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好细腰,娇娇王妃要轻哄》 第1章 王爷,你行吗? “嘶……” 沈轻唇瓣上一阵温热。 她迷迷糊糊尚未反应过来,一只强有力的大手陡然之间扣住了她的双手,让她动弹不得。 沈轻浑身发热,像是陷溺大海之上,疼,却又浮浮沉沉觉得舒服。 她顿时惊的睁开眼睛,双手拼命想要抓住点什么,可抓住的,似乎是一条壮硕的胳膊。 这是在干什么? 沈轻身子一僵硬,脑海中电光石火如同放映一般,记忆涌现,她才惊恐的发现,自己穿越了,还穿进一本《炮灰真千金》的书里。 原主本是将军府的真千金,却不受待见,被假千金设计顶替,嫁给了京城第一冷面战神摄政王战澈。 传闻战澈三年前去西南打仗的时候,被敌人一箭射中了男人的要害,五个太医都没能治好,成为了废人,所以满京城的贵女,都无人愿意嫁给他。 可他战功赫赫,皇帝为了照顾他的体面还是下令赐婚,让京城第一美女沈家的养女假千金沈惜月嫁给战澈,原主沈轻则嫁给京城第一美男三皇子为妻。 可沈惜月跟三皇子早就暗中互生情愫,而且,沈惜月嫌弃战澈是个废物,她可不想嫁过来守活寡,于是便设计了这次换亲,同一天出嫁的两个人,被换了花轿。 更可恶的是,沈惜月还给原主下了媚药,原主先天心脏不好,媚药药量过大,一兴奋,竟然死了。 而沈轻因为一场医患关系,被病人刺了一刀,因此正好穿越过来。 伴随着剧痛,沈轻也彻底清醒了,浑身一抖,一把推开了男人。 谁说他废了? 简直就是胡说八道,人家明明强的不行。 战澈正在兴头上,如何肯罢休,大手再次将她的细腰一把揽住,只是稍一用力,她就抖得不成样子,想要推开,奈何媚药作祟,只能颤声提醒战澈。 “你看清楚,我可不是沈惜月,你别睡错了人,到时候后悔翻脸不认人。” 听到她说不是沈惜月,战澈的表情明显沉了一下,可今晚的合卺酒有问题,他没法控制自己。 战澈的唇瓣热乎乎地贴过来,“本王控制不住,木已成舟,不如就与本王做真夫妻吧?你可愿意?” 原主这具身体也中了药,若不解药,今晚只怕要痛苦而死。 更何况面前的男人还是个绝世大美男,身材又极好,她不亏。 沈轻没有犹豫,小手顺势攀上战澈的肩膀,声音又软又轻,“王爷,过了今晚你必须记住,你的王妃以后叫沈轻。” 说完,声音便被一个热吻吞没…… 次日,沈轻是被一声尖叫吵醒的。 “怎么回事?我儿媳妇不是乖巧懂事又漂亮的沈惜月吗?怎么换了人?” 伴随着尖叫声,沈轻才捂着后腰坐了起来,后腰都快断了。 床上凌乱不堪,可见昨晚有多激烈。 睁眼朝着声音的源头看过去,只见一个衣着华贵,四十多岁风韵犹存的老妪像撞见鬼一样紧盯着她。 她身边还跟着几个丫鬟嬷嬷。 嬷嬷也是一脸懵,“这……太妃,奴婢也不知道啊!昨天接亲的时候,奴婢明明亲眼看着沈大小姐上了花轿,这……这怎么换了个人啊?” 不仅是换了人。 换的还是京城恶名昭著的沈家二小姐沈轻。 京城人人知道,沈家有两个女儿,大女儿虽是沈家抱养来的,但是天生丽质,仪态大方,温柔贤淑,琴棋书画更是样样精通。 二女儿沈轻,虽然是沈夫人亲生的,却从小不学无术,身为女儿家,不做女工非要一天到晚舞刀弄枪,脾气还特别不好,又凶又癫,要不是因为当朝太后是她姑母,也不可能指婚给三皇子。 沈轻记得原书里写过,原主曾得罪过战澈的母亲吴太妃,曾在太后举办的赏花会上,舞刀弄枪把吴太妃一不小心推进了荷花池,当时淹的吴太妃就差一口气了,此后,吴太妃就非常厌恶她。 这下好了,成了吴太妃的儿媳妇了。 果然冤家路窄,只是没想到会窄到这种程度。 吴太妃眼瞅着自己的大儿子被最厌恶的女人给睡了,眼睛里直冒火,冲过来就把沈轻的被子一把扯下来。 “小贱人,敢爬我儿子的床,你不要命了?” 这一扯开被子,吴太妃更是眼前一黑。 喜帕上一片红色…… 坏了坏了,这是生米煮成熟饭了。 也是怪她,知道儿子受过伤,怕儿子不行,才在合卺酒里做了手脚,想着新婚夜不能让儿媳妇守活寡。 这下好了,便宜了这个小贱人了。 吴太妃身边的刘嬷嬷,还有宝珠玉珠两个大丫鬟,也都震惊的盯着落了红的喜帕。 咦? 她家摄政王不是不行吗? 再看看沈轻小脸白嫩泛着红,啧啧啧,看来昨晚没少滋润啊! 吴太妃本来还想着打包退货,这下好了,两眼一黑,差点栽倒。 可是,这个闷亏她可不吃。 这样品行不端的儿媳妇,她才不要。 吴太妃一把就捏住了沈轻的胳膊,一双眼睛要吃人,“好呀!说,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算计我儿子的?我儿媳妇沈惜月呢?你把她弄哪里去了?” “说,你是不是把她害死了?” 沈轻胳膊被掐的生疼。 她可不吃亏,反正书里本来就不是什么知书达理的人设,既然要恶毒,那就干脆贯穿到底。 在现代,她六岁就开始练跆拳道跟散打了,十八岁已经黑带四段了。 一个反手,就把吴太妃的手腕扣住了。 疼的吴太妃大喊一声,“来人啊!沈轻要杀人了。” 吴太妃的声音太过尖锐,惊的一大群丫鬟婆子都冲了进来,大有将沈轻团团围住打死的趋势。 吴太妃脸色铁青大喊着,“一个个都杵着干什么?把这个小贱人给我抬出去,我要去沈家问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沈轻也是不惯着,盯着吴太妃嘲讽道,“您老瞧不上我?想要沈惜月?那您去三皇子的府中找她啊!去的晚了,恐怕她连孩子都生了。” “你……你说什么?”吴太妃浑身颤抖。 突然,就厥了过去…… 第2章 狐媚子,滚出去 婚房中一阵大乱。 刘嬷嬷大叫着,“快去叫府医过来……” 丫鬟们也乱了手脚,不知道该怎么办。 唯有沈轻十分淡定,抓起衣裳跳下床,顺势从桌上端过一杯凉茶,含在口中就朝着吴太妃的脸上喷过去。 “啊……” 吴太妃受到刺激,才呼出一口气睁开了眼睛。 一睁眼,看到沈轻,又是两眼一抹黑,再次厥了过去。 慌的刘嬷嬷赶紧叫人先把吴太妃送去了房中,又赶紧派人去请战澈回家。 战澈一早起来就去了军营,最近西南战事吃紧,皇上让他抓紧练新兵,月底就要出征西南,哪怕大婚也不敢耽误。 刘嬷嬷又怕沈轻惹事,派了几个护院看着沈轻,同时给沈家送去书信,让沈夫人来一趟。 这么大的事情,沈家必须给个交代。 屋内安静了下来。 沈轻不敢耽误时间,赶紧仔细回忆了一下小说的内容。 她父亲是正一品的镇西大将军沈韬,母亲是定国公的二女儿姜素,二人成婚五年,姜素一直没有孩子,后来有个算命大师告诉姜素一个生子的方法,让她先抱养一个命里头多兄弟姐妹的有福气的孩子,这个孩子定然能给她带来好运,生下自己的孩子。 于是姜素便找人抱养了一个命格好的女儿回来,这个女儿就是沈惜月,抱回来以后,一年后,姜素果然怀孕了,平安生下了沈轻,之后又生了一对龙凤胎,龙凤胎之后,又生了一个儿子,果然多子多福。 因此,姜素便把所有的好福气都归结在沈惜月的身上,认定沈惜月就是她的福星,更是沈家的福星,对于这个假千金,照顾的比沈轻这个真千金要好千倍百倍。 外人看来,沈轻倒像是抱养的一样。 不受宠的沈轻,为了引起父母的关注,便常常做一些外人眼中的荒唐事情,因此便传出了各种恶名,以至于到了适婚的年纪,也无人敢上门提亲…… 反观沈惜月,在外人眼中才貌出众,贤良淑德,被京城的少年才俊们趋之若鹜。 可是,实际上沈惜月才是那个大绿茶。 至于昨晚沈轻错嫁的战澈,他是当今皇帝最小的弟弟,十三岁便跟着上阵杀敌,勇猛无比,今年十九岁,早已战功赫赫。 原著里,这位战神摄政王也是个十分悲催的人物,不仅仅被写成性无能,还被写成短命鬼,在他二十岁生辰那一天,在战场上被内奸出卖,被烧了粮草,断了后路,还被内奸砍下两条胳膊,最终活生生冻死在战场上。 死后,还被内奸诬陷为通敌叛国,整个王府也被抄家,男丁全部杀死,女眷则被没为官奴。 吴太妃不堪受辱,服毒自尽。 惨,实惨。 也就是说,嫁给战澈,最后也会成为官奴。 沈轻摇着头,她可不能当官奴,看来,必须想办法改变战澈的命运了,只是原著里战澈上战场被内奸出卖的事情,写的十分含糊,并没有写明内奸究竟是谁,只是最后表明,此人是战澈身边最信任的人…… 那就缩小范围,先努力揪出此人。 正想着,肚子一阵咕噜咕噜。 昨晚体力活干多了,肚子开始抗议了。 看着桌上的点心盒子,沈轻是一点胃口都没有,要是有一碗香喷喷的热粥,那该多好。 谁知道,刚有想法,突然,意念就打开了一个空间。 空间里,不仅仅有现代医疗设备和药材,还有一个美食囤货系统,只是系统有要求,必须让她好好做人攒功德,救一个人,五个点的功德,而那些她爱吃的菜式,都需要用功德来解锁。 而此时,她的功德计数器上写着,“负五分。” 沈轻简直要吐血。 就因为她把吴太妃气厥过去了,硬生生给她减了五分。 这鬼东西,看来以后想要饱口腹之欲,就必须想法子好好救人咯! 这时,房门响了。 战澈从营房回来了。 昨晚灯光昏暗,沈轻只是大概看清了战澈的长相,现在一看,还真是个大帅哥,一米八的个头,古铜色的皮肤,五官十分凌厉,尤其一双狭长的凤眼,眼神十分凌厉,这简直就是天选男模。 沈轻的目光没有任何收敛,可战澈的脸色却不怎么好看。 看来,要兴师问罪了。 不等战澈开口,沈轻就起身了,一个健步走过去,贴在了战澈的怀里。 男人,都喜欢狐媚子。 俗话说,老婆跟婆婆斗法,想要赢的话,那就要狠狠拿捏自己男人的心才行。 沈轻酝酿了一下,眼圈一下子就红了,撇着嘴,“看来王爷生气了?我知道,我不该气婆婆……”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她声音又轻又细软,是个男人都扛不住。 “婆婆进门就要赶我走,还质问我是不是设计了这次换亲,呜呜呜,天地良心,王爷大可以去查一查此事,若真是我干的,王爷立刻把我撵出去。” 她偷偷看了看战澈的脸色,继续演戏,“就算……我跟王爷已经……那我也认了,谁让我天生不被人喜欢呢?” 沈轻长的其实很好看,她是那种明艳的大美女,更像是狐狸精,这种长相的女人,男人心里虽然爱,可也的确不想娶进门,总觉得会守不住。 大眼睛忽闪忽闪眨了两下,战澈本来黑沉的脸,果然慢慢舒展了几分。 看样子,这个冷王爷,也不是不讲道理哦! 战澈盯着沈轻,沈轻眼圈红红的,她还故意露出手腕上被吴太妃捏出来的红痕,战澈果然盯着看了看。 “我母亲她脾气也不好,这事情对她来说冲击确实很大,一时难以接受。” 战澈眉心微沉,“你确定,换亲的事情你不知情?” 沈轻立刻点点头,眼神可真诚了,“我确定,我真的不知情,而且昨晚……” 她脸色微微红了红,“我也被下药了,还请王爷仔细查一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请王爷还我一个清白。” 她说话的声音,听着都快哭了。 战澈心里头纳闷,外头不是传言这位沈家二小姐行为乖张,飞扬跋扈吗? 这是怎么个情况? 明明我见犹怜,看上去还有些可怜兮兮的。 吴太妃千算万全,就是没教儿子,漂亮的女人不可信啊…… 正在这时候,有丫鬟来请战澈过去。 说是沈夫人来了! 沈轻摩拳擦掌,看来,又是一场硬仗…… 第3章 睡都睡了 正厅里。 吴太妃在刘嬷嬷的搀扶下,才勉强坐稳了身子。 这事情对她打击实在太大了。 京城里任何一个女人都能当她儿媳妇,哪怕是个丑女,她都认了,唯独不能是沈轻。 想起沈轻在太后花园里冒失的样子,差点把她淹死,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这样的女人,怎么能给她的战神儿子当儿媳妇呢?她儿子要的是贤内助,可不是这种毫无品行的冒失鬼。 而且沈轻还长着一张狐媚子脸,她儿子那方面又不咋行,万一掏空了咋办? 沈夫人姜素带着自己的一儿一女坐在下首的位置。 一看到吴太妃坐下,沈夫人立刻询问道,“太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吴太妃没好气道,“你问我?我问谁?我要的可是沈惜月给我当儿媳妇,不是沈轻。” 吴太妃心里憋着气,吃了这么大一个亏,她可不能认,也就丝毫不给沈夫人面子,气道,“你家沈轻没人要了?要塞给我儿子?” 正好,沈轻跟着战澈到了门口。 听到吴太妃这话,她小手一下子拉住了战澈的衣袍,委屈巴巴看着战澈,“王爷,我知道我性格不讨人喜欢,你如果不想要我的话,那我这就走,不用你负责。” 战澈是练武之人,她很清楚,打仗的人最是重义气。 他睡都睡了,能不负责? 果然,这话稳稳拿捏了战澈,浓黑的眉毛微微拧了拧,顺势就拉住了她的小手,紧紧攥着,声音十分坚定,“本王绝不是不负责任之人,跟我走。” 吴太妃正在辱骂贬低沈轻。 下一秒,就水灵灵的看到战澈牵着沈轻的手走了进来。 吴太妃顿时就石化了,唇瓣僵住,半截子辱骂的话都说不出口了。 沈夫人,以及沈轻的妹妹沈玉,还有最小的弟弟沈景,全都看向了战澈跟沈轻,那表情,比被雷劈了还要震惊。 尤其是沈轻的表情,像个受伤小猫一样,哪里还有出嫁前的飞扬跋扈? “母亲……”战澈拉着沈轻上前。 “儿子跟沈轻,给您请安了。”战澈微微拱手。 沈轻顿时乖巧的跪下,给吴太妃磕头请安,“儿媳给婆婆请安。” 吴太妃简直如五雷轰顶一般,差点又厥过去。 还是刘嬷嬷及时递了一口茶水,喝下去,才顺过气。 等顺了气,立刻呵斥道,“澈儿,你是疯了吗?你要娶的可是沈惜月,不是她沈轻。” 然后看向沈夫人,不带一丝犹豫,“沈夫人,我儿子错娶了你女儿,你们沈家要什么补偿都行,钱,地,商铺,你们随便开口,可沈轻……我们战家绝对不要,你们还是领回去吧!” 吴太妃满眼的嫌弃根本不带掩饰。 “还有。”她冷声说,“这事情你们沈家必须给我一个交代,我去皇上面前求娶的可是你们沈家的长女沈惜月,不是你们沈家的二女儿沈轻,新婚夜,你们抬进来的是沈轻,真当我们战家好欺负?” 吴太妃话音刚落,沈夫人起身就朝着沈轻走过来,怒目而视,抬手,巴掌就往沈轻的脸上打。 嘴里呵斥着,“你这个逆女,怎么敢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说,你是怎么爬上摄政王的床的?” 那一巴掌,倒是没落在沈轻的脸上。 她只是轻轻一躲,沈夫人的巴掌就落在了战澈的身上,战澈个子高,不然就真打脸上了。 沈轻向来利己,苦了男人也不能苦自己啊! 反正战澈这大体格子,抗揍! 沈夫人压根没想过沈轻会躲开,更没想到自己巴掌会落在战澈的身上,嘴巴张了张,那叫一个尴尬。 “王爷,我……” 又气呼呼道,“沈轻,你故意的?” 沈轻委屈巴巴,眨着眼睛抬眼看战澈,“王爷,我也不是故意的,我怕挨打!” 一句话,顿时将沈夫人架在火上烤。 让众人以为,她天天虐待沈轻呢! “你……你胡说什么呢?”沈夫人气的脸都涨红了,这要不是她亲自生的,她真的早就丢出去打死了。 原著中说了,沈夫人其实也一直被沈惜月蒙蔽,还以为沈惜月多好呢,是个天生的福星,可最后原著的结果却是,沈惜月夺走了他们沈家所有的家产,还害死了沈韬,逼的沈夫人悬梁自尽。 只可惜这位愚蠢的沈夫人,还以为养女多好呢,为了养女的幸福,不惜帮着养女换了花轿…… 昨晚换亲的事情,沈夫人实际上也是参与者。 “王爷,你千万别听她胡说。”沈轻的亲妹妹沈玉也急的站了起来,维护自己的母亲,还不忘踩沈轻一脚,嫌弃道,“我这个二姐,她在家里胡闹惯了,王爷你可千万别被她蒙蔽,谁知道她又发什么疯,才会新婚夜换了亲呢!” 原著中,沈玉被沈惜月利用,最后代替和月公主远嫁南蛮,被南蛮王折磨而死…… 嘶,一家子的炮灰,还不自知,护着一个假千金,还如此心甘情愿,真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唯有最小的弟弟沈景护着沈轻,起身道,“太妃,这事情确实蹊跷,我二姐虽然喜欢胡闹,可是……咳咳……” 沈景放眼望向战澈,那一声干咳,就表明了千言万语。 他干咳着,“……我姐姐实在没有理由换亲啊!” 沈景的干咳,总算把思路拉回了正轨上,吴太妃脑子灵光了一下。 是啊! 她儿子在外界,可是一直被传那方面不行的…… 京城里的姑娘都不愿意嫁给他,若不然,她儿子也不可能十九岁了还单着没成家,最后还是她去求的皇帝赐婚。 这沈轻,的确没理由换亲过来守活寡啊! 不是沈轻换的,那总不能是沈惜月换的吧? 不不不,不可能。 沈惜月那么乖巧懂事,怎么可能想这么阴损的招数呢? 吴太妃一想到沈惜月笑眯眯温婉的样子,就立刻打消了念头,认定沈惜月不可能干这事情,肯定是其中有环节出错了。 可是,现在不管哪个环节出错,这儿媳妇她是真不能要啊! 别人都不要的,他们战王府凭啥要? 吴太妃立刻坐直了身子,义正言辞,“不管哪个环节出错,这亲……我们战家不认,沈轻……你们必须领回去。” 吴太妃话音刚落,沈轻就跪在了地上。 “婆婆既然不想要我,我也不强留,强留的瓜也不甜,我更加不想让王爷为难……” 这话,像是猫爪子一样,牢牢勾住了战澈的心。 睡都睡了,让她上哪里去啊? 第4章 算盘落空 “沈轻必须留下。” 战澈的声音铿锵有力,“母亲……沈轻……已经是我的人了。” 这惊天大瓜。 沈夫人,沈玉,沈景,甚至于屋里所有的丫鬟婆子,表情那叫一个好看。 战澈不是不行吗? 这就成了? 沈夫人更是惊的上下打量战澈,这次换亲,就是因为沈惜月哭着跟她说,她不想嫁给战澈一辈子守活寡,为此,甚至服毒想要寻死。 她不忍看沈惜月死,才帮着沈惜月换了花轿。 可这? 战澈居然能当男人…… 沈夫人的嘴巴,惊的都能塞进去一个鸡蛋了。 吴太妃则气的脸色惨白,她当然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现在也是后悔的捶地,谁知道太医院给的那药竟然这么厉害,让她儿子行了,把房给圆了。 可这是哑巴亏啊! 怎么叫她咽下去? 一咬牙,狠狠道,“那就……让她当个妾,反正绝对不能成为正妻。” 然后一哭二闹三上吊,跟战澈说,“你要是敢让她留下当正妻,那就拿根绳子先勒死我,我死了眼不见心不烦,你们爱干什么干什么。” 沈夫人一听,战家既然答应要把沈轻留下,自然高兴,立刻表示赞同,“行,就按照太妃您说的办吧,我们沈家出了这种孽障,也是没脸见人,您不嫌弃就好。” 让她当妾? 沈轻可不干。 当即咬了咬唇瓣,红着眼圈看向战澈,“王爷,不管怎么说,我也是沈家的千金,我爹是正一品的将军,而我是我母亲生的第一个孩子,将门嫡女却要做妾?这样太打我们沈家的脸面了。” “就算我母亲同意,我也绝对不允,事已至此,多谢王爷方才的保护,我也不让王爷为难……” 说完,竟然起身就朝着柱子上撞了过去。 当然,她控制好了力度。 她才不死呢! 撞上去,头也只是擦破了点皮,但仍旧出了血。 战澈一把抱住了她,目光沉沉看向吴太妃,一字一句道,“母亲,您非要逼死她?” 吴太妃也是吓出了一身冷汗。 她是嫌弃沈轻,也不想让沈轻当儿媳妇,可是没想过要逼死沈轻啊! 这沈轻,竟然真的敢寻死。 毕竟她儿子睡了沈轻,人家姑娘确实不清白了,而且,她确实也是嫡女,当个妾,恐怕确实让她难以接受。 吴太妃不敢逼了,要是沈轻死在这里,传出去,她岂不是成了逼死儿媳妇的恶婆婆了? 而且,昨晚的事情也的确需要查一查…… 沈夫人同样惊讶。 她那厚脸皮的女儿,竟然会真的自杀? 战澈大手一搂,抱起“晕死”过去的沈轻,冷眸扫过沈夫人,“昨晚的事情,本王会查清楚,我倒是要看看,究竟是谁在背后搞鬼。” 那眼神,让沈夫人顿时后背一阵发凉,打了个寒颤。 要真查出来是她帮着沈惜月换的花轿,那可怎么办? 赶紧得提醒提醒沈惜月了。 战澈抱着沈轻回了房间。 吴太妃又气又没法子,只能摆摆手,跟沈夫人说,“既然澈儿说他要彻查此事,便让他查一查,不过……你们沈家还是做好准备,这儿媳……我是不愿意要。” 沈夫人带着儿子女儿从战府出来。 她让沈玉跟沈景先回府,她一个人去了一趟三皇子的府邸。 彼时,沈惜月也才起来。 嫁给自己喜欢的男人,必然心满意足,见到沈夫人的时候,小脸红扑扑的,可见对昨晚很满意。 沈夫人一看到沈惜月,脸上就堆满了笑容。 她始终认为,沈惜月是她的福星。 “怎么样?殿下对你可还好?”沈夫人拉着沈惜月的手。 沈惜月是那种看上去大家闺秀没有攻击性的美,长的十分端庄,杏核眼,看人总是笑眯眯的,连说话声音都是温声细语。 沈惜月支开了屋里的丫鬟,才笑眯眯地跟沈夫人说,“殿下待我极好,昨晚,他……” 沈惜月止不住地笑。 心里想的是,若是她真嫁给了战澈那个没用的废物,哪里还能体会到昨晚的那种欢愉? 女人,是要靠滋养的。 没有男人滋养,活着还有什么劲? 沈夫人一抬眼,就看到了沈惜月脖子上的红痕,看来昨晚很幸福。 不过眼下不是寒暄这个的时候,立刻沉眸说,“昨晚的事情,该处理的人都要处理干净,切不可留下任何把柄,我方才被请去了战王府,战澈说了,他要彻查此事,若是让他查到蛛丝马迹,我怕他会对你下手。” “还有……”沈夫人唇瓣动了动,说,“昨晚……战澈跟你二妹,已经圆房了。” “圆?圆房?”沈惜月的表情顷刻间僵在了脸上。 这怎么可能呢? 不是说战澈打仗伤到了要害吗?根本不能做男人,怎么还圆房了呢? 她就是怕守活寡,才冒险换了花轿换亲的。 不然,论势力,人家战澈年纪轻轻就是战神摄政王,可是比她嫁的三皇子好太多了。 她嫁的三皇子战凌,生母只是宫中一个不得宠的贵人,战凌到现在都只能做个闲散王爷,手里头根本没有什么实权。 要不是战凌风流倜傥,比战澈男人,她也不可能早早去勾搭战凌,然后嫁给他…… 错了! 这一切都错了! 沈夫人也看出了她脸色的变化,以为她是害怕,赶紧跟她说,“放心,就算真查到了蛛丝马迹,咱们就说是迎亲的人太马虎了,两条队伍不小心撞一起,花轿就被换了,总之,这事情一定不会牵扯到你头上,你跟三殿下好好过日子,我也就安心了。” 沈惜月的脸色还是发白,不甘心的又问了一句,“娘,您确定,王爷跟二妹妹圆房了?他……不是……不是不行吗?” 正是因为战澈不行,昨晚她才会安排人给沈轻下了媚药,就是想让沈轻药物发作,又无人可解,从而丑态百出。 到时候,战澈一定会厌弃沈轻,让沈家把人带走。 而沈轻就会成为整个京城的笑料,不仅如此,从此以后也休想嫁出去。 可惜,她的算盘落空了。 沈夫人也是很纳闷,“我也觉得奇怪,他不是伤了要害吗?怎么还能圆房?” “谁伤了要害?” 脚步声响起,三皇子战凌走了进来。 沈惜月心中一慌,赶紧给沈夫人使了个眼色…… 第5章 看谁更快 “三殿下……” 沈夫人赶紧起身,跟战凌说,“没什么,是我家一个远房亲戚,昨晚喝多了,不小心伤了要害。” 战凌的确仪表堂堂,他是公认的京城第一美男,也是因为这出色的皮囊,才让沈惜月动了心。 “岳母,您怎么来了?”战凌一双桃花眼满是疑惑。 不过马上又问道,“可是因为皇叔发现娶错了人,怪罪与您?” 说实话,这次换亲十分凶险,一开始战凌是不同意的,毕竟他是皇子,婚事还是太后亲自赐的。 而且,对方还是权势滔天的摄政王八皇叔。 他虽贵为皇子,可是母亲却不得宠爱,他也不敢轻易得罪战澈。 可,他难过美人关啊! 根本招架不住沈惜月一哭二闹三上吊,而且,沈惜月还再三保证,此事一旦被战澈怪罪,就把责任全部推到迎亲队伍混乱上,同一天大婚,又都是十里红妆,走的还是同一条路,不小心换了花轿,就算战澈去查,也不好责罚。 沈惜月说动了战凌,战凌才冒着风险把她娶进了门。 沈夫人也不好隐瞒,毕竟事情已经发生了,也得让战凌有个心理准备。 她拧着眉头点点头,“是,一早吴太妃就把我叫过去了。” 战凌声音急切,“太妃怎么说?” 沈夫人道,“太妃自然是不肯认下这门亲事,不过……” “不过什么?”战凌紧盯着沈夫人。 沈夫人说,“摄政王……他倒是同意了这门亲事,还一直护着沈轻。” 战凌一听十分震惊。 他八皇叔这是怎么了?这么大一个哑巴亏,竟然轻易就咽下去了?更何况,沈轻可是京城第一大被人厌弃的恶女,他竟不嫌弃?甚至还护着? 这倒是奇事。 不过,他八皇叔战场上伤了要害,不能行夫妻之事,想必因为这个原因,皇叔对女人也失去了兴趣,娶谁进门,对他来说或许都一样吧! 所以他才毫不在意? 战凌如此一想,心中倒也轻松了,不然昨晚跟沈惜月睡觉的时候,都心惊胆战的,这下好了,总算是能睡个安稳觉了。 他跟沈夫人说,“吴太妃心高气傲,她看不上沈轻也很正常,不过……既然皇叔同意,她一个当母亲的想必也无可奈何,过些天也就接受了。” 沈惜月心思很细,眼珠子微微转了转,当即跟战凌柔声细语说,“此事既然吴太妃不愿意,必然会去查的,当务之急,咱们一起进宫去见太后娘娘,把昨晚抬错花轿的事情主动坦白。” 沈惜月小手紧紧握住了战凌的手,双眼水波一样,看的战凌心一下子就麻了。 她说,“凌哥哥,有些事情宜早不宜晚,咱们主动说明,总好过被事后追究,这样咱们才能推脱责任啊!” 又泪眼汪汪道,“我为了嫁给你,我可是做了最大牺牲了,凌哥哥,你可不能辜负我,否则,我就唯有一死了。” 一颗眼泪滚落,战凌顿觉心疼得不行,恨不得上天把星星摘下来给沈惜月,赶紧抬手给她擦眼泪,嘴里说着,“好好好,这就进宫去。” 沈夫人一看沈惜月把战凌吃得死死的,才松了一口气,道,“我也跟你们进宫去,到时候好帮你们说说话。” 沈惜月非常聪明,她想先进宫找太后哭诉,人总是喜欢先入为主,等她哭诉完了,就算沈轻醒过神去找太后,到时候太后也不会一味地相信沈轻的话了。 战凌准备马车,带上沈惜月跟沈夫人,急匆匆入宫去了。 与此同时,一辆马车已经到了宫门口。 马车里,战澈盯着面前头裹纱布的女人,微微陷入了沉思…… 这女人,真的很娇弱吗? 当时倒在他怀里的时候,明明头部流血昏死了过去,可是等他一抱回卧房,她就立刻醒过来,要他带着她马上进宫见太后。 就连头上裹着的纱布,也是沈轻自己简单处理的结果。 她可不想先错过良机。 书里写着,沈惜月一早就带着战凌去见了太后,战凌在太后寝殿门口装模作样负荆请罪,说弄错了花轿,沈惜月则给太后哭诉,迎亲队伍太长,在桥头还发生了碰撞,才换了花轿,她也是完全不知情,就被送入了洞房,把自己包装成了一个可怜巴巴的受害者。 太后也没法责怪她。 换亲这事情,最终也只是惩罚了几个抬花轿的轿夫,便不了了之了。 这次,她可不会让沈惜月这个大绿茶轻易蒙混过关。 还是那句话,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王爷,好像到宫门口了。”沈轻对着战澈眨了眨眼睛。 战澈“哦”了一声,正准备下车。 就看到沈轻蹭的一下先起身,就要跳下马车。 战澈,“?” 这,虚弱吗? 沈轻伸腿的瞬间,总觉得后脑勺凉凉的,她立马收回了腿,回身一脸娇弱看向战澈,“王爷,我头晕,下不去车,恐怕需要您帮我。” 战澈浓黑的眉毛沉了沉,心里也是纳闷,这女人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他平常阅人无数,可是,阅的大多都是男人,对女人实在一窍不通,心中虽然有疑惑,还是先跳下马车。 然后伸手看向沈轻。 沈轻本想扶着他的胳膊下马车,又看到宫门口正好一队禁军走过,当即戏精附体,揉着被纱布裹起来的额头,“王爷,我头疼,不敢跳。” 战澈…… 他在军中一直都是跟直来直往的男人们打交道,确实没见过这么“麻烦”的女人。 本想转身离去,可又看到沈轻可怜巴巴冲着他眨眼睛。 最后还是大手一挥,将她一把抱起,然后稳稳放在地上。 只是一个动作,那些路过的禁军们,一个个目瞪口呆,就像是看到什么不得了的大事情一样…… 那可是战澈啊! 不是不行吗?不是对女人没感觉吗? 这? 也太刺激了吧! 沈轻戏瘾还没过够,被战澈放在地上的瞬间,两条胳膊故意轻轻勾住了战澈的脖子,一副站不稳的样子。 战澈出于本能,也是一把搂住了她的细腰。 那一刻,沈轻分明听到那一队禁军发出的惊叫声。 他们平日里训练有素,不得大声喧哗,可,实在忍不住啊! 有人一眼认出了沈轻。 几乎惊叫出声,“嘶……不对呀!你们看,那女人不是沈将军家那个没人爱的沈二小姐吗?咱们摄政王娶的不是沈家大小姐沈惜月吗?” “还真是沈轻,不得了,这是摄政王给三殿下戴绿帽子了?” 第6章 你们真圆房了? 战澈的冷脸一阵难看。 “都没事干吗?” 一记眼光扫过去,那些禁军急忙低头闭嘴个,赶紧快速走人,根本不敢吃瓜。 沈轻偷偷瞄了一眼,嗯,她很满意,看来这个男人很有威严。 她就喜欢强大的男人。 “王爷……”沈轻慢慢松开了搂在战澈脖子上的双手,眨了眨秋水一般的双眸,眼底充满了委屈,“都怪我不好,害王爷被人耻笑,可是昨晚的事情,我真的是被陷害的,若是今日得不到一个公允,那……我活着只会让王爷蒙羞。” 战澈本来很生气,听她如此说,大手猛然握住了她的小手,她的手保养得很好,非常丝滑,触感很柔软,仿佛捏了一团软软的棉花,却又比棉花更暖和,一瞬间,竟然让他有些贪恋。 这,就是女人的感觉? 而且,还是个娇娇女。 传闻中,沈家二小姐只会舞刀弄枪,不像个女人,看样子,传闻只是传闻,一点都不准确啊! 神情微微恍惚了一下,随后连声音都轻了几分,“你放心,昨晚的事情我一定会查清楚,到时候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另外……” 战澈喉咙微微一紧,说了一句,“你……也没让本王蒙羞。” 说完,快速松开手,大步朝前走去。 沈轻心里暗爽了一下。 果然,再厉害的男人,只要你柔一下来,走绿茶白莲花的路,都能将他轻易拿捏。 她也快步追随,只是时不时默默发出一声累坏了的娇喘,那声音很轻,却正好能让战澈听到。 果然,战澈的脚步逐渐慢了下来,最后,与她同步而行。 二人一起进了慈宁宫。 慈宁宫气势宏大,周围种了许多合欢树,据说,是因为年轻时候太后喜爱闻合欢的香气,先帝爷就命人在此处种满了合欢。 所以,老战家的人,倒是有几分恋爱脑在身上的。 太后才用完早膳,正在偏殿跟惠太妃闲聊。 太后端坐在贵妃榻上,虽然头发花白,可依旧风姿绰约贵气十足,一张脸看似和蔼,却不怒自威。 惠太妃年轻时候没有生养,过继了一个失宠贵人的公主养在身边,那公主就是和月公主。 书里面写了,这位太妃心思最是阴沉,别看她总是笑呵呵的,可笑容背后藏了怎样大的阴谋,那可不好说。 沈轻跟着战澈踏入殿中。 他们二人同时出现,倒是让太后跟惠太妃,都吃了一惊。 “你们?” “怎么是你们两个?” 太后甚至有些失态,语无伦次。 她明明给战澈赐婚的是沈惜月啊!怎么变成沈轻了? 惠太妃的眼睛也瞪得大大的,本来在喝茶,此刻嘴巴张得都能吞下整个茶杯了。 沈轻低着头,她在酝酿委屈。 一步一步走到太后面前,然后屈膝跪下,红着眼睛声音哽咽,“罪女沈轻,参见太后,太后万福金安,见过惠太妃,太妃娘娘金安。” 战澈也屈膝行礼,只是一双黑眸微微发沉。 太后眼看着沈轻红了眼圈,心中更是焦急,“你们这到底怎么回事?哀家……哀家怎么看不明白了?” “老八,昨晚不是你跟沈惜月的新婚之夜吗?沈惜月呢?她怎么没随着你来?” “还有你,哀家不是把你许给了凌儿吗?你……你怎么跟着老八来了?” 别说是太后看得糊涂,就是伺候在一旁的那些丫鬟嬷嬷们,也都看傻了眼睛。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太后,昨晚……”沈轻刚说了几个字,声音立刻哽咽了,眼圈红得像是兔子一样。 太后都看懵了。 沈轻竟然红了眼睛?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沈轻吗? 这到底是中了什么邪了? 太后都觉得后背一凉,目光立刻转向战澈,声音也跟着重了几分,“老八,你来说。” 战澈太阳穴跳了跳,眼风扫过一旁的沈轻,一眼就看到了她眼底的泪痕。 他抬眸看向太后,把昨晚换亲的事情跟太后说了。 “到底是谁换的,我也不知道,但……沈轻是受害者,还请太后为沈轻做主,查出背后主谋,还她一个公道。” “什么?换亲?”太后声音发颤,脚下一软,差点倒下去。 惠太妃赶紧扶了一把,太后才勉强站稳。 要知道,沈轻这门婚事,可是她亲自做主赐婚的,毕竟沈轻喊她一声姑母,她又怎么能把沈轻嫁给一个不能人道的男人呢?所以,才赐婚给了战凌,又把抱养来的沈惜月,赐婚给了不能人道的战澈。 现在倒好,居然换亲了。 太后觉得天旋地转,抬手揉着太阳穴,厉声道,“竟有此事?苏嬷嬷,你去,派人去把昨天的迎亲队伍,以及送亲队伍统统查一遍,哀家必须搞清楚,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是有人蓄意搞事情?还是阴差阳错?” 若是有人蓄意搞事情,她绝不手软。 可若是阴差阳错的话…… 太后一双眼睛落在沈轻的身上,顿时觉得这丫头可怜。 这女人嫁男人,无非就是图男人疼人,可战澈他…… 太后越想越觉得沈轻可怜,赶紧走过去亲自把沈轻拉起来,抬手摸着沈轻的脸颊,“你先别哭,这事情哀家一定替你做主,哀家这就派人去把战凌找来,说不定昨晚他已经发现问题了,应该……还没圆房,再给你换回去?” 太后话音刚落,就听到战澈说,“恐怕……换不回去了。” 太后疑惑,“怎么?” 战澈一张帅脸憋得通红,“沈轻……她……已经是我的人了。” “你说什么?”太后再次震惊,以至于好半天反应不过来,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战澈的某个部位。 惠太妃也瞪大眼眸,喉咙里咽着唾沫,连声音都变得激动,“嘶……这不对啊!老八你不是……嘶……” “不行”两个字,惠太妃没说出口。 战澈帅脸更红,咬着牙,“咳咳……也不是不行,总之,木已成舟,米已成饭。” 太后似乎不信,一把拉住沈轻的手,询问她,“轻丫头,你来说,你们……真圆房了?” 沈轻一张俏脸顿时涨得通红。 这种私密事情,被当众问出来,她自然要装得矜持可怜,眼泪瞬间在眼眶里打转,咬紧牙关不肯说出口。 正在这时候,太监来禀报,说战凌带着沈惜月求见太后。 第7章 都睡错了 沈惜月本想抢先一步来找太后哭诉。 结果,她跟战凌一脚踏入慈宁宫殿内,一眼就看到哭得双眼通红的沈轻,以及绷着脸,一脸威严的战澈。 沈惜月的脚步顿时一滞,心中不由得一阵惶恐不安。 到底怎么回事? 沈轻怎么会先到一步呢? 沈夫人不是说沈轻一头碰在柱子上昏死过去了吗? 她怎么还能来慈宁宫? 而且,眼睛红红的,像是才哭过。 在她的记忆里,沈轻可是从来不哭,行事作风向来彪悍像男人一样,这怎么还哭上了? 再偷偷看看太后的脸,阴沉沉的,也不高兴。 沈惜月深吸了一口气,赶紧上前跪地给太后和惠太妃请安,“臣女沈惜月参见太后,参见惠太妃。” 战凌也赶紧跪地请安,因为心虚,一双眼睛偷偷去看战澈。 结果,正好迎上战澈冰冷的眸子,吓得他心一慌,赶紧垂眸,根本不敢去看。 “正好,你们二人也来了,哀家问你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太后的声音又急又冷,从高处重重砸下。 “怎么好好的婚事,会变成这样?你们谁来告诉哀家,到底哪一步出错了?” 太后话音刚落,沈惜月果然装可怜,嘤嘤啼哭了起来,红着眼睛哽咽着跟太后说,“臣女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上花轿的时候明明还好好的,可是到了晚上……呜呜呜……” 沈惜月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太后抬手直接打断了。 太后脸色阴沉,“怎么?你跟凌儿,难道也?” 太后的目光骤然聚焦在战凌的身上。 战凌心中一慌,支支吾吾,“皇祖母,孙儿已经跟……” “啪……” 太后差点气死,把茶碗砸在了战凌的脚下。 厉声指责战凌,“你睡前都不看一看吗?你明知道我把沈惜月许配给了你叔叔,你还对她下手,你……” 太后咬着牙,简直难以启齿。 这算怎么回事? 完全乱套了。 这要是传出去,岂不是让京城贵胄们笑掉大牙,侄子睡了叔叔的女人,叔叔又被下了药,睡了侄子的女人。 皇家的脸面算是丢尽了。 现在,双方都已经圆房,想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人换回去,显然是不可能呢,只能把责任都推出去,推到各家接亲的队伍上,就说婚事混乱,接错了花轿,才能勉强遮掩过去。 太后心里乱糟糟的,抬手揉着太阳穴,“此事……” “此事当然要严查。”沈轻眨着通红的眼睛,抬眸看向太后,她声音里透着委屈,“昨晚,我与王爷……都被人下了药,我不明白,我到底得罪了谁?要她如此待我?更何况,我与三殿下的婚事,还是您亲自赐的,竟然就有人明目张胆地对我下药,这不就是故意羞辱您吗?” “我受辱事小,可是……绝不能让人侮辱您的威严。” 沈轻咬着银牙,眼泪说落就滚落下来,一串一串,看得都让人心疼。 “还有,此事,我,王爷,以及姐姐跟三殿下全都是受害者……” 沈轻望向沈惜月,她说,“我记得,姐姐好像一直心悦王爷,她跟王爷的婚事定下来以后,她也十分开心,一直盼着嫁给王爷,结果……却被毁了婚事,我想,姐姐心里一定很难受吧!毕竟……她没能嫁给自己喜欢的人……” 沈惜月,“……” 她的脸色当时就僵住了。 她什么时候说过心悦战澈了? 与此同时,战凌看向她的眼神,陡然之间多了几分犀利。 那眼神,分明是怀疑。 沈惜月不是说只喜欢他一个人吗?根本不想嫁给八皇叔吗?怎么?她对八皇叔还动过心? 战澈眼神也沉了沉,一头雾水,他怎么不知道沈惜月喜欢过他? “不……”沈惜月急了,想要解释,“我对八王爷根本没有动过情,我……” “怎么?姐姐的意思是,不喜欢王爷?不想嫁给王爷?”沈轻抓住把柄,立刻反击。 她眨着眼睛,看上去无辜又纯粹,“姐姐不想嫁给王爷?所以……才安排人换了亲?” “你胡说什么啊?”沈惜月慌了,一张脸顿时惨白,她没想到沈轻突然长脑子了,而且还伶牙俐齿,很难对付。 “姐姐说我胡说?”沈轻一副不谙世事的样子,皱眉说,“那,姐姐承认很喜欢八王爷咯?要是这样的话,那姐姐被换了亲,一定哭死了。” “不是这样的……”沈惜月脸色涨红,百口莫辩。 偏偏战凌眼神更加怀疑。 她又气又急,赶紧对着太后磕头道,“请太后明察,昨天换亲的事情,惜月真的不知情,当时我跟妹妹一同上的花轿,又一起被抬出沈家大门,一路上两条队伍人太多,街面上很拥挤,说不定……就是在拥挤的过程中被换掉了。” 她抬眸,可怜兮兮盯着太后,一字一句说,“此事,就是个意外。” “若是意外的话,我怎么会被下药呢?”沈轻眨着眼睛,泪珠再次滚落,“我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算计我?我究竟做错了什么?” 沈惜月脸色涨红,张了张嘴,一瞬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嘶……沈轻被下了药,才不得不跟老八圆房,那……沈惜月,她又没被下药,这……” 惠太妃干咳了一声,她就是吃瓜群众,这瓜一定要精彩,那才好吃。 她这话更是火上浇油。 太后脸色更加阴沉,她不是蠢人,看几个人的表现,她心里就有数了。 看样子,定然是沈惜月不想嫁给战澈,才搞了这场事情,毕竟,谁都知道战澈那方面不行,受了伤,有几个女人愿意守活寡? 可她沈惜月实在太过下作,就算不想嫁给战澈,当初下旨赐婚的时候,大可以来找她说清楚,可她当时欣然接受了婚事,却又私下里做出这种恶心行为,实在可恶。 “查,此事哀家必须一查到底。” 太后脸色冰冷,大手一挥,“若是让哀家查出来是谁在搞鬼,哀家绝不轻饶。” 太后冷色道,“此事实在下作,竟敢给将军府的嫡女下药,简直狗胆包天,哀家倒是想看看,究竟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 目光继而转向沈惜月,眼神如刀子一样。 沈惜月顿时觉得浑身冰冷,连骨头缝都觉得冷。 正在此时,太监来禀,“太后,八王爷身边的冬春求见,说是已经抓到了给沈二小姐下药之人。” 第8章 赔偿嫁妆 沈惜月一听,脸色顿时就白了。 怎么可能抓到了? 那人不是已经…… 她顿觉呼吸困难。 战凌也盯着她,脸色吓得煞白,一个劲地给她使眼色。 不是说好把事情处理的干干净净吗? 下药之人不是已经处理掉了吗? 怎么还能找到? 难道,没处理掉?根本没死? 太后立刻端坐,抬手道,“叫他们进来,哀家倒是要看看,到底是谁干的?” 原来,昨晚战澈跟沈轻圆房以后,他趁着沈轻睡熟的时候,就已经派人去查此事了,堂堂摄政王,却被人算计娶错了人,他又怎么可能不去查呢? 他也想看看,究竟是谁在背后玩弄此事? 大殿内一阵安静,针落可闻。 很快,战澈的贴身护卫冬春就扛着一个女人进了大殿。 只是看了一眼女人的样貌,沈惜月眼神中就满是惊惧,但她掩饰的很好,脸色很快恢复如常。 沈轻也朝着那女人看过去,书里写了,沈惜月是找了一个叫蕊儿的粗使丫鬟,趁着人多眼杂的时候,给原主下了春药。 只不过,事后很快把蕊儿灭口,看来,冬春扛回来的应该就是蕊儿的尸体。 “冬春参见太后,参见惠太妃,参见王爷,参见……” “别参见了。”太后一双眼紧盯着他肩膀上扛着的女人,女人头发散乱,闭着眼睛,口角还染着一丝血迹。 “怎么回事?” 冬春道,“昨晚王爷发现被换亲以后,就立刻派属下去查此事,线索倒是查到了,就是这个丫鬟给沈二小姐下的药,可是……属下找到她的时候,她已被人灌下毒药,奄奄一息,现在怕是已经没气了。” 听到“没气了”几个字,沈惜月跟战凌的脸色,一下子全都平静了。 冬春把丫鬟的尸体放在地上,又从怀里掏出来一个白色小瓶子,恭恭敬敬递给一旁的嬷嬷,“请太后过目,这是属下从这丫鬟身上搜出来的,已经找太医查验过了,确实是媚药。” “而且,属下还从沈二小姐的房间中发现了一个她喝过茶的杯子,属下把杯子拿去给太医看过了,里面的确残存了相同的媚药。” 太后一听气的声音都在颤抖,“竟然在哀家的眼皮子底下做这种龌龊事情,真是该死……” “只可惜,她死了,这背后主谋,倒是不好查出来了。” 话音刚落,就听沈轻突然说,“不,她还没死。” 众人一阵愕然,愕然之余,全部都看向了沈轻。 沈轻已经走到了丫鬟的尸体旁边。 她的手突然按向尸体的某个位置,突然,那明明死掉的丫鬟,竟然一下子弹坐了起来…… 吓得太后脸色都白了一下。 惠太妃也赶紧抱紧了太后的胳膊。 沈惜月跟战凌当时就变了脸色,又是惊愕,又是害怕。 就连见多识广的战澈,眼眸都沉了又沉。 那丫鬟分明是死透了的样子,怎么还能坐起来? 而且,沈轻胆子竟然这么大吗? 刚刚还因为受了委屈而掉眼泪呢,如今,居然敢去触碰尸体。 战澈大受震撼。 一时间搞不懂这女人,是强还是柔弱? 冬春也吓了一跳,他明明摸着丫鬟没有脉搏了,也没有呼吸了,怎么还能坐起来? 沈轻又从头上拔下簪子,在丫鬟的指尖狠狠刺了一下,黑色血液溢出,她随后跟太后说,“她只是中毒闭气了,我有法子能治好。” “你?”太后面露震惊之色,她可从没听过沈轻会治病。 战澈也皱着眉头。 沈惜月立刻质疑道,“妹妹,你从小连书都不肯多看一眼,又怎么可能会治病呢?快别胡闹了。” 沈轻心中冷笑,就连这个时候,沈惜月都不忘踩她一脚,贬低她。 哼,那就好好玩一玩。 “那是姐姐你不知道而已,我其实自小就对医术十分感兴趣,一直都在悄悄读医书,哎……只是母亲说,女儿家多读书无用,我便一直没敢张扬。” 她的声音又轻又温柔,听不出来一丝丝对沈惜月的敌意。 沈惜月反倒不好反驳了。 可是,她明明已经叫人毒死了蕊儿,蕊儿不可能活着,沈轻怎么可能给她解毒治好呢? 那可是鹤顶红啊! 正想着,沈轻就眨着眼睛跟战澈说,“王爷,这个丫鬟她不能死……她是唯一一个知道真相的人,我不明白,她为何要给我下药,我从未得罪过她。” 沈轻的眼圈又红了,连声音都格外委屈和可怜。 战澈琥珀色的眸子再次沉了沉,拱手望向太后,“既然沈轻说她能治好,那就请太后允许她试一试。” “可是,她分明已经死了,一个死人,怎么可能救活呢?”沈惜月有些沉不住气,声音也变得有些尖锐,跟她平日里的优雅大方人设,倒是完全不符。 “怎么?你怕她活过来?”太后眼神严厉。 沈惜月唇瓣一颤,赶紧白着脸解释,“不是……臣女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 “就这样吧!哀家也想知道,这背后主谋究竟是谁。”太后大手一挥,道,“换亲一事已经无可挽回,哀家会找皇帝说明此事,至于你们两对……” 太后语气顿了顿,“沈轻跟战澈,他们是迫不得已,毕竟被人下了药,而沈惜月,你跟战凌……实在可恶,你们可没被人下药,头脑总是清清楚楚的,竟然……竟然也忍不住……” “沈惜月,罚抄女则一百遍,闭门思过半个月。” “战凌……你也闭门思过。” “另外,这事情战澈跟沈轻都是受害者,哀家做主,沈惜月,你把一半的嫁妆赔偿给沈轻,这样也能让沈轻心里好受些,另外,吴太妃那边也不至于太为难沈轻,你没意见吧?” 沈惜月一听脸色当时就黑了。 战凌的脸色也不好看。 可是,太后的懿旨也不可违逆,眼下只能答应。 沈惜月咬着牙,垂眸道,“是,惜月知道了。” 眼风却朝着沈轻狠狠地扫了一眼,那一眼,似是要将沈轻生吞活剥。 “行了,你们都回去吧!若是查到别的,哀家会叫你们入宫。”太后揉着太阳穴,想尽快把这狗血事情压下去。 “是……”沈惜月磕了头,跟战凌先走了。 刚出宫门口,战凌就一把捏紧了沈惜月的手腕,脸色非常难看,质问她。 “沈惜月,你就打算这样离开?你难道不想给我解释点什么吗?” “你跟我皇叔,你们之间到底怎么回事?你难道真的喜欢他?” 第9章 上了她的贼船 沈惜月被捏得手腕生疼,顿时慌乱地解释,“殿下,不是这样的,你千万不要听沈轻胡说八道,我婚前怎么可能喜欢八皇叔呢?” 她眼底都是委屈,“若是我真喜欢他,我又何必设下这种冒险的方法,非要换亲跟你在一起?” 一面说,一面水汪汪的大眼睛蓄满了眼泪。 她知道战凌很吃这一套。 伸手,手指勾住了战凌的衣袖,“凌哥哥,我的心如何,我以为你知道呢!我与你认识这么多年了,你难道不懂吗?” 一滴眼泪滚落,正好落在战凌的手背上。 他就算心中有疑惑,却也被这一滴眼泪弄软了心窍,抬手立刻擦了擦沈惜月柔软的脸颊,挑眉懊恼说,“我也是被沈轻的话给弄糊涂了……” “她就是故意挑拨离间。”沈惜月眨着大眼睛,跟战凌说,“凌哥哥,我对你的真心天地可鉴,不信,你摸摸我的心……” 沈惜月拉着战凌的手,就朝着胸口摸了过去。 战凌脸一红,眉头皱了皱,“这个沈轻,竟然敢跟我耍心眼,你不是说她头脑简单吗?还说她做事情跟男人一样,怎么跟你说的不同?” 战凌很疑惑,刚刚在太后殿里见到的沈轻,她甚至会哭,哭起来的样子楚楚可怜,梨花带雨,一点都不像个男人。 不仅如此,她身上有娇媚,竟然也有英气,脑海中不由闪过沈轻触碰蕊儿尸体的样子,一时有些心焦起来,“你不是说,你把蕊儿处理干净了吗?沈轻怎么说她没死呢?” 沈惜月一双眼睛也沉了下来。 她明明已经命人处理掉蕊儿了,给蕊儿灌下了鹤顶红,鹤顶红可是剧毒,见血封喉,根本活不了多久,怎么可能还活着? 况且,方才冬春扛进来的明明是一具尸体,她并未看到蕊儿呼吸,怎么可能活着? “也许,是沈轻故弄玄虚?”沈惜月很聪明,也很谨慎。 而且她看出来了,现在的沈轻似乎变聪明了,不再跟以前一样愚蠢,说不定沈轻又藏了什么心眼,也未可知。 “嘶,倒也有可能。”战凌也赞同沈惜月的观点。 沈惜月神情瞬间严肃起来,跟战凌说,“殿下,咱们先按兵不动,看看她想干什么再说。” 一双美眸又沉了沉,藏了三分杀意,“蕊儿,绝对不能活着,若她真的活着,肯定会对咱们不利的,殿下,你会想办法,对吗?” 她眨着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战凌的心又跟着颤了颤,握住了她的小手,“放心吧!你现在是本殿的人,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我不会坐视不理的,而且,这次你也是为了跟我在一起,才想了这样的办法,本殿不会辜负你的。” 战凌唇瓣动了动,给沈惜月保证,“要是蕊儿真的没死,我会想办法把她彻底处理掉,你放心吧!” “凌哥哥,我就知道你对我好。”沈惜月眨着眼睛,心中已经满意,毕竟得到了她想要的。 “走吧!先回府再说,我会派人盯着沈轻。”战凌握着沈惜月的手出了宫门…… 慈宁宫门口。 冬春扛着尸体正大眼瞪小眼地盯着沈轻。 “王妃,您是不是犯糊涂了?这明明是一具尸体,不信你看看,这根本没有呼吸了,手脚都僵硬了,您确定要我打包扛回王府去?” 冬春拉着蕊儿的尸体就要给沈轻看。 沈轻立刻兔子一样,一把搂住了战澈结实的胳膊,眨着大眼睛,“王爷,这可是尸体,好怕啊!” 战澈,“……” 她害怕尸体? 刚刚在太后的偏殿里,她可不是这个表现,甚至还跟尸体来了个亲密互动。 嘶,这女人…… 战澈第一次对漂亮女人的话产生了怀疑。 “你不是说她还活着吗?怎么又说怕尸体?” 战澈挑着浓黑的眉毛,高大的身影正好将沈轻裹在阴影里,他微微压了压身子,凑到沈轻的面前,动作略显暧昧,可语气又带着一种戏谑,“还要继续装?你刚刚不是已经触碰过尸体了吗?本王可是看得清楚,你当时的表情可一点都不带怕的。” 四目相对,战澈那双黑眸正试图想将沈轻看透。 可沈轻也是千年的老狐狸,脸皮还厚,只是稍微迟疑了一下,就立刻秀眉微蹙,再次紧紧抱住了战澈结实的胳膊,然后把头靠了过去。 她坚信,撒娇这种事情对任何人都管用,只要你会撒娇,拿捏适度,就没有搞不定的事情。 “王爷是在取笑我吗?还是怀疑我心口不一?” “方才的情况王爷你也看到了,我若承认那丫鬟已经死了,太后娘娘定然会让人把尸体丢出去,那我的冤屈怎么办?谁来给我申冤?” 沈轻抬眸,她如小兔子一样小心翼翼凝视着战澈的眼睛,泛红的眼尾满是委屈,在光影交织中更显得楚楚可怜。 “我只不过想求个真相而已,王爷可能不知道,真相对我来说有多重要,我明明好好的出嫁,却被人下了药……” 她捏紧了手指,嫩白的手指顿时泛红。 “我幸亏遇到的是王爷,若我遇到的不是王爷呢?王爷可想过后果?” “我一个弱女子,被人玷辱了清白,我该怎么活?” 她的眼神很悲戚,“所以,我想努力求一个真相,王爷还觉得不重要吗?我也害怕尸体,可是我没有办法,而且,王爷你也看到了,那丫鬟的手指流出的都是黑血,明显是中了毒,这背后定然有人指使。” “我只想要一个真相。” 她的每一个字,都说得又委屈又真诚,倒是让一向高冷的战澈心中激起了涟漪,甚至有些后悔刚刚戏谑过她。 就连扛着尸体的冬春都动了怜悯之心,干咳一声看向战澈,“王爷,王妃说的也对,若是承认这是尸体,定然会死无对峙,可若是说她还活着,或许,还能引蛇出洞,抓到幕后主谋,也可以还王妃一个真相,您说呢?” 战澈顿时朝着冬春飞去一记目光。 就他小子聪明?就他小子长嘴了? 冬春赶紧挠了挠头,“那?这尸体?” 战澈望向沈轻,询问她的意见,“你打算怎么处理?” “我觉得,刚刚孟护卫说得很对,我确实想用这丫鬟的尸体引蛇出洞。” 沈轻眨着眼睛,声音柔了几分,“不过,这事情我还是听王爷的。” 她眼睛亮得很,写满了崇拜,“全京城的人都知道,王爷您是南朝战神,聪慧过人,我相信,您一定会帮我找到幕后下药之人的,对吧?” 战澈嘴角一僵,顿时有种上了小狐狸当的错觉。 就这样上了她的贼船了? 第10章 太妃你心眼小 很快,三人就带着蕊儿的尸体回了王府。 到了王府门口,冬春盯着蕊儿的尸体犯了难。 眼珠子滴溜溜看向战澈,“王爷……真要把这东西带回府邸?要是让太妃知道了,恐怕要天下大乱。” 冬春想想都害怕,吴太妃的战斗力可是十分强悍的。 而且,吴太妃吃斋念佛,最是忌讳尸体这种晦气东西。 要是把尸体搬进去,被她知道了,还不得气死? “那怎么办?”沈轻冲着战澈眨了眨眼睛,跟小猫一样。 战澈眉心沉了沉,“先搬去后院,别让我娘看见。” “好!”冬春扛起尸体就麻溜朝着后院去了。 人倒霉的时候,喝水都会塞牙缝,刚偷偷摸摸走到后院的月牙门,谁知道迎头就撞上了正从后院库房出来的刘嬷嬷。 更巧的是,吴太妃竟然就在库房门口站着,最近宫里头赏赐了好几匹上好的蜀锦,吴太妃今日被换亲的事情气得心情不好,就想来库房挑点蜀锦给自己做几身新衣裳,以此来安抚自己受伤的心灵。 巧了,正好就碰到了冬春。 冬春看到刘嬷嬷,扭头就要跑路。 却被刘嬷嬷一眼看到,“嘶……冬春?你怎么扛个人回来?” 刘嬷嬷的声音吸引了吴太妃,吴太妃目光立刻转向冬春,眼底满是疑惑,“冬春,你扛的是谁?” 冬春只觉得后脑勺一阵凉飕飕的,硬着头皮扭过脸,干笑了一声,“额……前院的一个粗使丫鬟,方才不小心受了伤,正好被我撞见了,我正打算把她扛出去找大夫看看。” “嘶……咱们王府不是有府医吗?”吴太妃十分疑惑,朝冬春走了过来。 冬春苦哈哈的笑着,“张府医他……有事情出去了,所以我才……” “咚……”的一声。 那蕊儿的手,一下子直愣愣地从冬春的肩膀上垂了下来,又僵又硬,手背还惨白惨白的,一看就不是活人的手。 吴太妃的脸顷刻间僵住了,接着,就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惊叫出声,“死……死人,是死人啊!” 刘嬷嬷也吓得脸色惨白,赶紧把快要晕过去的吴太妃一把扶住,嘴里高喊着,“冬春,你好大的胆子,怎么敢杀人?” 说着就要嚷嚷,“来人啊……” 冬春也是慌了,扛着尸体就朝着刘嬷嬷冲过来,“您老别叫了,我没杀人,我只是……” “啊……” 刘嬷嬷眼看着尸体都快怼她脸上了,一声惊叫,白着脸晕了过去。 吴太妃刚觉得喘了一口气,一抬眼,就看到蕊儿暴露在空气里惨白的脸,她顿时瞳孔放大,张着嘴想要喊人。 结果,“咯”了一声,也栽了过去…… 冬春一看闯祸了,赶紧丢下尸体去找战澈跟沈轻。 吴太妃的卧房里,沈轻拧着眉头很认真地朝着太妃的虎口穴刺下去最后一针。 就在刚刚,战澈抱着晕倒的吴太妃回了卧房,去找府医的时候,府医正好出门去了不在府上,沈轻便悄悄的召唤出了随身医疗空间,从里面拿了一套银针,给吴太妃扎了针。 战澈的眉心一直拧着,紧盯着沈轻落针的那只手,很显然,他还不信任沈轻的医术。 “你确定能行?” 沈轻很利索地把针刺在了吴太妃的虎口穴上,然后吐出一口气,眨着大眼睛看向战澈,“我知道王爷不信任我,毕竟我学医术的事情,从未对外说过。” 她声音有些委屈,“但是请王爷放心,我绝对没有胡乱给太妃施针,她只是急火攻心,应该很快就能醒来。” 话音刚落下,吴太妃就长吐出一口气,然后幽幽睁开了眼睛。 一睁眼,就看到了满眼关切的战澈,顿时情绪就激动了起来,拉着战澈的手就说,“儿子,你快去叫人把冬春抓起来,他杀了一个人,竟然扛着尸体想要找地方埋起来,被我跟刘嬷嬷看到了。” “太妃,您听我说,不是这样的。”冬春就守在边上,一脸无奈的挠着头,“那尸体其实是……” “他怎么在这里?快,快叫人把他抓起来。”吴太妃激动的脸色都涨红了。 这时候耳边响起了沈轻的声音,“娘,您刚醒来,可不能这么激动。” 娘? 吴太妃转过脸一眼看到沈轻,顿时天都塌下来了。 她什么时候承认她这个儿媳妇了? 她竟然直接叫娘。 吴太妃额头的青筋直跳。 指着沈轻的鼻子就质问道,“你怎么在这里?谁让你叫我娘的?我没有你这个儿媳妇。” 沈轻的嘴巴一瘪,就委屈巴巴看向了战澈。 战澈…… 一瞬间,头都跟着疼了起来,然后跟吴太妃说,“您也别骂沈轻了,方才是沈轻给您扎了针,才让您醒了过来。” “她?”吴太妃自然不信,眼珠子在沈轻身上扫了一大圈,不管怎么看,都觉得不满意。 心口堵得那叫一个难受,抬起脸就质问战澈,“那冬春弄来的尸体又是谁?我算是看出来了,也是你们搞的鬼,对不对?” 吴太妃心中郁闷。 果然,儿大不由娘,这才睡了一晚上,她这个亲娘的地位就跟着下降了不少,这要是多睡几个晚上,这小狐狸精还不翻天啊? 忍不住又瞪了沈轻一眼,嘶,那张脸,真像狐狸精转世。 吴太妃越看越是觉得烦心,气鼓鼓地跟战澈说,“我看着烦,先让她退下。” 战澈眉心一拧。 沈轻知道他会为难,娶媳妇了,哪有不受夹板气的? 不过,她打算善良一把,不让战澈为难,毕竟今日他也维护了她好几次了,总要知恩图报,而且她也想回房休息,今天已经折腾累了。 沈轻微微抬了抬下巴,委屈巴巴看向战澈,“王爷不必为难,既然太妃不想看到我,那我便先退下,只是……我方才为太妃把了脉,她的心窍似乎有些小,容易血脉不畅,还容易淤堵,若是生气淤堵住了,恐怕……” 她眉心沉了沉,一面拔扎在吴太妃身上的银针,一面道,“太妃还是少动怒,身体要紧。” 说完,收拾好银针,对着吴太妃微微屈膝拜了拜,“那儿媳先退下了。” 她转身离开。 前脚刚踏出门,后脚就听到吴太妃气急败坏的声音,“她什么意思啊?她说我心窍比别人小,是在骂我小心眼吗?我哪里小心眼了?” 第11章 她恶名在外 吴太妃恨得牙痒痒,看着儿子的帅脸,又开始哭哭啼啼起来,“儿子,你也看到了,沈轻这女人牙尖嘴利,若是真叫她如愿进了咱们王府的话,你娘我以后还有活路吗?岂不是被她气死?” 吴太妃抓起战澈的衣角擦拭眼角的泪水,眼风还偷偷看战澈的脸色。 战澈扶额,一脸无奈。 他还是太年轻了,以前不懂“婆媳是天敌”这句话的含金量,现在算是体会到了。 战澈吐一口气,只能安抚吴太妃,“您想多了,沈轻她绝不是说您心眼小,她也是为您的身体健康担忧,想让您少生点气。” 吴太妃立刻挑眉说,“好呀!她想让我少生气,哼!其实很简单,只要她乖乖回沈家,我保证从此以后天天开怀大笑,活得比谁都开心。” 战澈…… 抬手扶额,“母亲,她已经是我的人了,您让她如何回沈家?” 战澈最是了解吴太妃的脾气性格,这么多年,她也是强势惯了,这次突然被人算计娶了她不喜欢的儿媳妇进门,她定然不可能轻易咽下这口气的,必然的折腾。 他也习惯了吴太妃的强势,习惯了她的各种折腾。 他神色平静,正色道,“回不去了!” 吴太妃顿时脸色铁青,也顾不上哭,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四目相对,她伸出一根手指头在战澈的眼前比划着。 “儿子,你是不是傻啊?那沈轻的名声你去打听打听,早就恶名在外了,若是咱们王府娶了她这样的儿媳妇,我岂不是要颜面扫地?别人不要的小贱蹄子,我们王府凭什么要?再说了……就算你昨晚跟她已经圆房,又能如何?” 吴太妃冷哼一声,开始耍赖道,“她是自己送上门的,又不是咱们强迫她,更何况……” “怎么不算强迫?”战澈目光落在吴太妃的脸上,“昨晚,是您派人给儿子下的药吧?” 吴太妃一听,嘴唇子颤了又颤,又气又后悔,“我……我也是怕你新婚夜在新娘子面前丢了脸面,失了威风,可谁又能想到,竟然娶错了媳妇,你说这能怪我吗?” 吴太妃死不认错,反正,这个媳妇她就是不肯要,更何况,这个沈轻牙尖嘴利,脾气又不好,往后根本不好相处。 吴太妃有自己的小心思,一个家有她一个脾气不好的就足够了,要是再来一个,岂不是要翻天?她可受不了,她还想痛痛快快多活两年呢! 吴太妃一扬手,胡搅蛮缠道,“就算你中了药又如何?你把持不住,她还把持不住吗?我看她就是故意往你被窝里钻,想当这个王妃想疯了。” “这次您又错了,还真不是她要钻儿子的被窝,她也是被人下药陷害了。”战澈漆黑的眸子锐光一闪。 他把方才入宫的事情仔仔细细跟吴太妃说了一遍,又把昨晚上沈轻被换亲,被下药的事情也完完整整说了一遍。 吴太妃听得十分震惊。 在她心里,本就对沈轻就没有什么好感,甚至是厌恶,所以,潜意识里认定昨晚的事情或许是沈轻为了攀高枝暗中搞的鬼。 现在细细听起来,她倒真是个受害者。 难道,此事真是沈惜月蓄意安排的? 吴太妃按着胸口,还是有些不信,“你的意思是,此事跟沈轻那小贱蹄子没关系?她也是受害者?” “母亲,您别叫她小贱蹄子了,她已经是我的人了,不管您认或者不认,她都已经是您的儿媳妇了。”战澈眼神再次一阵严肃。 吴太妃知道自己儿子的为人,他是那种责任心爆棚的人,如今既然睡了沈轻,必然会对沈轻那小贱人负责任。 看来,这事情也不能硬来。 她暗暗咬牙,眸色有些不甘心,却又不得不改口,“行行行,不叫就不叫,哼……我就知道,你娶了媳妇,终归是会忘了我这个娘的。” 说话间,她又红了眼圈,眼泪鼻涕一大把道,“你父皇走得早,这些年我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总归是错付了。” 一句“错付了”,让战澈格外头疼。 南朝人最是讲究孝道,为了让吴太妃日子过得舒心,他很早就请旨把吴太妃接出宫,跟他一起住在了王府里,如今又说他不孝顺。 到底怎样做,才能算是孝顺? 难道不分对错,事事都听她的,才算孝顺? 战澈漆黑的眼眸,逐渐多了几分悲凉,人生最痛苦的事情,便是无法与父母沟通,自己做出的每一步决定,似乎都会受到他们的各种阻碍。 回想起来这些年诸多的事情,他总是能退让一步就退让一步,可即便如此,吴太妃还是拿不孝顺来压着他。 他都快喘不过来气了。 “您若真觉得儿子不孝顺,那改日我便亲自送您回宫,您看不见我了,便也不觉得我不孝顺了。” “你……”吴太妃气的直捶胸口,“你真要把我气死啊?” “您回宫了,便也眼不见为净,至于沈轻,我昨晚已经跟她圆房了,生米已经成了熟饭,肯定是送不回去了,若我将她送回去,您让我手底下的兵怎么看我?娶了就抛弃,还是大丈夫吗?” 吴太妃一听,顿时没了回击的言语,下巴一阵颤抖,又气不过道,“少拿你手里的兵来吓唬我,让沈轻给我当儿媳妇,我就是不同意,我真是不明白,全京城无人肯要她,你却拿她当个宝贝一样,儿子……你究竟是怎么了?到底被她灌了什么迷魂汤?” “就算她是被人算计了,那也跟咱们没关系,她去找算计她的人啊!又凭什么赖上你不放呢?” 吴太妃就是不肯松口。 她心里打定了注意,这个儿媳妇她坚决不要,若是非要把沈轻留下,那也只能是侧妃,绝对不能成为正妃。 “此事,我去找太后说明,咱们也是受害者,凭什么要吃哑巴亏?” 吴太妃脸色一冷,立刻起身,“我现在就去找太后说明。” 谁知道她刚站起来,却被一只大手硬生生压在肩膀上,将她按在了座位上。 “你……” 吴太妃眼眸瞬间瞪大,眼中布满了不可置信与震惊,嘴唇使劲颤抖着,“竟然敢拦着我?你难道真想让我死吗?” 第12章 王爷,我腰疼 吴太妃根本没想过,她会被战澈用大手压下。 她生生被按回了座位上。 “母亲,我最后说一次,沈轻已经是我的女人了,我不可能把她送回沈家,您别逼我把您送回宫里。” 战澈的声音坚定有力,就像是重锤一样,狠狠捶在吴太妃的心脏上,一双黑眸里写满了不容置疑。 战澈按在吴太妃肩头的五根手指,因为发力而隐隐泛着白色。 吴太妃大受震撼,她没想到儿子竟然为了沈轻会如此阻拦她,甚至宁可把她送回宫中,都不把沈轻送回沈家,心中翻江倒海,根本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她此刻的心情。 儿子原来一直很听她的话,从不忤逆她的意思,可是这一次,他变了,变得让她有些陌生,甚至有些害怕。 心中一时间翻涌着委屈难过,却又无法表述出来,只能眼睁睁看着战澈那双黑漆漆的眼瞳。 战澈心里也不好受。 他也不想把事情变成这样,但是目前为止,他没有别的选择。 战澈盯着吴太妃委屈的模样,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然后,跪在了吴太妃的面前。 “母亲,我知道您不喜欢沈轻,可是,我若把她送回沈家,您让她一个没了清白的女人如何生存?我做不到,也不能做。” “小时候您总是教诲我,做人一定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不可做损人利己的事情,现在,我所做的一切,也不过是遵从自己的良心罢了,还请母亲您成全我。” 他垂眸,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丝丝无奈和疲倦。 吴太妃再次大受震撼,下巴颤了又颤,她心里很清楚,如果再这样逼迫下去,最终只有一条路,那就是他们母子决裂。 她坚决不能母子决裂。 五根手指紧紧捏紧,最终,抬手叹息一声,还是暂时妥协了,“罢了……先让她留下,等你把事情查明以后,再做打算吧!” 彼时,回到房间的沈轻,洗了热水澡,已经斜斜躺在了昨晚的婚床上,大红色的锦褥上绣着一对鸳鸯,还是用金丝线绣成的,十分灵动。 沈轻半眯着眼睛,一面感叹王府的精美豪华,一面开始思索小说里的内容。 她模糊记得,书中好像写了,战澈大婚以后的第三天,南帝突然得了一场大病昏迷不醒危在旦夕,这一场大病宫中太医全都束手无策,最后还是沈惜月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丸灵药,还故弄玄虚的让三皇子战凌去皇家佛寺跪了七天,为灵药加持,南帝服药以后,倒是真的醒过来了。 因此,在南帝眼中向来没有存在感的战凌,一下子成了最孝顺的好儿子,被京城人称赞颂扬。 南帝病好以后,特批让战凌可以随意进出御书房,参与国事的研讨,这也为战凌往后登上太子之位,奠定了不小的基础。 当然,这一切都是沈惜月的功劳,书中写了,自此以后战凌便十分信赖沈惜月,沈惜月也因此坐稳了皇子妃的位置。 书中还提到过,自从战凌地位提高以后,他便开始野心勃勃想要战澈手中的军权,因此总是暗中针对战澈。 战澈最后被部下诬陷谋反,不知道这其中有没有战凌跟沈惜月的手笔? 沈轻抬手,手指轻轻绕着鬓边柔软的一缕碎发,书中既然写了是沈惜月找人弄来的药丸,那就暗中派人先盯着沈惜月,先看看她的动向,看看她究竟从哪里弄来的药? 另外,她也得到时候抢先一步,早早入宫去为南帝治病,这功劳绝对不能让沈惜月抢了。 正想着,一道高大的身影缓缓走了进来。 沈轻一抬眼,就看到战澈略有些疲倦的面容。 她心中猜想,看样子吴太妃定然一直想把她赶出王府去,战澈夹在中间肯定为难得很,也不知道他是耳根子软听吴太妃的? 还是说,他是真男人,有自己的主见? 沈轻心里已经做好了决定,若是战澈能当真男人,她必然以后也不会辜负,肯定帮他查找书中所说诬陷他谋反的内奸,帮他扭转被杀头抄家的危险。 可若他当妈宝男,那她便想法子离开王府,为自己谋一条生路。 战澈怀揣着心事向沈轻走近,他身姿挺拔高大,迈着四方步,每走一步都沉稳有力,确实非常出众吸引人。 沈轻才洗了澡,还没来得及盘发,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身后,显得她皮肤更加雪白,一双娇媚的狐狸眼,此刻闪闪发亮,确实美得让人挪不开眼睛。 战澈本来心中郁闷,不知道该如何跟沈轻开口。 谁知道,他刚一走过去,沈轻就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然后眨着眼睛跪在了他面前。 乌黑的长发顿时散落一地,那光泽好像流动的瀑布一样。 他听着沈轻垂眸跟他说,“王爷,若是太妃执意不肯留下我的话,那我也不为难你,这件事情你我都是受害者,我也不能抓着你不放,等你帮我查找到背后主谋以后,我便自请去桃花庵,自此青灯古佛,永不再打扰你。” 她的声音非常坚定,可他却能听出来一丝丝颤抖。 把一个无辜的女人逼去桃花庵当尼姑,他还是人吗? 战澈伸出大手,弯着腰,漆黑眸子盯着沈轻,“起来吧!正如你所言,你我都是受害者,我又怎么能把你丢去尼姑庵?” “可是……太妃她……”沈轻抬眸,眼尾的一点红,足可见她的委屈。 战澈最是见不得女人哭,继续伸着手,“母妃她脾气不好,她说的那些话,你别往心里去,总归是我娶了你,不是她娶你。” “先起来说话。” 沈轻望着他那双黑眸,心头倒是十分满意,看样子不是个妈宝男,若是妈宝男,她现在马上一脚踢开,既然不是妈宝男,那就能处。 伸手,柔软的小手落在了战澈的大手里。 战澈只是轻轻一用力,她就直接被他拉进了怀中。 她洗了澡,身上只贴身穿着一件丝绸中衣,柔软的丝绸贴合着皮肤,战澈只觉得像是搂住了一团棉花一样,又软又香。 尤其她的发丝,从他鼻尖一带而过,一股淡淡的桂花香味。 战澈瞬间克制不住内心的激荡,毕竟昨晚食髓知味,他又怎能忘记当时的滋味,而且某处受伤了多年,昨晚是在药物的作用下,才让他圆了房。 不知道现在怎样? 漆黑的眼眸里燃着某种欲望,突然就低头吻住了沈轻殷红的唇瓣。 那吻,热烈又带着笨拙。 能感受到他的青涩跟紧张,却又霸道的很,让沈轻有些招架不住。 沈轻眨着无辜的狐狸眼,轻轻推着战澈。 她的声音又细又轻,“王爷,我腰疼。” 第13章 有病就要治 沈轻细柔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 这让战澈脑海中全是昨晚旖旎的画面,食髓知味,更是忍受不了一丁点。 而且,他也十分想知道,离开了药物,他到底行不行? 那双眼睛灼灼地盯着怀中女人,到底是谁说的她像男人一样?明明娇弱惹人怜爱。 大手揽住她的细腰,一把将她抱起,声音亦是带了几分颤抖,“我会轻一点。” 大红的婚床上,二人耳鬓厮磨。 其实沈轻心里也怀疑,战澈到底行不行啊? 昨晚毕竟他是在药物的刺激,才会让她差点累断了后腰。 现在不知道他还行不行? 沈轻小手穿过了战澈的脖颈,紧紧搂着他的脖子,他的吻一个接着一个…… 很快,他就证明了自己。 那是一场狂风暴雨,让沈轻真正体会到了“血气方刚”四个字的含金量。 让她不得不感叹,真是挖到宝了…… 二人太过激烈,以至于门口的丫鬟婆子们,都跟着羞红了脸。 这些丫鬟里有个叫冬梅的大丫鬟,是吴太妃特意安排过来监视沈轻一举一动的,听到这种声音,急急忙忙跑去找吴太妃。 吴太妃才躺在贵妃榻上,心情烦闷得很,一面揉太阳穴,一面叹气喝安神汤,刘嬷嬷站在一旁轻声安慰她,“您也别太难过了,咱们王爷自小就孝顺您,这次……或许只是图一时新鲜罢了!” 刘嬷嬷压低声音说,“毕竟您也知道,咱王爷之前受过伤,这些年身边一个女人都没有,如今乍一碰了女人,难免有些贪欢,一时被迷惑住了心智,当然,也是那沈轻长的确实勾人,咱王爷又年轻,一时没把持住。” “等过了这个新鲜劲,您再往他房里安排几个貌美的通房丫鬟,他见多了吃多了,肚子饱了,自然就不稀罕了,到时候,您再跟他聊沈轻的事情,他自然还是会听您的。” “我只是难过,他怎么突然为了一个女人这样忤逆我?我为了养大他,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他难道不知道吗?” 吴太妃委屈极了,眼泪滚落。 先帝在的时候,她好歹也是宠妃,在深宫之中能平安生下一个孩子容易吗?她也是耗费尽了心思,才好不容易把战澈生下来。 战澈三岁半那年,先帝就驾崩了,她又经历了五子夺嫡的事情,好不容易才保全了战澈,一步步谋划,让他出府自立门户,有了今时今日的地位。 可他,竟然为了一个才娶进门的女人,让她伤心难过,实在是寒心。 刘嬷嬷赶紧掏出帕子,为吴太妃擦去眼泪,继续低声安慰,“您也别寒心,那沈轻总归是恶名在外的,现在咱们王爷对她新鲜,是因为昨晚跟她睡觉了,还不知道她的真实面貌,等相处几天,她那些恶习暴露出来,咱们王爷必然嫌弃她,说不定,到时候立刻休了她。” 刘嬷嬷话音刚落,冬梅就急匆匆赶来了,一进屋就气喘吁吁道,“太妃,您快去看看……” “慌什么?”刘嬷嬷瞪了冬梅一眼,“气喘匀了慢慢说。” 冬梅一副火烧眉毛的表情,喘了一口气,才急声跟吴太妃说,“您快去看看,王爷跟新来的王妃……” “什么王妃?她是哪门子的王妃?”吴太妃很不高兴,冷声道,“叫她沈轻就好。” 冬梅喘口气,继续道,“王爷跟沈轻,他们……” 冬梅咬住了嘴唇,一副难以启齿的表情。 吴太妃可是过来人,一看冬梅的表情,心里就明白了,又气又急,一巴掌拍在旁边的桌子上,蹭地一下就站起来了,“小贱人,不要脸,混账东西竟然敢大白天勾引我儿子,在王府白日宣淫……” 吴太妃气得浑身颤抖。 恨不得立刻去把沈轻给撕碎了。 “走,去看看。” 刘嬷嬷也是大惊失色,心中更是纳闷的厉害,她家王爷不是不行吗? 昨晚上用了药,今天可是什么都没用啊! 怎么能成功呢? 嘶…… 难不成,太医院这药这么厉害?居然能撑两天? 边走边跟吴太妃说,“太妃您先别急,咱们王爷明明不是……不行吗?而且他最是重视礼义廉耻,又怎么可能突然白日宣淫?说不定,是昨晚的药效还没散去,咱王爷也是没办法,才会……” 这话,倒是让吴太妃停住了脚步。 是啊! 她儿子明明不行,毕竟之前她也往他房中塞过女人的,而且都是美女,可是隔天都是哭哭啼啼,全都是完璧,根本没被战澈碰过。 而且,太医院最擅长男科的丁太医,也曾明确跟她说过,战澈受伤的位置很特别,恐怕有损他的生育,无法人道。 怎么突然之间就这么厉害了?连白天都忍不住了? 尽管心中气得不行,还是停住脚步看向刘嬷嬷,“那你说怎么办?” 刘嬷嬷干咳了一声,“您现在冲过去,又能如何呢?总不能冲进去把他们二人分开吧?若真要这么做了,传出去,岂不是要成笑话?” 小两口办事情,她当婆婆的冲进去拆散,真要传出去,那还真是会沦为笑柄。 吴太妃急了,“那你说怎么办?我这王府干干净净,难不成让那小蹄子糟践?” “嘶……”刘嬷嬷立刻道,“咱王爷不是有病吗?那有病就治呗!” “什么意思?”吴太妃没懂。 刘嬷嬷手段多得很,立刻道,“只要把丁太医请来,先给咱王爷检查检查,看看他是不是真的好了?若是好了,不也是天大的好事情吗!当然,就算真的好了,也让丁太医找个理由,让王爷不要再靠近沈轻,您的话王爷不一定听,丁太医的话,他能不听吗?” 刘嬷嬷奸笑了一声。 吴太妃一听,立刻捏拳道,“好,派人去请丁太医过来。” 又跟冬梅说,“你给我仔细盯着,等他们完事了,你就让澈儿来找我,就说丁太医来为他检查了。” 婚房里,沈轻被折腾得浑身酸软,一丝丝力气都没有了。 到底是谁说的战澈不行的? 他比牛犊子还要有劲。 战澈浑身的牛劲,他自己都难以置信,毕竟当年受伤以后,丁太医就跟他说过,他这辈子恐怕很难再行,以至于这些年他心中一直烦闷,根本不想跟任何女人往来,哪怕他母妃拼命往他房中安排女人,他也提不起来一丝丝兴致。 可现在,他好像痊愈了。 大手忍不住落在沈轻的细腰上,指尖轻轻摩挲,她的皮肤光滑细腻极了,像绸缎一样的舒服。 “沈轻……” 他刚开口。 门口就突然传来冬梅的声音,“王爷,太妃让您去一趟前厅,说是丁太医来了,要给您做检查。” 第14章 王爷,您还是脱了吧 正在兴头上的战澈,顿时就黑了脸。 好端端的,丁太医怎么来了? 他又不是蠢人,稍微一想,就知道此事定然是吴太妃安排的。 看来,方才他跟沈轻放纵的事情,已经传到他母亲的耳朵里了。 儿子跟儿媳妇亲密,当母亲的却横插一脚,这叫什么奇葩事情? 战澈脸色冰冷。 沈轻多聪明啊!只是略微看一眼战澈脸上的表情,她就猜到了丁太医突然来访的用意,她伸出纤细的手,轻轻搂住了战澈的脖子。 一双眼睛像是兔子一样眨了眨,“王爷,丁太医是谁?” 战澈眉心紧紧拧着,鼻腔里都是她香喷喷的花香味道。 “王爷不高兴?”一双水眸再次眨了眨。 终于,战澈吐出一口气跟她说,“我的事情,你应该也听说过,五年前我受了重伤,当时……就是丁太医一直为我诊治。” “那他来是?”沈轻殷红的唇瓣动了动,突然,红着脸道,“看来这位太医的医术,也不怎么行啊!王爷你明明……” 她欲言又止,一副害羞样子。 战澈望着她娇羞的样子,原本郁闷的心情,竟然莫名其妙好了起来。 他突然有了一种奇怪的想法,或许这次换亲,是老天爷冥冥之中安排好的,沈惜月的确在京城有个好名声,长得也极美,可是未必适合他。 沈轻…… 他有些琢磨不透,这一瞬间她看似很温柔乖巧,可是,她对事情又极其的认真,藏着一股狠劲。 这样的性格,反而让他有种想要探究的兴趣。 他今年十九岁,第一次对一个女人动了这种心思。 “说老实话,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战澈大手轻轻捏了捏沈轻的细腰,她的腰真的很软很细,让他有种贪恋的感觉。 “之前……我确实不行。”他没有否认,他这人不喜欢撒谎,同样,他也不喜欢别人撒谎。 黑眸里微微闪过一丝丝尴尬,“但是自从昨晚跟你……” “就……” 他低着头,看了一眼某个又蠢蠢欲动的地方,看来,病好了。 沈轻也瞄了一眼,赶紧很丝滑地爬了起来,一把抓过了丢在床上的中衣,快速地套在了身上。 她可再也折腾不动了,身子折腾坏了还得再补回来,而且,她还有别的事情要去做。 “既然太医来了,那王爷不妨去看看。”沈轻快速穿好衣服,然后望向战澈,那双水眸又眨了眨,“我还想借用王爷的人,帮我去做几件事情,不知可否?” 她现在身边只有两个陪嫁的大丫鬟,还有一个不怎么管事的乳母嬷嬷,人手根本不够用。 蕊儿的尸体已经扛回来大半天了,想必沈惜月那边肯定也很着急,也该下一步动作了。 战澈头靠在床头上,一面穿衣服,一面好奇道,“借用我的人?做什么?” 沈轻倒也没有隐瞒。 她很清楚,若她想继续留在王府跟战澈统一战线做夫妻,那就应该事事坦诚相待。 夫妻之间,真诚才是必杀技。 她盯着战澈,眼尾微微红了一下,“事到如今,我也不瞒着王爷,我怀疑,昨晚的换亲就是沈惜月安排的,可我现在找不到任何证据来证明这一切,我只能赌,赌沈惜月会心虚。” 她说,“我想让你的贴身护卫放出话去,就说蕊儿已经被我救醒了,只是蕊儿中毒太深,目前还不能说话……” 战澈多聪明,一听就明白了,“你要引蛇出洞?” 沈轻点点头,“是,现在也只能如此了。” 战澈薄薄的嘴唇抿了抿,漆黑眼瞳盯着沈轻。 她长长的睫毛颤动着,看上去人畜无害的一张小脸,可他却能感觉到,这张小脸之下,确实隐藏了她的聪明。 狐狸精三个字,骤然闪过他的脑海。 抬起大手,指尖落在了她的下巴上,捏了捏,“好,从今往后,我的人你可以随意用,另外,既然你是本王的王妃,那身边伺候的人也不能少,你要几个人,就找张管家说明,让他给你安排。” 沈轻喜欢这种夫妻氛围。 男人都表示出疼爱了,她自然也会回馈,搂着战澈的脖子吧唧在他脸颊上就是一下,“多谢王爷,那我这就去办了。” 说完,便快速抽身而去,留下一阵清香味道。 战澈哪里经历过这些? 顿时耳朵一阵泛红,身体某个位置微微发热。 “狐狸精”三个字,竟然又在脑海中闪过。 正厅里,吴太妃已经叮嘱过丁太医了,二人正在说话。 战澈大步走了进来,一张帅脸显得精气神很足的样子,进来就斜睨了丁太医一眼,“你来了?听说,你来给我做检查?” 他双眸一沉,染着一层寒意。 丁太医是个五十多岁的小老头,顿时心虚的羊角胡颤了颤,赔笑道,“听太妃说,您昨晚已经跟王妃圆房了?” “咳咳……”吴太妃咳嗽了两声。 她可不喜欢“王妃”这个词。 沈轻在她眼中,可算不得王妃。 丁太医老脸上一阵尴尬,赶紧改口,“太妃说,您跟沈家二小姐已经圆房了,想让我为您检查一下,看看您那里……是否已经……” 哪知战澈这个大犟种,直接当着吴太妃的面纠正丁太医的称呼,“丁太医,您老既然知道本王已经跟沈轻圆房了,怎么还称呼沈二小姐?她是本王的女人,自然是这府上的王妃。” “咳咳……”吴太妃又重重咳嗽了几声,嗓子都要咳出血了。 战澈直接跟丁太医说,“本王没病,倒是母亲咳嗽得厉害,想必是着了风寒,太医还是先为母亲医治吧!” “你个混账东西,我没病。”吴太妃气得憋不住了,抬着眼皮子冷冷道,“丁太医,还不快给他检查检查,我倒想知道,他到底哪里出问题了?敢这样忤逆我!” 丁太医一副苦哈哈的样子,夹在母子中间简直为难。 “王爷……” “太妃……” “你们这……” “王爷……”丁太医抬手擦着冷汗,都快给小老头为难哭了,目光可怜巴巴地盯着战澈。 山羊胡颤了颤,“要不,您还是脱了,让我给您看看?” 第15章 到底行不行? “好,要检查是吧?本王这就脱。” 战澈脸色冰冷,话音刚落下去,他就大手一把拽开了腰间的腰带。 吓得吴太妃一声惊叫,“你……你干什么啊?怎么能当众脱衣服?” 战澈听完也只是挑眉,“不是您叫我检查的吗?我脱了,您又不高兴,您到底想让我怎么做?” 吴太妃又气又急,伸出一根指头,指着战澈,“你……真要气死我啊?滚……滚出去……” 话音刚落,战澈弯腰抓起腰带,不带一丝犹豫的扭头走了。 吴太妃盯着儿子离去的背影,气的差点厥过去,大口喘气,“逆子,真是逆子啊!” 丁太医老脸上堆满了尴尬,急忙弓着身子提着药箱道,“太妃,要不,我先回去?太医院还有许多事情没处理呢!” 说完,赶紧提着药箱子头也不回地跑路了。 吴太妃更气了,掉着眼泪说,“看到没?昨晚上睡了一次,他便性情大变,方才又睡了一次,竟然跑到我面前来脱衣服……” “这要是多睡几次,是不是要把我这个当母亲的杀了?” 吴太妃气得大脑空白一片,捏紧了拳头,“不行,绝对不能让沈轻这个小贱人,毁了我儿子。” 刘嬷嬷则说,“您也别太急了,咱王爷的性子您也是知道的,您若是把他逼急了,恐怕不好收场,不如,您先等等看?先给他安排几个貌美的通房丫鬟?或者再安排一个厉害的侧妃?” 刘嬷嬷低声说,“女人多了,自然会斗,到时候反倒不用您出手了,看她们斗就行。” 吴太妃一听,倒也不失为一种可行的法子,儿子已经逆反了,她现在再逼下去,恐怕真的不行。 眼眸沉了一下,“你先从府里挑选两个机灵貌美的,要是实在挑不出来,就去买两个干净听话的回来,记住,一定要长相美的。” 她就不信了,她儿子现在已经好了,食髓知味,到时候能拒绝美女? 等到她儿子身边有了新人,自然会厌弃沈轻,到时候再慢慢收拾沈轻。 与此同时,丁太医提着药箱子刚出了吴太妃住的安香院,就被战澈堵在了月牙门口。 战澈脸色阴沉,丁太医只是看一眼,就瑟瑟发抖,小心翼翼弓着身子赔笑道,“王爷,此事……也是太妃关心您,老夫我也是人微言轻,不得不来啊!并不是要针对您,还请您……” “行了!”战澈阔袖一挥,眼皮子动了动,“真当本王不懂事吗?我自然知道你不好违逆我母亲的话。” “咳咳……”他干咳一声,左右看了看,“你……不是要给本王做检查吗?” “什么?”丁太医顿时愣住了,眨着眼睛望着战澈,“王爷您?” 战澈又干咳了一声。 他也想知道,他现在到底好了没有? 昨晚上跟沈轻圆房,是因为药物作用,方才二人又在一起,他怀疑,是不是药效还没消失? 他现在也不确定,想要一个确切的答案。 “咳咳……就是字面意思,你听不懂?” 丁太医微微一愣神,再一看战澈的表情,他就马上明白了,小老头子笑呵呵地捋着山羊胡,意味深长地看着战澈,“那就请王爷回房,宽衣。” 战澈想要解释,“本王只是……” “老夫明白。”丁太医一副了然于胸的表情,笑呵呵地说,“此事我定然不会跟太妃娘娘说,也定然不会说出去的,王爷您如今既然娶妻了,自然要健健康康,才能给王府开枝散叶。” 战澈老脸一红,“你话多了。” 丁太医立刻抬手按住嘴巴,耸了耸肩。 很快,二人就进了战澈的书房,屏退左右一番检查以后,丁太医就捋着山羊胡,细细地琢磨,“这……” 战澈一双眼睛亮晶晶的,“怎么样?是好是坏?” 丁太医沉了一下眸子,“您这情况有点不好说,恢复倒是的确恢复了不少,不过……仍旧没有完全康复。” 战澈亮晶晶的眼眸,一下子黯淡了,又不甘心道,“那本王怎么能跟王妃……咳咳……” 丁太医想了想,给出了一个结论,“既然您跟王妃能行房事,那便多用用,或许就痊愈了。” “这男女之间,也讲究一个缘分。”丁太医一副过来人的表情,低声笑着说,“或许,王妃就是您的真命天女,多试试吧!” 真命天女? 战澈一想到他跟沈轻癫狂的样子,帅脸上就一阵发热。 丁太医顺势从药箱里拿出一个小药瓶子,神神秘秘塞进了他的手掌心,“拿着,不行的时候……或许用得着……” 说完,就提着药箱子笑呵呵地走了。 战澈盯着那个药瓶子,一脸无奈又紧张,赶紧收起了瓶子,浑身一阵燥热,他需要发泄,于是急匆匆去了练兵场…… 沈轻这边,已经安排人把蕊儿还活着的消息传递了出去。 不仅如此,她还从王府的丫鬟里挑选了一个身形跟蕊儿很相似的婢女,留着打算用这个婢女来吓唬一下沈惜月。 做完这一切,天就黑了。 吃了晚饭,倒是一直不见战澈回来。 沈轻洗了澡,去空间溜达一圈,给自己制作了一款中药面膜,悠闲地让婢女给她敷面膜。 美貌在任何时候都有用,不管是现代,还是穿越回古代,她都绝不放弃自己的美貌。 夜色微凉,她还是没能等到战澈,只是听说战澈去大营练兵了,毕竟最近西北战事连连,战澈这边练兵的压力确实很大,于是,便早早安睡了。 战澈是半夜才回来的。 自从丁太医跟他说,他并未痊愈以后,他的心情就很糟糕。 还以为自己好了呢,结果,竟然只是药物的影响…… 这让他很是挫败。 一个男人最重要的就是男性尊严,他怕面对沈轻那张娇媚好看的脸,怕自己万一不行…… 战澈从大营回来以后,并没有去婚房,而是直接回了书房。 刚进书房不多久。 沈轻的陪嫁丫鬟荷香就端着一碗安神滋补的燕窝粥送了过来…… 第16章 王爷思春了 一看到荷香,战澈就有些紧张,还以为荷香是来请他回婚房的,干咳了一声,绷着脸跟荷香说,“本王今晚还有军务要处理,你回去告诉你家小姐,就说我不过去了。” 荷香一听,眨了眨眼,“我家小姐已经睡下了。” 战澈,“那你是?” 荷香笑了笑,把滋补汤品放在了战澈的书案上,小丫头今年十四岁,满脸的机灵劲,“这是我家小姐睡觉前叮嘱的,说王爷您去练兵场肯定辛苦了,让我们小厨房熬了安神养身体的燕窝粥,说等您回来就送过来给您喝。” 战澈盯着书案上的汤碗,倒是愣了一下。 从小到大,还从没人大晚上的给他送过滋补汤品,也包括他的母亲吴太妃。 他才出生没多久,他父亲就驾崩了,几个兄长当时为了夺取皇位,屡次发动战乱,最后,是他的三哥战殷杀了其他四个兄弟,坐上了皇位。 也因为此,吴太妃对他的教育十分严苛,从五岁开始练武,大冬天站在雪地里扎马步,导致他手脚都是冻疮,如今到了冬天,手脚还会发痒,九岁就把他送去了大营里,开始观摩将军们作战,十三岁正式上战场…… 这些年,他所获得的所有荣耀,全都是他一刀一剑血泊里打滚拼杀来的。 还从没有人关心过他到底累不累…… 战澈坚硬的心脏,在盯着那碗燕窝汤的时候,蓦地柔软了一下。 荷香笑眯眯地说,“我们小姐还说了,她已经命人把东边的春香阁收拾了出来,您晚上看书晚了,就去春香阁休息,让您别太晚,身体要紧。” 战澈一听,心中更是暖乎乎的。 只是他不知道,这不过是沈轻拿捏他心的法子而已。 今日沈轻已经从几个爱说话的丫鬟口中把他的成长史做了一个背调,针对于他这种“缺爱”的孩子,特意定制了一套攻略手段。 要在王府生存下去,她就必须让战澈对她死心塌地,否则,光是对付吴太妃,都得让她头疼死。 拿捏住了战澈的心,自然能轻松拿捏吴太妃。 果然,这一招十分奏效。 不多时,战澈就轻手轻脚去了婚房,并且示意那些丫鬟们不许吵醒沈轻。 沈轻安静的躺在婚床上,也许是房中比较热,她白皙的胳膊轻轻的搭在被子上,被子也被她踢在了腰上。 烛火之下,那张脸虽然卸去了妆容,没有了白天的妩媚,可是,却又多了几分娇俏可爱,甚至是纯情…… 战澈盯着那张娇俏的脸,突然之间,某处就一阵火热。 他喉咙一阵干燥,弯着腰,轻轻把她的胳膊放进了被子里…… “呜……”只是一个很轻的动作,沈轻竟然微微睁开了眼睛,只是睡眼惺忪,迷迷糊糊,“王爷?” 她抬手,一把搂住了他的胳膊,“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呢?” 她的声音带着朦胧的睡意,软软的,甜甜的。 让他忍不住喉结耸动,抬手摸了摸她的黑发,“今日练兵场有些忙乱,我还有军务要处理,所以就晚了。” 沈轻闭着眼睛,撅了撅红红的唇瓣,嘴里嘟囔着,“那王爷也太辛苦了,如此辛苦,可一定要照顾好身体啊!” 战澈被她抱着胳膊,更是浑身一阵发热,喉结快速滚动,连声音都颤抖起来,“沈轻,要不……我们……” “好困啊!”沈轻突然松开了他的胳膊,翻个身,“时候也不早了,王爷还是快休息吧,明日还要回门呢!” 战澈望着她又睡了过去,浑身更是热得难受,坐在床榻边上,用手指戳了戳沈轻,“沈轻,我……” 他想说两句夫妻之间的亲密话。 可是话到了嘴边上,死活都说不出来。 只能懊恼地起身道,“好,睡吧!” 战澈叹息一声,转身离开。 黑夜中,沈轻听着门响的声音,蓦地睁开了一双大眼睛,嘴角露出了一丝丝得逞的笑容…… 第一步拿捏成功! 男人,要给他吃,却又不能吃太饱,吃太饱了,就不珍惜了。 她翻个身,想着明日就要回娘家回门了。 那个满门都是炮灰的娘家,到底是救他们?还是不救? 毕竟,她一个穿越女,其实跟沈家所有人都没有血缘关系,可是,她又占了原主的身子,顶着沈家女儿的身份,若是不救沈家,将来他们覆灭了,她也照样会被牵连其中的。 思来想去,还得救! 尽管沈夫人很愚蠢,被沈惜月利用了,可她毕竟是原主的母亲,生下原主的时候,差点因为难产死了。 要如何救? 她还得好好想一想。 书中写了,明日沈惜月回门的时候,带了许多名贵礼物,在沈家大出风头。 所以,她的礼物绝对不能差。 沈轻认真想好要送的礼物以后,就舒舒服服睡了过去,不得不说,这王府的婚床就是舒服,红木的,被褥上的花样都是用金线绣成的,一呼吸,都是金钱的味道,做梦都是美梦。 战澈就没有那么舒服了,他睡在沈轻命人收拾出来的春香阁里。 他好不容易碰了女人,此刻食髓知味,加上刚刚又去沈轻房中,看到她娇睡的样子,此刻满脑子都是沈轻…… 身上热得不行,只能起来去外面吹了吹冷风。 吹了冷风还是热得不行,只能命冬春弄来了凉水,又冲了凉水澡,才勉强压下火气…… 冬春跟黑岩守在外面。 二人都很诧异。 黑岩皱眉道,“王爷今晚是怎么了?怎么反复睡不着?这都已经深秋了,居然还洗冷水澡,不冷吗?” 冬春是个机灵鬼,立刻干咳一声,“笨蛋,这还看不出来吗?咱王爷……那是思春了……” 黑岩,“思春?这也没到春天啊,思什么?” 冬春翻个白眼,“快去找个女人,别一天天的光犯傻。” 说罢,挑眉一笑道,“没想到,这个沈二小姐,倒是挺对我们王爷胃口的,嘶,这换亲,倒也不算坏事情,有意思,真有意思。” 不过冬春一想到沈轻能让尸体突然动起来,又觉得有些可怕。 他们这个王妃,还真是神秘!不知道他们王爷能不能拿捏的住? 这一晚,二人没睡在一起。 最开心的自然是吴太妃。 吴太妃一早听刘嬷嬷说,昨晚战澈睡在春香阁,她就满脸喜气洋洋,高兴的恨不得拍巴掌,“果然……这新鲜劲也没多久,哼,我还以为沈轻那小贱人有天大的本事呢?也不过如此!” 话音刚落。 就听到沈轻的声音,“太妃是在说我吗?嘶……王爷对我新鲜劲过了?我怎么不知道呢?要不我去问问王爷?” 第17章 不吃儿媳妇茶 吴太妃一听声音,脸色骤然就变了,黑黢黢的,指甲都掐进了贵妃榻上的靠枕里。 气呼呼道,“长辈在说话,谁让你一个小辈插嘴的?真是没教养。” 沈轻已经缓步走了进来。 她今日穿了一件鹅黄色的刺绣衣裙,裙摆摇曳,让她整个人婀娜好看,再加上她那张天生带着娇媚的脸,更是美得让人挪不开眼睛。 不仅如此,她还戴了一套非常名贵的金丝头饰,华贵又大方。 就连指甲都是精心呵护过的,染上了殷红的蔻丹。 她就那么一路走过来,就引得府中一大波丫鬟婆子驻足偷看。 有人忍不住感叹,“这沈二小姐,明明是九天仙女下凡尘,怎么外头传言她像男人呢?真是奇怪……” 此刻,就连吴太妃都觉得很诧异。 是啊!外头一直传闻沈轻行为举止如同男人,不守规矩,不修边幅。 这…… 但是,面对沈轻这张好看的脸,她又生气,还是不愿意沈轻当儿媳妇。 沈轻缓步上前,该有的规矩,她一样都不会少。 屈膝给吴太妃行礼,“太妃,儿媳给您请安了,恭祝您万福金安。” 说完,她身边的丫鬟荷香,就立刻把一盏茶递给了沈轻。 沈轻迈着轻盈的步伐,恭恭敬敬将茶水递给了吴太妃,“太妃,儿媳给您奉早茶了,您请喝茶……” “谁要喝你的儿媳妇茶了?” 吴太妃可不吃这一套,黑着脸抬手一巴掌就把沈轻手中的茶碗直接打翻在地上。 那热茶一下子烫到了沈轻的脚面上。 她却没发作,只是“嘶”了一声,红着眼睛看向吴太妃,“太妃还不肯接受我吗?我也只是想……” “住口,少在我面前装可怜,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 “母亲,您又在干什么?” 突然,战澈就大步走了进来。 其实刚刚沈轻已经听到战澈的脚步声了,她才会示弱,要不然,她早泼回去了,她才不受这个气呢! 吴太妃也没想到儿子突然到来,一时也慌了神,支支吾吾,“我……” “你没事吧?”战澈已经上前扶住了沈轻,一双眼睛紧盯着沈轻的鞋面,脚下都是摔碎的碎瓷,还有泼洒在地面上的茶叶…… 只是看一眼,他就知道什么情况了。 战澈的脸色瞬间铁青,眸中燃着怒火,猛地提高了音量,“母亲,她只是给您奉茶,您又何必为难她?若是您不想吃她的茶,让她回去就行了,又何必把热茶水泼在她的身上?” “我……”吴太妃唇瓣颤动,一时百口莫辩。 “此事跟太妃没关系,是我手滑了。”沈轻望向战澈,那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分明压制着委屈。 战澈的眉头皱了又皱,一把将她抱起来,直接放在贵妃榻上,然后快速脱下鞋袜,“让我看看,有没有烫伤?” 哪知道吴太妃见状,又气呼呼道,“茶水又不热……” “母亲……”战澈失望地望向吴太妃,他的眼底怒火翻滚,喉结快速滚动,足可见他在极力克制。 刘嬷嬷赶紧给吴太妃使个眼色。 吴太妃也被战澈这个眼神弄得有些心慌,唇瓣动了动,“那就……去把府医叫来。” “不用了,不碍事。”沈轻缩回了脚丫子,但是战澈还是看到了,脚面上明显红了一片。 战澈心头一阵憋闷。 沈轻立刻穿好鞋袜,边穿边说,“今日是归宁宴,我本想找太妃商议一下,拿什么礼物回去,结果,手滑了,茶碗没有拿稳,都怪我笨拙。” 听着沈轻的话,战澈更是心里闷得难受。 他不明白,他母亲为何一再要针对沈轻?这样家宅不宁,难道日子就好过吗? 看向吴太妃的眼神,也就是失望透顶了,“母亲,看来,刚刚您也吓到了吧?” 吴太妃一听这话,愣了一下,以为儿子在关心她呢! 还没反应过来,就听战澈说,“既然如此,那您就好好休息,至于今日三朝回门要送的礼物,就让沈轻自己挑选吧!就不劳烦您了!” “我……”吴太妃心头一跳,想要解释。 结果却听战澈说,“还有,既然您不喜欢沈轻给您奉茶,那……以后早上请安奉茶这事情,便省了吧!等您什么时候愿意喝儿媳妇茶的时候,再叫她过来给您请安奉茶。” 听完战澈的话,吴太妃又气又急,“我……” “行了,沈轻鞋袜湿了,我先送她回房换一换,今日回门宴,她若是穿得不体面,那便是我们王府的不体面,您说是吧?” 吴太妃被噎住了,眼睁睁看着战澈抱走了沈轻。 走之前,她分明看到沈轻冲着她眨了眨眼睛…… 吴太妃气的捶胸,跟刘嬷嬷说,“你看到没?那小狐狸精还给我眨眼睛呢!你说她是不是故意的?” 刘嬷嬷生怕吴太妃再跟战澈起冲突,赶紧道,“您快压一压脾气吧!再这样下去,咱们王爷恐怕……” “恐怕什么?难不成,他还能不认我这个娘?” 刘嬷嬷干咳了一声,“俗话说,有了媳妇忘了娘,这事情……也不好说,您可一定要忍耐啊!否则,真就被她抢走了。” 吴太妃听完,只能大口大口喘气,催促刘嬷嬷,“我叫你安排人,你可抓紧点,再这样下去,我迟早气死。” 婚房里,战澈眼底都是抱歉,眼看着沈轻换好了鞋袜。 “母妃她……” 他刚开口,结果沈轻就起身,直接搂住了他的脖子,一双大眼睛亮晶晶的,“谢谢王爷照顾我,我脚真的不疼,其实……太妃这么做,我也知道她是因为心里不舒服,毕竟她看中的是我姐姐沈惜月,不是我,我这样稀里糊涂来到王府,她不能接受我,也很正常。” 她这样为吴太妃说话,倒是让战澈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沈轻见状笑了笑。 眨着大眼睛跟他说,“王爷应该知道我恶名在外,哎……这其中,其实也是有原因的,不过,我也不打算跟太妃解释了,日久见人心,我相信有一天她会接受我。” “不过,王爷能替我做主,我很开心。” 她抬眸凝视着战澈的眼睛,“今日回门,我也不想让王爷失了颜面,不如,我跟您说一说,我家人的喜好?然后再一起准备礼物?您看如何?” 第18章 你们爬床下了? 沈轻的声音很甜美,带着商量的语气,这让战澈很是受用,心里有种很舒服的感觉。 语气不自觉也跟着温和了几分,“好呀!说说看,你父母以及弟弟妹妹都喜欢什么?我命人去准备礼物。” 沈轻眨着眼睛,抬起手指落在脸颊上,轻轻托着粉腮,一副很认真思考的模样。 其实昨晚上她早就想好了。 这王府里有什么宝贝,她也都悄悄背调过了,既然当了人家媳妇,家底子有多厚,总归是要心里有数的。 “王爷你应该知道,我父亲他就是个粗人,就喜欢收藏各种各样的武器。” “嘶,你的意思是,叫本王送他武器?” 战澈眼眸沉了一下,心中觉得不妥当,那可是老泰山,给老泰山送武器,传出去还以为他对老泰山不满呢! “不能送武器吗?”沈轻一副不懂的模样。 战澈笑了,抬手轻轻摸了摸她的秀发,“送武器……总归有些不好,万一你父亲误解了呢?他还以为我对他不满呢!” “这样啊?”沈轻又很认真地想了想,“其实我父亲还很喜欢收集各种字画,尤其喜欢前朝大师的字画,有段时间,他对此非常痴迷。” 战澈一听立刻道,“这倒是好办,本王府中正好有几幅前朝大师王东林老先生的水墨真迹,那便拿去送给你父亲吧!” “冬春,去书房,把王东林老先生的字画都拿来。” 不会儿,冬春就屁颠屁颠抱着几幅字画走了进来,一股脑放在了沈轻面前,笑呵呵地说,“王妃,都是王东林老先生的字画,这其中有两幅,那可十分厉害,那都是……” 冬春刚要显摆,抬眼就看到了一道犀利的目光。 他立刻缩了缩脖子,干笑一声,“还是让王爷跟您讲一讲吧!” 说着,就脚底板抹油,赶紧退了出去。 沈轻一脸好奇,“方才冬春说有两幅十分厉害,那两幅?王爷可否讲一讲,怎么个厉害法?让我也长长见识。” 她的眼神很崇拜。 反倒让战澈有种不习惯的感觉,但是心里又觉得很受用,甚至……还有些小小的喜欢。 他顺手拿起其中两幅,“就是这两幅,一幅是‘山河图’,另外一幅是‘万寿图’,这两幅图,全都是前朝覆灭的时候,从前朝皇宫的珍宝阁得来的,之前一直都是皇兄收藏,我十三岁那年,斩杀了一个敌国大将军的头颅,皇兄就把它们赏赐给我了。” “王爷真是厉害,十三岁就能斩杀敌国大将军。”沈轻忽闪着大眼睛,眼底的崇拜感愈加浓厚。 这眼神,倒的确不是她装出来的,她是打心眼里佩服这种为国抛头颅洒热血的英雄,说明她嫁的男人不是孬种。 她立刻打开看了看,然后紧紧抱在怀里,眉眼之间带了几分娇俏可爱,“王爷,这两幅虽然很好,但是不能送给我父亲。” “为何?”战澈疑惑。 沈轻立刻说,“这可是王爷您战场上拼杀来的,是荣耀,怎么能轻易送人?而且……这样的荣耀本就该好好收藏。” 她手指轻轻摩挲画卷,十分珍惜。 战澈心头一阵暖意涌动,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好,既然你喜欢,那本王便送给你,从此以后,你来收藏这两幅画,如何?” “真的?”沈轻瞳孔睁大,一副惊喜表情。 战澈心情很好,“真的,你还要什么,尽管开口,都送给你收藏。” 他话音刚落,就听到沈轻说,“这些画我都喜欢。” 战澈…… 嘶,他怎么从她眼里看到了“财迷”的神色呢? 干咳了一声,“你不是要给你父亲送礼吗?怎么?” 沈轻一面收拾字画,一面回眸一笑,“送,这幅就挺好。” 她挑选了一副“柿柿如意”,也是这些画里最不值钱的一幅,轻笑着跟战澈说,“这幅意头好,我父亲一定喜欢。” “荷香,把这些字画都收起来,都很名贵,要好好收藏。” “是!” 荷香笑眯眯地把剩下的字画全都收走了,妥帖地收到了沈轻的嫁妆里。 战澈都看呆了。 他怎么又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 三言两语,他收藏的名画,就乖乖到了她的手中。 不等战澈回神,沈轻就挽着他的胳膊浅笑道,“我母亲喜欢春山楼的首饰,咱们一会路过春山楼的时候,可以给她买一套,至于妹妹弟弟的礼物,我一早就准备好了……” 她冲着战澈眨眼睛,一副求夸她很能干的表情。 战澈还有种在贼船上晃晃悠悠的感觉,就被她笑着拉去了后院,“走吧!咱们早点回去。” 二人上了马车。 到了春山楼,沈轻拉着战澈下车,二人一起去给沈夫人挑选了一对掐丝镂空的金镯子。 战澈第一次到这种全是女人的地方,显得有些拘谨。 沈轻倒是大大方方,拉着他挑这个,看那个,二人倒是显得十分般配。 春山楼,可是京城最有名的首饰楼,能从这里买首饰的女人,全都非富即贵。 楼上果然有人窃窃私语。 “嘶……那不是摄政王吗?他边上那个女人是谁啊?怎么瞧着不像是沈惜月?” 有人仔细看了看,惊恐万状道,“那当然不是沈惜月,你们仔细看,那分明是沈家那个言行无状的讨厌鬼沈轻。” “沈轻?怎么可能是她?她不是像个男人吗?” 有人摇头不敢相信,毕竟面前的女人娇媚得很,哪里像个男人了? “摄政王不是娶的沈惜月吗?这到底怎么回事?” “谁知道呢?不过,真是可惜啊!摄政王长着这么好看的皮囊,可偏偏是个废物,不管他娶了谁,都得守活寡。” 战澈的脸一下子黑了。 他知道女人聚在一起喜欢八卦碎嘴子,却没想过这些女人竟如此肆无忌惮,直接当着他的面揭短。 若是男人,他早打过去了,可她们都是女人,叫他怎么打? 他的脸色很黑,“咱们还是快走吧!” 话音刚落,他就看到沈轻突然驻足叉了腰,一双美眸斜斜朝着楼上几个嚼舌头的女人看过去。 “聒噪……” “还真是长舌妇。” “喂,是你们三个说我要守活寡的?怎么?你们爬我家床下看了?怎么还一个个言之凿凿的?” 第19章 站出来护着他 战澈愣在了原地,心中大受震撼。 长这么大,还从没有哪个女人站出来为他撑过腰,哪怕是他的母亲吴太妃,吴太妃对他的教养,从来都是男子汉大丈夫,有困难就要咬牙自己解决。 现在,沈轻一个弱女子,竟然护在他面前,维护他的体面。 他目光落在沈轻身上,她瘦瘦弱弱的,表情却格外凶,死死盯着楼上那几个嚼舌头的女人。 “就那么爱嚼舌头?” 沈轻眼神凌厉,一字一句道,“你们给我听好了,我家王爷好着呢,以后谁敢在胡说八道嚼舌头,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你们不是都听说我沈轻不好惹吗?那就最好别惹我,惹恼了我,小心你们的舌头。” 楼上那几个嚼舌头的女人,吓得一声都不敢吭。 沈轻转身一把拉住战澈的衣袖,“王爷,咱们走,不跟她们一般计较,这种爱嚼舌头的人,迟早有人收拾她们。” 说完,就拉着战澈出了春山楼。 刚走出春山楼,她就立刻换了一副小兔子的乖巧嘴脸,眨着大眼睛,抱歉地看着战澈,“王爷,我真没想到这些人会这么肆无忌惮,居然敢在你面前胡说八道,对不起啊!下次女人多的地方,我一定不带你来。” 战澈呆呆地望着她,甚至有些恍惚。 刚刚,她还威风凛凛呢,把那些女人一个个吓得根本不敢开口,怎么现在又一副小白兔的样子?温声细语,让他有种做梦的感觉。 他越来越琢磨不透这个女人了。 可这种琢磨不透,却成了一种致命诱惑,让他想要探究…… 大手忍不住落到了她的细腰上,一把将她抱起,“先上车。” 春山楼门口好多看热闹的,眼看着战澈将沈轻抱上了马车。 春山楼里那几个女人又炸锅了,她们站在窗户边上也看到了。 其中一个女人瞪大了眼眸,难以置信道,“你们看到没?那可是传闻中对女人冷冰冰的八皇叔啊!他居然把沈家那位不受待见的二小姐抱上车了,老天,是不是我眼花了?” 她旁边另外一个女人摇摇头,也是一脸诧异,“嘶……真是奇了,给他赐婚的不是沈家大小姐沈惜月吗?怎么换人了?而且,不是说这位八皇叔那什么……不行吗?” “就是,一直都是这么传闻的。” “可是那位沈家二小姐好像气色很好,嘶……看来,传闻也有假的时候。” 几个女人摇着头,好像很可惜的样子…… 马车里,战澈一双黑眸带着探究的意味,就那么直直盯着沈轻看。 她到底是怎样一个女人? 他想不明白! 沈轻与他对视,她多聪明啊!自然知道战澈心中怎么想,这就是她想要的目的。 一个女人若是一直温柔,对所有人都温柔,那还有什么特别的? 男人,总是喜欢追求特别。 那她就是那个特别的存在。 眼眸轻轻一眨,她就勾手拉住了战澈的衣袖,“怎么?王爷对我有话要说?难道?是被我刚才的举动吓到了?” 她的眼睛很大,一闪一闪,非常有灵气。 战澈也是上战场的人,行事作风向来不拐弯抹角,倒是没有否认,眉心拧了一下,“沈轻……本王只是好奇,你到底是怎样一个女人?你与本王在一起的时候,总是温声细语,让本王以为你……” “以为我很柔弱需要保护?”她笑了笑,继续拉着他的衣袖,“难道我不需要王爷的保护吗?王府是你的家,可不是我的家,里面的一切对我来说都很陌生,也很危险,不是吗?” 战澈愣了一下。 这话直白又坦诚,倒是让他找不到任何反驳的理由。 沈轻淡淡道,“王爷既然决定接纳我,对我来说,你自然是我在王府最大的依靠,不是吗?” 战澈又是一愣…… 可是,心里莫名的受用。 沈轻一脸真诚,“王爷可能不知道我生活的环境,我虽然是沈家的嫡长女,可是……” 她眼眶红了一下,像是很委屈,“有些东西,我也得学会争取,所以,在外人眼中,我或许很强势,方才我也是心急,不想让她们随意胡说八道议论王爷,所以才那么凶,吓到你了吧?” 战澈望着她眼尾的一点红痕,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你在沈家,过得不好吗?” 沈轻没有否认,只是无奈笑了笑,“我母亲在怀我之前一直都没有孩子,她与我父亲恩爱,多年无子心中也很痛苦,后来,她遇到一个神算,那神算跟她说,只要抱养一个命里多兄妹的孩子,便能给她带来孩子,她便收养了沈惜月,后来,我就出生了……” 沈轻眨着大眼睛,笑得很心酸,“在我母亲眼中,我不过是沈惜月带来的一个孩子罢了,沈惜月才是她的福星,我什么都不是……” “算了,不说了,免得扫了王爷的兴致。”她扬起秀眉,甜甜笑着。 可是越是这样笑,就越是让战澈心生怜悯,越是觉得,他必须护好这个女人。 大手轻轻落在沈轻的肩头,“放心,往后本王会护着你,谁说你什么都不是,你是本王的王妃。” 沈轻虽然骨子里是个不轻易信男人的人,可是这一刻,她心里也的确暖暖的…… 她把头靠在了战澈的肩头,虽未再说话,却莫名有了一丝丝默契。 车马很快到了沈家的府邸。 沈夫人早早就派人等在府门口了,当然,她等的并不是沈轻,而是眼巴巴的盼望着她那个有福气的养女沈惜月回来。 马车刚一停好。 沈夫人身边的吴嬷嬷就满脸堆笑去掀车帘子。 “大小姐,夫人早就在屋里等候了,您快……” 吴嬷嬷声音戛然而止,眼眸里都是疑惑。 怎么不是大小姐沈惜月呢? 先到的竟然是二小姐沈轻。 不仅如此,向来性格冷清不与人来往的八王爷,居然也来了。 吴嬷嬷惊讶得瞪大了眼眸。 战澈先下了车,然后,居然一把将沈轻打横从马车上抱了下来…… 吴嬷嬷看到这不可思议的一幕,下巴颏都要掉下来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跪拜道,“王爷,二小姐,你们怎么……” 沈轻居高临下,只用眼风瞟了她一眼。 原著里,这位吴嬷嬷可是沈夫人的“得力干将”,早就被沈惜月收买了,对下面那些丫鬟也是作威作福,十分可恶。 甚至在原主死后,她还几次说原主死得活该。 沈轻声音冰冷,“怎么?我跟王爷不能来吗?” 边说话,她边往前走去,脚步还不忘狠狠踩在吴嬷嬷的手背上。 踩的吴嬷嬷惨叫了一声,“二小姐,您踩到我了。” 第20章 呵!男人 怎料战澈驻足,瞪了她一眼,声音亦是冷得吓人,“怎么?难道不是你挡了王妃的路吗?” 吴嬷嬷闻言完全愣住了。 她根本没想过,高高在上的八王爷,竟然会站出来为沈轻撑腰。 “还不起来吗?难道要本王的王妃给你跪下道歉?” 战澈声音不高不低,却足以震慑在场的所有丫鬟婆子。 吴嬷嬷浑身直冒冷汗,忍着手指的疼痛,赶紧起身弓着身子赔笑,“不敢,奴婢怎么敢让二小姐道歉,奴婢……” “二小姐?”战澈浓黑的眉毛挑了起来,脸上薄薄的盛怒,“她已经是本王的王妃了,该怎么称呼,还需要本王来教你们?” “不敢!”吴嬷嬷吓得脸色惨白,赶紧跪在了地上,额头上全是冷汗。 她心中直犯嘀咕,怎么八王爷这么快就维护这位灾星二小姐了? 到底怎么回事? 当时换亲的时候,她还跟沈惜月悄悄分析过,认为以沈轻的性格,换亲去八王府,必定会被退亲回来,绝不会有好日子过。 怎么跟她们想的不一样? 吴嬷嬷心里慌得厉害,赶紧赔罪道,“是奴婢出言不谨慎,奴婢……” “既然知道不谨慎,那还不好好掌嘴?”沈轻挑眉望向吴嬷嬷,然后挽住了战澈的胳膊,冲着战澈感激一笑。 嗯,这个男人还不错,知道维护自己的女人,很好,给他加分! “奴婢……”吴嬷嬷一听要她掌嘴,顿时伸着脖子想要辩白,毕竟她可是沈夫人身边的老人,在沈家,她也算有几分脸面,就算是她犯了错,沈夫人跟沈将军,也都会给她几分薄面的。 现在让她当众跪着掌嘴,这让她脸面往哪搁? 谁知道她刚一开口,战澈就脸色一沉,“怎么?本王的王妃还责罚不得一个下人?你冲撞了本王的王妃,让她不高兴,便是让本王不高兴。” 吴嬷嬷顿时冷汗直流,咬咬牙,不情不愿巴掌朝着脸颊上打了下去,一边打,一边说着,“奴婢该死,不该惹王妃生气……” 可她巴掌落在脸上轻飘飘的,就跟打在棉花上一样。 沈轻的丫鬟荷香立刻高声道,“嬷嬷难道没吃饭?连我们王爷都敢糊弄。” 吴嬷嬷一听,气得直咬牙,却又不敢跟荷香顶嘴,只能狠狠朝着脸上打了两巴掌…… 沈轻目光冰冷,扫了她一眼,然后紧紧挽住了战澈的胳膊,抬眸冲着他温柔一笑,“走吧!咱们先去拜见我祖母……” 沈轻记得,原著里,沈家只有祖母沈老太太,以及那个常年在外打仗的父亲,他们两个是真心疼爱原主。 只可惜,沈老太太身体不好,常年卧病在榻,家里的大小事情只能交给沈夫人去处理。 原著里写着,沈老太太在得知原主在新婚夜死后,她老人家就悲痛得吃不下喝不下,只熬了半个月,就病死了…… 既然她穿书了,就一定要保住老太太的性命。 沈老太太住在东边的荣华院。 沈轻始终挽着战澈的手臂,府里头的丫鬟婆子看着他们夫妻亲密无间,一个个就跟撞上鬼一样的表情。 战澈看着那些丫鬟婆子的表情,心里也就大概明白沈轻在沈家过的怎样的日子了。 她才是沈夫人的亲生女儿,可沈夫人心心念念盼着的,却不是她…… 甚至连府里这些下人们,也都一个个看轻她。 战澈心中升起丝丝缕缕的怜悯,伸手,将她的小手紧紧攥在掌心,跟她说,“往后若是不想回来,咱们便少回来几趟。” 沈轻的心里暖暖的,却又笑得明媚,“王爷,你今日可是看到了我凶悍的一面,我本来就如此,并没有你想象中的温柔体贴,我也不是一个听话乖巧的人……若您现在后悔了,还可以跟太后回禀,我绝不会怪您……” 这话,却让战澈有些不高兴。 在她眼里,他难道就是一个言而无信,吃干抹净不负责任的浑蛋男人? 就这么对他没有信心吗? 大手忍不住用了几分力道,捏得沈轻小手骨骼一阵生疼。 她吃疼,却不把手抽回去,只是皱眉“嘶”了一声。 这一声轻“嘶”,又搅扰的战澈心头不安,忍不住微微松了松力道,可是心里仍旧在生气,赌气跟她说,“好,既然你这么‘大方’,那本王还真要好好考虑考虑,留下你,到底对不对?” 他的眼眸藏了几分愠色,却又像个赌气的孩子一样。 果然,触发了他的大男子主义,沈轻觉得好玩,却又不动声色,反而一脸无辜,“王爷难道生气了?” 战澈,“没有,本王才不会生气。” 然而,他的声音和脚步都出卖了他,声音分明重了几分,脚步,也加快了不少。 呵……男人,还真是有意思啊! 二人很快到了荣华院。 彼时,吴嬷嬷已经急匆匆去给沈夫人汇报了。 沈夫人还在满心欢喜地等着沈惜月回来,早就命身边的丫鬟泡好了上好的枫露茶,又命小厨房做了几道沈惜月最爱吃的小点心,甚至连椅子上的靠枕,都换成了蜀绣的。 这两天沈惜月不在家里,她连睡觉都觉得没着没落的,总怕沈惜月吃不好穿不好,魂都被沈惜月勾走了。 眼看着吴嬷嬷走了进来,她赶紧满怀期待朝着门外看过去,“月月……” 谁知道,却听吴嬷嬷,哭哭啼啼说,“夫人,不好了。” “什么不好了?”沈夫人目光一沉,脸色有些难看,“今日是月月回门的好日子,你说什么晦气话呢?” 然而,下一秒,她就看到了吴嬷嬷脸上的巴掌印,她一把抓住了吴嬷嬷的手,仔细盯着她的脸看,“你挨打了?谁打的?” 吴嬷嬷已经哭成了泪人了。 扑通一声跪在了沈夫人的面前,边哭边告状,“奴婢真是没脸见您了,跟着伺候您也有三十多年了,还从未在您面前失过态,更没让其他下人看不起过,这次倒好,老脸全都丢光了,呜呜呜……奴婢不想活了,也活不成了。” “你哭什么哭?到底怎么回事?”沈夫人又气又急,吴嬷嬷跟着她三十多年,不是亲人,也胜似亲人了,她都不舍得打,谁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敢直接打吴嬷嬷的脸? 打吴嬷嬷的脸,不就等于打她的脸吗? 吴嬷嬷哽咽着,“奴婢不敢说……” 沈夫人声音急切,“难道,是老爷不成?不可能啊!他怎么可能打你?” 吴嬷嬷哭着道,“不是老爷,是……二小姐……” “啊?” “沈轻打了你?” 沈夫人瞪大眼眸,难以置信,高声道,“真是无法无天了,她怎么敢动手打你?你起来,咱们这就去找她,我给你做主。” 第21章 你是亲娘吗? “可是,八王爷也跟来了,他还给二小姐撑腰呢!”吴嬷嬷哭丧着脸,哭诉道,“也不知道咱们二小姐给八王爷灌了什么迷魂汤,他竟然不是来退亲的。” “你说什么?八王爷也跟来了?”沈夫人几乎失声大喊了出来,一脸的震惊。 吴嬷嬷点头如捣蒜,“真的,他这会子正跟着二小姐去看老太太呢,已经去了荣华院了。” “什么?”沈夫人瞳孔瞪得很大,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难道,吴太妃已经接纳沈轻了? 以吴太妃的性格,她不可能轻易吃下这个暗亏的,怎么都没听见吴太妃去找太后闹腾?居然还让战澈陪着沈轻三朝回门? “那月月呢?”沈夫人急声询问。 吴嬷嬷摇摇头,“还没见到大小姐的影子呢!” “怪了!”沈夫人不敢相信,平日里,沈惜月做事情,永远都要比沈轻强,这一次,竟然是沈轻先回府了,而沈惜月却不见踪影。 到底怎么回事? 她立刻冲出门。 吴嬷嬷赶紧跟了上去,“夫人,您先等等,千万别急,现在咱们二小姐可是有八王爷撑腰,您可千万不能着急啊!” 沈府荣华院。 沈轻跟战澈牵手走了进去。 刚一进房间,沈轻就闻到了一股很重的药味,而沈老太太正靠着枕头倚坐在榻上,府里的张大夫正在给她请平安脉。 沈老太太今年六十二岁,她年轻时候一共生了七个孩子,可是不知是何原因,竟然夭折了四个,只活下来两儿一女,小儿子便是沈轻的父亲。 这些年沈老太太吃斋念佛,只为求她夭折的孩子们能早日轮回,可她也因为孩子们的夭折而熬出了一身的病,常年需要吃药。 沈老太太正跟张大夫说话呢,一抬眼,就看到了沈轻,那双原本还疲惫无神的苍老眸子,瞬间亮了起来,连声音都激动了,“轻丫头?是轻丫头吗?” 明明也才三日不见而已,可是老太太的眼神,却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她身边的苏妈妈,立刻笑着道,“老太太,可不就是咱家二小姐吗,是她,没错!” 沈轻虽然是穿书的,本质上来说,她跟这家人并没有任何亲密关系,可是这一刻看到沈老太太,心头却也有些动容。 她在现代,从小是被奶奶带大的,可惜,奶奶过世得很早,她心底总藏着一个遗憾,就是没能在事业有成的时候,让奶奶看看她的样子。 这一刻,她看着沈老太太慈祥的脸,突然有点想要弥补遗憾…… “轻儿给祖母请安。”沈轻乖巧地跪在了沈老太太面前。 “快快快,轻丫头,你快起来,地上凉,不必跪。”沈老太太手忙脚乱,精气神肉眼可见地好了很多。 苏妈妈立刻笑着打趣说,“老太太早起还说身上不大好呢,结果二小姐您这一回来,她这病马上就好了,果然二小姐您是老太太的灵丹妙药。” “谁说我身上不大好了?我好着呢!”沈老太太声音有些颤抖,一把拉住了沈轻,她甚至没有注意到一旁的新孙女婿,所有的关注点都在沈轻的身上,见沈轻脸色红润,看样子,应该是没受委屈。 可是,眼下却又一圈乌黑,不难判断她婚后一定没睡好。 当姑娘的时候,想睡到多久,就能睡到多久,可是当了人家儿媳妇,那可就不同了,又要伺候男人,又要伺候公婆,总归是要吃苦受罪的,老太太心中又觉得很是心疼。 老太太还不知道换亲的事情,沈夫人并没有跟她说,她还蒙在鼓里。 抬眼就朝着一旁的战澈看过去。 这一看,倒是把她吓呆了。 怎么面前的男人,竟然是战澈?不应该是三皇子战凌吗? 苏妈妈也吓了一跳,脸色大变,赶紧上前行礼,“奴婢见过八王爷……” 张大夫一听是八王爷,也赶紧起身行礼,屋里那些伺候的小丫鬟们,也赶紧跪了一地。 战澈方才一直跟在沈轻的身边,他正不知道如何开口呢,此刻见丫鬟跪了一地,眉眼之间略带了几分尴尬,“战澈见过祖母,给祖母请安。” 他弓着身子,冲老太太行礼。 老太太一脸的惊色,目光赶紧看向了沈轻,声音都颤抖起来了,“轻丫头,这……这怎么回事啊?” 沈轻一听就知道沈夫人根本没说换亲的事情,她神色沉了一下,“母亲没跟您说?” “没有啊!她什么都没跟我说,你快说,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老太太急得都快上火了。 沈轻就把换亲的事情跟老太太仔细说了一遍,老太太一听,差点没气地厥过去,“什么?老天爷,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呢?” 她目光快速看向战澈,“那你们?” 老太太目光像是刀子一样,紧紧落在战澈的身上,见他脸色很好,一张帅脸眉目很是舒展,尤其是一双眼睛还带着几分餍足了的精神,她就顿时了然于胸了。 看来,已经圆房了! 若是不圆房,这位向来对人冷漠的八皇叔,也不可能巴巴地跟着前来回门!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她的亲孙女,就这样被算计了不成? 沈老太太一股气,瞬间涌上心头,她是老了,却不是糊涂了,若说是意外换亲,她绝对不信…… 正要开口说话,突然,沈夫人就带着吴嬷嬷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一进门,她就一眼看到了战澈跟沈轻。 沈轻面色红润,像是滋养得很好的样子,不仅如此,还衣着华贵大方,甚至装扮得很是明艳夺目,倒是与她平日里的装扮大相径庭,甚至判若两人。 沈夫人心头一跳,这到底怎么回事? 怎么跟她预想的一点都不像呢? 再看看老太太的脸色,黢黑黢黑的,看样子,老太太已经知道换亲的事情了,恐怕今日府上不会太平了。 沈夫人暗暗咽下一口唾沫,立刻挤出笑容,跟战澈说,“王爷竟然亲自送我家轻丫头回来了,有劳王爷了,只是不知道,我家轻丫头是不是给王爷添了许多麻烦?” 听到这话,战澈还没开口,就被沈老太太抢先一步。 老太太冷冷道,“轻丫头又不是不明事理的丫头,怎么会给王府添麻烦呢?反倒是你,两个丫头换亲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不跟我说?怎么?怕我这个老太婆会跑去宫里给轻丫头撑腰?” 闻言,沈夫人的身子顿时一僵,满脸都是难堪,急急忙忙撇清自己,“娘,您这不是身子骨不好吗?我也是怕您生气,所以没敢跟您说,再说了,这换亲……也不过是一场意外,又何须去给轻丫头撑腰?倒是不必把事情闹大……” “你还真是轻丫头的亲娘啊!这种话都能说出口?” 老太太愤怒至极,抓起茶碗,一碗温茶水,直接泼向了沈夫人的衣裙…… 第22章 被婆婆血脉压制 全府上下都知道老太太最是疼爱沈轻。 沈轻是老太太的第一个孙女,当年沈夫人将沈惜月抱养回来,老太太虽然也对沈惜月很好,可是作为老人,总是盼着能有儿子的亲生血脉降生,因此,沈轻生下来的时候,老太太别提多开心了,恨不得大摆宴席,让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她得了个可爱的小孙女。 可是,沈夫人生沈轻的时候,偏偏遇上了倒胎位,生的时候疼了一天一夜的功夫,差点难产死去…… 加上沈惜月这些年很会哄她开心,她便一直不待见沈轻,觉得沈轻是她命里的灾星,虽是血脉至亲,却一点都不亲密,甚至于,对这个亲女儿带着一种偏见跟厌恶,这也是老太太最不能容忍的。 “姜素,你想想清楚,谁才是你的亲女儿?谁才是你十月怀胎辛苦生出来的?” 沈老太太情绪激动。 换亲这么大的事情,当母亲的居然会认定是意外。 有这么大的意外吗? 沈老太太声音哽咽,“轻儿长了这么大,你好好管教过她吗?你总说她调皮不懂事,你都不肯花功夫严加管教,却要求她乖巧懂事,哼……真是黑了心肝了,这么多年,我睁一眼闭一眼地忍着,想着只要轻儿开心长大就行,谁知道,你们竟然在她的婚事上做手脚。” 沈老太太最是知道战澈母亲吴太妃的臭脾气,那是个极不好相处的婆婆,当年五子夺嫡,她都能明哲保身,带着儿子全身而退,这样的婆婆,沈轻这种没心眼的丫头,又怎么去相处? 更何况,这是换亲,吴太妃一直看中的就是沈惜月,才会跑去太后面前求亲,现在把沈轻换过去,吴太妃能甘心接受吗?还不把沈轻生吞活剥了? 老太太越想越气,又抓起桌上的点心盘子,不顾苏妈妈的阻拦,朝着沈夫人砸过去,“你还真是好狠的心思,事情发生三天了,都不肯告诉我,怎么?要等到轻儿出事了,你才来给我说?” 老太太没猜错,原著里,沈夫人就是等到沈轻死后,才通知的老太太,这也直接导致了老太太无法接受现实,悲痛欲绝而死。 沈夫人被骂得满脸通红,一下子失了所有面子,又是尴尬,又是生气,竟然把所有的问题,都归结在了沈轻的身上。 气得瞪了沈轻一眼,“沈轻,你又跟老太太告状了?换亲这事情本就是意外,总不能是我故意安排的吧?我……我有必要这么做吗?” 沈夫人的声音,终究有些底气不足。 老太太气得骂她,“你可别胡乱责怪轻丫头,她可没跟我告状,这么大的事情,你能瞒着我一辈子?” 说话间,她目光看向一旁的战澈,眼底闪过一丝感激,“要不是八王爷不计较这些,你说,让轻儿怎么办?好好的一个将门嫡女,就被这样作践吗?” “娘……”沈夫人不服气,咬牙道,“您说了这么一大堆,那也不是我干的呀!咱们嫁女儿的那天,您腿脚不好没跟出去看,整个长街,都被咱们家送亲的人站满了,而且,花轿都是一模一样的,穿的喜服也都一样,人挤人的,很有可能搞错……” 沈夫人委屈起来,“轻儿也是我的女儿,我能害她?” 沈轻看着沈夫人演戏的样子,甚至有些想笑,她表情冷淡道,“母亲还是慢些委屈吧!” 沈夫人抬眼看向她,眼底明显的厌弃,“什么意思?” 沈轻只说了一句话,“蕊儿还活着!” 果然,沈夫人的脸色瞬间变了一下,眉宇间闪过一丝慌张,却很快压下,“什么蕊儿?我怎么听不懂?” 沈轻也不着急,只是淡淡一笑道,“没事,待会等沈惜月到了,我想您一定会懂的。” 沈夫人立刻目光一凝。 沈轻慢条斯理淡淡道,“不过,沈惜月今日恐怕来得会很晚,母亲还不知道吧,她被太后禁足了,今日想要回门,怕是先要去太后宫中请示……” “嘶……”沈轻声音不高不低,却带着一种磨人的温度,“就是不知道,太后会不会答应让她回门?” “你说什么?”沈夫人一脸震惊。 她根本不知道沈惜月被禁足的事情…… 沈轻也不理会她,只是轻笑着示意荷香把她准备好的礼物拿过来。 荷香捧着一个食盒,笑脸盈盈地递给了老太太。 小丫头嘴巴很甜,“老太太,这是我们王妃一早起来亲手去小厨房给您做的桂花糯米糕,她说您最爱吃了,还有一盘山药泥的养心丸,她说您心血不好,特意做来给您吃。” 战澈又是一阵惊讶,他没想到沈轻竟然还会做点心。 他看向沈轻。 沈轻正在看老太太,一双眼睛又亮又有神采,特别的漂亮。 “你呀!还费功夫给我做吃的。”老太太感动,声音哽咽,一把拉过她的手,摸了又摸,“只要你能过得好,我吃什么都开心。” 荷香又把一个首饰盒子递给了沈夫人。 沈夫人还在惊慌中,看到首饰盒,明显一愣,“这是?” “这是我跟王妃给您选的礼物。”战澈声音低沉,听不出任何情绪,可是一双眼睛,又明显的冰冷疏离。 “给我的?”沈夫人盯着首饰盒子,那是春山楼的首饰,她最爱春山楼的金匠大师做的各种金首饰。 打开盒子,盒子里安静地躺着一对金镯子,那镯子的做工,一看就是春山楼第一金匠大师刘全的手艺…… 没想到,沈轻竟然记得她的喜好? 沈夫人一时间五味杂陈,喉咙都觉得有些干燥起来,一口气堵得她浑身不舒服。 身为母亲,她到现在都不知道沈轻的喜好,可是,沈轻却知道她的喜好…… 正当她不知该如何开口道谢的时候,门外有丫鬟来禀报,说沈惜月来了。 沈夫人一听沈惜月来了,脸上原本还阴沉不定的神色,瞬间艳阳高照,喜上眉梢,把首饰盒丢给一旁的大丫鬟收着,就高兴道,“月月回来了?让她先去芙蓉院等着我,我马上就过去。” 沈夫人抬脚就要走! 却被老夫人厉声呵斥住,“不许去芙蓉院,我还没死呢!让她先来找我……” 第23章 证据甩脸上 很快,沈惜月就被苏妈妈请到了老太太的荣华院。 让沈夫人惊讶的是,今日三朝回门,可战凌竟然没陪着沈惜月回来,只有沈惜月一个人形单影只的回来了。 大家都很吃惊。 沈轻也很纳闷,原著里,战凌对沈惜月很不错,尤其新婚不久,二人如胶似漆,天天都黏在一起。 虽说后来战凌也有过纳妾的行为,可是,那都是后话了,并不是现在。 嘶……他怎么没来? 难道……上钩了? 沈轻捏了捏手指,不动声色。 沈惜月的气色看上去也不怎么好,三天时间,脸颊都瘦了一圈,黑眼圈比沈轻的还要严重,看样子,这两天她过得并不怎么顺心啊! 不知道她是因为太心虚了?还是因为跟战凌折腾得太厉害了? 不过,从她跨进门后,她的一双眼睛就一直不住地偷偷打量沈轻,尤其在看到战澈的时候,一双眸子情绪复杂。 “月月……”沈夫人早就急的按捺不住了,冲过去一把搂住了沈惜月,高兴道,“你怎么才回来?快让我看看,这几日过的可好?” 沈夫人关切的嘴脸,让战澈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这一刻,他也突然理解沈轻为何有时候那么凶了! 他看向沈轻,眼底多了几分疼惜。 老太太从沈惜月踏进门槛开始,就一直冷着一张脸,此刻看到沈夫人如此偏心,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直接抓过一旁的拐杖,狠狠朝着沈夫人砸过去,气的声音都尖锐了几分,“你们是当我死了吗?” 拐杖正好砸在了沈夫人的后背上,她疼的一声尖叫,顿时脸色惨白,赶紧朝着老太太看过去,满脸委屈道,“娘,您这到底要干什么?月月好不容易才回家,我这个当母亲的跟她说两句话,难道不应该吗?” 老太太一听,气的更是大怒,又是咳嗽,又是恼火道,“那轻丫头呢?她就不是你女儿了?她也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怎么不见你对她嘘寒问暖的?” “我……”沈夫人唇瓣颤了颤,眼风扫过一旁的沈轻,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谁知道,沈惜月这个时候突然跪在地上捂着脸大哭了起来,哭得十分委屈。 “呜呜呜……祖母,我知道您从小到大对二妹妹好,我知道您心疼她,可是……这次她却跑到太后娘娘面前污蔑我,说我故意害她。” 沈惜月泪眼汪汪,我见犹怜,哭得直不起身子,她的每一个动作,哪怕眼泪滚落的速度,都堪称完美,像是精心排演过无数次一样。 “我又怎么可能坑害二妹妹呢?我襁褓中被母亲抱到府中,这么多年,她对我恩重如山,我又怎么敢恩将仇报去害二妹妹?” “可如今二妹妹认定是我故意换亲,呜呜呜……我不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说着,突然一把从头上拔下一根簪子,对准了自己的脖子,哭着望向沈轻,就好像沈轻欺负她一样,“二妹妹,我知道,你心里恨我怨我,可是这事情真的不是我干的,我真的没有做,如果你不信的话,我现在就死在你面前,以证清白。” 沈夫人一听,顿时急得满头大汗,冲过去一把搂住了沈惜月的胳膊,红着眼睛安慰沈惜月,“你这个傻丫头,怎么能死呢?娘不许你去死……” 说完,她抬眸瞪着沈轻,咬牙说着,“看看你干的好事情,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你还想如何?既然八王爷都已经接受你了,你就不能消停吗?非要把你大姐逼死?” 把沈惜月逼死? 沈轻想笑,咬着牙正想要怼回去。 突然,一道高大身影护在了她前头,是战澈。 他平日里根本不愿意跟女人起争执,可是,现在他实在看不下去,也听不下去了,他都不敢想,沈轻这些年在沈家到底怎么过来的? “沈夫人,您搞错了。”战澈沉着脸,寒芒四射,死死盯着沈惜月的脸,“你说本王的王妃去找太后告状?” 沈惜月明显心虚了一下,却还是泪眼汪汪道,“王爷难道忘了?当时,您不也在宫中吗?这事情明明只是一场意外,可是二妹妹却意难平,王爷难道没想过,或许二妹妹心悦与我们家三殿下呢?才会如此不愿意嫁给您呢!” 挑拨离间? 这一招,是沈轻在宫中先用的,沈惜月这个狗东西,还挺会活学活用。 只可惜,战澈并未被她的话刺激到,他有自己的判断。 目光愈发冰冷,连声音都有了愠色,“本王的王妃,只是想要一个真相,想要一个公道罢了!不行吗?” “你不是要以死明志吗?好呀!本王今日倒是想看看,你到底有多清白?” 说完,战澈回身,当众拉着沈轻的手,不顾众人的目光,坐在了老太太的身边。 沈惜月本想用苦肉计,想胡搅蛮缠把这事情压下去,哪成想,战澈竟然真的要她以死明志…… 她捏着簪子的手,顿时颤了颤。 她好不容易才有今天的好日子,怎么舍得死? “怎么?不敢?”战澈阔袖一挥,冷笑一声,“既然不敢,就不要做这种样子。” “呜呜呜,娘,我……”沈惜月丢了面子,咬着牙满脸通红,“女儿以后不能尽孝了,先走一步……” “不许你死。”沈夫人哭着一把夺过她手中的簪子,怒目望向战澈,“八王爷,就算您位高权重,也不能逼死人吧?再说了,本就是没有证据的事情……” “谁说我没有证据?”沈轻冷冷一笑,看向沈夫人,“娘,您还真是健忘啊!我方才不是跟您提过吗?蕊儿那丫头……可是被我救过来了,她还活着!” “你……你胡说,什么蕊儿狗儿的?”沈夫人声音结结巴巴! 沈惜月也是脸色一僵,咬牙道,“明明是个死人,你却……” “来人啊!” 沈轻抬手,她鼓掌啪啪两声。 突然之间,战澈的护卫冬春和黑岩就走了进来,他们还护着一个小丫鬟。 那丫鬟脸色黑漆漆的,嘴唇也是紫黑色,像是得了一场大病一样。 一进来就跪在地上磕头,“蕊儿给老太太磕头请安,还请老太太给我做主,我冤枉啊……” “蕊……蕊儿?” 沈夫人一阵恍惚,突然翻个白眼,重重栽倒在了地上…… 第24章 你捏胳膊,我打人 吴嬷嬷也是吓得脸色惨白,盯着蕊儿声音颤抖,“不……不可能……” 一面又惊慌失措扶着昏死过去的沈夫人,高声喊着,“夫人……您快醒醒啊!” “让我来。”沈轻眼眸沉了一下,抓起桌上的一碗清茶,就朝着沈夫人的脸上泼了过去…… “沈轻,你干什么?凭什么泼母亲?” 三妹妹沈玉突然从外面急匆匆走了进来,今日三朝回门,她方才听说沈惜月回来了,急匆匆去门口迎接,结果听婆子们说沈惜月被老太太请到了荣华院,她就立刻赶过来见沈惜月了。 毕竟,沈惜月可是她最爱的大姐…… 结果,一进门就看到母亲沈夫人倒在地上,沈轻竟然用水泼向她。 沈玉黑着脸,走过来抬手就朝着沈轻的脸打过去,“沈轻,你还真是大逆不道,连母亲都敢欺辱,母亲就算再怎么不合你的心意,她也辛辛苦苦十月怀胎生了你,还养了你,你怎么能这么对待她?你就不怕天打雷劈?劈死你这个不孝女?” 沈玉的巴掌甩了过来。 结果,并没有落在沈轻的脸上,而是手腕一阵吃疼,竟然被站在一旁的战澈死死捏住了。 战澈冷着脸,绷着下巴颏,一副“我看谁敢打我媳妇”的冷傲表情。 她正抬眸盯着战澈。 结果沈轻很默契地抬手就给了她一巴掌。 简直夫唱妇随,天衣无缝。 “啪……” 脸颊上一阵火辣辣的。 沈玉扭过头,难以置信地看向打她巴掌的人,一看竟然是沈轻,顿时怒不可遏,嘶吼道,“沈轻,你疯了吗?你凭什么打我?别以为你有八王爷给你撑腰,你就能为所欲为,这京都城可是有王法的,呜呜呜,你这样随便打人,我一定告到太后娘娘那里去!” “告我?”沈轻傲气地扬了扬眉毛,冷冷道,“作为妹妹,你黑白不分,甚至助纣为虐,我这一巴掌,不过是当姐姐的教训你,做人要睁大眼睛分个对错。” “你说我欺辱母亲?就凭我泼了一碗水?你可知道我在救她的命。” “你胡说什么?你救命?怎么可能?”沈玉眼里冒火,自然不信。 这时候,沈夫人“咳咳”了两声,缓缓睁开眼睛,清醒了过来。 府里的张大夫还在,看到这么大的场面,他也有些尴尬,赶紧背着药箱子拱手道,“老太太,明日我再来给您请平安脉。” 说完,他又目光扫过沈夫人,最后落在沈玉的身上,拱手道,“三小姐,方才二小姐的确是在为夫人治病,夫人晕厥了过去,泼水……是最快最有效的方法。” 说完,他就赶紧拱手退下了。 沈玉一时间呆愣住了。 沈老太太则怒声道,“玉儿,你连情况都没搞清楚,你就责备你二姐,真是叫人失望,你先站一边去,今日还有大事情要处理。” “大事?什么大事?”沈玉挑眉,挨了一巴掌,她的情绪反而慢慢平静下来了,这才发现屋里头气氛不对劲。 她目光看向沈惜月,正想冲过去跟沈惜月打招呼,却见沈惜月面色发白,一双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跪在地上的一个丫鬟…… 嘶,那丫鬟? 沈玉盯着背影,突然也脸色一阵发白…… 而沈惜月,也死死盯着丫鬟的背影不放松,看背影,好像的确是蕊儿! 看脸,除了气色看上去黑黢黢的,眼睛有些肿,似乎真的是蕊儿。 蕊儿,真的还活着? 沈惜月捏紧了五根手指,捏得太紧,指尖都泛着白色,昨天傍晚她就得到消息听说蕊儿被沈轻救活了。 她自然不肯相信,毕竟蕊儿可是中的鹤顶红的剧毒,就算是再有本事的大夫,恐怕也无力回天,更何况,蕊儿明明被毒死了,谁有能力救活一个死人? 所以,她也派了几个人,暗中悄悄去王府打听过,打听到的消息,有说蕊儿被救活的,也有说不知道的,就像一团迷雾一样…… 她很心慌,今日一早要回门,她先去宫里求了太后娘娘的允准,又跟战凌商议好,她一个人先独自回沈家,到时候拖住沈轻跟战澈,让战凌去八王爷府亲自打探打探蕊儿的消息,若是蕊儿真的活着,就想办法斩草除根…… 让她万万没想到的是,沈轻竟然真的大变活人,不仅仅把蕊儿救活了,还把蕊儿悄无声息地带进了沈家。 甚至连沈夫人都瞒过了…… 沈惜月后背一阵阵发凉,呼吸也紧张起来。 蕊儿跪在地上一个劲地对着沈老太太磕头,声音听上去嘶哑可怕,“求老太太救救奴婢,奴婢没想过坑害二小姐……奴婢也是被人逼迫的,还请老太太明察。” 沈老太太神色严厉,厉声道,“你说,到底怎么回事?谁逼迫你坑害轻丫头的?你说出来,我替你做主,我看谁敢害你。” “呜呜呜……”蕊儿浑身轻颤,似乎很害怕的样子,“奴婢是怕说出口,您老人家不会信,而且……这事情牵扯太多人,奴婢怕……怕她们不肯承认。” “你说出来。”老太太一副明察秋毫的样子,“我倒是要看看,谁这么大的胆子,胆敢玩换亲这种阴损招数,我们沈家也是清清白白的人家,有今天这样的地位,也是祖上以及我儿子,战场上舍命拼杀来的,我倒是要看看,到底是谁要毁掉我们沈家的名声?” 沈轻目光朝着沈夫人,沈惜月她们扫过去,果然,一个个已经面无人色了…… 很好,这就是她要的效果。 这时候,蕊儿一步步朝着沈惜月和沈夫人跪着爬过去,爬的这个过程,还不住磕头,头发顿时散乱下来,遮挡住了大半张脸,加上蕊儿穿着一件雪白的衣裳,手指上还染着血迹,那场面,看上去非常恐怖。 嘴里还喊着,“夫人……大小姐……你们放了我吧!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啊……” 沈夫人看着那个场面,心里本身就有鬼,伸着指头瞪大眼眸道,“鬼……是鬼……” 说完,就再次吓晕厥了过去,任凭吴嬷嬷哭嚎着去掐人中,都醒不过来。 谁知道,那沈惜月是个不到黄河心不死的人,竟然咬牙道,“别装神弄鬼,蕊儿那丫头偷了我的龙凤镯,早就被打死了,我倒是要看看,你究竟是哪个‘鬼’?” 说话间,沈惜月一把掀开了蕊儿遮挡在脸上的头发。 那一瞬间,她突然看到蕊儿七窍流血,冲着她阴恻恻地笑着,“大小姐……你想让我死,那你也别活了,还我命来……” 接着,蕊儿就伸手狠狠掐住了沈惜月的脖子…… 第25章 落入陷阱,逼她承认 沈惜月被吓晕了过去,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她已经不在老太太的荣华院了。 而是被人抬到了在她未出嫁前住过的秋香院里。 她刚睁开眼睛,就听到几个丫鬟正窃窃私语。 “嘶,真是没想到啊!咱们这个收养来的假大小姐,竟然如此心机深重,换亲这种事情都能干出来,啧啧,咱们二小姐虽说平日里是有些毛毛躁躁不招人待见,可是,人家毕竟是这府里的真千金啊!竟然被下了那种药……” “可不是吗,也真是够可怜的,幸亏人家八王爷是个明事理的人,知道二小姐是被算计的,就把二小姐留下了,这要是遇到一个不明事理的男人,你说,这二小姐岂不是要被退回府中?” “可不是吗?若是真要被退回府中,这一辈子可就完蛋咯,别说再嫁人了,就是出门走动走动,恐怕都要被人指着脊梁骨乱嚼舌头呢!” “狠……咱们这个养女大小姐,真狠,平日里咱们怎么没看出来呢?她还真是会伪装好人。” “你们在胡说八道什么呢?”沈惜月气得血气翻涌,她还没承认事情是她做的呢,这些狗奴才就敢胡乱编排她。 她踉踉跄跄赤脚走过来,抬起手就左右开弓打了其中一个丫鬟,怒不可遏嘶吼道,“叫你胡说八道。” 那丫鬟被打得嘴唇都裂开了,吐着血边哭边道,“不是奴婢要胡说,是老太太都审完了,夫人那边也承认了……甚至还找到了您给二小姐下的药,就是从您房中找到的……” “什么?我房中找到的?”沈惜月一脸难以置信,然后疯狂朝着一旁的一个柜子扑过去,打开柜子,一顿乱翻,果然发现了一个药包…… 她惊恐万状,死死盯着那药包,“不……不可能,那药,我明明早就烧掉了,怎么会?” 话一出口,她就察觉出来不对劲了,赶忙闭嘴。 然而,已经晚了…… 门外,老太太带着沈轻,战澈,甚至还有刚从练兵场回来的沈父…… 这时候,沈惜月也清醒了过来,原来,这竟然是个圈套,这几个丫鬟故意嚼舌根,让她听到方才的那些话,在她气急败坏的时候逼着她露出马脚…… 她不敢想,这竟然是那个她从来看不起的沈轻设下的圈套。 在她眼里,沈轻是那样的愚蠢,只要随便玩一点心眼子,就能把沈轻玩死,结果,她却落入了沈轻如此简单的一个圈套里。 她看到沈轻得意的双眸。 她还看到沈父眼底的震惊跟失望…… 老太太拄着拐杖,脸色难看极了,忿忿看向一旁的沈父,“你都看到了吧?这就是你的好夫人娇宠出来的丫头,若不是轻丫头这次聪明,早早派人悄悄给我送了信,安排了现在的一出好戏,这府里头的人,恐怕都要被她带坏。” 老太太冷声道,“换亲这么大的事情,她竟然敢干,甚至还拉着你夫人,你的小女儿她们一起干……” 老太太觉得后背凉飕飕的,这事情实在太可怕了。 这可是皇家赐婚啊! 这样做,无疑是在抗旨,甚至是欺瞒皇家,那可都是杀头的死罪。 沈惜月她竟然敢冒死去做这事情。 胆子实在太大了。 沈父的脸色此刻黑的可怕,他大步朝着沈惜月走过去。 沈惜月还想解释挣扎,“爹爹,您听我说,这件事情……” “啪……” 沈惜月脸上重重挨了一巴掌。 从小到大,这是沈父第一次打她,沈惜月难以置信盯着沈父,眼泪滚落,“父亲,我知道,我说什么您都不会再相信我了,可是……我真的并没有想要坑害二妹妹,我只是……” “啪……” 又是一巴掌打在了沈惜月的脸上。 沈父是个正直的人,这么多年,他在家的时间其实并不多,一年几乎有大半年的时间,全都在外带兵,对于孩子们的管教,他付出的并不多,可是,他对几个孩子,全部都是一样的疼爱,每次只要回京城,都给他们买一样的礼物,给他们同样的陪伴。 尤其是对沈惜月。 虽然沈惜月并不是他的第一个亲生骨肉,可是当年沈夫人把她抱回来的时候,他是这府里头,第一个抱了她的人,他还记得,襁褓里的她,是那样的柔软可爱。 沈惜月开口学说话的时候,第一句喊的也是“爹爹。” 他又怎么能不疼爱呢? 可他万万没想到,他竟然疼出来了一个手段如此下作的女儿,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竟然给妹妹下药…… 沈父气的胸腔都快炸开了。 他把沈惜月当亲女儿,可沈惜月呢?把这个家当什么了?甚至这件事情还牵扯到了他的夫人,以及其他的孩子们。 可怕的是,他们几个都知道,唯独他这个当爹的被蒙在鼓里。 最让他心寒的是,他们这么多人,竟然只算计沈轻一个人,甚至要将沈轻置于死地。 这让他太心痛了…… 他都不敢想,要是战澈执意不肯留下沈轻,那他女儿该怎么办? 他一个武将,他可以不在乎那些闲言碎语,可是沈轻今年才十五岁啊,她还只是个小姑娘,要她以后怎么活? 沈惜月被打得口角流血,头发也散开了,看上去狼狈不堪。 她向来爱惜自己的容貌,此刻被打得如此惨不忍睹,却一声都没哭,反而扑通一声跪在了沈父的面前。 抬眸,一字一句说着,“爹爹,我知道我做了错事,我知道我一时糊涂,可是……我不服气,凭什么是我?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八王爷他不能人道,嫁过去就要守一辈子的活寡,凭什么就是我呢?” 沈轻立刻捏住了战澈的大手…… 她知道沈惜月的话,一定戳疼了战澈的心,这么多年他不肯娶妻,也是怕被女人嫌弃吧! 她给了战澈一个坚定的眼神。 战澈本来还心里挺不舒服的,但是看到她那双清澈的眸子,感受着她指尖柔柔软软的温度,又觉得舒畅了许多。 “你这个贱种……”老太太却听得气坏了。 指着沈惜月的鼻子厉声道,“你不想嫁,你可以直说啊!你不说出口,却用这种手段去害人,你还觉得你没错?” “我说出口?”沈惜月冷笑一声,“那是太后娘娘赐婚,您让我怎么说?我说了,您能去把赐婚取消了吗?” “还有。”沈惜月咬咬牙,一字一句道,“这事情,并不是我主谋,是母亲帮我的,甚至还牵扯到了三殿下。” 沈惜月挺起脊梁,扬着下巴,目光转向沈轻跟战澈,“我想问问八王爷,这事情牵扯到了这么多人,你打算怎么处理?” “欺君之罪?只有我一个人欺君吗?” 第26章 吃定了他们 沈惜月吃定了战澈不敢将此事闹大,毕竟,还牵扯了三皇子。 三皇子虽然不是皇帝最偏爱的儿子,可那毕竟是皇室血脉,若是此事闹大,那便是皇室丑闻。 当今皇帝最是爱惜皇室羽毛,又怎么可能让这种丑闻到处乱传? 更何况,还牵扯了沈夫人,甚至是沈玉她们。 沈惜月一张脸惨白,可她一个养女能在将军府立足这么多年,甚至深受众人疼爱,又怎会如此轻易被打倒? 她脊梁骨挺的直直的,双眸死盯着沈轻,“沈轻,不管怎么说,夫人总归是你的亲生母亲,更是我的恩人,她生了你,你真忍心将此事捅破,把她送到大理寺去审判不成?” 这话,满满的都是威胁。 气的沈父浑身颤抖,抬脚踢了过去,“你这个畜生,所以,从一开始你就算准了一切,对吗?你料定就算是东窗事发,我们也不敢拿你怎么样,对吗?” “真是可恶至极……”沈老太太气的一个趔趄,差点栽倒,嘴里骂着,“白眼狼……” 可是,她心里也很清楚,这事情牵扯了一大堆人,根本不能闹到皇帝面前去,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恐怕就算是皇帝,也没办法处理此事。 现在,沈惜月已经是皇家的儿媳妇了,怎么处理? 若是送到大理寺,那沈夫人,沈玉她们,恐怕都要被一同带去大理寺受审…… 老太太觉得天都塌了,眼泪直流,“我们沈家造了什么孽?才养出这样的白眼狼?天啊,你快落下一道雷,劈死她。” “倒也不用雷劈死。”战澈突然开口,那双黑眸紧盯着沈惜月,目光意味不明。 沈轻抬眸看向他,“王爷的意思是?” 四目相对,夫妻二人其实心照不宣。 战澈淡淡道,“这种人,留着也是祸害,死了倒是一了百了,到时候,我去跟老三说明,他既然参与了此事,他就应该知道此事的严重性,他若是想要保全自己,那就必定要有所牺牲才行。” 老太太一听,根本不假思索,直接高声道,“苏妈妈,去,端一壶毒酒来,这种祸害,我们沈家绝对留不得。” 沈惜月一听,她那倔强傲慢的神情再也维持不住了,单薄的身子剧烈地颤抖起来,哭着重重磕头道:“请八王爷饶命,老太太饶命,爹爹饶命啊!我知道我错了,我给二妹妹跪下磕头赔罪,我真的是一时糊涂……” 沈轻冷笑,书里可不是这么写的。 她可从不是什么一时糊涂,而是一种彻头彻尾的谋算。 “二妹妹,我真的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沈惜月膝行上前,伸手拉住了沈轻的衣角,哭的梨花带雨,“我当时真的是鬼迷心窍,我承认,我不想嫁给八皇叔,可是……也是母亲允准我这么做的,若是母亲不允准,我又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胆子做这种事情?” 果然,她把所有的罪责都推在了沈夫人的身上。 可怜沈夫人还认定她是福星,一门心思不求回报地宠着她。 真是讽刺…… 沈轻俯身看她,声音里带着嘲讽,“所以,你是想把所有的责任都推给母亲?是她怂恿你这么做的?” 她冷笑,眼底带着不屑,“沈惜月,我还以为你骨头硬,是个敢做敢当的人,原来,你竟然这么怂包,自己做的事情,都要推到别人身上,母亲疼你入骨,你就这样回报她的疼爱?” 沈轻“啧啧”出声,她伸手,一根一根掰开了沈惜月的手指,“沈惜月,你真是没救了……” 沈父脸上也是深深的失望,甚至连声叹息…… 而这时候,苏妈妈已经端着一壶毒酒走了进来。 老太太也是说一不二的性子,高声道,“去,把毒酒给她灌下去,等她咽气了,我亲自去三殿下的府上解释。” 苏妈妈点点头,端着毒酒就朝着沈惜月走过去。 顺便还安排了两个嘴巴很紧的护院,让护院按着沈惜月。 沈惜月被按住双手,眼看着毒酒就要喂入她的喉咙,她才惊慌失措,大声吼叫起来,“你们谁敢?若是我死了,便是一尸两命,那可是皇家子嗣,你们若是毒死了他,便是毒杀皇上的亲孙子……” 此言一出,大家都惊住了。 沈轻也惊讶不已…… 原著里并没有提起沈惜月未婚先孕的事情,不过,仔细回想了一下书中的内容,沈惜月跟着三殿下以后,三个月后的确宣布她有了身孕,也许,那时候她早就怀孕不止三个月了,定然是收买了某个太医…… 只不过书中写了,她这一胎根本没有保住,很快就因为她体质虚弱而滑胎了。 这一胎,竟然是她婚前就怀上的,难怪非要搞出换亲这种事情呢! 老太太几乎倒下,胸腔像是炸开一样,喘着粗气,“你说什么?皇家子嗣?你明明……才成亲啊……” 沈父也脸色惨白,两腿发软,“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可沈惜月却眼神倔强,死死盯着沈父,“事到如今,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我知道此事丢人,但是……我与三殿下早就两情相悦,早就私定终身了,我肚子里的骨肉……已经有一个月了,若是父亲不信,大可以请府医来为我把脉,若我撒谎,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她连如此毒咒都发了,想必是真的。 沈父已经站立不稳,脚下踉跄,抬手就给了自己两嘴巴,“丢人啊,真是丢人啊,我沈韬怎么养出来这样一个不知廉耻的下贱女儿?” 战澈也是一脸震惊…… 他也没想到,沈惜月千方百计换亲,竟然是因为她肚子里有了战凌的孩子…… 沈轻已经上前,一把捏住了沈惜月的手腕。 她摸着沈惜月的脉搏,果然是喜脉,沈惜月真的没有撒谎。 她看向沈父,“爹爹,是喜脉,已经一个多月了……” “贱人,真是贱人……”沈父气得抓过一旁的茶碗,就朝着沈惜月的身上砸过去,可是,那茶碗,最终也只是落在了沈惜月的脚下,并未砸在身上。 很明显,沈父也忌惮她怀了身孕,那可是皇家血脉,谁敢动她? 沈惜月见沈父并未砸在她的身上,她突然流着眼泪哈哈笑了起来,“爹爹,我知道你是疼我的,还请你成全我?” 成全?如何成全她? 与此同时,好好的天空,突然一声惊雷,天也跟着沉了下来,像是酝酿了一场大的暴风雨。 这骤然变化的天气,也像极了沈轻此刻的心情。 她也没想到,沈惜月竟然有了孩子…… 本以为这局必胜,看来,还无法彻底斩草除根,毕竟沈惜月可是这本书的天选女主,没那么容易绞杀…… 战澈眼风冰冷,目光看向身后不远处的冬春,冷声下令,“去请三殿下过来,我要他一个解释……” 第27章 那些私产你知道吗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大家都没料想到。 沈惜月是该死,可她怀了皇孙,而且还是南帝第一个孙子…… 南帝一共六个儿子,大皇子成亲三年,皇子妃肚子始终没动静,二皇子也是今年才成亲,二皇子妃成亲以后身子骨一直不好,肚子也没动静。 现在,沈惜月却先怀上了孩子,谁敢动她? 老太太又气又恨,却也拿她没辙,只能先让人看管着她,然后跟沈父去商量对策。 而此时,沈夫人也终于从昏厥中醒了过来,她是急火攻心,知道事情藏不住了,可是又怕担责任,才会急得昏过去。 刚一睁开眼睛,她就立刻抓着吴嬷嬷的手急声询问,“蕊儿真的没死吗?你告诉我,那真不是蕊儿的鬼魂吗?” 吴嬷嬷正要开口,她就听到了沈轻不高不低的声音,“现在,蕊儿的死活有那么重要吗?” 沈夫人立刻扭过头看向沈轻。 沈轻一步一步缓慢走了过来。 战澈并未跟着她,而是去了正厅等着战凌。 “你什么意思?”沈夫人的眼眸里全是冷光,根本不像是看到了亲女儿,反而像是看到了仇人一样。 “沈轻,你到底想干什么?”沈夫人脸色发白,冷声质问,“我就不明白了,八王爷明明已经收留你了,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更何况……你不是已经跟八王爷圆房了吗?那就说明他身体很好,能尽丈夫之责,你也不吃亏啊!又何必这样闹腾呢?” “呵呵……您是说我在闹腾?”沈轻想笑。 笑沈夫人实在愚蠢。 沈夫人执迷不悟,盯着她的脸高声道,“我知道,这些年我是偏心月月,对你……是有些疏忽了,你心里肯定怨恨我,可是不管怎么说,咱们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过不去的?” 沈夫人开始打亲情牌,皱着眉头哭哭啼啼道,“沈轻,你就放过月月吧,行吗?这事情毕竟是我们的家事,她有错,也是因为她……” “因为她自私,因为她狠毒,因为她肆无忌惮践踏你们给她的疼爱,对吗?”沈轻撩起裙摆,坐在了床榻边上,一双眼睛死死盯着沈夫人,给了沈夫人沉痛一击,“您这样维护她,那您可知道她方才是怎么说的?” “她说,这事情是您主导的,她也只是配合您而已,还说,若她被问责,就要带上您跟沈玉她们,全都进大理寺。” “呵……母亲,这就是您认定的福星?这就是您捧在手掌心里长大的乖女儿?” 沈夫人听得大惊失色,却又不肯相信,五根手指死死捏住了沈轻的胳膊,摇着头否定,“不可能,你在故意骗我对不对?想用这样的话来挑拨离间?” “沈轻,我告诉你,我不会信的,月月她绝对不是这样的人,她是……” “她早就有了三殿下的孩子,这事情,您可知道?”沈轻很冷漠地打断了沈夫人的话茬,挑眉淡淡道,“就在刚刚,她已经跟祖母和父亲承认过了,怀的孩子一个多月了。” “你说什么?”沈夫人面色一僵,如遭雷击。 这么大的事情,她竟然一点都不知道。 沈惜月一个字都没跟她透露过,只是告诉她,她跟三殿下两情相悦,她不想嫁给八王爷守活寡…… 怀孕的事情只字未提。 “怀孕了?怎么可能?”沈夫人大受震撼,一双眼睛直愣愣的,嘴里念念有词,“不可能,如果她真的有了身孕,她又怎么可能不第一时间告诉我呢?我那么疼她,她对我没有秘密的!” “是吗?您确定,她对您没有秘密?”沈轻觉得可笑极了,顺势从袖子里掏出来一张叠得四四方方的信纸,“您看看这个。” 沈夫人一把从沈轻手中抓过来,颤抖着手打开。 纸上写着许多店铺的名号,以及田庄的名号。 大大小小,竟然有二十多处店铺,还有两处田庄。 沈夫人脸色沉重,“这是什么?” 沈轻淡淡道,“这些全都是沈惜月这些年养的私产,您不知道吗?” “你胡说什么?”沈夫人根本不信,伸手就要撕那名单,“你别以为你胡乱编造一些铺面的名字,我就能信你的话,惜月怎么可能背着我置办私产?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她不是那样的人。” “您随便撕……”沈轻倒是一点都不着急,淡淡道,“您可别忘了,从十岁开始,您就培养她管家,近三年,咱们家在外头的那些产业产生的收益,可全都经过了她的手,还有父亲的军饷,甚至是各种朝廷给的赏银,您可都让她过了手……” 沈轻之所以知道这些私产,也是因为原著里有提到此事,所以她昨天就已经派冬春去调查过了,把这些私产名字都记了下来。 原著里说沈惜月在沈家管家的三四年里,偷偷挪用了许多银子,然后找外头的银庄放印子钱,拿到高额利钱以后,她再把挪用的银子补回来,用赚到的利钱去悄悄置办了许多铺面跟田地。 也就是说,沈惜月早就是小富婆了,而沈夫人还一点不知道,她还心疼沈惜月,还给沈惜月置办了非常可观的一笔嫁妆…… 沈轻都心疼她,付出那么多,却不知道自己养了个白眼狼,忍不住摇摇头,“这事情信不信随便您,说实话,此事跟我也没有多大关系,您就算被骗了,那也是您的事情,毕竟……从小到大,您也并不待见我。” “但,我是看您被骗得太可怜了,怕您总有一日会死在她手里,才会提醒您一下,至于您信不信,大可以派人去暗中查一查。” 说罢,她就缓缓起身了,“您还是做好准备,想想如何跟父亲交代此事吧!” “对了,您猜得没错。”她扬起好看的唇瓣淡淡一笑,“死人,又怎么会活呢?” “你……你说什么?”沈夫人嘴唇颤抖,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她,“蕊儿……真的死了?那方才的蕊儿,她又是谁?” 沈轻没回答这个问题,只是淡淡一笑道,“她是谁,又有什么重要呢?反正我已在八王爷面前证明了我的清白,从此以后,谁也别想把换亲的恶名扣在我的头上。” 说罢,潇洒转身而去。 沈夫人又气又急,在她身后高声喊着,“你回来,你给我说清楚,蕊儿到底怎么回事?” 第28章 你去养她啊! 可惜,沈夫人喊破了喉咙,沈轻都没再回头看。 “她什么意思?”沈夫人又气又急,目光却盯着手里的名单,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处置了…… 一旁的吴嬷嬷立刻说,“这事情您可千万别信,大小姐那么听话懂事,怎么可能外头背着您养私产呢?一定是二小姐气不过换亲的事情,故意污蔑。” 沈夫人根本不知道,吴嬷嬷早就被沈惜月收买了,也参与了外头放印子钱的事情。 沈夫人此刻心乱如麻,“你说,我怎么办?换亲这事情已经被捅破了,老爷一定会找我麻烦,我怎么跟他解释呢?” 吴嬷嬷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皱眉说,“咱们家将军最是疼爱您,这事情……实在不行您就哭一场,您哭得越是惨烈,他拿您就越是没有办法,毕竟是一家人,他总不能真的大义灭亲,把您送去大理寺定罪吧?” “更何况,方才二小姐不是说了吗,她说大小姐已经有了身孕。” 吴嬷嬷干咳一声,说,“虽说这事情大小姐瞒着您是不对,可是,您想想看,大小姐肚子里怀着的,那可是皇上第一个小皇孙啊,等这个孩子生下来,万千宠爱于一身,到了那时候,咱们沈家,岂不是也有了更稳妥的靠山?” “这可是大好事情啊!” “咱们将军就算再怎么铁面无私,他还真能把皇帝的大孙子弄到大理寺去?” “所以,您大可放心,这事情,最终不会太严重的,顶多就是禁足!” 听吴嬷嬷一分析,沈夫人才松了一口气。 但,她心里也埋下了一颗怀疑的种子。 沈惜月,真的有很多秘密瞒着她吗?她这么多年的偏爱,真的值得吗? 看来,她也确实该派人好好去查一查了。 与此同时,战凌也被请到了正厅。 他今早去战澈的府邸,去打听蕊儿的死活,得到的结果是蕊儿还活着,被安排在后院的厢房里养病。 他本想神不知鬼不觉安排人去把蕊儿毒死。 结果,却没想到所谓的“蕊儿住的厢房”,竟然是空的,甚至是个天罗地网…… 就这样,他安排的人也被战澈府里的护院抓了起来,甚至人赃俱获,把毒药都搜了出来…… 此刻战凌一看到战澈,一张脸就红得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 简直丢人现眼。 “皇……皇叔……”战凌屈膝,一双眼睛闪闪躲躲,一点皇子的气度都没有。 战澈越看越生气。 他跟战凌其实相差不过三岁。 可战凌却用他那八百个心眼子来对付他这个皇叔,忍不住抓起桌上的茶碗,直接砸在了战凌的身上。 “你敢算计我……” 战凌知道东窗事发了,他根本没敢躲开,茶碗砸在了额头上,一下子流出了血。 他甚至顾不上额头流血,赶紧屈膝跪在了地上,一脸苦涩道,“皇叔,你先听我说行不行?我知道这事情我办得很不地道,可是……我跟月月真的两情相悦,您是我的亲叔叔,总不能眼睁睁看我们被分开吧?” “而且,月月心里只有我,她若是真的跟了您,不也对您不公平吗?” 战凌小嘴巴巴的为自己解释。 可战澈长这么大,还没被亲人这样算计过,这是第一次,让他怒不可遏,“所以呢?我母妃当时去找太后提亲的时候,你们为什么不去找太后说明情况?” “难道非要用这种龌龊手段?” “堂堂皇子,竟然给一个弱女子下药,那晚上若是我不肯要沈轻呢?你们可想过,她中了药,又该何去何从?” “成全你们?然后牺牲别人?” “战凌,身为你的皇叔,我真是瞧不起你,你甚至还跑到我府上去,想用毒药蓄意杀人对吗?这是一个皇子该干的事情吗?” 战凌也是要脸的,被战澈骂得脸色通红,唇瓣拼命抿了又抿,“皇叔……这事情我是对不起沈轻……是我的错,可是……” 战澈冷声打断了他,“可是沈惜月怀孕了,对吗?” 战凌如遭雷击,他没想到这事情战澈都知道了,一时间支支吾吾,“皇叔,这事情……求您别跟父皇说行吗?要是父皇知道了,一定会打断我的狗腿的。” 南帝最不喜欢被人欺骗,也不喜欢儿子们唯唯诺诺。 南帝说过,南朝的天下是先祖们一刀一枪拼杀来的,作为战家男人,就必须活得有血性,而且,还要不沉溺儿女之情。 很显然,战凌都没做到。 他胆小懦弱,沉迷儿女之情,让沈惜月大了肚子,却又不敢去上报南帝,只敢私下里做这种蝇营狗苟,给人下药换亲的事情。 “你也知道你父皇会打断你的狗腿?”战澈眼底都是厌恶。 战凌满脸苦涩,“皇叔,您知道父皇本来就不怎么喜欢我,我母妃出身不好,不得宠爱,我真的没办法做选择……” “而且,这事情牵扯到的人很多,有我,也有沈家夫人,甚至还有沈家妹妹,这么多的人……让父皇怎么处理?沈将军为国征战,总不能让他的家人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吧?闹得大了,恐怕大理寺都要追究责任,皇叔你真忍心她们也去大理寺监牢走一趟?不管怎么说,她们也是沈轻的家人……” 战凌的话看似是在认错,实则处处都在道德绑架…… 战澈失望至极。 本来,他对这位侄子,心中还有几分要栽培的意思,现在,连一丝丝都没有了,往后只想远离。 他半眯着眼睛看向战凌,心里已经做好了最后的打算。 “好,我可以不将此事上报皇兄,但是,你听清楚,我有几个条件,你必须答应。” 战凌一听,赶紧满口答应,“皇叔,您说,我全都答应。” 战澈冷笑一声,扬着下巴高声道,“第一,昨天太后说了,让沈惜月把一半的嫁妆赔给我家王妃,此事要改一改了。” 战凌喉结滑动,“怎么改?” 战澈道,“我要沈惜月把所有的嫁妆都赔给我家王妃。” “什么?”战凌以为自己听错了,“所有的嫁妆?” “对,全部!”战澈重复道,“听清楚,全部赔给我家王妃。” 战凌还从未见过战澈财迷过,一时间难以相信,“这……会不会太过分了啊?皇叔,你们把所有嫁妆要走了,那月月怎么办?” 战澈冷笑一声,“你们不是十分恩爱吗?她没了嫁妆,怎么?你就不要她了?自然是你养她啊!” 第29章 她的机会来了 “我……” 战凌一时无法反驳,最重要的是,他也不想继续把这件事情闹大了。 闹大了,吃亏的还是他自己。 想了想,还是咬着牙答应了下来,“好,全给就全给。” “不是给。”战澈声音冰冷,漆黑眸子淬了毒一样,声音低沉道,“那是赔偿给我家王妃的,听清楚,是赔偿。” 战凌后背一阵发凉,以他现在的实力,他又得罪不起战澈,只能咬牙道,“是,皇叔说得对,是赔偿。” 战澈收回目光,甚至懒得多看他一眼,“第二,我母亲那边,你去跟她说明,换亲是你跟沈惜月一手主导的,绝不能让我家王妃背黑锅。” 战凌一想到吴太妃那么厉害,他就心里直犯怵,苦哈哈地求着战澈,“皇叔,太妃那边,要不……你说一声?” “不行,必须你去说,否则,咱们现在就进宫见皇上。” 战澈丝毫不让。 战凌没办法,只能哭丧着一张脸,“好吧!我去说还不行吗?” 心里又怕被吴太妃打死,厚着脸皮跟战澈说,“太妃的脾气皇叔你是最清楚的,到时候她要打我,还请皇叔帮我挡一挡……” “怂包!”战澈一记冷光扫过,“知道我母妃不好惹,怎么还敢算计到她头上去?” “我这不是……没办法吗?”战凌声如细蚊,根本不敢多哼哼。 “第三,让你媳妇以后离我家王妃远一点,你回去告诉她,她若是再敢陷害我家王妃,我第一个不饶她。” “听清了没?” “听清了就滚去找沈惜月说明此事,让她以后安分做人,否则绝没有好下场。” 战凌擦着冷汗,“是是是,我一定跟月月说,让她以后安分守己,绝不再招惹沈轻。” 说完,就赶紧脚底抹油圆润地滚走了…… 战澈轻吐出一口气,才知道沈轻在这个家中的处境竟然这么艰难…… 他都不敢想,若他当时没留下沈轻,把她送回沈府,她现在会是何种处境?肯定会被沈家这群人生吞活剥。 正想着,沈父突然派人来请他去老太太的荣华院。 等战澈过去的时候,沈轻也到了。 他走过去,坐在了沈轻身边。 沈父一直低着头,一副没脸见人的表情,还是老太太红着眼睛开口道,“八王爷,这事情既然已经出了,总归是要给你一个交代的。” “你跟轻儿都是受害者,也怪我们管教子女不严,竟然让沈惜月做下这种害人的事情,都是我们的不对。” “我跟我儿子方才商议过了……” 老太太眼底都是无奈和心疼,她红着眼睛看着沈轻,“说实话,我家轻丫头这次受了大委屈了,我这个老太婆,真是恨不得把沈惜月给打死,可是……她现在已经有了三殿下的孩子了,那是皇上的孙子孙女,我们……也的确不敢动她。” “可是这委屈,我们也不愿意让轻丫头就这么忍下,因此,我们也商议好了,就将此事上报朝廷,到时候朝廷要抓谁,就让朝廷抓走,我们也不要那个面子了……” 沈父也叹息一声说,“皇子犯法尚且要与庶民同罪,我家夫人这次参与了此等不要脸面的事情,就算被大理寺抓起来,那也是咎由自取,是我沈韬没管教好,我自会去皇上面前请罪,该领的责罚,我全都领……” “王爷,这事情是我教女无方,我给王爷赔罪。” 沈父起身,竟然直接弓着身子给战澈作揖。 他堂堂武将,半辈子在战场上风雨飘摇,也是顶天立地的真男人,这种事情,他也不打算姑息家人了。 战澈赶忙起身还礼。 他了解沈父的为人,这么多年,心思全用在保家卫国上了,家里的事情他根本不知情。 更何况,现在沈父也是他的老泰山,怎么能让老泰山给他行礼? “沈将军……”话一出口,他又觉得哪里不对劲,毕竟已经跟沈轻成夫妻了,再叫沈将军,就显得有些见外了。 喉结滚动,他好半天还是叫了一声,“岳丈大人。” 沈轻听他喊“岳丈大人”四个字,有些意外,又有些好笑,但是更多的还是满意。 沈父也诧异了一下,眼睛盯着战澈,就好像看怪物一样。 毕竟京城里谁都知道,战澈可是个十分高冷的人物,能让他喊一声“岳丈大人”,也是实属不易。 “咳咳……”战澈自己也有些紧张,毕竟第一次叫岳丈大人,尚未学会如何跟岳丈相处。 “此事,我也表个态。”战澈拱手,目光又落在老太太的身上。 跟老太太说,“这事情我已经跟战凌商量好了,让他们把沈惜月所有的嫁妆都赔偿给轻……轻儿……” 一句“轻儿”,他自己的耳朵都红了,毕竟从未对任何女人如此亲密地称呼过。 他目光悄悄看向沈轻,见沈轻小脸也是红扑扑的,心中忍不住更加柔软。 老太太听他叫“轻儿”,本来还悬着的心,算是放下不少。 “我跟战凌说了,从此以后,不许沈惜月再靠近轻儿,不许她再坑害轻儿,若是再有下次,绝不轻饶。” “你……不追究了?”沈父十分意外。 老太太也很意外,“嘶……若你是看在我们沈家人的面子上不追究,那真的大可不必,这种事情你也是受害者,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若是不能讨要一个公道,岂不是憋屈?” 战澈摇摇头,淡淡道,“倒也不全是为了给沈家留脸面,沈惜月已经怀了孩子,皇兄一直盼着能有个皇孙,这事情就算闹到皇兄面前去,沈惜月也未必会被处置,到时候,反而可能把所有的罪责都推到沈家人的头上。” 战澈的言外之意很明确,沈惜月有肚子里的皇孙保命,沈家可没有保命的本钱,到头来,吃亏的还是沈家。 “这事情,就这么解决吧!”战澈也不想在此事上耗费时间了。 他目光缓缓落到了沈轻身上,说了一句,“其实……现在看来,换亲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情,既然战凌跟沈惜月两情相悦,那便让他们在一起,至于我……” 他又干咳了一声,“轻儿很好……” 他这是当众表白吗? 沈轻心头一震,四目相对,他很快收回目光,拱手跟沈父说,“岳丈大人,就这么办吧!我母妃那边,我让战凌跟沈惜月亲自去解释,母妃她会接纳轻儿的!” “那怎么行?这样你岂不是太委屈了?”老太太话音刚落。 突然,战澈的护卫孤风就急匆匆地来找战澈了。 “王爷,太后传召您进宫呢,说是皇上突然吐血昏迷不醒,请您立刻进宫。” “什么?” 众人脸色一变…… 谁都没看到,只有沈轻眼底闪过了一丝丝不易察的喜悦,她的机会终于来了…… 第30章 夺取她的气运 原著里写了,南帝病重,药石无医,只有沈惜月送去的药丸起了作用…… 从此以后,沈惜月便得到了南帝的认可,战凌的皇子地位,也跟着一飞冲天。 这次,救皇帝的事情,一定不能让沈惜月办成。 她要抢了沈惜月的功劳…… 战澈脸色沉重,赶紧起身,“备车,马上进宫。” 外面天色也暗了下来,像是要马上下雨的样子。 沈父赶紧命人拿了两把伞,“我随你一块去。” 沈轻也快速起身,盯着战澈那张担忧的脸,“我也去,我之前看了许多医书,说不定也能帮上忙。” “你?”战澈皱眉。 沈轻眼神坚定,“王爷放心,我定然不会给你添乱……” “而且……”她眼珠子微微转了转,看上去可怜巴巴的,“若是我一个人回府,我怕太妃她……” 吴太妃不待见她,还总是为难她。 战澈眉心沉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好,只是宫里头规矩多,你好好跟紧我就行。” 沈轻立刻乖巧地一把拉住了战澈的衣袖,像个小猫一样,“好,全听王爷的,我一定抓得紧紧的,绝不松开。” 战澈…… 她为什么……那么可爱? 来不及多想,三人赶紧出了府。 与此同时,战凌也得到了消息,带着沈惜月急匆匆的也往宫里头赶。 南帝住在承明殿里,此刻的承明殿门口围满了朝廷重臣,还能看到宫女太监们手里捧着热水,汤药,急匆匆的往承明殿送。 刚到了殿门口,就一股子浓浓的草药味道…… 可是,在这些草药味道里,沈轻似乎隐约闻到了一股很奇特的香味,那香味若有似无,带着一股甜腻…… 这个味道? 沈轻说不出它哪里古怪,但还是悄悄打量承明殿的周围,想寻找一点点异常,毕竟原著里写了,只有沈惜月的丸药能治好南帝的病,那些太医们,甚至把沈惜月奉为医者大能…… 这世上,只要是生病,就定然有千百种的治疗方法,怎么可能只有沈惜月的丸药能救命? 