哪像许辰,身上任何一件宝物,都是那般稀缺,甚至拥有两件先天至宝。 而一旦水龙卷登陆后,便会消失的一干二净,并不能影响陆地上的生物,总的来说这是一种只会出现在水面上的灾难。 就算他现在还蒙在鼓里,以后也肯定能在这件事上帮上大忙。最起码也可以算得上是对上郑重那一役的一个强援,凌云自然不可能让他就此命断岐山。 苏酥更是无聊的打起了哈欠,而后直接靠在殷枫的肩膀上睡了过去。 殷枫朝着内峰榜靠了过去,他抬头看了一眼内峰榜的榜首位置,那里依旧被一团彩色的光芒盘踞,绚丽无比,那里代表着太清赤剑宗最高的荣耀。 “结不结婚,用不着你来管吧。”慕容晨曦略带愤怒的声音传来。 现在4国也不得不回到和谈桌前了,希望华夏方面不会压的太狠,他们就可以接受。 “嘘!这种事,又岂是我们这些做下属的能揣测的?”炎突连忙制止巨开碑接下来的话语。 即使她是血族他是狼族又怎样?即使这两个种族不共戴天又怎样? 如今随着这部分内容的显露,他终是明白了过来,这是要让身体精气汨汨而涌,点燃天火,化身外熔炉,以此炼丹,也就是说根本用不到什么药鼎。 接到陌生人的电话,本来准备挂断的,结果电话那头说出了他的名字。 沐枫不知道,他喜欢的人,他的执着,还有喜欢他的人,对他的热情,究竟该如何选择。 鬼魂是一种磁场,当遇到强大的其他磁场的打击后会被打碎,譬如遇到雷电所产生的强大磁场。所以很多的鬼魂被消灭了。 五行之间相生,木生火,故而,木之大道这里极为强盛,而自己心脏内的火之道,才会有如此表现。 那个声音并没有因为红姑的辩解再开口,对方忽然安静下来时,红姑心里有些不安,她焦虑地看向秦超,生怕是因为自己办事不利,让秦超失去抓住他的机会。 原本只有一道剑芒,现在变的浩浩荡荡,如果再继续下去,被八面宝镜加持,这道剑芒将会越来越强,最后整个界中界都会被无数的剑芒毁掉,当然那是更加久远岁月之后的事情。 等姚泽离开办公室后,张爱民拨通了省委一把手陈明的电话,表情显得有些勉强,他是希望姚泽能够配合自己把放给放了,这样他没事也不会给江平带来麻烦,谁知道姚泽脾气太倔,根本听不进去。 “我爹怎么这糊涂呢!我不缺钱!再说弄这么多钱干吗?我花的完吗?”师思真是醉了,她真的没想到父亲用这样一种方式爱自己。 第二天一早起来,禾晏发现她的饭碗是空的,拿走,洗了,出门。 天巫被地藏王和诸多大神困在了神界的一处秘境之中。这一点,的确出乎了我的预料。我本来以为天巫好好得活着,地藏王和天巫可能是一伙的,故意引导我走向无望渊,却没想到天巫是倍地藏王他们困住了。 高智商犯罪俨然升级的很可怕,城市安全受到了严重的威胁,很多个城市都把这个话题提到了市政会议的重点议题。 夏云飞说着,和林美辰一起到了总经理房间,林美辰给夏云飞让座,问他,喝酒还是喝茶。 “后生我说你根本就不懂,这棋局从开始的那一刻就注定会有成王败寇,又怎么可能平局。以我来看下一步是黑子动手,还是黑子胜算更大。”那个消瘦老人再次开口说道,他坚持着他先前自己的想法。 儿子把河套的事放在第一位,河套要银子给银子、要特权给特权,几乎是无所不应。弘治帝隐晦地提醒过儿子人心容易不满足,手下的人需要定时敲打。 忽然,前方出现了巨大的乱流,学过一些地理的楚晓夜清楚,这种水下乱流非常恐怖,甚至可以把运沙船给卷进去,而且还悄无声息,万一被人碰到了,那就真的是死路一条了。 傍晚时分,别墅中一名老者出现,黑袍穿在身上,胸口上用金线绣着守护二字。 穆筱鹤口中吐血,一只白鹤闪身飞过,从侧面撞击在了拳罡之上,这才为穆筱鹤解围。 整转肯定要相对便宜一点,但也不排除有的人就喜欢其中一首的。 所以饭局到最后他们商量着去哪个酒吧的时候,李一牧就已经跟大家先告辞了,不过五分钟后他又回来了。 秦承泽再次被按住,傅景翊捡起残骸,这回等烧了个干干净净,狱卒才放开他。 傅景翊可以忍受他当殿肆无忌惮的盯着清辞看,可以忍受他在清辞离殿后追出去,却不能忍受他挑拨离间。 婚内纠纷他见得多了,各种原因都有。可是像龚新霞和张浩这样的,他还是头一次遇到。暂且不论廖存学在其中究竟扮演了何种角色,单就夫妻关系而论,只要是男人,都会替他感到悲哀。 第93章:烦恼转移【3/3】 有鱼无奈的摇头笑了笑,手一晃,一大包饼干就出现在手上,在张叔眼前扬了一扬。 竹林深处的绿意压成了沉甸甸的黑色,风吹动的竹叶也不再是那么悦耳倒像是瑟瑟,天空晴朗的蓝白也透不进,只留下阵阵胆寒。 绿衣人方要收手抽剑,可白雪早已一个翻身,身躯后仰成拱桥,那口剑依然长在他的口齿之上,“叮”一声百炼精钢不堪拗折断作两截。 沉默了片刻,等安淮爵意识到自己的情绪逐渐开始变化的时候,他微微一愣。 在秦晚瑟踏入大门的瞬间,身后光芒骤然失色,门也在同一时间关上。 他赶紧调整好姿势,盘坐在地上,气运周天,五心向天,双手捏印,开始打坐修炼起来。 唇瓣微张,将要开口说话,对面男子一手撑着下巴,两条浓眉敛起,先开了口。 “给你添麻烦了,若不是我,晚晚也不会出事了。”她叹了口气,有些自责的说着。 而听了神之子那略显谦虚的话语,他旁边的那位高层顿时急忙否认道。 我看着金腹龟的背上面的壳子有一个大裂纹,像是被什么东西给震碎了一样,我趴在龟背上使劲的闻了闻,除了腥臭的味道,居然还有一股火药的味道。 被牛马鸡鸭给占据了街道中央,挤到边上去的白洋城百姓们,一个个开始交头接耳起来。 一餐饭就在这嬉笑之中用过,也让赵舒暂时忘了外面的战事。容儿收拾东西下去,赵舒却突然觉得很困,衣服也不脱,便倒在塌上酣睡。 幽冥教主太强了,这种强不是光靠信心就能打败的,就算是南宫煜,也没有绝对的信心。 一张张透明的蜘蛛网凝结在它们的头顶,在利箭射下来的时候,凭空就给拦截在半空之上,根本就穿透不了层层蛛丝网,进而碰触到它们的身体。 此时就听叶枫的声音喊道:“将军,于校尉说他根本没有找你取什么药。”一进门看到赵舒,又道:“将军身体不适?脸色变得如此难看。”说着便要上前给赵舒号脉。 一时间,只见南碑天就算是陵南王那古怪祖爷爷的嫡孙,也只来得及抵挡,一丝攻击都做不到,被逼的脚步连连后退。 赵舒转眼看着天翼一脸不愉,又记起他是为报大仇而随自己,赵舒若与孔明联合,势必不能再与赵云为敌,天翼自然不高兴。究竟该何去何从,着实让赵舒颇费思量。 莫喧拿出金卡点了一个包间,还专门吩咐了不准开电视机后才带苏月月进去的。 梅塔特林真是贴心,这魔法还能打造成装备,里面的所有细节奥秘,梅塔特林都没有藏私。 她,其实早就绝望了,她其实早就以为,这一辈子她都不会再见到少时让她心动的他了。 “怎么回事!?”莫明那边的人听到钟声就一直处于紧张状态,但没想到的是,莫喧那边居然出了问题。 此时,百里长风正在议事厅与三大堂主商量对付最近频繁出没剑圣门的妖魔之事。 哎,对于叶唯来说是不至于啦。但对他们这些军校的老师来说,很至于。十七岁的枪手,这是天才,这是国家的希望。 夏河虽然攻占了不少世界,可根基不问,那些世界的人口,只能给他粗略的提供些资源,人力方面的改善几乎没有。 我深吸了一口烟,把一些能够告诉他的事情就和他说了一遍,有些不能说的我也就直接略过去了,给他说完后,他笑了笑。 比赛进行到第二十七分钟,两支球队的比分仍旧是2比0,英格兰队凭借对方后卫的乌龙球以及贝克汉姆的直接任意球,以两个球的优势领先巴拉圭。 一位四级的死,而且死的还是堂堂吸血鬼一族的大公,这绝对是超级大新闻了,不炸锅才怪呢。 我挑了两盒治感冒发烧的药出来,把其余的药整理后放入了我的柜子里,烧了开水,按照医嘱吃了药之后便睡下了。 “唐颖,看来我们之间的关系是不可能缓和了。两百万我可以给你,但要是你再想算计我,别怪我铤而走险除掉你。”陆励甩下这句就大步离开。 但应该没有人敢冒充截教弟子,而且对方的实力,也没有这个必要。他离开师尊许多年了,而且当初也一心修行,截教许多门人他本来就不认识。 欧阳翡上前敲了敲李义的门,没有人回应。推了推,竟然在里面反锁。 “哎呀,是欧娘子!你嫁了豪门世族居然还能回来看望我这落魄姐妹,不枉你我姐妹一场。”十三娘迎了出来,上前一步手上不自觉的亲热地拉住她的袖子。 而且布置满一座高达数十米的巫师高塔的魔法阵图与魔法回路,这其中的难度可想而知。 风狸王终究是没有将昭和交出去,毕竟是一族的王,若要拿自己的王后换一族安宁,传出去只怕会被六界所耻笑,身为一族的王,自然不能沦为这样的笑柄。 林枫拿起约克功驽对着一只还没有彻底返回的格鲁高法师再次射了一箭出去。格鲁高法师咆哮着望了过来,并且移动了一下。 第94章:奴隶与将军【1/3】 比如红宝石,只要戴在身上,就能感到一股暖流不断地从中渗透出来,初春的寒意几乎在瞬间便被驱散干净,而蓝宝石直接被冯雪扔到了食物储存洞里,被降低的温度能很好保护食物不会腐坏。 “本座叶石,观你骨骼清奇,欲送你一场造化,传你大帝古经一部,不知道你可愿接受?”来人也就是叶石开口道,只不过说出的话却让众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萧峰教导了他们几个月,这次试炼,就算是交出答卷。幸好,没有让萧峰失望。 关于脑电波的研究,柯罗诺斯医院和基因科技公司一直都在研究,而且还取得了不错的成果,比如头上戴着脑电波设备,可以通过发出脑电波指令,遥控一架飞机飞行。 听他们将鬼手说得如此诡异,真是让他有点心动了呢,只是居然还需要人血喂养,这可不是什么好习惯,连他这堂堂的千年尸尊都没有喝鲜人血,区区一把刀,还想越过自己不成? 白三淡漠了瞥了他一眼,阿鸣的眼眶里只剩下一滩腐烂的死水,原本明亮的眼珠子,再也不复存在,只剩下空洞洞的眼眶。 “这是你的儿子?”清脆空灵的声音,好似玉石玎玲,妙不可言。 皓月宗封闭了太久,现在重新打开大阵,林清岚这时候确实很忙。萧峰也就不再坚持,不过想到阿花,他还是露出了笑意。 不过白三仔细想想,倒也是可以理解的,因为鬼手是一件至阴至邪的法器,寻常武者自然没人要这个东西,而需要的人,也不用作过多解释,更不会吝啬这点钱。 不过这次,傲爽就不似刚刚那般幸运,身怀大狂猿暴碑的他,刚一跃出便成为左右抗碑巨猿的目标,数十只猿猴齐动,它们脚踩狂风,臂裂参天古树,目蕴凶芒,向他追击而去。 “瑶瑶,你今年几岁了?”坐在车里,萧雨萱一直抱着瑶瑶,轻声问道。 “够了,楚萧,我真的好讨厌你,为什么总纠结我们的过去呢?我说过,哪怕我跟阿格离婚了,我们也是不可能回到过去了。”李静儿激怒了,随口将自己离婚的消息说漏嘴了。 “修养生息几代,又是全民皆兵,怕是不会少于八十万大军。”叶坤回道。 后世的国有单位里都有“创收”这样的说法,所谓创收,就是以单位的名义去从事一些社会服务,挣来的钱归单位所有,即可以用于给职工发放酬金,也可以用于盖宿舍楼、公款旅游等与职工福利相关的支出。 自进入大荒世界开始,距今已过去近乎一年半的时间,除却先后与黄泉狂魔、剑凌天的战斗让他身受重伤险些陨落外,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是处于参悟属性力量的状态,尽管较为平淡,可对于自身实力的增加却是毋庸置疑。 这般想罢,九元便传音问向邀月及万烨,竟让他得到一个意外之喜。 “父亲!梨花不敢欺瞒父亲,此次回来,乃是准备前去锁阳城,”樊梨花说着不禁略有些忐忑紧张的看向樊洪。 就在安瑞这么打算的时候,海水中忽然传来一声沉闷的低吼声,声音低沉有力,在深海中传荡开来。 “来者不善。”林风只突出这么一句话,然后目不转睛的盯着前方车辆。 打个并不恰当的比方,她现在就像是刺猬一样亮出浑身的尖刺。涌过来的触手根本无法接触到目标,半路上就被打成了筛子。 回到舞会上的秦朗,立即就成为了众人的焦点。刚才海四爷的那份神秘谈话,本来就引起了很多人的猜测,眼下,秦朗笑眯眯的走回来,眉宇间藏不住的那股子春风得意,比秀才中了状元还高兴,不用说,肯定是有什么好事。 “哎呀,这真是没下手地方了,算了,先这样吧。”林风捂住了自己的鼻子。 掏出手机最后确认好位置,他在店门前深吸气,然后伸手推开动把手。 而听到这话,沈万腾的心中狠狠一颤,面色更白一分,仿若死灰一般难看。 晚上又把一些昨天没拍到的戏份给补了出来,这些都市方面的几乎也就差齐乐大厦部分了,那里拍摄完成后,都市部分等于就拍完了。 “大哥,那人不会是真的不来了,这都三天了!”三人中一个性子急的一个,说话间伸出手做了个三的手势给两人看。 蛇骨鞭一下子弹飞出去,鞭梢比玫瑰公爵的手更先一步卷住了黑龙公爵的断臂。 刘渐审视着她许久,神色慢慢地冷静下来,他闭上双眼,静静地冥思,皇后不敢做声,只匍匐在地上,倒是正儿,已经吓得猛掉眼泪了。 名岚山位于京郊,不算太过陡峭且风景秀美,每年的飞花节,都会出动御林军将山清空,然后专供皇室和一众王公贵族在飞花节踏春。 父皇,您高估儿臣了!他拖着沉重的脚步,缓缓地走出去,在拱形宫门口,与僵立一旁的庆王擦身而过。庆王得知凶手伏法,入宫来了解事情,也听到了莫离与刘吉的对话。 陆仲远看着他那副无赖模样,无奈地叹了口气,早知道这人不怕死,还不如把毒药省下来了,真是浪费。 他有些苦恼,心里也着实想念她,可那丫头就是个铁心石肠的主,茅坑石头,又臭又硬。正宗油盐不进。 在这一片区域们的实力不能说完全横扫再想要遇到危险也并不是那么容易的。 陆成越好声好气,可郁瑶连正眼都不看她,他拗不过,只好亲自把郁瑶送到剧组,又给她安排了两个助理。 这凤涎果真是神奇,三滴服下,阿紫身体滚烫的热度就迅速缓解,不再颤抖,呼吸平稳,直如睡熟了一般。 这些观众还是很现实的,有实力就被人崇拜,看乐冰原本被厌恶,现在也有一些觉得乐冰不错的就知道了,乐伦兄妹三人,刚才就像似猴一样耍了一圈的可笑。 第95章:灯下黑【2/3】 陈战一想也是,莫名城北上是花钢城,过去是姫荒城,再过去就是京城,想想还真有可能,看来得罪了程占同学是错误的。 三处瞭望台的距离太远了,她只能够解决最接近大门的那一座,其余的只能看暗柒他们了。 温尔雅与简桀闻声赶来见到了在泳池边双手抱胸一脸不悦瞪着尔茜的尔梵。 “慈宁宫没有一点动静,皇后好像也没有反对。也不知道这德妃给皇上灌了什么迷魂汤”陆珉着实有些想不通。 周澜的时间倒是多,苦的是周寒,每天都要炼制大量的丹药,减轻炼丹房的压力,这段时间修为没有增加,反而是神念增加了许多。 这时候,千魔界和十三大千世界联军的所有生灵,都惊恐了起来。 一旁的叶赫从脸色更是变了又变,得罪二世子不行,这宁远将军更是不能得罪的,现下陷入了左右为难之际。 “你是春儿姐姐,哈哈,没想到我的春儿姐姐,越长大越漂亮迷人了,害的我差点认不出来了”。 陈战用废铜顶在石棺盖上用力推,我戳,这么重?紫月见状出力帮忙,轰隆隆石棺盖移开一点,一个黑影一闪又缩了回去。 温尔梵一边走着一边从包里掏出u盘,企图从温尔雅电脑里拷贝点什么出来。 想起自己如今的遭遇和处境,龙天心中的信念便在催动着他朝前进。 龙雪儿一声咆哮,震耳欲聋的声音,惊动了附近的许多妖兽,纷纷四散而逃。 步霖海双眼微微眯了起来,躲在一处海底珊瑚石旁,随手剿灭两只怪模怪样的鱼妖,道心开始迅速转动。 周宁安一出来,庄秋曦那眼睛就扫量着她的全身,仿佛想看看二人在里头干了什么。 话题又转回了许陌岚身上,大大原本有些坚定的眼神,又一次变得沉重。 他没想到自己接近全力一击的破军,居然没能顺利的斩下这头妖兽的头颅。 话一顿,庄秋曦在化妆镜里看到周宁安的声影,到嘴边的话瞬间收了回去。 见梁萧一身新郎装,丰神俊朗,夏侯青衣看痴了一瞬间,回过神来,连忙低头,不敢再看一眼。 不知过了多久,林云总算醒了过来,刚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张清冷绝美的容颜。 事实上李欢颜对兰竹君在齐国的一举一动都了如指掌,还曾经和季长生聊过,如果不是看在季长生的面子上,早就把兰竹君这种心怀怨毒的仇人后代杀了。 粗略的看了一遍后,李力就开始闭上双目进入到内景的世界中去检验起来。 他们都知道,不论是北燕或是西魏,越是往北越是安全;迷雾笼罩在了城中,人们无法得知自己的命运。 一个三百来斤的大胖子正坐在地上,不断地抚摸着苏凝霜的脸,露出了一阵笑。 三秒后,闻人怜伊的瞳孔恢复正常,而她也与化身怪物芬里洛尔伯爵拉开了超过二十米的距离,缠绕着绿炎的长剑重重挥砍到虚空之上,强劲的力道令周围的虚幻绿炎如同海浪一般不断翻涌。 “我要清洗一下我这边,所以提前过来给你打个招呼。”江雪琉轻笑着说道,但是说出的话却是充满着血腥之意。 李力一眼就看到了倚坐在亭子栏杆出的祝无双,两只老虎,胡九条好奇的用爪子拍打着水面,而黄黑风却是典着一张虎脸趴在胡九条身旁,一看就是见色其意了。 就在这时,炎艺忽然出现在了这两人身边,他一手一个,挽住了这两人的脖子。 黑漆漆的剧院里,公爵夫人和瑟琳娜坐在玫逸和花火的正后方。公爵夫人心知自己这么做十分不妥,可又不愿意看到瑟琳娜心神不宁的样子。 易泽将翻飞的思绪一一收回,他明白自己再想下去,估摸着又要进黑雾城了。 不过李力一上一下的抓着一点红的两只手,导致一点红没有趴在地上。 所以他当年才会被李隆基取消状元之位时,没有一位大臣替他说情,因此激怒之下一头撞死在大殿中。 捷径刚冒出脑海,被苍白的交际圈打垮,貌似测派要好关系的人只有周生。 随即,她就飞出了乾坤棋,暂时收纳下村松柰子,然后自己离开了控心魔刀的世界继续寻找解依栋他们。 修复舱床一弹出来,吕安如稍稍缓缓神,坐起身子,惨白的面色变回红润。 此时此刻,贾琏就是驻扎在北海城不远之处的地堡之中,因为从后世之中来,懂得了因纽特人和爱斯基摩人在冰雪天建造冰屋保暖的原理。 这天,钟离正在主殿内修行,刚睁开眼的时候,敲门声正好响起。 所以要不了多久,江南世家的代表甄家,就该派人来和他交涉了。 城墙显出灰败的颜色,绽放着一股死寂的味道,城门大开,看不到任何活人的迹象。 灵狐刚挣扎着从水坑里爬出,抖了抖浑身的水渍,一个黑衣道人也踩着空中折断的树枝从天而降。 玉贞公主的语气非常和缓,音色非常悦耳。叶重将玉贞公主说话的声音与花奴比较了一下,有点一样,似乎也有很多不一样。 第96章:老天爷喂饭【3/3】 与此同时,欧阳变天正坐在一间阴暗房间里的一张大椅上,用“魔镜”和金纸醉进行通话。 杨天朗赶忙拿起刚才合上的兽夹,不停地向刚才自己撑地的位置打来打去,避免有没合上的兽夹夹到自己的手。 然而,三人并不知道,此时此刻,在现实世界里,有一条短短的十五秒监控视频在微信朋友圈和微博广为流传。 “这不行,我明天得去趟游乐场,瞧瞧那鬼屋什么情况。”常勇不禁自言自语起来。 红箭发起总攻,江北大营不到三日覆灭,二十万清兵全歼,之后,主力被灭,八旗军受到重创。 今天发生的这些事虽然都不是冲她来的,但是她好歹也是目睹了全过程的人,现在回想起来也是心有余悸。 “医院怎么能这样呢?还是让曹敏跟你一块去吧,这样也会好一点。”许护士长一过来就这样说道,她倒是很明白覃雨的性格,知道她不是那种特别强势的人,说不定去跟领导说那些会吃亏。 没等陆豪张嘴就被王丽华给推了出去。陆豪把这布包赶忙塞到怀里,重新走回了大厅中。 让他的父母太忙了,他甚至有时候在想,难道他的父母是因为不喜欢他,不愿意见到他,所以说才会每天都奔波在商场上,不愿意回家来看他的吗? “如果我猜想不错的话,车子也有法阵保护!”一名老不死凝重说道。 反正最近珠子只要做菜,饭桌上除了鱼,还是鱼,她和段初吃鱼肉,瞎眼猫喝鱼汤,不喝就要挨揍。 就在这时,一个东西砸进了他的怀里。他打开一看,是一个水袋。 “你他妈算什么东西?敢在这多管闲事!”为首的是酒店的大堂经理,一脸不屑的对程毅叫嚣道。 好在陆续仿佛都没有听见,依然保持着广场的神情,两人继续挑选着新鲜的食材,周围的人新鲜劲一过也就不再讨论。 打算把自己传送到陨神冰原,只是林轩并没有去过陨神冰原,所以无法将自己传送过去。 至于林仇是怎么搞定掉魂天帝,林轩并不是特别在意,毕竟林仇的身份就摆在这的,魂天帝他才九星斗圣的修为,而且还是受伤状态的,怎么可能打得过林仇呢。 这他妈是钢铁厂,最不缺的就是钢板!所有的火力点墙体里面都装了钢板做加强,然后害怕产生跳弹,在内部又加了两层石膏板。 “也行……”蕾娜听见林轩说的话,看了一眼林轩之后,也就点了点头同意了。 而且,在作坊的灶房开火后,他们就跟大伯说了,让大伯跟村里说,要是哪家有新鲜的蔬菜,可以先来问问他们家要不要,要是他们要的话,他们直接买下就行了,也省的跑那么远到镇上卖。 “这就好,这就好。”孟虎像个孩子一样差点高兴得拍手,林悦没事就好,不然天该愧疚死。 冷霜看着嬷嬷离开后,才松了一口气,她伸手擦拭了一下额角的汗水,深吸了一口气,缓慢的吐出来。 眼前的凤芳菲,依旧是那么的光彩照人、美丽非凡。她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这位新任县令,显然是不敢找风家的麻烦。凭借风怀安的实力,足以应对凡人之中的一切变数。 他一次又一次地为了方清莲舍弃她,他当着她的面抱着方清莲,柔声细语安慰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她才是他的妻子,有没有顾虑过她的想法。 张如心听到陆鸣林婉在下面见到过她有些惊讶,表示感谢后,也还是不清楚他们找自己干嘛,难道就为了说这件事? 剑北辰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阻,他的符印并没有印上雷峰塔。紧接着一股狂风袭来,剑北辰不禁向后飞退,落到了地面之上。他抬头望向不远处的夜空,眼中也是浮现起了一丝凝重之色。 “理由是?”黑绝模彷着宇智波斑的语气,冷漠中带着点高高在上地问道。 接过了老王帮她拿过来的香水样品后,林如茵将其打开,放到了离鼻子一掌宽的位置嗅了起来。 杨浩还在回来的路上时,李衡和于立伟等人已经在讨论杨浩接下来的训练计划。 在交手的过程中,风洛尘也是或多或少的,学会了一些玉龙飞雪剑。他还以幻梦剑法,催动这玉龙飞雪剑。所以他使出的玉龙飞雪剑,不管威力与精妙程度,均是胜过两人不少。 “这个家伙……还真是让人讨厌到极致。”乔修也从冰面之下走了出来,看了眼被屠戮的古尸,有些邪魅的笑道。 “??”林木森现在是不懂林厚的脑回路了,继续说了两句他也就回去了,省的待会林厚又要说一些七七八八的事情,那就不是很好了。 “哥,你听见了吗?万儿八千的!”安心这个时候坐起来看着董学林笑着说。 第97章:一语惊醒梦中人【1/3】 虽然各个新人之中有着某些脑子不太好的家伙看不懂对方用意,从而对其心生埋怨。 朱雄英坐在王座上闭目养神,底下是蓝玉他们,李芳果他们也在其中,这时袁天罡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朱雄英身旁。 也就是说,大飞已经入侵到了郑贤家中。看到这张照片,郑贤彻底害怕,不敢再住在别墅,转而住到了酒店。当然,为了维持人设,她不能害怕,还得继续当氓流。崔建和端木就是去郑贤入住酒店接的她。 宋寒舒压根没听到后边这句话,她脑子里全是“死到临头”,像苍蝇一样在她头颅里乱撞。 只见洞内石壁湿滑,不时有水珠滴落,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气息。 他身具十二品青莲,有十二种上乘武道意志,每一种寻常人穷极一生都难以悟透,而他有十二种。 这个名叫景昀的,在江海市很有名气。属于大多数的富豪都要上赶着的人物。 “既然是刘慈兄的好友,那就是我的好友,鄙人骆聪,新届第二!”骆聪正打算继续介绍自己的时候,后面传来一阵玩笑声。 王清歌他们走最后,那个罗里古斯见到陈馨后,他也是赶紧走了过来。 但是岳东觉得,这很有必要把背后那些推波助澜的人给挖出来,然后让他们知道网络不是法外之地,让他们知道,躲在屏幕后面也是会被追责的。 下午回到了阿哥所,苏婉纯继续画图纸,争取研究出一些别样的武器。 看着这些药材,陈宇一真是觉得自己被狗咬了一口,他一直以为像这种千年药材十分难求,不然在地下交易所也不会拍出天价来。 回到薛清凝的房间,段绍陵把龙副官的身份,还有陈醉和李丞婧之间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 他们再看了一会儿,除此之外,并无发现。李丞婧帮刘教官重新穿好了衣服,拉着帆布,突然一顿,从此以后真的再也看不到刘教官了,闭上了眼睛,终于还是遮了上去。 最艰苦的时候遇上他,明里暗里被他护着,即便只是一个诱饵,她也心甘情愿。 一时间,整个东海之滨都随之陷入死寂之中,新生的人族跪倒在地间,被那溢出来的天地灵气加身,一个个却也是被转化为了先天之体,吸收着灵气不断强大起来。 宋一曦脸烫的冒热气,一口一口吃着水果,再也不提喂他的事了。 “我……能不能向你提一个要求?”南宫梦影似乎有些不舍,脸上露出一丝希冀之色。 这一觉睡醒只觉得全身舒畅无比,等到他们起床,收拾倒腾好了,到了十点多才去医护室换药。路上遇到向海川他们,才知道除了他们十四个,剩下的没有通过岛上考验的人每天还要继续训练。 “炼制乌铁剑,首先要做的便是把乌铁融化,其实,不管炼制什么,作为主要材料,一定要先放。”时兴说道。 “带下去!让纪风将军好好爽爽,或许他就明白该不该配合一二!”冷寒一脸寒霜开口道。 苍老而又阴冷的笑声从那具尸骨中传来,一圈圈犹如游魂般的涟漪将黑暗吞噬,相比于冥府使者,这气息似乎弱了很多,但给人的感觉却无比震撼,仿佛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山雨欲来风满楼。 酒池之中,一个庞然大物老远就能看到,对方就是和肖羽一起的胖子。 又是喝了酒的情况下,皮肤更是白里透着阵阵绯红,诱惑力瞬间倍增。 山田角川看了看咬断的硬塑料,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感觉后背出了一身冷汗,凉嗖嗖的。 刚下余洋市的飞机,牛逼走出机场的vip通道,上千媒体记者裹挟着成千上万名过来看热闹的观众们。 牛逼无视着众人的目光,一身黑色风衣,在众前来接机的黑衣保镖的保护下,走出了机场,上了一辆黑色越野。 而牛逼则丝毫没有任何反应,似乎是没感受到后面有人,他专心致志的打着游戏。 一转头,赵晨就看见身后那个仍旧在追赶着的魂魄,其上的无数张人脸,似乎减少了那么几张,那魂魄被人脸挤满的身体内显现出了挤出空地。 他不认为此时此刻,灵目族还想着坑自己的技术,要知道这个消息最迟晚上,第八风流那边肯定有回报。 “不敢,不敢。”李兑说着,赶紧指挥这仆人上茶。现在这种饮料,已经算是最贵的饮品了,蜀中商人来晋阳经商,李兑也买了些作为待客之礼。 吴启隆首先登场,脸上挂着一抹邪异的笑容,看向青林的目光,也是充满了愤怒。 卡修与亚瑟肩并肩躺在一起,两人双眼紧闭,似是沉睡了一般,其身上覆盖着繁杂的符印,在符印的笼罩下,两者的生命气息完全消失无踪——就像是两块毫不起眼的石头。 “老人家,现在已经太晚了,阿古也回来了,你们早早点歇息吧,就不打扰你们了。”此时已是凌晨,众人不便久留,风凌说罢便起身,准备告辞。 “呵呵,这个先不提。如果是这样的话,你为什么又会出现在这里?还和张登在一起?”这才是赵雍疑惑的地方。 对待天恩圣祖,青林总体印象不坏,但是双方毕竟立场不同,自然也就不会多说那么多。 可别到时候自己孩子都生出来了,自己还天真的以为是在演戏呢吧!当然,这个底线自己还是有的。 眼前的变化显得太过突兀,十分怪异,风凌示意大伙停下,在荒山之中随时可能遇到任何诡异的事情,比如鬼打墙或者鬼局,特别是在这种苗家禁地,比如风凌之前遇到的老人和阿古。 毕竟手上仅有的一次挑战权利,不用白不用,也不用担心什么损失,万一自己能抢下一个序列称号呢? 第98章:王朝末年的荒唐怪象 “我也就只有经纪人不在场的时候才敢喝红酒,平时他都把我限制的死死的,所以我才想着带几瓶红酒过来偷偷喝。”简裕笑道。 虽然不知道戒玄祖是什么企图,但是他还是非常警觉的跟他保持着距离。 时谦起初不知道时靳风想干什么,但看到聊天记录后,他就知道是什么事了。 之后穆琼月就被带去见总经理了,总经理年纪和卢天力相仿,但是看起来不是很好说话的样子。 “就算是这样,我也不会让你们把人带走。”气氛有些微妙时,一道声音响起,众人回头看去,便看到灵音带着人走来。 纳兰若若抬手拍了拍他身边的位置,示意身边看好戏的男人坐下,一同观赏。 “何止是笑掉大牙。”穆琼月睡眼朦胧,最后打了一个哈欠,然后起身就走。 在云凰看来,能成为帝墨尘属下的魔,绝不可能真的如同表面这么无奈单纯懦弱。 这时候的无痕公子就是貌比潘安,只可惜他算得上一个智障。收了她这徒弟,不好好教授也就算了,还特么动不动给她下毒。 这事上宜儿到是想得简单了一些,殊不知她领了绿芙去宁丰院,却又惹出了另外的风波。 我们现在所处的空间是一个神秘的空间,一切都不能按照常理去推断。丁怡带走了还魂珠,又把我们引到这里来到底有什么目的? “你们……是要买房?”王冉见林宇穿着普通,不免心生怀疑是否有钱买房,不过她也清楚真正的有钱人都喜欢低调。 那名老者看着林宇嘴角也露出一抹冷笑,他示意了杰西、尼斯一眼,两人立刻上前一步,就要联手杀了林宇。 这是一个披风,这件披风没有随着时间而风化,依然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波动,有两种颜色,里面是红色,外面是黑色,散发的两种光芒叠加在一起,显得很诡异。 “哼,别以为说好话,我就会放过你,待会儿的训练有你哭的。”贞若虽然嘴上如此说,但抵在杨剑脑门的手枪也收了回去。 很显然,相处了那么久的时间,狐灵儿对叶拙的性格有着十分的了解,很明白碰到这样的事情,叶拙会有怎样的决定,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去调查,去面对,而绝对不会逃避,不会放任不管的。 云轩算是明白了,原来是样子不对,只有他知道,梁伯是易容过的,她们没认出来倒是情有可原。 刀叉剑戟,斧钺钩叉,或诡谲,或刚猛,或凛然正气,或棱角峥嵘,一眼望去墙上挂的,地上散落的一起约有二三十件兵刃。 “我和我老公想举办一次同学聚会,在天马,你来吗?吃完了饭就去ktv唱歌。”依旧是狂傲的口气。 杨奇已经有许多年没有流过泪,但是他如今流下的泪水,却是前所未有的多。 在魔族,没有礼仪,没有道理,没有公平,仅仅是弱肉强食,适者生存。 古神城,终究还是不够广阔,哪怕这时候的古神城已经是大隋的皇城。 因为父亲杨秋风的缘故,如今的他对于第一执念太深,如果他不成为第一,那么他永远也不会善罢甘休,而且就算是父亲杨秋风成为了大威王朝南方王者榜单之上的第一,他对于第一的执念依旧是那么的深。 “那你知道豆豆哥哥的妈妈叫什么吗?”唐果听到这句话,觉得心头一跳。 “我不太清楚,因为我要上班,都是我妈跟她们打交道的,我就跟他们打过几次照面,没怎么说过话。”简凯讷讷的回答,跟秦沧和唐果打交道似乎让他感到十分紧张,不想开口,但是又有些不好意思拒绝似的。 到这里,夏天才大致了解了一点点眉目,那就是他是在那个帐篷里失踪的,那个帐篷是一个秘密的临时实验室。至于是怎么失踪的,他还是想不起来。要想查出真相,必须要再回那个神秘的实验室。 把房间味道放差不多后,我才和阿信进入,龙碾瘫在地上,抱着一个袋子狂呕不止,本就没力的他此时更显得虚脱了。看到我进来,他怒火中烧,把袋子直接扔了过来,阿信非常称职的接住了秽物攻击,随手扔到了外面。 只不过这一次笑容十分的隐秘,即便是薛云也是非常仔细才看见的,恐怕她身旁的人,都没有任何的察觉。 苏然、琴绝两人根本没有反应过来不过在眨眼间的功夫九凰就吐血摔倒在地,等两人反应过来准备闯上邢台时,却发现赵玄早已走了上去,两人提着迈出的步子就这样的僵住。 “苍渊,苍渊,听得到吗?”凌雨清跑过去大喊,但是没有任何声音传来,在里面的苍渊根本察觉不到外面的情况。 一步跨进食堂,薛云如王者俯视乞丐般看着王单,而其他人他看都懒得看一眼。 流火并没有等一天时间,仅仅半天左磐玉和杨帆就来汇报了,二十多名觉醒者没有一个离开。 这个伊迪虽然是中国人,但是由于长期住在法国,所以中国话也说的不是怎么流利。 李南见那自称韩光的人,递过来右手,似乎之前展示的敌意都烟消云散一般,李南不好拒绝,便与韩光握了一下手。 而徐府中,九凰跟赵玄两人连翻的审问徐良,还是没有从徐良的口中得到任何的消息,这让九凰心中感到有些焦急。 第99章:悲催的刘玄德 护城河是个好东西,能有效减缓敌军的攻势,给敌人攀爬城墙大幅增加难度,而西突厥王庭竟然没有护城河,那也就意味着西突厥大军现在所能依仗的,只有城墙。 “那现在就去多准备一间呀!难不成其他院子里又刚好有收拾过的客房?”灵儿怀疑地看着管家。别以为她不知道这是廖羽适才偷偷交代的。 一旁的李治和李明达闻言也放下了筷子,都盯着李浩看,李浩可是他们二人的偶像,李浩要论策了,他们自然要认真听。 听到这圆球是进入雷元谷所需要的磁引,离央神色一动,接过了何青川递过来的圆球。 时间稍微往前倒一点,处刑开始之前,距离海军本部并不算远的一个地方,另一件注定会震惊世界的大事件马上也要发生。 魏征听了李浩这番话,知道他分析得很对,但他还是不服气,谏言没有就不谏了吗,他一生向李世民提过多少谏言,也不是条条都被李世民采用了的,但他还是逢事必谏,更何况这次李治犯了这么大的错。 一席话说的王兴新顿时无语!刚要说自己没穿越前的老婆也姓刘,想了想后还是不要说这话为好,要不还不知道被嘲笑成什么样子呢。 “我们不一样。他们人多,在破阵时很难统一意见,稍有迟疑就会被敌人抢占先机。”齐阳分析道。 连海平呆呆的看着面前的李梦裳,许久之后才收入了识海光团之中,慢慢滋养。 “也许他们在事情完了之后消遣去了,他们两个的为人我们又不是不清楚。”三老出来打圆场。 这种模式考验的是队伍的整容配置,并因此延伸开的战术打法,同时也对大家的英雄池有一定要求,更能体现出队长双方队伍的综合实力。 而千絮角色的人设其实和千絮也差不多,就是千絮的角色人物感情要丰满一些,一个才入场演戏的新人,自然,这时候她演面无表情的面瘫人设,会比演一个内心戏十足的灵动姑娘要简单得多。 六人的队伍,一人猛的对陈兵用了封禁卡,另一人则用高级攻击卡提高众人攻击力。 时针滴答滴答地已经指到三点,昏暗的房间内,千絮正在沉睡着。 岸边的风浪很大,有几个想要下海救人的,被旁边的亲朋好友拦住了。 在别的玩家眼里,太阳城出动的一万巨型怪兽大军,就算是陈兵的领地,也会被辗压灭杀的。 林木木低着头咬着唇,开始研究纸上的音符,音符下面还配有歌词。 “你们不用担心了,我们会有办法的,你就放心吧。”荣仓别克温和地说道。 陈兵和崔斯塔娜双双露出身形,陈兵同时手一动,远程召唤了勇者史莱姆过来。 林景弋从几人的对话中,似乎听出了一些端倪,递过一张纸巾,安慰道。 也对,张任是益州少有的忠良,如同王累,誓死不降。可叹,这样的人才居然跟着刘璋浑浑噩噩的一条道走向黑夜,吕布不乏羡慕嫉妒恨。 说话时,她脸色苍白,却神色决然,紧紧握住剑柄,用力向前绞杀。 如果先讨伐河西,万一马超夺下金城,岂不是断了吕布大军归路? “背过身去!”龙阳没有解释,直接让天天转过身去。刚才他盘坐地面时,突然心生警觉,如被人盯死一样,浑身毛骨悚然。最后,龙阳感应到危险来自于身旁的石碑。 唐军搅动脑汁,想办法套话,心中暗道,“原以为破系统很神秘,没想到眼前这吸血鬼都知道,”可他马上就想到,吸血鬼都能出现还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巫术你的朱雀军团现在怎么样了?”在魔法学院的会议大厅中,烈风淡淡问道。 “团长的坐骑乃是狄鹰王兽,非一般人能够驯服的,黑雾真是心服口服。”这话没有半点掺假,当黑雾自己上去的时候才知道,狄鹰是有多么的狂暴。 瞬间,整个塔楼通明一片,荆叶眉心一颤,仿佛有什么阵法被激活了一般,整个塔楼有些异常。 辕门开处,吕布当先杀出,身后高顺,黄忠,张绣并列而立,虎卫雄兵盔甲鲜明,战鼓震天,戈矛耀日,旌旗扬彩,杀气遮天。 如果是实力不济,不得已犯规,他不会这么不满。但是,明明有实力,但是却不好好踢球,而是玩这些歪门邪道的东西,这就让赵亚宁觉得,这些家伙,根本就是为了获胜,连脸都不要的人,对于这样的人还有什么好说的? 风雪从风萧萧耳旁飘过,他此时已经忘记了刚才的酸楚,一心只记挂着两人的安危。 “大姐,你这是怎么了?”看着进帐篷的荀媛,荀珍和秦云黛停止打闹的举动,发现她脸上带了些异色,纷纷上前关心。荀媛不言语,只是将药瓶转递给秦云黛。 欧青英沉默着,欧青谨低声说:“你若是还要恨,就恨我吧。”说完甩了袍子,大踏步走出去,揽了夏瑞熙往锦绣园而去。 但是米利托毕竟是个阿根廷传统式教育下的中锋,这样的跑位牵引,对他来说并不是他擅长的。虽然他有可能有进步,但是那毕竟是需要慢慢来的。 一开闸,“摸不得”就愤怒地到处寻找对手,那“虎痴许褚”在主人芡草撩拨之下,才叫得一声,“摸不得”就冲上来了,张开牙尖带红的白牙钳就是一记重口。 第100章:否极泰来 旺盛却见兰梅的红颜心都化成水了,多日不见,兰梅长的越发的出条了,想到她那副泼辣的样子,不但不觉得讨厌,到越发觉得可爱了。 嘛,正式的国家干部、事业人员、公务员、军人什么的,的确比流寇、佣兵、杀手、刺客之流,要强上不少,起码原来偷偷摸摸才能做的事情,现在已经……咳咳,大家都懂的。 “兰梅,若侯府真过的不开心,到时我一定会带着你离开。”黑暗中,传来元娘淡淡的声音。 这个黑衣人是谁大家并不关心,但是初始被黑衣人救走就不是好事了,若是初始被释放出来,岂不是会祸害大陆?到时候谁能阻挡这样的强大生命? 众人见微微的脸色臭得像大便,心知这下不妙了。而这边还有数十人围攻,只能先应付眼前之事。 冷天停在了距离风兰岛还有里许地方,让迈克斯停了下来,叫出了一直躲在眉心的犹大,将迈克斯收进了炼狱。 “你最好别开枪,这里面全都是澡气要不能大家都得完蛋”。阿古拉淡淡的说道。 冰岚也是脸色突变,心中极度的想着不可能,静儿只是属于自已的,并没有与任何人发生关系,可是这阿姨是怎么回事?疑惑的看着眼前的爱人李静,希望她给自已的一个解释。 果然,当注意到司马茹晴时,元娘也冷吸一口,这面色焦黄又瘦的皮包骨的人真的是当日那个面如桃花的司马茹晴吗? 语妍和兰梅撤的桌子,在桌子上又摆上了四样点心,四样食果,和几样水果。 “我们到了。”走到门前,凤观洋停顿了脚步,等着长宁一起进去。 原来是这样限制了吗?难怪咲夜在停止时间的时候不能攻击,只有在少数符卡的状态下才能吧? 不过还好,就在托托莉准备奋力反抗的时候,才惊讶的发现站在自己面前的是夏洛特、叶子和爱纶。刚才的托托莉所在的地方根本就没有墙壁,她看到的那道墙是一道门,经过某种幻术加持之后,才让托托莉误以为是墙壁。 “我们先去将阵布好,你们去破阵?”长宁取出阵盘,向君无忧和柳清溪问道。 “那这个地方也会有本源力量吗?”无错不跳字。红钰突然问道。她可记得之前云澜说过在这一界,炼化本源和领悟法则才可以让修为精进。 强烈的爆炸余波,形成了一股狂烈的风暴,将周围的一切横扫一空。 “不要!为什么?兄弟们辛辛苦苦抢来的,为什么不能要?”冯虎不解的问道。 嘿嘿,那样式,就依照现代社会的款式和花样,尽量的时尚一点。 叮当由衷的说道,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流露出无限向往、又无比凄然的神色。 貌似杨角今夜不会在此地出现了,胡德海有这个预感,所以他渐渐有些不耐烦起来,从出发到现在已经过去了整整三天时间,目前一无所获,很怀疑自己咬住杨角的策略是不是有些冒失。 “你给我闭嘴,别忘了我们出来是干什么的!”因为自己和孙老师境界上的差距,铁木云满脸也憋得通红。虽然有点吃力,但还是转头对着铁峰吼了一句。 白衫老者一抬手扔出三颗火红色的珠子,在李天畤身边呈品字形炸开,立刻形成了三根竖起的火柱,炙热的火焰相连,立刻变成了一座三角形的古怪牢笼,把化作孤狼的李天畤给困了起来。 这别人睡的早,李煜却没有这福气,因为周宝出去一天了,还没有回来。 画面中,他只看到战场上有一个巨大的深坑,像是被高温熔化出来的,其它的地方没有什么损坏。 这是萧岳对天地大道完整的感悟和对星无海修炼瑕疵的指导,且修正了星无海的一些骨骼,并告诉了星无海一些事情,算是布下了后手。 尽管如此,李天畤还是逐渐找到了几处被对方精神法力种下的隐性禁止和陷阱,藏的很深,而且很有破坏力。 一只巨大的手掌凭空出现,兜头向少年抓来,梵天和虽然还不能贸然杀了少年,但掠走他,让其吃吃苦头还是轻而易举的。 “你是故意不让我刷助攻是吧!”艾斯向半场回撤的时候看着德怀特霍华德说道。 那些人听到她后面那句话,都轰地笑了起来,果然把头都缩了回去,不再打扰她“惩罚男朋友”。 结果当李默看完了这次试验之后,整整三天没有吃饭,而且还听说每次李默看到狗之后,就会吓得脸色惨白,浑身发抖。 想想被抽掉到南方的第6师团、第16师团,以及第5师团国崎登等部,寺内就是一阵懊恼。若是有这般强兵在,山东早就拿下来了就是不能攻克沂蒙,也完全可把那帮山贼堵在山里,又怎会闹到今天这般窘境? 终于论到风浪了,他整了整衣衫,大踏步地跟着风府的人走进了内堂。 若是让有旁人在场,多半会怀疑安承佑是一个被抛弃的怨男,那份心中的怨念似乎已经冲上云霄。 一是经蒙古西部的科布多,穿越阿尔泰山的长达200多公里的道路。这条道路是自古以来就有的道路,也是运输条件相对较好的道路,但由于历史原因,这条道路当初是方便与属一辖区的阿尔泰山东麓往来用的。 战斗开始了!凌永紧握着拳头眼睛紧紧盯着前方,身后几人也是紧紧握着手中的枪。 尽管关东军、华北方面军都派出力量抢修几处入关通道,可北宁线和沿海港口是济南战区空军重点轰炸目标,自护卫军北上开始几日内接连遭受空袭,近期内是肯定无法恢复通行的。 时谦看着林深深跟余妃各自聊着,那句希望他跟林深深一直幸福下去,更让时谦坚定了不去打扰余妃生活的想法。 第101章:摸着石头过河 真仙,乃是得到诸天仙界的凭证,青玄门历來沒有飞升修士,所以千风根本不知道关于仙人的描述,只是从其他的典籍中知晓,并非飞升成功的修士就能够成为仙人的。 这时,毛毛虫突然停了下来,一直观察毛毛虫动向的猿灵自然发现了这反常的举动,身子也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想看看这条虫子想干嘛。 “云在青天水在瓶,求之不得,等等。”千叶自言自语道,忽地一道长长的闪电划过神识之中。一个熟悉的画面在脑海中闪现出来。 她缓缓坐起身,眼睛还略微有些肿涩,将脸枕于双膝间,她有片刻的迷茫。 突然弓箭暗影者和水元素博学者率先发难,弓箭和冰锥是同时攻击向了周林琳。夕默这个时候不慌不忙,举起双盾护在了周林琳的身前,将这两次的攻击轻松挡了下来。 林思贤对于送上门的好意自然不会推却,何况这还是自己最欣赏的堂弟带来的人,当下点头应允,又问了一些这孩子的情况以及日后在时间上的安排、有无特殊要求等等,红樱一一详细记下来,自去安排住宿不提。 “对,大哥你这是…?”祁阳开口,想问他是要去吃饭还是刚吃完饭回来。 宁静觉得有些头疼。也不知道冷昊轩到底给宁宁灌下了什么迷汤。以前也沒有见宁宁对他这个爹地这么执着。现在一口一个爹地的。让她觉得压力山大。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你究竟是谁。”少年依旧一副高高在上的神情,全身透出一股庞大的气势。 现在,对方做到了,于她而言,就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可以放下心来。 “好奇怪的人。”冷千月不由吐出一句,这个慕顷云举止带了不相称的沉稳,若是慕姚飞的哥哥,似乎……好像是慕家的大公子。 唐糖不信邪,又尝试了几番,俱以失败告终,最高的成绩都没有超过五公分。 他也是今天才知道邺城新开了个凌云酒楼,听到的时候他就在想,等亲眼看到的时候直接就坚信不疑了。 张启明很早就对自己的妻子怀恨在心,他们两人结婚很早,在前者还没有发家致富时颜玉就已经跟在他身边了。 罗涵接过来,拿在手里仔细看了看,我顺着自己这个方向看过去只能看到个大概,干脆走到他身边仔细看了看。 白泽说话的同时,被沐婉清握在手掌心中的吊坠突然迸发出一阵极为刺眼的白光。 这种,即便是六大帝国的皇室,也只会拿来做珠宝的珍惜宝石,竟然被整块雕琢成车厢。 “唉,要是晚一年遇到这事儿,我们现在直接就可以在现场搜查证据了。”刘鸿脸上闪过一丝黯淡,摇了摇头说道。 下一秒,果然看到浅仓唯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手机,然后在一连串轻车熟路的操作下,将手机中的一个视频摆放在了自己的面前。 乌黑的珠子,表面泛着光泽,一颗血红的斑点从珠子里面透了出来。 “萧无邪,你当真不怕死”真羽千叶见萧无邪不答应,不由十分的生气。她这气生的就连她自己都感觉到莫名其妙。 强者都是在不断的战斗中进化蜕变,性格软弱就会被人吃的连骨头渣都不剩。 而此时,风笛嘴上带着笑意,盯着银河,而在那充满血丝的眼睛中,满是凶戾的意味。 如果现实中人们的恶性真的像电影里那样被一些正能量的话语感化,从而改过自新,那世上也就没有那么多坏人了。 邵珩心跳渐渐缓了下来,听出萧毓是认真的,心中失落的同时也侧耳听了听,果然察觉背后某处地方有些异样。 琴儿被抓,黑大人再次设局,千幻迫于无奈再次出手,才有了这几天所发生的一切。 “那就一切任凭芙蓉长老安排”,沧海向来识大体,没有过多追问。 “就是这里了凌兄弟!”夏忠指了指这个山洞说道,凌霄一看手指上的智脑,脸上难以掩饰的流露出一丝欣喜。 了解到这是封脉锁之后凌霄顿时就明白了在地球上发生的事情,每年的剧痛昏迷都是因为封脉锁的在吸取自己天赋和实力,凌霄可以清晰感受到每一次发病自己都弱一分。 他现在真的没有什么信心冲出这片乱域,因为自己实在欠缺准备,连解毒剂都没有带,和丧尸类打斗起来要时刻避免被它们咬到。 天火点了点头,众人面现担忧之色,不知道这能量的暴发是好还是坏。 她哭得更伤心,双手在水中扑腾着,拼命地推开他,捶打着他,可是他却纹丝不动地承受着这一切,任她怎样都不松手,反而越抱越紧。 赵敢不太清楚亚克力斯为何会知道那么多,但还是选择相信自己的救命恩人。那样的一个年逾古稀的老人,赵敢觉得他没有任何理由胡编乱造些东西来骗自己。 第102章:手段尽出 秦江月与苏碧菡、史长风没有马上去江南,而是暂时留在了军营。苏碧菡没有暴露自己的真身,扮作老翁在伙房做饭。秦江月与史长风在岳阳的安排下作了军营的下级军官。 车主是个三十多岁的男性,穿着一身西装,头发本应该被发蜡打得整整齐齐,看起来像是个销售。 就在顾柏舟要再次开口嚎叫时,云华端着一盆洗菜水出来,直接泼到了他的身上。 天空乌云密布,风雷阵阵,大雪纷飞,天崩地裂,他看见他自己飞上九天高空,为了冲破天道束缚不惜擅自引动飞升劫。 五分钟后,龙桀完事了,虽然后面单纯的就是他好奇揉捏着蕾姆的脸。 眼前是一片深不见底,阔不见边的氤氲之气,每往前接近一步,给人以惊悚、恐怖、害怕和毛骨悚然的感觉就加重一分。四周妖兽绝迹,草木枯萎,死一般的寂静中充满着杀戮、死亡和腐朽的味道。 侯长海无法再言语,苏碧菡已名花有主,而他,不过是可怜的追求者。苏碧菡呢,也无言可说。她恨这个追求者不是别人,而是一个满有智慧的才子,一个助他复仇的人。 “不瞒老祖宗,我确实很奇怪,我们将情况告诉给上界使者,岂不可以彻底清除祸患?”金中火道。 许是聪明的想法掠过大脑,李长寿这一瞬间甚至想为自己的理智点个赞。 所以李星堂不愿看到无谓的牺牲,但他无法劝说万平申放弃仇恨,只能让寨子里其他的人多多下山,让他们不要与社会脱节。 金色的墙壁,在暖光中熠熠生辉,古典风格的雕刻宛若古老的宫殿,周遭弥漫着浓郁的贵族气息。被罩着‘c市之最’光环的高科技建筑直耸云霄,单单只是站在它的脚下,就给人一种无比庄严神圣的感觉。 当天晚上,杨嘉画吃了自从被解雇以来最好吃的一餐饭。千期月看着他的样子,笑得开怀,他看着她,心里的悸动越来越强烈,掺杂着不知所从来的安定感,他吃得很幸福。 幕金花之所以听取杨辰的意见,是因为她有足够的把握应付一切可能的危险。 她是真的没有生气,她反而要感谢凌淼,是凌淼让她明白,什么才是不可企及。 神行无忌长大了嘴巴,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用着觉得比较顺手的御灵术竟然来头如此之大,发展空间竟然是如此之广,那岂不是说,以后就靠这个,自己就能纵横天下了? 林晓欢再一次后悔了当初的决定。是她骤然丧失了理性,才会有这样悲剧的结局。 此时他想将盗宝碎尸万段,想不到有盗宝的出现,打乱了他的计划,他本来你是要杀了二师兄,然后解决已经油尽灯枯的怪兽,夺得灵晶,还有那个茧中孕育的生命,可是谁知道尽然杀出盗宝这个程咬金。 叶少轩现在打的很被动,十四人宛如一体,在凌乱的攻势下,一步一步迫退,这样下去坚持不了多久。 总体来说他是抱着一种看好戏的心理来看的。毕竟压抑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找到机会洗她,何乐而不为?但是看着她脸上隐隐的乌青,他还是觉得疼惜。 此所谓过气,基本上说的就是象徐邪这样的大哥。那就是全盛时不能独霸一方,没落时却不能收手。 吕香儿很想让吕二娘歇歇,可她明白清河村那里实在是离不开人,只得同意自己与朝霞去江陵府看吕洪。收拾好了要带的物件,吕香儿与朝霞一大早便租了一辆马车,从青石县出发前往江陵府。 广场上的众多世家子弟纷纷在猜测欧阳导师口中所说江山社稷图中出现的敌手,通关障碍会是什么。 \t这倒也是,是要先问清楚,不然盲人瞎马的介绍过去,人家追问起来一问三不知,也的确是个问题。 “咦,今天完工了。没想到这院子收拾之后,居然这么整齐。”熟悉的声音响起,打断了吕家三人的心绪。宋远面带着笑意,还着叶顺很是随意地走进了吕家的院子。 “还是妹婿有先见之明,妹妹,你可是嫁了个如意郎君了。”随着吕洪的大笑声,他左右的一行人已经将鞠晨浩还有剩下的五六个高昌人围在了当中。 说他是天材地宝,却是人身依附造化天工之物,但却对于促进功法修为的力量却非常强悍,在龙武大陆上,出现一朵棺菇极为难得,百年来只有此一例,实在是多种天缘人修的巧妙结合物。 俞千磐嘿嘿一笑,就不用报信这么麻烦了,都是老朋友了,还这么客气干什么? \t秦风有点恼火,这算哪门子事,明知道自己和余昔的关系,还专程跑来撬杠,这明摆着让人为难。根本不可能的事情,难道她玩够了别人,非要被人玩弄一次就爽了? 沐蓝瑟睿冷笑着说道,浮屠一日不死,她的妹妹,就永远不可能恢复正常。 或许以为我已经死了,他终于停下了锤击,扔掉锤子后坐在木椅上喝了一大口酒,有些不屑的向地上吐了一口唾沫,推开了牢门准备离开叫人收尸的时候,他听见了低低的笑声。 苏瑕看了她一眼,她也真是被吓得不轻,脸色白中带青,跟中邪似的。 林潇就领着艾格蕾丝进了客厅,老头子还是端坐在沙发上,吹胡子瞪眼地盯着他。 这里似乎是一处贫民窟,没有人迹。周身站着五六个彪壮大汉,凶神恶煞的。眼前一个男人,背对着她。 她迈开腿准备往前跑去,刚刚抓着她的两个男人突然上前,伸手抓住她的肩膀,却因为重心不稳,林红菲摔在了地上。 那一名万剑宗的子弟林牧不禁是感叹道,而此时顾长安不禁是无奈的摇了摇头,此时真的不是什么邀功,还有商业互吹的时候,他们现在要对付的可是上万头人型凶兽,一个搞不好就是要死的节奏了的。 第103章:乱世的淘汰制度 “还得怪你太废,明明名字里有着命运,却不能预知未来。”吴凡回应。 “姐姐,你有没有考虑过离开这里?不如……妹妹给你赎身吧?”周安一副很心疼她的样子道。 他的体表星辰之光如沸腾的水一般汩汩溢出,溢出的魂力已经实质化,半步虚仙境的魂力表现令人咋舌。 有的时候,江峰甚至怀疑这十几年是自己醉酒度过的一场梦,肚子里,是还未消化的泡面。 看着眼前几人,舒东怡越发头疼,洪彩霞已经把苏阳的情况告诉她了,目前最重要的逼苏阳公布变异香蕉的种植方法,为此才出动六名评议院议员,希望借此压住苏阳的气势。 