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了我别想跑》 1、尴尬相遇 李苏航出现在特殊事业部的门口，向晴惊讶得心跳加速，当他宣布他就是特殊事业部的负责人时，向晴感觉眼前一黑。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她这样爱岗敬业的优秀员工，会从高大上的销售部经理助理，沦为特殊事业部卖姨妈巾的业务员。更要命的是，她的上司，居然是被她戏弄要挟过的男人，一个姨妈巾专家！她瞬间觉得人生灰暗。作为平凡人，平凡就是幸福，而幸福，让人疲于奔命，却还那么遥远，若要稳稳的幸福，定当不甘平庸。 1、尴尬相遇 周一，向晴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终于说服自己从温暖的被窝里挣扎着爬起来，无论如何，今天还是应该去单位瞧瞧，万一真的如人事部邹静所说，不是裁员而是个新机会呢？ 上周五，向晴接到人事部通知，她从销售部经理助理岗位调职到公司新成立的特殊事业部，凶多吉少，个中原因，说来话长。 向晴穿戴一新，新剪的板寸头，新买的中性服装，配着她五官精致的脸，活脱脱一帅气小鲜肉，难怪死党罗娜说她雌雄难辩。 她在镜子前将自己的短发再抹上一点啫喱水，看上去更精神，不，甚至有点小叛逆，她想到了侧颜杀三个字。她对自己的新形象甚是满意，她吹着口哨出门。虽然工作上前途未卜，但气场不能输。 特殊事业部到底是什么鬼？这是她一路上想了千百遍的问题，但自己都不能给自己像样的答案。她唯一知道的是特殊事业部的办公室和销售部同处12楼，然而销售部一出电梯就是亮丽堂皇的接待台，而特殊事业部在最角落的地方，那里原来是物料仓库，不知什么时候稍微拾掇了一下，挂了一块牌子：特殊事业部。不知道的还以为有多神秘的特殊事业，其实，就是变相辞退人员的集中营。向晴在公司也算老员工，非常熟悉公司人员调整的潜规则。只是原来仅看别人来来去去，一不小心，自己也当了主角。 特殊事业部办公室的门是敞开的，里面闹哄哄的。向晴默默地走了进去，里面已经有近二十来号人。有熟悉的，比如信息部的何帅，还有策划部的赵雷，原来销售部的马景天，办公室的刘笛，也有些不太认识的，只是有些面熟的人，平时没什么交往。 向晴和赵雷关系比较近，原来销售部经常要做策划，少不了找策划部的同事。赵雷被调整到这里来，估计和他不羁的性格有关。他其实很有才华，但是也很有个性，不是那种什么都听领导安排的，有自己的想法，也不会溜须拍马，如果和领导意见相左，他就会使小性子，估计领导也忍他已久，这次，借此机会调岗了。 “hi，向晴，没想到，你也和我一样的命运？我其实有思想准备，领导经常穿我小鞋，但是你不应该啊，你工作多努力啊，有目共睹的。”赵雷看到向晴的时候，十分不解。 “有什么应不应该的，人生路上多坎坷。我们部门换了新领导，领导用人各有喜好嘛。”向晴极力装作无所谓的样子。真正原因，不能与人说啊！ “也是。你怎么想？你看看这里，所谓的特殊事业部，除了桌子椅子，什么办公设备都没有，摆明了不是人呆的地方啊。”赵雷提醒向晴。向晴环顾四周，果然，大家有的坐在椅子上，有的直接坐在桌子上，三三两两扎推议论着，无精打采，用残兵败将来形容合适不过。 “看来，是赶我们走的节奏。不过，这个部门有头吗？”何帅也凑过来聊天。 “谁知道？里面是设了经理室，但是，你看都几点了，没看到谁来主持工作。”赵雷摇头，打开手机：“算了，我原来还有所期待，现在彻底死心了，我先在网上投几份简历，找新工作。” 向晴的心也降到冰点。 突然，有人敲了一下门，向晴回头瞄了一眼，她惊得跳了起来，站在门口的居然是上周五晚上捡到的醉鬼苏航！今天的他，穿着西装打着领带，配上他那张只能以妖孽来形容的脸，还真是一（人）表（模）人（狗）材（样）。他的后面跟着一个男的，手上抱了个纸箱。莫非他说找不到合适的工作也来了这个部门？老天，真是猿粪啊。 醉鬼吊儿郎当的走进来，后面的男子将纸箱放在一张办公桌上。 “大家安静。” “你谁啊，牛轰轰的！”人群中有人不客气的问他。 “我，就是你们的头，特殊事业部负责人，李苏航。”李苏航不紧不慢地介绍，声音不高，但铿锵有力。 李苏航？他叫李苏航，他那天明明告诉她他叫苏航，这个骗子。向晴再次鄙视他。 大伙瞬间安静。总算来了个负责的，总得带点政策过来吧。但是，眼前的这个年轻男人，没有一点靠谱的感觉。他说是负责人，倒像个玩世不恭的公子哥。向晴觉得也许是先入为主的印象，她觉得他就是一混混。在别的地方没混好，混到特殊事业部来了。看来这里从上到下都是要被扫地出门的人。 “我想大家都是从各个部门被调整到这个所谓的特殊事业部的吧？不瞒大家，我也一样，是被调整过来的。”李苏航干脆一屁股坐在办公桌上。 “哄……”下面哄笑起来。特殊事业部的头，也是被贬过来的，这，还有半点希望吗？向晴不禁觉得好笑，什么鬼负责人，不过是同道中人，都是将要扫地出门的，别想他是救世主，他是自身难保的主。难怪那晚去酒吧喝闷酒。 “安静！这个办公室大家也看到了，一无所有。我有话直说，摆在大家面前，两条路，一条路，继续工作，努力卖我们部门的新产品赚工资，另一条路，我眼前的这个东东，每人发两箱，当路费，自动走人。” “要我们卖什么？”大家异口同声，部门还有新产品？ 李苏航不慌不忙地将纸箱打开，拿出一包，放在手上，向晴虽然站在第三排，她还是看到了几个大字：卫生巾。 老天，卖姨妈巾？ 这下大家彻底炸开了窝。 “我们部门就是卖这个的？我们公司一直都是卖药的，高大上，什么时候卖姨妈巾？”马景天大声嚷嚷着。他原来在销售部负责的是医学部学术工作的，那相当的高大上。向晴觉得他被调整过来不是因为水平问题，而是工作风格老油条，刘跃肯定不喜欢。想到刘跃，向晴的心，又刺痛了一下。 “安静。他们销售部是卖药没错，所以我们叫特殊事业部。不瞒大家说吧，现在我们办公室什么都没有，我们部门帐上没有一分钱，公司是给了我一百万，不是现金，全是姨妈巾。如果咱们三个月卖完了这一百万存货，工资奖金照拿，所有人续签劳动合同，我们成为销售二部，将享受现在销售部一样的待遇。不想继续的，每人领两箱回家，算我私人送的。”他那种爱谁谁的态度，也混到这里了，居然还拽拽的。向晴想，混到这里的他，唯一有权处理的，就几箱姨妈巾吧。他的特长，只懂姨妈巾吧。 “奶奶的，这狗屁公司，我受够了。我才不要这龌龊东西。我走了。”人群中有一个中年男人站了出来，将工作牌扔在地上，拂袖而去。 紧接着，又走了两个中老年妇女。向晴呆呆地站着，有些不知所措。她看了一眼李苏航，此时的他，居然不再是嘻皮笑脸的样子，表情严肃，就那样冷冷地站着，既不阻止，也不恼怒，十分平静，不，应该说冷血。 “还有要走的吗？”看到大家都一片安静，李苏航旁边的男人突然开腔了，他又是谁？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杨润，暂时是李经理的助理，既然大家留下了，咱们就是一条船上的人，咱们关上门来说话。”杨润真的去将门关上了。 “向小姐，你是留下来还是走？”李苏航故意问向晴。她看到她站着，既不走，也没坐。 “我留下来讨债！”向晴白了他一眼，特意将讨债二字说得很重，然后坐下。她现在想留下来看好戏。不是说不是冤家不聚头吗，既然聚了头，怎能少了对手戏呢？ “欢迎。”他居然冲她眨眼。人生何处不相逢，他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那个曾经威胁他持有他艳照的女人。她到底有没有他的照片？他一直心存疑虑。 说完，李苏航从纸箱里拿出一叠资料，“这是大家的个人资料，人事部提供的，我现在点名，点到谁就答应一声，算是相互认识一下，点名之后，大家将纸箱里的姨妈巾分下去，看说明书，看实物，下午两点准时开会。” 李苏航宣布之后，和杨润一起进了经理办公室。向晴此时才回过神来，她觉得这个部门有点意思了，至少，有戏看，不为别的，就为演员李苏航，哦，卖糕的，姨妈巾专家李苏航。 2、自生自灭 向晴正和大家一起拆姨妈巾准备看看到底是什么货色，杨润从里面出来，“向晴是哪位？” “我。”向晴大声应了一声。怎么着？流氓第一个召见她，想报复？ “请进来一下。”杨润特意多看了向晴几眼。资料上长发披肩，现在是个寸头，还湿漉漉的，看上去，有几分不羁，当然，更谈不上有女人味。他不明白李苏航为什么第一个召见并准备要她当助理的是这个不男不女的人，刚才点名的时候，明明有一个叫刘笛的女孩子既温柔漂亮又会来事的样子，原来还是从事办公室工作的。 向晴随杨润进到经理办公室，李苏航正坐在椅子上，两条大长腿架在办公桌上，这哪有一点经理的样子？向晴真是受不了此人，他可以在严肃正经和吊儿郎当间自由随意的转换。 他的办公室其实也是只有桌椅，连电脑之类的办公设备也没有。 “有事吗？”向晴看着他那样子就来气，没好气地问他。气氛相当尴尬，杨润根本不知他们俩早已认识，并且结下了梁子，他只觉得这个女的真的挺man。 “你原来是销售部经理助理？”李苏航故意问向晴。 “你不是手上有资料吗？”向晴反问他。这个醉鬼，一不小心，成了她上司，人生何其不幸。 “那么，在我们这个部门，你继续担任这个职位吧！”他乜斜着眼睛看她，痞痞的样子。 “你不是有助理？”向晴扭头扫了一下坐在一旁的杨润。 “他是我临时拉来撑门面的。”李苏航直视着向晴回答她。 “哦？意思是，您的这个助理，原来也是个托？”向晴不免嘲笑他。还真是有意思。 “是啊。自从遇到某些人，做了某些事，顿时觉得豁然开朗。人生何处没有托？托的人生会开挂。”他冲她坏坏地笑。 “是吗？您这托，租的还是友情的？” “这个你就没必要知道。”他并不愿意深谈。到特殊事业部当头，估计面子上过不去，自己临时租个助理撑门面，不过，他居然和她实话实说，需要些勇气吧？ “您觉得我合适？”向晴也不再追问，她更关心自己眼前的处境。选她当助理，这里面会不会有文章？是个坑吗？她可是曾经要挟过他，他对自己根本没有好印象啊！真是冤家路窄。 “其实不合我意，看在你对这个岗位有经验，暂时勉强用着吧。有一点你必须清楚，我们这个部门，每个人第一身份是业务员，其他岗位都是兼，也就是说，你是业务员兼经理助理，其他岗位也是如此。我的话，你听懂了吗？” “我也不确定会继续在这里待下去。”向晴心里挺矛盾的，本来到特殊事业部已经够心塞了，偏偏还碰上这样一个渣男上司。人生谷底，也就是如此而已吧 “不是说要留下来讨债？等我赚了钱才会还，要不你还是先待着？”虽然她态度不怎么好，他倒没有赶她走，际遇不好，即使当上司也不那么牛气吧。 “噢。”向睛应了一句。她现在还没考虑清楚，先应承着吧，她天生不是做业务的料，看来，像赵雷一样赶紧投简历找工作是上策，这个地方不好待。只是，年关逼近，似乎不是找工作的好时机。 “不去外面跑的时候，你就是助理，执行我下达的工作指示。比如今天上午，赶紧去找后勤部申请办公设备。” “申请多少？”这种事原来向晴经常做的。 “多少？你以为我们这个部门是可以要多少就会给多少的吗？你先去问问能给我们多少吧。”这个时候的他，不再玩笑，非常严肃。看来，那晚他在酒吧大醉说是因为工作，倒还真没撒谎。是失业被逼到这个岗位，还是从别的地方扫过来的？ “还有什么指示？”向晴挑眉问他。 “没了。” “那我出去了。” “去吧。” 向晴从李苏航办公室出来，转身就往后勤部跑。既然给她定了岗，姑且先做着，这个岗位她得心应手。 无论如何，没有设备无法开展工作。原来在销售部的时候，向后勤部申请什么东西简直是有求必应，并且来的又快又好。 今天向晴代表的是特殊事业部，当她向后勤部负责人廖经理申请办公设备的时候，对方冷冷的回答：“知道了，现在正在统计公司的固定资产，统计完了调剂出来后会给你们送过去的。回去等着吧。” 调剂？全部只给旧的？废物利用，如同部门所有人员的组合。 “大约什么时候可以到位？我们李经理急着办公要用。”向晴为了争取早点拿到办公设备，特意将李苏航的名义搬出来。他是部门老大，不知人家会不会卖他的面子？ “急什么！卖姨妈巾的能赚几个钱？”廖经理回了一句让向晴噎着了。原来她到这里领物料，廖经理可不是这个态度。看来李苏航的名字并不好使。向晴算是明白了，卖姨妈巾的在公司地位低下，像没妈的孩子！ 向晴回到办公室，将情况告诉李苏航，他也没多说什么，似乎都在他的意料之中，他只是伏在办公桌上写写画画，杨润已经不见人影。 向晴来到大办公室，大家都在看姨妈巾，有的在看说明书，有的打开看质量，有的直接拿水倒在上面做实验，居然没人闲着。神了。不过，向晴觉得这款名叫洁雅的姨妈巾还是挺有特色的，这才是吸引大家的原因吧？ 临近中午，后勤部送来了一批办公设备，包括电脑、打印机、复印机、传真机等，向晴清点了一下，如果都能正常使用的话，基本的办公条件还是能满足的。 向晴叫上何帅，要他先给李苏航装台电脑，李某人拒绝了，他对何帅说：“我不要这玩意，我自己带。先保证你自己，你要兼管系统，还有向晴，另外策划、财务、打票员这些岗位的要保证，其他的，公用就好。” 午餐时间，向晴和赵雷一起去吃饭，她最关心的是饭卡还能不能用，幸好，她将工作证靠近刷卡器，叮的一声，刷出来了，看来，虽然在特殊事业部，要什么没什么，但是，免费的午餐还是有保证。 “赵雷，对于咱们部门的这款产品，你怎么看？你是搞策划的，应该比较敏锐。”虽然赵雷是男人，但是工作上的事，不分男女。 “向晴，你是女人，你怎么看？”赵雷反过来问她。 她有瞬间的不自在，毕竟是第一次和男生讨论这个东东，但是，以后，如果真的在这个部门， 这玩意估计得天天挂在嘴边、揣在兜里。部门的头也是男人，这是工作，容不得你脸红心跳。只有落落大方，方显心无邪念。 “我觉得吧，包装简洁大方，看着很舒服，另外，材质也特别好，上面标明是全棉的，并且灭菌级的，这一点很重要，国内这样的产品几乎没有。我甚至觉得这一款挺高大上的，胜过那些所谓的国际品牌。估计不是便宜货。还是总公司监制，总公司是块金字招牌啊。”向晴实话实说，没有使用，单凭肉眼看就是这种感觉 “嗯，你和我感觉一样，虽然我是男人，但是我还是给我女朋友买过这玩意的。”赵雷并不避讳。 “哈哈，好男人哦。”向晴朝赵雷眨眼笑。男朋友给女生买这种东东，应该是很体贴的感觉吧。可惜，她还没有机会体验这种特别的温情。 “我悄悄打听了一下，咱们公司这次空降了两名部门负责人，一个是销售部，一个是特殊事业部，我觉得挺诡异的。”赵雷压低声神秘地告诉向晴。 “有什么诡异的？” “感觉像没有硝烟的战场，可能是一场内斗。” “不会吧？销售部都是精英，咱们部门，全是调岗人员，老弱病残。”向晴不敢认同。 “向晴，你是老了弱了还是残了？” “我当然没有，但我从没做过销售人员，李经理说全员皆业务员，要像疯狗，不，饿狼一样的去跑业务，将一仓库的姨妈巾变成现金。” “销售部刘总原来就在总公司任职，并且有些来头，这个李经理，没什么信息，但原来不在总公司。外面新请的？”赵雷想得挺远。 “你别猜了，我去后勤部领东西，特意打了他的牌子，没用，人家根本不睬他。他和刘跃差距那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向晴打消赵雷的猜测。 “实力悬殊才有意思嘛。反正，我觉得有点意思。我们虽然名为特殊事业部，实际上，我听说我们这个部门会注册成分公司，一套人马，两块牌子，单独核算，各方面都是独立的。从整体看，我们是公司的一个部门，其实，我们可以单独对外发展业务。” “你傻啊，你以为这是好事？这就是公司甩手不管的手段。你也是老员工了，应该有这个觉悟。你看吧，我们肯定会孤立无援，自生自灭。”向晴的感觉恰恰相反。 “这样子？我们也不瞎猜，反正，我们头的作派我喜欢，我打算留下来了，业务也正是我想挑战一下的。你呢？向晴。”赵雷讲了他的决定，上午他还是最积极找新工作的人，他转换真快，立马成为了李苏航的粉。 “我，我走一步看一步吧。”向晴苦着脸，谁能懂她的哀伤？刘跃的到来，调岗，遇上这个鬼李苏航，一切都不顺。 3、来大姨妈的请举手 李苏航说下午两点开会，向晴上午去申请完办公设备后就到办公室行政那预约了会议室，可是，等特殊事业部的人都齐刷刷坐在会议室的时候，办公室文员姚丹风风火火赶过来，“对不起对不起，今天销售部临时有个重要会议，请大家腾个地方。” 李苏航还没到，向晴一时没了主张，按理谁先预约谁用。 “公司不是还有个高级会议室，既然销售部的会议那么重要，就用那边不行吗？”向晴给姚丹提了个醒。 “不行啊，那个会议室更重要，今天，集团领导过来检查工作。”姚丹一脸苦逼。 “可是我上午就预约了啊！”向晴据理力争。 “也许是我们办公室的失误……”姚丹面露难色，看来，她是绝不想得罪销售部，她准备说销售部预约在前？人啊！ 向晴和姚丹正在僵持，如果她不能说服姚丹，她想等李苏航来处理，毕竟他才是部门的头。可是，销售部的人员已经一窝风进来了，也没有任何抱歉的意思，活生生是要赶她们走的节奏。按理说原来大家都是同事，但这个时候，人家只能给个抱歉的微笑，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关键时刻，谁不得有点私心？ 向晴还想努力争取一把，她不是轻言放弃的人，可是，这时她看到刘跃进来了，两人目光相遇，向晴突然像泄了气的皮球，她不想再和姚丹纠缠，她不想看到刘跃，更不想和他有交集，更重要的是，她不想他看到她现在落魄的样子。她从销售部被调离以后，她根本没收到他的片言只字。一切，应该都是他操纵的。只是她没有底气也不愿意去和他当面对质。 她迅速对大伙说：“我们换个地方吧。” 她带头走了出来。 大伙纷纷让出座位跟着她走出来，站在走廊上问换到哪开会，向晴一时没了主张，这时李苏航来了。 “怎么回事？”他很诧异大家站在会议室外面。 “我们预约了会议室，可是销售部说临时有重要会议……”向晴有些委屈，上午预约了会议室之后，她还特意向他汇报了。 “所以你们被赶出来了？或者你们主动让出来的？”向晴脸上发麻，仿佛被打了一巴掌，刚才，被赶是事实，主动起身，也是事实，她确实当了一回懦夫。 “……”向晴嘴巴动了动，终究也不好说什么。 “好！既然大家这么能忍，我们换个特别点的地方开会。”李苏航脸色铁青，向晴弄不清他的想法。他能找到好地方？ “去哪？”向晴问李苏航。 “楼顶。” “啊？” 向晴懵了。楼顶是一个不错的平台，公司甚至在上面种了花草，要是天气好，站在那里站得高看得远，视野非常开阔，可是这大冬天的！呼呼的北风吹着，还不得冻成冰棍啊！ “那……那里太冷了吧？”向晴提醒李苏航，他是气糊涂了？ “怎么？怕冷？怕冷你为什么要把会议室让出来？难怪被销售部扫地出门。”李苏航不屑的扫了向晴一眼。 “你……”这下真是戳到了向晴的痛处。她被扫地出门，是因为她的软弱吗？她是有说不出口的原因啊！不过，仔细一想，还是归结为懦弱的。如果不是刘跃，以她的性格，必定是要理论三分的。该死的刘跃，让她两面不是人。 李苏航并不理会她，自己径直往电梯口走。大伙都不敢吭声，默默地跟着。 一出顶楼的门口，那风吹得人仿佛没穿裤子，脸上似乎有刀子割。 大家站在一排，听李苏航讲话。 “我没想到，第一次和大家开会，会在这么高的地方，高处不胜寒呀。这个经历，会不会很难忘？大家想一想，为什么会到特殊事业部，多多少少是有原因的吧？这个社会，就是弱肉强食，今天的会议室事件，应该给大家上了生动的一课，你不强大，别人就可以随便会欺侮你。如何变强大？只有一个字：拼。老实说我原来也不想来管这个烂摊子，现在，我既然来了，只想努力干出成绩，你们，愿不愿意努力干？！” “愿意！” 向晴没想到，大家居然这么齐心，看来，今天的事件，对大家触动很大。 “很好。冬天的风大家也体验过了，我不希望下一次开会，我们还要到这里。今天是第一次会议，我也不想把大家都吹病，只是给大家提个醒。现在，下楼，到办公室将桌椅拼一下，继续开会。”他说完，又自己带头先下去了。 “妈呀，冷死我了。”刘笛今天穿着一条呢短裙，估计冻得够呛。 “今天头给我们上了生动的一课。我挺他，他也挺不容易的。”赵雷这次刺头果然完全被李苏航洗脑。 大伙一身吹得冰冷，但没一个人有怨言。 最终，会议在办公室接着开下半场，将没有办公设备的桌子直接拼上了。 “很遗憾，因为没在专业的会议室，我呕心沥血做的ppt派不上用场，那么，就简单点吧。大家上午看了产品，现在对于我们部门下一步的工作有什么好的建议？”李苏航问大家。 作为大男人，谈姨妈巾，他侃侃而谈，没有任何的顾忌，似乎是聊普通商品一样随意。 “我们仔细看了一下产品，感觉和平时商场里销售的有些不同。”一个四十来岁的大姐胆子比较大，众目睽睽之下，接了话。 有人开了头，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李苏航似乎都不太满意。 “看上去不错，就是不知用起来如何。”从销售部调过来的另一位员工张露嘀咕了一句。她是因为生了孩子休假后返岗，原来的位子已经没有了。 “在座的各位女同胞，现在正来大姨妈的请举手！”李苏航突然发问，向晴的小心脏抖了一下，这种私密的问题，亏他问得出来，居然还脸不红心不跳，脸皮真厚。不过，流氓哪懂脸红呢？ “……我……”办公室调岗过来的文员刘笛有些害羞的举了手。她有些羞怯的望着李苏航，新来的头好帅好有型啊，虽然冷冷的，只是个卖姨妈巾的，可是，挡不住他那双电眼啊！刘笛在办公室喜欢打扮照镜子是出了名的，说话也娇声娇气，可能原上司觉得她更像花瓶吧？ “啪”的一声，一包姨妈巾飞到了刘笛面前。 “拿着用，明天交一份体验报告。还有人吗？” 向晴也来了大姨妈，可是她在这么多人面前，尤其是这么多男人在的情况下，她是绝对说不出口的。她表面不男不女，男人的外表下是一颗保守的女人心。她选择沉默，这么私密的事，自己不说，混过去就好。 “向晴，上午在卫生间，你不是拿着一个姨妈巾吗？”张露当即揭露向晴。她的话，其实并不是恶意，不过是随口搭一句，这可让向晴非常难堪。 向晴的脸瞬间发红，但是她一向性格大方，开得起玩笑，她冲张露笑了笑，环顾左右，慢慢吞吞地举了手。她觉得这一整天，她的气场都很弱，和原来大不一样。 “啪”地一声，她的面前也飞来了一包姨妈巾。 4、三寸不烂之舌 “我首先向大家介绍一下这款姨妈巾最大的特点：它是用独特的技术标准来制造的，能消除异味，十万级净化环境生产，e0灭菌可防感染，全棉透气舒服，这个配置，非常高端，这些对于女性来说，不但是最好的呵护，还能起到一定的调理作用。我想大家都是药企员工，这些知识就不需要我来普及了吧，特点，就是卖点。”李苏航向大家展示。他一边展示公司的产品，一边将其他的产品与之相比较。 他口若悬河，对姨妈巾的知识了解得非常透彻，比一般的女人都懂，向晴觉得，他绝对仔细研究过许多款姨妈巾。向晴承认，她也用过好些品牌的姨妈巾，别人说好就去试一下，但是，到底好在哪里，还真没仔细研究过。作为女人，她对姨妈巾的认识，还停留在表面，比如气味、比如长短、比如吸水性，但更加内在的东西，从没考究。 “啊！我就说嘛，确实是与众不同。”张露是做销售出身的，她的市场敏锐度很高。 “价格呢？”向晴最关心的就是这个。 “这样的一包普通卫生巾多少钱？”李苏航反问大家。 “十五左右。” “不好意思，我们这一款相同数量，零售价近三十。”李苏航挑眉看了她一眼。 “啊！这么贵啊！”向晴脑袋里立马打开了计算器模式，一个月卫生用品的开支立马上升一倍，这玩意，能飞入寻常百姓家吗？当然，女人，就得对自己好一点啊！ “贵得有理由吗嘛！”赵雷调侃了一句，“为了女朋友或者老婆的身体健康，我想，男人是不会在乎一个月多出这点钱的，也就一两包烟钱嘛。” “说得对，关键是产品好。有些卫生巾不透气，容易产生异味，甚至发生过敏及妇科疾病。”张露接过话，“赵雷刚才的话，简直可以做为广告用语嘛。节约一包烟，给心爱的人最好的呵护。” “那你要我们本来就不抽烟的男人怎么省？”何帅的话刚一抛出，大家不免大笑起来。 虽然是开会，但是气氛很活跃。大家并没有因为是姨妈巾而情绪低落，相反，对这个新奇玩意挺感兴趣。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人生，已经到了谷低，那么，每走一步，都是上升。 李苏航和大家聊得很起劲，在这个领域，他似乎研究颇深，仿佛没有不知道的。 “销售部最近几个妇科药销量非常好，咱这是要去砸他们的饭碗吗？”销售部被调整过来的业务员黄大勇莫名的笑开了。好像是挺搞笑的，产品相冲突？心忧炭贱愿天寒，做妇科药的还不希望自己的产品大卖？可这款姨妈巾偏偏是减少病变的。向晴也暗自发笑。她一抬头，发现李苏航瞪了她一眼，她赶紧恢复严肃的表情。 “大家别想多了，药就是药，用于治疗、预防疾病，咱们的，重在护理。”马景天到底是做学术的，一句话比较透彻。 “从今天开始，咱们大伙都是销售代表，我现在将大家分为三个组，一个是商超组，专门负责商场和超市的业务，另一组为药线组，咱们这一款姨妈巾，是远航药业监制的，适合做各大药房。第三组是招商组，主要针对省外的代理。大家根据自己的特长或者人脉关系，自由站队，自己无法决断的，由我指定。”李苏航的行动挺快，第一次会议就分了组，估计明天做一天培训，大伙就都会在风里雨里推销姨妈巾了。 向晴想到了顶风逆雪四个字。 “李经理，其实现在网上营销也挺火的，咱们不利用一下吗？”向晴问李苏航。她觉得她可能就适合坐在家里，摆弄一下文字和电脑，做些幕后工作。她最不喜欢去和人磨嘴皮子，要是想做业务，原来在销售部她早就可以去做了。 “嗯，是个不错的主意，不过，线上和线下，会分不同的规格，这样，才会互不影响，自成体系。所以，以实体拉动线上，才能双赢。头三个月，我们主要是消化掉一百万的库存，线上是下一步发展目标。我们现在一分钱都没有，是不可能有广告投入的，起步阶段，纯粹靠咱们的三寸不烂之舌。”李苏航不是没想到线上交易，但是，线上交易平台要想做起来，前期投入很大，他，现在只有一仓库姨妈巾，没有资金。 “没有广告？新产品不投广告怎么做？现在电视里，天天都有这方面的广告，不停轰炸。”赵雷有些担忧。 “我觉得，远航药业出品就是广告，因为本身就是知名制药公司，特别是走药线的话，还是有很多消费者认可的。”向晴倒是有自己的看法。 “我们节约的广告费，一方面给销售商提供了利润空间，另一方面，也让消费者得到了实惠。今天的会议解决两个问题，一是分组站队，另一个，就是今天回家，每人写一份可行性开发报告。有人肯定会问，我从没写过，不知道怎么写，没关系，我这里从来不拘泥于形式，你只要简单的写明你准备如果推销这款姨妈巾就好，字数不在多，而在于精。”李苏航给大家布置家庭作业。 向晴觉得她应该对药线这一块比较有资源一点，虽然一万个不想做业务员，但是，迫于形势，她自己站到了药线那一组，从销售部调整过来的几个人都站在了这一组。李苏航指定张露为组长。 很快，分组完成，李苏航宣布散会，大家愿意在公司写方案的可以在办公室写，愿意回家写的，就此下班。还真是随意得很。 向晴没有多想，她选择回家。因为她有太多话要向罗娜倾诉，这一天，过得很low。她中途没有和罗娜通话，那是因为要说的东东太多了，电话解决不了问题。 向晴回到家，也就是她们的单身汉俱乐部，她一屁股坐下，罗娜看到她，关切地问她：“不会真的被裁员了吧？这么早就回来了？” “别提了，唉，一言难尽。” “那你多讲几句。其实，我也心情不好。”罗娜也情绪低落。 “你怎么了？又接新业务了？” “没有新业务，急，更急的是，这个旧业务都没摆平啊。邓唯佳，本来这两天通过信息沟通挺好的，没想到她居然主动打电话过来，黄子轩怕露馅不肯接，我只好以在开会的名义按掉了。这还不算狠的，关键她有时候还发英文，短的我还凑合，大段大段我应付不过来，通过翻译软件译过来那是狗屁。这不，又来一条，妈呀，似乎是一首情诗。向晴，你英文好，你来回一下。她一直在问出差什么时候回来，想约一起打球，老天，我哪敢回答！我到哪里去把那个酒鬼托找回来啊！”罗娜苦着一张脸。 “娜姐，这个问题，现在根本不是事，你找我就行。我现在掌握了酒鬼大量的一手资料。”向晴从沙发上翻坐起来。 “你……看到到他了？”罗娜不解。 “我今天和那个酒鬼呆了一天。他也是一骗子，他骗了我们，他不叫苏航，他叫李苏航。”想想这件事，向晴还气不打一处来。 “啊？你们怎么遇上的？亲爱的，你是我的救世主吗？快说，你有他联系方式吗？” “姐们，我不是被调到什么鬼特殊事业部吗？那里是调岗人员集中成立的新部门，专卖姨妈巾，新来的部门负责人就是李苏航。”向晴重新斜躺到沙发上，心情复杂。 “oh，my god。真的吗？太棒了，这家伙可以继续客串了。他，到底从哪里蹦出来的？”罗娜如获至宝。 她们，和李苏航的际遇，还得从元旦过后说起。 5、人心惶惶 元旦假期过后，新年上班第一天，天雨，到处塞车，向晴出门挺早，到公司还是有些晚，她奋力挤进电梯，终于赶在最后一分钟打卡进了办公室。 办公室的气氛明显和往日有所不同，不是因为新年，而是因为公司的新动向。这段时间，大家见面的时候，总忍不住压低声音神秘的问询：“听到什么最新消息没？” 上年末，公司被远航集团收购，听说公司上上下下都可能要进行人事调整，年末并没有什么动作，这悬着的剑没有落下来，人心惶惶。向晴所在的是公司的核心部门，销售部，自然是重中之重，原来的负责人老周周世东适时生病，听说新的负责人元旦之后报到。明眼人都知道，不管老周病不病，估计他的位子肯定是由新的总公司指派嫡系过来。 向晴在销售部快两年了。她以不长的时间从一名普通的后勤人员做到经理助理，这和她的兢兢业业分不开。 这个经理助理的位子表面上和领导很接近，实际上，很不好坐，上传下达，需要领会领导的意图，还要收集员工的意见，不光是个传话筒，更重要的是能够为领导分忧，为员工说话。总之，非常繁琐，但是，也很锻炼人，向晴以她的胆大心细、敢做敢当在这个位子上游刃有余。 老周是个性情中人，别的都好，就是一生气就脾气大，向晴最开始的时候还真是受不了，委屈得哭过好几次，慢慢的，习惯了，也不知算是脸皮厚了，还是确实工作长进了。 老周觉得她悟性不错，交待她办的事，很令人放心，关键是心态好，开朗且有幽默感，这样的女孩子不多见。 销售部换领导，对于向晴来说，影响很大。毕竟，她现在的位子，虽然不是什么官，但是和领导走得近，一朝天子一朝臣，业务经理业务员也许谁来都是认干活，而她这个位子，领导一般都会用自己的亲信吧？ 9点，人事主管邹静过来，向大厅里的各位打招呼：“大家过来一下，今天，你们的负责人也是公司的运营总监刘跃刘总正式上任，大家欢迎。” 向晴的位子是在大厅离经理室最近的地方，她正在忙手头上的事，反应比别人也慢了一拍，但是那个响亮的名字：刘跃，还是让她十分震惊。她赶紧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朝大厅中央望过去，老天！不是同名同姓，而是曾经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刘跃就那么光鲜耀眼的站在众人面前。 和当年在学校的时候相比，他越发的出色闪亮，成熟稳重，气宇不凡。这是一种用实力和历练所撑起的自信。向晴的心在慢慢往下沉。当年，他选择李紫仪弃她而去，是多么正确的选择，至少，他现在春风得意，而她，在他面前，显得那么的平淡无奇，黯然失色。 刘跃和大家的交流十分简短，交待大家下午三点开会以后，就进到了他的办公室。他进办公室必定是要经过向晴的位子，但他并没有作任何停留。 透明的落地玻璃间隔的单间，没有放下窗帘，向晴坐在她的座位上，视野开阔，正好看到他的整间办公室。 她看到他在打电话，看到他在查阅相关文件夹，看到他在电脑上做事，不知他是否注意到了她，她的心，零乱如麻，而室内的他，淡定从容。 新领导一来，肯定要了解本部门的情况，作为前任经理助理，向晴无疑是最熟悉本部门情况的人，按理会在第一时间召见，但是，刘跃并没有叫向晴进去汇报工作。是他的工作方式不同，还是预示着她已经出局？ 向晴心情复杂，但是她的第六感很不好，刘跃的到来，于她，并非什么好事，她有一种不详的预感。职场本来就忌讳情感纠葛，虽然她和他之间并没有任何纠葛，可是，却有一个有故事的曾经。 特别是他对她的视而不见，让她的自尊心受到严重的打击。他是在故意撇清吗？有这个必要吗？不是说再见亦是朋友吗？如果硬要说，应该是他欠她一个解释，漠视人的应该是她才对啊！ 他还和李紫仪在一起吗？结婚了吗？…… 她不断地偷瞄玻璃间里的刘跃，她相信，刚才他是看到了她的，他是刻意回避，视她为路人，她其实对他也从没抱过什么幻想啊！ 唯一让她脸红的是，当年她死皮赖脸追他的情形。也正是因为这次经历，她发誓再也不会主动向男人示爱。 那是她唯一一次追男生的经历，是她唯一一次的爱情。她甚至想起了当年故意制造和他一次次在图书馆偶遇，到球场看他踢球，到餐厅排在他后面打饭。直至有一天，紧张的她将一碗汤洒在了他的裤子上。他傲娇地看着她：“这位同学，你是想追我吗？” “是啊，不行吗？”向晴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就这样和他四目相对。 他笑了，她也笑了。 他回答她：不行。 这是他们有交集的开始，他说不行，却容许她每天屁颠屁颠地跟在他身后…… “啪”的一声，办公室的窗帘全部放了下来，向晴再也看不到里面的情形，窗帘隔断了她的视线，也将她从冰冷的回忆里拉出来。 6、左右为难 整个上午，向晴过来浑浑沌沌，数据出了好几次错误。好不容易熬到中午，她迫不及待地跑到顶楼。天空下着小雨，北风一吹，彻骨的寒冷，但她已经顾不得那么多，她打电话给死党罗娜：“娜姐，你知道我们部门新来的负责人是谁吗？” “是谁？难不成是都敏俊？” “去你的，你中了都教授的毒吧。是刘跃，刘跃！”向晴生怕罗娜听不清，特意重复了一下。 “啊？姑奶奶，你当年追他可是死皮赖脸的，现在，他成了你上司，你还能淡定吗？记住，别打错了小数点。”罗娜不客气的提醒她。当年，她追刘跃，傻傻的失去自我，被罗娜各种笑话，但是，暗地里，她还是帮向晴出了不少主意。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还能好好工作吗？”向晴在风里发抖。在爱情面前，她是个失败者，在工作面前，她现在也还没有傲娇的资本，所以，她零乱。 “他和你打招呼了吗？” “没有。他应该看到我了。但是，他并没有和谁单独交流。”向晴还是尽量往好处想，为刘跃的行为开脱。 “他的态度表明是为了和你画清界线，我听你口气你是不是还没死心啊！”罗娜不放心的问道。 “没有的事！好了，先不和你说了，我要到食堂吃饭去了。”和罗娜通了个电话，似乎心里的秘密得到了释放，她感觉好多了。 餐厅里，同事们都已经在吃饭了。向晴打了一份餐，来到内勤王丽的对面坐下，这里坐的都是部门的人。 “才来？” “嗯。” “看，我们新来的头也来吃饭了。”王丽压低声对向晴使了个眼色。向晴果然看到刘跃打了一份餐选了一个没人的位置坐了下来。那个位置，应该很容易看到她，她赶紧低下头。慌什么？搞得自己做贼似的，向晴在心里暗暗骂自己没出息。 “咱们头挺帅的，年轻有为，今天，一众的女生炸开了窝，都在私聊讨论，新领导形象甩原来老周几百条街啊。”打单员赵琳小声嘀咕，一脸的花痴。 “打住啊，据可靠消息，咱们头大有来头，听说是集团公司某位董事的乘龙快婿，来当咱们头也就是个过渡，最终是要当咱们公司老大的。”王丽一向消息灵通，人事部专员是她的好姐妹，她自然有一些内部消息。 “啊？那赶紧断了念想，一不小心，被炒了鱿鱼还不知什么原因。向晴，你不是助理吗？没点内部消息？”赵琳吐了吐舌头问向晴。 “没，新领导根本没有召见我，我和大家一样，什么消息也没有。”向晴无奈的微笑，实话实说，心里却是郁郁寡欢。 “说到炒鱿鱼，我觉得今天下午的会议应该不会风平浪静。现在公司整体都在做人事调整，估计，销售排名靠后的区域经理会被拿来开刀，给大家一个下马威。”王丽很权威的来了一个咔擦的手势。 “不会吧，不会这么快吧？才上任第一天。”向晴有些不相信。刘跃现在会变得这么冷血吗？ “听说人家就是这种作风。向晴，你那位子恐怕凶多吉少，新领导极有可能换自己的人当助理。”王丽提醒向晴。其实，不用王丽提醒，她已经有了一种莫名的危机感，她觉得她和刘跃曾经的故事不会是加分项。有些人，并不念旧情，尤其是像刘跃这种抓住一切机会往上爬的人。 下午三点的会议，果然提到了在本周内要对部门所有人员考核打分，末尾淘汰制，调岗处理。 说到调岗，这就是公司的高明之处。如果公司直接辞退员工，还得进行赔偿，把人调到最差的部门最差的岗位，过不了几天，你肯定会自动离职，这样，公司省一大笔赔偿费。目的达到了，钱也省下了，胳膊扭不过大腿，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开会的时候，向晴瞄了刘跃好几次，她明明发现他和她的眼神有几次交汇，但是，两人都选择了淡淡的移开。 五点半，会议开完。刘跃对大家说：“今天我新来第一天，请大家吃饭聚餐，刚才的会议也许有些严肃，我这个人就是这样，工作就是工作，上班时间，严肃紧张，下了班，大家轻松活泼随便交流，以后，咱们就是一条船上的，同舟共济。” “好。”大伙巴掌拍得山响，吃餐饭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现在谁都不缺一餐饭，关键在于这是新上司主动请客，只有配合配合再配合，当然，也是巴结讨好的好时机，做销售的，在这一方面都特别会来事。 下班时间，区域经理唐涛招呼大家：“各位小伙伴，刘总今天的晚宴订在对面福和楼的长春包厢，请大家直接过去那边会合。” 众人说说笑笑地离座而去，向晴依旧在整理数据，她的心情很复杂，到底去还是不去呢？去吧，心里还真不是滋味，难受，不去吧，显得自己小心眼，何况他是顶头上司，这个场合她不去很打眼。她左右为难，只能慢吞吞地行动来掩饰内心的矛盾。一整天，刘跃没有接见她，说明没有将她放在经理助理的位置，那么，她会调到什么岗位呢？ 向晴是最后一个离开办公室的，她锁上门，站在电梯口，依旧在做着去还是不去的思想斗争。 电梯从上而下，在电梯门开的瞬间，向晴看到电梯间里站着刘跃，她的脑袋轰的一下一片空白，她站在原地没有移动。 7、听从安排 “向晴！进来啊！”刘跃主动招呼她。 向晴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进去，冲刘跃尴尬的笑了笑。 电梯里，陷入沉默。 “过得好吗？”刘跃突然问向晴。 “挺好的。你呢？” “还好。” “嗯，看出来了。恭喜你，一切都在照你想要的样子发展。” “向晴……”刘跃似乎有话要说，电梯已到达一楼，向晴逃也似的冲出电梯。走出公司大门，却遇到了王丽和唐涛，“向晴，快来，帮下忙，我们买了酒和饮料，我们三个提过去算了，懒得开车，对面不好停车。” 向晴没有推脱的理由，赶紧过去搭把手。三人一起走，唐涛回头看到了刘跃，一向比较圆滑世故的他赶紧停下脚步，等着刘跃过来，“刘总，没想到你一个人在后头。” “刚刚去了邓总办公室谈事，晚了点。”刘跃笑了笑。他和唐涛热聊着，王丽和向晴提着饮料走在一旁，只听不说。 包厢里开了几桌。销售部没有出差的人员都来了。既是欢迎新领导，又算是开年的一次新年聚会，气氛非常活跃。当然，主角是刘跃，大家轮流着给他敬酒。因为是初次见面，并没有刻意去拼酒。刘跃在饭前就已约法三章，自家人的聚会，不准拼酒，不搞窝里斗，开心就好。 他的理念，和老周时代完全不同。老周是喜欢不醉不归的。前任经理老周自嘲酒肉穿肠过，一身都是病。他除了三高，肝也有毛病。这次，应该是真的病得不轻，当然，作为公司销售部的带头人，他用业绩捍卫了尊严，他就是退，也是功成身退。 向晴没有单独去敬刘跃的酒，几个女同事联合去的时候她混在其中，这样，免除了尴尬。 酒至微醺、兴致饱满的时候刘跃宣布撤，大伙就散了。向晴和王丽一起收拾好剩下的酒水饮料才下楼，虽然她是否继续担任助理还是个未知数，但她已经养成了这样的习惯，在没有宣布新的人事令之前，她理应坚守。 酒店门口，一辆红色的玛莎拉蒂靠边停着，车上下来一个女人，身材婀娜，向晴一眼认出那个女人就是李紫仪，她现在的穿着打扮成熟性感。向晴看到刘跃快步走了过去，有说有笑地和李紫仪一起上了车。 “这就是咱们刘总的未婚妻？瞧瞧这派头，典型的白富美啊！男人，找个好女人，要少奋斗很多年。对吧？”王丽感慨。 向晴默默地望了一眼，没有作声。 第二天上午，刘跃叫向晴到他的办公室。 “向晴，请坐。”刘跃表情轻松地招呼她。 向晴默默地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向晴，我首先申明，你我之间，不存在任何私人恩怨。” “我们本来就没有什么恩怨。”向晴淡淡地回复，她静等下文，不，应该是静待发落吧？ “公司给我安排了新的助理。”刘跃开门见山。 “明白，我有这样的心理准备，不管来的是你或者是别人，都一样。”向晴实话实说，不过，那样的话从刘跃口里说出来，心里还是有一种说不出的酸楚。她的位子说不上有多好，但薪水还是比一般的文员高多了。 “既然如此，那我直接问你，你，是愿意继续留在我这个部门还是想去别的部门发展？”刘跃似乎想给向晴铺好下面的路。一脚踢开，给点安慰？ “我---有得选择吗？”向晴大大的眼睛望了刘跃一眼。在这家公司，她没有任何后台，现在的位置，纯粹靠自己打拼，遇上了老周赏识，她才升上来。现在的刘跃，不但是上司，听说后台还很硬，她只有听从调遣的份。 “无论如何，咱们都是校友，理应照顾。销售部原来是不错，但内部管理还有待加强，你来担任后勤主管，怎么样？”刘跃商量的口气。 “我听从领导的安排。”向晴想现在的她，哪有得挑？何况，刘跃的安排，似乎已经很通情理，不用降薪，也没要她去跑业务，算是挺不错的安排。只是， 刘跃的那句咱们是校友，是那么的刺耳。他们之间，就算真的没什么，也不仅仅是校友这么简单吧？至少在友谊之上吧？ “行，我会上报人事部，岗位调整的事，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等正式的人事令下来你就做交接。”刘跃叮嘱向晴。部门人员肯定要进行一番调整，在没有正式下文之前，他不想弄得人心惶惶？ “好的。”向晴没有多言，起身退出办公室。刘跃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 8、 两面三刀 既然有了刘跃给她吃了定心丸，向晴也心无旁骛，按部就班的处理着部门的大小事务。 中午间隙，她跑到顶楼，偷偷地将这一消息告诉罗娜，罗娜嘀咕了一句：“把你调开也在情理之中，要不然，他没法向李紫仪交待。给你安排的新岗位，还算有点良心。” “嗯。娜娜，我要不是才付了房子首付穷得叮当响，前有欠债，后有房贷，我肯定辞职不干了，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总归是不方便。”向晴其实真想躲得远远的。有些事，不见面，就如同好了的伤疤，这一见面，仿佛被重新撕开，心痛、尴尬。 “不干就不干了，干脆来和我一起全职做婚姻服务所，你可也是股东哦。”罗娜不以为然。 “得了吧，咱那服务所，要不是黄子轩少收了房租，早就倒闭了。”向晴苦笑。 罗娜这几年从卖情趣内衣到洗发水、化妆品，倒腾了好几拨，最后开起了婚介所。可是婚介所依然没什么起色，业务不佳，连她自己也没推销出去依旧是单身。向晴借给她的钱，她无力归还，于是，变成了入股，向晴就这样糊里糊涂地成了股东。这样的股东，不但从没分过钱，偶尔还得贴补水电费，双休日还要去帮忙当红娘或者做相亲的后勤工作，应该算全世界最憋屈的股东。 “这不咱又探讨出新的财路了吗？”罗娜对婚介所充满信心。 “那也还是个未知数。我还是继续在外面打份工，至少可以让咱不用喝西北风。”向晴对罗娜的婚姻服务所不抱太大的希望。不过，从上个月开始，婚姻服务所歪打正着接了桩拆小三的业务，居然第一次实现了赢利。 她和罗娜琢磨着公司主营业务改向，由原来的婚姻介绍当红娘，改为替人拆小三为主业，也许市场更为广阔。虽然没什么经验，只能摸着石头过河，创业不都是这样过来的吗？ “你这小妮子是不是对刘跃还心存幻想？”罗娜揶揄她。 “真没有。即使心如止水，但是也不是说忘就能忘的好吧？”向晴再次眼睛发涩。 周五上午，刘跃的新助理到岗，是个男的，叫周璞，眉眼间显阴柔。刘跃不在公司，向晴也还没收到人事令，但人事部的人安排她上午就和周璞将所有工作做交接，她想早点交接也好，可以轻松过周末。 下午，向晴接到人事部的电话，叫她到人事部办公室。邹静接待的她。 “向晴你好，咱们是老同事了，就不兜圈子。”邹静看了向晴一眼。 “嗯。”向晴并没在意，刘跃已经和她谈话，她有思想准备。 “你下周一到特殊事业部报到。” “特殊事业部？”向晴傻眼了。刘跃不是说了她在销售部当后勤主管吗？ “是的。” “没听说公司有个这样的部门。”向晴十分不解。是刘跃骗了她？还是出了什么新状况？她又不便直说刘跃找她谈话的事。 “原来没有这样的部门，是总公司新批准成立的。” “有什么说法没？特殊事业部，什么特殊事业？”向晴急了。这可不在她的想像范围之内。 “嗯……，算了，我也不想骗你，其实就是把公司这一次人事大调整调整出来的对象全部编到那个部门。”邹静和向晴有些交情，说话比较透。 “明白了，其实，我们就是一些被裁员的对像，但是公司又不明说，让我们到那边荡几天，然后主动辞职，对吧？”向晴心里一股无名之火在乱窜。尽管对这种方式早有耳闻，只有亲自面对，才懂得这种无言的愤慨。 “这个，我真不好说。你是老员工，要是原来，基本上就是这个意思，但这一次，咱们不是已被收购了吗？听说会有所不同，但具体什么情况，我也不清楚，咱俩私交还不错，我只能对你说，保重。”邹静同情向晴的处境。她们一同进的公司，上次邹静的妈妈住院，向晴动用了同学关系帮了她的忙，说起来，她还欠向晴人情。 “呵呵，会有什么不同呢，天下乌鸦一样黑，表面上冠冕堂皇，其实，就是变相裁员，让大伙自谋出路，赶尽杀绝，还不出钱，铁公鸡。”向晴在这近两年的时间里，看多了这种情形。到最后，有默默离开的，也有满腔愤怒离开的，但是，终究都是灰溜溜地离开了。 “抱歉，我不能给你更多信息。”邹静为难地看了向晴一眼。 “非去不可了？”向晴盯着邹静的脸，想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 “恐怕，是这样，不服从安排的，肯定就是按自动离职处理了。”邹静语气温和，但是，表达却很明确。 “我明白了，谢谢你邹静，趁着周末，我先考虑考虑。”向晴虽然已经做好了调整岗位的思想准备，但是她没想到她会被列入裁员的行列，她的敬业和能干有目共睹，为什么会被打入冷宫？刘跃和她承诺得好好的，而现在根本没有兑现，她被扫地出门。他想和她撇清关系，却在她面前玩两面三刀装好人？ 9、天降男神 向晴当时恨不得立马打电话给刘跃，但是，最终她忍住了。有什么好打的？兴师问罪吗？不过是自取其辱吧？ “其实，我觉得，你也不要有太担心，新部门也许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差。在没有更好的去处之前，何不去试一试？至少先去看看情况嘛。我知道你是一个很能干的人，适应能力强，也许，是一个机会。”最后，邹静对向晴说了几句安慰话。 又不是她被调整，她哪能体会向晴此刻的心情？漂亮话谁不会说？什么叫站着说话不腰疼？所谓的感同身受，其实，只能安慰自己。 那晚，无比郁闷的向晴拉上死党罗娜去了三个地方：理发店，商场，还有大排档。 那晚，她剪了头发，她的一头长发剪成了板寸。她本来只是去洗洗头的，理发店墙上的一张海报让她有颠覆形象的冲动：那个海报上一个外国姑娘，剪了个寸头，穿着男人的那种背心，嘴唇微张，显得特别性感。她今天心情极差，她想挑战极限，剪掉三千烦恼丝，缓冲坏心情。 向晴特别伤心。她没想到刘跃是如此阴险的小人。如果刘跃直接和他说调离她没什么意见，不在同一部门也许更好，可免除尴尬。这样的做法，她越发觉得人性的丑陋。女人，似乎在职场总是有些弱势，她要削发明志。 罗娜在一旁劝阻也没有让她打消念头，发型师再次问询征得她的同意之后，手起刀落，她剪成了男人式的板寸。 剪完头感觉还没发泄够，她又拉着罗娜去商场。头发是男人，着装也要配得上才行。她选了一溜中性服装，罗娜跟在后面嚷嚷着：“姑奶奶，够了吧？搞不好就失业了，咱还得吃饭吧？” “不管了，先刷了信用卡再说。没饭吃找我们的闺蜜黄子轩救济。”向晴已经刷红了眼，提着大包小包出了商场。 罗娜走在她身后，看着她的寸头，中性的着装，再加上她穿着板鞋走路拽拽的身姿，念叨着：安能辨我是雌雄？向晴，要是你做男人，大帅哥一枚呢，除了身板小了点。你要是真是男人，就是传说中那种小鲜肉，我想我会爱上你。 “去！我取向正常。咱们，再去喝一杯？喝点酒有助睡眠，要不然，我今晚无法入睡。” 罗娜望着她无奈的摇摇头，“去吧，我也很郁闷。” 于是，她俩转战到了第三战场。 向晴和罗娜在大排档喝着酒，互诉哀愁。 罗娜那晚的烦恼来自于婚介所。 