除非,那不是病,而是毒…… 一种毒药对应一种解毒方法。 沈轻之所以有此推论,是因为书中写了,南帝一直身体还算不错,就算偶有染疾,在太医的调理下,也能很快好起来。 而且,南帝是个自律性非常高的皇帝,并没有各种不良嗜好,怎么会突然突发疾病? 种种迹象表明,这其中定然有蹊跷。 战澈大步冲进承明殿,他一出现,那些朝廷重臣们,就好像找到了主心骨一样,一下子将他团团围住。 “八王爷,您可算是来了,快去看看皇上吧!也不知道他到底怎么了?” “秦公公,这到底怎么回事?”战澈目光落在一旁红着眼睛的大总管太监秦公公身上。 秦公公立刻抹着眼泪跪在了地上,“老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用午膳的时候明明还好好的,用完午膳去批阅奏折的时候,就开始吐血了……” 战澈拧着眉头走到了床前。 张皇后,还有一众妃嫔们全都守在龙床边上哭,就连太后都红着眼睛守着。 抬眼看到战澈,立刻一把拉住了他的手,“你快看看,你皇兄到底怎么了?怎么好好的,说昏迷就昏迷。” 南帝躺在龙床上,人还真是经不起任何折腾,本来他还气血旺盛,脸色很好,吐了血晕过去后,一张脸上瞬间就有了憔悴之相,就连眼窝都凹陷下去几分。 沈轻就乖乖跟在战澈身后,所有人的目光全都在战澈身上,并没有人注意到她。 她目光敏锐地看到南帝的唇瓣上,似乎染了一丝丝黑气。 那黑气并不明显,若是没有学过医,未必能观察到。 而且,南帝放在被子上的双手,指尖颜色似乎也与其他地方的皮肤颜色不同,带了一丝黑气…… 太医们跪了一地。 战澈俯身拉着南帝的手,手指的冰凉,让他心里咯噔一下。 “皇兄手指怎么这么冰凉?”战澈望向太医院首席太医王铎,王太医家族几代行医,医术非常精湛。 王太医也是紧皱眉头,跪地跟战澈说,“八王爷,皇上发病发得急,我们太医院也做了会诊,脉象上来说,也就是风寒之症,可是一个风寒,不可能让皇上昏迷这么久,甚至还吐血……” “依你之见,到底是何原因?”战澈追问。 王太医也是含含糊糊,“微臣暂时还没有定论,需得再商讨斟酌……” “你们没定论?”张皇后气红了眼睛,嘶吼着,“多少银子养着你们太医院,你们竟然说没定论?若是今日治不好皇上的病,都丢去护城河喂鱼……” 张皇后与南帝可是幼年时候的情分,二人从小就认识,青梅竹马,南帝还没登基为帝的时候,她就已经嫁给南帝为王妃了,她对南帝的情分,自然比别的娘娘们要深刻。 王太医吓得脸色发白,赶紧道,“皇后娘娘息怒,微臣们一定竭尽全力去医治,只是……目前情况确实有些复杂……” “王太医,据您观察,这有没有可能是一种毒?”沈轻突然开口。 她这一句话,无异于平地一声惊雷起,所有人的目光全部转向了她。 这时候大家才发现,战澈身后竟然还跟着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与那女子一同前来的,还有镇西大将军沈韬。 “毒?”张皇后半眯着眼睛,眼露锐光,“你是?” “回皇后,她是微臣的……”沈父开口要回话。 却听战澈道,“皇嫂,情况紧急,还没来得及跟您介绍,她是本王新娶进门的王妃,沈轻……” “沈……轻?”张皇后吃惊极了,“嘶,不对呀!太后为你赐婚的不是叫什么沈惜……月吗?” 太后立刻道,“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轻丫头,你刚刚说……皇帝是中毒?” 太后望向沈轻,她一双眼睛红红的,面色很是焦灼,连嘴唇上都起泡了。 沈轻上前,屈膝道,“回太后,臣女也只是一种猜测,尚不确定,但是,皇上眼下有乌青,唇瓣上也染了一层黑气,虽然那黑气不明显,但……的确有可能是中毒的迹象。” “简直一派胡言,这宫中戒备森严,父皇的餐食更是有人会试毒,怎么可能是中毒呢?” 突然,一道人影急匆匆踏入,是大皇子战炎,战炎如今掌管宫中的禁军,今日是练兵日,故此来得晚了些…… 他一进来就直奔南帝的床榻,一把紧紧握住了南帝的手,哽咽道,“父皇今日一早明明还好好的,为何突然这样?你们太医是干什么吃的?” 第31章 献上灵药 “父皇,儿臣来了,您快睁开眼睛看看儿臣……” 战炎泪眼模糊,鼻头都红了,看上去十分伤心。 南帝几个儿子里,最喜欢的就是战炎,战炎是他的第一个儿子,初为人父,南帝在战炎身上付出的心血也要比其他的孩子多一些。 唯一可惜的是,战炎并不是张皇后所生,虽然是长子,却并非嫡长子。 沈轻记得,原著里对这位皇长子的描写还是很多的,毕竟,他是会参与到未来夺嫡事件中去的…… 书中还写了,这位皇长子确实十分孝顺,对皇帝也确实真心,为人正直,人品算是十分不错,只可惜,皇家残酷,最终还是被皇帝的疑心病,逼上了一条不归路…… 正在沈轻思忖的时候,战炎目光狠狠落在了她身上,“方才是你说的,父皇是中毒?” 沈轻刚要回答。 突然,一只大手握住了她的手,抬眸,正好迎上战澈那双黑眸,战澈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然后转眸看向战炎,“阿炎,他是本王的王妃。” 原著里,战澈与他这个大侄子的关系还不错,战炎很佩服战澈带兵打仗的才能,一直拿战澈当榜样。 “王妃?”战炎明显很吃惊。 可是情况危急,现在还不是说这件事情的时候,战澈当即很认真地问沈轻,“你确定,可能是中毒?” 其实沈轻也不是百分百确定,但是,她敢肯定,这绝对不是一般的病症,她有随身医疗空间,正好可以为南帝检查。 她眨着大眼睛,表情也很认真,“看样子很像是中毒,方才秦公公说了,皇上用午膳的时候还好好的,后又去批阅了奏折,是在批阅奏折的途中突发的疾病,而且吐血之后就昏迷不醒了。” “据我所看的医术推断,这种情况如果不是心脏出了问题,那就有可能是内出血,可是,若是急性内出血,病人七窍都会出血,而且,会发出低喘声,可皇上根本没有这些症状。” “若不是突发疾病,那……就只有中毒的可能性了。” 沈轻分析得头头是道。 众人都很诧异,毕竟沈轻还是个小姑娘,而且,这几年风评不是很好,她竟然懂得医术? 连张皇后都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太后立刻问王太医,“你们太医们怎么看?沈轻说的话,可有道理?” 王太医也忍不住打量沈轻,点点头道,“王妃分析得没错,的确如此,方才微臣已经为皇上检查过了,并非内里出血,可是……微臣也用银针刺探过了,并无中毒的迹象。” “万一是皮肤中毒呢?”沈轻望向王太医,“毒药,并非从口入呢?” “这……”王太医一时间慌了,喉咙一阵干涩,“这我倒是没多想。” 战炎一听,立刻气恼道,“这都不多想?要你们干什么吃的?” 王太医满脸羞愧,“微臣这就检查……” “不必了。”战炎挑眉道,“你连想都想不到,又怎么能查得出来?” “皇叔……”战炎看向战澈,“要不……让皇婶试一试?” 皇……婶? 沈轻望向了战炎,他是第一个接纳她的战家人。 战澈有些犹豫,毕竟他不知道沈轻的实力如何,虽然她说她读过许多医书,可是,读书跟实践,还是有很大不同的。 “你……”他想问问沈轻的意思。 不等他询问,沈轻就眨着大眼睛,一字一句跟他说,“王爷,比起太医们,我资历实在太浅了,不保证能治好皇上,但是……眼下情况危急,又没有人能站出来救皇上,实在不行……我愿意试一试。” 战澈有些犹豫。 张皇后,太后她们都一言不发…… 毕竟此事实在太大了,万一出了差错,谁来承担责任? 沈父生怕沈轻闯出祸,无法全身而退,赶紧拱手道,“太后,皇后,诸位娘娘,轻儿她年轻不懂事,不过是看了几本书,怎么能让她给皇上治病?还是让太医院的太医们治吧!” 众人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一下子陷入了僵局之中。 最后还是战澈紧紧捏着沈轻的手,再次询问她,“你有几分把握?” “五分。”沈轻回答的真诚。 战澈吐了一口气,他必须拿主意了,时间多过去一刻钟,他皇兄的性命,就要多危机一分。 “好,你来为皇兄检查,看看他是否中毒。”战澈声音压得很沉,那双眼睛紧紧盯着沈轻,“记住,不可擅自行动。” 沈轻很乖巧地点点头,“但是,我为人检查有个习惯,身边不能有旁人,若是有人在,我便无法行医了。” “什么?”张皇后自然不答应,气恼道,“若是身边无人,皇上出事了怎么办?谁来担责?” “就是,不过是个检查,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吗?”苏贵妃脸有愠色,瞪了沈轻一眼。 唯有战澈牢牢牵着沈轻的手,“必须要绝对的安静吗?” 沈轻很认真地点头,“对,否则我无法静心为皇上做检查,王爷……若是中毒的话,时间要分秒必争,若是毒入骨髓的话,那就……” 她没说,可是众人都懂。 战炎突然高声道,“行,一个人就一个人,救人要紧,咱们先避一避。” 既然是战澈的王妃,他也就不担心了,毕竟战澈是他最佩服的人。 苏贵妃立刻阴阳怪气问战炎,“若是出了事情,大殿下难道要负责?” “我……”战炎刚开口。 就被战澈打断,“若是出了问题,本王负责,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苏贵妃眨了眨眼睛,不说话了。 太后想了想,率先起身道,“既然没有别的好法子,那就让沈轻试试看……不是还有这么多的太医在吗?能出什么事情?” 说完,她率先走了出去。 张皇后盯着沈轻看了两眼,也走了出去,其他妃嫔赶紧跟上,那些大臣们也跟了出去。 沈父担心得不行,再三叮嘱,“若是不行就及早跟太后说。” 沈轻点点头,“是,爹爹放心!” 沈父怎么能放心呢?只能叹气离开。 战澈目光严肃,“记住,不可逞强。” 沈轻点点头。 战澈吐了一口气,转身离开,“记住,我就在门口,你安心检查!” 战澈刚一走出去,沈轻一双眼睛就立刻变得沉着内敛,她立刻召唤出随身医疗空间,然后上各种仪器,为南帝检查…… 而这时候,战凌带着沈惜月,也终于到了宫中。 沈惜月哪里肯放过这个好机会,刚到了承明殿门口,就急忙越过战凌,立即哭着跑到太后面前,跪倒在地上,高声道,“太后,臣女前来献神药……” 第32章 她害死了皇帝? 神药? 众人的目光,全都落在了沈惜月的身上。 沈惜月跑得满头大汗,手里捧着一个小小的锦盒,盒子里装着黑乎乎的一丸药,那药散发着阵阵幽香,味道十分好闻,沁人心脾。 太后目光定格在沈惜月身上,急声道,“什么神药?哪里来的神药?” 张皇后也盯着沈惜月,她见过沈惜月,她很惊讶,“沈惜月?你不是赐婚给八王爷了吗?怎么跟着老三来的?” 是啊!实在太奇怪了! 明明是战澈的媳妇,却跟着战凌来了,而沈轻明明是赐婚给战凌了,却又跟着战澈来了。 乱了,全都乱了。 沈惜月也不解释,只是满脸恳切地跟太后说,“这是臣女半个月前去西河寺的时候,巧遇薛神医求到的一颗灵药,薛神医说了,这药丸关键时候可以保命,臣女一直没舍得用,方才听说皇上病了,臣女也是心急如焚,所以特来献药。” 西河寺可是京城最大的寺庙,更是皇家寺庙,香火旺盛得很,而薛神医,他又是药王亲传的徒弟,医术在南朝绝对是最好的。 听说他可以医白骨,长血肉,还可断生死,解百毒。 只是此人行踪不定,身上还带着一股子傲气,不想与权贵结交,因此就算你有银子,也未必能请到。 他竟然给了沈惜月一颗神药? 众人非常惊讶。 就连王太医都忍不住挑眉道,“这位薛神医可是神秘莫测,他的药丸可是千金难求,沈大小姐怎么有幸得了一颗?” 沈惜月立刻诚恳道,“说来巧合,那日我去西河寺烧香礼佛,为父母祈福,正巧碰到了薛神医在救一个村妇,那村妇凄惨可怜,还带着个无家可归的孩子,我便赠给了那村妇五十两银子,让她拿着银子好好安家生活。” “薛神医见我助人为乐,便赠了我这丸神药,说是关键时刻能保命,让我好好珍藏。” 沈惜月一番话,把自己塑造成了一个帮扶弱小的圣人。 果然,众人都投去了钦佩的目光,连张皇后都另眼看待。 唯有战澈冷冰冰的…… 他见识过沈惜月的狠毒,又怎么可能相信她装出来的这幅善良? 可是情况危急,太后也顾不了许多,盯着王太医道,“王太医,你去看看药有没有问题?” 王太医赶紧恭恭敬敬从沈惜月手中接过了药丸,那可是薛神医的药丸,他用一种极虔诚的手势,托在掌心里,仔细地观察药丸,又闻了闻,脸上的喜悦根本无法隐藏,连声音都激动了几分,“太后,这的确是薛神医的百草丹。” “百草丹?”太后挑眉,“它有什么功效?能治好皇帝的病吗?” 王太医立刻弓着身子道,“这位薛神医师承药王谷的药王,他是药王最得意的弟子,据说,药王晚年时候,就一直是薛神医在侍奉他,薛神医为了给药王延续生命,他用毕生心血研究成了两枚丸药,一枚是回魂丹,可叫凡人起死回生,哪怕病得再严重,也能药到病除。” “另外一枚,便是这百草丹,据说是用这世间最难得的几味草药,再加上上百种鲜花炼制而成,其味道芬芳悠远,闻一闻,可心情愉悦,吃下去,可解百病,还能解百毒,哪怕是这世上最难解的毒药,用了此物,都能轻松消解。” 王太医说得太夸张了,以至于张皇后都不肯相信,摇着头,“世间还能有这种神药?解毒……本宫尚且有几分相信,能医白骨起死回生,这也太夸张了,说得跟神仙一样。” 其他妃嫔也觉得言辞过于夸大了。 可王太医却盯着神药,一脸痴迷道,“娘娘您有所不知,那薛神医可是天降奇才,就算微臣说得稍有夸张,但是这丸药,确实能救命解百毒。” 战凌立刻抓住机会跪在太后面前,红着眼睛哽咽道,“皇祖母,父皇危在旦夕,您一定要早下决断,救人要紧,为此,孙儿愿意沐浴斋戒去西河寺跪求祈福七天,求父皇平安无事。” 战凌一片孝心,让众位大臣们都觉得感动。 太后一时间也没有了主意。 用?还是不用? 她把目光看向战澈,“老八,你怎么看?” 战澈眉心发沉,沈惜月是什么人,他见识过,他心里很清楚沈惜月送药的目的,就是为了讨好皇上,太后,以及皇后…… 甚至于,若是这个灵药真的起作用了,还能帮助战凌提升他在皇子中的地位…… 现在,沈轻还在里面救人,也不知道她救得怎么样了? 万一…… 他心里不敢多想,一时有些犹豫。 战凌则跪地,言辞恳切道,“皇叔,我知道……我可能之前得罪过您,可是眼下父皇的病情要紧,若是多耽误一刻钟,父皇就多一分危险……” 战凌得罪过战澈? 什么时候得罪的? 众人都盯着战澈。 把战澈夹在火上烤,若是他不答应,那就是私心太重,还在跟战凌生气,显得他小肚鸡肠。 这一招,实在让战澈不耻…… 正要开口,突然,南帝的卧房里传来一声惨叫,那叫声凄无比,像是被谋杀一样…… “不好……” 战炎二话不说,一脚踢开了门,冲进房间,就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道,目光追随而至,就看到沈轻浑身是血,地上也满是黑色血液。 南帝躺在床上,脸色煞白,唇瓣上全是血,好像已经死了…… “你杀了父皇?” 战炎就算再信任战澈,此刻也忍耐不住了,冲过去一把死死捏住了沈轻的脖子,掐得沈轻直翻白眼,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战澈也冲了过来,他想护着沈轻,“阿炎,松手……” 可战炎却红着眼睛嘶吼着,“皇叔,你还护着她?你看看她都干了些什么,她杀了父皇,父皇……没了……” 战炎泪如雨下。 “什么?”太后闻言,顿时天旋地转,一下子瘫倒在地上。 张皇后也脸色发白,脚步踉跄,红着眼睛哭喊着扑在了南帝的身上,“皇上……你醒醒啊!你不能丢下臣妾,你若是走了,臣妾要怎么活啊?” 妃嫔大臣们也都哭着跪倒在地上…… 而沈惜月,怒目而视,高声喊着,“御林军何在?有人谋杀皇上,还不快就地拿下,押入死牢……” 第33章 你是被美色诱惑了吗? 御林军呼啦一下围了上来。 战澈立刻护在了沈轻的面前,“你们谁敢动?事情尚未调查清楚……” “皇叔,您难道还要袒护她?”战凌高声道,“父皇都死了,她是杀人凶手,大家有目共睹,这房间只有她一个人,而且她浑身是血,就应该立刻抓回去严刑拷打,看看她是不是敌国派来的细作?万一是细作,咱们也好有防备。” 战凌言下之意,沈轻是敌方派来谋杀皇帝的细作,那沈父必然是共犯,就连战澈都脱不开干系…… 这一句话,简直要人命。 沈父立刻跪地,面色苍白道,“不,轻丫头不可能是细作,她一个女儿家,每天都在府里,甚至很少出门,怎么可能是细作?更何况,我们沈家几代忠良,忠君爱国,从未做过任何有损南朝的事情,她怎么会是细作?” “请太后明察啊!轻丫头真的不会做出害死君主的事情……” 说起来,太后可是沈家人…… “沈将军,你们沈家几代的确忠君爱国,本宫也知道你绝对不会做叛国的事情,可是,人心难测,事情就摆在这里,本宫也不得不防着。”张皇后怒目而视,“而且,老三说的没错,不能放过这个女人,给本宫抓起来,严刑拷打,看看幕后是否有主使?” 可战澈还是不让开。 此事根本没调查,他无法下结论是不是沈轻害死了皇帝。 战炎红着眼睛咬牙,“皇叔,我对你真失望,事情就摆在这里,你还是不信?难道,在你眼中,一个女人比父皇还要重要?” 他松了手,打算把沈轻丢给御林军处置。 沈轻终于得到了一丝喘息,她拼命呼吸,一把抓住战澈的手臂,那双大眼睛看上去可怜巴巴的,却又异常坚定,“王爷……皇上他没死……” 她声音嘶哑,看上去异常狼狈。 “什么?”战澈立刻伸手去摸南帝脖子上的脉搏,当他摸到脉搏跳动的那一刻,他肉眼可见的松了一口气…… 刚刚,他真的很怕沈轻会被御林军抓走! 明明他才跟沈轻成亲,可是,心底却对她动了不舍之情…… 战澈望向众人,“皇上根本没死。” 本来还哭得稀里哗啦的众人,心脏都快跳出来了,结果又听到皇帝没死,一个个赶紧抬头擦眼泪。 场面简直不要太刺激。 战炎红着眼睛赶紧去摸南帝的脉搏,反复确认,他才跟着松了一口气,“没死,父皇真的没死……” 张皇后也摸着南帝的手,手居然是热的,人死了,手是冰凉的才对,一时也赶紧擦眼泪,“是,皇上真的没死……” 太后也在王太医的救治下悠悠转醒,听到皇帝没死的消息,赶紧踉跄上前,她需要亲自确认。 伸手探了探鼻息,确实还有呼吸,等确认过后,太后一下子就瘫坐在了床边上,大悲大喜,刺激的心脏都快承受不住了。 听到皇帝没死,沈惜月肉眼可见的满眼失望…… 本以为,皇帝被沈轻治死了呢! 没想到,皇帝竟然没死。 她不甘心,高声说着,“妹妹,你又不会医术,怎么敢治病救人?你看看,皇上流了那么多的血……那可是天子啊!流这么多的血,龙体受损,还能好起来吗?” 战凌也妇唱夫随,质疑沈轻的动机,“沈二小姐,你到底是在救人?还是在害人?父皇情况已经很危急了,你又让他流了这么多的血,到底是何用意?” 果然,他们夫妻二人成功为沈轻拉了一波仇恨。 张皇后目光冰冷,起身就给了她一巴掌,“混账东西,敢拿皇上的命开玩笑……来人,把她押下去……” 战澈一把扶住了沈轻,她才没被张皇后的巴掌打得跌倒,只是口角流血,她皮肤本就娇嫩,此刻五根指头印清晰可见。 战澈心头一阵不忍…… 正要开口。 这时候,沈惜月已经急不可耐了,捧着药丸就冲了过来,“还是让皇上快快服下薛神医的神药吧,或许……” “不必了!”沈轻头靠在战澈的怀里,一双眼睛却十分坚定。 “不必?”沈惜月立刻皱眉道,“妹妹,你在胡说什么啊?我不是在跟你抢夺功劳,皇上危在旦夕,我只是想救皇上而已。” 沈惜月装的一手好白莲花。 沈轻也不戳穿,只是很淡漠地扫过她,然后看向张皇后和太后。 “一盏茶的时间……我保证,皇上会醒过来,我已经替他解毒了。” 沈惜月马上说,“妹妹,你别胡闹了行吗?人命关天啊!你面对的可是皇上,不是普通人,咱们不能为了一点功劳就拖延时间啊!” 战凌也立刻拱手道,“皇祖母,月月说得对,父皇病得这么重,根本不能等,还是尽快用药吧!” 就连王太医都跪地说,“太后,用药吧!薛神医的药,不会有错的。” 太后浑身无力,刚刚差点经历丧子之痛,她已经等不起了,抬一抬手,“用吧!” 沈惜月眼底立刻藏了笑意…… 她的机会终于来了。 没有人知道,她等这一天等了多久…… 双手将药盒子捧上。 王太医拿起药丸,就要往南帝的嘴里送…… 沈轻再次阻拦,“不行,王太医,再等等,毒真的解了,皇上马上就会醒来……” 她很固执。 可张皇后却气得要打人,恼怒道,“沈轻,你若是敢再阻拦,本宫立刻赐死你。” 还不忘教训战澈,“你说她是你的王妃,那就把她管好,否则别怪本宫心狠,不给你留面子。” 沈惜月更是装出一副懂事样子,劝说她,“妹妹,你就别固执了,让皇上服药吧!” “住口……” 沈轻不想听沈惜月的声音,她望向战澈,“王爷,你信我吗?” 四目相对,她的眼神纯粹又干净,还带着期待…… 战澈其实有些纠结,可是,他竟然有些不忍让她失望,点了点头,“本王信你。” 话音刚落,就听到张皇后嘲讽道,“老八,你真是昏了头了,平时也不见你儿女情长,这是怎么了?被美色诱惑了?” 一面催促王太医,“快,给皇上服下神药。” 王太医掰开神药,正打算往南帝的嘴里送。 突然,南帝呼出一口长气…… 第34章 沈惜月不甘心 王太医愣了一下。 下一秒,南帝就突然睁开了眼睛,看到王太医正要给他喂药,立刻咳嗽了一声,虚弱道,“王太医?朕……这是怎么了?” 听到皇帝的声音,所有人几乎都长长松了一口气,脸上全是喜悦,除了沈惜月跟战凌…… 张皇后一把握住了南帝的手,眼圈红红的,一个劲地掉眼泪,“皇上,您可算是醒过来了,臣妾方才都吓死了,还好您醒过来了。” 太后双手合十,“阿弥陀佛,上天保佑,既然劫难已过,我儿以后必定百病全消。” “父皇……”战炎也是情动落泪,他在战场上都从不落泪,此刻,却因为父子情而落了眼泪,声音嘶哑,“您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战凌还没回过味来,本以为破天的富贵能轮到他,结果,却空欢喜一场。 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哭哭啼啼上前,“父皇,儿子都吓死了,您没事就好。” 此刻,沈父已经瘫倒在地上。 还好皇上醒过来了,要是真的醒不过来,沈轻岂不是要落个弑君的恶名?他们沈家也会因此覆灭…… 沈父整个后背都被冷汗打湿了。 还好,皇帝没死。 南帝咳嗽着,脸色已经慢慢恢复了过来,望着众人说,“朕……方才隐约听到了一个女子的声音,她跟朕说,一定会救活朕,叫朕不要担心,是朕在做梦?” 众人目光再次落到沈轻的身上。 她被皇后打了一巴掌,又被战炎掐得差点死掉,此刻正虚弱地靠在战澈的怀里,脸上的指头印清晰可见,明明很狼狈,可偏偏又楚楚可怜…… 南帝也随着众人的目光,看向了沈轻…… 见沈轻靠在战澈的怀里,南帝很惊讶,毕竟他这个弟弟可是个老铁树,这么多年根本不开花,对女人一点兴趣都提不起来,尤其他受伤以后,对女人更是冷漠。 现在,他竟然搂着一个楚楚可怜的女人。 是他新娶进门的王妃? “老八,她是?”南帝开口,“是朕跟太后给你赐婚的沈家大小姐吗?” 沈惜月脸色一沉,赶紧低下了头。 战澈搂着沈轻,目光低沉,“皇兄,她是沈轻。” “沈轻?”南帝很意外,“嘶……不是应该……” “这事情,等你身体恢复好了,我慢慢跟你说。”太后打断了南帝,换亲的事情,她还没来得及跟南帝说,南帝还不知道。 “不过,这次是轻丫头救了你。”太后朝着沈轻伸手,“过来,方才哀家错怪你了,你可千万别怪哀家,实在是情况危急,不容有任何闪失,你能理解哀家吗?” 沈轻伸手,然后跪在了太后面前,她眼尾红红的,显然很委屈,却硬生生没掉眼泪,也不为自己辩解。 只是说,“轻儿知道轻重,一切都以皇上的身体为重任。” “好孩子,真是懂事。”太后拍着沈轻的手,总觉得这丫头哪里变了?从前性子明明飞扬跋扈的,不怎么讨人喜欢,怎么成亲以后,像是换了个人? 太后心里想,看来,这女孩子还是要嫁人,嫁了人,或许性子就变了。 “你救了朕?”南帝盯着沈轻,眼底露出三分慈爱。 沈轻点点头,然后叮嘱南帝,“臣女才替您清除了余毒,恢复起来恐怕需要三五天时间,这几日,您需要日日服药,便能恢复如常。” “中毒?”南帝很吃惊。 他每天吃的喝的,全都有专人送来,甚至有人为他试毒,怎么会中毒? 看来,这宫中还有一波要将他置于死地的势力…… 南帝立刻望向战澈,“老八,朕中毒一事,就由你来调查,朕倒是想看看,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来算计朕,在朕的眼皮子底下给朕下毒。” 战澈拱手,“是,臣弟一定彻查此事。” 南帝的目光又落在了沈轻的脸上,见她脸上被人打过,忍不住挑眉,“你的脸怎么了?” 张皇后…… 她顿时不安地看向沈轻,“是臣妾……” “没什么,方才救您的时候,不小心撞了一下。”沈轻并未诉苦,也未告状。 她可是看过原著的! 这位张皇后,那可是个狠人,虽说她未曾给南帝生下过儿子,可是后期她可策划了几位皇子夺嫡的大戏…… 这种人,暂时不要得罪她,若是树敌太多,往后不好生存。 “撞的?”南帝眉心沉了一下,似信非信。 张皇后见沈轻并没有告她的状,心头倒是很满意的,立刻温柔握着南帝的手,跟南帝说,“皇上,您情况才有所好转,还是不要过多操劳了,先好好休养,等您养好了身子,到那时候,该赏的赏,该罚的再罚,您看行吗?” 南帝正好也没精神了。 缓缓闭上了眼睛,“既如此,那便听皇后的,只是……沈轻救了朕的性命,有功,皇后,不能让有功的人寒了心,明白朕的意思吧?” 张皇后抚摸着南帝的手背,“臣妾知道该怎么做……” 沈惜月不甘心,她突然跪上前说,“皇上,臣女进献了一颗薛神医做的灵药,您身体虚弱,服下灵药很快就能恢复了。” 她不甘心…… 明明这个功劳应该是她的。 凭什么就被沈轻突然截胡了! 她好不容易才从薛神医那里弄来一颗灵药,总不能白白浪费掉。 战凌也立刻道,“父皇,薛神医的灵药真的很灵,您吃了,身体很快就能好?” 南帝眼风扫过沈惜月,“你又是?” 沈惜月立刻道,“臣女是沈将军的大女儿,沈惜月……” “沈惜月?朕赐婚给老八的那个沈惜月?你怎么?” “咳咳……”沈惜月赶紧打断南帝的话茬,“此事等您好了,臣女一定进宫跟您解释清楚,只是这灵药难得,您先服下,三殿下还会去西河寺为您祈福……” 她以为南帝会服药。 谁知道,她话还没说完,南帝就直接摆了摆手,“不用了,朕既然已经解毒,就不必再服任何药了……” “可是皇上……”沈惜月不甘心,还想解释什么。 可南帝已经闭上了眼睛,根本不听她说什么。 张皇后也瞪着她,“都退下吧!让皇上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情改日再说……” 第35章 气到吐血 日落西下,本来还下着小雨的天气,骤然之间晴天,夕阳的余晖为整个皇宫镀上了一层橘色,一眼望去,那是极致的富贵…… 至高权利,在这一刻具象化了。 沈轻站在承明殿门口,第一次体会到了只有在历史书本里才能看到的恢宏大气,当然,她方才也深深地体会到了九死一生…… 幸好,她把皇帝救活了! 所有人都离开了承明殿,那些大臣们脸上一个个流露出有惊无险的喜悦,因为他们都深刻地明白一个道理,一朝天子一朝臣。 若是今日皇帝真的不幸驾崩了,那等待他们的,又将是未知的命运。 当然,也有人来恭贺沈父。 “恭喜沈将军,真是养了个好女儿,没想到沈二小姐竟然有如此出神入化的医术,佩服佩服。” 沈父拱着手,嘴里说着,“轻儿年幼无知,让诸位见笑了。” 其实直到现在,他心里都慌乱得不行,方才万一沈轻没能救活皇帝,他都不敢想,此时会面临什么…… 这比他上阵杀敌可是刺激多了。 王太医则是一脸的难以置信,走过来反复问沈轻,“王妃当真是自学成材?真的只是看了几本医书?” 要知道,他可是出自南朝第一医学世家王家,祖上几代全都是御医,他从三岁开始,就开始背诵《神农百草经》,六岁就开始研究《伤寒杂病论》了,几十年的功夫,竟然不如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 他不信。 他总觉得沈轻有所隐瞒,她肯定背后有高人指点她医术。 小老头当然不知道,沈轻可是全球出了名的医学博士,更有现代化的医疗空间,治病救人,自然要比他们强一点。 沈轻一脸无辜盯着王太医,“太医您不信吗?我真的就是看医书自学的,这次能救下皇上,也是我运气好吧!” 王太医…… 他简直要被打击到尘埃里,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天选医药圣体?传说中的医术天才? 他虽然不信,可是看着沈轻天真无辜的大眼睛,又不像是在撒谎。 这让他更打击,更心塞了,拱手道,“王妃能力出众,还如此谦虚,老夫实在是佩服,若是王妃以后有时间的话,可以多跟老夫切磋切磋医术,还请王妃多多指教……” 说完,就摇着头离开了。 沈轻心想,这小老头今天回家肯定郁闷得吃不下饭…… 太后经历过大悲大喜之后,身体已经支撑不住了,跟战澈说,“改日你带着轻儿入宫,哀家有赏赐给她。” 说完,便被宫里的嬷嬷扶回去休息了。 诸位娘娘们也回了宫。 皇帝还在休养,战炎怕宫内外动荡,也去整顿禁军了。 承明殿门口,就只剩下战澈夫妻二人,以及战凌夫妻二人,还有一个老丈人沈父。 沈父到了此刻,才能稍微松一口气,他目光盯着沈轻,也是万分疑惑,“你这医术?” “爹爹……您先回府,改日我一定登门跟您解释。”沈轻眨着眼睛,她满脸疲惫,而且浑身还染着血迹,很是狼狈。 沈父想了想,也就没有继续多问,点点头,“那你们也早些回去歇着,今日也累了。” 说完,又看了一眼沈惜月,眼底仍旧隐藏不住的失望,“三殿下,你们也早点回去,我先走了……” 沈父转身离开。 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他佝偻着后背,全然没有了武将的英武,看样子,今日也确实吓坏他了。 这时候,战凌也一脸灰败的跟战澈拱手,“皇叔,那我们也回去了,告辞。” 他拉着沈惜月要走。 沈惜月脸色惨白,脚步沉重,显得十分狼狈。 她怎么都没想到,她会失去这个救南帝的机会。 明明,她的锦鲤系统告诉她,这世上只有薛神医的神药,才能救下南帝啊! 所以她才会费尽心思打听薛神医的下落,打听薛神医的喜好,打听他的脾气性格,知道薛神医喜欢善良之人,她才会在薛神医下山的必经之路上安排了一个快要病死的可怜农妇,然后,她自导自演了一处救助农妇的戏码,才从薛神医手中获得了神药…… 结果,半路里竟然杀出来个沈轻,竟然直接抢走了她的机会,她的灵药甚至都没能送出去。 她不明白,怎么会这样? 这个世界没有人知道,她实际上是个穿越女,而且还带了一个锦鲤系统,能未卜先知很多事情,更有着绝佳的气运。 可现在,锦鲤系统竟然失败了…… 沈惜月此刻满脑子都是十万个为什么。 她不甘心。 突然回身,一把抓住了沈轻的胳膊,质问沈轻,“沈轻,我问你,你到底什么时候学会的医术?我怎么不知道?” “自然是我看书学的。”沈轻表情冷淡,她知道沈惜月此刻的心情,知道她很不甘心。 “你就不想知道,皇上为什么拒绝你的灵药吗?”沈轻挑眉。 她知道沈惜月想要知道答案。 不仅仅是沈惜月,就连一旁的战凌也想知道答案,那可是薛神医的灵药啊!十分难求,皇上为什么不肯要? 沈惜月唇瓣颤抖,“为什么?” 沈轻一把拂开沈惜月的手指,然后挽着战澈的胳膊,表情淡淡道,“你想想看,皇上在戒备森严的宫里中了毒,那就说明宫中还隐藏着一波要将他置于死地的贼人,而你,又恰好在这个时候送上所谓的灵药,你猜……他会怎么想?” 沈惜月听完,惊出了一身冷汗。 皇帝现在正是疑心最重的时候,她却上赶着非要把灵药送出去…… 皇帝肯定会怀疑,她手中的灵药,是否跟他中毒有关系,甚至会怀疑,她手中的灵药,是不是也是毒药,所以皇上才不肯收下神药。 战凌也吓出了一身冷汗,他方才根本没往这方面想过,甚至还求着皇上收下沈惜月手中的神药。 天哪,皇上不会连他这个儿子都怀疑了吧? 战凌现在后悔死了,为什么要听沈惜月的话? 现在好了,把自己都搭进去了。 战凌脸色一阵发白,急忙跟战澈解释,“皇……皇叔,父皇中毒这事情,我可真的一点都不知情啊!父皇不是要您调查清楚吗?您可一定要仔仔细细调查啊!一定要把真正的幕后黑手揪出来……” 言下之意就是不要让战澈冤枉好人,也不要放过真正的坏人。 他还是怂了…… 战澈冷淡道,“放心,本王自会秉公执法。” 沈惜月脸色白成了一张纸,她根本没想到会是这个后果。 沈轻看着她发白的脸色,心中很是满意,还不忘提醒她,“别忘了,把你的嫁妆全都赔给我,我在王府等着……” 说完,就拉着战澈先走一步。 沈轻前脚刚走,沈惜月后脚就站立不稳,急火攻心,直接呕出来一大口血…… 第36章 她才是福星 吐完血后,脸色更加惨白,根本站立不稳。 可是,她都这样了,战凌竟然只是站着干看着,甚至不肯扶她一把。 沈惜月心头郁结愤懑,她知道战凌是怎么想的,红着眼睛道,“殿下是怕我连累你吗?” 战凌的脸色也非常不好看。 这些年外界都说,沈惜月是沈家的福星,说她是个有福气的女人,因此他才跟沈惜月好的,为了娶沈惜月,他甚至不惜犯众怒,才把她娶回家。 可是自从她进门以后,他这日子就再也没有好过过…… 什么福星? 分明像个灾星一样。 反观沈轻,自从她嫁给战澈以后,倒是给战澈带来不少好运气…… 这样看来,那个沈轻才是真正的福星。 战凌眼角眉梢都带着不满,一字一句道,“你不是说,你的灵药一定能救父皇的性命吗?现在好了,非但没有救下父皇,反而惹得一身骚,父皇现在有可能都怀疑到我头上了,你说怎么办?” “殿下怪我?”沈惜月心寒,她以为战凌一门心思爱她呢,以为她能轻松拿捏战凌,现在看来,她也并未真正拿下战凌。 “不怪你怪谁?”战凌一肚子怨气,毕竟他母妃不受宠,他自己在几位皇子里,也一直是不被重视的那一个,本想借着这次送神药事件,能够在皇帝面前表现一下,结果,反而偷鸡不成蚀把米,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一点好处没捞到,反而引得皇帝怀疑他。 他现在怨气比鬼重,只想找个地方发泄,说话自然没有好语气。 沈惜月又气又难过,她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明明她从锦鲤系统看到的未来不是这样的,她从锦鲤系统看到的是,她送了神药治好了南帝的病,南帝便从此重用她跟战凌,战凌也在诸位皇子中脱颖而出…… 她也搞不懂,到底哪一步出错了? 半路里怎么好端端的就杀出来一个沈轻? “我也没想到会变成这样。”沈惜月一双眼睛阴鸷,阴恻恻说道,“这都怪沈轻,若不是她一直闹腾,事情也不会到了这一步。” 她把所有的怨气都怪罪在沈轻的身上,恨不得把沈轻的皮肉扒下来。 谁知道,战凌嘲讽她道,“你怪她有什么用?还不是怪自己无能?我就不该轻易听你的话。” “若是父皇当真怀疑到我头上,到时候你说怎么处理?” 战凌的话,字字伤人…… 再对比一下战澈,自从换亲以后,战澈一直对沈轻维护有加,沈惜月一想到这些,心里就更加堵得慌,更加的不痛快。 早知道如此,还不如不换亲呢!至少,战澈是个有担当的男人…… 她心里后悔着,却也无路可退,只能示弱,红着眼睛抹了抹泪痕,抬手落在小腹上,“殿下在害怕什么?咱们又没给皇上下毒,就算皇上怀疑咱们,也查不出来任何东西的……更何况,我肚子里还有一个,只需挑合适的日子公布,到时候,皇上看在第一个孙儿的份儿上,一定会再次重用您的。” 这话,倒是让战凌看到了一丝丝希望。 他父皇一直都想要抱上皇孙。 若是沈惜月这一胎真能生个儿子出来,到时候说不定他还真能父凭子贵。 “罢了……”战凌吐出一口气,伸手握住了沈惜月的手,“我先扶你回家休养,不管怎么说,你肚子里的孩子最要紧。” 沈惜月挤出了几滴眼泪,“多谢殿下。” 战凌沉着眸子说,“往后你不要再跟沈轻作对了,八皇叔不是好惹的,今日你让我去王府打听蕊儿的下落,结果,我就落入了皇叔设下的圈套……” 战凌不得不服气,他还是吃的盐巴太少了,真的不是战澈的对手。 “我已经答应皇叔,把你所有的嫁妆都赔偿给沈轻……就算破财消灾吧!” 沈惜月很是肉疼,要知道,大婚那一日,沈家可以给她准备了十里红妆的嫁妆,足足六十四抬,不仅如此,还准备了千亩良田,铺面二十个。 这些,都要给沈轻。 她肉疼得要命,可是又不能不割肉。 这次换亲局,她败得一败涂地,十分惨烈,本以为能算计到沈轻,结果,反而被沈轻拿捏,赔了夫人又折兵,亏大了。 她始终想不通,蕊儿明明死了,沈轻怎么有办法救活她?沈轻医术真有这么厉害? 不过,这也让她看清楚了沈轻,她根本不愚蠢,甚至很聪明,只怪她轻敌了,从今往后的,她必须小心应付才行。 沈惜月掉着眼泪,可怜巴巴望着战凌,“殿下,都怪我不好,没了嫁妆,往后我只能靠你了……你会一辈子对我好,对吗?” 她双眸泪眼汪汪,战凌又心软了,摸着她的头发,“放心,没了嫁妆,我也一样照顾你,只是,往后你别招惹沈轻了,行吗?她如今是八皇叔承认的王妃,我斗不过皇叔。” 沈惜月一面点头,一面说,“在我心里,殿下比八王爷强多了,他只不过是手握的兵权多一些而已,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嘶……”战凌立刻左右看看,低声道,“行了,咱们先回家再说。” 沈惜月则红着眼睛低声说,“若是这些军权在殿下您的手中,我相信您一定能比他还强,一定能立下更多军功。” “您才是皇帝的儿子,而他……只不过是皇帝的弟弟而已,怎么能跟您比?” “别说了……”战凌急忙警告,可是,又确实被沈惜月的话触动了,他才是皇子啊!战澈不过是个王爷而已…… 兵权,对,他手里只要有了兵权,还怕什么? 心里一旦有了小火苗,就会熊熊燃烧起来…… 宫门外,战澈跟沈轻已经上了马车。 马车上,沈轻一直垂着头,似乎是在躲避战澈的目光。 战澈以为她是在怕他会追问她医术的问题,黑沉的眸子盯着她,“方才在承明殿不是挺勇敢的吗?怎么?不敢看本王的脸了?关于你医术的问题,本王确实有诸多疑问,但是,本王……”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沈轻带着一丝委屈说,“王爷难道只关心我的医术?” 战澈…… 他是真的搞不清女人心,一时间一头雾水,唇瓣动了动,“那……你是想让本王关心你?” 沈轻突然抬头,眼尾红红的,“我以为王爷你会关心一下我的脸,毕竟,皇后那一巴掌,打得真是疼……” 第37章 王爷,这次换我主动 沈轻侧着脸,她的小脸上还红红的,她天生皮肤白皙,又养得娇嫩,张皇后那一巴掌,此刻还留着痕迹…… 她把脸凑过来,睫毛在光影之下投出了一点淡淡的阴影,殷红的唇瓣微微撅着,委屈得像个小猫咪,声音里还带着几分哭腔,却又不肯掉眼泪,只是将眼泪含在眼眶里打转…… 战澈,突然就觉得心疼了。 他的心思,一下子被她脸颊上的红痕占据,喉结耸动,忍不住伸出手,缓缓落在了她的脸颊上。 粗粝的手指摩挲着她的脸颊。 “疼吗?” 声音很温柔。 沈轻吸着鼻子点点头,“疼,很疼,皇后娘娘手劲真大。” 她的声音又软又糯糯的,战澈的心,也莫名跟着柔了下来。 他从来不会哄女孩子开心,这么多年孤寡习惯了,也不知道该如何哄女孩子开心,只能轻轻摸着她的脸,低声说着,“皇嫂的性格是火爆些,她是皇后,若是性格柔弱,定然无法管束后宫其他娘娘。” “方才皇兄生死难测,她也是关心则乱打了你。” “回府以后,我给你上药,上了药就不疼了。” 他话音刚落,就听到沈轻柔声细语说,“我已经不疼了。” 战澈眼底都是疑惑。 沈轻眨着大眼睛,冲着他微微一笑,那笑好看极了,“王爷摸过以后,真的就不疼了。” 战澈整个人都愣住了,根本没想到沈轻会说出这么一句话,他的帅脸,一下子就热了起来,心脏也跳得更快了几分。 沈轻就那么微笑着看着他,明明她身上有血污,明明很狼狈,可是此刻,她看上去那般明艳动人,战澈的心,都快漏跳了半拍。 戎马多年,总以为他的心粗糙惯了,没想到,还能像现在这般柔软。 战澈摸着她的脸,就这么静静地盯着她看,时间仿佛也静止在了这一刻。 直到马车狠狠颠簸了一下。 沈轻一个没坐稳,一下子朝着他扑过去,他赶紧伸手,将她牢牢抱在怀中,四目相对,他幽深的眼眸迸发着炽热的光芒,战澈再也忍不住,朝着她的唇瓣吻了过去。 哪知道,沈轻却突然推开他…… 战澈疑惑,胸腔里的心脏跳得很快,“怎么了?不喜欢我……亲……亲你?” 他的声音有些结巴! 沈轻立刻眨着眼睛摇摇头,眼底闪着一丝调皮,然后伸手一把搂住了他精瘦的腰身,抬眸笑颜如花地盯着他,“总是王爷主动……那多没意思?更何况,方才在承明殿,情况那么危急,王爷还一直护着我,我真的很感动……” 她伸出手,右手食指轻轻地落在战澈的唇瓣上,指腹在他唇瓣上慢慢画着小圈圈,那动作,又魅惑,又让人心痒难耐。 战澈唇瓣一下子像是着了火一样,他有些忍耐不住,唇瓣再次压了下来。 可还是被沈轻拒绝了。 他茫然无措,“那你?” “呜……” 他还没反应过来,一个热烈的吻,就那么猝不及防地落在了他的唇瓣上,像是八月绽放的桂花一样,香甜极了…… 沈轻吻过后,迅速搂着他的脖子,在他耳边低声道,“王爷,谢谢你护着我,我很开心,从小到大,除了祖母跟父亲,你是第一个如此认真护着我的人,我真的很开心。” 她的话真诚极了。 这样的真诚,一下子击中了战澈,他不喜欢虚伪的人,反而这种真诚能打动他。 心里像是着了一把火,那火烧得他浑身滚烫。 他狠狠吻住了沈轻的唇瓣,攫取她的美好…… 夫妻二人很快回到了王府。 下马车的时候,战澈根本不顾众人目光,一把将沈轻抱下马车,然后直奔二人的婚房…… 冬春他们都看呆了。 他家王爷,什么时候如此沉迷美色了? 看那离去的脚步,简直就是急不可耐。 还是孤风说了一句,“果然,这才是新婚燕尔啊,兄弟们,咱们也得努努力,争取早日找个知冷知热的女人。” 黑岩立刻狗腿道,“女人?在哪里?怎么找?” 孤风翻个白眼,挑眉看向远方,一字一句道,“看来,咱们王爷这次是真好了,谁要是往后再敢说他不行,我第一个把他的牙拔了。” 婚房里,一片旖旎……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沈轻才迷迷糊糊醒了过来,刚一醒来,就被大腿的酸疼弄的她皱起了眉头…… 她心里忍不住吐槽,战澈这家伙也太能折腾了,真的是精力旺盛,当然,也可能是这家伙以前从没开过荤的缘故,一下子把持不住了,简直比狼狗还狼狗…… 总之,她被折腾得浑身酸疼,只能扶着后腰坐起来。 刚一起来,荷香就立刻笑眯眯地端来一盏红枣乌鸡汤,“王爷命小厨房给您炖的,说是等您醒来以后,服侍您喝下。” 床上没有战澈的身影。 沈轻接过乌鸡汤,她确实累了,急需要补一补,用小勺喝了一小口,问荷香,“王爷呢?” 荷香,“说是今晚大营有事情,他在营房值夜,就不回来了,让您用过晚膳以后,早早歇下,不用等他。” 沈轻“哦”了一声,心里还挺开心的,这家伙要是晚上还住在这里,恐怕还想折腾她,她可不想被折腾了,还要好好保养身体呢! “对了,太妃那边派人传话来了,说是让您醒了以后,去她屋里见她,她有话跟您说。” 吴太妃又找她? 沈轻眉心微微沉了沉,她这个婆婆,还真是不好对付…… 看来,往后她跟吴太妃之间,有的斗了。 不过,斗一斗也好,不然日子得多无聊? 沈轻是个乐观的人,如此一想,就笑一笑说,“好,用了晚膳我去见她,对了,那个假蕊儿呢?” 原来,今日沈轻带去沈家的“蕊儿”,根本就不是真的,真的蕊儿早就被沈惜月毒死了,根本就不可能救活。 沈轻学过易容术,而且化妆技术也很好,她昨天就已经在府里找了一个跟蕊儿身量差不多的小丫鬟,那小丫鬟叫雪柳,很是聪明机灵。 她给雪柳用了易容术,让雪柳看上去有八九分像死掉的蕊儿,其实仔细看,就能看出来她是假冒的。 但,沈夫人跟沈惜月她们,都做贼心虚,一个人在心虚的时候,只要稍微吓一下,就能让她们难分真假,沈轻就是利用了她们的心虚,才想出了用易容的方法,去骗沈夫人她们,让她们不打自招…… 这一招果然奏效。 荷香说,“雪柳在门口等您呢,您要见她?” 沈轻想了想,“把她留下吧,以后就留在我屋里伺候我。” 荷香点点头,低声道,“要不是您聪明,让雪柳易容成蕊儿,恐怕您被下药换亲的事情,就会不了了之。” 荷香皱眉说,“咱们家夫人也真是的,您才是她的亲生女儿,她怎么能这么对待您?” 沈轻一双眼睛盯着乌鸡汤,淡淡道,“人教人总是教不会,可是事教人,总会有一次入心的,沈惜月连怀孕的事情都不告诉她,哼……让她自己去好好想一想吧!” 此刻,沈家。 沈夫人难以置信地盯着沈父,一遍一遍嘴里说着,“不可能的,这绝对不可能,月月她不是那样的人,她怎么会瞒着我呢?” 第38章 吴太妃惊掉下巴 沈父脸色阴沉,他望着满脸泪痕的沈夫人,叹息一声。 “我知道你一直偏爱月月,可是……你要搞清楚,轻儿才是我们的第一个女儿。” “这次的事情是沈惜月亲口承认的,没有人污蔑她,她为了一己私利,不惜给轻儿下药换亲,而你作为母亲,竟然跟着参与此事。” 沈父十分心寒,他根本没想过,他年少时候一门心思爱上的女人,有一天居然会给自己的亲女儿下药。 简直丧心病狂,简直令人发指,简直可恶。 可他又无法责备,那毕竟是陪伴了他多年的夫人,让他怎么责备? 沈夫人脸色发白,她还沉浸在沈惜月对她隐瞒怀孕的悲伤情绪中,她明明那么疼爱沈惜月,沈惜月怎么敢隐瞒这么大的事情?实在让她寒心痛苦。 难道,她真的做错了吗? 她捂着胸口,心口的位置很疼,此时此刻,她也知道无颜再见沈父,泪水忍不住流了出来。 她现在的确有些后悔。 但是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她只能以后尽力弥补。 见沈夫人哭得泪眼汪汪的,沈父又深深叹了一口气,“你也别哭了,哭有什么用,这次好在八王爷大度,他肯留下轻儿,要不然,轻儿就只能被吴太妃送回来,若真是被吴太妃送回咱们沈家,轻儿这一辈子的名声,都要被毁了。” “吴太妃的脾气性格,你应该也听说过,她可不是好惹的,轻儿如今虽说留在王府,可她尚未得到吴太妃的认可,若你还拿轻儿当亲生女儿的话,就多去吴太妃面前走动走动,缓和缓和关系,别让轻儿在王府受委屈。” 沈夫人哭得眼睛红红的,她现在也有些良心发现了,她丈夫说得对,不管怎么说,沈轻都是她的亲生女儿,她确实不该做这么狠毒的事情。 可是,当年她生沈轻的时候,那可是九死一生,差点难产死了,是一个高人给她说,沈轻是她命里的灾星,让她一定要远离沈轻。 正因为如此,她这些年才一直不待见沈轻…… 现在,她有些动摇了! 沈轻,真的是她的灾星吗?又或者说,她被所谓的高人骗了? “总之,你自己看着办吧!”沈父起身,眼底都是失望,“夫人……你我夫妻一场,我真的希望你能迷途知返,不要执迷不悟,要是以后你还敢这样对待轻儿的话,那我只能……” 沈父语气微微顿了一下,最终咬下牙齿,“那我只能休了你。” “什么?”沈夫人睁大眼睛死死盯着沈父,“沈韬,你说什么?你……你要休了我?” 沈夫人嘴唇都在颤抖,当年,沈父对她可是一见钟情,沈父娶她的时候,也曾对她许诺过,要一辈子对她好。 这还没一辈子呢,就要休了她? 她又怒又伤心,“不就是轻儿的事情吗?我想办法处理不就行了,你还要休了我?沈韬,我真是瞎了眼看上你,我真是后悔……” 沈夫人口不择言。 沈父听她说后悔,也是气得浑身发抖,“姜素?你跟我说你后悔?这么多年,我待你还不够好吗?刚成亲那几年,你一直怀不上孩子,我母亲让我纳妾,为了不让你难过,我全都拒绝了,你看看京城里,有谁跟我一样?这么多年,我身边别说妾室了,我连通房我都不收,我就盼着咱们一家人好好过日子,你还后悔了?” “沈韬,你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我不让你纳妾了?那你去纳啊……” “呜呜呜……现在你怪我当年嫁过来五年不生孩子了?你有没有良心?我后来拼死拼活也为你生下四个孩子,你还要休了我?沈韬,你真没良心……” 沈夫人一顿胡搅蛮缠。 沈父气得头都要炸开了。 他是武将,根本招架不住女人这样闹腾,只能拂袖道,“姜素,你胡搅蛮缠,我根本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想让你对轻儿好一些……算了,既然你听不进去,我也不想跟你多说话,我军营里还有事情,今晚,你自己睡吧……” 沈父生怕再吵起来,他现在只想躲去军营求个清净。 “你走,走了就别回来……” 沈夫人望着沈父离开,气得把桌上的茶杯砸在地上,哭得一个劲地跟吴嬷嬷说,“你看到没?他变了……我就知道,男人根本靠不住。” 可是她心里又很矛盾,她真的错了吗?真的要跟沈轻道歉吗? ………… 王府这边,沈轻悠哉悠哉吃了晚饭,吃饱了才好去找吴太妃,万一跟吴太妃吵起来,也能有力气大吵一架。 为此她多喝了两碗莲子薏仁粥,又能美容,又能清火气。 吃完了饭,她估摸着宫里头的赏赐应该也快送到了。 果不其然,她刚放下饭碗,宫里头就派人来了,说是要她去前厅领赏赐。 沈轻去了前厅。 张皇后身边的高嬷嬷,带着十几个小太监,还有七八个小宫女,这些人手里都捧着东西,地上还放着两个大木箱子,都快把正厅挤满了。 吴太妃这个时候刚巧也赶了过来,她一进来就看到屋里站了一堆宫女太监,还都捧着各种赏赐的东西,她一双眼睛不由亮了起来。 尤其在看到高嬷嬷的时候,更是脸露惊讶,“高嬷嬷?你不在皇后跟前伺候,怎么到我们王府来了?” 高嬷嬷立刻笑眯眯地跟吴太妃请安道,“太妃,恭喜您啊,您可真是娶了个好儿媳妇……” “什么儿媳妇?”吴太妃根本不想认下沈轻,眼风嫌弃地扫过一旁的沈轻,跟高嬷嬷说,“她可不是我儿媳妇,这事情我正打算去找太后说道说道呢,好好地赐婚,怎么最后变成换亲了?” 高嬷嬷闻言,仍旧满脸堆笑道,“太妃,这事情奴婢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但奴婢是来给您道喜的。” “道喜?”吴太妃冷哼一声,“我能有什么大喜事?这两天倒霉得不行,我都恨不得去西河寺找大师拜一拜了,去去晦气……” 吴太妃这话恶意满满,她说的晦气,就是指沈轻。 沈轻倒也不跟她翻脸,只是笑眯眯看着高嬷嬷道,“嬷嬷有什么喜事?” 高嬷嬷立刻屈膝给她道喜道,“王妃,我们家皇后说,您今日救驾有功,特赏赐您白银一万两,黄金五千两,赤金头面一套,还有各色翡翠镯子,项圈,以及各种古玩字画,这些,全都是赏赐给您的。” “你等等……”吴太妃瞳孔睁得圆圆的,像是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紧盯着高嬷嬷问道,“你说什么?救驾有功?谁救驾有功?” 高嬷嬷微微一笑,“回太妃,自然是您的儿媳妇,哦……不对不对,自然是沈王妃啊!她今日进宫,可是救了皇上的命呢。” “嘶,您不知道这事情?难道王爷回来没跟您说?” 第39章 啪啪打脸 战澈从宫里回来以后,压根就没去见吴太妃。 吴太妃对宫中所发生的事情,根本一点都不知情。 吴太妃的天都塌了。 他好不容易养大的儿子,如今有了媳妇,竟然跟她不亲了,什么事情都不肯跟她说了,宫里头这么大的事情,竟然跟她只字不提。 望着高嬷嬷疑惑的眼神,吴太妃心里气得直咬牙,却还要装出来一副很平静的表情,硬生生挤出来一丝丝笑容,跟高嬷嬷说,“澈儿跟我说了,只不过……我没信而已。” 吴太妃眼风扫过沈轻,明显带着不屑,跟高嬷嬷说,“她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真能救下皇上?” 高嬷嬷立刻满眼钦佩地看向沈轻,笑着跟吴太妃说,“太妃,您是没看到,当时沈王妃那是真厉害,王太医他们全都束手无策了,我家皇后娘娘当时都哭了,沈王妃竟然顶住了那么大的压力,还差点被大皇子误会,险些将她打入死牢,就这样危急情况下,她还能临危不乱地救下皇上呢!” 高嬷嬷笑着低声打趣道,“太妃,您家这次算是挖到宝了,娶个会医术的王妃回家,从此以后,您老的身体,也就有人为您调理了。” 高嬷嬷又看了一眼沈轻,然后凑到吴太妃的耳边,笑着道,“难怪王爷的气色看上去很好呢,说不定啊,他那身体不行的病,沈王妃还能给他治好呢,您老没准很快就能抱上孙子咯……” 听着高嬷嬷的话,吴太妃的脸色快速变化着,眼风也不断望向沈轻,那眼底的神色五彩斑斓的,好玩极了。 那眼神,有气恼,有不信,还有不屑。 吴太妃心想,让沈轻这个小狐狸精给她调理身子?那还不得把她调理死啊? “您可真是好福气。”高嬷嬷笑着夸赞,然后指一指那些赏赐道,“这些全是我家皇后娘娘的赏赐,她说,等皇上身体恢复过来,皇上那边肯定还有别的赏赐。” 吴太妃望着那一大堆的赏赐,嘴角的肌肉抽动,脸上的表情更是好玩极了。 她看不上沈轻,结果沈轻刚嫁过来,就给他们王府带来这么多赏赐,这不是啪啪打她的脸吗? “对了,我家皇后娘娘还叫奴婢给您传个话。”高嬷嬷跟沈轻说,“娘娘说了,往后可能还需要您每日去一趟宫里头,为皇上调理身子,直到皇上痊愈为止,她还说了,每日会派宫中车马来接您进宫,您安心等着就行了。” “好,有劳嬷嬷回去告诉皇后娘娘一声,我定然会竭尽全力为皇上调理身子,请她放心……” 高嬷嬷笑一笑,“那奴婢就告辞了。” 沈轻,“有劳嬷嬷,我让荷香送您。” 荷香去送高嬷嬷,笑眯眯往高嬷嬷手中塞了一个大金镯子,“我家王妃说了,有劳嬷嬷跑这一趟,辛苦辛苦。” 沈轻可是穿越女,最是知道人情世故的重要性,别看高嬷嬷只是一个婢女,可她伺候皇后几十年,那人脉,那资源,自然要比别人要好许多,哪怕她在宫中说句话,没准比一些不受宠的妃子,还要有分量呢! 多个朋友多条路,虽说她如今是战澈的王妃,可这世上,谁又能保证身边的男人就一定能靠得住? 靠人不如靠己,她也得慢慢为自己铺垫更多的人脉才行…… 正厅里,吴太妃的目光还落在那些赏赐上,皇后的确大手笔,甚至还赏赐了沈轻一对价值连城的帝王绿手镯。 她的目光沉了又沉,心中暗自怀疑,沈轻真的有那么厉害? 王太医都治不好的病,她竟然能治好? 可是这些年,沈轻的的确确风评很不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吴太妃的目光蓦地转向沈轻,仍旧不隐藏她眼底的嫌弃,“你?救了皇上?” 沈轻毫不谦虚,挑眉轻笑,“太妃不信?” “我……”吴太妃刚要开口。 就听沈轻笑着说,“您信不信都不重要,反正,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只要皇上信我就行,至于别人信不信,不重要。” 吴太妃…… 她被堵得心里憋气,瞪着沈轻,“你很得意?哼……我告诉你,你别太得意,你的事情我还没跟你清算呢,你别以为你跟我儿子睡了,我就能承认你当我儿媳妇,只要我一天不松口,你就仍有可能被我送回沈家去。” “把我送回沈家,然后把沈惜月换回来吗?”沈轻笑得一脸灿烂,好像根本不怕吴太妃,她跟吴太妃说,“您老人家那么看重沈惜月,难道就没问问她,是否愿意嫁给您儿子?” “你什么意思?”吴太妃脸色黑沉,“她当然愿意,她那么乖巧懂事,若是不愿意,在太后赐婚的时候,她就早找我说明了,她没跟我说,自然是愿意的,更何况,我儿子那么优秀,这京城中的女孩子,谁不想嫁给他?” “哦?是吗?”沈轻眨着大眼睛笑了笑,“您还真是一点都不心虚啊!啧啧啧,恐怕连我家王爷都不敢这么说。” “哦,对了,我好心提醒您一句,明日一早最好多吃两粒清心丸,要不然,沈惜月来的时候,我怕您会心脏病发作……” 说完,她转身扭头就走,还不忘跟荷香说,“把这些东西都清点清楚,跟我的嫁妆一并存放。” 吴太妃气得愣在原地,咬着牙喊着,“沈轻,你什么意思?沈惜月为什么要来?” 可是沈轻早就走远了。 还是荷香笑眯眯地说,“太妃,您不是想要换亲的真相吗?您别着急啊!明日您就知道了,我家王妃让您吃清心丸,也是为了您好,您就多吃两粒,肯定不会错。” 说完,荷香就快步溜走了。 气得吴太妃大怒,“这个小贱蹄子,连她都敢这么跟我说话,真是反了……反了天了。” 可她又觉得心慌。 沈轻说明日她就会知道换亲的真相,难道说,此事真是沈惜月策划的不成? 可是沈惜月明明乖巧懂事啊!在京城的口碑风评一直很好,长得漂亮,温柔懂事贤惠,她之前去西河寺烧香礼佛的时候,遇到过好几次,其中有两次,沈惜月还帮她点香,她还看到沈惜月在西河寺门口帮助那些穷苦的孩子们,给孩子们银子,让他们买包子吃…… 这样一个善良的女孩子,怎么可能谋划换亲呢? 难道,真是她看走眼了吗? 吴太妃惴惴不安,又气自己的儿子现在什么都不肯告诉她,害她差点在高嬷嬷面前丢面子,心中更是对沈轻恼恨得不行,咬着牙跟身边的刘嬷嬷说,“我叫你挑选的人,早些挑上来,这个沈轻太嚣张霸道了,得让她知道,谁才是这个家的女主人,这个家到底谁说了算……” 第40章 巴掌跟甜枣 这一晚,战澈在大营中夜练士兵,没有回家过夜。 一直到早上,他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家。 没有他的折腾,沈轻昨晚上睡得很好,醒来的时候,她空间里的美食系统就提醒她了。 系统,“主人,您在医疗系统里救了一个人,功德加五,美食系统解锁手撕包菜,您可随意兑换出手撕包菜。” 沈轻扶额! 辛辛苦苦救了一个皇帝,竟然才只加了五个功德值,这皇帝的命,也太不值钱了吧?只值一个手撕包菜。 好在解锁的手撕包菜,可以无限循环召唤,若真是遇到没饭吃的时候,这个系统倒是真可以帮大忙。 做人,知足常乐。 起床梳洗完毕后,她就让荷香吩咐小厨房,给战澈提前炖了养生汤,熬夜伤身体,不管怎么说,她现在都是战澈的王妃,战澈要是熬坏了身体死了,她就得守寡,她可不想这么快当寡妇…… 小厨房刚熬好养生汤,战澈就一脚踏进了沈轻的卧房。 沈轻昨晚睡得很足,脸上的气色特别好,小脸白皙红润,她穿了一件天青色的襦裙,身段婀娜,衬的一张脸灵动娇媚,很是赏心悦目。 战澈一看到他,浑身的疲惫莫名就减少了一大半。 他心想,难怪人要娶妻呢,原来,竟还能减轻疲惫。 沈轻一看到他,立刻笑靥如花的朝着他走过来,那双眼睛灵动得像是小鹿一样,声音更是甜到了他的心尖上。 “王爷回来了?累了吧?” 战澈听着她温柔的声音,心里像是吃了蜜糖一样的舒服,原来,回家有个女人关心,是这样的感觉啊! 他伸手握住了沈轻的小手,声音也很温柔,“不累,你昨晚睡得好吗?” “睡得很好!”沈轻甜甜一笑。 战澈的眸子沉了沉,“睡得很好?” “对呀!很安静,睡得非常好。”沈轻眨着大眼睛,眼底藏着几分狡黠。 她自然知道战澈现在心里想什么,他肯定是在想,他都不在家,都不在她身边,她居然还能睡得这么好? 果然,战澈心里的确是这样想的,他还以为,沈轻至少会有些想念他呢,结果…… 她居然说很安静,睡得很好。 这就说明,他尚未进入她的心。 某人心里别提有多失落了,琥珀色的眼眸,一下子暗淡了不少。 沈轻假装没看穿他的心思,眨着无辜的大眼睛,“王爷怎么了?怎么突然看着不高兴了?” 战澈,“没有,你看错了。” 然而,他分明脸臭了几分。 沈轻不动声色,她心里很清楚,男人跟女人之间,就是要不断拉扯才有意思,若是一开始就表现得对男人爱的死心塌地,他要什么就给他什么,那还有什么意思? 给的多了,男人腻了,自然就不再珍惜了。 “我还以为王爷你生气了呢!”沈轻顺势拉着战澈坐下,“王爷先吃早饭,吃完了再去休息。” 说着,就让荷香跟雪柳摆了饭桌。 桌上六道精美小菜,还有两碗粥。 只不过,战澈面前的粥,跟沈轻面前的白粥似乎不同…… 战澈盯着粥碗满眼疑惑,“嘶……咱们吃得怎么不一样?” 不等沈轻开口,站在一旁的荷香就笑着跟战澈解释道,“王爷,您这碗可是我们王妃命小厨房精心熬制的养生粥,用的料跟王妃的白粥不同,王妃说了,您夜里去军营练兵很辛苦,一夜未睡必须进补养肝脏,这样才能身体好。” “您可千万别小瞧这一碗养生粥,这可是我们王妃亲自调配的方子呢,里面加了好几种名贵药材,甚至还把她嫁妆里的一株野山参熬了进去呢!” 本来还沉浸在失落中的战澈,听到荷香这些话,顿时觉得他自己太狭隘了。 怎么能因为她昨晚睡得好,就对她失望呢? 他目光立刻落在沈轻身上,眼底闪过一丝愧疚,他一个大男人,反倒不如一个小女子豁达。 目光不由柔了下来,伸手摸着沈轻的头发,“轻儿,谢谢你为我熬粥。” 沈轻知道,她这一颗“甜枣”算是给对了。 拿捏…… 目光还是那么天真烂漫,笑着道,“王爷喜欢就好,快吃吧!” 她估摸着,等他们吃完饭,沈惜月跟战凌,也就该来送嫁妆了…… 果然,她跟战澈刚放下饭碗,前厅那边就有人来报,说是战凌带着沈惜月来了,要见战澈跟沈轻。 战澈眉头顿时皱了起来,看向沈轻道,“你若是不愿意见到沈惜月,那你就在房中好好休息,不用见她。” 怎么能不见呢? 这可是看沈惜月笑话的时候,她最爱看戏了。 还能看到吴太妃被打脸的场面,想一下都兴奋,自然要去吃瓜。 她立刻挽住战澈的胳膊,甜美一笑道,“王爷待我这么好,也算是沈惜月的功劳,自然要去见见她。” 她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算计。 跟着战澈去了前厅。 此刻,前厅门口摆满了各种大大小小的箱子,那都是沈惜月的嫁妆,本来,沈惜月的嫁妆应该跟沈轻一样多,可是沈夫人偏心眼啊!沈惜月的嫁妆里,有好多东西都比沈轻的值钱,现在好了,这些东西马上就要全部归沈轻了。 这事情也惊动了吴太妃。 吴太妃已经到了正厅。 她看到院子里那么多箱子的时候,一脸的吃惊,“这是?” 目光立刻转向了战凌,又看了一眼他身旁站着的沈惜月。 沈惜月穿了一件鹅黄色的襦裙,不知道是不是昨晚上没睡好的缘故,整个人气色很差,一点都不像是新婚燕尔被滋润过的样子,尤其眼下一圈乌青色,皮肤也显得蜡黄蜡黄的…… 吴太妃都快有些认不出她了! 这还是那个美若天仙意气风发的沈惜月吗? 沈惜月甚至不敢看她的脸,只跟着战凌屈膝行礼道,“惜月见过太妃……” “你们这是?怎么回事啊?”吴太妃盯着战凌,“门口这些东西,到底是干什么的?” 战凌心里憋着气,他来的这一路上,不知被多少人议论,如今还要跟吴太妃解释清楚…… 吴太妃脾气又不好,他都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只能朝着沈惜月看过去。 沈惜月捏着五根手指,见战凌不肯开口,她就只能硬着头皮跟吴太妃说,“我们……是来给二妹妹送嫁妆。” “嫁妆?”吴太妃瞪大眼眸,“什么嫁妆?这到底怎么回事?” 第41章 吴太妃被狠狠打脸 “自然是赔给我的。” 沈轻挽着战澈的胳膊款款而至。 她眉目如画,打扮得很是清爽雅致,加上昨晚上睡得很好,气色也特别的好,看上去精神饱满,美得让人忍不住多看两眼。 战凌盯着沈轻,眼底闪过一丝惊讶。 这沈轻,怎么越来越美了?怎么比沈惜月还要看着美? 沈惜月则紧紧捏着拳头,心底全都是恨意。 吴太妃盯着儿子挽着沈轻那小狐狸精的胳膊走了过来,心里别提有多不得劲了,简直像是被虫子咬了一样,浑身都痒得难受,恨不得立刻过去把他们两个分开。 尤其是看到沈轻春光满面的样子,她就更是气得牙痒痒。 她儿子才刚刚身体好些,就总是这样沉迷房事,被这个小狐狸精勾引得入迷了,小狐狸精倒是被滋润得很好,可她儿子的身子骨,怕是要遭不住,用坏了怎么办? 吴太妃盯着沈轻,眼底明显的恶意,冷哼道,“人家沈惜月凭什么赔你嫁妆啊?你别做梦了。” 沈轻也不跟吴太妃拌嘴,小嘴一撅,委屈巴巴看向战澈,“王爷,太妃说我做梦呢!可这是事实啊!我也没做梦啊!” 战澈扶额…… 他真是不明白,他母亲为何如此看不上沈轻?难道非要娶一个沈惜月这种阴毒的女人进家门,她才能开心? 战澈绷着脸看向吴太妃,“母妃,沈轻的确没有撒谎,这些嫁妆,就是沈惜月给轻儿的赔偿。” “你说什么?”吴太妃很震惊,目光立刻转向沈惜月,她那么喜欢沈惜月,这…… 吴太妃心头发冷,吞了口口水,追问沈惜月,“这到底怎么回事?” 沈惜月捏着拳头,努力按捺着心底的所有恨意,酝酿着情绪,突然哇一声哭了出来,然后跪在了吴太妃的面前,“呜呜呜……请太妃娘娘恕罪,惜月也是一时糊涂,才犯下弥天大错……” 吴太妃听她说犯了弥天大错,心里就咯噔一下,她已经猜到了,看来换亲这事情,真的是沈惜月做的…… 她之前还一心认定,此事是沈轻做的。 简直啪啪打脸。 战澈一个眼神扫过战凌,眼底的寒光多了几分,“老三,你就没话跟我母妃说吗?” 战凌眉眼一沉,心一横,也跪在了吴太妃面前,垂着眼眸道,“太妃,凌儿也对不起您,换亲的事情……是我们鬼迷心窍……” “你……你也参与了?”吴太妃脸色一阵发白,连声音都在颤抖,实在太让她心惊了。 她颤声质问,“你们到底是为什么啊?” 沈惜月只是哭,一个字都不肯多说。 她很聪明,知道有些话难以启齿,她只要哭,战凌就只能去解释。 果然,战凌见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只能硬着头皮跟吴太妃解释,“其实……我与月月,我们早就两情相悦,可是太后赐婚,又无法拒绝,所以,我们才鬼迷心窍想了换亲这个法子。” “太妃,都是我们不好,我们给您老人家磕头赔礼道歉,月月的嫁妆,也全部赔偿给沈轻,还望您老人家能原谅我们。” 说着,就拉着沈惜月给吴太妃磕头。 吴太妃人都傻了。 这些天她一直都在为难沈轻,一直都怀疑是沈轻搞的鬼,心里还一直惦记着沈惜月,认定沈惜月一定比沈轻好,比沈轻出色。 这简直就是她的一厢情愿,人家沈惜月早就心里有了战凌,真是笑话,天大的笑话。 吴太妃觉得,她现在就是整个京城的大笑话。 吴太妃又气又急,伸手指着沈惜月的鼻子就开始破口大骂,“你……简直太令人失望了,竟然敢做出这种事情来坑害我,太后赐婚怎么了?既然你心中有了别人,不愿意嫁给我儿子,为何不坦坦荡荡跟我说明白?” “你若是跟我说了,我自然会去跟太后说明,让太后收回赐婚,你只字不提,却又暗中操控换亲,你可问过我愿意要这样的儿媳妇吗?真是可恶至极。” 沈轻…… 她心里腹诽,这个吴太妃,还真是任何时候都不忘抓住机会,暗戳戳的内涵她一下啊! 战澈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眼神里都是安慰。 “太妃……我错了……”沈惜月哽咽着,又朝着吴太妃磕头,“当时我也是太害怕,我怕太后不会同意我跟三殿下在一起,所以鬼迷心窍……太妃,您若是不肯消气的话,打我骂我都行……这是我的错,我认。” 沈轻慢条斯理轻笑,“打你?那可打不得。” 吴太妃一愣,“为何打不得?” 沈轻指了指自己的肚子,然后耸肩…… 吴太妃是聪明人,一下子就看懂了,这下更是气得半死,这个沈惜月,竟然早就跟战凌睡一个被窝了,早就是个破鞋了! 她心里一下子开始庆幸,庆幸幸亏换了亲,这要是没有换亲,他儿子不仅仅要娶个别人用过的破鞋回家,搞不好,还要给别人养儿子,那岂不是要当一辈子的王八? 这样一想,吴太妃的血压蹭蹭蹭就往上飙升。 气得破口大骂,“真是不要脸,你肚子都……都这种情况了,你还不跟我坦白,若是换亲没成功呢?你这样子,还真打算嫁给我儿子啊?” 这时候,吴太妃看向沈轻,头一次觉得沈轻还真是眉清目秀的,跟她儿子站在一起,还真是有几分般配,不管沈轻风评差不差,至少,她没出去胡搞乱搞,至少,她还冰清玉洁…… 吴太妃恨死了沈惜月。 在这之前,她真是心心念念想要沈惜月给她当儿媳妇,可是从现在这一刻开始,她觉得沈惜月这种不检点的女人,爱滚多远滚多远。 沈惜月还在哭哭啼啼。 吴太妃听得心烦,愤愤地瞪着沈惜月,呵斥道,“行了,别嚎丧了,你这样哭,别人还以为我们王府欺辱你了呢!” “不行,此事我必须去找太后评评理去,沈家这是养的什么好女儿?哼……一个个登不上台面……” 沈轻? 战澈捏着她的手,立刻提醒吴太妃,“母妃,轻儿她没有登不上台面,昨日皇兄病重,众人束手无策,还是轻儿为皇兄治好了病,连皇兄都夸赞她,她又怎么会登不上台面呢?” 第42章 回旋镖扎在身上 吴太妃…… 一张老脸阴沉沉的,嘴巴颤了颤。 心里愤愤,她觉得儿子真是跟她不亲了,自从有了沈轻这个小狐狸精后,就各种拆她的台面,不给她留面子。 沈轻却很满意,朝着战澈的怀里又靠了靠。 吴太妃看了一眼,更是气的心口疼,心里狠狠骂了一句,“这沈家两个女儿,可真没一个省油的灯。” 一想到往后天天都要看到沈轻,吴太妃就肉疼的厉害。 不行不行,这闷亏她不能就这么咽下去,必须去找太后说道说道,吐吐苦水。 吴太妃咬着牙,“这事情太可恶了,我去找太后……” “太妃,求您别去,凌儿真的知错了。”战凌一把抱住了吴太妃的腿,一个大男人,此刻也是真的慌了。 吴太妃气道,“这么大的事情,你让我咽下去?” 沈惜月也哭,“求太妃开恩……” 开恩? 吴太妃都气笑了。 她被算计的这样惨,还让她开恩? 这恩,她是开不了一丁点的,此事,她必须去找太后说一说,不然要憋死。 人活一口气,这口气,她必须得要。 “战凌,你要是有担当,你们两口子就随我进宫,把这事情跟太后说清楚说明白,你们不是两情相悦,情比金坚吗?让太后成全你们……” 吴太妃铁了心要进宫。 战凌急了,如果这事情捅到了太后面前,那太后定然会捅到皇上面前的,皇帝最是不喜欢他的儿子们玩阴招…… 这要是让皇帝知道了,他往后还怎么在皇子队伍里混下去? “皇叔,你帮我求求太妃行不行?我已经按照你说的做了,此事真的不能捅到父皇面前,父皇会打死我的……” 战澈的脸色沉了下来。 沈轻则淡淡道,“三殿下,打死倒是不至于的,沈惜月不是肚子里已经有了吗?迟早都是要让皇上知道的,现在知道了,也没什么不好。” 战凌立刻道,“若是父皇此时知道了,真的会打死我,更何况,父皇现在身体不好,真的受不了刺激。” 战凌说,“若是父皇受了刺激,再次晕倒,谁来承担责任?” 战澈听完,眉头微微皱了皱。 战澈心里清楚,就算此事捅到了皇帝面前,最终也只会不了了之,毕竟沈惜月肚子里有孩子,第一个皇孙的分量,对于南帝来说,其实很重…… 不过,此事也得让他母亲有个发泄的出口,毕竟吃了这么大的闷亏,他母亲大半辈子都没被人这样算计过,这次被算计的太惨了,定然咽不下这口气的。 “既然母妃要去找太后说说,那就让她去找太后说说……” “可是……”战凌一脸紧张。 战澈打断他的话,“我陪着母妃进宫,此事,只让太后知道,不会去找皇兄。” 战凌还是不放心,“真的只找太后?” 战澈眉心一沉,“怎么?不信我?” 他向来一言九鼎。 战凌还想说什么,却被沈惜月一把拉住,沈惜月红着眼睛看着战澈,“多谢八王爷为我们隐瞒,王爷放心,从今往后,惜月定然安分守己,再也不做这种龌龊事情。” 沈惜月话音刚落,就听沈轻淡淡道,“这可不是我家王爷替你隐瞒啊!你可别胡说八道,若是隐瞒皇上,那是欺君大罪,我家王爷只是陪着太妃进宫,找太后娘娘絮叨家常而已,绝不是替你们隐瞒……” 沈轻的话滴水不漏。 吴太妃都听的惊呆了。 确实如此,若是有意替他们隐瞒此事,往后被皇帝知道了,说不定真会被皇帝怪罪,可若是进宫找太后絮叨家常,那这事情就只能是家常,不算欺君…… 吴太妃盯着沈轻,心思倒是动了一下,这个儿媳妇,倒也有些聪明劲儿。 呸呸呸,什么儿媳妇!她又立刻否决,一个风评不好的女人,也许只是一时聪明,想要当她儿媳妇,那还得看沈轻以后的表现才行…… 沈惜月没想到沈轻竟如此聪明,竟然不上钩。 本想把整个八王府绑上贼船呢!只要八王爷承认是在帮他们隐瞒此事,往后若是此事真的捅到皇帝面前,那他们两口子,也能搬出八王爷,就说战澈也知道此事,是战澈让他们两口子隐瞒的,把责任推到战澈的身上。 可她这点小心思,竟然让沈轻看破了…… 沈惜月越来越觉得,沈轻真的不一般,并且,和从前大不同,到底哪里不同,她又看不明白,只是觉得自从沈轻跟战澈成亲以后,就仿佛被打通了任督二脉一样,脑瓜子都灵光了。 她后悔了…… 真是不该换亲啊! 战澈望向沈轻,嘴角含笑,他这个王妃,脑瓜子还真是不一般,很聪明。 果然,人都是要相处才行,外头那些评价,绝对不能轻易相信。 “我家王妃说的对,本王陪着太妃去宫中,不过是找太后话家常而已,至于太后追究不追究你们……那就看你们的造化了……” 战凌哭丧着脸,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了。 沈轻冲着身边的荷香使个眼色。 荷香这丫头非常机灵聪明,立刻明白沈轻的意思,走过去,冲着沈惜月身边的大丫鬟金珠伸手,“我家王妃说了,既然是赔偿,自然要清点清楚,还请你们把嫁妆单子给我,我好一一核对清楚,免得以后引起不必要的纷争。” 金珠立刻看向沈惜月。 沈惜月肉疼的厉害,咬着牙,明明心里气的不行,还要装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红着眼睛跟沈轻说,“二妹妹,你说得对,是我错了,这是我应该给你的……” “沈惜月,你听清楚,这是你的赔偿,可不是你仁义大度给我的哦。”沈轻眨着眼睛,嘴角带着一抹笑容,“太妃,麻烦您也帮我做个见证,这是沈惜月对不起我,她给我的赔偿,绝对不是我为人霸道欺负她,从她手里要这些东西,更不是她心地善良,体恤我这个妹妹,主动送给我……这是赔偿,是她对不起我,给我的赔偿。” 她微笑看向吴太妃,“您听清楚了吗?是赔偿哦!” 吴太妃…… 她就知道,沈轻这小狐狸精不好对付,她方才才内涵了沈轻,结果,回旋镖就来了,现在沈轻这是在内涵她,眼瞎,识人不清…… 该死…… 这个小狐狸精…… 第43章 一物降一物 “拿来吧你!” 荷香从金珠手里一把夺过嫁妆单子,然后恭恭敬敬递给了沈轻,“王妃请过目。” 沈轻只是半眯着眼睛看了两眼。 好家伙,沈夫人还真是偏心,同样是头面,给她的是一套很小的赤金头面,可是给沈惜月的,就是一套很大的赤金累丝镶祖母绿宝石头面…… 更别说那些名贵的花瓶,书画了。 总之,沈惜月这一套嫁妆的价值,几乎是沈轻嫁妆的两倍。 不过,现在都是她的了。 沈轻心里很爽,把嫁妆单子笑着递给了战澈,狗腿道,“还要感谢王爷,这是王爷您替我争取来的,您要不要过过目?若有您喜欢的,我都给您。” 战澈…… 这女人,分的这么清楚? 她的东西,难道不是他的? 他装模作样,指了指单子上的一排铺面,“这些就不错,本王喜欢……” 话音刚落,他就看到沈轻微微撅了噘嘴,但是还是肉疼地跟他说,“好,只要是王爷喜欢的,别说是铺面了,就是所有,都可以拿去。” 他眼眸微垂,对上她那双狡黠的眸子,“真能全部给本王?” 沈轻眨着眼睛,明明吞了一口口水,还嘴硬,“能,全都给您……” 话音刚落,战澈就大手一挥,高声道,“冬春,黑岩,把东西清点清楚,都搬走……” 沈轻…… 一双大眼睛眼巴巴看向那些嫁妆。 战澈看着她那肉疼的样子,忍不住失笑,“都搬去王妃的院子,问问她放在哪里合适?” 沈轻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王爷……都给我?” 战澈眼底都是宠溺,他觉得这个女人实在太有意思了。 “本王还不至于要女人的东西,这些嫁妆也不少,我让人把东边的梨香阁收拾出来给你用,以后你的东西都可以放在梨香阁。” 吴太妃听得心塞,立刻道,“梨香阁不行……” 战澈挑眉,“为何?” 吴太妃干咳一声,“梨香阁,我……我要用。” 战澈知道这是吴太妃在故意为难沈轻,他负手而立,只是略微想了想,就道,“好吧,既然母妃要用,那就让人把我住的暖风院收拾出来给轻儿用。” “那你住哪里?”吴太妃眼珠子瞪得老大。 战澈耸肩,“我都成亲了,以后自然搬去跟轻儿一起住!” 吴太妃…… 她差点一口老血,顿时摆手道,“那怎么行?你夜里还有公文要处理,不能没有书房,更不能让人打扰。” 咬了咬牙,“罢了,梨香阁就给她用吧!” 沈轻,“噗……” 她差点笑出声音来。 果然,知母莫若子,一物降一物。 不过,她也看出来了,她家这个王爷,还是挺腹黑的,那也绝对不是好惹的主,往后可不能得罪他。 她立刻笑眯眯地看向吴太妃,“轻儿多谢太妃,太妃真好。” 吴太妃…… 简直有苦难言,只能吞下。 沈轻把嫁妆单子递给荷香,“去吧,清点清楚,放进梨香阁。” “好!”荷香拿着嫁妆单子欢快地去办了,就跟过年一样高兴。 战凌跟沈惜月,眼瞅着那一箱一箱的好东西,全都入了沈轻的库房,心里别提有多疼了…… 于此同时,沈惜月在那几个丫鬟里,突然看到了一抹背影,那背影,实在像极了蕊儿…… 难道,沈轻把蕊儿也留在王府当差了? 可是,等那丫头一回头,分明又不是蕊儿的脸,而是雪柳…… 沈惜月做梦也不会想到,她看到的蕊儿,其实是雪柳易容而成的。 沈惜月盯着雪柳的背影,好半天无法回神,她看向沈轻,沈轻冲着她微笑,那微笑,分明意味不明。 清点清楚了嫁妆,吴太妃就吵嚷着要立刻进宫。 而这时候,宫里头正好也派了马车来接沈轻入宫为南帝接着治病。 众人正好可以一起入宫。 刚到了门口,沈惜月就一把拉住了沈轻的手,眼尾红红的,很是可怜,“妹妹,我有些话想对你说,我知道我对不住你,我只想跟你道歉。” 真是想道歉吗? 呵呵…… 战澈怕她欺负沈轻,立刻冷脸道,“你们答应过本王,不许再靠近我的王妃。” “王爷,我真的只是想跟妹妹说声抱歉。”沈惜月可怜巴巴盯着战澈。 战澈,“那你现在就说。” 沈惜月…… 还是沈轻淡淡道,“王爷,没事,既然姐姐要跟我说抱歉,那就让她上来。” 她明知道沈惜月没安好心,可还是让沈惜月上了马车,她就是想看看,沈惜月想干什么? 反正她是入宫给皇帝看病,沈惜月也不敢对她下手。 战澈,“你确定让她上去?” 沈轻点点头,“王爷放心,只是姐妹之间的寒暄。” 见沈轻似乎胸有成竹,战澈就没再多言,他转身上了吴太妃的马车…… 车马行驶在路上。 沈轻看向楚楚可怜的沈惜月,淡淡道,“行了,你也别装了,从小到大,你这幅样子我也看够了。” 沈惜月眼底闪过一丝惊诧! 她以为,沈轻一直傻乎乎的,总被她欺骗,原来,她竟然一直都能看透? 这不可能,她演得那么好,她怎么能看透? 连沈夫人这么精明的人都看不透,都被她骗得团团转,沈轻真有这么厉害? “怎么?我说的不对吗?”沈轻双眸盯着沈惜月,她那双眼睛,莫名让沈惜月觉得害怕,像是能洞穿人心,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从前的沈轻,可从没有过这种眼神。 沈轻捅破了沈惜月的心思,“你是想问我蕊儿的事情,对吗?” 沈惜月认定蕊儿已经被毒死了,却又突然活了过来,她肯定心里犯嘀咕。 而且,她刚刚又见到了雪柳,估计心里也明白怎么回事了! 沈惜月心思被看穿,干脆也就不装了,忍不住道,“沈轻……你是在算计我对吗?蕊儿她其实早就死了,对吧?鹤顶红的毒性,天下有几个人能解开?你竟然能解毒?你真有这么大本事?除非你是神仙降世。” “哈哈哈……” 沈轻忍不住笑了出来,“沈惜月,你也不傻啊!你说,你怎么就被我骗了呢?” 第44章 太后震怒 听到自己被骗了,沈惜月的眼底立刻闪过一丝不甘心的锐光,追问沈轻,“你是怎么做到的?假冒蕊儿的,是你的婢女?” 沈轻见她气急败坏,忍不住轻笑着开口,“怎么?你急了?” “你算计我,给我下药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过,你也有一天会被人算计?” 沈轻的眼底全是恶趣味,在古代一没有电视,二没有网络手机,总要找点事情做,沈惜月不是聪明爱算计人吗?那就还回去,看谁能算计得过谁…… 沈惜月脸色一阵难看,顷刻间成了猪肝色,她没想到她这么轻易就被沈轻算计了。 “我只是不明白,你怎么把你丫鬟变成蕊儿的?”沈惜月眼角眉梢都写着不甘心,这些年,只有她算计沈轻的份儿,现在突然之间她被算计了,还失去了所有的嫁妆,她实在不甘心。 沈轻把头靠在马车上,冲着沈惜月轻声一笑,那笑意味深长,“沈惜月,你不是很聪明吗?你猜啊!” 她没有正面回答,这让沈惜月更加难受,心头像是被猫挠了一爪子,却又无济于事。 只能愤恨道,“沈轻,你到底要干什么?” 沈轻挑眉,“这话,你应该问你自己才对,你到底要干什么?换亲是你挑起来的,沈惜月,你搞清楚,是你在害我,我做的一切事情,不过是自保和还击罢了。” 这话怼得沈惜月无言以对。 事到如今,她也只能认栽。 她不想再跟沈轻说话了,这一路上一直沉着脸,心里默默在想,一会儿到底要怎么面对太后,定然又会是一场狂风暴雨,好在,她肚子里此刻还怀着一个,至少孩子能为她挡一挡。 车马一路到了宫门口。 吴太妃跟战澈的马车在前面,战澈扶着吴太妃下车后,就立刻朝着沈轻的马车走过去。 吴太妃看在眼里,马上一副虚弱模样按着眉心,一把拉住了战澈,“嘶……我这突然头疼的厉害,这一天天的事情真是多,搅扰的我心烦意乱的,你快扶扶我。” 其实,她是不想让战澈去接沈轻下车。 战澈眉心沉了一下,知母莫若子,吴太妃那点小心思,他又怎么可能看不穿? 这时,沈惜月先下了马车,沈轻随后也跟着下了马车。 抬眼看到战澈正扶着吴太妃,她就立刻明白怎么回事了。 这小老太太,手段还挺多,年轻时候必然也是个戏精,沈轻心中笑了笑,觉得有意思,然后就朝着战澈走过去。 声音又甜又糯,“王爷,太妃这是怎么了?” 战澈干咳,“母妃说她头疼。” “嘶,头疼?看样子着了风寒了。”沈轻秀眉一挑,“治疗风寒最好的法子就是扎针。” 她眨着大眼睛,一脸人畜无害乖巧懂事,“太妃,要不要我给您来几针?保证针到病除。” 吴太妃最怕疼,一听要给她扎针,顿时脸色一沉,冲着沈轻翻个白眼,“不劳你费心,你的针我可扎不起。” 万一给她扎死了怎么办? 说完,就拉着战澈去了太后的慈宁宫。 沈轻在背后偷笑,她也紧随其后,先去了太后的慈宁宫。 太后昨晚上睡的晚,今早起的也晚,才准备要用早膳,结果,刚要喝粥,吴太妃就领着人浩浩荡荡进了慈宁宫。 一进门,就眼泪鼻涕一大把的开始哭了。 “太后姐姐……您可要为我做主啊!我真是苦命死了,先帝活着的时候都没人敢算计我,先帝去了……我就开始被人算计欺辱了……呜呜呜……我真是不想活了。” 太后这些年最是怕吴太妃进宫,吴太妃事儿多,只要她进宫,准没有好事情。 “吴太妃,你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过来,给哀家说说。”太后硬着头皮,朝着吴太妃伸手。 太后今儿穿了一件宫里头绣娘才新做好的蜀锦褙子,花样是她精挑细选的石榴花,谁知道,吴太妃扑过去,就扑在她身上眼泪鼻涕一大把的哭了起来。 身上的新衣裳,顷刻间被泪水鼻涕打湿,揉的皱巴巴的。 太后直皱眉头,“吴太妃,你这到底是怎么了?” “呜呜呜……你让他们说,妹妹实在难以启齿。”吴太妃说着,还狠狠醒了醒鼻涕。 太后眼底遮挡不住的嫌弃,却又不敢表露半分,一双眼睛立刻看向战澈,“老八,到底怎么回事?” 太后目光扫过他们四个人,心里其实隐约猜测到了什么,“是换亲的事情有眉目了?” 太后话音刚落,沈惜月就红着眼睛跪在了地上,紧接着,战凌也满脸愧色的跪在了地上。 “皇祖母,孙儿错了,请您开恩原谅孙儿。” 战凌声音颤抖。 沈惜月也一副可怜模样,哭哭啼啼道,“太后,都是惜月的错,您若要责罚,就责罚惜月一个人……” “你的错?”太后闻言,一下子就明白怎么回事了,眼睛微微瞪大,脑子里想着这几天发生的事情,略微一想,她就立刻想明白了,忍不住高声大骂。 “沈惜月,为你赐婚的可是哀家,你竟敢在哀家面前搞小动作,你当哀家是什么?” “你若是不愿意嫁给老八,你大可以来找哀家说明,难道在你心目中,哀家是那般不通情达理的人吗?难道哀家会硬生生逼着你去嫁给老八不成?” 沈惜月闻言直哆嗦。 太后又骂战凌,“还有你,你又是怎么回事?你若是不想娶沈轻,你跟哀家开口说啊!你没嘴吗?你不跟哀家说,又去私下里搞这种见不得人的勾当,这就是你的皇子做派?你父皇是怎么教你的?书又是怎么读的?礼义廉耻呢?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战凌一听这话,吓的脸色都白了,一个劲的求饶,“皇祖母,孙儿真的错了,求您别把此事告诉父皇好吗?” 太后面沉似水,一双眼睛迸发着锐光,骂道,“下作,实在下作,下药这种事情你们都能做出来,谁教你们的?” “沈惜月,是你教战凌的吗?”太后死死盯着沈惜月,在她看来,战凌就算再大胆,也定然不敢做出这种欺君的事情。 若是沈惜月不挑唆,战凌没那个胆子。 她自己的孙子,她自己还是了解的。 沈惜月慌了,目光一下子看向了战凌,想让战凌帮帮她…… 第45章 不配为妃 沈惜月眼巴巴地看着战凌,想让战凌站出来为她辩解一番。 然而,战凌只是缩着脖子站着,根本不肯为她出头。 那一刻,沈惜月眼底闪过一道失望,五根手指紧紧捏着,指尖泛着青白色,她知道,这个男人终究是胆小怕事,关键时刻根本不可能为她撑起一片天。 凡事还得靠她自己。 她后悔了…… 她后悔不该换亲,至少战澈威武高大,能像个男人一样凡事为自己的女人撑腰。 沈惜月手指慢慢落在小腹上,她知道,若是不坦白,太后今日恐怕绝对不会放过她。 仔细掂量一番,她红着眼睛泪眼汪汪看向太后,然后用力磕头,“太后,惜月固然行为下作,该被您唾骂,可是……惜月也是为了腹中孩子,真的别无选择,若是太后一定要怪罪,那我就带着孩子去死……” “什么?” “孩子?” 太后面色一白,一下子瘫坐在了贵妃榻上,她怎么想都没想到沈惜月早就婚前跟战凌已经苟且了,不仅仅是苟且了,甚至肚子里都有了一个。 也就是说,在她赐婚的时候,这两个人早就睡在一起了。 真是好大一张床啊…… 这么天大的事情,他们两个竟然一直隐瞒着,这要是真把沈惜月嫁给战澈,岂不是要让战澈喜当爹? 皇叔被自己的亲侄子戴了绿帽子,简直是皇族之耻。 吴太妃哭得更惨了,抹着鼻涕,哽咽着跟太后说,“太后姐姐,我被他们骗得实在太惨了,当初赐婚的时候,若是他们说清楚了,我又怎么会上赶着去要她沈惜月?她又不是多金贵的人,只不过是沈家的养女,我家澈儿也绝不是非她不可……” “可她与三皇子明明早就有了私情,早就身上不干净了,她还不肯说实话,甚至不择手段故意换亲,害我家澈儿娶了沈轻……” “太后姐姐,您明知道的,我不喜欢沈轻。” “咳咳……” 战澈干咳一声,立刻打断吴太妃的控诉,拱手跟太后说,“太后,母妃只是伤心被欺骗了,她想要跟您讨要一个公道,至于轻儿……我已经与她成了夫妻,便不在多言了,而且,这件事情轻儿才是最大的受害者,她不该被责骂。” 战澈站出来再次护着沈轻。 沈惜月看在眼里,又恨又嫉妒。 若是她嫁给了战澈,那今日战澈维护的女人可就是她了,沈轻何德何能,能找到战澈这样的好男人? 简直就是走了狗屎运了…… 可是不对啊! 她穿越而来,明明她才是那个带着锦鲤系统的幸运女主,凭什么现在自己反而不幸了?好运气好像全都被沈轻给夺去了。 沈惜月暗暗咬牙。 沈轻被战澈护着,心里多少有些开心,虽然她对男女之间的情爱并不太相信,可是,在这无聊孤单的世上,有个男人护着也不错。 听战澈这么大张旗鼓地护着沈轻,吴太妃心里别提多堵得慌,简直在她心尖上压了一块大石头。 忍不住心里狠狠骂沈轻,“小狐狸精。” 尤其看到沈轻眉眼弯弯,一笑倾城的样子,她就更气了。 她儿子才初经人事,沈轻这种娇娇做派,岂不是要把她儿子给榨干啊? 太后也是老狐狸,她当然能听出来,吴太妃这是对沈轻一千一万个不满意,恨不得把事情闹大,然后把沈轻退货回家。 太后的娘家可是沈家,算起来,她好歹也是沈轻的姑母,又怎么能轻易让吴太妃把沈轻退回去? 更何况,她也看出来了,战澈好像对沈轻还挺满意的,只要战澈不退货,那吴太妃就算狗叫几句,那她也没办法把沈轻退回去。 最棘手的就是沈惜月…… 这个沈惜月,真是没看出来,小小年纪竟然这么多的心思,婚前就把一个皇子给搞定了,甚至肚子里早早怀上了孩子。 她这是野心不小啊! 想要当皇子妃。 然后,还要打算一步步登上高位? 她不过是沈家一个养女,竟然有如此野心和心机,可见她绝不是什么良善之辈,这样的女人若是让她留在皇子身边当正妃,那可真是后患无穷。 太后可是这后宫中的人精,什么大风浪没见过,沈惜月那点小心思,她只稍微想一想,就能看透。 想要处置一个沈惜月,其实非常容易,她偷偷摸摸换亲这事情,也是可大可小,往大了说,定她一个欺君罔上的罪过,那她就别想活了。 可是,偏偏此事还牵扯到战凌,战凌毕竟是皇子,如今皇帝还没有开始立太子,这些皇子们都有可能成为太子,她不能让此事毁掉战凌。 另外,沈惜月的肚子里有了孩子,现在大皇子跟二皇子都还没有子嗣,皇帝也因为此事一直着急,沈惜月这一胎,就显得尤为珍贵了…… 若是处罚沈惜月,那就保不住孩子。 太后脑子转得飞快,很快,她就目光如炬的死死盯着沈惜月,心里已经有了想法。 “沈惜月,此事你可知罪?” 沈惜月一直磕头,额头都撞破了,正流着血。 沈轻看在眼里,心中冷笑,看来这个沈惜月还真是会做戏,不当苦情戏女主角,真是屈才了。 “惜月知罪。” 沈惜月咬着殷红嘴唇,大眼睛里全是眼泪,看上去确实让人心生怜悯。 她哭着说,“惜月知道错了,只是惜月腹中孩子,那是殿下的骨肉,惜月不忍心……” “沈惜月,你听哀家说。” 太后声音冰冷的打断了沈惜月的话茬,她眉目严肃,一字一句道,“你所犯的事情,若是哀家上报皇帝,那便是欺君之罪,你的婚事是哀家亲自赐的,圣旨是皇帝亲自下的……你这是犯了国法,便要依法处置。” 一听要依法处置,沈惜月浑身颤抖,哭着道,“太后开恩,惜月年幼无知,更何况,腹中孩子无辜……” “你腹中孩子无辜?” 太后冷笑一声,“那沈轻呢?你算计她的时候,可想过她也无辜?” 沈惜月心虚的眼眸垂了下去,目光又看向一旁的战凌,盼着战凌能给她说说话,可战凌就是个窝囊废,一个字都不肯说。 而太后则高声道,“沈惜月,你听着,哀家可以放你跟孩子一条生路,你腹中孩子,也是哀家的重孙子,哀家自然会怜惜。” 话锋一转,冷冷道,“但你德不配位,哀家的孙媳妇,定然要清清白白,光明正大做人,德行绝对不能有愧。” “你要留下可以,但,绝对不能做老三的正妃……” “什么?”沈惜月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脸色一阵惨白,“太后,您说什么?” 第46章 姜还是老的辣 “你没听清楚啊?” 太后端端坐着,一双眉毛只是略微抬了抬,高高在上的威严瞬间压迫了下来。 “那哀家就再说一遍,沈惜月,你给哀家听好了,哀家活了大半辈子,什么场面没见过?什么事情没遇到过?你以为你自作聪明,怀上了老三的孩子,就能拿捏哀家?” “哀家告诉你,你拿捏不了哀家。” “在哀家眼里,你品行低劣,甚至算计到哀家头上了,你是觉得哀家年纪大了,心软?能忍下这口气?” “那你便是大错特错了,哀家有些气的确能忍下来,可有些气,断然忍不了一丁点。” “你这样的品行,给老三当个侧妃,都已是哀家格外开恩了,怎么?你不服气?还想当老三的正妃不成?那哀家告诉你,哀家就算宁可赐死你,赐死你腹中的胎儿,也绝不可能让你成为老三的正妃。” 沈惜月听完,眼底的绝望已经炸开,脸色白成了一张纸,唇瓣不住颤抖,抱着一丝希望哀嚎求饶道,“太后,您不能这么做,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殿下,您快帮我求求太后,我现在已经是您的人了,肚子里还怀着您的孩子,您快帮我求求太后……” 战凌皱着眉头,唇瓣嗫嚅。 “战凌!”太后十分严厉地盯着他,“你要替她求情?” “皇祖母,我……”战凌眼神闪躲。 太后冷冷道,“此事若是闹到你父皇面前,你知道会是怎样的后果吗?你父皇最是厌恶你们做人不诚实。” “皇祖母,孙儿不敢求情。”战凌为了自保,现在也是别无选择。 他甚至不敢看沈惜月的眼睛,就咬牙跟太后说,“孙儿一切都听皇祖母的安排。” 太后满意,眼风落在沈惜月身上。 此刻,沈惜月已经成了霜打的茄子,俨然没有一丝丝生机了。 她当初算计得多好,以为她算计了沈轻,把亲事换了以后,她就能成为名正言顺的皇子妃,成为皇子妃,再顺利生下皇帝的第一个皇孙,地位定然会更加稳固,到时候,她再为战凌筹谋未来的夺嫡之路,她想着,总有一天,她能坐上高位。 现在,太后直接让她跌入万丈深渊之中。 她一旦成为侧妃,那她生下孩子,也只是庶出,而且,战凌还会再娶正妃,等有了正妃,她在皇子府中的地位就会往下掉一个等级…… 她没想到,她算计了这么一大圈,最后竟然轻易被太后打压下来。 所有的算计,在绝对权利面前,那都是个笑话,根本不堪一击。 沈轻暗暗发笑,果然,姜还是老的辣,沈惜月算计得再厉害,她这次也算是摸到太后的逆鳞了。 她这次换亲,无疑是狠狠打了太后的脸,太后只是老了,又不是死了,这后宫中的权利,还是太后说了算。 对于这个结果,沈轻很满意。 太后眼眸扫过战凌,淡淡道,“既然你都听哀家的,那哀家便下旨意,赐沈惜月为你的侧妃,然后另外再择合适的人选,给你重新定一门婚事。” “太后……您不能……”沈惜月哭着,咬着嘴唇,看上去无比可怜。 可太后也只是淡淡扫了她一眼,提醒她。 “沈惜月,人这一辈子总是会犯错的,犯错的时候,你就该想到总有一天会承担后果,这就是你的后果,你也不必哭着求哀家,这么大的事情,哀家也是看在你腹中孩子的面子上,才做了这样的决定,否则……你的下场恐怕不像现在这般简单。” 太后眼底一片威严。 沈惜月脸色一白,本来还想再继续祈求,可太后的话明显是在警告她了,让她知道好歹,现在已经是对她宽大处理了,她若是还不知足,只会带来更可怕的后果。 孰轻孰重,她得掂量掂量。 再看看战凌,太后面前根本一个屁都不敢放,她是指望不上的。 沈惜月心底一片冰凉,绝望侵袭,她也只能暂时接受这个后果。 五根手指紧紧捏着,她对着太后磕头,“谢太后,惜月……遵旨。” 她紧咬着嘴唇,咬出了血珠子,血腥味在口腔中散开,让她更加痛恨沈轻,把这一切罪责,全部怪到沈轻的头上。 太后收回眼底威严,然后含笑看向一旁的吴太妃,二人从前一起侍奉先皇,她是知道吴太妃的性格。 不好哄,十分不好哄。 “妹妹……你看,哀家这样处理,你可还满意?” 吴太妃自然不肯满意,她不想要沈轻。 抬眸朝着沈轻看过去,眼底的嫌弃一丝丝都不掩饰,哭着跟太后说,“凌儿的婚事,您是处理妥了,那我们澈儿的呢?我们澈儿也是受害者,难不成,让我们澈儿咽下这哑巴亏?” 太后自然知道吴太妃想要什么,说到底,她就是嫌弃沈轻,不想要沈轻当儿媳妇。 太后干咳一声,低声跟吴太妃说,“老八方才不是说了吗,他对这门亲事很满意,妹妹,要不你就抬抬手?” 吴太妃一听,一下子炸锅了,眼风狠狠扫过沈轻,跟太后说,“太后姐姐,你又不是没听过沈轻的名声,我家澈儿不管怎么说,也给南朝立下了汗马功劳,是……他先前是身子不好,可是现在……他也好了呀!” “反正,这门亲事我不承认,沈轻无才无德,她也配不上正妃的位子,既然姐姐您要给凌儿重新安排正妃,那就给我们澈儿也安排一个,总要一碗水端平。” 太后…… 她就知道,这个吴太妃不好打发。 沈轻大眼睛眨了眨,她抬手轻轻扯住了战澈的衣袖,眼尾一抹红痕,像是极力克制委屈,连声音都在颤抖,“王爷,既然太妃实在容不下我,那便将我送去沈家吧!” 她抬眸,看向吴太妃,一字一句道,“太妃,我是沈家嫡女,我父亲以及祖父,几代都是为国征战的战士,他们在战场上从不肯跟敌人低头,都有自己的气节,我身为沈家嫡女,又怎能屈辱当个侧妃?给他们抹黑丢脸?” “更何况,此事我也是受害者。” “我不知道您为何一再针对我,不喜欢我,但我也有我做人的原则,宁可回家当一辈子的老姑子,也绝不嫁给王爷为侧妃。” 沈轻挺直了脊梁骨,一下子支棱起来了。 那气势,倒是把吴太妃给怔住了,确实有将门虎女的气势…… 一双眼睛又莹莹看向战澈,沈轻吸了吸鼻子,“王爷,太妃既然不喜欢我,那我也不自取其辱留在府上,不忍让你夹在中间受气,你派人送我回去吧!从此以后……你找你的缘分,沈轻绝不纠缠。” 绝不纠缠四个字,就像是一根刺一样,狠狠刺进了战澈的心里…… 第47章 当儿媳妇的条件 战澈的眼神很受伤。 他自认为,自从他们成亲以后,二人之间的夫妻关系还不错,他甚至数次被她的体贴感动到…… 可她竟然说,让他去找他的缘分…… 他的缘分又是什么? 难道不是她? 在她眼里,难道从未将他当过缘分? 那他们这几天的亲密,又算什么? 战澈心口一阵沉闷,说不出的感觉,只是觉得心烦意乱,一双眼睛死死盯着沈轻。 “你要本王去找缘分?” 战澈的语气平静得仿佛没有一丝丝波澜,可他眼底却又带了一种凌厉的压迫感,周身的气场更是冷得吓人。 “好呀!那你来给本王推荐一下,本王的缘分在哪里?” 沈轻能听出来,那平静语气下暗藏着汹涌的怒火。 这就是她想要的。 这说明战澈至少现在心里头在乎她。 男人跟女人,就是要这种拉扯,才能让感情越来越深刻。 她要的就是战澈的深刻。 沈轻抬起头,那双眼睛干净又纯粹,眼尾一抹红,能看出来她在极力克制自己的委屈。 “王爷,我也不想让你为难,太妃说了,我配不上你,是……我在京城的口碑的确不好,我又怎么能连累王爷?” “所以,你就让本王去找缘分?” 战澈眸底都是怒火。 就算被他母亲逼迫了又如何?她就不能争取一下吗?就这么轻易放弃他? 在她心里,他到底算什么? 太后是过来人,此情此景,她又怎么能看不明白? 忍不住嘴角扬起一抹笑容,跟吴太妃说,“妹妹,你又何必棒打鸳鸯呢?依我看……老八跟轻儿挺般配的,外头的传言也只是传言罢了!你看,轻儿其实很知书达理,再说了……自从她进了门,老八的身体就好多了,这不也是好事情吗?” “你不是一直想要抱孙子吗?说不定轻儿肚子很快就有好消息了,不如……就让他们小两口先相处看看?若是实在不行,到时候再……” “不行!”吴太妃越看越是不行。 她儿子越是维护沈轻,她就越是觉得心慌。 自从先帝走后,是她一个人好不容易才把战澈拉扯大的,这些年,她的日常生活里,凡事都只有儿子,所以她认定,她儿子的生活里,也只能有她。 她可以给儿子娶媳妇,但是,儿媳妇绝对不能越界,不能过多的霸占她儿子,很显然,沈轻是个狐狸精,她儿子自从沈轻进门,心就变了,心里处处维护沈轻,她忍不了,绝对忍不了…… 吴太妃抬眸道,“这样吧!过些天不是宫中一年一度的赏花宴吗?姐姐想让我留下沈轻也行,只要她在赏花宴上,能胜过京城里的其他闺秀,那……我就勉为其难地承认她是我的儿媳妇,可若是她琴棋书画样样不如别人,那……我就只能将她退回沈家,给我家澈儿另寻她人。” 每一年的八月初一,太后都会在御花园亲自主持一场赏花宴,说是赏花宴,其实就是京城这些名门闺秀们的才艺大赛。 这一天,京城里的名门望族家的各位小姐们,都会被邀请到御花园参加宴会,到时候太后会准备一个彩头,让她们比试琴棋书画,拔得头筹的人,不单单能得到太后的彩头,还能得到太后的赐婚。 大皇子跟二皇子的皇子妃,就是通过这种方式选拔来的。 吴太妃在进宫以前就想好了,她知道沈轻笨拙,琴棋书画样样不精通,这几年的赏花宴,沈家甚至不让她参加,是怕她出来丢人现眼,每一年都是让沈惜月出来比赛。 沈惜月虽然并未拔得头筹过,但她每次都表现不俗,因此才在京城名声大噪,这也是吴太妃当初为何一心想让她嫁过来的原因。 吴太妃小算盘打得很精明,她知道太后不可能轻易送沈轻回沈家的,也不可能轻易答应让沈轻成为侧妃…… 还有她那个叛逆的儿子,更是不会答应。 那她就设个条件,只要沈轻有本事能超过这个条件,她就认下这个儿媳妇。 当然,她断定,沈轻一定不会超过这个条件,所以她才敢提出来。 太后也听出了吴太妃的意图,心想,这个老东西,还真是精明得很,忍不住为沈轻捏了一把汗,“妹妹……沈轻她……” 吴太妃不等太后说出口,就挑眉看向沈轻。 “沈轻,不是我非要拆散你跟我儿子,事到如今我也不想瞒着你,咱们把话说清楚。” “我对你,的确很不满意,当然,换亲这事情查清楚了,确实不是你的错,我也没办法责怪你,可是……你留下来给我当儿媳妇,我又确实堵心。” “所以,我给你机会,让你表现你自己,若你真的优秀,能在赏花宴上拔得头筹,那我绝对不会再为难你,从此以后,你便是我的儿媳妇,可若你什么都不会,输得很惨,那我也实在没法留你给我家澈儿当正妃。” “到时候,你可以选择给澈儿当侧妃,也可以选择回沈家,若你选择回沈家,我保证,你往后的衣食住行,我们王府全包了,定然不会让你受半分委屈,你看如何?” 吴太妃话音刚落,就听战澈气恼道,“母妃,您到底想干什么?” 吴太妃立刻红了眼睛,“我能干什么?我还不是为了你好?婚姻是人一辈子的大事情,你现在还不懂呢!等到以后,你会明白我的一片苦心。” 说罢,她起身,走到沈轻面前,死死盯着沈轻,挑衅她,“怎么?不敢了?沈轻,你自己也知道你有很多不足,对吗?所以……我不喜欢你当我儿媳妇,难道有错?” “若你当真出类拔萃,我又怎么会嫌弃你?” 这时候,脸色惨白的沈惜月,也力挺吴太妃道,“太妃说得没错,八王爷毕竟是南朝战神,还是人人敬仰的摄政王,正妃人选,确实应该好好考虑。” “沈惜月,你还敢开口?”太后瞪了沈惜月一眼。 吴太妃立刻道,“沈惜月说得没错,这事情已经错了,我也是在弥补错误,沈轻……怎么?你不是自称将门嫡女吗?连这点勇气都没有了吗?” “好!” 沈轻突然抬头看向吴太妃,浓密的睫毛如蝴蝶翅膀一样,那双眼睛坚定有力,“太妃既然非要如此,那轻儿也没得选择,我答应。” 这下轮到吴太妃诧异了。 她以为沈轻不敢答应呢!毕竟沈轻没有任何才华,这样的比赛必输无疑。 她竟然满口答应了? 第48章 降妻为妾 吴太妃听着沈轻答应了下来,一双眼睛一下子就亮了,生怕沈轻再变卦,赶紧笑着跟太后说。 “太后姐姐,您也听到了,沈轻她答应了,那此事就这么办了,若她在赏花会上拔得头筹,我从此以后便认定她是我儿媳妇,绝不再闹事,可若是她无法拔得头筹,那……到时候还请您做主,把那拔得头筹的闺秀,赐婚给我家澈儿为正妃,您意下如何?” 吴太妃把算盘珠子都打烂了。 太后眉头紧紧皱着,她也没想到沈轻会一口答应,离赏花宴也没几天了,就算沈轻再怎么聪慧过人,再怎么临时抱佛脚去练习,恐怕也无法胜出了…… 这丫头,就是太自信了,自己几斤几两她还不自知吗?怎么敢答应的? 战澈一张帅脸也是眉头紧皱,眼底全是不可思议。 她答应了? 她竟然答应了? 她明明比不过那些闺秀们,却还是满口答应了。 她是不想留在王府了?不想留在他身边了? 战澈眉心拧了又拧,他心里莫名觉得不舒服。 太后干咳一声,“嘶……既然轻儿答应了,那就这么办吧!” “轻儿,你可想清楚了?”太后声音都提高了,目光紧盯着沈轻,“这事情若是一旦定下了,可就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她想让沈轻再想想,可不能落入吴太妃的圈套。 可吴太妃立马说,“太后,她都已经答应了,这事情可不能再挽回了啊!若是再挽回,那今日之事,我定然要闹到皇帝面前,让他给我做主,我们家可是受害者,我就是不想要沈轻,到时候闹大了,沈家也没面子。” 吴太妃铁了心要这么干。 她必须要赶走沈轻,看见沈轻她就头疼。 沈轻一脸无辜看着太后…… 太后也是没办法,只能摆摆手,“罢了,此事就这么定下吧!轻儿,你回去以后定要勤加练习才行啊!” 太后给了她一个眼神。 沈轻知道太后的担心,若她无法赢下比赛,太后的脸面都会挂不住,而且,吴太妃还能光明正大地给战澈重新娶一房正妻。 这个吴太妃,脑瓜子转得还真是够灵活的,难怪她能在五子夺嫡中带着儿子平安活下来呢,真是聪明! 沈轻屈膝行了福礼,“是,轻儿知道了。” 太后也累了,这点子破事儿让她身心俱疲,摆着手道,“行了,你们四个先退下,我跟太妃妹妹说说话。” 四人退了出去。 刚踏出慈宁宫,沈惜月就冷冷盯着沈轻,一字一句道,“沈轻,你满意了?这就是你想要的?” 她眼底全是恨意,凑到沈轻耳朵边上,冷笑一声道,“我还以为你多厉害呢!不过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七天后的赏花宴,我倒是要看看你有多厉害,能赢下这京城中的其他闺秀,到时候输了比赛,你照样会被吴太妃赶走,就算你赖着不肯走,也会降妻为妾。” “哼!” 沈惜月冷哼着,心情别提多畅快了,“你报复了我,你自己也没能得到好下场,到时候,你猜猜,你的八王爷还能护着你吗?” “说够了没有?”沈轻表情冷漠,盯着沈惜月,“结果未定,你又怎么知道我一定输呢?” “你能赢?”沈惜月甚至不顾形象地笑出了声音,笑得别提多得意了,她用帕子微微掩着嘴角,眼底都是不屑。 “就你?小时候母亲让你练琴,你每次都坐不住,然后跑去逗猫玩狗。” “呵呵……你若是赢了,那才是京城第一大稀奇事情呢!” 说罢,挑眉道,“那就祝你好运咯!” “三殿下,我们走!” 沈惜月拉着战凌转身离开。 沈惜月一走,战澈立马一把拉住了沈轻的手。 他的手劲很大,紧紧捏着沈轻的手腕,拧着眉头仿佛要将她的手腕捏断一般。 沈轻手腕处传来一阵痛楚,她皱眉试图挣脱,“王爷……王爷放手,疼……” “疼?你也知道疼啊?”战澈眼神冷冰冰的,眼底有怒火冒出,看她的眼神已经不再温柔。 “放手,我真的疼。”沈轻眼尾顿时红了一下,好像快要哭了。 那表情,一下子戳中了战澈的心。 他到底在干什么? 他活了这么大,从没有儿女情长过,这次到底是怎么了? 他松开了手。 沈轻立刻抬起手腕低头去看,雪白的手腕上被他捏出了一片红痕,她皮肤本就娇嫩,看着都快捏出血了。 战澈也望向了她的手腕,看着那一抹入眼的红痕,他漆黑的眸子又深了下去,一时间无法琢磨他在想什么? 是心疼?还是生气? 沈轻摸着手腕,抬眸看他,那眼神就像是受伤的小鹿一样,看得他有些心虚起来。 “王爷是在怪我吗?” 沈轻声音带着很浓的鼻音,听着就很委屈,小巧的鼻头也红了起来,像是下一秒就会落泪。 “太妃一直不喜欢我,一心想要赶我走,我能怎么办?若我不答应,太妃也许会用别的法子赶我走,还会羞辱我的家人。” “我父亲是南朝的镇西将军,我祖父也曾是一品大将军,他们各个都有骨气,我身为沈家女儿,又怎么能软骨头?就算我缩着脖子不去理会太妃的提议,她也照样不会喜欢我……” “我能做的选择,也只是为了护住我们沈家的尊严,难道我错了吗?” “王爷还要怪罪我?” 说完,沈轻立刻转身,她的肩膀在颤抖,像是在哭。 战澈一下子愣在了原地,茫然无措盯着她消瘦孤单的背影,心头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这个女人,为何总能轻松拿捏住他的心?让他心生怜悯? 哪怕只是这样一个哭泣的背影,都能让他不忍心。 可他又弄不明白,他在她心目中,到底是怎样的位置? 战澈唇瓣嗫嚅…… 终于,他伸手,粗粝的手指落在沈轻的肩膀上,“本王只是心里不痛快,你……是不是哭了?” 沈轻略微扭着身子挣扎了一下,然后回身。 果然,大眼睛里蓄满了泪水。 只是落了一滴,就让战澈心底一阵慌乱,大手慌忙帮她擦眼泪,手忙脚乱的样子别提多好玩了。 “你别哭,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我只是……你既然已经跟我圆房,可你又要我去找别的缘分……” 战澈一下子按住了沈轻的肩膀,一双眼睛很认真地盯着沈轻。 “我只是想知道,我对你来说……只是一场错误的缘分吗?” 这么肉麻的话,他还是第一次说。 战澈喉咙一阵艰涩,死死盯着沈轻,他想要一个答案,一个他想听到的答案…… 第49章 那就满足他 “那王爷怎么想?” 沈轻一双水眸盯着战澈。 想要她的答案?她才不会主动说呢! 有些事情,就得让男人自己说才有意思。 战澈望着她那一双魅人心魄的大眼睛,喉结滚动,长这么大,他从未对任何女子动过心,更别说表白了。 他内心纠结不已,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沈轻眼底闪过一丝失望,“看吧!王爷你都不坚定,我以为……王爷你会坚定不移选择站我,结果……” “罢了,本就是一场错误,若我输掉了比赛,也只是提早结束这场错误而已,我是不该期待什么。” 沈轻眼底慢慢泛起一层水雾,水雾凝结,一滴眼泪快速滚落,她立刻转过头,抬手擦泪,不让战澈看到她的泪痕。 越是这样的动作,越是让战澈心生不忍。 方才他也看得清楚,的确是他母妃一直咄咄逼人,沈轻始终处于一种被动状态,若是沈轻不肯答应他母妃的条件,他母妃也不会善罢甘休的。 宽大的手掌一下子落在沈轻颤抖的肩膀上,眉心沉了又沉,他也在极力挣扎,喉结滑动,隔了很久,他才抿了抿嘴唇,跟她道歉,“你别哭了,是我不对。” 沈轻还在委屈抽泣,“我以为,王爷能懂我的心呢?这些天我的付出,王爷难道看不出来吗?你让我一个女人,要怎么跟你开口?” 战澈眉头紧紧皱起,眼底闪过一丝自责。 是啊! 她就算再厉害,也不过是个弱女子,而且,她始终肯在他面前示弱,也肯把脆弱的一面留给他看,他还有什么可责备的? 沈轻的眼泪,一滴一滴滚落,都滚到了他的心尖上。 大手落在她的细腰上。 “你方才说,我不站你?我又怎会不站你呢?既然我认定你是我的王妃,自然会站你这边,只是……这赏花宴全都是高手云集,我是怕你根本应付不来。” 战澈本来生气的态度逐渐软了下来。 他现在才深刻地体会到一句话,女人真是水做的,当眼泪化成绕指柔的时候,哪怕是他这种久经沙场的大老粗,也会瞬间被软化。 他伸出修长手指,轻轻抚去沈轻眼角的泪水。 “不过你放心,若你真赢不了,我也绝不会再娶别人为正妃。” 战澈声音悠长,他说,“小时候,母妃总是教我,要让我成为一个一言九鼎的真男人,如今我一言九鼎了,说只要你做我的王妃,可她又不允许了。” 他笑,笑得万分无奈,“轻儿,你说人是不是很奇怪?她给你设立一个目标,让你去完成,等你去完成了,她又会打破这个规则……” 他很认真的问沈轻,“你不会变成这样,对吗?” 他的眼神里都是期待。 那份期待,倒是让沈轻不忍心辜负,她用力点点头,“既然王爷义无反顾站在我这边,那我自然也会一直站在王爷这边,不会轻易改变。” 她的爱是有条件的。 战澈付出,她也会付出,战澈若是真心,她自然也会真心,若是这份爱不对等了,只有她一人在付出了,那她自然会毫不犹豫的回头。 爱人,得先爱自己,她很爱自己。 听着她有条件的爱,战澈忍不住问了一句,“那若是有一天我不站你呢?” 沈轻毫不犹豫道,“那我自然会收回我的付出,王爷若是心中有了别人,站了别人,那我也没必要在王爷身上过多的付出真心,毕竟……付出真心被辜负,很痛苦,我只是个平凡的人,不想一辈子活在痛苦中。” 战澈…… 他就不该问这个问题。 她顶着那么天真无邪的一张脸,怎么能说出这么现实冰冷的话? 他的心仿佛堵上了一块大石头,连呼吸都有些不舒服起来。 可她又偏偏一脸真诚,让他没办法生气。 女人啊女人! 他真是拿捏不住! 大手忍不住在她细腰上掐了一把,掐得沈轻“嘶”了一声。 他听着她哼哼,才吐了一口气道,“八王妃,你还真是够现实的啊!也罢……不管怎么说,你现在还是本王的王妃,那就把所有的心思都花在本王一人身上,行吗?” 沈轻也不甘示弱,小手也落在战澈的腰上,掐了一把,然后抬眸看着战澈,翘着鼻尖,略有些傲娇,却又带着些小撒娇。 “王爷还真是霸道,让我将所有心思用在你身上,那你呢?你的心思会全部用在我身上吗?” 看着她俏丽的容颜,像小鹿一样的眼睛,战澈心底微动,伸手在她鼻尖上点了一下,“你又怎知我不会呢?不如……你试试看?” 二人的言语,越来越暧昧了。 这些话,都是战澈从未想过的,他都不敢想他能对一个女人说出这么多肉麻的话。 沈轻脸色微微泛着红色,“那王爷先试试……我自然会回报王爷。” “是吗?本王试试?”战澈深邃的眸子紧盯着她殷红的唇瓣,鼻腔里纠缠着丝丝缕缕她身上的香气,他快受不住诱惑了…… 他母妃说得对,她还真是个小狐狸,那小爪子,已经慢慢挠到了他的心尖上。 唇瓣,一点点靠近…… 突然,沈轻一个闪身,“王爷别乱来,这里可是宫中,我还要去承明殿为皇上请平安脉。” 战澈尴尬干咳一声,眼风扫过四周,果然看到几个宫女正在打量他们夫妻二人,那眼神,一个个带着吃瓜的渴望。 那些宫女们也很吃惊,向来冷傲的八皇叔,竟然会对女人如此温柔? 啧啧啧,差点旁若无人亲上,这个八皇叔得多急不可耐? 有几个宫女还在偷笑。 战澈帅脸上红了一下。 却又意犹未尽,伸手牵住沈轻的小手,“走,我陪你去承明殿。” 这一刻,战澈心中莫名有些骄傲,甚至他的大男子主义都被轻易点燃了,心情莫名觉得很爽。 从前他来宫里头,这些宫婢们,一个个都在暗中议论他不能人道的事情,现在,他携娇妻而来,这种心情很奇怪。 沈轻又怎会看不出他心底那些小秘密,她立刻乖巧地往战澈怀里凑了凑…… 那就一次性满足他所有虚荣心吧! 他满足了,她才能过得好,才能更满足…… 第50章 请皇上赐婚 战澈携沈轻去了承明殿,二人一路手挽着手,处处透着恩爱。 这事情实在太稀奇了,不过片刻功夫,后宫里那些娘娘们之间也都传遍了。 要知道,沈轻应该是赐婚给三皇子战凌的,如今却成了战澈的枕边人,这事情实在蹊跷狗血,任凭是谁都会讨论几句。 二人一路走到承明殿,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他们议论。 但他们也只敢背后议论,生怕被战澈听到。 要知道战澈自小的性子就是绝不惯着任何一个得罪他的人,再加上皇帝宠爱他这个弟弟,太后也宠爱他,他又是国之栋梁,上赶着巴结还来不及呢,怎么敢得罪? 二人一路到了承明殿门口。 门口有两个宫女一看到他们二人前来,就开始低着头交换眼神…… 战澈紧牵着沈轻的手,眼风扫过那两个宫女,“你们两个在议论本王跟王妃?” 那两个宫女吓坏了,脸色一白,赶紧跪在了地上,后背都觉得凉飕飕的。 “奴婢……奴婢不敢!” 两个宫女心慌得不行,她们根本没敢开口议论啊!只是互相使了个眼色而已,这都被发现了? 战澈目光锐利,扫过那两个宫女,声音听上去不高不低,却带着一种深深的压迫感,“说吧!你们在议论本王什么?” 那小宫女根本不敢抬头,浑身颤抖,连说话的声音都带了哭腔,“奴婢……奴婢真的没有议论。” “是吗?”战澈眸光再次扫过那个宫女,眼底的威严不言而喻。 小宫女吓哭了,呜呜咽咽说着,“她们都说……说王爷您娶了三殿下的皇子妃……呜呜呜,奴婢也只是听说,不敢妄言。” 沈轻见那小宫女吓得可怜,忍不住捏了捏战澈的手指,“王爷又何必吓她?” 战澈嘴角微微弯了弯,看向她的眼神格外温柔,“倒也不是吓她,只是这一路走来,看她们都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的,想知道她们说什么话罢了!” “起来吧!” 战澈看向那小宫女,眉峰微挑。 “你们都听好了,从今往后,沈家二小姐,便是本王明媒正娶的王妃,你们不许再论她,她很好,若是让本王听到你们诋毁她,你们知道后果会是什么,另外,你们把本王的话传给你们其他姐妹,若是谁敢胡说八道贬损我家王妃,那本王一定让她们知道没了舌头的悲惨生活。” 他眼底露出三分冷意。 那小宫女吓得赶紧垂首道,“奴婢知道了,奴婢一定管好舌头,一定不会胡说八道。” 沈轻看着战澈帅气的侧脸,她嘴角微微露出一丝丝笑容。 这家伙,还挺霸气! 很好,她就喜欢这样的,要是像战凌那样空有皮囊的怂包,她还不喜欢呢! 这时候,南帝身边的大太监秦公公闻声快步走了过来,一看到战澈正跟两个宫女说话,他立刻上前冷声询问。 “怎么回事?你们谁得罪八王爷了?” 两个宫女赶紧跪在地上,“奴婢不敢,奴婢只是……” “没什么,本王只是随口问了她们几个问题罢了,都退下吧!” 战澈阔袖一挥,嘴角微微带笑,他现在心情很好。 见战澈心情大好,又牵着沈轻的手,秦公公嘴角也勾起一抹笑意。 “王爷新婚,老奴还没来得及恭贺呢!老奴给王爷贺喜了。” 说话间,秦公公的眼风不住打量沈轻。 他也没想到,这位京城里口碑不好的沈家二小姐,竟然能把这位老铁树王爷给拿下,更令他惊讶的是,这位沈家二小姐,竟然还会医术,还救了皇帝的命。 果然,大千世界,处处都是意外。 战澈笑了笑,“多谢秦公公,皇兄呢?” “已经在里头等着沈二小姐……哦,不对,现在应该叫一声王妃了。”秦公公神色和善,冲着沈轻微微一笑,“王妃,快请吧,别让皇上等急了。” 说话间,秦公公咳嗽了一声,那咳嗽的声音让沈轻眉心微微沉了一下。 一边走,她还是开了口,“您最近是不是经常咳嗽?还觉得胸口一阵闷堵?有时候呼吸有些不顺畅。” 秦公公愣了一下,很是惊讶。 “嘶……王妃怎么知道我这些症状?” 沈轻顺势抬手,一把捏住了秦公公的手腕,又按着胸口微微检查了一下,整个过程又快又利落。 再抬眸的时候,她就已经得出了结论,“您应该是肺部有些感染,若是不吃药的话,恐怕今晚开始就会高烧不退。” “今晚?高烧不退?” 秦公公先是愣了一下,又觉得她也太神神叨叨了,他只是有些咳嗽罢了,也不是什么大病,竟然能诊断出来他今晚会高烧? 虽然他昨天已经见识过她的医术了,但仍旧对她说的话表示怀疑,不过她毕竟是战澈的王妃,他还是笑着很给面子道,“若是真的高烧不退,老奴一定第一个去找您看病,多谢王妃提点。” 很明显,他不信沈轻的话。 沈轻也不多说,只是轻声一笑道,“好,您若是来找我,我定然尽心竭力。” 承明殿里,南帝正侧躺着休养。 自从昨日沈轻为他解毒以后,他的身体就好了很多,今早还喝了两碗粥,觉得神清气爽。 “皇兄。” 战澈带着沈轻给南帝见礼。 南帝抬眼看到他们二人一同进宫,眼底虽然露了一丝丝诧异,不过很快就笑了起来,“看来你们夫妻二人很和睦啊?” 昨晚,太后已经跟他说了换亲的事情,太后说得含糊其辞,只说是迎亲队伍互相混淆了,才导致了这场换亲,并未把其中细节跟他说。 不过,眼看着他们夫妻二人这样手牵手而来,看样子,这次这个媳妇儿,他弟弟是喜欢的。 这些年,因为战澈上战场伤了要害无法人道,南帝自己心中也颇为愧疚,毕竟战澈是为国家大义才变成这样的。 他也屡次为战澈安排婚事,给他安排了十几次相亲,可他每一次都推脱找理由,要吗看不上人家女孩子,要吗觉得自己不配娶妻…… 总之,战澈的婚事,一直都是他最头疼的事情。 他这些兄弟里,只有战澈是他看着长大的,像兄弟,其实也形同父子一样,如今看战澈认同了沈轻,他也打心底里高兴。 看战澈的眼神,也忍不住多了几分慈祥。 “我听母后说了,虽说是一场错误,但……这结果总归是好的。” 战澈皱眉,突然拱手,“皇兄,恐怕还要请您赐婚才行。” “赐婚?”南帝惊诧,目光盯着沈轻。 “老八,你不是已经跟沈二小姐成亲了吗?怎么还要朕赐婚?你……难不成心中还有别的女人?” “看上谁家的了?” “那沈轻怎么办?难不成,把她退回去?” 第51章 赐你个大的 南帝显得很慌。 人家沈轻都在呢,他这个弟弟要干什么? 就算真不喜欢沈轻,想要重新赐婚,不也得背着点人家再说吗? 人家姑娘不伤心啊? 南帝看向沈轻的眼神,多了几分同情,同时心里默默吐槽,他这个弟弟还真是对女人冷情,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难怪一直娶不到媳妇,活该他单身。 战澈挑了挑眉。 “皇兄,我就是想让您给我和沈轻赐婚啊!不然呢?你以为我会要谁?怎么?在皇兄眼里,我难道就是个朝三暮四的纨绔?” “啊?”南帝哑然。 然后又抬眸笑了起来,“你看看,是朕多想了,朕的错,朕还以为,你要让朕给你另外赐一门婚事呢!” 又皱眉道,“你不是已经跟沈轻成婚了吗?怎么还要朕赐婚?” “您上次下的赐婚旨意是我跟沈惜月,满京城的人都以为我娶了沈惜月,今日我带着王妃进宫,连宫中宫女们都在对此事议论纷纷,对轻儿的名声不好,我想请皇兄再下一道赐婚旨意,这样轻儿也能名正言顺,省得被外人诋毁嚼舌头。” 南帝一听,小眼睛立刻缩了缩,脑瓜子转得飞快。 嘶,他这个老铁树弟弟,向来对女人冷冷清清的,这下居然知道维护女人了,脑瓜子突然开窍了? 看来,这个沈轻也是有些本事的,能把一个铁树给拿下,不简单,绝对不简单。 既然战澈提了这个请求,南帝也不好拒绝。 这事情已经发生了,总归是要处理的。 当即笑着表态,“好,待朕写一道赐婚圣旨给你。” “不,不是给我,而是给沈家,还有给我母妃。” “给吴太妃?”南帝皱了皱眉头,他多精明啊!稍微一琢磨,就马上回过味来了。 吴太妃可是心高气傲的人,这些年她一直找太后给战澈赐婚,每次看中的女子,那都是京城出了名的名门闺秀,她要长得端庄大气的,还要性格脾气温和的,要读过书知书达理有才华的…… 而沈轻先前的口碑一直不怎么好,说她行事作风像个男人一样,霸道得很,而且性格也比较泼辣。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当时才答应太后把沈轻赐婚给三皇子战凌。 因为战凌的母亲吴嫔性格温吞,在后宫中没有什么话语权,做事情也优柔寡断,因此战凌也被养得性格软弱,凡事根本撑不起来。 他当时想,给战凌安排一个性格泼辣的媳妇,说不定能激发战凌的男子气概,能让战凌成长起来。 谁知道,阴差阳错,竟然换亲了。 沈轻的性格,吴太妃肯定不喜欢…… 战澈要他重新下旨赐婚,估计也是为了压制吴太妃,让吴太妃不得不接受沈轻这个儿媳妇。 可是,吴太妃不好惹啊…… 想当年,先帝驾崩以后,吴太妃要领着战澈出宫去王府居住,按照南朝后宫的规制,这是万万不行的事情。 先帝驾崩,太妃们必须在宫中生活,若是想要出宫,也得自请去为先帝守太庙,亦或者去道观清修,为先帝祈福。 可吴太妃却抱着先帝的灵位,在宫门口跪了三天三夜,甚至还泣血给他写了一封书信,信中说了,她会这辈子带着儿子居住在王府中,永远不让儿子动夺嫡的心思,还会培养儿子成为国家的栋梁。 吴太妃说到做到。 她把战澈培养成一代战神,八岁就舍得让战澈跟着大军去打仗学习,西北战场那么冷,战澈回来的时候,手脚都是冻肿的,她虽然心疼,还是一如既往地让战澈跟着大军行军打仗…… 这种魄力,后宫之中,也只有吴太妃有了。 说实话,南帝也怕得罪吴太妃。 当年吴太妃宫门口跪了三天,那真是不吃不喝,那毅力,他想想都后背发凉。 若他下了这道旨意,吴太妃又来跪他,那可如何是好? 这样一想,南帝都急了。 他默默摇了摇头,然后笑眯眯看着战澈,“行,等朕身体好了,马上下旨赐婚。” 战澈也是精明人,怎么可能看不出来皇帝想什么? “皇兄还是现在下旨吧!怎么?皇兄难道不想给我和轻儿一个体面?” “怎么会呢?”南帝苦哈哈地笑着,“下旨赐婚这事情,总归是母后比朕更有说服力,等朕跟母后说一声,再下旨也不迟。” 说完,立刻看向秦公公,使个眼色,“秦公公,你说是吧?” 秦公公那可是老狐狸,听话听音就明白怎么回事了,马上弓着身子笑着道,“皇上说的是,此事还是得跟太后她老人家说一声,毕竟当初赐婚也是太后的意思,八王爷,您就稍安勿躁,好饭不怕晚,是您的,她总归得是您的。” 秦公公说话滴水不漏。 南帝马上笑着道,“正是如此,老八,你跟沈轻天作之合,放心,此事朕一定会跟母后好好商议的,到时候一定给你们下旨。” 兄弟二人八百个心眼子。 沈轻也是听得清楚明白,她知道,若是战澈再逼南帝的话,恐怕南帝会不高兴。 不等战澈说话,她就屈膝拜谢道,“沈轻谢过皇上,皇上圣明,定然会赐沈轻跟王爷一个圆满的。” 她抬眸,眼神清澈。 迎上南帝老谋深算的眸子,倒是让南帝有些心虚起来,赶紧笑着道,“对对对,朕一定会给你们一个圆满的。” “沈轻,朕还要谢谢你,若不是你,朕也许早就被人毒死了。” 南帝眉心沉了沉,总觉得若是不帮一把沈轻,对不起人家的救命之恩。 可是,又不好得罪吴太妃。 只是略微想了一想,他就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这样吧!你这次救驾有功,朕也该赏赐你。” 南帝盯着沈轻,“你说,朕该赏赐你什么好呢?” 沈轻一脸单纯,“臣女不求赏赐……” 秦公公立刻笑着道,“王妃,咱们皇上那可最是知恩图报,您这次立下大功,咱皇上肯定是要重赏的。” 战澈道,“皇兄若是赏赐金银,那就多赏赐些。” “你呀你!”南帝忍不住笑,一双精明的小眼睛微微眯了眯,然后看向沈轻。 “你救了朕的命,便是救了南朝的国运,此等恩情……朕的确应该还个大的,不如……朕就赐你为护国郡主吧!” 第52章 两道旨意 沈轻只是沈家一个不得宠的女儿罢了,吴太妃不喜欢她,无非就是因为她地位还不够高,性格也不太讨喜。 那就提高沈轻的身份地位。 护国郡主可是正一品,与她爹爹沈韬齐平的品阶,吴太妃就算再看不上沈轻的性格,也不好把一个正一品的郡主直接赶出家门吧? 战澈一听,他差点笑出声,皇帝不愧是皇帝,脑瓜子就是好使聪明。 提高了沈轻的地位,他母亲以后也不好随便招惹沈轻。 沈轻自己也没想到南帝竟然会给她这么一个大礼,本以为南帝最多就是赏赐一些金银珠宝,结果直接让她当了郡主。 这可是书中没有的剧情啊! 她要开启新篇章了。 她一时有些懵,忘了谢恩了。 战澈生怕夜长梦多耽误事,立刻撩起衣袍恭恭敬敬跪在地上,“臣弟谢过皇兄,皇兄的大恩,臣弟一定谨记在心。” “轻儿……”战澈提醒还有些懵的沈轻,“还不快谢恩!” 沈轻这才回过味来,赶紧磕头谢恩,“沈轻谢皇上赏赐。” 她嘴巴甜,立刻道,“您放心,从今往后,您的龙体康健,就是沈轻活着的最大责任,一定让您健健康康的,万岁万岁万万岁。” 那嘴巴甜得仿佛抹了蜜一样,听得南帝忍不住笑了起来,“好好好,你往后多进宫,多为朕调理身子。” 秦公公笑着立刻给沈轻道贺,“八王妃,奴才给您道喜了,恭喜恭喜。” 说完,又咳嗽了一声…… 沈轻不动声色,她算准了今晚秦公公一定会发烧的,到时候再顺利拿下秦公公。 秦公公是南帝身边的大红人,若是以后跟秦公公搞好关系,那身边也能多个助力。 “那皇兄就下旨吧!”战澈起身催促,这种事情可等不得,马上拿到圣旨,他才能安定。 “你呀!”南帝失笑,知道战澈那点小心思,忍不住伸手指着他。 “怎么?还怕朕会食言不成?” “倒也不是,就是怕您国事繁忙,万一忘了此事。”战澈狗腿地笑了笑。 其实这些年,他们兄弟二人之间的关系一直很好,哪怕外界总是揣测战澈位高权重,会有谋反之心,不利于南帝,可南帝始终信任这个弟弟,把战澈当儿子一样宠爱! 有时候,对战澈甚至比对他几个儿子还要好,这也让几位皇子对战澈有芥蒂之心…… “行行行,朕这就下旨。”南帝阔袖一挥,吩咐秦公公去拿了笔墨过来伺候,很快,一道册封沈轻为护国郡主的圣旨,就落在了战澈的手里。 当南帝把圣旨递给战澈的时候,他特意嘱咐战澈。 “阿澈,朕中毒的事情,可就指望你了,一定要查出真相。” 南帝昨晚上就没睡好,一直都在琢磨中毒的事情,要知道,他吃的喝的,全都有专人负责,每一道工序都要经过好几个人的查验,甚至入口以前,还要有专人负责试毒,用的东西也会有专人检查过后,他才会用。 怎么会无缘无故中毒? 肯定是宫内出了内奸,而且,还是他身边亲近之人。 一想到亲近之人要给他下毒,要将他置于死地,南帝就后脖颈子一阵发凉。 他眉心微沉,“近来南诏边境不得太平,南诏王三番两次带兵犯境,朕担心,给朕下毒之人,或许跟南诏那边有关系,你一定要仔细盘查。 战澈也怀疑宫中或许早就混入敌国细作了。 他重重点头,“皇兄放心,臣弟一定尽心竭力彻查此事。” 南帝吐了一口气,这才笑眯眯地跟沈轻说,“弟妹,那朕的身子可就有劳你了。” 沈轻立刻狗腿上前为南帝把脉,笑得万分谄媚,“皇上放心,臣女一定为您调理好身体,让您万岁万岁万万岁。” 南帝被她逗得哈哈大笑…… 与此同时,降沈惜月为侧妃的旨意,也从太后宫中送了出去。 而且太后指明,这道旨意必须先送到沈府,让沈家人先接旨,然后再送去战凌的府邸,让沈惜月接旨。 很快,太后的旨意就送到了沈府。 沈父刚从大营回来,正坐着喝茶。 突然,太后身边的刘公公来传旨,还点名要沈父跟沈夫人一起接旨,连同沈轻的妹妹沈玉,以及两个弟弟,全都要一起接旨。 沈夫人因为沈惜月的事情,昨晚上头疼得一夜没睡,脸色憔悴得厉害,听闻太后要她亲自接旨,也是慌张得不行。 以为换亲的事情肯定爆发了,太后定然来旨意责罚。 她腿软得走不动路。 还是吴嬷嬷搀扶着她,一个劲地安慰她,“夫人,肯定没事的,八王爷回门的时候不是说了吗,不将此事告到皇上面前,更何况,咱家大小姐已经有了身孕了,那可是太后的第一个重孙子,她能舍得责罚吗?” “可换亲这事情实在太大了,早知道……我就不换了。”沈夫人还是两腿发软,她也后悔了,若是沈惜月不隐瞒婚前怀孕的事情,而是去找太后说明情况,跪地求情的话,说不定太后就直接把她赐婚给三殿下了,根本不需要去换亲。 可是太后旨意已经来了,她也不能不接,只能哆哆嗦嗦硬着头皮去前厅接旨。 到了前厅,沈父已经拉着沈玉、沈景以及沈明他们跪在了地上。 沈父昨晚是在大营里歇息的,也是一夜未睡好,黑眼圈看上去很重,一张老脸很是颓废。 他跪在地上看了一眼颤巍巍的沈夫人,就立刻瞪她一眼,“还不快跪下接旨。” 沈夫人腿一软,赶紧跪在了地上。 刘公公见人到齐了,才慢慢展开了圣旨,大声宣读。 “太后懿旨,兹已查明沈惜月与沈轻换亲一事,是乃沈惜月一手主导而成,沈惜月违逆懿旨,蔑视哀家,且行为不端,心思不纯,此等不良之人,根本不配为哀家的孙媳妇,无德无才,不配为皇子之正妃,哀家念沈家对社稷有功,且沈惜月年轻不懂事,特免去她的死罪,酌降为战凌之侧妃。” “钦此!” 刘公公的声音又高又细,整个正厅的人听得一清二楚,就连门外的丫鬟婆子们,也都听得清清楚楚。 大家都惊呆了。 沈惜月竟然被降为皇子侧妃了? 她好不容易处心积虑爬到了皇子妃的位置,竟然就这么被降下来了? 沈夫人更是一脸不可置信,死死盯着刘公公,像是听错了一样,嘴唇颤抖着,“公公……太后她老人家这是什么意思?” “降妃为妾?” “这……这怎么会呢?” 第53章 打死你个没脑子的东西 沈父也是满脸惊诧,没想到太后这次会重重责罚。 要知道,在南朝,一个女人若是被降了正房的位置,直接贬去当妾室,那就是奇耻大辱,表明女人一定是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才会被贬。 太后这道旨意,虽然没有直接杀了沈惜月,却也足够让沈惜月以后在京城抬不起头了。 沈夫人脸色惨白极了。 她还是不敢相信,爬起来就要从刘公公手中抢夺圣旨,“我不信,太后不会这么做的,我要亲自看看……” “你干什么?你疯了吗?”沈父眼疾手快,一把按住了沈夫人。 刘公公可是太后身边的大红人,若是冲撞了他,也够沈家喝一壶的。 虽然太后也是沈家人,可人家终究是太后,身居高位,岂是他们能冒犯的? 刘公公见沈夫人脸色难看,他淡淡道,“沈夫人,有些东西……您也别过于执着了,这真的是太后的意思,太后还让老奴传话给您,她说,凡事不可做绝,凡事不可做满,凡事都该留一线。” “太后她老人家还说,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若不然,沈大小姐丢的可就是性命了。” 刘公公凑近了沈夫人,一字一句道,“太后说了,她的确是盼望着能抱上重孙子,可是……也不是所有的重孙子,她都会喜欢,您能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吧?” 刘公公眸光晦涩…… 沈夫人如遭雷击,整个腿都软了下去。 太后这是提醒她呢,让她以后安分守己,让沈惜月也以后安分守己,若是再闹出事情,沈惜月腹中的孩子恐怕都保不住。 这一刻,沈夫人才真正体会到了绝望,她一直都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沈惜月的身上,认定沈惜月是她的福星。 可是这一次,福星不灵了。 刘公公挥了挥手中的拂尘,淡淡道,“好了,既然你们已经接旨,那老奴就去三殿下府中传旨了。” “刘公公慢走,我送送您。” 沈父赶紧送刘公公出门,顺便往刘公公手中塞了一把银票。 刘公公嘴里说着,“沈将军,真的不用如此。” 可还是把银票塞进了袖子里,然后跟沈父低声说,“沈将军,您可是朝廷战功赫赫的大将军,可别让名声被一个不沾亲带故的女人毁掉了,您也别怪我多嘴,您家夫人……也的确对沈大小姐太宠爱了。” “过满则溢,这道理您该明白吧?这次也多亏了八王爷跟八王妃手下留情,没将此事闹到皇帝面前,若是闹到皇帝面前,您想想看,这惩罚还会是降妃为妾吗?您就知足吧!回头别忘了谢谢人家八王爷跟王妃。” 刘公公说,“说到底,八王妃,那才是您嫡亲的女儿,她这次救了皇上,连太后都感激她,她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说完,刘公公笑了笑,拱手道,“告辞。” 看着刘公公上了马车离开,沈父才阴沉着脸去了正厅。 正厅里,沈夫人正在掩面哭泣,沈玉扶着她坐在椅子上。 沈玉脸色很难看,嘴里还在埋怨沈轻,“沈轻也真是的,不管怎么说,她也是咱们沈家人,若是当年没有大姐带来的好福气,这世上又怎么会有她呢?” “她非但不主动感谢大姐,反而恩将仇报,将屁大点事情捅到太后面前,还让大姐降妃为妾了,真是可恶,心思也太歹毒了吧?” 沈玉话音刚落,跟她同胞生出来的龙凤胎弟弟沈明立刻挑眉道,“我同意三姐说的话,换亲这事情,本就是家事,换都已经换了,八王爷那边不也接受沈轻了吗?她还闹什么闹?闹到最后,丢人的还是咱们沈家。” “哥,三姐……我不同意你们的话。” 最小的弟弟沈景还算头脑清明,他皱着眉头盯着沈明。 “就算八王爷接受了二姐,那也是八王爷大度,跟大姐换亲这事情扯不上关系,大姐偷偷摸摸换亲就是不对,当时我就劝过母亲,明明咱们跟二姐才是亲生的,怎么能去坑害二姐呢?” “沈景,你懂个屁啊?”沈明一声呵斥。 他这几年早就被沈惜月给了洗了脑子了,沈惜月出嫁前还跟他说过,只要她当上了皇子妃,将来就一定努力往上爬,说不定有一天能当上皇后,到时候,他就是国舅爷。 沈明还在做国舅爷的美梦,当然站沈惜月,他瞪着沈景。 “八王爷再怎么厉害,他也不过是个亲王,将来能继承大统吗?可战凌不同,人家是皇子,现在太子之位悬而未决,说不定有一日他就是太子,等他当了太子,大姐就是太子妃,大姐对我们多好,她可说了,若是她身居高位,定然会提拔我们,可是沈轻自小跟我们不亲近,你能指望她?” “啪……” 沈明脸上突然挨了一巴掌。 一抬眸,就看到沈父气势汹汹,脸色铁青的站在他面前,厉声呵斥道,“你他妈给老子胡说八道什么呢?闭上你的臭嘴。” 沈父都气得爆粗口了。 方才的话,若是传出去,都够要沈明的狗命了。 南帝最是忌讳别人讨论立太子的事情,连朝廷重臣们,都不敢明着去讨论。 有次章太傅稍微在南帝面前提了提立太子的事情,南帝二话不说,就找了个由头让章太傅闭门思过三个月。 听说,三个月里,只许章夫人每天送去三餐,还必须的是粗茶淡饭,身边连个伺候的人都不许留下。 章太傅结束禁闭的那天,传言他哭着吃了两大碗红烧肉,从此以后,朝堂之上无人敢再提立太子的事情。 沈明这个没脑子的逆子,竟然敢这么大声的议论此事,还想让战凌当太子,然后他跟着沾光…… 简直想屁吃呢! 也不知道这个狗脑子,怎么就生在他们沈家了?他甚至怀疑,是不是当时沈夫人怀龙凤胎的时候,沈明在沈夫人的肚子里被沈玉挤得脑子没长好? 沈明被打得耳朵嗡嗡作响,一脸不可思议,“爹……您打我?” “啪……” 沈父气得又甩出一巴掌,他是武将,那巴掌力度可想而知,打得沈明一个趔趄,差点倒在地上。 “就打你了,你个没脑子的东西,你要害死咱们全家啊?” 第54章 暴揍逆子 沈父平常很少发火。 他常年随军,有时候一整年都在边疆,很少回家,因此对这些孩子都很疼爱,还从没动手打过孩子。 这次也是气坏了。 沈明没挨过打,被打得呆住了,捂着脸一脸不服气地盯着沈父,“爹,我难道说错了吗?本来大姐就对我们好,她愿意提携我们一把,我们也该支持她……” “啪……” “啪啪……” 沈父抬手又给了他几巴掌,打得沈明眼冒金星,鼻血也被打了出来,嘴角打出了一道口子,血顺着嘴角往下流。 沈父脸色煞白,不解气地又踢了沈明一脚,“逆子,真是没脑子的东西,小小年纪不想着靠自己努力,反而把所有的希望都压在别人身上,我沈韬一辈子挺着脊梁骨做人,怎么生了你这么一个没用的废物?” 沈府的人都惊呆了。 根本没见过沈父这样发火。 “去,拿家法来。”沈父气得胸口一高一低起伏,这些年孩子们一直都是沈夫人一个人在教养,他一直信任自己的夫人,事到如今,他才猛然发现,孩子们竟然都被教养歪了。 门口的几个丫鬟婆子根本不敢动,一个劲地看沈夫人的脸色。 气的沈父都要跳脚,“你们是耳朵聋了吗?让你们去拿家法,怎么?我在这个家说的话没人听了?我在你们眼里还是不是一家之主?” “娘……您快帮帮我。”沈明眼看着沈父是真的发火要打死他,他也怕了,一把抱住了沈夫人的胳膊。 “我说的又没错,爹他凭什么打我?” “你……逆子……真是逆子,还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沈父气得差点晕过去,抬手又打了过来。 “打,你干脆打死我算了。”沈夫人赤红着眼睛,一下子护在了沈明的前头,然后把脸伸了过去,带着哭腔。 “来,你干脆把我们娘俩都打死算了,是,我们给你丢人了,我没把孩子养好,都是我的错,你打死我。” 沈夫人流着眼泪,头往沈父的怀里头撞,“明儿难道说错了吗?不管怎么说,这也是我们的家事,沈轻她就不该闹到太后面前去。” “一家人关起门来处理事情不好吗?非要如此吗?现在月月被降妃为妾,她就开心满意了?” “还有,你打明儿做什么?他也只是说了实话罢了,他跟月月自来亲近,当弟弟的给姐说句话,有什么错的?你就下死手的打啊……” 沈夫人回头去查看沈明脸上的伤情。 沈父确实下了死手,沈明脸都被打肿了,还在流鼻血,嘴角的口子已经结痂,看得沈夫人一阵心疼。 抬手捧着沈明的脸,埋怨沈父,“你有本事打孩子,你怎么没本事去把沈轻劝住?劝她以后不要再闹事……” “姜素,你够了!”沈父气得一个字都听不下去了。 他双眸里染着痛苦之色,他觉得他的人生真是失败极了。 “你怎么说出口的?” “一口一个沈轻,轻儿不是咱们亲女儿吗?不是你十月怀胎生出来的吗?” “你说是她闹事?姜素……你怎么说出口的?” “要不是你们先算计她,给她下药换亲,差点将她置于死地,她又怎么会反击呢?” 沈父眼神阴沉,厉声道,“她要不是看在咱们是家人的面子上,早就把这件事情闹大了,闹到皇上面前,就算沈惜月怀孕了,你以为皇上就真的不处置她了吗?未婚先孕,这本就是皇家大耻辱,皇上就算再怎么想抱孙子,你以为,这样的孙子他稀罕?” 沈父又盯着沈明,冷笑道,“你还痴心妄想地想当国舅爷?你脑子是不是被路边的驴踢了?” “沈明,你今年都十四了,站起来比我都要高,怎么不长脑子呢?” “且不说战凌能不能当上太子,就算他当上了,那还有三宫六院的女人等着他呢,沈惜月不过是咱们家的养女,这样的身份地位,能登上高位?” “你们醒醒吧!” 沈父都快无力吐槽了。 他也不是个蠢人啊! 怎么就生了这么几个蠢货? 简直蠢到人神共愤的地步。 “爹爹……话也不能说得那么难听,大姐她……”沈玉还想为沈惜月辩白几句。 “你也闭嘴。” 沈父冷冷打断了她的话茬,死死盯着沈玉。 “你有脑子没有?谁跟你才是亲的?你是轻儿的亲妹妹,你明明提前知道换亲的事情,你还不阻拦?” “我……”沈玉噘着嘴,“我跟大姐关系好。” “所以呢?就坑害你亲姐姐?” 沈父气得都快翻白眼了。 还是小儿子沈景站出来说,“三姐,哥,你们这次确实做得不对,咱们跟二姐才是一母同胞,我们几个身上流的相同的血,大姐就算对咱们再好,那也隔着心呢!” “更何况,大姐这次做得确实不对,你们还要为她狡辩?” “三姐,你想想看,如果这事情落在你身上,你该怎么办?推己及人,你怎么就不能为二姐说说话呢?” 沈景紧紧盯着沈玉,这事情闹到现在,他当弟弟的都快看不下去了,谁才是受害者? 明明二姐沈轻才是受害者。 她都没跑家里哭诉,沈惜月一个加害者,又凭什么被大家原谅?甚至还要帮着她?助纣为虐吗? 沈玉被沈景的眼神盯的有些心虚,嘟囔道,“阿景,你一个小孩子……懂什么?” “我小孩子?”沈景无奈的摇了摇头,叹气道,“我就算小,我也知道是非对错,二姐没有把这事情捅上天,已经是她仁慈了,再说了,大姐的身份……也确实不配当皇子妃。” “你胡说什么呢?”沈夫人听了这话就不高兴,瞪着沈景,“你懂什么?你大姐她待你难道不好吗?” 沈景撇了撇嘴,“大姐再好,那也不如二姐,二姐是我亲姐姐。” “你……”沈夫人直咬牙。 沈父看着沈景,心底总算是有些欣慰,至少这家里还有一个明白事理的,他盯着沈夫人,一字一句道,“这事情不许你们再闹腾了,还有,沈惜月已经嫁出去了,以后尽量跟她少来往……” “我偏不。”沈夫人冷冷道,“月月是我一手养大的,我……” “圣旨到……” 突然,皇帝身边的秦公公迈着四方步走了进来…… 第55章 敲打沈夫人 这刘公公才传了太后的懿旨,现在又来个秦公公。 也不知道秦公公传的什么旨意? 该不会又是责罚沈惜月的旨意吧? 本来还闹得跟乌眼鸡的一家人,赶紧忙乱的整理衣冠,一个个急急忙忙跪在地上等着秦公公宣读旨意。 秦公公满脸堆笑地踏进了正厅里。 一看到秦公公是眉开眼笑的表情,沈父心里就松了一口气。 “沈韬夫妻二人接旨。” 沈父一听,赶忙拉着沈夫人叩拜,“沈韬携夫人接旨。” 秦公公随即展开了圣旨,大声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沈府嫡女沈轻救驾有功,为朕排忧解难,护朕龙体安康,特赐为一品护国郡主,赐郡主府邸一套,钦此。” 秦公公宣读完毕,笑着收起了圣旨。 沈家人再次惊得目瞪口呆。 尤其是沈夫人,她不敢置信地盯着秦公公,差点就跳起来。 “您说什么?” 她死死盯着秦公公手中的圣旨,根本不相信圣旨的内容。 沈惜月才降妃为妾,沈轻居然就被赐封为一品护国郡主。 要知道,沈父出生入死去战场上厮杀这么多年,也才拼回来一个正一品的镇西将军头衔,沈轻明明是个不懂事的丫头,她怎么能当一品郡主? 连沈玉他们都瞪大了眼珠子。 这事儿谁敢信? 沈轻救了皇帝? 她一个毛丫头,没嫁人以前什么都不会,怎么可能救下你南帝呢? 昨日沈轻在宫中救下南帝的事情,沈父还没来得及跟沈夫人他们说呢,他们全都不知道。 沈夫人瞳孔圆睁着,紧盯着秦公公,嘴唇都在颤抖,“秦公公,您……您说什么?沈轻?沈轻成了护国郡主了?” 秦公公早就听说过沈家的事情,知道沈夫人因为“灾星”的说辞,一直不喜欢沈轻,虽然沈轻是她亲生女儿,可她一直偏心沈惜月。 看她的表情就知道了,肯定是不希望沈轻成为一品郡主。 秦公公笑眯眯地又展开了圣旨,特意拿到沈夫人的面前,一个字一个字地读给她听,“夫人,您仔细瞧,护国郡主四个字,那可是咱们皇上亲笔写的,绝对不会有错。” 秦公公笑着说,“沈夫人,您这是生了个好女儿啊!啧啧,您昨天是没看到,沈二小姐……嘶……不对不对,现在应该叫她八王妃,还得叫她一声郡主呢!” “昨日八王妃,在诸位太医束手无策的情况下,救了咱们皇上的命,咱们皇上不知道多感谢她呢!” “沈夫人,你是真命好,有这样的女儿,你是该偷着笑啊!” 沈夫人盯着圣旨上“护国郡主”四个大字,嘴唇咧了咧,只是咧得非常难看,比哭还要难看。 偷着笑? 她能偷着笑出来吗? 她甚至心中怀疑,这还是她那个灾星女儿吗? 她什么时候会得医术?竟然敢给皇帝治病…… 沈夫人一想都觉得头皮发麻。 可是当着秦公公的面,她又不好表现出来,只能再次咧着嘴苦笑,“有劳公公了。” 说着,就要去拿圣旨。 秦公公立刻把圣旨往后拿了拿,笑着道,“这圣旨还不能给你们,八王爷说了,让老奴拿着过来宣读给你们听听,他还要拿回去给吴太妃看呢!” 说完,笑着跟沈父说,“沈将军,那我先告辞了。” 眼风扫过一旁的沈夫人,他意味深长一笑道,“这二小姐的地位可是提高了,沈将军往后也该想想,该如何跟八王妃相处,另外,八王爷的脾气可不好……惹了谁,咱可千万不能惹了八王爷啊!连咱们皇上,那可都让着八王爷呢!” 这话,他是说给沈夫人听的,就是敲打沈夫人,让她以后少兴风作浪欺负沈轻。 如今的沈轻可不止是沈家二小姐,更是护国郡主,还是八王妃,权利可是在这个家所有人之上,若是再惹沈轻,得罪的恐怕就不止是沈轻一个人了,还有战澈,甚至是皇帝…… 沈夫人后背一阵发冷。 沈父立刻道,“是,您说的是,往后我们跟轻儿相处,一定注意分寸,多谢公公提点。” 说完,就亲自送秦公公出了门。 他要给秦公公塞银子,结果秦公公根本不收,只是低声跟他说,“沈将军,你是聪明人,皇上下旨的意思,你应该再清楚不过,往后……你还是好好约束家人,别再招惹沈二小姐,她现在可是有靠山的。” 沈父一直点头,“我知道,公公放心,我一定约束好家人。” 秦公公点点头,“那就好,别再惹出事了……” 正厅里,沈夫人跟沈玉、沈明他们,根本不信沈轻会被册封为护国郡主。 尤其是沈玉,别提多嫉妒了,尖着嗓子高声说着,“怎么会呢?沈轻救了皇上?她一个无知不爱看书的蠢货,什么时候会得医术?竟然能救下皇上?” “娘,您信吗?反正我是不信。” 沈明也说,“我也不信,从来就没听说过她会医术,竟然去救皇上的命?这不可能。” 沈夫人也不信。 沈轻几斤几两,她难道不知道吗? 她能比御医们都厉害? 她甚至开始恶意猜测,“这事情太蹊跷了,该不会是沈轻暗中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万一……她把咱们牵连进去呢?”沈夫人头皮一阵发麻。 正好沈父送完秦公公走了进来,她立刻冲过去,一把拉住沈父的胳膊,急声道,“这到底怎么回事?你昨天不是跟着进宫了吗?你回来怎么没跟我说沈轻救人的事情?” 沈父脸色阴沉。 他昨天晚上是打算跟她说此事,可是当时她一直跟他闹,闹到最后他烦心了,直接去营房睡了一晚上,就没把此事告诉他们。 “沈轻真的救了皇上?” 沈夫人瞳孔睁得大大的,很明显的怀疑。 她不信…… 沈父一看她这个样子,就觉得闹心,“姜素,你还不信?秦公公都来传旨了,那可是皇上亲笔写的旨意,你有什么好不信的呢?” 沈夫人立刻大声道,“沈韬,你自己养的女儿什么样,你心里没数吗?沈轻她什么时候学过医术了?” “你不奇怪吗?” “她能救活皇上?” “你信吗?” “万一是她做了什么骗皇上的事情呢?到时候咱们岂不是要跟着倒大霉?” “你别忘了,当年我生她的时候一天一夜生不出来,难产差点死了,西河寺的邱大师傅怎么跟你说的?他说沈轻八字跟我相克,是个灾星,会给咱们沈家带来灾祸的……” 第56章 心都凉了半截子 就是因为当年邱大师傅的一句批语,让沈夫人忌惮至今。 西河寺的邱大师傅,当年可是卜卦高手,他算出来的东西,就连当今皇帝都会听上三分,他当时亲口断言,沈轻八字太硬,天生自带灾相,所以才导致沈夫人嫁入沈家多年一直不孕,生产的时候还疼了一天一夜,差点死在鬼门关上。 这也是沈夫人这么多年一直不待见沈轻的重要原因。 人性本来就是自私的,哪怕她是一个母亲,她也一样自私。 她怕她对沈轻太好,沈轻会克死她,会给她带来灾祸,甚至会给这个家带来灾祸。 现在沈轻莫名其妙就成了护国郡主,她高兴不起来,反而觉得很不踏实,很害怕,甚至觉得很陌生。 那还是她认识的女儿吗? 沈夫人眼底都是惊慌失措,没有任何喜悦,她紧紧抓着沈父的胳膊不放,“夫君,这不对,真的不对,你仔细想想看,沈轻这些年,我让她去学习琴棋书画,她都总是不肯,医书那么枯燥难懂,她怎么会的?” 沈玉也眉心紧紧皱着,说,“爹爹,娘说得对,这事情实在太奇怪了吧?您难道不觉得怪异吗?沈轻她什么时候会医术了?我们怎么不知道呢?” 沈父眉心沉了沉,呵斥沈玉,“以后不许你直呼你姐姐的名字,你好歹也是名门贵女,连这点教养都没有吗?沈轻难道不是你姐姐吗?” 沈玉鼻子皱了皱,不情不愿道,“是,二姐……” 沈明也说,“爹,昨日沈轻……不对,昨日二姐救皇上的时候,您在跟前了?她真救了皇上啊?” 众人目光都落在沈父身上。 沈父眉头微微皱着。 昨日他确实看到沈轻救了南帝,可是,当时沈轻是关起门来救人的,救人的过程他的确没看到过。 沈轻在沈家的时候,确实没有表现出来过她会医术的事情。 这其中会不会真的有什么事情? 他心里头也开始犯嘀咕了。 “她确实救了皇上,当时太后,皇后,诸位大臣都在现场,这事情不会有错的,而且,不仅仅是她,还有沈惜月,当时也给皇上献上了一颗灵药,说是找薛神医求到的,可皇上没用她的灵药。” “什么?” 沈夫人一听,心又凉了半截子。 沈惜月什么时候找薛神医求得灵药?她怎么一点都没听说过呢? 她总以为,她全身心的为沈惜月付出,这几个孩子里,对沈惜月也是最为宠爱的,她几乎把所有的爱意,都给了沈惜月。 可沈惜月还是有事情瞒着她,不肯跟她说…… 这一刻,她的心凉了一下,喃喃道,“惜月……居然也进宫去给皇上送神药了?” 要知道,她前些日子身子一直不好,总是犯头疼,沈惜月明明也知道她有头疼的毛病,却并未把手里的灵药给她。 沈夫人心中逐渐有了不平的感觉。 沈父点点头,“是啊!她说是薛神医赠给她的灵药,这事情也是蹊跷,她既然得了灵药,却不曾跟我们说,还把它随身携带带去宫里头……” 沈父眉心沉着,看向沈夫人,“总之,事情就是这样的,至于轻儿为何会医术,这事情还需要问问她,但,你们也别过多揣测了。” 沈父说,“若是轻儿真的想害你们,她完全可以利用这次换亲事情,去找皇上告状,到时候你们都要去大理寺喝茶……” “夫人,你好好想一想吧!我还是那句话,不管怎么说,轻儿才是我们亲生的,就算邱大师傅再厉害,他就一定能事事算得准吗?有些东西,也别过分地迷信。” “还有你们。”沈父眼风狠狠扫过沈玉跟沈明。 这两个不争气的东西,他看着都生气。 语气也跟着严厉起来,“你们两个给我记住了,轻儿才是你们亲姐姐,别口口声声沈轻沈轻地叫,那不是你们该叫的,若是再让我听到你们不叫她姐姐,而是直呼其名,我一定打烂你们的狗嘴。” “尤其是你……”沈父盯着沈玉,“你也不小了,将来也是要嫁人的,你跟着沈惜月坑害你亲姐姐,心思也太歹毒了,这样的品行若是嫁出去,岂不是要害人?” “爹,我……”沈玉被骂得脸色一阵通红。 沈父瞪了她一眼,“这几天就别出门了,给我待在房中好好反省。” “你也是。”沈父又冷眼盯着沈明,越看越气,又抬脚踢了一脚,“明天开始,跟我去营房训练,畏畏缩缩的,一点都不像个男人。” 沈明不服气地撇了撇嘴。 沈父摸着沈景的肩膀,“哎,也就你还懂点事情,你多教教你的姐姐哥哥,别让他们走了歪路,这人啊!一旦走了歪路,那可就回不了头咯……” 说话间,他眼风扫过沈夫人。 这话其实是说给沈夫人听的,毕竟是一家人,他也盼着沈夫人能想通,一家人好好过日子,别再折腾了。 沈夫人唇瓣动了动,想了半天,内心似乎非常挣扎,她跟沈父说,“既然轻丫头成了郡主,明日……我去一趟王府吧!” 沈夫人目光沉了沉,像是回忆过去一样,说,“她成亲前,我也没好好教她该如何服侍公婆丈夫,明日我会好好教她。” 沈父一听,嘴角才有了笑意,抬手拍了拍沈夫人的肩膀,“好,轻儿一定会高兴的。” 与此同时,降妃为妾的圣旨,也被送到了战凌的府邸。 刘公公大声宣读的时候,沈惜月紧紧捏着拳头,这是她人生最耻辱的时刻。 时至现在,她都不敢相信,她竟然被降妃为侧妃了…… 刘公公宣读完圣旨,还不忘敲打敲打她,跟她说,“太后说了,让沈侧妃以后安分些,否则……后果可就没那么好咯!” 沈惜月面色赤红,一屋子的丫鬟婆子都盯着她看,让她耻辱得恨不得去死。 还得挤出笑容去接旨,抬手,挤出一个无比难看的笑容,“多谢公公,惜月领旨谢恩!” 等到刘公公一走,她就再也绷不住了,抬手就把桌上的一个白瓷茶碗狠狠砸在了地上,气血不断翻涌着,嘴里狠狠说着,“沈轻……你可真是够狠毒的,这么害我,让我丢尽了颜面……”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还有让她更加跳脚的事情…… 秦公公从沈府离开以后,并没有马上去八王爷府,而是拐了个弯,去了战凌的府邸…… 这也是战澈的意思,要他把沈轻册封为护国郡主的圣旨,读给沈惜月听一听…… 第57章 双重打击 沈惜月情绪几近崩溃。 她处心积虑装乖巧可爱才跟战凌在一起,然后不顾廉耻跟战凌婚前有了孩子,又冒着死的风险换亲嫁给了战凌。 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当皇子正妃吗? 不就是希望有朝一日能坐上高位吗? 现在,她成了侧妃,还不知道太后要给战凌安排一个怎样的正妃?她根本无法接受将来有人压在她头上。 她现在成了京城最大的笑话了。 她这些年苦心经营的完美形象,全都被沈轻毁了。 更让她生气的是,她降妃为妾都已经这么委屈了,战凌竟然对她不闻不问,甚至没有一丝丝安慰,自从宫中回来以后,他就躲出府去花天酒地了…… 沈惜月越想越气,抓起一旁的粉瓷美人花瓶就要往地上砸。 战凌府上的张嬷嬷立刻提醒她,“王妃……哦,不对……” 张嬷嬷干咳了一声,眼底的神色明显带着几分奚落,“应该叫您侧妃了,这可是我们三殿下最喜欢的花瓶,是他托京城最有名的瓷器大师刘文正先生亲自烧的花瓶,上面还有书画大师柳如海先生的寒梅图呢,您若是砸了,恐怕不好跟殿下交差吧?” 沈惜月拿着花瓶的手滞了一下。 她盯着张嬷嬷那张看笑话的脸,心中又是生气,又是委屈,又是难过。 这个张嬷嬷自从她换亲嫁过来以后,就一直看她笑话,就好像她是什么上不得台面的贱婢一样。 她越想越气,瞪着张嬷嬷,“怎么?你们都要看我笑话?我就算降为侧妃,那也是三殿下的身边人,你们还不配笑话我。” 张嬷嬷听完只是淡淡一笑道,“侧妃您真是多心了,我们不过是伺候人的奴才罢了,怎么敢笑话主子呢?只不过……您这样砸东西,万一传到宫中,恐怕并不好吧?” “降妃为侧妃的旨意,那是太后亲自下的,您这样砸东西表达不满,您让太后知道了,她会怎么想?” 张嬷嬷眼底含笑,可那笑却让沈惜月觉得很刺眼。 张嬷嬷说,“侧妃若是真的气不过,倒不如好好修身养性,好好伺候我们三殿下,万一哪天三殿下高兴了,说不定……” “住口!”沈惜月气的脸色都白了。 张嬷嬷这话分明是在嘲讽她是个玩物,只有玩物才会不断讨好自己的主人,只要主人高兴了,玩物才能得到奖赏,才能有好的出路。 她才不要当玩物…… 沈惜月挺直了腰杆子,狠狠咬牙。 张嬷嬷也不生气,只是淡淡道,“好,既然侧妃不让说,那奴婢便不说了,但是……按照皇子府的规制来说,您可能往后不能住在苏香院了。” “什么?你说什么?”沈惜月紧紧盯着张嬷嬷。 张嬷嬷也不怕她,不温不火笑眯眯地说着,“侧妃先别急,听奴婢把话说完,按照规制来说,这苏香院紧挨着三殿下住的福香院,应该是给正妃住的,您现在……” 张嬷嬷眼风朝着沈惜月打量。 那眼神,让沈惜月浑身像是被刀子戳一样,心脏都快气爆炸了。 这眼神分明是在说她不配住在苏香院。 张嬷嬷笑着说,“侧妃的话,就得住在清水阁了,奴婢这就安排人去给您收拾清水阁,帮您把东西搬过去。” “哦,对了,您现在没嫁妆可搬,那搬起来倒是不费事,奴婢安排四个人,应该就够了。” 杀人诛心…… 沈惜月差点被气吐血。 这一刻,她才深深地体会到,权利之下的人情冷暖。 这张嬷嬷是宫里头战凌的母亲吴嫔安排的人,既然她一个奴才能说出来这些话,想必,这些都是吴嫔的意思。 沈惜月没有猜错。 这些确实都是吴嫔的意思。 今天早上,她跟战凌从太后宫中离开的时候,吴嫔那边就得到了她降妃为妾的消息,后宫就那么大,那些娘娘们本就没什么乐子,她被降妃为妾,立刻就成了那些娘娘们的新乐子了,一个个都在笑话她。 吴嫔好不容易才从吴贵人爬到嫔位,一门心思想着儿子能娶个好媳妇,结果儿子却给她玩了个大的…… 说实话,换了沈惜月,她倒也没什么不满意的,毕竟沈惜月在京城的口碑极其的好,都说沈惜月贤惠懂事。 可太后却突然降了她的正妃位子…… 太后可是老人精,既然她把正妃的位置褫夺了,那就说明沈惜月人品并不如外界传言那般的好,既然没有那么好,她自然也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再娶一个更好的。 如此,便也不把沈惜月放在眼里了,早早命人送信给张嬷嬷,让张嬷嬷安排了这一切,正好也能杀一杀沈惜月的锐气,省得她仗着战凌的喜欢,在这皇子府中一人独大,兴风作浪。 沈惜月做梦都没想到,她现在居然也会被婆婆嫌弃。 她还以为,她聪明能干,能得吴嫔的喜欢呢! 谁知道,连吴嫔都开始嫌弃她了。 沈惜月如遭雷击,胸口愤懑不已,可又无处发泄,那怒气狠狠压在胸口,让她生不如死。 与此同时,秦公公也迈着四方步来了。 到了正厅,沈惜月还得忍着满心痛苦给秦公公行礼,“惜月见过公公。” 她很疑惑,秦公公为何突然造访? 抬眉看着秦公公,“公公这是?” 秦公公笑了笑,抬手拍着袖口道,“也没什么,老奴要去八王爷府上宣读圣旨,路过三殿下的府邸,就想过来瞧一瞧,三殿下新婚,老奴还没当面道贺呢,过来给殿下道一声喜。” 沈惜月眉心沉了沉,“公公去八王爷府上宣旨?” 目光一下子落在秦公公手里的圣旨上,心中万分好奇,皇上会给八王爷下什么旨意? 秦公公就笑着说,“倒也不是给八王爷宣旨,嘿嘿,既然侧妃问了,那老奴就说一说,毕竟这事情也是沈家的喜事,侧妃您也是沈家人,也算是您的喜事了。” 一听是沈家的喜事,沈惜月一下子眼睛亮了,还以为皇帝赐给沈家什么好东西呢,立刻追问,“什么喜事?” 秦公公半眯眼睛笑着,然后打开了圣旨给沈惜月看。 “侧妃请看,昨日八王妃救了皇上,皇上赐封她为一品护国郡主,八王妃是沈家人,这可不就是沈家的大喜吗?您又是八王妃的姐姐,那可是天大的喜事啊,老奴也给您道喜了。” “你说什么?” “护国郡主?沈轻?” 沈惜月盯着“护国郡主”四个大字,突然脸色发白,天旋地转眼前一黑…… 第58章 见血了 沈惜月根本站立不稳。 还是她身边的大丫鬟金珠一把扶住了她,急声道,“侧妃,您没事吧?” 沈惜月脸色惨白得像是鬼魅一样,浑身不住颤抖。 她怎么都想不到,沈轻竟然一跃成为了一品护国郡主。 明明昨天该是她救下皇帝才对啊! 凭什么就被沈轻抢走了先机? 秦公公见她脸色发白摇摇欲坠,也不好再刺激她,缓缓起身道,“既然三殿下不在府上,那老奴就先去八王府传旨了,老奴也给沈侧妃道喜。” “谢秦公公。”沈惜月几乎是咬着牙说出的。 她的心都在滴血,怎么可能感谢? 道喜? 这不是讽刺她吗? 她有什么喜事?都从正妃降为侧妃了,算什么狗屁喜事?更何况,沈轻成为郡主,比要了她的命还让她难受百倍千倍。 沈惜月抬手按在一旁的红木桌子上,才勉强把身体支撑住,还得硬生生挤出笑容,“那公公慢走,惜月身子不便,就不远送了。” 秦公公也不指望她送,笑了笑,然后转身走了。 沈惜月死死盯着秦公公的背影消失,她再也忍不住愤怒跟委屈,不管不顾抓起战凌最喜欢的美人花瓶,狠狠砸在了地上。 声嘶力竭地喊着,“沈轻……你害我……你这个贱人,你凭什么是护国郡主?” 她的牙齿都快咬碎了。 明明她才是那个福运锦鲤大女主,明明她带了好运系统,明明她的系统提示她,只要她从薛神医那里获得了神药,就能救下南帝,就能让南帝感谢她,她的皇子妃位置也会很稳固。 可结局为什么不一样了? 她没有得到好运,反而最近霉运连连…… 到底哪里出问题了? 张嬷嬷见她摔碎了战凌的宝贝花瓶,皱着眉头提醒她,“沈侧妃,你就算心情不好,也不该砸碎咱们殿下的花瓶。” “还有,你身为皇子侧妃,满口粗话,让下人们听到了成何体统……” “住口,要你管。”沈惜月恶狠狠地瞪着张嬷嬷,全然没有了她立的优雅人设,此刻她只有满心的恨意。 如果沈轻在她面前,她真的可能掐死沈轻。 张嬷嬷见她发疯的样子,也是恼了,“沈侧妃,这里是皇子府邸,不是你们将军府,任由你撒野,我虽是个奴才,可我也是吴嫔的人,吴嫔娘娘嘱咐过奴婢,要奴婢管好后宅……” “你少拿吴嫔娘娘来压着我。”沈惜月更气了,死死盯着张嬷嬷,“我才是这府邸的侧妃,你算什么东西?” 张嬷嬷脸色难看,“是,奴婢是不算什么东西,可是您身为侧妃,却没有侧妃的风范,您这个样子,若是让吴嫔娘娘看到了,她一定会气死。” “她气不气死,管我什么事情?” 沈惜月有些口不择言,她现在心里憋着气,只想发泄,怒声道,“气死了也跟我没关系……” “啪……” 沈惜月还没反应过来,一道人影闪入,突然就给了她一巴掌。 那一巴掌打得非常用力,她耳朵嗡嗡作响,人也跟着一个趔趄,小腹直接撞在了一旁的桌子上。 她不可置信地抬眸,就看到战凌醉醺醺地盯着她。 “你敢诅咒我母妃……” 战凌一开口,全是酒气。 他从宫中回来以后,被太后教训了一顿,就觉得心里头憋气得很,尤其看到沈惜月还一直给他摆臭脸,他就更憋闷了。 出去找朋友去天宝楼喝了一顿大酒。 刚回来,就听到沈惜月口不择言地正在诅咒他的母妃。 这谁能忍? 抬手就给了沈惜月一巴掌。 沈惜月都被打懵了。 难以置信地盯着战凌,大脑一片空白,嘴唇颤抖着…… 战凌竟然动手打她了! 一个大男人,竟然动手打女人。 更何况,这还是她冒死换亲得来的男人,本想着指望他一辈子大富大贵,结果,他竟然动手打人。 那一刻,沈惜月又气又失望,眼底的不可思议慢慢成了失望和怨怼…… 府中丫鬟婆子们看到这一幕,也是震惊万分。 “你打我?”沈惜月一开口,眼睛就红了,与此同时,她撞在桌子上的小腹,突然一阵撕疼…… 她抬手赶紧按住小腹,痛苦得满头大汗,“疼……金珠,我肚子疼。” 她身边的大丫鬟金珠,赶紧伸手扶住了她。 事发突然,战凌也呆住了,眼看着沈惜月脸色惨白,疼得站立不稳,他的酒气也跟着消了大半,惊声道,“月月,你怎么了?” 他一把扶住了沈惜月的胳膊。 沈惜月咬着牙,“你松手……” 然而下一秒,她就疼得惨叫了一声,“啊,好疼,我的肚子好疼。” 战凌听着她喊疼,脸上满是惊慌失措的表情。 这时候,金珠像是撞鬼了一样,慌慌张张大声喊着,“血……是血……” 沈惜月下身穿着一条月白的百迭裙,裙子后面渗出来一片血迹…… 张嬷嬷也看到了,这个时候也吓坏了,惊恐地喊着,“不好,沈侧妃出血了,快来人啊!请府医来。” 战凌顺着视线看过去,也看到了沈惜月身上的血迹,酒一下子全醒了,他懊恼万分,慌乱地高喊着,“去太医院请太医来,快……” 沈惜月已经疼得站立不稳,她也感觉到有东西真从身体里流出来,她慌了,忍着剧痛,一把死死抓住了战凌的手。 “殿下,无论如何,保住孩子……这是我们的孩子,无论如何都要保住啊!” 战凌大脑一片空白,在沈惜月快疼晕的瞬间,一把抱起了沈惜月,嘴里慌乱的说着,“好……月月,你放心,不管用什么方法,我都一定让太医保住你的胎儿,你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 “孩子……绝对不能出事。” 这是沈惜月在昏迷前的最后一句话。 战凌慌了神,抱着沈惜月就往卧房里跑,嘴里一个劲地喊着,“月月,没事的,你别睡过去,求你别睡过去,孩子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 他慌了,怕了。 这是他的第一个孩子。 他把昏迷过去的沈惜月放在了床上。 而他的手上,全是血…… 第59章 男人的本质 很快,战凌府邸的府医,以及宫中的妇科圣手张太医,都围在了沈惜月的床榻边上。 “到底怎么样?” 战凌酒劲已经全消了,他现在满脸急切,根本没想过,他一巴掌竟然能把一个孩子打掉。 “嘶……”府医摇着头。 妇科圣手张太医,也捋着胡须连连叹气,“三殿下,恐怕……已经保不住了。” “你说什么?”战凌一把揪住了张太医的衣领子,他手指上还染着血迹,眼底翻涌着痛苦,“你可是太医,你快救救孩子。” 张太医也是束手无策,无力回天,“侧妃急火攻心,脉象不稳,再加上受了撞击,出血过多……保不住,实在保不住,如今也只能止血,先尽力保住大人的性命。” 战凌一个趔趄。 他脸色白成了一张纸。 张太医皱眉道,“殿下还是早些决断,若是要保大人,那微臣便去开药方了。” 战凌望向昏迷的沈惜月,那双眸子有愧疚,有不安,也有难过,更多的是痛惜,闭着眼睛抬了抬手。 “去吧!保大人。” 他目光转向一旁脸色发白的张嬷嬷。 说实话,张嬷嬷也没想到,沈惜月竟然如此脆弱,只是挨了一巴掌而已,竟然掉了孩子…… “张嬷嬷,到底怎么回事?月月怎么会急火攻心?”战凌一双眼睛赤红。 孩子没了,他现在只想找原因,把自己打人的罪责减轻,他不信一巴掌就能打掉一个孩子。 张太医说了,是因为沈惜月急火攻心,才加速血流不止。 战凌像是要吃人,紧盯着张嬷嬷,“你惹她了对吗?” 张嬷嬷虽然是吴嫔身边的人,可这个时候她也害怕啊,生怕战凌会把流产的事情怪罪在她头上,她就算有一万个脑袋,也不够赔的啊! 当即跪地,掉着眼泪说,“殿下,不是奴婢惹侧妃,老奴哪有那个胆子啊?” 她战战兢兢看向战凌,“是因为刘公公前来宣读太后降妃为妾的旨意,侧妃受了刺激……还有……” “还有什么?”战凌眼底迸发着冷光,“你说。” 张嬷嬷吞着口水,低声说,“方才秦公公来给您道贺新婚之喜,您不在,侧妃便跟秦公公聊了几句,秦公公是去八王爷府邸宣读旨意的,说是……皇上下旨,赐封沈家二小姐沈轻为护国郡主,侧妃听完以后就大发雷霆,还砸了您最喜欢的花瓶。” “你说什么?沈轻?护国郡主?”战凌瞳孔也睁大了,非常惊讶! 要知道护国郡主可是正一品,多少朝廷重臣挤破头一辈子都混不到正一品的位置,她一个灾星,竟然轻而易举就被赐封了? 他心里突然之间也不舒服起来。 本来,他应该娶沈轻的…… 现在,倒是让战澈把这个大便宜给捡走了。 战凌太阳穴突突跳着。 本来他对失手打了沈惜月流产的事情还心怀愧疚呢,这一刻,愧疚之心陡然减弱了几分,要不是沈惜月嫉妒乱发脾气,也不会急火攻心。 这样一想,愧疚感再次减弱,甚至不觉得难过了,反正沈惜月如今只是侧妃,生的孩子也无法成为嫡长子。 太后马上就要给他重新赐婚了,孩子,一定还会再有的。 就这样,战凌说服了自己,对沈惜月流产失去孩子的事情,也就没有那么痛苦了。 反而是沈轻突然被册封成一品郡主的事情,让他意难平起来,心里琢磨着沈轻那张俏丽的脸蛋,她根本不似传闻中的像个男人啊…… 心中不觉又埋怨沈惜月,怪沈惜月婚前勾引他,还把沈轻故意抹黑塑造成一个泼妇,要不是沈惜月撺掇,他或许娶进门的就是沈轻。 昨日救了南帝性命的功劳,自然也能跟着落在他身上,他也能在众皇子中脱颖而出。 他越想越是怪罪沈惜月。 心底那点怜惜愧疚,一下子就烟消云散了,起身道,“你们伺候着吧!我头疼,先回房歇着了。” 说完,就迈着大步头也不回地走了。 张嬷嬷看在眼里,战凌的态度,就决定了她们这些奴婢往后伺候沈惜月的态度,既然战凌都对沈惜月冷淡了,她们自然也就不必尽心竭力了。 抬一抬手,跟屋里两个端着参汤服侍的丫鬟道,“把参汤拿走,端去给殿下喝,再去小厨房熬些白粥,等到侧妃醒了,喝白粥就够了。” “嬷嬷,我家侧妃可是才流了孩子啊!”沈惜月身边的丫鬟金珠带着哭腔,她倒是忠心耿耿。 “流了那么多血,怎么能只喝白粥呢?” 张嬷嬷听完只是淡淡道,“不然呢?咱们皇子府的开支,那也是宫中按月拨的,又不是大风刮来的,想吃好的也行啊!嫁过来不都有嫁妆吗?买回来去小厨房做。” 金珠差点气死。 沈惜月的嫁妆都给了沈轻了,哪里还有嫁妆可以用? 更何况,都嫁到皇子府了,还要让女人自己花钱买吃的?就算是嫁给平头百姓家,不也得男人养着媳妇吗? 金珠也是看透了,就是张嬷嬷故意为难。 果然,虎落平阳被犬欺。 既然皇子府不管,她也只能去一趟沈府了,得去找沈夫人来给沈惜月撑腰才行,否则,真要被这群吃人不吐骨头的刁奴给欺负死。 金珠找了个机会,偷偷摸摸离开皇子府,直奔沈家。 彼时,吴太妃刚从宫中回到王府。 这一趟进宫,她也算是颇有收获,至少沈轻答应了赏花宴的比赛。 她笃定沈轻不可能赢下比赛。 等到沈轻输掉比赛,她就灰溜溜地降下来做侧妃吧!不想做侧妃,那就灰溜溜圆润地滚回沈家去。 吴太妃心情大好地坐在贵妃榻上,让刘嬷嬷给她煮了一盏上好的枫露茶,正美滋滋地品茶呢。 还跟刘嬷嬷说,“这下算是安定了,哼……这个沈轻,真是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我还怕她不肯答应比赛呢,她倒是答应得很痛快。” 