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世到楚汉之我是戚夫人》 第一章 戚无忧 公元前207年,秦王子婴元年十月,刘邦的军队先于各路诸侯到达灞上。秦王子婴乘素车、驾白马,用丝带系颈,手捧着皇帝的玉玺符节,在轵道旁投降。秦朝至此灭亡。同年十二月,项羽领兵进入咸阳,屠戮并烧毁秦朝宫室、杀秦王子婴,尊楚怀王熊心为义帝,自立为西楚霸王,主持分封天下。刘邦被封为汉王,领地是巴、蜀和汉中共四十一县,国都为南郑,并封秦朝的降将章邯、司马欣、董翳为雍王、塞王、翟王,领关中地,以扼制刘邦。 公元前206年五月,汉元年,刘邦乘机挥军东出,拜韩信为大将,重返关中,很快击败章邯。八月,刘邦迫降司马欣、董翳。公元前205年,汉二年,汉王刘邦在基本平定三秦后,准备东出与项羽争天下。听说项羽杀了义帝熊心,刘邦大哭一场,遂为义帝发丧,举哀三日。然后向各诸侯王发布项羽大逆无道的罪状,并发动关内兵员,收编三河将士,号召各诸侯王率兵与自己一起讨伐项羽为义帝报仇。从而正式拉开了楚汉战争的序幕。 公元前205年,汉二年四月,刘邦趁项羽深陷于齐国,无力抽身的机会,率领诸侯联军五十六万一举攻占西楚都城彭城。短暂的胜利使刘邦失去理智,整日与诸侯喝酒庆祝。项羽闻之,急率轻骑兵三万回袭彭城,联军无备,一时被杀十万,溺水淹死十万,刘邦仅率数十骑逃脱,以汉为首的反楚联盟瓦解。 济阴定陶城戚家村 这天下午,一个约莫十二三岁的妙龄小姑娘正站在院内的井水旁打水。 呼,刚打上一桶水,小姑娘长呼了口气,直起腰,望了望西边即将落山的太阳,眸中闪过一丝忧虑。她叫戚无忧,今年十二岁,待字闺中,母亲早逝,也无兄弟姊妹,与父亲相依为命。人世间果然有轮回,这是她的第三世,第一世她出生在21世纪,第二世她回到了隋唐时期,成为唐太宗李世民的皇后,那一世叫长孙无忧。这第三世她居然回到了秦末,也叫无忧,只不过叫戚无忧,是一个普通的农家女子。不是说人转世投胎前要喝孟婆汤的嘛,可她怎么还保留着上两世的记忆呢?好生古怪!第二世她回到隋末乱世,想不到这第三世又回到秦末乱世,怎么总在乱世中投胎呢?也不知这一世会经历什么,每每想起不免心生焦虑。 “无忧,想什么呢?”立在茅屋门口的戚父瞥到女儿仰天叹息,禁不住唤了一声。 “额,没想什么。”戚无忧回神,拎起满满地一桶水,回身向茅屋走去。 “无忧,晚上包点野菜团子吧,我饿了。”无忧提着水桶正欲走进屋内,戚父道。 “好。” 第二章 不速之客 日薄西山,天色渐黑,戚氏父女俩围坐在炕上的炉火边,一边烤着火,一边吃着野菜团子喝着野菜汤。 “无忧,今天你这个野菜团子包的好,咸淡正好。”戚父大口咬着团子,赞叹一声。 戚无忧笑了下,道:“我也觉得我最近厨艺见长。明天我再去挖点野菜。” “无忧,今年你有12了吧?”戚父喝了口野菜汤,道。 “是,刚满12.” “嗯,是时候该考虑一下你的终身大事了。” 额,戚无忧一惊,不可置信地看向父亲,道:“父亲,我才12,你就要把我嫁出去啊?” “12是小了点,大秦没灭亡时,女子适婚年龄是15岁,可如今大秦没了,现在是乱世,兵荒马乱的,你一个姑娘家早点嫁人,有个归宿,也许是好事。” 戚无忧眉头一皱,不满道:“12太小了,我不嫁。”上一世她也是12岁就嫁给了李世民,这一世怎么又是12? 戚父瞥了眼面露不悦的戚无忧,安慰道:“我也只是说说,给你找个好婆家,哪里是容易事,我也得挑挑选选,不着急。” 呼,戚无忧松了口气,继续吃着野菜团子,可心中的担忧不减。父亲说的不错,如今乱世,兵戈四起,她一个姑娘家该如何安身立命啊?难道要效仿花木兰女扮男装从军吗?她手无缚鸡之力,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让她干点家务活儿还行,可上阵杀敌就免了吧。想来想去,也就只有嫁人这一条路了。一想到嫁人,无忧的脑海中不禁又一次浮现出上一世夫君唐太宗李世民的音容笑貌,上一世她婚姻幸福,生活美满,好生怀念!这一世呢,该不会落得个戚戚惨惨的下场吧?越想越恐慌,无忧禁不住长叹了口气。 恰在这时,一道咚咚咚的敲门声倏地响起。 戚氏父女俩一怔,对视一眼,戚父道:“无忧,是有人敲门吗?” “好像是敲门声,这大晚上的,谁会来?”无忧的心倏地提了起来,天黑之后家家关门闭户,没人串门的,会是谁呢?该不会是强盗吧? 咚咚咚,又是一道敲门声响起,父女俩这次可听得真真的,却有人叩门。 父女俩如临大敌,纷纷惊恐起来。戚父放下手上的野菜团子,起身下炕。 “无忧,我出去看看。” “父亲,我跟你一起去。”无忧也放下野菜团子,起身下了炕,随父亲走出茅屋。 来到院子里,戚无忧跟在父亲身后,一手抓着父亲的胳膊,紧盯着院门,恐惧地咽了口下口水。 “谁在敲门?”戚父缓缓走近院门,唤道。 “老乡,我们是逃难过来的,想借宿一宿。”一道中年男声在门外响起。 “我们这不是客栈,你们去别处吧。” “老乡,拜托你行行好,我们赶了几天的路,实在是又累又饿,还带着孩子,已经走不动了,你就发发善心,赏我们一口水喝吧,拜托了。” 见对方言辞恳切,语气真挚,戚父动了恻隐之心,扭头与戚无忧对视一眼,无忧蹙着眉头,想了下,道:“父亲,干脆放他们进来吧,要不然等下他们该翻墙闯进来了。” “也是,那好吧。”戚无忧的话言之有理,戚父迟疑了一下,上前两步,打开了院门的门栓。 借着朦胧的月光,瞥到一群人立在门外,其中有几十名身着盔甲的士兵,戚氏父女俩大吃一惊,瞬时呆愣在原地。 打头的两个中年男子领着一男一女两个孩童,脸上满是灰尘,脏污不堪。 第三章 他是谁? 话说戚家晚上迎来了一群不速之客,这可把戚氏父女俩吓了一跳,两人也不敢怠慢,将一群人请进了家门,拿出家里仅剩的粮食好生招待。 戚无忧端着一盆刚团好的野菜团子走进了主卧。坐在炕上烤火的两个中年男子眸子一亮,目不转睛地打量着走近的无忧,瞥到无忧肌肤胜雪,生的如花似玉,其中一人的眸中闪过一丝欲火。一旁的两个孩童瞥到野菜团子,不由地纷纷咽了下口水,他们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我们这儿穷乡僻壤之地,没什么好招待几位贵客的,只有这些野菜团子,还望各位不嫌弃。”戚无忧将盆放到炕上。两个孩童见状,纷纷抓起一个团子大口咬起来,仿佛饿死鬼投胎,倒吓了无忧一跳。 “姑娘莫见怪!两个孩子饿坏了,他们几天没吃东西了。”一人道。 戚无忧讪讪地笑笑,抬眸看向说话人,只见那人约莫五十岁左右,皮肤黝黑,长脸宽额,留着一脸络腮胡子,虽然风尘仆仆,可目光如炬,眼神灼灼,无忧的心咯噔一下,一股熟悉感扑面而来。要说相识,那肯定不是,与眼前这位大叔素昧平生,今天是第一次见面,可偏偏心生熟悉的感觉,好奇怪。 “额,我还煮了野菜汤,你们稍等。”戚无忧欲转身,却被叫住。 “敢问姑娘怎么称呼?” “我姓戚,叫戚无忧,不知您怎么称呼?” “在下姓刘,单名一个邦字。” 额,戚无忧又是一惊,不可置信地打量起这位看起来五十岁的大叔,疾呼道:“刘邦?你说你是刘邦?” “正是,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在下正是刘邦。”刘邦冲着戚无忧一行礼。 “你,你是汉王刘邦?”戚无忧还是不敢相信眼前这个人就是未来的汉高祖,还是说恰巧同名同姓。 “是,我就是汉王刘邦。”见戚无忧听说过自己,刘邦不免欣喜。 得到肯定的回答,无忧整颗心倏地平静下来,她再次细细打量起刘邦,见此人面貌平常,但双目极为明亮,犹如黑夜中的两颗星星。这一刻,无忧相信了,眼前这个大叔也许就是传说中的汉高祖,怪不得她莫名地有一种熟悉感,那份熟悉感其实就是帝王之气,在刘邦身上感受到了,而在前世她在丈夫李世民身上也感受到了。想不到她有生之年居然能见到汉高祖!戚无忧不禁心生兴奋。 “在下夏侯婴。”刘邦身旁的另一名约莫三十几岁的男子适时道,冲着无忧双手抱拳行礼。 无忧赶忙冲着夏侯婴行礼示意。 “这是我的一双儿女,戚姑娘,我们兵败逃到这儿,恐怕要在这儿休整几日,多有打扰。”刘邦指着大快朵颐吃着野菜团子的两个孩子道。 “哦,额,没关系,我去看看汤好没。”戚无忧心生慌乱,转身离去,她能感受到从刚才开始,刘邦灼热的目光就一直在她身上打转,让她好生尴尬。 见戚无忧离去,夏侯婴看向刘邦,一脸坏笑道:“汉王,这个小姑娘长得挺美的。” 刘邦赞同地笑笑,道:“是挺美,想不到在这乡村院落还有这等美色。”刘邦的眸中闪过一丝异样,一个念头油然而生。 “汉王,咱们逃了几天了,士兵早已疲惫不堪,咱们就在这儿待上几日。” “也好,让士兵们在此休整,唉,也不知其他兄弟现在如何!”刘邦面露担忧,因为彭城兵败,汉军四散逃亡,他与其他将领分几路突围,也不知其他人有没有脱离险境。 “汉王不必担心,吉人自有天相,其他将军都会无恙的。” “但愿如此。”刘邦扭头瞥了眼津津有味吃着团子的一双儿女,面露愧疚,前两天在逃亡的过程中,他居然几次将两个孩子踹下马车,实属禽兽之举。好在夏侯婴阻拦,几次将孩子接上马车,要不然两个孩子就落入楚军之手了。 第四章 谈心 自从知道汉王刘邦莅临寒舍,戚氏父女俩就如坐针毡,尽心招待刘邦一行人等,生怕怠慢了惹对方震怒。刘邦和夏侯婴以及一双儿女留在戚家,其他几十名士兵则分散到其他老乡家里,刘邦下令要在戚家村休整几日,再图谋去处。 这天下午,天上下起了绵绵细雨,汉王刘邦坐在炕上望着门外,目光呆滞,若有所思。戚无忧端着壶米酒走进主卧。 “汉王,这是我父亲亲自酿的米酒,我父亲让我端来给汉王尝尝。”戚无忧走上炕,将米酒放在桌上,正欲离去,却被刘邦叫住。 “戚姑娘,不如你坐下,陪我喝一杯。” “额,好。”戚无忧略显诧异,但还是听话地跪坐在桌边,并端起酒壶给刘邦倒了杯酒。 刘邦端起酒杯,小酌了一杯,赞叹道:“酒香醇厚,好酒。” “我父亲酿酒的手艺在村子里首屈一指。”无忧又给刘邦倒了一杯。 “戚姑娘,额,我以后叫你无忧如何?” “额,可以。” “无忧,你也喝。” “好。”戚无忧给自己也倒了杯米酒,端起酒杯小喝了一口。 无忧举止优雅,举手投足尽显林下风致,再加上荆钗布裙难掩国色,使得刘邦看痴了。 瞥到刘邦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戚无忧很是尴尬,小脸倏地一红,垂下眸子。 刘邦也自知失态,将目光瞟向门外的细雨,道:“这雨下了小半天了。” 戚无忧也扭头望向门外的细雨,感叹一声:“是啊,玉壶买春,赏雨茆屋!” “哈哈哈,无忧,你读过书吧?” “读过一点,早年大秦还没灭亡时,父亲曾是秦朝的小官,后来天下大乱,我父亲也就辞官归隐了。” “怪不得,我看你言谈举止,不像是村妇。对了,无忧,你今年多大了?” “今年12岁。” 刘邦点点头,道:“正是青春年少,可有许配人家?” “额,这倒没有,我还小!”戚无忧面露羞涩,目光闪烁。 刘邦眸子一亮,饶有兴趣道:“无忧,你想嫁个什么样的郎君?” 额,戚无忧的脑海中倏地浮现出前世丈夫李世军的音容笑貌,欣然道:“我想嫁一个顶天立地的大丈夫。” “怎么样算顶天立地?” “这个嘛,我希望他是个仁人志士,内心宽厚,豁达大度。”不错,戚无忧说的全是李世民的优秀品质,可在刘邦看来,这分明是说的他呀!不由地心中窃喜。 “那你是不是也希望他拜将封侯?” 戚无忧想了下,摇头答道:“这个嘛,要是有固然好,但不是必须的。” “你不想穿金带银?成为王侯夫人,享受荣华富贵?” “金玉满堂,莫之能守。富贵生活固然好,但危险也暗藏其中。谁能保证会一生富有呢,尤其还是在这乱世,当个平头百姓挺好。” “平头百姓也是危机四伏,四处都在抓壮丁,青壮年首当其冲。” “唉,那就看个人造化了。”戚无忧端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无忧,不过我看你,不像是贫苦出身,必定飞黄腾达。” “是嘛,那就借汉王吉言了。”无忧给刘邦和自己各倒了杯酒,两人纷纷端起酒杯,碰在一起,相视一笑,仰头一饮而尽。 第五章 做小妾?(1) 这天上午,戚无忧在院中的井水边打水,刘邦的一双儿女围在她身旁,一脸好奇地盯着她。 “你们一直盯着我做什么?”戚无忧瞥了眼这两个小孩,好笑道。 “姐姐,你长得真美!”小男孩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无忧道。 无忧被夸地心花怒放,嫣然一笑道:“算你有眼光!对了,你们多大了?叫什么?” “我叫刘盈,今年6岁,这是我姐姐,叫刘丽,今年7岁。” “你们母亲呢?”戚无忧毕竟保留了前两世的记忆,她知道刘盈和刘丽的母亲就是刘邦的原配妻子吕雉。 提到母亲,刘盈不由地垮下小脸,颓然道:“我们跟母亲走散了,也不知她现在在哪儿!” 戚无忧打上一桶水,瞥到刘盈面色不佳,安慰一声:“你母亲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安然无恙的,估计过不了多久,就会与你们团聚了。” “嗯。” “对了,我团的野菜团子你们吃得惯吗?我们这儿也没什么好吃的招待你们。” “吃得惯,太好吃了,姐姐,你手艺真不错。” “刘盈,你年纪不大,小嘴还挺甜!”无忧对眼前这个小男孩喜欢的紧,被夸的合不拢嘴。 “我不过是实话实说。” “哈哈,对,说实话!中午我再给你团点野菜团子,就怕你吃腻了。” “才不会呢。” 不远处倚在门口的汉王刘邦,双臂环胸,望着水井旁温馨的一幕,唇角不由地高高扬起,看向戚无忧的眸中多了份情愫。 “汉王,听说你找我?”戚父不知何时来到刘邦身旁,恭敬道。顺着刘邦的目光,戚父也望到了院中的女儿,心中了然,男人最懂男人那点花花心思。 刘邦回神,侧头看向戚父,笑道:“是,我有点事跟你商量。” “有什么事,汉王吩咐便是。” “咦,这个事只能跟你商量,不能吩咐。”刘邦上前一步,笑着揽过戚父的肩膀,两人向炕边踱去。 刘邦与戚父来到炕上,面对面跪坐下来。 “汉王,你要跟我商量何事?”戚父面露忐忑,他一个农夫,刘邦一个汉中王跟他有何事可商量?他实在是猜不出。 刘邦迟疑了一下,道:“前两天我跟你女儿无忧聊过,她还没许配人家?” “哦,是,无忧今年才12岁,还小,不着急。” “12岁,是有点小,可当下时局动荡不安,早点找婆家,并非坏事。” 戚父赞同地点点头,道:“我也有此意,给无忧找个好婆家,在这乱世有个安身之所,我也就放心了。汉王,你也看到了,这个家里就我和无忧两个人,万一闯进个贼寇,我们父女俩就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我整天胆战心惊的。” “是是,那你想给无忧找个什么样的婆家?” 戚父不由地蹙起了眉头,想了下,道:“这个嘛,我暂时也没什么好想法,想着找个屠夫女婿,似乎不错。” “屠夫?哈哈哈,你可是说笑了,以无忧的姿色配屠夫,可谓暴殄天物。” 戚父讪讪地笑笑,不作声。 “依我看来,无忧姑娘值得更好的人!” 戚父一挑眉,睨着刘邦,心中已经猜到刘邦的真实用意,仍故作不解道:“汉王,那你觉得我们无忧该嫁个什么样的人?” “自然是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 “汉王说笑了,当今乱世,有谁能称得上大英雄!最开始百姓们以为楚霸王项羽是英雄,他推翻暴秦,以少胜多打赢了巨鹿之战,名扬天下。然而,他坑杀二十万秦军降孚,惨绝人寰,又焚烧了阿房宫!杀了义帝,不仁不义,枉为英雄!” “说的是!项羽不是英雄!充其量就是个暴徒!”刘邦赞同地点点头,认真地看向戚父,问:“你觉得我如何?” 戚父上下打量着刘邦,平静道:“据我所知,汉王刚刚兵败彭城,仓皇逃亡,狼狈至极。” “是,我被项羽打败了。我们几十万联军敌不过项羽的三万楚军,大败而归。”刘邦面露惭愧。 “胜败乃兵家常事!汉王可因兵败而灰心丧气?” “那倒没有!哈哈,我这个人啊,一向看得开,不过是败了一次,那又何妨,重整旗鼓便是!” 瞥到刘邦面色轻松,看不出一点泄气的神色,戚父心生敬佩,道:“汉王实乃大丈夫也!一般人经历如此败仗,必会心灰意冷,就算东山再起,也要假以时日,但我观汉王,毫无颓废之意!” 刘邦大笑一声,道:“实不相瞒,我起兵以来,打过不少败仗,但这一仗是我败得最惨的。始料未及!不过败仗的原因在我,怨不得别人。” “不知汉王可否指点一二,为何会败?” 刘邦长叹一声,道:“主要原因就是我轻敌了。我以为我们五十六万联军,打项羽那不是绰绰有余嘛,谁承想项羽的楚军作战如此勇猛,才三万楚军就把我们打得四处逃窜。其实当初我们攻陷了彭城之后,我身边的谋士就提醒过我,让我早些撤离彭城,项羽很快就会回师救援,但我当时被胜利冲昏了头脑,失去了理性,没有纳谏,而是一意孤行留在了彭城,直到项羽兵临城下,我才如梦初醒,可为时已晚。唉,要是我早点撤离,还不至于败得这么狼狈!”说到最后,刘邦面露悔意,他为那些惨死的将士们愧疚。 戚父了然地点点头,道:“原来如此!难得汉王能知过改过,不推卸责任,有王者风范!”戚父心中对刘邦的敬仰不由地增加了几分。 刘邦笑笑,道:“这次我虽然败了,损兵折将严重,但还不至于伤筋动骨,我的大将军韩信还领着一队人马呢,估计有不少逃兵会投奔韩信。我的大本营关中,土地肥沃,粮草充足,来日待我休整军队,便与项羽再战,鹿死谁手,还犹未可知!” “项羽虽然兵锋正盛,但是早已失尽天下民心,战败是迟早之事,汉王日后定会平定天下。”不错,就在这一刻,戚父断定眼前这位汉王必是一代雄主,将会击败项羽,一统山河。 “哈哈哈,那就借你吉言了。” “汉王,你觉得我女儿无忧如何?”见刘邦迟迟不入正题,戚父干脆率先捅破窗户纸。 刘邦一挑眉,明知故问道:“你指哪方面?” “容貌、仪态之类的。” “那自是绝色!实不相瞒,我攻陷过咸阳,也见过秦二世胡亥的妃嫔,可无人抵得过无忧姑娘的美貌。” 戚父满意地笑笑,点头应道:“别的不敢说,无忧的容貌在我们这十里八乡也是出了名的。现在无忧还小,估计过两年上门提亲的人就该多了。” 刘邦赞同地点点头,不作声。 “汉王,你若不嫌弃,就收了无忧做你的小妾吧!”戚父最终还是说了出来。 刘邦没有意外,笑道:“你当真舍得?” “自是舍得!刚才汉王说,我们无忧应该嫁给一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你汉王不正是那个大英雄嘛!把无忧嫁给汉王,可保一生荣华富贵,我也就放心了。” 刘邦不由地大笑一声:“你放心,放一百二十个心,我一定照顾好无忧!” 见刘邦同意了,戚父也笑笑,道:“行,那就这么定了,干脆今晚就圆房吧。” “我倒没什么,你是不是得跟无忧商量一下?” “商量什么,婚姻大事,可不就是父母做主嘛,等下我知会她一声便是。” 见戚父十分爽快,刘邦也点头应道:“也罢,明天我就打算离开这里了,明天我走时,把无忧带上。” “好,从今天起,无忧便是汉王的人了。” 第六章 做小妾?(2) “我不同意。”在野外挖野菜的戚无忧听到父亲说要把她许配给汉王刘邦,瞬间大发雷霆。 “你为什么不同意?嫁给汉王有什么不好?衣食无忧,荣华富贵,而且我看汉王日后迟早一统天下,到时汉王就称帝了,那你就是妃子,说不定还是宠妃,那咱们也算光宗耀祖了。” 戚无忧当然知晓未来刘邦会统一天下,但她从没想过要嫁给刘邦。 “父亲,我今年才12岁,那个汉王都有50了,比你还要大十几岁,你怎么舍得让我嫁给一个老头子啊?” “什么老头子,不可对汉王不敬!” “什么敬不敬,我说的都是事实嘛!我为什么要嫁给一个老头子啊?我不干。” “你不干也得干!我已经答应汉王,把你嫁给他,今晚就圆房。” “什么?今晚圆房?父亲,你怎么这么着急,我还是不是你亲生的?” “我能不着急嘛!明天一早汉王就走了,在他走之前,让你们把生米煮成熟饭!你跟着他一起走。” 戚无忧面色铁青,硬声道:“我不走,我也不嫁给他。”无忧泄愤似的用小铲子挖着野菜,心中慌乱极了。 见无忧态度强硬,戚父面色不由地缓和了些,循循善诱道:“无忧,我知道汉王的年纪是大了点,你还这么小,嫁给他是委屈了点。但是老夫少妻自古有之,也不是什么特例。况且现今正处乱世,兵荒马乱的,盗匪贼寇横行,弄不好哪天就跑到咱们这儿打家劫舍。你又生的如此美貌,难免不被贼人盯上。为父一人之力恐难保你周全,得找个靠山保护你,而这个靠山非汉王莫属。” 额,戚无忧的手一顿,停下了挖菜的动作。不错,父亲的话不无道理,当今世道她一个姑娘家要如何自处,靠自己是活不下去的,是得找个靠山,可嫁给刘邦一个老头子,她又不乐意! 见无忧面色犹豫,戚父知道女儿动心了,继续劝道:“无忧,跟了汉王,就没人会欺负你了,可保一生太平。汉王这个人,我跟他聊了好一会儿,让我大开眼界,此人胸怀大志,为人豁达,非项羽之流可比,嫁给他,未来可期。无忧,父亲是为了你好,绝不会害你的。我看好汉王,这次彭城之战他虽然败给了项羽,但日后必定东山再起,一雪前耻,统一天下。” 戚无忧面色凝重,不作声。 “无忧,你听父亲的没错,嫁给汉王,做他的妾室,可保衣食无忧。我看得出汉王很喜欢你,他定会善待你的。” 唉,戚无忧无奈地叹息一声,不作声,但心里已然同意了父亲的提议。 戚父了解自己的女儿,知道无忧同意了,暗自松了口气,微微扬起唇角。 晚上,戚无忧特意换上一身红色曲裾,化了淡妆,跪坐在床榻上,等待汉王刘邦到来。 唉,无忧双目呆滞,颓然地叹息一声。前世她也是12岁出嫁,不过是嫁给比她大两岁的李世民,夫妻生活和睦,琴瑟和鸣,郎情妾意。今生倒好,居然要嫁给一个可以当她祖父的老头子,还是做妾,这个老头子纵然是伟大的汉高祖,又如何? 无忧不得不把刘邦与李世民进行对比,心理落差巨大。但现在更让无忧惊慌的是,她姓戚,而汉高祖刘邦的妃子中有个著名的戚夫人,就是最后被刘邦原配夫人吕雉做成人彘的戚夫人,她会不会就是那个戚夫人?一想至此,无忧顿感头皮发麻,内心惶恐不已。嫁给老头子,她认了,可如果要变成人彘,她可不认! 就在无忧思索之际,卧房的门开了,汉王刘邦坏笑着走了进来。 戚无忧敛去思绪,紧张的心倏地提了起来,她不敢看向刘邦,垂着眸,放在腿上的双手不由地握在了一起。 刘邦笑嘻嘻地走到床榻边,坐了下来,俯身近距离地打量着无忧,瞥到那粉雕玉琢的小脸,道:“无忧,你今晚更美了。” “额,稍微打扮了下。”