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疯批长公主,皇城全体俯首称臣》 第一卷 第1章 帐中欢 女子生得一张明媚娇艳的脸,发髻散乱,桃花眼里水雾弥漫。 她咬着唇,修长莹润的手指撑在男子粗壮有力的手臂上,越收越紧。 男子将唇印在她唇角,满意地看着她双颊晕红。 “宋瑾言来了?” 任君陌狭长的凤眸微眯:“嗯,在外面跪着。” 女子笑了一声,娇气又带着几分轻蔑:“让他跪着吧。” 他一口咬在她耳边,啃咬舔眼里带着倨傲和矜贵。 “好。” 而宋瑾言就跪在门口,他的额角青筋暴起,手紧紧攥成拳头,呼吸凝滞,似是忍了又忍。 他却只能在外面眼睁睁跪着,这等耻辱他不得不受。 里头的任汐瑶素来任性,她抬腿踹了一下任君陌,却被他一手捞住,随着她的一颦一笑,宛如月下的妖精,勾人心魄。 她是故意的。 世人皆以为她是十一公主任汐瑶,却不知她本是任君陌的师傅贺凌央。 那一年,贺家军击溃敌军,元气大伤,本以为可以大捷带着军功光荣而归,却被以谋逆的罪名全军落了狱。 贺家满门武将,皆命丧颖州,贺家也背上了通敌叛国,谋逆犯上的罪名。 牢笼之中,身着戎装的女人奄奄一息,在战场上她奔驰如风,风姿婉约。 如今却如同废人一般蜷缩在地上,手脚皆被挑了筋骨,武功尽废,痛楚深入骨髓,那身衣服血迹淋漓,几乎能拧出鲜血来,可想而知她遭受了何等的酷刑! 可却从她眼中看不到半分卑微。 “师傅,你输了。” 站在牢房外的男人,身影修长挺拔,深眉俊目,漆黑如墨的眸子透着丝丝凉薄。 如同一个谪仙一般温润如玉,可这个人,最是恶毒,也最狼心狗肺。 当初他在冷宫差点被扔出去喂狗,是她救了他,将他带大,养在身边,教他读书,练武,学习策论,他才凭借雷霆手段入了皇帝的眼。 可他实在太贪心了,他如今将所学皆用在害她身上,他想要的是整个贺家军和贺凌央。 贺凌央咬紧牙关,眸子死死地盯着男人,似要将他千刀万剐。 “我爹呢?” 任君陌眼里没有一丝波动:“贺将军通敌叛国,已被处极刑,尸身就挂在城墙上以儆效尤。” 贺凌央眼睛里流出血泪。 “我贺家主帅父女二人,保家卫国数十载,可如今却说我们有通奸叛国之罪,真是好一个贤明的皇帝啊!” 爹爹曾说过,他宁可站死在战场上,也不愿死得这样憋屈。 男人眼里没有半分同情。 “功高盖主,便是大罪。师傅曾告诉我,君心难测,你说得对。” 多讽刺啊,她的乖徒儿利用这一点,竟就这样搞垮了贺家。 “我当初就不该收养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师傅错了,真正狼心狗肺的人不是我,是你还未成亲的夫婿。如今贺家军已经改了姓氏,从此编入林家。你精心挑选的夫婿亦是贺大将军的主刑人。” 贺凌央闻言吐出一口鲜血来。 林观池是她在战场万千尸骨之中救下来的,那时候他不过是一个青楼小倌,后来她将他推举给爹爹作了军师。 如今他已成了大将军。 不曾想,她贺凌央眼光竟如此之差,一个孽徒,一个负心汉! 都想将她置于死地。 此生,是她输了! “是我引狼入室,是我眼瞎,我对不住爹爹……” 她突然朝男人勾了勾手指,男人俯身下来,她抬手便将攥在手中的瓷碗碎片狠狠刺入他的心脏。 “乖徒儿,不如与我一起死!” …… 可她并没有杀死任君陌。 她那孽徒是个大变态,竟将她的脸皮刎去,换成了他妹妹的脸。 他喂她饮下了失忆饮,想要一个听话的贺凌央,让她成为臣服于他的傀儡。 他的爱不值一提,但可以利用。 便让他成为自己的刽子手,杀尽那些伤她,害她,辱她贺家军之人。 任君陌见她失神,掐着她后颈逼她看着自己,他眼里带着几分危险之意。 “怎么,心疼他了?” 任汐瑶道:“我是怕他因此生气了,对你不利。” “你真的怕又怎会让他过来。” 他非常了解她,或者说她天性如此。 师父素来与寻常女子不同,她潇洒,恣意,要不然怎么能嫁给一个小倌。 提起那个人,任军陌的眼眸便愈发黑沉。 宋瑾言在她眼里不过是个玩物,可林观池不同,他是她心底的刺,只有真正在乎过,才能成为一根刺。 当初她要嫁给林观池的时候,他便恨不得将她夺了过来。 而今,他抚摸她的脸,心中暗道:“师父,这次你只能属于我了。” 他强制性地环着她,好不容易才将她锁在身边,此生他都不会放手。 任汐瑶一口咬在他脖颈处,生生咬出了血,可他却没有半分愠怒,眼底却有几分满足。 任君陌就是这样一个变态。 那时候她将他从冷宫的狗窟救了出来,谁料他转身便把欺负他的太监给割了喉。 后来她送了他一条猫陪着他玩,他嘴上说着喜欢,背地里却把猫的腿折断,锁在自己殿里。 这就是他所谓的喜欢,他喜欢,便要得到,然后毁灭,锁在身边。 “若是不想见他,孤让他走。” 任汐瑶道:“不行,若被父皇知道他被我撵出去,可是要罚我的。” 她如今是十一公主,父皇不疼,皇后厌弃的存在,若非有任君陌护着,她估计如今都尸骨无存了。 任君陌道:“孤将他杀了,你便不用应付他了,如何?” “成日打打杀杀做什么,不是他也永远会是别人,总不会是你。” “你最好只是这样想,若孤发现你对他有别的心思,孤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瑶瑶只属于你。” 虽这般说着,眼底却泛着冷意。 他以为换个皮囊就能困住她了? 帷幔低垂,薄纱飘摇,殿内烛光明明灭灭,昏暗不清。 不知过了多久,任君陌自密道离开。 她才起身推门出去,居高临下地望着宋瑾言。 “宋大人今日可是来献身的?可惜本宫今日不需要伺候了。” 第一卷 第2章 生死局 青铜兽炉吐出蛇形青烟。 宋瑾言仍是跪着,身姿看似恭顺,谁能想到,眼前这人,便是当初在大牢里,踹断她肋骨、挑断她脚筋,手段残忍至极的恶魔。 犹记得,他一鞭子一鞭子地抽打着她,眼里极其兴奋狠戾。 “属下当年在武举输给女将军,你可曾想过有这种下场?” 就因为武举输给了她,他便怀恨在心,肆意凌辱于她。 任汐瑶轻瞥他一眼,漫不经心地道:“今日倒是来得巧,不如玩点有意思的?” 玉兰闻言呈上鎏金托盘,十二把刑具在烛火下泛着冷光。 那金鞭,便是他抽打贺凌央的凶器。 “听说宋大人好威风,那女将军便是死在你手上的?” 宋瑾言脸色苍白。 任汐瑶撩裙坐下,姿态闲适。 她指尖划过金鞭子:“选个趁手的,本宫有账要同驸马算一下。” 很快叶青青便被带了过来。 叶青青被关了好些日子,手上皆是冻疮,面黄肌瘦的,想来是受了不少折磨。 一见到任汐瑶和宋瑾言,她瞳孔一缩,眼里明显带着恐惧。 她本是五公主的贴身婢女。 为了帮宋瑾言成为驸马,她便给任汐瑶下了药。 宋瑾言后来真成了驸马,可她却被抓了起来。 她至今还忘不了她被丢去任由太监折磨凌辱的场面,一想起来便忍不住干呕,十一公主实在是最毒妇人心! 任汐瑶道:“宋大人可认得她?” 宋瑾言身子绷得极紧,却是根本不敢看叶青青一眼。 “臣不认得。” 两人都极其忐忑,不知道十一公主又想干什么。 这十一公主自己虽然没什么权势,可她身后的人是雷厉风行的太子殿下。 谁会想到太子殿下竟这样疼爱她? 任汐瑶眸子里笑意褪去,她淡声道: “当初若非她给本宫下药,本宫怎么会与你躺在一张榻上,你又怎么会成为驸马,宋大人却说不认得她?” 宋瑾言却矢口否认:“公主冤枉,那日不过是个意外,这个女人臣的确不认得。” “认得也好,不认得也罢,本宫想让你们玩场生死局,驸马不会不同意吧?” 玉兰取来匕首放在叶青青面前。 叶青青在浣衣局受尽了折磨,可让她杀了自己心爱的郎君,她还是下不了手。 两个人都没有动作,任汐瑶眉一挑,她捏起金鞭抵在他咽喉。 “怎么,听不到本宫的话吗?” 说罢,她抬手扬鞭,鞭子裹挟着劲风,重重抽在宋瑾言身上,瞬间衣衫破裂,血痕浮现。 宋瑾言眼眸泛红,启唇道:“公主殿下想看,臣便杀给你看。” 任汐瑶把金鞭丢至一边,嘴边勾着嘲讽的弧度,目光玩味。 叶青青没想过他真的会杀自己,她眼里带着绝望,一直在往后退,脚下踉跄,似要逃离这噩梦般的场景。 宋瑾言抬手便掐住了她的肩膀,将她瘦弱的躯体固定住,而后,在叶青青惊恐的目光中,将匕首刺入她的胸口。 “噗嗤”一声,鲜血喷涌到他脸上。 他隐藏得极好,可却掩饰不了眼尾的红,以及轻缠的手。 任汐瑶忍不住拍手叫好。 “本宫的驸马可真是足够心狠手辣啊,驸马想要什么?” 宋瑾言揩去脸上的鲜血,手指发颤,强装镇定道: “臣只要公主殿下开心,便心满意足。” 叶青青不可置信地看着宋瑾言,他竟真的对自己下手了,她脑海中浮现了他曾经对自己的诺言。 “等我成了驸马,得了权势,便迎你进门当妾,届时你也不必这么辛苦在皇宫里当差了……”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通报声。 “五公主驾到。” 任汐瑶眼眸一深,这五公主本是贺凌央的继妹贺映瑶。 据说在贺将军被处死之后,皇帝怜惜万淑慧,宠幸了她,将她带回了皇宫,封她为万妃,而她的女儿也被封为了五公主。 然而,事实却并非如此。 继母早就与狗皇帝私相授受,苟合私通。 万淑慧是个有手段的,勾得皇帝如此宠爱。 贺茹雪如今也改名为任茹雪,成了尊贵的五公主。 而她贺家全族满门忠烈,却被打到炼狱之中,受尽苦难。 任汐瑶手指深深地陷入皮肉之中,心中恨意滔天,她誓要让继母继妹都付出惨痛的代价。 今日,任茹雪前来,想必是为救叶青青。这叶青青,再怎么说也是她的贴身女婢,心腹之人。 “十一皇妹,何必如此对待一个婢女。听说你还让太监羞辱她,这么多腌臜的手段哪里学来的?实在是低贱。” 任茹雪一进门,便颐指气使地开口指责,一身华服,珠翠环绕,尽显公主气派。 任汐瑶道:“你倒是心疼,莫非这婢女做的腌臜事,也有姐姐一份功劳?” 如今万妃娘娘正得圣宠,任茹雪也是一身公主气派。 任茹雪脸色微变,她道:“你休要与我伶牙俐齿,将叶青青放了,这几日的折磨也够了吧!” “人都快死了你才来救,皇姐来迟了。本宫乏了,皇姐还有什么事吗?” 任茹雪看着倒在地上胸口冒着鲜血的叶青青。 “十一皇妹猖狂至此,小心驶得万年船。” “皇兄宠的,若皇姐有意见,不如去找他?” 五公主一听到任君陌的名讳就害怕。 那可是心狠手辣,六亲不认的主。 更何况她这个半路公主。 任汐瑶打了个哈欠躺回了榻上,她便是要不断地作死,给任君陌树敌,越多越好。 这样她才好在 任茹雪气愤离去。 玉兰道:“五公主没有带走叶青青。” 任汐瑶道:“她不过是为了寻个由头来骂我。将叶青青送去太医院。” 万妃还将三皇子养在名下,便是有夺嫡之心,所以任茹雪才敢在她面前这样放肆。 玉兰虽然不懂她为何这样做,但她并没有多问,转身便扛起叶青青。 她支走玉兰后,从妆匣暗格取出一枚带血的箭簇,对镜冷笑:“好戏才刚开始。” 镜中突然映出太子身影,他夺过箭簇抵在她咽喉。 “师父,你果然没忘。” 第一卷 第3章 与旧人相见 任汐瑶眼眸微深,她缓缓开口。 “我还想问皇兄,这箭簇从何而来,为何皇兄唤我作师父?” 她轻轻握住那抵在咽喉的箭簇,往深处刺了一下,鲜血喷涌而出,可她眼里却流露出几分委屈。 “自从我醒来,这宫中的一切都好生陌生,每日还要应付那些个心怀鬼胎的人,唯有皇兄可以依赖,可皇兄却屡次怀疑我,究竟是为何?” 任君陌收了手,指尖划过她流血的脖颈。 “这宫中处处危机,只要皇妹心中清楚,你唯一能依靠的人只有孤。” 他声音似带着警告,又藏着几分关切和心疼。 他取来药膏帮她涂上,手指冰凉,可却也是这双手,亲自刎下她的脸皮。 刎皮之痛,刻骨铭心,比战场上受的任何伤都要来得猛烈。 她垂眸,掩去眼底的恨意。 等涂好药,他离去之前,意味深长地道:“今夜宫廷盛宴后,记得来。” 此时,玉兰已然归来,她是任君陌安置在她身边的人,武功极强。 她轻声道:“叶青青醒了。” 任汐瑶神色淡淡,仿佛一切尽在掌控:“也算是命大。” 她心中清楚,宋瑾言对叶青青并非全然无情,方才那一刀,故意刺偏了位置,再深一寸,叶青青必死无疑。不过,这等男人的情,在权势利益面前,终究是一文不值。 “将她带来。” 叶青青很快被带了过来,她身形虚弱,脚步虚浮,脸色惨白如纸,唯有那双眼睛,还透着几分倔强。 任汐瑶道:“你可知我为何知道是你给我下药的,你心心念念的男人为了在我面前邀功,出卖了你。这样的男人,你还要为他付出一切吗?” 叶青青闻言,心口仿佛被重锤一击,心如刀割。 在今日他亲手捅了她的那一刻,她便已经心死。 “十一公主不如直说要奴婢做什么?” “倒是个聪明伶俐的。你家父曾是贺家军副将统领,戎马一生,最后却沦为罪臣,你也被贬为罪婢,而你的亲妹妹则被送到了浣衣局,日子过得水深火热。若你能为我所用,我会庇护你们二人。” 那日虽说被太监欺辱,但实则并没有人真的碰她。 看起来倒像是演戏罢了。 本以为帮了宋瑾言当驸马,她便能救出妹妹,却不曾想那是个顶没用的。 叶青青眼底含泪:“好。只要公主能替奴婢救出妹妹,奴婢一定会为公主办事,万死不辞!” “本宫要你留在五公主身边,将她的动静告诉本宫。” 叶青青磕头道:“是。” 等送走叶青青,任汐瑶起身。 “给本宫梳妆打扮,今晚宫廷盛宴,又有好戏看了。” 说来,她成为十一公主之后,还未曾见过林观池。 也是时候见见旧人了。 皇宫盛宴,奢靡至极。 皇室权贵与臣子们把酒言欢。 这么一群人掌控天下人生死,他们动动嘴巴便能给那些在战场厮杀搏斗的将士们施以罪名,轻易决定他们的生死。 南阳匪徒猖獗,皇帝头疼甚久,今日显然也心不在焉。 三皇子任云骁道:“父皇,儿臣以为不若让贺家军出手?” 八皇子任君琰却是不赞同:“贺家军可早就不是当年的贺家军了,这样贸然行动,岂不是是去送人头?” 他又叹了一声:“若是贺将军在,如今也不是这样的局面,实在是可惜了。” 三皇子道:“皇弟慎言,一个乱臣贼子,死了就死了,有什么可惜的。” 皇帝冷眼轻瞥八皇子,八皇子垂眸不再说话,自从母妃去世,父皇便对他极其冷淡。 皇帝看向任君陌:“太子以为呢?” 任君陌修长的手指捏着瓷杯,面色淡淡地道:“如今贺家军已在林将军麾下,不若让林将军一试。” 林观池突然被点名,成为了众矢之的。 一边的任汐瑶笑出了声,八皇子道:“十一皇妹在笑什么?” “我是听说,林将军从前不过是那女将军的小倌,难道在床塌间得了女将军的真传,小倌还能剿匪不成?” 这话一出来,所有人都有些忍俊不禁。 唯有下首的林观池身形微僵。 有多荒唐,贺家军就这样交给了一个毫无功绩的人。 这对贺家军而言更是一种耻辱。 八皇子道:“谁说不是呢?林将军,不若展示展示你的武功,证明一下自己?” 任汐瑶道:“这有什么意思,不若来场比武看看?” 任茹雪斥道:“皇妹,你玩心也太大了吧。父皇与皇兄们在说正事,你插什么嘴。” 却听任君陌道:“孤以为皇妹的提议甚好,刚好父皇也从未见过林将军施展身手。” 任茹雪没料到太子竟这么维护任汐瑶,便住了嘴。 皇帝倒也觉得有几分意思,道:“谁来与林将军比武?” 任汐瑶漫不经心地道:“我记得太子哥哥武功甚好,真想看看呢。” 皇后目光落在任汐瑶身上,带着责怪,如今太子养在她名下,她时刻都要表现出“母子情深”。 “太子可是尊贵之躯,若是受伤了该如何是好?” 皇帝却道:“太子,如何?你可愿意与林将军比试一番?” “好,孤便来试试林将军的实力。” 林观池的武功自然比不上任君陌,他可是贺凌莺唯一的徒弟。 任君陌一招一式之间尽显凌厉和杀机,林观池被打得节节败退,毫无抵抗之力,到后面他执着剑跪在地上。 “臣输了。” 三皇子嘲笑道:“这就是贺家军如今的主帅?” 想来父皇可以安心了,有这样的主帅在,贺家军是再也翻不了天了。 任君陌收了剑,状似无意地看了眼任汐瑶。 “还有谁想上来跟孤比一比的?” 几乎无人敢应。 八皇子出来打圆场:“皇兄,谁敢跟你比啊,你可是女将军唯一的徒儿。” 那贺凌央英姿飒爽,曾经替贺大将军操练过皇子们,武功高强不说,手段高明,而且她不畏强权,一视同仁,皇子们都叫苦不迭。 可不乏有钦慕她的人,说来也是可惜,她就这么惨死了。 任汐瑶咬了一口果子,无趣得很,除了会伺候人,林观池还是这么没用。 帝后没多久便离席去处理政事了。 席间只剩公主皇子和大臣们。 “皇兄,我可不可以也玩一下剑啊?” 任君陌道:“好。” 任汐瑶从任君陌手里取过剑,手腕一动,她突然剑指林观池。 全场哗然,任茹雪道:“放肆,皇妹,你这是又要做什么?” “皇姐,你这么紧张,难不成你喜欢他?可我记得,你曾经是女将军的继妹,该不会你早就觊觎你的姐夫了吧?” 第一卷 第4章 羞辱林观池 任茹雪被拆穿,一时面上发烫:“皇妹休要污蔑我。” 其他皇子也没想到有这么一出,皆饶有兴趣地看着。 任汐瑶笑道:“最好不是,不然皇姐和林将军要被唾沫星子淹死了。” 任茹雪咬唇,这下是真不敢再招惹她了,跟疯狗一样。 “一个小倌出身的男人罢了,林将军,既然比武不行,不如你给大家助助兴?” 任汐瑶说罢,手中长剑轻轻一挑,看似无力,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凌厉。 那剑尖如灵动的蛇信,瞬间划开林观池的衣襟。 “嘶啦”一声,衣帛破裂,大片白皙的胸膛袒露出来,在这灯火通明的大殿之中,显得格外刺眼。 林观池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双手慌乱地捂住衣襟,身体微微颤抖,羞愤与恼怒在眼中交织:“不知臣怎么得罪公主了,还请公主赐教。” “怎么会得罪?本宫是看上你了。林将军,不如来做本宫的面首吧?” 大庭广众之下这般作态,也只有她了。 任汐瑶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眼神有意无意地飘向任君陌。 只见太子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醋意,手中的酒杯被他轻轻捏紧,指节泛白。 他看似平静,可周围的气压却仿佛低了几分。 一边的宋言瑾也眼眸发沉,众人目光频频落在他身上,十一公主当他的面收面首,显然是在狠狠打他的脸。 三皇子玩味地道:“皇妹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从前那个躲在宫殿的小狸猫变了,如今爪子越来越锋利。” 当年十一公主是被皇子公主霸凌的存在,她根本不敢离开宫殿,一出去就会受欺负。 可如今她可不是那个任人欺辱的十一公主了。 任汐瑶看向三皇子:“怎么,皇兄也看上林将军了不成,一个两个替他说话?” 三皇子脸色微变,这是戳到他痛处了,他好男风的事已不是什么秘密,可从未被搬到明面上,他恼羞成怒: “放肆!” 任君陌拍了拍任汐瑶的肩膀,将她护在身后。 “皇兄不必如此震怒,瑶瑶小时候的确胆小,如今孤在,她爱玩一些也没什么。” 三皇子哼了一声,道:“如今是有太子给你撑腰了,难怪越来越目中无人。” 他起身挥袖离开。 任汐瑶再次看向林观池,戏谑地道: “林将军还没有回答本宫呢。” 任君陌饮了一口酒,他眸子有几分幽暗地看着,并未开口说话。 林将军可谓是骑虎难下的局面了。 一边未来的太子妃沈清梨出来打了个和场:“想来十一公主不过是开玩笑罢了,摘星楼很快便要放烟火了,诸位一起去看吧。” 任汐瑶不悦地道:“谁说本宫是开玩笑?沈姑娘很喜欢管闲事?” 沈清梨被这么毫不留情地一怼,脸色发白。 任茹雪道:“够了十一,这里是皇宫,不是什么下三滥的勾栏,收起你那作派。” 任汐瑶冷冷地道:“皇姐一身公主派头,便忘了自己的身份,轮得到你在这里造次?看不惯便跟三皇兄一样离开便是。” 任茹雪被气得脸发红:“太子殿下,你这都要惯着吗?若传了出去,皇室的威严尽毁。” 任君陌倒是毫不在意:“何必这么当真,不觉得很有意思吗?” 他就喜欢看任汐瑶欺负人,她合该如此。 只要她听他的话留在他身边,至于怎么闹腾,就当是她在撒娇卖萌就是了。 任茹雪重重地起身:“今日之事,我会禀告父皇母妃的,你们别太猖狂。” 眼看她也被气走了,任汐瑶似有几分懊恼:“皇兄,我把皇姐和三皇兄都气走了,若是父皇母后怪罪下来,可怎么办才好。” 任君陌宠溺地道:“孤替你担着,怕什么。” 这兄妹情深实在是羡煞旁人,今日过后,想必没有人再敢忤逆十一公主了。 这要是任汐瑶的目的,她再次看向林观池。 林观池跪下道:“还望公主开恩,臣心中早有心仪之人。” “哦?是谁?莫非是……女将军贺凌央?” 世人皆传林观池大义灭亲,连自己未过门妻子的家都亲手去抄,可又日日去祭拜贺凌央的坟墓,搞得好像多深情似得,世人皆以为他是迫于无奈。 林观池道:“是,罪将贺凌央纵是再有错,也是臣的妻,臣此生不会再娶别人。” 任汐瑶面上不显,心下却压抑着怒气。 好一个罪将,他这无异于害死了贺凌央还要鞭尸啊! “真是痴心之人呢。可偏偏本宫最爱夺不爱我之人。” 她不依不饶,林观池几乎没法应付,他求助地看向太子。 任君陌终于开了口。 “好了皇妹,别闹了。” 然而,在众人看不到的席下,两人交叠的袖子里,他将任汐瑶的手捏在手中把玩。 而一边就是他未来的太子妃沈清梨。 真正大胆放肆的人,是任君陌。 任汐瑶几乎能察觉他指尖传来的炙热温度,她想扯回手,却根本扯不回 “林将军对师傅真是一片真心。”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七皇子提议道:“我听说你们还未成亲,那不如赐林将军和贺凌央冥婚?” 太子的笑淡了一些,他看向七皇子。 “皇弟竟对冥婚也有研究?” 七皇子越说越兴奋:“有些术士擅镇魂,等他们冥婚之时,再把贺凌央的魂镇在林府,以全两人相爱之情,如何?” “皇兄这是要让贺凌央永世不得超生?好狠的心啊。不过我喜欢,不如就这样办吧?贺将军想来也是欢喜的,皇兄,你觉得呢?” 任汐瑶将问题抛给太子,太子在袖子底下掐了一下她的手心,而后轻描淡写:“我朝不兴冥婚,况且师傅临死之前便与林将军退婚了,林将军为何不将退婚书呈出来?” 何时竟有什么退婚书? 林观池抿唇道:“是。” 任汐瑶笑出了声:“听说女将军临死之际受了极其惨重的刑罚,竟强忍着痛苦也要写下退婚书,看来也没多喜欢林将军呢,林将军何必搞得那么深情,怕是要让世人误会了。” 说到惨重刑罚的时候,宋言瑾正襟危坐,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他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 七皇子倒是顺着任汐瑶的话道:“女将军的主刑人不就是宋大人,你说说是怎么折磨女将军的?” 第一卷 第5章 身份遭质疑 宋言瑾起身躬身道:“回七皇子,臣不过是按照我朝刑规对刑犯采取刑罚,绝无私心。” “绝无私心,说得真好。不如本公主与宋大人算算账吧。那日赏花宴,你指使罪婢给我下药,这在我朝要受什么刑罚?” 宋言瑾闻言立马跪下:“请公主明察,绝非是臣指使。” 真是越来越有趣起来了,七皇子道:“给公主下药,这可是满门抄斩的罪过,宋大人,你可要好好与十一皇妹说清楚了。” 任君陌将瓷杯重重一放,目光凌厉地望着宋言瑾。 “此事当真?” 宋言瑾的冷汗湿透了后背,一时间心跳如擂鼓。 他知道,自己的生死不过是十一公主的一句话罢了,没有人会深究真相,换言之,只要十一公主想他死,他必死无疑。 任汐瑶将剑扔到他面前,看他吓得面白如纸的样子很舒坦。 “本公主举着剑的手都累了,若是不想牵连你整个宋家,你知道该怎么做。” 宋言瑾瞳孔紧缩,他想到了娘亲和妹妹,乃至整个宋家,根本别无选择! 他想起身去捡剑,任汐瑶道:“爬过去。” 当年他也是让她趴伏着去捡饭吃,为了活着她一步步地从他胯下爬过去,他便趁她不注意时一剑捅在她腰上…… 七皇子起了玩心,捏着飞镖扔出去,那飞镖就这么插在宋言瑾的屁股上,整个大殿响起了他的惨叫声。 任汐瑶没有喊停,宋言瑾便不能停下,他忍着耻辱和巨大的痛楚将剑握在手上,到这一步已经大汗淋漓。 任汐瑶道:“这么慢。不如我让禁卫军将你娘抓来捅给你看,倒是痛快一些。” 宋言瑾闻言眼睛一闭将剑捅入胸口,鲜血喷涌而出,他瘫倒在地上,疼痛侵占了他的神经。 任汐瑶嫌弃地道:“流了这么多血,真是扫兴。皇兄,我先回去了。” 没有她发话,无人敢救他,他虽没有捅致命伤处,但身上的血越流越多,若是再耽搁下去,必死无疑。 任汐瑶可不想他这么轻易就死了,她对玉兰道:“别让他死透了。” 玉兰道:“是。” 任汐瑶回了长宁殿,刚坐在榻上,任君陌便走了进来。 他行至她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声音中带着几分不可察觉的醋意。 “今日你这般戏弄林观池,是真看上他,想让他当面首了?” 任汐瑶自是知道这孽徒又是占有欲作祟了,她饮了一口茶。 “怎么,一个面首都不许我收?他与驸马没什么分别,皇兄何必如此拈酸吃醋。” 任君陌用手指揩去她嘴边的水渍。 “孤不喜欢你跟这些人走这么近。况且宫中处处都是暗流涌动,你行事如此大胆,孤如何放得下?” 任汐瑶顺势咬住他的指,眼眸中水光流转,似含情。 “可我自是知道,只有皇兄才是真心待我之人,皇兄会护我。” 她稍微的这么一服软,他便什么都忘了,手指掐在她腰间,将她提坐在自己腿上,便往那嫣红的唇寻了去,少不得一阵缠绵痴缠。 ———————— 两日后,皇后派人请她过去坤宁宫。 杨皇后向来不怎么管她,今日怎么突然要召见她了? 她对玉兰道:“坤宁宫可有什么动静?” 玉兰道:“公主殿下,叶青青传了信来,是叶夫人入宫了。” 聂夫人是聂家儿媳,也就是十一公主外祖家的舅母。 叶家是商贾之家,当年聂贵妃与侍卫私通被抓了现形,当场血洒宫殿,而任君陌被扔到了冷宫自生自灭。 那十一公主刚好在外祖家,便避开了这一劫,后面却说她失踪了,这其中有很多猫腻。 今日舅母过来,想必是想对她不利。 在任汐瑶看来,这些人根本就是在自找死路,便看她们究竟要如何蹦跶。 坤宁宫,整个宫殿可以说是金碧辉煌,奢靡之极,金砖铺地,殿内覆黄色琉璃瓦,明珠点缀,幽香满溢。 杨皇后母族势大,不仅是百年名门望族,其父更是兵部尚书兵权在手。 本来生出的嫡皇子是储君,可贺家军被判谋逆之后,前太子任楚明当庭为贺将军辩解,触怒龙颜,后被废太子流放衡州。 而她后又收养了任君陌为子,两届太子都掌握在她杨家手上,只能说她实在是精明,怪不得能稳坐皇后之位。 杨皇后身边是万妃娘娘,还有两位公主,五公主眼里似带着奚落,好像她马上要出大事了一般。 看到万淑慧和任茹雪,她倒是想起了一段回忆。 在牢狱之中,万淑慧带着贺茹雪来看自己。 “你爹曝尸荒野,无人收尸,若非你救了两个祸害,贺家军也不至于此。” “你们是……特意来奚落我的?” 万淑慧道:“你是叱咤风云的女将军,雪儿被你压了半辈子。若非我先得皇宠,我们母女俩要跟着你们受苦受累了。” “爹爹对你孤儿寡母这么好,你竟敢勾结皇帝?难怪皇帝突然对我们贺家下手,原是是为了掩饰夺臣妻的罪行……” “当一个将军夫人有什么意思,未来我可是要当皇后的,至于我和陛下的事,世人不会知道的。对了,忘了告诉你,你的胞弟、胞妹,一个被送去当娈童任人亵玩,一个当了军妓,都被玩死了,身下流了一地的血,死状真是凄惨……” 贺茹雪道:“今日本该是你和林将军的大婚。继姐,这大婚我就替你嫁过去了。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林将军的,日后啊,我还要替他生儿育女,你就安心去死吧!” 原来继妹和林观池早就暗渡陈仓了,她身上还穿着贺凌央亲手缝制了一年的嫁衣。 那时候贺凌央将自己的全部身家准备了一场盛世婚宴。 她想好了,娶她不用林观池费一分力气,可得来的却是他的背叛。 任汐瑶将眼底的恨意隐去, “见过母后,不知母后请汐瑶过来是有何事?” 杨皇后道:“今日刚好你舅母入宫,本宫便想让你与亲人团聚,可你舅母却说你不是真正的十一公主。” 任汐瑶看向她面前跪下的妇人:“还有这种事,汐瑶不是十一公主,那谁是?舅母,许久未见,你竟认不得我了?” 聂夫人目光落在她脸上:“这张脸倒是生得像,但十一公主当年被送到了尼姑庵,师太明明说了她重病而死……” “重病而死……舅母的意思是我是冒牌货了?” 第一卷 第6章 对峙 聂夫人跪在地上:“臣妇不敢妄言,只是静安师太的确是说过十一公主病死了,消息传到家中的时候,老夫人还因此大病一场,此事叶府上下皆知啊!” 任茹雪道:“四皇姐,听说十一皇妹从前胆子甚小,怎么如今这副模样,像换了个人似得,莫非真是冒名顶替?” 四公主素来公正,不爱管闲事,她是皇后亲女,曾经亦是贺凌央的闺中好友,话语间有几分锐利。 “冒名顶替公主?聂夫人,你最好没有说谎,不然诋毁公主的罪名可够你受的了。” 聂夫人身子战战兢兢地,她余光不由得瞟了眼任茹雪,任茹雪下巴微扬。 “是真是假不如将那师太叫过来问话不就是了?若汐瑶真的是冒牌货,岂不是混淆了皇室血脉?多点心思也好过被蒙在鼓里。” 杨皇后沉吟片刻道:“十一莫怪母后,此事还是得查清楚。” 任汐瑶道:“母后尽管查便是,清者自清。” 杨皇后道:“让师太进来。” 静安师太便被带了进来,她一看到任汐瑶的脸便吓得瞪大了眼,手上不停地捻着佛珠。 “十一公主当年病重,食不下咽,一滴水未尽,是贫尼亲眼看着下葬的,如何又出现在这里?” 聂夫人见状连忙道:“皇后娘娘,师太可以证明臣妇所言属实,并非是臣妇信口雌黄,这十一公主绝非真正的公主。” 杨皇后轻轻掀起眼皮,居高临下地看着任汐瑶:“人证在此,既然十一公主已死,你又是什么人?好生交代了,本宫赏你全尸。” 一边的嬷嬷过来将任汐瑶强行按着跪在地上。 任茹雪道:“大胆贱民,竟敢冒充公主,母后,还听她说什么,直接将她拖下去斩了便是。” 最好在太子不知道的情况下把她无声无息地解决了,这样她也省得成天给她添堵。 四公主却道:“不可,太子哥哥最是宠爱十一,不如请太子哥哥过来,看他如何决断?” 如今杨家和太子是一路的,可不能因此惹怒了他。 杨皇后也明白自己女儿的顾虑,这事若办得不好,很容易引起太子的反感。 