吴太妃笑得见牙不见眼,心中很是畅快,“那我就等着看她的笑话,到时候看她怎么输给那些闺秀们。” 吴太妃又眯着眼睛跟刘嬷嬷说,“对了,澈儿身体好转的事情,你也找人散出风去,得让那些闺秀们知道这个消息啊!澈儿这么优秀,到时候定然有大把的闺秀上赶着嫁给他。” “嘶……你说,我选谁家的闺秀好呢?李阁老的孙女李晴儿,那丫头长得端庄贤惠,礼部成大人的女儿成慧,那也是个温顺孝顺的好姑娘。” 又恶狠狠说,“不像沈轻那丫头片子,总是狐狸眼眨巴眨巴,一副要勾魂的样子,哼……轻佻……” 她正盘算着该选谁家的闺秀好,突然,秦公公就来宣读圣旨了…… 第60章 往战澈屋里头塞女人 秦公公拿着圣旨笑眯眯地进了正厅。 吴太妃端坐在贵妃榻上,手里还端着枫露茶,她是先帝的皇妃,就算是南帝的圣旨,她也不必跪着接旨。 “奴才给太妃请安。”秦公公缓步上前,要给吴太妃行礼。 吴太妃微垂眼眸端着热茶,给了刘嬷嬷一个眼神,刘嬷嬷立刻会意,轻笑着搀住了秦公公,并未让他真的跪下行礼。 一则,秦公公是南帝身边的人,总归有三分面子,二则,他手中还拿着圣旨,虽说太妃不必跪着行礼,却也不能做得太过了,分寸还是要懂的。 “您可别跪了。”刘嬷嬷浅笑着,“公公今儿怎么有空来我们王府坐一坐?” 说话间,刘嬷嬷已经去倒茶了。 秦公公就笑着跟吴太妃说,“奴才来给王爷跟王妃宣读圣旨,嘶……他们还没回来?” 一听到秦公公称呼沈轻“王妃”,吴太妃就心里头不舒服,当即干咳一声道,“什么圣旨?” 秦公公知道吴太妃的脾气,因此一直陪着笑脸,“昨日王妃救了皇上的性命,今日皇上特赐封王妃为一品护国郡主。” “太妃,奴才给您道喜了。” “你说什么?” “皇上封谁为一品护国郡主了?” 吴太妃重重放下手中茶碗,连声音都变得尖锐起来,脸色也跟着沉了下来。 “沈轻被封了一品郡主?” “还真是新鲜事情……她?也能配得上一品郡主?” 吴太妃的嫌弃都快从牙齿缝隙里咬出来了,甚至眼风都冷了三分,“秦公公,你是不是搞错了啊?她这样不知礼数,冒冒失失的丫头片子,也能当一品郡主?这皇帝……” 吴太妃就差把“皇帝是不是吃错药”这句话说出来。 “咳咳……”刘嬷嬷生怕吴太妃冒出什么对皇帝大不敬的话,赶紧干咳了两声,笑着提醒道,“太妃,秦公公可是皇上身边的得力人手,他肯定不会搞错的。” 秦公公尴尬地笑了笑,把圣旨递给了吴太妃。 “太妃,您过目,这是咱皇上的意思,奴才也只是奉命传旨罢了!” “不过……八王妃的医术,的确厉害,奴才昨日亲眼所见,不会有错,太妃说她不知礼数冒失?恐怕……这其中定然有什么误会。” “能有什么误会?她本来就冒冒失失不像个大家闺秀。”吴太妃冷着脸拿过圣旨打开。 她当年可是受害者。 差点被舞刀弄枪冒冒失失的沈轻给害死,也就是她命大,跌入花池之后喝了几口脏水,被几个太监拼命救了上来。 她当时吊着一口气回府以后烧了三天,差点就被沈轻害的去阎王爷那里报道了。 所以她才这么不喜欢沈轻。 总觉得沈轻随时会害了她的命。 打开圣旨,上面果然写着赐封沈轻为正一品的护国郡主。 这本应当是高兴事情,儿媳妇身份有所提高,她这个当婆婆的应该开心才对,可她一点都开心不起来,反而觉得添堵。 本来,她可以随意教训拿捏沈轻,毕竟她只是沈家一个不受宠的女儿罢了!想怎么拿捏就怎么拿捏。 可她现在提了身份,她若是再想拿捏,也得掂量掂量才行。 眼看着吴太妃一副堵心的样子,秦公公赶紧道,“太妃,圣旨已送到,那奴才先回去了,皇上还等着奴才伺候呢!” 说罢,赶紧脚底抹油溜了。 秦公公前脚刚走,吴太妃就心烦意乱地把圣旨丢在了地上…… 刘嬷嬷赶紧把圣旨捡起来,拍了拍上面的灰尘,“太妃,这可不能丢啊!” “您先喝口茶!” 她把茶碗递给了吴太妃。 吴太妃喝了一口,本来还香喷喷的枫露茶,瞬间没了味道,总觉得苦涩难以下咽,又气呼呼把茶碗丢在了桌上,“这是新茶吗?怎么这么难喝?” 刘嬷嬷知道,不是茶叶难喝,而是吴太妃的心苦了…… 这事情确实挺闹心的,她万般看不上的儿媳妇,又成了一品郡主,能不闹心吗? “叫你安排的人,安排好了没?”吴太妃心里堵得很,她不好过,也不能让沈轻好过。 也得给沈轻添一添堵才行。 刘嬷嬷低声道,“我叫人牙子从外头买了两个,都是十四,清清白白,长得端端正正,已经安排她们去洗漱打扮了,您要见见?” 吴太妃立刻道,“叫她们进来给我见见。” 很快,刘嬷嬷叫人带来了两个容貌十分出色的小丫头,一个身材十分出挑,才十四岁,个头很高,鹅蛋脸,非常漂亮。 刘嬷嬷笑着道,“春儿,还不见过太妃?” 少女立刻上前,跪在地上,声音娇娇的,“春儿见过太妃。” 吴太妃盯着那张脸,眉心沉了沉,美确实美,可是眼角眉梢都含着一丝丝媚态…… 她是实在不喜欢这种娇媚的女人,可是转念又一想,若是不娇媚的话,又怎么跟沈轻争宠呢? 沈轻就是个狐狸精。 所以,得有个比她还狐狸精的女子,才能争过她。 如此一想,吴太妃又觉得这个春儿实在不错,伸着手,“春儿对吧?过来,我仔细瞧瞧。” 春儿伸出手,手指头特别修长柔软,而且仔细看,春儿眼下还有一颗十分勾人的美人痣,更让她看上去媚态十足。 这要是跟沈轻比,还真能把沈轻比下去。 吴太妃点了点头,然后道,“就你了,今晚你来服侍我儿子。” “刘嬷嬷,把她安排到东院,挨着澈儿的书房,另外……” 她眉心沉了一下,给了刘嬷嬷一个眼神。 刘嬷嬷立刻明白了,笑一笑,“太妃放心!奴婢一定安排妥当。” “至于你……”吴太妃又看向另外一个少女,那少女眉清目秀,长得圆润有福气,看上去倒是很让人喜欢,“你叫?” 那少女立刻屈膝跪地道,“奴婢叫荷花。” 一听荷花两个字,吴太妃立刻摇摇头,“俗气了……荷花?不如以后叫你芙蓉吧!” 那少女立刻谢恩,“是,芙蓉谢过太妃。” 吴太妃就道,“你住在清水阁吧!等明儿安排你来服侍澈儿。” 看着两个如花似玉的少女,吴太妃觉得心里舒坦了,她倒是想看看,今晚沈轻还笑不笑得出来? 很快,战澈跟沈轻从宫里回来了。 二人还不知道吴太妃往战澈屋里头塞人的事情…… 第61章 被安排的明明白白 刘嬷嬷就守在门口,刚一看到战澈跟沈轻回府了,马上笑眯眯地迎了上来。 “王爷,太妃叫您跟沈二小姐……” “沈二小姐?”战澈挑眉,一双眼睛半眯着,只是一道目光,已经够刘嬷嬷心惊胆战了。 赶紧笑着改口道,“奴婢上了年纪了,容易办糊涂事情,王爷您别责怪,总之,太妃叫您二人过去一趟呢!” 她就是咬紧牙关不肯称呼沈轻为王妃。 沈轻微微眨了眨眼睛,顺势拉住了战澈的衣角,“王爷,刘嬷嬷说她上了年纪,咱们王府是不是该体恤一下上了年纪的老人?” 战澈顺势牵住她的小手,“说说,你想怎么体恤?” 沈轻就眨着大眼睛看着刘嬷嬷,那眼神无辜又善良,一字一句道,“这人老了,做事情确实容易力不从心,刘嬷嬷又一直伺候在太妃身边,若是真的办了糊涂事情,岂不是让太妃心里不舒服?” “既然老了,不如放她老人们回家养老去,这也是咱们王府的仁义,王爷,您说呢?” 她笑着眨眼。 战澈知道她是在故意收拾刘嬷嬷呢,心想着,这小丫头片子聪明得很,还腹黑得很。 立刻一本正经配合她道,“轻儿说的是。” 目光立刻转向刘嬷嬷,“嬷嬷跟着我母妃也有三十多年了吧?既然年纪大了记不住人,那改日便回家颐养天年吧!本王会出银子养着嬷嬷,嬷嬷只管回家就是。” 刘嬷嬷一听顿时满头大汗。 她只是不想承认沈轻王妃的地位,不想称呼她为王妃,结果却把自己推沟里了。 她可不回老家去。 她那老家穷的叮当响,加上她年轻时候只顾着伺候好吴太妃,跟家里人早就断了关系了,她又没嫁人没孩子,若是回去了,就算衣食无忧,也得孤单死。 在王府,她好歹是吴太妃身边的大红人,手里头还捏着一些权利,府里大大小小的丫鬟小厮们,哪个不把她当半个主子一样敬重伺候着! 她才不要回老家去,死都不去。 当即白着脸跪地道,“王爷……还有王妃……还请你们三思啊!奴婢伺候太妃三十多年,太妃离不开奴婢,奴婢也舍不得太妃,这辈子,奴婢都不能离开太妃。” 她掉了几滴眼泪。 听到她改口叫“王妃”了,沈轻才微笑着看向战澈,“王爷,既然刘嬷嬷这么说了,那就先留着她?不过……这人老了,难免记性会不好,往后这要紧事情,还得交给年轻的去办。” “王爷,你说呢?” 她看着战澈,笑得甜美。 战澈望着她眼底的笑容,越来越觉得她像个小狐狸,机灵,聪慧,还自带一种神秘莫测的魅惑…… 连他都看不透她。 越是这种看不透,越是深深吸引他。 粗粝的大手旁若无人的落到了沈轻的下巴上,指尖抚过她小巧的下巴,他想看清她眼底的那份狡黠…… 可她很快调皮躲开,“王爷,还是别让太妃等急了。” 说完,她就轻盈的从他身边而过,他手指落下的时候,恰好只抚摸她裙角的一片轻纱…… 指尖一阵柔软,丝丝缕缕,也落入了他的心尖。 他目光追随那个灵动的背影而去。 “王爷,那奴婢?” 战澈出了神,却被刘嬷嬷忐忑的声音点醒。 他心头有些惊讶,他什么对一个女人如此痴迷了? 竟然连她的背影,都觉得飘逸好看…… 微微摇摇头,目光沉了下来,“既然王妃答应你留下,那你便留下吧,只是本王也提醒你一句,这王府,是本王的王府,沈轻,她是本王的王妃,这府中若是有人不尊重她,那便是不尊重本王。” “刘嬷嬷,不要把本王给你的体面变成不体面,本王能给你体面,同样也能把这些体面收回。” 说完,大步跟上了沈轻的脚步。 刘嬷嬷浑身冒着冷汗,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 她没想到战澈会如此护着沈轻…… 这个沈轻,到底给战澈下了什么迷魂药? 不过是睡了几次而已,就能迷成这样? 莫不是这个沈轻,会什么房中之术?能把男人的魂儿勾走? 如此想着,她又赶紧掏出帕子擦了擦额头的冷汗,也快步跟了上去。 看来以后她不能轻易欺负沈轻了。 不过,今晚太妃会给战澈安排其他女人去伺候。 刘嬷嬷暗暗捏了捏手指,今晚她一定要安排的妥妥帖帖,让春儿顺利得到战澈的宠爱,只要春儿能捏住战澈的心,哼哼,往后沈轻就别想在王府有地位。 她把所有希望都压在了春儿的身上。 彼时,沈轻跟战澈已经进了吴太妃的屋里。 吴太妃坐在贵妃榻上,两个小丫鬟伺候在身边,一个捏腿,一个正在给她剥核桃。 最近吴太妃一直睡眠不好,为了沈轻的事情,鬓边的白头发都多了几根,听说吃核桃能补脑固发,她得好好多吃些了。 一看到战澈拉着沈轻的手进来,她就格外堵心,眼风扫过他们两个。 “来了?” “坐!” 吴太妃指了指一旁的椅子,然后拼命挤出一丝丝笑容看向沈轻,“叫你们来,也不为别的事情,昨晚上我做了个梦,梦见小佛堂两尊菩萨显灵了,这可是吉照,结果方才秦公公就来宣旨,说沈轻封了一品护国郡主,这是好事。” 咦? 沈轻睁大了眼睛盯着吴太妃。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吴太妃夸她? 连战澈都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母妃,您这?” 吴太妃抬手捏了捏鼻尖,“看你那眼神,怎么?我就不能大度些啊?沈轻已经同意去参加花宴比赛了,也算是她有勇气,她如今得了封赏,我也为她高兴。” 不对不对,事出反常必有妖,沈轻微微眯了眯眼睛。 果然,吴太妃话锋一转说,“既然菩萨显灵,为咱们家带来这么大的喜事,今儿傍晚便让沈轻陪着我去佛堂诵经,我已经让小厨房准备了素斋,今晚上咱们都吃素斋。” 她跟战澈说,“你那一份,我让刘嬷嬷给你送到书房,你吃了再睡。” 让她陪着吴太妃去诵经? 不妙不妙…… 这绝对有蹊跷。 战澈眉心也沉了一下,“母妃,您跟轻儿去礼佛?” 水火不容的两个人,去礼佛?佛祖看了都得笑。 要说是去佛堂打架,他倒是信。 吴太妃当即给他一记白眼,“怎么?连我说的话你都不信了吗?信不过我?那你派人去佛堂看着我。” 说完,挤出眼泪说,“我不过是为了这个家好,菩萨都托梦给我了,我难不成干坐着?怕我吃了她啊?我吃得下吗?呜呜呜……” 战澈扶额,心烦意乱。 沈轻突然轻轻拉住了他的手,然后浅笑着跟吴太妃说,“好,轻儿跟您去,您别哭了……” “真的?”吴太妃立刻收住眼泪,还吸着鼻子。 沈轻笑的一脸天真无邪,“您说的对,菩萨托了这么好的梦,我又成了一品郡主,总要去谢谢菩萨的……” 她倒要看看,吴太妃到底准备了什么有意思的“节目”。 既然吴太妃都已经把戏台子搭好了,她又怎么能不陪着唱一处呢? 第62章 谁躺在了本王的床榻上 见沈轻答应了,吴太妃这才心里觉得舒坦了些。 她今晚给战澈准备了美妾,只要留着沈轻让她去佛堂礼佛,就没人打扰战澈跟春儿的好事了。 吴太妃是过来人,最是了解男人,说什么痴情一辈子不变,那都是骗人的鬼话,身边若是有了新人,立马就能把旧人抛到脑后。 当年先帝爷还跟太后伉俪情深呢,不也三宫六院身边一堆女人吗? 她还记得,当年她入宫服侍先帝爷的时候,先帝爷也跟她说过,要疼爱她一辈子,把她放在心里一辈子,结果呢?新鲜了不到半个月,扭头就又纳了新人进宫…… 呵,她早看透了男人。 战澈虽然为人正直,但他也是男人,只要是男人,就逃不过本性。 今晚过后,战澈心里眼里,定然不会再只有沈轻一人…… 等到了沈轻输掉了赏花宴比赛以后,就能把她撵走了,到时候战澈也就不会心疼难受了。 吴太妃心里小算盘打的很响。 很快,她就带着沈轻去了小佛堂礼佛,让沈轻在佛堂抄写《地藏经》,说是要供奉在佛堂。 沈轻没拒绝,她倒是要看看,吴太妃有什么“惊喜”给她。 她很乖巧的配合吴太妃。 吴太妃见她听话,倒是松了一口气,觉得今晚的事情一定能成。 沈轻一面抄写经书,一面悄悄安排荷香和雪柳,悄悄盯着吴太妃跟刘嬷嬷。 天刚一擦黑,刘嬷嬷那边就给战澈送去了素斋菜。 等送完了素斋,她就悄悄去了东院。 东院里,春儿已经在几个丫鬟的伺候下洗了花瓣浴,为了让春儿能一举拿下战澈,刘嬷嬷还特意花了大价钱,请来了京城里最好的妆娘,为春儿画一个非常娇媚的花瓣妆,又特意给春儿准备了一套蚕丝的纱裙。 春儿这样一打扮,倒确实明艳娇嫩,美的让刘嬷嬷都忍不住赞叹了一句,“你这模样……生在寻常人家,可真是糟蹋了,若生在大户人家,说不定能嫁个极好的人家。” 话音刚落,那春儿就娇声说,“奴婢生来卑贱,今日能服侍八王爷,乃是奴婢三生有幸,多谢嬷嬷提拔。” 听着春儿娇媚的声音,刘嬷嬷别提多满意高兴了,当即脸上笑开了花,“那是自然,你能跟着我们王爷,也是你三世修来的福气,你放心,若你今晚上服侍的好,太妃定然不会亏待你。” 说话间,她抬了抬手。 身后的一个丫鬟立刻递过来一个药碗。 刘嬷嬷把药碗递给了春儿,嘴角明明含笑,却又透着高高在上的冷酷,“春儿,这是避子汤,你能服侍我们王爷已经是你这辈子最大福气了,这人啊!要知足才好,你懂我的意思吧?” 春儿这种低贱的女人,只是吴太妃拿来对付沈轻的工具人罢了,又怎么可能让她肚子里有了战澈的孩子呢? 这府上的嫡长孙,必须是吴太妃亲自认可挑选的儿媳妇生出来的才行…… 春儿盯着刘嬷嬷手中的药碗,抿了抿嘴唇,然后端过来一口饮下,她眼神坚定,“奴婢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嬷嬷放心。” 刘嬷嬷很满意,半眯着眼睛道,“很好,等着吧!待会会有人带你去王爷的房间。” 说完,她转身离开…… 春儿盯着她离开的背影,那双单纯天真又无害的眼神,顷刻间冷了三分,捏着手指低声呢喃。 “我卑贱?哼……” “那也只是卑贱这一晚上。” 只要今晚她上了战澈的床,那她就绝对不甘心只当个床伴,不让她生孩子?怕她母凭子贵? 哼哼…… 春儿鼻腔里发出冷声,没有人能一辈子卑贱,今晚,便是她人生最好的机会! 书房里,战澈用完了素斋。 他有些担心沈轻,特命冬春去佛堂给沈轻送了些吃的,顺便看看沈轻有没有受委屈。 今晚,他母妃明显的不对劲。 这事情绝对不简单。 他也提前悄悄派了黑岩去盯着刘嬷嬷,结果,还真就盯出了一些事情。 黑岩气喘吁吁回来给他禀报。 “王爷,太妃今日命刘嬷嬷从外头带进来两个女人,一个安排在东院里,一个安排在清水阁里,还有,您吃的素斋里,刘嬷嬷下了药……” “什么?” 战澈脸色顿时阴沉,不用想,他都能想到刘嬷嬷往素斋里下了什么药。 大手一把拍在书案上,气的他肝疼,“一定又是母妃。” 战澈牙都快气疼了。 这种下三烂的手段,他母妃还真是敢用…… 身体里突然觉得热了起来。 黑岩立刻拱手道,“王爷,那怎么办?” 战澈眉心黑沉,“你过来,本王跟你说……” 黑岩附耳过去。 战澈在他耳边低语了一句。 黑岩一双小眼睛立刻亮了,望向战澈,“王爷……您不怕太妃明日气死啊?再说了,您真让属下去啊?这……” 战澈沉着一双琥珀色的眸子说道,“她连我这个儿子都算计,也得让她知道,我不好算计,叫你去你就去,必须把此事安排妥帖。” 与此同时,刘嬷嬷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赶紧让人把春儿送去了战澈的房间。 然后又亲自来书房请战澈。 刘嬷嬷笑眯眯地跟战澈说,“王爷,太妃说了,今晚王妃可能要留在佛堂抄写经文,让您先回屋歇着,小厨房给您熬了安神的汤,奴婢待会给您送过去,您先回去歇着!” 战澈扶着桌子,明显的表情痛苦,“好……本王是有些头疼,我去歇着了。” 说完,就从书房离开,一步一步回了自己的卧房。 刘嬷嬷是亲眼看到战澈进了卧房的,她眼神激动,赶紧回去禀报吴太妃。 吴太妃等的心急如火,“怎么样了?澈儿回房了吗?” 刘嬷嬷笑着,“王爷已经回去了。” “那药?”吴太妃眼睛瞪得大大的。 刘嬷嬷就噗嗤笑着说,“那药可是新婚夜您给王爷用过的,非常管用,您就放心吧!王爷吃了那么多的斋菜,这药效肯定猛……” 刘嬷嬷凑近了跟吴太妃说,“今晚就看春儿这丫头了,看她怎么表现了!” 吴太妃咬了咬牙,冷哼道,“便宜这个小丫头了,若不是澈儿一直粘着沈轻不放,我也不可能给澈儿安排这种货色的女人。” “对了,避子汤呢?” “给了,奴婢看着春儿喝下的,您就放心吧!” “那就好!”吴太妃嘴角扬起了一丝丝笑意,顺手端起茶碗,“只要澈儿要了春儿,哼,我就不信了,她沈轻还能在王府翻了天?哼,她的好日子,也该到头了,让她跟我作对……” 战澈的卧房里。 一道俏丽的人影,就侧躺在他的床榻上,玲珑有致的娇躯只穿着一件轻盈的薄纱,那姿态呈现出一个十分优美的弧度…… 第63章 摇了好大一张床 春儿听着脚步声,心脏瞬间紧成了一团。 她知道,她的好机会来了,只要今晚“睡服”了战澈,从此以后,她的世界将会天翻地覆,荣华富贵她想要多少就有多少,再也不必吃苦受累,再也不必被人看不起。 男人厚重的脚步越来越近…… 春儿假装睡着,肩头的薄纱轻轻滑落,雪白莹润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散发着蔷薇花的香味。 男人的脚步声像是鼓点一样,敲打在春儿的心脏上,她紧张的牢牢捏紧手指,直到脚步声在她耳边停下…… 紧接着,一只粗粝的大手,朝着她的肩膀袭来…… 手指温热的触感,让春儿一个激灵,顿时面色绯红。 耳边响起男人低沉的声音,“你是谁?怎么躺在这里?” 男人的声音很好听,春儿顿时心旌摇曳起来,她虽然没见过这位权倾朝野的摄政王,可是,她却无数次地听说过他的英雄事迹,也听说过他高大伟岸,只不过……之前听说他打仗伤了要害,无法行房事。 可刘嬷嬷跟她说了,战澈的病已经好了。 所以,她很期待今晚…… 春儿扭动着身子,声音颤抖,“王爷,妾身叫春儿,是太妃让妾来伺候您的。” 说完,她立刻起身,也不敢抬头看面前的男人,只含羞带怯地朝着男人的身上扑了过去。 “王爷莫动,妾身来服侍您。” 她刚扑过去。 突然,一只大手就一把死死捏住了她的胳膊。 “嘶……你可别胡乱投怀送抱啊!我可不是你要找的八王爷,你看清楚再说。” “什么?你不是八王爷?” 春儿惊了,赶紧抬头去看,面前的男人虽然长得也很周正,但是一双眼睛很小,皮肤又黑又粗糙,还胡子拉碴的,身上根本没有一丝丝贵气,分明就是个糙汉子。 可他身上分明又穿着十分华贵的蜀锦长袍,又像是有身份的人。 春儿没见过战澈,此刻也有些迷糊,一双眼睛惊恐又疑惑,声音也颤抖起来,“那……那你是?” 男人挑眉淡淡笑了笑,“我是我家王爷的贴身护卫啊!” 来人并不是战澈,而是战澈身边的护卫黑岩,原来战澈跟他换了衣服,骗过了刘嬷嬷的视线…… 黑岩一双眼睛上下打量春儿。 他一个万年单身狗,还是第一次这么认真的看一个女人。 春儿皮肤真是白啊…… 那身材,真是窈窕啊! 一瞬间,他算是明白了,为何最近几日,他家王爷会沉迷于沈轻的美貌中不能自拔。 果然,还是女人更好看,比大老粗男人好看多了。 一听黑岩只是战澈的护卫,春儿又羞又惊,双手立刻抱在胸前,高声质问道,“你……你看什么?不许看,臭流氓……这是王爷的卧房,你凭什么进来?” 黑岩耸肩,“我怎么不能进来?你搞搞清楚,我可是我家王爷的贴身护卫,你懂什么是贴身护卫吗?就是贴在跟前伺候的护卫,懂了吗?” “倒是你,你又是谁?穿成这幅鬼样子,想给我家王爷看?” 黑岩也是嘴巴毒辣,冷笑一声说,“我劝你还是省一省吧!我家王爷才跟王妃成亲,人家小两口正在蜜里调油,甜蜜的很!你以为,你打扮成这个鬼迷日眼的样子,我家王爷就能跟你好了?” 春儿脸色一阵赤红,气的嘴唇发白,“你……你不过是个护卫,你知道什么?我可是太妃亲自安排过来伺候王爷的。” “呵呵!”黑岩冷笑一声,转身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自顾自从果盘里抓过一个果子塞进嘴里,边吃边道。 “你猜猜,太妃为什么安排你来服侍王爷?只不过是太妃不想让我家王妃太得宠,才会安排你给我们王妃添堵罢了!” “你说说你,真以为王爷看到你这幅鬼样子能喜欢你啊?你把我们王爷当什么了?贪图美色的纨绔?我告诉你,我家王爷可不是那种人,他跟王妃在一起,是因为王妃为人不错,他看重王妃的人品。” “我不信……”春儿死死捏着拳头,眼眶里都是委屈的泪水,她还没见到王爷呢,又怎么断言王爷就不会喜欢她呢? 她长的又不丑,甚至很美,刘嬷嬷都说她不输给王妃。 她只是差一个机会。 她怒声道,“你滚出去,我要见王爷。” 黑岩啃着嘴里的果子,很淡定的跟她说,“你要见王爷?你说你这人怎么这么天真呢?你猜,我一个侍卫,为什么能这么淡定的进屋来找你?” 春儿双眸一滞,薄薄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线,“为什么?” 黑岩挑眉,“嘶……你真是不如我家王妃聪明,我能大摇大摆进来找你,自然是因为我家王爷的应允啊!” “你说什么?怎么可能?”春儿不敢相信,被打击的往后退了几步。 接着死死瞪着黑岩,“肯定不是王爷,肯定是王妃叫你来的,是她在搞鬼,她不想让王爷纳妾,对吧?” “对,一定是她!” 春儿眼里涌动着恨意,她认定是沈轻搞的鬼,不让战澈来这里,反而让一个侍卫来羞辱她。 她厉声道,“你滚出去,我喊人了。” 可是黑岩无动于衷,反而笑着摇头道,“春儿对吧?我看你是真蠢啊!我家王妃若是真嫉妒你,以她现在一品郡主的身份,早把你赶出王府了,她还需要用这种方法来羞辱你?你太高看自己了。” “另外,你想喊你就喊,你穿成这个鬼样子,又跟我共处一室,等人来了,吃亏的是你可不是我,我可穿的好好的,不像你……嘶……” 黑岩撇嘴摇头。 春儿穿的实在太暴露了,就算有人进来捅破此事,丢人现眼的也只会是春儿,绝不可能是黑岩。 春儿一下子被打击的倒在了床榻上,面色苍白的扶着床头,“你们这样做,就不怕太妃怪罪?” 黑岩抬手挠了挠头,“太妃怪罪下来,自然有我们王爷撑着呢。” “倒是你,该好好想一想出路。” 黑岩双眸冷了一下,一步一步靠近春儿。 吓得春儿往床上退…… 下一秒,黑岩就抓起床上一条毯子丢在了春儿身上,冷声道,“先穿好衣服,你给我听好了,这是我们王爷的床榻,你最好现在滚下来。” “另外,你今晚必须好好配合我,若你配合的好,明日王爷会对你有所赏赐,可你若是不肯配合,把王爷的事情搞砸,那你明日就算踏出王府,也定然不会再有好日子过了。” 黑岩抓住春儿的胳膊,“你最好想清楚,我们王爷可是说一不二。” 春儿被黑岩的话吓的眼泪滚了出来,浑身颤抖不止。 她心有不甘,可是,却又没有任何选择。 只能红着眼睛颤抖道,“好,我配合……” 黑岩很满意,干咳一声,然后熄灭蜡烛,开始摇晃战澈的床…… 第64章 你想让本王陪她们睡觉吗 佛堂里,沈轻听着荷香的汇报,她眉头皱了又皱。 “太妃给王爷准备了两房美妾?” 她眨着眼睛,毛笔笔头轻轻戳了戳唇瓣,忍不住摇头冷笑道,“我这个‘好婆婆’,她还真是锲而不舍啊!为了把我赶走,竟然把我支开给战澈安排妾室,还给他下药?” 沈轻倒吸一口凉气。 这样的婆婆,实在可恶,也实在愚蠢。 经过这两天的相处,她也看出来了,战澈虽然孝顺吴太妃,可他一点都不愚孝,他是一个人格非常独立的男人,绝不会轻易受人摆布。 吴太妃越是这样想要掌控他的一切,他就只会更加叛逆和抵触。 总有一天,这母子二人之间的关系,会因为吴太妃的不断作妖和母爱压榨而产生嫌隙分崩离析的。 在沈轻看来,这世上的所有亲密关系,都必须得掌握好分寸感,父母不能过度操控儿女,夫妻也不可过度要求对方绝对的亲密,若是把握不好这个度,总有一天会因为亲密关系绷得太紧而骤然断裂,那时候才会伤心难过万箭穿心。 荷香也吐槽道,“真是搞不懂,太妃她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您现在可是皇上亲封的护国郡主,身份已经很体面了,她还这般嫌弃您,作践您,她是不是有病啊?” 荷香噘着嘴,为沈轻打抱不平。 又担心道,“小姐,那王爷那边?咱们还要去阻止吗?” 沈轻眼眸沉了沉…… 她很清楚自己的定位,她是个穿越女,现在跟在战澈身边,只是为了先稳着过日子罢了,她对战澈的确是有好感,但是,这样的好感还不足以让她恋爱脑,犯蠢去干冒犯战澈的事情。 这里是古代,男人三妻四妾也很正常。 若她像个泼妇一样去阻止人家的好事情,结果又会如何? 更何况,男人的爱不长久,只会像流水一样,就算拼命伸手,也抓不住的…… 而且,吴太妃的态度很明确,就是想让其他女人去跟她一起分宠,就算她今天打跑了这两房美妾,明日吴太妃还会继续再塞进来。 这日子还长着呢! 最重要的是,她也想看看战澈的态度和定力。 若是战澈真的值得托付终身,那今晚他必然会想尽办法不去碰那两房美妾,可若是他心中并未将她放在心底,那今晚,便是他的良辰美景,那她也得重新好好谋划未来了,不能把自己吊死在战澈身上。 沈轻殷红的唇瓣抿成了一条线,“不用管,既然太妃为王爷安排好了妾室,那就让她好好伺候王爷。” “反正……这京城的金贵人家,谁家不是三妻四妾,我今日就算当了泼妇,打跑了妾室,明日呢?后日呢?” 她声音里都是无奈和叹息…… 她突然改了话锋,那是因为她眼风已经看到了一道熟悉的人影。 眼波流转,眼底全是委屈,“我知道,太妃不喜欢我,她这样安排无非就是怕我会一个人独占王爷,哎……罢了!我又怎么能让王爷夹在中间为难呢?” 一滴眼泪,骤然落下,落在书案上抄好的经书上。 雪柳看的心疼,赶紧递上帕子,“小姐,您别想不开,咱们王爷不是那种见一个爱一个的纨绔,他应该……” “本王应该会怎样?” 突然,一道声音从背后传来,战澈已经悄悄走了过来,他方才的脚步非常轻,一直在听沈轻跟荷香说话。 一开始听到沈轻说,不在乎他纳妾的时候,他心里还凉了一截子。 后来又听她说起缘由,是那般的无奈和痛苦。 凉了的心,又微微热了过来。 他不知道,沈轻的耳力非常好,方才早就听到了他的脚步声,也看到了他的人影,才会马上改口。 他从背后绕过来,静静地站在沈轻面前,一袭黑袍更加衬的他长身玉立,烛火之下,他一双眼睛紧紧盯着沈轻,浑身上下散发着强大气场,高贵,骄傲,又带着几分悲悯,甚至能从他眼底看到怜惜。 荷香没想到战澈会神出鬼没,她们刚刚说的话,不知道战澈听到了没?赶紧跪在地上道,“奴婢见过王爷。” “你先出去。” 荷香能感受到他周身散发的那种压迫感,担心地看了一眼沈轻。 沈轻冲她轻轻摆摆手,她犹豫了一下,才不放心地退了出去。 沈轻还跪在蒲团上,她抬眸看着战澈,莹莹水波的眼眸中,明显闪过一丝慌乱,两人对视的瞬间,又能看到她的委屈和无助。 战澈被她搞得很茫然。 他不知道,她到底是怎样一个女人? 方才很轻易就能说出为他纳妾的话,这世上有几个女人愿意自己的男人去纳妾? 当年,他是亲眼看着他母妃是如何跟一众后宫中的女人们争宠的,那些女人为了得到他父皇的一丝丝偏爱,甚至会用极端的手段去伤害别人,一个个变得面目可憎。 如今,他又见多了他皇兄身边的那些女人们争宠,有些手段,肮脏得让他根本不敢多想多看…… 所以,他从来没想过跟多个女人纠缠。 只要认定了,那一辈子就只有一个女人。 他以为沈轻也跟他一样的想法,可她方才又跟荷香说出能接受他纳妾的那番话,哪怕她是被逼无奈,他也不想听到这些话。 战澈的眼神瞬间变得复杂起来,眼底有失望,也有无奈,甚至还有痛心。 “王爷……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应该……” “我不能来吗?” 战澈的声音有些生气,“我应该干什么?应该去跟美妾睡觉吗?怎么?你就那么盼着我去跟别的女人睡觉?” 他的言辞非常有攻击性。 沈轻捏了捏手中的毛笔,她倔强地咬着唇瓣,眼眸之中立刻弥漫起一层水雾,眼尾红红的,却又忍着不掉眼泪。 “看来,王爷是来兴师问罪的?是,都怪我没用,不能让太妃满意,才会让她给你挑选了两房美妾。” 两颗眼泪迅速掉落,经书上的字迹,瞬间被晕开。 “那你怎么想的?你到底想不想让我纳妾?”战澈蹲下身子,粗粝大手突然捏住她的下巴。 四目相对,他极力压制体内药物作用产生的燥热难耐。 他要一个答案,他疯狂想知道她的态度。 他的指腹从她殷红的唇瓣上捻过,“告诉我,你到底怎么想的?” 沈轻红着眼尾,委屈又认真,“我自然不希望王爷纳妾,可是,太妃她……” “呜……” 唇瓣上突然一阵炙热。 他猛然低头,狠狠吻住了她的红唇…… 第65章 难以抗拒 在药物的作用下,那吻又狂野又让人着迷。 沈轻的唇瓣甜蜜又十分柔软,让战澈无比贪恋。 大手掐在她的细腰上,她的腰身很细,不经意的扭动,对他来说都是致命诱惑。 他黑漆漆眼眸里都是抑制不住的狂风暴雨,一个翻身便将沈轻压在蒲团上。 沈轻轻轻推着他,“王爷……不可,这里是佛堂。” 她喘着气,那气息香香的,甜甜的,一双眼睛里都是水雾,“太妃今晚给你安排了妾,你若是在我这里,那她怎么办?” 都到这个时候了,她还在提别的女人…… “你就那么想让我去伺候别的女人?”战澈脸色黑了几分,突然,狠狠咬住了她的唇瓣,像是故意惩罚一样。 口腔里顷刻间泛起一阵血腥味。 沈轻吃疼,却也不喊,只是委屈地闭上眼睛,一滴眼泪挂在腮边。 她声音哽咽,“你是王爷,将来定然会三妻四妾,这种事情我又怎么能阻拦?更何况,这是太妃的安排,她本来就不喜欢我,我若是撒泼去阻止,她只会更加不喜欢我,王爷,你说让我怎么办?” 她在他怀里瑟瑟发抖。 那一刻,战澈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炙热,大手一把捏住她的下巴,狠狠道。 “沈轻,你给本王听好了,本王并不想要别的女人,而且,本王也绝不会受任何人的摆布。” 粗粝的指腹从她唇瓣上轻轻滑过,“还有,你是本王的王妃,没有人能把你从王府赶走,而你……唯一能做的,就是给我你的真心。” 他喉结滚动,声音嘶哑,“你的真心,会给本王吗?” 沈轻愣了一下,心脏跳的特别快。 这就是古代霸总的威力吗? 她承认,她喜欢这样的直白跟狂野。 小手忍不住颤抖着攀上了战澈的脖颈,她美眸睁大,抗拒不了这样狂野的男性力量。 声音又柔又好听,“王爷会要吗?” 战澈,“你不给,又怎知我不会要?” 沈轻突然抬眸,迎上了他的唇瓣,“那我给了,还请王爷莫要辜负。” 那一刻,战澈再也无法控制,像是失控的野狼一样,狠狠啃食她柔软的唇瓣。 沈轻趁着还有一丝丝清明,颤抖着说,“王爷,这里是佛堂,不可……” 天雷勾动地火,战澈打横一把将她抱起,“门外值夜的人都已被我换了,我带你回去!” 他的脚步很快,黑夜里,两脚不曾有一丝丝的停顿。 守在佛堂门口的荷香跟冬春都看呆了。 荷香羞耻地用手捂着双眼,从指缝间看他们急匆匆离去,才颤声问一旁的冬春,“那是王爷抱着我家小姐,对吗?我没看错吧?” 冬春咽了口唾沫,干咳一声,“是。” 他家王爷这是有多急不可耐啊? 他简直没眼看。 将沈轻抱回房中,战澈彻底失去了控制,他像是关了好久放出来的困兽,急着要把沈轻拆骨入腹…… 此时,刘嬷嬷派出去的人,也在战澈的卧房门口听着。 听到一些奇怪动静后,立刻满意地去跟刘嬷嬷汇报情况。 刘嬷嬷得知事情成了,高兴地赶紧去给吴太妃说。 她激动地凑到吴太妃的耳朵边上,“太妃,成了,听守在门口的丫鬟说,她听到了摇床的声音。” 吴太妃一听,顿时笑了起来。 “成了,这事情成了就好,看来这太医院的药,还真是灵啊!我本来还有些担心呢!你也知道,澈儿他也是个倔驴,我就怕他会把春儿给赶出来,谢天谢地,他竟然没有赶出来!” 刘嬷嬷立刻得意道,“那春儿也算是十分难得的美人,姿色上佳,身材又好,王爷总归是男人,而且……他才身体好了,对女人又是食髓知味,正是新鲜的时候,给他送女人,他肯定能吃得下。” “你说的也对。”吴太妃身子往后靠了靠,换了一个十分轻松自在的姿势,叹息了一声说,“要不是他被沈轻那小狐狸精迷惑住,我也不可能用这种龌龊手段。” “那春儿不过是个卑贱女子,让她伺候澈儿,也是她前世修来的福气。” “等明儿,你去领她选几匹绸缎,先给她做几件像样的衣裳,总归她是跟澈儿同床共枕过了,而且留着对咱们还有用处,先好吃好喝伺候着。” “是!”刘嬷嬷别提多高兴了,春儿可是她选上来的人,若是春儿以后得了战澈的宠爱,她也能跟着沾光。 吴太妃心情大好,今晚她总算能睡个踏实觉了,自从沈轻嫁过来,她就没睡好过。 她挑着眉毛道,“沈轻抄写完经书,恐怕也得到半夜了,哼……明早我倒是很想去她屋里看看热闹,看她知道今晚澈儿跟别的女人睡了,她会是怎样的表情?” 吴太妃想一下,都觉得高兴痛快。 摆一摆手道,“行了,去端安神汤来,今晚我要早些睡,养足精神,明日一早才能有精神看大戏。” 这一晚,战澈折腾了沈轻好几次。 一方面是因为吴太妃给下的媚药起了作用,另外一方面,他清早上还喝了沈轻为他熬的野山参汤,补过头了。 最重要的是,沈轻身子实在太软了…… 他承认,他根本抵抗不住。 折腾到最后,只听见沈轻哼哼唧唧的声音,那声音都快哼唧不动了…… 终于,在第三次结束以后,他有些不忍心,才勉强老老实实搂着她睡觉。 沈轻觉得身上像是被碾过一般。 她是真的快扛不住了! 她算是深刻的体会到了,为什么女人们都喜欢年轻的,身体好啊! 她在想,折腾这一晚上,明早吴太妃看到她跟战澈睡在一起,会是怎样的脸色? 今晚吴太妃做了这么大一场戏,结果,却白白为她做嫁衣裳了。 她都不敢想,明早的吴太妃,会有多抓狂…… 第二天,吴太妃起了个大早,早早吃饱喝足,就领着刘嬷嬷精神抖擞地去了沈轻的院子。 她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看沈轻的脸色了。 刚迈着大步到了沈轻的院子里,就看到荷香跟雪柳正睡在屋檐下。 抬眼一看,战澈身边伺候的冬春,竟然也靠着柱子睡着! 吴太妃一看到冬春,顿时脸色变了,问刘嬷嬷,“他不在东院门口伺候着,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刘嬷嬷也傻眼了,眼底闪过一丝慌乱,赶紧上前拍了拍还在熟睡的冬春。 “快醒醒,你怎么睡在这里?怎么不去东院伺候王爷?” 冬春揉着眼睛,“王爷?王爷昨晚就在王妃房中留宿啊!” 第66章 到底是谁摇了一夜的床 “你说什么?” 吴太妃瞪大了眼睛,脸色一阵发白,连声音都在颤抖。 刘嬷嬷也吓得呆住了,昨晚她明明亲眼看到战澈回了他自己的卧房啊!她把春儿安排在战澈的卧房里,还看到战澈关了门…… 连丫鬟都听到了摇床的声音。 怎么会这样? “不可能的,王爷昨晚不是回他房中了吗?”刘嬷嬷伸手死死捏住了冬春的胳膊,眼底都是急切。 冬春一脸无辜,“不是啊!您是不是看错了?昨晚王爷一直都在王妃的房中。” “那王爷房中的男人……又是谁?” 刘嬷嬷一下子慌了,无助地看向吴太妃。 吴太妃脸色煞白,已经站立不稳,起个大早,本想来看沈轻的笑话,结果,她成了最大的笑话。 “太妃……奴婢昨晚真的亲眼看到王爷回了他自己的房间,奴婢真的看到了。” 刘嬷嬷慌乱地解释着,简直是百口莫辩。 吴太妃捂着心口,气道,“你还看不明白吗?你是被耍了,愚蠢,真是愚蠢……” 她儿子什么手段本事,她难道会不知道吗? 昨晚,他定然知道饭菜中被做了手脚,又不想要她安排的美妾,干脆跟她斗智斗勇,玩了这样一场大戏。 她还眼巴巴地跑来看沈轻的笑话?她才是这王府中最大的笑话。 与此同时,房中传来沈轻娇媚的喘息声…… 这可是大清早啊! 吴太妃气得翻白眼。 她又很清晰地听到她儿子的声音。 “昨晚累不累啊?本王可是被你这小妖精折腾惨了……” 接着便是沈轻蚀骨醉魂的酥声,“是王爷折腾我才对,我腰疼……” 吴太妃听着那有伤风化的声音,气得胸口尖锐的疼痛,脚下一阵虚浮,天旋地转差点晕过去。 嘴里说着,“妖精……真是妖精……” 又咬牙切齿说着,“我怎么生了他这样一个儿子?干脆气死我算了。” 她站在门前面,想要闯进去打儿子一顿,可是听着那些靡靡之音,她又羞耻的直咬牙。 闯进去干什么? 看他们如何亲密吗? 那一刻,吴太妃无助的像个孩子,简直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跟手段,只能捏着拳头,咬牙切齿愤恨道,“冬春,让这个不孝子醒来以后来见我。” 说完,便白着脸颤颤巍巍地转身回去了。 刘嬷嬷赶紧跟上去,想要扶着吴太妃。 “太妃,您慢点。” 却被吴太妃一把打开了手,气恼道,“你不是跟我说此事万无一失吗?你这叫万无一失?气死了,真是气死我了……” 刘嬷嬷哭丧着脸,她也压根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昨晚明明她亲自给战澈下了药,也明明看着战澈回了房间,甚至有人听到了摇床的声音,她就以为事情一定成了。 可谁能想到,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呢? 她心眼子再多,也是没能玩过战澈,反倒让自己成了笑话。 刘嬷嬷心中愤恨不已,咬牙跟吴太妃说,“这背后,定然是沈轻那女人给王爷出谋划策呢!咱们王爷最是孝顺您,定然不会想出这种恶毒的点子,肯定是她在背后撺掇。” 吴太妃眼神变的阴沉,“这女人……留不得,绝对留不得,澈儿为了她,几次三番与我作对,让我难堪,让我没有脸面。” 吴太妃几乎咬碎了牙齿,指甲也掐进了手掌心,冷声道,“走,去澈儿房中看看,也不知道那春儿怎么样了?” 到了战澈的卧房门口,刘嬷嬷快速推开房门。 入眼的景象简直让她气死。 春儿身上裹着一条毯子,可怜巴巴跪在窗前,昨晚上黑岩让她跪了一夜,看了一晚上的夜色…… 一看到刘嬷嬷,她就像是看到大救星,哭着扑到了刘嬷嬷的面前。 “嬷嬷,您可要为奴婢做主啊!呜呜呜……昨晚上王爷根本没有来,是他,他让奴婢跪了一夜。” 黑岩就站在床榻边上,他昨晚可是辛苦极了,摇了一晚上的床,一直到了五更天,才在椅子上迷瞪了一会儿,胳膊都摇酸了。 刘嬷嬷一看到他,瞬间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黑岩跟战澈的身形很相似,她昨晚看到的根本不是战澈,而是换了衣裳的黑岩。 她可是被骗惨了! 眼神一下子迸发着冷光,指着黑岩厉声道,“太妃,就是他……一定是他,是他昨晚上换了王爷的衣裳,代替王爷回了房间,蒙骗了奴婢。” 吴太妃也气的发抖。 当即厉声斥责道,“你胆敢穿着王爷的服制,来人啊!把他给我拖下去,打五十大板……” 黑岩一听要挨板子,立刻从怀里掏出来一张纸条,递给了吴太妃。 “您先别打,这是王爷写给您的,您先看看。” 刘嬷嬷一把从黑岩手中夺过纸条,递给了吴太妃。 吴太妃打开纸条,上面写着。 “母妃,儿子是人,不是畜生,若您继续往儿子房中安排女人,那您就别怪儿子不孝,定然会给您更多的‘惊喜’,还望您能想清楚,莫要再伤了咱们的母子情,另外,黑岩是我的人,还望母妃别动他,若要责罚,便责罚我。” “不孝子……” “我真是生了个不孝子啊!” “他在威胁我,他居然在威胁我……” 吴太妃气的浑身乱颤,一时间头疼欲裂,差点栽倒,还是刘嬷嬷赶紧扶了一把,她才勉强站稳。 黑岩挠着头,一脸尴尬道,“太妃,这是王爷的安排,属下只能照做,昨晚我可没碰春儿一根指头哦,王爷说了,让她跪一晚上,清醒清醒。” 黑岩盯着春儿,跟她说,“我家王爷让我给你传话,他说,这女子又不是货物,你难道甘心当一个货物?就这样糟践自己?” 春儿脸色发白,一时间觉得心口一阵发堵。 黑岩顺势从胸口掏出来一张银票,递给了春儿。 “这是我家王爷给你的,他说你也是此事的受害者,便也不为难你,叫你拿着银子好好谋个出路,将来找个好人家嫁了,这才是你该走的正路。” 春儿盯着黑岩手中的银票,心中又恨,又怒,又觉得羞辱。 她昨天还曾痴心妄想过,要当战澈的王妃呢…… 结果人家压根都不愿意看她一眼。 她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 可是她不甘心…… 她好不容易才进了王府,就差一步,或许就能改变她的人生。 “太妃,您帮帮春儿。” 春儿没要黑岩递过来的银票,而是哭着跪在了吴太妃的面前。 她流着泪,磕头道,“奴婢昨晚已经在王爷的房间睡过觉了,若是现在离开,奴婢怎么做人啊?没有人会再要我的!” “您留下我,哪怕让我当个婢女,伺候在王爷身边也行。” “求您留下奴婢!” 第67章 又起床失败了 春儿哭的声嘶力竭。 她才不要战澈给她的银子呢,若是拿了银子,就必须离开王府。 她这样爹娘不疼爱,生如浮萍的低贱之人,能踏入王府的大门,便是她一辈子最大的运势了。 她又怎么能轻易放过逆天改命的机会呢? 黑岩立刻高声道,“你可别乱说话啊!昨晚我只是让你跪了一夜,可一根手指头都没碰你啊!你可别胡乱碰瓷,你清不清白,跟我可没关系,跟我家王爷就更没关系了,我家王爷甚至都没见过你的面,又凭什么要对你的清白负责任?” 黑岩可不惯着春儿。 他跟在战澈身边也有八年了,什么场面没见过?春儿这种女子,无非就是想要抓住机会改变命运罢了! 可她打错算盘了。 吴太妃也沉着脸,冷声道,“还不是你不中用,你怪谁?” “太妃……”春儿眼泪滚落,十分可怜,“您留下我,我定然好好伺候您,若您赶我走,真是断了我的活路了。” 吴太妃心情烦躁,人毕竟是她叫刘嬷嬷从外头弄来的,若是真弄死了,传出去对她的名声也不好。 她不耐烦地摆了摆手,“罢了,让刘嬷嬷去安排你吧!” 说完,就揉着眉心烦躁的离开了。 她被气的心脏疼,她得赶紧回去吃点清火养心的药,要不然真要被活活气死。 吴太妃一走,春儿立刻一把拉住了刘嬷嬷的小腿,“嬷嬷,求您留下我,我定然听您的话,您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刘嬷嬷目光扫过春儿,这春儿的姿色确实很出众,或许有一天战澈见了她,真能看得上呢? 而且,这丫头也听话,身边多留几个听话懂事的人手,用起来也顺手。 刘嬷嬷想了想,当即抬手道,“行了,你先起来吧!既然太妃不赶你走,那便留在府中,正好府中也缺人,至于要做什么……你容我想一想,再安排你。” “不过……这东屋你是不能住了,收拾收拾,跟着我去下人房住。” 春儿听着“下人房”三个字,把后槽牙都咬碎了。 这老天爷,还真是会折腾她,昨日明明还给她希望,让她住在这宽敞明亮的东厢房,现在,就要去挤在狭小阴暗的下人房了。 她真是一万个不甘心。 若她能见到八王爷,或许结果就不同了。 都怪这个黑岩…… 春儿暗暗瞪了黑岩一眼。 黑岩一个大老粗,倒是没有发觉她恶毒的眼神,只是提醒刘嬷嬷。 “嬷嬷,您把人留下也行,但……最好别让她去王爷面前晃悠,让王爷知道了,恐怕不妥。” 刘嬷嬷气得直咬牙,瞪了黑岩一眼,“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呢?昨晚可是太妃的安排,都让你这臭小子给搅和黄了,你就不怕得罪了太妃?” 黑岩嘿嘿一笑,“瞧您这话说的,我一个护卫,自然怕得罪主子,可您也知道,我的主子是王爷,王爷若是不高兴,我可就没有好日子过了,我得先把王爷伺候的舒舒服服的,至于太妃……她老人家不也希望王爷高兴吗?我把王爷哄高兴了,她还能怪罪我?” “你……”刘嬷嬷后槽牙都咬碎了,堵心道,“行了,这局面你也能回去交差了,你还真是对王爷忠心耿耿啊!” 黑岩咧嘴笑着,“那是自然,王爷待我恩重如山,我自然对他忠心,对了,我也顺带提醒您老一句。” “您老也是这府中的老人了,做事也该有些分寸,王爷正跟王妃新婚燕尔,甜蜜缱绻呢,您总这样给王爷添堵,嘶……也不怕得罪王爷?” “行了,我任务完成,先走一步,您老慢慢收拾烂摊子吧!” 说完,黑岩就笑着潇洒离开了。 气的刘嬷嬷差点口吐白沫,冷着眼眸厉声道,“走着瞧吧!谁笑到最后还不一定呢!” 又盯着春儿说,“既然你要留在王府,就给我打起精神来,这天下就没有不偷腥的男人,就你这姿色,总有一天能让王爷多看你几眼。” 想了想,“既然你要留下,那以后便伺候在太妃身边,王爷每日都要来给太妃请安,到时候你来奉茶。” 春儿听完,赶紧跪地磕头,“多谢嬷嬷提携,春儿一定听话。” 刘嬷嬷眼眸看向窗外,她相信战澈总有一天会对沈轻腻了的。 沈轻这种性格的人,绝对不能让她留在王府,否则,将来有一天太妃寿终了,这府中的中馈就得落到沈轻的手中,到时候,哪里还能有她的活路?她手中现在所拥有的一点管家权利,到时候恐怕都要被沈轻夺去。 她不希望战澈娶个太厉害的王妃,软一点的才好拿捏。 沈轻的卧房内。 战澈大手压在她的细腰上,死活不让她起床。 这已经是她今天第三次起床失败了。 这个狗男人,简直喂不饱,如果说昨晚上是药物作用,才那般疯狂,那今早呢? 才五更天,他就各种对她动手动脚,一会儿摸摸她的脸,一会儿掐掐她的腰,还时不时在她脸上亲一口。 果然,男人就没有一个老实的,看他白天威风凛凛一本正经的。 实际上,也挺闷骚的。 方才吴太妃在门口闹事,她还配合战澈特意演了一段,演完以后,她就马上被战澈折腾了…… 此刻,她正无力地侧躺着,光洁的后背贴在他的胸口。 战澈粗粝的手指中间夹着一缕她的秀发,目光很着迷的盯着她的后背。 说实话,他也非常惊讶。 上次丁太医给他检查的时候,还断定他并没有完全恢复好呢,可他昨晚到今早上,都强的可怕…… 昨晚上是药物作用,那今早呢? 低头看着某个位置,还热热地蠢蠢欲动,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而且,这么多年了,他对女人都不冷不淡的,怎么突然之间就这么热火朝天了?甚至是放浪形骸。 更羞耻的是,在这整个过程中,他还说了许多大胆又疯狂的话。 这还是他吗?或许,他从未真正了解自己,才在她的温柔里,激发出了他原始的野性。 唇瓣落在了她后背光洁的肌肤上,声音亦是格外温柔。 “累吗?” 沈轻扭过头,大眼睛忽闪忽闪眨着,委屈巴巴的,“王爷,你说呢?” 她都不想说了。 一次接着一次,这谁受得了? 也不知道这家伙是不是铁打的? 第68章 闷骚王爷在线说情话 沈轻纤细的柳眉微微皱起,娇俏又可爱,看得战澈心里痒痒的。 伸出手指在她鼻尖上轻轻刮了刮,心头还有一丝丝难以压制的欲望在不停地燃烧着。 可他知道,她身体真的承受不住了,于是疯狂压制欲望,声音磁性又温柔。 “你今日可以不必早起,多睡会,我待会让小厨房给你炖点滋补的汤品,你想喝什么?燕窝粥?还是虫草乌鸡汤?” 沈轻盯着他看,水眸里带着一丝丝玩味,“王爷好像很懂啊!难道说……王爷之前有过女人?” 她话音刚落,就被他大手一把拉入怀中,将她紧紧抱住。 “你说呢?” 战澈声音里带着蛊惑,温热的气息一点点喷洒在她的肌肤上,让她也忍不住一阵心旌摇曳。 不得不说,这家伙也是个男妲己。 身材好,声音好,看似沉稳内敛,外人眼中甚至冰冷不近人情,可是,一旦让他到了床上,那简直就是闷骚极了,好用,还提供情绪价值。 说实话,很难不让人心动。 可是,一想到原著中,作者把他写死了,沈轻就立马担心起来了。 她必须得提前找到出卖战澈的内奸才行。 而且将来皇室还会发生政变,她必须提前为战澈谋划,多多拉拢对他有用的人,把那些包藏祸心之人全部踢出去。 战澈好了,她才能好,他们如今既是夫妻,也是利益绑定者,互相都不能拖后腿。 责任重大,不能沉迷于男色啊! 她当即伸出小手推着他坚实的胸膛,不得不说,练武的男人就是结实,胸肌硬邦邦的…… “时候已经不早了,王爷不去营房吗?” 她记得,原著中有提到过,战澈麾下有一个叫江淮的副将,为人十分的忠心耿耿,战澈被诬陷致死的时候,他都始终不离不弃,还坚持一直为战澈讨要公道,最终也被南帝斩杀…… 这个人,倒是可以重用的。 她得想法子见见江淮,没准能跟江淮合作,揪出战澈身边的内奸呢? 战澈平日都起的很早,他有晨练的习惯。 可是自从跟沈轻圆房以后,他早上就有些不想起床了,怀里抱着美人,软软的,暖暖的,真是舍不得起来。 以前他看史书的时候,总是鄙夷君王为了一个女人耽误早朝,现在,他才体会到其中的奥妙…… “怎么?你想让我去大营啊?” 战澈盯着沈轻,她昨晚睡的不是很足,眼圈下有些乌青,可小脸却泛着桃花色,很是明艳动人。 他没忍住,又低着头亲住了她的唇瓣。 沈轻被他亲的一阵迷乱,赶紧推他,“王爷,别闹。” 可那声音落入战澈耳中,软软的糯糯的,甚至是甜甜的,让他更加把持不住,大手再次落在了她的细腰上。 “今日营房休整,我不必去那么早。” “那你也不能……再这样折腾啊!” 沈轻委屈巴巴,她是真的受不了了。 她可不是铁打的身体,也不想掏空了去伺候一个男人。 战澈被她无辜可怜的眼神弄的有些神魂颠倒的,忍不住笑了笑,“好,本王不折腾了。” “你保证?”沈轻眨着眼睛,表情认真。 这让战澈忍俊不禁,觉得她实在太可爱了,捏一捏她的脸颊,“怎么?不相信我啊?难道要我发誓?” “那倒不必。”沈轻裹着被子往边上退了退,想跟他保持一点距离。 可他大手一伸,又把她牢牢抱住,“放心,我都说了不折腾你,就一定说到做到。” 这鬼话,沈轻多少有些不信,毕竟,她可是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某个地方的蠢蠢欲动。 忍不住往下看了看…… “王爷……确定?” 战澈干咳一声,“可能是……药物作用,对了,你的野山参,你还是留着自己吃吧!就不必给我了。” 山参劲儿实在太大了,他怕补过头。 沈轻又不是傻子,怎么能听不懂他话里的意思呢,这家伙果然闷骚,脸上忍不住红了一下。 生怕两个人再这样暧昧地聊下去,又起不来床了,赶紧换了话题。 “昨晚你骗了太妃,太妃肯定很生气,要不……你起床去跟太妃道歉?” 提起吴太妃,战澈眼眸就沉了下来。 拧着眉头吐出一口气,“母妃……她干预的太多了,从前我身体不好的时候,她只有一个愿望,就是希望我能赶快成亲,能有个家就行,万一运气好,能有个孩子,她就知足了。” “可现在,我身体逐渐好了,她就又开始想别的了。” “我不是她手中的棋子,做不到任由她随意摆布。” “还有你!”战澈盯着她那双大眼睛,有些心疼道,“从你嫁过来,她就对你一直百般为难,我代替她,跟你说声对不起。” 他的眼神非常真诚。 这让沈轻心里暖暖的。 她很认真地跟战澈说,“请相信我,总有一天,太妃会改变对我的偏见。” 战澈抬手摸着她的头发,眼底都是亏欠,“你放心,无论如何,我都会护着你。” 这话,霸道又帅气。 果然,感情如果双向奔赴,只会越来越好,所向无敌。 “好了,咱们先起来用膳吧!” 沈轻饿了,真的很饿。 昨晚折腾了太久,能量都消耗光了,而且她断定,秦公公今日一定会来找她的,毕竟昨日她给秦公公检查了身体,知道他已经得了肺炎,只是还不明显罢了…… “好!” 这次战澈没有赖床,起身穿好了衣裳。 沈轻正要跟着一起起床,哪知道他杀了个回马枪,又穿着衣裳躺进了被窝。 沈轻惊讶,“你这是?” “呜……” 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堵上了嘴唇…… 许久,他才露出满意笑脸,眼底闪过一丝丝狡黠,“你先躺着,我让人去给你做好吃的,做好了你再起来。” 这家伙,还挺会撩拨。 沈轻眉眼含笑,“好。” 战澈心满意足,然后起身平复了一下身体上的冲动,开门走出了房间。 沈轻也紧随其后起床。 守在门口的荷香跟雪柳,也急匆匆进来伺候。 荷香昨晚可是听了一夜的动静啊,那叫一个激动人心。 不得不说,王爷是有些猛的! 她立刻给沈轻生动地描绘方才吴太妃的模样。 “您是没看到,吴太妃都快气死了,脸都气白了,咱们王爷还真是有些手段,奴婢还去打听了,太妃给王爷安排的那个妾室,王爷让黑岩给了她一笔银子,让她离开王府去过好日子。” “哼,那妾室,竟然不肯要银子,非要留在王府当丫鬟伺候人。” “呸呸呸,什么妾室,她才不是妾室。” 荷香朝着地上淬了两口,提醒沈轻,“这个女人看来野心不小,王妃,咱可得留心她啊!” 第69章 他们能比得过本王吗 “她不肯离开王府?” 沈轻眨了眨眼睛,嘴角露出一丝丝若有似无的笑,“有意思,真是有意思。” 稍微一想就能明白怎么回事。 定然是那女人怀抱着一丝丝希望,昨晚没见到战澈,她不甘心,留在王府总能有机会见到战澈的,到时候说不定就能爬上战澈的床。 一旦爬上战澈的床,那就是一辈子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如此,她自然不肯收下战澈给的三瓜两枣,自然不甘心离开王府。 这人啊,就怕自以为是,更怕太高估自己…… 沈轻淡淡道,“你平常盯着点她,看看有没有什么风吹草动。” 荷香点点头,又笑眯眯道,“小姐,咱们王爷对您好像越来越好了,这可是好事。” 目光落到沈轻的脖颈上,好家伙,一大片红痕,足可见昨晚有多激烈了。 荷香都有些脸红起来,这王爷看着外表冷冰冰的,可是一到了她们王妃的被窝里,就像变了个人了一样。 她低声道,“奴婢给您换一件立领长衫吧,您这脖子……” “脖子?”沈轻抬手摸了摸,又见荷香脸红红的,她马上就明白了。 脑海中一下子闪过昨晚战澈的“丰功伟绩”,忍不住干咳一声,“好,拿一件长衫过来,我待会可能要进宫,选一件浅色的。” 她在换衣服的同时,战澈已经被吴太妃请去了前厅。 吴太妃头上裹着抹额,斜斜靠在贵妃榻上,一个劲地哎哟乱叫。 刘嬷嬷跟战澈说,“太妃一早就喊着头疼,请了府医,说是气的。” 战澈…… 他脸色微沉着,坐在了吴太妃的对面,他不理解,忍不住道,“您还生气?这事情难道不该是我生气吗?” “你……”吴太妃心口疼的厉害,抬手按着胸口,“你真要气死我啊?” “我不也是为了你好吗?这京城之中,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的?当母亲得给你安排一房妾室,你竟然如此驳我的面子?甚至还算计我。” “怎么?看我生气,你就心里高兴?” 吴太妃落了两滴眼泪,她现在心里很恐慌,总觉得越来越无法掌控自己的儿子了,这种无法掌控,让她有一种不安全感,总怕她随时随地会在王府失去地位。 这也跟她过往的经历有关系。 她毕竟是出自后宫的妃嫔,大半辈子几乎都在跟各种女人们宫斗,如今儿子身边突然多个女人,要跟她争夺儿子的爱,她就慌了,又激发出了她曾经的斗志。 她不能输,也不想输。 可这正是战澈最厌恶的事情,他看多了女人之间的斗争,从小看着吴太妃跟宫里头别的娘娘们斗,长大了又看着张皇后跟后宫里一堆女人们斗。 斗来斗去,只为了争夺一个男人的宠爱。 他觉得这样实在可笑。 为何非要让一堆女人去争夺一个男人?又何必为难她们? “母妃……”战澈眉心很沉,有些话他都快要说疲倦了,甚至都有些不想说了。 “您从外头给我弄个女人来,您问过我喜欢吗?” “在您眼里,我就是个畜生?见个漂亮女人我就能睡?”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吴太妃脸色一白,想要解释。 可战澈叹息道,“我都跟您说了,我的事情您别管,您就是不听,您不喜欢沈轻,你可以不必去招惹她,她也不招惹您,互不相干,难道不好吗?” “非要这样搞出点动静,让彼此都难堪吗?” 吴太妃很委屈,红着眼睛,“我不也是怕她配不上你吗?你是摄政王,是老百姓心目中的战神,理应配更好的,她沈轻名声在外,哪一点能配得上你?” “配不配得上,我心里比任何人都清楚。”战澈吐出一口气。 “您老就别再操心我的事情了,若您再安排女人进来,那您就别怪我会狠狠的发落,到时候……您才更没面子。” “好了,我还要陪着轻儿去用早膳,就不陪您了。”说完,战澈就起身要走。 这时候,春儿端着一盏热茶,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昨晚上她没见到战澈,方才刘嬷嬷让她赶紧过来奉茶,她想抓住机会,赶紧来战澈面前混个存在感。 当然,也是希望战澈能对她一见钟情…… “王爷,您请……” 她还没把茶递过去,战澈就大步走了,甚至连看都没看她一眼。 “王爷……”春儿盯着战澈的背影,魁梧高大,帅气十足,只是一眼,她就心醉了。 这样的帅气男人,若她能拥有一晚上,这辈子也算是知足了。 “别喊了。”吴太妃很烦躁地瞪了她一眼,吐槽道,“也是不中用,他都不看你一眼。” 春儿又羞又不甘心,“太妃放心,春儿一定努力。” “努力?”吴太妃都快放弃希望了,她现在唯一的盼头,就是赏花宴的时候,沈轻能输掉比赛。 这个春儿,她是指望不上了。 当即摆摆手,“罢了,退下吧!” 越看越烦,不如不看。 战澈回房陪着沈轻用了早饭,二人其乐融融,很是和谐。 用罢了早饭,战澈要去大营,沈轻拉着他的胳膊,“王爷,我还从未去过大营呢,不如带我去看看?” “你要去大营?”战澈笑了笑,“都是一群男人舞刀弄枪的,没什么可看的。” 沈轻纤细的手指慢慢落到了战澈的下巴上,带着一丝丝挑逗的意味,“怎么?王爷是怕我看别的男人?” 她手指的触感,让战澈心头像是被猫儿挠了一下。 大手一把捏住她的手腕,声音低醇诱惑,“他们能比得过本王吗?” “那可不好说,看了才能知道。” 沈轻轻笑。 战澈抬手捏了捏她的脸,“激将法?” “那王爷有没有被激到呢?”沈轻眨眼。 他还能说什么? 又会撒娇,又会哄人,还媚骨天成。 他算是明白了,世上为何有为了女人变成昏君的帝王,这谁招架得住? 当即牵住她的手,“你赢了,被你激到了,只是军营一般不允许女子进入,若你想要去的话,便换上我的衣服,把头发束起来……” “王爷真好。”沈轻在战澈脸颊上快速亲了一口,一溜烟地跑去穿战澈的衣服。 她必须去一趟大营,看看围绕在战澈身边的亲信都有哪些人?她好从这些人里排查到底是谁最后背叛了战澈…… 第70章 怎会有如此娇媚的女人 沈轻刚换完衣服,秦公公就座着马车来找她了。 昨晚上秦公公果然烧了一夜,后半夜的时候,高烧不退,一直都在说胡话,甚至还吐了两场。 今日一早他在南帝面前告了假,急匆匆就来找沈轻了。 这是沈轻早就预料到的。 不过这个秦公公也真是能抗,居然抗了一夜,今日一早甚至还去了宫中伺候南帝用了早膳,他才告假来找沈轻。 不亏是宫中劳模,而且还是南帝身边的得力干将。 必须把他拿下,往后也能从他身上得到一些南帝的情报。 秦公公在前厅等着,战澈和沈轻很快赶到。 去的路上,战澈忍不住再次佩服沈轻,问她,“你昨日怎么知道秦公公一定会夜里发烧?” 他非常好奇,她的医术难道就这么灵? 就算是太医院的太医令,恐怕也未必有这样的本事,她到底是从哪里学来的? 越是跟她亲近,他就越是觉得她身上处处透着神秘,总想让他探究。 沈轻眨着大眼睛含笑,顺便挽住他的胳膊,娇俏一笑,“王爷想知道啊?” 战澈点点头。 就听她明媚一笑道,“那我不告诉你……” 说完,她娇俏一笑,松开他的胳膊,笑着往前走去。 那一瞬间,他听着她娇柔的笑声,看着她穿着他的衣服往前走远,竟然呆愣在了原地,心头有一种难以名状的情愫,落地,生根,慢慢地发芽…… 怎么会有如此娇媚的女人? 又如此会撩拨…… 总是能给他不一样的惊喜。 每一次,似乎都能精准的抓住他的心尖,这种感觉太微妙了,甚至有些迷恋和沉沦。 见他呆愣原地,跟在后面的冬春轻轻拍了拍他的胳膊,“王爷……王爷,王妃都走远了,您不过去吗?” 战澈这才回神,干咳一声,迈着大步往前走去。 冬春忍不住笑着道,“您跟王妃的关系,似乎越来越好了,咱们这个王妃还真是厉害,又能给皇上治病,还能看出秦公公的病情,她这个医术?嘶,到底跟着谁学的啊?” 战澈的眼眸沉了沉,望向冬春,“你是在提醒本王,沈轻她不对劲吗?” 冬春连忙道,“王爷,属下怎么敢呢?只是,您就一点都不好奇,王妃这医术到底从哪里学来的吗?她从前在京城的口碑……” 冬春欲言又止。 毕竟,战澈一直告诫他们,凡事必须谨慎些。 这事确实马虎不得。 尤其沈轻还是战澈的枕边人,就更加不能马虎。 战澈淡淡撇了一眼身边的冬春,沉声开口道,“不用你们去查,本王会亲自去问。” 他从来不是个感情用事的人,可是这一次,他不想让任何人去查沈轻,他要自己亲自去查。 对此,冬春也不好多言。 夫妻二人进了正厅,秦公公还在发烧,迷迷糊糊坐在椅子上,吴太妃坐在另外一侧的椅子上,眼底都是迟疑。 “秦公公,你确定让沈轻帮你治病?她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丫头片子,能给你治病?” 吴太妃还是不信沈轻的本事。 毕竟人心的偏见是一座大山,并不是那么好搬走的。 秦公公额头冒着冷汗,浑身有种虚脱的感觉,咳嗽两声跟吴太妃说,“昨日王妃进宫的时候,就曾提醒老奴,说我晚上必定发烧,果然,老奴我昨晚伺候完皇上就寝后,就一直高烧不退,吃了太医院开的药,似乎也并不管用……” “她提醒你会发烧?”吴太妃眼底全是疑惑,还是不敢相信沈轻会这么神。 正在这时候,沈轻跟战澈走了进来,夫妻二人并肩而来,看上去十分恩爱。 只是,沈轻竟然穿的战澈的男装。 吴太妃的脸色立马就变了。 她心中腹诽大骂,“成何体统,简直伤风败俗。” 可又不好当着秦公公的面骂出口,只能咬牙看着沈轻道,“秦公公说你能给他治病?” 秦公公已经起身,看向沈轻的眼神充满了佩服,咳嗽着跟沈轻说,“王妃,您可真是神了,昨日说老奴会发烧,昨晚当真就发烧了,此刻浑身上下烧的厉害,头也迷迷糊糊,您快给老奴看看,需要用什么药?” 他的话音刚落,沈轻就把一个提前准备好的纸包递给了秦公公,是她今早上从医药系统里拿出来的消炎药,这里是古代,人们没见过消炎药,因此她把药片全部碾碎成粉末,然后又分成小包包好。 一共是十包。 她含笑道,“您是肺部不适,这是药,早晚各一包,用温水服下,可能有些苦,您忍着点,另外,这几日您要忌口,不可吃辛辣之物,不可贪凉,早上可以熬银耳梨汤喝一喝,五天之后,您长期咳嗽的毛病也会有所改善。” 秦公公愣在了原地,盯着她手里的药,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一脸惊讶道,“王妃,您连药都提前准备好了?” 沈轻淡淡一笑,“我就知道您一定会来找我,您的症状我已知晓,所以提前为您配好了药。” 秦公公一脸的不可置信。 他在宫里头伺候皇帝这么多年,什么样的太医他没碰到过?像沈轻这么神的,他真是头一次碰到。 不仅仅神,办事效率还非常高,短时间就能让他拿到药。 他眼神里的钦佩不由多了几分,甚至开始有些崇拜起来,“多谢王妃,老奴若是好了,定当登门重谢。” “您客气了。”沈轻微微一笑,伸手,又落到秦公公肩膀,以及颈椎的位置。 她还学过正骨。 她手指摸着秦公公的颈椎,眉目沉了沉。 众人都盯着她看。 吴太妃眼底掩饰不住地嫌弃,鼻腔里都冒着冷气,跟刘嬷嬷小声蛐蛐道,“看把她能耐的,故作什么神秘呢?别人夸她两句,真以为自己是神医呢?真是笑话。” 吴太妃的话酸溜溜地。 战澈盯着自己的媳妇,眼底都是好奇。 “看出什么了?” 秦公公也眼底焦灼,生怕自己有什么大病,赶紧道,“王妃,老奴这身体?” 沈轻没说话,仍旧沉着眼眸摸着秦公公的颈椎跟肩膀。 “您坐下!” “好!” 秦公公浑身冒着冷汗,颤抖着坐好,喉咙干涩道,“莫不是……有什么大病?若是真有大病的话,还望王妃告知,老奴我孑然一人,也没有亲人,自己心里得有数……” 沈轻笑着道,“秦公公,您莫要担忧,您只是疲劳过度,肩颈劳损罢了,我帮您正一正,您每晚再热敷,定然能缓解疼痛。” 说着,她就要替秦公公正骨。 刚要动手,突然,门外一阵尖锐地声音。 “沈轻……你给我滚出来,你害死了我的孩子,我要你给他赔命……” 第71章 护妻狂魔 门外是沈惜月的声音。 几个丫鬟拦着她。 “您不能进去……” “滚开,都给我滚开。” “沈轻,你滚出来,我的孩子没了,你满意了对吗?” 她叫骂着,嘶吼着,如同咆哮的狮子一般。 虽然沈轻在原著中看过,沈惜月怀的这一胎并没有保住,可她也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流产了。 更没想到的是,一向处心积虑在背后暗中谋算的沈惜月,会因为孩子的事情如此疯狂,居然直接闹到了王府。 要知道,她未婚先孕的事情,南帝还不知道呢! 她怎么敢这样大张旗鼓地闹到王府? 看来,这其中肯定发生了什么刺激她的事情,才会让她如此冲动。 吴太妃也一脸的震惊,昨天早上沈惜月来王府送嫁妆的时候,明明还好好的,怎么只是过了一天而已,居然流产了? 秦公公更是一脸茫然,“嘶,这是?” 沈轻立刻道,“公公,要不您先回去?改日我再为您正骨?” 她的眼神恳切。 秦公公是聪明人,加上方才沈轻又为他治了病,当即起身道,“好,今日发生的事情,老奴我什么都没看到,什么也没听到。” 说完,拱了拱手,“告辞。” “我送您!”战澈跟了出去。 沈轻也随即跟了出来。 沈惜月站在院子里,只是一夜未见而已,她一张明艳的脸,竟然消瘦了下去,脸颊明显的凹陷,就连眼窝都凹了进去,不仅如此,原本雪白莹润的皮肤,此刻枯黄无血色,犹如狂风中衰败的鲜花一般。 而且脸颊上还有一片肉眼可见的青紫,似乎是挨了打。 她怎么变成这样了?沈轻都有些震惊。 秦公公只是看了一眼,并没有打招呼,就急匆匆地走了。 吴太妃也从房里走了出来,当她看到沈惜月如此衰败的样子的时候,也是震惊万分,一个个好好的人,一夕间变成这样,哪里还有少女明媚模样?简直就是个黄脸婆。 再看看沈轻,皮肤白皙,容光焕发,尤其那双眼睛,明亮清澈勾人心魄。 这样一比较,吴太妃倒是第一次看出了沈轻的美。 “沈惜月,你来我们府上狗叫什么?”沈轻一步步上前。 两个丫鬟拉着沈惜月的胳膊,她用力狠狠推开,冲过来抬起手掌就朝着沈轻的脸打过去。 “你个贱人,你害我降妻为妾,我忍,你拿走我的嫁妆,我也忍,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来刺激我,让我失掉我的孩子……” 她的两行眼泪一下子滚落下来。 沈轻一把捏住了她的手腕,那巴掌并未打在她的脸上,她冷冷道,“沈惜月,你有病啊?你孩子没了,你来找我干什么?我又没打你的孩子。” 沈惜月一双眼睛满是怨毒,咬牙死死盯着她。 “你不就是被册封为一品郡主吗?有什么了不起的?何至于跑来皇子府故意让我看到圣旨?不就是为了刺激我吗?若你不刺激我,我又怎会发脾气?我若不发脾气,三殿下又怎会与我起争执?” 她把所有的罪责都怪罪在了沈轻的头上。 她认识战凌那么久,战凌还从未像昨天那般打过她,若她还是皇子正妃,战凌又怎会轻易动手打她? 若沈轻没有抢走她的功劳,那给南帝献上灵药的人,就一定是她,得到册封的,也一定是她。 都怪沈轻,抢走了她的一切。 她那么在意腹中的孩子,却突然之间没了,叫她如何不恨? 沈轻一下子听明白了,说到底,是战凌打了她,才导致她流产的。 难怪她脸颊上有一片青紫呢!看来战凌昨日打的不轻啊! 沈惜月没了孩子,现在无处发泄,又不能对着战凌发泄,就只能跑来捏她这个软柿子。 只可惜,她一点都不软。 “沈惜月,是战凌打了你,又不是我打了你,你孩子被他打掉了,你去找他算账啊!你找我干什么?” “神经病!” 本来,对一个流产失去孩子的女人,她身为女人是该有同理心的,不该如此凶恶,可是,沈惜月实在是咎由自取,她这个孩子,注定也是保不住的,只不过流产的时间提前罢了! 原著里,是因为战凌婚后在外头找女人,被沈惜月发现了,她在孕期本就体质虚弱,又跟战凌大闹了一场,孩子就滑胎了。 所以,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她哪怕提前滑了胎,也是因为战凌打了她。 总归,这个孩子不属于他们两个人,他们两个婚前苟且,又算计别人换亲损了阴鸷,这孩子才不肯来到这个世上,不肯选他们当父母。 “明明就是你,若不是你在背后搞鬼,我能变成这样吗?”沈惜月眼底翻涌着恨意。 她恨不得将沈轻生吞活剥。 她明明才是那个福星,凭什么现在她运气这么差?所有的好事情,似乎都去找沈轻了,那她这个福星算什么? 她不甘心。 昨日,她被战凌打了一巴掌,小腹撞在了桌子上,只是撞了一下,孩子居然就没有了。 不仅如此,昨晚战凌甚至嫌弃她流产污秽,血腥气重,宁可在外头留宿,都不肯回家看她一眼,她恨啊!恨死了沈轻。 她心里认定是沈轻夺走了她的气运。 一定是换亲换错了,把她的好气运,都换给沈轻了。 她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 她也不能接受自己失败! 吴太妃还是头一次见沈惜月变脸,这张脸,变得简直太可怕了,那眼里的恨意,仿佛要吞天灭地…… 她一直以为沈惜月乖巧懂事,脾气好,人也大方。 从昨日开始,简直颠覆了她对沈惜月的所有美好想象。 她才知道,这张乖巧温婉的面皮之下,藏着怎样的可怕。 说实话,她现在万分庆幸,幸亏成亲那天换亲了,若是没有换的话,她儿子不仅仅要喜当爹,当活王八,成为别人的笑话,还要忍受沈惜月这种泼妇的性格。 啧啧啧,那才悲惨呢! 现在,她看沈轻的眼神,一下子就觉得顺眼多了,也不那么糟心了,甚至觉得她吵架,似乎都吵得有理有据的。 “沈惜月,你来本王的府上,给本王的王妃撒什么泼?” 战澈护在了沈轻的面前,他一双眼睛冰冷无情,紧盯着沈惜月,“你腹中的孩子又不是轻儿的,流产了,自然是去找凌儿,你来找轻儿做什么?” 第72章 输给了她的勾引 沈惜月那双仇视的双眸,缓缓落到了战澈的身上。 他护在沈轻的面前,整个人高大伟岸,一张脸帅气无比,重点是,他毫不犹豫地护在了他认定的妻子面前。 如果不换亲的话,她一定会是战澈的妻,她也一定会被战澈义无反顾地护在身后。 可惜,她眼瞎选择了战凌,战凌还家暴她。 是她亲手把这八王妃的位置,拱手送到了沈轻的手中。 她胸口疼的厉害,虽然强忍着没让眼泪掉下来,可她心里还是恨,恨死了沈轻,她怀疑就是沈轻夺走了她的气运,才会让她如此狼狈不堪,做什么都不顺利。 而且,她演了这么多年的贤良淑德,突然之间就形象崩塌了,她觉得丢人,丢了她的骄傲和尊严,可她心里就是憋着一口气,这口气必须发出来,否则她会疯掉。 然而,接下来战澈的一句话,却彻底击溃了她。 战澈冷漠地盯着她,“沈惜月,你听好了,关于要你赔偿全部嫁妆的事情,那是本王的意思,另外,我家轻儿成为一品郡主,也是本王让秦公公去你们府上,让秦公公传话给你的,这些事情都跟轻儿无关。” 沈轻站在战澈背后,顿时觉得这个男人太帅了! 果然,她没看走眼。 一个男人如果连自己的女人都不护着,他还当什么男人? “你说什么?是你?” 沈惜月脸色煞白,她一直认定,肯定是沈轻在背后搞鬼,肯定是沈轻要搞死她,要将她置于死地,却没想到,这些事情竟然是战澈做的。 是战澈要护着沈轻,才会对她下手。 她如遭雷击,一下子瘫倒在了冰凉的地上,目光死死盯着战澈,“怎么会是你呢?” “怎么就不能是我?”战澈神情冷漠,“本王护着自己的王妃,不想让她受半分委屈,难道不对?” 这霸气的护妻宣言,直接让沈轻狠狠心动,伸手挽住了战澈的胳膊,挑眉看向沈惜月。 “王爷是我的夫君,见不得我受委屈,不行吗?倒是你,到了这一刻还在执迷不悟,是三殿下害你掉了孩子,你却把怨气撒在我头上。” “沈惜月,你难道就没想过,这本就是因果循环吗?” “当初你嫌弃我家王爷,不想嫁给他,于是费尽心思策划了一场换亲,这不就是你要的吗?怎么?难不成现在,你又觉得换亲不好了?” 杀人诛心啊! 沈惜月现在的确后悔了,非常后悔,早知道战凌空有一副皮囊,又是个扶不起的阿斗,她就不用费尽心思去换亲了。 尤其是看到战澈如此霸气护妻的时候,她更是后悔到捶地,恨不得沈轻立刻去死…… 她狠狠咬牙道,“沈轻,这八王妃,本来就不该是你,本来太后的赐婚旨意就是给我的,你难道不是抢了我的吗?你敢说不是抢了我的吗?” 沈轻差点气笑。 果然,人不要脸了,天下无敌。 她都不想跟她多说话了,只摇了摇头道,“沈惜月,我劝你还是别闹了,你现在好歹也是皇子侧妃,真的一点形象都不顾了吗?” “嘶……” 吴太妃此刻看向沈惜月的眼神格外嫌弃,撇着嘴道,“是啊!谁让你掉的孩子,你去找谁啊!跑我们府上闹什么闹?这成何体统?” 再抬眼看向沈轻,嗯,还真是顺眼。 可沈惜月不甘心啊,她抬眼看着战澈,一双眸子楚楚可怜,眼泪滚落,“王爷当初不是答应过要娶我吗?” 当初太后下旨赐婚的时候,战澈可是同意的啊! 那就说明他当初肯定对她满意,肯定心里有过她,只是沈轻会勾引,才会让战澈暂时沉迷罢了。 战澈…… 这个女人,还真是迷之自信。 沈轻一副看好戏的表情,眨着大眼睛娇嗔地推了推战澈的胳膊。 “王爷……是这样吗?您一开始就答应娶沈惜月啊?” 她的眼神里带着几分狡黠。 勾的战澈大手一把落在她的细腰上,墨眸紧盯着她的双眼,声音低醇又磁性,“你说呢?” 这二人,简直赤果果地秀恩爱。 吴太妃脸色又沉了下来,嘴里嘟囔着,“狐狸精,真是有伤风化。” 锐眸扫过沈惜月,战澈一字一句道,“沈惜月,你给本王听清楚,当初是太后赐婚,是我母妃提的,与我而言,那只是一桩赐婚罢了,至于被赐婚的对象是谁,并不重要。” 言下之意十分清楚,太后赐婚,让他跟谁成亲都行,并不是非要沈惜月,他对沈惜月,也绝对没有任何特殊情感。 沈惜月无异于自取其辱,顿时脸色更白了。 她不信,她一丁点都不信。 论样貌,她丝毫不输给沈轻,甚至在这京城之中,喜欢她样貌的人,要比喜欢沈轻的人多,论才华,她自小就跟着宫里头放出来的教习嬷嬷学习,琴棋书画更是样样精通,沈轻不过是个粗鄙之人,甚至连弹出一首连贯的曲子,恐怕都难。 更何况,她还有沈夫人的疼爱,更是传闻中的福运之女。 她哪一点都比沈轻要强。 她绝对不是输给了沈轻,而是输给了沈轻恬不知耻的勾引。 正在这时候,战凌突然急匆匆赶了过来。 昨日他把沈惜月一把推的滑了胎,夜里他又没回家,睡在了外头的私宅里,方才回府一看,沈惜月不在家,听丫鬟说,沈惜月是怒气冲冲出门的。 他一听就觉得沈惜月肯定是来找沈轻了。 他现在的能力,还得罪不起战澈呢!就赶紧前来寻人。 “月儿。”战凌赶紧大步上前,蹲在地上一把扶住了沈惜月,心虚又紧张道,“你没事吧?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出来也不跟我说一声?” “跟你说?”沈惜月想要推开他,挣扎着,眼底都是恨意,“你昨晚……” “嘶……”战凌怕她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赶紧扶着她道,“我知道,我昨日不该与你拌嘴,都是我不好,让你委屈了。” 然后赶紧满脸抱歉跟吴太妃赔笑道,“太妃,实在抱歉,我与月儿昨日拌了拌嘴,她可能心里有怨气,就来找沈轻妹妹说一声,毕竟她们是姐妹……” “老三,你管这叫夫妻拌嘴?” 吴太妃都气笑了,她是老了,又不是傻了。 当即厉声道,“你这个侧妃方才可是说了,她腹中的孩子没了,她还把滑胎的事情怪罪在我家王……” 太妃眼风扫过沈轻,狠狠咬牙,“她还把罪责怪到沈轻的头上,老三,你们是失心疯了吗?” “这么大的黑锅,让我们王府来背?” 第73章 两巴掌打你不像男人 吴太妃多厉害的人物。 这么重的黑锅,她怎么可能让王府背着? 沈惜月怀孕的事情太后都知道,不管怎么说,沈惜月肚子里怀的也是皇家的种,她可不能让王府背上戕害皇孙的恶名。 “老三,你让你家侧妃最好把话说清楚,我们怎么坑害她肚子里的孩子了?我们连你们皇子府都没踏进去半步,怎么坑害她了?讲话可是要有证据的,红口白牙就想胡乱攀咬,那可不行。” 吴太妃神情严肃,一双锐眸死死盯着战凌,“还有,方才你说你跟沈惜月拌嘴了?那她脸上的红肿又是怎么回事?” 吴太妃又不聋不瞎的,早就看到沈惜月脸上被打的痕迹了。 她当太妃这些年,宫里头这些皇子们的性情如何,她一清二楚的。 战凌就是皮囊好看,除此之外,他也不过是个不受宠的贵嫔生的儿子罢了,他自从出生之日开始,其实就带着一种天然的自卑,脾气并不好。 虽说这些年皇帝待他还不错,给了他一个闲职肥差让他历练,可是明眼人都能看得明白,那是因为皇帝对他没有任何立储的心思,才会给他闲职,让他就这么混着长大养性子而已。 可他倒好,不好好养性子,反而外头偷偷摸摸花天酒地的养女人,还以为别人不知情呢…… 这样的性子,总有一天必然会对沈惜月腻了,打起来,恐怕也就不心疼了。 战凌被质问的脸色一白,缩了缩脖子。 吴太妃眼神冰冷,气的斥责道,“老三,叫我说你什么好呢?你好歹也是皇帝的儿子,你生母虽说位分不高,可你总要为她争气吧?” “若你一个当儿子的都不肯维护你母妃的颜面,给她丢人现眼,那谁还会将她放在眼中?” 沈轻听出来了,这是吴太妃给战澈上眼药呢! 她是在旁敲侧击提醒战澈,要战澈以她的脸面为第一要紧事情,要战澈无论何时何地,都要维护她的脸面。 这个吴太妃,还真是对儿子有极强的控制欲,随时随地的敲打,也不知道这些年战澈是怎么长大的。 沈轻有些同情战澈,忍不住看了看他。 战澈也听出来了,眉心微微沉了沉。 吴太妃眼风扫过战澈脸上的表情,接着斥责战凌道,“你动手打了她对吧?你说你一个大男人,何故动手打女人?她孩子没了,肯定跟你有关系,对不对?” 战凌是个怂包。 他惨白着脸不说话,只是一个劲地看沈惜月,想让沈惜月为他掩饰。 吴太妃一眼能看透他,见他怂包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瞧瞧你,好歹也是战家的种,怎么敢做不敢当呢?” “你来说,是不是他打的你?”吴太妃又望向了沈惜月。 沈惜月也没说话。 答案显而易见。 这时候,战澈一步一步朝着战凌走了过去。 他眼底都是失望。 就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他抬手就给了战凌一巴掌,打的战凌自己都懵住了,抬手捂着脸,不敢置信地盯着战澈。 “皇叔,你……” 沈轻也吓了一跳。 那一掌打的实在用力,战凌半边脸立刻肿了,嘴角都迸出了血珠子。 吴太妃也慌了,“澈儿,你干什么?” 沈惜月也惊慌失措地盯着战澈,浑身一阵颤抖,她也被战澈强大的气场给震慑到了。 “我替皇兄教训儿子。” 战澈目光锐利,像是要将战凌盯出一个血窟窿。 “我问你,人是不是你打的?” 他气场太强大了,以至于众人都不敢说话,就连呼吸的声音都跟着低了几分。 沈轻也被战澈强大的气场给帅到了。 战凌捂着脸沉默了片刻,最后还是嗯了一声。 他刚承认,战澈就扬起手又给了他一巴掌,打的他耳朵嗡嗡作响,眼底都是不可思议。 “皇叔,您怎么还打?” 战澈气道,“打你都是轻的,你去打听打听,我们战家男人,有谁动手打过自己的女人?不管怎么说,沈惜月都是你的侧妃,之前换亲的事情你也知情,你也参与其中,她被降妃为妾,你是不是也有责任?” “我……” 战凌嘴唇颤抖,竟然说不出话来。 那一刻,沈惜月泪流满面,她没想到,竟然是战澈为她主持公道。 她恨啊! 恨她自己有眼无珠,更后悔她把这么好这么完美的男人拱手相让。 “她腹中的孩子,到底如何滑胎的?” “这……” 战凌抿着嘴唇,他根本就不敢回答,支支吾吾,“我也不知道,她……身体虚弱……” 战澈,“不说是吗?好,本王亲自去查,既然此事牵扯到了我的王妃,那我就算是挖地三尺,也要找到真相,到时候,我会去皇兄面前说明事情的缘由,为我家王妃洗清冤屈。” 一听战澈要把此事闹到皇帝面前,还要仔细查证清楚,战凌就彻底慌了。 这事情根本就经不起查,战澈又神通广大,稍微一查,就知道是他一巴掌把沈惜月打的推倒在了桌子上,才导致的流产。 “皇叔,您别查了行不行?” 他苦着脸求道,“此事是月儿的错,她不该来王府找王妃闹腾。” 他立刻捏住了沈惜月的胳膊,“快跟王妃道歉,你看看你闹的都是什么事情?” 让她给沈轻道歉? 她死也不可能道歉。 她咬着牙,瞪了战凌一眼,她已经对他心死了。 战凌见她不道歉,只能自己拱手道,“皇叔,我跟王妃道歉,还请皇叔皇婶别再生气,月儿也是意外没了孩子,她心情不好,才会……” “我意外没了孩子?”沈惜月冷笑了起来。 战凌见她疯疯癫癫的,一把捏住了她的胳膊,几乎咬牙切齿在她耳边道,“沈惜月,你闹够了没有?你是想我死吗?我要死了,你有什么好处?” “快跟沈轻道歉,听到没有?” 甚至威胁她,“否则……这个侧妃你也别当了。” 果然,最无情的是男人,她竟然到现在才看明白战凌的嘴脸。 沈惜月憋着一口气,她胸中一痛,一口鲜血猛然吐出,身体就像是大厦将倾一般摇摇欲坠。 可她不能认输,也不想让沈轻看她的笑话,就算她输了,也要输的体面有尊严。 她努力不让自己倒下去,顽强地站在战澈的面前,眼底透着不服输的劲头,抬手擦了擦嘴上的血迹,一字一句跟战澈说。 “王爷……此事,我不服。” 沈轻盯着她看,不得不说,她倒是有些佩服沈惜月了,打不死的小强,意志力非常顽强。 哪怕到了这一刻,她都不肯低下头颅。 有意思…… 第74章 家暴男的真面目 “不服也给本王忍着。” 战澈一双眼眸阴沉,与沈惜月对视,“你给本王听清楚,你没了孩子,不是本王的王妃造成的,此事你就算上告太后,上告我皇兄,都随便你去告,本王就站在这里等着。” 沈轻望向战澈,眼底有了崇拜。 这个男人,真帅呆了,霸气护妻的男人,就是帅。 “沈惜月,你还有完没完了?”战凌生怕此事会闹到南帝面前。 要知道,沈惜月跟他婚前苟且,然后有了孩子的事情,到了现在南帝都不知道呢,现在突然没了孩子,要是这个时候闹到南帝面前,他这个皇子还当不当了? 他绝不允许此事闹到南帝面前。 大手一把死死捏住沈惜月的手腕,他捏的非常狠,像是要将她的骨头捏碎一般,冷声道,“跟我回去。” 可沈惜月不肯,一脸倔强盯着沈轻,“你以为你赢了?” 沈轻无语死了,都到了这种时候了,沈惜月到底在高贵什么啊?她连体面都丢了,还不自知? 说实话,有一瞬间,她真想冲过去狠狠给沈惜月两巴掌。 “行行行,你赢了,你厉害,行了吧?”沈轻无语到极致,甚至懒得跟她计较。 沈惜月瞳孔睁大,“你在羞辱我?你根本就没想认输。” 沈轻…… 她简直无语了,冷冷道,“你快闭嘴吧!你到底是有多自卑啊?长这么大,处处都想压我一头,哪怕你做了错事,也还想压我一头,沈惜月,我真的想知道,到底是谁给你的脸啊?” “三殿下,你快把她拉走,你若不拉走,别怪我骂出难听话,反正你们都知道我在京城的口碑不好,别怪我撒泼撕破脸,大家脸上都难看。” 沈轻横着眉毛看着战凌。 战凌也觉得丢脸死了,他现在后悔的肠子都要青了,放着沈家好好的嫡长女不要,非要娶进门这样一个惹事精,他图什么? 自打娶了沈惜月过门,除了新婚夜晚上,就没过过一天安稳日子。 现在,谁是福星,谁是灾星,一目了然。 “我凭什么回去?她在羞辱我,你都不替我讨要公道吗?” 沈惜月甩开了战凌的大手,又开始发疯了。 气的战凌一把将她抱起来,额头的青筋都爆了起来,“你快闭嘴吧,真不识好歹。” “太妃,皇叔,还有王妃,真是抱歉,我们先回去了。” 说完,就抱着极力挣扎的沈惜月急匆匆离去。 沈惜月还在大叫,“沈轻,我没输……是你害我,一定是你害我……” 这一幕,连吴太妃都看不下去了,觉得沈轻真是够倒霉的,遇到这种疯狗姐姐,当即吩咐一旁的刘嬷嬷道,“往后让门口的护院看紧了,别放这种疯狗进门,大清早的,真是晦气。” 疯狗?这不是她一门心思看重的儿媳妇人选吗? 沈轻抬眼看向吴太妃,眼底一片玩味。 吴太妃与她对视,眼底闪过三分尴尬,立刻冷眼斥责她道,“还有你,也是个惹事精,总是招惹是非,自从你来了以后,我们王府都快成戏园子了,每天看不完的戏。” 沈轻笑着眨了眨眼睛,“我听说,您不是最爱看戏吗?戏多了难道不好吗?” “你……”吴太妃气的眼前一黑,又见自己的儿子一言不发,更堵心了。 “牙尖嘴利,罢了……” “刘嬷嬷,扶我回屋。” 吴太妃被气走了。 沈轻立刻一脸乖巧看向战澈,“王爷觉得我牙尖嘴利吗?我也是没办法,太妃总是嫌弃我,呜呜……” 战澈…… 他还能说什么,自己的女人自己宠呗。 粗粝的大手拉住她的小手,“罢了,你不是要去营房吗?走,我先带你去营房。” 与此同时,战凌把沈惜月狠狠丢进了马车里。 沈惜月还在发疯,一双眼睛赤红,她丝毫没发觉战凌眼底都是厌恶和杀意。 “你放开我,我的孩子没了,我要找沈轻算账,是她害我没了孩子,是她……” “啪……” “闭嘴,听到没?老子让你闭嘴。” 战凌已经忍无可忍了,甚至爆了粗口。 这男人家暴,只要打过一次之后,便会有无数次。 巴掌落在沈惜月的脸上,她再次不敢置信地盯着战凌,嘴唇都在颤抖,“你又打我?” 战凌大手一把捏住了她的下巴,四目相对,他眼底涌动着怒火,似是要将她生吞活剥一样,下手的力度更是凶狠,捏的她下颌骨都快碎了。 “沈惜月,你给老子听清楚,以后不要随便作妖。” 他的话,是从后槽牙里狠狠咬出来的。 沈惜月下颌骨疼的她发抖,眼底都是失望,“战凌……你说过会爱我。” “爱?”战凌冷笑了一声,手指的指腹从她唇瓣上划过。 “是,我是爱过你,可你骗了我啊!当初你在一品楼勾引我的时候,你怎么跟我说的?你说你是沈家的福星,你还说西河寺的邱大师傅曾给你批了八字,说你凤命,命中自带福气,只要与你在一起,便能得到好运气,甚至能一飞冲天。” “我信了你的鬼话。” “你还跟我说,你有办法帮我拉近与父皇之间的父子关系,结果呢?拉近了吗?” “还有你腹中的孩子,本来应该是父皇的第一个皇孙,结果呢?只是略微撞了一下,那孩子就没了。” “这说明了什么?老天根本就不帮你,你根本就不是福星,与你在一起,我一天比一天倒霉,你告诉我,你给我带来什么福气了?” 战凌拍打着沈惜月的脸颊,“你装什么?都这样了,你还在清高什么?甚至还跑来王府丢人现眼,还嫌人丢的不够吗?” “早知道,我他妈就不该换亲,娶你这么一个灾星,真是倒了霉了。” 战凌粗口连连,眼里早就没有了爱意。 他这样的人,又怎会对一个女人死心塌地呢? 更何况,这女人还如此不安分,让他三番五次的丢人,他已经受够了。 沈惜月听着他的话,整个人如遭雷击一般,她厉声道,“你后悔了?你竟然后悔了?好呀!那你有本事去娶沈轻啊!” “她是福星,你去啊!你有本事你把她弄到手啊!” 战凌咬着牙,再次捏紧她的下巴,“别激我,你以为我不敢?她沈轻本来就应该是我的女人……” 第75章 真在外面有男人? “要不是你怂恿我换亲,我早与她睡一张床上了。” 战凌不装了,渣男的本质瞬间暴露。 他本就不是一个感情专一的人,他这样的好皮囊,京都城中那么多女人都喜欢他,他又何必在沈惜月一人身上费神? 更何况,时至今日,沈惜月显然已经不能为他带来什么好处了,反而一而再再而三的给他带来麻烦。 他烦了,很厌烦。 听着战凌终于说出了心里话,沈惜月又恨又悔。 可这狗男人是她自己选的,她能怎么办? 她咬着牙,嘲讽道,“只可惜,人家已经是八王妃了,你以为你想要就能有?” 这话刺激的战凌又抬手给了她一巴掌。 “闭嘴,还不都是你害的?当初我就不该信你的话,你说沈轻是灾星,呵呵……人家救了父皇,如今是一品郡主,你呢?你只是我房里区区一个侧妃罢了,能与她比?” “你连她一根脚指头都比不上。” 战凌将沈惜月贬低的一文不值,沈惜月浑身颤抖,到了这一刻,她才知道她输了,输的彻彻底底…… 她费尽心思,就把自己交给了这样一个狗男人。 报应,都是她的报应。 她心里一千一万遍想要离开战凌,可她现在这个样子,离开了战凌,又能去哪里? 她还不能离开战凌。 她五根手指紧紧捏着,这次没跟战凌顶嘴,而是低下头颅,眼中含泪道,“是,你说得对,我是比不上沈轻,可是殿下,我如今是你的侧妃,我们荣辱一体,我累了,不想闹了……” 她闭上了眼睛,大颗大颗的泪水落下,她知道战凌很吃这一套,他喜欢楚楚可怜听话的女人。 “我错了,我不该去闹,我只是失去了孩子太难过了,一时失了分寸。” “殿下,原谅我好不好?” 她一把拉住了战凌的手,然后跪在了马车里…… 战凌望着她柔软了下来,心头的恶气似乎也散开了不少,只是今日沈惜月实在太放肆了,他必须得给她一点点教训才行。 他高高挑着浓眉,眼底带着一丝玩味,“爬过来……” 沈惜月心底恨的不行,却又不敢表现分毫,她知道战凌想要什么。 她抬起眼睛,一双眼睛眼波流转,像是狐狸一样,声音里亦是饱含魅惑,就那么跪在车厢里,缓缓地爬到了战凌的大腿边上。 然后抬手,轻轻掀开了他的衣袍…… 小手顺着衣袍蜿蜒而上…… 战凌顿时一个激灵,然后满意地抬手摸着沈惜月的头发,“很好,你记住,在本殿面前,只要你足够乖巧,本殿就一定会疼你,别作妖,也别作死……” 说完,他压着她的头,像是在看一条狗一样,享受地闭上了眼睛…… 车马一颠一簸,沈惜月极力忍着恶心。 这一刻,她屈辱到了极致,她心头只有一个想法,要沈轻死,一定要让沈轻去死…… 与此同时,沈轻跟着战澈一起去了城外屯兵的营房。 战澈带着她去了龙虎营。 这龙虎营,是南朝目前最出色的营房,里头高手云集,十分厉害,每一次出征,几乎都是龙虎营先打头阵,每个人都是身经百战…… 沈轻身为一个现代人,还是第一次参观古代的军队大营。 一路跟着战澈走过去,全是清一色人高马大的雄壮汉子,现在是八月份,虽说快要入秋了,可京城的天气还是很热,练兵的时候,好些将士们都光着膀子。 沈轻一眼望过去,满眼都是肌肉,那健硕的肱二头肌,窄窄的腰身,一块一块的大腹肌,她都看呆了。 “咳……” 战澈沉着眉心干咳了一声,“怎么?那么好看啊?” 沈轻没反应过来,正看的开心呢,不由咽了咽口水,忍不住随口道,“好看。” 她话音刚落,就听战澈高声道,“李副将,让他们都把衣服穿好,三令五申的军仪呢?” 李副将名叫李犇,人如其名,又高又大又壮,那胳膊就跟牛腿一样,战场上一把流星锤舞得虎虎生风,敌军看到只会闻风丧胆。 他也没穿着上衣…… 气氛顿时尴尬了。 他看着战澈,眼底闪过一丝诧异,“王爷,您不是说天气热,兄弟们可以光膀子吗?怎么?” 战澈脸更黑了,当即紧盯着李犇。 虽然一个字都没说,那李犇还是感受到了强大的压迫感,立刻站直,高声道,“是,末将这就叫他们穿好军服。” 说完,目光疑惑地扫过沈轻,心里一阵犯嘀咕,这是谁?怎么长得跟女人一样,细皮嫩肉的,将军什么时候跟这种小白脸走得近了? 不过那眼神也只是一瞬间,他马上转过身,高声道,“都给我听好了,今日整顿军仪,都给我把衣服穿好,谁都不许光膀子,谁他娘的要是光膀子,小心老子的流星锤。” 营队里的男人们粗话多。 这时候,战澈目光转向沈轻…… 沈轻顿时一阵心虚,好家伙,看帅哥被抓现行了。 “怎么样?现在还好看吗?” 这话,酸溜溜的! 沈轻眨着眼睛,突然反向撩他,“怎么?王爷吃醋了?” “吃?吃醋?” 战澈眼眸一沉,立刻否认,“本王怎么会吃醋?” 沈轻紧盯着他脸上的表情,明明她穿着男装,可是表情莫名更加妩媚了。 她踮起脚尖,一点点凑到他的耳朵边上,先呼了一口气,然后娇声道,“忘了告诉王爷了,他们虽然帅,但是……他们都没有我家王爷帅,若是论身材,还是我家王爷最棒。” 她的小手还故意偷偷捏了一把他的腹肌…… 战澈的耳根子顷刻间烧了起来。 他没想到会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沈轻撩拨…… 就连脸上都一阵热热的,心也跟着颤了一下,简直就是妲己。 而此时,李犇他们都朝着战澈这边看过来,一堆大老爷们,眼看着他们的钢铁直男王爷,竟然跟一个看上去身形单薄,长得像女人的小白脸如此亲密…… 他们都傻眼了。 有些人甚至开始脑补了,他家王爷该不会是断袖吧? 毕竟他们王爷这些年,身边可是一个女人都没有,最近虽然成了亲,那也是太后赐婚才成的亲。 莫不是,真的有什么难言之隐? 真在外面有男人? 第76章 想看腹肌吗 战澈脸色通红。 这女人,好大的胆子,这里可是军营…… 可是,他又莫名心动。 但这里是军营,绝不能小情小爱,当即沉了脸色,一把捏住了沈轻的手腕,拉着她沉声道,“跟我走。” 又高声道,“李副将,叫你的人绕着营地跑十圈,不跑完今日不许吃饭。” 李犇…… 他手底下那些人,一个个叫苦不迭。 “李副将,早知道就不跟你围观了,十圈?今日要累死了……” “废什么话?连十圈你都嫌累?怎么?要老子把你调去别的营房吗?咱们龙虎营可不养窝囊废。” “都给老子跑起来……” 营地里,一阵喊号子的声音。 沈轻被战澈拉进了一旁的主帅帐篷,那是他平日里处理公务的地方。 门口守着两个护卫,战澈微微抬手,“退下!” 那两个护卫便退到了离帐篷不远的位置…… 待护卫退下,沈轻以为自己要挨训斥了,赶紧眨着大眼睛跟战澈解释,“王爷,方才我……” “想看腹肌?” 战澈突然意味深长盯着她,这突然冒出来的问话,也让沈轻万分惊讶。 这? 这么刺激?这么直接吗? 还以为他沉着脸,会开口训斥呢,她都已经做好了要被他训斥的心理准备,结果,居然冒出来这么一句骚话…… 果然,男不可貌相啊! 沈轻盯着他的眼睛,惊讶又惊喜,“那我看?还是不看?” 她话音刚落,小手就被他拉到了肚皮上,虽然隔着锦袍,还是能感受到他八块腹肌的威力。 沈轻不喜欢太阴柔的男人,还是这种阳刚气足的男人,对她的胃口。 耳边是男人低醇磁性又魅惑的声音,“想吗?” 一呼一吸,让沈轻浑身一阵战栗,有种轻飘飘如坠云雾的感觉。 声音也跟着颤了起来,“王爷,不行啊,这里可是营地啊!怎么能做那种事情呢?” 他却像是没听到一样,拉着她的小手,一路蜿蜒而上,到了他的喉结,他的喉结非常突出性感,又一路到了他的唇瓣…… 唇瓣很烫,甚至能感受到急促的呼吸声。 他张开薄薄的嘴唇,轻轻咬住了她白皙的手指,一瞬间,浑身像是过了电一样,沈轻瞳孔都睁大了,整个人轻轻颤抖着,拼命吞咽着口水。 这谁受得了啊? 他也太会撩了。 “想吗?” 唇瓣再次凑到了她的耳边,沈轻只觉得晕乎乎的,有种醉了的感觉,颤抖着开口,“想……” 话音刚落,就听他一本正经道,“想也不行,这里是营地,是练兵场,更是维护咱们南朝和平的重地,绝不能亵渎。” 沈轻傻眼了。 这家伙也太腹黑了吧!把她钓成了翘嘴,结果又给她一顿说教。 她也是千年的狐狸了,竟然被他拿捏了。 沈轻又震惊,又觉得不可思议,这狗男人,这么坏? 正当她脸色通红,气鼓鼓的时候,他却轻轻吻了吻她的唇瓣,一双眼睛柔了下来。 “乖,咱们以后不要在这里乱来,好不好?” 一个吻,又让沈轻瞳孔睁大。 本来是她在撩拨战澈,结果到了现在,主导权却落在了他的手中,谁说他是钢铁直男不会撩了? 简直就是高手。 她都快被撩迷糊了。 她甚至开始合理怀疑,这家伙以前有过女人?不然怎么这么会撩? 正当她发呆的时候,营帐外突然有人拱手道,“王爷,西南前线有急报呈上。” 竟然是个女人的声音…… 沈轻眼眸沉了一下,开始努力回忆原著,书里似乎确实提到过战澈身边的一位女将军,可是,她当时看的不太仔细,一时间忘了这位女将军的名字。 “呈上来。” 战澈回身坐在了书案旁边,又示意她坐在一旁。 此时,一位女将军进了营房。 沈轻抬眼望过去,这位女将军身穿一身红色圆领袍,长长的头发在头顶的位置高高束起来,只用了一根木簪簪着,可气质却非常出众。 此女便是南朝现在唯一的女将军苏黎。 苏黎的祖父是南朝第一位武状元,如今虽说年迈不能再上战场,但他军功赫赫,威名在南朝军队里不输给战澈。 而她父亲十年前在抗击南蛮的时候被敌军俘虏,誓死也不肯归降南蛮,最终死在南蛮,被南帝追封为忠义候。 现在,她跟她哥哥苏平安,都在战澈的龙虎营效力,她功夫极好,上战场也勇猛,因此晋升的也极快,如今才二十一岁,已经成为了南朝第一位女将军。 苏黎长的不算多漂亮,常年在外跟着军队跑,皮肤有些黑,可是一双眼睛很明亮,她骨相很好,英姿飒爽十分帅气。 沈轻头一次见女将军,眼中不由多了几分佩服。 她骨子里有一种军人情节,尤其是女人去打仗,她们定然要比男人处境更加的艰难,尤其遇到生理期的时候,也不知道她们是怎么忍耐下来的? 所以她很佩服她们,也很尊重她们。 苏黎上前,拱手道,“王爷,这是张顺天将军从西南大营发来的,请您过目。” 沈轻立刻起身,去苏黎面前伸手想要接过军报。 然而,苏黎却挑眉看她…… 大家都是女孩子,其实一眼就能看穿对方的性别。 苏黎看出来她是个女人,眼底不由沉了沉,不肯把军报给她,而是绕过她,上前亲自把军报递给了战澈,“王爷请过目。” 在战澈打开军报的同时,她又望向沈轻,眉心之中带着一种天然的敌意。 “王爷……这位是?您的营房可是军事重地,闲杂人等不可靠近,另外,这可是张顺天将军的加急军报,关系重大,她在这里……恐怕不合适吧?” 战澈并没有抬眼看她,而是盯着军报,表情淡淡道,“苏将军,她是本王的人。” “过来,坐下!” 战澈抬眼,给了沈轻一个眼神。 沈轻冲着苏黎微微笑了笑,“苏将军,我是……” 她话还未说完,就听苏黎严厉道,“不管你是谁,哪怕是王爷身边的人,也该遵守军规,这里是王爷处理公务的大营,现在西南边境正是两军对垒焦灼的时候,还请你多体谅王爷,多为王爷着想……” “一旦军报泄密,今日营房中只有我们三人,你应该明白我在说什么吧?” 第77章 疤痕是他给的 苏黎义正言辞,那双眼睛像是看奸细一样盯着沈轻。 这样的眼神让沈轻很不舒服,她又不是贼。 不过,这里是军营重地,防范敌国细作打听军务,倒也无可厚非,基于这一点,苏黎似乎也并没有做错。 沈轻眉心拧了一下,如果按照她平日里的脾气,此刻她早就炸了。 可这次她忍了下来,毕竟事关军务,她来军营,也是为了观察战澈身边的人,想看看谁未来会有可能背叛战澈。 这个苏黎,看上去倒是忠心耿耿,还很有原则。 她没发火,反而对着苏黎笑了笑,“是,苏将军说的是,是我失了分寸。” 说完,望向战澈道,“王爷,既然是重要军务,那我先去外面等您。” “不必。”战澈已经快速看完了军报,漆黑的眸子望向苏黎,“苏将军,给你介绍一下,既然你已经看出她的女儿身,本王便也不瞒着了,她是本王的王妃沈轻。” “轻儿,这位是我们龙虎营的第一女将军苏黎。” 沈轻率先表达了自己的友善,冲着苏黎轻声一笑,“苏将军好。” 可苏黎似乎并不领情,仍旧板着脸,就好像她不会笑一样。 “王爷,军有军规,您的营房是军事重地,哪怕是王妃,恐怕也不能轻易走动。” 她望着战澈,声音不高不低,却也不卑不亢,“今日的军报乃是加密军报,若是到时候被传出去呢?您的营房只有三个人,您是追究还是不追究?” 战澈眉心顿时拧了一下,“你在质疑本王的王妃?” 苏黎摇头,“末将并非质疑王妃,而是作为将军的职责,我会质疑每一个靠近您营房的陌生人。” 战澈…… 沈轻不想让战澈为难,毕竟她来军营的目的是为了观察他周边的人,而不是与他人起争执,当即轻咳一声,跟战澈说,“王爷,苏将军说得对,既然是军事要务,我一个陌生人确实不便待在这里听,我去营房外走走。” 说完,她又看向苏黎,直觉告诉她,这个苏黎看向战澈的眼神似乎不同寻常…… “苏将军,多谢提醒,你们慢聊。” 说完,她便转身走出了战澈的营帐。 这个苏黎实在有意思,看来,她得好好回忆一下原著中关于苏黎的一些描写了,或许还能发现一些惊喜呢! 沈轻放眼望着远处的练兵场,李犇正带着一堆人跑步,满眼都是行走的荷尔蒙。 沈轻迎着阳光笑开了眉眼,说实话,她在现代可看不到这种场面,现代许多男性已经不崇尚阳刚气了,这样荷尔蒙爆棚的时刻,她是该好好看一看,吸收吸收阳气。 看帅哥,变年轻。 当然,她也没有忘记此番来军营的意图,她想见一见原著中对战澈死忠到底的副将江淮。 想从江淮身上寻找点书中战澈被奸人背叛的线索…… 她负手朝着不远处的马场走去,马场上有几个光着膀子的壮硕汉子正在刷马毛喂马,她想走过去打听一下江淮的去处。 她走到一匹白马跟前,一个身材修长,小麦色肌肤的男人正背对着她在给马梳毛,那马儿舒服极了,闭着眼睛很是享受。 大约是感受到有陌生人靠近的气息,那马儿立刻嘶鸣了两声,抬着前蹄要踩人。 吓得沈轻脸色一白,赶紧往后躲。 “吁……” “白狼,不怕,别动。” 刷马毛的男人站了起来,伸手抚摸马的后背,“乖……别动……” 那声音温柔又好听,引的沈轻忍不住多看了男人两眼,虽然只是个侧脸,但鼻梁高挺,下颌骨清晰,还有一双好看的丹凤眼。 再搭配上他被晒的有些黑的皮肤,活脱脱一个黑皮阳光体育生,帅,很帅。 这时候男人扭过脸看她,只是看了一眼,就满脸疑惑盯着她道,“嘶?你是?” “我是……” 沈轻忘了改变声线,一出口就是女人的声音。 那男人的瞳孔一下子睁大了,“是个女人?” “难道……你是沈韬将军的女儿,沈轻?” 男人准确说出了沈轻的名字,沈轻很惊讶,盯着男人的脸仔细从原主的记忆库里搜索,可就是想不起来这张脸是谁。 她皱眉,“你是?” 男人咧嘴笑了起来,一笑居然还有两颗小虎牙,“沈轻,你不记得我了?” “我是季凌风啊!” 季凌风? 沈轻快速在记忆里搜索,原著里确实有个季凌风,只是被略微提了一句,说是他与沈轻在八岁前总是一起玩耍,八岁以后,季凌风被他父亲送去了军营,二人之间就再也不曾见过面了。 原著中还提过,原主死后,季凌风曾去为她扫墓…… 原主记忆里,八岁的季凌风还是个贪吃的小胖子,他之所以能跟原主玩到一起,是因为他们二人都喜欢吃,而那时候的季家,就住在原主家的隔壁,只是后来搬走了,两家就很少走动了。 说好的小胖子呢?怎么变帅了? 沈轻盯着季凌风,还有些没回过神,“你怎么……瘦了这么多啊?” 季凌风挠头笑了笑,“军营里的伙食不好吃,加上我这几年都在西北大营驻守边关,那边风沙大,天也冷,有时候累的吃不下饭,就瘦了。” “难怪这几年没有你的消息呢,你原来一直在西北大营啊?”沈轻笑了笑。 季凌风说,“我也是半个月前才从西北大营调过来的,最近营房里很忙,我也一直没能去你家拜访。” “不过,我一直记得你呢!” “你猜,我怎么认出你的?” 沈轻也很纳闷,挑了挑眉,“怎么认出来的?” 季凌风笑着指了指耳朵,“你耳朵上有个黑点伤疤,你还记得吗?那是六岁的时候,你跟我抢着吃核桃饼的时候,被我抓伤的,当时流了好多血,我母亲还打了我一顿,父亲三天没让我吃饭,后来,你耳朵上就留了一个黑色的印记……” 沈轻一直以为耳朵上的黑色印记,是一颗黑痣呢,没想到,竟然是原主跟季凌风打架落下的。 难怪京城里的男人都不愿意娶原主呢,原来,她小时候确实是女土匪啊,恶名在外…… 沈轻抬手摸了摸耳朵,忍不住笑着开玩笑道,“你说吧,怎么赔偿我的耳朵?” 季凌风立刻笑着道,“请你吃饭如何?一品楼,听说她家请了一个南边的厨子,做菜又精致又好吃。” 沈轻笑的明媚,“好呀!何时请我吃?” “额……听说,你嫁给了八王爷?那你还能跟我一起吃饭吗?” 季凌风目光落在沈轻的身上,眼神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第78章 想娶她当媳妇 没有人知道,他在八岁的时候,就想娶沈轻当媳妇了…… 那时候,他们两个总是因为各种好吃的打架,可是,也没有人知道,他在每次被他父亲责罚关在小黑屋不给饭吃的时候,也是沈轻偷偷摸摸溜进小黑屋,给他带各种好吃的。 明明她那么舍不得她手里的好吃的,可还是分给他吃,让他填饱肚子。 那是一束光…… 这些年,他在西北打仗的时候,每次被围困挨饿的时候,他就总会想起沈轻翻墙给他递上大鸡腿的样子,那是他无数次活下来的信念。 他想等他打了胜仗,得了皇帝的封赏后,再来找沈轻提亲。 可他晚了一步。 等他从西北大营立下战功调回京城以后,第一件事就想去沈家提亲,可他母亲告诉他,沈轻已经被太后赐婚给了三皇子。 他想入宫去求太后,又被他母亲死死拦着,没有人知道他那时候的绝望。 他知道,他这辈子都注定无法娶到心爱的“吃货”姑娘。 沈轻根本不知道,她成亲那日,季凌风一个人在一品楼点了一大桌好吃的,喝了两坛子女儿红,醉了一天一夜…… 再后来,京城里就传出来沈轻跟沈惜月换亲的消息,他才知道沈轻最终嫁给了八王爷战澈。 而战澈,如今又是他的顶头上司。 季凌风的心情很复杂。 他苦笑着调侃沈轻,“我们八王爷平日里不苟言笑,治军很是严谨,恐怕,他家教也很严格吧?你还能出来跟我吃饭吗?” “怎么不能?” 沈轻笑着,“我是嫁给他了,又不是卖给他了,难不成还能没了自由?再说了,若是怕不方便,我可以带着他一起找你吃饭。” “带着他啊?”季凌风心里头有些吃味。 还要拼命挤出笑容,问沈轻,“怎么样?王爷……待你还不错吧?不过我听说太妃脾气性格比较强势,好相处吗?她没为难你吧?” 看样子,吴太妃这个“恶”婆婆,也是恶名在外啊! 恶婆婆,加上恶毒儿媳妇,就看谁能笑到最后。 沈轻觉得挺有意思的,人生就得有对手,若是没有几个作妖的对手,那还有什么意思? 她跟季凌风说,“王爷待我倒是挺好的,太妃……嘿嘿,你应该懂的,她老人家确实有些凶巴巴的!” 季凌风被她可爱的表情逗笑了,他笑起来特别好看。 “你呢?成亲了吗?”沈轻眨了眨眼睛。 季凌风觉得这个问题有些扎心,他倒是想成亲啊,可他想要的人已经成了他人的老婆了,现在,他确实也没有其他喜欢的女孩子。 他认真盯着沈轻,“还没呢……要不,你给我介绍一个?” “我?”沈轻笑了起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我一个恶名在外的人,这京城里的闺秀,根本不齿与我为伍,我认识的各家闺秀,五根手指都能数出来。” 她没撒谎。 这些年因为她的口碑被沈惜月搞坏了,导致京城里的闺秀们都看不上她,根本不跟她一起玩。 季凌风听完哈哈笑着,“小时候我就跟你说过,让你收敛收敛,不许爬墙,不许爬树,让你跟着其他小姑娘学一学矜持,你偏不学,现在后悔了吧?” “我才不后悔呢!”沈轻抬眼看向季凌风的白马,“你养的?” “对,它叫白狼。” 季凌风伸手很爱惜地摸着马背,“它是父亲送我的,一直跟着我征战沙场。” “白狼?” 沈轻半眯着眼睛,“它是马,又不是狼。” 季凌风笑了笑,“它在战场上比狼还要凶狠,一马蹄就能踩死一个敌军,还数次救我于危难,可是我的大恩人。” 他望向沈轻,“你会骑马吗?” 沈轻在穿越前,曾学过三年的马术。 她笑了笑,“也不算会骑,就会一点点。” 季凌风立刻来了兴趣,“要不要试试?白狼很乖的,我帮你牵马。” 沈轻已经许久没有活动过筋骨了,她也想试一试这古代的战马,到底跟现代饲养的马有什么不同之处? 她眨着眼睛,“能吗?军营不是有军规吗?” “怎么不能?马是我自己的,又不是军营的,来吧!试一试。” “好!” 沈轻今天正好穿的男装,骑马很方便。 “白狼,要乖乖的呀!”季凌风摸着马儿的鼻背,然后扶着沈轻上了马。 沈轻踩着马镫,双手紧紧抓着缰绳,心头又是觉得刺激,又是觉得紧张,这古代的马儿,要比现代豢养的高一些,野性似乎更足。 她刚一骑上去,马儿就蹬着前蹄子,一阵嘶鸣,吓得她赶紧握紧了马缰绳。 季凌风立刻给马儿顺毛,“白狼,不许乱叫乱跑,要乖乖的,若你敢摔了沈小姐,今晚不许吃饲料。” 那马儿像是听懂人话一样,竟然真的不乱叫了。 果然马通人性。 沈轻觉得很神奇,也学着季凌风的样子,轻轻摩挲马毛,“白狼乖啊!你乖乖的跑两圈,晚上给你吃饲料。” 马儿真的慢悠悠地走了起来。 沈轻别提多开心了。 自从穿越而来,她就没有畅快自由过,每天都过着紧绷的日子,现在,风从脸上拂过,阳光落在周围的群山之上,她晒着太阳,一切都那么的自由美好。 “真舒服……” 她冲着季凌风浅笑着,那笑容落在季凌风的眼底,少年悸动的心,一下子又像是春水一样荡漾开了…… “我帮你牵马,咱们走两圈,我们营地的马场可是京城最大的马场,有时候皇帝想来骑马,都会来我们马场骑上几圈。” 季凌风为沈轻牵着马,他也笑的明媚,“沈轻,你还记得你当年偷了我鸟蛋的事情吗?” 沈轻想了想,笑了起来,“记得……我偷回家以后,那鸟妈妈就总跑到我家门口的大树上,只要我路过,就往我头上拉鸟粪……” 季凌风也哈哈笑着,“你替我挡劫了。” 二人绕着马场一圈又一圈,有说有笑,丝毫没注意到不远处一道人影…… 战澈紧盯着沈轻坐在马背上笑的前俯后仰的样子,是那样的自由美好,没有任何的伪装,随性而发的笑。 从成亲到现在,他从未在她脸上见过这般恣意的笑。 他的眼神,慢慢暗沉了下去…… 第79章 别怕,有本王在 “王爷……王妃她……” 苏黎上前,也站在了战澈的身边,二人刚谈完公事,她目光望向马场,皱眉道,“王妃好像跟季副将认识?看样子,关系似乎很熟络……” 说话间,她目光转向战澈。 战澈的脸色很沉,尤其一双眼睛,沉的吓人,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压迫感。 而沈轻没注意到战澈,还在跟季凌风说笑。 季凌风是个幽默的人,三言两语就能把沈轻逗的哈哈大笑。 不得不说,这是她在穿越后,第一次笑的这么大声。 王府规矩太多了,哪怕她是一个受过良好教育的现代人,也不敢肆意妄为…… 人活着,能畅快地大笑,真好。 “对了,你们龙虎营,是不是有个叫江淮的将军?我听说,很是骁勇善战。” 沈轻开始打听江淮。 季凌风一听,略有些吃醋道,“嘶……你就只听说了江副将啊?我呢?没听说过我吗?我在西北战场上,也是屡次立功。” 他挺直了脊背,一副骄傲的小模样,逗得沈轻抿嘴笑了起来。 她一笑,一双眼睛如同星光一般熠熠生辉,季凌风看呆了。 “这么说来,你比江淮还厉害?”沈轻笑着看他。 季凌风立刻拍着胸脯子,“那是自然,不过……江副将是龙虎营的老人了,也是八王爷身边的得力干将,他也不差,上次跟南诏太子爷对阵的时候,他一个人差点生擒了南诏太子,逼的南诏王退军了两座城,确实很厉害。” 季凌风手指指向不远处的靶场,“看到没?那边那个穿着盔甲,正在射箭打靶的,就是江副将。” “不过……你打听他做什么?” 季凌风微微皱眉。 沈轻立刻笑笑道,“只是听说此人骁勇善战,好奇罢了!” “他骁勇善战倒是真的,不过……能进龙虎营的人,都绝非泛泛之辈,都是千里挑一挑出来的,每次大战的时候,龙虎营的人,都是冲在最前面的人。” “你看到那边那个练长枪的没?那是李三,李犇将军的亲弟弟,一杆长枪能在百人之中取人首级,还有那边那个拿长鞭的,他叫胡东,祖上是胡人,你看他的身形是不是比我们要高大许多,那长鞭,一鞭下去就能打死人……” 沈轻挨个看过去,才发现龙虎营确实是个卧虎藏龙的地方,一个个看上去都很厉害。 她眉心沉了沉,“那他们……对我家王爷怎么看?” 闻言,季凌风愣了一下,“对王爷?什么意思?” “额……我的意思是,这龙虎营的人,对我家王爷的印象如何?” 沈轻眨着眼睛,她问的很委婉。 季凌风立刻道,“王爷为人只是有些冷,但他治军非常严格,对手底下所有人都是高标准严要求,至于手底下这些人如何看他?嘶……都很崇拜他吧!不过,我也是最近才调到龙虎营的,具体情况并不是很了解。” “但王爷的人品真的很不错,至少我很尊敬崇拜他。” 季凌风是个坦荡的人,虽说他喜欢的姑娘嫁给了战澈,但是作为部下,绝不会因为私人情感而诋毁战澈半句。 沈轻点点头,“哦,看来我家王爷还挺受欢迎……” “你呢?你喜欢他吗?”季凌风眼底都是期待,问出了他最想问的一个问题。 毕竟沈轻跟战澈成亲,是因为一场荒唐的换亲造成的,他想知道,沈轻心里有没有战澈? 这个问题,沈轻自己也不知道。 喜欢吗? 她跟战澈的结合,原本是一场阴谋算计,二人之间并不了解,可是,她必须承认,她对战澈有好感。 但这种好感还不足以让她产生恋爱脑,她对战澈的喜欢,建立在战澈对她的喜欢上,一旦这种感情平衡被打破,她就会马上收回这份喜欢。 “我……” 她正要开口。 突然一抬眼就看到了战澈。 战澈站在马场边上,他沉着脸,周身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近的冰冷气质,就连周围那些练兵的士兵们,也都纷纷退避三舍。 只有苏黎还跟在他身边。 苏黎高喊了一声,“季凌风,把你的马牵过来。” 苏黎这一嗓子,惊扰了一旁练习射箭的新兵,那箭一下子射偏了,朝着沈轻飞了过来,虽然并未射中沈轻,却从马的后背上擦了过去…… 马儿受到惊吓,嘶鸣着不受控制的狂奔起来。 就连季凌风都拽不住,狠狠摔倒在地上,差点被马踩伤,他慌了,爬起来就追,“白狼,停下,快停下……” 沈轻也慌了,她紧紧抓住马缰绳,根本不敢松开,脸都吓白了,那马狂奔着,似乎想要将她甩下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旁边飞驰而来一匹黑色骏马,战澈就骑在马背上,方才眼看着马儿狂奔,他立刻冲进马场,骑了一匹马追了过来。 “抓紧,别动……” 战澈沉着眉心,等到两匹马靠近的瞬间,他一跃而起,骑在了沈轻的马背上,从背后紧紧抱住她,然后使劲扯住了马缰绳,高声呵斥,“吁……” 那马还在挣扎,战澈死拽着不放手,手掌心都被勒出了血,才将马拉住。 沈轻心惊肉跳,眼泪不受控制哗哗往下流,头发也在疾驰的过程中散开了,一下子露出了她女儿家的真容…… 这么大的动静,引来了许多人围观。 沈轻浑身发抖。 战澈顾不上手疼,一把将她抱下马,她双腿一阵发软,差点没站稳。 “别怕,没事,有我在……” 战澈也是惊魂未定,用带血的手轻轻搂着她,根本不顾旁人的眼光。 那些将士们一个个都看呆了…… 李犇龇牙咧嘴,惊呼着,“原来不是个小白脸啊,竟然是个女人……我就说,怎么长的白白净净的,那么俊俏呢!” “咱们王爷正抱着她呢,看来王爷很喜欢她啊!” 有人拍了拍季凌风的肩膀,“季将军,看来你惹祸咯,你那白狼不是挺听话的吗?今儿怎么发疯了?” 季凌风目光直直看向战澈跟沈轻,沈轻躲在战澈的怀里,竟然是那般的柔弱…… 他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酸楚。 而一旁的苏黎,同样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战澈…… 第80章 王爷,这里不行 沈轻惊魂未定,脸色煞白。 方才要不是战澈及时出手,她恐怕早就摔下马了,未来半个月,只怕都要在病床上度过了。 她后背冒着冷汗。 战澈能感觉到她身体一直在颤抖,拧着眉心,声音又温柔了几分,柔声安抚她。 “没事了,我在这里,不会有事了。” 他的声音让沈轻很安心,心里热热的。 抬着眼睛看他,眼里还有些散不开的惊慌,像个受惊的小兔子一样,“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我要摔下来了呢!” 她眼尾红红的,眼角还有一丝丝泪痕,那是方才吓出来的眼泪。 战澈心底一柔,本想责备,可又不舍得,“上过战场的战马都很烈,你若是以后想要骑马,就跟我说,王府马圈里还有几匹上好的良马,都是被我驯服过的,不会伤人。” 沈轻点点头,这时候,她才看到战澈的手受伤了。 掌心被马缰绳勒出了长长的一道口子,血已经结痂。 她顿时急了,一把拉过他的手,“王爷,你受伤了,快给我看看,都怪我不好,害你受伤。” 她捧起战澈的大手,旁若无人地轻轻吹了吹。 温热的气息落在掌心里,那掌心的伤口竟然一丝丝都不疼了,反而有种麻麻的感觉,一下子扎进了他的心里。 “很疼吧?”沈轻声音轻柔。 战澈脸上热热的,尤其看到她撅着红红的唇瓣,小心翼翼为他吹着伤口,他的心也跟着动了一下。 不远处,将士们都看傻眼了。 有人咧嘴笑着。 “看样子,那是咱们的王妃啊!对咱们王爷还真好。” “你小子懂什么,人家新婚燕尔,如胶似漆很正常。” “臭小子,敢调侃咱们王爷了?”李犇伸手拍了他边上的两个小子一巴掌,又看向战澈跟沈轻,眼底闪过一丝丝羡慕。 “老子要是死之前能娶这么一个美娇娘当媳妇,这辈子也就值了,只可惜啊……年年打仗,都没女人愿意跟着老子,生怕老子死在战场上。” 李犇很是沮丧,别看他长得五大三粗很是老成,实际上,他才二十三岁,还年轻呢!只是人太直了,加上面相有些凶巴巴的,一直都娶不到媳妇。 现在娶媳妇是他人生最重要的目标,如果能娶个漂亮媳妇,他做梦都能笑醒。 众人都在感叹战澈跟沈轻的夫妻关系好。 唯有季凌风跟苏黎二人,显得心事重重的。 “我没事,不过是擦破了点皮。”战澈收回了手,这点小伤他根本不放在眼里,这些年战场上出生入死,身上的刀口,哪一条不比这道口子深? 倒是沈轻皮肤娇嫩,也不知道马儿那般发狂颠簸,她的双腿有没有受伤? 可是这里人太多了,也不便查看。 “走,跟我回营帐。” 他毫不犹豫拉住了她的手,反正头发都已经散开了,大家都已经看出来她是个女人了,身份是藏不住的,干脆也就不用顾忌那么多了。 沈轻赶紧推他的手,“王爷,你不是说,我不能暴露身份吗?” 战澈大手干脆落到她的腰上,顺势一把将她抱起,毕竟他不好判断她双腿到底有没有受伤,若是受伤,走起路来肯定会疼,干脆就打横抱了起来。 沈轻眼底闪过一丝慌乱,“王爷,这恐怕不好吧?” 战澈迈着大步,旁若无人道,“有什么不好的?他们又不是傻子,又怎会看不出你我之间的关系?” 说完,他抬眼望向李犇,高声道,“李副将,看够了没有?怎么?还要跟着本王去营房看不成?” 李犇…… 他真是那个倒霉蛋,那么多的人,每次都点他的名字。 李犇转身,高声道,“都给我接着回去练,练不完不许吃饭。” “散了,都散了……” 看热闹的将士们意犹未尽,毕竟这种场面他们平常可看不到,军营里女人本来就少,尤其这种谈情说爱的事情,就更少了。 众人依依不舍地散开。 季凌风快步上前,他眼底都是愧疚,“王爷,是末将的错,我没想到白狼会突然发狂,它平日里并不这样。” 沈轻怕战澈怪罪季凌风,赶紧道,“王爷,不管季凌风的事,是我要骑马,跟他没关系。” 战澈听她护着季凌风,眼底沉了沉,冷冰冰地扫了季凌风一眼,“你先退下,至于罚不罚你,待会再说。” 说完,他便抱着沈轻进了主帅营帐,然后屏退了营帐门口的护卫。 战澈把沈轻放在书案后的行军床上,然后低着头,自顾自地撩起了她的裙角。 这可把沈轻吓了一跳,这里可是营房,她一把按住了战澈的手,脸颊一丝红晕。 “王爷,这里……不行……” 战澈望着她通红的脸,眼底也闪过一丝尴尬,“你想什么呢?我自然知道这里是营地,你以为我会对你……那么没分寸吗?” “我只是想查看一下你的大腿有没有受伤?” 她皮肤太娇嫩了,夜里他稍微用力压着她,就可能将她的肌肤压的青紫。 方才烈马那么颠簸,恐怕她大腿已经擦破了。 战澈一说,沈轻这才感觉到大腿内侧一阵疼痛,方才她受了惊吓,一时间没感觉到疼,现在放松了,反而觉得疼了。 战澈已经将她的裙子拉了起来,又一点点卷起了她的亵裤,一直到了大腿内侧的位置…… 虽然二人已经是夫妻,可沈轻还是脸一红。 战澈脸上也热热的。 她的皮肤太白了,就像珍珠一样莹润光泽,幸亏大腿并没有被磨出血,但也红了一大片,还磨掉了一点皮,虽然只有指甲盖大小,但沈轻还是疼得微微皱了皱眉。 战澈看着那一片红色,眉心也沉了沉,顺势从一旁的军营医药箱里拿过来一盒药膏,那药膏是他去南诏打仗的时候,从俘获的南诏大将军身上缴获的。 据说,这是南诏王让南诏大巫医用上百种花草调配而成,对恢复伤口有奇效,绝对不会留下任何疤痕,他都一直没舍得用。 他小心翼翼为沈轻涂抹药膏。 稍微碰一下,沈轻就皱着眉头“嘶”一声…… 那声音娇媚又勾人,惹得战澈一阵满头大汗,好不容易才将药膏涂抹好,赶紧起身喝了一口水。 他整个嗓子都是干的,浑身上下一阵燥热…… 大口咽下冰水,他才吐了一口气,然后回身看向沈轻,板着脸问她,“你认识季凌风?怎么认识的?你们好像很熟?” 第81章 王爷,求你多疼疼我 他是在质问。 而且,语气酸溜溜的…… 吃醋了? 这种时候,自然是要飙演技,才能拿捏他。 沈轻眼圈一下子就红了,她发现战澈很吃这一套,毕竟他是战场上打仗的糙老爷们,每天眼一睁,面对的就是别人的生死。 他根本没经历过女人的绕指柔,只要她一柔弱,他就招架不住,立刻败下阵来。 “王爷是在质问我吗?” 她红着眼睛,声音都在轻颤,像是受到了极大委屈一样。 战澈就是见不得她这个样子,他眉心沉了沉,总觉得她是在演戏,可又没有证据,最重要的是,他居然一点都不想戳穿,反而想看看,她究竟能演到什么时候? 吐出一口气,坐在了床榻边上,一双眼睛紧盯着沈轻,“告诉我,你为何认识季凌风?你们之间到底怎么回事?” 他心头有许多问题,却又欲言又止。 “王爷就算不问,我也会跟你说起此事的,我也没想到我会在这里遇到季凌风,他家从前就在我家隔壁住,我与他自小就认识,只是后来他被他父亲送去了军营,我们就再也没见过面了。” 沈轻迎着战澈的目光,她眼底都是真诚。 她不喜欢男人跟女人误会来误会去的,明明可以甜蜜蜜,干嘛要搞的苦大仇深? 更何况她还有嘴,就必须解释清楚。 有时候真诚才是必杀技。 “他与你家住隔壁?你与他自小就认识?” 战澈心底莫名有些吃味,他都没看过沈轻小时候的模样,季凌风倒是先看过。 最重要的是,她还一直对着季凌风笑,笑的那般开怀,笑的那般明媚,让他这个当夫君的,都心生嫉妒。 她在他面前也笑,可只是微笑,或者是娇笑,这些笑容都不是发自内心的笑容。 沈轻点点头,“王爷不信我与他自小认识吗?若是不信,可以将季凌风请进来,问问他不就知道了?” “不过,他变化真的很大,我第一眼根本没认出来,他小时候贪吃,胖嘟嘟的,可如今居然瘦了下来……” 说起季凌风变瘦的事情,她又笑了起来。 战澈看着那个笑,心里一下子不舒服起来,大手突然一把死死捏住了她的手腕,很用力,捏的她手腕一阵疼痛。 “嘶……王爷,我疼……”沈轻想要抽回手腕。 可战澈仍旧死死捏着,他琥珀色的眸底有些受伤,他不喜欢她谈论别的男人的时候会笑,还笑的那般开心,那般甜蜜。 这样的笑,只能给他一个人。 “你好像笑的很开心啊……” 这句话,别提有多酸了。 沈轻心里失笑,果然,男人该死的占有欲,就是这么的强大,她就是要逼出他的占有欲,一点一点对她沦陷。 她可以不深爱,但他必须深爱。 因为她深刻地知道,在这个满是糟粕的社会制度下,女人几乎就是男人的附属品,男人一句不想要了,女人就马上枯萎,变成垃圾一样。 而男人,又可以潇洒转身,去寻下一个容颜更出色,身段更婀娜的女人。 被男人遗弃的女人,就会守着过去男人给的一点点好,陷入无边的黑暗。 她不要做那样的女人,她要当主宰,主宰男人,主宰自己的命运。 “可是我对王爷你也笑啊!”她眨着无辜的大眼睛,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战澈心里都吃味死了。 这个女人她是真的不懂?还是假的不懂? 他是吃醋了啊! 她听不出来吗? 战澈有种一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努力平复情绪,一字一句道,“你给本王听好了,本王不许你对着别的男人嘻嘻哈哈的笑。” 沈轻立刻道,“那王爷呢?王爷要求我不对别的男人笑,那王爷是不是也该做到,不许对着别的女人笑?” “你想让本王做到吗?”战澈眼底突然有了期待,大手从她细腰上绕过去,将她搂入怀中。 他想让她只在乎他一个人。 沈轻贴在他的胸口,委屈巴巴道,“我自然想啊!这世上哪有女人不吃醋的?自然都希望自己的夫君能一生一世一双人,可是……” 她红着眼睛欲言又止。 战澈被她吊足了胃口,眼底闪过心疼,“可是什么?” 沈轻低声说,“我其实并不敢期待能跟王爷你一生一世一双人,太妃不喜欢我,赏花宴结束以后,她应该就会为王爷你重新娶妻了,更何况,我与王爷本就是一场阴差阳错,我不知道王爷你对我的心意如何……” 一滴眼泪滚落,她坦露心声说,“不怕王爷笑话,我其实每日醒来,就怕王爷突然不要我了,毕竟这京城里的男人,哪一个不是三妻四妾?一心一意的又有几个?” “王爷你身份尊贵,我又怎么敢肖想一辈子与你成双入对?” 她抬眸,泪水已经打湿了她长长的睫毛,声音亦是哽咽,“与我而言,我也只敢求现在王爷能多疼疼我,其他的,我根本不敢想。” 这些话很是触动战澈的心。 他三岁的时候,亲眼看到自己的母亲跟后宫里那些娘娘们勾心斗角去抢一个男人,也亲眼看到他母亲夜里孤孤单单一个人,每天都在害怕后宫之中又添新人。 那时候他就想过,长大若是有了中意的女人,便要一辈子在一起,绝不让他的女人为了另外一个女人而掉眼泪。 他不知道沈轻是演出来的?还是真的很担心他会身边有别的女人? 不管是演的也好,亦或者是真情实感也罢,这一刻,他确实很触动。 战澈眉心沉了沉,伸手紧紧握住了她小巧的手。 “沈轻,我很高兴你能跟我说这些,至少……你还算坦诚。” 他的眼眸紧紧盯着她的眼底,“本王答应你,只要你留在本王身边,我定然不会纳妾,一辈子都不会。” 他是个言出必践的人,只要许下承诺,定然会拼尽全力去做到。 这也是他第一次对一个女人做出如此重的承诺。 沈轻说的很对,在这个京都城里,是个男人就会三妻四妾,大家已经习以为常了,没有人会在乎他们原配的苦楚。 甚至于,你若是不纳妾,反而成了异类。 而他,甘愿做这个异类…… 沈轻很受震撼,不管战澈未来能不能做到这些,可他现在敢说出口,就已经比许多男人强了。 可是,一辈子太长了…… 她眼底都是忧虑,“王爷,一辈子真的很长……” “你不信本王?”战澈很受伤。 第82章 王爷,别在这里 沈轻摇摇头,“不是不信王爷,只是……一辈子太长了,咱们还是慢慢走吧!” 她知道战澈这种男人,能说出誓言,定然会拼命去做。 她现在表现出这种悲观,只会让他更加坚定以后不纳妾的心思。 沈轻一步步攻略,一步步拿捏,很显然,他还没意识到这一点。 抓着她的手,一字一句道,“沈轻,你给本王听好了,不管一辈子有多长,本王一定会说到做到,本王会证明给你看。” 他的声音很坚定,这样的坚定让沈轻一阵心动,她很期待,想看看他以后到底会不会纳妾喜欢别的女人? “相信我,我会证明给你看的。” 战澈大手揽住她的细腰,将她整个人抱起来,坐在了他的大腿上,她的身子非常软,碰一下,他就觉得浑身发热。 喉结快速耸动着。 沈轻拉过他受伤的手,水眸里满是心疼,将他的手掌慢慢拉到唇瓣上,轻轻吹着,“疼吗?我帮你上药好不好?” 呼出来的热气,撩拨的战澈喉咙一阵干燥。 突然,他一下子吻着了她的唇瓣,吻的非常用力,情到深处,沈轻娇声喘息…… “呜……王爷,别在这里。” 战澈已经吻的疯狂,根本停不下来。 他从没想过,他有一天会对一个女人如此着迷,像是痒入骨髓的毒药,让他欲罢不能。 营帐中,暧昧在流动。 战澈拼命隐忍着,可是大手还是不受控制的慢慢蜿蜒而上…… 就在紧要关头,苏黎突然闯了进来。 “王爷,西南……”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眼前是战澈跟沈轻在营房里公然恩爱的画面。 沈轻腿上只穿着一条亵裤,裤腿还卷了起来,一路卷到了大腿的位置,露出两条白皙修长的腿…… 看到苏黎,她惊了一下,急忙往战澈的背后缩。 战澈顺势拉开锦袍,快速将她护在身后。 苏黎的脸上写满了震惊,可是眼底又冒出了几分愤怒跟鄙夷。 她实在不明白,向来军纪严明,不贪恋美色的冷面王爷,怎么突然之间如此不自重的跟沈轻在营房里做这种事情? 再看看沈轻受惊的样子,是那般的娇弱勾引人。 她顿时在心里把责任归咎在沈轻身上,认定是沈轻举止轻浮,才会在军营这种严肃的地方勾引战澈,让战澈也跟着一起荒唐。 苏黎看向沈轻的眼神,顿时多了几分轻贱。 “王爷……西南又发来军报,请您过目。” 苏黎上前,她并未察觉到战澈眼底的寒意。 战澈顺势接过军报。 苏黎立刻沉声道,“王爷,这是机密军报,王妃在这里,恐怕不妥。” 沈轻听完,忍着腿疼赶紧穿好亵裤准备起身离开,却被战澈大手一把按住。 他的眼神瞬间变的阴沉,“既然是艰苦机密军报,那你呢?是不是也该出去?” 军营里有规定,只要是绝密军报,只能由战澈跟李犇将军一起看,其他人一概不能靠近。 苏黎的脸色顿时一阵难看。 要知道,她跟在战澈身边这么多年,战澈一直很信任她,各种加密军报,她都可以跟着李犇一起看。 她这还是第一次在战澈面前吃瘪,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沈轻。 苏黎心中很恼火,却又不敢表现出来,只能拱手道,“是,属下僭越了,只是……王妃她……” “王妃留在这里,是本王的意思,若是军报泄露,本王自会全权承担责任。”战澈声音里压制着怒意。 苏黎挑眉,“可是……” “出去!”战澈声音再次冷了几分,“待会本王会去李犇将军的营房处理军务,你让李犇回营房等着,还有,下次进入营帐的时候,别贸然闯入。” 苏黎的唇瓣颤了颤,最终,她低下了头,“是”。 苏黎退了出去。 沈轻立刻快速穿好衣物,不管怎么说,这里都是军营,她跟战澈确实都该克制。 不过,以她女人的直觉,这个苏黎绝对是对战澈有意思。 可是原著中对苏黎的笔墨很少,她会不会跟战澈的死有关系? 毕竟,一个女人若是长期爱而不得,有时候是会走极端的,苏黎又能拿到各种军事密报,说不定,还真的很可能跟战澈后来的死有关系。 她得想法子好好查一查这个苏黎。 沈轻不想再耽误战澈处理公务,赶紧道,“王爷,你快去李将军的营房,你不用管我,我一个人在营房等你。” 战澈有些抱歉,“今日公务确实多,西南大营那边出了点事情,恐怕下午我还要进宫一趟,跟皇兄汇报军情。” 沈轻立刻道,“没事,到时候你进宫,我回府里休息。” 她腿磨破了,得去空间调配药好好处理伤口,而且,她还有一些要紧事情要处理。 战澈点了点头,“那我先去找李将军处理公务,你乖乖等我,处理完我送你回府。” 沈轻嗯了一声。 战澈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然后去了李犇的营房。 与此同时,苏黎去训练场找李犇,她的心情糟糕透了,脑海中反反复复闪过战澈跟沈轻亲密的样子。 越是想,她就越是心神不定,一颗心越是像被热油煎熬一样。 她不明白,明明只是一场阴差阳错的换亲,沈轻怎么能这么轻易就抓住战澈的心?要知道,她可是跟在战澈身边,足足六年时间啊! 是六年,不是六个月,更不是六天。 没有人知道,她情窦初开喜欢上的第一个男人,就是战澈。 那时候,她跟着父亲第一次上战场,她用的一杆红缨枪,在杀敌的时候不小心断裂了,她当时差点被敌军抓获,是战澈骑马救走了她,他冒着敌军的箭雨,将她护在马背上,一路狂奔而去…… 那天,她以为她要死,结果,她不单单活下来了,还找到了她生命中的光芒。 也是从那天开始,她拼命的杀敌,争更多的军功,就是为了进战澈统率的龙虎营,一步步成为他身边的左膀右臂。 可是,战澈偏偏伤了男人最重要的位置…… 她跟她母亲说了她的心意,想让母亲帮她去战王府提亲,可母亲却死活不肯,母亲跟她说,若是她嫁给战澈,可能就要一辈子守活寡,她不想她的女儿过这种苦日子。 这几年,她一直与母亲抗衡,一直想要嫁给战澈,那种心思从未断过,反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不断地疯长着,根本控制不住对战澈的喜欢。 直到今年,母亲终于松了口,可是偏偏太后又在这个时候给战澈赐了婚约。 得知太后赐下婚约的那天,她一个人骑着马跑去城外的金牛山大哭了一场,没有人知道她有多撕心裂肺。 明明就只是差了一点点…… 就那么一点点,她就可以嫁给自己想嫁的人,可老天爷却不肯给她这个机会。 她恨老天爷,更痛恨这狗屎一样的命运。 苏黎心痛得不行。 她以为,她能面对战澈成亲的事情,可是今日看到战澈跟沈轻如此亲密,她就再也受不了了…… 心,像是被狠狠挖了一块。 她接受不了沈轻的存在,五根手指紧紧捏成了拳头。 战场上的规矩,想要,就要争取。 那她就狠狠争取! 一道冷光,死死望向了战澈的营房。 战澈的营房里,一片旖旎,不时还有声音发出…… 第83章 你吃个屁的醋 “李副将,王爷让你回营房,他有军报要与你一起看。” 苏黎看着李犇,她的脸色仍旧不好看,沉着双眸,心事重重的。 李犇问她,“我的营帐?不在王爷的营帐吗?” 苏黎心情不快,立刻冷冷道,“王妃在王爷的营帐呢,恐怕不方便。” “那你呢?不一起去吗?” 李犇望着苏黎垮下来的脸,他其实心里有数,他只是糙一些,又不是傻子,这么多年跟在战澈身边,他什么看不明白? 苏黎跟了战澈六年,一个女人放弃大好的青春年华投身军中,就这么默默跟着一个男人六年,若说没感情,谁信? 说实话,若是论感情来说,他是更支持苏黎嫁给战澈,毕竟苏黎是他战场上并肩作战的兄弟姐妹。 可是,现在战澈已经成亲了,对于苏黎来说,她就应该接受现实。 苏黎失魂落魄道,“王爷只叫你一个人过去,按照军纪,也应该是你一个人过去。” 李犇抬手拍了拍苏黎的肩膀,低声安慰她,“阿黎,我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说实话,兄弟们之前都挺看好你跟王爷的,可是……你们有缘无分,这男女之间的事情,那也是老天爷注定好的。” “既然王爷已经成亲了,你也想开些,这天下好男儿多的是,你看看咱们龙虎营,还有那么多能文能武的少年将军,我看季凌风就不错……” 李犇的话,让苏黎整个人都僵住了,她惨白着脸,死死盯着他,“你……看出来了?” 她一直以为,她对战澈的感情掩饰的很好,没有人知道。 李犇笑了笑,“这还用看吗?你一个女儿家,这些年留在军营拼命厮杀,就是为了留在咱们王爷身边,若你只是为了报效国家,选任何一个营地都行,可你却偏偏选了咱们整个南朝最苦最累的龙虎营,而且一待就是六年。” “这六年里,你不婚不嫁,为了什么?” “还有你看咱们王爷的眼神,我一个愚笨的人,都觉得热切,又怎么能看不明白你的心呢?” 李犇的话音刚落,苏黎的眼睛就红了…… 藏在她心底的感情一下子喷涌而出,眼泪也忍不住掉了下来,要知道,她哪怕在战场上遭遇生死危机,都从来不掉眼泪,可现在她实在忍不住。 大颗大颗的眼泪滚落,落在她的衣襟上,湿了一大片。 李犇也是头一次看苏黎哭,他慌了,手忙脚乱想要安抚,“阿黎,你别哭啊,你说你一哭,我就慌……” “哎,都怪我这张嘴,我不说了行不行?你别哭了,好不好?” 苏黎哽咽着,“李副将,连你一个旁观者都看出我的心思了,你说……王爷他没看出来吗?” “这……我也不知道啊!”李犇最怕女人哭了,让他流血都行,可这女人哭,简直就是要了他的命。 加上他还心疼苏黎,毕竟他们一起经历过生死,他叹息着说。 “你也别想太多了,王爷已经成亲,这事情无法改变,阿黎,人总要往前看的,尽管……我也觉得你跟王爷挺般配的,可是现在的王妃也不差啊!王爷似乎很喜欢她。” “咱们王爷也辛苦了这么多年了,加上他前些年受了那样的伤,京城里的贵女们都嫌弃他……如今他与王妃如此恩爱,也是好事情,你别多想了,也别哭了。” 苏黎不甘心,既然话题开了口子,她干脆道,“若我不想放弃呢?” “你不想放弃?”李犇一时间犯了难,“这……人家都成亲了,你不放弃的话,那你想干什么?” 苏黎立刻道,“可沈轻她在京城的名声很差,她根本就配不上王爷,她与王爷的婚事,也是一场阴差阳错,他们根本不该在一起。” 李犇皱起了眉头,“这……阿黎啊,这王妃的名声不管差不差,她都已经是王妃了,已经跟咱们王爷在一起了,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那咱们王爷娶了这样名声差的女人,就活该受别人的闲言碎语?”苏黎沉着眸子,她捏紧了拳头。 就算是事实,她也要改。 李犇见劝不住,只能摇摇头说,“阿黎,做事儿别太绝了,咱们王爷不喜欢挑事情的人。” “不是我做事绝。”苏黎立刻说,“本就是沈轻她为人轻浮,你知道我方才在王爷的营帐里看到了什么吗?” 李犇眨了眨眼睛,“什么?” 苏黎眼底都是厌恶,“真是叫人难以启齿,这里可是军营,那女人竟然……” “真是完全不顾廉耻。” “咱们王爷做事情向来都有分寸,这是他第一次失了分寸,李副将你想想看,她若是继续这样轻浮,王爷的魂岂不是被她勾走了?这次她能来军营做这种没分寸的事情,下次是不是就要跟去战场上做这种事情?” “一个主帅,又怎能被色迷了心智?” “这……”李犇觉得她小题大做了,忍不住笑了笑说,“人家新婚燕尔,有点什么也正常,这说明咱们王爷喜欢这个王妃,你别想太多了,我先去找王爷,你带着他们多练练。” 李犇走后,苏黎站在原地,她捏着拳头,心中充满了痛苦。 难道战澈真的已经喜欢上沈轻了? 可是这才成亲几天啊?就被迷成这样? 一想到这些,她就心如刀割。 难道,战澈就喜欢沈轻这种柔弱充满魅惑的女人?可是这种女人有什么好的?她们困在内宅中,心里充满了各种算计,又怎能跟她们这种洒脱的女子相提并论? 所以,她一定要做点什么才行,她必须要让战澈知道她的心意,说不定,到时候战澈会选她的。 苏黎打定了主意,要找个时间跟战澈告白心意。 她就不信,她比不过沈轻。 她擦着眼泪转眸,却猛然发现有一道人影正进了战澈的营帐。 那人正是陪着沈轻骑马的季凌风。 这个季凌风,似乎与沈轻关系很好,二人之间好像很熟络…… 她心思一动,立刻追了过去,走到战澈营房门口,想要听听他们在说什么。 帐篷里,沈轻正在盯着战澈营帐里的南朝地图仔细的观察地形。 突然,季凌风就走了进来,他像个做错事情的孩子一样,从怀里头拿出来一小包百味斋的栗子糕,红着脸递给了沈轻。 “方才对不住啊!我也没想到马儿会受惊,吓着了吧?” “这是我藏的栗子糕,给你吃,吃完就不疼了。” 季凌风小时候非常护食,他居然舍得把栗子糕拿出来哄她开心…… 门外的苏黎也侧耳听着,她也很震惊,因为季凌风在营地里也很十分护食,只要是他手头的吃食,别人偷吃一块,他都会很生气。 他居然拿了一包栗子糕来给沈轻吃? 苏黎眼眸微冷,她瞬间猜测,沈轻与季凌风之间,莫非是有奸情? 第84章 打你不用挑日子 苏黎眼底冒着精光,恨不得立刻抓到沈轻对战澈不忠的证据。 她靠近了帐篷。 哪知道耳朵刚贴到帐篷上,突然,沈轻就大步冲了出来。 她甚至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被沈轻按到了帐篷边上。 “谁?居然敢来主帅的营帐偷听,莫不是奸细。” 沈轻声音洪亮,立刻引来了几个士兵的围观。 苏黎还以为沈轻柔弱无能呢,还以为像沈轻这种女人,只会玩弄心机,在内宅里斗一斗,然后发发嗲,勾引的男人开心,她们就像是花瓶一样,什么都不会。 她根本不知道沈轻的厉害,人家从八岁开始,就进了各种体能班,跆拳道黑带,甚至还参加过女子格斗术,耳力,体力,甚至灵敏度,都要比寻常人强。 她方才蹑手蹑脚走过来的时候,沈轻就已经听到脚步声了。 苏黎被捏的胳膊生疼,骨头都要碎开了。 她很诧异,沈轻哪来这么大的力气? 不仅力气大,反应还非常的快。 她不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深宅妇人吗? 季凌风也走了出来,盯着苏黎看,“嘶,这不是苏将军吗?” “咦?苏将军啊?”沈轻眨着眼睛,一脸惊诧。 “我还以为是军中混入细作了呢,是细作来主帅营帐门口偷听呢。” “居然是苏将军。” 苏黎被人围观,一阵面红耳赤,甩着胳膊,“松手。” “哦。”沈轻松开了手,盯着苏黎,一脸疑惑。 “苏将军怎么在营房门口不进来呢?是有什么事情要跟王爷汇报吗?你不是知道王爷去了李副将的营房吗?” 苏黎被问的一脸难堪,那些士兵们也围在一起看热闹,让她脸上一阵发热,忍不住瞪着沈轻。 “我倒是想问问王妃,你与季将军又是怎么回事?王爷不在营帐里,你与季将军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外面甚至没有人把守着,这就是你对王爷的忠诚吗?” 此言一出,周围看热闹的人更多了,大家都盯着沈轻跟季凌风。 是啊! 他们两个怎么在一起? 还的确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谁知道他们干了什么呢? 不过,应该没干什么,毕竟衣服都穿戴整齐呢! 周围人一时间闪动着八卦的小眼神,要知道军队里一天到晚全都是男人,平常见多了的都是打打杀杀,像女人们这样争吵撕逼的,他们可是很少看到,恨不得搬个小板凳过来,嗑着瓜子看戏。 围观的人一瞬间越来越多。 苏黎见人多了,腰杆子更是直了,高声道,“方才在马场上,你与季将军,似乎就过分亲密了吧?” 一听这话,季凌风先炸开了。 他是喜欢沈轻,可是,他与沈轻清清白白的,根本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他最讨厌别人无中生有的污蔑。 “苏黎,你什么意思?” 季凌风气的脸都红了,高声道,“我与沈轻从幼年记事起就认识了,我们是好朋友,怎么?连朋友之间都不能说话了吗?” “季将军,你急什么?” 苏黎挑眉道,“我可并未说你跟王妃之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啊!我只是提醒你们,这里是王爷的营房,你们孤男寡女待在一起,有损王爷的名声,想提醒你们多注意注意影响,难道这也有错?” 季凌风气的咬牙,“你……” “季凌风,苏将军说的的确没错。” 沈轻目光淡淡笑了笑,她盯着苏黎,那笑意味深长。 “苏将军,你还真是在乎我家王爷啊!身为部下,竟然还要兼顾王爷的家务事,还要忙着关注王爷枕边人的名声,嘶……还真是够操心的。” “看来,我得跟王爷说一说,让王爷嘉奖一下苏将军了,毕竟这种关注人家务事的部下,真的已经不多了,苏将军,你说是不是?” 沈轻这话,明显是在说苏黎咸吃萝卜淡操心,还内涵了一下她过分关注战澈的生活,她对战澈的心思不纯。 苏黎被戳中了心思,脸一下子就红了起来,甚至有些恼羞成怒。 “王妃,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说我对王爷……图谋不轨吗?” “嘶,我可没说啊!”沈轻大眼睛忽闪忽闪地,问一旁的季凌风。 “季凌风,我说了吗?” 季凌风干咳了一声,跟苏黎说,“苏将军,你也太敏感了吧?沈轻确实没说你对将军图谋不轨,是你想多了。” “你……”苏黎气的浑身颤抖。 她本以为,这样一闹,至少会让沈轻丢了面子,结果,反而是她自己丢了面子。 沈轻不慌不忙绕着她走了一圈。 开口淡淡道,“对了,我与季凌风之间的关系,王爷也是知道的。” “苏将军下次若是关心我的私生活,大可以直接来问我,我这个人性子直,定然是会告诉你的,别这样偷偷摸摸的偷听,传出去,真的很不好。” “我没偷听,你胡说。” 苏黎怒吼着。 沈轻立刻道,“好好好,你没偷听,是我弄错了,行了吧?苏将军别激动,咱们女人若是情绪太激动了,很容易伤身子的,生了病可就不好治疗了。” “另外,苏将军火气这么大,肝肯定不好,回头可以来王府,我帮苏将军开几副药,好好调理调理,等调理好了,也就不敏感了。” 苏黎听着这些话,气得简直要爆炸了。 她是一点便宜都没讨到。 本来想把沈轻当软柿子捏,到头来,她成了那颗软柿子了。 正在这时候,战澈听到了动静,急匆匆赶了过来。 “怎么回事?” 战澈皱着眉头,一步步走到沈轻跟前。 “王爷……” 苏黎生怕沈轻先开口,她赶紧皱眉拱手道,“是这样的,方才我意外走到您的营房边上,看到季将军走了进去,营房里只有王妃一人,我是怕他们孤男寡女在一起,传出去有损您的名声,就想叫季将军出来,可王妃好像误会了我的意思。” 苏黎越说越生气,越说越是觉得自己委屈,竟然红了眼睛。 她向来不齿女子动不动就落泪,她认为那是勾引男人的做法。 可现在,她居然也在战澈面前红了眼睛。 “我只是不想王爷您的名声跟着受损……” 战澈一听,目光瞬间落在了季凌风的身上,然后又慢慢落在了沈轻的身上。 他漆黑的眸底,很明显的震怒…… 第85章 古代霸总的正确打开方式 苏黎眼看着战澈动了气,她立刻义正言辞道,“王爷,这里毕竟是军营,王妃这样做……” 她话音未落,突然听到战澈一声厉斥,“苏黎,沈轻是本王的王妃,本王信她。” 苏黎一下子呆住了。 她一双眼睛不敢置信地盯着战澈。 他怎么能护着沈轻呢? 沈轻明明跟季凌风单独在帐篷里,他真的一点都不怀疑沈轻吗? 沈轻也愣了一下,她还以为战澈至少会质问她一下呢,没想到他竟然没有质问,反而是维护,这男人还真是没选错。 至少在战澈身上,能看到他尊重女性的影子,他不会胡乱发脾气。 既然战澈这么给面子,她自然也不能拖后腿,立刻把季凌风给她的栗子糕递给了战澈。 她一副坦坦荡荡的样子,“王爷,季将军是因为我坠马的事情心存愧疚,来给我送栗子糕。” “你看,这是他给我的栗子糕。” 战澈盯着她手里的栗子糕,其中一块,被她咬了一大口…… 季凌风也立刻拱手道,“王爷,我与王妃自小认识,这次能意外见面,我也确实没想到,还害她坠马……但请您放心,我与王妃之间绝对清白,天地可鉴。” “至于苏将军……”季凌风皱了皱眉头,一字一句道。 “苏将军若是真的为了王爷着想,就不该随意揣测诋毁王妃。” 季凌风很维护沈轻的名誉。 苏黎一听,立马急了,“季凌风,你胡说什么呢?我怎么随意诋毁王妃了?难道你跟王妃不算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吗?我说错了吗?” “够了!” 战澈紧皱眉头,眼底透射出寒意无比的锐光,然后一把拉住了沈轻的手,高声道。 “你们都给本王听好了,沈轻是我的王妃,她说的每一个字,我都会信。” 沈轻被战澈的举动帅到了。 这才是古代霸总的正确打开方式啊!那些凌辱女主,羞辱女主的霸总,算什么真男人? 这才是古代真霸总。 她确实被感动到了。 战澈的眸光扫过苏黎,苏黎又羞又恼,死死捏着拳头。 “行了,都退下吧!” “王爷,我……”苏黎还想解释什么。 可战澈挥了挥衣袖,“先退下吧!本王待会还要进宫去,没时间计较这些事情,苏黎……你是本王的左膀右臂,你该知道轻重。” 苏黎咬了咬嘴唇,最终拱手退了下去。 李犇干咳一声,高喊着,“行了,都散了,一个个的,不练了?小兔崽子们就爱凑热闹……” “李副将,准备马车,跟本王进宫。” “是!” 李犇去准备马车。 营帐门口,就只剩下战澈夫妻二人,以及季凌风。 季凌风眼神里也有些尴尬,“王爷,我跟王妃……” “你也退下!”战澈不想看他,看一眼就心烦。 沈轻给季凌风使了个眼色,季凌风也赶紧溜走了。 等人都退下后,战澈才一言不发拉着她进了营帐,他不说话,但是沈轻能感受到,他肯定是生气了。 毕竟他是古代男人,不喜欢自己的媳妇跟别的男人单独接触,这种心态也很正常。 “王爷,我跟季凌风……” 她话没说完,就被他一把捏住了手腕,整个人被他带入了怀中。 那双眼睛里满是认真,“沈轻,你记住,不管你跟季凌风之前关系有多好,你们都要尽可能的保持距离。” “本王信你跟他清清白白,可是,外人会信吗?” “今日是苏黎,明日或许就会变成别人去议论这件事情,本王不希望你被别人议论诟病,你懂吗?” 他是担心她会被别人诋毁,毕竟人言可畏。 当然,他也确实有些生气。 这个季凌风真的很没分寸,明知道他不在营帐中,还要跟沈轻单独在一起…… 他还送来了栗子糕。 战澈心里酸酸的。 沈轻看着他眼底的担忧,心中暖了一下,“我还以为你会骂我呢。” 战澈一脸无奈,“在你心中,难道我就这般是非不分吗?还是说,你觉得我脾气不够好,动不动就会训斥人?” “额……”沈轻干笑了一声,他好像确实跟那些她看过的霸道王爷不太一样。 他很明事理,而且,绝对不会无辜虐她。 他都这么好了,她自然要回报。 踮起脚尖,就在他唇瓣上轻轻啄了一口。 然后趁着战澈晕晕乎乎的时候,又一顿彩虹屁,“王爷是我见过这世上最明事理,脾气最好的人,真的。” 战澈被她亲的迷迷糊糊的,又听了这样的彩虹屁,干咳了一声,“别想哄我吃蜜糖,堵我的嘴。” “王爷不信我说的?”沈轻使劲眨着大眼睛,“你看我的眼睛,多真诚。” 她卖力地眨眼睛,让自己看上去很真诚。 终于,战澈被她的样子逗笑了,伸手,在她的鼻尖上刮了一下,“行了,本王信你一次,不过……栗子糕不许吃了,不好吃。” 他随手把沈轻手里的栗子糕丢在了一边。 “走,我先送你回府,我跟李犇将军还要进宫一趟。” 他的眸子沉了下来。 沈轻知道,是西南战事出问题了,因为她在原著里看过,十天后,西南大营那边,会丢失两座城池。 原著里写了,南帝会派战澈去西南大营支援战事,去的时候还让战澈带上了几位皇子,是想让战澈带着几位皇子们一起在战场上历练一下。 而这一战打的非常凶险,也折损了一位皇子,南帝因此开始埋怨战澈没有带好他的儿子,这件事也是战澈将来死因的导火索…… 这一战,战凌则偷偷带上了女扮男装的沈惜月,原著里,沈惜月可是锦鲤体质的大女主,福星高照,她不仅仅帮着战凌生擒住了西南战场上西夷国的第一猛将霍越,还设下计策烧毁了西夷国的大军粮草,使得西夷国让出了抢走的两座城池,另外还送了一座城给南朝。 因为战凌立下奇功,南帝也因此重用他,让他开始掌管神策营。 战凌手里有了军权以后,也就开始慢慢跟战澈明争暗斗了…… 这一次,她一定要帮战澈度过危机,绝不能让任何皇子折损,还不能让战凌跟沈惜月抢走军功。 她必须得好好谋划了。 很快,沈轻就被战澈送回了王府。 刚回到王府,吴太妃那边就来请她过去,说是沈夫人来探望她了…… 沈轻眉心沉了沉。 这个时候沈夫人前来,定然是为了沈惜月流产的事情。 这个糊涂东西,宁可为一个抱养的女儿“伸张正义”,也不知道维护自己的亲生女儿,真是被人卖了,还给别人数钱呢! 真是当炮灰的命。 那就会一会这个炮灰,看她说什么? 第86章 震惊太妃一万年 沈夫人在正厅中坐着,沈玉也跟在她的身边。 她这一趟来王府,一则,确实来查一查沈惜月流产的事情。 昨日沈惜月派了丫鬟去沈府找她求助,想让她帮忙出头,看看能不能从沈轻这里再要回去点嫁妆,毕竟沈惜月手头现在没有嫁妆傍身,日子也艰难。 二则,她这两天也派人去查过了,沈轻之前对她说的话,几乎全是真话。 她发现沈惜月确实在外偷偷背着他们沈家置了一些产业,还用沈家的银子,在外头放了印子钱,这些都是真的,她这一趟来,也是对沈轻心中动了愧疚之情,想帮沈轻在吴太妃面前说说好话。 吴太妃正坐着喝茶,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沈夫人,你也尝一尝,这是昨日太后给我的武夷山的大红袍,今年的头茬,味道不错。” 沈夫人端起来喝了一口热茶,陪着笑脸道,“我听说您喜欢收集各种苏绣扇面,我家将军特意托人从陈锦衫大师的后人手中买回了这一幅《春锦图》扇面,您看看,可还喜欢?” 两个丫鬟立刻给吴太妃呈上了一幅扇面。 那扇面绣着一幅春色,栩栩如生,一看就是苏绣大师傅陈锦衫的真迹名作。 吴太妃平日里最喜欢陈锦衫的绣品。 这幅《春锦图》是她一直想要寻到的,结果陈锦衫的后人死活不肯卖,没想到沈家倒是有本事把这幅扇面弄来。 自从沈轻嫁过来,沈家还是头一次来送礼。 吴太妃脸上的表情,总算是慢慢平和了下来,伸手摸着扇面上的苏绣,眼底露着几分满意,“沈夫人,你们有心了,这扇面可是很难得啊!” 沈夫人一听吴太妃喜欢她送的礼物,立刻笑着道,“我家将军正好与陈锦衫的后人有些私交。” “太妃……是这样的,我家轻儿嫁过来也有些日子了,换亲这事情……我也该跟您赔个不是,是惜月不懂事,可这事情跟轻儿没关系,她也是受害者,还请您别因为此事责怪我们轻儿啊!” 沈夫人此言一出,倒是让吴太妃怔愣了半天。 京都城的官宦人家都知道,沈夫人这些年只偏爱沈惜月,说沈惜月是福星,让他们沈家人丁兴旺,运势越来越好。 至于沈轻,沈夫人当年因为生下沈轻差点难产死了,都说沈轻是沈夫人的灾星,更是沈家的灾星,因此这些年沈夫人并不待见沈轻。 哪怕沈轻才是她的血脉至亲,是她的亲生女儿,她也一直拿沈轻当棵草。 嘶…… 她今日是怎么了? 居然特意上门送礼,为沈轻说情? 吴太妃瞳孔都快地震了,甚至想起身去看看,太阳是不是从西边出来的,简直罕见。 “沈夫人这是?给沈轻说情?我没听错吧?”吴太妃甚至抬手掏了掏耳朵,生怕自己听错了。 沈夫人眼底闪过一丝尴尬,这些年她对沈轻的嫌弃,整个京都城都传遍了。 说实话,她这两天仔细想了一下,沈轻之所以这些年口碑不好,也是拜她这个母亲所赐,她身为母亲,却轻贱自己的亲生女儿,她都轻贱了,别人又怎么会不跟着轻贱呢? 反思过后,她才鼓足勇气来王府的。 毕竟这些天的事情她也看在眼里,若是沈轻真是天降灾星的话,那她嫁到王府以后,为何并没有给王府带来任何灾祸?反而成了一品护国郡主? 有些东西,确实需要时间的验证…… 沈夫人对着吴太妃干笑着,“让太妃见笑了,轻儿毕竟是我亲生的,其实仔细想一想,这些年她也并未做错过事情,只不过性子有些不羁,那也是因为我自小很少管教她的原因,哎,都是我的错,我若是知道有朝一日她会嫁进王府,我定然会教养好她。” “我……没听错吧?”吴太妃再次震惊,甚至怀疑沈夫人是不是失心疯了? 沈夫人满脸尴尬,抠着手中的帕子,“您没听错,轻儿她其实是个好孩子,还请太妃高抬贵手……既然她已经成了您的儿媳妇,还请您好好接纳她。” 吴太妃听着这些话,很是意外,却又觉得好笑。 “沈夫人,你让我高抬贵手?呵……倒是你,她可是你亲女儿啊!下药换亲的事情,你高抬贵手了吗?”吴太妃嘲讽一笑。 沈夫人的脸一下子就红了。 沈玉立刻为自己的母亲洗白道,“太妃,此事……我母亲她并不知情啊!她也是换亲以后才知道的。” “是吗?”吴太妃再次嘲讽地笑了笑。 她并未戳穿,只是挑眉道,“我对沈轻如何,那是我的事情,沈夫人,这还轮不到你来插手呢!若你今日是来教训我这个老婆子的,那你可真是走错了门,找错了人。” “不不不,我怎么敢教训您呢!”沈夫人赶紧摆手,急着解释道,“我来,只是想跟您老人家交交心,想让您知道,我家轻儿她其实人不错,您不妨好好跟她相处相处,说不定……” “行了,我头疼。”吴太妃一个字都不想继续听了。 她是看不上这种人,明明是他们沈家先轻贱自己的女儿,倒是有脸闹到王府来,就好像王府才是始作俑者一样,还要教训王府的人。 真是好笑。 要不是沈韬是南帝看重的将臣,她真是一点面子都不想给,恨不得立马把这些人赶走。 “沈夫人,茶你先喝着,你女儿一会就来,我先回房休息了,就不陪你说话了。” 说罢,吴太妃就起身走了。 看着吴太妃离开,沈玉气道,“这个老太太,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也太不把我们沈家放在眼里了,我们好歹还是太后的娘家人呢,她不过是个太妃……” “行了,闭嘴!” 沈夫人立刻呵斥沈玉,这么多年,她头一次发现沈玉这么蠢。 沉着眸子冷声道,“人家有这个底气不把咱们当回事,当年五王夺嫡,那么多后宫妃嫔全都死了,可吴太妃却能带着儿子安然出宫这么多年,还能把儿子养的这么好,你以为她是草包没本事吗?” “就算是太后,也得给她几分脸面。” “更何况,她儿子现在是朝廷的中流砥柱,是摄政王,更是南朝的战神,就算是皇帝也得给他几分面子。” “咱们沈家有什么?不过是仰仗太后的脸面,加上你父亲的军功而已。” 沈夫人眼眸沉了沉,“待会见到你二姐,不许再像以前那样没大没小了,听到没?” 沈玉皱了皱鼻子,一脸的不服气,嘟囔道,“凭什么要对她好?她还抢走了大姐的所有嫁妆,害的大姐流了产,哼……她就是个灾星,还是个不近人情的灾星。” 话音刚落,就听到了一阵脚步声。 接着就听到了沈轻的声音。 “哟,让我听听,是谁在背后说我是灾星呢?” 第87章 戳穿炮灰的秘密 沈轻刚一进正厅的大门,就听到沈玉在背后蛐蛐她。 沈玉这个大炮灰,她是真不知道她将来有多惨啊! 头脑简单又愚蠢,难怪会被沈惜月利用完就丢掉。 “我……我又没说你!”沈玉脸色一变。 沈轻瞪了她一眼,“你也就这点出息了?敢做不敢当,骂都骂了,说出来会死啊?这点出息能干什么?好意思背后诋毁人?” “我……” 沈玉气的脸红脖子粗,“我是骂你了,难道我说的不对吗?你抢走了大姐的嫁妆,还害的她流产……” “抢走?你确定是抢走而不是赔偿吗?” 沈轻眼风冰冷,从沈玉的脸上冷冷扫过。 她自带一种霸气气质,这种气质,是沈家人以前从未看到过的。 沈轻缓步走到椅子边上,缓缓坐下。 身旁的荷香立刻倒了一盏茶给她。 沈夫人看向她,发现她才嫁过来数日而已,身上居然有了当王妃的那种气派了,再也不是沈家那个不受待见,行为举止不羁的灾星了。 沈玉不服气,走到沈轻面前,继续指责她,“明明就是你抢走了大姐的嫁妆,沈轻,你都已经有一份嫁妆了,你又何必非要赶尽杀绝去抢走大姐的嫁妆呢?大姐没了嫁妆傍身,你让她在皇子府怎么活?” “更何况,你还害的她降妃为妾了,昨日大姐身边的大丫鬟金珠来找母亲,说大姐被你气的流产了……” 沈玉很心疼沈惜月,红着眼睛说,“金珠还说,你抢走了大姐所有的嫁妆,害的大姐在皇子府被那些嬷嬷丫鬟们看不起,吃的住的,全都越来越差。” “她可是我们的大姐啊!” “要是当年没有她,我们又怎么会出生呢?” “呵呵……沈玉,你还真是够愚昧的。”沈轻都听笑了。 她挑眉道,“生儿育女,这本来就是男女的身体健康状况来决定的,母亲当年嫁给父亲,起初几年一直未孕,或许就是因为她身体不好而已,也可能是精神压力太大,才一直未能如愿。” “你真以为,是沈惜月把我们几个招来了?” “要是真那么神,这后宫中生不出孩子的娘娘们多的是,她们有权有势,什么样的孩子找不到?怎么不去多弄几个招子女养子宫中?” “你再想想张皇后,若是你们口中那个邱大师傅真的那么灵验,那张皇后怎么不去找他想想法子?也弄个沈惜月这样的‘福星’到宫中,她岂不是早就给皇上诞下一堆嫡子了?你们还真是愚昧无知。” 这些话怼的沈玉脸色一青,嘴唇颤抖着,阿巴阿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就连沈夫人都像是被雷击过一样,根本无言以对。 沈轻说的没错,张皇后可是多年未孕,她已经是至高无上的权利了,若是养个“福星”真能招来孩子,她早就养了。 可是当年,她的确在抱养了沈惜月以后,就接二连三怀上孩子的,这又怎么解释? “你……你这是狡辩。”沈玉还是不服气,气鼓鼓道。 “不管怎么说,你都不该把大姐的全部嫁妆抢走,你让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在皇子府怎么生活啊?” “母亲,你呢?你怎么想?”沈轻挑眉看向沈夫人。 “你来这一趟,就是为了跟我要回沈惜月的嫁妆?” 沈夫人唇瓣动了动,眼底情绪复杂,“我……” “轻儿啊!这事情怎么说呢?你大姐她确实做的不对,可是,她总归是我们沈家人,她落魄了,我们也不能眼睁睁不管她。” “她嫁给三皇子,如今成了侧妃妾室,身份地位一降下来,这皇子府的丫鬟婆子就欺负她,加上她又没有嫁妆傍身,那丫鬟婆子就更加欺负她了。” “她还没了孩子……” “哎,也是可怜。” “轻儿,你……要不就把嫁妆稍还给她一点?这样也能让她以后的日子好过些,你看行吗?” 沈夫人不再强势,换成了商量的口吻。 这倒是让沈轻很意外。 不过,她是不可能把沈惜月的嫁妆还回去的,她凭本事要到的赔偿,凭什么还回去? 她可不是圣母! 再说了,沈惜月可是这本书的锦鲤大女主,很难杀的,一时半会没了嫁妆也死不了。 “嫁妆我是不可能还的。”沈轻看向沈夫人,没有一丝丝商量的余地。 “那是她赔偿给我的,不是我抢来的,你们先搞清楚目前的状况,我不是强盗,我也没有那么大的本事去抢她的东西。” 说话间,她从袖口里掏出来一张纸,递给了荷香,“给她们看看。” 荷香打开纸张,皱着鼻子,在沈夫人跟沈玉的面前晃了晃。 “夫人,三小姐,你们看清楚,这是沈惜月跟三殿下亲笔签下的嫁妆赔偿书,上面白纸黑字写的清楚,是他们赔偿给我家王妃的精神损失费,我家王妃可没抢过他们任何东西啊!” “你们一定要看清楚,免得以后造谣我家王妃。” 那天沈惜月跟战凌赔偿完嫁妆以后,沈轻就怕后续牵扯不清楚,特意写了一张赔偿书,让他们夫妻二人签了名字盖了手印。 果然派上用场了。 沈夫人跟沈玉瞳孔睁的大大的。 二人亲眼看到上面签着沈惜月的大名,还有手印。 “看清楚了吧?”沈轻挑着柳眉,她身上越来越有王妃的款了。 那气势,让沈玉都觉得害怕,嘟囔着说,“那……那也是因为你一再逼迫,大姐才不得不签。” “蠢货!”沈轻都不想继续听了,盯着沈玉道。 “在你眼里,沈惜月就那么好?那我告诉你一件事情,你不妨去查一查,查完了你再想想,她是否真的对你好。” 沈玉盯着她,“什么事情?” 沈轻盯着她,慢条斯理道,“沈玉,你有心上人,对不对?” 一听这话,沈玉整个人都僵住了,那可是她藏在心中的秘密啊!也就只有沈惜月一个人知道,沈轻怎么会知道的? 连沈夫人都万分震惊,盯着沈玉,“你有心上人?谁?我怎么不知道?” 沈玉想要否认,“她……她胡说。” 沈轻冷笑,“你看中的不就是宁远侯的嫡长孙陆青山吗?” 听到陆青山三个字,沈玉差点震惊的站不稳,瞪大眼眸死死盯着沈轻,“你……你胡说……” “我有没有胡说,你心知肚明。” 沈轻淡淡道,“你在西河寺门口,送了陆青山一个香囊,对不对?” 第88章 恋爱脑真没救 “什么?给陆青山送香囊?” 沈夫人吓得脸色都白了,一双眼睛死死盯着沈玉。 沈玉今年才刚及笄,正是要给她说亲的时候,她的名声很重要,怎么敢给外男私相授受? 这要是传出去,还怎么做人?还怎么嫁人? 沈夫人急了,拉着沈玉的胳膊,追问她,“快说,你真给陆青山送香囊了?” 那陆青山可是出了名的纨绔子弟,除了皮囊好看,简直一无是处,招猫逗狗,没少被宁远侯训斥。 沈家才看不上这样的纨绔呢! 沈玉急了,眼看着沈轻戳穿了她的秘密,气的质问沈轻,“你……你怎么知道这些?你跟踪我?” 沈轻当然知道这些,原著里写的清清楚楚,沈玉是在沈惜月的怂恿下,跑去跟陆青山告白的,还送了陆青山一个并蒂莲花的香囊。 要知道这种香囊,本是夫妻间调动小情小趣的小玩意,她却傻乎乎听了沈惜月的怂恿,送给了陆青山。 陆青山可是纨绔,他收了沈玉的荷包后,对沈玉动了歪心思,用荷包威胁她,想要她的身子…… 原著里,沈玉可是被陆青山玩弄了很久,最后还被惠太妃算计,嫁去了南蛮,南蛮王得知她不是处子之身后,将她折磨而死…… 这个蠢货,她还维护沈惜月呢!殊不知,就是沈惜月的怂恿,才让她后半生坠入无边地狱之中,死了曝尸荒野,被野狗分食。 沈轻死死盯着她,“我可没那么卑鄙去跟踪你,我只是……当时无意中听到你跟沈惜月的对话了,是沈惜月怂恿你去跟陆青山表白的,对不对?” 沈玉脸色一白,“你……你听到我跟大姐的对话了?” 从小,她有什么心事都跟沈惜月说。 她是在一次庙会的时候看到了陆青山,陆青山外形出众,人又风流倜傥,她当时被客流挤的差点摔倒,是陆青山扶住了她。 也是从那一刻开始,她就对陆青山一见钟情了。 她把此事告诉了沈惜月,沈惜月鼓励她,喜欢一个男人,就要勇敢的追爱,若是她不主动追爱,那陆青山就会成为别人的男人。 她听了沈惜月的话,就鼓起勇气找陆青山表白了…… “我不单单听到了你们的对话,我还知道,你送了陆青山一个并蒂莲花的香囊,上面绣了你的名字,对不对?” 沈轻紧盯着沈玉。 沈玉脸色惨白,她没想到,连这么细节的东西,沈轻都知道,“你……你还说没跟踪我?你连并蒂莲花都知道。” 沈轻冷笑,“哼,蠢货,我不单单知道并蒂莲花,我还知道陆青山他心术不正,过些天,他就会用并蒂莲花的香囊来要挟你就范,到时候我看你怎么办?” 沈玉慌了,急声道,“不……不会的,陆青山他不是这种人,我送他香囊的时候,他还对着我笑呢,跟我说他绝对不会将此事说出去的,还让我等着他。” 沈轻白了她一眼。 这个蠢货,还真是个恋爱脑。 “一个纨绔的话,你也敢信?”沈轻无语地摇摇头。 这时候,沈夫人的天都塌了,身子摇摇晃晃的,差点栽倒。 还是荷香伸手扶了一把,她才没倒下去,气的她抬手就给了沈玉一巴掌,“你这个逆女,怎么敢送外男并蒂莲花的香囊?你可知道那并蒂莲花的意思?” 那可是男女闺房中才用的东西。 她怎么敢送给一个尚未定亲的男人?甚至还绣了自己的名字,简直愚蠢到家了。 沈夫人脸色惨白,天旋地转,要不是沈轻说出口,只怕要酿成塌天大祸,到时候她只怕哭都没地方哭了。 “娘……陆青山他绝对不是那种人,呜呜呜……他不会出卖我的,他好歹也是侯府的公子哥,怎么可能做出出卖女子的事情呢?” 沈玉哭哭啼啼,还在执迷不悟。 她把男人想的实在太好了,不是她单纯,而是真的愚蠢。 “他万一要是拿捏你,你说你怎么办?”沈夫人已经气的无语了,小小年纪,怎么能捅出来这么大的篓子? 而且,她不敢信的是,这事情竟然是沈惜月怂恿的,难道沈惜月不知道一个女孩子的名节有多重要吗? 这一瞬间,她开始严重怀疑,沈惜月到底是不是沈家的福星?她到底是不是个好人? 怎么能对自己的妹妹,做出这种事情? 沈夫人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脸色白成了一张纸,嘴里喃喃说着,“这可怎么办?这事情要是传出去,我们沈家怎么做人?玉儿以后怎么嫁人?” 沈玉噘着嘴嘟囔着,“大不了……我嫁给他不就行了?” “你嫁给他?” 沈轻都快笑死了,她甚至想起身看看,她这个妹妹到底有没有长脑子?脑子是被狗吃掉了吗? 她好歹也是将门之后,怎么能这么蠢呢? 沈轻望着她恋爱脑的样子有些好笑,“沈玉,你要不是我亲妹妹,我都懒得跟你浪费口舌,因为你真的没救了。” “你以为,陆青山会娶你?” “你也不想想看,陆青山的母亲可是平宁伯的小女儿,那平宁伯可是三朝元老,深受皇帝的恩宠,陆夫人又是平宁伯最疼爱的女儿,京城谁不知道陆夫人心高气傲,一门心思想给她儿子娶个高门。” “当然,咱们沈家也算高门,可是陆家是文官清流,他们向来看不上习武之人,怎么可能选你当陆青山的媳妇呢?” “更何况,你还不知道吧!陆青山与他的表妹秦思妍从小就青梅竹马,两家长辈早就为他们议亲了,他将来娶进门的,定然是秦思妍,而不是你……” “不,这不可能的,他明明说要我等着他。”沈玉红着眼睛不肯信。 还一个劲的说,“一定是你诋毁陆青山,他不是那种人,他明明收了我的荷包。” 知道沈玉不会信这些话,毕竟这丫头偏执的很,不然原著里她也不可能那么凄惨的死在南蛮。 为了让她这个蠢货妹妹能看清楚真相,沈轻挑眉道,“后天便是一年一度的赏花宴,那日,你跟我一起入宫,秦思妍定然也会出现在宴会上,陆青山应该也会去,到时候,我让你亲眼看看,他们到底是不是一对。” 沈玉这个人,不撞南墙不回头,那就狠狠让她撞一次南墙。 沈轻淡淡道,“你不是想知道陆青山到底会不会用香囊来要挟你吗?到时候你寻个机会去找他,看看他到底会不会要挟你。” “这人啊,非要亲眼看到了,才能知道对错。” 沈夫人一听,立刻一把死死抓住了沈轻的手,像是握住救命稻草一般,红着眼睛道。 “轻儿,你可是玉儿的亲姐姐啊!这事情,你一定要帮帮玉儿,绝不能让她坏了名声。” 沈轻挑眉,“嘶……我是听错了吗?