戚无忧面露尴尬,脸色微微泛红。 “其实,按理说我应该给你办个婚礼的,风风光光地把你娶进门,但现在我处于逃亡时期,非常时刻,只好委屈你了。” “那些都是虚礼,我不介意。” 刘邦握住了无忧的手,道:“我知道你识大体,但我还是觉得愧疚。今晚就是我们的新婚之夜,可我连件像样的衣裳都没有。”不错,刘邦仍旧一身逃亡的衣服,瞥到无忧身着红服,心生愧疚。 “不过,我向你保证,你嫁给我,我定会好生待你,保你一生富贵,衣食无忧。” 刘邦语气恳切真诚,戚无忧为之动容,她抬眸瞥了眼刘邦,扯了扯僵硬的唇角,迟疑道:“对了,汉王,有件事我想问一下。” “何事?” “额,你的妾室中除了我,还有姓戚的吗?” 刘邦一怔,不知无忧为何有此一问,但还是思索了一下,摇摇头,道:“没有,你是唯一一个戚氏。” 戚无忧的心咯噔一下,这下可以断定了,她就是历史上那个被吕雉做成人彘的戚夫人!还真是无巧不成书!怎么这么倒霉!不行,她要改变历史! “你的手怎么突然凉了!”刘邦感受到无忧的小手瞬间变得冰凉,一惊。 “额,没什么,可能有点紧张。” “哈哈哈,也对,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嘛!”刘邦抬手附上无忧粉嫩的脸颊,无忧心中的紧张更甚,浑身一僵,也不敢动。 “无忧,时候不早了,咱们就寝吧。” “额,好。” 此刻的戚无忧犹如一只提线木偶,睨着刘邦那张老脸靠近,心中嫌恶,索性痛苦地阖上双眸、、、、、、 深夜,躺在一旁的刘邦早已沉沉睡去,发出阵阵的呼噜声,而戚无忧则夜不能寐,眸中闪着点点泪花,她扭头瞥了眼熟睡中的刘邦,心中的嫌恶更甚,索性背过身去,脑海中再次浮现出前世丈夫李世民的面庞,这一刻她好生想念世民,也不知在这一世李世民有没有投胎? 第七章 赶往荥阳 第二日一早,汉王刘邦就领着新纳的妾室戚无忧以及一双儿女在院中拜别戚父。 “父亲,我走了,你自己多保重。”戚无忧一脸不舍,一行情泪夺眶而出。与父亲这一别,也不知何年何月才会再相见。 戚父也是泪眼婆娑,抬手擦了把眼角的泪水,嘱咐一声:“无忧,你要好生照顾自己,听汉王的话,别担心我。” “嗯,我记下了。” 刘邦揽过戚无忧的肩膀,冲着戚父安慰道:“岳父大人,你就放心吧,我会好生照料无忧的。” “那就有劳汉王了。” 夏侯婴上前两步,提醒一声:“汉王,咱们该启程了,弟兄们都等着呢。” “嗯,这就走。”刘邦看向戚父,笑道:“岳父大人,那我们这就走了,你自己多保重,日后等我平定天下,我再派人接你过去。” “好。” 刘邦冲着戚父笑了下,便揽着无忧的肩膀转身朝院门走去。 院门口停着辆马车,刘邦拉着戚无忧上了马车,待一双儿女登上马车,夏侯婴一挥马鞭抽打了下马背,马车立即飞奔起来。 戚无忧掀开车窗的帘子,透出脑袋,望向逐渐远去的戚父,心中悲凉一片,大喊一声:“父亲,我一定会照顾好自己!” 戚父望着马车随着尘土飞扬逐渐消失在视线内,狠狠地点点头,抽泣着,今日一别,怕是再难见到女儿了,不过给女儿找了个好归宿,也算了却心事一件。 马车内的戚无忧放下帘子,抽了下鼻子,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泪水。 坐在一旁的刘邦见状,心疼地将无忧揽入怀中,大手摩挲着无忧的手臂,安抚道:“放心吧,以后你们父女还会再见的,等我平定天下后。” “对了,汉王,咱们现在要去哪儿?” “去荥阳,那里城池坚固,易守难攻,粮草充足,咱们就去那里休整军马,再图大业。” 荥阳 刘邦一行人快马加鞭行驶了几日,终于抵达了荥阳。刘邦决定暂不回关中,在此休整,并放出风去,告知败逃的汉军士兵向荥阳投奔,借此刘邦收集了一大批散兵游勇,重新组织防线。 五月初,这天丞相萧何押运一大批粮草赶到荥阳,连带着一大批刘邦从沛县起兵带出来的将军们,大家围在一起吃酒聊天。 “哈哈哈,咱们大家又聚一块了,有些日子没看到你们了。”汉王刘邦笑着举起爵,敬向众人。众人也纷纷举起爵,敬向刘邦。刘邦在众人中扫视一圈,然后把爵送到嘴边,仰头一饮而尽,众人也跟着饮酒。 “大王,这些日子没有你的消息,可把我们担心坏了。”卢绾道。 “自打彭城战败,咱们分几路逃窜,东躲西藏,狼狈至极,我先是逃到下邑,之后又逃到定陶,再然后才赶到荥阳,九死一生啊!” “我们也是一样,像个无头苍蝇似的,也不知要逃到哪儿,好在听说了大王你在荥阳,我就带着子房先生来到荥阳。”卢绾道。 刘邦看向张良,关切道:“子房,你受惊了。” 张良摆摆手,道:“不碍事,好在大家都逃出来了,大王也安然无恙。” 刘邦点点头,叹息一声:“子房,怪就怪当初我没听你的话,你劝我尽快撤出彭城,我没听,一时骄纵大意了,才会败得这么惨啊!” “大王,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我相信这一败仗大王必吸取教训了,断不会重蹈覆辙了。” “那是自然,仅此一次,下不为例!”刘邦斩钉截铁道,目光灼灼。彭城之败,可是给他上了一课,他是痛定思痛,绝不允许自己再犯同类错误,一定要虚心纳谏,任何时候都不可志得意满。 丞相萧何适时安慰一声:“大王,咱们彭城虽然败得惨,但死得大多是联军,我们汉军伤亡并不大,没有伤及元气,逃亡的士兵们听说大王在荥阳,都赶来投奔,我这次从关中押运粮草过来,也带来一批新征的士兵,不过还没接受过训练,咱们可以迅速组织防线,来日再与项羽一战。” 萧何的话犹如一道强心剂,一扫众人多日的阴霾,大家纷纷眸子一亮。 “不错,不过是败了一仗,没什么大不了。再说,大将军韩信那儿,还有人马呢!对了,韩信围攻废丘,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韩将军围攻废丘数月,城内早已粮草殆尽,章邯如今是困兽犹斗,丝毫没有投降的迹象,看来是要誓死抵抗了。”张良道。 刘邦点点头,道:“这个章邯,怎么就不学学司马欣、董翳呢!之前他降了项羽,这次就不肯降我刘邦!” “之前他投降项羽,也是无奈之举,并非是被项羽打败的,可是,后来项羽坑杀秦兵二十万,章邯不知作何感想,也许是心灰意冷了,又或者后悔投降,总之这一次他是死战到底,倒也成全了自己的一番抱负。”萧何道。 “看样子是这样,我估计用不了多久,韩信就会攻陷废丘。” “大王说的是,攻陷废丘指日可待,那咱们就彻底平定关中了。不过,大王,你打算返回关中吗?”张良道。 刘邦扫视一圈,摇摇头,道:“不,我既然已经出来了,就不打算回去,我打算长期驻扎荥阳。” “大王,项羽那边听说你在荥阳,已经整合军队,正要向荥阳进发了,不日就会抵达。你待在荥阳很危险。”卢绾道。 “我知道,项羽恨我恨得牙痒痒,他巴不得生吞活剥了我,我就算离开荥阳,再逃回关中,项羽难道就会放过我吗?他迟早会发兵关中,我与项羽终究要有个结果,不是他死,就是我亡。与其把战场设在关中,还不如定在荥阳!这里城池坚固,粮草充足,项羽就算兵锋再盛,短时间内也无法攻破,我们暂时无忧。等到韩信的大军一到,咱们再谋划大计。” 张良赞同地点点头,道:“大王说的是,项羽不会放过我们的,我们逃到哪儿都无济于事。” “我想过了,我就待在荥阳,等着项羽来打,他从彭城千里奔袭,人困马乏,粮草补给线过长,急需速战,可我偏不遂他意。他要速战速决,我就来个持久战,消耗他的粮草,同时深挖沟堑,加高城墙,修筑运粮甬道,做好长期相持的准备。” 见刘邦心意已决,众人也不再劝说。这时,将军灌婴面露难色,他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开口。 “大王,我在赶来荥阳的路上,听说了一件事。” “何事?” “自从咱们兵败彭城之后,项羽就派人四处搜寻大王,尤其派人去了沛县,听说,额,抓走了刘老太公和夫人,还有,曹寡妇和其儿子。” 一语激起千层浪,众人纷纷一惊。 “大王,这,怎么办?要不然派兵去救人吧?”卢绾焦急道。 刘邦紧蹙着眉头,想了下,端起爵,喝了口酒,道:“不,不能发兵。” “大王,难道要眼睁睁地看着项羽折磨大王的家人吗?”灌婴道。 刘邦摆摆手,道:“你们不了解项羽,项羽这个人,是典型的守小节而失大义,他可以眼睛都不眨就坑杀秦兵二十万,但不会对老弱妇孺下手。尤其我跟他还是结义兄弟,我的家人就等于是他的家人,他就更不会对我的家人下手了。所以,夫人他们暂时无碍。” 大王一向知人识人,众人一听,暗自松了口气。 “大王,那,难道我们就什么都不做吗?”卢绾道。 刘邦长叹一声:“唯今之计,只能将计就计。我们现在就算发兵,你们就能保证咱们能打败项羽,救出夫人吗?” 这,众人纷纷面露难色,他们与项羽对峙,至今为止就没胜过!以至于现在是‘谈羽色变’。 “我们现在根本打不过项羽,况且才刚吃了一场败仗,士气低迷,要是再输,军心、民心涣散,士兵们会纷纷离我而去。我们不能再输了,我们需要一张胜仗来鼓舞士气。” “胜仗谈何容易啊!”卢绾颓然一声,端起爵,仰头一饮而尽。 “这场胜仗就等着韩大将军带给我们了。” 不错,韩信攻陷废丘指日可待,看来只能寄希望于韩信了。 第八章 安慰 这天晚上,戚无忧来到刘盈和刘丽的卧房,哄两个孩子睡觉。只见戚无忧抱起七岁的刘丽,一手轻拍着其后背,六岁的刘盈躺在床榻上,睁着大大的眼睛睨着戚无忧。 “盈儿,你怎么不睡啊?” “睡不着,姐姐,你像我母亲。” 额,戚无忧一怔,道:“是我长得跟你母亲相像吗?” “那倒不是,我母亲没有姐姐这般貌美!但我母亲也是像你现在这样,抱着妹妹哄睡的。”不错,睨着戚无忧抱着刘丽的画面,刘盈的脑海中倏地浮现出母亲吕雉的面庞,对母亲的思念越发浓重。 “盈儿,你是想母亲了吧?” 刘盈点点头,哀叹一声:“好久没看到母亲了,第一次分开这么久!我听说母亲被项羽抓走了?” 戚无忧皱了下眉,道:“你消息倒是蛮灵通的,我也听说了。” “姐姐,你说项羽会不会杀了我母亲?”刘盈一脸担忧。 “不会的,项羽这个人妇人之仁,他不会杀老弱妇孺,你母亲不会有事,不要担心。” “真的?” “当然是真的,相信我,你母亲不会有危险,但是短时间内是回不来了。” “那什么时候能回来?” 戚无忧想了下,道:“等到汉王打败项羽的时候,你母亲就该回来了。” 刘盈再次垮下小脸,道:“项羽那么英勇,怎么可能被打败啊!” “盈儿,你怎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项羽再神勇,终究是人,不是神!是人就会有弱点,就会被打败。” 刘盈半信半疑,道:“父亲这次彭城之战败得那么惨,仓皇逃窜,我可是看在眼里。项羽不是那么好打败的。” “这倒是,但是,事在人为,你父亲终有一天会击败项羽!到那时,你母亲就会与你团聚了。” “但愿如此吧!”刘盈仍旧不太相信父亲会打败项羽。 “好了,别想那么多了,赶紧睡吧。”戚无忧给刘盈掖掖被子,刘盈听话地阖上双眸。 睨着刘盈的睡颜,戚无忧的脑海中倏地浮现出前世她的孩子李承乾的音容笑貌,在承乾小时候她也是像现在这样,哄承乾入睡的。唉,再也见不到承乾了,往事不可追也! 过了好一会儿,见两个孩子都发出均匀的呼吸声,料想两个孩子都睡着了。戚无忧才轻柔地将怀里的小刘丽放到床上,给其盖好被子,蹑手蹑脚地离开屋子。 待戚无忧回到自己的卧房,就瞥到汉王刘邦坐在席子上,借着烛火看着竹简。 “汉王,这么晚了,你还没睡啊?” “在等你啊!”刘邦抬眸瞥到无忧走近,立即放下手中的竹简,一把将无忧拥入怀中。 “一天没看到你了,怪想你的。”刘邦宠溺地狠狠地亲了一口戚无忧,惹得无忧面露尴尬,每次跟刘邦亲热,都让无忧无所适从。 “我听下人说,你去盈儿、丽儿那儿了?” “是,我去哄他们睡觉。” “难为你了,他们母亲不在,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回来。这些日子都是你照顾他们,辛苦了,以后你多费点心。” “我会的,我跟这俩孩子还挺投缘!” “我也看出来了,盈儿很喜欢你,丽儿也喜欢粘着你!有你照料他们,我就放心了。” 戚无忧扯了扯僵硬的唇角,不敢看向刘邦,身体微微僵硬。 睨着无忧微红的面颊,刘邦顿感体内燥热起来,他起身,一把打横抱起无忧,道:“今晚,我好好宠爱你。”便走向床榻、、、、、、 第九章 居然是他? 话说韩信带兵围攻废丘数月,城内早已断粮多日,可名将章邯却迟迟不愿出城投降,誓与废丘城共存亡。韩信见状,便实施水淹废丘。正值六月,雨水渐多,河水暴涨,废丘城外有条河,从西北流向东南,水势湍急。韩信命曹参带领一千人,用泥袋把河口截断,使得河水不能顺流而下,便倒灌入废丘城。废丘城原是山石垒砌,经水一冲便开始倒塌,水势如万马奔腾般冲向城里。章邯无法拦截水势,急忙领着将士、家小从北门水浅处冲出,向桃林方向逃去,韩信领大军在后追赶。之后章邯见大势已去,不愿束手就擒,索性拔剑自刎。至此,韩信大军攻陷了废丘,汉军正式平定关中。 七月,韩信整合兵马,率大军赶赴荥阳,与汉王刘邦会和。 这天中午,戚无忧在侍女的陪同下在府衙内闲逛,走着走着就走到大堂附近,听到一阵阵爽朗的笑声,一听便知,那笑声来自汉王刘邦。 “韩大将军,你总算来了,我可是一直等着你呢!”汉王刘邦笑着拉起韩信的手,朝大堂走去,后面跟着文臣武将们。 韩大将军?韩信?戚无忧瞬时眸子一亮,兵仙韩信呐,长得什么模样?她定要见见其庐山真面目!顾不得礼仪,戚无忧立即提起裙摆,朝大堂方向快走几步。 “夫人,前面是大堂,你不能过去。”侍女小桃疾呼一声,可此刻戚无忧哪里顾得上其他,满心满眼都是兵仙韩信。 话说当戚无忧猛地闪现在大堂附近,走在长廊的汉王刘邦一行人也纷纷注意到了戚无忧,不由地停下了脚步。 刘邦的眸中闪过一丝不悦,要知道妇人是不可以出现在大堂附近的,无忧今天怎么忘了规矩! 戚无忧顾不上其他,在刘邦一行人中扫视一圈,最后将目光定格在刘邦身旁的一位少年身上。只见那少年约莫20岁左右,身着灰色长袍,头上挽着发髻,面色黝黑,浓眉大眼,目光灼灼,棱角分明,顿时一股亲切感扑面而来。戚无忧霎时呆若木鸡,不可置信地凝望着那个充满熟悉感的少年。这少年居然长得跟她前世丈夫李世民一模一样!这少年是谁?该不会就是大名鼎鼎的韩信吧? 在戚无忧望向自己的一刻,韩信也看到了美丽的戚无忧,心不由地一颤!最是凝眸无限意,似曾相逢在前生!好奇怪,他并不认识眼前这位女子,可女子的眼神他为何感到莫名的熟悉,还有一丝亲切感! “这是我的小妾,戚夫人。”见韩信睨着戚无忧,刘邦赶忙介绍道。 韩信回神,瞥了眼刘邦,心生失望,道:“哦,原来如此。”韩信双手抱拳,冲着戚无忧行礼,道:“韩信见过戚夫人。” 戚无忧也回神,心倏地一沉,也冲着韩信回礼,道:“戚无忧见过韩将军。” “戚无忧?无忧?”不知为何,听到‘无忧’这个名字,韩信的心又是一颤,仿佛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 “对,她叫戚无忧,是我在定陶收的小妾。”刘邦看出韩信面色有异,不悦地看向戚无忧,斥责道:“无忧,你今天怎么这么不懂规矩,这大堂岂是你等妇人该来之地,快离开。” “额,是,无忧告退。”戚无忧小脸煞白,冲着刘邦一行礼,定定地瞥了眼韩信,便转身离去。 “韩大将军,走,咱们吃酒去,我今天要与你把酒言欢。”刘邦大笑一声,揽过韩信的肩膀,朝大堂踱去。 “额,好。”韩信略显魂不守舍,不着痕迹地瞥了眼戚无忧消失的方向,便任由刘邦揽着自己走进大堂。 第十章 把酒言欢(1) 话说戚无忧见过韩信的庐山真面目后,便失魂落魄地回到自己的卧房,她瘫坐在席子上,倚着凭几,一脸生无可恋,目光呆滞。 侍女小桃见状,担忧道:“夫人,你在想什么?是不是刚才汉王斥责你了,你难过?”小桃刚刚虽然没有跟随戚无忧赶去大堂,但刘邦斥责的声音她也是听到了,以为戚无忧因此伤心。 戚无忧摇摇头,眸中不由地噙着泪花,哽咽道:“不是,不是因为这个。” “那是因为什么?夫人,你怎么还哭了?” 戚无忧眨了下眼,几颗泪珠顺势滑落下来,道:“小桃,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哦,诺。夫人,你别想太多了。” “出去吧。” “诺。”小桃担忧地瞥了眼戚无忧,便退出了屋子,留无忧一人在房内。 戚无忧再也忍不住了,直接无声地大哭起来。怎么会这么巧!韩信居然就是李世民的前世?两个人长得一模一样!她本来以为再也见不到李世民了,没想到投胎到秦末,居然又见到了李世民的前世,秦末距离唐初相隔八百多年,居然又见面了!真是无巧不成书!不过李世民是否也保留着上一世的记忆?这倒成了无忧最迫切想知道的事。如果李世民跟她一样保留了上一世的记忆,那李世民能认出她吗?她与上一世的长孙无忧容貌有异,认不出也正常。不行,定要找个时间单独见见韩信,问个清楚明白! 大堂 汉王刘邦举起爵敬向韩信,喝了一口,笑道:“韩大将军,我听说你围困废丘数月,最后水淹废丘,逼得章邯拔剑自刎,哈哈哈,大将军,你是怎么想出这水攻之计的?” 韩信不以为然地笑了下,道:“兵法云:兵无常势,水无常形,能因敌变化而取胜者,谓之神。我不过是因势利导,眼前废丘城被河水环绕,而今又正值夏季,雨水多,河水涨,我就因此想出水攻的计策。” 韩信顿了顿,哀叹一声:“不过,我本是打算活捉章邯的,谁承想他居然誓死不降,可惜了一代名将!” “章邯嘛,是可惜了,不过也没办法,我之前派去了游说的使者,劝他投降汉军,可他言辞决绝,态度强硬,不过站在他的立场想一想,他已经降了楚军,若再降我汉军,那关中百姓又如何看他,他也无颜面对天下百姓,索性与废丘城共存亡,倒也落得个忠义的名声。对他而言,也算是个好归宿!” 刘邦端起爵,环顾一圈,道:“不说他了,来,咱们喝酒,今天大家好不容易都聚在一块了,人好久没有这么齐了,我高兴啊!今天定要喝个一醉方休!” 樊哙大笑一声,端起爵,道:“大王,咱们得有一年没见面了,我好生想你啊!来,我敬你。” “哈哈哈,好,来,就祝咱们君臣团聚!”大家纷纷举着爵敬向彼此,仰头一饮而尽,大笑起来。 曹参看向刘邦,双手抱拳,忧心道:“大王,我们跟随大将军围攻废丘,可也听说了你在彭城战败之事,好生担忧,可是分身乏术,又无法前去营救,还望大王恕罪!” “咦,恕什么罪!你们没有罪!当初咱们要出关中,东征项羽,一早制定的战略,你们跟随大将军平定关中,我去征讨项羽,咱们各司其职,分工明确。只不过我一时轻敌,吃了败仗,责任在我!” “大王,我听萧大人说了,彭城之战咱们虽然败了,但并没有伤筋动骨。”周勃道。 “是,死得都是联军,咱们汉军伤亡并不大,所以我逃回荥阳,重新组织人马,构筑防线,与项羽再战。现在项羽领着楚军兵临成皋,我们顽强抵抗,项羽一时攻不下来,陷入了相持中。今天正好,韩大将军也来了,咱们就商量一下,下一步该怎么办?” 韩信端起爵喝了口酒,不作声,目光深邃。 众人纷纷将目光投向韩信。 第十一章 把酒言欢(2) “韩将军,依你之见,我们如今要怎么办?”张良道。 韩信扫视一圈,最后看向刘邦,道:“大王,恕我直言,你现在的处境有些尴尬。” “是,这点我也知道,项羽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必除之而后快,他不会放过我,拿下荥阳,活捉我,就是他的目标。” 韩信点点头,道:“不错,换句话说,大王你在哪儿,那么楚军主力就在哪儿。” 刘邦一挑眉,听出韩信话里有话。张良则勾了勾唇角,抬手摸了下颚下的胡须,心中了然。 “大王,我们汉军如今只是平定了关中,要想一统天下,任重道远。” “韩将军,你就别卖关子了,你肯定制定了战略目标,说来听听。” “好,那我也不啰嗦。我的目标很简单,大王坐镇荥阳,就会牵制楚军主力,项羽无瑕北顾。那么我就率兵去收复北方,攻打魏、代、赵、燕、齐,统一北地。” 刘邦当下了然,这是拿他当诱饵啊!亏韩信想得出来!刘邦环顾一圈,问:“韩将军的这个策略,你们觉得呢?” 众将军面面相觑,萧何率先道:“大王,此计过于凶险,这是置大王的安危于不顾啊!我觉得不可行。” “是啊,大王,我也不同意,这等于是让大王当诱饵引诱项羽,万一项羽攻陷了荥阳,可怎么办?”樊哙附和一声。 “是啊,大王,你的安危最重要,我也不同意。”卢绾道,又怒视着韩信,质问一声:“韩信,你什么意思,你这是要让大王送死嘛!大王对你可是恩重如山,当初把你一个小兵卒直接提升到大将军,你难道就这么报答大王吗?” 韩信不动声色,他早就猜到众人会有如此反应,自顾自地自斟自饮。 “是啊,韩信,你是何居心?”灌婴附和一声。 见众人把枪口都对准韩信,汉王刘邦赶忙制止。 “好了好了,人家韩大将军不过一个提议,你们一个个干什么,剑拔弩张的,还不让人说话了!咱们现在在商讨嘛,就是要大家一起出谋划策,心里怎么想的就怎么说,韩将军不过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有什么错!”大王发话了,众将军纷纷吃瘪,撇撇嘴,不再作声。 刘邦看向张良,道:“子房,你一直不说话,你是怎么想的?” 张良瞥了眼刘邦,又看向韩信,问:“大将军,敢问你为何建议大王留守荥阳,以便牵制项羽主力?你难道不知这对大王来说,很是凶险吗?” 韩信瞥了眼张良,不以为然地笑了下,道:“项羽此人不可一世,如果由我来牵制项羽,项羽不会派出主力军,因为他压根就没把我放在眼里。当年我在楚军阵营,不过是个执戟郎中,我几次向项羽进献良策,他都熟视无睹。后来我投了汉军,幸得汉王赏识,我才有了用武之地,尽管我如今拜封大将军,但在项羽眼里依旧是微不足道。” 韩信顿了顿,继续道:“可如果由大王来牵制项羽,那情况就不同了,项羽知道大王镇守荥阳,亲率主力军前来征讨,如今已经展开了攻城行动。那就顺势将计就计,让大王来当鱼饵牵制项羽的主力军,我再去一一统一北地。至于大王的安危嘛,这点我倒不担心!” 刘邦一挑眉,饶有兴趣道:“韩将军,你不担心我的安危?” “是,项羽此人作战勇猛,但并非有勇无谋,只不过他不喜那些奇谋诈巧之计。当今天下要论领兵作战能力,我排第一,项羽就是第二,大王能排第三,第三名去对抗第二名,一时半会儿落不了下风,项羽想速速攻下荥阳,那也是不可能的,至少要持续两年。