罗娜告诉向晴这次通过熟人介绍接了个拆小三的vip业务，vip起步价五万，委托人是三十三岁的蒋女士，她对价格没有异议，付钱也痛快，就是希望在最短的时期内拆散成功。 蒋女士从国外进修回来，意外得知丈夫与某公司的老板助理来往密切，虽然没有确切证据，凭第六感关系不一般，她迫切希望丈夫和那女子断了来往，但她不想和丈夫撕破脸，她甚至可以装作不知情，她希望一切在不知不觉中进行。 “唉，这个女人，还真是能忍。要是我，直接将那个男人大卸八块了。”喝了点酒，向晴比较冲动。 “你啊，简单粗暴。她想保全这个家。向晴，咱们是没有走进婚姻，没有孩子，想法还比较简单，年纪大了，环境不同了，想法会不一样的。我倒觉得这个女人情商挺高的。如果要维持这个家，就得装迷糊，撕破了脸对老公孩子都没好处，自己也没了退路。”罗娜自从接手拆小三业务以后，对爱情婚姻家庭有了更深层次的认识。 “好吧，我只是局外人，尊重委托人的意见。按照我们原来制定的一些方案，这个，既然是并不明显的小三上位，那还是以疏通为主吧？”向晴回到正题。 “是的，咱们双管齐下，既要她老公回心转意，也让入侵者疏离。” 罗娜和向晴原来制订的拆小三流程，其中关键的一环就是分散小三的注意力，那么，重点是让小三将注意力转移到别的男人身上，现在，罗娜急需一名出面吸引小三注意力的男人。 蒋女士也认为以给小三介绍男朋友的方式让罗娜派人介入这方法不错。 “好不容易接了个高端女客户，可是，手上没有拿得出手的男人。蒋女士说了，那个小三喜欢高大帅气又多金的男人，她男人就是属于这一款。”罗娜不无遗憾，收了钱，办不了事，急！ “说白了就是喜欢高富帅嘛。这样的男人谁不喜欢？”向晴也帮不上忙，只能挖空心思想办法，“我说娜姐，找个男的装成高富帅怎样？只要能成功吸引小三的注意力就行，也不一定真的和她谈恋爱。” “富可以装，高和帅可是明摆着的硬件，到哪里去找一个这样的男人？”罗娜两手一摊，举起酒瓶吹了一口啤酒。 “娜姐别急，夜观天象有异，也许，会天降男神。”向晴这个时候还忍不住幽上一默。天象是有异，是要下雪的征兆。 两人碰了一下瓶子，一脸苦涩一筹莫展，继续喝酒。 10、捡个酒鬼 她俩从大学时代开始睡一间寝室成为死党。虽然都是本市人，但是毕业了两人一起在外面合租房，都没有住家里。向晴是因为家在另一区离上班地方比较远，而罗娜是因为她的母亲是二婚，她和继父一直关系紧张，自从大学一毕业，她就搬了出来自己住。她俩原来租住一个套间，去年上半年以来，经济紧张，她俩同时搬到了罗娜的发小黄子轩的家。三个单身男女住一起，直接将这里命名为单身汉俱乐部。 黄子轩是罗娜的发小，两家从小就认识，因为一些历史原因，罗娜的母亲和黄子轩的母亲关系闹得很僵。但这没有影下一代的友谊。黄子轩和罗娜同岁，严格意义上来说还比罗娜小了六个月，在罗娜眼中，他永远属于不成熟的男生。 黄子轩家原来家境普通，两年前因为拆迁，一下子变成了爆发户，现在他们三人同住的复式楼就是黄家拆迁后补偿的房子之一，由黄子轩单独支配。 黄子轩是学设计的，暴富之后也没有当啃老族，依旧在一家设计公司上班，业余接点私活，算是上进青年一枚，他对罗娜简直言听计从，是传说中的那种暖男。可罗娜说对他没感觉，闺蜜友谊可以长存。 罗娜的婚介所开业已经近一年，一直处于半死不活的状态。她以为做婚介收点中介费动动口舌应该挺简单，还可以阅人无数顺便给自己找个合适的人嫁了。然而，生意不好，自己也没遇上合适的，算是啥都没捞着。 两人这晚心情都不好，心情不好的时候，唯有美食和酒可驱散烦恼。于是，俩人吃着麻辣烫，喝着小酒，至少，可以暂时忘掉烦恼。 “向晴，你也别担心了，大不了就是失业，你到婚介所来上班得了。”罗娜安慰向晴，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得了吧，婚介所养你就够呛了，我还来？眼看就要过年了，要是没有工作，年终奖什么的全泡汤了。”向晴非常沮丧。 “是不是那个该死的刘跃怕你翻历史故意整你？”罗娜提醒向晴。 “即算是，那也只能认了，现在，他有这个权力。对了，娜娜，你刚接的那笔单，硬是找不合适的男人，就让黄子轩去应付一下？” 向晴给罗娜支招。职场不顺，自己的生意还是要想方设法抓住的。 “黄子轩？得了吧，你看他有几条符合？”罗娜赶紧摆手。 “黄子轩也算是小土豪，这一条，可以掩盖无数条。” “不行不行，黄子轩会骂死我的，他绝对不会去勾引小三当托。”罗娜不断摇头。 “别说那么难听，不是勾引，是吸引，转移注意力。娜娜，我算是看出来了，你一天到晚对他各种嫌弃，可是你又不舍得把你的小轩轩拿出来示人吧？”向晴取笑她。 “真不是。人家喜欢高大英俊的，黄子轩才刚好170的小身板，会被秒掉。还有那个叫邓唯佳的喜欢海归，黄子轩那稀烂的英语，一开口就露馅。他考四级考了多少次你又不是不知道，口语更是渣。”罗娜各种理由。 只能相互无奈地看一眼，叹气。 两人吃到肚子撑才往回走，路过酒吧一条街的时候，炫舞吧里两个保安架着一个烂醉的男人像扔垃圾似的丢在路边踢了两脚还准备把对方外套给扒了。 “你们干嘛呀？！罗娜，拍下来。”向晴天生爱打抱不平，罗娜想扯住她不要多管闲事，但是为时已晚，她已经冲了出去。 “拍什么拍？这小子没钱还来喝酒，喝到烂醉，身上啥也没有，揍他算轻的，扒件衣服抵酒钱。”一个保安不耐烦地冲向晴吼，一边去脱衣服。 “你们又是打又是脱衣服，大冬天的，把人扔外面扒了衣服还不得冻死啊！”向晴动了恻隐之心。 “美女，你这么有爱心，要不，酒钱你付？衣服我也就不扒了，怎样？”另一个保安没好气地回敬向晴。 “多少钱？” “一千五。” 向晴心里咯噔了一下，没钱居然还喝一千五，要买醉不知道到大排档弄瓶二锅头啊，便宜又省事。 保安见向晴不言语，准备扒衣服。 “别脱了。给你就是。娜娜，帮我拍下来，当个证据。”向晴一边说一边将钱包打开，里面仅有一千二，她向罗娜求助，罗娜举着手机一个劲摇头，最后还是极不情愿地从钱包里掏了三百。 保安拿了钱，悻悻地进去了。地上的男人，一声不响的躺倒在路边，人事不知。 “娜娜，怎么办？”向晴有些不知所措。 “我也不知道，天气预报说今晚有暴雪，他晚上睡地上不得冻死啊。”罗娜扫了一眼，也动了恻隐之心。 “我俩也拿他没折。要不叫黄子轩过来帮忙，将这个垃圾捡回去，明天还得问他要钱呢。刚才替他付了酒钱，不能白给，是要还的，咱们也不是有钱人。”向晴想到了一个靠谱的办法， 她打电话给黄子轩。 不久，黄子轩急急赶来，一看到地上的男人，他有些光火：“什么意思？你们新时代活雷锋？居然捡个醉鬼，还要我来背。” “他欠了我们钱，不弄回去，就没办法要他还帐了，再说，这大冷天的，怕出人命。”向晴站在风中哆嗦，空中，已经开始飘起了零星的雪花。 “万一是坏人怎么办？有证件没？”黄子轩还是不愿意。 “翻过了，身上一个子也没有，更不要说证件。”向晴和罗娜刚才在等黄子轩的时间，已经找过了。其实，估计酒吧的保安早已经找过一遍了。 “真是服了你们。我一个人也背不起，你们，帮下忙。”黄子轩是暖男，最终将地上的男子架了起来，此人身材似乎要比黄子轩高一头，黄子轩确实有压力，向晴和罗娜也在一旁用力搀扶着。 幸好这里离他们住的地方并不远。三个人吃力的将男人弄回家，扔在黄子轩家的客房里。 “他醒来跑了怎么办？或者偷我的东西，我的设备全是值钱货。”黄子轩还是不放心。 “有了，将他绑起来。让他跑不了。明天等他清醒了再审问。”向晴一拍脑袋，来到杂物间，拿了一把绳索，这是平时到顶楼晒被子的工具。 三人再次合力，将男人的手脚分别绑在床的四个角，这样，即使他醒来，也别想逃跑。 这个醉鬼就是李苏航。 11、自认倒霉 第二天，向晴醒得比较早，她起床第一件事就是去客房看看昨晚那个被绑在床上的男人什么情况了。 她一进客房，床上的男人正瞪大眼睛开口问她：“兄弟，我这是在哪？快把我放开。” 兄弟？！向晴晕了，他把她当男人？也是，头发是板寸，身上穿着男女同款的休闲卫衣套装，确实有些雌雄难辨？ “别激动，放开你可以，先得把话说清楚。”向晴回了床上的男人。 “你……你是女的？你到底是男是女？”向晴一开口，男人愣住了。 “是男是女你不用管，先说说你吧？”向晴还没回答，罗娜和黄子轩也闻声过来了。 “你们是谁？！你们想干什么？！”男子看到一下子来了好几个人，他感觉问题大了。 “我们，是你的救命恩人。”黄子轩没好气地回他。 “救命恩人？！”男子努力回忆，他不敢肯定，也不敢随便相信。 “昨晚，你被酒吧的保安扔在马路上，因为欠了酒钱，人家还要暴打你，要剥你的衣服，是我们帮你付了酒钱，还将你捡了回来，要不然，你昨晚已经冻死在雪中了，自己看看外面。”向晴一把将窗帘拉开，外面一片白茫茫的世界。 “欠酒钱？我有钱！” “你有个鬼钱啊，身上一毛钱都没有，喝得烂醉，保安才把你扔出来的。当时我们都拍下来了。现在请保持沉默，先看视频，免得你说我们骗你。”罗娜将手机视频打开，放在他眼前。 此人看了视频，还是有些发懵，他的钱包和手机呢？到底谁把他怎么了？ “确定只要还你们一千五就放了我？” “难不成你想多给？” “没……没有，我一穷人，还失业了，钱包也被偷了，哪有什么钱。” “那你准备怎么还钱？”向晴问他。 “给我松开手，让我打个电话。” 三人对视一下，给他松了右手的绳子。 他在身上摸了半天，果然身上空空如也，钱包，手机，荡然无存。昨晚，自己喝醉了，全被偷走了吗？ “我的电话，是你们拿了吗？” “你哪有什么电话，如果你身上有电话，我们三昨天就会通知你的朋友或家人，哪里需要累死累活将你拖回来？”罗娜没好气的回敬他。 “不好意思，我昨天因为工作不如意心情不好，到酒吧喝一杯，没想到喝醉了。”男人解释着，他不借电话却在博取同情。 “没想到心情不好的还不止你们俩啊。没工作一个人喝掉一千多，你有病吧？娜娜，我看这是个穷光蛋榨不出什么油了，你们自认倒霉吧，打一顿让他走算了。”黄子轩不耐烦地对向晴和罗娜说。女人，就是多事，爱心泛滥。 “日行一善，胜似日进斗金，就当是积善成德。黄子轩，把他放了吧，如果他有觉悟，哪天有了钱还我们，如果他是个无赖，就当我们昨晚自己喝了酒。”向晴也觉得只能自认倒霉。 “我们会到酒吧喝这么多吗？肉包子打狗！”黄子轩很气，虽然不情愿，还是去解绳子。 12、要挟 男人被解开，他下了床，终于可以下地活动一下，昨晚被绑着睡，全身似乎都麻木僵硬了。 向晴看着这个男人的背影，突然，脑袋里灵光一闪，她拉了拉罗娜的衣袖，“娜娜，你不是想找个相亲的托吗？此人这外形好像还挺符合你的要求，虽然是个穷光蛋，至于富，可以装嘛，只要会吹，高富帅不就在你眼前？” 罗娜立即眼前一亮，拧了向晴一把，“小妮子，就你主意多。” “哎，我说哥们，你，多高？”罗娜问男人。 “182” “英语怎么样？” “还行，做翻译没问题。”对方傲骄的表情。 “哦？”罗娜两眼放光，这不现成的托吗？ “叫什么名字？” “苏航。” “有女朋友吗？” “你们……想干嘛？”他立即警觉。 “是这样子的，苏航兄弟，我们，是开婚介的，现在，我们正在找合适的相亲对象。你，既然欠了我们的钱，就帮我们去赴个约，咱们之间的债务，一笔勾消，可好？”罗娜也不绕弯子。 “你的意思是叫我当托吗？”他反应很快。 “你好熟悉业务，当过？”罗娜狂喜，熟练工不好找啊。 “没有。无聊，谁做这种事？！和骗子差不多。” “此言差矣。你没有女朋友，一个单身男人去相亲，算骗子吗？你欠我们的钱，我们不但不要你还，还给你介绍条件很好的女孩子，你不觉得你是走了桃花运吗？再说了，我们救了你，这种情况，在古代，要以身相许，现在又不要你以身相许，不过要你帮忙相个亲，这点忙，你不帮吗？又没要你强行和别人好，也不会让你失去什么，约会的所有费用都是我们承担，你有什么不满意的？”罗娜连珠炮般的攻击对面的男人。 细细一看，这个穷光蛋，要身材有身材，要模样有模样，关键还有一种说不出的雅痞风，对付那个小三邓唯佳，绝对拿得出手。 男人不作声，似乎在沉思。 “怎么样？决定了吗？”向晴催了一句。 “听上去好像挺刺激挺好玩的？”男人突然冲她诡异地笑，他动心了？ “当然刺激。对了，你会吹吗？”罗娜问男人。 “吹什么？” “吹牛。” “这是我的长项。”男人打了个响指。 “那你想想如何扮成高富帅，成功吸引女方。不过，别吹太过份，免得弄巧成拙。”罗娜觉得这家伙天生适合干这一行，她都有要给他聘书的冲动。婚介所要是有个这样的候选人，那得省多少脑细胞啊。 “是美女吗？”李苏航换了一个迷离的眼神。 “奶奶的，一看你就是个色鬼。当然是美女。当小三的能不漂亮吗？”向晴不屑地白了他一眼。 “什么？小三？你要我去和当过小三的人相亲？”李苏航急了。 “冷静。首先，我们是婚姻服务所，既当红娘，也提供拆小三服务，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追小三的目的，是拆小三，道德的制高点不一样。”向晴立即解释一番。 “所以呢？” “小三也分两种，一种是主动当，一种是被动的。现在的这个当事人，是因为男方骗她说和老婆离了婚，实际上他老婆只是被派到国外进修一年。现在，他老婆回来了，希望小三能主动离开，我们会做两方面的工作，一方面，用优秀的男人转移她的视线，另一方面，让她知道男人是有老婆的，知难而退，双管齐下，让别人的家庭重回美满，我们这是成人之美，你不觉得参与一下，挺高尚的吗？” “什么高尚，找我当托，我是诚信的人，这种事我不做。我还是以后还你们钱吧。”李苏航明确表示不干。 “你没有女朋友，不过去相下亲，哪里骗人了？这可是白给你的机会。你要是在我们这里入会相亲，门槛费就得几千。”罗娜好生相劝。但是，这个男人似乎并不上道。 “姓苏的，我觉得你还是接下这活吧。我手机里有不少昨晚给你拍的人体写真，指不定啥时候我手机坏了就不小心流出来了，你想当网红吗？”向晴扬了扬手机，鬼魅地一笑。情急之下，要挟他，他会上当吗？ “人体写真？什么尺度？”他相当震撼。 “尺度？没有底限，你懂的？”向晴继续调侃，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既然开了头，只能编到底。这小子会在乎他的艳照吗？ 13、成人之美 罗娜愣了一下，立马会意，她心里想这个鬼丫头，还真是反应快。她强忍着笑，再次谆谆善诱：“为了拯救别人的家庭，偶尔善意的谎言也是无可厚非的。当红娘也好，拆小三也好，都是成人之美。” “你们，你们……真的拍了我的照片？”他急了。 “作为债主，你又是陌生人，你觉得我们会不会留一手呢？无庸置疑。”向晴继续忽悠他，不，要挟他。现在是你不干也得干了。 “我可以告你们的。”李苏航似乎不吃这一套。 “告我们？你有证据吗？公不公布都在我一念之间。哥们，识时务者为俊杰。我们救了你，你去帮忙相个亲，事成之后，两清，艳照立马删除，酒钱也不要你还了，你一举数得，还要怎样？”向晴反问他。 “就是啊，和美女约会吃饭，餐费我们出，这样的美差，哪里去找？算你运气好，碰上了。去吧。如果女方要你电话，留咱们黄子轩的，和你没一毛钱关系。”罗娜不断游说，打消李苏航的顾虑。 “真的就只是去吃个饭？”李苏航似乎有点松动。 “当然，也还要卖个笑幽下默什么的，关键是要对方喜欢上你。”向晴指出重点。 “要是人家不喜欢我这一款怎么办？”李苏航反问向晴，他又不是人见人爱。 “那就不是你的问题了。不过，如果你恶意破坏，我们是不会放过你的。你对你自己这么没信心？”向晴故意激他。她想他肯定会使出浑身解数来吸引对方，人都有这样的心理，即使自己看不上人家，但是希望人家对自己印象不错，男人，也要面子的。 看到李苏航不再反对，罗娜当机立断，开始布置工作。罗娜是总导演，向晴是编剧，黄子轩是后勤人员，主演，李苏航。 “现在我不想谈工作，我饿了。”他往床上一躺，耍赖。 “他还没成名就耍大牌。”罗娜取笑李苏航。 “忙乎了一早上，是要去弄点吃的了。”黄子轩也饿了。 当向晴看到他风卷残云般吃完一碗面，忍不住问他：“你，几天没吃了？” “老实说，昨天就没怎么吃。” “向晴，你说他这种吃相，今晚我们订的西餐，会不会让女方大跌眼镜？要不，我们改地方？”罗娜不无担忧。 “不好吧，海归就喜欢那种情调。姓苏的，麻烦你晚上约会吃东西矜持点。”向晴告诫李苏航。 “你也饿两天试试？”李苏航白眼她。 “等下去楼下办公室了解一下对方的相关资料，然后你去洗头洗澡。至于服装，其实他身上的还行，就是外套有点脏，水洗来不及，我用湿毛巾擦擦，再用吹风机吹一下就干了。”向晴上下打量着李苏航，仔细一打量，这男人还不错，可是连工作也没有，真是绣花枕头，可惜了这副好皮囊。不过，她有什么资本嘲笑人家？自己也是朝不保夕。 “你们不给我置办服装吗？”李苏航问她们。 “你想得美啊，经费有限。下次如果有出得起大价钱的富婆征婚再推荐你。”罗娜想得比较远，做生意，要看长远。今天相亲不成功，还可以给他推下一个嘛。 大家是早餐中餐一起解决，饭后来到楼下办公室。黄子轩的家是复式的，一楼是婚介所的办公室，二楼是住房。 罗娜将相关资料及女方的照片交给李苏航，“看一下相亲对象，邓唯佳，美女一枚，有留学背景，你小子，艳福不浅，如果确实喜欢，不妨假戏真做，算我们白送你的，不收你的中介费。不过要及时汇报一下进度。” 李苏航将照片拿过去瞄了一眼，一边摇头一边将照片还给罗娜：“下巴太尖，眼距太宽，身材太瘦，这种类型不是我的菜。” “切！穷光蛋还有得挑？人家要是知道你无业游民的底细，都不会正眼看你。这张纸是，是我帮你做的人设，你是某公司的高管，你背一下，别说漏了嘴，一些小细节你自己稍作整理，还有，既然是装高管，不要吊儿郎当。”向晴挖苦他。 “装高管？我很擅长，不用背，我随便发挥就是。还是谈谈女人吧，我喜欢那种肤白貌美、胸大腰细翘臀、身材热辣性感、脸蛋又萌又可爱的那一型。”李苏航描述着他心中的理想型，他还不忘撇向晴一眼，“啧啧，这位不男不女的，估计是个飞机场，送我都没欲望，倒胃口。” 向晴怒了，冲他低吼：“滚！” “滚？那我真滚了？”李苏航一副欲出门的样子。 “滚回来吧！我手机里的照片你还要吗？”向晴叫住他。她觉得眼前这男人就是一渣渣，吊儿郎当，没点正经，对付这样的人，只有以毒攻毒。 “是不是今晚给你们当一次托就真的两清了？”他怕她们变卦。 “这得看客户评价，差评是不行的，中评以上算过关。”向晴可没给他肯定的答案。感觉他能让对方满意的可能性不高，要是女方给差评，还得另外找相亲对像，她觉得还是应该保留债权。 “你以为我是淘宝上的假货？！”他狠狠地瞪了向晴一眼。 14、功利的世界 说归说，下午4点，李苏航还是老实前往健身房相亲。相亲第一地点约在健身房，也只有罗娜想得出。原因有二，一是因为女方下午固定要到健身房，二来，健身房是个比较容易荷尔蒙上升的地方，成功指数会高一点，当然，万一女方没看对眼，也就没了接下来西餐厅的浪漫约会，省钱。 罗娜特意将黄子轩的健身卡和运动包配给他当道具，去健身房，总得有装备嘛。黄子轩虽然瘦小点，但一直坚持健身，他偶尔会在她俩面前露一下他的六块腹肌雏形。 罗娜将餐厅订在健身房旁边的绿野西餐厅。罗娜和向晴坐在西餐厅对面的kfc里，透过玻璃墙，可以观察到外面的一切。 虽然天气恶劣，但是那个叫邓唯佳的准时来到了健身房楼下。修长的身材，穿着军绿色的呢大衣，黑色的长筒靴，配一条burberry的经典格子围巾，简约时尚，向晴和罗娜在心里默默点赞的同时，也无不担忧，那个苏航，千万别捅娄子。 大约一小时过去，向晴看到李苏航和邓唯佳从健身房出来，有说有笑，顺利勾搭上了？他们按照原定计划，一起进了西餐厅。 大约又过了一个小时，他俩从西餐厅出来，两人在门口道别，看上去十分投机，难不成，效果不错？这个渣渣确实有手段？ 邓唯佳走后，李苏航按照约定，直接到kfc和向晴罗娜会合。 “情况如何？”罗娜迫不及待地问他。 “圆满完成任务。咱是谁啊，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李苏航一脸得意，真是厚脸皮。 “切。你怎么和她说的？”向晴可不太相信，但是，刚才的表现，又不得不让人信服。 “我怎么和她说的就不说了，反正你们只等反馈结果嘛。这个女孩子真人比照片漂亮。我胜利完成任务，和你们两清了。我得走了，你们，谁给我点路费？”他似乎急着离开。 “你去哪？”向晴问他。 “投奔亲戚。” 罗娜打开钱包，给了他十块钱。 “什么意思？十块钱？！” “哥们，我们昨晚给你出了一千多，还有，你刚才可是吃的正宗法国牛排。”罗娜白眼他。 “我刚才演出很卖力，路费算我的奖金，冰天雪地的，十块钱我能到哪啊？给我一百。”他不悦。 “手机还给我们……”罗娜想起给他配备的另外一个道具，黄子轩的手机。黄子轩有两个手机，奉献一个在情理之中。 “哦，差点忘了。”李苏航立马从口袋里拿出手机，“那个女人的电话也存进去了，剩下的事情，你们玩。” “看在你本色演出的份上，给你一百。”向晴主动掏出一百扔在桌子上，她特意将色字读音加重拖长。 “对了，不男不女的，你的手机给我！”李苏航突然奔向晴而来。 “干嘛？”向晴立马将手机护在胸前。 “我的照片，全部删除！”李苏航一把擒住向晴的手腕。他的手非常有力，将向晴的手腕捏得生痛，手机在一瞬间就被他撸到了他的手上。 但是，他很无奈，手机设了密码，他打不开。 “密码，快点。”他再次捏住向晴的手腕。 “没有照片，骗你的。”向晴回过神来，欲将自己手机抢过去。没想到他的手在胸前虚晃一下，向晴没抢到手机，反倒妥妥地跌入他的怀中。 “确定没有？！”男人半信半疑，用手抬起她的下巴，眼神轻佻，近距离直视，他，天生一双电眼，双眸漆黑如墨染，让人不敢直视。 向晴窘得恨不得手撕眼前这个调戏她的男人，罗娜在一旁笑弯了腰。 “没有！你觉得我是那种会帮你这种流氓脱衣服的人吗？”向晴正色道。 “最好没有，如果有，你……死定了！”李苏航将向晴的手机拍在桌子上，拿了桌上的一百元，扬长而去。 “哈哈！”罗娜放声大笑。 “娜姐，你看我被欺侮还笑得出来？”向晴又气又恼。 “这也不怪他，是你先骗他说有他的人体写真，他能不着急吗？”罗娜居然还为他开脱。 “这个流氓！”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这不，邓唯佳上勾了！”罗娜冲向晴眨眼，妩媚一笑，扬了扬手机。 “哦？什么情况？”向晴也顾不得刚才的不快，立马三八起来。 罗娜装腔作势地朗读邓唯佳发过来的短信：我到家了，今天谢谢你的招待，下次我请你。 渣男顺利吸引了女方，向晴不免觉得难以置信。不过事实让她无力反驳。她没想到他们还有相遇的一天，还这么快。 现在，相亲的对象对李苏航念念不忘，而他又和她成了公司同事，还是她领导，这是要再谱华章的节奏吗？向晴窝在沙发里发愣。人生啊！ “向晴，你赶紧和我说说李苏航的具体情况，我很好奇。”罗娜可不愿意放过这大好的机会。 “鬼知道，我们都是被原部门扫地出门的，估计，他也是哪里扫过来的吧。今天第一天，我没时间问，也不好问。”提到李苏航，想到姨妈巾，想到跑业务，向晴立即心情低落。 “来日方长，不着急。” “姐们，身上来了吗？今天我请客，试用姨妈巾。我今天领到一盒试用装，来，一起用，晚上我要写报告，你得帮我提供体验心得。”向晴想起了今天的正事。 “哈哈，咱俩自从住一起，大姨妈好像都结伴而来了。阿晴，是不是以后我都不用再买姨妈巾了？你们应该有发吧？”罗娜三八起来。 “发个鬼啊，很贵的，都要用钱买，今天是特例。娜姐，以后你的姨妈巾只能找我买，帮我冲业绩。”向晴没好气地白眼罗娜。 “才不，我要找李苏航买，我买他的姨妈巾，他支持我的婚介事业，互帮互助。”罗娜的回答让向晴眼前一黑。这个功利的世界啊！多年的闺蜜情瞬间坍塌。 “想得美。” “阿晴，快点给我李苏航的联系方式，对了，还有邮箱什么的，全套，最好带家庭住址。还有，每天报告他的日常行踪。”罗娜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看来，李苏航这个托，她是要做足文章了。 “娜姐，你这是要我监视李苏航吗？” “这是你的工作，咱们分工不同而已。以后，我负责女方的联络，你负责男方的行踪。”罗娜分工明确。大家一条船上的，能挑三拣四吗？ 该死的姨妈巾。 该死的李苏航。 这晚，向晴熬夜写了个营销方案，这个对于原来当销售部经理助理的她来说，并不难。她犯怵的是往后跑业务的日子怎么过啊！ 15、实战体验 第二天上班，公司一楼大厅，向晴居然齐刷刷碰到了刘跃和李苏航。 刘跃再次见到向晴，心里有愧，却难以开口，他明明给向晴安排的是本部门的后勤主管，没想到，他不过是出了个差，她却被调走了，调到了人人谈之变色的特殊事业部。虽然行政总监一再解释是因为那边工作需要，他心里明白，肯定是李紫仪做的手脚，但他没有和李紫仪提这件事。不提，不代表没有意见。从当年他放弃向晴的那天开始，对向晴，他的内心一直是遗憾和愧疚的，但他是个很老道的人，他表面上装得云淡风清。而现在的情形，他和向晴保持距离，也许是对她最好的保护。 三人相互打着招呼，看来，刘跃和李苏航是认识的。认识也正常，他们都是部门经理以上级别的。向晴出于礼貌，一视同仁地朝两个男人微笑了一下，三人一起进电梯，一片沉默。突然，李苏航问向晴：“向晴，昨天给你的姨妈巾你用了感觉怎样？” 向晴恨不得此时有地洞可钻，她的脸白一块红一块，她悄悄瞄了一眼刘跃，他面无表情，再瞪一眼李苏航，他居然眨巴着眼等答案，一脸的无辜。他和她有这么熟吗？奶奶的，是用姨妈巾，又不是试用面膜什么的，怎么可以在公众场合这样问她？尤其是刘跃也在的场合，他会认为她现在是很随便的女人吧？ 向晴恨得咬牙切齿。她故作镇定，装作没听见。幸好电梯很快就到了12楼。她顾不得什么风度，第一个冲出电梯，她特意站到离办公室有段距离的窗口，她想冷静片刻再进办公室。 没想到李苏航居然跟着她过来，“干嘛跑这站着？姨妈巾用了吗？报告写好了吗？”李苏航居然追着她问。 “李经理，既然你十万火急的催报告，你怎么不自己用？”向晴反问他。 “向晴，你什么态度？” “姓李的，你能不能不在大庭广众之下谈姨妈巾？”向晴真是火了。 “有什么问题吗？我在公司的电梯里和你谈工作，你发什么脾气？”李苏航有些火气上升。莫名其妙，一个卖姨妈巾的怕谈什么姨妈巾呢？她又怎么知道他大男人当初接下这个活要下多大的决心？ 她根本懒得理他，转身进了办公室。 他让她再次在刘跃面前出糗，她不想在刘跃面前表现出不好的一面，而这个李某人偏偏如此不注意场合。她真的想给他一个无影掌，或者，拿片姨妈巾封他的嘴。 上午向晴将报告打印出来交到李苏航办公室，李苏航看了一眼，“发电子邮件就好，为什么要浪费纸张呢？你觉得你的东东很经典，值得打印下来装订成册收藏不成？” “对不起，我原来的上司喜欢看纸质版的。” “像我这么年轻的上司，喜欢一切现代化的东东，请与时俱进。以后，有什么文件先发电子档，我的邮箱24小时开放，方便我随时查阅。等会还是要发一份到我邮箱。”他也摆起了谱。明显有报复的味道。 “好，我记住了，但是，我也请你记住一件事，请不要在大庭广众之下，问我用没有用姨妈巾。”向晴憋红脸警告他。 “向晴，你是不是觉得我和你谈工作还需要选时间地点？是否还要先问你的心情？我们是卖姨妈巾的，请你忘记你的性别。”他振振有词。 “哦？忘记性别，好啊！你怎么不自己试用？体验报告你也可以写！”向晴恼羞成怒。 “我要是有大姨妈，我早就试用了。” “你可以试舒适度啊、透气情况啊。再说了，没有大姨妈你也可以自己制造大姨妈嘛，比如放点猪血什么的带在身上体验……”向晴越说越离谱，她知道自己这下是开了挂，并且，回不了头。和流氓在一起，是不是也会传染的？ “哼哼，刚才警告我不要在公共场合谈姨妈巾，我还以为你是有多清纯，原来也是装的。可不是，现在的女孩子上床都那么随便，怎么会为大姨妈害羞脸红。”他轻蔑地笑，不以为然。 “流氓！” “彼此彼此。幸好咱们不是卖避孕套，要不然，你肯定会要求我当托和你一起实战体验。”他真不是省油的灯，继续揶揄向晴。 “你想得美！流氓。”她气不打一处来。 “哈哈！流氓现在命令你快去将所有人的报告收上来，汇总转发给我，上午十点开会。”他挨了骂倒是不气不恼，依然嬉皮笑脸。脸皮真厚。 “我要大家直接都发你邮箱，免得我转来转去浪费时间。” “所有人都找我，那你干嘛？”他冷冷地瞪她，立即变了脸。变色龙。 向晴一言不发恨恨地转身就出来，她故意“啪”地一声，重重地关上李苏航办公室的门。 姓李的，等着瞧，我可不是好欺侮的！ 16、赌注 向晴从办公室出来，她自然要收集大家的报告的并通知大伙十点开会。她没想到大家绝大部份人都准备的是纸质文件，少数人能交电子档。向晴忙着将有大家的报告汇总整理，大家的报告果然参差不齐，幸好那些纸质的报告比较简短，她干脆帮大家录成电子档。 一边打字，一边寻思，她越来越觉得这个地方呆不下去了，卖姨妈巾本来就不那么好受，关键还碰上这么一个嬉怒无常的上司。严肃的时候，他能吃了你，嘻哈的时候，就是一流氓，根本没下限，悲哀。 向晴决定，开始找退路。虽然农历年前不是换工作的好时候，但是，她觉得已经刻不容缓。如果不是因为房贷无法断供，她刚才直接潇洒地拍一份纸质版的辞职申请在他桌子上，何其潇洒。无奈，现实就是这么的骨感，硬气不起来。 她很庆幸，她有一台电脑有用，她开始趁开会前的时间，在人才网上浏览一下。 与此同时，她看到刘笛手上拿着一个文件夹，进了李苏航的办公室。她今天打扮得花枝招展，大冬天的，居然是超短裙配透肉的黑丝，虽然外面套了件大衣，依然感觉阵阵寒意。要知道特殊事业部连暖气效果都似乎比别的办公室要差。 向晴是闻着一阵香风掠过让她特意抬头望一眼才看到的。刚才她去找她收报告的时候，她不在座位上。 不一会，刘笛出来了，沮丧着脸，来到向晴的座位前。 “向晴，李经理说要我将体验报告先交给你。” “是的，我先汇总。对了，你的有电子档吗？” “有。” “麻烦你发给我，现在只差你的了。” “喂，向晴，你觉得咱们头好说话吗？”刘笛突然压低声音问向晴。 “不知道，现在还不熟悉。” “我觉得他挺不好说话的。刚才对我态度一点也不温柔。” “亲，你想他对你温柔，除非你开工资给他。”向晴不客气地回了刘笛一句。本来就是，上下级关系都拎不清，以为是美女人家就会态度不同？虽然这是个看脸的时代，但是比看脸更现实的是是否有利有图。 十点开会，这一次，终于约到了会议室。所以这一次的会议显得比上一次要高大上一些。 李苏航所谓呕心沥血做的ppt这次派上了用场。他给大家做市场分析，做产品培训，向晴觉得他确实是下了一番功夫的。 作为一个男人，对姨妈巾居然分析得如此透彻。他说优质的卫生巾，应该具备以下特点：舒服、轻薄、吸收好，不会有侧漏，甚至还要有高颜值。 老天，他连侧漏都知道，向晴真的有些怀疑他是否亲身实验过。她甚至脑补了一下他用姨妈巾的情形。 这款洁雅卫生巾最大的特点有两个：一是纯棉，二是医学级无菌品质。这些是安全健康的保证，也是比别的品牌成本高的主要原因。 向晴发现包括她在内的所有人员，都听得很认真仔细，生怕漏听了内容。 “现在，我现场做两个简单的测试给大家看。一个是是否纯棉的检测，另一个，就是吸水性的实验。检测是否纯棉的最简单的方法就用火烧，纯棉的烧完是灰烬，有化纤的则为焦块。现在我烧给大家看。我这里有我们的产品，另外几款是我从超市买来的，看品牌，女同胞们应该不陌生吧？ ” 大家都不由自主的笑了，特别是刘笛，看李苏航的眼神简直就是犯了花痴。 “李经理，你真是好棒呀，一招一式都那么有范。并且，我觉得你好懂女人啊，你很适合当女人的好朋友。”刘笛做作又夸张的声音，也许想学百灵鸟。新来的头居然对她没什么特别的反应，不应该啊。她一向对自己的形象比较自信。她只想和他套套近乎，她才不想每天在外面风里来雨里去的跑业务。她希望找个合适的机会和李苏航谈谈，她还是做办公室工作，比如，他的助理，再不行，做内勤也行。 “女人的好朋友不就是大姨妈吗？你的意思是李经理就是大姨妈？叫他李姨妈？不，好像叫姨妈苏更好，像一款甜点。”向晴故意揶揄了一句，这一句，一石二鸟。一方面刘笛在原来的岗位上没给自己行过什么方便，甚至还故意刁难，而李苏航的流氓调调加上他在刘跃面前让她无地自容，让她故意接了刘笛的话，并且声音还不小，基本上大家都听到了，所以，立马产生了哄堂大笑的效果，大家都觉得姨妈苏是个不错的名字，适合配午后的下午茶。 一不小心就给领导取了个外号，向晴挑衅地看着李苏航。别惹我，我记仇，看我我也不怕你。这是她的潜台词。然而李苏航不笑也不恼，只是严肃地站在投影仪的幕布下方，直到大家面面相觑的收起笑声。 “笑够了吧？笑够了大家每人到台上来领一个工作包。” “啊？有工作包？”这可是新鲜事，大伙又纳闷了。 “黑色双肩包，业务人员的标配。里面有产品手册和产品政策，包括合同样板，还有样品，这是咱们业务人员的百宝箱，是我私人花钱给大家买的，工作满三个月的，包包归你，工作不满三个月的，离职时扣除工作包的费用。”李苏航从会议桌下掏出一个样包，看样子，准备工作都作好了，就等着大家背着资料像疯狗一样满世界的找客户卖姨妈巾了。 “咱们既然都要出去路业务，考勤怎么办？”向晴问李苏航。 “本周，上午跑业务，下午回公司开会解惑答疑，从下周开始，除了周一的例会和临时召开的会议，大家每天早上到公司打卡一次就好。老是想着回家打卡的业务员不是好业务员。卡可以少打，业务不能停。两周以后，根据业绩再调整各组的负责人。大家在跑业务的过程中出现的问题，都可以直接打电话向我汇报，及时解决。”李苏航将相关规定一一宣布。 “李经理，你说全民皆业务员，那你，跑不跑业务？”向晴领了个工作包，感觉这任务有千金重。她认为她绝对不是做业务的料，现在赶鸭子上架，不得不挑战自己，但是，她也不能让李苏航太过痛快。 她故意问他，无非是将他一军。他理论说起来一套套的，他做过业务吗？他懂一线工作吗？按理，销售负责人，一般是这方面的精英提拔而来，坐在这个位子，一般不会再参与一线业务，关键是团队管理，除非是大案子需要领导出马解决。可是，他不去卖姨妈巾她心里真的很不平衡。 赵雷说李苏航是空降，不知哪里冒出来，向晴自然也想探探他的来路。她对他的印象还停留在那晚的醉鬼模样，他会有刘跃那样的本事吗？刘跃是名牌大学的经济硕士，本人能说会道，在学校就是学生会主席，一表人材，要不然，自己也不会倒追他，傻傻地跟在他屁股后面。 通过这几年的历练，刘跃越发的出色了，一眼看上去就是精英阶层，当然，和她没任何关系。但是，看着曾经喜欢过的人，事业有成、意气风发的模样，还是欣慰的。因为喜欢什么样的男人，代表着女人什么样的品位，向晴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品位低，她的品位，就是刘跃这样子的。虽然这次被他耍了，她心怀憎恨，但她不想毁掉她内心的美好。 “我当然也跑业务。你是不是想向我发出挑战？向晴。我接受你的挑战，咱们比比，第一个月，谁的销量大。以回款数为考核标准。”李苏航似乎一眼看穿了她的小伎俩，迅速接过向晴的话，向晴没想到，本来想将他一军，结果变成了自己被套了进去。自己挖的坑，哭着也要跳进去。 “好！既然是比输赢，总得有点赌注吧？”向晴不示弱，揭下了这面英雄贴。大伙都笑着看好戏，既然已经开了场，就得硬撑下去，大不了拍屁股走人嘛。一方面，可以证明一下自己适应环境的能力，另一方面，如果输了，正好有个台阶走人。所以，干脆加点赌注，更有意思。 “如果你赢了，这个部门的负责人，你来当，我当你的小跟班。如果我赢了，你做我的小跟班。怎样？”李苏航居然回她一个轻佻的眼神，等待她的回答，不，逼着她答应。她，已经没了退路，不答应，就是认怂，那不是向晴的风格。 “好！”向晴也答得干脆。 赵雷带头鼓掌。大伙一齐见证了这个重要时刻，他们觉得好戏开场了。其实大伙也想看看，这个李苏航到底有没有两把刷子，向晴的正面应战，正是众望所归。 17、灰头土脸 赌注归赌注，现实也很残酷。别看李苏航有时吊儿郎当，但认起真来还是令人信服的。 从第二天开始，大伙每天上午都很敬业的往外跑，下午回公司反馈情况，向晴也是如此。 她选择了药线，她们这条线有三个人，她，马景天还有张露。他们三人为了公平起见，将单体店业务和连锁业务分成三块，通过抓阄的形势来分配市场。结果是向晴抓到了连锁业务，张露和马景天分到了单体业务。 向晴借着原来在销售部当助理的优势，她熟悉一些客户资料，只是，原来都是做药品，从没做过非药品类。好在她在销售部还有点人脉，比如专门做ka的赵娟就是和她关系比较铁的姐们。向晴被调岗她也很为她叫冤，向晴向她请教业务的时候，她是满口答应，并且，将她手上最好的客户资源介绍给她，还帮她和对方的采购经理牵了线。向晴觉得赵娟简直就是她的大救星。 对于一个不喜欢抛头露面的女子来说，做业务员，要多大的勇气啊！向晴想到了死而后已。 向晴晚上做足了功课，可是第二天背着那个万能包坐在公交车上的时候，内心还是充满恐慌，毕竟她从来没有涉足过业务，她一向觉得自己不太善于和人打交道不会来事，不会粘人，当初对刘跃是个特例，因为太喜欢，所以放下所有自尊。现在，为了生存，也不得不再次放下所有脸面。不是有人说，太注重面子的人，成不了大事吗？何况你向晴的面子又值几个钱呢？横下一条心，也就拉得开面子了。 向晴的选择了在全国都有名的恒安堂连锁作为她的第一客户，如果拿下恒安堂，那么，其他的都将迎刃而解。 因为有赵娟的引见，她很顺利地见到了采购部负责人。向晴虽然在家做足了功课，但毕竟是新娘子上轿头一回，也许是太急于想向对方介绍产品，她说话甚至有些结巴卡壳。对方是一位中年男人，姓吴，还算随和。 “小向，你的产品我基本上都了解了，这一块的商品我们其实并不缺，属于可做可不做的，你是赵娟介绍的，你们这个产品还是有特色，有卖点，并且相对于现有的厂家，你们的产品利润空间还不错。但是你们的是新品，没有市场知名度，你刚才也说没有任何广告宣传做支持，我说一下我们的政策，你自己考虑一下要不要做进来。”吴经理说话很直接。 “您这边什么政策？”向晴知道要进这样的大公司，不可能三两句话就搞得定的。 “我们公司是全国性连锁，因此，凡是在我们公司上柜的产品，都需要交纳一定的管理费用，另外，你这样的产品我们是不可能现金采购的，只能实销月结或者送二结一。” 作为采购助理出身的向晴对实销月结和送二结一这样的术语她非常清楚意思，简单点说就是销完付款，这样对方就没有任何压力，不怕产生效期商品，更重要的是，还可以利用应付帐款盘活资金。 “管理费用？是多少呢？”向晴关注的是管理费，她原来没听说过还有这样的费用。 “一个单品三万。你这一系列其实算起来有8个单品，你们公司和我们也是长期合作关系，这样吧，我给你一个打包价，8个单品一起收10万。” “10万？！”向晴傻了。她呆了好一会，回过神来，还是问吴经理：“您这管理费是一次性收还是有时间规定的？我原来没听说呢。” “一次性的。这是我们今年的新规定。只要你的产品好，政策好，长期和我们合作，这点管理费根本算不得什么，你很快就会赚回来，你要想想我们的网点覆盖全国。”吴经理傲骄的表情。向晴知道他有这样的底气，连合资、外资药企也要巴结他们几分，终端为王嘛。可是，她的这个姨妈巾，到底有没有销路是个未知数，还没开卖就交十万进场费，挺吓人的。她一下子没了主张。 向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再谈下去，各方面都和公司的政策有差距，她作不了主，加上特殊事业部，不但穷，在公司也没地位，哪能像销售部那样大手笔啊。她甚至觉得即使回去汇报，李苏航也可能会拒绝，可是，恒安堂是块肥肉，业界谁都想和他们做业务啊。 “吴经理，您这边有新的政策，我得回公司向领导汇报，我过两天再来。”向晴不得不为自己留条后路。 “没问题。”吴经理起身，门外，已经坐着几个其他厂家的业务人员在等着他接见了。 向晴一出这家公司的大门，立马打电话问赵娟关于这个管理费的事。赵娟一听，哈哈大笑。 “是啊，忘记和你说了，他们去年就公布了政策，像他们这样的公司，多少厂家想进驻啊。交管理费是肯定的了，只是交多交少的问题。只有全国独家的，他们求着要采购的药品才会免交这个费用。不过，你放心，交这个费用进了场还是挺好的，他们的网点遍布全国，垃圾都卖得掉。”赵娟肯定地答复了向晴。按照她的理解，交钱做进去，还是值得的。 “那我得交十万？我们特殊事业部现在一分钱没有，哪有钱交管理费啊。”向晴得到证实，更加没底气了。 “这个，我不好发表意见。反正你如果想做这家连锁，就得交。你问问你们部门领导啊，也许他有办法呢。”赵娟给她支招，有问题找领导，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对方不知能不能少一点？” “你再找找吴经理呗。” “怎么说呢？” “磨啊！慢慢磨。不过，据我了解，这个价格应该还是给了你面子的。毕竟你是上一系列产品。”赵娟在电话那头教导向晴。第一天，第一笔业务就让她灰头土脸。 进场就要交管理费十万，还不是现金结算，这样的条件去问李苏航，他会答应吗？说起来这是发了货不但收不到钱还要倒贴钱的买卖，并且，能不能销得好也是个未知数。如果销量不好，货物积压变效期，管理费也是打水漂了。十万啊，又不是十块钱。 虽然心里明白向李苏航汇报多半是拒绝的，但是，向晴觉得这是自己好不容易争取来的机会，她还是想试着和他汇报一下。万一他有办法呢？当领导的总得有两把刷子吧？要么有人脉，要么筹得到钱。 下午，李苏航不在办公室，向晴打他电话，他说他在顶楼。 大冷天的，虽然没下雨也没下雪，但是北风呼呼的，顶楼多冷，他又去了顶楼，他需要醒脑？或者，他爱上了那个地方？ 向晴坐电梯直达顶楼，果然，李苏航站在栏杆处，背对着出口，向晴一眼就看到了他的背影，他身材高大，穿着一件半长的深色风衣，衣角在风里翻飞，他似乎没有感觉到冷，背影挺拔。如果不是和他有过节知道他渣，她愿意承认他绝对算得上玉树临风，一表人材。 “找我有事吗？”他没有回头，应该是听到向晴的脚步，他背着她问她，语气相当冷漠。 “我……我今天去了恒安堂见他们的采购部负责人。” “然后呢？” “因为是熟人介绍，对方给了点面子，答应我们一系列产品可以在他们旗下所有门店销售。” 向晴先说好的，不能一开口就谈钱啊。 “然后呢？”他似乎预料到不会只有好消息。 “但是……需要一次性交纳十万元的进场管理费，另外，不能现金结算，只能压批。”向晴又有些结巴了，心里没底，说不利索。 “所以呢？” “这些和我们原来定的销售政策出入挺大，所以我回来请示你啊！” “你觉得呢？” “我觉得就我们现在的形势，可能有些行不通，十万不是小数字，压批结算，回款周期有点长，不利于我们现在的资金周转。” “既然这些你都知道，那还和我说什么？是想要我变出十万块吗？”他极不耐烦的神情。 这是一个上司该有的态度吗？ 18、不要好大喜功 “你怎么这么说话？你什么态度啊！你是部门负责人吗？”向晴觉得他作为上司，太过冷漠，即算做不到，但是，应该给予下属最大的鼓励和安慰。 “那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他反唇相讥。 “我……我觉得你是负责人才向你汇报。我以为你也许有过人之处，有更有能耐的办法，比如认识他们高层什么的，或者去借点起动资金。借钱也不丑，做生意的人借钱很正常，生意越大，有可能贷款越多。”向晴硬着头皮说完，早就知道他渣，他早就说过他的特长就是能吹，还能指望他有什么特殊能耐，能有所担当吗？ “我也是新到这一行，我不认识什么高层。融资方面的事，不需要你来教。借钱这种念头赶紧打消，公司不会给我们任何资金支持。”他换了口吻，语气明显柔和很多。牛气不起来，所以，态度也好些了？ “其实，我觉得如果能进恒安堂，销量应该有保证，并且，也是一种广告效应。毕竟他们在全国名列前茅。”向晴想极力争取一下。李苏航不是说才入行，也许还不了解恒安堂的实力。不知这个鬼原来到底做什么的。她有种感觉，除了他能将姨妈巾知识讲得头头是道，他在业务方面，可能也是个雏。所以，公司才不敢多投钱，怕投水里没了声响吧？可是，为什么又要启用一个他这样在这一行毫无经验的新人呢？这个部门真的就是忽悠大伙的？ “现在我拿不出十万块，理论上也不能不计成本地砸钱。恒安堂，我们当然不能放弃，你再和他们谈谈，看在公司原来和他们有长期合作的份上，能否给我们一些优惠。我们不一定去沾销售部的光，但也可以借借他们的势。”他冷冷的给她一点建议。 “哦。”向晴的心里拔凉拔凉的，虽然早有预见，但是，面对这一结果，还是有些伤感。这个提议，对于她来说，等于什么也没说。她认为好的领导，会给下属以依靠，甚至，安全感，能够解决下属的困难，而他，显然不具备这样的特质。 “李经理，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到我们这个部门，实际上也是公司对你的惩罚？要不为什么不给你一分钱资金支持？” “这个，你不需要知道。” “可是，作为你的属下，我们觉得憋屈。”向晴有话直说。 “任何公司都不会盲目地投入，你不要往坏处想。万事开头难，作为一个新手，你不要好大喜功，不可能一口吃成一个胖子。还有，不要把目光只盯在恒安堂上，有的时候，小客户比大客户更温暖。”他给不了任何支持，倒是甩给她一堆说教。 向晴白了他一眼，反正是背对着她的，他也看不到，恨不得踢他一脚。 “你，是不是怕我做成了恒安堂，业务上赢了你？”向晴突然想到俩人的赌注。他是怕她一下子做成这笔业务，超过他吗？是不是因为她和他之间的赌注，他需要防着她压着她，所以，故意不给她任何帮助？ “幼稚！”他只回了她两个字。 向晴也觉得刚才自己这样想，似乎是有点小人之心，向晴觉得好冷，从头到脚，从里到外。不过，他一直站在这里干嘛？冷死人的地方，天空也灰蒙蒙的，没什么风景好看。 “你……一直站在这里，不冷吗？” “不觉得。” “是心情不好？”虽然他的回答比风更冷，但向晴一向热心肠，她不计前嫌地关心一下。 “何以见得？” “偶尔，我心情不好的时候，也喜欢站在这里。你的样子，出卖了你的内心。” 他没有回答，沉默。 “差不多就行了啊，一大男人，伤春悲秋的干嘛？我先下去了。”向晴挖苦了他一句，转身进了楼道，太冷了，她可不想陪他吹风。 李苏航依然站在顶楼，向晴说的没错，他是心情不好，他有他的苦恼。 特殊事业部，要人没人，当然不是指人头，而是指精英，要设备没设备，要资金没资金。他从没想过，在国外天天和金融投资领域打交道的他，现在每天摆弄着一堆姨妈巾，还要应对各种困难。 向晴刚才说的话他不是不懂，可是，他没钱啊！只有一仓库的姨妈巾。向晴说要他去找公司借钱，她哪里知道，他私下的承诺和约定。 他知道，既然有人殷切希望他经过磨练能扛得起重任，就有人在等着看他的笑话，希望他灰溜溜的离开。 他其实也有泄气的时候，不过，为了兑现自己的承诺，他会硬扛下去。 刚才他打电话给总公司的物流负责人，他希望公司统一解决商品的物流配送问题。公司药品都是统一配送，他想他部门的姨妈巾也理应纳入统一配送的范围，费用他按实承担。可是遭到拒绝，要他自己想办法解决，又给他添了一道坎。 本来也没作什么指望，拒绝的结果也不在意料之外，但还是心寒。他真的像是后娘养的。 现在大家都在积极跑业务，可是，送货却成了问题。他能不急吗？ 他觉得他现在迫切需要一台送货车。如果他现在有十万，他首要问题是解决送货车，统一配送商品，物流上要有保障，而不是去交那个什么十万的管理费。 关键现在根本没钱，货，又不能不送。租车没有保障，不利于管理，而他现在的座驾，是一辆自行车，根本帮不上忙。 向晴情绪低落，回到办公室所在楼层，站在茶水间给赵娟打了个电话，诉说了今天的际遇，赵娟不无遗憾的安慰她：“别急，慢慢来吧。才开始跑业务都不那么顺的。我听说你们部门可能是真拿不出钱。这种事，要是在销售部这边就好办了，肯定立马批了，你从这边出去的，肯定清楚。” “是啊！要不怎么叫特殊事业部呢？就一穷得叮当响的地方，哪里出得起大笔的销售费用呢？要钱没钱，要支持没支持，估计没几天就得散了。刚才我向李经理汇报了，他似乎比我还沮丧，正在顶楼吹风呢！”向晴联想到今天李苏航的样子，他应该也是难为无米之炊？有钱能使鬼，没钱办事难。 她挂了电话，靠在柱子上叹了口气。一回头，她猛然发现刘跃正站在她身后。他才来还是一直在？她根本没有察觉。他有没有听到刚才她和赵娟打电话的内容？她可不想要他知道她的困苦和无助。 两人相见，分外尴尬。 19、动机不纯 “向晴，我们聊两句。”刘跃主动和向晴说话。 “刘总，我挺忙的。”向晴想急急走开。她不觉得他俩之间还有什么好说的。 “你调到那边的事，我出差回来才知道。本来想找机会说说的，但怕你误会，不知从何说起。”只有两个人在，他终于找到了机会。 他和她，当年，终究是他负了她，真正的原因，他从没对向晴说过，现在也没有说的必要了。刘跃明白，李紫仪一向对他看得比较紧，当然，只是生活上，李紫仪确实从不插手他的工作，她更乐意享受睡到自然醒，逛逛街，做做美容，心情好的时候就到自己的公司去打个转，然后，打扮得美美地等他回家。 他一门心思想干一番事业，私生活上没有任何见不得光的地方，所以，她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他无所谓。 如果说有的人贪财，有的人好色，那他肯定都不是，他志存高远，想在更加广阔的天地打拼出一番傲人的事业，而这些，李紫仪可以助他实现。