你是说,我是沈玉的亲姐姐啊?” 她嘲讽地笑着,“这么多年了,我还以为我才是抱养的呢,听你说这句话,还真是不容易啊!” 第89章 该不会下了毒吧 沈夫人听闻此言,眼底一阵慌乱,甚至不敢去看沈轻那双明亮的眸子。 这些年,她确实没有好好教养过沈轻,凡事都对沈轻带着偏见。 这几天发生的事情,让她一下子开始自我反省了,她这些年做的到底对不对? 甚至开始怀疑,当年邱大师傅说的那些话,到底可不可信? 她眼底闪过一丝愧疚,“轻丫头,我……” 她想道歉。 可是,那道歉的话,卡在喉咙里,死活就是吐不出来。 “罢了,您还是什么也别说了,有些话说出口,我可能都不信。” 沈轻望向沈夫人,再次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关于沈惜月嫁妆的事情,请你们从今往后不要来找我,不管是谁,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我也不可能退还回去,那是我应得的。” “还有,你们任何一个人,都休想将沈惜月流产的脏帽子扣在我头上,这黑锅我不会背。” “她流产是因为战凌打了她,你们当娘家人的要是腰杆子硬气,就麻烦去跟战凌这个家暴男对峙,别来骚扰我这个旁观者。” “我不是沈惜月,我没有她那么卑鄙,至少我敢做敢当,没做过的事情,也休想让我认,我不可能认。” “我就只说这些话,希望你们记清楚,别来打扰我。” 沈夫人还不知道是战凌打了沈惜月,非常惊讶,昨天金珠跟她说的时候,只说是沈轻让宫里头的传旨太监去他们皇子府故意气沈惜月,所以才导致沈惜月腹痛难忍,见了红…… 金珠对于战凌打人的事情,可是一个字都没说。 沈夫人的眼眸沉了下来,她必须去皇子府走一趟,看看沈惜月到底有没有骗她。 她沉着眉头起身,“好,你的话我记住了,你放心,嫁妆的事情……我不会再提了,可是,玉儿是你亲妹妹,她的事情还请你上点心,赏花宴的时候帮帮她。” 这事情沈轻答应了下来。 “行,陆青山的事情,我会想法子帮忙。” “那……我们先回了。”沈夫人指了指一旁桌子上放着的一个食盒。 她唇瓣动了动,“你小时候不是爱吃酥黄独吗?我……亲自做了些,你尝尝看。” 沈夫人竟然给她做酥黄独吃? 沈轻很震惊。 沈夫人不敢与她对视,赶紧道,“那我先走了,玉儿,走!” 说着,就拉着沈玉赶紧走了。 沈轻盯着桌上的食盒,好半天都反应不过来,沈夫人这是转性子了吗?还是说,她确实开始自我反省了? 连荷香都觉得十分惊讶,捧着食盒递给她,“夫人亲自做的?太阳还真是从西边出来了。” 要知道,从前沈轻想吃沈夫人做的酥黄独,央求了她好几次,她都不肯做,最后丢给她五两银子,让她去街上的点心铺子里买回来吃。 今儿居然主动做了酥黄独。 荷香瞪大眼睛,“该不会……有毒吧?” 荷香的表情惹得沈轻都笑了,同时又觉得悲凉,本来应该是母女连心,结果却连对方送的东西都要怀疑是不是下了毒…… 哎,这就是人生!数不尽的狗血! 她盯着食盒,伸手捻起来一块,细细看了看,闻了闻,的确很香。 刚要入口,就被荷香拦住了,“王妃,万一真有毒呢?” “我先吃!” 说着,她就抓起来一块塞进了嘴巴里,吃了没事儿,才笑眯眯盯着沈轻,“没事,没毒,您吃吧!” 沈轻一把捏住了荷香的手,她还挺感动的。 “以后不许这样,你的命也是命,我可不想你为我冒险。” 当年,荷香六岁就进了沈家,一直懵懵懂懂跟在沈轻身边,沈轻虽然脾气古怪对她们这些奴婢们不算太好,可她依旧一直跟着。 人心都是肉做的,总是会互相温暖的。 荷香见沈轻关心她,顿时觉得暖暖的,眼睛红红的,“奴婢的命贱,不值钱,可您的命不同,您是王妃……” “不许胡说。” 沈轻立刻一脸严肃跟荷香说,“我告诉你,世人来到这个世上,命都是一样值钱宝贵,你不低贱,你的命对我来说很值钱,以后一定要好好护住你这条小命,听到没?” 荷香抹了抹眼泪,“好,我知道了。” 沈轻笑了笑,“走,回房吃点心去。” 主仆二人回了房中。 与此同时,吴太妃安排的耳报神,也急匆匆去给她回话了。 吴太妃的耳报神正是春儿。 吴太妃坐在贵妃榻上,急声询问春儿,“怎么样?沈夫人走了?她们娘几个怎么说?” 春儿立刻道,“奴婢就听见了几句话,王妃太警觉了,有些话,她说的声音非常低,奴婢也听不清。” “嘶,这个小狐狸精,莫不是还防着我呢?”吴太妃翻个白眼。 她问春儿,“都说了些什么?” 春儿道,“说的好像是关于嫁妆的事情,沈夫人……好像让王妃还嫁妆。” 此言一出,吴太妃就立刻冷着脸说,“这沈家人,真是一个比一个不要脸,沈惜月的嫁妆可是赔偿给我们王府的,她们居然有脸要回去?” “那沈轻怎么说?” “王妃说……不还……” 春儿摇摇头,“奴婢也没听清楚,只是听到了不还两个字。” 吴太妃这才松了一口气,挑眉冷笑一声说,“这个沈轻,这次还算是拎得清,本来就不该还回去,凭什么还。” “她们还说了什么?” “还说了一句什么陆青山……但奴婢没听清楚。” “陆青山?”吴太妃眼眸微沉,“怎么?这个狐狸精,难道还跟宁远侯的孙子有关系不成?” “她要是敢背着我儿子做龌龊事情,看我不撕烂她的脸。” 说完,望向春儿,“继续盯着,后天就是赏花宴了,我倒是要看看,她能翻出什么花样来……” 吴太妃胜券在握,她想这次一定能把沈轻赶走,赶不走,也得让沈轻让出正妃的位置,让她滚去当侧妃…… 沈夫人那边,很快去了三皇子府邸。 战凌又不在家,只有沈惜月一个人躺在床上休养身体。 她流了产,又挨了战凌的打,还受了沈轻一肚子的气,整个人萎靡在床上,脸色蜡黄,完全没有了往日的风采。 最重要的是,她还被整个皇子府的下人们欺负,尤其张嬷嬷,把她的东西全部送来了清水阁,让她住在冷冷清清的清水阁里。 本来,她身边的使唤丫头有八个,如今只给安排了四个,其中两个还是她从沈家带过来的。 她心情差极了。 最近事事都不顺,她把这些不顺利,全都归结在了沈轻的身上。 不过,她从系统里又看到了一个机会,系统告诉她,十天后战澈会被南帝派到西南战场上,到时候战凌也会跟着。 她从系统里看到了那场大战的布局。 只要她跟着战凌去战场上,帮战凌布局战事,定然能帮战凌立下军功,到时候,依旧会被南帝重用…… 至于战澈,她会想法子让战澈在战场上倒霉,只要战澈倒霉,沈轻就别想有好日子过。 正想着,沈夫人就急匆匆走了进来。 一看到她住在冷冷清清的清水阁里,沈夫人也是满脸惊讶。 “月月,你怎么住在这种地方啊?” 第90章 沈夫人她长脑子了 沈惜月原先住在福香院。 福香院紧挨着战凌的卧房,整个院落恢宏气派,还有一片竹林,很是清幽养身。 可如今她被张嬷嬷安排住进了皇子府的清水阁,这里是整个皇子府最偏远的一个院子,院子又小,房间又破旧,紧挨着一个荷花池,到了春天全是蛙叫声,吵得要命,若是到了冬天,荷叶凋零,又会显得异常清冷残破。 听说之前还有过丫鬟投湖自杀的事情,夜里经常会闹鬼。 而且,清水阁也没几个丫鬟伺候,跟住在福香院的时候,简直天壤之别。 沈夫人上次来皇子府的时候,沈惜月还意气风发地住在福香院里,周围六七个大丫鬟好吃好喝地伺候着,如今不过几日而已,竟然就凄惨成这样。 沈夫人有些恍惚了一下。 沈惜月挣扎着从床上坐了起来,她这次是意外流产,身子骨元气大伤,原本白皙的脸如今蜡黄蜡黄的,脸颊上还有几道未曾消退下去的指头印,那是战凌打的。 沈夫人本来是带着质问的气势前来的,一看到沈惜月如今这个惨败模样,顿时又心疼了起来。 毕竟,这些年她一直把沈惜月捧在手掌心里过日子,要说没感情,那都是骗人的,哪怕她现在知道沈惜月瞒着她的各种恶劣的所作所为,可她还是硬不下心肠,在这种时候责骂她。 “月月,你怎么憔悴成这样了?” 沈夫人眼圈子红了。 沈惜月也是百感交集,这两天她受了太多的委屈,根本无处诉说,本来以为嫁给战凌,战凌就算是窝囊些也没关系,至少战凌心里头爱着她,她再用她带来的福运系统帮战凌坐上高位,这样她有一天或许就能母仪天下了。 可谁知道,战凌并不是真心爱她,而且还是个家暴男。 可她现在又摆脱不掉战凌,若是没有战凌,她的皇后梦又该如何实现? 关系到她的皇后梦,她也只能忍着。 “娘……”沈惜月眼泪滚落,她知道沈夫人这些年最吃她这一套,只要她落眼泪,沈夫人就会全听她的。 沈夫人坐在床榻边上,紧紧握住了她的手,也是红着眼睛满眼心疼。 “昨日金珠来给我送信,我本打算当时就来看你,可你父亲说,你才流产,肯定心里很难受,我若是过来,又会招惹得你哭,我就一直等到现在才来看你。” “你这孩子……这才几天啊,就瘦了!” “玉儿,快把给你姐姐带的吃的拿过来。” 沈玉很快拿来了几个食盒。 沈夫人急忙打开,给沈玉说,“这是我连夜熬的各种滋补的药膳,你让金珠收起来,吃的时候热一热。” 盒子里放着燕窝粥,人参粥,还有各种乌鸡红枣汤…… “娘……还是您对我好。”沈惜月一双眼睛里蒙上了泪珠子,睫毛轻轻颤抖,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她颤声说,“我如今没了嫁妆傍身,这府里的丫鬟婆子都欺辱我,从我流产以后,吃的都是白粥,连一点油水都没有,呜呜呜……” “娘,我知道我换亲的事情是对不起二妹妹,可是二妹妹她……未免太不近人情了,她明知道一个女子若是没有嫁妆,在婆家会过得有多苦,可她还是不依不饶,非要夺走我的嫁妆。” “娘,您帮我求求她,好吗?让她把嫁妆还我一点也行,我不要很多,我只想要一点点,能让我活着就行。” 沈惜月眼泪滚落,哭得别提多伤心了。 沈玉立刻心疼的皱眉头,气得吐槽道,“大姐,你不知道,我跟母亲是去找二姐帮你要嫁妆了,可是二姐死活不肯给,还说此事以后别找她……她可真是狠心。” “娘,咱们可不能不帮着大姐啊!”沈玉皱着眉头说,“您看大姐多可怜。” 沈惜月见沈玉心疼她,哭得更加伤心了,哽咽着说。 “我知道,二妹妹她是怨我怪我,可是,我也是为了咱们家好啊!她那样的脾气,若是真嫁给三殿下,恐怕三殿下也不会喜欢她,新婚夜就把她退回去了。” “我是为了她好,可她却恨我,想让我死。” “呜呜呜……她当了一品护国郡主,还特意让传旨太监来我们皇子府走一圈,她明明知道我被降妃为妾了,还故意气我。” 沈惜月哭着望向沈夫人,“娘,我的孩子没了,就是被她气掉的,您知道的,我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很有可能成为皇上第一个皇孙,将来咱们沈家,说不定还能凭这个孩子在朝廷之中更上一层楼。” “可她却把我的孩子气没了,还抢走我的嫁妆,呜呜呜,这明显就是想要逼死我。” “娘,大姐实在太可怜了。” “娘,咱们一定要帮帮大姐啊!” 沈玉这个蠢货,还在一个劲地为沈惜月说好话。 沈夫人心头虽然也心疼沈惜月,可是这一次,她居然长脑子了,听着沈惜月这些声泪俱下的控诉,她问了一个最核心的问题。 “月月,你先告诉我,三殿下是不是昨日动手打你了?” 沈惜月被问得心头一跳。 不对啊! 她每次跟沈夫人哭诉的时候,只要她哭了,沈夫人就会无条件地帮助她,根本不会说别的。 这次,她居然询问别的事情。 昨日战凌动手打她的事情,她的确没让金珠跟沈夫人说,看来,沈夫人应该是从沈轻口中得知的。 又是沈轻,贱人,坏她好事情。 沈惜月捏紧拳头,心里翻涌着恨意,她最近的倒霉,全都是沈轻带给她的,这种感觉就好像,她本来应该拿第一,明明跑在最前面,也能看到面前的奖品,可是无缘无故却被人推了一把,摔了一个大跟头,等她爬起来的时候,奖品却被别人拿走了。 而她,竟然一点应对的办法都没有。 这种滋味简直让她受不了,恨不得立刻找人掐死沈轻。 “怎么不说话?”沈夫人眼眸沉了沉,盯着沈惜月。 沈惜月立刻咬着嘴唇,满眼委屈,“三殿下是打了我,可那也是因为沈轻……殿下是怪我被沈轻抢走了嫁妆,所以才不小心打了我一巴掌。” “娘,您怎么了?是沈轻跟您说什么了吗?” “呜呜呜,既然您不信我,那我以后不提嫁妆的事情,再也不提了。” 大颗大颗的泪水滚落。 沈玉立刻道,“娘,您是怎么了啊?沈轻的话您也信啊?从小到大,她最爱撒谎了,大姐跟三殿下感情多深,您又不是不知道,三殿下怎么可能真心动手打大姐呢?肯定是被沈轻抢走了嫁妆,三殿下心里憋着火,所以才不小心推了大姐……” 一般到了这个时候,沈夫人就会乱了阵脚,会各种安慰沈惜月。 可是这次沈夫人竟然冷冷盯着沈玉道。 “你懂什么?这世上的男人,若是动手打了你第一次,便会打你第二次。” “你知道吏部侍郎家的儿媳妇去年为何悬梁自杀吗?” “就是因为吏部侍郎家的大儿子,一次一次动手打她,打了第一次的时候,那男人也说他不是故意的,然后赔礼道歉,等事情结束了,又再次动手……” 沈夫人这次动脑子思考了,她望向沈惜月,沉沉说了一句。 “月月,我问你,你的嫁妆是被沈轻抢走的吗?那不是赔偿吗?赔偿又怎么能叫抢走?” 第91章 断掉她的财路 沈惜月很震惊。 从小到大,只要是她说的话,沈夫人每一句都会信,只要她掉眼泪,她所有的请求都会得到满足。 可是这一次,沈夫人居然长脑子了,学会反问了! 沈惜月有些慌了。 这不对啊! 肯定是沈轻在挑唆沈夫人。 她眼泪滚落,一把紧紧拉住了沈夫人的手,哭着道,“娘,当初我跟二妹妹换亲的事情,不也是您亲口答应我的吗?给二妹妹下药,不也是您同意的吗?如今因为此事,我被二妹妹夺走了所有的嫁妆,您难道不打算管了吗?” 她开始翻旧账,她想提醒沈夫人,她们是一条船上的蚂蚱,毕竟换亲的事情,她们都参与了,这后果不该她一个人来承担。 沈夫人听着沈惜月突然翻旧账,心头顿时一跳,有点儿心虚,又有点心寒,慌忙避开了沈惜月的目光。 换亲的事情她是参与了,可也是因为沈惜月哭哭啼啼求着她,她才帮了沈惜月。 如今,她听着沈惜月的意思,倒像是要把这个黑锅全都背在她的身上。 沈夫人觉得浑身发冷,一瞬间有种不认识沈惜月的感觉。 这还是她辛辛苦苦精心养育了十几年的女儿吗?这还是她捧在手掌心,疼在心尖上的女儿吗? 她有些茫然了。 赶紧推开了沈惜月的手,“是,换亲的事情,我是参与了,可那也是因为你求我,我才帮你。” 沈夫人皱着眉头,“换亲这事情我已经做错了,仔细想来,我们都对不起轻儿,如今你把嫁妆赔给轻儿,那也是轻儿应得的,我没办法厚着脸皮要回来。” “娘……” 沈惜月很震惊,瞪大眼眸,“您不管我了吗?” “娘……咱可不能不管大姐啊!”沈玉拉着沈夫人的手,还在帮沈惜月说话。 “大姐现在被二姐害成这样,咱们不能不管啊!” “闭嘴!”沈夫人突然觉得沈玉很是愚蠢,狠狠瞪了沈玉一眼。 她皱眉头看向沈惜月,有些话她本来不打算现在说的,但是,她此刻忍不住了。 “嫁妆的事情,我真的没办法插手,轻丫头说了,就算此事我们沈家插手,她也绝对不会把嫁妆还回来分毫,更何况,这件事情她的确是受害者。” “呜呜呜,娘,那我没有嫁妆,要怎么生活啊?” 沈惜月再次哭了起来,她哭的格外凄惨,“您也知道,一个女人若是没有嫁妆傍身的话,在婆家肯定不会过得好,更何况,我如今只是个侧妃。” 她开始卖惨哭穷。 她知道沈夫人的软肋,只要她拼命卖惨,沈夫人就会为她想办法,反正沈夫人这些年在京城的产业赚了很多钱,沈家家大业大田产也多,哭一哭,或许还能从沈夫人手里弄来一份嫁妆。 她眼泪滚落,“娘,您也不想我在皇子府受罪吧?您帮我想想办法,好不好?” 沈夫人吸了一口气,“你手里,真的一文钱都没有了?” 沈惜月哭着点头,“嫁妆赔给二妹妹了,我手里,也就剩下您给我成亲用的一套头面了,还有几件衣服,若是日子过不下去,我就得把它们拿去当了换银子……” “娘,大姐好可怜啊!” 沈玉心疼的不行,拉着沈夫人的手道,“娘,要是从沈轻手里拿不到嫁妆,那您和爹爹,能不能再贴补贴补大姐?您看看大姐住的这房间,连个像样的家具都没有,多可怜。” 沈夫人看着沈惜月,心头一片寒凉。 上次沈轻给了她一个名单,上面都是沈惜月偷偷置办的私产,她手里头最少还有二十个铺面,以及两个田庄子。 这些东西就算是租出去收租子,每个月也有不少银钱呢,怎么会没有银子花呢? 她只是想试探一下,沈惜月到底会不会对她说实话,结果令她大失所望。 这就是她一直信任的女儿吗? 看来,有些东西她需要重新好好思考思考了,绝对不能再被牵着鼻子走了。 思忖片刻,她从袖子里掏出来一个信封,递给了沈惜月,“知道你日子不好过,这是我跟你爹爹为你准备的,你先拿着……” “好了,既然你没大碍,那我跟玉儿便先回去了,你好生歇着,得空了我会再来看你。” 沈夫人抓着沈惜月的手,微微捏了捏,她眼底的情绪复杂,然后转身离开。 沈夫人的脚步很快。 沈玉眼底都是好奇,“娘,你给了大姐什么啊?银票吗?还是铺面地契啊?” 沈夫人没回答她,只是冷冷提醒她,“玉儿,往后做事情要多长脑子,哪怕她是你大姐,她说的话,你也得多思考,听到没?” 沈玉皱眉,紧紧追上去,“娘,您什么意思啊?您到底给了大姐什么啊?” 与此同时,沈惜月满脸笑容地捏着沈夫人给她的信封,迫不及待地想要打开。 她猜想,里头应该是银票或者铺面的房契。 她的大丫鬟金珠也高兴地凑过来,“侧妃,还是咱们夫人对您最好,沈轻就算是抢走了您的嫁妆,夫人也会想办法贴补您的,这一定是大额银票,您快打开看看。” 沈惜月也很激动,急忙打开了信封。 里面只有一张折叠起来的纸,并不是什么银票。 她眉心顿时沉了一下,“不是银票?” 金珠立刻说,“现在十万两以上的大额银票,都需要本人的亲笔手书才能拿到,奴婢猜,这定然是夫人给您的手书,您快打开看看。” “对,也许是母亲写的手书。”沈惜月笑着点头,然后打开了信纸。 然而,上面写的东西,却让她脸色大变,再也笑不出来。 “这……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沈家人怎么可能知道呢?我明明做的那么机密!” 沈惜月脸色惨白,死死盯着沈夫人写给她的信。 那上面清清楚楚写着她所有的私产,二十五个铺面,以及两个田庄子,甚至连铺面在哪一条街上,都写的明明白白。 那一刻,沈惜月手都在颤抖。 沈夫人怎么会知道这些呢? 她在沈家这么多年,这些私产也是一点点积攒起来的,沈夫人跟沈将军,从来都不会过问这些东西,也从来没有对她起过任何怀疑,这次怎么把这些私产全部都查得清清楚楚? “不,这不可能,一定不是他们查的。” “是沈轻,肯定是沈轻在搞鬼。” 沈惜月声音在颤抖。 沈夫人把这些东西交给她,也是保全了她最后一丝丝体面,同时也是在明着跟她说,她既然有这些私产傍身,那沈家就绝对不会再贴补她分毫。 也就是说,她以后都不可能从沈家弄到银子了。 沈惜月气得捏紧了手里的信纸,指头泛着青白色,咬牙切齿道,“沈轻,你断我财路,我要你死……” 金珠急忙追问,“侧妃,到底怎么了?” 沈惜月把信纸递给了金珠,一双眼睛像是要吃人。 “帮我去找邱大师傅,我要见他,我等不了了,我要让他帮我除掉沈轻……” 第92章 对他狠狠动心 沈惜月再也不想等下去了。 她已经受够了现在的局面。 自从她与沈轻换亲以后,她身上的好气运,仿佛一夕之间全部消失不见了,哪怕她身上还带着一个福运系统,能让她预知到未来即将要发生的大事情,可是,即便她知道要发生什么,也做了十足的准备,但最后都被沈轻给抢走了。 她不得不怀疑,这个沈轻突然从灾星变成一个好运加身的福星,她是不是也是穿越而来的? 又或者,沈轻是重生了? 一个人短时间内性情大变,甚至身上还多了许多从前没有的技能,那肯定是穿越或者是重生。 她必须主动出击了,绝对不能再让沈轻抢走她的任何气运。 至于这个邱大师傅,这世上没有人知道她跟邱大师傅关系特殊…… 邱大师傅可是皇帝都信赖的大师傅,这次,她不得不让邱大师傅出马了。 若她再继续这样等下去,只会坐以待毙。 她绝不服输。 沈惜月低声跟金珠说,“你去送信给邱大师傅,让他无论如何,都要帮我除掉沈轻,我再也不想见到沈轻。” 金珠点点头,“侧妃放心,我一定把此事办妥,只是……咱们三殿下这边怎么办?他如今对您冷淡了不少,您看要不要也让邱大师傅帮帮忙?” 沈惜月眼眸沉了沉,她现在心里其实恨死了战凌,可是,她只有靠着战凌才有可能登上高位。 她望向金珠,“告诉邱大师傅,我要一颗情蛊,另外,我还要一些玉容粉。” 沈惜月摸着她日渐憔悴的脸颊,女人的脸,有时候是强有力的武器,她必须要时刻保持住自己的美貌。 邱大师傅的玉容粉,只要用两三天,便能让她容光焕发。 战凌好色,她必须要比所有女人都漂亮。 金珠“嗯”了一声,然后转身离去。 沈惜月一双眼眸冷冷看向窗外,咬着牙一字一句道,“沈轻,你等着吧,你在我身上加注的痛苦,我要你十倍百倍的全部还回来。” 王府里,沈轻坐在书案边上,她把原著里关于西南战场发生的一些事情,全都写了下来,然后又仔细梳理了一下其中的关键因素。 只要她把这些东西都能梳理清楚,等到时候战澈上了战场,她就能帮到战澈。 一直到了晚饭的时候,战澈还没从宫里回来。 看样子,皇帝对西南战事,这次也颇为忧心。 “王妃,王爷这么晚还不回来,您要不要先吃饭?”荷香递给沈轻一盏热茶。 沈轻忙乎了一下午,还一口东西没吃呢! 沈轻喝了一口热茶,“再等等看。” 雪柳快步走了进来,低声在沈轻的耳朵边上说,“王妃,那个春儿好像一直盯着咱们这边呢!” 荷香立刻冷笑一声说,“她还真是贼心不死啊!怎么?还盼着咱们王爷去宠幸她?咱们王爷可不喜欢她。” 沈轻倒是很淡定,“不用管她,随她去吧!她若是真有本事把王爷从我身边抢走了,那就说明王爷心里根本不在乎我,一个不在乎我的男人,我留着做什么?留不住的东西,不如不要。” “你不要本王?” 战澈的声音沉沉落下。 沈轻一扭头,就看到战澈风尘仆仆而来,一双深邃的眸子正紧紧盯着她。 又被抓包了,果然不能背后议论人。 沈轻立刻挤出一丝谄媚的笑容,“王爷怎么才回来?” “我要是再不回来,你是不是就打算把我让给别的女人了?”战澈眼底都是无奈。 这个女人,有时候好像很在乎他,可是有时候,又不那么在乎。 而且,她说的话,每一次都那么清醒,就好像,他们之间的感情,只要他稍微放手,她就会立马毫不犹豫头也不回离开! “怎么会呢?王爷别乱想。”沈轻立刻起身,上前挽住了战澈的胳膊,冲着他使劲眨眼睛。 “雪柳说,那个春儿一直盯着我这边,我想……她大概是不死心吧!毕竟太妃把她买进王府,是为了留下来伺候你,可王爷你又不肯赏脸,她心里肯定恨死我了。” 战澈抬手立刻搂住了她的细腰,语气有些酸酸的,“怎么?你是要让本王去给她赏脸吗?” 他的手指立刻掐了掐她的腰,像是惩罚一样。 疼得沈轻皱了皱眉头,“疼!” 战澈,“疼就对了,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背后说本王的坏话。” “王妃,那奴婢去厨房热菜了,您跟王爷先喝口茶。” 荷香立刻给冬柳使个眼色,二人都很识趣,快速退下,顺便还关上了门。 门刚一关上,战澈就一口咬住了她的唇瓣。 疼得她“嘶”了一声。 见她吃疼,他才拉住她的手,一本正经道,“以后不许你调侃本王跟其他女人,我不需要她们。” 沈轻唇瓣上一阵疼痛,她气鼓鼓瞪了战澈一眼,这个家伙还挺会报复人,狗东西! 正想着怎么报复回去,突然,他就伸出左手,在她面前晃了晃,“给你的,还是热的,拿去尝尝。” 他左手里突然多了一包点心。 沈轻伸手接过来,顿时一股香气扑鼻而来。 “这是?”她眨着眼睛。 战澈拉着她坐下,然后帮她打开点心包,从里面拿出一块栗子糕,喂到了她的唇瓣边上。 “你不是喜欢吃栗子糕吗?整个京城,只有御膳房的孙大师傅做出来的栗子糕最好吃,我方才托孙大师傅给你做了几块,还是热乎的,你尝尝看。” 沈轻盯着战澈手里的栗子糕,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情愫在翻涌着。 今日季凌风给她送了栗子糕,后来被战澈丢在了地上。 他那时候应该是吃醋了。 现在,他又特意让宫中的御厨给她做了栗子糕,这栗子糕做起来很麻烦,最少也得一个时辰,所以他才回来得这么晚?就为了给她带栗子糕吗? 那一刻,沈轻的心底有种说不出的情感在狠狠涌动。 她其实是个不相信爱情的人,因为她在现代,父母很早就离婚了,后来父母又各自成了家,她成了那个多余的孩子…… 再后来,她在医院工作,又见多了渣男在女人生病后抛下女人的悲惨场面,见多了,也就麻木了,也就不再相信爱情了。 至于她对战澈,只是一种当下利益最大化的选择罢了! 可现在,她的心,似乎热了很多!甚至有了悸动! “怎么不吃啊?”战澈紧紧盯着她,眼神满是温柔。 “你快尝尝,凉了就不好吃了。” 她不知道,为了让她吃上刚出锅的栗子糕,他一路上把栗子糕护在胸口,骑马快跑回来的。 他不想让沈轻吃季凌风的栗子糕。 吃了他的,就会忘记季凌风的。 沈轻咬了一口,她细细地嚼着,眼尾红了一下,却又比平常温柔,抬起唇瓣,就朝着他的脸颊上亲了过去。 “王爷,谢谢你!你真好!” 沈轻一双水眸满是感动,眼底的柔情都快溢出来了,那炽热的眼神,一秒就将战澈融化。 让他觉得,哪怕他再等三个时辰,为她带来这一份栗子糕,那也是值得的! 他所有的偏爱,她都值得! 第93章 拿出实力给他看看 沈轻的一吻,让战澈忍不住想要得更多。 大手不由自主捏住了沈轻的细腰,她的腰身又软又细,他很是贪恋这种手感,总想多摸一摸。 “好吃吗?” 他的声音低醇而缱绻,让沈轻有些沉醉。 她咬了一口栗子糕,突然起身用唇瓣送入了战澈口中。 战澈还从未这样玩过,唇瓣咬在一起的刹那,他眼睛都亮了,浑身一阵发烫,连手指都在颤抖。 沈轻舔一舔嘴角的栗子糕,眼底三分俏皮,“王爷自己尝尝,甜吗?” 何止是甜,简直甜入骨髓,这女人到底从哪里学来的这些哄人的手段,他根本抵抗不住。 他忍不住起身,唇瓣再次凑了过去,“方才没尝出味道,我再尝尝。” 一个热切的吻,醉心蚀骨,让他几乎不能自控。 口腔里全是栗子糕的香甜味道。 就在他想要更多的时候,沈轻却很灵活地从他怀中挣脱。 有些糖,给多了就会腻的,尤其是男人,绝对不能喂饱,喂饱时间久了,也就倦了,总要留些遐想的余地,他才能不断地怀念其中的滋味。 她把一整块栗子糕塞进了战澈的口中,然后娇俏一笑,“王爷若是喜欢吃,那就多吃点,这些都留给你吃。” 战澈…… 这个小妖精,简直精准拿捏他的心。 他狠狠咬了一口栗子糕,唇齿之间,似乎还残留着她的味道。 甜的,很甜! 沈轻小脸立刻凑了过去,“王爷怎么这么晚才回来?西南战事很要紧吗?” 提起西南战事,战澈的眼眸立刻沉了下来,忧心忡忡道。 “目前情况不容乐观,周密将军被俘虏了,还丢了两座城池,皇兄命我这些日子加紧操练队伍,十日后出发去西南增援。” 他有些不舍地望着沈轻。 “我这一去,快则一两个月,慢则大半年,我已经跟皇兄说了,让他多派人过来照拂你,至于我母妃那边,你放心,走之前我一定会处理好你们之间的关系,定然不会让她为难你。” 一听这话,沈轻立刻道,“那可不行,你若是走了,到时候太妃若是执意赶我走,那我怎么办?” 她眨着大眼睛,眼尾一下子就红了,“更何况,你我才成亲,我怎么知道你去了西南大营,能不能平安回来呢?” “万一……万一你要是不小心又受了伤,伤到了不该伤到的地方,那我……那我怎么办?” 她的目光一寸寸,落在了某个部位上。 战澈的嘴角顿时抽了抽。 他刚刚本来还挺感动的,以为她是怕他在战场上受伤,所以才红了眼睛,谁知道,她担心的竟然是这个地方…… 是该说她大胆?还是该说她脸皮越来越厚呢? 战澈唇角颤了颤,“放心,这次……我会小心!” 这对话,怎么越来越奇怪! 沈轻皱了皱小巧的鼻子,“那可不行,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受伤呢?万一你受伤,最军的军医救不活你,我岂不是要守活寡?我才不要守活寡。” “你怎么什么话都敢说?”战澈吐了一口气。 他皱眉一把拉住了她的手,十分郑重地跟她说,“沈轻,你听好了,本王是三军统帅,更是战家军的主心骨,也是南朝百姓的主心骨。” “为了百姓,我不得不战,国家大义跟女人之间,你知道我会选什么……” 他的大手轻轻落在沈轻的头发上,粗粝的手掌摩挲着,“从前我上战场,唯一能让我活着回来的信念,便是我的母妃,可是现在我的信念多了一个,那便是你。” “你放心,为了你,我也会努力活着从战场上回来,努力让自己不受伤,努力让你不守寡,好不好?” 这样的告白,让沈轻很难不心动。 家国大义面前,他选了国家,这才是真男人。 沈轻眼底慢慢升起敬佩,她拉住了战澈的大手,放在唇瓣上亲了一口。 她的动作缱绻温柔,让战澈心底又柔了几分。 “我当然知道国家信念高于一切,我更知道,百姓安危对于你们带兵打仗的人来说,才是最重要的。” “可是,对我而言,我只求我相公的安危。” 这话,让战澈心头一热,眼底又柔了几分,“轻儿,谢谢你能懂我的心。” 沈轻立刻娇嗔道,“王爷就这么看不起我吗?我虽是小女子,却也心怀大义,你可别忘了,我父亲,我祖父,他们可全都是镇守边关的爱国武将,从小我就耳濡目染,知道家国大义高于一切。” “你放心吧!你好好去打仗,我就跟在你身边帮你们治病疗伤。” “你说什么?”战澈的眼眸一下子沉了下来。 他不敢置信地盯着沈轻,“你说你要跟去跟我们去西南战场治病疗伤?” 沈轻立刻一脸认真,“王爷觉得我不行吗?你可别忘了,我的医术并不输给太医院的太医们。” “胡闹!”战澈立刻摇头。 打仗这么多年,战场的凶险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那不是过家家,而是真刀真枪的厮杀,会流血,会受伤,还会死人。 沈轻就算会医术,可她也是娇娇女,如何经得起长途跋涉?又如何受得起战场上的凶残? 他立刻拒绝,“不行,你不能去战场。” 沈轻皱眉追问,“为什么?” 战澈很认真道,“沈轻,战场不是儿戏,会死人的。” 她紧紧皱着小巧的脸,“我知道会死人,所以我才要去救人。” “王爷是觉得,我一个女人不够资格上战场?” “不是……轻儿,战场真的不是儿戏。”战澈想要劝说。 可沈轻眼底却有了几分失望之色,气鼓鼓地盯着他,“王爷就是觉得我太弱了,怕我战场上会给你拖后腿,对不对?” 战澈急忙解释,“轻儿,我没有看轻你的意思,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战场跟后宅不同,真的会死人,你明白吗?” “好吧,既然王爷没有看轻我的意思,那王爷不妨给我一个机会,我可以给王爷展示一下我的能力,我没有王爷想象的那般柔弱,也没有王爷想的那般任性。” 说话间,她回身从书案上拿过一张纸,把纸递给了战澈。 “王爷不妨看看这个,看完了再做决定。” 战澈眼里都是疑惑,还是接过了她递过来的纸,然后看了过去。 “这是?” 战澈只是看了一眼,他漆黑的瞳孔就炸开了,死死盯着沈轻。 “西南边防图?你是怎么画出来的?” 第94章 她必输无疑 战澈的黑眸直直盯着沈轻,眼底有震惊,也有疑惑。 沈轻怎么会有西南边防图? 大手一把捏住了沈轻的手腕,他的心脏剧烈跳动,“这图怎么来的?你快说。” 沈轻被他捏的手腕一阵生疼,可她并没有生气。 因为她知道边防图对于战澈来说,到底有多重要,若是一旦泄露出去,落入敌国之手,那可就是万劫不复。 甚至还会被扣上通敌叛国的帽子。 “嘶……你先松手。” 沈轻赶紧给他解释,“你营房里不是挂着一幅行军图吗?你去李犇将军大营的时候,我无聊,就看了一遍,然后就记住了。” “就只是看了看,然后就记住了?” 战澈一脸不可思议。 这是什么可怕的记忆力? 沈轻从小就记忆力好,尤其是各种图纸,几乎能做到过目不忘,她对各类数据也很敏感,看过就能记住。 她很认真地点点头,“对呀!我真的只是看了一遍,然后就记住了西南的地形图。” 战澈见她眼神清澈,并不像是撒谎,于是拉着她走到一旁的书架旁边,从书架中随手抽出来一本书,打开其中一页,递给了她。 “我给你一盏茶的功夫,看你能不能记住。” “不需要一盏茶的功夫。”沈轻接过战澈递过来的书籍,只是抬眼快速看了两三遍,就把书递给了战澈。 “王爷现在可以考我。” “记住了?”战澈一脸不可置信,点了其中一句话,“宁不可……” “宁不可为治,思不可为妄……” 沈轻甚至炫技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句话应该是在第三行,王爷还要我继续背诵后面的内容吗?” 战澈一脸惊讶,喉结耸动,“背背看。” 沈轻便把剩下的其他内容全部滚瓜烂熟地背诵了下来,竟然一字不差! 战澈的眼睛都直了。 说实话,身为南朝第一摄政王,这些年他见过的有才华的人不在少数,也见过几个过目不忘的能人,可是,那些人都没有沈轻的速度快。 她身上,到底还有多少他不知道的惊喜? 沈轻抬着下巴,“王爷,我背得不错吧?现在可信了我的话?” 何止是信啊!简直是太信了。 战澈把书放回了书架上,望着沈轻,“告诉我,你到底还会什么?” “额……王爷可以期待一下,说不定王爷还能从我身上看到其他惊喜。”沈轻笑了笑。 她立刻言归正传,“王爷看我画的边防图,我在上面做了标注,那几个圈圈,若是设下埋伏偷袭的话,说不定就能杀出一条血路。” 战澈立刻看向地图。 他看得非常认真,然后忍不住点头,眼底有佩服也有惊讶,“嘶……你难不成还读过兵法?” 沈轻轻快一笑,“读过一点点,你别忘了,我家可是将门世家,我父亲的书案上最多的就是各种兵法书。” 战澈听完,眼睛亮了亮,有种捡到宝贝的感觉。 最重要的是,这女人总是能让他不断的感受到各种惊喜,他刚觉得有些了解她了,结果,她又马上砸下一个惊喜,又让他觉得再次新鲜,再次想要探究和了解。 “王爷觉得我画的部署图如何?可行吗?” 战澈回过神,仔细琢磨了一下,“确实可行,但此事还要跟李犇将军他们一同商讨。” 沈轻立刻眼巴巴地抱住了他的胳膊,“那我能跟你上战场了吗?我真的不会当拖油瓶的,我就在大后方,给受伤的士兵们疗伤,万一你们遇到难题,没准我还能帮忙一起出谋划策呢!” “王爷,行吗?”她眨着大眼睛,满脸期待。 战澈眉心又沉了沉,战场真的不是儿戏,他太担心沈轻路上会坚持不下来。 “我真的不会拖后腿。” 沈轻像是能看穿他的心思,立刻向他保证,“若是我给你们拖后腿,你拿军法处置我,行吗?” 她必须得上战场,不然军功又要被战凌跟沈惜月抢走了。 最重要的是,她必须帮战澈打赢这场仗,绝对不能让任何皇子折损在战场上,也绝对不能让南帝对战澈起了不满之心。 战澈眉心紧紧皱着,望着沈轻眼底的渴望,他喉结耸动,过了片刻,才说,“此事容我考虑几天,你先好好准备后日的赏花宴,等你赢下赏花宴,我们再来讨论此事。” “明日,我为你请了京城最有名的琴师,你好好练一练琴技。” 他眼底都是担忧,怕沈轻会在后天的赏花宴上输掉比赛…… 沈轻倒是满脸轻松,笑着拉着他的衣角,“王爷放心,我一定努力赢下比赛,到时候跟着你去西南战场。” 战澈深深叹了一口气。 他愁啊! 这一晚,战澈吃了晚饭后,就匆匆去大营练兵了,大战在即,他必须加紧昼夜练兵,肩膀上的担子更重了。 沈轻这一晚睡了个好觉,第二天一早,战澈为她请的琴师周师傅,早早来到了王府。 那周师傅可是京城第一琴师,吴太妃一听战澈给沈轻请了周师傅来调教她的琴艺,立刻派着春儿去打听消息。 到了晌午的时候,春儿就急匆匆跑来给吴太妃回禀消息。 春儿眼底全是嘲笑,忍不住给吴太妃说,“王妃弹琴实在太难听了,吵的府里的麻雀都飞跑了,周师傅教不下去,也被气跑了。” 吴太妃一听,顿时捏着手帕哈哈大笑了起来,“我就知道,她是个上不了台面的,就算是京城第一的师傅教她,又能如何?” “哼!草包就是草包,就算拿她当美玉一样精心雕琢,到了最后,它也依旧会露出不堪入目发了霉的稻草。” 本来吴太妃还担心沈轻努力努力,没准能赢下赏花宴呢,这下好了,完全不用担心了。 她靠在贵妃榻上,喜滋滋地说,“这个沈轻,她也算是秋后的蚂蚱了,看她还能蹦跶几天!” 春儿也是咬着牙道,“太妃放心,她这样的水平,绝不可能赢下赏花宴的,太妃明日只管看戏就行了。” 吴太妃一想到明日沈轻会输给其他闺秀,甚至会当众丢脸,她就心里头舒坦。 只要沈轻输掉比赛,她马上就把沈轻退回沈家。 就算退不回去,她也马上把沈轻丢去偏院里住着,让她以后当个侧妃,也算是对她仁慈了! 吴太妃心情大好,晚饭连吃了两碗燕窝粥,恨不得睁着眼睛睡觉,就等着明日看沈轻的笑话。 沈轻也吃了两大碗饭,不得不说,战澈为她安排的小厨房师傅,做的味道就是好吃。 她大快朵颐,可是愁坏了荷香跟雪柳。 两个丫头都觉得沈轻实在心太大了。 明日就要赏花宴比赛了,她竟然把战澈好不容易请来的周琴师给气走了…… 说实话,沈轻是弹的太难听了,也不怪周琴师听不下去。 可明天的比赛怎么办? 输了,可就要被太妃赶走了。 见沈轻又夹了一块红烧肉,荷香没忍住,一脸焦急道。 “王妃,您还能咽的下去饭啊?明日可就比赛了,您又不会弹琴,又不会作画,可怎么办啊?” 第95章 你拿什么赢? “你们急什么急?”沈轻神秘一笑。 她知道今日周琴师来王府教她弹琴,吴太妃那边肯定安排了眼线眼巴巴地盯着她,就想看看她到底会不会弹琴? 所以她才故意赶走了周琴师。 想必这会子吴太妃得知她不会弹琴的消息,一定高兴坏了。 那便让她高兴高兴。 谁能笑到最后,谁才是赢家。 “您真的一点都不着急吗?”荷香紧皱眉头,她都愁死了,要是明日沈轻输掉了比赛,那可怎么办啊? 吴太妃本就看沈轻不顺眼,一天八百个心眼子想赶走沈轻,明日若是输了,她肯定会马上让沈轻离开王府的。 就算不离开,恐怕也得降妻为妾。 沈轻又吃了一口红烧肉,眼底带了一抹清冷,“急有什么用?这件事情总是要面对的,若我不去面对,太妃那边只会更看不起我,既然太妃想让我去宴会上出丑,那便让她看看,我若真的出丑,她这个当婆婆的,是不是也得跟着我一起出丑?” “她都不怕丢王府的面子,我又怕什么?” 荷香想想也对,本来婆媳就该一体才对,媳妇当众受了欺辱,那婆婆又能有几分面子? 只可惜,这个道理吴太妃还没看透。 她是心疼沈轻,“我是怕那些人对您说三道四的,怕您心里难过。” 沈轻倒是一脸轻松,“放心,我没事,她们嘴上那两片肉,还伤不到我,更何况,谁输谁赢还未可知呢!” 她早就已经想好如何应对了。 这一晚,战澈又是连轴转,他没回来,沈轻倒也乐得轻松,早早用自制的美容药粉敷了面膜,又舒舒服服泡了一个澡,便早早睡下了。 第二天一早,荷香早早挑选好了几身衣裳给沈轻试穿。 毕竟要去宫中赴宴,而且她如今的身份又是八王妃,更是一品护国郡主,也算尊贵无比,自然要穿得华丽些。 荷香挑选了两套蜀锦襦衫,又选了两条颜色艳丽一些的百褶裙。 沈轻看了看,随手点了一件烟霞色的上襦,又选了一条天青色的百褶裙,她本就生的娇媚,那烟霞色更是衬托的她皮肤白嫩,十分的明艳动人。 既然有姿色,当然要趁着年轻打扮漂亮,气势上绝对不能输。 又从首饰盒子里挑选了一对羊脂玉的镯子,脖子上挂了一串成色极好的珍珠项链,那珍珠项链,还是沈夫人偷偷给沈惜月的嫁妆,戴着就是好看。 原著里写着,今日沈惜月也参加了宴会,还在弹琴的环节大出风头。 那就去看看,沈惜月是如何大出风头的。 选好首饰,沈轻对着镜子画了一个京城最流行的桃花妆,当她抹上口脂的一刹那,荷香跟雪柳都看呆了。 简直美极了,就跟从画上走下来的仙女一般。 荷香惊艳道,“她们都说沈惜月好看,我看是她们眼瞎不懂欣赏,明明是咱们王妃更好看。” 沈轻照着镜子,自从她跟战澈成亲以后,她这张脸似乎越来越饱满好看了,看来,阴阳调和果然能让一个女子容光焕发。 所以,好的婚姻会养人,可若是遇到质量低下的婚姻,便会吸干一个女人的精气神,让原本明媚的女人日渐枯萎。 万幸,她遇到的是战澈。 这时,沈夫人带着沈玉也来了。 昨日说好的,今日宴会,沈轻要带着沈玉去处理她跟陆青山的事情。 说实话,昨晚上沈夫人一夜都没睡好,她就怕沈玉倔脾气,不肯听沈轻的话,好在沈玉倒是答应她,今日就跟在沈轻身边,会听沈轻的话,她这才放心了些。 沈玉一进门,就盯着沈轻脖子上的珍珠项链,眼底顿时冒着火,“这明明是大姐的嫁妆,你今日非要戴着吗?” 沈轻可不惯着她,瞪了她一眼,“我不戴,难道给你戴啊?” “你……”沈玉气的脸红脖子粗,拉着沈夫人的胳膊嗔怪道,“娘,您听她说的话,我不想跟着她进宫了,陆青山才不会骗我。” “随便你,你若不想跟着,那你便自己进宫。” 沈轻眼风扫在她身上,“说实话,你这么蠢的人,若不是跟我有些亲缘关系,我根本就不可能管你,你要自寻死路,我还能拦着不成?” “娘,你听听,她骂我蠢。” 沈玉摇晃着沈夫人的胳膊,都快跳脚了。 这次沈夫人没惯着她,一把捏着她的手腕,十分严肃的跟她说,“别闹了,你给我听好了,今日你必须跟着你二姐,陆青山的事情也必须处理好,你若是处理不好,从今往后便不用认我这个娘了!” “娘……你怎么了?你居然站在沈轻这一边。” 沈玉又是吃惊,又是生气。 从小到大,沈夫人明明一直把沈轻当灾星,一直都不待见沈轻,最近这几天到底是怎么了? 难不成,她真被沈轻那些话给蛊惑了? 沈夫人瞪着眼睛,“闭嘴,今日到了宫中,凡事你都听你二姐的,听到没?” 沈玉嘟着嘴,不情不愿,“知道了……” 沈轻望向沈夫人,眼底多了一丝丝满意,看来,沈夫人这个大炮灰,这是要觉醒啊! 只要她能觉醒,那她这辈子就还有救,不至于像原著里那样死的凄惨。 “轻儿,你妹妹我就交给你了。”沈夫人眼神有些复杂。 沈轻知道她在想什么,淡淡道,“您放心吧!陆青山的事情我会处理好,好了,咱们先进宫吧!” 王府门口已经备好了马车。 沈轻一行人出去的时候,正好碰上了同样去坐马车的吴太妃。 吴太妃昨日自打知道了沈轻弹琴极难听的消息后,她整个人就容光焕发了,昨晚睡的极好,今日一早起来,又吃了两碗滋补的乌鸡汤,那一张脸都乐开花了。 尤其看到沈轻的时候,她那上扬的嘴角都快压不住了,满脑子都在脑补待会沈轻比赛时候出丑的样子。 沈夫人赶紧带着沈玉给吴太妃请安。 吴太妃心情好,直接摆了摆手,笑眯眯地跟沈夫人说,“礼就免了,快上车吧!别让太后等急了。” 说话间,目光又转向了沈轻。 她自上而下打量沈轻,说实话,若是论长相的话,沈轻是好看,但是,这种长相太娇媚了,她不喜欢。 一想到今日过后,她就能把沈轻退回去,就止不住地笑着跟沈轻说。 “今日比赛你别太有压力啊!这京城里强的人实在太多了,就算输了也没事儿,不丢人……” 话音刚落,就听沈轻笑一笑说,“太妃难道就没想过,万一我要是赢了呢?” 她眨着眼睛笑着,“太妃可一定要做好接受我的准备哦!赢了的话,太妃可就要喝我亲手泡的儿媳妇茶咯!” “太妃您应该知道,我这个人很记仇,我的儿媳妇茶,恐怕不好喝哦!” 就她那弹琴能把牛吓跑的技术,她还想赢? 吴太妃顿时就捂着帕子笑出了声音,“好好好,你要是赢了,别说喝你的儿媳妇茶,就是背着你在京城里跑一圈,那都没问题。” 吴太妃笑的得意,眼底都是嘲讽,“可你拿什么赢啊?就凭你那吵死麻雀的琴技?” 第96章 最大劲敌 “好,那我便等着喝你的儿媳妇茶,我倒是要看看,你能怎么赢?” 吴太妃嘲讽地笑着,然后上了马车。 沈夫人看着这一切,心里头一次觉得很不舒服,原来,吴太妃就是每天这样嘲讽沈轻的。 沈轻被换亲后,在王府的日子也并不好过。 她眼底三分愧疚…… 可那句抱歉,她就是说不出口,犹豫了很久,还是没能说出口。 “走吧!咱们也上车!” 她伸手,第一次拉住了沈轻的胳膊。 那种感觉很奇妙。 当年她难产生下沈轻以后,邱大师傅说沈轻的八字克她,是个灾星,叫她不要太靠近沈轻,否则就会被吸走所有的好福气,甚至还可能招来灭顶之灾。 所以,这些年,她虽然是沈轻的亲生母亲,却从不肯亲近沈轻。 脑海中蓦然想起沈轻三岁时候,有次她发了高烧,睡梦中一直喊着“母亲”,想让她抱一抱,可她一想到沈轻会克她,她还是狠心没有去抱她,那一晚,沈轻哭了一夜…… 也是从那晚过后,沈轻就再也不肯亲近她了,她们之间的母女关系,也越走越远。 想到这些,沈夫人的心突然疼了一下。 那年沈轻才三岁啊!哭着叫娘亲,可她竟然没有去抱抱她…… 沈轻不习惯沈夫人的靠近,立刻从沈夫人手中抽出了胳膊。 只是一个动作,更让沈夫人心头一疼,眼圈红了一下。 她知道,沈轻在三岁的时候,她就已经伤透了沈轻的心,沈轻不想靠近她,她也没法强求。 就这样,母女三人上了同一辆马车。 这还是她们三个头一次同乘一辆马车。 沈轻一个人坐在右侧,而沈夫人跟沈玉并排坐在左侧。 三个人都不说话,马车上气氛有些沉闷。 许久,沈夫人才鼓起勇气打破沉闷道,“方才吴太妃说,你今日要参加比赛?什么比赛?” 坐在一旁的沈玉立刻道,“还能有什么比赛?每年赏花宴的这一天的,京城里的名门闺秀们,都要在太后面前展示才艺,无非就是琴棋书画舞,谁的技艺更高一筹,自然就能赢了比赛,拔得头筹的太后都会有重赏,还会给赐婚。” “之前每年大姐都能拿个不错的名次,太后总夸她才艺高明。” 沈玉说起沈惜月,眼底全是崇拜。 她也想像沈惜月那样优秀,只可惜,她弹琴的技艺也不行,所以这些年她根本不敢参加比赛,生怕惹人笑话。 她没想到沈轻居然有勇气参加比赛。 沈玉毫不掩饰地用嘲讽的眼神打量着沈轻,“之前你没嫁人的时候,每次的琴艺课你都偷偷溜走去玩,竟然敢参加今日的比赛?嘶……真不怕被人笑话。” 沈夫人的眸子也沉了下来。 沈轻几斤几两,她还是清楚的,当即道,“若你输掉比赛,会有什么后果?” 沈轻淡淡道,“输了比赛的话,太妃要把我送回沈家,又或者,贬我去当侧妃。” “你说什么?”沈夫人倒抽了一口凉气,这个时候她才明白方才为何吴太妃笑得那么开心,原来,她是笃定了沈轻会输,想把沈轻赶出王府啊! 她急了,“这事情你怎么能答应她呢?你明明知道你赢不了。” 沈轻挑眉,反问,“不然呢?我不答应,她一哭二闹三上吊,还是会闹着要把我赶回去,谁叫我这个儿媳妇来路不正呢?要是当初不换亲,不被你们下药,我也不会被嫌弃。” 沈夫人的脸一下子就红了。 是啊!她现在有什么资格指责沈轻?吴太妃嫌弃沈轻,还不是因为他们偷偷搞了换亲的事情。 吴太妃不肯吃闷亏,当然只能把怨气发泄在沈轻一人身上。 她在王府,一定很不好过吧! 沈夫人还是头一次仔细去考虑沈轻的处境,心中一瞬间觉得难受,她抬眸看着沈轻,唇瓣动了动。 “要是……真输了比赛,到时候……我亲自去求太妃,让她留下你。” 这是她第一次维护沈轻。 沈轻抬眸愣了一下,四目相对,她看到沈夫人眼底快速闪过的一丝丝愧疚。 不错,看来炮灰是要觉醒了。 “到时候再说吧!”她神色平淡,语气也是波澜不惊,“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沈玉立刻耻笑,“就你?还想赢?” 这可是京都城,贵女云集的地方,那些贵女们各个样貌出众,才艺出众,就连沈惜月那么厉害,这些年都没能拿到过第一,沈轻一个连琴都没摸过几次的人,她还想赢? 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这世上谁不想赢?”沈轻挑眉冷冷扫过沈玉。 “你不想赢吗?” 沈玉立刻道,“我是想赢,可我有自知之明,我知道我赢不了,所以我也不去惹人笑话。” “你有自知之明?”沈轻冷笑了一声,“你要真有自知之明,就早该知道你自己蠢了。” 沈玉挨了骂,又拉着沈夫人给她出头,“娘,你听听,她总说我蠢。” 沈夫人听得烦躁,“行了,你也闭嘴吧!” 目光转向沈轻,她唇瓣动了动,“输赢这种事情,本就不好说,你尽力而为吧!真要输了,我跟你爹爹去求太后,去求皇上……” 她这样护着沈轻,倒是让沈轻很不习惯,她没说话。 气氛再次安静。 很快,马车停在了宫门口,门口早就停满了各种马车,一眼望不到头,足可见今日来了多少人。 每一年的赏花宴,太后都办得非常隆重,人多热闹的很。 太后还会从民间请一些戏班子,专门进宫表演,连皇上都会来凑热闹。 沈轻刚一下马车,就看到吴太妃已经先到了,她就像是不认识沈轻一样,就那么明晃晃从沈轻面前走过去,笑着去跟前面马车的人打招呼。 “秦老夫人,你也来了?几日不见,你这精气神越来越好了。” 前面走的是秦阁老的夫人,秦老夫人今年六十多岁,头发已经花白,但精气神非常好,她身边还跟着三个十分貌美的小孙女。 其中两个是双胞胎,一个叫秦嫣,一个叫秦然,二人长得珠圆玉润,穿得也都一模一样,外人根本分不出来谁是姐姐,谁是妹妹。 而另外一个,责是秦老夫人最小的孙女,名叫秦柔儿。 秦柔儿今年刚十四岁,已经出落的十分明媚好看,身材比她两个双胞胎姐姐要高挑许多,眉心还有一点朱砂痣,走在人群之中,那是十分亮眼的存在。 最重要的是,这个秦柔儿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还是自小跟在秦老夫人身边长大的,秦老夫人对她管教的十分严格,让她才貌双全,很是出众。 如今京城里未婚的公子哥儿们,各个都盯着她,据说她及笄的第二天,门槛就被上门提亲的人踏破了,只是那些上门的人,秦老夫人都不满意,全都打发走了。 原著里,对这个秦柔儿也是格外的描写。 在书中,沈轻这具身子死在了跟战澈圆房的新婚夜,之后,太后愧疚,便又给战澈指婚,而指婚的对象,就是这个秦柔儿。 也就是说,秦柔儿在原著里,曾是战澈的未婚妻,后来战澈死了,她便又凭着本事爬上了战凌的床…… 别看她年纪小,长的温柔大方,可她野心可不小…… 而且原著里还写了,今日的赏花宴,她便是赢了沈惜月,拔得头筹的人! 这秦柔儿,便是原著里沈惜月以后最大的劲敌。 有意思,实在有意思。 沈轻看向秦柔儿的眼神,多了几分玩味。 而恰在此时,秦柔儿也同时看向了她,那眼神,似乎也带着玩味…… 第97章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秦老夫人跟吴太妃寒暄着。 吴太妃那一双眼睛不住往秦柔儿身上打量。 这几天吴太妃没少拿着京城里那些贵女们的花名册琢磨,琢磨来琢磨去,如今能配得上战澈的女孩子,也就那么三四个。 而其中最为出挑的,便是秦柔儿。 秦柔儿家世门第好,虽说年纪小,可是出落的十分标致大方,最重要的是,秦柔儿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还是秦老夫人一手调教大的,定然人品出众,将来嫁到王府,若是主持中馈,肯定也是一把好手。 还没把沈轻赶走呢,吴太妃就已经定好了目标。 她看秦柔儿的眼神,也是越看越喜欢,不住地夸奖,“秦老夫人,你可真有福气了,这么好的孙女,到底怎么调教出来的?” 秦老夫人也是人精一样,这两天吴太妃娶错儿媳妇,闹到太后面前的事情,她早就听说了。 宫里头她也有人,她已经听说了今日赏花宴的内幕,无非就是吴太妃想要借着赏花宴,把沈轻赶走,然后再让太后给她儿子重新赐婚。 望着吴太妃的眼神,她就知道吴太妃肯定是看上她孙女了。 说实话,战澈的确是个很不错的良配,家世地位样貌样样都好,之前听说战澈打仗伤了要害,无法人道,如今又听说他跟沈轻已经圆房,那方面的能力已经恢复,确实是个很好的人选。 但,她也听说沈轻是个不好对付的女人,若是真让她孙女嫁过去,谁知道沈轻会不会报复她孙女? 更何况,沈家好歹也是太后的娘家,总是不好去得罪的。 所以,战澈这个烫手山芋,他们秦家可不打算要。 秦老夫人冲着吴太妃微微笑了笑,“太妃,您有所不知,柔儿年纪小,贪玩,一点都不好管教,哎……我倒是羡慕太妃娶了个好儿媳妇。” 说罢,秦老夫人目光转向沈夫人她们娘三。 立刻笑着招呼沈夫人,“沈夫人,沈老太太近日可还好啊?我听闻她老人家病了?身子好些了吗?” 秦老夫人是聪明人,她谁都不想得罪。 沈夫人立刻领着沈轻跟沈玉上前,笑着跟秦老夫人打了招呼,“劳您挂心了,母亲的病已经好多了。” “那就好,我还想得空了去看看她呢,只是近来家中事情太多了,一时抽不开身。” 秦老夫人说完话,目光落在沈轻身上,她见过沈轻,只不过,那时候的沈轻不爱收拾打扮,甚至不像个女人。 可现在,简直脱胎换骨。 看她面色红润的样子,想必这婚后的小日子应该过得甜蜜,看样子,这吴太妃也不行啊!再怎么嫌弃儿媳妇,那也架不住儿子疼媳妇啊! 既然战澈疼爱沈轻,那就更加不能让自己的孙女进战家门了,她可不想让她孙女去跟别的女人争宠。 “王妃气色很好。”秦老夫人笑眯眯地说,“看来,太妃很疼儿媳妇啊!” 吴太妃的嘴角立刻抽了抽。 她是疼儿媳妇,但,沈轻才不是她儿媳妇,她才不会疼沈轻。 正要开口解释,却被沈轻抢先一步。 沈轻突然当众挽住了她的胳膊,对着秦老夫人甜甜一笑,“老夫人,您眼光真是准,我家婆婆待我可好了,自从我嫁过去,日日好吃好喝的叫人伺候,才几天功夫,我便长了几斤肉呢!” 听完,吴太妃脸上的肉都快裂开了。 她什么时候好吃好喝伺候她了? 这个小妖精,胡说八道什么呢? 这时候,又陆陆续续来了几个夫人,什么言侯夫人,长乐郡主,还有吏部侍郎家的夫人…… 一堆人凑过来听热闹。 秦老夫人哈哈笑着说,“太妃,您这个婆婆当的可真是好,您看看,连儿媳妇都夸您呢!” 沈轻紧紧搂着吴太妃的胳膊,甚至把头贴在了吴太妃的肩膀上,笑得甜蜜,“我婆婆可是天下最好的婆婆,她是真拿我当亲闺女养。” “对吧!婆婆!” 她挑眉,笑得人畜无害。 在场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落在了吴太妃的身上。 那一道道的目光,带着探究,看的吴太妃又心虚,又气恼,还不敢把气发出来,只能咬着牙咧嘴笑。 那笑,是她这辈子笑的最难看的一次,牙齿都咬碎了,还要笑着说,“是啊!我们做长辈的,自然要体恤小辈……” 说话间,她恨不得把沈轻给咬碎了。 她当年在后宫,那也是人见人怕的主儿,现在反倒栽在一个小丫头片子的手上…… 那些围观的人,也都一个个表情怪异,互相悄悄交换着眼神。 这几天沈轻跟沈惜月换亲的事情已经传遍了整个京都城,谁不知道吴太妃不满意沈轻,闹到了太后面前? 婆媳不是不和睦吗? 这怎么宫门口上演婆媳深情了? 更让大家吃惊的是,就连向来嫌弃沈轻的沈夫人,竟然都变了性子,这次居然跟沈轻一起进宫了。 嘶,这是什么奇怪日子?太阳一定是打西边出来了。 正在这时候,太后宫中的小太监前来传旨,让大家去御花园里的若水轩,太后已经在若水轩等着了。 秦老夫人一听,立刻笑着道,“走吧!别让太后等急了,到了若水轩,咱们大家再慢慢聊。” 吴太妃挤出一个笑容,“对对对,都去若水轩……” 众人一股脑地跟着引路太监往若水轩去。 吴太妃一把握住了沈轻的手,她整张脸都是黑的,眼睛里冒着火,恨不得把沈轻骨头咬碎。 “沈轻,你到底想干什么?你以为你这样做,我就能认下你这个儿媳妇?” “你别做梦。” “我明着告诉你,今日你若是输掉比赛,我是一定要赶你出王府的,就算你赖在王府不走,我也不可能再让你做澈儿的正妃,你根本不配。” 沈夫人一听这话,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这是她人生里头一次护在了沈轻的面前,“太妃,我家轻儿怎么不配?别以为,人人都想嫁给你儿子……” 沈夫人突然硬气了一把,气呼呼道,“我女儿要是输了,不用你赶,我们自己带回沈家,我们又不是养活不起。” 沈夫人这一出头,惊呆了沈轻跟沈玉。 同时也惊呆了吴太妃…… 她老脸涨红,“姜素,你疯了?敢这么跟我说话?你没教养好女儿,我凭什么不能退回去?更何况,你一个亲生母亲,都一直嫌弃自己的女儿,你都怕她是个灾星会祸害你们全家,我一个外人,我又凭什么接纳她?” 这话,一下子戳痛了沈夫人。 她这才知道,她对沈轻的嫌弃,居然成了外人嫌弃沈轻的理由。 她过去所有的嫌弃,此刻都化作了一把尖刀,狠狠戳在了她自己的心上…… 第98章 骂都骂了,谁还惯着你啊! 吴太妃瞪着沈夫人。 “姜素,你是这世上最没资格指责我的人,沈轻为何这些年名声不好?不都是你的原因吗?” “你都不爱你自己的女儿,你还有脸指责我?” 沈夫人如遭雷击,脸色惨白地站在原地,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吴太妃又冷冷望向沈轻,“收起你那点小伎俩,你别以为这样就能拿捏我,我不吃你那一套。” 沈轻也不惯着她,“太妃,你怕是想多了,方才我不过是为了保全王爷的面子罢了!王爷是我夫君,我不想让他有一个丢人现眼的娘。” “你……你说什么?” 吴太妃气得差点厥过去。 刘嬷嬷赶紧扶着她,一个劲地给她顺气,又忍不住指责沈轻,“你怎么能这么气太妃?眼里还有没有长辈?” 沈轻冷笑一声,“长者既然不慈,那就别怪小辈们不尊重。” “你……”吴太妃大口大口喘气。 沈轻盯着她,一字一句道,“你听清楚,我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维护王爷的面子,若是没有王爷,你以为我能瞧得起你?就算你是太妃又能如何?说话一点教养都没有,甚至连做人都有问题。”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现在恨不得我马上输给那些闺秀们,你好马上去找太后娘娘重新赐婚。” “秦柔儿是不错,可你确定秦夫人愿意把她孙女嫁过来给你当儿媳妇?” 沈轻飞个白眼,“太妃,你在京城的口碑,跟我也半斤八两,你这两天闹着不要我,你以为,京城里那些贵妇们都不知道?” “你儿子跟我睡了,你却想让他提起裤子就不认账,你想想看,谁家敢把女儿放心嫁过来?就你这样的做法,谁敢把女儿往火坑里推?” 吴太妃听了这话,整个人都不好了,情绪激动地高声大喊,“你口无遮拦,你不知羞耻,你没教养,你……你不要脸……” 沈轻冷笑,“男女不就那点事情吗?您老人家知羞耻,那干脆别生孩子呀!” “你……” 吴太妃被气得一个字都骂不出来了。 她没想到沈轻战斗力这么强悍。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别把王爷的脸面丢了。”沈轻骂完以后,吐了一口气,心情立马爽快了。 反正都穿越了,死都死过一次了,她才不会委屈自己,怎么爽快怎么来。 这时候,轮到沈夫人跟沈玉呆住了。 她们也没想到沈轻会这么大胆,直接骂吴太妃,那可是吴太妃啊!是太后见了都要躲的人,她居然一点都不怕,张口就骂…… 沈玉眼里多了几分佩服,同时更怕沈轻了。 “走,去若水轩!”沈轻给了沈夫人一个眼神。 刚刚沈夫人站出来护着她,她心里还挺高兴的,说明沈夫人终于开窍了,有救了。 沈夫人看得眼睛都直了,茫然地“哦”了一声,然后跟了上去。 沈玉见状,也屁颠屁颠跟了上去。 吴太妃心口疼得厉害,她捂着心口,盯着沈轻离去的背影,气得直咬牙,“你听到了没?这个小狐狸精,毫无家教可言,她居然骂我……” 她活了这么大岁数,还是头一次被人这样指着鼻子骂。 这口气堵在胸口,她都快闷死了。 刘嬷嬷也没想到沈轻会大胆到指着吴太妃鼻子骂人的程度,这简直太不像话了。 “太妃,这事情奴婢一定跟王爷说,沈轻她太无礼,太嚣张了。” 吴太妃点点头,心头一时委屈,两行老泪潸然落下来,“整个京城,谁敢这样骂我?她居然说,我跟她一样半斤八两,我的口碑明明比她好……” 刘嬷嬷安慰她,“是是是,您的口碑可比她好多了,您别气了,反正沈轻她是秋后的蚂蚱,也蹦跶不了几下了,待会赏花宴,她输掉比赛,到时候看她怎么嚣张?” 吴太妃吸了吸鼻子,“那就等着看她出丑,走,去若水轩。” 御花园若水轩。 今年赏花宴的规模一如既往地盛大,御花园的荷花池里,八月风荷开得正好,太后为了众人方便观景,特意命人放了几十条小船进去,可以泛舟湖面,然后赏花喝茶。 内务府又在荷花池周围的凉亭里搭了曲觞流水,还搭了一个巨大的戏台子,太后喜欢听戏,每次都会请来京城第一戏班子苏家班前来唱戏。 在这样的地方听戏用膳,还真是一种极致的享受。 沈家母女三人到的时候,各家的夫人小姐们都已经跟太后见过礼,正绕着荷园赏花呢! 她们母女三人上前给太后和皇后请安。 太后见是沈夫人带着沈轻跟沈玉前来赴宴,眼底也露出了三分惊讶,毕竟这么多年,沈夫人从未主动带过沈轻进宫,每次沈轻来宫中,都是她祖母带来的。 今儿倒是奇了,这母女的关系莫非好了? 按理说,沈轻应该陪同吴太妃前来才对。 看样子,吴太妃又闹幺蛾子了! 太后也是无奈的很,吴太妃的臭脾气,她也没辙,只是,她心里也担心今日沈轻会在各位闺秀面前输掉比赛,等沈轻行了礼后,她就拉着沈轻的手,低声询问,“怎么样了?你这几日准备的可好?待会就要第一轮比赛了,可有把握?” 沈轻正要开口,就听沈夫人皱眉说,“太后,您不觉得,这是吴太妃她故意欺负人吗?轻儿自小就没好好学过这些女儿家的东西,她怎么可能赢?她这就是摆明了要赶走轻儿,轻儿已经是八王爷的人了,您可得为轻儿做主。” 这是沈夫人头一次在太后面前为沈轻说话,太后吃惊了好半天,“这吴太妃……哎……罢了,待会比赛完了再说!” 正说着,吴太妃就在刘嬷嬷的搀扶下,火急火燎的来了。 太后立刻干咳一声,跟沈轻说,“你先去吧,有什么事情比赛完了再说,反正还有哀家在这里呢!只要老八要你,哀家就保你!” 吴太妃见太后正跟沈轻说话,急匆匆上前,狠狠瞪了沈轻一眼。 她方才差点就被沈轻气死。 别看沈轻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那小嘴巴就跟淬了毒一样,简直厉害的不行。 “太妃,你来了,快过来坐!” 太后指了指身侧的位置。 吴太妃也不客气,一屁股坐了过去,她满头大汗,还黑着脸哼哧带喘的。 太后皱了皱眉,“嘶,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一头的汗水?今日也不算热啊!” 吴太妃气鼓鼓盯着沈轻,牙齿都要咬碎了,一面擦汗,一面给太后诉苦水,“还能因为谁?还不是因为她,一点教养都没有……” “也不知道沈家是怎么教养孩子的?如此的没家教,这沈家的家教也不行啊。” 太后干咳了一声。 吴太妃立刻觉得不对劲了,太后也是沈家人,她这样一棒子打死沈家人,岂不是也在说太后没家教? 她连忙道,“太后,我不是那个意思,哎……这个沈轻,真是气死我了,都把我气糊涂了,您可千万别怪我啊。” 第99章 女人的苦,男人的罪 太后听着吴太妃没完没了的指责沈轻,甚至还连带上她的整个母族,她自然不高兴。 眼神沉了沉,“妹妹,轻儿总归已经嫁到你们王府了,你也别总是把她挂在嘴角骂,万一人家小两口恩恩爱爱的,你说你这样骂轻儿,你让老八怎么想?” 太后伸手拍了拍吴太妃的胸口,“有什么苦水,你压一压!” 吴太妃心里的苦水都快汇聚成大江大河了,她还怎么压? 可太后都这么说了,她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能红着眼睛说,“我这也是给您面子,要不然,我真不饶她。” 太后拍了拍吴太妃的手,“行了行了,今儿人这么多,你看看,多热闹,待会还有戏班子要来唱戏呢,你不是最爱听戏吗?今儿这头一出戏,就由你来点。” 吴太妃也不好让太后扫兴,便咬碎了牙齿压下了脾气。 反正待会有她想看爱看的戏码,就是沈轻狼狈输给其他闺秀,到时候她一定睁大眼睛看戏。 亭廊之下热闹极了。 今儿满京城的皇亲国戚,高门贵女几乎全都到场了。 从前,这种场合沈轻都是边缘人物,毕竟她恶名远扬,被传言的脾气很差,这些闺秀们也不敢跟她沾边,加上她又被传言成是沈家的灾星,大家生怕沾染上晦气,就更加不敢与她来往了。 不过今日倒是不同,她刚跟沈夫人她们坐下来喝茶,就有一个夫人领着她儿媳妇前来同她们娘三寒暄。 那夫人是骠骑大将军鲁世昌的夫人,儿媳妇姜氏,听说嫁到将军府已经六年了,始终没有孩子。 鲁家与沈家都是武将出身,两家关系一直不错。 互相打过招呼后,鲁夫人就神秘秘低声问沈夫人,“你当年找邱大师傅借运,是多久以后怀上的孩子啊?” 这个问题让沈夫人眼底闪过了一丝尴尬,那是她根本不愿意提及的过往。 看着鲁夫人眼巴巴的表情,她就知道鲁夫人肯定是在为她儿媳妇一直怀不上孩子的事情着急担心呢! “从我把沈惜月抱回家,大概……一年时间吧,我就怀上了轻儿!” 鲁夫人一听,眉头立刻皱了起来,目光看向她儿媳妇的肚子,“这样说来的话,那……我家儿媳妇,也早该怀孕了啊!怎么一直没动静呢!” 姜氏被鲁夫人打量的局促不安起来,抬手摸了摸肚子。 沈夫人很惊讶,“你们也?” 鲁夫人干咳了一声,无奈叹气道,“哎,也是没办法,我儿子今年都二十五了,跟他同龄的,早就好几个孩子了,儿媳妇一天天岁数也大了,这肚子总是不见动静,我跟我家将军也是着急。” “前年,我们也去找了邱大师傅,他也说让我们抱养个八字里带兄妹多的孩子过来先养着,我从乡下找了一个养了都快两年了,可我儿媳妇的肚子,始终还是没有动静!我都快愁死了……” 姜氏听着她婆婆说她怀不上孩子的事情,本就憔悴的脸,此刻更是显得格外可怜。 果然,任何时代,女性的子宫都能成为讨伐女性的理由。 沈轻突然挑眉,看向鲁夫人,“夫人,那您没给您儿子抬几房妾室吗?” 几个人的目光,全都落在了沈轻的身上。 沈夫人赶紧悄悄捏了捏她的手,让她不要多嘴。 鲁夫人抬了抬眉毛,“抬了呀,这京城里的男人,哪个不是三妻四妾?” 沈轻挑眉轻笑,“哦哦,那您为何一定要盯着您儿媳妇的肚子不放呢?难道说,那些妾室们也怀不上啊?” 鲁夫人的脸,一下子像是被捏爆了的皮球,别提有多难看了。 沈夫人赶紧按住了沈轻的手,尴尬笑着跟鲁夫人说,“轻儿还小,不会说话,鲁夫人你别在意啊!” 可沈轻却笑着道,“鲁夫人,自古以来,这生孩子就是阴阳调和才能生下孩子,若是只有您儿媳妇一个人怀不上,那可能是您儿媳妇的问题,可是……那妾室也怀不上,难道这些妾室也都有问题啊?” “嘶,那您可眼光真是够绝的啊!抬进门的,全是不能生孩子的。” “你……你什么意思?”鲁夫人眼睛一下子睁大了,气得捏着拳头,“你在说我儿子不行吗?我儿子怎么可能不行?” “我可没说您儿子不行啊!”沈轻耸肩,淡淡道,“我只是分析了一下问题的可能性。” 说话间,她看向姜氏,“姜娘子,你家相公究竟有几房妾啊?” 姜氏看了一眼自己的婆婆,唯唯诺诺地不敢回答。 沈轻笑了笑,“没关系,让我来猜一猜,你成亲六年没有孩子,最少也有五房妾室,对不对?” 姜氏瞳孔一下子睁大了。 她婆婆的确给她相公抬了五房妾室,不仅如此,外头还养着两房外室,因为妾室太多了,都不敢对外说。 “你……你怎么知道?”姜氏声音颤抖。 连鲁夫人都惊讶万分,她儿子抬妾的事情,她都没有对外说过,沈轻居然知道。 “你打听我家的事情?”鲁夫人脸色冰冷。 沈轻觉得她可笑,“我打听你家的事情做什么?鲁夫人,你看我是闲的没事干吗?我只是根据您的急性子,推算出来的罢了!” “五房妾室都不能怀孕,您想想看,是这五个人都不行吗?想必您抬这些妾室的时候,定然也是精挑细选过的,各个定然都是能生育的体质,可她们还是怀不上,您说,谁的问题?” 鲁夫人的脸色一下子白了。 那姜氏大概是受了太多委屈,一下子红了眼睛。 沈轻就是看不惯这种为难女性的事情,生孩子又不是女人一个人的事情,可是只要生不出孩子,男人立刻把责任推在女人一个人的身上,直到把一个活生生的女人给逼死。 “我……我儿子没问题……”鲁夫人还在犟嘴。 沈轻也不跟她计较,只挑眉说,“人就怕讳疾忌医,有些病,早治疗早结束。” “我看鲁夫人您也是个聪明人,与其再抬七房八房妾室,倒不如好好给你儿子治病来得快。” 提起这个话题,其实鲁夫人也是心里头一堆苦水。 她又不是傻子,难道看不出来问题吗? 只是,她带着她儿子偷偷找过几个大夫,也偷偷摸摸吃了好些个补药,可就是不行…… 她能怎么办?总不能跟人说,是她儿子的问题吧? 只能说是儿媳妇不生养,只能让儿媳妇一直吃药。 姜氏头一次遇上为她说话的人,没想到竟然是别人口中的灾星沈轻。 她看着沈轻,感激的落泪。 沈轻见不得女人如此可怜掉眼泪。 想了想,挑眉道,“鲁夫人想必最近应该听说了我的医术吧?” 鲁夫人愣了一下,她确实听说了沈轻给皇帝治病的事情,还听说她给秦公公治病的事情,秦公公在宫中,逢人就夸沈轻的医术。 听说就连太医院的那几位太医们,也都一个个夸赞沈轻。 她的眸光一下子热了,“我儿子的病,你能治好?” 第100章 我的价格就是贵 本来这事沈轻并不想管。 可是,她见不得女人因为不能生育而被污名化,如果她不管,鲁夫人只要儿子一天生不出孩子,她就一天会把所有的罪责都怪在姜氏的身上。 看姜氏的样子,她就是个软包子,这辈子恐怕都不会反抗,那等着她的结局就只有一个,活活被鲁家人磋磨死。 她实在不想看到这样的结果。 她想了想,“你让你儿子明日来找我,顺便带着几位妾室,可能都需要检查一遍。” 鲁夫人虽然心里有些怀疑沈轻是否真能治好她儿子的病,可她现在没有多余的选择,死死马当活马医,总要试一试,“好,只是……” 她眼巴巴的欲言又止。 沈轻知道她想说什么,挑眉淡淡道,“放心,我不是管不住舌头的人,病人的隐私我会保密,只是……我的收费有些贵,当然,治不好不要钱。” 鲁夫人一听治不好不要钱,当即高兴道,“行行行,多贵都行。” “五千两银子,也行?”沈轻挑眉。 鲁夫人一听五千两银子,顿时肉疼了一下,可是一想到自己或许能抱上孙子,又觉得挺值的,当即咬咬牙,“行,五千两就五千两。” 参加个宴会,还能拿下一单生意,不错不错,沈轻很满意。 她抬手拉住姜氏的手,安慰她,“姜娘子,你放心吧!你只要保持好心情,每日按照我给你开的补药方子吃一吃,定然会多子多福!” “真的吗?”姜氏坐在了沈轻的身边,头一次感受到了温暖。 这些年她一直没有孩子,婆家说她也就罢了,就连她回娘家,娘家母亲跟嫂子,也都一致认定是她有问题,她平日里甚至连门都不敢多出去,生怕别人对她闲言碎语。 只有沈轻能共情她,她真的特别开心。 谁说沈轻脾气差是灾星?明明就是人美心善。 “真的,放宽心。” 沈轻很真诚地笑了笑,“人心宽了,万事万物便也就跟着宽了,做事情总是能成功的,再说了,姜娘子你一看就心地善良,老天爷又怎能辜负这份善良呢?” 姜氏听着她的话,心里又是暖,又是觉得难过。 她的家人都从未这样安慰过她,沈轻只是个外人,却愿意用这般温暖的语言来安慰她,她捏紧了沈轻的手,“多谢你!” 沈夫人看着这一切,她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她一直不看好的女儿,原来,竟然这般善良温暖。 正在这时候,沈惜月款款而来。 沈惜月今日戴了面纱,穿的十分素雅。 她一出现,立刻引起了众人的骚动,一个个都在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毕竟,她可是被太后降妻为妾了,这在京城贵女圈子里面早就炸开锅了,毕竟这事情不多见。 才嫁过去几天,就从皇子妃,直接变成了皇子侧妃。 本来大家都猜测,她今日定然不会来的,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都以为她会躲在皇子府中消沉一段时间呢,倒是没想到她竟然这么快就打起精神来赴宴了。 沈轻倒是不觉得意外,毕竟沈惜月可是这本书的绝对大女主,更是打不死的小强,精神力十分强大。 不过是降妻为妾而已,对她来说不算大事情,她定然还能想法子爬起来。 “娘……大姐怎么戴着面纱啊?”沈玉皱眉,起身想去迎接沈惜月。 却被沈夫人一把按住了,“坐下,她会过来的。” 沈夫人眉心沉了沉,她猜测,沈惜月戴着面纱,该不会是又被战凌打了吧? 这个战凌,真不是男人! 在众人异样的目光之中,沈惜月竟然一点都不在意,仍旧落落大方上前,去跟太后见了礼,然后又一直保持微笑,跟她平日里比较熟络的那些闺秀们一个个打了招呼。 接着,她就走了过来。 “娘!”沈惜月屈膝给沈夫人行礼。 沈夫人现在对她的感情有些复杂,一方面,沈惜月是她从小亲自捧在掌心里长大的女儿,她在沈惜月身上付出的心血,要比其他几个孩子多得多,另外一方面,她现在又在自我怀疑,她对沈惜月的宠爱,到底对不对?沈惜月到底有没有拿她当亲生母亲对待过? 两种情感交织之下,让她精神有些焦灼,也就没有往日的热情了。 “你不是身体不好吗?身体不好就该歇着!怎么还跑来了?”沈夫人表情没有从前那般热情了。 倒是沈玉,一看到沈惜月,立马起身挽住了沈惜月的胳膊,别提多开心了,“大姐,你坐我身边!” 鲁夫人见她们母女有话说,起身识趣道,“你们聊,我们先去赏花。” 等鲁夫人一走,沈惜月就坐在了沈夫人的身边。 她目光看向沈轻,十分的温和,“轻妹妹,前两天……是我对不住你,我不该跑去找你胡闹,我这两天也在反省,是我没了孩子太难过了,才迁怒与你,我对不住你,你别跟我一般见识,行吗?” 沈轻看着她可怜巴巴服软的样子,心中失笑。 看来,沈惜月是知道她不吃硬的,越是来硬的,她就越是会刚回去,所以,这又改了软的了? 沈玉见沈惜月都低头服软道歉了,立刻气鼓鼓跟沈轻说,“二姐,你也别太咄咄逼人,大姐都低头道歉了,你还想怎样?咱们可是一家人,一家人就不能和和气气的吗?” 和气? 这个蠢货…… 沈轻眼风扫过沈玉,提醒她,“你还是闭嘴好好想一想陆青山的事情吧!” “你……”沈玉气的捏紧拳头,“娘,你看看她,她简直跟狗一样,逮谁咬谁。” “我怎么不咬别人?没脑子!”沈轻眼底三分嫌弃,看向沈惜月,“听说,是你怂恿沈玉去给陆青山表白的?” 沈惜月的脸一下子肉眼可见的慌了一下。 她看向沈玉。 沈玉这个蠢货,竟然一副做错事的表情,嘟嘟囔囔跟沈惜月解释,“我没说……是二姐她听说的,我真没说是你怂恿我的。” 沈惜月立刻委屈道,“娘,这事情本来也不是我怂恿,三妹妹喜欢陆青山,那陆青山人也不错,我只是不想让三妹妹错过良缘!” 沈轻挑眉失笑,“嘶,这么说来,你还真是好姐姐啊!” “怎么?也想让沈玉跟你一样,先来个未婚先孕?然后就能挟子顺理成章地嫁进宁远侯府了?” 沈惜月脸色一僵。 沈玉又羞又恼,直接炸锅了,“沈轻,你什么意思啊?你想毁掉我的名声啊?我……我怎么可能跟陆青山未婚就做那种苟且的事情?” 沈轻语气平静,“嘶……你也知道那是苟且之事啊?你也知道私相授受会毁掉名声啊?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呢!” 她眼风微冷,“沈玉,你现在再琢磨琢磨,某些人到底是为了你好?还是为了毁掉你?想清楚了再说话!” 第101章 妹妹啊!你可长点心吧! 沈玉的眼神一下子慌乱起来。 一面是她从小到大最喜欢的大姐,另外一面,沈轻说的话又似乎真的有道理。 她到底该选择相信谁? “三妹,我真的没有要害你的意思。”沈惜月眼睛红红的,她又开始演上了。 “你说你喜欢陆青山,我是怕你跟陆青山错过……” “啧啧!”沈轻冷笑了一声,“好一个姐妹情深啊!所以,你就让沈玉这个蠢货去给陆青山表白了?” “我没有,我只是不想让三妹妹留下什么遗憾,我错了吗?”沈惜月哭了起来,就好像沈轻故意欺负她一样。 “三妹妹,我真的没有要害你的意思,从小到大,我害过你吗?” 沈惜月泪眼汪汪盯着沈玉。 沈玉心底纠结,她仔细想了想,从小到大沈惜月确实并没有害过她,在她惹祸的时候,沈惜月还会帮她出头。 反倒是沈轻,脾气臭,从小到大跟他们姐弟几个格格不入,总是吵架! 沈玉捏了捏手指,气鼓鼓望向沈轻,“你别挑拨离间,我相信大姐不会害我。” 沈轻听完简直气笑了。 果然,人教人根本教不会,那就让事教人,等沈玉这个蠢货遇上大事情了,她自然知道好歹。 “行行行,是我挑拨离间,是我多管闲事。” 沈轻起身,神态平和,“罢了,陆青山的事情,你自己处理吧!我是大恶人,行了吧?” 她心里默默念着,“放下助人情结,尊重他人命运。” 沈夫人倒是学聪明了几分,赶紧拉住了沈玉的手,“你闭嘴!陆青山的事情今日必须处理掉,以后都不许你再跟陆青山来往。” “轻儿,你妹妹她还小,不懂事,你别跟她一般见识!”沈夫人眼角眉梢都是愁意,她现在后悔了,后悔这些年把心思都用在了沈惜月身上,反倒是她自己的几个孩子,似乎都没教养好…… “月月,玉儿跟陆青山这事情,的确是你做的不对。” 沈夫人望向沈惜月,从小到大,她几乎没有责备过沈惜月,她紧捏着拳头,心情非常复杂。 “玉儿才及笄,她对男女之间的事情根本不懂,你让她去跟陆青山表白?你到底怎么想的?” “娘,我没有,我只是……不想让三妹妹跟陆青山错过而已,陆青山为人不错。”沈惜月还在狡辩。 沈轻抬眼正好看到了陆青山书中的未婚妻,秦侯爷的孙女秦思妍,她一把拉住沈玉的胳膊,指了指秦思妍,“看到没?人家才是陆青山的良配。” “不,不可能的!”沈玉还执迷不悟,根本不信! 沈轻摇摇头,“信不信随你,我要是你,肯定会盯紧了秦思妍的一言一行,今日陆青山肯定也会来赴宴,虽说他是在男宾席上,但待会我们比赛的时候,男宾们也会来凑热闹,到时候你不妨观察一下,看看我说的究竟对不对!” 沈轻叹了一口气,“沈玉,你长点心吧!这世界复杂的很,没你想的那般美好,这世上的人也复杂的很,没你想的那般简单。” 沈轻说完,眼风扫过沈惜月。 沈惜月的眉心狠狠沉了沉。 这时,南帝也带着后宫中的其他妃嫔前来凑热闹了,气氛一下子更加热闹了。 秦公公命人托着一个盘子走上搭好的戏台子,高声道,“这可是皇上给诸位闺秀们添的彩头,若是今儿谁胜出了,这一套前朝玉雕大师孔先生留下的翡翠凤凰头面,便奖给拔得头筹的闺秀!” 众人的目光全都落在了那一套翡翠头面上,那翠色一看就是极品,加上孔大师傅的雕工,那凤凰栩栩如生,简直就是极品。 台下有人惊呼,“这可是孔大师傅的遗作,据说价值连城!” “岂止连城,当今世上也只有这一套,有银子也买不到。” “那今日拔得头筹的人,岂不是捡到宝了?” “肯定又是秦家三姐妹赢了比赛,她们可是年年出风头。” “不好说,你没看到沈惜月也来了吗?她那琴技也很厉害。” “别忘了,还有长宁郡主的琴技也很出挑……” “哇,那今日的比赛可是有意思咯,高手云集啊!”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一个个兴奋的跟打了鸡血一样。 吴太妃最是兴奋,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第一项就是比拼琴技,沈轻的琴声,连麻雀都能吵死。 到时候看她怎么丢人! 沈夫人也紧张的开始冒汗了,这是她第一次怕沈轻输掉比赛,她颤抖着手,试探了许久,才拉住沈轻的手,低声安抚她,“要是实在弹的不好,咱们不上去也没事,到时候我跟你爹爹去求太后……” 沈夫人难得为她担心。 沈轻摇摇头,“没事,先看她们怎么比吧!” 这时候,台子上摆好了两把琴,秦公公笑着高声道,“第一场,琴艺大赛,想要参加的各位闺秀们,请到台子两侧等候,先抽签两两比拼,胜出之人,再进入到下一轮……” 秦公公话音刚落,秦家三姐妹就迫不及待上了场子。 原著里写了,这一场比赛最后的赢家是秦柔儿。 秦柔儿击败了沈惜月,拔得头筹,然后就被吴太妃一眼看中了,非要太后赐婚给战澈…… 沈轻盯着台上的秦柔儿,果然,吴太妃看秦柔儿的眼神就跟看稀世珍宝一样。 沈轻心中冷笑,要是吴太妃知道她儿子死后,这个秦柔儿立刻扭头就爬上了战凌的床,不知道她还能不能笑的如此开心? 她总结了一下,吴太妃这个人,就是眼光太差了…… 接着,长宁郡主,李太傅的孙女李莲儿,兵部侍郎家的大小姐白月,以及另外四位闺秀,全都紧跟着上了场子。 沈玉立刻推了推沈惜月,“大姐,你不去?” 沈惜月怎么可能不去?人家可是大女主。 沈惜月笑了笑,然后缓步款款走上了台子,上台以后,她摘下了面纱…… 摘下面纱的一刹那,几乎惊艳了在场的所有人,她在脸颊上画了两朵桃花面靥,一笑一颦,尽显女儿家的娇媚。 沈轻跟沈夫人都是一阵吃惊。 前天沈惜月还面如枯槁,脸色蜡黄蜡黄的,今日居然就容光焕发了,甚至比她出嫁前还要明艳动人!就连战凌打过她的痕迹都消失不见了。 沈轻眉心沉了一下,她想,沈惜月背后定然还有高人帮她!不然她不可能恢复的如此之快! 她不知道,沈惜月是用了邱大师傅给她的玉容粉,那玉容粉能让一个面色枯萎的女人,两三天内绽放第二春…… 台上,秦公公笑着道,“参加比赛的人都到齐了吗?若是到齐了,那便开始抽签决定分组……” 吴太妃见沈轻没上台,急得火急火燎的,两个眼珠子滴溜溜地寻找沈轻,恨不能一把将沈轻扔上台。 这时,台下传来一个脆脆的声音! “秦公公,还有我……” 第102章 大战开始 沈轻在众人的注视下,一步一步走上了台子。 秦公公见她也要参加比赛,眼睛一下子亮了,“王妃?您也要参赛?” “是,有劳公公了!”沈轻微微一笑,她站在沈惜月身边,竟然丝毫不输给沈惜月,反而更胜一筹。 沈惜月很惊讶,她没想到沈轻竟然真的有勇气上台参加比赛。 沈轻根本就不会弹琴,就算这几天时间她临时抱佛脚,就算她每天苦心练习,恐怕最多也就只是会弹琴,可在场的闺秀们,哪一个不会弹琴? 这种比赛,考验的可是琴艺,看谁的琴艺最高超。 沈惜月心想,沈轻还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也不怕上台来丢人现眼。 台下的观众们,也都万分惊讶! 那些闺秀们窃窃私语。 “沈轻居然也要参加比赛,她会弹琴吗?” “不知道啊,这些年从未见她参加过比赛,这是第一次,不知道会不会弹。” “今儿可是高手云集,她不怕弹不好会丢人吗?” 这时候,有人突然说了一句,“你们没听说吗?吴太妃根本不喜欢沈轻,不想让沈轻给她当儿媳妇,听说,她跟沈轻打了赌,若是这次赏花宴沈轻赢得了比赛,就让她继续留下当王妃,可若是输掉了比赛,嘶……那王妃的位置,可就不是她的咯!” 说话的人,正是秦侯爷的孙女秦思妍。 秦侯爷消息灵通,自然知道内幕。 那些闺秀们听了都很震惊,没想到这个吴太妃这么厉害啊!人家都已经成亲了,她还想把儿媳妇赶走! 那些闺秀们的眼神,不约而同去看吴太妃。 此刻吴太妃格外兴奋,她就盼着沈轻上台呢!只要沈轻上台参加比赛,她必输无疑。 等到沈轻一输掉比赛,她立马赶走沈轻。 连太后都看不惯她这副嘴脸,干咳一声,“妹妹,你也别太高兴了,只要是比赛,这输赢就不好说,万一轻丫头赢了呢?” 吴太妃眼风里闪着得意,她根本不信沈轻会赢下比赛,她可是派春儿亲自去听过的,沈轻的琴声呕哑嘲哳,连麻雀都能被吓飞,就这样的水平,能赢了比赛? 南帝也来了兴致,看着沈轻,跟张皇后说,“这个沈轻,还会弹琴啊?朕听闻她未出嫁前性子顽劣,琴棋书画样样不精通,嘶……嫁给老八后,学会弹琴了?” 张皇后看了一眼吴太妃,低声跟南帝说,“皇上,这事情臣妾也听了一点点消息,说是吴太妃对于换亲的事情,一直耿耿于怀,很是不满意,她老人家不喜欢沈轻,一直想把沈轻送回沈家去。” “可是,沈轻又是您亲自封的护国郡主,太妃她不好直接把人赶回去,于是就跟沈轻说,只要沈轻赢下这次赏花宴的比赛,就让她留在王府,可若是输掉比赛,那就不配当她儿媳妇,要吗被送回沈家,要吗就要降妻为妾……” 张皇后之所以跟皇帝说这些话,是因为上次皇帝中毒的事情,沈轻并没有告她的状,她也算是还给沈轻一个人情。 南帝一听,立刻眯着眼睛,声音一沉,“竟然还有这种事情?这个吴太妃,她怎么能这么做呢?沈轻与老八,不是都已经圆房了吗?这要是把沈轻赶回去,还让人如何在京城立足生活?” 张皇后耸肩,“可您也知道吴太妃的脾气,连太后都要让着她三分,先皇活着的时候,她那脾气就不好相处……” 南帝眼眸沉了沉,“那也不能眼睁睁看着沈轻被赶走,这要是传出去,岂不是丢我们战家的脸面?我们战家男人,岂是那种不负责任的男人?” 张皇后听完,两只手轻轻为南帝按摩肩膀,笑着道,“战家的男人,各个都是好样的,皇上您这么多的妃嫔,您对每一个都很好,臣妾跟了您这么多年,虽未曾给您诞下一男半女,可您始终待臣妾如初,臣妾感激不尽。” 张皇后趁机一顿夸。 南帝摸着她的手,拉她坐在了身边,“既然是结发夫妻,自然是要共白头的,这个吴太妃……若是沈轻真的输了比赛,朕必须想法子让沈轻留在老八身边!” 正说着,秦公公已经命人拿上了抽签的签筒,开始让参加比赛的八位闺秀们轮番抽签。 这一轮,沈轻抽到了兵部侍郎家的大小姐白月,而沈惜月抽到了秦嫣,秦柔儿则是抽到了李太傅的孙女李莲儿。 沈惜月看着沈轻抽到了白月,嘴角忍不住扬起一个笑容,白月可是堪称京城小妙手,她的琴艺跟沈惜月不相上下,沈轻若是想要赢了她,恐怕比登天还要难。 台下,沈夫人十分担心,嘴里喃喃说着,“这可怎么办?白月弹琴,就连你大姐都要拼尽全力,轻儿怎么可能会赢呢?” 而此刻,她边上站着的沈玉,心思根本不在比赛场地上,而是一直瞄着不远处的秦思妍。 沈轻提醒她,要她盯紧了秦思妍,她虽然不信,可是心里头已经种下了一颗疑心的种子,她现在只想探究一下,秦思妍跟陆青山之间,到底有没有暧昧关系? 台上,吴太妃兴奋极了。 她想,白月的琴技,肯定能直接秒杀沈轻,沈轻根本就没有机会到第二轮比赛。 秦公公高声道,“既然各位闺秀们都准备好了,那便第一轮开始比赛,先是秦柔儿对李莲儿!” 二人上场,秦柔儿气势十分沉稳,比赛一开始,她的手刚一摸到琴弦,那琴声一下子就镇住了在场的所有人,就连南帝都十分享受地闭上了眼睛,满意地点头,“这秦柔儿的琴技,真是比去年还要精进,厉害,真是厉害。” 毫无悬念,第一场秦柔儿轻松赢下。 第二场则是沈惜月跟秦嫣,那秦嫣也不是泛泛之辈,那琴声余音绕梁,美妙绝伦,只不过,沈惜月的琴声,比她的还要沉稳美妙,尤其转音的位置,如同高山流水,十分顺畅。 最后的结果,是沈惜月赢下了比赛, 接着便是长宁郡主对秦然,秦然的琴技相较于她的姐妹们,就显得弱了几分,最终是长宁郡主赢下了比赛。 最后,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落在了沈轻跟白月的身上。 白月刚一落座,身上就自带一种恬淡稳赢的气质。 而沈轻,当她把手指放在琴弦上的时候,那些闺秀们顿时大跌眼镜…… 她弹琴的手势都不对,这样的人,能赢了比赛? 吴太妃的脸都笑开了花了,忍不住跟一旁的刘嬷嬷低语,“看到没?她那个弹琴的手势都不对劲,哼!我就知道她一定会输掉比赛!” 第103章 到底藏了多少秘密 秦公公也看出了沈轻弹琴的手势不对。 他眉心沉了沉。 之前沈轻救过他的命,他总要帮沈轻一把。 秦公公上前提醒沈轻,“王妃若是身体不适的话,这一场……倒也可以不比!老奴会去跟皇上说!” 沈轻知道秦公公的好意,是怕她这一场会输的很惨,到时候会被这些闺秀们笑话! 一旁的白月眼风微微一挑,似笑非笑看向沈轻,“王妃若是当真身体不适,那这一场,咱们就别比了。” 众人目光全都在沈轻身上。 连太后都皱着眉头,根本不敢多看。 沈轻却淡然一笑,“公公,不碍事,既然来了,总要比一比的,不然岂不是扫了诸位的雅趣?” 她笑着高声道,“比赛本来就有输有赢,更何况今日来的都是高手,我就算输掉了比赛,也不是什么丢人事情,对吧?” 她笑得一脸明媚。 台下看热闹的那些闺秀们一个个都在偷笑,觉得她简直是在自取其辱。 沈夫人眉心紧紧皱着,一脸忧愁,嘴里说着,“这丫头也真是犟种,秦公公都给她找理由让她下台了,她竟然还不肯下来,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非要上台丢这个脸?” 吴太妃见沈轻不肯下台,嘴巴都要笑歪了,这就是她想要的结果,沈轻若是下台了,还有什么热闹可看? 吴太妃的身边坐着惠太妃,惠太妃喝着热茶,凑到吴太妃身边低声说,“你这个儿媳妇,还真是有意思,有几分胆识……” 吴太妃笑一笑,“看着吧,待会会更有意思!” 秦公公见沈轻不肯下台,只好高声宣布,“比赛开始!” 话音刚落,白月就先开始弹奏了,一曲《春江花月夜》,犹如行云流水,更似潺潺流水,听的南帝都拍案叫绝。 “白月?看来今年苦练琴技了,竟然比沈惜月她们都弹的好,厉害,实在厉害。” 白月一曲结束,台下掌声雷动。 她眼眸微微望向沈轻,眼底三分轻视,“王妃,献丑了,您请吧!” 这时候,大家把眼光全都落在了沈轻身上,有了白月的珠玉在先,沈轻现在无论弹奏什么,恐怕都会显得毫无华彩,更何况,她连弹琴的手势都是错的,又如何赢? 众人几乎都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在等着她弹奏,想看看她到底能弹的多难听。 果然,她一抬手,微微拨动琴弦,顿时一阵嘈嘈杂杂无法入耳的声音就出来了。 南帝一下子皱起了眉头,叹气摇头,“你说这个沈轻,秦公公让她下台,她还不肯呢!这不是自己找丢脸吗?罢了!让众人笑一笑,也算是她的功劳了!” 吴太妃脸都笑裂了,沈轻果然毫无悬念弹的如此难听。 这下输掉比赛,一定是没跑了。 台下其他闺秀都抿嘴偷偷嘲笑。 沈玉气鼓鼓道,“沈轻也真是的,她自己的斤两她自己不知道啊?非要上台丢人,丢的还是我们沈家人的脸面!” 就在吴太妃笑的不亦乐乎的时候,她突然听到身旁几个妃嫔窃窃私语。 “这个沈轻,可是八王爷最近心尖上的女人,吴太妃也不调教调教她,就让她这么出来丢人现眼?” “谁说不是呢!这丢的可是王府的人,更是八王爷的人!” “方才……我还看到吴太妃在偷笑呢,她儿媳妇丢人,她还偷笑,哎,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 吴太妃的脸,顷刻间沉了下来,有种巴掌往她脸上狠狠打的感觉。 她本以为,人们笑话的只是沈轻,没想到,沈轻丢人,连带着笑话的竟然是他们王府…… 她脸上的笑容一下子消失了,甚至感觉台下那些笑声,也都是冲着他们王府来的! 她脸色难看地看向比赛场,恨不得沈轻立刻下台,别再丢人现眼! 沈轻听着台下那些嘲讽声,她知道,这场戏该收场了。 眼眸微微一抬,笑着看向众人,“抱歉,方才我只是调试一下琴弦,污了大家的耳朵了……” 一旁的沈惜月心中冷哼,弹的难听就承认,还假装是调试琴弦,真是会装。 不过,就算再怎么会装,也得继续比赛,丑媳妇的皮,总归是要被公婆看到的。 就在沈惜月不屑地望向沈轻的时候。 突然,沈轻变换了指法,眉眼之间三分飒爽,一曲《十面埋伏》,犹如千军万马奔腾而来。 那琴声忽而快,忽而慢,忽而强,忽而弱,让人身临其境,十分的震撼人心! 众人都被沈轻这个突然的转变惊呆了! 一曲结束,连南帝都没回过神来,似乎还沉浸在楚汉争霸大的古战场上,刀光剑影之间,那种震撼直击心灵! 震撼的不仅仅是南帝,还有台上那些参加比赛的闺秀们,以及台下那些看热闹的人们! 最震撼的,莫过于吴太妃和沈夫人! 沈夫人都傻眼了,沈轻从小连琴都懒得碰,竟有如此惊为天人的琴技?她到底什么时候偷偷学的? 吴太妃惊的下巴差点脱臼,张着嘴,久久无法回神! 她也不敢相信,昨日明明还弹琴吓飞麻雀的人,竟突然能弹奏出这等气势磅礴的古曲,简直让人瞠目结舌! 沈惜月看向沈轻的眼神,顷刻间变的锋利无比,这一刻,她确信,沈轻一定是穿越的,就算不是穿越,也绝对是重生的! 一个大活人,不可能一夕之间有这么多的改变! 得出这个结论后,她内心十分震荡,这也意味着,她以后会更加不好对付沈轻…… 台上台下一片安静,安静的针落可闻。 没有人知道,沈轻在现代,可是学了十五年的古琴,这曲《十面埋伏》,她更是在各种琴艺大赛上,屡次得过金奖! 看着众人惊掉下巴的样子,沈轻心中暗呼一声“爽”。 她冲着秦公公微微一笑,“公公,我弹完了!” 秦公公这才从震惊中回神,立刻笑着使劲鼓掌,“王妃……真是厉害啊!这琴技,都快赶上宫中的何塞老师傅了!” 何塞可是南朝第一古琴圣手! 沈轻可不敢跟人家比,她这点技术,也就凑凑合合能赢沈惜月她们吧! “啪啪啪……” 人群中,突然传来一阵鼓掌声。 随声而去,一袭高大身影,出现在荷花池边上的凉亭里。 四目相对,让沈轻惊了一下,他怎么突然来了? 是战澈! 他本来在练兵,实在不放心沈轻,于是急匆匆赶过来,正好亲眼见证了沈轻的“辉煌”时刻。 他也不敢相信,沈轻居然能弹奏的这么好。 他之前还为她请了琴艺师傅,结果她弹的太难听,把师傅给气走了! 可现在,居然又大展身手,技惊四座。 这女人,到底还有多少秘密瞒着他? 第104章 王爷,感动吗? “好,实在是好!” 南帝高声称赞,他也许久没有听到这么令人情绪激动的琴声了,后宫之中,不乏有琴技高超的妃嫔,可是听多了那些柔美的小曲,突然听到这种大气磅礴的曲调,有一种耳目一新的愉悦感! “老八,你过来!” 南帝招呼战澈,忍不住笑着夸赞道,“你这个王妃,还真是深藏不露,方才朕还以为,她真的不会弹琴,没想到竟弹的这么好!” 战澈快步上前,“让皇兄见笑了!” “怎么会是见笑呢?”南帝心情大好,沈轻的琴声,让他有种这次大军西下,必定能一举取胜的感觉。 他拍着战澈的肩头,“你这个王妃,真是让朕眼前一亮又一亮啊!会医术,还会弹琴,嘶……可见外界那些传言,不可听,不可信啊!” 张皇后也赞叹道,“八王妃的琴技,的确出色。” 太后这时候腰杆子直了,挑眉道,“那是自然,我们沈家将门虎女,自来不出弱者!” 太后看向沈轻,心头莫名涌起了一股子爽感,这下总算是狠狠打了吴太妃的脸,看吴太妃以后还敢不敢总是贬损沈家的女儿? 吴太妃的脸,此刻好玩的很,三分不甘心,可是,心头莫名又觉得高兴了,毕竟大家此刻夸赞的,可是她儿子娶了个好媳妇啊! 就连皇帝都夸赞! 但是,她是真的不喜欢沈轻啊! 可人家似乎又的确很强…… 吴太妃心头一时间矛盾了起来,这个儿媳妇,到底要还是不要? 台上,秦公公笑着宣布,“这一局,八王妃胜出!” 一旁输掉比赛的白月,嘴角的肌肉微微动了动,她以为这一局十拿九稳,结果却输得如此惨烈。 不过,她倒不是那种不服输的人,沈轻方才的“十面埋伏”,确实技艺高超,她就算再练三年,也未必会是对手。 白月吸一口气,眼底没有了傲气,多了几分欣赏,“王妃,恭喜恭喜,白月佩服。” 沈轻能看出她眼底的真诚。 她上前,握住了白月的手,“白小姐,你也弹得非常棒,若是转音的位置,能再处理的稍微高明一点,那便堪称完美!” 白月顿时眼睛一亮,“你听出来了?我的确是转音的位置处理不好,王妃可否赐教?” 沈轻淡淡一笑,“赐教倒是不敢,不过,若你有空,倒是可以来我府中做客,我们一起探讨切磋!” “真的可以吗?”白月非常高兴,她平日里爱琴如命,虽然也自恃琴技高超,有些骄傲,但,她对于技术比她好的人,还是会心生敬佩,虚心学习。 沈轻笑着点头,“自然可以,随时恭候!” 白月看向沈轻,心中涌出几分好感,看来外界那些传言也不全是真的,沈轻明明脾气不坏啊!怎么就被传得那般不堪了? 这一局,沈轻成功扭转形象,打破了她在闺秀们心目中的刻板印象。 沈惜月暗暗咬牙! 她目光看向沈轻的琴,眼底晦涩不明…… 一局结束后,太后便让后台的戏班子上来先演一处,给大家助助兴! 台上比赛的琴被搬了下去! 几位胜出的参赛者,也可以下台休息片刻! 沈轻刚一下台,就被一只大手稳稳地扶住了胳膊! 是战澈,他在众人的目光下,一把扶住了沈轻。 这简直就是公然秀恩爱,引得其他闺秀一阵羡慕! 就连南帝都笑着说,“看不出来啊!这个老八,成亲以后,倒是更懂女人心了!” 太后眼风一扫,笑着跟吴太妃说,“澈儿还真是长大了,从前总觉得他对女人不感兴趣,原来……他也只是对别的女人不感兴趣啊!遇到轻儿,他这态度就大不同了,果然,这世上的姻缘,那都是老天注定好的!” 吴太妃嘴角的肌肉抽了抽,她知道太后是在挖苦她,心里憋的难受,却又没法说。 就连惠太妃都跟着凑热闹,笑着跟她说,“人家小两口感情甜甜蜜蜜的,咱们当长辈的,跟着高兴高兴就行了……” 吴太妃不说话,只是沉着眼眸望向战澈,见战澈就跟被驯服的狗一样贴着沈轻,她心里就各种不痛快! 娶了媳妇,好像真的忘了她这个娘了! 战澈挽着沈轻的手,根本不在意那些投向他的目光,“要赏花吗?” 沈轻有些心虚,他肯定是想问她琴技的事情。 “好!那就……去赏花?”她眨着大眼睛,干咳了一声,“王爷这般牵着我,不怕她们议论你啊?” “你是我的王妃,随便她们如何议论,我不在乎!” 战澈沉着眉心,拉着她走到荷花池边上。 身后跟的冬春他们,立刻识趣地退到一旁。 果然,战澈紧盯着她,“你方才……” 她立刻伸出小手,一把捂住了他的唇瓣,“王爷先别说,让我说!” 她的手指上萦绕着好闻的桂花香气! 战澈喉结一耸,拨开了她的手,然后紧紧握住,“你说!” 沈轻眨着眼睛,“王爷是要问我的琴技为何突然精进?” 她方才弹琴的样子,实在太惊艳了,比起她以往温柔的样子,方才眉宇之间那种英姿飒爽,确实震撼到他了! “你也知道我会惊讶?”战澈眉心微沉,“我为你请了琴师,你却弹的不成曲调,气走了她,我还以为你根本不会弹琴。” 看着他焦急的眼神,她抬起小手抚平了他的眉心。 “别皱眉,皱眉会老得快!” “王爷可是担心我弹的不成曲调,会被人笑话?所以才急匆匆赶来?” “你说呢?” 战澈盯着她的眼睛,她根本不知道他一路上有多着急,生怕她输掉比赛,会被人嘲笑,然后不开心没人哄她! 他急匆匆跑来,就是为了哄她! 可她却技惊四座,把他震惊的半天反应不过来! “我就知道王爷对我最好!”沈轻柔着声音,脉脉含情。 “又打算哄我?然后蒙混过关?” 战澈捏紧了她的小手,捏的有些疼。 沈轻“嘶”了一声,然后问他,“我没想糊弄王爷,王爷是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自然是真话!” “既然是真话,那我若是说出实情,王爷可别怪我啊!” “自然不怪!” “那好!”沈轻笑了笑,然后把唇瓣凑到了战澈的耳朵边上,低声道。 “我其实小时候就会弹琴,可我不喜欢显摆,所以就一直假装不会,至于你请来的琴师,我也不是有意要气走她,是因为太妃派了人一直盯着我练琴。” “你也知道,太妃她老人家一门心思就盼着我输呢!我若是弹的好听了,那她老人家岂不是会想方设法阻止我来比赛?” “若我不来比赛,又如何证明自己的实力能配得上你?” 她美眸微微转动,“王爷听完这个理由,还怪我故意隐瞒吗?我这可都是为了王爷,王爷难道不感动吗?” 第105章 没有沈轻,王爷犯病怎么办? 战澈…… 原本他是在质问沈轻,结果到了最后,竟然主动权又捏在了她手里! 她说她是为了他好! 嘶,怎么有种被她反复推上贼船的感觉? 可是,他竟然莫名喜欢这种感觉,甚至有些欲罢不能! 大手轻轻落在沈轻的腰上,那双琥珀色的眸子与她目光纠缠,“又在哄我?罢了,不管你说的是真的也好,假的也罢,本王都只当你说的是真的!” 他的眼神七分认真,“沈轻,本王说过,不管你赢不赢下比赛,本王都不会赶你离开王府,绝不食言!所以,你无需有任何压力,若是最后当真输掉了比赛,也不要觉得丢了面子,你在本王面前,就是最大的面子!” 沈轻盯着他那双幽深的眸子,心头一阵狂跳。 他说他之前没有女人? 怎么这么会说情话,真没有女人? 手指轻轻戳了戳战澈的胸口,“王爷确定之前没有女人?嘴巴这么甜?这么会哄人?” “你觉得本王在骗你?”战澈皱眉,深幽的眸子有些受伤。 在沈轻之前,他连女人的手都没拉过,前些年一直忙着打仗立军功,等到想要找女人的时候,又很尴尬地伤到了要害…… 说实话,太后赐婚的时候,他当时根本就不想娶,生怕会耽误对方的一辈子,也是无法抗旨,才硬着头皮娶了沈家的女儿过门。 谁能想到,他竟然在沈轻面前行了! 这不是天意是什么? 看他一脸委屈样子,沈轻憋着笑,觉得这个男人还真是好玩,外人眼中,冷的跟冰山一样,形象也是高大伟岸,活脱脱一个救世主大英雄。 在她面前,又会露出这种委屈巴巴小媳妇的模样,这种反差,确实非常好玩! “我逗你呢!”沈轻娇俏一笑,忍不住打趣道。 “我之前在京城男人中,是万人嫌,他们都觉得我凶悍不知礼数,认定我长得像个男人,无人肯娶我,而王爷你……虽然长的帅气,可是在京城的闺秀圈子里,也跟我一样的地位,咳咳,她们都认定王爷你……不太行……” 战澈…… 什么叫“不太行?” 现在明明能行!不仅仅是能行,还是非常行! 沈轻微微笑着,“我们两个没人要的凑一起,那就好好把日子过好吧!” 听到沈轻如此说,战澈一双眼睛马上亮了,俯下身子凑到她耳边,嘴角都弯了,根本压不住,“好,那就一起把日子过好……” 不远处,沈惜月正死死盯着这一幕,眼看着沈轻跟战澈竟然如此恩爱,甚至能从向来冷酷的战澈脸上看到如此温柔的表情。 她一下子被打击得体无完肤,眼底燃着嫉妒的火焰! 凭什么沈轻就能有如此好的运气? 而这些好运气,原本就该是她的才对! 她捏紧拳头,目光看向戏台后面,此刻,所有人的目光全都在关注戏台上的戏曲,正好没人去关注戏台后面的琴…… 她左右看了看,然后带着金珠缓缓绕了过去。 南帝目光时不时看向沈轻跟战澈,见他们夫妻恩爱,就跟吴太妃说,“太妃,老八既然如此喜爱沈轻,不如……您老就抬抬手,换亲的事情不也已经解决了吗?您别总是揪着不放!” 张皇后也说了一句,“是啊!依我看,沈轻真的很不错,论相貌,她不输给在场的任何一位闺秀,论才华,方才的《十面埋伏》弹奏的实在精彩绝伦,而且,她还会医术。” 张皇后干咳一声,低声提醒吴太妃,“最重要的是,八王爷从前受了伤,身子骨一直不好,沈轻嫁过来,他的身体就好了,这就说明,他跟沈轻本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您若是强行拆开了,万一八王爷的病情又犯了,到时候您怎么办?” “就算是丁太医再擅长男科,恐怕也……” 吴太妃一听这话,心脏顿时一缩! 她儿子之前可是不能人道,直到跟沈轻在一起,才做了男人! 总不能,换个女人就不行了? 她心里有些慌了! 万一换个女人真不行呢? 这几年,她可是为了儿子的病情差点哭瞎了眼睛呢,又是四处找名医,又是求爷爷告奶奶的想要给战澈娶个好媳妇! 嘶,该不会离开沈轻,真的不行吧? 张皇后的话,一下子给吴太妃种下了一个大大的心病,她越过人群去看战澈跟沈轻。 战澈正逗得沈轻娇俏而笑呢! 沈轻越是笑,她心里头就越是不舒服,总觉得儿子似乎离她越来越远了。 这种感觉很折磨她! 到底该如何选择?一下子成了她的心病! 沈轻一面跟战澈说话,一面目光悄悄扫过人群,第一眼,她发现沈惜月居然不见了踪影,不过她并不担心,毕竟来之前,她就早嘱咐过荷香,让荷香今日在宴会上,要一直盯着沈惜月! 沈惜月之前赔了嫁妆,又被降妻为妾,心中肯定满是怨气,她肯定会把这些怨气都算到她的头上,说不定就会在宴会上搞事情。 所以她早早就留了心眼,让荷香待在不起眼的地方,一直暗中关注着沈惜月跟她带着的婢女,只要沈惜月搞事情,荷香肯定能第一时间发现。 第二眼,她发现陆青山果然来了,正跟秦思妍说话。 她不知道沈玉那个蠢货看到没有? 战澈见她有些心不在焉,握着她的手低声询问,“你在看什么?” 沈轻想了想,把陆青山拿了沈玉香囊的事情,跟战澈说了。 她皱眉说,“虽然沈玉做事愚蠢,可是,她总归是沈家女儿,我也不能见死不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被毁掉名声。” “王爷应该知道陆青山吧?我听说,他可是个纨绔,而且,陆家跟秦家早就有结亲的打算,他根本就不可能娶沈玉,对吧?” 战澈一听她跟他说起了家事,心中还挺高兴的,这说明她已经逐渐拿他当一家人了。 他点点头,“据我所知,陆家跟秦家,的确有结亲的意思,之前我听宁远侯爷提起过,他老人家也是对陆青山这个孙子很是头疼。” “沈玉,看上他了?” 战澈心底不禁一寒,跟沈轻说,“陆青山,的确是个纨绔,我之前还听说,他在外头养了两房从南边买来的瘦马,但这也只是听说,不知道真假!” “扬州瘦马?”沈轻很是惊讶,这个陆青山,还真是玩的够花的! 沈玉这个蠢货,竟敢敢信陆青山的鬼话,真是蠢到家了,难怪她在书中会是大炮灰,实在没长脑子! 二人正说着话,沈轻就看到陆青山居然去找沈玉了。 也不知道他们二人说了什么话,沈玉竟然跟着他离开了。 她顿觉不好,赶紧道,“怕是陆青山要拿香囊威胁沈玉,我去看看!” 战澈立刻拉住她的手,“别急,我跟你一起过去看看!” 第106章 废物,别只顾着哭 御花园一处废弃的假山后。 眼看四下无人,陆青山一把捏住了沈玉的小手。 沈玉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坏了,她抽出手,赶紧往后躲了一下。 她是给陆青山送了香囊,也是跟陆青山表白了,可是,她也只是表达自己对陆青山的喜欢,想让陆青山喜欢她,然后来沈家提亲! 除此之外,她并没有想过要跟陆青山婚前亲密! 沈玉的脸色一阵发白,身体都跟着紧绷,脑海中突然想起来沈轻跟她说的那些话,沈轻说陆青山是个纨绔,不是个好男人,她还不信呢! 而此刻,似乎印证了沈轻说的是真话。 沈玉往后退去,“陆青山……你要干什么?” 陆青山个子很高,皮肤白皙,长着一双狭长的桃花眼,这副皮囊确实好看,也的确容易吸引小姑娘的注意力! 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更是眉目含情,让小姑娘小鹿乱撞! 他可是情场老手,如何玩弄女子,他轻车熟路。 抬手,手指捏住了沈玉的下巴,在她慌乱的眼神中,他扬起唇角轻声笑着,唇瓣一点点靠近她的耳朵。 故意在她耳蜗内吹一口气。 沈玉才及笄,根本没经历过这些,那一口气吹在耳蜗里,顿时浑身一软,大脑都跟着炸开了,脸颊上一阵发烫,连声音都开始变得艰涩起来,“陆青山,你放开我,你……你要干什么?” 她的声音已经带了哭腔。 可陆青山看她眼尾发红,颤抖着如同受惊的小鹿,更是让他肆无忌惮,手指慢慢捻着她殷红发烫的唇瓣,挑眉说着,“嘶……怎么怕成这样?不是你送我香囊,跟我说你喜欢我吗?” “怎么?我这样,你不喜欢?” 他的唇瓣再次凑近了沈玉的耳朵,他知道如何让一个未经人事的女孩子动情动心,一边吹着热气,一边感受着她的颤抖。 她越是颤抖,他就越是有成就感和征服感! “乖,此刻大家都在忙着看戏,没有人会关注到你我,你不是很喜欢我吗?你可知道,一个女孩子,如果要是喜欢一个男人,该怎么做吗?” 沈玉大脑一片空白,她根本没经历过这些,那种害怕的感觉包裹着她的身体,一时间竟然动弹不得。 她颤抖着说,“陆青山,你别胡来……我……我只是觉得你人不错,你……你快把香囊还给我!” “把香囊还给你?”陆青山笑了起来,顺势从怀中掏出香囊,朝着沈玉的鼻尖上刮了一下。 “这可是你亲手送给我的,怎么能要回去呢?” “更何况,这可是你我的定情信物,我又怎么舍得还给你?” 说话间,他故意拿起香囊在鼻子上嗅了嗅,又朝着沈玉嗅了过去,“嗯……香……沈玉,你真香……” 说完,就朝着沈玉亲了过去,两只大手死死捏着她的肩膀,嘴里说着,“沈玉,既然你喜欢我,那你便跟了我,你放心,我会对你负责,等我成亲以后,定然会马上叫母亲去你们沈家提亲,抬你进门当平妻!” 听到“平妻”两个字,沈玉的脑袋轰然炸开了。 原来,沈轻说的全都是真的。 他果然从来没想过要娶她进门,他收下她的香囊,也不过是玩弄她的感情罢了! 沈玉红着眼睛一下子清醒了,抬起手朝着陆青山打过去,“你放开我,你这个浑蛋,原来,你早就有定亲的人选了,还想让我当平妻,我堂堂沈家嫡女,怎么可能去给你当平妻?你滚开……” 沈玉想要大叫。 却被陆青山一把扯开衣领,顿时露出白皙的脖颈。 陆青山眼眸得意,像是要吃人一般,半个身子朝着她压过来,“你叫啊!沈玉,你别忘了,这里可是宫中,皇上太后他们全部都在看戏,你是想惊动他们过来,看你如何勾引我吗?” “你说什么?我勾引你?”沈玉脸色煞白,牢牢捂着领口的位置,不禁心底一寒,她不敢置信地盯着陆青山。 他怎么会是这样一个人? 这也太恶毒了吧! 她真是眼瞎,居然看上这么一个狗东西,最让她难过的是,她跟陆青山表白这件事情,还是沈惜月怂恿她做的。 她那么信任沈惜月。 难道,她真的在害她? 沈玉气的冲口而出,“明明是你轻薄我,凭什么说我勾引你?我没有勾引你,也不可能勾引你!” 陆青山听完得意一笑,手中捏着她送的香囊,那张脸在她面前骤然放大,瞬间面目可憎。 “只要你把人招过来,我便把你送我的香囊拿出来给他们看,若你清清白白,为何送我闺房之物?并蒂莲的香囊,你可知道并蒂莲的意思?花开并蒂,琴瑟和谐,缠枝娇娆,闺房之乐……” “沈玉,有香囊在我手里,你猜猜看,若是咱们现在这个样子被人撞破,他们是会信你的话?还是会信我的话?” “呵呵,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沈家女儿本就本性不检点,你那个大姐是如何嫁给三皇子的,你心里没数吗?” 陆青山步步逼近,面目狰狞,“先前,沈惜月跟三皇子在西河寺私会,我可是撞见过几次。” 陆青山眼底都是嘲笑,一把捏住沈玉的下巴,嘲讽道,“你们沈家女儿都是一路货色,家风不正,见了男人就往上贴,谁知道,在我之前,你有没有给别的男人送过香囊?” “嘶……不如,就让我来试一试?看你到底清白不清白。” 他的大手,朝着沈玉的胸口探过去! “浑蛋王八蛋!” “啊!谁?” 陆青山表情一阵狰狞,疼得他龇牙咧嘴,回身去看,却迎上了战澈那双要杀人的冷眸。 战澈捏着他的手腕,原本就冷酷的脸,此刻更是冷入骨髓。 “八……八王爷……” 陆青山根本没想到战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他头皮一紧,立刻狡辩,“王爷,你听我说,是她勾引我,你看,她之前还送了我并蒂莲的荷包,说她喜欢我……” “啪啪……” 陆青山还没反应过来,脸上就挨了两巴掌,接着,他就看到了一张明艳又双眸冒火的脸,从战澈身后闪现。 是沈轻! 沈玉一看到沈轻来了,那是她人生里第一次把沈轻当救星,哭着哽咽着说不出话,“二姐,我……” “闭嘴,废物,没长手吗?” 沈轻气的扫过沈玉。 抬手又给了陆青山两巴掌,别看她柔柔弱弱,那巴掌打的一点都不含糊,直接给陆青山的嘴角打出血了! 她瞪着沈玉,“废物,看到没?如果男人欺辱你,就算是拼了命也要打回去,平常的凶悍劲呢?被你吃了呀?手是干什么的?不打等着他欺负你啊?” 沈玉被沈轻的霸气给震慑住了,眼泪打转,呜呜咽咽说着,“他……香囊……威胁我……” “让你乱送东西,以后还敢不敢送了?”沈轻咬着牙,反手又给了陆青山两巴掌。 陆青山顷刻间挨了六巴掌,都被打懵了! 他哪里见过这么厉害的女人?简直比老虎还可怕! 第107章 看清楚,巴掌是这样打的 沈轻那六巴掌,打的战澈都眉头一皱一皱的。 所以,外界传言他的王妃性子彪悍,似乎也没什么错…… 陆青山都被打傻了,捂着脸,半响反应不过来,耳朵里一直嗡嗡作响。 沈轻冷冷盯着沈玉,“还站着干什么?过来!” 沈玉佝偻着身子,哭哭啼啼一步一步走了过来。 “抬手……” “啊?” “抬手,打啊!等什么呢?他都这样欺辱你了,你还不赏他两巴掌?” 沈玉从小到大都没打过人,颤抖着手抬了起来。 “打呀!” “嘶……” “啪啪……” 沈轻又是两巴掌狠狠落了下去,“看到没?要这样打,想想你方才的狼狈样子,还下不去手吗?” 沈玉一听,眼神顿时冰冷,眼底泛着恼恨,咬着牙,抬手就狠狠朝着陆青山的脸打了下去。 一巴掌落下,震的她虎口发麻。 陆青山被打的身形一僵,咬牙切齿,“沈玉,你竟敢打我,明明是你勾引我。” “啪……” 沈玉尝到了甜头,气的又是一巴掌,这一巴掌打下去,顿时觉得心情都跟着爽快了。 “你别胡说八道,明明是你叫我过来,说要把香囊还给我,我根本就没有勾引你,我只是想要回我的香囊,你却用香囊来威胁我!” 沈玉越说越是伤心难过,她怎么这么眼瞎啊?看上的这是个什么狗东西? 现在,陆青山在她眼里,一点都不帅气,反而觉得很丑陋,很恶心! 沈轻顺势从陆青山手中一把夺过沈玉的香囊,冷着眼眸,“拿来吧你!” “用一个香囊来威胁女人,算什么男人?打你几巴掌,那都是你活该!” “沈玉,看清楚这张脸,往后不要跟这种下三滥的狗东西来往!” “二姐……呜呜呜……” 沈玉又委屈,又心酸,从小到大,她跟沈轻一直都不亲近,甚至帮着沈惜月经常欺负沈轻。 如今到了关键时刻,还是沈轻不计前嫌站出来帮了她一把。 她都不敢想,要不是沈轻的话,她现在会遭受什么?恐怕早就被陆青山这个衣冠禽兽给轻薄了! 她的名声一旦毁掉,往后如何做人? 沈轻把荷包递给她,抬手为她系上脖颈上的衣扣,一脸嫌弃,“哭什么哭?不过是被渣男骗了而已,把眼泪擦干支棱起来,你不是自诩沈家将门虎女吗?就这点胆量?” 她丢了一块手帕给沈玉。 沈玉捏着香囊,一边擦眼泪,一边看着沈轻,“二姐,我……” “行了,现在没工夫说话,把脸擦干净,收拾好,然后去找母亲,就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别让任何人看出你哭过!” 今日全京城的闺秀夫人们都来了,若是让人看出她在宫里头哭过,定然会胡乱猜测的! 沈玉连忙点头,“我知道了!” 眼眸扫过陆青山,“那他?” 沈轻挑眉,“怎么?你还打算护着他?” 沈玉头摇成了拨浪鼓,“不不不,我不会护着他,我只是想,他被打成这样,会不会……被人议论啊!” 沈轻淡淡道,“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你先走,顺着小路回去!” 沈玉点点头,唇瓣颤了颤,“二姐,我……谢谢你!” 这是她第一次对沈轻说谢谢,那种感觉很微妙。 沈轻摆摆手,“行了,快回去!” “好!” 沈玉刚一走,沈轻眼眸就迸发出了一阵寒意。 陆青山一脸惊吓,他恐慌地抬眼看着战澈,“八王爷,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战澈眼底晦涩不明,声音如同寒芒一般,“本王方才听见你说,沈家的女儿都是一路货色?说她们本性不知检点?” “你可知道,本王的王妃,也是沈家的女儿!” 战澈眸底泛起惊涛骇浪,一字一句道,“你是在说,本王的王妃也不知检点?” 陆青山顿时浑身一个激灵,都要吓尿了。 他哪里敢得罪战澈。 谁不知道战澈杀伐果断,处理事情更是冷酷无情,吓得他脸色煞白,赶紧颤抖着声音解释,“八王爷,我那是……胡说八道呢!王妃冰清玉洁,怎么会不知检点呢!” “所以,我的妹妹不知检点?”沈轻紧盯着陆青山这个人渣。 陆青山都后悔死了,早知道沈轻这么厉害,他就不会去招惹沈玉了。 可是,外界明明传言,沈玉跟沈轻关系不好,沈轻怎么突然替沈玉出头了? 他瑟瑟发抖,“王妃,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沈轻冷声询问,“说,你是不是要跟你表妹秦思妍要订婚了?” 陆青山喉结耸动,“我!” “我再问你一次,你是不是要跟秦思妍订婚了?” 陆青山舔了舔嘴唇,只能点点头,“是!” 沈轻又是一巴掌落在他脸上,“那你还来招惹我妹妹?” “我……”陆青山都快被打哭了,苦哈哈地盯着战澈,“王爷,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以后真的再也不敢了!” “王妃,你看这事情怎么处理?”战澈低声跟沈轻说。 “咱们不能离开太长时间,先给他点教训,等赏花会结束以后,我到时候去找宁远侯说一声,让他去责罚管教!” 沈轻想了想,抬眸问陆青山,“你那只手碰的我妹妹?” 陆青山…… “不说?”沈轻望向战澈,“看来,他两只手都碰我妹妹了,要不,都废了?不然留着他的手,也得祸害更多的女孩子!” “不,不要啊!”陆青山吓的屁滚尿流,赶紧伸出左手,“是……是这只手碰了!” 话音刚落,他的左手咔嚓一声,手腕处传来骨头碎裂的声音。 陆青山疼的差点吼出来,却又怕招来人,只能用力咬着牙,牙齿都快咬碎了! 沈轻没想到战澈的执行力这么强大,她都惊了一下! 战澈松开了手,盯着满头大汗的陆青山,“记住,今日只是断你一手,下一次,便会拧下来你一条腿,再下一次,便是你的头!” 陆青山都吓死了,忍着疼痛赶紧点头,“不,不敢了……” 沈轻挑眉,“对了,我家沈玉妹妹还受了惊吓,恐怕往后这段时间都要惊魂难安,日日梦魇,需得吃上好的燕窝来压压惊!你说怎么办?” 陆青山赶紧忍着痛苦,抬起右手,从袖口里拿出几张银票,“这是一千两,先让沈三小姐吃燕窝,若是不够,我会派人再送去!” 沈轻一把从他手中夺过银票,“滚!” 陆青山一听“滚”这个字,如遇大赦一般,赶紧夹着尾巴离开了,一路上根本不敢回头,生怕被战澈再抓回去打一顿,赶紧顺着小路,一路躲躲藏藏出了宫,回宁远侯府了。 收拾了渣男,沈轻心中痛快。 这才觉得手心一阵疼痛,刚才打渣男的时候,下手太重了,自己的手也跟着疼了起来。 她抬起掌心看了看,她皮肤本就娇嫩,此刻掌心一片通红! 忍不住皱眉“嘶”了一声! 下一秒,她就一改彪悍,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委屈巴巴看着战澈,“王爷,手疼……” 第108章 小戏精,王爷爱 战澈…… 他该拿她怎么办? 明知道她是个小戏精,可他竟然一点都不反感,甚至有种很享受的感觉! 她对别的男人彪悍,却对他温柔,这就够了! 大手轻轻捧过她的小手,凑到嘴唇边上,轻柔地吹了几口气。 他像是哄孩子一样,“还疼吗?” 沈轻吸了吸鼻子,“疼!” 她确实很疼,谁叫她手嫩呢! 不过,打的真爽,乳腺都跟着畅通了! 战澈又在她的手指上轻轻一吻,那吻伴随着一阵热乎乎的气息,痒痒的,却又让人心头暖暖的。 “还疼吗?” 沈轻摇摇头,然后反拉着战澈的手到了唇边,落上一吻,“王爷,多谢你方才帮忙!” 他不喜欢她跟他如此客气。 明明都已经是最亲密的夫妻了,无论做什么事情,都应该互相帮忙。 他拉着沈轻的手,沉着眸子,“轻儿,你听好了,咱们之间不必说谢谢!为你做任何事情,都是我应该的!” 这话简直威武霸气! 沈轻心脏一阵狂跳,不过,他们不能再继续腻在一起了,戏台子上的戏,恐怕也快演完了,他们得赶紧回去,还得准备下一场比赛呢! “时候不早了,咱们先回去!不然他们一定会找过来的!” “好!” 夫妻二人,又很快回到了宴会场! 吴太妃中途一直盯着他们,见他们小两口好半天不见踪影,心里就不痛快的紧! 总觉得是沈轻放浪形骸,带着她儿子去干不正经的事了! 沈轻刚一回到会场,荷香就立刻走了过来,低声在她耳边说了几句! 沈轻听得瞳孔一缩,“我就知道,沈惜月她肯定会搞事情,荷香,你很机警,这事情你办得非常好。” 荷香立刻小声说,“她想待会看您笑话呢!那就让她看看,到底是谁会被笑话!” 战澈见她们主仆窃窃私语,皱眉问了一句,“怎么了?” 沈轻低声道,“王爷,一会儿比赛有戏看,到时候您可别忘了给我鼓掌啊!” 战澈眼眸转了转,她口中的“戏”,恐怕是又有人搞事情了! 这时候,戏也演完了,秦公公宣布下一场比赛开始。 而这一场的出场顺序,则是由太后亲自抽出来的。 与沈轻对决的,便是沈惜月! 沈惜月立刻看向沈轻,然后越过人群走了过来,茶里茶气跟沈轻低声说,“妹妹方才的琴技,实在太绝妙了,嘶……只是我从前怎么不知道妹妹如此会弹琴呢?” 她是故意当着战澈的面说的,就是想让战澈去怀疑沈轻的身份。 “我还记得,妹妹小时候一听到要练琴,就会把琴艺老师给赶跑,没想到,嫁到王府以后,居然学得如此快,妹妹还真是天赋异禀啊!” 她轻笑着看向战澈,“不知王爷给妹妹请了一个什么琴师?竟如此厉害,让一个原本不会弹琴的人,竟然三两天就能学会弹琴,这样的师傅真是世间少有,惜月都想见一见了,不知王爷可否推荐?” 这茶里茶气的言辞,无非就是想要提醒战澈,他的枕边人,其实有很多秘密瞒着他! 这种挑拨离间的小手段,还真是龌龊肮脏! 沈轻正要开口,可战澈突然握住了她的手,一双冷眸盯着沈惜月,“我家王妃天资聪颖,而且,她做事情向来低调不爱炫耀,会什么不会什么,都很正常。” “对吧!王妃!”战澈垂眸一笑,与沈轻低声耳语,“本王就站在这里看你表演,不管输赢,只要你开心就好!” 沈轻立刻温柔一笑,“好,那王爷好好期待一下。” 沈惜月见他们二人当着她的面故意秀恩爱,拿她当空气一样,顿时怒火中烧,死死捏紧了拳头。 她嫉妒的都快发狂了! 凭什么沈轻就能遇到好男人?就能被捧在掌心怜爱? 而她,难道就只配挨打? 她咬着后槽牙,心中那口气根本没机会发出来,不过,她相信等一会儿就有好戏看了,到时候,她想看看沈轻还笑不笑得出来。 “比赛开始,请诸位闺秀们上台!”秦公公满脸含笑。 这第一场,是秦柔儿对长宁郡主! 二人都是古琴高手,一下子点燃了现场,让众人沉浸其中,根本难分高下…… 最后,太后跟皇后她们商议之下,才决定让秦柔儿胜出,毕竟秦柔儿确实比长宁郡主的技法,要稍微高明一点点。 第二场,便是沈惜月对沈轻! 沈家二姐妹刚一上台,台下就一阵窃窃私语。 “沈惜月可是事事都比沈轻强一头,这场比赛,恐怕还得是她赢了!” “我也觉得沈惜月会赢,毕竟,沈惜月连沈轻的男人都敢抢走,还有什么不敢抢走的?” “真千金跟养女假千金的对决,有意思,实在有意思!” 比赛还没开场,二人之间的话题就不断,就连吴太妃都开始纠结了。 是盼着沈惜月赢了比赛?还是盼着沈轻赢了比赛呢? 原本,她一门心思想要让沈轻输掉比赛,可是到了现在,她又陷入了一种纠结,沈惜月的恶毒她是见识过的,要是让这样的人赢了他们王府,岂不是丢王府的脸面? 纠结之下,她头一次盼着沈轻能赢了沈惜月! 就连沈玉都转了性子,皱眉跟沈夫人说,“娘,你说……二姐会赢了大姐,对吧?” 沈夫人愣了一下,她还不知道沈玉方才发生的事情,眨着眼睛满眼奇怪地盯着沈玉,“你想让你二姐赢?” “你……没发烧吧?” 沈夫人抬手,摸着沈玉的额头,“这也没发烧啊!” 沈玉满脸尴尬,推开沈夫人的手,支支吾吾道,“二姐……毕竟是我亲姐姐,我……我盼着她赢了比赛,也没什么错吧?” 沈夫人差点惊掉下巴,摇着头,“你……撞邪了?” “哎呀,娘,我没事,我好好的。”沈玉一脸无奈,“我只是……算了,回家再跟您说,总之,二姐她可能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不好!” 沈玉看向戏台子,目光扫过沈惜月,又落在沈轻身上,这是她从小到大第一次十分细致地去看沈轻,原来,眉眼之间竟然跟她有几分相似啊! 沈夫人抿抿嘴唇,“这一次,我也盼着你二姐能赢!” 戏台上,沈惜月眼风扫过沈轻手底下的古琴,眼角眉梢三分犀利,她在等一出好戏…… 沈轻也看向她,微微一笑,“姐姐,你先来?还是我先来?” 沈惜月自然想要先展示一番,她展示完了,待会才能突出沈轻的难听! 她轻声笑着,“妹妹,我先来?” 沈轻耸肩,“好,请!” 沈惜月目光扫过众人,直起脊背,尽可能的让自己的体态看上去优雅好看,接着,便把手指按在了琴弦上。 然而,当她的手指刚一按下去琴弦,顿时一阵呕哑嘲哳的奇怪声音。 那难听的声音,让南帝都忍不住皱了眉头…… 第109章 我的女人,谁敢诋毁? 怎么回事? 听着呕哑嘲哳的声音,沈惜月一下子慌了。 这声音不对劲啊! 难道是她记错乐谱,弹错了? 台下已经窃窃私语,一双双眼睛盯着她,如同芒刺一般,她心紧了一下,后背已经冷汗连连,赶紧吐出一口气,想要缓一缓情绪。 以为是自己太过紧张,把曲调弹错了。 稳住心神,又拨动琴弦,那声音仍旧异常难听。 南帝摇着头,“怎么回事?不堪入耳,真是不堪入耳!” 太后也皱眉头,“先前明明还好好的,怎么如此难听?” 众人全都盯着沈惜月,沈惜月一下子慌了,眼风扫过一旁的沈轻,见她气定神闲坐着看她,嘴角还带着一丝淡定的笑容,她脑子一下子就炸开了。 难道? 不对不对,她方才对沈轻的古琴做手脚的时候,明明无人在场,沈轻根本不可能发现。 可是为什么这么难听的声音,是从她自己的古琴发出来的? 沈惜月根本不知道,就在她方才给沈轻的古琴做手脚以后,躲在暗处的荷香很快就偷偷把两把琴调换了过来。 现在,被做了手脚的琴,就在她自己手中。 沈惜月满头大汗,不死心地又弹了几下,那难听的声音简直连她自己都无法忍受,赶紧停住了手。 这次她确信,她的古琴被做手脚了,当即眼风一冷,看向沈轻,“是你?” 沈轻一脸无辜眨着眼睛,“姐姐什么意思?” “秦公公……” 沈惜月立刻看向秦公公,跟秦公公告状,“我这古琴好像被人做了手脚,琴弦被人重新改过了。” 她到现在,都不知道她手里用的古琴,就是她自己做手脚的那一把,她还以为,是沈轻派人把她的古琴做了手脚。 秦公公立刻走了过来,皱眉看向她的古琴,“这……方才把琴撤下去的时候,都有人看管着,怎么会被做手脚?” “秦公公,怎么回事?”南帝起身,一步步朝着戏台走了过来。 太后,张皇后,吴太妃她们全都跟了过来。 台下一时间也炸开了锅,都想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太后举办赏花宴少说也有十几年了,还从未出过任何事情,这是头一次。 众人都在猜测,谁这么大的狗胆子,居然公然敢在太后皇上的眼皮底下出幺蛾子,是不想活了吗? 秦公公弓着身子,给南帝回禀,“皇上,沈侧妃说,她的古琴被人动了手脚。” 南帝眼眸微微半眯着,扫过沈惜月,“琴被人动了?” 沈惜月十分笃定,立刻满眼委屈跪在地上,“皇上,这把琴明显被人动过手脚了,方才那声音,就是因为琴弦不对劲才会弹的难听!” “竟还有这种事情?”太后上前,神色严厉,皱眉高声道。 “居然有人敢在哀家的眼皮子底下玩这种龌龊手段,来人,把琴拿下去,查验一下是否被动过手脚?” 沈惜月眼睛红红的,“谢太后彻查,此事……定然是眼红之人做下的手脚,怕我赢下比赛……” 沈惜月这话意有所指,虽然没有明确说出来她在怀疑沈轻,可众人都不是傻子,怎能听不出来? 她就是在变相的说,此事是沈轻做的手脚。 所有人的目光,刹那间全部落在了沈轻的身上。 毕竟沈轻曾经在京城的口碑不好,又恶毒,又爱撒谎,她若是做手脚,倒也合情合理! 沈轻迎上那些恶意的目光,表情十分淡然,她屈膝跟太后说,“此事是应该好好查一查,到底是谁这么大胆,敢在太后您的赏花宴上做这种下三烂的事情。” 有人在台下窃窃私语。 “你们说,此事会是沈轻做的吗?” “不知道,这姐妹俩不是一直关系不好吗?不好说!” “本王的王妃,绝不会做这种害人的事情。”战澈也快步走上了台,他站在沈轻身边,一脸霸气地护住妻子,眸光冷冷扫过台下那些嚼舌头的人。 “此事尚未查清定论,我看谁敢冤枉我家王妃?” 那霸气的样子,简直把台下一众小姑娘们迷晕了。 有几个之前跟战澈议过亲事的闺秀,此刻肠子都要后悔青了,当初她们因为战澈伤了要害无法人道而拒婚,不愿意嫁到王府。 可如今看来,战澈不仅跟沈轻圆了房,还如此护妻,又长的高大帅气,更是京城百姓人人敬仰的战神,简直就是最佳良婿。 可惜,她们算是错过了! 人群中,秦柔儿看向战澈的眼神都是亮晶晶的,眼底闪过崇拜! 只有吴太妃瞪了沈轻一眼,嘴里嘟囔着,“还真是个事儿精,狐狸精……” 战澈看向南帝,一字一句道,“皇兄,此事事关重大,必须要彻查清楚,还给我家王妃一个公道。” 他说,“方才第一场比赛结束以后,我便陪着我家王妃去花园里散步了,若是沈侧妃怀疑是我家王妃做了手脚,那么,本王岂不是帮凶了?” 一道锐光,一下子落在沈惜月的身上。 沈惜月望着战澈犀利的目光,心头一滞,她没想到战澈会这么说! 方才战澈的确跟沈轻在一起,她怎么忽略了这一点? 她眼底含泪,立刻泪眼汪汪跟战澈说,“八王爷,我并未说是妹妹做了手脚,我只是认为此事蹊跷,好好的琴,怎么突然之间声音如此难听?” “对呀!好好的琴,怎么突然之间如此难听了呢?”沈轻一步步走向沈惜月,她眼底三分狡黠,嘴唇微微扬起。 “看来,侧妃的琴技实在太高超了,都引来了嫉妒!” 她目光微微看向南帝,屈膝道,“皇上,今日上台参加比赛的,就只有我们几个人,最后剩下的,也只剩下我,沈侧妃,以及方才胜出的秦家三小姐。” “既然沈侧妃的琴被做了手脚,那我跟秦家三小姐的嫌疑就最大……” 话音刚落,秦老夫人立刻颤颤巍巍上了台,眸光冷冷扫过沈轻,“八王妃,你胡说什么?我家柔儿方才第一场比赛结束以后,就一直坐在我身边,跟我一起听戏,她怎么可能去给沈侧妃的琴做手脚呢?” 秦柔儿也立刻道,“祖母说的是,皇上,太后,臣女一直就未曾离开过这里,如何给琴做手脚?” 她目光冷冷落在沈轻的身上,“王妃,请您说话要谨慎些!我秦柔儿虽说琴技不是最高明的那一个,却也不屑用损害对手的方式,来赢下这场比赛,若真用手段赢下比赛,那我成什么了?” 秦老夫人立刻道,“就是,我们秦家自来家风严谨,我孙女断然不会做这种事情。” 秦老夫人对着太后拱手,“太后,请您务必查清楚此事,还我孙女一个公道!” 眼看着事情闹大了,沈轻眼底三分满意! 她就是要让事情闹大,越是闹大,最后南帝处理此事,才不会手软! 她高声道,“既然秦小姐说自己没嫌疑,那剩下的嫌疑人,就只有我一个了?” 沈轻挑眉看向沈惜月,“沈侧妃,你觉得,是我害你?” 第110章 挖坑,等你来跳 沈惜月的脸色此刻已经白了…… 她开始心慌,甚至觉得手掌心一阵阵的发痒,一种不好的预感在心头萦绕着! 所有人的目光,全都在她一人身上。 她抿着唇瓣,“妹妹,我也不是怀疑你,只是……” “嘶……” “好痒!” 她突然忍不住地开始抓痒,浑身上下仿佛被万千蚂蚁啃咬一般。 那不雅观的动作,让南帝都不忍直视,赶紧回避了目光! 太后也是皱眉,“沈惜月,你在干什么?” 沈惜月此刻根本控制不住,那种浑身发痒的感觉,让她控制不住去抓挠,顷刻间,脸颊上也起来了一片红色疹子。 “呀!沈侧妃起疹子了!”张皇后惊呼一声。 沈惜月一听,自己都吓死了。 她怎么会起疹子呢? 不应该是沈轻起疹子吗? 沈轻眼底七分狡黠,她要的大戏,终于开场了! “沈侧妃确实起疹子了,还不知道这疹子会不会传染,大家还是退后些!”沈轻立刻用帕子捂住了口鼻。 南帝,太后的脸色一下子白了,都往后退。 那些后宫的娘娘们,以及各家的闺秀们,更是吓得恨不得退后十米,一个个生怕沾染上疹子毁了皮肤容貌。 众人避之不及! 顷刻间,戏台子上就只有沈惜月一个人了。 沈轻立刻说,“皇上,还是请太医令来看一看,这到底是什么疹子?万一传染,那今日接触了沈侧妃的人,岂不是都要赶紧去吃药?” “对对对,传王太医,快……” 沈惜月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她这时候才反应过来,她方才用的古琴,正是她做了手脚的原本应该给沈轻用的那把古琴。 她不止在琴弦上做了手脚,让琴声听起来难听,她还在琴弦上涂抹了一种能让人皮肤发痒的汁液,只要手指碰到琴弦,一盏茶的功夫,就会浑身瘙痒,严重者甚至会起来红疹子,再严重的,甚至会毁容! 她为了让沈轻毁容,让丫鬟反复在琴弦上涂抹了好几遍痒痒汁。 没想到,琴居然到了她的手里! 肯定是沈轻调换了琴,一定是她! 这一刻,沈惜月心慌的都快要跳出嗓子眼了,事情闹的这么大,若是南帝查起来,说不定就会查到她的头上。 她才被降妻为妾,若是此事再扯上她,恐怕连皇子府的侧妃,她都没法当了! 她心头恨死了沈轻。 一瞬间明白方才沈轻为何那么淡定了,原来,她早就知道琴被做手脚的事情…… 可恶! 沈惜月忍着浑身的痒,一步步朝着南帝艰难走过去! “皇上……臣妾没事……只是早上吃错了东西,回家吃药休息就能好起来!” 南帝赶紧往后退,眼底的嫌弃根本藏不住! “太后……我真的没事。”沈惜月又看向太后,立刻改口道,“方才可能是我发病了,身体不舒服,所以琴才弹得难听,绝不是有人做了手脚。” 她想赶紧把此事遮掩过去! 可是,沈轻已经带着王太医一路小跑走过来了。 沈轻眼底都是兴奋,“让一让,王太医来了。” 太后立刻道,“王太医,好好为沈侧妃瞧一瞧,她这病,到底会不会传染?宫中今日这么多人,绝不能出事!” “是,微臣一定仔细检查!” 王太医遮住口面,上前为沈惜月检查身体。 沈惜月一张脸煞白,整颗心都跟着揪了起来,台下,她那个丫鬟金珠,已经吓的汗流浃背,她手中紧紧捏着一个白瓷小瓶子,刚想转身离开,哪知,一扭头就印上了荷香那双锐利的眼眸。 “金珠,你家侧妃都起疹子了,你不去照顾你家侧妃,要去哪里呀?” 金珠紧张的声音都在颤抖,赶紧捏紧了手中的小瓶子,“我……我去找我家三殿下!” “三殿下今日不是没来吗?”荷香死死盯着金珠,那双眼睛让金珠忍不住发抖。 荷香一把捏住她的手腕,“事情没解决前,你哪都不许去!” 金珠挣脱荷香的手,“你……凭什么管我?” “就凭我,想溜走?你看我让吗?”不知何时,冬春已经双手抱臂站在了荷香的身后,那架势,金珠根本惹不起,也走不脱。 台上,王太医已经为沈惜月诊脉。 王太医半眯着眼睛,细细琢磨,“嘶……这脉象,也没问题啊!并非生病,怎么会起疹子呢?” 沈轻立刻提醒王太医,“莫不是碰了什么不该碰的东西?比如……桃粉?刺粉?还有,山药里面的汁液……” 听到“山药汁液”四个字的时候,沈惜月的脸色明显更加难看,她急忙推开王太医的手,“太医,我没事,也许……就是碰了什么不该碰的东西,过一会就好了!” “王太医,到底怎么回事?”南帝挑眉询问。 王太医立刻弓着身子拱手道,“皇上,侧妃并没有生病,脉象上看,只是有些急火攻心,肝火郁结,并没有任何中毒或者生病的迹象。” “那她为何起来这么多疹子?” 王太医道,“大概是,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比如桃粉一类的东西,只要沾染上,都会奇痒难耐!” 太后一听,马上道,“桃粉?今日宴席之上,也并没有桃子啊!何来的桃粉?” 沈轻眼风扫过沈惜月,然后提醒王太医,“方才,我与侧妃是在比琴,侧妃只碰了她面前的琴,莫不是那琴有问题?” “来人,把琴拿过来!” 太后一声令下,两个丫鬟抱着琴走了进来。 王太医立刻开始查验,这时候,方才碰过琴的那两个丫鬟,也是手指上奇痒难耐,表情十分的痛苦,实在忍不住,一时间抓挠了起来。 太后神色一沉,“你们二人这是干什么?” 那丫鬟赶紧跪在地上,“太后,不知为何,奴婢突然手指发痒,实在无法忍受。” 而这时候,王太医也查验结束了,拱手跟南帝和太后说,“微臣方才查验过了,那琴上,似乎被涂抹了痒痒汁,只要触碰过的人,很快就会浑身发痒,严重者会起疹子,甚至,会被毁容!” 一听到“毁容”两个字,太后眼底都是震怒,“岂有此理,胆敢在哀家眼皮底下做这种歹毒的事情,查,给哀家狠狠查!” 底下众人也都开始窃窃私语。 “难不成,真是沈轻歹毒,想要坑害沈惜月?” “嘶,小声点,别让八王爷听到,他可是护妻狂魔……” 那些议论声,直指向了沈轻。 南帝,太后他们的目光,也都落向了沈轻。 沈轻目光扫过那古琴,突然,她上前道,“不对……这不对,这把琴,并不是给侧妃用的,而是我第一场用过的!” “什么?是你的琴?”太后快步走了过来。 南帝张皇后他们也都围了过来。 沈轻指了指右侧琴弦的位置,那里,竟然一丝丝暗黑色,“方才第一场比赛结束后,我不小心割伤了手指,染了一丝丝血迹,就在这里!” 虽然那一丝暗黑色不大,仔细看,仍旧能看出来! 那血根本不是沈轻的,而是荷香的,荷香这丫头机灵的很,早早给沈惜月挖好了坑! 战澈沉着眼眸,一字一句道,“这样说来,原本是有人想要谋害本王的王妃,只不过,这一场比赛拿错了琴,本王的王妃才逃过一劫?” “好大的胆子,皇兄,请您务必彻查,到底是谁想要害本王的王妃。” 第111章 为她下跪 众人非常震惊。 那些眼神全部看向沈轻。 沈轻立刻戏精附体,眼圈红了一下,小手挽住了战澈的胳膊,“王爷,我不明白,到底是谁要害我?” 那通红的眼圈十分柔弱,“我今日来比赛,只是因为与太妃有一个赌注,只是为了让太妃知道,我有勇气面对她老人家提出的挑战,我们沈家女儿绝不是懦夫,至于能不能赢下比赛,我真的没有多想。” “却不想,竟然成了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两颗眼泪滚落,那楚楚可怜的样子,确实引人怜悯。 众人立刻看向吴太妃,那眼神,似乎在怀疑她就是背后黑手。 毕竟这段时间她嫌弃儿媳妇的事情,早就在京城里传开了,都知道她跟沈轻之间婆媳不和睦。 也知道她想用这次比赛来打压沈轻,把沈轻赶出王府。 吴太妃的脸色一下子慌了! 这个沈轻,怎么把战火引到了她的身上,后背一阵冰凉,赶紧解释道,“我与她虽有赌约,但……可绝不是我要害她啊!” 战澈冷眸扫过吴太妃。 那眼神让吴太妃心里头又是一阵发慌,赶紧支支吾吾跟战澈说,“儿子,你别看我,我……我可没想过害她。” 可战澈眼底都是失望,那失望刺的吴太妃脸色苍白,咬牙赶紧给太后说,“太后,此事必须彻查清楚,要不然,澈儿还以为是我要害沈轻,她……她是我儿媳妇,我为什么要害她?您说是不是?” “儿媳妇”三个字,她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口的。 这个时候,不承认都不行了,若是再不承认,她恐怕要被这些质疑的眼神撕碎。 太后眸色冰冷,望向南帝,“皇帝,今日之事,若是查出来背后主谋,一定要就地正法,敢在哀家的眼皮子底下玩这种把戏,把哀家当什么?” 南帝神色肃然,拂袖道,“查,给朕查,若是查不清楚,今日在场之人,谁都不许离开此地。” 南帝话音刚落,那金珠就吓得脸色发白摇摇欲坠,手里捏着的瓶子一个没抓稳,一下子掉在了地上。 她赶紧蹲下去捡。 却被身后的荷香眼疾手快的快速捡了起来。 “你给我……”金珠吓的赶紧去抢夺,却被冬春一把捏住了手腕。 “皇上,在这里……” 荷香眼神亮晶晶的,高高举着一个白色的小瓶子,“皇上,奴婢发现了这个,请您过目。” 众人全都看向了荷香。 沈惜月一眼看到荷香手中的白色瓶子,那一张脸顷刻间惨白,目光快速落到金珠的身上,死死盯着金珠。 她没想到,金珠这个蠢货,竟然如此的不抗压,不过是被太后跟皇帝震慑了两句,居然就被吓得露出了马脚。 不中用,实在不中用! “那是什么?”南帝眼风犀利。 战澈快步上前,从荷香手中接过白色小瓶子,递给了一旁的王太医。 荷香屈膝跪地道,“皇上,奴婢方才看到是她慌慌张张丢下了这个小瓶子,奴婢心中生疑,便捡了起来。” 金珠已经吓得双腿发软,也瘫倒在地上。 一旁的冬春拱手道,“属下发现她要逃跑,便拦住了她。” “没有……奴婢没有要逃跑。”金珠吓得面色发白,眼泪直流,目光慌慌张张看向沈惜月,向沈惜月求救。 沈惜月狠狠瞪着她,用眼神传递着某种信号! “她是谁?”南帝紧盯着金珠。 荷香立刻道,“她是沈侧妃今日带来的贴身丫鬟,她叫金珠。” 沈惜月赶紧跪在地上,“皇上,她的确是臣妾的贴身丫鬟,可臣妾也不知道,她那瓶子里到底是什么东西?” 南帝目光扫过沈惜月,明显的不信。 太后也眉头紧皱,毕竟之前沈惜月有过换亲的“大事迹”,她这个养女,本来就一直不喜欢沈轻这个真嫡女。 更何况,她还被降妻为妾,嫁妆也都赔偿给了沈轻,肯定一直心中不快,她绝对有作案的动机以及嫌疑。 台下也开始窃窃私语。 “你们说,会是沈惜月害沈轻吗?” “嘶,不好说,毕竟她们一直姐妹不和睦,而且,我听闻沈惜月被降妻为妾,也跟沈轻有些关系,沈惜月心生不满,让自己的丫鬟去谋害沈轻,也不是不可能!” “真是看不出啊!这个沈惜月以前可是装的温柔大方,原来,心思竟然如此歹毒。” “知人知面不知心,你们也不想想,她一个养女,在沈家地位甚至比亲生女儿都高,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心思单纯?” 有人看向一旁的沈夫人,努嘴道,“看到没?那沈夫人还真是愚蠢,定然是被沈惜月蒙骗了,对自己的亲生女儿都不好。” “还有那个沈玉,她可是十分维护她这个养女姐姐……” 沈夫人跟沈玉也不是聋子,二人脸色煞白,恨不得找个地方钻起来。 沈夫人的心更是狠狠揪着。 她不知道那瓶子里到底是什么东西?难道沈惜月,真的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对沈轻的琴做手脚? 王太医打开瓶子,闻了闻,又查验了一下,很快给南帝回禀,“皇上,太后,就是这个东西,琴弦上涂抹的东西,就是这个痒痒汁,里面有桃粉,山药汁,只要皮肤沾上,就会奇痒难耐,严重者皮肤会起疹子甚至毁容。” “混账,大胆。”南帝闻言,气的脸色发黑,胸口起伏。 他跟太后都在场,竟然还有人敢出幺蛾子,简直不把他这个帝王的威严放在眼里。 沈轻可怜巴巴往战澈怀里躲了躲,“王爷,我可从未得罪过金珠,更未欺负过沈惜月,我不明白,她们为何要害我?” 战澈大手搂着她的腰,一边安抚,一边眸色冰冷的扫过金珠跟沈惜月。 “本王的王妃生性善良,你们却妄图谋害她,实在可恶。” 言毕,他拱手屈膝,掀起衣袍跪在了南帝面前。 这一跪,着实有分量。 南帝赶紧去拉他,“老八,你先起来。” 战澈眉眼微沉,一字一句道,“皇兄,臣弟为国征战数年,这些年都是孤身一人,风霜雨雪从未说过辛苦,如今身边好不容易有了一个知冷知热的王妃,却被她们无辜谋害。” 他抬眸,看着南帝,“皇兄,臣弟从未求过您什么,这一次,只求您为臣弟的王妃做主,臣弟不想让她受委屈。” 一番话,让沈轻心中暖暖的。 那些闺秀们更是羡慕的不行。 简直就是好男人。 都知道战澈从来不轻易下跪,这次下跪,只为了给沈轻求一个公平,这样护着媳妇的男人,在京城里又有几个? 人群里,秦柔儿看向战澈的眼神,再次亮了亮,唇角微微勾起了一抹笑容…… 第112章 生死相搏 沈惜月眼看着战澈为了给沈轻求个公道,竟然跪了下来,她眼底一片惊慌,赶紧朝着金珠投去锋利的眼神。 金珠望着她那犀利的眼神,眼底全是绝望…… 南帝伸手去扶战澈,言辞认真,“老八,你放心,这件事情朕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在朕的御花园中,竟然有人做出这种龌龊事情,朕不会手软!” 太后也脸色冰冷道,“哀家也不是头一遭办赏花宴,这个赏花宴少说办了也有十年了,十年之中,还是头一次遇到这种事情,真是叫哀家大开眼界。” “母后放心,朕一定处理好此事!”南帝眼风冰冷,眸子转向跪在地上的沈惜月,那眼神里带着帝王杀伐果断的威严,让沈惜月根本不敢直视。 “沈惜月?好一个朕的儿子的侧妃?” 南帝眼眸锋利,一字一句说的缓慢,可每一个字砸下来,都像是锋利的刀子一般,狠狠戳在沈惜月的身上,让她害怕,让她胆寒,让她颤抖! 这便是帝王的威严,让人根本不敢直视。 南帝冷冷道,“之前换亲的事情,朕没跟你计较,你怎么会如此不安分?竟胆大妄为把一些龌龊手段用在了朕的面前,谁给你的胆子?” 南帝只是眼皮子沉了一下,沈惜月就已经浑身发抖,连声音都在发颤,“皇上,臣妾真的不知道金珠的手中为何有这种东西,还请您明察……” 她立刻眼泪滚落,紧捏着手指强自镇定,楚楚可怜道。 “皇上,沈轻是臣妾的妹妹,臣妾又怎么可能害她呢?更何况,还是如此明目张胆地害她,万一事发,那臣妾岂不是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 事实就是如此,她的确搬起石头打了自己的脚,她高估了她自己的能力,也低估了沈轻的头脑! 昨晚她就已经跟金珠密谋好了一切,这痒痒汁其实并不是给沈轻特意准备的,而是准备用在与她同台比赛的其他闺秀身上,她当时根本没想过沈轻能赢下第一局,以为沈轻第一局就会被淘汰掉。 哪知道沈轻居然赢下了第一场比赛,而且还要与她同台比赛,于是,她便干脆用在了沈轻身上! 可她严重低估了沈轻的洞察力,人家早就发现了她的龌龊行动,甚至还不动声色反将一军,如今她自己成了瓮中的鳖,一下子陷入了绝境之地。 好在她早就拿捏了金珠的把柄,金珠的家人都在她手中,金珠还有个八岁弟弟,平日里金珠最是疼爱她那个弟弟,昨晚她就同金珠商议好了,若是不小心东窗事发了,便让金珠抗下所有,那她便会拿银子照顾金珠一大家子。 此刻,她正捏着一把汗,就怕金珠不肯承担一切。 “贱婢,说……为何要害我的妹妹?” 沈惜月跪爬到金珠面前,抬手就给了金珠一巴掌,那一掌打的十分用力,金珠惨白的脸一下子多了五道清晰可见的印记,嘴角也跟着迸出了血珠子。 金珠捂着脸,慌乱地看着沈惜月,那嘴唇张了又张,似有千言万语要说,可又卡在喉咙之中无法诉说。 沈惜月的眼底泛着嗜血的红色,她使劲给金珠使眼色,要她抗下一切。 沈轻立刻拉住了战澈的手,“王爷,沈侧妃这是要威胁金珠吗?我与金珠无冤无仇,金珠为何要害我?” 战澈轻抚她的手,犀利的眼神落在金珠的身上,“金珠,你放心说,此事到底怎么回事?你放心,不管你说什么,本王都会跟皇兄求情,留住你一条性命,但是,你必须说出幕后主谋是谁!” “金珠,你还不承认吗?”沈惜月眼底赤红,“你难道真要让我背着黑锅?我与妹妹自小一起长大,怎么会害她呢?” 金珠眼神茫然,她不知所措地盯着沈惜月。 太后冷声道,“你若是不说出实情,今日便别想走出皇宫,金珠……你可听好了,哀家眼里干净,可是容不得你揉沙子。” “奴婢……”金珠满眼纠结,五根手指紧紧捏着拳头,她根本不知道该如何抉择! 沈轻上前,蹲着身子拉住了金珠的手,一字一句道,“金珠,想必你有家人?若你肯说实话,我跟王爷会照顾你的家人,我保证,肯定会让他们衣食无忧!可我现在只想要一个真相!你能给我真相吗?” 她的眼神十分真诚。 金珠唇瓣动了一下,“王妃,我的家人……” “妹妹,呜呜呜,你什么意思?你是要引导金珠污蔑我吗?”沈惜月眼泪滚落,一把也拉住了金珠的手。 “金珠,今日皇上,太后,皇后娘娘,以及诸位夫人闺秀全都在,我与你主仆一场,你想好了,你当真要污蔑我?” 她掐着金珠的掌心,在她掌心悄悄写了一个“死”字…… 金珠的瞳孔一下子睁大了,眼底一片绝望。 突然,她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跪在地上使劲对着沈轻磕头。 “八王妃,你别逼我了,我知道,你想让我污蔑我家侧妃,可是……我跟了她这么多年,她待我如同亲妹妹一般,我又怎么会污蔑她呢?” “皇上,太后,皇后娘娘,千错万错,都是奴婢的错!” 金珠又朝着地上重重磕头,头都出血了,她还不肯停下。 “这事情,就是奴婢一个人做的,跟侧妃没有一丝丝关系。”她眼眸死死盯着南帝,咬着嘴唇,唇瓣都被她咬出了血。 “奴婢就是看不惯八王妃她欺负我家侧妃,八王妃性格跋扈,抢走我家侧妃的所有嫁妆,她凭什么要抢走?我家侧妃没了嫁妆,往后要怎么过日子?” “她还害的我家侧妃降妻为妾,她简直就是我家侧妃的灾星,我不想让我家侧妃受苦,我想为她报仇……” “你在胡说什么?”战澈一把捏住了金珠的下巴,眼底冒着怒火,“说,到底是谁指使你害我家王妃?” “说!” 可金珠却哈哈笑了起来,“八王爷……您是要屈打成招?我都说了,这些事情就是我干的,您不信?怎么?非要牵扯上我家侧妃,您才肯信?” “我就是看不惯沈轻,我就是想让她死……” “贱婢。” 战澈一把将金珠丢在一旁,他知道,此刻再怎么问都问不出来别的了,拱手道,“皇兄,把她交给臣弟,臣弟带去大理寺监牢,定然会让她招供一切!” 听到大理寺几个字,金珠脸色发白,突然从头上拔下一根簪子,那簪子居然是一把小刀,刀刃锋利,寒光四射,她眼光凶狠地冲着沈轻扑了过来。 “沈轻,你去死……” “我要你死!” “你死了,大家才能过上安生日子!” “护驾,快护驾……”秦公公高喊着! 就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战澈飞身挡在了沈轻的面前,紧紧的将她护在怀中…… 第113章 难杀那就多杀几次 沈轻眼看着金珠手中森冷的簪子朝着她刺过来,正当她心头一凌的时候,却被一个宽大的怀抱稳稳护住。 她整个人躲在他怀中,甚至能听到他心脏的律动。 那怀抱暖极了,竟然忍不住有些贪恋。 “贱婢……” 战澈寒着眸子,护住沈轻的同时,还迅速飞踹出一脚,毕竟是久经沙场之人,反应速度非常快速。 金珠被踢的口吐鲜血,一下子倒在地上。 冬春一个飞扑上前,想要夺下金珠手中的簪子,然而,金珠却抱了必死之心,咧嘴惨然一笑,将簪子狠狠刺在了自己的胸口上。 金珠瞪着一双绝望的眼睛望着一旁的沈惜月,嘴里吐着血,唇瓣张了张,似乎要说什么,可最终,也只是化作了一行不甘心的眼泪,死在了沈惜月的面前。 看着金珠断气,那一刻,沈惜月紧紧捏着拳头,揪在一起的心,也终于松开了。 南帝尚未从惊慌中反应过来,他喘着气,一双眼睛死死盯着死去的金珠,“快去看看,死了没有?” 秦公公赶紧上前,蹲在地上伸手探了探金珠的鼻息,然后摇了摇头,“皇上,这个贱婢已经没了气息,死了!” 太后闻言人死了,这才抬手抚着胸口。 她这个赏花宴办了这么多年,从未遇到过这种事情,一个丫鬟竟然带了害人的利器进宫,想一下都后怕。 后宫中那些娘娘们,也都一个个惊魂未定,吴太妃更是吓得面色煞白,大口喘气,赶紧扑过去一把拉住了战澈的胳膊,自上而下打量他,“澈儿,你没事吧?” 她吓得甚至不敢喘气。 她根本不敢想,若是方才金珠真的刺伤了战澈,那她可怎么活? 更让她心惊的是,她根本没想到,她儿子会为了护着一个女人,甚至敢豁出命去! 这个妖精一样的女人,对她儿子来说,真有这么重要吗? 她看向沈轻的眼神,更是多了几分怨恨,本来方才她心中还纠结,到底要不要把沈轻赶走?如今她不纠结了,她已经下定了决心,无论如何都必须把沈轻赶走。 这样一个女人留在她儿子身边实在太危险了,迟早会要了她儿子的命。 战澈完好无损,“母妃,我没事!” 吴太妃咬着牙责备,“你也太莽撞了,我平日里怎么教你的?遇事不可莽撞,万一……万一你要是真被那贱婢刺到了,你让我怎么活?” 她把战澈平安拉扯大,实在太不容易了,她绝对不允许战澈为一个女人而受伤,甚至搭上性命,她宁可他去战场上拼杀,至少战场上留下的伤口,是为了护佑南朝的子民,而不是为了某一个人! “我真没事,您别大惊小怪的。”战澈沉着眸子,他的手始终牵着沈轻的小手,他能感受到她手掌心起了一层汗水,看来她方才也是受惊了。 沈夫人也煞白着脸冲了上来。 让人惊讶的是,这一次她是来关心沈轻的,她甚至都没去看沈惜月,而是直奔沈轻,一把死死捏住了沈轻的手,“没吓着吧?这个金珠,真是该死……” 沈夫人眼底染上了一层寒意,她眼风微微扫过沈惜月,心头更是悲凉一片。 金珠只是个婢女,她又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胆子,在太后的宴席上害人? 定然是被沈惜月指使的…… 她的心非常痛,眼看着她捧在掌心里养大的女儿,竟然这般毒辣,甚至根本不顾沈家的利益,她就心寒的发抖。 要知道,金珠可是沈家养出来的奴婢,今日在宴席上公然拿出利器行凶,万一伤到太后皇帝,那便是谋逆。 她想想都后怕,差一点,沈家就要跟着这个贱婢背负上谋逆的大罪了! 她有种真心被狗吃掉的感觉,这种感觉越是强烈,她就越是觉得有愧于沈轻。 沈夫人看沈轻的眼神,第一次有了疼惜,她红着眼睛感激战澈,“王爷,多谢你护着轻儿!” 战澈眼眸深沉,“轻儿是我的王妃,无论何时我都会保护好她。” 战澈的话,让沈夫人很心安,虽然换亲这事情做的很不地道,但是如今看来,倒也是一件好事情。 至少沈轻嫁给了一个有担当的好男人。 沈玉也冲过来,满脸紧张地安抚沈轻,“二姐,你没事吧?是不是吓坏了?这个金珠真是可恶,她怎么敢做出这种事情?” “是啊!一个奴婢而已,她怎么敢做出这种事情呢?”沈轻目光幽幽转向沈惜月,那一眼,犀利无比,就像是能洞穿人心的刀子一样,让沈惜月慌了一下! 沈惜月马上跪地磕头道,“皇上,太后,臣妾发誓,此事绝对与臣妾没有任何关系。” 她伸出两根指头,指天起誓道,“若是我将痒痒汁涂抹在古琴上,或者是我指使金珠去刺杀妹妹,那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死后一定永堕地狱,不得安生。” 沈惜月非常聪明,连发誓这种事情都在玩文字游戏,她的确没有亲手去古琴上涂抹痒痒汁,因为是金珠涂抹上去的,她也的确没有指使金珠去杀沈轻,可她拿捏了金珠的软肋,金珠别无选择。 她跪在地上,肩膀耸动,哭的声泪俱下,“皇上,太后,请你们明鉴,不管怎么说,我与沈轻都是多年姐妹,更是沈家女儿,我又怎么会拿着沈家的名声去做这些事情?更何况,今日来了这么多人,这么多双眼睛都看着呢,我又怎么敢如此大胆呢?” 她哭的楚楚可怜,仿佛自己才是那个受害者,“我从未想过金珠会做出这种事情。” “若是皇上跟太后不相信的话,臣妾愿意让宫中婢女搜身……” 她咬着牙,满眼屈辱。 “虽说搜身万分屈辱,可是……我也想要清白啊!还请皇上太后彻查此事,还臣妾一个清白!” 沈惜月言辞恳切,这一刻,她已经全然不怕了,金珠已经认罪死去,她身上也是干干净净,没有任何东西能证明是她要害沈轻。 她捏着手指,这一局,她虽然败了,但,绝对不会认输!也绝对不会倒下! 沈轻听她说出“搜身”两个字的时候,就知道此事恐怕难以定沈惜月的罪过了,沈惜月肯定早就把制作痒痒汁的那些材料销毁了。 果然,沈惜月这个书中的锦鲤大女主,气运太旺盛,真的很难杀。 她也是见识到大女主的威力了! 太后目光转向南帝,“皇帝,你怎么看?” 南帝也在思考,目光转向战澈,“老八,此事你怎么看?” 战澈自然要为沈轻讨要公道,琥珀色的眼眸微沉着,“一个婢女,哪来的胆子做这些事情?沈侧妃不是要搜身吗?那便找人搜,还有沈侧妃的住所,恐怕也需要好好搜查一番!” 南帝点点头,“好,就依你说的!” “来人,带沈侧妃去搜身!” 南帝话音刚落,突然听到一道急切的声音。 “父皇……不可……她是儿子的侧妃,又怎能受如此侮辱?” 人群之中,战凌居然急匆匆赶到了,只是,他的眼神怎么好像变了?之前不是已经开始厌恶沈惜月了吗? 怎么现在奔向沈惜月的眼神,会满是关切? 第114章 你还有清白吗? 沈轻觉得战凌的状态似乎不太对劲。 原著里,战凌对沈惜月的喜爱,全部建立在沈惜月能每一次都帮他的基础上,沈惜月自带锦鲤大女主系统,一步步帮他俘获南帝的心,一步步干掉其他皇子,最后一步步走上高位,他认定沈惜月是他的福星,才会处处维护沈惜月,句句都听沈惜月的话。 可他本性上实际是个大渣男,外头女人不断,现在沈惜月根本没帮到他什么,他怎么可能如此急切地站出来维护沈惜月? 不对,绝对不对。 没有人知道,沈惜月早已经对战凌下了手,她让金珠从邱大师傅那里弄来了一颗情蛊,早已将情蛊种在了战凌的身体里。 更没有知道邱大师傅的真正身份,他手中的情蛊天下无双,一旦在男人身体里种下,便会让男人言听计从,甚至还能与种蛊之人感同身受。 方才战凌急匆匆赶过来,就是因为他突然之间感受到了一种心慌意乱,仿佛马上要失去沈惜月,其实就是情蛊作祟,他才奋不顾身赶来。 “月月,你没事吧?”战凌不顾众人目光,上前扶住了沈惜月。 沈惜月立刻泪眼汪汪倚在他身旁,红着眼睛跟他说,“殿下,我真的没有害妹妹,我根本不知道金珠那贱婢竟然会去给妹妹的琴做手脚,也不知道她会刺杀妹妹,我真的没有做伤天害理的事情。” “我知道,我都知道。”战凌的眼神竟然前所未有的温柔,伸手为沈惜月擦去眼泪。 战澈都看得愣住了! 这是怎么回事? 战凌怎么突然之间像是换了个人一样? 前两日,还对沈惜月动了手,甚至打掉了孩子,现在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他竟然站出来护着沈惜月? 不对劲,很不对劲! “凌儿,你要护着她?”一直站在人堆里一言不发的吴嫔娘娘突然开了口。 吴嫔娘娘是战凌的母亲,她在宫中位分不高,也不怎么得南帝的喜欢,像这样的宴席,她永远都是那个不说话的陪衬。 方才她冷眼看完了一切,她心里也早有了判断,金珠只是个丫鬟奴婢,怎么可能有胆量一个人去做这些惊天动地的大事情? 若说金珠背后没有沈惜月的支持,她是断然不会相信的。 再加上这些天沈惜月在皇子府的所作所为,让她很不喜欢沈惜月,此刻,她自然希望让沈惜月滚回沈家去,免得连累她儿子。 “母妃,月月她是被冤枉的,她是儿子的侧妃,儿子自然要护着!”战凌中了情蛊,如今眼里只有沈惜月。 吴嫔闻言气的跪地跟南帝说,“皇上,沈惜月虽然是凌儿的侧妃,但……臣妾也觉得她很有嫌疑,金珠不过是个丫鬟,怎么可能一个人谋划出这种大事情?为了谨慎起见,还是要对沈惜月搜身,若当真不是她干的,也好洗脱她的嫌疑。” 她眼风扫过沈惜月,“若是她干的,那臣妾也表个态,这样心肠歹毒的侧妃,臣妾不要,或是直接丢去大理寺处置,又或者直接赶回沈家,臣妾都支持。” 吴嫔还说,“身为皇子侧妃,一要贤良淑德,二要恭敬谨慎,三要良善知礼数,在臣妾看来……沈惜月并不适合留在凌儿的身边伺候,臣妾斗胆,还请皇上早日为凌儿择定皇子正妃,这样一来,皇子府也能有人主持中馈,凌儿也能得到更好的照顾。” 吴嫔在后宫中存在感很低,她平日里也很少与南帝说太多的话,这还是她头一次如此坚定的说这么多的话,可见她有多嫌弃沈惜月。 终于,沈惜月也成了那个被婆母嫌弃的儿媳妇了。 “母妃,儿子只要月月,月月她……”战凌在情蛊的作用下,简直成了妻奴。 吴嫔不等他说完,直接冷光扫过,“闭嘴,你的婚事,还由不得你做主。” 沈惜月咬了咬嘴唇。 南帝则半眯着眼睛,事情发展到这一步,确实超出了他的预料,他也没想到,他那没出息的儿子突然闯了进来。 目光扫过战澈跟沈轻,这小夫妻二人也都看着他,那眼神,都在求一个真相。 “母后,您看这事情?”南帝恭恭敬敬看向太后。 太后杀伐果断,“搜,既然沈惜月说她不知情,那便好好搜一搜,若是搜不出,找不到证据,那便说明此事跟她没关系。” “皇祖母,月月是孙子的侧妃,您怎么能让别人搜她的身子?”战凌望向太后。 太后瞪了他一眼,“又不是当众搜,怕什么?” 太后看向身边的苏嬷嬷。 “苏嬷嬷,你带人去搜。” 苏嬷嬷微微屈膝,“是,奴婢一定仔细查。” 苏嬷嬷看向沈惜月,“沈侧妃,请吧!” 战凌拉住了沈惜月的手,“皇祖母……” “闭嘴,来人,把三殿下拉下去。”太后嫌弃地瞪着他,然后对秦公公说,“秦公公,你带人去皇子府搜,尤其沈侧妃的房间,一定要好好搜!” 事情闹这么大,总要查清楚了再收场。 苏嬷嬷拉着沈惜月去一旁太后的寝宫搜身了,秦公公则去了皇子府搜查。 大家都等着结果。 在这期间,战澈一直紧握着沈轻的手,不时安抚她,“放心,会查清楚的。” 可沈轻心里明白,金珠一死,这事情又成了无头公案了…… 沈惜月这个锦鲤大女主,不好杀啊! 她沉着眸子琢磨,战凌为何突然对沈惜月如此言听计从?沈惜月到底用了什么神秘手段? 原著里对此根本没有提…… 不过,这一局沈惜月折损了一个金珠,原著里,金珠可是她的左膀右臂,后来替她做了许多见不得人的事情。 死一个左膀右臂,至少以后少个对手。 果不其然,很快苏嬷嬷就带着沈惜月来了,苏嬷嬷摇着头,“太后,皇上,沈侧妃身上确实干干净净,并未带任何谋害八王妃的东西。” 沈惜月立刻两行清泪滚落,“多谢嬷嬷为我澄清。” 接着,秦公公也从皇子府回来了,秦公公也是摇头,“皇上,没有,没查到任何东西!” 沈惜月立刻跪在地上,“臣妾真的是冤枉的,请太后跟皇上做主!” 找不到证据,这事情就无法定罪,更何况金珠已经死了,更是没有人证! 战澈眉心也沉了下来,他也知道沈惜月又要逃过一劫了。 太后跟南帝互相交换一个眼神。 南帝道,“既然都搜过了,那……沈侧妃确实无辜。” 沈惜月悬着的心,一下子落了下来,下沉的肩膀都跟着支棱了起来,她可是锦鲤大女主,想让她死,哼,也得有那个本事。 然而,南帝很快说。 “虽然沈侧妃并未参与此事,但金珠是她的贴身丫鬟,身为主子治下不严,差点行刺到朕的头上……” 沈惜月一听吓的脸色发白,“皇上,金珠她没行刺您,她是……” “住口,怎么?刀子没戳到皇帝的身上,就不算行刺?”太后挑眉冷声道。 “在宫中带着凶器,哀家跟皇帝都在场,谁知道她会不会行刺呢?” “侧妃?嘶……恐怕不行!” 太后摇着头。 南帝也沉着眸光,落在沈惜月的身上,“皇子的侧妃……恐怕确实不行,既然吴嫔也跟朕提了此事,那朕便允了吴嫔。” 南帝负手而立,高声道。 “传朕旨意,沈惜月人品有待考证,已经不适合做皇子侧妃,即日起,降为侍妾,非诏不得入宫……” 第115章 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南帝的话像是一道惊雷,一下子炸得沈惜月喘不过来气。 她已经成为战凌的侧妃了,在皇子府的地位几乎已经触底。 南帝竟然直接让她成为战凌的侍妾。 一个侍妾,根本上不得台面。 台下,那些看热闹的闺秀们全都死死盯着她狼狈的模样,那眼神满是嘲讽跟奚落。 这便是报应。 前些年,她一直在外造谣沈轻,当时,这些闺秀们,也是用同样的眼光来看待沈轻,如今报应到了她自己的身上,她才知道这样的眼神到底有多可怕,简直像是扒了衣服游街一般,毫无尊严可言。 她惨白着脸,跪在南帝面前,“皇上,我……” “住口,不得求情。”南帝眼神冰冷,他眼里头也揉不得沙子。 后宫中女人多,他什么龌龊手段没见过?区区一个丫鬟,怎么可能有熊心豹子胆做这种杀头的事情? 沈惜月低估了南帝的杀伐果断。 虽然金珠死了,南帝没有证据直接治她的罪,可南帝是天子,又岂会因为没有证据,就直接放过她? 战凌挣脱护卫冲了过来,中了情蛊的他,此刻看向沈惜月的眼神都是心疼,抬手扶着沈惜月,“没事了,咱们先回府,就算是侍妾,我也喜欢你!” 话音刚落,就听到吴嫔冷冰冰高声道,“来人,先送沈侍妾回皇子府。” 又扫过战凌,“凌儿,你跟我回栖霞殿,我有话对你说。” “皇上,臣妾身体不适,就先回去歇着了!”吴嫔屈膝盈盈下拜,她眼角眉梢藏不住的怒火,都快要气炸了。 她这个没出息的儿子到底想干什么? 沈惜月这样的女人,就不该留在身边,心思太过复杂,迟早会把战凌带上一条不归路。 她必须好好教育教育战凌,让他即刻远离沈惜月。 “你还不领旨谢恩吗?”太后盯着沈惜月。 沈惜月玫瑰色的唇瓣已经没有了血色,她颤抖着,如同快要凋谢的花瓣一样,她根本没想到,后果会这么严重。 事到如今,也已经无力回天了,她只能暂时忍下这口气,等回去以后再慢慢想法子。 “是……” 她咬碎了牙齿,眼底一片血红,五根手指死死捏着拳头,对着太后磕头,“侍妾……沈氏,领旨谢恩,吾皇万岁,万万岁!” 头磕下去的瞬间,她恨不得喝了沈轻的血。 今日之事,沈轻已经将她推入万丈悬崖,若她有一天爬上来,必定会让沈轻百倍千倍的还回来! 太后从前还挺喜欢她的,如今,甚至懒得多看她一眼,抬抬手,“去吧!” “好了,今日的赏花宴……就到此为止!” 南帝抬一抬阔袖,这哪里是赏花宴?简直比戏台子上的戏子们还热闹。 “那……谁胜出了啊?” 一旁的秦老夫人赶紧问了一嘴,眼睛一直不住看她的孙女秦柔儿,毕竟秦柔儿的琴技方才精妙绝伦,无人能比。 南帝眉心沉了沉,女人们的事情太麻烦了,他脑子都快炸开了。 “母后,此事您来决定,儿子还有奏折要批阅,就先回去了!” “老八!你也早些回营房!出征在即,不可懈怠!” “是!”战澈捏紧了沈轻的小手,二人四目相对,都能懂彼此的意图。 太后知道秦老夫人的意图,是想让她孙女秦柔儿拔得头筹,她想了想,高声道。 “哀家想了想,今日的比赛,秦柔儿跟沈轻同样出色,这样吧,哀家宫中还有一副孔大师傅做的石榴花头面,赏赐与你们二人,你们二人今日不分伯仲,都非常优秀!” 吴太妃一下子急了。 “太后,比赛怎么能没有结果呢?” “这也没规定只能有一个人胜出啊!” 太后挑眉,揉着眉心,“哀家也累了,妹妹你应该也累了吧?走,咱们姐妹几个许久没坐在一起喝茶了,哀家宫中正好有前几天从西南进贡来的顾渚紫笋,不如一起去尝一尝。” “可是……” 吴太妃还想说点什么,却被太后一把拉住胳膊。 “行了,老八还要去大营练兵,咱们就别耽误他们的时间了,去喝茶吧!” 太后冲着惠太妃使个眼色。 惠太妃赶紧笑着拉住吴太妃,“走吧走吧,去喝茶!” 张皇后也紧随其后,“太妃,臣妾宫中新进了几个南边来的点心师傅,让他们做几道点心,给您尝尝。” 张皇后冲着人群摆摆手,“你们也都散了吧,回去吧!” 人一下子散开了。 秦老夫人嘴唇张了又张,最终也只能认下她孙女跟沈轻并列第一的事实。 秦公公立刻笑着上前,“恭喜二位赢了比赛,秦小姐,王妃,待会奴才会让人把得奖的头面送去府中。” 秦柔儿眼底三分不甘,毕竟她想一人独占鳌头,不过事已至此,她也只能接受,挤出笑容走到沈轻面前。 她声音娇娇的,甜甜的,一眨眼妩媚又可爱,“王妃,恭喜你。” 沈轻冲着她微微点了点头,“秦三小姐,也恭喜你!” 说话间,秦柔儿那双眼睛立刻望向战澈,甜甜一笑,“王爷,柔儿也恭喜您。” 可惜战澈并未看她,一双眼睛都在沈轻身上,眉眼之间全是温柔。 “我先送你回家,待会还要去营房。” 沈轻摇摇头,“不用,你先回营房,营房的事要紧,你让冬春送我回去就行!” 战澈不放心,紧紧拉着她的手不放,“我还是送你回去吧!” 沈轻拗不过他,只能点点头,“行,那咱们现在就回。” 战澈搂住了她的腰,根本不顾别人的眼光,就那么在众人的目光中离开了宴席。 沈夫人带着沈玉也紧随其后离开了。 秦柔儿站在原地,一双眼睛不由自主望向战澈,眼底满是崇拜和喜欢! 今日战澈霸气护着沈轻的样子,已经印刻在了她的脑海中,根本挥之不去。 在秦家,男人是天,而女人,只有后宅那一亩三分地,秦柔儿从小看着她母亲每日兢兢业业伺候着她父亲,而她父亲凡事喜欢自作主张,从来不会护着自己的女人。 她从未见过父母恩爱,也从未见过像战澈这样会豁出命去护着女人的男人,她心里真的很震撼,也很向往。 秦老夫人又怎会看不出孙女的心思,她沉着眸子提醒了一句。 “他是已经成了家的人,柔儿,祖母从小辛苦培养你长大,不是让你去给男人当妾室的,你要当主母,你要名正言顺,懂吗?” 秦柔儿一双眼睛望向秦老夫人,眼底都是兴奋,“祖母,您还没看出来吗?吴太妃她根本就不喜欢沈轻,说不定……我还有机会呢?” 秦柔儿胆子很大,从小秦老夫人就教给她,人这一辈子最重要的就是要抓住属于自己的机遇,尤其是女孩子,若是能碰到出色的,值得托付终身的人,就一定要想法子牢牢抓住。 毕竟这世上优秀男人并不多,尤其疼女人的男人,更是不多见! 而战澈,恰恰就是那个长得帅的,还有本事的,又会心疼女人的男人! 试问,这样的男人,谁会不爱? 她的确动心了,很动心,恨不得将沈轻取而代之…… 野心一旦在心头生根发芽,便会疯狂生长,根本控制不住! 第116章 你可知道本王忍的多难受? 宫门口,战澈一直紧握着沈轻的手,今日宫中发生的事情,他现在想起来还觉得后怕。 万一沈轻碰了那把被做了手脚的古琴,那被毁容的岂不是沈轻? 他很庆幸他放下手头的活来宫中找沈轻,不然,金珠拿着簪子刺过来的时候,谁又能护住沈轻?岂不是要出大事情? 一想到这些,他握着沈轻的手,就更加紧了紧,眼眸也随即沉了下来。 “这个沈惜月,本王迟早把她废了。”他眸色一片杀意。 同时又觉得心中愧疚,若不是他母妃故意刁难沈轻,非要搞什么比赛,沈轻也不可能遭到这些算计。 若他过些天去西南战场打仗,他都不敢想,他母妃到时候会如何想方设法地去为难沈轻? “不行!”他蓦地停住了脚步,俊朗的面上写满了担忧。 沈轻精巧的眉毛微微抬了抬,“王爷怎么了?什么不行?” 战澈眉心紧沉,“我想好了,过些天去西南战场,我还是带上你一起去吧!” “真的?”沈轻眼睛一下子睁大了,眼底全是惊喜。 这一战,会是战澈命运的转变,她绝对不能让战澈深陷在南帝的怀疑之中,更不能让任何皇子在战场上折损。 当然,最重要的是,她必须帮战澈抢走书中战凌立下的所有军功,战凌这个人人品很差,未来根本不适合上位,他一旦上位,就要将战澈置于死地。 无论如何,她都要帮战澈赢。 战澈紧捏着她的手,仿佛要捏进身体里,“我是担心,等我去了西南战场,母妃会再次为难你。” 他眼底都是愧疚,抬手,轻轻摸着沈轻的脸颊,还好她是个乐观的人,从她眼底总能看到坚韧不拔向上的生命力,他很喜欢这种感觉。 他不想这种明媚被他母妃磋磨掉。 “若是这次能打胜仗,我能够平安归来,我便请皇兄重新赐我府邸,我们搬出去住,这样母妃便也不好再找你的麻烦。” 沈轻愣了一下,说实话,她很意外和震惊。 战澈跟吴太妃这么多年母子相依为命,战澈几乎就是吴太妃的命,也是吴太妃唯一的依靠。 他肯为了让她过上安稳日子,跟吴太妃分家搬出去住,确实让她很意外,同时也很感动。 试问哪个女人会不喜欢这样维护自己媳妇的男人呢? 沈轻心情一瞬间就好了,冲着他明媚的笑着,“好,那王爷一定要打胜仗啊!我等你跟我搬出去住。” 