她道:“去请太子殿下过来。” 万妃这才开口:“这个女子极擅玩弄人心,巧言令色,不如先好生惩戒一番,让她不敢再蛊惑人心?” 任汐瑶的目光落到万妃身上,她的眼神盯着万淑慧,异常锐利,如同刀锋一般带着刺骨的寒意。 万淑慧一时被她的眼神吓得一哆嗦,这假十一公主的眼神跟那贺凌央好像。 不,她早就死了,怎么可能是她。 皇后道:“万妃可是有什么法子?” 万淑慧躬身对皇后道:“南疆有一蛊术,名为地狱蛊,中蛊者会陷入自己最痛苦的经历,被痛苦折磨不堪。若是将此蛊中在假公主身上,想必她会现出原形。” 这是爹爹为了让万淑慧傍身教她的,如今却用在她身上。 杨皇后并未说话,看来是默许了。 万淑慧便倒了一杯茶,捏着任汐瑶的下巴喂了进去。 任汐瑶最痛苦的经历便是在牢笼里被折磨不堪,当初的痛苦重现。 她咬住了唇,额角渗出冷汗,雷电般的疼痛从腰部蔓延到四肢,她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躯体。 痛苦挣扎中撞翻茶盏,茶水浸湿聂夫人裙摆,露出裙内衬绣的“杨”字。 聂夫人慌忙将裙摆理好。 撕心裂的痛楚传来,任汐瑶彻底无法动弹。 所有人都盯着她,只要她一句话,或者一个反应不对劲,她便死无葬身之地。 “太子殿下驾到!” 任君陌匆匆赶来,他一脚踹开万妃,将任汐瑶抱了起来。 “若皇妹有个什么闪失,孤要你们陪葬!” 任茹雪道:“太子殿下,你不能带她走,她是冒牌货,不是真的任汐瑶。你被蒙骗了!” 杨皇后道:“五公主说得没错,你舅母便是人证,太子,还有静安师太,她说过了,真正的汐瑶早就病死了。” “母后,她是不是汐瑶孤最清楚,静安师太的确没有说错,她的确重病,但是当时还未断气便被葬了,孤亲自挖出来的,孤还未找你们算账,你们竟敢找死!” 师太身子一颤,连忙跪在地上,当初庵里见十一公主被抛弃在庵里,无人在意,便私下磋磨她,若是被发现了,整个庵都是死路一条。 “贫尼知错,还请殿下饶命。” 见师太这般姿态,聂夫人知道大难临头,她浑身寒颤不止。 杨皇后和四公主对视一眼,万妃和任茹雪也有些紧张。 杨皇后道:“万妃,五公主,人都是你们带来的,此事你们与太子交代吧。” 这是打算撇清关系了。 任茹雪对聂夫人道:“都是你,谁让你胡乱诋毁十一公主?你还不以死谢罪?来人,将聂夫人和静安师太拖下去杖毙。” 太子身边的太监泉陵出来阻止道:“太子殿下有令,十一公主未醒,所有人都不能出去,也不能有异动。” 杨皇后目光如炬,道:“放肆,他竟敢管到本宫头上,就不怕陛下治他犯上之罪?” 泉陵恭敬地道:“太子殿下知道皇后娘娘想了解真相,只是让娘娘稍等片刻,还望皇后娘娘恕罪。” 见皇后这么生气,四公主连忙劝说道:“母后,此事的确是我们做错了,太子哥哥生气也无可厚非,再等等吧。” 杨皇后闻言也是“嗯”了一声,太子势头正盛,不好惹怒他。 另一边,太医阙梦月给任汐瑶诊治了一番,她抿唇,有些不敢言。 太子道:“有话直说。” 阙梦月只好直言道:“先前十一公主刎脸复活,取的是殿下的心头血,已折了殿下十年阳寿,如今这地狱蛊,也是要殿下取血才可解。” 这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任君陌目光落在脸色苍白的人身上,道:“取吧,孤要她醒来。” 一旁的太监泉陵闻言跪下哽咽道:“殿下,万万不可,你这身子本就虚弱,若再取了心头血,可要如何是好啊!” 任君陌却将匕首递给阙梦月,直接命令道:“动手。” 太子令自是不敢不从,阙梦月接过匕首。 第一卷 第7章 鞭打皇姐 任汐瑶被疼痛折磨得大汗淋漓,似从鬼门关走了过来一般。 她睁开眸子,任君陌眼里带着怜惜,安抚道:“莫怕,皇兄在。” 任汐瑶自是知道地狱蛊需取人心头血方能解毒,她看任君陌脸色苍白,莫非他真取了心头血救她? 她眼神复杂,却故作疑惑地道: “从前的记忆我都没有了,真的是皇兄将我从坟里挖出来的,舅母和师太她们在撒谎?” 任君陌用帕子擦去她脸上的汗,黑眸深沉幽深,涌动着辨不分明的意味。 他却眼也不眨地撒谎。 “是,当初你被送到尼姑庵,孤后来去找你的时候,你还留有一口气。” “那为何不让舅母她们知道?所有人都以为我死了。” “瑶瑶,这世间你唯独可信之人唯有孤,至于其他人,都不重要。” 任汐瑶早就知道他和外祖家关系并不和睦,十一公主早就死了,所以她们根本就是找死。 一个万妃,一个五公主,都想致她于死地,踩她上位。 “皇兄,你扶我起来。” 任君陌知道她素来睚眦必报,他将她扶起来。 坤宁宫是死一样的平静,没有人敢抬眼,就连杨皇后眼里都有几分心虚。 太子的手段无人不知,他甚至背信弃义,连自己师傅都能下手,这种毒蛇最是恶毒。 任汐瑶嘴唇苍白,任君陌扶她坐下,而后目光如炬地看着众人。 聂夫人和师太跪下背脊瑟瑟发抖。 “孤当年被送至冷宫,以为皇妹在外祖家尚且能有活路,谁曾想却被送到了尼姑庵,舅母不如说说,皇妹犯了什么错,才被送至尼姑庵?” 聂夫人结结巴巴地道:“公主身子不好,是送她过去修养身子……” “哦?那她为何身子越来越差,尸首上皆是鞭伤?孤挖她出来时,身上没有一处好的地方。” 任汐瑶眼眸一闪,原来那时候这个孽徒真的去挖十一公主的棺材了。 舅母将脏水泼到静安师太身上:“我们是真的送她去修养身子的,定是尼姑庵的人背着我们对她动了私刑,静安师太,你还不老实交代!” 静安师太回呛道:“你们叶家明明是将她弃在庵里,后来都不曾来看过她。” “所以你们对她任打任骂,直到把她打死,便想着葬了以重病为由息事宁人?若非孤去寻她,她早就死了。” 任君陌眼尾发红,当年贺凌央得知他有妹妹,便道:“既养了你,多养一个也没什么,你去把她带回来吧。” 他此生都无法忘记,自己亲手将汐瑶从棺材里挖出来。 那个会跟在他身后甜甜唤他做皇兄的小团子,瘦骨嶙峋,身上到处是伤痕。 至此,他失去了这世间唯一的亲人。 贺凌央得知此事,安慰他道:“韬光养晦,自有亲手报仇的一日,以后师傅便是你的亲人,莫怕。” “殿下饶命啊!” 任汐瑶在旁看了一会,她轻笑一声,红唇微启:“皇兄,既是我的仇,便由我亲手来报吧。” 任君陌“嗯”了一声,坐到了她身侧,眼里带着纵容。 她勾唇:“玉兰,取雪影寒梅鞭来。” 玉兰道:“是。” 等她拿到鞭子,她并未先动作,只是行至聂夫人面前。 “舅母、师太究竟是受何人指使,来特意找我麻烦?若非皇兄在,我是不是就百口莫辩,任由你们打死了?” 任茹雪身子微微一颤,目光有几分游离,唯恐惹火上身。 下一瞬鞭子竟拍打在她身上,她吓了一跳,痛呼一声: “放肆,我是你皇姐!” 任汐瑶挑眉,风淡云清地道:“失了准头而已,谁让皇姐瞎掺和?况且你一个半路公主,我想打便打了,如何?” 她的声音如羽毛般轻柔,但却裹挟着一股癫狂的劲儿。 任茹雪不自觉地有些害怕,万妃将她护在身后道:“十一公主,你殴打自己皇姐,我要禀告陛下!” “万妃娘娘大可以去同父皇说,不过,你们今日想将我无声无息处死的事便会传出去,不知父皇会如何想呢?” 皇帝最恨皇子争权夺势到明面上,暗地里怎么斗都好。 她哪里是在鞭打任茹雪,亦是在打杨皇后的脸。 杨皇后道:“够了,适可而止。今日之事就到此为止,你们想怎么折磨处罚人,便带回去。本宫乏了,想歇息。” 任汐瑶掂量着手上的鞭子:“母后所言即是,将舅母、静安师太还有万妃娘娘,五公主带回长宁殿。” 万妃没想到还有自己和女儿的份,一时有些懵,她求救地看向杨皇后,却不料杨皇后厌倦地摆了摆手,驱赶众人。 这意思是默许了。 任汐瑶嘴角挂着微不可查的冷笑,万淑慧母女俩可是自己送到她手上的,不好生“招待”她,怎么能对得起死去爹爹? 长宁殿华贵非凡,九颗夜明珠照亮了整个宫殿,琉璃珠帘幕晶莹剔透。 任汐瑶坐在镶玉梳背扶手椅上,她纤细的手指涂着血红的丹蔻,轻飘飘地搭在脸侧。 两个人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脸上皆是对上首女人的恐惧。 而万妃和任茹雪站在下首,也是胆战心惊。 这任汐瑶有太子撑腰,简直无法无天了。 “万妃娘娘,你给本宫下的是什么蛊来着……地狱蛊对吧?” 万妃背脊僵直:“十一公主,我绝非有意给你下蛊,是皇后娘娘下令,我不可不从啊!” “话虽如此,可本宫就是想罚你。刚好玉兰也擅一些蛊术,就噬心蛊吧。” 一听“噬心蛊”,万妃脸色苍白,瞬间头皮发麻。 地狱蛊是一时之痛,噬心蛊却是无时无刻都在痛的恶毒蛊术。 一颗解药可解半月之痛,若没有解药,便犹如被丢入蛇窟身子缠绕几百条毒蛇一般,窒息惨痛! 贺大将军并没有教过她这个蛊术,她自然不知道如何才有解药,若是中了此蛊,她便成为了任汐瑶的傀儡。 “十一公主这是要我的命?” 任茹雪道:“你敢动我母妃,就不怕被陛下知道了?” 这种邪门蛊术,是被命令禁止的。 任汐瑶道:“万妃都敢给本宫下地狱蛊,我又有什么可怕的。” 没等她多说,玉兰便卸了万妃的下巴给她中了蛊。 蛊术很快发作,万妃痛得瘫倒在地上,任茹雪在一边急得团团转。 另外两个人生怕轮到自己,在地上不停地磕头。 任茹雪道:“我要去禀报父皇!” 玉兰将她离开:“可要奴婢拦住五公主?” 任汐瑶道:“不必。” 正好她还想试探一下皇帝对任君陌的态度。 当初任君陌可是为皇帝所憎恶,怎么突然就将他立为太子了? 她很想知道,皇帝又有什么打算。 没多久,小太监过来道:“公主殿下,五公主将此事禀报了陛下,陛下得知此事,召您和太子殿下过去问话。” 没想到这么快,看来皇帝是真的在乎万淑慧。 只是不知这万淑慧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 另一边,坤宁宫,杨皇后将暗门打开,里面是不输外面宫殿的奢华。 只是地上血迹斑斑,一个戴面具的男子将被折磨得奄奄一息作宫婢打扮的女子踩在脚下。 第一卷 第8章 为她放烟花 “母后,这些女子一点都不禁打,三两下都受不了了,就不能送一些有意思的过来吗?” 杨皇后看着自己的儿子,如今他狠戾残暴,如同野兽一般,可从前他最是乖巧,都是为皇帝所逼,他才会变成这样。 “任君陌被你父皇召见了,是你所为?” 男子眸子带着嗜血的杀意:“他坐在太子的位子许久了,世人皆以为父皇是赏识他才将他提拔为太子,殊不知他如同我当初一般,不过是磨刀石罢了,都在为他人做嫁衣。” 杨皇后眼里含泪,如今自己儿子变成这样不人不鬼,都是因为皇帝。 “明儿,母后会帮你的……” 在过去太极殿之前,任汐瑶对玉兰道:“喂万妃娘娘吃解药,一起带过去,等她醒来警告她不许乱说。” 玉兰道:“是。” 任汐瑶赶过去的时候,便见皇帝一巴掌打在任君陌的脸上。 “大胆,坤宁宫是皇后宫殿,你竟敢如此造次!万妃亦是朕的妃嫔,若是做错了事,自有朕处置,何须你用刑?朕看你是想当这皇帝了吧。” 这句话太重了,殿内所有太监婢女皆跪下,任汐瑶也跪了下来。 任君陌道:“父皇,儿臣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当年皇妹差点死于奸人之手,她们以此污蔑皇妹是假的十一公主,儿臣一时气不过,才做了错事。” “为君者,身居高位,一言一行关乎天下苍生,居安思危,你如此所作所为,令朕实在失望透顶。来人,取镇椅棍来。” 老太监周元德将镇椅棍取来,皇帝从未这般亲手处置过谁,这可是在皇座上取下来的,份量极重。 想来这次是非常生气了,他拿起来便重重地打在任君陌的背上,太子跪在地上隐忍不发,却能发现他的手指骨泛白,定是在强忍着疼痛。 从头到尾,任君陌都没有提起任汐瑶一个字,明明五公主和万妃都是任汐瑶下手的。 不过看这孽徒被打,还是有些解气。 从前他做错事,她最多用戒尺打他几下,若是知道有后面这么一遭,她定将他打死算了。 等皇帝多打几下,任汐瑶这才开口。 “父皇,都是一场误会。太子哥哥并未惩治万妃娘娘,不如召她进来看看,女儿并没有说谎。” 皇帝将镇椅棍丢给周元德:“让万妃进来。” 万妃被请了进来,她看起来除了脸色有些苍白,倒好像真的没有受伤。 任汐瑶道:“也不知是谁在瞎传,太子哥哥怎么会对母妃动刑呢?万妃娘娘,你可要替皇兄证明清白啊。” 万妃即便是身体上没有伤,却也是受尽蛊毒折磨,她有苦难言,如今蛊毒未解,只能听十一公主的。 “妾不过是同十一公主去长宁殿饮了会茶,怎么就传成那样了?妾身有罪,应该在殿内等候陛下。” 皇帝看了眼周元德,周元德立马踹翻一边的小太监:“是你虚传消息?” 小太监汪俊才跪下左右扇自己巴掌:“是奴才传错了,奴才该死……” 周元德也跟着跪下道:“陛下,是老奴听信小太监的话,冤枉了太子,老奴这就将他拉出去杖毙。” 汪俊才被拖了下去。 皇帝这才道:“太子起身吧。虽然你并未对万妃用刑,但你的确对皇后大不敬,回去抄写《孝经》,以示惩诫。” 太子躬身道:“儿臣遵旨。” 这件事算是告一段落了。 任汐瑶跟着任君陌回了东宫,他为了自己受此大伤,身为皇妹的自然要表示一下关心。 任君陌遣散了所有下人,对她道:“劳烦皇妹替孤擦药。” 他褪下衣袍,胸膛结实而宽厚,腰线优雅流畅,与挺拔的背部形成完美的弧线,背上被棍仗打出来的痕迹也极其明显,皇帝下手真的很重。 今日皇帝明显是为了万淑慧罚的太子,只是不知她究竟有什么本事,竟让皇帝为她做这么多事情。 任汐瑶手指沾了药膏,在他伤口处细细涂抹。 “在想什么?” “我在想父皇是因为皇后罚你,还是因为万妃娘娘?” “万妃曾是大将军的继妻,大将军谋逆之后父皇见她可怜便将她收入后宫。” 这种话说出来也有人信? 她手上用力,几乎要摁破他的伤口。 只听他闷哼一声,将她顺势拉到腿上。 “涂个药都不会?” 他的躯体滚烫,两人在某些方面极其契合,他眼底幽暗,望着她的眼神带了几分渴望。 这时,殿外传来沈清梨的声音。 “殿下,臣女熬了汤药过来,可要饮用一些?” 任汐瑶闻言勾唇,环住他的脖颈,刻意与他贴紧,在他耳边吐气如兰,热气喷洒在他脖颈处,惹得他心底发痒。 “孤此刻不想喝,退下罢。” 说罢捏住任汐瑶的下巴吻了上去,单手紧紧锢住她柔软的身躯,似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胸膛里,吻得她渐渐喘不过气来。 沈清梨端着汤蛊离开,身边的婢女依雪道:“明明十一公主也在,怎么殿下就不让小姐进去呢?小姐都在东宫等了那么久了。” “莫要多嘴。” 她很快便是太子妃,让太子爱上自己不过是时间问题,这个废材十一公主是太子的妹妹,很好拿捏。 待听到脚步声渐远,任汐瑶推开了他,她抬手拭去他嘴边的莹光。 “皇兄就不怕未来太子妃听到了?” 任君陌喉结滚动了一番,掐着她的后颈与她鼻尖相抵,看着她的眸子,她那双凤眸还是她贺凌央。 可这样的她,也曾被人折磨得生不如死。 在牢狱中看到她被折磨不成人样的那一刻起,他便发誓,一定不会让她再次死在自己面前。 纵使她会因此恨他。 “那皇妹便不要这样勾着孤。” 明明擦药只需要半褪衣袍,他却全褪下了,想要做什么不言而喻。 可她偏不让他如愿。 