宁宏太看着维尔斯,朗格明斯,派力斯特三人,眼神犀利。维尔斯,朗格明斯,派力斯特三人被宁宏太看着,心中竟然有些紧张,好像他们的心思被看穿。三人深吸一口气,平复下来。 “王哥,你先去吃点东西,再好好休息一会。”王杰已经守了一天一夜,这对于武者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不过,姜怀仁还是希望王杰休息一下。毕竟,姜怀仁还有自己的目的。 拼尽全力躲过致命位置,云淙子还是被鹰王那一双利爪,将半边身子抓出了数道血痕,失去了战斗力,向地面摔去。 “发财了!真的是发财了!这些都是我的了!”姜怀仁忍不住大笑起来,眼前是一颗颗果实,或是青色,或是红色,或是紫色,以及一些矿石。 叶老和沈老两人几乎同时想起了什么,同时抬起了头,彼此目光对视了一眼。 李元化不笨,立即心知肚明,连忙拍胸口一再保证,满脸兴奋地离开了秦正的房间。 我看着她,心中叹息。多好的姑娘,洛洛为什么你就不能放下心中的执念接受一个这么好的姑娘呢。 现在我心情很差,什么都不愿意干,只想这样躺着,躺一辈子。但我知道,我现在还不能垮,飞轮他们都还关着呢,我还要去救他们。 随着玺乐公主的出现,一干侍卫齐刷刷跪拜成一片,唯独两人不曾下跪。 罗杰特带着部下们越走越远,这时候盗贼团的众人们都开始抱怨起了团长。 他这话一出口,众人并不是很意外,仿佛是都知道他会这么说一样。 凌寒看到征兵处传来的报告的时候,脸上也出现了同样的神色。他难以置信地盯着这张纸,目光几乎能将这张纸烧出一个洞来。 但两人之间见面依旧有些僵持,雷霖湛也没有主动离她更近一步。 甄希笑意盎然的斜靠在门旁看着房间里的柯以柔,在她旁边的是元柒筠等8人,脸上都满是不怀好意的坏笑。 恩,就这样决定了。对她,他决定改变策略,将耍赖进行到底。谁叫这丫头太无良呢? 而之后发现那些铜板元宝都是可以拾取,并且是可用的金钱后,林希就完全抛开了刚刚那一丝郁闷,虽然没有完全补上损失,但好歹损失不算太重了。 “没怎么说,看我不愿意,就说婚事,可以先放一放,以后再说!”杜依依抬起了眼皮,温柔的笑着说道。 “既然你吸我的魔气,那我就吸干你的血液,大不了同归于尽!”肌肤撕开,冰冷的血液大口大口流入杨然口内,他咬得更狠了。 金发青年脸色微微一变,因为他明白,什么回报都不要,或许意味着更多东西。 陈峰回想自己过去二十多年的人生,他觉得自己非常“聪明”的人生,现在回想起来,真是一团糟,可是,即使如此,父亲还是那么爱护他,依从他,什么都想给他最好的,让他不用为任何事情而担忧。 “炎老,为什么每次修炼你都要找这种地方?”沈浩轩不解的问道。 陈玉墨一愣,从没想到从李天养等嘴里,能听到这么一个词语来。 2009年9月干旱事件:长江流域来水明显偏少,洞庭湖、鄱阳湖两湖出现严重旱情,很多地方地表干裂,粮食减产,有的地区,人们饮水都成了困难。 ”比如,不能迟到或者早退,如果迟到了该怎么处罚,早退了该如何处罚,诸如此类的!“李天养举了一个例子。 好在魑魅也是来过的,并且也大概记得怎么来,只是进来后腰找到她们两人有些难,不过总比没有支援只能坐以待毙要来得好些。 听着魔屠的话语,苏叶这个时候虽然没有说什么,但也是忍不住到吸了一口气。 一波接一波的高chao,看得众人血脉偾张,直播间里的打赏多到令人抓狂。 不过仔细一想,其实也没什么,他的灵魂本就来自断天位面,对于天武大陆的诸多辛秘不知也很正常。 沐凌天和叶无双终于回到了马车,唐婉婷火气冲冲的进了马车,不悦都写在脸上,吴翼示意了落雪,让落雪稳住唐婉婷。 中年男子双眸陡亮。虽然很想接过那紫金币,可他又觉得,那个地方有很多赤岭铁木,若是透露出去,今后他还有这一块的生意可做? 第104章:慈幼局 美颜丹之所以那么好,和别的美颜单不同,当然是灵泉水的功效。 就在她准备转身朝着洗菜池走过去时,一只手却握住了她的手掌,她心里却突然慢了一拍,一种很是特殊的感觉瞬间涌上了她的心头。 曹董这么大的老板,突然亲自来租房子,本来就很不可思议,现在又开出几倍的天价来买,明摆着里面有猫腻。 凌宇将埋葬郑二的地点写在一张纸上,趁家丁不注意的时候用飞刀钉在了郑府大门上。 好像也对现在庭上局势没什么缓解,不如,再等几天,陪审员们的情绪,也会不同。 领队老师见状也赶忙跟了过去,他生怕对方一个激动冲进火里去救牛,那样事情可就闹大了。 谢管家高兴的接过手中,把食盒提着,去一旁他们捆绑马的地方,把他的那匹马牵出来,然后上马回府去。 她并没有和谢家的人有交集,禅城那么大很多富贵的人家,只有贴亲带故的人才会聚在一起。 不断接报前方地形再次变宽的姜绍在马上低头看了看做了标注的地图,突然下令后队停下列阵掩护,徐遵曲再次先行布防,打算依样画葫芦再来一次掩护撤退。 所以一番明争暗斗,最后的位置变成了陈婷婷-苏楠-苏糖-陆亦白。 在这个过程中,原本丹田内储存的淡紫色法力,也在这个过程中,不断被压缩、凝实。 坐于龙椅上的嘉靖闻言,将目光从在场众人的身上一一扫视而过。 于校长各种腹诽,但是他下定了决心,以后,就抱着许子杉的大腿,坚定不移。 浓稠的玉米面红薯粥,嫩白可口的卧鸡蛋,香喷喷的大肉包子,还有一盘子美味的蘸汁咸五花肉,竟然把团子给看馋了,说起来,它还从来没有吃过人类的美食,这么看着,似乎好美味的样子。 清理完碎石,陆亦白拿出从蓝色物资箱里开出的帐篷,熟练的搭建起来。 儿子才跟这丫头在一起没几天,就已经学会察言观色,算计人了。今天的将计就计,用得恰到好处。 孟凡一下子瘫坐在地,刚才实在是太惊险了,要是唐玄提前发现了剑灵,那他就有可能先杀了自己,而不是如此多的废话。 “硕知青,咱们认识这些日子了,我还不知道你是哪里人呢?”待到走了一段距离,确定周围没有人之后,叶檀便状似无意的问道。 “我初来乍到,还望钱校多关照。”许子杉不扯转正名额的事,民办教师转正太难了,这个事她说了不算。 唐糖默然,她到现在都没有找到自己的定位,去寻找自己的父母?可是根本就没有一丝一毫的信息,这么多年了她从来都没有停止过寻找,甚至是在得到太师祖的信任之后他动用了唐‘门’的关系,可还是依旧没有收获。 “我想告诉你,你的卫生间在另一边,这里是我们用的,以后不要再过去了!”慕婉晴说道。 因为这本来就是黑月最初为以防万一做的准备——说白了,就是替死鬼。 他到底在正东集团上过班的,而且就是在总裁办混日子的,对于秦瑶上班的时间点很清楚,这会儿应该还在床上,或者刚刚起来。为了给秦瑶一个惊喜,他没有开口说话,直接进去了卧室里面。 不出冷轩所料,没过多久,张大叔便再次折返,将他带进了城中。 以前经常道听途说,国土部门是门庭若市,不过自从国家政策不利房地产业之后,这里似乎有变成清水衙门的倾向。楼下找了个工作人员一问,谢军就直上五楼,童副局长的办公室就在506。 不过,叶丰又是两记耳光,打的啪啪作响,好像打耳光上瘾了,再次挨打的朝香宫鸠彦大怒,自己都闭嘴了,你还打,还打耳光。 檀远树有点惊讶,之前听到蒲阳说他姐姐知道之后,二话没说就跳下天坑,他还有点怀疑,现在看来这是真的,因为便是檀越之也不知道那下面是地下河。 下了车之后,黄多多轻车熟路的来到别墅跟前,按了一下‘门’铃。 见他们没有人相信,甚至对自己冷嘲热讽,青鳄妖王冷哼了一声,他早就料到这帮人会这样了。 “哼!”李乘的举动明显就是不信任自己,但是武总却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带着威胁的语气冷哼了一声。 不仅是紫风铃,紫风铃身边的周越、许飞等人,也都是颇为认同的表情。 以往,即使是像这样重要的军事会议,会场的气氛仍保持着活跃,以保证众人能够不受约束的发表自己的见解。但是今天在会议上气氛相当凝重,甚至连咳嗽声都被尽量的压抑着,大厅内只清晰的回响着布雷鲁的声音。 听到他的这声惊呼,其他的利剑武馆的人们都脸色有些发白,没想到今天来的,竟然还是这么一号狠人? “王老,杀!杀死这个混账东西!你们还都愣着干嘛!”挣扎着起身的华亦凡面目狰狞,血沫顺着嘴角滴滴滑落。 几人想要在组织中,继续向上晋升的话,不仅要做出足够的功绩贡献,自身的机缘同样极其重要。 当然,无论身在哪个战场,一旦有人“死”在幻境中,则会被立刻传送出来,而并不是真的“死”,不然这一场下来,还哪有几个存活的? 一个充满沧桑的声音,好似跨过了岁月,带着浓浓的腐朽,在他们的耳边响起。 在天生刚刚喊出的一瞬间,与此同时马龙就已经被笼罩在了双翼空间之中。 因此,林紫薇不想将这件事情大范围扩散,免得叶乘风成为那玄虎门的复仇对象。 按照大长老原本的想法,是先对撒迦利亚进行研究,毕竟撒迦利亚具有直接威慑力,如果在自己手下培养两个这样的零号干扰者,横扫半个世界都不是问题。 第105章:攻守异位 至于伯爵设计这个隔间的意义,或许只有他本人才知道了。但猜疑,对属下的不信任感向来是贵族所拥有的品质之一,所以看到另有用途的房间,艾伦并不感到意外。 对于秦政的决定,萧战有些意外,不过他仅从这单信息就可以判断出,穆王府应当认清了形势,知道无法阻止他将血祭的力量的清除,索性站队,跟那些参与清界限。 胡八被人拉了起来,他的眼睛瞪得跟灯泡似得,嘴巴尖成了个“0”形。身体还带着一点微热,但人已经没气了。 当李牧醒来,医生告诉了他一个噩耗,他可能无法成为一名制卡师,甚至都很难成为一名卡修了。 仿佛只是来参观了一会儿,星辰在结束宣誓后并没有与新生们一道参加接下来的活动,而是奔赴教学楼上继续他的课程。 何况摩森家世代经商,财富远非普通门阀可比。便是一些世家,也得给他们比下去。若得他们财力上的支持,哥列特便迎来突飞猛进的机会。 穿过这一层,便是第八层,如果说人有预感是来自于对未来事物的幻想,那么这件事物一定是和当前能够联系起来的。 因此,迪士尼没有任何异议地输掉了这场与米高梅的“狮王之战”,而且是一败涂地,根本没有留下任何余地给迪士尼去反驳。 超子心想,老子跟你开个玩笑你也当真,几根烂木头你还真当房梁了。你个野鬼真当是个二愣子实心眼,我说是你家房梁你就信了,那好,我就索性来逗逗你。 随后,郑泰领着五艘龟船再次朝着眼前的三艘的铁甲船驶去,只是铁甲船这回有了防备,龟船方一动作,韩涛便命令三艘船分开,意图避开对方的冲撞。 他们都知道,这已经到了整个梵蒂冈的生死存亡之际了,况且,守护光幕已然破碎,他们也没有继续维持下去的必要了。 纤细的十指轻轻一握,这枚圆球便消失在了玉掌之中,然后这位古典的东方美人低下头向着苏牧刚刚坠落的地方看去,那双勾人的丹凤眼中浮现出复杂之色。 众人又下意识的去猜测这个年轻人到底是什么身份,能让拍卖行的工作人员冒着不惜得罪庄少跟先驱地产集团这么大的风险去驱赶那个死胖子。 与着宅邸外那漆黑的夜色不同,宅邸府上属于餐厅位置的几扇窗户内尽是一片灯火通明的景象。 食堂再次安静下来,余宏亮当初训练他们时,就曾要求,食不言,寝不语,长官不问话,不可以随便讲话,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也许是因为项清溪的到来,让大家兴奋过头了,有些忘了规矩。 叫过亲卫送了时迁去饭堂吃饭,见李瑾与扈三娘似有话说,沈睿便自觉出了聚义厅。 电影的开场,林士豪把自己家的别墅贡献了出来,为了降低成本,林士豪也只能这么做了。 所以,一个掌握着力量之人拥有的精神力的含量,相比较自己修炼出的魔力的储存量而言,只能算得上是九牛一毛,甚至对于强大点的人,说是沧海一粟也不为过。 生存……不…与其说是生存倒不如说用游荡来形容那些生物更为恰当。 尽管天空下着雨,但叶北狩凭着顶尖玄境武道宗师,真气雄浑,护着身体,形成一层壁障,雨水距离他的身体一尺远,便被弹飞,他的衣服没有沾上丁点儿雨水。 “好嘞,请问你要什么样的?”棉花糖老板指了指两种棉花糖,让他选择。 听到乔雨那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话,我调皮地笑了笑,只当他是兴奋过度,才用词不当。 只有在大幅度消耗的时候,进行修炼才能有最多的效果。陈寒不愿意把休息的时间浪费,他现在分分秒秒的时间都必须要利用起来。 夜深人静的时候,皇上常常看着皇后娘娘安睡的模样,流露出一副难以描述的情绪。 抱着强烈的疑问和好奇,我忍住困倦,告知了司机地址,赶往了陆总所说的咖啡馆。 十天门说得眉飞色舞,两个身经百战的将领聚精会神地听着,他们思索了片刻,脸上开始露出喜色。眼前这位少年分析得的确有道理,只可惜出身卑微,要是出身在官宦人家,那将来一定会是一位骁勇善战的大将军。 春荣堂院落里的银杏树叶似乎是更加金黄了几分,微风吹过,扇子形状的银杏叶便如同蝴蝶一般摇曳而下。 一般来说,宗门都是周边范围内最大的势力,权利和凡俗国度的帝王朝廷无异,宗门的收入,基本都来自百姓的供奉,还有自家运行的产业。 也是有些奇怪,吃着一顿饭的时候,我们都没有说什么话,很安静,就偶尔我奶奶问问大家菜的味道怎么样,合不合胃口这一些,之后,我奶奶还提到了沈冰,问我怎么这一次没有带沈冰回来。 千雪猜想,困难本不但出的东西好,其实自己的幸运值应该也很高才对。不然,不可能自己每次都能摸到好东西,在外面还经常碰到精英怪和boss。 可若是不提点,又怕惠妃使了性子,坏了魏国公府在皇上心中的地位。 韩欣怡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从包里拿出来看了下,是叶雪的来电。韩欣怡刚刚接通,我就听到了叶雪的哭声。 第106章:兵临城下 所有东西全是食物,单水果就有四种,别说四种了,真正的水果一种他们都没吃过。 风帆倒是觉得王朗想的有点多了,因为不管怎么看,对方都不可能逃走,至于说王朗放水,那也是开个玩笑而已,没有人会怀疑龙门队员会那么做。 学院得罪李庆元,完全不明智,根本就不像她那聪明的父亲的选择,这里面凝聚了太多了疑团。 达蒙神子皱起眉头,觉得自己太大意了,竟然没看出来,这破空舟竟然是一件伪神器,这下三位天骄有伪神器做依靠,想要短时间内拿下来,怕是并不容易。 直到许亦晴、陈俊等其余四人,也是如此说法,苏妙云三人才确信唐紫烟所言,并没有夸大其词。 那眼神,不像是猎人看向猎物,反而像是一个母亲在看着自己的孩子。 推算了下距离,堡垒在那片隐现的山脉处,孙蓉说要往南绕才能回荒地,这样看来,这片毒地到时候也是堡垒必经之地。 男子披头散发,戴着枷锁,身上血迹斑斑。想来是被捕之前,有过一番激烈反抗。 “收集“星之力”。据说只要星之力足够,那么一个传说中的神奇宝贝将会实现他们的一个愿望。”逸说这段话的时候,脸上带着恭敬的表情。 和以前王府里的厨师做的手艺都没什么差别,甚至她有时候觉得比王府基德师傅做的好要好吃呢。 从震惊中反应过来,许晗有些无地自容,赶紧别过头,眼里尽是慌乱。 “姨母请上座,母后叨唠你很久了。”说着墨昱就把苏鸢给扶到了皇后苏萱的邻座,而对此苏鸢半点也没推辞,直接应证了刚刚的行礼不过就是个场面罢了。 她在老家的时候见过一次周苍南的二姨何玲,这会儿却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去面对。 天知道她早早的就在附近蹲守,可一直没有机会接近楚怀风,这才等到现在。 蔡琴自以为眸中的幸灾乐祸掩饰的很好,但墨翎是谁,岂是她那点子道行能糊弄的。 “四公子说得对!我到底是奴婢,上不得桌!”段茜茜深吸了一口气,收回自己的手。看向慕景献冰冷的说道,随后便立即起身,向慕四爷行了一个礼之后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时间可以冲淡一切的,大不了以后不要嫁进豪门了,找一个普通的人家嫁了。”云禹城也是没有办法了,为了平安起见了,只能是这样了。 皇宫很大,所以从宫门走到皇后所住的芸萱殿走了两柱香的时间。 这些天眼前总是晃过褚乔的影子,那倔强的表情,还有不正经的调笑,以及发呆时的落寞。 越是这样,龙渊塔外越是门庭若市,这个城市的所有人都想要过来一睹冠军武院的风采?。 贾清此时却已反应了过来,尤氏不可能傻白至此,她分明知道尤二姐就躲在被子里。她却不走,反而坐到旁边来与他闲扯。 大家好奇这人是谁,而楚天也一脸看过去,这老头的神魂看起来很弱,随时可能会消散的样子。 众人大惊,纷纷散开,而楚天只是稍微后退了下,然而那红光却把前方打出一个巨大的坑。 “也不知道是哪个家族每年族比都是被我张家压着打,怕是用不了多久,这地炎城四大家族之一的地位就要拱手让人了!”张工冷笑。 “正常,这才第一曲,能有什么传承,即便有,也多半上不了台面。”花怜儿满不在乎的说道。 天帝一直未曾现身,但暗影的大能接连出现,甚至还有道君级别的,两个势力的关系,比想象中的还要密切。 二十一岁便能够刺杀得到称号的魔导师,这份天赋技艺自然配得上天下第一。 “调虎离山?公子是说,他们想直接攻击回梦星?”那弟子一脸惊骇的问道。 为了解决各地的村长镇长等缺乏的问题,萧漠火线提拔了一些有内政特长的人。这些人大多是投靠荒国或是被荒国招降的人,忠诚度方面恐怕不会太高。可是如今萧漠也是死马当活马医了,至少得挺过这一段时间。 谢奎安是传统道家修士,但毕竟是军团中人,肉身不差,而且修为比之另李有才还高一些,所以能紧跟在李有才身后。 “刘总,我真的很谢谢你的帮助,可我现在有了沈柏川这个男朋友,我就不接受您的好意了,我先去换装了。”我向他微鞠了一下躬后,起身离开。 陆沧遥缓缓摇了摇头,晏烟的异能只对活人起效,这个男子死去已经有些时间了。 这客栈外面除了森林之外还是森林,她也是想不明白为何殿下不让太子妃出来,这里人烟荒芜,哪里有危险了? “你们扯的也太远了,看看就行,阵营战都还没开打呢,就想着神之战了。”沐凌枫撇撇嘴说道。 第107章:偶然中的必然 “既然要和柳嫣订婚了,为什么还要设计那场绑架呢?”江亦宁语气淡漠与江亦然的激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会长从来不带生人到光影社来的,哪怕是朋友,也不会有这种特例。会长向来谨慎,身边能交往的朋友少之又少,所以,这些人到底什么来头? 并不是残忍,而是我想落薰早点明白。如果她在知道江亦然是利用她之后依旧心甘情愿了,那么我也是一种爱。 自从那天余安安告诉她,任翔突然出现后,蔓生就意识到自己是被跟踪了,只是这么多天下来,他居然还一直如影随形。 说一巴掌踹死他,我真的不是想跟他说个冷笑话缓和气氛,而是我的心太慌乱,我一下子口误了。 “徒儿不敢”九玉白很明显的看到了清修眼眸中的杀意,他心微微一震。 梁秋鹤觉得自己不能再这么等下去了,他把梁秋璇推了出去,要约风夏。 于程听着他的话,身子颤抖的更加厉害了,激动的往后退了几步。 我盯着手机屏幕看了一阵,忍不住吐槽一句,怎么陈道伟这破习惯没改掉,诶。 李明生和苏沐辰不知道的是,秦晚适才把原本放在历东霖身上的窃听器放在了李明生身上。 晚上,秦志远、沈梦萍、于妈听说郑雅和历老太太的来意后,目瞪口呆。 “我带你看看这整栋别墅!你喜欢哪个房间随便住。”乐天说道。 陈路遥觉得现在的生活再好不过了,自己有一份很有尊严的工作,可以养活儿子,还能顺带着找个实现自己价值的机会。 “秀明,你爸的意图已经很明显了,就是想把家族的产业,交给你大哥打理,你确定有办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改变他的主意吗?”洋子问道。 江弥音什么性子,对于这种人自然没有什么好话,甚至多看一眼都觉得作呕。 陈凡没管那么多,虽然前世带来的记忆,让他知道这是妹子故意要让自己引起注意跟她多聊一会儿的。 他也许该对她展开攻势了,否则被人捷足先登,他的人生就完蛋了。 因为那道莫名其妙的火阵,如今见到凌景,却仿佛是见到了上辈子的老熟人那般亲切,依旧是一身月牙白锦袍,但在璃雾昕眼里却多了一丝丝的恍惚。 云卿呼吸一窒,看着璃雾昕,似乎说什么要报仇的话都没了意思,面前只有她。 上万公里,也就是超出两万里的距离,而普通人的速度,一天能赶个三四十里,也就算不错了。就算是骑马,一天也最多能跑个两三百里路已经很是不错了。 她现在已经后悔了,她怕继续跟他纠缠下去会有自己无法控制的事情发生。 想到这里努马·卡塞心中便是升起了一抹浓重的颓败感,差距实在是太大了,无论是士兵将领的实力,还是和着艾斯德斯那绝对的实力比较起来,两边的差距都实在是太大了。 他眸光阴晴不定地看着那团燃烧的信纸,火光中他幽暗的瞳眸像燃烧着火焰,焚心以火,灼伤了心脏。 一挥手,之间无数光芒冲天而起,露水山上,喊杀声四起,双方组织起所有人占据上下的地方,催动法力,双方展开了一场旷世绝伦的法术大战。 黄昏时分,张宪、杨再兴等人终于赶到了庙山寨下。此时,庙山寨外就是人间炼狱。尸堆成山,血流成河,只有许大一人站在尸体旁。 叶无双懒得废话,他清楚今天不解决这些麻烦,那么待在三元工会的这一月会麻烦不断。 这里毕竟是飞沙秘境,而一个飞灵关的面积,就如同三四个沧澜帝国之大了。 王大锤这王八蛋醉的跟二狗子似的,一边走一边还嚷嚷着大喊要打十个。 他只不过是想听听韩紫灵,是因为什么缘由,要跟自己分享这【丹皇十六自传】的第十二卷而已。 杨铮不愧是天赋极佳,在空间穿梭中,杨铮获得了极大领悟,刚一落地,就开始盘坐修炼。 “最强弟子,年龄不超过三十,天赋至少是十二个气旋以上,修为必须达到真元境,战力无双,逆伐强者,手段通天!”秋莫应道。 大殿中央则是站着数名身着白衣的修者,其中为首的那名修为很是恐怖,竟然有着道尊中期的修为。 王军在整顿完士兵后就发兵二十万向着义军总部太阳城极速进发。 这一次云龙天不再爬树,之前摘取燕窝的时候,他已经定下了探查的目标,那是一颗几人环抱的大树,其上栖息的海鸟非常多,而且体型也比寻常的大很多。 第108章:倒计时开始 虽然刚刚在讲诉的过程中,有出现几张图片作为背景支撑,精美异常。 因为玉贞公主经常送美人入宫供皇兄享乐,所以储备颇丰,这点叶重是知道的。 没有犹豫,张口一吸,黑烟被叶天全部吸入了体内,然后用生机包裹起来。 夜风忽然大了起来,茂盛的枝叶被吹得动摇西摆,就像无数阴影在窃窃私语。 在这种情况下,剩下的一名警卫员反应就算十分迅速了。自己同伴中弹倒地的瞬间,他迅速掏出手枪一边躲避一边开枪还击。 叶天觉得,就算是一个七等神道炼道者站在这里,不出两分钟,就会化成一堆白骨。 所以,这可能也是石像鬼的炼制之法得以在整个修真界推广开来,但石像神的,却鲜有人知的重要原因吧。 沈家还是有人的。不是说主家,而是说分家。汴京这支,可劲的生,男丁很是不少。沈石得了这马场,他们便进来帮忙了。 因为,这片天地根本就容纳不下那么多的绝世大尊,就如同,一颗地球能够容纳的人数是有限的一样。 增城一战,赵兵使用的厚重铁质盾牌,给奉仪军造成了一定的伤害。 只是中间的时候,佛爷去了两次洗手间,每次出来的时候,他都会把连洗一遍,我知道,怕是他的感觉到鼻子流血,去洗血迹了吧,佛爷鼻子流血流的这么勤,看来他的病的确是到了晚期了。 “等等,我记得我们现在不是正在武炼岛吗?”鲁荆现在才突然想起这茬来,他真的只记得他们是在武炼岛修炼的,怎么忽然就和郦香结婚了呢?虽然这是他梦寐以求的事,但是他还是感到很奇怪。 元圣不识这是什么法术,急纵祥光就逃,那怪兽头紧追不舍,顿时烟尘滚滚在湖面上涌动,兽头的大口,一张一合,好几次都差一点将元圣吞没。 除了她,这世上还有谁有如此俐落犀利的手法?如此干净俐落,毫不拖泥带水,那样一气呵气的漂亮手法,除了她,这世间还有谁人能做到如此? “冰雪,你怎么进来了?”看到冰雪出现在这里,冰辰的眉心瞬间蹙紧,语气也充满着不悦。 “你……你……你……”夜枫这下子彻底懵了,他的手指着呆坐在白玉床之上的那堆晶莹如玉的骷髅,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没有为什么?你的话太多了,再多嘴多舌,我就把你封在石壁里!”千雪浪狠狠地留下一句话,拂袖而去。 有人族也有妖族,其中有的尸体到现在还流露着恐怖的气息,让他们阵阵心惊,说明了死者生前的强大。 不得不说,这确实是达到了灵阶的灵器才能做出来的幻象,覆盖面积之大不辱其威名……就是幻化出来的东西实在是难以言喻。 说完,轩思盈提着裙摆,兴高采烈的走到了林遇跟前,准备和他一起走。 死伤那么多人,闹得那么大,要是防暴队还不来镇压,那才是有鬼了。 现在的瑶灵,是彼岸花之母,她对于彼岸花的感应,自然不会出错的。她说这里的彼岸花不是她本体孕育出来的,那就绝对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看着卓狗蛋这幅摸样眉头紧皱,不忍的低下了头,脑子里非常的凌乱,正欲开口,而卓狗蛋也停下了撞击的动作。 说着,圆寂手中浮起掌中神山,圆寂嘴角有些抽搐,十分肉疼,可是为了生存,他不得不这样做。 我就点点头看着他说:是时候该告诉我为什么要洛城的血?你的目的是什么?难道就不怕林家知道吗? 清脆的耳光响起,白菱花还算白皙的脸蛋上顿时留下了红色的手掌印。 然后挂下电话给林思雅打了个电话,拜托她派人去大化村,林思雅二话不说,直接派了林顾易过去。 “比珍珠还真,怎么你看我像坏人吗?”袁英露出迷人的笑容,在雅典娜耳边轻声低语。 "京都府尹!没人有你爹官大!!很好,真是很好!!"秦横天死死压着自己就要喷发的杀意。 但是呢今天自己的老板,暂且称之吧。居然让自己印刷假币。虽然自己是假币制造出身的,但是已经算是漂白了,居然又让自己印刷假币。这恐怕这几个国家都不知道非洲人民共和国这个新兴国家居然在帮助他们印刷货币吧。 李俊昊再继续观察着基地车,整个基地车长约8米,宽约3米。高越4米。光鼓轮就比自己人高约在1。9米左右。看的李俊昊不断的啧啧称奇。 他有些不情愿的拿出了一个玻璃瓶,在玻璃瓶中,趴着一只白色的虫子。 即使是不能动用妖力,妖怪的身体依然拥有胜过绝大多数凡人的力量、速度。 “报告!您说的情况我们都知道。您就下达作战命令吧”一团长此时迫不及待地喊了一声。 秦家老祖一拳轰碎空间界限,一言不,只是掌中炼神炉越的炽热了,一股无比恐怖的气息迅弥漫开来,那是可镇压不朽神灵的可怕气息,足以威胁无上魔祖性命。 正如柳浩阳所想,郁思晴为难了,林峰固然是柳茹茵让他照顾的人,可犯下如此恶行,即便林峰有人撑腰,她也不得不将林峰开除,否则她的威信会大打折扣,甚至可能影响到柳茹茵,除非,林峰能证明自己是清白的。 而他的计划就是在dc宇宙成型那天,由超人等人带领终结者大军,一统现在的地球。 第109章:殃及池鱼【修】 “无胆魔修,还不受死!”只听严阔一声大笑,手中长刀画出一道凌厉弧线朝着对方一劈而下。 “砰砰!”,当短棍触碰到灵体的时候,那灵体就如同被扎的气球一样被捅破了。 “魔法冲击!”当然,既然自己已经动手了,那么那个暗属性的魔法师当然要趁着自己还没有靠近的时候提前发起攻势了,而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一个魔力冲击也是直接从远处朝着自己靠近了。 就这样,在涂完魔石粉末之后,炼也是坐在地上等了起来,伴随着璃梦的呼吸慢慢的回复,涂在身上的魔石粉末也是慢慢的被她的身体吸收了。 夏铮人在半空,众多的鬼面蜘蛛全部身形扬起,狂暴之下,直接从口中喷出一道道如同利剑般锋利的蛛丝。 “滚!我风神谷的人还用得着你这种东西给机会?!”青年大怒,江东的示好反而刺激了他的自尊心,侮辱了他一直以来的骄傲。 比赛就这样打了大半节,按照詹姆斯的要求,他中途就只下场休息了一分钟。 这一刻时间仿佛成为了永恒,夏铮的脸和南宫锦瑟靠的越来越近,差一点就要成功亲上那完美的樱唇。 “嘛,就这样吧。”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自己也是慢慢的闭上了眼睛。而不知道是不是白天实在是太辛苦了的原因,在放松下来的瞬间,自己就已经进入了梦乡了。 他的身前此时正悬空而立着一颗漆黑无比的尸眼,其内则有一缕幽魂,正是三眼妖尸的魂魄,一脸颓然的瘫在里面。 孙翊怀抱佩剑,靠着门框,对孙尚香报以微笑,丝毫不往心里去。 “名字只是一个代号而已,你就称呼我为夜吧。”白森朝着易山水咧嘴笑了一下,这货大概是故意的,笑得极为的阴冷,给人一种极度虚伪的感觉,如同一只在暗处静待猎物是毒蛇一般。 一支足有两人合抱粗细的蛛腿突兀从洞窟外探入,好像是一根锋锐的长矛,足尖宛若金属铸就,闪烁着点点寒意,腿上那钢针似的蛛毛密布,叫人看了头皮发麻。 “不!艾福克。”看着有一名队员被拖入怪潮之中,黛莉儿发出一声悲鸣。 目前,摆在他身前的只有两条路,第一条就是如乙木行宫的器灵所言,修炼到元婴后期或者是成为丹王,那么才可离开此地;第二条就是等待封印变薄弱的那一天自己逃出去。 灵光乍现的紧随其后,天御印不停地轰砸,却不致命,力量拿捏的恰到好处。 然后触须收回,白森手腕上面的哪个家伙也陷入了沉寂之中,渴望的感觉消失了。 韩炜率众下了平江大船,又吩咐了楼船都尉钟离绪带着三千荆州兵留守,自己与甘宁、潘璋与两千锦帆健儿出发。 尸骨接着聚集在一起,接着向着他这边飞过来。侯爵看到自己根本就不能消灭那些尸骨,只能用法力暂时困住了那些飞过来的尸骨。 “烧。”夏侯悌果断地说,语气里依然没有任何情感。这事他早和智先生商量过,烧也是对死者的一种尊重,算是让客死异乡的他们尘归尘土归土吧。 寂栖迟和清寂跨过门槛,走进屋内,站定后把竹斗笠摘下,光明正大的露出脸来。 “待在夏朝的人可不都是井底之蛙,至少在那边,还坐着一位真正的强者!”泰天擎扫了眼远处的山峰,那边的山顶上,端坐于椅子上的青年还在安静的看着这头。 唐家广场上,如今已经是一片狼藉,大理石铺就的地面几乎被完全破坏,四周一些装饰用的建筑也是残缺不堪,这里俨然已经如同一片废墟。 “一路上所见都是我们三人的画像,桓温不捉拿那个夏侯惕么?”桓伊有些不解。 “众弟子听令,谁若轻举妄动,不等白夜出手!我先斩谁!”凤青羽也立刻喝道,他彻底急了。 李建国扫视了几眼监控画面,就在黑衣人中意外的发现了两个隐藏身份的通缉犯,这就是老警察的火眼金睛,李建国立刻安排了重新审讯,那些还在医院救治的重伤的黑衣人也严加看管了起来。 就连一些不是隐世家族的魂者也在叫嚣怒骂,仿佛王道石就是他们的亲人。 楚辞点头,然后看了眼其他人才迅速离开。闫彦见到他的身影,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安静地站在原地。 祝童抬抬手,想要抚摸一下叶儿的头发,却发现冰寒已蔓延到半个身体,如此简单的动作也显得异常艰难。 “那就好,宇哥,咱们等一会就行。”桑少也笑着点头,拿出一只雪茄递过去,那边的男子也急忙谄笑着点燃。 从初抵此地时的“兵荒马乱”,到此刻一切似在掌握里,但他仍有无所适从的怪异滋味。 终于,她一声惊呼,高速后退的身形瞬间停止,整个都软在了王离的怀中。 有关撤区并乡建镇的工作,丁立国和郭成志是刘伟鸿的主要助手,丁立国为主,郭成志协助。日常事务均是丁立国在负责,只有重大问题才请刘伟鸿拍板定夺。 偌大的殿堂,剩下龙鹰一人,面对高居龙台帝座处的大周圣神皇帝。 不过这些也就算了,主要是有一次赵轩和朋友翻墙外出进网吧。遇到学校大扫荡行动,教师们组织出来的搜索队突击时,田老师在发现他们后放了他和朋友一马,而其他班被抓住的人。不是叫家长记大过就是开除什么的。 第110章:管氏的命格 青龙荡居中,白虎在西神蛇位东,北方玄武南临朱雀,这一种玄奇的占位方式,给了沈非一种莫大的压力,因为他强悍的灵魂,正感应到一股特殊的气息,从这五大丹魔首领的体内升腾而起。 然而,那人速度并不慢,转眼便将他拦下,砰的一声,两人落下地来,却是斗了个半斤八两。 “妈的,你是谁?”一个下身穿着校裤,上身穿着白色衬衫的男生问道。 凑近看,这种城更显得古老了,城墙之上,不少地方都有着战斗留下的痕迹。只是这城墙之上,却处处刻印着各种古怪的字符,密密麻麻的布满了整个城墙。 虽然这个纪录有些太过匪夷所思,可是他们却不能抹杀掉这个事实,而且他们心中可以肯定,这个纪录不仅是前无古人,恐怕也后无来者了吧? 好吧,果然,她就是个门卫,祝遥叹了口气,看了一圈众人道,“如果我说,天齐峰的那个阵法已经解了呢?”。 如此也可以明白,时移世易,地理情况的变化,对于军事上的影响有多么大了。 白一山大吼一声,宝剑一挥,剑气宛如长龙一般卷出,势不可挡。 便见着那乌云和闪电交织在一处,互相缠斗,不断变化。 又好像不可能,这些年三千城拿出来的冰兽妖丹太多了,那只眦睚必报的十五阶冰猱按理说,是不可能对卢悦那般优待的。 一进门是玄关空间,这里除了鞋柜之外,还有精美的装饰,在玄关和客厅之间有方木隔断,造成了‘连而不直达,隔而不断’的设计效果。 这也是为什么国人谈生意的时候喜欢在酒桌上谈,除了人喝酒容易被忽悠之外,其实这也是一个增加感情的过程。 在上次阵地突破战当中被党卫军帝国师使出阴招戳中要害而吃了大亏,再一次率部攻上了德军步兵野战防御阵地后的马拉申科格外重视同轴机枪的应用与反步兵压制。 亚瑟王环顾了一眼四周,这些从不同时代来的英雄们虽然表现不同,但都不认同自己的想法。 菲缕宾和东国不一样,作为一个崇拜强者已经到了一种病态的国家,他们的人民和领导早就把一切的担子压在了she的身上,现在要附属东国杀鬼队,需要处理很多的事情呢。 开玩笑,吃牛排可不是他的目的,他的目的就是和李依柳相处,他恨不得这条队伍永远都排不完。 在南京装修界,锦瑟装饰的确可以算得上是龙头公司之一,但枫叶装饰同样也属于这一行列,甚至在某些方面比锦瑟装饰更加优秀。 见苏青一脸受教了的表情,李云抹了抹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水,心中舒了口气,有苏青这样的实习生跟着,还真是一件压力山大的事情。 苏青脑海中浮现出之前看到的‘拾年’效果图,现代轻奢风格,一种极致的简约风格,摒弃了传统意义上的奢华,简化装饰,返璞归真。 “不可能!这不可能!你怎么会下禁制?!”花百媚大声喊道,声音之中还带着哭声。 紧接着,原本安静、祥和的草原上,因为人性的贪婪而展开了一场互相争夺的游戏。苗茶众人见状,都暗叹自己果然猜的没错,古墓虽然充满了无尽的凶险,但却还是抵不过贪婪、邪恶的人心。 跟程都炫耀着自己的特训成果,已经可以在磁力房间内这么潇洒了。 可为了人们对正神规则的“配合度”,维持大众眼中教士们的形象与影响力,又是必要的一环。 若他们的亲人现在还活着,那也就能有得救的机会了,可是现在他们那些亲人已经……哎……。 突然的声音让闻予乐一愣,抬起头来时才发现他们几个都定定的看着自己,等着她的回答。 原本体面的寿衣变得破破烂烂挂在身上,面对林九的攻势,只需双臂一扫便化解。 郑明所有的想法李凯是不知道,或许在外人看来李凯身体已经被鲜血染得通红,甚至没有一寸完好的皮肤了,但李凯的身体状况只有他自己清楚。 她很安静,比起之前在医院好了不知道多少倍,闻鹤年的心情也跟着好了不少,手下的人来汇报工作都明显轻松了许多。 3、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亲自下手缝制衣裳,奖励:随机土遁忍术+少量查克拉。 利用午饭前的时间,三家人跑了几家店铺,将日常用品给置办齐了。 在他的印象里面,几年前的加百莉或许会在他回来之前做好晚餐。 这位摄政王的特使在这个点上赶来阿特拉斯总部,目的也很简单,就是推进长距离实时通讯项目的铺开。 “楚哥牛逼,楚哥威武!”当看到楚清尘很轻易地就从吴教官那里请来了假,花明亮顿时就举着双手欢呼道,简直开心的像个无脑傻缺,因为他终于可以歇息一天了,不用再在操场上风吹日晒。 “没事,姐在这护着你,他不敢动你了。”目光注意到身侧人的脸颊,只见白皙的皮肤微红,有浅浅的印子,一双眼睛清泓明亮,她嘟着嘴模样生动。 第111章:猪队友 某豆睡來是因为感觉到胸前像是被大石压着般,让她踹不过气來。 两人进了门,颜柯不忍心看他疲惫,便先给他放了洗澡水,让他去休息,她则想办法解决两人的晚餐问題。她以为这里什么都沒有,结果一打开冰箱,里面什么都有。 等童然在一边玩够了,也攀上了巨石,弯下腰看着易嘉帧,挡住了易嘉帧头顶的风景。 唇齿相碰,津液的相互传递,颜柯下意识的吞咽,脑子里一时变得迷糊起來,呼吸不畅,脸也灼烧得厉害。想推开他,然又好像有些不舍,难得的亲近,终究放在他肩膀上的手停了下來,改成了攀附。 阳阳和果果如今跟着颜父东奔西走,早出晚归比她还忙,哪里还顾得上她这个妈!不过这也好,让她闲下來不少。 这是一个浑身长满黑毛的灵长类怪物,古霆看了一下怪物的属性:变异大猩猩,等级68级。 流觞墨舞揭开帘子,只看见的是黄色一片,除了尘土就是尘土,偶尔有几棵还未冒芽的胡杨树,还在独自的坚强的活着。这片黄茫茫的天际除了北凉铁骑,大概也就只有他们还在挺直了腰杆了。 皇子羽说着看了后方那些一个个一瘸一拐好像老头一般的年轻“才俊”们。 元大总裁脸色有些难看,他这么长久以来的努力算是白费了,他居然被曝光了!冷紫冰眨眨眼,这是什么情况!? 电话那头的孟传新突然安静了下来,凌毅依稀能听到孟传新反复自言自语着“怎么会这样”。 其实她还有件事没有跟阿丹说,不过她并不确定自己的感觉是否正确。 诸娜还想替池媚求情,但看着权衡严肃的表情,她酥胸抖了抖,有些怕怕。 但其实,秦夜对徐婉是很尊敬的,因为她不止一次地帮过他和哥哥。 这倒弄得武二狗有点不好意思了,只好抓着馒头奋力地啃起来。只有这样,似乎才能掩饰他的心动,疯狂的心动。 他以前是最优秀的兵王,就算傻了,骨子里还是保持着军人的敏锐和警觉。 月落这话一出,直播间里质疑声就大了。好多人都怀疑月落是虚假宣传,都说要举报她。 而地下室只剩下最里面的货架,架子上下是一些包装袋,中间部分则整整齐齐的摆放着三个五十公分高的玻璃罐,罐内是淡黄色的液体,一坨不明物品沉在底部,远远的看不真切。 沈夫人和严素雪都觉得卫夫人吐槽的对,听起来确实是吕大人不厚道。 邢队等人的科学价值观却要被震碎了,他们死死盯着植物,大脑一片空白。 董应举掷金江中这事干的太阔气,当初听到之时就唬的李天养一愣一愣,连带着他对董家印象都抬高不少。 “咚咚”敲门声响起,刘病已迅速合上了窗,将手中字条藏于袖中,方道“进”。 金人正在和辽人打仗,听说打完辽人,就要收拾宋人了,刘彁在河北的最前线,正在训练士兵,随时都准备投入战斗。 陈天赶到的时候,王军兵马开始了进攻,重甲兵在前,不计伤亡的将攻城车和云梯朝前推进。 随后的一个月,王彦恢复速度一天赛过一天,从下床活动到生活自理在到气力恢复八成,王彦只用了一个月。 马猴见我迟迟不说话,也懒得在嘲讽我了,一声怒吼,便冲来过来。 关羽并不答话,径直向外走。“要不要我带几个结拜弟兄和你一道去?”崔大奎在背后焦急地问。 他觉得很奇怪,最近他已经吞噬了不少生灵,肚子也觉得有点撑撑的,但是那些灵魂仿佛还没有被消化。 瓜子脸,秀眉细如柳,抹着淡淡的桃红色的眼影,眼角挑得很高,眼线细长。粉瓣般的唇不点而红。红衣把他那妖魅的气质衬托得淋漓尽致。 “没问题!就这么定了!希儿你在这半个月之内把紫火炉里的紫火全部炼化了再出发。”水剑满意地答应了。 “君无戏言,自然是真的,只要你想的,我能做到的,都会尽量满足你。”他眸光如水般缓缓流淌,是那样的柔软。 回去的路上,看着车后座位上放着的那一大包的衣服,李乔木浑身像是充满着力量一样。 席力的是力量异能,无法凝聚出能量球,但以其他人最初的数据对比,力量也到达了六百斤,对比最开始的翻了一倍。 张晨好奇道,大剑每次杀完妖魔都是潇洒离去,连钱都不拿,让后面的代理人收取。 男人之间的皇位之争,就是这么卑鄙无耻,为了争权夺利,即使是亲兄弟也一样杀。 结果听到这话,瞬间僵住了身子,原本兴奋的神情一下子垮了起来。 萧彰罗列出开奶茶店需要的东西,主要就是设备,原材料,装修,以及营业执照卫生许可等等。 沈漪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其实也是有些预料的,就算她们不炸毁植物的口器部分,其他队员也救不出来,而当时的那种情况这是唯一的方法,也是在赌,很明显她们赌错了。 可现在,却被一把看上去暴发户十足的金色长刀砍成了两端,这怎么能让他不吃惊。 这气韵是导致李纹忧郁的根源。同时也会是治愈李纹忧郁的良药。虽然李纹在气韵的刺激下,有些疯狂。对身体造成了些许伤害。两人洗髓伐脉后,李纹恢复如新。 皇朝十八学士之间虽然不可避免有意气之争,但是却感情极好,几乎可以用情同手足来形容。眼看着诗学士败亡在古霄的剑下,余下的三名学士个个都是目呲欲裂,双目通红,好似恨不得将古霄吃了才甘心。 第112章:危如累卵 不过白森根本就没有要按他所说的去做,他根本就不知道,白森可以感知自己的契约者的位置,越是亲密的契约者便感知的越是清楚。 刑利从上次被侯爵拒绝之后,他没有敢在来找侯爵和李昀辉他们。 也不知道百花仙子他们是不是也遇到这种情况,还有,他们所说的那个无底黑洞到底是什么东西。 双臂一震,汪洋般的力量顿时汹涌出去,犹如龙卷狂风,淹没眼前的一切,使诸多物体化为齑粉。 冯袅美目睁开,满足的朝韩炜笑了笑,而后娇羞的将脸埋在了韩炜胸前,幸福的摇了摇头。 林木很清楚和他们一样的亦里干人想要的是什么,那就是吃饱饭,穿暖衣,在冬天不用挨冻,这几句话一说,对面的士气都被削弱了不少。 “仙帝异象是他,忍受万古枯寂的也是他,意思就是说未来我们妖族会被他灭掉?”一名妖族强者下意识的自语道。 “是,皇上确实答应过。”胡惟庸这个时候是绝对不会替佑敬言他说话的。 这时魔王訢从一边飞了过来,他冲着下面一挥手,一股红色的内力,直接飞了出来,向着那些毒虫就包围了过去,之后红光一散,中间的那些毒虫全部化成黑气,消失在了半空中。 那两天晴深不在家,仙灵也去守了圣树,之后空谷一直陪在飞彩的身边。 她不能和袁谭开战,袁谭自然也不愿在没拿下北海前便与她开战,这也是不需要浪费口舌来作解释的一件事。 男人毫不压制自己的杀意,子弹从枪口飞射而出,与此同时,赤井秀一立刻拉开车后门作为唯一的阻挡物,拦住了那一发致命的弹药。 两人都没有想耍赖去房车上睡,就意味着接下来的几个晚上他们都要亲密无间的睡在一起。 自己家的少爷在自己的场子玩,被带走,那么日后他如何在老板面前混? 这年代交通工具匮乏,航班近乎全无,长途客车数量稀少,火车就成了人们长途旅行的工具。 项冉杀青了,他的最后一场戏是一个在警方设想的镜头里,在卧室里打开日记在上面记录下自己的心事。 很多时候的苏格兰都冷淡又压抑,蓝色的眼睛沉着,就像是他本人一样。现在那双眼睛倒是格外明亮,不过在这么明亮的双眼的衬托下,这双眼睛的主人就显得实在有些狼狈了。 陆廉的前军和后军是脱节的,这意味着他的前军不可能有那么多辎重粮草带在身边,也就意味着时间久了,前军就得挨饿。 “警戒,刺客!”众亲卫驱马上前,各取大盾遮护众人之时,两侧房屋出现数十名手持强弓硬弩的蒙面人,刚一出现便弩矢齐。 孟良三人杀出血性,一心要拉楚昭业垫背,完全是只守不攻、不要命的打法。 楚昭业的东西,除了他自己,也就李贵知道地多。李贵这次,也死在玉阳关了。 跟杨光之前使用的货色不同,新买来的储物口袋容量极大,过了1o立方米,这样杨光就可以往里面装更多的东西了。 其他高手大惊,心想这两个高手就被朝平这么杀了,这些人可都是当年一起在武林中闹事的人,虽然他们很阴邪,但是这么多年他们早已有了很厚的友谊,同时他们也有些忌惮朝平的武功了。 大海之上,茫茫无际,丁一无聊,看那两个壮汉态度奇怪,问老林那是什么人。 “道友莫急,这三光神水,早年在下游历大周山之时,曾得到了一些,如今倒是可以送给道友,”叶凡道。 光从卖相上来看,这位大叔的圈圈熊也是十分不错的,该粗的地方粗该壮的地方壮,毛色油光发亮,眼睛炯炯有神。只是少了三成这只圈圈熊的满身伤痕,显得不够凶戾而已。 进化药剂和觉醒丹都有,聂空有资格各买两份,但是买来也暂时没什么用。 蔡京始终在旁边听着,根本不关心这些鲨鱼在买卖军功的事,只想着倘若西北失利怎么把锅甩出去。然后怎么杀灭目下张叔夜和陶节夫过大的权利。 任丽丽莫名其妙的看着杀气腾腾的郭平,什么叫居心叵测,今天遇到的人怎么都有点神经质的样子,自己不就是上门拜访一下吗?看看能不能掘出更多的商机。 如果她恢复原形,对方这些没有远程利器的矮人们,那是不在话下的,哪怕是再来一倍的矮人,伦娜也不会放在眼里,但是,众目睽睽之下,她总不能哗啦一下,在众人面前来个大变巨龙吧,那还不丢死人。 第113章:虎子无犬父 说起烙毒的复发压制,严管事的面目上依然心有余悸,显然这次的压制也是非同想象上的那么简单。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似乎还有一声轻微的“咔擦”声响,不知道来源于什么地方。 周衍极为谨慎,加上并不是每个官兵都是武者,有的只是一些年轻力壮的普通人。 翟钧霖侧目看着她的侧脸,浅茶色的眸子闪烁着坚定,面色是不容改变的坚持。 长而疏的睫毛颤了颤,莫山山收回了目光,此时还不是她想这些的时候。 这个青铜转盘他之前就已经弄清,每七天才能免费抽奖一次,而第一次,他就抽了根没什么用的绳子。 也就是碍于李晓芸的威严暂时没有爆发,但我依旧能感到时不时有人向我看来,表情精彩得一匹。 和李子异分别了,宫语就到了公寓,她洗了个澡,玩了下手机,就觉得困了起来,干脆直接睡在了沙发上。 换作平时我可能就秒怂了,但在药物的趋势下,只觉得那种冲动更加强烈。 听闫格这么一说,玄祖才意识到插在自己身上的这些飞刀正在持续往自己的体内深入,疼痛感随之而来。“可恶……”不管玄祖如何挣扎,他都无法阻止这些飞刀深入体内。 恬静的村庄原始色彩十足,朴实的人民们在这里一代一代辛劳、繁衍后代着,这样的世外之地居然也有那种可怕的传说。 我只感到自己身上轻飘飘的,浑身上下都是一种极其怪异却又有些熟悉地感觉。 琳达·卡特的丈夫后来也打听了这件事,还确认了事情大概和她有关,于是一度游说让她帮忙与瑟曦资本搭线,对方不用开口就已经帮了一次,再加上,竟然是丈夫这种请求,她怎么好意思。 兀颜光用饱含着质疑和埋怨的目光深深看了耶律大石一眼,他想不明白在对待白胜的态度上,为何耶律大石竟然跟自己会有分歧,但是此时却不是两人沟通此事的时候,他必须立即参见天祚帝。 一边说,我一边从口袋里取出了符纸,桃木短剑,还有其他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差不多了,该撤了。”修尔向远处看了看,汇聚而来的虫子越来越多,已经很难看到边际了,而且,不仅飞行类的虫子参战,远处甚至出现了那些巨型甲虫身影,再拖下去,恐怕就真是用生命诱敌了。 听到帝君吩咐后,武将那边走出七人,这七人都是真气境界的修为,虽然他们都是真气境界的高手,但是跟震南天四人比起来还差了好几重的修为,这一去,恐怕再也回不来了。 李无解与李白二人享受完了京都大酒楼的美酒精馔,又泡了个热水澡,最后找了两个技师ànmo了一番。至于京都大酒楼里所谓的戏曲、娱乐等其他项目,二人倒是没有去享受。 “七个……”修尔怜悯的看了安吉拉一眼,居然没被算在内,真可怜,智力缺陷果然没人权。 容北澜只是轻飘飘的一挥袖,所有浑浊都化作一片尘埃,那浑浊王身上顿时出现一条条胳膊粗的铁索将他团团缠住。 就在敖丕那猛烈的狂风就要攻击到楚陌头上的时候,楚陌的眉心却是陡然浮现一道晦涩玄奥的血红色图纹,那正是敖丕献祭之时凝结出来的包含着它本命精血的血祭契约图纹。 周倾辞生前很多大佬因为往日情分也出现在她的葬礼之上,一代名模就此落幕,不由的让人惋惜。 陶道明恭敬一礼,道:“多谢前辈刚刚助晚辈洗涤自我,冬藏之境,晚辈终于达成。”说话时,他的气息逐渐消无内敛,藏于天地虚空,万化之间。 入眼之处,却是十二道巨大的金色身影,矗立在无尽岩浆之中,吞纳大地之力,气势无比澎湃。 牧均道:“早闻儒门天首昊无极乃是万年以来最顶尖的强者之一,这一次就由均亲自一会他。”他蓦然一转身,身上涌出浩瀚威压。 可祁阎不开口,他总不能自己跳出去,问祁阎为什么没有看出墨呈贤中毒了。 他的心中不禁升起了打压的心思。若是让他当场格杀楚陌,他自然是不敢,但是在决斗之中,若是出现一些什么不可挽回的意外,想来即便是楚啸天也难以说他一些什么,毕竟他们是光明正大的对决。 李樱子无措摆弄着自己的衣服,突然一个电话打个过来,虽然是熟悉的手机铃声,但是害死把自己给吓了一跳。 “知道,我会注意自己的措辞。”江护士应了一声,径直走向护士站。 第114章:先见之明 这分明就是狂练金身时候的感觉,可如果九转金身决记载无误的话,一旦突破了元婴后期,这个法子就已经沒多大用处了。 东方毅的这句话让在场的季婷和晨姐嘴角抽了抽,东方毅有爱心,这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而洛依璇显然也被东方毅这句话说得无奈扶额,只能由着他留在孤儿院。 “我、我带你去”,长孙长空看了一眼叶羽,脸颊通红无比结巴道。 关系到龙组的存亡,在座的各位修炼者都是为了龙组的发展而努力了几十年,没有什么事情比龙组的存亡更为让他们上心。 “很好!”齐成武本想按照史杰的话退让一步的,没想到人家根本不在意这婚事,差点气晕,从而坚定了要退婚,还要杀了对方的意图。 一团炽烈的光芒将大魔导士完全笼罩,这光芒甚至晃花了燕飞的眼睛,这光芒燕飞太熟悉了。老法师威尔离开的时候不就是这样的光芒,难道这也是? 夏天的话一字一顿,沉着无比,就连九姑娘也点了点头,或许换做以前的自己也会这么选择吧。 离火鼎大口一张,顷刻间就将四人给吞进了进来,四人之中,三个一见离火鼎就浑身发凉,一个已经被夏天的杀意吓破了胆子。 欧阳明平生最怕自己这个火爆脾气的父亲,低声说道:“我这也是为了欧阳家好。您一退下来,欧阳家在军方的实力就……”说到这里欧阳明不敢明说。 轩辕宜云愣住了,他对于阵法可是两眼一白,根本就不知道。不过他却知道,林天懂阵法,就拿刚才破阵的手段来说,也是阵法大师级别的。 柴大哥和柴二哥在他们爹面前都放不开手脚,更不要说当着个朝廷大官儿,整个饭吃的束手束脚,各种不得劲,差不多两人就下了桌。 而此时,安老等同样目睹了这一切发生的人,此时心中也是震撼莫名,尤其是那些原本就归属于本地药师协会的配药师,此时更是在心中暗暗称奇。 经过一番寒暄,一行人来到一处环境优美的度假山庄暂时安顿下来,接下来几个月的时间他们都要在这里度过。 三更起床的时候,天还没亮,外面的地上已经铺了一层厚厚的雪。 “你放心,我要我表哥保证了,他要是敢找咱的后帐,我就去闹上秦王府!”杭玉清越说越大发,到最后他都觉得他当时在秦王府那是一夫当关万夫莫敌,把秦王府给搅了。 前世凌大爷一家人回京城,路上根本未曾遇过水匪,也没出过任何意外。为什么此时却冒出了一堆不知来路的匪徒来? 其实他们都不知道,蔡姣不光给裴震吃了两生花,还吃了一堆的补品,就连朱果就塞了不少给裴震。可也正是因为这样,竟然还化解了一些两生花的药力,否则这绝对不是光上|床就能解决问题的。 “没什么?今后也不会在吵了,说清楚了,其他的事情就方便了。”虽然听到了爱听的称呼,可胡然然的心情并没有因此好转。 光子矩阵数量的暴增,不仅使得他能够同时操控的骷髅终结者数量提升到了十个,也使得他作为天网的解析推演能力进一步得到强化,因此再干起破解密码这类事情来,自然也就感觉比起以前更加得心应手了。 四个伙计倒是无所谓,反正名字于他们也就是个代号,没把他们姓给改了就算不错了。 沈宛给他下了一碗面条,里面放了鸡蛋,牛肉,干子,虾肉等,总之就是满满一大碗。 内画鼻烟壶,出现得晚,是清末才有,玻璃的多一些,水晶的也有——既然是内画,所以必须得透明。 被马超所展现出来的实力给震惊到了,王离心中那不服输的怒火,也在这个时候熄灭了很多。 “好,娘亲相信你,记得早些回来就行。”凤若彤亲切的笑道,心里再舍不得,也不得不让他们离开。 对方在一家夜店门口停了下来,好一会之后,往地下停车场开去,她没跟上去,又转头,往乔氏驶去。 