当然，收获成功的喜悦，赚钱的快感也随之而来，两者如影随形。他和李紫仪还没有举行婚礼，就是因为他想做出一番成绩再结婚，他不想被看成是吃软饭的，或者说靠女人上位。 曾经，他只想到国外再读几年博，然后安静地回到校园做个学者型的人，然而世事弄人，仿佛一夜之间，他的人生轨迹全变了。他赌了一把，现在看来，没有失败，只是心存遗憾。他原本想为她做点什么，现在，倒产生误会，里外不是人了。保持距离也许是对她更好的保护，但是，他还是希望她在这件事上，不要误会他。 “不知从何说起，就别说了吧。现在挺好的。我在那边也挺习惯，并且还是继续做经理助理。”向晴也需要一点点傲骄。扫到特殊事业部，不过，具有讽刺意义的是，李苏航居然要她从事原来的岗位。不得不说，人生啊，就是这样沉浮不定。 “那边……不会很好待吧？”刘跃看了她一眼，表达他的关切。 明摆的事，一切都是差评，能好待吗？但是，向晴此时还不得不装出工作顺心顺意的样子。 “那边挺好的啊，同事关系融洽，领导有亲和力好相处，不但安排我做原来的工作，还给一些新的机会让我们锻炼，我觉得这是好事。”向晴为了在刘跃面子不丢面子，咬着牙夸李苏航，夸特殊事业部，违心的话，说得让自己心里都发麻。 “有什么困难需要我帮忙吗？”刘跃打断她浮夸的表演。他是公司的高管，那边什么情况，他会不知道吗？ “谢谢刘总，暂时真没有什么困难。”向晴端起茶杯赶紧撤离。他说调离不是他的意思，他还想继续表面当好人？得了吧，我向晴又不是傻子。别把当年一点好印象全部丧失殆尽。 向晴回到办公室，赵雷简直是蹦跳着走了进来，一脸的喜色。 “怎么着？捡了宝？”向晴撇嘴问他。 “我拉到订单了。”他喜形于色，声音比平时高了八度。 “哦？真的吗？多少？哪里？”这下，向晴坐不住了。 “当然真的！我的前女友，在一家超市做采购，她们进了我的货。” “前女友，很念旧情的嘛，是不是，曾经帮她买过姨妈巾？”向晴免不了三八一下。 “嘿嘿。友好分手，念点旧情很正常啊。” “订单多少钱？” “五千多。虽然数目不大，但是至少开了张。她还答应给我介绍几个朋友。”赵雷似乎一下子尝到了做业务的甜头。 “现金结算？”这是向晴最关心的问题。 “当然，说好了货到付款，她们超市虽然不大，但是生意和口碑不错，付款简单，不像那些大企业，流程多得想撞墙。”赵雷非常有成就感。作为一名策划人员，原来就是在办公室写写方案，现在终于是理论联系实际了。 “我这生意是谈成了，怎么送货啊？向助理，咱们老大好像还没说这个关键问题。”赵雷问向晴。 “送货？原来销售部都是公司自己的物流组，我们应该也是一样吧？我去帮你问问。”都是一个战壕的，赵雷做成了生意，向晴也为他高兴。 “好好好，快去问问，货到付款，我等着收钱呢。”赵雷很着急。五千多元的姨妈巾，说起来也有近十件呢。 向晴来到李苏航的办公室，他正在打电话，等他收了线，向晴进去问李苏航：“李经理，赵雷做成了一笔超市业务，货到付款，这货，怎么送？是交给公司物流部统一送吗？” “这个因为是非药品，物流部不负责，我们自己解决。” “我们自己解决？我们部门有配车吗？” “没有。” “那怎么办？” “多少件？” “8件。” “先借用杨润的车吧，我和他说好了，他已经在送车来的路上。”向晴已听说杨润属于姨妈巾生产厂那边的人。送货要借私家车，这真是新鲜又特殊，当然，也low透了。不过，也难怪，她听说李苏航是骑自行车来上班的，而刘跃开的是bmw。这就是区别，也难怪两人在公司的区别待遇了。 “他的车放得下吗？”向晴有些担心。 “挤挤应该没问题。他的是suv，空间挺大，座位上都可以堆。” “这次是解决了，那以后呢？大伙如果都有货要送，怎么办？”向晴觉得这不是个事。 “先过了这一关吧。以后的事我会考虑的。”李苏航不再多说什么。 第二天，赵雷一蹦一跳的进办公室，手里捏着着一张支票。 他说当他拿到支票的时候，那种成就感，不亚于第一次牵到女孩子的手。 “赵雷，赶紧去姨妈苏那里邀功去吧。”向晴觉得，姨妈苏也许需要听一点好消息来振奋一下。 赵雷果真拿着支票进了李苏航的办公室。 这天下午的会上，李苏航狠狠地表扬了赵雷，因为，他为特殊事业部做成了第一笔生意。 向晴一直低着头。她有种前所未有的挫败感。赵雷多少做了一笔生意，而她，不但什么都没谈成，而是连影都没有。 下班后向晴在厨房做饭，一向只管洗碗的罗娜十分殷勤地来到厨房，满脸堆笑：“晴晴，我来帮你洗菜。” “说吧，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我一百分百女人能奸你吗？你也没什么好盗的，说话这么难听，人家想陪你做饭不行？”她一脸的讨好，她这样的表情，必有所求。 “平时可没这么好啊。”向晴故意不接茬。 “人家今天想陪你说说话嘛。” “说什么？”她心情不太好。各方面都不顺。 “本来想说的很多，你这态度，拒人千里。”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心情不好啊。看来做业务我真不行。我不想干了。”向晴很沮丧。 “不行不行，向晴，这才开始没几天，你怎么就这么丧气呢？这可不是你的性格，再说，你那么能干，一定能做好的。要不，咱们晚上一起来讨论讨论这业务方案，新手上路，难免遇到困难嘛。”罗娜力挺她。 “娜姐，你早几天还要我别干了，今天怎么一下子变了脸？你，是不是有什么不良动机？” “嘿嘿，这不是觉得人做事，得有所坚持嘛，当然，另外，还有一个原因，你在那里，你可以随时了解李苏航的动向，一举两得啊！你知道吗？我告诉邓唯佳说李苏航改了电话，邓唯佳说她今天打了李苏航的电话，人家以忙为理由不来电。可是这个邓唯佳不死心，她了解到我们婚介所有款私人订制服务，她说她愿意尝试我们那款私人定制，只要我们及时提供李苏航的一些信息，并且给予一些助攻，成不成她不要我们负责。”罗娜满脸堆笑，果然，动机不纯。 “这个女的脑子有病吧，李苏航有那么好？我记得邓唯佳好像开了个宝马mini吧，李苏航天天骑个二手破自行车，要是被邓唯佳知道了他的真实经济情况，邓唯佳还会喜欢他才怪，她这样的女孩子，现实得很。娜姐，你千万别接她的这个业务，有些钱不好赚，搞不好弄砸了要赔钱还惹一堆麻烦。那个蒋女士老公不是答应回归家庭了吗？我们这业务就算圆满完成了，邓唯佳硬是要找姓李的，她自己找去，我们不要再插手了。”向晴警告罗娜。当初要李苏航在邓唯佳面前装高富帅，把戏不可久玩。李苏航的底，她全知道。 “那个业务是完成了，但是，人家后继想要我们接这个私人订制服务，给钱也痛快，这样源源不断的业务，不好吗？”罗娜冲向晴挤眉弄眼，她似乎心情很好。 “娜娜，算了吧，我可不想一天到晚当个狗崽队，去给姓邓的提供线索。再说了，李苏航估计也不敢再去会面了。”向晴拒绝。 “人家很坚持要订我们这款私人订制，成与不成不要我们负责，所以……今天，我已经收了她的服务费。要不，今晚怎么会买基围虾改善伙食？”罗娜支吾着指了指厨房的虾子。 向晴拿着锅铲恨不得敲罗娜。 20、解决生理需求 “邓唯佳是人傻钱多吧？那个姨妈苏有啥魅力？我真没觉得。当然，我承认长得倒是人模狗样的，可是，一个卖姨妈巾的，并且我感觉他的位子也是朝不保夕，值得那个邓唯佳这么上心吗？他今天还郁闷地站在公司顶楼吹西北风呢！”向晴十分不解。 “反正人家愿意追，你操心那些做什么？你只要偶尔提供一点有价值的信息，咱们这业务就妥妥的。”罗娜才不关心李苏航的处境，她只关心邓唯佳是否满意她提供的情报。 “晕，邓唯佳是女孩子，条件也不错，她愿意主动追男人？”向晴疑惑。 “那也不一定，当年你对刘跃，不是你主动？虽然没有直接告白，天天追别人屁股后面，傻子都看得出来。”罗娜一下子顶到了向晴的痛处。 “娜姐，我那时年少不懂事，再说您能不提那人吗？”向晴有些不悦。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好。还是说李苏航，你不是说他条件不好吗？条件不好的男人长相不错吃软饭那也不是不可以啊！即使邓唯佳不成，我还可以将李苏航介绍给王佳佳李佳佳什么的，他有这种大众情人的潜质。我们婚介所多个这样的侯选人总归不是坏事。这家伙能说会道，估计搞定女人有一手。”罗娜想做长期业务。 “那还得姨妈苏配合，你给他提成？”向晴白她一眼。 “晕，提成，真庸俗。我免费给他解决感情问题，他一个单身狗，你以为他就不需要女朋友？最起码，解决生理需求总要的吧？你什么时候安排我和他见个面，我想当面说服他。你和他现在是上下级关系，可能不好开口。”罗娜很坚持自己的想法。这是要将李苏航打造成金牌托的节奏吗？ “他说了他没女朋友吗？”向晴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他说了他有女朋友吗？”罗娜反问她。 “鬼知道，不过，一个姨妈巾专家，做他女朋友需要些勇气。晕死了，娜姐，我在中间算什么？拉皮条吗？” “傻瓜，你是红娘。” 两人正厨房你一言我一语，向晴口袋里的手机响了，她正双手油渍，罗娜帮她从外套口袋里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大笑起来，“哈哈，你的姨妈苏找你。” 罗娜点开接听，还按了免提。 “我的电话是你告诉邓唯佳的吗？”劈头盖脸就是这一句，姨妈苏似乎很不悦。 “不是啊。”向晴装傻，确实也不是她直接告诉的嘛，明明是罗娜告诉邓唯佳的。 “别抵赖，邓唯佳只可能从你那里知道我的联系方式。上次看在你们收留我的份上，陪你们疯了一次，我不可能一直陪你们玩下去。我已经告诉她不要再找我了，你，不许再将我的任何消息告诉她。”掷地有声，冷得掉冰渣。 向晴翻白眼，而罗娜举着手机一脸的幸灾乐祸。 “这……是命令吗？”向晴反问他。 “是的。” “对不起，这不是工作上的事，说不说那是我的自由，亲，你无权命令我。”向晴听他这太度很不爽，她故意怼他。 “那是我的隐私，如果你再透露，我会告你的。” “告我？好怕怕哦！你有证据吗？动不动就告，你姓告啊？” “走着瞧！” “走着瞧！” 对方挂了电话，罗娜耸肩无奈的表情。 “看到了吧，你还想把他当摇钱树？这些天的接触，我可看出来了，那家伙不好惹。表面嘻哈没正经，做正事的时候严肃得很。我看你收了邓唯佳的钱怎么收场。”向晴挖苦罗娜，想叫她死心。 “别怕，他也就是随口警告一下。估计邓唯佳今天打电话打的不是时候。姐们，我怎么收场你能不管？你以为你站在岸上？咱们在同一条河里。”罗娜拍了拍向晴的肩。 “你倒是轻松，我可得天天对着姨妈苏那张苦大仇深的脸，搞不好他还会在工作上报复我。”向晴有些隐忧。 “他敢？！他如果那样，你继续忽悠他，有他的艳照……”罗娜再次想起上次要挟他的事由。 “可以开饭了吗？”黄子轩不知什么时候也凑到了厨房门口。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罗娜没好气地指责黄子轩。幸好这哥们天生脾气好，只是笑笑，随即退到客厅去了。 晚饭后向晴窝在房间里在笔记本上忙碌着。 “忙什么呢姐们！”罗娜递给她一个苹果。 “做攻略，看看接下来应该如何跑业务。唉，要学的太多了。感觉有些力不从心。”向晴对新工作还是有些不自信。 “姐们，你还真的上心啊，真的准备和李苏航pk？” “不然呢，既然应战，就得硬着头皮坚持啊！” “得了吧。李苏航是部门负责人，权利就比你大，再说，人家什么来路你也不清楚，你就那么笃定他是个草包？”罗娜提醒向晴。 “娜姐，你错了，他是什么来头、他比我有人脉也好，都是他的事，我准备应战，并不是单纯的和他比拼争高低，我真正的目的是，战胜自己。你知道的，我这个最不喜欢和人去打交道，这也是我原来在销售部做助理却没有去做销售代表的原因。如果当时勇敢点接受挑战，现在我也像那些销售代表一样，有房有车了。我想突破自己，卖姨妈巾不管成不成功，但是，是一个很好的锻炼机会，也是积累的必经之路。所以，我得逼着自己去完成一些原来认为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我的姑奶奶，原来是这样。” “是啊。按照我原来的情况，就是自己开个店我也不敢吆喝，我现在已经能流利的向别人介绍我们的产品，还有，别人的漫不经心或者拒绝，我也有了一定的承受能力，换而言之，我的脸皮开始变厚了。我得继续研究一下厚黑学，虽然我不会心里黑，但是，脸皮厚真的很重要，就像穿上了坚硬的盔甲，让人一往无前。”向晴觉得这些天，也并非一无所获。 “好吧，不打扰你了，我的向日葵，你继续努力，我看好你！”罗娜轻轻地关上门出去了。 向日葵，向晴笑了。抱着破釜沉舟的决心，她想她会有所收获。伤感一类的情绪，是对生命的浪费。 是的，她要做一朵向日葵。 说到向日葵，那是她小学时候被同学取的绰号，她姓向，晴字又是日字旁，小时候还经常穿着一件黄衣服，所以，有同学就叫她向日葵，当时为此她没少哭了鼻子。 在小朋友的眼中，玫瑰、牡丹什么的，才是漂亮美丽的代名词，向日葵简直土爆了。后来到了中学，她自己从书本上了解到向日葵的特点，它虽然没有玫瑰的浪漫，没有百合的芬芳，但是它在阳光下淡然静默，朴实无华，给人温暖明亮、热情向上的感觉，特别是它生长得坚韧勇敢，生命力非常旺盛，这些都令人欣赏，做一个向日葵似的人，原来真的很不错。 她从此爱上了这个小名，她从小喜欢写写画画，于是，在在她很多书本的扉页，她都会画上一株向日葵。沮丧的时候，她总会想到向日葵，以此来鼓励自己，让自己振作。后来，遇到刘跃，她觉得，也许真的是一种宿命，她和他的故事，真的像那个古希腊神话里的传说，沉默的爱。 虽然如此，但她并不以为然，至少她曾经的爱，坦坦荡荡，如今，虽然她在感情方面非常低调，但她依然沉默而固执地期待着她心中的明媚。 将背影留给黑暗的过去，将笑颜如花般绽放在阳光下，这是她的生活信条。 21、咬牙坚持 眼看向晴也跑了一段时间的业务，虽然还一无建树，但是，她还是积累了不少经验，并且各方面成长很快，不再像个新手。 比如她已经懂得在万用包里备上口香糖，槟榔一类的东东。每次去见客户，适时的掏出点小东小西的，可拉近感情。按照罗娜的指点，女孩子做业务，就应该打扮得漂亮一点。但是向晴现在一个板寸头，怎样穿衣都觉得不合适去谈业务。剪了这个个性头，人是有个性了，却不适合工作需要，向晴不得不花心思挽救形象上的硬伤。幸好是冬天，她可以带个绒线帽子，见客户的时候，不显得那么突兀，也能够被人所理解，至少人家不会觉得不男不女，甚至，还挺可爱的。 周一，向晴再次到恒安堂，排了很久的队，终于见到了采购部的吴经理。 吴经理今天似乎心情不太好。 “吴经理好，我是远航公司的向晴。” “嗯……”吴经理应付似地回应着她，估计早将她忘记了，不过是打个马虎眼客气一下而已。 向晴赶紧拿出她的招牌：姨妈巾样盒和她的名片，吴经理“哦”了一下，记起来了。 “怎么样？你们公司决定好了吗？”吴经理倒先部她的回复。 “吴经理，是这样的，我们公司暂时在经费上有些紧张，您看咱们能不能找个折中的方案，您这边少收一点，咱们签个合同，在以后的销售回款里慢慢扣？行不行？”这个方案，是向晴和李苏航汇报过他认可了的。 “小向，你说笑话吧？你们那么大的公司会少了这点费用？我说了你这个不属于我们公司必需采购的商品，没得商量。现在公司除了指定厂家的品种可以开绿灯，其他的，都得交费用。我已经在我的权利范围内给了你最优惠的价格。小向，我觉得你们公司真的很没诚意，故意在这来哭穷，这样吧，既然经费紧张，你们先缓缓进我们公司吧！”吴经理一副不耐烦要送客的样子。向晴知道他忙，外面还有排队的，为了不把门关死，她只好对吴经理说：“吴经理，那我再回去请示请示领导。” “去吧去吧。”吴经理挥了挥手。 公司是大，在业界还挺有名，加上被远航收购后，更加高大上了。确实，对于公司，不，甚至对于销售部来说，这个费用真的不算什么，但是，特殊事业部是个穷光蛋啊，并且，似乎根本没有纳入公司的统一发展规划。可这些情况，她怎么可能向外人明说？一是维护公司形象，二来，自己也要面子啊！ 希望而来，又是失望而归，没有一点建树又是白跑一趟还让对方反感了，向晴有些沮丧。这家不成，还得跑下家，她重拾心情，准备去下一家。她强打精神在楼道等电梯，电梯来了，里面站着一男一女，男的是刘跃，女的是赵娟。 “向晴，今天你也来恒安堂了？”赵娟热情地和向晴打招呼。 “嗯。你……们也是来谈业务的？”向晴有些意外，也有点不自在。 “公司两个独家品种准备从医学部放开到终端，刘总亲自和他们的采购总监谈合作方案。”赵娟跟在老大旁边，说话底气十足，这就是她的上司，给人以依赖和依靠。向晴想到自己的上司李苏航，这个时间，他应该是骑着他的破自行车一个人跑外面不知干什么去了。 “哦。”向晴不再言语。 “你的产品搞定了吗？”赵娟热情地问向晴。 “还没呢，依旧是管理费的问题。”向晴如实回答。 “唉，是有些难度。刚才和他们方总聊天，他们现在确实是这样的政策。新品引进都要过讨论会，除非是像我们这样的独家新品，我们医学部做得非常好，他们想在零售市场分一杯羹，所以，他们求着我们做，就不一样了。”赵娟在替向晴婉惜的同时，对她们销售部的全国独家产品充满自信。真是天上地下的差别待遇。 电梯到一楼，走出大厅，赵娟问向晴：“你和我们一起回公司吗？坐刘总的车。” “我不回公司，我还有几个地方要去，再见。”向晴和他俩急急告别。本来就够低落了，再遇上刘跃，再次打脸。为什么她潦倒的一面总是被他看到？她的自尊心再次受到打击。 向晴爬上一辆公共汽车，继续她的下一站，一家小型连锁。就像李苏航说的，小一点的客户，也许更温暖。当年毛主席用的是农村包围城市的策略，那么，从小一点的连锁入手，也不是不可以。 向晴选择了维康。这是她查阅很多数据和资料做的决定。维康是这两年发展起来的连锁公司，虽然不像恒安堂那样有着全国的知名度，它的主要门店都在本市。但它的口碑不错，特别是在货款结算方面，流程清晰，没有拖欠款现象，因为它背后的投资方是实力雄厚的大康集团。 这一次，向晴没有白来。维康的政策挺好，不需要任何入场费，并且还答应可以将向晴的产品作为新一季的重点新品来推广，但有一点，也是不能现金结算，如果要现金结算，他们也不考虑引进，因为这个产品毕竟还是新产品，又没有广告投放，谁都不想囤货冒险。 如果公司同意铺货，接下来就是签合同办首营，只是，向晴不知道回公司和李苏航汇报又会是怎样的结果。恒安堂是大公司，他同意铺货，维康这样的小公司，他会同意吗？ 跑业务真不容易啊！旧的问题没解决，新的问题又来了。没一处省心的地方。 挨饿受冻的跑了一整天，中饭也不过是吃了一个面包，至今为止，一包姨妈巾也没卖掉。该死的姨妈巾，向晴恨不得将这个万能包扔掉。可是，她也明白，跑业务，哪有一帆风顺的？原来在销售部，那些做销售代表的同仁们，虽然拿着高薪，谁又不是整天做着热脸贴冷屁股的事？付出和回报总是成正比的。特别是那些驻外地的同事，还要忍受和家人分离，一想到这，向晴又没了脾气。就为了战胜自己，也得咬牙坚持下去。 坐在回家的公车上，疲惫不堪的她随着公车摇摇晃晃，冬天，天黑得早，街灯已经亮起来，晕黄的光圈，为整个城市增添了些许暖意。她的脑袋里突然冒出一个问题：李苏航的业务开展得怎样了？至今还是个鸭蛋的她，看来胜算渺茫。想到那个赌注，她莫名的想笑。 22、一石二鸟 第二天一大早，向晴到公司和李苏航汇报维康的情况，这一次，李苏航倒是答应了向晴给对方铺货，他说他知道维康在业界信誉良好。 “李经理，因为是铺货，我特意给公司保留了五个百分点。毕竟现款和铺货还是不一样。”向晴将自己的想法告诉李苏航，她觉得她这个做法还是有依据的，资金也需要成本啊。 “嗯，知道灵活运用，还不错。我们的价格体系也不是死的，只要不影响最根本的利益，还是需要一些机动。比如马景天他们现在现款现货的，就给了一些赠品上的支持。” “那我明天就和他们去签合同去。” “不是签了合同送了货就万事大吉。”他特别提醒她。 “我明白，我会和对方公司的运营部一起做活动。他们公司每月有个新品推广会，他们说可以给我时间做专场推广，我准备做一个专门用于一线员工培训的ppt，到时候给他们的员工做讲解，相当于产品培训，可是我怕我讲不好，我从没做过学术推广。”向晴已经有了一些促销措施。 “熟能生巧，谁没有第一次？不用担心，你先把ppt做好，下周我安排时间，你先给部门同事讲，一来，训练自己，二来，也是给大家作培训，这个资料可以让全部门的人共享。”这一次，他非常耐心地给她鼓劲，这是第一次得到他的鼓励。 “你的资料可以借我用一些吗？我觉得你给我们做培训的一部份资料可以用得上，我再综合零售市场加一些有针对性的内容。”向晴在销售部还是学了些经验，比如销售部的产品会做学术，这姨妈巾虽然还达不到学术的高度，但是，做一个简单明了的ppt，突出卖点，讲解销售政策，给店员做好培训，那么，就等于有了许多的帮手在帮你做推广，从此，就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你的想法非常好。我会将我的资料发给你，你做完后咱们一起讨论一下再定稿。”他很认同她的做法，“虽然这个非药品在药店出售属于非主流，但是，它可以提升我们的形象。” 难得的观点一致，第一次两人聊得比较投机，相互认同，向晴的心里，终于有一点小小的成就感。 “你……那边，销售如何？”向晴也想探探他的底，她现在的情形，要想赢他的机率估计不大，但是，即使输，也不要输得太难看。知己知彼嘛。 “我？暂时也还没做成实质性的业务，你现在搞定维康已先下一城了。加油哦，也许你能赢我。”他冲她诡异的笑。虚虚实实，难猜透。他笑起来，有种雅痞风，看不出真假。是真的吗？他这么low？她这水平还能赢了他，那问题也相当严重了，她真的来当这个特殊事业部的头，她觉得是个笑话。她会头脑大爆炸吧？ “哦？万一我赢了，要你当我小跟班，好吗？”向晴还是不示弱地回了他一个挑衅的笑。 “当然好啊，当你的贴身小跟班，你叫我干嘛就干嘛，我正好不用想事。把这一屁股该想的事都交给你，我很乐意。老实说，坐在这个位子上，如坐针毡。”他一副巴不得的样子，弄得向晴觉得他支持她做业务，就是想让她赢，然后，他拍屁股走人。 “切！先不说那么多，月底业绩说话。”向晴不去追究他的意图。 “对了，那个邓唯佳，好像是在惠兴公司上班？”李苏航突然问向晴。 向晴迟钝了好几秒才回过神，在工作时间和她谈邓唯佳，着实让向晴吓了一跳，那天晚上他在电话里不是狠狠的骂了她，并且表示绝不会和邓唯佳有任何瓜葛，他现在主动提起，什么意思？回心转意？业绩不好的他真的准备入行当托赚外快？ “嗯，听罗娜说好像是的，怎么了？回心转意有兴趣了？美女攻势挡不住？”向晴立马三八起来。如果他真的对邓唯佳有兴趣，那么，罗娜的小九九还真的有可能实现。卖姨妈巾不容易，去当托增加一份收入，也没什么不好嘛，如果他真的没有女朋友，相亲很正常。简直是一拍即合啊。 “哈哈，我对于美女的进攻，一向是来者不拒。我这样，是不是也正合你们的心意？”他似乎很了解罗娜的心思。果然，有戏。难怪有人说，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看来邓唯佳没有白用功。或者，姨妈苏想通了，傍个经济条件不错的美女做女朋友，也没什么不好。刘跃不就活得多姿多彩相当滋润吗？虽然邓唯佳的条件不可能和李紫仪相比，但是，李苏航也比不上刘跃的条件啊。这样一想，他们还挺配。 “这个，婚介业务上的事，你还是和娜姐谈。”看到他不谈工作谈那个邓唯佳，向晴对他刚开始的一点好感又消失殆尽，他终究不会是个好上司。 “你们，可以先预付我的出场费吗？”果不其然，他又转换成嬉皮风了。 “得了吧，你的姨妈巾人家都不愿意打预付款，你一个卖姨妈巾的想要婚介所打预付款？不收你费用让你相亲就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她忍不住奚落他。他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虽然罗娜将他当金牌，但向晴可不愿再助长他的傲娇情绪。 向晴才不想和他讨论这么无聊的话题，她白了他一眼，出了办公室。一边走，一边在心里骂他渣。突然，她一拍脑袋，惠兴公司是全城乃至下面地市有名的社区连锁超市的配送商，难不成李苏航准备通过邓唯佳，将姨妈巾做进惠兴？如果做进了惠兴，就等于布局了全城所有的社区，那个效应比她铺满药店要强得多，可以用铺天盖地来形容。 他要玩票大的？ 这不是不可能啊，邓唯佳作为惠兴公司的经理助理，应该在公司还有一定人脉的。这家伙，看来为了做业务，不惜出卖色相，取得一石二鸟的效果？业务做成了，女人也泡到了，简直是不要太完美。 向晴心情复杂。如果姨妈苏业务做成，无疑对她不利，因为他俩有赌约，她以惨败收场；但是，站在婚介所的角度，他约会成功，罗娜不用担心退邓唯佳的服务费，作为婚介公司的股东，她又是获利方，值得高兴。只能说，失之东隅收之桑榆，横竖结果都不那么坏。 23、非礼 好不容易签了维康的约并走完所有流程， 接下来就是送货了。 这几天部门也陆续做了些小业务，大多数是业务人员自己想办法解决的。向晴这一次有三十件货，怎么办？ 向晴一大早去李苏航的办公室，看到他的桌子上摆了张表格。 “李经理，我那个维康的业务对方已经下了订单，货怎么送？” “看看这个表！” 向晴一看，是新的人员岗位分配表。 李苏航对向晴说：“原来对大家不了解，经过这段时间的了解，我重新分了一下工，送货，暂时要许家强送吧。他是后勤部调过来的，有驾照，他为人比较木讷，老实说，硬要他去推销姨妈巾，还真是有点强人所难。” “确实。他老实巴交的，不要说姨妈巾，就是要他吆喝两声卖水都不合适，但他吃得苦，原来在后勤部什么脏活累活都是他去做。老实被人欺，还不是被调了岗。”向晴觉得李苏航的决定不错，顺便为许家强打抱不平了一下。对于调岗这件事，她一直心怀不满，可是，没有适当的出口出出心中的怨气。 “周大妈还是要她管财务。”李苏航指了指名单。 “周大妈？谁？” “周秋萍。” “啊？！你……居然叫她周大妈，她，不到四十，我们都叫她周姐好吧？”向晴不免惊呼一声。 周秋萍胖胖的，从财务部调岗过来的。她其实是个不错的会计，泼辣能干，专业水平高，就是喜欢念叨，所以在原来部门挺不受欢迎。 “她老人家太喜欢碎碎念了，不过，专业水平不错，有原则，她腿不好，就不要她在外面跑了。” “你就不怕她碎碎念你？”向晴提醒他，以他的风格，好像挺不喜欢罗嗦的。 “我和她谈过了，如果实在忍不住的时候，拿片姨妈巾堵堵。她这两天见到我都不说话，有事用手比划。”他有些得意的笑，周大妈服他管。 “哈哈，老李，我本来想说你挺有人情味的，安排的人事令方方面面都照顾到了，可是刚才一听周姐的事，我觉得你这人真的挺损。”向晴忍不住贬他。 “人尽其才嘛，发挥优势，改正缺点，咱们特殊事业部，不是收容所，是要创造效益的地方。你刚才叫我什么？老李？我很老吗？”他突然回过神来。 “你不是叫周姐周大妈？我自然也给你升了一级。其实，你知道私下里我们叫你什么吗？” “什么？” “你应该知道吧？” “不知道，你说吧，恕你无罪，肯定不是什么好听的。”他有自知之明。 “这个名号就是上次开会的时候我灵光一闪想到的，大家都觉得非常不错，很快扩散开来，你的绰号，像一款甜美的点心，姨妈苏。”向晴得意地笑。 “姨妈苏！甜美的点心，你……想吃我？”他突然站了起来，望着她邪魅地笑。 向晴感觉大事不妙，正准备闪人，他一伸手就扣住她的手，又像上次那样，她钻心的痛，她感觉他想将她捏碎，她情急之下，叫了一声：“非礼啊！” 声音虽然不大，但是足够把李苏航震慑住，他愣了一下，迅速甩开她的手。 办公室里只有他们俩，要是真被外面的人听到她的呼声，他觉得他跳进黄河也说不清。 “非礼你？！做梦吧？不男不女的！我从没把你当女人。”他恨恨地回到他的位子上。 “切！我是来问谁帮我送货去维康，你还没给我解决。”向晴再次回到了正题。刚才的情形，她也明白，他没有非礼她的意思，明显是因为他吃了瘪想让她吃点苦头，但是她不能吃眼前亏啊，所以才叫非礼。 “杨润的车钥匙在这，你去通知许家强，从今天开始，市内送货由他负责送到客户指定仓库，外地的送到物流公司。这几天，小的业务都是大家自己提的，我也当了几回司机，从今天开始，要开始走向正轨了。”他将一把钥匙拍在桌子上。 “好。弱弱的问一句，有外地订单了？”向晴听到他说发外地物流，难不成谁已经开始做成了外地业务？ “总会有的。”他往椅子上一靠，一副胜券在握的表情，向晴识相地退了出来。 向晴出来了，李苏航陷入沉思。眼看半个月过去了，自己也跑了不少地方，连晚上都没闲着，不是在见客户，就是在见客户的路上。他甚至发动了自己的各种人脉，但是，自己的朋友，真正和姨妈巾有关的行当很少。虽然也陆续谈成了几笔，金额都不太理想。按照这个速度，三个月要完成一百万的任务，那是绝对不可能。他一直在调整自己的销售方案。新到这一行，即算是做足了功课，在实践过程中，总是会遇到新的问题，并且还是层出不穷。 大伙三三两两的做着小业务，他还必须得鼓励大家，毕竟这玩艺对于大家来说，都是新生事物。但是，他知道，他必须得拿出像样的成绩，才能服众。 经过这些天的多方努力，现在最有希望做笔大单子的是惠兴公司，它是市内社区连锁超市的供货商，网络覆盖面广，资金足，但条件也相当苛刻。他已经去和他们的采购总监谈过两次了，双方都有合作意向，关键是在销售政策方面还存在分歧，因此，迟迟没有签定合同。 他问向晴邓唯佳的情况，是因为上次相亲的时候好像听邓唯佳说起是惠兴公司老板的助理，当时并没有太在意，因为从没想过还有再见的时候，没想到山不转水转，这些意想不到的人和事，都变得和他息息相关。他问向晴，只是为了证实信息的可信度，他也怕对方是随便说的。 惠兴公司不想做单纯的二级批发商，他们想和他签洁雅在全市中小型商超的总代理，现金采购没问题，关键是在供货价上，让他让利的点很高。他希望保持现有的价格体系，以送赠品的形式体现让利，而对方希望直接折现。 对方有好的销售网络咄咄逼人，让他看到希望的同时，又不甘心价格体系受到对方的冲击，为了长远的发展，稳定的价格政策是客户信赖的前提，他觉得他的理念和这个采购总监有些难以沟通，他想见见他们老板，想和他谈谈长远规划，采购总监作为职业经理人，一般只看重任期内的利益，因为任期的业绩，是他每年能否拿到年薪的指标，而做老板的，往往看得比较长远。 原来以忙为借口婉拒了邓唯佳的邀约，现在，为了达成业务，他有必要主动找她了解一下她们公司及公司老板的相关信息。不管向晴说他吃软饭也好，说他受不了美女攻势也好，为了特殊事业部的前途，为了他个人的荣辱，他硬着头皮打邓唯佳的电话。 24、拆台 邓唯佳上次说回请李苏航被他拒绝之后，并没有气馁，相反，她也一直在找罗娜她们进一步提供李苏航的资料。他是她这几年里遇到的唯一一次一见钟情的男人。如果说前段时间他和某男关系密切，其实不过是工作场上一起参加过几个应酬的局，那个男人成熟稳重、温文尔雅，也许是因为有留学背景吧，举止很西化很绅士，彼此有共同语言，让她比较欣赏。加上他说他和老婆离婚了，对她展开了追求攻势，她也就不冷不热的处着。其实，她的心里是有遗憾的，第一，那个男的年纪比她大了近十岁，还有两个孩子，这些，都让她有所顾忌，并没有全情投入。 让她气恼的是，元旦过后的朋友聚会上，他的老婆出现了。他老婆温柔知性，是市内知名三甲医院的医生，原来他并没有离婚，不过是老婆出国进修了一年，邓唯佳恍然大悟。以她的条件，她决不可能去做第三者，差点误入歧途，幸好及时发现。 而就在这时候，李苏航的出现，无疑像朝露般让人心仪。 那次的相亲，她本来是抱着玩玩的心态去的，没想到，遇上一个英俊潇洒、谈吐不凡的男人，他和她谈得很投机，加州的阳光，风光如画的1号公路，还有他的母校和工作经历，所呈现的一切，都是她喜欢的样子。不过这一次，她留了个心眼，她没有盲目的喜欢，回去后，她通过学长打听，没想到真的查到了李苏航的履历。他和她说的都是真的，只是，令她惊讶的是，他的真实经历，比他轻描淡写所说的要光鲜闪耀得多，他是很多人佩服的对象，而这些足以令人骄傲的经历，他根本没有提及。他谈得最多的，是现在回国创业从头开始，说明他是一个非常低调而又有着极强心理承受能力的人。 邓唯佳见过不少成功人士，除了那些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富二代，成功者都有一些很好的品质，比如能吃苦，很坚持。她在李苏航的身上就看到了这些好的品质：有理想，有坚持，能说会道但是并不夸夸其谈。李苏航以工作忙碌为由没有接受她的邀约，她并不气馁，对事业上有追求的男人，更令人倾心。 她喜欢和他在一起的感觉，她觉得他是一个有趣的人，专业却不死板，诙谐却不下流。如果不往相亲方面想，多个有趣而且聊得来的朋友也很不错。愿意陪你聊天的人不少，聊得来而且有趣的却并不多，值得珍惜。 这几天，她一直在苦恼用什么样的方式才可以再次和他相遇。死乞白赖的方式太低级也降低个人品位。于是她愿意辗转到罗娜的婚介所报私人订制服务，通过罗娜，她确实收到了一些关于他的信息，比如他工作的地址，甚至一天的基本行程，但她没有轻易行动。她在等一场美丽的邂逅，自然而不刻意的再次相逢是最好不过的，但是，她一直没有想到最佳方案。 然而 ，她没想到，这个上午，他居然主动打了她的电话。 她异常兴奋。 他主动找她，看来，他对她还是印象不错的？原来确实是因为忙才没法赴约？ 电话响起的第一声她就准备接听，转念一想，她故意让电话响了三声之后才接起。这是一个不仓促、不怠慢，刚刚好的时间点。 “喂？你好！” “你好，邓小姐好，我是李苏航。” “噢……李先生好，你可是大忙人，今天是什么风让您给我打电话了？”邓唯佳的声调上扬，掩饰不住的兴奋与喜悦。 “邓小姐是我在这里认识的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上次因为工作忙，没能赴约，一直心存愧疚，大男人应该主动认错，请你吃饭，不知是否能赏光？”因为相亲当托而认识，他不得不先来一通套话。 “当然可能，朋友之间，就应该常联络嘛。”虽然李苏航说话非常官方，但是邓唯佳有耐心。第一次见面，她就觉得这是一个有些傲气的男人，越是这样的男人，越不会轻易谈情说爱，但是，这样的人一旦投入感情，却是非常值得信赖。她愿意慢慢享受这个过程。 “邓小姐什么时候有空？” “我吗？让我看看记事本……”邓唯佳本来想说随时有空，但是，她也是职场中的老司机，装模作样的翻了一下本子，“今天不行，明天，明天周五，我有空，你呢？” “行，就明天！我明天下午订好位子发消息给你。” “好，明天见。” 邓唯佳挂了电话在办公室打了几转，她甚至觉得有些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最后她拨通闺蜜的电话：“佩妮，今天晚上陪我去逛街，我想买衣服，明天有个重要约会。” 邓唯佳力求将这次约会做到完美。 下午，向晴陪许家强去维康送货。因为车子小，不得不分两次送。许家强是个不喜欢说话的人，向晴坐在副驾驶，两人没什么交流，她选择闭目养神，电话响了，是罗娜。 “娜姐，啥事？” “好消息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 “今天邓唯佳告诉我，李苏航主动约她明晚吃晚饭，她说我们的跟踪服务不错。还要我告诉她李苏航平时有什么样的喜好，你说，他平时都有些什么喜好？” “娜姐，我真不知道，我天天在外面跑，和他相处时间不多。”向晴是实话实说。 “多少知道一点吧？你这个情报员不合格啊！”罗娜没接收到有价值的消息，不免揶揄她。 向晴本想就此挂电话的，突然，她转念一想，姨妈苏去约会，为什么要他好过？她接着对罗娜说：“好吧，我就老实告诉你他的几个喜好吧。比如他喜欢摆臭脸，动不动就是扑克脸，还有，喜欢对女人动手动脚，另外，他还没什么责任感，下属都不太喜欢他。” 向晴一下子想到他捏他手腕的事。捏手腕放一边，她生气的是他居然他说她不男不女，不把她当女人看，对她没一点兴趣，让她极为不爽。一个男人那样对她说，让她很没面子，自尊心深受打击。你就是没兴趣，也不应该这样当面贬低她啊！渣男！ 她记仇！李苏航，姐对你同样没兴趣，还讨厌至极，所以，她极力说他的缺点。 “晕，阿晴，你这算提供的哪门子信息？你这是想拆我的台吧？我才不听你。这下我终于放心了，邓唯佳这服务费我是不需要退了。”罗娜安心的吁了一口气。 “娜姐，你别高兴得太早，谁知道他什么目的。”向晴本来想说他可能是利用邓唯佳做业务的，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旁边许家强在，她不能背后说李苏航的坏话。再说，人在职场也好、情场也好，有的时候，不过是一念之差，任何事，真真假假，出发点都不一定很纯粹。真的变假的假的弄成真的，这样的事例比比皆是，她又何必去惹是非呢？ 25、醉翁之意不在酒 周五晚，李苏航在某餐厅等邓唯佳。他早到了五分钟，而邓唯佳是踩着预定的时间到来。 邓唯佳今天穿着一件驼色的大衣，一条红色的羊绒围巾，端庄而不失明艳。进到包间，她脱下外套，里面是一件米色的羊绒连衣裙，勾勒出她纤细而修长的身材，胸前的毛衣链是三朵不同颜色的水钻花饰，素雅中带点热烈，妆容精致，是那种极富心思却有妆胜无妆效果的裸装，肤质、气色不错，却没有庸脂俗粉气。 屋里暖气效果很好，温暖的空气，加上女人在心仪男人面前特有的娇羞，邓唯佳的脸色是白里透红，人比花娇。 服务员上来点餐，邓唯佳并没有点贵的，而是中规中矩地点了一份牛排，李苏航也点了一份牛排，只是又添了红酒和水果以及甜点。他还是个挺会招呼女孩子的男人。邓唯佳在心里暗暗赞许。 两人先客气地聊着，邓唯佳对李苏航说：“老是叫我邓小姐，你不觉得生份吗？还口口声声说是朋友。” “不好意思。因为我还不太了解，朋友们一般怎样称呼你。” “佳佳，或者我的英文名茱迪。” “好，茱迪。” “那我叫你苏航吧？” “我这人挺随意的，你想怎么称呼都行。”李苏航回答邓唯佳。突然，他想到了向晴给他取的外号姨妈苏，他哪有那么随意？向晴叫他姨妈苏的时候，他非常不爽，恨不得捏碎她，她居然大叫非礼。 正好服务员送上了甜点，想到某人曾大叫非礼，他突然觉得挺好笑，不着痕迹的嘴角上扬。 “上次还说那么忙的人突然请我吃饭，我怎么感觉不正常？”邓唯佳给他一个妩媚的笑，她觉得必定事出有因，因为这次见面给她的第一感觉，他应该不是来谈感情的。 “周末，一个人吃饭，还不如叫个人一起，不是吗？”他故作轻松。 “哈哈，确实。 “茱迪，我记得你是在惠兴上班？” “嗯，怎么了？私下里查我户口？”她想到自己暗中调查他，他是不是也做了同样的事？ “不是，随便问问，因为和你们公司有点业务往来。对了，你们老板，是什么样的人你熟悉吗？” “啊？你请我吃饭原来是想了解我们老板，幸好我们老板不是女人，要不然，我会吃醋的。”邓唯佳真真假假的娇嗔了他一眼。果然，醉翁之意不在酒，不过，他直接了当的问，胜过一番肉麻恭维之后的转入正题。 “不会怪我吃个饭还不消停吧？你别在意，随便聊聊。” “别装了，李苏航，我又不是职场上的雏儿，不过，你这个招，我接了。想了解什么，说吧？”邓唯佳觉得，也许你现在是利用我，但至少说明自己还有利用的价值，对方不骗不抢，聊天而已，她觉得无所谓，何况她一直想借机接近他，这样的机会，不是很好吗？她倒希望有这种一来二去的机会，不请自来。她曾为如何才能碰面伤透了脑筋。 “好吧，茱迪，你太聪明了，我坦白。我和你们采购总监谈了一宗业务，但是有些意见还有些分歧，我想见见你们老板。” “你和我们公司做业务？你做什么业务？我记得你上次告诉我是做fmcg，快速消费品。”邓唯佳没想到他约她，完全是一场公事。 “不好意思，上次只是说了做fmcg，没说得太具体，是不想第一次见面吓着你。我，是做姨妈巾的。” “什么？姨妈巾？真的假的？” “真的。一款拥有自主专利的新品。” “大男人卖姨妈巾，不过我不觉得有什么，正经买卖，一视同仁。不过，就一款姨妈巾想见我们老板，好像没有必要吧？我们老板不一定会管具体事务，采购总监能做主啊！”邓唯佳提醒他。 “有些理念我得和你们老板说说。成与不成是后话，还是要试试。你方便帮我约个时间吗？”话已经说开，他直接提要求。 “这样啊，我帮你，我有什么好处？”她挑眉一笑。 “好处？如果我说，好处就是以后你的姨妈巾我包了，你会不会觉得太没诚意？现在的我只有承诺这个的能力。” “你觉得我能帮得上？我肯定会帮你？你又不是我的谁。” 邓唯佳故意卖了个关子。跳过采购总监见老板，她其实也需要找机会来周旋，职场上的事，还是有些讲究，不能随便坏了规矩。 “如果你觉得很为难就算了，我另想别的办法。你不要有压力。”李苏航明白以他俩相亲而相识的交情来看，见面不谈情感谈工作确实有些荒唐，她内心可能是失望的，但是，他的立场表现得很明确，他当她是普通朋友，能帮就帮，不能帮，不勉强，此事无关男女之情，不让她误会。 “呵呵，不是为难，只是这种做法不太符合公司的程序。当然，如果这事真的对公司有利，我想我们老板肯定不会拒绝赚钱的机会。在公司见面肯定不太合适，万一被总监看到，以后的业务不好开展，你总不能事事都找老板。”邓唯佳善意的提醒，她是老板身边的人，自然明白这些道理。 “你说得对，这就是我没有到你们公司硬闯老板办公室的原因，我想在外面解决，不那么正式的场合。所以才请你来当军师。”李苏航言辞恳切。 “不错，不愧曾经是华尔街的精英，想得很周全。你会打网球吗？” “会一点。” “我们老板每个周六下午都会去杨湖打网球，咱们可以制造一场偶遇。明天咱俩一起去打网球，遇到老板，我将你介绍给他，剩下的事，那就靠你自己了。”邓唯佳倒也是痛快人，很快为他找到突破口。 “行，就这么说定了。”李苏航觉得这样确实比较好。如果自己到他们公司越过那个孙总监去找老板，万一没谈成，连现在的退路都没有了。这样的偶遇，成就成，不成，还有回旋的余地。 “唉，我为什么要这么帮你啊，我实在又没欠你什么。”邓唯佳娇笑着望着他，看他的反应。 “邓小姐古道热肠，是我欠你人情。” “切，又是邓小姐，根本没把我当朋友。那你欠的情债准备怎么还？”邓唯佳佯装不悦。 “不好意思，茱迪。谢谢你，来来来，吃甜点。我欠你的情债无以为报，只能用海量的姨妈巾来还了。” “哦？你就没想过以身相许什么的吗？”她故意试探他。 “我这身，还不如姨妈巾安全贴心。” “切，滑头。”明明是拒绝，却是那样的理由十足，尽管如此，邓唯佳却心情不错，她就是莫名的愿意帮他。 26、女人是矛盾体 第二天李苏航和邓唯佳如约在体育公园见面。 “沈总已经来了，他和朋友一起换衣服去了。我刚才已经和他碰了面，现在我们去打一会，然后在休息室里等他。他打完球铁定要到休息室坐一下的，老规矩了。”邓唯佳给李苏航介绍情况，并且，将碰面的点都安排好了，不愧是做助理的，思想缜密，考虑周全。 李苏行和邓唯佳一起去打网球。不打出个汗流浃背的样子，又怎好意思偶遇？反正是要等，干脆甩开膀子打两局。 邓唯佳球技不错，李苏航比她更胜一筹。 “很久没打，手都生疏了。”李苏航摆了摆右臂，这段时间，一门心思扑在姨妈巾上，唯一的运动就是骑下自行车。 “我也打得不多，我都是周六去健身房，练练瑜伽什么的。”邓唯佳已经香汗淋漓。 两人打了些回合，邓唯佳对李苏航说：“差不多了，我们去休息室喝点东西吧！” 两人收拾球具，往vip休息室走。运动后补充能量，点了杯果汁，邓唯佳望着李苏航，笑意盈盈。 眼前的男人，穿着紧身衣，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到胸肌和腰腹的力量，满眼的荷尔蒙。邓唯佳眼睛都差点看直了，她生怕自己失态，只好以微笑掩饰她内心的荡漾。 “怎么了？”李苏航看到她望着自己笑，他以为他身上有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身材得不错。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她很直白的表达。 “唉，别提了，我感觉比原来差了。自从回国后，事情太多了。头半年，我一直呆在姨妈巾生产厂，没日没夜，哪还顾得上身材。老实说，一开始我还真不太习惯，我讨厌加班，讨厌一切无谓的应酬，可是国情如此，没有办法，我在努力适应中。”他大倒苦水。 “是啊，国外的男人，即算是成功男人，下了班都会回家陪老婆孩子，不像咱们身边的男人，但凡稍有点成就的，大多是一天到晚泡在酒桌夜店不着家。”邓唯佳认可这一点。 “身边其实也有很多好男人一下班就回去陪老婆孩子的，可是，这样的男人，在女人眼中，又成了没出息的。你们女人是个矛盾体，男人不拼事业吧，没出息，男人如果拼事业不着家，女人又说冷落了她们。” “哎，你什么意思？你这明显是抨击女性，对我们有偏见。”邓唯佳可不喜欢听他这言论，虽然他讲的也不是没一点道理。 “不是有意见，是我真的见过一些这样的例子，家庭问题很多。” “所以呢？所以，你对女性有成见？把家庭问题归咎于我们女人？” “不是，我不是有成见，这个问题比较复杂，有大环境的影响，主要还是男女双方的个体问题，如果男女双方能够达成默契的，自然就没有矛盾，还是有些协调得很好的家庭嘛，我没有任何攻击性。不说了，反正我选择远离矛盾体。” “那你上次还和我相亲。” “上次相亲是被别人逼的，我现在就一穷光蛋，还一天到晚瞎忙，既没钱让女人过上富足体面的生活，也没时间陪伴，谁跟我谁倒霉，所以我现在不谈论感情问题，更不会走进什么婚姻家庭。”他向邓唯佳摊牌，既然人家真心相助，他也不想藏着掖着。 “穷光蛋，有多穷？你在国外应该还是赚了些钱吧？难不成，都泡妞了？不考虑婚姻家庭，你的爱好和你从事的快销品一样，你不谈感情只喜欢吃快餐解决生理需求？” “你想多了，没那爱好。我的钱都投姨妈巾上了。因为爷爷生病才回来的，我本来想从事老本行，可是我爷爷的一个朋友，潜心研究姨妈巾技术多年，他自己无力把这成果转化，我爷爷鼓动我帮他朋友一把，我才投了这项目。你知道当初我接这个项目的时候思想斗争有多激烈吗？” “哈哈，我能想像。不过，我相信你能做得好，你给我的感觉很拼很靠谱。” “那是因为没有退路了……”他做这个项目，远没有这么简单，还有很多复杂的原因，只是，他不想说太多，都是自己的私生活。 两人正聊着，邓唯佳小声嘀咕一句：“我老板来了！” “沈总，您打完了？”邓唯佳早早站起来向老板打招呼，顺便给李苏航介绍：“苏航，这是我老板沈总。” “沈总好！”李苏航也站了起来，微笑着相迎。 “你好。”沈放看了李苏航一眼，和他打招呼，也许是本性，也许是因为邓唯佳的介绍，沈放表现得很随和。 “沈总，您就坐这吧？我去帮您拿喝的，苏航，沈总是我们公司的创始人，传奇人物哦。”邓唯佳为沈放拉开了座位，然后去吧台点喝的，正好给他俩聊天接头的空间。 两人坐定，李苏航赶紧接上话：“沈总看来经常运动，身材保持这么好。” “偶尔运动一下，不动不行啰，今天就感觉有些力不从心，减少了十分钟。” “适量运动就好，您还是很厉害了，唯佳叫我打球，我一局下来，感觉就要散架了。” “年轻人，要多运动。” “您说的是。主要是这段时间工作挺忙，到处跑，作息时间都乱了套，没办法坚持了。” “年轻人做哪一行的？”沈放随口问李苏航。 “我，现在从事的是快速消费品行业，主打产品是卫生巾。”李苏航顿了一下，他在考虑现在就说好不好。 邓唯佳给沈放端上一杯饮料，又嘀咕了一句：“呦，忘记拿水果了。”然后又借故走开。 “卫生巾？代理的？国内还是国外品牌？”沈放看似随意地问他，他的公司做这一类的产品不少，与时俱进，他挺关注这方面的，现在，几天不看新闻，就可能out。 “新产品，有专利，在国内市场，应该算最高端的一款。因为是新品，所以，有个市场培育期，加上资金也不足，所以，暂时没上广告，都靠人来跑，我现在像个疯狗似地到处跑。”李苏航侃侃而谈。 “哈哈，年轻人创业期是不太容易，不过，精神可嘉，我年轻那会也没少吃苦头。”沈放笑了起来。他欣赏能吃苦的年轻人。 “是啊，沈总是我们学习的榜样。说起来，我和您公司还挺有缘的。”他顺势接了上来。 “哦？” “惠兴是业内社区便民超市配送的龙头老大，做快销的肯定都希望合作。我去您公司好几次了。” “结果呢？碰壁了？”沈放突然觉得这个偶遇可能不那么简单，他可是老江湖，玩套路的见得多了。这个年轻人，是刻意在这守株待兔想见他？ “没有没有。您那边的孙总监挺赏识，看中了这款产品。” “那现在咱们是合作伙伴了？”沈放听他这么一讲，放松了戒备，也许他今天只是偶遇来套个近乎的。 “还不是。还有些问题没有谈妥，我觉得既然能遇上您，是我的荣幸，不知能否和您一起探讨一下？” “什么问题没谈妥？”沈放倒好奇了。 27、各怀心机 “是这样的，主要是让利的问题。作为新品，我们的市场定位是高端产品，价格方面，肯定要维稳，希望按照我方的价格体系做上市规划，但是，我方会赠送部份产品作为让利，用买赠的方式，而不是直接打折。这样的话，咱们的市场定位不会受影响，并且有利于稳定利润空间，产品形像也受保护。而孙总希望我们直接折扣。就这一点，我们还在协商。”