她从他身上起来,替他拉好衣袍。 “突然想看烟火了,皇兄亲手点烟火给我看,好不好?” 她这般任性,便是刻意要折磨他。 任君陌却盯着她的眼道:“好,皇妹想看,孤便放给你看。” 任汐瑶没想到他真拖着一身伤的身子,俯身为她点燃了烟火。 绚烂的烟花之下,任君陌站在她身后,眼里却唯有她一人。 在她看不到之处,他轻咳几声,将沾满鲜血的帕子攥在手中。 第一卷 第9章 拆穿奸情 今日一事惹得所有人不悦,任茹雪在殿内发脾气,能摔的都摔了,结果外面传来放烟火的声音。 “是任汐瑶那个贱蹄子在放烟火?” 太监战战兢兢地道:“听声音,是长宁殿传来的。” 下一瞬琉璃盏便扔了过来,太监的脑袋一下子鲜血淋漓。 “任汐瑶,我就不信弄不死你!” 她一时激动动作大了些,牵扯到身上的鞭伤,又疼得龇牙咧嘴,脸都有些扭曲了。 玉兰将五公主在殿内发脾气的事告诉任汐瑶,任汐瑶吃着樱桃,眼尾都染着得意,她看着远处的烟火。 若是爹娘,阿弟妹妹在就好了。 可惜,他们再也看不到了。 皇城的人都该死,皇帝让她家破人亡,那她便要让他子女刀剑相对,互相残杀,这样才能慰藉整个贺家军的亡灵。 ————————— 翌日,任汐瑶坐在宫殿外的园中赏花,聂夫人和静安师太跪在地上,头上顶着花盆。 “你们最好别动,若是花盆掉下来,本宫便拿你们是问。” 任汐瑶折磨人的手段炉火纯青,两人神经紧绷,唯恐头顶上的花盆掉下来。 任茹雪过来的时候,任汐瑶道:“皇姐来了。” 任茹雪对她恨之入骨,她昨日打自己那一下疼得差点要她的命。 也没想到她会宴请自己赏花,不过看这情形,也不知道她又在耍什么花样。 任茹雪眼中闪过一丝不自在,不过她很快调整好心态,对任汐瑶道:“今日皇妹怎么这么有闲情逸致?” “如今也算是我皇姐,我们之间的确有些误会,不如坐下来赏赏花喝喝茶。” 这番话着实取悦了任茹雪,听说昨夜皇帝惩罚了太子和她,难怪她今日要对自己服软。 这是知道自己在皇帝眼中的地位了。 她笑道:“既是皇妹盛邀,我哪有推脱的理由。” 正巧林观池带着一众禁卫军走了过来,看来是在御花园巡查。 林汐瑶道:“林将军,且慢。” 林观池见任茹雪也在,两人目光相撞,一瞬便分开。 林观池算得上是玉面将军,一张脸生得极美,长眉若柳,身如玉树,也就是因此她才着了他的道。 “不知十一公主有何吩咐?” 任汐瑶自他身侧捻了一朵花,而后簪他耳侧。 “林将军不愧曾经是青楼小倌啊,难怪那女将军喜欢你。” 林观池显然没想到有如此不着调的女人,况且他最在意的女人还在身侧,他语气带着怒意。 “公主殿下,为何屡次羞辱臣?” “这如何是羞辱,还不是林将军生得太好看了。本宫都说了,当我面首,日后有你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还请公主慎言。” 林观池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可当初他勾引贺凌央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 小把戏多了去,成日一副弱柳扶风的样子,令人怜惜。 原来这才是他的真面目。 任茹雪眼底没有笑意:“林将军为人老实,皇妹还是别逗他了。” 林观池显然也疲于应付她。 “不打扰公主们的雅兴了,微臣告退。” 与此同时,似有风声传来,任汐瑶后退一步,只听任茹雪尖叫一声。 刺客从天而降,持着一炳剑到了两人面前。 在这种危机时刻,林观池下意识将任茹雪护至身后,那刺客显然是冲着任汐瑶而来,执剑便要刺入她的胸口。 她俯身避开,就在这时,林观池拔出剑直击刺客,刺客便与他缠斗起来。 趁乱间任汐瑶扯落了林观池的香囊。 刺客根本无力抵抗,林观池一剑割喉了结了他。 “公主殿下,属下护驾不力,还请公主恕罪。” 任汐瑶道:“若非我及时避开,想必我就直接死在林将军和皇姐面前了。” 林观池收了剑跪下。 “本宫倒是好奇,那刺客明摆着要来杀我,你却护着皇姐,怎么,林将军和皇姐是老相识不成?” 任茹雪也是始料未及。 “皇妹想多了。我与林将军并不相识。” 任汐瑶可不信,她将林观池掉在地上香囊捡了起来。 “那怎么林将军身上的香囊写了个雪字?本宫倒要看看,这是怎么个事儿。” 林观池面色微变,任茹雪也是唇线紧绷,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皇姐从前可是女将军的继妹,可怜那女将军,世人皆以为你对她多用情,结果身上戴着她继妹做的香囊。” 任汐瑶一脚踩在那香囊上,碾了碾。 “今日倒是开了眼了。” 任茹雪道:“不过是一个香囊,你不要血口喷人!” 若是让世人知道她和林观池早就私相授受,那可是要被唾沫星子淹死的。 那贺凌央虽然死了,维护她的百姓却是众多 “那便将皇姐绣的荷包,香囊拿过来比对一下,便可以知道到底是我血口喷人,还是你们确有私情了。” 任茹雪脸上的血色尽失。 “此事与五公主无关,是臣鬼迷心窍。” 到这一步,他都要维护任茹雪,原是真的爱啊。 任汐瑶只觉得心底无尽的冷意蔓延,他这么爱任茹雪,又何必还要跟她贺凌央成亲? “听说你在女将军的无名坟上题名“林观池之妻”,玉兰,命人把牌子砸烂。林将军实在是有辱了天下有情人。” 玉兰道:“是。” 林观池脸色苍白,也不知道是在担忧小白月光还是觉得有几分对不起贺凌央? 他对贺凌央可有一丝悔恨之意? “林将军和皇姐的事若是被世人知道了,会怎样呢?” 任茹雪心一提,呼吸也跟着乱了。 林观池道:“臣说过了此事是臣一人所为,与五公主无关。” “要不,你当本宫面首吧,本宫便不会让世人知道此事。” 林观池这次没有说话,看来是默认了。 他可真是爱任茹雪啊。 任汐瑶轻笑一声,红唇微启。 “好啊,林将军为美人奋不顾身。既如此……把衣服脱了。” 就在这众目睽睽之下,身后还有林观池的一众属下,任汐瑶就是故意要羞辱他! 任茹雪很怕名声被毁,根本不敢开口。 林观池不说话也不拒绝,这是答应了。 他的手缓缓搭上衣襟,将衣袍褪了下来。 任汐瑶冷眼看着,她转身坐在镶金嵌玉紫檀圈椅上,语气轻蔑。 “也没什么看头,还不如本宫的面首万分之一,女将军和皇姐的眼光也不怎么样嘛。” 她又看了眼顶着花盆的聂夫人和静安师太。 “林将军也顶上花盆吧,起码能让本宫赏赏花儿。” 任茹雪似是真的心疼林观池了,怒道:“十一公主,你别欺人太甚!” 林观池却应道:“好。” 他伸手将花盆取来,顶到了头上。 这场面可谓是极其滑稽了。 任汐瑶从旁取来鞭子。 “皇姐,刚才他护驾不力,我受累,你便替我打他几鞭,以示惩罚吧。” 任茹雪不肯接过,任汐瑶道:“不舍得?那我让玉兰动手了,若是她动手,便要追加十鞭。” 这十鞭下去,林观池不得被打得半死不活了? 林观池道:“五公主,打吧!” 第一卷 第10章 我便是无耻小人 任茹雪只好拿起鞭子,一副极其不忍地扬起了鞭子。 鞭子打在林观池身上,看起来轻飘飘的。 任汐瑶毫不留情地道:“若是皇妹没有力气,便让玉兰代劳。林将军可得护好头上的花盆了,那可是我最爱的。” 任茹雪只好用尽全力,她打一下牵扯自己身上的伤,自己也要痛一下,等打完五鞭子她自己都疼痛难忍地瘫坐在了地上。 林观池身上一道道鞭伤渗出了血来。 这还远远不够,只是开始罢了。 她要林观池和任茹雪母女俩付出更惨痛的代价。 任茹雪红着眼道:“如此,你可满意了?” “勉勉强强吧。” 林观池道:“十一公主应允不将此事传出去,还请公主遵守诺言。” 任汐瑶突然笑了起来,她眼中带着几抹嘲笑的神情,她抬手正了一下发髻,漫不经心地道。 “玉兰,带诸位姑娘们出来吧。” 只见四公主最先出来,她身后跟着沈清梨等一众贵女,显然所有都看到了刚才的场景,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沈清梨与任茹雪本是闺中好友,今日倒是没料到会看到这出戏。 她竟不知,任茹雪何时勾搭了自己的姐夫? 四公主眼中带着怒意,她扬手扇了林观池一巴掌。 “贺凌央对你林观池满腔真心,她不擅针线刺绣,可为了你绣嫁衣整整绣了一年。你实在是配不上她对你的爱。” 贺凌央死于皇权争斗,这其中的是非对错暂且不论,可她为国为民,年少便驰骋沙场,九死一生,这些都是她看在眼里的。 “砰”的一声,林观池头上的花盆摔落在地上,这动静吓得聂夫人和静安师太也没顶住头上的花盆,接连摔落,碎裂成泥。 任茹雪气得要吐血。 “任汐瑶!你言而无信,真是个无耻小人!” 任汐瑶双手环胸,下巴微仰,毫不在意地道:“我便是无耻小人,怎么了,你们敢偷情还不让说了?” 四公主道:“今日十一皇妹好心邀请我们来赏花,没想到花没赏到,倒是被这一对奸夫淫妇给恶心到了。贺茹雪,你也是给我们皇家丢尽了脸面。” 她素来温柔,倒是从未说过这么狠的话,况且她是皇后所生,任茹雪自是不敢跟她争辩。 今日她算是出尽了洋相!都怪任汐瑶,她仿佛淬了毒一般的目光盯着任汐瑶。 任汐瑶视而不见一般道:“诸位别因此失了兴致。” 今日之后,任茹雪和林观池必定身败名裂,名声扫地。 她心情极好地摘了些桂花,拎着花篮去了东宫。 任君陌早就在殿中,他正执笔抄写经书。 “过来。” 任汐瑶将花篮放下,行至他身边,便被他捏了腕拉至怀中,她只好坐到他腿上。 “今日在御花园可尽兴了?” “还不错。” “皇妹为何偏偏如此针对林观池,莫不是真看上他了?” 他声音虽淡淡的,却察觉出几分不悦来。 不论如何,她的目光一落到林观池身上,他便抑制不住自己心底的醋意。 任汐瑶并未回答,反而道:“今日我遇刺,差点都受伤了,这宫里的禁卫军还真是没用。” “舅舅入宫求孤放了舅母,别弄死她。” “皇兄放心,我只是吓唬吓唬她。不过她此番联手外人欺负我,总不能舅舅一句话就原谅了她吧?” “那皇妹想要什么?” 任汐瑶笑了一下:“我记得当年母妃替我存了嫁妆,也是时候要回来了。” 哪有什么嫁妆,不过是她胡诌的罢了。 聂家是京城中富有的商贾之家,这钱不讹,白不讹。 况且,她可还记得聂夫人裙摆下的“杨”字,说不定还能查出点什么秘辛,也不枉费她在坤宁宫演的一出戏了。 任君陌听出她的意思,极其宠溺地道:“小财迷。” 这便是同意了。 这时,沈清梨跟着小太监走了进来,她一眼便看到外面的花篮,今日十一公主便是提了这花篮。 她看向屏风,看不太真切,只看到太子虚晃的身影。 “殿下,臣女采摘了一些花瓣做了饼子,殿下不如用一些?” “孤似乎没有让你进来。” 沈清梨面色一僵:“公公并没有拦我,臣女便以为是殿下同意让我进来。” 任君陌眉一挑,猜出是任汐瑶故意为之。 任汐瑶恍若未知,无辜地怂肩。 沈清梨是国公府之女,若是她成了太子妃,任君陌势大,那她偏要毁了这门婚事。 总之,皇城越乱,她越开心。 她无所事事地用手指勾着他的头发玩,太子拍了一下她的臀,示意她安分些。 隔着屏风,沈清梨在外面侯着,她根本没法看清里头的情形,若是知道了,必要气得呕血才是。 他的字写得极好,有她的几分风骨,甚至比她写得好一些。 她自认是武将中写字最好看的,却是不及他。 这几日都未见到他的面,沈清梨起身道。 “听说殿下在太极殿挨罚了,背上的伤应该上不了药吧,臣女来为殿下上药。” 她说着已经朝这边走过来了。 任汐瑶蹙眉,却见太子一脸淡然,她只好钻到桌案底下去。 里间只有太子一人,而太子还在抄写经书。 任君陌道:“药放下出去,孤自会上药。” 不知为何,他总是对自己这般冷淡疏离。 沈清梨心底一沉,躬身道:“是,殿下,臣女告退。” 见她离开,任汐瑶才探起身来。 “怎么皇兄对太子妃这么冷淡?” “这不正如皇妹所愿?” 他的手在她腰间揉捏,暧昧得很。 任汐瑶用手指捏了一个沈清梨送来的鲜花饼,她送到任君陌嘴边。 “皇兄试试,这可是皇嫂嫂亲手做的。” 任君陌就着她的手咬了一口。 “滋味如何?” “皇妹喂的,自然都香甜可口。” 这两人在里面浓情蜜语。 外面的太监泉陵低下了头,这皇宫秘事早已见怪不怪,最忌是多嘴多事。 喂完他吃这鲜花饼,任君陌取出一支簪子递给她。 那簪子设计巧妙精致,看起来跟普通的簪子没什么区别。 可她一摸便知道不一样了,里面有机关。 “这簪子好看,皇兄送给我的?” 任君陌手覆在她的手上,自她身后贴着她,而后在簪子上轻轻拨动了一下,一支暗针便射了出去。 “这支簪子记得戴着,危机时刻可以护住你的命。” “多谢皇兄,我很喜欢。” 她反过身抱住他,将簪子对着他的脖颈,眼里霎时间冰冷刺骨。 第一卷 第11章 孤自是比他们会伺候 不过,这孽徒还死不得。 下一瞬她收了簪子,声音放缓:“皇兄替我簪在发上?” 任君陌“嗯”了一声,接过簪子便插在她发上。 末了他取来铜镜,让她看清楚一些。 任汐瑶道:“倒是好看。” 师傅经常在战场上,最爱把玩自己的一柄长缨,倒是极少戴一些簪钗,那日他见她在街市摊子上多看了这簪子一眼,便买下了,后面又亲自改成了暗器。 只是当他兴致匆匆地想要送给她时,却见她与林观池相拥,那发上是林观池送给她的新簪子。 “央央,你喜欢这簪子吗?” “观池送的,自是与旁人不同,我当然喜欢了。” 任君陌紧紧攥着簪子,最终还是没有送出去。 每次回想到她与林观池相拥的场景,他心底便有抑制不住的戾气,星眸微敛,如今她只属于自己。 他捏着她的下巴吻在她唇角,有几分强势地道: “皇妹可喜欢这簪子?” 任汐瑶略带敷衍道:“嗯,喜欢。” “皇妹好生敷衍,是不是应该给孤一点谢礼才是?” 铜镜里,两人的身体极其亲密地贴在一起,他高大的身躯将她衬得极其小鸟依人。 耳畔的呼吸声越来越灼热,她装傻道:“皇兄想要什么谢礼?” 当初她日日一身戎装,他便想着有朝一日剥了那身衣服,与她抵死缠绵。 自己魂牵梦萦的女人就在自己身边,他眸中情绪翻涌。 掐着她的下巴吻了上去,一开始是恶狠狠的,后面又变得温柔,将她当作自己神衹一般,带着奉若珍宝的小心翼翼。 任汐瑶没有推开,就当作小倌伺候自己便是了。 说来,那林观池都没有自己这孽徒会伺候女人,几乎都累不着她,的确是体贴至极。 “皇兄莫不是去青楼学过怎么伺候人?” 任君陌闻言却并没有生气,因为餍足而眼尾泛红,他眸子里映着她被自己啃咬得红肿的唇,笑道:“孤自是比他们更会伺候。” ———————————— 太子和十一公主不日就要驾临聂府,说是为了看望外祖父外祖母,实则是来找他们麻烦。 聂府上下都提心吊胆,毕竟当初聂妃一死,他们便迫不及待地将十一公主送往尼姑庵,唯恐惹上祸事,后来十一公主还差点死了。 聂老爷在府里坐立不安,整日整夜失眠,他对聂夫人道:“当初就跟你说了别急着将人送走,如今成了这样,殿下怪罪下来,我们阖府上下都不得安宁。” 聂夫人这几日在宫里早就被十一公主折磨得精神衰弱了,她也是叫苦不迭我,一提起那个人,便开始觉得窒息了。 “那要该怎么办才好?不然,我们去求她……?” “闭嘴!你是人头都不想要了吗?竟敢提她?” 聂老爷声音都被气得发抖。 聂夫人也被吼得不敢说话了,这次的确是她贪图金银珠宝,帮人害自己亲侄女。 “说来也是怪你妹妹,谁让她惹得贵人不悦,自己惹来杀身之祸不说,连带着我们聂家也难做,现在她死了,她的一双儿女还要来作践我们。” 