壶盖没啥可说的,就是后配的。但是这壶口的内部,却被打磨过!一看就知道用的是电动磨头,而且手法很一般,就是简单地“扩口”。 “听说两人是从剧组直接赶过来是吗?”摄像师镜头对着两人,记录神情。 一胖一瘦两男,收获的格,是根部和主干部分的一点儿,连擀面杖粗都没有。这块瘿木疙瘩虽然带裂,他们也没放弃。至于会不会注胶上蜡之后拿来蒙人,这就不好说了。 转念一想,万毒宗早就被毁灭,而万毒宗的后人都是隐瞒身份过日子的,所以他们肯定不想让外人知道明天是万毒宗后人聚会的日子。 “她的去留与我无关,不过我们的账还没算清,修仙位面只是个开始,如果他们能活着出来,游戏继续,如果他们全死了,韩绯我要你韩家陪葬!”夜凌勾着唇角,神秘莫测地看着韩绯,视屏也在此掐断。 无数的哀嚎响起,妖魔大军欲哭无泪,却哪里还有人来解救他们? “不定武艺也能有很大长进,到时候就是梁子昂再来,守护花家我就更有把握。”花木兰道。 甚至冥想幽魂所说出这一番话来之后心里就已经有了至少两种以上的方法来应对冥想幽魂所说的这句话。 “就是,你给本宫说清楚了,本宫何曾会像你说的那样?”王后也生气了,质问道。 第115章:辽东老不死 看到这我不由大惊,职业居然是‘战神’虽然还不清楚是不是隐藏职业,不过已经二转能确定了。 但跑到一半,想了想……以诗洛夜家族的身份,有可能去挤这些平民坐的船吗?怎么想都不太实际,可是也没别的办法了,哪怕是坐私家游轮还是什么的,也需要从这条路通过的,于是继续跑过去。 世界再一次安静了。先前的道贺声此刻也化成了压抑的叹息声。众人的目光都落在这个冷酷无情伏承王爷身上。等着他的决定。 苏希怡突然就把戒指给递了过来,眼睛扑闪着,可怜巴巴的样子。 至于寒晓茉,见自己释放的一阶攻击术法竟然被对方如此轻易的破解了,震惊的同时,更多的则是一股不服输的情绪。试想,在她的国家,她一直都是同龄人中的第一人,岂会甘心服输。 江昊然是周子言的亲兄弟,夏明珠也曾经是周子言的老婆,周子言还能拿他们怎么地? “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我今天认栽,你要杀要剐随你便。”周勇心灰意冷的说。 城市建筑风格与南尘差别非常大,若要表述清楚,恐怕只能以借鉴现实。如果说南尘是江南水乡建筑风格,那么西延帝国则多是西域阿拉伯风格。 陈奶奶,林秋雅,安详的躺在大厅沙发上,身上的血迹赫然在目,陈老爷子坐在一旁,脸上看不出一丝表情,但是全身都在颤抖,凌天进来都好像没有看见似的,片刻间仿佛老了十多岁,头上已经冒出了不少的白发。 猛虎遇上凶狼,谁都不让谁,双方一触即发,雷子已经发力,就带一步上前直接废了那家伙了。 一座在御兽族古老帝族排在前五的古老大族,更是有着实力去争夺御兽帝君之位的古族,必然是人族进攻这片大地的大敌。 杨承龙嗤之以鼻,那议会主席萧景茂乃是他的好友,自己照样没戏,就眼前的商人,能有这么大的能量? 回到房间之后,李杰想起了早上与慕青青谈论的话题,于是拿出了手机,手指轻点,在号码簿中寻找到了罗辉的电话号码,略微沉吟,然后就按下了拨号键。 这一拉,李杰差一点就要头朝外,跌出窗户,幸好他赶紧加上了一点力道,才没有出现这种不幸之事。 追了大约有十多里地,李安和陈龙终于找到了这些家伙的老巢了,居然是一个村落,一个很隐蔽的村落,从远处看过去,这个村落里的人,看上去都挺正常的,完全看不出与普通的村民有什么区别。 李安带着一行人先去了少陵原,让他们好好欣赏少陵原的风景,不过,这些熊孩子都在惦记着土鸡汤,玩了没多久,就嚷着要去骊山抓野鸡,至于神禾原,他们一致表示不想去了。 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乐蝶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显然心里面多少有些纠结。 因为冬季的猎物比较的少,所以,若要捕猎到更多数量的猎物,一行人就必须分散开来,这样才能及时的发现更多的猎物,获得最大的收获。 赤凤军之内,多数皆为年轻男子,可谓是热血方刚、干劲十足,但是也有一个麻烦,那就是那难以抑制的生理需求。 确实,这并不是一个很容易解决的问题,但是在低头沉吟了一阵子后,严绍的表情却顿时一变,嘴角翘起笑容。 楚云愣了半晌,似乎很无语,叹了口气:“好吧,萧公子,那请吧!”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伤口很深,那血是溅出来的,幽黑的车窗上沾着嫣红的血液,在夜色中张扬着极度的诡异。 忽地,寒离殇用胳膊肘撞了下龙烨,冷冽的眸光瞥了眼转椅上的御傲天。 沐烟也笑,眸光璀璨,像是终于释怀了一样,抚上沈离的脸颊,眼神灼灼。 姜暖对于青山的能力也是非常满意的。基本上是姜暖主外,青山主内,二人现在的配合可以说到了默契的地步。 “寇维前辈,你听过沈惊羽的大名吗?你知道他被困在神域哪个地方了吗?”沈傲天在此时,淡然问道。 见她真哭得伤心,安沁也愧疚得难受,南门尊才接过纸巾轻轻给她擦着脸。 蛟龙悠然叹息,麒麟见状,猛然抬头望去,就见天空变了色,乌云密布,雷鸣滚滚。 “既然他青山大娘说去了,我……我就算了吧。不是活儿也不多?”如意娘又低了头去,只恨自己嘴慢!这么好的活儿给白白的错过了。 低头俯视着下面的可笑的竹屋,看在马龙的眼中就像是建造在沙地上的破旧城堡一般,这种居高临下的俯视给马龙注入了信心,让他信心倍增。 虽然林洛溪下个月开始就不是二十四军的军长,但是船上面的人还是给予了林洛溪离任之前最后的尊重,这是一个传奇的少年,他让华夏抬起头来傲然的面对世界。 前几天才派驻的,看样子还真是竹机关抽调过来的家伙,估计用于加强这里的戒备。 如果仅仅只有他们的话。玩家也不至于露出惊骇的神se。但是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在他们后面竟然跟着六个穿着制服的精察。这问題可就尼玛严重了。第659章团做了什么违法的事情。人家过來抓人。 听到这个声音,西耶刚才还神色如常的脸上肌肉微微一抽,这个声音是他在学院里最不想听到的声音之一。 众人大汗,什么叫出来了第一个饶不了他,好像他被劳改了几年似的。 第116章:天下焉有四十年嗣子乎? “你明天就走?”走出两步,慕容连云的声音软了下来,说话的时候鼻音也重了,仿佛哭了一般,楚楚可怜。 “那你是认为我做不到咯。”唐糖的嘴角看着杨威的眼睛,略微有些耐不住的询问道。 迹象产生,但见凌炎那支离破碎的身躯,竟然开始缓缓愈合,灵魂归体,鲜血缓缓收缩,返回了凌炎的身体内,空气中被魔血击碎的血肉,竟也开始返回了凌炎的身体上,开始了填补。 原本已经抓住了天蚕丝的手,竟被硬生生砍了下来,断肢处鲜血四溅。 然而陈阿娇的车马还没有到长乐宫王太后就再次病这一次病却极是凶险连人都陷入昏迷不能醒转惊动了刘彻抛下宣室殿里所有的政务伺候在王太后病榻前。 而他只能惊恐地瞪大眼,眼睁睁看着那如猛虎一般张开嘴露出獠牙的剑气,呼啸着穿过他的身体。 无论是唐振兴唐旭阳还是唐泽平唐家馨,听到这五个字都不由得一震。在几个月前,如果说天海市李峰的话,没有人知道是什么,但是现在天海市李峰就代表一个新兴势力,一个以一己之力独霸天海市的新兴势力。 “让你皇兄自己同你说吧。”蒋太后叹了口气,看了皇帝一眼,终有些压抑的愤愤。 两败俱伤的局面之下,很可能就会被淘汰出局,谁都不愿意冒这个风险。 堂邑候的庶子大婚办的隆重。自然是请了平阳长公主的但刘婧到底没来新人亦不在意径自拜了堂。 最后所有被罕威派来的兵油子都因集结斗殴、违规违纪,得了个处分。 唐军悄悄走上前,默默的给唐悦收拾着设计稿,每一张设计稿,她都标了序号的,他按着序号,一张一张的收起来。 这时,从外面走廊走进来一个男孩。眉清目秀,还有几分腼腆,一副乖乖仔的模样。 “我们的船遇到了暴风雨,我被大风吹到了海里!漂了很多天,现在是山穷水尽的时候,才用这个办法找你!”我赶紧说到。 今天吃晚饭的时候,千灵只是打开门让人送了点吃的进来,然后又把盘子扔了出去。 “灭火”郭大胖看着贾念等人的背影,对着那些惊慌失措的人们大喊。 霍大贵这才真正反应过来,喊着外面看热闹的人一起将寇溪控制住。 寇德旺一路上都在观察着顾沉,这一点顾沉心里面明白得很。 在这休息的五天中,千灵亦了解了一些关于法世界的事,得知在自己死去的那个年代,炼体体主,正是一只蛇妖。 而现在,1年a班出现空位,就是因为原主人属于那种应该被劝说‘活着不好吗’的类型。 过去青衣还没长大,两个儿就对青衣有意思,他不是不知道。而现在的青衣出落得如同月上嫦娥,二这副神情,怕是与青衣那丫头正干着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武战依旧站在原地,身上的麻袍和杂乱的白发也跟着一阵沙沙乱响,等这阵劲风过去之后,武战的身体也瞬间消失在原地。 要知道分辩出香料成分,才能查出给金钗香料的道人是谁,而且才能查出蛇皇失常的原因,避免这样的事,再次发生。 徐剑星之所以离开,实际上就是为了利用混元境丹献祭,压制了这么长,他到底要看看利用混元丹,能献祭样的来。 “军长,我没有事,没有受伤。只是屁股坐到了沙坑里了。”黄连朋现在一边说一边自己就从沙坑里站了址。然后又拍了拍身上的沙土。 对于炼金术师们来说,第一目标当然就是黄金炼成。等到能够炼成黄金之后,他们再会去追寻更高的目标,比如闻名遐迩的星锑、万物溶解剂,再比如何蒙古鲁士亦或者是……贤者之石。 好了,既然有权利的人来了,卫紫也就不用再在这儿陪着这些人。 黄连朋可能也感觉出来。军长会不相信他能完成这三练习的动作,所以他就越是想要把这一个动作给做好了。 而一旁的那个蛹兵此刻早就已经痛苦的说不出话来,火焰已经漫到他的嘴巴,就像是一头怪兽一样,瞬间将对方的整张脸瞬间给吞没了。 “看来这次誓龟是又大获全胜了。”陈长生轻叹一声,也说不出是高兴还是失望。 “明天吃饭吗?我……”许容容的话还没说完,手机就突然被抢走了。 天空忽然下起了雨,车流渐渐的疏散了开去,不消片刻,霍靖琰的蓝色跑车已经稳稳的停在林梓恩家的大门口。 “你好像和这位阿婆很熟悉?”霍靖琛一句问话打断了她的沉思。 “莲生,我刚才姑姑那里出来,没用的。”苏月梅呼吸了一下这才下意识地说道。 他原本的算盘就是支开许容容,单独和裴墨衍聊会,他看得出来,裴墨衍对许容容是很上心的,那么他就可以利用裴墨衍对许容容的感情,让裴墨衍帮衬许家产业一把。 “莲生,这怎么好意思?”苏月梅知道食堂的饭量都是统一的,而且分量刚好够填饱肚子而已,而莲生却暗中省下来留给自己,那么她自己岂不是也是半饱而已。 对付如万启明这样多疑又心性不坚定的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先顺从他的意思,让他放松警惕,然后开始套近乎,让他跟着自己的思路走。 同时,晋阳一线的近四万步军,也奉旨北上,前往代郡与大军会合。 从北单城前往沙漠的路,有一条宽敞的官道。那些大家族们仿佛都像是约好了赶时间般,全都挤在宽敞的官道上疾驰而行。他们也仿佛占着大家族的优势,穿着家族弟子服大摇大摆的前往沙漠而去。 叶天听到之后没有说什么,直接往工厂里面走去,打开门看到里面的景象叶天还是一愣,展现在叶天面前的是空旷旷的工厂,“这是怎么回事”叶天疑惑的看向菜丰阳。 第117章:阵战 “他们好像是一支军队,攻击有层次,进攻有条理,而且在火力配置上相当到位!”周弘业刚刚坐定,喘着气迅速的分析道。 这是一台经过改装过的车,一般的火箭弹都无法一炮打透,而现在,车上坐着陈曹、伊恩一干人等,他么全副武装,枕戈以待。 张欣盛也知道单凭这次还不足以扳倒马永刚,倒不如姿态放高点,给罗校长留个好印象,不让人觉得自己得理不饶人,心胸狭隘。 凤凤再度踌躇了一下,抿紧嘴唇、心念骤紧。她觉的自己四肢生就凉意,就着一阵不能克制的颤抖,她只好抬手端起了茶盏,递向了瑾煜。 “没错,我十五岁那年,一夜之间全家都死了。”苏钦宇叹了一口气,说。 李智国等人不时的利用树丛,石头作掩护,在经过围着火堆烤火的武装匪徒时,他们会放慢脚步尽可能不惊动这些守卫。 嗡!伴随着强大噪音的白光在陈天宇的眼前炸开!噪音刺激着陈天宇的耳膜,让他的耳朵嗡嗡作响。 话音刚落,张欣盛险些从椅子上摔下来,被这奇葩的决定雷的里焦外酥,整个大脑已经呆痴状态,只是愣愣地盯着宁月英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也不再纠结谁来付钱了,反正无论如何,她肯定是不会占江远便宜的。 换在她前世,这个年纪的人往往都还被称为孩子,在大学中享受着无忧无虑的自在,哪儿用得着担心什么? 在老者的身后,还有着不下于十道气息不弱的人影,想来是那老者的同伴。 毕竟妖剑的威名,早已响彻整个东洲大地,无数强者渴望将其据为己有,不过到最后,却是落在了他儿子的手里。 公羊瑾攥住轩辕剑的手蓦地用力,她猛然抬头,坚定不移地看向对方。 随着时代的前进,矿省也越来越规范,街道也树立起了高楼大厦。 一位杀伐之力无双的剑道天才或许会如彗星般耀眼,但注定只能一闪而逝。 只是,就在稳住身形刹那,四眼妖猿亦如先前的银月冰隼以及其他灵兽一样,目光投向十里血海,眼中闪过迫切渴望。 她也是刚刚得到了消息,这次一模江远竟然考了全校第二百一十二名。 江远就说某某地方会拆迁,至于他怎么知道的,从哪里知道的,不好意思,他就是不说。 “我是bbc记者克莱丽,我的问题是美利坚军方像这样装备了核弹自毁系统的秘密研究基地到底还有多少个? 中分长发卷发发型,中分紧贴头皮,卷发侧披在右肩,露肩的锁骨更是性感迷人,精致的脸蛋和细嫩的脖颈也是衬托了出来。 “吾乃齐天大圣,送死者尽可上前。”豪迈的喊了这么一句,此刻金箍棒上九彩荧光缭绕,再加上孙悟空刚刚那豪言壮语,衬托的他真如天神下凡一般。 这是一股强大的杀伐之力,无形无相却又无孔不入,像是洪水一般涌入自己的脑海之中,那一瞬间像是要将脑子撑爆,而这力量像山岳一般,根本不是他能够阻挡的。 陈栋现在真的是很着急的,这里人的寿命短其原因无非就是与食物以及遗传有关,而陈栋虽说是现代人倒是可以逃脱遗传的原因,但吃的东西却是与这里的人差不多,想来他的寿命也长不了。 他三步并做两步爬上三楼,房门关着,他仿佛有什么预感似的,走过去,一把将房门推开了。 看着顾辰的背影,沈清灵仿佛已经想到了顾辰每天不回家的画面。 大佬坤离开餐厅后,没有选择回房间,而是走到楼下拿出手提电话。 此时警钟长鸣,大量的警戒树木长出一个喇叭状的扩声器,阿赖耶机械的声音从其中传出,响彻整个血脉城。 要是现在有个什么美食节目就好了,萧郎觉得自己一定可以在谢韫儿面前大发神威的。 与上次被请来“驱鬼”时邋遢脏乱还带着一股难闻的恶臭不同,现在这屋子收拾的未免有些太利索整洁。但为何桌上花瓶里兀秃插着一束枯萎的百合花。 “太太--”翠姨看着意外出现的顾念,再看着她怀里已经醒来的孩子。 虽然她已经成功的收购了林氏珠宝公司,但是,出乎她的意料,林炫蓝翻遍以前的记录,都没有找到一星半点儿关于那块皇玉的记载。 谢安泊愣了一下,这才想起她所说的道谢是应该是上次他替她挡咖啡的事情。 “老婆,除了你,我谁都不会碰的,就算失忆了也不会。我发誓,我和白兰没有做过任何越界的事。”,肖郁突然严肃起来。 张宁身形一闪,祭出神舞步迅速在对方身后闪现,头顶上飘起一个华丽丽的miss字眼,依靠操作成功闪避掉了堕落天使的灵魂收割技能。 “哎呀呀,这可使不得,狼兄你年纪比我大,实力比我强,这么叫不是咒我么?使不得使不得。”陈泰然连连摆手。 事情就这么议定,兄弟三人白天忙活了一整天,体力劳动脑力劳动都没落跑,晚上又喝了不少酒,这会儿是真困了,当即找了张席子铺好,一字排开倒头就睡。 王名扬有些尴尬,早知道刚才就不应该过来。而钱媛却盯着王名扬,这个时候,她需要王名扬的表态,王名扬心中也是知道的,只是——想要说一句娶她,感觉还真难。 第118章:中流砥柱 她终于哭倒在他怀里,可阴阳相隔,他们之间,也只能是盈盈对望,再无交集的一日。 “各位有什么想法都说出来吧,畅所欲言。”黄天端坐主座,对大帐中人说道。 待回到营地时已是晌午,远远便看一缕炊烟袅袅而升,靠近几分,隐隐约约便有一股香味袭来,势不可挡地钻进鼻子,诱惑着我的嗅觉,不由得脚下加急,被香味牵着鼻子走。 “好了,别说了…”夏鸣风正想要说话,就见到一个月前将他们带进来的那名男子脸上挂着冷笑朝着他们走来,急忙阻止了王觉在继续说下去。 砍刀这种武器,正如电视、中说的那般,是社会上混子打架的最爱,这种武器很适合他们。 数次的出手,王辰寅已经是把这一方世界的数百公里的土地全部是被王侯清理了。 毛乐言在他走后,便立刻去了毛苑一趟,赵振宇还不知道有人来攻击过,聚精会神地在改良毛乐言的自行车。 此人声音一出,我不由得后脊一凉,他的声音沙哑阴沉,忽这么一听就像是来着阴间的声音。 “是我宗弟子不对在先,我在这里向贵宗认错,对不住了,千万别伤了两宗关系!”郇长老歉意说道。 一旁的叶灵看到龙剑飞的样子,赶紧将身体靠向珊珊,档住缺口,珊珊这才注意到那双眼睛的目标。 他今天心情很好,昨晚刚在网上认识了一个长腿mm,相谈甚欢,约好今天线下见面。 菲菲丝毫没有说不行,很大方的抱了过去,但这一抱却比龙剑飞的要长,不是她想抱,而是高纯宇这个变态。 说完,林毅晨也不等那些村民离开,他自己先转身进了厂大门,潇洒地转身离开,只留下一个英俊帅气的背影给那些双头沟村民们。 上官云救人心切,哪里愿耽搁时日,他说道:“三位姑娘如此不讲道理,我们就手底下见真章。”他拔出赤血剑来,说道:“你们也知我这剑削铁如泥,还请三位姑娘当心些。”他轻轻一剑前斩,不过却是虚晃一招。 说着,她有一种不敢相信的眼神看向奕,奕也愣了,就算是伏羲部落最为强大的时候,恐怕也没有五名强者,因此,他瞬间愣住了。 其后的漫长岁月中,山无风被封进了宇宙之心,但始终没有醒来,南宫如烟和东方天籁一直在守护着他。 看着无名和大公鸡那不似作假的模样,刘青山等人心怀惴惴的离开了,只是那一步三回头的模样,却是让无名和大公鸡都是有些尴尬。 或许,在外人看来,他们这些分析都是无稽之谈,亦或是异想天开,但是世上有些事就是这么的巧合。 整个天梯塔的第二十层内,无头白毛人那恐怖的外表让的整个厅堂变的瞬间又阴冷了几分。 时值七月天,暑气渐盛。沿海武成府梅雨季节雨水泛滥,虽说如此,但日日夜夜的气温都如同被关在蒸笼里面一般。闷热的气息和乱自飞动的苍蝇也是叫人心生厌烦。这样的天气下,仿佛一切都不可能美好起来。 梅林需要了解的是整个荣耀之地的大势,而不仅仅只是冰域雪原上的一点点地方,毕竟冰域雪原在整个施法者世界当中,实力还非常低,根本就算不了什么。 “你给我说说,这是通过什么途径传播的,目前多少人次感染?”江寒对这问题非常上心,祝淼既然提出来了,他肯定要追问的。 纤染出去院外打水了,他们初到此地,对于此地的房屋格局自然不知晓。 一只凶暴鼠朝着史蒂芬试探性地发动了攻击,他握剑一刺直接便将其钉死在了地面上。 如果活着还有可能重新拥有自由,但死掉的话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让他们有些意外的是,这里居然围满了基因战士!那些周身逸散着可怕威严的战士为两人让开道路。 殿外方才本就已经被慕如初带来的侍卫围了起来,现如今慕君然带过来的御前侍卫将殿内层层包围,还真是将华阳宫围了个水泄不通。 心里这么想着,嘴上却说老刘你来了,我还正说把手上的事处理一下,再过去找你问问情况呢。既然你来了,也就省得我再跑一趟,来来来,先坐下说吧。 宋军士气高涨,挺起枪像打了鸡血一般向着不远处山坡上的蒙古军冲去,同时,炮兵也开始向前推进,打算到了山上,就可以将成都纳入炮火的射程,而后一举将蒙古军轰成稀巴烂。 淳祐五年十一月初,经历了漫长的海上颠簸,李毓之率领着宋军舰队终于靠近了杭州湾外海,此刻,面对着即将回家的愿景,那些久别家人的官兵们纷纷开始了筹划,打算回去探望日思夜想的亲人们。 第119章:暗流涌动 让詹姆斯难受的是,于飞这些三分球的出手方式还不是常见的那种叫个挡拆,然后创造空挡直接拔起,而是面对他的防守不断胯下运球,或通过节奏感将他晃开,或以出色的脚步来打时间差,或强突后急停撤步。 皇帝对他赐婚,他也没有做什么反抗之举,为什么他的父亲还会这样对待的? 有了混沌圣体道胎这诸天至强的体质,今后的修炼之路必定一帆风顺。 他之前以为,姜喜晨那样容易得罪人的性格,在学校里人缘可能会很差。 就于飞自己来说,他不想打任何国家队的比赛,休赛期就得好好休息,打他妈个锤子比赛。 他把顾望辞找人拍摄的照片和资金流水账单全都摊放在顾望辞面前。 但现在这个时代,受封建礼教思想的影响,这才是最正统,最受人们认可的做法。 来到房间门口,周然跟奇鲁莉安照例利用瞬间移动招式,身影一闪,出现在了房门内。 后期,任职为道馆馆主之后,得到了道馆馆主的补贴,能偶尔给精灵改善下伙食,换成芳缘地区的特色,调味过后的能量方块。 这漆黑的“墨汁”在滴落到生姜上之后,竟然立刻被吸收,不过生姜的整体颜色开始略显暗沉了起来。 两人草草地吃了点东西就上街了,王氏知道孩子大了,也不多管,只是告诉赵福昕早点回来。 叶天羽带着无名两人慢悠悠地往里面,门口没有人守卫,此时忠和堂的人个个脸色都有些不好看,不少人早已退出这里进入里面,只有少部分人还在。 隐藏实力就隐藏吧,偏偏还演的这么烂,就好像在说‘本道长就是划水,怎么滴,你又能耐我何’。 马拉家族的管理模式与伊西斯家族那种“分封制”不同,属于传统的地下世界家族模式。 夏侯策颔首,看向宋依依的目光锐利得仿佛要刺穿她的心灵,想看到她在想些什么。 “很重要的事情要说嘛,究竟是什么呢?”“拉伯克这么懒洋洋的说着,坐在他身边的是一个无比帅气的男人,不过却是梳了一个大大的爱心型的发型,有些让人不敢恭维。 闻言,封柒夜的表情一凛,几乎是下意识的就转身拉住冷月的手腕,哪知指尖刚刚碰到宽袍大袖的衣角,冷月脚下回旋,一巴掌狠狠掴在封柒夜的脸颊上,清脆的响声让本就安静的金銮殿,更加静谧无垠。 “好啦好啦,要是运气好,等我们组合出道了,情况就会好很多的。”罗伟君顺着好友的脾气。半哄半劝道。 想了想,他觉得还是应该去问清楚,刚刚他说的话她到底明白没有? 彼此性格上的不吻合,很难让他们真正的交心走到一起。这一点是双方彼此都知道甚至产生过共鸣的。 实际上,在蔡邕遁逃吴郡这段时间,帮他善后,同时传递朝廷消息,甚至在生活上给予照顾的,就是泰山羊氏。主要,也是看在两家有婚约的份上。 本来这也没什么,只是昨天海浪外出狩猎的时候中了一条变异海蛇的蛇毒,险些送了性命。好在海屮出手,才勉强压制住了毒性,现在正在接受海屮的治疗。想必没有个几个月是没法康复的。 张青帝见状,与常征点了点头,双手一晃,两道青光从胸前打开,一道漆黑的黑洞出现在大殿之上,足有两丈方圆,双手一推,灵气涌入其中。 吴静心一听,也是~这里可是他的地方,他在这也正常,而且这几天他都很照顾她呢。 她已经在努力了,为什么就是没有人能理解她,长得一般真的有错吗?? 刚用吴语嫣手机点了外卖的秦锐枫,看着她手机上的机票订单记录,皱了皱眉不解的开口问道。 乌凤婉除了大惊之外,本能的反应是却是把地面上的几个孩子给拉到了一边,特别是婉如,一直抱在手里,生怕他得而复失。 说话之人正是严氏武馆现如今的掌舵人,也就是涂章溢口中那严老鬼的儿子严嘉栋。 一下子,气氛更加尴尬了起来,连带着林诺的脸色也变得不好看了。 蔡琰沉默,用纸当厕筹来用,感觉根本糟蹋东西。可这种纸……说真的,她突然觉得,除了当厕纸,实在也没有别的用法。只是一时不会,接受不了冲击。 而这边,叶风已经开始准备炼丹了,而堂堂丹堂堂主,门派大佬级人物,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挣给叶风收拾屋子。 顾楠的逻辑很清晰,一脸你骗不了我的样子,目光直直的看着毕诗夜。 刚刚说完,古袍男子也是一步踏出,他率先出头,而他这一动,在场所有人,皆是动起身来。 陈峰手握寒光利剑,目光锁定在了一部分人身上,对十天王说道。 此时,蒋濂正捧着一盏顾渚紫笋,站在院中,倾听隔墙传来的阵阵杀伐之声。 尼古拉斯双脚仿佛被什么捆住一样,无法移动,看到一堆飞射过来的魔法,下意识就想用出土盾,不过突然想起和贝拉米约好了不能用魔法,只能晃动身体来躲避。 当然了,这些以大少现在的水平,只能是想一想,他还做不到那种神乎其技的力量,当然了,未来绝对是没问题。 数十尺的巨木在这一刀之下轰然化作两半,巨大的黑影向着两边倒去。赵无安自飞扬的沙石之中掩袖躲闪,止不住地咳嗽。 如果可以的话,萌新位面得来的伪主神身份的''伪''字,是时候去掉了。一举两得不是嘛。 时间慢慢流走,宁哲三人围着昏迷不醒的大猩猩无聊的打着哈欠。 张如明端起了酒杯,他不知道该怎么说,但天性开朗的张如明,总觉得心中有些不安。这种不安,居然是来自刚登基的德隆。 第120章:乌鸦嘴? 听到我这段话,周亚泽又苦笑了一下,长长地叹了口气,他抬眼看了看我泪眼朦胧的模样,欠起身,从茶几上的纸筒里抽了两张纸巾给我。 至于那些曾经罪恶的神明,陈锋也没有给他们机会,干净利落的将他们抹杀,直接将罪恶灭在了源头。 男人自然应该成熟一些,但若逢大事也该当断则断。高明对苏菡的犹豫,就使她得心里很矛盾,一会儿觉得这是高明有责任感的表现,一会儿又觉得高明优柔寡断,似乎缺少点男子气概。 可是,我的反抗不但没有起效,反倒更加激起了他的征服,他一下子将我搂了过去,一只手穿过我的腋下用力抚摸着我的身体。 王瑶模糊的双眼瞬间变得清晰,眼前,那些实力不俗的实验人员,竟不知道何时,居然已经倒地一大片!而最令人心惊的是,方块的身上,一柄手术刀插入,王瑶认识,那是准备对自己使用的。 叶青虹的消息十有八九来自于穆三寿,而如果兰喜妹所说的而一切属实,那么穆三寿无疑是瑞亲王奕勋死后最大的受益者。他不但参与计划并暗杀奕勋,而且背弃同伴,独自贪墨了奕勋转移到欧洲的巨额财富。 谢夜雨装出惊讶的表情,然后点了点头。要不是这个8625号身上没有杀意,他早就一招秒杀了他了。 但是邪恶毒蛇现在的仇恨一直放在谢夜雨的身上,就没有理会变异骷髅的白骨之斧与神兽的火焰,一直朝着谢夜雨冲来。 黄总想了想,说就一个整数吧,一万怎么样?多了我也拿不出来,少了你说话肯定难听。 就在无数势力寻找陈锋,试图拉拢的时候,他早已经悄无声息的离开了海木城。 哪怕之前姜白犯了错,这股因为琴萝的话而腾起的火气却怎么也降不下去。 以两人为中心,周边的狂风大作起来!周边的闲暇洪门人马全部都被吹得人仰马翻,甚至就连刘成也是直接提起身后昏迷过去的唐阳就直接迅速退开几十米之外,看着风暴中心那两人,脸上的讶异之色越发深刻明显。 就算不级集齐一套,这手镯的属性也比自己的手镯强了不少。苦逼的叶重,虽然等级已经三十二级,但还戴着十级的装备。 “噢!你原来是马超的妹妹,哈!一点都不比你哥哥差。”赵雪也笑道。 周仓脑子转的慢,一时间不知道赵栩要干什么,疑惑不解,心想:这么大得雪,出去干什么?但也不好过问,便跟着赵栩出去。 薛以怀抓着她手腕,不由分说就拉着他走过众目睽睽,直到顶楼总裁办公室。 “其实我挺好奇的,你哥我什么姓靳?说实话,我觉得你们两的性格很不同。”这个问题其实他问过亨利,只不过亨利并不知道他们并非亲兄妹。 这才是真正的男人,这才是可以主宰天下的男人!叶重摸着下巴,感叹道。 “让公子久等了。”苏晴嘴上客气,但是身体离曲长风三米开外。 她把生肉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想象着做熟了的香味,又咽了下口水,眼神中满是笑意。 刘备之所以没让陈登镇守郯城,是考虑到陶谦的影响力毕竟还在,陈登又是徐州本土豪族,与陶家共事已久,不想让陈登跟陶商靠得太近。 委员长都开口了,王世和自然没有再留难的道理,但依然恨恨地剜了蒋浩然一眼才让开道路。 两股强悍的力道,撞在了一起,所激发出来的强大力道,竟将身边的飞尘之雾震散。 望着那被轰飞出去的死灵身影,燕无边不禁嘀咕了一声。眼前这死灵的战力,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来得弱一些,这令其不禁暗感奇怪。 凌云落入龙嘴,眼前一黑,巨龙的嘴巴中几乎没有光线,巨龙的嘴巴在黑暗中不断的抽打着凌云的身体,企图将凌云吞下。 对方沾满汗渍的脸上蹭了不少地面的灰土,眉心深锁成结,鼻翼煽动,呼吸略显急促,原本白皙精致的脸蛋带着几分不正常的薄红和愠怒,无神的眸子睁开,视线的角度正好冲着她。 从认识那天的一起逃生到天空城上的合作再到学院里的一起逃生,两人遇到的事情完全算不上是世界最强玩家相遇该发生的,不过对于玩游戏这种感觉却让人难以忘怀。 这一刻,刘备的求生意志被激发出来,发出了一声困兽般的狂吼,挥动着手中双股剑,发疯似的纵马狂冲。 便在此时,隆隆的炮轰之声,突然间沉寂了下来,天地间重归平静。 第121章:阴间操作 他一身的臭汗,而且看那个位置,好像还没有完全发泄出来,我怕他再发一回疯。 亏王参谋还安排了热气球部队准备空降部队,去抢夺城门,等到城门打开直接冲杀进到城内,展开战斗,这么一看好像完全都没有必要了。 就在他说话的时候,坐在韩振汉和顺子周围的十几个泸州兵噌的一下就都跳了起来,一个个拉开了弓马立在了当场。 中途出去上洗手间时,我问江阳,庄岩最近是不是不开心。他这回没再跟我口不择言,只说最近公司的生意刚刚有点起色,又被抢了客户。 除了假笑客套之外,我还没学会怎么圆滑,当时脑子发蒙,糊糊涂涂的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处理当时棘手的尴尬场面。 本以为润雪是烫着了手,可等她进门看到润雪的时候,艾巧巧惊住了。 王参谋没想到自己随口一句话,就被在场的战士们传开,从此一语成斜,从此谢家坡,更名成了卸甲坡,沿用了千年之久。 我征求过江叔的意见后,赶紧开了窗户透气,窗帘拉黑那一瞬,我才发现江叔消瘦了不少,两颊都往里凹了去。 他怕唐安安也会死于非命,怕自己的又一个骨肉会天生早妖。所以他忍痛让董宋臣把身怀六甲的唐安安送去了临安府,送到远在百里外太湖。 别看朱丞仁嘴上说的大义凛然,好像雷辰让他吃了多大亏似的,实际上他根本就没亏,相反他还能中饱私囊一部分,只是这部分变得非常少而已,至于他说的从镇上出钱完全就是在瞎扯淡。 此时此刻,听洞外的声音,安静了许多,一切似乎重新回归了寂静,看来,熊洞外肆虐的暴风雪,已经停了。 不过秦雨嘉也知道路含晴这是一番好意,娱乐圈不比别的地方,这个圈子特别现实,人走茶凉那是很正常的事情。 我用匕首,先把两条草鱼,去除了内脏,打掉了鱼鳞,用质地比较坚硬的树枝,把两条草鱼叉起来,架到火上烤着。 葱姜爆香,冷油放入大料,花椒,甘草,桂皮,酱油,白糖一起炒了,在放入清水熬制,伴着香气,一锅卤水就做好了。 人们常说‘春宵一刻值千金’,其实就是这个道理,并不是古代那些洞房的噱头。 孟起听胡倩的前半段话,心中还有些暖暖的呢,结果后半段,胡倩就原形毕露了。 那个猿猴满脸的惶恐之色,他从不远处摔了一个跟头才踉踉跄跄地走到了林宇的跟前。 刹那交手,帝喾上来就是一记帝拳,帝拳的神技爆发出来的威能是超乎想象,帝喾的拳头犹如一颗太阳般发出爆炸,在绽放在毁灭! 甄淑想,既然阿兜肯跟着丹桃上楼,就说明他对都统府也并非忠一不二。有钱能使鬼推磨,给阿兜点儿钱他定会说出实情。 这一刻郭有容仿佛明白了,这或许就是杨洛如此成功的根本原因吧。 的确!如果在这里守着陈吉,而让周一平孤军奋战。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一缕幽香扑面而来,一双纤纤玉手搭在了高博的胳膊上,闯入高博眼帘的,是一双惊慌失措的眼睛。 他这一番话把蒋父说的身心舒坦,他反而不好再过于推拒了,显得矫情。 所以深得薛耀阳喜爱,一直以来都是将薛齐当成是未来薛家的接班人在培养。 我还是一如既往的带着面具,虽然我说出了自己的名字,但应该没人会想到我和汉国的黑羽元帅有关系吧。 本来六十四个石兽的地方也慢慢显现出了半透明的六十四个幽魂。个个长发披肩,看来比艾琳死的时间还久。说不定里面真有千年老鬼了。 眼见着一场国家间的冲突就要发生了,最少最少也可能会引起一起国际间的骂战。 经过寒冷山顶的洗礼,董可岚一直不大说话。只有在室内才说几句。那种寒冷的环境下,完全压制着她的思考能力。周一平掏出了筹码,为董可岚换来一个杯面和几个卤蛋。一共用去了一千五百筹码。 江郁便在门外等着,双手垂在两袖之间,目光紧紧随着那扇紧掩的屋门。 他长得好看,怀抱也挺让我舒服。我便没有挣脱他的怀抱,任由他的手给我后背顺毛。 “老太太想你了,就让我来接你,然后去家里吃顿饭的。”闲庭紧握着双手,随即找了一个理由,笑了笑说。 李叶子忙完了自己跟木生哥的房间以后,已经觉得自己又累又饿了。木生哥还没有回来,她自己进空间吃独食也不太像话。再说了,随时木生哥都可能回来的。 不过岑沐没有把事情做绝,他请求封老爷子把乔华科技归在封氏旗下。如果封城舍不得这个帝国,那一定会接手封氏,把乔华真正归在封氏底下,两家合并,封氏在商场上面更进一层。何乐而不为? 先皇长寿,一直到五十岁都还身体硬朗,稳稳地坐在皇位上,而那个时候太子已经三十四岁,已过中年了。 君幕蠕动些许嘴角,酝酿了会儿,正要开口。桃夭却一把揪过他的衣袖,仰头便是一个吻。 不急不忙的慕容清璃整天都过着悠闲的生活,等宫娥之间对镇北王始乱终弃,移情别恋的事情传得差不多的时候,慕容清璃拖着懒洋洋的身子,等在了下朝的路上。 赵保国拍着他肩膀,语重心长:“咱可是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的,封建迷信……可要不得。”他觉得,估计是芸姐非得跟他分手,古威一时接受不了,想不通,才这样自我逃避。 在一瞬间,李红英就已经下定了决心,做出了选择。这一点,就是刘振涛也有些意外、有些佩服。 第122章:由小见大 毕竟这酿制葡萄酒的成本虽然低,但是酿制出酒的时间比较久,而且,咱酿制这葡萄酒不和其他人那般,一年四季都可以酿制出来,咱家这酒,一年四季,只有夏天才能够酿制出来。 长户大幸对于高木拓的这张单曲可以说是有着十足的信心,让唱片厂一次性的便准备了50万张以上的单曲cd。 叶晚秋能明显感觉到,刚才一开始说话的那位长老,对自己恶意的眼神,让叶晚秋背后瑟瑟发凉。 刚想夸她睡觉安静,就看到她手指一蜷,伸手一阵乱抓,抓住身侧的被褥一翻身抱在胸前,将脸埋在里面呼呼大睡。 “我了解的中餐不多,只知道饺子这样代表性的东西罢了。”中森明菜点了点头说道。 “歇会吧,看你又趴又蹲挺累的。”踢起一脚,燕灵胥应动作而倒。 “妖王杀害了我爹娘,捉走了我姐姐,我要救出姐姐,为爹娘报仇。”白灵眼神坚定,眼里不由含着泪,带着一丝愤怒的说道。 众人也不知道素馨是有意还是无意,自从魔界之外冥城告诉众人叶晚秋体内妖王元神的事儿,都心照不宣的不愿提及这几日的事儿,素馨此时怎么还会说出这样的话,她说出此话恐怕难免会让叶晚秋多想。 这不又抽疯,嫌自己走得慢,扛着自己找了个客栈直接扔在床上。 波风水门没有开口说话,只是死死的盯着夜,摆出了一手反握飞雷神苦无,一手制造着螺旋丸的姿势,同时,身旁的漩涡玖辛奈的双手骤然一合,无数金刚锁链呼啸而出,朝着夜席卷而来。 不过这样子有点麻烦的气氛,被卡尔接到的一个新通讯给打散掉了。 若是在以前,他没准还会来上一句‘在这双眼睛面前,你的尸骨脉就像是木偶玩具一样的可怜。’这样的嘲讽。 其中一个哥布林矿工眼尖,它看到苏辰眼里的杀意,赶忙表示自己是能为他提供价值的货品。 其中就有江防司令部的江防阵地位置,部队序列、人员构成、枪械物资等信息。 温玉华心头涌起的一丝崇拜顿时消失,她偏过头,又恢复了冷淡的模样。 脖颈的手突然松开了,贺今舟站直身子,不疾不徐地往外走,她知道他定是要去叫人来行刑。 男孩左右为难,他害怕买不回来菜,爸爸喝醉酒又要打人,可他发作时全身疼痛难忍,实在受不了这个苦,最终还是什么话都没说。 心有同情之意却又恨其恶毒,一国尽是如此,那只能说是西梁国朝堂刻意为之了。 他想不明白,这位秦府六娘究竟有何等神通,竟能未卜先知到如此境地,一步未错,直是有神鬼之能,这让他既觉惊异,又是万分佩服。 在发现亚丝娜的地方后,她立刻离开柳洞寺这个刚刚建起的阵地,前去他们的所在地。 之后二人又商量着选了首饰,自然还是选的那种料子普通可是造型新鲜别致的,外加一朵自家的绢花,便很是得体大方了。 她自知在阿胜之事上处置得并不好,险些被人捉住痛脚,心下未始没有几分懊悔,而再一想到稍后还要去吴老夫人处分说那三卷珍本一事,她更觉胸闷气促。 程墨睡梦中,隐隐约约听到哭泣声,凝神一听,好象又什么声响都没有,翻身要睡时,哭泣声又起,连续两三次,他烦了,起身披衣开门出来查看。 楚楚收敛了自己的情绪,惹她不高兴的是豆豆,又不是大喵,不能将自己的情绪加诸在大喵身上。 说罢哪还听他父子咆哮,拔两根毫毛变作束口布条,将父子两个绑了,安心等待两位牛夫人到来。 “娃娃脸老师!你也知道我一岁多了!奶猫一个月就不吃奶了!我不是你,一岁了还吃奶!”齐大喵掷地有声,声音清清楚楚的传出。 “哎哟,肚子疼。”苏妙华笑着笑着,脸色大变,捂着肚子叫起来。她再有半个月就要生了,前两天才请了稳婆在府中候着。 导师后兰看我一眼:“我们进包厢说吧!”说着后兰便朝里面走去。 毕竟,之前皇太极十六七万大军,都惨败了,足可见朱勇这边明军实力之强,现在多尔衮麾下不过九万人马,过去岂不是自投罗网。 叶天目光淡然,这么多天材地宝,可以好好给夭夭和叶尘补补了,他们都受了伤,自然要吃点好的,至于太子,关他何事?随便吃点补品,就够了。 而现在看到这些评论,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她觉得自己之前所遭受的一切,在这一刻都值了,更多的是自己的演技也得到了观众的肯定。 已经在陆风手底下吃过两次亏的曹晴,非旦没有感觉挫败,反而更加的斗志昂扬了。 所有人都蒙圈了,这是个什么人员配置,为什么最厉害的陆风不上?为什么又要把双子星给拆开? 梅跪花浑身战栗,仿佛置身于地狱,他的身体已经完全不由自己控制,若不是他是通玄境八重的实力,恐怕早已经爆炸。 次日清晨何暖凉醒来,闲闲伸了个懒腰。她看着外头的天色,神色间忽就有些惊恐。眼看着外头天已然大亮,明显不早了。 顾可彧在心底里暗下决心,这辈子一定要在演艺生涯上做出些成就来,这样才对得起大家此刻对她的赞赏。 第123章:昏君不昏 那可是有古音节的土著语言呃,就算是给你半天时间,也不够你学的。 如果段明辉在这里的话,他一定会认出其中的一个正是当初找到签约而后又告诉他已经和别人签约了的那个华美集团的经理陈思青。 阿军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看叶凡,他老是觉得叶凡就是一个没有本事打算来坑骗江浩陵钱财的神棍。 神王震慑万族,压得诸强难以抬头,世间唯有白圣帝能与他争锋。 但众人也不知道叶凡究竟是在卖着什么葫芦膏药,只好继续看着他,打算看看他是想要打电话给谁干嘛。 就如张翠青所说,张东林确确实实有真才实干,在牙科也是数一数二的医生。 忽然,有阴风吹来!吹佛在马子轩五人脸上,都感觉到有一股阴森。 砸的那野猪妖兽跪倒在地,出痛苦的哀嚎,同时,痛苦也激了它的潜力,在使出全力后,终于把坚硬的角从山石中拔出来。 听到邋遢道人说的话,那向下落下的大手开始颤抖起来,随后在邋遢道人的蒲扇下,大手瞬间化成一道黑气消失不见。 这王上、竟会在大殿里出这种洋相,从龙椅上摔了下来,这可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是千古奇谈。 话说王后在半空中盗听到安铁儿又在给王上出什么馊主意,要王上冲喜来压住宫中的怨气。 他这么一问,我更加不懂了:“什么叫发生了什么?你们的人不是看到了吗?她拿着枪想杀我!”我大声的说到。 从花纹当中走了出来,风华仔细观察这三扇门。上面的牌匾构造与当初渣男大叔给她的相似,只不过字迹和颜色不同。 目光当中带着仁慈的落在了‘风华’的身上,就准备看着她那平静的表情破裂。 “你们为什么分手呢?”陆展颜心里焦急,想着该不会是因为秦世锦那天的不礼貌行为吧? 到了金蝴碟聚集的地方,绕过如一个天柱般高高矗立的石头,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洞口。 谷星月看着他的ting拔的背影,消失在了夜色之中,内心觉得暖暖的。 王天明无奈的摇了摇头,灵先生不护持叶枫是一回事,可若是有人要为难叶枫,却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但是如今皇甫南山留在宗门里面的魂灯已经灭掉了,那么代表他的的确确死掉了,这就让李仙风有一些不解了。 却是在没有动用,任何系统能力状态的情况下,势如破竹,吹枯拉朽的闯过了前十层。 看着窗户缝隙透过来的阳光,张星星和陈思颖脸上,全都浮现出一抹幸福的笑容。 说是有缘,那肯定不是收徒,恐怕会是抓陈思颖回去,进行某些邪恶并不可告人的事情。 刑道荣显然也是害怕这一点,所以想在云水山庄找一处地点炼化和分割六爪腾蛇的遗骸,以免夜长梦多。当然了,秦孤月的好处是少不了的。 都市王起身,想要走到五官王身边,五官王倒是没有何等表示,苍云等暴起,之后真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仔细观察一阵后,再一次将花摘了下来,如同上一次一样,在一阵耀眼的蓝光下,空间发出了一阵剧烈的波动后,原本扭曲的力场恢复了原状。 苍云放出一道佛光,击中其中一个万字轮,万字轮的回应柔和却浑厚,苍云心中一凛,这万字轮中蕴含的法力与道韵远超寻常准尊,已无限接近大尊,自己这个佛主身份有些勉强。 话音落下,只见秦孤月的身上冲天血芒升腾起来,随后又好像溢在杯子外面的水,又被一股诡异的吸力给收回到了杯中一般,秦孤月的气势却已是又发生了变化。 昊焱拿出自己炼制的一些二品丹药,估计有十粒丹药,其中天火丹两粒,行气丹四粒,固元丹四粒。 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住了,撑着这个空档,之间他脚尖点地,以人类的极限速度朝着远方微微腾空掠了过去。 两个超凡境中期的修士,气息都不在慕雪之下,且都已经有了防备,知道尚齐肉身之力强大,断不可能再给尚齐近身的机会。 几乎是立刻的,他便确定,此刻的她已陷入了遐想状态,魂魄不知漫游到哪个国度。 “请问你是秦城么?”这时,不远处忽然有个光头壮汉喊了一声。 不多时,吴景翰新奔驰停在了s市人民医院住院部楼下,他本人则是提留这一个大大的果篮乘电梯来到了三楼。 水晶虚影还没有散去,几只大手就这样不分先后同时抓了上去,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可想而知接下来还会有什么样的争夺发生,纷纷远远地往后退去。 “分明是你把我踹出去的好吗?!”杨纪抗议道,心想这骷髅应该说它是脸皮厚,还是没皮没脸呢,怎么能这么一本正经的说瞎话。 第124章:娘家人 今天的晚上星辰格外的明亮,严峻和单克一路修炼,那些美丽的星光照耀在二人的身上,通过这特有的修炼之法让他们身体每一个微元都在律动,灵气汇入空窍同时也滋润了空窍。 这种感觉很奇怪,如果说之前对边伯贤,多少有点儿姐姐对弟弟的宠溺感,感觉不太像是恋人的关系,那么现在却是参杂着一种较为矛盾的心理,或许连她自己都说不清楚,但这种感觉,或许更接近喜欢甚至是爱情吧。 人类和星灵合作有些年头,在星际一时期的母巢之战,双方就合作过。 “我擦,张钊!”当古在淳带着张钊等人来到这里的时候,便是有着一人看着张钊道。 按照烟寒水和荼靡的感情,也可算是生死之交了吧,岂能被几个外人破坏。 因为他们内部也有些混乱,关于派兵还是再次调查的争议一直存在。甚至很多人都说那个回来的士兵是一个骗子,不可能出现那种什么奇怪的怪物。 秦天眉头一锁,进不了城这事情就有些麻烦了,那些重伤的村民还在等着丹药救治,根本就耽搁不得,而且秦天并不知晓城门到底什么时候开启,如果要等上好几天那么那些患者的生命就多了一份危险。 “方才我提到乌蓝御之时,你似乎很惊讶,某非你听到过这个名字?”傲风逆鳞再次问道。 “风清,我承认我们天赋是不怎么好,但是勤能补拙,而且就算学的不是太牛叉,起码也能够和我师父、师叔他们那样了吧?”周天才道。 “少爷,这绝对不可能,她一直都是孤身一人,怎么可能嫁给其他人,更何况,这里的人都知道少爷喜欢她,谁还敢娶她?”一位王境的胡家修炼者开口道。 宴会开始之后,罗家的一位长老目光落在了王皓身上,随后开口询问了一句。 杨俊娇子连忙退后几步,自己差点就酿成大错,王四爷看了看天。 无奈,只能听从人家的安排了!郝志他们驾驶着火种号跟在空天战机大队的后面,转进了第一作战阵营之中,在一个星港边缘的停泊位置安顿了下来。 “师兄,你不是要考核吗?我马上就让你考核,不用排队。”那少年笑着说道。 这次冷奕他们走的很慢,在这种环境下,穆拧莜和夜妃也是心生了恐惧,毕竟这里虽然能看见东西但是比外面的光线则是黑暗了很多了,他们两个紧紧的抓住冷奕的衣襟,亦步亦趋的跟在冷奕的身后。 就在纯元指即将与奔雷掌撞在一起的时候,在冷奕的脚底忽然升起了一道黑白交错的光芒,形成了一道屏障挡在了冷奕的面前。 西边院落之中一人冲天而起,身上有浓郁灵力包裹,恐怖的灵力波动在他身上荡漾。 王琰珂叹息一声:“天隐者被郝志打败了,然后彻底停机,地国宣布任何‘私’下进行人工智能研究的活动非法,真的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他们再也没有敢碰过超级智能计算机的研发,害怕它们会反过来控制人类自己。 若是能够抛却一切,只看本质的话,这琴音的威胁就自然而然降下来了。 “没想到你都混成陈朝的大人物。”李宣海不甘心的低吼,而后眸光越来越森寒,语气也随之僵硬。 说完,打完预防针的陈元也不等龙野答应,又回到中间,开始介绍后者。 冷倩玉就不该相信唐饶的鬼话,她真想一声令下,让别人动手开打,唐饶这种男人根本不值得同情。 唾沫星子乱飞,凌修伸手抹了一把脸,板着一张脸没好气的看着张一飞。 就在此时,一个身躯凛凛,相貌堂堂的中年男子从大厅走出,一双眼睛光射着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胸脯衡阔,似有万夫莫敌之威风。这声呐喊充斥着一股力感,震颤整个宴会。 ”够是够,就是我没钱找呀。“这位老太太说的倒是真心话,一辈子都在这个街区住的她恐怕这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钱。 k-88嘿嘿笑了一声,遂暴跳而动,凌空翻腾,甩动的右腿划出一道气势磅礴的弧度,狠狠的轰向凌修胸口。 “我奉劝你一句,对于自己做的事,希望你将来别后悔。”剑圣冰冷地道。 现在还管那么多干什么,得了便宜赶紧跑路吧,先找个安全的地方再说。 砰!羿立翻身落地的刹那,左足踏地掀起滔天泥沙,腰腿连摇身体晃动化为鹞鹰,一掌再次混合叠加数种力量劈斩而下,锐风如刀切割在羿战津的面颊之上。 黄龙看着众人”眉头一皱”早就听说天街四周有劫匪存在,没想到还真被自己给碰上了。 狄生抬了抬手,停下身形,凝视向前方,他所望方向,正是那冰雪之地冰湖寒宫方向。 哪怕是肯尼迪等人经受了再大再多的风雨,看到如此情境,也都脑海嗡然,只觉前方一片黑暗。 羿刚面色胀的通红,这显然主要是来提醒自己的,刚刚确实太过得意,而忘记了以前羿立指导自己就曾经叮嘱过的话,打赢可以,但要打的不漏痕迹一些。 这种态度很自然会让摩黛丝非常不适,所以尽管摩黛丝察觉到雷默和沙巴贾在有意挑唆,但却并没有强行去阻拦绮丽儿。 军营之中的黄雄得知二舅子赵天随同赵蓉和黄龙一行来了黄家,早就赶了回来迎接。 若是十天之内魔界之树没有动静,那么魔界之术就不可能再生长起来,而十天之后魔界之树如是成长,那么魔族就可以开始酝酿反击了。 难怪李观水一路过来,感到血腥之气浓郁得几乎让人无法呼吸了,实际上那冲天妖气原本是黑sè,不过与血腥之气一混合,就变成了黑红之sè。 苏夜这次感应得明明白白,顿时心中惊奇无比,老家伙居然怂恿自己进入“龙骨道宫”这处凶险的死地?苏夜知道老家伙绝不会无的放矢,他之所以这么说,想必是有着非常充足的理由。 第125章:刚柔并济 这个洞前面五米不算很大,但后面却是一个很大的空间,这里面没有林天他们想要找到的宝藏,有的全都是一些长得很像水母的植物。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他突然想到了什么,急忙从怀中掏出一根蓝色的琴弦。 外边的气氛一时间稍显尴尬,除了哐当哐当凿玉匾的声音之外,他们竟是不知道再说什么好。 这八百人就这么厉害,后面还有五千人,这还怎么打,胡才现在毫无战意,一心只想回东门与杨奉汇合。 当他看到天空中落下的这可长达百米的陨石之后,第一反应就是逃跑,可是当他正准备操纵金砂踏板逃跑之际,那股惊人的压力压在他的身上,他身体一沉。 林沐在分配战斗的时候,特意将战力较强的分到一边,让配合还不是非常默契度队员一起对付另一只。 “你要陪我去倭国,为什么?”何涵露有些不解,她心里觉得和吴天待在一起实在不好意思,现在吴天说要和她一起去倭国,这让她更加羞涩。 那个老师大声说,让一些原本绝望的人,顿时升起了一丝希望之光,只要一个月内晋升到了圣贤境,那么便能真正进入昆仑圣院。 没错!池固圣尊的到来是让宗隐盟暂时不用忍受那部来自异界的诡异功法的折磨,甚至还让宗隐盟对此功法有了更深层次的理解,因而有了实力上的提升,但是不是太巧了? 但是很多人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这一场爆炸中,足足死去了上百名雾忍,雨忍不计其数。 紧接着,他举着长棍来到床边,将绑着镜子那一端伸到隔壁房间的窗前。经过好几次调整,他终于偷窥到了隔壁房间的情况。 那悬浮在高空中的圆盘机械被他砍的一分为二,那红武士闪烁两下后,永远的消失不见了。 属下劝其招集部下抵抗,但是司马亮自认无罪,束手就擒。次日中午,众将领认为司马亮并无罪过,不忍加害,一直囚禁至次日中午,司马玮遂下令,杀汝南王者赏布千匹。结果司马亮被楚王士兵乱刃分尸。 大家把灵纹鱼上交给田齐家,刘强当场就得到了五分秘银,黄马二人却没有。 蓝星星主要是想在叶北面前表现自己,让自己不一直是那种花瓶,她也要让叶北看看自己其实也是蛮厉害的,不拖他的后腿。 他们本来就被动乱吵醒了,一部分之前已经跑了,正在犹豫要不要跑的听到爆炸声,也马上没命的往外跑。 估计是她感激叶北给她吃的,这块鹅卵石也不知道对她来说有什么意义,反正应该就是感激叶北,就把她身上最看重的东西给他。 那四架飞船并没有就此作罢,而是掉头继续扫描这个山谷,扫描着那神秘的棉花池。 为了防止夜长梦多,沐风直接去了第一军港机场,乘坐陆基飞机出发了。 陆双锦说了好多好多,多到陆丽锦都不需要想,便就能想起一堆来。 不仅能提供海量资源,还可以把身边的人装进去,让他们在里面修炼,再也不用担心安全问题。亿万年的孕育发展,万虚珠的内空间仙灵之气肯定极其精纯浓郁,修炼起来定然有事半功倍的效果。 秦阳用了三个时辰,打开了天命谱,天命谱在没有祭出来时,就像一本,翻开黑玉封面后,一共有三张石页,石头页上刻着一些古怪的符号,看到这些古怪的符号,秦阳脸上微微露出一丝喜色,事情比他想像有要容易得多。 陈新这个时候也变得有些慌张了,他万万没有想到,这天津城里还有人能认出他来,他知道像他这样的人物落入官府的下场,因为害怕有人会去劫狱!