李苏航说得比较婉约，说还在协商，其实，差不多都僵持了。 “原则上，对于这种才上市的新品，我们是主导方。”沈放显得颇为强势。他自然要维护公司的形象和立场。 “是的，像您这样网络比较全的公司和供应商谈判是很有底气。不过，我一直认为，商场上，最终讲究一个双赢。作为一个新品，现在的话语权，在您那边，如果是抢手的产品，要拿下代理权，话语权，就在厂家了。现在我的这个产品，应该说还是养在深闺人未识，也许过几个月或者半年，最多一年，它成为行业标杆的话，那时候，恐怕就要排队抢代理权了。”他不亢不卑，语气不疾不徐。 “你讲的是不错，但是，一个产品的成功，没那么容易，需要方方面面的配合。何况现在竞争这么激烈，品牌战尚且你死我活，一个新产品，要夺得一席之地，不太容易。”沈放觉得这个年轻人表面谦恭，但骨子里却是桀骜的。他得给他泼点冷水。这种狂热找不到定位的年轻人他见多了。 “是的，确实不容易，但是，只要产品过硬，市场定位明确，通过不懈努力，这样的快消品要抢占市场也并不难。其实，您公司很有眼光，一眼就看中了我们这款产品，只是价格政策上稍有点分歧。我一直认为，双赢，才是最真诚的合作。现在我方处在劣势，需要得到您这边的支持，并且将您公司作为首选。人都是重情义的，如果在困难的时候，您当了一回领路人或者扶持者，喝水不忘挖井人，那么，日后这个产品成为畅销品，我们也不会移情别恋，您也不必担心代理权被别人取代。这个，我可以保证。”李苏航话锋一转，以退为进。 沈放没有立即回答他，眼前这个年轻人，明明是有求于他，却表现得有理有据，他能勾起他的好奇，同时，也给人一种值得信赖的感觉。初出茅庐？不像，他应该是见过些世面的，只是，可能捡了个新行当。他完全可以不理会他这样的新人，但是，作为一个成功的企业家，他从来都是敏锐的。 沈放喝了一口茶，对李苏航说：“听你吹了这么久，你的产品是什么，我都没见到。” “噢，不好意思，沈总，只顾说话，都忘了给您介绍产品。您等我一下，我到车上去拿资料。”李苏航立马站了起来。有备而来，却装作意外相逢的局促。 李苏航走开了，邓唯佳端着水果来到沈放的桌子。 “小邓，你这个朋友，认识很长时间了？”沈放想了解一下李苏航和自己助理的关系。是她专门拉过来候着他的？ “没多久。沈总，我说出来您不要笑话我。我和他是相亲认识的，我根本没想到他和我们公司还有业务往来。” “相亲？你这样的姑娘还需要相亲？”沈放颇感意外，现在的年轻人，不是都讨厌这种落伍的形式吗？ “沈总，我一天到晚泡在公司，加班是家常便饭，交际圈也很小，一晃就剩下成老姑娘了。我可不是诉苦啊，是您问我我才说的。”邓唯佳笑了笑。在沈放面前，她一直敬他为长者。他是一个值得尊敬的人，在他身边工作的这些日子，让她学到了不少东西，当然，也因工作的原因，让她不幸遇上一个渣男，那也只能怪自己，立场不够坚定。通过这次的经历，她觉得对自己是一个教训，她也能更清楚地知道自己需要的是什么。 “明明就是满腹怨言在投诉嘛。他是你男朋友了？” “哪有那么简单。要成为男朋友，得仔细考察。大周末的，反正大家都单着，所以，叫他出来打打球，有幸遇上您，您帮我参谋参谋？”邓唯佳想把气氛弄得轻松点。 “哈哈！你们，这是各怀心机吗？”沈放调侃了一句。 说话间，李苏航提着他的姨妈巾和相关资料过来了。 “沈总，这是相关资料和产品，欢迎您的家人试用。用过的，都说好。”李姨妈对自己的产品那是从不吝啬夸奖。 “好，我有空看看，我还约了人喝茶，先走了，你们年轻人，继续。”沈放提着姨妈巾袋子走了。李苏航长吁一口气。 “怎么样，有戏吗？”邓唯佳关切地问李苏航。 “不知道，也许。先等等消息吧。”李苏航还真没谱。这个业务，对于沈放来说，不过是个小业务，他会否放在心上，还真不好判断。不过，他是查过一些资料，做了些功课，才敢用这一招来和沈放接触的，如果是那种妄自尊大的老板，也许，他根本不会来了。 “茱迪，这是我们公司的产品，今天正式向你介绍，这一包是送给你的，请笑纳，欢迎多提宝贵意见。”李苏航给邓唯佳也提了一袋。 “哈哈。”邓唯佳愉快地接过去，“真没想到，平生，第一个给我姨妈巾的男人会是你。以后，是不是我的姨妈巾，你真的都包了？” “没有问题。” “我用的时候就会想起你，而你，拒绝谈感情，怎么破？”她再次试探。 “不要想我，想我的姨妈巾就好，它会给你最贴心的呵护。”他再次表明立场，他明白，眼前的女孩子对他有那么点意思，但是，他现在心无旁骛，一心只想把眼前的困难攻下来。感情、恋爱，对他来说，是件奢侈的事。 邓唯佳唯有给他一个娇嗔的白眼，一笑而过。迂迂回回的试探，不能进一步发展，那么就当多个朋友吧。人在职场，抬头不见低头见，多个朋友多条路。今天他求你，指不定哪天就是你求他，眼光不妨放长远些。 28、幸福来得有些突然 周二，李苏航接到惠兴公司采购总监孙总的电话，说同意他的方案，叫他过去签合同。 李苏航在办公室差点要跳起来。惠兴作为市内中小连锁的总代理，虽然首批提货只有三十万元，但是，这个三十万元，是现金，对于他来说，如同及时雨，这个月大伙的工资有了着落，他的送货车有了着落。并且这一个月，大家就完成了超过一半的任务。他很感谢沈放，肯定是他对属下做了指示，同时，他也感激邓唯佳，萍水相逢，却无形中帮了他的大忙。 向晴正好进他的办公室，她是来告诉李苏航她终于又搞定了一家中型医药连锁，只是，又是铺货，不给现金，但这次谈了个一个月后付款，也算是进了一步。 李苏航问她对方信誉如何，她说信誉不错，原来在销售部的时候有过了解。李苏航痛快地在合同上签了字。没有他的字，公司不会盖合同章。 向晴看到李苏航签字的时候表情非常愉快，龙飞凤舞，看来心情不错。眼看一个月的期限快到了，向晴才搞定了两家连锁药房，虽然发了几万元的货，但都是铺货，一分钱现金没收到。他心情这么好，她忍不住问李苏航：“李经理，你那边业绩如何？有回款吗？” “还没有！不过，应该会有的。你这些已经铺下去的货，要尽快动销，动起来，就活了。虽然这个月你可能回款吃鸭蛋，但是为下个月打好了基础，还是挺有成绩的，继续努力。对了，你上次说要做个培训ppt，准备得如何了？”李苏航问向晴。原来他什么事都没忘。 “做好了，我等下就发你邮箱。” “行。我尽快看完回复你。下午开会你先给大家讲讲，听听大家的意见，正好做做演练。在公司讲好了，再到客户那边给一线员工做培训。” “啊？！今天下午就在公司试讲？”向晴有些慌张。这种演讲她还从没做过。 “别担心，自己人，不用紧张。就当是平时开会发言。”他微笑着鼓励她，这可是不多见的风格。 “行，我准备准备。老李，我这个月一分钱现金没回，这个月我惨了，只有底薪吧？我只能吃土了。”向晴很忧郁。 “不会吧，婚介所那边不是做了业务吗？你是股东不是有分红吗？我听罗娜说做了笔私人定制业务，金额还不小，这里面有没有我的功劳？我有没有提成啊？”李苏航故意揶揄她。 他和邓唯佳见面之后，罗娜特意打电话给他，说要和他谈谈合作的事，他当时就笑趴了。他对罗娜说万一姨妈巾业务搞砸了，他就入股，现在，他只想把姨妈巾卖好，罗娜骂他一根筋。 “那边的业务要看天吃饭。对了，反正咱们姨妈巾生意也一般，你要不要加入我们？娜姐说你这样的，只要稍微拾掇一下，还是很有市场的。”向晴想到罗娜交给她的任务，她再次游说。 “切，打住，免谈。” “你，到底有没有女朋友？”向晴看他回答得比较坚决，也许是因为名草有主，不方便接业务。 “怎么着？你想打我主意？”他居然傲娇地瞥了她一眼。 “我打你主意？你这种没什么人性的，我才没兴趣。我是觉得你如果没有女朋友，就当给自己找女朋友，咱们合作，双赢啊！” “才不和你们同流合污。”李苏航傲慢地一挑眉。 “你才是污呢，是谁主动约会邓唯佳？”向晴本来不打算拿这事说事的，可是看到他那不可一世的表情，忍不住揭发他。明明暗度陈仓，却说得他有多纯洁似的。 “出去！”李苏航没了耐心。他的事，轮不到她来说三到四。如果不是为了卖掉姨妈巾，如果不是为了达成某个承诺，他需要硬着头皮做自己不喜欢的事吗？不过，他现在已经适应了。谁不是一边当老板一边当孙子呢？只是，起步阶段，到处都是当孙子，连员工比如向晴，都时不时的怼他。 向晴有种感觉，捅了马蜂窝。平时嬉笑也好严肃也好，他并不真的生气，但今天，他似乎上火了。才不管呢，我不过是说了实情。 不过，话说回来，通过这些天的相处，李苏航，好像挺神秘的。 按理，他只是部门经理，刘跃是销售总监兼任了销售部经理，他应该是听刘跃的指挥，但是在公司似乎不是这样。虽然特殊事业部不受人待见，但李苏航好像和刘跃在同一个级别，都是受总经理直接管理。还有，他好像和生产厂家那边，也关系密切。那个叫杨润的虽然人不在这边，但是经常和他打电话沟通产品方面的情况。他和姨妈巾之间，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是否并非单纯的销售这款产品？ 反正和她关系不大，她也懒得去深究。唯一有关的就是她俩的赌注，她这个月一分钱没回，她应该是输定了。输定了真的要做他的小跟班？跟这样一个喜怒无常、嬉笑无常的人，会有多惨啊！ 无论如何，规定的时间还没到，向晴想，应该继续努力，万一，她赢了呢？姨妈苏不是说他到现在也还没有大的回款吗？ 月末，向晴依然在一家家的奔走。现在，业务熟悉了，那种推销的畏难感也克服了，但是，每谈成一家，都不是一次两次就做得到的。她一方面要拓展新客户，另一方面，对于已经进货的公司，要开展促销。只有让每个终端每家店铺促销上量，她才能迅速回款。奖金可是按回款金额来提成的。 她每天忙的不可开交，白天去跑市场，晚上还得加班做方案，或者加强学习提升自己。本月要跑的潜在客户她根据业界的排名列了一个时间表，她现在已经对自己将要面对的客户有了一定程度的了解，虽然依然会碰壁，但至少现在说话溜刷了，她对产品越来越熟悉，面对冷眼怠慢也学会了以微笑应对，不会再耿耿于怀。一切，都在朝好的方面发展。只是在短短的时间内，她那双新买的平板鞋，不经意间就磨破了，人也瘦了好几斤。 这天向晴正在维康和他们运营部的人联系人员培训和促销活动的事，她接到了恒安堂的电话，是那个吴经理，“小向是吧？你那个卫生巾，我们这里产品会已经通过了，你明天带齐资料过来签合同办首营吧。” “明天签合同？” “是的，早点来，我明天上午十点还有个会。”吴经理匆匆挂了电话。 恒安堂答应签合同了？什么情况？原来不是说要十万管理费吗？因为上次在吴经理那里碰了壁，这段时间向晴都是跑的其他连锁，在没有得到更好的政策之前，她根本不敢再去见吴经理。她是不是听错了？是不是幻觉？向晴有些不敢相信。她狠狠掐了自己一下，确定，她没有做梦。 吴经理刚才的电话只说签合同，根本没提交管理费的这事，是忘记了？还是他们政策有变？向晴心怀忐忑，想拨通吴经理电话问清楚，转念一想，好不容易有一个可以和他面对面谈的机会，还是见面再说，电话里问总不如当面问清楚。 第二天一大早，向晴向李苏航请了个假，没到公司报到，直接去了恒安堂。吴经理在办公室，刚刚打开电脑，看来，向晴是第一个来见他的客户。 “吴经理早。”向晴满面笑容地凑了上去，仿佛见到非常熟悉的老朋友一般。这叫亲和力吧？ “来了？你把合同填一下，我们这边先盖了章，你就可以将相关资料放到采购后勤那里去做首营了。”吴经理态度和善。 “那个……那个，吴经理，请问一下，管理费的事，是怎样的政策？”向晴还是有些不放心。她刚才看了一下合同，合同里并没有提到管理费那一条。不问清楚，冒冒失失把合同签了，接下来就不好办了。 “嗯？你不知道？你和赵娟那边不是一个公司吗？” “是一家公司是一家公司，只是不同的部门，我们这边专做非药品。” “你们内部怎么搞的我不清楚，反正我们采购总监方总答应你这个品种连同她那几个药品一起做进来，你这边就不另外收费了，因为那几个药都是我们想做的品种，产品合同还是分开签。”吴经理解释了一句。 “哦，谢谢吴经理，那我赶紧将合同填了，您这边签字盖章我带回去，尽快送货过来。” 向晴感觉幸福来得有些突然。 没有收管理费，姨妈巾顺利做进了恒安堂。这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不光是免管理费，最重要的是，姨妈巾一旦进了恒安堂，就是走向了全国市场，也是一个活广告。她以后去别的地方推销的时候，底气都会足很多，她可以说连恒安堂都做进去了，还是主推款。恒安堂的产品线是业界的一个风向标！ 向晴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欢呼雀跃。她梦寐以求的结果，就这样不经意的扑面而来。她对前路，充满了信心。 29、深受打击 向晴走出恒安堂，立即给赵娟打电话。 “亲爱的娟娟，谢谢你！”向晴真是有说不出的感激。肯定是赵娟暗中帮她，让她的姨妈巾坐上了销售部的顺风车。 “啥事？这么兴奋。”赵娟摸不着头脑。 “咦，不是你吗？我那个姨妈巾坐着你们销售部几个医院品种的顺风车，一起免费进了恒安堂。”向晴也懵了，赵娟不是负责恒安堂的销售代表吗？她不知情？刚才吴经理不是说了是因为赵娟那边的产品顺便带进去的吗？ “哦！你的姨妈巾做进去了？免了管理费？那太好了，恭喜你。我明白了，就是上次我和刘总一起去恒安堂，不是在电梯里遇到了你吗？后来回去的车上，他顺便问了我你那边的情况，我就提了一下你的事，肯定是刘总和他们采购总监方总说了。这事不是我经办的，我只是提了提，为你抱怨了几句，没想到咱们刘总这么有人情味。你要谢就谢我们刘总吧。”赵娟在电话里很为自己的上司自豪，向晴的心情却一下子没有那么美好了。 原来是刘跃。不知为什么，按理他暗中帮她也没向她表功，她应该心怀感激，如果换了谁，向晴都会感激，可是偏偏是刘跃，她感激不起来，甚至心里很难受，她根本不领他的情。可是，事已至此，她总不能去向恒安堂说我不做了？她还没有幼稚到公私不分。反正是公司的业务，做进去了，她接着把它做好，但是，她真的没有一丝欣喜可言，她宁愿自己慢慢地去把这件事磨成。只是职场凶险，她也不一定磨得成。 向晴心情沉重地带着新签的合同回公司。向晴刚进办公室，发现留在办公室的几个人正凑在一起欢呼，李苏航站在他们中间，无疑，他是主角，只是没被他们举起来。 什么情况？向晴很纳闷，也凑了过去。 “向晴，你来了？咱们头这次做了笔大单子，刚才财务部收到了一笔三十万的转帐，三十万哦！”赵雷无比欣喜地告诉向晴。 三十万，三十万原来在销售部不过是笔很普通的单子，但是，在特殊事业部却很重要，甚至决定着它的生死存亡。 李苏航搞定了三十万，现金，这家伙果然玩了票大的。 “哪家公司回的款？速度这么快。” “惠兴公司。人家财大气粗不缺钱。”财务周大妈也是一脸的笑，胖胖的她，笑得圆圆的脸一颤一颤的。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现在有钱了，做财务的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 惠兴公司，李苏航果然是通过邓唯佳搞定的大单子。出卖色相？向晴的脑袋里第一反应是这四个字。无论如何，他是回了一笔巨款，而她这个月没收到一笔货款，尽管她刚刚和恒安堂也签了笔首批十万的订单，可是，还是送二结一，本月不会有回款。 明天就是和李苏航一个月pk期结束的日子，她一败涂地，并且败得很令人沮丧。刘跃和李苏航用不同的方式将她的自尊击得粉碎，她深受打击。 “咦，向晴，你怎么郁郁寡欢？啊？明白了，我做了笔大单，你输了，从明天开始，你要做我的贴身小跟班，不服？”李苏航邪魅的笑脸，这个时候的他，根本不具备上司应有的沉稳大气，一脸的得意，不，简直小人得志。 “小跟班，小跟班。”众人居然跟着起哄，他们已经彻底被李苏航洗脑征服。这场pk，李苏航以事实证明他当这个头，实至名归。向晴沮丧地保持沉默。 “向晴，你跟我进来一下。”李苏航看了向晴一眼，将她叫到自己办公室。 不是说明天才当小跟班吗？今天就宣她入室了？向晴灰头土脸的跟在他身后。 “什么事？”两个人面对面，她一脸的不服。出卖色相的他，没什么值得骄傲的。 “你今天一大早打电话说不来公司报到，直接到恒安堂，什么情况？看你脸色，似乎又不是什么好消息。不要紧，慢慢来。等我们部门情况好一点，我肯定要拿下恒安堂。”他今天心情特好，主动安慰输了的她。 “是好消息。”向晴从包里掏出合同，怏怏不快地摆在他面前，“请你签字，走完流程就可以送货了。他们门店多，杨润那个车子恐怕要拖不少车。” “哦？签了合同？管理费怎么谈的？”李苏航挺诧异。 “管理费，对方说不收了。” “不收了？政策变了？”李苏航有些不敢相信向晴带回来的这个好消息。 “对方的政策没变，不过是托销售部那边的福，恒安堂有几个急需的医院品种销售部给了他们代理权，顺便将我们这个免了管理费做了进去。”向晴大致的说了一下，具体的，她不想细谈。当然，她也说不太清楚，不知刘跃怎么和对方谈的，反正姨妈巾就是糊里糊涂地做进去了。 “是吗？看来，你在销售部还是有点人脉的嘛。不错。能够免了管理费做进恒安堂，按理说你应该高兴啊，怎么懒洋洋的样子，情绪低落。”李苏航在向晴的脸上扫了一遍，向晴生怕他看出她的不快。 “有什么好高兴的，还不是输给了你，明天开始当贴身小跟班，鬼知道会被你整成什么样呢！”这只是她不高兴的原因之一，可她将所有的不快都归结在这一件事上了。她想以这个事实掩盖她内心的极度愤懑。 “整成鬼样？要想不被我整，乖乖听话就成。我这人，吃软不吃硬，最怕女孩子流眼泪。你这不男不女的样子，估计也哭不出来，还真不知能不能讨我的欢心。”李苏航大言不惭。 “少废话，签了这份合同吧，我等着去盖章呢。”向晴瞬间恢复工作状态。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既然已经是这样了，就顺势而为吧。 “这就是你对待上司的态度？你还想不被整？”李苏航一边龙飞凤舞地签了字，一边做了个嫌弃的表情。 下午，向晴在走廊碰到了刘跃，本想装作没看见溜过去，最后，她还是停住了脚步。 “刘总，您现在忙吗？”她非常正式地问他。 “向晴你好。有事吗？”他也很正式。 “我有点事想和您谈谈。” “行，去我办公室。” “不了，要不，咱们到楼顶上聊一下？”向晴根本不想再踏进销售部的大门。 “嗯……行。”刘跃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他看到向晴一脸的严肃，看来，她是有话要说。 30、可怜的自尊 两人一起来到顶楼，顶楼不知什么时候放了一排的广告展架，像一道屏风，今天是阴天，风却不小，站在展架后，正好挡了风。 “刘总，听说是您帮我将姨妈巾做进恒安堂的。” “不是帮你，是从公司整体利益出发。都是公司的产品，能够一起做进去，省了费用，何乐而不为呢？我作为运营总监，责无旁贷。”刘跃并没有邀功，回答得非常官方。他不希望她有负担，只是为了减少一些自己心里上的愧疚，没想过到她面前邀功请赏。 “打一巴掌再赏个甜枣吗？” “什么意思？向晴。”他不明白。 “不懂？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当初说安排我在销售部做后勤的是你吧？扫到特殊事业部的不是你吗？现在又假惺惺当好人，即使如此，我也不会感激你。你不过是拿着手上一点权利来美化自己玩弄我们这些平头老百姓，我可不会吃你这一套。”向晴终于找到了爆发的机会。她不是一个喜欢纠结的人，这些事，她在这一刻全部说出来，往后，她也不会再提。 “向晴，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子。你被调到特殊事业部，我根本不知情。我没必要这样对你啊。” “别装了。其实我也不想和你一起工作。可是，男子汉大丈夫，做人不能坦荡点吗？你要调我走，直接讲就是，何必两面三刀，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刘跃，你反正城府深，自私自利。你是怕我在销售部翻你的旧帐影响你的前程吧？” “向晴，真不是你想的那样子，我没必要那么做。”刘跃耐心解释。他不想误会越闹越深。她现在简直仇视他。当年是他负了她，没给她任何解释，她不纠缠，只是远远地望着，保持沉默，给足了他面子，他一直心存愧疚。 “好了，你不用多说，反正这件事，我根本不领你的情。另外，以后，我的事，你少管。咱俩井水不犯河水，就当从没认识过。”向晴斩钉截铁。 “向晴，咱有话好好说可以吗？现在的你，简直有些不可理喻，你真的变了。” “是的，我是变了，你没有变，你依然城府深，你永远那么自私。我们现在立场不同，阶层不同。你走你的康庄大道，我走我的独木桥。” “向晴，你发这么大的脾气干嘛？你第一天混职场？要是别人，高兴还来不及，你不过是为了你那一点点可怜的自尊吧？有必要吗？”刘跃不免教训起她来。他没想对她怎样，他只想如果有机会，远远的护她安好，毕竟，如果不是李紫仪暗中动作，她也不会调到特殊事业部去做卖姨妈巾的业务员。他很了解她，心性极高，要拉下面子天天在外面看别人脸色跑业务，肯定需要一个适应的过程。 “哈，我可怜的自尊！刘跃，如果我不是还有那么点可怜的自尊，我也可以学某人去傍个有钱人，过养尊处优的生活。我不需要你可怜，我顶天立地过得很好。我的话都说完了，刘总，您先走吧，免得和我一起走，万一被别人看到，降低了您的身份，拉低了您的档次。”向晴讥讽他。 刘跃叹了口气，最终，他选择了默默离开。 向晴一个人站在楼顶，风继续吹，往事如烟，昔日的情景再次浮现在她眼前。 她和男人最亲密的程度，就是和刘跃，是她至今为止，唯一一次的爱情。 那是还在大学的时候，她在刘跃身后当了多次小跟班，不敢表白，却坚持不懈。刘跃一直对她不回应，但也不拒绝。后来向晴听说他会被选送出国读博，感觉两人确实发展的机会渺茫，心灰意冷，加上当时忙于找实习单位，她只能放弃做傻傻小跟班，潜心找工作，趁机斩断单相思。 直到有一天晚上她从实习单位加班后极度疲惫地回学校，刘跃在校门口等她。 “向晴，这一周怎么都没见你人？” “我忙着找实习单位。” “怎么也不和我说一声？” “我……要说吗？我以为你不会关心我的事。”他从不曾表现过对她有特别的关心，尽管她经常跟在他屁股后面帮他占位子、帮他写笔记，给他准备水果……他会报以微笑，理所当然的接受她的这些小心思，他可以和她讨论学习问题，但从不回应感情，向晴已经把那些当成一种习惯，心想也许把她当兄弟吧？ “傻子。”他猛地牵着她的手，俩人来到学校的小树林。坐在草地上，他终于向她表白，他说这一周没有见到她他很煎熬。他是一个内敛含蓄的男生，他本来发誓在学校不谈恋爱，然而他说他栽她手上了，他习惯每天都看到她，看她明媚的笑脸，鬼马的举动，有趣的手工作品、温情的便利贴、贴心的水果点心，一周未见，他饱受煎熬。 那晚，他向她坦露心迹，这些日子他虽然没对她有任何回应，但在心里，她是他最心仪的女孩，所以，他允许她跟在他身后。他志存高远，他要和她一起畅想未来。 他一直紧紧牵着她的手送她到宿舍的楼下，在一棵大树的阴影下，他亲吻了她，虽然是浅尝辄止，两人都有些生涩不安，却是那样的心潮澎湃、依依不舍。 那晚的月色很美，一切，都令人沉醉。 那天是他们的开始，也是他们的结束。 第二天上午，她收到刘跃的问候短信，他说有事要忙，晚上才能和她见面。然而，到了晚上，刘跃不但没出现，连电话也关机了。第三天，她实在憋不住了，去宿舍找他，他不在，室友说他心情不好不知去了哪，好像是出国的事泡汤了。 她失魂落魄，想见到他，想安慰他，却接到了他和她分手的短信，非常决绝，没有任何解释，也不接听电话。 再后来，他终于出现在学校，却是和艺术系的李紫仪成双成对的出现在校园，向晴知道李紫仪也曾是他的追求者，她很想过去当面质问他，只是一直鼓不起勇气，毕竟，人家都提了分手，也有了新欢，再去纠缠大家都很不好看。然后，各自忙于毕业，不再有交集。 那一场风花雪月的事，仿佛是一个梦。梦里的主角再次出现在她面前，向晴回想当初，眼睛发涩，泪如泉涌，正好顶楼没人，索性让它肆意流出来。 冰冷的泪水在脸上流淌，迎着北风，吹得脸颊生痛生痛，可是，心更痛。 “不好意思，我刚才不是故意偷听的。”突然，广告展架另一边走出来一个人，居然是李苏航。 他突然冒出来，向晴惊得发颤，他一直在这里？那么，刚才的对话，他都听到了？向晴从头凉到脚。她在迅速回忆，刚才有没有说什么太露骨的话，要不然，自己的私生活岂不是在他面前大起底，颜面尽失啊！ 31、我不干了 “该死，你为什么躲在这？” “我没躲好吧？我只是站在这边看风景而已。顶楼吹风，又不是你一个人的权利。”他一副很无辜的样子。 “你……”向晴很无语，他说的没错，他无意偷听，是自己大意了。 “原来，你在销售部的人脉是刘跃刘总啊！难怪能轻松搞定恒安堂。销售部财大气粗，不知刘总为了搏你一笑，动了多少脑筋？当然，无论如何，我是开心的。对了，你和刘总，是旧识？有故事？说来听听？我最喜欢听故事了。”他嬉皮笑脸的没点正经，向晴恨不得一拳打在那张妖孽般的脸上。长得好看就可以胡言乱语吗？ “当然是旧识，我原来就是销售部的，被扫到你这边来之前，我也为他做过几天助理好吧？能不认识吗？”向晴极力辩解。 李苏航倒并不追问，只是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我以为你在业务方面挺钻挺能吃苦的，没想到，你的能力似乎不在业务水平上……，是我看走眼了？” “你，什么意思？”向晴看到他那不屑的表情，感觉他肯定误会了她和刘跃的关系，这可真是说都说不清了。 “我，没什么意思，这种事，说透就没意思了。我不管你的私生活，我只管业绩。我还是善意地提醒你，刘跃有未婚妻，你不要心存幻想，他给不了你任何承诺，如果你想在这里呆下去，还是安份点好，要不然，可能更糟糕。”他居然一副好心提醒的样子。 “你神经病，我和刘跃，清清白白。”向晴怒了，原来，他认为她用女色让刘跃来帮她？ “我没说你们不清白，我说了只是善意提醒。” “你的表情明明就认定我和刘跃关系不正常。李苏航，士可杀不可辱，我不干了，可以了吧？你告诉我还能有多糟糕？”向晴干脆撕破脸，反正在这干得也很艰难，还受这种侮辱，她要一走了之，远离是非，远离那些让人伤感的人和事。 “冲动了不是？有点出息好吧？动不动就说不干了。我说了只是善意提醒，你干嘛自己和自己拧上了？放心，我是有口德的人，我什么也没听到。咦，你，好像哭了。刘跃欺侮你了？”他故意凑近她的脸仔细端详了一下。 “没有的事。李苏航，我的事，你少管，还有，你也不要阴阳怪气，你以为你收了三十万现金赢了我就很嘚瑟？你就赢得很光明磊落吗？你也不过是借着当托靠女人上位吃软饭的而已。”向晴抹干眼泪，退了两步，对她怒目而视。反正已经豁出去了，什么难听什么解气就说什么。 “你说什么？吃软饭？”他一个箭步冲过来，这一次，没有捏她的手腕，而是双手死死的按着她的肩膀，向晴仿佛觉得骨头在挤压，他的力气很大。 “我说错了你吗？你那三十万不是收了惠兴公司的钱吗？邓唯佳不是惠兴公司老板的助理吗？你能说你不是通过她做成这笔业务的？你，胜之不武。在大伙面前，我给你面子没有揭穿你而已。你有什么资格居高临下来说我？刘跃是把姨妈巾做进了恒安堂，他只是帮了我吗？都是为公司做事，你不是更大的受益者？我问心无愧。”向晴顾不得痛，一口气连珠炮似的说了一大通，她已经忘记了肩膀的疼痛。 “你……我不和女人一般见识。”李苏航没有再反驳她，放开她，恨恨而去。 下了班回到家，罗娜兴奋地告诉向晴，因为原来的老客户介绍，她又接了一单维情业务。不过，这一次，业务在外地：鹤城。 向晴今天可高兴不起来，不过，面对罗娜的笑脸，她还是打起精神，和她一起做维情攻略，毕竟是两个人的生意。公司那边已经潇洒的说不干了，这边总得下点功夫维持生计啊！ 这一次维情的重点是到鹤城去将委托人的老公拉回来。 刘女士的老公是某奶粉公司的区域经理，负责鹤城市场，两人一直过着聚少离多的生活。刘女士自己在外企工作，平时工作也挺忙的。孩子幼儿园上的是全托，眼看孩子就要读书了，孩子死活不肯再寄宿，加上孩子因为全托，和家人在感情上确实有所缺失，刘女士想将孩子带在身边，可是孩子的读书及接送问题比较棘手，两口子为此事大吵一架，刘女士的老公干脆在那边不回来了。刘女士想知道老公在那边是否有相好的，更想知道他老公是怎么想的，可是，自己脾气硬，拉不下这个面子，于是，求助于罗娜。 “娜姐，你的直觉你觉得刘女士的老公在那边到底有没有相好的？”向晴若有所思。 “不知道，俗话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何况两人长期两地分居。当然，也不能一棍子打死，这个，纯粹看人来。” “也是。我觉得一个家庭要稳定，总有一个人要多付出一点。他们这个家庭要想解决问题，就看谁愿意回归一些。比如刘女士或者他老公其中一人换一个方便照顾孩子的工作。”向晴先找问题的症结。 “男主外女主内，你的意思是要我们劝刘女士？”罗娜瞪大眼睛望着向晴。 “那倒未必，看谁更适合家庭或者谁的工作更有前途呗。这个问题我再仔细想一下，明天和你讨论。今天不和你说了，我想早点休息。今天心情不好。”向晴想到今天在顶楼，先后和刘跃、李苏航吵了一架，并且还提出不干了，她想早点躲到被窝里考虑一下，明天到底还去不去上班。 “你又怎么了？不是说做了姨妈巾的大业务，婚介所也接了新订单，还有什么烦的？”罗娜不解。 “别提了。这个月的pk，我彻底输给了姨妈苏，姨妈苏靠出卖色相搞定了邓唯佳，干了票大的，赢了我。按理从明天开始，我就要当他的贴身小跟班，可是我今天在公司顶楼和他大吵一架，我和他说我不干了。” “我的向姑奶奶，你和他吵干嘛呢？他可是我们的金牌备托，他要你当小跟班你就跟呗，正好随时掌握他的动态。你早点休息好，去养精蓄锐，严阵以待，明天老实上班去。”罗娜现在简直是李苏航的铁粉，专门为他说话，她推向晴上楼，这算是认钱不认人吗？ 楼梯口，正好碰到黄子轩，黄子轩急匆匆从房间里跑出来。 “怎么了？阿黄。”向晴一向这样称呼黄子轩，感觉有点像叫一条宠物犬。 “向晴，不好了，紧急情况。明天我妈说要到我这里来看我，假如她看到我和你们两个女孩子住一起，肯定会发飙。”黄子轩满脸焦急，向晴只好跟着他又下了楼。 紧急关头，唯有三人共商大计，同舟共济。 32、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三人坐在一楼的沙发上，向晴问黄子轩：“你妈妈明天白天来还是晚上来？” “晚上。说是吃完一个姐妹的生日饭，正好路过。” “我和娜姐明天晚上到外面去溜达避一下不回家？” “可是楼上你们那么多女人东西。” “明天早上之前我们可以将东西全部收拾好。或者将房门锁上？” “我妈既然来了，肯定要到处看的，她这个人，最细心了。锁了房门还不得叫我打开？”黄子轩觉得向晴的这个主意绝对不行。 “不对啊，黄子轩，你妈看到有女孩子和你同居应该高兴才是吧？”向晴突然回过神来，“不是说你妈妈早就想抱孙子了吗？” “我妈是想抱孙子没错，可是她这人很传统，我要是真有女朋友，那也要经过她同意，老一辈的那些礼数少不得。关键我现在和两个女孩子同居，那就问题大了，她觉得我们很乱，她肯定无法接受的，她要是把房子收回去，咱们就惨了。”黄子轩挺着急。其实有更担心的，他只是没说，那就是罗娜。他妈妈和罗娜的妈妈早年有过节，彼此仇视了这些年，她要是知道罗娜住在黄子轩这里，那还不得翻天？他为了罗娜，在母亲面前背了不少锅，但是，基本关系还是没得到有效改善。 “我们根本没乱过好吧？我们这么纯洁的友谊。”罗娜撇了一下嘴。她当然知道黄妈妈是肯定很不待见自己的。 中学的时候，她目睹过自己母亲和黄子轩妈妈吵架，原因是自从父亲去世以后，寡妇门前是非多，那次黄妈妈硬说自己母亲对黄子轩的爸爸有意思。这也是她一直不肯答应和黄子轩有进一步关系的原因之一，在黄妈妈那里，自己铁定过不了关。当然，自己母亲肯定也不会同意她和黄子轩在一起。 “既然你妈妈不想看到你和女生同居，我们衣服什么的打下包锁进柜子里，可以吗？” “我妈来的目地就是说我一个远房亲戚要来省城工作，她问我住在我这好不好。他一来，你们肯定就得搬走了。我不想要他住过来，我想要他住我妈那边，我妈那边多的是房子。”原来，黄妈妈是来考察房子的。这个突发状况，让这个所谓的单身汉俱乐部乱了套。 “啊？再加一个男人？那肯定不行了。要不，找个男的来顶包当房客，你就说你预收了很高的房租，你妈就不好说什么了。”向晴觉得还是要解决根本问题。 “对啊，我就是这个意思。”黄子轩潇洒地打了一个响指，“搞个男生装房客住在这里，就混过去了。” “男人，找谁？一下子到哪里找演员？” “找生不如找熟，晴晴，麻烦你了，找你的贴身上司姨妈苏过来露个脸，行不？这次任务这么简单，我想他会同意的。” “娜姐，你真是太看得起我了！我今天下午才和他说不干了，现在你要我去求他帮忙，你真是高看了我和他的关系，我们一直是相互看不顺眼，你觉得这种时候他会帮我们？落井下石还差不多。”向晴想到他俩今天在顶楼发生过争端，她连班都不想上了，还好意思叫他帮忙？ “先问问嘛，也许愿意呢？你就说事成之后，黄子轩有业务介绍给他，买一批姨妈巾。”罗娜抛诱饵。 “你别忘了我准备明天不去上班了。”向晴想到今天痛快地和他说不干了。 “傻吧？就是不干了也不能说不干就不干，也得有点原则好吧？辞职申请写了吗？工资结算了吗？马上就要过年了，奖金有着落了吗？”罗娜一连串的发问，向晴懵了。 看来，明天说不去就不去还真不行。算了，明天硬着头皮去了再说，确实还有很多未决事项。 “那……我明天还是去上班吧。可是，要姨妈苏帮忙的事，我说不出口，我们吵架了。” “又不是情侣，吵了架等他来哄？你是他下属，按理吵了架你得主动找他赔礼道歉。当然，也许是他的错，至少，你必须大度点，下属是不能计较上司的。你找机会和他套个近乎，趁机就请他帮忙呗。”罗娜对她寄予厚望。 “娜姐，你不是当事人，你说得轻巧。你自己和他说吧！” “我这是给你机会，改善你和领导的关系。向晴，不是我说你，你得反省一下，你有时候脾气太硬，这得改，要不这种臭脾气，真不好嫁出去。”关键的时候，她不是鼓励，而是开展批评与自我批评。 “什么不好嫁？是我不想嫁而已。”向晴强调。她也不是那么没市场，只是她现在的心思不在这上面。 “好好好，你是人气女神，明天姨妈苏由你搞定，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黄子轩，别着急，明天你和李苏航一起配合一下就行，彼此都认识好说话，李苏航那家伙随机应变能力超强，又和咱们合作过，肯定没问题。明晚我和向晴到外面溜达，对了，买宵夜回来慰劳你们俩位男演员。”罗娜觉得一切ok。 晚上向晴躺在床上，一时半会难以入睡，她觉得她的人生自从过了元旦就特别不顺，她想到一句话：人生如戏，全靠演技。戏如人生，亦幻亦真。 明天，是怎样的明天，尚且是未知数，但是她明确了一个目标，那就是一定要出国读研。她准备在接下来的时间，除了上班，她要连上厕所的时间都利用背几个单词，把英语拿下。自己钱不够，就磨家里支持，世界那么大，她一定要去看看。与其这样混日子，不如过潇洒一点的人生。趁年轻，做想做的事，日后才不会后悔。 至于工作，继续咬牙坚持吧。只有今天能做别人不愿做的事，明天就能做别人做不到的事。任何磨练，都是人生途中不可多得的经历，值得珍惜，唯有坚强面对。 第二天上午，向晴按时到办公室报到。不久，李苏航吹着口哨进来。向晴看了他一眼，低头打字，装作没注意他。姨妈苏会不会计较昨天的事给她脸色看？罗娜交待的任务能完成吗？会有开口的机会吗？ “小跟班，到我办公室来一下！”他来到她的办公桌前，特意叫了她一声。一脸轻松，仿佛昨天根本没发生过争执。他真的有演员的特质。 向晴一声不吭地跟着他进了办公室。 “李经理，有事吗？”向晴表情僵硬，要她舔着脸示好她可做不到，最多是她也装若无其事。 “你有驾照吗？” “有。” “什么样的？” “c1” “很好。你现在将这个文件张贴出去，顺便叫财务周大妈来一下。待会和我一起出去办件事。”他今天看上去心情不错。 向晴看了一下他给她的文件，是关于部门员工的定岗表。她的还是原岗位，有两名员工因为本月没有达成任何业绩，受到警告，下个月如果再吃鸭蛋，只能滚蛋。 赫然醒目的是那个每天花枝招展的刘笛，居然调岗了，成了电子商务专员。也就是说她终于不用成天在外面跑了，这可是她梦寐以求的。 “李经理，刘笛调岗了？”她看似不经意的问他。 “对。她在这一方面有经验。我们的产品很快就要线上销售了，现在要她开始做前期准备工作。” “这电子商务专员每天坐在办公室，可舒服多了。”向晴由衷的羡慕。这种好事，她也想，至少方便她多记几个单词。 “怎么了？你有想法？” “我哪敢有。” “你也不应该有。你各方面条件都不错，假以时日，不但能成为一名销售精英，也可能成为管理型的人才，发展空间很大。” “您这是给我打鸡血呢！”向晴不屑。他为了让她像疯狗一样的卖命跑业务，不惜褒奖。反正夸人不要成本。 “对了，你看一下这是我们线上商品的包装颜色，现在两款备选，你喜欢哪一款？”他将他的笔记本转过来给她看。 “白底淡蓝清新，白底淡紫浪漫。” “不是要你当好好先生，说出你最直观的喜好。”他很严肃地告诫她。 “白底淡蓝那个，和我们商品的特点相吻合。素雅清新，看着就舒服。” “英雄所见略同。”他莞尔一笑。正中他的下怀。 “我才不是什么英雄。英雄本---色。”向晴故意拖长尾音。 “女英雄，快去把刚才要你做的事通知下去，半小时之后我们出发。”他不客气地催促她。 出去办事？办什么事？可刚才自己把天聊垮了，姑且先出来，等下再问。可是，叫他当房客配合黄子轩的事却一直没找到合适开口的机会。 急！ 33、处女情结 半小时后，向晴和李苏航一起外出，两人选择地铁出行，李苏航说能省一点是一点，低碳环保。向晴自然没有任何意见，她默默地跟在他身后。小跟班，不就应该是这样吗？多做事，少说话，不问为什么。 上班时间，地铁车厢里的人并不多，向晴和李苏航找了个座位坐下，地铁里没什么风景可看，向晴闲着最终没忍住，她问李苏航：“咱这是干嘛去？” “买车。” “买车？买什么车？要我去？许家强是司机，他去更好吧？” “送货车。现在用杨润的还是不好，是人家的私车，空间也太小，放不了几件。许家强今天要送货没时间去。” “咱准备买个什么样的送货车？”向晴挺好奇。难怪刚才在办公室问她有什么驾照，应该不是大卡车。 “到了那里你自然就知道了。新车第一个送你恒安堂的货，处女秀献给你，对你好吧？” “哈哈，处女秀？你有处女情结？”向晴朗声一笑，故意调侃他，突然发现旁边有别的乘客扭过脸看她，她有些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将头扭到一边。 “你放心，我没有。你，有想法？”他压低声，故意凑到她耳边说，他的气息，弄得她耳朵痒痒的，全身一麻，脸上发烫，她赶紧伸手揉了揉耳朵，并且下意识的挪动屁股，和他保持距离，狠狠地用白眼瞪他，恨不得用眼神杀他，她分明看到他在狡黠的笑。她知道，他是故意的，可是又没有实质性的证据能让她k他。 李苏航开心的笑，他确实是故意的。 在一般的女人面前，他会一本正经，根本不会开这种暧昧的玩笑，怕别人当真，惹事上身，自找麻烦。可是在向晴面前不同，她的短发外形有种男孩子的英气，关键性格开朗，开得起玩笑，最重要的是，他看得出，她对自己没有任何崇拜爱慕，她绝不会贴上来赖上他，很安全。她似乎天生就是来和他怼的，两个绝缘体之间，偶尔开点七荤八素的玩笑，没有负担没有压力，让人愉悦。当然，看她气鼓鼓的样子，忍而不发，挺好玩。 一路再无语。向晴跟着李苏航来到了一家金杯4s店，感情他是准备弄辆面包车。 李苏航一进去，就有一位女客服迎了上来，似乎还是挺熟悉的样子，看来，此人已经来看过了。 “李总，今天是来提车吧？” “嗯，是的。”带着小跟班的他显得格外神气。不过是买个金杯，派头却是十足的。 “好，我带您去办手续。”笑容可掬的销售代表。向晴觉得还是卖汽车比较好，虽然不是什么高级轿车，但是，4s店里开着暖气温暖如春，销售代表穿着单薄合体的黑色西装，显得优雅干练，等客户上门，当然，也许也要在家打打电话，但是，至少不像她，每天全副武装地在风里雨里跑。人生啊！向晴又忍不住在内心产生一些巨大的落差。 其实她曾经误打误撞去过奔驰的4s店，虽然匆匆而过，也没有底气去试车，但是，销售代表清一色的帅哥靓女，个个显得高大上，比如还有百货公司里进口化妆品专柜，营业员个个都是那么漂亮，化妆技术也很好，原来她坐在办公室不觉得，自从她天天在外面跑以后，她会莫名的和别人去比较。 不过，不幸就像石头，弱者把它当作绊脚石，强者把它当作垫脚石，向晴想她应该把这种际遇当成人生的历练就好，不必太在意眼前的低谷，相信总有一天会好起来的。 李苏航很快办完手续，向晴和他一起去提车。 眼前是一个大大的家伙，李苏航对向晴说：“上车，今天你负责开回去。” “什么？我开？这个，我的c1驾照可以开吗？” “这一款是c1可以开的，李总特意挑了这款。” 虽然说可以，但是向晴还是没底，她自从考完驾照之后，很少摸车，家人出去的时候，都是她老爸当司机，老爸对她技术不放心，现在，要她驾驭一个这么大的家伙。好长啊！ “我……技术不太好啊。”向晴结结巴巴，总不能新车第一天就发生点碰撞吧。 “晕，这么没用，早说啊，早说就不带你来了。”李苏航似乎挺失望。 最后，他自己当着司机，一边开，一边哼着歌：“老司机，带带我，你要去哪里？” 向晴忍不住白眼他，低骂了一句：“流氓。” “是你想歪了吧？向晴，咱能不能不装假正经啊？我这个人最讨厌别人装，你就是一女流氓，你不装清纯不装绿茶，表现得真实自然，我也喜欢。”他很自豪地说着他的偏好。好像口味有点重，居然喜欢女流氓。男流氓配女流氓，那也是绝配。 向晴闭嘴，她觉得她是说不过他的，还不如装个高深莫测。 眼看中午了，昨晚罗娜交代的事却还没向李苏航提。现在，俩人单独开车回公司，车厢里氛围还比较好，向晴觉得，这应该是一个向他开口的好时机。向晴几次欲开口，总觉得有点荒唐说不出口。向晴最后下定决心，豁出去了，反正最坏的结果就是被他拒绝嘛，她受得了。 向晴清了一下嗓子，正准备和他讲请他装黄子轩家房客的事，可是，他的电话响了。 谁和她有仇啊！居然在这个接骨眼上来电话。 “杰哥。各项指标都通过了？好！，我找个做设计的设计外包装。”李苏航挂了电话，再次吹起了口哨。话到嘴边的向晴，刚才又被打断思绪，不过，他刚才电话里说要找做设计的，黄子轩不就是现成的设计师吗？ 天助我也。向晴坐在一旁狂喜，心潮澎湃。都不用低三下四去请求，干脆让他来个主动上钩。 “李经理，这么开心，有好事？” “哦，工厂那边我准备再上一条婴儿纸尿裤和产妇垫的生产线，反正咱们一头羊是看，两头羊也是看嘛，这样产品就不那么单一了。刚才通知我产品方面没问题了。” “原来你不光是在特殊事业部卖姨妈巾，你还控制生产源头？”向晴总算有点头绪了，难怪他在公司显得有那么点特殊。 “是啊，产销一体，才可控嘛。所以，压力大啊！”他开始吐槽了。 “只要咱们群策群力，肯定能卖好的。我觉得现在除了那两个吃鸭蛋的，其他人士气很旺。” “确实，所以，我也挺感激大家的。调岗来卖姨妈巾，都没什么怨言，都在努力适应。” “刚才你说还要上新品，那大家会干劲更足。对了，你好像说要找做包装设计的？”向晴终于聊到了重点。 “嗯，你有介绍？” “当然。黄子轩，你见过的，他就是包装公司的设计师。那家伙不错的， 虽然不是什么名家，但是，听说在他们公司很快要升首席。关键是，他收费低，凭着和咱的关系，意思一下就成了。”向晴不计成本地吹嘘着，是否升首席还真不知道，但是黄子轩在设计方面还得过几次奖是事实。 “是吗？那有空找他谈谈。原来找的要价很高，可以考虑换一换。” “你今晚去找他吧？今晚我和娜姐要去做头发，不在家，你们俩可以安静地尽情地谈。我帮你约他。”向晴迫不及待拿出手机，她生怕他不答应，她不能给他思考拒绝的时间。 “哦？你那几根草还做头发不成光头了吗？”他扫了她一眼。他似乎对于找设计师并不那么急，但他也没明确拒绝今晚和黄子轩接洽。 “娜姐做头。我，现在一天到晚疯狗样地在外面跑，也用不着打扮。我联系阿黄。”向晴一刻也不敢耽误，怕他改变主意。 向晴立即给黄子轩打电话，“阿黄，我们李经理想做个包装设计，今晚约你谈一下好吗？” 黄子轩一听就知向晴给李苏航下了套，但无论如何，他自然是无条件的答应，不管做什么，人来了再说。 “说好了，下了班你就过去吧，他在家等你，难得他准时下班回去。说是正好想和你喝一杯。”向晴特意加了一句，喝点小酒是不是更有吸引力？ “你和那个什么娜姐真不在家？” “怎么？你怕我们？” “我怕什么！不过向晴，我郑重地问你一句，你，到底有没有拍我的照片？”此刻，他俨然一本正经地问她。这事，在他这里，还没有过去？向晴觉得有种跳到黄河也洗不清的感觉。 “没有，真没有，我发誓。如果我拍了你的艳照，我让你随便拍，这总行了吧？”向晴想这应该是最有说服力的回答了吧。 “那我亏大了！我身材那么好。你，似乎没什么看头。”他特意在她身上上下扫描了一遍。虽然是冬天，裹着棉袄，向晴还是不自觉的将双臂搂在胸前，她在心里又骂了他多遍流氓。无奈有求于人家，她硬是忍着没说出来。 34、基情澎湃 回到公司，临下车时，向晴再次叮嘱李苏航：“你今晚一定要记得去，黄子轩说在家等你。” “哎呀，随便一说，你就这么上心，黄子轩给你回扣？” “做人要实诚，一诺千金，答应了别人去，就一定得去。当然，也是为你考虑，你现在这么困难，设计费能省一点是一点。真是的，我做个好人你还不领情。他的电话我发给你了。”向晴生怕这位爷变卦，那么，他们得另想它法。哪有时间啊！ 黄昏时候，向晴下了班和罗娜在大排档见面，两人一边吃东西一边猜测，李苏航有没有去家里。姨妈苏如果没去，那她俩也不能回去，只能由小轩轩独自应付他的母上大人了。如果姨妈苏去了，那么，以他的演技，糊弄黄妈妈应该是小菜一碟。 最终罗娜沉不住气，打电话给黄子轩。 “黄子轩？李苏航来了没？”虽然向晴装作漫不经心地听罗娜打电话，其实心里挺关注的。姨妈苏说话算话吗？ “哦？好的，不打扰你们了。”罗娜挂了电话。 “什么情况？娜姐。”向晴关切地问罗娜。 “姨妈苏去了，现在正和黄子轩同学喝着小酒呢。俩人对饮，基情澎湃啊！” “哈哈，去了就好，要不然，娜姐，咱俩就得另择安身之地。说起来，姨妈苏还是我们的恩人啊！”向晴感慨了一句，那家伙，虽然不靠谱，但关键的时候，还是能帮得上忙。 “恩人？那你以身相许吧！”罗娜揶揄向晴。 “凭什么？他不过是帮我们顶个缺，咱还是他救命恩人呢。” “是呀，你俩真是缘分啊，互相许吧。” “去你的，好东西我不能一个人独占，你不是还想拿他当摇钱树？多许几个人家，多收一些中介服务费。”向晴立马提醒罗娜。 “也是啊，那还是先让他当演员吧，男人，事业为重。哈哈。” 事业，亏她说得出口，当托算事业？娜姐啊，真是走火入魔了。 吃完东西，向晴陪罗娜去做头发。罗娜本来有一头乌黑的长发，今天莫名又想折腾染成棕红，向晴顶着一头板寸没有任何想法，拿了本书坐在美容美发店的沙发上打发时间。 家里，黄子轩买了几个现成的卤菜，正和李苏航喝着啤酒。 “哥们，平时你们三个在一起谁做饭？” “她们在家的时候，根本轮不到让我动手。”黄子轩傲娇的表情，“房东的特权。” “哦？你这过的是神仙日子啊。饭来张口，衣来伸手？”他一脸的艳羡。 “差不多啊！” “其实我那房子也挺大的，看来我也得学学你，当个房东，分租点出去，过一下有人洗衣做饭的神仙日子。” “李哥，你说这话，不会是来挖墙角的吧？”黄子轩立马警惕，“其实不瞒你说，洗衣做饭的活是不怎么干，但是，精神压力大啊。两位公主的喜怒哀乐都得管，你以为当男闺蜜那么好当？我也就能吃现成的，其它方面，她俩把我当的奴隶使。” 喝了点酒 ，黄子轩开始吐槽，当然，也是实情。两位姑奶奶一旦有点什么事，反正第一个想到的是他，包括经济紧张的时候。 “享受也是有代价的嘛。子轩兄弟，向晴说你在设计方面有天份？” “马马虎虎吧，熟能生巧。这一行做久了，也算有了些经验吧。”黄子轩自谦着。 “你怎么收费的？”李苏航不愧是生意人，朋友归朋友，价码归价码，谈清楚了好办事。 “李哥，咱都这么熟了，钱不钱的是小事。我听向晴说你们现在也挺困难，如果你信得过我，采用了我的设计，你尽管拿去，等哪天卖好了，发达了，你想付点就付点吧，无所谓的。”黄子轩想到等会要他帮忙，他哪里会提收费的事？他想大不了就是开几个夜车，帮他弄出来，就当赞助好了。真要谈钱，估计他现在也出不了几个钱，还不如不开口，礼尚往来，就当交个朋友。 “谢谢你啊，兄弟，不瞒你说，现在确实挺艰难的。就像你说的，以后境况好了，肯定不会忘记你的。” “好了，这事就别提了，来，走一个。” 两人喝了一口酒，突然都不再作声，房间里陷入一片寂静。 “兄弟，有个小事，请你帮个忙行不？”黄子轩终于找到了开口的时间点。再不说，恐怕母上大人就要驾到了。 “什么事？” “是这样的，等会，我妈会来这里视察，我说我的房子租给了你，你配合一下当下租客？”黄子轩直接了当提了要求，男人之间，没那么多磨叽。 “你不是租给了向晴她们了吗？”他不解。 “她们是女的，我妈是老古板，要是知道我一拖二和两个女的住一起，还不得大惊小怪啊！