战澈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刮过她的鼻尖,眼角眉梢都是宠溺,“等搬出去住,你心情畅快了,咱们可以生个孩子。” 一听“生孩子”三个字,沈轻就想起来战澈晚上的那股子用不完的牛劲,脸红了一下。 战澈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凑过来,在她耳畔低声道,“这两日我营房太忙了,你自己一个人睡,会不会觉得冷啊?” 沈轻…… 这个狗男人,一定是故意挑逗她! 他的大手还故意掐她的细腰,她根本不知道,自从跟她成亲睡过一个被窝后,这长夜漫漫,他就不好忍受了。 从前在营房练兵的时候,他可以一个月不回家,吃住全在营房,心无旁骛只想把兵给练好。 可如今沾上了她的身子,这夜里在营房的时候,他就翻来覆去睡不着了,总是会想念那种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清淡香气,睡不着,只好起来去练兵场上来回跑步,昨晚他甚至半夜洗了个冷水澡,才浇灭了心头的那股火焰。 这个磨人的小妖精,一点都不知道他有多折磨。 “怎么不回答?不想跟我生孩子?”他的大手贪恋着她的细腰,要不是一会儿还要去营房,他肯定马上把她抱回家…… 他的声音低醇,那眼底的炙热都快把她烤熟了。 再聊下去,真怕他会忍不住。 “好好好,等打完仗,咱们生孩子,生一堆,行了吧!” 沈轻赶紧推开了他的手,“王爷,你还要去营房呢!先把兵练好,把仗打赢了再说。” 战澈喉结耸动,眼底都是不舍,“好,走,你先上马车!” “沈轻……” 突然,一道声音重重砸下。 是沈惜月,她被两个宫中的老嬷嬷搀扶着,脸上的红疹子吹了些风,此刻看上去更是可怕,大半张脸红肿的都快把五官挤在一起了。 长这么大,沈惜月向来人前风光,何曾这样狼狈过? 她此刻看沈轻的眼神,就像是随时会扑上来撕咬的饿狼一般。 战澈立刻护在了沈轻面前,冷眸瞪着沈惜月,“沈侍妾,你想干什么?” “侍妾”两个字,刺得沈惜月眼底猩红,心脏狠狠一抽,五根手指捏成拳头,指甲都掐进了肉里,却死活感觉不到疼痛,只是觉得心头有一把火在熊熊燃烧着。 她今日这般狼狈,全都是沈轻跟战澈给她的。 可她现在根本打不过沈轻。 嘴角的肌肉颤抖着,那嘴角,竟然慢慢地扯出了一丝笑容,只是那笑狰狞可怕。 “八王爷,你放心,我不会伤害妹妹!我们是姐妹,又怎么会互相伤害呢?” 沈轻从战澈的身后站出来,她一双眼睛也迸发着冷意,甚至带了几分压迫感,“王爷,没事,沈侍妾现在的样子,又怎么能伤到我呢?” 她的言下之意,沈惜月如今就是丧家之犬,是个弱鸡,根本不配伤到她! 沈惜月苍白的唇颤了颤,强撑着,一步步走到沈轻的面前,“妹妹,今日还要恭喜你拔得头筹啊!” “终于,你赢了……” “终于,太妃无法刁难你了,恭喜你!” 沈轻淡淡道,“恭喜倒是不必,沈侍妾还是好好想一想,待会回到皇子府,是不是还要挪动院子?我听说,上次降为侧妃,就已经搬到了清水阁?这皇子府,侍妾还能住在清水阁吗?” 沈惜月听着这些话,无疑在凌迟她的心脏,她那么要强一个人,居然就这么败给了沈轻。 她往前一步,凑到了沈轻的耳朵边上,“沈轻……一时风光,不等于一辈子风光,这做人啊,可真不能太得意!” 沈轻挑眉一笑,“对啊!我也觉得做人不能太得意,就像你,一得意,就忘形了,不是吗?” “你……” 沈惜月差点被气的吐血,咬着牙在她耳边说道,“别以为你赢了,你今日这般强势,你以为,吴太妃会容得下你吗?她一个寡居的老太太,一辈子心里只有她儿子,你抢走了她儿子,她能放过你?” “沈轻,你的苦还在后头呢!” “你别以为今日算计了我,你就能赢得所有,咱们还是一步步走着瞧!” 沈轻听她说完,眼角眉梢都是淡然。 “这些话激怒不了我,我与太妃关系如何,不劳烦你费心,太妃能不能容下我,那是她的气度,我能不能让她最后容下我,那是我的本事,既然你要比本事,那便比一比。” “只是,我也提醒你一句,你如今已经是侍妾了,留给你降位分的机会已经不多了,再往下降,恐怕就是通房丫头了,你可一定要好好保住侍妾的位置哦!” “我祝你成功!” 杀人诛心,也不过如此! 第117章 众叛亲离的滋味你也尝尝 沈惜月牙齿都咬碎了,却拿沈轻丝毫没有办法。 她咬着牙发狠道,“那我也祝你成功,我倒是想看看,太妃到底能不能接受你?” 话音刚落,沈夫人就带着沈玉急匆匆赶了过来。 “娘……” 沈惜月刚一开口,突然,沈夫人抬起手掌,就往她的脸颊上狠狠一巴掌。 那一巴掌打得很用力,沈夫人虎口都一阵发麻,掌心也跟着一片疼痛。 这是她这么多年来,头一次伸手打沈惜月,手疼,心疼,却也难以压制愤怒。 沈惜月被打的懵住了,一双眼睛难以置信地盯着沈夫人,眼眶泛着红色,苍白的嘴唇不住颤抖,像极了孱弱的花朵,即将凋谢。 “娘……” 她声音悲戚,含着几分不甘心,甚至是错愕! “您打我?” 就连沈轻跟战澈,都跟着愣了一下。 沈玉也愣在了原地。 从小到大,沈夫人都把沈惜月当成是掌中宝,当初,沈将军还未曾高升的时候,宫中凡是有赏赐来的好东西,沈夫人都会想着沈惜月,把好东西给沈惜月。 有一年过年,沈将军打了胜仗回来,南帝非常高兴,赐了两道很难得的珍馐美馔给沈家,其中一道是用极难得的天山雪莲花制作而成,沈惜月说她喜欢雪莲花,沈夫人二话没说,就把一整道菜全部给了沈惜月。 还有一次,沈将军高升的那一年,南帝赐了沈家一颗夜明珠,那东西十分稀罕,沈惜月爱不释手,后来,沈夫人就把夜明珠送到沈惜月房中,让她夜里头当灯火一样使用。 这样的偏爱,沈轻可从未得到过。 现在,沈夫人居然舍得动手打沈惜月了,这转变实在太大了。 沈惜月震惊过后,心里头又满是害怕,她心跳的很厉害,有种要失去沈夫人宠爱的感觉,那感觉就像是一只大手,死死捏住了她的心,让她害怕的浑身颤抖。 沈夫人感受着掌心的疼痛,说实话,她打这一巴掌,她比任何人都难受。 她在沈惜月身上付出的实在太多太多了,这么多的付出,可她却得到了今日的回报! 她痛苦又不甘! 所有的不甘,都幻化成了犀利的刀锋,冷冷扫着沈惜月,“别叫我娘,我当不起你的娘!” 这句话,让沈惜月再次颤抖。 她现在还离不开沈家,离开沈家这棵大树,她算什么? 她什么都不算…… 她哭着一把握住了沈夫人的手,“娘,您就是我的娘,这世上,我只认您做娘。” “我不明白,我到底怎么让您生气了?您别这样好不好?我害怕!” 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滚落,从小到大,她犯了错误以后,只要哭一哭,那便会大事化小,小事化无,沈夫人向来很包容她。 她以为,这一次眼泪又会起到作用,定然能让沈夫人心疼。 只可惜,沈夫人如今已经开始慢慢觉醒了,这几滴眼泪,她虽然也会心疼,却不会再被眼泪拿捏了! 人总是会变的,没有一成不变的东西。 而且,人也总会被看透,没有人能一辈子戴着面具作恶! 沈夫人眉心沉着,她用力推开了沈惜月的手,眼角眉梢都是失望。 “沈惜月,你让我如何能不生气?今日的事情,你不打算给我一个交代吗?” 沈惜月见沈夫人这一次是认真的,并不好糊弄,她便颤抖着声音哽咽道,“娘,您不信我吗?事情真的是金珠做的,我也没想到那贱婢会做出这种事情……” “金珠,是从我们沈家出去的人!”沈夫人心里失望透了。 她看着眼前的沈惜月,一瞬间有种冰冷的陌生感,这种感觉让她心头刺痛。 眼前,仿佛闪过当年她抱着沈惜月回来的样子,那时候的沈惜月很小,小到她抱起来的时候,甚至怕会将她捏碎,那小小的脸蛋,是那般的天真可爱! 她还记得她抱着沈惜月回来的那一年,她为了哄沈惜月夜里乖乖睡觉,晚上都不敢脱衣服,只要沈惜月哭闹,她就会立刻起身抱着她满屋子的走动! 虽然沈惜月不是她亲生的,可那是她人生里第一次当母亲,几乎倾尽了所有的心血。 她把一个小小的人儿一点点养大,看着她开口说话,看着她下地走路,看着她慢慢长的亭亭玉立…… 试问,谁付出这样的心血,会不难过呢? 她很难过,难过的心都要碎开了。 同时又很愧疚,愧疚这些年没有好好照顾其他的孩子。 可惜啊!人生从来没有后悔药。 沈惜月是她的孽,她逃不掉! 沈夫人眼底也一片赤红,紧紧盯着沈惜月,“金珠是死了,她背后是不是你指使的,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可是……你做这些事的时候,可曾想过我们沈家?” 沈夫人喉咙一阵干涩,她拼命忍着眼泪,“你可想过,若是今日真的出了大事情,皇上会不会怪罪我们沈家?你以为,你把你自己摘干净,就足够了对吗?” “沈惜月,人心都是肉做的,可你……有心吗?” “若你有心的话,是不是该想一想我?想一想你父亲?” 沈夫人的一番话,让沈惜月如遭雷击一般,唇瓣颤抖着,竟然无言以对。 是啊!金珠是从沈府上走出去的丫鬟,若是今日皇帝认定金珠是刺客的话,那沈家势必会受到牵连…… “娘,您没事吧?”沈玉扶住了沈夫人,她这次也学乖了,一双眼睛冷冷望向沈惜月。 “沈惜月,我都不想多说,你可真是叫人失望透顶,算了……我这么多年对你的崇拜,就当是我眼瞎!” “三妹妹,我没有……” 沈惜月急了,赶紧拉住了沈玉的手,她知道沈玉是个不长脑子的蠢货,赶紧解释道,“我真的不知道金珠会做出哪种事情啊!我要是知道的话,我是一定会阻拦的。” “算了吧,你的话我不想相信了!” 沈玉甩开了沈惜月的手,她已经吃过亏了,所谓人教人记不住,可是事教人,一次就够了。 陆青山的事情,已经把她教育的透透彻彻了,至少以后遇到事情,她定然会多思考几次,绝不会再轻信他人,做出令自己后悔的事情了。 沈夫人冷冷道,“既然你已经嫁人了,从今往后,娘家你就少回几次。” “娘……” 沈惜月又拉住了沈夫人的手,这次是真哭了,“您相信我,好不好?求您了,我真的不知道金珠会做这些事情,您看我的脸,我也是受害者!” 沈夫人低一低头,盯着沈惜月的手,眼眶热热的,然后慢慢抽出了手,“罢了,此事我不想再提了,总之,你的事情我们沈家以后不会再多管了。” 说完,她转身,一把拉住了沈轻的手,眼底全是感激,“轻丫头……若是有时间的话,以后多回家啊!” 眼底有热热的泪意,“我跟你父亲,在家等你回来吃饭!” 第118章 别人有的,我也得有 沈夫人心很累,也很伤。 沈惜月这次往她心上狠狠捅刀子,她已经看透了。 从前沈老太太总跟她说,孩子只有从自己肚子里爬出来的,才会跟自己一心一意,她一直不信邪,现在她算是懂了,孩子若是没从自己肚子里爬出来,总归是隔着心,对她再好都没用。 这也算是吃一堑长一智,她醒悟的还不算太晚,至少还没酿成大祸。 现在,她只想跟沈轻好好修复母女感情,把过去十几年没给沈轻的母爱,都一点点弥补回来。 面对沈夫人的突然亲近,沈轻还是有些生疏,只是淡淡点了点头,“好,若是空闲了,我会回家!” “对了,这是给你的!”沈轻从衣袖里掏出来一张银票,塞进了沈玉的手掌心里。 然后低声跟她说,“我跟陆青山要回来的精神赔偿,你拿去买几件好看的衣裳穿,这种人渣,从今往后有多远就离多远,最要紧的是,你要长脑子啊!” 人若是不长脑子,往后的麻烦事情只会更多。 沈玉很是感动,赶紧把银票塞进沈轻的手中,“二姐,这是你要回来的,还是你拿去买衣裳吧!” “不必!” 沈轻现在可是小富婆,这一千两银子,她也不放在眼里,她相信往后凭着她的本事,还能赚回来更多。 “你自己留着吧!好了,我们先回去了,王爷还要去营房,就不耽误了!” 说罢,她挽住了战澈的胳膊,二人对视一眼,十分甜蜜。 战澈扶着她上了马车。 眼看着二人的马车远去,一旁红着眼睛的沈惜月,才扑通跪在了沈夫人的面前,“娘,今日金珠的事情,真的跟我没关系,请您信我好不好?” “我是您一手带大的女儿,又怎会想着害沈家呢?” 沈夫人眼角眉梢都是冷漠,宫门口冷风吹着,她的头脑此刻十分清醒,越是清醒,就越是对沈惜月失望。 “你别说了,我姜素糊涂了这么多年,难得清醒一次,我还要感谢你今日搞了这么一场戏,才让我看清楚了你对沈家的态度。” “娘,不是的,真的不是的!”沈惜月伸手,握住了沈夫人的裙角,她哭的眼睛通红。 “您信我好不好?我真的……” “走开吧!”沈玉俯下身子,一把扯开了沈惜月的手,她神色寒凝。 从小到大沈惜月说的话,她每次都当圣旨一样,今日发生陆青山的事情后,她仔细复盘了一下,其实每次她听完沈惜月的话,结果都并不是很好,甚至她现在这种尖酸没头脑的性子,也是沈惜月这么多年捧着她哄着她造成的。 她一直以为沈惜月是为了她好,如今看来,根本就不是。 “你怂恿我去跟陆青山表白,害我差点被陆青山欺负,沈惜月……从今往后,你的话我是不可能再信了。” “我真后悔,这么多年对你言听计从。” “现在仔细想来,你又不是我亲姐姐,我为什么要对你言听计从呢?我可真是犯贱!” 沈玉翻个白眼,拉着沈夫人的手,“娘,咱们先回家,现在我看到她就来气,差点毁了咱们沈家,她还有脸跪着求情?” 是啊!沈家差点就被毁掉了,沈夫人想起来都后怕的浑身起冷汗。 她冷冷扫了沈惜月一眼,然后转身带着沈玉上了沈家的马车。 宫门口的冷风吹着,沈惜月刹那间像是被抛弃不要的孤儿,她就那么死死盯着沈夫人的马车远去,咬牙切齿冷冷道。 “好,好,好,都想丢下我?以为这样就能压垮我吗?” “沈轻,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只要我沈惜月还有一口气在,就一定跟你斗到底。” 那一双眼睛迸发着仇恨的火焰,她伸手擦干眼泪,举目望向皇宫的红墙碧瓦,心中暗暗发誓,将来一定会住进这里,一定会登上高位。 到时候,她定然要把今日所有笑话过她的人,全部一个个踩在脚底下,让他们不得好死! 回去的马车上,沈轻肉眼可见的心情很好,小脸红扑扑的,嘴角弯着,带着一丝丝娇媚的浅笑。 今日收拾了沈惜月,虽然没能将沈惜月弄死,但是让沈惜月再次降了位分,而且还让沈夫人跟沈玉同时看清了沈惜月的真面目,的确是个大的收获。 最重要的是,从今往后开始,吴太妃就没有任何理由去赶她出王府了,她如今是名正言顺的八王妃,地位坐的稳稳当当,心情自然好。 不过,今日也有疑问的地方,战凌那个绝世死渣男,怎么突然之间对沈惜月言听计从了? 这不对劲,很不对劲。 好看的小脸蛋立刻皱了皱。 战澈坐在她的对面,一直盯着她的一举一动,那眼神就像是长在她身上一般,见她皱了眉头,立刻抬起手在她眉心刮了刮。 “怎么皱眉了?想什么呢?” “我在想……” “过来!” 战澈伸手,拍了拍他自己的大腿,让她坐过去。 沈轻立刻拧眉,这家伙,简直每时每刻都想粘在她身上,也太粘人了,她都有些受不了了。 她可不喜欢太粘人的男人,烦! 可他黑沉的眸子一直盯着她看,眼底全是期待。 那小眼神,倒是让她有些不忍心拒绝,却又欲拒还迎,娇声道,“王爷,这里可是马车。” “马车又如何?” 战澈伸手,直接将她一把拉过来,让她稳稳当当坐在了他的大腿上。 她一坐过来,他就浑身一阵紧绷,心脏也跳的很快,喉结耸动,轻轻捏住了她的细腰,霸气宣誓主权道。 “你可是本王明媒正娶进门的王妃,就算外人看到,又能如何?我看谁敢嚼舌头?” 沈轻一根手指按住了他的唇瓣。 她的指尖非常的软,还很香。 “王爷说错了,我可不是你明媒正娶进门的哦!你当初去沈家下聘礼的时候,下的可是沈惜月哦,不是我!我可从未收过你的聘礼。” “你什么意思?”战澈掐了她的细腰一下。 “嘶……疼……”沈轻立刻一脸认真道。 “明媒正娶本就应该下聘礼,难道不对吗?我可是正儿八经带着嫁妆进的你们王府,可是,你们王府的聘礼,我就是没有收到。” 战澈看她一本正经的样子,拉住了她的手,“那你的意思是?要本王补上聘礼?” 沈轻的眼睛一下子亮了,露出财迷的小眼神,“王爷……真打算补吗?若王爷真要补的话,那我可就真收下了,别人有的,我也得有,不是吗?” 银子多了不压身。 这世道,能从男人身上要一分,那都是赚了。 战澈…… 尤其看着她财迷的样子,简直一脸无奈。 “就那么喜欢银子?” 战澈伸手捏她的鼻尖,“那若是本王不给聘礼呢?你会怎么想呢?” 第119章 真的想要吗? 沈轻一把捏住了战澈的大手,眨着大眼睛,“我相信王爷一定会给的。” “王爷你那么大方,那么英俊潇洒,怎么会……” “呜……” 一个热吻,一下子堵住了她的嘴巴。 战澈吻的很认真,这两天在营房真是憋死了! 沈轻用小手抓他。 他一把捏住了她的小手,从唇瓣,慢慢吻到了她的耳朵。 尤其碰到她耳垂的时候,沈轻顿时浑身一个激灵。 老天奶啊,她也是正常人啊!这么大的帅哥亲她,怎么可能没感觉啊? 可这是马车,她也不想玩得太刺激了,到时候真要被人传成妖精了。 看她瞳孔炸开,小嘴微微呼气的样子,战澈就忍不住笑。 他是故意勾着她,轻轻吐一口气,问她,“还要聘礼吗?” 沈轻声音几乎是颤抖的,“要……王爷……别想用这种方法蒙混过关。” 他又吹了一口气,声音更是低醇了几分,“现在呢?还要吗?” 她的瞳孔睁大,脑袋一片空白,手指软软的,“要……” “这可是你说的哦!” 下一秒,战澈就开始吻向了她的脖颈…… 沈轻这才知道,她是上当了,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她说的“要”,而他,也确实给了…… 冬春在赶马车,听到里头细微的动静,他便看向坐在一旁的荷香,“嘶……听到啥了没?” 荷香小脸红红的,怎么可能没听到呢! “王爷他……”她摇着头,“真是胡闹!” 冬春也脸色红红的,看来,他们王爷真是单身的太久了,一下子有了女人,确实有些忍不住! 他把马车速度放慢了一些。 荷香立刻跳下马车,“我……我去给王妃买点心,一会儿自己走回去!” 那声音,她可不敢听。 马车快到王府的时候,沈轻才慌乱地收拾着凌乱的头发,早上好不容易梳了那么好看一个发型,现在,被他弄的跟个疯婆子一样。 脖子上也被他咬了好几个红痕…… 这家伙,不过两晚上没吃而已,就跟饿死了一样。 沈轻皱着鼻子,“王爷真是越来越会跟我玩文字游戏了,我聘礼没要到,还要被王爷……这样欺负……” “难怪太妃会不喜欢我,总觉得我是在勾搭王爷你,我可真是冤枉死了!”她撅着殷红的小嘴巴,唇瓣都被他折腾的红红的。 战澈心满意足,熬了两夜,真的很难熬啊! 他也没办法,只要她在身边,他就有些忍不住,有些放浪形骸。 整理好衣物,粗粝的大手抚摸她的秀发,眼底是无尽的温柔,“给,只要是本王的东西,以后全是你的。” “回去以后,我把我手头的地契,铺面,以及藏宝阁里的东西,全都给你当聘礼,你可喜欢?” 沈轻的眼睛一下子圆了,谁会不喜欢银子呢?当然是越多越好。 “王爷真给我?” “不然呢?”战澈摸着她的头发,吃饱了,人也精神了,一下子又觉得能熬两个大夜了。 “你是本王的王妃,本王的一切,本就该是你的,不过……有些东西,之前一直是母妃管着,她管着的那一部分,就先给她留着,其他全是你的。” “你放心,本王以后挣来的所有东西,全都归你管。” 他拉着她的小手,到了他心脏的位置,“连同本王,也都归你!” 沈轻的手指一阵温热。 这个家伙,简直太能撩了,真没谈过女人? 沈轻表示怀疑。 不过,一个肯把身家都给女人的男人,就算他谈过两个,那也没事儿,钱在她这里,人也在她这里,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他若是有一日不忠,直接踹掉男人,带上银子跑路就行了。 这时候,马车停在了王府门口。 沈轻赶紧整理了一下衣物,跟战澈下了马车。 刚一下马车,春儿就迎了上来,立刻递给战澈一条绞好的热手怕,眉眼之间风情万种,“王爷,太妃娘娘进宫之前吩咐奴婢,说您在大营辛苦了两日,让奴婢给您煲了参鸡汤,奴婢这就给您送去房中。” 春儿穿了一件水蓝色的襦裙,王府的丫鬟们平日里穿的其实都很好,毕竟王府日子好过,丫鬟们自然也不会太差,可这春儿明显就是精心打扮过的。 鬓角的位置,还戴了一朵粉蓝色的花,她本就生的娇媚,那朵花更是映衬的她面色红润,十分漂亮。 看来,这个春儿还没有死心呢,还惦记着战澈能看上她,然后她好爬床! 上次战澈还特意给了她银子,想让她出府去过自己的小日子,可惜啊!她非要想着爬床。 女人有银子,有事业,难道不比伺候男人强? 春儿眨着眼睛,就盼着战澈能够多看她一眼,她在这些丫鬟里最是出挑,确实很有辨识度,一眼就能记住。 只可惜,战澈根本不看她,从她手中抓过热帕子,就直接递给了沈轻,眼角眉梢都是温柔。 “你先擦擦手,既然小厨房有鸡汤,你回去喝两口,今日你也累了,晚上早些休息,我先去营房了。” 沈轻点点头,“好,我知道了,你快去吧!” 战澈捏了捏她的小手,带着冬春走了。 从始至终,他都没有正眼看过春儿。 春儿的眉心沉了下来,五根手指紧紧捏着,她就那么不甘心的死死盯着战澈离开的背影,她不明白,她今日打扮的如此娇艳,战澈怎么就不肯多看她一眼呢? 只要一眼,或许战澈就能看上她。 她觉得她的长相,一点都不输给沈轻。 “别看了,王爷已经走了!”沈轻眼风扫过春儿。 四目相对,春儿看到了她脖颈上新鲜的红痕,自然知道发生了什么,心中更是冒火。 那晚,她把自己洗干净送上了床,战澈都不要她,甚至让她跪了一夜,她不信这世上真有这么专一的男人? 只爱沈轻一个人? 她垂着眼眸,咽了口唾沫,“奴婢……只是目送王爷而已,王妃别太敏感了!” 沈轻听到“敏感”这个词的时候,就觉得这个春儿真是蠢得够可以的,忍不住笑了笑。 “春儿?对吧?你说我敏感?就是我吃醋的意思咯?” “我且问你,你有哪一点,值得本王妃吃醋呢?” 她走到春儿面前,伸出一根指头,挑起春儿的下巴,眼角眉梢三分寒意,“就凭你这张脸吗?你是不是还在想,若是那天晚上王爷回房间的话,就一定能看上你?” 春儿抬着眼眸,她竟然有胆量迎上沈轻的眼神,咬着牙,“奴婢……不敢……” “你是不敢吗?我看你是不甘吧?不甘那晚上王爷来了我房中,对不对?” 沈轻摇着头,“春儿,王爷给了你银子,想让你有个新的人生选择,而你,却非要想着爬上别人男人的床榻。” “你……不贱吗?” 第120章 王爷是我的,王妃要立威 沈轻的眼眸沉的吓人。 春儿从未见过沈轻这样的眼神,就像是刀子一样,狠狠凌迟着她,刹那间,那种高高在上的压迫感,让她害怕,颤抖。 空气安静的吓人。 沈轻就那么捏着春儿的下巴不放手。 这是她给春儿的最后机会,如果她识趣,今日便乖乖离开王府,去过属于她自己的自由日子。 可如果她不识趣的话,她也绝对不会手软。 战澈明确表示过,他不会要春儿,那春儿就算是待在王府中一万年,又能如何? 待的久了,她便会心生不满,嫉妒,愤怒,而这些情绪,都会让她走上一条不归路,总有一天会害死自己。 “若你今日肯离开的话,我可以给你二百两银子,毕竟,你是被太妃无辜卷进来的,也算是半个受害者,我可以不与你计较,拿着银子去过属于你自己的日子。” “我……” 春儿眼眸转动,似乎也在经历剧烈的思想斗争,最终,她抬眸看着沈轻,给了她一个坚定的答案。 “王妃,奴婢不会离开王府,奴婢是太妃的人,这府中只有太妃能赶走奴婢,若是太妃不要奴婢,奴婢自然会走,可若是王妃不喜欢奴婢的话,那……奴婢也没有办法。” 沈轻听完并没有生气,反而笑了笑,“好,很好,既然你决定了,那便去吧!” 她松了手,淡淡道,“把鸡汤送到我的房中。” 春儿立刻道,“王妃,那鸡汤……是太妃命奴婢给王爷准备的。” 荷香正好买点心回来,她一脚踏进来,立刻气恼道。 “蠢货东西,王爷的东西不就是我们王妃的?怎么?我们王妃喝一口鸡汤,还要经过你个蠢东西的允许才行?” 沈轻反而不恼火,挑眉冲着春儿似笑非笑道,“你听清楚了,这府上,王爷的东西,不管是什么,我想碰就碰,也包括你们。” 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可怕的压迫感,让周围几个丫鬟都觉得不寒而栗,一个个低着头不敢作声。 春儿咬了咬牙,“是,奴婢知道了。” 沈轻看都不看她,带着荷香转身离去。 荷香忍不住吐槽道,“这个春儿,她是有病吧?您可是这府中的王妃,她算什么?真把自己当这府里头的姨娘了?还是拿自己当贵妾?您看看她今日的打扮,啧啧……简直比我这个一等大丫鬟,还要打扮的鲜亮。” 荷香撇着嘴,“这是什么大病?真是搞不懂,王爷都给她银子让她出府了,她还赖着不走,不会真以为咱们王爷能看上她?” 沈轻眼眸沉了一下,“留不住,不能留!” 荷香一愣,“王妃,您说什么?” 沈轻淡淡道,“春儿这种人,野心实在太重了,她太看重自己的样貌长相了,以为有几分姿色,就能攀上高枝,从此以后麻雀变凤凰。” “可是,她根本不知道,即便麻雀真的变了凤凰,那也是要经历各种拔毛再造的痛苦,并不是她想的那般简单,脱了衣服睡个男人,就能够上位。” 沈轻一个现代人,她看多了历史书,知道一个女人若是空有美貌,不长脑子,等待她的会有多残忍的结果。 她眼眸微微闭了闭,“我方才,已经给过她机会了,若她拿着银子出府去过属于她自己的日子,那将来定然会有好日子等着她,可她……非要选择在王府谋一条生路。” “甚至,还想取代我的位置。” “她想要取代我,就要想方设法去害我,这种人,我又怎么可能留在身边呢?” “可惜了那张好看的脸蛋……” 她叹息着,然后望向荷香,“你悄悄去盯着她,我方才是故意训斥她激怒她,她现在肯定心中不服气,说不定,就会在我的鸡汤里做手脚。” 荷香很惊讶,“您是故意气她啊?她……真的会给您下毒?” 沈轻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但,这就是人性,我赌她会下毒,你去看看,若她没有下毒,也许……她还有救……” “好,奴婢这就去。” 荷香立刻去前院找了黑岩,黑岩是战澈专门留下来保护沈轻的,她跟黑岩悄悄去监视春儿。 沈轻回到房中,她真是累坏了,马车上被战澈折腾得够呛,骨头都快散架了,此刻只想好好泡个热水澡。 让雪柳去准备了热洗澡水,又在洗澡水里放了她从空间里调配好的柔嫩肌肤的药材以及雪柳清早上采摘回来的各种花瓣。 原主的这具身子很美,她一定要呵护好,有时候,女人的美,若是用得好,也是人生的大杀器。 她整个人舒舒服服泡在水里,雪柳在一旁伺候着,看着她柔嫩的肌肤上,多处都是战澈留下的红痕,雪柳就忍不住脸红。 他们这个王爷也太狂野了,又有些心疼! 尤其胸口的位置,沈轻的皮肤特别娇嫩,之前留下的那些红痕,已经成了青紫色,雪柳缓缓为她按摩肌肤。 “王爷……他……” 雪柳不知道该怎么说好,脸上红红的,“王妃,一会儿奴婢给您上点药,王爷常年练武,他……不知道轻重……” 沈轻被热水包裹着,她脸颊也红红的,雾气之下看着雪柳红脸的样子,就知道她要说什么。 她有些尴尬,“雪柳,嘶……这种事情,等你成亲以后,也许就明白了。” 雪柳一听成亲,小脸蛋立刻红了,赶紧摇着头,“奴婢不想嫁人,奴婢想一辈子服侍您。” 正说着,荷香急匆匆走了进来。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紧盯着沈轻。 “王妃……还真让您猜到了,那个春儿,回去以后真在您的鸡汤里做了手脚,她往里面放了东西,可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她藏起来了,就放在她房中!” 荷香觉得不可置信,“王妃,您怎么猜得如此准?” 沈轻倒是一点都不惊讶,她伸手拨弄着浴桶里的热水,淡淡道。 “不是我猜得准,而是我看人性看得准,春儿这种人,对她来说,一张绝世好皮囊,反而会害了她的性命,倒不如生得普普通通,或许还能活得长久些!” 荷香很聪明,她能听懂沈轻的意思,“那此事,您打算如何处置?” 沈轻眼底露出三分狠厉之色。 春儿这种人,断然是不能留在王府的,不仅不能留在王府,甚至连性命都不该留下,因为这种人,她们根本认不清楚自己的位置,心中痴念太多。 而这些痴念,一旦生根发芽,就会变成恶火,根本扑不灭。 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春儿是太妃弄进王府的,吴太妃这段时间各种起幺蛾子,也该狠狠压一压吴太妃的气势了。 而且,她嫁过来也有些日子了,还从未在这些丫鬟婆子面前立威,这次,她便用春儿来立威。 “春儿……留不得!” 沈轻眼底倏然升起一道狠戾之色,她已经给过春儿机会了,是她不肯要。 自寻死路,那便成全了她…… 第121章 王爷心疼坏了 很快,春儿就端来了鸡汤。 沈轻还在浴桶里泡着,她乌黑的头发像是瀑布一样散开,看向春儿的眼神仍旧平静无波。 “王妃……鸡汤来了,您请用!” 春儿弓着身子,她端着鸡汤的手,微不可查的轻轻颤抖着。 沈轻伸出修长的胳膊,“拿过来!” 春儿一步一步走上前,她的心脏猛烈的跳动着,这鸡汤里她掺了猛料,只要沈轻喝下去,这辈子都别想生孩子。 可她又止不住的害怕。 她怕万一出现纰漏,她这条小命就会不保。 但,富贵险中求,若是不试一试,她这辈子都无法甘心。 抬眸,看到沈轻舒舒服服泡着花瓣浴,那周身的肌肤洁白娇嫩,让她很是嫉妒。 她也生来美好,身上的皮肤也如羊脂玉一般,可她从小到大,有时候连洗个热水澡都是奢侈,凭什么沈轻就能过的如此滋润?而她就要吃尽人间苦头?这不公平。 如此一想,心中那最后一丝丝惧怕,便也跟着烟消云散而去,抬手,把鸡汤递给了沈轻。 “王妃,您请用鸡汤,这是奴婢熬了四个时辰的鸡汤,最是滋补,您多喝点。” 沈轻接过鸡汤,用调羹慢慢地扬了扬,每扬起来一次,春儿的心脏就要狠狠跟着揪住一次,生怕会被沈轻发现端倪。 “王妃,鸡汤要趁热喝,若是凉了就不好喝了。”她微微抬眸,提醒了一句。 沈轻眼风扫向她,“你倒是十分体贴,好,那我便尝一尝,你这炖了四个时辰的鸡汤,到底味道如何?” 沈轻喝了一口鸡汤,“嗯,味道是不错,春儿,你手艺很好。” 春儿见她喝下鸡汤,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的得意,五根手指更是紧紧捏住,只要沈轻喝下一整碗鸡汤,那她便这辈子都别想再生孩子了。 一个不能生孩子的王妃,迟早会被王府嫌弃,最后成为弃妇。 哪知道,就在她得意的时候,突然,雪柳脸色发白,一声惊呼。 “王妃……您……您吐血了……” 沈轻茫然无措,那殷红的鲜血已经滴入了洗澡水中,顷刻间,水面上丝丝缕缕的血迹。 沈轻咳嗽一声,鲜血顿时从嘴中冒出来,她惊恐万状看向春儿,一把将手中的鸡汤桄榔一声砸在地上。 “啪” 汤碗重重砸在地上,白瓷四处飞溅。 她口吐鲜血,指着春儿,“你……给我下毒了?” 春儿一下子慌了,她是往沈轻的鸡汤里放了料,那是昨日她从万花楼弄来的绝子丸,将丸药磨成粉,只需要半颗,便能让一个女人失去生育的能力。 可这绝子丸并不是毒药,根本不会要人性命啊! 她脸色煞白,吓得惊声道,“不……王妃,不是我,我没想害你,我……我真没给你下毒……” 可沈轻已经虚弱不堪,斜斜倒在了水里,大口大口吐血,“毒,她给我下毒……” 雪柳大喊着,“来人啊!王妃被下毒了!” 荷香则迅速指派两个婆子,高声道,“速速将此刁奴拿下,另外,再派人跟我去她房中搜查,她想要谋害我们王妃,定然是藏毒了。” 荷香声音颤抖,一面搀扶沈轻,一面给了沈轻一个眼神。 春儿刹那间被几个婆子死死扣住了胳膊,她哭着大喊,“我没有,我真的没有给王妃下毒,我是太妃亲自选中的人,你们不能抓我,你们放开我。” 沈轻脸色惨白,她从浴桶里被搀扶了出来,雪柳赶紧给她披上了一件衣服,哭着高声道。 “我们王妃只喝了她熬制的鸡汤,好好的人,怎么会说吐血就吐血?一定是下毒了。” “王妃,您先躺下,奴婢去请太医……” “呜呜呜,还要去请王爷回来主持公道,你们快速速将这个春儿看管好,若是春儿逃跑或者是畏罪自杀,到时候王爷一定找你们算账。” 那几个婆子一听,赶紧把春儿扣押的死死的。 春儿哭着还想狡辩,“你们胆敢……” “呜呜呜……” 她嘴巴里已经被塞上了好几块破布,要知道这些婆子们可是府中最有手段的人,对付一个春儿,绰绰有余。 沈轻白着脸倒在了床上…… 荷香立刻去找了黑岩,给黑岩说明了沈轻中毒的事情,赶紧让黑岩去军中把战澈请回来。 很快,王太医就被请了过来,战澈也随后赶到。 一进门,他就满脸急切,直奔沈轻的床榻边,“轻儿……轻儿,你没事吧?” 沈轻躺在床上,她身上盖着厚厚的被子,才洗过澡,一头乌黑的头发还没来得及梳理,就那么散落在枕头上,一张脸憔悴极了,就连殷红的唇瓣,此刻也失去了血色,让人顿时心生怜爱。 “王……王爷……” 她挣扎着起身,眼尾红红的,像是隐忍着极大的委屈,长长的睫毛轻轻颤抖着,委屈的像个孩子一样。 “您怎么才来?” 连声音都在颤。 战澈的心脏一下子被揉疼了,他坐在床榻上,大手一把将沈轻搂住,黑色瞳仁里如刀锋一般的东西射向一旁的王太医。 “王太医,本王的王妃到底怎么了?” 王太医赶紧垂眸,给出了结论,“回王爷,王妃是中毒了!” “中毒?”战澈的声音极力克制着,却仍旧能听出来要杀人的狠戾。 王太医把一根银针递给了战澈,“您看,是黑的!老夫已经询问过了,府中的丫鬟说,王妃是喝了一碗鸡汤后,就开始吐血的,老夫已经去查验过了,虽然鸡汤已经被打翻,但碎开的碗里仍旧留有残渣,确实里面放了毒乌头。” 王太医说,“幸亏王妃只是喝了一点点,若是一整碗全部喝下,只怕……” 那个“死”字,王太医没说出口。 可战澈眼底已经是滔天的怒火,额头的青筋都跟着爆了起来。 怀中的沈轻身子还在不断发抖,他们才分开不过一个时辰,她便遭此毒手…… 战澈紧紧搂着沈轻,他的大手紧紧握着她的小手,她的掌心很冷,全都是汗。 “疼吗?” 沈轻眼尾红红的,明明含着泪,却又忍着不肯让眼泪掉落,她小手慢慢落在小腹的位置。 “这里,疼……” “王爷,我不明白,我只是喝了一碗鸡汤而已,我知道,那鸡汤是春儿为你准备的,她是太妃安排给你的人,我是没资格喝下她的汤,可是……她这样害我,我真的很难受!” 听到“春儿”两个字,战澈眼底的火烧的更旺了。 那女人,从她第一天被送入王府的时候,他就是拒绝的,他根本不想要她,甚至还给了她银子,让她早日离开王府去过安稳日子。 她不肯离开王府,还要来害沈轻,这种人,不可留…… 战澈阴沉着脸,高声道。 “把那个贱婢给本王带上来!” 第122章 给本王吃下去 沈轻的卧房内,气压一度低沉。 所有人都不敢说话。 两个婆子押着春儿走了进来,春儿脸颊上红红的,上面全是指头印,显然已经挨过打了。 她像是死猪一般,被身后的婆子狠狠丢在地上。 春儿两只手终于得到解放,立刻眼泪直流,一把从口中拽出被塞进去的破布,跪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王爷,奴婢冤枉啊!奴婢……真的没有想要谋害王妃,真的没有……” “事到如今你还嘴硬?”荷香沉着双眸,她也跪在地上,把一个纸包递给了战澈。 “王爷请看,这是奴婢从春儿这个贱婢的房间中搜出来的,就压在她梳妆盒的最底下一层,此事,春桃她们皆可作证,她们当时都在场,跟着奴婢一起翻找的,绝不会有错!” 那是一个白色的麻纸包。 春儿只是看了一眼,她就慌的浑身发抖。 那正是她用剩下的半包绝子丸,还没来得及销毁,竟然就被荷香她们翻找出来了。 她身体像是筛糠一样,一双眼睛惊恐的盯着战澈,“王爷,奴婢……一直有顽疾,那是奴婢的药。” “你的药?”战澈眼底迸发着骇人的寒意,他紧捏着药包,五根手指上的青筋都跟着爆了起来。 那双眸子死死盯着春儿,一字一句道,“既然是你的药,好,来人,给这个贱婢吃下去!” 说话间,两个婆子再次将春儿牢牢按住,那春儿面如土色,眼泪直流,高声喊着,“不要……王爷开恩啊……” 荷香冷色道,“你不是说,你体弱多病,这是你日常服用的药吗?怎么不敢喝?做贼心虚?” 说话间,王太医已经上前,从战澈的手中接过了药包,他小心翼翼打开,然后用指尖捻起来一点点,放在鼻子边上嗅了嗅,又稍微尝了一点点,然后快速吐出。 “王爷,这里面居然有两种毒药,一是勾栏瓦舍给女人们用的绝子丸,这二……便是毒乌头。” 王太医冷眸道,“这个贱婢真是心肠歹毒,这绝子丸十分厉害,喝下一碗,王妃往后肯定不能生育,再加上这毒乌头的毒,简直就是毒上加毒,不死也会废了半条命。” 战澈的眼眸已经燃着熊熊火焰,恨不能将春儿烧死,从牙齿缝隙里咬出来两个字,“贱婢……” 春儿更是瞳孔颤动,她大脑一片空白,她明明只是给沈轻放了绝子丸,何来的毒乌头呢? 她只是想让沈轻绝子绝孙,从此以后不能生育,她绝没有那个狗胆子敢将沈轻置于死地啊! “不对……王爷,这不对……” 她疯狂大叫着,眼泪鼻涕一大把,“王爷,奴婢绝没有使用什么毒乌头,这是有人陷害奴婢啊,奴婢真的没有想让王妃死……” 荷香抬手就给了她两巴掌,红着眼睛落泪道。 “王爷,春儿心思歹毒至极,我家王妃真是可怜,今日在宫宴上差点遭人暗算,如今,又差一点被一个贱婢害的丢了性命,呜呜呜……王爷,您可一定要为我家王妃做主啊!” 荷香哭着跪在了地上。 一旁的雪柳也红着眼睛跪了下来,跟战澈说。 “王妃方才吐了好多血,奴婢都吓死了,还以为……还以为王妃活不成了,呜呜呜,王爷,您可一定要狠狠处置这个贱婢啊!” 沈轻的小手,紧紧捏住了战澈的胳膊,她在颤抖,眼底压着委屈。 “王爷,我不懂……春儿进门以后,我从未招惹过她,她为何要如此待我?” “我知道,她今日特意为你熬了鸡汤,你说让我喝鸡汤,我没想到,只是喝了一碗鸡汤,却差点丢了性命。” 一滴眼泪滚落,她红着眼睛咬着唇瓣,像是无助的猫儿一样,可眼角的余光,又冷冷瞥向春儿。 春儿这种人,迟早都会死的,她来帮她解脱这愚蠢的人生。 战澈看她一眼,对春儿的怒意就会加深一分,伸手,紧紧拥着她颤抖的身子,一字一句道。 “别怕,本王会为你讨回来公道。” “贱婢……” 声音冷冰冰砸下,如同冰冷石头破开一般,吓得春儿连声哭着求救。 “王爷,奴婢……真的不知道毒乌头的事情……” “你的意思是,你不知道毒乌头,知道绝子丸?”荷香眼风冷冷逼上。 春儿本就心虚,唇瓣颤抖,身子已经瘫软,“我……我……” “王爷,看到没?她根本就不敢回答,就是做贼心虚。” “就是!王妃真是可怜,我家王妃根本没有得罪过她!” “我……” 春儿脸色惨白,五根手指紧紧捏着,这一刻,她知道已经无力回天了,她已经被钉死了,活不了了,可是她不甘心啊! 她明明没有往沈轻的鸡汤里下毒乌头,为何会出现毒乌头呢? 她更不甘心的是,明明她生得这般美貌娇媚,并不输给沈轻,为何战澈从来不肯多看她一眼? 她明明是被买进来伺候战澈的啊! 可是到头来,竟然沦落到这种境地,她不甘心,死都不甘心。 那双恐惧的眼睛,顷刻间泛着红色,她狠狠咬牙,像是要将沈轻生吞活剥。 “沈轻,是你害我……对吗?” “毒乌头,是你放的,对吗?” “我是放了绝子丸,对,我就是想让你一辈子断子绝孙,不想让你为王爷生下孩子……” 春儿眼底可怖,她像是发了疯的野兽一般,哈哈大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看向战澈,那眼底是不甘和迷恋。 从小到大,她的气运好像从未好过,身边遇到的男人,哪一个不是馋她身子的?有肥的流油让人看着恶心的员外郎,有老得快要入土身上散发着腐臭味的老东西,还有想从她身上玩一些恶心游戏的纨绔…… 唯有战澈,他一身正气,虽然第一晚上没要她,可他却愿意给她银子,让她去过好日子,这样的男人,有哪个女人不爱呢? 她生的如此貌美,为什么不能肖想战澈呢? 可是,战澈身边多了一个沈轻,他把所有的目光全都给了这个女人,怎能让她不恨呢? “都怪你……” 她咬着牙,死死盯着战澈,那泛红的眼睛里有泪不断涌动着。 “我是什么长的很丑陋的人吗?我明明不输给沈轻那个贱人,你为何就是不肯多看我一眼呢?” “你可知道,你第一晚上,让我跟你的属下待在同一个屋檐下,对我来说有多屈辱和煎熬?” “我跪了一夜啊,膝盖都快跪废了。” “我不明白,我明明是太妃安排在你身边的人,你为什么就是不肯要我。” 春儿一根手指头狠狠指向沈轻,眼底全是恨意。 “第二天我就明白了,你是被她勾引走的,对不对?” “她到底在床上给你下了什么迷魂药?让你如此着迷呢?” 她死命去挣脱婆子的手,极力奔向战澈。 “王爷,你可知道,从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的心就……” “刺啦!” 几滴鲜血,一下子飞溅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第123章 吴太妃的天塌了 春儿睁大眼眸,倏然倒在了地上,她口中涌出鲜血,眼底全是难以置信。 胸口的位置,冷冷插着一把匕首…… “王……王爷……” 她的手指朝着战澈不甘心的伸过去。 可战澈只是冷眼扫了一下,抬手撩起锦袍,眼瞳之中,全是皇家不可冒犯的威严。 “拖下去,丢去乱葬岗。” 沈轻刚要去看,却被他牢牢护在胸口,低声在她耳畔说,“别看,不干净!” 杀人这种事情,他来做就行,不能脏了她的眼睛。 春儿直到断气,那一双眼睛都未曾闭上过,就那么不甘心的睁着。 荷香赶紧捧过来一条热帕子。 战澈轻轻擦拭着手上的血迹,目光看向屋内在场的其他丫鬟婆子,眼底的压迫感,让这些人不寒而栗,一个个垂着头,根本不敢与他对视。 “都给本王听好了,沈轻是本王的王妃,在这府中,她便是女主人,你们身为奴才,最要紧的事情就是伺候好她,谁若是敢对她下手,就跟春儿一个下场。” 短短几句话,却让那些丫鬟婆子们肝胆俱裂,同时,也让她们深深明白,这府中已经变天了,不是只有吴太妃说了算,就算是吴太妃想要安排丫鬟来爬床,最后也只有死路一条。 那些还想肖想爬上战澈床的丫鬟,此刻也都认清楚了现实,一个个全都老实了。 战澈擦干净手,“打水来,把地擦干净,王妃见不得脏东西!” 那些丫鬟婆子赶紧抢着去打水,一个个魂都快吓没了。 “好了!”战澈回身轻轻拍着沈轻的后背,声音顷刻间温柔。 “没事了,你先安心躺下,我让王太医给你开些清毒的药,待会我还要去营房。” 他眼底三分不舍,可是,大战在即,他不能懈怠。 “我今晚争取回来陪你,你好好躺着,若是不舒服,就差人来告诉我。” 沈轻也怕耽误他的正经事情,赶紧推了推他的大手,“王爷放心去吧!我现在很累,想睡会。” “好!” 战澈为她盖好被子,又转头叮嘱荷香,“如是王妃还有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及时来营房找我。” “是,奴婢知道了!” 战澈捏了捏沈轻的小手,然后拉着王太医去了院子里。 这时候,荷香跟雪柳赶紧上前。 二人紧紧捏着沈轻的手。 荷香手指都在颤抖,“王妃,成了……” 雪柳也紧张的不行,“方才,奴婢真怕王爷会看出来破绽,好在王爷一心只扑在您一人身上,并未细细追究。” “不过,您这样自己给自己下毒,真的没事吗?”雪柳紧紧皱眉。 沈轻立刻从枕头下拿出来一个小瓶子,从里面拿出来一颗清毒丸,迅速服下。 吞下药丸后,她长长吐出一口气,然后看向荷香跟雪柳。 “你们是不是觉得我特别狠毒?” “明明春儿并未想要将我置于死地,可我却陷害她,让她去死,你们不觉得我手段残忍吗?” 荷香眉心沉了沉,马上摇头,“有些人,救不了,之前您跟王爷已经给过她活着的机会了,可她非要选择这条路,奴婢觉得,斩草除根并不是残忍。” 雪柳也很认真的说,“不管怎么说,从她给您下药,想要让您绝子绝孙的那一刻,她就已经该死了,奴婢不觉得您残忍。” 沈轻伸手,轻轻握住了她们二人的手,她心里还挺欣慰的,至少她们懂她理解她。 不是她残忍,而是春儿从一开始就已经把路走偏了,迟早都会死…… “太妃待会回府,定然会气炸锅,也该是好好杀一杀她锐气的时候了!”沈轻咳嗽了一声,看着地上的那一滩血迹,心头有种说不出的情绪。 这就是斗争,就是如此残酷! 与此同时,王太医给战澈写了药方子,他亲自送王太医出府,走之前,又不放心的问了一句,“方才您说那鸡汤里有绝子丸?轻儿她喝了一口,可有大碍?” 王太医立刻笑着再次跟他保证,“王爷放心,只是一口,不会损伤王妃的身体的,老夫已经为王妃把了脉,她只需要好好调养,将来肯定能有身孕。” “哦,那就好!”战澈松了一口气。 他想跟沈轻生孩子,生女儿,像她,他会天天宠在掌心,生儿子,像他,他会从小就教他练剑,好好保护妹妹! “王爷……可是大好了?” 王太医眼眸看向他身体的某个部位,笑的神神秘秘,道,“看王爷的气色……最近真是好,老夫恭喜王爷!阴阳调和,更能健康长寿啊!” 战澈…… 他干咳一声,“行了,今日有劳你了,改日我得空了,定然亲自登门道谢,我营房还有事情要处理,先走一步!” “好,王爷慢走!”王太医目送战澈离开。 他的眼眸微微沉了沉…… 毒乌头跟绝子丸掺杂在一起,会有一股奇特的怪味,沈轻可是医术非常高明,她居然闻不出来?也尝不出来? 看来,这女人们的斗争,还真是激烈啊! 王太医看破不说破,毕竟,他还想跟沈轻一起研讨医术,另外,他也看得清楚,战澈对沈轻十分看重。 不过是死一个该死的丫鬟而已,实在没必要插手惹事,不如陪着沈轻好好演戏。 卖给沈轻一个面子,说不定将来还能用到她呢。 王太医是聪明人,捋着胡须笑眯眯地离开了。 很快,吴太妃就从宫中吃茶回来了。 今日沈轻赢了比赛,她心里头憋着一股子火,尽管太后各种安慰她,她还是心头不舒服,总觉得目的没有达到。 刚一回来,坐下正打算喝口热茶,上次跟春儿一起被买进府邸的荷花,就哭红了眼睛跪在了吴太妃的面前。 这个荷花倒是个老实人,自从被买进来后,她一个人安安静静住在吴太妃给她安排的清水阁里,这些日子过得谨小慎微,根本不敢想去爬战澈的床。 尤其第一晚上,她听说春儿爬床失败后,就一下子打消了想要去爬床争宠的念头,甚至恨不得赶紧让吴太妃给她放出去。 可是吴太妃这几天一直没管过她,她每天吃不好睡不好的过日子,人都快焦虑死了。 现在,又听说春儿被战澈刺死了,这可把她吓死了,赶紧过来哭哭啼啼求着吴太妃。 “太妃……奴婢就是个苦命人,长的不好看,也不会伺候人,更不会说好听话,您就放了奴婢回去吧!呜呜呜,奴婢真的当牛做马感谢您。” 荷花没头没脑的这样一哭,弄的吴太妃摸不着头脑。 “你这是怎么了?哭什么哭?” 刘嬷嬷也嫌弃的瞪了一眼,“一点都比不上春儿机灵。” “嘶,春儿呢?怎么不见她来奉茶?”刘嬷嬷眨了眨眼睛。 荷花就哭着道。 “春儿她……死了……” “被王爷赐死了……” “什么?”吴太妃大惊失色,声音都在颤抖。 她管理王府这么多年,从未见战澈处死过任何婢女,怎么把春儿给处死了? 到底怎么回事? 第124章 太妃,就问你敢不敢打? 荷花怕的要命,她现在只想马上离开王府,根本不想去爬战澈的床。 就算爬上去又能如何?就她这胆小没脑子的样子,今天爬,明天就得死,她宁可一世清贫的活着,也不想落得跟春儿一样的下场。 荷香哭的很大声,哽咽着连话都说不清楚。 “春儿……给王妃下药,呜呜呜,被王爷一刀活活刺死了,丢……去了乱葬岗喂狗!” “什么?春儿给沈轻下药?” 吴太妃脸色一阵蜡白,目光立刻转向刘嬷嬷。 “快去查一查,到底怎么回事?一定要查的清清楚楚,好端端的,她怎么敢明目张胆给沈轻下毒?” “查清楚,下的什么毒?从哪里买来的?去,快去!” “是,奴婢这就去查!”刘嬷嬷也慌了,只是进了个宫,结果就出了这么大的乱子,春儿可是她手底下的人,这些日子都是听她差遣的。 她能看出来春儿心比天高,一心想要爬上战澈的床,她也不止一次跟春儿说过,让她稍安勿躁,等找准了机会,再爬也不迟。 春儿怎么会突然如此鲁莽? 刘嬷嬷赶紧跑去查。 荷花一直哭着不肯起来。 “太妃,您就放过奴婢吧,奴婢就是天生贱命,根本不配服侍在王爷左右,更何况,王爷与王妃新婚燕尔,他们感情甚笃,根本容不得第三人介入,您就放过奴婢,给奴婢一条活路,行吗?” 吴太妃被她哭的脑仁都疼,气的怒吼道,“废物东西,就那么怕沈轻?滚滚滚,哭的人心烦死了。” 荷花一听让她滚,二话没说,赶紧磕头滚蛋,“奴婢多谢太妃,奴婢这就滚出王府……” 她一秒钟都不想耽误,跌跌撞撞回房,收拾东西就赶紧跑出王府了,生怕跑慢一步,就会被吴太妃抓回去。 她可不想把小命葬送在王府。 看着荷花连滚带爬离开的样子,吴太妃心头气的更是想吐血,她这是花银子买了个什么东西?本想指望她们两个能分走战澈的宠爱,不让沈轻一人独宠,也不想让沈轻太过得意,结果,一个死了,一个连滚带爬的跑路了。 她活了大半辈子,没像现在这般挫败过。 这时候,刘嬷嬷急匆匆来回话。 “太妃,春儿那蠢货,确实给王妃下了毒,只是……奴婢听在场的几个婆子说,春儿死之前,她只承认给王妃下了绝子丸,不承认给王妃用了毒乌头,这事情确实蹊跷……” 刘嬷嬷心慌的厉害,嘴唇都在颤抖。 “另外,春儿……的确是咱们王爷亲手一刀赐死的,咱们王爷还告诫府中的下人们,从今往后,这府中的女主人就是沈王妃,要她们必须尽心伺候好王妃。” “若是伺候不好王妃,便……” “便什么?”吴太妃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她心口的火气翻涌着。 沈轻什么时候变成这府中的女主人了? 沈轻成了女主人,那她算什么? 刘嬷嬷低声道,“王爷说,伺候不好王妃,便会跟春儿一个下场……” “好呀!哈哈哈……我可真是养了一个好儿子啊!” 吴太妃气笑了,心口的位置疼的难受,她辛辛苦苦拉扯大的儿子,如今翅膀可真是硬了,先是把她安排进王府的人给杀了,再给王府的其他人立威,让他们从此以后敬着沈轻,怕着沈轻,伺候着沈轻! 那她这个母亲算什么? 那种好似要失去儿子的感觉,狠狠凌迟着她的心脏,心底是冰凉的寒意翻涌着。 她目光看向刘嬷嬷,“你是说,春儿只认了绝子丸?不承认毒乌头?” 刘嬷嬷立刻点点头,毕竟她是跟着吴太妃宫斗过来的,有些事情她也是早早见识过的,三言两语,就能听出来一些端倪。 她上前,低声跟吴太妃分析道。 “既然春儿都已经认下了绝子丸,就凭这一点,就已经是死路一条了,她又为何不肯认下毒乌头呢?反正都是死,为什么就是不肯认下毒乌头?您不觉得,这事情很奇怪吗?” “奴婢还打听了一下当时的细节,说是王妃让春儿端鸡汤过去给她喝,她当着春儿的面喝下以后,就立刻吐血了,吐血后,便把春儿给按在当场了,然后快速去请的太医跟王爷。” “按理说,若是春儿真要毒死王妃的话,她也不会这么大胆啊!居然敢亲手把毒药递给王妃,还看着她服下,以奴婢对春儿的了解,她并没有那么愚蠢。” “绝子丸,若是服下去,最多只是导致妇人不孕,并不会吐血,所以……” 刘嬷嬷皱着眉头,欲言又止。 吴太妃五根手指已经紧捏着了,一道冷光看向刘嬷嬷,“所以,你觉得,是沈轻自己给自己下毒?然后诬陷给春儿?” 刘嬷嬷点点头,“奴婢跟着您在宫里头住了那么多年,什么手段没见过?这种苦肉计,当年宫里头的苏嫔娘娘就曾用过,只是她当时用的不高明,被查了出来,可王妃这次,用的很是高明!” “不仅高明,她还趁着您老人家在宫中的这段时间,快刀斩乱麻的将春儿置于死地。” “春儿一死,便是死无对证了,而且,这一招还震慑了旁人,把荷花那小丫头的胆子都给吓破了,方才奴婢见那荷花,都是一溜小跑跑出王府的,这件事后,谁还敢爬王爷的床榻?就算您给王爷再安排两房美妾,恐怕妾室也不敢再去争宠了。” “这一招,实在高明啊!这个沈王妃……真的不简单!” “这事情过后,她也算是在咱们王府站稳脚跟了,您看看那些丫鬟婆子们,谁还敢欺负她?谁还敢对她指指点点?恐怕从此以后,都要以她马首是瞻咯……” 刘嬷嬷的话,明显带着挑拨离间。 可是吴太妃正在气头上,听刘嬷嬷一分析,更是火冒三丈,“小贱人,真当我死了?想越过我当上王府的主母?” “呸,她做梦!” “走,去她房中,我倒是要看看,她有多可怜?她有多能耐!” 吴太妃眼底冒着寒意,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她自己在王府中的地位,辛辛苦苦养大的儿子,就这么被一个小贱人迷得神志不清? 她不可能让沈轻得逞。 沈轻在房中躺着休息,她估摸着吴太妃也快来了,正准备起身收拾好应战。 吴太妃的声音就扑面而来。 “沈轻,是你把春儿害死的,对不对?” 吴太妃也是气急了,冲进来,抬起巴掌就朝着沈轻的脸上扇了过去,“小贱人,跟我玩手段。” 可这次沈轻居然没有躲。 她甚至主动迎上了吴太妃的巴掌,那双好看的狐狸眼挑衅地盯着吴太妃。 “您打!这一把掌下去,必然会留下痕迹。” “太妃不是想要证明是我重要?还是您重要吗?您一定要抡圆了胳膊重重的打,看看您在我脸上留下的痕迹,会不会让王爷心疼?” “他一心疼,会不会对您更加忤逆?” “打,赶快打……” 第125章 吴太妃吃瘪,请兑现赌注 沈轻伸着半张脸给吴太妃打。 那吴太妃高高举起的手,就那么硬生生的停在了半空中,咬着牙,愣是没有落下来。 一张脸就像是被捏爆的皮球一般,颤抖着,纠结着,愤怒着…… 沈轻甚至能听到牙齿咬碎的声音。 “你……真以为我不敢打你?” “沈轻,你别忘了,这王府我才是女主人,我说了算,还有,澈儿他是从我肚子里爬出来的,他与我血脉相连,你不过是个外人,无论如何,他都一定会维护我。” “是吗?那您打啊!”沈轻挑着细细的柳叶眉,她似笑非笑看着吴太妃。 她可是学过心理学的,最是会洞察人心,她知道吴太妃的弱点是什么。 吴太妃这一辈子,最在乎的就是她的儿子,她做的所有事情,都是想要为她的儿子好,只可惜,吴太妃不明白,婚姻里的母子关系,就该有边界感。 母亲该把儿子归还给他自己,而不是捏在手中不肯放开,甚至还想每天插手儿子的生活,这样的母亲,迟早有一日会跟自己的儿子分崩离析。 “你真以为我不敢?”吴太妃说着狠话。 可沈轻已经起身,目光扫过一旁的荷香,“看来太妃今日火气很大,荷香,给太妃准备一碗清火的菊皇茶,让太妃好好清清火!” 荷香微微一笑,“是,奴婢这就去泡茶!” “沈轻,你不用在我面前装好人,我是来喝茶的吗?我是来问你,春儿到底怎么死的?是不是你故意害死的?” 吴太妃眼底划过一丝深刻的寒意,那巴掌最终没落在沈轻的脸上,她害怕儿子到时候真的会选择维护沈轻,到时候她该怎么办? 总不能断了母子情分吧? 念头一闪,让她更是起了一层寒意,这么多年,她一直跟儿子相依为命,她从未像现在这般不自信过。 整个京都城的人,谁不羡慕她养了战澈这样的好儿子? 有一年天冷,她左腿的关节一直疼痛,太医院的王太医说,最好用上好的黑熊皮做一个护膝戴着,就能让关节暖起来。 宫中每年都有进贡的黑熊皮,但战澈觉得那些黑熊皮不够极品,外头下着大雪,他带人跑了一百多里路,不辞辛苦去武山翻山越岭亲自给她猎来一头极品黑熊,剥下熊皮找了宫中最精巧的绣娘,给她做成了护膝。 还有一次,她与太后一起去梵音寺烧香,梵音寺从山脚下上去,一共有八百多个台阶,宫人抬轿子上去略有些摇晃,她觉得头晕不舒服,战澈就从半山腰,一路把她背上去。 就连太后都羡慕她生了这样好的一个儿子。 这么多年,她从未怀疑过战澈跟她之间的母子情,可是这一次,她居然害怕了,甚至不敢去证明,生怕儿子不会选择她! 活了大半辈子,从未像现在这般怂过! 那抬起来的巴掌,最终捏成了拳头。 一旁的刘嬷嬷还盼着吴太妃狠狠教训沈轻呢,结果,就这? “太妃,您不是……” “刘嬷嬷,我劝你还是少插嘴,怎么?太妃不打我,你觉得不痛快?”沈轻挑眉看向刘嬷嬷。 那眼睛,竟然颇有女主人的震慑力。 刘嬷嬷竟然不敢回嘴了,脑袋一下子低下去一截子,嘟嘟囔囔说着,“王妃你想多了,奴婢没那个意思!” 沈轻已经坐在了椅子上,看上去精神头很好的样子,哪里像中毒? “你没中毒?对不对?” 吴太妃瞪着眼睛,她很不甘心,这辈子没叫人这样压制过,她吃过的盐巴,都比沈轻走过的路要多,怎么能被这个小丫头片子给压制住? “您要站着说?”沈轻挑眉。 吴太妃…… 那拳头攥的更紧了,牙齿也咬的更狠了。 凭什么沈轻坐着,她站着? 她才是长辈! 吴太妃气呼呼的走过去,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荷香立刻端上来一杯菊花茶,“太妃,火气大容易伤身体,您先喝一盏菊花茶。” “拿开拿开,谁要喝你的茶……” 吴太妃根本没心情喝茶,她现在满肚子气,憋得十分难受。 可荷香却不肯拿走菊花茶,反而又往吴太妃面前晃了晃。 “什么意思?我连丫鬟都管不了了?”吴太妃大怒。 可沈轻却表情淡淡的,“太妃总是这么急躁,太妃难道忘了我与你之间的赌约吗?” “什么赌约?”吴太妃眼神闪了一下,打算装傻充愣。 可沈轻却不打算放过她,挑一挑眉看着荷香,“荷香,看来太妃岁数大了记性不好,你来提醒提醒太妃。” 吴太妃…… 谁岁数大了记性不好? 这个小贱人,拐弯抹角地骂她老! 荷香清了清嗓子,大眼睛很认真地盯着吴太妃。 “太妃,您上次说了,若是今日我们王妃赢下了赏花宴的比赛,您便承认她王妃的位置,从此以后,再不能赶她走,不仅如此,您还要喝儿媳妇茶。” “哦,对了,您当时还说了,若是我们王妃真赢了,您不仅要喝儿媳妇茶,还要背着她在京城里跑一圈呢!” 吴太妃一下子怔住了! 她还说过这话? 背着这小贱人在京城里跑一圈? 她连忙看向了一旁的刘嬷嬷。 刘嬷嬷干咳一声,缩了缩脖子,冲着她一个劲地眨眼睛。 看来,她当时一冲动,的确说了这样的话。 她真是后悔说了这样的话! 这该死的小妖精,她这么大年纪了,难道真要背着她去京都城里跑一圈?她这老骨头可经不起折腾。 沈轻顺势接过荷香手中的菊花茶,她起身,站在吴太妃面前,眼神明明看上去人畜无害,却莫名藏着一股凌厉。 “太妃,这一杯茶,恐怕您今日一定要喝咯!” 吴太妃本来是气势汹汹来兴师问罪的,结果,却成了大型喝儿媳妇茶的现场。 喝?还是不喝? 喝下去,这肚子里的气今晚能把她折磨死,这若是不喝,又显得她这个人玩不起赌不起…… 最终,她咬着牙齿,“你就是这样给我敬儿媳妇茶的?你父母是怎么教你的?不知道敬儿媳妇茶要跪下吗?” 她本来想震慑沈轻,想为难她,顺便给自己找找面子。 结果,却听沈轻挑眉道。 “太妃,我父母教过我了,我若是跪下敬茶的话,那我从此以后可就要改口叫你母妃了,而你,也得称呼我一声儿媳妇,您要听我叫你母妃吗?” “打住,算了算了……” 吴太妃根本不敢想,要是天天被沈轻追着叫母妃,她得多堵心了?还要在外人面前叫她儿媳妇? 老天爷,干脆让她死算了。 伸手一把从沈轻手中狠狠夺过茶碗,抬起来一口就要喝下去。 哪知道,沈轻早就料到她会一口灌下,特意让荷香准备了热茶,烫得吴太妃丢下茶碗,一下子跳了起来…… 第126章 癫了,疯了,打了 “太妃,您没事吧?” 刘嬷嬷急得赶紧去查看吴太妃的伤情。 吴太妃皱着眉头,那舌头好似没有了知觉一般,竟生生被烫得麻木了,口腔里似乎也起了许多水泡,疼得厉害。 “沈轻,你故意的,是不是?” 吴太妃大着舌头,她感觉说话都不利索了,一双眼睛冒着怒火,像是要将沈轻生吞活剥,活了这么大岁数,喝过多少茶,还从未像现在这般狼狈过。 简直丢尽脸面。 可沈轻却眨着大眼睛,仍旧一脸无辜。 “太妃,您这就错怪我了,我只是请您吃儿媳妇茶,可没想到您会这么急着吃我的茶,我想提醒您慢点,结果我话还没出口,您就已经一口喝下了。” 她甜甜笑着,“早知道您这么急着想吃我敬的儿媳妇茶,我就让丫鬟把茶早早给您晾凉,免得烫嘴。” 这话,简直诛心。 她何时想要急着喝她的儿媳妇茶了?明明是想赶她走。 吴太妃都快气地翻白眼了,胸口一阵一阵的刺痛。 她一个老狐狸,竟然干不过一个小狐狸精,三言两语居然又被她占了便宜。 吴太妃嘴巴又疼,心也疼,方才喝茶的样子还那么狼狈,她现在心里又是恨,又是气,又是觉得害怕。 这个小狐狸精实在太强了,她想的这些法子,根本就对付不了她,到最后受伤的还是她自己。 可她又不甘心。 咬着牙冷冷道,“沈轻,你别以为牙尖嘴利就能压制我,我告诉你,在这府上始终是我说了算。” “对呀!在这府上,的确是您说了算,我也没想挑衅您的权威啊!”沈轻目光沉了沉。 她看向吴太妃,一字一句道,“可是,我也想提醒您,事情做的多了,做的绝了,最终伤害的可不止我一个。” “你什么意思?” 吴太妃紧盯着沈轻。 沈轻目光一凌,竟然闪过一丝寒意。 “您不是来质问我春儿的死因吗?那我明着告诉你,春儿就是被我害死的……” “你……你说什么?”吴太妃浑身颤抖,脸色煞白,一双眸子前所未有的震惊。 她没想到,沈轻就这么明目张胆的说出口了,她本来还想狠狠质问呢,生怕她会不承认,可她居然自己主动承认了。 刘嬷嬷也一脸惊讶,瞳孔都在地震。 “好,真好,既然你承认了,倒是省得我拷问了。”吴太妃表情一下子就激动起来。 她以为她终于捏住了沈轻是毒妇的把柄,只要把这件事情告诉她儿子,她儿子一定会厌弃沈轻的,毕竟她儿子是个正直的人,又怎会允许枕边人如此恶毒? 吴太妃激动的一时间忘了嘴巴的疼痛,一根手指头指着沈轻。 “你等着,我这就命人去请澈儿来,让他看一看,他宠爱的女人究竟是怎样一副恶毒嘴脸?” “沈轻,你小狐狸精的尾巴终于还是藏不住了,对吧?” “我儿子要是知道你杀人,你猜他还会不会要你?” “刘嬷嬷,快去,派人去请澈儿回来,就说咱们府上发生了命案,要他马上回来处理!” “是是是,奴婢这就去!”刘嬷嬷心潮澎湃。 春儿可是她的人,被沈轻这样害死,她当然要为春儿报仇,更重要的是,此事说不定能将沈轻扫地出门。 这个沈轻实在牙尖嘴利可怕的很,她留在王府,定然会将她这个管家嬷嬷压制的死死的,她一定要赶走沈轻。 刘嬷嬷屁颠屁颠的要去请战澈回来。 可沈轻居然没有阻拦,反而笑着跟吴太妃说,“您快去请,正好,我也想看看,在这件事情上,王爷是信他亲眼看到的?还是信您毫无依据的几句推断?” “你什么意思?” 吴太妃抬手,“刘嬷嬷,先别去请!” 她心中冒着火,牙齿都快咬碎了,可沈轻却表情淡然的很,似乎根本不怕。 “你害死了春儿,不是你亲口承认的吗?澈儿平日里最是公正,他是绝对不允许府中之人草菅人命的,怎么?你是觉得澈儿宠爱你,他就会纵容你?” 沈轻听完只是笑了笑。 “对呀!您说王爷是最公正的,那您老猜猜看,他为什么亲自出手杀了春儿?” “还有,在您眼中,春儿难道不该死吗?” 她目光突然变的犀利,一步一步逼近吴太妃。 吴太妃心头一慌,竟然有些害怕她的眼神,脚步也跟着退后了几步。 沈轻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目光逼视着她。 “太妃,您听好了,您若不是王爷的母妃,我早就对您不客气了。” “你……你说什么?你要对我不客气?你是要打我不成?”吴太妃慌慌张张,竟然气势弱了下来。 沈轻凑近了她的耳朵,“对,若您不是王爷的母妃,我真想夜里套上麻袋,狠狠揍你一顿!” 吴太妃的身子颤了颤,“翻了天了,老天爷,我这是娶进门个什么东西?竟然要打我?” 刘嬷嬷赶紧扶住了吴太妃,一双眼睛怒视着沈轻,“王妃,你别太过分了,这里是王府,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啪……” 刘嬷嬷还没反应过来,脸上就被重重打了一巴掌。 那一巴掌打的她耳朵嗡嗡作响,半晌无法回神。 连吴太妃都被眼前这一幕给震住了。 这个沈轻是疯了吗? 当着她的面,竟然就动手打了她的人,她眼中到底还有没有她这个太妃?她好歹也是战澈的母亲,就这般不尊重她? “反了反了……敢当着我的面打我的人?我去找澈儿,让他看看,他到底娶了一个什么泼妇?” 吴太妃跌跌撞撞,却被沈轻一把捏住手腕。 “我告诉您,我不光要打刘嬷嬷一巴掌,我还得狠狠给她两脚呢!” “你……你说什么?” 吴太妃瞳孔里全是难以置信,活了这么大岁数,她是真没见过沈轻这么疯的人,小小年纪,怎么会这么疯癫? 沈轻目光扫过刘嬷嬷,冷冷道。 “你是觉得本王妃打你打错了?那我告诉你,我打得太轻了!” “荷香,再给她两巴掌,让她好好长长记性,往后还敢不敢留下春儿这种包藏祸心的毒妇!” “好嘞!”荷香也是真敢上手。 抬手就给了刘嬷嬷两巴掌,嘴里狠狠说着,“刘嬷嬷,春儿可是你安排的人,春儿今日给我们王妃喝下的鸡汤里放了毒药,差点害的我们王妃一辈子不能生育,我们王妃若是不能生孩子了,那你们王府岂不是要绝后了?” “你就说,你犯下这么大的罪责,不该挨两巴掌吗?” “你……”刘嬷嬷被打的嘴巴流血,她咬着牙,狠狠朝着荷香抬手,“小贱蹄子,敢打我?” “啪……” 她的巴掌还没落下去,脸上又热乎乎的挨了一巴掌。 只不过,这次打她的是沈轻…… “跪下!” 第127章 打了她就别打我 “刘嬷嬷,我给你脸了是吗?” 沈轻目光逼视着刘嬷嬷,也是该到了发疯的时候了。 那凌厉的目光狠狠震慑着刘嬷嬷的心。 刘嬷嬷是王府这些丫鬟婆子们的头,更是她们的主心骨,想要在丫鬟婆子面前立威,就得先打她这个头。 “本王妃好歹也是皇上亲封的一品护国郡主,你却勾结春儿,让春儿给我下药谋害我,想让我一辈子无法生育,更想让王府子嗣断绝,就你这样的恶奴,打你几巴掌怎么了?” 刘嬷嬷听着沈轻把春儿下毒的事情扣到了她的头上,她一下子慌了傻眼了,本来还气势汹汹想要去找战澈告状呢,结果,一口黑锅一下子从天而降扣在了她的身上,她根本就背不动啊! 光是让王府子嗣断绝这一条,她就承受不起。 “太妃……不是奴婢,王妃她是诬陷奴婢啊!奴婢今日一直都跟您在宫里头,怎么会指使春儿下毒呢?” “太妃,奴婢跟着您这么多年,一直盼着咱们王爷能早些有子嗣,又怎会想让他断绝子嗣呢?” 刘嬷嬷哭着跪在了吴太妃的面前,“您可一定要为奴婢做主啊!奴婢真的是被冤枉的,奴婢就算是有一百个胆子,也断然不敢做出这种事情啊!” 吴太妃自然相信刘嬷嬷,今日刘嬷嬷一直跟着她,怎么可能跟春儿勾结? 她眼眸里冒着怒火,与沈轻对峙道,“你胡说八道,你今日在宫中也看到了刘嬷嬷一直跟在我身边,怎么?你诬陷刘嬷嬷,难不成你还想怀疑我跟春儿勾结不成?” “还有,你方才动手打我的人,竟打的如此顺手了吗?” 吴太妃咬着牙,“打狗尚且要看主人,在你眼中,我这个婆母究竟算什么?” 吴太妃终于说出这句话了。 沈轻听完,竟然笑了起来。 “哦!您原来是我婆母啊?我还一直以为,您是王爷的继母呢!若您真是亲母亲,又怎么会见不得儿子好?又怎么会如此欺负儿媳妇?恨不得让儿媳妇在大庭广众之下出丑。” 吴太妃气得大叫,“你……你胡说什么呢?大胆,来人,给我掌嘴!” 可门外的丫鬟们竟然一个个不敢进门,甚至不敢往屋里头看,春儿的死状,她们方才可是都见识过的,谁还敢得罪沈轻? 见无人进来,吴太妃更是气得跳脚,心里头一阵一阵的寒意,“反了反了,一个个都不听我的话了?好好好,真好,改明儿,我便让人牙子全部卖出去……” 沈轻扬了扬衣袖,“您就算卖出去又能如何?我也不妨明着说,您安排进来多少新人,我都有法子立威。” “你……”吴太妃气得一下子瘫坐在身后的椅子上,甚至都快气哭了,胸腔里疼的不行。 “你要气死我啊!” 沈轻挑眉淡淡道,“您也知道受气的滋味不好受啊?那您还整出来那么多幺蛾子来欺辱我,我难道就不生气?” “我欺辱你?”吴太妃垂着胸口,喘着粗气,眼底都是委屈,“明明是你欺辱我。” 吴太妃的眼睛红红的,她是真的委屈。 “你明明不是我选中的儿媳妇,可你却硬生生嫁过来,你难道忘了?有一年的赏花宴,你舞刀弄枪,莽莽撞撞的将我撞入荷花池,我差点就……差点就丢了性命!” 吴太妃声音都哽咽了,“你差点害死我,我不喜欢你,难道有错?” “自从你嫁过来,你就一直霸占着我儿子,你说什么他都听,从前,他根本就不会忤逆我,可是为了你个小贱人,他竟然开始忤逆我,你说,不是你挑唆的?” “而且,你在京城里恶名在外,我嫌弃你不应该吗?” “怎么就成了我欺负你了?” “不错,春儿跟荷花,是我买进来安排在澈儿身边的,可京城里的男人,那个不是三妻四妾?难不成,让澈儿一辈子就守着你一个人?你觉得可能吗?” “就算不可能,那也得是王爷自己在外头有人,而不是像您这样,为了恶心我,特意往他房中塞女人。” 沈轻眸色冰冷,看着吴太妃可怜巴巴的样子,她继续道。 “春儿为什么敢给我下药?还不是因为有您的纵容,当然,也少不了刘嬷嬷在背后的支持!” “支持”两个字,她冷冷咬出来。 刘嬷嬷听的浑身冰冷,赶紧摇头,“奴婢没有支持她!” “没有吗?”沈轻目光冷冷盯着刘嬷嬷,“有没有你自己心里清楚,你无非就是觉得我太强势,待在王府容易挡了你管事的道……” 刘嬷嬷被戳穿了心思,仿佛一桶冷水骤然浇下让她忍不住打个冷颤,她还自以为聪明,以为沈轻年纪小,看不透呢! 殊不知,沈轻早就读完了一整本书,谁什么德行,谁什么结局,她早就心里有数了。 “太妃,奴婢没有啊!奴婢真的不是这样想的,是王妃多心了,您一定要相信奴婢!”刘嬷嬷又哭哭啼啼看向吴太妃。 她伺候了吴太妃这么多年,吴太妃自然信她。 “刘嬷嬷伺候了我这么多年,她的为人我难道不清楚吗?她怎么可能为了管事权,去怂恿春儿给你下药?” 吴太妃非常笃定,她觉得刘嬷嬷就是忠仆。 可谁知道,她的话音刚落,沈轻就给了荷香一个眼神,“去,把东西拿过来,让太妃好好瞧一瞧,她眼中的忠仆,到底有多忠心?” “是!” 荷香转身,从沈轻的梳妆台上拿过来一叠纸,然后双手递给了吴太妃。 “太妃,您请过目!” 吴太妃眼眸一沉,“这是什么?” 刘嬷嬷也紧张万分地抬眸去看,她心里慌乱得很,根本不知道荷香手里拿的是什么。 沈轻目光浅浅,“您看一看不就知道了?放心,纸上没毒,我还没蠢到当面害您的地步,要下毒,不也得找个没人的地方吗?” “你……”吴太妃气得都快口吐白沫掐人中了。 这是儿媳妇吗?简直就是女土匪。 她什么话都敢说,可在她儿子面前,又柔柔弱弱的…… 看到吴太妃气的半死的样子,沈轻心里就爽快,这些日子她也是受够了,总算能一次性爆发了。 她挑眉道,“您还是先看看那些东西再说吧!说不定更气!” 吴太妃忍着心口疼,从荷香手里一把抓过那些纸,她也想看看,沈轻又在搞什么鬼! 然而,只是看了一眼,她就难以置信的盯着刘嬷嬷,那眼神里全是惊讶! 刘嬷嬷心慌的不行,“太妃……您怎么这么看着奴婢?” 吴太妃没说话,又瞳孔地震的盯着那几张纸看。 越看,越是心惊,越看,越是心凉…… 第128章 太妃,我才是个大冤种 那是一份关于刘嬷嬷的“罪状书”。 自从沈轻嫁过来后,她从第二天开始,就悄悄花钱找人在外头秘密调查刘嬷嬷贪污王府银钱的各种罪状了。 原著中关于刘嬷嬷的描写虽然不太多,但是,在王府被诬陷谋反覆灭的时候,却重点写了一下她,说她卷着银子早早就勾结沈惜月跑路了,跑回乡下去,还改名换姓拿银子认了一个养女,又跟养女在镇子上开了三家铺面,日子过得十分滋润。 也就吴太妃还一直被她蒙在鼓里,一直傻呵呵的信任她,把刘嬷嬷当她人生的知己一般对待。 这种狗奴才,早就该揭开她的狐狸皮了。 沈轻做这一切全都是悄悄暗中去做的,这些罪状,也是收集了好多天才收集齐全,一点都没打草惊蛇,刘嬷嬷根本没有防备跟察觉。 吴太妃紧盯着那密密麻麻罄竹难书的“罪状书”,这一刻,她才清楚的知道自己竟然就是个冤大头。 她这些年对刘嬷嬷明明不薄,每个月的月银,也从十两银子给到了二十五两银子,这一年下来,也得有三百两银子,就算是宫里头伺候太后的苏嬷嬷,这一年的银子也不过才二百两。 三百两银子,刘嬷嬷居然还不知足,还从府里各项开支里贪钱。 不仅如此,刘嬷嬷还胆大妄为的出去放印子钱,光是这几年里,竟然放出去了五千多两的印子钱,有些印子钱,甚至是放给京城里那些高门贵户家不受宠的小妾的,甚至还放给一些不受宠的庶女。 吴太妃手都在抖,她根本不敢想,这些拿过刘嬷嬷印子钱的高门小妾贵女们,会怎么议论王府? 他们八王府黑了心了?吃不起饭了?才去亏良心放高利息的印子钱。 吴太妃心口一阵刺疼。 她根本没想过,有一天会被最信任的刘嬷嬷这么狠狠背刺一把,这比沈轻留下来给她当儿媳妇还要难受百倍千倍。 她简直就是大冤种。 “太妃,您可看清楚了上面的内容?”沈轻很淡定的笑着,有些东西,就得早早戳穿才行,不然,王府被覆灭的悲剧根本无法改变。 哪怕是像刘嬷嬷这种小角色,也得早早收拾扫清才行,绝不能让她们兴风作浪。 吴太妃脸色难看极了,一张脸煞白煞白,眉宇之间紧紧拧着,刹那间,倒像是老了十几岁一般。 足可见,刘嬷嬷的背刺,对她来说打击实在太大了,毕竟刘嬷嬷是从宫里头就开始伺候她了,早都不是单纯的主仆关系了,而是像家人一样。 只可惜,她拿刘嬷嬷当家人,人家刘嬷嬷拿她当冤大头。 吴太妃声音低沉,带着三分悲痛,“不用你提醒我,本太妃还是认字的。” 她目光死死盯着沈轻,“告诉我,这些都是真的?” 沈轻挑眉,“白纸黑字写的清楚,时间地点甚至银子的数目,全都有,您若是不信,大可以去查证,再说了,我也没必要蒙骗您,银子是您的,您被骗了,跟我也没有多大关系。” “只不过,我如今嫁进来了,王爷的银子也有我的份,我不想我的银子被人骗去,更不想那些银子被拿去喂白眼狼,所以,就简单查了查。” “数据就在您的眼前,您信或者不信,都随便您,您若是想继续当冤大头,那我也不拦着您,只不过,绝不能用王爷的银子,我会心疼!” “我儿子的银子,要你心疼?”吴太妃现在难受死了,本想用春儿的死,好好收拾收拾沈轻。 结果,非但没有收拾到沈轻,反而把她自己给收拾到了。 简直作孽哟! 她这个老命怎么这么苦? 而此时的刘嬷嬷早已经汗流浃背了,她虽然不知道沈轻给了吴太妃什么东西,但是听沈轻跟吴太妃的对话,加上吴太妃的脸色,她也能猜出来个七七八八了! 这些年,她背着吴太妃贪了许多王府的银子,吴太妃太依赖她,她甚至还会把库房里一些吴太妃记不住的东西,偷偷地从名册上划去,然后拿出去卖掉…… 她做的桩桩件件事情,若是被吴太妃知道了,恐怕就要被打死的程度。 她心慌得快要炸开了,抬眼偷偷去看吴太妃的脸色,正好,就与吴太妃冷冰冰的眼神撞在了一起。 吴太妃眼底都是失望,怒色道,“刘月娥,我对你真是失望透顶,你怎么敢做出这些事情?这么多年,我待你难道不好吗?你吃的穿的用的,哪一样我不是给你最好的?你却瞒着我做了这么多的事情!” 她一把将手中的那些“罪状书”丢在了刘嬷嬷的脸上,赤红着眼睛。 “看吧!看完给我一个解释,我想听听你究竟为何要这么做?是我给你的月钱不够多?还是我没让你吃饱饭?又或者你有什么难处?” 那些纸张砸在刘嬷嬷的面门上,然后散落在地上。 刘嬷嬷颤抖着手捡起来一张,只是看了一眼,她的眼睛就定住了,感觉呼吸都快停止了,胸腔里的心脏都快跳动出来了。 那上面清楚地写着她给谁放了印子钱,放出去了多少?又收回来了多少? 一笔一笔,记录的非常清晰。 还有她在京城里以别人的名义买了两个铺面,居然都被沈轻调查出来了。 她根本不知道,沈轻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调查她的?而且查的如此仔细,这也太可怕了。 就在她想方设法想要赶走沈轻的时候,人家已经拿到了她这么多年在王府贪腐的罪状。 刘嬷嬷浑身一片冰冷,满脸的皱纹都快挤爆了,嘴唇不住颤抖着,她想说点什么,甚至想要找理由狡辩一下。 可是,这些证据太铁了,根本就没法否认。 “太妃……我……” 她仓惶地盯着吴太妃,试图想找点词语来解释这一切,可是,喉咙紧得厉害,大脑更是一片空白。 吴太妃满眼失望,她那么信任刘嬷嬷,却被背刺的这么惨,那种失望让她心如刀绞,比先帝爷过世的时候,还要难受。 她甚至有些支撑不住,手掌死死按在桌子上,才没让自己倒下去。 “说啊!你说啊!”吴太妃咬碎了后槽牙,抬起手,一巴掌狠狠落在了刘嬷嬷的脸上。 这么多年,她是头一次动手打刘嬷嬷,一巴掌落下去,也打断了她们之间的主仆情义,让她一时间开始怀疑,到底什么才是真的? 她一直以为刘嬷嬷对她忠心耿耿,甚至愿意为了她豁出性命去,可到头来,她才发觉,这一切不过是个笑话! 是她一厢情愿的笑话…… 刘嬷嬷挨了打,也是红着眼睛盯着吴太妃,“太妃,奴婢该死,奴婢鬼迷心窍。” 突然,她的下巴被沈轻一把死死捏住。 “不错,你的确该死,你让太妃以为你是个忠仆,太妃那么信任你,你却做出这种事情。” “你还想让春儿赶走我,对不对?你认定我的为人太过强势,不是软柿子,你捏不动,你怕我会阻拦你的这些‘好事情’,怕我会断了你的财路,对不对?” 第129章 一次不忠诚,百次不用 “我……我没有……” 刘嬷嬷被戳穿了心思,眼底惊恐万状,她甚至不敢去看沈轻那双能看穿一切的眼睛。 “太妃……” 她哭着跪倒在吴太妃面前,哭得眼泪鼻涕一大把,双手紧紧抱着吴太妃的腿不放。 “奴婢真的是一时糊涂,被猪油蒙了心,您给奴婢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好不好?” 她哭得眼睛红红的,眼泪滚落,别提多可怜了,一个劲的给吴太妃打感情牌。 “太妃,奴婢从宫中开始就一路伺候您,几十年了,风风雨雨都是奴婢陪着您,您多想想奴婢对您的好。” 她泪眼汪汪死死盯着吴太妃,想让吴太妃可怜她。 可沈轻在一旁冷冷道,“是啊!你伺候了太妃这么多年了,她是缺你吃了?还是缺你衣裳了?” 沈轻阔袖一挥,冷冷睨了刘嬷嬷一眼,“据我所知,这么多年,太妃可从未薄待过你,你生病的时候,太妃都会命人去请太医过来给你瞧病,你平日里身上穿的绫罗绸缎,都是跟太妃一个品级的。” “就拿你身上这件蜀锦褙子来说,我问你,谁家嬷嬷能穿得起蜀锦?就算是太后身边的苏嬷嬷,恐怕也没有你这样的待遇吧?” “呵呵!这人啊,最怕的就是不知足。”沈轻冷冷一笑,“不知道刘嬷嬷可听过人心不足蛇吞象的故事?” 刘嬷嬷浑身发抖。 沈轻目光落在吴太妃那张苍白的脸上,“太妃,几十年的情分固然重要,看得出来,您对刘嬷嬷还有情义在,但是,在这几十年里,她像个肥大的老鼠一般,偷偷从您眼皮子底下偷走东西,然后悄悄藏起来,您就不觉得可怕吗?” “她今日可以偷东西藏东西,明日,或许就会直接背叛您,把您给卖了!” 她一张脸凑到吴太妃的面前,一字一句道,“最重要的是,您想想看,养肥这样一只大老鼠的话,那就意味着她身边还有许多跟她一起喝血的小老鼠,或许早就成群结队了,那才是真的可怕!” 沈轻的话,顿时让吴太妃头皮一阵发麻,甚至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凉透了。 是啊!刘嬷嬷在王府这么多年,这府里头上上下下的丫鬟婆子,哪一个不对她马首是瞻? 她既然敢偷东西,就敢培植自己的势力,万一哪一天真的背叛王府,那可实在太可怕了! 沈轻火上又浇了一把油。 “您再好好想一想春儿的事情,您把春儿交给刘嬷嬷管理,可春儿却敢给我下药,不管我有没有设局陷害春儿,春儿给我下绝子丸的事情,都是真真切切的,她为什么敢给我下绝子丸?还不是因为刘嬷嬷给她撑腰。” “您再仔细想想看,若今日王妃不是我,而是别人呢?春儿一旦得逞,那您的儿媳妇就一辈子无法生育,这是在断绝王府的子嗣,您难道还不觉得可怕吗?还不觉得她该死吗?” 沈轻的一番话,就像是一块大石头,重重砸在了吴太妃的身上,她一下子被砸的浑身一个激灵。 有些东西好像一下子清醒过来了,也不糊涂了,更不当怨种了。 “滚开……” 她突然一脚踢开了刘嬷嬷,那一脚踢的非常用力,把刘嬷嬷踢了一个趔趄,倒在了地上。 刘嬷嬷痛苦万分的又爬了过来,“呜呜呜,太妃……奴婢真的知道错了,奴婢真是猪油蒙了心,您再给奴婢一个机会好不好?奴婢会把单子上这些东西全部还回来,您饶过奴婢行不行?” 吴太妃眼里冒着冷光,再次给了刘嬷嬷一巴掌。 “你还有脸求情?我且问你,你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我从未短缺过你的吃穿用度吧?我甚至早就跟澈儿说过了,等你老了动弹不得了,便让他好好给你养老,咱们二人一起做个伴儿,也能一起安度晚年,可你竟然……” 吴太妃心寒的说不出话来,眼睛红红的,事到如今,她若是再心软的话,将来被刘嬷嬷卖了,恐怕还要为她数钱呢! 她经历过宫斗,她比任何人都明白一个道理,手底下的丫鬟婆子,只要一次不忠诚,那就绝对不能再用了,哪怕主仆情义再怎么好,也不可留在身边。 吴太妃心口疼得厉害,她攥紧手指,微微闭上了眼睛,似乎是在逃避现实,不想看到这一切。 刘嬷嬷还在哭着求情,“太妃,奴婢真的会改,看在奴婢伺候您这么多年的份儿上,您就给奴婢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好不好?奴婢一定会……” 她的话未说完,就听到吴太妃咬着牙,闭着眼睛一字一句道,“沈轻,既然……你是这府里头的王妃,那此事,你便按照王府的法度来处理吧!” 吴太妃这么大的转变,倒是让沈轻愣住了。 她眨着眼睛,甚至以为自己听错了。 “太妃……您……” “没错,就是让你处理此事。”吴太妃身体已经支撑不住了,她今天遭受的打击实在太大了,心实在太累了。 最重要的是,刘嬷嬷是在她身边这么多年的老嬷嬷,若是让她处罚,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处罚,心太疼了! 干脆就交给沈轻吧!这个坏人让她去做。 沈轻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当然,她也知道吴太妃是不愿意自己当坏人,最重要的是,吴太妃还是心存不忍心。 她拱手道,“好,既然太妃让我处置,那我便用王府的规制来处置她了。” “太妃……不要啊太妃,您怎么能把奴婢交给她呢?”刘嬷嬷哭的更绝望了,声音嘶哑的可怕,她死死抱着吴太妃的腿不肯放。 吴太妃眉心沉的厉害,想要掰开她的手,“松手,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你犯下此等大错,我又岂能轻饶你?” 刘嬷嬷不甘心,手指紧紧扣着吴太妃的腿不肯松开,大声哭着道,“您若是把奴婢交给沈王妃,奴婢一定会死,她早就看奴婢不顺眼了,恨不得奴婢去死……” “太妃,您不是不喜欢她吗?求您别让她来插手此事,行吗?您若是想要发落奴婢,那您就发落,是死是活,奴婢都愿意承受,可奴婢就是不想让她来侮辱奴婢!求您自己发落好不好?” 一旁的荷香看不过眼,冲着她翻个白眼,“废话还真是多,我们王妃好歹也是一品护国郡主,还没资格发落你?” 刘嬷嬷哭着道,“太妃,她会让奴婢死的……” 沈轻也挑眉明着告诉她,“你猜对了,你犯下的罪过,按照王府的法度,就是该活活打死。” 听到“活活打死”四个字,刘嬷嬷的瞳孔都炸开了,她慌乱地朝着吴太妃重重磕头。 “太妃,您不能打死奴婢啊!” “您若是要让沈王妃打死奴婢,那……奴婢不如自己一头撞死算了……” 刘嬷嬷赌了最后一把,她赌吴太妃会心疼她,几十年的情分啊,她赌吴太妃会心软…… 她起身,朝着一旁的柱子狠狠撞了过去…… 第130章 滚刀肉,煮不烂 五十岁的老婆子,一头朝着柱子上撞过去…… 那血呼啦一下飞溅起来,刘嬷嬷倒在了地上。 头撞在柱子上的瞬间,发出了一声沉闷的撞击声,吴太妃的心脏都跟着提了起来。 她别过脸不敢去看,声音都在颤抖,“快……快去看看,死……死了没?” 纵然她心中万分不舍,可是这么多年宫斗经验告诉她,刘嬷嬷这种人用不得,也留不得,她自己自裁了,或许是最好的处理方式。 刘嬷嬷躺倒在地上,额头上血迹斑斑,她睁着眼睛看着房梁,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嘴里还喊着,“太妃……您真不要奴婢了吗?” 她双目使劲转向吴太妃,眼下是深深的黑晕,面色青白中泛着一丝死气,平日红润健康的双颊也深深陷了进去,仿佛马上就要死过去。 吴太妃失魂落魄地站在一旁,她不敢看刘嬷嬷。 唇瓣抖了抖,“看样子,她也活不成了,就丢去乱葬岗吧!是死是活……随她!” 一听吴太妃要将她丢去乱葬岗,刘嬷嬷突然哈哈笑了起来,只是那笑悲戚又恐怖,她眼底嗜血,伸出一根手指,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指着吴太妃。 “我伺候了你这么多年,你……要将我丢去乱葬岗,好……吴舒兰……你……够狠毒……” “我死了,变成厉鬼,也绝不放过你!” 吴太妃一听这话,顿时脸色煞白,高喊着,“来人,抬出去,把人抬出去……” “我死了……绝……不放过你……” 刘嬷嬷骤然吐出一口血,整个人昏死了过去,照这种情况,最多半个时辰也就死透了。 很快,几个护院抬走了刘嬷嬷。 吴太妃从始至终没有再看她一眼,她脑子里一片混沌,尤其当眼神触及到地上那几片血迹的时候,她就心慌的摇摇欲坠,竟不自觉地喊着。 “刘嬷嬷,快扶我……” 可当她的手空空的落在半空中的时候,才猛然发现刘嬷嬷已经被抬去乱葬岗了,那一张脸顷刻间老了十几岁,眼底全是颓然,仿佛从脊梁骨上抽下了精气神一般,整个人都没有了力气。 “沈轻……你满意了?”吴太妃眼底泛着红色,如果今日没有沈轻的戳穿,或许她一辈子都不会知道刘嬷嬷的这些事情,不知道,也许就不会这么心痛了。 她现在心里非常矛盾,也非常痛苦,比死了男人还难受。 沈轻缓步走过去,伸手扶住了她。 “不用你扶……” “这可是您说的啊,那我松手了啊!”沈轻微微挑了挑眉,却没松手,她知道吴太妃现在心里肯定非常难受。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刘嬷嬷毕竟跟了她几十年了,就像是亲人一样一直陪伴在身边,骤然离去,谁能受得了? 这小老太太,也是该吃一吃苦头了。 她没松手,吴太妃也没再挣扎,任凭她扶着往外走,二人都心照不宣,之前的恩恩怨怨,这一刻似乎也平和了许多。 但吴太妃心里头还是万分难受,她没想到,她跟刘嬷嬷竟然会走到今天这一步,也没想到,最后竟然是沈轻揪出的这个“大老鼠”。 要不是沈轻揪出来,她还不知道要当多久的冤大头呢!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查刘嬷嬷的?”吴太妃望向沈轻,这一刻,她的确觉得沈轻有些聪明。 或许,是她太低看沈轻了? 沈轻扶着她边走边道,“您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吴太妃立刻皱眉道,“自然是真话,怎么?你是怕我听不起真话?哼……你还真是小瞧我了。” 吴太妃冷眼扫过沈轻,“当年我在宫里头什么没见过?就你今日玩的这些把戏,我早就见识过了,春儿的事情……你无非就是想要将她一把按死,不想让她死灰复燃,毒乌头是你自己给自己下的毒,对不对?” “沈轻,你还真是够狠,若你在宫中……没准真能活到最后。” 沈轻听完笑了笑,没否认,也没承认,只是淡淡道,“太妃这么聪明,怎么就是看不透刘嬷嬷呢?” “你……” 吴太妃气的心口疼,“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吗?牙上长刺了?” 沈轻…… 不过,今日真是十分爽快,斗倒了一个刘嬷嬷,也在王府里立好了威风了,至少从今往后这些下人们都会安分守己,就算有人想要掀起来风浪,那她也得掂量掂量了。 再一个,她跟吴太妃之间,虽然是正面交锋,却也互相之间有了更深的了解,至少,吴太妃以后不敢再轻易欺负她了。 “我能好好说话,那您呢?您能好好说话吗?”沈轻挑眉。 吴太妃阴沉着脸,没好气道,“你先好好说话,我自然会好好说话,咱们两个性子本来就不对付,你还指望我一直对着你笑啊?你觉得可能吗?我能这般与你心平气和的说话,就已经不错了。” “另外,我才发现,你的心眼子真是够多啊!” “说,刘嬷嬷的事情,你到底怎么查出来的?你又为何要查她?” 沈轻笑了笑,卖个关子淡淡道,“为何要查她,您好好猜一猜,您那么聪明,怎么会猜不透呢?至于怎么查出来的,这刘嬷嬷浑身都是漏洞,根本就经不起查,是您太信任她了,但凡您查过一次,早就把她揪出来了。” 她这话,就差把“大冤种”三个字贴在吴太妃的脑门上了。 吴太妃被噎的说不出话,好半天才道,“罢了……就当你聪明,就当你赢了,但你也别得意忘形,日子还长着呢!” “怎么?还要往王爷的屋里头塞人?”沈轻觉得吴太妃真是太有意思了。 忍不住笑着道,“那我也明着告诉您,您塞一个,我就当萝卜拔出来一个,您塞一双,我就当萝卜拔出来一双,您应该听过,拔起萝卜可是会带出泥的,到时候伤到您老了,您可别又来骂我……” 吴太妃简直拿她没辙,气的瞪她,“你还真是滚刀肉……行行行,你厉害,可你也得厉害一辈子才行,我若是活着,你就别想往我眼睛里揉沙子。” 二人明明唇枪舌剑的,可是这关系,似乎比一开始要缓和了不少,至少吴太妃不再说赶走沈轻的话。 正在这时候,一个小丫鬟急匆匆来禀报道,“太妃,宋家姨妈送来了名帖,说是后日赶到京城……” 一听到“宋姨妈”三个字,吴太妃的脸色明显沉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晦涩不明的情绪,喃喃说着。 “她……怎么要来京城?” “不是说好,这辈子都不来京城吗?” 第131章 王爷我怕,你抱抱我 沈轻记得书中对这位“宋姨妈”也是略微提过几句的。 书中写的并不十分详细,只说她是吴太妃的亲妹妹,名叫吴玉兰。 当年吴太妃入了宫,而她这位妹妹则是在同一年嫁给了异姓王爷宋南王成为续弦王妃,后来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宋南王就自请去了南州,从此以后定居南州,再也没有进过京城。 书中还曾隐晦地提过,吴太妃在没嫁给先帝爷的时候,在家中也曾与她的姐妹们不和睦,因此王府覆灭以后,这位宋姨妈为了避嫌,甚至不肯来京城中为吴太妃收尸,导致吴太妃曝尸在王府之中,七日后,才被南帝下令埋葬。 看来,这位宋姨妈跟吴太妃之间有故事啊! “十几年不来京城了,为何突然要来?”吴太妃深深蹙眉,她这个妹妹的性子她最是了解。 当年二人为了进宫选秀的事情闹得不可开交,曾私下里数次撕破脸面。 后来她进宫当了先帝爷的妃子,而妹妹则未能如愿进宫,而是退而求其次地嫁给了闲散王爷宋南王,从她嫁入宋家以后,就再也不肯跟她联系了。 她这个妹妹性子偏执又古怪,十分难相处,而且做事情非常狠毒,不达目的绝不罢休。 当年她妹妹嫁给宋南王是去当续弦的,那时候宋南王死去的王妃还曾留下一个三岁大的小女儿,小姑娘十分的可怜,她妹妹刚嫁过去一年多,那小姑娘就得了一场大病病死了,小姑娘死后,她妹妹马上平安生下了宋南王的第一个嫡长子。 所以很多人猜测,当年那个小姑娘根本不是病死的,而是被她妹妹折磨死的。 后来宋南王又纳过几房妾室,听说,那些妾室们不是病死,就是中了邪疯了。 总之,这么多年,宋南王身边也只有她妹妹一个人,膝下,也只有她妹妹生下的三个子女,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其余妾室一个都未曾留下骨血! 光是这一点,就足可见她妹妹的手腕有多狠毒了。 她居然要来京城? 吴太妃心中顿觉不安起来,随口说了一句,“刘嬷嬷,你说我妹妹她……” 话刚一出口,她才猛然发现她身边的人根本不是刘嬷嬷,而是沈轻,刘嬷嬷早就被丢去乱葬岗等死了…… 如此一想,她心头又一阵悲痛,红着眼睛挣脱了沈轻的手,“你回去吧!我也不是那愿赌不服输的人,既然你赢了……罢了……从今往后,我不再提赶你走的事情。” 她眼眸又一冷,警告沈轻道,“可我眼里也揉不得沙子,如果你想在王府好好过日子,就收起你那些小聪明,别让我抓到把柄,否则,我照样赶你出王府。” 说罢,她便一个人落寞地走了,那背影,刹那间老了十几岁,一下子佝偻了。 沈轻盯着吴太妃的背影,眉心沉了沉,跟一旁的荷香道,“快派人去乱葬岗看看,务必要看着刘嬷嬷死透才行。” 方才刘嬷嬷被抬出去的时候并未死透,她只是晕死过去,还提着一口气。 这种人必须把她按死,绝对不能让她活着。 荷香点点头,“是,奴婢这就去。” 沈轻吐了一口气,然后回了房中,这一路上那些丫鬟婆子果然乖顺了很多,看到她都是恭恭敬敬的,一个个小心翼翼,再也没有了一开始的怠慢。 果然,震慑奴仆最好的办法,就是抓住她们的领头人,狠狠暴打一顿,如果说教不管用,那就用些拳脚,拳头下才能出王者。 折腾一天,沈轻也累得不行了,晚饭都没有吃,就早早躺下睡了。 暮色四合,战澈风尘仆仆而来,急匆匆先去太妃的屋里头请安。 没了刘嬷嬷的伺候,吴太妃显得很落寞,整个人提不起来精神,跟战澈说话,也没有了平日里的凌厉气势,只是跟他说。 “春儿的事情……你也多想想,她是有错,可你也别让人糊弄了。” 她话里有话。 可战澈也不是傻子。 他去营房的路上,也仔细想了事情的整个过程,春儿死之前一直喊冤,说她没有下毒乌头…… 可那又如何?就算没下毒乌头,也是下了绝子丸,光是绝子丸这一条,她就该死,就该千刀万剐。 有些事情,他也不想深究,人活着谁没点私心和秘密?只要沈轻不伤害到他,不伤害到这个家,那他就能睁一眼闭一眼。 战澈眉心深沉,“母亲,儿子有眼睛,能看的明白,春儿的事情本可以不必发生的,所以,比起让我去质问轻儿,我更希望您从此以后少往我房中塞几个女人,儿子真的不需要。” “你……” “罢了……” 吴太妃如同天边即将落幕的夕阳,她今日已经没有任何精气神去计较任何事情了,她虽然不想承认,可是,现实已经给了她当头一棒,她就是输了,输给了沈轻。 再看一看儿子,那种陌生感侵袭着心口,让她很是绝望。 摆了摆手,“回去吧!我乏了……” 她叹息着别过了脸,一滴老泪落了下来,心很酸。 听着战澈逐渐离开的脚步声,她终于没忍住,哭了出来。 “先帝,您若是活着,我也不至于这般狼狈,儿子被小贱人勾走了,连刘嬷嬷都背叛我……” “这人活着真是累啊!” 从前她哭的时候,刘嬷嬷总是会第一时间安慰她,可如今,空荡荡的屋子再也没有了安慰她的人。 吴太妃悲从中来,哭的更伤心了! 战澈脚步很快,穿过黑夜,到了沈轻的卧房门口。 荷香跟雪柳守在门口。 “王妃呢?她可好些了?”他拍着衣袖上的尘土。 荷香立刻道,“王妃睡了,奴婢这就去叫醒王妃。” “不必!”战澈阔袖一挥,推门悄悄进去了。 屋里只点了一盏灯,昏黄的灯光之下,他一步步走到沈轻的大床边上。 她真是累了,睡得很沉,黑发如同瀑布一般散落在枕头上,纤细白嫩的手搭在被子上,或许是睡热了,身上的被子已经滑落到了胸口的位置,那露出来的脖颈好看极了,雪白莹润,上面还有一片专属于他的红痕。 那是他们马车上留下的痕迹。 想起来马车上的事情,战澈不由身体一热,喉结快速耸动着,他轻轻坐在床榻边上,大手握住了她纤细的小手,想把她的小手塞进被子里。 结果刚一碰,她就突然睡眼惺忪的醒了过来,眼底闪着诧异的光。 “王爷?” 那声音带着一丝睡音,沙哑又娇媚,让他忍不住温柔道,“是不是很累?睡吧!” 话音刚落,突然,一条白皙的胳膊就缠上了他的脖颈,整个人一下子如同小兔子一般贴近了他的怀里。 “王爷,我做了一个噩梦。” 水眸微微眨着。 “我怕,你抱抱我……” 第132章 王爷是个男妲己 沈轻像是猫儿一般主动求抱抱,那一刻,战澈的心好似化开的水,一下子软了。 大手紧紧将她搂在怀中,下巴抵在她的头顶上,连声音都跟着疼惜温柔起来。 “别怕,我在这儿呢。” 他的另外一只手,轻轻地拍着她柔软的后腰,她后腰的位置还挂着细细的汗水。 他喉结耸动,唇瓣落在她的额头上,“告诉我,做了什么噩梦?” 沈轻吸了吸鼻子,委屈巴巴说着,“我梦见王爷不要我了……” 这话,一下子拿捏住了战澈的心脏,原来,他在她心目中这般重要啊? 嘴角忍不住扬了扬,大手摸着她的秀发。 “怎么会?本王怎么会不要你?你是本王的妻,只要你待本王一心一意,本王就绝不会不要你。” “那……哪怕我做了坏事,王爷也能原谅我?”沈轻抬眸,一双大眼睛闪着楚楚可怜的光芒。 每一次她装可怜的时候,总是会给战澈挖坑…… 战澈细细端详着她,手指落在她的鼻尖上,轻轻捏了一把,“做了什么坏事?说来本王听听。” 那双狐狸眼,他真是看不透彻,明知道她内心其实很强大,并不似这般娇娇弱弱,可是,他就是把持不住地被她吸引。 难怪他母妃会叫她狐狸精,真的是上天赐给他的“小狐狸精”。 沈轻的两条手臂缠着他的脖颈,眼底闪过一丝丝心虚。 “王爷对于春儿的死,就没有一点点想法吗?” 战澈手指拨弄着她的秀发,眼底七分清冷,“她不过是个作恶的奴婢罢了,本王又怎会对她有想法?” 他的大手慢慢绕过她的细腰,故意掐了一把,“难不成,你希望本王与她有关系?” 沈轻被他掐得嘤咛一声,眉心微微皱了皱,“可她是太妃给您安排的女人。” “那又如何?”战澈声音里带着一丝冷酷。 “在你眼里,本王难道是一个很随意的男人吗?是个女人,有些姿色,本王就该收入囊中?那本王成什么了?” 他的指尖,轻轻捏住了她小巧的下巴,“告诉我,若我真的有别的女人,你会伤心吗?” 炽热的气息喷洒在沈轻的脸上,她心脏猛地跳动了一下。 又被他勾引到了! 她压着狠狠跳动的心脏,唇瓣一点点靠近他的耳朵,不就是勾引吗?谁不会? “当然会伤心,真话就是,会伤心死。” 话音刚落,她的唇瓣上就是一热…… 那吻,又长,又暖,让她意乱情迷。 就在她浑身颤抖不止想要更多的时候,他却突然停止了动作。 沈轻浑身热热的,有些茫然地盯着他,连声音都在颤抖,“王爷,你……” 他停得太突然了,就像是猫儿在心尖上抓了一把,那种感觉太微妙了,勾得她心里有些痒痒的。 战澈两根手指捏着她的下巴,大拇指的指腹缓缓滑过她殷红如玫瑰的唇瓣,他勾着唇角,似乎很满意她现在意醉情迷的样子。 就连眼神都变得肆无忌惮起来。 “还想吗?” 他就那么逼视着她羞涩的眸子,每一次,都是他被她勾的丢了魂儿,这一次,他也要勾着她。 沈轻喉咙一阵干涩,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心脏跳得特别厉害。 战澈的唇瓣,慢慢凑近了她的耳朵,咬着她的耳垂,“告诉本王,还想吗?” 那声音带着蛊惑,就像是一道闪电一般,狠狠击在沈轻的身上,她咬着唇瓣颤抖着,“我……” 他的唇瓣,又落在了她的脖子上,那种痒的感觉,让她忍不住闭上了眼睛,叮咛着,颤抖着…… “快告诉本王,想?还是不想?” 他就像是会勾魂的男妲己一般,沈轻颤抖着,再也无力招架,喉咙里叮咛着挤出一个字,“想。” 话音刚落,她突然听到战澈说,“若是想要的话,从此以后就再也不许作践自己的身体了,能答应本王吗?” 沈轻一下子睁开了眼睛,她慌乱地看向战澈。 四目相对,她就马上明白了,战澈这么聪明,肯定已经看出来她给自己下了毒乌头,然后嫁祸给春儿的事情了。 其实,她心里很清楚,这事情瞒不住的,吴太妃都能猜测出来,战澈又怎会看不透呢? 更何况,春儿死之前一直都在喊冤,战澈只有稍微思考一下,认真查一下,肯定就能查出来。 而她方才说做了噩梦,说自己做了错事,其实也是想跟战澈坦白此事的。 自己说出口,总比将来被他查出来要好很多。 她喉咙一阵干燥,抿了抿唇瓣,“王爷……猜到了对吗?” 她虽然心慌意乱,却并不回避此事。 “其实……我方才说我做了错事,就是想跟王爷坦白此事,没错,春儿只是给我下了绝子丸,而且,她在下药以后,我就已经提前知道了,可我还是喝下了她给我的毒鸡汤,就是不想留着她。” 她坦诚地看着战澈,虽然紧张,却也想知道他的态度和底线。 “因为绝子丸并不足以让她去死,所以……我在喝鸡汤的时候,提前在口中含了一点点毒乌头。” 战澈一直盯着她看,那眼神有些复杂,根本看不穿,不知道他是不是生气?亦或者对她失望? 可她没有回避,而是迎着他的眼神。 “王爷或许觉得我狠毒,明明只是绝子丸,罪不至死,可是……我也有我害怕的东西,我嫁给你,这个家里里里外外对我来说几乎全是陌生人,我没有安全感,春儿今日敢给我下绝子丸,明日便有可能真的毒死我……” “王爷,我赌不起,也不想赌她的良心,我只想好好活着!” “这不是狡辩,这是我的真实想法,如果王爷要是想责罚我,或者因此而休了我,那我……” “呜……” “疼……” 她的唇瓣突然就被战澈狠狠咬住了,甚至咬出了血,口腔里翻涌着血腥味,他却粗鲁的不肯放手。 那唇瓣又落在了脖颈上,狠狠咬了一口,像是在惩罚她。 “呜……疼,王爷……我疼……” 她眼圈红红的,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战澈一双眼睛黑沉沉的,在咬过脖颈后,终于停下来,死死盯着她看。 “沈轻,你是不相信本王能保护你,对吗?” 他眼神很是受伤。 这种事情,她明明可以直接告诉他,不就是一个下毒的婢女吗?不管下的哪一种毒药,只要谋害自己的主子,那就是该死,又何须以身试毒的去入局演戏给他看? 他不是生气她狠毒。 而是生气她不爱惜身体。 怎么能因为一个贱婢而去伤害自己的身体呢? 万一毒乌头毒性大,将她毒死了怎么办? 他不敢想那可怕的后果,同时也心痛她如此的不相信他的能力,他可以保护她…… 那眼神,就像是受伤的小屁孩一般。 “为何不直接告诉本王?是怕本王不信你吗?” “沈轻……你真让人难过!” 第133章 王爷你是真男人 战澈的眼神很受伤。 他们之间的关系都已经如此亲密了,他以为,他们是可以交心的关系,可她仍旧不肯相信他。 他能保护她,也愿意保护她,为何她就是不肯信任? 都说爱人之间的信任比金子还要珍贵,可是他却得不到,心头顿时一阵怅然若失的感觉,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挤压着,又疼又沉闷又憋屈。 那眼神让沈轻有些不忍,又有些心虚起来。 可她也有自己的苦衷,她一个穿越女,生长的环境本身就跟封建的原主不同,在她的生长环境里,女性绝对不能过度依赖于男人,她也想自我成长,更想活成自己想要的样子,最重要的是,她想自己掌握自己的命运,她不想把自己的未来交到任何人的手中,哪怕是战澈也不行…… 当然,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她的确对男人没有绝对的信任心,她在现代见多了婚姻里男人对女人的不忠诚,新婚燕尔的时候,可以甜言蜜语哄的女人心花怒放,以为自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可当他们不忠诚的时候,又会翻脸无情,不留一丝丝的情分,将女人打入无底深渊。 说实话,她不想赌男人的真心,也赌不起。 所以有些事情她宁可选择隐瞒,也不想跟战澈说出实情,总怕自己赌错了,他会翻脸无情。 可又看他满脸失望,可怜巴巴的样子,心,还是软了一下。 沈轻红着眼睛看着他,“王爷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她这样的话,又刺激到了战澈的神经,就像个莽撞小伙子一样,一把捏住了她的手腕,“沈轻……你说呢?我们都睡在一起了,已经是真夫妻了,如果是你,你是要听真话?还是要听假话?” 他的眸子很黑,也确实很受伤。 沈轻抿了抿唇瓣,声音有些沙哑。 “那我便说真话,自从我嫁给你,太妃就没有一日不嫌弃我,王爷你应该也看到了,各种手段她几乎都用到了,我一个人孤立无援,又如何去反击她?” “春儿的事情,我承认,我当时的确是想瞒着你,那毒乌头也是我自己给自己下的,目的只是为了让毒性发作,看上去更加可怜一点,这样才能赢取你的怜悯,才能重重处罚春儿。” “春儿是太妃的人,若只是一个绝子丸,我怕太妃会包庇她,还是会把她留在王府中……” 沈轻委屈地喘着气,低声道:“她若是活着留在王府中,我没有安全感,我怕她会随时害死我……” 两行眼泪滚落,她开始抽泣,“王爷你没嫁过人,你又怎么能懂嫁做人妇的不安全感?这里的一切都不属于我,王爷你难道还不懂吗?” 她眼睛红红的,一下子别过脸去擦眼泪,声音也在颤抖。 “算了,我说再多,你身为男人也无法与我共情,在你眼里,你认定我不信任你,是……我是不信任,我是怕你会偏向其他女人,呜呜呜,难道有错吗?” “而且,有些婆媳之间的矛盾,我又如何跟你说呢?你是太妃唯一的儿子,我总不能让你们母子之间吵起来吧?” 她哭了起来。 这一哭,战澈一下子六神无主了,倒像是犯了滔天大罪一般,粗粝的手指赶紧去替她擦眼泪,连表情都慌乱起来。 “不哭好不好?” “是是是,我的错。” “我没有设身处地为你多想。” “我第一次娶妻,我也不知道女人嫁人后,会如此的不安啊!” “不哭了好不好?” 战澈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慌乱地为沈轻擦眼泪,他的指腹略带几分粗糙,今日在练兵场一整天,指头都磨出来老茧了,抚在沈轻的眼睑上有些沙沙的痛感。 “都怪我,我不该怀疑你,我真的不知道你在王府会这么没有安全感!” 沈轻吸着鼻子,嘟着嘴,眼里还含着泪,“我哪里敢怪王爷你?都怪我欺骗王爷,惹王爷不高兴……” 战澈…… 果然,任何时候都不能得罪女人啊! 但是他心里莫名又有些高兴。 她方才说,不想让他偏向其他女人,这是在吃醋吗? 某人心里有些爽快,微微侧着欣长的身体,大手一把将沈轻搂过来,低声安慰着,“我的错,真的是我的错,从今往后,春儿的事情我再也不提了,好不好?” “真的?”沈轻抬眸,眼睛里还有眼泪,声音也委屈巴巴的,但是非常可爱。 “王爷确定不追究此事了?不怪我骗你了?” 战澈深深叹息一口气,他也想狠狠生气啊,可是她一落泪,他的心就一下子软了。 果然,这世间万物都是一物降一物,而她,就是牵着他的那根绳子,他逃不开。 伸手,轻轻点着她的鼻尖,“你都哭成这样了,我还怎么责备你?若是非要追究的话,那……” 他的指尖,从她的鼻尖一路往下滑动,落在唇瓣上,又落在脖颈上,最后,落在不该落的位置上。 沈轻脸一红,一下子推开了他的手。 白天才在马车上折腾过啊,又来? 他在练兵场一天,不累吗? 她晚饭都没吃,可真是经不起折腾了,赶紧岔开话题,“王爷吃饭没有?我还没吃晚饭呢,要不要一起吃一点?” 战澈一听她没吃东西,顿时也觉得自己肚子饿了。 军营里的伙食虽然还算不错,可他傍晚一直担心她,压根没吃两口饭。 “好,那我陪着你吃晚饭!” “荷香!”沈轻唤来荷香,让荷香去布菜。 布好菜,小夫妻二人坐在一起用膳。 桌上的膳食十分精妙,是沈轻给小厨房的厨娘给的养生食谱,她这些天被战澈搞的精气神都差了好多,赶紧要补回来。 而且,她这具身子很娇嫩,皮肤又白皙,她也得好好保养才行。 战澈看着桌上的精美养生菜,眼底全是惊讶! 他平日里在军营里吃的粗糙,几乎都是跟将士们同吃同饮,在王府,他对自己的饮食也没有过多的讲究。 说好听点,他不挑食,说难听点,他就是嘴壮,好养活,别看他是位高权重的摄政王爷,实则有口饭就能满足养活自己。 而沈轻吃的就非常讲究了,有荤有素,有汤也有点心,一桌子花花绿绿的,很是赏心悦目。 只不过,每一道菜的菜量都很小。 他心想,难怪沈轻能保持这么纤细的身材,尤其是细腰,实在盈盈一握,有时候他都不敢太用力,生怕会让她受伤。 可是,她又瘦而不柴,该长肉的地方,一点肉都没有少…… 沈轻给他亲自盛了一碗莲子虫草五色米药膳,她目色如水一般清澈。 “王爷,这一碗药膳我敬你,多谢你能体谅我。” “我以为,你会怪我,骂我,甚至是休了我,看来是我小人之心了,王爷你大人大量,心胸宽广,还能明辨是非,尊重女性,在我眼里,王爷你是真男人,一等一的好男人。” 这一顿夸啊,一下子让战澈的黑眸中绽放出来惊喜的光彩,那弯着的嘴角,一下子就压制不住了,恨不得笑出声音来! 第134章 王妃,本王男人给你看 战澈眼底流光溢彩,心中更是泛起一层无法言语的喜悦,还要极力忍着喜悦,故作深沉地伸手在沈轻的鼻尖上点了一下。 “又哄我开心?” 沈轻笑的娇媚,“王爷难道不喜欢吗?而且,在我眼中,王爷就是真男人,又疼媳妇,又有家国情怀,整个京城,再也找不到第二个像王爷这样的好男人了。” 几句话,让战澈眉开眼笑的。 男人是孩子,有时候也得哄着,而且,也不能只听男人表达爱意,女人也得适当表示一下,该大声说出口的时候,就得大声说出口,也是夫妻间联络感情的小情趣。 “王爷,多谢你包容我!” 沈轻起身,往战澈碗里夹了一块花胶鸡,又扑过去飞快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多谢王爷护着我,我很开心。” 香香软软的唇瓣在战澈的脸颊上只是停留了一秒钟,他却眉眼炸开了,他特别喜欢她的主动,有种付出后得到回报的爽感。 战澈只觉脸颊上生香,那嘴角都快咧到耳朵边上了,根本压制不住。 一时间碗里的饭也不香了,撩拨的他心痒痒的,恨不得立刻吹灯拔蜡躺一个被窝里做点有用的事情。 大手忍不住拉住了沈轻的手,放在唇瓣上亲了一口。 他的唇瓣滚烫的不像话,沈轻生怕他把控不住,这家伙最近是狼狗,饭量大,吃的凶得很,她是招架不住了,赶紧岔开话题道。 “对了,我忘了跟你说刘嬷嬷的事情了……” “刘嬷嬷?她怎么了?” 战澈还不知道刘嬷嬷的事情。 沈轻又给他夹了两根虫草,然后仔细把刘嬷嬷的事情跟战澈汇报了。 战澈一听,脸色一下子黑了下来,“真是大胆的狗奴才,她跟着母妃这么多年,母妃待她一直不薄……” 他看着沈轻,给予了她肯定,“你做的很对,这样的大老鼠,绝不能留在王府。” 沈轻喝了一口热汤,“太妃命人丢去乱葬岗了,可她没有死透,我让荷香派人去查看了,还没结果呢!” 战澈点点头,向沈轻投去了赞赏的目光,“没想到,你危机意识这么强?居然一嫁过来就开始调查刘嬷嬷了?” 沈轻有些心虚,“王爷……不怪我吧?” 战澈微微摇了摇头,“你方才已经跟本王说过你的处境了,既然你感觉到不安全,你去调查自己的生存环境,也是很聪明的做法。” 他定定看着面前的女人,心头十分惊喜。 她长得如此美,外表看上去娇娇的,可内心却十分强大,不仅如此,她还十分聪明,头脑非常的好,做事情手段也很果决,若她是个男人的话,必定能在朝堂上做出一番作为。 战澈越看越喜欢,忍不住嘴角弯了弯,心里偷偷笑着。 若不是沈惜月换亲,他还真娶不到这么好的媳妇,他都不敢想,若是把沈惜月娶进家门,他现在得有多生气,恐怕早把沈惜月撵出王府三百次了。 沈轻见他似乎在笑,她眨着眼睛,“王爷在笑什么?” 战澈立刻干咳,“没什么,我是在想,这府中之前一直都是刘嬷嬷在管理那些丫鬟婆子,既然她死了……这权利也该交给你了,明日开始,你便好好想一想该如何管家?若是有空就写下来,我同你一起商议。” 沈轻没想到他会把管家权给她,愣了一下,“我?” “怎么?你不是本王的王妃吗?”战澈又伸手宠溺的刮了刮她的鼻尖。 沈轻立刻摇头,“那太妃那边?” 战澈眉心沉了沉,“母妃没了刘嬷嬷,最近怕是都提不起精神了,她也上岁数了,有些东西管不过来,也是该让她好好休息了。” “你先想想该如何管家,等我这两日找母妃好好说一说此事。” 战澈吃了一口莲子虫草五色米粥,眼底晕开了笑容,“嗯,这粥不错,清淡又口齿留香,很好。” 沈轻笑了笑,“也很滋补养身,王爷可以多吃点。” 战澈听到“滋补养身”四个字,眼底立刻闪过一丝坏笑。 “嗯,本王是该好好补补,毕竟……待会还有大事情要办!” 沈轻差点被噎住。 这家伙,夜里光想着办大事了,一点都不收敛。 她红着脸道,“对了,太妃还收到了宋姨妈的名帖,宋姨妈说这两日要来京城,我看太妃好像不是很高兴。” 一听“宋姨妈”三个字,战澈的眼眸也沉了下来,淡淡道,“她要来京城?” “嘶……难道,是为了她儿子?” “姨妈的儿子?她儿子怎么了?”沈轻眨着眼睛想要询问。 可战澈却不想提此事了,他这两天还要继续在军营里奋斗,根本没太多时间回家,现在,他只想早点吃完,搂着媳妇早点睡觉。 战澈,“快吃,吃完了睡觉……” 沈轻…… 吃完了饭,时候其实还很早,战澈就迫不及待去洗了澡,然后早早让荷香铺床了。 荷香铺好了一床被褥,沈轻又拿出来一床,然后自顾自的躺进了自己的被窝。 战澈洗完澡回来以后,眼看着床上两床被褥,立刻皱眉,“嘶,这个荷香,怎么这么不懂事?怎么铺了两床被褥?” 沈轻在被窝里咬着手指,“我让荷香铺的。” 战澈…… 这个小妖精,刚才还对他一顿夸,又是主动亲亲,又是说他真男人,把火勾起来了,她又一个人躲被窝了? 弄的他好像是个时时刻刻想要吃了她的大灰狼一样,不过,他也确实想时时刻刻吃了她,见她一脸无辜眨着眼睛,他更是被她撩拨的心神荡漾,忍不住脱下锦袍子,嘴里喃喃说着。 “看我怎么收拾你……” 战澈眼中烧着火,一把掀开了沈轻的被子,顷刻间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王爷……不行……” 沈轻推着他,她是真的有些累了,招架不住啊! 可战澈哪里受得住,声音越是娇,他就越是把持不住,连声音都嘶哑了。 “你不是说本王是真男人吗?那本王就男人给你看。” 他的唇瓣一下子抵在了她的耳垂上,他故意用唇瓣摩挲着她的耳朵。 “说,本王是真男人吗?” 那种沙沙的嗓音,让沈轻浑身火热,一下子伸手搂住了他的脖颈,四目相对,她再也无法控制。 “是真男人,天底下最真的男人……” 战澈的吻一下子肆虐下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连门外值夜的荷香跟雪柳都面色通红了。 雪柳脸色赧然,“咱们王爷……也太能折腾了,我都心疼咱们王妃了。” 荷香也脸色红红的,“咱们王妃太瘦了,明日一早可得好好给她补一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间里的声音才停下来。 沈轻累的全身泛红,面颊像是红柿子一般,大腿一阵酸痛。 可战澈似乎还没够。 大手一直搂着她的细腰,他粗重的气息里全是暧昧,唇瓣又扫过了她的耳垂。 趁着还有一丝丝清明,她哑着嗓子柔声求他,“你若再动……我明日真要起不来了……” “那便不起。”战澈声音里都是勾引。 正当大手落在沈轻腰上的时候,突然,门外一阵急促的声音。 “三殿下,您不能闯进去……” 第135章 狠狠扇死他 “滚开,狗奴才,胆敢拦着本殿下……” 是战凌的声音。 战澈的眉头一下子皱起来,脸色顿时难看。 他伸手一把抓起床榻上的衣物,又安慰沈轻,“你躺着别动,这个混账东西,我去看看……” 他快速穿衣。 沈轻也赶紧起床穿衣,她也想看看战凌在抽什么风? 今日在赏花宴上就觉得他不对劲,一直护着沈惜月,太不正常了,他在原著里又不是什么大情种,又怎会一直护着沈惜月? 现在居然又闹到了王府,肯定不对劲! “三殿下,您真的不能进去,我们王爷跟王妃都歇下了……” “三殿下,您别进去……” 荷香都快急哭了。 战凌高声道,“狗东西,谁要敢拦着本殿下,就把她的脑袋砍下来喂狗去……” “混账东西!不知死活!”战澈脸色难看极了。 曾经,他还想过要培养战凌,这段时间,他才看透战凌的为人,简直就是烂泥扶不上墙,根本不值得他费心去扶持。 他穿好鞋子,大步朝着门口走去。 这时候,听到雪柳的一声惊叫,“您若是非要闯进去,就先打死奴婢……” “你以为本殿不敢?狗东西,连你也敢欺辱本殿,本殿这就打死你……” “砰……” “我看谁敢打死王府的人?” 伴随着一声巨大的开门声,战澈已经黑沉着脸站在了门口,他一双眼睛死死盯着面前的战凌,浑身上下散发着冷傲的气息。 战凌抬着腿正要踢打雪柳,听到门响,脚停在了半空中。 他浑身醉醺醺的,一股酒气刚一开门就扑面而来,一双眼睛更是迷醉,一看到战澈开了门,马上冷笑着。 “皇叔,你终于出来了,我还以为你要装死不出来呢!” “皇叔……你今日是不是特别得意?” “呵呵……你多出风头啊?护住了你的女人,却留下我女人,被人笑话……” 战凌被沈惜月下了情蛊,他现在满心满眼全是沈惜月。 今日沈惜月在花宴上丢了人,又被南帝降了位分,还被众人嘲笑,这些事情吴嫔娘娘全都看在眼里。 他被吴嫔娘娘带去栖霞殿狠狠骂了大半天,还罚他跪了两个时辰,吴嫔还给他下了死命令,必须找机会把沈惜月送回沈家去,沈惜月这样的女人,就算是侍妾,都不会安分守己,绝不能留在他身边。 若是他不愿意把沈惜月送回沈家,那就必须把沈惜月软禁在皇子府,从此以后不许她再出来丢人现眼。 他回府以后,把此事跟沈惜月说了,没想到沈惜月居然在晚饭后上吊自杀了,幸亏丫鬟发现的及时,才救了下来。 沈惜月哭的很厉害,她不想活了,战凌气不过,喝了酒壮了胆子,这才来王府为沈惜月讨要公道。 “呵呵……沈轻……” 战凌目光醉醺醺又狠狠盯着沈轻。 “今日你把我家月月逼上了绝路,你让她丢尽了脸面,你可高兴了?可是爽快了?”他带着醉意牙齿都在打颤,说话也有些吐字不清楚。 沈轻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 她把沈惜月逼上了绝路? 没有搞错吧?难道不是沈惜月自作孽不可活吗?更何况,沈惜月这种打不死的小强,又怎么可能自己走上绝路? 战凌这个二傻子死渣男,怕是又被沈惜月糊弄了。 战澈立刻将她护在身后,“你先进去,我来处理他。” “我没事……”沈轻握住了战澈的手,她也想看看,这个战凌到底在闹什么幺蛾子? 这时候,冬春、黑岩他们也赶来了。 此事还惊动了吴太妃,她本来都已经躺下休息了,听到丫鬟禀报,又赶紧颤巍巍地赶了过来。 冬春上前一把拉住了战凌的胳膊,“殿下,您喝多了,属下送您回去。” “滚开,你来送本殿下回去?”战凌冷笑着,喝多了,头脑很不清楚,嘴里也是胡言乱语。 他盯着冬春,冷冷笑着,“狗奴才,你算个什么东西?” 他伸出手,拍着冬春的脸颊,眼底都是瞧不起,“不过是个低贱的狗东西,也想送本殿回去?你配吗?” 吴太妃看到这一幕,差点以为自己看错了,这么多年,她还从未见过战凌喝多了耍酒疯的样子,简直不像个人,丢尽了皇家颜面,立刻高声道。 “老三,你别胡闹,你喝多了,这么晚了有什么事情等明日再说,我先让人安排马车,送你回府去。” 吴太妃话音刚落,就听到战凌冷笑着骂了一句。 “死老太婆,你是谁啊?也敢管我的事情?死一边去,少管闲事。” 院子里的丫鬟婆子听得都惊呆了,这个战凌是疯了吗?敢骂吴太妃。 一句死老太婆,差点把吴太妃气得背过气去,脸一下子黑了。 活了一把岁数,还没人敢骂她是死老太婆呢,竟被一个小辈如此侮辱,她顿时一个趔趄,差点栽倒。 沈轻一个疾步上前,一把扶住了她。 吴太妃本想推开,可刘嬷嬷死了,她身边又没有贴心的人伺候,只能咬着牙瞪了沈轻一眼,却也默许她在身边。 耳边一记响亮的巴掌声。 “放肆!敢侮辱太妃,我看你是疯了。” 战澈一巴掌打在战凌的脸颊上,他打得很用力,战凌一个趔趄,摇摇晃晃差点栽倒。 “来人,打一桶凉水来。”战澈站在门框边上,居高临下紧盯着战凌。 这一巴掌打的战凌酒气顿时清醒了几分,他捂着脸,有些慌乱无措地盯着战澈,“皇叔……我……” “混账东西,喝了二两黄汤子,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战澈逼视着战凌。 他的目光,莫名让战凌有些心里发毛,可他又不甘心,突然站直了身子,挑眉愤怒地看向沈轻。 “皇叔就算打我,我今日也要为月月讨回公道。” 他摇摇晃晃朝着沈轻走过来。 “要不是你,我家月月也不会如此狼狈,她跟我说,她根本没在你的琴上做手脚,是你在诬陷她。” “你说,你为何要诬陷她?” “你可知道,她才失去了孩子,又被降了位分,如今沦为侍妾,她那么骄傲一个人,你让她怎么活?” “沈轻,你好狠毒的心,本殿真是庆幸当初没有娶你过门,你这样的毒妇,若是被本殿娶进门,我定然杀你一百次。” 战凌目光里冒着杀意,他紧盯着沈轻,突然哈哈笑了起来,然后对着她说。 “不,一刀杀了你才是便宜你,你这样的毒妇,就该好好折磨玩弄,然后再一点点看你痛苦死去,那才有趣呢,哈哈哈……” 吴太妃听得都浑身一个激灵,心头凉凉的,这是什么疯癫的话? 沈轻也没想到战凌心这么黑,看来,原著里对他的描写,也不过是九牛一毛,一个人酒后才会吐真言,这才是真实的他,他跟沈惜月还真是天生一对,锁死,就不该让他们再去祸害别人,更不能让他跟沈惜月得逞,将来坐上皇位,否则天下百姓都要跟着遭殃。 正在这时候,战澈突然上前,他冷着双眸,从后脖颈上一把捏住了战凌。 黑岩已经提来了一桶子凉水。 战澈压着战凌的头,狠狠塞进了冰冷的水桶里…… 第136章 四巴掌打断叔侄情 “咕嘟咕嘟……” “放开……我……” 战凌头被狠狠压在水桶里,总算是醒酒了,他拼命挣扎。 战澈脸色阴冷,眼底寒光四射,厉声呵斥,“混账东西,你骂谁是老东西?” “咕嘟……”战凌被压着头,一口一口的喝水,人都快晕死过去了。 战澈还是不放手,提着他的后勃颈子,声音又冷了三分,“你方才骂谁是毒妇呢?你给本王听清楚,沈轻是我娶进门的王妃,还轮不到你来辱骂她。” “这些年,你就是这么学习的?学的不知礼数,学的不知天高地厚,丢尽了皇家脸面。” 眼看着战凌挣扎的幅度越来越小了,似是快要淹死了。 吴太妃赶紧上前阻拦,“快松手,别淹死了,他虽混账,却也是天家儿子,不能伤了性命。” 战澈冷着眸子松开了手。 战凌如同落水狗一般,趴在水桶上一直咳嗽,嘴里吐出来好几口水。 那丫鬟婆子们一个个都偷着看,都没见过这么狼狈的皇子。 等吐完了水,战凌的酒气也彻底清醒了,他慌乱地看向战澈,“皇叔,我……” 战澈的气还没有消,抬起手,“啪啪啪啪”就是四个耳光,狠狠甩在了战凌的脸上。 沈轻都看懵了,果然,这才是摄政王的威严,哪怕是皇子也绝对不能冒犯。 吴太妃赶紧拉住了战澈的手,“行了,别打了。” 好歹是皇帝的儿子,总是要给面子的。 可战澈仍旧怒气未消,战凌身为皇子,满口污言秽语,甚至不分青红皂白喝了酒就来闹事,这样的皇子若是将来真的登上高位,那天下百姓岂不是要跟着遭殃? “跪下!” 战澈声音冷冽,眼眸死死盯着战凌。 战凌脸上都被打肿了,嘴角开了一个大口子了,被打成这样了,他居然也不敢还口,方才接着酒劲的气势一下子没有了。 “我让你跪下,听到没有?”战澈目光里冒着怒火,那种不容置喙的气势,让战凌在犹豫了几秒种后,还是捂着脸乖乖跪在了地上。 方才他有多放肆,此刻他就有多狼狈。 “皇叔……我……” 战凌咬着牙,目光还是狠狠盯着沈轻,不服输道,“皇叔,我不服,月月今日明明没有给沈轻的琴做手脚,她为何要诬陷月月?” “月月差一点就死在她手里,我为何不能为月月讨要公道?” 他话音刚落,战澈伸手就是两巴掌,根本连多余的解释都不给他,冷声道,“公道?你若是觉得不公,为何不去大闹御书房呢?” “沈惜月犯下滔天罪孽,皇兄跟太后都有目共睹,而且,惩罚也是皇兄跟太后亲口下达的,你若是不服,便去找他们。” “来本王的王府闹什么闹?” “就这点出息本事?” 沈轻看的满眼崇拜,她的男人果然厉害。 只不过,这样一来,就跟战凌这个人渣的梁子越结越深了,战凌跟沈惜月都是睚眦必报的性格,以后必然不会罢休的,得想法子将他们一次弄死才行。 一瞬间,战凌的气焰就消了下去。 他哪里敢去皇上太后面前闹事情?就连来王府闹事,也是因为喝了酒,壮了胆子才敢来。 战澈见他不语,眼神更是冷了三分,“滚,回去告诉沈惜月,要是觉得冤屈,就让她去找皇上太后,别来我摄政王府发疯。” 他弓着身子,一把捏住了战凌的下巴,浑身冒着寒气,“记住,没有下次。” “滚……” 战凌本来也没多大本事,他是因为情蛊作祟,加上酒精作祟,才敢疯疯癫癫跑来王府闹事,如今酒醒了,又被战澈狠狠打了一顿,听到战澈让他滚,他没骨气的咬着牙,起身就跑了…… 战澈站在夜空下,失望地看着战凌跑开的背影,他心里也有了别的决定,战凌这种人,怕是留不得了! 吴太妃见战凌跑开,才摸着心口吸一口气道,“真是疯魔了,明日我一定进宫好好找他母妃说道说道,为了一个沈惜月,连我都敢顶撞……” 吴太妃气恼道,“这个沈惜月,到底有什么魔力?” 目光转而又看向了沈轻,眼底一抹清冷。 她们沈家女儿,全都不是省油的灯。 战澈抬一抬手,“送太妃回去歇着!” 他目光看向沈轻,眼底三分忧虑,沈轻眼底同样忧虑。 夫妻二人回了房中,沈轻立刻道,“王爷不觉得三皇子不太对劲吗?他对沈惜月似乎过分好了。” 战澈眉心沉了沉,他也察觉出来不对劲了,战凌对女人又不是什么专一的人,之前还动手打过沈惜月,导致沈惜月流产了,现在怎么会这样维护? 他问沈轻,“你怎么看此事?” 沈轻也微微皱眉,“嘶……三殿下的样子,倒像是被什么控制住了。” “被控制?”战澈眼眸幽深,“邪术?” 沈轻摇摇头,“我也说不好,不过此事确实蹊跷,过些天兵马就要出发了,到时候三殿下也要跟着一同去前线,他这个样子,确实令人不安,王爷不如派人跟着他查一查,我这边也会想法子去查一查,说不定就能查出来蛛丝马迹。” 战澈点了点头,他心疼的搂住了沈轻,本来二人还在温存,结果遇上这档子恶心事情搅扰了心情。 唇瓣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放心,任何时候,本王都会护着你,决不允许他们冒犯你。” 他握着沈轻的小手,“好了,你早些歇着,我还是回大营吧!出发在即,我确实不该懈怠。” “练兵要紧!”沈轻垫着脚尖在战澈的脸颊上亲了一口,“王爷快去吧!” 等到战澈一走,沈轻就赶紧叫来了荷香。 “乱葬岗那边派出去的人回来没?刘嬷嬷死透了没有?” 荷香点点头,“我派了个小厮过去,说是摸了脉搏心跳,还探了鼻息,死透了。” 沈轻听完松了一口气,就怕这种死不透闹事的,眼下还有许多事情要去打探。 “花银子收买几个三皇子府的人,多花点银子也没关系,一定要紧盯着沈惜月的动向,任何风吹草动,都要来跟我汇报!” “是,奴婢这就去安排。” 沈轻吐出一口气,现在情况有变,跟书中的剧情慢慢不同了,她也得加快进度,好好为自己铺路,把这些绊脚石都一个个除掉才行…… 彼时,三皇子的府门口,一道人影正艰难地拍着大门…… “我要见沈侧妃……” “求见沈侧妃……” 第137章 都是狠角色 三皇子府邸,沈惜月听着丫鬟银珠的禀报,一双红肿的眼睛一下子亮了,“什么?八王府的嬷嬷要见我?” “那个嬷嬷?我可认识?” 她一下子从床榻上跳了下来。 银珠低着声音说,“她说她是王府的嬷嬷,可那脸似乎毁了容……嘶……奴婢认不出来,而且她浑身臭乎乎的,张嬷嬷嫌她晦气,说她是个疯婆子,不愿放她进来,她一直喊着要见您,说有要紧事情要跟您说,您要去看看吗?” 沈惜月眼底闪过一丝迟疑,不过很快道,“走,去看看,王府的嬷嬷?来找我做什么?” 银珠小声道,“奴婢猜您会见她,便叫她去侧门边上等着了,大门口太扎眼了,如今张嬷嬷盯您盯的太紧了,还是不要让她知道的好,免得又生事端。” 银珠跟金珠自小一起长大,姐妹二人对沈惜月都很忠心耿耿,金珠如今死了,这阖府上下,也只有银珠跟沈惜月关系好了,银珠比金珠要沉稳的多,做事也更加的老练。 沈惜月夸赞银珠,“你做的很好,走,去侧门。” 正好天色已经黑了,主仆二人绕过小花园,抄小路去了侧门。 侧门口平日里只有两个小厮看门,沈惜月找了个僻静无人的地方,递给银珠二两银子,银珠拿着银子快步去打点了门口的小厮。 “小哥,门口的老人是我家沈侍妾的远方亲戚,老人家赶了好几天的路才好不容易赶过来,小哥通融通融,让她进来见见我们沈侍妾。” 银珠赶紧把银子塞进了小厮的手中。 那小厮一边掂量着手中的银锭子,一边朝着银珠的小手抹了一把,嬉皮笑脸道。 “也不是不让进来,只是咱们皇子府的规矩大,这闲杂人若是想要进府,必须先禀报三殿下,若是三殿下不在府中,就得跟张嬷嬷打声招呼,她老人家是吴嫔娘娘的人,得听她的。” 说话间,那小厮不断打量银珠,眼神十分猥琐。 银珠也是咬咬牙,一把拉住了小厮的手,“小哥,我家沈侍妾也是多年未曾见过她乡下的亲人了,你就行个方便,改天……我一定报答你……” 那小厮摸着银珠的手,银珠忍着恶心,金珠死了,她现在只想替金珠报仇,只要有法子能够扳倒沈轻,她做什么都行。 “好,妹子既然这么乖,那就通融通融,不过,时间不能太久,绝不能让张嬷嬷发现。” “好好好,多谢小哥。” 银珠抽开了手,眼底三分冷意,赶紧从侧门把一个佝偻着身子,浑身裹着破布,面容也裹着破布的老婆子请了进来,然后带着她去见沈惜月。 那人一看到沈惜月,就立刻跪在了地上,“沈侧妃……请救救老奴,只要侧妃肯将我收留,从今往后,我便是侧妃手中的刀剑,侧妃让我杀谁,我便杀谁。” “你?你到底是谁啊?”沈惜月看着面前衣衫褴褛的老太太,她眼底满是疑惑。 “是老奴……” 那人慢慢掀开了脸上遮挡的一块破布,只是一眼,沈惜月就惊的瞪大了眼珠子,连声音都开始颤抖。 她以为自己看错了,又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你是?天哪……吴太妃身边的刘嬷嬷?” 虽说已经毁了容了,脸上全是用刀割伤的痕迹,可还是能认出来那是刘嬷嬷。 沈惜月震惊的无以复加,简直不敢置信。 刘嬷嬷可是吴太妃身边的大红人啊!整个京城,谁不知道她是吴太妃的心腹?今日赏花宴上,她还身穿蜀锦褙子,人群之中光彩耀眼呢,才不过一个下午,这人怎么就如此落魄不堪了? 刘嬷嬷通红着眼睛,“您还认得我?我这张脸都已经这样了,没想到您还能认出来。” 沈惜月心惊的同时,却也看到了机会。 刘嬷嬷可是吴太妃身边的红人,这王府的事情她全都知情,甚至于吴太妃有什么把柄,她都要比别人更加清楚。 若是将这样的人留在身边,又何愁斗不过八王府? 她立刻弓着身子拉着刘嬷嬷站起来,上下打量她,“嘶,您这是怎么了?为何突然变成这样?” 话音刚落,就听刘嬷嬷咬牙切齿,满眼恨意咬出两个字,“沈,轻”。 沈惜月听到沈轻两个字,眼底也泛着恨意,却又是十分惊讶,“她?您可是太妃身边的大红人,她竟然能将你害成这样?” 刘嬷嬷立刻捏着拳头道,“就是她害的,我就算是死,也得拉着她当垫背的,还有吴太妃……我辛辛苦苦服侍她那么多年,她却将我丢去乱葬岗……” 刘嬷嬷浑身发抖,咬着牙一字一句道,“若不是我命大,装死,逃过他们的检查,我恐怕早就死在乱葬岗被野狗分食了。” “乱葬岗?”沈惜月跟银珠都非常惊讶。 像刘嬷嬷这样的,怎么会被吴太妃丢去乱葬岗呢?那必然是犯下了不可饶恕的大罪,吴太妃也是宫斗过来的,她眼里又怎会容得下沙子? 沈惜月心想,这个刘嬷嬷肯定犯了大事情了,不然不会这么惨。 敌人的敌人,那便是朋友。 她当即道,“嬷嬷饿了吧?走,跟我去房中边吃边说。” “银珠,去给嬷嬷找件干净衣裳,再打一盆水来。” 很快,刘嬷嬷换了干净衣裳,又擦了擦脸,她脸上全是刀子割伤的痕迹,不能用水洗,沈惜月又拿来药箱为她上药。 “您这脸怎么弄成这样了?”她皱眉,“也是吴太妃弄的?” 刘嬷嬷忍着疼摇头,眼底的恨意都能将她自己烧着,“是我自己弄的。” “什么?”沈惜月再次震惊。 她觉得她自己已经是个狠人了,没想到刘嬷嬷比她还要狠,难怪她能在吴太妃身边伺候这么多年呢。 “他们将我丢在乱葬岗上,是想等我咽气以后喂野狗,我装死才逃过一劫,可是,我又怕她们还会去乱葬岗查看,便将乱葬岗上另外一具横死的尸体脸上划花,又把我的衣裳脱下来换给那具尸体,这样便能以假乱真了。” “可我这张脸太扎眼了,干脆就亲自毁容了,从此以后,这世上再也没有刘嬷嬷这个人!” 刘嬷嬷眼底无限恨意,“只有一个要沈轻,要吴太妃死的仇人,她们若是不死,难解我心头之恨。” “沈侧妃,我知道你也恨死了沈轻,是她害得你变成这样,不如我们联手,我知道王府许多秘密,我还知道吴太妃的死穴……” “死穴?” 沈惜月一下子来了精神,“说说,吴太妃的死穴是什么?我该如何对付她?” 第138章 拿捏她们的软肋 “她的死穴,便是她的亲妹妹。” 刘嬷嬷眸色深冷,一字一句道,“你可知道宋南王?她亲妹妹便是宋南王妃……” “宋南王妃?”沈惜月顿时来了兴致,“太妃与她亲妹妹不和睦吗?” 刘嬷嬷冷笑,“岂止是不和睦啊,哼,当年她为了让宋南王妃离开京城,可是狠狠费了一番功夫的,最重要的是,她还隐瞒了一个惊天秘密。” 沈惜月立刻问,“什么惊天秘密?” 刘嬷嬷眼角眉梢一片冰冷,冷笑一声,“一个足以让她死一万次的秘密,那可是皇室的隐秘……” “皇室辛秘?”沈惜月想要追问。 可是刘嬷嬷却闭口不说了。 刘嬷嬷胸腔里都是恨意,她起身走到镜子前面,望着镜子里面目全非的自己,眼眶一下子红了,“吴太妃,沈轻,战澈……我要你们不得好死,我今日的痛苦,定然要你们百倍千倍的还回来。” 眼泪滚落,她立刻抬手擦掉,然后跪在沈惜月面前,“沈侧妃,只要你肯收留我,从今往后,我定然帮你灭掉他们。” 她抬着眼眸,“今日赏花宴,沈轻那般羞辱你,你心中肯定也恨她吧?” “我们联手,我在王府还有很多人脉,以后我们便有了眼线了,王府的一举一动,我们能很快知晓,知道了王府的动向,我们也好对付他们。” 沈惜月正愁没帮手呢,金珠死了,她在皇子府也是孤立无援,张嬷嬷现在看她看得非常紧,她现在成了侍妾,在这个家里根本没有话语权,明日还要搬去侍妾住的万花阁,银珠虽然沉稳聪明,可也只是一个岁数很小的丫鬟,成不了什么大事情。 可刘嬷嬷不同,她跟着吴太妃这么多年,知道王府的秘密,也知道一些宫廷的隐秘事情,最重要的是她手段狠辣,把这种人留在身边,确实能成大事情。 她立刻伸手拉着刘嬷嬷起身,“您若是肯帮我,那是我的荣幸。” “只是……” 她盯着刘嬷嬷那张脸,微微摇摇头,“虽说你用刀子毁了容,可我一眼仍旧能认出来,不行……这样不行……” “那怎么办?”刘嬷嬷摸着自己的脸,她可是用刀狠狠划了四下,疼得差点丢了半条命。 沈惜月想了想,“我倒是有办法,只是……恐怕您要牺牲一下,但您不会白白牺牲,等到咱们杀了沈轻她们的时候,你自然会心中痛快的。” 刘嬷嬷眼底闪过一道冷光,“如何牺牲?” 沈惜月唇瓣动了动,“可能……有些疼,不知道你能不能忍受住?” 刘嬷嬷只是略微犹豫了一下,很快咬着牙道,“只要能报仇,疼又算什么?” “那好!”沈惜月朝着银珠使个眼色,“去,把化骨粉拿来。” “化骨粉?”刘嬷嬷浑身颤抖,那东西可是会腐蚀皮肉的,她头皮一阵发麻。 沈惜月立刻道,“嬷嬷若是不愿意的话,那……我便再想想别的办法,只是,这化骨粉能一劳永逸,从此以后定然不会再有人能认出嬷嬷,嬷嬷也可光明正大留在我身边。” 刘嬷嬷眉心跳动,内心很是挣扎,犹豫再三,她眼眸闪过一道光亮,咬着牙。 “好,化骨粉就化骨粉,总比死了强,反正我都死过一次了,我怕什么?一把老骨头了,若是能为自己报仇,也是值了,来吧!” 她闭上了眼睛,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沈惜月冲着银珠使个眼色。 很快,银珠拿个小瓶子小心翼翼走过来,那是邱大师傅给沈惜月的,让她防身用的。 化骨粉,只要沾染一点,皮肉就会腐烂,若是沾染的多了,骨头还会化掉,十分可怕。 沈惜月盯着刘嬷嬷那张脸,小心翼翼打开瓶子盖,“嬷嬷忍着点……” 又冲银珠使个眼色。 银珠立刻拿来一根木棍,让刘嬷嬷咬住。 沈惜月咬咬牙,将化骨粉洒在刘嬷嬷的右边脸颊上,只见刘嬷嬷疼得扭曲了身子,右边脸颊连同一只眼睛,顷刻之间血肉模糊…… 刘嬷嬷疼的倒在地上打滚,嘴里喊着,“吴太妃,沈轻,我要报仇,我一定要报仇……” 很快,沈惜月就为刘嬷嬷处理了伤口,刘嬷嬷已经面目全非,就算是王府的人,也定然无法认出来这张脸会是刘嬷嬷。 “等三殿下回来,我会让殿下留下你,到时候你便当我的贴身嬷嬷。” “好,多谢沈侧妃收留。” “已经不是沈侧妃了……” 沈惜月眼底带着恨意,“我如今只是个侍妾,明日便要搬到万花阁住了。” “嘶,万花阁?不是皇子府最差的地方吗?怎么能让您住在那种地方呢?”刘嬷嬷挑着眉。 沈惜月道,“这是张嬷嬷的意思,对了,我们府上的张嬷嬷您应该认识吧?她方才在门口拦着您,估计是没认出您这张脸,如今府中上上下下都要听她的,就连安排我去万花阁,也都是她的意思,她是吴嫔娘娘的人,您可别招惹她。” 一听张嬷嬷当家做主,刘嬷嬷咧着半拉坏掉的嘴巴冷笑了一声,说话的声音也因为脸部的扭曲而有些漏风了。 “她?我对她可是熟悉的很,沈侍妾若是信我的,我便告诉你她的把柄,这人最怕的就是被捏住软肋,你捏住了她的软肋,她还能作践你?” “什么软肋?”沈惜月目光闪闪,这就是她留下刘嬷嬷的意图,刘嬷嬷见多识广,斗争经验也很丰富。 “她也不过是个下贱胚子,十二岁就被她爹娘卖了,跟男人在外头养了个野种,后来她从婆家跑了,一路到了京城,混到宫中当宫女,后来跟了吴嫔,哼……这种下贱胚子,也敢使唤您了?” “她算个什么东西?” “她在外头养的野种,如今就在京城里,她给置的宅子,还给娶了媳妇,从皇子府弄出去的钱,都给她那个野种花了,只要你拿捏住他儿子,又何愁她不听你的呢?” 沈惜月听完,顿时觉得一口气顺了,最近她被张嬷嬷压制的死死的,都无法喘气,这下可以翻身了。 正说着话,外头一阵脚步声。 “月月……月月我想你……” 是战凌的声音。 自从她给战凌下了情蛊,战凌就像是狗皮膏药一般死死痴缠着她不放。 她傍晚的时候假装上吊,让战凌心疼她,也让战凌更加痛恨战澈和沈轻他们,她就是要挑起战凌跟战澈的不和睦。 堂堂皇子,凭什么要被一个王爷死死压着? 她也是想让战凌更加有血性,将来才能有机会登上高位。 她急忙躺在床上,冲着银珠使个眼色,银珠会意赶紧拉着刘嬷嬷躲在屏风后,然后红着眼睛开了房门。 “殿下,我们沈侍妾一直心情低落,她说她自己是冤枉的,不吃不喝一直哭……” “让开……让本殿看看!” 战凌像是着了魔一样,迫不及待走到沈惜月的床边上。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要看不到沈惜月,就会觉得心中烦闷,甚至浑身痒痒。 就像是中毒了一样…… 第139章 直男VS绿茶婊的较量 一看到沈惜月,战凌立刻捧起她的手,放在了唇瓣上。 刹那间,那种烦闷,浑身痒的症状,竟然一下子消失不见了。 沈惜月抽泣着,“凌哥哥,你怎么才回来?呜呜呜,我难受……” 她一面哭,一面冲着屏风后的刘嬷嬷使眼色。 刘嬷嬷蹑手蹑脚赶紧溜了出去。 “您这是怎么了?头发怎么是湿漉漉的?衣领也湿了,还有脸,被谁打了?”沈惜月捧着战凌的脸,眼底全是震惊。 战凌被打得很惨。 战澈的巴掌打人很疼,那几巴掌抽下去,战凌的脸就肿了。 战凌贪婪地吸着沈惜月的香气,这种香气能让他心神安定下来,他根本不知道这是情蛊作祟。 沈惜月见他这么痴迷,心想是不是下的情蛊太重了?战凌如果对她太痴迷的话,别人也会怀疑的。 看来,她得明日亲自去见一见邱大师傅了,让他把情蛊的力量减弱一点。 “月月,我为了给你讨要公道,被皇叔打了。”战凌眼底都是怒意。 战澈是真下死手打,他脸上现在疼的厉害。 “您可是皇子,他不过是王爷,怎么敢将你打的这么重?”沈惜月皱眉,她开始挑拨离间。 一字一句跟战凌说,“殿下,您看出来了吗?战澈他根本不拿你当皇家血脉对待,他这样对待您,分明就是瞧不起您。” “若是有一日,您有能力跟其他皇子抗衡,我怕到时候他会来插一脚,会对您不利。” “呜呜呜,他们也看不起妾身,我变成现在这样,都是他们害的,殿下您可一定要为妾身报仇啊!” “他们敢欺辱我,也是因为他们压根就看不起您,打我就是打您的脸面。” 在情蛊的作用下,战凌就像是失了心智一般,他本来就没脑子,此刻更是被沈惜月牵着鼻子走。 他怒气冲冲道,“你说得对,本殿的确该好好想一想,到底要如何对付八皇叔,他确实会成为本殿的威胁。” 沈惜月立刻缠上了战凌的腰,她脸上的红疹子尚未消退,流产后其实还一直在流血,根本不能行房事。 可她还是缠着战凌,手指慢慢探向一个地方,“殿下过些天不是要跟着八王爷去西南战场吗?妾身一个人在家害怕,不如,殿下带上我?” “啊……” 战凌没忍住,他觉得飘飘欲仙。 沈惜月的小手非常灵活,虽然她觉得这样做很恶心,可是,男人只有在这个时候,脑子才是最不清醒的时候,有求必应,甚至不会思考。 “本殿……” “殿下答应我,好不好?我一个人真的很害怕……” 她的唇瓣贴在了战凌的耳朵旁边,“我只是心疼殿下要去打仗,西南这个时候天寒地冻的,又没人给殿下暖被窝,殿下不孤单寂寞吗?带上我,我会女扮男装,乖乖在营房等殿下回来,还能帮殿下解乏呢!” 没有哪个男人不爱懂事又心疼自己的女人。 战凌被她弄的大脑一片空白,闭着眼睛,“好,本殿答应你。” 沈惜月趁热打铁,“妾身还有个远方亲戚想要来府中陪着妾身,也请殿下能留下她。” 战凌此刻已经没有招架余地了,沈惜月实在太会了,他也只能连声道,“好,答应你,全都答应你……” 沈惜月得逞,眼底露出三分阴笑。 今日她在赏花宴上受的奇耻大辱,定然要让沈轻百倍还回来,也要让沈轻尝一尝被人厌弃的滋味…… ………… 城郊大营。 夜深风寒,战澈坐在营帐里继续研究布防图。 还有几天,大军就要出发去西南战场了,这一战会非常凶险,他必须研究出来好的策略才行。 营房外传来脚步声。 他抬眸,就看到苏黎款款走了进来,手心还端着一个白瓷碗。 苏黎并未穿军衣,而是一改往日飒爽风格,换上了女儿家的衣裳,穿了一套粉色百褶裙,甚至还化了妆,头发也梳的非常精致。 战澈看她忽然换了风格,眼眸顿时沉了沉。 “王爷,这是我方才亲手熬制的莲子百合,我看您今天也辛苦了,喝一口热粥再看布防图。” 苏黎掐着嗓子说话。 她分明瞧不起柔柔弱弱的女儿家,也看不起沈轻娇娇的做派,可她莫名其妙又开始模仿。 她这样的转变,让战澈非常不舒服,挑眉沉沉道,“我不喝,你拿回去吧!我今晚喝了王妃熬制的五色米粥,还不饿呢!” 一听他喝了沈轻熬制的热粥,苏黎心头就冒火,醋意让她眼底都生了嫉妒。 她不甘心,直接走过去坐在战澈身边,甚至没有边界感的用勺子把粥送到战澈的唇边。 “王爷尝尝看,我这莲子粥……” “啪……”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战澈阔袖一挥,直接推开,她没拿稳,碗掉在地上碎了一地。 “本王说了不喝,苏将军,你听不明白吗?” 战澈虽然之前没跟女人接触过,可是他也知道什么是边界感,他与苏黎之间,只是上下级的关系,他是主帅,苏黎是将军,他们可以并肩作战,但绝对不能有超过正常男女的接触。 苏黎人都傻了,她眼眸里全是不可思议。 这是她第一次给男人熬粥,居然是这样一个结果。 那一刻,她心里恨极了,眼泪也在眼眶里打转,咬牙道,“王爷为何这样?我只是见王爷太辛苦了,想给王爷熬粥喝,王爷为何这样羞辱我?” 今晚,她本打算趁着战澈喝粥的时候,好好跟他表白心意,现在,还让她如何表白? 战澈脸色一下子黑了,他觉得苏黎是有病,忍不住冷着脸道。 “苏黎,你听清楚了,给男人熬粥是很私密的事情,我有王妃,我喝的粥,必然是我的王妃为我熬制的,你可以熬粥,你可以熬给整个营房的所有人喝,而不是只给我一个,你懂了吗?” “你也可以熬给你将来的夫君,但你就是不能只熬给我喝,我是不会喝的。” 他不懂什么叫绿茶,但,他不喜欢这种感觉。 苏黎的心都碎了,她跟了战澈这么多年,她的心意他真的一点都看不出来吗?都这么明显了,他不懂吗? “行了,本王今晚还有许多兵法要看,你回去歇着吧!明日还要早早操练,回去吧!” 战澈甚至不想多看她一眼。 苏黎的眼泪一下子滚了下来。 正在这时候,营房外又是一阵脚步声。 荷香突然高高兴兴走了进来,她手里还提着一个食盒。 她刚一进来,就看到战澈帐篷里有个女人,那女人还在落泪。 她顿时惊呆了,以为战澈是不是给自家主子戴绿帽子了,又气又恼火,赶紧避开目光,“王爷若是不方便的话,奴婢……先出去……” 哪知道战澈沉声道,“有什么不方便的?” 荷香多聪明啊,立刻明白了,定然是这女人对王爷有想法,她马上挺起胸膛,把食盒放在了桌案上。 目光看向苏黎,高声道。 “我们王妃怕王爷您晚上太劳累,特让奴婢给您送些吃的,里面有五色粥,王妃说您喜欢吃,叫您好好补补。” 那一刻,苏黎的脸都气绿了,拳头握成了沙包,恨不得把荷香打死。 第140章 痛打绿茶婊,哭了也没用 荷香笑眯眯地为战澈盛粥,还不忘目光斜斜看向一旁的苏黎。 “嘶……这位姑娘是谁啊?还不知道如何称呼呢?” “额,我家王妃送来的粥只够王爷一个人吃,就不给你盛了啊!” 苏黎…… 她心里发了狠,认定这是沈轻故意让奴婢羞辱她,既然连一个奴婢都敢这样羞辱她,那就别怪她要狠狠对付沈轻。 战澈一年四季大多数时间都在军营里,几乎每日都要与她见面,她现在要做的是,必须沉得住气,然后慢慢抓住沈轻的把柄,只要把沈轻踢出局,她就有机会了。 这次就算是抢,也要将战澈抢到手。 “嘶……这位姑娘还是有事情吗?” 荷香挑眉看她,还眯着眼睛笑一笑说,“我家王爷要用膳食了,姑娘若是无事的话,就请回避一下。” 苏黎咬碎牙齿,瞪着荷香,“我是将军,我有名字。” 荷香立刻张大嘴巴,翻个白眼道,“哦哦,原来竟然是个女将军啊,穿成这样,我还以为是谁家家属来送营中送东西呢……” 苏黎气的脸色铁青,“大胆奴婢,胆敢这般跟我说话,我好歹也是将军,你胆敢冒犯。” “够了!”战澈眉眼冷了三分。 “苏将军,本王还要用膳,夜已经深了,苏将军待在本王的营房实在不合适吧?万一传出不好听的话,本王怕王妃误会。” 荷香立刻朝着苏黎翻白眼。 本来就该避嫌,明明已经是晚上了,她一个未出阁的女人跑到王爷的营帐里,又是送吃的,又是掉眼泪,像什么样子? 苏黎没想到战澈会赶她走,他们二人过去也曾在深夜一起探讨过军防问题,那时候他也从未赶过她,如今多了个沈轻,情分果然不同了。 心头的恨意更是多了七分。 她眼睛红红的,忍着眼泪,“是,属下知道了!” 说完,就挂着眼泪离开了。 荷香立刻心中冷哼了一声,她最厌恶这种女人了,人家王爷明明已经成亲了,她就算是女将军又如何?大晚上打扮的花枝招展地来送吃的,心里没鬼才怪呢! 别人的男人难道就那么香? 京城里头那么多未婚的男人呢,怎么不去找呢? 荷香狠狠翻个白眼,又笑眯眯地跟战澈说,“王妃还让奴婢带话给您,说晚上风大,让您多穿点,别着了风寒。” 说完,又从怀中掏出来一个小瓶子,“这是王妃叫奴婢给您的,说是她亲自调配的润喉糖,王妃说您最近练兵喉咙都哑了,这个润喉糖含在口中,便能让嗓子舒服些。” 润喉糖是沈轻从空间里弄来的,像战澈这种常年打仗的男人,女人极致的关心,对他来说就是最好的爱。 战澈接过小瓶子,打开,从里面倒出来一粒,然后送入口中,一股甘甜沁润的滋味顿时让他喉咙一阵爽快。 他眉心里全是愉悦,心头热热的。 原来,这就是成家后,有女人关心的感觉啊! “回去告诉王妃,让她晚上好好睡觉,我只要得空就会马上回家陪着她……” “对了,方才的事情……就不要告诉王妃了。” 战澈眉心沉了沉,他不想让沈轻不高兴,更不想让她担心难过。 他也不是傻子,苏黎都做到这种地步了,定然是对他抱有期待的,虽然京城里的男人大多三妻四妾,根本不会守男德,可他仍不想让沈轻难过。 他对沈轻动心了,非常动心,他不想让这份喜欢变得变幻无常。 荷香点点头,“是,奴婢知道了,那奴婢先回去了。” 荷香回王府以后,第一时间就把苏黎给战澈送饭的事情跟沈轻说了。 战澈虽然让她隐瞒,可她是沈轻的人,她觉得此事有必要跟沈轻说一说。 这个苏黎就在战澈的身边,很容易近水楼台先得月。 “苏黎给王爷送吃的?”沈轻从被窝里坐起来,眼底三分玩味。 荷香立刻道,“您是没看到,大晚上的,她一个女将军,却在军营里穿着女儿家的便服,啧啧啧,还是一套十分娇嫩的粉色裙子,又涂脂抹粉精心打扮过。” “王妃,她定然对王爷心思不纯。” “若真是心思单纯,奴婢去的时候,她也不可能在王爷面前泪眼汪汪了。” 这话一下子勾起了沈轻的八卦之心。 “苏黎哭了?” 荷香点点头,“眼圈红红的,看上去楚楚可怜。” “不过,咱们王爷可是没给她脸,她熬的粥都打翻在地上,王爷可是一口没吃。” 荷香越说越是激动,“我看咱们王爷对她可是没有任何意思,她本来还想当着王爷的面教训奴婢呢,结果王爷让她出去,嘿嘿,奴婢还是挺开心的,这说明咱们王爷还是更在乎您!” 沈轻听的也是十分激动,居然这么劲爆吗? 这个苏黎不是看不起柔弱困在内宅的女子吗?她自己怎么也柔弱起来了?甚至还盛装打扮,只为了给战澈送粥,想一想都觉得太搞笑了。 这不就是个双标狗吗? 一方面诋毁看不起其他困在内宅中的女子,一方面,又恨不得成为那样的女子,这实在太可笑了。 荷香道,“王妃,奴婢觉得这个苏将军肯定有问题,您可一定要防着她啊!她跟王爷离得实在太近了,每日都有见面的机会,奴婢就怕王爷会……” 荷香欲言又止。 沈轻却大大方方道,“有什么不敢说的?你是怕他会跟苏黎纠缠在一起?” 荷香道,“王妃您难道不怕吗?” 沈轻挑眉,“怕有什么用?荷香,你记住了,若是怕一个男人变心,那你便已经输了,咱们女人的人生又不是靠一个男人主宰的。” “凭什么我要怕他变心呢?他既然变心了,那就说明他不是对的人,扔掉就是了。” “荷香,你记住,女人要做的是如何让自己更加优秀,而不是让自己成为别人的选择,你懂吗?” “我们要自己掌握主动权,这样人生才能精彩。” 荷香似懂非懂,眨着眼睛,“那您不打算对付苏黎了?” 沈轻笑了起来,“我为何要主动对付她呢?” “你不觉得,这是对王爷的考验吗?有女人追他,正好看看他的定力如何,另外,苏黎又没有对我下手,我有什么理由去碰她呢?” 她眼眸冷了三分,“她若是对我出手,我也绝对不会手软,但愿她是个聪明人,不要跟我搞雌竞,否则,最后死的是谁还不一定呢!” 荷香好像隐约也懂了一些,又不全懂,但她心里更加佩服沈轻了,跟着这样的主子,何愁没有好日子过? 第二日一早,鲁夫人就带着儿子鲁承运,儿媳妇姜氏,以及家中的五房妾室,浩浩荡荡的来了王府。 那场面叫一个壮观,王府还从未来过这么一大家子人呢。 尤其那五房妾室一字排开,引得王府那些丫鬟婆子都一个个凑过来看热闹。 吴太妃看到这么多人来王府,都傻眼了。 这是啥意思? 就连上不得台面的妾室,都给带王府来了? 把王府当什么了?大庙会啊? 正打算变脸,鲁夫人突然就拿出一叠银票,明晃晃在吴太妃面前晃了晃…… “太妃,这是跟您家儿媳妇说好的诊金,我家老爷说了,若是真能治好病,让我儿媳妇有孕的话,我们还会送上一万谢银……” 一万谢银? 这个沈轻这么能赚钱了? 第141章 死对头提前到来 吴太妃的眼珠子当时就瞪大了。 王府就算再有银钱,也不可能跟银子过不去啊! 只是,沈轻真有本事能治好姜氏不孕的毛病?这姜氏可是五六年不孕了,宫里头的太医们都调理不好,她能有本事治好? 恐怕,又是沈轻吹牛呢! 吴太妃在心里头打了个大大的问号,京城里那么多名医,这鲁家又不缺钱,这鲁夫人的娘家可是京城第一大钱庄的幕后一把手,家中有的是钱,对于他们来说,什么样的名医请不到? 如今居然相信沈轻能治好她儿媳妇的病? 这个鲁夫人,也不怕被沈轻骗。 吴太妃顿时来了好奇心,她也想看看,沈轻到底能不能治好姜氏不孕的毛病。 只是,一排妾室站在一起,实在不堪入目,忍不住低着声音跟鲁夫人说。 “人太多了,走,去沈轻的院子。” “好,听您的!” 鲁夫人现在把宝都压在了沈轻的身上,她能不能抱上孙子,就看沈轻能不能治好她儿子了。 她儿子鲁承运脸色很难看,一边跟在鲁夫人身边不情不愿地走,一边低声对鲁夫人吐槽。 “娘,亏您能想得出来,我有一个大男人,让一个女人给我治病?而且还是治疗男人的病……这若是传出去了,我怎么做人?” 鲁夫人可不管这些,她现在只想能抱上孙子,眼睛一瞪,“少说废话,你若是中用,我还会这么发愁吗?” “你看看人家八王爷,之前还伤了要害呢,如今跟沈轻成亲以后,不也全好了吗?说明这个沈轻还是有两把刷子的,试一试怕什么,又不会掉两块肉。” “我跟你爹都盼着你早日给鲁家传宗接代呢,你若是再说废话,回去让你爹打死你。” 鲁承运嘴巴嘟囔着,却不敢再多说了,他爹那铁拳打起人来可是会要命的,还是乖乖听鲁夫人的话,一路跟着到了沈轻住的院子。 沈轻一早就起来了,刚用了早膳,正在房中写如何管理后宅的方案,突然,雪柳就急匆匆气喘吁吁跑进来了。 “王妃,您快准备准备,鲁夫人带着一堆人来找您看病了……” 雪柳从没见过这么多姨娘同时来看病的,眼底冒着八卦的光芒,“鲁夫人带着她儿子,还有她儿媳妇,以及五个小妾,啧啧啧,现在整个王府都在看热闹呢!” 沈轻略微一脑补那个场面,也觉得格外搞笑,刚放下毛笔,人就到了院门口。 同行的还有吴太妃。 吴太妃看向沈轻,心里莫名有种看戏吃瓜的爽感,她也确实想看看沈轻到底怎么给这一大堆人治病? “鲁夫人来找你看病了,这病,你能治?” 沈轻淡淡道,“我试试,治不好不要钱。” 她目光扫向鲁承运,“你就是鲁公子?” 鲁承运的脸一下子就炸了,他是头一次见到沈轻,之前也听过沈轻的名字,可那时候都传言她长得不好看,行为举止像个男人一样,可现在见面才发现她是个柔柔弱弱的漂亮女人。 让她给自己看男科? 这怎么行? 他当时就打了退堂鼓,“娘,我没病,我先回去了!” 却被鲁夫人一把拉住了胳膊,气势汹汹道,“你敢?你若回去,让你爹揭了你的皮。” 然后堆着笑容跟沈轻说,“我这儿子有些害羞,你看,要怎么给他治?” “什么?给你儿子治病?”吴太妃顿时脸黑了。 追着鲁夫人问,“不是给你儿媳妇治不生孩子的病吗?跟你儿子有什么关系?” 鲁夫人一脸难堪,低声跟吴太妃解释,“我儿子……可能也有些毛病要治……” “那不行!” 吴太妃立刻挺直了脊背,顿时觉得此事有辱斯文,女人怎么能给男人治疗男科呢?简直就是笑话。 这不是让她儿子当王八吗? 她立刻警告沈轻,“你治病救人这事情我不反对,但是,这男人的病,你一个女人绝对不能看,你若看了,便滚出王府,我嫌你丢人……” 鲁夫人一听急了,赶紧挽着吴太妃的胳膊,低声道,“太妃,此事事关我们鲁家以后能不能传宗接代,您老就抬抬手,让王妃给我儿子治病,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情,太医院的太医们,不也给女人们治疗妇科吗?” “宫中的妇科圣手,不一直都是男人吗?” 吴太妃脸色一冷,拂袖道,“那不行,沈轻是我儿子娶进门的媳妇,是我们王府的门面,她就应该遵从三从四德,此事若是传出去,让我儿子怎么做人?岂不是要被人骂王八?” 沈轻…… 现在她成儿媳妇了?成王府的人了?成王府的门面了? 欺辱她的时候,怎么不承认这些? 这个吴太妃,只要关乎到她儿子的面子,她就急了。 沈轻淡淡道,“太妃,你放心吧,我给他治病,并不是你想的那种,我不与他接触。” 吴太妃立刻道,“不与病人接触?那怎么治疗?总不能隔空治疗吧?呵,你有这样的本事吗?” “额,这个问题我现在不好回答你,不过你放心,我不会与他接触,让他娘子接触他就行了。” “我?”姜氏脸色一红。 沈轻走过去,小声跟姜氏说了几句话。 姜氏脸红得都快出血了,“这……行吗?” 沈轻鼓励她,“行,你们是夫妻,有什么不行的?客房已经给你们准备好了,东西也在桌上放着,取好东西后,你放桌上就行,我自会处理。” 姜氏还从未做过这种事情,红着脸走到鲁承运的身边,低声跟他说了一句。 鲁承运的脸色也红了,嘴里嘟囔着,“这能治病?不会是骗人的吧?” “骗不骗人,试试不就知道了?”沈轻挑眉看他,“鲁公子,治不治随便你,我不强求。” 姜氏立刻拉着鲁承运的胳膊,“还是试试吧!” 沈轻冲着一旁的荷香使个眼色,荷香就笑着跟姜氏说,“客房在那边,请跟我来。” 姜氏红着脸拉着鲁承运走了。 鲁夫人一头雾水,“你不跟着去?” “不用,有些事情不用我做,夫人您陪着我家太妃去前厅等着就行,我给几位妾室做检查。” 说着,就让那些妾室们去了隔壁房间。 她今早就从空间里拿出来妇科检查的仪器了,提前准备好了一切。 “嘶……王妃治病,还真是神秘啊!”鲁夫人皱着眉头,她对沈轻治病的方法表示怀疑。 吴太妃更是紧皱眉头,跟鲁夫人说,“你怎么会相信她能治病呢?她能有什么本事治病?还不如去找丁太医呢!” 丁太医可是男科圣手,若是连丁太医都治不好,沈轻又怎么可能治好呢? 一瞬间,鲁夫人也开始怀疑人生了,后悔不该带着儿子来治病,阵仗闹了这么大,病没治好,反而被王府的人看了笑话。 正暗自后悔呢! 突然,就有小丫鬟来禀报。 “太妃,宋姨妈到了,正在门口等着您……” “什么?”吴太妃的脸色一下子变的十分难看。 昨日送来的名帖,不是说后天才能赶到京城吗? 怎么提前一天就到了? 第142章 吴太妃的恐惧 吴太妃眸底一片慌乱,她还没有准备好,她妹妹就急匆匆来了。 当年她妹妹离开京城的时候,明明说好这辈子不会再进京城的,为何要来? 丫鬟弓着身提醒她,“太妃,宋姨妈还在门口等着呢,是请进来?还是?” “请进来!”吴太妃眼眸沉了沉。 “是,奴婢这就去请。”丫鬟转身而去。 吴太妃想了想,又急声道,“回来,等等!” 她眼底肉眼可见的焦灼,呼出一口气,又随手整了整衣角,摸了摸发髻,“走,我亲自去迎她。” 她妹妹的脾气她最了解,骄纵,自负,狠辣,睚眦必报,她若是不亲自去迎接,恐怕又要生事。 吴太妃看向鲁夫人,“鲁夫人,抱歉,远客到来,我要去迎客,你先进屋喝口茶,沈轻应该很快就能检查完。” 鲁夫人赶紧道,“您不用管我,您快去忙,我在此处等候就行。” “好!” 吴太妃急匆匆走了。 鲁夫人望着吴太妃急匆匆离去的背影,眉心沉了沉,“宋姨妈?难道是宋南王妃?嘶,这都多少年了,也没听她回过京城啊,怎么回来了?” 吴太妃在丫鬟的搀扶下急匆匆到了王府大门口。 门口停着五辆马车,后面还跟着一堆丫鬟小厮,还跟了二十多个宋南王府的护卫,整个队伍浩浩荡荡,几乎堵住了大半条街。 看热闹的人也跟着围了一大圈,都想看看是哪家的大人物这么有排场。 吴太妃一看到这个阵仗,头皮就一阵发麻。 实在太张扬了…… 而且,带着这么多人前来,莫不是要常住? 放眼望去,一个小厮已经跪在了第一辆马车的边上,接着,先是跳下来一个嬷嬷,然后,她妹妹宋南王妃就踩着小厮的后背,在嬷嬷的搀扶下一脸高贵冷傲的下了马车。 逆着晨光,宋南王妃穿着一件华光溢彩的褙子,头上的赤金头面让她整个人高贵无比。 宋南王妃只是比吴太妃小了两岁,可她面相要比吴太妃年轻许多,一看就是精心保养过皮肤的,脸上几乎看不到皱纹,只有靠近了仔细看的时候,才能从眼角看到一丝丝细小的纹路。 姐妹二人四目相对,十多年不见,吴太妃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话好,眼底又是尴尬又是慌乱。 还是宋南王妃先一步步走上前淡淡开口道,“姐姐,多年不见,你这风采依旧啊!” 这话落在吴太妃的耳朵里,总觉得十分刺耳,尤其是她妹妹脸上的笑容,让她觉得十分不自在。 她也挤出笑容,“我是老了,倒是妹妹你容光焕发,风采胜似当年。” 十多年从不见面的姐妹,第一次见面没有抱头痛哭的亲热感,却只有虚假的寒暄和疏离陌生感。 宋南王妃又淡淡道,“我听闻姐姐当婆婆了?澈儿娶妻了?这么大的事情,姐姐怎么不通知我一声呢?我这个当姨妈的也好来送礼恭贺一番啊!” “额……”吴太妃再次强挤出笑容,“路途遥远,我是怕你舟车劳顿。” 二人客气得根本不像是亲姐妹。 宋南王妃立刻大笑着道,“那姐姐还真是体贴我啊!也罢!我大侄子成亲,我连一份像样的礼物都没送出去,我今日便是来给他送礼的。” 说话间,几个小厮从最后一辆马车里抬出来好几个大箱子,也不知道了箱子里放了什么。 宋南王妃眉眼含笑,可那笑却让吴太妃很不自在。 “姐姐,我与我家王爷地处穷乡僻壤,不似京城这般繁华,我们送的东西也不是什么稀罕东西,但也是一番心意,还请姐姐莫要嫌弃,一定要笑纳哦!” 吴太妃看着宋南王妃的笑容,浑身就像是针扎了一样的难受,还要硬生生挤着笑容,“怎么会嫌弃呢!你我可是亲姐妹,你送什么我都开心。” “走吧!先进屋坐着喝茶,咱们慢慢聊!”吴太妃只想赶紧进屋,外头一双双眼睛盯着她难受。 “姐姐,你急什么,我还没跟您介绍我儿子女儿呢!” 一听“儿子”两个字,吴太妃的眼底顷刻间一片深色,她手指都颤了一下。 “嫣儿,不弃,你们快过来拜见你们大姨。” 话音落,从马车上跳下来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郎,那少年郎长身玉立,虽然只是一个背影,已经能够看出来是个俊美少年郎了。 他伸手从马车上接下来一个十六七花容月貌的姑娘,她就是宋南王妃的女儿宋嫣。 宋嫣容貌跟宋南王妃有七八分相似,但整体轮廓又比宋南王妃更加柔美,尤其是身段,弱柳扶风,却又端庄大方,刚一下车,路边看热闹的人就一阵惊呼。 “这是谁家的美人啊?长的真是好看。” “京城里头还真是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姑娘呢!” “有钱人家的小姐养得娇,当然好看……” 宋嫣听着那些议论,粉嫩的脸颊一下子红了,低眉望向一旁的少年郎,“哥哥……” 少年郎立刻伸开胳膊用大半个身子护住了宋嫣,然后快步走到吴太妃面前。 “侄子宋不弃,见过姨妈。” 少年郎拱手,然后抬头。 抬头的刹那间,吴太妃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凉透了,她眼神惊讶又惶恐,脚步甚至有些虚浮起来,往后退了两步。 身边的丫鬟翠玉赶紧伸手扶住,她才勉强站稳。 宋南王妃挑眉淡笑,“姐姐这是怎么了?身子不适吗?怎么看到我儿反应这么大?” 吴太妃心慌的不行,还要强自镇定,“没什么,只是昨晚没睡好,身体有些不适罢了!” “没事就好,我还以为姐姐是心慌呢!”宋南王妃挑着眼皮,眼底三分犀利,顺手拉过自己的女儿。 “这是嫣儿。” “嫣儿,见过你大姨。” 宋嫣盈盈下拜,声音也是娇娇的,“嫣儿拜见姨妈。” 吴太妃赶紧一把拉住了宋嫣,“好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都不必如此客气,先进府,路上舟车劳顿想必也累了,我先安排好客房,你们先歇会。” 她拉着宋嫣就要进府。 谁知却被宋南王妃一把挽住了胳膊,“姐姐怎么这么着急呢?这么多年不见,姐姐这个急性子还是一点没变化啊!让孩子们歇着,我陪姐姐说说话!” “不弃,嫣儿,你们不是一直想看看京城吗?若是不想歇着,就在王府先走动走动,等用了午膳,我带你们去京城走动走动!” “真的吗?”宋嫣十分开心。 她甜笑着跟吴太妃说,“姨妈,我能在院子里走动吗?” 吴太妃挤出笑容,“当然能!” 目光转向一旁的翠玉,“翠玉,你带着嫣儿去府里走动走动。” 宋南王妃立刻道,“不弃,你也跟着去,护着妹妹!” 宋不弃点点头,“是,儿子会陪着妹妹,母亲您安心去跟姨妈聊天,我们自己逛一逛!” 说罢,就带着宋嫣去参观王府了。 吴太妃的目光,始终不敢往宋不弃的身上看,只是偷偷看了看背影…… 宋南王妃慢慢走着,冷笑一声道,“姐姐为何不敢正眼看呢?怎么?从我儿子身上,可是看出了什么?” 第143章 是孽种?还是皇室正统? “你闭嘴,你在胡说什么?” 吴太妃慌了,左右看了看,浑身上下一片冰冷,那双眼睛死死盯着宋南王妃,一字一句道。 “吴玉兰,这里是京城,不是你的南州城,管好你的嘴,不然你会害死人的。” 宋南王妃一声冷笑,那张脸骤然在吴太妃面前放大,“我害死人?当年你也是这么说的,我信了你的话,可我得到了什么?” “你儿子如今是权倾朝野的摄政王,更是受人尊敬的南朝战神,听着好不威风,那我儿子呢?他却什么都没有,这公平吗?” 吴太妃急了,“吴玉兰,你跟我回房再说,就算你如何嚣张,也不要在此地乱说话,你别以为当年的宫斗结束了,我们王府就没有宫里头的眼线了,管上你的嘴巴,不然害死的不止是我,还有你儿子。” 她拉着宋南王妃进了自己的卧房,然后屏退左右,关上门窗。 四下无人后,宋南王妃也不忍了,眼底冒着怒火。 “吴舒兰,你当年是怎么答应我的?你说只要我离开京城,等我儿子生下来,你便让先皇给他一个名分,这么多年了,先皇都死了化成灰了,我儿子的名分呢?你说啊!我儿子的名分去哪里了?被你吃了吗?” 吴太妃也忍不住满腔的怒火,抬起手一巴掌打在宋南王妃的脸上。 “你住嘴!” “你根本没资格跟我提你儿子的名分。” “你当年来宫中说是探视我,结果,你却趁我不在的时候,跟先帝爷睡在了一起,那时候先帝爷已经生病了,你用了什么手段跟他睡在一起的,你心里没数吗?还要我说出口吗?” 宋南王妃脸色一沉,她也是豁出去了,冷声道。 “是,我是用了不光彩的手段,那又如何?也是先帝爷对我有意思,若他对我没意思的话,为何要单独跟我在一起?” “更何况,当年宫中选妃,父亲本来是打算送我进宫的,是你用了手段,让我脸上起了红疹子,我无法见人,才送你进宫选妃,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我的餐食里放了花生,你明知道我吃了花生就会起疹子,却故意叫人偷偷放了花生。” “吴舒兰,进宫的本就该是我,而不是你,是你抢了我的位置,你现在还有脸教训我?你有什么脸教训我?” 宋南王妃说到激动处,眼睛红红的。 “我是给先帝爷用了不光彩的手段,那又如何?先帝爷他说他喜欢我,想让我留在他身边伺候他。” “可惜啊!是我命不好,我跟他睡在一起的时候,他已经命不久矣了,他若是多活两年,我也许跟你一样,会成为后宫中的宠妃,我的儿子出生以后,也许能登上太子之位呢!” 吴太妃听着宋南王妃的胡言乱语,气得胸口一阵刺痛,脸色煞白。 “吴玉兰,你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你真是个蠢货,你可知道当年为何先帝爷的病突然加重?” 宋南王妃冷声道,“我怎么知道他的病为何会加重,还不是因为太医太废物了。” 吴太妃冷声呵斥,“蠢货。” “那是因为先帝爷当时的情况根本不能受任何刺激,心情不能大起大落,而你对他用了媚药,导致他太过激动,病情便加重了。” “若没有你这个蠢货给他下药,他最少还能多活三五年。” “我为了替你掩饰这些肮脏事情,才让爹爹赶紧给你安排夫家,你嫁给宋南王,这些年过的不也很好吗?现在反而来埋怨我!” “吴玉兰,当年若不是我替你隐瞒,你以为你怀上先帝爷的孩子能活到现在?你以为太后眼里能揉得下沙子?还有惠太妃,她是何等手腕的人,你难道心里没数吗?她能让你好好活着生下儿子?” 吴太妃一根手指指着宋南王妃,“你就是个蠢货。” “我不是蠢货,明明是你骗我离开京城!”宋南王妃眼底狂怒,额头,手背的青筋全部爆了起来。 “当年先帝爷说过要给我名分的,我若不离开,他若知道我有他的孩子,一定会将我留在京城的,我儿子也会像你儿子一样,他会成为摄政王,也会在战场上大放异彩,也会被老百姓爱戴……” “你,放,屁……” “你痴心妄想!” 吴太妃大声怒骂,像个泼妇一样,丝毫不顾及形象。 “你以为我儿子成为摄政王,被百姓爱戴,只是因为他是先帝的儿子吗?你可知道,他从八九岁开始就跟着上战场了,他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身上那些伤口,全都是为了百姓。” “你这个蠢货懂什么?” “你不是想让你儿子要个身份吗?”吴太妃颤抖着手指,指一指门口,高声道。 “门在那边,你去,现在就进宫,去跟太后说你当年睡了先皇,跟先皇在我的床上偷腥,然后怀上了孽种,你去告诉太后,让她给你的孽种留个名分,你去啊……现在马上去……” “或者你去找皇帝,你告诉皇帝,他还有个流落民间的弟弟,让他给他弟弟一个王爷的名分,你看他会不会给你。” “蠢货!” 吴太妃一口气骂完,身子晃了晃。 这么多年,这件事情一直都是她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甚至夜里做梦的时候,都会时不时梦见当初妹妹跟先帝爷偷腥的画面。 那日她去佛堂给老太后抄经祈福,等她抄完回到寝宫的时候,就看到自己的亲妹妹跟先帝爷躺在一张大床上,二人浑身不着寸缕…… 她进去的时候,先帝爷甚至当着她的面一把护住了她妹妹,生怕她会打她。 那场面,她一辈子都无法忘记。 她还记得先帝爷当时跟她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天下的美人都是皇家的,让她不必放在心上。 也是从那一刻开始,她对男人死了心,然后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抚育儿子上。 后来,先帝爷病情加重,她赶紧将妹妹送出宫去。 