所以验明正身之后,就会被马上砍头。 下一刻,从未饮用过如此辛辣烈酒的卡奇,忍不住咳嗽了几声,紧接着眼睛里绽放出不可置信的光彩。 “桑顿,杨鹤楼那里怎么样了?”处理完毕志愿战斗人员的事情,杨夙枫看着地图,目光炯炯的说道。妥善利索的解决杨鹤楼所部的事情,将关系到是否能够诱引月光狼匪盗下定决心进攻丽川府。 “我真带钱了,你瞧,我钱袋这不是不见了嘛,我还没有问你们,我这钱袋就是在里面这儿被偷的。”那年轻人支支吾吾的说道。 第二天一早,所有的人都知道了李斯炼制成功的消息,人人喜形于色,却都紧闭上嘴,不敢打扰还在进行炼制的李斯。 黑子平时吃的是吕秋实的剩饭,吕秋实吃什么,黑子就吃什么。你说什么,狗粮?开玩笑吧,你知道一袋普通的狗粮多少钱么?用带有荤腥的菜汤拌些米饭或者馒头,就不错了,偶尔扔上两块肉,不错了。 刚才耽搁了不少时间,错过了宿头,所以大家只好在野外安营了。 与宋惜鑫这一座就是两天,这两天里他们一直在思考着有什么对策,也在想着计划。但是这所有的计划和对策都是没有十分的把握。最后也没有想出一条好对策来。 反倒是李肃却极懂为官之道,做人十分低调,加上周扬提拔,倒也在襄阳混得有声有色,只是不知道他怎么会跑邺城来了。 严峻把水汗倒到水缸的七分位置,然后他催动了自己刚买的二转火焰蛊把下面的柴火点燃。 星辰一字号的修炼房并不大,一下子涌进九十个少年这房间就显得特别的拥挤。 第126章:见风使舵 “拓儿,真的是我的拓儿,太好了。”柳毅就像是当日在洞渊中看到自己的柳拓一样欣喜欲狂。 若非“雍”自创“绑定者”这样的设定,从而让所有因战败切割出去的位面红包仍然不脱离掌控,它想要重返巅峰就不可能了。 “不过我很好奇,既然是考核为什么不给一些疑难杂症给我,相反似乎是要我去得罪尸毒的主人一般。”陆羽皱眉看向墨闯。 张母也不慌不忙地应对着,铁棍当剑使,刺,砍,劈,挂,一式接一式,却千变万化,鬼神莫测,谁也不知道这棍尖会突然从哪个空隙里钻出来。 走到陶亦的身边,秦俊熙直接就将封着陶亦嘴吧的胶带给撕开了。。 长城秩序是智能,崽卖爷田心不疼,只要觉得需要,长城秩序就会挥霍源术次数,就象之前魏贤觉得没必要“导引”,长城秩序却觉得必要,结果就被导引回长城秩序位面。因此,魏贤才会急迫的进行“广积粮”的计划延伸。 咻的一声,黑莲腾空而起,紫光交汇,如同万条光电之蛇互相缠绕交错,笼罩住了柳拓的全身。 阿九的神色一怔,听着陆羽的语气如此的坚决,知道陆羽是不会有耐心听丹尔的话伪装成为什么意外现场了。 等我从那一场酒精的宿醉中醒过来,映入眼帘的是白惨惨的天花板和特高大上的水晶灯。 明明排在第一位的是爷爷,怎么会变成敬丹了?敬丹什么时候拥有这么多股权的?百分之四十五的股份?这是什么概念? “保护好他,保护好他们?”蔓生却在想,应该是容柔心底不曾释然,所以一心想要挽回那一切。 曹鹏辉眼神是那种恍惚而又暴躁的复杂眼神,这种眼神让曹偌溪也很陌生,映象中的他从都是温吞的,懦弱的。 他这些话,极具震慑力,我一下子被镇住了,就这样听话地揣着那张卡,跟在了他后面。 灾难发生的第二日,缺席好几天的摄政王终于拖着伤病的身体上了朝。 明月自然不依,她也不知是听不懂贺之洲的话还是根本不想听话,合身就要朝贺之洲扑过去。 雒妃面色一凝,她晓得此去东鹿苑,就算是正式与上官家和三王撕破脸皮。 “很可惜是吗?”他危险的眯起眼,大手已经游走在她的细腰处。 乾隆微微眯起眼睛,忽然想到幸而拥有此等出神入化易容技巧的人是他的燕儿,否则,倘若此种高超的易容之术被心怀不轨的反贼叛臣得了去,只怕又会给他惹来许多祸事与麻烦。 三方互相的间隔基本都在二三十米左右,也就是说胡匪和悍马车里的同伴距离大概有五十米开外了,中间的五个敌人也隐藏在草丛里,根本沒有露头,只能凭借刚才最后下來的那人滚落的方向推测出大概的方位。 安子常建议萧士及跟着毅郡王出征,本来是想着这样他可以跟在毅郡王身边,做个随从,也好混点儿军功,回来好封赏。 而攻下登州城,也将是此次剿灭叛军的最后一次立功的机会。而吴世恭的偏师,却被剥夺了此次机会。 那人的神色略有些震撼,仿佛是被展流云这话说动了心思,毕竟展流云的实力跟他所知道的完全不同,如果一开始知道展流云的实力有这么强的话,或许他就不会这么大咧咧的直接过來,而是选择一种暗杀的手法了。 还是骑兵掩杀,还是千人方阵跟进。又追击了两里左右,骑兵依然回阵排列好了步骑炮阵形。整支汝宁军还是不紧不慢地向着渡河口走去。 李阳轻咳了两声,白铭立即转头疑惑的看了李阳一眼,李阳对白铭递了个颜色,心中惊疑的白铭回头看了看驼背老人,说了声抱歉才走到李阳这边来。 展萱也是沒想到佘风博会如此的熊包。冷笑一声。摇了摇头。随后便是望向木晓婉。不知道她会怎么说。 如果单看表现的话,李阳认为邱静欢要比排名比他高的美国赌王克莱斯特还要强一些,当然,这只是李阳的感觉。 李阳不在犹豫,直接点头赞同道,这些翡翠最大的竞争人员就是他们三个,既然他们三个都同意打包,李阳也就不在反对,这样对李阳来说也好,至少省了很多的时间。 一瞬间心中有些醋意:宋老师为什么不拒绝吴宁宁呢?在我眼里,如此亲近的举止,只有我才有这个权利,为什么吴宁宁也可以? 钱在野依旧和明净道人一个说话方式,明净道人微微皱眉感觉钱在野没啥好话要讲。 毕竟,一个亦正亦邪的组织比正派组织在各个方面的行动都会更加顺畅。 所有人都被秦雾的话吓到了,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向来沉默寡言任人拿捏的秦雾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强势。 第127章:委屈自己 这句话换谁来说,都要比郑义更有说服力,莫辰心中难受,没说什么。 安安在后担忧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出声,轻轻咬着嘴唇,显得心事重重。 这一行人正是姜云几人,姜云苦笑不已,林柯彤、云璇和古月如太扎眼了,想不引起注意都难。 到了现在的局面,徐苗苗的脑海中突然回想起了自己刚刚对杨逸和段榕二人丝毫不加掩饰的侮辱,想到这里,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心中的情绪,一股浓烈的后悔与惊恐顿时占据了她全部的心神。 底牌太多了,对方积累了千万年,又卷走了半个战天时代的资源。 它们的身子宛若冰霜,绽放出寒气,并飞扑到姜云几人面前,带起恐怖的力量攻势。 紧接着,令人惊骇的一幕出现了,两位嚣张无比的大成王者被姜云一剑一个,直接斩成两半。 “你们三个都滚蛋,这是拿我当什么?皇帝还是山大王?”林毅笑骂道。 掌门炼制的神符,让自己评论。自己应该怎么说,难道说,炼制的很完美? 无论是出于形势需要,还是因为心中多少有些不忍心,卫阶在说完他想说的话之后,就想离开皇宫,然而司马曜去开口将他留了下来。 “风险越大,诚意越足,也就越有说服力,叔宝当明白其中的道理!”王镇恶看了一眼卫阶,显然看出了他心中的担忧,淡然说道。 得到了李长林的承诺,切割师傅便是重新招呼自己的住手,两人便是认真地切割起来。 市场最主流的声音,是中国官方要稳,股市先跌、人民币先贬值,然后官方再出些政策稳住市场,最后顶住压力、让市场平稳发展,力争消化掉第二季度的涨幅。 “张大早就已经心服口服呢,相信将军的胸襟和为人,一班兄弟也早就看在眼里,只怕已经没有人再质疑钜子当初的决定了!”张大感叹着说道。 加上宏观政策面几乎是利空利好相互抵冲,糊弄外行人倒是可以,让业内人跟着闭眼买入或卖出,几乎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胖子见静静点头,知道她的意思是就是你想想的那样,顿时无语。 一推敲,两人认定狗狗门事件即使不是张易干的,也跟他有莫大的关系。 围观的人们议论纷纷,这时切割师傅也是已经反应过来了,他连忙应了一声,便从机床上抱起原石,朝着切割机走去。 “月棠,你看到什么了吗?”我望着浓黑如绸的黑色,尽力去寻找丫头们说的那一点光亮。 “你!”曹显墨显然被这句话气的不轻,欲要起身与之再走过一场,却被一旁的赤日长袍男子拦住了。 前一阵子,布鲁拉丽曾经告诉他,离此一千里之处,有一个藏人部落,他便产生了用藏马装备骑兵的想法。 一直沉默着的陆君黎,突然有了动作。他一把扼住了叶欣爱的手腕,抬起手,就是一个耳光。 蓝柒张开双臂将这家伙给抱在了怀中,眼神迷离那厌恶的感觉洋溢在脸上,但是身体确实非常的诚实的。咳嗽了几声,手下一滑便让这家伙从自己身上掉了下去。 童谣听我的吩咐先是用绳子裹住门口的重物,然后拖走,随即打开门。整个过程,用了十分钟不到就完成了。 陈母也不像父子关系闹僵,毕竟陈子凡在家里唯一还有感情的就是陈父,于是按下不提。 程王氏见状,也不多问,只找来她身边的心腹大丫头打听下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程氏与曹氏是怎么吵起来的? 一个男人的身影出现在的我的门外,我眯着眼睛看过去——竟然是陆君勋? 北澜来叶从地上爬起来,收拾了一下身上的衣衫,变得张狂无比,说道。 这块温润如玉的骨头比一般骨头重很多,断口处一点骨茬都没有,好像本就不是跟胸骨长在一起的,萧聪用灵识感应,倒是察觉到了些许异样,但这恐怕不值得欧阳寻如此看重,以至于让他将其取下来带走的地步。 可见外观造型如果能极具特色,其实也是一种护身神器,就像某个叫什么苦海逍遥客的家伙,活到现在仍被自己的造型保护得没被半个姑娘们骚扰过。 再加上其人为杨氏大家族的子弟,战斗经验薄弱,若按实力论也不过是罗成一个级别而已。 白已冬那一次比一次都凶猛的背打看得人心惊肉跳,加内特悄然内切。 奥拉夫将信将疑,难道葬龙池的事情已经这么普及了吗?谁都知道,谁都能哼哼两句?不过塔姆在鹰之城堡已经数十年,一直忠心耿耿,他的话即便奥拉夫反对,也没什么用。 蒂姆原本打算是要派自己的人去周围地区购买粮食,毕竟是自己的人,到底用着放心,然而奈何身边却是没有这样的人才,因此不得不把目光放在了葡萄牙商人的身上。 第128章:效仿陈胜吴广故事 一切韩试所经历感受的情绪,负面的都似乎消失不见,剩下的全都融进了演唱之中。 “所以你拦截马车?你就不怕丧命在马蹄之下?”沈惊雁不由得觉得这孩子好笑。 见米娅笑了,萧易李也傻傻的笑了,只有安石在一边抽着嘴角显然不能接受自己的命运,他似乎能够体会到那些革命前辈们哀其不争,怒其不幸的心态了。 当然也必须承认他们的顾虑,毕竟这是出国,尤其是这个年代,万一家里有什么事情,真的是来不及回来的。 拿出手机,第无数次给白诗琦打过去,电话依旧处于无人接听,并且不在服务区。 “郡主姐姐,即便我有错,那也该皇后娘娘来罚我,怎么会让姐姐代劳呢?还是说我记错了?”沈惊雁笑弯了眼,这话也是柔柔地说出来,只不过有心人听着,就是其他意思了。 “难不成摄政王妃怕动了手就露馅儿了吗?”少年的攻势越发咄咄逼人。 可现在有了这种卡车,意味着军队的行军速度能完全上升一个维度。 几乎是所有学生都争先恐后的往教室外跑,上完课的声乐老师正在收拾包包准备下班。 乱走,说错话,都是会被有心人记下来的,到时候会给爹爹招惹上麻烦的。 他可是独自一人,并没有如其他人一般,带着大量的兵马,烧杀抢掠。 蓝若歆望着魔多,听着他口中的那个‘他’,立刻联想到上次撞见的,一身诡异阴冷气息的,据说叫‘跋’的兽人。望向众人,替魔多解释。 没想到这畜生竟然还有这招还留有这招,一会是元技的,一会又是漩涡的,凭借自己现如今实力,可经不起它这样的消耗。 罗天雅露出一个笑:“我希望他们幸福,也会尽我最大的能力,给他们幸福。”她低头,轻摸着自己的腹部,温柔而贤良。 当时候钱依雯告诉我她完全变回来的时候,就是她联系我的时候,可是现在我已经不知道她怎样了。 “没什么,只是介绍一位新的同伴给你们认识罢了。”天道平静的开口。 不过令心中感到惊讶的是,这是第一次见到天元紫金晶片,只有地阶炼金术师方才能够拥有的东西,当然会因此感到震惊。 既然不是黑哒他们造成的。那会是谁?看样子一定是其他不怀好意的兽人,把她绑架了之后,故意送到他们熊族部落这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朦朦胧胧的,耳中隐约听到源源不断的枪声和打斗声。 听到古墨笑声,和看着他那副丑态,林空三人脖子都红了,顿感羞愧难当。 “我想请望月给我做解元宴。”但人还没见着,吃了她丫鬟的闭门羹。 倘若真像林空所说那样,那些随行的士兵,难免不会心生邪念,或许就在某个时候,趁机向同伴下手,以此达到恢复肉身的目的。 虽说长老们之间也有竞争,但那只是内部的良性竞争,到了这种同仇敌忾的时候,什么竞争都是宗门情谊。 不过就像刘璐琳不能体会到她们曾经生活的艰苦,填补饱肚子的经历。 可是差了一步就是天地之别,这关键性的一步他纵使迈不出去,似乎隐隐中有这一层无形的屏障阻拦着他难以迈出,不,不仅是针对他,也是针对全天下的武者。 而李刚则是已经悄悄的盯上了她,并且将她的行踪都打探了个清楚。 他们自认为压制一个来自第九重天的势力易如反掌,传闻中东武学院有数十位形神境的强者,但他不信那些人全部会一直守着东武不走,而且这次来的人,必定不可能倾巢而出。既然如此,那他还怕什么。 其实现在的林空就有点像当年的诸葛孔明,明明势单力薄还要强作镇定,倘若黄猛不管不顾,召集四周天魔星修士与林空殊死一战,恐怕最后落荒而逃之人就不再是他黄猛了。 杨素心中愤恨,却不敢言露于表,甚至连眼神都不敢带有一丝不满,他生怕林空看出自己内心想法,将所有怨毒深深掩藏起来,几乎是丝毫不露,天衣无缝。 不过整场饭局的气氛都还不错,叶婷玉一直没说话,莫溪和尹若君还有彭遇他们都有说话,整的来说还算比较融洽。 我忙收回了手指,踉跄后退两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过了一会,那绞痛感才渐渐地平息下来。 陈易看着洛雁不再坚定,而是带着软弱恐惧的脸庞,心中难过,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她也不会被牵连进来。 仿佛有什么看不见的手,扼住了他的脖子,令他一计杀招并未使完,便余力尽失,吊在半空不上不下,导致了鬼眼邪君要死而非死的境地。 许默颜缓缓的说,房间很安静,卫子霖一边听,指尖一边绕着她的发尾。许默颜靠在卫子霖的怀里,特别惬意,就连声音也染上了些许慵懒。 看着他丝毫不搭理我,和他那越来越远的背影,我捏捏拳头,咬牙切齿的收回刚刚对他的好感。 第129章:神圣而荒诞的汉朝 姚然嘿嘿一笑说道,“这不是有三急吗!”硬挤出一脸的笑容。姚然自己都觉得比哭还难看。 回到家累得我出了一身汗,然后躺在沙发上就不愿意动了,躺了半天,然后去洗了个澡,毕竟是六月份嘛,天气热的很。 荀翊抬了抬她的下巴,指腹下的肌肤柔软滑嫩,让他忍不住又摩挲了两下,终于还是恋恋不舍的松开了手。 “感觉好像是……尼坦因被什么东西感染到了思想,将军,让我再试试”魔法师手中多出了一个魔法阵,将整个弯月翡翠包裹在中,并缓缓转动了起来。 顿了顿,似乎是不想再继续打机锋下去,索性将目光移到了一旁的韩爌身上,道。 “太棒了,神明一定在眷顾着黑铁部落!”德里克激动的捏着自己的木杖。 孙丕扬心中顿时一惊,有些意外,这种事情,难不成还要问他们几个当事人的意见吗?何况天子提的这个时机也着实是让孙丕扬没有料到。 一百一十二名新兵用奔跑的速度散开,冲向了他们认为可以找到合适工具的方向,而燕破岳和萧云杰就站在军营操场上静静等待。 并且,他很清楚,若是出手,他也不是方正的对手了,惹怒了方正,恐怕他也得步方渊这个白痴的后尘。 曹燕只是随口一说,李柔美好像被说穿似的,瞬间脸色都红了起来,心里念道,这丫头,果然是做少主的料。 与其让密藏随着你我二人进棺材,还不如传给林东来,一份因果之下,可能我少林日后能度过一场大劫。”扫地僧回答道。 翌日,宗落渔正在暗房中洗照片,有点心不在焉,但是却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冷夜擎没搭理她,张副官听命,在手机上插上一张u盘,然后没过五秒钟,手机就被解锁了,他把手机递给冷夜擎。 “呵呵,我们都知道你是太子殿下,我们请不起你吃饭,所以请你自行消失好吗?”战绵绵冷嘲热讽的说道。 等即墨如雪坐好,林天发现前者俏脸上已经嫣红一片,似能滴出水来了。 随着魔力的注入,魔法水晶闪烁着耀眼的光芒,紧接着地面上传送阵也闪烁起来光芒,直到一道令他们无法睁眼的光芒闪过,传送阵被启动,而他们的身影也被传送走了。 别看隐龙刃仅仅是碰触到了史莱姆的核心部位,但是由于隐龙刃极为锋利,所以就算是这一下也够史莱姆受的。加上它的实力又不是特别的强,核心轻松的就被划出了一个口子来。 她依然紧紧的握着水果刀,如果被抓起来,被严刑拷打,还不如一刀抹掉脖子。 “都跪下!给我跪下!”百里奚低声喝道,眼中冷光一闪,重阳派众人急忙跪倒在地上,参拜起来。 在徐萌微博上还有一条刚刚不久发出的微博,微博的内容倒是很简单,至于简单的两个字“早安”。 不知道睡了多久,感觉有人从旁边推搡我,我一激灵坐直身体,茫然的望向地藏。 在路过一条巷到的时候,我们没有任何的犹豫,迅速的向前而去。 人走茶凉,人死如灯灭,少了一个李奉安,项家跟李家已经没有那么亲密了。 过了不多长的时间,之前给我开门的那人,就已经将孩子们遣散,然后将大门牢牢的锁了起来。 还以为武鸦儿在振武军做的够大胆,没想到中原腹地的官府更肆无忌惮。 虽然此间有八万人追击,又有禁卫率领的五千将士埋伏,但刘辩为了万一,谨防袁绍逃脱,特命太史慈往渤海守着。 “我觉得可以!难得来一趟,大神要不咱们去看看?”高翔也同意,他们虽然就住在江宁市,离梅坞很近,不过还真没怎么来好好玩过。 “那咱们回来做什么?”我看着白芷,眼神之中露出了一丝震惊。 在加上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师长宁的府。尽管他已经给我抛出了很多的条件。虽然没拒绝,但是一直在师长宁那边。 因为以白芷的外貌来看,她比我大不了多少。也最多就二十来岁,可是怎么可能会对十四年前的事情记得一清二楚? 只要想起尚方彦对她点点滴滴的好,她就觉得整个心窝都是暖的,所以每次眼泪都会不受控制就流下来。 这么长时间过去?身体里的灵力未曾恢复多少,但总也算是够用,比先前自己在幼年的时候要强上许多。 但是,宋凤一直坐在侧面,对这一幕自然是看的很清楚,本以为是桃红出来久了,动了胎气,可是秦素茹这么一喊,她立刻便知道,这里面有名堂。 让觉得自己整个头顶的天空和景物全都在摇晃,如地震一般的摇晃了一阵子之后,巫苓才反应过来,是自己发生了剧烈的眩晕。 楚逸狠狠的掐了自己胳膊一把。霎时痛的呲牙咧嘴。胳膊上也留下了一块青红色的印子。 坐在车里,楚乔戴着一副大墨镜静静地盯着许家大门的方向,今天,她唯一想做的事情是见一眼从一出生就被从她身边夺走的儿子,她从来都没有见过一眼的儿子。 第130章:历史就是个轮回! 也正因如此,历史才那么精彩迷人,由着一代代好事之徒,咀嚼参详。 别人信不过,梦想确是绝对可以相信的,虽然这家伙在一些事情上欺骗了他。 田雨菲愣了下,接着微微笑了笑,心情顿时好多了,西蒙这个禽兽,就该受到这样的惩罚。 这是一家格调很高的很浪漫的餐厅,叶洛巴不得狗仔来拍他们呢。 一帮乱古生物对他不屑一顾,那傲然的样子好像随时准备好了英勇赴死一样。 本来方长的关注度最高,但被吴为的粉丝团一闹,目前最出名的选手变成吴为了。 两种模式自由转换,他淡漠的看着陈磊,问了下海资那边过来的目的,然后就去了会议室。 沈彤进宫之前,叮嘱过芳菲,若是她出事了,就把燕北郡王打晕了塞进车里,送回燕北。 吴为和林语烟在一个房间中睡了好几天,林语烟一直很老实。但是,昨晚竟然偷偷的爬到了吴为的身上,也难道吴为越睡越胸闷。 不过随着衣服水分的蒸发,一股说不出的味道也飘荡在整个祠堂。 李明洋已经不想再说电影的事情了,张超阳打太极,并不打算帮忙。 如果说第一次写的字条只是让人觉得肉麻,这二次的字条,就让人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虽然已经得到了绮露的肯定可以加入玄天宗,但你一点实力也没有也有些说不过去。 画面一转,比乔山还大几圈的两百多斤的妹子,一脚一脚的踩着乔山的后背。 时间缓缓流逝,陈娇娇缓握着狼牙棒的手紧了紧,眼中火光燃起,这么久了,她竟然还没打败一个辅助系魂师。 使用代表人物,便是三国时期的猛人吕布,辕门射戟的典故到现在还在流传。 而这时,任桔蔓也从惊讶之中回过神来,连忙撇开泛着红晕的面庞,装作在挑衣服。 梁娟感觉到自己婆婆对她的注视,吓得不敢回头,现在她已经没有娘家的支持了,所以变得老实了很多。 眼下还不知道华艺从哪个关节点搞他,得多留点钱,去打通关系。 但在妖族中,这可是一位杀人不眨眼的梨花精,曾屠杀过一座人类的城池,造成数百万生灵的消亡。 直到海龙亡城彻底关闭的这几天,整个城市内悄然无声,就连试图突破防御屏障的那些家伙们,也彻底的消停了。 “韩治几战几败,鸣金归营数次,将军就不觉得有蹊跷?”鲁肃反问吕蒙。 蓝冰化离火,这是整个大阵最大的一个禁制,大尤老九以及整个阵法团,已经将全身的灵气,尽数输入,为的就是这白色的火焰。 让这里的海水都变成黑色,属实是方才陈月玲的那一剑太过犀利,不仅是底下的人为之震惊不止,就是老天爷,也得高看一眼,开始准备全力以赴。 说道这里,谷雪一挥手,她的手中冒出一道黑气,黑气慢慢地凝结成了一把黑色的剑,谷雪拿着剑,就向着郁金香刺了过去。 “大话谁不会说,当日在荒古界时你也曾说过这句话,但结果呢?”叶晨回应道。 余蔚然一招手,珠子滴溜溜飘飞而起,浮在半空之中,正待其放出光彩,照向林寒时,后者终于忍不住了,身躯表面荡起一层血色火焰,竟是果断地再度催动起秘法,燃烧精血。 只听炼丹炉里面传出一身闷响,一股浓郁的紫气,从丹炉中弥漫而出,上下蒸腾。 侯爵转头看了浮幽,说道:“这件事你就不用管了,守好你们王后的宫殿就可以了。外面的事情我去帮你解决。”说完侯爵就在原地消失了。 然而那蛇妖记仇,在夜离注意力都放在唐魅身上时,从地上竖起身子,呈攻击状。 探了探她的呼吸,用心感应了一下她的气息流动情况,发觉她只是因为消耗过度而陷入昏迷后,罗魁这才稍稍安心了。 不过……倘若田诗彤真的动手,叶枫不介意给她一个终生难忘的教训。 雷诺的口才毕竟也是这么多年练过的,一阵慷慨激扬的演讲完成后,将所有的哥布林国民积极性都调动了起来。 却发现他的目光就落在唐魅身上,薄唇微微抿着,很容易让人感觉到,他现在很是不悦。 云锦向云天抱拳,他已经忍不住想要告诉云风云川和云媚他们凤姑娘还活着的消息了。 片刻之后,九卿似乎看出了一些端倪,但见恶龙傲立云端,俯视众生,凶戾气息滔天,但是却并没有主动发动攻击。 迪亚波罗坐在一边有些不安地看着雷诺,因为是要来找他们比蒙一族的合作,所以这个计划他接到了风声,从雷诺与巴罗什这番对话来看,雷诺在人类那一方的比重很大,让他这位十分相对龙族出手的家伙有点坐不住了。 红叶几乎窒息,也不知自己是在摇头还是在点头?只知道自己的唇和他的唇缠绵悱恻难分难舍,自己的心和他的心激撞交融无法拆离。 这时候门开了,一个气质优雅高贵的男人带着笑迈步进来,自来熟一般坐在了沙发上。 帝离歌带着余晗馨越过高墙,落地后余晗馨便连忙从帝离歌的怀抱中退了出来。 明明知道不应该将李嬷嬷的逝世埋怨在帝离歌的身上,可余晗馨就是忍不住自己的心思。 第131章:应运而出! “你可以理解为吸引看中的人的注意力,我哥没有教好他如何正确的交朋友。”吉纳维芙嫌丢人的捂住脸。 “我看卢修斯不是没有教好,马尔福家高高在上,从来不需要亲自己去用讨好交朋友。”斯内普挑眉。 “西弗,你今天怎么了?怎么一直往麦克米兰那边看?”埃弗里看着朋友感觉有些好笑,上一回斯内普这样还是知道詹姆喜欢莉莉的时候。不过,自己这位朋友没发现詹姆和莉莉越来越暧昧了吗? “我觉得万圣节咱们呆一块比较好。”司薰刚刚坐稳就听见吉纳维芙这样说。 顾正堂死死地抓着她的脚踝,这种按穴位涂药酒最忌讳就是中途缓手。 奚北虽然亲口说了不喜欢自己,可在李成济心里,未尝没有觉得是因为她喜欢林晗昱的原因,否则两人怎么会成婚呢? “这一盆烤鸡,放到外满熏着!”夏娥在空间里,拿出一千只已经去好皮的鸡。 于是,汉子便是转过身面色平静的看向了与自己间距不足三寸的急切老人。 崎岖蜿蜒的山道上,二十刚刚出头盛暖阳在黄昏中,拖着沉重的步子,面上没有半点喜色。 唐柠挣扎着从被窝里钻出来,如欢这丫头,把被子裹得也太紧了些,闷得她真的出了一身汗。 “父皇,难道以我的实力,还不能进入到第二阶段的前一千名?”,紫杰阳疑惑问道。 两个悠哉游哉的天君从冷泉旁离开之后,还没离开这里的晶球里头不约而同的响起了长长的嘘气声。 大家都点头称是:不管什么政体,只要能让大家赚钱就是好政体,自由?多少钱一公斤? 冷赫城在浴室里洗澡,林莞尔脱了衣服,换上一套很性感的睡衣,在床上等他。 唐柠将肩膀按了回去,她没有过实操经验,试了好几次都不大成功。好不容易才按了回去。 “你身份尊贵,可我,可我就一个李征,离了他,我不行的。”顾氏哭哭啼啼的,显得很是柔弱。 “谭兄,你上哪儿去了?”朱弘达见谭敬廷姗姗来迟,很是气恼,大家都在手忙脚乱地灭火,他谭敬廷倒好,慢慢吞吞,笃笃悠悠地进来了。 眼前的黑色巨翅长达数万米,结果其内部却是空着的,上面只是遗留了一些的血迹。 虽然他现在只有十岁,但是他经历的太多了。心智远比他人成熟。 她越想越得意,笑得脸上好似开了一朵花,妖艳而恶毒,散发着仇恨的味道。 李元冲这一计使得极其阴狠,可他想要空手套白狼,不付任何代价就让西河城这些各个势力的代表替他卖命,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那是一种对危险的不能认知,眼前的青年人给了自己死亡的气息,刚刚逃出狼窝,却又是跌入虎穴的悲凉瞬息间弥漫在二当家的心头。 不难看出,老人身穿宽大长跑,脸上眉毛满是白须,却是偏向于人类的模样,倒是不像火族的猿猴。 因为我的声音不是很重,金娜并不一定挺清楚我对曹宇说了什么,但是接下来的一幕,我想不管是金娜也好,若曦也罢,或者是高雪芹和曹宇,都绝对无法忘记。 下一刻,轰鸣炸响,高耸入云,有阵法守护的城墙,轰然坍塌,烟尘滚滚中,惨叫声声,无数人直接死亡。 吴煜虽然不是瑞雪的孩子,但是以瑞雪这些时日的行事,吃同桌,穿新衣,上学堂,哪样都是当做自家人看待。而自家两个儿子就因为平日与吴煜不合,就眼睁睁看着别人差点杀了他,这实在有些恩将仇报的嫌疑。 赵丰年瞬时心里撕裂一般疼痛,几步上前就扑到她身旁,一边轻轻在她脸上亲着,一边拍着她的背,仿似知道有人在身旁护着她,瑞雪慢慢眉头就松开了,哆嗦也停了,长长吐了一口气,终于安静睡了过去。 而仅仅是这么一次锋芒毕露就已经让周围那些老师感觉到无法招架……郭庆元若是退出了学校代表队的话,有王依然在,这些老师还有信心,以学校代表队的实力足够拿到第二的名词。 古登拿着手中的宝箱在这个时候一眼扫过了那未获得宝箱的十人,身上不再隐藏释放出了滔天杀意。 “老东西见我们赌钱不顺眼,现在他死了,既然把钱给他的私生儿子,我们在不拿等待何时。”马老四也跟着发着牢骚。 顺着米田队长指着的方向,时空怪兽爱尔罗伯帕突然出现在空中基地外侧,并且撞向了空中基地的侧面,之后我梦他们又回到了战机上,从天空看到了后来的空中基地,xig这艘集结了地球高科技的战舰竟然坠落了。 第132章:文质彬彬? 被白沐莞尽收眼底,她心头的冷意汇聚,面上神色如常,跟在众人后面,不疾不徐的上楼等待好戏开场。 代铎也在苦笑,他也不知道自己弹劾了一下方孝玉,硕亲王就直接蹦了出来。 “可不抵御辽军,难不成眼巴巴让辽军攻占那哈扎镇?”霄羽愤慨的说道,比起内战,他觉得抵御外族要来得更重要一些。 老孔、东方教主、周胖子都隐隐猜到了六爷要干嘛了,都激动的应了声是,然后便按照六爷所说的操作起来。 丰绅殷德与永琪格格应了声,立时将方孝玉的命令给传了下去,然后十来匹战骑就向北撤了出去。 他一出手,鹰爪般的手指已搭上雷老虎的足踝,然后将他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梁彬这时已经开始思索了起来,看样子自己的老爸确实是和老妈私奔的没错,不然自家也不可能会在宿城,只不过老爸没去当消防员,他是超越者,多半去了什么特殊部队,工资应该还挺高的,家里比以前富裕不少。 不得已纳她为良娣顾全承恩公府和他母后的体面,并不代表他会搭理她。可怜的仝瑶独守空房,至今还是处子身。 叮——秦百岁重剑横移,挡住江爱箐的攻势,她再拔起重剑还击,扭腰上劈,剑势如虹,去势犹如猛虎前扑。 “这人鬼鬼祟祟肯定有问题,我悄悄跟上去。”说完,白沐莞正准备抬脚,却被他下意识拽住。 说到这里。杜平溪再不去管那变化得无法聚拢的星罗,只顾朝着段流明和徐青岳促下杀手。 再说别过那个已经不再耳背的好心老头,星罗到底还是走进了阔别十年的天昭寺。 当星罗再度走进自知斋时,习惯性得便来到了静微堂门口。直到看到那“静微堂”三个大字,星罗才蓦然一愣,呆立良久之后转而朝远处的宏宇殿行去。 同样身为上古战士的他们,可以提前预感到对方体内的强大能量。 然而接下来林熠便碰到了一个更头大的问题,这些一鳞半爪的幻空身法独立成章,拆分开来施展无不妙到巅毫,却依旧难以融会成形。往ǎng一式用完,方位体姿怎也无法顺利转化到下面的一式,勉强为之顿显生涩无比。 竹内结没有吭声,他已经绝望。五秒钟后,他拔出随身佩戴的武士刀,恶狠狠地盯了公孙羽一眼,切入自己的腹部,随即倒在地上。 郭图的脸色变了,贵霜的胃口似乎很大,谈判从一开始就不顺利,谈判桌上,开始弥漫着硝烟的味道。谁也不知道,这次谈判,能不能给大秦和贵霜带来和平。 另外,绘画功底、创意灵感、镜头语言三项技能,全部进行了突破,技能上限达到15级。 “不认识。”陈冰雯摇摇脑袋管自己走了进去。唐劲马上反应过来冲两个保镖笑笑“我是她男朋友她跟我脾气呢嗨嗨。”他说着赶紧跟上陈冰雯。两名保镖相视一眼摇了摇头并没有阻止。 但越到后来。虚空行者地修炼就越漫长和艰难。虚空行者成长者要不断锤炼心智,扩大思感!在妙悟中逐步成长。 狗头梆硬,直接把周名扬撞的飞起,在空中翻了一百八十度之后正好又坐在了它的身上。 方糖忽然运足气力发出了一声声尖啸,那叫声在空旷的林间里层起跌荡,像水上的涟漪,层层扩散了出去。 在炎息城的人界许多凡人受到妖魔的迫害,四处逃亡,在磐石山上有个磐石寨,收留了许多难民,这个寨子有位叫石勇的壮汉带领着寨中成年男子抵抗妖魔,一些修炼不久法力不是很高深的野兽妖怪都被打的遍体鳞伤。 凌峰目前所掌握的的灵技‘黄泉嗜血咒’‘黄泉迷踪步’‘天魔墙’。 英俊修士大骇之下,连连催动红色巨剑。他发觉红色巨剑被青色神剑剑身上的绿芒一绕像是掉进了一个极为粘稠的地方,飞剑摆动的动作都显得慢了不少。 而叶笑签名之后,就顺便进入东市逛了逛,他甚至没有去想这个白家的血脉到底是什么,到时候自然就知道了。 当然除开这些人,暗中还有很多双眼睛,例如來至大夏蓑衣客的密谍,为大夏帝位上的那一位时刻传递两人交手的细节讯息,虽然帝座之上的那一位可是很清楚石进背后的强大,但是对于看门人石进,他还是知道的并不多。 曾全破口大骂,对着对方就用力的挥舞起拳头,谁知对方居然双手握住他的脖颈,然后掀起来就向地上砸。这一下撞击直接让曾全头昏脑涨,想要再次反抗,一道巨大阴影瞬间印在他的脸上。 陈烈燃猛的回头,看到了自己阵地正在被千万魔军进攻,陈烈燃突然有些惊慌,此时陈烈燃龙角断裂处剧烈疼痛,火法开始反噬自身,终于被鹰魔找出破绽,飞速脱离火法。 “花儿!不可胡说,这里现在是魔头的地盘,嫌活的不够长吗?”司马雾荷斥责到。 那么慕川是慕筱雅弟弟,因为当年叶蓝害死了慕筱雅,所以慕川是来报仇的?可是为什么是杀唐威?叶蓝不是被欧雷霆杀了么? 烈焰一样是一个笨蛋,如果楷楷在他的身边,苏辰还对他有所顾忌,但是现在,他只能处于被动挨打的局面了。 顷刻间,他心慌意乱,对那一袭白衣,风淡云轻站在湖畔边的俊美男子,生出了惧意。 君千汐终于忍不住的给了他一个爆栗,为什么跟端木冥配合起来就那么顺畅,跟他就完全配合不起来呢? 第133章:牵丝戏【4.5K】 秋锦像是所有的力气被抽干,泪水不住的流着,“什么,公主她……”由于太过激动,牵扯到腹上的伤口,一阵痛楚传來,秋锦咬着牙关,终究晕了过去。 原因无他,而是因为商梦琪在像众人介绍自己的时候露出的马脚。 叶禄英虽仍心里有疑问,却也不得不扶着王夫人回去。不免又见到沐芝,沐芝也是分得了轻重的,先让王夫人上榻上休息了,才问叶禄英出了何事。 可是离中天这老货却是横插一手,不仅毁了自己的混元幡,更是在交战的过程之中出手暗算自己,这却是萧让所不能容忍的。老货,落在老子手里算你倒霉!萧让在心里哼道。 但是胡任峰看得出来,张东海拿他当哥哥,有什么好的东西首先想到的就是自己。 钟晴知道大家是因为这道乍现的火焰纹痕儿而诧异,却不知这火焰正是某种身份的象征。 挽池刚吃进嘴里一口糕点,顿时卡在喉咙咳个不停,她积极的给挽池倒了杯茶。 为了麻痹对方十分钟,寒冰也是付出了极大的代价,魂海被对方攻占大半,如果不能绝地反击,寒冰很可能阴沟里翻船,消然天地,再也见不到林语梦了。 回到房间,林语梦已经从睡梦中醒来,看到寒冰进来,送了一个妩媚的笑容,躺在床上没有动静。 章局虽然晕倒了,可是孩子却抱的好好的,一点都没有摔着孩子。 他和埃尼斯沒有任何交集,可当初他们被困在界位的时候却是埃尼斯下达了最高指示,冒着极大的危险重启了摇摇欲坠的通道,派出了搜救队,虽然并沒有救出他们,但这份情他必须要领。 李步云持断剑而退,面色大惊。他手中的长剑材料非常不错,是宝器中的精品,虽然无法与灵器相比,可在世俗中也属于顶级的装备了。 一家人有说有笑地吃了顿团圆饭。下午在沈霞的提议下。一家人又摆开架势打起了麻将。母亲刘秀兰坐在蓝月跟前指导着这位新手。而父亲抱着外孙到村里串门去了。 就在凌乾离开后的下一秒,原先的湖水陡然炸裂。只见一道弥漫着金色光芒的鳞片陡然出现在那片空间之上,通体之上流溢着璀璨的流光,而且还散发着凌乾特别熟悉的一种威压--龙威。 “那玩得还有什么劲。好不容易过年。大大方方地玩一次。怕什么。”二海显然是个老手。和他哥简直一模一样。都是出了名的赌鬼。 不过只要有人仔细观察就会发现,靳云身上并不是没有任何变化,他身上的白皙的皮肤竟然隐隐泛着些赤金色的光芒。 藏蓝秘宝也走了。身为大魔导师能够帮陨落星辰这么大的忙已经是天大的人情了。在法师的时间表上。帮助凡人永远都是排序最靠后的。 “这是什么布?竟然比价值七件紫色装备的果实还要高。”这一场闹剧般的争斗竟然出现两种谁也不知道的奇物,到引起无数人引颈张望。 滔天笑声夹杂着浓浓的不屑传來易静的耳中,本已经绝望之极的易静的嘴角忽然撇起一抹冷笑,那笑容让人毛骨悚然,很显然,易静想和他们拼命。 在这种苦难的人生中。无常能知道爱因斯坦并能认出他的头像。已经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了。。 慕容长情见他起身要去拿药,干脆也站起来了,然后一把将人抱住,突然就吻住了倪叶心的嘴唇。 可是今天,他见识到了那个戴着面具的青年先是击败了实力与他们不相上下的鲨礁,后来更是硬扛着帝尊境强者的威压冲进了那黑色石柱的顶端。 慕容长情闪身就冲了上去,右手搂住倪叶心的腰将人往旁边一带,左手摊平一接,将要掉下来的一个白玉把件稳稳的接在手里。 白尽故意表现得大男子主义,他是恨不得立刻跟姜明霞割袍断义的,也不知道这人是怎么听说了自己名声得了自己字画的,非要让他画花样子,亏她想得出来。 所谓的学术交流进行了一整天,傍晚医院几名高层请宋佑去酒店吃饭为表感谢,宋佑提出希望将温洋也带上,称温洋和他是朋友。 说着,柔雨便上前,准备擒拿离未,离未不禁朝后退了两步,念珠一见,着急起来,立即向两位姑娘求情道。 陶婉白来到病房和护士一起将苏语容安置好后才发现外面天‘色’已经暗了,怕简蕊担心,正准备给她打电话,铃声却响了起来,简蕊打过来了。 倪叶心以为自己被上了所以腰疼,而慕容长情就很纳闷了,完全不知道他为什么腰疼的要死的样子。 第134章:洛阳水深!【4K】 那边徐清不知道又说了什么,不过看的出应该是答应了,因为林苏的脸上瞬间喜笑颜开起来,两人又说了会,就挂了电话。 长歌月面上没有了刚刚漫不经心的笑容,目光却是有种深远的意味。 “爹,这些人是贺铮上报给了皇上的,估计兵部的调令随后就到,你完全不用操心他们的生计!”其实,私人作坊再加上郝家的宽厚,去兵部作坊上工的人估计是好日子到头苦日子开始了。 “你哪来家买宅子?住镇上咱吃什么?”以前,这些俗事从来不需要自己操心,现在,自己是当家人,自然要考虑周到。 他知道,自己一旦爆出自己的破绽,那么肯定会有人会落井下石八他的背后。 不过季无澈隐藏的很好,纳兰紫并没有看穿,也只有到了宴会那天才能看出来了。 人被逼到这境上,郝然也是无言了,淡然一笑,终于明白当年五柳先生为何寻求静穆了。 整个马车便是一个踉跄,两个正躺在摇摇车里的孩子,也向这边倾斜过来,禾早吓了一跳,不顾自己被重重地磕在了马车上,赶紧伸出双手,挡在了两个孩子的前面。 “柳凝悠,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擅入本尊的地宫?”魔尊傲战朗声大笑,但笑声却令人毛孔悚然、不寒而栗。 两股极强的流风劲气,从王凌身前,激射而出,形成两面数丈之高风壁,将四皇子、唐漓裳等一席人,推出数米开外,传送阵展现出来。 “我怎么伤害她们了?不过就和她们认识了一天,你还要我喜欢上她们?”王凌觉得风灵最近脾气太大了,不好好说她,都得寸进尺了。 而事实是,叶伤寒深知出门之后会有一场恶战,未免沈倾心被血腥吓到,他才决定让沈倾心戴上头罩。 “是。臣虽急非常期望回归先生门墙,但倘若是要臣放弃原则,臣绝不愿意。有些东西,即便是被逐出门墙,受人唾骂也是要坚持的。”林觉静静道。 彼岸花:一份好的试卷或一本好的资料,如果都能够以此为出题的原则,那将一定是功德无量大好事。 “少保,你真的同意了?”刚来到别墅的李秀宁听到李刚的答复,走过来激动的问道。 “这个比鳞片甲更有优势,特别是面对弓箭的防御力高了一倍。你砍几下试试。”李羽抬起右手,让他动手。 慕竹:理性理解上面的话,悟透其中的大道理,利人利己皆大欢喜。 石子一听这话原来是古瑶瑶搞得鬼,这家伙趁着自己不在,偷吃菜不说还偷喝酒,男伙计干活能喝酒么?想到这里石子心中有数了,看着晓冬的还在思考的背影,一语不发静静等着她把酒打完好一块走。 次日上午,林觉来到望月楼。谢丹红拿出了一连串的预约名单来让林觉选择。昨天一下午,预约之人居然有了几十个,谢丹红完全没料到会这么火爆,笑得合不拢嘴。 “师父可好?”莫华笙淡淡地问,语气一点儿都听不出有关心的成分在里面。 “昨晚没睡好?”叶凯成走了过去,在床边坐下,揉揉徐佐言的脑袋。 叶枫不由回想丹田中整个发生变化的过程,这情景似乎很是符合自己猜想的那句“无极生太极,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演乾坤”的发展。 叶枫四人行了一两日,来到一片山区,眼见山路掩映于绿树浓阴,清静幽雅,景色极美,不由打算暂时在这里歇息一段时间再上路。 说完,剩余的戴鬼面具死士聚集在一起,迅猛地突围,同时他们手中掏出一颗黑乎乎椭圆球之物,就要向傲天他们抛去。 一直未开口说话的苏星河,此刻面露微笑,笑吟吟地说道:“玄难大师驾到,老朽胸怀安慰。”眼光向众人一瞥,便又转头去瞧棋局。 等了片刻,头顶的天窗吱嘎作响,刚开一条缝隙,一道白色人影已然飞速闪入,随即哐当一声,囚室门再次闭合。 在这次战斗中,中国空军在国际友人的帮助下,甚至还取得了常德部分地区的制空权,这一点在之前是想都不敢想的,这也代表着中国的领空再也不是当初日本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菜市场了。 不管心中有多不甘,三国会盟的规矩已经沿袭百年,卫国并没有做好打破规矩与另外两国为敌的准备。 东方凤菲说的‘他们’自然是后面的追兵,不用猜也知道,肯定是八大守护家族的人,为了避免他们和山脉的众人发生冲突,东方凤菲让嗜血魔君直接告诉他们自己的行踪。 第135章:衣冠冢【4K】 进入这个位面没有多长时间,可是见到的妖怪却不少,这些妖怪就算是化了形,头颅都是妖怪的样子,这蛇精却不同,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是蛇,两者明显的不同。 在看到江天宇的神色的时候,就知道对方心情不太妙的江辰就对纳兰军打了一个眼色,示意对方回答江大队长的问题。 王灿似是掌握了主动权,这当然是他之前与其它一些大国沟通过的结果。便是连现在的局面都料到了。 而在他的肩头,那条花斑遁形蛇奄奄一息地趴在那里,身上受了很重的伤,虽不致命,但也让它不好过。 山风吹来,那洁白的云气如最柔美的丝绸一般飘动婉转,陆雪琪衣衫飘飘,肤色如雪,清艳不可方物,宛如九天仙子落入凡尘,令人心中爱怜之时,竟还有几分敬畏。 这只是一个比较普通的剑技,属于慕凡之前猎杀的一个山狼头目掉落的技能,用来击败眼前的骷髅兵再合适不过了。 “哈哈,子满也会动脑子了,很好,吾正是这般想的。”张超呵呵笑着。 罗斯国突然间发起了战争,天朝似乎有些骤不及防,先是被打了一个晕头转向,接下来就是节节败退之中。 两人目光对视,周钧垂下头来,不能不低头,等级不如,家族不如,他好不容易成为准学者,渴望着拜星成为真学者,决不能发生意外。 倘若是巨鹿城可以死守,可以重创张超大军,他们就会出来捡个便宜。反之,如果事情不妙,他们就会马上退走,以保自身的安全。 吴建锋紧张的看着,心里也是极为疑惑。他们吴家在皇都里,也算一个大家族,特别是他们这辈出了吴凌寅这个镇国将军,更是名气大增。 她略算了一算,今冬烧炭能赚六七十两,加上杨家退亲花销剩下的十多两、卖蘑菇挣到的将近十两,林林总总加起来大概有九十两。 但有太皇太后做推手,中山王的人兴许也在里面兴风作浪,事情不会轻易结束,他再怎么病得难受,也还得把下一步的应对之策想好才是。 秦雪想了很多,却并没有意识到“喜欢的男人”已经出现在了她的心底里。 气势一涨再涨,李超整个身体都被魔气所包裹,而那把死血妖刀的黑色刀身上的一道道血纹也开始散发出妖异的光芒。 唐豆豆和秦雪那两丫头这时候正在房间里嬉闹,根本就没听到门被打开的声音。 但是你说一个大男人,比她还要精灵古怪,这日子简直没法过了好不好。 一路跟着君顾而来的妍希震惊的看着不远处的君顾,那样的笑容,是她从未见过的温柔,明明与平日里并无不同,可是不知为何,却让妍希觉得碍眼极了。 这种能量要用一台超级强大的能量对撞机来强行提取,历经几十年才能提出那不到0。001克的数量。 紫夕的面具早已在受伤时没了,所以此刻露出的是自己本来的面容,也难怪展长老懵了。 “义哥,一定要保重,我等你回来。”司徒雪娇不敢让武义看自己的正脸,只是紧紧地和武义拥抱在一起。 一团灰色能量从秦戈脚底出现,而后秦戈便在原地消失,身形再现是已站在血雕背后。 两湖之间的水泥马路是职工上下班的通道,职工每天在这里漫步,确实有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 “两位老人家别担心,苏晓有大功德,虽然横死,但现在过得很好,我现在就招她过来,和两位道别,两位千万别害怕。”阎十一把病房的窗帘拉上,准备招魂。 因为,这一段时间,她一直在利用李真对自已的爱慕之情,来完成自已的野心。 “做生意,没见到本钱就掏银子,万一亏了怎么办?”秦戈如是说,力压众议。 只要股民有这个印象就行了,聪明的股民就会知道这家公司的日子不好过,他们就会争相抛售股票,股价就会与岳玄所预计的一下断崖似下跌。 “等殿下有了空闲,禀了父皇,我与殿下回去拜见他们两位老人家。”明慧浅笑,说道。 池田不明所以地看着方子,就感觉上腹一痛,一把刀已经播在了自己的要害,池田指着方子,不甘心地倒了下去。 东祈临想给俞安乔守孝三年?哼,恐怕他一天都不想给俞安乔守,无非是做给别人看的罢了,真是好算计,东祈临明明知道大臣们不可能让他守孝三年,却又非要提出来,不过就是想得一个孝子的名声罢了。 “她要知道了,那就不用查了,肯定直接崩了她老公。所以这事还不能让她知道,你也不许告诉她!”徐洁一脸慎重地说道。 叶辰苍白着脸,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抹了抹嘴角的血,吐出一口唾沫,目光深沉的看了一眼容琅,转身向着山下走了去。 凡驭的眼睛微微的眯了眯,他现在需要的就是残魂之类的东西,其中的领悟是极大的。 第136章:因地制宜【4K】 只不过金大侠的为人以及时代的变迁,那家郭家查家已经互为犄角互相协助,不过查家没有参加祭拜的身份,这点也不是他们两家能改变的,除非他们两家有一家出现问题被查家替代。 顾玖玖和宋御衍倚靠在栏杆边,望着一望无际的大海,此刻夜色已深,海平面上也算平静。 灵气炸弹的灵气泡,有灵气轻微的逸出,确实很轻微,这些年轻修炼者的领军人物,差不多有一半人都没感觉出来,可是暗黑魔兽感觉出来了,它们嗷嗷叫的冲向了甩向它们的灵气炸弹,开始争抢。 龙少武大笑一声,“哼,不自量力的家伙,浩哥,你看好了,现在我就和兄弟们为你报仇雪恨。陆辉,你们都给我去死!”话音未落,龙少武就飞身一脚踢向了陆辉,战斗就此打响。 顾玖玖没有注意到的是,在另一个方向,男人将刚才的事,尽收眼底。 仇瑜韬看着安然说道:“好吧,你就跟着吧。”说完走回了研究室,不再去管她。 最后我保证说下次不敢了,班主任也骂够了,于是才叫我回教室去继续上自习。 言优接到易瑾的电话,婉拒了去蔷薇夏园,易瑾听出她语气里的疲惫,只当她今天给洛乐阳试衣而困乏,也不强求,叮嘱她好好休息,闲聊几句便挂断了电话。 整个密室多大看不清,但是从尸塔的坍塌已及声音看,绝对不会低于二十米。也就是说,很可能他们没有见到的城中之人绝对大部分都在这里坐化!甚至战天砸切割开那青铜门的刹那,隐隐感觉这是一个大阵。 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经历,南瑜坐在不断轰鸣的警车上,被带到警察局,审讯。 试想一下,一个地球的人类聚集一起修炼,产生的浩荡声势自然不凡。 看着中心医院正门顶楼上那个大大的红十字标志和温玉婀娜的背景交相辉映的情形,苏醒替某些可能要像自己曾经那样受苦的人祈祷了几句,才心有不甘的将车头调转向了五岔路口方向。 肖凡则望着暮雨菡那张一脸严肃的娇俏笑脸,幽幽盯着肖凡,嘴角的红唇翘得老高,都能挂一瓶油葫芦了。 不管他曾经是什么样一个地位尊贵,不可一世的天之骄子。不管他未来有什么样的奇遇,有多么高的身份地位,此刻,他已经是一具不会说话,没有一丝生机的尸体了。 其中一个首领模样的壮汉看见这白色的雾气,马上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生怕里面会有什么毒气。 霍分听着这话颤抖了,但是他的脸色变得无比难看起来,这种事……作为一个男人真的可以做么。 而且,他目前最重要的就是谈生意,记得许多的商人都曾经说过这样一句话:将生意和人情混为一谈的商人,许多都是失败的商人。 伴随着刺耳报警声响起的,还有这一连串奇特的语言,这些语言才是菲宾星语,其含义,即便茵德潘朵不解释,陈释也能够猜得出来。 看着仇魂偏执如此,竟然敢冲着师邪这般不尊,关凯心中暗叹,这个仇魂,当真可怕,今后要远离其左右,以免受其牵连。 实际上不止是赵云,李子木惋惜的情绪一点也不少,杨行密的尸首太重要了,一旦得到,至少可完成两个任务,除此之外,对方的精锐兵种也一定会爆出来。 两轮昏黄的月亮挂在夜空之中,今天夜里的不是晴天,有点儿多云的样子,天上看不到一颗星星,只有两个月亮在云层后面时隐时现。 每一个楼宇、亭台,都是经过反复的推敲,虽然少了些肃穆之感,但却更加宏伟大气。 而那年轻的首领,则是捡起了地上的军大衣,拿在手上观察了起来。 “据我所知,春城西郊那边有一处粮仓,但里面的丧尸很多,我们想要打通那个粮仓也要最少一周的时间”另一人接话道。 “怪不得你妈妈说你被宠坏了。”江木头疼道,这个南秋秋,拥有胭脂龙武魂,属性泯灭。 “不是有本王吗?啰嗦!”萧衍的目光,凉凉从阮贞的脸上浮过,抬步往院中走去。 但是但是周围的仙光却一点点的被江木所吸收,为江木增添动力。 按理说在这种大家族中,从来都是东风压倒西风,若是西风反过来压倒了东风,别说家族内部不允许,就是外面也会传得很难听。 “启动大时钟,对接空间坐标,解析空间介质,建立时空隧道。”太空开口道。 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马哲的故事就暂时到这里了,很遗憾没有给各位一个圆满的故事。也许有一天,我们会重新回到这里,再和马哲相聚,一起和他在娱乐圈里邂逅各大明星,一起给各位带来更多精彩的故事。 第137章:一石三鸟【4K】 四周的山石,在段峰那恐怖的威压下,难以为继,开始不断崩裂,触目惊心的裂痕,就像是蛛网一般,以他脚掌为中心,向四周迅速的蔓延而去。 范立强虽然被梁雨博压得很难受,但等级还是慢慢的上来了,终于升到了三级,除了大招技能,其他的技能全部学全了,总算是有了一战之力。 一处峭壁处俨然有两座墓碑,一座是风二爱妻燕氏之墓,旁边一座竟是风二自己的坟墓。 但是很奇怪,平时做会慌张的事情,梦里做就不慌张,灵魂出窍之后也不慌张。寒来忽然感觉到,灵魂出窍之后的自己,似乎心思变得纯洁了很多,胆子也变得大了很多。 下午,梁雨博闲得无聊,把苏兰芝缝补衣服的针线改造成了鱼钩,出去钓鱼了。 而一旁看着二人旁若无人打情骂俏的南七,则是极力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上次,你和陆子涵传绯闻的时候,你们是怎么处理的?”苏兰芝问道。 姜靖蕊无语的看着梁雨博,虽说她不是什么高玩,但也绝对不算菜鸟,她被直接秒杀,那就意味着,世界上绝大部分的人只能玩休闲模式。 刚打算看看新闻,梁雨博的手机再次响了,这次是孟静荷打来的电话。 若他记得不错,当日青云门门主为了摆脱地岩巨煞鳄,可是迫不得已燃烧了元力,没想到后者修为不仅没有跌落,反而更进一步。 但是,虎引风还有一件心事,只是不知道该如何解决,也不知道该找谁去解决。 “走,咱们这家店里瞧瞧去!”戴煦一看这家店,似乎来了兴致,当即示意方圆跟他一起进去看看。 选拔赛的复赛,就有电视台进行全程直播了,当然了,因为曙光台还没有正式成立,因此,这一次的直播被打包给了东方卫视。 梦无剑对此视若无睹,只顾着看着已经成为中年男子的无法、无天两人。 假如这样的实力仍只是寄体分身,那恶藏僧本身的实力又该如何,总不可能是天人强者吧?那他根本不需要多此一举的进行伪装,以堂堂正正的天人大道直接碾压就是,罗丰和岳鼎联手也只有掉头逃跑的份。 可是架势是摆足了,就是还没等张嘴呢,汤力就把一串烤鸡翅直接放进了唐弘业面前的碟子里,在他开口之前,破天荒的抢先开了口。 会议室内的巨型幕布自动卷了起來。幕布后,则是一闪缓缓打开的铁门。 虎引风的解释合情合理,让很多人顿时恍然大悟,同时也解除了一些人的其他想法,可谓一箭双雕。 章君浩随郭陌进了病房,只见杨振元正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瘦得已经没人样了。 忽然手机“叮咚”一声,林曳还以为是来了新的订单,连忙打开手机。 “晏九思,我们同归于尽吧!”殷洛解脱地一笑,刚要现身就被降龙木插入心口。 