再说她和娜姐不来电。” “哦……她们，今天不在家，是不是故意的？”李苏航立马联系上了她俩是故意躲避。自己被向晴忽悠过来的？难怪她那么热情那么在意，似乎也并不是她刻意，他正好要找设计师，她刚好推荐黄子轩，这算是巧合？天意？反正他知道，他们有个坑，他正好乖乖地跳了进来。今天他这个托，又当定了。 “这……嘿嘿。”黄子轩没有正面回答，回不回答已不重要了。 “哥们，我感觉我被你们耍好几次了。”他有些不悦。 “也不算耍吧，你也没什么损失啊，还白吃白喝的。”黄子轩不紧不慢地纠正李苏航，他是这种不温不火的性格。 李苏航想，虽然是没什么损失，但是总有一种被向晴那丫头捉弄吃瘪的感觉，很不爽。但是，既然来都来了，人家的饭菜也吃了，酒也喝了，还能怎样？只能留下来和黄子轩一起上演一幕大忽悠了。 开演之前，两个男人闲聊着。彼此都很久没有合适的人推心置腹的深聊，简直是久旱逢甘雨。 “子轩兄弟，你和两个女孩子同居，还充当她们的闺蜜，你肯定是有所企图吧？男人，不会无故这么大方。”他狡黠地问黄子轩。 “呵呵，我本来很单纯没想法，你这么一说，感觉是应该有所企图才好。”黄子轩还想遮遮掩掩。 “说，你喜欢的是哪一个？”姨妈苏并不吃他这一套。 “你猜。” “罗娜。” “那么明显？” “那个向晴不男不女的，性格也不怎么温柔，应该不是你的菜。” “向晴怎么就不男不女了？哦，你是指她现在的头发吧？接触久了你就会发现向晴是难得的好女孩，不过，我和罗娜从小就认识，先入为主，我很专一。李哥，你说说现在的女孩子有几个温柔似水的？一言不合就彪悍是大概率事件。”黄子轩正好需要一吐为快，平时在这个单身汉俱乐部，他一直饱受欺凌。 “哥们，你和那个罗娜，几十年都没搞定，你不觉得漫长了点？玩纯情？玩暗恋？这些都是不靠谱的事。”他似乎没黄子轩这种慢火炖汤的耐心。人啊，在对待别人的问题时， 总觉得可以轻而易举地解决。 “享受过程就好。”黄子轩倒毫不在意：“如果是你爱的人，你就会愿意慢慢等。” “你就不怕等着等着人家和别人跑了？” “我虽然一般，但是要找一个各方面都比我优秀的男人，关键还像我这么好脾气愿意什么都顺着她的，也不是那么容易找到的。”黄子轩客观分析。 “你还挺自信。向晴有男朋友吗？” 35、温一壶月光下酒 “没有。据说是大学的时候狂追过一个男生，被拒绝，于是发誓不再主动向男人示好，同时，也拒绝男人的示好。这两年工作、工作之余还要陪娜姐折腾各种生意，她还坚持学习，挺忙，似乎没时间考虑个人问题。”黄子轩三两句就将向晴的情史大起底。 “嗯，看上去就不像很有市场的那一款。”他的评论更是毒舌。 “李哥，你有女朋友吗？” “没有。” “没有，难怪你上次愿意去当托。对了，上次相亲那个女的不是挺喜欢你的？没想过发展发展？听说条件还不错。” “现在没这方面的想法，事业为重。一个穷光蛋，顾不上那些。当普通朋友可以。” “也是。我觉得男女之间，真的需要一些机缘巧合，不是说看上去有多配就合适，而是在对的时间遇到对的人。” “你感慨还挺深的。对的时间确实很重要，如果不是合适的时点，即算是遇上了很适配的人又能怎样？”李苏航显得有些深沉。 “李哥，你是不是也受过情伤？”黄子轩也是个好奇宝宝。 两个交谈正欢，门铃响了。 “肯定是我妈来了，记着，你是租客。等会你和我妈随便打个招呼后就到楼上房间休息吧，我来应付我妈。” “好。” 黄子轩交待完毕才去开门。 黄妈妈进来了，拆迁户黄妈妈果然是土豪打扮。穿一件貂皮大衣，手上挂一串亮闪闪的金镯子。头发烫卷，在脑后盘了一下。 “轩轩，饭吃完了吗？” “刚吃完。” “要你和妈妈同住，你又不肯。你看，一看就是外面熟食店买的现成的。一点也不营养。”黄妈妈一进来就数落孩子。表面是数落，实则是关爱。 “妈，儿子这么大了，总是要独立的嘛。给您介绍一下，这是我朋友李苏航，也是租我房子的房客。就是我和您在电话里提的那个人。”黄子轩主动介绍。 “阿姨好，我是李苏航。”黄妈妈一进屋，他其实和黄子轩一起站了起来，一直保持着站立的迎客姿势。 “哦，小李是吧，你做哪一行的？” “销售。” “销售？那就是卖东西了？卖什么的？” “嗯……日化用品。”李苏航迟疑了一下，没有直接说姨妈巾。这个时候他如果又送姨妈巾套近乎搏好感估计会适得其反，因为，黄妈妈应该已经过了用姨妈巾的年纪，那不是找打吗？ “哦，日化，日化挺好。看来你俩还挺合得来？吃饭还喝点小酒。”黄妈妈看了一下饭桌上的啤酒瓶。 “合得来合得来。”李苏航赶紧接话。 黄妈妈在客厅坐下，看来，是要和黄子轩长聊的态势。 “轩轩，你这一楼怎么像个办公室？” “我偶尔接点外面的设计业务，需要和朋友一起合作，所以，干脆装成这个样子，方便工作。”黄子轩为了掩盖事实，费尽心思。这一点，是他早就考虑到了，所以，答起来顺口。 李苏航在一旁稍坐了一会，起身对黄妈妈说：“阿姨，我还有点事要做，我先上楼了。” “好的，你先去忙。” 李苏航立即大步上楼。这一次的托还真是简单，不过几句台词，也就是个简单客串。 他上了楼，走到右边第一个房间。根据他上次的印象，这应该是向晴的房间。也许是特意收拾过的，也许本来就是这样，这个房间看不出一点女人的痕迹，除了那套床上用品显得比较素雅之外。桌子上没有任何的化妆品。那个女人每天清汤挂面的，是真没化妆品？不过皮肤还是不错，不化妆，也细皮嫩肉挺有光泽的。他哪里知道，女人即使不化妆，基础的护理不能少，向晴不过是为了掩盖这里住着女人的事实而把她的那些瓶瓶罐罐藏起来了而已。 没有了演出任务的李苏航在桌子上随手拿了一本书，林清玄的散文，他轻轻一翻，读了一篇 《温一壶月光下酒》，春天的时候可以面对满园杜鹃细饮五加皮，夏天的时候在满树狂花中痛饮啤酒，秋日薄暮，用菊花煮竹叶青，人与海棠俱醉，冬寒时节对着忍冬用腊梅温一壶大曲。 他已经有很久没有这样静下心来读散文了，他突然感觉世界很宁静，心也不再浮躁。窗外虽然没有月光，但他在这个小小的房间里，显得那么的怡然自得。优美的文字，果然是个奇妙的东西。 李苏航靠在床头，细细遐想，这就是不男不女的向晴业余喜欢的文字？真的和她的样子不搭。她看上去真不像一个情感细腻的人。她似乎挺大条的。当然，不可否认，人都是多面的。他并不了解她。 楼下，黄子轩和他妈妈的对话若隐若无地传过来，他妈妈没离开，李苏航走又走不得，只能继续配合。 突然，李苏航听到黄子轩和他妈妈一起上楼的声音，铁定是上楼视察了，他觉得最好的房客，莫过于直接睡在床上。他干脆脱了鞋子往床上一躺，盖上被子，妥妥的，既不用再费心和黄妈妈周旋，也更符合房客的情境。 如他所料，黄子轩妈妈上楼来看房间，看到他睡了，只是在门口稍作停留，黄妈妈还嘀咕了一句：“这个小李就睡觉了？” “他不胜酒力。刚才喝点啤酒估计有些醉了。”黄子轩贴心地帮他解释。 “对面这间怎么锁上了？”黄妈妈推了推罗娜的房间。 “李苏航放了些私人物品，他不喜欢别人动他的东西。他反正出了双份的钱，我也随便他。” “什么私人物品那么神秘？不会干坏事吧？”黄妈妈立即警觉，现在的年轻人，可不能放松管束。 “妈，您想哪里去了。人家就不可以有个小空间什么的？我就喜欢有自己的空间，要不我也不会单独住出来嘛。” “唉，你们这些小年轻啊！翅膀硬了就不考虑父母感受了……”黄妈妈和黄子轩的对话声越来越远，李苏航躺在床上莫名的放松。也许是今天喝了点酒，也许是今天早上起来太早，总之他觉得有些倦意，本来只想闭目养神，一不小心睡着了。 36、得寸进尺 罗娜做完头发，发短信给黄子轩：你妈走了吗？我们可以回来了吗？ 很快，黄子轩回了信息：走了，搞定，回来吧。 向晴和罗娜回到家，黄子轩正在客厅等她俩。 “顺利？” “非常顺利。” “姨妈苏果然是熟练工，他人呢？走了？”罗娜对他的表现十分满意。 “还没。楼上。”黄子轩指了指楼上。向晴想到罗娜的房间是锁了门的，她俩有些东西集中到了一起，那么，姨妈苏只有一种可能，呆在她的房间里。她立马上楼，去告诉他可以走了，她站在自己门口，看到李苏航赫然躺在她的床上。 本来心怀感激的她，看到这情景，气不打一处来，从来没有男人在她的床上躺过，他怎么可以根本不经她的允许就这么随便地躺在她的床上？这个男人也太随便了。 “李苏航？！”向晴厉声叫他。他居然没有反应。睡着了？向晴走近床边，加大声音再次叫他，李苏航从梦中惊醒，迅速坐了起来。 “怎么了？” “谁叫你睡我床上？”她对他怒目以对。 “黄子轩妈妈上楼视察情况，我作为房客当然就躺床上了。她老不走，我躺着躺着就睡着了。”他耐心的解释。躺在她的床上，不知不觉睡着了，他也觉得有些尴尬。他并非故意。 “赶紧起来。”向晴一把拉开他。他跳着去穿鞋子，一回头，却看到向晴在拆被套换床单。 “你……什么意思？”李苏航心里很不是滋味。 “对不起，我有洁癖。”向晴没空理他，只顾拆床单。 “我有那么脏吗？”他的自尊心受到极大的打击，还没有哪个女人这样嫌弃过他。 向晴一声不吭，只顾手上动作。 “神经病。”李苏航狠狠瞪她，气冲冲地下楼。罗娜和黄子轩在一楼说话，看到他和他打招呼，他也只是随便应一声，他扬长而去。 罗娜立即上楼，“晴晴，姨妈苏好像很生气地走了，你怎么他了？” “他生气？我才生气呢！他刚才居然在我床上睡觉。” “所以，你当着他的面换床单被套？”罗娜看到向晴正在铺新床单。 “嗯。” “向晴！即使你有这个不喜欢别人用你东西的习惯，可是，当着人家面，人家怎么受得了？何况他今天还是来帮我们，你当着他的面，人家脸面往哪搁呢？你这好像当人家是垃圾似的。”罗娜提醒向晴。 “哦。”向晴突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她平时也不是这么冲动的人，可是不知为什么，看到他躺在自己床上就来气。这明显是不成熟的表现，经过了这两年的职场历练，某些方面，她依然是个愣头青。 “我……是不是刚才表现有点过分？” “什么叫有点，是非常过分。”黄子轩也上来了，他明白了原由，对向晴的行为也非常不满。 “算了，已经这样了，明天你见他的时候，说点好听的。男子汉大丈夫，他应该也不会那么计较，但你肯定要向人家道歉。”罗娜转了个弯，叮嘱向晴。现在一味的说她没有任何意义，关键是如何挽回。 不要弄僵关系，这是娜姐的期望，当然，向晴其实也觉得今天自己表现有些过激。虽然他的很多方面她看不惯，但是在今晚这件事上，她愿意表达一下歉意。她虽然好强，脾气倔强，但是，讲理。 可是，如何表达歉意又让她为难了。面对面说对不起？她好像做不到。发条短信？仿佛又不够重视，左思右想，她想到了一个简单又实用的方法，于是，欣然入睡。 第二天，向晴特意起得比平时早。在她上班的路上有一家老字号的包点店，向晴经常光顾，平时会匆匆买上一两个包子或者卷子边吃边赶公共汽车。今天，她特意多买了一份，两个肉包子，一杯豆浆，外加一个鸡蛋，姨妈苏早餐应该吃这些差不多吧？ 向晴到办公室的时候，若大的办公室，她是第一个来的。她想赶在别的同事到之前，偷偷送到姨妈苏办公室，他一般比大家来得稍晚一点，并且，他的办公室门从来不上锁。 向晴轻手轻脚地到他办公室门口，再次环顾左右，没有同事来，她立即推门而入。门一推开，她傻眼了，姨妈苏居然比她还到得早，他正坐在位子上写东西，看到她进来，非常诧异地盯着她，一言不发。 向晴在慌乱的同时装镇静，她立即堆了个笑脸：“李经理，今天上班这么早啊？上司这么敬业，要我们做下属的怎么活啊。” “少拍马屁，讲人话，有事吗？”他根本不吃她这一套。并且，很明显，心有余怒。 “李经理，我今天早餐买多了，你要不要吃一点？”明明是特意买的，只准备偷偷放他位子上，可是，现在情况有变，面对面的对峙，有些话她说不出口。一是不习惯道歉，二来，女孩子特有的矜持。 “哦？吃剩的就扔给我？！把我当要饭的？” 他一边说，一边扫视她手上的食品袋。 “怎么是吃剩的？我自己还没吃呢。有多，特意送给你的。”向晴急了，被人误解的感觉真不好受。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准没什么好事，昨晚还像狗屎一样嫌弃我。”他并不领她的情。 “昨晚我表现是有点过份嘛。作为你的贴身小跟班，这不，顺道给领导带早餐，表现好吧？”向晴尽量放低姿态，简直是讨好的表情。 “确定是专门为我带的？确定想好好照顾领导？那么，以后，每天都带，做得到吗？”他得寸进尺，终于抓到一次让她吃瘪的机会，要好好利用。 “什么？每……每天？”向晴愣住了。什么鬼溜须拍马，她是那样的人吗？今天已经是个特例。 “做不到吧？我就知道你刚才说的是假话。我早就说过，我最不喜欢这假模假样的做法。你拿出去吧，我吃过早餐了。”他不为所动，脸上没一点笑容。他的态度说明，他还在生气中。 热脸贴了个冷屁股，要是向晴原来的脾气，直接就拿上走人了。可是，今天的她，和他拧上了。 “随便你，反正我今天是带给你的，你如果不吃，扔了就是。”向晴说完，放下食品袋，转身出来，重重地关上房门。渣男，给脸不要脸。每天都给他带早饭，他以为他是谁啊？！做梦。如果真的每天给他带，保准下点巴豆什么的，让他每天痛快一下。向晴想到这，莫名的开心，阿q精神原来这么管用。 向晴一出来，李苏航看着桌上还热乎的包子豆浆和鸡蛋，无声地笑了。这，是她对昨晚态度的歉意？ 管不了那么多，吃了再说！昨晚，他是真的很生气。 刚才故意说他吃过早饭了，就是不给她面子。他今天一清早匆匆赶到办公室改合同，根本没吃早饭。他以为她会生气拿走，没想到，她居然也属于死磕型的。看来，以后还真不好对付，这种女人，脾气不好，态度还拽拽的，柔情似水这样的成语在她身上简直是绝了迹。唯一的优点：讲理。另外，笑起来的时候，很明媚很阳光，像一株向日葵。对，向日葵，他一拍大腿，十分兴奋，你叫我姨妈苏？以后，你的代号就叫向日葵。 想到这，李苏航恨恨地咬了一口肉包子，满嘴流油，肉质新鲜，味道非常正点，刚才要她每天都带是多么英明的决定。不过，她会从吗？好像不会？那么，有没有必要找机会让她受点教训呢？他已经掉她坑里好几次了。向日葵，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37、断了念想 向晴回到自己座位，收拾了一些资料，今天上午，她准备去跑一家医药连锁公司，下午，去已经进货的公司做市场跟踪，只有动销，她才能早点收到回款。只有回款，才会有提成，基本工资不够用啊！ 向晴出去之前，还是去给姨妈苏打个招呼。 “李经理，没什么别的任务分配给我吧？我外出跑市场了。”向晴一边和他的招呼，一边在他桌子上搜索她给他的食品袋。不见了，扔了？ “没什么特别的事。我也要出去。你去哪？看能不能顺你一下。”买了送货车后，他现在可以开着杨润的车子外出，要是在前段时间，只能坐在他自行车的后座顺风，会不会有种少年时代白衣飘飘的怀旧感？只是，大冷天的，应该挺拉风。 “我去天健药业，在环湖路那边，和你顺吗？” “还真顺，那一起吧。”他在整理他的背包准备出发。 “那个，早餐呢？” “我处理了。” “你扔了？浪费可耻。”她很不爽。 “谁说我扔了？我是说我处理了，我才不会浪费粮食，我勉为其难的吃了。” “这还差不多。”向晴心里想笑。都吃了？居然还装十三。 “包子好正点啊。” “那当然。百年老字号，就在我住的附近，很多人慕名而来，天天要排队。”自从卖姨妈巾后，她介绍东西，信手拈来。 “是吗？那你每天帮我带吧，我正好要解决早餐问题。这段时间天天吃面包什么的，腻了。” “天天吃洋面包，突然试了土特产，感觉新鲜好吃吧？如果你每天吃，你也同样会腻，何况我不是那种溜须拍马的人，我不会那么殷勤。还有，我也不会每天都到办公室报到。除非……”向晴连连摇头。 “除非什么？”他想听听她的条件。 “除非你不要我跑业务了，调我从事办公室工作，我可以考虑每天给你带早餐，不管土的洋的，让你一周不重样。”向晴提了个交换条件，不管成不成，机会还是要抓住。 “算了，我还是自己解决早餐。”他很干脆的断了她的念想，背着包出门。 “唉！今天算是肉包子打了狗。”向晴幽幽地跟在背后嘀咕了一句。 他回头用凌厉的眼神杀了她两秒，然后转身，他不再理她，大踏步往外走，快步走在前面，向晴费劲地小步跑跟在后面，爬上了他的车子。 “李经理，你去哪？” “天乐。” “哪个天乐？” “就是环湖路的天乐，那是他们总部所在地。” “哦，原来你也是去跑业务。天乐是本土零售业大王。你要是搞定了它，既有好的广告效应，更是销量的保证。” “是啊，所以，要去占领它。我做足了功课。赵雷也不错，这段时间一直在跟家家福，应该很快也会有结果。”一谈到业务，他似乎充满信心。 “啊？零售航母也快做进去了？看来咱们姨妈巾的前景真不错。” “现在，有快感没？” “快感？什么快感？”向晴一下子摸不着头脑。 “做销售的快感。你每做出一点成绩，不会有成就感吗？咱们虽然每个人都有各自的任务，但部门是一个整体，不管是谁完成的，都可以一起分享快乐。当然，在有困难的时候，彼此帮衬。” “哦，是是是，我虽然现在还没回款，但每谈定一家，也会非常兴奋，那一刻，倍感轻松。你们完成得好，我也觉得咱们部门面子上有光。”她很认同他的说法。自从做业务，体会了很多的沮丧，也体验了不少成功的喜悦。 “对啊，就是这个感觉。刚才，想歪了吧，女英雄。” “切。对了，李经理，过了年，立马就是三八节了，我觉得，三八节，女人节，咱们这姨妈巾可利用这个节日大做文章。”向晴改了话题向李苏航提议。 “三八节还有些时间，我想在过年之前做一个大型活动。年前要把销售任务尽量完成，过年至少将近半个月不会产生新的业绩。”他比她想得更深。 “确实。在人气高的地方做活动是个好主意。我们部门可以全员出动。正好对大家也是一个锻炼的机会。增进团队感情，也可提升销售额和知名度。” “这周末我会把任务布置下去，周一碰头会上讨论具体活动方案。”李苏航很认同她的建议。 两人很难得谈工作谈得如此投机，却被李苏航的手机铃声打破了这种默契。 “周六打球？啊？哈哈，好的好的。谢谢你，周六见。” 他哼哼哈哈地接完电话，心情非常愉快。 向晴探询着望了他一眼，他不说，作为下属，似乎不方便问。 终于，他没憋住，侧头看了她一眼，“邓唯佳。” “邓唯佳？约你周六打球？你们真的在交往吗？”作为下属不方便问他的私生活，但是，作为婚介所的维情人员，她还是有义务追踪一下客户的发展情况。 “不要想歪，她代表她老板约我的。” “意思是她老板要约你见面？不错啊，邓唯佳帮你撮合得挺好的嘛。出卖色相果然好使。” “你能不想这么龌龊吗？他老板想和我谈谈投资方面的事，另外，听说我会要推新品，新品他也想把代理权接过去。邓唯佳说老板的女儿用了我们的姨妈巾，大赞。”他小小的得意。 “啊？老板有女儿？好事啊，老李，这是充分展现你魅力的时候了，一不小心，成了乘龙快婿，你就不用卖姨妈巾了。等等，让我为你想一句广告语：一包姨妈巾铺就的成功之路。” “向晴啊，你做业务的时候，如果有这种口才，你不成功谁能成功？！”他挖苦她。 “嘿嘿。弱弱地向你提个请求，你顺便帮我打听一下，那个老板有没有儿子？” “向晴，你原来说过相声吧？” “没有了，想逗你开心而已。”她刚才打开手机看了一下部门群，里面讨论热烈，并且大家交给了她一个重要任务。 “逗我开心？说吧，又有什么歪想法？” “你现在应该心情不错吧？我代表大家问你一个事。” “大家是指谁？” “当然是特殊事业部的同事们。” “什么事？” “要过年了，大家都说别的部门在讨论年终奖的事，咱们这里，会有吗？”向晴犹豫着说出了心中的期盼。大家都在悄悄打听，向晴作为兼职的经理助理，大家希望她能代表所有人向李苏航提一提。 “你们到我这个部门是元旦之后的事，所以，上一年度的年终奖和我无关。”他的回答，让她凉了半截，当然也在理。 “那咱们在别的部门就白干了吗？都是一整年，还是在同一家公司，如果不换到你这里，多少总会有的。”向晴忍不住发牢骚。 李苏航没有吭声，向晴说的，不是没道理，可是，要想为这些从原部门调整过来的人申请到年终奖，恐怕，他也需要花一些功夫。 “你是我们的头，你不会看着我们不管吧？”向晴再次提醒他。 “我只能说我知道了。” “嗯嗯嗯，我也只是传达一下，不需要立马知道结果。”向晴赶紧为自己打圆场。他没说行，也没说不行，虽然不抱太大希望，多少还是存点希望的吧？ “我到了，请靠边停一下车。”向晴先到目的地。 下车的时候，李苏航冲她挥挥手：“注意安全，祝你好运！” “也祝你好运。”向晴微笑着回了他一个祝福。这个时候，就像将赴战场的战友，需要相互的支持和鼓励。同在一个战壕，彼此的关心和祝福，如同敲响的战鼓，是热脸贴冷屁股时、是无比沮丧时努力支撑下去的力量。 38、聪明绝顶 向晴今天跑的天健其实原来是分给张露了，但张露因为产假刚满，孩子小，临近年关，家里请的保姆也要回家去过年，所以，张露现在根本没办法正常上班，她叮嘱向晴天健还不错，有可能做得到现金进货，只是听说采购经理不太好说话。 天健医药的采购部里坐了五六个人。向晴站在门口微笑着问：“打扰一下，我这有一个适合药房销售的非药品，请问由哪位负责这方面的业务？” “张子枫，找你的。”一个女孩子朝里面指了指。那是一个年轻的男孩子。 “张经理，你好，这是我的名片，我有一款产品想向贵公司推荐。”向晴立马微笑着走过去。 这些天她学会了业务场上的一些套路。比如，见到一般采购人员，必定喊某某经理，这样，人家听着很爽，特有面。如果遇到采购经理，直接叫某某总，这样，人家也非常高兴。当然，在她这个层面，基本上只见过采购经理。小东小西的采购，还轮不到高级别的人来出面。 “什么产品？”这个叫张子枫的手上正忙着，似乎不太耐烦接待。 “这是我们的产品。张经理，来，吃颗槟榔。”向晴小心招呼着。要是男销售代表，可以递上一根烟，但现在很多办公室都是禁止吸烟的。作为一名女性销售代表，不能递烟，向晴一般会递上槟榔，这个城市，槟榔是一种最常见也最实在的交际方式，当然，要是遇上采购员是女的，向晴会递上口香糖，再熟悉一点的，巧克力什么的。 张子枫果然没有拒绝向晴递上的槟榔，撕开直接就嚼上了。看来，他忙得晕得转向，正好需要醒醒脑。他一边嚼槟榔，一边挑剔地看着产品包装，“卫生巾？这个牌子，好像没怎么听说过。” “是新产品，不过，它的质量超过国际大牌，对了，恒安堂、同济堂、协力都已经进货了，市内各大超市也基本上都进了货……” “恒安堂进了？” “进了进了，现在他们差不多所有门店都铺货了。虽然是新品，但是是远航药业监制，大家做药的，肯定对远航非常熟悉。”向婆不是卖瓜，但也得不停自夸。 “哦，远航，现在连姨妈巾都做了？东西看上去不错，刚才看你的价格系统，控制得也很严格，好像还可以，不过，新品需要我们孟经理点头。”张子枫这一关似乎比较容易通过。做业务就是这样，虽然说不上过五关斩六将，但程序还是很复杂的。 “孟经理是哪位？” “出门右拐第一间办公室。正好我们明天有新品会，要是行，就可以通过。”张子枫似乎想要向晴直接去找，别的公司一般都是放在采购员这里，内部走流程，这家公司，有些不同。不过，天健也是业内近两年业绩爆发的公司，算一颗中等偏大的石头，她不想放弃。 向晴拿上产品转身，背后听到刚才说话那女孩子干笑了一声，“张子枫，你现在做事很消极嘛。” “我才懒得多管闲事，反正姓孟的将权利全部抓在手上，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干脆要他亲自过目吧。”张子枫冷笑一声。 向晴后背发凉，这个采购部，上下级之间明显有矛盾啊。不过，这是人家内部矛盾，她作为一个来推销产品的，只有硬着头皮上，大不了就是被支使多跑些路呗。 右边第一间办公室门是开的，这是一个好情况。 “您好，请问您是孟总吗？”向晴站在门口礼貌的问候。 “是，有事吗？”男人正在看电脑，顺着向晴的声音侧了一下头。 “孟总好，我是采购部张先生推荐我过来找您的，我这有一款不错的产品，希望能到贵公司旗下的药房销售。”向晴走了进去，第一时间，递上了名片和槟榔。 孟经理将名片和槟榔都放到桌子上，明显不耐烦地言语了一句：“怎么什么人都来找我？” 向晴有些尴尬。 幸好，男人接下来还是问了一句：“什么产品？” “卫生巾。” “这玩意又不赚钱，我们从不主推这样的东西，纯粹是个配角。” “请您看看我们的产品，还有价格系统，我们产品质量好，价格空间大，现在包括恒安堂在内的一些药房都在作为主推商品上架呢。那些个合资品牌的卫生巾利润全被厂家控制，他们是老大，根本不赚钱，配送费都不够。”向晴现在夸起自家产品的时候，已经是口若悬河了。 孟经理慢慢看着产品包装和相关资料，向晴在一旁坐下，微笑着等他的下一步反应。她还要考虑两种应对方式，一种是他有兴趣，另一种是他直接拒绝。 这个男人四十多岁的样子，也许不到，但是，秃顶严重，地中海。向晴曾经在销售部的时候听过相关知识，当时是销售部新推一款强肾片，他们引申了一些知识，好像是说，秃顶的男人某项功能强盛，当然，这个没有完全的科学根据，但向晴知道，引起秃顶最主要的原因，是雄性激素分泌过于旺盛。不过，秃顶虽然难看，严重影响形象，但是，它也有某些优势，比如，这样的人一般比较聪明，聪明绝顶？向晴在心里暗笑，强忍着。 “你这个产品怎么样结算的？”孟经理没有说接受，也没说拒绝，而是问结算方式，有戏？ “原则上我们是现金结算，也就是说款到发货，不过，我们现在因为正是推广期，像您公司这种信誉良好的，我们可以铺货，实销月结，或者送二结一。只是，在价格方面，不做现金，5个点的返利就没有了。您公司有实力，做现金的话，利润空间更大。”向晴落落大方的介绍着。原来在学校做过播音员的声音，非常动听，孟姓经理好几次抬眼看她，但他城府挺深，脸上一直表情很平静，看不出他内心的想法。老江湖！ “这样的产品，不是我们非做不可的。我们需要开会讨论。” “理解理解。”向晴赶紧接话，“要不，我把资料放在您这，您再了解了解，我们很有诚意和贵公司合作。” “行吧，放这吧。做现金可以优惠5个点是吗？还能更多一点吗？”孟经理似乎挺关心这个返利的问题。 “5个点是我们的统一政策。”向晴觉得做现金也许有戏。相对于资金宽松的公司，做现金肯定可以降低成本。张露不是说过有这种可能吗？她想努力争取一下。但是，对方似乎并不满足于这5个点。 向晴没有松动，她的职权范围内也无权松动。那个孟经理不再说话，瞬间冷了场。 “孟总，您能给我一张您的名片吗？我回公司申请一下政策，如果有最新的政策，方便我联系您。”向晴自然明白，回去等，人家是不会主动打给你的，必须你盯紧了，时不时的催一催。 男人给了她一张名片，孟旭良。 向晴从经理室退出来，她还是反身到采购部，和那个张子枫打了个招呼，没办法，从上到下，大鬼小鬼都得照顾到，有时候，阎王易见，小鬼难缠。 “张经理，孟总说我那个产品先放那，他要考虑考虑，谢谢你的引荐。”今天的天健之行，没有什么建树，只能说算探探路认认人，真正成功签约并送货，估计不跑个三五趟是不行的。 向晴觉得自己在这方面的能力已经上了一个新台阶，偶尔还是会出现想逃离的念头。她向往山水田园、不争朝夕闲适的神仙般的日子。但是她是个理智的人，她明白，向往这种人生理想状态，不过是对现状不满的逃避心理。逃，也不知逃到哪里去，还不如学会自我安慰要实际得多。至少今天，认识了采购员和采购经理，拿到了联系方式，算是打好了基础。做销售最大的魅力，在于成功的那一刻，然而，为了那一刻，不知要消耗多少光阴，磨掉多少耐心。值得一提的是，做销售是自我提升较快的职业，也是不靠裙带关系只靠实力晋升较快的行当。是的，做好了至少收入增加，至于晋升，在姨妈苏手下，会有可能吗？ 39、靠山是谁 李苏航这边情况和向晴不同，他今天和天乐签约还是挺顺的，但是，进了天乐，压力也很大。天乐每个季度都有末尾淘汰制。销量差的铁定下架。这就给供货商很大的压力，你，必需得保证你的产品成为畅销品。要不然，人家的黄金展示位，需要的是能产生最大效益的产品。 回去的路上，李苏航考虑了一个问题，如果接下来还要签这种超级卖场，必须得考虑上促销员，作为新品，没有广告，摆在商场，和那些国际品牌放一起，如果没有点对点的宣讲，顾客凭什么买你这名不见经传的东西呢？对，招人，招促销员。 招人又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如何才能做到性价比比较高呢？他的车子正好经过大学城，他突然灵机一动。商场促销员，其实并不需要一天到晚守在那里，关键是人流量大的时候，特别是节假日促销效果最好，到大学里招聘兼职促销员应该是最佳的。他想应该尽快叫上向晴一起到某个大学招聘一些兼职的促销员。工资结算方式灵活，用人成本也比较低。 想到用人成本，他又联想到向晴今天提到的年终奖问题。表面上不关他事，但是，关乎部门所有员工的利益。虽然部门的员工都是从别的部门调岗而来，别的部门特意调走的人，会痛快算年终奖？可是大家到了特殊事业部，除了几个自动离职走掉的人，现在大家在各自的岗位上尽心尽责地工作。作为公司的一员，理应享受同等待遇。 第二天，部门负责人会议，李苏航原来根本不怎么发言的，因为他只管卖好他的姨妈巾就成，今天，他破例发了言，正好是财务负责人说到关于年终将的发放事宜的时候。 “各位，我想问一下，我那个部门的人，他们的年终奖是怎么发放的？” “年终奖都是按照年初各部门做的年度计划发放。”财务负责人王爱平解释了一句。 “我那是新部门，今年才成立的，但是我的员工都是各个部门调过去的，他们的年终奖应该是在原部门核算吧？” “那我们部门可只是报了现在在岗人员的名单。”信息部张鹏反驳了一句。 “邓总，我也就提一提，具体如何办，我不过问。但是，毕竟也有这么多人，还是应该妥善解决，无论如何，总得有个方案，不能不了了之。就算是不给，那也得给人家一句话，为什么不给，要有理有据。”李苏航不咸不淡地丢下一句。 “原则上，那些人都是公司的员工，我们又不是辞退，只不过是调岗，虽然特殊事业部的编制有些特殊，但毕竟还是在同一家公司。”人力资源负责人傅丽解释了一下，然后望了总经理邓旺春一眼。 “这个事情，我们会后再讨论。其他人散会，刘跃、苏航你俩留一下。”邓总叫住了他们俩。 会议室里只剩下他们三人。 “刚才苏航说的这个问题，刘跃你怎么看？” “我觉得苏航说的有道理。既然他部门的员工原来在公司其他部门都干满了一整年，理应在原部门享受年终奖。”刘跃居然挺李苏航。 “其实吧，公司在收购整合时，确实是将各部门淘汰的一些人弄到了特殊事业部，说得不好听一点，就是被淘汰的人。” “如果是真的辞退了人家，那当然无话可说，可是，你只是调岗啊。并且，我相信所有的员工并没有犯错到辞退的地步。公司不是每个月都有绩效考核吗？可以调出这些员工上一年度的绩效考核，他们按照原部门员工一样的方式发放，该扣的扣，该发的发。” “确实如此。毕竟员工还是公司的员工，并且现在还是在为公司工作，大家都有，他们就应该有。”刘跃和李苏航的观点是一致的。 “好吧，既然你们两位都是这个态度，就按你们俩说的办法办吧，我要人力资源部重新统计名单。我呢，再过半年就要退休了，你们俩都是总公司派过来的，也会是公司管理的中坚力量，我相信你们比我这个老家伙更有冲劲。”邓旺春笑了笑。他现在是属于老带新的状态，只是，上面同时派来了两个人，具体谁来接他的位子，态度比较隐晦，看来，现在是重要考察阶段。一个带本来就很不错的销售部，而一个带令人头痛的特殊事业部，眼看三个月的期限就要到了，两人都在为了既定目标暗暗较劲，到时候，到底谁能胜出呢？当然，完成目标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谁在上面更有人脉，谁更有话语权，这俩位似乎都从不提及裙带关系，似乎都想通过实力证明自己的能力。现在的年轻人，能够这样脚踏实地拼，非常不错。 讨论结束，李苏航和刘跃一起回同一楼层的办公室。电梯里，没话找话，刘跃对李苏航说：“苏航，听说你那边的任务完成得很不错。” “凑合吧，和你比，都是些小单子。你那边听说势头很好，又签了可以年销售可以过亿的新单品？”虽然每次开会他都闭目养神，但是该知道的，他一点也没落下。 “还行吧，正在努力中。对了，有传言说，过了年，这边考核任务完成，你会任总公司的监事？” “哪个神经病传的？怎么不说我会去当总公司董事长？”他诙谐了一句。 “哦？难不成，你准备竞聘仁康这边的负责人？”刘跃故意探他的口风。当初他到这边来任职，可是奔着当这边总经理而来的。难不成，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他和李苏航并不太熟，关于李苏航的事，他知道的并不多，但是他知道，他和上层某个人肯定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只是他不清楚他背后的靠山是谁。大家似乎都很避讳谈他的事，包括李紫仪的父亲。都是姓李，算起来还是远房亲戚，可是，李紫仪说和他从来没有往来。这个人，是道不同不相为谋来寻仇的？还是可以好好团结利用可助他一臂之力的人才？刘跃现在还无法判断。 “没兴趣，也没野心。我只想把姨妈巾卖好，都是我自己砸的钱，我现在是个穷光蛋，还等着用姨妈巾翻身呢！” “哈哈。你啊，就会哭穷。” “不是哭穷，是真穷。你开着宝马怎能体会我自行车的忧伤？”他给刘跃一个嘻哈的表情，刘跃对他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电梯门打开，俩人各走一边，回自己的办公室。 40、心有不甘 三天过后，向晴主动打电话给天健的孟经理。 “孟总您好，我是远航仁康药业的业务员向晴，我的产品是洁雅牌卫生巾系列，不知您这边有没有考虑引进这个产品？” “哦……卫生巾……”对方在电话那头似乎在思索，这个东东在他脑海里一点印象也没有？贵人多忘事，那个孟经理一天到晚可能要接待不少人，这款姨妈巾在他脑海没留下印象也正常。向晴心里虽然有小小失望，不过，她不会轻易放弃。 “孟总，我今天正好要到您那边，我上午再来拜访一下您，您有时间吗？”向晴想既然人家没印象，那么，就多反复出现几次，人家总会记得的。 “上午我事情很多，没有时间。” 对方明显的拒绝了。但是向晴不气馁，她随即接了一句，“那我下午过来找您，可以吗？” 什么叫不到黄河不死心？反正，这事没办成或者在他没明确拒绝之前，她都有无限努力的可能。 “下午我要开会，五点才会散会。” “没关系，我过来等您！”向晴杠上了，今天一定要等到他，和他确认相关问题。 “你愿意等，那就等吧。”对方并没有再回绝。向晴在心里默默地欢呼了一声。精诚所至，金石为开。虽然这件事还不至于达到那个程度，但是，凡事执着，就像做几何证明题一样多思考几种解决的方式方法，总会解决问题的。 向晴本来准备下午去做市场巡视的，既然下午约了那个孟经理，于是她调整节奏，决定上午去跑市场，中午回来写市场调查报告，下午三点左右出发去天健。 中午，向晴回来有点晚，她在公司食堂吃了点半冷不热的饭菜，准备回办公室写市场调查报告。电梯里，她碰到了赵娟。虽然是老同事，甚至还在同一层办公楼，但是，大家都是在办公室待得不多的职业，见一面还真的不容易。 “向晴，你现在业务发展得怎么样？” “马马虎虎吧，市内的连锁被我占领了一半，大型连锁还有两家正在跟进中。对了，我今天下午还约了天健的孟经理。天健本来是露姐的，她家里的情况，你知道的，没人带孩子。”向晴向前辈汇报她的情况，同事之间，能帮就帮。 “孟经理？孟旭良？” “嗯，是的，你也有业务在天健？” “我没有，天健是张彬负责的。喂，向晴，我可听说，那个孟经理，不好对付，遇上男业务员，就要回扣，遇上女业务员，喜欢揩油请吃喝什么的。”赵娟神秘的压低声和向晴说。 “啊？真的假的？这意思是他是那种贪财好色之人，就没人管他？”向晴吓了一大跳。 “他是老板的小舅子，他对老板很忠心，所以，只要不做得太出格，他们老板也睁只眼闭只眼。采购负责人这种重要位子，还是任人为亲的。换个人，搞不好更放不得心。”赵娟把自己所清楚的情况都告诉了向晴。 “我去过一次，他调子挺高，爱理不理的，倒没看出他的这个嗜好。”向晴一联想到他那个秃顶头，就觉得有些反胃了。是谣传还是真相？上次她去他办公室，倒没觉得他有这方面倾向。 “傻，人家坐在那个位子，难不成第一面就表现得那么明显？你一次通不过两次通不过，他也不拒绝你，给你留了希望，你总会想着要去求他的吧？”赵娟到底是老司机，提醒想法单纯的向晴。 “那是什么情况？” “没个三五个回合，一般的产品做不进去的。这三五个回合，你就会慢慢懂味的。当然了，人家肯定不会表现得那么明显，要不然他早就出问题了，回扣也好，揩油也罢，你情我愿，各取所需，大家心知肚明。愿意的，就做，不愿意的，就放弃呗。”赵娟倒也给向晴指了条路，也就是大不了不做。 “那……我今天约了他下午五点。上次去过一次了，他是没有回复我行，也没说不行。” “这不就结了。我觉得吧，向晴，你在业务这一块还比较嫩，你还是小心一点比较好。当然了，人家肯定也不会对你做出什么很出格的事，但是，我是怕你那个直肠子脾气，一点小事，弄出不愉快，如果被别人反咬一口，传出来，你在这一行就别想呆了。人家是老江湖，套路足。你看我们部门是张彬负责，男的，出不了什么问题，回扣之类的反正是常态。”赵娟提醒向晴。 好像有道理，真要是闹出不愉快，业界是笑话，向晴的业务生涯可能也就打止了，别说业务生涯，职业生涯都可能是背个污点。另外，还有可能影响公司整体，毕竟，公司销售部和他们那样的公司有很多业务，这是她原来在销售部就知道的，这一点点姨妈巾业务简直可以忽略不计。站在公司的立场，估计也不会因小失大，那么，最终，受损的是她个人。 向晴心上心下的回到办公室。本来准备写报告，一想到下午的约见，她有些坐立不安。不去？只是听了个传言就放弃？她心有不甘。 正在此时，赵雷从外面背着一个包进来，哈，有了！向晴立马有了主意。 “赵雷，赵雷。”向晴向赵雷招手，赵雷走了过来。 “什么事？搞得神神秘秘的样子。劲爆新闻？年终奖有消息了？”赵雷一脸兴奋地凑过来。 “哪有！是这样的，你今天下午有空吗？”向晴想他下午一般也是跑市场，她想今天下午要赵雷陪她一起去见那个孟经理，万一碰上赵娟说的那种，就把这个开发任务交接给赵雷，丢了也可惜，不如让男同事上。如果顺利，就当是带个助理或者徒弟跑市场。这种带助理或者徒弟跑市场的情形很多，只是她还没有达到那个层次。 “有鬼空啊！老大叫我紧急出差。这不，背了换洗衣服出来了，到公司拿点资料就走。” “出差，去哪？” “雁城。” “哦，高铁挺快的。你自己开发的业务？不错啊！” “老大的朋友介绍的，说是有可能签下总代理。” “你一个人去？” “老大安排我和马景天去。” “哦。”向晴觉得自己这事已没必要说出口，人家出差外地。 “你刚才叫我什么事？”赵雷突然想起是向晴神秘状叫他过来的。 “没事了没事了，刚才不过看到你穿了件新衣服，挺帅的。” “无聊，你花痴啊！确定没事？”赵雷望了向晴一眼，有些狐疑。 “没事，真没事。” 向晴口里说着没事，心里却忐忑不安。 41、带托壮胆 向晴心情沉重地做完了她的市场调查报告，发送给了李苏航，她觉得其中有几点还是应该当面和他沟通一下，于是，她打印了一份，敲响了李苏航办公室的门。 李苏航正窝在沙发上，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李经理，上班时间了，还在睡？昨晚打鬼去了？”向晴揶揄了他一句。 “嗯，昨晚确实抓了个鬼。你，有事吗？” “这是我这周的市场调查报告。” “不是说过发电子档就行了吗？” “放心，废纸打印的。有两点我想和你解释一下。比如下面门店比较关注那个促销奖励是否能及时到位的问题，还有一个就是，赠品活动是否延续的问题。” “好，我先看看，有问题我找你。”他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回到办公桌前坐下，拿起向晴的报告看了起来。 “行，对了，等会我要外出。” “好。” 向晴在犹豫着要不要和他说今天下午要去天健的事。最后，她还是决定和他说，毕竟他是部门负责人，理应给下属建议或支援。 “那个……李经理……”向晴还是有些说不出口。同事之间比较好开口，到了他这里，一方面怕他质疑她的能力，另一方面，他和她，一直有些火药味，他不一定会为她着想。 “什么事？支支吾吾，难不成，是爱上了我，想表白？”他看到她吱吱吾吾，感觉准又没什么好事，她不是那种扭捏的性格，这样欲说还休，明显是有非分要求。他故意怼她，是想能堵就堵，才解决年终奖，又不知出什么新问题。 “切！你自我感觉不要太好，你想多了。我是想问，我跑市场的时候，你是不是偶尔可以指派一个人陪我去？”她实在不想说得那么直白。 “派一个人陪你跑业务？你是想拉个女的手牵着手去，还是想配个男的肩并着肩去？”他觉得简直搞笑，又不是头一天跑业务，现在越来越胆小，要人陪了？矫情？ “是这样的，我今天下午要去天健连锁，销售部那边赵娟告诉我，那个经理很难搞，你能派个人陪我去壮壮胆吗？” “壮胆？要不你喝二两白酒再去，胆贼肥。”他依旧调侃她。真是想一出是一出。是去别人公司见人，又不是去动物园见狮子老虎，需要壮胆？再说，他也没觉得她是个胆怯的人。 “赵娟说那个人喜欢揩女业务员的油。”向晴急了，也不想再兜圈子。 “你……这不男不女的样子还怕被揩油？谣传不一定是真的。大白天的，又是知名企业，谁这么大胆子？！”他根本不相信。 “我哪里不男不女了？算了，就当没和你说。遇到你这样没担当没风度的上司，算我踩了屎。反正，不管我是男是女，万一和他们谈崩了闹得不愉快，你去擦屁股，你也知道，我这个人，不信邪的。”向晴有些赌气地甩给他一句，转身欲出门。 “站住！” “干嘛？” “我陪你去。” “真的？你怕我毁了公司的声誉？”向晴有些不敢相信，不过，总归是好消息。看来，人就是要狠一点，如果刚才不来撂下一句狠话，他肯定会无动于衷。 “我是想去会一会那个辣手催花的传奇人物。你去的时候叫我。” “一般两个人一起跑业务，都是上司带着下属或者业务员带着徒弟，今天这事是我联系的业务，肯定以我为主，那么，你……算我的小跟班还是徒弟？”婚介所的业务做多了，习惯把位子先定好。 “徒弟吧。得意了？向师傅。我到底欠你什么？一不小心又被你拉去当托，还当你徒弟。”他显得很不耐烦。 向晴心里暗自好笑，退了出来。她的职场生涯真悲催，需要带托壮胆。 两人一起下楼，公司前坪，李苏航将车钥匙递给向晴，“你开车。” “我开车？你今天是我带的徒弟，按理，你当司机。”向晴也不是不想开，主要是技术太滥，不想被人笑话，也不想半路出岔子。 “我是你徒弟，仅限于在天健公司，你别忘了，你才是我的小跟班，请摆正心态。”他大言不惭，摆谱的时候相当有范，向晴免为其难的接过钥匙。 “你今天说我没担当没风度让我十分不爽。”路上，李苏航还有些愤愤不平，他依旧在意她骂他的话。 “当时气急嘛，不过，是我的真实感受。作为你手下的员工，我希望向上司汇报情况，都能得到支持，能帮我解决问题，你倒好，每次都是两手一摊，让我们这种作下属的没有一点依靠。” “向晴同学，我不是你老公，你老公可以是你永远的依靠。在职场上，只有靠自己打拼。上司可以为你协调，可以帮你指点，但是，办法，还是得你自己来想，事，得你自己去做。如果你总是有一种依赖思想，你无法快速成长，很难独挡一面。”他居然理论一套一套的，向晴一时语塞。 “是吗？那你今天突然改变主意陪我去，是不是怕我弄砸了影响公司整体的业务？” “不是。” “那是什么？” “任何业务，都有底限。如果对方真如你所说的那样，我的答案是拒绝。今天我陪你去，是我不允许有业务之外的不快发生。我虽然不能成为你们的依靠，但是，我绝对是你们可信赖的人。” 向晴不知该如何回答，她选择沉默，专心开车。而李苏航却一直忙着在手机上回信息，不知他哪那么忙。 “过完年，你和赵雷到大学里去招几个商场促销员。现在放寒假了，招不到人。我们送货的大型超级卖场都要考虑上促销。”他终于停止摆弄手机，却是给她布置任务。 “哦。”这一次，她顺从地答应着。 来到天健，孟经理的办公室虽然敞开着，里面并没有人。向晴选择到采购部露露脸，她知道如果产品做进来了，到时候少不了要和采购员张子枫打交道，保持联络混个熟脸很重要。她要李苏航在走廊盯着孟经理的门口，她一个人来了采购部。 “张经理好。”向晴笑容可掬，递上一包槟榔。 “哦，来了。”到底是年轻人，对向晴有印象，主动问向晴：“你那个产品孟经理同意了吗？” “我今天约了他来谈这个事的，可是办公室没人。” “哦，他好像是在开会。你那产品，刚才我们公司内部群里有一些店长在提出采购申请，我们采购部肯定要重视门店的需求，你和张经理磨磨，应该没问题。”张子枫很热情地为她介绍情况。 “真的吗？那真是太谢谢了。那我不打扰你工作，我到外面等他。” “好，也许你今天会有好运能通过。”张子枫冲向晴笑了笑。向晴觉得要是遇上的采购人员都像张子枫一样就好了。年轻帅气还好说话。当然，向晴多少也算是美女一枚，加上她很有亲和力，笑起来温暖阳光，让男生很有好感。为什么那个鬼李苏航就认为她男不男女不女？可能给他的第一印象根深蒂固。 走廊外面有一排椅子，因为没有暖气，非常冷，向晴和李苏航一起坐在那里等着孟经理。五点了，他还是没有出现。向晴有些坐不住了，脚底发凉，她冬天的时候总是脚冷，差不多快冻僵的她在走廊上来回踱着，增加点热量。 李苏航倒是坐在椅子上显得很泰然，他看了一眼走来走去的向晴，对向晴说：“坐啊，急什么？既来之则安之。” “冷。我的脚冬天都是冰凉的，坐在这受不了了，走动走动。” “哦”他不再吭声，依然好脾气地玩着他的手机，好象和别人聊得热火朝天。 “聊天？邓唯佳？”无所事事，向晴不禁三八地问他。生活太枯燥，工作很磨人，不如来点八卦调剂一下气氛。 42、出奇的顺利 “嗯。” “真的……勾搭上了？” “怎么说话的？动不动就是出卖色相、勾搭。作为朋友就不能加强联系？约一下明天的具体行程。”他很不习惯她在男女关系上的用词。 “难不成我说错了？” “她说我送给她的洁雅很好用，她觉得真的很不错，还准备在她的朋友圈子里为我推广。” “你……送她姨妈巾了？” “不行吗？” “这种私密的东西，你也好意思送？看来你们真的不简单了。”向晴觉得大跌眼镜。 “别忘记了我也送给你了，那又如何解释？” “我那是工作。” “都是一回事。咱们做这一行的，眼里是姨妈巾，心里，把它当普通的日化品或者生活用品就好了，如果你自己都有偏见，又怎么去说服别人呢？” “嗯，没错，你是睡服！”向晴故意偷换了概念，“我看你是逢女必送。” “那倒也没有。昨天我见的一个女客户就没有送。” “为什么？” “怕挨打。” “怎么着？” “那个女老板已经五十多了，恐怕已经用不上了。” 两人正热聊着，向晴远远看到孟经理从那头过来。 “来了来了。”向晴拍了拍聊兴正浓的李苏航 “孟总，您开完会了？”向晴以立马八颗牙齿晒太阳的笑脸迎了上去。旁边的李苏航也迅速站了起来，跟在她的身后。 “哦。”孟旭良淡淡地应了一声。 “我是昨天和您打电话的向晴，就是那个做雅洁卫生巾的。” “知道。”依然不冷不热地进了办公室，向晴紧跟其后，李苏航则跟在她后面。 “这位，和你一起的？”孟经理望了李苏航一眼。 “是的，他是我同事，说起来，算我徒弟吧，新来不久。”向晴要树立一个老业务员的威严。 “孟总好。”李苏航毕恭毕敬地和孟经理打招呼。 孟经理爱理不理的表情。 “孟总，我们那个产品，您这边考虑得怎么样了？”向晴从包里掏出一整套资料。她料定他贵人多忘事，上次的资料，十有八九进了垃圾桶。 “哎呀，忙，一直忙。”他又将资料接了过去。 “理解理解。现在已经快到下班时间了，要不，请您到附近吃个便饭？我和您详细介绍一下我们这个产品的特点和优势。另外，我徒弟喝酒还不错，叫他陪您喝两杯。”向晴看到李苏航在，胆子也大了不少。她客气着请孟经理吃饭。赵娟不是说他喜欢别人请他吃喝吗？ “不用啦。”孟经理看了一眼向晴和她带的小跟班，拒绝了向晴的邀请。吃饭没戏，看来，今天十有八九又没戏。 向晴有些着急，幸而这个孟经理继续问她话。 “上次问你现金采购返利的问题，你们公司怎么考虑的？”原来他并没有忘记她，上次的谈话内容他都记得。他，并不含糊。 “孟总，是这样的，我回去请示了我们部门负责人，现金返利的点我们是不能再高了，但是，主管说如果您这边做现金，我们可以在返利的基础上，每十件送一件，这样的话，相当花算。赠送的都是原品，贵公司可当正品出售。”这个问题，向晴是早就问过李苏航的。现金折扣不能再多，但赠品可以送。这是他定的规矩。一旁，她的真正上司姨妈苏正友情出演着她的徒弟，一脸懵懂样。 突然，李苏航的手机响了，他一边说着好好好，一脸的灿烂。 “师傅，天乐打来电话，要我们明天送一百件过去。” “好。咱们明天上午送。孟总，我们还是去边吃饭边谈吧。”向晴立马接过了话。鬼知道他刚才接的什么电话，但是，她的特点是思维敏捷，和他配合默契。 “不用了，今天我老婆生日叫我回家吃饭。天乐超市也上了？”孟旭良随口问李苏航。天乐超市的一间大卖场就在他们公司斜对面。 “嗯。全市的大中型超市基本上都上架了，连锁药店我们的市场占有率也超过了70％，比如恒安堂，维康等。大家都觉得做这个比做那些个所谓的合资品牌要实惠得多，关键是货好利润空间不错。”向晴不遗余力的推销。 “公司今天门店群里一些门店的店长也在提出要采购这个产品，那就先进点试试看吧。