提起那短命的妹妹,聂老爷心中本就有愧,在聂妃死后,他日日发噩梦,梦到聂妃来找他索命。 他的手不自觉地开始发颤。 “总之,走一步算一步。” 任汐瑶坐在马车上,而任君陌则在前头骑马。 外面十分嘈杂,甚至听得到有人谩骂任君陌的声音。 “是狗太子,便是他杀了女将军!” “贺家守卫边疆,女将军前两个兄长为保家卫国英勇献身,后来贺大将军连自己幼小的女娃都带上了战场,这样的贺家,怎么可能谋逆?” “皇帝太子听信谗言,杀忠臣,恩将仇报,令人不齿!” …… 任汐瑶听着百姓骂太子,心情极其舒适。 不过,任君陌为何不跟自己坐马车,反而要骑马任由百姓这样骂呢? 正想着,马车突然停了下来,过了一会泉陵捧着一袋蟹肉小饺送进来。 “十一公主,太子殿下命老奴买来你最爱吃的蟹肉小饺。” 任汐瑶接过,而后吃了起来。 这的确是贺凌央喜欢吃的东西。 马车很快停在了聂家,她一下马车,聂家一众人便跪下磕头请安。 聂老爷擦了擦眼泪道:“太子、公主殿下真是许久未见了,若是你们母妃还在,一定很欣慰……” 任汐瑶看了眼玉兰。 玉兰便上前打断了聂老爷的话,高声道:“十一公主说了,此番前来不是来探亲,也不是来跟你们续舅侄之情的。还请聂老爷让府中上下都来给太子殿下和公主叩首请安。” 这意思是让他们别来套近乎,有事说事,绝不留情。 聂大人的眼泪僵住了。 等进去聂府,聂府上下都跪在两人面前。 聂府是商贾之家,不过却比预想中还要奢华铺张。 “当初我被送到尼姑庵,舅舅舅母好生解释一下,是我犯了些什么错,亦或是你们见母妃死了,便将我丢弃?” 聂老爷颤颤巍巍地道:“公主是我亲妹妹的女儿,我又怎会做出这等事来,的确是公主病重,才送去养伤的。” 任汐瑶显然不想听这些了。 “皇兄,好生无趣,看来舅舅定是不会说实话了。” 任君陌一路都是被骂过来,面上却一派风淡云清。 “若是舅舅再不说实话,孤有的是办法让你们开口。” “听说皇兄在审讯犯人时,会用拶刑,十指连心,鞭刑好像也不错,当年我在庵里就是受的鞭刑。玉兰,将聂府所有下人拖下去,打到他们说实话为止。” 她声音里蕴含着威胁之意。 聂夫人道:“就算你们是公主太子,也不能罔顾王法王道吧?” 任汐瑶走到聂夫人面前,她挑起她的下巴而后面无表情地撇开:“我们便是王法王道,如何,你有意见?你对我们兄妹俩无情无义,还指望我们对你手下留情不成?” 她的手劲儿很足,聂夫人的下颚似要被捏碎了,红肿不堪。 院外响起了下人哀声载道的惨叫声。 就在这时,聂府老夫人被搀扶了进来。 老夫人双目无神,看起来似是失明,发被银丝覆盖,一脸慈爱沧桑,隐约可见她脸上的泪痕。 “可是君陌和汐瑶回来了?” 任君陌见了她,声音带着怒意和疑惑。 “为何外祖母眼睛成这样了?” 第一卷 第12章 聂妃信物 老夫人身边的福婶道:“当初二小姐在宫里出事了老夫人已是日日以泪洗面,后来又得知大少爷要把汐瑶公主送到尼姑庵,老夫人阻止不得,这才哭瞎了眼。” 老夫人哽咽地道:“聂行远!你妹妹当初入宫当妃,将所得所有赏赐都给了你,你生意做得越来越好,却在你妹妹死去之后背信弃义,生怕被牵连。后来你不听我的话竟汐瑶送到尼姑庵,如今报应来了,我是不会替你说一句话的!” 聂老爷道:“娘,你来添什么乱!把老夫人带下去。” 有小厮要去碰老夫人,下一瞬捂手惨叫,一根银针射在他手上,任君陌道:“孤看谁敢在孤面前对老夫人动手。” 他眼里似是有几分动容,起身行至老夫人身边。 “外祖母,孙儿来看你了。” 老夫人颤着手去摸他的脸:“君陌,是外祖母对不住你们,没有护住你的妹妹。” 任汐瑶眼眸一闪,任君陌道:“皇妹,来拜见祖母。” 福婶将老夫人搀扶坐下。 任君陌和任汐瑶两人跪在地上给老夫人磕头。 老夫人道:“汐瑶,快来外祖母这里。” 任汐瑶便走到老夫人身边,她牵起老夫人的手,让她扶摸自己的脸。 老夫人泪如泉涌,她朝虚空招手,任君陌走上前。 “君陌、汐瑶,你们兄妹二人要相互扶持,一同走下去,你们母妃太苦了,唯一放不下的便是你们两个。” 她一手拉着任君陌,一手拉着任汐瑶,将两人的手合并在一起。 老夫人的感情很真挚,很可惜,她真正的外孙女已经死了,被她儿子儿媳害死的。 “你们随外祖母过来。” 老夫人竟带着他们来到了一处墓碑之前,这墓碑就立在老夫人后院的一处废林之中。 “你们母妃是罪妃,连尸身都不让人收,后来,是我花重金拖收尸人将她的尸身偷偷运回来,未了不引起怀疑,只能藏到了这里。” 她边说着陷入了巨大的悲伤之中,似要喘不过气来。 任君陌跪在坟前磕头,任汐瑶也跟在后面同他一起磕头。 老夫人泣不成声:“你母妃不可能与人私通!她从小乖巧听话,况且她有你们这一双儿女,唯恐护之不及,怎么会做出那种事呢,定是有人污蔑啊!” 她情绪太过激动,竟直接晕了过去,福婶道:“老夫人!” 任君陌上前将她抱了起来:“让太医过来。” 泉陵道:“是,殿下。” 任汐瑶没有跟过去,她留在这碑面前。 听老夫人的意思,当年的聂妃极有可能是被污蔑的,也是,皇帝佳丽三千,后宫争斗素来都是你死我活,这其中有多少弯弯道道谁又知道呢? 身后似有动静,她假装无事发生,转身离开。 没多久,墓碑前有一个蓬头垢面的女子出现,她偷偷将墓碑面前的食物偷了放袖中,正要离开时,任汐瑶将她后颈掐住。 女子口中的食物还没来得及吞下,她痛苦地求饶:“公主殿下……求你放过……” 任汐瑶将她甩在地上,她袖子里的食物落了一地。 “你是什么人,为何连祭品都要偷?” 女子含糊不清地道:“我不偷祭品,活不下去。” 任汐瑶将地上的食物捡起来,擦了擦上面的灰,递给她。 “我让人给你送些干净的吧。” 女子惊讶地看着她:“多谢公主殿下。他们都说你是坏公主,怎么好似不一样?” 任汐瑶笑了一下,眼中却带着冷意:“好名声又能如何?还不是死得更惨。” 贺家为守卫疆土呕心沥血,死得全家只剩她一人,当初就连弟弟妹妹都想跟她上战场,可却落得这般下场。 “你和姨母果然一样善良。” 任汐瑶敏锐地抓到“姨母”二字。 “你口中的姨母是聂妃?” “我没有说什么。” 女子害怕地瑟缩了一下,将食物塞到袖子里然后飞快地跑了。 玉兰正要去追她说,任汐瑶制止了她。 “刚才她叫了母妃姨母,而聂府只有一个儿子。去查一下。” 玉兰道:“是。” 任汐瑶看向聂妃的墓碑,而后她走向老夫人的房里。 太医匆匆赶来。 “老夫人只是一时情绪激动,没什么大碍,殿下不必担心。” 任君陌道:“好。” 太医离开的时候,任汐瑶刚好走了过来。 任君陌抬手便将她牵到自己身边,头抵在她的腰腹上。 在自己印象中,这个孽徒杀人不眨眼,似对万物无情,没曾想这是在偷偷哭鼻子? 看来他也不是真的无情。 任汐瑶身子有些发僵,不过她伸手拍了拍他的背。 “外祖母不会有事的。” 任君陌知道她不擅长安慰人,从前也是,他为了习武练得一身伤,她拍了拍他的背。 明明自己也不过是个小女孩,却语气老成地安慰道: “别哭了,总会练成的。师傅会陪你一起练的。” 任君陌勾了勾唇,果然,她一点都没有变。 老夫人醒来以后,便让福婶来叫两人进去。 “我老了,这身子骨一天不如一天,让你们担心了。” 她让福婶取出一个精致的匣子,里面是一个玉镯子和一个玉扳指。 两个上面的花纹皆如出一辙,这一镯一环,同根同源,花纹相映。 “这是你们母妃在临死之前为你们亲手做的,可惜没有来得及送出去。太子,你帮你皇妹戴上吧。” 任君陌接过匣子,而后将玉镯子取了出来,他低头替任汐瑶戴上。 等戴完,福婶又将玉扳指推到任汐瑶面前。 “十一公主,还请你帮太子殿下戴上这玉扳指。” 老夫人也是眼里带着喜悦,她虽看不见,却也想象得到这番场景是多么温馨和谐。 任汐瑶便取过玉扳指给任君陌戴上,两人的距离在顷刻间被拉近,食指相触,能察觉到他炙热的目光落在上面。 等戴完之后,老夫人摸着她手上的玉镯。 “好,你们兄妹二人,日后也要如这玉石般恒久不变,守护彼此。这样你们母妃和我才能放心了。” 老夫人身子不好,两人待了一会便出去了。 任汐瑶道:“皇兄打算如何处置舅舅和舅母?” “交由皇妹处置便是。” 任汐瑶勾唇:“这可是你说的。玉兰,准备好绳索和鞭子。” 玉兰道:“是,公主殿下。” 第一卷 第13章 潜入“昭觉庵” 护城河 聂老爷和聂夫人被悬空吊在城墙之上,两人哆哆嗦嗦的,胆子都要吓破了。 “我可是你亲舅舅,你竟敢这样对我!” “十一公主,你这个不孝女,你会遭到天谴的!” 他在城墙上骂个不停,围观的百姓们也对任汐瑶指指点点。 任汐瑶道:“就算你今日骂破了嗓子,本公主也不会饶了你。” 聂老爷道:“你就不怕恶名远扬吗?” “恶名?若真要在乎这些莫须有的名声,我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最好让我恶名远扬,那我便可以肆无忌惮了。” 那绑着两人双手的绳索突地一松,两人便紧紧抱着彼此,唯恐真掉了下去。 远远便能看到两人被吓得脸色青紫,聂夫人自喉间发出颤抖破碎的尖叫声。 她实在是太害怕了,连声求饶: “十一公主,是我们错了,当年不该将你送到尼姑庵不管不顾,还请十一公主饶命!” 任汐瑶却无动于衷。 聂家的儿子聂俊华跪在任汐瑶面前:“还请公主饶了我爹娘。当初他们也是迫于无奈啊。” “你再求情,信不信我将你也吊起来?” 聂俊华无措地看着她。 任汐瑶眯了眯眼睛。 “本宫问你,你爹可有什么庶女?” 聂俊华没想到她会问这个,眼中有几分异样。 “回公主殿下,我的确有个庶妹,不过在多年前她便死了。” “死了?” 看来那个的确是聂大人的庶女,只是极其可疑,好端端的一个人在老夫人院子里跟个乞丐一样。 “玉兰,本宫乏了。” 玉兰便转身道:“放!” 绑着聂家两夫妇的绳索便被剪短,两人皆掉落自护城河中,尖叫声震耳欲聋。 等快没气儿了就将二人捞出来,聂老爷见任汐瑶似见了恶鬼一般,眼里俱是恐惧。 任汐瑶道:“你们聂府曾经收了我母妃那么多赏钱,是不是应该归还于我?” 她说什么便是什么,聂老爷哪敢说二话。 “是是是,一定尽数归还。” “本宫的嫁妆呢?你既是我舅舅,也应该替我出了吧?聂府这些年捞了可不少。” “当然,聂府一定倾尽所能,为公主殿下备好嫁妆。只是希望公主殿下莫再折磨我们了……” 任汐瑶也觉得没甚好玩的,她道:“歇会吧。” 意思是放过他们了。 她回到老夫人院子里,让人将墓碑前放满贡品。 “等会就可以抓住小贪吃鬼了。” 果然没多久,小乞丐探出来偷吃的了。 任汐瑶出现在她身后:“你本是聂老爷的庶女,为何他们都说你死了?” 小乞丐将鸡腿从嘴里拿出来。 “公主,你能不能放过我?就当不知道我在这里?” “不能。我对你很好奇。” 小乞丐叹了口气。 “爹爹从来都不喜欢我,娘亲也病死了。有一次,我看到大娘往姨母的汤里放东西,被大娘发现了,她便把我送了尼姑庵。” “你是说聂夫人给聂妃下药?” “后来我从尼姑庵逃出来,便听说姨母死了。公主,我一切都告诉你,但是你帮帮我,让姨母不要送我进去。” 一提起那个地方,她仿佛生不如死一般。 “不过是个尼姑庵而已,你怕什么?” 小乞丐道:“一旦进去了便出不来了。” 一边的玉兰道:“公主,奴婢打探过,这聂府每隔两年便大量买婢子,不过大部分又失踪了。” “此事官府不管?” 玉兰道:“应当是用银子买通了。” 任汐瑶突然觉得当年聂妃的死没那么简单。 “一个尼姑庵还能吞人了?” 小乞丐脸色发白:“进去了就出不来了,公主,你不要去。” 任汐瑶道:“我倒想看看这尼姑庵里有什么秘密。” 小乞丐一脸担忧,脸色煞白。 “公主,你真的不要去,那尼姑庵会卖人,也会杀人的!” 原来是那样肮脏的地方,那她更要去了。 “玉兰,走。” 小乞丐见劝不动,竟跟着一起走。 任汐瑶道:“你不是害怕吗?跟着我们做什么?” “你是姨母的女儿,我不想看着你死。我带你们去看看,你们就知道了。” 小乞丐寻了小路带她们来到“昭觉庵”的后山。 这里一片死寂,小乞丐缓缓抬起手,指向前方。 当她们的目光落在一个个土包上时,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升起,直冲头顶。 这些土包,竟然是一个个无名坟包! 任汐瑶一下子就明白了。 这“昭觉庵”真是丧尽天良。 “当初你是如何逃出去的?” “她们把我沉到河里,却不知我通水性,我顺着河流游出来了。” 那些画面涌现在脑海之中,小乞丐提起当年的事便觉后怕。 小乞丐这些年活得的确不容易。 任汐瑶微微躬身拍了一下她的脑袋。 “放心,我不会死。等我回来,以后你就不必这样小心翼翼地活着了。” 小乞丐怔怔地看着任汐瑶离开:“看了这些,你还要去吗?” 任汐瑶道:“那我更要去了。” 还有多少人仍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她必须救她们。 “你相信我说的这些吗?” “嗯。我信。” 小乞丐没曾想她这样高贵的人,竟然会相信她。 明明世人都说十一公主是恶女,可她却并不这样觉得。 任汐瑶决定了要去“昭觉庵”,不过这件事不能让太子知道。 “玉兰,不可泄漏此事。若是皇兄知道了,他决计不会同意。” 玉兰道:“是,公主殿下。” 两人便潜伏在“昭觉庵”中,以香客的身份进去里面烧香拜佛。 待了半日倒是没发现什么。 净慈师太派了小尼姑过来送斋饭,玉兰接过斋饭时状似无意地手一松,小尼姑下意识伸手去拿稳斋饭。 “施主拿稳了。” 玉兰道:“多谢小师傅。” 关上门,她对任汐瑶道: “小尼姑手上有伤痕,似是经历了毒打。” 任汐瑶自是也看到了,她饮了一口茶。 “这尼姑庵果真有鬼,或许等晚上,鬼就会现形了。” 深夜,果真外面传来了动静。 屡屡白烟开始在耳房里传了出来,任汐瑶和玉兰两人昏睡了过去。 第一卷 第14章 智斗扶光大人 很快门被打开了。 净慈师太道:“这女子生得如此貌美,能卖不少价钱,把她抬出去。” 小尼姑净安道:“另一个呢?” “一并绑了。” 任汐瑶醒来时手脚皆被缚住,净安见她醒来道:“姑娘,将这身衣服换了。” 却见她手中拿了一件道袍,任汐瑶道:“我若是不肯换呢?” 净安道:“姑娘最好别与我们作对,我们有的是手段让你屈服。” 她将道袍扔在任汐瑶身上,便推门出去。 任汐瑶轻易挣脱了绑在手脚的绳索,捻起道袍,这些人是在玩什么? 她并没有换上道袍,而是起身来到门后,等净安以为她换好衣道袍推门进来的时候,便抬手将她制服。 净安反而被绑了起来。 任汐瑶拿出匕首,在她脸上比划:“说说看,你们想带我去哪?” 净安没曾想这个弱女子竟力气这么大,连忙道:“没什么,不过是让姑娘去给香客们念念佛经。” “不说实话?那便划破你这脸蛋,或者直接割破你的喉咙如何?” 净安吓得呼吸都变得急促了,她连忙道:“是净慈师太安排的,她要将你送给扶光大人。” “扶光大人是谁?” “是庵中的一个香客,他时常过来玩弄小尼姑,手段极其恶劣,还有一些被他弄死的,就脏在后山。”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是妓院呢。