两年的时间足够我收复北方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韩信还真是不谦虚,惹得众人纷纷不悦,又不好辩驳。 “大将军,你未免太骄傲了!古人都说:满招损,谦受益!你怎么这么不客气?”樊哙不满道。 “我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韩信不以为意,端起爵喝了口酒,表情云淡风轻。 汉王刘邦心生不悦,但面色平静,想了下,迟疑道:“韩大将军说的在理,我没有那么不堪一击,项羽率主力前来,兴师动众,但想拿下荥阳,并非易事。” “也罢,就听大将军的,由我坐镇荥阳牵制楚军出力,由大将军领兵北上,征讨北方各国。” 韩信双手抱拳,恭敬道:“诺,韩信领命。” “大将军,北方各国你想先收拾哪一个?” 韩信想了下,道:“第一个自是魏国。” “哼,魏王魏豹此人反复无常,先是降汉,可彭城之战后看我战败,就叛汉投楚!墙头草一个,大将军,你最好能活捉此人。” “诺。” 刘邦端起爵,笑道:“来,大家喝酒。”众人也纷纷举起爵,互相示意,仰头一饮而尽。 这时,刘邦看向韩信,试探道:“韩大将军,你刚才说当今天下,论带兵打仗能力,我排第三,此话当真?” “自是真话。” 得到肯定的答复,刘邦心中的怒火更甚,但又不好发作,因为韩信的排名不无道理。 “韩将军,那你说我能带多少兵?”刘邦略显不服气,开始较真起来。 韩信仔细睨着刘邦,想了下,道:“大王能带十万兵。” “十万兵?就十万?” “对大王来说,十万已经不少了。” 刘邦撇撇嘴,顿感颜面无光,众将军们也都面色有异。 “大将军,那你能带多少兵?” “我自然是多多益善了。”韩信端起爵,仰头喝了口酒,丝毫没注意到刘邦的神色。 刘邦仍旧不服气,还想继续追问。丞相萧何见状,赶忙道:“大王,今天众将军齐聚一堂,实乃幸事,咱们好久没这么热闹了,喝酒要紧!来,我敬大王一杯!”萧何端起爵,敬向刘邦。 刘邦略显泄气地撇撇嘴,端起爵,敬向萧何,道:“萧大人,还好有你坐镇后方,我从不担心粮草储备,有你在,我就安心,这杯酒应该我敬你,你是我汉军的大功臣!来,喝酒!” “喝酒!”萧何笑着,与刘邦对饮一爵。 第十二章 看郎中 这天上午,戚无忧坐在席子上,缝补衣服,可突感胃内翻滚,一股恶心的感觉袭来。无忧痛苦地皱着小脸,侧头弯腰冲着地上干呕了几下。 “夫人,你怎么了?又想吐啊?”站在一旁的侍女小桃上前两步,一脸担心。 戚无忧直起身,大口喘着粗气,突然意识到什么,心咯噔一下。恶心,干呕,好熟悉的感觉,莫非,莫非是怀孕了? 戚无忧倏地睁大了眸子,心猛地一沉,要知道前世她可是生了好几胎,对产子一事早已了如指掌。 “夫人,你最近动不动就恶心,莫不是生了病,要不要找个郎中看看?” 额,戚无忧抬眸看向小桃,点头应道:“是啊,是得找个郎中看看。”戚无忧蹙着眉头,仔细回想,算算日子,确实最近没来月事,似乎有两三个月没来了,不会真怀孕了吧?要说她今生这副身体,虽然今年也才12岁,可很早熟,11岁就来了月事,所以如果12岁真的怀孕了,倒也不是没可能!可如果真的怀孕了,那就糟了!历史上的戚夫人生了个儿子取名刘如意,最后刘如意被吕雉毒死,而戚夫人自己也被制作成人彘,何等凄惨!绝不能让此等恶劣之事发生! “夫人,那我立即差人去请郎中。” “不,小桃,我整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怪闷的,你陪我出去,我亲自去医馆。”戚无忧放下针线活儿,站起身。 “额,也行,带上两三个侍卫,不会有事的。” 话说戚无忧领着侍女小桃和三个侍卫出了府,走在街道上,四处张望,终于找到一家医馆。 戚无忧刚要跨进门槛,却突然停了下来,对身后的侍女、侍卫吩咐一声。 “你们就在这儿等着,我一个人进去。” “是。” 戚无忧独自走进医馆,四下扫视一圈,瞥到角落的桌边坐着位中年男子,料想是坐堂的郎中,便踱了过去。 “姑娘,你是要看病吗?”郎中瞥到无忧走来,问道。 “正是。”戚无忧跪坐下来,睨着对面的郎中,伸出左手手腕放到桌上。 郎中伸出三根手指按在无忧的手腕上,开始诊脉。 戚无忧的心不由地提了起来,此刻她还抱有一丝侥幸心理。 过了一会儿,郎中抽回手,笑道:“恭喜姑娘,贺喜姑娘,你有喜了。” 果然如此!戚无忧的心瞬时沉了下去,她失望地阖上双眸,紧蹙着眉。 “姑娘,你怎么了?”瞥到戚无忧面色有异,郎中也愣住了。 唉,戚无忧长叹一声,从腰间掏出一锭金子放到桌上,哀求似的睨着郎中,道:“郎中,请你帮帮我。” 郎中瞥了眼桌上的金子,眸子一亮,道:“姑娘,我能帮你什么?” “实不相瞒,这个孩子我不能要,我想请先生给我开一副堕胎药,然后,还请先生在医馆把药熬制好。” 额,郎中一惊,不可置信道:“堕胎药?这,简直闻所未闻!别的妇人都是开安胎药,你怎么开堕胎药?” “唉,先生,我有难言之隐,不便相告!这个孩子我不能生,我会因它而丧命,它生下来也会死,还不如不让它出世。” 戚无忧语气恳切真挚,郎中仔细打量着无忧,见她看起来只有十二三岁,这么小的年纪就有了身孕,恐怕却有难言之隐,弄不好是受了侮辱! 见郎中不作声,戚无忧从腰间又掏出一锭金子放到桌上,哀求道:“郎中,你帮帮我,这个孩子我真的不能留。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了。” 瞥到桌上的两锭金子,郎中心动了,又瞥到戚无忧楚楚可怜的模样,郎中动了恻隐之心,道:“好,姑娘,我帮你。” 戚无忧眸子一亮,欣然道:“谢谢。郎中,我有事要去一个地方,你帮我开好药,然后就在你们医馆熬制,待我回来,估计药已经熬好,我再喝。你看行吗?” “行。” “好,那我先告辞了。”戚无忧起身,冲着郎中礼貌地一行礼,便转身离开。 等在医馆外的侍女小桃瞥到戚无忧出来了,担忧道:“夫人,郎中给你把过脉了?怎么说的?” “没什么,说我吃坏了东西,不碍事的。” “吃坏东西?可,咱们吃的都一样啊!”小桃半信半疑。 “可能我肠胃脆弱吧,反正没事,郎中还让我别担心,咱们走吧。” “哦。” 第十三章 私下会面 “夫人,这不是回府的路啊?我们要去哪儿?”侍女小桃四下看看,发现不是走在回府的路上,还以为走错了。 戚无忧大步流星地走着,没有回话,她早已打探好路线。不一会儿,无忧领着侍女和侍卫便停在了一座府邸前。 “到了。”戚无忧仰头看向上方的牌匾,上面写着‘灌府’二字。 侍女小桃不识字,望着眼前陌生的府邸,问:“夫人,这是哪儿?” “灌府。” “灌府?灌婴将军的府邸?” “正是。” “夫人,你要找灌婴将军?” “不,不是找他。”戚无忧扭头看向小桃,吩咐一声:“小桃,你和其他人留在门口,我自己进去。” “夫人,你到底要做什么?”小桃的心倏地提了起来,她不知戚无忧要做什么,怎么还跟灌婴将军有联系? “不做什么,你就在这儿等着吧。”戚无忧冲着小桃笑了下,似是安抚,便抬脚走上前去叩门。 府内的下人听到咚咚咚的叩门声,不一会儿就打开门。 灌府里的小厮打开门,瞥到一位身着华丽的美丽姑娘立在门口,又瞥到不远处站着的小桃和几个侍卫,意识到眼前这位姑娘想必有些来头,不敢怠慢。 “姑娘,刚才是你在叩门?” “正是,我听说韩信韩将军暂住在灌府,特来拜访。” 小厮一惊,道:“你要找韩将军?” “正是,还望小哥通报一声,就说戚无忧戚夫人求见韩将军。” “戚无忧,戚夫人?” “正是,就是我。” “好,你稍等,我这就去通报。”小厮阖上房门,便跑去通传。 书房内,大将军韩信正坐在席子上,倚着凭几,看着竹简,过两天他就要出征讨伐北方诸国了,一想至此,不由地兴奋起来。这时,一个小厮走了进来。 “启禀大将军,门外有位戚夫人求见。” 韩信一怔,抬眸看向小厮,不解道:“戚夫人?什么戚夫人?” “那位夫人要求见大将军,说她叫戚无忧,戚夫人。怎么,将军你不认识?” 戚无忧?听到‘无忧’二字,韩信的心咯噔一下,脑海中瞬间浮现出那个美丽面庞。 “原来是她!快快有请!” “是。” 韩信放下竹简,起身整理了下衣襟,不知为何,心居然砰砰跳了起来。 不一会儿,只见那抹倩影再次闯进了韩信的视线,韩信目不转睛地盯着妙人走进,一时间仿佛忘记了呼吸。 与韩信一样,戚无忧也是心跳加速,再次瞥到那张和李世民如出一辙的面庞,无忧激动极了,她恨不得上前一把抱住韩信,但理性还是占据了上风。 “戚无忧见过韩将军。”无忧强制按下悸动的心,冲着韩信恭敬地行礼。 “额,韩信见过戚夫人。”韩信也倏地回神,双手抱拳,冲着戚无忧回礼。 “额,那个,戚夫人,咱们坐下聊吧。” “好。” 韩信与戚无忧彼此都有些尴尬,来到席子上面对面跪坐下来。 “戚夫人今日前来,找我何事?可是汉王有何吩咐?” “不,跟汉王没关,是我来找你。” 韩信一挑眉,不解道:“戚夫人,那你找我何事?” 戚无忧面露犹豫,迟疑了一下,真挚地睨着韩信,一字一句道:“我,我就是长孙无忧。” 当‘长孙无忧’这个名字传入韩信的耳中,韩信的心猛地刺痛一下。他不由地皱起了眉,一手捂住胸口。 “将军,你怎么了?不舒服吗?”戚无忧看出韩信似乎不大舒服。 “没事,就是刚才不知道怎么回事,现在好了。”那抹刺痛感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韩信顿感困惑。 见韩信面色恢复平静,戚无忧也暗自松了口气。 “戚夫人,你刚才说你是,长孙无忧?” 戚无忧眸子一亮,紧盯着韩信,道:“对,我是长孙无忧,你是李世民,你想起来了吗?” 这下可把韩信问懵了,他一脸迷惑不解,道:“我叫韩信呐,什么李世民?还有,戚夫人,你明明姓戚,怎么叫长孙无忧啊?” 戚无忧的心倏地一沉,小脸瞬间变得惨白,眼神也不由地暗淡了下去。看来韩信并不记得上一世的事情了。他只是跟世民长得一模一样而已,并不是一个人了。戚无忧瞬间失望透顶。 “戚夫人,你面色不好,这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要叫我李世民?还有,长孙无忧又是怎么回事?”韩信看出戚无忧神色很不好,整个人失魂落魄。 戚无忧暗自叹息一声,苦笑道:“实不相瞒,韩将军,我认识一个人叫李世民,他与你样貌相似,看到你的第一眼,我还以为见到了他。” “哦,原来如此!夫人认错人了,我不是李世民。” 戚无忧点点头,道:“是啊,你不是世民,我早该想到的。” “这个李世民对夫人来说,是很重要的人?” “是,很重要,但是,永远也见不到了。” “为什么?他难不成、、、、、、”韩信以为李世民过世了,没好意思往下说。 戚无忧瞥了眼韩信,点头应道:“他过世了,见不到了。” “夫人,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 “谢谢。” “对了,长孙无忧又是怎么回事?夫人不是姓戚吗?” 额,戚无忧面露尴尬,敷衍一声:“没什么。行了,我今日前来就是想确认一下,现在我知道答案了,就不叨扰了。”边说戚无忧边站起身。 韩信也随之起身,道:“我送送夫人。”韩信亲自送戚无忧出府。 到了大门口,小厮打开大门,两人停了下来。戚无忧道:“将军过两天就要出征了吧?” “是,预计后天就启程了。” “那我就祝将军早日得胜凯旋!” “那就借夫人吉言了。” “告辞,将军留步!”戚无忧冲着韩信恭敬地一行礼,便走出大门。 门口不远处停留的侍女小桃和侍卫们都瞥到了韩信,纷纷一惊,原来戚夫人来灌府见的不是灌婴,而是韩信。 韩信目送佳人远去,心中微微不舍,好奇怪的感觉。 第十四章 追问 “夫人,原来你是来见韩将军的!”侍女小桃跟在戚无忧身旁,道。 戚无忧不作声,一脸生无可恋。她今日来见韩信,本来是有个计划的,可如今计划泡汤了。如果韩信跟她一样,也保留了上一世的记忆,记起自己就是李世民,记得她是长孙无忧,那么她就会建议韩信向汉王刘邦索要她,以目前的情况,刘邦要仰仗韩信的军事才能,所以韩信提出任何要求,刘邦都会答应,何况是赏赐一个女子,那么她就可以和韩信双宿双飞了。可谁知韩信压根不记得前世的事情了,那她也就没必要提出那个计划了。想至此,戚无忧不由地哀叹一声。 “夫人,咱们这是回府吗?” “不,还要再去趟医馆。” “去医馆?做什么?” “刚才走得匆忙,我落了样东西在医馆,回去取。” “哦。”侍女小桃不明所以,她不着痕迹地瞥了眼戚无忧,总觉得今天夫人怪怪的。 医馆 “姑娘,这堕胎药熬好了,你可要想清楚。这药威力很大,一旦喝下去,几个时辰后药力就会发作,你的下腹会疼痛不止,孩子必然保不住,以后想再怀孕,也难了。”郎中将一碗黑乎乎的药递给戚无忧。 戚无忧毫不犹豫地接过药碗,坚定道:“我知道,劳烦先生费心了。这孩子我不能留!”说罢,戚无忧便将药碗递到唇边,不假思索地大口喝了起来。 瞥到戚无忧如此决绝,郎中也是为之一振,也不好再说什么。 “姑娘,喝了这碗药,要过几个时辰才会起作用,估计得到深夜了。晚上你身边不能离开人,说不好会出现血崩,有性命之危。” “好,我记下了。”戚无忧将空碗递给郎中。 “先生,今天你可是帮了我大忙,大恩不言谢,就此拜别!”戚无忧冲着郎中恭敬地一行礼,便转身离去。 郎中目送无忧离去,面露担忧,虽然他不知这个小姑娘如何如此决绝打胎,想必定有苦衷。 “夫人,你拿到落下的东西了吗?”瞥到戚无忧走出医馆,侍女小桃关切道。 “拿到了,咱们回府吧。” “诺。” 傍晚,日薄西山,戚无忧坐在席子上,倚着凭几,面露焦虑。她喝了打胎药,可身体毫无反应,看来真如郎中所说,得到深夜才会起作用,再等等。 就在戚无忧沉思之际,汉王刘邦走了进来。 “无忧,想什么呢?”刘邦一进门,就瞥到戚无忧这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额,没想什么。”戚无忧回神,瞥到刘邦走近,赶忙起身行礼。 “见过汉王。” 刘邦脱下鞋子,走上席子,来到戚无忧身旁,大手揽过无忧的肩膀,坐了下来。 “无忧,我听说白天你出府了?”不错,跟随戚无忧出府的侍卫已经向刘邦禀报了白天无忧的行踪。 “额,是,最近身体有点不舒服,就去看看郎中。”戚无忧的心倏地一紧。 “郎中怎么说?” “郎中给我把了脉,说没什么大事,就是吃坏了东西。” “哦,我听说没给你开药?” “对,我又没病,不用喝药,就是注意下饮食就好。” “没事就好。” 戚无忧的心砰砰直跳,她不知刘邦是否知晓她去见韩信的事。 刘邦皱了下眉,迟疑道:“无忧,我听说你白天去了灌婴的府邸?” 戚无忧的心猛地一沉,她知道刘邦已然知晓,索性坦白一切。 “是。” “韩信韩将军暂住在灌婴府上,你是去见韩信?” “不敢欺瞒汉王,却是。” “为何?你跟韩信是旧识?”刘邦自从得知戚无忧白天特意去见了韩信,就心生怀疑,联想到韩信与无忧初次见面的场景,就更加可疑了。 戚无忧顿了顿,平静道:“我以为是旧识,可惜,不是。” “这是何意?”刘邦一挑眉,面露不解。 “韩将军长得很像我认识的一位故交,所以第一次见到韩将军时,我还以为是故人重逢,只不过他更名改姓了。所以今天我特意前去面见韩将军,一探究竟。” 刘邦心下了然,点点头,道:“但你今天见到韩信,发现不是?” “不错,此人非彼人,只是面貌相似。” 听出戚无忧的语气中带着些许失望,刘邦揽着无忧的手紧了紧,好奇道:“无忧,你那位故交叫什么?” “额,他叫李世民。” “李世民?他去哪儿了?” “额,他,他去参军了,再没回来过,估计,战死沙场了吧!”戚无忧只得胡诌一通。 刘邦暗自松了口气,低头仔细睨着戚无忧,问:“无忧,你是不是喜欢这个李世民?” 额,戚无忧一怔,一时间不知该如何作答,违心的话说不出,实话实说又怕惹怒刘邦,霎时犹豫不决。 见无忧不作声,刘邦已然知晓其心思,安慰一句:“没事的,我不是个小肚鸡肠之人。你喜欢这个李世民,对吗?” “不敢欺瞒汉王,确是如此。” 虽然已经猜到无忧的心思,但得到肯定的回答,刘邦还是有些许嫉妒。 “那他喜欢你吗?” “我们俩是郎情妾意,双向奔赴,只可惜,有缘无份。” 刘邦不悦地皱了下眉,追问一句:“无忧,那你喜欢我吗?” 额,这该如何作答?戚无忧再次难住了。 “汉王,我都已经嫁给你了,你还问这个做什么!” “不,要问清楚。”刘邦一把捏住戚无忧的小脸,迫使其对视着自己。 刘邦认真地睨着无忧的水眸,问:“无忧,你告诉我,你喜欢我吗?” 戚无忧紧张极了,她睨着近在咫尺的刘邦,不知该怎么回答,又不想欺瞒,只得眨巴着无辜又慌乱的大眼睛。 睨着无忧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刘邦心生失望,他当然知道了答案。但很快他便调整了心态,笑了下。 “没关系,无忧,你现在不喜欢我,总有一天你会喜欢的!”说罢,刘邦便低头猛烈地吻住了戚无忧的红唇。 无忧嫌恶地皱起了眉,痛苦地阖上双眸,她是真不想跟这个老男人亲热。 过了一会儿,无忧奋力推开刘邦,大口喘着粗气,道:“汉王,今晚你去其他妾室那里吧。我不方便。” “不方便?怎么不方便?” “额,郎中说让我最近减少房事。汉王,你最近就别来了。” 刘邦略显泄气,道:“别的妾室都巴不得我去,就你,还把我往外推。” “哎呀,我确实不方便,你也好久没去其他夫人那里了,今晚就过去吧。”边说戚无忧边起身试图拉起刘邦。 刘邦颓然地叹息一声,懒洋洋地站起身,道:“那好吧,过阵子我再来看你。”刘邦宠溺地亲了下无忧的额头,便离开了屋子。 呼,瞥到刘邦的背影消失在视线内,戚无忧暗自松了口气,总算把这个瘟神送走了。 第十五章 打胎 深夜,躺在床榻上的戚无忧顿感下腹一阵剧痛,她知道打胎药起作用了。只见她身体蜷缩成一团,紧皱着眉头,额头渐渐渗出豆大的汗珠。下腹传来一阵阵巨大的坠痛,她真想大喊一声,可又不能惊动府里的下人。 过了一会儿,无忧感到下身有液体流出,料想是血水,她暗自松了口气,估计打胎成功了。 又过了好一会儿,下身的液体仍旧狂流不止,戚无忧也感到浑身的力气在慢慢丧失,她顿感不好,似乎是血崩!赶忙拼尽力气大喊一声:“来人,来人!” 屋外守夜的侍女小桃,正坐在台阶上迷迷糊糊地睡着,倏地听到屋内的喊声,悠悠转醒。 “夫人,怎么了?”小桃起身,推门走进屋子。 “小桃,快去找郎中。”戚无忧脸色惨白,有气无力,她感到身上的气力在一点一点消失。 小桃走近床榻,借着微弱的烛光,瞥到戚无忧身上白色的被子淹红了一片,顿时呆若木鸡。 “夫人,你,你这是怎么了?这是血吗?”小桃仔细盯着被子上的血,伸手摸了下,指尖粘啾啾的,放在鼻下一闻,果然有股腥味。小桃顿时大惊失色。 “夫人,这,你怎么留了这么多血?”小桃掀开被子,瞥到戚无忧的下身鲜红一片。 “小桃,别问了,快去请郎中,再晚我就要死了。” “额,哦哦,我知道了,我这就去。”小桃也知道大事不好,不敢怠慢,立即转身跑了出去。 话说小桃离开戚无忧的屋子,没有立即出府,而是先去找寻汉王刘邦。刘邦今夜留宿其他妾室房中。 “汉王,救命啊!戚夫人快不行了!”小桃来到刘邦留宿的妾室房门前,一边捶打着房门,一边大喊着。 屋内熟睡中的刘邦,自是被惊醒,他不悦地起身下床,走出屋子。 “什么事?大半夜的,大吵大闹的!”刘邦一眼认出小桃是戚无忧的贴身侍女。 “汉王,戚夫人快不行了,流了好多血,得赶紧找郎中。” 刘邦霎时睡意全无,眼神清亮了几分,不解道:“戚夫人快不行了?” “是,额,具体的我也不知怎么回事,反正夫人流了好多血,把被子都湮湿了,说话也有气无力的,怕是不行了。” “那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请郎中,快去。” “额,哦,我这就去。” “我派人跟你一起去。” “诺。” 不敢耽搁,刘邦派了几名侍卫陪着小桃去请郎中,而他自己则快步赶去戚无忧的卧房,忧心忡忡。 话说刘邦一进门,一眼望到床榻上脸色惨白的戚无忧,而被子上的一滩血迹更是触目惊心。刘邦的心咯噔一下,预感不好。 “无忧,你怎么样?”刘邦顿时慌了,快步来到床榻边,跪坐下来。 近距离地睨着被子上的血迹,刘邦肉眼可见地担心起来。而戚无忧倒是目光闪烁,不敢直视刘邦,一脸心虚。 刘邦掀开被子,瞥到无忧的下身一片鲜红,面露狐疑。 “无忧,你到底怎么了?”刘邦直视着无忧,道。 “我,我、、、、、、”戚无忧不敢看向刘邦,更不敢说实话,一时间又惊又慌。 瞥到无忧一脸心虚,刘邦心中的狐疑更甚,他追问一句:“无忧,你告诉我,你到底怎么回事?” 戚无忧知道自己瞒不过去了,她直视着刘邦,弱弱道:“汉王,我,对不起。” “对不起?为何要说对不起?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戚无忧迟疑了一下,坦诚道:“我喝了打胎药。” 额,刘邦一惊,以为自己听错了,不可置信道:“你喝了打胎药?” “是,我怀孕了,但我不想要这个孩子,就喝了打胎药,晚上药力起了作用,流了好多血,估计是血崩。” 这下刘邦听得真真的,他的心不由地一沉,失望极了,他缓缓站起身,过了一会儿,才再次开口。 “你不想生?为何?” “没有为什么,我就是不想生孩子。” “是不想生孩子,还是不想给我生孩子?” 戚无忧犹豫了一下,违心道:“汉王,我只是单纯地不想生,跟孩子父亲是谁没关系。” 无忧的回答不能令刘邦信服,他仍旧失望透顶,冷冷道:“郎中一会儿就到,你不会有事的。”说罢,刘邦便转身落寞地离开了。 望着刘邦的背影逐渐远去,戚无忧霎时流出一行情泪,也不知是愧疚的眼泪,还是什么。要不是实在没办法,谁愿意舍弃自己的骨肉呢!她也是无奈之举,又不能告知自己的理由。 第十六章 借酒消愁 大堂 上午,刘邦独自一人坐在主位上自顾自地喝着闷酒。 好兄弟卢绾走近大堂,一眼瞥到汉王一脸颓废的模样,当下了然。昨晚戚夫人服用打胎药致使血崩流产的事儿已经在府里传开了,上上下下都议论纷纷。 “大王,你怎么独自饮酒啊,也不叫上我?” 刘邦抬眸一看,见卢绾来了,笑道:“卢绾,你来得正好,陪我喝一杯。”扭头对下人吩咐一声:“再拿壶酒和一个爵。” “诺。” 卢绾来到刘邦身旁跪坐下来,不一会儿,下人便拿来了酒壶和爵。 卢绾自顾自地给自己倒了爵酒,道:“大王,你莫不是有什么心事?你很少上午饮酒的?” 