现金，享受返利和赠品政策，还有，效期商品你们要包退换。”孟旭良居然很痛快的松了口。 “没问题。”向晴没想到居然这么顺利。饭没吃，也没有太多的曲折，更没有所谓的揩油。果然，不要随便听信传言，要相信自己的眼睛。 “带合同了吗？” “带了。我们的是格式合同，但您刚才说的两点我补充到后面，手写就是。”向晴立即掏出背包里的合同。 “好。” 向晴兴奋得握笔的手都有些颤抖。本来又不抱太大希望的，没想到，出奇的顺利，也没提什么过份的要求。 向晴将合同写好，递给孟旭良，他拿过去仔细阅读，在她签合同的空档，小跟班姨妈苏不知跑哪去了。 孟旭良认真看过之后，郑重地在两份合同上签了名。 “你们去找小张吧，剩下的流程由他帮你走。” “谢谢孟总。”向晴是由衷的感谢。这时，姨妈苏出现了，手上提了一个洁雅的专用纸袋，他递给向晴，眼神示意了一下孟旭良。 向晴扫了一眼手中的提袋，这是洁雅专用包装袋，里面是一整套的洁雅系列。她瞬间理解了他的意思，她将提袋放到孟旭良的办公桌上，“孟总，这是我们的全套产品，刚才正好听说您太太过生日，不成敬意，请她试用。” 孟旭良怔了一下，居然很开心地笑了笑，“谢谢。” 从孟旭良办公室出来，向晴兴奋着快步走到采购部，仿佛生怕迟了，因为确实也快到下班的点了。 “张经理，孟总签了合同同意了进货了，你看接下来的流程怎么走？”虽然她已经做了多家连锁机构，所有流程大同小异，但是，她还是表现得很谦逊。 “好。你们把所有资料放在这里，我会走流程，我先去把合同盖章，你带回去盖章，送货前记得将合同返回来一份，要不然，做不了订单。”张子枫是个痛快人。临近下班，还是跑步去帮她盖了合同章。 “谢谢你，张经理。” “不客气。” 向晴心情愉快地从采购出来，仿佛一块石头落了地。李苏航在楼梯口等她。 走出天健，天色已晚，冬天的天黑得比较早，此时，已经是华灯初上。 “没想到今天这么顺利。”向晴抑制不住的兴奋。 “我说了没你说的那种恐怖事吧？”他取笑她。 “是啊，还真没有。上天眷顾，今天居然他们公司门店也提出了采购申请，算是帮了我大忙。对了，刚才你接的那电话，天乐要一百件货的事，是真的还是演的？”这是向晴最好奇的事情。如果是演的，那即兴表演能力也太强了吧？谁在那个时段这么巧合地打来了电话？ “你猜。”他一副拽得死的样子。 43、专治各种不服 “我猜，假的。你可能和谁说好了打配合，所以，刚才打来电话，就是为了让那个孟经理下决心。孟经理本来不一定会答应，但是考虑到这个产品进入他们公司，只有利没有弊，所以，趁机答应了，一点小业务而已，也榨不出什么油。”向晴一一作出分析。 “刚才的的电话是真的。我那天和天乐已经签了合同，今天是通知我可以送货了。这个孟经理其实是这样想的，本来就一个不男不女的，没啥兴趣，居然还带个徒弟跑，更没机会也没兴趣了，所以，就答应了。”他也帮她分析。 “哦？是这样的吗？” “当然，不是，傻啊。我说了坐在他这个位子上的人不会像你说的那么不堪，即算他有某种爱好，也不可能对谁都用。你知道他在这个位子一天要接待多少像你这样的业务员吗？他潜得过来吗？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你若行得正，他必坐得端。”他简直是说教的口吻。 “那你今天还陪我来。” “我不来还不得被你骂死，我的名誉也很重要的。”这个时候，他居然改了口。原来说是来会会这个孟经理，现在说成了维护自己名誉，变得真快。 “今天也真是巧了，正好他们下面门店有顾客要这个货，于是店长们就提申请。看来，我今天来真是选对了日子。”向晴沾沾自喜。 “你真的觉得会有这么巧？”他对向晴的喜悦嗤之以鼻。 “难道不是巧合？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快说快说，怎么回事？”向晴听出他话里有话。 “你知不知道天健有一种制度叫门店缺货商品申请？” “不知道。” “不知道你还做业务？功课没做到位，你还够学。你到我办公室说了今天的事之后，我立马打听了一下，他们有一种制度叫门店缺货商品申请。门店店长有直接和采购部对接的权限，对于门店收到的缺货信息，会及时反馈给总部的采购中心。你说如果不少门店集中反应要求引进同一个产品，采购部是不是要考虑这个问题呢？采购商品必须以市场为导向啊。”他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居然了解得这么详细。向晴从没想过从这个角度去考虑问题。她只是死死地盯着人家连锁总部的采购部，却忽略了下面门店的需求。 “哇，这你都清楚，你手脚好快，然后呢？”她知道这才是这件事的开端。 “然后我立即通知刘笛叫了一帮人，到天健旗下特别是一些重点门店去，指定要买洁雅牌姨妈巾，当然买不到，特别要求没买到但一定要在店里说一句：看来只能到恒安堂去买了。他们和恒安堂是竞争对手，门店负责人自然不能眼睁睁看着生意跑掉让给竞争对手。这个姓孟的，刚才不是说看到下面不少门店有采购需求吗？”他耐心的解释，不，简直是讲故事。 “我的妈呀，姨妈苏，你真是个老狐狸，你这是找托当顾客来迷惑对方。” “怎么叫迷惑？我这还不是跟你们学的啊？” “我们，我们不过是用了点皮毛，你现在用托的水平，炉火纯青。”向晴由衷感慨。 “你还好意思说我？今天能这么顺利签到合同，你说是不是因为门店申请占了主导地位？何况恒安堂有货这也是事实，我不过用了一招比较特殊的推广方式。” “高，你这一招实在是高，短短几小时，你居然导了一出戏。刘笛怎么在一两小时内能发动一群人？” “你没加她微、信吗？她在做微商，有个工作群，她是群主。” “哦，我是看到她经常发小广告，但是真没想那么多，你真是贼精啊！特别是最后你随机应变，去车上拿了一袋样品送给今天过生日的孟经理老婆，花小钱办大事，显得特有人情味，一下子拉近了关系。”向晴觉得今天的他，表现得简直堪称完美。 “那是自然的。不要以为他今天签了合同同意你做进去就万事大吉，关键是以后的动销和结帐，都少不了他的支持。做生意，虽然说是谋利，但更多的时候，我觉得要走心，让别人觉得你与众不同，并且，重情重义，认钱也认人。你送东西给他老婆，无形中你就成了他老婆的姐妹似的，虽然不是什么值钱东西。因为你是临时知道的，顺手送一点公司的产品，说得过去，也正好用得上。当然，不送也没关系，但是送了，感觉就不一样了。有的时候，送个小东小西的并非一定要达到什么目的，只是给予别人应该有的尊重。何况我们的东西确实好，说不定他老婆还会为我们打小广告。”他不着痕迹的又给向晴上了一课。 “对对对，我刚才就觉得他其实没有传说中那么难侍候，关键是别人没有投其所好到点子上。你啊，简直老谋深算，你不但叫姨妈苏，还应该叫狐李。我发现我有那么一点点佩服你了。”向晴觉得这个男人，比她平时看到的或嘻哈或严肃不同，还有深藏不露的一面。他的反应太快了，一般人跟不上。 “一点点佩服？意思是你原来一直不服？没关系，我专治各种不服。”此人此刻还真是傲娇。 “切，少嘚瑟。夸你一下能上天！”她直接给他白眼。 “事实如此。今天得感谢我吧？其实，你也挺机灵，和我配合默契，我一个眼神，你就知道是要干嘛。” “we are the best partners。”这段时间苦学英语，向晴适合丢上一句。 “夸你一下能上天。英语发音还不错，要不要我和你讲讲这个partner的几种用法？”他活学活用，立马回敬了她，顺便还给她点评英文。 “哦？你想当我老师？” “不谦虚的说，当你老师绰绰有余，不过，我不轻易收学生，拜师也不是一句话就搞定的事，你能拿出什么诚意吗？比如提供早饭，招待晚饭什么的。” “你就美吧。我才不要找你这样的老师，当你学生，你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教训我，我没那么傻。你哪是教学啊，明明是想解决吃饭问题。”向晴才不上他的当。 “哎……今天的事你总得感谢我吧？”这丫头不上当，他只得退而求其次，解决一下今天的晚餐也好。 44、男女通杀 “要我感谢你？我还不是为你卖命？”向晴可不接他的茬。 “错，你是为你自己创业绩。提成是你的，经验是你的，人脉是你的，怎么能说是为我卖命？当然，我们是一条船上的，这一点倒是没有错。已经饭点了，你不请我吃个饭？正好今天晚餐没着落。”他还真是付出就一定要回报的主。 “我穷，请不起。今天我要回家做饭，娜姐有活动不在家，我得回家给黄子轩做饭，昨天说好了的。” “黄子轩艳福不浅啊，和两个女人同居，还有人专门为他洗衣做饭。”他一脸的羡慕。 “有什么办法呢，他是房东，还不收房租，只好在生活上对他照顾点啰。”他们三个确实相处融洽。吃饭像家人，有事一起扛。 “唉，你们这样相处融洽又没有情感纠葛，没有负担，过得洒脱，这种境界的生活我也想有。”自从他在那里呆了两次，喜欢上了他们这种集体生活。 “主要是我们三人都好说话，好相处呗，彼此合拍，相互照应，要不怎么叫单身汉俱乐部。” “我那里房子其实也挺大的，我是不是也可以贴个招租广告？”他有些心动，向往这种群居生活。这是另一种生活方式，于他来说，挺有意思的。 “刘笛最近在找房子，我明天告诉她你这个招租信息。怎么样？够意思吧？帮你招个美女。”向晴立马想到刘笛说想换个房子，说是她现在那房子有点偏，周边环境也不好。 “打住啊！租客我自己选，不劳你费心。今晚，我跟你回家吃饭可以吧？我正好想再和黄子轩聊聊包装设计的事。”他终于找到蹭吃蹭喝的正当理由。 “你又去蹭饭？” “不蹭啊，今天我准备了礼物，送你和罗娜一箱姨妈巾，新品啊，还没上市的，超薄款，适合夏天，过了年才会上市。让你们尝个鲜，你不觉得无尚荣光吗？”他今天不准备空手上门。 “晕，姨妈巾而已，别贴金了。再说你送过姨妈巾的女人还少吗？只要是女人你都送，我都不知荣光在哪，大熊猫为什么珍贵？因为稀少。就像一个男人嘴上一天到晚说爱爱爱的，这样的爱也很廉价。”向晴才不在意什么超薄款，她觉得他有些滥情。 “我从不说爱。”他表情严肃地回敬她。 口里说着不欢迎，向晴也不能强行拒绝，只好让他跟着回去，她在离家最近的超市停了车。 “我去超市买点菜。你，车上等我还是一起下去？” “一起下去吧，顺便看看姨妈巾在这家超市的上柜情况。这家超市是由惠兴配送的。” “行。李大人真是勤奋啊，这个时候还不忘记看看咱们姨妈巾的销售情况。” “没办法，衣食父母。现在上班和下班时间真没有明确的概念。有事就得处理。” 李苏航陪着向晴一起进了超市，向晴去生鲜区，而李苏航则去了日化区。向晴很快买了几样菜，提着篮子去日化区找他，远远地看到他正在日化区的姨妈巾专柜前做整理，而整理的正好是公司的产品。 向晴心里一动，掏出手机，偷偷地给专注整理货架的李苏航拍了几张照片。不得不承认，工作状态的李苏航，举手投足都很帅，尽管手上是姨妈巾，背景是姨妈巾，仍然将他衬托得高大上，如果说工作中的女人最美丽，那么，专注工作的男人也很帅。 “hi，老李，我刚才在后面偷偷给你拍了两张照片发到咱们部门的群里了，工作中的男人，很帅哦。” “是吗？拍马屁？”他一边回应她，却并没有抬头，继续整理。向晴也走了过去帮忙堆码，一边码一边思忖道：“看这情形，这家超市还是动销得不错的。” “销售应该是有，你看货都被顾客拿得有点乱了。不过，肯定还是达不到理想值。毕竟我们没有广告支持，这样的超市完全靠顾客自选，没有任何促销手段。所以，下一步，一定要在影响力大的超级卖场上促销。” “大超市上促销员当然好，但中型的卖场上促销不太花算，如果不上促销员，至少在摆面上要吸引人。我倒觉得药线那一块应该还是能做一些口碑的，因为药店里基本上都有店员一对一的服务。下周一我还有一家连锁的产品培训呢，我发现我现在演讲水平提高了不少，原来我还挺不习惯在很多人面前说话的。”向晴觉得做了这姨妈巾的业务员，确实很锻炼人。察言观色，说话谈吐，临场应变，都有很大的提升。 “我最近在做市场调查，针对我们的客户群，我们还是要做一些必不可少的市场推广。年后会要考虑在新媒体投一些广告，要达到投钱少办大事的目的。”一边理货，他想的事还真多。 “理想很丰满，现实不知是肥是瘦。销售部一年的广告费不少，要是能搭个顺风车，是最好的。”向晴一听广告，就想到了用钱砸，比如那电视广告可是烧钱的祖宗。原来在市场部的时候有几个otc产品投过各类广告，那都是按秒计费的。 “你这是要我去揩他们的油？人家也会算帐的。我们这一款，不走寻常路，我再考虑考虑。”他冲他眨眼笑了笑。 两人谈话间，正好有两个女孩子过来选姨妈巾，李苏航立马主动推销起来：“美女，这款卫生巾是新上市的，获得了国家专利，医用级灭菌的全棉产品，对女孩子身体是最好的呵护，还能起到一定的调理作用，虽然贵一点。” 两个女孩子相互对视之后，望着他笑，现在的女孩子都挺大方的，并没有被吓跑。 “呵呵，第一次有男人推销姨妈巾，还长这么帅。”红衣女孩推了紫衣女孩一下。 “我是厂家的，逛超市看到自家的产品，忍不住向美女们推广一下，早一天用，早一天享受它带来的好处。”他不遗余力。 “哎呦，今天我的肚子真的有些痛。”红衣女孩不自觉地弯了一下腰，右手按在小腹上。 “是痛经吗？我们这款卫生巾里面含有独特的中药配方，对女性的痛经有一定的缓解作用，你用最合适了。”姨妈苏非常耐心的讲解，痛经什么的从他的嘴里说出来，是那么的云淡风轻，非常自然。 “还真是敬业，出来陪女朋友买菜都不忘记做业务。帅哥，看在你这么敬业的份上，我们买点试试，贵不要紧，关键是东西好不好。要是没有你说的那么好，我肯定在网上发贴子。”紫衣女孩挺爽快的选了几包不同时段用的。 两个女孩子走开了，向晴不禁揶揄李苏航，“我觉得，超市不用请专业促销员，有你就够了，你往这一站，男女通杀。可以劝男生为女朋友或者老婆买，也可以凭你色相，让女孩子心甘情愿买单。” 这通话，真不知算表扬还是挖苦。 “她们挑姨妈巾的眼光不错，不过，别的眼光就太差了，居然说你是我女朋友。我女朋友会是这样子的吗？我女朋友肯定是……”她挖苦他，他必定是要回敬一下的。何况，本来就是这样嘛，瞧她今天，穿一件黑色的夹克棉袄，寸头，头发比原来是长了点，但还是在男款范畴。幸好因为超市里开着空调，她将棉袄敞开，里面穿着一件红色的卡通毛衣，还挂了一个挺可爱的小饰品。刚才那两个女孩子要不是听到她说话，肯定以为她是男的。 “是是是，你女朋友必定是丰、乳肥臀细腰还要会卖萌。”向晴抢了他的话。她还记得第一次遇见他时他说的话。 “哈哈，不愧是我的小跟班，不错，懂我。” 两人斗着嘴到收银台付了款走出超市。 超市门口，向晴看到一个红衣女孩蹲在地上十分痛苦状，而她旁边的女伴在一旁干着急。这不就是刚才买姨妈巾的两个女孩子吗？出什么问题了？ 45、不欢而散 “美女，怎么了？”向晴快步上前关切地问女孩。 “她肚子痛，痛得不行，根本走不了。”站着的紫衣女孩回复向晴。刚才在选姨妈巾的时候，这个女孩子就捂过肚子说痛。 “是痛经吗？”因为刚才买姨妈巾的时候相遇，她感觉应该是这事，可是，痛得一脸惨白，还是挺严重的。 “她是来大姨妈妈了，原来也有一点点痛经，但是不严重，可是今天她一直有点痛，现在越来越严重了，现在突然痛得不行。”紫衣女孩挺着急。 “赶紧上医院吧。附近有家人民医院。”向晴看到女孩子已经一脸煞白。 “应该没事吧？我缓缓可能就好。”红衣女孩却有些不愿意，她觉得这应该就是和平时一样的痛经，只是今天痛得厉害些，没必要上医院。 “不行，珠珠，你脸色都白了，你刚才还说好像量也挺大的，去医院看看才放心。美女，麻烦你帮我叫辆车好吗？”紫女孩子扶着同伴，根本无法撒手，她向向晴求助。 “我们有车。”向晴立即热情的招呼。 “向晴，钥匙给我，我去开车过来。”李苏航在一旁当机立断。 他很快将车开过来，又下车帮忙将女孩子弄上车，根据向晴的指引，去了最近的人民医院。他将车开得飞快，向晴想这个时候，幸好是他当司机，要是她肯定紧张。后座的紫衣女孩子一边安抚同伴，一边打电话，听语气和内容，应该是打给红衣女孩的男朋友，要他直接去人民医院。 “珠珠，你不是说你这个月推迟了吗？本来就有些不正常，还是去医院看下才放心。我通知陈卓了，他很快会赶过来。”紫衣女孩子在车里安慰红衣女孩子，红衣女孩似乎越来越痛苦，连回答的劲都没有了，不时发出痛苦的低吟。 车子很快到了医院急诊室，女孩子的男朋友还没来。李苏航帮忙把红衣女孩抱到急诊，他是男的，不方便呆在里面，退出来到外面椅子上坐着等候，向晴则陪在里面，并且为她们跑上跑下。 很快，结果出来，居然是宫外孕引起的大出血，必须马上做手术，幸好送得及时。在进手术室之前，女孩子的男朋友气喘吁吁的跑来了，向晴看到他们有了两个人，悄悄地走了出来，叫上李苏航，离开了医院。 出来的路上李苏航问向晴：“那女孩子什么情况？” “老天，根本不是来大姨妈，是宫外孕引起的大出血，吓死人了，要是晚点可能出人命。”向晴心有余悸，她第一次直面这种情况。虽然是陌生人，还是挺震撼。 “幸好送得及时。” 两人上了车，还是李苏航开车。向晴刚才经过这件事，吓得不轻，她已无法胜任司机一职。 “唉，杀千刀的男人。”向晴在车上为那女孩打抱不平。 “为什么怪男人？” “不是你们男人会宫外孕吗？男人是罪魁祸首啊！” “你这就不对了，ectopicpregnancy，大多由于输卵管管腔或周围的炎症，引起管腔通畅不佳，阻碍孕卵正常运行，使之在输卵管内停留、着床、发育。说起来是女方的身体原因导致的，怎么就怪男人呢？”他耐心的解释，可明明是为男人辩解。 “切，我查一下。”向晴其实根本不怎么懂什么宫外孕，只是刚才医生说了，送迟了有生命危险，真是把她吓到了。她在急诊室听着诊断结果，也听了医生的说明，可是，什么叫宫外孕她还是一知半解。 她上网查了一下，果然和他说的差不多。 “喂，你怎么这么清楚？你女朋友遇到过？你还极力为男人辩解。” “我是因为做姨妈巾，把这些妇女问题都了解了一个遍，你有什么也可以咨询我哦，我对你不收费。说了这个不能怪男人，只能说是个意外。不过，既然出了这个事，男人要有担当应该勇敢面对。人家男朋友不是第一时间赶过来了吗？” “你是男人，当然帮男人说话，刚才那女孩子，差点就命悬一线，你们男人能体会这种感觉吗？做女人，真是吃亏。”不是说男人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吗？赶过来了又怎样？痛苦的还不是女孩子。 “说了这只是意外，喝凉水不是还有塞牙的时候？就你这观念，你肯定认为男女在一起，女人就一定是吃亏的？什么叫两情相悦你懂不懂？老实说，你说掏耳朵的时候，是耳朵爽还是挖耳勺爽？不要告诉我，你男朋友从没让你爽过，所以你一直觉得你很吃亏。”他是男人，不但为男人辩驳，还这么赤裸地教训挖苦她。 向晴听得面红耳赤，却找不出有份量的词骂他，只能回他两个字：流氓！然后一路都不再理他。 车厢里气压很低，两人互不理睬地到了家，黄子轩正准备出门。“哎呀向晴，你总算回来了，你不回来，我准备去楼下便利店买泡面了。小李哥也来了？”黄子轩顿时一展愁眉。 “今天遇上了点事，回来晚了。我简单做两个菜吧。今天还有来蹭饭的。”向晴匆匆进了厨房。 “小李哥，要不要小喝一杯？”黄子轩看到李苏航，就像见到亲戚，有种解放的感觉。 “好啊！难得你有兴致。其实我平时不怎么喝酒。” “你们做业务的应酬多，怎么可能不喝酒？” “能躲则躲，我个人其实非常讨厌那种应酬的酒局。我去买酒？”李苏航觉得自己也不能白吃。何况刚才路上因为议论别人的事，和向日葵弄了个不欢而散，似乎得做点什么缓和一下关系。 “我和你一起下去。娜姐昨天说想吃巧克力，我下楼去买点。”黄子轩跟着李苏航一起出门。 两人来到楼下超市，买了几瓶啤酒，黄子轩特意跑到零食区，“黑巧克力，娜姐喜欢吃的，对了，这种巴西松子她也特爱吃，也来一包……” “我说子轩兄弟，你以后绝对是老婆奴。”他看到黄子轩给罗娜买了一大包零食。 “嘿嘿。” “可是，你这磨磨叽叽的，一直停留在原地，啥也没捞着，有意思吗？”他对黄子轩和罗娜这种特别的朋友关系表示不理解。 “没关系，我更喜欢享受这个过程。” “是啊，过程的美好，也许胜过简单的拥有。”他似乎也是有感而发。 “你是不是有点偏心啊，只给罗娜买，向晴不会有意见？”看到黄子轩抱了一堆罗娜喜欢吃的零食，他突然觉得有些不平衡。 “反正她们会分享的。不过，向晴不喜欢黑巧克力，她喜欢那款带榛子的。”黄子轩其实还是了解向晴的。 “那也买两盒，记得告诉她，我给她买的。” “嘿嘿。”黄子轩冲李苏航笑了笑，也不多说什么。 “笑什么？今天我俩在路上吵架了，算了，大男人不和她计较，买点吃的封住她的嘴，你看还有什么是她喜欢吃的？要不然，明天准给我脸色看。我发现当她上司不好当啊。”他向黄子轩诉苦。 “向晴的性格我了解，她其实很开朗好说话，估计是你们认识的方式有点特别，所以，彼此都不待见对方。相处久了就没事了。”黄子轩倒对他俩的问题看得很透。 “我看你们几个过得挺丰富的，你家不是还有间小房子，我也住进来，可以吗？我出房租。这种有吃有喝还有人洗衣做饭的生活，我也想有，并且这边离我上班还比较近。”李苏航突然觉得人多热闹，关键是在许多夜深人静的时候，有三两朋友聊聊天，应该是不错的选择。 “你喜欢向晴？”黄子轩瞪大眼睛看着李苏航。 “没有啊？什么意思？” “你如果不是喜欢向晴，你搬进来干嘛？那间房子那么小。”黄子轩不解。 “你们不是叫单身汉俱乐部吗？我也是单身，我是来找组织的。我只是觉得人多热闹，偶尔还可以有人陪着喝点小酒。我不常住，偶尔住住。”他赶紧解释，怕引起误会。真的只是想改变一下生活方式，从独处到群居。 “那还是算了吧。你既然不喜欢向晴，你天天住在这里，万一喜欢上了娜姐怎么办？我不能引狼入室。”黄子轩拒绝得很干脆。小土豪二代黄子轩，不会为了一点点房租拿自己的幸福冒险。他虽然和罗娜的关系磨磨叽叽，一直不明朗，更像铁哥们，但他也一直是步步为营。 两人买了啤酒，买了一些零食，李苏航主动买单。等他俩慢悠悠地回来，向晴的饭菜也上了桌。 “速度这么快？” “当然。都是容易熟的。蘑菇烧肉、韭菜煎蛋、红菜苔，还再做一个凉拌海带丝。” 等向晴的饭菜全部上桌，三个开始吃饭。李苏航第一次吃向晴做的菜，开始还是持怀疑态度的，等他一一试过之后，对黄子轩说：“子轩，比你手艺好啊，上次我吃你做的一个小菜，那真的只能算凑合，今天这一餐，简直太可以了。我还是想申请那间小屋的居住权。” “什么意思？你也想住过来？”向晴很诧异，不过是下去买了瓶酒，他和黄子轩就达成了某种默契？不，交易？ “不行吗？” “当然不行。你那么流氓，我们怎么可以和你同流合污。”向晴毫不客气地拒绝。刚才在回来路上俩人的对话，她已经见识过他的口无遮挡了，和他斗，她感觉没有胜算，应该远离。 “放心，晴晴，我没同意。”黄子轩冲向晴眨眼。 李苏航极其嫉妒他们之间这种心照不宣的默契。 饭后向晴收拾厨房，李苏航到黄子轩房间讨论设计稿。 “用色很好，整体看起来醒目又温馨。”李苏航对黄子轩的初步设计挺满意。 “我觉得上面还得用个图片。我看了一些别的品牌的尿不湿，基本上都有孩子图片，但也有用卡通的，你怎么看？” “如果用孩子照片，那就得请模特，要付费，还要签约，既要付费又要签约，太麻烦。我觉得我们先设计个卡通形象吧？”李苏航想了一下，既然一切从简，那么，模特费当然也要省了。 “行，我设计一个卡通图案，另外，还要设计一个logo。” “对，这个挺重要，设计好了我要去申报注册的。”李苏航在知识产权的保护这一块非常看重。既是保护自己，也是防止他人。 李苏航从黄子轩房间出来，看到对面向晴的房间敞着门亮着灯，他走了过去，站在门口，看到向晴正坐在台灯下看书。 “hi”他敲了一下门。 “？讨论完了？”她抬眼看了他一下。 “嗯。” “88。”她冲他轻轻挥了一下手，继续低头看书。 “哎……向晴，你都不送送我吗？”他突然觉得这种待遇也太冷了。 “送你？”向晴觉得挺意外，有什么好送的？突然，她想起白天他对她说的话，说什么不是她老公，不能成为依靠，她突然觉得有话说了。 “李经理，你又不是不熟悉路，我又不是你女朋友，只有情人之间，才会十里相送、送来送去的。你赶紧走吧，顺便把门关好。”她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 “你也想太多吧？我是因为喝了酒，不能开车。” “那你自己打车走。明天再来拿车。”她不为所动。 没办法，在人家的地盘，李苏航怏怏不快地转身离开，当然，还是老实地帮她把门关好。 出了电梯，大楼门口，李苏航意外碰到了罗娜。 “罗娜！”他主动和她打招呼。 “哎？李苏航！你怎么来了？”罗娜颇感意外。 “和黄子轩讨论一下设计图，顺便蹭个饭。你，干嘛去了？” “我？别提了，相亲。” “相亲？别让我笑出声，你不就是干这行的吗？今天亲自当托？”他觉得挺搞笑的。 “哪里，别乱说。是我同学给我介绍的对象。” “那意思是真相亲了？我说娜姐，你什么意思？黄子轩天天把你当女神似的供着，刚刚还在超市给你买了一大堆零食，你住着他的房，吃着他的糖，居然还去相亲，我都看不下去了。”他为黄子轩打抱不平，说话真直啊。 “黄子轩？没人强迫他对我好好吧？我又没说喜欢他，都是他自愿的。” “他是自愿的是没错，但是，既然不能给人家承诺就不要给人家希望，让人家傻傻的付出。罗娜，你太自私了。”他觉得他恨不得好好教训眼前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 “你什么都不懂，不要在这里当正义的使者，我们家和他家，上一代有很多恩怨和矛盾，是不可能的。”罗娜一屁股在台街上坐下。 “上一代的恩怨不关你们的事，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别为自己找借口。黄子轩人比较单纯，你得给人家一个交代，别耽误了人家。” “你凭什么对我指手划脚？我又不是你们单位员工，再说我的私生活不需要别人干涉。还有，今天的事，你别到到处乱说，尤其不能告诉黄子轩。我不是刻意去相亲，去和同学约会才知道她顺便给我介绍了一个男生，我是被动的，根本不知情。再说了，今天那男的，没戏，不是我的菜。”罗娜有些火了。别看她平时嘻嘻哈哈好像没什么烦恼，其实，也有一肚子苦水，只是无从诉说。 她刚才觉得他是不相干的人，随口说了出来。可是看这架式，这位爷可能会经常出入这里，还是叮嘱一下为好，免得黄子轩乱想。今晚是去相亲了，但是，一点收获都没有。 “我只是提醒你，别跑偏了，我才没兴趣去说你的事。一个男人，能够一门心思地对你好，值得珍惜。当然，我并不是说对你好，你就必须接受他，还是那句话，如果给不起，就别给人家希望。”李苏航听她说没戏，也不再多问，他并不想过多地去管别人的私生活，丢下这句快步离开。 罗娜依然坐在台街上，眼神发直。 李苏航的话虽然不中听，但确实在理，她何尝不明白。她确实内心也矛盾，还有苦衷。今晚同学瞒着她介绍的人不是她的菜，她并不为之所动。其实她现在根本没有要去相亲的想法。现在就这么过着，似乎很简单，现阶段她更想把自己的事业经营好。她家庭环境一般，只想通过自力更生，打拼出一片天地，脱离那个没有生气的家庭，自己有能力安排自己的人生，过想过的生活。 周末，李苏航去赴邓唯佳老板之约，也就是惠兴公司老板沈放之约。依旧是在网球馆，不过，这一次，李苏航的对手不是邓唯佳，而是沈放。当然，邓唯佳也作陪。 “李总，上次见面太匆忙，没有细谈，小邓说你喜欢运动，所以特意叫她约上你，大家一起打打球，说说话。” “沈总，我在您面前，就是一晚辈，您叫我小李就成。我也非常珍惜这种向您学习的机会。”李苏航也挺感激沈放对他的器重。 “年轻人，谦虚啊！听小邓说，你原来在华尔街做金融的，我正好有一些相关问题想问问你，不知能否给点建议啊！”沈放在一次和邓唯佳的闲聊中无意中听说了他的履历，非常感兴趣，他正好想结识这样的人来了解相关知识，关系到他的下一个投资计划。 “沈总，您是我的贵人，知无不言，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您尽管说。”他也确实感激他上次的痛快，奠定了特殊事业部的基础。 两人球没打几局，倒是在vip室聊天了近两个小时，非常投机。结束的时候，李苏航还答应帮他做一个计划书，沈放十分开心，他豪气地对李苏航说：“你那几个新品，我都给你签了，现金。” “真是太感谢沈总的大力支持了。”李苏航确实没想到，自己的专业知识，正是沈放未知的领域，这样的结果，算是交换也好，惺惺相惜也好，总而言之，双赢，并且都很开心。 “一起吃个晚饭吧？”沈放主动相邀。 “不好意思，沈总，只要不出差，周六我一定要赶回去陪我爷爷吃饭，所以，只能下次再约。我从国外回来的原因，就是因为爷爷身体不好，我要尽量多陪陪他。我是他带大的，现在是我照顾他的时候了。”李苏航婉拒了沈放的邀请。 “理解理解。年轻人，这么孝顺，真是难得。我那儿子女儿，就没这么懂事！”沈放越发对他有好感，不由得发出感慨。 “这是作为一个晚辈应该做的。沈总儿女双全，真是幸福。您孩子多大了？”李苏航本来没准备多问的，突然想起向日葵说顺便打听一下老板有没有儿子，这人家主动说了有儿子，何不再多问一句，回去好去调侃向日葵。问出这句的时候，他还在心里暗自发笑了一下。 “我女儿和小邓差不多大，小一岁吧，儿子还小，还在读高中，不懂事，想把他送到国外去改造改造。” “年纪还小，不懂事很正常。孩子送到国外，还是年纪大一点的时候去比较好，这样自制力比较强，思想也比较成熟，也不那么容易受外界环境的影响。”他建议沈放，他在国外见多了一些父母将孩子很小就放到国外，自己又不在身边陪伴，经济上倒是非常大方，但无人管束，学坏的不少。国外，不是改造人的地方啊！ “是吧？我正为此烦恼呢，到时候也有一些事情要请教你。” “您有事尽管打电话。” 李苏航在回去的路上，特意给向晴打了个电话。此刻的向晴，正在听妈妈的唠叨。 “向日葵，你托我打听的事有结果了。” “我什么时候托你打听事了？”向晴不解。不对，他怎么叫我向日葵，谁告诉他她的小名？ “喂，你刚才叫我什么？” “向日葵啊，好听吗？我取的，你叫我姨妈苏，我不给你取一个，是不是不公平？礼尚往来嘛。”他颇为得意，“你不是托我打听惠兴老板有没有儿子吗？” “哦，打听到了？”向晴没想到他还当了真。不过，今天他不是正好约了邓唯佳他们吗？ “打听到了，有儿子。” “真的？那我是不是也得学学你啊，出卖色相去勾搭一下。”向晴故意装作很兴奋，看他到底目的何在。 “当然可以，不过，你有老牛吃嫩草之嫌，人家的儿子还是名中学生。” “去你的，姨妈苏，你能不能这么损？挂了。”向晴不客气地挂了电话。真是气人，明显是来挤兑她的，又让他看她笑话了。 46、姜还是老的辣 向晴的周六过得也挺烦心。 自从被调到特殊事业部卖姨妈巾，向晴已经有几个星期没有回家。上几周她都以工作忙加班搪塞。不是不想家，而是怕回家看到父母殷切的眼神，怕父母细致的关怀，让自己的心里更加难受。她不想让父母知道她换了岗，也不想让父母知道她的心路历程。 父母望子成龙望女成凤，谁不希望自己的孩子爱情事业都顺利，偏偏向晴这两样都不顺。本来还当个经理助理，可以看到一些希望，这下倒好，直接打入冷宫，父母最不希望自己在外面抛头露面，只希望她找个办公室的工作，平平稳稳就好。父母根本想像不到向晴现在每天风里雨里的卖姨妈巾。 不敢说工作上的事，所以也一直没回家。 这周末向晴躲不过去，因为是爸爸的生日。 向晴给爸爸买了一件毛衣，订了一个蛋糕，装作和往常一样回家。家里妈妈已经做好了一桌子菜，爸爸还特意开了一瓶红酒，一家人，其乐融融。 “晴晴，这段时间感觉瘦了好多。是工作不顺心吗？”妈妈一边往向晴碗里夹鸡腿，一边爱怜的数落着。从小家里鸡腿就是归向晴，现在这么大了，还是老规矩。 “妈，没怎么瘦，可能是改了发型，您没看习惯。” “看习惯才怪。原来一头乌黑的长发，多漂亮，这是发哪门子疯剪成这样？像个叛逆少女。”爸爸也不喜欢看她顶着个寸头。在爸爸眼中，自己的女儿就是最漂亮的女子，她是长发披肩的乖乖女，即使偶尔的任性，在他眼中也不过是撒娇而已，有趣得很。这样的形象回家，让他一时还难以适应。 “您不觉得我有另外一种美吗？”向晴在父亲面前撒娇卖萌。 “美什么美。我还答应你张阿姨过年的时候和她侄子见面呢，你倒好，弄成这个样子，谁看得上你啊。”妈妈不无担心。 “相亲，妈，您算了吧，您不知道我和罗娜就是开婚介服务的？我还去相亲，会笑死去。”向晴赶紧打消妈妈的念头。现在的她，根本不需要什么相亲，她喜欢自由自在的生活，不想去取悦某个男人，也不想有男人来纠缠她。 “你们那个婚介服务才搞笑呢。年轻人，天上地下的，还是我们老一辈的传统比较靠谱。你看你们开了都一年多了吧？你和罗娜自己都没解决问题，还好意思说开婚介的。” “妈，您不要这样打击我们。我们开婚介所又不是为了解决自己的个人总是，我们也不是一点成绩没有。”向晴极力辩解。 “我这是说事实。你就不要强词夺理了。张阿姨侄子不错，研究生毕业，原来在广州的证券公司工作，回来在这边证券公司还只有半年，还是个经理。年纪轻轻的，只比你大几岁，买了房买了车，年收入也很可观，挺踏实的一孩子，过年的时候大家比较有空，安排你们见个面。”妈妈一脸的喜色。张阿姨是她关系比较好的朋友，在她眼里，这个男生，肯定靠谱。 “妈，我现在不想相亲，我想自我发展。”她其实真的不喜欢相亲这种形式，并且，她现在没有要找男朋友的渴望。现在的她，生活过得有滋有味，上班忙碌，下班学习，还有罗娜和黄子轩可以吃喝玩乐，人生，不就是过得充实吗？挣钱不多，但精神愉悦。她很满足现状。何况她现在还心怀梦想，一旦英语考过了，她要去外面看世界。 “你给我打住，什么自我发展，发展你和罗娜那个事业？再说找对象和自我发展也不冲突，好的伴侣，能够让你更好的成长。”向妈妈根本看不上她们这什么婚介所，至今两个人自己的问题都没解决，能解决别人的单身问题？不过，她最后这一句，真的很像某个微信上的鸡汤文，还挺在理。 “妈，无论如何，你总得尊重我的想法吧？”向晴据理力争。 “我是尊重你，所以才提早告知你。我们给你们这样的年轻男女牵个线认识一下，也不是什么坏事，又没有绑着你去结婚，你有什么好反对的？你也不小了，这个年纪的女孩子都想着谈谈恋爱，打扮得漂漂亮亮，你看你今天穿回来的这身，没一点女性气息。”向妈妈这次是下定了决心要说服她。 “妈，我不喜欢相亲这种形式。” “那你还开婚介所？”向妈妈一句话把向晴噎得说不出话来，姜还是老的辣啊！ “晴晴，别跟我说些不着调的理由，你现在赶紧想想这头发怎么处理。男不男女不女的，稳重的男孩子都喜欢淑女型的。”向妈妈还真是看女儿不顺眼。 “妈，我年纪还小。其实，我现在不想谈恋爱，我还是想到国外看看，我想等我自己挣多点钱后，出去念两年书，一是长长见识，二来，提高自己身价，到那个时候，我各方面条件更好，能找到更好的男朋友。”向晴想岔开话题，哄过去。当然，这才是她内心最真实的想法，但是，老妈不会懂她的。 “女孩子，不一定要读那么多书，年轻漂亮就是最有力的武器。读两年书，再晃荡一下，就成老姑娘了。你还是趁年轻解决婚姻大事，等到变成老姑娘，选择的余地就小了。”果然，当妈的想法和她根本不一样，当妈的希望她趁年轻找个好男人。“妈，您这是老观念。有底气的女人，都是女人挑男人，轮不到被男人挑三拣四。”向晴不吃老一辈这一套。凭什么总是男人占主导地位？ “都像你这样想，所以老姑娘越来越多。傻孩子，妈不会害你，你们年轻人不是流行一句话叫下手要趁早吗？挑男人也一样，你想占主导地位，年轻就是资本。”老妈这个时候，还会讲时髦语了。 “晴晴。你妈说的没错。你想出国念书，我不反对，我可以出钱支持你留学。但是……”向爸爸一惯疼女儿，在一旁听着母女的对话，终于不再袖手旁观，他看到女儿也不是一次两次说想出国留学，他表示支持，但是，带了条件。 “爸，但是什么？算我借你的钱以后要还？我可以给你写借条的。”向晴没想过当啃老族，这也是她一直没有向父母开口的原因。爸爸开口，让她看到了希望，看到了援军。 “我要你写什么借条？我们的一切以后还不全都是你的？我的条件是，你妈说的相亲的事，你也别反对，只要你配合你妈，确实找不到合适的，你自己又过了语言关，你的留学费用我来出。”向爸爸给她承诺。 “老向，看你说的什么话，你这是助长她的想法。她滑头得很，相亲肯定会敷衍应付。”老妈对向爸爸的话意见很大。 “妈，我不会。我会认真去相亲的。”因为有了父亲的承诺，向晴心花怒放。相亲，走个过场谁不会？ 周六心情不佳，还被姨妈苏摆了一道，庆幸的是，因为讨论那个相亲的问题，父母都忘记问她的工作情况，这样，让她轻松过关。 向晴吃完饭早早躲进房间读外语。她准备过了年，去培训学校报个晚上的培训班，光自己苦读还是不够的，需要名师指点。 向妈妈在客厅继续埋怨丈夫，“老向，你怎么能轻易答应晴晴去留学？你算一算她现在的年纪，留学回来，找找工作，再稳定一下，一晃她都会近三十了。” “你啊，不懂我的缓兵之计。如果你一味的强行要她相亲结婚，她搞不好根本不会答应你。我这样带个承诺，她会高高兴兴地去相亲，至少要走个过场。一旦有合适的，看对了眼，进入热恋，到时候，你想拆散都拆不散。确实不合适的，咱们也不能绑着害孩子啊！我这是退一步海阔天空。我又没说马上将她送出去。我是带条件的，没那么简单。”向爸爸对自己的策略颇为满意。 “但愿你说的那种情况能早点出现。不过，张阿姨的侄子听说很不错，希望他俩有缘分。我特意没有交换他们双方的照片，现在的年轻人不就喜欢有点新鲜感神秘感吗？”向妈妈在安排这次相亲的问题上，还是费了不少心思。 周一开会，李苏航布置了本周的新任务：现场促销。 年关将近，部门要加强变现能力，变现最好的方式，自然是与消费者面对面。李苏航说说赵雷已经联系好了家家福广场举办的新年促销会场地，周末三天。 “家家福广场人流量确实很大，可是，姨妈巾往那一摆，能有效果吗？不管女生还是男生买姨妈巾，都没有那么大方吧。”向晴有点顾虑。反正像她这样的，一般不会很招摇地买姨妈巾。 “不试试怎么知道？”李苏航挑眉扫了她一眼，潜台词是：你真是老古板。 “向晴，你记一下人员分工，周四前全部准备到位，周五一大早，部门所有员工，全部开赴活动现场。赵雷，负责活动策划，还有现场布置，pop制作等，何帅协助。现场总指挥，向晴。秋大妈、陈一曼负责收款……”向晴将他的话一一记录。“弱弱地问一句，你们男人，站在姨妈巾后面，会不会将顾客吓跑？”向晴还是有些担忧。 “怎么会？李经理那么帅，往那一站，女孩子们就会主动上来搭讪。李经理再说几句漂亮话，她们准找不着北，搞不好把一年的用量搬回家。”刘笛这话，还真是拍得正点，李苏航那叫一个心花怒放。 “对了，向晴，我突然想到一个点子。万一开始的时候，顾客们不太信任我们，我觉得我们应该准备几个托。佯装买姨妈巾的，这样，我们就好进行推销。”李苏航居然还想到这个问题。托，又是托，这家伙是当托当上瘾了吧。 “哈哈，李经理这想法真是绝了。我来当托好不好？”刘笛第一个自告奋勇。 “行，漂亮女孩子当托有说服力。另外，我觉得周大妈应该也可以当托。” “李经理，虽然我很想配合你的工作，可是，我这个样子，连你都叫我周大妈，人家一看就会觉得诧异，会怀疑我是否已经更年。虽然我显富态其实还很正常正当年。”周秋萍周大妈也热情高涨，没想到她偶尔也具幽默感啊。 “周姐，你啊，就是胖了点，其实皮肤什么的都挺好。你打扮打扮，就是一阔太太的样子，往那一站，非常醒目，很有说服力啊！”向晴打趣周秋萍。 “哈哈……”大家哄堂大笑。 “行行行，你还是当收银员。向晴，你来当一个，还有许家强。” “李经理，我就不当了，我当不好，不会装，我还是负责搬送货物吧。我保证商品供应。”许加强还是选择了一个幕后工作，虽然脏点累点，但是他觉得做起来得心应手，这一点很重要。那些需要烧脑周旋的事，他一点也不会。 这是特殊事业部第一次集体活动，大家心里没底，但是为了能够过个好年，大家都不计较休息日的加班，只希望能够多出一点力，多将姨妈巾变现。现在，曙光在前，坚持，就是胜利。 白天的业务还是要盯着，促销活动的准备工作只能晚上加班。 赵雷是主创策划人员，为了将方案做到尽善尽美，他在一次次进行修改。 向晴将活动方案需要的物料进行清点归总，怕出什么疏漏。而刘笛，虽然平时比较娇气，这个时候，也毫无怨言的留下了。她现在的任务其实是配合某信息技术公司做电商网站的建设，但她主动请缨写pop，她原来确实练过，写出来的pop还真是挺专业。 向晴晚上从外面广告社拿回来广告写真，看到刘笛正窝在沙发上睡觉。 “刘笛的事已经做完了，干嘛在沙发上睡觉？叫她早点回去嘛。”向晴问赵雷。大厅里只有赵雷还在忙活。 赵雷起身准备拿最终方案去李苏航办公室，看了沙发上的刘笛一眼，“某人为了在领导面前图表现呗，怎么可能会早走？这叫陪领导加班。” “晚了，她一个人走也不太好，等会大家一起走吧，让她继续睡会。”赵雷说话可能有点刻薄，不过，向晴猜测刘笛这么积极主动地加班，不排除是为了博得李苏航的好感和关注，平时她看他的眼神都是花痴状。 刘笛家在下面的地市，其实家里条件挺好，父母都是公务员，家里本来什么都可以给她安排好，但是，她就是想在省城，毕了业就直接在这边就业，相当娇气，也挺倔的一女孩。也许受家庭环境影响，她为人处事还比较老道。虽然她不掩饰对李苏航的好感，但好像也没有什么过激的举动。这是她的私生活，谁都无权干涉，对心仪的对象，谁没一点小心思？又没防碍别人，可以理解。 向晴将自己的靠枕打开，就是一个小小的被子，她给刘笛盖上。 工作结束的时候，已经凌晨一点多，向晴将刘笛叫醒，她在半梦半醒间坐起来：“上班了吗？” “上班还早，先回家。”赵雷逗她。 四个人一起下楼，向晴和赵雷顺路，李苏航自然要承担起送刘笛的责任。刘笛这下已经醒了瞌睡，异常兴奋。 “向晴，这个刘笛，是不是对咱们老大有意思？”向晴和赵雷坐同一辆车，赵雷看到他俩开车先行离开，还是忍不住继续三八。 “哦？”向晴装傻，她不喜欢背后讨论别人的私生活，何况真是没有证据的事。 “连我都看得出，你别装傻。” “嘿嘿，我是真没注意。不过，她现在工作积极主动，没什么不好吧？” “她原来在办公室什么情况我还是了解的，和她打过一些交道。现在工作积极，恐怕是故意做给李经理看的。” “图表现也正常，也许人家现在是有工作动力。不是有句话，会哭的孩子有奶吃。” “咱们头不是那种套近乎的风格，她这样，恐怕会砸自己的脚。”赵雷说得很直白。 “毕竟是女孩子，他总得给人家一些面子。”向晴记得他好像说过，对于女孩子的攻势，他是来者不拒。不过，兔子还不吃窝边草，他连兔子都不如吗？不，他不是兔子，他是色狼。 “但愿。上次我和头一起出去办事，他就强调了，他最反感办公室恋情。”赵雷似乎对李苏航有一些了解。 “是吗？反不反对是一回事，感情的事，谁也说不清。不是说能收就收能放就放的。都是成年人，会处理好的，哎呀，今天我真是困了。”向晴打了个哈欠。 李苏航送刘笛回家，一路上，刘笛特别兴奋，然而看到李苏航不苟言笑，她几次想找话题，又吞了回来。 “李经理，咱们部门只做姨妈巾吗？线上也只卖姨妈巾？” “当然不会。” “真的？那意思是以后会扩大？” “如果三个月内完成任务。” “那就好。我在想如果我们线上只卖姨妈巾，还是挺单调的。”她尽力献计献策，博得他的好感。 “一步一步来吧。” “我知道，我知道，我只是想为我们部门着想，希望我们部门越做越好。你放心，我一定会努力工作的。我有个亲戚在一家国企当工会主席，他们每个月都要发放福利，她答应从这个月开始，改发我们这款洁雅的姨妈巾。虽然我现在不用在外面跑业务了，但我相信月底我应该能做成这笔业务。”刘笛急于表功。 “那挺好。有什么需要支援的你及时和我讲。”“谢谢李经理。我到了，谢谢你送我回家。” “应该的，辛苦了。”他将车停在路边上，等她下车。 “李经理，不好意思，有个不情之请。从这里到我住的地方，有一段路，这几天路灯坏了，我一个人走挺害怕的……”刘笛拉开车门，人却并没有下车。 “哦，我送送你。”李苏航立即下车。三更半夜的，人家加班回家，万一出点什么事，他可负责不起。 刘笛回家的路上，果然有一段路没有路灯，黑灯瞎火的，虽然是城市，这个点偶尔也还有人或者电单车来往，一个女孩子确实有些吓人。刘笛紧紧地靠在他身边，幸好处于黑暗之中，他没那么尴尬。他只好没话找话。 “你们这路灯原来有吗？” “上周坏的，一直没人修。” “看是归哪管，打电话报一下。” “我哪里管得着啊。再说我天天上班，也没时间。反正过了年我就准备搬家。”刘笛娇声细气的回答他。 搬家？难怪向晴上次听他说想找租客的时候，立马推荐刘笛在找房子，原来是真的。不过，他可不能惹事上身。他只能这么听着，当个听众就好。 走过了这段黑暗，进入了小区，李苏航干脆好人做到底，一直送她到楼上家门口。 “李经理，真是谢谢你。今天太晚了，不方便请你进去坐。” “快进去休息吧，明天还要早起呢。”明天是到家家福做活动的日子，部门谁都不能缺席。 “好的，晚安。” 看着刘笛进了门，他才转身离开。女孩子加班太晚确实不安全，他觉得他以后要注意这一点，尽量不安排女员工晚上加班，尤其不能到深夜。 47、颜值与实力的比拼 第二天，家家福广场的新年活动日，正逢周六，特殊事业部的人员都早早来到广场报到。 今天大家热情高涨，这是部门的第一次集体活动，无论如何，都希望是成功。特殊事业部太需要一些成功来奠定基础了。 天公作美，今天是个晴天。虽然一大早路上的草从上有白茫茫的霜，但八点多后，太阳如约升起，难得的晴天，正好适合室外活动。 许家强的面包车装了一车货及展板，赵雷和向晴清点所有物料押车前往家家福，其他人员直接广场碰头。 大家分了两个销售小组，向晴、刘笛、金小敏为一组，赵雷、马景天、李苏航为一组，俗话说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可李苏航偏偏要来个男男女女组合，还定下规矩，输的那一组请吃宵夜。 其他人，有的负责在广场发资料，有的负责发试用装，还有的当托。当顾客还没上来的时候，总得弄几个自己人先站在台子前吸引别人也来围观。 李苏航曾经在业务培训会上说过，做销售就像泡妞，女孩拒绝的理由和客户拒绝的理由大同小异。但他指的是那种上门拜访，而今天的广场促销，关键在于即兴购买，那么，就像是男女之间的一见钟情。如何让对方在短时间内感兴趣并打开钱包呢？ 第一时间拿出看家本领，展示所有的优点和特点，如同孔雀开屏来吸引消费者。两组员工都在卖力的展示。 他们每一组都配了一个电喇叭，每每打开喊话前，都会自动唱首歌，那个曲子，和城市里每天夜深人静时的洒水车放的音乐一模一样，有些搞笑。 向晴原本想大男人当街售卖姨妈巾肯定没市场，女士们碍于面子都不会过去，但是，她想错了，大错特错。 李苏航那一组很快录好了广告语，赵雷录的普通话版本，声情并茂，极具煽动性，而李苏航居然录了一遍英文版的，用那个电喇叭放出来，格调立马就上去了，大家一片哗然！ 他这是冲着那一群洋妞录的吗？因为今天对面还有一个内衣秀，请了一拨的外国模特，个个身材火辣，连向晴都时不时地望一眼。家家福广场离大学城和高科技园不远，这里是众多国外留学生或者员工最喜欢光顾的地方，难怪他们来一个双语版的广告。 果不其然，已经有几个女生凑了过去。更要命的是，一个外国姑娘也走了过去，高挑的身材，金发碧眼，模特似的，向晴甚至怀疑是不是李苏航找的托，但是她知道他是不会花这个冤枉钱的。他拿着电喇叭用英语和外国姑娘交流，介绍产品，偶尔还来点小幽默，逗得洋妞笑得花枝乱颤。他们的交流，引起了更多的围观者，人，不管男女，都聚到了他们男人们摆的展台那边。 “书到用时方恨少啊。”向晴感慨了一句，虽然自己天天背单词，可是，要像他那样说得比中文还溜刷，那还是天高地远的事。不过是卖个姨妈巾，都这么气人。 “向晴，咱们头，也太有魅力了吧？我今天才发现原来他还有这样的一面，他瞬间成了我的偶像。”刘笛一向花痴，此时更为明显，她已经忘记了她作为一个售卖者的身份，完全成了李苏航的迷妹。 李苏航负责招揽顾客，赵雷负责收钱，马景天负责发货，他们那边分工明确，生意是做得风生水起。更重要的是，马景天原来就是做学术的，专业知识一套一套的，从姨妈巾到女性护理，再到各种病灶的成因和解决方法，他在发货的同时，给大家普及女性生理卫生相关知识，弄得那些个女士们一边提着姨妈巾一边说着谢谢，买姨妈巾附赠专业讲评，还真的蛮吸引人。 “赵雷，你们也让点生意给我们，你们凭什么抢我们的生意？”眼看在这边看的几个女孩子又转到了他们那边，刘笛忍不住发牢骚。 “我们凭的是颜值。”赵雷毫不谦虚地冲向晴飞了一媚眼过来，一脸的得意，简直还忘形。向晴看到她们这边冷清的情景，非常着急，她需要挖空心思想招来应对。 “切。你们凭颜值，我们凭实力。姑娘们，我们要加油。脱了衣服甩开膀子干。”向晴扛上了。太阳出来，暖和了不少，她脱掉厚厚的棉袄，黑不拉几的，她要亮出鲜艳的毛衣，这样，至少在形象上总归是要抢眼些吧。 刘笛和金小敏也照做。她首先要金小敏在电喇叭里录了一首歌，因为金小敏的声音很萌，就用那个《卖报歌》的曲子，只是改了词，并且喊出了口号：卖姨妈巾，送爱情宝典。 向晴有画画的功底，尤其喜欢画一些卡通、漫画，寥寥几笔，却是生动有趣，再配上一两句经典的情话，或者根据顾客要求量身定作，她和刘笛配合，她画图，刘笛负责写字，买一袋姨妈巾，送一张独一无二温馨浪漫的特色小卡，非常用心，也很别致。