当时她花了大力气买通了王太医,是王太医告诉她,先帝爷的病情可能跟某种禁药有关系,她花了二十万两银子,才让王太医将此事隐瞒下来。 再后来,她就将此事告诉了她父亲,让她父亲赶紧给妹妹寻个好人家嫁了,否则万一被查出来,吴家也会大祸临头。 再后来,妹妹就快速嫁给了闲散王爷宋南王,宋南王本就钟情她妹妹的美貌,婚事很快就办了…… 她明明保住了她妹妹一条性命,结果这个蠢货还不知足。 吴太妃怒气冲天,厉声道,“当年我就不该管你,就该让你死在太后手中,死在惠太妃手中,死在后宫那些吃人的妃嫔手中……” “呵,你让我死?”宋南王妃冷笑嘶吼。 “好啊!我这次进京城,就是想看看,你如何让我死!” “啪……” 吴太妃的巴掌,抡圆了狠狠扇下…… 第144章 休妻?休想 “没脑子的东西,你是要害死整个吴氏家族吗?” 吴太妃气得胸口刺痛。 当年的事情她好不容易才摆平。 当初她妹妹生育的时候,也是动用了很多关系,花了大把银子,才将孩子伪造成早产,好不容易才瞒住了宋南王,让宋南王当了冤大头,直到现在,宋南王都不知道他大儿子不是亲生的。 宋南王一直以为,他大儿子当年是早产,险些活不下来,为此还特意请了四个乳母来贴身照顾他大儿子,这些年他对大儿子的偏爱,远远超过了其他孩子。 吴太妃心中一直对宋南王有愧疚,这些年宫中有赏赐的时候,她也总会变着法的多为宋南王说好话,给宋南王府争取多一些赏赐。 吴太妃脸色难看至极,“你是想将此事闹的人竟皆知?还是说,你想让宋南王知道此事?” “想让他知道,他一直以来疼爱的大儿子,根本不是他的骨血,是个孽种。” “不,他不是孽种。”宋南王妃眼睛通红,咬着牙齿,“他是我与先帝爷的孩子,不是孽种,他是皇室血脉,高贵无比。” “呵,高贵无比?”吴太妃听完冷冷笑着,一根指头指向窗外。 她厉声道,“你去城郊的卧牛山看看,那里还埋着先帝爷的四个儿子,难道他们不是先帝爷的骨血吗?照样死在了夺嫡中。” “高贵?皇家哪来的高贵?只有你死我活的斗争。” “就你这样的蠢脑子,就算让先帝爷知道你有了他的孩子,这孩子也不可能活着……” “不可能。”宋南王妃情绪激动,她从不认为自己比吴太妃差。 吴太妃能把儿子平安带出皇宫,还能培养的如此优秀,那她也可以。 若她儿子当年被皇家认下来,说不定今日的摄政王,就是她的儿子呢? 宋南王妃眼底都是不服,“我儿能文能武,他凭什么就不能活下来?” “能文能武?”吴太妃都气笑了。 “先帝爷的儿子,那个不是能文能武?夺嫡死掉的二皇子文王,当年战场上以一当百,立下了多少军功,可那又如何呢?夺嫡失败,不照样被埋骨卧牛山吗?” “你以为你的儿子厉害?吴玉兰,别傻了,皇家没有亲情。” “不信你就去试试看,你去找皇帝把你儿子的身世告诉他,你看你儿子还能不能活着见明早的太阳?” 吴太妃眼眸冒着冷光,“我家澈儿之所以能活到现在,是因为当年我离宫的时候,跟太后,跟皇帝立下永不谋反的誓约,他们才放了我们离开。” “你以为,是因为亲情吗?” “呵呵,别傻了……” “皇权之下,容不了任何亲情。” 刹那间,宋南王妃的脸上血色尽失,她颤抖着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两行眼泪滚落。 这么多年,她不甘心啊! 当年进宫的明明该是她,却被吴太妃故意陷害,导致她没能入宫,后来好不容易有了先帝爷的骨肉,却又被硬生生嫁给了宋南王,她怀的明明是皇家骨血,到了最后,却也只能成为一个异姓王爷的续弦王妃…… 她不甘啊! 凭什么她就要承受这些? 而她的姐姐,却是京城里人人敬仰的太妃娘娘,儿子更是名动整个王朝的摄政王,凭什么? 不公,很不公! 她这次来,就是要讨要一个公道。 她的眼眸冷冷望向吴太妃。 “好,就算你说得对,那此事也不能这么轻易算了。” 吴太妃吐出一口气,她知道她妹妹不会轻易罢休的,这么多年,此事一直是她心头的一块大石头,压的她无法喘气,是时候该做个了结了。 她目光扫过宋南王妃,“说吧,你想要什么?” 她不想拐弯抹角,反正姐妹之间早就没有任何情义了。 宋南王妃挑眉,“我的要求很简单,若你不想我把此事闹大的话,第一,安排我儿子跟着澈儿,我听说大军马上要去西南了,让澈儿带我儿子多立几个军功,另外,我儿以后不可能再回南州,你现在是太妃,在宫里头有话语权,要给我儿子安排一个世家名门的贵女。” 吴太妃气道,“你是不是有病啊?为何不回南州?他如今是宋南王的嫡长子,更是宋南王府的世子爷,将来肯定是能承袭王位的,好好的闲散王爷不当,为何非要让他去战场上厮杀?若是在战场上死了,你是不是又该怨我了?” 宋南王妃冷笑道,“那你当年为何要将战澈送上战场呢?你就不怕他战死?你不怕,我又为何要怕呢?” “自负,自傲,你真是狂妄自大……”吴太妃气的说不出话来。 宋南王妃才不管她生不生气,挑着眼皮道,“这是你欠我的,若你不答应,我就算赌上性命,也要拉你跟战澈下水。” “你……” “真是没救了……” 吴太妃胸口疼的要死,都快被气死过去了,“当年我就不该帮你,就该让太后杀了你,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 宋南王妃冷笑,“那为何你要管我啊?还不是你欠我的,你理亏。” “你……” 吴太妃觉得自己快要撑不住了,只想赶快结束,摆着手,“罢了,这事情,我会跟澈儿商量,还有其他的要求吗?” “有!” 宋南王妃目光落在吴太妃脸上,“我已经打听过了,你给澈儿娶的这个儿媳妇,你并不满意,你一直想把她送回娘家去,既然不满意,不如休了,正好我女儿也到了成婚的年龄了,她又是澈儿的亲表妹,喜上加喜,让她嫁过来当王妃。” 这要求听的吴太妃心头一惊,根本没想到她妹妹提出如此无礼的要求。 “你是脑子有病吧?你都如此恨我了,你却要把女儿给我当儿媳妇?”吴太妃甚至以为自己听错了。 厉声道,“你们南州城没男人了?” “我就算再怎么不喜欢我儿媳妇,那我也不能把你女儿娶进门给我当儿媳妇……” 她觉得她妹妹真是昏了头了,什么离谱的事情都能想出来。 “荒唐,太荒唐了,此事我不会答应。” 可宋南王妃却不认为此事荒唐,冷笑道。 “有什么荒唐的?我虽然这么多年不在京城,可不代表我没有安插眼线,我都已经听说了,你这个儿媳妇是换亲来的,你很不满意,一直想将她送回沈家去。” “既然不满意,为何不能休妻呢?” “我女儿才貌双全,怎么?配不上你儿子吗?” 吴太妃觉得她妹妹真是疯了,气的摆手道,“疯了,你真是疯了。” “你就那么想让儿子女儿留在京城吗?” “京城到底有什么值得留恋的?就那么好吗?” 第145章 不守男德烂白菜 吴太妃气得吐气道,“若你真想让女儿留在京城,我可以帮她挑选合适的青年才俊,京城里高门大户那么多,又不是只有我家澈儿。” “别总盯着我家澈儿不放手。” 可宋南王妃也有自己的算盘,战澈位高权重,将来前途无量,若把女儿嫁过来,往后就能把持住整个王府。 当年她被吴太妃排挤出京城,如今,她要靠着儿子女儿再次回来。 她冷声道,“我就只看中了你家澈儿,此事没得商量。” 吴太妃脸都气绿了,她就算不喜欢沈轻,那也不可能娶她妹妹的女儿当儿媳妇,此事是她的底线。 “不可能,绝不可能,我不会同意。” 宋南王妃脸色阴沉,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模样,“若你不答应,我也有法子让你的王府鸡飞狗跳,反正我当年被你害得那么惨,现在也不怕更惨。” “你真是个混账!” “呵呵,我是混账?那是你欠我的。”宋南王妃冷冷笑着,“从今日开始,我便住在你府上不走了,我看你如何赶我走。” 吴太妃气的肠子都快断了,这是什么狗皮膏药? 她早就知道,她这个妹妹来京城肯定没好事情,果然,简直就是老鼠屎。 宋南王妃见她气得脸色铁青,眼底全是满意,不管吴太妃答不答应,她心里现在是痛快了。 她此番来,就是来给吴太妃添恶心的。 这十几年,她跟着宋南王去南州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生活,虽然生活优渥,可她终究是意难平。 凭什么她就要背井离乡去南州?而吴太妃就要在京城富贵逼人的过安稳日子? 她就是要让吴太妃恶心,让她鸡飞狗跳。 她满意地摸着发髻起身,“我不着急,我的条件你慢慢考虑,反正我有的是时间等你。” 眼风斜斜看向吴太妃那张颓然的脸,冷笑道,“我都十几年没来过京城了,这些日子我慢慢逛一逛,还有许多亲戚朋友,需要我慢慢去走动走动呢!你有的是时间仔细思虑。” 吴太妃气的太阳穴突突跳着。 这个狗皮膏药,甩不掉了。 宋南王妃挑着眼皮,“你打算安排我们母子三人住那个院子?” 吴太妃气的不行,还赶不走,只能咬牙道,“现在只有听云阁没人住,正好三间房。” “那就听云阁,让你的人打扫打扫,我待会带着孩子们先进宫一趟。” “进宫?”吴太妃顿时神经紧绷,她妹妹就是个疯狗,生怕她做出什么对自己不利的事情。 她起身一把捏住了宋南王妃的胳膊,“你进宫做什么?” 宋南王妃嘴角一抹冷笑,“怎么?怕我找老太后说明此事啊?嘶……原来你也会害怕啊?我还以为你多厉害呢!哼,不过是个纸老虎。” 她拂开吴太妃的手指。 “放心,我还没蠢到现在就跟你鱼死网破,你若答应我方才的要求,当年发生的事情,我便只字不提,可你若不答应,我也想好了,我会用此事慢慢折磨你,反正我不好过,凭什么让你好过?” 吴太妃咬牙,“吴玉兰,你真是个疯子!” 宋南王妃冷笑,“对,我的确是疯子,那也是被你逼疯的。” 说罢,便推开门,自顾自地离去了,就当王府是她家一样。 吴太妃抬手按着胸口,胸口的位置越来越疼,疼得她几乎站立不稳。 当年她亲手埋下的雷,现在要爆炸了。 她必须想个万全的法子,好好处理此事才行…… 与此同时,沈轻已经为鲁夫人家的几位妾室检查了身体,那些妾室除了有一些最基础的妇科病之外,身体都十分健康,不存在不能生育的问题。 姜氏也红着脸取了沈轻要的东西。 她是名门贵女,从未对男人做过这种事情,鲁承运也是第一次跟妻子做这种事情,看到沈轻的时候,一张脸红的仿佛能滴出血。 他不明白,沈轻要男人那种东西做什么? 真能看出问题来? 沈轻让他们在门口等着,她在客房里用空间里的仪器给小蝌蚪做了检验…… 很快,她就给了鲁夫人一个非常精准的答案。 “这事情就是您儿子的问题,质量不佳,活性不足,需要调理身体,最重要的是,禁止他去那种花红柳绿的地方,绝不能再沾染不该沾染的女人,否则这辈子都别想有孩子了……” 鲁夫人的脸色当时就白了。 她儿子清清白白的,家里给他安排了五房妾室,外头还养着两房外室,怎么可能还去那种见不得人的花红柳绿的地方寻欢作乐? 她自然是不信,脸色一下子就变了,“我还以为你多有本事呢!真以为你能让我们鲁家人丁兴旺呢,结果,却是在忽悠人,我真是信错了人。” 鲁夫人拉着她的宝贝儿子,“儿子,我们走!” 沈轻没拦着她,只是挑眉看向鲁承运,“是不是真的,您问问您儿子就知道了,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 她淡淡道,“这病拖不得,走不走随便你们。” “我儿子绝对不是这种人。” 鲁夫人面色冰冷,拉着鲁承运,“走,她就是胡说八道,我就不该信她。” 结果,她儿子竟然不走,而是满脸尴尬看着他母亲…… 只是一个眼神,鲁夫人就一下子明白了,她眼里全是不可思议,“你……你真的……” 事关子嗣的事情,鲁承运也不敢再继续隐瞒了,现在既然沈轻都已经看出来了,他也只好摊牌。 好在沈轻已经清退了在场的丫鬟婆子,只留着荷香跟雪柳,在场其他人都是他们鲁家的,他也就摊开说了。 “娘……我……哎,要怎么说呢?” “你个狗东西!”鲁夫人气得脸都紫了,一巴掌甩在儿子脸上。 她一直以为儿子正正经经,却不想他竟然也在外头拈花惹草,居然招惹勾栏瓦舍的女子。 那里头的女人,什么脏病没有? 姜氏“哇”一声就哭了出来。 这些年鲁家一直埋怨她是不下蛋的鸡,她也因为嫁过来没怀孕这事情一直心中有愧,所以不管鲁夫人如何对她无礼,她都一再忍受着。 鲁夫人从外头弄来一大堆生育的偏方给她用,甚至还逼着她喝过童子尿,她都忍了。 现在检查出来才知道,竟然是她男人不检点,不守男德造成的。 心里头的屈辱再也憋不住了,红着眼睛厉声道,“鲁承运,你真脏……” 鲁承运急了,赶紧过来拉着她的手,“娘子,你听我说,我……” “啪……” 姜氏再也忍不住了,她受的屈辱实在太重,那巴掌狠狠甩在了鲁承运的脸上。 “我要跟你和离。” 第146章 跳脚的渣男,口蜜腹剑的婆婆 一听姜氏要和离,这可急坏了鲁夫人。 现在有病的是她儿子,而不是姜氏,她儿子就是个烂白菜,离开姜氏,根本娶不到好姑娘。 姜氏嫁到鲁家这么多年,对公婆孝顺,对相公体贴温柔,这样的好儿媳妇打着灯笼都找不到。 她赶紧一把拉住了姜氏的手,使劲安抚姜氏。 “儿媳妇,你听娘说,承运这个混账东西,他简直不是人,这么多年是娘错怪你了,娘的错,娘给你赔不是好不好?你先别跟承运和离,他这个病王妃肯定能治好的。” “混账东西,快给你媳妇赔不是。”鲁夫人朝着鲁承运投去一记要杀人的眼神。 她做梦都没想到,她这个儿子这么恶心,明明都给他安排了那么多女人了,他还吃不够,还跑去花街柳巷糟蹋自己的身子骨,难怪娶了五房小妾进门,小妾们也各个怀不上呢! 还真是她儿子的问题。 “娘子……我对不住你,你别跟我和离好不好?”鲁承运也急了。 姜氏贤良淑德,他若是错过姜氏,未必能找到更好的。 而且,他现在也确实怕了,怕自己以后玩得太狠,真的会断子绝孙。 鲁承运赶紧拉住了姜氏的手,“娘子,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别和离好不好?我一定好好治疗,不管花多少银子,我都一定把病治好。” “放手。”姜氏厌恶地盯着鲁承运,眼泪直流。 她这么多年糟了多少罪,她甚至一度陷入自我怀疑中,认为是她自己不行,无法生育。 到头来,竟然是男人太烂的缘故。 那些积累在心头的委屈一瞬间全部爆发了,“鲁承运,我今日便会回娘家去,这么多年,我父母兄嫂都以为是我对不起你们鲁家,无法为你诞下子嗣,现在,也是该我洗清冤屈的时候了。” “你不是喜欢外头的女人吗?你挽留我干什么?跟你外头的女人们过去不就行了?” “更何况,你身边还有五房美妾,你可知道这些年,每次当我看到这些妾室的时候,心里有多难受恶心吗?” “是,别人家也纳妾,可也未曾像你这般频繁纳妾,你甚至还在外头养着外室,你一直跟我说,那是你娘给你安排的,你没办法拒绝。” “呵呵,我现在才明白你为何没法拒绝,是因为你本身就好色成性,你根本就不想拒绝,也许,你还想要更多呢,对吧?” “鲁承运,我姜云这辈子算是瞎了眼了,看上你这么一个恶心东西,我嫁与你这六年时光已经是毁了,未来的路,我绝不想与你这样的人为伴。” 姜氏眼底闪着泪光,可这一刻,她前所未有的坚强,她铁了心要与鲁承运和离,未来哪怕她日子艰难,也绝不要再面对鲁承运这样的男人。 本来鲁承运还在苦苦哀求她,但在听到她这一番话后,突然就变了脸色,露出了渣男的恶劣本质。 他不装了,挑着眉毛一把捏住了姜氏的手腕。 “你想与我和离?呵……你休想,我是绝不可能与你和离的,男人三妻四妾本就是寻常事情,别人有,我为何不能有?” “再说了,我不过是去妓馆玩了玩而已,南朝律法可从未规定男人不可以去妓馆玩乐,若你以此为理由与我和离,就算是告到了大理寺,也照样不会判和离。” 姜氏眼泪滚落,咬着牙齿,“鲁承运,你无耻。” 鲁承运眼底三分凉薄的冷笑,“你随便骂,就算你骂的再难听,我也绝不可能与你和离。” “那我便去寻死,也不与你这样的禽兽继续过日子。”姜氏捏紧了拳头。 她一字一句道,“我若是想不开死了,也会咬下你一块肉,拉你跟我一起下地狱。” “行了,你们别吵了。”鲁夫人头都要炸开了。 她苦着脸,抬起手就给了她儿子一巴掌,打的很重,看得出来她的确愤怒。 “你个混账东西,我就是教你这么做人的?你做了错事,还要威胁你媳妇,你还是个人吗?” 听上去,鲁夫人似乎是在维护姜氏,一脸正气凛然。 可是话锋一转,她马上拉着姜氏的手苦口婆心道。 “儿媳妇啊!我儿子确实有错,可是……你都已经嫁过来六年多了,你十五岁嫁过来的,如今都二十一岁了,又一直未给我们鲁家生下一男半女,就算是真和离成功了,这名声恐怕也就毁了。” “这京城里头长舌妇多,她们不会说我儿子的错误,只会说你善妒,容不下妾室,还会说你不能生育,将来谁还敢娶你?” 她拍着姜氏的手,一脸慈悲模样,低声道,“你想想你母亲,她最近不是一直病着吗?你若是真和离回家了,你母亲岂不是要为了你的事情愁得病情加重?” “还有你嫂子,如今你们姜家是她管家,她可是出了名的厉害,你和离回去了,她能容下你?” 鲁夫人叹着气,低声说,“我的丫头啊!你好好想想,你们姜家从你出嫁的那天起,便没有了你的容身之地了,这女人啊!出嫁从夫,夫死从子,千百年来都是如此,这是我们的命,人活着,又怎能与命抗争呢?” 姜氏的脊背猛然一僵,脸色都白了,眼底一片绝望。 鲁夫人的确道出了一个现实,女子一旦出嫁,真的就再也没有家了。 娘家不是家,而婆家,更不是家…… 她脸上一片哀色。 鲁夫人立刻道,“我儿子的确混账,你放心,我跟你保证,从今往后他若是再跑出去花天酒地,我一定打断他的狗腿。” “还有这五房妾室,你若是觉得人多的话,我便做主放出去两房,你看这样行吗?” 沈轻冷眼旁观,这个鲁夫人还真是有手段,明着似乎是在帮姜氏,实则和稀泥还是在维护她自己的儿子,她知道姜氏的软肋,也知道姜氏不敢冒险。 再看看鲁承运得意的嘴脸,实在令人作呕。 从鲁夫人这般挽留来看,姜氏嫁过来的时候,带的嫁妆应该不少,他们鲁家极力挽留,不过是在挽留姜氏的嫁妆。 最重要的是,姜氏是个软柿子,能任由他们鲁家拿捏。 沈轻努力回忆书中的内容,她记得鲁将军后期还跟战澈一起上过战场,是个非常正直的人…… 若是此事被鲁将军知道的话,或许对姜氏会有帮助。 “娘子,我真的错了……”鲁承运又放缓了声音,拉住了姜氏的手。 可姜氏实在恶心至极,甩开他的手,咬了咬牙。 “鲁承运,我哪怕这辈子没人要,剃了头发当姑子去,也不愿再跟你一起生活了。” “姜氏,你别给脸不要脸……”鲁承运急了,居然抬手要打姜氏。 “放肆!”沈轻厉声呵斥,“鲁承运,你敢在王府动手打人?” 鲁承运咬着牙,恼羞成怒道,“都怪你,若不是你乱说一顿,我娘子也不可能与我和离,你根本就不会看病,你就是个骗子。” 沈轻冷笑一声。 “现在就算我能治好你的病,我也不愿再治了,你这样的嘴脸实在可恶,既然老天让你断子绝孙,我又何必帮你?” 鲁承运怒火中烧,一跳三丈高,冲过来就要掐沈轻的脖子,“你敢诅咒我断子绝孙,你个贱妇……” 第147章 死渣男脸被打肿了 “啪啪……” 鲁承运手指还未挨到沈轻的脖子,脸上就狠狠挨了两巴掌。 “放肆,你算个什么东西,胆敢动手袭击我?” 沈轻身姿挺拔,明明看似很柔弱的女子,顷刻间迸发雷霆之怒,眼角眉梢都是压迫感。 “这里可是摄政王府,由不得你撒野!” 荷香很是机灵,方才眼看着鲁承运要闹事情,她急匆匆赶紧溜出去找来了黑岩。 “那个姓鲁的要欺负咱们王妃……” “敢欺负王妃?走,去看看!” 黑岩提上长刀,喊了八个身强体壮的护院就抄家伙赶来支援了。 战澈去营房的时候交代过他,绝不能让任何人伤害沈轻,这个鲁承运,简直吃了熊心豹子胆,跑到王府来撒野。 黑岩提着长刀,高声道,“让我看看,哪个不长眼睛的敢动我家王妃?” 荷香指着鲁承运,“就是他,他要动手打咱们王妃。” “哟,鲁公子啊!”黑岩认识鲁承运,嘴角三分冷笑,“是你要动我家王妃啊?” “那只手动的?” “左手还是右手?” 鲁承运人都傻了,可他毕竟也是京城的官,不怕黑岩,停着胸膛就叫嚣道,“是我要打她,她胡说八道诋毁我,我……” “啊……” 鲁承运话没说完,就是一声惨叫,只听“咔嚓”一声,他的左边胳膊,竟然生生被黑岩给拧断了。 黑岩人狠话不多。 沈轻都惊讶了一下,这家伙出手真是快啊,果然是战澈的护卫,就是厉害。 黑岩跟着战澈这么多年,什么权贵没见过?就鲁承运这种炮灰,他根本就不放在眼里,更何况鲁承运还不知死活敢在王府撒野,对王妃不敬,对一品郡主不敬,打了也是活该。 眼看着自己大儿子的一条胳膊被拧下来了,鲁夫人一张脸顷刻间吓白了,她那里见过这种场面,一下子扑过来就抱着儿子哭了起来。 “儿啊!你没事吧?呜呜呜……这王府的奴才简直胆大包天,连朝廷命官都敢打,走,我们进宫去评评理,这摄政王府还有没有天理了?” 鲁承运疼的满头大汗,嘴里不断爆着脏字,“贱妇……敢这样羞辱一个朝廷命官,我爹可是护国骠骑大将军……” 他叫嚣着。 黑岩只是一个眼神,八个体型健硕的护院就围了过来,将鲁家母子二人团团围住。 鲁夫人眼底全是慌乱,紧紧抱着儿子,声音都在打颤。 “你们想干什么?还有没有王法了?” “就算是摄政王在此,他也不敢这样对待我们母子……” 黑岩眉峰挑动,“若是我们摄政王在的话,你们还敢如此无礼的对待我们家王妃吗?整个京城都知道我们王爷有多宠王妃,一根头发丝都不舍得碰,你们倒好,要动手打我们王妃。” “我只是个护卫,主子有危险,我保护主子,天经地义。” “你……你们简直是强盗……”鲁夫人落泪,“我这就去宫中找太后说理。” “黑岩,让他们去!”沈轻挑眉看向鲁夫人,她表情平静极了。 “若我没记错的话,太后最是厌恶朝廷命官们流连与烟花之地,她老人家向来喜欢夫妻和睦的家庭,你儿子在外头狎妓弄坏了身子骨,还诬陷结发妻子不能生育,光是这一点,就足够太后她老人家将你们母子二人骂出慈宁宫了。” “其二,你们来找我看病,我不过是实话实说了你儿子的病情,你儿子便要对我大打出手,甚至在我王府之中,要动手打他的发妻,太后最是看不起男人殴打女人,他如此恶劣行径,你还敢去太后面前告状?” “告谁?告他自己吗?” “其三,我除去王妃这个身份,好歹也是皇上亲封的一品护国郡主,你儿子殴打一品护国郡主,我的护卫将他拿下,有何不妥?” 沈轻一步步走向鲁夫人,眼底全是嘲讽,“鲁夫人,你身为女人,却帮着男人去压榨另外一个可怜女人,你不觉得很可耻吗?” “姜氏她做错了什么?嫁到你们鲁家六年,兢兢业业伺候你们一大家子,对你这个当婆婆的毕恭毕敬,对你儿子更是言听计从,她还不够好吗?” “你明知道你儿子是个混账东西,你还用言语来威胁姜氏。” 她目光逼视着鲁夫人,“鲁夫人,你不亏良心吗?据我所知,鲁将军可是为人正直,他若是知道此事,也不知道他会如何处理?” 鲁夫人脸色一刹那惨白,唇瓣不住颤抖。 沈轻方才说的话,全都是实话,她若是将此事告到太后面前,太后也绝不可能给他们母子撑腰的。 太后最是痛恨男人打女人,也最是不齿朝廷命官们去狎妓,她儿子桩桩件件都不占理。 最重要的是,她儿子如今就是个烂白菜,若是治不好了,以后鲁家就要绝后了。 鲁夫人越是想,越是心慌的不行。 沈轻递给姜氏一块手帕,“你别哭了,今日之事你也看的清楚明白,和离不和离,都是你自己的选择,我不干涉。” 沈轻眼底三分心疼,七分坚定,她知道古代女子嫁人后日子其实不好过,她也知道女人和离后日子会非常艰难。 所以她把决定权给了姜氏。 “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你选一条自己喜欢的路走,至少……能过的轻松些!” 她伸手拍了拍姜氏的肩膀。 姜氏眼泪滚落,从她出嫁到现在,没有人维护过她,她没想到,最后竟然是沈轻维护了她的体面。 那一刻,她心头也充满了勇气,目光灼灼看向鲁夫人。 “你也不必威胁我,就算我跟你儿子和离后日子不好过,那也好过现在,他已经是个烂男人了,我又何必守着他过一辈子?” 她目光坚定,看向沈轻,“沈王妃,今日谢谢你维护我,我想好了,哪怕是告到太后面前,哪怕被娘家人冷眼看待,我也要和离。” 她目光冷冰冰看向鲁承运。 “鲁承运,你给我听好了,我不是不下蛋的母鸡,我也不是离了你活不下去,你若是执意不肯跟我和离,我不介意跟你对簿公堂,去大理寺也好,亦或者去太后面前也罢,我都随时奉陪。” “若我此生无法与你和离,那我就拉着你一起下地狱,到时候我便去大街上贴你狎妓把身子骨搞坏的告示,我要让京城里所有人都知道,你到底是个什么恶心东西……” 这话让鲁承运脸色一白。 他现在在翰林院任职,好歹也是要体面的,若是姜氏真要撕破脸皮到处去贴他的告示,他在翰林院还怎么做人? 那一瞬间,他眼底冒着火,咬着牙齿,“和离便和离,你这样的女人,我本来就不喜欢……” “儿子,你胡说什么呢?”鲁夫人急了,要知道,当年姜氏嫁过来的时候,那也是带了大把的嫁妆。 不仅如此,姜氏这样听话体贴的儿媳妇,上哪里去找? 她急了,一把拉住了沈轻的胳膊,高声道。 “沈王妃,你帮我劝劝我儿媳妇,婚姻大事不可儿戏,另外,我愿意花高价给我儿子治病,不管多少银子,我们鲁家都肯出。” 她甚至搬出了鲁将军。 “沈王妃,我家将军与你家王爷多次在战场上一起并肩作战,我家将军只有我儿子一根独苗,求你帮帮我家将军……” “我……我给你跪下了……” 第148章 第一眼的惊艳 “鲁夫人,您也不必给我跪下,你儿媳妇跟你儿子和不和离,与我一个外人没有任何关系。” 沈轻扬着下巴,鲁夫人想要道德绑架她,休想,她不可能给鲁夫人这个机会。 “和不和离是他们夫妻之间的私事,我管不着,我如今只管治病的事情。” “治病?”鲁夫人赶紧抹了抹眼泪,表明态度,“沈王妃,不管花多少银子,我们鲁家都愿意出,只要你能治好我儿子。” 沈轻挑眉,“鲁夫人,这事情我恐怕做不到,你儿子方才说了,他觉得我是个骗子,根本医治不好他的病,既然他不信我,那后续的治疗我便不做了,您只留下本次的诊金就行。” “什么?你不治了?”鲁夫人梗着脖子,眼底都是急切,“沈王妃,你不能不治啊,你说好的,一定能治好我儿子的病。” 沈轻抬眸看向她,眼底三分清冷,“是,我在赏花宴的时候的确跟你说过,会帮你治好你儿子的病,可你儿子他不信我啊!” 她挑眉,慢条斯理道,“鲁夫人,我这里也有自己的规矩,第一条便是,不信者不一医,他不信我,我不医治他。” “这京城里的名医多的是,不是还有一个薛神医吗?不如你们去求薛神医,说不定薛神医能治好。” “不行啊!”鲁夫人急的额头上满是冷汗,事情闹到这一步,若是儿子的病还得不到医治,那岂不是白白闹腾了? 儿媳妇都要保不住了,总要把儿子的病治好吧! 她一把捏住了鲁承运的手腕,气的怒骂道,“你个混账东西,你是猪油蒙了心吗?八王爷与你父亲私交甚好,你怎么敢出言侮辱他的王妃,你这个逆子,快跟王妃道歉,听到没?” 她几乎用指甲掐着鲁承运的手背,眼底冒着火,用警告的语气跟鲁承运说。 “你若是今日得不到沈王妃的谅解,那你便别回我们鲁家了。” 鲁承运满脸写着不服气,挑眉盯着沈轻。 可鲁夫人死死掐着他的手背,他又不敢忤逆鲁夫人,而且,他是鲁家这一代唯一的男丁,他心里也的确担心,治不好病会断子绝孙。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若是鲁家在他这里绝后了,他又如何面对鲁家的列祖列宗? 思虑再三后,他沉了眸子,脸色微微一变,然后看向沈轻。 “王妃,我方才也是逞一时之气,多有冒犯,请王妃见谅。” 喉结耸动着,“王妃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当我方才胡言乱语,不要与我计较,至于王妃的医术,我……自然是拜服的!还请王妃治好我的病,鲁家定然以万金来感谢。” 万金? 沈轻眉心沉了沉,然后看向一旁的姜氏,缓缓说道,“姜氏,你觉得,我该不该给鲁承运治病?” 顷刻间,鲁承运的脸色变的无比难看。 鲁夫人则朝着姜氏轻咳一声,脸色变化的非常快,赶紧一把拉住了姜氏,哭哭啼啼道。 “儿媳妇,不管怎么说,咱们都是一家人啊!你在鲁家的六年,我没亏待过你,你可一定要好好说话啊!” 姜氏眉心沉着,她也很惊讶沈轻会把决定权交给她。 沈轻冲着她使个眼色。 她似懂非懂,犹豫了一下,缓缓道,“王妃,本来我是不想让你治好鲁承运的,他如此恶心,就该让他断子绝孙……” 鲁承运急了,咬牙切齿,“姜云,你最好想好了再说。” “我已经想好了。”姜氏看向沈轻。 她突然跪在沈轻面前,红着眼睛一字一句道,“我父母自小教育我,做人要与人为善,凡事不可做尽,也不可做绝,我嫁到鲁家六年,旁人待我如何我不想多说,可公公一直待我如女儿一样,我不想让他伤心难过。” 她抬眸看着沈轻,“王妃,还请您帮帮我,若是鲁承运答应与我好好和离,奉还我所有的嫁妆,那就请您帮他治病,若他不肯答应好好和离,那……他的病也与我无关。” 沈轻要的就是姜氏这句话。 姜氏如今想要跟鲁承运和离,其实并不是一件容易事情,定然是要拿东西去交换的。 鲁将军又跟战澈关系很好,不帮鲁承运治病,似乎也说不过去,不如用此事当交换条件,让姜氏就此和离脱身,也算是功德一件了。 “你说什么?”鲁承运急了,“姜云,你拿此事威胁我……” “是,我是威胁你,那也是你逼我这么做的!” 姜氏眼神十分坚定,跪着朝沈轻磕头,“王妃,还请你成全。” “不行啊,治病是治病,和离是和离,怎么能混为一谈呢?”鲁夫人也急了,想要劝一劝沈轻。 可沈轻却挑眉道,“鲁夫人,既然我已经对姜氏开口了,那我便答应她了,现在有一条两全其美的路留给您,反正您也嫌弃姜氏不能生育,不如好好放她和离,你这不是还有五房美妾吗?她们定然能帮你们鲁家传宗接代。” “只要你答应姜氏和离的条件,我就尽心竭力为你儿子调理身体,你看如何?” 鲁夫人听完这话,一个趔趄差点栽倒,嘴里说着,“不行啊!这是两件事情,怎么能混为一谈呢?” “不可,不可,绝对不可!” 沈轻摊手,“那我也只能说声抱歉了,恕我无法为鲁公子治病,你们请回吧!” “娘……”鲁承运眼底的嚣张也没有了,焦急地看向鲁夫人。 鲁夫人脸色苍白,目光看向一旁的姜氏,“真的只能如此了吗?” 姜氏倔强地擦了擦眼泪。 “是,非如此不可,我已经跟您儿子过不下去了,就算您让我回鲁家去,我也会去找公公禀明此事,让公公放我离开,若是公公不肯放我离开,我便青灯古佛,从此以后吃斋念佛不再见你儿子。” 姜氏非常果决。 说实话,她害怕过,迷茫过,但现在她特别清醒,她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鲁夫人深吸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沉默片刻后,她睁开眼睛缓缓开口。 “为了鲁家未来的子嗣着想,那……便和离吧!” 沈轻闻言,心头的大石头一下子落地了,可面上仍旧一副波澜不惊动的样子。 她看到姜氏眼泪滚落,一把牢牢握住了她的手,“王妃,谢谢你……” 鲁承运则愤恨地看向姜氏,气得脸色涨红,额头的青筋暴起。 他居然被女人拿捏了? 可他眼下没有选择。 他猛地向前踏出几步,紧盯着沈轻,“你记住,你若是治不好我的病,我不会让你好过!” 沈轻一点都不怕他,挑眉淡淡道,“鲁公子,从今日开始,管住你自己,若你管不住自己,我就算给你吃灵丹妙药,那也是白费,神仙难救。” 然后阔袖一挥,“好了,剩下的是你们的家事,你们自己去处理,药我会派人送过去。” 目光扫过一旁的鲁夫人,“诊金给我的丫鬟收着,我要去配药,就不奉陪了。” “荷香,送客!” 她头也不回大步回了房间。 鲁承运转头恶狠狠瞪着姜氏,“姜云,你给我记着,你今天联合一个外人来逼我跟你和离,以后你在外头过不好日子,别哭着来求我。” 姜氏冷笑一声,“放心,我就算是饿死,冻死,睡猪窝狗圈,也绝不会再去你们鲁家求情。” 鲁承运叫嚣着,“好,那我便等着,我看看你离开我,京城里还有哪个男人敢要你?一个别人穿过的破衣服罢了,别以为自己高贵。” 姜氏也不甘示弱,冷冷道,“我是破衣服,你便是烂白菜,我只是破旧,而你则是烂到骨子里,令人作呕!” 这话气得鲁承运又要发疯,抬起巴掌就要打姜氏,“胡言乱语,信不信我打死你。” 鲁夫人见状,脸色一阵煞白,头都要炸开了,生怕鲁承运再闯出祸,一把扯住他的衣袖,压低声音呵斥。 “逆子,别闹了行不行?还不嫌丢人吗?若不是你在外头花天酒地弄坏了身子骨,事情也到不了这一步,别再放肆了,先跟我回家,回家慢慢再说!” 鲁夫人现在脑子里一团浆糊,根本捋不顺,心口还闷得厉害,疼得难受,她想赶紧回家。 “儿媳妇,你也先跟我回家!”鲁夫人一把拉住了姜氏的手。 可姜氏却马上甩开了,“今日我就不回鲁家了,我也有些日子没回娘家了,回去看看我娘,和离书……我今晚会写好,改日给您送过去!” 说罢,她带上贴身丫鬟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气的鲁承运都要跳脚了,“娘,您看看,都怪您平日里惯着她。” 鲁夫人眼眸深沉,冷笑一声,“她回娘家也好,你把和离书送到她娘家去,她不是想要和离吗?那就让她爹娘都知道此事,尤其让她嫂嫂知道此事。” 鲁夫人挑眉道,“她以为和离了姜家能要她?姜家现在当家做主的可不是她母亲,而是她嫂子,咱们既然劝不住,便让她嫂子去劝她。” 鲁夫人知道姜氏的嫂子很厉害,必然不可能让姜氏和离的。 “走,咱们回鲁家,你看着吧!她和离不了的,过不了两日,还是会乖乖回到鲁家的!” 鲁夫人吃定了姜氏。 荷香听的一清二楚,也是为姜氏捏了一把汗…… 若是真和离不了,往后在鲁家的日子,只怕会越来越难过。 “走……”鲁夫人要走。 荷香立刻拦住了她,“鲁夫人,诊金,说好的五千两……” 鲁夫人咬咬牙,丢给她一张银票,“这是两千两,告诉你家王妃,鲁家不差钱,治好了万金奉上!” 说罢,瞪了荷香一眼,便带着儿子急匆匆离开了。 与此同时,月牙门外的小路上,宋嫣正盯着鲁夫人急匆匆离去的背影,她眼底三分好奇。 方才她跟她哥哥游玩到此地,站在月牙门口听了好一阵子呢,一直偷偷吃瓜。 来京城之前,她就听说她有个十分厉害的表哥,是当朝的摄政王,这么多年虽然未曾见过摄政王表哥的面,但也能从京城眼线的口中听出来,她这个表哥非常的厉害,不单单外形出众,还文武双全,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她最近也听说了战澈娶妻的事情,听说他被换亲了,换了一个京城里男人都嫌弃不肯娶进门的女人…… 可是方才她偷看过了,似乎跟传言不太一样。 沈轻明明长的明艳无双,称得上绝色美女,怎么传到她耳朵里的,是个丑陋的毫无教养的女子呢? 看来,传言也只是传言。 “哥,你看到没?这个表嫂长的很是美艳,她还会医术呢!真是厉害!” 宋嫣眨着眼睛,她望着宋不弃。 方才她看得清楚,宋不弃第一眼看见沈轻的表情,眼底全是惊艳。 沈轻这样的女人,确实能让男人眼前一亮。 宋不弃毕竟是外男,他也不好去评价沈轻的样貌,只是淡淡道,“好了,已经逛了一圈了,咱们去找母亲吧!” 可宋嫣却意犹未尽,她方才亲眼看着沈轻帮姜氏和离,这个女人好像很聪明,而且非常有胆识。 她望向一旁的翠玉,“方才的事情,你们王妃难道不怕得罪那个鲁夫人吗?” 翠玉也是直摇头,“表小姐,您不知道,我们这个新王妃她在王爷面前看上去娇娇弱弱的,实际上……其实挺厉害的,我们阖府的丫鬟其实都挺怕她的。” “哦?她很厉害吗?”宋嫣眨着眼睛,她就像是个邻家小妹妹一样,非常有亲和力。 顺势挽住了翠玉的胳膊,笑着道,“我听说,我大姨似乎不喜欢她这个儿媳妇?那她怎么还能留在王府呢?” 宋嫣浅浅笑着,她勾着唇角,脸颊上一个浅浅的梨涡,还抱着翠玉的胳膊,让翠玉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一下子觉得这个表小姐还真是平易近人,一点小姐架子都没有。 话匣子就跟着打开了。 她低声跟宋嫣说,“您听说的没错,我们太妃娘娘是不喜欢她……” 翠玉左右看了看,低声道,“原本,我们王爷要娶进门的是王妃的姐姐沈惜月,可谁知道,花轿抬错了,娶错了人。” “是吗?”宋嫣一副惊讶表情,“那我表哥接受了?” 翠玉立刻啧啧道,“说来也奇了,自从这个王妃嫁过来,我们王爷像是转了性子一般,天天往王妃的屋里头钻,嘶……别提多亲热了。” “我们太妃都说她是狐狸精,会勾引人,把王爷的魂都勾走了!” 话一出口,翠玉又觉得自己说多了,赶紧一巴掌打在嘴巴上,“奴婢胡说八道呢,表小姐别当真啊!” “狐狸精?” 宋嫣秀眉挑了挑,眼底三分玩味,“哥,看来我们应该去拜访一下这位表嫂,去讨要一杯茶喝,你说呢?” 而此时,一个高大的身影突然从小路上走了过来。 战澈身姿挺拔,方才吴太妃派人去营地上给他送了信,让他赶紧回家一趟。 他顺着竹林而来。 宋嫣抬眸看过去,只是看了一眼,眼底就一片惊讶…… 他就是战澈?就是她的表哥? 第149章 王爷,别闹 刹那间,宋嫣一双眼眸被深深吸引,仿佛被定住了一般,紧紧盯着战澈高大帅气的身影。 她这次来京城之前,她母亲就跟她说了,要把她留在京城里,若她能看得上战澈,就会想尽办法把她留在战澈身边,让她以后当摄政王妃,在京城过安稳日子。 这虽然是她第一次见战澈,可战澈的形象却与她之前的想象完全一致。 她在南州已经无数次听过战澈的英名了,听说他高大帅气,在皇族之中更是出类拔萃,尤其是擅带兵打仗,光是这一点,她就非常喜欢。 她在南州可见不到如此优秀出色的好男儿。 站在她背后的宋不弃,也紧紧盯着战澈,那双眼眸情绪不明,眉心微微皱了皱。 翠玉见战澈来了,赶紧上前行礼。 “王爷……” 战澈驻足,目光看向宋不弃跟宋嫣。 方才吴太妃命人给他送了信,说南州的宋姨妈带着一双儿女已经到了王府,让他赶紧回来一趟。 这些年他虽然未曾见过宋姨妈以及她的一双儿女,但前两日,他进宫的时候听皇帝提了几句,说是宋南王上了折子,说他儿子如今已经年满十六,到了该历练的年纪了,想在军营里谋一个差事,想让儿子去打仗历练…… 看宋不弃身形健硕,应该是练过武,而宋嫣又衣着华贵,想必他们二人便是宋姨妈的一双儿女了。 翠玉赶紧介绍,“王爷,这位是宋南王爷的长子,宋世子。” “这位是宋南王府的宋大小姐,是您的表妹。” “嫣嫣见过表哥。” 宋嫣眨着大眼睛,脸颊上一抹红晕,心头更是小鹿乱撞个不停,这种近距离的接触,更能让她直观地感受到战澈身上那种金贵英武的气势,这不是其他男人能比的。 可战澈并未仔细看她,只是淡淡道,“我今日营房有公文要处理,可能没多余的时间陪着表妹表弟游玩,我会安排两个护卫随行,表妹表弟想去什么地方,就跟我的护卫说,让他带着你们去。” 宋嫣眼底三分失望。 她的容貌在南州排名第一,见过她的男人,几乎都是惊为天人一般,总会偷偷多看她两眼,可战澈第一次见到她,竟然如此平静? 嘶…… 这让她有些挫败,同时又觉得不可思议。 她不够美吗?竟然一个眼神都不给她。 “宋不弃见过表兄!” 宋不弃拱手,他的眉眼若是仔细看,其实与战澈有几分相似,尤其鼻子,长得都跟先帝很像。 “知道表兄公事繁忙,我们兄妹便不打扰了,表兄请自便吧!” 战澈盯着他看了两眼,微微点头,“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说罢,便急匆匆去找沈轻了。 黑岩已经跟他说了鲁承运闹事的事情,他怕沈轻受委屈。 望着战澈头也不回急匆匆去找沈轻的样子,宋嫣用力捏了捏手中的帕子,眉心微微皱了皱。 她问翠玉,“你们家王爷,每天都很忙吗?” 翠玉小声道,“王爷公事繁忙,从前没娶王妃的时候,他有时候好几个月都住在营地不常回家,现在有了王妃,他回来的次数也多了。” “哦,看来你们王爷很在意这个王妃啊!” 宋嫣双手不自觉绞着手中的帕子,眸色冷了三分。 翠玉低声道,“我们太妃都说王爷像是变了个人一样,有了王妃忘了娘了……” 宋嫣听完不再说话,望向一旁的宋不弃,“哥,咱们去找娘吧!” 宋不弃眼眸沉了沉,“走,去找娘!” 兄妹二人去找宋南王妃。 与此同时,战澈进了沈轻的卧房,沈轻正在给鲁承运配药方子,抬眼一看战澈又回来了,她眼底都是惊讶。 “王爷怎么回来了?不是才去营房吗?” “母妃命人给我送了信,说是宋姨妈来了,让我回来一趟。” 沈轻刚才一直在忙鲁家的事情,还不知道宋南王妃来王府的事情,也是惊讶了一下,“宋姨妈来了?不是说过两日才来吗?” 战澈也不知道宋南王妃为何会提前到来,摇摇头,“不知道,或许路上加快了行程,便来的早了。” 他走过去,伸手握住了沈轻细软的手指,眼底三分担忧。 “你没事吧?黑岩跟我说了鲁家的事情,这个鲁承运,真是个混账东西,胆大包天敢来王府闹事情,改日我找鲁将军说明此事,让他好好管教鲁承运。” 沈轻见他额头上还挂着细汗,就知道他这一路上马不停蹄跑回来的,不由弯着唇角掏出帕子给他擦汗。 “我没事,不过……鲁家这个事情确实难办,鲁承运在外头养了太多女人,搞坏了身子,所以才无法让女人怀孕。” “姜氏知道这件事情后,不想与他过了,想与他和离。” “你帮了姜氏?”战澈拉着她的手坐在椅子上,又一把将她抱过来,让她坐在他的腿上。 他大手不由自主捏着她的细腰。 沈轻觉得痒痒的,赶紧拍着他的大手,“王爷,别闹!我是看着姜氏可怜,就跟鲁夫人提了个条件,若是他们鲁家答应跟姜氏和离,我便给她儿子治病。” “其实,我也不知道做的对不对,我是不该介入别人的因果的。” 沈轻拉住了战澈的大手,眉宇之间微微多了几分忧愁,“可我又不想看姜氏受苦,她跟我都是女子。” “王爷可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的话?女人嫁做人妇以后,处境就会艰难起来,姜氏过去的六年已经过得很难了,我不忍心看她未来还继续受苦。” “既然做了,就别纠结对错。”战澈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这也是姜氏自己的选择,既然她坚定主意要和离,就说明她其实早就跟鲁承运过不下去了,只是缺少一个和离的契机而已,你给了她这个契机。” “王爷不怪我多管闲事吗?” “为什么要怪?”战澈挑眉宠溺地笑了笑,“你是怕此事会得罪鲁将军吗?” 沈轻点点头,“毕竟你跟鲁将军还要一起上战场,我是怕……” “怕什么?” 战澈将怀中的她搂的更加紧了一些,挑眉道,“其实鲁将军对他儿子的事情,也是略微听到过一些风声的,为此,他还找我喝过酒,也跟我吐过心中苦闷,生怕他儿子在外头沉迷美色,玩妓狎妓的事情会被皇上他们知道。” “虽说南朝律法不管这些东西,但,皇兄对官员的人品其实很在意,他若知道鲁承运如此品行,恐怕早就罢了他的官了。” “你这次捅破了这些,也算是救了鲁承运,他若是懂事,以后改邪归正,仕途或许还有救,若他执迷不悟……哼……那就随他去吧!朝廷会教他做人的。” “鲁将军那边你放心,我去跟他说。” 他的眼神很温柔,伸手捏了捏沈轻的鼻子,“但是你记住,宁可得罪君子,也不可得罪小人,帮人可以,但是也要注意自己的安全。” 话音刚落,就看到吴太妃急匆匆地来了。 她是来找沈轻商议事情的,宋南王妃的事情让她心绪不宁,沈轻鬼点子多,或许能另辟蹊径…… 第150章 太妃,你无中生“友” 吴太妃急匆匆来找沈轻商议事情,一抬眼就瞅见儿子已经从营房回来了。 一回来就往媳妇屋里头扎…… 她心头虽然有些不满意,此刻却也顾不上这些了,现在都火烧眉毛了,她得赶紧想出来对策才行。 “母妃……您怎么跑轻儿的屋里来了?” 战澈本能的以为他母亲又要为难沈轻,迅速起身,将沈轻护住。 “您有什么事情咱们去你屋里说,您别总是为难轻儿。” 吴太妃…… 这就是她的好大儿啊! 她是什么很坏的人吗?都已经认下沈轻当儿媳妇了,还要怎样? 她脸色难看,瞪了战澈一眼,“你想多了,我不是来为难她的,我是有事情来找你们商议。” 沈轻一脸惊讶。 吴太妃找她商议事情? 嘶,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还是说,吴太妃吃错药了? 战澈也很惊讶,这老太太是怎么了?不是讨厌沈轻吗?怎么突然来找沈轻商议事情? 夫妻二人相互默契地交换一个眼神,又挑挑眉毛。 吴太妃装作没看到他们的小动作,她现在都急死了,生怕事情会闹大。 “你们坐下!” 吴太妃紧紧皱着眉头,嘴巴上起了一层皮,这事情实在太大,她根本不知道该如何跟他们二人开口。 “母妃……您到底怎么了?”战澈看出来不对劲,他母亲似乎心神不定。 沈轻也看出来了,吴太妃口角的位置都裂开了,怕是心火旺盛,这是遇到大事情了。 她眨着眼睛盯着吴太妃,眼神里透着一丝丝探究,心中忍不住琢磨,方才吴太妃的妹妹宋南王妃来府里了,她大胆猜测,吴太妃着急上火定然跟宋南王妃有关系。 只可惜,原著中对这位宋南王妃的描写并不算太多,她也搞不清宋南王妃与吴太妃之间,到底有什么过节? 吴太妃心神不定,眼神从战澈身上扫过,又落在沈轻身上,最后又落在战澈身上,说话也吞吞吐吐的。 “嘶……此事要我怎么说呢?” “你宋姨妈带着儿女突然入京了……” 战澈耸肩,“我方才已经见过表弟表妹了。” “什么?你见过他们了?”吴太妃眼神里一片慌乱。 沈轻从吴太妃那一片慌乱的眼神里,立刻捕捉到了不同寻常的信息,按照常理来说,自己的亲侄子亲侄女多年不来京城,如今突然来京城做客,吴太妃应该会非常高兴才对,绝不是这种慌乱的眼神。 而且,还有一个不同寻常的地方。 吴太妃的娘家也算是京城的世家大族,宋南王妃嫁出去十几年不回娘家,这事情实在太匪夷所思了,就算南州再怎么遥远,三年五载总该回来一趟吧?竟然嫁出去后一趟都没有回来过,而吴家,竟然也从不去南州探望。 更奇怪的是,她这次来京城,第一时间不是去吴家拜见父母兄嫂,而是先来找吴太妃这个姐姐。 这事情处处透着诡异。 越是诡异扑朔迷离,就越是说明事情很大。 战澈点点头,“对啊!我方才已经见过了,嘶……母妃为何如此惊讶?” 吴太妃立刻干咳一声,“我没有惊讶,我只是想跟你说,你宋姨妈她说……要带着一双儿女住在咱们王府,我让人把听云阁收拾出来给他们住。” 战澈微微皱眉,“姨妈要住我们王府?” 他心头也十分疑惑,“她已经十多年不回京城了,为何不去拜见外祖母?” 吴太妃的父母都还活着,父母都在,宋南王妃却不去探望,确实太奇怪了。 沈轻顺势倒了两杯茶,一杯递给战澈,一杯递给吴太妃,也眨着眼睛道。 “是啊!宋南王妃这么多年不曾回娘家,到了京城难道不想父母?” 吴太妃的眉头狠狠一皱。 她心头藏了太多秘密,可是这些秘密她要如何说出口?这些秘密实在是太炸裂了。 可是有些东西又火烧眉毛。 她想了想,跟战澈先说道,“我叫你回来,就是想跟你说你宋姨妈的事情。” 她眉心沉了一下,调整了一下情绪,生怕情绪太激动而说漏嘴。 “你姨妈说,你表弟如今已经成人,是该到了长本事历练的时候了,她想……” “想让表弟跟着我进军营?”战澈挑眉。 吴太妃非常吃惊,“你怎么知道?谁跟你说的?你见过你姨妈了?” 她声音很急切,像是审问一样。 这样的急切太不正常了,沈轻揣测,吴太妃跟宋南王妃之间的事情,恐怕非常大,而且非常棘手,不好处理。 “母妃,您怎么这么激动?”战澈也看出了端倪,他浓黑的眉毛沉了沉,紧盯着吴太妃。 吴太妃根本不敢跟战澈说当年的事情,尤其是宋不弃的身份,这事情实在太大了。 她压着心头的情绪,努力让自己平静。 “没什么,我只是好奇,你怎么知道你宋姨妈想把儿子送去军营历练?” 战澈耸肩,“前些日子皇兄就跟我提过此事,是宋南王亲自上的折子,说儿子大了,也该历练为国做效力了,便想让儿子进军营历练。” “嘶,宋南王上的折子?”吴太妃眉心沉了沉,嘴里喃喃道,“原来,他上了折子啊!” “那你怎么想?让宋不弃进你的营房?还是去别的营房?” 吴太妃现在也为此事纠结呢! 她怕宋不弃跟着战澈,会对战澈不利,可是,若不让宋不弃跟着战澈,去了别人的营地,又怕宋不弃的身份会暴露。 她现在心头慌的不行,根本想不出来好主意。 战澈弯了弯眼睛,“那母妃您的意思呢?” “我的意思……”吴太妃眨着眼睛,心里像是烧开的油锅一般,嘴里低声嘟囔着。 “我的意思……是他最好还是回南州去,营地里有什么好的?回南州,一辈子做个闲散王世子,难道不好吗?” “要不……你找机会劝一劝宋不弃?让他安安心心回南州算了,何必要留在京城呢?这京城有什么好的?他自小长在南州,在南州岂不是更自在些?” “嘶……您是想让他回去?” 战澈心头疑惑,他母妃这是怎么了?宋不弃是她亲侄子,她怎么盼着亲侄子回南州呢?南州与京城相比较,自然是京城更加繁华,机会也更加多。 她不想让侄子立军功,留在京城吗? 难道,当年他听到的传闻,是真的? 战澈心头顿时一凌,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正想着,突然冬春来找他,说是营房出了紧急军务,需要他赶紧回去。 战澈只能将此事搁置,跟吴太妃说,“宋姨妈的事情等我晚上回来再商议。” 吴太妃摆着手,“好好好,你先去营房。” 战澈一走,沈轻以为吴太妃也会离开。 谁知道吴太妃突然喝了一大口茶,眨着眼睛犹犹豫豫看着她道。 “沈轻……嘶,是这样的,我有个老姐妹,她最近遇到了一件十分棘手的事情,她找我出主意,可我也想不出来好主意。” “要不……你替我的老姐妹好好想想主意?” 第151章 惊天大瓜,可怕至极 太妃这是无中生“友”? 沈轻看破不说破,把茶杯往吴太妃面前推了推。 “您的老友?谁啊?” 吴太妃眼底闪过一丝慌张,又很快掩去,“几十年的老友了,说出来你也不认识,她也是确实遇到难事了,身边无人可以诉说,便来找我说了。” 吴太妃盯着沈轻看。 吴太妃的脸这些天憔悴苍老了不少,鬓边的白头发都多了一把,从前她还能找刘嬷嬷说说话,如今刘嬷嬷死了,她身边压根没有可以说知心话的人,现在也只能来找沈轻商议了。 沈轻知道吴太妃心中郁闷,无人可以诉说,所以才来找她。 她也不拆穿,眨着眼睛道,“您这位老友她到底遇到什么难事了?” “她……”吴太妃刚要开口,又琢磨了一下,紧盯着沈轻道。 “这事关别人的隐私,你必须答应我,听完了以后绝对不能说出去,若是说出去,便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让她发这么重的誓言,足可见这事情真的很大。 沈轻伸出两根指头,“好,我发誓,此事我绝对不说出去,若是说出去半个字,便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吴太妃见她发了这么重的誓言,这才略微安心,眉心沉了一下,开口低声跟她说。 “事情是这样的……我这个老姐妹,她年轻的时候做了一件错事……” 吴太妃嘴唇嗫嚅着,犹犹豫豫跟沈轻说。 “那时候,她跟她妹妹想嫁给同一个男人,可她姐妹二人之中只能有一个人嫁过去,我这个老姐妹便想了个法子,给她亲妹妹喝了带着花生粉的燕窝粥,她妹妹只要一碰花生就会浑身起疹子,就这样,她妹妹因为满身的疹子没能嫁给那个男人,因此这么多年,心头一直怨恨我这个老姐妹……” 沈轻听得非常震惊。 老太妃跟她妹妹之间,居然还有这种狗血事情啊! 也就是说,当年老太妃也是用了手段,才把她妹妹压下来,然后她才获得机会进宫为妃嫔的,也难怪她妹妹会一直怨恨她了,这种事情换做任何一个女人,都会怨恨一辈子的。 沈轻心中忍不住感叹,果然女人之间的宫斗,都是一条血路,没有亲情,只有你死我活。 看来,这次宋南王妃来京城,特意住在王府之中,就是为了恶心吴太妃,就是为了找吴太妃报仇的! 这瓜吃的沈轻忍不住眨了眨眼睛,“后来呢?” 吴太妃抿着嘴唇,犹豫了片刻,又再次确认,“你确定不将此事说出去?” “嘶……您若是怕我说出去,那便别说了,您老应该明白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道理。” 沈轻干脆堵上了耳朵。 吴太妃又苦哈哈地拉着她的胳膊,“我也只是担心此事会被传扬出去,我信你……我信你还不行吗?” 她是实在没地方去说了,要不然也不会来找沈轻拿主意,更不会如此低声下气。 虽然她不太喜欢沈轻,可有件事情她必须承认,那就是沈轻很聪明,也愿意帮助人,至少不会成为猪队友。 吴太妃眼底三分焦灼,跟沈轻说。 “后来,我这个老姐妹生了儿子,生完儿子没多久,她男人就病了,当时病得还不算重,太医……哦,不对,是大夫……” “大夫一直给用药,情况也算稳定,可这个时候,她妹妹突然住了进来,说是来探望她,谁知道……她妹妹趁着她不在的时候,居然给她男人下了药,然后姐夫跟小姨子就……” 吴太妃说到此处,心头泛起一阵阵的痛苦,那些回忆实在太难受了,是她一辈子不想提起的伤疤,提起来就会心疼,就会血肉模糊。 沈轻听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好家伙,果然后宫里的瓜就是劲爆,这个宋南王妃真是胆子大,居然给老皇帝下药,还跟老皇帝滚床单,嘶…… 这瓜实在太大了,简直不要太刺激。 她催促道,“后来呢?” 吴太妃眉眼之间三分愤恨,“这事情,被我那老姐妹当场撞破了。” “抓现场了?”沈轻眼睛瞪的像铜铃,脑补了一下当时的场面,吴太妃当时肯定气死了吧! 她道,“那您那个老姐妹,肯定气死了吧?自己的亲妹妹居然跟自己的男人睡在一起,嘶……真不道德!” “对吧!你也觉得此事不道德,对吧?”吴太妃一下子找到了同频的人,顿时觉得心中舒坦多了,跟沈轻接着说。 “当时我……我老姐妹都气糊涂了,打了她妹妹两巴掌,然后马上撵她妹妹走了。” “后来呢?”沈轻托腮听着。 吴太妃道,“我老姐妹的男人当时正生着病,她妹妹给下了药,这药劲太大,反而伤了男人的身子,太医……不不不,不是太医,是大夫……大夫说,我老姐妹的男人可能会因此而折寿……” 听到这里,沈轻后背顿时一冷,让老皇帝折寿,光是这一条,恐怕就够宋南王妃死一百次了,吴太妃恐怕也要跟着受牵连。 这个宋南王妃真是胆大包天。 “再后来呢?” “再后来,我老姐妹的男人,便病的不省人事了……” 吴太妃眼眸沉了下去,五根手指紧紧捏着手中的帕子。 “更可怕的是,我老姐妹的妹妹这个时候居然有了身孕,她还想要母凭子贵,想要把我老姐妹挤下去,然后代替我老姐妹的位置。” 听到宋南王妃怀孕,沈轻再次倒抽了一口凉气,她心里头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可这个想法太可怕了。 她唇瓣颤抖着,“那……孩子?生了没?” 吴太妃眸子里三分冰冷,喉咙一阵干燥。 犹豫了半晌,“生了……不过,家里人怕此事闹大,在她发现有了身孕以后,就把她嫁出去了。” 沈轻听着这话,后背的冷汗都下来了。 这玩的实在太大了。 宋南王妃居然是怀着老皇帝的骨肉,然后嫁给了宋南王,难怪她会这么多年待在南州不敢回娘家,这种事情一旦爆发,那是会丢尽皇家颜面的,不管是太后,还是现在的南帝,都绝对不会允许这种事传扬出去。 刹那间,沈轻似乎有些明白了,为何原著中战澈会那么早死,这其中,说不定也跟此事有关系…… 更可怕的是,宋南王妃现在带着儿女突然来京城,甚至还想让儿子进军营去打仗立军功,这不就是在故意挑衅吴太妃吗? 这个宋南王妃实在太愚蠢,她就没想过,万一她儿子的身世被曝光,非但不能让皇家承认她儿子的身份,反而会被当成污点,将她儿子秘密处理掉…… 不仅如此,一旦宋不弃的身份曝光,整个摄政王府都会跟着受到牵连,甚至于全部覆灭…… 得出这个结论,沈轻浑身一阵冰冷。 她一把拉住了吴太妃的手,死死盯着她,“太妃,此事隐瞒不得,我问你……这里面的人,是不是你的妹妹宋南王妃?” 第152章 她的嘴巴有毒,太妃要气死 “你……你胡说什么?” 吴太妃眼神一下子惊慌起来,脸色顷刻间煞白。 她自然不承认,厉声道,“你别胡说,这……这是我老姐妹的家事,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沈轻立刻起身关上了门窗,这一刻,她表情变得格外严肃认真。 “从您开始讲这个故事的时候,我就已经猜测到了其中的主人公定然是您跟您的妹妹。” “这世上有什么男人值得两姐妹去如此争抢的?” “而且您屡次提到太医,虽然您都改口说是大夫,可一个人脱口而出的话,定然不会有错,能让太医去医治的人,在整个京城中能有多少个?若不是跟皇家有关系,太医又怎会去呢?” “最关键的是,从您接到您妹妹要来京城的名帖以后,您就一直心神不宁,昨晚肯定也没睡好,您对着镜子看看黑眼圈,都快拉到下巴了。” “而且,您妹妹已经十几年没回过京城了,她这次回来,第一时间居然不是回娘家去探望父母,而是来探望您这个姐姐,还要住在我们王府,为什么?您不觉得这些都很异常和蹊跷吗?” 沈轻死死盯着吴太妃。 吴太妃的脸色更加白了几分,她知道沈轻聪明,只是没想到她会这么快就猜测出来。 “还有,您方才讲述整个故事的时候,脸色一直很难看,若这个故事真是你老姐妹的故事,你不可能如此共情,所以,我推断这个故事就是您跟您妹妹之间发生的。” “我……”吴太妃要开口。 沈轻立刻道,“您别急着否认,我先跟您表明我的立场,既然我发了誓言,我就绝不会将此事说出去。” “这事情实在太大了,事关皇家血脉跟皇家名声,若是传扬出去对我并没有任何好处,而且,不管您认不认我,我都是摄政王妃,这里是我的家,我不可能让我的家陷入危险之地,也不可能让我家的王爷陷入危险之地。” “所以,你可以放一百个心,我不会对外人说这些事情。” 吴太妃听完后心情一下子复杂起来,她没想到沈轻会如此识大体知大局,眼底由衷多了几分佩服。 或许,她也该是对沈轻改观了! 她心情有些别扭,唇瓣颤抖着,“你……真这么想的?” 沈轻耸肩,“不然呢?这种事情比天还要大,弄不好就会死人,在您眼中,我难道是个傻子不成?就算是傻子,在此事上恐怕也得掂量掂量,您说呢?” 吴太妃捏着手中帕子,紧绷着的心脏,一瞬间稍微松了松。 她抬眼看着沈轻,“那……此事你怎么看?” “您是承认了,此事的主角是你跟宋南王妃了?”沈轻挑眉。 吴太妃舔着干裂的唇瓣,心头又是尴尬又是不舒服,这个小妖精明明都看出来了,还非要逼着她亲口承认啊? 罢了!承认就承认吧! 她扭着嘴角,吐出来一口气,“是!你猜测的没错,非要我承认,你才满意?” “所以,此事你怎么看?要是你,你怎么处理?” 吴太妃的语气还是不肯松软半分,还端着太妃的架子呢! 沈轻心中无语,她这个婆婆真是好面子。 罢了! 她看着吴太妃,分析道,“那得看宋南王妃想要什么了,若她野心小,想要的不多,那就满足她,让她赶紧回南州去。” 吴太妃立刻道,“问题的关键就是在这里,她胃口实在太大了。” “她想要什么?”沈轻也好奇,宋南王妃此番来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她……”吴太妃气呼呼道。 “这个疯女人,年轻时候就疯的不行,现在上了岁数,还是我行我素,一如既往的疯。” “她说她儿子在南州没有大出息,想让她儿子在京城的军营里历练,还要我给她儿子安排一个世家贵女。” “宋不弃要留在京城?”沈轻眉头紧紧皱着。 这个宋南王妃,她想干什么?把儿子留在京城万一身份暴露,她不怕死吗? 还是说,她想让她儿子搏一搏? 这个想法让沈轻心头一凉,脑海中顿时闪过无数个历史上私生子谋权篡位的故事。 宋南王妃该不会让自己的儿子先在军营里历练,然后趁机培养人脉,最后谋反吧? 毕竟她生的儿子也的确是皇室血脉。 可这样做的话,万一谋反不成,就要被诛九族,也会害死她儿子的。 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万一宋南王妃就是想要搏一把呢?毕竟人的欲望是无穷大的,有些人就是敢想敢干,根本不怕死。 她心头一阵狂跳。 吴太妃捏着帕子继续道,“她不仅要把儿子留在京城,还想把女儿也留在京城。” 沈轻微愣,“难道,让您给她女儿也安排婚事?” 吴太妃点点头,唇瓣颤了颤,“此事跟你有些关系……” “跟我有关系?”沈轻目光微微跳了一下,一下子震惊道,“该不会……让她女儿嫁给王爷做侧妃吧?” “不对……”沈轻摇着头,宋南王妃这么疯,又这么有野心,又怎么可能甘愿让她女儿当个侧妃呢! 她盯着吴太妃,“她要你休了我?让她女儿当王妃?” 吴太妃顿时觉得沈轻真是太聪明了,只是三言两语,她就全部推测出来了。 这下,她对这个儿媳妇是真的有几分佩服了。 忍不住疯狂点头,“是,的确如此。” “她怎么就认定你会休了我呢?”沈轻挑眉,很快又自嘲地笑了笑。 “她肯定是在京城里安插了眼线,虽然这么多年不来京城,可京城里的一切消息,恐怕都逃不过她的耳报神,她肯定知道您讨厌我,三番五次想要将我赶出王府,所以才敢提出来这么无礼的条件,她是觉得您一定会休了我,毕竟……您处处讨厌我,对吧!” 吴太妃顿时满脸尴尬,沈轻分析的完全正确。 就是因为她事事都表现的很讨厌沈轻,才让宋南王妃敢开口提出这种无耻的条件。 这事情,确实怪她! 吴太妃眼底闪过一丝惭愧,“沈轻……我也没想到她会提出来这种要求,我……” 事到如今,这个老太妃嘴巴还这么硬吗?就不知道说声对不起? 也好,正好趁着这件事情,好好的让吴太妃摆正一下自己的态度。 也得让吴太妃知道,一个家只有和睦团结了,别人才不敢见缝插针地来欺辱刁难,还得让吴太妃知道,儿子娶媳妇以后,当娘的就该有边界感才行,该放手就放手,别一直攥着儿子不放。 她面色一下子沉了下来,没给吴太妃好脸色。 “行啊!既然宋南王妃提出来这个要求,那正好,也算是随了您的心愿,我在您眼里什么都不是,也算不上儿媳妇,那就……写休书吧!把我休回去,正好您娶新媳妇过门!” “反正是您的亲侄女,您老一定会满意!” 她的嘴巴简直有毒,这话直戳吴太妃的心肝,她儿子就算是一辈子娶不到媳妇,她也不能让儿子娶宋嫣过门啊! 要是娶了宋嫣,她后半辈子还能有好日子过吗?不如直接拿绳子勒死她算了! 第153章 拆人姻缘,缺不缺德 吴太妃不傻,若是在宋嫣跟沈轻之间选一个当儿媳妇,她会毫不犹豫选择沈轻。 宋嫣若是真嫁过来,王府必然会被搅的天翻地覆,最可怕的是,宋嫣只要进了王府的门,那她妹妹宋南王妃必然也会拼命缠着王府不放。 一想到余生要跟宋南王妃纠缠,吴太妃就头皮发麻,浑身都觉得发冷。 “沈轻,你听好了,我是不会让宋嫣进门的。”吴太妃眼神坚定,不管用什么手段,她都要阻拦宋嫣进门。 她抬眉可怜巴巴看着沈轻,“你也不必拿话呕我,我知道你怎么想的,这些日子我的确待你不好,你现在想嘲讽我,对不对?” “那你便嘲讽吧,我都活了这一把岁数了,也活明白了,人这一辈子,无非就是你笑笑我,我笑笑你,总是能过去的。” “但是有一条我必须跟你说清楚,我不喜欢你,也只是因为我想让我儿子娶个更好的媳妇,当娘的盼着儿子好,这不是什么错,这是人之常情,等你有一日为人母了,你定然能体会我现在的心情。” 她也知道错了,可她就是不肯输了阵势。 她越是这样,沈轻就越是觉得这个小老太太真是好面子。 不过也能理解,毕竟吴太妃曾经也是先皇的宠妃,在宫中当过宠妃的人,丢不下面子也很正常,等以后受的挫败多了,她自然会丢掉没用的面子。 沈轻的目光看向吴太妃,眼中闪过一抹深意。 “对,我的确是想嘲讽您,不过……我现在又不想嘲讽了,事关我家王爷,那这事情就必须好好处理,绝不能让宋南王妃得逞。” 吴太妃眼睛顿时一亮,紧紧盯着沈轻,“那你打算帮我了?” 沈轻神色淡淡,眼神中透着从容,“算是帮您,但,最重要的是,我不想我家王爷跟着受到伤害,正如您所说,若是宋嫣真的嫁给我家王爷,从此以后他必然没有好日子过,宋南王妃肯定会时时刻刻想要拿捏他。” “最重要的是,宋南王妃她凭什么想要休了我?” 沈轻挑眉,眼底七分不满,“我的男人,又凭什么让给她的女儿?她女儿没人要了?非要上赶着去拆人姻缘,缺不缺德啊?” “你也觉得她缺德啊?我这个妹妹从小就做事情跋扈,她想要的东西,总是会不择手段。” 吴太妃看向沈轻,心里顿时涌出一股莫名的亲切,虽然她还是不太喜欢沈轻,可是这一刻她有种心事可以向知心人诉说的爽感,顿时觉得畅快了许多。 她跟宋南王妃的事情,在她心头压了十几年了,这事情就像一块大石头狠狠压在心口,压得她快要喘不过来气了,这下说出口,总算是觉得轻松了。 吴太妃忍不住吐了口气,话匣子也跟着打开了。 “她以为她是什么人呢?哼,当年若不是给先帝爷下药,先帝爷又岂会要她?” “你不知道,她当年未婚先孕,那时候王太医已经查出来是因为她的药物导致先帝爷一直昏迷不醒,我为了压下此事,花了二十万两银子才封住了王太医的口。” 吴太妃一副肉疼的表情,嘴里嘟囔着,“那二十万两银子,是我进宫多年好不容易存下来的体己钱,就为了保住我那个蠢货妹妹,全都花了出去,结果,她反而不领情,还把所有的罪责都怪在我头上,真是不识好歹。” “早知道她是这种伥鬼姐妹,当年我就该看着她被太后千刀万剐才对……” 吴太妃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 可沈轻心里清楚,吴太妃也就嘴上过过瘾,当年她若是不保住宋南王妃,恐怕他们整个吴家都要跟着遭殃,她也不可能在宫中全身而退的。 说到底,这个宋南王妃胆子真是大,捅出了天大的篓子,她居然还敢来京城? 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来送死吗? 现如今的太后虽说温和,可是,若是让她知道先帝爷当年还跟宋南王妃有一腿,甚至还搞出了私生子,她肯定不可能饶过宋南王妃的。 尤其这种皇家私生子的丑闻,太后又怎么可能接纳? 而且南帝生性多疑,当年五子夺嫡,他可是亲手弑杀了自己的四个亲兄弟,才坐稳了现在的皇位,若是让他知道他还有个流落在民间的皇弟,又怎么可能让他活着? 所以,不管怎么分析,宋南王妃来京城都是一种不智的行为,甚至是一种疯癫的行为。 沈轻端起茶杯,轻抿一口,微微皱眉,“太妃,如果您想听我的意见,那我认为当下你最应该跟宋不弃谈一谈。” “让我跟宋不弃谈?”吴太妃眉心微沉,立刻道,“为何要跟他谈呢?” 沈轻淡淡道。 “您想想看,宋南王妃如今一心想要找您复仇,在她眼里,她今日过得不如意,都是您一手造成的,她甚至痴心妄想,以为自己的儿子血统高贵,留在京城或许大有作为。” “甚至可能还肖想过那至高皇位……” “你说什么?”吴太妃惊出了一身冷汗,虽然她心里也担心过同样的问题,可她觉得这种事情应该不会发生。 谋逆可是大罪啊!是要诛连九族的,她妹妹就算是野心勃勃,定然也不敢让自己的儿子谋逆的。 她摇着头,脸色发白,“不会的,宋不弃他不会的。” 可沈轻却说,“您在宫里头这么多年,难道还不懂这世上没有绝对的事情吗?当年的永王谋逆,他那么老实一个人,谁能想到他会私自屯兵呢?” “更何况您妹妹野心勃勃,她心里认定她儿子血脉高贵,不该屈居人下,您又怎知道她不会有谋逆之心呢?” “您再想想看,她跟宋南王在南州城十几年,割据一方,谁能知道他们有没有私心呢?” 沈轻提醒吴太妃,“南州那个地方可是地广人稀,很适合私藏兵马……” “你不要说了……”吴太妃浑身的汗毛一下子立了起来,心脏一阵狂跳。 她一把用力挽住了沈轻的手,手心里全是冷汗。 “你说的对,是我考虑的不周全,宋不弃今年十六岁了,他们一家子已经在南州城住了十七年了,的确实力不容小觑。” 沈轻之前在战澈的营房里看过南朝的布防图,她记得南州城紧挨着南诏国。 她很认真地跟吴太妃说,“最重要的是,南州边上就是南诏国,万一……宋南王他们与南诏国有勾结呢?宋不弃去了军营,说不定会打探到军情呢……” “天哪!”吴太妃越听越是害怕,嘴唇都一下子白了。 她急了,“那你说,我怎么办?” 沈轻安抚吴太妃,“您先别着急,此刻您越是着急,就越是会着了宋南王妃的道,反正她提出来的这些无礼的要求跟条件,你全部不要答应,你就说要与王爷商议,先推脱,这也是缓兵之计。” 吴太妃立刻道,“我若不答应,她万一去找太后跟皇上,将此事闹大怎么办?” 沈轻立刻冷笑一声,“您觉得她敢去太后面前闹?” “她若是敢闹,那您就支持她去闹,她若是不想死的话,绝对不会贸然去闹的。” 沈轻挑眉道,“先皇虽然驾崩了,可太后还活着,她可是先皇的结发妻子,又怎能允许自己的丈夫死后还跟别的女子纠缠不清?甚至还留有私生子?若您是太后,您能接纳这个私生子吗?” 吴太妃摇了摇头,咬牙道,“自然不能!” “对啊!您都不能接受,更何况是太后呢!她又怎么会甘心接受呢?” “可是……我那妹妹不知死活,她非要闹怎么办?”吴太妃眉心一点忧愁。 沈轻倒是一点都不着急,淡定一笑道,“所以,此事您要跟宋不弃谈,他才是这件事情的男主角,他母亲疯了,一门心思想要找您复仇,甚至想要夺回属于她的一切,可她儿子却不疯啊!” “宋不弃今年十六岁,他已经有自己独立的思想了,定然不是个傻子,您找他谈谈此事,把此事的利害关系跟他说清楚,我相信,他自会去说服他母亲的。” “当然,此事您若是不方便说,大可以交给王爷去说。” “什么?让澈儿去说?”吴太妃摇着头,这件事是她的污点,她不想让战澈知道她当年进宫是用了手段的,那是她的污点。 “此事绝不能让澈儿知道。” 她的眸子慢慢变的暗淡,她这些年一直在战澈面前扮演一个无所不能的母亲角色,她怕这种母亲角色会轰然倒塌。 沈轻面色一凝,“您以为你不说,他就不会知道吗?” “从宋南王妃进京城的这一刻开始,一切就不再是秘密了,迟早会被翻出来的。” 吴太妃脸色一滞,眼底深深的绝望,“真的藏不住吗?” 沈轻点点头,“我确定藏不住,我还是那句话,此事你应该跟王爷说,你跟王爷是母子,他敬您爱你,自然也会理解您,会护着您……” “他还敬我吗?还爱我吗?”吴太妃心里已经不确定了,从儿子娶妻后,她这个当母亲的存在感就越来越低了,她已经没有任何信心了。 想了片刻,她叹息一声,“罢了……你说的也对,此事瞒不住,只是……我不确定澈儿还会不会听我的话。” “沈轻,这件事情,还是你来告诉澈儿吧!”吴太妃眼底一抹悲凉,这一刻她才发现,原来儿子成家以后,母亲真的会越来越卑微。 有种力不从心的感觉从心底滋生出来,她也发现她越来越掌控不了自己的儿子了,或许,是该学着慢慢放手了…… “好!”沈轻点点头。 吴太妃又问她,“那宋嫣的事情怎么办?” 沈轻微微眯起双眼,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意味深长,“她若是想要当王妃,那您便让她来找我,我倒是想听听,她有什么手段和资格取代我?” 她眼底一抹狡黠,“您老又不是不知道,我天生脾气不好,这个坏人我来做!” 三言两语,倒是让吴太妃心中舒坦了许多,瞪她一眼,“你也知道你脾气不好啊?在这府中总是跟我唱反调……” 吴太妃压着嘴角的笑容,干咳一声,“行了,此事就这么决定了,你不是聪明吗?我这次就看看你到底聪明不聪明?若是不聪明,我还撵你出去!” “好!我等着您撵我出去!”沈轻笑着端起茶杯递给了吴太妃。 吴太妃白她一眼,然后低头喝茶。 沈轻突然觉得,吴太妃也挺有意思的,虽然人很骄横,有时候甚至有些无礼刁蛮,还会有些愚蠢,还爱子如命,但是,有些事情上她又确实挺好玩的…… 婆媳二人正喝着茶,好不容易融洽了几分钟,突然,翠玉急匆匆来请吴太妃回去。 “宋南王妃说她要进宫去,还要您陪着……” “什么?”吴太妃一听脸都气白了。 不是说的好好的先不进宫吗?怎么突然就要进宫了?她这个妹妹真是个疯子。 她慌了,紧盯着沈轻,“怎么办啊?她突然要进宫,你说……她该不会……” 沈轻立刻一根指头按在了吴太妃的嘴巴上,生怕吴太妃说漏嘴,眼神严肃了三分,“走,我陪着您去看看!” 吴太妃一听她要陪着去,顿时觉得心安了几分。 她心中忍不住暗暗感叹,做人还真是不能做的太绝,万一就用到对方呢?比如现在,她就用到了最不喜欢的沈轻,甚至觉得有沈轻的陪伴,她更加心安,还真是疯了。 打脸就打脸吧!她也顾不上许多了。 沈轻陪着吴太妃回了房中。 刚到门口,就听到宋南王妃嚣张跋扈训斥丫鬟的声音。 “这王府的丫鬟就这么没规矩吗?端茶的时候,怎么不知道跪下的?” “呜呜呜……奴婢一直都是弓着身子奉茶的,就算是太妃,也不会让奴婢跪着奉茶!” “还嘴硬……” “啪啪……” 两声清脆的巴掌声,接着就听到丫鬟的哭泣声。 沈轻眉心一下子紧紧皱了起来。 这个宋南王妃还真是把王府当她家了,自己不过是个客人,居然上手管主家的丫鬟,简直毫无教养。 吴太妃也脸色发沉。 婆媳二人进了屋里,就看到伺候吴太妃的小丫鬟彩蝶跪在地上哭红了眼睛,膝盖下面还有一个打翻的茶碗,茶汤都泼到了彩蝶的身上。 宋南王妃趾高气扬坐在椅子上,她女儿宋嫣就站在她身边。 宋南王妃一看到吴太妃进来了,连站都不肯站,就坐在椅子上,目光斜斜看着吴太妃。 “姐姐,你府中的丫鬟还真是不懂事,我替你教训教训她们……” 第154章 吴太妃爽了,她是我媳妇儿 沈轻望着宋南王妃,人怎么可以蠢成这样? 她以为这里是南州城呢? 以为这里是宋南王府呢? 真把自己当盘菜…… “你这是做什么?”吴太妃都气死了,她这个妹妹简直肆意妄为,这里可是京城,就算是摄政王府,也会有宫中的眼线,她可真是唯恐天下不乱,死的不够快啊! 吴太妃的脸色因为生气而变的扭曲,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宋南王妃母女二人。 宋嫣倒是一脸尴尬,赶紧迎上来解释。 “姨母,我母亲她在我们宋南王府管教奴婢管的比较严格,见您府上的奴婢奉茶不下跪,她便有些生气,想要教训两句,您可千万别跟母亲生气啊!” 宋嫣声音非常好听,细细的,柔柔的,就连动作都婉约动人,不愧是从南地来的女子。 宋南王妃压根不在乎吴太妃脸上的怒气,反而挑眉冷笑一声。 “姐姐,你们好歹也是摄政王府,这府中的丫鬟就该严加管教才对。” 她扩袖一挥,大有女主人的模样,高声道。 “正好,我在王府怕是要住上一段时间,这段时间我便帮你好好管一管府中的丫鬟婢女们,让她们也懂懂规矩,别给摄政王府丢人。” 吴太妃听着这些话,眼里的怒火就没停过,正要咬牙反驳,突然听到沈轻淡淡一笑。 “母亲,这位便是您说的宋姨妈啊?” 她管吴太妃叫了一声“母亲”。 吴太妃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挺起胸膛一把拉住了她的手,眼角眉梢顿时有种有人撑腰的凌厉感,她挑眉看着宋南王妃。 “哦,对了,忘了跟你们介绍了,这是我……是我儿媳妇……” 那停顿的瞬间,足可见吴太妃心头的纠结,这一刻,最终还是认下了沈轻这个儿媳妇。 听到“儿媳妇”三个字,宋南王妃跟宋嫣的眼神,一下子全都聚拢在了沈轻的身上。 尤其宋南王妃,那双眼睛自上而下反复打量沈轻,仿佛要将沈轻剥开衣服狠狠看一遍,那眼神里也透着惊讶,毕竟之前来之前听说沈轻是沈家最不受宠的女儿,更是听说她容色不出众,性格也很跋扈,才会不得吴太妃的喜欢。 可现在看来,面前的女子不仅容色出众,甚至气质都是上乘,站在她女儿宋嫣面前,不仅不输给宋嫣,反而更加出色。 而宋嫣同样盯着沈轻看。 她方才已经从翠玉口中听了许多沈轻嫁过来以后的事迹,她心里很清楚沈轻跟战澈现在新婚燕尔,感情也是蜜里调油,若她此刻插足二人之间,恐怕根本不可能成功。 她也打听过了,她表哥战澈并不是好色之人,也不是那种寡情之人,更不可能朝三暮四…… 她若此时介入人家小夫妻之间,定然不可能有任何胜算。 最重要的是,沈轻站在她面前的时候,她就有种被比下去的感觉,她在南州遇到过那么多姿色出众的闺秀,从未有过这种被比下去的感觉,这是头一次。 这种感觉让她心头一阵慌乱,甚至有些不自信。 宋南王妃抬眼看着沈轻,眼中七分不屑,甚至于语气嘲讽,“哦,这便是姐姐那位名声在外的儿媳妇啊!” “我听说她……” “宋姨妈听说了什么?”沈轻眼神沉稳,微微一笑直接打断了宋南王妃的话茬,她才不会给宋南王妃任何贬低她的机会。 凭什么要被这样的蠢货贬低? 她当年给先帝爷下药,先帝爷可是她的亲姐夫,想要抢占自己的亲姐夫,就这种人品,还好意思站在这里耀武扬威? 她看向宋南王妃的眼神也是三分不屑,挑眉淡淡道。 “姨妈活了这么一大把岁数,难道还不懂一句话吗?所谓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传言也不过是传言,姨妈又何必去提它呢?” 宋南王妃瞳孔一下子睁大了,她本想在沈轻面前耀武扬威,先摆一摆长辈的款,把沈轻的气势压下去。 谁知道,一脚踢在了铁板上。 这沈轻嘴皮子竟然这么溜吗? 她突然就明白,为何她姐姐吴太妃会不喜欢这个儿媳妇了,嘴皮子厉害难拿捏,这样的儿媳妇可不好相处。 可吴太妃却心中痛快了,嘴角的笑容一下子压不住了。 看来,厉害儿媳妇也是有好处的,关键时候真能顶事。 “既然姨妈你打听了许多我们王府的事情,那您老应该知道我如今是一品护国郡主的事情吧?” “您是正一品的宋南王妃,而我也是正一品的护国郡主,品阶不相上下,那我就不给您跪着行礼了,怕您折寿……” 说完,她就直接拱了拱手,“侄媳妇沈轻,见过姨妈。” 这一番动作又快又利落,压根没给宋南王妃任何说话反驳的机会,宋南王妃人都看傻了。 “倒是表妹……你应该给我行礼哦!”沈轻眉眼弯弯,看上去人畜无害,冲着宋嫣微微笑着。 宋嫣愣了一下,暗暗咬着牙,赶紧屈膝给她行礼,“宋嫣见过表嫂。” 沈轻抬抬眼,“有劳表妹了,你也不必如此客气,请坐吧!” 说罢,她径直拉着吴太妃坐在一旁的主人家的位置上,把宋南王妃直接晾在了一旁。 宋南王妃本来还想在气势上压着这婆媳俩,结果态势直接反转了。 她一双眼睛一下子迸发着怒火。 沈轻装看不见,直接抬眉看着跪在地上的彩蝶。 “还不快起来去给客人奉茶,咱们王府自来宽宥下人,太妃宅心仁厚,跪着奉茶那是南蛮不懂礼仪的人才干的事情,就算是宫中太后身边的丫鬟,那也是弓着身子奉茶……” 沈轻笑眯眯看着宋南王妃,“姨妈或许是许久不来京城了,早就不知京城的规矩了,咱们皇上跟太后,他们最是体恤这些底层的下人,太后她老人家说了,宫女太监也都是爹生娘养,见面叩首就够了,不必每日事事跪着伺候。” 她挑着眉毛道,“嘶……也不怪姨妈没见识,毕竟南州城太偏远了,离着皇城根太远了,不过,姨妈既然已经来京城了,那京城里的大小规矩姨妈就得好好学一学,不然会被人耻笑的!我们是一家人,不会耻笑姨妈,可外人面前的话,那就不好了……” “不过还请姨妈放心,我定会安排几个妥帖的嬷嬷,好生教教姨妈礼节规矩,定然不会让姨妈沦为笑柄!” 这话简直让吴太妃心中痛快极了! 她真想让沈轻会说就多说点。 尤其看到她妹妹宋南王妃气得铁青的脸,甚至一直在咬牙,她就心中爽快得不行。 沈轻一个骂人的脏字都没有,却分分钟内涵宋南王妃不懂规矩,被人耻笑,行为举止更是与南蛮一般…… 爽,爽啊! 吴太妃一下子就挺直了脊梁骨,就连说话都有底气了。 “对,我家儿媳妇说得没错。” “妹妹啊!你真是许久不来京城了,京城里的规矩你是一点都不知道啊!你放心,我一定给你安排最好的嬷嬷,一定把规矩给你教的明明白白!” 在一片寂静中,宋南王妃都快气爆炸了…… 第155章 她是王府最不好惹的女人 宋南王妃气得五官都扭曲了。 她这才知道,这王府之中最不好惹的女人居然是这个新娶进门的儿媳妇沈轻。 三言两语,就把她的气势给压下去了,甚至还暗讽她不懂规矩。 她的眼睛一下子紧紧盯着沈轻,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喷出来,牙齿也紧紧咬在一起,双手更是握成拳头。 “哼……倒是不劳烦你们费心了,我倒是要看看,这京城的规矩到底比我们南州好多少?” 沈轻秀眉挑动,“京都城自古以来人杰地灵,又是皇权所在之地,这规矩自然也更文明些,姨妈,您说呢?” 宋南王妃听得几乎气死。 这话什么意思? 他们南州城的人就不文明了? 她心中暗恨,这个沈轻还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她可知道她这样逞口舌之快,很容易将他们王府送上危险之地。 宋南王妃深吸了一口气,打算不与沈轻争执了,沈轻就算口舌再好,又有什么用呢? 反正只要她拿捏住吴太妃就足够了。 “罢了……你一个小辈,我不与你一般见识。”宋南王妃眉眼微微挑了挑,然后斜斜看向吴太妃。 “姐姐,既然我来了京城,就该先进宫见一见太后她老人家,多年不见了,也该去给她老人家请安了,你说呢?” “你……”吴太妃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正要跳脚阻拦,却被沈轻一把按住了。 她眉眼含笑盯着宋南王妃。 “嗯!姨妈确实应该去见见太后,姨妈当年离开京城的时候,正是先帝爷驾崩的那一年对吧?太后她老人家肯定记得很仔细……这一晃眼,都十七年过去了,皇权更迭,事事都在变啊!” “您不是带了一双儿女吗?把儿女都带上,给太后她老人家看看,她老人家平日在宫里也无聊得很,人多热闹,你的一双儿女还是新面孔,她老人家最爱看新面孔了,尤其喜欢看面相,看看各家孩子长得像谁?” 沈轻似笑非笑道,“当年她老人家还说我跟我爹很像呢,结果长大以后,我与我爹倒是越来越不像了,她老人家还开玩笑说,没准我才是我爹娘抱养回来的呢!” “嘶……表妹倒是长得很像您,表弟……我还没见过呢,也不知道他是长得像你?还是像宋南王?” “到时候让太后她老人家好好看看,她肯定能看出来更像谁!” 就在她说话的时候,宋南王妃的脸色就越来越难看了。 她也不是傻子,现在还不敢揭开她儿子的身世问题呢!她只敢用此事来威胁吴太妃罢了,只是想要拿捏吴太妃。 听着沈轻说太后能看出来她儿子长得更像谁,她心头就一阵慌乱。 她儿子长得其实很像战澈,而战澈又像极了当年的先帝爷,这也是为什么太后能容下战澈的原因。 太后与先帝爷毕竟是结发夫妻,情分很深。 若她儿子见了太后,说不定还真能被太后看出些什么! 吴太妃听着沈轻的话,也是狠狠捏了一把汗,生怕她妹妹真的不管不顾带着儿女进宫去见太后…… 见宋南王妃不说话。 沈轻又挑眉扫了她一眼,“姨妈,走啊!正好我也闲来无事,便陪着你们一同入宫,陪太后她老人家说说话。” 宋南王妃只是想要吓唬吓唬吴太妃,拿捏吴太妃罢了,她其实也不敢现在贸然进宫。 那眼神一下子就偃旗息鼓了。 “我……我这一路北上有些水土不服,罢了,先歇两日再进宫吧!” 说罢,甚至不敢去看沈轻的眼睛,直接拉着女儿道,“嫣嫣,咱们先回去歇着,等歇好了我再带你进宫!” 宋嫣还没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就被宋南王妃给拽着走了。 望着宋南王妃快步离开的狼狈模样,吴太妃心中的爽快一下子炸开了,嘴角压不住地笑容。 “她们走了……” “嗯,是走了!”沈轻很淡定。 吴太妃看着她淡定的样子,顷刻间感觉自己倒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傻子一般。 她心中虽然不想承认沈轻比她更有魄力,但事实确实如此。 她吐一口气,“你怎么知道她一定不会进宫?” 沈轻挑眉。 “很简单啊!她若是想要进宫揭开她儿子的身世,她就不会多此一举先来咱们王府了!” “她先来王府,无非就是咽不下当年的一口气,先来气一气您!至于她以后会不会揭开她儿子的身世,嘶……这个不好说,但一定不会是现在。” “至于您为何一开始就被她拿捏住了,那是因为您当年确实做过对不起她的事情,心中有愧,这一点您承认吧?” 吴太妃唇瓣嗫嚅,她倒是不想承认呢!可沈轻一双眼睛雪亮。 “当年的事情……你非要提啊?” 沈轻无奈笑一笑,“最重要的是,宋姨妈她知道您的软肋是王爷,她知道您在乎王爷现在所拥有的一切,所以她才敢拿捏你,只要您不把王爷当软肋,她又如何能拿捏你?” 一语点醒梦中人,吴太妃一下子醒悟过来。 是啊!她就是太在乎儿子了,太在乎儿子所拥有的一切了,总怕这一切会被人破坏了,这是她的心魔,也是她最大的软肋…… 这也是她为何一直跟沈轻作对的原因,她太怕沈轻会占有她儿子了,太怕沈轻当不了一个合格的儿媳妇,会毁掉她儿子的所有! 听着沈轻说出这些话,她心情一下子复杂起来,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沈轻年纪这么小,居然看事情就这么透彻了…… 她真的应该好好重新审视沈轻了。 她有些挫败,望着沈轻,“你回去吧!让我一个人好好想一想,晚上等澈儿回来……你让他来找我,到时候你也跟着一起过来。” 沈轻点点头,“好!那您好好歇着!” 回去的路上,沈轻立刻吩咐荷香跟雪柳,这几天必须派人好好盯着宋南王妃,宋南王妃是个颠婆,就怕她突然发癫。 顺便再派人盯着宋嫣跟宋不弃。 宋嫣看上去柔弱懂事,可以她看人的眼光,她觉得宋嫣不简单,必须盯紧。 她也的好好谋划一下,如何把宋南王妃这事情摆平,宋南王妃就是个定时炸弹,迟早会爆炸的,必须妥善处理此事。 与此同时,宋南王妃带着宋嫣气呼呼地回了房中。 坊间对沈轻的传闻很多,这些传闻几乎都没有夸赞沈轻的,大部分全都是贬损的。 可是方才一见,她才知道那些坊间传言到底有多离谱。 沈轻非但不是个丑女,反而十分貌美,不仅如此,说话还伶牙俐齿,思路非常清晰,从她身上已经能看出来当家主母该有的样子了。 宋南王妃没想到竟会被一个小丫头片子给怼回来,她脸色阴沉,盯着自己的女儿。 “嫣嫣,你看到了吗?那沈轻实在太过嚣张,无论如何,你都要拿下你表哥,当上摄政王妃。” “嘘……” 宋嫣眼底三分机警,一把扶住了宋南王妃,压低声音道。 “娘,此事没有那么简单,您难道还看不出来吗?沈轻并不是软柿子,不可能任由你拿捏!” “而且,她与表哥才成婚没多久,正是恩爱的时候,您现在让我去搅局,您觉得能成吗?” 第156章 都是千年的狐狸,那就斗一斗 宋嫣脑子转的很快,她是个聪明人,她知道现在若是想要让她去取代沈轻的位置,那根本不可能。 她也知道她这一趟来京城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拿下战澈,当上摄政王妃,为他们宋南王府将来重新进入京城铺路。 可现在根本不是好时机。 而且沈轻根本不似传言那般愚蠢,她非常聪明,若是想要跟沈轻斗,那就必须先好好安顿下来,然后慢慢靠近沈轻,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眼下绝对不能贸然行动。 宋嫣拉着宋南王妃的手,低声安抚她。 “母亲,您今日有些操之过急了,这里毕竟是京城,跟咱们南州城天差地别,而且,这里是摄政王府,女主人是您的姐姐,您不该插手他们府里的事情。” 宋南王妃眼底三分恨意,咬牙道,“我凭什么不能插手摄政王府的事情?哼……那是她吴舒兰欠我的……” “嘘……” 宋嫣左右看看,声音压的很低。 “母亲,有些话咱们千万别反复提,就算吴太妃亏欠您,可这里毕竟是京都城,摄政王府是人家的地盘,而且,您已经这么多年没在京城了,京城里的一切您都不熟悉,先稍安勿躁,等摸清楚目前的处境再说。” 宋南王妃咬牙切齿,“我离家这么多年,全都是吴舒兰害的,我凭什么不能给她添堵?” 宋嫣微微垂首,她非常耐心。 “是,我明白您的心情,可是……您别忘了咱们此番进京城的目的,对于咱们来说,咱们不是来惹事的,而是来为哥哥谋划未来的,您可千万别因为一己私愤,就毁了哥哥的前途啊!” 这话一下子让宋南王妃惊醒了过来。 是啊! 她此番来京城,是为了儿子女儿的前程,而不是来跟吴太妃吵架泄私愤的,等她达成目标的那一天,吴太妃以及整个摄政王府,自然也会臣服在她的脚下。 她眉心一下子沉了下来,“嫣嫣,多亏你提醒了我,否则险些耽误大事情。” “你哥呢?”她神色一下子紧张起来,“把你哥叫回来,我也得叮嘱他几句。” 宋嫣立刻浅笑着,“哥哥知道分寸,他今日有要紧的事情要办,已经出王府了……” 宋南王妃立刻道,“他去长安寺了?” 宋嫣马上压低了声音,“您别声张,等他回来自然会来见您的,您只需要安安稳稳等在王府就行。” “这两日您就别跟太妃闹矛盾了,我已经吩咐丫头去京城最大的酒楼预定酒席了,明日您请太妃他们一家吃吃饭,喝喝茶,姐妹一场,外人眼中一定要和睦。” 宋南王妃嘴角一抹冷色,“我请她吃饭?哼!” 宋嫣立刻娇娇贴在宋南王妃的身上,撒娇道。 “母亲,您就听嫣嫣的,好不好?爹爹都说了,让您出门多听我的,您放心,您的仇,我一定想法子帮您报,好不好?” 宋南王妃听着女儿撒娇,眸色忍不住温柔了几分,拍着宋嫣的手,“罢了!那便听你的,你来安排,我尽量忍着情绪……” “娘最好了!”宋嫣娇娇一笑,然后道,“您把我从王府带出来的那五颗东海夜明珠拿给我。” 宋南王妃立刻皱眉,“你拿它们做什么?” 宋嫣挑眉一笑,可那笑容却晦涩不明,“您别管了,我有大用处,您拿来给我就行。” 宋南王妃略微犹豫了一下,还是从行囊里拿出来一个非常精致的红木匣子,那匣子里放着五颗品相极其绝佳的东海夜明珠。 宋嫣拿出来两颗。 宋南王妃又追问,“你拿它们到底要做什么?” “您放心,有大用处!”宋嫣轻轻笑着。 宋南王妃又问她,“你不是已经见过战澈了吗?你觉得他到底如何?” 宋嫣一听到“战澈”两个字,她脸颊上就微微一坨红晕,三分娇羞道。 “母亲,我这位表哥的样貌跟气质,的确世上罕见,我……喜欢……” 她对战澈一见倾心。 可她也不急着去表达这份感情,很多事情无法掌控,她得先去探一探底才行。 听着女儿喜欢战澈,宋南王妃轻轻叹了一口气,“他是不错……但愿他将来不要成为我们的绊脚石。” “不会的!母亲您放心,他总有一天会成为我们的人!”宋嫣十分自信,然后弯着眼睛笑了笑。 “您歇着,我出去走走!” 宋嫣从她母亲房中出来后,就直奔沈轻的卧房。 沈轻正在房中整理空间里的东西,她把这些天皇帝和太后给的赏赐全都放进了空间里,过些天还要跟着战澈出征,她又花银子买了许多备战用品,全部放进了空间里。 最重要的是,她这段时间治病救人,功德值又涨了十五个点,竟然能兑换地三鲜了,这道地三鲜,正好可以在战场上物资紧缺的时候用。 刚刚整理完空间,宋嫣就登门了。 沈轻倒是没想到宋嫣会这么主动来见她。 宋嫣带着两个丫鬟走进来,她走路的姿态十分轻柔婀娜,仪态万千很是勾人眼球。 这样的身段样貌,若是留在京城确实能找个不错的良配,只可惜,宋嫣的目光已经瞄准了战澈。 “嫣嫣给表嫂请安!” 宋嫣屈膝,她脸上始终挂着笑容,看上去眉眼弯弯乖巧又可爱,丝毫没有攻击性。 可沈轻却明白,越是这种看上去乖巧可爱毫无攻击性的女人,越是要格外小心。 她也温柔一笑,“嫣表妹客气了,快坐!” 宋嫣倒也没有推辞,坐在了沈轻身边的椅子上,她身后的两个丫鬟立刻往桌上放了两个首饰盒子。 宋嫣伸着纤纤玉指把两个盒子打开,然后笑着看向沈轻。 “表嫂,我们南州虽然是不毛之地,也没什么稀世珍品,可这东海的夜明珠是我爹爹多年前的珍藏品,到了夜里光彩四射,犹如白昼一般,另外这一套多宝赤金有凤来仪头面,是我们南州城最有名的工匠大师苏师傅亲手打造的,送给您当做见面礼,希望表嫂能喜欢。” 沈轻盯着盒子里的夜明珠跟多宝头面,这两件东西各个都不是凡品。 尤其东海夜明珠,又大又圆,比当年皇帝赐给他们沈家的那一颗还要大。 看来,这宋南王府的确有些东西啊! 宋嫣一出手就如此阔绰,无非就是要跟她示好,想要与她搞好关系,等搞好关系以后,说不定就要从她嘴里打听消息了…… 先送蜜糖,然后让对方放松警惕,然后再趁机狠狠割上一刀,这种手段沈轻早就在宫斗剧中看过无数遍了。 不过,白送来的东西,她自然要收下。 “嫣表妹你实在太客气了,咱们是一家人,你又何必送如此大礼呢?” 沈轻眼睛笑的弯弯的,抬一抬手,“荷香,既然表小姐送了礼物,就先好好收着,等晚上王爷回来了,可一定要跟王爷说啊!” “好好好,奴婢一定跟王爷说。”荷香很麻利的收起了夜明珠和多宝头面。 沈轻则拉着宋嫣的手一顿夸。 “嫣表妹真是我见过的样貌最好看的女孩子,而且性格也温和,又知书达理,也不知道谁家公子以后有这样的好福气,能娶表妹当媳妇,那可真是三世修来的福气!” 沈轻叹息一声。 “哎……不像我,我脾气性格都不好,不瞒表妹说,我嫁过来以后,太妃都没给过我好脸色,这若是换成表妹你的话!太妃一定会喜欢你的!” 宋嫣愣了一下,她根本没想到沈轻会跟她说这些,赶紧抬了抬衣袖。 “表嫂……你可千万别跟嫣嫣开玩笑啊!嫣嫣这样的人,又怎么能嫁给表哥这样优秀的人呢?” 第157章 人怎么可以演成这样? “你怎么不行了?” 沈轻挑眉,眼角眉梢都是温和,“你可比我强多了,你看看我,在京城中传出去的全是恶名。” “你来之前想必也听说过吧?我父母爹娘从小就不喜欢我,我又是换亲,太妃对此很是不满意,先前还想给王爷安排妾室呢!” “只可惜那妾室手脚不干净,被撵出去了!” “表妹你温柔善良,说话又这么好听,真是人见人爱,让我好生羡慕啊!我要是能跟你一样,人见人爱就好了!” 沈轻眼底全是羡慕,一直拉着宋嫣的手不放。 宋嫣听着沈轻的各种彩虹屁,嘴角微微勾起了一抹笑容,心头得意的不行。 她也没想到沈轻会夸她,忍不住道,“嘶……表嫂你如此优秀,我姨母她不喜欢你吗?” 沈轻立刻苦了脸,可怜巴巴道,“太妃对儿媳妇的要求高,她就喜欢你这样的,我在没嫁过来之前就得罪过她,哎……所以她总想把我赶出去!我也是苦闷的很!” “算了,不跟你说这些了,家丑不可外扬,我说的有些多了。” 沈轻眼底三分委屈,红了眼睛,“这女人嫁了人,心中许多苦闷也没有地方说去,表妹千万别嫌我话多啊!” 宋嫣恨不得沈轻话多呢,她送那么贵重的东西过来,也是想跟沈轻尽快拉近距离,让沈轻对她放松警惕。 只有放松警惕了,她才好从沈轻这里套话,最重要的是,她可以时不时来找沈轻说话,也能多一些机会见一见战澈。 等二人见面的机会多了,自然就有机会下手,然后培养感情。 “嫣嫣又怎么会嫌弃表嫂话多呢!” 宋嫣眨着大眼睛,温柔笑着,“表嫂以后叫我嫣嫣就好,表嫂若是心中苦闷,都可以跟嫣嫣说!嫣嫣虽然没什么大本事,却也可以替表嫂你排解排解。” “真的能跟你说?”沈轻捏紧了宋嫣的手指,眼底都是惊喜,“嫣嫣,你可真好!” 宋嫣立刻点头,“当然,只是……嫣嫣初来乍到,京城里许多规矩我都不懂,还请表嫂多多提点。” 沈轻立刻道,“放心吧!你若是有不会的地方,都可以来找我……” “好,多谢表嫂!” 二人相视一笑,俨然成了无话不谈的“好闺蜜”! 这时候,宋嫣也逐渐放松了一些警惕心,试探性地问道,“太妃不喜欢表嫂,那表哥……他对你应该不错吧?” 果然上钩了! 沈轻心中冷笑,她就是想看看宋嫣的狐狸尾巴什么时候露出来。 她不动声色,叹了一口气,“王爷对我挺好的,只是……他每日忙于公务,这些天都在营房,不怎么回家!我们虽然是新婚,其实……能见面的时间也不多。” 宋嫣眼神果然亮了一下,“哦,他在营房啊?我听闻表哥年少有为,年纪轻轻就掌握着龙虎营,还是主帅,自然是要忙些,可最近朝廷太平……又不打仗,为何要日日练兵呢?” 听着宋嫣开始打听军机了,沈轻立刻摇摇头,“我一个女人家,营房里的事情我也不懂,王爷回来的时候,他也不怎么跟我说。” “哦,也对!”宋嫣眼底快速闪过一丝失望,不过很快笑着道,“表嫂你天生丽质,又温和贤惠,表哥一定会喜欢你!一定会对你宠爱有加的。” 说罢,她起身道,“好了,我还要去拜见姨母,方才我母亲行为举止确实过分了,她是不该插手摄政王府的事情,姨母好像生气了,我去替我母亲给姨母赔不是!” “对了,母亲许多年不来京城了,明日在梵花楼备了酒菜,还请表嫂到时候跟表哥一同前来。” “好,我会跟王爷说的,宋姨妈真是客气了!一家人还摆什么宴席啊!真是破费。”沈轻微笑把宋嫣送出门。 等宋嫣走后,荷香才低声道,“王妃,您怎么突然对她如此好了?” “我对她好吗?”沈轻挑眉,眼神中透着一丝狡黠。 “宋嫣无事献殷勤,还送出那么珍贵的夜明珠,无非就是想要拉近与我的关系,那我便如她所愿。” “您是演的啊?”荷香顿时眼角眉梢一阵喜悦,“您演的真好,奴婢还真以为您要对她掏心掏肺了呢!” 沈轻嘴角微微扬了扬,“我又怎么可能对她掏心掏肺?她不过是来我这里打听消息的,哼……那就陪她玩一玩!” “一定要盯紧了这母女二人,另外,宋不弃也给我盯紧,你告诉黑岩,宋不弃到过的任何地方,都要让他记下来,每日晚上跟我汇报!” “是!” “对了,沈惜月那边有什么动向吗?” 沈轻眉头微微皱了皱,沈惜月那边也太安静了,这可不像是沈惜月的作风啊! 荷香道,“咱们的人说,沈侍妾今日就在皇子府养身体,并没有任何动向。” “嘶……”沈轻挑眉,“盯紧了,一丝丝风吹草动都要来报!” 与此同时,宋嫣去了吴太妃的卧房。 一路上她嘴角一直微微扬着,露出一抹得意笑容。 跟身边的丫鬟喜儿说,“我还以为沈轻多聪明呢!我不过是送了一颗夜明珠,一套多宝头面,她便以为我要亲近她,哼……这京城里的女人也不过如此,眼皮子浅!” 喜儿马上低声道,“那是自然,她怎么能跟小姐您比呢!小姐您可是自小就聪慧,还跟着玄机大师学了三年的驭人之术,她区区一个沈轻,又怎么跟您比?” “你可别小看沈轻……”宋嫣咬了咬牙,微微皱眉,“还是不能放松警惕,这府里的一切你给我盯紧了,尤其沈轻那边,记住,要跟沈轻的丫鬟搞好关系,这样才有利于我们打探消息。” 喜儿急忙点头,“小姐放心,奴婢一定按照您说的做。” 宋嫣点了点头,又道,“我记得,之前母亲曾经说过,太妃身边有个刘嬷嬷,这些年刘嬷嬷一直贴身伺候太妃的饮食起居,嘶……这次来怎么不见这位刘嬷嬷呢?” “你去打听打听刘嬷嬷的下落,一定要找到她,她可是知道摄政王府不少秘密,说不定将来还能成为我们的人呢!” 喜儿点点头,“您放心,奴婢这两天一定打听清楚,将她带到您面前。” 宋嫣眼角眉梢三分得意,笑了笑,“走,去见太妃,记住,把戏给我演好,绝对不能让太妃看出来任何破绽!” 宋嫣进了吴太妃的卧房。 吴太妃正打算喝茶,突然就看到宋嫣跪在了她的面前。 她顿时愣了一下。 “宋嫣……你这是?” 宋嫣眼圈红红的,抬眸颤抖着声音,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姨母,嫣嫣是来代替母亲跟您赔罪的,呜呜呜……母亲方才实在太莽撞了,惹得您不高兴,嫣嫣代她跟您赔罪,请您一定要原谅母亲!” “母亲与您可是血脉至亲,她只是多年不来京城,不知该如何表达亲近之情了,您千万别怪罪母亲啊!” 第158章 从后背抱住她 宋嫣哭哭啼啼,说的又情真意切,吴太妃也不好让一个柔弱小姑娘一直跪着。 “你起来吧!你母亲脾气自小就跋扈,罢了,我也不与她一般见识!” 吴太妃抬抬手,“嫣嫣,你过来!” 宋嫣擦了擦眼泪,起身很乖巧地走过去,拉住了吴太妃的手,“姨母,我还给您带了礼物。” 说罢,便让丫鬟呈上两个盒子。 一颗是夜明珠,另外一个盒子里,放着的是一株上好的野山参。 宋嫣浅浅笑着,声音又柔又好听,“姨母,这是长白山的老山参,您多补补身子,这夜明珠是父亲的藏品,您留着赏玩!” “您可千万别生我母亲的气啊!” 宋嫣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吴太妃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眼底三分满意,“嫣嫣,你长的乖巧可爱,你母亲没给你订下婚事吗?” 宋嫣立刻红了脸,“姨母,婚姻大事父母做主,嫣嫣不知道……” “哦?”吴太妃摸着她细软的秀发,“那你母亲没跟你说,想让你嫁给你澈表哥吗?” 宋嫣愣了一下,她压根没想到吴太妃会问的这么直白,她不懂吴太妃为何突然这样问,眼底闪过一丝慌乱,赶紧红着眼睛道。 “姨母,您这是在说什么啊?嫣嫣可不敢肖想表哥。” “你别怕,我也只是同你随便说两句罢了!”吴太妃笑了笑,淡淡道。 “你母亲想让你嫁给你澈表哥,这事情你怎么看?” “咱们只是拉家常,你可以放心跟我说。”吴太妃拉着宋嫣的手,笑眯眯道。 “我也跟你透个底,自从沈轻嫁过来,我就一直想把她赶出去,她可配不上你表哥,脾气又不好,做事情又莽撞,又爱顶嘴,我每日都被她折腾的头疼!真是烦心死了。” “倒是你,乖巧可爱,性情也温顺。” 吴太妃眼底都是满意,叹一口气说,“嫣嫣,要是你能当我儿媳妇就好了,可惜啊!你这丫头不喜欢你表哥……” 宋嫣一听这话,眼底一下子激动起来了,“姨母,您别这样说,表哥他……真的很好!” 宋嫣的脸一下子红了。 吴太妃紧紧拉着她的手,“这么说,你对你表哥满意?你……喜欢你表哥?” “我……” 宋嫣脸色更红了,赶紧抽出手,娇声道,“哎呀!婚姻大事父母做主,嫣嫣回去了。” 说着,就红着脸起身快步离开了。 吴太妃嘴角扬着笑容,“走慢点,你的心意我知道了……” 宋嫣心情都激动死了,她压根没想到吴太妃会跟她说这些话。 喜儿跟在身后,笑眯眯道,“小姐,看来太妃娘娘很喜欢您,有意让您做她的儿媳妇!” “还是太妃娘娘有眼光,您可比沈王妃好太多了,生的好看,又懂事大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又聪明伶俐,您才应该当王妃。” 宋嫣听着喜儿的夸赞,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她自然要比沈轻好,当年她出生的时候,空中可是有五彩祥云,她父亲找了南诏国的大祭司为她测算过八字,她可是天生凤命,就该嫁给皇族。 沈轻算什么东西? 宋嫣眼底三分蔑视,又扬起唇角笑了笑,“只要姨母喜欢我,我迟早将沈轻取代,不过,咱们也不能掉以轻心,沈轻可是聪明的很,你多盯着她。” 喜儿点点头,“小姐放心,我一定盯紧。” 宋嫣心情大好,眼珠子转了转,“走,咱们出府去城里转一转,明日母亲摆宴席,我要好好盛装一番才行,去买点京城里小姐们喜欢的胭脂水粉和衣物。” 主仆二人出了府去逛街。 吴太妃的房间里,她让翠玉把夜明珠放进首饰盒子里。 翠玉很是惊讶,“太妃,您真要休了王妃,然后娶表小姐进门啊?可咱们王爷很喜欢王妃,您若是休了王妃……” 吴太妃瞪了翠玉一眼,“多嘴,把夜明珠给我,去沈轻房中。” 翠玉以为吴太妃真要休了沈轻,跟在屁股后面一个劲地说,“太妃,咱们王爷跟王妃那么恩爱,您若是棒打鸳鸯,王爷会不会怪您啊?” “表小姐是乖巧懂事,可她……” 吴太妃不耐烦地瞪了翠玉一眼,“行了,你在门口等着,别聒噪了。” 吴太妃大步进了沈轻的卧房,刚一进屋,就立刻气的破口大骂。 “宋嫣这个小贱人,还真是跟她母亲一样,哼……我还以为只是她母亲想要让她嫁给我儿子呢,没成想,她这个小贱人居然也有这样的想法。” “气死我了,可真是丢人现眼。” 吴太妃气的不行,顺便把装有夜明珠的盒子放在了沈轻的桌子上。 沈轻都愣住了,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宋嫣也去找您了?”她眨着眼睛,抬手给吴太妃倒了一杯茶。 吴太妃冷哼道。 “她来找我,又是卖乖,又是撒娇,可我一眼就能看出来她跟她母亲一样,是个小贱人,便假意跟她好,问她想不想嫁给澈儿,果然不出我所料,她早就肖想我家澈儿了!” 吴太妃气的大骂道,“她们母女还真是都不要脸,都喜欢别人的男人,咋?别人的男人就那么好?” 沈轻听的一愣一愣的,没想到吴太妃演技这么好啊!还会在宋嫣面前演戏,然后从宋嫣口中套出实话! 看来吴太妃也是成长了。 吴太妃把桌上的首饰盒子推了推,“这是宋嫣送我的夜明珠,你今日帮了我,我可不想欠下你的人情,给你留着吧!” “给我?”沈轻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吴太妃挑眉,“怎么?不想要啊?不想要我就拿回去了。” “想要想要!”沈轻一双财迷眼睛,一把抱住了首饰盒子,笑眯眯道,“多谢太妃,那我就不客气了!” 听到“太妃”两个字,吴太妃眉心挑了挑,干咳道,“额……最近宋姨妈他们都在府中住,你……还是叫我母妃吧!” 然后又立刻说,“这只是外人面前做做样子啊,等他们走了,你……你就改称呼!” 沈轻忍不住失笑,这个小老太太,实在太要面子了。 罢了,那就给她面子。 “行,我知道了……母妃!” 吴太妃立刻叮嘱她,“这些天我肯定要跟宋嫣保持好关系,假装我喜欢她,这样才有机会从她口中套出话来,到时候……我可能会骂你几句,你可别跟我翻脸啊!” 沈轻挑眉一笑,“放心,我绝不翻脸,不过,我到时候也会骂回去,您可别跟我翻脸啊!” “你……”吴太妃无奈揉着眉心,“你不气我不会说话啊?就不能对我态度好点?我好歹也送了你夜明珠。” 沈轻摸着夜明珠的盒子调皮笑了笑,“行行行,您下次多送我两颗,我态度肯定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吴太妃无奈骂了一句,“财迷”,然后就回房了! 沈轻让荷香收起了夜明珠,荷香很是诧异,“太妃竟然给您送夜明珠?她好像对您的态度真的变了。” 沈轻挑眉淡淡道,“看着吧!以后还会变的,若她不肯改变,这个家迟早散!” 夜幕降临,战澈急匆匆回了家。 回家第一件事情就是来找沈轻,结果沈轻不在房中。 雪柳说,“王妃在小厨房给您亲自熬汤呢……” 他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急匆匆去了小厨房,一脚踏进去,就看到沈轻正在认真熬汤。 荷香刚要屈膝。 他就立刻摆了摆手。 荷香会意,悄悄退了出去。 沈轻穿着一件很家常的天蚕丝襦裙,她傍晚显然沐浴过,头发随意散落在肩头,光是看背影,就让他心驰神往。 “荷香,拿盐过来。” 战澈没出声,从灶台上随意拿了一个陶罐过去,从背后递给了沈轻。 沈轻皱眉,“咦,我是让你拿盐过来,怎么是胡椒呢?” 下一秒,一只大手就从她腰间绕过去,紧紧抱住了她。 声音低醇又磁性,“你看我像不像盐?把我放进锅里吧!” 第159章 王爷,别闹了 战澈的大手缠绕在沈轻的细腰上,粗粝手指轻轻捏着她的小肚子,眼角眉梢都是宠溺。 沈轻其实早就听到了他的脚步声…… 她是故意让荷香给她拿盐的。 一点小手段而已,却能让战澈更加迷恋她。 她身子微微一颤,装作受到惊吓的样子,连声音都跟着喘了起来。 “王爷?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营房不是事务繁忙吗?” 战澈紧紧抱着她,锅里熬的滋补汤正冒着热气,让他一下子有了家的感觉,心头都觉得暖暖的。 “今晚营房没什么大事情,我让李犇留下来主持大局,宋姨妈来了,我不放心你,所以回来陪着你。” 他的唇瓣慢慢落到了她的耳垂上,“香……” 沈轻以为他是在说锅里的汤很香,“王爷要不要尝一尝?” “要……” “现在就尝!” 话音刚落,战澈就大手一把将她打横抱起来,唇瓣朝着她的脸颊亲了下来。 沈轻急了,晃着两条腿挣扎着,“王爷不是说汤香吗?你不是要尝热汤吗?” 战澈的眼神灼热,唇瓣落在她的耳垂上,连呼吸都重了几分,“你香,本王只想尝你……” 说罢,他突然大手反扣住她的后脑勺,就那么凶猛地亲了下来,唇瓣不断肆虐着,就像猛兽一般。 沈轻浑身颤抖,身子一下子就软了。 不得不说,战澈身体真的很好,自从食髓知味后,他就像个吃不饱的狼狗一般,每天恨不得将她挂在身上。 唇齿纠缠着,他的大手落在她的肌肤上,瞬间像着了火一般滚烫。 她被亲得大脑一片空白。 这时候,火上的热汤突然冒了出来。 刺啦一声…… 沈轻急忙红着脸去推战澈。 “王爷……快停下……” “汤冒出来了!” “快放我下来!” 战澈现在已经被她彻底迷住了,哪怕是放她起来,唇瓣也不安分地从她耳朵,一路慢慢到了肩头。 沈轻脸颊红扑扑的,心头也是痒痒的。 她算是知道为何谈恋爱要谈年轻身体好的了,确实会让人更加有激情,心态也会跟着年轻有活力。 “王爷,别闹了,再闹我们就吃不上晚饭了!” 可战澈已经忍不住了,满心都是她,再次一把将她抱起,那双眼睛灼灼热烈。 嘴里喊了一声,“荷香,进来熬汤!” 荷香本来在门口已经听到动静了,她红着脸赶紧闭着眼睛进来,眼睛根本不敢多看,嘴里嘟囔着。 “奴婢知道了,王爷……请自便!” 战澈抱着沈轻大步回了房间。 白天在军营累的要死要活,夜里回来总要吃点好的…… 一个时辰后,沈轻累得睁不开眼睛,像猫儿一样窝在战澈的怀里,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 可战澈却似乎意犹未尽,搂着她的细腰,“轻儿,等这次打仗回来,咱们一定要生个孩子,好不好?” 沈轻…… 她真想把这个狗男人的脑子撬开看看,不是在床上,就是要孩子。 她都要累死了。 粉嫩的指尖抵住了他的胸膛,她很认真地看着战澈,“王爷,咱们以后……能不能不这么频繁?” 战澈愣了一下。 他根本没想到沈轻会对他提出这个要求,他在军营听一个成了家的王将军说,要想让自己的媳妇婚后幸福,就得多哄着她,多让她做几次女人,只有她满足滋润了,日子才能过好。 这怎么跟王将军说的不同呢? 他一下子压在了沈轻的身上,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她,“你……不喜欢这样?” 这种事情难道不好吗?反正他每次结束都很畅快,难道她不畅快吗? 他眼底三分疑惑七分受伤。 他那么努力取悦她,她居然不喜欢? 沈轻舔着唇瓣,“王爷,不是不喜欢,只是……” 战澈的眼睛一下子亮了,指尖捏住了她的下巴,“也就是说,你喜欢?” 沈轻…… 这家伙真是越来越孟浪了,一开始还说他不行呢,现在简直就是狗皮膏药。 难怪新婚后,女人都会瘦几斤呢!尤其遇到这种吃不饱的狼狗,瘦十斤都有可能。 “怎么不说话?到底喜不喜欢啊?”战澈就像个讨要糖果的孩子一样,非要从她口中听到一个满意的答案。 “我……”沈轻脸色红彤彤的。 可他的唇瓣一下子落到了她的锁骨上,又慢慢到了胳膊上,还故意吹气,边吹边问,“快说,到底喜欢不喜欢?” 沈轻浑身一阵痒痒,一边推他,一边道,“痒,王爷别闹!” “对了,太妃让你回来以后务必去找她,她有要紧事情要跟你说。” 战澈唇瓣还在她的额头上落着,突然停了一下,他用手肘支撑着半个身子,指尖拨弄着沈轻鬓边的碎发。 “母妃叫我过去?什么事情?” 沈轻也用手肘支起半个身子,她非常认真盯着战澈,表情一下子严肃了。 “王爷……这事情有些大,可能关乎到王府的未来走向,甚至是存亡。” “存亡?”战澈一下子坐了起来,他张了张嘴,表情一下子凝重起来。 “难道……我听说的事情是真的?” “王爷听说过什么?”沈轻也坐了起来,吴太妃跟她说了,宋南王妃的事情可以告诉战澈。 这事情太大,她不能瞒着战澈,一家人齐心协力才能解决此事。 “我……”战澈眸色深沉,他喉结耸动,“沈轻,我可以信任你,对吧?” “王爷难道现在不信任我?”沈轻水眸一沉。 战澈立刻摇摇头,“不是不信任你,而是……此事实在太大了,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但我也是无意中听到的,压在我心头已经有十年了!我怕此事说出去会连累到你!” 他眸色认真,“你确定要听吗?听完以后,说不定会有杀身之祸,你……怕不怕?” 他眼底都是期盼! 他一方面希望此事远离沈轻,最好一辈子不要知道,这样她便能安然无恙,可是一方面,他又希望心事能说与她听,能与她有共同的秘密,更希望她能坚定地与他站在同一战线上。 这种矛盾的心情让他很煎熬。 可沈轻却一把握住了他的大手,很认真地跟他说,“人人都会死,既然王爷不怕,我又怕什么呢?” “再说了,若是真的事关王府生死存亡,王爷若是死了,我又怎么可能全身而退地活着呢?” 她表情认真,“我想王爷肯定也跟我想的一样,对吧?若是有朝一日我遇到危难,王爷也不会抛下我,对不对?” 战澈用力点点头,“对,我不会抛下你,除非你先背叛我。” 他用力吐出一口气,紧盯着沈轻。 “我……我怀疑我可能不是我母妃的亲儿子!我可能是宋南王妃与先帝爷的儿子……” 第160章 谁才是私生子? 战澈的想法非常炸裂。 沈轻都愣住了。 “你……你怎么会觉得自己是宋南王妃的儿子呢?” 战澈眉心沉了沉,唇瓣嗫嚅着,“当年宋南王妃与我父皇之间……他们原本有过一段情,是母妃从中作梗,宋南王妃才未能进宫为妃。” “你怎么知道这些?”沈轻非常震惊。 战澈居然知道宋南王妃当年差一点入宫为妃的事情,也知道吴太妃从中作梗的事情,这么多年吴太妃还一直当秘密守着呢,殊不知战澈早就怀疑了。 这母子二人简直了,不愧是亲母子,都能沉得住气,互相守着秘密都不肯说出口。 战澈眉心紧沉着,“我是五岁那年住在舅舅家的时候,外祖母以为我睡着了,她与外祖父聊起此事,我才偷听到的,外祖母说,当年先帝爷一开始看中的,其实是宋姨妈,是母妃使了手段,才进宫为妃的。” 原来,他从五岁开始就知道此事了啊…… 这么多年,他居然一个字都没去问过吴太妃…… 沈轻眨着眼睛,“那你又为何认为自己是宋南王妃的儿子呢?” 战澈沉着眸子很是委屈,“这也是我听来的。” “你听谁说的?” 沈轻看他委屈巴巴的样子,就觉得想笑,又觉得他十分可怜,这么多年心头一直有个疑惑,却不曾去找吴太妃问清楚,难怪从小就去军营跟着打仗呢!想必他觉得自己不是亲生的,吴太妃要他做什么,他就不反抗跟着做什么! 战澈唇瓣颤了颤,“我半梦半睡的时候,听我母妃与刘嬷嬷说话,我隐约听到她们说什么私生子,说是先帝爷的儿子,绝不能让太后知道……” “而且先帝爷驾崩的时候,宋南王妃又快速离开了京城。” 他眼睛睁的很大,望着沈轻。 “尤其是当我看到宋不弃的时候,我就更加确信我与他可能是亲兄弟,他与我眉眼很是相似,而且这些年母妃对我的控制欲非常强,我的事情她全都要过问,最重要的是,她很多年前就跟我说过,绝不允许我与宋南王府扯上任何关系。” “你不觉得很可疑吗?宋南王妃可是我亲姨妈,她为何不肯让我与宋南王府扯上关系?” “当年她口中的私生子,又是什么意思?” “我又为何与宋不弃长得很像?” “桩桩件件事情,你不觉得十分可疑吗?” 战澈眉头紧紧皱着,眼底三分无助,自从宋南王妃进府以后,他其实就一直觉得心神不定的,总觉得会有事情发生。 可他又不敢直面吴太妃,又不敢去问此事。 他是吴太妃一手养大的,若他不是亲生的,而是私生子,他又该如何面对这一切? “轻儿……若我不是太妃所生的话,你会怎么想?” 战澈拉住了沈轻的手,心头莫名有些慌乱,他若真的是私生子,那他就配不上沈轻,他怕沈轻会看不上他。 他喉结快速耸动,“你会不会……觉得我配不上你?” 沈轻一本正经点点头,“会呀!” 战澈眼底一下子失望又难过,他推开了沈轻的手,嘴里喃喃说着。 “是啊!我若真是私生子,确实配不上你,你看不上我,也没什么不对的……” 看他像个被抛弃的可怜孩子一般,沈轻实在不忍心逗他了,扑哧笑了出来。 然后拉住了他的大手,“王爷,在你眼里我就是那般无情冷漠的人吗?” “当初换亲以后,你明知道我名声不好,仍旧不嫌弃我,哪怕跟太妃吵架,也要留我在身边,我又怎么可能嫌弃你呢?” “就算你是私生子又如何?你在京城是凭借着军功才走到今天这一步的,你拥有的一切都是你应得的!” 战澈的眼睛一下子亮了,“你真不嫌弃我?” 沈轻凑过去在他唇瓣上亲了一口,“我为何要嫌弃?难道说,若我是个私生女,王爷就要嫌弃我?” “不不不,本王不是这个意思,本王只是怕……” “怕什么?王爷如此俊俏英武,难道怕我这个弱女子,会不要王爷?” 沈轻娇嗔道,“王爷就这么不自信吗?” 是啊!他心头居然会觉得不自信。 这么多年,他风里来雨里去的打仗,从来都没有不自信过,可却在一个女人面前如此的不自信,生怕被抛弃。 这,就是爱? 认清楚心头的热切,他一把将沈轻搂在怀中。 “是,本王是不自信,怕你嫌弃本王,本王也是人,也会有七情六欲,而你……便是我的七情六欲。” 他眼神认真极了,“沈轻,本王在乎你,也请你在乎本王,好吗?” 他还真像个孩子。 沈轻用力点点头,“好,那王爷可要记住自己说的话,但愿你能一辈子在乎我,不要让我伤心难过。” “不过有件事情你搞错了!”沈轻挑眉看向战澈。 战澈眨着眼睛,“什么事情我搞错了?” 沈轻略微思忖了一下,跟战澈说。 “你母妃口中的私生子并非是你,而是宋不弃,你猜对了一半,却不全对,当年你母妃的确抢走了你宋姨妈进宫的机会,导致你宋姨妈一直对此耿耿于怀,她便入宫勾引了先帝爷,然后怀上了宋不弃……” “宋不弃才是那个私生子!” “你……你说什么?”战澈瞳孔一阵地震。 这么多年,他一直以为他才是那个私生子,以为吴太妃是为了保住吴家,才会迫不得已想办法将他当成亲儿子。 这世上有哪一个亲娘会让儿子九岁就去战场? 而且小时候,他吃了很多的苦,吴太妃对他教养的十分严格,大冬天那么冷,他的手脚都被冻得红肿,也得在院子里练功,绝不允许他偷懒。 所以这么多年,他一直认为自己是私生子,只是吴太妃养育他也是天大的恩情,他才事事都顺着吴太妃,从不敢忤逆她! 却没想到,宋不弃才是私生子。 他不敢相信,紧紧盯着沈轻,“这不可能,宋不弃是宋姨妈嫁给宋南王以后才生的儿子,他……怎么可能是先帝的儿子?” 沈轻安抚他的情绪,“王爷,你先别激动,我慢慢跟你说!” 她拉着战澈坐好,然后就把宋南王妃跟吴太妃之间的事情仔仔细细跟战澈说了一遍。 “此番宋南王妃来王府,就是想要报复你母妃,她想让自己的一双儿女都留在京城。” “她甚至还想让太妃休了我,让宋嫣嫁给你!你想想看,若你真是宋南王妃的亲儿子,她又怎么可能让她亲女儿嫁给你呢?岂不是违背人伦?” 战澈一听,顿时冷着双眸,“不可能,绝不可能,我是不可能娶宋嫣的!” 第161章 好大一碗绿茶 战澈俊朗的面容写满了冷冽。 他怎么可能会娶宋嫣呢? 他与宋嫣是表兄妹,虽说南朝允许表兄妹成亲,可他又怎么可能违背伦理纲常去娶自己的妹妹? 更何况,他已经娇妻在侧了,已经娶了沈轻过门,他对沈轻非常满意,又怎会去娶别的女人? 宋南王妃简直是想屁吃呢! 不过,新的问题也来了,他是吴太妃亲生的,可宋不弃却是宋南王妃跟先帝爷的私生子,这事情可太大了。 若是被南帝知道,不单单宋不弃可能会丢命,就连他们王府也会牵连其中。 南帝当年可是杀死了自己的四个亲兄弟,才牢牢坐稳了皇位,这样一个冷血无情的人,又怎会有兄弟情分? 哪怕是战澈,这些年他在南帝面前也是如履薄冰一般,尤其他手中还握着兵权,时时刻刻都要面对南帝的试探。 南帝这种冷血无情的性格,又怎会容下先帝爷的私生子? 这个宋南王妃,这个节骨眼上带着儿子女儿来京城要名分,简直就是自寻死路,愚蠢至极。 战澈眉心拧的很紧,一把抓过衣服披在身上,“此事事关重大,先去找母妃,咱们一起想办法。” 他实在不敢想,他母妃揣着这么大一个秘密,这十几年里,她是怎么熬过来的? 难怪当年他母妃非要把他带出宫,然后让他在军营里历练呢,他现在大概也懂了吴太妃对他的用心…… 果然,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沈轻也穿好了衣服。 夫妻二人正打算去见吴太妃,突然门外一阵脚步声,就听到荷香高声道。 “这么晚了,表小姐怎么来了?可是有事情?” 是宋嫣来了。 “我方才去街上闲逛,去点心铺子买了许多好吃的点心,便拿了些过来送给表嫂尝尝。” 沈轻给了战澈一个眼神,他们夫妻二人也想看看宋嫣想干什么。 战澈随手开了门。 宋嫣迎上了战澈那张俊朗的帅脸,夫妻二人又刚温存过,战澈气色看上去更加丰神俊朗。 宋嫣只是一眼,就有些痴迷。 声音赶紧娇了三分,“嫣嫣见过澈表哥,嫣嫣还以为澈表哥在营房呢,没想到这么早就回家了!” 她冲着战澈露出一个清纯又甜美的微笑,不得不说,宋嫣确实很美,光是那一个甜笑就足够醉人心魄。 也就战澈定力强,若是换做任何一个毛头小伙子,定然都躲不过这柔情似水又纯洁甜美的笑容。 战澈负手而立,微微抬了抬眼皮,“嗯,表妹不必多礼,进来吧!” 眼看着战澈似乎情绪不高,宋嫣立刻乖巧看向沈轻,上前一把拉住了沈轻的手,俨然一副好姐妹的模样。 “表嫂,你们京城可真大啊!果然是皇天贵胄住的地方,又大又繁华,比我们南州可是好太多了。” 她眸色沉了沉,可怜巴巴道,“我从小生在南州,之前也从未出过南州,还以为南州已经足够繁华足够大了,如今到了京城才发觉自己真是井底之蛙,一点见识都没有。” 这可怜小白花的人设,不就一下子立起来了吗? 沈轻看的明白,却不戳穿,那就陪着宋嫣演一演。 她拉着宋嫣的手温和一笑,“京城地大物广,确实更加繁华,不过,你们南州也不错啊!我听闻南州出美女,你看,你就是个小美女。” 沈轻挑眉看向战澈,“王爷,你说是吧?” 战澈…… 这女人,又拉着他寻开心! 沈轻冲着他眨眼睛。 他敷衍地哼哼了一声,“南州……是出美女。” 宋嫣一听这话,果然眼睛立刻亮了,脸颊上两坨红晕,眼神微微往战澈身上瞟过去。 “多谢表哥夸奖,若是表哥……下次有空的话,可以随着嫣嫣去南州玩一圈。” “当然,也要带上表嫂!” 她笑的一脸天真,因为从小她母亲就告诉她,这世上的男人就没有不好色的,而形形色色的男人,又会喜欢形形色色不同性格的女人,比如风流倜傥的男人,就偏爱娇娆婀娜的女子,而饱读诗书的男人,又喜欢知书达理温柔贤淑的女子。 像战澈这种常年在战场上杀敌的粗犷男人,则更加喜欢柔弱纯白天真的小姑娘,越是柔弱天真,就越是能够激发出他们的保护欲望。 “表哥表嫂,我买了好多好吃的,你们陪着嫣嫣一起吃点吧!” 宋嫣满面的天真无邪,娇笑着一把拉住了战澈的胳膊,又在另外一边拉住了沈轻的胳膊,看似很自然,却故意在拉住战澈胳膊的时候,往他身上贴了贴。 她从六岁开始,就用南诏国的一种秘法养身了,每日用十三种神秘药花泡澡,让身子娇软无骨,而且发育的十分傲人,只要挨过她身体的人,都会沉迷于这种触感无法自拔。 她故意让战澈碰她的身子,还用余光去打量战澈的反应。 战澈碰到她身子的片刻,脸上的表情果然有些怪异。 不过他很快推开了她的胳膊,然后坐在了椅子上,一张脸一下子黑了下来。 宋嫣不明白,他为何会黑脸呢? 难道她的身子没有吸引到他? “喜儿,把我买回来的点心都拿过来,还有,把我从胭脂铺买来的胭脂水粉也拿过来!”宋嫣极力掩饰尴尬,仍旧娇俏地笑着。 她坐在沈轻的身边,紧紧拉着沈轻的手,就好像她是沈轻的亲妹妹一般亲昵。 “表嫂,这些点心是从桂顺斋买来的,我打听了一圈,京城的人说,桂顺斋的点心最好吃,可这些东西我们南州都没有……” 她噘着嘴,又是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顺势还打开了一盒胭脂,笑眯眯地递给沈轻。 “我听店家说,这一盒叫‘美人面’,是他们铺子里新到的货,说是从西域来的,用料十分的昂贵,店老板说,敷在面上,又会让面色红润,更加娇艳。” 她摸着自己的脸颊,摇摇头,“我母亲说我天生粉面,不适合用胭脂去装扮,还是表嫂你生得妩媚好看,这妆容也精致好看,所以我特意买来送给表嫂,希望表嫂你能喜欢。” 沈轻…… 还真是好大一杯绿茶啊! 她忍不住高声道,“荷香,表小姐肯定口渴了,去,煮一壶绿茶过来,越绿越好……” 第162章 王爷演戏演砸了 装绿茶这种手段,早就是沈轻玩剩下的了,就宋嫣这两下子,沈轻根本不放在眼里。 既然宋嫣这么想玩,那就陪着她玩一玩。 一壶绿茶摆在了宋嫣的面前。 沈轻亲自为宋嫣倒了一杯,她轻笑着推一推战澈,“王爷,表妹第一次来咱们王府,行为举止都很拘谨,你多代我招待招待她。” 战澈…… 他就是一块砖,哪里需要搬哪里! 他挺直脊背干咳一声,“表妹,既然来了王府,就不必拘谨,吃喝都随意些!” 宋嫣立刻一脸可爱,眨着眼睛,甚至还带了三分娇羞,“多谢澈表哥,那嫣嫣就不客气了。” “你不必客气,都是一家人。”沈轻浅笑着,眼眸扫过一旁的战澈,又看向宋嫣。 “你跟王爷可是亲表兄妹,不必跟他客气。” 战澈…… 这女人,想干什么?要把他卖了啊? 宋嫣的眼睛一下子亮了,顺势挽住了战澈的胳膊,雀跃着撒娇,“表哥,那嫣嫣可就不跟你见外客气了啊。” “嫣嫣初来乍到,有些东西从未见过,有些地方也从未去过,若是表哥有时间的话,可否带着嫣嫣逛一逛?” 战澈浑身就像是被针刺了一般的难受。 他不是傻子,他能明显感觉到宋嫣雀跃的时候,其实一直往他身上贴,尤其某个部位,这让他极度的不舒服,心中顿时升起一股厌恶。 可沈轻却像是吃瓜群众一般,悠哉悠哉喝茶看着他。 战澈心头冒着火,突然声音柔了三分,居然对着宋嫣笑了。 “好,表妹若是想在京城闲逛,改日我定然抽出时间陪着表妹!” “真的?”宋嫣瞳孔一下子睁大了,尤其看到战澈对着她笑,是那般的帅气好看,尽管南州也有好看的男人,可都没有战澈这般帅气好看。 她紧紧搂着战澈的胳膊不放,夹着嗓子不断撒娇,甚至把沈轻当空气一般。 “那表哥可不许食言哦?” 战澈弯着嘴角笑着,“表妹这么可爱,我又怎么会食言呢?” 沈轻…… 她的眼眸一下子就沉了下来。 宋嫣开心坏了,殷红唇瓣微微扬着,“表哥待嫣嫣真好,多谢表哥!” 沈轻的眉心更沉了几分。 她明知道是演戏,可是,她自己居然莫名其妙的入戏了,看着他对着宋嫣这般柔情的微笑,她一下子觉得不舒服了,心像是被什么抓挠了一下。 她向来是个洒脱的人,这一刻,莫名不洒脱了。 宋嫣最是会察言观色,眼看着沈轻脸色微微沉了下来,她顿时小白兔一般拧眉,紧紧握住了沈轻的手。 “表嫂怎么不说话?是嫣嫣哪里做的不对吗?是嫣嫣让表嫂生气了吗?” 面对宋嫣的茶言茶语,沈轻正要开口,却听战澈微微笑着道。 “你表嫂是个心思粗犷的人,她可没有那些小女儿家的小心思,她没事,她好的很。” 他一双眼眸似笑非笑盯着沈轻,粗粝的大手突然落在了她的下巴上,“王妃,对吧?你不会因为我跟嫣嫣表妹亲近,就不高兴,对吧?” 那一刻,沈轻莫名其妙就生气了。 可她又压着满腔怒火,甚至弯了弯嘴唇,挤出一个很大度的笑容。 “王爷想多了,我怎么可能会生气呢?王爷爱护嫣嫣表妹,那是应该的,嫣嫣表妹这么可爱,我看了都想护着,又何况是王爷呢!对吧,王爷?” 王爷两个字,她几乎是从牙齿缝隙里咬出来的。 明明是她先起了玩心要玩的,可是真的玩大了,她又不开心。 宋嫣见他们夫妻二人因为她而唇枪舌剑,顿时觉得心中得意,又赶紧红着眼睛挽住了战澈的胳膊。 “表哥,你可千万别因为嫣嫣跟表嫂生气啊!” “表嫂,表哥他其实……” “好了,嫣嫣你先回去,你表嫂没事,她又不是什么妒妇,她不会生气。” 战澈冲着宋嫣微微一笑。 宋嫣皱眉,“可是……” 战澈轻声细语,“没事,先回去吧!我有些话要跟你表嫂说。” 战澈的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顿时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危机感。 喜儿眼看着这夫妻二人似乎要吵架,赶紧伸手拉了拉宋嫣,冲着宋嫣使眼色。 宋嫣眼含泪水,跟战澈说,“那嫣嫣先回去了,表哥你可千万别跟表嫂吵架啊,否则嫣嫣就成罪人了……” 说完,她便转身走了。 走到院子里的时候,她还特意驻足,就听到茶碗狠狠被摔在地上的声音,然后听到战澈的怒声。 “沈轻,你想干什么?你疯了啊?嫣嫣她又没得罪你,你为何要突然生气?” 喜儿立刻小声道,“小姐,您听到没?摄政王他好像因为你,跟王妃吵起来了。” 宋嫣表情瞬间开心高傲起来。 她就知道她那些小手段一定会有用的,这世上就没有男人不喜欢示弱的女人,她方才一直对战澈示弱,让战澈有了保护欲,沈轻她只要在这个时候吃醋,那战澈就一定会嫌弃她厌烦她的。 男人都喜新厌旧。 宋嫣扬了扬下巴,“走吧!这才只是开始而已,哼……这个沈轻,也不过如此,还以为她多厉害,多能沉得住气呢!” “仅仅只是开始,她便这般受不了,吃醋拈酸摆出泼妇样,这样的女人,谁又会喜欢呢?” “走,回去找母亲!” 宋嫣满意地离去了。 房间里,茶碗被摔了一地,荷香赶紧进去打扫,还不忘笑着提醒沈轻。 “王妃,宋小姐她们已经走了,您跟王爷……” “你先出去!” 战澈的声音冷得吓人,不带一丝丝温度。 荷香以为他们夫妻二人在演戏给宋嫣看呢,这是怎么了?怎么演戏演到最后,都成了乌眼鸡了? 她小心翼翼捡起地上的碎茶碗,然后退了出去。 刚退出去,战澈就欺身而上,一把捏住了沈轻的手腕,眼底都是委屈和怒火。 他可以配合她演戏,可她绝对不能把别的女人一直推给他,甚至表情还能风淡云轻,他受不了…… 在她眼里,他到底算什么? 他要她的在乎。 他的手劲很大,捏的沈轻手腕一阵疼痛。 “我在你眼里,到底算什么?我与宋嫣亲密,你就一点都不生气吗?” 战澈开口就是质问…… 可沈轻却别过脸,不肯看着他。 这让他更加生气了,一把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掰了过来。 四目相对,他才清楚地看到沈轻居然红了眼睛,眼眶里都是眼泪,却死死咬着嘴唇不肯让眼泪落下来。 “王爷,这下你满意了?” 她眼底的悲伤都快溢出来了,有种心碎欲绝的感觉。 那表情,顿时刺痛了战澈的心,本来还理直气壮怒火中烧,顿时泄了气,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子…… 第163章 王妃,你要对我负责 战澈的气势一下子退了下来。 皱着眉头,“轻儿,我……” “怎么才算在乎?我日日跟你睡在一起还不算在乎?还要我如何在乎?” 沈轻眼泪一下子滚了下来。 “没错,我是让你演戏,想让你骗一骗宋嫣,结果你却对着她一直笑,笑的那么开心,还叫她嫣嫣,还说她可爱……” 沈轻一下子抽泣起来,她是真的难过了,这一刻,她算是明白了吃醋的滋味。 果然啊!身体投入的时候,心也会慢慢沉沦的。 她似乎也并没有那么洒脱。 “轻儿,我其实……” 战澈刚要开口解释,沈轻就一把推开了他。 “还说我粗犷,我没心,好好好,我是男人,我不长心……” “你的嫣嫣可爱,你去找你的嫣嫣吧!” 沈轻吸了吸鼻子,一把打开了房门,“去啊!跟我这个男人婆待在一起做什么?我又不可爱。” 战澈…… 他这才深刻体会到王将军的那句话。 “千万别惹女人,否则,她们会给你找一百种死法。” 他当时还以为王将军说的太过夸张了,现在才明白,根本就不夸张,简直就是写实。 明明是她先要玩的,结果到了最后,他成了那个罪人…… 关键是,他现在一点气都不敢生了,还得想法子哄着她开心才行。 不能惹女人,真的不能惹! 他吐着气,一把关上了房门,“不是……我刚刚真的只是演戏,我……” “是,我知道我万人嫌弃,从小就被人传言像个男人,做事情飞扬跋扈不像个女人,我知道,王爷你娶了我是委屈你了,我是配不上王爷你!” 她坐在床上,纤细的手指死死捏着床上的被子,身子蜷缩着,眼泪一下子就滚落下来了。 那一刻,战澈恨不得锤死自己。 他开始自省,是啊!他方才似乎确实说的有些过分了,演戏演的太过了。 而且,他不该提她心思粗狂这种话,他忘了从小她被人嫌弃辱骂的事情了,一瞬间,他自己又是愧疚,又是觉得心疼。 心口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揪着一般。 “轻儿,是我错了……” 战澈大手落在了沈轻的头顶上,轻轻摩挲着,“我……” “王爷不必跟我道歉,也不必跟我解释什么,是我自己玩不起,是我自己心生嫉妒,是我自己见不得王爷跟别的女人卿卿我我……” 眼泪再次滚落。 战澈的眼睛一下子睁大了,嘴角压不住地笑了起来,他半蹲着,抬眸看着沈轻泪眼婆娑的样子,心情居然莫名兴奋。 大手替她擦着眼泪,嘴里兴奋道,“轻儿不喜欢我与别的女人纠缠,对吧?” “王爷难道喜欢我与别的男人纠缠?”沈轻生气地别过脸。 转过脸的瞬间,她眼底闪过了一丝丝得逞又高深莫测的笑容。 她是有些吃醋,但也不至于反应如此大,后面这些小手段,只是为了让战澈更加爱她,牢牢将他掌控与掌心之中。 宋嫣不是喜欢扮演绿茶小白花吗?她玩的那些不过是初级手段罢了,不值一提。 这才是高端局! 战澈就喜欢她吃醋的样子,也喜欢她说出口。 见她委屈的一直掉眼泪,又从背后紧紧抱住了她。 “别生气了好不好?我错了,我下次再也不乱说话了!” “王爷有什么错?”沈轻吸着鼻子,“都是我的错!” 战澈…… 他手底下管着几万精兵悍将,都没有哄沈轻这么累,果然王将军的话以后要多多听啊!都是血泪教训。 王将军还说过,媳妇要是真生气了,就多服软,在自己的媳妇面前,服软不丢人。 他微微闭了闭眼睛,挣扎了片刻,突然扭了扭身子,连声音都夹了起来,“轻儿,本王真的错了,轻儿不要不理我,你若生气,打我几下好不好?” 他绕到她的面前,抓起她的小手,就朝着胸口上狠狠捶打了几拳头。 奈何他胸肌太硬了,几拳头下去,反而让沈轻的小手一下子红了。 她拧眉,抽回手,娇嗔着,“王爷这是故意惩罚我吗?大可不必如此!” 战澈…… 他揉着眉心,又赶紧厚着脸皮一把将她的小手拉过来,放在唇边上吹了吹,“本王的错,本王给你吹一吹,好不好?” 沈轻挣扎着,可这次却用的力气很小。 凡事都得有度,拉扯够了就行了。 “王爷真的知道错了?”她眼尾红红的,楚楚可怜。 这样的表情又让战澈忍不住一把将她抱起来,坐在了他的怀里,叹息一声。 “沈轻……本王真的没有想过,有一天会栽在你的手里。” 沈轻憋着笑,立刻道,“王爷你就喜欢画大饼哄我开心!” “画……大饼?那是什么?本王最近可没有画过任何画!”战澈一脸疑惑。 沈轻撇撇嘴,“意思就是说,王爷你太会哄人了,上次还哄我,要把你的身家交给我管理呢,可到现在你也没给我,现在又哄我以后不跟别的女人卿卿我我,我可不敢信,谁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呢?” 她铺垫了半天,就是为了现在。 她相信战澈不会哄骗她,会把身家交给她管理,可是,理智又告诉她,捏在手里的东西才是自己的。 战澈这两天太忙了,他确实把此事给忘记了。 他伸手捏了捏沈轻的小翘鼻,忍不住笑道,“本王言而有信,绝不会画什么大饼,我现在就把身家都给你!” 他起身,朝着门外喊道,“冬春,你进来。” 冬春正在门口跟荷香八卦屋内二人的“战况”呢,听到战澈喊他,他赶紧推门走了进来。 “王爷……” “去,把本王手里的房契,地契,铺面,还有库房的钥匙全部拿过来,从此以后这些东西全都由王妃保管。” 冬春很是吃惊! 这可是他们王爷全部的身家啊! 不过想一想也对,都成家了,媳妇管家也对,王妃又聪明伶俐,管家一定没问题,说不定那些铺面以后还能多一些分红呢! 他立刻高高兴兴道,“是,属下这就去拿。” 又犹豫了一下,“那太妃那边?” 战澈挑眉,“你不用管,太妃那边我去说。” 冬春屁颠屁颠去拿房契地契。 战澈回身抱着沈轻,安抚她,“看,本王绝不食言,从此以后,本王的身家可就都交给你了,你可要对本王负责哦!” 沈轻皱了皱鼻子,娇嗔一句,“那王爷不对我负责?” “负责……一辈子负责!” 说着,就朝着沈轻的脸颊亲了下去。 他们这边很快夫妻恩爱,可宋嫣还以为他们正在因为她而吵架。 她得意的跟宋南王妃说。 “母亲,您也别急,战澈表哥迟早都是我的,那个沈轻就是个妒妇,迟早会被表哥休了。” “表哥就喜欢我这种乖巧的,您就看着吧,这王府的王妃,我势在必得!” 第164章 王爷,你的马甲掉了 宋嫣如今信心满满,她认定凭她的本事,定然能取代沈轻的位置。 宋南王妃急声问她,“你为何如此确信你能取代沈轻?” 宋嫣扬着下巴,眼角眉梢都是得意。 她冷哼着把方才的事情跟宋南王妃仔细说了一遍,眼底全都是对沈轻的不屑。 “一开始我还以为沈轻多聪明厉害呢,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她也只是寻常女人,爱吃醋拈酸,男人最是不喜欢吃醋拈酸的女人,您就看着吧,澈表哥迟早厌烦她。” “还有,她的脸过两天就会烂掉,我就不信了,澈表哥会喜欢一个烂脸毁容的女人?” “什么?烂脸?”宋南王妃左右看了看,赶紧压低了声音询问,“到底怎么回事?” 宋嫣眼底一抹阴毒,“我送了她一盒‘美人面’胭脂,只要她用了那胭脂,定然会烂脸。” “你在胭脂里放了东西?”宋南王妃吐出一口冷气,才发觉她女儿可是比她狠毒多了,出手又快又狠。 她又担心道,“沈轻可是略通医术,若是被她发现了该怎么办?” 可宋嫣却信心满满,挑眉道。 “母亲,您就放心吧!她就算医术再好,也定然发现不了的,我放的药可是南诏国大祭司给我的独门秘方,是用十种香花制成,那香味遮盖了所有的药味,她闻不出来,也查不出来。” 宋南王妃一听才松了一口气,“只要你做得干净就行,千万别让查出来什么,否则,你表哥也会怨恨你,咱们的百年大计也就完成不了了。” “你哥哥呢?还没回来?” 宋南王妃有些担心儿子,她儿子都出去大半天了,天色都黑了,怎么还不回来? 宋嫣安抚宋南王妃,“您放心吧!哥哥他最有分寸,定然会小心谨慎的。” 宋南王妃双手合十,“但愿此番咱们的事情都能顺顺利利……” 战澈把所有的身家都交给了沈轻管理,沈轻这才发现,战澈居然资产不少,她一直以为战澈行事低调,没什么资产呢。 看着那些铺面地契,她都傻眼了,这才发现自己居然嫁了个隐形土豪。 “天宝楼,也有你的商股?” “还有西北银楼,也是你开的?” “江南绣坊,也有股?” 沈轻一张一张的看,她的眼睛越睁越大,这是她在书中没有看到过的内容,书中并未说战澈的产业居然这么多,简直遍地开花。 冬春眼底都是骄傲,跟沈轻说,“王妃您是不知道,我家王爷其实很多年前就把宫里头带出来的银钱全部用做生意了,给咱们王爷管着生意的,可是京城第一名算路淮山先生。” “路淮山?”沈轻非常惊讶。 她在原著里看到过这个人,说他非常有经商头脑,后来掌控了整个京城的经济命脉,还将商业版图扩展到了南方,以及邻国。 可下场却不怎么好,最终被登上大位的战凌找了个由头五马分尸了,就因为他不肯与战凌合作,不肯拿出钱财上缴国库,死之前,他散尽家财,把手头的银钱全部给了那些穷苦的老百姓,是个非常有大义的人。 没想到,这样的人才居然是战澈的人,这也就能解释得通,为何战澈死后,路淮山宁可散尽家财选择一死,也不愿跟朝廷合作了。 沈轻看向战澈,看来,这个男人还有许多秘密,需要她慢慢去了解。 战澈则宠溺的看着她,“等你有空的时候,让路先生来见见你,从此以后生意上的事情,让他来回禀你!” 沈轻受宠若惊,果然,男人不画大饼的时候最帅了。 她起身挽住了战澈的胳膊,“王爷不怕我会败光家产?” 战澈温柔一笑,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若是真败光了,那本王就多去打仗,多去开疆拓土,多拿皇兄的赏赐,照样能养活你!” 这话让沈轻心中一动,竟然有些愧疚起来。 她总是把爱情看作一场利益交换,虽然也有真心,可是,这份真心总不如战澈这般纯粹…… 心头的愧疚让她忍不住抓起战澈的手,放在唇瓣上微微吻了一下,“王爷放心,我定然不会让王爷流落街头的。” “噗嗤……”冬春没忍住,笑出了声音。 荷香也憋着笑。 战澈干咳了一声,“好了,去母妃房中吧!” 夫妻二人去了吴太妃房中,吴太妃一直心中紧张得不行,来回在房中不断踱步,她不知道战澈知道当年的事情后,会对她是何种态度? 毕竟,这也算是她的人生黑历史了,当年一门心思想要嫁给先帝爷为妃,确实做了损害她亲妹妹的事情。 可错已经形成了,她也没办法。 眼看着战澈拉着沈轻的手走了进来,吴太妃一双眼睛根本不敢去看战澈的脸色,只用余光偷偷打量,还一个劲的跟沈轻投去求助的目光。 看到这一幕,战澈也是满心无奈,拉着沈轻坐下后叹了一口气。 “行了,您也别偷看我的脸色了,轻儿已经跟我说了事情的全部……” 吴太妃咬着嘴唇,心头慌乱的厉害,没有了往日的跋扈,连声音都开始小心翼翼。 “那……那你怎么想此事?” 又红着眼睛道,“我知道,当年我是有错,可是,那也是你外祖母和外祖父同意的,他们说你宋姨妈脾气太任性了,根本不适合进宫……” 吴太妃委屈道,“她们根本不知道宫中有多凶险,我虽然贵为先帝爷的妃子,可是每天醒来都怕自己性命不保,她吴玉兰还以为我进宫是去享福了,她可真是天真,以她跋扈任性的性子,就算是进了宫,也未必能保全性命!” “更何况她还胆大妄为,给先帝爷下药,甚至生下孽种……” “当年我就说过,那个孽种不能生,可她以死相逼,非要留下宋不弃那个孽种,如今又拿宋不弃来要挟我……” “儿子!这事情……你会怪我吗?” 吴太妃难得的柔软下来,没有了颐指气使。 战澈眼底都是无奈。 “这么大的事情,您今日才跟我说,您可真是能沉得住气啊!” 他眼神灼灼,“若是宋姨妈一辈子不来京城,您是不是就不打算跟我说此事了?” 吴太妃偷偷瞟一眼战澈,嘴里嘟囔着,“她要是一辈子不来,我自然不肯跟你说。” “您真是……” 战澈都无语了,伸手按着额头,“您可知道此事有多大?万一不小心爆发,咱们王府都要牵连其中。” 吴太妃立刻拉着战澈的手,急切道,“儿子,那怎么办啊?吴玉兰她现在就用此事来要挟我,还要他儿子女儿都留在王府中,甚至还要他儿子去你军中,让她女儿嫁给你。” “她真是猪油蒙了心,想的太美了。” 战澈望向沈轻,“轻儿,你怎么看?” 沈轻还是那句话,“找宋不弃谈一谈,看看他的态度,宋姨妈就算发疯,那宋不弃总不至于发疯不要命吧?” 她挑眉道,“若是连宋不弃都跟着发疯的话,那就说明他们的意图并不是只为了留在京城这么简单,或许……还会有更大的阴谋。” “我已经派人去盯着宋不弃他们了,只要他们有风吹草动,咱们都会第一时间知道动向的!” 吴太妃很惊讶,“你已经派人去盯着了?” 她没想到沈轻动作会这么快,这个儿媳妇,还真是有点东西。 沈轻挑眉,“怎么?您觉得不该盯着?” 吴太妃马上伸出大拇指,“不不不,是该好好盯着,这事情你做的不错!” 正说着,荷香突然走了进来,“王妃,黑岩回来了。” “快让他进来!” 黑岩一进门就跟沈轻汇报宋不弃今日的行踪。 “宋世子先是在长安街上逛了一圈,后来便悄悄顺着小路上了碧华山,然后去了长安寺……” “长安寺?” 战澈的眸子立刻沉了下来,脸色也跟着难看起来! 第165章 身世之谜,再次反转 沈轻急忙询问。 “王爷,宋不弃去长安寺,有什么不妥当吗?” 吴太妃也道,“是啊!他去长安寺有什么不妥当吗?” 战澈望向吴太妃,“母妃,您难道忘了,十四叔就在长安寺出家修行……” 此言一出,吴太妃也脸色难看起来。 先帝爷最小的弟弟十四王叔的确在长安寺修行,当年先帝爷登基的时候,也是杀了他两个兄长,才坐稳皇位的。 当时他最小的弟弟庆王爷为了自保,自请去长安寺剃度出家,法号慧觉大师,这些年一直都为皇家祈福,孑然一身,也未成家立业。 吴太妃的声音颤抖起来,“你的意思是,宋不弃去找你十四叔了?这……这怎么可能呢?他找你十四叔做什么?你十四叔又什么都不知道,这些年朝廷的事情,他都从来不过问,今年太后过寿想请他回宫,他都不肯,他早就远离红尘了,宋不弃为何找他?” “您可别忘了,十四叔手中可是捏着半块虎符。”战澈沉声提醒了一句。 当年先帝爷驾崩的时候,就怕自己的几个儿子会自相残杀,于是把半块虎符给了十四王叔,不管谁坐上高位,想要调动百万大军,都要去长安寺跟十四王爷请示才行。 那半块虎符的威力并不小。 吴太妃这才想起来虎符的事情,这些年十四王叔实在太低调了,从不愿意抛头露面,以至于大家都快忘记他了,就连南帝跟太后,也都逐渐忘却了他的存在。 一个没有存在感的人,却手里握着可以调动百万大军的虎符,这是多可怕的一件事情。 吴太妃脸色一下子就白了,“这个宋不弃,莫非……真有谋反之心?” 她一个趔趄,只觉得浑身都在颤抖,这可太可怕了。 若是真有不臣之心,想要谋反,那他们整个王府,甚至于吴家,可就全都要跟着陪葬了。 她这个妹妹简直胆大包天。 “儿子,怎么办?此事绝对不能发生,实在太可怕了,宋不弃他们真是疯了。”吴太妃紧紧握着战澈的胳膊,她颤抖得厉害。 战澈也脸色沉重,“您先别急,他去找王叔也未必是为了谋反,再说了,王叔凭什么要与他合作?” “改日我去见一见王叔,调查一下再说。” “好好好!”吴太妃唇瓣颤抖着,她目光看向沈轻,这次是发自内心的感谢沈轻。 “儿媳妇,这次多亏了你派人跟着宋不弃,若不然,我都不知道他会去长安寺。” “您才发现轻儿的好处?”战澈挑眉,瞅准时机跟吴太妃说。 “我已经把身家给轻儿了,从此以后,外头那些产业让轻儿去打理,您没意见吧?她这么聪明能干,一定能处理的很好,您说呢?” 战澈很聪明,他知道这个时候说此事,一定是最好的时机,吴太妃才夸赞过沈轻,她根本不好去拒绝。 吴太妃眼眸睁大。 她儿子居然把身家都给了沈轻管理,她心中有种说不出的堵,可是此时此刻,却又找不到任何反驳的言辞。 只能咬着牙,“我能有什么意见?只要她……管好了就行,不过,我那些产业……” “您那些产业轻儿不会碰的。”战澈握住了沈轻的手,俨然一副夫妻恩爱,二人一体的表情。 吴太妃清楚地知道,她再阻拦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沈轻如今知道了他们王府的大秘密,其实他们已经是同一条船上的蚂蚱了。 她若是再抗拒这个儿媳妇,那就是蠢了。 只是,她心头还是觉得痛,不甘心就这样失去儿子…… 总怕儿子以后会越来越离她而去。 她眉心的一抹悲伤,沈轻看的很清楚,她知道吴太妃在想什么,寡母带个儿子,这种情况下,很容易对自己的儿子产生依赖情绪,儿子娶妻,她总会患得患失。 得想法子以后多多转移吴太妃的注意力才行。 “母妃,您放心吧!虽然王爷把产业交给了我打理,但我年轻没经验,若是遇到事情,还需要找您来主持大局,到时候还请您多帮帮我。” 沈轻给了吴太妃一个台阶,总归是一家人,适可而止的斗,斗多了,也就没亲情了。 吴太妃听她这么说,心中也觉得舒坦了许多。 深吸了一口气,这次也给了沈轻面子,“行了,此事我知道了,我也上年纪了,的确……该好好享清福了。” 言辞之中,略有些悲凉。 “总之,宋不弃的事情你们多上上心,我老了,精力也有限,脑子也不够用了,这王府往后还得靠你们来经营。” 难得吴太妃会说出这种通情达理的言辞,战澈心头总算是松了一下。 婆媳不和睦,他夹在中间才是最难做人的。 “您放心,宋姨妈的事情我会跟轻儿一直盯着,定然会想出来万全之法去应对此事……” “好,那我就放心了。” 吴太妃揉着眉心,她也累坏了,“都累了,早些去歇着吧!” 小夫妻二人回了房中,一起吃了晚饭,二人就开始躺在床上商议该如何应对宋不弃他们。 战澈决定改日先找宋不弃谈一谈,看看宋不弃的态度再说。 与此同时,宋家母子三人也在房中谋划。 宋南王妃派了好几个人在门外守着,就怕隔墙有耳。 母子三人坐在一起,宋嫣询问宋不弃。 “哥,你可见到十四王爷了?” 宋不弃面色有些沉重,手里端着茶杯,捏着茶杯的手指一阵发紧。 “见是见过了,可是……” 宋南王妃立刻道,“可是什么?他……不肯帮你?” 宋南王妃眉心沉了沉,立刻道,“他若是不肯帮你,那……我便去找他,我倒是想问问他,为何不肯帮你?凭什么不肯帮你?” “您先别急,十四王爷倒也没有说不肯帮我,只是……有些事情他说他需要考虑,也需要去确认。” 宋不弃举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后目光看向宋嫣,“嫣嫣,你先出去一下,我有几句话,要同母亲说一说。” 宋嫣愣了一下,“哥,还有我不能听的话啊?” 宋不弃挑眉,“乖,有些话你听了不好,你先出去,回头哥哥会跟你解释清楚的。” 宋南王妃捏了捏宋嫣的胳膊,“先出去吧!” 宋嫣想了想,“好吧!” 等她走出去关上门以后,宋不弃又起身去门口看了看,确定宋嫣走远了,他才走过来,顺势从桌上抓起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然后举起酒杯,一口气将杯中的烈酒饮下,喉咙中一阵灼烧,他拧着眉头,紧紧盯着宋南王妃。 “母亲……我问你,我究竟是不是先帝爷的亲生儿子?” 宋南王妃眉心瞬间沉了下来,唇瓣颤抖,“你……你是啊!” “那为何十四王叔听到你名字的时候,他的情绪会那么激动?他甚至还摸着我的脸,非要仔细看看我……” “他看我的眼神不对劲。” “母亲,您给儿子说实话,我爹……到底是谁?” 第166章 对着宋南王妃贴脸开大 宋不弃现在满心都是疑惑。 他今日必须要找到一个答案。 十四王爷看他的眼神实在太奇怪了,那种像是看至亲之人的眼神,根本让他无法不去怀疑。 最重要的是,他发现他跟十四王爷长得其实也很像。 而且,十四王爷手中掌握着南朝半块虎符,又为何一定要帮他这个皇家都不认的私生子呢? 凭什么啊? 但他母亲就是笃定十四王爷一定会帮他。 这其中肯定有蹊跷。 宋不弃是个善于观察的聪明人,做事情要比宋嫣沉稳,他发现疑惑以后,还特意留了个心眼,悄悄比对了他跟十四王爷的长相。 他发现他与十四王爷其实眉眼也很相似,就连下巴颏上的一颗黑痣,位置都十分相似。 他紧盯着宋南王妃。 “母亲,我已经长大了,有些真相您也得告诉我,我到底是谁的种?” “您跟我说,我是先帝爷的种,我知道,您是想让我在皇城里扎根,还想让我有个好前程,可是,我真的是先帝爷的种吗?” 他眼里全是怀疑。 “若我真是先帝爷的种,当年您为何不把这个消息告诉先帝爷?而是等到先帝爷病重无法开口说话的时候,您才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外祖父跟外祖母,顺便又告诉了太妃姨母。” “若您当年第一时间将此消息告诉先帝爷,您也不至于嫁给我现在的父亲,让他戴这么大一顶绿帽子,我都于心不忍!” 宋不弃确实觉得对不起宋南王,这些年宋南王一直以为他是嫡长子,对他宠爱的不行,王府里的好东西,全都舍得给他这个大儿子。 就连本次他们来京城,宋南王都不知道他们娘俩此番来的意图,还以为只是来探亲,顺便为他谋个前程…… 临走之前差点搬空了半个王府,让他们母子带了许多东西,就是为了这一路能让他们母子舒舒服服来京城。 他们娘俩对宋南王隐瞒了许多事情,提起来他都愧疚的不行。 人心都是肉做的,可他母亲显然不是,心是石头做的。 十几年了,他母亲明明已经嫁给了宋南王,宋南王对她也是爱护有加,可就是走不进她的心里。 他能看得出来,这么多年,他母亲的心思,还是在京城里。 也不知道京城里有谁?能让她如此痴迷。 不过现在他好像有答案了…… 宋不弃说了这么多,他就想要个答案。 可宋南王妃还是那句话,“你别胡思乱想,你自然是先帝爷的儿子,若你不是先帝爷的儿子,你外祖母他们为何又不敢打掉你?还不是因为你是皇家血脉,他们不敢轻易打掉。” 可宋南王妃的话,宋不弃一个字都不相信。 他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自然是想要一个坦诚的答案。 “母亲,我早已不是三岁孩童,就算是您年轻时候犯了错,也可以跟我说,难道儿子不值得您信赖吗?” 宋不弃十分痛苦,他抬手揉着眉心。 “这世上的一切都有根,别人都知道他们的父亲是谁,就我不知道,您真的要这般残忍吗?” “我……” 宋南王妃唇瓣颤抖着。 宋不弃直直望着她,母子二人目光相触,她能看到儿子眼底升腾而起的渴望,就像是三岁孩子讨要糖果一般。 她心头忍不住一软。 眼睛也红红的。 “儿子,你别逼我好不好?有些话……你不知道更好,知道了反而伤人,我说了,你是先帝爷的儿子,你有着跟先帝爷一样的眉眼,你为何一定要不信呢?” 宋不弃心头发急,“母亲,您就不能说句实话吗?” 宋南王妃闭着眼睛缓缓呼吸,努力让自己平复心情,然后徐徐吐出一口气。 “儿子,这世上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又有什么太大区别呢?” “不管是先皇,亦或者是十四王爷,他们都是战家的皇族,不管你是谁的儿子,你都血脉一样高贵。” “你身上该有他们的野性,就像当年的先帝爷一样,他手握长剑登上了宝座,谁又会在乎他长剑上的鲜血,到底是谁的呢?” “哪怕那些鲜血是他的亲兄弟的,那又如何呢?他照样是唯一一个登上高位的男人,而你……骨子里流着他的鲜血。” 她伸手,红着眼睛紧紧握住了宋不弃的手。 “儿子,你记住,能成大事的人,不会计较这些小节,反正都是战家人,你又何必在乎究竟是谁呢?” “只要十四王爷他肯点头帮你就行!” “你记住,上位者只为自己,不会在乎别人,明白吗?” 宋南王妃字字句句都在回避她跟十四王爷的关系。 这一刻,答案已经不重要了。 宋不弃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一样,痛苦溢满了胸膛。 从他八岁开始知道他的身世以后,他内心就矛盾又分裂,一方面觉得自己是个皇族,人群之中都可昂首挺胸,都要比别人高人一等。 可一方面他又觉得自己是个孽种,没有尊严,是个耻辱,根本就不该活在这个世上。 最重要的是,他总是对宋南王心生愧疚,总觉得对不起宋南王,以至于他从八岁开始,就总是躲着各种宋南王对他的偏爱,若是躲不过去,他就会羞于面对宋南王的热切。 三种情绪将他煎熬着,一颗心脏都要爆炸开了。 可他母亲还要每日锤炼他的意志力,让他学习如何当一个上位者,一点点的培养他的野心。 野心在滋长,而那些煎熬的情绪,也同样在滋长。 尤其今天看到十四王爷以后,心头的煎熬都快让他活不下去了,他太难受了。 为什么别人的母亲都能做到对一个男人从一而终?而他的母亲就这般放浪形骸? 跟先帝爷已经算是违背伦理纲常了,居然还跟十四王爷…… 他大口大口呼气,觉得心脏都快要炸开了。 他是什么天选大孽种? 连自己的爹是谁都搞不清楚,他还有什么资格去努力当一个上位者? 宋不弃忍不住了。 他突然对着宋南王妃贴脸开大,眼底三分厌恶。 “母亲当年为何要这般随便呢?” “我真是不懂,别人都是娘生爹养,我凭什么就跟孙猴子一般,连爹是谁都搞不清楚?” 他眼风定格在宋南王妃的身上,带着一丝犀利。 “还是说,母亲您当时根本不记得,我究竟是谁的儿子?连您也分不清楚?” 面对宋不弃的贴脸开大,宋南王妃一下子就气疯了。 抬起手掌就给了宋不弃一巴掌,嘴里气得怒吼着。 “混账东西,你到底在胡说八道什么?我可是你亲娘,你就这般说你亲娘?” 那巴掌打的响亮极了,打的宋不弃耳朵嗡嗡作响,脸颊上一片红肿。 可他居然被打笑了,挑着眉毛哈哈笑着,像个疯子一样。 “您是我亲娘?” “我还以为,您是我后娘呢,不然您怎么会不知道我亲爹是谁?” 宋南王妃听着这话,气的差点吐血,她惨白着脸一个趔趄,努力按住了桌子边缘,才没倒下去。 眼泪滚落,“宋不弃,我在你眼里,就是这样一个不堪的人吗?我养你这么大,我把所有的心血都用在了你身上,我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你能平安长大,然后为自己谋一个锦绣前程吗?” 宋不弃眼神里都是麻木,“行了,您也别哭哭啼啼的了,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吗?” “从小到大,您一直掌控着我,好,您是母亲,您养我不容易,我对您绝对服从。” “您让我往东,我从来不敢往西边去。” “难道这还不够吗?” “我只是想要知道自己的亲爹是谁,就那么难?” 他眼底一片悲凉,他真的不想再当孽种了…… 可宋南王妃就是咬着牙不肯说出他的身世秘密,眼泪大颗大颗滚落,她极力压抑着情绪。 毕竟这里是摄政王府,隔墙都有耳朵,他们母子不可闹得太大,否则定然会被吴太妃他们抓到把柄。 事情还未成功,就被人抓到把柄,未来还如何成事? 宋南王妃抬起衣袖擦着眼泪,她想让自己保持清醒,目光看向了宋不弃。 “罢了,我不与你争吵了,你说得对……你父亲究竟是谁,我……的确不知道!” “什么?” “您不知道?” 宋不弃的天都塌下来了。 他从未想过结果会如此狗血残忍,一个女人,连肚子里怀的是谁的孩子都不知道,这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情。 宋不弃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脸色一阵煞白,他所有的尊严和骄傲,这一刻全部被踩在脚下碾碎了。 什么狗屁皇族…… 他连爹是谁都不知道,算个哪门子的皇族? 眼看着宋不弃被击垮了自尊,连脊梁骨都挺不起来了,宋南王妃怒声道。 “这么多年真是白教你了,我都说了,不管是先帝爷也好,亦或者是十四王爷也罢,你身上都流着战家皇族的血液,就凭这一点,你就有资格做上位者!” “把脊背给我挺起来,听到没?” 可宋不弃现在根本挺不起来了脊背了,他像个泄了气的皮球,目光茫然盯着宋南王妃。 “我还有脊梁吗?不都被您抽走了吗?” “你……真是没用……” 宋南王妃都要气死了。 可宋不弃如今只想安静一下,他需要冷静思考未来。 他麻木地看着宋南王妃,“我不想与您吵架,我先冷静冷静,明日慢慢再跟您说话!” 说完,他就走出了房门。 他刚一走,宋南王妃就哭了出来。 她也不想这样,可是当年她也有苦衷,有些秘密残忍又无助,让她怎么开口说? 她唯一盼望的就是宋不弃能够理解她。 宋不弃摇摇晃晃回到房中。 宋嫣就在房中等着他。 宋嫣一抬头就看到了宋不弃脸上被打过的痕迹,她非常吃惊,虽然这些年宋不弃确实没少挨过打,因为宋南王妃对他管教的十分严苛,一旦做错事情就要挨板子。 可是,也从未打过脸啊! 打人不打脸,更何况还是男人的脸面。 宋嫣急忙吩咐丫鬟去拿煮鸡蛋过来,眼底都是惊诧,“哥,你挨打了?母亲……打你脸了?” “你到底怎么了呀?怎么惹得母亲打脸呢?” 宋不弃沉着眸子,浑身上下看上去有气无力的样子,他也没理会宋嫣的问话,直接摆摆手。 “太晚了,回去休息吧!有什么事情明日再说。” 可宋嫣不放心他,“哥,你到底怎么了呀?你跟我说说,也许我能帮你。” 宋不弃倒在了床上,扯过被子盖在头上。 “出去……” “哥……” “出去!” 宋不弃声音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宋嫣眼看着哥哥这样,她也不好再强留下,“那……我一会儿命人送鸡蛋过来,你揉一揉脸。” 宋不弃不说话。 宋嫣吐了一口气,只能不甘心的离去。 她想去问问母亲,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可宋南王妃的房间已经吹了灯,她也只能作罢! 而这一切,都被不远处房顶上的黑衣人监视着。 片刻之后,黑衣人从后院跳下去,一路到了沈轻的院子里。 沈轻跟战澈刚躺下,小夫妻二人正琢磨宋家的事情。 突然房门轻轻敲了敲。 “王妃,黑岩来求见!” 沈轻立刻披上衣服,战澈也快速起身,“让他进来!” 黑岩还没来得及换夜行衣,他方才发现宋南王妃跟宋不弃吵了架,这也算是大事情了,虽然不知道他们母子二人吵架的内容,但也不敢耽误时间,赶紧来禀报沈轻跟战澈。 小夫妻二人听说宋南王妃跟宋不弃大半夜吵架,倒是觉得十分新鲜。 沈轻望着战澈,“王爷,你可听过他们母子不和睦的消息?” 战澈摇摇头,虽说这些年宋南王妃没带着孩子们来过京城,但是他们南州城的消息还是会传过来。 这些年他听说的消息,全都是宋南王妃很疼爱自己的几个孩子,尤其是跟宋不弃的关系,母子十分融洽。 传入京城的消息从来都是宋不弃很孝顺,而宋南王妃又善解人意。 他摸着下巴,眼神沉了沉,“这倒是怪了,宋不弃才去了长安寺,回来就跟宋姨妈吵架了?” 他歪着头看着沈轻。 眼底的疑惑让沈轻也跟着思考起来。 “难道,是因为今日去长安寺的事情吵架?” 她大胆猜测道,“该不会,是因为十四王爷吵架吧?” 第167章 识破小聪明 “因为十四叔吵架?” 战澈眉眼微微低沉,琢磨了一下,“倒也奇怪,他们母子多年不来京城,一来便去找了十四叔,这事情的确蹊跷。” 沈轻大脑飞速转动,“王爷,有没有一种可能啊?宋姨妈她之前就认识十四王爷?或者说,二人之间还有过关系?” “若是不认识,不熟悉,她怎么笃定十四王爷一定会帮她儿子呢?” 沈轻这个想法太大胆了,但也确实有些道理。 战澈沉思良久,“此事我会找人细查,总之,此番姨妈带着儿女进京,确实意图不明,绝不可掉以轻心。” 马上就要出征了,战澈也不敢放松,这个节骨眼上绝对不能出事情。 随即起身,摸了摸沈轻的头发,“我心里不踏实,我今晚还是回营房睡吧,你在家一定要仔细小心,明日姨妈宴请咱们吃饭,我到时候一定抽空到场。” 沈轻点点头,送战澈走后,目光正好瞄到了一旁梳妆台上宋嫣送来的那一盒“美人面”胭脂粉。 她眼波微微转了转,以她追剧多年的惯例来说,这个胭脂粉绝对有问题。 “荷香,把宋嫣送的胭脂粉拿来我看看。” 荷香捧着胭脂盒递给了沈轻。 沈轻打开盒子闻了闻,一股非常浓重的花香味道,像是百花盛开一般,色泽犹如桃花,看上去确实很好。 荷香立刻笑着道,“王妃,这胭脂还真是香啊,看盒子,应该是醉美人胭脂水粉店的东西,它家的东西最精致,有些还是从西域弄来的稀罕物,价格也就昂贵。” “这桃花色,倒是很衬您的肌肤。” “奴婢给您试试?” 说着,荷香就要上手。 沈轻立刻一脸严肃道,“别碰它。” 荷香愣住了,“怎么了王妃?” “乍一看,这东西是没问题,方才我也闻不出来什么奇怪的地方,可是,你不觉得这种香味实在太浓烈了吗?显然是故意遮掩什么气味……” 沈轻可是在现代看了太多的宫斗剧,女人们斗争起来,就爱在这些胭脂水粉里做文章。 宋嫣现在一门心思想要上位当摄政王妃,她又怎么可能好心到送来这么贵重的脂粉给她用呢? 既然是好东西,她为何自己不留着用? 她可不认为宋嫣会有如此大方。 她眉心沉了沉,用长长的指甲微微勾出来一点点粉末,又仔仔细细闻了闻,待确定那香味很异常后,她立刻道。 “荷香,去,把我所有的胭脂粉都拿来。” 荷香从梳妆台上拿过来一大堆胭脂粉。 沈轻让荷香全部打开,然后认真从里面挑出来一盒与这一盒“美人面”颜色十分相近的胭脂粉。 然后她将这两盒胭脂粉互相换了一下盒子。 荷香皱眉,“王妃,您这是?” 沈轻只是淡淡一笑,“明日你就知道了,明日一早你去请宋嫣过来,你记得,明日一早梳妆台上只放这两盒胭脂,别的都先撤下去。” 宋嫣送的这盒胭脂到底有没有问题,明日一早便能知道。 做完这一切,沈轻又趴在床上仔仔细细把战澈交给她的房产地契,以及一盒子银票全部整理好,放入了空间里。 这些东西只有放空间她才放心。 放完后,她才踏实睡觉去了。 与此同时,沈惜月那边也得到了消息。 她把刘嬷嬷留在了皇子府里,二人坐在一起,听着银珠说。 “奴婢派人一直盯着摄政王府,南州的宋南王妃今日到了京城,还带着她一双儿女。” 银珠说,“说来也是奇怪,宋南王妃多年不回京城,她回来以后第一时间居然不是回吴家探望她的父母,而是去了王府探望她的姐姐吴太妃,实在奇怪……” 刘嬷嬷一听,顿时眼睛一阵放光。 “你确定宋南王妃来京城了?” 银珠用力点点头,“当然确定,我可是花了一百两,请了一个暗影专门盯着摄政王府,就连今日摄政王回了几次家,那个时辰出的门,全都查探得一清二楚。” 刘嬷嬷顿时眉开眼笑,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高高兴兴跟沈惜月说。 “太好了,沈侍妾,这下你报仇的机会到了。” “怎么说?”沈惜月语调里全都是急切,她现在这副鬼样子,全都是沈轻害的,摄政王府的人,她一个都不想放过。 刘嬷嬷一张丑陋的脸上全是得意笑容,她也不明说吴太妃跟宋南王妃之间的仇恨,因为她很清楚,这是她的筹码。 她一旦将此事全部告诉沈惜月,那她对于沈惜月来说就没有利用价值了。 沈惜月留着她,只是为了拿她当棋子,既然是棋子,便要当一个独一无二有脑子的聪明棋子。 “这其中的缘由,我先不跟您细说,但是有一条我可以告诉您,太妃这个妹妹……那可绝不简单,她就是太妃命中的天魔星,只要您能与这位宋南王妃打点好关系,从此以后,您还怕拿捏不住吴太妃吗?” “另外,我再给您透露一个消息。” “什么?”沈惜月紧紧盯着刘嬷嬷。 刘嬷嬷似笑非笑,那张脸更加狰狞可怕。 她得意道,“若您要是能拿捏住宋南王妃那个儿子的话……不单单是吴太妃会被您拿捏住,就是整个摄政王府,还有整个吴家,以后都得听您的。” 沈惜月听的非常震惊。 一双大眼睛眨了又眨,“宋南王妃的儿子?他有这么大的本事?” 她显然有些不信。 可刘嬷嬷却信誓旦旦道,“他绝对有这么大的本事,不信,您就试试看。” 沈惜月似信非信,但,只要能够扳倒沈轻,她就什么都愿意试一试。 挑眉看向一旁的银珠,“明日再派人盯住宋南王妃,尤其是他的儿子。” 她五根手指紧紧攥着,她当初能够勾引战凌,那她就有本事拿下宋南王妃的儿子。 男人,只是她的垫脚石…… 这一晚,沈轻睡的很沉,这两天确实被战澈折腾坏了,睡下就觉得醒不来。 第二日早起,荷香就请来了宋嫣。 宋嫣来的时候,沈轻正坐在梳妆台前,让雪柳给她梳妆。 宋嫣一眼就看到了沈轻梳妆台上的两盒胭脂,其中一盒便是她送来的“美人面”,她的眼神一下子就亮了起来。 目光死死盯着那盒美人面…… 第168章 等着宋嫣自食恶果 沈轻眼角余光能从铜镜里看到宋嫣的表情。 宋嫣眼底那一抹阴谋得逞的光亮,她看的一清二楚的,越发佐证了她的判断,这盒胭脂粉肯定有问题。 宋嫣打扮的娇俏明媚,仍旧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 “表嫂,早上好啊!” 她冲着沈轻微微一福。 沈轻立刻调整思绪,装作一脸友好,“表妹不必客气,快坐下。” 等宋嫣坐下。 沈轻就一脸尴尬道,“表妹……一大早请你过来,其实是因为……” “哎呀!这要我怎么说啊?” 她扭扭捏捏! 越是如此,宋嫣就越是满脸好奇,“表嫂到底想说什么啊?咱们是一家人,表嫂放心说!” “既然如此,那我便说了啊!” 沈轻眼睛红了一下,“不瞒表妹,其实昨晚上,我跟你表哥因为你吵架了。” 宋嫣眼睛一下子圆了。 “你跟表哥因我吵架?为何呀?” 沈轻抿着嘴唇,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要我怎么说呢?” “昨日……你表哥觉得你天真可爱,我与他成亲这么久,他都没这么夸赞过我,我……” 沈轻顿时两行眼泪落下,一脸的委屈。 宋嫣一听,心里都快乐疯了,战澈居然夸赞她天真可爱,还让沈轻吃醋了。 她心里别提多高兴了,又赶紧装模作样安慰沈轻道。 “表嫂,或许表哥只是不善言辞,你可千万别跟表哥计较啊!表哥他夸赞我可爱,也是因为他客套几句罢了!你……你可别生气啊!” 她哄着沈轻道,“表嫂你天生丽质,容貌这般出众,表哥肯定心中早就夸过你千千万万次了。” 沈轻擦了擦眼泪,“表妹……你可千万别笑话我啊!” “哎……我与你表哥先前也不认识,你也知道,我又是换亲进来的,我心里总怕他不喜欢我,也就总是患得患失。” “我明知道你是表妹,我还……” 她一脸惭愧,“表妹,你可千万别看不起我啊!我也是与你投缘,加上这王府中我也不熟悉,也就只能跟你唠叨两句心事了。” “昨晚上……让你看笑话了,你可别放在心上啊!” 宋嫣其实心里早就爽疯了。 她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她恨不得战澈跟沈轻,因为她打起来才好呢! 她心中又多了几分得意,觉得男人也不过如此,这世上哪有什么长情的男人?全都是偷腥的猫。 更何况战澈常年都在军中打仗,根本见不到几个女人,他成婚后对沈轻的新鲜感,也是因为他没见过女人才会如此。 见的女人多了,自然就会对沈轻淡了。 她马上笑语盈盈安慰沈轻。 “表嫂,我们是一家人,我又怎么会看你的笑话呢?放心吧!嫣嫣反而觉得表嫂真性情,是个可爱的人!” “是吗?”沈轻眼睛亮亮的。 宋嫣立刻笑着道,“那当然了。” “你瞧瞧,哭的妆容都花了,待会咱们还要去梵花楼吃酒席呢!表嫂还是补一补妆容吧!” 她提醒沈轻,“涂点胭脂,肌肤就会更显得娇嫩!” 沈轻立刻指了指桌上的胭脂盒,“雪柳,把胭脂拿过来。” 雪柳把两盒胭脂递给了沈轻,沈轻左挑挑右选选,一副犹豫不好决断的样子。 宋嫣心头发急,正要开口。 