刘邦端起爵仰头喝了口酒,苦笑一声:“卢绾,咱们从小一起长大,一起早反,沛县起兵,杀到咸阳,这一路走来你都陪在我身边,你说我刘邦已到知天命的年纪,我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啊?这次居然会因为一个女人,心生挫败感!不可思议,不可思议啊!”不错,从昨晚到现在,刘邦的心中满是阴霾,好生挫败,从未有过的感觉,即便是上半年彭城兵败如山倒,也不见其颓废,可如今他第一次感到无力和无奈。这个感觉是戚无忧带给他的。 卢绾仰头喝了口酒,道:“大王指的是戚夫人?” “还能是谁!想必你也听说了吧?” 卢绾点点头,道:“我一早就听说了,这府里都传遍了,说戚夫人私自服用打胎药,致使血崩流产,好在郎中及时赶到,人救下来了。” “是,性命无忧,就是日后再难怀孕了。”刘邦颓然一声,又给自己倒了爵酒,仰头一饮而尽。 “大王,如今你已有两个儿子了,日后还会有其他子嗣,这戚夫人生与不生,关系不大。” “话是如此,我是没想到她居然不愿给我生孩子,宁可冒着生命危险服用药物。这是一个正常女子所为吗?我活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听说有女子自愿服用堕胎药的!” 卢绾蹙着眉头,想了下,道:“这么一想,我好像也是第一次听说。这个戚夫人她究竟是怎么想的?” “我问过她,她只是说不想生孩子。我还问她,是不想生,还是不想给我生,她的理由虽然是前者,但我看得出她压根就不想给我生孩子。”说罢,刘邦心中的挫败感更甚,又给自己倒了爵酒。 卢绾微微诧异,睨着刘邦一反常态的颓然模样,道:“大王,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你这么伤心,咱们以前沙场拼杀,九死一生,多少次鬼门关走一遭,也没见你皱一个眉头,可现今你居然为了一个女人这么难过!这个戚夫人究竟有何魅力,把你迷成这样?” 刘邦长叹一声:“我也说不出她给我施了什么法术!反正在定陶我第一次见到她时,就有如沐春风之感,那是从未有过的感觉。第一次见面,我就认定了她,她一定是我的女人。她父亲把她许配给我,我高兴极了,又不好表露出来。当晚圆房时,她很紧张,其实我也有些许紧张,我像是对待一颗宝玉一般,生怕弄疼了她,这辈子我睡过多少女人,可唯独对她,我是极尽温柔。” 卢绾摇头失笑,道:“大王,你这种心情我无法理解,要说这个戚夫人,长得是美,美则美矣,但也不至于勾人心魄。” “唉,你没有遇到那个人,自是不会懂得!跟你说简直对牛弹琴。”刘邦端起爵,仰头又是一饮而尽。 “我是不懂,我这辈子估计很难体会。来,大王,我陪你饮酒,一醉解千愁!”卢绾举起爵敬向刘邦,刘邦也回敬,两兄弟相视一笑,便仰头一饮而尽。 第十七章 劝说 八月,汉王刘邦先遣谋士郦食其游说魏豹未成,于是任命韩信为左丞相,率骑将灌婴、步将曹参等攻魏。韩信采用声东击西、避实就虚战术,佯装从临晋关渡河,主力却直奔临晋关上游百余里处的夏阳,乘魏军无备,用木柙缚罂缶迅速渡过黄河,直捣魏军后方重镇安邑。魏王豹率军仓促迎战,被汉军击败,九月,魏豹率败军东奔曲阳,汉军乘胜追击,再破魏军,生擒魏王豹,平定了魏地。汉王刘邦大喜。 这天中午,戚无忧坐在席子上缝补衣物,时不时地咳咳咳嗽两声。 “夫人,你受了风寒,要不要找个郎中看看?”侍女小桃拿了件黑色的披风给无忧披上,一脸担忧。 戚无忧摇摇头,道:“不用了,不是什么大病,等会儿你给我煮碗姜汤,我再睡一觉,估计就好了。” “夫人,你这病怕不是因为风寒,是想汉王了吧?”不错,自打堕胎一事,汉王刘邦已经两个月不曾露面,府里上上下下都在传戚夫人失宠了。 “不是,我就是晚上睡觉时受了寒。” “夫人,你就是嘴硬,汉王已经两个月没来了,我就不信你不想他!” 戚无忧停下手上的动作,抬头瞥了眼小桃,苦笑一声:“小桃,说出来你可能不信,这两个月没见到汉王,我是吃得好睡得好,好生自在!” “夫人,你当真不想汉王?” “我骗你作甚!”戚无忧一脸云淡风轻,继续着手中的针线活儿。 小桃无奈地叹息一声:“夫人,我是真弄不懂你,这府里的妾室们都巴不得给汉王生个一子半女,你可倒好,有了身孕居然喝打胎药。夫人,你究竟是怎么想的?听说汉王很难过,颓废了好几日,借酒消愁。” 戚无忧皱了下眉,面露愧疚,迟疑道:“汉王真的难过了几日?” “是啊,府里的人都知道,连喝了几天的酒,一直都是卢绾将军陪着。夫人,你这次当真是把汉王伤得不轻。” 戚无忧心中的愧疚更甚,长叹了口气。 “现在汉王已经两个月没来看夫人了,府里人都在说夫人失宠了,好多人都在幸灾乐祸。”说到最后,小桃一脸愤愤不平。 “人之常情,小桃,不管别人说什么,你就置之不理,不要与之争辩。” “我记下了。不过,夫人,你是不是要想想办法?” 戚无忧抬头瞥了眼小桃,道:“想什么办法?” “重新博得汉王的宠爱啊!我看得出汉王对夫人是情根深种,夫人,你抽空去拜见汉王,向他服个软,我估计汉王会原谅你的。” 戚无忧哀叹一声,再次停下手上的动作,迟疑道:“小桃,我的确愧对汉王,但我有难言之隐,也不便告知。至于汉王的宠爱嘛,我也不稀罕。这段日子,汉王不曾光顾,我浑身轻松,我倒希望这种生活一直持续下去。” “夫人,真是弄不懂你!”小桃顿感泄气,她确实搞不懂戚无忧,想法行事都与他人背道而驰,理解不了。 戚无忧瞥了眼小桃,笑了下,继续缝补着衣服。这时,她突然想到了什么,道:“对了,前几天我听说韩信将军生擒了魏王豹,还将他的妾室都送来了荥阳,你听说了吗?” “听说了,魏王豹的妾室们都已经在府里安置下来了,现今都成了汉王的女人,有几人已经受到了宠幸。” “这些妾室中有个姓薄的夫人,你听过吗?” “薄夫人?额,好像是有这么个人。夫人,你问这个做什么?” 戚无忧已缝好了衣服,道:“等会儿吃过午饭,你陪我去看看这个薄夫人。” “看她作甚?” 戚无忧瞥了眼一脸不解的小桃,神秘地笑了下,道:“你不知此人,此人可是大有来头。”不错,无忧要去见的这个薄夫人,就是未来汉文帝刘恒的母亲薄姬,她可一定要跟这个薄夫人搞好关系。 小桃眨巴两下困惑的眼神,仍不明所以。 第十八章 薄夫人 下午,戚无忧用过午膳后,在侍女小桃的陪同下来到薄夫人的院落。 原魏王豹之妾薄夫人听说汉王的宠妾戚夫人来访,赶忙礼貌相迎。 “薄氏见过戚夫人。”薄夫人走出屋子,冲着走进院子的戚无忧行礼。 “薄夫人,你我同为汉王的妾室,是平级,你不该给我行礼的。”戚无忧略显惶恐。 “礼多人不怪,我初来乍到,听说戚夫人深受汉王的宠爱,以后还请夫人多多关照薄氏。” “额,那是自然,我也请你多多关照。” 薄夫人笑了下,抬眸看向戚无忧,无忧也仔细端详着薄夫人。薄氏约莫十八九岁的年纪,容貌清丽,眼神祥和,这就是未来的大汉太后吗? 薄氏也打量起戚无忧,早就听闻汉王对戚夫人宠爱有加,今日一见,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当真是绝代美人,怪不得汉王会为其着迷! “薄夫人,咱们进屋聊吧。” “额,对,进屋,请。” 薄氏领着戚无忧走进了卧房,无忧四下打量起来,瞥到屋内的陈设略显陈旧,道:“薄夫人,你住在这儿,还习惯吗?” “我一向随遇而安,适应性好,住在哪儿,很快就习惯了。” “那就好。”戚无忧和薄氏走到席子上,面对面跪坐下来,下人们知趣地退出屋子。 “魏王战败,我听说他的妾室们都被汉王收入后宫,其中就有薄夫人,所以我今天特地来拜访夫人。” 薄氏微微诧异,道:“我有些受宠若惊,戚夫人怎会知道我?” 戚无忧笑了下,迟疑道:“薄夫人,你的故事我可是早有耳闻。” “什么故事?”薄氏一脸迷惑。 “我听说有个女相师叫许负的,她曾经给薄夫人看相,说薄夫人会生出天子,所以我今天就特来看看,天子的母亲是何模样。” 薄氏一怔,顿时大惊失色,惶恐道:“戚夫人莫要说笑了,我一个普通女子,哪会儿生出什么天子!那个相师不过是戏言罢了,不可信!” “薄夫人,你不要惊慌,我没有恶意的!我是真的出于好奇,才过来的。” 见戚无忧神色真诚,语气诚恳,薄氏暗自松了口气,道:“戚夫人,这等话以后不要再说了,会出人命的。” “额,说的是,你放心,我不会乱说的。” 戚无忧略显尴尬,岔开话题道:“薄夫人,我看你应该比我大几岁,以后我就叫你姐姐吧?” “额,这可如何使得?” “怎么使不得,我今年才12岁,出于礼节出于辈分,叫你姐姐,不正应该嘛!” “那好吧,不过,戚夫人,你才12?这么小!”薄氏有些诧异,没想到戚无忧这么小的年纪就嫁给汉王。 “是啊,吓到你了?” “额,戚妹妹,恕我直言,你这么小怎么会嫁给汉王呢?”不错,很少有12岁的小姑娘就嫁人的。 提到这个,戚无忧暗自叹了口气,道:“今年上半年汉王在彭城不是被楚霸王项羽打败了嘛,然后汉王就一路向西逃窜,就逃到了我的家乡定陶,留宿在我家。我父亲见汉王气宇轩昂,日后必成大业,就做主把我许配给汉王,我也是无奈,我一个姑娘家,在这兵荒马乱的年代,也得找个靠山,所以就跟着汉王逃到了荥阳。” 薄氏点点头,道:“原来如此,不过你父亲确实是慧眼识珠,依我看,汉王虽然彭城战败,但日后必能打败项羽,一统天下,指日可待。” “是,我与姐姐不谋而合。对了,姐姐,汉王可有来你这里?” 薄氏的眸子瞬时暗淡了下去,摇摇头,道:“我进府有几日了,还不曾见过汉王,我都不知他长得什么模样。听说,汉王已经五十一岁了?” “是,知天命的年纪了。”瞥到薄氏面色不佳,戚无忧安慰一声:“姐姐,你不要忧愁,汉王迟早会来看望你的。” 薄氏微微尴尬,道:“汉王不来看我,也正常,我不如妹妹这般貌美,又是魏豹之妾,汉王仁厚,肯收留我,已经是我的幸事了。我也不奢求其他。” 戚无忧撇撇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对了,妹妹,我虽然刚进府,可也听说了一些你的事。” 额,戚无忧当下了然,道:“姐姐是指我服用堕胎药一事?” “正是,此事当真?” “当然是真的,这在府里都已经人尽皆知了。” “我第一次听到这个事,还半信半疑,想不到居然是真的。” “姐姐,你应该是第一次听到这么离经叛道的事吧?” 薄氏尴尬地笑了下,道:“是,可不是第一次听说嘛,那种打胎药对女子的身体伤害极大,我听说你还血崩了?差点一命呜呼!” “是,当时是很凶险,血流不止,好在郎中及时赶到,妙手回春救下了我,也可能是我命不该绝。” “那你身体怎么样?以后还能生育吗?”薄氏上下打量着戚无忧,面露心疼。 戚无忧摇摇头,道:“郎中说了,我身体受损严重,以后怕是难再有孕了。” “啊?这么严重!你一定很伤心吧?” “不,正相反,我倒是如释重负!” 额,瞥到戚无忧一脸轻松的神色,薄氏更加迷惑了。 “如释重负?妹妹,你怎么会这么想?我,我不能理解。” “唉,姐姐,我有难言之隐,不能告知,很多事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是把一切危险都扼杀在摇篮里。这样我才能性命无忧。” 虽然戚无忧的话云里雾里的,薄氏仍旧不解,但也知趣地不再多问,而是转移话题。 “对了,我听说汉王的大夫人吕氏和刘老太公,都被项羽抓走了?” “是,就是在汉王彭城战败后,项羽派人去了汉王的家乡沛县,抓走了刘老太公和吕夫人。” 薄氏皱起了眉,担忧道:“他们在楚营不会受到虐待吧?” “虐待倒不至于,汉王说过,项羽此人是妇人之仁,不会对老弱妇孺下手,不会虐待老太公他们,但也不至于多么礼遇有加,牢狱之灾是免不了的。” 薄氏点点头,道:“这么说来,老太公和大夫人一时半会儿还回不来。” “是,估计要在楚营待上几年。” 第十九章 怨恨 话说戚无忧与薄氏相谈甚欢,夕阳西下之际,戚无忧才恋恋不舍地拜别薄氏,走回自己的院落。谁知,半路上恰好迎面遇到汉王刘邦。 “戚氏见过汉王!”时隔两月再次见到刘邦,戚无忧的心瞬时慌乱起来,顾不得多想,赶忙行礼。 刘邦略显诧异,他走近无忧,近距离地睨着这张如花一般娇媚的脸颊,心中倏地涌出一丝思念之情,之前的耿耿于怀霎时荡然无存。 “你脸色不好,是病了吗?”刘邦一眼注意到无忧面色泛白,没有血色,不由地心生担忧。 “额,偶感风寒,不碍事,劳烦汉王惦念。”没想到刘邦的第一句话是关心她的身体,无忧心中一暖,同时愧疚之情更甚。 “入秋了,天气转凉,你自己记得多穿衣服,不行就找郎中开点药。” “是,我记下了。” “你这是从哪儿过来?”刘邦了解戚无忧,她很少串门,在府里除了自己的小院,就是去刘盈刘丽的院子走动。 “回汉王,我刚才去看望魏王豹的妾室薄夫人。” 刘邦一挑眉,狐疑道:“薄夫人?府里有这个人?我怎么没听过。” “她是魏王豹的妾室之一,刚进府没几天,汉王不知,也正常。” “哦,怎么,你跟这个薄夫人是旧识?” “不,那倒不是,刚刚认识,但一见如故,我们约定以姐妹相称。” 刘邦了然地点点头,道:“也好,你也没什么知己,结交个姐妹,平时聊聊天、喝喝茶,倒也能打发时间。” “汉王说的是,我与薄夫人相谈甚欢,咳咳,咳咳!”戚无忧顿感喉咙一阵发痒,禁不住咳嗽起来。 刘邦担忧地皱了下眉,道:“太阳落山了,你赶紧回屋吧,记得喝点姜汤。” “是,戚氏告辞。”戚无忧冲着刘邦恭敬地一行礼,便抬脚欲离去。可刚越过刘邦,却被叫住了。 “晚上,我去你那儿。”刘邦还是没忍住,自己主动服软了。 额,戚无忧一怔,心生不悦,但还是应道:“诺。” 跟在无忧身后的侍女小桃暗暗勾勾唇角,替夫人欢喜。 “夫人,汉王果然还惦记着你!”走出老远,侍女小桃笑道。 戚无忧不作声,面露颓然,暗自叹息一声,晚上又要伺候那个老头了。 戚无忧没有回去自己的小院,而是去了刘盈刘丽的院子。每天晚上她都要亲自哄两个孩子睡觉,两个孩子也离不开她,早已把她当成了亲人。 戚无忧陪着两个小孩玩了一会儿,两个孩子累了便上床睡了。只见无忧怀中抱着七岁的小刘丽,六岁的刘盈躺在床榻上,时而阖着眸子,时而睁开眼睛,一看便知是个入睡困难户。 “盈儿,还是睡不着吗?” 刘盈眨巴着大眼睛,睨着戚无忧,点头应道:“一点都不困。” “你还真是精力旺盛,丽儿一哄就睡,你正相反。” “姐姐,今晚你就别走了,留在这儿跟我们一起睡吧?” “那怎么行,不合规矩。再说,今晚我还要服侍汉王。” 刘盈眸子一亮,欣然道:“这么说我父亲原谅你了?” “是,汉王心胸宽广,看样子是不跟我计较了。” “那就好,姐姐,以后你不要再惹我父亲生气了。我父亲生起气来,太可怕了。” 戚无忧笑了笑,道:“汉王经常在你面前生气吗?我怎么记得汉王在你和丽儿面前,都是很慈爱的,没发过脾气。” 提到这个,刘盈不由地垮下小脸,颓然一声:“那次彭城战败,我和姐姐跟着父亲乘坐马车四处逃亡,父亲嫌我们碍事,影响车速,几次把我们踹下马车,毫不留情,我永远也忘不了他当时那个凶狠的眼神。”不错,每每回想起被父亲踹下马车那一幕,刘盈都胆战心惊,对刘邦的恐惧又多了几分。 戚无忧一怔,心疼地蹙着眉,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似乎什么安慰的话都无济于事。 “那次要不是夏侯叔叔,我跟姐姐可能早就被楚军杀死了。”不错,正是因为驾车的夏侯婴几次三番将两个孩子拉上马车,才使得他们幸免于难,夏侯婴的大恩大德,刘盈谨记在心。 “盈儿,过去的事儿别想了,你父亲当时估计也是迷了心窍,事后必然后悔不已,你看他现在对待你们姐弟俩,不是非常慈爱嘛!他就是在弥补当时的错误啊!” “也许吧,但是,虎毒不食子,我父亲的心,似乎比老虎这等猛兽还要狠辣!”刘盈在心中已经给刘邦盖棺定论了,当初被踹下马车的阴影一直围绕着他,让他无法释怀,即便后来刘邦再怎么摆出慈父的姿态,他也无动于衷,心中对父亲的怨恨愈来愈重。 不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戚无忧能理解刘盈的心情,也不好再劝说,再怎么劝慰也是无济于事。 第二十章 和好 话说戚无忧哄睡了刘盈刘丽两个孩子后,便返回自己的小院,一回来就听说汉王来了,无忧的心倏地提了起来。 当戚无忧走进屋子,瞥到汉王刘邦坐在床榻上,若有所思,与此同时,刘邦也注意到了无忧。 “见过汉王。”戚无忧的心砰砰砰跳个厉害。 “你去哄盈儿丽儿睡觉了?” “是。” 刘邦伸出手,示意无忧过来。无忧听话地来到床榻边,坐了下来。 刘邦揽过无忧的腰,大手摩挲着无忧的手臂,亲切道:“这两个孩子现在倒是离不开你了。” “他们母亲不在身边,难免孤单,跟我又投缘。” “也对,把他们交给你,我也放心。” 戚无忧垂下眸子,心生尴尬,也不敢看向刘邦。 “对了,这两个月我没来看你,你的身体怎么样?好多了吧?” 提到这个,戚无忧顿感愧疚,鼻子一酸,道:“好多了,那日多亏了汉王请郎中过来,我才捡回一条命。” “唉,我虽然不理解,但既然你不想生孩子,那就不生吧,随你。”刘邦是妥协了,不想再与戚无忧置气,两个月不见佳人,心中甚是思念。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戚无忧心中的愧疚更甚,霎时热泪盈眶,扭头看向刘邦,哽咽道:“汉王,对不起,对不起。” 瞥到佳人落泪,刘邦更加心疼不已,他抬手拭去无忧脸上的泪珠,宠溺道:“哎呦,好了好了,不哭了,我不怪你,想想我也不需要你为我传宗接代,生不生也不碍事,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谢谢你,汉王,谢谢!”戚无忧是真没想到刘邦居然这么大度,不计前嫌,还安慰她,这一刻她心情复杂,又愧疚又敬佩又欣喜,反正是五味杂陈。 刘邦宠溺地笑笑,一把将戚无忧拥入怀中,大手摩挲着无忧的后背,安抚一声:“这两个月我没来看你,冷落你了,你生我气了吧?” “不,没有,我不敢。” “咦,应该生气,我不来,府里人都笑你,说你失宠了,你怎么可以不生气!” 啊?戚无忧一怔,有些不理解,道:“我应该生气?” “对,你应该生气。” “额,哦,对,我生气。”戚无忧此刻也有些摸不到头脑,索性顺着刘邦的话往下说。 得到肯定的回答,刘邦开心了,侧头亲了下无忧的脸颊,道:“无忧,今晚我好好宠爱你,再也不冷落你了,你也不要再生我气了。” “哦。” 刘邦松开无忧,睨着那诱人的红唇,体内瞬时窜出一股欲火,他双手握住无忧的脸颊,低头猛地吻了下去、、、、、、、 第二十一章 陈平之计 公元前204年,初,这天谋士陈平特地来到大堂拜见汉王刘邦。 “臣陈平拜见汉王。”陈平走进大堂,冲着主位上的刘邦恭敬地一行礼。 刘邦放下手上的竹简,看向陈平,道:“陈平,听说你要见我,是有事?” 陈平面露尴尬,迟疑道:“实不相瞒,臣归附汉军快一年了,可未能替汉王分忧解难,实在惭愧!” 刘邦不以为然地笑了下,道:“我还以为什么事呢!这有什么!你陈平是个有真本事的人,我了解你,有你建功立业的时候,不急!” 陈平心中一暖,笑了下,道:“早就听闻汉王知人识人,果真如此!其实,臣倒真有个可以建功立业的计策。” 刘邦一挑眉,顿时好奇起来,抬手示意道:“陈平,坐,坐下说。” “诺。”陈平在垫子上跪坐下来,一脸煞有介事的神色,惹得刘邦更加好奇了。 “陈平,我听说你善于谋略,你今天来,是有什么良策吗?” “不敢欺瞒汉王,确有一策。” “哦?说来听听。” 陈平没有立即回话,顿了顿,反问一句:“敢问汉王,项羽率主力军围攻荥阳大半年了,久攻不下,依你之见,还有多久项羽就会攻破荥阳?” 刘邦蹙着眉头,想了下,道:“去年大将军韩信说过,至少两年项羽会攻破荥阳,这么算来,再过个一年半吧。” 陈平笑着摇摇头,道:“大将军的说法很保守,是顾虑到汉王的颜面,才说出两年之期,可臣看来,依据楚军攻城之猛,再过个个把月,荥阳城必破。” 刘邦不由地面色凝重起来,思索片刻,点头应道:“是啊,咱们根本撑不了两年。陈平,那你是有什么破敌之策吗?” “也算不上破敌之策,但可以让楚军分化瓦解,大大削弱楚军的战斗力。” 刘邦眸子一亮,饶有兴趣道:“怎么分化瓦解?世人皆知楚军团结一心,众志成城,要削弱他们的战斗力,可非易事!” 陈平不以为然地笑了笑,道:“再固若金汤的城池也有防守漏洞,再作战勇猛的军队也有其弱点。” “陈平,你就别卖关子了,说吧,你究竟有什么计策?” “诺。楚军中最大的弱点就一个,就是项羽此人。” 额,刘邦一怔,不解道:“此话怎讲?” “项羽此人,骁勇善战,勇猛无敌,是员虎将,巨鹿之战以少胜多,威震天下,这是他的优点,此优点在当今天下,可谓无人可及。但是,他有两大缺点,而且是致命弱点。” “那两大缺点?” “第一,此人刚愎自用,听不进别人的谏言,妄自尊大。败莫大于愚,愚之患,在必自用。” 刘邦赞同地点点头,追问一声:“那第二呢?” “第二,此人心胸狭窄,生性多疑。他看似重用手下的将军们,但实际上刻薄寡恩,没有给到将军们相应的实惠利益,没有一人真正得到他的信任。将军们臣服于他,是敬仰他的勇猛,迫于他的淫威,并非真的信服于他,内心对他肯定有些许埋怨。” 陈平顿了顿,继续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利益分配不均衡不对等,手下人必然心存怨恨,这是在所难免的。所以,咱们可以在这上面做做文章。” 刘邦大致明白了陈平的意思,他蹙着眉头,想了下,试探道:“陈平,你口中的计策莫不是离间计?” “正是。”陈平眸子一亮,心中对汉王多了份敬佩。 刘邦迟疑道:“陈平,你的意思是好的,离间计也是好计策。但是,就算项羽愚钝,看不出离间计,他身边的谋士范增,可是洞若观火,明察秋毫,他不可能看不出。” “范增自然看得出,我的离间计中就包括范增。” “哦?怎么讲?” “汉王,我刚才提到项羽此人,生性多疑,他信不过任何人,自然也包括范增。” 刘邦仍有所怀疑,道:“我可是听说项羽拜范增为亚父,对其言听计从啊!” “是,那都是表面现象,咱们可以在楚军中散播一些谣言,离间他们父子二人,项羽年轻气盛,不肯军权旁落,尤其在打仗一事上,更是不遑多让,一意孤行,听不进别人的计策,不屑于那些谋略奇计,而范增又恰恰擅长这些奇计。” 刘邦想了下,点头应道:“项羽是这样,当初大将军韩信就在项羽帐下任执戟郎中,也曾献计,都被项羽拒绝了。”