关键是接下来情人节、元宵节、白色情人节，这么多的节日，正好简单实用的为男士们解决了每逢节日愁送礼的大问题，这一招，吸引了一拨男士过来。 终于在刘笛的软磨硬泡之下，有两个男孩子开了头，旁边围观的众男人也就不怕拉不下面子了，纷纷打开了钱包或者支付宝，送女朋友的、送老婆的，当然，也许是送情人的，都喜欢上了这个花小钱有独特创意的礼物，关键是包装袋也很精美，拿得出手。男人们出手，比女人大方，向晴这边虽然客流比不上他们那边，但是，客单价高啊。眼看着金小敏丢出一个又一个的空纸箱，向晴画画装货忙得不亦乐乎，总算是扳回一些面子！ 中午人流减少，点的盒饭也来了，大家席地而坐吃着盒饭。刘笛边吃盒饭边瞄男士们那边，一边望，一边自言自语，似乎又是和向晴说：“向晴，你是本地人，有没有朋友介绍好的房子啊。我过了年要搬家。我住的那地方，一到晚上，路灯都不亮，昨晚幸好李经理送我回家，要不我，我得吓死。” “租房？李经理好像有房源信息。”向晴自然想起李苏航说想学黄子轩的事。这不，成人之美吗？但是，她又怕这个问题太私人，所以，不过是点到为止，并没有说他有房出租，只是说他有房源介绍，至于能不能成，姐也只能帮你们到这里了。 “真的假的？”刘笛立马来了兴致。 “应该是真的吧，他好像说过一嘴，具体我不清楚，你自己问他。”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刘笛吃着饭不再作声，似乎在认真考虑这个问题。向晴在心里犯嘀咕，这个成人之美，不知姨妈苏是否会感激她？ 晚上收工的时候，清点之后，最终，李苏航那一组赢了。大家欢呼着，当然，赵雷在第一时间冲向晴喊：“向晴，今晚的宵夜，你们组请啊。” 向晴白了他一眼。不过，输了就是输了，没辙。 “向晴，你们负责找地方，你们请客，我买单。”姨妈苏在这个时候挺身而出，这才像个领导嘛，有那么一点可爱。 “好！向晴，挑个好地方。” 宵夜之后，各自要回家。一部分人坐了李苏航的车，其他的人，都挤在许家强的车上，累了一天，身体是真累了，可是，精神都还好。这算是特殊事业部第一次出来做活动，成功，并且，空前的团结，相互鼓励明天继续加油。 刘笛自然又分到了李苏航的车上。她是最后一个下车的。因为昨晚已知有一段没路灯的路，李苏航主动下车送她回家。路上，刘笛问李苏航：“李经理，我听说，你有房子出租的信息？” “房子出租？”李苏航猛地听她这么一问，有些找不着北，突然，他想到了，肯定是向晴。该死的向晴，真是个大嘴巴。她凭什么向别人说他的私生活？ “是啊，我这边房子周边环境不好，过了年准备搬家。听说你有这方面的信息，我特意问一下，大家都是同事，知根知底的，比较信得过。”刘笛说出这话，心里还有点紧张，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李苏航对她特别严肃。 “你可能弄错了。我没这方面的信息，我从不关注这方面。”他耐心解释着，心里骂向日葵千百遍。 “对不起，可能是我听错了。”刘笛赶紧顺势自己找台阶。难不成，向晴那死丫头故意骗她，让她出丑的？她心里很气，表面还不能发作，还得装出温柔可人的样子。她觉得改天一定要找向晴那死丫头算帐。估计原来在办公室工作的时候，没有给她行过什么方便，她一直怀恨在心，所以，故意要她在李苏航面前出丑。 “你们这路灯修好了，看，今晚亮了。”李苏航第一时间发现前面那段路是亮堂堂的。 “咦，是啊，没想到坏了这么久，突然亮了。” “要过年了，市政工程肯定都会要检修。”“那李经理，你回去吧，有灯我可以走的。”刘笛有些不好意思。 “没关系，很晚了，送你到家。”他是尽职尽责的好同事，好上司。 “谢谢。”刘笛心里一暖，暂且忘记了对向晴的记恨。 向晴到家的时候，累得不行，她匆匆洗漱一下就躺下了。累得有些僵硬的身子，终于可以放松地平躺在松软的被窝里，那种幸福感，不可名状。 睡意很快来袭，她快要睡着的时候，电话却响了，来电显示姨妈苏。他疯了，这个时候还打电话，要布置什么新任务？ “李经理，什么事啊？” “到家了吗？” “到了，躺下了，都快睡着了，你什么事？还让不让人睡觉？明天还得早起做活动。”她诸多抱怨。打扰睡眠，是很严重的事情。 “关于我有房子出租的事，是你告诉刘笛的吧？” “嗯。你有房出租，她正好要租房，大家是同事，不正好吗？” “她是女人。” “你不是想找个洗衣做饭的合住，难不成找个男的？” “我现在郑重告诉你，我没有房子出租，还有，请你不要多嘴我的私生活，我会觉得你是骚扰我。”他又来警告她。 “你神经病啊，我又没说你有房子出租，我只是说你有这方面的消息，谁叫你自己想歪？”她有些冒火，她只是说他有房源信息，鬼知道怎么成了这样！你不租就不租，好好说呗，大不了她去和刘笛解释一下就行了，居然大半夜兴师问罪，你是谁啊！她也有点火了。她啪地挂了电话，懒得多想，继续睡觉，天大的事也明天再理论。 这个周末向晴都是加班，在家家福广场做促销，罗娜也没闲着，她又接了个维情案子。这一次的维情工作是撮合一对小情侣。委托人是个姓江的小伙子。事情起因很简单，过年了，小江单位发了年终奖，心里想着给女朋友买个礼物，于是就兴冲冲地问女朋友，过年我想给你买个礼物，你想要什么？ 女朋友回答他，别破费了。 于是，小江就真的什么也没买，于是，小江本来和女朋友说好过年一起回他家过年的，女朋友突然改了主意不去了，现在电话也不接，还短信给他说要分手。 眼看没几天就要过年了，他急得很。和家里说好了带女朋友回家，可现在人家连电话都不接还要分手。两人都是要面子的，又不想让周围朋友们知道，于是，干脆在网上预约了维情工作室的维情服务，希望能让女朋友回心转意，重归于好，高高兴兴一起回家过年。 时间紧，任务重，罗娜晚上拉着向晴和黄子轩做攻略。 “两位，给点意见啊，我明天要和那女孩子联系了。从哪个角度入手？”罗娜问向晴和黄子轩。 “这女孩子也是的，既然想要礼物，男的也提出来要送，干嘛不直接了当说啊，弄这么一出。”黄子轩站在宅男的角度打抱不平。 “怎么能这样说？要我说啊，这男孩子自己太实诚了，女孩说不要礼物，他就真不买。女孩子说不用破费，一方面是为男方着想，省着点，另一方面，其实是想考验这男的是否能和她有默契，送她喜欢的东西。”向晴立即反驳。 “男人哪那么多精力去揣摩？女人心，海底针，又不可能都像我和娜姐这样熟悉，知道她的喜好。”黄子轩适时摆正一下他的位置。 “切。黄子轩，如果你说送我礼物我说不要你会怎么办？”罗娜反问黄子轩。 “你不要我照样送啊。我知道，如果我送的不合你心意，你最多数落我几句，但是如果我真不送，你会k我。”黄子轩一副逆来顺受的弱势姿态。 “哈哈。”向晴忍不住大笑不止，顺手拿起茶几上的一块巧克力吃起来。 “我觉得吧，这事还得弄清楚人家感情的深度，有的说不要是装装样子的，有的确实是为了两人的将来考虑，想精打细算过日子，显然，我们遇到的是前者。因为要是后者，最多就是心里想这个男人真的不解风情，但是，是过日子的主，这事也就过去了，不可能闹得要分手。当然，也许还有深层次的，所谓这次没有礼物，只不过是压垮他们感情的最后一根稻草，起因于此，但根源不是这个问题。有些男人，天生不会来事，有些男人，则具备大众情人的资质。”向晴做详细分析。 “向晴，看不出，你实践经验没什么，理论倒是一套一套的。巧克力好吃吗？”黄子轩笑着问向晴。 “好吃啊！我是理论家，所以才能当咱们维情工作室的高参。” “巧克力，姨妈苏特意买给你的，我忘记告诉你了。” “哦？”向晴挺意外。 “你是理论家，我觉得李苏航这家伙是实干家。他说那天和你发生了争执，这一堆好吃的都是他的歉意。你们可以要他为男方出出点子。”黄子轩提醒两位女士。他也是宅男，不懂讨女人欢心。 “他？我觉得他只会送姨妈巾。对了，代表小江给那女孩子送一箱姨妈巾投石问路，多体贴啊！正好要这宅男给我做点业务。”向晴眼睛一亮。 罗娜和黄子轩一致朝她翻白眼，她太功利了？向晴尴尬地笑了笑，窝在沙发上，继续吃巧克力。 黄子轩上楼去了，向晴摊在沙发上，对罗娜说：“我说娜姐，还是你们青梅竹马的不错，非常有默契。黄子轩对你真的很好，你的啥心思他都明白。” 向晴适时为他俩推上坡。她总觉得他俩应该在一起，可是，就是一个拧着，一个不紧不慢，温吞。 “青梅竹马？别以为两小无猜就一定白头到老。人啊，真的讲究些缘分，适当的时候遇上合适的人，才是最好的情缘。”罗娜不以为然。 “娜姐，我也遇上烦心事了。这周回家我妈说过年的时候给我安排了相亲。” “真的吗？什么样的？” “听说是个研究生，在证券公司工作。” “可以啊向晴，也许不比刘跃差。一举拿下，告别姨妈巾。”罗娜力挺。 “可以个鬼啊，我妈根本连照片都不给我看，肯定是怕我以貌取人，不去相亲。我估计，她看上的，肯定和我有代沟。”向晴仔细想过，老妈一直没有给她看照片，就是不想她以貌取人，怕她拒绝出席。老妈深知女儿不但要求思想上高度契合，还是外貌协会的，要求高着呢。一想到这，她又会想起刘跃，刘跃是那种内敛却自带不着痕迹幽默的，长得又是一表人材，斯文儒雅，当年就是向晴的菜。 她虽然已经不在意他，但是，总会放在心里用来比较。这也是向晴现在看别的男人不走心的原因。有个模子在那里，动心会很难，何况她又不会妥协将就。当然，更重要的是，也没有哪个男人，在她的生命中留下长久而深刻的印象，而她偏偏是慢热型的人。她需要重建她的感情世界，这个不太容易，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谁可以给她初次的心动，谁愿意陪她走过温馨的四季，谁会给她明媚的春天？她不消极，但也不主动。 “向晴，反正不管那么多，见见又没坏处。”罗娜鼓励向晴。虽然自己也被情所困，但还是在困境中寻找光明。 “娜姐，如果我不看言情剧，不看言情小说，我发现我好像不需要爱情。你说我是不是性冷淡？”向晴突发奇想。 “神经病啊，性冷淡又不是指不找男朋友。自己查一下。你啊，是因为还没开窍，春节一过，就是春天了，正好，你妈介绍得正是时候，让你发春。”罗娜白眼向晴。 向晴搜了一下，果然，自己想错了，完全不是这个概念，所谓冷淡，根本是更高层次的东西，她还没有和任何男人达到那个层次，所以罗娜说她没开窍。 是谁，会来撩拨她的心弦，让她开窍呢？ 48、老奸巨猾 眼看春节假期来临，今天是总公司远航集团开年会的日子，明天则是仁康公司自己安排聚餐的日子。今年公司的年会比较低调，因为总公司的年会盛大空前。 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去总公司参加年会，部门负责人以上级别的才可以。向晴不关心年会，只关心年终奖，因为按照惯例，年会的时候，铁定要发年终奖，年会后公司基本上就要放假了。 临近年关，市场业务基本上停滞，主要是做内部整理、做培训，练内功，为年后的工作打基础，所以，部门的员工现在基本上都呆在办公室。 下午，向晴和赵雷几个在办公室一边整理资料，一边议论着是否有年终奖。因为再过两三天就要放假了，可是年终奖还一点消息也没有。赵雷想唆使向晴再去问问李苏航，向晴拒绝了。如果有，铁定会发，如果没有，问他也尴尬，他又不是能作主的人。虽然忍着不问，可是大家心里还是非常忐忑的。 李苏航进来了，“大家都在？” “是啊，这几天就不跑外面了，将资料整理一下，还有年后的计划好好疏理一下。” “不错。向晴，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向晴放下手头的工作，跟他进了办公室。 “喂，想不想去总公司参加年会？” “不想。我级别不够，去了很尴尬，估计饭都吃不饱。”向晴答得干脆。 “我刚刚散会，要求每个部门去两人，其他部门负责人都带着助理去，你说我一个人去，是不是有点掉架子？”他这是征询她的意见吗？ “哦，明白了，您今天需要一个托。” “什么托？我不是有助理吗？是你的本职工作。” “行行行，确实是我的工作。那去吧，什么时候去？你叫我，我在外面整理资料。”向晴觉得这个时候，是应该帮部门领导衬衬门面，何况，确实是她的职责所在，她可是被任命过的经理助理，只是，她更像一个业务员。 “可是，看你这身，灰不溜秋的，真的拿不出手啊！”他对她的样子极为不满。她今天穿的是一件棉质的中褛，其实也不是便宜货，可是是件有两年历史的旧衣，棉质的东东洗过几次之后，就会发白，显旧，他说灰不溜秋是事实，大冬天的，这样的衣服挡风又保暖，手感还好，穿着环保又舒服，比那些艳丽的化纤面料舒服多了。 “那您另请高明吧。对了，刘笛今天打扮得很漂亮，刚才还在办公室，我帮你叫她进来，你带她去，保证拿得出手。”向晴正好巴不得不去，立马给他找好了下家。刘笛自从调任电商工作，不用跑市场，天天打扮得很漂亮，大冬天的都是美腿丝袜超短裙，哪像向晴，整天是顶着件厚棉袄、牛仔裤、板鞋在外面跑。 “带个漂亮的女助理，岂不是喧宾夺主？也不符合我们特殊事业部默默无闻的气质。”他立即否了她的提议，“出去收拾一下东西，马上准备和我出发。” 向情怏怏不快地收拾了一下桌上的东西，背上万能包，随他出门。“咦，李经理，总公司我虽然没有去过，但是，好像不是走这边吧？”出门不久，向晴就发现他的行车路线出了问题。 “你就这样陪我去参加总公司的盛会？虽然我们特殊事业部低调，但也不至于这么low吧？”他瞥了她一眼。她今天的穿着打扮，用于上班，不计较的勉强凑合，去参加宴会，确实有点上不了台面，那种场合，一般都是盛装出席。 “你，准备给我买衣服？公费吗？”她有些小小的兴奋。本来就是公事，自然不应该她掏钱，再说她也不是没漂亮衣服，只是现在都疏于打扮。跑业务的，穿得中规中矩就好，过于精致和花俏，都和职业不符。 “买？你想多了，租！” “你真是个铁公鸡。”向晴揶揄一句，既然他有他的打算，她索性懒得管，坐在车上，任他开去哪里都行。 他的车，停在了春西路上全城最高档形象设计室d&j的门前。 “到这里租？老天，这里好贵的，全是有钱太太小姐们的私人形象会所，会有出租业务吗？就是有租，估计比在外面买一件还贵，我们换一家吧。”向晴特意告诉他，他别太懵懂，以为这里便宜，闹个笑话出来。他并不理会她，只管往前走，推门而入，向晴紧跟其后。 “苏航！什么风把你吹来了？”一个时尚的男人从里面走了出来。男人身材修长，穿一套米色西装，全身上下都打扮得非常考察，举手投足还挺洋气。 “我带个朋友去参加公司晚宴，你帮她简单拾掇一下。向晴，过来，这是我的同学杜家豪，叫他帮你打理一下。” “哦。杜先生好。”向晴木讷地走过去，打了个招呼。他准备将她怎么打理啊。 “苏航，近来还好吗？你那姨妈巾卖得怎么样了？” “还行吧，你不是说帮我向那些太太小姐们推销的，怎样？” “你自己看，我的橱窗里都有展示。在我这消费的，我都是直接当赠品送给她们。”杜家豪立即表功。 “在你这消费，送给人家也正常，你这家伙，暴利行业，女人的钱好赚。” “凭本事吃饭，你情我愿，不存在暴利一说。放心，我会付你款的。你不也是赚的女人钱吗？” “哈哈！我那是卖苦力。”李苏航忍不住笑了起来。 “来，美女，将衣服脱了。”杜家豪站在向晴面前，仔细提量着她，本来看得她心里发毛，一句要她把衣服脱了，她大吃一惊，吓得后退几步。 “干嘛？” “对不起，我表达得不够准确，是要你把外套脱下来。你不觉得这里面温度这么高，还穿一件大棉袄，不热吗？”杜家豪居然还给了她一个放电的眼神，这人，放习惯了吧？ 向晴不敢相信他，一个大男人，穿着打扮倒是时尚考究，但是他想干嘛？ “向晴，他是我同学，也是这家工作室的老板，他今天亲自出马，是很给面子的。”李苏航看出了向晴的犹豫。 向晴放心了一些，慢慢地脱了外套。 “哇，苏航，我就喜欢这样的，单纯质朴，未经开发，是个美人坯子。你喝一杯茶，看我的，我要让你惊艳。”杜家豪将向晴带进内室，“珍妮，出来一下。” “阿豪，最简单的就好，别太折腾。”李苏航在外面追了一句。 一个女孩子从里间应声而来。 “珍妮，带这个女孩子去5号工作室，她今天要出席一个晚宴，来一个最简单款就行了。”杜家豪交待珍妮。 这个叫珍妮的女孩子带向晴到5号工作室，立马给她收拾头发。洗剪吹，手艺娴熟，还有化妆的手法，那也是快得惊人，头面很快搞定，杜家豪拎了一整套服饰过来，包括一双高跟鞋。 “去里面换上吧！” 向晴也不好多说什么，先遵照着换上再说。 她从试衣间出来，对面就是一个镜子墙，镜中的自己她有些不敢相认。这条浅湖蓝的裙子，应该算是改良款的礼服吧，反正她是第一次穿这么正式的衣服。衣服的v领开得有点大，已经露了乳沟，但是这个颜色，越发衬托得她的肌肤白皙而富有光泽。衣服大小似乎是专门为她量身订做似的，饱满的胸，纤细的腰，上翘的臀。不是那种夸张的性感，但是这种纤瘦却不失丰盈的身段，盈盈一握的腰肢，连上起伏的胸臀，流畅的s型曲线，她自己都觉得很神奇。这就是高档服装的魅力，用简单的色彩、明快的线条，恰到好处地衬托出人体自然美。 “美女，来，我帮你将这个项链带上。”珍妮给她的脖子上带上一条水晶项链，立马填补了脖子上的空缺，只是那闪闪的坠子，正好在v领之间，显得那个v领更加引人注目。 “这个……太露了。”向晴不习惯，她感觉胸部有很大部份似乎会走光。她都不敢乱动，生怕动一下，露得更多。 “你啊，太保守，别人想要这个效果还达不到呢！”珍妮微笑着帮她整理好衣服，因为她不适应，她不停地将衣服往后背扯，这样，感觉v领就没开得那么下。 “美女，赶紧出去给先生看一下。”珍妮拉着向晴往外走。 客厅里，杜家豪正在陪李苏航喝茶，看到向晴出来，他兴奋得站起来吹了一声口哨，“哇，真是光彩夺目。我就说了吧，底子好，稍作打扮，就非常漂亮。这件衣服是简洁昨天才设计出来的。苏航，怎么样？满意吗？”他立即向李苏航展示他的作品。 李苏航本来在倒茶，手上的茶壶差点没拿稳，面前的女孩子美得像一朵蓝莲花，清丽脱俗却不失小性感，加上化了淡妆定了发型，他第一眼根本没认出来是谁。他呆呆地看了三秒，然后对杜家豪耳语了几句，杜家豪明显有些生气，但是还是极不情愿地走过去，“珍妮，重新换装。” 看来李苏航对这一套不满意，其实向晴也不满意，她觉得她根本无法穿出去正常见人，她会像浑身长了虱子般的难受，幸好他说要换。 杜家豪给珍妮耳语了两句，向晴被再次带入里间。 “苏航，这么漂亮，为什么要换？” “我说了简单点就好。” “已经是最简单的一件衣服了。你有没有发现，这位美女底子很好，只是自己不会打扮？” “公司同事而已，我不关注这些。” 向晴没想到这一次，换得也有点离谱，头发都重新进行了打理，直接换了套白衬衫加黑西装，还配了根领带，这是要女扮男装？镜中的自己，就是一帅小伙子，只是身板瘦弱型的那种，这一身，居然和她自己穿的那双黑色平底皮鞋挺配。 “美女，这是我们这里设计的中性新款，现在不少时尚女孩子喜欢走中性风，你穿上果然很帅气。”珍妮在帮她打好领带之后，笑着夸她。 向晴无语。反正也看不出好坏，好处是全身包裹严实，不怕走光，穿着自由自在，但确实很man。 她再次走出去，李苏航看到她，笑了，似乎极其满意。 “就这样了，谢谢你，家豪，有空约着吃饭，我今天赶时间，先走了。” “我很生气，才不想吃你的饭。明明是个美女，硬要弄成不男不女出去。你千万别说是在我这边做的设计，这是砸我牌子。”杜家豪送他们出门的时候，依然很不高兴。 车上，向晴对自己这身行头倒也没多大意见，相反，她第一次这样打扮，还觉得挺新鲜。 “老李，我帅吗？” “嗯，还行。” “没想到全城最有名的设计室是你同学开的？” “是啊，有想法？” “哎，这老板还长得挺好看的。我听说，搞这一行的男的，好多gay啊，你和他好像关系挺不错？”向晴压低声神秘地问他。 “你……什么意思？”他立马意识到向日葵的重点应该是后面的一句。 “我没什么意思啊。我只是随便问问。”向晴觉得他反应有点大。 “我不知道你想说什么，我告诉你，我同学从法国留学回来，和他女朋友一起开了这个工作室。他负责形象设计，他女朋友负责服装设计。对了，现在不叫女朋友了，元旦的时候他们结婚了。” “哦，他结婚了？那……没什么了。” “不但结婚了，他太太还怀孕了，所以，你今天没看到他太太。”他耐心解释，一不小心，她把杜家豪看成某种人，连带把他也归为取向不正常一类？神经病，真想暴击她。 她在副驾驶坐做了个伸展运动，“幸好换了套衣服，杜家豪才开始给我的那套，我穿着浑身不自在。” “嗯，那套不适合你。”其实，他的潜台词是那套太抢眼，不适合低调出席晚宴的他。并且，今天看到了一个和平时根本不一样的她，简直不像同一个人。 远航公司的年会在公司总部下面的远航大酒店举行。场面盛大，开会、颁奖和文艺节目相穿插，精彩纷呈。向晴坐的那一桌，都是远航仁康这边的人，所以，还算是相熟，但是，都是部门负责人带个助理，向晴和部门负责人肯定搭不上话，也就是和相识的助理们偶尔搭句话或者相视笑一下。让她很不自在的是，刘跃也坐在这一桌，他最后一个来的，就坐在她身边，于是，她就像夹心饼干似的坐在李苏航和刘跃中间。 这是她来之前没有考虑到的事，刘跃的到来，完全扰乱了她的思绪，可是，她还不能有所表现。李苏航是很精明的人物，她不想被他看出她和刘跃之间的异样。 刘跃表现得落落大方，他和同桌的其他部门负责人交谈甚欢，偶尔也和李苏航交流，向晴夹在中间，尴尬不已，为了掩饰这种尴尬情境，她拿起桌上的会议资料仔细看着，虽然是总公司的工作报告，里面重点提到了在新的一年里对于远航仁康的规划，看来，总公司对仁康很重视。 除了不说话，她还可以做的就是吃。从餐前水果到开餐之后的热菜，她倒是没有亏待自己，一直不停吃。她虽然是李苏航带过来的，他倒很少和她说话，她只有放开吃。一旁的刘跃表现得挺绅士，偶尔给她递着纸巾、汤勺什么的，非常自然，这种自然，向晴觉得仿佛回到了大学时代的那种不吭声的默契。但向晴是清醒的，她对他的照顾会毫无表情地回一声谢谢。 吃饱喝足，向晴远远地看到了李紫仪，她正在贵宾席站起来给那种老板董事们敬酒。刘跃随着她的视线，自然看到了李紫仪。向晴收回目光，决定退席上洗手间，顺便溜达一下，她不想再尴尬地坐在他身边，特别是如果被李紫仪看到，她会觉得不堪。 酒店的洗手间卫生水平一流，还有着淡淡的香味。向晴索性坐在马桶上，打开手机看小说，她准备就在这呆着，无人打扰，李苏航不喊她，她就不出去了。 果不其然，不久之后，她的手机响了，是李苏航。 “向晴，去哪了？准备走了。”他似乎有些不高兴。她离开得是有点久了。 她赶紧从洗手间蹦出去，她刚才坐在那一桌，就剩下李苏航和刘跃在了。她赶紧过去，对李苏航说：“是可以走了吗？” “嗯。” “苏航！跃哥。”一个女人的声音飘过来，向晴一回头，看到的是李紫仪。 李紫仪将手亲昵地搭在刘跃的肩上，对李苏航说：“苏航，这是你带的助理？” “是。”他并不多言。 李紫仪起先并没有注意向晴，她以为是个男的，她一侧身，正好和向晴打了个正面，她的心里咯噔一下，她远远看着，她以为坐在李苏航和刘跃中间的是个男人，没想到，是中性打扮的向晴。 “紫仪，刘跃，我们先走了。”李苏航起身，向晴如获大赦般，赶紧跟他离开。 “跃哥，这个向晴，怎么又和苏航搞到一起了？”李紫仪不悦。 “她不是调到特殊事业部了吗？自然是和他在一起。她是他的助理。” “这个狐狸精，到哪都是主动贴上去。”李紫仪恨恨地说。她对向晴，一直心怀芥蒂，把她从刘跃身边调开，没想到，她却和李苏航走得这么近。虽然这和她没有直接关系，但她很不喜欢看到她，尤其是这种场合，她居然也来出席，让她很不爽。 “紫仪，注意你的言行。”刘跃提醒李紫仪。 “难道不是吗？当年，追着你的屁股跑，现在，要是她还在你部门，恐怕被缠上的就是你。你看，才到那边多久啊，就缠着李苏航。”李紫仪非常不爽。 “紫仪，你只要管着我就行了，别人的事，你就别管太多了。” “我怎么能不管？我今天在那一桌，听到他们在议论，李苏航，搞不好就是你的竞争对手。” “是吗？他也是为了仁康的位子去的？”“具体的我还没打听到，反正，没那么简单。” “紫仪，不管怎样，我都是同样的方式对待。他如果是来竞争的，有竞争才会有进步，有什么问题呢？”刘跃倒是很坦然。 “可是我知道你是想当上仁康的总经理才愿意和我结婚。” “我没这么说。我只是希望过段时间再说。现阶段，以事业为重没什么不对。我对你又没有二心，结不结婚，重要吗？” “可是我年纪也不小了，我想早点结婚。”被逼到这份上，李紫仪也顾不得女孩子的矜持。她真的很想早点结婚。结婚了，一纸婚约在手，受法律保护，她才会有稳妥的感觉。刘跃，是她很在乎的人，她生怕有所闪失，更多的时候，都是她迁就。找一个你爱的人，就少不了多付出一些，爱情中，总有一方付出得更多。 李苏航送向晴回家，“向晴，刚才那么长时候，你躲哪去了？” “洗手间。”她老实回答。 “为什么？还有喜欢呆洗手间里的人？” “坐那不自在，还不如在洗手间上网玩。对了，这里洗手间特别干净，还香。” “奇葩。” “对了，这服装什么时候还啊！”向晴提醒他。 “不用还了。算我给你配的工作服吧，以后作为助理陪我出席各个场合，你穿这个就ok，免得你又说我抠门，没为你准备服装。”他一副很大方的样子。 “以后？经常？可是我不觉得这一套有多好，真的是男不男女不女的。我自己也有漂亮衣服，我干嘛一定要穿成这样？”向晴有意见了。她今天是没穿好衣服，并不代表她天天穿不好啊。 “我觉得挺好，低调不张扬，并且，让我也没有负担。带个女人跑不是我的风格。幸好你一点也不女人。”这一句，真不知算是夸还是贬。在他心中，不像女人是最佳人选，而在她心中，不像女人，多么悲哀，明明妥妥的一颗纤敏的女儿心。 “今天你同学给我换的第一套，你觉得怎么样？”向晴突然想起第一套礼服，她从来没那么穿过，虽然感觉不自在，但是，她自己也为当时的样子所震撼，她觉得那样的服装很有女人味。虽然很正式，但是，她觉得女人偶尔就应该是那个样子。 “那套……一般吧，不适合你。”他犹豫了一下，违心地说了假话。那套衣服穿在她身上，宛如出水芙蓉，和平时的她根本不一样，对他来说相当惊艳，他不愿意多去想这个问题。 “我不习惯穿那样的衣服，不是很隆重的场合，穿那个也不适合。不过，我觉得那衣服设计得很漂亮，等我结婚的时候，我要穿那种隆重的、有女人味衣服。到时候，凭你的面子，你帮我去打折拿最低价，怎么样？”她暗下决心，她幻想，在她结婚的时候，在她的爱人面前，她应该是百分百女人，柔情似水，只是，佳期如梦。 “忘记和你说了，今天带你去那里，另外还有一个目的，就是家豪那边的业务以后就归你管了。年后，可能还会有更多的合作。你自己和他把关系处好，到时候你是要他给你地板价还是打到骨折的价，看你自己本事。”他顺便给她布置了新任务。 “我就说你怎么会这么好，送我一套衣服，原来是把我当枪使，老奸巨猾！”向晴低声嘀咕了一句。 他笑了笑，不作理会。 49、野心勃勃 向晴回到家，看到罗娜一脸沮丧。 “怎么了？娜姐？出师不利？”她记得今天罗娜要去找那个委托人小江的女朋友维情的。 “你一猜就中。今天我去见了那个委托人小江的女朋友，叫万芳。这个芳芳小姐，听我说明来意之后，开始根本不配合，还大骂小江多事，后来经过我耐心解释，她倒是没有意见了，反过来向列举了小江的一大堆问题，不想再和小江继续了。” “看来真的不是因为这次没礼物的问题了？这也算是厚积薄发吧？” “唉！她说不仅仅是这次送礼物的事让她寒心，关键是他们认识半年了，这个小江，就没让她觉得作为一个女人那种受宠爱的感觉。”罗娜窝在沙发上，唉声叹气。 “啊？抠门？小江好像是搞计算机的，经济条件还过得去吧？难不成，是太不懂风情？” “她说每次和小江出去吃饭也好，看电影也好，小江都问她的意见，从没一点自己的主意。她说不看就不看，她说不吃就不吃，她点什么就是什么。” “小江是在乎她，所以事事以她为主吧？要她作主不好吗？”向晴没什么恋爱经验，她觉得一个男人把女孩子的意见放在首位并且事事听从，好像还挺绅士的。 “可人家不干，她说她可以想像以后的人生，会没有一点波澜起伏，也不会有浪漫情调，肯定是死水一潭的生活，她不愿意再相处下去。关键是不合拍，女孩子比较浪漫，而小江是实在人。” “我明白了，小江是经济适用男，而他女朋友比较小资。这确实是一个问题。女孩子其实骨子里会喜欢那种霸道点、有点小坏的男生，小江可能太老实了。男人不会搞小花样小心思，谈恋爱如同嚼蜡。那怎么办？娜姐，你要是撮合不成，是不是得退钱？这小江呢，也没犯原则性错误，是性格使然。两个人要么散，要么都做出一些改变，试着为对方改变一些。”向晴觉得这恐怕是没戏了。没有互动的爱情，没有心灵的契合，也就没有了走下去的基础。 “这次恐怕真没什么戏了。他俩感情也还不太深，分起来简单。” “唉，要是遇上直爽的，男朋友问要什么礼物，直接告诉他就好了，要是我，说不定还直接命令他送个啥。”向晴的性格比较直爽。在她看来，如果男朋友摸不准心思，乱买一气浪费钱，还不如直接告诉他，简单明了。 “我明天再找小江谈谈。这个事，我觉得两个人确实不太合适，一个太浪漫，而一个太实际。要退费也没办法，人家还一个人孤单回家过年呢。”罗娜倒是想得开，确实没有完成任务。 “我觉得，也还可以要他们彼此再给一次机会，我们作为局外人，干脆将两人各自的症结挑明，敞开心扉，然后建议男的学着浪漫点，女的试着实际点，或者有什么想法直接和男方说，相互改变，相互靠拢，再培养一下感情，作最后的努力。即使撮合不成，也可以给他们以后的恋爱作为参考，也算是恋爱指导。”向晴向罗娜建议。 “嗯，就按你说的办，明天我再找双方深谈一次。作为局外人，我们总是看得很透，也很明白是非，向晴，当你某天恋爱了，作为局中人，一切就变了，爱情有时候是盲目的，甚至不讲理的，纯粹凭感觉，这个一点不假。”罗娜最后还不忍揶揄向晴一句。向晴懂， 比如她一向大大咧咧，也很自信，可是，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她会自卑，会停步不前，会不知所措，会顾忌很多。这个，在刘跃面前已经验证过了。即算现在已经毫无瓜葛了，她依然还做不到淡定从容。 第二天是自己公司仁康这边的年会，自然全体都得参加，一方面是公司的年终总结及明年的新动向，另一个方面是年终聚餐，一年到头，全公司人员能够齐聚一堂也就这个时候。 李苏航说了，因为部门穷，他不准备再另外和大家聚餐，就趁着公司买单，特殊事业部的各位同仁一起聚一下。 到了年终的时候，大家的工作状态已经非常差。没事就会三五个人聚一起闲扯。上午十点，部门会计周秋萍周大妈站在大厅向大家吆喝了一声：“请各位同仁到财务室来领年终奖。一个个来，不要拥挤。” “什么？年终奖？有年终奖？”什么情况？向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和赵雷互掐了一下。 “别高兴太早，也许，每人两百安慰一下。”赵雷极力让自己镇静。别的部门的年终奖前两天就发了，特殊事业部一点动静没有，大家以为没有盼头了。 “我先去。”刘笛选择第一个冲到财务室门口。大伙这次倒没有争，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刘笛先进去探探路也好。 不一会，刘笛蹦蹦跳跳地出来了。 “刘笛，多少？多少？”大家一下子围了过来。 “保密，各不相同，自己去。” “应该还可以，看她那表情。”大伙一个个地进去，再一个个出来。似乎都挺满意。 轮到向晴，周大妈将一个帐单要她签收，这个数字，和她去年基本持平，绝对超出了她的预期。 “周姐，这个，是按什么标准发的？” “这是李经理极力为大家争取的。管理岗位的，按照原部门员工的考核标准发放，业务岗位的，按照原来的业务提成留存全额发放。” “哦。那和在原部门是统一的，真没想到啊！”向晴没想到结果有这么好，她以为也就意思意思一下，堵住大家的嘴而已。 “李经理为了这个事，在总公司磨了好久，听说还和邓总一起请示了总公司。这下好了，大家都可以好好过年了。来年，大家一起努力，把特殊事业部做上去。”周大妈最近因为李苏航叫她禁言，她一直默默工作，此时，她再也忍不住要为李苏航表表功。她服李苏航的管，这个年轻人虽然办事经常不按常理出牌，但是办事风格干脆开明，不玩心眼，整个部门的人员现在很纯粹很团结，让这些调岗过来的人员都重新审视自己，并且在这里，尽最大可能的发挥着作用，这才是做事的样子嘛。财务上的事，她会把好关，会把这个家当好。 “周姐，你又说这么多，不怕李经理封你嘴？！”向晴故意和周秋萍逗乐。 “嘿嘿！”周秋萍立即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她胖胖的手掌捂在脸上，还挺滑稽的。 晚上的年会，特殊事业部和销售部相临而坐。 刘跃作为公司领导没有坐在销售部这边，而是坐在最前面的贵宾席，这让向晴轻松不少。虽然她在心里无数次告诫自己，视他为透明，可是，一旦见到他，她总是有些不自在。当然，更多的是愤懑。当年甩了她她并不想再追究，他有选择的权利，她气的是从销售部调到特殊事业部，你明着来她也没意见，但是，表面上对她关切，暗地里却捅刀子，还真是令人作呕。 尽管赵娟说他帮她将姨妈巾的业务顺便做进了恒安堂，但是，向晴并不认为他是帮她，他不过是作为公司的高层，从大局着想，毕竟，姨妈巾也是公司的业务之一，能顺带做进去，他作为市场总监，不也光荣吗？以他的聪明才智，这一层，他不会想不到。 心里憎恨他，也想无视他，可是一见到他，就是感觉不自在，甚至有些心慌胆怯，非常不自信。 公司总经理邓总致辞，别的没有太多新意，但是向晴听得最真切的一句是，“新的一年，远航集团将要推出大健康系列产品，这个系列总公司投入研发了很久，并且取得了国家专利，总公司甚至是因为这个系列上马，才收购仁康，因为仁康有最好的销售平台和最完善的销售网络。” 旁边销售部的员工们听得一脸的兴奋，他们筹划着来年要大干一场，而特殊事业部的人一脸迷茫。大健康系列和姨妈巾应该不搭吧？ “看来销售部来年的日子要起飞啊！总公司重点投入的项目要放到我们仁康这边来，受益的自然是销售部，咱们啊，也就只能卖卖姨妈巾。”刘笛有些失落地抱怨。 “谁说的？姨妈巾卖好了，就有底气去争。”李苏航坐在另外一桌，正好和刘笛背靠背，他听到了刘笛的牢骚，很不高兴地转身瞪了刘笛一眼。 向晴保持沉默，她知道他除了姨妈巾，还想做尿不湿，但是不知道他还有去争大健康系列的想法，难不成，他野心勃勃？大会结束后就是聚餐。 今天大家心情都不错，宴席上，觥筹交错，相互敬酒，气氛hi了起来。李苏航也和大家喝了几杯，不过，他似乎并不太喜欢这种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的场合，和大家热闹了一下之后，他就离开了自己的位子，向晴看到他去了最前面的贵宾席。 他也是溜须拍马去了？人在职场，身不由己，向晴理解。当然，作为他们部门的头，大家都希望他混得好，他在公司有话语权，做下属的才直得起腰杆啊。特别是赵雷，看到李苏航去了贵宾席，他有些担忧着对向晴说，“老大一个人去那边敬酒，搞得定吗？他好像酒量一般呢！早知道应该叫上我去顶一个。” 向晴平时不喝酒，偶尔和罗娜、黄子轩喝点啤酒，但是今天大伙兴致好，更要命的是，不知怎么的，旁边销售部的同仁们向他们发起了挑战。他们人多力量大，光在人数上特殊事业部就败了，何况人家做销售的，不说男的，那些女业务经理，也是在酒里面摸爬滚打惯了的，和他们挑战，还不是作死？可是，现在情况是，你不出马，人家放马过来了，特殊事业部不得不应战。 一对一单挑，对方来和向晴单挑的是张强。 “强子，咱们老熟人了，就算了吧。”向晴已经喝了不少了。 “向晴，没办法，酒不喝完，我是回不去的，你总不能眼看着我被他们骂怂包吧？咱们老熟人，痛快点。三杯，一杯不多，一杯不少，算是叙旧。”张强表情轻松，但态度坚决。 向晴也不能丢特殊事业部的面子，高度白酒，虽然杯子不大，但是三杯下去，翻江倒海般的感觉涌上来了。她原来不过是喝喝啤酒，哪里喝过这么烈的酒啊！ 可是，纵然难受，她还得强装镇定，总不能当场发作。 张强总算是回去了，向晴坐下猛吃了几口菜，想压一压。 “向晴，你没事吧？”赵雷在一旁问他。他也是满脸通红，喝了不少，不过，他看上去还能挺得住。 “没事，没事。”向晴强撑。过不了多久，她知道她撑不下去了。她飞快地跑洗手间。她冲进洗手间刚边门关上，胃里一阵翻腾，吐了个天昏地暗。 吐完了，头还有些晕乎，胃倒是舒服了很多。向晴洗了一把脸，走出洗手间。 洗手间门口，她居然碰到了刘跃，他也正好从男洗手间出来。向晴看了他一眼，脑袋一偏，准备快步走掉。 “向晴。”刘跃主动叫她。 “刘总，有事吗？” “你喝酒了？”他关切地问她。 “一点点，没事。您叫我有事吗？没事我先走了。” “脸很红，到那边吹吹风透透气吧。我有话和你说。”他指了指另一边的长廊。 向晴没有作答，还是随他走了过去。 “向晴，我知道你现在对我很敌视，我也不求你原谅，但是，对于你被调走那件事，我真的不知情。”他应该也是喝了些酒的，脸上发红，是不是因为喝了酒，才话也多起来，想拉着她说个明白？ “刘总，是您想多了。如今你高高在上，我们平头百姓不敢高攀，再说，还得避嫌不是？没有敌视好不好？”她晕晕乎乎的，心里不知要说点什么好，只是机械地回应着他。“向晴，无论如何，我希望你过得好。” “我也是，祝福你，爱情甜蜜，事业有成。”她说着祝福的话，却觉得鼻子发酸，说完后，她猛吸了一下鼻子。 “向晴，你变了，不是记忆中的样子了。”他幽幽地叹了口气。 “人都会变的，你能说你就没有变？好了，刘总，如果你只是为了要一个心安，我告诉你，我对你没有敌意。我们的工作没有交集，你现在这样子单独和我聊天，很不正常，容易被人误会，为了你的锦绣前程，你可不能有什么绯闻，赶紧走吧。”向晴不想和他单独多聊，再多说也没什么意思，伤口已经结痂了，硬要再打开吗？她的脑袋很胀，心里很乱。 刘跃有些无奈地摇了摇了，转身离开。向晴站在走廊的玻璃窗前，看着外面斑斓的夜景，有些恍惚。既有酒意上头，又有些情绪迷离。 看到他，她总是会想起当年。 也是这样的夜晚，刘跃在校门口等她。 也是这样的夜晚，刘跃说其实他很喜欢她。 也是这样的夜晚，他牵起了她的手，那晚的月色很美。 也是这样的夜晚，他就将承诺丢在了风里…… 向晴靠在窗前，借着酒劲，眼泪忍不住往外涌。她很少因为伤心而流泪，但是这一刻，她无法忍住。酒醉心里明，她需要一场彻底的发泄，从此之后，记忆封存。 “向晴！你干嘛站在那里吹风？”身后一个男人的声音，向晴没有转身也能听出来，是李苏航的声音。 她赶紧抹泪，不想让别人看到她伤心失意的样子，特别是在李苏航面前，她更像一个充满斗志的公鸡，不，刺猬。 “怎么了？”她抹眼泪的动作逃不过他的眼睛，他慢慢地走近她。 “喝多了点，有点不舒服。”她转过身，面带微笑。分明刚才还在抹眼泪，此刻，她立即换了一副笑脸，只是笑得那么牵强。 “要我送你回家吗？部门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 “不用，我自己打车回去就好。”她生怕他看穿她。 “去拿上衣服和包下来吧。杨润在前坪的车上等我。”他容不得她虚情假意的客套。 李苏航送向晴回家，他并没有再问向晴任何问题。杨润开车，他坐在前排，向晴一个人晕在后坐。一路上，他只和杨润聊天，聊的大多是关于工厂生产的事，向晴不懂，也不想多关注，她坐在后座，晕乎乎地睡着了。 一直到家，向晴都没有醒来，还是李苏航将她叫醒的。 他送她上楼，电梯里，使劲瞧了她好几眼。向晴有些不好意思的将头撇到一边望着电梯的天花板。 “人啊，谁没点伤心事，情绪来了，挡也挡住，感时花溅泪，扛一扛就过去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他站在她身旁，没有看她，仿佛对着电梯门说。 向晴沉默不语，反正也没什么好说的，干脆装聋作哑。电梯到楼层停下，李苏航站在电梯口，直到看着她进门后才离开。 50、同病相怜 罗娜这次的维情任务没有成功，因为小江的女朋友还是没有陪同小江回家过年，但也不算太失败，女方给了小江留校察看的机会，趁过年给彼此一个冷静期，答应暂时不分手。 大年二十九，公司已经放了假，向晴住回了家。因为老妈下了死命令，29的晚上，无论如何要去相亲。 “妈，您说张阿姨的这个侄子，是不是曾经和我读的同一所小学？”向晴突然想起小时候的事。 “好像是啊，不过，他比你高了好几届，你们应该不认识的。”向妈妈和自己的姐妹说好了，为了增强年轻人的新鲜感，故意在见面之前彼此不给照片。 “张亚军，我怎么就感觉好熟悉的呢？”向晴躺在沙发上努力回忆从前。突然，她的脑袋里闪出一个熟悉的面孔，张胖子！没错，肯定就是他！ 向晴有一种感觉，今天相亲的对像绝对就是当年的校友。一想到当年，她笑了。反正觉得没希望，不如干脆衰到底。向晴今天特意打扮了一番，翻了件邮筒般宽大的旧衣，特意化了个夸张的烟熏妆，一副不修边幅的垃圾状。这样的容颜，还真不太让人瞧得上。她这样做也是有原因的，因为这样子应该和小胖比较配。小时候是胖子，成年后一般更甚，要知道小时候的瘦子，经过几十年的烟熏火燎，特别是啤酒宵夜的侍候，三十来岁的男人，挺个大肚皮的大有人在，而小胖，估计现在已经成了巨胖。所以老妈死活不肯给照片？虽然说得那么冠冕堂皇，为了保持新鲜感，明显是怕她直接拒绝出席吧？向晴特意趁老妈上洗手间的时间出门，免得在家就被拦下要另行穿衣打扮一番。老妈似乎挺看中这次相亲，一来，她和张阿姨熟，二来，男生自我奋斗能力不错，入得了她的法眼。 约好在西餐厅前面的喷泉碰头。向晴到得比较早，她特意到旁边的书店转悠了一下才过去。这时，她的手机响了，是那个相亲对相张亚军的电话。向晴接通，一个浑厚的男声：“喂？请问是向晴吗？你到了吗？” 向晴从感觉从电话里传出的声音是立体声，她环顾四周，有个高大帅气的男人正握着电话四下张望，他就是张亚军？不可能！向晴将电话掩在口袋里，故意从他旁边走过，她明明听到这个男人在对着手机“喂喂喂，向晴吗？你听得到吗？” 我的老天，向晴懵了。她不敢相信，今晚的相亲对相张亚军，曾经的张胖子，居然是个高大英俊，戴着一副眼镜的斯文男人。 向晴赶紧挂掉电话，像过街老鼠般梭进了西餐厅。她焦急的问门口的服务员，“请问洗手间在哪？” 顺着服务员指的方向，向晴飞奔入洗手间。 上气不接下气，镜子里的自己，简直无法入眼。 向晴顿足，她这个样子，怎么好意思见外面一表人材的张亚军？张亚军的样子，突破了她想像的极限。该死的张胖胖，怎么变成了身材挺拔的男人？ 她这个样子，还不得被他笑死？当年他俩彼此叫对方小名，那是谁也不让着谁的。 向晴六神无主，急拨罗军师的电话。 罗娜这边，有三个人。罗娜不想早早回那个家，黄子轩这个宅男也不急着回家过年，还有一个就是李苏航，借口和黄子轩讨论设计图，顺便又蹭晚饭。当然，今天他也不是纯粹蹭饭，他还特意带了一件红酒过来，只是没想到，本来想四人畅饮，但向晴不在。 “向晴呢？” “回家了。” “娜姐，叫她过来喝酒嘛，放假了，一起放松一下。你看小李哥带了一件红酒过来。正好小李哥看上了向晴设计的那个卡通图案，想和她沟通下。”黄子轩向罗娜提议。 “她今天来不了，有重要事情。” “什么重要事情？”李苏航问罗娜。 “相亲。” “哦？做婚托的还相亲？你们大过年的业务还没停？”他以为她去当婚托。 “她是被她妈妈逼的。”罗娜正解释着，向晴的电话打过来了。 “娜姐娜姐快救我。”向晴焦急的声音。 “怎么了？被绑架？你是相亲啊。”罗娜一听慌了。 “不是。是，是相亲。我妈介绍的，我记得当年是我的小学校友，是个大胖子，我为了和他相配，今天特意穿着最丑的衣服，化了个怪异的垃圾妆，结果我刚才偷看到对方是个高大英俊的帅哥。”向晴懊恼得想撞墙。 “我的乖乖，你疯了。哪个女人相亲不打扮漂亮，你居然自己扮丑，活该。你现在在哪？” “洗手间，不好意思去面对。”“要不你先溜了，就说有事去不了，下次再约。”罗娜建议她不要出现。 “爽约？爽约不行。我答应了我爸妈，好好相亲。我爸说只要我顺着我妈的意思，相不成功他不怪我，还愿意支助我留学费用。所以，我一定不可以中途退却。”向晴觉得爽约是大忌。 “你，真的要去留学？” “当然了，我打定了主意，肯定要拼一把。算了，我不管了，反正也没想过要发展感情，如果我这个样子他还看得上，说明他心灵美，如果他看不上，我也无所谓，正好少一麻烦事。好了，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大不了我向他道个歉，只要他配合我的想法。”向晴想既然来了，见了再走，任务完成。如果对方确实有诚意，她就为自己今天的行为道个歉。 “这个疯丫头，去约会，故意扮丑，结果人家是个大帅哥，现在躲厕所不敢出去了。”罗娜无奈地摇头。 “二百五。”李苏航嘀咕了一句。 “她说她是为了顺她妈妈的心意，她爸说只要她顺着她妈妈，愿意为她支付出国留学的费用，这个死丫头，这段时间狂啃英语，难不成是真的要出国？把我孤家寡人留下？”罗娜还以为她不过是闹着玩的。她断断续续一直在啃英语，只是现在似乎特别努力。 “娜姐，你不问她这种情况下要不要托啊？”李苏航突然灵光一闪。 “要什么托？这个时候什么托都晚了。不用管她了，她说就这样子试试那个男人的真心。” “神经病。”李苏航再次轻骂，“发短信要她相亲完了来这汇报结果。我还找她有事。” “嗯，这主意好。”罗娜给向晴发了条短信。 刚刚挂了罗娜的电话，张亚军的电话再次打来，向晴接通，“不好意思，我已经进了西餐厅，在洗手间，马上到门口等你。” 向晴从洗手间出来，来到西餐厅门口，张亚军正好走过来。 “你是向晴？！”多年不见，她披块破布，他还是一眼认定了她。 “哦……张亚军，你好。”向晴有些局促。眼前的男人和她打招呼，满脸热切，对她的装扮视而不见，仿佛见到老朋友。 两人来到预定的位子坐下，向晴冲张亚军笑了笑，他也回了她一个微笑。此刻的她，变得腼腆起来。 服务员上来点餐，向晴胡乱点了一份牛排，张亚军说和她一样，只是再加了点水果和点心。 “喝点酒吗？” “不喝，我喝酒脸红。”向晴谢绝。已经很尴尬了，再喝酒恐怕会出洋相了。 “你，今天的样子很可爱，和小时候还是挺像的。”张亚军依旧微笑。 “小时候？我小时候你见过我？”向晴只能装失忆。 “何止见过，你还记得小学的时候，你经常追在我身后叫我张胖子吗？向日葵！”张亚军冲她眨眼。她怎么不记得？小学的时候，她有些天不怕地不怕，连高年级的同学都敢挑战。 “什么？你是张胖子？不会吧？你，大变活人吗？哈哈。”装了这么久，终于可以释放了。她演得很敬业。 “我就是当年的张胖子，是不是让你失望了？”他显得很诙谐，充满自信，故意来显摆他摆脱胖子身材了？ “难不成，今天，你是来寻仇的？我说张亚军，你当年那么胖，怎么一下子变成这样了？我简直不敢相信。”向晴终于说出了心中的疑惑。 “有没有一种青蛙变王子的感觉？”当年的张胖子，现在要尽量突破她的想像极限。 “不，简直是癞蛤蟆变王子……”校友相见，她也放得开了。 “其实，我中学以后就瘦了很多，一下子长高了很多。现在的我，更加注重身材的管理，一个人如果连身材都管理不好，他肯定不是一个自律的人，也难成大器。”张亚军举手投足间都充满自信。 “这句话挺有道理的。” “今天的你，是不是故意弄成这样子来和我相亲的？” “我……特意为了你而装扮的。时尚吗？”向晴诡异地一笑。现在的她，只能装疯卖傻了。确实也是为了他，她以为他是个胖子嘛。 “哈哈，一切时尚的东西我都可以接受。” 这样的相亲，倒是气氛轻松热烈，回忆当年，说说各自的现在，挺谈得来的。 “向晴，我姑姑说你从没谈过恋爱？”张亚军问向晴。 “这个……”向晴结巴了。和刘跃算吗？这把年纪都没谈过恋爱他会认为她心理不正常？ “你别不好意思。我随便问问。”张亚军抢着回答。向晴不再言语。谈没谈过，重要吗？ 吃完饭，张亚军问向晴：“接下来，是不是继续安排点活动？” “不去了，快过年了，我事多。”向睛委婉拒绝。她不想这个样子和他到更多场合丢人现眼。 “那我送你回家。” “不用不用。我还和一个姐妹约了做方案，趁假期我俩时间才碰得上。”刚才收到了罗娜要她相亲完过去的短信，当然，她也有一肚子话要找人倾诉和分享。 “好吧，那我不勉强。对于今天的相亲，你有什么看法？”张亚军还真是挺直白。 “我……老实说，没什么看法，我，现在还不怎么期待爱情和婚姻。”向晴实话实说，她一直在做着周游世界的梦。 “看出来了，所以，今天故意扮丑，想吓走男人吧？” “嘿嘿。”她不好意思的笑，在他面前，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其实，我也不那么着急找女朋友。我原来在广州有女朋友，因为我选择回家乡，她不愿意跟我过来，我们产生了分歧，僵持着，但我家里人催得紧，硬要我分手。我听我姑妈一介绍你的情况，我就想起小时候的你，相亲是次要的，会会小伙伴的欲望倒是很强烈，所以，我就过来了。”原来他也是被逼的。真是同病相怜啊！ “太好了，我也是这个意思，其实我感觉你可能是我认识的那个张胖子，我才来的。”向晴也透露了她的想法。 “你平时有什么爱好？投资股票吗？我在证券公司工作，如果有这方面的需求，尽管找我。” “我没什么积蓄，所以，股票方面我没有涉足。”“没关系，今天不管是算同学会还是算相亲都无所谓，以后加强联系，现在，能走得很近的朋友，真的不多。”张亚军的态度倒是让向晴没有压力，毕竟有同学情份在里面。