何时起你们便开始伺候香客了?” 净安道:“姑娘,我真的不知道。我是被坑骗进来的,进来了便出不去。我也是被逼的!” 任汐瑶取了一颗药喂入她口中:“我给你喂了剧毒,若是你敢暴露我,你别想得到解药。带我去会会那扶光大人。” “姑娘若想见扶光大人,需得换上这身道袍,他喜欢身着道袍的女子,若你这样进去,他一定会大发雷霆。” 任汐瑶确认过那身道袍没问题,她才换上。 净安带着她来到了一个阁间。 她被送到一个阁间,里面还有佛像。 里面男子和尼姑们举止亲昵,可以说是非常放浪形骸。 而坐在上位的则是一个戴面具的男人。 任汐瑶看了净安一眼,净安便将她推到戴面具男子身边,净安道:“好生伺候大人。” 耳边有丝竹乐器之声,男人身躯高大挺拔,下巴极其精致,那薄唇邪魅又冷漠。 他挑起任汐瑶的下巴。 “倒是个没见过的美人,只是不知,你能挨几招?” 任汐瑶还没听懂他的意思,下首一个男子便掐着一个小尼姑的后颈接连扇了几巴掌,小尼姑嘴角都渗出血来。 男子眼里闪烁着变态的光芒。 “还是小尼姑打起来有意思。扶光大人,这真是一处圣地,好生快活!” 扶光大人勾唇,贴在任汐瑶耳边。 “该轮到你了。” 任汐瑶倒是没见过这么变态的,她取出匕首摁在他腹下,眼尾微挑。 “这有什么意思,扶光大人,我们玩些更有趣的如何?” 扶光自是感受到了腹下的匕首,他不怒反笑。 “那我便陪你玩玩。都退下,我要跟美人独享这春宵一刻。” “是,扶光大人。” 等所有人都退下,扶光趁她不注意想夺走她的匕首,两人过起招来,她之前的筋骨俱断,武功都只有从前的两成,那匕首被扶光夺了去。 他用匕首在她手上划了两刀,见她皮肤渗出血来,眼眸愈发兴奋了,他俯身舔去那鲜血。 “你的血很香。” 任汐瑶被他捏着腕反身按在桌案上,她眼眸一凌,抬脚便踹向他,他一时不察松了手,任汐瑶得以脱身,她躲到屏风后面。 扶光大人勾唇冷笑。 “我可以陪你玩捉迷藏,但是太过了我可就不喜欢了。你最好乖乖坐到我的怀里。” “扶光大人,你着什么急啊。我们慢慢来不行吗?” 扶光大人缓缓靠近她,喉结滚动。 “等我抓到你,便要将你的一身道袍撕碎,让你臣服于我身下。” 等他靠近的时候,任汐瑶拔下簪子,率先跳出去拨动簪子的开关,等暗器射中他的脖颈,便上前将他推倒在地上,抬手便要去摘他的面具。 即将摘下面具的那一刻男人掐住她的脖颈。 “看到我真面目的人,都得死,劝你不要。” 为什么他脖颈中了暗器他却还能动? 这个男人武功高强,他的手越收越紧,任汐瑶都快断了气。 她用力拍打着他的手,却无动于衷,气息越来越急促,下一瞬似要窒息。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惨叫声。 “起火了!” “有官兵,官兵来了,快跑!” 扶光大人显然也没料到会这样,他恶狠狠地盯着任汐瑶:“你是官府之人?” “我是你姑奶奶!” 趁着他愣神之际,任汐瑶将簪子重重刺入他的胸口,鲜血喷涌而出,扶光大人一把将她甩了出去。 任汐瑶道:“打女子这个嗜好可不好,我还是喜欢玩点更刺激的,刀子都被你的血染成红色了,你可喜欢?” 扶光大人自喉间呕出一口鲜血,他显然没料到这个女人又疯又狠,他将鲜血抹在唇上,还有力气在那里装。 “有意思。” 任汐瑶真想再给他一刀,他察觉到了有人的动静,翻身便从窗口跳走逃跑。 任汐瑶无力再去追捕他,瘫坐在地上喘气。 任君陌执着剑而来,一身黑袍随风飘动,袖身宽广,他将她打横抱起。 “你不该只身前来。” 任汐瑶缓了口气,她将一个玉佩拿了出来:“查一下这个玉佩。” 刚才与扶光大人交手的时候,她偷来的。 任君陌看了眼玉佩,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这是母妃的。” 扶光大人怎么会有聂妃的玉佩,而且还随身携带? 实在是很离奇。 任汐瑶道:“那男子戴着面具,所有人都很尊敬他,想必他就是尼姑庵的幕后操纵者,他胸口中了毒,我在簪子上涂了毒药。” 她的脖颈处有被掐得青紫的痕迹,任君陌眼眸里闪过一丝戾气,他“嗯”了一声。 “孤先带你回去。” 任汐瑶也是有些疲惫了,干脆在他怀里寻了个舒服的位置睡了过去。 只是她醒来时,才发现“昭觉庵”起了大火, 想来是扶光大人或者身后之人想要毁尸灭迹。 “昭觉庵”的真面目被彻底掀开。 明面上是尼姑庵,私下里却做着青楼的营生。 而聂府则是借着采买婢女的借口,将婢女们都骗到府上,再寻个由头将人都送到尼姑庵去,这桩案子若传了出去,势必会震惊整个王朝。 此事还涉及了当年聂妃之死,皇帝得知此事决定秘审此案。 第一卷 第15章 沉冤昭雪 大理寺 皇帝扫过跪在地上的夫妇,道:“太子是说当初聂妃之死存在疑点?” 任君陌躬身道:“母妃当年并未与人私通,儿臣今日便要为母妃沉冤昭雪,讨回公道。” 聂老爷面色微变:“太子殿下这是何意?你母妃私通侍卫元,这件事逼下亲眼所见,皆是咎由自取,何来冤屈?” 任君陌自陵泉手上取来卷宗:“儿臣和皇妹亲身入局,查出昭觉庵隐匿的猫腻,聂家夫妇连同京城县衙联手祸害女子,逼迫女子们卖身香客,牟取私利。这其中便有聂家庶女,她亲眼看到舅舅给母妃下药,没多久母妃便出了事。后来舅舅又想着杀人灭口,将自己的庶女都送到庵里,妄图杀人灭口……” 聂老爷额上渗出了冷汗,又听太子道:“至于当初污蔑母妃私通的侍卫,儿臣找到了他的同僚,他曾见过舅舅给侍卫的密信。” 皇帝闻言怒不可遏,他拍案而起:“大胆,你罪大恶极,连自己的亲妹妹都要害!” 聂老爷深知事已至此,已经没有退路了,他失魂落魄地道:“我也是逼不得已,我对不起她,可我没得选啊!” 任君陌道:“父皇,想必身后还有人在操纵,到底是谁指使你这样做的?” 聂老爷摇摇头,老泪纵横。 “没有人指使,是我鬼迷心窍,是我一手铸成,与夫人和华儿无关,太子殿下,求你放过他们母……” 话音刚落,却见聂夫人将匕首刺入他腹中,聂老爷满眼惊恐。 聂夫人颤声道:“为了华儿,我们只能去死……” 杀了聂老爷之后,她又将匕首捅入腹中。 任君陌和任汐瑶对视一眼,却见他眼里非常淡然,似早有预料。 皇帝召见两人,眼中似有几分哀伤。 “当年是朕误会了你们母妃,朕不应该不信她的。” 任君陌道:“有人从中作梗,父皇也是被蒙蔽其中。倒是多亏了皇妹,是她亲身入局,才能为母妃沉冤昭雪。” 皇帝目光落在这个自己从未看过一眼的女儿身上,这才发现她生得跟聂妃那么相似,又看到她脖颈处的青紫,想来是为了查清真相受伤了。 皇帝眼里带着几分怜爱。 “周元德,将生肌膏赐给十一公主。” “是,陛下。” “十一,你想要什么奖励?这次你立了大功,尽管开口便是。” 每次看到这狗皇帝,她都想一剑了结了他。 任汐瑶敛去眸子里的锋芒,低声道:“父皇,臣女斗胆请父皇给一个愿望,等日后臣女想起来了,再请父皇实现承诺。” 皇帝道:“好,那朕就许你一个愿望。” 等任汐瑶和任君陌离开之后,周元德道。 “当初聂妃也是真心待陛下,实在可惜,好在十一公主却是个孝顺的,以身犯险。老奴听说,当年聂妃连尸身都没人收,被扔到那乱葬岗去了。” 皇帝闻言,心下一窒,也是越想越愧疚不已,亲自拟了新的公主封号。 “朕还是觉得亏欠十一许多,当年聂妃温婉善解人意,朕实在是后悔啊!等晚些去宣朕旨意,多备一些赏赐送去长宁殿。” 周元德道:“是,陛下。” 他眼里闪过一丝精光,十一公主越得圣宠,贺家军报仇就越轻松。 而锦常宫那边,任汐瑶大闹“昭觉庵”的事被耳目传到了五公主那里。 叶青青则来到宫里传达了消息。 任茹雪恨不得拍手叫好:“她此番将“昭觉庵”闹得天翻地覆,可她怕是忘了,昭觉庵可是太后娘娘亲建。若是让太后娘娘知道了,我看她怎么死!” 那日在御花园被她羞辱的事还历历在目,任汐瑶实在是该死,害得她沦为了笑柄。 万妃也是被那嗜心蛊折磨得不行,恐惧了好久,日日提心吊胆。 谁曾想请了太医过来,说她中的是普通的毒,并非什么嗜心蛊。 万妃眼里淬了毒一般:“这十一公主真是心狠手辣,无耻至极,她母妃做了那档子事,陛下也不喜欢她,这次她还敢烧了尼姑庵,定会惹陛下生厌。” “是啊,母妃。我们不如趁机除了她。惹怒了太后娘娘和陛下,我看她还怎么狂。” 万妃道:“好,我们快去找太后娘娘。看太后娘娘不治死她!” 见母女二人情绪激动,一副马上就能害死十一公主的模样,叶青青垂眸,退至一边。 琼华宫 太后娘娘一身雍容华贵,坐在上首,皇后娘娘坐在左边,万妃则在右侧。 “太后娘娘,十一公主实在是太胆大妄为了,竟敢在“昭觉庵”造次,这可是狠狠打了您的脸啊。” “她是为何要去烧尼姑庵?” “皇祖母,当年她母妃与侍卫私通,她也因品行不端,便被自己舅舅送往尼姑庵,一直怀恨在心呢。” 太后一听她唤自己“皇祖母”,本来对这个半路来的五公主不怎么喜欢,不过她入宫之后循规蹈矩,经常来叩首请安,便渐渐地觉得她还算懂事。 倒是十一公主自从回皇宫之后,很少与她亲近。 “这事非同小可,传十一公主过来,哀家倒要治一治她这无法无天的性子。” 任茹雪和万妃对视一眼,皆露出了得逞的笑。 太后从未传召,今日竟派人传召她过去,任汐瑶也觉得奇怪。 任君陌道:“若应付不来,便来求孤。” 任汐瑶道:“皇兄日理万机,还是去忙政事吧,我自有应对之法。” 刚才玉兰已经将叶青青送来的信递给她了,那母女俩是想用太后拉她下水。 这算盘打得倒是真的好啊。 任汐瑶来到琼华宫,她跪下给太后娘娘请安。 太后娘娘见她这张脸,便道:“生得跟你母妃倒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哀家召你过来,是想问你,你这两日可是去了昭觉庵?” 任汐瑶发现,皇帝和太后都说过她长得像聂妃这句话。 似乎还挺意味深长的。 “是,皇祖母。” 她刚回答完,任茹雪便迫不及待道:“不止如此吧,听说你还放火烧庵,将“昭觉庵”给搅得天翻地覆。” 万妃也道:“这可是烧香拜佛之地,十一公主这样做就不怕影响了国运。” 太后娘娘眼中也有几分锐利。 “是谁给你的胆子在庵里肆意妄为?” 第一卷 第16章 打脸万妃母女 这些人几乎都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各说各的,似不给她安罪名不肯罢休。 “皇祖母,此番孙女前去昭觉庵,是为了调查一些事,奈何遇上了……” 任茹雪打断她的话道:“你是一个公主,又不是什么大理寺的人需要查案。十一皇妹,你这般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可这次可就实在是太不懂事了。你可知道这“昭觉庵”是皇祖母亲督亲建?这可是皇祖母的心血啊!” 任汐瑶道:“五公主,你可知道打断旁人说话极其无礼?我还没有说完呢。” 太后道:“哀家倒要看看你要如何为自己辩驳。” “皇祖母心向佛门,孙女自是明白的。可那“昭觉庵”远在城北,皇祖母并不是知道底下的人阳奉阴违,私底下做了些什么勾当。” 万妃道:“怎么可能有人敢在皇城底下闹事?十一公主,你真当皇城守卫都是吃素的?” 任汐瑶道:“万妃若是不信,大可以去问父皇。” 连皇帝都搬出来了,万妃和任茹雪对视一眼,万妃嘲讽:“放肆,竟敢拿陛下来为自己辩驳,此事若是让陛下知道了,势必饶不了你!” 太后道:“十一,你常年不在宫,的确是不知轻重,怎能随意用皇帝当借口?” 这是在怪她无礼了。 任汐瑶还没开口,殿外便响起声音“陛下驾到”。 所有人起来给皇帝请安。 皇帝扫了殿内一眼。 “十一也在,母后,刚好朕来同你说说昭觉庵的事。” 没想到皇帝这么亲昵地叫她十一。 太后娘娘道:“皇帝要说的事与十一有关?” 皇帝听出她的意思:“母后也是得知十一立了大功,召她来嘉奖的?” 万妃和五公主也是一头雾水,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太后娘娘道:“什么立功?万妃和五公主是跟哀家说十一惹是生非了。” 皇帝冷冷地扫向两人。 “你们在太后面前胡言乱语什么了?” 万妃和任茹雪连忙跪在地上磕头。 万妃道:“陛下,是臣妾听信了谗言,可是臣妾只是怕十一公主冒犯了太后娘娘,绝无他意。” 任茹雪也道:“请父皇恕罪。” 皇帝道:“十一破了尼姑庵的案子,也查出当年聂妃是被污蔑陷害的。朕本来是想和母后商讨一下该给十一什么样的弥补和奖励。” 太后娘娘道:“竟有此事,哀家差点就误会了十一。” 万妃和任茹雪没曾想事情会变成这样,任汐瑶怎么就立功了? 两个人脸色都发白了,额上渗着冷汗。 任汐瑶非常乖巧地道:“这事都怨我,若我早些解释清楚,皇祖母也不会产生这样的误会了。不过,万妃娘娘和皇姐又是从哪里来的消息呢?我记得这件案子是秘审的吧。” 她这么一提问,皇帝微微皱眉,目光在万妃和任茹雪身上来回打量,沉声道:“你们又是从何处听闻这等消息的?” 万妃和任茹雪对视一眼,心中惶恐。 万妃结结巴巴地道:“陛下,臣妾也不知,是有人在宫中传开的,臣妾便信以为真了。” 任茹雪也跟着说道:“父皇,臣女也是听闻宫中流言,一时糊涂,便在太后面前提及,绝非有意陷害十一皇妹。” 皇帝冷哼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威严:“宫中流言岂可轻信?若非朕过来,是不是还要惩罚十一?” 任汐瑶突然落了泪,一边擦拭着一边道:“前些日子皇姐还找了舅母来质疑我的身份,说我是冒牌货,万妃娘娘,皇姐,究竟我是得罪了你们什么,你们这般对我?” 皇帝怒目而视:“十一本就受了那么多委屈,朕唯恐无法弥补!你们却这样对她,真当她是没有人撑腰的?” 万妃连忙跪着爬到皇帝面前。 “陛下,此事是臣妾做错了事,可臣妾绝对没有害十一公主的心思,还请陛下明鉴。” 太后娘娘看了一会,她在宫里斗了那么多年,哪能看不出这万妃和五公主在搞什么。 她开口道:“万妃,你身为长辈,更应以身作则,约束好自己和女儿的行为。” 万妃和任茹雪连忙低头应是。 任汐瑶在一旁默默擦着泪,那张脸跟聂妃那么相似,他又想起了聂妃临死时多么无助。 皇帝突然极其内疚和心疼。 他扬手便扇了任茹雪一巴掌。 “朕虽封你为五公主,却不是让你骑到十一头上来的。你们别忘了,她才是真正的公主!是朕的亲女儿!” 这一巴掌直接把任茹雪给打懵了,反应过来之后她立马磕头。 “陛下恕罪,是我错了。” 她甚至不敢开口叫他一声“父皇”。 太后娘娘见皇帝如此动怒,便道:“你们母女二人,此番也差点误导了哀家。既如此,都该给十一公主磕头赔罪才是。” 皇帝太后突然就开始维护十一公主了。 万妃和任茹雪心有不甘,却不得不朝任汐瑶磕头。 任汐瑶道:“万妃娘娘,若是没有诚心,便不要磕了。” 万妃背脊一僵,随即重重地将额头磕在地上,一下比一下还沉。 旁边的任茹雪看她这样,也不敢随意敷衍。 母女二人竟开始比谁磕得大声一些了。 眼看着两人额头都磕破了,流出了鲜血,任汐瑶才勾唇。 这时,周元德进来宣旨,声音洪亮而清晰:“皇帝诏曰,十一公主此次立下大功,并为聂妃沉冤昭雪,特赐封号“荣绾公主,另赐黄金千两、白银万两……” “谢父皇隆恩!” 