刘邦看向陈平,确认道:“陈平,你当真有把握离间项羽与范增二人?” “是,这个世上就不存在什么坚不可摧的关系,任何人之间都可以离间成功,只要方式方法得当,时间充裕!” “好,我准了,你就去实施这个离间计吧。” “诺。不过,汉王,实施这个计策,需要金子,大量的金子。” “对,这倒是,你大概需要多少?” 陈平伸出两根手指,道:“两万金。” “两万金?这,够用吗?这样吧,我给你四万金。” 陈平一惊,欣喜道:“汉王出手阔绰,四万金?这离间计必成啊!” 见陈平信誓旦旦,刘邦大笑一声:“这四万金全权由你支配,如果花不完,余下来的金子你就自己留着吧,不用上交了。” “诺,谢汉王。” “府库由萧大人掌管,回头我跟萧大人知会一声,你去找萧大人要金子吧。” “诺。” “陈平,你归顺我汉军以来,这可是你第一次为我出谋划策,一旦实施成功,你将立了一大功,我一定给你加官进爵。” “诺,臣定不辜负汉王期望。”陈平双手抱拳,冲着刘邦一行礼,整个人兴奋起来,踌躇满志,势必要大干一场。 第二十二章 使臣来访 自从陈平得到汉王刘邦的支持,便从府库支走四万金,开始实施他的离间计。陈平用这些黄金买通楚军的一些将领,让他们在楚军中散布谣言,称‘在项王的部下里,范亚父和钟离昧的功劳最大,但却不能裂土称王,他们已经和汉王约定好了,共同消灭项羽,分占项羽的国土’。 这些谣言就让瘟疫一样在楚军阵营蔓延开来,刚开始范增一眼看出这是汉军实施的离间计,并禀报给项羽,项羽也识破此计策,可随着时间推移,谣言愈演愈烈,项羽疑心的种子也开始生根发芽,他越发觉得这些谣言并非空穴来风,甚至看到范增,都会升起一丝戒备和厌恶。老谋深算的范增自然也看出项羽明显是信了那谣言,对项羽失望透顶。不仅仅是范增,其他将领们也都纷纷对项羽失望。陪着项羽一路南征北战,推翻暴秦,平定各诸侯国,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却得不到应有的信任,还要被猜忌,谁能不失望?不痛心?一时间楚军上下离心离德,人心惶惶。 这天中午,楚军使臣来到荥阳,特地由陈平负责接待。陈平热情地领着使臣进入大堂,将使臣请至上座,又准备了十分精致的餐具和上等酒席,对使臣礼遇有加,使得对方受宠若惊。 “您远道而来,这杯酒我代汉王敬您一杯。”陈平举起爵敬向使臣。 使臣也端起爵,笑着示意陈平,两人仰头纷纷喝了一口。 “对了,范增大人身体还好吗?好久没见他了,也不知他近况如何?” 使臣一怔,怎么突然提起范增?而且听陈平的口气,似乎跟范增很熟络,这是什么情况? “额,范增大人身体康健,一切安好。” “那就好。上次见到范大人,他还跟我说他的身体多有不适,毕竟岁数大了,还跟着项王东奔西跑的,有些力不从心,想着找个时间告老还乡呢!” “告老还乡?范大人当真有此意?”使臣大惊失色,更加觉得陈平与范增交情匪浅,心中的疑惑更甚。 “是啊,怎么他没跟你提起过?”陈平故作不解。 “没有啊!没看出范大人有归隐之意。” “哦,那可能还不到时机吧。”这时,陈平俯身紧盯着使臣,小声道:“对了,你这次来,可是范大人有何吩咐?” 额,楚军使臣一怔,道:“范大人没什么吩咐。” 陈平一脸不解,反问一句:“不是范大人派你来告诉我下一步的行动计划吗?” 使臣的心咯噔一下,似乎明白了什么,道:“我是项王派来的使臣,跟范大人没关系。” 陈平故作恍然大悟,面色一沉,道:“原来你是项王的人!” 使臣觉察到陈平面色不对,刚才还一脸和颜悦色,一听他是项王的人,就立马变了颜色,横眉冷对了,这是何意?莫非范增与这个陈平有所勾结?而陈平一开始把他当成了范增的人,以为他是来替范增传话的? 陈平冲着下人吩咐一声:“来人,把这些吃食撤下去,重新换一份。” “诺。”几个下人立即上前两步,撤走了陈平和使臣桌上的酒席和精致餐具,不一会儿,就换上一份粗茶淡饭和劣等餐具摆到使臣的桌上。 前后反差过大,楚军使臣一怔,睨着眼前令人毫无食欲的冷餐冷饭,使臣的心中噌地窜出一股火,不满地睨着陈平,道:“陈大人,你这是何意?” “没什么,想必使臣大鱼大肉吃惯了,今天就换换口味吧,我们汉军平时就吃这个,请用餐吧。” 楚军使臣强忍着心中的怒火,执起筷子漫不经心地吃起来,味同爵蜡。要不是还有使命在身,他真想拂袖而走。 日薄西山之际,楚军使臣告辞,陈平虚与委蛇地送使臣出府。目送使臣远去,陈平暗暗勾勾唇角。 “大人,咱们刚才演的这出戏,管用吗?”下人道。 “当然管用,这个使臣回到楚军阵营,定会向项羽禀报,还会添油加醋,这会让项羽的疑心病加重,就算以前项羽不怀疑范增,这次他势必起疑,我就不信扳不倒范增这个老匹夫。” “大人,您若当真一举除掉范增,那在汉王面前可是立了大功啊!” “胜利在望,这可是我加入汉军后立的第一个大功,日后我必得汉王重用。” “小人提前恭喜大人了。” 陈平但笑不语,眸中精光乍现,一副胸有成竹的神情。 第二十三章 范增死了? 四月初,这日下午,汉王刘邦和戚无忧正坐在府内的凉亭里吃着茶,聊着天。 “汉王,我的好姐妹薄夫人,你还有印象吗?”无忧给刘邦倒了杯茶,道。 “薄夫人?哦,就是原来魏豹的妾室?”刘邦端起茶杯,喝了口茶。 “对。汉王,她进府也有几个月了,你应该还没见过她吧?” 刘邦想了下,道:“确实没见过,怎么了?” 戚无忧面露尴尬,迟疑道:“汉王,据我所知魏王的其他妾室你都宠幸了,唯独这个薄夫人,你还没有宠幸。” 刘邦一挑眉,反问道:“是这个薄夫人向你抱怨了?” “额,不不,薄夫人惠质兰心,怎么会抱怨,是我心疼她,看不下去了。和她一起进府的小妾都受到了汉王的宠幸,唯独她没有,她无疑受到旁人的奚落,处境有些尴尬。” 戚无忧认真地睨着刘邦,哀求道:“汉王,这两天你抽空去薄夫人房里住一晚吧?” 瞥到无忧小鹿似的双眸,刘邦抬手宠溺地捏了把无忧的脸颊,道:“好,既然你发话了,就听你的,这两天我去见她一面。” 得到肯定的回复,戚无忧嫣然一笑。只要刘邦宠幸薄夫人一次,就会一击命中,薄夫人便会生下未来的汉文帝刘恒。 恰在这时,谋士陈平笑着快步走了过来,大声唤道:“成了,成了!” 刘邦和戚无忧循声望向一脸春风得意的陈平,刘邦当下了然。 “陈平,什么事这么火急火燎的?” 陈平大步走进凉亭,大口喘着粗气,笑道:“汉王,成了。” 刘邦笑了下,道:“陈平,你莫不是要告诉我,你的离间计成了?” “正是。” 戚无忧适时给陈平倒了杯茶,道:“陈大人,先喝口茶润润嗓子吧。” “谢过夫人。”陈平确实渴了,接过茶杯仰头一饮而尽。 “汉王,你和陈大人有要事相商,我先走一步。”戚无忧作势要起身,却被刘邦一把拉住手臂。 “走什么,你坐下一起听吧。”刘邦宠溺地将无忧拉入怀中,使得无忧面露尴尬,垂着眸子,不敢看向陈平。 陈平跪坐在刘邦对面,满面春风道:“汉王,刚刚接到消息,范增那个老匹夫死了。” 刘邦一惊,以为自己听错了,不可置信道:“范增死了?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臣特意派人去打探虚实,消息准确无误。” 刘邦顿时眉开眼笑,道:“他怎么突然死了?怎么回事?” “就是臣的离间计起了作用,项羽怀疑范增与臣暗中勾结,便孤立了范增,范增自知失去项羽的信任,便主动提出辞官归隐,得到准许。之后,范增在返回彭城的途中,可能是心灰意冷吧,突然暴毙而亡。” “原来如此!哈哈哈,终于除掉了这个老贼!当年在鸿门宴上他就想杀死我,可惜没得逞。” “项羽帐下只有范增一个谋臣,如今范增死了,项羽等于失去左膀右臂,再加上臣这几个月来的反间谋划,楚军上下早已离心离德,汉王,项羽败势已显,打败楚军指日可待!” “不错,范增死了,也算除了我一块心病。陈平,你可是立了一大功啊!” “为汉王谋划,本就是做臣子的本分,臣不敢邀功。对了,汉王,当初你给了臣四万金,臣没花完,还剩下一万多金、、、、、、” “咦,那会儿我就说了,这四万金不管最后剩下多少,你都不用上交了,自己留着吧。” “诺。” “陈平,你立了大功,但我一时也不知该封你个什么官,这样吧,以后你就跟张良一样,做个近臣,待在我身边,为我出谋划策吧。” “诺,臣一定尽心竭力,为汉王效力。”陈平双手抱拳,冲着刘邦一行礼,内心激动不已,虽然没得到具体封赏,但能位居近臣,这样他就有一展身手的机会了,凭他的聪明才智,以后有的是立功的机会,不会输给张良的,陈平信心满满。 待陈平离开后,刘邦瞥到怀中的戚无忧面色有异,道:“无忧,你似乎不是很高兴?” 额,戚无忧回神,道:“也没有不高兴,就是有些心疼范增。” “心疼范增?为何?” “听说他已经七十多了,耄耋之年,还能有什么毕生所愿,无非就是帮助项羽建功立业,成就一番霸业。可惜,天不遂人愿!项羽居然会怀疑范增,他怀疑谁也不该怀疑范增的。他一个快入土之人,怎会背叛项羽!” 刘邦冷笑一声:“陈平当初说了一句话,很对,这个世上就不存在什么坚不可摧的关系。项羽本就是多疑之人,他从来没有相信过任何人,还刚愎自用,一个范增都用不好。范增也是有眼无珠,居然看不出项羽根本不是天命之子,我汉王刘邦才是!” 刘邦顿了顿,道:“不能慧眼识英才,无识人之名,死不足惜!” 刘邦言之有理,戚无忧撇撇嘴,不作声,但心中仍然替范增这个老人家惋惜,同时对项羽也有些恨铁不成钢之意。 第二十四章 有孕 六月上旬,这天下午,戚无忧来到薄夫人的院落串门。 “薄姐姐,我来看你了。” “戚妹妹,快请进,你可是贵客。”薄氏将戚无忧请进屋,两人来到席子上面对面跪坐下来。 戚无忧上下打量着薄氏,最后将目光定格在薄氏的肚子上,道:“姐姐,我听说了,你有孕了,特来道喜。” “这还得多亏了妹妹你,要没有你的帮忙,我也怀不上。”两个月前汉王刘邦第一次来到薄氏房里留宿,说出是戚无忧劝说其前来,想不到就一次侍寝,薄氏就怀孕了。 “我不过是在汉王面前提了一嘴,主要还是姐姐你争气,才一次就有孕了,呵呵,姐姐,你可真厉害!” 薄氏面露羞涩,笑了笑,道:“我自己也没想到,以前我嫁给魏豹时,倒是想怀孕,可却迟迟怀不上,这次也不知怎么回事,一下子就有了。” “这就是天意,你这次保证一举得男!” “男孩女孩都好,我都喜欢。”薄氏言不由衷,她自然希望是生下男孩,她没有忘记当年相师许负对她的忠告。 “姐姐,这怀孕前三个月很重要,你可一定要万分小心。” “我知道,郎中也嘱咐过了。” “对了,你怀孕了,汉王有来看过你吗?” 薄氏摇摇头,面露失望,道:“我看得出,汉王并不喜欢我,他是垂怜我,才宠幸我一次,估计以后我很难再侍奉他了。”不错,薄氏有自知之明,这唯一的一次宠幸还得益于戚无忧的力劝。 “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姐姐,你要想开点,不受宠也许不是件坏事。”戚无忧安慰一声,也不方便明说,历史上正是因为薄姬不受刘邦待见,她和她的儿子才得以逃脱吕雉的毒手。 薄氏点点头,心中一暖,道:“妹妹说的是,我不是钻牛角尖之人,不用担心我。对了,最近我看出府里上下人心惶惶,似乎楚军很快就要攻陷荥阳城了?” 戚无忧面色凝重起来,叹息一声:“攻陷荥阳,是迟早的事。自打范增死了,项羽便气急败坏,攻城更加猛烈,汉军快抵挡不住了,估计就这几日,楚军就会破城而入!汉王已经在筹备撤离之事了,但是要安全撤出荥阳,也非易事。” 薄氏也不禁担忧起来,道:“妹妹,你说,我们会没事吧?” 戚无忧俯身握住了薄氏的手,安慰道:“姐姐,放心吧,汉王乃天命之人,他不会有事的,一定会安全撤离,你我二人也不会有事,不用担心!你的任务就是安心养胎!” 戚无忧坚定的话语犹如一颗定心丸,缓解了薄氏焦虑的情绪,她笑着点点头。 深夜,戚无忧躺在刘邦的怀中睡着,可两人各有所思,都夜不能寐。 “无忧,白天你都忙什么了?” “没忙什么,下午去探望薄姐姐,她怀孕两个月了,我去道喜。” 刘邦一挑眉,仔细回想着谁是薄姐姐,恍然大悟道:“她怀孕了?我不过就宠幸了她一次,她就有了?” “可不是嘛!薄姐姐厉害吧?”戚无忧笑道,真心为薄氏高兴,薄氏怀的可是未来的汉文帝。 “哈哈,与其说她厉害,还不如说我厉害,我一击命中,宝刀未老!” “是是,汉王最厉害了。” “无忧,既然你与薄氏交好,她又有孕在身,过两天撤离时你多关照她。” “那是自然。汉王,咱们什么时候撤走?” 刘邦皱起了眉,迟疑道:“就这两天吧,你也收拾收拾,随时准备出城。楚军攻势太猛,咱们抵挡不了几天了。” “好。不过,汉王,这次可不比彭城那会儿,楚军把荥阳围得水泄不通,项羽势必要亲手活捉你,你要如何逃出城?” “这个嘛,是不好办,我得跟张良、陈平他们好好商议一番,想出个万全之策。”刘邦低头亲了下无忧的额头,安抚道:“别担心了,吉人自有天相,我定会顺利逃出荥阳的,不会有事!” “嗯。”戚无忧不担心,只是她对楚汉这段历史不是很熟悉,也不记得史书上记载的刘邦是如何逃出荥阳的。 第二十五章 纪信 这日上午,谋士陈平在荥阳城楼上转悠,左看看右看看,巡查每一位士卒,不知道他在找什么。走着走着,他瞥到前方不远处侧身站着的一位身着盔甲的将领,身材高大魁梧,从背影看有几分像汉王。再看其面部,约莫四十几岁,留着一脸络腮胡子,看胡型也有几分汉王神韵,陈平眸子一亮,唤了一声:“将军。” 那位侧身站立的将军循声扭头一看,瞥到陈平快步走了过来。 “陈平大人,你怎么上了城楼?”将军冲着陈平双手抱拳,一行礼。 陈平在将军身前站定,仔细打量着将军,更觉欣喜,道:“不知将军怎么称呼?” “我叫纪信。” “纪信将军,不知可否借一步说话?” 纪信一怔,应道:“好。” 陈平领着纪信下了城楼,来到陈平的府邸大堂,两人面对面跪坐在席子上。 “陈平大人,你找我是有什么事要吩咐吗?”纪信一头雾水,他与陈平素无来往,陈平找他何事,况且从刚才开始陈平就一直打量着他,看的他好生不适! “明人不说暗话,纪信将军,我与将军有一事相商,准确来讲,是我有求于将军。” 纪信一挑眉,不解道:“有求于我?这,这怎么可能呢?我能帮到大人什么?” 陈平双手握在一起,顿了顿,道:“将军,依你之见,楚军何时会破城?” 纪信叹息一声:“就这两日吧,楚军攻势太猛,我们据城抵抗了一年了,已是强弩之末,没可能再撑下去了。” “我与将军所见略同,楚军破城之日就在眼前。” 纪信忧虑地皱起了眉,垂下眸子。 “依将军之见,汉王该如何逃离荥阳,免于项羽的围剿?” “这,这我也说不好,项羽来势汹汹,对汉王恨得咬牙切齿,誓要活捉汉王,他不会放过汉王的,说句不好听的,汉王,额,很难逃脱。” “不错,将军所言不虚,汉王逃不掉。” 见陈平言辞凿凿,纪信更加忧虑,哀叹一声:“那可怎么办,难道要眼睁睁地看着汉王成为项羽的阶下之囚吗?项羽素来喜欢烹人,他定会把汉王烹了。” “是,一旦汉王被项羽活捉,汉王的下场可想而知,不会再有鸿门宴了。上次鸿门宴汉王之所以能逃脱,那是因为项羽压根就没对汉王起杀心,可这次不同了,项羽怎会再次放过汉王。” “难道就别无他法,只能等着束手就擒?” 陈平抬手摸了下颚下的胡须,胸有成竹地笑了下,云淡风轻道:“在劫难逃,也不是不能逃的。” 纪信一挑眉,仔细盯着陈平,狐疑道:“陈平大人,你是不是有什么计策可以助汉王脱困?” “不瞒将军,我确有一计。” “哦?何计?”纪信眸子一亮。 “将军,你可曾听过三十六计里有一计叫调虎离山?” “调虎离山?当然听过。额,这么说,你是想用调虎离山之计吸引楚军主力,好让汉王趁机从楚军防守空虚之处脱险?” “正是。” 纪信了然地点点头,怀疑道:“可是,要吸引楚军主力不容易,项羽的目标是汉王,除了汉王,没有人能调走他的主力。” “那就用汉王吸引项羽。” 纪信一头雾水,不解地睨着陈平,道:“用汉王吸引项羽?这是何意?那汉王还怎么逃脱?那不是上赶着被项羽活捉吗?” 陈平神秘地笑了下,道:“咱们可以找一个替身取代汉王,做诱饵吸引楚军主力,这样汉王就有了机会逃离荥阳。” 一语惊醒梦中人!纪信一惊,恍然大悟,赞同地点点头,同时也意识到什么,看向陈平,试探道:“陈平大人,你说的这个替身,该不会就是我吧?” “不敢欺瞒将军,刚才在城楼上我见将军身姿挺拔,有几分汉王的风采,将军的胡型更是与汉王十分相似,从远处看,倒确实会以假乱真。” 纪信瞬间明白了,意味深长地笑了下。 “我知道若让将军做汉王的替身,无异于送死,这对将军来讲不公平,但是汉王处在生死存亡之际,汉王一旦命丧黄泉,项羽得了天下,整个华夏九州就又将四分五裂,各个诸侯国会陷入永无止境的纷争动乱之中,百姓的生活永无宁日,北方的匈奴也会趁机南下,大肆屠戮中原,华夏将再一次处在水深火热之中。所以,还请将军能顾念天下黎民苍生、、、、、、” “你不要讲了,我愿意。”不待陈平说完,纪信斩钉截铁道。 陈平一怔,欣喜道:“将军愿意?” “当然,我愿意做这个替身,自汉王芒砀山起义,我就跟着他,这么多年了,一路腥风血雨走来,汉王的仁德、爱民之心,我都看在眼里,有朝一日他若得了天下,必是位仁君。这样的仁君怎可葬于项羽之手,我愿意为汉王赴死!” 陈平眸子一亮,感叹一声:“将军真乃忠义之士!” 第二十六章 李代桃僵 这天上午,汉王刘邦找来谋士张良、陈平以及诸将军来到大堂议事。众人跪坐在席子上,纷纷面露焦虑。 “汉王,楚军眼看就要攻陷荥阳了,咱们得想个办法杀出重围。”张良道。 “不错,不是今天就是明天,荥阳必破。今天我找你们过来,就是来商讨一下,具体怎么逃出楚军的层层包围,不知诸位,有什么好的计策吗?”刘邦环顾一圈,一脸期待的神色。 众人各个面色凝重,垂着眸子,卢绾道:“大王,哪有什么好计策,咱们只能是拼死一搏,就像去年在彭城那样。” “此一时彼一时,彭城我能逃脱,那是纯属侥幸,再加上那个楚将丁固放了我一马。可现在情况不同了,听说项羽下了死命令,谁能活捉我,便重重有赏。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这一次我不可能再侥幸逃脱了。” “大王,你也不必灰心泄气,咱们虽然穷途末路,可如果放手一搏,也说不定真能逃出生天,大王是天命之子,不会轻易被俘的。”卢绾宽慰道。 刘邦不以为然地摇头失笑。 这时,谋士陈平环顾一圈,双手抱拳,道:“汉王,我有一计可助汉王逃出荥阳。” 刘邦眸子一亮,看向陈平,道:“哦?何计?” “李代桃僵。”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面露不解,唯独张良若有所思,似乎明白了陈平的言下之意。 “李代桃僵?陈平,怎么个李代桃僵?” “回汉王,咱们可以找一个跟汉王身形相似的人作为替身,吸引项羽的主力,比如说,让这个替身扮成汉王从东门出城,佯装向项羽投降,项羽听说汉王出了东门,必会亲自率军赶赴东门,那么到时西门楚军防守薄弱,汉王就从西门逃出荥阳。” 刘邦眸子一亮,道:“调虎离山?却是好计。可是,这个替身必死无疑,让人替我去死,世人该如何看我?会认为我刘邦是个贪生怕死的鼠辈,不,不可。” 陈平撇撇嘴,心中冷哼:刘邦彭城战败,逃跑路上连儿子女儿都能踹下马车,早已声名狼藉,现在反倒担心起名声了,欲盖弥彰嘛! 谋士张良适时劝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世人皆贪生怕死,此乃人之常情,不足为虑!日后待汉王打败项羽,一统天下,天下人只会记得汉王的丰功伟业,没人会抓着这点细枝末节不放。汉王,我觉得陈平之计甚好,当下也没有更好的计策,不妨一试。” 张良扭头看向陈平,问:“陈平大人,敢问你可是已选好替身人选?” “什么都瞒不过子房兄,却是。” 刘邦心中窃喜,表面仍平静道:“陈平,你找好替身了?是谁?” “此人叫纪信。” “纪信?额,他,他的身形确实像我,那年在鸿门宴上他也一同陪我前往,自打芒砀山起兵他就跟在我身边了。让他当替身,这,这不妥吧!将士们会心寒的。” “汉王,你不必忧虑,我已跟纪信将军打过招呼了,他愿意做汉王的替身。而且他不仅身形像汉王,胡须更像,没人比他更合适了。” 刘邦紧蹙着眉头,迟疑道:“他同意了?” “是,而且是不假思索,一口答应。” 刘邦眸子一亮,道:“我要见见这个纪信。” “纪信将军早就等在门外了,就等着汉王召见呢。”见刘邦松口了,陈平兴奋道。 “传纪信。”刘邦大声道。 不消一会儿,一身盔甲的纪信将军推开大门,走了进来。众人纷纷侧目,仔细打量着纪信,果然如陈平所说,身形、胡须都神似汉王。 “纪信见过汉王。”纪信来到大堂中央,双手抱拳,冲着刘邦行礼。 刘邦起身,缓缓走近纪信,上下打量着他,道:“纪信,陈平大人跟你说了他的计策了?” “是,说过了,我同意。” “你当真同意?此计凶险万分,性命不保,你可知晓?” “当然,自打那年跟随汉王在芒砀山起义,我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如果没有汉王,恐怕当年在去服徭役的路上,我就会暴毙而亡了,这几年还是仰仗了汉王,我才苟活至今,我愿意做汉王的替身,替汉王赴死。” 刘邦心中一暖,眼眶渐渐泛红,他砰地单膝跪地,双手抱拳,道:“纪信将军,救命之恩,请受我一拜。” 众人一惊,纷纷起身,扑通扑通单膝跪地,冲着纪信双手抱拳行礼。 纪信目瞪口呆,回神后,赶忙也单膝跪地,双手抱拳道:“汉王,你未来定会成为一代仁君,我愿意誓死效忠汉王,肝脑涂地。” “将军忠义,堪为众将表率!将军放心,你的父母我来替你尽孝!” “那就有劳汉王了!” 第二十七章 逃出生天 晚上,汉王刘邦采纳了谋士陈平李代桃僵的计策,命纪信假扮刘邦,穿着刘邦的服饰,高举汉王旗帜,率领两千女子从荥阳东门出城佯装投降,使用调虎离山之计,以此吸引楚军主力围剿东门。 刘邦命御史大夫周苛守城,命原魏王豹协助周苛共同守卫荥阳。但刘邦也知魏豹此人反复无常,首鼠两端,就嘱咐周苛可因形势自行决定魏豹生死。而刘邦则携众文臣武将以及家眷试图从荥阳西门突出重围。戚无忧领着刘盈刘丽以及身怀六甲的薄夫人共同乘坐一辆马车。 生性胆小的刘盈紧紧地抱住戚无忧的腰,将头埋在无忧的怀中,战战兢兢道:“姐姐,你说我们能逃出去吗?”又是逃亡,刘盈梦回去年的彭城之围,不由地一阵胆寒。 戚无忧大力回抱住刘盈,安慰一声:“放心吧,咱们会逃出生天的,一定会。” 车外满是刀剑触碰的呯呯声,还有士兵们大力厮杀的怒吼声,听的人一阵阵心惊肉跳。 小刘丽瘫在薄夫人的怀中,也是好生恐惧,她与弟弟刘盈一样,也回想起去年的彭城逃亡。