好不容易跑下山,临进村时,我的脚突然又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幸亏老妈拉着我的手,我才没有扑倒在地。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对于周胜能跟这么多姑娘勾搭上,贾张氏还是十分羡慕的。 “学校那边不是不开了嘛,上面来了个督导员,顾叔想要撮合。我看不上。”顾雪压根就没想给顾国富留什么面子。 当年齐佑的手段过于恐怖,皇族担心齐佑现世后,有族中后人不认识齐佑而忤逆了对方,才打造了这块令牌。 他跟梁莨算不上特别熟,也是因为池慕程一直在江城逗留,才跟梁莨联系频繁了些。 我的胸口空荡荡的,真正到了离别时,竟然不是撕心裂肺,只是觉得……遗憾。 老中医听到自家妻子说的话,有些啼笑皆非,把今天发生的事情简单地复述了一遍,不过没有具体说顾雪的身份,只是糊弄了过去。 陈风再度微微一笑,转向云无烟,身上的衣服散发出一片朦胧光晕,这是,玩家在更换装备的标志。 蒂娜焦急了起来,手杖高高举起,一道圣光劈空落下照耀在她的身上。虽然只是普通的祈祷,但在这个充满了黑暗气息的地下世界,也无疑像黑夜中的灯塔那般显眼。 转了几圈,李汉使用神识探索起来,转眼间,整个功法殿都被他看了一遍,听到有人传音警告,他只得将神识收了回来。 功效:如果能够前往东阳帝国,找到与钥匙团相似的机关,就能打开机关发现一些神秘东西。 “嘛那么就交给我吧。”月夜微微一笑之后便将手上的代币丢进了,然后操纵着娃娃机的夹子然后看着那些娃娃立刻往那边一架。 “就是我想租个门面,不知道吴姐有没有合适的介绍一下。”王奋知道打麻将的人没时间和他闲聊,就直奔主题。 看着战团一点点的接近边境线,他能感到自己的心跳也在一点点的加速,奥布的和平,还有奥布的中立,这都是必须被维护的原则,而现在这两者都正在岌岌可危? 第138章:临阵磨枪【新年快乐!】 又仔细回想了一遍相关的电影,宋仁才猜到了商务车里的那四位的具体身份。 只是它察觉到智通和智云的杀意不仅是针对它,还是针对王旭时,竟是违背了它的本能,径直向两人扑杀出过去。 驾驶飞机以低空飞过新舟机场之余,他又立即将机头给拉了起来。 以镇元大仙地仙之祖的身份,与行者结为兄弟,对镇元大仙而言并无帮助,但他偏偏就是这般做了。 “我们一起行动,可以增加安全性。”此地游魂厉鬼颇多,哪怕它们一心攻打城池,难免也会碰到落单的。 然后才利用极短暂的间隙,以飞剑青雷寻机斩杀了离去后的佐伯刚雄。 在伏提庚的观念中,血脉、姻亲排第一,高贵的血统排第二,跟脚出身排第三,至于没有血缘姻亲,也没有高贵血脉,更不是曾经有着统治者后代出身的普通人,那就是蝼蚁,直接践踏就好了。 吴县令想起自己曾经进京赶考路上,看到一起兄弟纷争,他本想好言相劝,却无辜被误伤,被人一脚踢到命脉。 就算有雅典娜在一旁为苏尔伦涂抹神膏,吊住他的生命,可是被天火一点一点焚毁殆尽的痛苦,却是苏尔伦不可豁免的。 他可以大手一挥给满足两千人的丰厚物资,也可以让他们只能勉强活着,如果遇上海怪等危机,那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之前秦运以大日监天镜投映出神都城上的紫气画卷,她可也看到了最后,亲眼看到了那开庙者。 “何方导演,等会有空的话来我房间,我有事与你谈。”蔡局长第一个站起来说道就走了。 沉默片刻之后,宋声声拽着宴惊华的手臂,一边将宴惊华拉向自己,一边借着力坐起身来。 楚龙都已经准备好措辞夸奖楚风了,什么你运气怎么这么好是在哪里捡漏的? 苏栗眸光暗了下,还是不能将希望寄托在虚无的系统上,想法子让族长信了她的话才好。 龙应禅、方三运,大定禅,元庆道人四人并肩而立,神色也都变化了,隔着云雾高山,他们也无法窥见那人是谁! 愣神间反应过来时,才看到一片狼藉的三楼走廊,顿时忍不住一声作呕。 路上,一些城堡的壁画有心向这位为霍格沃茨工作了数十年的老教授打招呼,可在注意到其严肃的脸色后,又放下了手。 连王爷的四公子,都被玄天掌教封住上丹田,至今还没破开封禁。 之后,肖涵让林绮芸陪他去商场里面买了一套新衣服,两人前往宴会。 “安格斯,你还是不肯承认吗?”院长看着这个证据,脸色已然铁青。 一阵无情的刺穿声,伴随着木屑飞溅,狠狠地在陆紫晴的脸颊上划过一两道浅浅的伤口,鲜血顿时流出。 “将军真的没事吗?让夫人和花秋在一起岂不是太过危险?”跟着后面的云叔不解云昊天打的是什么主意,而那花秋下毒的本事却是很厉害,眉拢愁云地问。 顾府的下人也不全然是相信陌南笙所说的话的,但是这一点早就在千叶的预计之中。 慕灵浑身一个激灵,猛然便是坐起了身来,入眼看到的是熟悉的古香古色的床帏,慕灵浑身哆嗦的厉害,似乎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个奇怪的梦,这想去回忆一下梦中的事情,却觉得记得很模糊了。 男人看向她,情绪没有波动,但是容兮却在他的眼底,看见了一抹隐藏的极深的笑意。 谁说傻子就不会说甜言蜜语的,瞧瞧这傻子,不仅会说甜言蜜语,还会将自己的欲望转化成甜死人的话,让人想生气斗生气不起来。 “昨日师傅吩咐的功课你做好了吗?”两个和尚吃着馒头白粥,一边谈话着。 且手中的权力与势力也日渐壮大,正如他当初的誓言,会努力长大,会挣很多钱来养她。 千叶撑着油纸伞行走在蜿蜒曲折的长廊里,偶尔有被风吹斜的雨丝落在脸颊上,顿时感觉自己被江南这种温柔多情给感染了。 黄老爷子话刚说完就迎来无数各异的眼神,您老就装吧,咱啥都没看见。 “北冥王,现在海外势力包括奇石湖都已经是我们的统治范围之内了,接下来我们应该做些什么?”罗逸毕恭毕敬的问道。 “唉!也罢!原来这个世界已经成这样了,难怪我这次耗费的元力这么的多。罢了罢了!罢了罢了!”吴大叔长叹几声。 “要不您和我一起回闽南市去住吧,那个地方闹中取静空气又好家里人多也热闹。”欧阳鹏程灵机一动建议道。 糟糕,林佳纯会不会真的出来呢?李耀杰和蒙面人到底能不能安全离开这里呢? 前面的那座不是很高的山上依旧是很多的山洞。连带自己当日和葛舫挖的那个洞也都还看的到。显得特别的亲切。 第139章:暴风雨前的宁静【4K】 这些东西并不大,全身长着白毛,和冰雪的颜色一样,很容易混为一体,它们约有一尺多长,长的极象老鼠,只是爪子又长又尖,异常锋利。 听到顾倾元的声音,张志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祝福“oo”的成功,太过于锦上添花;谈谈自己对oo未来发展的看法?显得太过虚情假意。 不知道怎么解释,慕辰干脆丢下一句,“不喝放下。”然后转身就上楼了,留下一脸懵逼的时念。 那毕竟是可以全场24分,其中18分是在第四节拿到并带领球队逆转取胜的人。 伊言不喜欢大张旗鼓,出来几乎都挑着清净的地方坐,叶琳可好,怎么张狂怎么来,她一出现,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这一桌了。 黑水玄蛇低头看了一眼华曦,默默地叹息一声,然后用身体将她围起来。 要知道,陈头、骆驼、白法海、李金钢大哥都是经验丰富,百战不殆的高手,却被别人牵着鼻子走,不免有些恼怒。虽不知道对方是敌是友,但对方好象并没有什么恶意,并且引导救了我们两个的命,所以气也就消了许多。 “是是是,我儿最是机灵,过来坐父王身边。”南宫楚看着儿子满是骄傲之色,伸手抱他坐在身旁的座位上。 就好似没有听到一般,仍旧是面无表情的忙自己的,但若是仔细看他的话,就会发现他的眼中已经多了一丝不耐烦。 也幸亏等级压制,让他们心里产生恐惧不敢动手,要知道叶枫现在可是把全部的灵力都用在活命身上,再也抽不出手来对付他们。 安兆庸见云潇突然摔倒在地,这才醒过神,慌张的跑出大殿,李元也奔出殿外,两人把云潇身上盖着的黄帏幔拿开,云潇已经闭眼昏过去了。 夜影也没有打断唐三绝的思考,静静的喝着茶。这个难题摆在唐三绝的面前,他如何去解决不是自己能知道,或者说自己也不想知道。因为从本意上夜影就不想和他合作,而且夜影认为他唐三绝根本不能打动罗德丝雅。 想到这儿,王杰慢慢冷静了下来,凝目向着那些怪物看去,王杰深信这些看似不可摧毁的家伙,必定会有着一定的缺陷,只要找着到那时再来一一击毁。 龙启一声冷哼,那寒光闪闪的双臂没有丝毫的停顿,对着迎面而来的金光闪闪的双臂直捣而来。 当然,这些只是为了以防那些不法分子的!对于巴达克,他也放心!毕竟能拿出金币直接给他鉴定,就说明了他不贪一时之财。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我伤心的模样。我看见他眼中已经有了些动容。他的手已经伸到了我的面前。最后却又改成了不经意的抓了抓头发。 单独和庄离诀一起的时候,他不能将自己对少年的疑惑表现出一丝一毫,可是,少年这样想来便来,想走便走,想要玩笑便玩笑,随口而来的甜言蜜语,让段锦睿心底一抽一抽的痛。 “母后,云爱卿已经应下回朝统领三军,朕明日早朝在紫金殿再次交付大将军军权,母后可有话要说?”轩辕睿看向母后。 “等等。”锦瑟被玄冥突然的叫唤叫住,锦瑟微微侧头。玄冥看着她,她的侧脸被额前的发遮住,但玄冥还是可以想象她此时的表情。必定是冷着一张脸,也许眼睛里还有点点隐藏的失望。 不敢用神识探查,唐飞仔细打量了眼前的佛像跟香炉,试探着将香炉和佛像上的灰尘拂去,将这两样物事俱都露出本体,这才让唐飞感觉到有一丝讶异。 “嫁给你也是条件之一?”胡岚问道。如果真以这个来作为条件,那她宁愿自己去找,不靠他。 照平常,南宫霖毅死也不会穿这么幼稚的衣服,但在欧阳樱绮期望的眼神中他没办法拒绝。“好吧。”他的回答像是在叹起一般。 “不好,逃吧”俞升想到那可怕的威力后转身就要逃,可是他刚一转身,身子就是一阵摇晃,显然他还沒有从刚才疯狂的转圈中恢复过來。 “谢半鬼必须死,必须死……只有他死才能保住灵衙,才能挽救五毒……”五毒妖姬在无声呐喊。 “你来这干嘛?这些又是干什么?”诺明宇冷冷的扫了一眼那袋东西。 “你还说没事,都伤成这样了,还说没事……”眼泪挂在脸颊上,陈鱼愤怒的戳着他受伤的地方问道:“怎么样,才算是有事?你明明答应我的,会好好的,你就是这样好好的给我看的吗?”,更优质的用户体验。 “她终于成功了。”妖凤也是一直担心着的,看到这样的情况才放心下来。其他的人也是一样,都在为胡岚高兴。 “我们这是叫做缘份呢?还是应该叫做冤家路窄呢?”任飞笑得冷淡,他眼中的冰寒没有丝毫退去。 第140章:试探与交锋 既然得到了王给予的机会、又是为王做事,他当然不用再坐牢。王特许他住回先前那间寝屋。 突然,城门口有了动静,有一队整齐的脚步声忽然在远处的街道上出现。 从前者的反应公孙无双就已经看出来是谁在说谎,但是他现在是要针对苏铮,自然要帮着陈松。 “紫云道长,你可知道幽离在江南城里的老巢吗?我还是想去看看,看有什么线索没有”,李长空问道,其实他也不抱希望,只是不放弃任何的一丝可能而已。 “你别拿我跟汪韶华比行不行?”黎响不满的瞪了范兵一眼,从始至终,他可真的没有对范兵有过上下级的心思。 “我还是那个意见,出手凌霄山庄,否则整个凌氏会被拖垮的!”皮韦伦建议道。 他们两人來到酒店的时候花柔他们都还沒有睡,花柔好像有些不开心,叶冰吟笑着问她怎么了? “好深的执念,那你有想过如此和先前,有什么区别吗?”张天毅恍惚间,总觉得自己有一种劝婊子从良的意思。 如此,顾绛便可用矣!朱平槿大喜,可转眼又发了愁:此人情商偏低,该如何使用呢? 安俊诺不满的看着哲密莱,她明明知道是怎么回事,可是却总是如此配合郭梦瑶,这会让他们所有人都跟着尴尬的。郭梦瑶果然顺着哲密莱的眼神看向自己。 可能真的没猜到会是他,那一瞬间,蓝娴舒怔怔的看着厨房的方向。 叶之宸接过沈知秋手里的袋子,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看着沈知秋竟然有点害羞,张着嘴巴半晌那声之前叫的那么流利的妈妈一瞬间像是被卡主了一般不知道怎么出声了。 他对李青慕说自己是受晋王所托带李青慕出谷,至于出谷后李青慕去哪里,干什么去,他都不管。 柳梦麟一刀划过苍穹,单单这一刀下去,足足有数百名修者身首异处。 “不用,我有刀。”雨安从吧台取回了自己的英吉沙,心里安稳了不少。 牛魔王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朝那第七座山峰看了一眼,山峰之巅的那一座王座上,仍旧是空空如也。 宋瑶、路茜、厨娘佳齐翻白眼儿,如果把目光换成刀片,粉刺妹早已化作一滩鱼香肉丝。 随后两道金光扫过地面,这巨蟒妖便在脑袋嗡鸣不休之中,被斩杀在了地面之上,碎石金雕王双爪齐上阵,将这重伤垂危的碎石金雕抓起,然后开始向上爬升。 左云磊的车是gmc顶级商务车,车内的地方十分宽松,一个保镖开车,另一个保镖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至于叶枫,张可欣和左云磊则是坐在了后面宽松的座椅上。 如今的天山掌门徐浩然和湘江剑派掌门人百里屠苏刚一碰面就引爆了火气。 他伸手一个借力!扶住肆竹跟前的桌子,再一个倒空翻,成功避免了危险。 实际的目的,不过是二房想在这些名门望族以及皇族的人面前,露个脸,博个好名声而已。 司马王朝皇权旁落,已经不是一两日的事,从“王与马,共天下”开始,君臣之间不都是合作的关系吗? 宋铭平静笑容背后的不屑让趁势袭来的贾经理感到一丝不妥,但他的拳头却没有丝毫停滞,依然毫不减速地破空袭来,贾经理的嘴角露出嗜血的笑容。 不二嘴角微扬,得益于那副一直不变的微笑容颜,实在是看不出其实他已经憋笑憋到了内伤。 跳起来的那个瞬间,谷御竟然立马变成了一个半人半妖的生物。利爪、尖牙、还有一双绿色的双眼,他的腿部肌肉和臂部肌肉变得十分发达,已经超出了正常人的体质范围。 “王灵韵!!”她好像不耐烦了。真是的,既然我都睡着了,何苦还要在叫醒我呢? 孔深全程都没有看寒来,他的目光一直徘徊在信纸上面。眉间环绕着解不开的愁云。 而且,对于修者而言,他们的寿命真的算是太长了,而“立业”,也就是修为有成,才可能是他们第一考虑的吧? 四名西府内府弟子,实力简直太强大了,一个个武技袭来,他们只是挥挥手,便可破除。 沐垚使用了自己领悟的五行法则之力,气息虽然还是化神巅峰,但是实际的强度却已经超过尊者境后期。 “他是第二批入雷鸣谷的,空间门将他们带到副庄飞云庄,楚家引领的人,在进去后也无影无踪。 京城的晚风吹不到凉州,凉州夜晚的月,纵然隔着千山万水,依旧能照亮皇都的夜。 “啥?让我请动老爹,还滴血认亲,我还翻了几十本族谱,不搞点大事,就想让我去给你去提亲?”沐风致都有些凌乱了。 也许人人心中都会念起,但明面上想要说上一句,还得在脑中思索一阵。 吴忧知道那一战黄有德是伤到本源,看似以命格换境界,只不过是提了一口气,道儒双修,一气再一气,这等方法,也只有他黄有德能想的出来。 可是,此时冒犯朱元璋,自己是不会因此被处罚的,不外乎是留下来个坏印象。 看到方浩神完气足,丝毫没有受伤的样子,她这才轻轻吁了一口气。 尤其是姜墨漓带着的这批,连番苦战,道力及丹药都消耗得差不多了。 梁隽知道那些地在开荒,很意外,不过是意外她打算做些什么,却不想是要棉花的种子,这种子可不好找,交界的地方会有很多,平原以内不会找到的。 第141章:清算与开启【4K】 尖锐的刺痛,外加视线受阻,玛诺洛斯的怒吼声仿佛要戳破这片天空。夹杂着紫黑色黯淡微光的声波随之扩散,转瞬间便笼罩了大片区域。 德拉莫巨蜥,又称为德拉莫地龙,乃是地龙中最劣等的一类,龙血稀薄,但也是16级的魔兽,肉体强悍防御惊人。 那些诸多异象在晴明眼里看来都是凶险万分的攻击,但在触及到墨的身周那萦绕的黑色云雾的时候,却宛若奔腾的水流撞击在坚硬的磐石一般。只会溅起一道道徒劳无用的‘浪花’,而后便消失不见。 这下子所有人都明白他这是在讥讽和挑衅对方了。不过这也没什么,反正事后也可以推脱为酒后食言,这也算是他们惯用的一种伎俩。反正也不过是两个外来人,难道自家的主君还会因为两个外人而严惩自家的部将不成。 燕云十六州,除去扼守要镇的兵马,几乎倾巢而出,同时南下,锋芒直指开封之前的大凉军镇,欲要在开封城前,布下一下针对南方和西方的防线。 闪光之尘,3环惑控系法术,爆发的光尘能够影响范围内生物的意志,没能抵抗法术效果的生物会进入5秒左右的眩晕时间。 那些都是次要的,重要的是,在叶野这个位置,他就算视力2。0也完全看不清舞台,更不要说看清秦自若了。 倒不是他对兰洛斯有什么的敌意,至少方才那番话已经让他能对这个灰发精灵正眼相看了。只不过他也曾在纳萨拉斯学院进修过奥术,他很清楚,从塞纳留斯林地一直往南的路途有多么崎岖。 国安人员的出现解决了粉丝们的围攻,却化解不去他们心中的怒火,甚至因为被暴力驱散,这股本就沸腾燃烧的愤怒火焰燃烧得更加炽热。 幸存的那架飞碟见势不妙,想要挣脱电光的束缚逃走,雷睿直接飞过去,抬起手,两记掌心炮,把它打了个空中爆裂。 于月琴含着泪,身子一软坐在了地上,唐夜霜的嘴角浮起一抹冷笑。 真话还是假话就不去考究了,被大力夸奖了的大总裁表示很开心,这顿饭没白花心思。 那个男的见此刻正是好机会,二话不说使用出一套组合拳,像是练过的那样,竟然倒有招有式。 “诸位道友,这玉简就是圣痕峡谷的入谷地图路线了,大家先别急着看。老夫只有一点要求!”张道陵沉声说道。 白雪算是发现了,这个男人在恢复记忆以后,虽然那张脸没有改变,可整个气质却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也不知道这华神医和离是什么关系,他话一出,离果然不再那么冷冽地对待乌方子了。 他又将视线转了回来,定定的看着田萌萌,直到把田萌萌看的心里发虚,最后他才忍不住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这些衣物配自己这一路,还有在边城准备的,相信已经可以足够第一批兵士所需。 随后,林步征在家族的安排下,骑着三阶妖兽,白玉天马,巡游长青郡主城,一时风光无二。 此外,林步征脑海中的轮回帝经,不再那么虚无缥缈,与林步征的联系,更加紧密。 此时鬼门和灵衍组织的人,在刚才山贼的几轮攻击下几乎已经全灭。只剩下一个奄奄一息的萧护法。 原本对于自己进入黑暗世界就没有底,现在护身符消失后,更是让他心里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阴影。 此后两日,凌不疑与袁慎一道忙进忙出以敲定楼犇的罪行,两人本就看不顺眼对方,此番更是互不看脸,互不交流,只说该说的,只听该听的。 看到杜可的眼神又不自觉的扫向自己,丽芙再次发出一声闷哼,并傲娇的瞪了她一眼。 岂料事情不是她想想的那样!这些人并没有回家,而是用一种超乎常人,就是门派精英弟子也赶不上的速度飞奔了十几里!眼瞧着,一片黑压压的树林,高山为背景。 只见三眼猫话语一落,立时动用魂力包着金币就往西方疾射而去。 佩雨却不同,这是个忠心护主的,跟她在一起,随心所欲的舒服。 释天昊本来乐呵呵的脸上已经挂出了寒霜,比现在天下落下的雪花看着还要冷。 雷雨之中,一道人影缓缓升空,整个天空雷鸣电闪,尤如雷神降世。此时的老道士仿佛成为了某种法则的化身,语气淡漠冰冷,高高在上。 释天昊忽然觉得,真的是毫无所求了,如果天天能过这样的日子,真是天大的福气。 看起来,这巨人不但恢复如初,而且看样一点也不忌恨当初在梵甲天,自己一方和他们为难的事情,这样也好,风夜也赶忙打个热情的招呼。 这个时候阿武正低落的走在海堤上面,巴达兽和迪路兽跟在后面,正走着阿武的dt暴龙机响了起来。阿武拿起一看二话不说就跑了起来。不明情况的巴达兽和迪路兽只能赶紧跟上去。 其实是关于许畅的事,苏豫一直没有想通,许畅怎会被皇上派去江原镇的? “兄弟,消消气,他就是那样的人!”任涛轻声说着,冲潘思有挤着眼睛。显然,他对李磊将潘思有交出去的行为也非常不满意。此举不仅伤了潘思有的心,也伤了其他兄弟的心。 两人又聊了会儿天,等到上课铃声响起才分开。潘思有翻出校门,杨洪回去上课,进教室的时候冲李晨使了个眼色,表示事情已经办成。李晨冲他笑了笑,毫不吝啬自己的夸赞。 就连皇后那边,都没有去过,为了这件事情,皇后曾经不止一次的跟皇上提过,毕竟,这后宫可有后宫的规矩的。 第1章:老臣与宗亲【1/2】 威尔听到她的话,倒是有些意外,因为就连大首领也一直没有发现异样,或者说,大首领他们根本就没有想过,那位早已去逝的司姬会还活着。 严瑾揉了揉太阳穴,上车的时候拿了一包柿饼给她,反正买来就是要吃的。 其中有一个稍微瘦一点点的,拿出了手机上面的地址,婷婷仔细一看还真没错确实是这个地址。 赫连呈睿脸色阴沉,威压放出,抬手震死几个鄂家子弟。远处鄂泽眯了眯眼,赤蛇仙剑一道剑光劈了过去。 李杏瞄了一眼她装油馍的袋子,早上起来看她来的时候里面还装了不少,现在也空了估计她也吃饱了。 颜婳陪滚滚在迪士尼疯玩了一天,晚上困的要死,躺下正要睡觉突然有人敲门。她有些奇怪,这么晚谁来酒店找她?当地也没有认识的人。 她那双带着讽意的眼眸深处却是梁意看不懂的情意,她不会将自己的感情就这么轻易的放出来,既然已经决定藏在心里面了。 说完了以后立刻拖着自己的身子软绵绵的走向了柜台那边,加上昨晚那安眠药,苏彤的精神状态都差上了很多。 慕思玥赶紧将手上的单肩包放下,正想的掏出手机,“手机呢?”我明明带手机出门了。 “有我在,没人能伤你。”叶开将肩膀上的改造人甩地上,撇梦依婷一眼,一把瞬闪向蓝狐精。 事已至此,宛苔自然不会拒绝,点点头之后,身上忽然白光一闪,一个活色生香的大美人不见了,变成了一只充满灵气的纯白雪狼,正趴在地上,眼睛不眨的盯着姜岸。 “你以为你可以一帆风顺一直得意吗,总有一天我会把属于我的东西抢回来。”霍廷声凶狠地看着程泽熙说道。 欣慰的是,他们二人沉着冷静和勇敢,能记住她说的每句话,严格按照她说的每一步去做。 可这能一样吗,那是姑姑,扬哥一出事,这位立马去丹药谷调停,后来又去东海找他,更是不贪图他的吊坠,完全没得比好不。 霍廷声满心以为,自己只要做的可怜一些,向谢榕示弱以后,谢榕就会像他一样,一门心思地被吸引过来,跟他离开。 这话让吴大林几人脸上莫名火辣辣的,说的好像他们欺负苏诚一样。 本来,她想过一万种和那人相见的场景,现在实现了,心里却很慌,也不知该如何处之。 话音一落,男子将手中黑锏往上一抛,同时打出法决,就见黑锏通体轻颤,瞬间发出无数凌厉如刀的锏影,四面八方横扫而去,其中十之七八都落在金丹初期的大蜈蚣身上,直接破开此獠的坚硬的外壳,将其揍得血肉横飞。 王中王点了点头:“好,那我们九人,就一决雌雄罢了。”在他心中,除了现在九人之外,天下再也无人可以同阶击败自己。 这不,黄龙真人已经是被他们给踩晕了,和太乙真人一样直接口吐白沫,躺着是一动不动的。 他轻叹了一口气,只觉得自己下次不能再这么鲁莽。就算他再爱杜雪旻,也该克制,毕竟复仇才是他活下去的动力,而感情……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附属品。 虽然心中已经有数了,但是南宫霄还是询问她,想让她说的明白一些。 只有在一场酣畅淋漓的大战之后,激发无尽的气血、煞气,才能让这血色大磨出现。 季明轩从来不觉得自己家里人话多,但是今天上午的那四通电话,让季明轩觉得家人不是话少,而是要看面对谁,爷爷奶奶不重样的夸赞谢昭懂事有礼貌,心底善良。 怎么办?她发现了吗?我们要坦白吗?问灵是三衍这件事可以到处去说吗? 她的世界,突然天眩地转,周边的一切,似乎都凝滞了,受不了这样的打击,她昏迷了过去,之后发生的事,就记不太清楚了。 仔细观察,这枚奇怪的玉符,长不过三寸,晶莹剔透,不足婴儿巴掌大。 如风看到吴昊的马车朝凤仙楼的方向去,脸上露出一抹得逞的笑意。 一股股神奇的金色物质,突然涌入殷天正的体内,被火龙法力吸收,全身的法力,自动按照功法上的路线,进行运转。 关云乘着他的“青云”直往上飞去,“青云”也颇担心他的兄弟姐妹们,自当极速飞去。 就好比有人扎你一刀,你这边还啾啾啾的冒着血的,就有人上来劝你了,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就说你要大度要看得开。 度上不行,我就开始朝着树林里面钻,这样勉强能抵消一丝度上的劣势。不过,毕竟是有些差距,最终在跑了一两公里以后,我们成功的被他们给追上。 对于田雨欣的无知,那些电子竞技俱乐部都误会了。他们以为田雨欣是在故意包庇叶飞,想将他雪藏起来。更有些俱乐部直接开价,要收购飞扬网吧,对于他们来说,飞扬网吧的价值远远没有叶飞重要。 这枚透明的宝瓶身处黑洞中心不断接引日月星三光,显然已经不知过了多少万年,瓶中的三光神水都要满溢而出。 我脸色大变,突然感觉到一阵不妙。但却说不上来,这鼓声到底是怎么回事。可谁知道,就在这时,那老头却从远处的稻田间拼了命的跑了回来。 第2章:叛逆青年【2/2】 就在罗峰夺舍金角巨兽的时候,狂三也拿出储物戒指中的各种修复灵魂的秘宝。 “有人退走了。”虚空银翼再次开口,发现那名召唤日月星辰的超脱强者放了几句狠话后,就溜之大吉。 原力缓缓的汇入身体,岳舟可以感应到,这股原力,如今彻底属于他了。 对于鬼手海贼团如今的船员而言,即便接下来将要面对四皇,他们也没有任何畏惧之心。 “好,坐稳了,让老夫再仔细瞧瞧!”戚伯符闻言哈哈一笑,举指朝前一点,但见有一丝炫亮光华自空处忽闪一下,倏然没入后者体内。 “日后少侠若有吩咐,林家必然相报!”确定了岳舟的来意,林震南肃然说道。 “或许吧,”叶离觉得这孩子有点奇怪,病了挺长时间,也不知道是啥毛病,但是看起来脑袋好像确实变笨了。 同时,赤流当中,在防御告破同时,玉阳君当即出手,朝着孟白云的额头拍了过去。 能来这里开家长会的家长,几乎没有什么普通人,个个非富即贵,大家时间都很忙,也不可能一本正经老老实实的坐在一起听老师讲话,这种轻松的氛围,倒是使得众人很是满意。 罗德等人对此自然不会有意见,甚至还有些热血涌动,因为如今的斗篷仅仅只是第一次发放,以后还会再有。 诸如马超、庞德等这些西凉派系不止一次对天罗监顾若惘闻。递送军情消息可以接受,但军队的指挥权是不可能交出来的。 黄忠再一次跟许褚行为举止相同,老脸通红,亦是支支吾吾,无法面对黄叙。 张元昊三两下跃至高处,声音穿透很远,大量族民扭过头来望向他。 佑敬言得到范仲淹的邀请之后,很是高兴的哼着歌曲便是往家中走去。 佑敬言的一番话彻底说到了这些士兵们的心坎上了,许多人纷纷附和,有的人都被感动地热泪盈眶了。 就在敖旭想到这里的时候,远处天空上方的远古魔神,那庞大的巍然的妖躯,霍然间裂开了一道道密密麻麻的狰狞伤口。 姜德这才发现王贵、张显等人都拿着东西,看来是真的准备去看望一下岳和了。 佑敬言在习惯性之下都会把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与手下人通报一下。 可面对神王体时,根本发挥不出来多少战力,处处被压制,最后直接被打爆,炸碎开来。 这事儿是千百年来官场上的潜规则,完全没有必要就因为这事儿就按胡党给处理了吧。 他打电话和大牛约定了去选购玉石的时间,随后便回到大牛家中的客房。 这种事情怎么行呢,自己是什么身份,这样的事情流传出去,江湖上的人该怎么说我? 箭矢射在那甲虫的甲壳上发出清脆的响声,让楚青涯松了一口气的是我在渐渐对这甲虫有一定的杀伤力。 唐宁从icu病房出来之后也是左想不对右想不对,就拿出电话给简晗打了过去。 “受什么罪?难道不是备齐驱邪的东西,做场法事,或者给个符咒傍身不就可以了吗?”他看别人都是这么做的;而且,他找的大师也是给了他一张符咒的。 不仅如此他们见到路上的那些人也是淡淡的,没有任何交集即使见到也不会打招呼,彼此之间错身而过。 好在这一盘向宇轩节奏带的很好,有效地帮助到其他路打出优势。 她睁开眼睛,惺忪的看到了闹钟,立刻伸手关了,发现时间到了,她立刻起来洗漱。 村里的老人在门口、院子里晒着太阳,年轻男人们则是各忙各的,大多数都没有事情,就在各种地方躺着、站着、靠着,百无聊赖的他们,眼中有一丝暴躁的神色。 凌峰一直感觉他的智商还可以,总是能恰到好处的借用外力来化解危机。 还什么‘三十万人口有职业球队不奇怪吧?’哪里不奇怪了?天通苑里住着那么多的人口连个业余球队都没有好不好。。。。。。 而无支月现阶段的主要内心矛盾则是每天苦不堪言的练功与日益膨胀的玩心碰撞所产生的痛苦。 好不容易让蛟龙的老兵们全都服从他了,现在闹出点绯闻什么的,那他之前所做的努力不全都白费了? 不过华夏护航舰队常年运行在亚丁湾,而不是渔船常出现的东索马里海域。在这里主要是法国护航舰队以及英国护航舰队,是为了保护他们自己的渔船安全。 “老板,我们在一个大大的房子找到聊许多的蔬菜!”就在李昊不断往系统空间装手下送上来的尸核的时候,龙二逗比的声音传来。 陆阳看了看时间,发现他已经在地精营地耽误了一段时间了,莫名其妙间想到了上辈子刘杰的事情,陆阳内心感觉到了时间的紧迫。 第3章:第一次辽东会谈 虽然黄岗城的进出城要严格很多,需要有户籍证明,但也难保不出点什么问题。 木婉青审视完周兴,想要移开视线的时候,忽然发现,周兴未必没发现她打量的目光,只是一直避开她的视线,避免与她对视。 和前世的无人机没有太大差别,不同的是机体中间多了一个屏幕。 一顿饭下来,不仅是吴翠红,旁人也看出了其中猫腻,多的是为两人高兴,并没有多嘴问什么,这也让盛盈盈和李玄卿轻松许多。 什么接引什么准提,什么西方二圣,那不过是洪荒神话的现代体系而已,在安宁前世的国度,传统佛门可没这些糟糕的玩意儿。 蒙面人这话越说越离谱,虽然林玉凌心里面并不喜欢司马律玺,但是在听到他这么说以后,心里确实还是不开心的。 上来自己冻没理她说的:【看来我这个网名你还是不喜欢,我再改改】然后他又退了。 齐衡身边这位为了辅佐他临时被朱元璋提拔上来的千总,听到这话后毫不犹豫,直接下达了命令。 曾经沈羽涅还是南锦平的师兄,转眼间便低下去了辈分。这在仙界很常见,只是南锦平的实力不如沈羽涅却当上了仙尊,让玄月峰的排名弱下去了不少。 不管是哪个仙门的外门弟子,实力都非常弱。虽然有不少弟子报名参赛,但是他们却在比赛过程中,连基本的灵符都能画错。 其实柳逸真的是想多了,凤息这么殷勤的喂饱了阿狸,就是要等晚上大家睡下,让它给自己采野果。 这么一说,晋云就越发不明白了,既然不是为了杀朱厌,为何要带着真身去胎果之中,以帝君的智慧,用阿婉的生息难道还换不回火绒草吗? 这一切反应,宁玲都看在眼中,林毅轩看清自己时那震惊的模样,永永远远印在她脑海深处。 “我是说,你是第四个知道这件事情的。”林云峰给我解释了一下。 这个消息让萨温喜出望外,等了这么多天,他的愿望终于要实现了,他即将踏上前往龙族故乡的旅程。 “这个地方…好像不是你该呆的地方吧?”我忽然感觉皮肤上传来一股凉意,一个熟悉的声音响在我的耳边,将我从沉思中拉回现实。 “所以夏竹说有两种以上人生,意思是被注入了两种以上记忆?这种情况严重吗?她还能记起本身的那个自己吗?”电话中成晓连声追问几个问题。 “恐怕我们别无选择,如果他真的变成了黑袍法师那将是极为可怕的事情,他毕竟是一位金袍大法师。”萨温痛苦地说道。 “你怎么过来了?怎么没有陪着月娥姐姐了?”雪心看到我过来了,居然没有吃醋,这让我大跌眼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从天府指挥部到震中,道路已经被杨云龙的两栖战队和天府战部的战队给联合打开了生命通道。 瞬间就打倒了两个精锐的武士,说好的缚鸡之力呢,说好的不堪一击呢? 赵巡检眼睛发红,瞪着于正明,想把他吃了一般,却无法反驳于正明的话。 刚才听着纷乱的脚步声,程玉关就猜想,定然是有人过来,人多才安全,众目睽睽之下,便不是谁的一言堂。 其实她很想把那只乖巧懂事的流浪狗带回家,但奈何父母不允许。 这种输人不输阵的放狠话,到处都是,大家谁都没介意,甚至都没人搭理他们。 整个菜馆古色古香中带着几分娴静淡雅气息,非常适合朋友聚会、商务聚餐。 陆沉前方,淡淡荧光浮现中,一位身穿儒服的老者缓缓睁开双眼,朝着段志春微微躬身。 这个孙家就是太子赵昆的马前卒,是对付崔家的主要黑手,没想到在这个地方竟然遇到了孙家的人。 最主要的原因还是,第一波的追兵,尤其是那些烦人的飞马骑士,基本都是被他们两个协同击落的。 吸血魔蜂四个字,直接吓的这些人一哆嗦,当所有人看到密密麻麻的吸血魔蜂正在追赶一名少年时,所有人的脸色聚变,更何况,他们与吸血魔蜂的距离实在太短了,根本不给他们机会离开。 “真的假的?!”房成对本公子的话持怀疑态度,岂有此理,冤枉本公子把你当成忠仆。 “贤弟怎的盯着为兄,有甚子不对吗?”李恪很不自觉,还是脸皮太厚,没一点儿愧疚之心。 “我不走!宇枫你今日把话说清楚!我陈菲那点配不上陈嫣!”指着喝酒的宇枫,陈菲酥胸不断起伏,情绪有些失控道。 看在堂娜面子上,他不跟狄卡夫计较。而且,狄卡夫说骆原让他们来的,多半不是凭空捏造。 四下里陈家的子弟的慌乱的情绪蔓延着,即便是身为领导者的陈沥同样也是难以阻挡,尽管他大声呼喊冷静,然而效果甚微。 对于父亲心中所想,林傲天心里又何尝不知道,不过他也无法多说什么,因为修炼一途,乃是靠着自己的天赋和努力,别人是帮不来的,他只是心里希望,父亲也能够在有生之年,境界再次突破,成就洪荒大帝境界。 林轩也有所察觉,因为距离黑人最近的一个死者竟然是半身焦干而亡,有雷击、电击致死的痕迹。这山谷根本没有跟外界连通,自然不会出现雷电下击的可能。 第4章:乱世人离乱【1/2】 现在当着他们的面前,还敢如此的放肆,若是不给他一点你教训,真当还是以前么。 只见夏火面无表情,一双会喷火的眼珠直勾勾地看着他,一直看得他心里发毛为止。 “当然要,公主送的东西灵儿怎么会不要呢?”灵儿听到清绾的话连忙开口道,说着手里拿着鞭子,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呵呵,赤阳岛的人么,倒是有点意思了”浑身弥漫着灰黑色真气的卫江双眼虚眯,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看着气息迫人的邱南。 “你慢点吃,别噎着了,喝口水吧。”奶奶在一边心疼的看着,无视大娘鄙视的眼神。 那两人本来还想挣扎一下的,想通过张乐父母给张乐施压的,哪知道,张乐父母就算怀疑,也是宁愿相信张乐说的话,根本没有帮他们说情的意思,直接就让警察把他们给带走了。 “这个给你。”他的手心摊开,是一个用玻璃糖纸包着的漂亮酸梅。 “是么?”裴一白扬了扬眉,微笑地转向梁浅,目光中却暗含警示。 霍流吟送走了周建东和沈玉兰,也急急忙忙的回到病房,看着周侑子在病床上疼的都直不起腰来,双手捂着腹部,蜷缩在床上,脸上尽是苍白之色,冷汗已经浸湿了刘海。 “你在这里乖乖的等着就对了,一会儿自然就知道了。”傅宇森说着,嘴角还扬起一丝胸有成竹的笑容。 好端端的宽敞接到中央出现了一处大坑,坑深七八米,直接更是在10米左右。 曼陀罗俱乐部对付鬼道俱乐部,鬼道俱乐部有自信挡下,再加上一个王越,鬼道俱乐部部长自信不足。 青皮跌倒在地,还未起身,便先抬起他锃亮的光头,梗着脖子,朝四下里破口怒骂。 “你这是怎么回事?被舰娘榨干了?你可不能这样!你可还有我们要满足呢!”闻婧上前抱住常非的手坐了下来。 于是,经历了第一次献祭的失败后,第二天朱富贵又组织了三十万人的献血大会,没有太多陈词慷慨的发言,大会直接进入主题,所有的人排着队,一个个进行献血,以表信仰虔诚。 “那第七颗呢,只要你拿出第七颗龙珠,我立马给你提价到一百两一颗!”掌柜带着笑死人不偿命的微笑说道。 杨天笑着点头,目光从纪老师身上移开,落在一旁的颜奴奴脸上,她竟然在自己的目光注视下脸颊飘出两抹红晕。 但是高傲的他又不想打控球后卫,再加上灰熊有个康利在,康利的控球又很稳,传球也不差,这就让梅奥很尴尬了。进攻他和盖伊抢出手权,防守的时候他的身高又是硬伤,久而久之梅奥就成了鸡肋一样的存在。 比赛仅仅打了六分钟,三班居然就被抢了多次篮板,输掉了三个球。 众人组成的阵法还算高明,规则之力在他们的头顶凝聚成了一尊人影,人影身披铠甲,手持青龙偃月刀,看上去就跟个威武猛将一样。 看其不知道的情况,很明显巫天想的情况很有可能,或者是他知道了鸿钧讲道,却不知道鸿钧为何讲道,仅仅是以为圣人需要做的事情。 这份谊,他记在心中,只不过他不善言语表达,将这份谊记在心中。 许久过后,宁素素大汗淋淋,但慢慢的睁开眼睛,也就能够看到,她身边躺着一个青年。 “他们这些人,都是好事之徒。我们要是这般草草要了他们的性命,若是今后道佛两教向地府要人,你们又如何应对呢?”白无常突然冒出一句,让一众阴兵个个哑口无言。 这一刻,巫天体内的练法不在顺转,而是停留在某一瞬间,在所有顺转前进推动力量停息的那一瞬间,这时候,巫天当然不会放过这一机会。 “我没……”王万营的事字还没有喊出口,他就感觉自己呆的这棵树用力的晃动起来,他低头一看,却是发现毛头这个时候正在下面用力捶着下面的树干。 没错就是“轻轻敲打”,因为这都是最普通的盔甲,獾哥稍一用力恐怕就砸扁了……不过他早就体悟了古妖锻体锤法的本质,即使是轻轻敲打,也一样能引发那股奇异的震荡之力,只是不如全力砸时那么明显罢了。 天道神眼面对前来的景宇,整个神眼汇变起来,变成一张天道法则之网,向着景宇的攻击笼罩起来,想将其拦截在界璧之内。 一刀直接划开了白狐的脖子,白狐甚至于来不及做任何的反抗,就张大着眼睛死掉了,临死前白狐可能看到了凶手的样子,所以眼睛睁得老大,死不瞑目的样子。 天逸松开了武媚儿的手腕,走向莲依,轻轻的揉了揉她的脸蛋,温和道:怎么样?疼不疼? 周啸虎看到太阳炸弹的时候,眼皮子狂跳,他可是见识过这东西的威力,险些要了他半条命,要是两人真在此地火并,非闹出人命不可。 但是萧若汐却不是了,她和她的师父已经是阴阳两隔,再也不能相见,如今人家师父仅存留下来的无双剑,竟然也被自己给毁了。 那是一个寒风凄厉的晚上,就在五年前,骁勇营除去费长明之外,最后一人离世,那人叫老刀,是在镜花天中为费长明挡过刀之人。 说完秦墨禹便从他的储蓄戒指里面拿出来了许久未曾用过的弑杀剑。 “嘭!”托马斯一拳打到桌子上,巨大的力量使得桌子破开了一个大洞,公主就在附近,自己却完全没能找到切入点与公主联系,担心公主安危的托马斯最近的心情相当不好。 第5章:燃眉之急【2/2】 “听岩儿说,你防御能力很好,特别能躲,是这样吗?”周氏带着探究的目光打量着白晨。 接二连三的问题很有针对性,明摆着就是把他们定位在明知是假货还帮着宣传。 任钰儿正想问景华为何只能做四品以上的官,顾谨言干咳了一声,把胡子拉碴、浑身脏兮兮的苏觉明领进院子。 “安琪,别这么说。这两个月,他真的帮了我很多。”苏卿心里流淌过一股暖流。 再看乔慕枫,虽然没有那保镖逆天的颜值,但身世好,又有钱,这才是她老公的最佳人选。 “我本来就要啥没啥,你又不是不晓得,这有啥好笑的。”尽管被柱子笑话,但大头依然很高兴,因为他至少有了户口牌,有了一样真正属于他的东西,竟也跟着笑了起来。 沈子璐拿出手机,定时到五点,想了想,为了保险起见,她将闹钟定时到四点半。 关正行一脸漠然的从兜里拿出u盘放在桌上,吉静谊看着桌上的u盘,眼神在问这什么意思? 白晨了然,果然陶觅华也不简单,看似说的大实话,但就是很明显地告诉师父师姐不待见她。 黑龙带着二人直接i到了昨天的赌场,不过昨晚的赌桌没了,换成了一个擂台,周围全是椅子,座无虚席。 面对气势汹汹而来的刀芒,叶落雨只是把葫芦口对准了劈来的刀芒,转瞬间就将刀芒吸收进了葫芦当中。 鬼影恐怖的笑声不断的在雷修的耳边和脑内回响着,他最后实在是无法承受这恐怖的笑声,最后他终于是失去了意识,直接倒在了地上。 李淳风不在乎也不理会旁边三人的咒骂,直到这一刻他看向禅机的时候,眼中才与之前有所不同。 云天心里其实也想陪师父远出,但见杨九风一副正经的样子又迟迟不敢说出口,只好默默地点了点头。 一场鏖战下来,如果说士卒还有一些不忿的话,但是莫军的将领们却是一点脾气都没有了。 “这个东西是林然发现的,应该归他所有吧?”谭佳佳虽然不在意这些东西到底是谁拿着,但是看到苏金帆这样不由分所的就做了主,她还是忍不住开口质问了起来。 秦雪璐一扫刚才的沮丧,兴高采烈的去了,雨凡哥哥真是英明神武。 由于事发突然,根本没有给洛阳军民反应的时间,崔昊接到报信后,毅然带领李庭上了城楼,其它各将领全部回防中军大营,随时等候通知而动。 不需要在试探,赤金很清楚自己想要胜过禅心便必须要全力以赴,以命相搏。而面对赤金舍命一般的攻击,禅心又哪里会坐以待毙,自然也是全力出手。 所以这一次冯玉致出来,是为了探望宁洄藻,人在千里之外的它乡,又住在晋阳楼这样的是非之地,她怕宁洄藻出事。 “其实也不是请假,卑职是有公务的,耽搁不得,现在就得出城一趟,”杨元庆赶忙扯谎道。 “你今天不去公司加班了吗?”要是平时的话,这个时间点沈屹应该已经准备出门了。 因为张希扬昨晚收到歌曲之后已经彻底掌握,更因为林知白和张希扬之间的合作已经有了默契。 一声枪响之后,并没有出现任何血花四溅的血腥场景,只是在椅子上留下了一朵绚烂的血肉之花。 张明堂不置可否,他们早就怀疑这僵尸就是传说中的煞僵,自然不会掉以轻心。 做好了这一切,李诚敬回到贺开山身旁,此刻贺开山看着李诚敬的目光,如观神明。 沈屹步伐略微有些迟缓,但还是一步一步回到了卧室,然后去到了浴室里洗澡。 宋友德探出脑袋,瞅了一眼,一张驴头上,各种表情尽是一个爽字。 但他也清楚,言传不如身教,所以才会一直将儿子带在身边,就是要让建成看看他遇事是怎么处理的。 薇娘心里暗自叹了口气,从李智开口她就知道,关于蒂亚公主的事情,已经没有再说的必要了,恐怕上次的事情,已经在这个男人心里留下了疙瘩。 莫晓生哭笑不得,这个哨兵看起来顶多比他大个两三岁,却装出这幅历经沧海的样子。 “我们也该走了。”叶梦见五凤寨已经恢复正常,他已经觉得没有必要在这里了。 易南带着骨天,众星辰之门出去,国主仲凝雪兰见到了他们出来,知道是易南试验成功。 而这一切也都被涂强看在了眼里,心里的计划越来越压抑不住了。 “我到要看看,你这个叛出征罗门的人,有什么本事对我不客气!”邓江海讥讽道。 “好!”袁天荣无所畏惧,身体从地面上飘过,落定,跟那位魔道青年对峙起来。 童玲瞥了一眼旁边的大姐,果然见那大姐微微一愣,显得很是动容。 有渡劫者自嘲的笑了笑,这种天劫太让人绝望了,一条活路都不给。 杜和看着江凌,这个跟他一起长大的姑娘,在他最初见到的时候其实是天真烂漫的,即使当初那个姑娘还在他面前极力的装成熟,可总是有不经意的稚气流露而出。 第6章:一锅夹生饭【5.4K】 马达在大殿等了许久,并没有见林彬下来,外面的守卫奔了进来,说林彬已经走了,这才舒了口气。 据说,只要能接受到真正昆仑天光的照耀之后,就可肉身成仙,直接飞升天界。但是由于太高太远,昆仑众人便想要积攒剑气神光,凝聚成剑柱,以期望以此缩短那段无法到达天光的距离,得以肉身成仙。 空气之中,顿时凝聚出一个巨大的手掌,气势磅礴无比,带着一股恐怖的气息。 ps:这两天状态有点不对,莫名其妙心神不宁的,等会儿还有,再更两章吧。 十年磨练刀与剑,寒暑无惧血与沙。知血勇,挥刀战天地,誓不悔。 朱睿说的不假,林彬虽然没有亲身经历过,但武侠世界的设定,应该还是取材于历史,既然是皇宫,那这些设定,也一定跟着历史走。历史林彬懂得不多,可没吃过猪肉,没见过猪跑,至少也听过别人讲述猪是怎么跑的。 在场的东海将军们大部分都见到过这种怪物,也知道这没有神志,只知道厮杀的怪物究竟是怎么诞生的,但是他们绝对没有想到,敖顺竟然用这种方法将他们放出来了。 像他这种情况想要生存下来,那怎么可能呢?有些人真的是太有本事,所以对社会造成伤害更大,那这种有才无德之人能死一个是一个。 李燕虽然听了不只一遍,可这一遍听得更是认真,听得更是动情。虽然武义把自己说成了武家的不肖子孙,但李燕明白,这都是命,武义摊上了武家族人中最不好的命,人死也就死了,活着的才最为痛苦。 不仅没死,苏轩居然还用一只手挡住面部,另外一只手却是不断的打向着朝他落来的手榴弹。 发现来来往往的学生,都满脸的激动,热切的讨论着,好像关于什么任务什么的。 另一边,百里登风出了皇宫之后,正悠哉悠哉地在青龙城闲逛着,不过,也只是看起来在闲逛着而已,实则,百里登风是在进行着自己计划中的重要一环,俗称“踩点”。 他的目的,是吸引更多的翼族过来,所以不介意跟他们浪费一些时间。 “怎么会这样?”宋丽丽的心里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产生了一种后悔的情绪。 他自从出道以来,就一直笼罩在了天才光环之中,身边的人都对他恭敬有加。 杀生刀法中蕴含着滔天杀气,冲塞天地,令阴气都为之湮灭。绝灭万物,斩杀万灵。以死度生,在绝死之境中杀出一条生路。 以他的身份地位,见到洛辰怎么可能失态到如此地步,他刚才这么做,就是想要试探拓跋武的态度。 “凌道友你来了正好,我们两有件事情想求你。这不真的很不好意思。”黑无常对凌渡宇道。 要知道,杨明的霸天神剑可是六级武魂,而叶寒只是四级武魂而已。 至于秦沐凌原本的那个神秘大世界,蒙雪環过去虽有所猜测,但他不说,她也不好多问,以免惹得他不喜。 “这些情报,你的朋友是怎么的到的?”部长十分好奇,自己在国内,对这种事情都一无所知,而远在国外的情报组织却能拿到这种资料。 “好了,好了。”那奶茶店的服务员立即打包好两杯奶茶,随后递给严诗婧。 要知道,废土之上,【枪械大师】本来就很少。而且,几乎所有【枪械大师】都只给自己造枪,很少有人会去设计量产枪。 突然他感觉似乎有一道灼热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身上,微微偏了下头,就看到林筠萱睁着一双黑溜溜的眼睛看着自己,眼中似乎在闪着微光。 天还未亮,一众朝臣已经等候在了宫门之外,正在交头接耳,谈笑风生。 刚刚翻过身,我就看到这屋子里一个影子就要冲出来,但就在这个时候,从远处飘来一阵清脆的铜铃声。 奢华的殿堂里,主位上的祁羽绝频频举杯敬酒,丝竹弦乐不绝于耳,众多美貌舞姬翩然起舞,宴会间杯觥交错,欢声笑语不休。 其实把脉也可以把出来,毕竟受了伤的地方,血脉无法畅通。但比起手掌触碰,把握的没有那么仔细。 然而饶是如此,他肩头的伤势却仍旧让他动作迟滞了许多,好几次都险些被轩辕昰的拳头打中。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心儿收到了皇上的赏赐,也去看了她,还有太子这些天里是日日都陪着她,她也算是开心,便也没有想起过二皇子。 叶傲天的身影瞬间闪烁出离这杨枫数百米的距离,手中以着内力渐渐地凝聚出一把三尺长剑,隐隐有着龙的身影。 今天可不是普通的日子,章家迁坟,从市里到乡里都有领导来。如果当着这么多领导的面弄出人命,就太难看了点。 第7章:万事皆有缘由【4K】 但是这一刻,秦阳在三分线外猛的急停,詹姆斯似乎早有预料,也停了下来,反观韦德到进框的位置防守。 这种越级战斗的事情,在古武星的人看来,是绝对不可思议的。但何勇,偏偏达到了这样的实力。 “很好,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大家做得都很好,虽然我对领地还没有检查,从外面回来以后的见闻,就值得我奖赏你们了。 两人打了个赌,赌注是未来言听计从一百次,要是赌的是其它事,袁州才不会答应这么离谱的赌注,可是赌的是厨艺,这个他可是信心爆棚。 说完,何勇掌心中的青蓝色光芒,瞬间变成黑色光芒将徐洁覆盖。 最关键的是,在王莹莹的天魔控魂术祭炼之下,古波彻底被王莹莹控制住,并且晋级了神域。 “股份我不需要那么多,最多给到20就够了,其他的是你们自己分配好了。”赵凌凌听着吴彬和金菲儿的对话,其实大概的也挺明白了一些。 郑鹏到了伤兵营,强忍着不适,协助随军郎中治理那些伤兵,还亲自帮忙包扎,有多少伤兵郑鹏也不清楚,只知道这边还没处理完毕,那边伤兵又源源不断地送过来。 听到吴彬的话,张芮也是挠挠头,有些苦恼,原本是想着妙洁走了之后,利洁盯上这些类目空缺,但突发事件多。 确定吉日后,郑鹏给这些昔日的同僚发信,让他们到元城喝喜酒,没想到他们直接赶到博陵,协助自己迎亲,都是为了自己的事告假前来。 艰难的爬起身子,李海扶着旁边的墙壁慢慢的站了起来,无力的身躯让他好几次都险些重新跌落下去。 得,那是因为他通关百妖路之后,那个东山神灵盯着他看了好久,所以他有些难忘。 罗曼却是笑了笑说道:“张,来到这里就放开些吧,不要拘束,”说着罗曼打开之前黑衣保镖拿来的箱子,张云泽看到里面全是一扎一扎的百元大钞,每一一扎就是十张,一千美金。 虽然这样的想法看似有些冷漠无情,可亡神晶的存在,可是苏木最大的秘密,此秘密要是被人知晓,那就不是追杀,怕是整个修仙界再无苏木的栖息之地了。 “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第五墨下巴轻微扬起,摆明了是要卖关子。 洛无笙特别想要问问夜清绝,为何发生这样的事情没有同她说一句,就这样离开了,留下这样体弱的她去面对现在的局面,她该选择什么? 嗜血魔牛明显感觉到了夜枫手里那柄赤红色战刀的诡异,庞大可怕的杀气不禁让它稍微后退一步。 此时马车绝尘而去,熊倜这才注意到已经出了那片树林,到了郊野之外。 片刻之间,他二人已离开那处巨石数百丈远,而且关暮雪能够感觉得到,熊倜带着她放足狂奔,发了疯一般,好似已毫不顾忌任何方位,似已忘记了他们正要设法离开这林子。 “安妮姐姐你害羞了!哼哼!口是心非!”伊妮莉斯一阵见血的说道。 搞清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太难为人了,连传说都没有听过,何况是事实呢,真的有这个事情么? 上官云笑和帝弑天之间暧昧不明,她又需要上官云笑来替她开疆扩土,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她不能错一点儿错。所以对于帝弑天的念头,只能暂时掐灭了。 “这是什么规矩,我还要表示祝福?”夙薇凉翻了个白眼,这古代社会也真是坑爹,男人娶妾,原配还要在场的,这不是存心找不自在吗? 之后的两天,林涛则是好好的休息了一番,并且开始修炼起来,再过不了多久便是拜迪学院一年一度的年纪武斗大会,在这样重要的比赛面前,林涛也不敢马虎大意,毕竟他可是承载了不少人的期望。 颁奖典礼在比赛后马上就进行了,林向晚手里捧着二等奖的奖杯奖状,还有滨海旅游的执行券,心里别提多高兴了,她一拿到奖品,就兴冲冲地跳下颁奖台,要和叶楠一起分享。 林涛无奈的对着军官的手下示意了示意,才把这个酒鬼从自己的身上给移开。 现场几乎陷入混乱,裴笑捏着手里的餐具,怔愣入神的盯着屏幕,仿佛只能看到杨云光手上的戒指。 君流风说这句话时的语气有些奇怪,就好像他所要的东西是帝弑天绝对给不起的。 这是要干什么,居然敢直接闯进王家,这也太胆大包天了吧,众人被宋云的做法震惊了,堵在‘门’前挑战还不够,居然还要杀进王家,除了用疯狂來形容宋云,他们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说宋云才好,但这不是找死的行为吗。 壮汉颤颤巍巍的说道:“在……在车里面。”深更半夜的见到一名浑身是血的男人,而且竟然单手将坚硬的棒球棒劈断,这足以引起任何人的恐惧。 意思大概就是说,当一个事情出现在极端的时候,必然会出现一定的反复,可能之前,这一点是不太可以被确定的。 梅清芙的目光落在了林寒的左掌之上,昨夜包扎的纱布已经不见了踪影。 