任汐瑶叩首。 万妃和任茹雪灰溜溜地跪在一边,跟她形成鲜明对比。 这一遭之后,所有人都明白任汐瑶深受帝王荣宠,再不能轻易招惹。 从琼华宫离开,万妃和任茹雪回了锦常宫,任茹雪让人绑了叶青青跪到面前。 “是你传了假消息给我们?那任汐瑶到底给你什么好处,她百般伤害你,你竟然出卖我们?” 叶青青极其慌乱,连忙跪下磕头道:“五公主,奴婢收到耳目的消息是什么,奴婢便如实传达,绝无私心,也许是有人从中作梗!” 第一卷 第17章 你想要的孤都会给你 万妃额头都磕出了血来,婢女给她涂着药。 任茹雪蹙眉:“定是任汐瑶设的陷阱。将你得来的消息再给我看看。” 叶青青将一封信递给她。 万妃却将信夺来。 “这字迹倒是熟悉,我好像在陛下的奏折上看过。” 任茹雪道:“莫非是太子的?” “不,是宋瑾言的。” “宋瑾言莫不是做了驸马便真成任汐瑶的人了?” 先前她让叶青青给任汐瑶下药,帮宋瑾言成事,也是因为他是三皇兄的人。 谁曾想他就这么叛变了? 万妃道:“这次的事先不要声张,告诉三皇子,给驸马记下这一笔。以后行事都必须小心。十一公主此人可不简单。” 任茹雪是见识到了。 她眼里闪过一丝怒火,恨恨地道:“今日的耻辱,我来日必报!” 叶青青跪在一旁,并不敢多话。 在万妃和任茹雪看来,她被任汐瑶折磨成那样,绝无可能是她的人。 一箱箱赏赐都被抬进里长宁殿,任汐瑶执着笔作画,她将在“昭觉庵”遇到的戴面具的男人画了出来。 扶光大人,究竟是谁? 当初害聂妃的人,又是谁? 她写下了皇后,德妃,贤妃,聂妃。 皇后有前太子,德妃有三皇子,贤妃有八皇子。 德妃和贤妃,聂妃已死,唯有皇后稳坐东宫。 她将皇后娘娘圈了起来。 答案似乎很明显。 聂夫人显然是杨皇后的人。 当初兵部尚书刻意将粮草截了,害得贺家军差点打了败战,还好当地百姓出手相助,捐粮送过去,才不至于将士们被饿死。 兵部尚书与贺家的梁子却结下了。 只是后来前太子却以贺家为借口,主动请辞,为自己赢得了好名声。 属实可笑了些。 前太子和皇后到底有什么阴谋诡计。 她在前太子上打了一个叉,背后的牛鬼蛇神,何时会现身? 玉兰走过来提醒道:“公主,太子殿下来了。” 任汐瑶将那些字给收了起来,只留下了一幅画。 “皇兄,你来了,看看这个,这便是那个扶光大人。” 任君陌取过画,他端详了一阵,竟然道:“皇妹倒是将他记得很牢。” “这扶光大人手段狠戾,喜欢用暴力殴打女子,我怎能记不住?” 她手上尚且有他划出来的伤。 任君陌捏着她的腕,用药膏给她伤处涂抹。 “他用大火毁去了一切踪迹,孤的人都跟丢了,可见他背后有强大的势力。” “连皇兄的人都把他跟丢了?看来他是真的有点东西。听那小尼姑说,他喜欢穿道袍的女子。” “所以你便换了一身道袍去见他?皇妹,孤很不喜欢你总是自作主张地做一些事情。” “皇兄,我只不过是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而已,况且就算我不说,你自会知道我的行踪,不是吗?” 有多少耳目盯着她,她都懒说了。 任君陌道:“皇妹这是在怪孤不应该派人盯着你?” “我自是没有这个意思。” “如今皇妹得了父皇圣宠,莫不是以为自己就不需要孤了吧?” 他揽着她的腰,将她带到自己怀里,手指力道极重,似要将她的腰掐断。 “幕后之人还未水落石出,皇兄怎么能这般猜忌于我?况且整个皇宫,我唯一能信的,只有皇兄。” “皇妹知道便好,这世间,你唯一能依靠的人,唯有孤,乖一些,你想要的孤都会给你。” 他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似在安抚猫儿一般。 等任君陌离开,她便佯装要入睡,从密道出去。 她穿了一身蒙面黑衣,潜入了坤宁宫。 坤宁宫李嬷嬷在命人准备伤药,不仅如此,小厨房也在熬着药。 可是她可并未听说皇后娘娘受伤了,这药又是熬给谁的? 她跳到婢女身后,趁她不注意喂了她一颗药,婢女很快晕了过去。 任汐瑶打开药罐子,轻嗅了一下,这药是普通治风寒的药,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 她扒了婢女的衣服换上,而后端着汤药出去。 李嬷嬷看到她手上端着药,道:“把药送进去。” 任汐瑶道:“是。” 她把药放了进去,里面皇后躺在榻上,身边坐着一个女子打扮的人,女子身形高挑,看不清脸,从背影看倒像是男的。 她端着药进去正准备放下,李嬷嬷声音淡淡地道:“皇后娘娘要歇息了,所有人都去外面候着。” “是,李嬷嬷。” 她便似一不小心崴了脚,将汤药泼到女子身上,她连忙慌张地上前替她擦拭。 “请皇后娘娘恕罪,奴婢不是故意的……” 女子一把推开她,将面纱给围上。 李嬷嬷赶紧过来将她带走。 “老奴一定严惩这个婢女,还请皇后娘娘恕罪。” 李嬷嬷扯着任汐瑶离开,很快,那殿门重重地关上,再也听不到什么动静。 虽然那女子急急忙忙戴了面纱,可她却在一瞬间看清楚了他的面容。 那分明不是什么女子,而是八皇子。 一个皇子乔装打扮出现在皇后的宫殿,怎么想都有问题。 突然李嬷嬷紧紧抓住她:“你不是我们坤宁宫的人,你是谁?” 任汐瑶暗骂不好,她从袖中取出匕首,将她抓着自己的袖子削去,这才脱了身。 李嬷嬷一把扔掉手中的布料,道:“来人,把她抓住!” 坤宁宫追过来的侍卫有点多,任汐瑶竟有些吃力,一支箭直接射穿了她的胸口,就在她以为要被抓走的那一刻,有人将她扯到了怀里。 七皇子把她用大氅罩住,打横抱了起来。 “参见七皇子,七皇子可有看见可疑之人?” 侍卫盯着他手中的女人。 七皇子道:“哪有什么可疑之人,去去去,别打扰本皇子跟美人亲热。” 侍卫迟疑了一下,七皇子目光冰冷:“怎么,还不退下?” 见他如此态度坚决,侍卫只好退下。 “十一皇妹,半夜不睡觉,竟然夜探坤宁宫?” 任汐瑶道:“七皇兄,能否将我送回长宁殿?” 她的血染到了他的衣袍上,他却不慌不忙地道:“怎么说我也是救了你,皇妹可是欠我一条救命之恩了。” 她都怕自己流血过多而亡了,这七皇子还要跟她讨价还价,她不如把他拍晕再跑。 似是看出她另有企图,七皇子道:“你若是再动,可真就流血过多而亡了。” 任汐瑶苍白着唇道:“你想要什么?” “我要太子的命。” 第一卷 第18章 又出去惹是生非了 没想到这个看似无欲无求之人,竟想要孽徒的命? 倒是让她有几分兴趣。 见她不回答,他手指摁在她的伤口处,看她疼得蹙眉,他面无表情地道:“十一皇妹莫非为了他,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 任汐瑶道:“好,我答应你。” 七皇子这才抱着她将她送回了长宁殿,等送完了人便离开了。 她强行将箭拔了出来,将一身血衣换下,又忍着痛涂了药。 额上渗出冷汗,她将帐幔放下,紧紧地捏着锦被。 没多久,任君陌推门进来。 他一进来便闻到了一股血腥味,下意识蹙眉,他道:“皇妹这是睡着了?坤宁宫似出现了刺客。” 任汐瑶道:“哦?可抓到了?” “听说跑了。那刺客胆子倒是大得很,连坤宁宫都敢去。你说,他是不是自不量力?” 他望向屏风后面,那里是她沾满鲜血的裙裳。 见他似要走过去,任汐瑶道:“皇兄,我乏了。” 这是要赶他走的意思。 外面的声音突然消失了,她便以为任君陌离开了,一放松下来便是穿透神经的疼痛。 就在这时,帐幔被挑开,他掀开锦被,看到了被鲜血沾染的里衣。 他成功被气笑了。 “果然又出去惹事生非了。” 他虽是这样说着,却还是转身去拎了个太医扔进来。 阙梦月一看任汐瑶身上的伤,便明白了。 “公主身受重伤,还请太子殿下先出去。” 任君陌没有多说,他转身出去,还把殿门关上了。 等处理好伤口,阙梦月将纱幔放下,退了出去。 任君陌道:“今日之事,不得外传,不然,孤要你提头来见。” 阙梦月道:“是,太子殿下。” 任君陌推门进去,任汐瑶已经睡过去了,身上已经换了新的衣裙。 他已经命玉兰将那身沾满鲜血的裙裳拿去焚烧殆尽了。 任汐瑶昏睡了一会才醒来,见他还在身边,她道:“还是让皇兄发现了。” “皇妹不如说说,在坤宁宫发现了什么有意思的?” “我总觉得当年害母妃的是皇后娘娘,所以才去坤宁宫,可什么也没发现,便惊动了侍卫,还因此中了一支箭。” “还没有办法证明是谁害得母妃,不过,明日皇后娘娘定会试探我们。” “皇兄不必担心,我会藏好的。” 他漫不经心地盯着她,似在警告。 “皇妹时候还是小心些,你这条命,可不止是你自己的。” 任汐瑶实在没功夫应付他了,又昏睡了过去。 任君陌将她的手从锦被拿出来,戴着玉扳指的手捏着她戴着玉手镯的腕。 花纹相映,同根同源。 ——————————— 第二日,皇后娘娘驱人送来了骑装,说是皇帝突然临时起意要去皇城狩猎,任汐瑶不得不换好衣服起来。 李嬷嬷盯着任汐瑶的脸。 “皇后娘娘早就为公主备好了衣服,老奴来帮公主试试看合不合身。” 任汐瑶淡淡道:“嗯,让玉兰来便是。” 她现在可是备受陛下和太子荣宠,自是说一不二。 李嬷嬷只好道:“是,荣绾公主。” 看她这脸色,也不像是受伤的模样。 等回了坤宁宫,她如实与皇后汇报。 皇后抬手轻抚了一下额角:“若她心里没鬼,又怎么会不让你帮她试衣服?” 只要有一丝可疑之处,就一定要追查到底。 李嬷嬷道:“那要如何试探荣绾公主呢?” 皇后道:“皇城狩猎这么多天,本宫有的是办法。” 任汐瑶换上了骑装,玉兰道:“公主,还撑得住吗?” 她昨夜才受得箭伤,能强撑着起来已是不易。 “没事,帮我胭脂水粉涂厚一些。” 玉兰忧心忡忡地道:“是。” 等装扮好,任君陌在殿外等着,他上前扶着她。 “若是早知道今日要去狩猎,昨夜我也不会乱来了。” “是尚书大人递了折子提前狩猎的,皇后娘娘如今在怀疑所有人。究竟是什么秘密让她如此谨慎?” 任汐瑶看向他,两人目光交汇:“皇兄当真不知?” “皇妹都不知道,孤又能知道什么?你这样虚弱,很容易被看出来。” 他递了一颗药给她。 任汐瑶什么也没问,直接将药吞下。 任君陌道:“就这么信任孤?” “皇兄说过了,我唯一能信赖的人唯有你,不是吗?” 任君陌笑了一下:“这颗药可以让你恢复八成的精力,不过只能维持三日,也足够你摆脱嫌疑了。” “多谢皇兄。” 他是要骑马的,任汐瑶被玉兰送上了马车。 马车上是四公主和五公主。 她掀开车帘望出去,几个皇子并肩骑在马头上。 八皇子突然看了过来,那张脸,果然跟坤宁宫看到的一模一样。 “皇妹,听说你替父皇破了个大案子?” 任汐瑶道:“八皇兄过奖了,只不过是运气好罢了。皇兄脸上怎么有伤?” 八皇子道:“我这两日在城外办差事,被小狸猫抓伤了一些,你看,胸膛处都是抓痕。” 他还特地扯了一下衣襟,那上面的确有抓痕,倒是没有其他的。 扶光大人胸膛上中了她的簪子,按道理应该毒发扩散,皮肉溃烂。 看来八皇子不是他。 任汐瑶道:“皇兄办事还是要多加小心。” 又闲聊了几句,她将车帘放下。 任茹雪道:“如今是荣绾公主了,恭喜十一皇妹。” 吃了那颗药,的确是感觉不到那么疼了,她才有点心思应付任茹雪。 “多谢五公主。对了,你和林将军什么时候好事将近啊?我也好备个大礼。” 任茹雪脸上一僵:“也快了。” 若非上次在御花园那样,她去求父皇赐婚,两个人也是顺理成章就能在一起,如今却平白承受了许多白眼。 四公主毫不犹豫地道:“你们这算什么好事,踩着人血馒头得来的罢了。” “四皇姐,你这样说就不妥了吧。” “你们敢偷情还怕人说?若是贺凌央还活着,你们两个早就死了。” “可惜我继姐才是早就死了,恐怕也看不到我和林将军成婚了呢。” 四公主唇线紧绷,似是下一秒便要扇她巴掌了,不过她多年来的修养让她压抑了下来。 却听“啪”地一声,任汐瑶扇了五公主一巴掌。 任茹雪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你敢打我?” “四皇姐本就是贺女将军的闺中好友,你当着她面说这些话,她可以忍,我都忍不了。你不过是你娘带来的野种,也敢跟我们叫嚣?不要以为跟我们坐在同一辆马车上,你就真的配跟我们相提并论了。” 四公主也没想到任汐瑶这么刚,任茹雪捂着脸,眼里渗着恨意。 可面对两个公主,她却不得不忍了下来。 接下来一路她都不敢跟其他两个公主搭话,而任汐瑶则在观察八皇子和七皇子。 只是这两个人看起来也没什么不妥。 八皇子相对稳中一些,七皇子则是一派我行我素的样子。 他和太子有什么仇,为何要她杀死太子? 马车行了很久,中途停在一个竹林休息。 任汐瑶去河边想洗洗手,刚弯腰要去捧水,却见水面映出一个人影,她吓了一跳,回头看向来人。 第一卷 第19章 被污蔑 “皇兄突然出现做什么?” 任君陌将她凌乱的发撩至耳后。 “你今日看了一路,七皇弟和八皇弟到底有什么值得你看这么久的?” 她以为自己足够隐秘,却没想到被他看出来了。 “他们又有什么看头,自然不如皇兄你啊。” 她娇笑着靠在他怀里。 耳边传来脚步声,他抱着她翻身躲在一颗树下,来人是林观池和任茹雪。 林观池道:“五公主,此番之后,臣一定向陛下求娶你。” “林郎,我不着急的,反正我们都成过亲的,你还记得吗?那一晚,你要了我好久……” 两人似乎迫不及待地相拥了,任汐瑶真想冷笑。 所谓的“那一晚”,便本应该是贺凌央和林观池大婚那日吧。 穿着她亲手绣的凤冠霞帔,躺着她的婚床,两人颠龙倒凤。 思及此,她真恨不得去杀了他们。 任君陌挑了她的下巴,端详着她的眼神,看她眼里只有嫌弃之后,他附在她耳边道:“如今还想要林将军当你的面首吗?” “不过是玩笑话罢了,皇兄当真了?” 那边已经亲热起来了,任君陌勾唇:“如此甚好。” 她有些不耐烦了,那两个人还不结束。 任君陌环着她的腰,两人靠得极近,她只能乖乖的趴在他怀里,竟能听到他心脏跳动的声音。 她想到曾经第一次带他上战场的时候,她上前迎敌,许久未归,他以为她死了,跟发疯似地杀了好多敌军。 等看到她回来时,他也是这样紧紧地抱着她,那时候的心脏跳动得更加剧烈。 等外面两个人结束,他放开了她。 “行宫狩猎这几日定然不会太平,万事小心。” 任汐瑶点点头,他说的没错,这几个皇子公主全部都心思深沉,稍不慎便会万劫不复 狩猎行宫还有一段距离,所有人都停下来搭帐篷休息。 这一日倒是没见皇后有什么动作,夜里,却听任茹雪的营帐里传出尖叫声。 玉兰道:“十一公主,五公主说你用匕首伤了她,这会太医正在医治她呢。” 任汐瑶道:“我好端端在营帐里,又怎么会刺伤她?” “她说她亲眼所见,那身形衣服都是你。” 任汐瑶看了眼自己身上的骑装,难怪皇后会给她送衣服来,看来皇后娘娘精心安排了这一出,是要试探她了。 玉兰显然也想到了。 “公主打算怎么做?” 与此同时,周元德在外面求见。 “荣绾公主,陛下让你过去。” 任汐瑶走了出来,她与周元德对视一眼,周元德躬身垂眸,交握的手指动了两下。 “劳烦周公公带路。” 这手势是两人的暗号,说明皇帝是真的生气了。 来到大营帐,皇帝道:“跪下!” 这副要找她算账的样子,倒是跟之前赐她封号时截然不同。 