刘丽看向戚无忧,道:“无忧姐姐,你说这次,父亲还会把我和弟弟踹下马车吗?” “丽儿,别担心,不会了,这次汉王不会,我也不允许,你和盈儿就放心吧,咱们一定能逃出去。”戚无忧满眼心疼,她知道刘盈和刘丽这两个孩子的阴影过大,这应该叫什么?创伤后应激后遗症! 薄氏紧蹙着眉,面色凝重,不作声,抱着刘丽的手不由地紧了紧,心中祈祷:一定要逃出去,一定要逃出去! 东门那边,楚霸王项羽果然中计,听说刘邦从东门出城投降,项羽立即率主力围攻荥阳东门,势必要活捉刘邦。 待项羽大军把‘刘邦’一众人等团团围住,‘刘邦’也被拉下战马,在火把的照耀下,骑在马背上的项羽瞥了眼‘刘邦’身后的汉军旗,又居高临下地看向眼前的‘刘邦’,心咯噔一下,他意识到自己中计了,眼前这人四十几岁,虽然长相有几分神似刘邦,可并非刘邦本人,项羽的心中噌地窜出一股怒火。 “你是谁?你为何打着刘邦的旗号?”项羽直视着纪信,强压下心中的怒火。 纪信一脸大义凛然的神色,平静道:“我叫纪信,今日我就是刘邦。” 项羽当下了然,冷哼一声:“李代桃僵?哼,亏他刘邦想得出来!这等诡诈之计,刘邦贪生怕死,居然让你做替死鬼,小人一个。” “不,是我主动要求的。” 项羽不解,皱着眉,道:“你主动要求的?你可知你今日必死无疑?” “我当然知道,我已做好赴死的准备。项羽,我的命你尽管拿去便是。” 纪信这副慷慨赴死的神情,倒让项羽生出几分敬佩。 “你叫纪信对吧,我敬你是一条好汉,你若愿效力于我,我便饶你一死。” “哼!谢过项王好意,不过我此生只效忠汉王一人。” 项羽眯起双眸,不可理喻道:“刘邦那等鼠辈,给了你什么好处,你居然愿意为他赴死?” “汉王仁义,宽厚,若没有他,我当年早就死在服徭役的路上了。汉王的再造之恩,纪信没齿难忘!” “你当真不愿效忠于我?” “项羽,你不必多费唇舌了,我听说你喜欢烹人,今天你就烹了我吧!” “也罢,既然你主动求死,我便满足你的心愿。”项羽冲身旁的士兵大喊一声:“来人,把这个纪信拉下去,烹了!” “诺。”随即,三四个楚军士兵上前一左一右擒住纪信的胳膊,将其带走。 这时,一个士兵骑马来到项羽身前,停了下来,禀报道:“启禀项王,有一伙汉军趁咱们包围东门之际,从西门突出重围,逃走了。” 项羽没有意外,眸中闪着一抹锐利,暗自叹息一声:“那肯定是刘邦,哼,好一个调虎离山!又让他逃了!还真是狡兔三窟!” “项王,那咱们还追不追?” “当然要追!传我的帅令,全力追击!” “诺。” 第二十八章 安慰 话说汉王刘邦带领家眷以及文臣武将们从荥阳西门杀出重围,一路逃亡至成皋,据城固守,暂时有了喘息之际,与此同时,也得到消息,荥阳已被项羽攻破,守城将军周苛也被项羽烹了,而魏豹在破城之前就被周苛杀了。一切都在刘邦的意料之内,他内心为周苛和纪信的死,深感愧疚。 这天夜里,戚无忧哄睡了刘盈刘丽两个孩子,便准备回房,路过薄夫人的屋子,瞥到其屋内还亮着,料想薄氏未睡,便想与之攀谈一番。 咚咚咚,一道敲门声倏地响起,打乱了薄氏的思绪。 “谁啊?”瘫坐在席子上的薄氏,瞥到房门,有些诧异。 “薄姐姐,是我。” 一听是戚无忧的声音,薄氏立即起身去开门。 “妹妹,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薄氏打开门,瞥到戚无忧一人站在门外。 “我刚哄睡了盈儿丽儿,正打算回房,看你屋里亮着灯,知道你睡不着,就来找你聊聊。”薄氏将戚无忧请进了屋。两人来到席子上跪坐下来。 “昨天咱们才刚从荥阳逃出来,一路有楚军追兵,凶险万分,姐姐,你受惊了,身体没事吧?” “劳烦妹妹挂念,我身体无碍。” “那就好。对了,姐姐,你应该听说了吧?魏豹死了。” 薄氏点点头,面色凝重道:“我知道,他被周苛将军杀了,周将军怕他再次叛汉降楚,索性杀了他。” “姐姐一向重情重义,你毕竟曾是魏豹的妾室,如今魏豹突然死了,料想姐姐定会难过,我就想着来看看姐姐。” 薄氏心中一暖,道:“实不相瞒,我刚才还在为魏豹黯然神伤呢!唉,其实,魏豹有很多妾室,但他独独宠爱我,待我不薄。尽管他这个人志大才疏,又两面三刀,对外人而言死不足惜,但对我来说,我还是很难过,毕竟夫妻一场。” “我理解的,换了我也会如此。不过,人死不能复生,姐姐还是不要过于伤心为好,你现在毕竟还怀着孕呢,孕妇的情绪会影响胎儿,你要每天保持心境平和,这也有助于胎儿发育。” 薄氏点点头,笑了下,道:“妹妹说的是,什么都没有孩子重要!我记住了。” 待戚无忧离开薄氏的屋子,回到自己的屋子,就瞥到汉王刘邦瘫坐在床榻上,曲着右腿,右臂支在右腿上,右手扶额,借着烛火可以窥见刘邦面露疲态。 “汉王,你累了,就早些睡吧。” 刘邦循声瞥到无忧走近,道:“等着你一起睡。”刘邦一把将戚无忧拉入怀中,宠溺地亲了下无忧的额头,疲惫的神色不由地缓解了几分。 “盈儿丽儿都睡了?” “嗯,今天他俩入睡的快,估计累着了。” “是啊,这两天一直忙着逃亡,两个孩子累坏了。你也累了吧?” 戚无忧点点头,道:“不过,汉王,咱们现在逃到成皋,估计也呆不久吧?” “是啊,项羽一心要生擒我,听说我不在荥阳在成皋,他马上就会挥师攻打成皋,咱们据城固守,也就能坚持一个月,一个月后还要逃亡。” 戚无忧握住刘邦的手,安慰道:“逃就逃吧,没事的,反正咱们总归会逃出去的。” 刘邦刮了下无忧的翘鼻,宠溺道:“你倒是信心十足。” “那是自然,汉王说过自己是天命之子,既然如此,怎么会逃不掉呢。” “说的也是。不过总是被项羽这么围追堵截,也不是办法,太被动了,我得跟将军们商讨一下,化被动为主动。” 戚无忧想了下,脑海中倏地浮现出前世丈夫李世民,世民当年南征北战,最擅长的战术就是防守反击,围绕敌军粮草做文章。 “汉王,项羽长途奔袭,粮道过长,粮草运输不便,咱们可以断其粮道。” 刘邦眸子一亮,道:“说的是,断楚军的粮道,这的确是个好办法,不过也得从长计议,楚军运送粮草必定是重兵环绕,我得派个得力干将。” “汉王手下猛将如云,定有合适人选的。” “哈哈,说的是,不想这些了,我累了,咱们睡吧。”说罢,刘邦便揽着戚无忧躺在榻上,不消一会儿,刘邦便沉沉地睡了过去,发出阵阵的鼾声。 戚无忧背对着刘邦,睁着大大的眼睛,毫无睡意,脑海中再次浮现出前世丈夫李世民的音容笑貌。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想到李世民,不由地联想到世民的转世韩信,听说韩信集结兵力要去攻打代国了。 第二十九章 制定战略 正如刘邦所料,当楚霸王项羽得知刘邦逃去了成皋,便立即率军攻打成皋,一个月的时间便攻破了成皋,在破城前,刘邦携家眷和文臣武将再次突出重围,逃离了成皋,又逃过一劫。 话说项羽攻下了成皋,而刘邦率仅剩的不到两万人马逃到了洛阳。 这天下午,刘邦在洛阳府邸大堂,着急众多文臣武将商讨破敌之策。 “大王,咱们现在还有不到两万人马,项羽要是再攻打洛阳,我们双拳难敌四手!”卢绾焦虑道。 “咱们被项羽穷追猛打,从荥阳逃到成皋,又从成皋逃到洛阳,韩大将军倒好,驻军修武,按兵不动,也不来营救大王。”灌婴不满道。 “韩大将军估计有自己的考量。”樊哙道。 卢绾不满地瞪向樊哙,道:“樊哙,我发现你自打跟随韩信水淹废丘之后,你就总替他说话,你是何居心?你心里还有没有大王?你可是跟大王一起从沛县出来的,胳膊肘不能往外拐。” “我不是替大将军说话,我是了解大将军,他从不打没把握的仗!而且大将军出征前就说过,大王能抵挡项羽的,大将军都不担心大王。而且大将军的任务是征讨北方诸国。咱们各自分工明确。” “樊哙,你还说不是替韩信说话,你句句都在维护他!” “我哪有!我不过是说了几句心里话。”樊哙也好生不满。 “你还说没有、、、、、、” “行了行了,你俩别吵了。”见卢绾跟樊哙要起冲突,一直未开口的刘邦赶忙出言制止。卢绾和樊哙纷纷瞥了眼刘邦,便不再作声。 其实韩信手握重兵,驻扎修武,离荥阳离成皋都不远,可却不来营救,对此刘邦也是颇有微词,但又不能表现出来。 刘邦皱着眉,叹息一声:“樊哙说的没错,咱们跟大将军在他出征前,都约定好了,分工明确,我负责吸引项羽主力,韩信负责征讨北方各诸侯国,他现在是厉兵秣马,准备攻打代国呢,不来营救估计有他自己的考量。” 见刘邦都想着樊哙,卢绾顿感泄气,叹息一声,仍旧愤愤不平。谋士张良和陈平纷纷瞥了眼刘邦,心知肚明,汉王不过说的是客套话,内心对韩将军也是心存怨言的。 “汉王,咱们现在兵马稀缺,又被项羽一路追击,太过被动了,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张良道。 刘邦赞同地点点头,道:“是,今天找你们来就是商讨一下,咱们怎么化被动为主动。” “大王,你有何高见?”灌婴道。 “我想了一下,要想扭转被动挨打的局面,只能在楚军粮饷上面做文章。” 陈平一挑眉,道:“汉王,你是想截击楚军粮道?” “不错,这才是釜底抽薪的办法。我们汉军也是粮草短缺,倒不如截击楚军的粮草。项羽那边一旦听说粮草被劫,自然乱了军心,咱们才趁机夺回成皋,这样被动局面不就扭转了嘛!” 张良点点头,道:“我赞同。” “我也赞同。”陈平道。 “我也赞同。”其他武将纷纷附和一声。 汉王刘邦扫视一圈,起身大喊一声:“听令!” 众人纷纷起身,立正站好,神情严肃起来。 “命靳歙断楚军从荥阳至襄邑的粮道。” “诺。” “命灌婴击断楚军从阳武至襄邑的粮道。” “诺。” 刘邦看向灌婴,道:“灌婴,除了击段粮道,我再给你一个任务。” “大王请吩咐。” “我命你带一队人马去攻打楚国后方的大本营——鲁城。鲁城一旦被破,项羽必方寸大乱。” “诺,灌婴定不辱使命。”灌婴双手抱拳,一脸信誓旦旦。 刘邦欣慰地笑笑,继续道:“我也有一个任务。” 张良一挑眉,不解道:“汉王,你要做什么?” 刘邦瞥了眼张良,道:“咱们现在不到两万人马,要去对抗项羽,那不是螳臂当车嘛!大将军那里倒是兵多粮足,听说前不久刚招了一批新兵,我准备去大将军那里要兵。”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哗然。 谋士郦食其道:“大王,你找大将军要兵,他会给吗?” “怎么,我是汉王,韩信是我封的大将军,我的命令他还敢不听吗?” 卢绾冷哼一声:“怕只怕这个韩信,已有了拥兵自立之心啊!” “大将军不会的。”樊哙一脸不满。 “樊哙,你还说你不向着那个韩信?” 樊哙面露尴尬,撇撇嘴,赌气道:“反正我不信大将军会背叛大王。”不错,自打樊哙跟随韩信还定三秦后,他对韩信就佩服得五体投地,对韩信的态度也是前倨后恭,他认为韩信乃是古今罕见的军事奇才。能跟随韩信作战是他的荣幸。 刘邦瞥了眼樊哙,眸中闪过一丝失望,他自是看得出樊哙心向韩信,可樊哙可是跟随他沛县起兵一路杀过来的弟兄,居然短时间内就被韩信笼络了人心,这个韩信,不管其有没有拥兵自重之心,都不可小觑。 “好了,你俩别吵了。我也不相信大将军会有反叛之心,起码现在不会有。”刘邦违心道。 张良看向刘邦,问:“汉王,你此去修武要兵,要带多少人马过去?” “就让夏侯婴跟我一起去,明天一早出发。” 众人又是一惊,夏侯婴也倍感意外,道:“大王,就我一人陪你去吗?这,这未免太危险了。” “危险什么?难不成你认为大将军会害我不成?” “额,那倒不是,但,总归要带些人的。” “是啊,大王,你得带些人马。”其他武将纷纷附和一声。 刘邦一抬手,制止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严肃道:“我心意已决,就带夏侯婴一人前往。你们放心,我不会有事,大将军也不会害我,这点我还是有信心的。” 见刘邦态度坚决,众人也不再劝说。夏侯婴双手抱拳,道:“大王,我一定护你周全,请大王放心。” “嗯,那就这么定了,咱们各自准备自己的任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诺。” 第三十章 抢夺兵符 这天晚上,刘邦来到戚无忧的卧房就寝。他揽着无忧躺在床上。 “汉王,明天一早你就走吗?” “对,明天一早就走,估计要走上几天。盈儿丽儿就拜托你了。” “放心吧,我会照顾好他们的。” 刘邦长叹一声,无忧听到,问:“汉王,你在愁什么?” “你说我此去修武,从大将军要兵,他会给吗?”不错,白天刘邦在群臣面前还信誓旦旦的,但其实他心里也没什么底气,不免忧虑。 “会给的。我听说韩将军一开始只是个士卒,是汉王破格提升他为大将军,这等知遇之恩相信韩将军定铭记在心,他不会忤逆汉王的。” “但愿吧!当年其实是萧何打包票,说这个韩信有大将之才,我们要出关中,逐鹿中原,必用此人。萧何的话一向举足轻重,与其说我相信韩信,倒不如说我是相信萧何。” 刘邦回想起往事,笑了下,道:“你是不知,那会儿设坛拜韩信为大将军,跟我从沛县起兵的那些个兄弟,一个个脸都绿了。我当时的处境也很尴尬,破格擢升一个无名小卒为大将军,简直是肆意妄为,寒了众弟兄的心。但如果不重用韩信,我又担心萧何会一语成谶。萧何说如果我不用韩信,那么日后我便不能一统天下,得韩信者得天下。萧何是信誓旦旦,煞有介事,让我不得不信以为真。” 戚无忧心生钦佩,抱着刘邦的手紧了紧,道:“汉王,你当真有魄力,古今罕见!这天下就该是你的。” “哈哈,我也这么认为!萧何果然没看错人,这个韩信确实是个奇才鬼才!” 刘邦话锋一转,顿了顿,道:“但是,我又担心、、、、、、” 见刘邦话说一半停了下来,无忧一挑眉,狐疑道:“汉王,你是担心有一天韩信会分兵自立?” “无忧,你说,有这个可能吗?” “不会的,韩将军不会背叛汉王,知遇之恩当涌泉相报,反正我是不信韩将军会有反心!”韩信可是李世民的转世,无忧可不希望看到韩信被杀,但是历史的车轮永不停歇,一想到韩信的结局,无忧就倍感惋惜。 刘邦不以为然地笑了下,道:“但愿如此!” 第二日清晨,汉王刘邦便乘坐夏侯婴的马车离开洛阳,奔赴韩信、张耳驻军的修武。 修武 夏侯婴快马加鞭,驾着马车驰骋了两天两夜,直到这天拂晓才抵达韩信军营。 军营守卫的士兵瞥到夏侯婴和刘邦纷纷跳下马车,一脸戒备。 “你们是谁?” “我们是汉王派来的使者,来见大将军的。”夏侯婴道。 “现在天还没亮,大将军还没起身呢。” 刘邦看向那个士兵,严肃道:“我是汉王刘邦。” 士兵一怔,上下打量着刘邦,狐疑道:“你是汉王?” “正是。我要去见韩信,不必通传了。” 士兵虽不认识刘邦,半信半疑,但见眼前这人浑身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势,心生胆寒,当即相信此人也许就是汉王,不敢怠慢,恭敬道:“诺。汉王请进。” 刘邦大步流星走进军营,夏侯婴紧随其后。 “夏侯婴,你去找曹参,让他来见我。” “诺,大王,那你呢?” “我去见韩信。” “诺。” 不敢耽搁,夏侯婴立即扭头去打探曹参的军帐,而刘邦直奔大将军韩信的军帐。 当刘邦走近军帐,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道道震耳欲聋的呼噜声,他不由地放慢了脚步,轻轻掀起帐帘,缓缓走了进去。 刘邦在帐内环顾一圈,一眼瞥到多日不见的大将军韩信正躺在榻上呼呼大睡,刘邦的眸中闪过一丝凌厉,转眸又瞥到不远处的桌上摆着兵符和印信,霎时眸子一亮,抬脚踱了过去。 刘邦拿起桌上的兵符和印信,便大步出了军帐,届时曹参也姗姗来迟。 “曹参见过大王!”对于刘邦的突然现身,曹参备感诧异,顾不上多想,赶忙双手抱拳行礼。 “曹参,你来得正好,你赶紧集结兵马,给大将军留下两千人马,剩下的士兵全部跟我走。” 曹参一惊,已经自己听错了,疾呼一声:“大王,你这是何意?” 刘邦抬起手上的兵符和印信,道:“字面意思,这是兵符、印信,听令。” “诺,我这就去办。”曹参看出刘邦面色不佳,不敢多问,立即转身去整合人马。 夏侯婴上前两步,道:“大王,大将军还没起身吗?要不要把他叫起来?” “不用了,我看他睡得正香,就别打扰他了。咱们快速集结兵马,立即赶回洛阳。” “诺。额,不过,大王,大将军不日就要攻打代国了,你就给他留两千人马,这怎么行?” “哼,大将军会有办法的,他可以再招募新兵嘛!这点你不必担心。”刘邦从踏进军营那一刻起,就一直观察着守营的士兵们,这些人听说都是韩信招募的新兵,可全部训练有素,军容严整,哪有一点新兵的样子,不得不说韩信练兵很有一套。这也让刘邦对韩信生出几分忌惮。 约莫一个时辰后,待韩信、张耳起身,才从士兵口中得知汉王来过了,取走了兵符、印信,还调走了他们的大量兵马,只留下两千人马,韩信、张耳纷纷呆若木鸡。 第三十一章 夺回成皋 话说自从刘邦收编了韩信的兵马后,实力恢复,又有了与项羽对峙的筹码,他便派兵重新攻打成皋,试图夺回成皋,可连续多日久攻不下,刘邦顿感心灰意冷。 这天在军营大帐,汉王刘邦与众多谋臣武将议事。 刘邦睨着地上铺着的地图,叹息一声:“这成皋久攻不下,士兵疲惫不堪,我看,要不然就放弃成皋吧,咱们退守巩县和洛阳,如何?” 其实武将们早有此意,见刘邦率先提出,其他武将都认为可行。谁知这时,谋士郦食其出言制止。 “汉王,不可!不能放弃成皋。” “哦?为何?你说说理由。” 郦食其举起四根手指,道:“我有四点理由。第一,成皋处于关中与关东的咽喉地带,是东西交通的重要枢纽。占据成皋,进可攻,能有此为据点东进争夺天下;退可守,是保卫关中的重要屏障。” 成皋的确是战略要冲!刘邦赞同地点点头。 “第二,成皋附近地区土地肥沃,人口密集,能为军队提供充足的粮草、兵员等物资支持。且成皋有著名的敖仓,敖仓是秦朝时期重要的粮食储备基地,储存着大量粮食,对维持军队补给至关重要。” 粮食补给很重要!刘邦又一次赞同地点点头。 “第三,放弃成皋会让汉军士气受挫,使将士们认为局势不利,产生恐慌和不安情绪。坚守并掌控成皋,能给汉军上下信心,表明汉王与项羽争夺天下的决心和能力,有利于凝聚人心,鼓舞士气。相反,若放弃成皋,项羽必然轻易占据,这会使项羽的势力和威望进一步提升,让诸侯们更加畏惧项羽,从而倒向项羽一方,使汉王在楚汉相争中处于更孤立的境地。” “有道理,那第四呢?” “第四,成皋是项羽西进的重要障碍,汉王坚守成皋,能将项羽的部分兵力牵制在此,使其不能全力进攻其他地区,那么汉军在其他战场的作战创造了有利条件,间接分散项羽的兵力和注意力,打乱项羽的战略部署。” 刘邦心悦诚服,不住地点头,应道:“言之有理,言之有理。一语惊醒梦中人呐!成皋不能放弃,说什么也要攻下来。” “对,不能放弃成皋。”其他将领附和一声,大家都被郦食其的一番话说服了。 见众人意见一致,刘邦点点头,思索片刻,道:“这样,咱们不能硬攻成皋,得采取点巧妙的办法。” “大王,你有何妙计?”卢绾道。 “刘贾、卢绾你们二人率领两万人渡过白马津,进入楚地,协助彭越烧毁楚军粮草辎重,骚扰项羽后方,这样项羽就不得不分兵应对,就会分散在成皋方向的兵力。” “诺。” 刘邦顿了顿,继续道:“一旦项羽得知彭越在后方捣乱,以他的性子估计会亲率大军东征彭越。那么成皋就会防守空虚,这时,我就带兵果断渡河,迅速向成皋发起进攻,不愁拿不下成皋。” “诺。”众人纷纷兴奋起来,胜利指日可待。 谋士郦食其突然想到什么,进言道:“汉王,除了这个咱们还可以来个远交近攻。” 刘邦一挑眉,好奇道:“远交近攻?交哪个?” “汉王,咱们可以派人去齐国劝说齐王田广归汉,齐国本就在楚汉之间摇摆不定,跟项羽也是仇恨已久,一旦齐国愿意归汉,那么对项羽来说,就是腹背受敌。” 刘邦想了下,赞同道:“说的在理,那么谁愿意做这个使者,走一趟齐国?” 郦食其环顾一圈,毛遂自荐道:“汉王,我愿前往。” “好,就这么定了。” 一直未出声的谋士张良皱了下眉,心生担忧。 待议事结束,众人纷纷散去,刘邦单独叫住了张良。 “子房,刚才你一直不说话,怎么回事?” “没什么,郦食其分析夺下成皋的重要性,我赞同,还有汉王的军事部署,我也赞同。” “可我看你面色不对,尤其是听到郦食其要出使齐国,你莫非有异议?” 刘邦一向心细如发!他的任何小表情都没有逃出刘邦的双目,张良心生佩服。 “实不相瞒,汉王,我是担心郦食其。” 刘邦一挑眉,不解道:“担心郦食其?你是担心齐王会杀了他?这不会,两国交战不斩来使!齐王断不会做这样的事。” “兵法云:上兵伐谋,不战而屈人之兵!能不费一兵一卒就劝降齐国归汉,这固然是大大的好事,但依我看,难呐!” “怎么讲?子房,你是对郦食其没有信心?认为他说服不了齐王?” “不,郦食其的口才我见识过,我不担心。”张良顿了顿,继续道:“齐王是否选择归汉,并不在于郦食其的口才优劣,即便郦食其说的天花乱坠,可如果我汉军不能拿下成皋,那么齐王也不会选择归附的。” 刘邦一惊,恍然大悟,道:“子房,你是说齐王如今是坐山观虎斗?” “不错,这也是人之常情,毕竟谁也不能未卜先知,都要视情形而定,不单单是齐王,包括彭越、英布,以及其他诸侯王,都在观望。” “有道理,所以,还是那句话,拿下成皋,势在必行!” 张良点点头,道:“还有韩大将军,他刚刚攻下了代国,马上就要攻打赵国,赵国不好打,但依我看,大将军没问题,赵国一旦攻陷,下一个便是燕、齐了。可郦食其那时身在齐国,处境就很危险了,如果咱们这儿拿不下成皋,郦食其就说服不了齐王归汉,大将军又跃跃欲试,要攻打齐国,那么,到了那个时候,郦食其性命堪忧啊!” 刘邦金蹙着眉头,应道:“是啊,是有点棘手,只能期望咱们早点拿下成皋,那样的话,还能保住郦食其一命。” 第三十二章 背水一战? 十月底,洛阳府邸 这天下午,戚无忧来到薄夫人的院落串门。 “薄姐姐,我来看你了。”戚无忧推门走进,坐在席子上缝补衣物的薄氏见状,刚要起身,却被戚无忧叫停了。 “你快别起来了!” 薄氏一手拖着腰,重新坐了下来,笑道:“妹妹,你可是好几天没来了!” “可不是嘛,每次来你都在睡觉,我也不好打扰你。今天来的正是时候。”无忧来到席子上,在薄氏对面跪坐下来。 “我最近嗜睡地厉害,总是犯困,一睡就睡一两个时辰。” “孕妇是这样的。”戚无忧打量着薄氏的大肚子,道:“妹妹,算算时间,你应该怀孕七个多月了吧?” “是,再过几天就满八个月了。” “时间过得真快啊,再过两个月,你就临盆了。那就是明年年初。” 