却听身旁的荷香说,“王妃,这盒美人面可是宋小姐送您的,颜色更鲜艳,更加衬托您的皮肤。” “至于这一盒……它的颜色好像更加适合宋小姐。” “是吗?”沈轻托着手中的胭脂盒,看向宋嫣。 宋嫣为了让她涂抹胭脂,马上笑着从她手中拿过另外一盒胭脂,笑眯眯道。 “我还从未试过涂抹胭脂呢,那我便试试看吧!” 荷香一脸友好,“宋小姐,您坐下,奴婢帮您擦。” 宋嫣浅浅一笑,“那就有劳了。” 荷香打开了胭脂,沈轻昨晚上已经处理这一盒胭脂的香味了,她还特意往里面加入了一些其他的香粉,改变了胭脂原来的香味,所以宋嫣没闻出来她用的胭脂就是她送的那一盒美人面。 她就那么亲眼看着沈轻用了那盒“美人面”,心中别提多得意了。 用过以后,就等着长疹子烂脸吧! 荷香给她涂抹了胭脂,果然气色更加好看。 沈轻不忘夸她,“表妹真是好看,只是略微用了一点点胭脂,便已经倾国倾城了,难怪你表哥说你天真可爱呢!连我都十分喜欢你!” “还是表嫂更好看。”宋嫣心中开心,反复照着镜子。 等她开心走后,沈轻就立刻让荷香把两个胭脂盒的胭脂重新换过来,一切做的天衣无缝…… 戏台子搭好了,接下来就看宋嫣如何唱戏了。 宋嫣也以为自己得逞了,她给沈轻的那一盒胭脂里加的可是南诏大祭司加的独门秘方,刚用上去,一开始会容光焕发,会非常的漂亮。 等五个时辰后,便会开始发作,脸上开始长细小的红疹子,而这些疹子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的溃烂,最后血肉模糊…… 不出三日,沈轻就会变成丑八怪。 她端详着自己镜子里那张俏丽的脸庞,心中抑制不住地兴奋,跟宋南王妃说。 “母亲,您看着吧,今晚上开始,沈轻就会慢慢失宠,三天后,表哥就再也不会去她房中了,只会对她厌恶恶心!” 宋南王妃今日精气神很不好。 自打昨晚上她跟宋不弃吵过架后,她就一副病恹恹的样子,看着女儿兴奋的表情,她忍不住提醒一句。 “做事情一定要谨慎些,我看沈轻挺聪明的。” 可宋嫣觉得自己得手了,冷哼一声,“母亲,您就放心吧,这一次我志在必得,表哥……他一定是我的。” 说完,她又忍不住问宋南王妃。 “母亲,您跟哥哥到底怎么了呀?昨晚上是不是吵架了?哥哥从您房中回去以后,他好像脸色不太好。” “而且,他今早上到现在都没起来,也不来给您请安,我去叫他,他让我别打搅他。” “他从来不这样,实在太反常了,到底怎么了呀?” “他还没起来?”宋南王妃眉心沉了一下。 嘴里冷冷道,“真是惯坏了他。” “走,去看看,我看他真是扶不起的阿斗,简直叫我失望透顶……” 她刚要走。 就听到宋不弃冷嘲热讽的声音。 “您说我是扶不起的阿斗?我怎么跟人家阿斗比?人家的亲爹可是刘皇叔,我算什么东西?我顶多算烂泥扶不上墙……” 第169章 两眼一睁就是演 宋南王妃被儿子气得脸色涨红。 “你真是要气死我……” “我这么多年筹谋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你?” 可宋不弃心中不痛快,他现在实在太痛苦了,说出来的话也格外伤人,就像刀子一样割着宋南王妃的肉。 “您为了我?算了吧……这话您还是哄您自己开心吧!” 宋南王妃差点被气得厥过去。 宋嫣赶紧扶住了宋南王妃,她也不知道哥哥为何说话夹枪带棒的。 “哥,你到底怎么了?为何要跟母亲这样?” 宋不弃眼底三分倔强,他并非想要当逆子,只是,他现在心中太需要一个答案了,无非就是想要知道他自己究竟是谁的种。 就这么简单一个答案,他母亲都不肯给他,这让他如何接受? 宋不弃也是心中堵了一口气,他瞪着宋嫣,没好气道,“我的事情你别管!” 宋嫣气恼道,“宋不弃,你疯了啊?好好好,你的事情我不管了,你爱怎么着就怎么着,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 宋南王妃眼看着他们兄妹闹翻了,气得直翻白眼,呵斥宋不弃。 “这件事情跟你妹妹没关系,你凶你妹妹做什么?” 她气的胸口疼痛,抬手捂着胸口,“行了……等今日宴席结束以后,你送我去一趟长安寺,到时候……我会给你一个答案!” 宋不弃立刻上前,眼眸睁的大大的,急声道,“真的?您真给我一个答案?” 宋南王妃已经没力气跟宋不弃闹腾了,她知道,这件事情她藏不住了,儿子大了,有些东西若是一直藏着掖着,最终只会导致他逆反,反而会坏了大事情。 只是,她需要去见一见十四王爷,有些东西她需要当面说清楚。 她瞳孔沉了沉,微微点点头,“放心,我会给你一个交代,我不希望我们母子之间有了隔阂。” “你说得对,有些东西……确实应该让你弄清楚,不能稀里糊涂。” “不过,今日的宴席,你要好好应付,听到没?” 宋不弃一下子高兴了,“母亲放心,我这就去洗漱换衣服,一定不给您丢脸。” 说罢,高高兴兴就走了。 宋嫣都看愣住了,疑惑地看向宋南王妃,“母亲,你跟哥哥之间到底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哥哥怎么突然就好了?” 宋南王妃目光悠长,“你别管了,去收拾收拾,一会儿去酒楼。” 宋嫣从母亲嘴里打听不到消息,只能微微撇了撇嘴。 很快,就到了晌午。 沈轻让人准备了几辆马车,她亲自去房中请吴太妃。 今日这个宴席吴太妃根本不想去。 宋南王妃跟宋嫣就在门口等着。 吴太妃脸色拉的很长,嘴里一直埋怨沈轻。 “谁叫你自作主张的?谁说我要去参加宴席了?我身上不舒服,我不去!” 说着,还把一个茶碗砸在了地上。 “这个家还轮不到你做主呢!多管闲事!” 沈轻可怜巴巴的,“母妃,人家姨妈也是好心,多年未来京城,想请您老吃顿饭,您老就去吧!姐妹一场,您若是不去,姨妈她该伤心了!” 说完,还冲着吴太妃眨一眨眼睛,给吴太妃使眼色,让她再多砸几个茶碗。 吴太妃也是老戏骨,抓起桌上的茶碗就往下砸,又忍住了,那可是她最爱的美人茶盏。 赶紧换了另外一个不值钱的茶碗,狠狠砸在了地上。 “我的事情不需要你管,哼……” 宋南王妃跟宋嫣在门外等着,宋嫣听着她们婆媳吵的不可开交,心中别提多高兴了。 “母亲,您听到了吗?太妃姨母她根本就没把沈轻当儿媳妇,哼,我要是沈轻,早就自己提出和离了,她还真是没脸没皮一直守在王府。” “你以为和离那么容易?”宋南王妃挑了挑眉毛,“和离了,谁还要她?” “这世道本就对女子不公平,男人三妻四妾无人笑话,可若是一个女人和离了再嫁人,就要被人笑话不检点,沈轻她这是不敢和离,她若是和离了,这辈子恐怕都嫁不出去了。” 二人说话的空档,吴太妃又砸了几个茶碗,还骂了几句难听话。 接着就听到了沈轻的抽泣声。 宋南王妃眼眸一沉,走了进去。 “姐姐,怎么?我请你吃顿饭就这么难?” “不想吃饭,也不至于这样辱骂儿媳妇吧?” 宋嫣朝着沈轻看过去,她眼圈红红的,腮边还挂着两颗眼泪珠子,别提多多可怜了。 沈轻越是可怜,她心里其实就越是痛快。 可面子上还要装一装,立刻假惺惺上前拉住了沈轻的手,掏出帕子为沈轻擦眼泪。 “姨母,您就别为难表嫂了。”宋嫣替沈轻打抱不平,声音柔柔的。 “表嫂也是想让母亲跟您能和好,虽然嫣嫣不知道您跟母亲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嫣嫣也希望你们二人能好好的。” 她上前挽住了吴太妃的胳膊,眼睛水汪汪的,像是要哭一样。 “太妃姨母,您就跟着我们去吃饭,好不好?这也是母亲的一番心意,好不好?” 她楚楚可怜。 吴太妃看了她一眼,脸色也逐渐变好了,嘴唇动了动。 “罢了,看在嫣嫣的份儿上,去就去。” 目光又狠狠瞪着沈轻,“你记住了,今儿我是冲着嫣嫣的面子,往后不许你多管闲事,这王府中的事情还轮不到你做主。” 说罢,翻个白眼,拉着宋嫣的手道,“走,我今日跟嫣嫣同乘一辆马车。” 宋嫣眉开眼笑,别提多开心了,同乘一辆车,她也正好能拍一拍未来婆婆的马屁,只要把吴太妃哄开心了,还愁她嫁不进来王府吗? 眼看着吴太妃拉着宋嫣的小手走了,沈轻委屈的直掉眼泪。 宋南王妃立刻上前,掏出帕子递给她,“真是可怜见的,我这个姐姐自来就脾气不好,谁做她儿媳妇,那可真是倒霉了。” 沈轻吸着鼻涕,眼泪直流,“姨妈……呜呜呜,多谢您!” “走,跟姨妈坐同一辆车,要我说,你就应该早早和离,这个苦海就不应该跳进来。” 宋南王妃给她洗脑道。 “也真是难为你伺候我姐姐这样跋扈的性子,要是换做别人,早就跟她闹翻天了。” 她拉着沈轻的手,套话道。 “你原本不是要嫁给三皇子吗?怎么就到了摄政王府了呢?这中间,可是有什么差错吗?” 外界传言是花轿抬错了,她是不信的,怎么会好端端的抬错了花轿呢? 她想打听打听,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故事? 说不定还能做一做文章…… 第170章 宠溺的吻落下来 沈轻被宋南王妃拉上了马车。 宋嫣又陪着吴太妃上了另外一辆马车。 宋不弃一个人一辆马车。 这气氛着实怪异,就连两边的丫鬟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宋南王妃一个劲的对着沈轻套话。 她想如果能套出来一丝丝对沈家不利的话,说不定还能以此来拿捏要挟沈家呢! 沈将军可是手握兵权,若是能拿捏住沈家,说不定还能对她儿子有所助益。 “你说,好端端的,怎么就抬错了花轿呢?”宋南王妃拉着沈轻的手,眉目十分慈爱,一个劲的安慰她。 “你也别哭了,实在不行……便去跟太后说,太后虽说不是你的亲姑母,却也是你们沈家的人,她肯定不忍心看你受苦的!” “你若是信得过姨妈,便跟姨妈说说,你到底是怎么被换亲的啊?这么大的事情,你们沈家难道不管?” 她越是问,沈轻就越是捂着眼睛哭。 宋南王妃都快无语了,本来还想套话,结果,走了一路全听沈轻的哭声了,听得她心烦意乱的,一个劲的揉着太阳穴。 而吴太妃跟宋嫣坐在一起也没闲着,一面跟宋嫣套近乎,一面又让宋嫣知道她很不喜欢沈轻,想要赶走沈轻,一面又旁敲侧击打听了一下他们在南州的日子过的如何。 宋嫣一开始还很有戒心,凡事只是说几句,结果聊得多了,她的话匣子也就敞开了。 跟吴太妃说,“我们南州城可比不得京城,地方虽然大,却什么好东西都没有,母亲总是跟爹爹抱怨,说我爹爹没本事,哎……爹爹这次本想跟着一同前来,母亲不肯。” “母亲说爹爹什么都不懂,来了也是碍事,还帮不上什么忙……” “你爹爹碍事?帮不上忙?” 吴太妃眼眸微动,“怎么会碍事呢?你们不就是来探亲的吗?宋南王这么多年不进京,皇上也想念他。” 宋嫣惊觉话说错了,赶紧笑着拉住了吴太妃,“没什么,其实是爹爹不想出门,这么多年,他在南州城也待习惯了,不爱出门了。” 是不爱出门吗? 恐怕,是怕宋南王跟着来会妨碍他们的大事情吧! 吴太妃心头更加慌乱了,难不成,她妹妹真的有谋逆的打算? 真要找十四王爷,然后佣兵谋逆? 她得赶紧找沈轻说一说这事情。 等下了马车,她就马上冷冰冰盯着沈轻,一把将沈轻拽过来,“你一个儿媳妇,不伺候在婆婆身边,难不成想要翻天?” 沈轻眼睛红得就跟小兔子一样。 一旁的宋不弃偷偷瞄了沈轻一眼,那一眼,倒是意味不明。 吴太妃似乎故意为难沈轻,抬眸看向宋南王妃,“你们先上去吧!我有几句话要好好教训教训她。” 宋嫣立刻道,“姨母,您就别为难表嫂了。” “你别管,这里有一家胡饼非常好吃,正好让她去给我买胡饼。” 说完,瞪了沈轻一眼,“你不是爱管闲事吗?好呀!你去管呀!” 沈轻泪眼汪汪。 宋不弃都有些看不下去了,拱手道,“姨母,这里人多,您这样会不会……” “你们都别管,先上楼。”吴太妃一脸强势,“今日我非要她去买胡饼,她不是爱自作主张多管闲事吗?那就让她去。” “姨母,这……” “嫣嫣,不弃,走,跟我先上楼。”宋南王妃目光瞟过吴太妃,“姐姐,我们在楼上等你。” 等到娘三上了楼。 吴太妃才一把拉住沈轻的胳膊,拉着她走到一旁的小巷子里。 演戏演的她满头大汗的,掏出帕子一边擦汗,一边紧张道,“我演的没错吧,没说错话吧?” 沈轻立刻给她竖起了大拇指,笑了笑,“母妃天下第一。” 吴太妃…… 她才不信这死丫头的花言巧语呢,可心里又莫名觉得有些受用,清了清嗓子道。 “你也别夸我,不过,方才我跟宋嫣说话的时候,她说我妹妹不想让宋南王来京城,怕宋南王来了以后会很碍事……” “你说,宋南王来京城,能碍什么事情呢?” “莫不是……她真的想要带儿子谋反?” 吴太妃心中非常害怕,她妹妹就是个疯子。 沈轻也觉得有这种可能性,她方才跟宋南王妃同一辆马车,宋南王妃一直在打听他们沈家的事情,而且一直挑拨离间,言谈之间,总有种想要抓住他们沈家把柄的感觉! 想要抓住一个武将家庭的把柄,这就不得不联想到谋反了。 她也忧心忡忡,“看来,宋南王妃这次来京城,的确野心不小,母妃,咱们必须小心谨慎了。” 正说着,一道高大人影倏然站在他们二人面前。 “你们说什么呢?” 声音一出来,吓的她们婆媳二人心脏一阵狂跳。 沈轻一抬头,就看到了战澈,“王爷……” 吴太妃回头就是一拳头,“你这臭小子,吓死我了。” 沈轻也抚着胸口,“王爷,你吓死人了!” 战澈都看傻眼了,他可是难得看到她们婆媳关系如此和睦融洽。 这是怎么个事?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一时之间都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你们这是?” “咳咳……”吴太妃瞪了战澈一眼,“还不是为了你,我们才一起演戏。” “你们一起演戏?”战澈一脸不可思议。 他甚至抬头看了看天,再三确认太阳是不是从西边出来。 吴太妃满脸尴尬,“怎么?我们就不能一起演戏了?难不成,我们就该打的头破血流,那才算正常?” 战澈立刻点点头。 气的吴太妃又捶了他一拳头,“还不是因为你,我们想给你打听点情报,若不是为了你,我才懒得跟她演戏呢!” 吴太妃翻个白眼,瞬间傲娇起来。 沈轻忍不住想笑,其实吴太妃这种人也挺好的,虽然事情多,但也能让日子多增笑料。 “母妃,您先上楼,若不然他们会起疑心的,我跟王爷说两句话!” “好!” 吴太妃居然很听话的转身走了。 这又让战澈一脸震惊。 “你叫她……母妃?” “她居然……答应了?” “……”沈轻都无语了,这是重点吗? 当然,这对于天天受夹板气的战澈来说,就是重点。 婆媳和睦,那他的日子就好过了呀! 忍不住一把抱住沈轻的细腰,唇瓣吻了过去。 “看来,我家王妃这次又胜利了哦……” 第171章 主动亲他 “你与母妃一条战线,相处融洽,我也就放心了。”战澈目光温柔,全是宠溺。 他夹在她们婆媳二人中间,那种滋味确实不好受。 而且,他也一直希望母妃能打心眼里去接纳沈轻,因为沈轻确实值得。 他宠溺的在沈轻眼眸上落下一吻。 沈轻还在担心宋家的事情,赶紧拉着战澈跟他说了她和太妃打听来的消息。 这是她在原著中没看到过的内容,毕竟从她穿书后,很多东西都发生改变了,书中那些她不知道的支线剧情,或许也跟着慢慢铺开了。 宋家若是真的有谋逆之心,吴太妃跟战澈肯定会受到牵连,南帝的疑心病非常重,若是被他察觉蛛丝马迹,那可就不好了。 宋家现在就是一颗定时炸弹,一定要赶快排雷,把这颗定时炸弹给拔除。 “万一宋家真有不臣之心,王爷你打算怎么办?” 战澈眼眸沉了沉,这确实是个大问题,他忙于军务,还没找机会跟宋不弃谈一谈呢,看来今日必须找个时机跟宋不弃谈一谈了。 有些东西若是摊开了来说,或许还能另辟蹊径找到解决办法,若是说开以后,宋不弃还是想要认祖归宗,想要硬挤进战家皇族的圈子,那就别怪他翻脸无情。 任何想要将他们王府拖下水的人,他都绝对不会手软,哪怕对方是他的姨妈,那也绝不允许。 战澈微微眯起双眸,修长手指紧紧搂着沈轻的细腰。 “放心,只要是想破坏南朝百姓安稳日子的人,不管是谁,我都不会手软。” 他在军中这么多年,最是知道百姓日子安定的重要性,不管是外战,还是谋反内战,最终伤害的都是普通老百姓。 沈轻觉得战澈帅极了,忍不住踮着脚尖在他唇瓣上亲了一口。 “好,有王爷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我替南朝百姓谢谢你。” “那……再亲一下……” 他的眸子灼热,大手用力捏了捏她的腰,将她整个人箍紧。 荷香跟雪柳在胡同口伺候着,身侧还跟着冬春跟黑岩,四个人齐刷刷地扭过脸去,尤其冬春跟黑岩,两个傻小子耳朵尖都跟着红了。 他家王爷自从娶了王妃以后,总是忍不住随时随地秀恩爱,可他们二人还是单身汉呢!他们王爷真是不体谅他们单身汉的苦楚啊! 战澈常年练武,他腰腹的肌肉特别结实,沈轻红着脸推了推他的腰。 “王爷别闹,他们还在楼上等着呢!而且母妃方才还演戏,要我去买胡饼,我还没买回来呢!” 她修长白嫩的手指触碰到他腰腹的时候,引得他身体微微僵了一下,连喉结都跟着上下滚动。 大脑竟然有些意乱情迷…… 战澈心中忍不住怀疑自己。 是不是自己病了? 他的冲动也太频繁了,她只要稍微一碰他,他就受不住。 看来改日他还得去找找丁太医看一看。 生怕自己冲动忍不住,他一把拉住了她的小手,“走,我陪你去买胡饼!” 说着就拉着沈轻上了街。 他们二人一出现,立刻引起了路边人的围观。 战澈气宇轩昂,他在百姓中十分受人敬仰,沈轻今日打扮的温柔娴静,生的又绝色,二人并肩走在一起简直就是一对璧人,十分养眼。 尤其战澈还一直握着沈轻的手不松开,更显得他们夫妻恩爱。 “哇!那就是沈家二小姐啊!听说她长得像个男人,看来传言都是假的,人家这般温婉体贴,一看便是贤母良妻。” “咱们王爷俊朗英武,二人还真是般配。” “听说,他们本是抬错了花轿,是一场换亲,谁知道,竟换的如此般配,看来这老天爷还真是会安排啊!” 听着那些夸赞的话,向来很冷峻的战澈,一张脸顷刻间竟然温柔起来了,就连心都跟着柔软起来。 捏着沈轻的大手,忍不住紧了紧,甚至还故意凑在沈轻的耳朵边上很暧昧的耳语起来。 “我家王妃可听到他们那些话了?怎么样?可还开心?” 沈轻…… 这家伙,真没想到他还这么爱显摆,果然跟他母妃一样,喜欢的时候,恨不得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 看着他那双略带暧昧又显摆的眼神,她又觉得好笑,又觉得心动。 顺势往他身上贴了贴,满足他显摆的虚荣心,声音也娇了三分。 “王爷开心我便开心!” 战澈的笑容绽开了,沈轻能听到他的心跳声,一声一声,越来越快…… 梵花楼四楼靠窗户的位置。 宋嫣紧紧盯着楼下战澈跟沈轻的背影,她眼底升腾起一抹怒色,死死追着两个人的背影,两根手指狠狠掐着手中的帕子。 吴太妃也盯着窗外,一张老脸顿时拉了下来,嘴里咒骂着。 “这个沈轻,真是伤风败俗,这可是京城最繁华的主街道,她这样不顾廉耻挨着我儿子,也不怕别人说难听话,大白天的,成何体统?” 她这话就是骂给宋嫣听的。 她得拉近她跟宋嫣的关系,让宋嫣信任她,从此以后宋南王妃有什么动向的时候,她才能第一时间知道。 她怒声道,“当初换亲的第一天我就不肯同意她留在王府,她就是个狐狸精,你表哥本来根本不近女色,也不这般沉恋于美色,可自从被她勾引以后,就总是做出出格的事情,我真怕有一日他会成为全京城的笑柄。” 吴太妃一把拉住了宋嫣的手,眼底十分真诚道。 “嫣嫣啊!你说你要是早来京城该多好?我要是知道你这般貌美聪慧大方,我根本就不会去太后跟前求她老人家赐婚的,就直接娶你过门了。” “又何必娶她这样的女人过门,给我添堵……” “嫣嫣,要不……我跟你表哥说说,让他休了沈轻,把你娶进门?你看行不行?” 宋嫣听完,心里头别提多激动了,甚至于激动得有些不敢相信了,连声音都在颤抖。 “姨妈,您……真要选我?” 吴太妃一脸认真,捏着她的手指爱不释手道,“对呀!你可比沈轻懂事多了,若你嫁过来,那我也能放心。” “怎么样?你可答应?” 宋嫣激动的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她生怕自己表露出来,狠狠压着激动,眨着眼睛故作姿态。 “姨妈,若是这样,那表嫂该怎么办?你看她跟表哥感情那么好,我若是插一脚,恐怕不好吧!” “不好什么不好?”吴太妃瞪眼道。 “她只是会勾引你表哥,你表哥其实一开始根本不喜欢她,还想赶她走呢,要不是圆了房,你表哥想要负责任,早就把她撵走了!” “真的?”宋嫣瞪大眼眸。 吴太妃马上道,“你这丫头,我能骗你吗?你可是我亲侄女。” 她拍着宋嫣的手,意味深长道,“你记住,我们可是一家人,始终一条心……” 宋嫣的心,也跟着动了一下…… 而这时候,突然听到楼下店小二大声呵斥着。 “你个乞丐婆子,滚出去要饭,谁让你守在此处的?” “滚……” 吴太妃寻声而去,看到一个面部毁容的乞丐婆子,正被店小二驱赶。 吴太妃平日里信佛,见不得这种场面,立刻抬抬手,“行了,别驱赶了。” “你过来,我这里还有些银子,你拿去买吃的吧!” 那乞丐佝偻着身子,朝着吴太妃看了一眼。 只是一个眼神,吴太妃顿时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却又不知道在哪里见过。 她立刻朝着乞丐婆子仔细看过去…… 第172章 四个人的战场 那乞丐婆子穿着一身破破烂烂的衣裳,半边脸皮肉像是被什么东西灼烧过,另外一边脸的眼睛往下耷拉,面目十分可怖。 这样可怕的人脸,宋嫣还是第一次看到,顿时捂着眼睛摆手。 “真是吓死人了,走走走!” 宋南王妃也冷冷道,“晦气,店小二,你们梵花楼好歹也是京城第一名菜楼,我还特意花了重金包下了四楼,为的就是不被人打扰,你们居然放一个这么丑陋的乞丐上来,是何用意?故意恶心我们?还是看不起我们?” “你们可知道我们的身份?” 店小二立刻点头哈腰,“夫人,实在对不住,我这就赶她走。” “臭乞丐婆子,滚……” “别赶了,让我来……”宋不弃立刻拦住了店小二。 毕竟他们初来京城,还是不要惹事的好。 他顺势从怀里掏出来一锭银子,塞进了乞丐婆的手中。 而这时候,吴太妃已经走了过来,她仔仔细细端详着乞丐婆子那张脸,恍惚中,她眼前居然闪过了刘嬷嬷那张脸。 只是,刘嬷嬷已经死在了乱葬岗。 她一想到刘嬷嬷已经死了,心头就一种悲痛,毕竟是跟了她几十年的奴仆,风风雨雨早就成了一家人,若不是她犯下大错,也不可能把她丢去乱葬岗的。 “过来!” 她红着眼睛招招手。 从袖口中掏出来一张五十两的银票,塞进了乞丐婆的手中。 “拿着,买两亩地,好好过日子去!” 那乞丐婆佝偻着身子抬眸看了她一眼。 那一眼,让吴太妃心头一阵慌乱,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谢谢夫人,谢谢公子!” 乞丐婆佝偻着身子道谢,声音也十分难听,像是鸭子叫一般。 宋嫣别提有多嫌弃了,一个劲的挥手,“小二,赶快让她走!” “是是是!” “赶紧走,往后若是再敢来梵花楼,小心我砸断你的腿。” 店小二赶着那乞丐婆子下楼。 在二楼楼道的时候,正好跟买了胡饼回来的沈轻跟战澈撞在了一起。 沈轻也被乞丐婆子丑陋的容颜吓了一跳。 她连忙往一旁躲。 战澈大手一把将她搂入怀中。 那店小二认识战澈,马上弓着身子抱歉道,“王爷,对不住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乞丐婆子她突然跑了进来,小的这就把她赶出去!” 说着,就使劲推了那乞丐一把。 那乞丐一个趔趄,眼看着就要从楼梯上滚落下去。 沈轻连忙伸手,一把将她的胳膊拉住。 拉住的瞬间,她突然看到那乞丐婆子的胳膊上有一块红色胎记…… 沈轻的眸子沉了一下。 她似乎在哪个地方见过一模一样的红色胎记,她一时间有些想不起来。 那乞丐婆子站稳以后,立刻低着头对她道谢,“谢谢夫人。” 那声音实在难听。 沈轻微微点点头,“没事。” 又对店小二道,“倒也不必这般赶她,让她慢慢下去就行了。” 那店小二对着乞丐婆子瞪了一眼,冷哼道,“你这个婆子今日算是走运了,遇到这么多贵人帮你。” 那婆子一瘸一拐下楼去了。 沈轻盯着那个背影,莫名觉得有些熟悉。 战澈搂着她的细腰,“怎么了?” 沈轻微微皱一皱眉头,“就是觉得……那乞丐婆子的背影,似乎在某个地方见过,只是想不起来了。” 战澈倒也没有放在心上,伸手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发,“我家王妃就是心善,走吧,先进去!” 夫妻二人上了四楼。 宋南王妃包了整个四楼。 一看到小夫妻二人亲密走进来,吴太妃就马上给了宋嫣一个眼神,宋嫣微微干咳一声,她懂吴太妃的那个眼神。 但,这种时候她也不好靠近战澈,只能作罢! 沈轻把买回来的胡饼递给了吴太妃。 哪知道吴太妃看都不看,直接让她放在桌上,瞪了她一眼道,“出去这么久,饼都凉了,还怎么吃?” “母妃,您这是干什么?”战澈立刻皱眉。 吴太妃就瞪他一眼道,“又护着?” 沈轻眼圈子一下子红了。 眼看着气氛不对劲,宋不弃赶紧道,“姨母,您先坐,表哥,表嫂,你们也坐,今日母亲做东,大家高高兴兴的。” 宋嫣立刻过来扶着沈轻,顺势坐在了战澈的身边。 假惺惺低声安慰沈轻,“表嫂,您别生气,姨母她也是有口无心。” 吴太妃立刻道,“嫣嫣,你别哄她,她又不是小孩子,不过是说了她两句,她就这样哭哭啼啼,倒像是我欺负她一样,做给谁看啊?” 说着,还翻个白眼。 沈轻都想笑了。 吴太妃演戏还真是够逼真的,当然,没准这是她的心里话呢…… 不管怎样,这样的戏码总是能让宋嫣更加信任吴太妃的。 眼看着戏也差不多了,沈轻就擦了擦眼泪,跟宋南王妃说,“让姨妈见笑了。” 宋南王妃也看出来了,这婆媳二人的关系,的确不好。 这倒是好事情。 “好了好了,难得聚在一起,咱们先吃饭!”宋南王妃看向战澈,对着战澈笑眯眯道。 “澈儿,今日你来点菜。” 她对战澈的态度还是很好的,毕竟将来战澈有可能是她的女婿,她还能用到战澈呢! 战澈点点头,“好,多谢姨妈款待。” 气氛一瞬间又轻松了下来。 只是宋嫣时不时往战澈身上贴,盯着战澈手中的菜单,眼底一派天真。 “表哥,这个是什么菜啊?我们南州可没有……” “还有这个,我也没听过!” 她声音格外娇柔。 战澈浑身都不舒服。 就连宋不弃都看的万分尴尬,目光时不时瞟向沈轻,想要看看沈轻的表情。 沈轻果然期期艾艾的…… 他心头竟然莫名升起一股怜悯来。 一时间,四人之间气氛很是奇怪,就连沈轻自己都能察觉出来宋不弃眼神的奇怪之处…… 与此同时,与梵花楼相对的一品楼上。 沈惜月正坐在靠窗的位置,顺着窗户的缝隙不断看着对面的一举一动。 而刘嬷嬷已经换了一身衣裳,包裹着脸走上了楼。 沈惜月急忙问,“怎么样?” 刘嬷嬷眼底三分冷意。 “奴婢看清楚了,的确是宋南王妃一家,不过……宋南王并没来。” “但是不要紧,只要她一双儿女来了就足够了!” 刘嬷嬷扬着难看的眸子,一字一句冷冷道。 “您看到对面那个宋不弃了没有?只要您想法子拿捏住他,那您一定能翻身。” 第173章 假千金出手了 “宋不弃?” 沈惜月目光看向对面的俊秀少年郎,抬手轻轻抚过脸颊,嘴角一抹冷笑。 “这世上还没有我拿不下的男人,他定然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只是你要告诉我,这个宋不弃到底有什么特殊身份?我定然会想法子拿下他。”沈惜月挑眉看向刘嬷嬷。 刘嬷嬷幽幽道,“等您拿捏了他,我自然告诉您真相!” “好,那我便信你一次。” 沈惜月盯着刘嬷嬷,“不过,你为何一定要帮我?” 刘嬷嬷紧紧捏着掌心方才吴太妃给她的银票,眼底一抹仇恨。 “我想报仇,我要报仇,就这么简单!” 与此同时,梵花楼里,大家沉默着吃完了整顿宴席,每个人都各怀心事。 这一顿饭吃的其实有些尴尬。 饭后,宋南王妃提出来要出去走动走动。 战澈立刻主动道,“姨妈,我跟轻儿陪您走动走动。” 宋南王妃摇了摇头,“倒也不用,我也多年没来京城了,想带着嫣嫣跟不弃单独走动走动。” 吴太妃一听她要带着儿女单独走动,顿时眼底闪过一丝着急,生怕她会带着一双儿女发癫去宫中。 “要进宫?”她挑眉。 宋南王妃见她着急的样子,心中就痛快,挑眉淡淡道,“姐姐放心,倒也不是进宫,只是想带着嫣嫣去做几身新衣裳,我们从南州带来的衣裳也不时兴了。” 说罢,就朝着宋嫣跟宋不弃使个眼色。 “咱们走吧!” 宋不弃对着战澈微微颔首,“表兄,那我先陪着母亲去逛街,咱们有什么事情改日再聊!” “好!”战澈微微点了点头。 宋不弃又朝着沈轻看了一眼,唇瓣动了动,“表嫂,那我们先走了!” 沈轻一阵疑惑,都已经跟战澈打过招呼了,为何还要跟她打招呼? 她心里其实涌过了一个想法,但又觉得不大可能,还是很快打消了念头,微微颔首道,“好,慢走!” 等到他们母子三人走出梵花楼,战澈立刻朝着冬春和黑岩使个眼色。 “多安排人手,记住,小心跟上,别露出马脚。” 想了想,又觉得不放心。 他决定亲自跟着。 “轻儿,你先带着母妃回家,我去跟上他们。” 吴太妃连忙道,“那你可一定要小心些!” 沈轻赶紧从怀中掏出来一个小瓶子塞进了战澈的手中。 “这是能解百毒的丸药,带上它。” “还有这个,止血药,这个是金疮药……” 她往战澈手中塞了一大堆药。 战澈心头暖暖的,将药收好,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放心吧!我会小心,去去就回。” 沈轻点了点头,眼底还是闪过了一抹担心。 她虽然看过原著,却不知道支线任务,也不知道宋不弃他们究竟要干什么,面对未知的风险,她自然害怕担心。 好在战澈功夫很好,人又沉稳,应该不会出事。 她跟吴太妃目送着战澈下了楼。 吴太妃也是担心紧张,她妹妹就像个疯婆子一样,她是真怕儿子跟踪的时候会被她发现,万一发现了,她妹妹这样疯疯癫癫的,会不会对她儿子不利啊? 看出了吴太妃的担心,沈轻难得对吴太妃温柔,拉住了她的手。 “母妃,放心吧!王爷向来小心谨慎,不会有事情的,更何况,他身边还有冬春和黑岩,他们也都武功高强,不会有事情。” 吴太妃吐出一口气,叹息道,“真没想到,有一天会让你安慰我。” 尽管她不想承认,可是,她似乎对这个儿媳妇越来越满意了。 “行了,咱们回家吧!” “好!我扶您!” 二人下了楼,上了马车。 与此同时,对面楼上的沈惜月眼底三分阴冷。 她这几天花银子从外头雇了最好的江湖门派青竹帮的杀手。 抬一抬手,顺着窗户指了指沈轻,“就是她,若你们谁能抓住她,毁了她的清白,我给五百两银子。” “若是你们几个一起毁了她的清白,我给你们每人五百两。” “若是毁了清白,再毁了容貌,那我出一千两。” 沈惜月阴沉沉地笑着,“记住,不许她死掉,若是死了,那你们一两银子都拿不到,我就是要让她苟延残喘不人不鬼的活着,我要她被世人唾弃,被王府抛弃,被所有人踩在脚底下。” 她摆一摆手,“去吧!我等你们的好消息。” 楼下,沈轻跟吴太妃刚上了马车,沈轻就发现了一丝丝不对劲。 车夫好像换了,她是个眼力极好的人,记忆力也非常惊人,方才她记得来的时候三辆马车的车夫,都是上了年纪的人,王府车夫多,她虽然记不住名字,却也隐约有些印象。 这怎么突然换了一个年轻一些的车夫? 她眉眼立刻沉了一下。 吴太妃见她皱着眉头,赶紧低声询问,“怎么了?” 沈轻指了指车夫,也压低声音道,“母妃,来时的车夫好像不是他吧?” 吴太妃朝着车夫看过去,那人确实有些面生,但是王府里的车夫是战澈挑选的,有时候也确实会送几个从营房里退下来受过伤的小兵来当车夫,倒也没什么稀奇的。 她淡淡道,“也许是澈儿营房里的兵。” “那方才的车夫去哪里了?”沈轻机敏,她立刻高声道。 “你叫什么名字?方才的车夫呢?” 那男人回头看了她一眼,然后点头哈腰笑着,似乎还故意压着嗓子。 “王妃,方才的车夫偷吃了两口酒,王爷怕他驾车不牢靠,便让属下来给您赶车了,属下名叫小六子,去年才从龙虎营退下来。” 吴太妃立刻道,“看吧!我就说是从营房退下来的,没事的,这里可是京城,就算有人想要乱来,也得掂量掂量。” 可沈轻还是觉得心里有些慌,正要准备下马车。 那车夫已经高声道,“夫人,坐好了,咱们马上回府。” 说着,扬起鞭子,那马车就开始狂奔起来了。 吴太妃顿时一个趔趄,朝着车厢后面倒了下去。 而沈轻肩膀也重重撞在了车厢上,疼的她眉心紧紧沉了沉,赶紧一把扶住了吴太妃。 吴太妃气的大喊,“混账东西,怎么驾车的?” 可那车夫像是没听到一样,车子飞快。 沈轻还能听到身后荷香她们的高喊声。 “慢点……别那么快!” 接着,沈轻就闻到了一股奇怪的香味,她顿时心里一紧。 “母妃,快,是迷药,快捂住嘴巴!” 第174章 乱了,疯了,颠了 沈轻话音刚落,吴太妃就已经头昏脑涨。 她中招了。 “沈轻……快……喊救命……” 话音刚落,吴太妃就浑身一软,一下子瘫在了马车上,很快便昏死过去。 沈轻虽然动作很快,使劲掩住了口鼻,却也吸入了少量的迷药,她头脑发胀,想要掀开车帘子去呼救,可这个时候她才发觉,她居然浑身发软,使不出力气。 心头顿时一沉。 这迷药里怕是有软筋散。 就在她动弹不得的时候,听到那车夫得意的笑容。 “小娘们,你倒是挺聪明的,一开始便看出来我不是一开始的车夫,那车夫早被我干掉了,只可惜,你家这个蠢老太太不听你的,嘿嘿,买一送一,倒也不亏,这老婆子虽然老了,倒是尚且有几分姿色。” 沈轻听得一阵恶心。 这个王八蛋…… 她不敢开口说话,更不敢取下口鼻上的帕子,这个时候她绝对不能倒下,一旦倒下,后果不堪设想。 大脑昏昏沉沉的,逐渐有些支撑不住。 她用力挣扎着,将手指甲放到了唇瓣下面,拼尽力气去咬破手指,可她中了软筋散,牙齿也没有力气,咬了十几下,也才咬破了一点点皮肉,口腔里一阵血腥味,才让她略微清明了一些。 那车夫听不到马车里的声音,停下马车朝着里面看了看。 沈轻立刻闭上了眼睛。 车夫见她们两个都晕死了过去,眼底一抹贪婪。 “这小娘们,还真是个大美人,这样的大美人糟蹋了还能拿五百两银子,那可真是太划算了……” 沈轻心头一阵恶心。 谁这么恶毒? 居然出五百两银子让人糟蹋她…… 她脑海中闪过无数个人,可排在第一的,始终都是假千金沈惜月,因为沈惜月手段向来毒辣,上次在太后的宴席上她出了那么大一个丑,而且又被降为侍妾,以她的性格,她是绝对不会咽下这口气的。 这种恶心事情,是她能做出来的手笔。 还有宋南王妃和宋嫣,也有可能做这种事情。 毕竟宋南王妃母女二人也是颠婆疯子,尤其宋南王妃,十几年前能给自己的姐夫下药,能不要脸地去睡姐夫,还能生下私生子毫无愧疚地给宋南王戴绿帽子,这种人手段自然也很毒辣。 不管是谁,都让她觉得无比恶心和愤怒,她一定要活着回去,一定要让背后之人付出代价。 马车一路颠簸,朝着城外的山地走去。 与此同时,季凌风今日正好休沐回家,他骑着大马正与城门楼子上的几个副将聊天调侃,眼风扫过的时候,正好看到摄政王府的马车急匆匆奔出了城门。 他立刻看了过去,眼眸沉了沉。 “李副将,你看那是摄政王府的马车吗?”他问一侧守城楼的李副将。 李副将看了一眼,立刻笑着道,“这辆马车我见过,是摄政王府的,上次王妃坐着它去过你们营房。” 李副将调侃道,“我可是听说了,你们摄政王自从娶了王妃以后,每日回家都勤快了不少,看来,这位王妃有些本事啊!” 季凌风没说话,心头有种酸酸的东西沉淀着。 若是他能早一步的话,若是他能更加勇敢一些,或许现在早回家的就是他了,若是能娶到沈轻,他也不必这样以营地为家了。 想着沈轻可能去了营地,而他自己也有些日子没看到沈轻了,便打算回营房,说不定还能跟沈轻再见一面,哪怕是说说话,他也能心情愉快。 他调转了马头…… 李副将一脸诧异,“你不是要回家吗?怎么又出城?” 季凌风敷衍了几句,“突然想起来营地还有些事情没处理好,我再回去一趟。” 说着,便打马朝着马车的方向追了出去…… 那马车一路进了东边的山脉之中,颠簸之中,沈轻已经咬破了四根手指,指尖上鲜血淋漓,她让血珠子不断流出来,只有这样才能快速解毒。 好在车厢里的迷烟早已经散去,而此时吴太妃也已经被颠簸醒过来,只是她浑身没有一丝丝力气,慌张的大喊着。 “这是什么地方?我这是怎么了?” 马车夫听到里头的动静,知道人醒过来了,顿时兴奋道。 “死老婆子,闭上你的嘴,这里可早就出了京城了,你喊也没有用。” 吴太妃脸色一阵苍白,眼底全是慌乱,她想要起身,可是根本没有丝毫的力气。 她急的高声呵斥,“你们到底是谁?你们可知道我是谁?” 那车夫一阵嘲讽,“老子管你是谁?今儿就算是天王老子,落在老子手里,你也得给老子乖乖听话,你们可是老子的摇钱树。” 一听银钱,沈轻立刻道,“若你只是图银子,你要多少都行,我给你!” 哪知道吴太妃突然高喊一声,“你可知道我儿子是谁?我儿子可是当朝摄政王,我可是先帝爷的妃子,如今的太妃,你敢绑我,我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此言一出,沈轻立刻扶额。 她知道,吴太妃这样自爆身份,只会让车夫走极端,毕竟他清楚的知道,就算此时将她们放走,那战澈,以及朝廷,都不可能放过他。 反正都不放过,还不如干极端一点,就算将她们婆媳二人弄死在这里,也不会查到他头上的。 果不其然,那马车夫在听到吴太妃的呵斥后,他一下子拉停了马车。 那马车夫叫袁六,原本也只是青竹帮的一个杀手罢了,他行走江湖也只是拿银子办事情,并没有想过要得罪朝廷。 更何况,还抓的是当朝摄政王的老娘跟媳妇。 若是被摄政王查到,他定然会被五马分尸,不仅如此,他们青竹帮恐怕也会被灭的一个不剩的。 袁六拉停了马车,跳下马车就朝着路边的大树狠狠挥动了一拳头。 “臭娘们,敢这么坑我们青竹帮……” “还说什么无关紧要的人,明明是王府的王妃……” 他怒声咒骂沈惜月,只怪沈惜月一开始给的实在太多了,直接给了他们老大一万两当做定金。 而且沈惜月根本没有跟他们说明,要绑的人是摄政王的家眷。 这下糟糕了。 他现在就算是送回去,恐怕也无法活命…… 他眼底一抹狠毒,反正都有可能死,倒不如爽一下弄死她们再跑路,反正荒郊野岭弄死两个人也不会有人查到什么。 打定主意后,他立刻掏出怀中的信号箭,朝着空中发了出去。 就在他发射信号箭的同时,忽然,沈轻跳下马车朝着他的后背扑了上去,她将毫无防备的袁六一下子撞倒在地上,本想掐住他的喉咙,可哪知道袁六反应那么快,竟然抬脚就将她踢了过去…… 沈轻眼底嗜血挣扎着起来,往后退几步,又站立不稳,一下栽倒地上,剧烈喘息…… 第175章 真千金反杀,修罗场 袁六也站了起来,他浑身颤抖,不可置信的低头去看沈轻,他没想到沈轻居然还有力气与他缠斗。 她不是中了软筋散吗? 更何况她还是个女人,居然这么有力气,一下子就将他扑倒了。 这女人还真是不简单啊! 再仔细一看,沈轻五根葱白指头全都染着血迹,袁六看的头皮发麻,这女人也太狠了,为了让自己保持清醒,她居然咬破了每一根手指,然后放血来保持清醒。 既然已经被沈轻看到了他的样貌,那他就绝对不能留着沈轻了。 袁六眼底染着狠毒,大步朝着沈轻走过来,一下子扑在了她的身上,嘴里喊着。 “臭娘们,竟然敢扑倒老子,老子这就办了你。” 说着,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一把捏住了沈轻的下巴,一双眼睛迸发着贪婪的光芒。 “这张脸倒是可惜了,那老子就多玩玩。” 而此时,吴太妃也爬出了车厢,眼看着儿媳妇被臭男人压在了身下,气的高声大喊着。 “畜生,你放开他,我儿子不会放过你的。” 袁六根本不怕,听完只是阴冷一笑,“你儿子不会放过我?我在这里弄死你们,他能抓到我?” 说着,就朝着沈轻猥琐一笑,“小美人,老子让你舒服舒服,死了你也不亏。” 说完,他就一把扯住了沈轻的衣领。 “不要啊……” “你这个畜生……” 吴太妃绝望大哭。 就在她哭出声音,不敢看开眼前一幕的时候,突然就听到一声惨叫声。 放眼望过去,只见袁六的喉咙上已经插了一根簪子,鲜血顺着脖子汩汩往外涌出。 袁六不可置信地盯着沈轻。 “你……这个臭娘们……偷袭我……” 沈轻眼风阴冷,她抬手一把将簪子拔出来,袁六的鲜血一下子喷出来,喷在了她的身上。 她扶着身后的大树挣扎着起身,死死盯着袁六,看他痛苦捂着脖子。 她咬着牙,“你惹错了人。” 扑通一声。 袁六倒在了地上,嘴里冒着血泡,到死他都不敢相信,他居然会被一个女人给刺死。 吴太妃看着眼前的一切,心头大受震撼,原来她儿媳妇这么厉害,尤其是方才杀人的样子,动作迅速又敏捷,不得不说,简直太飒爽了,不愧是将门虎女。 这一刻,她所有的嫌弃也烟消云散了。 尤其是方才她亲眼看着沈轻差点被糟蹋,她心头居然觉得很心疼,不想她被人糟蹋,原来,二人吵吵闹闹到现在,斗智斗勇到现在,她其实已经逐渐认可沈轻了。 沈轻蹲下身子赶紧从袁六身上摸出了一瓶解药,打开闻了闻,一股臭味差点将她熏吐了。 虽然味道很臭,但她确定那就是解药。 她急忙一瘸一拐朝着吴太妃走过去,方才她跟袁六搏斗的时候,腿被树枝子划破了,现在还在流血。 吴太妃半个身子趴在马车上,看上去可怜兮兮的。 “母妃,解药来了。” 沈轻忍着疼,急忙扶起吴太妃,把解药瓶子放在了吴太妃的鼻子前面,刚吸了一口解药,吴太妃就臭的直摇头。 “这是什么东西啊?怎么这么臭?” “解药,您闻一闻,身上就有劲了。” 她提醒吴太妃,“方才这个畜生放了信号箭,恐怕他的同伴马上就要赶过来,我们得赶快离开此地。” “好好好!”吴太妃也担心他们还有同伴,沈轻再怎么厉害,也是个弱女子,若是对方来十几个人,她们根本无力招架。 “您快坐稳,咱们马上离开。” “好,轻丫头……你也小心啊!”吴太妃眼底一抹担忧,难得的担心沈轻。 沈轻冲着她点点头,“我没事,您快坐好,我这就带您走。” 哪知道话音刚落,突然一阵疾驰的马蹄声。 沈轻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五个高大男人团团围住,其中带头的,正是青竹帮的副帮主马怀。 马怀目光扫过地上袁六的尸体,也是眼底一阵惊诧。 要知道袁六的身手,在他们青竹帮也不算弱的,居然惨死在一个弱女子手中。 他当时就怒了。 高声道,“哥几个,把这个女人给老子抓过来,她连袁六都敢杀,真是不想活了,老子玩死她。” “你们谁敢?”沈轻挺直了脊背,这一刻她眼底迸发着冷光,紧紧盯着对面的马怀。 “你们不就是想要银子吗?说,你们要多少银子才肯放了我们?我们出银子。” 她眼底没有胆怯,而是直视着对面的马怀。 那马怀也见多了各种类型的女人,倒是没见过沈轻这种外表看似柔弱,可骨子里却很强大的女人。 顿时来了几分兴致,挑眉高声笑了起来。 “有意思,老子行走江湖多年,绑票过那么多女人,倒是没见过你这种胆子大的女人。” “你给老子银子?” 吴太妃抢着要说话,“我们王……” “娘……”沈轻立刻打断了吴太妃的话茬,绝对不能在这伙匪徒面前暴露自己的身份,暴露了,必死无疑。 “你们王什么?”马怀盯着沈轻。 沈轻淡淡道,“我们王家,好歹也是京城商贾里有名有号的人家……” “王家?”马怀微微沉了沉眸子。 京城确实有个王家银庄,十分有钱。 他顿时眼睛一亮,哈哈笑着道。 “没想到竟然是王家银楼的女人,有意思,还真是大肥羊。” 吴太妃愣了一下,她什么时候成王家的人了? 可沈轻一个劲的给她使眼色。 “母亲,您先进车里,我跟他们谈,既然对方要银子,那咱们就让爹爹多给他们点银子。” 沈轻高声道,“毕竟,没人愿意跟银子过不去,对不对?” 那几个匪徒相互交换一个眼神。 沈轻挑眉看向马怀,“我知道,你是当家的,对不对?” 马怀听完哈哈笑了起来,“你倒是有几分眼力见。” 沈轻也是为了放松他们几个的警惕心,顺便拖延时间,然后套话。 她浅浅一笑道,“当家的你最气宇轩昂,一看就是人中龙凤。” 这彩虹屁吹得马怀一阵舒心,当即拍着大腿道。 “小娘子,既然你要出银子,那我也不瞒着你,我们也是出来讨生活,有人高价要你的清白……” “若你能出得起银子,那,咱们也可以商量。” 沈轻心头一阵厌恶恶心。 高价要她的清白? 到底是哪个畜生这般恶心。 她忍着恶心,还要挤出笑容。 “当家的,既然你这么跟我说了,我也不瞒着你,我们王家最不缺的就是银子,对方给你多少?我愿意十倍给你。” 一听沈轻愿意十倍给他们,马怀的眼睛顿时亮了。 他跳下了马,一步步朝着沈轻走过来,“当真?” 沈轻也是一字一句道,“绝不骗你。” “只是,你必须告诉我,究竟是谁要你们来毁我清白的?” “我出十倍的银子,要一个答案,不过分吧?” 四目相对,那马怀突然伸手,朝着沈轻的下巴捏了过去。 “若你不给我十倍银子的话,那老子……” 忽然间,一团乌云遮住了太阳,只听马蹄疾驰,季凌风突然跨马追了过来,他提着长刀手起刀落。 人头滚落,仿佛修罗场中恶鬼罗刹,让人恐怖的汗毛一阵倒竖。 第176章 你肯愿意为她去死吗 林子里顿时一片死寂,所有人都看向季凌风。 本来季凌风以为沈轻的马车是往营地去,谁知道越跟越不对劲,他便赶紧加快了速度跟上来,却不想看到贼寇正在欺辱沈轻。 这他哪里能忍? 他从小就习武,一身的力气,功夫又非常的好,在战场上就一刀一个人头,这些人在他眼中根本不算什么。 “季凌风。”沈轻眼底都是惊讶,她也没想到会在此地遇到季凌风。 马怀眼看着兄弟人头落地,他一把捏住了沈轻的喉咙,挡在了他的面前,一双眼睛里又是恐惧,又是不敢置信。 高声怒吼,“你他妈是谁啊?敢杀我兄弟!” 季凌风浑身肃杀之气,就在马怀开口说话之际,他又手起刀落,只听一声惨叫,又是一个人头滚落在地上。 吴太妃都吓得脸色惨白,根本不敢去看。 血腥气激怒着马怀,他死死捏住沈轻的喉咙,“你他妈再杀老子的兄弟,老子弄死她。” 季凌风冷冷的盯着马怀,眼底没有丝毫退缩之意,提着带血的刀子高声道。 “大胆毛贼,你可知道你掳走的是谁?” 马怀捏着沈轻的喉咙往后退开几步,扬声道,“这娘们不就是京城王家的千金吗?老子告诉你,你若是再敢往前一步,或者敢动刀子杀老子的兄弟,老子马上让这女人见血。” “王家的千金?”季凌风听完忍不住挑眉冷笑。 他一根手指指向一旁的吴太妃。 “狗崽子,你睁大狗眼看清楚,她,乃是先帝爷的宠妃,如今的皇太妃,更是当朝摄政王的母妃。” “而她……”季凌风又指向了沈轻,一字一句道,“是当今摄政王才娶进门的王妃,你们这些不长眼的狗东西,一个个太岁头上动土,自己不想活了,还要连累家人不成?” “你说什么?” 马怀的脸色一下子就白了,连声音都在颤抖,他不可置信地盯着沈轻,嘴里喃喃说着。 “不,这不可能,我们接下绑票单子的时候,那娘们明明说,就是有钱人家的小姐罢了,怎么可能是皇族?” 季凌风指了指一旁的马车,“狗东西,你瞎啊!你睁大狗眼看看那马车,可是寻常人能坐得起的?” 马怀这才看向马车。 他当时只顾着想要赚一万两银子,根本没关注马车。 如今仔细看过去,才发现马车顶子上居然有明黄色的穗子,那可是只有皇家才能用的颜色。 刹那间,他那几个小弟也吓得脸色发白,一个个六神无主起来。 马怀一个踉跄,腿肚子都打软。 京城谁人不知道摄政王的威名,在战场上,那可是活阎王,只要惹了他,绝对没有好下场。 他们这次不仅仅绑了战澈的老娘,还绑了战澈的新婚王妃,他们简直是作大死,有一百条命都不够赔的。 那几个小弟六神无主。 “老大,这怎么办啊?” 马怀咽着唾沫,他也慌的不行。 现在他们已经绑了人,就算是把人平安送回去,恐怕战澈也不会放过他们的。 还不如拼死杀出去,大不了同归于尽。 他的手指顿时缩了缩,狠狠捏着沈轻的脖子,捏的沈轻几乎喘不过来气。 “松手……我……我让王爷放过你,只要你将背后主谋供出来,她给你多少银子,我照样给你……” 沈轻死死盯着马怀。 可马怀根本不信她的话,挑眉冷笑一声,“谁不知道你家老爷们上了战场就是活阎王,我就算把你们放回去,他能放过我?这怎么可能?” “反正都是一死,兄弟们,不如把他们三个都杀了,说不定咱们还能逃出生天。” 马怀眼底嗜血,盯着季凌风,“小子,看你是条汉子,你若是想救这个小娘们,你便先丢下你的刀,你让老子砍你一刀,老子就放过这个小娘们,你看行不行?” “季凌风,你别听他胡说八道,拿下他们,留活口。”沈轻挣扎着。 她的表情痛苦极了。 马怀捏着她的喉咙,将她整个人都拎了起来,她两条腿在空中扑棱着。 “给老子滚下马来,否则老子立刻弄死她。”马怀高声喊着。 季凌风眼看着沈轻受折磨,他眼底一抹心疼,他见不得这样的场面。 狭长的眸子微微闭了一下,接着,他将长刀用力丢在了地上,然后挺直脊背从马背上跳了下来。 “大男人说话,一个唾沫一个钉,我若给你砍一刀,你便放了她,对吧?” “季……季凌风……你不要犯傻……”沈轻拼命挣扎,奈何马怀力气实在太大了。 马怀倒是没想到季凌风真的丢了长刀跳下了马,一双眼睛顿时玩味。 冷笑一声,嘲讽道。 “老子算是看出来了,你看上这娘们了,对不对?若不然,你为何要为她砍上一刀呢?” 此话一出,吴太妃只觉得五雷轰顶一般,她死死盯着季凌风,心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正常情况下,季凌风应该跑路活命才对,他居然为了沈轻跳下了马,甚至还要让马怀砍上一刀,这实在反常。 吴太妃死死盯着季凌风。 季凌风眼底闪过一抹犹豫,然后冷冷道。 “你别诋毁我家王妃,她与我清清白白,身为龙虎营的将军,有责任保护王爷的家眷。” 这个理由看似很合理,可那马怀却冷笑出声道。 “都他妈是男人,你骗谁呢?你看这娘们的眼神都不一样,小子,你惦记你们王爷的女人,你又该当何罪?” “呸,你别胡说……”沈轻挣扎着。 她痛苦地看向季凌风,“季将军,你快带上太妃杀出去,不必管我……” 可季凌风一步步朝着她走过去。 他眼神坚定,又隐约藏着三分悲凉。 面前的女人,是他一直想要娶进门的女人啊! 是他年少求而不得的人啊! 是他一直想要保护的女人啊! 他怎么能忍心看她被这帮畜生糟蹋,又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她在他面前香消玉殒! 他每一步都走得从容。 “沈轻……还记得咱们小时候一起偷吃天宝楼的卤肉吗?这一刀砍下去,我若是死了,来年你来我坟前,记得带二斤卤肉。” “季凌风,你真是疯了……”沈轻眼睛一下子红了。 马怀眼看着季凌风走过来,他得意哈哈笑着。 “既然你要求死,那老子就成全你。” 一语说完,手起刀落,朝着季凌风砍了过去。 一道身影重重砸在了地上。 血腥气扑面而来…… 第177章 吴太妃质问他们的关系 就在众人都以为季凌风要被砍死的刹那间。 倒在地上的人却是马怀。 季凌风又不是傻子,他又怎会就这么过去送死? 虽丢掉了大刀,可他袖中早就暗藏着匕首。 那匕首是他在战场上留给自己的,若是有一日打不过,被敌军俘虏的话,他就用匕首亲手结束自己的性命。 没成想,竟先杀了马怀。 更让众人目瞪口呆的是,不仅仅季凌风快如闪电的在马怀的胸口刺入了一把匕首,还有被他拿捏住的沈轻,竟然也趁着马怀得意忘形的时候,悄悄从马怀的腰上拔出了他佩戴的一把短刀,然后用力从背后刺入了马怀的心口…… 马怀倒在地上喘了几口气,浑身已因剧痛不断抽搐,一双眼睛就那么不甘心地盯着远方。 “老子……死……” 然而,话都没说完,人就彻底断了气。 他那几个兄弟们都看傻了,一时间惊慌失措要跑,却被季凌风快步冲过去,捡起地上的长刀就要砍。 “季凌风,留活口。”沈轻高喊了一声。 这才制止住了季凌风。 季凌风一脚踢向其中两个杀手的膝盖,只听咔嚓一声,二人膝盖骨全碎裂了,全都疼得跪倒在地上。 他又一脚踢开了二人手中的武器,冷哼一声,“先饶你们狗命。” 说罢,才快步走向沈轻。 沈轻的腿上还在汩汩流血,脖子方才也被马怀掐出了一道红痕。 季凌风沉着眸子,抬手就要检查她脖子上的伤痕,“沈轻,你没事吧?” 他的手尚未碰到沈轻的脖子,就听到吴太妃气势汹汹咳嗽了两声。 “季凌风?” 吴太妃一双眼睛里带着敌意,“你父亲可是季统领?母亲是于氏?” 季凌风这才想起来,吴太妃还在场。 他方才的行为确实莽撞了,毕竟沈轻已经成了战澈的王妃,他就算再怎么跟沈轻青梅竹马,那也是过去的事情了,他如今必须跟沈轻保持距离。 心脏狠狠疼了一下。 为了不让吴太妃误会,他赶紧走过去,拱手跟吴太妃回话道。 “属下季凌风参见太妃娘娘,家父是季江河,母亲是于家女!” 吴太妃眼风从他身上扫过,“若我没记错的话,你们季家从前是跟沈家做邻居,对吧?” 季凌风微微颔首,“太妃好记性,不过后来父亲被调任后,我们一家便搬去父亲任上了,后来父亲调回来,我们便又搬回了京城。” “您没事吧?可有受伤的地方?”他伸手去扶吴太妃。 可吴太妃却拿鼻孔看他,“不必扶我,我看你与沈轻……倒是关系紧密啊!方才居然肯为了她被贼匪砍上一刀,这关系,还真是叫人感动啊!” 吴太妃分明是在阴阳内涵二人的关系。 沈轻早就猜到了吴太妃会这么说,果不其然。 季凌风满脸尴尬,耳根子都红了,生怕连累到沈轻,毕竟他也早就听说了,吴太妃一直不待见沈轻。 现在又让她抓到把柄了。 他立刻拱手义正言辞解释道。 “太妃,我与沈轻……不,应该叫王妃,我与王妃自小就是一起长大,也算是发小了,而且我父亲与沈将军也算是世交,我们关系自然是好一些,就像是……哥哥跟妹妹一样,并无其他特殊之处。” “另外,我方才之所以说要帮她挡下一刀,是因为我想以此来转移匪徒的注意力,然后趁其不备,再将对方一刀毙命,真的没有别的意思,您老也看到了整个过程,还请您老莫要责怪王妃。” 吴太妃脸色仍旧阴沉沉的,“哦?是这样吗?” 沈轻满眼无语,直接上前跟季凌风说,“季凌风,多谢你了,若不是你出手相助,今日我与太妃恐怕不能全身而退。” 目光又沉沉看向吴太妃,直接质问她,“母妃,您问季凌风这些话,到底是何用意?” “您难不成怀疑我跟季凌风之间,有什么不检点之处?” “若您真这样想的话,那您心胸未免狭窄了,季凌风可是我们的救命恩人,您就打算这般对待救命恩人?” 吴太妃没想到沈轻会这么直接怼她。 不过,这倒是也像是她的性格。 她一时张着嘴巴语塞。 沈轻才不会惯着她。 好不容易死里逃生,她不知感恩,马上就开始作妖了。 “母妃,若您不信我,回去以后便将此事告诉王爷,让王爷休了我……” “还有,这里不安全,您是回去还是不回去?若您不回去,那我可跟着季凌风回去了啊!” 吴太妃一听,赶紧一把抱住了她的胳膊,“回,当然回!” 她现在恨不得马上回王府,方才真是吓死了,更何况,这里还放着好几具尸体,头都掉了,她看一眼都瘆得慌。 “上车!”沈轻扶着她上了马车。 然后望向季凌风。 “季凌风,这次真是多亏了你,你怎么突然来了?” 她很纳闷。 季凌风就把他在城门口看到他们马车的事情跟沈轻说了。 只不过,他为了不让吴太妃误会怀疑,他换了种说辞。 “我见你们马车跑的飞快,心中就起了怀疑,好端端的怎么会出城呢?我就赶紧追了出来……” 他没说他是因为想见沈轻才追出来的。 目光落在沈轻腿上的伤口上,他心疼地直皱眉,却又不敢帮她包扎伤口,只能道,“你也受了伤,此地不宜久留,咱们先回城再说。” “我先护送你们回王府,这两个贼匪,我会直接送去大理寺,然后等王爷发落。” 沈轻眼眸沉了三分,“不必,将他们一并送去王府,我要亲自审问。” 她倒是要看看,到底是沈惜月要害她? 还是宋嫣要害她。 “好,我把他们送去王府,你先上马车吧!”季凌风很有分寸的伸出了胳膊,让沈轻扶着他的胳膊上了马车。 然后又往马车里丢进去一个止血的药瓶子。 “先止血,等回王府再慢慢处理。” “多谢!”沈轻拿过药瓶子,她看到吴太妃微微撅了撅嘴。 她也不惯着,直接把药瓶子递给了吴太妃。 “您老也别撅嘴,给我上药。” 吴太妃…… 她眼睛瞪的大大的,一脸不可思议,“要我给你上药?你……你敢这样使唤我?” 沈轻瞟了她一眼,“您老别忘了,我这腿怎么伤的?还不是为了保护你,想去杀了那王八蛋,才被拖行受了伤吗?您老还有点良心没有?” “我?没良心?”吴太妃被噎住了,只能咬着牙,“好好好,我给你上药。” 沈轻嘴角微微扬了扬。 马车外,季凌风将两个打断腿的贼匪绑在马背上,然后他亲自驾车送二人回了王府…… 与此同时,战澈还不知道发生了这一切,他还在一路小心仔细地跟着宋南王妃。 果然将宋南王妃跟到了城南的长安寺内…… 第178章 惊天狗血秘密 宋南王妃一到了长安寺,便先去了大殿,对着佛祖长跪不起。 上了三炷香后,一个小师傅来传话。 “女施主要见慧觉大师,师傅说了,他在禅房后的竹林等候,还请施主前去喝茶。” 宋南王妃深深吸了一口气,她看向一旁的宋不弃。 抬手,轻轻摸了摸宋不弃的脸颊,“你先带妹妹去后山走动走动,我与大师傅有些话要说,等说完,你们再来找我。” 宋不弃眼里都是渴望。 他太想知道他父亲是谁了,这一次,他一定要得到答案。 “是,儿子知道了。” 说着,就对着宋嫣使个眼色,“嫣嫣,我们走。” 可宋嫣却想要留下来,她想看看慧觉大师到底长什么样子?也想知道她母亲到底要跟慧觉大师聊什么? “母亲,我陪着您吧!”她撒娇,挽住了宋南王妃的胳膊。 可却被宋南王妃微微拂开了手。 “不用,你跟着哥哥出去走走吧!我有些话要单独找大师傅说一说。” “可是……” 宋嫣不死心,还想说点什么,却被宋不弃一把拉住,“妹妹,走了。” “哥……” “行了,别任性!” 他拉着宋嫣走了出去,心头其实很忐忑,他真的太想知道他究竟是谁的儿子了。 “女施主,请吧!”小师傅做了个请的姿势。 宋南王妃目光幽幽看向佛祖,双手合十,念了一句,“恕罪!” 然后就跟着小师傅走了。 战澈就在房顶上穿梭。 他的轻功非常好,一路并未被察觉。 宋南王妃一路跟着小师傅绕过禅房,去了禅房后的竹林。 竹林深处,竟然还有几间茅草屋,茅草屋前面还种了一些蔬菜,倒是十分清幽。 小师傅双手合十,“女施主,慧觉大师傅就在草屋之内等着您,您去吧!” 宋南王妃微微颔首,“多谢小师傅。” 等那小师傅离开以后,她便一步一步走向了茅草屋,越是靠近,她的心脏就越是狠狠跳动,过去的种种,在眼前一闪而过。 一只脚刚踏进了茅草屋,就闻到了一股熟悉的茶香味道。 “你来了?” 那声音低醇浑厚,让她心脏瞬间漏了半拍。 目光也随之看过去。 只见院子里放着一个用竹子做成的小桌子,左右放了两把竹椅,桌上还摆着热茶,旁边的红泥小炉里茶香四溢。 十四王叔就坐在其中一把竹椅上,他虽然被剃了光头,可是一张脸亦如当年那般俊朗帅气,尤其一双眼睛,还像是当年那般的多情。 “阿兰,你来了……” 十四王叔眼角眉梢三分笑意,指了指身旁的位置,“快过来坐,坐下一起喝喝茶,我煮了你最爱喝的梅子茶!” 年轻的时候,她最爱的就是梅子茶。 没想到十几年过去了,他竟然还记得! 宋南王妃眼尾红了一下,她怕眼泪掉落,赶紧干咳了一声,假装不在意道。 “你想多了,我早就不爱喝梅子茶了,我现在只爱喝红茶!” 说罢,她便大步走进去,坐在了十四王叔的对面。 四目相对,二人脸上都有了风霜的痕迹,早已经不再像当年那般年轻。 十四王叔眼底的情感涌动着,他斟了一杯热茶,缓缓递给了宋南王妃。 “阿兰,多年不见,你风采依旧,看来,你这些年过的很好。” “只要你过的好就行,那我便安心了!” 听完十四王叔的话,宋南王妃一下子怒火中烧起来。 她一双眼睛红红的,像是要吃人一般死死盯着十四王叔。 “是,我是过的好,要没有你当年的所作所为,我能过的更好,姓战的,我问你……我儿子来求你帮他,你为何不肯答应帮他?” “你明知道他是你……” “阿兰,就因为我知道他是我儿子,我才不愿意让他走上一条不归路,你以为上位者是那么好当的吗?” 十四王叔的话,让躲在暗处的战澈惊讶不已。 宋不弃,竟然根本不是先帝爷的儿子,而是十四王叔的儿子…… 老天奶! 他震惊的有些反应不过来了,他们上一代的人,居然玩的这么乱吗? 难怪宋南王妃要让宋不弃来见十四王叔呢,原来是他的亲儿子啊! 他心头狂跳。 就听宋南王妃拂袖冷冷道,“老十四,你当年就畏畏缩缩的,老先帝爷的遗诏明明是要传位给你,却被先帝爷篡改了,你才是名正言顺的天子,可你居然不敢于他争抢,你真是个懦夫。” “你当年破了我的身子,要了我的时候,你怎么跟我说的?你说你会一辈子保护我,要让我过上尊贵的日子,不让我受任何欺负。” “呵呵,你做到了吗?” “你根本就没有做到。” “我怀上你的孩子,不得已只能去找先帝爷,还用手段给他下了药,让他以为……以为我是完璧之身……” 宋南王妃的眼泪砸了下来。 当年的事情仿佛历历在目。 她姐姐吴太妃进宫以后,她一直不甘心,没成想后来遇到了带发修行的十四王爷,那时候的十四王爷尚未剃度,生的风流俊俏,一表人才。 她来了长安寺几次后,二人就逐渐无话不谈了。 她喜欢喝茶谈论诗词,而他擅煮茶,还通晓音律,每次见面,他都会煮好喝的茶给她,二人一起在山里嬉闹,他抚琴,她跳舞。 那段日子,是她人生中最快乐的时光。 可后来她就发现自己有了身孕了。 那时候老十四为了消除先帝爷对他的疑心,干脆直接剃度出家了,她腹中的孩子一下子就成了孽种了。 她不甘心,不想失去孩子,甚至还想要爬上高位,于是便去宫中睡了当时的先皇。 把孩子算在了先皇的头上。 结果先皇又病重死了。 没办法,只能跟当时一直爱慕她的宋南王快速成了亲,又假装早产,才保全了孩子。 她走的每一步,都异常艰难,同样,也十分的不甘心。 明明每次都只差一步,可最终都是失败。 宋南王妃眼底都是恨意,她死死盯着十四王叔。 “你听好了,宋不弃是你的亲生儿子,你若是不帮他,这世上就再也没有人能帮他了,你窝窝囊囊了一辈子了,难道要你儿子也如你一般窝囊吗?” “你甘心吗?” 第179章 王妃的药,他的命 听到“窝囊”二字,十四王叔眼底三分悲凉。 是,这些年他是活的窝囊,他自己也承认。 可是,坐在至高位置上的人,这世上只能有一个。 当年他父皇活着的时候,的确宠爱他,也确实曾立下过遗诏,说要死后把皇位传给他,可当年他三哥一个人杀了两个哥哥,还杀了一个弟弟,血流成河才登上皇位。 这样的狠角色,就算他拿出遗诏又能如何? 更何况他哥哥当时已经收买了朝廷大部分的文臣武将,凭他一己之力又能如何推翻? 他之所以选择出家,也不过是想清清静静活命罢了! “窝囊”了又能如何?比起他那些血流成河死去的哥哥弟弟们,至少他白赚了几十年,虽说出家为僧,却可以游历南朝大好河山,有什么不好的? 人生在世,总要有人选择“窝囊”,尤其是皇家,若是人人强势,必将血流成河,最终被吞的连骨头渣都不剩。 看多了皇家的六亲不认,也见多了残酷,现在对他而言,平平淡淡活着,才是最好的日子。 所以他才不肯答应帮宋不弃调动兵马,一旦用虎符调动兵马,那便是谋逆的大罪。 自古谋逆只有两条路,一条,杀掉所有至亲之人,踩着他们的尸骨登上至高位置,另外一条,便是败下阵来,全家上下被人屠戮殆尽。 不管是任何一条路,付出的都是血的代价,他不想宋不弃去涉险。 宋不弃如今是南州城的世子爷,虽说南州地处偏远,却也算是山高皇帝远,有吃有喝乐得逍遥自在。 这样难道不好吗? 非要肖想那至高位置? 他一脸悲戚看着宋南王妃,轻声叹息着。 “阿兰,这么多年了,你还是野心勃勃,当年我就跟你说过,这世上最好的日子便是一家人无病无灾平平淡淡过完一生,你当年怪我没出息,说我不肯去争夺王位,你可知道,那王位是带血的,它上面沾满了手足的血肉,你让我如何坐上去?” “我以为,过了这么多年,你能懂我当年说过的话,你能收敛心性,可我没想到,你竟然变本加厉,妄想让咱们的儿子登上高位……” 十四王叔觉得后背发凉。 多年未见,他原本很期待这次见面,毕竟当年二人有过一段情,也确实爱的死去活来,这么多年他也从未忘记过她。 可是见面后,他又满心的失望…… 终究还是初见的时候最好,那时候只论心意,不论利益,爱到了最后,便全是利益了。 宋南王妃仍旧满脸强势,她不认为她做错了。 这世上能成大事情的人,本来就得承担风险,若是因为一点点风险,就放弃唾手可得的地位,那人活着岂不是太窝囊了? 她不想儿子活的窝囊。 明明是皇族之后,凭什么就要在南州城窝窝囊囊一辈子呢? 她眼底一抹愤怒,死死盯着十四王叔。 “战十四,你听好了,不管你肯不肯帮儿子,我们的计划都不会改变,若你不想让儿子死的话,就用兵符帮帮他,等他成功了,我会昭告天下他的身世,会让儿子将你迎入宫中,你当年失去的一切,我会让儿子替你讨要回来。” “儿子跟你不同,你惧怕的事情,儿子不惧怕,他也不想当一辈子的缩头乌龟。” 宋南王妃吸一口气,眼眸沉了一下,一字一句道,“若是失败了,我会陪着他一起共赴黄泉,人生在世就只有一辈子,我不想儿子留下遗憾,我也不想自己留下遗憾。” “战十四,当年你失败了,不等于儿子会失败,他有头脑,有远大抱负,他本就该是人中龙凤,难道你不想看他一飞冲天吗?” “阿兰……” 十四王叔叹息一声,“做个普通人,真的不行吗?” 宋南王妃眼神一冷,斩钉截铁,“不行。” “任何人都可以做普通人,但你我的儿子不能,他生来就是人中龙凤,就该一飞冲天。” “你听好了,我今日来不是跟你商量的,而是通知你,若你不想看你儿子死在南帝的手心里,就帮帮他……” “阿兰……” “你……” 十四王叔刚要张口说话,突然神色一凝,抓起桌上的茶碗就朝着空中抛掷而去。 “谁……” 十四王叔这些年在长安寺清修,也练就了一身好功夫,方才他听到了房顶上一丝丝微弱的响声,眼眸一沉,顿时一跃而起追了出去。 战澈见势头不妙,在十四王叔追上来的瞬间,他就一跃而起。 幸亏他穿了夜行衣,又遮挡着面容,十四王爷并未看清他的长相,只是看着一道人影顺着墙头越过去。 他急忙随手打出一把无影针。 那无影针追着人影,很快便不见了踪影…… 十四王叔站在墙上寻了片刻,寻不到人,只能回来。 “抓到了吗?有人吗?” 宋南王妃一下子慌了,方才她可是说了许多隐秘啊! 尤其是宋不弃的身世,若是被人偷听去,然后传播出去,那她儿子别说夺皇位了,恐怕还未行动,就要死在京城了。 她声音都在颤抖,嘴唇顷刻间没了血色,“究竟是谁偷听?会不会是寺里的人?” 十四王叔赶紧握住了宋南王妃颤抖的手,一字一句安慰她。 “你先别着急,方才我打出了一把无影针,那针已经刺到了贼人的身上,针上有我秘制的封喉毒药,中毒之人根本无法开口说话,舌头会一点点溃烂,手脚也会无法动弹,若是四个时辰内无法解毒,便会全身溃烂而死。” 宋南王妃听完这话,顿时瘫软在十四王叔的怀里,按着胸口大口大口喘气。 “老天爷,幸亏你用毒针刺中了他,幸亏你发现的早,若不然……呜呜呜……咱们的儿子恐怕活不过今晚了。” 她眼泪掉落,心头慌乱的不行。 十四王叔搂住了她,低声安慰,“放心,我的毒药只有我有解药,普天之下无第二个能解之人,不管今日偷听的人是谁,他都活不了。” 他眼底逐渐升腾起一抹毒辣。 “此人是冲着你来的,说不定,也是冲着咱们儿子来的。” “难道说,宫里头已经有人知道咱们儿子的身世了?” 他深深吸气,“阿兰,我想好了,我帮你跟儿子……” 宋南王妃眼底顿时亮了,她紧紧握着十四王叔的手。 “十四郎,你真的要帮儿子了?” 十四王叔目光深幽,“有些事情,也该有个了结了,你说的对,人不能一辈子窝囊,我不想儿子死在别人手中……” 他眼眸一冷,“我这就派人去搜山,一定将偷听之人找出来。” 与此同时,战澈浑身一软,倒在了山崖边上。 他想要发出声音求救,可是一个字都发不出来。 手脚也像是不听使唤一样,无法站立,无法动弹。 他拼尽全力从胸口的位置掏出沈轻给她的各种瓶瓶罐罐。 其中有一瓶便是解百毒的丸药…… 只是他手脚不听使唤,他用不上力气,只能用牙齿去咬开瓶子盖子。 哪知道,刚咬开上面的木塞子,那些药丸就一颗一颗顺着山坡滚落了下去…… 第180章 脑海中全是她的影子 战澈到底是军功卓越的战神,拼尽力气将一粒药丸迅速咬住,然后用力吞下。 他身体中了十四王叔的无影针,如今舌头发麻口不能言,浑身上下只觉得软塌塌的,使不出来力气。 好在沈轻给他的解毒药丸似乎有些作用,吞下后,手脚似乎逐渐有了些力气。 山坡边上便是一片密林,他挣扎着起身,一步步朝着密林走进去。 奈何十四王叔的无影针毒性实在太厉害,拼尽全力进了密林,便倒了下来。 战澈知道,他现在的处境非常危险,他偷听了宋姨妈跟十四王叔的惊天大秘密,十四王叔肯定不会留活口的,定然会派人在林子里找人。 他现在这个样子,恐怕难以离开林子。 好在他也带了人手,他潜伏进寺庙之前曾跟冬春说过,若是他一炷香的功夫还未从寺庙中平安出来,那定然是遭遇了不测,让冬春赶快带人找他。 林中北风呼啸,无影针的毒性发作,战澈异常痛苦。 他挣扎找了一块草木丰茂的地方爬过去,先躲了起来。 接下来,就是赌冬春他们的能力了…… 与此同时,十四王叔派出长安寺的一众小师傅们搜山找人,在外人看来,那些都是寺里剃了头的小和尚,实则,全都是十四王叔这些年培养的精锐,一个个身怀绝技,功夫都很厉害。 冬春就在寺庙门口一处隐蔽的地方守着。 他眼看着八十来个二十多岁的小和尚们全都从寺庙的侧门口鱼贯而出,而且一个个手握竹棍,领头的小和尚高声道。 “分成东南西北四路,一定要仔仔细细搜山,一旦发现中了无影针的黑衣人,不得留下活口。” 一听到“黑衣人”三个字,冬春顿觉后背一凉。 他家王爷穿了夜行衣,现在已经过了一炷香的功夫了。 难道这些人是要搜索他家王爷? 冬春马上发出了布谷鸟的声音。 很快,黑岩,孤风,以及其他十几个护卫全部都与冬春聚在一起。 “王爷恐怕已经遭遇了不测,中了无影针,寺里派出了一百多个和尚去搜山了,一旦搜到就不会留下活口。” “那一百多个和尚一看就是练家子,绝非真正的和尚。” 冬春言简意赅,眼风扫过孤风。 “孤风,你留在此地守着,万一王爷从寺庙出来,你便赶紧通知我们。” “其他人,四人一组,朝着东南西北四个方向仔细查探,记住,不可让那些小和尚发现我们的行踪,一旦让他们发现,格杀勿论,不留活口。” 冬春跟了战澈这么多年,已经有了战澈的做事情果决的风范。 众人急忙兵分四路,开始寻找战澈。 与此同时,正在寺庙周围陪着宋嫣走动的宋不弃,也发现了寺庙里的异动。 他站在山坡上,放眼望去就看到百十来号高高大大的年轻和尚们全都拿着棍子一个个进了山里。 他立刻眉心一沉,一把拉住了宋嫣。 “快回去,寺里可能出事情了。” “哥,怎么了呀?”宋嫣也发现了那些小和尚的异常。 她眼底一片惊讶,“那些人……都是寺里的和尚?” 一个寺庙里怎么可能有百十来号身形彪悍又年纪相仿的小和尚剃度出家?这可太不正常了。 宋不弃紧紧皱眉,他猜出来这些人肯定是十四王爷养的护卫。 这些人全都出动了,也不知道他们在搜什么? 他声音低沉,“先回寺庙,母亲还在寺庙呢!” 兄妹二人回了寺庙去找宋南王妃。 哪知道刚到了禅房后院的竹林,宋不弃一眼就看到十四王叔正抱着他母亲低声安抚。 他脸色一绿,马上驻足挡住了宋嫣的视线。 宋嫣还没看到这一幕,忍不住挑眉,“哥,你怎么停下了?” 宋不弃立刻高声道,“没事,我方才好像看到了一条蛇……” “蛇?”宋嫣一声惊叫,“哪里有蛇?” 她的惊叫声,立刻让十四王爷松开了怀抱。 宋南王妃赶紧整理衣衫…… 十四王叔给她使个眼色,“快去吧!别让你女儿看出什么,你放心,我一定抓住今日偷听之人,定不让他活着。” 宋南王妃眼底三分不舍,“那……你保重,改日我再来看你。” “好!”十四王叔微微颔首。 宋南王妃转身快步走到宋嫣跟前,“怎么了?” “母亲,哥哥说有蛇。”宋嫣瑟瑟发抖,她最害怕蛇了。 宋南王妃立刻看向宋不弃,见宋不弃脸色很不好,她便判断出来宋不弃定然是方才看到了什么…… 她老脸上略微闪过一丝尴尬,跟宋嫣说,“这是在山里,有蛇也没什么稀奇的,更何况这里还是寺庙,佛祖眼里众生平等,咱们总不能把蛇打死吧?” “走吧!先回去!” 宋嫣立刻道,“那您事情办妥了?” 宋南王妃并未回答宋嫣,而是看向宋不弃。 “先下山,我与你同乘一辆马车,我有话要对你说。” 宋嫣立刻不高兴道,“母亲你偏心,总是甩开我。” 宋南王妃也不解释,只是淡淡道,“有些事情,你不知道反而更好,走吧!先下山。” 母子三人出了寺庙。 宋南王妃跟宋不弃上了同一辆马车。 刚上车,宋南王妃就幽幽开口道,“你要的答案,我现在就给你。” 说着,她便从怀中掏出来一对龙凤玉佩,那玉佩是当年十四王叔送给她的定情信物,她一直戴着凤,而十四王爷一直戴着龙。 方才,十四王爷将龙也给了她,要她转交给宋不弃。 宋南王妃将玉佩塞进了宋不弃的手中,然后一脸郑重道。 “没错……你亲生父亲,的确是十四王叔。” 其实方才宋不弃就猜测到了,可当他真正听到答案后,还是脸色一白,心头有种说不出的情绪涌动着…… 尤其是方才十四王叔抱着他母亲的那一幕,总觉得很刺眼。 “这对龙凤玉佩,便是当年我跟他的定情信物,他让我把龙玉佩转交给你,他还说了,会助你成就大业!” 宋不弃盯着宋南王妃递给他的龙玉佩,他心头五味掺杂,有种说不出的难受。 “还有,方才我与十四郎说话的时候,有人前来偷听了。” “你说什么?”宋不弃浑身一冷。 宋南王妃道,“倒也不必怕,十四郎用无影针刺中了对方,他活不了的……” 宋不弃这才知道,那些体型彪悍的假和尚,原来是去搜山寻找今日偷听的贼人了。 也不知道,到底能不能寻到? 而此时,无影针的毒性越来越严重,虽然有沈轻的解毒药丸压制着,可战澈仍旧觉得唇边逐渐僵硬溃烂,更觉喉咙一阵血腥味…… 他整个人,也一点点支撑不住了! 恍恍惚惚中,他仿佛看到沈轻那张娇媚的脸,一直不停喊着他的名字…… 第181章 别碰我家王爷 密林之中,那一百多号假僧人仔细地翻找着每一寸土地。 天色也逐渐暗了下来。 毒素发作,战澈一双眼睛居然也慢慢看不清眼前的一切。 迷迷糊糊中,他听到几个男人高亢的声音。 “那边一道黑影……” “放箭,宁可错杀,也绝对不能放过。” 耳边忽然响起了放箭的声音,一团火光裹胁着风声,直直朝着战澈所在的位置飞过来。 战澈下意识地想要躲开,可他浑身没有一丝丝力气,根本躲不开。 正当以为自己要命丧于此的时候,突然听到冬春冷冽的声音。 “保护王爷!” 接着便听到破风的声音,那支火箭被冬春的冷钉,一下子钉入了旁边的一棵松树上。 松树的树皮干燥,又挂着松脂,瞬间火光升腾,燃烧了起来。 “杀……”战澈用尽力气挤出来一个字。 这些恶僧都已经见过他的脸了,就绝不能让他们活着回去,绝不能让十四王叔知道今日偷听的人是他。 耳边是叮叮当当的声音,还夹杂着几声惨叫声。 那十几个恶僧顷刻间被冬春他们砍杀得血肉模糊,一个个倒在了地上。 “王爷,您怎么了?”冬春收回长刀,蹲在了战澈的跟前。 战澈唇瓣上全是血,面色惨白得可怕。 他用力说着,“走……” 冬春立刻明白,此地不宜久留,若是再继续待下去,肯定还会被大批的恶僧围住。 黑岩蹲下身子,“王爷,属下背着您!” 他力气大,脚力也快。 他们的马全都在山下,必须即刻下山。 黑岩背着战澈,冬春和孤风他们断后,一行人急匆匆下了山。 下山的时候,又砍杀了十几个恶僧,才杀出重围。 冬春他们不敢停留,本想一路狂奔进城,可又怕若是进城回府,战澈现在这个样子,必定会引起宋南王妃的注意的。 思来想去,冬春让孤风回府去给沈轻报信,他跟黑岩先把战澈送回营地。 摄政王府。 沈轻跟吴太妃也是死里逃生,回府以后,沈轻就命人先把贼寇死死绑在了柴房之中,又命人把吴太妃先送回房中。 送走了吴太妃,她才跟季凌风好好道了谢。 这次要不是碰到季凌风,她跟吴太妃还真不一定能逃过。 “若不是你心细跟过来,我跟太妃说不定已经……” “别乱说话!你吉人自有天相。”季凌风眉头紧紧皱着。 他询问沈轻,“你在京城得罪人了?” 沈轻掰了掰手指,“额……有那么几个吧!” “几个?”季凌风眼底三分惊讶,不过,沈轻自小个性就要强,又贪玩,得罪人的事情她确实没少做。 如此一想,倒也觉得合情合理了。 “既然抓到人了,等王爷回来好好审一审,定然能审出幕后主谋的。” 二人正说着话,吴太妃身边的丫鬟翠玉突然急匆匆前来。 翠玉脸上的表情有些别扭,她清着嗓子跟季凌风说。 “季将军,我家太妃说,今日她与王妃都受惊了,需要好生歇着,就不留季将军叙话了,改日等她老人家身体好些,一定带上王妃,亲自登门去季府道谢!” 一句话,便让季凌风脸上顿时一阵尴尬。 沈轻眸底也染了几分尴尬。 这老太太,明着下逐客令,就是怕她跟季凌风单独相处,生怕给她儿子戴绿帽子。 呵!这个时候拿她当儿媳妇了? 季凌风干咳了一声,冲着沈轻拱了拱手,“那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 吴太妃下了逐客令,他也不好继续待着。 沈轻吐了一口气,微微点点头,“你先回去,改日我跟王爷登门道谢!” 季凌风心头一阵酸酸的。 他才不需要她带着王爷去道谢呢!他救她,又不是为了王爷! 这个傻女人,一点都看不出他的心思。 也好,人家已经嫁做人妇了,看出来了他的心思反而会是负担和烦恼。 他挤出笑容挑眉一笑,“好,那我先回去了!” 说罢,便告辞走了! 其实沈轻不是傻子,她也看出来了一些苗头,只是,有些东西不可戳破,一旦戳破,怕是连朋友都不好再做了,倒不如这般装傻呢! 送走了季凌风,她又处理了伤口。 她一直让荷香她们盯着宋南王妃那边。 眼看着夕阳西下,荷香急匆匆来回禀她。 “王妃,宋南王妃带着一双儿女回来了。” 荷香又道,“只是宋南王妃脸色好像不好看,一回来,马上带着儿女回房了。” “脸色不好看?”沈轻眉心沉了沉,双眸望向窗外。 也不知道战澈今日跟踪他们母子三人跟踪得如何了?怎么还不回来? 正想着,孤风突然急匆匆来报信。 “王妃,您得赶紧去一趟营房,王爷他受伤中毒了。” 闻言,沈轻顿时后背一凉,连声音都颤抖起来,“你说什么?王爷他怎么了?” 孤风急忙道,“王爷他在跟踪宋南王妃的途中受了伤,中了毒,已经被冬春送去营地了,您赶快去一趟营地。” 话音刚落,沈轻就脸色惨白的快步出了门,顺便交代雪柳。 “你留下,若是宋嫣来找我,你就说我娘家母亲突然生病了,我回娘家探望母亲了。” “另外,王爷受伤的事情,太妃那边一个字都不要提,若是太妃找我,也是同样的回答,就说我回娘家了,等回来以后再跟她解释。” 雪柳立刻重重点头,“王妃放心,奴婢一定按您说的回答,您快去吧!” 沈轻不敢耽误,赶紧带上荷香顺着侧门出了王府,一路直奔营地。 而此时的战澈毒性再次发作,他大口大口吐血,眼下一片乌青色,已经逐渐看不清人影了。 冬春快马加鞭去了太医院,悄悄请了王太医过来。 这事情做得非常机密,营房里也没有几个人知道。 只有李犇,苏黎,以及战澈平日里信任重用的几个将军们守着。 苏黎眼看着战澈痛苦,她眼睛红红的,极力忍着不让自己掉眼泪,一个劲的询问王太医。 “太医,王爷到底怎么样了?” 王太医的神色非常凝重。 他一遍一遍为战澈搭脉,可是,结果都不太理想,只能摇摇头。 “王爷中了毒,此毒性非常可怕,这种毒我从未见过,恐怕……” “恐怕什么?” 苏黎狂叫着,“你可是太医,你若是救不了,谁又能救?” 话音刚落,战澈再次吐出一口血。 苏黎正要伸手去扶。 突然,沈轻快步走了进来,冲过去一把扶住了战澈。 “王爷……我是轻儿……” 第182章 我的男人,我来救 沈轻一把抱住了战澈,根本不给苏黎碰战澈的机会。 苏黎的手空在了半空中,她的瞳孔一下子血红,眼底三分仇恨…… 战澈虽然口不能言,却能听到声音。 他寻着沈轻的声音,努力转过了头,只可惜视线已经模糊,根本看不清沈轻那张焦急又清丽的脸。 他拼命挣扎着想要抬手摸一摸沈轻的脸颊,可是双手根本没有一丝丝力气。 “轻……” 他声音艰涩嘶哑,那是他用尽力气发出的声音。 才半天不见啊!他怎么成这个样子了? 沈轻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 她极力忍着眼泪,她知道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必须马上为战澈治病才行,时间根本不允许耽误。 她紧紧握住了战澈冰冷的手,在他耳畔一字一句道。 “夫君放心,不管你中了什么毒,我一定帮你解毒!” 说罢,她目光看向周围的人群,高声道,“王爷今日中了敌寇奸细的暗算,此事还请各位将军不要说出去,事关奸细,若是说出去便会打草惊蛇。” “李犇将军,你负责封锁消息,凡是知道此事的人,都要让他们签下生死书,绝对不能说出去半个字,否则会害了王爷。” 李犇赶紧点头,“王妃你放心,此事属下一定办妥当。” 沈轻又望向冬春,“冬春,你带人守在营帐门口,闲杂人等一概不许靠近。” 冬春立刻领命,“是,属下这就去办!” 沈轻目光扫过苏黎他们。 “诸位将军也请去外边等候,我治病的时候习惯安静,多谢诸位将军。” 苏黎立刻质问道,“你能治好将军?连王太医都束手无策,你能治好?” “沈轻,你别拿王爷的性命开玩笑。” 沈轻眼风倏然一冷,她死死盯着苏黎。 “所以呢?苏将军你能救王爷的命?若你能,那你来啊?若你不能,就把嘴巴给我闭上。” “王爷是我的男人,是我的夫君,这世上没有人比我更想让他活着,所以,苏将军有什么资格质疑我?” “苏将军自以为,比我还要珍惜王爷吗?” 苏黎的脸色顷刻一片烧红,所有人都看着她,她根本没想到沈轻如此说她。 她喉咙一阵发紧。 王太医立刻捋着胡须道,“沈王妃的医术,老夫是亲眼见过的,倒是不妨一试,说不定真的能妙手回春!” 李犇立刻沉着脸高声道,“苏黎,沈王妃不会害王爷,听我军令,都出去等着!” 苏黎咬着牙,却又不敢不遵军令,只能捏着拳头不情不愿出了营房。 王太医也很自觉地出了营房。 众人全都在门口等着。 苏黎不服气,跟李犇说,“李将军,你真放心把王爷的命交给她?” 李犇知道苏黎的心思,他眉心紧沉,一字一句道。 “苏黎,我知道你对王爷的心思,可你得清楚自己的身份,你只是王爷的部下,可沈王妃她是王爷的结发妻子,她说她能救王爷,必然是真心的,她不会害王爷,倒是你,这样明目张胆地去阻拦她,真的好吗?” 说罢,便叹息一声。 “苏黎,别走火入魔,有些东西,它强求不得……” 说完,便转身走了。 气得苏黎咬碎了后槽牙。 她就是不甘心! 明明是她陪在战澈身边的时间更长久,为什么沈轻就后来者居上? 她眼眸狠狠扫过营帐,五根手指再次紧紧捏成了拳头…… 营帐里,沈轻根本不敢耽误时间。 战澈此刻已经看不见人影,也说不出话了,更可怕的是,他的手脚也没有力气,关节正在一点点僵硬。 沈轻心中紧张,但也只能屏息静气,她先打开医疗系统,然后才轻轻地呼唤他,“王爷……” 她扶着战澈的后背,一字一句在他耳旁道,“你只需安静休息,接下来,把你的身体交给我……” 战澈吃力地点了点头。 沈轻深吸一口气,然后为战澈脱下了所有的衣物。 她方才把脉,也无法断定战澈中了什么毒,现在只能用现代医疗技术手段去为他做各种检查了。 抽血化验,然后做各种扫描…… 终于,她在战澈后背上发现了几根无影针,三根无影针,全都扎入了肌肤内部,肉眼根本发觉不了。 找到无影针,她才微微松了一口气,只要能找到毒针,就有办法去解毒。 可是,接下来又面临一个大问题,就是如何将这些无影针拔出? 这些针已经深入皮肉里面,只能用手术刀剖开皮肉,然后一根根夹出来。 问题是,空间里已经没有麻药了,而她也没有现成的麻沸散。 可时间又不等人。 她只能柔声在战澈的耳边道,“王爷,忍着些!” 她的唇瓣轻轻落在了他的后背上。 眉心紧皱,她用手术刀割开无影针附近的肉,然后用镊子夹住那些细如发丝的无影针,接着迅速拔出…… 战澈疼得满头大汗,差点昏死过去! 沈轻急忙为他敷上止血药,一声声安慰他,“王爷,没事了,我这就为你解毒!” 她把毒针放在仪器上化验,又跟血样一起做了检查。 最终结果才知道这毒叫石化毒,中毒之人会一点点石化,舌头僵硬溃烂,最后死状凄惨。 战澈之所以中毒后一直支撑到了现在,是因为他及时服下了一颗沈轻给他的解毒丸,护住了心脉,才保住了性命。 既然知道了毒药的化学成分,沈轻马上为战澈配了解毒针,以及解毒丸药。 打了一针,又服了药。 做完这一切,她才发现此时已经月上中天。 她长长出了一口气,才发觉自己早已经满身是汗。 她抬手擦了擦汗水,望着床榻上的战澈,烛火之下,他嘴唇毫无血色,苍白得可怕。 她目光忍不住呆了呆,这是她第一次发现,原来这个男人也会有如此虚弱无力的时刻,而她刚刚竟然那么惧怕失去他…… 她甚至不敢想,若是他真的毒发身死,她又该如何面对未来? 刹那间,好像她再也看不到未来了…… 这就是爱情吗? 她坐在床边上,呆呆看了他许久,然后将他的衣服穿上,这才叫了李犇他们进来。 李犇神色紧张极了,“王妃,王爷他?” 沈轻点点头,“放心,他没事了!” 一旁的苏黎立刻用一种不相信她的眼神紧盯着她。 正在这时候,战澈突然开始大口大口呕血。 苏黎眼看着战澈吐血,顿时像疯了一样,冲过来一把捏住了沈轻的脖子。 “来人,沈轻要谋害王爷,快将这个女人拿下……” 第183章 王妃,我疼 苏黎完全不顾身份,在众目睽睽之下将沈轻的脖颈捏住。 冬春跟李犇他们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不管怎么说,沈轻都是战澈明媒正娶进门的王妃,更是南帝亲自封的护国郡主,苏黎这样的行为属于以下犯上。 “苏黎……休要无礼!”李犇呵斥一声。 可苏黎眼眸冰冷,眼看着战澈吐血后倒在了床榻上,她顿时赤红着眼睛高声道。 “李将军,你别忘了你是谁的人?你我都是王爷的部下,她沈轻说能治好王爷的病,结果却让王爷吐血晕厥,她这是要害死王爷,难道不该抓起来吗?” “我看谁敢抓我?” 沈轻一脸寒霜,她也不是吃素的,不会任凭苏黎摆布。 她一把捏住了苏黎的手腕。 苏黎骨骼吃疼。 她根本没想到沈轻居然有这么大的力气,眼眸不由闪过一丝惊讶。 沈轻硬生生掰开了苏黎的手指,那双眼睛染了寒光。 “苏黎,你凭什么认定我要害死王爷?我与王爷是夫妻,这世上没有人比我更关心他,倒是你,不觉得对我家王爷的关心太过深沉了吗?” 苏黎顿时脸色一红,马上道,“沈轻,你别胡说八道,我对王爷关心,那是因为王爷是我们的主帅,作为部下,自然要关心他。” “真是这样吗?”沈轻一双眼睛像是能洞察人心一般,高声道。 “那就多谢苏将军的关心了,只是……凡事得有个边界吧?还请苏将军莫要越界才好,否则,也别怪我说出难听话!做出难看的事情!” 沈轻眼神中透着冷色。 她丝毫不给苏黎留面子。 “我家王爷的事情,我这个当王妃的自然会处理好,你问问在场这么多人,谁敢阻拦我?” 苏黎眼风扫过李犇他们。 李犇立刻干咳一声,拱手高声道,“王妃,王爷的事情你来做主,我李犇一定支持你!” 言毕,营帐里的其他人,也都跟着拱手,表示支持沈轻。 大家都不傻,人家沈轻可是战澈认定的王妃,就算出了事情,她也能承担得起责任。 苏黎算什么? 顶多算个忠心耿耿的部下! 一个部下,又如何能对王爷的生死做主? 就连冬春跟孤风他们,也全都跳出来支持沈轻。 冬春直接跟苏黎说。 “苏将军,我家王妃绝不可能害我家王爷,我家王爷平日里最信任我家王妃,所以你不必插手此事。” “还有,我们都会护着我家王妃,若你再敢对我家王妃无礼,休怪我们不客气!” 眼看着这些人全都支持沈轻,苏黎的天都塌下来了,她以为她在营地这么多年,与她共事的这些将军们,都应该支持她才对,哪知道这些人居然全都不肯支持她,都跑去支持沈轻了。 就连向来跟她关系不错的冬春,居然也站在沈轻这一边…… 她的心头又恨又痛。 沈轻对着李犇他们欠身行了一个大礼。 “沈轻多谢诸位将军信任,将军们放心,王爷的命便是沈轻的命,我定然不会坑害王爷。” 目光又幽幽转向苏黎。 她不动声色冷淡道,“至于苏将军,等王爷醒来以后,我定然会亲自告知他苏将军的‘爱’意,有如此爱戴我家王爷的部下,也是我家王爷的幸事,苏将军,你说是吗?” 听到“爱”这个字,苏黎的脸色涨红,已经汗流浃背了,“我对王爷……” 她想解释。 可沈轻已经扭头去了床榻边上,这时候战澈突然睁开了眼睛,迷迷糊糊中,他看清楚了沈轻的样子。 他以为自己还在做梦。 方才做了一场梦,梦见他被许多人围着,他想从人群里找到沈轻,可是不管他怎么找,就是找不到沈轻的影子。 所以他一把用力握住了沈轻的小手,慢慢把脸贴在了她的手掌心里,像个孩子一样委屈地喊着她的名字。 “轻儿……是你吗?” “方才我做梦,怎么都找不到你……” 他的唇瓣也贴在了她的掌心上,像个讨要糖果的小孩子。 “轻儿,你不会离开我?对不对?” 他不知道帐篷里还有其他人,说出来的话也格外的柔情似水。 沈轻急忙干咳了一声,“王爷……有人在!” 这样的动作,让苏黎嫉妒的眼里直冒火,她实在不明白,沈轻究竟有什么好?能把战澈迷成这样? 李犇他们眼看着战澈已经醒来了,他立刻高声道,“走走走,都退下!” 众人赶紧识趣地退了出去。 苏黎还不甘心地站在原地。 沈轻也不理睬她,只是当着她的面,轻轻捧着战澈的手背,温柔地亲了一口。 “王爷放心,不管发生什么事情,轻儿都不会离开你……” 苏黎一张脸瞬间漆黑,她扭头转身离开了营帐。 王太医在一旁干咳了一声,拱手道,“既然王爷已无大碍,那老夫先回去了。” “不过,老夫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王妃可愿意听老夫说完?” 沈轻望向王太医,“您老请说。” 王太医捋了捋山羊胡,“这个……老夫其实想知道,王爷究竟中了何种毒?不知王妃可否让老夫见识见识?” 这个问题沈轻倒也不瞒着,直接跟王太医说,“是石化毒,您可听过?” 一听“石化毒”三个字,王太医的瞳孔瞬间地震。 他自然知道这种毒药,这种毒药曾在百毒传记里提到过,说中了此毒的人,口不能言,四肢不能动,最终浑身僵硬,四肢溃烂而死。 最重要的是,百毒传记里还提过,此毒除了下毒之人的解药,其他人根本无解。 沈轻居然能解开? 更让他觉得不可思议的是,书中还记载了,此毒只能通过细如发丝的毒针,用内力神不知鬼不觉地刺入人的皮肉之中,毒性才能发散的快。 沈轻居然能找到细如发丝的毒针? 简直太让他震惊了! 王太医活了大半辈子,还从未见过细如发丝的毒针,他忍不住拱手道。 “王妃,老夫还有个不情之请……不知王妃可否让老夫看看那细如发丝的毒针?老夫只在书中见过,却从未亲眼得见……” “您老若是想看,那便去看,就在桌上的水碗里!” 沈轻指了指帐篷里战澈的书案! 书案上放着一个碗,碗里有清水,而清水里,漂浮着几根如同发丝一般的细针,甚至比头发丝还要细,若不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就这样的毒针,沈轻居然找到了? 刹那间,王太医对沈轻佩服的五体投地,他当了大半辈子的太医了,这一刻,他是真服了。 他突然双手抱拳。 “沈王妃,老夫今日算是开眼了,果然……医海无涯,天外有天,人外更是有高人!老夫实在佩服!” “说实话,老夫想要拜你为师……” 此言一出,沈轻都惊了一下,毕竟她的医术还不足以给王太医当师傅呢! “您老言重了,倒也不必拜师,若您想要学什么,跟我说就行!” 沈轻话音刚落,战澈就咳嗽了两声。 王太医也是聪明人,知道此刻不该打扰人家小夫妻俩,赶紧笑一笑道。 “那老夫改日再找王妃讨教,先让王爷好好休息!老夫先告辞了!” 说罢,便赶紧转身走了。 他刚走,战澈就贴在了沈轻的怀里,刚一动弹,后背上的伤口就立刻撕裂一般地疼痛起来。 他顿时满头大汗,浑身微微痉挛。 沈轻能感受到他身体的颤抖,赶紧扶住了他,“王爷别乱动,伤口会扯开的!” 战澈咳嗽了一声,他躲在密林里无法说话,等着死亡的时候,满脑子想的都是沈轻,现在,他满脑子还是她…… 原来,这就是爱吗? 他贴在她的怀里,像个孩子,“伤口……疼……” 沈轻知道他疼,方才没有麻药,她咬着牙硬生生割开了战澈后背上的皮肉,她知道他后背上现在肯定疼得厉害。 整个割肉的过程,战澈明明额上疼得直冒冷汗,可他咬紧牙,竟然一声都未吭。 足可见,他在战场上有多能忍疼!也难怪京城里的百姓会拥戴他,他的确值得! 沈轻赶紧掏出手帕,轻柔地为他擦拭额头疼出来的冷汗,她的心也很疼。 “我已经让荷香去熬药了,等喝了药,就能稍微止疼。” “你要疼的话,你哼哼两声,或许就不那么疼了!” 可战澈却摇摇头,紧紧握着她的手,“没事,你陪着我,我就不疼了!” 都什么时候了,他还不忘说情话安慰她! 沈轻心里头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她甚至觉得有些对不住战澈。 从她穿越过来,她所有的爱,全都是有目的有条件的,可他的爱,要比她纯粹很多…… 沈轻忍着心头的难过,微微挪动身子到了床头,然后将战澈的头放在了她的腿上,让他侧躺着。 他的后背现在不能挨着床板。 战澈一抬头,就看到了她眼底的湿润。 他顿时眼睛亮了一下,抬手,慢慢落在了她的脸颊上。 “眼睛怎么红了?我都跟你说了,我真的不疼,只要你在我身边,一点都不疼。” 话虽如此,可他额头又疼起了一层冷汗。 沈轻鼻尖红红的,忍着难过,又用帕子给他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你还没告诉我,你是怎么中的毒?到底是谁把你弄伤的?” 战澈又咳嗽了一声,嘴唇瞬间干裂。 毒虽然解了,可他舌头还是有些不灵活,说话必须用力气。 “是十四王叔……” “你十四王叔伤了你?”沈轻非常惊讶! 因为原著里并没有这一部分内容,她改变了太多事情,导致主线剧情和支线剧情,全部都发生了变化。 战澈紧握着她的手,心头才觉得安定。 他沉着眸子跟沈轻说。 “你肯定想不到,宋不弃……他并不是先帝爷的亲儿子,他其实是我十四叔的亲儿子。” “你说什么?” 沈轻瞳孔睁大,嘴巴都惊的能塞进去一个鸡蛋了,这是什么惊天大狗血事件…… 宋南王妃一直都跟吴太妃说,她生出来的儿子是先帝爷的龙种,没想到,她竟然还跟先帝爷的亲弟弟有一腿…… 不仅如此,她有了孩子,还把孩子嫁祸给死去的先帝爷!甚至以此来当要挟,让吴太妃一直听她的话…… 这个宋南王妃还真是不简单啊! 把先帝爷跟十四王叔全都玩弄于股掌之中,甚至还有一个舔狗宋南王,这些年对她不离不弃…… 真是不简单! 沈轻久久无法从震惊中回神,“你这个姨妈,还真是厉害,她一方面用宋不弃的身份来掌控你母亲,一方面又想用宋不弃的真实身份,去掌控你十四王叔……” 沈轻一想到十四王叔手里有半块虎符,她就顿时后背一阵发凉。 “难道,你宋姨妈,真想让她儿子谋反不成?” 战澈没否认,点了点头,“你猜对了,她的确想让她儿子上位,所以,她今日才亲自去求十四王叔,让十四王叔帮帮她儿子。” “所以,你身上的毒,该不会是你十四王叔弄的吧?”沈轻再次震惊。 战澈眼眸深沉。 他也没想到他十四王叔这些年躲在长安寺里,居然练就了一身好功夫,连无影针这种冷兵器,他都能轻松驾驭了。 幸亏今日他带了沈轻给他的解毒药丸,若没有沈轻的药丸支撑着,他恐怕现在早就是一具尸体了。 他重重吐出一口气。 “十四王叔已经不是当年的王叔了,他现在功夫极好,还在寺庙里养了几百个功夫高深莫测的年轻僧人,那些人明着吃斋打坐念佛,实际上,全都是杀手……” “看来,这些年十四王叔一直都在韬光养晦,他从未放弃对权利的追逐,是我大意了!” 闻言,沈轻沉默了下来,她没说话。 她心头实在太震惊了。 虽然她看了很多宫斗剧,可是此时此刻发生的这些狗血事情,还是刷新了她的三观,说什么古人保守? 宋南王妃保守吗? 他们玩得更花里胡哨…… 这宋南王妃野心也实在太大了,生出来的明明是王爷的儿子,却非要嫁祸给死去的先帝爷,这样才显得她儿子名正言顺,若是谋权篡位了,似乎也合情合理。 这样的野心,真的会害死她身边的所有人! 必须得阻止此事才行! 她眼眸低沉,“王爷打算怎么做?” 战澈眉心也沉了下来,此事实在太大了,他还没想好怎么去处理。 但他心里很清楚,宋南王妃跟他们王府血脉相连,一旦宋南王妃有个风吹草动,南帝疑心病重,肯定会认为他们跟宋家有牵扯。 所以,他也绝对不能让此事发生。 他喉结耸动,正要开口说话。 突然,营帐门外传来苏黎的声音…… “王爷,苏黎有罪,苏黎前来负荆请罪了……” 第184章 对付汉子茶 一听到苏黎的名字,战澈立刻沉下了脸。 方才他在昏昏沉沉的时候,听到苏黎厉声呵斥沈轻的声音。 这个女人真是疯魔了。 这么多年,在他眼中苏黎只是一个女将军,只是他的部下,他根本没有对她动过任何儿女情长的心思。 但凡他对她动过一丝丝情,早就让太后赐婚了,又何至于等到现在? 方才沈轻受委屈了,现在是该他护着沈轻的时候了。 战澈沉着脸,顺势拉住了沈轻的小手,高声道,“进来吧!” 沈轻眼底一抹低沉,她也想知道,这个苏黎到底又出什么幺蛾子? 苏黎走了进来,身后还背着一把长刀…… 沈轻当即沉了眉毛,这就是她口中的“负荆请罪”? 这女人还真是有意思,为了刷存在感,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苏黎红着眼睛走进营帐,一抬眼就看到战澈坐在床榻上,还紧紧握着沈轻的手…… 两人之间的氛围看着便是两情相悦,十分的恩爱! 她心头的嫉妒之火再次燃烧起来,眼底闪过一丝痛苦!可眼下又不想惹战澈生气,毕竟战澈才解毒,身体还不好。 “王爷……属下方才鲁莽了!” 苏黎红着眼睛跪在了地上。 方才她捏了沈轻的脖子,她怕沈轻会跟战澈告状,倒不如她主动认罪,这样战澈反而不好惩罚她。 苏黎微微仰着头,眼眸红红的,轻轻眨了眨眼睛,连说话的声音都在哽咽。 “方才属下亲眼看到您吐血不止,以为是王妃要将您置于死地……所以便不顾轻重的将王妃锁喉了,以下犯上,是属下不对。” 她语气里有委屈,随后又马上补充道。 “可属下也是担心王爷,生怕王爷被人谋害,一时心急,才会鲁莽行事……还请王爷恕罪!” 沈轻想要冷笑,这个苏黎还真是会避重就轻,明明该跟她道歉,可言语里只字不提她,反而口口声声跟战澈道歉,言辞之间,全都是为了战澈好的茶言茶语。 呵!苏黎口口声声以女将军自居,口口声声看不上后宅妇人们那些手段,可她现在的行为,又比后宅妇人们高贵几分? 沈轻不禁开口问道。 “既然苏将军觉得对不住我,为何不跟我道歉?反而是字字句句不离我家王爷,这是何故?” 苏黎闻言先是愣了一下,接着马上摆出一副委屈至极的模样。 “王妃,我也只是为了王爷好,才冒犯了你……” 沈轻听的恶心,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嘲讽的笑意。 “所以,苏将军并不觉得对不起我,对吧?苏将军只是来王爷面前演戏,对吧?” 沈轻可不惯着苏黎。 她最是看不惯苏黎这种女人,自持高贵,觉得自己比别人高人一等,做了恶心事情又不敢认,还当将军? 就这样的人品,能带出什么好兵? 沈轻挑着秀眉,死死盯着苏黎。 “苏将军,既然你要给王爷演戏,好啊!我给你搭戏台子,要不要我把李犇将军他们都叫过来?让他们也看看你是如何演戏的!” 沈轻的言辞非常犀利,丝毫不给苏黎留面子。 苏黎脸色一阵涨红,就这样被沈轻赤裸裸戳穿了心思,她就是来演戏的,就是来战澈跟前装可怜的。 “沈王妃,你胡说什么?我……不是演戏!” 苏黎像是被人踩中了尾巴的猫一样,一下子炸毛了,一双眼睛瞪的大大的,大拇指紧紧地掐着自己的掌心,手背上青筋也跟着凸了起来。 “王爷,沈王妃她冤枉我,我并无此意,我方才真的只是怕沈王妃会伤害到您,所以才莽撞行事了……” 她声音逐渐哽咽。 “王爷,我跟了您这么多年,我的为人您应该知道,我只是想要维护您,绝无害人之心……” 苏黎抬着头,一双眼睛幽幽看着战澈,眼底带着丝丝缕缕的恳切,眼尾也红红的,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 四目相对,战澈漆黑的眼眸越发显得幽深,仿佛深不见底的深幽寒潭一般,直直凝视着前方的苏黎。 这样的眼神,让苏黎后背一阵发凉,她根本捉摸不透他此刻的心思。 “你说你是为了维护本王?” 战澈的声音不高不低,却有一种穿透骨髓的压迫感。 苏黎喉咙一阵干涩,舔了舔发干的嘴唇,“是,属下就是为了维护王爷。” 话音刚落,就听到战澈振聋发聩的反问声。 “苏黎,你以什么身份来维护本王?” 这个问题一下子击中了苏黎的心脏,她后背冷得厉害,迎上战澈那双黑眸,心脏瞬间一阵慌乱。 她多想以妻子的身份去维护他啊…… 只可惜,她也只是一个属下! 他们之间最亲密的关系,也只是局限在营房这一片天空下,一旦离开营房,他们就毫无关系了! 苏黎心头一丝悲凉,一抬眼,又看到战澈轻轻摩挲着沈轻的手背,是那般的自然柔情! 她喉结干燥的厉害,好半天才吐出两个字。 “下属!” 听到下属两个字,战澈的眼神瞬间一暗,脸色也变得阴沉起来。 “苏黎,你也知道咱们是上下级的同僚关系啊?既然你是下属,又怎敢在我妻子面前僭越?” 战澈的声音沉而冰冷,一字一句狠狠敲击着苏黎的心脏,以及四肢百骸的骨骼。 “你给本王听好了,轻儿是本王的妻子,这世上,除了我的母亲兄长,便是她与我最亲近,我的生死,你做不了主,可她却可以。” 那些字眼,就像是一把刀子,狠狠凌迟着苏黎的心脏。 她疼的直捏拳头。 她没想到战澈会跟她说这些话! 她认识战澈这么多年,陪着他出生入死,流血流汗,那些在一起陪伴的岁月,又算什么? “你冒犯了本王的王妃,便是冒犯了本王!” “苏黎……本王虽然是个大老粗,只懂在战场上打仗杀敌,并不懂得女人家的心思,可是本王知道,娶一个女人进门,就要一辈子对她好,就要一辈子做她的天,做她的地,就要一辈子为她撑起整个世界。” “你三番五次针对轻儿,而且……你的行为已经不再适合留在龙虎营了!” “这次西征,你便不用跟着去了,留在京城守着营地吧!待大军回来后,我会第一时间跟皇兄奏请,让他调你去朱雀大营,那里更适合你发展!” “王爷……您说什么?” 苏黎听闻,眼眸中顿时流露出震惊之色。 她声音颤抖,难以置信地看着战澈…… 她跟了战澈这么多年,从未想过有一天会因为一个女人,而被战澈赶走! 心脏,狠狠碎成了两半,比被刀子捅了几下还要难受! 她根本无法接受这一切,明明她是为了战澈好啊! 可凭什么要走的人是她? 苏黎不甘心地将目光移向了旁边一言不发的沈轻。 沈轻表情淡然,看不出任何情绪。 她不明白,战澈就这般不顾一切地要维护沈轻吗? 甚至不惜让她留在大营里守着家,都不让她参与此次的西征,她为了此番西征,一直拼命操练,就是为了在战场能够大杀四方,然后护着战澈,帮战澈再次拿下军功。 可他居然不让她去战场了…… 方才明明是沈轻害他大口大口吐血,她才去招惹沈轻的,明明她才是真心为了战澈好的人,可为何却要调离她呢? 她心中有太多的不甘心。 苏黎努力地压抑着心中的怒火以及难以遏制疯狂生长的嫉妒。 她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里不断打转。 “王爷,我实在不明白,我究竟犯了什么大错?我不过是维护您的安全,难道也有错?” “方才所有人都看到了,是沈王妃让您大口大口吐血,那种情况下,我如何能不管您?” “更何况,我日日跟着大军操练,为了西征,我这些日子连家都不曾回过,您就一句话让我留在大营?” “您让我如何甘心?” 苏黎捏紧拳头,咬着牙齿,“王爷,苏黎不服气!” “凭什么沈王妃就能跟着您上战场?她无非就是会医术,可她能带兵打仗吗?她这样的弱女子,在战场上只能是拖油瓶……” 话说到这里,沈轻倒是觉得有意思起来了! 这个苏黎,还真是个汉子茶。 “苏黎,这是军令……”战澈声音冷冽。 沈轻则轻轻拍了拍战澈的手背,目光慢慢转向苏黎,然后瞥了苏黎一眼。 “苏将军出口便说我是拖油瓶,何以见得?” 苏黎眸色一沉,立刻以一副看不起沈轻的嘴脸道,“难道不是吗?本来大军征战,就会带上军医,军医出生入死他们都有些本领在身上,关键时刻能够自保和自救,王妃你呢?” “你一介女流之辈,柔弱无力,若被俘虏,你知道下场是什么吗?会被敌军侮辱至死……到时候,王爷是救你?还是不救你?” “苏将军言辞之间满是对柔弱女子的嘲讽,没错,我是女子,那苏将军难道不是?既为女子,又何必轻贱其他女子呢?” 沈轻平静无波的眼神定定看着苏黎。 苏黎的眼中瞬间闪过一丝慌乱,只是那慌乱之色也如流星般转瞬即逝,马上又辩解道。 “不错,我是女子,可我不是弱女子!” “何为弱女子?何为不弱呢?”沈轻眼神冰冷,一字一句不卑不亢道。 “女子上阵杀敌,英姿飒爽,的确是女中豪杰,可那大街上能拨弄算盘,坐拥数十家店铺的商贾女子,也照样不弱,还有那田间播种收获的村姑,那下海捞鱼的渔女,她们哪一个弱?” “你看不起我?可我能医死人,肉白骨,救活一个人,便是救了一个家庭,请问,我哪里比你柔弱?” 苏黎被质问的脸色一下子白了,唇瓣也开始颤抖。 沈轻步步逼近,“你口口声声看不起弱女子,可你却是弱女子生出来的,你母亲虽为后宅妇人,却日日操持家务,让你父亲能安心为国效力,你难道能说你母亲是个弱女子,毫无用处?” “更何况,你又如何认定我就一定比你差?我上了战场,就一定会被俘虏?你甚至还恶毒地诅咒我会被敌军侮辱至死……” “苏黎,身为女子,我真是以你为耻辱!” 苏黎被沈轻质问的脸色越来越白,后背都开始冒冷汗了。 从她成为女将军开始,这么多年,她就从未看起过别的女人,总觉得那些女人只知道后宅内斗,吃喝玩乐,只会琴棋书画的享受,对这个国家根本无用。 可现在,沈轻的一番话,却撕掉了她一直以来的优越感。 她慌乱地看向战澈,战澈眸色深邃,眼底全是对她的失望…… 那眼神,根本让她受不了。 这些年,每次打完胜仗,战澈都会各种夸赞她英勇善战,他从未对她失望过。 可如今,他眼底的失望却狠狠刺伤了她。 苏黎再也受不了了,狠狠盯着沈轻,高声道,“就算你以我为耻,我也毫不在意,我为南朝立下了多少军功,我……” “我知道你不服气!”沈轻直接打断了她的义愤填膺。 她知道,对待苏黎这种自大的女人,就得让她服气才行,否则,她一辈子都只会觉得她自己最出色,其他人都是垃圾。 “苏将军不是擅长骑射吗?据我所知,苏将军还擅长腿功?据说双腿可以绞杀敌人,对吗?” 苏黎微微沉默了一下,倒是没想到沈轻会这么了解她。 沈轻可是看过原著的,原著里就这么描写苏黎的。 苏黎冷傲的眸子里三分防备,“沈王妃你调查我?” 沈轻听完不屑地笑了笑,“调查倒是谈不上的,只是听说过。” “是,你想怎样?”苏黎挑眉。 沈轻淡淡道,“既然都是你引以为傲的,那咱们便比一比……” “你说什么?”苏黎瞳孔一下子瞪大了,她像是听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死死盯着沈轻。 嘴角紧跟着浮起了一抹冷笑。 “你?要跟我比?” “比什么?比琴棋书画?还是比后宅那些见不得人的手段啊?若是比这些,我自然是比不过你!” 这些话真是叫人厌恶恶心! 看来,教训苏黎迫在眉睫了! 沈轻素来柔和的眸子里,瞬间多了几分清冷坚毅。 挑眉道,“苏将军想多了,自然是要比骑射,要比腿功……” 此言一出,连战澈都惊住了。 沈轻会骑射? 还要比腿功?这小身板子,跟苏黎这种常年打仗的比? 苏黎的腿功,就是在整个龙虎营,也没有几个男人能比得过她。 他以为沈轻就是好胜心强,急忙挣扎着起身,抬手一把拉住了沈轻的小手,挑眉看她。 “轻儿,别胡闹,苏黎的事情你不用插手,不管她服不服,都是军令。” “军令如山,她必须服从!” 战澈护着沈轻。 他越是这样护着,苏黎就越是嫉妒。 “好……既然王妃要比,那我便奉陪,若是王爷心疼,我倒是可以先让她三招……” 第185章 蠢货,你能赢走他的心吗? 军帐之中,气氛凝重得仿佛可以滴下水来。 战澈俊朗的面容上写满了担忧。 苏黎自小就跟随她父亲练武,可沈轻不同,她虽出身武将世家,可从未上过战场,又如何与苏黎争斗? 苏黎眼底三分嚣张,根本不把沈轻放在眼里,于她而言,沈轻要比的东西,全都是她最擅长的。 沈轻纯粹是自不量力,自取其辱。 她只需动用一根手指头,就能将沈轻按死! “怎么?沈王妃不敢吗?” 苏黎故意提高了声音,让守在营帐外的龙虎营的兄弟们也能听到她的声音。 她在龙虎营向来自诩做事情直率,说话也不拐弯抹角。 她这话就是说给营帐外的兄弟们听的,为的就是逼着沈轻跟她比赛,只要沈轻肯跟她比赛,她定然会赢了沈轻,让所有人都看看,沈轻到底是怎样一个废物,她根本就配不上战功赫赫的战澈。 战澈很维护沈轻,挑眉冷冷道,“苏黎,你不必拿话刺激轻儿,轻儿与你不同,她并未上过战场……” “既然王爷如此护着沈王妃,那便不必比了。” 苏黎冷笑一声,高声道,“只是……此事是王妃自己主动提起来的,并非苏黎要与她比,王爷心疼她,苏黎也能理解,可苏黎就是不服气,她为何能去战场,而我不能?” 战澈气的脸色铁青,高声道,“这是军规。” 听到军规二字,苏黎更加不服气了,咬牙道,“若是按照军规论处的话,那龙虎营还有一条规矩,若是不服气,便要挑战,我对王妃上战场的事情不服气,我要挑战她,这是王爷您自己定下的军规,我没说错吧?” 这的确是战澈定下的规矩。 当初是为了激励龙虎营的士兵们互相争先,因此定下了挑战的规矩。 只要不服气,便可挑战,凭实力说话。 倒是没想到,今日苏黎竟然把这个规矩用在了他自己的身上。 他当即冷声道,“苏黎,你别胡闹,轻儿并不是我们龙虎营的人,她无需遵守规则。” 可苏黎不依不饶,她铁了心要拉沈轻下水,想让沈轻出丑丢人。 “她既然能跟着龙虎营出征,自然要守规矩。” “你……” 战澈听完目眦欲裂,正要动气,突然,却被沈轻的小手轻轻按住。 相比之下,沈轻淡定多了,苏黎如此挑衅,她竟然一点都不生气,反而只是一脸淡定地盯着苏黎看,像是在看戏一样。 “王爷不必动怒,既然是规则,自然是要守着!”沈轻深深地扫了苏黎一眼。 “苏将军,今日天色已经晚了,就算要比,也要等明日一早,如何?” 这次轮到苏黎惊讶了! 她没想到沈轻竟然这么轻轻松松就答应了,她是蠢吗?还是傻了? 明知道赢不了,她还敢答应下来? 难不成,沈轻是在想什么脱身之计? 现在洒脱的答应下来,明日一早再偷偷找个借口溜走? “怎么?苏将军怕我不遵守约定吗?”沈轻一眼就看穿了苏黎的想法。 苏黎口口声声说她洒脱不屑于内宅女人的斗争,实际上,她一点都不洒脱,满脑子想的也是那些登不上台面的小九九,只是她不肯承认罢了! “李犇将军……” 沈轻走出营帐,请来了李犇将军。 跟李犇说,“还请李犇将军做个见证,明日一早我跟苏将军比赛骑射,以及腿功,若我输了比赛,此番西征便不跟着王爷去了,可若是苏将军输了,她便自愿留在京城,待大军西征回来后,她自请调离龙虎营,去朱雀大营。” “苏将军,如何?” 沈轻淡定地笑着,一字一句说的非常清晰。 听的李犇都冷汗连连,一脸不可置信地盯着沈轻。 沈轻跟苏黎比骑射?还比腿功? 这? 不是他看扁沈轻,而是苏黎确实很强,就算是营地的兄弟们,也没几个能赢得过苏黎的…… 李犇赶紧看向战澈,“王爷,这……” 战澈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作何决定了。 他向来信任沈轻,此事他本想阻拦的,可是如今看沈轻似乎信心满满,他倒也不好拒绝了。 挑眉看着沈轻,软语询问她,“轻儿,此事可真不是闹着玩的,你确定要比?” 她知道战澈的意思,是怕她吃亏。 谁吃亏还不一定呢! 沈轻秀眉扬了一下,“比,既然我已经亲口提出来了,又怎能反悔?” 沈轻如此坚定,倒是让苏黎懵住了,心中忍不住忐忑起来。 难不成,沈轻还有什么绝技藏着没拿出来? 她一下子心慌起来了。 万一沈轻真的会骑射?亦或者,她也练过腿功呢? 可苏黎天生自负,她也只是犹豫了半分钟,毕竟她不认为沈轻有那个能力赢下比赛,就算会骑射又如何?会,不一定代表精。 她上战场这么多年,骑射和腿功,全都是最精通的,她肯定能赢比赛。 苏黎马上挺起胸膛自信起来。 “好,既然王妃不反悔,苏黎自然也不会反悔,明日一早,咱们便练兵场见。” “好!”沈轻望向李犇,“李将军,明日你来做裁判。” “这……”李犇赶紧去看战澈的眼睛,他可不敢做裁判,不管是谁输了,都不好宣布结果。 战澈见沈轻如此认真,眉心微微沉了沉,然后冲着李犇点了点头。 “就照王妃说的办吧!” 李犇吞了口唾沫,拱手,“是,那属下就照做了!” 战澈摆了摆手,“行了,都退下吧!” 刚退出营房,李犇就气恼地一把捏住了苏黎的手腕,将她拉到营帐外,脸色铁青道。 “苏黎,你是不是疯了?” “你非要挑衅沈王妃吗?” 苏黎挑着眉,她不认为自己错了,高声道,“不是我要挑衅她,而是王爷为了她都快失去理智了,竟然为了她要赶我走。” 她声音哽咽道,“我在龙虎营这么多年,出生入死立下许多军功,凭什么因为一个女人,就要赶我走?我不服气!” 李犇抬手揉着眉心,他苦口婆心道。 “那是因为王爷也看出来了,你对他感情不纯,他如今已经有了王妃了,你也应该能看出来,他与王妃感情缱绻,你根本不可能插足进去的。” “苏黎,你大好的年华,若是嫁人,定能觅得良缘,又何必固执呢?” “放弃吧!” 可苏黎却冷哼道,“我为何要放弃?沈轻她就是配不上王爷,明日我们二人比赛,王爷定然会看出来差距的。” “李将军,你不必劝我,但愿你明日能公平公正……” 李犇气的脸色一黑,“你真是……没救了,罢了,随你吧!” 李犇高声道,“就算你赢了又能如何?赢了比赛,就能赢了王爷的心?” “呵……真是悲哀……” 第186章 他给的偏爱柔情似水 李犇将军对苏黎失望至极。 本以为她是翱翔天际的雄鹰,结果,却也困惑与儿女情长之中,甚至为了得到一个不属于她的男人而不择手段。 他最是不齿这种行为。 “你放心,明日我定然会公平公正,你也不必用小人之心来揣测我!王妃是坦荡之人,她也不会让我偏袒与她。” 李犇失望地盯着苏黎,一字一句道,“不管你输或者赢了,王爷都不会要你!” 这话,就像是刀子一样狠狠戳着苏黎的心脏。 她不信战澈会对她如此无情。 明日只要她大放异彩,只要她将沈轻踩在脚下,战澈定然会多看她两眼的…… 她对这段不属于她的爱情,已经走火入魔了! 与此同时,战澈正紧张地盯着沈轻。 “你确定你明日要跟苏黎比赛?” 沈轻逗他,“那我若是此刻想要逃,还能逃吗?” 战澈立刻握住了她的小手,“若你此刻要走,那你便走。” “我走了,岂不是要被苏黎嘲笑?还会丢了王爷的脸面”沈轻眨着大眼睛。 战澈立刻道,“她敢?这军营里,谁都不敢嘲笑你!再说了,我的脸面与你的安全比起来,不足挂齿。” 看着他认真维护的表情,沈轻忍不住笑了起来,伸手轻轻搂住了他的脖子。 “王爷放心,明日或许我还能给你一个大惊喜呢,你别忘了,我也是武将门第,之前你不是听过我的风言风语吗?说我像个假小子,从小便舞刀弄枪的,其实这个说法……也没错,我也曾练过。” “或许练得并不出色,但我也不会退缩。” 她娇娇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我家相公可是京城战神,我又怎能给你丢人?就算是输,也要输得坦坦荡荡,绝对不能临阵脱逃。” 她的确给过他很多惊喜。 战澈望着她坚定的眼神,心头软软的,伸手拨弄她鬓边的碎发。 “苏黎的事情,真是抱歉,从前我的确没想过,她会对我……” 他那时候对男女之间的事情并不清楚,加上之前受伤,他就更加对男女之事不多想了。 他对苏黎,从未越界过。 可苏黎如今的表现,已经超过男女之间单纯的情感了。 沈轻眨着眼睛,“王爷发现苏黎的感情了?” 战澈干咳了一声,他又不是傻子,从他跟沈轻成亲以后,苏黎对他的态度,时不时的靠近,以及对沈轻的态度,各种诋毁打压。 这些表现都不正常。 他如今也尝到了情爱的滋味,自然知道苏黎这点心思。 战澈吐了一口气,含笑的目光温柔地落在她的身上,“从前我可能不懂,可现在我有了你,许多事情我都懂了!” “她对我动了不该有的心思,我也不能留她在龙虎营了,不管明日输赢如何,我都会奏请皇兄将她调离龙虎营。” 虽然沈轻并未要求他调离苏黎,可他心里明白,男人就该让女人有足够的安全感,不该与其他女子暧昧苟且。 更何况,这世上的男人,有几个能抵得住诱惑的? 今日能抵住,那明日呢?往后的日日夜夜呢? 所以,抵抗诱惑最好的做法便是将所有的诱惑都及时推出去…… “本王不想让你担心!”战澈目光清明,一字一句跟沈轻说。 “在这京城里,男人多是三妻四妾,我也是个凡人,今日或许身边只有你一个,可明日呢?后日呢?往后还有无数个日日夜夜,我也无法保证我能经受住诱惑,让她离开是最好的做法!” “而且,我也不想让你担心,也不想你误会生气!” 沈轻听着这些话,心窝里暖暖的! 原来,她也可以遇到好男人啊! 她主动亲上了战澈的唇瓣…… 这一吻,热切又绵长! 要不是战澈后背受伤了,她肯定会主动推倒他。 她绵长温柔的吻,让战澈眼神都开始迷离起来,一直紧紧握着她的细腰不放手,嘴里低低说着。 “难受……” 可他今日中了那么严重的毒,还吐了血,此刻还有些发烧,绝对不能做那种事情。 她红着脸承诺,“别急,我等你好了,一定好好伺候你……” “真的?”战澈又忍不住吻住了她的唇瓣! 像是一颗熟透的果子,甜蜜又柔软…… 这一晚,沈轻没回王府,睡在了营帐里。 宋嫣果然去找过她一次,雪柳说她回娘家了,就把她打发走了,宋嫣倒也没有起任何疑心。 不过,宋南王妃倒是一夜未睡好。 她不知道长安寺偷听的那个黑衣人到底是死是活?万一活着,那可就麻烦了! 第二天一早,她便让宋不弃早早去了长安寺,找十四王叔打听消息! 这一晚,睡不着的还有沈惜月。 沈惜月派人去摄政王府打听了好几遍,都没打听到沈轻的任何消息,她花钱派出去的那些江湖杀手们,也没有一个回来复命的。 这可把她急死了! 她花了那么多银子,想要让沈轻名声扫地,可她始终没等到她想要的结果。 她不知道那些杀手们得手了没有? 打听不到沈轻的消息,她也只能等着! 与此同时,沈轻也换上了一件干净利落的骑马服,是战澈一早命黑岩去买的,足可见他对沈轻有多宠爱。 他还把自己最喜爱的一匹汗血宝马也给了沈轻,那是他亲自驯服的宝马,非常听话,沈轻骑着它,他也能放心些! 就连沈轻骑射要用的箭,也都是他一根根挑选好的,生怕被苏黎做了手脚。 而这一场比赛,也轰动了整个军营,所有人都来观看。 这些人都不敢相信,沈轻怎么敢提出来跟苏黎比赛? 他们都很好奇,沈轻会以什么样的姿态输给苏黎? 甚至还有人私下里悄悄组了赌局,几乎所有人都是压苏黎赢,只有李犇和冬春他们压沈轻能赢。 当然,李犇跟冬春他们压沈轻赢,其实也只是人情世故,并非真的认为沈轻能赢了比赛! 大家都心照不宣,都认为沈轻根本不可能赢下比赛! 这正是苏黎想要看到的效果,她就是想要在众人面前赢了沈轻,让军营里的兄弟们都看看,沈轻是个窝囊废,根本配不上战澈! 季凌风一早来到军营,听闻沈轻要跟苏黎比赛骑射和腿功,他人都傻了! 赶忙跑到营房来找沈轻。 刚到营帐门口,就看到战澈正在手把手教沈轻如何拉弓…… 二人紧紧贴着,那暧昧热情的动作,一下子刺得季凌风赶紧扭过脸,却正好撞上了前来应战的苏黎…… 苏黎也一样看到了二人的亲密,又看到季凌风脸上尴尬的表情,她就立刻嘲讽季凌风道。 “怎么?看到自己喜欢的女人跟别人亲密,季将军觉得刺心了?” 第187章 输赢都没人爱你 苏黎的言辞非常刺心犀利。 可却让季凌风觉得无比恶心,甚至后背发凉。 他是喜欢沈轻,可这事情他从未对任何人提起过,苏黎又是如何知晓的? 就算她知晓了他的心思,也不该用这样的语气,以及这样的表情来质问他。 他回身慢慢望向沈轻,沈轻正与战澈亲昵,她贴在战澈的怀中浅浅笑着,她笑起来的瞬间,整张面容在光影之下渐渐清晰起来,是那般的明艳动人,仿佛回到了小时候,他们偷偷躲在厨房一起吃东西。 沈轻是他自己永远消失的天真烂漫的孩提时代,更是青春懵懂时候最梦幻旖旎无法忘却的记忆。 他眼中看到的不是现在的沈轻,而是那个在他被父亲责骂时候,会递给他美食的可爱小姑娘,是他落泪时候,会陪着他一起说笑的小姑娘。 可她现在长大了,也嫁人了,又那般的幸福,他又怎能让别人轻易毁掉她的幸福? 转过身的瞬间,他眼神犀利又冰冷,死死盯着苏黎。 “别把你那些肮脏的想法用在我与沈轻的身上,就算我喜欢她又能如何?那也只是我一厢情愿的爱意罢了,跟沈轻有什么关系?” “她幸福,我并不会觉得刺心,倒是你,你对王爷的心思都快写在脸上了,他已经成家,你又何必这样固执?” 苏黎本想挑拨一下季凌风,哪知道季凌风并不吃她这一套,反而指责她不道德。 她眼底烧着怒火,“我对王爷如何了?我不过是觉得沈轻配不上王爷……” “她配不上?你能配得上?” 季凌风眼底都是惊讶和失望,原本他对苏黎的印象还很不错,苏黎虽然是个女人,却在战场上勇猛无敌,光是这一点就值得他去尊重。 可是苏黎现在的样子实在太可怕,嫉妒已经让她面目全非了,甚至连基本的道义都不顾。 季凌风皱着眉头。 “苏黎,你这样真是可怕,你知道王爷为何这么多年都对你无动于衷吗?” 苏黎瞳孔一睁。 季凌风冷冷道,“因为在他心里,从未将你当做妻子人选,你就算今日赢了沈轻又能如何?” 季凌风言辞犀利,一字一句道。 “若是沈轻输了比赛,王爷只会更加心疼她,而你若是输了,王爷并不会心疼半分,所以……从你为难沈轻的那一刻开始,你便已经是输家了。” 苏黎一瞬间呆住了,脸色一阵僵硬。 季凌风的话就像是毒刺一样,狠狠刺中了她的心脏,他说的没错,今日不管输赢,她都不会被战澈心疼。 “还有,我与你不同,我虽与沈轻从小一起长,可我却明白一个道理,别人的妻子不可夺,她是王爷的妻子,他们夫妻感情很好,我没有理由去破坏他们,我与你不同,我有道义,而你并没有。” 苏黎被怼的喉咙一阵干涩,竟然无言反驳。 与此同时,沈轻扶着战澈走了出来,一夜的恢复,战澈的气色已经好了很多,沈轻抬眼就看到了季凌风跟苏黎在一起。 苏黎脸色漆黑,捏着拳头,像是受了奇耻大辱一般。 而季凌风则坦坦荡荡,走上前冲着战澈拱手,“王爷,王妃……” 他目光微微扫过沈轻,可眼神却非常的有分寸,不在沈轻身上多做停留。 其实他本想关心沈轻,因为他比任何人都担心沈轻会输掉,更怕沈轻会受到伤害,可又怕给沈轻带来麻烦。 “季凌风,你来了。” 沈轻感激地看向季凌风,昨日要不是季凌风,她跟吴太妃恐怕早就命丧黄泉了,不过昨日她跟太妃被绑架的事情,还没跟战澈说。 战澈才解了毒,身体不好,她打算等战澈好些了再跟他说昨日的事情。 季凌风冲着她微微点点头,目光随即落在战澈身上。 “属下听闻苏将军要跟王妃比赛骑射,此事恐怕不妥当,苏将军她……” 他话没说完,就听身后的苏黎高声道,“季凌风,你少管闲事,怎么?你心疼王妃?” 此言一出,气氛瞬间凝重尴尬起来。 气的季凌风浓眉都紧紧皱在一起,“苏黎,你胡说什么?” 她就是故意说给战澈听的。 苏黎越是如此,沈轻越是恶心她,本来对她上阵杀敌英勇气势还有几分佩服,此刻,那些佩服一丝不留的全部消散了。 战澈又不傻,自然知道这是苏黎故意挑拨离间,就算季凌风真有什么心思,他也相信沈轻不会做出对不起他的事情。 他眸底一片冰冷,抬一抬手。 “行了,既然要比,那便上场吧!” 此时,练兵场上已经拉开了阵势,北风呼啸,朝阳照着那些看热闹的将士们的脸,他们一个个眼里含着好奇跟期待,都想看看沈轻到底有什么本事?怎么敢挑战苏黎? 当然,也有人期待沈轻真能赢了苏黎,毕竟苏黎平日里实在太傲气了,从不将别人放在眼中,也是灭一灭她的威风了。 李犇还特意命人敲响了战鼓,战鼓响起来,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苏黎率先一跃而上,骑上了战马,她的动作确实帅气优美,连沈轻都不得不夸赞,这么飒爽的女子,原本可以驰骋天地之间,做自己的主宰,却偏偏非要看上别人的男人,又用卑劣的手段去伤害另外一个女人。 沈轻心底里其实对此很惋惜,她希望所有的女人都不要深陷所谓的爱情之中,更不要去做伤害其他女性。 只可惜,苏黎还是目光短浅了…… 苏黎帅气上马的动作,立刻引来了其他将士们的鼓掌,那些欣赏的目光,让苏黎眼底更是生了几分得意! “王妃,还不上马吗?”她看向沈轻,想看看她如何出丑! 毕竟上次沈轻可是差点被季凌风的马给甩下来,一个连马都骑不好的人,居然敢跟她比骑射?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战澈命人牵来了他那匹汗血宝马,他其实内心十分紧张,他方才临阵又教了沈轻几招关于骑射的技巧,可就算他教得再怎么好,也根本无法跟苏黎比,苏黎那是童子功,从小练起来的功夫! 心中虽然担心,可又不想增加沈轻的心理负担,于是高声鼓励沈轻。 “轻儿,不必有任何心理负担,沉着应战便是,你一定行!” 众人听着战澈对沈轻的鼓励,一个个更加兴奋了。 有人甚至带头欢呼起来。 “王妃……沈王妃……” 气氛一下子高涨到了极点。 沈轻听着众人的欢呼声,她非但没有怯场,反而也跟着一个飞身,十分干脆利落地一跃上了马…… 苏黎看到沈轻竟然也飞身上马了,那动作丝毫不拖泥带水,她心头顿时一惊,生怕会被沈轻抢了风头。 随即朝着李犇高喊道,“李将军,开始吧!” 第188章 痛打汉子茶 李犇见沈轻也上了马,立刻朝着战澈看过去。 战澈目光已经死死锁定了沈轻,眼底三分担忧,他的眼里根本没有苏黎,苏黎剃头挑子一头热,可人家根本不在乎她。 李犇微微摇了摇头,随后大喊一声,“开始!” 刹那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二人身上,二人要顺着练兵场骑十圈,而每一圈都会放出两个靶子,只要箭能射中靶心,便得一分。 有人高喊着,“苏将军加油,给我们龙虎营争口气!” 苏黎听到有人喊她的名字,顿时拔出一根飞箭,弯弓搭箭,整个身子斜斜趴在马背上,一套动作行云流水,那箭就像是长了眼睛一样飞向靶心,率先得了一分。 场上立刻拍手叫喊起来。 “苏将军威武霸气!” 这毕竟是她最拿手的绝学,而且她还有上战场的实战经验,这一箭对她来说易如反掌,小菜一碟。 射完以后,她立刻回身去看沈轻,见沈轻才慢吞吞的抽出飞箭,苏黎眼底一道得意,又策马狂奔,去射下一个靶子。 就在沈轻弯弓搭箭的瞬间,苏黎的第二支箭也射了出去,飞箭破风而去,稳稳射在了第二个靶心上。 场上再次响起一阵热烈的欢呼声。 “苏将军威武,苏将军必胜!” 眼看着苏黎连射两箭,都稳稳当当射中了靶心,而沈轻尚未射出一箭,战澈眼底有了一丝丝担忧,又怕沈轻会失去信心,当即高声道。 “轻儿莫慌,稳住身形。” 季凌风也捏了一把冷汗,喉咙一阵干涩。 苏黎太强大了,沈轻未必是对手。 正想开口鼓励沈轻,突然听到东边又响起了鼓掌声,那是苏黎射中了第三个靶心,简直就是百发百中。 如此巨大差距之下,众人目光也都放在了沈轻的身上,心想着沈轻定然会知难而退,就算不退,恐怕赢下这一场比赛的几率也是微乎其微。 正当众人不看好沈轻的时候,她却拉开弓箭飞速射出一箭,那一箭正中靶心。 接着她又快速拉开弓箭,策马飞奔的瞬间,接连射出两箭,居然全都正中靶心。 众人都看傻眼了。 包括战澈,这是他第一次看沈轻骑马射箭,从未想过她的动作竟然那般的稳重有力,与她平日里的娇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她飞驰而去,鬓角那一抹碎发随风飞扬,那姿态实在赏心悦目,比苏黎还要飒爽。 季凌风也看呆了。 小时候沈轻的确是淘气,也爱舞刀弄枪,却不想她竟然还有如此本事,简直不可思议,又觉得万分惊喜,一个没忍住,高喊一声。 “沈轻威武,一定要赢下苏黎!” 战澈眉心沉了沉。 一旁的冬春黑岩他们也忍不住高喊起来。 “王妃威武霸气。” 就连李犇都高喊着,“好,真是精彩。” 他已经许久没见过这么精彩的比赛了,果然是高手对决!这个王妃还真是厉害。 眼看着沈轻那么远的距离,竟然射中了靶心,苏黎心头一下子慌了,她回头看向沈轻的眼神也变了。 她以为沈轻根本不会拉弓射箭,甚至以为沈轻会立刻从马背上摔下来,哪知道沈轻非但没有从马背上摔下来,反而如此干脆利落地射中了三个靶子,中的全是靶心,比她射的还要准。 这怎么可能? 沈轻明明只是个内宅妇人,她怎么会懂这些? 就算她父亲是沈将军,她跟着沈将军学过骑射,那她也没上过战场啊,不可能有如此高的命中率。 这到底怎么回事? 难不成,她的靶子有问题? 又或者,是战澈给她挑选的那些箭有问题? 就在她怀疑的瞬间,沈轻的汗血宝马居然从她眼前一闪而过,她还没反应过来,沈轻又接连飞出了两箭,居然全都命中了靶心! 场上再次响起来一阵欢呼声。 那些声音刺激的苏黎红了双眼,她誓要赢下沈轻,提着弓箭就飞马追了过来。 二人你追我抢,战况十分激烈。 眼看着二人都跑出了八圈了,也射中了八个靶子,全都正中靶心,众人一下子紧张起来了。 就连战澈都默默捏了一把汗,可又十分的惊讶,沈轻的骑射居然这么厉害? 她到底还有多少惊喜是他不知道的? 他明亮的眸子忍不住多了几分惊艳! 与此同时,苏黎眼看着沈轻射出了第九支箭,她竟弯弓搭箭,一箭朝着沈轻的箭射了过去,硬生生将沈轻的箭射到了地上。 众人都愣住了。 李犇作为裁判,立刻高声道,“苏黎,你做什么?” 苏黎翻身下马,捡起地上的箭,在手中摇晃着,一副找到罪状的模样。 “这箭一定有问题,还有场上的靶子,肯定也有问题。” 众人听着她的话,目光全都聚集在了沈轻的弓和箭上,就好像她是个作弊者一般,毕竟大家都不相信,她居然能跟苏黎旗鼓相当,甚至还要比苏黎优秀,都怀疑那箭或许真有问题。 可又不敢说出口,毕竟沈轻可是王妃。 战澈立刻站了起来,“那箭是本王亲自挑选的,怎么会有问题?” 话音刚落,沈轻突然一跃从马上下来,快步走到苏黎面前,一把从她手中夺过箭,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将那箭一折为二。 随着一声脆响,所有人都清晰地看到,那支箭根本没有任何问题。 沈轻并未说话,而是再次弯弓搭箭,这一次,她居然用的是被她折断的箭,她眼风扫过苏黎那张惨白的脸,只听嗖地一声,那支箭便朝着苏黎的靶心射了过去。 “苏黎,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我到底有没有作弊?” 随着众人一声惊叫,那支箭居然直接射中了靶心中间苏黎射出去的箭,居然从那支箭中间射了过去,把苏黎的箭硬生生射穿了…… 接着,她又弯弓搭箭,快速瞄准第九个靶心,以及第十个靶心…… 在众人的惊呼声中,两只箭稳稳当当落在了靶心上。 那一刻,苏黎面如死灰一般,就像是撞见了鬼,一双眼眸死死盯着她,嘴唇干裂泛白,喉咙里发出干涩的声音。 “不……这不可能……” “一定是箭有问题。” “沈轻,你怎么可能这么厉害?我从小学习骑射,而你根本不会,一定有问题,你一定做了手脚,对不对?” 第189章 汉子茶被打吐血 “心脏的人,看什么都脏!” 沈轻眼底三分冷冽,无所畏惧地盯着苏黎。 “苏黎,你可曾听过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跟你一样,自持有一丝本事傍身,便不将别人放在眼里。” “你会的,别人未必不会。” “还有,你知道我为何厌恶你吗?” 她嘴角泛起一抹讽刺地冷笑,“因为你贬低女性,同为女人,你却觉得你始终高人一等,看不起其他女人,就冲这一点,我也一定会赢你,我要让你知道,你眼中口中比不过你的内宅柔弱女子,并不比你差分毫。” 苏黎的心态一下子崩了,她狂躁大叫着。 “不,这肯定不是真的,沈轻一定做了手脚。” “她怎么可能赢我?” “更何况那箭断了,她还能射中靶心,甚至射穿我的箭,我不信这是真的!” 话音刚落,就听季凌风冷冷打断道,“苏黎,愿赌服输,怎么?你输不起啊?” “这么多双眼睛都看着呢,沈王妃如何作弊?更何况,沈王妃的箭还是王爷亲自挑选的,难不成,王爷也帮着沈王妃作弊?” 这话像是一根刺,一下子刺得苏黎往后退开了几步,茫然无措看向战澈。 战澈脸色冰冷到了极点。 “那是本王亲自挑选的箭。” “李犇,把王妃的箭拿给她看看,本王绝不允许任何人诋毁本王的王妃。” 战澈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全是对沈轻的宠溺,听得苏黎心头更是一痛,只觉得胸口气血一直翻涌。 “是!”李犇立刻命人将沈轻射出去的十支箭全部拿回来,亲自一支支检查过,然后拿给了苏黎。 李犇眼底七分失望,“苏黎,你看看吧,这些箭都没有任何问题。” 苏黎颤抖着手接过那些箭,反反复复看了一遍,的确跟她用的那些箭一模一样,并没有做手脚的迹象。 可她不甘心,又盯着沈轻的弓,“那一定是弓有问题。” 李犇都无语了,“苏黎,愿赌服输,你别闹了行不行?” “李将军,无妨,既然苏将军有所怀疑,那便拿给她看看,光明磊落的人,不怕这些!” 沈轻十分帅气地将手中的弓箭抛向苏黎,嘴唇压着一抹冷笑。 “苏将军,你看仔细点,若是我没有作弊,还请你好好认输!” 听到“认输”两个字,苏黎的脸色一下子就白了。 她上了这么多次的战场,还从未对谁说过“认输”二字呢,她怎么会输给沈轻呢?不,不会的。 眉间顿时多了三分冷意,“沈王妃,就算我骑射输给了你,可还有腿功,胜负未定,我又怎会认输呢?” 沈轻倒是欣赏苏黎这股子不认输的劲头,苏黎虽然做人有问题,可是,她在战场上这股子不服输的劲,确实值得佩服。 “好!那便再好好比一场!”沈轻眼眸亮晶晶的。 苏黎也不查看弓箭了,虽然她不甘心,可是沈轻的样子的确不像是作弊,若是她再继续纠缠不清,只会显得她小家子气,反而更加丢脸面。 心头憋着一股火,一定要在腿功上赢了沈轻,说着,她便看向一旁的李犇。 “李将军,第二场比赛开始吧!” 场上众人瞬间跟着紧张起来,尤其是战澈跟季凌风,二人目光死死盯着沈轻,都担心沈轻会被苏黎的腿功伤到。 苏黎的腿功可是童子功,在战场上轻易就能绞杀敌人,十分的狠辣,沈轻恐怕根本不是对手。 尤其是苏黎此刻提着一口气,势必要赢下沈轻,刹那间,她扑向沈轻的动作也跟着凶猛无比,眼底泛着猩红杀气。 众人都为沈轻捏了一把冷汗。 可就在苏黎扑向沈轻的同时,沈轻居然直接踢了一个横踢,接着一个鞭腿,竟硬生生将苏黎踢的一下子跪在了地上。 所有人都呆住了。 就连战澈跟季凌风,也都瞳孔睁大,难以置信地盯着跪在地上的苏黎。 他们根本不知道沈轻在没穿书前,学了很多年的散打,跆拳道也练到了黑带,还得过全市快腿王,她穿书后,只是隐藏实力并未表现出来罢了! 苏黎跪在地上,瞳孔都要炸开了,她根本没想过,她竟会被沈轻一脚踹的跪在地上,这样的姿态对她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 她捏紧拳头咬牙飞身一个飞踢,接着一脚比一脚狠,试图绞杀沈轻。 可沈轻动作非常灵敏,就在苏黎再次踢出一脚的时候,沈轻一个转身,朝着苏黎的后背狠狠踢出一脚。 那一脚如泰山压顶一般,竟然再次让苏黎跪在了地上,更可怕的是,苏黎挣扎的时候竟然气血翻涌,一下子吐出了一口血。 看着苏黎吐血,再次震惊了全场。 就在众人都以为沈轻一定会输的很惨的时候,她竟然就这么轻轻松松赢下了比赛,更可怕的是,还是两场都赢了,赢得非常漂亮。 要知道,苏黎可是南朝公认的第一女将军,人人都知道她的威名,更知道她比许多男人还要厉害,可在沈轻面前,居然半分便宜都没占到,反而直接落了下风。 那些目光一个个投向沈轻,就像看神仙一般的惊讶! 沈轻明明看上去柔柔弱弱的,上次来营地,甚至差点被季凌风的马摔下马背,可现在她穿上骑马服,却又英姿飒爽,与上次的气质截然不同。 这一瞬间,营里的将士们,似乎懂了战澈为何会对她着迷了,她确实值得! 战澈看向沈轻的眼神,又是惊讶,又是惊艳,又带着一种不可思议。 他从未想过沈轻的腿功如此厉害,这一刻,他根本无法把那个床榻上柔情似水的女人,跟现在面前的飒爽女人联系在一起。 有人忍不住惊艳地“哇”了一声。 接着,便听到了季凌风的鼓掌声,那些将士们也跟着开始鼓掌。 李犇高声宣布,“这一局,沈王妃赢……” 话音刚落,就看到苏黎歪歪扭扭站了起来,她脸色惨白,样子狼狈至极。 “我……我没输,我还能打……” “沈轻……咱们接着再来……” 她摇摇晃晃朝着沈轻踢了过来。 沈轻也不客气,直接一个飞踢,将苏黎重重踢倒在了地上。 苏黎爬不起来,只是大口大口吐血…… 第190章 王爷,你心疼了吗? 向来勇猛的苏黎居然被踢吐血了。 人群顿时爆发出一声惊呼声。 都以为苏黎会赢,结果居然惨败。 苏黎狼狈地跪在地上,呕出了两口血,沈轻那一脚十分有分量,五脏六腑似乎都被踢散了,痛得她额头满是冷汗,眼底更是不可思议。 怎么会这样? 沈轻怎么可能有这样的本事? 她到底什么时候学的功夫? 她脸色惨白,仰头看向战澈,眼中满是委屈跟苦涩,她多希望这个时候战澈能心疼心疼她,哪怕一丝丝也好,只可惜,战澈看向她的眼神是那般的冰冷,看向沈轻的眼神,又是那般的热切。 她的一腔热血终究是错付了。 她咳嗽着又吐出来一口血。 只听李犇高声道,“这一局,沈王妃赢了比赛。” 冬春和黑岩他们立刻欢呼起来,“王妃赢了,咱们王妃赢了……” 荷香也一跃而起,本来她还一直捏着一把冷汗,如今总算是可以恣意妄为的大喊了。 “我家王妃最棒!” 荷香的小辫子都翘起来了。 战澈起身走向沈轻,他不敢置信地看着沈轻,这样的腿功,她到底什么时候练成的?怎么会如此厉害? 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明明柔柔弱弱的,甚至于之前还被沈惜月欺负,就她这样的身手,绝不可能被沈惜月欺负啊! 果然,女人越是神秘,就越是有吸引力,这一刻他看沈轻的眼神,居然又多了几分惊喜跟佩服。 她有这样的本事,居然一直能沉得住气,不愧是他看上的女人。 “王爷……”沈轻看着战澈,一秒钟恢复了柔弱。 伸着手指给战澈看,“手疼……” 战澈…… 方才打的时候,明明见她十分轻松,包括拉弓的时候,都是一副十分沉稳的模样,但是一看到他,表情马上就变了。 温柔,娇媚,又带着一丝丝委屈。 “腿也疼,脚也疼……” 战澈听见她说腿跟脚疼,赶紧伸手扶住了她的细腰,眼底都是紧张。 “疼吗?是不是受伤了?” “疼……” 沈轻眨了眨眼睛,委屈巴巴的,刚刚那股威风劲一下子没有了。 战澈二话不说,当着众人面一把将她打横抱起来,眼风扫过李犇,“李将军,这里你来处理!” 说完,抱起沈轻就往营帐里走去。 苏黎不甘心地跪地,声泪俱下,言辞中满是急切与悲愤:“王爷,您难道就不问问,王妃她怎么会这些功夫?您就不觉得她很可疑吗?” “您应该好好查一查她……” 战澈面色如霜,冷峻的面容上没有丝毫表情,只是眼风从苏黎身上一扫而过,“苏黎,愿赌服输,别让本王瞧不起你。” 苏黎闻言脸色一白,心口疼得都快要死掉了,她抱着一丝丝希望,哪怕战澈能多给她一个关心的眼神也行,可他没有,连半个关心她的眼神都没有。 这一刻她清楚明白的知道,战澈从未喜欢过她,一丝丝都没有。 可她就是喜欢战澈,哪怕明知道他从未动心,她也不想放手不想死心。 战澈抱着沈轻大步回了营帐。 苏黎强忍着眼泪,眼圈红得仿佛能渗出血,她在军营中从未如此丢过脸,也从未如此痛心过。 那些昔日一起战斗的兄弟们,全都向她投来目光,那些目光让她承受不住,像是刀子一样,狠狠刺在她的身上。 这么多年,她自诩京城第一女勇士,现在却以这样一种方式输给了沈轻,让她如何能甘心? 她不服! 牙齿紧紧咬着,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迎着风,她死死盯着不远处的帐篷,她想此刻的战澈一定在心疼沈轻吧! 那个狐狸精,明明她赢了,倒弄的她像是受了伤一样! 苏黎眼底带着嗜血的恨意。 季凌风看出了她眼底的恨意,他冷着脸上前。 “苏黎,你放弃吧!给自己留点体面,沈轻从未害过你,更未针对过你,她方才已经对你手下留情了,若是不留情,你伤的比现在还要重。” 可苏黎怎么可能认输? 她天生性子要强,又性格偏执,哪怕被打的吐血,她也不认为自己输了。 她按着胸口,冷冰冰盯着季凌风。 “季凌风,你真没种,难怪你得不到沈轻,就是因为你没种,你连喜欢的人都不敢去争取,你算什么男人?” 她像是疯了一样冷笑着,“我与你不同,我至少有勇气去争取,没错,我是喜欢王爷,我敢承认自己的内心,我也敢去争取,你呢?你敢吗?” “你只会畏畏缩缩。” “呵呵……你以为,这样沈轻就会多看你一眼吗?” 季凌风摇着头,眼里全是无语,“苏黎,你真是疯了。” “罢了!你已经走火入魔了,我说什么你都不会听,但有一条我要警告你,不要再动沈轻,你若再动她,王爷饶不了你,我也饶不了你。” “呵……连你也如此关心她?她到底有什么好?”苏黎冷笑着,眼底全是悲凉和不甘心,她总觉得她比沈轻强,可在别人的眼中,她一点都不比沈轻强。 她心头一万个不服气。 季凌风眼眸沉了一下,然后一字一句跟苏黎说。 “你听好了,沈轻从头到脚,全都比你强,她比你好看,她比你善良,她比你有道义,她比你有良心,她就是比你好……” 说罢,头也不回地走了。 气的苏黎翻着白眼又咳嗽了几声,呕出了一大口血。 一旁的李犇看她可怜,叹了口气,“你现在这样子,还是赶紧回去找大夫给你看看吧!” “不用你们管,你们不是都喜欢沈轻吗?好呀!那就以后拉着她上战场,看她是不是也能带你们立下军功……” 说完,她擦了擦嘴角的血,一步一瘸地离开了练兵场。 李犇摇头叹息,“执迷不悟,真是执迷不悟!无药可救!” 营帐里,战澈脱下了沈轻的鞋袜,为她检查脚腕跟小腿。 刚把亵裤拉上去,他就看到了沈轻昨日被绑匪们拉扯时候受的伤,她白皙的小腿上擦破了很大一块皮肉,虽然伤了药,但伤口仍旧狰狞。 方才沈轻说她腿疼,他原本以为她是撒娇呢,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昨日她本来就受了伤,方才又忍着疼跟苏黎较量腿功,此刻才觉得小腿的位置一阵火烧火燎的疼痛。 战澈顿时浓眉紧皱着,手指落在伤口的位置,抬眸去看沈轻。 “怎么回事?什么时候受得伤?” “无碍,就是擦破了一点皮……”沈轻本想等战澈身体稍微好些再跟他说昨天的事情。 可战澈表情一下子严肃起来,“到底怎么回事?你不会无缘无故擦破皮的,看伤口的情况,应该是昨日受的伤。” 他眉心一下子沉了下来。 “难道,是母妃责罚你了?” 第191章 王爷的愧疚,沈轻的心动 “王爷,你先别急,慢慢听我说。” 沈轻知道昨天的事情瞒不住的,又怕战澈会着急,他才解毒,急火攻心容易伤到心肺,想了想,从怀中掏出一个药瓶子,递给战澈两粒药。 “护心丸,你先吃下去我再说!” “还要吃护心丸?”战澈顿时觉得事情肯定大了,他沉着眉心接过护心丸吞下。 这才拧眉看着沈轻,“你快说,一个字都不许瞒着我。” 沈轻握了他的手,尽量用平和的语气把昨日的事情跟战澈说了。 战澈听完顿时脸色黢黑,眸中冒火,抬手一巴掌拍在了床榻上。 “这么大的事情,你竟然现在才告诉我?” 沈轻也太能沉得住气了,她跟吴太妃差点被劫匪打死,居然一个字都没跟他说…… 他有些心痛,更有些抓狂。 在她最危险的时候,救下她的人居然是季凌风,而且事后她居然没有第一时间跟他说…… 他承认,他吃醋了! 他想被需要,被她时时刻刻需要! 可又不忍心责备她…… 那种矛盾的心情,迫使他起身,狠狠朝着木桌子上砸了一拳头,“该死……” 他朝着桌子撒气,都不舍得对着她生气。 “王爷,你这是做什么?”沈轻赶忙起身,一把拉住了战澈的手,手指骨节处,已经被木屑戳破了皮肉,正流着血。 她皱眉,一瘸一拐拉着他坐下,又用帕子擦着上面的血,红唇微微吹了吹伤口的位置。 她越是温柔,他就越是吃醋难过,越是觉得他自己很没用。 连自己的女人都护不住,还当什么狗屁摄政王? “王爷为何这样?”沈轻皱眉,其实她心里明镜儿一样。 男人,都有那该死的自尊心。 昨日是季凌风救了她,他心里肯定不舒服。 明明知道他的痛点,还要故意问他。 战澈漆黑眼眸沉了又沉,吃醋这种话,让他如何说出口? 可心里又不痛快! 最终,他没忍住,心疼的缓缓将她搂入怀中,空气里一声低沉的叹息声,他抬手轻轻摸着她的后脑勺。 “我只是怪我自己,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我却不在你身边,就连你受伤,我都无法救你……” 他的声音从未如此挫败过。 哪怕是在战场上,在千军万马之中,在敌多我少的情况下,他都未曾像现在这般挫败过。 大手紧紧搂着沈轻的腰不肯松开。 “我只是恨……为何是季凌风救了你,而不是我……” 他终于说出了这句话,他看不到沈轻的表情,其实她在弯着嘴角笑。 “王爷……这般在乎我吗?” 沈轻声音又细又软,整个人紧紧贴着战澈的胸膛,她能清晰地听到战澈的心跳声,心,也跟着一阵悸动。 原来,这就是双向奔赴啊! 他总怕给她的太少,总怕会亏欠…… 战澈抬手抚着她的脸颊,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划过她的鬓角,眼底有些怅然。 “轻儿,你真的感觉不出来我很在乎你吗?” 因为他从小没有在一个有爱的家庭里长大,他没感受过父爱,只有一个控制欲很强的母亲,也无法感受兄弟姐妹们的亲情,导致他一直以来不太会表达自己的情感,总是把各种情感压在心底。 所以,他在别人眼中,很多时候显得冷酷无情,并非他冷酷无情,只是不会表达情感,也害怕表达情感。 可自从跟沈轻成亲以后,在她的温柔里,他也逐渐开始敞开心扉了,那些不敢说出口的话,终于一点点说了出来。 那些不敢动的心,也终于开始跳动。 “长这么大,我真正在乎的人其实并不多,可轻儿你算一个,我真的很在意你……” 沈轻知道他这种性格的人,若是说出这样动情的话,定然是需要巨大勇气的,她心头也感动,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 二人发丝纠缠在一起,她在他耳畔说着,“我知道王爷在乎轻儿,轻儿也在乎王爷。” “昨日的事情,我之所以沉住气瞒着没告诉你,就是怕你余毒才清除,身体尚未恢复,怕你生气伤到身子。” 她的气息痒痒的。 战澈喉结滚动,那一刻,二人气息纠缠,他眼底里全是心疼。 听着她温柔地说着,“我昨日能活下来,也是心里想着王爷,才拼死活了下来!” 战澈听着这些言语,实在无法用言语来形容此刻他心头涌动着的悸动和深深的心疼。 自从嫁给他,她就总是七灾八难的。 可她每次都不怪他,总是风淡云轻说着没事,就连受伤了都还在安慰他! 战澈的心猛地一阵刺痛,刹那间,他深邃的眼眸也渐渐开始湿润起来,心头竟然酸酸的。 雄鹰一样的男人,莫名有些感动想哭…… 他搂紧了沈轻,一字一句说着。 “轻儿,这辈子我不会辜负你!” “你记住,任何时候,我都会是你的依靠!” 温热的呼吸裹胁着男人的荷尔蒙,喷洒在沈轻的耳畔,她的心也跟着动了起来…… 二人明明心动的不行,却都很克制,都知道对方身体此刻不适合激烈的运动。 战澈压抑着快要控制不住的欲望,只是在她唇瓣上浅尝止辄,然后紧捏着沈轻的手。 “走,回府,我替你讨要公道,不管昨日是谁绑架你,我都要他们付出代价!” 战澈为沈轻穿好鞋袜,不顾身体的不适,坐上马车就带着沈轻回了王府。 沈轻一夜未归,吴太妃都急死了,一早派人去沈家打听消息,结果打听到的消息是沈轻根本没有回沈家…… 这可把她气坏了,以为沈轻该不会是趁着她儿子不在王府的时候,偷偷去找季凌风了吧?毕竟那个季凌风一看就对沈轻有意思。 吴太妃气势汹汹地在沈轻房中等着,想等沈轻回来好好审问她。 沈轻刚一进门,她就立刻黑着脸气恼道,“你昨晚上去哪里了?你让丫鬟说你回娘家了,可你根本没有回,你说,是不是出去鬼混了?给我儿子……” 话音未落,就看到战澈随后也跟着进来了。 战澈的脸色黑漆漆的。 “母妃,您这又是做什么?还派人专门去沈家打听消息?您就这么不信任轻儿?” 吴太妃…… 她根本没想到沈轻是跟她儿子在一起,既然跟她儿子在一起,那有什么不能说的?为何偷偷摸摸的? 难道,是昨晚上她儿子出事了? 吴太妃总算是聪明了一次,立刻睁大瞳孔盯着战澈,又赶紧屏退左右,让荷香她们守着门。 这才追问道,“昨晚怎么了?儿子,是不是你昨日跟踪你姨妈,出了什么事情?” 沈轻目光落在吴太妃身上,看来她这个婆婆还不傻! 当即跟吴太妃说,“惊天大瓜,您听了肯定会晕死过去。” 说完,递了两粒救心丸给吴太妃,“先吃下去,我跟王爷再慢慢跟您说!” 第192章 王爷的震怒 什么大消息还用得着提前吃救心丸? 吴太妃顿觉得心突突跳得厉害,一口吞下了药丸。 自打宋南王妃住到王府上,她已经够心惊胆战了,每天如履薄冰,生怕隐秘事情被捅破,如今还能有比宋南王妃更大的事情吗? 吴太妃都有些不敢听了,她一把年纪,心脏真是受不住起起伏伏了。 眨着眼睛看着沈轻,“到底什么大事情?” “您坐稳了!” 沈轻眉心微沉,看了一眼战澈,“王爷,我说还是您说?” 战澈给了她一个眼神,示意让她说。 她才一字一句跟吴太妃说,“您也被骗了,宋不弃根本不是先皇的亲儿子!” “你说什么?”吴太妃望着沈轻,瞳孔一下子炸开了,心中一时间不知道是喜还是怒了。 宋不弃居然不是先帝爷的种? 她妹妹居然骗了她这么多年吗? 当年就因为这件事情,她扛下了所有,父母的责骂,以及先皇弥留之际的责怪,害她不得不早早把战澈带出皇宫,早早的自立门户。 这么多年,她过的一直惴惴不安,生怕宋不弃的身份会曝光出来,生怕王府会因为宋不弃的身份而覆灭,她无数个夜里都在做同一个噩梦,就是她妹妹毁掉了所有。 没想到,她妹妹竟然是骗她的! 吴太妃望向战澈,脸上浮过一抹惊诧与愤怒,以及喜悦又悲痛的复杂神情,随即一把紧紧握住了沈轻的手。 “消息可准确?” “若他不是先皇的儿子,那是谁的儿子?” 沈轻望向战澈,“还是让王爷来跟您细说吧!” 战澈浓眉微微皱了皱,“他是十四王叔的儿子!” “你说什么?老十四的儿子?这……这怎么可能呢?” 吴太妃吃惊的难以言语,当年她的确曾经听过一些小道消息,说她妹妹跟十四王爷来往密切,可那也只是小道消息,吴家人从未对此证实过。 没想到,当年她当八卦听的消息,竟然是真的…… 刹那间,所有的事情,仿佛一瞬间都能说得通了! 她一下子想明白当初为何她妹妹会迫不及待给先帝爷下药,跟先帝爷睡在一起了,那时候,她妹妹就想好了,要把这个孩子嫁祸给先帝爷。 毕竟那时候的十四王爷,已经出家了,一个出家人,又怎么能娶媳妇生娃? 吴太妃五根手指紧紧捏着,眼底冒着冷光。 她妹妹这一出戏,把她骗了这么多年,让她担惊受怕的活着,真是可恶至极! “儿子,你听清楚了吗?”她再三确认,毕竟此事马虎不得。 战澈重重点头,“是我亲耳听姨妈跟十四王叔说的,定然不会有错的!我还中了十四王叔的无影针,险些被他发现行踪!” “什么?无影针?”吴太妃一下子急了,拉着战澈的手就要检查,难怪她瞧着战澈的面色不好看呢,嘴唇还有些发白。 “您不必担心了,轻儿昨晚已经替我解毒了。”战澈眉眼瞬间柔和了几分,“若不是轻儿,儿子恐怕……” 吴太妃顿时明白为何昨晚沈轻说她回娘家了,就是为了骗过宋嫣他们。 结果,她还小人之心的认为沈轻是去私会其他男人了! 吴太妃心里沉沉的,她向来不肯低头认错,可这一次,居然伸手拉住了沈轻的手,然后轻轻拍了拍,那句抱歉,她终于要说出口了。 “孩子……母妃……对不住你,是母妃想多了,我以为,你昨晚不在王府,是去私会季将军,是母妃的错!” 说出口,一瞬间竟然觉得轻松了,原来,婆婆也是可以跟儿媳妇低头的啊? 吴太妃摸了摸沈轻的手,眼角眉梢没有了往日的跋扈,也没有了往日的嫌弃,所谓日久见人心,沈轻屡次维护这个家,屡次帮她儿子,包括昨日,还舍命救了她,她是该好好放下所有的成见了。 人心的成见,总是最难放下! 这一次,她决定好好的重新认识沈轻,好好地去接纳这个儿媳妇。 吴太妃眼底一片柔色,“多谢你救了澈儿,从今往后,我不会再往澈儿身边胡乱塞人了。” “母妃,您说话要算数啊!”战澈恨不得提笔让他母妃写下保证书。 看着儿子一副不信她的表情,她立马瞪了战澈一眼。 “当年我服侍先帝的时候,那也是一言九鼎,既然我说了,必然能做到!” “沈轻,若我再往澈儿身边塞女人,你便打我一顿。” 沈轻都惊呆了,这是吴太妃说出来的话吗? 打她? 别说,她还真敢动手打吴太妃。 看来婆媳关系逐渐往好的方向发展呢,沈轻也拍了拍吴太妃的手。 “好,既然您开口了,那我便记下来了,到时候打您的时候,您可不许说我不孝顺啊!” 吴太妃…… 她还真打啊? 不过现在也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既然知道了宋不弃不是先皇的儿子,那往后的事情就好办多了,她不必再被宋南王妃拿捏了! “儿子,接下来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办?”吴太妃微微皱眉。 “你十四王叔手中可是捏着半块虎符呢!若他知道是你偷听,定然不会放过你!” “是啊!”沈轻眉心也沉了下来。 战澈则道,“长安寺里尚且养着一帮功夫极好的杀手,这么多年,十四王叔若是一直知道宋不弃是他的儿子,恐怕早就有所准备了,外头还不知道养了多少兵呢!” “眼下,只能先按兵不动,我已经派人去探查他的底细了,看看能不能查出来他手底下养了多少私兵?以及跟朝廷中的哪些大臣们来往密切?这些都要搞清楚。”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战澈看着吴太妃,他眉眼沉了沉,随后一字一句道。 “母妃,这次恐怕您要做好心理准备了,万一事情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我定然是会提前跟皇兄说明此事……姨妈跟宋不弃他们……恐怕都保不住,我唯一能做的,便是帮您保住舅舅他们。” 听到保不住宋南王妃一家,吴太妃的眼神里瞬间多了一丝丝悲恸。 不管怎么说,宋南王妃也是她的亲妹妹啊! 血脉至亲,真就要眼睁睁看着他们一家子去死吗? 她一把紧紧握住了战澈的手,“别无他法了吗?” 战澈摇摇头,“若是宋姨妈他们肯现在收手,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可若是执迷不悟,那……保不住!” 吴太妃的脸色煞白,唇瓣颤抖,半晌才道,“你先去查,查清楚了,容我去跟你宋姨妈好好谈一谈,若是谈不妥当……那便是她的命了!” 战澈点了点头,“好。” 不过当务之急,他是要帮沈轻找到昨日绑架她们的人,他眼神冷了三分,带着沈轻去了柴房。 柴房里,被关押的两个杀手结结实实被捆在柱子上,嘴巴也被绑的严严实实,一夜心惊胆战,如今看到战澈跟沈轻,其中一人顿时眼睛亮了起来。 咿咿呀呀挣扎着要说话。 战澈挑眉看向冬春。 冬春会意,上前扯开了一人口中的破布。 战澈一道冷光扫向他。 “是谁派你们来杀本王的王妃的?” 第193章 谁敢欺负我媳妇? 战澈眼底杀气腾腾,这世上他最不能忍的事情便是有人伤害他的家人。 大手一把狠狠掐住杀手的脖子,手背的青筋一根根爆了起来,只要稍微用力,便能将对方的脖子拧断。 “说,是谁要动本王的王妃?” 柴房空气骤然变得冷冽。 杀手战战兢兢,双腿不断打颤,却一个字都不肯说出口。 只听“咔嚓”一声,那杀手的下颌骨竟然生生被卸了下来。 一声惨叫,那人便被身后站着的冬春一脚踹的跪在了地上,口中吐着血,根本爬不起来。 战澈抬眸看向另外一个被捆绑起来的杀手,黑岩立刻上前将人放了下来,顺便撕开了他嘴上的封条。 “你呢?也不说吗?”战澈忽然开口,修长手指轻轻转动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他不动声色绕着那杀手转了一圈。 他每走一步,那杀手心脏都要跟着尖锐地提起来一次,仿佛被石头敲击一般,他不断舔着嘴唇,神情十分紧张。 这还是沈轻第一次看到战澈审人犯,那种气势实在太强大了,这一刻她才明白了“皇天贵胄”四个字的含金量。 “怎么?不肯开口说吗?”战澈斜斜看向那杀手。 突然眸光一冷,开口道,“青竹帮?哼……也算是武林有头有脸的帮派了,你们青竹帮的赵奎帮主,居然纵容你们做这种绑架妇孺的龌龊事情?” 那杀手听到“青竹帮”三个字的时候,脸色顿时大惊,终于结结巴巴开口,“你……你怎么知道我们是青竹帮的?” “南朝十五年,你们青竹帮的老帮主在郴州差点被仇家追杀围剿而死,你可知道是谁救了他的命?” “还有,你们青竹帮人人脖颈后面都会有一个青竹刺青,你可知道,为何有这个青竹刺青?” 冬春一把拽开了杀手的后颈,裸露的后颈上果然可见一片青竹的刺青,那正是青竹帮的标记。 “告诉本王,你们背后主谋究竟是谁?”战澈一把扼住了那杀手的喉咙,眼底隐藏不住的杀气。 “你们竟然敢绑了我的母亲跟王妃,难道你们的赵奎帮主没跟你们说过,你们青竹帮的人,永生永世不得动我们摄政王府的人一根汗毛吗?” “还是说……”战澈刻意压低的尾音,带着淬毒的冰冷,“你们赵奎帮主根本不知道此事?你们自己出来收了银钱?” 他反手一捏,杀手喉间发出困兽般的呜咽,整个人突然痛苦的剧烈挣扎。 “说?还是不说?” “你若不说,我便带人即刻去铲平你们青竹帮,据我所知,你们一旦加入青竹帮,就会先把家中老小全部安排在青竹帮,你是要本王的人动手杀了你的母亲吗?还是要杀了你的家人?” 杀手瞳孔骤缩,浑身剧烈颤抖着,他的心态已经完全崩溃了,他仰着头,此刻只想家人能活下去。 “我……我说……” 战澈闻言松开了手,眼底一道犀利,“说吧!” 那人跪在地上战战兢兢道,“不是赵帮主接的任务,是……是我们的副帮主马怀,他从一个女人手中收了一万两银子……” “女人?”战澈眉心顿时一沉,他望向沈轻,“是个女人,你觉得会是谁?” 沈轻立刻想到了沈惜月跟宋嫣。 “是个怎样的女人?长什么样子?” 那杀手咳嗽了两声,仔细想了想。 “那女人长的个头跟你一样高,很瘦,长得很美,哦,对了,她右边眼角有一颗朱砂痣。” 一听朱砂痣,沈轻的眼眸瞬间沉了下来。 沈惜月眼下的根本不是朱砂痣,而是小时候摔倒的时候,不小心被一根小树枝扎了一下,戳伤的地方留下了一个浅浅的印记,沈惜月为了让面容更加娇艳,这些年便一直用胭脂轻轻点一下,看上去就跟朱砂痣一样娇媚好看。 果然是她。 沈轻捏紧了拳头。 这个沈惜月,果然不会安生,哪怕她如今成了低贱的侍妾,也仍旧不忘了搞事情。 看到沈轻沉了眼眸,战澈立刻猜到了一些,他拉住了沈轻的手,低声问她。 “难道,是沈惜月?” 沈轻微微点头,然后与战澈对视,“就是她,不会有错。” “该死……”战澈神色一冷,望向那杀手,一字一句道,“她出了一万两银子,可还说了别的?” 那杀手抿了抿嘴唇,眼底三分胆怯,瞟了瞟沈轻。 “她说……只要我们抓住王妃,毁了她的清白,便给我们五百两银子,若是我们兄弟一起毁了王妃的清白,还会每个人再单独加五百两银子,若是毁了容貌……” “住口……” 咔嚓…… 一声惨叫,战澈已经拧断了那杀手的脖子,那杀手翻着白眼重重倒在了地上。 他眼底猩红,方才那些话刺激着他的大脑,每一个字都让他忍不住想要将沈惜月凌迟一万次。 “这个女人,当真是恶毒至极。” 沈轻从未见他如此狂躁过,战澈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走,本王即刻去皇子府,这个公道必须替你讨要回来。” 他等不了,他不能让如此恶毒的女人继续留在皇子府,更不该让如此恶毒的女人继续活在这个世上。 “带上他。” 战澈指着地上另外一个被打断腿的杀手,一字一句跟他说,“你给本王听清楚,本王带你去指认那女人,你若是指认不出来,本王便拧断你的脖子,然后剁成碎块,丢去喂狗!” 那杀手眼睁睁看着一个兄弟被拧断了脖子,此刻哪里还敢撒谎,赶紧重重点头,“王爷放心,我一定指认。” 战澈眯了眯眼睛,拉着沈轻就出了门。 刚走到回廊下,就碰到前来打探消息的宋嫣。 昨晚宋南王妃一夜未睡,早上起来越想越是不对劲,总怕昨日的黑衣人是战澈,以防万一,便让宋嫣再来探一探战澈的消息。 毕竟昨晚上沈轻突然回了娘家,谁知道她回娘家干什么去了? 她让宋嫣来探一探战澈的身体情况。 若是中了无影针,就算活着,恐怕也无法动弹了,就算命大能动弹,那也肯定精神不会太好。 宋嫣一抬眼就看到战澈拉着沈轻的手,一副气势汹汹要去吵架的样子,根本不像是中毒的模样。 她眼睛不由眯了眯。 难道他们之间吵架了?怎么气氛不对劲呢?一大早就吵架吗? 身后好像还拉着一个男人? 难不成,昨晚上沈轻跟那男人有染?被战澈抓到了? 想到这里,宋嫣顿时来了精神,心里头乐开了花,急急忙忙上前。 “表哥,你们……” 哪知道她话还没说完,战澈就直接拉着沈轻从她身边冷冷走过,甚至都没看她一眼。 只丢下一句,“这是我们的家事,你别管!” 就拉着沈轻急匆匆走了! 宋嫣眼珠子转的飞快,嘴里说着,“家事?难不成沈轻真的在外头做了对不起表哥的事情?” 她兴奋极了,像是打了鸡血一般,急匆匆跑去找宋南王妃说此事! 第194章 掐住假千金的喉咙 宋南王妃拉着宋嫣再三确认。 “你真看清楚了?战澈真的活蹦乱跳?当真没有中毒的迹象?” 宋嫣重重点头,“我看得清楚,他好像正跟沈轻吵架呢,看脸色也绝不像中了剧毒的样子。” 她撒娇地挽住了宋南王妃的胳膊。 “母亲,您就别怀疑了,昨日偷听之人定然不会是战澈表哥,若真是他,中了毒又怎么可能一夜之间恢复呢?更何况还是剧毒,绝无可能这么快恢复,所以您就放心吧!说不定那偷听之人,早就毒死在山中了,滚下山坡跌落山崖也是有可能的,您就别担心了。” 宋南王妃眉眼沉了沉,倒也是,若昨日偷听之人真是战澈的话,他中了无影针,定然不会恢复的如此快,更何况无影针的毒除了十四王叔,其他人根本无解。 如此一想,心中倒是稍微安定了些。 可昨日偷听之人一日不抓住,一日不找到尸体,她就一日不得安宁。 她吐了一口气,“你哥哥已经去长安寺打听消息了,但愿已经找到了那人的尸体。” 宋嫣立刻眨着眼睛打听消息,“母亲,您昨日在长安寺,到底跟十四王叔说了什么啊?” 这事情宋南王妃并不想让宋嫣知道,她当即沉着眸子道。 “有些事情,你还是知道的越少越好,总之……咱们在京城还是一切小心为好,你表哥那边,你也尽可能的多打听消息。” 宋南王妃按着心口,“不知为何,我今日心跳的特别快,但愿你哥哥诸事顺利吧!” 与此同时,战澈带着沈轻直奔皇子府。 此刻的沈惜月也是坐立不安,她派人去打听了,可是怎么都找不到马怀的下落,她根本不知道马怀已经死在了山坡上…… 她从一早开始就一直心神不安。 战凌递了一个剥好皮的橘子给她,大手一把将她抱在大腿上。 “月月,你今天是怎么了?怎么一直心神不定的?” 战凌自从中了沈惜月的情蛊,这些日子他就很少外出寻欢了,只要一有空,就会陪在沈惜月的身边,对沈惜月也是百般的缱绻。 沈惜月根本无心吃橘子,她现在满脑子都是青竹帮的那帮人,以及沈轻的下落,她派出去王府打听消息的人,竟然一个都没回来。 她压根不知道,她派出去的人,早就被黑岩他们识破了,王府因此也加强了守卫,现在他们根本无法从王府打听到任何消息。 “殿下,我……”沈惜月坐在战凌怀中刚要开口。 砰—— 一声巨响,沈惜月感觉自己大脑都快炸开了,手里拿的橘子也有些拿不稳,一下子滚落在了地上。 战凌也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一幕,好好的一扇门,竟然生生被踹烂了。 入眼的便是战澈那张阴沉又充满杀气的脸。 守在门口的银珠她们几个丫鬟,也是吓得脸色发白,颤抖着声音结结巴巴说着。 “殿下……奴婢拦不住……” 门外的护卫们也都围了一大圈,可硬是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全都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战澈踢坏了门。 战澈目光冰冷,高大身影在光阴中如同天神降临一般,就连下巴的弧度都带着杀戮的锋芒。 而沈轻就完好无损地站在战澈的身旁,一张脸亦是冰冷又高洁,尤其是看向沈惜月的眼神,那一抹厉色,让沈惜月从未有过的害怕,甚至觉得脚下一软,连后背都跟着起汗珠子了。 看气势她就心中明白,定然是青竹帮失手了…… 战凌虽为皇子,却也害怕战澈,眼看着战澈如此冰冷的踢门而入,他也是后脑勺一冷,脑海中不断回忆,这些天他究竟做了什么错事? 把所有事情都想了一遍,他也没想明白他究竟怎么惹得战澈如此不高兴了? “皇……皇叔……” “你这是?” 他话还未说完,就听战澈冷冷质问道,“沈惜月,你昨晚睡得可好?究竟是谁借给你的狗胆,竟然敢如此算计我的王妃?” 一听这话,战凌人都懵了,瞬间挡在了沈惜月的面前,看着战澈发问。 “皇叔,你是不是搞错了?你说月月算计沈轻?这怎么可能呢?自从宫宴比赛结束后,月月就几乎从未离开过皇子府,尤其是昨晚,我一直都陪着她,她又怎么可能去谋算沈轻呢?” “皇叔,这其中定然是有误会,我家月月……” “蠢货,闭嘴!” 战澈眼底迸发着冷意,他一个字都听不下去,战凌这个蠢货到底怎么回事?前些日子明明厌恶沈惜月,如今却一副要以命相护的表情。 被沈惜月玩弄于股掌之中,他还不自知呢! 那一道冷光直直扑向沈惜月的脸,“怎么?以为战凌护着你,便能逃过此劫?沈惜月,本王今日绝不会轻易放过你,若放过你,便是对不起我家轻儿。” 沈惜月心乱如麻,后背冷汗连连,她也害怕战澈那双要杀人的眼睛,那目光让她肝颤。 但她也绝不会轻易认下此事。 经过短暂的调整,她立刻眼睛通红,一把拉住了战凌的胳膊。 她很清楚的知道,今日唯有战凌这个大冤种才能救她的命,战凌毕竟是皇上的儿子,就算战澈再怎么厉害,也定然不敢动战凌。 “殿下,月月实在听不懂皇叔他在说什么?您也瞧见了,我这几日脸上一直长风疹,几乎很少出门,而且我每日还要去佛堂抄经礼佛,又怎会做伤害轻儿妹妹的事情?” 听到这里沈轻都想吐了,还叫她妹妹? 上辈子做了什么孽了,才会遇到这种狠毒的东西,还敢说她是福星? 只可惜,原主就是被她这么装可怜害死的。 她可不是软弱的原主,有的是力气和手段去收拾她。 “妹妹,我究竟做了什么,你要这般对我?”沈惜月绿茶附身,又开始演戏,扑过来就拉住了沈轻的手。 “你我都姓沈,我……” 啪…… 就在战凌的震惊中,沈轻一巴掌狠狠甩在了沈惜月的脸上。 她是真受够了沈惜月这副嘴脸。 同为女人,却找了一群臭男人,去毁她的清白,这是人干的事情吗?简直畜生不如。 沈轻眼风扫过沈惜月,沈惜月大概也没想到,她会出手这么快吧!她还没哭出来呢,就被沈轻打了一巴掌,那哭的表情,硬生生僵在了脸上,别提有多难看了。 “还跟我演戏是吗?” 沈轻眼风冷的要杀人,上次在宫宴上,让沈惜月逃过了一劫,这一次,她不打算放过沈惜月。 沈惜月是原著中的大女主又如何? 用不光彩的手段得来的大女主,就得把这种大女主打下去。 沈轻一把掐住了沈惜月的脖子。 “让青竹帮的人换走了我的马车夫,又让那些龌龊男人迷晕我,甚至对我用了软筋散,想要毁我清白。” “甚至还加银子,让那些臭男人们集体来毁我清白。” “沈惜月,这便是你当姐姐该做的事情吗?” “龌龊,恶心,残忍又下贱……” 第195章 修罗场,双方对峙 听着沈轻愤怒的指责,一旁的战凌人都傻了。 沈惜月花银子找人去毁沈轻的清白?而且还让好几个男人去毁沈轻的清白? 这怎么可能? 在他眼中,沈惜月绝做不出这种龌龊事情。 “不……皇叔,你们一定是搞错了吧?月月她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情?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战凌摇着头。 沈惜月立刻挣脱沈轻的手,抱住了战凌的腿,哭得眼睛红红的,哽咽着说。 “殿下,月月根本不知道轻儿妹妹她在说什么……” “住口!”沈轻忍不住,冲过去抬手又给了沈惜月一巴掌。 “不要再叫我妹妹,你不姓沈,你也没有我们沈家的血脉,你从来都不是我的姐姐,我也绝没有你这样不择手段的姐姐。” “你从太后赐婚开始,你便对我用尽了手段,怕我嫁给三皇子,你便早早与三皇子苟且,导致你自己未婚先孕,又在成婚当天给我下药,换了花轿,想让我在王爷府上受辱。” “只可惜,你算错了,王爷是个正直的人,他并未如你所愿对我羞辱,反而信任我,宠着我。” “而你,眼看着我与王爷感情缱绻,你便心生嫉妒,又开始在宫宴上作妖,只可惜,我不蠢,也不傻,并没落入你的圈套,反而是你自己自食恶果,当众出丑,又被贬为侍妾。” “你不服,又买凶想要玷污我。” “沈惜月……我真想拧开你的脑子看一看,你究竟为何生得如此恶毒?” 