难怪说伴君如伴虎,君心难测,真是说变就变。 万妃眼眶发红,看起来非常伤心:“你怎么如此歹毒,竟然半夜潜入你皇妹的营帐,用匕首伤了她?” 皇帝道:“不管你们平日有什么过节,朕最恨的就是手足相残。” “父皇,此事绝非我所为。我在营帐之中,从未出去。” 万妃道:“可是茹雪说亲眼看到了你,难道她会用这种事污蔑你不成?虽然我和茹雪听信了宫中流言误会你几次,我们也因此付出了代价,可你却要她的命!” 皇后娘娘坐在一边,道:“五公主说刺客穿得跟十一公主一样,但是跟十一公主相似衣服的也不少,据说林将军也看到了?不如宣林将军也进来问问?” 皇帝道:“宣林将军。” 林观池跪下道:“属下见刺客逃窜,便上前追捕,那刺客与属下交手的时候受了些伤。不过还是让她逃走了,那身形和衣服,的确像是十一公主。” 皇帝目光如炬地望向任汐瑶,似已经在心底判了她死罪一般。 皇后道:“你打伤了她,倒也简单。不如将女子一个个搜查验身,看身上有没有伤口,也不会因此误会了十一公主。” 皇后这个方法看似有用,实则是在利用任汐瑶排查当晚坤宁宫的刺客。 皇帝道:“皇后这个法子倒是不错。十一,你有什么要说的?” 任汐瑶道:“十一什么也没做,坦坦荡荡,要如何查自是听父皇的。但是这些话让林将军说出来,倒是有些奇怪了。” 皇帝道:“怎么奇怪了?” “四皇姐也知道,当时臣女在御花园遇刺,林将军急着救五皇姐,我倒是差点死于刺客刀下。后来,我在林将军身上发现了五皇姐的荷包,原来他们早就在一起了。不巧的是,那日我邀请众贵女赏花,被她们听了去……” 四公主也道:“十一皇妹说得没错,林将军本是女将军的夫婿,却日日带着继妹的荷包,就连贺女将军的墓碑都写着“林将军之妻”,他们这样实在是伤风败俗,毁坏我们皇室名声。所以女儿觉得,林将军之话不可信。” 茶盏被扔了出去,磕破了林观池的额角。 “林观池,你竟敢做出这种事?” 世人皆因贺家军的事早就对皇室颇有不满,若是让世人知道女将军的夫婿竟然早就与继妹苟合,那继妹如今还成了公主,这笔账势必要算到皇帝头上。 皇帝这下才是真的大发雷霆,万妃也被吓到了,她道:“陛下,可是茹雪这会昏迷不醒,当务之急还是抓到凶手最重要啊!” “林将军看到的是这身衣服?” 只见太子捏着一身血衣进来。 林观池道:“没错,是这身衣服。” 太子道:“孤抓到了人,正在审问中,这件事显然是有人要嫁祸皇妹。” 皇帝蹙眉,他眸子扫向万妃和林观池。 “你们口口声声说是十一刺伤了她,究竟是真的还是你们刻意安排?” 万妃连忙跪在地上。 “陛下,茹雪受这么严重的伤,又怎么可能是妾安排的呢,妾如何舍得下此毒手,还请陛下明察!” 林观察脸色苍白:“陛下,五公主也绝非如此歹毒之人,只怕是有人精心安排,让我们误以为是十一公主下的手,也有可能是自导自演……” 他都无措到胡言乱语了,一个小倌有了如今的地位,却没有相配的德行,德不配位便是这样。 任汐瑶道:“林将军的意思是,我自导自演想害你们?” 皇帝道:“林观池,休得胡言乱语,还有,你日后不准再接近五公主,不然朕拿你是问!” 任君莫淡声道:“父皇,似乎晚了。来人,宣太医。” 太医阙梦月走了进来,她跪下给所有人行礼。 皇帝道:“太子,你宣太医进来是做什么?” “父皇,太医救治五皇妹时,查出她已有身孕。” 阙梦月道:“是,陛下,臣今日给五公主诊脉,的确是喜脉。” 林观池和万妃闻言如遭雷劈一般。 第一卷 第20章 皇兄这是心疼了? 任汐瑶也有些惊讶,这孩子来得倒是时候。 皇帝顿时间怒不可遏,犀利冷冽的眼神如刀子般射在林观池身上。 林观池连忙跪下道:“是臣有罪,但是孩子没有错,还请陛下恕罪,臣愿意迎娶五公主。” 万妃也是一脸生无可恋,她也跪了下去。 “陛下,事已至此,请你给他们赐婚吧,若是被传了出去,茹雪可要怎么活啊。” 皇帝一挥袍甩在万妃脸上。 “你还知道丢人,你作为她母妃,竟让她做出了这种丢人现眼的事!实在是有损我们皇室威严。” 万妃跪着挪过去抱他大腿,哭着求道:“陛下,求你了,原谅茹雪吧,她如今已经重伤不起了。若是要罚,罚妾好了。” “要哭滚出去哭,来人,将万妃带出去。” 周元德道:“是。” 便使唤小太监把万妃拖了下去。 皇帝显然情绪还在暴怒的边缘游走,他看向林观池,狠狠踹了他一脚。 “你不是标榜爱贺凌央吗,怎么还能让五公主怀孕?” 林观池道:“陛下,我自是也爱贺凌央的,即便她是个奸臣,可她曾经那么疼爱茹雪,她如今已经死,我想替她好好照顾五公主。” 好一个替她好好照顾妹妹! 任汐瑶目光冰冷地看着,皇帝冷哼了一声。 “朕会给你们赐婚,你也滚出去!” 林观池道:“多谢陛下,微臣告退。” 见皇帝这么生气,皇后道:“陛下,不如等到了行宫再说?大家赶了一天路都倦了。” 皇帝“嗯”了一声。 所有人便退下了,皇后则在旁安排一些清火给皇帝。 等离开皇帝的营帐,任汐瑶跟在林观池后面。 “恭喜林将军有自己的孩子了。” 林观池道:“十一公主不像会真心祝福我们的。” “林将军把我想得这么坏?可惜了,你和皇妹成婚,便当不得我面首了。” “臣没有心思同公主开玩笑,还请公主自重。” “我其实很好奇,你为何会喜欢五公主?听说贺凌央曾救过你,你对她当真有爱?” 林观池眼里竟有几分痛苦:“贺将军救了我,我自是爱她,但是有了茹雪,我才知道,爱和恩情不一样。但是我也的确爱过贺将军。” 任汐瑶嘲讽道:“那你的爱是真挺廉价的,听起来就令人恶心。” 林观池眼底有几分怒意,果然,她又在耍自己。 “那么十一公主,你和贺凌央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何你总是帮她说话?” “你不配知道。” 任汐瑶不屑地自他身边离开,林观池只觉得莫名其妙,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意思? 在旁人看来,两个人却是极其亲密的样子。 宋瑾言在暗处看着,眼底涌起一阵狠戾。 叶青青道:“听说林将军和十一公主越来越亲密,也难怪,毕竟十一公主越来越得圣宠。若是太子真成了皇帝,那她日后必定会被封为护国长公主。哪个男人拒绝得了这种权势?” 宋瑾言道:“他还不配同我抢,我牺牲了这么多才得来一个驸马的位置,甚至还差点失去了你。青青,唯有你可以帮我了,等到了行宫,我一定要让十一公主彻底成为我的人。” 叶青青趴在他胸膛道:“我自会帮你。” 任汐瑶直接来到太子的营帐。 “皇兄真的抓到那个人了,还是这是皇兄自导自演的一场戏?” “人是皇后的,孤不过是加了些戏。不然,怎么帮你脱身?” “原是如此,多谢皇兄。” “今日也算是一石二鸟了。只是皇后娘娘会因此放弃试探我吗?” 她捂着自己的胸口处,吃了药之后,那里的伤真的感觉不到疼了。 任君陌道:“那便彻底打消她的怀疑。” “皇兄有办法?” “孤的师傅曾教过孤,易容术。” 任汐瑶一下子明白他的意思,同理也可以用易容术遮掩伤口。 她自然知道,只是易容术材料不好准备。 “皇兄这是备好了?” 他果真备好了,亲手帮她将伤口掩去,他冰凉的手指在她肌肤上游走,等弄好了,他替她拉好衣襟。 “待药效过去,你会痛不欲生。” “我知道。皇兄这是心疼了?” 她双手圈着他的脖颈,直视他的眸子。 “这都是皇妹自找的,孤心疼什么。” 他似是真的生气了,将她的手拿开,而后坐下看起了折子。 这是不打算理她了。 任汐瑶被桌案上的一个匕首吸引了目光,上面还刻着一个“央”字。 这是她曾经送给这孽徒的,他竟随身携带? 任汐瑶收回了视线。 回去的时候她被人捏了腕抓到一边,七皇子道:“十一皇妹今日的伤恢复得怎么样?” “皇兄是想聊你那日说的事?可太子是我亲兄长,你怎么就以为我愿意杀了他呢?” “因为我知道你不是真正的十一公主。” “七皇兄莫不是在开玩笑?我不是十一公主,那我是谁?” “真正的任汐瑶已经死了,至于你是谁,这不重要。” “我是疯了吗,不和太子合作,和你?就算你救了我,我反悔就是了。” 七皇子道:“太子很快就会沦落到跟前太子一样的下场,你确定不跟我合作?到时你恐怕连骨头都被吞噬殆尽了。” “你意思是太子气数将尽?” 七皇子道:“考虑得如何?” 任汐瑶勾唇:“成交。” 不如借七皇子的手搞波大的。 任茹雪是在抵达行宫之后醒来的,一听说自己有了身孕,还被父皇知道了她和林观池道苟且,她恨不得重新晕死过去。 “母妃,陛下一定很生气!我该怎么办啊?” 万妃道:“你本就与林将军是要成婚的,只不过是提前罢了,没事的,你嫁的可是林将军!” “可是世人很快都知道我们是在继姐还在的时候便在一起了。” “那又如何,被骂两句怎么了?而且那贺凌央才是逆贼。” “对,母妃说得没错。可恨的是又被十一公主躲了过去。这次的事绝对又是她在害我!” 她说着便觉得伤口在剧烈地发痛。 万妃道:“我就不信整不死她!” “母妃,你一定要帮我报仇。” 万妃眼里带着寒意,这次她一定会让任汐瑶生不如死。 第一卷 第21章 她想报复孤 行宫狩猎,皇帝和皇子、臣子们都骑在马头上。 皇后万妃和大臣女眷们都在旁边的亭子里欣赏着。 “你们说这次谁猎得最多?” “我猜是太子,他可是女将军的徒弟,往年都猎了不少呢!” “我猜是林将军,他曾经不是女将军的未婚夫婿吗?定然也是不俗的!” 咖啡馆里音乐、装饰都很有档次,进出的客人,都是衣冠楚楚的成功人士,看到孙不器的糗样,充满了鄙夷的神色。 但是太史慈毕竟是一个横扫千军的猛将,短时间内,西凉士兵根本无法将他拿下。 秦瑜感受脸上羊绒的温度,不禁感叹孙不器看衣服的眼光真准,建议很中肯。 也不知当时究竟是怎么治的给治成这样,这伤口再严重点整只手都得废掉,更甚至于心肺感染一命呜呼。 “报告教官,没有。”萧嘉豪的声音很大,不过听的班上的众多学生却是想笑。 而一旁的江勇满脸呆滞,有些惊疑不定的看着李狂,他不知道李狂为什么会改变主意,可看到李狂脸上的冷汗时,江勇意识到了什么,神色惊惧的看着秦宇。 而魔尊将其力量灌注在三魔器中,送出五华山,三十五人亦因魔尊之反扑全部丧生,但也勉强将魔尊封印,魔族的掌旗使孔璘之后被剑圣抓入锁妖塔之中,常浩也因为这件事,引咎辞职,将掌门的位置,传给了弟子殷若拙。 种种精妙的招式被东海龙王信手拈来,再衬托着如大海般雄浑澎湃的法力做支撑,即便是以陈凡的能力,都是在这种狂暴攻击之下不断后退,甚至还因为几次硬碰,而出声声闷哼,显然是在这种硬碰中,有了一点伤势。 而光幕之中的其余九人各个脸色苍白,看向青年的目光充满了惊恐之意,若非是人数到达十个,便不能攻击,恐怕,这九人都会被轰出光幕之中。 “安西老爹,您该减肥啦!”孙不器拍拍对方明显凸起的大肚子,抖抖双下巴上的肥肉。 虽然说一切缴获要归公是八路军铁的纪律,但是杨成虎心里很清楚,团长政委虽然也很重视纪律,但绝对不会为了七连私吞一挺重机枪就去处分对方。 千倾汐一面吃着,一面和两个丫鬟拌着嘴,这几日在牢里有了虞狐的存在,倒是不冷清,反倒到了最后自己还有点嫌弃他太吵了。 “平局或许也是一个不错的结果!”许多国脚心中甚至是已经认定了这个比分。 众人对唐辰都比较了解,知道他不会故意撒谎搪塞他们,既然他这么说了,那肯定就是常人无法行得通的路。 真正要告别离开的时候,顾德才知道什么叫做舍不得,虽然他早就知道,雄鹰这只是自己职业足坛上第一个翘板,早晚要离开这里,不舍之情还是无言语表。 越想,他就越加的热血沸腾,几乎一刻也等不了了,恨不得立即就将唐辰抓到手中。 到现在,汤谷与盘蛇山的联军,已经是将近海之处所有的海域,尽数占领。 很多网友非常喜欢徐青的交流方式,甚至徐青有些和网友交流的语言,被广为流传。 徐青觉得3人说的话都有道理,讨论几分钟后,初步决定是建立4栋办公大厦,最终决定徐青还要再想一想。 哪一点没有做好,哪一点可以做的更好,哪一个环节需要注意什么东西。高波波都一一进行了标注,同时又现场对顾德进行了点评指导。 第一卷 第22章 他爱谁,便杀谁 周元德道:“廖副将军擅作主张动了手,若非女将军率先射中他,提醒他离去,恐怕如今他们都要沦为阶下囚了。” 今日那独眼刺客便是廖副将军。 自由格斗赛设有金、银两块奖牌,分别授予冠亚军得主。冠军奖牌,毫无疑问颁发给场上的赵信;而银牌得主,武器大师贾克斯,未到场领奖。 身后笑了半天的叶显,终于安静了下来。一直云淡风轻的他,突然间将眉头皱了起来。 沈清琦闻言从红烛手中接过孩子,望向一旁的容瑾,眉眼确实一看就很是像容瑾。 周子澄大惊,还要辩驳什么,四周突然刷的一下,全部暗了下来。 住院期间,柯韵芝每天都会过来送吃的,全是大滋大补的,柯黛也跟着沾了口福。 他很想上去帮忙,但也知道自己光凭一身蛮力是打不过这些人的,只好保护着元氏躲在铁笼后面争取不给陌锦初和穆南琛添负担让他们担心。 除了在家人面前,还有童遥跟桃桃,她几乎没在外人面前取过口罩。 那边陈剑听到此话身体一震,随后一言不发,拖着流血的右腿单脚跳到物资旁,用还能使用的左手拿了一份物资,艰难的离开叶显家。 这个卖镇纸的在鬼市总是坐地起价,有时看顾客不懂行还拿次品冒充,时不时坑几回客人,早就有人看他不顺眼了。 其中也有不少龙牙特战队的队员,他们的骨骼装甲之上,有着明显的标识。 “现在人家的形势比我们强,我们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好好的守住我们这一亩三分地。聚集地其他的东西,他们要拿就拿,但是自己手上的势力,一定不能交出去。”徐子宏冷冷的说道。 毕竟苏雪她父亲还是中海军区政委呢,她自己又亲自负责野狼训练营,她父亲没有道理不帮她,连苏雪那边暂时都没有办法,指望一个阮中华有什么用? 对于外界发生的事情艾伦真的很少知道,也不知道是艾伦自己不在乎还是过于专注任务而对外界没有了解。 瑾辰知道火麟雪一直在看着他的脸,不禁在她不注意的时候,双手压住她,吻着她的唇,将她占为己有。 一瞬间包间里的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尴尬,大家都不敢去看王曼的脸色。 而在几位师兄之后,便是白衣的长门弟子、黑衣的地肺山弟子、青色道袍的玄符山弟子和黄衣的黄门山弟子。 少年僧人头顶隐约可见有一圈佛光,圣洁无暇,手中则持有一根降魔杵,锋芒处正逼在巨牛的额头中央。 而在古辰的这攻击之下,南宫海的防御,直接彻底的崩溃在了这里。 “马上下来,不要让我说第二遍。”凌风指着她,狠狠的威胁着,奈何,在高处的晨曦,没有听到一丝丝的声音,仿佛很吵杂的声音,听不见。 之前因为朱雀有五个少将,所有的大队都已经分配好了。现在多出了一个少将,这些大队肯定是要重新划分的。 意识到夏凡的姐姐夏茉莉在场,月婵急中生智,巧妙的隐晦的表达出来。 “既然你执迷不悟,只能自食恶果。”萧凡说道,随后便不再言语,将双眼闭了起来。月弄影见萧凡这样的态度也没有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