薄氏点点头,一手附上肚子,道:“我现在巴不得赶紧生,这小家伙在我肚子里折腾得很,时不时就踢我一脚。” “哈哈,你这是幸福的烦恼!对了,郎中怎么说,是不是男孩?” 薄氏笑着点点头。 “我就说嘛,姐姐肯定一举得男,果然被我猜中了。” “妹妹,到时我生产,还得麻烦你!” “你放心,我都给你安排好了,稳婆我都提前找好了,是洛阳城最后的稳婆,你就安心等待吧!” “妹妹,有你在,我就不怕了。”薄氏说的是真心话,这一年多以来,无忧陪在她身旁,倒让她感到莫名的安全。 “本来也不用怕。” “对了,我听说汉王回来了?” “是,今天刚回来,这不现在正在大堂跟将军们一起吃酒呢!” 薄氏一挑眉,好奇道:“汉王有些日子没回来了,一回来就吃酒,莫不是有什么喜事?” “确有一件。听说韩大将军攻下了赵国,大破赵军二十万,可谓大获全胜。” “是嘛,那可真是喜事一桩,我可是听闻这个赵国不好打。” 戚无忧点点头,道:“是,韩将军只有三万人马,去攻打赵国二十万大军,以少胜多,可以彪炳史册了。”戚无忧的眸中满是敬仰,毕竟韩信是她前世丈夫李世民的转世。听到韩信打了胜仗,她也欢欣雀跃。 “韩将军连破魏、代、赵,下一个便是燕国了。” “是啊,不过,依我看,燕国可以劝降,不用强攻。” 薄氏狐疑道:“妹妹,你为何这么说?” “没什么,燕国国君向来是墙头草,如今看到韩将军大破赵国,燕国势必望风而降,毕竟燕国的军事实力远不如赵国,燕王也有自知之明的。” “有道理,燕国一旦投降,那北方各诸国就剩下齐国了。” “是啊,收复齐国有点麻烦,前阵子汉王派了使者去齐国劝降,不知道能否成功。” 另一边的大堂,汉王刘邦与众多文臣武将对饮,谈笑风生。 “哈哈哈,这个韩信呐,当真是厉害!用三万人就敢对峙赵国的二十万大军,居然还打赢了。”刘邦大笑一声,韩信打了大胜仗,他自是开心不已。 “是啊,据前线消息,韩将军这次又是出其不意,奇谋顿出,迷惑了赵国的大将军陈余。”张良道。 刘邦点点头,道:“我也听说了,说是大将军不按兵书列阵,背水迎敌,可有此事?” “正是,背水一战,与兵法相左,使得赵军主将陈余轻敌中计了。”陈平道。 刘邦眯起眼眸,感叹一声:“背水一战,这倒与项羽的破釜沉舟,有异曲同工之妙啊!” “汉王所言极是,但也略有不同。背水一战与破釜沉舟,都是处于绝境,士兵因没有退路只得奋勇拼杀,置之死地而后生,最终获胜。但是背水一战只是韩将军整个作战计划中的一部分,韩将军趁着陈余率军倾巢而出时,便派早已埋伏好的两千轻骑瞬时冲入赵营拔掉赵军旗帜,换上汉军旗帜。这一招拔旗易帜,动摇了赵军军心,这才是赵军溃败的根本原因。” 刘邦睨着张良,点头应道:“子房说的在理!拔旗易帜?想不到军旗的作用如此之大!”刘邦的心中对韩信的忌惮不由地又多了几分。 这时,樊哙笑道:“还记得大将军出征前说的那番话嘛!他说当今天下论军事才能他排第一,项羽排第二,我当时还不以为然,现在看来,大将军确实技高一筹啊!” 刘邦也笑了笑,云淡风轻道:“大将军还说我排第三呢,我当时也不赞同,但现在看来,大将军独具慧眼呐!” 众人一听,纷纷大笑起来。刘邦适时举起爵,道:“来,今天咱们就一起庆祝大将军攻破赵国,拿下燕、齐指日可待。喝酒!” 众人也纷纷举起爵,彼此示意,大家仰头一饮而尽。 第三十三章 洗脚 晚上,喝得酩酊大醉的刘邦躺在床榻上,戚无忧拿着湿毛巾跪坐在床榻边,温柔地给刘邦擦擦脸擦擦手。之后戚无忧又端来一盆温水,准备给刘邦洗脚。 无忧吃力地脱下刘邦的鞋袜,将那双大脚放到水中。也许是温水的刺激,刘邦悠悠转醒,缓缓坐起身。 “汉王,你醒了!”戚无忧跪坐在水盆边,瞥到刘邦坐起身,有些诧异。 刘邦略显睡眼惺忪,他定了定神,瞥了眼无忧,又低头瞥了眼水盆,心中一暖。 戚无忧撩起水洒在刘邦的脚背上,温柔的小手摩挲着脚面,刘邦心中的暖意越发浓重。他伸手抬起无忧的下颚,迫使无忧抬头直视着自己。 “无忧,还好有你在身边!” “额,冷不丁的,说这个做什么,怪难为情的!”对于刘邦突如其来的温情,倒让戚无忧心生羞涩,目光闪烁起来。 无忧这副害羞的神情惹得刘邦更加怜爱,他的大手附上无忧的脸颊温柔地抚摸着。 “其实想想,那次彭城之败也未必是坏事。” “怎么讲?” “那次我要是不败,就不会逃亡,不逃亡就不会跑去定陶,不去定陶也就遇不到你了。” 原来如此!戚无忧不禁嫣然一笑,道:“想想,好像是这么回事!” “还得感谢你父亲,将你许配给我,有你在身边,是我刘邦的福气。” 戚无忧抬头看向刘邦,问:“汉王,那次如果我父亲不把我许配给你,咱们是不是就错过了?” 刘邦想了下,摇摇头,道:“不,不会。就算我主动提亲,你父亲不同意,我也不会就此罢休的。我会到了荥阳稳定之后,派人继续去你家提亲,直至你父亲答应为止。” “呵呵,看来我是注定逃不出你的手掌心了!” “哈哈,谁说不是呢!无忧,你注定是我刘邦的女人!” 戚无忧但笑不语,低头继续给刘邦洗脚,可内心不由地升起一丝悲凉,脑海中再次浮现出前世丈夫李世民的面庞来。汉高祖很伟大,出身布衣,手提三尺剑,七年平定海内,开启大汉四百年国祚,但在她心中,她更爱那个天策上将,那个天可汗,那个大唐太宗文皇帝! “对了,无忧,我好些日子没回来了,府里有什么事吗?盈儿丽儿有事吗?” “两个孩子乖的很,没什么事。额,不过,薄姐姐已经怀孕快八个月了,再过两个月就生了,我已经提前找好了稳婆,一切准备就绪。” “哦,对,薄氏,我都快忘了。无忧,薄氏那里你多关照点。” “放心吧,我会的。对了,汉王,郎中说了,薄姐姐这胎怀的是男孩。” 刘邦一挑眉,欣然道:“是嘛,那敢情好!那便是我的第三个儿子。”第一个儿子叫刘肥,是情人曹寡妇生的,二儿子刘盈,是原配夫人吕雉生的。如今吕雉和曹氏母子都身在楚营,也不知怎么样了!项羽倒是不会虐待她们! “汉王,你想什么呢?都出神了!”戚无忧用干毛巾给刘邦擦擦脚,端起水盆站起,就瞥到刘邦目光游离,若有所思。 刘邦回神,敷衍一声:“额,没什么,你别忙了,早点睡吧。” “我倒完水,就回来。” 待戚无忧回来,刘邦迫不及待地一把拉过无忧,将其压在床榻上。 “无忧,好久没见你了,怪想你的,今晚我好好宠爱你!”说罢,刘邦便俯身吻住了无忧的红唇、、、、、、 第三十四章 生产 公元前203年初,这天傍晚,薄夫人顿感肚子疼痛难忍,羊水也破了,生产在即。好在戚无忧早早就安排了稳婆住进府邸。 天已经黑了,戚无忧站在薄夫人的门外,来回踱步,听着屋内传来的阵阵惨叫声,心乱如麻。 “小桃,薄夫人已经生了好久了吧?” 侍女小桃想了下,点头应道:“是啊,有一个时辰了吧,这怎么还没生下来啊!” 戚无忧双手紧握在一起,好生焦躁!薄氏生的可是未来的汉文帝,可一定要母子平安啊! 这时,屋内女子的惨叫声突然戛然而止,戚无忧一惊,停下脚步,扭头紧张地望向房门,只听一道哇哇哇婴儿的啼哭声倏地响彻云霄。 “生了,生了!”戚无忧喜出望外,差点喜极而泣。 小桃也激动无比,道:“对啊,生了。” 过了一会儿,稳婆笑着开门走了出来。 “稳婆,薄夫人怎么样了?” “回禀戚夫人,薄夫人母子平安,是个小公子。” 戚无忧暗自松了口气,一颗悬着的心也落了地。她赶忙抬脚走进屋子。 昏暗的烛光下,只见薄氏瘫在床榻上,小脸惨白如纸,头发早已被汗水浸湿。 “薄姐姐,你受苦了。”戚无忧来到床榻边,跪坐下来。睨着薄氏这副憔悴的面庞,心疼不已。 薄氏笑了下,有气无力道:“刚才疼死我了,好在生下来了。” 这时,婢女抱着襁褓中的婴儿来到戚无忧身旁,俯下身,道:“戚夫人,这是小公子,你看看。” 戚无忧激动地从婢女手中接过孩子,小心翼翼地抱在怀里,睨着那粉嘟嘟的小脸蛋,一股似曾相识的感觉扑面而来,戚无忧的脑海中倏地浮现出前世她的孩子——李承乾、李泰、李治三个儿子,一时间思念不已,霎时热泪盈眶。 “妹妹,你怎么哭了?”薄氏瞥到戚无忧双目噙着泪,十分诧异。 “额,没什么,这孩子长得真俊!长大后定是位翩翩公子。” 薄氏欣慰地笑了笑,道:“那就借妹妹吉言了。” 这时,屋外传来婢女行礼问安的声音。 “见过汉王。” 汉王来了?薄氏和戚无忧纷纷扭头望向门口,瞥到汉王刘邦果然走了进来。 薄氏诚惶诚恐,这可是刘邦第二次踏进她的房门,作势要起身行礼,被刘邦拒绝了。 “你别起来了,刚生产完。” “额,诺。” 戚无忧慢慢站起,刘邦瞬时走了过来。 “汉王,你看,这孩子长得多好,眉眼像你!” 刘邦低头睨着无忧怀中的小婴儿,宠溺地笑了笑,道:“确实有几分像我。” “汉王,给小公子取个名字吧。” 刘邦想了下,道:“古人云:锲而舍之,朽木不折。锲而不舍,金石可镂。我希望我的儿子都能做人做事有恒心,就叫他刘恒吧。” 戚无忧并不意外,笑了下,道:“刘恒?好名字!”未来的汉文帝刘恒诞生了! 刘邦看向床榻上虚弱的薄夫人,这是他第二次见这个女子,仍旧感到陌生,关切道:“薄氏,你刚生产完,需要好生静养,有什么需要就告诉戚夫人。” “诺。”难道汉王会关心她,薄氏心中一暖。 “无忧,你多照料薄氏,我先走了。” “额,哦。”才刚来就要走?戚无忧有些诧异,床榻上的薄氏也不免失落。 刘邦瞥了眼襁褓中的刘恒,便转身离开了屋子。 戚无忧重新坐在床榻边,宽慰道:“薄姐姐,你别怪汉王,他很忙,成皋还没有拿下,这是他最近最忧虑的事。” “我怎么会怪汉王呢!汉王能来看我,看恒儿,已经是我们母子的荣幸了。” “对了,我早就找好了乳娘,明天就让她来府里。薄姐姐,你什么都不用担心,只管安心坐月子便是。” 薄氏感激地看向戚无忧,欣慰道:“妹妹,还真是多亏了你,我省心多了。” “我们情同姐妹,互相帮忙这不是应该的嘛,不用客气!” 第三十五章 吃醋 夏,又到了炎热的夏季,听说刘盈身上起了痱子,戚无忧特意让下人煮好薄荷水,打算给刘盈擦擦身体。只见刘盈上身光溜溜趴在床榻上,戚无忧跪坐在床榻边,睨着刘盈后背红涂涂的一片,不由地眉头一皱。 “盈儿,是不是很痒?” “痒死了。”刘盈伸手向后挠了两下后背。 “别挠了,我给你用薄荷水擦擦,能缓解一下。” 戚无忧将干毛巾浸湿在水盆里,拧干后便轻柔地给刘盈擦背,刘盈情不自禁地露出欣慰的笑容。 “姐姐,我听说你经常去看望薄夫人的儿子?” “对啊,薄夫人的儿子恒儿长得可俊了。”一提刘恒,戚无忧就喜欢的紧,满脸堆笑。 刘盈不服气地撇撇嘴,道:“婴儿长得不都差不多嘛!我刚出生那会儿也长得俊。” 无忧的手一顿,似乎明白了,调笑一声:“盈儿,你该不会是吃味了吧?” “我哪有,我才没有!” “哈哈,好好,没有没有。其实,咱们盈儿长得也俊,不过你长得不是很像汉王,你应该长得像你母亲吧?” “那倒是,我母亲以前也常说我长得像她。”提到母亲吕雉,刘盈暗自叹息一声,思念之情再次升了起来。 “姐姐,我母亲被抓到楚营有两年了吧?” 戚无忧想了下,应道:“可不是嘛,两年了。” “姐姐,你说我母亲还能回来吗?” “肯定会回来,我估计快了,不出一年吧,你母亲就该回来了。” 刘盈眸子一亮,道:“真的?” “自是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姐姐,那你是怎么判断的?” “这个嘛,汉王派将军断了项羽的几处粮道,又有彭越骚扰楚军后方,项羽现在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他现在要么退兵,要么与汉王议和,要是议和,一旦和谈成功,肯定就放你母亲回来了。” “这么说,我和姐姐很快就能见到母亲了。” “是啊,不出一年一定会见到,盈儿,你再耐心等待。” 刘盈欣喜不已,心中再次燃气了希望。 “对了,盈儿,我最近听说你上课不认真啊!有这回事吗?” 刘盈自知理亏,撇撇嘴,道:“那个夫子讲的全是古人的事,我不爱听。” “咦,不爱听也得听,汉王就是没读过几年书,很羡慕读书人,特意给你和丽儿请了最好的教书先生,汉王对你可是寄予厚望,你可不能让汉王失望啊!” “我记住了。”刘盈泄气道,确实不能让父亲失望。 十月初,汉王刘邦趁项羽率军东征彭越之际,立即出兵渡河,攻破了成皋,再次占据战略要地成皋,楚汉局势瞬时扭转。之后,刘邦便率大军驻扎在广武山,与项羽军队隔着广武涧对峙,广武涧便是后来俗称的鸿沟。戚无忧也跟随刘邦去了广武山的军营。 这天晚上,刘邦来到无忧的军帐就寝。刘邦揽着无忧躺在床榻上。 “汉王,这军营里就我一个女人,我是不是不该来?”不错,军营里全是大老爷们,只有无忧和侍女小桃两个女子,这让戚无忧无所适从,整天待在军帐里,不敢出去。 “怎么,你不适应?” “有点。” “待段时间就好了。我这次驻军广武山,不知要驻扎多久,也不能回洛阳,就只好把你带来了,有你陪着我,我就安心了。” “对了,汉王,我听说韩大将军要攻打齐国了?” 提到这个,刘邦就一肚子火,道:“是啊,这个韩信也不知怎么想的,他明知道我早已派了郦食其去齐国斡旋,如今我重新占领成皋,那么齐国很大可能会归汉,郦食其胜利在望,可这个时候韩信偏偏发兵,这是什么意思!” 戚无忧蹙着眉,迟疑道:“是啊,也许大将军是觉得郦食其不会说服齐王,索性还是武力攻打吧!” “也许吧,但这样一来,郦食其肯定性命不保啊!” 第三十六章 要挟 这天中午,刘邦与众文臣武将在军帐中共进午餐。 谋士陈平端起爵敬向刘邦,道:“汉王,大将军攻下了齐国,一举平定北方诸国,可喜可贺,臣向汉王道喜了。” 众人也纷纷举起爵,敬向刘邦,道:“向汉王道喜!” 刘邦端起爵,环顾一圈,苦笑了一下,仰头一饮而尽,众人也纷纷饮酒。 唉,刘邦放下爵,叹息一声:“收复北方,这是咱们一早制定好的战略,大将军成功完成任务,按理说我是应该高兴,可我一想到郦食其惨死,就悔恨不已。早知道就不派郦食其去齐国游说了。” 提到郦食其,众人纷纷哀叹一声。 “韩信是什么意思?他明知道郦食其在齐国游说,眼看要成功了,这时候他却发兵了,齐王会认为是汉王言而无信,用游说来迷惑齐军,致使齐军懈怠,韩信则趁虚而入。”卢绾愤愤不平道。 张良皱了下眉,道:“大将军估计有自己的考量,毕竟战场上战机稍纵即逝,咱们也不知前方战况,也不好妄下结论。” “哼,即便韩信有一百个理由,但他肯定没把郦食其的性命放在眼里,郦食其死得太冤了。”卢绾道。 刘邦点点头,叹息道:“是啊,我还记得去年郦食其就夺取成皋的重要性,提出了四个理由,记忆犹新,郦食其是有王佐之才的,可惜了,我本打算重用他!” “汉王,你如此看重郦食其,他在天有灵也可以瞑目了。他知道汉王就是那个能平定天下、安抚百姓之人,他死得其所,汉王不必过于悲伤。”陈平安慰一声。 “是啊,就算是为了完成郦食其的遗愿,咱们也得战胜项羽,一统天下。” “大王说的是,咱们一定会的。”一直未开口的樊哙道。 这时,张良突然想到什么,道:“汉王,最近得到消息,齐国战败后,齐王田广遣使向楚军求救,听说项羽派龙且率20万楚军精锐赶赴齐国救援。”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哗然,眉头紧皱。 “大将军要对阵龙且,还是楚军精锐,这,大将军能赢吗?”陈平焦虑道。 “龙且可是一员虎将,带领的又是精锐之师,韩信,似乎还没有跟楚军正面交手过,结果不好说啊!”卢绾阴阳怪气道。 樊哙紧皱着眉,对韩信也没有十足的把握,道:“大将军一向有奇思妙计,但之前他打得都是北方各诸侯国,最厉害的不过就是赵国还有章邯,但这些人跟龙且相比,就小巫见大巫了。我也不敢断定,大将军出战龙且,会不会赢!” “樊哙,哼,难得啊,还是第一次见你不相信韩信!这次倒没有替他说话!” 樊哙白了眼冷嘲热讽的卢绾,道:“我以前也没替他说话呀,我说的都是实在话。” 卢绾冷哼一声,不作声,懒得跟樊哙打嘴仗。 汉王刘邦端起爵,喝了口酒,想了下,道:“龙且是员猛将,不好打,但是他弱点也很明显。” “什么弱点?”张良道。 刘邦瞥了眼张良,笑了下,道:“这个人骄傲自大,依我看呐,他根本没把韩信放在眼里,况且韩信当年在项羽帐下只是个执戟郎中,而那时龙且跟项羽可是称兄道弟,位列将军。所谓骄兵必败,别看他统领20万楚军精锐,一旦轻敌冒进,再多再强的军队也会大败而归。” 刘邦顿了顿,继续道:“大将军一向腹有良谋,善奇计,我相信他,他能打败龙且。一旦龙且败了,那就直接葬送楚军王者之师,那么项羽就败局已定了。” 刘邦的话掷地有声,使得众人纷纷对韩信多了几分信心。 这时,一个士兵急匆匆走进大帐,慌乱道:“启禀汉王,额,出事了。” “出什么事?你慢慢说。” “诺。是楚军那边,项羽把,把汉王的父亲刘太公抓到鸿沟前,还放话要烹了老太公。” 此言一出,众人又是一阵哗然。 刘邦一怔,一脸不可置信,以为自己听错了,道:“项羽要烹了老太公?” “正是,烹人的锅都准备好了,已经烧上水了,汉王,您要不要去看看?” 得到肯定的回答,刘邦立即站起身,众人也纷纷起身。 “走,咱们一起看看项羽在玩什么花样!”刘邦肉眼可见地慌了,立即领着众人出了军帐,骑马赶赴鸿沟前。 ———————— 鸿沟前,鸿沟东面是楚军,西面是汉军,两军隔空对峙。楚军这边,只见已是耄耋之年的刘老太公被五花大绑立在一旁,其身旁就摆着正烧着水的大黑锅,项羽则站在刘太公身后,面色凝重。 当刘邦一行人骑马赶到鸿沟前,就望到了对面那一幕,瞥到多年不见的老父亲被五花大绑,刘邦心如刀绞,但面色平静。他没有下马,怒视着对面的项羽,大喊一声。 “项羽,你这是做什么?两军对垒,不斩家眷。你不是大英雄嘛,怎会挟持老弱妇孺?” 项羽眉头紧皱,不作声,用刘老太公要挟刘邦,非他本意,确实非君子所为,令人不齿,但现在楚军粮草殆尽,汉军固守营地,拒不应战,再这么僵持下去,楚军快撑不住了。 项羽身旁的大将季布瞥了眼项羽,见其不作声,自行做主喊话刘邦。 “刘邦,你若同意投降楚军,我们便放了你的家眷。” 刘邦不屑地冷哼一声,手指着项羽,大骂道:“项羽,你道貌岸然,寡廉鲜耻,你是什么英雄啊?用这种卑劣手段想逼我就范!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刘邦顿了顿,继续道:“你不是要烹了我父亲吗?当年我与你一同效忠楚怀王,咱们可是结义兄弟,我父亲就是你父亲,煮好了记得分我一杯羹!”此话一出,众人一惊,尤其是刘老太公,一脸地生无可恋,失望无奈地阖上双眸。 喊罢,刘邦嗖地掉转马头,两腿一夹,策马扬长而去,其他人也随之离去。 另一头的项羽目送刘邦离去,暗自松了口气。 “项王,咱们怎么办?还要不要烹了这位老太公?”季布道。 项羽瞥了眼吓得瑟瑟发抖的刘老太公,道:“把老太公带回去吧,不烹了。” “诺。” 第三十七章 潍水之战 从鸿沟回到大帐,众人纷纷面色凝重,愤愤不平。 “大王,这个项羽居然做出这等猪狗不如之事,看来以前我还真是高看他了。”樊哙道。 卢绾冷哼一声:“想不到啊,项羽会干这事,这还是楚霸王吗?” “他这分明是狗急跳墙,说明楚军的粮草储备不多了。”陈平道。 夏侯婴看向刘邦,道:“大王,我们怎么办?难道要眼睁睁地看着项羽烹了老太公吗?他今天烹老太公,明天就会烹了夫人。” 一直未说话的刘邦瞥了眼夏侯婴,又环顾一圈,平静道:“不会的,你们不了解项羽,他这是虚张声势。他不会烹了老太公,项羽这个人有妇人之仁。不过今天他倒真让我大开眼界,这不是他的行事风格,看来确实是被逼急了。陈平说得对,楚军粮草告急。” 这时,一个士兵走进大帐,禀报道:“启禀汉王,项羽没有烹了老太公,把老太公带走了。” 果然如汉王所料!众人纷纷松了口气,敬佩地看向刘邦。 “汉王料事如神呐!”张良赞叹一声。 刘邦不以为然地笑了下,看向士兵,吩咐道:“去,时刻监视楚军动向,有任何风吹草动就来向我禀报。” “诺。” 晚上刘邦疲惫地走进戚无忧的大帐,坐在床榻上看着竹简的无忧瞥到刘邦来了,赶忙起身相迎。 “见过汉王。” “在看什么?”刘邦走近,拿过无忧手上的竹简,瞥到上面写着‘道德经’三个字。 “无忧,你这么有闲情逸致看道德经啊?” “闲来无事,就看看,修身养性嘛!” “你倒是清闲。”刘邦将竹简扔在床榻上,揽着无忧的肩膀坐了下来。 瞥到刘邦面色不佳,无忧试探道:“汉王,白天的事我听说了。” “这么大的事都传遍军营了。无忧,你说我是不是过于狠心?” 戚无忧皱了下眉,迟疑道:“事发突然,谁也没想到项羽会以老太公的性命相威胁。再说,咱们跟楚军对峙几年了,怎么能轻言投降呢,那么汉军士兵们会对汉王失望透顶的,军心就此涣散,会有很多士兵叛汉投楚,到时项羽再杀个回马枪,我们的处境更被动。” “说的是,我不能因为姑息父亲,就置数万将士的性命于不顾。” “汉王以前说过,项羽此人有妇人之仁,他根本就不会真的烹了老太公。” 刘邦笑了下,道:“是啊,我也是笃定这一点,才在鸿沟前说了那些话。也是赌一把,好在赌赢了。” “汉王,老太公还有夫人都在项羽手里,咱们还是很被动!惟贤惟德,可以服人!干脆咱们跟项羽议和吧?” 刘邦低头瞥了眼怀中的戚无忧,迟疑道:“议和?其实我也有此打算,之前也派人去楚军那边议和,但是没谈拢。” “此一时彼一时,如今形势逆转了,楚军那边肯定粮草短缺,要不然项羽也不会挟持老太公,做出这种下作之事。这个时候议和,对楚军有利,一旦达成协议,老太公和夫人就会被释放,也成全了汉王的孝道,士兵们会更加对汉王心悦诚服。所以,和谈对我军对楚军,都有利,项羽不会不同意的。” “有道理,毕竟我的家眷被项羽关押着,我打仗就放不开手脚,索性先议和。” 刘邦宠溺地亲了下戚无忧的额头,道:“无忧,你当真是善解人意啊!我是愈发地喜爱你了!” 戚无忧尴尬地笑了下,不作声。 十一月,大将军韩信在潍水大败龙且20万楚军,龙且被韩信所杀,齐王田广被汉军活捉,至此韩信彻底平定齐地。 汉军军帐 汉王刘邦与众文臣武将听说了韩信潍水之战大获全胜,纷纷饮酒庆祝。 “哈哈哈,这个韩信,果真厉害!我就说嘛,他会赢!”刘邦大笑一声,心中对韩信是又敬佩又忌惮。 “据前线消息,韩将军此次还是采用水淹战术,水淹龙且,跟当年水淹废丘如出一辙。”张良道。 谋士陈平道:“当初汉王就提过,龙且此人骄傲自大,容易轻敌冒进,果不其然。韩将军先是命人连夜做一万多个沙袋,装满沙土,投堵潍水的上游。之后韩将军率领一半部队渡河去袭击龙且,假装战败,往回奔跑。龙且果然高兴地认为韩信胆小,于是渡潍水追击。待龙且军队大部分过河,韩将军派人挖开沙袋,大水冲下,楚军被分割,大部分士兵无法渡河。这时,韩将军迅速组织反击,杀了龙且。” 