第8章:将军的恩情【1/2】 情绪仿佛被推到了最高点,方淼淼嘴里溢出诱。。人的声音来,席慕白看准机会挤进去,那让人向往的地带,让他还是感受到阻力。 事态严重,岳泽诚可不想因为一顿饭,让朋友的老婆失足遇险,真要是那样,他可成了千古罪人了。 想了一想,不得要领,毕竟圣心难测,夏祥就不再胡思乱想。皇上虽未直接露面,却还是隔帘主持殿试,由此可见,一是皇上病情应有好转,二是皇上亲自主持殿试,是想让此届考子依然是天子门生。 这种年龄段,原本应是人生中最美好的年华,可这个年轻人的性命,却永远的葬送在了这个天台之上。 崔象的怒气慢慢平息了下来,环视座上的几人,心中有了主意。 秋静好明白他的意思,高梓林是丁海洋的心腹,了解他的一切,只要撬开他的嘴,等于颠覆了添赢半壁山河。 “妈,安暖都生了三个了,再生就是母猪了。”叶清寒眼中满是宠溺的笑意。 这李城主虽然看起来说一不二,但是对自己的夫人那可是言听计从,活脱脱的妻管严一枚,而这次卫家的灭门,要是自家的夫人知道的话,一定会受不了的。 明叔被抓,es组织那边派了人来,国王下了令,要把明叔救出来。他们会有行动,他带着夏云笙在身边不方便。 “现在酒席也好了,你却睡着了。”叶清寒可怜巴巴的看着叶清寒。 玄木马众人开始见得高明高觉二人神经兮兮。只道有什么大事生,一个个的在竖着耳朵,此刻见得高明口中的述说对象竟然只是那金仙后期水准之人。不禁齐齐的摇摇头。 只听见一声巨响,在一道金光闪过之后,如来现了丈六金身,端坐在九品莲台之上,在如来身后,有如来五方佛分身多宝如来、不动如来、宝生如来、不空成就如来各占方位,显了金身,垂目而立。 蒙恬厢见这是都千劫的兽宠,不再拘谨,轻轻摸了摸驳兽的毛发,入手温软。 李松狠狠的瞪了至尊宝一眼,吓得至尊宝一个寒颤,赶忙伏下身子请罪。 方医生是临回家特意来探望,没想到在这里却遇到了萧寒,高兴的说了一会话儿,直到萧寒还要赶回乔老家吃饭,这才挥手告别,临走之前告诉萧寒,今年春节,庄老和庄岩,却是来到垦丰团圆来了。 现在要治疗灵儿其实也比较简单。只要把灵儿体内的异能给削弱了到她的身体可以适应就可以了。话是一句概括,但是要是真正做起来,难度也只有尤一天自己清楚明白。 越过尼奥哈撒家族的领地,再向北,就到了卡布家族。卡布家族的老牌贵族,在几次欧兰洲巨大动荡时期,都选择了中立,所以是非常有名的墙头草家族。 令、水、阿火、阿土、阿木见忧伤发出黄金斗气攻击七七,这可不能再袖手旁观了,万一要是击中了七七那可就糟糕了,七七的防御可不是和她的速皮成正比,若是击中肯定受伤。 “他可比班戈伊强多了,哪那么好杀!不过也被我追上打成了重伤,接着你这边就发生了变化,我只好急忙返回。在我来的时候主上交代过,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你出了问题。”大长老淡然道。 奥金头领却只觉眼人影一晃,一条黑影就朝自己靠了过来,还未来得及反应,就觉胸腹处连续麻了三次,身体立马就从空跌落下来。 正晃晃悠悠的跑着呢,突然一道光柱就那么嘭的一下窜上了天空,本来灰蒙蒙的天空就如同被插进了一根明晃晃的棍子一样,明亮、显眼。与此同时,所有参加海选的人都接到一条消息,第一个鬼咒已经被找到。 程灵素心中一紧,师父不会是想对慕容大哥不利吧!不由叫了声“师父……”欲言又止。 这人生好像不太一样,至于具体哪里不一样,周三不知道,总体的感觉就是,自己好像更加的像一个旁观者,但是却有着异常真实的体验。 该怎么办,才能让艾莎老老实实的跟自己待在一起,还不破坏惊喜感呢?这是个难题。 当许多人感到遗憾之时,呼吸之间,屠洪了身躯猛地被一股强大了力量击飞。 李萌萌因为这里是工作重地,不想有一点的污染,于是一样一样地把工作台上的残席重新收回食品袋里。 妻子回家的时候,看到我摆到茶几上的饭菜,顿时就惊叹地“哇”了一声。 随后两人再次冲在了一起,王一依然是问手的那套招式,追着周三疯狂的攻击,每次攻击都让周三防不胜防,周三感觉自己的后背已经能够拧处水来。 精铁巨人一挥手,在他身上,分出九十九滴铁水,分别直奔众人而去。 “甜心坊”那边,虽然是一月下旬才开业,按季结算也还没满三个月。但庞老夫人的掌柜说按照自然月结算,也结了一次账。 正在他在床上闭着眼睛想事情的时候,他听到很细的脚步声,他知道这是杨萌萌。 楼上聊天几人,正是陈守拙白天所遇到的赤霞七子赤凌云,霞灵风等人。 至此送来三罐灵茶,碧潭飘雪,一罐一斤二两,上次送的翠香茶天壤之别。 惠春江起源于八百里伏牛山深处,谁也找不到到底在哪,江岳只能沿着河流前行,慢慢探索。 黎嘉妍尴尬地笑了笑,幸好面前的老板也并未与他们计较,而是上下打量了他们一行人,随后笑得春风满面。 第9章:浑水摸鱼【2/2】 第二天刚一醒来,王南北的病房里就来了不速之客,昨晚现场那个神情很是倨傲的警察马聪,带着一个同事闯了进来。 “你以为我在开玩笑?”厉津衍唇角噙笑,笑的却并不那么温暖人心。 两人目光对视,云朵将玻璃杯端在手上,拿到卫生间用毛巾包住,狠狠的砸在地上。 但又想这卢月也是好意,倒也没办法再次拒绝,只好独自向前走去。 气氛突然变得极为诡异,虽然现在全场除了那决斗台上是明亮的,但林毅还是能感受到周围弟子尽皆屏息凝视盯着那台上的十人。 裴翌锦转头就在她唇上亲了一口,蜻蜓点水式的,云朵还来不及反应,他已经离开。 风无寒也没想到汪政尽然如此难缠尽然只是排行第七,看来自己接下来有的玩。 王谦凌下意识的又说道,然后看到慕容燕在瞪着他就把后面那个字憋了回去。 “整个陶家,除了族长之外,没人知道你并不是真正的陶宇凡?”楚安乐问道。 听了她的言论沐晰晟有些哭笑不得,但仔细一想倒也说的过去的样子。 西方教表示很冤枉,他们难道愿意研究那乱七八糟的宇宙么?他们还不是闲的,极乐世界根本没有什么好玩的,他们只能数世界玩,今天数几个明天数几个,三千世界都是闲出来的。 活下来的,不足百人,天神境几十,人神境几十,庆幸的是,冷冰卿姐妹与叶玄,都还活着。 这一天,明媚的阳光洒铺成一片徜徉,贺绍元也是难得闲心,静静的躺在后宅的院中,慵懒的假寐着,任由普遐的暖日安抚,梳理着连日的操劳。 周舟制造光辉主宰,是为了从各方面摆脱造化玉碟的束缚,全方位增强自己掌握的实际力量。 就在糖果话刚说完的时候,王朗的就忽然伸手握拳,然后重重的敲在了对方的头顶。 王思晓估计也是难受的不得了,接过来吃下去倒头就睡。高圆圆忙活完了,又来对我说服教育。 大手朝s项目抓拢,万磁王面色凝重,显然控制这么多的东西非常吃力。他已经八十岁了,做到这一点不容易。 王朗一听顿时不乐意了,于是松开拉着果子的手,就又去找赵美丽理论去了。 不过苏南现在显然没有跟神英麒继续闲聊的时间,催动三火炼神炉,苏南不敢怠慢,火焰不断的爆发,在三火炼神炉之中变得越发暴躁,疯狂,苏南也不知道,这三火炼神炉的恐怖之处,究竟在哪里。 几乎所有的警力都触动了,比平时多了五六倍,全部来指挥交通,以缓解堵车压力。 一个巨大的冲撞声,首先就发了出来。然后便是一个身躯被瞬间弹飞开来的震撼场面。犹如一枚巨大的弹丸,强烈飞速的想穿透一个硬壳,却被这硬壳反弹而飞!如一粒果实被不堪一击被激荡开来。 原本找到一个极厉害的二星魔药师,樊麟兴奋地好些天没睡着觉。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厚厚一本帐目都看完了,舒夜始终没有出现。她合上帐本,怔怔的看着床架。 苏可丝毫不以为意,她知道有些话什么时候能讲,什么时候不能讲,有些事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必须一步步来,就算有时候要施展雷霆万钧的手段,也必须趁他们没有察觉的时候,才能一击中的,一举成功。 她不知道,也不想去猜测,只是从今早开始,她就为了这个目的已经在努力,至于一年之后能否达到她所想达到的程度,只能是尽人事知天命了。 因为,天知道对方递过来的到底是一根橄榄枝,还是一条伪装成橄榄枝的竹叶青。 我沉默了一下,点头,“我今晚是飞机。”谭叔叔这么说肯定是得到了消息,有人对我不利。 而这一片荒原,姜辰也并不认识是什么地方,他在古籍之中,都不曾见过任何相关信息。 他本就不太懂得照顾孩子,也学不来温柔,所以,自然不如夏星辰那么细致。挪着孩子进去的时候,夏大白就醒了。朦朦胧胧的把眼睛挑开一条缝,看到是他,有些不开心。 因为怕他认出她的棋风,花未央不敢认真下,只是胡乱的下一些子,从一开局就处在下风,典型的初极棋员。 叶家村的防护阵本就岌岌可危,若是黑色的攻击,打中了防护阵,这副本她怕是又要重新开始了。 “这么可爱,为什么不给我看?”沈听澜将她禁锢的死死的,丝毫不给她挣扎的机会。 对姜晚来说可不就是凄凄惨惨吗?她空间里用来喂动物的菜根子上带的叶子,都比她手里的大。 第10章:呼朋唤友【1/2】 “我什么也没看到,二位继续,打完了叫我。”他转身便要溜走。眼前这情形实在是尴尬。这姐姐是故意让老子出糗的,他心里想着往外退去。 “一点都不强人所难。”刀勒脸上挂着优雅的微笑,韩坤却直想拿自己四十二码的鞋去扇他的脸。 皇上低头沉思,一旁的梅儿刚想上前,太后一个眼神瞪了过来,梅儿没有办法只好乖乖的跪回到了原地,但是阴毒的眼神则直直射向太后。 九上君扶手,石头掉落在水里,画面便消失了,白上仙看了看九上君,这九上君该不会是吃醋了。 不是说只有答出四海楼第四层的题目,才能入内么?怎么自己答题成功,其他人却都能进去? 这次战斗的结果汇成系统提示在韩坤的脑中响起。毫无疑问他是这次贡献值的第一名,一共获得了一万四千五百点传奇币,不但官升两级,在比奇王城的威望值也提升了三级,只待比奇国王的封赏。 抬手间,对手身死道消,自己尘埃不染,这才是他想要的修仙,而不是像重剑士那般,举着巨大重剑,和别人来回拼斗,粗鄙不堪。 自己的修为也不低了,就算是长老位置也能胜任,怎么就不能多插手一些事?她也是气宗的尊者,地位数一数二。 苏千雪看着老板,怎么看,怎么不顺眼,最后还是卓云出来说了几句客气话,才把老板请了出去。 待正彦转身回到自己座位,萨拉恰好也端出了最后一盘凉菜,在桌前落座,人齐菜齐。 听着札雪这话意有所指,火璇玑嘴角含笑,在沈枝枝淡然的表情,猛地朝札雪发难。 帕丁想问,他们现在还要继续前进吗?毕竟失去了一支刺客军团,这代表他们已经失去一只眼睛。但看维尚的脸色,估计不可能回头了。 就在大殿里的人正在窃窃私语时,一道十分刺耳的怒吼声从门外传来。 而这期间,他从始至终似乎也没有把自己的名字会告诉任何人的打算。 不过也是因为它最开始的“判断”错误,早早的将手臂刺进了车顶,此刻加上重心不稳的原因,倒是只能挂在车尾,一时冲不进车厢里。 大撮一顿?柳松权望着殷勤远去的背影,嘀咕道:难道是搓澡吗?这人怎会有此癖好? 作为音像店的老板,验验货还是必须的,这决定了他接下来该把这张专辑摆在店里的哪个位置。 从最南方的的大理,竟然一路往北,到这里时,已经整整一昼夜了。 凤氏一族在十大一品宗门中,单论战力,可排前三,家族中高手如云,更有传闻,凤氏一族乃是凤凰后裔,血脉强大。 赵子弦高深莫测的笑笑,说了两个字:“异能!”说罢紧了紧搂在明可肩膀上的手,他继续看着火势的漫延。他俩身旁的人由于承受不了如此高温,全都不再停留带着咒骂之声急速退去。 便转身为他盛汤,心下却反复回味着那句话“真相就在那儿,只看皇上愿意相信谁”。 他大致已经想到了,自己需要了解的信息,应该就在这个盒子中。 赵子弦绝刚刚想进行试探,所以用了四成实力,这下想到这里。猛然把厨神真气提升到八成。攻击力跟移动速度都瞬间又上升了一倍。 大阵内,龙家的老太君王英,看着阵外黑压压的敌人,脸色十分难看。 说是在自己工作的附近,按照道理来说,应该是自己比较了解才对,可是对于自己这种生活层次的人来说,这样高档的地方真的是不会来吃饭。 眼睁睁的看着车越来越近,乔清的恐惧达到了一个制高点,她不要和言谈在一起,他绝对会杀了自己的。虽然不知道他脑子为什么会忽然发神经,但他浑身散发的危险气息,让她脑中警铃大作。 刘勇从抽屉里拿出一条血迹斑斑的铁棍,对王强使了个眼色,两人都没再回到座椅上,商量好似的一起走到乔宋的跟前。 那只藏獒嘴里出了“呜呜”的声音,毛勇这才松开了手,站了起来,此时的藏獒变得十分的顺从,耷拉着脑袋,用舌头去添身上的伤口。 也正是因为如此,现在的冷清秋才会对陆羽开口道歉,因为那种心理上的伤害,真的比身上的更加痛苦。 ‘噔噔噔噔……’至此,铜钱不断从聚宝盆里跳出来,滚落到客厅四周,化作一个个官差,一共出现了近二百之数,立在客厅四周、一言不发。 “……”周神医一阵无语,心道高清你还是打着这个坏主意,果然是姜还是老的辣。 半截的无形剑带着三尺长的剑气,狠狠地斩向申羽的脖颈,如果在申羽清醒之时,此等威能的飞剑,根本近不了他的身,但是此时他已然昏迷,运不起任何防御,恐怕这一剑之下,他就要被斩掉脑袋。 现在,看着眼前的平板电脑之上,关于这件事情前因后果的讲述,秦戈眼神之中的笑意更甚,显露出一丝玩味之意。 申羽听罢,真是满头的黑线哪,这货是憋屈太久了吗?做牛做马?九界之主了都,还要牛马干什么? 见自己看向这边,克亚等人不仅没有出来,甚至将呼吸都停住,不想让自己发现,苏轩脸上露出了一抹冷笑。 “哈哈,你们两兄弟也有好几年没见了,你们就好好聊聊,我去厨房帮忙做饭。”爷爷收拾了一下后说道,随后添了几根木炭之后,便离开了客厅。 自然两人都是明白眼前的局势的,徐习远自是不必说,生为皇子比别人对朝堂的局势与变化更加敏感。风挽临如今身在朝堂,当然也是明白的。 一个合字,陈重的命格也产生了影响,他的力量也开始不稳,甚至比风无极还要更加糟糕。 “你们也不是第一天跟着我陈天学,我的为人难到你们不知道?什么时候欠过你们的工钱? 走廊的谜不是那么容易就解开的,所长只发现了一部分的秘密,可是他要被禁锢在了走廊里。 第11章:倒霉的刘备【2/2】 中午吃过饭,我就去了一趟县里,马老板果然不在了,他店门紧闭,问在他附近的人,都说从早上开始就没看到他。 火车上虽说乘客众多阳气兴旺,其实上面游荡的鬼魂也自不少,不过多是在车顶飘着行走,尽量避开乘客,看样子都是些搭顺风车的孤魂野鬼。 这里的游客也不少,规模比不上前面的龙泉山庄,可看起来另有特色,依山而建都是特色的木制独楼。这里的环境我看更好一些,依山傍水,难怪当初蔡老爷子邀请我们的时候,还说可以去钓鱼。 虽然或许很多人无法理解我和我的妻子嘉琪之间有着16岁的差距,可是,当我和嘉琪一起坦然地面对世人的目光时,我们却发现,其实世俗的目光并不像我们想象的那样可怕。 两人用火星语交流,贺常完全就没听懂男子在说什么,他只是感觉看这个男人很不爽,果断握拳、助跑、一记飞踢,男子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贺常一脚踢在了脸上,向后飞了出去。 刘青玄不但声音变了,连动作行为也都变了个样,不但满脸红得像个真的关公,而且他身上还真就有一层淡淡的关帝影子。 作别敬思攀,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算是落了地,毕竟家乡的水果加工厂这件事,本就是无心插柳的事情。 他的意思很明显,如果董魁再动手的话,不仅杀不了他,董天卓还有可能会死在这间包间里。 “很疼。”为了掩饰刚才的窘态,我故意皱着眉头,简单的吐出两个字。 在数学上,空间可以被定义出来,并定义其变换规则,像拓扑空间、豪斯道夫空间、巴拿赫空间等这些都是一帮蛋疼的数学家定义出来的空间。 并非是那种假装是学生的朋友的,而是真心实意想要和学生交朋友的,这一点林语析是可以看得出来,她也并不傻。 这次连亚索也没能避免,被几十层的建筑废墟压在了下面,深埋其中。 话未说完闪身就跑,夺门而出,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他竟然把脱臼的腿给合上了。 心中这样想可到底过不了自己这一关,再想到寇公子刚刚的样子,她帮着曾氏理清楚礼单又造好册子回府就病了。 墨是被窗外某人的嬉笑吵醒的,锐利的目光扫过去时,就见一道身影缩下了窗台,随即传来一阵压抑的笑声。 “至于你的生意,我不会过问,也不想搭理,这次就算了,至于以后你自己看着办”池上慧子神色很是不耐。 眼见着那黑宝石白色attack8106因为那道声音而在最后关头停了下来,苍蓝城主的瞳孔微缩的同时,缓缓地转头,向不远处出声的那人看去。 只是,他们才踏入那座中型空中城没多久,却在吃早餐时听到了有关于“世界中心”空中联盟总部城主会议的事情就在今天开始。 「混蛋,我们被骗了」池上慧子砰的一声扔掉手里的匕首,满脸阴沉。 没多久,马三就跟上了白泽少,然后看着白泽少走进了一家咖啡馆里面。 当时的阵容,彻底的震撼了整个源气星系。所有隐世强者都是再度现身,都是围在三界交汇。等待着一行强者的出来,告诉世人这黑暗的世界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个卑贱的家伙,居然敢直呼我的名字……还碰了我的手,想到他那丑恶的嘴脸就让我恶心。”艾瑞莉娅皱起了眉头满脸嫌恶的说。 姬瑶听到黄狞让她留下,气的浑身发抖,银牙紧咬,想他天神学院天榜第七强者,身份何等的高贵,走到哪里不是倍受瞩目,何曾受过如此侮辱? 顾西锦跟带她去房间的师姐聊了几句,大致了解云霄宗的情况后就不再多语。 我也没再跟媚儿在这里纠缠,既然问到了我想知道的东西,那就足够了。 温云峰想要平复自己怒气的时候,却没有想到那个鬼魁祸首却不知死活地出现了。 魏家尊者九重强者,若真对陆尘出手了,传出去,魏家定会惹人鄙视。 曹家三口在别墅有专门的房间,过来住的次数多了都已经熟门熟户。 刘阿也有这个本钱敢和汉军叫板,虽然他手中的兵力不过千人,装备也不是特别精良,可是轵关的地势实在是太险要了,两山相夹的轵道最窄处只有区区八米,进攻方根本无法将兵力展开,千余兵力也足够长期坚守待援。 “王上,臣妾没有。臣妾怎敢欺瞒王上,臣妾就是担心王上被媛妃蒙蔽了双眼,这才来向王上禀明此事的。王上大可招那郎中入宫,与媛妃当面对质。”洛霜儿的眼中隐隐蒙上了一层水雾,有些心痛地望着了尹天正。 太史慈将事情详细说出,那赛特在赵逸的救治下,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刚刚醒过来一次,太史慈并没有询问问题刺激他,反而命令兵士好生照料。太史慈觉得此人身上或许会有极为重要的情报,故而对赛特很是看重。 对于纪以宁的心理承受力,宁水月相当自信。她早已不是当年的她,经过开放的凡人的熏陶和污染,这点芝麻绿豆的事,哪会放在她心上,无端扰乱心情? 第12章:行路难【1/2】 陆严,这个他曾经的大佬,之前可是传出了风声,想要抢走他儿子看中的叶素。 发射中心里面从来没有人说过这种话,所以大家都鸦雀无声看向了郭凡的方向。 他的精神状态好的不得了,就连精神病都没他精神,丝毫不需要担心。 她一是气这些贱人这个节骨眼联合起来与自己唱对台戏,二则更气王爷什么时候都不忘往后院跑。 一步一步的,终于让肖维跳入了坑,说的话也达到了他想要的效果。 “也不用买,我那边还有一些材料,我到时候带过去吧。”出点调味料而已,这个江离还是有的。 他的声音清澈干净,说话时犹如清泉坠湖时的水花溅落的通透悦耳。 辛辛苦苦做起来的企业,最后却要拱手送人,甚至看着别人将它葬送,这种事,傻子才去做。 旋转呼啸的风刃袭来,容不得夏阳有半点的迟疑,只能在瞬间做出放弃乘胜追击的打算,旋转先把袭击而来的风刃砸落。 活着无疑能够带来源源不断的收益,现在干掉他则只会有一次性的收益。 珠帘响动,康隆基却是撩开了珠帘,从里面走出来了,一直走到周安身前才停下。 不过凯西也不傻,在喊出动手的一瞬间,从怀里拿出了什么东西,直接丢到了天上。 辨认出了攻击的灵植,九天就不在担心了,诡魇花的攻击性并不强,藤蔓上的麻痹毒素类似于麻醉剂,并不是致命的毒素,对身体不会造成太大的影响。所以自然不用再用腕表的呼救功能来回耽误时间。 这次季邵元没有再像刚刚那样只是碰触,反而是拿起了品质为良好的生命安抚灵气流,在玻璃管表面轻轻摩挲了一下。 与他的唏嘘短叹截然相反的则是那几个大妖,尤其是大山,化成人形也不忘本性,手舞足蹈,抓耳挠腮,高兴到难以自持。 两人在屋里闲聊着,不知不觉已近正午时分。楼下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声,紧接着竟然还出现了桌椅翻动的声音。 “古辰,你怎么来了?”赤焰虎来到了古辰的面前,一脸疑惑的问道。 到了东厂,周安先找来了唐鸿飞,向他布置了关于魏家的任务,而后又找来马三,询问了关于赌场建设的进度,以及近期安排。 而司徒嫣的建议,确实能最大限度的避免这种情况的发生。只要修为没有到达归真境,一名修士的破坏力终究还是很有限的。 因为在天庭,无数神仙心目中,如来佛祖几乎都是不可逾越的存在,高高在上,法力通天,即便是当初神通广大的齐天大圣,都被镇压了五百年。 谁能知道这个失去记忆,又拥有毁灭世界力量的男人此时心中的想法呢? 这家伙,战斗了这么长时间这家伙的体力能量都没有下降,不仅没有下降,甚至越打越精神,身上的气越是强大。 “好!那我立刻去请他们过来。”刘建国说完之后转身走了出去。 敖武这话可不是故意讨好李明秋,而是全完的真心话,李明秋别的不行,但是那个厨艺真的是一点都没的挑。 “不行,在这样拖下去。对我们很不利。如果万钧最终获胜,等待我们的只有死亡。”庄天赋眉头深皱一脸凝重。 又一座大山被撞爆,巨大的孙悟空滚进大峡谷中,紧接着又掉进海里,溅激荡起百丈高的大浪。 然而就在他刚点燃烟的时候,口袋里的电话又响了起来,听到手机铃声的李明秋无语的一皱眉,随后无奈的掏出了手机。 要知道,这是全体股东大会,是公司最高的权力机构,在全体股东大会上拍卖退股股东的股份,绝对是无可非议的,而恰恰,刘忙制造出了有人退股,且代表着“金融”的摩西不在的局面。 “对不起。”被贝吉塔训斥的特南克斯连忙低下头,尴尬的道了一声歉。 所以,一定是有人告诉青竹,安排她故意来当着颜显的面说这番话。 另一个乃是一个六旬老者,矮胖挫集于一身,正是胡仙儿讲述过的万毒王。 肩膀上顿时兴奋不已的貂儿,身边是大牙白,杨毅云一个闪身出了云门之上云霄深处。 这上六王个个身怀绝技,尤其是龙王,更是传说一般的存在,猪王一身横练刀枪不入的功夫,也是让人闻风丧当,牛王,虎王,蛇王,鼠王也个个都是高手中的高手。 紧接着雷电、风云、阴煞、金木水火土八种力量一各个圆满,一个接着一个的杨毅云出现。 李逸终于看清了任务,现在黑猫不就是在戏虐自己吗?看着自己无力的挣扎,恐怕很是滑稽吧? 两人都觉得这话有道理,嘿嘿笑了起来,还有一人开了门朝里头看了看。 第13章:略见成效【2/2】 就算是没有那位高先生,他们在这里也不是没有人的。实在不行,他们可以找在这边工作的同志帮忙查查找找。 这样的物种陆娇儿实在是看不明白,关键是人家顾风睿不管是长相还是工作还是家庭都是数一数二的,身为军人人品就更不用说了,对卢晓宁据说也特别的好。 来到长安城最繁华的东市街,穿着普通的罗豪左右打量了下街道两边林立的店铺。 两条正常的手臂腕部和两腿的脚踝处,皆是由一个黑色铁环扣着。 之后,就需要使用一级【技能突破卷轴】,才能突破限制,继续升级。 不一会儿刘公公就端上来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一碗清水和新的银针。 第二块要开解的原石是顾晟的,这块石头顾晟特意选了一个其中有翡翠的,但是并不是刚刚判定的极品。 李汀州恢复的很好,已经能如常人一般行走了,只是身形依旧瘦弱。 或许他们可能很长时间没见面了,有她在,或许他们都有些放不开。 可这玄阶上品的青莲剑诀跨度有些大,加上从未学习过武技,白辰可以说是两眼一抹黑,手足无措。 更可借助天星风水术,仰视天星,俯察地脉,准确地找到墓穴位置。 “不光是我,黑衣人也要跑不动了……”跟镜导演气喘吁吁的说道。 四周的流民听到这话也没有动,因为王磊说的有道理,他们也就壮壮声势,根本没有出多少力,城墙都是徐伟他们有法术轰塌的。 当时她们还都只是孩子,原澜靠在杜寻芳床边,又是换冰水又是陪杜寻芳说话,而她在一旁,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能出门去找医生拿了药,回来的时候,杜寻芳已经睡着了。 然而,当天下午,原晓就收到了纪溯洐发过来的消息,对方竟然赶在这个节骨眼上,碰巧就回来了。 在心爱之人面前,海伦智商逐渐化零,她一把抱住乔治的脖子,眼里有光。 几天前在这里,他变身英语学霸,掌握了八级英语水平,从此上英语课不再睡觉。 她浅浅一笑,明媚的笑容让尤丹一瞬间恍惚,只听到她清丽的嗓音。 就像对方脑子里有一层保护膜一样,把他的精神探测隔绝在了外面。 顾七七穿着普通的家常服,没有化妆,但脸色红润、透亮,比全妆更有一种脱俗感。 不仅因为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还因为刚才那剧烈一震,刘将军已经虎口发麻,动弹不得,他心底暗暗震惊,能练到这般功底的,年龄必定在五十开外,却不知对方竟如此年轻? 劳拉却不知道,附近是有许多哨兵以及监控,但是在李太朴的秘术之下,都对他们视而不见。 谢洛白的飞机随后也到了奉川,拉来了大批物资,再顺便接他到淮城任职。 洛倾城看着那一股强大的力量波冲击而来,猛然间凌空一个翻滚,两个起落间,虚空中猛然间一个翻滚,当即腾空而起,然后她手里的那柄长柄带着尖啸的叫声,挽起无数的剑花,一层接着一层的朝着堪桑扣了过去。 乔兴邦虽然不是商会的会长,可也是有职务的,偶尔会处理一些商会上的事。 官船周围,海面波涛涌动,一些不大的鱼类翻着肚皮从水底冒出来,却是被季长风的声音震晕过去。 就在三人疑惑这药效时,这陈辅臣忽然停下了筷子,露出一副吃了翔的嘴脸。 趁没人看见的时候,云儿丢了姐姐一个眼神,她没有看错人,只要姐姐也能得到这样的幸福,她就心满意足了。 可是,狂喜还没有持续须臾,云儿的心就更沉了下去,绳子断了,姐姐现在的处境不是更危险了吗? 冯刚说了句“我知道了”便挂断了电话,问明她们现在的地址,驱车赶了过去。 加上这次天地异变的源头就在双庆,你们到现在还没有发现妖魔鬼怪,就是因为有凡宅的存在,不然你们以为你们还会生活得这样安宁,早就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出来的怪物给吃掉了。 陈凡他觉得这件事情自己是绝对不会做事不管的,这也算是陈凡他一个绝佳的契机。 刚才林如估计也是被封霁尧骂怕了,此时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只能愤然离开。 “大刘,你!”朱傲想要开口斥责这无耻的背叛,然而还不等开口,膝盖与手掌的痛楚一齐发作,令其难以再多说一句话语。 她拿着祁仙的宝贝杯子敲了敲桌子,以防付子之过会儿还要闹出什么动静来,可是她却忽略了祁仙看着他自己宝贝杯子的眼神。 不单单是九极武馆的宗师级别全体出动,就连馆主雨清漪看到消息之后脸色大变。 不过就冲着这浩浩荡荡一行禁军,就算是没有位置,掌柜也很热情给他们腾出来。 这边结束了和安子旭的通话,封霁尧却是觉得这件事交给皇裔处理估计有点太慢了。 是该燃烧体力去跟堂哥硬碰硬,还是以退为进、砍柴之前先行磨刀。 现在看来不仅是自己这样认为的,可能很多人都觉得这句话非常的离谱,尤其是他出自于校长之口。 听到余沐阳的话,涂曼也是麻溜的从床上起来。然后拿好衣服悄悄的走出了余沐阳的房间。 黑色工装裤,配上黑色背心,右胳膊上还纹着,一头咆哮的雄狮。 几十年前,他察觉到修为停滞,不管怎么努力都无所寸进,他猜到自己需要修心,便离开大剑塔学院,到了下域。 凌天这个时候也彻底知道了尹阴的打算,怕是想要趁着天鹰和中层一起出动的机会将天鹰和他的党羽一网打尽。 村里弥漫浓浓的硫磺味,还有很多仍然直立的枯木,难怪关于地狱的故事,有很多对于燃烧硫磺的描写。 “别吵!冷静点,李林可没那么容易死!准备撤离!”穆勒没有过于在意李林的情况,而是转头去观察黑妖姬。 第14章:失望的曹操【4.5K】 “那你就看着安排吧,别让他在咱们淮源捅娄子便可以了。”唐顺义交代道。 他祭出一团法力,想要照亮四周,不过周围的尸气却立刻将他的法力给侵蚀。 “看看我的,比一比,让大家伙说,咋样。”刘长喜把口袋往中间空地上一放,打开了口袋道。 “龙先生,要不然我和你一起去吧!”慧霞师太犹豫再三,忽然张口说道。 与此同时,码头边上也上演了同样的一幕。那里有唐月坐镇,更是稳如泰山。 村主任自就任职务以来,哪里曾和这样高级别的领导如此亲密接触过? 哼,就算是罗丰当着他的面说他愿意留在营地,宫队也会怀疑他动机的。 他是来巡视情况的,当然,作为队长,一般情况下,是不用过来,今天是闲的无聊,才过来瞧瞧。 传说中的什么七伤拳还是什么的,能够直接把力量注入对方身体然后造成破坏的能力,如果世界上真的有七伤拳这种武功的话,我估计应该就是这个样子吧? \t而江可蕊最终痛没有忍住哭出声音来了,不过她还是告诫自己,不要像其他人一样哇哇大哭,自己是局长,要注意形象。 至于收购白银,呵呵,主动权掌握在政府手里,什么时候收,收多少,这里面的门道太多了。 越泠然微微皱眉,这个越君泽,总是坏她的事情,若是哪一日还是这样,可就不好了。 所以,战争打的就是钱来着,如何减少成本,是一门值得深入研究的学问。 樱兰人是挺机灵的,可若是说的越君浩不顺心了,指不定要怎么样呢。 这个伪人柱力改造的不亏,战斗力可以一看,其本身的x基因也是发火能力,经过天天的改造,变成了一种点火的装置,其本身的查克拉转化固定成了类似油的不稳定火属性查克拉。 眼见几位老爷子交代后事一般模样,冷七几人说不急是不可能的。 自己在外界辛辛苦苦才能够得到几粒化形丹,而这一宗门当年化形丹恐怕是按吨计算的。 皇上前阵子还好好的,虽然身子一直都不太好,可是越泠然看着精神都是不错的。 在第二次袭击的末尾,轰炸机队炸掉了靶船犹他号和其它几艘辅助舰只。 与此同时,远处的海面上,三个战斗机编队也呼啸而来,加入了战场。 “这可不一定,生活每一天都是直播,说不定袭击你们村子的就是只魃呢。”唐三开玩笑道。 壁虎和尼克根本没有理由杀死西尾雾,而且时间上不对盘,所以只能是他了。 狂喜过后,白夜当即冷静了下来,波导之力瞬间扫过整片乱石区,然后开口说道:“不要多想了,壶壶就在这些岩石下面。”白夜说着,顺着自己的感应,走到一块岩石面前,将这个岩石扒开,顿时一只壶壶出现在白夜面前。 面对着眼前这位王下七武海,霍迪琼斯不断没有任何的惊慌,反而面露狂妄,与之对峙。 更有的是佩服,佩服她怎么能把这样的两个男人,给调养的这么好。 穆然已经是大学生了,但是她从来没有谈过男朋友,所以关于恋爱的东西,要么是从电视里看到的,要么是周围人讲的,她不知道这是不是就是恋爱的感觉,只知道,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愉悦。 “你叫黑崎一护没错吧?”剑八头发上的铃铛被风吹得哗啦啦的清响,淡淡的撇了眼一护问道。 千寿很好奇的看着夜神月,自己不是要将这些人带到法庭上吗?怎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呢? “说它认人,倒也差不多,刚上任的摆渡人,要靠令牌才能进出这扇门,除非是像我这样强大的摆渡人,才能够不借助外物,自由进出。”赵吏说到最后,还不忘自夸两句。 尤情像是没有多余的反应,淡淡的扫了一眼,便往掌心倒药油,贴在男人的腹部上轻轻的揉搓。 宜宁意识到她们在说什么,突然觉得脸热,让珍珠去把西次间的桶扇关了,才什么都听不到了。 只是,在那辆车停车的地方,她明显看到了半支烟卷。烟卷上还冒着烟,显然开车的人刚走不久。她立即打电话,打给冷斯城。 雷家所有人的面容上都因为这番话而流露出震惊之色,面面相觑,实在难以相信。 虽然没有电话,但是,冷斯城那边消息不断,华夏国商贸代表团访问欧洲,第一站就是巴黎,简单的国宴之后,又有商贸互动。 “是呀。我们要改口喊王妃了。用不多久想来就要改口喊皇后了呢。”雷也嘻嘻地笑着。 几人点头,顾青青刚要招呼她们坐过来,忽的发现——地上,怎么有一双男人的皮鞋? 雷蒙狠狠地咬着牙根,道:“走着瞧,希望你在考核之前,先好好的活下去。”这句话中带着明显的威胁,要让他知道青阳宗日后还会采取暗杀行动。 然暗夜双眸凝视前方,心底早就把某个挑火的家伙煎来煎去,翻来覆去的收拾了几百遍。 “玄烨,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你又是怎么知道的?”上官凤吃惊地瞪大了眼睛,怪不得皇上这次一定是要杀了碧荷,难不成就是因为他知道了碧荷的身世? 马蹄声远去,云娘这才从云扬的身后走了出来,看着视乎近在眼前又远去的马车,云娘这才转身对着云扬道。 肌肉在燃烧,骨骼在燃烧,血液在燃烧,甚至连信天下腹中的气旋都开始布满了火苗。 第15章:性格决定命运【4.5K】【元宵快乐】 仅仅是第一手,双方便施展出令人目眩神迷的神通玄法,只是从目前情况而言,道济却是略占了上风。 唯一的可能,就是他们知道有人能挽救神域,才会抱着明哲保身的想法,故意不出力。 其他得救的人也忙不迭的感谢,各种赞美的话不要钱的被说出来,简直将神奈天夸成了圣人。 虽然战斗方式单一,然而建立在它本身强大的力量和一点也不慢的速度上,这些战斗方式已久具有极为恐怖的杀伤力。 可是,每一家医院,都是拿了照片和她比对后,一行人把她恭恭敬敬的请进院长室。手术没有做,反倒是带回去一大堆的营养品。 这八年之中,叶远一直在闭关,直到今日才出关,带着洛云轻便来到了火泰上国。 “哎!”何惯昌叹口气啥也没说,将一份刚到手的票房数据递过去。 也是现在八空山人数少了太多,否则这一刻,漫山遍野肯定都是议论声。 “妈,您说什么呢。我才不会和姐姐一样……不是,我的意思是,我不会和男孩子乱来的,更别提是怀孕了。我肯定不会给夏家丢这样的脸。”夏星空低眉顺眼,声音还是轻轻柔柔的。说出来的话,却根本就是火上浇油。 就在花园中发生这段对话的同时,宅子外层的战斗也确实发生了如兰登所说的变化,参战者不再只有两方,而是变成了三方。 “百千回有他的计划,你就不能再等等吗?”张子横语气微弱的问道。 其它类似的功能还有不少,只不过君不遇还来不及一一细看,也不知道是否全都属实,以及是否都能完全实现。 早起讨生活的平民百姓见状无不惊骇,慌忙躲避。交头接耳纷纷议论,不知道会有多少个村子和百姓又要遭殃遭难了? “那就是说,必须要面圣说明缘由,得到圣上的令牌,才能进入了吗?”烟雨皱着眉头说道。 然而,看到张子衡和甘兰沉静的表情没有半点波澜,一切又都如原来一样,沉寂,死一样的沉寂。 “好了,以后莫要再这样说了,再如何,她现在也是庆王妃了,你们以后凡事还是要注意一下。”王曦担心采儿她们,若给了李青萝借口,怕是要吃亏的。 刚一跨过青铜大门,三人的面前就是一片开阔,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超级大的墓室,从地面到顶部足足有十几米高。 第二十五根冰晶,也就是最后的一根冰晶擦着李狂的脸颊而过,留下了一道血痕在李狂的眼角下方。 换做一般人,或许对这样的机会求之不得,马上就要现身和花非花一起辩解了;林天却相反,趁机悄然离去。 众人沉默着。管家拿来汽灯和挑杆儿走进客厅,点亮汽灯后用挑杆儿挑高挂在客厅正中房顶的钩子上,客厅顿时亮堂了。 流亡许久也颇懂得些许人情世故的雪儿知道对方不会善罢甘休,便是脱下了十岁生辰时皇兄所赠的玉镯送给了那名汉子。 风暴乌贼身下一团灰黑色的风暴乍然激发,龙卷之势,直坠下来,并伴有疯狂地电蛇,虚空发出吱吱地哀鸣声。 “还没有我黑蝎杀不了的人,你也不列外。”黑蝎握着拳头,信心十足,拳头发出清脆声,似乎有意惊吓姜怀仁。姜怀仁迈了一步,瞬间出现黑蝎等人面前,吓的黑蝎等人远远后退。 他不知道自己身边的十子同袍究竟都是些什么人,究竟又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身份背景,可当方才那一幕幕发生时,他知道任何身份与隐秘的背景都无法动摇十子同袍之间歃了血刻在骨子里的那份手足之情。 一道道画符飘忽,旋转,组成一道灵台,荼音大惊之下弹出一道黑色的灵刃,却被灵台周围的光芒顷刻消解。 因为有感觉总是好的!这世上除了柳烧天那样的傀儡之外,只有死人才没有任何感觉。 “这病能治,只不过比较麻烦。这样吧,你让医院给我准备一个大桶,烧一桶热水。”江翌开口道。 怀志大师在雪貂灵兽相助之下,降服了腾云山上的二位牛兽王之后,继续北上西行,在杳无人迹的雪原上,只有凌冽刺骨的寒风与众师徒作伴。不管条件由多么艰苦,也抵挡不住众师徒解救天下苍生百姓的决心和信念。 可十年前妖帝重伤于天机老人与白知秋之手,不是传闻不问妖族诸事了?难道这一切只是妖帝便于隐藏的幌子,其实真正与异族达成协议合作的人正是他自己? 可是眼前的激光攻击就是货真价实的光了,在五名魔法大陆魔法师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就已经是中招了。 第16章:兄弟俩,不相容【4.7K】 只是话刚出口就又给吞了回去,却是斯摩格狠狠的扫了他一眼,让他生生把到嘴边的话给当作口水咽了下去。 不过在飞出圣岛,血魔遁走的瞬间,三宝便感觉到了,白虎的灵魂已经陷入到了极度虚弱之中,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死去,好在三宝身边灵药不少,这才将白虎从死亡边缘拉了回来。 我左思右想却考虑不出有什么比蒯载现在更好的办法了,加上人人教称善,我便依蒯越所言去办了。 “不想让你们首领死的都给我退开。”一招得手后,三宝一声大吼。 赵炎撇了灰蒙思佳一眼,心想这家伙真是狡猾,说出这句话既表明了愿意继续为娜曼姿等人服务的态度,又说明了自己不是一个乱花钱的公子哥。 西蒙没有理会路飞,看清前方所有战况的他,知道青稚已经赶来阻止路飞。 从尉迟恭去近水城传信被扣押,扁英就猜到了,会有今日这样的可能,只是,她一直未忍心跟司马颖说。 神枫暗道一声侥幸,看来语琪马上就要转世了,好在他来的及时,如果再晚来一步的话,岂不是要悔恨终生? 兰溪顿时黯然,她居然看出自己的用心?前世的笑话她居然都知道!顿时讪讪地不知该说什么。 当然,若放在以前,民间能人异士层出不穷,驱魔高手比比皆是,无论如何也轮不到我来做这件重要的事。毕竟关系到帝铭上校的生死,稍有不慎就会导致满盘皆输。 哎,不知道是自家带坏了风气,京中官员都已能请到徐大人回府为荣。 李凡当时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他猛地一脚,竟然将陈笑踹出去好几米远。 孟戴斯侯爵狠狠说着,不一会,一把冰冷的枪撬开了他的嘴,不带任何犹豫的按下扳手。 虎贲军军权花落余家,关京要塞掌在他人之手,黄蒙必定急了。黄敏德饮茶,不禁暗暗同情起黄蒙来。数十万的私兵豢养不易,若是就此被拦于关京要塞之外,无法参与京城政局,黄蒙多年的心血岂不是白费了? 花非叶站在高处左看右看没看到九歌的身影,于是从角楼上飞了下来,正要开口询问却发现君羽墨轲有些不对劲,唇上毫无血色,苍白的容颜上,什么表情都没有,眼睛里是完完全全的虚无,空然。 那天她从悬崖上掉下来,本以为必死无疑,醒来时,却发现自己很荣幸的落到树上。 树林深处,有人影闪动,天玑神色严肃,对身后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然后悄无声息地往前移了几步,躲在一颗大树后面,伸着头朝不远处的竹林望去。 不知是自己此刻病卧榻上,看她便成了仰视;还是她本就凤仪万千,如今又被身后十二三名太医和一众宫娥太监簇拥着走进来,那气势便远远凌驾于自己之上。总之,此时的永显帝切切实实的感受到了来自自己发妻的压迫感。 这一个星期之内,我也想了很多的办法,加上我们居然真的有一点人气。我每个班都去转了一圈,收了不少人,还有人说以后再说。 如果是平时家里都是自己人,苏长青提前吃点儿没问题,但是今天早上有客人。 终于登上了飞机,飞机要起飞时,机身轻微晃动了一下,却引起了苏晴的强烈反应,机上的乘客投来了异样的眼光,好在是没多久她就睡着了,我这才松了一口气。 等到了有妖气酒吧,王崇阳将车子停好,父母下车四周看了一下,都不禁眉头直皱。 王崇阳暗道,看来自己的确是多此一举了,蓝心洁其实比自己想象的要精明的多,心思也比自己想象的要细腻的多,她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康韩喜欢她呢。 这个李莎如果真的是为董明媛着想的话,就不会在那个时候,把她牵扯进去。 莫德西亚亚山——翻译过来就是“抓根宝之头山”,这就是薇莉佳决定的目的地。 肖少华越走越慢,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落在身上的雪融成水,又凝结成了冰。浸入了血液,如霜刃刮骨。 王崇阳一脸纳闷地看了一眼公孙瑶儿,他可不是在装,之前的确是修为完全被禁锢住了。 它说得未必就是真的,更何况现在也不是关心云药情史的时候,还是找到沈轻鸿要紧。 他做这些的时候并没有跟苏云凉商量,实在是没脸面在去麻烦苏云凉。 他这话不像是客套,史晓峰感动之余又有些奇怪:史天赐是他亲生的儿子,我只是一个远房侄儿,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伊凡一边回忆,一边把他发现蓝羽从我部驻j国工作室里的物证“夜魔”取走,所以他和驻在j国我部卧底浩二共同商议,他们断定蓝羽是要用它来刺杀丁振。 第17章:算计【4.5K】 独自留下的萧炎心里五味杂陈,甚至是开始严重怀疑起了自己的人生。 陆寻在上面果真发现了逍遥派至今为止大多数所创的那些奇功,山六阳掌,山折梅手,白虹掌法,甚至连那凌波微步的部分内容也有些涉及,不过独独没有北冥神功无相功等内功心法。 “柳牧,知道我是谁么?”另一旁坐着的半百老者,脸色同样难看得很。 两人就此站在原地暗自角力着,旁人见着,只觉的两人不愧为大派高人,只是一见面便如故,关系处的这般好,紧紧互相拉着不松手起来,但他们却哪知,这两人此时竟在暗中比起了内力。 经过点心铺,晏清在门口停住了脚步,进去买了一包白糖糕,送到了顾梨面前。 “你以前过年都怎么过?”顾梨问他,眼睛看向他,显然很想和他聊一聊这个话题。 说了这句话他的阴灵飞速远去,重回到肉身之中。这时候送葬的队伍已经走过,土路上落了一层铜钱纸。他想了想,从马背上取下魔刀插在腰间。马还驮了两个包裹,里面装的是他的甲。他略犹豫一会儿,没有穿。 反正在此间不耗时日,李伯辰便在金台旁坐下,打算运气调息。在这待得久了,似乎体内会淤塞灵力,一会儿便要与叶卢厮杀,先行将灵力化去,才不至于耽误正事。 就像他自己所说的,时间已经不太够了,没有太多时间去和燕南天解释。 李伯辰一边用刀指着他,一边拿脚将方耋翻了过来。他身上有甲,看不出伤在哪儿,但瞧着呼吸还算稳定,该只是被击晕了。 大家便接连离开,离开时始终没有一人开口说话,最后留下了梓。 过了一会儿,鲲嘼的胃脏越来越大,无心法师与林涛分开,他探索上方,林涛探索下方。 “大有收获,徒弟,这次真是感谢你把最后的机会让给我!”张诚的语气很激动。 寻易俏皮的眨了下眼,“知道怕就好,以前你仗着修为动不动就收拾我,现在该我报仇了。”他说完一把把知夏推开。 有了这个能力,即使以后进入了世界地图,张诚也就有了继续将偷窃练下去的可能,要知道世界地图大多地方的城镇对于偷窃行为是处罚极其严重的。 打主意当皇帝的人了,他似乎也不是那么在乎老婆有多少,若是一个皇帝还怕别人说弄后宫。那才是一件笑话。 “慢慢想,你觉得什么?”镜水仙妃退开两步,散去漫天纷飞的花雨,只留下一片花瓣静静的漂浮在他眼前。 谁说他不在意四海不归?若是七七的父后出了事,她以后脸上还能有笑意吗? 黄忠也是一挥手,双方相隔不过三十丈便开始乱箭对着对方的大将激射起来,吕布迈开步狂跑,黄忠却屹立原地长刀不断拨开箭雨,一阵箭雨后黄忠手一翻长刀插地握住他的七石画鹊弓,搭箭便射向正在奔跑的吕布后心。 林涛说完这句话,艾丽卡的眼神便恢复了清明,但仍有些迷迷糊糊的样子。 其他人也是点点头,之前那种紧张的气氛缓和了很多。这种事情不是第一次出现了,这种事情都是由第九区负责的,根本不需要他们做什么事情。 萧天然心中惊惧,自己本是胜券在握,却没想到马上就陷入到了生死之劫。 “他们说的肉鸡和兔杀到底是什么呀?这帮家伙不会是别的饭店的同行来捣乱的吧?”童玲警惕的问。 隐约间,还能看到他们的手臂有凸起的骨刺,如同一把冰冷的兵刃。 这句话一说出来,蒯越那是如蒙大赦,好歹了松了一口气,可是陈诚的下一句话,却是将他刚刚放到肚子里面的心,又给提了上来。 到这一刻,他的身体开始出现了裂纹,丝丝血液从他的血管渗出,成了名副其实的血人。 就在吴政霖和穆国丰商量着怎么收拾李天逸的时候,李天逸已经到了市长赵俊凯的办公室内。 通天教主看向下方的朝歌城,他已经感觉到天德大帝已经辞世了,朝歌城早已经大乱,所谓的军队早就已经解散了。 九米多高的泰坦用右手将一只不知道什么种族的生灵活生生的塞进了嘴里,撕下了一条大腿,混着鲜血和那个生灵的惨叫,瓮声瓮气的吼道。 易枫的表情同样的凝重,这个陈影虽然和他同一境界,可是实力却不一般。 “好,走”话刚说完,鲁家主已经出了大厅,往外飞去,贾柯也跟着飞了出去,一转眼,两人不见了踪迹。 至今两人交手已经将近半个时辰,光是飞剑交击便有数万次之多,不过身为筑基修士,云枯道人法力深厚远非炼气境修士可比,哪怕是经过如此激烈的争斗,他竟然还剩下将近三成法力可用。 “外交部门哪能和国家安全局比?就算是外交大臣,权力又怎么比得上安全局的局长?”曼尼笑嘻嘻的说道。 “误会?误会就能放纵陷害于不察,而追杀我们?还举兵灭我的族人吗?”耶木真怒道。 曲舒瑶内心万分纠结,在目前的局势下,留下孟凡,等于是将孟凡往火坑里推,但眼睁睁的看孟凡走了,她哪舍得,哪能安心,孟凡为曲家做了那么多事,大难临头,就要将孟凡丢出去,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的。 特别是在岭南这样满满都是丘陵山林的地域,更是难上加难,所以史逯所说的前期时间还算是比较保守的。 “李将军鞍马劳顿一路辛苦,婴这里准备了些山中野果何不尝一尝。”子婴殷勤的说道。 “我东瓯哪有不战而降的道理,我巴扎绝不乞首!”听到驺灵的命令,第一个蹦出来的是脑子不太灵光的巴扎。 而易三娘则跟着夏寒烟和萧景天,一起跟着亲卫队的车队,前往夏王殿。 第18章:以慢打快【3K】【1/2】 不一会,林织羽就重新推门进来,端着药,顾蓉想要起身,林织羽轻轻按住她,摇了摇头,然后吹着药,舀到她嘴边。 她现在是睡在他怀里的,想必他搭棚子的时候,起身了,她竟然没发现,真是太累、睡得太沉了。 任谁要是看到这样的场景,决定不会想到这是两个互相敌对的国家。 贺子山一愣,笑了笑,却发现情况好像是很糟糕,等进城之后,要去周家看看情况。 “您说,先不说您在这十里八村的身份,您和我爷爷的关系我怎么都要帮。”李富贵奉承道,但是心里头苦涩,三大爷您千万别提钱就行。 “吃过东西就是被毒死的?我验过他的食管,胃部,并无毒验出。”杵作一脸的自信。 毕竟,他们李家可是东方世家的死对头,以前是没有那个实力,才一直让他们保存至今,现在有了天人坐镇,那么他们李家的命运将会变成什么样子? 三艘画舫装饰豪华,都并拢在一起,互相之间搭着宽大的木板,可以自由来往。 此刻,在沧澜河畔的一块巨石之上,只见一个身着朴素青衣的中年男子如磐石般静坐,其面容冷厉异常,让人不敢靠近。 背上,被男人轻轻拍着,很有节奏,慢慢舒缓了她躁动不安的心跳。 面对这样一支皇家马德里,巴塞罗那的球迷们也禁不住有点虚,自己的球队真的就能击败他们么!? 但这两对人,却始终灌也没服过谁,他们知道彼此还活着,就不断地苦练下去,也许就是为了日后兔不了的一战。 沙克紧张的额头都见汗了,心里倒是挺庆幸的,幸亏一早就想到了中国老丈人、丈母娘关心的问题,让格伦?奥克斯利给自己做了一份经济方面的简报。 阿森纳主帅温格恐怕做梦都不想在八强战就遭遇卫冕冠军巴塞罗那,但最残酷的现实摆在了面前,真的勇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 不知道这个世界的海,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和自己前世的大海,到底有什么区别,蒋燃空不由自主想道。 这无疑是个陷阱,如果徐海要为自己解释,他可能会在情急之下喊出,谁说我不爱刘悦? 陈老鸭说出这番话已经很难得了,毕竟现在他是老师,要是在他当〖运〗动员哪儿会,以他的无赖脾气,说不定就跟人干上了。 在地底穿行,也是高震的目的之一,元素生物中,对于矿物质研究比较高的只有火元素一族和土元素一族。火元素一族是拥有熔炼矿石的能力,而土元素一族本身就是矿石,玩弄各种矿石的本领几乎是来自于本能。 胡医生一愣,确实如这男人所说,他的白大褂里什么也没有,但就在他这略一分神的时候,光头男突然一把握住了他的脖子,这时胡医生才知道,他的手掌很大,竟然单个手掌便能整个握住他这个成年男人的脖子。 九胜四平四负,现在的切尔西只有三十一分,现在的他们落后领头羊阿森纳高达十六分不说,甚至是在积分榜上他们还落后曼城队一分跌到了第四位,他们也仅仅只是领先第五位的托特纳姆热刺四分。 龙傲天房间内。只见龙傲天躺在床上昏睡着,白芸梦曲线玲珑的翘臀轻轻坐在床沿,逗弄着龙傲天的儒雅的俊脸。 重重弦象呼啸封挡,悉数扑空。碧虹在层层叠叠的空间中跨跃,巧妙避开弦象,落下的方向恰好对准了我。 “我只是随便问问,你怎么来我这儿了?”司徒珏也就随口那么一问,青茗是他大哥的心腹,别看平时一副面慈温和的样子,武功和心机都不是自己能比的上的,就连自己面前的青扬自己也没有十分的把握自己能够胜了他。 青茗了,他是不是眯太久的眼睛,出现幻觉了。不然怎么从一只猫脸上看出来谄媚的表情来,低着头接着啃着芙蓉糕。 “姐姐,我们走吧。”卢舟雷瞥了眼即将开始真仙正赛的擂台,对卢舟霜说道。 “秀云姐你来了,我还想着去找你呢,今天中午就来我们家吃饭吧。来的是我娘家的姨和表弟,还有虎子。你们家的地可是耕完了?”唐安卿让璞玉到一边去洗白白,和秀云姐说道。 聆星看了看安静的房子,疑惑道:“难道在石oppa和恩静大嫂不在吗?”聆星在房间开始探险,在环视了一下房内的情况之后,聆星终于下了一定结果,就是两人不在家。 这王凯和王鹏是双胞胎,长地一模一样,而且衣着打扮也是一样的,而刚刚王琼介绍两人时只说了一句“他们是王凯和王鹏”,阿斗自然分不清楚两人当中哪个是王凯,哪个是王鹏。 我禁不住额冒冷汗,以我的实力,足可和清虚天、罗生天的顶尖高手比肩,如今连敌人的面目还没见到,就暗中着了道。 维德拍桌子骂:“再怎么样也得支持下去,我们不能崩溃。传我的命令,所有战死的部队,抚恤加三倍,功劳加两倍。我们会记住他们的功劳的。”重赏之下。希望会有勇夫。不如此又能如何呢? 但是,韩枫转念一想,或许正是因为那里是最危险的地方,基本没有人敢接近那,才更有可能藏着什么秘密在其中。 韩枫虽然有着天阶五品的实力,但眼前的中年男人更是深不可测,韩枫没有把握可以从对方手中逃脱。 第19章:龙争虎斗【2/2】 别墅前院里的空气,一时之间陷入凝滞,压抑的气息让人喘不过气来。 在party上面,迈克尔法斯宾德离凯瑟琳沃特森一直保持五十米以上的安全距离。 浑身酸软无力,背后全是冷汗,柴婉梅一下瘫倒在地,大口地喘息起来。 “不多!三百零一,刚好比父亲多了一枚!哈哈哈哈!”杨冲没有掩饰自己的得意之色。 房门都被暴力踹开,整个房间里都是一片狼藉,乒乓扑通的声音还在响起,仿佛强盗进家一般。几名流氓痞气的年轻人穿着城管制服,还在翻箱倒柜,看他们的气质,就与黑岩城的那些亡命徒没什么区别。 孙霖的力量,在这个地方也遭到了一定压制,无法发挥出王阶箭术的真正威力。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个反叛组织的人数日益增多,就在他们已经准备要采取某些行动时,却有参与者因为出于害怕,而向长老议事会告密。 这里的阴寒与外界不同,潮湿的气息粘在皮肤上,直往人的体内渗进去去,若无真气抵抗,只怕一夜之间,所有人就要大病一场。 刘天浩真的生气了,他真没有想到,为了家族势力的进一步扩展,自己放弃爱情,努力的在追求自己并不喜欢的吕宝君,但是自己的人却在背后拆自己的台。 心中感伤的他们还未走到北城墙前,震耳欲聋的声响就铺天盖地的将他们笼罩,不少人听了,脸色煞白,双腿战战,需要旁人搀扶才能前行。 此次会议有专业人士做现场记录,包括视频资料,回去之后会以专题报告的形式公布在全市的内网上,供全市的干部,机关单位工作人员学习。 两人当即听话的低头去寻,许清妍趁他们不注意,背对着他们,一个水球术甩向手里的野鸡。 张豪强行压制自己的情绪,没有让情绪爆发出来以至于在会议室跳起来造成尴尬的场面。 他做过很多次试验,想要挖陷阱对付野猪,把它引入到旁边的瘴气中。 “这里是清平县主的住所吗?”陈溪村的村长还算是比较懂礼,知道先礼后兵。 “才来没一会儿,蒲忆姐,这么晚了,你还来回来干什么?直接回家就是了!”张豪说。 脾气暴躁,不尊重前辈,对后辈又没耐心,粉丝见面会的前一天晚上,这货竟然打游戏打通宵,然后见面会迟到,全程臭脸,还对粉丝翻白眼。 周志伟真的是又好气又好笑,还带这样说的?身体反应不明显?那就是干等着挨打呗。可古宏他妈竟然敢动手打蒋艳阳? 薛绍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舒娘真的是太心善了。这食盒他就不应该听舒娘的话给送过来。 而船舱中,那货郎已经变成了踏白的打扮,正在跟冉闵详细的解说渡口的营防。 并且还有八条铁链分别锁住八颗头颅,还有八条铁链锁住八条尾巴。 场中突然传来巨大的嘶吼声,原来是九尾鸣人被斑的木龙束缚,一时间竟然难以挣扎。不仅如此,木龙竟然还能够吸收九尾身上的查克拉,增加束缚的立道。 下一刻,就有一枚七彩的石头和两株同样是七彩的带着花朵的植物向赵纯飞来。 面对这些更高一级的超级贵人,田青安没有像之前那样大肆宣传,一个是这些超级贵人,这个国家顶尖金字塔上的人,只买贵的,不买好的,这是他们的通病,所以得端着,得把他们的姿态抬高了,把沙发的定位抬高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被渣男整个搂在了怀里,鼻尖尽是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 “好的,你想吃什么?不管你想吃什么,只要人间有,我就一定给你拿过来。”齐王孟夜阑夸下海口,十分豪气的。 但是明白归明白,她还是觉得这个王行好像有点无辜,钟情亦是如此,顾言泽这一招和‘仙人跳’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处,说好也好,就是伤到了无辜的人,让人有些可惜。 含香的俏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红晕,回想起跟苏阳认识的时刻,她就觉得又羞又气。 宁夏心思一动,现在国家刚刚开放,正是百废待兴的时候,她要不要趁着这个好机会,给肚子里的孩子攒些家产呢? 卫襄迅速转过身去没有再看他,将脑子里那见鬼一般冒出来的一丝旖旎强行掐灭。 叶巴赐所明白的不过只是大致方向,然而事实上是什么样的,却是要比这个要严重的多。 铿锵一声,被袭击的身影根本就未做出任何应对,径自被一剑斩在脖颈之上。 第20章:先登【4K】 中平元年春三月,敖仓城外旌旗猎猎。 看着城外乌泱泱一片魏军营帐,城头上不少守军都面色苍白、两股战战。 但鉴于上个月徐荣大败曹操所部的事迹,敖仓令也只能压下心底的恐惧。 “快,擂石、金汁、滚木都给我准备起来。” 只见敖仓令麻鸿一脸紧张的在城头四处奔走。 甚至不等魏军开始攻 古风要想修炼出元力,必须要花上等同外界一百年的修炼时间先行炼化体内的玄黄之气,较之其他人。 对于龙家四大强者來说,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杀死邪神,只要邪神死了,戮神鼎自然而然就成为无主之物,到时他们龙家就能占为己有。 被人看了,一定会认为他买不起,其实,这摊贩压根就是他的手下。 李渊机智摇头,“我没有,我纯属是为了项目考虑!”他赶紧撇清。 一会有人提议打曹操,一会有人提议把北平夺回来,一会有人献策把幽州抢过来……结果,出谋划策的不少,却把袁绍弄的乱花渐欲迷人眼,越发不知如何是好。 或许,是因为,每一个男人的骨子里,血液里,都有着嗜血的暴力因子,战场,就是野性宣泄最好的舞台。 心说,这个老黄忠,鬓发都白了,明明一把年纪了,怎如此勇猛? 绝望的呼声响起,遗迹之塔的人族武者原本已经接受了“人族不如异族”的观念,他们已然放弃了去挑战异族的想法。 身上的衣服也给火云掌烧的一块一块的,如果不是自己的风之灵气保护着自己的话,恐怕早就被烧焦了。 吕卓拥有的是穿越者的思想,而诸葛亮的想法,则是深受汉家正统思想的影响,就算君让臣死,他也不会犹豫。 就像现在这样,基亚诺什·拉伊蒙迪张大嘴巴看着他们面前的照片。 漫天风雨中,面对着那重重咬来的血盆大口,他露出了一个凄凉的笑容,抬起手来,仿佛在做最后的挣扎。 他们都很好奇,像海天国际这么强大的家族,所送出的礼物到底是什么样的奇珍异宝。 帝喾和天泽,他们是一个时代的传奇,连天道都害怕的存在,最终降下天命者讨伐对方,无奈两人实在是太过惊艳,连天命者都不是对手! “你好,请问是雷少吗?”这是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听起来中气十足。 普拉塔尼亚斯俱乐部的角球没有成功。卡拉格逼迫埃德默森把球拿出来,华斯兰德贝弗伦俱乐部回击将普拉塔尼亚斯俱乐部推回。 墙上的摆钟针尖已经指着00:09分,可是房间里并没有任何的风吹草动,除了安静以外,唯一的动静就是有着丝丝的冷风向两人袭来。 蓝色闪电从江面射出,只见刘凡浑身燃烧着熊熊蓝色火焰,身体宛若流星一般在空中奔跑着。 陆游大致扫了一眼后,满意的点点头,啪的一声,将合同扔在了会议桌上,所有人的心跟着一跳。 珩少一回秦庄就把要娶梦菲的事告诉了家里人,包括老爷子在内并没有马上否定珩少的决定,而是给了珩少一个棘手的抉择。 吴为知道,现在出现的才是真正的敌人,后悔过早的使用了死灵剑的技能,现在只能依靠自己的战斗力全力作战了。 工程领队嘚瑟地来回指了指,划出好大一片区域,竟直接把清风观围了起来。 【感谢暖阳大佬的白银盟】 晚饭刚吃完就惊诧的发现收到了一百月票,一开始还以为看错了,但仔细一看才发现是收到了传说中的白银盟。 说实在的,当时有点怀疑人生。 毕竟本书上架之后的数据还是挺烂的,均订到现在也不过才一千三左右。不过我这个人没别的优点,就是心态好,这倒是对我没什么影响,自己写的爽就行了。 只是我的爽感和别人不太一样。 我比较喜欢找资料,怎么说呢,就是有点沉浸于窥探历史真相的快感之中。 很多时候查到的资料有一大半都用不上,但往往还是乐此不疲,不知悔改。 本来已经做好了一边兼职一边继续写书的准备,个人爱好嘛,总是舍不得就这么放弃的。 再次感谢暖阳大佬的打赏! 以前尽看历史文了,还是第一次自己写,多有不足,感谢大佬的包涵! 相比于白银盟而言,更想感谢大佬的认可,看来我这书写得还行? 《汉官》【感谢暖阳大佬的白银盟】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1章:四方云动【4K】 强大的能量在主炮的炮口凝聚,然后duang的一声,能量炮弹伴随着强烈的闪光和巨大的动能被轰了出去。 一旦出得神殿,喻微言瞧见方才还在自己眼前的巍峨的殿宇竟是一点一点的消失而去。 话语说完,余音不止,如同洪钟大吕,在诸天万界回响。此时但凡有修为者,不论是仙还是凡,都听得清清楚楚。 然后方正直接挂了电话,接着!方正傻眼了,这么远的距离,咋回去?跑回去?估计黄花菜都凉了。 他现在有些担心的是,欧若拉会不会也被梦魇之王给控制了,他心中比较倾向于还没有,因为刚才一个祝融都弄得众人手忙脚乱,如果欧若拉也一起出手,恐怕事情就没这么简单收场了。 选择好了自己要强化的内容,他便找来了南宫燕,让她给自己强化一下,虽然他可以找别的实验室里的人,但邢天宇还是觉得南宫燕是最靠谱的。 面对常云这连珠炮似的问话,红孩儿有些愣住了,挠挠头,他就想不通了,这是哪家的孩子没人看着,跑这闹腾来了?这不是砸场子的么? 在场的人除了星炼外,都暗自替清雨捏了把汗,不过,也都庆幸,这毒幸好不是自己服下的,否则的话,就算解了,以后一想到那些虫,都要恶心死。 “把大车横到墙边来,找东西垫着,能上来的上来!”朱达回头喊道。 她说话的时候,还是习惯‘性’的先微笑,只是那些笑容,再也不像是曾经那样,到达了眼底,让人觉得,她是用心在微笑。 可这么久了,他们除了一开始调动了不少人,后面就没有任何动作。 当然,宰杀了之后,卖方能够留一些鱼杂,也算是当地的一个老惯例了。 而曲洁当然是立刻将那十二集也都发给窦红,让窦红开始安排播放,将这十二集安排在十五天之内播放,这样才能给冥界充足的时间继续剪辑剩下的。 现在是白天,虽然学校有不少人,但是不知道怎么了,许间感觉现在学校有些安静。 长剑刺入紫炎蟒的身体里面,灼热的血液喷出,溅满了黄楻一脸,愤怒的紫炎蟒嘴里再次喷出火焰,黄楻二话不说立马弃剑闪避。 也不知道两人是怎么沟通的,他们也不说成亲的事,只是搬到一起住,相处时也和夫妻一般无二,没有正式的名分和仪式,似乎对他们没有任何影响。 此人虽为佛家弟子,然一心想要追求至高武学,如今初尝一败,只会更渴望实力进境。 可是,如果有工薪阶层会去共情一个资本家,那云清就不理解了,怎么会有人觉得没有躺平任人剥削是错的?如果不是故意说反话,这自我洗脑的功力,资本家看了都得感动的落泪。 不止吴雪峰,队里还有两个跟他同龄的选手,其他人也就最多再打两三个赛季的事,或许,是该从现在就开始注意队伍的新旧交替问题了,叶修略有些惆怅的想着。 张铭也是心中多有感慨,当脱离大众,孤独重新降临,他似乎寻找到了很久以前,疯疯癫癫的自己。 沉思了好一会儿,可能是因为这阵痛苦让我变得冷静下来,仔细在脑中回忆着每个细节,梁海琪都是没有出卖的我的动机跟时间。 不过我的心里倒是安心了一点,这家伙的嫌疑虽然没有被洗掉,但是我对她已经减少了警惕。 “什么?嗜血剑?他怎么会有这把邪剑?”三长老满脸震惊的看着擂台上的林天涯自语道。 看着凌寒阳的动作,林天涯的嘴角轻轻勾了一下,随后,只见他不闪不避,缓缓的抬起了右手,一拳轰了出去。 “那你为何要成为我的骑士,对你并没有任何的好处不是吗?!!!”慕容雪冷声问道。 在顾左右而言其他与坦诚相对里,苏舟停顿半秒,非常果断的选择了坦诚。 老麦哈哈笑道:“那就好,你想玩什么就玩吧,”对他来说,金石集团只是一个装装门面的玩意,对自己无甚意义。 在外星域到处都有可能出现出窍期以上的高手,让他们难以抵御,一旦回到宇凌星,最高修为只能是元婴大圆满,他俩就没甚可怕的,所以一直以本相出现,有着阿黄随时布下的位移传送阵,可打可走,有恃无恐。 那个躺在冰里的regulus也是一样的死气沉沉,浑身惨白,冰面隔绝了所有人去触碰他,他躺在里头,就好像和这个世界都不相关一般。 “哥哥,你回来啦?这个漂亮的姐姐是谁?”床上的男孩苍白的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顾家兄妹则先去问候了顾老爷子和顾老夫人,这才和自己的父母说话。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离死别,而是你和他住在一道屋檐下,而我却住在你的隔壁看着你和他的甜蜜。 第22章:龙虎斗【4K】 初平元年三月,庚戌日。 是日,桃花盛,时雨降。 但看着旷野上那绚丽的桃花,魏哲却忍不住叹了口气。 《四民月令》有言: 三月桃花盛,农人候时而种也。 可种稻、稙禾、兼耕豆麻,利沟渎。 然而此刻河洛之地的良田沃土之上,却看不到一点春耕的样子。 念及此处,望楼上的 他很清楚,若想要让温颜接受自己,必须得先让孩子们喜欢上自己。 “现在我已经不需要他们了,也该是时候让他们为自己过去的愚蠢付出代价了!”宁安泽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距离末日堡垒禁区还有十几公里的道路上,正在急行军的御林军猛然停下,带队的周扬看着远处那笼罩半空的火焰,呆若木鸡。 客厅里忙碌打扫的佣人,见状立刻齐刷刷地低头,只专注手头的事——非礼勿听,非礼勿视。 看到她脖颈上凝固的鲜血,他眼里布满杀意,觉得方才真是太便宜黑衣人了。 以前在山上,师傅也是经常跟他在一起喝酒,那个时候每天也没什么事情可做,喝喝酒也能解解闷。 “圣源光果这等灵物,看来终究是与我辈无缘了。”有人长叹道。 他这次算是功过相抵,一位队伍中出现了谭明这样的人物,是他可以想到的,但也在他的计划之外。 而在这时,客船靠岸,一个黑衣少年提着酒壶从甲板上缓缓走了下来。 王三在看到这个情景之后,就立刻跑到秦墨的那里汇报了这件事。 不一会儿,各式各样的茶点就被端了上来,模样真的是像极了尚武尚院子里的百花。 我们向体育馆奔去。中途木场改变了方向。从最初开始就是打算和木场在这里分手的。 转眼间,江逸枫就被两个金甲卫士拖进房间,跪在了云床之前。只见他鼻青脸肿,嘴唇也已经破了,正在不断向下滴着鲜血,显得极为的狼狈。 “什么宝物?他绝对不可能有这么大的丹海!”齐景明面色不变轻声说道。 半个时辰后,金日饭把北寒门的所有修炼者都叫到了外面的一个大广场上。 只见在距离她十米左右的前方,吴千林正不紧不慢的向她走来,不知为何,尽管无法感觉到吴千林身上有任何的能量波动,但陶怡婷就是觉得对方非常危险。 她就抢过手绢说:“捉迷藏,你可不是我的对手。不过说好,你若输了,今日我来伺候延仲。”苏若瑶说话时,对曹如嫣使眼色。 一刻时后,一行人改向西南进,于半日后进入王军控制地域,反叛军已逼进此处,相距不足三十里。 声音一落,苏木整个后背衣襟碎裂开来,从体内破出的八道巨大的黑漆铁链恍如骨翅,更似手臂一般,钉在黑玉门匾之上,帮助苏木抵挡血柱极光的巨大攻击,滴滴鲜血,从苏木背后流出,沾染了整个裤角。 特别是当黑暗中的那些人,全部掉转头来,用着干涩毫无生气的眼睛,齐齐注视像他的时候。 张月望着这巷子,目光穿透所有污秽,到了巷子的另一边,那是一条长长的街道,闪烁着几点昏暗的灯火,香烟袅袅,在灯火间环绕,一张张带着微笑的忽明忽暗,阴恻恻得。这不是人间的街道,那便是鬼的了。 这个突然冒出的想法暂时被雷羽搁到了一旁,他现在只是想看看当年被镇压磨灭的盾牌是否还有残片遗留,当然,他这样做根本不是出于什么目的,只是因为好奇罢了。 第23章:虓虎吕布【1/2】 “开城!” 随着吕布的一声冷喝,旋门关大门终于缓缓打开。 关门开启的刹那,还未等攻城的靖难义从反应过来,便见一杆闪着寒光的戟刃当空劈下,措不及防之下几名魏军步卒顿时身首异处。与此同时大阵后方也响起急促的号角,诸多义从来不及多想,直接嘶吼着便准备趁势冲入城内。 见此情形,吕布也丝毫不 来到了徐飞鸿的办公室,徐飞鸿把自己的整个楼的图纸拿了出来,现在他要一一排察,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微微一笑,朝着他走了过去。他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满,眼睛早已弯成了月牙,但依然看得出笑容里透着一丝丝的尴尬。 可这样一来也就意味着光抓住一个加勒特是没有多少意义的,想从他身上找到其他潜伏在‘神盾局’的‘九头蛇’成员也是难如登天,因为严刑逼供对加勒特这种级别的特工是根本不可能成功的。 我点头,无奈地拆开信封,在第一行就看见了许老师三个字,不由狠狠一愣。 短信?我还真没看到什么短信,我只顾着百感交集呢,连都没打开,我含糊着应了一声。 她摇摇头推开他,低声说了一句“对不起”便朝着墨子离消失的方向追了上去。 孙悟空此时战意汹涌,凭什么俺老孙就要受到你们的控制?现在他可能不是那如来老儿的对手,但他可以跑,将来再回来报仇就是。 这里面最大的变数,就是那个邱玄光。这个弟子明显被人蒙蔽了天机,那么必然是通天派出去的。 想到自己目前的处境,她真的很是担心,这样下去,将来要怎么照顾宝宝? “你为什么要帮我?”霍永平语气有些沉重,脸上也露出了警惕。 “凌想只是没告诉你她的姓氏而已,你要是好奇自己去问她吧。”天萧立掩饰道。 这开出租车的也是一个老实人,既然自己给人家的车刮了,那自己就得赔,车子没走多远又倒了回来,看着奔驰车里面没有人自己就在车边上等了起来。 “这么说也没有错,但不全是,这个地方其实不存在于行政地图上。”老和尚嗡嗡的声音道出了这个让刘爽差点一屁股掉在地上的秘密。 进入山洞,正中坐着一个紫袍青年,一双紫色的眸子,显得极为妖异。 青寇眉头顿时变得凛然起来,他用眼瞪了两下氅赋,却仍旧说不出半句话。 “白泽,我没看错吧,不过是突破了金丹顺利结婴了,这变化也太大了些。”昙萝嗫嚅说道,唔,连声音也变了。 每个字从他的薄‘唇’中吐出,听在旁人耳中,仿佛大雪纷飞的寒冬腊月,倚窗而坐,独自品着一杯热气腾腾的香茗,袅袅清香弥漫升腾,暖到心里。 恐怕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自己没有死在敌人的手下,反倒被自己的主子杀了,这是何等的悲哀。 将青冰荷放下之后,紫玥并没有离开,而是就这样一直盯着后者,面无表情,根本就不知道她现在想什么,而且她全身的花瓣以及眼瞳还是之前战斗的红色,这让青冰荷根本无法得知其情绪变化,一时只能心虚的笑了一下。 感受着肩头那柄寒气森森的血红色长剑,皮仲一动也不敢动,他刚才已经领教过这把长剑的锋利了,甚至是连宁肃那柄地阶高级的武器也被一削而断,他可不认为自己的脖子,会比地阶高级的武器还要坚硬。 第24章:当面背刺【2/2】 听闻林云的话声,何天虎脸色已经阴沉到了极点,作为何家家主,半帝强者,何天虎自觉要捏死林云不过是动动手指头的事情,不过,面对自己,林云表现的却是极为平静,丝毫没有惧怕之意。 说到这里,刘千岳便沒有再说下去了,他只是静静的看着邪风,几人之中也就他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了。 微弱的对话声隐隐传来,顾南连眼睛都不用抬,就知道是侧后方的一对姐妹在对话,谈论对象自然是自己。 “想让我删除照片,可以,拿二十万块钱来。算是你给我带绿,帽子的补偿。顺便咱们再来一场恩爱,这里环境挺好的,也没人打扰”王锦东脸上带着奸计得逞的笑意。 “我现在就可以治疗,这里有银针没有?”误会解除,徐大山没有再迟疑下去。想要将蛊虫逼出,必须以天地玄针刺穴。 她不是傻子当然知道这些箭符的威力,但是少年做的一切只是为了李叔的一个承诺? 深海之王的卖相是很不错的,他一身海军军装,身上甚至挂着盔甲,但在顾南的拳头前,有没有盔甲都是一样的结局。 第九日晚,航空母舰已经全部建造完成,包括七级防御阵阵盘也已经被装置在了航空母舰之上,作为整艘舰体最核心的地方。 伴随着这人的话,十八名何家人纷纷祭出自己的武器,随即一拥而上,同时对林云展开了围杀。 话音落下樊星落和李昆两人身上同时爆发出一股恐怖的王者威压,两人的修为都是二转魔王境,然而,自两人体内所爆发出来的威势,俨然已经堪比三转魔王境王者了。 而且,挖沟渠是重体力活,每日即便有一斤半粮食和鱼汤喝,一旦赶工期,必然会有人扛不住。 在他们的眼中,疤眼最后那本可以终结比赛却葬送了自己的行为绝对是作为庄家的斗兽场弄得手脚。 然而刚刚跃起,就看到杰斯闪现向前,抡起大锤将他的身体砸退。 冯星辰端起三种酒,分别喝了一口。还别说,这里的酒品质不错,甚至有一种深红色的,酒度47,回味十足,比地球上的顶级华国酒更有滋味,让悠悠翻译后,知道这是瀚海星特产紫米酒。 熊岩说个名字,楚轩就什么都懂了,还贴心的摄像头后面,还没想明白的智囊们解释了一下。 “你觉得这个事情该是你问的吗?”陈十三敲了敲胸前的银蛇徽章。 这种房间猛然之间让齐沉有一种回到了前世的感觉,三号城里面虽然也有高楼的存在,而且不少。 千珏被动的第一个印记,会随机刷在一只河道蟹上,这把haru的运气很好,印记刚好在下路的河道蟹上出现。 那么,今天,他再次将自身的梦想刷新了,不知道,这一次的梦想,是否能够实现呢? 山坳处,这里有一座无名的山蛮部落,乃是无数的逃亡者组成的避难所。 也许是以前内心的情感压抑得太狠,所以现在才回猛烈地爆发出来,将以前想做但是因为面子或者傲娇等一些缘故没有去做的事,都做了出来。 “多了没有!”莫嵩父亲的话不带一点商量的余地,说道,“看不上眼给我,我都还不舍得呢!”说着,手朝着陈叔那里抓去,好似要将那瓶子抢回来一般。 “不!”血月被击碎,裘恨带着浓浓的不甘心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怒吼。 曹卓也命令己方敲起了战鼓,以壮军威,又有数十名军士憋足了气力,吹响了巨大的hào角,曹卓坐在高大的战车之上,看着颇为雄壮的军士,颇为洋洋自得。 “看,我的道魂!”莫嵩笑着,同时心念一动,有着淡淡的虚影重叠出现。 赵慨在燕都城的这些所作所为,虽然都是赵慨本人临时决断的,但是他前去燕都却是赵显授意的,这步棋是赵显算计北齐计划中极为关键的一环,容不得半点差错。 雪恕寒早已被吓破了胆,哪里敢硬闯这傀儡大阵,白光一闪便转头射向旁边的乙字洞室。 而理仁在最前面,手上根本就没有盾牌,只见他用脚一踢,把地上一具尸体拿在手中,挡在了自己的身前。 这一刻,山下的林汉终于又一次露出了一丝笑容。在经历几番波折之后,一切又都回到了预定的轨道之上,宇流明绞尽脑汁所取得的几次战术上的胜利并不能改变此战的最终结果。 王治自然是不为所动,死皮赖脸的留下来,看看能够帮忙做什么。 张全也附和着说道;对对对,我们先送薇薇她们回去,晚点在回龙虎山镇。 躺在床上,揉揉肚子,顺手把柯柯往怀里搂,柯柯醒了一下,看是我,又往我怀里拱了拱,闭上眼继续睡觉,猫咪的体温相对人要高一些,抱起来暖烘烘的很舒服,柯柯也很舒服。 这个时候,大周郡国的那些天骄,皆是神色微冷盯着大秦皇国的天骄,显然,他们害怕萧凡受不住他们的嘲讽,赫然出手。 我走到石室门口说道;你们等着,我去看看是什么情况,说不定有暗道可以出去呢。 社员们的游兴都挺高。但是凌朗的感觉并不好,从一进将军庙门,他就觉得魂体震动,神识不安。从两边侧门来到后面的衣冠冢处的时候,心潮颤动就更强烈了。 追寻了半天,这痕迹最终却是在半山腰处一个巨大的山洞前消失了。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不知道事情根本恨了你四年对不起,害死你家人对不起,用了你的寿命对不起。 第25章:后患【为暖阳大佬加更】 随着不断调整,抛石机的准头越来越高,旋门关上很快变成了炼狱一般。 即便是胡轸这个守将都不敢继续待在城头之上,只能下城暂避。 他也想过再派一批人马捣毁魏军的抛石机,但胡轸刚表明这个意思,麾下将校就一个个沉默不语。 虽然他们相信胡轸这么说是真的为了战局,但谁也不敢赌他的人品。 没 长发披肩,那位大人物站立虚空之中,负手而立,目光落在远处的石猴之上,隐隐有些忌惮,开口问道。 等到幽九帝破封,挥手之下,此九帝神扇必冲破林焱身躯而出,那他必死无疑。 我急了,伸手去推那冰柱,可是那冰柱有水桶那么粗,根本就纹丝不动。 半日之后,林焱目光灼灼,天地间四方之力不断的汇聚,其张口之下直接将这等力量吞噬。万古轮回体,可吸天地万道力量,如此体质也使得林焱的力量几乎不会枯竭。 “主动来找你?”徐抹阳眨了眨眼睛,似乎有些领会焱寂城此言中的意思了,血族与狼人族自称是魔王的虔诚信徒,而那位一手创造“天堂”的神也拥有着自己的神圣军团,或许,这三个势力就是最好的切入点。 “去死吧林焱!”灵无缺爆喝一声,那魂力带着无敌的横扫姿态,冲着林焱而去。 这就是帝江一族的可怕之处,领域之中有用神灵的伟力,恐怖无匹,更何况以对方的修为,丝毫不弱于陈丹青,此刻终于开始发力,每一击都无比强势,狠狠镇压而来。 “夜幽,那个,能不能让我试试看?”我皱了皱眉头,虽然不知道有没有用,但还是想试下。毕竟如果凌娜死去的话,晴雪就永远消失了,这个结果也不是我想看到的。 林云和九泉冥帝二人配合得十分的默契,穿梭空间之盾,诛魔剑和地狱锁链齐齐降临,又一次将战天魔圣的魔气铠甲摧毁殆尽。 裴汉庭又不敢在林芯蕊面前露怯,他是知道的,只要自己稍露端倪,以林芯蕊的性子,不但不会大度的放他一马,还会追杀到底,务必把他彻底放倒才算完事。 青云却还是不敢放心:“他怎么会到锦东来?”莫非是上次龚知府送进京中的急报被他老婆的舅舅截下来了,落到他手中,他赶过来消除隐患的?青云心中暗骂一声,只觉得自己的大危机到了。 没关系!不能拔剑,乔东少校还有一双练过十二年的铁拳,他身一挫,踏地上冲,用身体掩护住横行,挥双拳正面堵截攻击。 “张天舜你不用做梦了我既然当了刺客就已经决定抛弃骑士荣誉了拿这个话来刺激我没有用的。”这名耶稣姿势的剑神大声的吼道。 对此,亨利一句话,就囊括了自己所有的心情。好不容易把自己的国家队送到了这个舞台上,但是迎接来的,却是这样的后果,换上了谁来,谁能够受得了这样的事情? 问题是,当着阳贞燕等人的面,谁动手的情况一清二楚,也别指望她们会包屁,后果将非常严重。 “他感觉整个幻境世界也停顿下来,他听到穹苍之上那些‘造物主’的交谈声。 被崔永正这么盯了一眼,马必经早已是从头顶凉到了脚后跟,心知事情已经败露,再对崔永正献媚已是无用。马必经已经开始疯狂转着念头,为自己谋求后路。 第26章:危·机【为暖阳大佬加更】 “快~快关城门!” 好不容易进入旋门关内,胡轸不等下马便大喊道。 但不等城门处的守军动作,后面还没来得及进入的凉州骑兵抬手就是一箭射去,顿时一片箭雨便笼罩在城门周边,将试图关门的守卫射杀。 毕竟都这个时候了,谁他娘的还管他什么凉州大人? 吕布的事情可就在眼前呢,胡轸这厮要敢强 尽管段明渊已经提前做好了这份工作不好干的心理准备,但却没想到情况要比他想象中还要恶劣得多。 看到离高墙越来越近的军队,沈枝意直接从空间里拿出一台轻机枪。 虽说在无人机上放录音搞宣传这一套是她想出来的没错,可是她没有想到。 离他们也越来越近,他们也都听到了那离他们越来越近的蜂鸣声。 宋云染此时心里已经完全对他改观了,这个阴险狡诈的人,怎么这么的聪明。 面对秦德这等大人物,关河自然是诚惶诚恐,不过,在徐百川的协调下,关河才稍稍安心下来。 大概是熊家老爷子也知道,熊涛这断腿如果继续拖下去,最后哪怕是治好了,也很有可能会造成一定的残疾。 没时间在感叹道具的神奇了,连忙一一试锁,随着咔哒一声传来,涂以林赶紧走出这个洞穴,看着下面厚厚一层的怪鱼,直接化出蜥蜴的爪子和尾巴,贴紧墙面向何晏的山头爬去。 都是不务正业的街溜子,他们哪有钱来四平饭店吃饭消费,坑孙利航这一餐就怪不好意思,不愿在坐什么包厢。 自家夫君这段时间不是坐桌子边上就是打地铺,都没有在一张床睡过,没想到在外面居然会这么照顾她的面子。 他们虽然早就知道能够被请来的皇家供奉,必然是一方大佬,都不会是简单的人物,只是没想到,李耀威能够将枯老请来。 就在众人沉浸在卯兔带来的震撼之中的时候,虚空忽然炸裂,就在姜玉轩的头顶,出现了一条通道,一股古朴荒凉的气息在这股通道之中传来,这是一股比至尊气息更加恐怖的气息,充斥着嗜血和苍凉。 “轰!”明玉尺轰出,轰击到了光门之上,光门涟漪一样的荡漾开来,居然没有什么大的伤害。 “不知云老板,贵拍卖行派出保护我的高手在哪里?”叶秋转回到了一开始的话题上。 那司命星君每次讨来的符咒只有几张,看看人家二郎真君,一来就直接砸了这么多符咒。 “我哥?!我哥要回来了吗?”刚子还没说完,潇潇就把话茬抢了过去。 而且正是由于,任何人都可以前来,所以这云山城中也云集了域外许多的高手,形成了一个极端繁荣的城镇。 趴在白石地面上,半晌,贾清总算是清醒了些,除了双腿之外,居然重新获取了身体的知觉。 “哈哈,好可爱的兔子,不如陪本姑奶奶好好玩玩。”白裙飘扬,娇躯晃动,姜玉露银铃一样的笑声响彻,她身躯挡在了雪龙大妖面前。 孙志辉与唐枫通完电话之后就窝在沙发上叼着烟发呆,董云磊则坐在一边屡刷着唇边的两撇假胡子,表情很是臭美,而对面沙发上则端坐着一名颇为精干的年轻人。 我去!这就是遍地黄金的香江电影?卢灿彻底懵圈,撑着脑袋,晕晕乎乎。 司龙神罚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若是想除掉自己的话,大可在黑神学院的时候就动手,那时候自己才不过帝王境,但是他们却没动手,而是让自己成长到幻神境界,这里面有有什么阴谋。 第27章:软硬兼施【1/2】 话说颍川郡这这段时间可算是倒大霉了。 自各路诸侯讨董之后,摆在洛阳家门口的颍川郡就似乎成了出气筒。 有事没事儿,董卓麾下的羌汉骑兵就喜欢过来逛逛,不过大多都还只是外围祸害,像吕布这样深入颍川郡活捉太守的事情还是头一次发生。 故此当颍川太守李旻被吕布生擒之后,整个颍川郡上下顿时风声鹤 “我今天就向上级汇报。如果僵尸的事情属实,那这件事情不仅仅是和日本人的战争问题了,也许这件事情要远远过我们的想象。”梅若汐道。 利沃诺球员大惊失色,匆忙倒地封堵,麦孔咧嘴一笑,这个地言,他已经可认打门了,但是他却做了一个假动作,假射真传,轻轻挑给禁区右侧的方言。 m大前锋9号孙浩看了一眼远处进球的方言,他作为m大校队队长,连忙跑回去提醒自己的队友。 龙崽子倒是真的不介意,她看其他人其实心里有不爽,可迷妹明除外。因为如果说先来后到的关系,迷妹明是最先说她喜欢王太卡的,那时候龙崽子还不知道王太卡是谁呢。 云初将扎好的马尾松开,乌黑的秀发顿时扑散开来,随着窗外飘来的风轻轻舞动,别提多诱人了,方言心的又是咯噔一下。 沈长风在看颜菲的资料,原来她口里一直念叨的沐晨就是她的初恋。 东南往前一步运目而看,茅屋中只有一个竹床,上面柔软的茅草凌乱无比。 宋香菜忽然笑了,此时的她一点也不担心自己的安慰,她只是觉得自己可笑,已经过去这么多年,王太卡对她的影响居然还这么大,甚至能让她以王太卡的思维去思考一些事情。 “慌什么?不就是空间裂缝嘛,时间和逻辑还稳着呢,至少还有五天功夫。”老武依旧和之前一样,什么都在意。 如果有人在看着许国强拿着匕首冲上去的话,就会发现,许国强周身环绕着一股白色的雾气,当白色雾气靠近虫子的时候,爆炸了,耀眼的金色冲天而起,比太阳更加耀眼。 陆希也不想陆耀会有这个举动,心里多少有些疑虑,她和陆耀没好到这个程度吧? 公子沧月抿紧双唇,呼吸粗重似喘,一双精煁而寒芒的双眸睁开,他紧紧按压着阑袍的大剑,指尖几番攥紧,早已按奈不住,亦准备不顾伤势冲赴城楼杀敌,却被孙先生牢牢地牵制住。 而高严这几天也非常安分,除了偶尔陪着陆希外出散心外,平时不是在官署就是在蓟王府,任何人送请帖他都不接,陆希甚至连娘家都不回了。 此刻的她,手不能动,身不能移,她脑袋无力地垂下,原本的发髻早已散‘乱’垂下,发上全是染上的血,那猩红的血便顺着她的面颊轮廓滴答滑落。 因为她目接受的任务乃蛮夷阵营,所以这牢狱囚犯的颜色才是黄色,她想若她代表的是三府,那颜色铁定为红色。 ‘好,提升我的修为,能提升到多少,就提升到多少。’慕轻歌突然对她道。 叶宁看着贺晋年眼底如同燃烧着的冰蓝色火焰,只是这样的火焰散发着的不是热力,而是可怕的寒。 陈白起被挂在白骨般腐朽的枯树下,沉重的身体被黑风鬼怪围绕吹动,衣衫湿透、微微摇晃。 高严听到陆希的声音,下意识的脸上就露出一个笑容,“好。”等入内后,突然发现皎皎只叫了他一声,就低头去翻袁敞那堆破烂货了,不由握了握拳头。 第28章:彼之蜜糖,吾之砒霜【2/2】 “胡轸该死!” 洛阳毕圭苑中,只见董卓勃然大怒,直接将案几踹飞到一旁。 “狗才坏我大事!” 但即便如此董卓也没有消气,直接从堂中守卫腰间取过手戟朝信使掷去。 顿时那信使便一脸惊恐的被穿透胸腹,惨死当场。 董卓见状这才略微消气,不过依旧坐在榻上满脸怒色,气喘如牛。 与此同时,林夜长啸一声,声威如龙,便是向着几人纵身而上,峨眉派的几人虽是负伤,却远远未到失去战斗力的程度,再次将真元提起,与林夜战成一团。 那些警察们见方颖也不再情绪低落、萎靡不振,深感欣慰,与此同时也觉得再不便打扰,所以,又一番客套,都安心里去了。 这一下巴恩图的士兵被野猪人打飞了好远,身体重重的摔倒在地上,没了气息。 “汇报”蓝雪的身体状况。但是在徐暮杭看来,今天的孙晓琳跟往常相比有着很大的不同,她的脸色稍显苍白,在对自己微微颔首之后就匆匆忙忙的准备离开,并不打算跟自己说话。 持盾牌者高吼一声,先一步冲出,光着膀子的持矛者也不甘人后,随之一起冲出。 其实这些八哥内心也很明白,就是正正因为不说,好多事情都阴差阳错,变的更错综复杂。可是,不管事情再怎么糟糕,目前又能有什么好办法呢?身单力薄,还不是仍旧无能为力,想下贼船都身不由已。 “托你的福,我没有时间休息了。”段美夕一直低头整理着相机,根本没有抬头看他。 教官的声音越来越大,这也吸引了周围还在训练的学生忍不住过来围观,结果黑压压的上百名初级学员把亚辛格和这名教官都围在了中间。 莫听还想说什么,被体育老师瞪了一眼,就把话憋了回去,乖乖做伸展运动了。 李尔答到:“好!我马上打!”李尔把电话接通了之后递给了徐斌。 张督察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在苗志华的眼神示意下,转身关门离开了。 袁华有奋斗和新上海滩两部作品,加上几首歌的人气热度,在三线中属于偏低的那种,让子弹飞上映后应该能稳定下来。 倒不是他舍不得花钱,没近距离接触过,不知道景恬尺寸,具体爱好,肤色对什么过敏,买了人家用不上就尴尬了。 在南域之战中。他以一己之力,独战被神化了的不败战神千寻羽。在武战复仇战中,杀伐果断。战力无边,为武战这边的第一战将,立下了赫赫战功。他用自己的行动证明了自己的传说,并非浪得虚名。 但在天青牛蟒耳中,如遭雷击,莫名的灵魂颤栗,以至于浑身冷汗直冒。 万幸,她这个古代相公,还不算是那么大男子主义的人,否则她真是不知道怎么忍受。 那些法师们,就像是用胡萝卜钓竿牵着的驴。一个劲的向着胡萝卜的方向走,却一辈子也够不到。 那飞羽会的强者脸上一滞,齐伟都不是对方的对手,他上去那不是送死吗,所以放出一句狠话就让人抬着齐伟的尸体灰溜溜的逃走了。 苏离咬了咬牙,下一刻,嘴角挤出一抹极致温柔的笑意,主动朝着那道风姿绰约的傲人倩影走去。 袁华身体一软,深深的吐了口气,假装淡定的一步步走向休息椅,那里,赵丽影赶紧送来水杯。 第29章:憋屈的魏军【1/2】 魏哲的回复很快便传到了洛阳。 董卓得知大怒,也彻底打消了最后一丝侥幸,决定亲自征讨。 当晚酒也不喝了,宫妃也不玩了,昔日的那个悍将董仲颖仿佛又回来了。 然而次日当他穿戴好甲胄,骑在雄骏的战马背上时董卓却发现一切都变了。 曾经能左右开弓的他,如今连手中的角弓拉开都有些费力。 在之后,几个皇子都不怎么受重视,直到皇后产下顾明玥之后,永历帝才又开始对皇子们上心。 可凡事都有例外,在众人作鸟兽散时,还有几个痴迷于姚黄美貌的公子哥不肯离去。 “我自然有自知之明,只是有些奇怪你是如何知道那些事情的。”左丘黎夜吗?她知道来此的人不会是他,只是心存侥幸罢了。 而距离市级锦标赛只有不到三天了,包括无弦弓箭和市队在内,整个江州市的弓箭队伍都在摩拳擦掌,所有的选手也都等着在赛场上展现出最强势的能力。 刘东当然懂。蔷薇基地的那些人,哪一个的手上不是沾了一些人命的。一旦少了强大的庇护,可能还没来得及去过她们想要的正常生活,就有可能被人送进去了。 怎么办,傻子都看出不妙了,还要继续进城吗?前方汽车已经堵满一点缝隙都没有了,要进城也只能靠两条腿继续。 没想到西西比我还着急,现在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就等着开机拍摄了,这本来就只是一部以广告为主题的微电影所有没那么讲究,演员和服装道具到位后便开始准备拍摄工作了。 她们这厢才说完,那边被气得俏脸阴沉地似能滴下墨来的张茹梦果然发作了。 然而她一出手,身旁的庙简便已经捉住了她的手腕,另一只手拧住她的胳膊,直叫她痛得‘抽’气了起来。 看人家紫玉多好,一只漂亮的紫狐狸。那火凤虽说火气大了一些,也还是一只漂亮的凤凰。 面对叶尘,或者说到这个时候面对任何对手叶晨都不敢大意,直接变身成黄金巨人,他如今最强的状态,狂暴的煞气如火山喷发,与叶尘的气息截然相反。 高台上都是修行者。这两人插不进去,而也不好就这样回到包厢,所以选择在门口等待。 她不想这样的,可是她没想到,来破坏她跟周治平关系的人,竟然会是厉衍跟穆影笙。 这么多年过去,她说谎依旧是一个模样,生怕别人不相信就故作坦荡的看着对方。 “真的吗?那太好了!如果这鱼真的可以吃,那么到了冬委可以不用饿死人了。”逸听了她的解释,心中又是一喜。 乍闻这消息时,叶嫤正坐在屋中软榻出神,目光也跟着紧了紧,待沉默片刻,终是一言不发的起身朝屋门行去。 童心不屑的嗤之以鼻,不过她的目光忽然定格在了瀛王手里的扇子上。 没想到守这太微殿的天兵比凡界那传说中的包黑子还正值,说死也不让夜白进去。 大概的意思是她昨天选择压下来是正确的。他们这样的家族,确实不能容许出现一丁点的丑闻。 城池周围是广婺的草原,无数的牛羊正在悠闲地吃草,远处的河水清澈透明,城池主干道上,多数人都是步行,少数人则是骑在牛背上。这番充满游牧民族气息的环境,就是如今的冀中大地。 那古笑了笑,道:“长夜无眠,我特地来找新结识的朋友畅饮一番,这是天狼族特酿的土梅子酒,顾友人可品尝品尝。”说着,他手臂一扬,已将手里的那黄色大葫芦抛了过来。 第30章:恶心的董卓【2/2】 正如动漫中的一样,韩非用那什么类似于荧光粉一样的东西诈了一下姬无夜,让姬无夜以为韩非已经知道了军响藏在哪里。 这是修为达到金丹大圆满之后,修士才能掌握的一种手段,狐狸现在的修为,尚是停滞在金丹后期,却是施展起来娴熟自如,毫无一丝滞涩。 冯队长听到这话,顿时就不说话了,没想到最后的战斗居然是以这种方式告终的。 她算了一下华夏的时间,正是慕千城上课的时间。只得把回电话的想法压下,然后回了一条信息。 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虽然猴子有些本事,但他们并不认为它比得过坐在金莲上的老头。 用力的呼吸着,用尽全力的去看着,现在每一缕寒风,每一次痛苦,对祂而言都是那么的美好,不断告诉着祂,祂还活着,如此真实的存在着。 毕竟,他的身份不上不下,被林氏集团的人看不惯,也是正常的。 而那些几乎围的水泄不通的男人,终究愤愤不平的瞪着林昭离开了。 一边看着,杨凡拿起水果盘里的竹签,穿了一块潘石榴,放到嘴里,一口咬下,然后又嚼咀了几下,随着“沙沙”声,一种潘石榴独特的水果香味顿时溢满嘴里。 纳米电池,稍微有点电池常识的人应该都听说过,这是用纳米材料制作的电池,能量密度较普通电池大幅提高,伴随的电量也就大幅的提高。 副殿主低吼一声,手中长剑剑光闪烁,一道道剑气激射而出,形成一条条张牙舞爪的狰狞巨龙。 所以,当第六个球朝着他飞过来的时候,唐飞握紧了球拍,朝着网球狠狠得扣了过去。 daisy本想凭着自己的魅力,从甘凉的嘴里套一套他的身份和来意的,但是让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甘凉居然发现了她的身份,而且还突施毒手,一掌把她打成了重伤。 还不够?众人齐齐失声。这样杨总都不满足,难道他还想开发一款全能型机器人不成? 她眼珠在乱转,明显不信。杨凡懒得理她,走出座位,向会客室走去。 “姐姐,你醒啦,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吓死我啦?”看到李雨婷醒来,李美琳赶紧来到跟前埋怨着说道。 就差指名道姓骂了。市场部总监低着头,不敢反驳。滴滴是程维创的,他只是后来加入而已,在公司程维的威望比他大多了。而且这件事确实也是他的错。 试想如果被这么多超级蜜蜂淹没后,会是个什么样的场景,聂风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两人走了许久之后才到了一处偏僻无人之处,上官行儿却是如释重负一般长长的吁了口气,脸色却是微有缓和。 这一天,慕渝的病仍是反反复复,整个府第里安静得有些诡异,不见慕程来探问,也没有姬妾来探视关心,就只有东明不时地出来换水,还有就是梅子嫣去诊脉开方。 “麻烦你了,还好这些资料你都还记得。”所有的讯息规整到位,彭明松松了口气,同时也向谢非凡表示了感谢。 “但我其实一直都有喜欢的人,很早就有了。”杨锦鲤心一横,说道。 虽然号称长篇,不过实打实的也就十万字,而且言情本身语句优美,但是对于看惯了悬疑,懂得紧抓核心剧情的谢非凡来说把其中的水分挤出来完全没压力,可能也就宁珂洗个碗的功夫,就已经看完了六章的内容。 林姝的肚子咕噜叫了一声她才想起来苏嚯没吃饭该饿了赶紧去了厨房。 姜秀云的房间里虽然不是很乱,但是因为刚刚搬进来还没有来得及很好的整理,所以就显得有点儿乱了。 “是的。我之所以……”我之所以选择复明而不是要回记忆,是因为我相信你说的一切,我需要去印证这个真相。 “我知道谢非凡肯定不是简单的人物,可是只要她还没结婚,一切就可能有变数,不是吗?之前她跟高飞,不也是分手了吗?”雷奕明坚持道,有些时候,当你习惯了做某一件事的时候,并不会那么容易放下。 毕竟,现在可是在自己的城主府里面,其他的人是根本就听不见陆不二究竟是和罗西说了些什么的。 它的元神被黑白光束笼罩,在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迅速粉碎消亡,直到最后一团魂火燃尽,此间终于是彻底归于平静。 壮志凌云杀人升级的消息没一会就传遍了追杀的队伍。无数人惊疑不定,不敢再去追杀壮志凌云。只有一少部分人,怒斥这些人用假消息骗人,依然踏上追杀壮志凌云的道路。 ”什么情况~我怎么觉得,这不是我的房间一样!”独孤月忍不住的嘟囔道。 张伟笑道:“都说是隐藏副本了,哪有那么容易找到。好了我去看看。”说着向前方飞去。 第31章:简册重辉,大道未央【5K】 初平元年夏四月,丁亥日。 邙山大战之后赵云率兵趁势拿下函谷关,但由于孤兵深入便不敢再继续追击。 与此同时,宣平门外。 看着铜驼街两旁的残垣断壁,宅邸废墟,魏哲一时无言。 极目望去曾经高耸的南宫、北宫此刻也化作尘土,只剩下焦黑的宫墙。 百里之内,竟看不到一点鸡犬人烟的痕迹 如果手中的剑再次进化,在罗然与这些派系派来的精英弟子的斗争中无疑会起到更为重要的作用。看着那些面带勉强的微笑,不停地骂着自己的人,罗然娇的讽刺越来越强烈。 陆羽和其他新兵一样,察觉到虫族地面部队有合围他们的意图后,立即各自寻找突破口,试图自救。 杨菁一愣,眼看着栾飞朝着自己眨了眨眼睛,终于忍不住扑哧笑了,然后一把伸出手来,搂住了栾飞的脖子。 但罗然点了点头。最初的预算是20左右。现在只有27个,但不多。但仍有两名高级军事将领陷入困境。显然,这是慕容家族的最后一个家。他们真的全力以赴。 这扇子玩的溜了,的确潇洒飘逸,配着一身翩然长衣,时而合上折扇,时而“唰”地打开,既符合时代感,又积淀出历史的悠远,让人有种恍如穿越的错觉。 最后,罗然得出结论,这些洞是身体进化的结果,溢出的游戏技能也非常有价值。这些游戏技能对身体非常重要,特别是对于那些提供宝贵能量和能量的活跃细胞。 没错,是真的傻了,常青这边的人以异人城百姓居多,真正训练有素的士兵只有四千人数的新军与四大家族几万人的族兵而已,玄阶为主,地阶为辅,天阶强者只有陆峰陆远两人。 如果,记忆欺骗了你,你还能怎么办?如果,连你自己都在阻止你前行,那么还是否应该向前进?如果,所有的一切都是幻想,你又该怎么从迷失之地寻找回真正的自己呢? 一招输了,可以认为对方是侥幸,而一连被摔了两跤,这个胖泼皮的气势就有点偃旗息鼓了。但他一想起那沉甸甸的一百枚开元币,便想到了香喷喷,娇滴滴的姑娘们,于是咬牙止住了哼哼声。 毕竟,栾飞始终笃定的认为,自己虽然拥有这个时代最为强劲的武装,但本质上对大宋的危害程度,怎么也比不过四大奸臣吧?凭什么,四大奸臣过得那么惬意,自己却偏偏要担惊受怕? 手刚碰到门把手,那几人却又饶了回来,进了隔壁房间,片刻后,就听到几个男生的挣扎和呼救声。 到现在,赵羽甚至感觉脑子跟浆糊一样,完全无法分析!哪怕想分析,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分析。 能参加阴席的人肯定是行内互相信得过的人,再加上怕被人算计,往往会在附近安插自己人手。 谢亦窈听了有些愣神,等她想要跟天道老头说谢谢时,却发现白雾散尽,她正站在屋子中央。 贺钦钦一听到黎晗那充满激情和生气的声音就觉得烦,她正准备回房间窝着,手机响了。 谢亦窈急的团团转,她不停的在联系自己的统子,可是任凭她怎么呼喊,怎么骂它。 周泰就“有子曰”写得顺,还把“曰”字写窄了,他在原字基础上将左右外框加粗,哎?挺好。 林七七等了半天,没等来他大哥掏口袋的动作,瞬间有些失望,脑袋都耷拉下来了。 第32章:大汉守墓人【4.5K】 威海呆呆的坐在原地,有些不知道作何反应,甚至就连手机从他的手中滑落掉在地上他都没有发现。 硬要相比的话,大千世界在这一点光辉演化的世界面前,就如同刚刚成仙的天仙和混元圣人的区别,其中相差不可估量。 昨夜又是打斗又是雨夜的,温若初实在是太困了,如今还不想睁开双眼,只凭着感觉往江宴之怀中凑。 李来福回到自己的座位窝窝头和玉米糊都已经摆好了,中间的大碗是一碗咸菜。 往年原主啥活不干,拿了贺临渊的津贴就去县城下饭店,留贺临渊跟两个孩子在家吃冷灶。 所以,曾经天网使者来到万水市的时候,第一时间便是将万水市的情况报告给了神京方面。 而罗逸和其他人也都没多坚持几秒,所有人,都是抱着垃圾桶吐了起来。 静然站起来,朝我做一个观音法指,又恢复了她那种清静出尘的模样。 想起不久前暗卫传来的萧府的消息,犀利的双眸微暗,看向台阶下的江宴之。 只见它伸出一只龙爪,抓出一条水箭,对着大圣的位置就是一射。 阿涛给自己和倩倩买了游泳裤,这是泰国当地风景的服饰,花花草草的,与其他游客融为一体,这要是找人那可难喽。 “不好!”四大护卫吓得亡魂皆冒,几步抢到悬崖边缘,却见勾魂车背后飞出的几把钩刃,错落有致的扣进了山壁,拉着庞大的车体向山壁撞了过去。 “煲汤?你怎么就没有给我喝过?”南宫霖毅语气酸的所有人都听得出来。 “既是应檄而来,当时我等同道,走走走,咱们一起出去看看。”老好人孔融如是说道。 千默在昏睡中隐隐约约的听到了欧阳樱琦的声音,醒来才知道欧阳樱琦真的在他的身边,这种感觉像是在绝望中又看到了希望。 昨天俞升在经历了第八次天劫后,欧阳雪扫到了俞升再次出现了那种精神力微弱如同半死亡状态的情况,而且又是过了几个时辰后俞升才给他们回消息。 老钱从火神卫手里接过一只铁嘴金鹰,又取出一卷风筝轱辘似的长线绑在金鹰脚上,才扬手打了一声呼啸,驱使金鹰向湖中心飞去。 出于解决隐患的目的,天启觉得有必要把话说明,因为他知道现在的大明有包藏祸心的还有飘洋过海来的什么人都有,一个独立于朝廷体系外的有自己独立思想的政治集团,很容易被蒙蔽而走火入魔。 陈冬生满脸的疑惑,但想着鱼儿的婚事只能她自己拿主意了,就点点头回去了。那些等待鱼儿来的人听了陈冬生带回来的话后,个个都傻眼了。 躲在柱子后面的乘客早一步翻身避开,手中早就准备好的手雷,向着敌人扔了过来。此时刘璃最好的应对手段应该是升空,但他却直接横扫一翅,击飞落来的手雷。 “你叫做什么?你跟我说说,为什么你们会自愿在这里干活?”李开复说出心中的疑问。 “中药材是我买的。”夏玥同样道,她们是要和池冰岚抢功劳呢。 他不想要成为这座监狱,那些管理员口中的实验体,那么久必须要抓住一切机会,从这坐监狱逃出去。 到了张家府院后,张家最近招揽的所有修士已经在家中待命,这是张沐阳刚刚在飞机上传出的消息,张家所有江湖修士,全都都要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回张家。 说完,秦广手掌翻动。水果刀已经对准了自己。滋啦!一下,再一下。两边肩头顿时被刺穿了。 桃金娘的价值从很多方面上来说,都比夺体者自己的附身魔环对魔像之子更有意义,如果魔像之子的余孽真的还存在并且活跃着,你觉得他们怎么可能放任重宝落在我们手里。 林风当然不会吃干抹净就不管了,霍百里这个事情,迟早得解决的。 而且赵欣悦修行星际广场舞有成,身体素质提升了许多,体质也极好,所以体力更强。 “忆星,过来下。”听见托尼的话,刘恒朝克隆出来供忆星操控的生化人招招手,说道。 本想的是,等赢下比赛,立了功劳。论功行赏的时候,好借口即将突破,申请学习黑夜神拳。 毕竟,楚帝国也好,大乾朝也罢,国都都是金陵。以金陵为名的学府,在这两朝是什么地位,想想便能得知。 栾虎抽刀,一刀砍断锁着牢门的铁链,打开牢门,把看到他抽刀砍锁链而惊吓的往后退缩,却不敢出声哭闹的孩子们一个个抱出来。 这些骑兵,将扎营在天狼大帝身后十里处,随时能出兵救驾,绝不能让天狼大帝出现意外。 接连被否定让冯三妮把这种想法压了下去,这么多年,她也以为自己已经忘了曾经有过的不甘。 李清看了看天色,已经昏暗下来了,天边的火烧云蔓延了半边天,将天地万物都披上了一层温暖的橘红色。 后来见曲冬菱插手教育娜娜,不忍心看娜娜被压制,才出手干涉。 黑老鬼速度丝毫不减,浑身冒出黑气,双拳打出层层拳影,轰碎了高温下的鹅卵石。 于采蓝也发现了,跑过去观察着那些树枝折断处的痕迹,树枝被折断了几十根,而且都是在人身高能够到的地方弄折的,这已经很明显了。 因此前几天翟跃武想起这件事的时候,便吩咐卫生厅副厅长安国雄去办这件事,本以为这事儿一说也就成了,没想到临时还出现了波折。 瞬间造成600多滴血的伤害,皇陵人偶的血条肉眼可见的短了一截。 关于玉玺的问题 关于孙坚有没有在洛阳找到玉玺,历代史家看法不一。 首先汉献帝登基的时候,《后汉书》明确记载是太傅袁隗将刘辩扶下御座,解除玉玺印绶并转交给刘协。 ----------------- 《後漢孝靈皇帝紀中卷第二十五》: 是日,卓脅太后與群臣廢帝為弘農王,讀策,太后流涕,群臣莫敢言。 丁宮曰:「天禍漢室,喪亂弘多。昔祭仲廢忽立密,春秋善之。今大臣量宜為社稷計,誠合天心,請稱萬歲。」 太傅袁隗解帝璽綬,立陳留王為皇帝,年九歲。太后遷於永安宮。 ----------------- 由此可以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洛阳宫变中传国玉玺这个时候并没有丢失。 因为皇帝虽有六玺,但天子废立这种场合只会用传国玉玺代表帝位。 基于这一点,那么董卓迁都洛阳的时候就更不会落下传国玉玺了。 就算有宫女偷走了传国玉玺投井而死,董卓恐怕也会排查找到。 