听着沈轻桩桩件件的指责,战澈眼底全是心疼,原来,他捧在掌心的人,受了这么多的委屈啊! 在他们没成亲之前,不知道她受了多少委屈? “狗,东,西……” 战澈微微眯了眯眼睛,深吸一口气,亲自捏住了沈惜月的脖子,“事到如今,你还不肯承认是吗?” “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把人带上来!” 话音刚落,身后的冬春就把青竹帮的那个杀手重重丢在了地上,杀手被摔的差点断了肋骨,两条腿又被拧断了骨头,站不起来,只能狼狈趴着。 沈惜月盯着那杀手,眼角眉梢顿时惊了一下,心头慌得要命。 这杀手曾看过她的脸,虽然只是个侧脸。 好在,她并未留下什么实质性的证据,就连给他们的银子,也用的不是她手头的银票,更不是皇子府的银票,而是专门找邱大师傅换来的银票,从银票上根本查不出来是她。 只要她咬死不认,再用情蛊控制战凌,说不定还能逃过此劫。 沈惜月脑海中想了一百种自救的法子。 战澈的眼神可怕的吓人,挑着浓眉,“抬起头看清楚,是她花银子要你们绑架王妃,对吗?” 那杀手满头大汗,抬头就看向了沈惜月。 他一眼就看到了沈惜月眼角的朱砂痣,毕竟沈惜月是漂亮女人,他印象深刻,当即指认。 “是她,就是她!” 刚一指认完,沈惜月立刻哭着高声道,“定然是他认错人了,为何认定就是我?有何证明?” 她一把拉住了战凌,暗暗捏了捏手腕上的鸡血藤镯子,那镯子里便藏了情蛊。 她一催动情蛊,战凌就不自主地一下子护住了她。 “皇叔,月月说得对,他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家月月花银子雇的他?” 那杀手立刻道,“你眼下的朱砂痣,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还有你的声音,分明就是你。” “住口!”战凌眼神嗜血,死死盯着那杀手,“你可知道她是谁吗?她是本殿的皇子妃,你敢诬陷皇子妃,便让你五马分尸。” 那杀手一听沈惜月竟然是皇子妃,心中闪过一抹慌乱。 他根本没想到,接了一个活,竟然一边是皇子妃,一边是摄政王妃,这不是让他死吗? 不管是谁,他都得罪不起。 战凌在情蛊的作用下,陡然之间也硬气起来,目光死死盯着那杀手。 “你给本殿看清楚了,到底是不是本殿的皇子妃雇的你?若是她,你便给本殿拿出来证据,若是拿不出证据,本殿今日割下你的肉,一块一块拿去喂狗。” “你敢!”战澈横眉冷对,“你是在威胁他吗?” “皇叔,你维护你的王妃,侄儿也得维护我的女人,不是吗?”战凌竟然不怂了,他眼底那股子狠劲,是他从未表现出来过的。 沈轻心头一沉,她不知道沈惜月用了何种妖术控制了战凌? 战澈也眸色冰冷,针锋相对,“若我今日定要她的命呢?” 战凌护着沈惜月,一字一句道,“那王叔便先杀了我,不然,你带不走她。” 说罢,战凌突然拍了拍巴掌。 顷刻之间,十几个黑影从墙头上飞落而下,全都提刀上前,这些人还戴着面具,只露着一双眼睛,一个个浑身嗜血杀意翻涌。 战凌挑着眉毛,“王叔,这里毕竟是我的府邸,还曾是父皇亲赐的府邸,你若今日想从我这里带走人,恐怕也不容易。” 与此同时,黑岩他们也拉开了阵势,誓要与这些暗卫们决一死战。 “轻儿妹妹,你真要把事情闹大吗?真要眼睁睁看着皇叔跟殿下打起来吗?”沈惜月躲在战凌身后,倒是装起了无辜。 “我真的没有雇这些人……” “妹妹,你相信我。” “若我雇了,他又为何拿不出任何证据,单凭我脸上这一颗朱砂痣,便要定我的罪吗?我不服,我也不认。” 她死死盯着地上的杀手,“若我真的拿银子雇了你们,我给你们的银子呢?你拿着银子去银庄里兑银子,上面都会写着我的名字,你去兑,看看到底有没有写我的名字?” “若是没有,便是你们搞错了!” 听到这里,沈轻就知道沈惜月早有准备了,她是不可能让银票上有她的痕迹的! 难道,今日还要放了沈惜月不成? 不行,她绝咽不下这口气!尤其是看到沈惜月装可怜,却又暗中得意的样子,实在可恶。 好在,她早就提前准备了一手。 “你不就是要证据吗?好,我给你证据!” 说罢,她从杀手的身上搜了搜,从里面掏出来几张银票,顺势抽出来其中一张,丢在了战凌的身上。 “三殿下请看,这可是你们府上的银票?” 战凌拿起了银票,只是看了一眼,就眼神复杂地看向身后的沈惜月,“当真是你搞的事情?” 第196章 假千金的血,真千金的怒火 南朝的大额银票,每一张上面都会有银票主人家的特殊印记,比如战澈府上的大额银票,上面都会标注战澈的名字,亦或者战王府的标记。 而沈惜月的大额银票也不例外,上面清清楚楚标记着她的名字。 沈轻早就料到沈惜月绝不会承认,因此昨日脱险回王府以后,就悄悄花高价,雇了京城里最有名的侠盗周三爷,连夜悄悄潜入皇子府,趁着沈惜月没有防备的时候,偷出了一张一千两的银票。 战凌盯着那张银票,整个人都惊呆了,不敢置信地望向沈惜月。 他不信沈惜月会不择手段到如此地步,竟然花银子去毁沈轻的清白。 他更不信沈惜月会如此愚蠢,就算真的想要害沈轻,也不该留下如此大的证据。 可证据就摆在他面前,由不得他不信。 沈惜月也傻眼了! 她从未给过青竹帮她自己的银票,她给的银票都是从邱大师傅那里弄来的银票,而邱大师傅的银票,又是从京城里的达官贵人手中得来的,上面绝无可能有她的名字。 她第一反应是,银票一定是假的,于是尖锐又高声道。 “殿下,一定是有人陷害妾身,这银票一定是假的,妾身真的从未用过自己的银票去雇什么杀手,定然是有人陷害。” “银票肯定是假的!” 她嘴里反复说着银票不是真的。 战凌受情蛊的作用,也是眸色冰冷,望向地上跪着的杀手,抬腿就给了一脚。 “狗东西,胆敢陷害本殿的皇子妃,来人,把人拖下去千刀万剐喂狗!” “我看谁敢?”战澈一道冷光扫过皇子府那些暗卫们,他身形挺拔,威严冷傲。 “今日若是谁敢插手此事,那就休怪本王不客气。” “冬春,黑岩听令。” 冬春黑岩立刻拱手。 战澈挑眉高声道,“今日谁若是敢插手此事,便让他血溅当场,不留活口。” 此言一出,那些带着面具的暗影杀手们,也都脚步一滞。 京城里人人都知道,战澈身边的护卫,全都是南朝不可多得的高手,冬春曾师承无量山的姜医老师傅,独门短刀可杀人于无形之中,而黑岩更是力大无穷,千金斧跟流星锤,整个京城无人可以匹敌。 光是他们二人就难以对付了,战澈还带了孤风,陆九等一堆高手,战凌的这些护卫高手再厉害,也未必是对手。 战澈一把从战凌手中夺过银票,他眼底浮着滔天怒火,扬着下巴冷冷道。 “既怀疑它是假的,便去请盛天钱庄的朱老板来查验。” 他眸光冰冷,一字一句掷地有声,“在本王这里,绝不会错怪任何一个好人,自然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作恶的人。” 他往前两步,与战凌四目相对,那种压迫感,让战凌都有些心虚起来。 “尤其是,伤害本王王妃的恶人,绝不可能放过,哪怕追到天涯海角,本王都要讨要公道。” 听着这些话,沈惜月脸色一阵苍白,顷刻间觉得战澈身上的杀气像是一座山,沉沉地压在了她的身上,五脏六腑之间一片疼痛。 她知道这一次她可能逃不过了,像是一条被抛上岸的鱼,窒息,沉闷,那种濒死感十分可怕。 可她又不甘心认下此事,紧紧握住了战凌的手,就像是抓着救命稻草。 “殿下,救救月月……” 沈轻冷笑,“救你?你让三殿下如何救你?” “沈惜月,事到如今,你还不肯承认对吗?你的嘴到底有多硬?你的心,又到底有多狠毒?” 她一把捏住了沈惜月的下巴,强迫沈惜月盯着那张银票。 “你看清楚,这张银票难道不是你的吗?你又如何抵赖?” “就算此事闹到太后皇上面前,你也无从辩白!” “这绝不是我的银票……” 沈惜月急了,她从未给过那些杀手她的银票,她瞪着眼睛歇斯底里。 “沈轻,你诬陷我,我根本没用过我自己的银票,在你眼里,我是个傻子吗?若我作恶,又何必用自己的银票呢?是你陷害我对不对?” 沈轻低头望着脚下的沈惜月,脸上还带着冷笑:“所以,你不是傻子,你也没用自己的银票对不对?让我猜猜,你用的该不会是三殿下的银票吧?怎么?要把三殿下也拉下水?” “不,我用的根本不是三殿下的银票……” 话一出口,沈惜月自己先惊住了,她瞪大瞳孔,一把捂住了嘴巴。 战凌盯着满脸惊恐的沈惜月,简直不敢置信。 竟然真的是她? 沈轻达到了目的,她终于逼得沈惜月自己承认了。 “沈惜月,我真是不明白,你到底有什么不满足的?”沈轻眼底一丝冷漠,她甚至不愿意去看沈惜月。 只是一字一句质问她,“你一个抱养来的假千金,这些年蛊惑我的父母,让他们将你当真千金一般疼爱,要风得风,要雨的雨,甚至还得偿所愿嫁给了你心心念念的三殿下,你到底有什么不满足的?” “为何非要将眼光全都落在我身上?一次次反复害我?我究竟挡了你的什么道?” “人活着,难道不该知足吗?” 沈惜月一时语塞,她跪在背光之处,一张脸仿佛在瞬间苍老了十岁。 许久之后,她突然冷冷笑出声音,从地上摇摇晃晃爬起了起来,就那么直视着沈轻的眼睛。 “是啊!你说得对,人活着,的确是该知足。” “那你知足了吗?” 她咬着牙,眼底是冰冷的锋芒,“沈轻,你知道你是怎么来的吗?你是被我招来的,若你母亲不抱养我,她根本就不可能生下你。” “最应该知足的人是你,而不是我。” “是我带给你生命,可你呢?又是如何回报我的?” 她眼底赤红,冷冷发笑,“从成亲以后,你便抢走了我的一切,害我没了嫁妆,你想过没有,一个没有嫁妆的女人,又如何在婆家生活?我在这宅院之中,所有人都笑话我,就连那些丫鬟婆子都要来欺负我。” “是谁造成的这一切?是你!” “你还让我在太后的宴席上丢尽了颜面,还害得我失去了孩子……” 沈惜月眼尾红红的,她咬着牙齿,恨不得将沈轻的肉咬下来一口。 “你害我如此凄惨,让我如何不恨你?” “是,我是想找人教训教训你,可我从未说过要他们欺辱你,我只是让他们给你一些教训,是他们这些狗东西见色忘义,才想欺辱你。” “我恨你,想报复你,有什么错?” 呵呵,好一个避重就轻。 沈惜月虽然认下了事情是她干的,却不肯承认她让这些臭男人妄图毁掉沈轻清白的事情。 她一把紧紧抱住了战凌的胳膊,不断控制着情蛊,眼泪滚落。 “殿下,我失去孩子跟嫁妆,心中实在愤愤不平,所以才做了这种糊涂事情,我并没有想要将沈轻置于死地啊!她害我那么惨,我报复一下都不行吗?求您一定要救我啊!” “月月不想死……” “月月只是想要报仇,想要出一口气,真的并非想要害沈轻啊……” 战凌在情蛊的控制下,一下子失了控制,紧紧护着沈惜月。 “王叔,今日谁都不许带走月月,月月就算犯下滔天大罪,那也是我的皇子妃。” “只是一个侍妾罢了!”战澈眼底冷得可怕,挑眉盯着战凌。 “你让开,听到没有?”他朝着战凌狠狠扇了一巴掌,战凌居然硬生生扛了下来。 “我不让,除非你打死我。”战凌死死护着沈惜月。 战澈的拳头砸了下去,他居然也不肯躲开,整个人弓着身子紧紧护着沈惜月,嘴里高声说着。 “月月不管犯了多大的法,也该有王法去处置,皇叔难道要对本殿的侍妾用私刑?若用私刑,我定然告到父皇面前!” “殿下救我,呜呜呜……” 沈惜月心机深厚,善于伪装自己,此刻她知道战凌肯定会以命相搏地去护着她,她便肆无忌惮地示弱。 让沈轻想不明白的是,战凌到底为何如此维护她? 这其中的玄妙究竟是什么? 莫不是战凌有什么天大的把柄在沈惜月手中?又或者说,沈惜月用了什么控制人的秘术?到底是什么秘术呢? 战澈眼底迸发着冷光,誓要把沈惜月带走处置,若不处置,难解心头之恨。 最重要的是,沈惜月这种人太毒了,若是不除掉,往后不知道她还会做出什么恶毒事情。 战澈高声道,“来人,拉开三皇子,把沈侍妾带走!” “谁敢?皇子府的护卫们听令,今日若是谁敢带走沈侍妾,无论是谁,格杀勿论!”战凌也是豁出去了。 他现在完全无法自控,全由情蛊控制,身不由己。 就在众人僵持的时候,谁也没注意到,一道黑影悄悄绕到了门口,然后把一封书信递给了银珠,又跟银珠低声说了一句话,然后就消失不见了。 战澈抬掌打在了战凌的肩膀上,“没出息的东西,松手!” 战凌居然硬生生扛下了战澈的一掌,干呕了一口血出来,都不肯松手。 “你就算今日打死我,我也绝不会把月月交给你们。” 战澈也是怒了,“好,那我便打死你,再亲自去给皇兄认罪!” 说着便抬起了掌心。 沈轻刚要去阻拦。 突然,银珠就慌慌张张一头扎了进来,战战兢兢跪在战澈面前。 “王……王爷先住手,有人让奴婢给您一封信,请您过目!” 此话一出,众人全都看向了银珠。 谁会在这个时候给战澈送信呢? 沈轻眉心也沉了一下,生怕那信有诈,立刻道,“先给我。” 银珠颤抖着声音,“是……是给王爷的!” “别废话!”她一把从银珠手中夺过信,然后小心翼翼用帕子捏着,轻轻嗅了嗅,确认并无异味后,才递给了战澈。 沈惜月连忙从战凌身后探出来半个头,也盯着战澈。 战澈打开信纸低头看了几眼。 他漆黑的瞳孔骤然缩在了一起。 沈轻顿觉得不妙,挑眉看向战澈,“王爷?” 战澈把信递给了她。 沈轻朝着信看过去,她的瞳孔也忍不住缩在了一起。 信上写着,若是他们今日不肯放过沈惜月,便会将他们战王府的一个惊天大秘密捅出去,甚至还很清楚的提到了那个大秘密,上面写着,是关于宋南王妃跟先帝爷的秘密,以及宋南王妃儿子的身世秘密。 沈轻非常吃惊,知道这个秘密的人并不多,除了她跟战澈,便是宋南王妃以及她儿子,再就是吴太妃的娘家人知道这一切。 这封信又是谁写的? 难不成,沈惜月跟宋南王妃有关系? 不可能,宋南王妃才来京城,又怎会跟沈惜月相识? 更加不可能用她自己的隐秘事情来为沈惜月开脱。 难道,是吴太妃的娘家人? 沈轻眉心发沉,觉得此事太过诡异了。 而沈惜月也不断看着战澈跟沈轻脸上的表情变化,见他们夫妻二人面色都沉了下来,她的心也跟着起起落落,又不断看向银珠,试图从银珠脸上看到一丝表情,可银珠此刻根本不敢与她交换眼神,只是战战兢兢跪在地上。 战澈的大手一把捏住了银珠的脖子。 “谁给你的信?” 银珠脸色发白,心里怕得要命,却又不敢吐出真相,只说道。 “奴婢也不认识,就在你们方才对峙的时候,一个黑衣人从天而降,他蒙着脸,奴婢看不清他的长相,他要奴婢把这个给您!” 从天而降的黑衣人? 会是谁? 总不会是宋不弃? 战澈一时间也没了头绪,目光死死望向沈惜月。 此事事关重大,他不知道沈惜月到底知道多少秘密?也不知道她与神秘人之间究竟是何关系? 可今日若是不处置沈惜月,又怕她会重新复起,可若是处置了她,那神秘人真将宋南王妃当年跟先帝爷的丑闻捅出来,又该如何? 他眼底变化莫测。 沈轻也知道轻重,她一把拉住了战澈的手,低声道,“王爷若是信得过我,便由我来处置!” 战澈点点头。 沈轻偏过头望向沈惜月,狠狠瞪了她一眼,声音愤怒又冰冷。 “沈惜月,你谋害我,我本该杀了你……罢了,今日不是你的死期,我也不想王爷与三殿下起冲突,便留你一条活路!” 此话一出,众人都很吃惊。 战凌一下子惊喜起来,“当真放了月月?” 沈轻微微闭了闭眼睛,一字一句道,“三殿下放心,我既然说出放她一条生路,便绝不会让她死!” 战凌一下子就放松了,起身拉着沈惜月,高兴道,“月月,你听到没?她说她会放你一条生路,不会让你死,你快谢谢她,毕竟这次你确实做错了,快跟王妃道歉!” 沈惜月也愣住了! 她不知道沈轻为何会突然放她一条生路?她想,一定跟战澈收到的那封信有关系,信里到底写了什么? 竟然能救下她的命,说明信的内容十分重要。 她探出半个身子,“妹妹,我……” 话音未落,突然一声惨叫。 “疼……我疼……” “我的眼睛……” 沈惜月高声叫着,只见她双眼汩汩流血,那样子可怕极了…… 再看一看沈轻,她手中竟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匕首。 森森刀刃上,还滴着鲜血。 她眼中一片冷漠,咬牙冷冷道。 “我是说要留你一条命,却没说不报仇!” 第197章 吐露真情,吻上她的唇瓣 沈轻手起刀落,竟然废掉了沈惜月一双眼睛。 众人都惊呆了。 战澈也惊讶的瞪大了眼眸,没想到沈轻下手竟然如此利索,丝毫没给沈惜月反抗的机会。 战凌人也吓傻了,双腿僵硬,根本无法动弹。 沈惜月捂着眼睛痛苦哀嚎着,“殿下,我的眼睛……我的眼睛好疼,快救救我。” 她声嘶力竭的吼叫,“别放过沈轻……我要她赔我的眼睛……” 她的声音颤抖着,每吐出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千钧重的怨气。 战澈立刻护住了沈轻,高声道,“今日之事我家王妃已是网开一面,沈惜月雇凶害人,差点害死轻儿,也差点害死我母妃,这双重罪责,就算是到了皇上面前,她也活不成。” “我家王妃只是要了她一双眼睛解气,有何不妥?” “我看谁敢对我家王妃动手?” 那双漆黑眼眸冷冰冰落在战凌身上,此刻战凌已经吓傻了,他从未见过如此可怕的一幕,也根本不敢相信,沈轻竟然当着他的面,直接废掉了沈惜月一双眼睛。 他还在大口大口喘气。 “战凌,若今日之事你不服气,你可以上报朝廷,也可以上告太后,但你绝没有资格动我的王妃,是你的女人算计在先,我们不过是以牙还牙罢了。” “更何况,沈惜月是在背后用了肮脏手段,而我家轻儿则是光明正大为自己讨要公道,天理昭昭,理应如此。” “殿下……一定要抓住沈轻,为月月报仇啊!” 沈惜月狂躁地尖叫着,她什么都看不到了,眼眶的刺痛让她害怕,崩溃,双手不断想要抓住些什么。 突然,一把死死抓住了身旁人的衣袖,她以为抓住了沈轻,一张带血的脸顷刻间狰狞,“沈轻,我掐死你,你害我……” “你还我眼睛……” 然而她抓住的只是战凌的衣袖,战凌已经被这一幕惊吓的呆住了,加上沈惜月此刻无法操控情蛊,他的神志顿时清醒了三分。 “快来人,带沈侍妾下去,快去请太医……” “不,我不走,殿下,为我报仇!”沈惜月不甘心地胡乱抓挠。 沈轻的神情虽然平静,但她看向沈惜月的时候,那双眼睛却意外的锐利冰冷。 “自作孽,不可活,你害我的时候,就该想到后果才对。” “沈惜月,你记住,你未来的苟延残喘,全都是你一手造成的,这世上没有人欠你的,我的命也不是你给我的,你从来不是什么福星,你这样的鬼话只能骗一骗我母亲,却骗不了我,我就是我,沈家嫡长女沈轻,而你……才是最该感恩的那个人。” “沈家养你长大,不是让你来害人的,举头三尺有神明,你在做,天也在看,你不可能永远赢,也不可能一辈子演下去。” “你记住,这是我最后一次饶你性命,永远没有下次,若你再触碰我的底线,你这条贱命,不管天涯海角,我都会取回来。” 沈轻胸腔里的一口气终于爆发出来了。 她目光扫过一旁的战凌,“三殿下也好自为之,身为皇子,是非曲直总该分的清楚吧?” 说罢,她拉着战澈的手,“王爷,我们走!” “殿下,不能放他们走,她伤了我的眼睛啊,快抓住她……”沈惜月还在声嘶力竭地大叫着。 只可惜,她所有的叫声,此刻都显得苍白无比,如同落幕的夕阳,没有了一丝丝的力量。 情蛊虽然能控制战凌,却也无法掩盖她雇凶想要谋算沈轻的事情,就算战凌以命去护着她,到了皇帝面前,仍旧是要受到处罚的,更何况还牵扯到吴太妃,那可是先皇的人,若是伤到吴太妃,只会是死罪。 要了她一双眼睛,的确已经够仁义了。 战凌脸色煞白,抬手摆了摆手,“都退下……” 那些暗卫们立刻让出了一条路。 沈轻挑眉回看了一眼沈惜月,“你的命能活多久,就看你自己以后作死不作死,这人活着,又怎可太贪心呢?什么都想要,那必然是要付出代价的,好自为之吧!” “王爷,我们走吧!” “好,我们走!”战澈掏出一条帕子,轻轻擦拭着沈轻手指上沾染上的血迹,然后握紧她的手,大步踏入院子里的光影之中。 阳光将二人的影子拉长,是那般的坚定和般配。 听着脚步声,沈惜月发了疯的大叫着,“不……不能放他们走,沈轻,你还我眼睛,你不得好死。” “没有我,这世上根本不会有你,你居然敢害我,我要杀了你……” 她无能狂怒,又跌跌撞撞想要去抓沈轻,可眼前一片漆黑,连走路都不稳,直接狼狈地重重摔在了地上。 她拼命去摸手腕上的手镯,极力控制战凌。 “殿下,为我报仇啊……” 战凌头疼欲裂,整个人有种分裂的感觉,他受不了,高声道,“快带月月下去,快去请太医……” 他的头太疼了,像是要炸开一般,心头明明觉得此事不对,不想维护沈惜月,可是他又不受控地蹲下身子,一把将沈惜月抱起来。 那种精神分裂的感觉,让他痛苦万分,嘴里还不断说着,“月月,你放心,我定会让太医帮你治好眼睛……” 只是,这眼睛又怎么可能治好呢?恐怕这辈子也只能在黑暗中度过了。 沈惜月听着战凌丝毫没有要为她报仇的心思,她顿时心如刀割,苍白的脸上一丝不甘地绝望,大吼着。 “沈轻,我要你死……” “沈轻,我恨你……” 那一口气闷在心口,终于,她吐出一口血,不甘心地晕死了过去。 从皇子府走出来,沈轻心头的一口气,总算是吐了出来,这口气她憋了太久太久了。 迎着光,她抬眸看向战澈,她知道,她方才的样子肯定惊到了太多人,谁能想到她会突然出手毁掉沈惜月的一双眼睛? 她想,战澈肯定也惊到了。 这一刻,她不想装柔弱,也不想去演戏,她只想告诉战澈,这才是真的她。 “王爷,我……” 然而,她的话未曾吐出口,他的唇瓣就堵上了她的嘴唇。 热切气息之下,是他温柔眼眸,那温柔之中,还带着三分心疼。 “你什么都不必说,我都懂,这么多年,你受委屈了,在沈家……一定过得很不好吧?” 这一刻,沈轻的确有些绷不住了,原主那些遭遇全都在脑海中浮现,她是替原主难过,明明是家中的嫡长女,却过的如此凄惨不堪。 尤其是听到战澈心疼的言语,她一直紧绷着的心这一刻终于卸下心防,眼眶再次泛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人都是有感情的,她也不例外,也会感动于这热切的情感。 随后她伸手紧紧抱住了战澈的腰,这一刻,她像受了委屈的孩子一般,终于卸下防备哽咽着吐露真情。 “过去……我是过的不好……” “我还以为王爷看到我如此狠毒的刺伤沈惜月一双眼睛,会怪我狠毒,没想到,王爷还会护着我……” 第198章 杀人诛心,假千金彻底瞎了 “本王又怎么会怪你狠毒呢?” 战澈心疼地看着她,每次她红着眼睛掉眼泪,他都觉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根本不舍得她难过悲伤。 他现在只想满足她的所有要求,保护好她,从此以后不再让她受伤害,让她不再哭泣,不再伤心难过。 大手紧紧搂着她的细腰,声音里都是温柔,“乖,不哭好不好?” “沈惜月她是咎由自取,方才我本想要了她的命的。” 战澈一双黑眸顷刻间沉了下来,他现在也十分想知道,究竟是谁写给他的信? 这个问题很严重,必须得找到写信之人。 沈轻吸了吸鼻子,努力稳住情绪,“我方才又仔细想了想,送信之人绝不可能是母妃的娘家人,毕竟方才咱们来皇子府找沈惜月的事情,根本没人知道。” “也不可能是宋南王妃的人,宋姨妈也不知道咱们来找沈惜月的事情。” 战澈怔怔地听着,眼眸陡然一沉,“你是说,送信之人定然是皇子府的人?” 得出这个结论,战澈心头顿时一抖,难不成,战凌府邸还有人知道此事? 方才看战凌的表情,他并不像是知道此事,包括沈惜月,似乎也没料到会有人写信来救她的命。 那这人会是谁? 沈轻柳眉微微拧着,她思忖着,“沈惜月身边的那个丫头银珠,她一定知道一些内幕。” 这话提醒了战澈,他立刻望向身后的冬春,“安排人盯紧银珠,看她到底跟什么人接触得多?记住,切不可露出马脚,不可打草惊蛇。” 安排完一切,战澈扶着沈轻,扬了扬下巴道,“走,我陪你回趟娘家!” 沈轻这么多年过得不好,都是因为沈夫人他们是非不分,把一个包藏祸心的养女捧在掌心里害人,如今差点害死她的亲女儿,也是时候好好去沈家为自己的王妃讨要公道了。 沈轻知道战澈要去沈家为她讨要公道,她对此并不反对,毕竟沈惜月巧舌如簧,说不定就会把今日挖眼的事情,颠倒黑白的说给沈夫人听,她绝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而且,她也想用此事,让沈家彻底跟沈惜月划清界限,把沈惜月从沈家的门户上除名,彻底断了沈惜月的后路。 “王爷是要为我撑腰吗?”她目光莹润,闪着星星点点的崇拜。 男人都渴望被自己的女人崇拜。 战澈打横一把将她抱上马车,眉眼之间都是宠溺,“这本就是我应该做的,走,去为你撑腰!” 马车直奔沈家。 与此同时,战凌也请来了四个太医共同为沈惜月会诊。 王太医一看到沈惜月眼睛上的伤口,顿时大惊失色,一双眼睛,硬生生被刀子割破,根本就没有任何能复明的可能性了。 “这……”王太医摇着头,“怎么会伤得如此重呢?这是如何受的伤?” “是沈……”沈惜月情绪激动地刚要出口说出沈轻的名字,就被战凌一把压下。 方才发生的事情,他已经命令皇子府上下全都封口,谁都不许说出去,毕竟是沈惜月有错在先,甚至犯的还是死罪,没要了她的命已经是网开一面了,又怎么能让此事再传出去? 他也不想此事传到宫里头,不想让南帝听说,更不想让他的母妃吴嫔娘娘知道此事,自从上次宫宴后,吴嫔就十分不待见沈惜月了,若是再让吴嫔知道此事,定然会把沈惜月赶出皇子府的。 战凌在情蛊的作用下,他现在根本离不开沈惜月,也舍不得把沈惜月赶出去。 权衡利弊,才跟王太医撒谎说,“方才沈侍妾一不小心撞到了本殿墙上挂的长剑上,被利剑所伤,王太医,沈侍妾还年轻,请你一定要帮帮她。” 王太医又不是傻子,什么风浪没见过?自然能辨出来战凌说的是不是真话,他料定沈惜月眼睛受伤肯定有故事。 但他也不会追着去问,皇家的事情,最好还是少打听,听的多知道的多,那才不安全。 王太医老人精了,立刻拱手道,“哎……沈侍妾也是可怜,怎么能如此不小心呢?这双眼被宝剑所伤,恐怕……终生都无法复明了……” 听完王太医的论断后,沈惜月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一般,颓然地倒在了身后的枕头上。 她瞪大了眼睛,试图想要看到一点点光线,可是任凭她如何忍受疼痛去睁开眼睛,就是看不到一丝丝的光亮。 她拼命用手想要抓住点什么,可是一双手能抓到的,也只有战凌的双手。 这个时候,也只有被情蛊控制的战凌才肯留在她身边。 “不可能,不可能,我的眼睛怎么会失明呢?殿下,救我……求您救我,我不想失明,我不想当瞎子。” 她死死捏着战凌的手不松开,她不明白,她明明是带着锦鲤系统的大女主啊!她是天之娇女,是福星,是该被捧在掌心的明珠,为什么每一次她的筹谋都会失败?都会被沈轻打乱? 为什么每次都是她狼狈收场? 她不甘心啊! 她的眼神中满是难以置信和惊恐,还夹杂着不甘,流出来的眼泪也是血水,看上去可怖极了。 “殿下,求您救我……我真的不能当瞎子……” 她不敢想,若她往后看不到,要如何去生活? 战凌受情蛊作祟,这一刻也是心疼的不行,紧紧搂住她,“月月你别这样,你放心,就算你真的看不见,本殿也不会离开你……” “不,我不要看不见。” “我不要……” 沈惜月声嘶力竭地嘶吼,越是嘶吼,她眼里就越是流出血。 吓得丫鬟们都不敢多看,一个个往后退。 王太医赶紧劝阻,“沈侍妾,你现在越是这样,这伤口就越是难以恢复,不能哭……” “王太医……” 沈惜月拼命想要抓住王太医。 战凌一把揪住了王太医的衣袖,塞进了沈惜月的手中。 沈惜月紧紧握住,用力太大,手指骨节都泛着白色。 “王太医,您是太医院最好的太医,求您一定要想想法子,不管花多少银子都行,一定要救救我,我不想当瞎子,求您救救我,好吗?” 她声嘶力竭地求着,苍白的面容因激动而微微抽搐着,一只手紧紧地抓住王太医的袖口不肯松手,仿佛那是她最后的救命稻草,只要不松开,就一定还有救。 她心里疯狂地想着,只要她能重新复明,就一定有办法再次站上巅峰,就一定会为自己讨要公道,就一定会重新被所有人喜欢。 可王太医却掐灭了她最后的幻想跟希望,甚至还给了她当头一棒,沉重的一击。 “沈侍妾,老夫真的无能为力,不过……您的妹妹沈王妃,她可是医术高超,说不定能有法子让您复明呢?不如您找找她?” 这话,像是一把刀子,狠狠刺在了沈惜月的心口,她一下子瘫在了床上,嘴里大喊着! “沈轻,为什么是沈轻?” “老天爷,你是要我死吗?干脆给我一刀算了……” 第199章 王爷撑腰,与假千金断亲 沈轻就算真能救治她的眼睛,又怎么可能愿意帮她呢? 沈惜月绝望至极,拼命撕扯摔打着枕头,想要发泄心中的愤懑。 王太医极力劝阻,“切不可如此,否则对伤口无益!” 沈惜月又一把死死捏住了王太医的手,她看不见,只能苦苦哀求。 “王太医,我知道您心最善,您再帮我想想法子,行吗?” 可王太医还是摇头叹息,不是他不想帮忙,实在是他能力有限,医术也达不到这种程度。 他用力推开了沈惜月的手,然后望向一旁的战凌。 “殿下,老夫行医几十年,向来都是有话直说,沈侍妾的眼睛,我跟其他太医真的是束手无策,实在不行,您请来薛神医看看?” “当然,老夫更想跟您推荐沈王妃,她的医术看似十分诡异,却又有奇效,与我们这些老古板的医术不同,说不定真能另辟蹊径救下沈侍妾的眼睛呢!” 听着沈轻的名字,战凌眼底也是绝望。 今日种种,都是沈惜月一手造成的。 沈惜月若是不算计沈轻,也不会走到今日的地步,伤是沈轻弄的,又怎么有脸去请她来治眼睛? 就算去请,她定然也不会来的。 “你们下去吧,本殿知道了,多谢王太医。”战凌吐了一口气,然后牢牢握住了沈惜月的手。 “月月你放心,我这就派人去请薛神医,一定让他治好你的眼睛。” “真的吗?”沈惜月此刻只能抓住战凌这颗救命稻草,虽然是用情蛊控制的男人,却也可以庇护她。 战凌点点头,“放心,本殿不会放弃你!” 可是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分明觉得浑身不舒服,也不知为何会不舒服,那种感觉非常奇怪。 “倘若我真的看不见了,殿下不会嫌弃我,对吧?”沈惜月牢牢握着战凌的手,她根本不敢松开,她很清楚的知道,后半辈子恐怕只能依靠战凌了,哪怕用一辈子的情蛊,也要操控他。 战凌听着她的话,只觉得头疼欲裂,可嘴里又不受控制说着,“是,我不会抛弃你!”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紧紧抿着唇,眼中满是挣扎,又带着丝丝痛苦。 他的本心在反抗情蛊,他根本就不想对一个瞎了眼睛的女人负责任。 可他又反抗不过情蛊,最终只能搂住沈惜月,跟她保证,“你放心,我一定请最好的神医给你治眼睛,一定让你痊愈!” 战凌立刻命人去请薛神医,又命人去搜罗民间的各种有名气的赤脚医生,只要能治好沈惜月的眼睛,便能得白银万两,条件十分的诱人。 而此时的战澈已经带着沈轻回了沈家。 自打上次宫宴分别后,沈夫人就开始反思了,这些年她是不是苛待了沈轻?是不是对沈惜月太过放纵,才会让沈惜月如此放肆。 这些日子她都没睡好。 此刻正歪在榻上看沈玉学女红,听到丫鬟急匆匆来禀。 “夫人,二小姐跟王爷回来了。” 她以为听错了,“谁来了?” “二小姐,还有王爷!”丫鬟喘着粗气,急声道,“奴婢看王爷的脸色好像不太好,他带着二小姐直奔老爷的书房了。” 沈夫人听完一个翻身就爬了起来,神情顿时紧张起来。 “你说什么?摄政王脸色不好?还去了老爷的书房?” 丫鬟一个劲地点头,又说,“他还拽着咱们二小姐的胳膊呢!” 一听这话,沈夫人心脏顿时咕咚咕咚跳得厉害,战澈黑着脸拽着沈轻回了娘家,还直奔书房而去。 难不成,是沈轻闯了祸了?战澈不肯要她了?把她送回来了? 沈玉也蹭地一下站了起来,瞪大眼眸跟沈夫人说,“娘,我怎么听着,二姐像是被休回来了?难道说……她跟吴太妃又起来冲突了?吴太妃不肯要她了?” 沈夫人急了,赶紧穿上鞋,“走走走,去你爹爹书房看看去。” “我今早起来就心慌的厉害,昨晚睡前眼皮子也一直跳,就觉得心里不踏实,快,去看看!” 母女二人赶紧追去了沈父的书房。 今日正好是沈轻父亲的休沐日,他正在书房把玩欣赏上次沈轻回门送他的那幅王东林老先生的“柿柿如意”图,正在心情舒畅的时候,就看到战澈带着沈轻气势汹汹地回来了。 他也吓了一跳。 尤其看到战澈那张俊朗的脸,此刻一脸黑沉,一双眼睛也冷冰冰的,还拉着他女儿这般急匆匆的赶到,他也心里咯噔一下,以为战澈是来退货的。 “你们这是……怎么回事啊?” 沈父眉心紧沉着,喉咙里憋着一口气,连气氛都瞬间跟着紧张起来。 要知道,在军队,战澈可是比他还要高一级。 他此刻不知道该叫战澈王爷?还是贤婿?只是一双眼睛紧紧盯着战澈,观察他脸上的变化。 战澈这时候松开了沈轻的手,突然对着他拱手,“岳父。” 一声岳父,叫的沈父心里的一口气顿时沉了下来,刹那间就觉得轻松了许多。 只要叫他岳父,就说明问题不大。 沈轻也皱眉道,“爹……” “快,都先坐下,有什么话坐下说!” 沈父赶忙让他们夫妻二人先落座,自从沈轻嫁给战澈以后,他心里也一直压着一块石头,总怕女儿在战王府会不受待见,可是看沈轻的脸色,又不像是受了虐待的。 战澈也不客气,坐在了椅子上,然后拉着沈轻坐在他身边,这个动作倒是让沈父心情又松了松,看样子,战澈对沈轻还是非常体贴的。 那他们二人的脸色为何如此凝重? 沈父顺势拿过小茶壶,亲自给战澈倒了一盏茶,然后将茶碗放在桌上,示意他先尝一尝热茶。 战澈顺手拿起茶杯,然后抬眉沉默地望着他。 这眼神让沈父心里又一阵慌乱,正要开口询问。 突然就听到战澈先开口道,“岳父大人,今日来府中找您,是有一件事情要跟您商讨。” 沈父见他如此郑重其事,赶紧坐在了一旁,也沉了眸子说道。 “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话就直说。” “既然岳父大人如此说,那我便直说了,我带轻儿来,是想请岳父大人把沈惜月的名字从沈家的门户上除名,恢复我家王妃嫡长女的身份。” 正好沈夫人一脚踏了进来,听到了战澈的要求,她顿时觉得脑袋里嗡嗡作响,脸色都跟着白了。 当初找邱大师傅算命的时候,邱大师傅再三说了,沈惜月的名字必须留在沈家,必须让她做长女,若是把她除名,不让她做长女,那沈家其他的子女,全都会有大灾难。 “不行不行……” 沈夫人连忙走了进来,她看向战澈,紧张道,“王爷,此事万万不可啊!当年我抱养沈惜月的时候,大师傅曾说过,沈惜月的八字能给我们沈家带来子女运势,有些东西不得不信,她来了以后,我的确生了轻儿,又接连生了玉儿明儿他们。” “若是把沈惜月除名了,恐怕……轻儿他们都会有大灾祸啊!” 沈夫人如今虽然不轻信沈惜月了,可是,对于邱大师傅当年说过的话,她又不敢不信,有些东西太玄妙了,她害怕若是不信,报应到自己身上。 如今沈家儿女一个个健康长大,她也一直认定是神明保佑,又怎么敢把沈惜月除名? 她摇着头,跟沈轻说,“轻丫头,若你还为那日宫宴上的事情生气,那我们以后尽量可以跟沈惜月少来往,可你除掉她的名字,恐怕……” 沈轻沉默地望着沈夫人,那眼神格外犀利。 片刻之后,她终于还是开了口,说,“我想问问你,若是沈惜月想要我的命呢?你还是这样维护她,对吗?” “你……你说什么?她要你的命?” 沈夫人脸色一阵蜡白,脚步都跟着往后退开几步。 沈轻面色平静,正要开口叙述,战澈的大手却覆在了她的手背上,掌心的温度恰到好处的安慰她一颗难受的心。 “我来说!” 他声音温柔,眼底全是维护。 沈轻微微点了点头。 战澈立刻挑眉看向沈夫人,又慢慢扫过沈夫人身后的沈玉,最终落在沈父的身上。 “岳父大人,有些话轻儿不便说出口,我来替她说。” “就在昨日,沈惜月雇了青竹帮的几十个杀手,先是调换了我们王府的马车夫,又迷晕了我的母妃以及轻儿,把她们挟持到城外的山里,要对轻儿行不轨之事,还要杀了我的母妃……” “天哪……” “这?这怎么可能?” 沈夫人听着脸上一片恐惧,身子也摇摇欲坠。 沈玉也听的惊呆了,高声道,“这个沈惜月,怎么如此大胆?竟然敢收买江湖门派。” 沈父更是气的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 他在官场这么多年,向来做人清清白白坦坦荡荡,教育子女也是要他们清白做人,光明磊落的做人,绝不可生出恶念。 沈惜月先是胆大妄为去换亲,如今居然还学会了勾结江湖门派去绑架,简直可恶至极。 “真是混账东西。” 沈父望向战澈,“王爷,你继续说。” 战澈也不遮掩,就把昨日沈轻是如何被绑架,如何获救的过程一五一十全都跟沈父说了,顺便还把写有沈惜月名字的银票递给了沈父。 “您过目,我已经带人去对峙过了,匪徒也指认了沈惜月,就是她买凶想要玷污我家王妃……” 沈父盯着手中的银票,如此确凿的证据在手中,定然是不会有错的,他都快气死过去了,胸腔里一口气堵着,眼风立刻冷冷看向沈夫人。 “你看看,这就是你精心养出来的孩子,当年我怎么跟你说的?我让你一碗水端平,让你对轻儿好些,你又是如何做的?” “你把所有的疼爱都给了沈惜月这个孽障,你现在再看看,她都要害死你亲女儿了。” “年纪不大,手段却如此恶毒,简直可恶,该死……” 沈父几乎是咬着牙骂出来的。 同时他也后悔这些年没花时间去教养子女,一年四季风里来雨里去的打仗,军功有了,也受人尊敬了,结果,把教养孩子的事情给耽误了。 沈夫人面色惨白,摇摇欲坠,她也不敢相信沈惜月会做出这种丧天良的事情来。 怎么敢花银子雇人,让那些臭男人去玷污沈轻? 老天爷,这是人干的事情吗? “这个沈惜月,真是太可恶了。”沈玉脸色冰冷,自从上次在宫里头,她也看清了沈惜月的嘴脸了,如今她再也不维护沈惜月了。 她挑眉看着沈父,“爹爹,我赞成把沈惜月赶出我们沈家,把她除名算了,她也太恶毒了,若是让别人知道我家养出这种恶毒的人,以后谁还敢跟我们沈家的人来往?毁我们名声,不能留,也不可留。” 沈玉这次倒是脑袋清楚,总算是不犯蠢了。 她走过来拉住了沈轻的手,“二姐……不,不是二姐,你本就应该是大姐,她沈惜月算的哪门子的大姐?她又不是从娘肚子里爬出来的,与我们根本不是同一血脉。” “从今往后,我便叫你大姐了。” 沈轻没说话,只是看向沈夫人,一字一句道。 “还有一件事情,我要跟你们说清楚。” “娘,你最好做好心理准备。” 她眼眸沉了三分,一字一句道,“我把沈惜月的眼睛弄瞎了,她这辈子都治不好了。” “你……你说什么?” 沈夫人不知道是因为太震惊了?还是太惊吓了,白着脸一下子瘫在了一旁的椅子上,胸口剧烈起伏着,“瞎了?” 沈父也满脸震惊,也没想到沈轻居然下了这么狠毒的手,不过,他也能理解,谁经历这种事情,又能淡定大度呢? 弄瞎一双眼睛,已经是格外开恩了,如此一想,脸上的表情也逐渐的平静了。 唯有沈夫人还在大口喘气,“瞎了?邱大师傅说过,不能伤她,伤了她便是伤了我们沈家的气运,她瞎了,那我们沈家该怎么办?” 呵,事到如今,沈夫人还要这般迷信吗? 她眼底是薄薄的失望。 战澈抬手轻轻握住了她的手,那双明亮的眸子再次锋利地落在沈父的身上。 “岳父大人,除名的事情,你若今日不答应,那我替我家轻儿做主。” “若你不除掉沈惜月的名字,与她断绝关系,那……与你们沈家断绝关系的,便是轻儿,你们可以将轻儿除名,从此以后,她便是我战澈的亲人,她也只有我一个亲人!” 第200章 真千金归位,做的坏事会反噬 战澈伸手,紧紧握住了沈轻的小手。 这一刻,他便是沈轻的天,是沈轻的地,更是她的靠山,让沈轻心头暖暖的。 那双漆黑眸子灼灼生辉,一字一句说得清楚。 “岳母,岳父,请你们二老想清楚,谁才是你们的嫡亲血脉?一个抱养来的养女,用龌龊手段去害你们的亲女儿,你们难道没有半分触动吗?” 两道冷光望向沈夫人,“岳母,你是信邱大师傅算的命?还是要维护你亲生女儿的尊严?这个问题只能有一个答案,你今日必须选一个。” 沈夫人面色发白,顷刻间陷入了一种犹豫当中。 她如今不是维护沈惜月,而是怕邱大师傅当年算的命会一一应验。 万一将沈惜月除名以后,家宅从此不宁怎么办? 这些年沈家一步步走到今天的地位不容易,孩子们也都健康长大了,她太害怕失去这一切了。 “若是除名,我们沈家真的出事了,那该怎么办?”沈夫人嘴唇都在颤抖,她内心也在不断挣扎,反复的摇摆。 沈父则不同,他内心已经有了坚定的答案。 “好,很好!” 沈父挑着眉毛,干脆利落地给了战澈一个答复,“就依照你说的办,除名,必须除名,这个沈惜月留不得了。” “这些年,她真是被我们的宠爱惯坏了,当初她自作主张换亲以后,我们就已经给了她机会,可她仍旧没有一丝丝忏悔之心,反而又用了如此龌龊可恶的手段,变本加厉地去害轻儿,我们沈家几代人,全都是清清白白做人,何曾出过她这种畜生?” 沈父哀叹一声,微微眯着眸子道,“总归不是我们沈家的血脉,便也没有我们沈家的气节,既如此,我们又何必对她留情面呢?” “夫人……” 沈父望向沈夫人,他喉结快速耸动,心头其实也有些挣扎,毕竟沈惜月是从刚出生,就被抱来沈府养着了,是他跟沈夫人第一个精心养大的孩子。 人心都是肉做成的,又怎会没有丝毫感情? 只是,沈惜月实在不知道爱惜羽毛,犯下这种滔天大罪,实在太不知好歹了,沈家无论如何都留不得她。 不是沈家容不下她,是她自己毁掉了她未来的路。 沈父紧紧盯着沈夫人。 望着沈夫人的悲眸,他太阳穴突突跳着,“事到如今,你我是该有个选择,这么多年,你从未宠过轻儿,轻儿才是咱们的亲生女儿,是你十月怀胎生出来的。” “自从邱大师傅说她的八字克你,这么多年,你便处处不待见她。” “夫人……你自己好好想想,错了没有?” “人活一辈子,难道就因为一个神棍的一句话,你就要亲手毁掉自己的亲女儿吗?” 沈夫人闻言身子颤抖,脸色更白了。 她目光一点点看向沈轻,甚至不敢直视沈轻那双眼睛。 想想这么多年,她当亲娘的,到底给了亲女儿什么? 再想想沈轻的名声为何而坏掉?还不是因为她这个当母亲的,逢人便说沈轻是她的克星,是个灾星,才会一次次中伤她,是她这个做母亲的,亲手毁掉了女儿的名声。 她心中还有恨,恨沈惜月演了这么久的戏,把她骗的团团转,到头来才发现沈惜月如此狠毒。 更恨她自己轻易相信沈惜月的话,一次次的伤害亲生女儿! 她算什么母亲? 更不配成为母亲! 沈夫人心如刀割,那些复杂的情绪在胸腔中涌动着,她闭上了眼睛,不再去看沈轻。 “好……除名,将沈惜月除名,从此以后,她不再是我姜素的女儿,也不再是沈家的人,她只是三殿下的侍妾,与我们沈家再无任何瓜葛!” 说出这些话,她也像是被抽干了力气一般,可怜巴巴睁开眼睛望向沈轻,颤抖着嘴唇,有泪花闪动。 “轻儿……别怪我,我当年嫁给你父亲,一直怀不上孩子,你不知道我经历了什么?你不知道我当时的苦,从我抱养沈惜月以后,我真的有了你们……如果你是我,也会把沈惜月当宝贝的。” “你别怪我愚昧,好吗?” 沈夫人情绪绷不住了,突然嚎啕大哭起来,“是我的错,全都是我的错,你别怪我,你千万别怪我啊!” 沈轻心情也很复杂,最后一刻,沈夫人还是选择了她这个亲生女儿,若是死去的原主知道这一刻的话,她会不会心里有一丝丝的安慰? “我不怪您,只求您以后公允些!别再被邱大师傅左右了。”沈轻微微吐出一口气,她也握紧了战澈的手。 这一刻,她也十分感慨。 终于将沈惜月赶出沈家了,从此以后,她会是这个家名正言顺的嫡长女。 “行了,别哭了,女儿都原谅你了。”沈父起身,走过去搂住了沈夫人,轻轻拍着沈夫人的后背,他知道沈夫人现在肯定心情很复杂。 “娘……那我以后是二小姐了?”沈玉为了缓解气氛,笑着拉住了沈轻的手。 “大姐,恭喜你成了嫡长女,这可是大喜事,你跟大姐夫可要摆宴席哦!” 这是沈玉说过所有话里,沈轻最喜欢听的一句。 战澈立刻坐直了身子拿出姐夫的样子,“二妹想吃什么?上天入地,姐夫都请你吃。” “那我要吃天上的龙肉,姐夫可有办法?” “胡说……”沈夫人赶紧吸了吸鼻子,瞪着沈玉,“什么龙肉?胡说八道。” 沈玉立刻明白了,赶紧捂住了嘴巴。 南帝可是真龙天子,吃龙肉这话,可不敢乱说,尤其当着战澈的面,人家可是王爷,也是龙…… “姐夫,我可不是要吃你的肉啊,我胡说八道呢!”沈玉眨着眼睛。 战澈眉眼之间也多了笑容,“一家人,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我不会跟皇兄说。” “真的?那我可就随便说了哦!”沈玉笑了起来。 沈夫人摇着头,“真是被我惯坏了。” 气氛刹那间松了。 沈父很高兴,“留下吃饭吧,王爷……不,既然是一家人,我便叫你贤婿了。” “贤婿,留下来陪我喝两杯,今儿高兴。” 战澈也很痛快的应了下来,“既然岳父大人留饭,那小婿便不推辞了,正好商议一下,如何将沈惜月除名,此事要尽快,皇兄那边岳父大人您若是不好去说,我代您去说。” “那倒不用,这是我们沈家的家事,我自会去说的。” 沈父非常高兴,拉着战澈去喝茶说话了。 留下沈轻陪着沈夫人,也是想让她们母女好好培养培养感情,这么多年一直不亲近,也该亲近亲近了…… 而此刻的战王府,也发生了一件大事情。 宋嫣正陪着宋南王妃说话,突然就觉得脸上一阵瘙痒,等她伸手去抓挠的时候。 宋南王妃突然满眼惊恐地盯着她,声音里都是惊色。 “嫣嫣,你的脸……怎么回事?” 第201章 美人面,毁人脸 “脸,我的脸怎么了?” 宋嫣赶紧冲向梳妆台,一把抓起了铜镜,她漆黑的眸子慌乱地看着铜镜中的自己,顷刻间涌起了惊涛骇浪。 “啊……” “我的脸怎么这样了?” 她惊声尖叫。 屋子里的丫鬟被她的叫声惊到了,一个个齐刷刷地看向她。 “小姐,您的脸?”宋嫣的贴身丫鬟喜儿,一双眼睛瞪得跟铜铃一般,声音都在颤抖。 只见宋嫣的脸上多出来许多小疹子,那些疹子竟然慢慢在溃烂,皮肤红的吓人。 宋南王妃也吓坏了,起身一把抱住了宋嫣的肩头,仔细盯着她的脸看,心头也是一阵惊慌。 “怎么回事?早上明明还好端端的,怎么突然这样了?” “我的脸……我的脸……” “我的脸到底怎么了?”宋嫣带着哭腔,眼底全是惊恐,她也不知道自己的脸是怎么了? 她又一把抓起镜子,紧盯着镜子中那张脸,那些小红疹子溃烂的特别快,刹那间,下巴的位置又红又肿胀,还隐约散发出来一种幽香的味道。 这味道她最熟悉了。 宋嫣的瞳孔一下子睁圆了,手中的铜镜也随之重重落在地上。 “不……这不可能,怎么会呢?” 这香味,分明是她偷偷加在沈轻胭脂里的毒药,昨日她亲眼看着沈轻将胭脂抹在脸上,烂脸的应该是沈轻,而不该是她啊! 可她脸上的症状,又的确像是中了毒,这香味也没有错。 她立刻从随身带的香囊里掏出来一个小瓶子,那瓶子里便是她给沈轻胭脂里放的毒药,名叫“美人面”,名字听上去好听,可毒性却十分的厉害,能将一张好好的脸,几日之内便毁掉。 一旦沾染了此药,脸上的皮肤一开始会起疹子,然后慢慢溃烂,皮肤会像是焚烧过一般可怕。 宋嫣发了疯一样闻了闻瓶子里的药,生怕自己闻错了,又颤抖着递给宋南王妃。 “母亲,您快闻闻,可与我脸上的香味一样?” 宋南王妃心头也慌的不行,颤抖着从宋嫣手中接过了药瓶子,放在鼻子边上闻了闻,又去闻了闻宋嫣脸上的香味。 闻过后,心也跟着凉了一截子,那香味一模一样。 “嫣嫣,这……怎么一样呢?你不是说,你把药弄到沈轻的胭脂里了吗?怎么会在你的脸上?” 宋嫣一听这话,她腿一下子软了,脑子里更是空白一片,顿时瘫软在地上。 宋南王妃赶忙让喜儿她们将宋嫣扶起来,搀扶着她坐在椅子上。 宋嫣一颗心顷刻间沉到了谷底,她死死盯着那药瓶子,任凭她想破脑袋,也想不到她送的胭脂已经被沈轻调包了,甚至还给她挖了一个坑,让她开开心心跳入了坑里。 而她脸上的红疹,还在不断溃烂,她慌乱地抓住了宋南王妃的手。 “怎么会这样?不对,这不对。” 宋南王妃立刻道,“是不是你不小心沾在了皮肤上?你快想想,该如何解毒?” “对对对,要解毒……”宋嫣嘴里喃喃说着,她彻底的慌了,她拼命回忆如何解毒。 “大祭司说,这美人面无解药,中毒以后,要在疹子未发出来前找来冰块,用艾草熏帕子,再用帕子包裹冰块敷面……” “冰块,快找冰块!” 宋嫣声嘶力竭地喊着。 那些丫鬟婆子们也慌了,手忙脚乱想从屋里找到冰块,可这里不是他们宋南王府,冰块放在何处,她们根本不知道。 “没用的废物……” 宋南王妃眼睛赤红,赶紧道,“你们守着嫣嫣,喜儿,你跟我去找太妃。” 宋南王妃心急如焚,急匆匆去找了吴太妃。 吴太妃正心情大好的坐在屋里头喝茶,从她知道宋不弃不是先帝爷的儿子后,这些年的心结一下子舒展开了,喝茶都觉得味道格外清香。 斟了一盏茶,刚要喝,就听到宋南王妃火急火燎的声音。 “姐姐……快把王府的冰块拿出来,我要冰块。” “姐姐”这两个字,让吴太妃都懵了一下,她们虽为姐妹,可这些年宋南王妃对她都是直呼其名,就算喊姐姐,也是咬牙切齿地喊。 今儿这是怎么了? 一抬眸对上宋南王妃那双急切的眸子,还喘着气,看样子十分着急。 她挑眉,“要冰块做什么?” “嫣嫣她……”宋南王妃欲言又止,立刻道,“总之,有急用,你快给我。” “来人,给宋姨妈去拿……”吴太妃眼眸突然沉了下来,她如今不怕宋南王妃了,眼底陡然多了一丝玩味。 “妹妹,你说冰块有急用?可是王府……好像也没冰块了,不知妹妹有何急用啊?” 她慢悠悠地拿过另外一个茶杯倒茶,摆明了就是故意为难宋南王妃,这些年一直都是宋南王妃为难她,她也得让宋南王妃尝一尝被为难的滋味。 “妹妹要不要喝口茶?我让丫鬟去隔壁永安侯家要些冰块来?” 她摆明了要拿捏宋南王妃。 宋南王妃一下子气炸了,事关她女儿,一刻都不能耽误。 “吴舒兰,你故意的是吗?这么大的摄政王府,又怎会缺了冰块?你就是不想给我对不对?” 她咬着牙,大步走到吴太妃身边,一字一句威胁她,“你若是不肯给我冰块,就别怪我去太后面前把事情闹大。” “妹妹,你这可冤枉我了啊!” 吴太妃一脸淡定,眼神里满是无辜。 “我怎么会故意不给你冰块呢?咱们饭可以乱吃,这话可不能乱说,我这王府的确没有冰块了,你说巧不巧,前些日子正好被澈儿用完了,我这不是给你想法子弄冰块吗?你等等,永安侯家肯定有冰块。” 宋南王妃都气死了,一把捏住了吴太妃的手腕。 “吴舒兰,你别逼我,我告诉你,今日你若是不给我冰块,让嫣嫣的脸毁了容,我定会与你鱼死网破。” 她眼底全是杀意,咬着牙,“吴舒兰你听好,我的儿女若是过的不好,你的儿子儿媳妇,也别想独善其身,你最好把冰块给我。” 宋嫣要毁容了? 吴太妃狠狠吃了一惊。 “嫣嫣怎么了?怎么会毁容?” 宋嫣是亲侄女,若是毁了容,她也会自责的,急忙让人去拿冰块了。 “到底怎么回事?”她盯着宋南王妃。 宋南王妃此刻慌乱的不行,她又无法说出真相,只抹泪道,“你别管,总之,嫣嫣要是治不好脸,你们王府的人,也休想好过。” 丫鬟拿来了冰块,宋南王妃急匆匆去看宋嫣。 吴太妃也没有心思喝茶了,急忙追了出去,赶到的时候,看到宋嫣那张几乎被毁掉的脸,她也惊的一下子跌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这?这怎么回事?” “嫣嫣这脸……怎么烂了?” 第202章 自作聪明,露出马脚 宋嫣根本顾不上回答吴太妃,她现在只想保住自己的脸。 长这么大,她最引以为傲的便是那张绝艳四射的脸,若是脸毁了,她还如何活着? 一把从丫鬟手中抢过冰块,又拿过准备好的艾草叶,包裹在帕子里,拼命地往烂脸的地方敷。 宋南王妃也是急的满头大汗,赶紧抓起冰块,包裹在帕子里,往宋嫣的另外一边脸上敷。 下巴的位置皮肤已经溃烂,有了火烧过后的疤痕迹象。 吴太妃从未见过这种情况,好端端的,一张脸怎么说毁就毁了? “嫣嫣,到底怎么回事?” 她试图想从宋嫣口中问出一个答案,可此刻的宋嫣火烧眉毛,根本没空给她解释什么,只是一边敷脸,一边疯狂照镜子,嘴里不断说着。 “不能毁容,绝不能毁容。” 吴太妃又去问宋南王妃,“嫣嫣到底怎么了?” 宋南王妃眼中一道冷光,咬牙道,“你还看不出来吗?定然是被你们害的,我倒是想问问你,你给我们嫣嫣吃什么了?用什么不该用的东西了?她在南州明明好端端的,怎么一到了你们王府,便成了这副样子?” 宋南王妃倒打一耙。 吴太妃听得都惊呆了,她是对宋嫣不满意,却也不可能用龌龊手段去害她毁容啊! 女子的容貌有多重要,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吴玉兰,你别信口开河,胡乱给我扣帽子啊!我可从未给嫣嫣吃不该吃的东西,也从未想要坑害她,我与她无冤无仇,为何要毁她容貌?” “你别含血喷人,这恶名我定然不会背负。” 说罢,她抬眸道,“翠萍,命人去请王太医来,顺便去把王妃也请来,他们二人医术高明,定然能看出来是怎么回事,咱们王府从来都清清白白,绝不允许任何人玷污王府清白。” 她就算再怎么恨宋南王妃,也定然不会去欺辱宋嫣的。 翠萍立刻道,“是,奴婢这就去。” 宋南王妃一听吴太妃命人去请太医,顿时高声道,“不必,谁知道你是好心还是恶意?万一你串通太医……”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吴太妃听完宋南王妃的话,更是气得不行了,指着翠萍道,“快去,今儿必须把太医请来,我倒是要看看,宋嫣脸上到底怎么回事?” 其实是宋南王妃心虚,毕竟她跟宋嫣心里都很清楚这是什么毒,这是南诏的毒,一个南朝人,却用南诏国大祭司的毒药,万一被查验出来,又该如何解释? 可宋嫣却高声道,“好,查就查,我也想知道,是谁毁我容貌。” 她盯着镜子中的自己,下巴的位置已经留下了丑陋的疤痕,她已经看到了结局,这个疤痕恐怕注定会留下了。 她心中恨啊! 明明是给沈轻下的毒药,为何会反噬到了她的脸上,她想起昨日她用了沈轻的一个旧的胭脂…… 一个答案在她心口萦绕着。 若真是沈轻算计她,她定然要让沈轻付出代价。 “嫣嫣……”宋南王妃不可思议地盯着宋嫣,“你确定要请太医来?” 宋嫣心中此刻只有仇恨,她一字一句道,“请。” “可是……”宋南王妃还想说点什么。 却听宋嫣暴躁道,“滚,快去请太医。” 那双眼睛嗜血一般,紧紧盯着吴太妃,“我不想见人……滚,都滚……” 吴太妃被骂的脸色惨白,她压根搞不清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但见宋嫣情绪激动,她也只能先离开。 等她一离开,宋南王妃立刻拉着宋嫣的手道。 “怎么能让太医来查此事呢?你脸上的美人面,那可是南诏国大祭司的毒药,南朝人自来不与南诏皇家亲近,若被太医查到这毒药的来源,那咱们岂不是要被怀疑跟南诏勾结?” 宋嫣一双眼睛迸发着冷意,“我想起来,我昨日用了沈轻的胭脂,她用了我送她的胭脂,一点事情都没有,而我用了她的胭脂,却变成如此模样,这为何?你想过没有?” 宋南王妃脸色顿时一阴,“你怀疑是沈轻将胭脂换了?” “怎么会呢?” 宋南王妃觉得不可思议,“她又是如何发现你送她的胭脂有问题的?又怎么可能神不知鬼不觉将胭脂调包的?” 她总觉得沈轻不可能这么聪明。 可宋嫣方才仔细回忆了昨日她涂抹胭脂的那个场景,当时看似一切很正常,整个过程非常的自然,可现在仔细一想,为何她过去的时候,沈轻偏偏就在化妆? 沈轻可是王妃,各种精致的胭脂肯定不少,为何桌上只放了两个胭脂盒?而且两个胭脂的颜色十分相似。 最可疑的是,沈轻似乎故意在她面前涂抹她送的胭脂,现在想来,沈轻就是想让她降低戒备心…… 怪她自己蠢,当时竟然没有察觉出来其中关窍。 她五根手指捏的很紧,此刻满心的怒火,只想将沈轻焚烧殆尽。 “我确定,就是她……” 她咬着牙,抬眸看向宋南王妃,一字一句道,“我这张脸毁了,她好狠毒的心,既然她如此狠毒,我也不心慈手软。” 宋南王妃听的心惊肉跳,整个人都是懵的。 真的是沈轻干的吗? 再看看女儿的脸,心中又万分难过,女儿最是珍视这张脸,脸毁掉了,以后可怎么办呢? 若真是沈轻干的,她也定然饶不了沈轻。 宋南王妃眉心紧皱着,咬牙一字一句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宋嫣没说话,只是把装着美人面的药瓶子塞进了宋南王妃的手中,一双眼睛恳切道,“您知道该怎么做吧?” 宋南王妃稍微一反应,便反应过来了。 她重重点头,“我知道,交给我。” 宋嫣冷冷道,“正好沈轻不在府中,这是个好机会……” 她含泪看着宋南王妃,一字一句道,“我就是要让王太医查出来,我脸上的毒来自于南诏。” “这样才好嫁祸沈轻跟南诏勾结。” “她害我毁容,好,我便让他们整个沈家,给我陪葬……” 说完,她跌坐在身后的椅子上,一双眼睛根本不敢看镜子中的自己,她知道,这张脸毁了,她的美貌再也没有了…… 看着女儿痛苦万分的样子,宋南王妃也当即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帮女儿复仇。 她当即带了两个小丫鬟,去了沈轻的院子。 彼时,沈轻他们都在沈家,只有几个小丫鬟守着院子。 雪柳趁着沈轻他们回了娘家,亲自去小厨房给沈轻熬滋补汤水,最近战澈总是折腾沈轻,沈轻都瘦了。 雪柳想让自家小姐补一补。 门口守着一个新来的小丫鬟风儿,一看到宋南王妃,立刻皱眉道,“我们王妃不在……” 宋南王妃的丫鬟柿子,立刻冷着眸子高声道,“滚开,有眼无珠的小丫鬟,连我们宋南王妃都不认识,我家主子来找沈王妃说话,沈王妃不在,那我家宋南王妃便坐着等等,还不快去上茶?” 第203章 夫妻默契,我懂你 风儿才来王府不多久,小丫鬟哪里见过这种场面,被宋南王妃的丫鬟柿子一吼,就吓得赶紧退下了。 其他几个丫鬟也赶紧去倒茶,准备茶点。 柿子翻个白眼,立刻扶着宋南王妃淡定地进了沈轻的屋里。 沈轻房里其他丫鬟们赶紧手忙脚乱地给端茶倒水,宋南王妃还故意留下那几个小丫鬟,找话题问她们的话。 就在这个空档,一道人影,贼头贼脑地钻入了沈轻的偏房之中…… 宋南王妃端着茶杯也没喝一口茶,估摸着事情差不多了,起身道,“罢了,等你们王妃回来再说。” 然后便起身带着柿子她们离开了。 那些小丫鬟们一个个松了一口气。 可院子里假山后,一双眼却盯着宋南王妃的背影远去…… 是雪柳。 雪柳刚熬好汤,正准备回房间帮沈轻收拾衣物,一抬头就看到了宋南王妃带人来耀武扬威了,她本想出面挡一挡宋南王妃,哪知道,正好看到宋南王妃的另外一个小丫鬟,贼头鼠脑地进了偏房。 她便索性躲在暗处,偷偷看着这一切。 她也想看看,宋南王妃到底搞什么鬼? 等宋南王妃走后,她才急匆匆走进房间,赶紧问风儿。 “风儿,方才宋南王妃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风儿今年才十三岁,才来王府,胆子有些小,但头脑倒是记得很清楚。 细声细气跟雪柳说,“她什么也没做,就说要等咱们王妃回来,说找王妃有事情,奴婢给她倒茶,她也没喝。” “然后就是询问了奴婢的老家,还问了奴婢家里的情况。” 风儿也是一脸纳闷,“奴婢也不知道她要干什么?” 雪柳听完眼眸眨了眨,她跟了沈轻这段时间,头脑也跟着聪明了很多,很多事情也会有自己的判断。 又问风儿,“那她身边的柿子,可在这屋里走动了?” 风儿马上摇摇头,“并没有,柿子姑娘一直伺候在宋南王妃的身边,寸步不离。” 雪柳听完点了点头。 然后她盯着宋南王妃坐过的地方,从椅子,到桌子,甚至桌子底下,她全都检查了一遍,并未发现任何异常。 风儿看不明白,歪着头问她,“雪柳姐姐,你是在找什么呀?” 雪柳没回答,又看了看桌上宋南王妃用过的茶碗跟茶壶,“把这些都拿走收起来,换上新茶壶跟茶杯。” 宋嫣都能往沈轻的胭脂里下毒,谁知道宋南王妃会不会在茶壶里做手脚呢? 这母女俩都需要好好防着。 风儿看不明白,傻乎乎地询问,“为什么呀?这茶壶不是好好的吗?” 雪柳也不解释,盯着风儿道,“风丫头,在咱们王妃手底下干活,你记住,少问,多干,凡事向着咱们王妃,不要怀疑她,那你定然会有好结果的,明白了吗?” 风儿虽然似懂非懂,不过还是很听话地点点头,“好,我明白了,少问多干。” 说罢,便去换茶壶了。 雪柳眉心皱了皱,她站在原地暗暗思忖,既然宋南王妃没在卧房做手脚,那应该就是在偏房做了手脚。 毕竟宋南王妃的人鬼鬼祟祟进了偏房,也不知道她是去找东西?还是去放东西? 她赶紧进了偏房。 房间里的一切,平常都是她跟荷香两个人收拾,每一个地方放了什么东西,她都一清二楚的。 抬眼望过去,倒是并不像是缺了东西,好像什么都没有少。 若是没少东西,便是多了东西? 多了什么呢? 她顿时有些紧张起来,仔仔细细开始寻找起来。 找了一炷香的功夫,终于在一个不起眼的箱笼里找到了一个白色瓷瓶子,那瓶子与沈轻的其他药瓶子混合在一起,若是不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她之所以能找出来,是因为沈轻有个习惯,只要是她的药瓶子,她都会在瓶子底部印上一朵梅花。 她喜欢梅花,那是她的印记。 而这个白瓶子,就没有任何印记。 雪柳立刻打开瓶子闻了闻,这个香味,她一下子想到了宋嫣送的那盒胭脂,因为这个香味实在太特殊了,很容易记住。 “毒药?”她心里顿时一沉,想到了“嫁祸”这个词,赶紧压着心头的震惊,又找来一个一模一样的瓶子,在里面弄了点桃花粉装进去,放回了原来的位置。 然后又把另外一个瓶子藏在了一个别人根本找不到的地方埋了起来,做完这一切,她又淡定地回到了小厨房,继续给沈轻熬汤。 与此同时,吴太妃派的人也到了沈家。 战澈正打算跟沈父好好喝一杯,二人正在房中谈论西南战事,就听沈家的管家来禀报,说王府的丫鬟来请战澈跟沈轻马上回府,府里出了事情。 听到这话,战澈眉心也沉了一下,又出了什么事情? 沈父也拧了眉头,问战澈,“要不要我跟着你们一起回去?说不定能帮上忙。” 战澈摇摇头,“不用,小婿下次再来陪着您喝酒!” 沈父也不敢挽留,赶紧命人去请了沈轻过来,让他们小夫妻二人赶紧回府去。 二人出了沈家,就看到了满脸急色的翠萍。 沈轻问翠萍,“怎么回事?府里出了什么急事?” 翠萍也是很慌乱,她也没见过宋嫣那种情况,脸烂得太可怕了。 “宋家表小姐的脸……烂了,太妃让奴婢请您二人回府,宋南王妃非要说,是咱们害得宋小姐烂了脸,可咱们真的什么都没有做啊!” 战澈一惊,他立刻看向了沈轻。 沈轻得到这个消息,倒是丝毫没有吃惊,意料之中的事情,毕竟胭脂的事情是她干的。 宋嫣想要害人,却把自己害了,没什么可心疼吃惊的。 只不过,她没料到宋南王妃会如此无耻,她女儿自食恶果,她却想把这件事情嫁祸给王府,简直恬不知耻。 这母女二人,迟早下地狱。 战澈也看出来沈轻脸上并无惊讶,瞬间就明白,她肯定知道此事。 当即拉住沈轻的手,一把将她抱上马车,“先上车回府!” 上了车,等马车走到街上,他才沉着眸子询问沈轻。 “这事情……你知道,对吧?” 第204章 动心,动情 战澈一双黑眸就像是镜子一般,他好像能随时看清楚沈轻的一切。 沈轻也不隐瞒,把胭脂的事情跟战澈说了。 “是我把胭脂调了包,她要害我,我不能坐以待毙,更不能纵容这种作恶。” 她坦坦荡荡,一双眼睛并不避开,“我知道她是你亲表妹,或许我该手下留情,可是……” “你没错!”战澈不等她说完,粗粝的大手紧紧握住了她的手,双眸之中三分心疼,轻声叹息道。 “你不用解释,也不必自责,宋嫣咎由自取,就算你狠毒,那也是应该的。” “你……真不觉得我狠毒吗?”沈轻露出小心翼翼的神情。 战澈抬手轻轻抚摸她的头发,每一个动作都温柔极了,还带着安抚。 战澈慢慢地,一字一顿地说道,“若宋嫣不害你,你又怎会去报复她?是她狠毒在先,你只是自保罢了,若我连这点事情都无法理解你,又如何与你白头偕老?” “轻儿,到现在,你还不信我会义无反顾支持你吗?你还在藏着你的心,不肯完全敞开吗?” 是啊!就因为她是穿书女,就因为她看多了失败的爱情,也见多了世上男人薄情的悲剧,她才一直藏着自己,不肯全身心地将心敞开。 哪怕她对战澈动心,有好感,也喜欢他,可她仍旧无法全身心地敞开心扉,就因为她害怕伤害,害怕万一某天战澈变了心,她会承受不住那样的痛苦,所以干脆将自己困在茧蛹里,只肯敞开一点点心扉。 战澈凝视着她,声音缓慢而低沉,又带着一丝丝心疼,“我知道你这么多年在沈家过得不好,外人对你的评论也不好,这些对你来说都是伤害,你不敢也不愿意完全信任一个人,因为你怕再次被伤害,对吧?” “我明白,我全都明白。” 战澈听他声音里的温柔包容,心头包裹着的防备,也在一丝丝地瓦解。 “王爷,你说得对,我真的很害怕被伤害,所以……可以允许我有所保留吗?” “傻女人,只要你心里有我就足够了,我会慢慢等你敞开所有心扉。”战澈抬手轻轻捏着她的脸颊,眼角眉梢都是宽容和疼惜。 “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完全信任我。” “好了,过来!” 战澈顺势将她拉过来,坐在他的怀中,没有一丝丝的质问和责备。 “往后这种事情,你一定要提前跟我说一声,我好帮你谋算谋算。” “宋姨妈不好惹,宋嫣要是毁容严重,她们母子三人恐怕会一直想法子对付你。” 战澈眼底三分冷冽,一字一句道,“看来,我得尽快想法子收拾他们了……” 他十分严肃看着她,“在我没收拾他们之前,你务必要小心行事,我会让黑岩暗中寸步不离护着你。” 沈轻没想到他会这么宠。 原本以为,他多少会对此事有些微词的,结果竟一丝丝都没有责备她。 这样的男人,又如何让她不心动呢? 心动的都快炸开了…… 这一刻,她脑海中竟然开始奢望爱情的永恒了。 那是她从前从不会去想的东西,因为她知道没有什么东西能够永恒,尤其男人的真心,从来都像流水一般,来得匆忙,去的也会匆忙。 可现在,她的心态居然慢慢变了,居然也想永恒了。 可怕,实在可怕…… 沈轻深深呼吸,将心口潮涌般的情感压下去。 “好,我知道了,我不会再轻举妄动。” 唇瓣动了动,“王爷……谢谢你……” “又说谢谢,罚你!” 战澈的唇,蜻蜓点水地落在了她的额头上,心头爱意汹涌,他紧握着她的手,“永远不必说谢谢!” 马车很快到了王府门口。 王太医也带着几个皮肤方面的太医已经赶到了,正在宋南王妃的房中给宋嫣查看脸上的伤痕。 尽管宋嫣用了冰块跟艾草,可是“美人面”的毒已经渗入肌肤之中,那些溃烂的红疹之下,皮肤已经残破不堪,犹如被烈火焚烧过的一般,十分的可怖。 王太医见多识广,在看到宋嫣脸颊上的丑陋痕迹的时候,心里也是一阵可惜。 宋嫣长得很明艳动人,尤其脸颊上的肌肤,如剥了壳的鸡蛋一般光滑有弹性,白的如同羊脂玉一般,只可惜,现在已经面目全非了。 吴太妃眼底全是急色,询问王太医。 “如何了?嫣嫣脸上这东西到底是什么?” 王太医仔细观察那疹子跟伤疤,他也清晰地闻到了一股甜腻地香味,只不过那香味之中还隐隐夹杂着一股腥臭味道。 那腥臭味道让他心头咯噔一下。 “这……”王太医眼神里满是疑惑跟震惊,摇着头,“不对,应该不会。” 吴太妃急声追问,“什么不对?王太医,你说话可别说半截,叫人心里不舒服,到底怎么回事?” 王太医皱了眉头,“太妃,宋小姐脸上这东西,我也无法确诊,得跟高太医,还有赵太医一起会诊才行。” 吴太妃马上皱眉,“那便赶紧会诊,不得耽误时间。” 闻言,王太医就朝着高太医和赵太医招了招手,“你们二人也过来看一看,我怕我判断错误,你们都是皮肤方面的圣手,定然能看出来。” 这二位太医又上前去观察了。 宋南王妃低着头抹泪,掩去眼底恨意,望向王太医,跟他说。 “王太医,您可务必要治好我家嫣嫣呀,她尚未定亲婚嫁,若是毁了脸,让她以后如何做人?” 王太医点着头,一面与赵太医和高太医低声说着什么。 而这时候,战澈跟沈轻赶到。 刚走进来,宋南王妃就哭着扑过去,一把拉住了战澈的手,跟他说。 “澈儿,你快过来看看你表妹,她的脸到底怎么了?明明昨日还好好的,今日突然就变成这样了,呜呜呜……你快让太医好好给嫣嫣看看,她若是毁了容,可怎么活啊?” 宋南王妃两行眼泪流下,别提多可怜了。 就连吴太妃都跟着红了眼睛,宋嫣毕竟是亲侄女,她也不想让宋嫣毁了容貌。 屋内的丫鬟们也都看得心疼,那么明艳美丽的人,真若是毁了容貌,确实活不下去。 一旁,沈轻却表情淡定得很,甚至微微拧了拧眉心,抬眸去看宋南王妃。 呵呵,她还演上了? 她女儿中了什么毒,她心里没数吗? 戏精…… 宋嫣伸着手,用一块帕子遮挡着脸,凄凄哀哀朝着战澈挣扎,“表哥,你可来了,嫣嫣害怕……” 战澈抬眼看向她。 她却一下子哭着别过脸,“不要,你不要看,呜呜呜,嫣嫣毁容了……” 然而,战澈也只是看了宋嫣一眼,淡漠的双眸里没有任何感情,反倒眸色一沉看向王太医他们。 “王太医,赵太医,我表妹的脸……到底怎么回事?” “这个……”王太医吞吞吐吐。 战澈立刻冷声道,“有什么说什么,不许隐瞒。” 王太医点点头,跟赵太医他们交换一个眼神,拱手道。 “王爷,宋嫣小姐……她是中毒……” 闻言,其他人全都朝着宋嫣看了过去。 宋南王妃更是一副悲痛欲绝的样子,一把死死拉住了王太医的手。 “你说我家嫣嫣中毒?中的什么毒?” 王太医眸子沉了沉,幽幽吐出来几个字。 “美人面……此药并非产自南朝,而是南诏国!” 沈轻听到这里,也算是知道此药的来历了,居然是南诏国,看样子,宋家一家子的确跟南诏国有勾结…… 此事可就大了! 第205章 他的心疼只给沈轻 战澈听到“南诏国”三个字的时候,也是心头一沉。 他之前跟沈轻猜测,宋家可能跟南诏国有勾结,此事一直没有得到证实,现在,似乎有所印证了…… 吴太妃听到“南诏国”三个字的时候,也是心头咯噔一下,赶紧问王太医。 “王太医,你怎知这美人面是南诏国的?这东西究竟有何毒辣之处?” 王太医立刻解释道。 “太妃,此物十五年前也曾在京城里出现过,您还记得当年衍王妃是怎么死的吗?” 提起衍王妃,吴太妃顿时想起了什么,她瞳孔一下子就睁大了。 “是了,她当年也是中毒死的,难道?她也中的是美人面?” 王太医点点头,“是,当年衍王抓住了投毒之人,那人正是南诏国的奸细,他之所以给衍王妃下毒,就是因为当年衍王曾带兵出征南诏,俘虏了他们南诏的流月郡主,那流月郡主不愿被俘虏,在被押解回京的路上咬舌自尽了。” “南诏国便派了细作前来刺杀衍王,衍王武功高强躲过了几波追杀,他们便派人给衍王妃下了毒……” 吴太妃听到这里,她眼底也升起了一丝悲伤,当年她虽与衍王妃交情一般,却也听说她死得很凄惨,一张脸全都烂了…… 王太医继续说,“后来衍王拷打那个被抓住的细作,才从细作的口中问出来,衍王妃中的毒叫美人面,是他们南诏国独有的毒物,是他们南诏国的大祭司用几十种毒花淬炼而成,只要沾染皮肤,便会让皮肤慢慢溃烂,伤口形状如同烧伤。” “细闻之下,会闻到一股香味,但这香味中,又会夹杂着一股不易察的腥臭味道。” 王太医说,“我也是当年衍王妃走后,衍王忍痛让我割下一块肉皮研究此毒,所以,我才能认出来此毒是美人面。” 此话听的吴太妃后背冒出了冷汗。 战澈眼风则是悄悄看向了沈轻,眼底全是庆幸。 他都不敢想,若是当时沈轻没有识破此毒,将有毒的胭脂用在了脸上,那此刻被毁容,甚至会死的人,便是沈轻了。 还好,沈轻足够聪明,将此物调包了,否则他都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结果了,他不能失去沈轻…… 所以,宋嫣就是活该,自食恶果,心头原本还顾念一丝丝亲情,如今,那一丝丝的亲情,也断开了。 沈轻后背也起了冷汗。 她也庆幸自己当时留了心眼,若是不留心眼,恐怕如今中毒毁容的就是自己了。 宋嫣,的确狠毒。 这么歹毒的毒药,她居然毫无心理负担的用在别人身上,这种人,就算死了也是活该。 宋南王妃听着王太医的描述,她嚎啕大哭起来,死死握住了战澈的手。 “澈儿,你嫣嫣表妹可是在王府出的事情,我们好端端的从南州城来,却在你的府上造次劫难,无论如何你都要替她做主啊!” 她眼里冒着凶光,朝着沈轻扫了一眼,咬牙切齿道,“要是被我查出来是谁给我女儿下毒,我定要扒下她的皮肉,踩碎她的骨头,做成人彘让她痛苦地活着。” 她的眼神指向沈轻。 沈轻自然看到了,心中忍不住冷笑,宋南王妃还真是会贼喊捉贼啊! 也对,当年敢把孩子嫁祸给先帝爷,打着算盘想让先帝爷给她儿子上皇子的户口,要不是先帝爷死了,说不定当真是能给她儿子上户口成功呢! 连先帝爷都敢去算计的女人,还有什么事情是她不敢干的? 而此时的宋嫣已经泣不成声,哭着哽咽着喊着战澈,“澈表哥……我害怕,我想活着,我不想死……” 她一声声喊着战澈,倒像她是战澈的女人一般。 可战澈仍旧没有回应她,而是沉着眸子问王太医。 “您老既然研究了十几年,想必,对此毒应该很熟悉了,可有解药?” 王太医立刻摇摇头。 “我是研究了数年,可是,此毒是南诏国大祭司亲手调配的,用的还是南诏国内的奇花异草,咱们南朝根本没这些花花草草,我们太医院也曾试图培育过,但都失败了,此毒……无解药!” “除非去找南诏国大祭司,或许她有?” 王太医又说,“不过,倒也有个法子可以抑制毒性。” 吴太妃立刻道,“什么法子?” 王太医说,“据我们太医院研究,此毒怕冷的东西,它的毒性属火,用冰凉之物来压制,此时,可以内服一些清火大寒之物,外敷冰块……” “冰块?”吴太妃当即道,“方才已经用冰敷过了。” 王太医闻言立刻看向宋嫣的脸,“已经用冰敷过了?难怪呢,那些红疹似乎有回落之意,幸亏处理得当,我再写一个药方子,熬成汤药连服三日,可保性命。” 说罢,王太医便去开药方了。 吴太妃则看向了宋南王妃,眼神里带着疑惑,只是并未说出口。 宋南王妃还在落泪,等到王太医开好药方子一走,她就立刻哭着拉住战澈的胳膊,一字一句道。 “战澈,你也看到了,也听到了,嫣嫣被人下毒,而且,下的还是南诏的毒药,此事有多大,你心里应该很清楚吧?” “你过来……” 她拽着战澈走到宋嫣身边。 宋嫣还用帕子挡着脸,一双眼睛红红的,十分的可怜。 “嫣嫣,你把帕子拿下来,给你表哥看看你的脸。” “我不要……呜呜呜,我不要……”宋嫣流着眼泪不肯。 却被宋南王妃一把将帕子扯下来。 战澈一下子看清了宋嫣脸上那些丑陋的疤痕,像是被烈火焚烧以后,留下一条条蜈蚣一样的痕迹。 任凭他见多识广,心头还是咯噔一下。 他并不是同情宋嫣,而是再次庆幸,中毒的不是沈轻,同时心里又冷了三分,觉得宋嫣是活该…… 可他面上仍旧不表现出来,他想看看,这母女二人下一步究竟想干什么? 那双眸子里没有丝毫的怜惜。 他只对着沈轻的时候才有怜惜。 那一刻,宋嫣的心又疼又恨,她咬着牙,哭着道,“澈表哥,我要你给我一个公道。” “我身上的毒……一定是她下的……” 宋嫣一根指头,顺着人群,直直指向了沈轻…… 第206章 一触即发,四个女人一台戏 所有目光,顷刻间全部转向沈轻。 战澈漆黑眼瞳一阵深幽,果然,宋嫣还是冲着沈轻来了。 吴太妃一双眸子一直盯着宋嫣,眼底是难以置信的光芒。 “宋嫣,你胡说什么呢?你说沈轻害你?可有证据?” “证据?”宋嫣紧咬着牙齿,那张被毁掉的容貌,此刻看上去格外狰狞可怖,双眸之中迸发着要吃人的恨意。 “我自然是有证据。” 而这时候,战澈已经大步走到沈轻的身边,他一双眸子就那么紧紧跟随着沈轻,眼底,全都是沈轻的影子。 这让宋嫣更加醋意大发,她明明这些天看着沈轻跟战澈夫妻关系并不算太好,可是每次到了关键时候,战澈都会出来维护沈轻。 这让她嫉妒的发狂。 心中恨意涌动着,眼圈红的仿佛嗜血,宋嫣用力吸了吸鼻子,然后挑眉看向沈轻。 “昨日,我在你房中用了你的胭脂,从我用完你的胭脂以后,我便有了中毒的迹象。” 她眼泪滚落,厉声斥责道。 “沈轻,我不明白,你为何要害我?从我踏入王府以后,我拿你当亲人一样对待,你说的话,我字字句句都信,可你竟然如此待我,我不明白,你为何要如此?” 说完,又哭了起来。 宋南王妃立刻扶住了宋嫣,眼底也涌动着恨意,她盯着吴太妃。 “你听到没?嫣嫣昨日用过沈轻的胭脂,除此之外,她并未碰过别的东西,定然是沈轻的胭脂出了问题,肯定有毒。” 宋南王妃目光如利刃如寒冰,含着无限狠毒,就像蛰伏许久的毒蛇,恨不得一口将人吞下。 “你是说……嫣嫣用了沈轻的胭脂?” 吴太妃眼底一道诧异,她并不知道此事。 目光陡然转向沈轻,那一刻,吴太妃的眼底也有所怀疑,毕竟跟沈轻相处的这段时间,她也能看出来,沈轻是个敢爱敢恨,甚至敢作敢为的女人,她不是软柿子,不会等着让人捏。 若是宋嫣惹到她了,她说不定真的会报复回来。 给宋嫣下毒,也极有可能! 她眼里的疑惑,急需要一个解释。 “沈轻……嫣嫣说的是真的吗?她昨日当真用了你的胭脂?” 对此,沈轻并未回避,大大方方承认了此事。 “是,宋嫣表妹的确用了我的胭脂,可那胭脂我已经用过多次了,若是有毒,那我的脸岂不是早烂了?更何况,那胭脂还是宋嫣表妹亲自挑选的,并不是我主动给她的。” 沈轻不动声色,一双眼睛越过众人,径直落在宋嫣的身上。 “表妹,当时桌上就两盒胭脂,其中一盒便是你送我的美人面,你跟我说,那胭脂是从西域来的,与我的面色相衬,所以我便用了你送我的美人面,而你挑选了我桌上另外一盒旧了的胭脂,若我要下毒,又该如何当着你的面下呢?” “我又怎么知道你一定会用我的旧胭脂?” 闻言,众人都皱了眉头,目光齐刷刷看向了宋嫣。 沈轻说的没错,她又不是算命的,如何能精准地知道宋嫣用哪一盒胭脂? “那你敢不敢让我的人去搜你的房间?” 宋嫣一字一字从喉中挤出,怨毒无比。 宋南王妃也立刻道,“沈轻,嫣嫣说的没错,事到如今若你想要证明清白,那便让我的人去你房中搜一搜,若是搜不出来毒药,你自然清白,可若要是搜出来毒药呢?” 宋南王妃的目光,一点点落在战澈的身上,与他目光对视,冷冷道。 “澈儿,若要是在你王妃的房中搜出任何伤害我们嫣嫣的毒药,我们宋家,定然要沈轻付出同样的代价,嫣嫣毁了容貌,她也得跟着毁掉容貌,嫣嫣若是一辈子嫁不出去,她也得孤寡终老……” “不……” 宋南王妃的声音艰涩而苍凉,就像是刀子划破喉头一般,带着尖锐的冷酷。 “若当真查出来是她陷害我们家嫣嫣,我们整个宋南王府就是赌上所有的人命,也要拉她下地狱,绝不能让她苟活于世……” 说完这些话,宋南王妃用力地呼吸,想要将自己胸口的激愤压下去,然而她看向宋嫣被毁的容貌后,鼻腔中又喷出愤怒的雾气,就那么死死盯着战澈的瞳孔。 这时候,战澈也听出来了,这母女二人是想让沈轻死啊! 明明毒药是她们先送去给沈轻的,如今却要打倒一帕子,实在可恶至极。 他漆黑的眼瞳转而看向沈轻,有心疼,也有愧疚。 若是沈轻没有嫁给他,又怎会遭遇这些恶心事情? 终究,是他带给沈轻风浪了。 更让他焦急的是,他不知道沈轻究竟有没有将有毒的胭脂处理掉,若是没有处理掉,被宋南王妃母女二人抓住把柄,恐怕,今日在王府就要起一场恶战了。 他与沈轻交换着眼神。 “战澈,说话呀!” 宋南王妃带着咄咄逼人的气势,挑着下巴高声道,“怎么,莫非是做贼心虚?不敢?” “是不敢对吗?”她立刻看向吴太妃。 顷刻间,吴太妃倒是有些心虚不敢接话茬了,她也不知道沈轻到底有没有给宋嫣下毒?更不知道沈轻有没有藏毒药? 万一藏了毒药,岂不是一搜就搜出来了? 吴太妃也忐忑不安地看向了沈轻。 三个人眼神交汇,吴太妃恨不得从沈轻眼底看到答案。 然而,沈轻淡漠的双眸里,竟然看不到半分的情绪波动,反而是朝着宋南王妃直视过去。 “既然宋姨妈想要搜查,那便去搜吧!” “沈轻……确定要搜吗?”吴太妃紧盯着沈轻,似是要继续探究她的情绪,语气里甚至还带了一丝提醒。 “这里是王府,若你不想她们搜查,那我……” 吴太妃是想说,若是沈轻不想让她们搜查,她也可以出面去挡一挡。 可她心里其实也忐忑,若是真要挡的话,未必能挡住,毕竟宋嫣已经彻底毁容了,现在宋家母女二人正在气头上,恨不得要杀人,恐怕根本拦不住。 “不用了,若是搜查能消除宋姨妈跟表妹的疑心,那便搜查吧。”沈轻摇了摇头,表情十分冷静。 她早就把毒药重新换到了宋嫣送她的那一盒胭脂里。 而且方才进府的时候,雪柳就在门口等着,已经悄悄把换药瓶的事情跟她说了。 如今戏台子已经搭好,她自然要请宋家母女二人去唱戏。 她也想看看,最后她们母女二人如何收场? 听着沈轻让宋南王妃去搜查,战澈拧在一起的眉头,终于有了一丝丝舒展。 他清楚地知道,沈轻不打没有把握的仗。 此刻,她一定早已准备好了如何反击。 眼神不由自主也跟着放松了下来。 “既然姨妈要去搜,那便搜吧,我也跟着一起去看看。” 战澈漆黑瞳孔盯着宋南王妃,嘴角的肌肉都冷得可怕。 “姨妈,若是查出来此事跟我家轻儿无关……也请你们给轻儿一个说法,她是我的王妃,又岂能容他人诋毁?” 果然…… 他最在意的,还是沈轻…… 宋嫣眉心拧起一片寒意,心头更是痛的厉害,咬牙一字一句道。 “若不是她,我跪下给她磕头道歉。” “若是她……那表哥必须将她交给我亲自处理。” 她咬着牙齿问战澈。 “如此,可行?” 第207章 沈轻,你真是个疯子 “有什么不敢的?” 战澈伸手搂着沈轻的细腰,二人并排站着,夫妇一体,光影将他们二人的身影拉的细长,却也刺痛着宋嫣的心。 就在她一次次以为自己可以上位的时候,却心痛地发现,她其实什么都不是,自始至终,全都是她的自以为是罢了! “好。”她咬着牙,望向一旁的几个丫鬟,“你们,全都去搜查,不许放过任何一个角落,只要可疑的,与我身上香味相似的,全都要上报。” 想了想,又觉得不妥。 “母亲,您扶着我,我要亲自去搜查……” 她生怕此事会节外生枝,唯有亲自去一趟,她才能彻底放心。 她想,今日便是沈轻的死期了…… 沈轻死了,她心中的恨意,便也能随之消散几分。 宋南王妃担心她的身体,“你行吗?你还是别去了,我去就行。” 可宋嫣十分坚持,“扶我去!” 宋南王妃也拗不过她,只能扶着她起身,一行人去了沈轻的院子里。 雪柳早就处理好了一切,与沈轻对视的瞬间,她微微点了点头。 唯有吴太妃心脏怦怦直跳,生怕会从沈轻这里搜到些什么,一双眼睛一直偷偷去看沈轻,见她很是淡定,心也就跟着慢慢松了几分。 宋南王妃扶着宋嫣,几人站在门口处,她挑眉看向一旁的柿子,高声道。 “柿子,你带着人好好将王妃的这几间房都认认真真搜一遍,不许遗漏任何地方,听到没?” 柿子立刻屈膝,“王妃放心,奴婢一定带人认真搜查。” 说罢,一双眼睛透着冷光,使唤身边的几个丫鬟道,“都给我听好了,每间房都要严查,有香味异常的东西,全都不许错过,都要拿来给咱们大小姐检查。” 说罢,便带着人去搜查了。 雪柳目光盯向其中一个人,那人便是鬼鬼祟祟进入沈轻偏房的丫鬟,她轻轻推了推一旁荷香的胳膊,压低声音在荷香耳畔道。 “看到没?就是那小丫鬟,哼……你看着吧,肯定能找出个白色药瓶子!” 荷香也低声冷笑了一声,凑到雪柳耳畔道,“看她们如何唱戏!” 那些丫鬟们进屋搜查,沈轻就那么静静看着。 战澈扬眉,也默默盯着那些搜查的小丫鬟们。 唯有吴太妃心中还是忐忑不安,伸长脖子一直往里看,生怕真的搜出来毒药。 宋南王妃则紧紧握着宋嫣的手,母女二人相互交换眼神,都在等着她们期待的结果。 气氛沉的可怕。 过了不知道多久,先是柿子她们几个从沈轻的卧房里走出来,一个个摇着头,又是几个丫鬟从库房,以及小厨房走出来,也都摇着头。 吴太妃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突然,一个小丫鬟拿着几个白色的药瓶子从一旁的偏房走了出来,那丫鬟正是吴太妃身边的贴身丫鬟石榴。 石榴神情紧张,拿着药瓶子就朝着宋嫣她们急匆匆走过来,嘴里颤声喊着。 “找到了……王妃,大小姐,奴婢找到了……” 一听“找到了”三个字,吴太妃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上,额头上冷汗都流出来了,赶紧拿出帕子擦拭着冷汗,眼底满是担忧,一双眼睛死死盯着石榴手中的小白瓶子。 石榴递给宋南王妃五个小瓶子。 嘴里说着,“这些药瓶子,全都香味异常,里面还有各种粉末,说不定就是毒药。” 她言之凿凿,吴太妃的脸色一下子就白了,赶紧凑了过来。 “不可能,你别胡说八道,不过是几个瓶子,又怎会断定有毒药?” 那石榴自然能断定里头有毒药,当初药瓶子可是她亲自偷偷摸摸放进去的,放在什么地方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又怎么会有错? “是不是毒药,一查不就知道了?”石榴挑眉看着吴太妃,明明是个丫鬟,那说话的声音,此刻竟然十分的硬气。 这样的语气,让吴太妃心中更加慌了三分,转身去看沈轻跟战澈。 沈轻依旧一脸淡定,她与战澈手挽手,二人挪近了一点,朝着石榴说。 “说的是,既然有疑问,那便检查看看,若是我没看错的话,这几瓶子应该都是我的跌打损伤药,并不是什么毒药……” “你确定全是跌打损伤药?” 宋嫣语气尖锐,双眸更是如刀子一般。 沈轻挑眉,娇艳的容貌竟然轻轻绽出来一个很轻松的笑容,“有什么不确定的?那些药都是我亲自制成装进去的,嫣嫣表妹若是不信,自然可以仔细查一查。” 沈轻的笑,让宋嫣心头更是恨意翻涌。 她顺手从石榴手中夺过一瓶药,还没打开药瓶子,她眼底就闪着冷光,就像毒蛇吐出来的猩红信子一般,恨不得立刻将沈轻生吞下去。 宋南王妃双眸中也带着恨,看了战澈一眼,又看了沈轻一眼,最后落在吴太妃身上。 “看着吧……这肯定就是毒药!” 语气是那般的笃定。 吴太妃心中慌得不行。 沈轻依旧淡定,轻飘飘道,“那便打开看看吧!” 那些目光,全都聚焦在宋嫣手中的药瓶子上。 战澈紧紧握住了沈轻的手,沈轻能感受到他掌心的湿热…… 他也同样在紧张吧? 吴太妃紧紧捏着手中的帕子,吞咽着唾沫,生怕会从宋嫣口中听到一个不得了的答案。 宋嫣咬着牙,拔开了药瓶子上的木塞子,刚打开,她就闻到了一股香味。 她的瞳孔顿时开始兴奋起来,挑眉盯着沈轻,“就是你害我,你还不承认?这不是毒药这是什么?” 宋南王妃立刻从宋嫣手中夺过瓶子,双眸嗜血,“战澈,看到没?你女人想要害死我女儿。” “来人啊!把这个贱人给我抓起来,我要她死。” 那些丫鬟们蜂拥而至,将沈轻团团围住。 可沈轻居然笑了。 没有丝毫的惧怕,反而盯着宋南王妃道,“宋姨妈,你确定那是毒药?” “不是毒药又是什么?” 宋南王妃挑眉,死死捏着药瓶子。 可沈轻居然一把捏住了她的手腕,从她手中突然夺过药瓶子。 “沈轻,你想销毁证据吗?你……” 宋嫣刚要骂出口。 却见沈轻居然十分淡定地将瓶中的粉色粉末倒在掌心之上,然后十分淡定地用力闻了闻,又用指尖挑起,慢慢擦在了面颊之上。 那一刻,宋嫣跟宋南王妃都惊呆了。 宋嫣瞪大瞳孔,“沈轻……你要干什么?” 沈轻一步步走到她身边,附身,在她耳畔笑着道。 “你不是盼着我毁容吗?既然是毒药,那我便如你所愿,毁容给你看,如何啊?” 宋嫣头皮一阵发麻,她惊叫着。 “沈轻,你真是个疯子!” 第208章 夫妻默契,关门打狗 宋南王妃跟吴太妃都是一惊,一个个全都紧盯着沈轻,她真的把药瓶子里的粉色粉末涂在了面颊之上,全然不怕中毒,更不怕毁容。 不仅如此,她还伸手一把捏住了石榴的脖子,眼底全是嘲讽,“你说这是毒药?” “好呀!那本王妃便给你也试试……” 石榴都吓死了,一张脸煞白煞白的,嘴里大声喊着,“王妃,小姐,救救奴婢啊……” 话音刚落,沈轻就将那瓶子里的粉末,全都倒在了石榴的面颊之上。 整个院子顷刻间全都是石榴的惨叫声。 “王妃,小姐……救救奴婢,奴婢不想死啊!” “脸,我的脸……” 石榴疯了一样拼命拍打着自己的脸颊,试图把面颊上那些粉末全都拍下来。 这场面实在太疯狂可怕了,看得宋嫣都惊恐万状,一双眼睛直愣愣盯着沈轻,嘴唇都在颤抖着。 “沈轻,你疯了吗?来人啊……快来人,把沈轻这个疯子抓起来,就是她下毒害我……” 她惊声尖叫。 宋南王妃也吓得浑身颤抖,她也没想到沈轻会这么猛,会将那一瓶子的药粉全部倒在石榴的脸颊上。 看来,石榴的脸是保不住了! 她一把拉住了战澈的手,尖着嗓子高声道,“澈儿,你看到没?沈轻就是个疯子,她以为,她把瓶子里的毒药都倒出来,我们就没证据了是吗?只要她的脸烂了,依然能作为证据。” 战澈并未开口说话,他只是深深看向了沈轻,眼底竟然是宠溺的神色。 “轻儿,你过来……” 他伸着手,等沈轻走近了,才满脸疼惜道,“你又何必用这种方法来证明自己的清白呢?只需叫太医过来,查验这些粉末,便能知道有没有毒了。” 叫太医来多没意思啊,这样才好玩。 更何况,一些隐秘事情也不方便让太医知道。 沈轻挑眉轻巧地笑着,“既然宋姨妈跟表妹都认定这瓶子里有毒,那我便亲自试试看,若是有毒,我死,若是无毒……” 她一双眼睛幽幽转向了宋嫣,“无毒的话,那表妹……就要死哦!” 宋嫣的脸色如同撞了鬼一般的可怕。 这时候,石榴又哭又害怕,跪在宋嫣面前慌慌张张叫喊着,“大小姐,奴婢不想死啊,您快给奴婢解毒……奴婢真的不想死啊!” “王妃……”她又扭头一把拉扯住了宋南王妃的裙角,眼睛里都是对生的渴望。 “王妃,求您给奴婢冰块跟艾草吧,求您帮奴婢解毒,奴婢家中还有年幼的弟弟要养活,奴婢不能死,奴婢真的不能死啊……” “哦?”沈轻抓住了重点,目光落在石榴的身上。 “艾草跟冰块就能解毒?这倒是奇了,这美人面的毒,可是南诏国的毒,就连王太医研究了多年,都不知道用艾草跟冰块可解毒,你又怎知道这两样东西可以解毒呢?” 此言一出,吴太妃他们目光全都落在了石榴的身上。 是啊! 方才王太医说过,“美人面”根本没有解药,只能内服大寒之物去压制,外用寒凉之物来缓解。 王太医当时的确说了可以用冰块,却并未提过艾草啊! 心念一动,吴太妃立刻想起来,当时宋嫣第一时间用的就是艾草跟冰块解毒,那时候王太医根本还没来王府呢…… 所以说,宋嫣一开始就知道此毒的解法。 得出这个结论,吴太妃的瞳孔一下子就炸开了。 宋嫣既然知道此物的解毒方法,她又是从南州城来的,紧挨着南诏国,若是真跟南诏勾结,很容易从南诏得到这样的毒物。 难不成,是宋嫣给沈轻下毒,反而被沈轻识破,然后报复? 吴太妃的心脏咚咚咚一阵狂跳。 目光随即看向宋南王妃跟宋嫣,果然见这母女二人的脸色异常难看,眼神更是闪闪躲躲的,一看就是藏了阴谋。 吴太妃一想到自己被妹妹骗了这么多年,如今她们母女到王府,又用如此手段来对付她的儿媳妇,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她当年好歹也是先帝爷身边的宠妃,一而再再而三的顾念亲情,在妹妹面前一退再退,结果她们母女反而蹬鼻子上脸,做的事情越来越恶心了。 “轻儿说的对,你不过是个小丫鬟,如何知道解毒的法子?” 吴太妃刹那间就暴走了,冷着双眸高声道,“来人啊!将这个小丫鬟给我擒住,先去打四十大板,别打死,留着一口气,再用夹棍,给我狠狠地夹,务必让她吐出来此毒药的来历……” 跪在地上的石榴一听此话顿时惊慌万分,高声喊着,“王妃,大小姐,救救奴婢啊!奴婢冤枉啊!” 本来就一脸冷冽的宋南王妃,顿时跳脚了。 “吴舒兰,你什么意思?” “我女儿在你们王府中了毒,我们怀疑是你儿媳妇下的毒,你不去惩罚你儿媳妇,反而要来威胁我的丫鬟,是要屈打成招吗?” 宋嫣也脸色冰冷道,“姨母,您这样做,是要摆明了护着沈轻吗?我不服气!” 她咬着牙,一副她是受害者的表情。 气的吴太妃都想骂人了,“宋嫣……你确定要将此事闹大对吗?你们确定要以此事来要挟我?” 宋嫣仰着头,“姨母,这不是要挟,我只是想要公平。” 公平? 她还敢说公平二字?真是可笑。 这一刻,吴太妃不想再掺和此事了,她也看出来了,沈轻既然能报复,定然有法子收拾这母女二人。 本来她还想凭着亲情,最后一次帮帮宋嫣,让宋嫣别把路走死了,年轻轻的,说不定还能改正错误,可现在看来,是她想的太多了。 宋嫣不愧是她妹妹亲自生的,与她妹妹一般可恶自私,这事情她不管了。 吴太妃吐出一口气,看向宋嫣,“好好好,你要公平?那你就好好要,此事,我不再插手了……” 她这话也是说给沈轻听的,表明了她自己的立场。 回头微微看了看沈轻,“既然是你们的事情,那你们来处理吧,是非对错,我都不再管了……” 说罢,揉了揉太阳穴,跟翠萍说,“走,扶我回屋去!” 眼不见为净,看不见,便也不管这些事情了。 沈轻也知道,这是吴太妃放弃她的妹妹跟侄女了,既然放弃了,那便不必留任何情面了。 她已经忍够宋嫣了。 她朝着战澈看过去,给了他一个眼神,战澈也微微点了点头,只是一个眼神交汇,二人就明白对方的想法。 此刻,只需要关门打狗…… 战澈眉心紧紧拧着,朝着冬春扫了一眼,“守着院门,任何人不得进来。” 听着战澈的话,宋嫣跟宋南王妃顿时心脏一沉,二人都开始慌了。 宋南王妃颤抖着声音,“你……你要做什么?” 第209章 揭开秘密,宋嫣死一万次 战澈并未理会宋南王妃的问话,而是朝着荷香使个眼色。 荷香立刻带人搬来两把椅子。 战澈仿佛眼中并没有宋南王妃这个长辈,拉着沈轻的手就坐了下来。 “战澈,我好歹是你姨妈,你就这样目无尊长?”宋南王妃情绪激动,怒吼一声,几乎破音了。 “你目中无人便也罢了,今日之事,你要如何给我一个交代?” 她厉声质问着,“你表妹已经被你娶进门的王妃毁容了,现在物证毒药已经从她房中找到,你要如何处置沈轻?” “物证毒药?”沈轻突然对着宋南王妃嘲讽地笑了起来。 “宋姨妈,您再仔细去看看,那药瓶里的粉末,可是你们要的美人面?” 宋嫣赶紧看向了石榴。 明明是石榴把药瓶子放进了沈轻的房间,怎会有错呢? 她咬着牙,厉声道,“不是美人面,那是什么?” “自然是桃花粉啊……”沈轻挑眉嗤笑一声,“宋嫣,你不是能闻出来美人面的香味吗?为何不闻一闻呢?” 宋嫣悚然一惊,便将目光转向石榴,急声道,“你过来……” 石榴连滚带爬到了宋嫣面前。 宋嫣仔细闻着她脸上胭脂的香味,越是闻,就越是心惊。 石榴身上的味道,的确是普通胭脂的香味,就是桃花粉,并不是美人面的特殊香味。 她不死心,又拼命闻了闻,仍旧闻不到一丝丝美人面的香味。 她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死死盯着石榴,“怎么回事?” “怎么是桃花粉?” 石榴一听是桃花粉,先是一惊,又是一喜,惊的是,她明明亲手放进去的毒药瓶子,又怎么会出错呢?怎么会变成桃花粉呢? 喜的是,她中的不是美人面,那她就不必毁容了,也不必死了。 宋南王妃也是一阵吃惊,盯着石榴,“到底怎么回事?” 石榴颤颤巍巍地趴在地上,“奴婢也不知道,奴婢……” 她话音未落,就听沈轻阴沉沉地说道。 “怎么?是不是毒药放错位置了?石榴,你再好好想一想,是不是没放进我的偏房?而是放进了正房呢?” 石榴没反应过来,顺嘴就说,“怎么可能呢,我明明放到了偏房,又怎么会……” 话一出口,石榴顿时瞪大了双眸,赶紧捂住了嘴巴。 她急的想要改口,“不是这样的,我从未在任何地方放过任何东西,我……我方才没听清楚,所以才胡说八道呢……” 战澈立刻打断了她的话,“黑岩,把人拖下去,给本王狠狠打,直到她开口为止,若是不开口,便一根根拔下她的手指……” “不,不要啊!”石榴顿时慌了。 黑岩不管三七二十一,带人冲过来将她一把按住,黑沉着眸子抓过她的双手,一字一句说着。 “倒是可惜了这双手了,十指纤纤……我是该用夹棍呢?还是该用钳子呢?哦,对了,咱们王府不是还有荆刺床吗?这纤纤玉指,若是放在荆刺床上滚一滚,不知道它会变成什么样子?” 光是听着黑岩的描述,石榴就已经汗流浃背,吓得脸色煞白,双腿发软,连站起来都艰难。 这时候她又听到宋嫣的怒吼,“石榴,你最好别胡说八道……” 与此同时,她又听到雪柳突然站出来道。 “石榴,你最好还是招认了吧,你跟着宋南王妃来我们王妃的院子,又乘人不备偷偷溜进了我们王妃的偏房,你以为没人看到是吗?” “你也不想想看,你的毒药为何会变成桃花粉呢?” 雪柳的话,让宋南王妃以及宋嫣,全都一脸惊色…… 刹那间,她们母女似乎明白过来了,为何沈轻方才敢如此疯狂地将毒药抹在脸上,原来,她早就发现了这一切。 她们母女还以为做的足够机密呢,殊不知道,全都落在了沈轻的算计里。 “你是故意的,对吗?”宋南王妃咬着牙齿,双眸死死盯着沈轻。 从她踏进王府的那一刻起,她一直以为沈轻很好对付,如今才发现,是她们母女自作聪明,太轻敌了。 沈轻耸肩,她也不装了,摊牌了。 “姨妈这话说的真是可笑,什么叫我是故意的?不过是我的丫鬟机灵罢了,而你们又做的太蠢了……” 她摇着头,摊手道,“姨妈是不是以为,你在房中转移注意力,我的丫鬟们就蠢笨的什么都发现不了?” “我来告诉你,就算我的丫鬟发现不了这些,你也很难嫁祸于我。” 沈轻给了雪柳一个眼神。 “雪柳,你来告诉宋姨妈跟表小姐,你是如何在众多的瓶子中,发现那一瓶毒药的?” 雪柳顺势从袖口里掏出几个药瓶子,一步步走到宋南王妃,以及宋嫣面前晃了晃,最后蹲下身子,在石榴面前晃了晃。 雪柳眼角眉梢三分嘲讽。 “蠢货,你看清楚了,这才是我家王妃的药瓶子。” 她把药瓶子底部的印章露出来给石榴看。 “看到没?我家王妃喜欢梅花,她所有的药瓶子,全都印了一朵梅花,包括别人送她的药瓶子,她也会印上一朵梅花,而你偷偷塞进来的药瓶子,底部干干净净,根本没有梅花。” 雪柳的话,顿时让宋家母女恍然大悟。 原来,她们输在了细节上啊…… 她们根本想不到,沈轻会在药瓶子上印上一朵梅花,那梅花还是她亲自篆刻的,独一无二,根本无法复刻…… 石榴也是恍然大悟,眼底又是震惊,又是慌乱,更多的是觉得可笑,笑自己像个小丑一样。 当然,宋南王妃跟宋嫣,更像个小丑。 都以为聪明,结果,却被人家暗戳戳就拿捏了。 可笑,实在可笑,更多的是可悲…… 雪柳挑着眉,“所以,你还要继续为宋南王妃和宋大小姐隐瞒吗?你也不想想看,事发了,她们大可以把罪责都推在你身上,说是你干的,你一个丫鬟,死就死了,她们并不会在意你,说不定,回去还要将你的弟弟灭口。” “这样的人,你还要继续给她们卖命?” “你……你胡说什么?”宋南王妃急了,高声道,“既然你们抓到了石榴,那就是她干的,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那一刻,石榴只觉得悲凉极了。 果然,她们这些丫鬟的命,并不值钱。 “是!” 她陡然之间起身,挺起了胸膛,一根指头指着宋南王妃跟宋嫣。 “摄政王,王妃,就是她们要我做的这些事情。” “美人面的毒,是我家小姐从南诏大祭司手中弄到的,你们可能不知道吧,我们大小姐,她出生以后,就拜在了南诏大祭司的门下。” “她是南诏大祭司月娘的干女儿……” 这信息无疑与一颗重磅炸弹,让沈轻跟战澈都瞠目结舌。 宋嫣竟然是南诏大祭司的干女儿? 而宋嫣也嘶吼起来,“石榴,你胡说八道,来人,把石榴的舌头割下来……” 第210章 宋嫣疯魔,血溅一地 战澈听到石榴提起南诏大祭司,眼底也是一惊,脑海中不禁浮现出关于南诏大祭司的一些神秘传闻。 传闻,南诏大祭司神乎其神,可呼风唤雨,亦可用一些秘法去操控人心,最重要的是,她炼制的各种毒药更是天下无双,南诏国的皇帝每次出征前,必定会去找她做法,而每一年的春天,她也会在南诏的皇家法会上,为南诏国祈求风调雨顺。 可以说,这个大祭司,跟南诏国的皇家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宋嫣竟然是她的干女儿? 如此说来,宋家果然跟南诏国有勾结。 而这时候,宋南王妃已经冲了过来,一把死死将石榴的脖子紧紧捏住,要将石榴置于死地。 “小贱蹄子,敢胡说八道诬陷我们,给我死。” 石榴瞪着眼睛高声道,“我没有诬陷你们……摄政王……若我有一个字污蔑,天诛地灭,不得好死……” “那你现在就去死吧!” 宋嫣也冲了过来,突然从袖口里掏出来一把防身的匕首,就朝着石榴的心口刺了过去。 桄榔—— 黑岩一个飞踢,宋嫣手中的匕首就被踢在了地上,宋嫣手腕一阵生疼。 接着,便听到宋南王妃骂骂咧咧的声音。 “混账东西,你可知道我是谁?你胆敢如此对我?以下犯上,我们宋南王府不会放过你。” 她的手腕被黑岩狠狠捏着。 黑岩一脸无所谓,对他来说,他活着的使命只有一个,就是听战澈的调遣,至于宋南王妃,他丝毫不害怕。 “往后退,不许你们再靠近石榴。” 黑岩目光冷冽,然后吩咐身旁的护卫,“把石榴先带下去,她是关键人证,不得任何人靠近。” “你们不许带她下去,她是我的奴婢。”宋南王妃几乎嘶吼起来,只可惜,这里是战澈的府邸,这里无人听她狗叫,他们都只听战澈的吩咐。 意识到这一点,宋南王妃立刻看向战澈,“澈儿,你还看不出来吗?石榴她胡说八道呢,我平日里待她严苛,她这是故意报复我。” “嫣嫣可是你亲表妹啊,又怎会给沈轻下毒呢?这中间肯定有误会……” “再说了,如今中毒的是嫣嫣,并不是沈轻啊!” 她还舔着脸在打亲情牌。 可战澈面色阴沉,抿着唇,冷声道,“人证物证俱在,姨妈还打算嫁祸轻儿吗?” “石榴胡说,那轻儿的丫鬟雪柳难道也胡说?她可是亲眼所见,又怎会去胡说呢?” “更何况,此事事关南诏大祭司,我不得不重视。” “重视?你要如何重视?”宋南王妃见战澈认真了,这时候也是真的慌了。 她此番来京城,藏了太多的秘密,生怕这些秘密会暴露出来。 她现在很后悔,早知道就不该让宋嫣去害沈轻,为了儿女情长的事情,却把大事情给耽误了。 她知道战澈是绝顶聪明的人,若是他真的要从石榴身上去查,没准还真能顺藤摸瓜查到一些东西…… 此时此刻,她只想马上息事宁人。 “罢了……” 她抬了抬下巴,吐出一口气,双手死死捏成拳头,尽量压制着自己快要爆发的情绪,试图用软一点的语气跟战澈说话。 “澈儿,这事情再闹下去咱们的脸面都不好看,是你嫣嫣妹妹她不懂事,她想跟你媳妇开个玩笑……” “美人面的事情我们不追究了,你放了石榴,我们就当此事从没发生过,如何?” “母亲,您说什么呢?”宋嫣瞳孔睁大,难以置信地盯着宋南王妃。 她脸都毁掉了,她母亲居然退缩,不去追究沈轻的责任。 葱白手指顿时捏在一起,手背青筋爆起,久久不愿意松开。 宋南王妃立刻捏住了她的手,她的手也颤的厉害,事到如今她也没办法,如果让战澈去查南诏大祭司这条线,没准真能查到他们宋家跟南诏国君的一些牵扯。 这很危险。 如今也只能牺牲宋嫣,以此来自保了。 “嫣嫣,别闹了……”她咬着牙,看宋嫣的眼神也很疼惜,但她没办法,如今的情况只能如此选择了。 “母亲非要如此吗?”宋嫣嘴角一抹悲凉,一双眸子冷的厉害。 她如今毁容了,不单单没有扳倒沈轻,反而自己也没能得到战澈。 更可笑的是,他发现战澈心里其实只有沈轻…… 那她算什么呢? 算个笑话吗? 所以,从始至终,她都被战澈和沈轻这两口子耍的团团转,以至于她走了心,却又被狠狠地刺了一刀。 宋南王妃知道女儿委屈,拉着她的手低声安慰,“我知道你受委屈了,可现在这种情况……咱们不能再斗了。” 不能斗了,就要牺牲她? 宋嫣的眼泪顷刻间涌出来,落在被毁容的伤口上,疼的蚀骨钻心,可她忍住了。 只听宋南王妃在她耳畔道,“别忘了你哥哥,咱们……还有机会……” 宋嫣的眼眸随即也慢慢凉了下来,她看向战澈跟沈轻。 “既然我母亲说了,那此事……我便不再追究了。” 闻言,沈轻忍不住笑了。 这对母女要不要这么搞笑啊? 事情到了这一步,她们真的搞不清状况吗? 居然还一副主导权在她们手中的样子,实在太可笑了。 就这样的脑子,还想给她下毒?甚至还想谋反? 她忍不住摇头,然后看向战澈,“王爷,我真是看不下去了……” 她的言外之意,是看不下去她们母女如此愚蠢了。 战澈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也是一脸无奈。 看着他们夫妻二人如此表情,宋南王妃立刻挑眉高声道。 “你们什么意思?” “怎么?我们都已经不追究此事了,难不成你们还想继续闹?” 此言一出,连一旁站着的荷香都听不下去了。 “宋南王妃,您老没事吧?您是不是觉得,您不追究此事,我们王爷跟王妃就得感恩戴德的放了您?” 她都快无语了,摇着头,“现在,下毒嫁祸的可是您的女儿,不是我们王妃,你们别搞错了受害人,我们家王妃才是受害者,此事能不能完,不是你们说了算,而是我们王妃跟王爷说了算的。” 宋南王妃跟宋嫣的脸色顿时一白。 宋南王妃不把荷香放在眼里,趾高气昂道,“小丫头,这里没你事,你别插嘴。” “是没荷香的事情,可有我的事情”沈轻一动不动地望着宋南王妃。 她挑着秀眉,“事到如今,我想你们应该也猜测到了,宋嫣脸上为何会中毒?你们心里应该有答案了。” “是你害我……”宋嫣咬着牙,语气里全是恨意。 沈轻耸肩,“倒也不是我害你,是你自己害你自己罢了,你送我胭脂的那一刻,我便留了个心眼,毕竟这些天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你想上位当摄政王妃,在你眼中,我是你的敌人,不是吗?” “所以,我只是命人将两个胭脂换了个盒子罢了,我当时只是赌了一把,如果你没下毒,就算用了你自己送的胭脂,也定然不会出问题的,可我显然赌赢了,你下了毒,所以你自食恶果了。” “这事情只是反噬,是你作恶,并非我作恶。” 听到这里,宋嫣的眼神已经变的无比震惊和后悔,她根本没想到,从她送胭脂的那一刻开始,沈轻竟然就已经察觉到了她的恶意,然后早早调换了胭脂。 而她还兴奋的以为自己马上就要得偿所愿了,以为沈轻很快就能毁容,就能被战澈赶出王府,结果,却是她自己吞下了这个恶果。 同样震惊的还有宋南王妃,她也没想到沈轻竟然一开始就发现了她们想要鸠占鹊巢的目的,竟然从一开始就防着她们了。 所以,这些天沈轻的软弱,以及她跟战澈之间表现出来的一些夫妻间的不和谐,全都是演出来的? 就只是为了演戏给她们母女看? 这样的心机城府,实在可怕。 沈轻望着宋嫣。 “宋嫣,你不觉得你太愚蠢又太自信了吗?你总认为,我一定会败在你手中,甚至把我当傻子一样对待,你也不想想看,这里可是京城,不是你们宋南王府,能在这里长大的人,谁又能头脑简单呢?” 宋嫣听着这些话,心里又慌又气又恨,的确是她太轻敌了,是她把沈轻想的太简单了,以至于有了今日这样的结果。 “你知道我的丫鬟为何能及时将你们嫁祸的药瓶子换走吗?就是因为她能沉得住气,她足够聪慧,而你……显然连我身边的丫鬟都比不上,就这样的智商,你又凭什么认为,你能赶走我,然后上位?” “最重要的是,你可曾问过我家王爷的想法?他会不会要你?” 听着沈轻的话,宋嫣的心不由提到了嗓子,她快速看向战澈。 然而,战澈却给了她当头一击。 “从始至终,我就没想过要你,我有轻儿就够了……” 宋嫣睫毛微微垂下,似乎没料到战澈会如此干脆地说出口。 心,像是被刀子狠狠凌迟。 她才是小丑…… 她狰狞地笑了起来,笑中带泪,“老天,我怎么能如此愚蠢呢?” 看着女儿疯了一样地笑着,宋南王妃急了,赶紧拉住了宋嫣的手,哭着道,“嫣嫣,你别这样,我害怕……” “你害怕?”宋嫣癫狂地笑着,声音嘶哑干涩,艰难无比又冷冽地说,“当初我说过,我不想来京城,是你跟我说,一定让我坐上摄政王妃的位置,现在呢?你看看我这张脸。” 她大笑着,眼泪滚落,“我毁了,我是被你亲手毁掉的,我永远也不可能坐上摄政王妃的位置了,我更不可能出门见人了……” “嫣嫣,你别胡说,等回到南州城,我一定找最好的大夫,一定将你的脸治好,好不好?” 宋南王妃这时候也后悔了。 她后悔当初不该带着宋嫣来京城。 他们这么多年在南州城过的挺好的。 宋嫣原本对京城并没有太大的憧憬,她自小长在南州城,那一方天地才是属于她的,在南州城,她原本过的无忧无虑,是她这个做母亲的,始终放不下心中执念,一门心思想要回到京城,想要在京城混到一席之地。 所以这些年,她不断把自己的执念跟贪欲,一点点的灌输给宋嫣,让宋嫣也开始憧憬京城的生活,让她渴望来京城生活,甚至她还给宋嫣编织了一个完美的婚嫁梦想,让她心中不断仰慕战澈。 是她害了宋嫣啊! 她现在后悔的无以复加,如果时间能倒流,她定然不会执念与跟吴太妃的恩怨,定然不会让自己的亲生女儿冒险。 可是,她醒悟的太晚了。 宋南王妃又痛又后悔,看着女儿被彻底毁掉的模样,她眼眶也红了,一把紧紧搂住了宋嫣,然后看向战澈。 “我最后说一次,事情到此为止,你们也不要逼人太甚了……” 说罢,搂着宋嫣的肩膀,低声安抚,“走,我带你回房间,等咱们回到南州城,我定然请最好的神医给你医治脸,一定能将你治好,好不好?” 她声音温柔极了,试图安抚宋嫣。 可宋嫣已经精神崩溃了,她执着的那些东西,陡然之间全部崩塌了,最重要的是,她到现在才发现,她才是彻头彻尾的小丑,是天大的笑话,精神一下子绷不住了。 她冷笑着看向宋南王妃。 “您要找神医治好的脸?呵呵……” “您难道不清楚,我中的毒根本没有任何解药吗?这世上,谁又能为我解毒?谁又能让我恢复容貌呢?” 她眼睛直愣愣地,一边笑着,又一边哭着,像个疯子一样。 “没有人能治好我的病了……” “哈哈哈……” 她笑着,突然之间走过去,紧紧搂住了战澈的胳膊,像个孩子一样,“表哥,嘿嘿,你以后会娶我,对不对啊?” 看着宋嫣疯疯癫癫的样子,战澈眉心紧紧拧着。 他不知道宋嫣是真疯?还是装疯? 陡然之间伸手捏住了宋嫣的下巴,对上宋嫣那张被毁掉如鬼一般的面容。 “我问你,你们与南诏国,可有关系?” 听到这话,宋南王妃一下子紧张起来,冲过来就开始拉扯宋嫣。 “嫣嫣,咱们走!” “我不走……”宋嫣突然起身,又哈哈大笑起来,行为乖张可怕。 甚至还走到沈轻面前,嘿嘿笑着道,“沈轻,我比你好看,对不对?” 沈轻的眸子也沉了下来,她也看不出来宋嫣是真疯还是假疯? 宋南王妃嚎啕大哭,指责战澈,“嫣嫣这样,都是你们逼的……” 说话间,宋嫣突然蹲下身子,从地上捡起方才被黑岩踢掉的匕首。 “别过来!”宋嫣突然站在了沈轻的身侧,一柄寒光四射的细长匕首,已经抵在她的心口。 战澈在沈轻的身侧,看见宋嫣狰狞的面容,他一瞬间镇定下来,赶紧起身咬牙控制住自己胸口狂涌的恐惧,一字一顿地说道。 “宋嫣,你放下匕首,不许伤害轻儿……” 宋嫣狂笑着,“原来,你也害怕啊?那你敢为了她而死吗?” 战澈呼出一口气,“好,我与轻儿交换,可好?” 宋嫣听他甘愿与沈轻交换,甚至不顾自己性命,那一刻,她绝望极了。 她目光死死盯着战澈,心里其实也明白,她没有退路了。 一手用匕首抵着沈轻的心口,一手抬起指着战澈,歇斯底里地大吼着,“战澈,你这样逼我,你会得到报应的!” 话音未落,她手中的匕首狠狠朝着沈轻的心口刺了过去…… 接着,一道人影重重倒在了地上…… 血,溅了一地…… 第211章 死了,恨了,痛了 “轻儿……” 战澈脸色发白疾步冲过去,一把捏住了宋嫣的手,等他看清楚的时候,才发现那锋利无比的匕首,并未刺入沈轻的身体,而是深深插入了宋嫣自己的胸口。 沈轻也懵了。 她也没想到最后一刻,宋嫣会选择自我了断。 “嫣嫣……” “我的嫣嫣……” 宋南王妃双眸赤红疯一般地抱住宋嫣倒下的身体,她悲痛又疯狂地嘶吼着,“为什么?为什么?嫣嫣,你不该去死啊!” “活着好不好?” “娘带你回南州城,回咱们自己的家,娘一定找最好最好的神医为你医治,一定会治好你的脸……” “你怎么这么傻呢?” 宋南王妃眼泪滚落,双手试图去按住宋嫣胸口出血的地方,高声喊着,“来人……太医……救救我家嫣嫣吧!” 她抬眸,绝望又痛苦,“沈轻,你不是会医术吗?救救我家嫣嫣好不好?” 沈轻虽然在极度震惊之中,而且她也不喜欢宋嫣,但还是快步跑去宋南王妃身边,急声道。 “她伤到了心脏,千万别拔匕首,快命人抬她去床榻上,我要即刻为她手术,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 “好好好。”宋南王妃重重点头,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高声喊着,“来人啊,快来人,把我女儿抬上床榻……” 然而,宋嫣却一把死死捏住了她的手,“母亲……您过来,我有话对您说……” 她虚弱至极,口角已经流出了血。 宋南王妃赶紧把耳朵贴了过去,流着眼泪,紧紧捏着宋嫣的手,那双原本温热的手,也在一点点变的冰凉。 “你说……我听着呢……” 宋南王妃哽咽着不敢哭出声音来,她在强撑着精神。 宋嫣在她耳畔低声道,“我若活着,他们一定会追问我跟南诏……大祭司的……关系……” “哥哥……要护着哥哥……” “哥哥……不能输……” 听到这话,宋南王妃的心脏陡然一疼,都怪她自己的野心,才一步步将女儿送上黄泉路。 若她当年不造孽,忘掉那些过去,也不会让女儿踏上这条不归路。 如果权利要用女儿的命来换,那她宁可不要。 “别说了,你别说了……” 宋南王妃已经心碎了,浑身上下如同万千刀剑狠狠凌迟,四肢百骸都觉得疼痛,她紧紧握着宋嫣的手,“活着……娘要你活着……其他都不重要了……” “你好好活着,咱们回南州,过无忧无虑的日子,好不好?” “你们不要再耽误时间了,否则,她保不住命。”沈轻提醒了一句。 这时候,宋嫣突然挣扎着伸手,目光渴望地看向战澈。 “表哥……你抱我……去床榻……好吗?” 那双眸子里,全是渴望。 战澈拧了拧眉。 就听宋南王妃嘶吼道,“战澈,你就这般铁石心肠?她是你亲表妹,她都这般了,你还要伤她吗?” 沈轻冲着战澈微微点了点头。 战澈走过去,沉着眉心抱住宋嫣的身体站了起来。 就在他站起身的刹那,听到宋嫣咳嗽着问他。 “表哥……你告诉我,从始至终,你都……没有喜欢……喜欢过我,对吗?” 战澈的眉心沉了下来。 他没回答,只是喉结耸动,开口道,“不要耽误时间,若是活下来……好好回南州城吧,京城不适合你们。” “哈哈……你果然……从没喜欢过我……” “我以为……你……你会喜欢我呢……” “是我傻……是我蠢……” 宋嫣突然大笑不止,双眸绝望至极,然后高喊了一声,“沈轻……你赢了……” 说罢,她竟用力狠狠一把将匕首从心口拔了出来,鲜血涌出,刹那间染红了战澈的衣裳…… 宋嫣拼尽力气死死抓住战澈的手,那双眼中全是悲凉跟仇恨,还有不甘心,至死不休…… “表哥……我……诅咒你跟沈轻……生生世世……都为怨偶……” 战澈只觉心口冰凉,一瞬间所有的血都涌上了头部,太阳穴突突跳动…… 沈轻也从震惊中冲了过来,她想要施救,然而已经晚了,宋嫣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 宋南王妃一把将她推开,哭着扑在宋嫣身上。 “嫣嫣,你为何要这样?你怎么这么傻呢?” 宋嫣浑身是血,提着最后一丝气息,突然冲着宋南王妃嘲讽地笑了笑。 “母亲……小时候……我说南州城的天真是蓝的好看,可……可你跟我说……最好看的天空在京城……” “如今我来了京城……可……可这里的天……为什么不蓝……为什么……是灰蒙蒙的……” “我……好想念……爹爹……” “想念……南州……” 等到最后一个字艰难说出口,她那一丝气息也跟着断了。 那贴在战澈心口的手,也随之自此松落,垂了下来。 战澈低头看着她合上的眼,耳边是宋南王妃疯狂地嘶吼哭泣声。 “嫣嫣……” “你快睁开眼睛看看我……” “我带你回南州城好不好?” “嫣嫣,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然而,任凭她如何嘶吼哭泣,宋嫣也无法再活过来了。 她死了,死在了战澈的怀中,死在了她自己的不甘心中,也死在了她人生最好的年华里。 她甚至根本不知道爱是什么东西,只是被战澈的容貌惊艳到,只是被她的母亲反复蛊惑,就以为她可以在战澈身上得到幸福。 看着这一幕,沈轻心头也翻涌着复杂情绪。 宋嫣的一生,明艳又悲凉,放纵又愚蠢…… 到死,她也没能得到她渴望的一切。 这时候,宋不弃突然闯了进来,他一早去了一趟长安寺,回来以后就听说他妹妹中毒的事情,急急忙忙赶过来,却看到妹妹血淋淋地倒在战澈的怀中。 他脚步踉跄…… “嫣嫣……” “嫣嫣你怎么了?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我是哥哥呀!” 然而,宋嫣早就气息全无,他握着宋嫣的手,那种冰凉蚀骨的触感,让他忍不住浑身颤抖,目光扫过一旁的宋南王妃。 “这怎么回事?我妹妹怎么了?” “她的脸为何变成这样?她又为何满身是血?” 宋南王妃哭的几乎昏厥过去,她现在满心的恨,一根手指指着战澈跟沈轻。 “是他们……逼死了你妹妹……” “是她……让你妹妹毁了容貌……” 宋不弃冰凉的目光陡然落在战澈与沈轻的身上。 战澈身上的白色锦袍已经沾染了宋嫣的鲜血,如同绽放的红梅一般,刺的宋不弃瞳孔睁大,嘴角的肌肉不断抽动。 宋不弃抬着眼眸,声音冷的如同寒冰。 “战澈,我妹妹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逼死她?” 第212章 你们才是凶手 又怎会是战澈逼死了宋嫣? 宋嫣的死,是他们宋家的野心太大了,白白葬送了一个女孩子的性命。 宋南王妃难以接受这一切,扑进宋不弃怀中放声大哭起来。 “儿子……你妹妹死得委屈啊!” “你一定要替你妹妹报仇!” 她咬着牙齿,字字泣血,女儿死了,她心头那些后悔全都化作了恨意,她现在恨死了沈轻跟战澈,恨他们小两口太过冷血无情,才让自己的女儿惨死。 尤其死之前,她想起女儿那双绝望的眼睛,她就胸腔疼得厉害。 听着宋南王妃的控诉,宋不弃眼底赤红,他已经完全没有理智了,抬手一把死死捏住了战澈的喉咙,要将战澈置于死地。 “既然你逼死了我妹妹,那你们两口子便去给我妹妹赔命,一命抵一命,很公平。” 沈轻急了,向着宋不弃疾步走去,一把掰开了他的手指,“宋不弃,你妹妹的死还有内情,与我家王爷没有丝毫的关系,她的死并非我家王爷造成的,而是你跟你母亲造成的。” 她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宋嫣的死,她跟战澈绝不背锅。 宋不弃看着她,唇角一丝冰凉,“你凭什么说我妹妹的死是我跟母亲造成的?” “你想听吗?好,那我便告诉你。” 沈轻目光死死锁定宋不弃,她抬着下巴,一字一句道,“你可知道你妹妹脸上中的毒,是她从南诏国大祭司的手里弄来的,这毒原本是她下给我的,为何到了她脸上,你好好问问你母亲……” 宋不弃这两天几乎都在埋怨他自己身世的事情,根本没有过多关注过宋嫣,并不知道宋嫣给沈轻下毒的事情,更不知道宋嫣用的毒,居然还是南诏国大祭司月娘给她的。 宋嫣与月娘的关系,一直都是个秘密,居然这么快就暴露了? 而且,他也再三跟宋嫣说过,让宋嫣不要轻举妄动,让她不要随便打沈轻的主意,她为何不听话呢? 他不敢置信地看向宋南王妃,苍白的脸颊显得有些苍老,唇瓣微微颤抖着。 “母亲……沈轻说的可是真的?” 他喉结耸动,“妹妹……给她下药了?” 宋南王妃看着他,唇角似有若无地扯起一丝丝慌乱,来京城之前,他们娘三就曾说好,在京城的一切调度,都要尽量听宋不弃的话,她跟宋嫣不得轻举妄动,可她们母女两个根本没把宋不弃的话放在心上。 在王府这几天,她们母女二人一直都是我行我素,甚至很多事情还瞒着宋不弃。 看着宋南王妃闪闪躲躲的眼神,宋不弃瞬间就明白了。 简直就是愚蠢。 大业尚未成功,先把自己暴露了。 宋不弃一张脸阴沉的厉害,“就算……妹妹给你下药,你也不该将她置于死地吧?” “我并没有杀她。”沈轻脊背挺直,不是她的锅她不会认。 目光依旧坦坦荡荡,“我家王爷也没有,是你妹妹用匕首挟持了我,我以为她要杀我,可她没有,她把匕首插进了她自己的胸膛,这一点在场之人全都可以作证,若我隐瞒任何一个字,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我不仅没有杀你妹妹,在她倒下的第一时间,我还曾想过救她的命,是她自己不想活了。” 沈轻目光骤然变的尖锐起来,紧盯着宋不弃。 “你还不明白,她为何一定要自寻死路吗?” 她的问题非常尖锐。 宋不弃也不是傻子,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他又如何能不明白宋嫣为何一定要去死? 宋嫣与南诏大祭司勾结,用毒药害人,她要是活下来,以战澈的立场,定然是要追究她的责任,逼问她与南诏大祭司的关系,这样一来,肯定会牵扯到他们整个宋南王府。 她死了,便是死无对证了,此事也会不了了之,就算战澈知道他们与南诏国大祭司有交集,却也查不到证据。 没有证据,便无法定他们的罪。 所以,宋嫣的死,的确是为了保全他跟宋南王妃,沈轻说的没错。 宋不弃想明白这些事情,心头忍不住一阵悲痛。 脑海中全是这些年他与宋嫣一起长大的点点滴滴,来京城以前,宋嫣是那般的无忧无虑,谁又能想到,来了京城,竟然让她丢了性命…… 他跪在宋嫣的尸身边,抬手,紧紧握住了宋嫣的手。 死去的宋嫣肌肤更显莹白,只是原本那张好看的脸,如今已经被毁的不成样子了,他根本不敢想,他那么爱漂亮的妹妹,被毁容的瞬间,心该有多痛苦…… 她自戕,也是因为无法面对现在这张丑陋的脸吧。 宋嫣双手逐渐褪去温意,冰冷的可怕,她手腕上还戴着一对用鸡血藤雕刻而成的手镯,那是她十三岁生日那年,他亲手为她雕刻而成的镯子…… 看着镯子上血迹斑斑,宋不弃再也控制不住情绪了,俯身紧握着宋嫣的手,任由眼泪滚落。 他心里很清楚,是他跟宋南王妃的野心,亲手葬送了妹妹的性命。 但……他也绝不会放过战澈,还有沈轻。 他缓缓抱起了宋嫣。 脚步踉跄,他拼命稳住身子,目光朝着战澈看过去。 “我妹妹死了……你该追究的,也没地方追究了吧?” 战澈的眸色沉了一下,他知道宋不弃现在悲痛欲绝,定然会把宋嫣的死算在他头上,他也做好了要与宋不弃战斗到底的打算。 “我以为,宋嫣的死,至少能让你醒悟。” 战澈挑眉,目光霸气又锐利,“没想到,你还继续执迷不悟,那好……那便碰一碰,看看是你赢,还是我们南朝赢。” “南朝……呵……”宋不弃嘲讽一笑,然后垂眸看向怀中的宋嫣。 “母亲,妹妹……可有什么遗言?” 宋南王妃哭的眼睛红肿,咬牙一字一句道,“你妹妹说……要让战澈跟沈轻,生生世世都为怨偶……” “是吗?”宋不弃朝着战澈冷漠道,“既然是我妹妹的遗言,我定然会做到。” 那道目光,又扫过沈轻…… 他还忘不掉,第一眼看到沈轻的惊艳,他的心,也跟着动了一下。 现在,终究成了仇人。 冤孽啊! “你……也等着……”他牙齿咬的咯咯作响。 沈轻也是忍无可忍。 “好,我等着,看来,宋嫣一个人流血还不够,这样的代价和教训,对你们来说毫无用处。” “看样子,你们是要看着整个宋家覆灭,才会知道后悔。” 她也咬牙,站在战澈身边,一字一句傲然道。 “既如此,我与王爷便等着你们的报复,你不认输,我与王爷也不可能认输。 “当然,我也希望你死的那一天,还能如此硬气。” 第213章 大战爆发,夫妻默契 “宋不弃……” 方才始终一言不发的战澈,突然一把死死捏住了宋不弃的手腕。 方才他已经忍耐着让宋不弃发泄了所有的怒火,这一刻,他也不会再忍。 若是换成别人,他早就让对方死过一百次了,就因为宋家与他母亲千丝万缕的亲情关系,他才一忍再忍。 他冰冷眸子直直盯着宋不弃。 “宋嫣已经为你们的愚蠢行为付出代价了,你还要继续愚蠢吗?” “如果我是你,就会乖乖滚回南州城,从此安安稳稳做个闲散封王,至少还能保命……” “你们与南诏大祭司的事情,你以为我不会去查?我若是告诉皇兄呢?你们难道就一点都不怕吗?” 宋不弃也不装了,那双眸子里带着不屑。 “你猜猜,我与母亲进京城以后,为何要住在你们王府?” “战澈……我知道你是聪明人,我也知道,我做的事情你迟早会查到,那又如何?我母亲是你母亲的亲妹妹,我们若是勾结南诏国,你们呢?能脱开干系?” “你恐怕还不知道吧,我来京城之前,就已经命人给外祖母家送了许多东西。” “你猜猜,那些东西里,有什么? “还有大舅二舅家中,你猜猜,他们干净吗?” 宋不弃笑的阴险。 战澈听的心头一凉,宋不弃这是打算将整个吴家,全部都拉下水啊! 这个混蛋。 “就算你去跟皇帝说此事,你以为,皇帝就能信你的话?就算他信了你的话,将我们宋家拿下,你以为你就能全身而退了?” 宋不弃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提醒战澈道。 “你别忘了,你始终是先帝爷的儿子,始终对南帝的皇位有威胁,这么多年你为朝廷卖命,成就了今日的地位,你以为,皇帝不忌惮你吗?你手中只要握着兵权,皇帝就始终不会完全信任你。” “你若想让我们宋家死,便也是拉自己下水,不信你就试试看。” 说罢,他抱着宋嫣转身离开,嘴里说着,“嫣嫣,哥哥送你回去。” “王爷……”沈轻拉住了战澈的手,方才宋不弃的这番话,也是她最担心的。 原著里,战澈便是死于南帝的多疑。 南帝的确从未对战澈完全信任过。 可这个宋不弃也太过狂妄,他甚至想要拉战澈下水,真是又坏又该死。 “你打算怎么办?” 沈轻担心地看向战澈。 她不知道宋不弃到底还有多少后招?他想要拉整个吴太妃的母族为他们母子陪葬,这事情可大了。 战澈眉眼微沉,他又何尝不知道南帝疑心病重……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南帝从未完全信任过他。 若是宋不弃勾结南诏想要谋反的事情爆发,南帝十之八九会牵连到他,可他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宋家谋反,一旦谋反,必定生灵涂炭。 他眼眸一沉,“此事不能让他得逞,我先去一趟外祖母家,然后便进宫” “现在?”沈轻惊讶。 战澈点点头,“事不宜迟,就现在,十四王叔手中有半块兵符,宋嫣死了,就怕他们会马上动用兵符调动兵马。” “那……你外祖母家又该怎么办?宋不弃说他送了许多东西过去,只怕那些东西不简单,与谋反有关系……” “管不了那么多了,我会跟皇兄说清楚。”战澈想要赌一把,赌南帝的信任。 他绝不能让宋不弃为所欲为,更不能让南朝起了内乱,也不能让京城百姓生灵涂炭。 “那长安寺那边,是不是要先派人过去盯着?”沈轻眼眸也沉了下来,她现在很担心战澈,也是她这个穿书女该发挥作用的时候了。 “王爷不如先派季凌风他们去守着长安寺,十四王爷一旦有动作,也能及时发现。” “另外,加派人马守着城门口,若是宋不弃在城外私藏了兵马,只要守好城门,那些兵马也无法进入城里,若是兵马私藏在城里,那正好将他们围在城中,谨防他们逃窜,更容易歼灭。” “我再去找我父亲,让他也领着兵马随时待命。” 战澈看向她,眼底全是赞同。 这也正是他所想,既然宋不弃已经表露出来野心,就不能放过他,夫妻二人在这件事上简直不要太默契了。 他又补充了几句,“我会让李犇将军带人随时待命,封住出城的各个小路。” “母妃这边……恐怕也不安全,先让母妃跟着你一同回沈家,你看如何?” “好”沈轻点点头,“但得做的机密点,不能让宋家母子知道母妃离开王府的事情,否则他们会提前生变,我安排人假装母妃,让母妃打扮成嬷嬷的模样随我出府,你看如何?” “好,那便各自行动起来,一个时辰后,在宫门口见。” 夫妻二人不敢耽误时间,分头开始行动。 而这时候,宋南王妃也急了,女儿死了,儿子又跟战澈硬碰硬,最重要的是,他们跟南诏国大祭司来往过密的事情,战澈已经知道了,恐怕战澈要行动。 “儿子……怎么办呀?”宋南王妃眼睛红红的,这个时候也开始六神无主了。 宋不弃眼眸冰冷,跟宋南王妃说,“我方才去长安寺找十四王叔打听过了,他说偷听之人并未抓到,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我怀疑,也许是战澈的人……” “那怎么办啊?”宋南王妃一下子慌了,事情尚未成功,就已经败露了。 她瞪大眼眸,问宋不弃,“你说……战澈会上报南帝吗?” 宋不弃眼眸深沉,他也不知道战澈会不会上报南帝。 南帝对战澈疑心很重,若是战澈真的上报南帝,他也未必能全身而退,定然也会被南帝怀疑。 可战澈为人又十分正直,所以此事并不好说…… 他目光看向宋嫣冷冰冰的尸体,眼底闪过一道悲痛。 “母亲……你说……权利真的有那么重要吗?为了权利,嫣嫣都死了,我们……真的还要追逐权利吗?” 宋南王妃闻言,心头也是一阵刺痛。 可是,开弓没有回头箭了! 他们已经回不去了。 她流着眼泪,伸手拍了拍宋不弃的肩膀,“从你出生的那一天开始,就注定此生不会平静……儿子……咱们没有回头路了。” 宋不弃闭上了眼睛,喃喃道,“是啊!没有回头路了。” “就今天。”他漆黑眼瞳睁开,捏着手指,一字一句道,“就当是为妹妹报仇了,我这就送信给十四王叔,再发信号调集咱们的屯兵。” “既然天要注定我生的不平凡,那我便顺应天意,杀入皇城……” 而此时,战澈已经命冬春黑岩他们,将整个王府悄悄团团围住,一场恶战,一触即发…… 第214章 把家底子交给儿媳妇 沈轻坐着马车带着宋南王妃去了沈家。 天色也逐渐阴沉,灰蒙蒙地不见日头,空气里有种低沉的气压,让人有种透不过来气的感觉。 吴太妃神情紧张,捏着沈轻的手急声问她,“宋不弃他们真的要谋反?你们确定吗?若是澈儿进宫面圣,那此事可就再也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姐妹一场,吴太妃到底还是有些心软,不忍看宋南王妃跟宋不弃葬送性命。 而且,谋反可是要诛灭九族的大罪啊!她心头也很害怕,怕此事牵扯到娘家,更怕牵扯到战澈。 战澈虽为摄政王,外人眼中,南帝对他信任有加,可她当母亲的心中清清楚楚,南帝并不会完全信任战澈,帝王之家,根本没有手足情深,一旦行差踏错,便会万劫不复。 “宋不弃迟早都要谋反,若是今日不压制他,往后更加难以压制,到时候一场恶战,京城百姓更是遭罪,这种时候先下手为强。” 沈轻捏住了吴太妃的手,一字一句道,“母妃,我知道你想顾念亲情,可是有些亲情……是要害死人的,你要记住,这世上与你最亲的人,只有王爷,任何时候你都要无条件的维护王爷,相信他,您说呢?” 吴太妃眼底一红,也是难得在沈轻面前露出脆弱。 “你说……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为何一定要如此呢?权利难道就那么好吗?南州城虽说不算极富庶的地方,却也算是一方清净之地,在南州城当个闲散王爷,难道不好吗?非要来京城争一方天地。” “甚至还想在皇城之中争一方天地,真是糊涂啊!” “他们以为,那皇位十分好坐?那是要流血,要死人的啊……” “哎,糊涂,真是糊涂!” 吴太妃眼泪滚落,到了这一刻,她知道她也无力阻止了,唯一能做的事情,便是不给儿子添麻烦。 当即握着沈轻的手,郑重其事跟她说,“你放心,在此事上,我的立场非常清楚,你跟澈儿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 她的眼眸里一片坚定,突然从贴身衣物里掏出来一个十分精美的荷包,又从荷包里掏出来两块十分精美的令牌。 一块是白玉令牌,一块是玄铁令牌。 吴太妃将两块令牌塞进了沈轻的手中。 “这是?”沈轻低头看着手中的令牌,两块令牌上都雕刻着飞龙,十分的精致,一看就不是俗物。 吴太妃道,“这两块令牌都是先帝爷留给澈儿的,这么多年,我也一直没给过澈儿,今日或许能用到。” “这块白玉令牌,叫通行调遣令,拿此令牌,可随意在南朝任何地方走动,包括皇宫,还可调动禁军,普天之下,只此一块。” “而这一块玄铁令,便是传闻中的免死金牌……” 吴太妃呼出一口气,跟沈轻说。 “我就怕此事会连累到澈儿,皇权纷争,很多时候都是你死我活,南帝……当年杀了好几个手足,才登上大位,当年澈儿年幼,他才放过了澈儿,可如今澈儿长大了,就怕他会因为此事而迁怒澈儿,毕竟……帝王心,难琢磨啊!” “你拿着这个令牌,以备不时之需。” 吴太妃叹了一口气,“我也希望,他能一辈子用不上这块令牌,一辈子平平安安,可一辈子太长了,变数太多了……” “沈轻,澈儿……我就托付给你了,入宫以后,护着他,好吗?” 吴太妃的语气从未如此卑微过。 这便是母亲,为了儿子可以放下一切。 沈轻捏着令牌,重重点头,“母妃,您放心,我与王爷……都会活着回来见您!” “那就好……沈轻,我要谢谢你,你……”吴太妃眼圈红红的,想说点感谢的话,却被沈轻打断了。 “有些话咱就先别说了,等我们处理完宋家的事情,您再慢慢说!” “好,听你的!”吴太妃重重点头,她越来越佩服沈轻了。 这几日发生的事情,若是换做别的娇滴滴的女孩子,恐怕早就吓死了,可沈轻不单临危不乱,甚至还能头脑清醒地去处理这些事情,的确十分厉害。 她第一次认识到沈轻对于这个家庭的重要性。 二人到了沈家。 沈轻直接去找了沈父,把宋家的事情跟沈父单独说了一遍,甚至把宋不弃的身份也跟沈父和盘托出了。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必须得让沈父知道这些,他才能全力以赴去帮战澈。 沈父吃到这么大一个瓜,也是震惊的不行。 “宋不弃……竟然是十四王叔的亲儿子?”他瞳孔都在地震,要知道当年他与宋南王也是有些私交的,只不过这些年宋南王去了南州城以后,二人就不怎么来往了。 他没想到,宋南王竟然被宋南王妃戴了这么大一顶绿帽子,简直不可思议。 更不可思议的是,宋不弃居然还要联手十四王叔去谋反…… 他来回踱步,颤声道,“女儿啊!此事实在太大了,你确定消息准确?他们确实要谋反?” 沈父必须得到一个准确的消息,才能动用他手下的兵马,若是宋不弃不谋反,他把兵马带入了城里,那可就麻烦了。 到时候说不清楚,反而会被南帝误会以为他是不是要带兵谋反。 沈父也许不是个十全十美的好丈夫,也不是一个完美的好父亲,但他绝对是一个毫无私心一心为民的好将军。 他也不愿意老百姓生灵涂炭。 可谋反是大事情,必须搞清楚才行。 尤其他们这些手握重兵的老将们,更是不敢轻易动用手中的兵,站在帝王的位置,他最忌惮的就是手底下的将军们带兵进入皇城…… 可沈轻却给了沈父一个非常坚定的答案。 “父亲,此事绝对不会有错,宋嫣已经死了,宋不弃现在不会放弃为宋嫣报仇,更不会放弃他苦心经营的一切。” “王爷需要帮手,还请父亲出手帮忙。” 沈父喉结耸动。 他也很纠结。 帮,还是不帮? 不管帮不帮,都要赌上他的身家性命,赌上他未来的前程,以及整个沈家的气运…… 他紧盯着沈轻的眼眸,“你可知道此事事关重大?一旦我的兵马守在皇城脚下,就极有可能会被南帝认定居心叵测……” “轻儿,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你确定消息准确?” 沈轻眼神坚定,“我确定。” “那好……”沈父下定了决心,开口道,“我这就去调兵遣将,你速速入宫与王爷会合。” “不行……你不能去啊……” 突然,沈夫人冲了进来,她方才一直在门口听着,这么大的事情,她也非常震惊,一旦沈父踏出这道门,就极有可能葬送沈家。 沈夫人声音里都是急切。 “沈韬,我不许你去冒险,万一宋家不谋反,你把兵囤到城下,那谋反的便是你了,你不要命了吗?” 第215章 是夫妻亦是战友 沈夫人伸开双臂,死死拦着沈父,眼底全是担忧跟紧张。 沈家走到今时今日不容易。 沈父浴血奋战这么多年,也才有今时今日的地位,更何况,南帝疑心病非常重,若是贸然行事,万一逼不出来宋家谋反的大部队,反而会将沈家架在火上烤。 沈夫人不想沈父去冒险。 不是她不想帮助女婿,而是这事情实在太过冒险了,她怕自己无法承担后果。 人都是自私的,她也不例外,尤其她还有两个儿子尚未成家立业,她实在害怕此事会害死孩子们。 沈夫人手足无措,神智惶恐,声音都在颤抖,目光偏向沈轻。 “轻丫头,这事情实在太大了,你也别怪我这个做母亲的心狠,我要护着这个家,我不能拿这么大一个家去冒险,你懂吗?” 沈轻也能理解沈夫人的想法。 这事情的确冒险,一旦兵临城下,就容易万劫不复。 可是,若是不去做这件事情,等到宋家的屯兵,以及十四王叔调遣的大部队入城,成千上万的人都要血流成河。 国若是破了,家又何在? 沈轻的眼神变得坚韧,一字一句跟沈夫人说,“若是爹爹不帮忙,城池一旦破了,咱们沈家也没有活路,更何况,你要相信王爷,他定然有能力破局,也有能力护着咱们家。” 她握住了沈夫人的手,一脸郑重道,“母亲,相信王爷一次,也相信父亲一次,好吗?” 沈夫人手指冰凉,她是真的害怕。 万一出事了,这个家就保不住了啊! 她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弱女子罢了,就想盼着子女安稳长大,都能有个好归宿,盼着日子安稳,这个家能节节高升。 什么家国情怀,什么大爱人间,她没有那么高尚! 她只想家人能够平平安安,日子能够过得顺遂就足够了。 沈夫人红着眼睛,“不是我不想帮王爷,也不是我不信他,只是……沈家这么多人,全都指望你父亲一个人,他若是出事了,你让我们怎么活?” “轻儿……有些忙,我们真的帮不了,算我对不起你。” 沈夫人眼眸一沉,望向沈父,“沈韬,今日你不许踏出这道门半步,否则……我便回娘家去,以后你过你的日子,我带着我儿子过我们的日子。” 沈父满脸难堪,“你……你这又是何必?” 沈夫人是铁了心不让沈父带兵去帮战澈。 沈轻也不愿意让沈父为难,皱了皱眉,“算了,我另想办法吧!” 她不敢耽误时间,打算先去宫中跟战澈会合。 抬脚刚要出门,就听沈父高声道,“站住!” 沈父一双眸子沉了又沉,漆黑的眉毛也是皱了又皱,很显然,他此时也非常挣扎纠结。 在家与国家之中,他最终艰难地做出了选择。 “我跟你走……”他喉结耸动着,一字一句道,“此事事关京城老百姓,宁可信其有,也不可信其无,万一是真的,谋逆的反贼一旦打入京城,必将血流成河,咱们沈家又岂能独善其身?” 他伸手一把紧紧握住了沈夫人的手,“夫人啊!家果然重要,可国也同样重要,若国不成国了,咱们的家,又岂能成家呢?” “咱们夫妻一场,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也是为了这个家好,可是……沈韬我半生为民厮杀,又岂能这个时候退缩?” “夫人啊!就当我沈韬对不住你,你若担心此事会连累到这个家,我现在便给你一纸和离书,咱们二人和离,你带上孩子们现在就回娘家去。” “就当我沈韬……此生负你了,若我能活着好好回来,我定八抬大轿重新把你抬回来……” 沈父的话,让沈夫人泪流满面,双手不断捶打沈父胸膛,哭得声嘶力竭。 “沈韬……你真是往我心窝子戳刀子,你明知道我不可能跟你和离……” 沈夫人哭的泪水涟涟,其实她早就想到了会是这样的结果。 当年她嫁给沈父的时候,就知道他是怎样一个人,也正是因为他这样的性格,她才对他痴迷不悔。 “夫人,来不及了……我先跟轻儿走一步,我一定平安归来。” 沈父笨拙地抱了抱沈夫人,雄鹰一样的铁汉子,此刻也红了眼眶。 沈轻心中思绪万千。 什么是爱?这一刻,似乎具象化了。 什么是婚姻?她好像也明白了。 “沈韬,你真是浑蛋……”沈夫人吸着鼻涕,狠狠在沈父的胸膛上打了一拳头,“你要是不活着回来,我……我便改嫁,带着你的儿子女儿重新找个人过日子,把孩子们的姓也改了……” 她的声音颤抖哽咽着,早已经泪眼模糊了。 沈父心头难受,用力拍了拍她的后背,“好了,我一定平安回来,绝不让你带着孩子改嫁,都这把年纪了……除了我,还有谁要你?就凑合凑合过一辈子吧!” “安心等我回来……” “你若不回来……我一定改嫁……”沈夫人泣不成声。 沈父再也不忍心去看了,这么多年,他每一次离开家去打仗,都要与沈夫人生离死别,这一次,是沈夫人哭得最难过的一次,因为她知道这次是最凶险的一次。 “走吧!”沈父看向沈轻,时间不容耽误,再耽误下去,就怕叛军提前进城。 沈轻看向沈夫人,她眼眸沉了沉,最终拱手,恭恭敬敬冲着沈夫人弯腰作揖三拜。 父女二人匆匆离开。 沈夫人抓着门框,哭着叮嘱,“轻丫头,照顾好你爹爹,你们两个谁都不许出事情,都给我好好回来……” 沈父脚步迟疑了一下,皱眉跟沈轻说,“丫头,别再恨你母亲了,也别再生她的气了,她人不坏,之前就是被沈惜月蒙蔽了……” 沈轻吐了口气,她其实心里头明白,人世间情的亲情就是如此复杂,尤其是血缘关系,根本无法去判定所谓的对错…… 正因为如此,才叫家人吧! “什么也别说了,您先去调集兵马,我马上去宫门口跟王爷会合……”沈轻很敏捷的跳上了马车。 而此时,宋不弃也打算鱼死网破大干一场。 反正干与不干,他都会死路一条,倒不如大干一场,万一赢了,便坐上那最高位置,将他仇恨的人的骨血全部踩在脚下。 若是输了也不丢人,大不了一死,也算这辈子没白活。 他放了二十几只信鸽,又派了二十多个暗卫去集结队伍。 彼时,一场雨夹雪突然袭来,整个京城都沉浸在灰蒙蒙的气氛之中,仿佛下一秒就要大开杀戒,让人忍不住思绪纷乱…… 第216章 血洗京城,宝刀未老 战澈也赶到了吴家。 他两个舅舅以及外祖父母全都在家中。 听闻他说起来宋不弃的身世,以及宋不弃要谋反的事情,他外祖母吴老太太当时就白着脸站立不稳,差点晕死过去。 颤声说着,“澈儿,你胡说什么呢?你姨妈……她又怎么可能谋反?那孩子……不是先帝爷的吗?怎么会是十四王叔的?” “这不可能……” 吴老太太根本不敢相信,这消息简直太炸裂了。 她根本不知道,她女儿是什么时候跟十四王叔搞到一起的?也不敢相信,她女儿有了孩子,竟然敢去嫁祸给先帝爷。 这可是要掉脑袋的事情! 吴家老爷子身子骨本来就不好,听到这个消息,也是踉踉跄跄站立不稳,可一双眼睛却又锋利无比。 “我就知道,这个孽障不叫人省心,当年就不肯听我们的话,如今竟然如此胆大包天,谋反是要诛灭九族的,她当真是一点都不怕吗?” “她自己一个人死便也罢了,还要拉上我们整个吴家给她当垫背的,可恶,实在可恶,我吴怀义一生光明磊落,忠心于朝廷,却生出来她这样的逆贼。” “列祖列宗面前,我还有何颜面去面对?” 吴老爷子又气又悲痛。 最生气的当属两个舅舅,大舅吴玉堂在兵部任职,二舅吴玉修则是在户部任职,这些年二人在官场一直都是平步青云,做事情也是光明磊落,从不与人结怨,在朝堂之中也算深受南帝的器重。 却不想,竟然被宋不弃那小狗崽子给算计了。 大舅吴玉堂都要气得跳脚骂娘了。 “宋不弃这小崽子,前些日子是托人往我府中送了许多东西,我也没细查过,只当是些文玩字画,谁知道,这小子居然玩阴的,往几幅美人画里藏了一些谋逆的诗句……” 吴玉堂立刻把他刚刚翻找出来的那几幅画拿给战澈看。 要不是战澈方才提醒他,他怕是到死都不知道,他家中还有这种谋逆的东西。 二舅吴玉修也气的脸色铁青,他是读书人,平日里甚少骂人,现在也气得破口大骂。 “这个狗东西,连自己的亲舅舅都坑害,他也给我家送了七八箱子礼物,其中六箱,他说是暂时寄存在我家,说是从南州城带来的稀罕东西,过些日子要进宫献给皇上,上面落了铜锁,我也未曾查看……” “这个狗崽子……我方才亲自砸开了锁,那箱子里竟然藏的是各种兵器,老天爷,他可真是要害死我们啊!” 两个舅母更是被气哭了。 这可是天大的事情,一旦朝廷查过来,必定一查一个准,到时候他们都要背上谋逆的罪过。 大舅母王氏气的大骂,“碰上这样的家人,真是倒了几辈子的血霉了,现在可怎么办?” 二舅母裴氏也急的掉眼泪,“我家那几箱子兵器,若是被朝廷查到,都够砍一百次头了,老天爷,宋玉兰这个白眼狼,我们吴家怎么对不起她了?” “她当年睡了先皇帝,害得先皇帝早死,还大了肚子,不都是咱们娘家人给她兜底吗?为她谋划,让她嫁给宋南王,当个闲散王妃不好吗?这些年人家宋南王待她不错,她倒好,领着儿子谋反……” “她是有多蠢啊?真以为谋反了,她儿子就有机会山鸡变真龙了?真是做梦……” 裴氏骂的很难听,别说是骂了,她现在恨不得拿刀子把宋南王妃母子二人给活活捅死…… 简直就是害人精! 吴老太太坐在椅子上手足无措,睁着双眼呆呆看着不知道该怎么办,两个舅舅急躁的在屋里走来走去,吴老爷子也沉默着,一双眸子看向战澈。 “澈儿,你说此事要怎么办?现在吴家上上下下几百条人命,可就全部落在你身上了……” 战澈眼眸低沉,当机立断道,“现在拿着这些东西赶紧进宫,找我皇兄说清楚。” “那怎么行呢?”裴氏立刻急了。 她高声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皇兄他有疑心病,这可是谋反的事情啊!咱们拿着谋反的诗画,还有几箱子兵器进宫?” 她摇着头,后背都觉得一阵冰冷。 她根本不敢想,若是抬着这些东西送去宫中,会有怎样可怕的结果? 大舅母王氏也哭哭啼啼说,“你二舅母说的是,当年你皇兄是如何登基的?你难道忘了?他可是杀了好几个兄弟,才登上大位,这些年你虽为摄政王,可你心中应该清楚,他并不完全信任你。” “你说,他会相信,我们是被宋不弃陷害的吗?” “不行不行,还是把这些东西销毁了再说……” “销毁,现在如何销毁?”大舅吴玉修背着手,眼眸之中一片锐利。 “字画倒是好销毁,一把火就能消除痕迹,可那些兵器呢?那可是好几箱兵器呢,如何让它们凭空从我们府中消失不见?” “难道咱们大大方方把箱子抬出去,送出城?光是出城门,你都出不去。” “那怎么办?咱们就这样等死不成?”王氏又哭了起来。 “都给我住口!”吴老爷子眼眸一沉,伸手狠狠拍在桌子上,他就那么直直的立在众人面前,浑身上下透着威风凛凛的气势。 “事情已经发生了,而且如今一切未定,你们都不许给我说丧气话,若是谁敢再说半句死呀活呀的丧气话,就给我立刻滚出去!” 吴老爷子杀气腾腾的扫了一遍众人,王氏哽咽了一声不敢再哭了,裴氏也闭嘴不敢再说话。 老大吴玉堂立刻道,“父亲,还是您来主持大局,您来做决定,您说怎么办,我们便怎么办。” 吴家老二也点了点头,表示赞同,“都听父亲的。” 老爷子面容果断,一字一句道,“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也是无法挽回,现在咱们没有选择的余地,咱们吴家几代忠良,从未做过对不起朝廷的事情,如今……咱们就赌一把,赌上咱们吴家几代的清白,拿着这些东西去见南帝。” 王氏哽咽着,“爹,咱们真要去啊?” 吴老爷子面色一沉,斩钉截铁道,“去,全都给我去,还要拿上我们吴家列祖列宗的牌位,生死有命,咱们吴家有祖宗保佑,更有神明庇护,定然能躲过此劫,逢凶化吉……” 他面色又苍老了几分,叹息一声说。 “你们的妹妹,终究也是我们吴家人,女不教,父之过,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又怎么能躲躲藏藏逃脱罪责呢?” “走,进宫……” 看着老爷子坚定的眼神,大家也跟着一点点镇定下来。 吴玉堂点点头,“对,爹说得对,逃不过,咱们就面对,走,进宫!” 众人去祠堂拿了牌位,又把那些兵器全部绑在车上,跟着战澈进了宫。 与此同时,宋不弃提前三个月就藏在城内的军队,一个个乔装成普通老百姓的模样,如今得了宋不弃发出来的令箭,他们也开始摸入京城各大文官家中,开始大开杀戒。 这些人与城内守军发生激战,杀声震天,道路两旁都是血水,许多无辜平民百姓也跟着死于乱刀之下…… 火光冲天中,一伙人马冲进了三皇子的府邸。 战凌正陪着沈惜月,突然就听到有丫鬟哭喊着跑进来。 “三殿下,不好了,有人杀进了皇子府,有人要谋反……” 沈惜月顿时跳了起来,“谋反?谁要谋反?” 第217章 弄死他们,血债血偿 沈惜月看不见,脸上的表情十分着急,死死捏着战凌的胳膊。 “殿下,到底怎么回事?京城之中,谁会谋反呢?” 战凌也慌了。 从他父亲登上帝位以后,也只有当年的禹王和文王曾谋反过,但禹王和文王一家早就被一锅烩了,全部斩首示众,禹王跟文王的头颅甚至被挂在城门上七日,以此来作为警示。 自此以后,这京城中的王官贵胄们,一个个都十分安稳,谁会谋反? 战凌盯着慌慌张张的小丫鬟,“怎么回事?谁谋反?” 那小丫鬟也不知道谁谋反,只是知道前院突然闯进来一群人,凶神恶煞的,进来就杀人,说要提着皇子们的人头去宫里头见南帝。 “奴婢不知道是何人……他们进来就杀人……还说要您的人头……” “要我的人头?”战凌脸色一阵发白,皇子府平常也有三十多个暗卫,这些暗卫也都是高手,暂时还能顶一顶。 屋外传来一阵阵厮杀声。 “殿下……咱们要怎么办?”沈惜月也慌了,她不知道是何人谋反,但她不想死,挖眼之仇还没报呢,绝不能死。 战凌听着喊打喊杀的声音,心里也是慌的不行,这家伙空有皮囊,平日里根本没有上战场的经验,说白了就是个怂包。 就这样的怂包,还总是肖想太子之位。 他高声对丫鬟说,“你快去前院,让咱们的人死死守着,只要能守住宅院,我……我每人发一千两银子。” “怎么办?”战凌起身来回踱步。 还是沈惜月关键时刻提醒他,“进宫……这个时候一定要进宫,既然有反贼,那殿下就要进宫护驾才对。” “进宫?”战凌眉头明显皱了皱,就他这个怂包样子,一听到那些喊打喊杀的声音,他就根本不敢出门。 他功夫又不好,怎么砍杀出去? 现在跑出去,只怕是白白送死。 “不行不行……我又不会武功,再说了,前院现在正在厮杀,我又怎么能逃出去呢?” 沈惜月提醒道,“殿下,你别忘了,顺着我这个小院子出去,还有个小侧门呢,只是年久失修,一直不曾用过,便挂了个铜锁,殿下只需要砸开锁子,便能离开皇子府了。” 沈惜月自从嫁过来,早就把皇子府的一切都摸透了。 沈惜月一提醒,战凌立刻想起来了,的确有个小侧门,只不过许久不用都快忘了它的存在了。 “对对对,你说得对,是有个小门……”他惊喜不已,总算能逃生了。 沈惜月没了眼睛,却仍旧的满心算计,她伸着手,让战凌去扶她,急声道,“妾陪着您一起去。” “这个时候您一定要进宫,皇上危在旦夕,您当皇子的一定要挺身而出救驾,这才是皇帝的好儿子。” “对对对!”战凌觉得沈惜月说的很对。 这对他来说,的确是个好机会。 他得赶紧进宫去表现表现。 事不宜迟,当即道,“我现在就进宫……” “殿下,带上我,侧门外面就有马车,我不会给你添乱的。”沈惜月慌乱起身,她也得活着啊! 哪怕没了眼睛,也得苟延残喘活着。 只有活着,才有机会重新站起来。 她立刻摸着手腕上的镯子,用情蛊操控着战凌。 战凌明明心里头认定带上沈惜月是个累赘,可他就是抛不下沈惜月,有一种奇怪的力量拉扯着他,让他心烦意乱,甚至觉得无数蚂蚁在骨肉上啃咬一般,不得不转身一把将沈惜月打横抱起来。 “好,我带上你……要死……就一起死……” 可是,他明明不想跟她一起死啊! 怎么会这么奇怪? 来不及多想,只能偷偷摸摸带着沈惜月到了侧门口,果然门口挂着一个铜锁,风吹雨打看上去十分残破。 他抓起一旁假山边的大石头就朝着铜锁砸了下去,几下之后,便砸开了门锁。 战凌望着门锁被砸开,又听着厮杀声越来越近,他赶紧吐出一口气,抱起沈惜月就逃了出去。 果然,紧挨着侧门就是马圈。 马圈的东边,便直通大路。 此时天色渐暗,眼看着就要天黑了,凉风吹过,他才透出一口郁气,赶紧套好马车,让沈惜月坐上马车,然后直奔皇宫…… 与此同时,各大街巷那些提前埋伏起来的逆贼们,全都窜出来,一个个杀红了眼睛。 除了埋伏在各大街巷提前进来的逆贼们,宋南王妃这些年其实也没闲着,竟然还买通了几个朝廷官员,甚至还有宫里头的人,此刻里应外合。 城外还有十四王叔用兵符调来的大部队,而这些部队,其实这些年都在韬光养晦,他们并不忠于南帝,而是一直都忠于十四王叔。 只不过当年十四王叔出家以后,他们就跟着就此沉寂了而已。 在一阵喊打喊杀中,战澈也跟沈轻在宫门口会合了。 彼时,他们要进宫,却被几个宫人拦在了宫门口,其中一人还是南帝身边的另外一个管事太监周公公。 周公公给出的理由是南帝正在养病休息,任何人不得入宫打搅。 而战澈也表明了来意,说宫外有人谋反,必须马上进宫面圣。 可周公公仍旧冷眼以对,“摄政王,杂家也只是个奴才,皇上怎么说,杂家就怎么做,您别为难奴才啊!皇上说了,今日他要养病,任何人不得靠近,您说,杂家能不听吗?” 沈轻看他的眼神,透着太多的算计,当时就觉得不对劲了。 她立刻看向战澈,给了战澈一个不对劲的眼神。 战澈也看出来周公公是故意阻挠。 都谋反了,他还杂家杂家的阻拦,这种货色要吗被收买了,要吗就是脑子有病。 “让开……” 战澈给了周公公最后一点面子,冷声道,“都给本王听好了,谁敢拦在门口不让本王进去,那就问问本王的剑答不答应……” 刺啦—— 长剑划破长空,周公公声音尖锐,“来人啊!摄政王宫门口拔剑,是要谋反,拿下他,格杀……” “啊……” 周公公话音未落,就惨叫一声,一条胳膊竟然被战澈生生给砍了下来,倒在地上像是被宰杀的猪羊一般,高声叫喊着。 “摄政王杀人了……快来人,将摄政王拿下……” “呜呜呜……” 沈轻直接从周公公的身上扯下袜子,塞进了他的嘴巴里,吴家两个舅舅上前,将周公公结结实实绑了起来。 战澈目光所及之处,那些士兵皆是往后退开几步。 “给本王滚开,阻拦本王者,杀无赦。” 沈轻立刻跟战澈说,“恐怕他们宫中有内应,太后跟南帝那边,已经动手了……” 战澈喉结耸动,“不慌,咱们的人马上到。” 话音刚落,大皇子战炎带人骑马而来,浑身上下全是血污,可见他已经经历了一场恶战。 “皇叔……” 战炎从马背上跳下来,他胳膊上还在流血,一双丹凤眼里全是怒气。 “赵阳叛变了,居然领兵来我府上偷袭,幸亏我带的兵也是您平日里训出来的,才杀出了一条血路……” 战澈难以置信! 赵阳可是朱雀大营的副将军,平日里与他交情也算不错,根本看不出来他要叛乱…… 望着战炎领回来的一百多人的精兵,他没时间去想赵阳的事情,当机立断道。 “宫中怕是也出事了,他们有内应,先冲进去救驾再说……” “好!” 战炎提着长刀,高喊一声,“战家军听令,给我冲进去,救驾……” “轻儿,你跟着我……”战澈提着长剑,像大山一样护着沈轻。 沈轻出门的时候就换了女装,还将头上发髻高高束起来,用一根红色发带绑着。 她抬手紧了紧发带,目光冰冷又坚毅,“王爷只管放心厮杀,我不会当你的绊脚石。” 而这时候,战炎已经杀红了眼睛。 看着那些尸体,吓得吴家两个舅母都脸色煞白,拿着牌位战战兢兢。 好在两个舅舅也都不是吃素的,尤其吴家大舅,好歹也是兵部的,看着那些叛军们,朝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都爆粗口了…… “他娘的,谋朝篡位,真是该死……” 战澈带人也杀红了眼睛,形势一下子逆转了,很快一行人就杀进了宫里头,战澈还让人俘虏了周公公。 周公公定然是从犯,得将他押去给南帝严刑拷打。 而此刻的南帝,也被困在了御书房中,好端端的,宫中一小股禁军就开始乱杀人了,顷刻间就将后宫控制了。 那些娘娘们,全被禁军的副统领刘毅赶去了太后的慈宁宫。 那些年轻的娘娘们何曾见过这种场面?一个个都吓哭了,缩成一团,脸色煞白。 “太后……怎么办啊?” 还有人哭着问张皇后,“皇后娘娘,咱们会死吗?” 听的张皇后脸色黑沉,高声道,“都不许哭,不过是一场宫变,咱们皇上定然能力挽狂澜。” 太后稳稳坐在椅子上,虽然心中也慌乱,可此刻她就是主心骨,绝不能倒下。 最重要的是,她很多年前就见过这种宫变了,而且还不止一次。 第一次是先帝爷登基的时候,当时也是先帝爷的手足不服气,发动了宫变,死了一堆人,第二次,便是南帝登基的时候,她眼睁睁看着南帝亲手杀了他的几个手足,然后在血泊中登上了大位。 这是第三次宫变! 那双眸子忍不住盯着禁军副统领刘毅,别看她老了一把岁数了,可那双眼睛却像是刀子一般犀利。 “……刘副统领,哀家问你,你们如此卖命究竟是为了谁?” “皇帝待你们不薄,你们为何要背叛他?” 刘毅闻言,他的嘴唇动了几动,似乎是在想看如何应对老太后。 站在太后身边的张皇后声音冷冽,字字句句都带着质问。 “刘毅,皇上向来器重你,若本宫没记错的话,你禁军副统领的位置,还是皇上亲自提封的,本宫记得你好像自幼就无父无母,在京城之中更是无依无靠,是皇上让你在京城中立足,这样的大恩大德,你又怎么能谋反呢?” 刘毅闻言突然一声冷笑,“皇帝对我仁慈?呵呵……仁慈?” 他突然拔高音调,赤红着眼眸,如同暴虐的狮子一般,冲到张皇后面前,“他杀了我的父亲母亲,我还要对他感恩戴德?” 他咬着牙齿,一字一句道,“南帝这个狗贼,我恨不得扒下他的皮肉,啃食他的骨头。” 这话让张皇后跟太后都一脸的震惊。 太后紧紧盯着他看,突然之间眸色一沉,“你……” “怎么?您老是看出来我这张脸像谁了吗?” 刘毅眼底带着浓浓的恨意,咬牙切齿道。 “那时候,我才三岁,我父亲为了南朝的江山社稷,一年四季都在外头南征北战,就因为南帝那个狗东西,他想登上皇位,又嫉妒我父亲战功赫赫,怕我父亲会凌驾在他头上,便设计陷害我父亲谋反,亲手杀了我父亲,将他的头颅挂在城门上七天……” “我父亲死的凄惨,冤屈,这么多年都要被人日日唾骂,骂他是反贼,他是不是反贼,您老心里不清楚吗?” “你……”太后声音颤抖,只觉得胸腔里有东西要跳出来了。 张皇后赶紧问太后,“母后,他究竟是谁啊?” 太后一根手指颤抖着指向刘毅,“他……应该是当年的文王之子……” “什么?”张皇后闻言也是大惊失色,她自然知道文王是谁,那可是南帝的亲哥哥,也是先帝爷的二儿子。 当年也是南朝的一代天骄,能文能武,对外征战数百次,能在战场上以一敌百,而且,他还曾跟着一代文豪柳林学习,是先帝爷诸多儿子中,文采最出众的一个。 就这样出色的一个人,也在夺嫡中失败了,早就被埋骨城外的卧牛山了。 当年,南帝为了永绝后患,将文王家里所有的男丁,哪怕是襁褓中的婴孩,都全部杀死了…… 而那些女人们,也都被发配到寒州城,那是南朝最苦寒的地方,就连八岁的小姑娘,都全部被没为官妓了…… 那真是南朝皇族史上最惨烈的事情了,就是因为太凄惨了,以至于后来的日子里,南帝都不许任何人提起文王,以及文王的家人。 不是都杀了吗? 怎么又跳出来这么大一个儿子? 张皇后摇着头,“不对……当年文王家的男丁,不是全都死了吗?你绝不是文王的儿子,你说,你到底是谁?” 啪…… 刘毅疯了一样,抬手就给了张皇后一巴掌,厉声道,“不许你们这些罪人提起我父亲,你们不配提他的名字。” “你让太后来说,我这张脸,到底像不像我父亲?” 说话间,他把脸上的络腮胡,突然之间撕扯了下来。 那一瞬间,连张皇后都顾不得脸上的疼痛,死死盯着刘毅那张脸,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他那胡子居然是假的,没了胡子,那张脸与当年的文王简直如出一辙。 张皇后顿时一个趔趄,“怎么会这样?老天……你怎么会活着?” 第218章 揭开身世,都来讨债 魔兵们经过提醒,连忙五十人组成一队,合力轰击巨石,果然有效,虽然有些队伍法力低微,依旧没有击毁巨石,但是,那些实力较强的队伍,合力一处,登时将滚向他们的巨石击了一个粉碎。 “成圣对于本皇来说,是势在必得的事情,并不需要合作,而且,也不需要合作!”邪君临极为自信地道。 逆着夕阳余晖,吹着湖面青风,他一身白衣变成金色,轻轻飘动。 喜阳前世不曾外出,所以见大家这般看着自己颇有些不自在,虽然晓得没有恶意。 姓王的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被她拽走了,到了同样的地方,他闻到一股血腥味儿。 细细深思之后,吴召觉得,要么是这个世界的修道者,或者参佛者们并没有真正的修仙或修佛之法。 从这之后,每天早上南遥都会受到易俊发来的“早安”问候,晚上也会有,各种宝宝,甜心的叫着,像是掉进了蜜罐里。 没关系,她闭气,她就拿棍子在她肚子上再捅一下,疼得她直呼凉气,这一下又让她吸进去不少。 尤其是云世宝不仅无视了她的美貌,更是对她拳打脚踢,让她当众受辱,自尊受挫之下,她心态瞬间就蹦了。 奥斯卡颁奖礼即将开幕,薄堇和海松这对夫妻也是十足的受到关注,就在这个时间里,也就是才过完年的时候,刘亚欣在微博上宣布自己即将结婚了,婚礼在巴厘岛举办。 “肌谷廉介这次被杀了,想必你们也挺说过了吧?不用我说了吧?说说你们的想法吧?”蒋司令对着办公室里面的所有人问道。 骑在马上跟着队伍的穹儿见识了什么是真正的北风吹,秋草黄。明明之前提起秋猎的时候,还是绿油油一片,只是十几日的功夫,从部落到外面,已然是金黄处处了。 教导绒绣的塔姆阿妈脸色复杂的看着这个,长得丑的出奇的姑娘,没想到她手艺如此精湛。她不是很喜欢这个姑娘,不但因为她来历不明,更因为有了那不堪的过往。 “莱斯利,你今晚似乎一直有些不在状态?不只是你,就连那几个家伙好像也不在状态。”一个巫师学徒对着莱斯利问道,还一边指了指另外几个巫师学徒。 也不知道是不是仪式有些隆重,反正楚河与姜维结拜之后,很古怪的感觉自己和姜维的关系密切了许多,甚至让楚河为自己的龌龊心思感到有些不好。 班赛尼看向布伦特的眼神带着警惕,明显对于其身后可能存在的三级巫师学徒很是忌惮。 大同县天高皇帝远,很少受到蜀国朝局的影响,但同样的,也是消息堵塞,难以清楚的知道外界之事。 海松的行程,薄堇一向都是很清楚的,所以海松也完全服从安排,点头答应。订好了出发时间,自然就是讨论订酒店等一些出行的事务。 就在林维出手的空档,赫里克突然摆正了姿势,盯着脑袋向林维拱过来。 “回赵老,晚辈并非意气用事。”秦风点点头,他明白老者的担忧。 “里卡尔德,我需要你去巴黎征召民用车辆,不顾一切弄到能够给凡尔登运输足够补给的车辆。”贝当坚定的说道。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决心和力量。 眼看着更远的地方还有些蔫吧野菜,是味道很难吃,需要处理好几道工序才能入口的种类。 他心中已经有了初步的规划,准备将这里改造成一座现代化的木材加工厂。 沐森也没有想到,他派出去引以为傲的特殊保安们,会在莫轻璃最困难,最需要人的时候,提出要休息,他们身为凤冥的特殊保安,却犯了这么严重的错误,沐森觉得他们在啪啪啪的打自己的脸。 当他们看见路明非他们慌不择路的逃跑时,立刻使用机枪掩护他们撤退,机枪的子弹如雨点般射出。 林长卿的目光淡漠地扫向灵剑宗众人,那一双眸子深邃无比,好似不含有任何感情的神明一般,睥睨众人。 那些刚冒出来的胡茬,似乎证明了他们肉体上的成长,但他们宛如琥珀般纯净的眼眸,证明他们白纸一样的内心才刚刚被涂上色彩。 在太清宗广场正中央矗立着一尊栩栩如生的雕像,那是太清宗开山祖师的石像,石像立于凌霄峰顶,俯瞰整个太清宗。 “哪一点?”听到秦风答应比试,李坤等人原本已经摩拳擦掌,满脸兴奋的向他走来。 王勃经历上次水上一战之后,特地练习了藏匿气息,如今虽然没到炉火纯青,但只要是修为低于他的人,即便王勃出手,调动灵气,都难以看得出来。 说不定你刚睡着,域外天魔便是前来偷袭你的大本营,若是这种情况,一定是会被打个措手不及。 乐如意瞧着桃红那矛盾的神色,抿了抿唇,本是想要宽慰她不用再担心,可是现下看她的神色,那宽慰的话到了嘴边,便又咽了回去。 关键在旁边正看着好戏,听到曹鹏打断,连忙出言跟赵启明曹鹏解释起来。 这生儿受了宠,自然就不把王素雅放在眼里,偏偏,王素雅杠上了,要使唤她做事情,却被生儿硬生生的给顶了回去。 “天呐,这是生命之泉,这么多!”此时,平日没有半点声音的梵老在林天龙脑海里面都已经抓狂了,就连仙界都是袅袅无几的精灵之泉在这里居然被人当做礼物送人。 第219章 皇叔,你可还记得他们? 数万大军在几十万鲜卑军之中来回冲杀,锋芒所致敌军披靡,甚至到了后半场,根本不用黑甲玄骑动手,远远地望见黑甲玄骑的身影就立即哭爹喊娘的远遁。 侍卫将军刀拿来,顾独抽出来看了看,这军刀比横刀要窄一些,有些弧度,握手处有个半圈的护指。 顾独就只能像以前教童侍那样教导从海武技,也不敢让他操练魂军,他本身就是鬼魂,顾独怕他把魂军也变得有了自主意识。 “可是,那对双胞胎……有什么错呢?”为什么要被自己的父亲无视。 校尉抽刀出来,双手握刀斜着劈落,陈青松退了两步,瞪着双眼,直挺挺地向后倒下。 而反观东院在服饰上其实就是最单一的,红锦及蓝锦饰以白缎,甚至要比中院的黑白墨兰配都要显得素雅一些。 卢月龄和徐蓁蓁都是一怔,虽然不解这受了惊吓之说从何而来,却也都好似明白了什么。 可是……怎么可能?前生的这个时候,他们可是未曾有过半分的交集。 林立挥了一下手,这一千黑甲军便是他计划用来保护乌国的,只有帮乌国解决了这战端,他才会没有顾虑。 袁术称帝的时的场面,已经不能用宏大来形容了,王城寿春直接晋级为准帝都级城市,用神迹二字甚至都不足以形容此番巨变。 做梦都没想到,吕岳加上他的五个徒弟,居然是受到惧留孙和土行孙师徒的控制。 “去执行你的任务。”曹操痛苦地捂住胸口,久久难以喘过气来。 本来所有人就在偷偷的关注着朱明,而朱明这下又弄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刹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 接下来又出现了几十件各种拍卖宝物,凌霄都是没有继续出价,众人都以为凌霄是怕了萧云,都是摇了摇头不再关注他。 “你……你问这个干嘛?”李靖不由地咽了咽口水,隐隐约约能猜到,事情恐怕绝对不简单。 等他一闪开,那大片的枝条被腐蚀一干二净。而那雾气继续袭击服饰而来。 这正如同面前有一份美食,但是却是隔着一层玻璃,虽然看到却不能品尝,简直是无比的煎熬。 听到这儿,苏远眉头一皱,刚才他说出赌注之时,确实想到请太上老君、通天教主,甚至陆压所有能够请来的人相助自己。 将自己的理念传播到其他的各个工厂后,朱明领地内的工厂迎来了发展的又一个黄金时期。 而司律痕则从连城翊遥的身上转开视线之后,目光就再也没有离开过身边的流年。 听到言亦的话,羽羡愣住了,但是脸上依旧没有暴怒的表情,相反的,此刻的羽羡表现的异常的平静。 第九基金的大本营在广廷市以东三百多公里的一座中型城市,怀特就住在市郊临海的独栋别墅里,四周极为深阔寂静,人烟稀少。 “你们真的全部都晋升到神境巅峰了?”林天涯再次不确定的问道。 老b还不至于聋到这个地步,他马上朝着gryffor的方向看了过去——而这代表全教室的人都听见了,于是大半个教室的人都望向了那里,还带着一些不满,你懂的,睡梦中被惊醒的不满。 达米安不可能自己找到这种魔法生物的图片,不然韦恩大宅早就翻天了。 伊藤健太难以置信地看着他,表情中有着李维斯预料之中的惊愕、恐惧,但又有那么一分他意料之外的,奇怪的说不清的东西。 果然,连城翊遥差点没有拍大腿,他就说嘛,看到封面上有个什么情的,果然被他蒙对了,这个开头不错,不错。 天火大道中的火焰何其之多?自己不过吸收了百分之一不到而已,为什么前后会有这么大的差距呢?难道说,火焰中的天火元气是相连在一起的?自己在这里吸收,也把别处的天火元气也一并吸收掉了吗? 冷晖一脸的得意之色,应声退下之前,特意带着一丝挑衅的,看了冷凌云一眼,可是却看到她嘴角的浅笑,顿时有些不解。 后来黄帝得到了这种兽,用它的皮制成鼓,并用雷兽的骨头做鼓槌,敲击鼓,鼓声响彻五百里之外,震慑敌兵,威服天下。 我不知道时间,但现在一定已经到了半夜,我不知道警察会怎么去通知老爸老妈,也不知道他们会有多担心,承担多大的压力。 已经在这修炼足有一月,沉默了一个月地午夜陡然一声低喝,猛然一拳击出,只见拳头边缘出现大量波纹,最后湮灭。 李茂还注意到,任黑胡子怎么威胁陈数,他都没有退缩,他抓着大悦花的手从未松开过,可是现在,当冯布威胁要革除他乡贡的身份时,他却退缩了。 我歇了好几分钟才终于缓过神来,等我进去的时候,袁大叔对着我笑了笑,让我有点无颜以对。 ????他转过身,却见在数里之外,一个身穿黑色战甲,手持粗大骨拳的魔灵宛如幽灵一般飞了过来。 但这样,反倒让那仙王境,愈发不敢胡乱出手,但若就此退去,他也自感脸上无光。 “哎,真是受不了你,那这样好了,你自己找一件t恤,我再帮你处理。”余飞无奈地说道。 所以,就在蒙奇心念蒙生之际,他的身体一动,直接是出现在了九幽星辰和五指山的中央,然后盘坐而下,双目紧闭,与此同时,他体内的得体之中,莲花也是在此时悄然的颤抖起来。 杜灵也没有理会天庭诸神,杀了五阳子之后,她便直接腾起空中,迅速朝远方飞去。 她先将野牛给杀死,然后用长刀将牛肉给划成薄片状,也是为了使自己手中的毒素散布在牛肉的每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