陈平顿了顿,继续道:“潍水东岸楚军因主帅死而纷纷溃逃,至此潍水之战大获全胜。楚军精锐之师丧失殆尽。” “果然是韩大将军,各种奇计巧计,层出不穷!按理说之前水淹废丘,早已扬名天下,有此先例在前,可这个龙且就是狂妄自大,轻敌中计,死不足惜。”刘邦感叹道。 张良点点头,道:“现在楚军丧失二十万精锐之师,项羽恐怕心急如焚呐!三分之二天下尽归汉王。汉王,咱们应该趁机与项羽和谈,这样项羽势必会放回汉王的家眷。” 刘邦赞同地点点头,道:“子房,与楚军议和的事,你着手准备吧,看看派谁去!” “诺。” 第三十八章 假齐王? 这天下午,汉王刘邦与谋士张良、陈平在军帐内商讨与楚军议和之事。这时,士兵禀报,说是大将军韩信派人过来,有书信一封呈交汉王。刘邦便顺势召见韩信的使者。 只见汉王刘邦坐在军帐的主位上,谋士张良、陈平则立在一侧。 大将军的使者走进大帐,冲着刘邦恭敬地行礼,道:“小人见过汉王。” “你是大将军派来的?” “回汉王,正是。” “你带来了大将军的书信?” “是。”使者随即从衣袖中掏出一份缣帛,正欲上前呈交给刘邦,却被刘邦制止了。 “你来读吧。” “诺。”使者展开缣帛,读了起来。 “启汉王,齐伪诈多变,反复之国也,南边楚,不为假王以镇之,其势不定。臣愿为假王便。” 话音刚落,刘邦的心中噌地窜上一股火,下意识地拿起桌上的酒爵朝着使者砰地扔了过去。使者吓了一跳,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吓得瑟瑟发抖。 “我这正跟项羽焦灼对峙呢,还未见胜负,他倒好,跑我这儿要假齐王?我、、、、、、”气得刘邦破口大骂,可刚说一半,谋士陈平赶忙上前两步,来到刘邦身旁,抬脚狠狠地踩了下刘邦的脚背。 刘邦一怔,扭头看向陈平,道:“你踩我作甚?” 陈平定定地看了眼刘邦,便伸回脚,退回原位。刘邦瞬时恍然大悟,强制按下心中的怒火,重新看向使者,语气缓和道:“要什么假齐王啊?大丈夫定诸侯,即为真王耳,何以假为!” “传旨,册封韩信为齐王,处理齐国军政事宜,即刻册封!” “诺。”使者道,便战战兢兢地起身,退出了大帐。 待使者消失在视线内,刘邦长呼了口气,愤愤不平道:“这个韩信,这个时候找我讨封,怎么想的?就这么急不可耐吗?” 张良皱皱眉,道:“韩将军确实不智,不过刚才汉王随机应变,掩饰的很好!” 刘邦瞟了眼陈平,道:“这还得多亏陈平提醒我,刚才我一时没控制住,失态了。” 陈平笑了下,道:“韩将军接连打胜仗,军中威望愈甚,怕是心态也发生变化了。” 刘邦的眸中闪过一丝锐利,感叹一声:“可不是嘛,他早已不是当初那个不起眼的小兵卒了。野心大了!” “汉王,现在我们跟楚军博弈,已到了关键阶段,韩将军又平定了齐地,韩将军可是个关键人物。这两天臣得到消息,项羽派使者去了齐国。” 刘邦的心咯噔一下,看向张良,狐疑道:“子房,你是说项羽试图拉拢韩信?” “正是,如果说项羽试图说服韩将军归楚,这不可能,韩将军也不会同意。但是,如果项羽尝试说服韩将军拥兵自立,那么,韩将军会不会心动呢?” 刘邦眉头紧皱,沉思起来。 “汉王,子房兄所言极是,现在正是我们跟楚军博弈的关键时刻,如若韩将军自治,那么,形势将急转直下,会形成三国鼎立的局面。到那时汉王要一统天下,可就遥遥无期了。”陈平忧心忡忡道。 刘邦赞同地点点头,道:“不错,不能让韩信自治,我现在要安抚,安抚韩信,还有彭越,我要给他们极大的封赏。韩信会顾念当初我对他的知遇之恩,料想暂时不会自立。” “可万一,项羽也用大量封赏封地拉拢韩将军和彭越呢?”陈平道。 刘邦想了下,摆摆手,道:“项羽不会。哼,项羽此人,刻薄寡恩,他没那么大方,他对手底下的将军都做不到大肆封赏,更何况是安抚韩信和彭越呢,这点你们大可放心!” 张良和陈平纷纷赞同地点点头。 晚上,刘邦来到戚无忧的大帐就寝,无忧照例跪坐在床榻边温柔地给刘邦洗脚。 见刘邦默不作声,无忧抬头一看,瞥到其面色凝重,狐疑道:“汉王,你想什么呢?” “唉,还能想什么,还不是想那个大将军韩信!” 戚无忧的心一紧,试探道:“我听说韩将军又打了个大胜仗,全歼楚军二十万,还杀了主将龙且。” “是,我一早就断定此战大将军必胜,果不其然。” “韩将军真是百年难遇的军事奇才!” “是,他还派人找我讨封,说要封他个‘假齐王’,哼!” 戚无忧面露尴尬,道:“汉王大方,直接封他个真齐王,对吧?” “是,既然要当王,那就当个真的。” 无忧心中的担忧越发浓重,按照历史走向韩信在一步步走向他的结局。 刘邦低头看向戚无忧,问:“无忧,你说这个韩信,他到底有没有分兵自立的心?” 额,戚无忧一怔,蹙着眉头,迟疑道:“这个嘛,我也说不好,但韩将军的一些行为确实惹人生疑。但我还是更倾向于他没有背叛汉王之心。” “但愿如此吧!”刘邦不以为然。 第三十九章 十大罪状 这天上午,汉王刘邦于张良、陈平在军帐内议事。这时,一个士兵走了进来。 “启禀汉王,楚军那边送来一封信,说是楚霸王项羽亲笔所写。”士兵双手递上一份缣帛。 张良从垫子上起身,上前几步,拿过缣帛,看了下,不禁哑然失笑。 “子房,上面说了什么?念念。”刘邦顿时来了兴趣,坐在座位上,拿起桌上的爵喝了口酒。 “诺。”张良顿了顿,便大声读了起来。 “自秦末以来,群雄逐鹿,天下动荡不安,百姓民不聊生。我心痛之。推翻暴秦后,百姓的生活刚刚恢复平静,你我又再起兵戈,百姓又重新处在水深火热之中。这是你我的过错!我不愿再叨扰百姓,希望你我之间的仇怨能尽快解决!你我皆为楚人,楚人尚武,不如你我单独对决定胜负,败者向胜者俯首称臣!从此刀兵止息,还百姓一个安稳天下!” 刘邦眨巴一下眼睛,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起来。张良和陈平也跟着笑了起来。 “哈哈哈,这个项羽还真是天真!他居然要跟我单打决斗?”刘邦一脸不可置信。 “这个楚霸王完全是个小孩子嘛!”陈平也摇头失笑,一副不可理喻的神色。 “我也没想到项羽会提出这么个建议!”张良附和一声。 “这个项羽简直在胡闹嘛!我数万大军陈兵鸿沟,我会去跟他单独对决定胜负?一旦我输了,就得向他俯首称臣,那我怎么跟这帮弟兄,跟汉军士兵们交代?这不是儿戏嘛!项羽想什么呢!”刘邦理解不了项羽的想法,十分无奈地摇摇头。 “就是嘛,楚军那边粮草告急,咱们汉军粮草充足,胜利在望,怎么可能答应他的提议!”陈平道。 张良敛去笑意,看向刘邦,道:“汉王,我们该怎么回复项羽?” 刘邦眯起双眸,思索片刻,道:“子房,我说,你记。” “诺。”张良立即吩咐士兵拿来缣帛和笔砚,开始记录。 刘邦顿了顿,娓娓道来:“项羽小儿,你乃暴虎冯河之徒,不配与我对决。我不跟你斗勇,我要跟你斗智!我要在战场上正面战胜你!你有十大罪状,为天理不容,我要替天行道。” “第一条罪状:负约之罪。我与你都接受楚怀王的命令,约定先入关中者为王,但你违背约定,将我封于蜀汉。第二条罪状:矫杀之罪。你假托怀王之命,杀了卿子冠军宋义,然后自封上将军。第三条罪状:擅劫之罪。你救援赵国后,应当回军向怀王报告,却擅自劫持诸侯的军队入关。第四条罪状:暴掠之罪。怀王曾约定,入关后不得烧杀抢掠,你却烧毁秦朝宫室,还挖掘秦始皇的坟墓,私自收取其中之财务。第五条罪状:杀降之罪。你强行杀掉已经投降的秦王子婴。第六条罪状:诈坑之罪。你在新安用欺骗的手段,活埋了二十万秦军降卒,却封秦军的将领为王。第七条罪状:不公之罪。你把各诸侯的将领都封在好地方,却驱逐原来的君主,致使臣下争相叛逆。第八条罪状:逐主之罪。你把义帝赶出彭城,自己在那里建都,还夺取韩王的土地,并吞并梁、楚之地。第九条罪状:弑主之罪。你派人在江南暗中杀害了义帝。第十条罪状:无道之罪。你作为臣子却杀害君主,屠杀已经投降的人,处理政务不公正,主持盟约却不守信,被认为是天下所不容的大逆无道之举。” 慷慨激昂的十大罪状,听得张良和陈平好一阵热血沸腾。 “汉王,这十条罪状,切中厉害,字字珠玑,咱们汉军士兵听了定会义愤填膺,同仇敌忾。”陈平激动道。 刘邦笑了下,道:“子房,这十大罪状,你再整理出一份,在咱们军营里张贴,让士兵们都好好瞧瞧,能整合军心。” “诺。” “把这封信送到楚军那边,哈哈,项羽看了,估计会气死!”刘邦大笑一声。 第四十章 中箭 景秀听完这些,脸上的悲伤之色愈浓,忍住眼底欲要汹涌落下的泪水,睁大眼眸看着大哥,抬手轻轻覆盖在大哥的手背上,发现是冰冷的一片,她又牢牢握紧了他的手背,以自己的温热去感染他。 “走,寻宝去。”张钥兴奋的说道,她在现实中,哪里体验过这样刺激的生活。 云长歌听到步天音跑上来的动作,有一瞬很想飞身过去抱住她,告诉她有了身子就不要像从前那样走起路来没个样子什么也不注意。 周围可供人隐藏身形的灌木总共就有两处,杀手让厉鬼先占据其中一处,灰袍人自然要往另一处跑。 陈一如闻言,点点头,扶着耳机对外面吩咐了一声。然后她打开车门,下了车。 “原来悟本的分身也这么帅气,不过和天津饭还真是像呀。”亚美看着孙悟本分身心跳如鼓,她这一次来是为了完成孙悟本下达的一个任务。 “不就被一些孙子埋伏了嘛,在这里技术都体现不出来,完全就是拼符咒,好多人都是被符咒集火一下就秒杀了。”张意无奈的说道。 凌洲动了心思,既然要做,那就做一个酒店业之最。打造一家最奢华,最时尚,最吸引眼球的酒店。 萧霆现在也不敢再撩撩拨王安琪了,因为萧霆确实怕王安琪再往下接着说这个滑头,到时候萧霆答应下来的话,萧霆又怕对不住跟了自己的这些个佳人,但是要是不答应的话,萧霆又怕王安琪伤心。 而且现在的无限流只是一个另类的金手指,根本不是原来无限流想表达出来的那种,什么在生存与死亡中的内心挣扎,道德的谴责,只是一个刷宝的副本而已。 “好妹妹,别生气嘛,要不,姐姐我陪你再下一局?让你一招怎么样?”见幽若气鼓鼓的模样儿,挺可爱的,有心捉弄她。 和他交手前,觉得要取他的性命,应该是轻而易举的,交手后,才知道有多难。他的刀术太邪门。 那灰衣中年男子吐血而飞,眼神中出现一抹骇然之色,他明明圣元境初期的修为,随意发出的一拳怎么会这么强? “我们是省公安厅的,现在怀疑你重伤害他人,请跟我们回去一趟。”语气十分生硬,如同刚才推门时一样。 男人很自然地从衣柜里拿出自己衣服,在自己面前穿戴整齐,用了不到一分钟时间。 齐鸣在之前就调查过,星魔宗势力范围的宽度仅是‘乱’魔宗的一半,只要在逃一天半,就能够看见和蔼可亲的师爷了。 张铁说,都好长时间没见你了,我以为你都失踪了,整天见不到个鬼。 乾伦还是坚持不懈的玩弄着罗盘,希望找出开漠遗迹入口的地方,采风决,断墓穴的入口,里面藏着各种玄机,掺杂着九九八十一种变化,这是一门技术活,在场的也只有乾伦能参透其中的变化。 就算是他的心里不想跟自己谈和,但是,这个姿态一定要做出来,万一以后自己真的出事了,所有人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何龙。 “这……”看着一本正经的空映雪,皇甫修剑一时语塞,要知道雪蟒可是三阶大圆满灵兽,而其能爆发出的战斗力丝毫不输于四阶初期灵兽。 就和兰登说的一样,仓促之间做成的东西威力不足,那雷霆看上去很恐怖,电的米拉浑身颤抖,然而远达不到致死的程度,更是后劲不足,而老王那全力的一击显然也做不到一击必杀。 原本应该是属于双方的激烈混战,怎么突然就变成恶魔一方的抢滩登陆战了? 甚至好多人的储物戒指都不知什么时候被换了,成了普通的戒指。 尽管这也有威震天存在的原因,但依然说明,老王在他手下的所有人里,至少目前来说,依然是最迪奥的。 “月牙山余孽,滚出来受死!”巨大的咆哮声在月牙山上空炸响。 她的第一反应就是奔到了秦墨的身边,然后将秦墨的双手举在了自己的面前,仔细地检查了一遍。 有些人彻底崩溃了,不知道理由,不明白目的,被迫前来,结果迎来的是毁灭性灾难。 如果不是出于无奈的话,她怎么能够将赵珏的注意力吸引到王明宇的身上,让王明宇做出牺牲呢? 浩南瞧向了一脸憋屈的高个子队长,觉得对方在继续憋下去,恐怕都要憋出内伤来了,真是一个可怜的娃,找谁的麻烦不好,竟然找浩哥的麻烦,这不就是没事干找虐吗? 如果傅老和郑远山都不支持桃花沟的移民问题,那么,自己只能是一筹莫展了。 范遥提着一瓶啤酒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直接把啤酒递给了江浩,一脸感慨的看着江浩,一脸的敬佩。 大让娜不再多说,扔下他和鲍西亚去处理克罗地亚各项事务。可他还是悠闲不了,估计是都瞅着他有空,各方信件络绎不绝。幸好都是意大利、科西嘉等近处的,不然他非要疯了不可。 第四十一章 危在旦夕 萧澄蹙眉,沉默了片刻回了句:“我就是这么幼稚。”说完电话已经挂了。 “这下皇上又认为公主病了,也许会有一些行动吧。”宝儿也没有把握的说道。 不过他并没有任何的气馁,他不相信自己的点会一直这么背,只要够努力,总会有时来运转的一刻。 “宁王朱权,朕之第十七胞弟,战功卓绝,靖难有功,今派往藩地南昌,望其驻守藩地,替朕解忧,为国效命,为民守望。”朱棣不紧不慢一字一句的说完。 说话间,叶凡迈步来到方管事的身前,伸手将那片明悟叶递了过去,而在对方拿到明悟茶叶的一刻,叶凡发觉对方脸上流露出一抹明显的激动之色。 她碎碎念着慕茵和简风的事,说将来要去简府,若是简风去了慕茵这样的妻子,她就不怕被未来的少夫人嫌弃了,她毕竟是外姓人,简府哪能白养那么多人。 起初潘辰对阻止他的过分行为没有什么好感,但这一次他似乎对他们有一些好感,但他向他们挥手微笑。 想到那些有可能会发生的事情,林薇薇的心猛的颤动了一下,仿佛有人在她心口狠狠的抓了一下。 凭什么湘湘在哪里都能过得好,凭什么任何是都不能把她击垮,为什么受苦受虐待的永远是她宋静姝,她多久没这么笑过了,她每一次扯起笑容,都只是为了取悦皇帝,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只怕……朱允炆等的就是这个结果吧?朱棣不过带着五百人,若是在此被擒,那恐怕别说奔不了丧,连北平都回不去了。 寒武大帝看出了他的疑惑,毕竟对于一个凡人来说信息量有点大。慢慢为江辰讲述着大千世界的种种。 应该算是吧,但是我们这些骷髅实力低微,也翻不起什么波浪,只能呆在这里,等着冥皇来接我们回去。说到这里,骷髅面露希望。 看着那张家司机已经是疯癫了的模样,见人就直接攻击,如同是狂犬病。 哪怕玩家的加入,会进一步提升荒芜深渊的实力,苏白也没这个打算。 其他几人也都很惊讶陆明最初进入游戏的想法,不是赚钱不是为了生活,竟然只是为了出名。 数万箭羽射向天空之后,汇聚成一片黑压压的箭网扑向兽化人洪流。 见人都退了出去,章栖宁走到王氏面前蹲下。王氏抬头看向她,章栖宁为什么会知道她想要说什么?她怎么会知道的? 就在江寒宇这话音刚刚落下的时候,立刻是引起了穷情激愤,好多人都是在围观看热闹,可是江寒宇这话等于是惹毛了所有人。 对对对,我们现在刚从宜光城回来。刘老,我们这一路就没遇到什么麻烦吗?江辰疑惑的开口问道。 苏辰本有些疲惫了,但是看到彭菁菁的笑容和温馨的等待,心中涌起了一抹柔情。 因为怕自己漏了什么,她又里里外外的找了一圈,只可惜,她什么也没有发现。 唐淼作势推了推君非白的肩膀,要说她不明白这夫妻俩的想法,倒是又有点想的通,要说全然明白,她显然又没有这般的才智。 众人都跑到后院里,空地上已经积满了雪,不曾融化。大冷天里跑出来,带上手套就开始堆雪。将雪一捧一捧的聚拢,全都先聚到一片地方。 闻言,暗香面色微沉,将信将疑的看了夜凌云一眼,犹豫再三之后,缓步走到林慕白跟前。 他的手虽然指节分明,可因为长年累月的骑马勒缰和握剑杀敌,掌心有着不少厚厚的茧子。指尖带着行伍男子特有的粗粝,慢慢滑过她的脚踝,而后在她的伤处稍稍用力。 明雾颜不安的拉了下雪易寒的手,完全弄不明白星允神司这是在干什么。 可是指望刘慎行这帮酒囊饭袋,苏离是极不放心的,连中的什么毒怎么中的毒都查不出来,还能指望他们什么? 其他人则是自动退开来,给过来的蛮王和蛮王妃让出了一条通道。 我相信芒康说的,可是面前这个男人,这个三番两次出现在我眼前然后强吻我的男人,我怎么能相信他呢? “事情发展到现在,没有回头路了,轻萧。”云墨深眸凝视着她,沉声道。 男孩们没有在意对方如何禁用英雄,第一个禁用的英雄,仍旧是复仇之矛。 她清晰的感觉到慕影辰身上传来的冰冷和愠怒,始终想不明白他究竟为什么发怒,极力的想要推开他,却被他桎梏的更紧。 我拉开被子下床,麒麟赶忙把吃的全塞给龙玦,然后过来帮我穿鞋子。 准备好这些后,我们就开始上山了,当走近的时候,这山跟我们国内的山倒是没有两样,都是一样的参天大树,和繁密的草林。 这一刻,即便是卢锦洋,看向自己表哥的眼神,都有些异样,不敢相信表哥居然只是个黄铜4玩家。 擦干脸,再抬头的时候,一张清秀里透着几分疲惫苍白的脸映照在镜子里。 圈内的规则向来如此,那天慕影辰在酒店撞上许岚和一位富商。若非亲眼看见,他也绝不会相信。 这句话差点脱口而出,凌溪泉咽了咽喉咙,暗说了声算了,惆怅里夹杂着无以复加的心酸。 她儿子,她离家出走的儿子,本该睡着的儿子就那么猛地从房间里冲了出来,把十几年的教养丢到了后头,并大喊大叫。 可事已至此,耗子怎么可能放弃?他再一次扑了过去,同时给我使了个眼色,和耗子配合这么久,这点默契我还是有的,我同时起步,朝着端木雪的身后跑。 第四十二章 苏醒 对于七王爷也去南营的事,依旧有点不放心,虽然知道景恒定有他的意图,可想了半天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声。 虽说连音分毫没有与他多接触,可关于连音与费予斐的流言蜚语还是在校内不胫而走。 “你找我的同胞兄长?他忙呢!”来者眼神一低、明显应付地回答。“来我的地盘、还想耍威风?”那位叫做空儿的在内心不停地犯嘀咕。 倘若这里地脉涌动,火山喷发,五行大自在剑诀的威力就算再强,也断然抵挡不住天地之威。 :“桓公。”阿九头戴漆纱金冠,身着石青色锦袍,将本就英武的身姿显得更加挺拔,神采奕奕,精神焕发。 已经是夏天了,以往山里草叶腐烂的味道都没有了,倒有泥土的清香,谢必诚行走着,并不嫌弃。 好吧,事实证明,这世上确实有清新脱俗,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出尘仙子。 身为联盟盟主,肖宇现在的作用就一个,那就是坐镇中军,给大家打气。 方承宇一手按住了床边,一手扶着灵芝,用力一撑,人就挪到了床边,顺势一歪就坐在了床上。 身边的鬼子听到声音跑了过来,看着地上的少尉尸体,看着地上的脚印追着邓龙。 棒梗立刻点了点头,在得知陈丽花是颐和园长大的,他就已经不准备追究了。 第71分钟,马竞做出人员调整,撤下进球功臣卡拉斯科,换上加梅罗。 这话只会让他变本加厉,他再度压下身来,右手开始扯她的衣服。 谁知道杨白起这一脚倒勾射门勾得实在太过了,皮球路线实在偏低。 唐培生都气笑了,“你特么钻钱眼里了,你威胁她?她若不受威胁,你难道到处跟人家说去?你想把我彻底给毁了是吗? 要知道人间灵气虽然也有浓郁地方,但是也只是无形之物,但是仙界却成为雾气存在,这也是为什么仙界有这么雾气的原因。 免费的推荐票破两百二哈也加更,免费的推荐票就能加更。是不是很实惠? 看见他只专心做着这些手上的事,神态隐隐失落,不太想同她说话的样子。 黄山多猿猱,春夏采杂花果于石洼中,酝酿成酒,香气溢发,闻数百步。野樵深入者获得偷饮之,不可多,多即减酒痕,觉之,众猱伺得人,必嬲死之。 而下场之后迎面而来的就是现场所有粉丝的鼓励声,这些声音让罗辑觉得自己还要更加努力,这样才能不辜负粉丝对他的期待和鼓励。 她眼睁睁看着青年朝着虚无坠落下去,一颗心也被撕扯纷纷碎裂。 “呃?”包括展天硕在内的所有人,都好奇的看着我。我气嘟嘟的鼓着腮梆子,如果用眼神可以杀人,我早就把沉奈默给大卸八块了。 放学时,赵蕙和纳艳华一起出校门时,看到李振国正在推自行车,赵蕙很高兴,她在路边推着自行车等纳艳华时,笑着看着走过来的李振国问:“回家了?”李振国说:“回家。”纳艳华过来了,他们便一起骑上车走了。 这台超级计算机中所有的安全员全部被这两人交战的余波给冲击了出去,但是在西梅银行中真正懂技术的人,却是一点都不嫌麻烦的一次又一次的进入。 系统的声音仍然是那么冷漠,可这句积分索要,凌宙天着实是比较烦躁;这不是领地吗?为毛需要这么多积分? 仅仅2秒钟的时间,根本不是他们能反应过来的,就算他们超常发挥,也不可能瞬间躲开炸弹的弹片。 我尴尬地看了一眼身边她,不自然地笑了笑,顿时引起了她们的吹嘘。 有一个是当地很厉害的鬼王,一直跟阴兵对抗,而其中的两个是别人供奉的清风。 随着陈枫的思绪流转,体悟渐深,他头顶的这些光就像是有意识一般,在他体内各自找到了宿处停留下来,缓缓地变成了无比精纯的秘力。 城堡的大门两侧各占了一排身穿黑色制服看不出表情的男子,他们在我们靠近这里时整齐一致的朝我们鞠了一躬。 “吸血鬼虽然受了重伤,但是它依然很可怕,平日除了研究需要,我都把它冰封在这里。”鬼巫解释说道。 江其没想到事情会闹的这么大,早知道,昨天晚上就不该跟顾琛隐瞒打架的事情的。 饶是这样,当雪母看到李末将乾坤袋打开,还是露出了震惊的表情。李末的玉瓶数量不够,就没有把雪丹再放到玉瓶中,所以乾坤袋内,密密麻麻的都是闪闪的透明雪丹,像石头一样堆放着。 想来刘枫同样也是感受到了,压力徒增之下,他猛然爆发出一股极其强悍的力量,那股力量君严很熟悉,那是——御魔诀的力量。 那怎么可能。人都不在了,家也散了,怎么还可能有什么家的味道。 “如果别的侦探能够五天之内找到你想要的东西,或许你就不会来找我了。”寇青铜自信地笑着说道。 云凤就总说着杨秋棠的名字,她每当说一句,江雪莹就会一个怔神儿。 秦阳对此自然是抱着期望,但是却也不敢奢望太多,毕竟可不是谁进入灵窟都能生成灵源之心,成为灵源强者的。 “多谢掌门师叔,这次游麟师弟的病状也将好转,怕是要不了多久就能突破化海境了。”马季身子前扑,抱紧马背,嘴角咧出一丝不可察觉的笑意,眼中闪着落寞,心不在焉地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