所以传国玉玺大概率是随汉献帝一同来到了长安。 对于这一点,《后汉书》的诸多史料记载也可以作为佐证。 毕竟像传国玉玺这么重要的东西,如果丢失了绝对是重大的政治事件。 纵观《后汉书》只有在《袁术传》中提了一句“又闻孙坚得传国玺”。 西晋乐资私人撰写的《山阳公载记》中反而对这个大书特书。 同时代的陈寿在编写《三国志·吴书》时显然也采用了这一传闻。 ----------------- 《三国志·吴书·孙破虏讨逆传》: 坚入洛,扫除汉宗庙,祠以太牢。坚军城南甄官井上,旦有五色气,举军惊怪,莫有敢汲。坚令人入井,探得汉传国玺,文曰“受命于天,既寿永昌“,方圜四寸,上纽交五龙,上一角缺。初,黄门张让等作乱,劫天子出奔,左右分散,掌玺者以投井中。 ----------------- 这段史料描述了孙坚进入洛阳后,不仅修缮了汉宗庙和诸陵,还找到了一枚玉玺,上刻有“受命于天,既寿永昌”等字样。这一发现使得孙坚声威大震,许多人认为他是天命所归的英雄。 但陈寿撰写完成《三国志》距离孙坚收复洛阳已经快一百年了。 他所采用的也是晋朝灭亡吴国之后收集的诸多文献资料。 或许孙坚收复洛阳之后,当时真的有类似的传闻。 实际上三国志中关于这段记载的真实性确实受到了很多后世史家的质疑。 真相到底怎么样,现在自然是无从得知。 基于我所查到的资料,我个人的看法是孙坚时期或许有类似流言。 毕竟是孙坚收复的洛阳,风言风语总会难免的。 但后来吴国之所以要把这段流言坐实,应该是为了孙权称帝寻找法理。 因为三国之中纵观其他两国: 蜀汉是刘邦后人,天然享有称帝的法理依据; 魏国则是从汉献帝手中接受的禅让,帝位也有依据。 唯独东吴,可以说是没有任何法统、道统可言。 在这种情况下,制造孙坚的天命所归来暗示孙家有皇帝气象就不奇怪了。 孙坚称帝之后这样的记载就更是东吴的政治正确,不可能改变。 实际上孙权在位的时候就很喜欢玩这一套。 当然,这只是我的个人推测,并无实据,若有不同看法请多包涵。 第33章:前人栽树,后人乘凉【5K】 “兄长,为何不走青州?” 是日,洛阳城外官道上。 只见太史慈一脸不解的询问道:“是因为青州有黄巾作乱吗?” 不过不等魏哲回答,太史慈自己便摇了摇头。 要知道他和魏哲两人当年就是靠打黄巾起家的,没道理会被青州黄巾吓住。 再说了,他们现在连雄踞洛阳的董卓都赶跑了,区区青州黄 舒锦歌看不见,却可以感受到自己的身上落下了粘稠的液体,她闻了闻,浓重的血腥味道。 张望曦把给苏米拉炼制丹药,她服用后成功晋级金丹境的事儿简单说了一遍。 墨朝琬心如刀绞,心口疼痛,钻心的痛,令她不由弯曲身体,突然吐出一口鲜血。 众人屏住呼吸,看着济行道长持着镇魂石在床旁转了几个来回,而后静立在正中,一手将镇魂石托在胸前,另一只手竖起两指于面前,微闭双眼口中不断低喃着言语。 宁清玥真想翻白眼,就算她本事再大,也做不出一款强效的遮瑕膏来。 浊气未散,魔犼现在还认不出谁是谁,朝琬那看魔犼气息喘喘,似在愠怒。 在雷天浩踉跄朝后爬去,准备爆发力量奔逃的时候,只见其身体表面上,一道接着一道的光芒浮现,如同锁链一般,交织缠绕在其表面上。 “肖想?你要搞搞清楚是谁想着谁!还有你说我不知廉耻?你说的对,什么不知廉耻的事情我们都做过。”墨朝琬抬眼冷视她一副怨毒愤恨的表情,冷冷一笑。 血浓于水的亲情,有些人说断就能断;可有些人,怎么也断不了。 别想我太清宗要做老大,老夫能把太清宗做成今日这步,就是因为老夫甘心不做界内老大,正阳门这个老大做的憋屈不憋屈?为了一个虚名连门主都是外道了。 要是生意太好,即使热情也没有那么多精力对待每个顾客,如果是上岗太久,会因为生意长期不好慢慢变成咸鱼。 当第三次进入卫生间抠着吐的时候我明白我如果在喝下去胃就会废掉,但演戏就要真。 你这么直接的说明想投靠我了,那我也不跟你绕圈子了,你想投靠我也得有投靠的本钱,像现在这样,国内不靖,外有强敌,这是让我帮你清理吗? 外面下着倾盆大雨,我漫无目的的走着,今晚一个又一个的“惊喜”出现,让我有点受不住。 到了晚上,她象征性的反抗了一下,见苏夜态度强硬,便半推半就了。 “别紧张,我不是来打架的,我只是想找一个队伍,一起去那个开拓。”唐项说道。 之前已经试过了,能量攻击,瞬间就会被黑洞分解吸收,让黑洞变的更强大。 人族,这种被造物主偏爱的种族。也是这个实际上仙人最多的种族。所有的种族最后都要变化成人类的样子。 然后轻轻推开门,看了一眼,就关上了。错了。朴玉宣连忙去看别的办公室。 同样,也是趁这个曲颈瓶牺牲自己的机会,青猴她身体一滚,终于是从地洞中爬了出来,顺势就躲闪到了旁边的人头墙根部。 最后,军官团一致决定让菲尔丁男爵联系贝拉斯城,以求获得正宗的授权,同时,也希望大公能够将谈判的底线进行交代。 要是在老爷知道太太对凤乐悠下手之前,他或许会相信太太,相信她们,可是现在,不管她们说什么,都像是在替太太掩饰过错。 第34章:你方唱罢我登场【4K】 关于建造书院的想法,魏哲其实由来已久。 二十一世纪最重要的是什么?人才! 同理,二世纪最重要的也是如此。 没有人才,没有足够的人才,什么宏图伟业都是白搭。 并且最麻烦的是,人才的培养周期相当漫长。 十年树木百年树人,育才可要比种地麻烦多了。 若是不早早准备,等到事 西南这个时候根本就顾不上多多,忙着在车厢里找放行李的位置,既要自己看得见,又能放得开,这次南南没有给他寄来军属的证明,那就只能买硬卧的票子,条件当然差了很多。 一次离职旅游,就在一家生意平平的菊花米线店里,变成了一份充满“希望”的事业,只是原以为会是“满城尽是黄金甲”,而结果却成了“菊花残满地伤”。 那些刚刚知道卡尔以及卡尔家族的学生也不禁赶紧压低了声音,生怕惹上这个可怕的家伙。 时间就在这忙忙碌碌中缓缓流淌,严爱党已经将前期的工作都完成了。 他本想安德烈会跟自己讨价还价,那样自己至少也会主动一点,没想到这家伙居然这么直接。 “你的那几个朋友在妖域之内搞出那么大的动静,我不想见到他们都有难。”莫彩云却是淡然言道。 “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陈传升放下筷子,抽出纸巾给方秋淇擦擦嘴,扭过头看着跪在地上的刘少说道。 皇帝假意关怀着越贵妃,然后坐回龙椅,抿了一口龙井山泉水道。 刚这么想,陆颜霜手执凤凰神剑,视野处变开阔,她一脚踏出了拐角,便见在拐角阴影处,确实是有一道黑影在其中。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的话,他绝对会第一时间打电话过去,用最亲切的语言表达他对卡特最深情的祝福。 不过时光圣地的本源区域是什么?完全没听说过呀。他倒是知道时光圣地也分几个区域。 我一剑劈下,如同天神降临,将昇龙枪劈回余化龙手中,余化龙接住昇龙枪,虎口被震的一阵发麻。 这人乃是丐帮帮主谷风来,当年任丐帮长老,多年前丐帮帮主猝死,他便做上了帮主宝座。至于“猝死”的缘由,也只有他和无烟居士知晓。 身体被自爆推动着,冥陨忽然感觉身体在本能的颤抖,四面八方传来一股股危险感,数量极多。 “嘿嘿,更惊讶的还在后头!东皇剑诀,剑舞崩灭!”孙悟空一剑斩下,弥勒佛手中的黑曜石念珠支离破碎。 这九尺冰原海域地处内海腹地,天气环境极端恶劣,而且此处灵气也甚稀薄,以至于除了有特殊需要的修士偶尔前来外,倒是郑重理想的藏身之地。 接下来的警方问话,直接使得警察们傻眼了,一个黑漆漆的山洞里,巨大的狐狸,还有一个一个神秘的金甲战士。 避暑方才吃了亏最为不敢,再次一刀向金刚手劈去,金刚手依旧不紧不慢,伸出双掌将避暑的大刀夹住,这次避暑早有预料,后招立发。 因为即使是封印最弱的几日,进入此山的空间通道内所发出的空间撕扯之力也是大的惊人,根本就不是平常修士所能承受的,如没有极好的防御法宝护身,哪怕是结婴后期修士也有可能被这股空间巨力撕碎而陨落其中。 岚洪山也是毫不犹豫答应下来,直接动身,就乘着一只超级哥达鸭前来。 第35章:真作假时假亦真【4K】 他现在是崔泰源的合作伙伴,某种意义上来讲,他会被崔泰源代表。 娜美施展她这两年间学会的特殊技能,铺出了一条类似空岛上云朵的,能够在上面行进的道路,以绕开海面上的大火。 “对不起,这是基地的规定,不要让我犯错误!”那人说着,将门关上,随后传来他哈哈的暴笑声。 当初,罗宾为了好姐妹娜美,假装喜欢约翰来试探他,当时罗宾的想法是,一旦确定约翰不是别有用心,那她就立刻退出,甚至帮忙撮合约翰跟娜美。可罗宾的想法虽好,真正面临这个状况的时候,她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 这些圣力格外纯净、浓郁,圣洁灿烂,煌煌如狱,让他整个身躯如同浸泡在温泉中。 然而,他始终没有考虑到这一点,只顾着修炼,修炼,再修炼,满足于三系神翼的无上威力,对圣力不再探寻了。 罗宾可能自己都没发现,当初她对约翰报以怀疑,所以约翰做什么她都觉得可疑;而现在罗宾对约翰的感官变了,约翰的身上仿佛笼罩了一层光环一样,做任何事,罗宾都能看到其发光发亮的地方。情人眼里出西施? 大殿屋顶传来一声断裂声,紧接着炎龙枪便是从天而降,落在罗昊、云凌风、鹿野熊本三人中间那块空地上。 “亲一下我才起来,…”睁开眼睛,看到眼前的姗姗,千娇百媚,谢磊的心情大好,耍赖地说道。 二皇相视一眼,身形一动,一个钻地,一个振翅飞天,眨眼间来到绿荫山的深处品妆。 豆豆敲了敲房门走了进来,苏家的车队已经到了,苏家是大户人家,三点出发,围绕着龙城转一圈,下午六点,准时到达苏家的大剧院就好。 然后看上去还是捂着耳朵的,宋钊既要捂住他们的耳朵,又要关心战况,实在是顾不到他们还有这种花样,始料不及。 张翕道:“有好也有不好。”她像是在总结,又像是在自己的感悟,自言自语道。 “麦医生是真厉害。”江州的人现在都知道,陆鼎的病,一直是麦甜在看的。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同学们愣了愣,甚是失落,因为不仅秦老板还没回答他们的问题,而且他们还有很多问题没问呢,被校长一叫走,就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南宫易和盛丰的感情,比一般主人和仆役的感情强得多,他现在唯一信得过的人,也只有盛丰,身边可用的人,也唯有盛丰。 但是,孙彪爸妈想要跟着一起,孙彪觉得他们过几天去也好的。反正,他是不会等他们到放假那么长时间的。 “在此之前,我们以朋友的方式相处就好。你觉得可以么?”陈平安看向林卿如,态度温和声音温柔。 以前他还是承轩哥最贴心的特助,可最近这阵子,有很多事情承轩哥都没有和他说了。 皇甫轩宇带着对她的思念踏上了一段异界的旅程,而蓝灵雲也带着对他的思念继续自己计划中的路。 一开场,大家的节奏和平时差不多。待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刘重阳不知不觉间,突然感觉自己的精神不太对劲,可是具体什么地方不对劲,他又一时说不上来。 如果单纯以力量衡量,早在邓九公没修道之前,他的力量可以匹敌地仙,但是增界上却是大大不如。说不如有些笼统了,应该说完全是两个领域的人。 天甲刚觉醒,每一次危机都会心生感应,叶晨自不会怀疑,这一次冷家邀请他定然别有用意。 只是,看着少年那慧黠的眼神,她眼神之中似有一片海,深不可测。 顾南音粉唇微张,准备道歉:“我…对——”不起两个字吞没在男人强硬又炙热的吻之中。 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他心中暗暗决定,等回到区警局,一定让陈江城吃不了兜着走。 那差役大怒,喝道:“反了你们,想死是不是?”反手就是一耳光,出手极狠,都带出掌风了。 上官若离眸子眯了眯,这货是怎么知道她让暗一穿着隐身衣去凤家别院和厉王府转悠的事儿的? 刚才被他一抱,她的手触到好几处黏糊,她知道他受伤了,可他穿着黑衣,在月光看不分明。 一路行来,逐渐靠近了熊狼山脉的边缘,凌风的心中多少激动了起来。 赵云泽也不勉强,便安排孙灵儿上了一辆马车,他则骑着马,陪着骑驴的孙思邈继续赶路。 黄金战船上,公子羽见闻,嘴角露出一丝狂妄的笑意,大声说道。 里斯特点点头接过郁无命示意勤务兵给他倒的一杯水,喝了口继续说:“我们师长按老习惯把安排给老将军过目,结果师长被老将军一通臭骂,然后,老将军就直接把我派出来了。 没过多久,最后一轮的比赛的赔率开了出来,因为有南区车王秦松的参与,所以主办方直接默认了冠军归属,而亚军赔率则是,江大豪一比一点六位列第一,墨秋明一比二点二位列第二,苏木一比三点五位列第三。 在机舱内,白安冉虽然就坐在周子墨的旁边,但是却是熟视无睹的样子,一句话都不说。 即便灰暗的天空上布满了辐射尘埃云,但是庄一尘依旧不愿意生活在阴暗的地下。 如此,只要钻天猴飞离大竹筒筒口时,在空气膨胀力的作用下,一定会产生巨响。而且,这么一改造,火箭弹的飞行距离一定会更远。 剩下的那三垅地,再没出意外,李世民很顺利的完成了亲耕之礼。 苗喵忽然看见,跟他们一起游戏的几个陌生人,纷纷留言夸起韩溯枫来。 后来才知晓,太医如此,是因为家中的亲戚,妻子怀了身孕,反应特别严重。 骆知恩眼底流泻出一丝对唐欢的不屑,如若不是因为这个草包还有点利用价值,她也不想承认自己有这么大个不成器的儿子。 第36章:乱起幽州【1/5】 初平元年秋九月,蚩尤旗见于角、亢。 是岁辽东大稔,石谷三十钱,百姓安居,贤者云集。 海内皆云:王道乐土! ----------------- 午后,大梁水西岸。 襄平城外,辽阔的粟田翻滚着金浪,沉甸甸的穗子压弯了秸秆。只见魏哲一身麻布短褐打扮,腰间革带紧束,就那样赤脚踏 唐轩师兄挥动着手臂,空中接连落下一道道雷霆,仿佛将臣始祖真要降临一般。 京元戴上了护目镜,把羽绒服的拉链拉紧,帽子塞的严严实实,活像一个大粽子。 政权重新建立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对民众进行教导,教会他们该如何避免危险情况的发生。 此刻在他们灵魂深处,一个虚幻的身影,背后毫光万丈,如同神灵一变刻画在心头。 中级御兽师的身体更好了呢,若是再契约一直异兽,或者喵少进化。 顾泽林通过相机里看学姐那青春的笑颜愣了愣,一片枫叶马上就要落在了学姐的头上。 但现在事实就摆在眼前,就算士兵男孩再怎么无法接受,也无法将其改变。 从背包里拿出灰色蛋,如今灰色蛋还没有孵化,而她已经是中级御兽师。 罗一宁看见沈念神色才缓了缓,他把一旁的毯子拿过去盖在了沈念腿上。 一时间,苏府之中横尸遍野,刺鼻的血腥味随着威风吹到了苏州城内。 此时此刻,叶凡根本就听不到这些人的交谈,望着那些死去的族人,他心中有着浓浓的愧疚,他能做的就是拼尽自己所有的力量,去杀掉这些入侵的刽子手,为死去的族人报仇。 我们两人赶到家中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十二点,门刚推开,就听到了室内传来长辈们的谈话,飘香四溢的饭香味飘到了我和萧少峰的身边,肚子里的蛔虫不由自主的叫了出来。 “我真佩服你,死到临头居然还笑的这么开心。”见到叶凡仰头大笑,雷鸣脸色顿时浮现出一抹冷冽之意,随后他凝了凝眼睛,手掌向叶凡胸口拍了上去。 前半句我听得还算明白,可听到后面,就不知道陈恒这是夸还是骂了。 他长的其实很俊美,混血儿的特质,慵懒的特质,与他在外雷厉风行的形象完全不符。 纪微的嘴巴很紧。如今虽然对他很尊敬,却并不透漏太多萧澄的消息,只会偶尔他问急了说一些。 可她知道,玖璇是迫切地想要找回记忆,如今又有祖父担保,他更是义无反顾。 我点点头:你说的对,急不得急不得……我先仔细整理一番形容,再过几个时辰就是黎明了,你清早将我送进清微宫。 马利克冷哼不语,他怎么会忘记这点呢,然而现在也只能够尽可能的支撑下去了。 恰在此时,十二骨的檀香木折扇路过,于孤绝的风中霍然一收,漫天素色里只剩风流翩然的大红鹤氅,那注定是让人忘不了的场景。 苏明哲正在犹豫,要不要穿越新世界的时候,司藤主动把自己所有的精血本源传到了苏明哲体内,让苏明哲避免了沉睡的命运。 结果,赵国庆抓不住苏明哲,无奈之下,只好连告家长这招都使出来了。 罕见几个开了门的铺子外面挤满了人,街道上人们淋着雨人挤人。 “龙哥,发生什么了?”高娟躺在孙龙的身边,揉着惺忪朦胧地睡眼问到。 第37章:天上掉馅饼【2/5】 念安在他怀里虽然挣扎的不厉害,但他知道,她那不是抗拒不大,而是她浑身都没用力气了。 甲板上的水鬼忽然开始一起嘶吼,仿佛是在抗议,他们不同意,他们拒绝,他们要整条渡轮陪葬。 旁人看她也许不会有季维骁这样的深刻的感觉,她这层面具似乎已经和她的脸融为了一体,可他是今天还见过蓝无忧的人。 楚天远盯了季心音一会,确定她没有说谎以后,神情才恢复正常。 视频录到这里就断了,乔芷颜的脑海里却依旧回荡着视频里的对话。 【国家】我就是来打酱油的:我看也是,你没看到好几个大帮会的帮主都向山外青山楼外楼投出了橄榄枝吗? 季维骁的脸色始终没有缓和,从这段录音出现,他大概就知道谁在背后捣鬼。 不过你一定寝食难安吧。这东西要是普及了,你这个英国第一机械技师久得关门大吉了吧。 “安安,我今天身子有些烫,就不搂着你,也怕传染给你了。”虽然多半不会传染,但是他身子这热,搂着她,她哪能睡得好。 也有少数抱着侥幸心理的人,去找秦愉雨商量能不能把飞星炉买走或者借用。然而秦愉雨跟宝贝似的抱在怀里,连她爹秦杨宏都不能碰,更别说其她人了。 因为跟灵气不足有关,要是那个时候李妈、李爸没有来,她能够及时赶到他身边帮一把,很有可能能够突破这一关。不过她也不确定,她帮这一把后,对他来说会不会反而是一种“负担”。 抬头,上面的横幅上则写着豪力拉面店新开张所举办的大胃王比赛,似乎只要吃完一份超级巨无霸拉面就可以享受一年份的免费拉面,而且精灵也可以参加,包括卡比兽。 “老君你什么意思……”欧阳天眼中金光一闪,西游第九年的时候他为了脱身,连金箍棒都留给聂侯。 冬夜很难想象,这个出手毒辣、痞子气十足的大混蛋,竟然有一颗如此温暖的心。 叶双无意中看了一眼那个老人,发现他吃的很细,似乎在品尝味道一般,叶双也没再多想,便继续吃了起来,他还不忘给白语幽的碗里夹一块她最不爱吃的青椒。 四代火影扭头看向木叶后山,南斗和泉美出现他早就发现了,只是因为对方没有动手而暂时没有搭理。 “老婆,我煮了两个水煮蛋,水煮蛋最有营养了,呆会儿你要吃两个。还有牛奶,牛奶我也热过了……”殷勤的将准备好的早餐,一一摆在她面前。 席露丝瞄了眼奥尔法,没说什么,收回心与程花意战斗,主要是练习面对刺客攻击的防御能力。 “我们走吧,因为我一直想补偿你。”肖雪伸出手想要挽叶双的胳膊,不过被叶双不着痕迹的挣脱开了。 木叶与三大国开战,实际上战场只有两个,一个是火之国东北边境位于汤之国境内的云忍战场。 就这样,唐耀天占据了短时间内的上风,不过碧月显然不能让他如意,过了片刻,她的手指甲瞬间变长,身体之上竟然围绕着一道道白色的气流。唐耀天可以感觉到对方身上所散发出的妖邪之气。 “目前失踪。找不到她的人。但找不到比找到要好。至少还有可能是活着。”在说到尹雨琪时。霍亦泽的态度显得淡漠。 许佑宁相信,“打人不对”之类的道理,穆司爵和苏简安都跟念念说过。 被几百把飞剑包围,唐耀天的额头上已经汗如雨下,他并不是害怕,只是因为那磅礴的压力,让他喘不过气来。 她总不能是担心,坐他的车一起回来,他会在一路上吃光她买的水果? 知道后的程馨妍,却格外觉得哭笑不得,怕是在等等的眼中,她才是需要被照顾的那一个吧? 话音落下,众人一喜,互相交谈几句之后,立刻向着自己所对应的教官行去。 “对了你以前见过这么大一个黑乎乎的石头吗?我怎么不记得这里有呀。”其中一个士兵突然用手拍了拍屁股下面的石头疑惑的问道。 莫南爵冷着脸,并未给出回应,伤害都已经造成,这些话都是虚的,要来干什么? 莫南爵上半身靠在沙发上,他搂过童染按在自己胸前,剑眉始终紧锁着,一下都没舒展。 幽若只感到无比悲哀,想不到自已署心积虑的逃亡计划全盘落败,劝败垂成,她惟有苦苦哀求,但雄霸绝没有半分动摇。 公子觉明显是一个不善言辞之人,拿起酒樽干了下去,便没有其他话语,让韩闯看了摇头不已。 “这几天就一直在这里等待,抽取高级进化液后,直接离开这里。”林锋嘀咕道,将目光转向任务二一栏。 第38章:堂堂正正【3/5】 其实鲜于辅他们演的这出戏很简单,就是纯粹的阳谋。 就像后来的曹操,在兖州刺史刘岱战死之后被兖州官吏迎为兖州牧。 曹操看似是一步登天,但就算他后来辛辛苦苦的打败了青州黄巾,让兖州避免被黄巾祸害,可曹操这个兖州牧的位置却始终埋着隐患。 比如后来曹操杀了兖州名士边让之后,就立刻让兖州士族 “如果是你帮我传功的话,我可以重新考虑加入屠仙教。”他让自己尽量矜持,他也是有尊严的男人,怎么可以随随便便被攻破。 而岳云风、岳云飞两兄弟想要说话,也被岳长空一个眼神制止住了。 “知道了,不看了。”正巧这个时候有大臣来同他说话,云惊澜见此也松了手,毕竟在外面还是要给他面子的。 蓬蒿仙城依托化仙池而建,作为蓬蒿仙城的第一楼,蓬仙楼有天族入股,每天都有为数不多的化仙池中的美食在蓬仙楼售卖作为压轴菜品。 看着这座采用二十世纪德国古典风格的堡垒式建筑,夜時秋满意的点了点头。打开大门在两旁护卫的躬身行礼中四人大步走去其内。 这个回答,当然必须是符合孙悟空已经不能再拥有,或者已经被压制的天性了。 就是他真的接下江家了,以后也一定会有很多人逼着他结婚生子的。 好在,自己也是一个有孕之身,要不然,这孙妃还要窝在寝宫呢? 左慈不能算是人高马大,但还比帝子朱要高一个头,但现在看上去……两人已经接近相同身高了。 要是自己能将父亲的鱼竿给偷走,想必父亲应该就不能出海去钓电鳗了吧? “赶紧追!”秦霜直接手握杀剑,朝着前方追了下去,走出不到一里,一个花衫男子拦在了路中央,看着几人冷笑连连。 “我们就这么点人吗?!”梁浩大惊,转头看向了堡垒内,发现其他人也是跟他一样一脸难以置信。 岳毅的这样一首歌,唱得让车里的人都是一阵惊讶,尤其是身边的苏玲璐仿佛感同身受。 一个令叶沫意想不到的身影出现在朴灿烈身后,同样的对方看到叶沫之后也有那么一瞬间的惊讶。 至于更强的元婴期蛮兽,则自然有更强的修士去争夺,根本不怕祸及他们几个,因为好多个元婴修士,都在争抢元婴蛮兽,一个个仿佛打了鸡血一般,兴奋的让梁浩觉得心中发寒。 那剧烈的高温眨眼间就略过了孙驼子的耳朵旁边,将他的一绺头发烤的干黄枯烈。 一瞬间,所有人感觉到,这一家子真的是特别和谐,那种温馨的感觉简直让人羡慕。 毕竟她也意识到,宗主对她实在是太好了,而且眼神似乎也有一点变化,让她惴惴不安,又害怕是自作多情,不敢说出来。 “哈哈哈,要按你这么说,这斐阳城没有太守岂不是我最大了?”张若青笑道。 尸腊尸体是通过死角蔓延,慢慢的腐败,首先从手,脚,头面开始形成尸腊,然后逐渐发展到全身,包括内脏。 一道道青色雷弧从齐鸣身上闪烁而出,一股不弱于化圣境中期的威压从他身上散发而出。 齐婧儿跑回到屋子里,看到正在拥抱的两人,顿时一愣,止住了脚步。 齐鸣第六刀砍下的瞬间,浑身青光大盛,几乎片刻之间,青色的雷弧再次出现在那把大刀之上。 第39章:清理门户【1/2】 “唰~叮~”注射器只撕开皮肤就像是扎在钢铁上一样,那细细的针头直接就弯折出一个岌岌可危的弧度。 乌孙宜看了一眼包大师,对凌越躬身道:“请前辈施以援手,帮包大师解除痛苦。”凌越的话都说得这么明显了,肯定是能治的。 地上的能明显看得出有不少的水洼,耶罗的船炮也在地上划出深深的痕迹,鱼人们顺着特定的路线行走,有不少空无一物的地方,威珥断定,那一定是沉了都看不见人的泥沼。 而在二人身后,原本正在寻找洛青青逃离踪迹的秦古,望着突然袭来的汹涌火海,脸色惶恐,吓得都忘了逃跑。 大半天后,二王子想让三人住在王府,明早楚云陌随他一同去朝廷。 却不想,这些年过去,这一位居然又踏出了一大步,进阶到了五灾境的程度。 但是宁胖子打了个空,因为那张脸反应迅速,像会瞬间移动一样立刻没了踪影。随之,宁胖子的牌子也就打向了一旁的孙日峰。 “有了这避毒珠,我这一次便能通过那处考验了,说不定还能寻找到有助于进阶的灵物,到时便可以尝试突破这该死的瓶颈了。”男子想到这次的目的,嘴角不由露出笑容来。 严若火、任雍、明无息等一个个都感激地看了凌越一眼,没有说话。 “我自有打算,不过你也要准备好,若是出了什么意外,还是需要你出面的。”木千机却丝毫不肯让步,坚持道。 即使是在这种生死攸关的时刻,城市内的人们还在忙于一些无谓的争斗,根据瘟疫的形成原因人们分裂成两大阵营:一派将瘟疫归咎于精神腐败,另一派则认为它只是一种普通疾病。 忽然看到大门口,穿着官服的官差,还有官老爷,吓得脑中瞬间一片空白。 这一回明显就是战斗视频了,一片白茫茫的雪原上,一个蓝色的阿凡达人正抱着阿莉雅的尸体朝前走,他的头上落下了一艘晶莹剔透的幽灵船,看起来下一秒就要挂了。 白露看向身侧的男子,长若流水的发丝随意的散在背后,暗蓝色的素面绸衫与腰间的墨黑色蟠离纹束带随风飘扬,幽深的双眸看向手腕处的佛珠,有种说不出的飘渺高深。 他们两个谁也不知道,这句不经意的玩笑话,却改变了他们的一生。 院落内,现存唯一的武安君正在考虑回去让结巴想个办法,让君上带着他去打匈奴,练兵哪有打仗有意思? 他想要说话,但身体上的重伤反应这时已经传递到了大脑,痛得他一下子蜷缩起来,重重咳出几口鲜血。 尤其是晚上睡觉的时候,她只能保持一个平躺的动作,连侧躺都不行。 而作为被两位幽境老祖共同关注,刚刚还对江白不屑的那名诡修。 还没等杨鲤和柳若彤套近乎,身后就响起了白英的声音,回过头,此时的白英一改过去居家随意的打扮,同样一身纤细旗袍,发型都弄得是民国风格。 “长老,看到前面的那个山坡上的建筑了吗?那里就是柳生家族的地盘,现在,整个r国,一共十一个先天高手,都在这柳生家族之中!”刘苏将望远镜递给方俊道。 林凡的笑容有点尴尬,天天吃,那还不成为一头猪了,随后给吕启明传递眼神,示意他可以解围,不然被师妹们包围,还真不知道要围聚到什么时候。 就在他要失败的时候,转手后退,收回了自己的长剑,然后静静的看着闫旭,显然是想让他自己认输。 它自然能够听懂林焱的话语,顿时点了点头,而后带着这些灵兽离开。 “就到这里吧,请岳兄暂时在这里修炼!”陈霆点了点头,衣袖拂动间,已开辟出一处空间,留下岳怀山,再度向灵脉深处掠去。 如果哥们这样前无古人,以一流境界领悟到神,还不算是天才,那到底怎么样才能算是呢? “啪”的一声,我使劲儿朝自己脸上狠抽了一掌,顿时脸上火辣辣的,好疼。 毕竟,楼上的那些菜肴太过于珍贵,就算是华夏龙组的高层,很多也不怎么舍得吃呢,如果不是为了彰显华夏龙组的威武霸气,就算是古组长,都舍不得带他们来这里吃饭。 除非是修炼界的高手入侵,否则就算是一支手持现代重型武器的特种军队,也不可能冲破乔家的防御系统。 如今的星光大陆已经很难找到完好的微光级魔法物品了,大多都是从数百上千年前留下的损毁品,即便能修好,威能也会削弱到炼金级。 “呵呵,是吗?”托雷基亚猛然抬眸,身后突然炸开一大片雷电。 就在苏阳思索之时,突然就听见天空陡然间传来了一声长鸣,在地洞里面都能听得真真切切的。 关于禁咒的情报,兰度知道得不多,只清楚这玩意要发动的前提条件之一就是血祭。 西屏县以盛产大理石闻名天下,好的大理石都是服务于朝廷的,他做不了主。 他的石之魔法已经是炉火纯青,可以在高塔之中的石壁之中任意游走。 萧统夹起一块鹿肉,自顾自的吃了起来,全然没把萧裕的话放在心上。 赵清旋和沈庆之立马围拢了过来,将目光凝聚在慢慢成形的棋子上。 第40章:刘备的新方向【二合一】 辽东偏远是缺点,但有时候也是优点。 当辽东郡府外贴出《告幽州父老书》《讨公孙乱贼檄》时,辽泽以西则依旧一无所知。 公孙瓒依旧在提兵攻打冀州郡县,他麾下则依旧在幽州四处盘剥。 或许是知道机会只有一次,故此下手那叫一个狠辣,与匪兵无异。 不过幽州是躁动不安了,但身处河内的袁绍却是 “见鬼!输了!还是输了!”卡梅罗安东尼这时候情绪彻底的爆发了,低声咒骂着。他发现自己突然非常痛恨自己,如果他的防守实力能再强一点,如果他的外线投射能力再强一点的话,这场比赛的结果也许就不会这样了。 “辛苦了。”嘴里这样说,心里却是有些幸灾乐祸,这就叫报应,谁让你平时坑我的? 而后,一直在闷头吃的美食家保罗更是等不及,亲自动手把牛百叶下到了锅里。 两人的伤势正在以一种惊人的速度不断的恢复着,相比之下,一进入修炼密室就再度昏倒的荆堂却是没有任何的起色。 但那最后的一定,又散发着深邃如星空一般的信念,仿佛压上一起和杨国光大都一般。 坐在展览室舒服的沙发上,张天赐仔细的查看手中一本薄薄的图册。图册只有十几页,每一页都是印刷精美的玉器照片,以及相关的说明。 他想的十分清楚,杀掉对方固然容易,可不能保证百分百把懒惰裤子给爆出来,虽然他的爆率高,但那也得看脸,与其靠运气,不如交易更为妥善,反正两边也没碰撞过,不存在什么结。 这一声里面饱含着令人感动的温暖关心,林杨明显能够感受到在西门豪的心中已经将自己当成了他的精神寄托。 林萧与问鼎—一剑的战斗已至白热化阶段,双方的技能已去大半,剩下的技能要么受到限制,要么还留存这手里当杀招。 看台一角,人们已经开始给苍灵上人送鲜花高帽了,老上人更是在心里面激动的热泪盈眶。 雷鸣之声,再次从天际间奔腾而来。狂风大作,刹那间,雷云密布,笼罩天空。一股灵魂层次上的威压,再次席卷而来。 “萧兄弟,我们三日之后正式到八号擂台,那时候就是咱们打擂的日子,你要好好准备一下。”段残转过头来对萧炎说道。 郭临恨恨地想道,敢情这三头魄级魔王将自己当成软柿子了。东别谷之山,郭临所过之处全部变成了火海。那些紧紧跟随着的魂级之下的恶魔,全部被烧死了。此刻能跟着郭临的,只有三头魄级的魔王,以及数十头魂级恶魔。 说着,就示意四虎子将他绑起來带走,而从刚才到现在,钱福贵的那些个手下一动都沒动,显然这是对钱福贵平时的所作所为最好的体现。 但是,今天却有些不寻常。街上来往的人很多。不少人都在相互‘交’谈,说些东西。 说着,他将所有的实力释放出来,能量暴掠,让众人明白了他为何能够一口吞下灵魂自爆的祭狂。 三人一下子全都惊呆了,他们纷纷点了点头,他们知道楚昊然说的没错,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什么在外部日本会担心,而进入内部却有必胜把握的奇怪想法。 “主人,主人……”楚昊然朦朦胧胧的听到了有人在晃悠他,他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发现眼前正俯着一个炼狱军团的士兵,透过透明护目镜紧张的看着他。 第41章:乱糟糟的北州【1/2】 她这一身红色的嫁衣映着她桃红般的容颜,不过她的容颜被盖头遮住了,别人是欣赏不到的。 “你放开我。”单薄的几个字说出口顾倾城都觉得自己有点不争气。 在这座山壁底下,有一座入口宽度在三十米左右,高有七、八米的石洞。 “那你带墨香姐姐过去你那里,待会暗六会把东西运过去,你让吉祥跟着墨香去把东西摆放好,知道吗?”紫萦轻轻的摸着紫衣的脑袋说着。 “师兄,不要废话了,起五雷轰顶之法,灭杀此獠。”木清道人厉声长啸,这声音才落,下一刻,虚空之中雷霆之声就震荡起来,几乎是心念一动,天地就跟随着动了。 “明明是你们做了这样卑鄙的事情,却要别人来求你们!转告你的老公,明天早上我收不到这份签好的协议,我绝对让你们后悔一辈子!”季逸尘指着摔倒在地上的母亲,狠狠的警告着。 本事那绝对是有的,但是绝对没有那种圣人一样的人物厉害,这次不知道是讲了什么东西,让人感觉到有点惊讶。 低沉的嘶鸣声又一次响起,数不清的虫族自漫山遍野处出现,向王牧所在的地域发起了攻势。 对于叶宇的言语,叶天豪一脸的不屑,认为实在是太过于保守了,两分天下有什么好处的? 安平郡主府的马车刚到宫门口,守在门口的太监立马就走了过来。 傅云逸轻哼了声,神往越是不说,他心里就越是不安,这是憋着要搞大事的节奏,兄弟三个一个比一个不让他省心,远处还有一个妖孽惦记着,他也是心累。 他是种庄稼的出身,一身好力气,这一下撞的张家郎一个踉跄直接跌倒,他便顺势骑在张家郎的身上,手上还拿着拨弄烧纸火盆的火钳,此时赤着一双眼睛,手中的火钳直指张家郎的眼睛。 白芷想不到事态发展成了这样,更想不到,原来废太子是会功夫的,而且功夫看起来还不弱。 那人来来去去搬竹简,力气本来就大,推的祝英台根本没办法好好说话。 有的男人真的不是你可以去试探,或者去碰触的,她只能静静的等待着,等待着机会。 可看看那个大她10岁的男人挑衅的眼神,体内就这么涌出一股要拧的他嗷嗷叫的洪荒之力来。 朱祁钰回想起自己交给安泽一十大包,那可是整个太医院上上下下所能够找到的所有巴豆,就这么全用了? 第二日,意外的,有紫光域弟子登门拜访,送来了一张喜帖。喜帖上,邀请的是他们五人,而落款居然是紫光神皇的印章。 阿纾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不知什么时候,指甲已经陷入了掌心。 他入了宫中,便不太容易与宫外联系,虽不知梁山伯那边情况如何,但料想着御史台抓到了这样好的机会,必不会让这么久的努力化为乌有。 不久前,在场的人就看见安德烈在使用一种十分奇怪的气体护住他的身体。而且,在场的人,大多都看明白了,这个安德烈,之所以能用手抓子弹,就是因为他拥有这种真气。 若说邢忠惠子是顾虑陪着她的邢家族人发现了什么秘密而没有马上动手,就更说不通了。 “你醒了,不要动,多休息休息。”雨燕声音轻柔,让人听了如沐浴春风。 “依我看……今后我们亦可以称天师他们为同志……”年轻大夫跟着提议。 听林浩的,钮轱辘接听了电话,因为没注意联系人,所以翠莲接听之后才发现不是自己母亲的电话,而是表格龙傲天的。 而对于因为吴明才选择在医院住院将养的钟彩妮,就不仅仅是吃惊了。当她于昨天晚上突然收到,本来说好晚上回来看她的吴明发来的一条极为简短信息——“有紧急事情”时,心里更多的是对于吴明身体的担忧。 其难度,自然不用怀疑,敢放在任务墙上的,要么,是绝壁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要么,是那种只有超牛逼的人物,才能完成的任务。 “天师,既然您担心城中还会出事,那我们再在城中四处看看如何?”慧平法师当即提议。 不过,越是强大的炼丹师,施毒的手段,包括所用的毒药,就越是令人心悸。 听涛水榭分俩个花园,刚朝臣们瞧见谢婉凝是在外花园处,再往里走,跨过垂花门,里外便隔绝开来,里面便是他们二人日常生活的寝殿了。 徐伟在外面打工的时候听说人死了,是能记得仇人的,到了阎王面前也要告状,要是用一根钉子打进脑袋里,死了就不能告状了。 她知道以自己目前的能力,还不足以跟秦峥叫板,但她从来就不是什么愿意曲意逢迎的人,尤其是秦峥明里暗里威胁她,要是她真怕了,岂非更让秦峥认为她好欺负? 别以为林桑白没看见,伊洛这丫头靠在木槿怀里虽然在装哭但实际上嘴角那得逞的弧度根本无法掩饰。 是以当天晚上,铸造大师就开始了工作,他看起来似乎比江诚还要若急。 天下乱起,祝子衿想为他分忧,提出回部落搬救兵,离开这两月,公孙述可是想得紧。 第42章:日落,归西【2/2】 毕竟有他在,我心里的把握就会更大,只是此刻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只是没想到,阿彪似乎没有把刚刚的话说完,没等我开口,他就继续往下说。 对于老国王的随意,这段时间以来接触下来,郑鸣也习以为常。轻手轻脚的起身走到了门口,郑鸣突然在门前停了下来。一道波澜不惊的声音从他口中传出。 在血雾落在脸上时,他身后的八只洁白羽翼,便‘砰’一声弹出。 不过在他们准备攻击的一瞬间,也由于盾战士的冲锋,给瞬间眩晕住了三秒,在五只激光鱿鱼被眩晕的三秒钟里,盾战士是最安全的,因为此刻只有五只激光鱿鱼攻击他们而已。 虽然崔浩也是吓得失魂落魄,但他知道,这一掌既出,便抱着无往返的决心,必须给殷萍一点颜色瞧瞧。 “云诡雾气?您是【云诡老巫】?原来您就大名鼎鼎的云诡老巫呀?”浠雯一脸崇拜的模样。 直到此刻,玩家死亡的数量和怪物的死亡数量,刚刚好持平,如果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玩家这边那是很有优势,毕竟玩家能复活,而怪物却是死一个少一个。 白起甚至都开始幻想蛋蛋破壳后是何种威风模样,到时候拉出去溜一圈,必然是圈粉无数。可是转念他又觉得威风模样好像不适合蛋蛋,似乎猥琐样比较合适。 老狄想到昨晚的那个偷窥者的气味,现在想来这味道正是与那凶残的野兽有些许相似,而不仅是味道,就连逃跑的样子都类似于蝙蝠,看来这个猜想八成是正确的。 “万达,妈妈可在后面夸了你多少次呢!说你聪明、能干!而且还是真正的男子汉!叫我跟欣欣姐永远跟着你呢!”商灵一脸开心的拉住万达的胳膊,一股脑说了出来。 叶天摸了摸鼻子,有些苦笑的自嘲,心想着自己现在都是行政副总裁的,要不要动用一下手的权力,假公济私的给自己的父母升升职呢? 瑶光也觉得自己操心太过,但又担心她脱线,当初看周七懒散,也不觉得她会闯祸,但袁庆儿漫不经心的样子总让她感觉随时会惹下大麻烦似的,忍不住就多说了几句。 王娟见柳是出了卧式,赶紧给成林发短信,噼里啪啦按了不知道多少的字数。 “我,我知道!我与他打了个赌,他要是把精灵族道修者赶出夕梦大陆,我就,就给他摸龙角!结果他赢了!我认赌服输!”旎娅低了头轻声说道,声音可有点颤抖。 郭琳不是傻瓜,连主公都只入股了十万股,自己这个做属下的,难道能够与主公平等吗?自然只能入股九万股。 盘膝坐在床榻之上,莫然无数次想要进入那种冥想的修炼状态,以抛却心中的烦恼,可惜,无论莫然怎样试图不去想,也无法静下心来。 江敖曹皱着眉头不作声,他伸手一挥,一道禁咒从袁铮的头上闪过,他立刻张大了嘴巴,说不出话了。 “夫人,只是一帮无聊的人非要我说说蓝发仙子的什么内幕消息,还主动给了我一些银子,很少,很少!就几两而已!”万达嘿嘿笑道。 突然之间,广场上数道大喝响彻于耳,正疑惑着自己梦中所见的莫然被这数道大喝惊醒了过来。举目望去的时候,神情猛然间一变。 孟长生和影子相爱相杀的这一幅画面突然在秦斩眼中变得好和谐,好温暖,直到孟长生一剑刺穿影子的胸膛。 那年轻男子一见白宇凡竟然呈现出了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心中的怒火更胜,但是他却拿白宇凡没什么办法,因为他说的没有错,自己确实杀不了他,要想杀了他只能借助他人之手。 可力道再大也架不住人家皮厚,刚刚落地滑出去还未停下,灵虎一爪子抓在地上,挣扎起身再次朝那将士扑去,灵气凝聚于虎爪之上,每一次的挥爪抵挡,都有鬼气和灵气的迸发。 另一个原因便是,大娘对自己儿子的感情,让木兰风深受感触。而秦老将军将兵符都留给了他,于情于理,他都应该善待秦贵满。 少年也没感觉到疼,只是紧了紧手中的短刃,仿佛握住了这柄短刃,才有那么一点安全感。 “轰轰”,随着两声闷响,老头棺材后面出现了塌陷,虽然不是塌的很厉害,但也能明显看到整块地都陷下去了一大截。 郝福初飞上了天空,一个抛物线飞到了陆阳旁边,一头扎进了土里,只有双腿在外面打摆子。 只看杨成子一身花裙,实在和平时的样子相差太大,看他认真做法的模样,两个丫头也是忍不住,偷笑了起来。 而白宇凡面对她的挑逗则是毫无反应,只是对着白发老茹零头,了句谢谢,之后便离开了这拍卖舞台。 “好,方会长果然有魄力。既然你们商会愿意出如此高价,并且保证在半个月内完成交割,那么这批货物就交给你们了。”九姑娘的声音坚定而果断,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盛擎突然起身,即使身体叫嚣的厉害,他也强制忍着,随即将洛婉打横抱起,往浴室走去。 卫漓可以想到她一副不服输的表情,甚至还有点沾沾自喜的笑容。 五点半前后,陆陆续续就开始有人来了,李扬带着薛凝去洗漱,六点已经相当热闹。 第43章:糖衣炮弹【1/2】 但是即便是灵师,一夜之间,从灵力晶体补充灵力也是有限制的,并不是说你想补充多少就补充多少。 上万秦人,便这般一千夷人包围在中间,自顾自地扎营准备休息。 那老管家的躯体猛然震动,六御境界!那不是老太爷与大长老才拥有的力量吗?为何到了眼前这个神秘莫测的少年口中,便有如那路边的白菜一样了。 陈雪珊的办公室,她的话让我楞了一下,但看着她那隐藏的不是很好的伤感,我知道她这是装作为我结婚而高兴。 队伍中,只有赵牧清楚详细情况,不过赵牧并没有向队员们自爱自夸,下山之后他们自然就知道这一切了。 几位赵牧未来的同时看见了在李哥的带领下转悠的赵牧,带着好奇的眼神看了几眼赵牧,不过看见赵牧旁边的李哥,忍住了没有说什么而是开始做自己的事情。 刘慧纠错说:“那不是战斗机,是客运飞机。很早以前就有了,只是没这么大而已”。 茜茜:“控制中心被设计在副舰并安置在主舰中心区域,船体可以被很好的保护,由于内部的线路板和零配件过载,还是难免会损毁”。 “无妨,倒是我给老哥惹麻烦了!”摇了摇头,萧锋明白乾华是来找他麻烦的,只不过好死不死撞到财通天的枪口上罢了。 舰长回道:“可以声控,也可以视控或信号控。控制设备放在下面,你自己拿出来”。 观众台上的众多同学正在关注三场战斗,同时和周围的同学谈论自己的看法。 整个翻译器的设计不仅实用而且极为美观,看得洛颜和宋明月也想戴一条在脖子上了。 等所有人回到操场的时候,拉饭菜的马车已经等在那里,赵高他们只需要排好队伍,直接过去打饭就好。 「如今的卦象并非能决定那时的一切,」秦明昭叹息一声后倒了一杯热茶,放在顾寒渊手边,「虽说倒是能借着现如今的卦象预知未来之事,但也仅仅只是猜测,并非现实。 看看周围那些卫兵,甚至白银圣斗士们都忍不住往这边偷瞄,一个个男人都懂的表情。 自从她进宫这么久,从来都是自己欺负夏晴晴,何时被对方这么欺负过? 可没成想,自己这一好心的举动,实际上却成了最终使自己变为阶下囚的罪魁祸首。彼时她还不知,自己这一举动,将在不远的未来,害得自己身边那些忠贞不二之人,彻底命丧黄泉。 “要问,不过……不着急。”夏晴晴嘿嘿一笑,她现在要搞定大哥回北边戍边一事。 不错,刚刚他也压缩了银河星爆,并且和阿斯普洛斯的银河星爆抵消了。 总之就是,当苏默涵与冷霆钧二人双双起身,又在酒店的餐厅之内,用过早餐之后,时间都已经不早了。 可是,都是徒劳的,她丝毫没想起来,不过听着也觉得有意思,对以前的自己也有点了解了。 大家不懂,大家只知道看电视剧的时候能够看下去,再加上一些人的评论,这时为了装逼也得附和一翻。 熄了灯,我背靠着南宫紫晨的匈口,听着他缓缓沉稳的呼兮,感受着他鼻息带出的气体冲击着我耳廓以下的抿感肌伏。心底百转千回,百味陈杂。 “陛下请放心,臣去四川一定监视何腾蛟,并扫平四川,还陛下一个平安的蜀地!”堵胤锡说完躬身下去,准备和何腾蛟一起入川。 而我难以与其他人有亲厚的情义,也是因着这些事,渐渐让我对人,没有了亲近感。 大姐唯一的出路,就是果断的跟阮家划清界限,和阮皓廷离婚,让外界的人都知道阮家是一个什么样的德行,这才是正确的做法。 绣娘开始给诺雅量体,格外仔细,不敢有丝毫差池。她因为畏寒,穿得衣服厚重,绣娘就建议她将外面衣裳除去,仅着里衣就好。 这一次他进宫,就是想要见她一面。然而,当浮现出这个想法时,他却不知道,该怎样联系她。 匕首慢慢地拔出来,诺雅的胳膊攀上了楚卿尘的腰,摸索着向上,好像是在回应他的深情。 也许每件事情注定了有些失败,但如果什么事情都变得那么简单,所以有的时候根本就是累了。 布鲁姆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心中却是在想,他们多与准备出来的武器装备,到底是要用作干什么的? 墨凌离开后,咪咪软软的视线紧紧盯着司溯风,司溯风眉头轻蹙,感受到咪咪的视线太过于炙热,微微垂下眸子看着她,湛蓝色的眸中带着一抹疑惑。 只见欧阳穹身影闪烁间,下一刻自然来到了金狮王的头顶上空,俯首盯着金狮王。 众人并非第一次见面的生人,也不再互相客气,相跟着法自然走进大厅。 这两人是亲兄弟,在西滨州内有一个骇人的外号,被称为龙虎恶煞,行事颇为狠辣,杀人夺宝之事,可以说是家常便饭。 第44章:大幕将启【2/2】 “……但是不许乱转惹是生非?别忘了,我也是能提起刀子砍人的,葛日娜的矛术和箭法也不错!还有玛丽亚娜几位姐姐呢!”打断了罗开先的话之后,李姌皱着鼻子补充完了所有的理由。 回到了一句我会的之后当弗洛的目光转到了支票上的时候弗洛就愣了一下,以为自己眼花了。不过揉了两下之后发现支票上的数字还是4字打头后面跟着四个零的时候心里那是涌起了万般感受。 距离婚礼的举办还有三天时光,他的新郎袍服已经缝制完毕,该收拾的细节已经完全完备,之前习惯了披头散发的罗开先已经完全被换了形象。 \t天空当中,沈若涵踩在一柄短剑之上,低头看向下方所有的外门弟子,她那圣洁的面庞之上噙着淡淡的微笑,这一丝笑容不轻不重,拿捏得恰到好处,让本就圣洁如莲的她看起来更加的神圣而不可侵。 看到这样的情形,冷轩忍不住苦笑,洛水兮的魅力还真大,居然吸引了这么多学生。 于是后面那些车纷纷超车,并且在超越朱旭东的时候,纷纷按响喇叭来表示不满。对此朱旭东并不在意,在他看来只要能抓到道格拉斯,就算自己把整条路都堵了也值得。 感受到江平说话时呼出的热气喷在耳朵上,李倩的娇躯立刻软了下来,同时脸颊却烫得厉害。她有些不安地扭动着娇躯,转过身来面对着江平,希望这样就能避免再发生同样的事情。 墨夜看了看外貌略显抽象的大嘴长舌男尸体,随手扔过去四五个连成一串的火球将尸体吞没,数息之后一道海浪冲刷,沙滩上什么痕迹都没了。 石坤、郭耀庭和丁四郎其余三个没敢插言的人,同样有些摸不清头脑。 很显然,在眼前这个宋国的高层人物面前,就像面对他在后世曾经面对的开国老将,他罗某人曾经的过往仿佛并不值得一提——这怎能不让他心生警惕? b级机甲,已经是液态金属机甲,语音控制,实力极其恐怖,可碾压地球武道体系的灵武合一强者。 \t说罢,李泽的目光转向胡斐,不用想也知道这是胡斐动手了,自己要动手针对他搞的耕地转租试点,他就直接对自己的人下手。 一般的鬼魂都是由灵魂体和能量这两部分组成,只有这两者结合在一起才能形成一种稳定的形态结构,让鬼魂在天地间存活下来。 四大金刚的武功并不弱,放在江湖上至少也是八帮十会的帮主或掌门的级别,但他们之前已被苏荃所伤,实力大打折扣,降到了与徐寇一个级别。 而前些时日,沈沧海再询问李竹子是否还记得那个【故人】的时候,得到是让人害怕的完全否定,所以……这把代表着沈沧海善意的【七月七】就被她彻底抛弃了,只不过当天就被沈归捡了回来。 这‘领域神器’威力虽然强劲,可单单强化升级所需要耗费的积分总额至少就数千亿了,而且无论是神器和圣器都并不是轻易能够找到的。 风越这些年也没有闲着,他经过多年的研究,终于找出了利用恒星之力修行的方法。这方宇宙灵气稀薄,诸天星辰的力量是这方宇宙的根基。这方宇宙诸天星辰的力量和大千世界中的诸天星辰的力量是完全不同的。 毕竟经过这么一分析,他发现原来错的不是他,而是整个世界都是错的。 而这个由万把飞剑组成的巨大剑阵刚刚形成,便缓缓的旋转了起来。 徐曼丽苦口婆心的劝解,大姐在一旁煽风点火,徐曼丽老爹心思慢慢的偏移,你一言,我一语,竟然说动了,前提是他要去看看儿子是怎么工作的,受不受气。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破产,收购仪式,或者是什么卖身契签约现场呢。 既然这些虫子,连渡劫期的存在都能伤害,江寒现在过去,岂不是自己找死。 “走吧!”在春三娘的带领下,三人没经过通报,直接就到了瀑布前方的草地,等待着孙齐天到来。 “那这么看起来,他们是不会回来了。大家开始吃饭吧!”东方一说完,就一屁股坐了下去,拿上筷子,对准面前碗里的回锅肉就是一夹。 永恒神剑的力量一被镇压下去,立刻,那金天南身体震动,再次喷出了一口血,同时眼神中也露出了极度的愤怒之色。 陆山民冷哼一声,“你曾经拜访过四大家族的家主,别以为我不知道”。 老人轻轻笑了笑,“外家高手哪怕只剩最后一口气也自认为能杀死敌人,真不知这叫做勇猛还是叫做自我催眠”。 话音一落,头紧紧埋藏在上官婷玉双胸之中的赵玲儿,突然感觉到背后一愣,就连上官婷玉都眼睛直直的看着面前的这个从未谋面的“东西”,脑海中一片空白。。 “好吧,一只就一只。”绿袍魔法师释然笑道,他也清楚轱轳人现在不好搞。 但如果对方是沉默圣塔主人巴拿马,洛克和乔斯就有些笑不出来了。 “铛!”经过索隆一次抵挡的血红士兵们的长剑还力有不衰的与几名中队长的武器相撞,洛克手臂一沉,这合七人之力的联手,才堪堪将几名血红士兵的供给挡下。 “对了!谢兄,关于大比的事情,我想问问你,这大比前的三百维国战,像是你们六大派之中的弟子们会派出去么?”楚子枫问道。 第45章:大河之誓 冬雨淅沥,夜风刺骨。 随着凛冽寒风扬起,邺城上空的漫天飞雪顿时好似银沙一般落下。 就像此刻韩馥的心情一样,心如冰窖,冻彻心扉。 看着州牧府外的乱军,外墙之上只见韩馥忽然放声大笑起来。 听着笑声之中悲凉与愤怒,阵中的许攸等人都不禁有些尴尬的侧过头去。 话说袁绍在吃了一个闭 “原来如此。”叶梨叹了口气,说起朱方芳和她妈妈的事,也觉得挺惨的。 韩磊说完以后,抱上老婆的腰,然后温度渐渐升高,碍眼的宝盒直接被他放到桌子上去了。 寡嫂坐在窗边刺绣,一截柔嫩的皓腕从宽大的衣袖中探出,修长纤细的手指捻着一根绣花针,尾指翘起一个好看的弧度,赏心悦目。 “那我睡了?”她动了下身子,调整了一下姿势,困意袭来,闭上眼睛。 人就是这样的,遇到什么问题的时候,自己都可以从容面对,可当有人出言关心,那种铺天盖地的委屈就会涌上来。 将飞翼扣在了手腕上,替代了世界树之环的位置,待其自然合拢,路明非拉上了袖子,开始打量四周。 路明非最缺少的的确是战力上的帮助,但是他在这方面的要求很高。 再看到崔珏,她便提起裙子,还和四年前一样,瞬间扑到他怀里。 崔令欢也忍不住想看。几步的路,她回了好几次头,才拉着妹妹回到娘身边。?孟安然又提起来的心这才放下。 所以,只要不是遇到圣者,基本都没什么问题,可以说,她已经站在地球的巅峰水平。 丁宁这时俏脸绯红,白了他一眼,拨开叶庆泉的大手,颤着声摇头道:“我不知道!反正,反正和我没关系呢!”。 “嘿嘿!”一声狞笑,雄哥一把拽过正在奋力挣扎的丁宁,笑嘻嘻的伸手,就准备在丁宁那娇嫩的脸颊上拧一把。 至于网络上的东西能否对现实,尤其是对人民日报这种级别的媒体产生影响,陈平也是不担心的。 “你该死。”冷冷的三个字从黑龙的口中响起,随即,他手中的长刀猛的抽搐,带着一丝腥红的液体也随之飙射而出。同时,他又是猛的一刀刺入佐藤次郎的身体,那腥红的液体随之而来。 “你疯了吗,难道你不管修剑大人的性命了吗?”伊瓦提森当然不愿接受洁丝雅的挑战。 叶庆泉一抬头,看见乔永山进来时,笑呵呵的从椅子上站起身,道:“来!老乔,坐!找你来商量个事悄”笑着示意他坐。 不论是当官的还是搞科研的,过去一个月废寝忘食,精神压力远远超过了疲劳,如今宏信集团研制成功,不少人都松了口气。 此刻,凌风感到落在自己身上的神识已然退去,紧接着,十几道目光注视了过来。 这洞因为房子是水泥的缘故,里面全都是些飞扬的尘土,对有些洁癖的叶辰来说,这不亚于死的折磨。 付尤听得心累,出了一层汗,脱下外套搭在沙发上,二话不说转身出门去找付勋勋。 不久后,院子中,唐杰赤裸着肌肉密布的精壮上身蹲着马步一动不动,而渡觉则同样光着上身,一块块肌肉如铁疙瘩一样,手中持着一根比婴儿手臂还粗的木棍对着唐杰全身不断的重击。 平日里,宁家会经常去看望、帮忙照顾,再加上还有其他热心肠的老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