她觉得今天的相亲，更像一个闹剧，不过，是喜剧收场。 向晴回到黄子轩房子这边的时候，快九点了。罗娜、黄子轩、李苏航三个人坐在一楼等她。 什么情况？她有这么备受关注吗？ 51、所谓的一见钟情，都是见色起意 “哎呀我的妈呀！”向晴刚进门，罗娜惊呼一声，摇头苦笑，“我说向晴，你这个样子去相亲，你到底是想推销自己呢还是想把所有出路都堵死？丑出天际。” “唉！我原本想的是和我那校友比较相配，当然，这种形像也会让男人望而却步，可以达到以绝后患的目的，省去一些麻烦。”向晴沮丧着脸解释着。 “那个男人很帅？” “嗯，还不错了。简直让人大跌眼镜。原来是个大胖子，这长大后，居然变成帅哥了。” “有李苏航帅吗？”罗娜问得真露骨。 “不是他这种雅痞风，比较斯文的那种，研究生，人比较随和亲切。”向晴看了李苏航一眼，他居然无限期待她夸他的样子，打心眼里说，张亚军当然没有李苏航这种妖孽般的帅，但她可不想助长姨妈苏的气焰，她给他的评价是痞子风，他不乐意了。 “研究生有什么了不起？”李苏航忍了半天终于不服气的来了一句。 “他有没有说你什么？”罗娜还是很八卦的。 “没有！我们是校友，他高我几级，当年我天天追着他喊张胖子。不过，今晚我们交谈甚欢，聊小时候，聊各自的经历。本来他还约我看电影的，可是我今天这样子实在带不出去，婉拒了。” “你啊，这个条件挺好的，自己自毁前程。”罗娜替向晴惋惜。“真的吗？穿着打扮这么重要？男人以貌取人，多浅薄。再说我现在没心思找男朋友。对了，你们说他有没可能是来寻仇的？我当年天天叫他的小名，对他各种打击，他现在以事实狠狠地还击我，叫我大跌眼镜，有没有一种可能，他想撩我，让我对他感兴趣，然后他狠狠的拒绝我，以报当年之仇。”向晴突然想到对方是否有小心机。要不然，他怎么那么大度地对待她，他明明知道她是故意怠慢他的。 “喂，如果第一眼对你不动心，还有必要交往吗？你想多了。人家的时间不值钱啊？你这女人真是没脑子。不男不女，还扮丑，人家干嘛要在你身上浪费时间。”李苏航终于又抓住了教训向晴的机会。 “李苏航，你会对一个女孩子一见钟情吗？” “应该会，不过我还没遇到。” “所谓的一见钟情，都是见色起意。”向晴不客气的挤兑他。 “少来。男人不以貌取人，你们女人又凭什么将男人的经济实力放首位？”他也和她杠上了。 “切，我从没将男人的经济实力放第一位，我放在第一位的是感觉，我的心才是第一位的。”向晴横扫他一白眼，不了解她少掺和。 “我了解向晴，她是这样的人。咱们向晴的魅力是多方面的，如果那个男人因为她今天的穿着打扮而拒绝她，绝对是他的损失。”黄子轩同学终于有机会发言了，他力挺向晴。 “好了，不说我了，你们三今天凑一起什么情况？大过年的了，都不回家过年吗？李苏航你又来混吃混喝？”向晴立马转换话题，矛头对准刚才打击她的李苏航。 “我们讨论工作呢。对了，李先生今天没有白吃白喝，他送了咱们一箱红酒。”罗娜立即替他辩解。 “红酒？我们今晚大喝一场吗？”向晴居然有喝酒的兴致，相亲回来，弄点红酒压压惊。 “大喝一场，向晴，你酒鬼吗？李先生主要是来和黄子轩讨论包装设计，我们都在办正事，就你过得潇洒。”罗娜声讨她。 “向晴，小李哥对你那天信手画的卡通图案很喜欢，他想做他新品的logo。”黄子轩告诉向晴。 “是吗？李经理，版费多少？”向晴没想到他会喜欢那个设计，她不过是信手画给黄子轩的。 “我还没正式决定要用你的设计呢，谈钱早了点吧？刚才还说不看重钱，这不？钻钱眼里了。”李苏航嗤之以鼻。不过，心里还是赞叹，看不出来，这丫头还有两把刷子，平时可没表现出来，上次搞活动的时候他因为忙并没有细看，以为她不过是信手涂鸦。 “小女子爱财，取之有道。趁我还没出名买过去吧？等我出名了，就贵了。”向晴才不理会他，继续她的财迷，“我今天还和我爸妈说，我想出国留学深造，我其实更喜欢艺术设计这方面的事。唉，都是高考的时候选错了专业啊。以为经济类的赚钱多。” “你真的准备去？”罗娜紧张了。 “嗯。我爸说可以支持我，但是我妈怕我转一圈回来变成老姑娘没人要了。其实，我完全可以找个欧洲帅哥嘛，法国啊、意大利之类的，多浪漫多热情啊。”向晴就像开了挂，满嘴跑火车。 “向晴，你爸存的那点钱你就别帮忙花掉了，咱们还是想想怎么样把婚介所的这业务完成好吧？趁这个过年假期，我们得好好谋划一下来年工作。”罗娜一把将她摁在沙发上。“李苏航，过年你有安排吗？”罗娜问李苏航。 “怎么了？” “如果没安排，你帮我们开开车、做做后勤工作什么的呗。我们工作室想来年拓展一些新业务，需要到处踩踩点，找些合适的地方。” “确定是做后勤工作？当托的事我不干了。”李苏航并没有拒绝。大过年的，他除了陪爷爷说说话吃吃饭，其实真没什么地方去，就随他们闹腾一下也行。 “上次当托你没吃亏啊。邓唯佳一大美女，还帮你做了笔姨妈巾大买卖，你应该感激我们，我们不但是你救命恩人，也是你事业上的幸运星。”向晴不忘挖苦他。 “罗娜，我觉得你们这维情工作，还是不怎么靠谱，过年后，我们洁雅姨妈巾会上线做电商，你有没有兴趣尝试一下？”李苏航为罗娜指了一条财路。 “娜姐，可以试一下啊！线上现在发展很迅猛。对了，我觉得咱们工作室要是能和老李那个同学的d&j合作就好了。维情业务和形象设计室相结合，相互拓展。不过我们是无名小卒，他们是知名设计室，人家不一定肯干。”向晴也想到了另一条财路。 “可以啊，我可以和杜家豪说说，老实说，他那里那些太太小姐们，还真的有不少情感困惑。我可以牵个线，能不能成，你们自己搞定。”李苏航答应得很痛快。 “当然当然，谢谢啊，小李哥。”罗娜觉得李苏航这人挺热情的，愿意为别人指点财路，也肯帮忙。 他们几个聊得正在兴头上，李苏航的手机响了，打来电话的是邓唯佳。 邓唯佳想约李苏航假期去白云寺。新年来临，去祈福还愿是个好去处。李苏航答应了她的邀请。 “喂，小李哥，你真的和邓唯佳在一起了？”黄子轩问李苏航。 “没有啊。” “那你答应陪她去白云寺。” “普通朋友就不能一起去？我正好想去那清静地方呆一下，新年祈福也很吉祥。你们想去吗？可以一起哦！”他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施主，您还真是来者不拒啊！我们才不会当你俩的电灯泡呢。”向晴最看不得这种不懂得拒绝的男人。 “总比某些人追悔莫及强。又不止我们俩，她老板也会去。” 四个聊兴正浓，一不小心，就到了十二点。 “李苏航，你还不回家啊！很晚了。”向晴提醒他。 “哦？这么晚了。子轩兄弟，我以后可以在客房睡吗？”李苏航再次申请居留权。 “免谈。这里不欢迎男人。”向晴第一时间替黄子轩回答。 “黄子轩不是男人？” “他是我们的闺蜜，人家是房东。” “他能做的我都能做，你们不想多个闺蜜？” “得了吧，你哪能当闺蜜，你不把我们气晕就不错了。赶紧走。”向晴将他往门口推。“向晴，你好像挺不待见小李哥的。”罗娜想替他解围。 “能待见他吗？他在单位经常不给我面子，各种嘲笑。他带我去参加宴会，故意把我打扮得不男不女，让我在大伙面前好没面子。我虽然嘴上没说，心里可都给他记着呢！”向晴对那次的事耿耿于怀。 她说的所谓的在大伙面前没面子，其实是指在刘跃和李紫仪面前，刘跃也就罢了，关键是李紫仪。李紫仪仪态万方，浓浓的女人味，而她那天，简直和女人二字扯不上关系。她也许不是属于十分女人的那种，但是，她希望在李紫仪面前，也是靓丽可人的。算起来，她俩是情敌，当年是李紫仪抢了刘跃，因这层原因，女人之间，自然会暗暗较劲，谁不想争个高低？向晴也不例外，偏偏她和李紫仪的第一次正面交锋，她像个男人，没有一点竞争力。当然，现在并不是去争男人，而是争一口气。 李苏航当然不会知道向晴内心的遗憾和郁闷。李苏航被向晴推出门，倒也不计较，他居然笑着离开。这个丫头片子，率真直爽，还挺好玩的。 52、无心之人 这个假期，向晴除了在家过年，还和罗娜一起去了市里新开僻的婚庆公园。因为是过年，公园里比较冷清，本来是来踩点的，两个女孩子在这里流连忘返，谈得最多的居然是：咱俩结婚的时候，应该要办一个怎样怎样的婚礼，都想得挺远的。 假期间，向妈妈也追问过向晴几次，问向晴和张亚军进展如何。因为对方姑妈反馈消息说对向晴的印象不错，向妈妈不断打听着向晴的动向，向晴只能说感觉不合适，可是老妈要她多处处，不要太追求完美，有些人越处越可爱。连可爱这样的词都说出来了，向妈妈也是竭尽全力在推进两人关系啊！ 向晴要老妈不要老关注，她知道怎么办。可是向妈妈很上心，她在热情地张罗着张阿姨带他侄子上家里来玩。向晴反抗也没有用，人家用姐妹情深来堵她，老姐妹之间走动一下有什么问题？ 在向妈妈眼中，女儿也许是大咧惯了，不懂得谈恋爱，所以，这一次，她一定要做好指导工作。在她眼里，女儿一直不曾谈过恋爱，老这样下去，会出毛病，所以她急。 不谈恋爱急，谈了不如意，也急。谈了中意的，又怕不稳定，谈个不中意的，那一家子都不得安宁。中国式家长，似乎总有操不完的心。 正月初六，也是向晴假期的最后一天，向妈妈居然真的约张亚军的姑妈吃饭，张亚军自然跟着来了。 张亚军提着几样礼物，精神抖擞地和张阿姨一起来到向晴家。向妈妈见到张亚军，笑得合不拢嘴。 这次，向晴在母亲的极力要求下，特意打扮了一番。没有浓妆艳抹，这不是她的风格，老妈一个劲的在家念叨，与其在家听她老人家碎碎念，不如随了她的心愿，打扮一下，薄施粉黛，一起吃个便饭，大家各自安好。她就是不知道张亚军是自个主动来的，还是也是被家人逼着来的？要知道她俩自那天晚上分开后，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示，也就是在大年三十的晚上，张亚军发了一条短信，内容很普通，不过是朋友之间的新年祝福，所以，向晴出于礼貌也回了一条。 向晴协助母亲做了一桌子的菜。两家人聚在一起，气氛很融洽。张亚军虽然没有对向晴有什么特别主动的表现，但是在向妈妈和向爸爸眼中，他就是那种成熟稳重的好男人。 好吧，向晴只能做乖宝宝陪着笑吃完了这餐饭。 饭后，张亚军的姑妈对张亚军说：“亚军，今天天气特别好，你和向晴到外面走走呗，年轻人，可不能老宅着，我们老人家准备搓几圈麻将。” 向晴和张亚军相视一笑，很有默契的选择了共同外出。呆在家里，在大人们的监控之下，更难受。 逃离家长的视线，说不出的轻松。 “哎呀，终于自由了。”走在阳光里，呼吸着清新的空气，向晴觉得每一个细胞都活跃了。 “既然出来了，一起找个地方玩玩？难得的冬日暖阳。”张亚军主动约向晴。 “好不容易脱离管控，干嘛要一起玩？你我各走各的吧，反正到时候随便交待一声就行了。”向晴不以为然，都出来了，也就没必要装投机了，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自由自在。 “独自去玩，不如有个伴。大过年的，城里也比较冷清，我不喜欢逛街，你有没有推荐的地方？”张亚军的意思，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阳光很暖，天空蔚蓝，这样的天气，确实是外出游玩的好天气。 向晴记起邓唯佳约李苏航大年初一去白云寺祈福的事，她觉得这样的天，和张亚军去白云寺走走也未尝不可。 “张亚军，从这边过去大约十公里有个白云寺，你知道吗？” “当然。小的时候我妈每年都带我们去的，我记得每次逢我大考，我妈都要去那里拜拜。虽然我们信马列，但是，祈福也是一种美好的祝愿，并不矛盾。”没想到张亚军还挺懂这个。 “那我们去那里走走？正好趁新年来临，去祈福。” “好啊，是不是还得求支签？” “呵呵，这个倒是随便你。心诚则灵。” “张亚军，你今天到我家来，是你自愿的，还是被家长强压的？”路上，向晴忍不住问张亚军，她觉得他对她挺亲切，但也并不亲密，应该完全出于校友的友谊。 “没有主动，但也没有不乐意。我觉得走动走动无所谓。你也不要想太多，就当是过年大家都是单身，找个朋友一起郊游。”张亚军倒是想得开，他的这种开明，也感染了向晴，她也不再拘谨，就当是小伙伴的聚会呗。 张亚军开车，很快来到白云寺。也许是因为天气好，也许是因为是新年假期，白云寺的善男信女还挺多，并没有向晴想像中的那么清幽。烧香拜佛，还可以看到寺里的师傅们在诵经。 闻着寺庙里特有的香味，听着僧人们的吟诵，向晴突然想到了晨钟暮鼓，祥和宁静这样的词，她甚至想到了那首诗：如何让你遇见我 在我最美丽的时刻 为这，我已在佛前求了五百年 求佛让我们结一段尘缘 佛於是把我化做一棵树 长在你必经的路旁。 她不知道自己的尘缘在哪里，张亚军，应该不会是她的尘缘。她和他在一起，聊得挺好，可是，却没有那种怦然心动。是了解不够？或者是因为小时候的经历？她认为她应该已不属于一见钟情的年纪了。不对，自己还骂李苏航一见钟情是见色起意。她潜意识里认为自己现在不需要什么男朋友，但是，当她看到别人恩爱缠绵的样子，她还是会心向往之。 游览一圈，张亚军去上洗手间，向晴站在长廊等他。突然，背后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她警觉的猛一回头。 “李苏航？！怎么是你？” “就许你来？刚才那个男的是不是就是那个什么研究生？” “是啊。你，跟踪我？” “谁跟踪你啊，这地方就这么大，早就看到了，不方便来打扰你。” “是吗？你……应该不是一个人吧？我记得你是约了邓唯佳的，你们不是约的大年初一吗？” “初一我没时间。” “邓美人呢？” “洗手间。” “看紧点哦，邓美人各方面条件都不错。” “是吗？你呢？今天似乎刻意打扮了一下，不是说不靠颜值征服男人吗？改主意了？人家没对你动心？可是，今天你虽然打扮了一下，但是还是缺少女人味，真的，不骗你。”他简直毒舌。 “我根本不希望人家看上我好吧？我现在不想谈男朋友。”向晴不在意他的攻击。 “你是怕人家不喜欢你吧？所以找这样的借口安慰自己。”他幸灾乐祸的样子。 “人家要是看上我了怎么办？你是不是不相信？是不是得赌点什么？”向晴火了，她心一横，就要试着征服一个男人，不行吗？要不总是遭他各种嘲笑没女人味，不男不女。她下定决心征服一个男人，给世界看看，我向晴也是有人喜欢的。她是失败过，刘跃就弃她而去，但是，也不至于失败一辈子吧。 “赌？行啊！我觉得你好像挺喜欢赌的嘛，女赌鬼，不过，我可以接招。如果你成功了，你可以向我提任何要求，反之，失败了，你也得任我提一个要求。”他居然痛快接了她的招。他是无聊呢，还是又挖了个什么坑在等着她呢？她没法仔细判断，但是，想赢的念头占据了她的脑海，她已经失去了理智。 “好，一言为定。你等着，我让你看看什么是魅力女人。”向晴咬牙切齿下定决心。 “苏航！”不远处，邓唯佳在叫着李苏航，向晴赶紧闪到一边，她才不要去打扰他们俩。她倒是需要好好琢磨一下，如何让张亚军对她有好感对他动心。英俊潇洒还高学历，又有好工作，向晴觉得张亚军还真是暂时挑不出什么毛病。但是她就是提不起兴趣，真的是自己冷？原来她觉得他俩相互不来电只谈友情不涉及爱情真的很舒服，可是，和该死的李苏航立下赌注之后，她似乎心境一下子不同了。张亚军不冷不热，自己是不是还得主动撩拨他一下？不光撩拨一下，还得撩成功。 疯了，干嘛要和他赌这个？向晴现在暗骂自己神经病，争高低也没必要在这方面吧？何况自刘跃之后，向晴就发誓不再主动向男人示爱了。 如何搞定张先生，这成了新年的头号任务。 真让张亚军对自己动心，那肯定得让他产生化学反应。荷尔蒙产生性渴望，决定一见钟情，肾上腺刺激心脏及血管，决定出不出手，多巴胺传递亢奋与欢愉，决定天长地久。这些，都属于爱情兴奋剂，会有爱情吗？棘手啊！ 向晴当晚回到她们的单身俱乐部，她想和罗娜深入地讨论一下如何取悦张亚军赢李苏航的方案，罗娜嗤之以鼻。 “向晴，你有病啊，和他赌这个？如果你喜欢张亚军，那么你付出真心，追求你自己的幸福，我肯定支持你，如果不喜欢，你把他弄得神魂颠倒的，又将他甩掉？你不觉得超级无聊吗？”到底是闺蜜，说话真直。 “可是李苏航老是说我男不男女不女的，没男人喜欢，我总得找点什么来证明我不是这样的女人吧？”向晴有些委屈，她也有她的尊严。 “所以拿张亚军做实验？” “这不正好他赶上了吗？算他倒霉？其实，也不是你想的那样，只是决定和张亚军多接触了解，拿他练练手。娜姐，你不觉得像我这样的年龄，还是个恋爱菜鸟白痴，说出来都不太好意思吧？我也需要恋爱经验啊。我们办公室那些女孩子，一天到晚我前任、我前前任地说得那么轻松自在，多有谈资，我呢，只能端杯咖啡坐在一旁默默地当听众，我心里也不好受。我妈说得对，这大好的年华，岂能白白浪费？”向晴仿佛一夜之间成长。 “向晴，我觉得吧，你和李苏航打这个赌，你赢了也没啥意思，真要有意思，将李苏航拿下，那才叫高。你不是说他一天到晚打击你说你不男不女、一天到晚对你各种嫌弃，如果你将他拿下，从此后他只能乖乖听你的，做你的小跟班，那他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搞定李苏航，我支持你！”罗娜两手一摊，支了一招。 “得了吧。他？！我和他，各自看不顺眼，我们一言不合就翻脸，幸好我这样的文明人，非常克制，要不，早打起来了。”向晴简直觉得罗娜又来损招。什么叫馊主意？这个不算哪个算。虽然说情不知所起，其实总是有原因的，她和他之间，没有这个原因。 “哈哈，拿下李苏航最大的好处是，这辈子姨妈巾不用愁了。”罗娜大笑一声，就知道她是出了个馊主意。 “不是，娜姐，既然你说到姨妈苏，我就和你聊聊他。你别看他有时候嘻嘻哈哈的，甚至有时候说话还挺出格，但是，你注意到没有，这个人，身在江湖，但心不在。真的，对邓唯佳也好，对我们部门一个爱慕他的女孩子也好，他都有一种拒人千里的味道。我觉得吧，像他这样的人，也许男女关系方面比较开放，他不介意身体上的激情，但是，他的心，根本不会给你。他的心，也许是曾经受过情伤，留在背后的某个女人那里，也许，因为生活环境原因，他把它放在某个隐蔽的角落。总之，我觉得他是个无心之人，当然，我指的是男女关系上。”向晴这一次真是深度剖析李苏航，这是她这段时间以来对他的印象。撩他？no，她要的是两情相悦的心灵悸动，她要的是情深谊重的激情四射，她要的是妥妥的幸福，一颗用情至深的真心，而不是虚无。 “向晴，听你这么一说，我仔细想了一下，好像真是这样的。他宁愿和我们一起混，也不愿意去和某个女人谈情说爱，确实是个藏得很深的人。他的心，不会轻易亮出来，他可能属于吃快餐解决生理问题的。”罗娜也这么觉得。 不过，向晴觉得罗娜有一点说得有道理，如果想尽办法去吸引张亚军，撩了人家如果又不是真心，是不道德的。可是，向晴又很想赢这个赌注，她要堵住姨妈苏的嘴。 向晴左思右想，突然一拍大腿，有了，要张亚军动心不是什么好主意，如果说服张亚军当个托陪她演一出心动男朋友的戏给李苏航看，让姨妈苏闭嘴不就好了。他还能验出真假出来？这个局，她赢定了。张亚军看上去也是个比较开明的性格，加上那层小学校友关系，向晴觉得，这个忙，张亚军会帮，关键是如何向他开口求助。万一他把这事捅到老妈那里，那还不得被骂死，老妈脸上也无光啊！ 53、温暖又凄凉 年过完了，公司也上班了。上班第一天，向晴觉得大伙的精气神似乎都不错，有几个好像还胖了一圈。 过年嘛，基本上就是吃喝玩乐，放松过后，自然要投入紧张的工作。 公司开了两天会。会议最重要的一个内容是，一个半月以后，如果特殊事业部按期完成预定的目标，将有机会和销售部一起争夺大健康产品的销售资格。这，是个特大喜讯。 眼看着部门前景一片光明，但眼前的压力还是不小，毕竟，还有30％任务的姨妈巾躺在仓库。要想在一个半月内全部消化库存，还真的需要下大功夫。这可不是将货发出去就万事大吉的事，关键是要收到钱！回款，现金为王。 其实，向晴其实心里也挺纳闷，这姨妈苏还负责上游姨妈巾的生产，在仁康又定了个一百万的任务，这之间，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关系？是仁康投了钱？或者上头集团公司投了资？似乎有些错综复杂，但这些还轮不到她去问个明白。她只需要知道将姨妈巾卖出去就好。 公司的会开完了，接下来自然就是部门的会议了。 如何分蛋糕？不，这可不是领赏，应该是如何将仓库里的姨妈巾分到各人头上去，任务压头。李苏航已将全部任务分解，但在分解之前，他还是一一了解每个人的市场情况。光压下去没有用，还得啃得动才行。 “向晴，你做的药线，虽然做了不少连锁，但是，都没有回款。”李苏航直指向晴的问题。“嗯，是的。放心，这个月，我肯定会陆续回款的，年前的时候我就已经对各大连锁的销售情况做了初步的统计，门店也调查了解过了。我选择的都是回款信誉好的连锁，这等过完十五，我就开始和他们对帐开税票，这个月肯定会回款，一些连锁也需要补货了。另外，三八节我会到各连锁申请节日活动，希望得到公司的支持。”向晴将自己的手中的情况好好的整了一下。她还是比较乐观。 “没问题。活动你和赵雷好好策划一下，三八节，所有卖场都要做活动，只是针对不同的市场主体，做不同的方案。这周要将草案交给我看。另外，你这边本市的开发潜力还有多大？”李苏航问她。 “我觉得，连锁的话，还有一两家可以做的，其他的，暂时不太合适，有的是规模太小，有的是回款口碑不好，回款不及时，有风险。”向晴将她整理的情况一一汇报。 “行，你要考虑一下下面的地级市。经济发展好的地级市，有些连锁发展不比省城差，是当地的龙头老大，你得赶紧整理一些资料出来，过完元宵节，就得跑跑下面市场了。”他给她布置了任务，还在外地，老天，在市内跑跑已经够考验人了，还要一个人去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跑，可以当逃兵吗？ “那，是不是意味着要出差跑下面？外地原来不是采用招商的政策吗？”向晴想极力回避这个问题，提出了她的疑问。 “招商政策还是对我们不利，再说速度太慢，我们现在时间紧迫，只有一个多月的时间，消化现有库存是当务之急。所以，本省好的地市，我们自己做。”他一句话，打消了她所有妄想。 “好吧……”向晴算是接下了这个军令状。 整理地市资料，还是分两条线跑，责任到人。可是一想到要出差，向晴就头大。她是一个很挑床的人。原来偶尔出过差，每次都是半夜都睡不着。旅行也是如此。所以，向晴并不太喜欢旅行，她旅行的时候，甚至会带上自己常用的床单，还有淋浴的龙头什么的，这就是她原来在销售部一直没有去做区域代表的原因。她的性格表面外向，谈吐也不错，但是，她不喜欢东奔西跑，实际上她比较宅，她原来宁愿放弃区域代表的高薪，而选择了在办公室当助理。 现在赶鸭子上架般的卖姨妈巾，她倒卖出了一些经验。在本市还好，她可以接受，可是如果到外地出差成为常态，这对她来说，还真是极大的考验。再说，这种事，父母很快就会知道，父母会支持继续她做吗？ 心里虽然很矛盾，但手上的工作绝不能停，向晴一向都是敬业的员工。下班时间早过了，向晴依然留在办公室加班整理资料，直到快十点才下班回家。电梯里，她遇到人事部的邹静。 “向晴，才走？”邹静热情地和她打招呼。 “嗯，忙着整理资料和数据。” “忙好啊，你们特殊事业部让别人刮目相看了。现在大家对你们部门评价很好，以后应该有不错的发展。”邹静微笑着看着向晴。如果当时她觉得向晴够倒霉，现在觉得，她到新部门，未尝不是件好事，她想到了那个成语：塞翁失马。 “你怎么也才下班？”向晴问邹静。 “明天有总公司的领导来检查，办公室有好多准备工作要做。” “对了邹静，问个比较私密的问题，放心，我绝对不会出卖你。我想问一下，当初，把我调到特殊事业部，是不是刘总的意思？”向晴虽然一直认定刘跃给她调岗，但刘跃坚持咬定调她走不知情，她本不想再去深究这个问题，但是，她内心也曾有疑惑，有合适的机会，她还是想问个水落石出。“向晴，你现在在那边不是挺好的吗？这个，是谁的意思不重要吧，反正是公司的决定。”邹静不想多事，她含糊着回答。 “说实话，原来我总以为是刘总要把我调走的，我对他挺有意见的，现在，我在那边确实挺好的，我已经适应了，并且我觉得新岗位还很锻炼人，对我各方面成长来说都不错，只是，人有时候总想把一些事弄清楚，不是吗？错怪别人也不好。”向晴极力打消邹静的顾虑。 “好吧，向晴，咱俩关系还不错，我只能告诉你，确实不是刘总的意思，具体什么情况，我也不知情，应该是公司的统一安排，也许是对你重用嘛，当时调令下得比较急，我只是一个执行者！”邹静只能说这么多，至少，别让向晴怪错人。她对刘跃印象不错，作为是公司的高层，说话办事没什么架子，人也很随和，她不想看到刘跃背这个锅。当然，她其实也并不知道是谁下了这道命令，通知她执行的是行政总监，但是，按她的理解，并不是行政总监的意思，应该是更高层次的原因。 “谢谢你，邹静。你妈现在身体还好吧？” “做了手术后恢复不错，现在挺好的。还得谢谢你当初那么热心帮忙联系医生。” “小事一桩，不必挂齿。我的车来了，再见。”向晴冲邹静挥手，爬上一辆公共汽车。 这个时候的公共汽车，也许是末班车了，人不多，有座位。她坐在靠窗的位置，窗外，是一闪而过的霓虹，在这个熙熙攘攘的城市，每天都在上演着不同的故事，她和刘跃的再次相逢，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插曲。不过，调岗的事，看来真是错怪他了，他没有两面三刀，他极力解释，试图求得她的谅解，她从不曾给他机会。 虽然现在心里释然了，可是，心情并不轻松。那么，到底是谁在背后指使的呢？她向晴没有任何背景，说要重用她，那不过是邹静宽慰她的话。特殊事业部算重用？如果不是李苏航，估计那个部门早就解散了。可是，在公司，她也没有仇人啊！谁对她这么大意见？ 想来想去，她觉得只有可能是李紫仪。她知道自己和刘跃的关系吗？她和他之间那个短暂的曾经，从来没有第三人知道。当然，当年她当过小跟班，那也很普通，并没有任何出格，说明不了什么。难不成刘跃自己向李紫仪交待的？可是，现在的她并没有对刘跃有任何的非份之想，也没有碍她什么事，她李紫仪有必要这样做吗？ 她好像并不在公司任职，但是，听说她的父亲生意做得挺大，还是集团公司的股东兼董事之一，她甚至能出席总公司的年会，她应该人脉比较广，信息灵通，也有这个调岗的能耐。 向晴心潮起伏。一想到刘跃，她的心，既温暖，又凄凉。温暖的是，他没那么冷血，也许，还念了点旧情，凄凉的是，他不但成了别人的男朋友，他的白富美女朋友还在对她赶尽杀绝。 谁说分手之后可以做朋友？什么也没做，还是遭人暗算。 到了特殊事业部，已经差得不能最差了，唯一幸运的是，碰到李苏航，硬撑起了这个老弱病残集中营，让一个本来看不到任何希望的地方，成就了一批重拾工作热情的人。如果说从私人感情角度来说，她对李苏航的某些做法不感冒，但是作为一名员工，她还是要给他中肯的评价。 人在不同的环境创造性有很大的不同。李苏航用人很单纯，人尽其用，一视同仁，让每个人都充分发挥自己的特长，尽量收敛了自己的劣性，所以，在别的部门被他人不待见被淘汰的人，在这里，焕发了自己最大的潜能，无疑，这是他最成功的地方，当然，他自己很多事都亲力亲为，以身作则，也起了很好的榜样作用，所以，大家也越来越有凝聚力，他在大家心目中的份量也越来越重。 没过正月十五，也不好意思出去收帐，这段时间，自然是练内功，还有就是做市场调查。当然，向晴还有个任务，如何让张亚军当上她的男朋友，给李苏航一个交待，工作生活两不误。 发誓不再主动示爱，可是，一想到被李苏航打击取笑，她的好胜心又来了。就像在大学的时候，有的时候，男生去追一个女生，不过是和室友打赌，追到了，游戏就结束了。向晴想自己也过了那个冲动懵懂的年纪，但是，为了赢李苏航，她决定和张亚军联手，先赢了他再说。作为校友，她觉得张亚军应该也会送她一个顺水人情。 想到过了十五自己的工作就会很忙，发货回款收帐还有下地市开辟新市场，向晴决定就在这两天约张亚军吃饭来仔细谈下这件事。 向晴给张亚军打电话，请他吃饭，原因是还他上次请她吃饭的礼。 “向日葵，你我之间这么计较干嘛？我很乐意陪你吃饭，不过，不希望是你请我，我是男人，给我点面子。” “张亚军，你别和我客气，我有事相求。” “什么事？”张亚军比较诧异。 “见面聊。”向晴卖了个关子，这事，也只能见面聊，电话里怎么说得清。 晚上，张亚军如约而来，刚刚坐下，他就忍不住问向晴什么事。 “张亚军同学，咱们是校友对吧？说起来，你是我学长，我有件小事需要你帮忙，你能答应我吗？” “什么事啊！先说说。别弄这么神秘，我害怕。”张亚军有些按耐不住了，她主动约他，还有事相求，好事还是坏事？ “是这样的，我和一同事打赌，他说我这样不男不女的人不会有男人喜欢。我的意思是，你能不能假装喜欢我，帮我在他面前表现出爱我爱得不行的样子？简单的说，就是你帮我在同事面前当一次男朋友。” “你同事？男的还是女的？” “男的。” “无聊吧，打这种赌。”张亚军觉得这根本不像成年人做的事。有带假男朋友给父母看的，也有带男朋友给朋友看的，但是，带去打赌的，还是少见。 “没办法，我们合不来，我势在必赢，不能让他老是小看我。” “向晴，老实说，当初家里要我来相亲，我是拒绝的。我其实原来有个女朋友，但是我妈不喜欢，加上我们分隔两地，我妈要死要活的阻挡，去年我们分了手。我觉得我现在的心情还没有完全整理好，我还不想开始新的感情。你，是不是因为我没有很主动很热情地约会你，而来试探我？”张亚军并没有马上答复向晴的请求，而是满腹质疑向晴的动机。 “晕，没有的事。我也老实告诉你，当初去和你相亲，我也是拒绝的，所以，那天我打扮得非常丑，没想到遇上老熟人，我就当是会朋友，感觉很轻松。实话告诉你，我现在不想恋爱结婚，我想到外面看看世界。所以，你不要有任何负担。配合我演一场，一场就好，以后绝不麻烦你。对了，这事还请你不要和长辈们说，要不大家都不好交待。”向晴极力打消他的后顾之忧。 “向晴，其实你有些特别，我也不觉得你不男不女，谁说只有温驯的那款女孩子才可爱？只是我自己还没有整理好，我不敢贸然追求你，对你对我都是不负责的表现，请原谅我不那么主动和热情。” 他还是不直接回应帮不帮忙这个问题，居然在这做检讨，向晴听得发急，磨叽啊！ “喂，张亚军，你说的什么话。你没必要安慰我，你也不需要不好意思，我不需要你的好人卡，你到底帮不帮我这个忙嘛。”向晴最怕人家夸她，何况这种情况下，夸她，也许只是出于本能的安慰。 “没问题。”张亚军痛快答应，并且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晕，说这么多，能不能痛快点？ 既然这样，宜早不宜迟。 向晴第二天来到李苏航办公室汇报情况的时候，问李苏航：“李经理，你今天晚上有约吗？” “怎么了？你想约会我？”他居然还冲她放了一下电。向晴回他一白眼，唉，自恋程度真不是一般的高。 “黄子轩要我告诉你说设计稿已经最终定稿，要你过去看看，顺便想找你喝一杯，意思是你要是有空的话就到我们单身汉俱乐部去吃饭。”黄子轩是说要她通知他没错，可是，绝对没说要他过去喝酒。 “行啊，正好，还没过十五，我还有点时间。下班一起走？”李苏航愉快地答应。 “我下午去跑下市场，然后直接回去了，你自己过去就行。”向晴当然不可能和他一起走，一来确实有出外勤的工作，二来，她要筹备的事还很多。 “好。” 向晴没想到这么顺利。今天，她就要和张亚军合演一场恋情大戏，当然，还要赶在李苏航到之前叮嘱一下罗娜和黄子轩。如此这般，要安排的地方还真多，事无巨细，方方面面都得到位，出不得岔子，李苏航这人不好糊弄。向晴觉得她假如到国外留学，是不是应该考虑进修一下艺术类导演专业？ 54、心术不正 得到李苏航的肯定答复之后，向晴首先通知了张亚军，向晴简单的交待了一下，张亚军满口接应准时赴约。向晴想等他到了之后，再做个实战讲解，要他赶在李苏航之前到达。 今天向晴特意下班提早了点，然后去超市买了一大包菜回家。回到家，罗娜和黄子轩都在，向晴也和他俩做了个交待。罗娜早就知悉情况，作为配合的群演她肯定没有任何问题，只有黄子轩有些不解地问向晴：“向晴，万一这张亚军真的对你有意思，你准备怎么办？” “不可能了，他上次相亲是被逼的，他说他现在根本不想发展新的恋情。他只是看在咱们是校友并且从小认识的份上把我当同学一样相处。我也和他说了，我志存高远，还想到国外去浪一下，他已经浪迹天涯回来了，家里人就想着他早点恋爱结婚，我们的人生根本不在一个节奏上。”向晴耐心解释了一下她和张亚军的情况。 “向晴，我觉得你其实应该慎重考虑一下，到底有没有必要到外面再去浪一圈。你和娜娜，也都不是18岁了，趁着现在年华还好，早点找个靠谱的男人吧。”黄子轩为了自己的幸福着想，考虑得比较实际，他生怕向晴出国，影响罗娜也滋生一些不靠谱的想法。 “阿黄，你这是赶我走的节奏吗？”向晴不喜欢听这话。靠谱的男人谁不想，可是，那么容易找到吗？ “没有没有，绝对不是这个意思，算我没说。”黄子轩赶紧否认，不能惹姑奶奶生气。 “今天你不用做什么，你就承认张亚军是我男朋友就行，别在李苏航面前戳穿。”向晴怕黄子轩这家伙穿帮，他和李苏航现在走得比较近，他可不能当叛徒啊。 “放心吧，向晴，你快去做饭吧，我和黄子轩不会掉你的链子。我就是不懂，你在李苏航面前争了一口气，他就能对你好点？搞不好，你们更对立。”罗娜提醒向晴。 “那我也得赢。我不能次次被他看扁。”向晴这次下定决心。 六点半，门铃响了，向晴在厨房，听到门铃声，她有些激动地跑出来，她想肯定是张亚军来了。说好了要他先到，她还可以再和他当面交待几句。 罗娜离门近，是她去开的门。向晴站在厨房门口望了一眼，没想到，先来的是李苏航。他来这么早干嘛？听到有饭吃，比谁都来得快，他是饭桶吗？张亚军同学，这个时候居然还没出现，不是约好了六点半到吗？想和他预先排演一下都不可能了。向晴有些不快地转身进了厨房。 “呦呵，好香啊。”李苏航闻着香味来到厨房，看到向晴正在忙碌，“这么贤惠？” “我男朋友说过来吃晚饭，我当然得精心地奉上爱心晚餐。”向晴得意地向李苏航宣战。特意将男朋友三个字说得很重。 “男朋友？我答应做你男朋友了吗？”他一脸惊诧。 “老李，你能不能不这么自作多情？我男朋友怎么可能是你？！你是黄子轩叫来的，又不是我叫来的。”向晴揶揄他，他也想太多了吧。 “哦？上次白云寺见到的那个？真看上你了？发展这么快？哄鬼啊！”他立马醒悟过来，很是质疑。 “怎么着，不信？我看上去那么没市场吗？等会让你眼见为实。”向晴火气又来了。 “看上去真没什么市场，不过，也有些男人眼瞎。难怪你在这装贤惠，想骗得他的好感？能一直这么贤惠吗？”李苏航嘲讽的眼神。 “放心，我这人，表里如一，不像有的人，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向晴白眼他。 “见人不说人话，难不成说鬼话？那是鬼话连篇。”他反驳得相当给力，“你男朋友还没来？快七点了。上女朋友家这么不守时的男人，说明对你不够重视，不及格。” “人家有事耽搁了，他现在工作忙。你以为人家像你一样就靠嘴说话啊，人家每天得看无数张图表。”向晴不惜贬低他，免得他翘辫子。张亚军在证券公司，肯定天天要看各种比如k线图之类的东东，反正向晴对这一块也不了解，不过是虚张声势。 “好，很期待和你的那位大忙人见面，你认真做菜，我先找我子轩兄弟去。”他不再和她理论，退出了厨房。 七点，向晴的饭菜都上桌了，张亚军还没出现。老天，这家伙不会临场脱逃吧？急死人。如果他不出现，向晴觉得今晚她可能会被李苏航的嘲笑淹死。 向晴急匆匆去房间拿手机，准备问问情况。 这时，门铃再次响了，向晴飞奔似的冲下楼，打开门，果然，是张亚军。 他一手捧着一束鲜花，另一只手提着一个精美的礼盒，好隆重啊，超出了她的预期。 向晴高兴得两眼发亮，不过，趁旁边没人，她小声对他说：“人来就行了，干嘛破费？” “第一次上女朋友家，哪有空着手的道理？” “呵呵，还挺懂套路啊。” “向晴，这位是……介绍一下？”背后传来李苏航的声音。 向晴一转身，发现他们三齐刷刷的从楼上下来了。 “给大家隆重介绍一下，张亚军，金融硕士，在某证券公司工作。亚军，这位美女是罗娜，我的好闺蜜，这个戴眼镜的叫黄子轩，我闺蜜的闺蜜，也是我们的房东，旁边这位，是经常压榨我的顶头上司李苏航，他今天是借着和黄子轩谈工作顺便来蹭饭的。”向晴满脸笑意地介绍着。 “欢迎你，张先生。”这种时候，罗娜最靠谱。 “向晴，赶紧接过人家手上的东西，让人家坐嘛。”罗娜提醒向晴。向晴回过神，接过鲜花和礼盒，放到桌子上。 “饭菜都熟了，我们坐餐桌上聊吧。”向晴招呼着张亚军，本来和他相处得随意轻松，可今天是扮男女朋友，向晴有些小紧张，生怕出错，张亚军摆明了也不是什么熟练演员，他似乎一切行动听指挥，但他应该是个熟练的男朋友，一切表现很自然。 三男两女的晚餐，吃饭前，黄子轩建议喝点酒。这家伙原来没看出来好酒，自从李苏航偶尔来蹭饭之后，只要他在，黄子轩必定要和他喝一点，今天，也不例外。 “对不起，我就不喝了，我有些酒精过敏。”张亚军事先申明。 “对对对，他从小就酒精过敏。”向晴也附和着。其实她根本不知道，但是，像今天这样的客串场合，张亚军无疑应该保持清醒，最好滴酒不沾，万一喝高了，前功尽弃不说，估计会被李苏航笑死去，不但打脸，而且，估计从此以后都别想在他面前说得起话。 “看男人，从一个人的酒品，可以看出人品，喝点酒还这么不痛快啊！算了，既然客人不喝，我们就都不喝了吧。”李苏航乜斜了张亚军一眼，又看了一下向晴。似乎话里有话。 向晴这个时候肯定是要极力维护张亚军的，她也不紧不慢地说了一句：“有些人，喝得烂醉，被别人在街头捡尸的酒品，不知该如何评价？” “不要人身攻击，我那是被别人陷害。”李苏航火了。那是戳了他的痛处，那次的事，他一直耿耿于怀，但是苦于没找到有力的证据。 五个人一边吃饭一边闲聊，向晴坐在张亚军旁边，偶尔给他夹菜秀恩爱，张亚军会回报他温暖的微笑，他这个客串男朋友，向晴觉得，满分。 张亚军其实算是比较健谈的，他谈到他的专业领域的时候，李苏航聊得比他还hi。两人居然一见如故的感觉，一个劲的要和他交换电话。 言多必失，时间太长容易出问题，向晴感觉饭吃得差不多了，她觉得应该可以结束这次成果展示了。 “亚军，你不是还定了8点半的电影吗？我们要准备出发了。”向晴故意声音稍大的提醒张亚军。餐桌底下，她用脚轻轻踢了他一下，示意他接招。 “噢对对对，和你朋友一聊天，差点忘了，我们是得走了。” “我换件衣服就走。”向晴赶紧回房间换衣服。换了衣服立马和张亚军一起出门。“这真的是向晴的男朋友？”房间里只剩下李苏航和罗娜、黄子轩，李苏航问罗娜。 “反正我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个男的，我看到的和你一样多。”罗娜摊了摊手。她挺狡猾，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李苏航又将视线转向黄子轩，黄子轩躲开他的视线，“我也和你一样。我们还是上楼继续把设计图弄完吧。” 向晴和张亚军一出门，她就忍不住冲张亚军狂笑。 “笑什么！”张亚军明显没和她有共鸣。 “我觉得你今天客串男朋友做得相当好，满分。”电梯里，向晴还是忍不住笑。 “我没有演好吧。我就把自己当你男朋友了。”他一本正经。 “什么意思？” “我今天在吃饭的时候，认真地想了想，像你这样性格开朗、又做得一手好菜，长相漂亮、经历单纯的女孩子，我为什么不主动追求一下呢？我傻啊。” “你打住啊！我是请你帮忙演下男朋友，不是求着你当我男朋友的。大哥，你别添乱了好吧？”向晴急得直跺脚。这个结果，完全不在她的预计中。 “哈哈。你别紧张。我刚才逗你玩的。不过向晴，你不觉得你欠我人情了吗？以后，假如我需要你客串什么的，你应该也不会拒绝吧。”张亚军半开玩笑半当真的样子。 “当然，互相帮助嘛，人和人之间是相互的。” “好。想看哪部电影？我马上在网上订票。”出了电梯，张亚军问向晴。 “晕，你还准备继续演啊，不用了。我刚才只是想早点把你叫出来，怕你言多必失。我那同事相信你是我男朋友就可以了，你回去吧，今天谢谢你了。” “那你刚才说出来看电影，现在回去总不行吧，你同事不是还在你们家？”张亚军提醒向晴。 “我知道，我当然不会现在就回去，你看，那边有个24小时书店，我喜欢到那里看书，我去看两小时书再回去就行了。”向晴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家24小时书店，这是她经常光顾的地方。 “你同事干嘛的？你不是说是卖姨妈巾的？我和他聊天，我觉得他在金融领域非常牛。” “他是个卖姨妈巾的，但是拽得死。” “他是有拽的资本。” “不说他了，我去书店了，你也早点回去吧，今天，真的很谢谢你。”向晴朝张亚军挥手道别。上半场是演完了，下半场，她自己到书店清静2小时就得了。 李苏航吃完饭和黄子轩聊了一会就离开。向日葵约会去了，和黄子轩的正事聊完之后，没了向日葵这个纽带，似乎没多少可聊的话题，宅男更愿意将身心献给电脑。 车子开出小区，他看到街边有家24小时营业的书店正亮着灯，想到明天就是元宵节，他肯定要回家吃饭。爷爷现在身体不太好，闲暇的爱好就是下棋养花看书，他决定给爷爷买一些书回去。 他在街边停了车，走进书店，准备挑几本爷爷喜欢的历史、哲学类的书。突然，他看到最角落里坐着一个女人，席地而坐，捧着一本书看得很专注，这人，怎么那么像向晴？特别是头发，非常醒目。是向晴？她不是和张亚军看电影去了吗？李苏航以为自己眼花，并没在意，正当他准备收回视线的时候，那女子抬头伸了个懒腰，她明明就是向晴啊！ 不是和男朋友看电影吗？怎么到了书店里？难不成，出了门闹崩了没去？男女朋友之间，偶尔小矛盾小摩擦很正常，但刚谈恋爱就这样闹也不太正常吧？按理是腻都腻不够的阶段。转念一想，向晴是什么人？她可是和罗娜一起抓着他当过婚托的，她有没可能为了和自己的赌注，要张亚军来当托？今晚只是一场戏？ 李苏航笑了。他想上前揭穿她，突然，他转念一想，停住了脚步。他没有打扰她，买了几本书，默默地离开。 第二天，向晴去向李苏航汇报她下周的工作安排。公事公办的时候，他们上下级关系分明，汇报完后，向晴忍不住对李苏航说：“李经理，咱们打的那个赌，我可是赢了啊！” “什么赌？”李苏航装起了糊涂。 “你说张亚军不会看上我的事，这不，你昨天不是正好遇上了吗。”向晴感觉他故意装，他不想认输。 “哦，那个事。你还真是上心了。行，祝贺你，算我输，你提个条件吧。”李苏航心里暗笑，果然，她特意主动提起，看来，是要宣示胜利了。向日葵啊，请张亚军当托，不会昨天的鲜花和礼物都是自己掏钱买的道具吧？ “我其实也不在乎提什么条件，只是想向你证明我没那么滞销。我不想提特别的条件，要不，我下周不是要下地市吗？那边的情况我没底，你可以帮我安排个搭档出差吗？赵雷也好、马景天也好，他们做过外地市场，比较有经验，让他们带带我。”向晴其实没想过要求他什么，她真的只是想证明一下，她，也不是没人要的，你，不要老是用那种眼光看我，她也是女孩子啊，也是有尊严的，偶尔也有虚荣心。 “下周你准备第一站去哪里？” “鹤城。趁现在是春季，销售旺季。” “向晴，销售只有两季，努力，就是旺季，不努力，就是淡季。很巧，我也准备去那里，我做你的搭档，如何？”李苏航没想到她这么容易打发，根本没提什么过份的要求。 “行啊，领导亲自帮衬我，我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向晴没想到他也要去那边，她原本想和赵雷或者马景天去的。不过是跑市场，谁去不是去。生活中她讨厌他的玩世不恭，但他却是一个不错的工作搭档，靠谱，这一方面倒是见识过了。 “那就这么说定了。下周一，我开车去。” “开车？高铁好像更方便。” “我到那边还要下到周边的县市，甚至有可能要下乡，还是自己开车方便点。”他耐心地解释着。还要下乡？洁雅姨妈巾卖到乡下去？似乎不是个好想法。不过，领导决定的事，还是不要随便发表意见，何况他也是很精明的人。 向晴正欲退出他的办公室，他突然问她：“昨晚看的什么电影，好看吗？” “别提了，恐怖片。我吓得要死，绝大部份时间捂着眼睛，根本不知演了些什么。”向晴怔了一下，极力掩饰，生怕他起疑，她没想到李某人还关心她看什么片子，姨妈苏也有三八的时候啊。如果被他戳穿，他当面损她绝不会留情面。“向晴，我觉得你这个男朋友真是不会照顾人。居然带你看恐怖片，女孩子一般都胆小。”李苏航继续三八。 “嗯……还好了。不过，他会帮我挡着，我差不多是躲在他怀里。”向晴的脸倏地一下红了。一是因为撒谎，关键是还撒了个躲在男人怀里的谎，她的脸上有些挂不住，不过，为了让李苏航信服，她不得不心一横。 “唉，不解风情。” “切，你解风情。你带女朋友看什么电影？”向晴将他一军。 “当然是文艺片啊，或者，带到家里看情、欲片什么的，讲究情调，总不能吓着人家。” “姨妈苏，人家最多一个不解风情，你呢，带女朋友看那些恶心的片子，你是心术不正。流氓一个，鉴定完毕。”向晴砰地一下关上门出来。什么人？流氓。不过，他渣无所谓，关键这一局，她赢了，赢得让他无可挑剔。 她甩门而去，李苏航在办公室笑出了声。看着向日葵在他面前硬撑，他刚才一直强忍着装作很相信而没有笑场。 什么鬼男朋友，明明就是个托，鉴定完毕。 55、气场很微妙 下午从公司外出的时候，向晴和刘跃在电梯里相遇。 想到上次邹静告诉自己的事，向晴觉得在调岗这件事上，她确实错怪了刘跃。今天，她主动冲他微笑了一下。 “出去？”刘跃看到她主动示好，满脸的惊喜。 “嗯，去跑市场。” “业务开展得怎么样？” “还行吧。我原来想我天生不是做销售的料，现在这段时间跑下来，感觉还能适应。只是偶尔遇上新状况还是觉得别扭，看来，人都具备无限潜能。”向晴实话实说。如果没有仇恨，如果也不再计较当年他转身离开的事，只记起当年在学校时的好，她觉得刘跃像个比较贴心的兄长，他也不是那种夸夸其谈的人，对人很温暖。 “人啊，要想随心所欲不容易，没有什么天生不天生的，有的时候，是命。”刘跃感慨一句，向晴觉得今天的刘跃有些接地气，不再是端着的刘总。 “是吗？春风得意的刘总怎么也有这样的感慨？” “不是感慨，是总结。当年，你也知道的，我只想留在学校做研究，没想过有一天会纵横商海，如今，还不是也弄得满身铜臭味。”他无奈地笑了笑。 “刘总，别矫情了好吧，您现在功名利禄样样不缺，当年要是留在学校做学问，哪有如今的风光？豪车美女，样样不少。你另起一行，才是最正确的决定。”向晴并非一味挖苦他，他的现实就是如此。“向晴，别挤兑我了。你那边如果有什么我能帮到的，尽管和我说。”刘跃也是出门，但他并没有邀请向晴坐他的车。他明白，和她保持距离，才是真正地爱护她。李紫仪耳目太多，过于接近向晴，那是害了她。人生，没有回头路可走，有些人和事，放在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就好。 这个周末，向晴又没闲着。 这周因为罗娜接了一起维情工作，这次有点特殊，需要维情的是一对老年夫妇。这老头老太拧起来，那也是不屈不挠的。 委托人姓高，是他们的女儿。因为常驻外地，家里父母闹起了分居，她很着急但自己又没有时间来办这事，希望工作室帮忙解除父母的误会，结束冷战，不再分居。 老头老太吵架的起因很简单，因为老高头喜欢跳舞，每天早上和晚上都要到小区的广场去跳舞，交谊舞。老太太不喜欢这些，偶然看到自家老头抱着舞伴跳得欢，笑得开心，吃醋，下了禁舞令，可老头不干，他说他既不抽烟，也不喝酒，就只有这么个爱好，对身体又好，他绝对不妥协。于是，就闹僵了。两两生气，互不说话，老头子一气之下，干脆跑到招待所睡起来了。 向晴和罗娜为了调查了解真相，星期六在外面跑了一天，晚上，罗娜、向晴、黄子轩三人坐在一楼讨论方案。 向晴认为，与其禁舞，不如教老太太学舞，这样，两人有了共同爱好，成为情侣档，一举两得，既曾进感情，又锻炼身体。 “这个不用试了，高大姐劝过她妈妈，老太太死活不愿意学跳舞。”罗娜立即否了这个方案。 “看看老太太有什么爱好，妇唱夫随嘛，要老头跟太太走。” “你们不了解男人，也许老头就是想到外面换换口味，交换舞伴呢？”黄子轩冷不丁来一句。 “黄子轩，你这句，代表所有男人？意思是男人都是见异思迁的？”罗娜横扫他一眼。 “没有没有，至少我不是。我只是给你们提意见嘛。我觉得，要老头跟老太走还是老太跟老头混，最关键一点，要他们建立彼此的信任，如果信任了，有些彼此的空间，各有各的爱好，我不觉得有什么问题。”黄子轩这一句倒是说到了点子上。 于是，大家又为如何增加彼此的信任进行分解，想了好几个实施方案。 “信任信任，现代人的婚姻，要信任谈何容易？生活当中诱惑太多。”罗娜靠在沙发上，情绪低落。当年她的父母离婚，一方面基于不信任，彼此猜忌，另一方面，她父亲后来确实外面有人。但是，她觉得，父母离婚，最根本的原因，并不是第三者，而是彼此的猜忌，破坏了感情，于是，家里，没了温暖，于是，需要在外面寻找某种寄托，这样，别人就趁虚而入。 向晴和罗娜决定周日一起去陪当事人高老爷子去跳舞。早上七点，向晴和罗娜在招待所一楼和高老爷子会合。高老爷子为了继续独步武林，他很愿意配合向晴和罗娜的工作，希望她俩能说服自家老太婆。 老爷子别看都七十了，但身板挺得直，穿着打扮也很潮，显年轻，乍一看，以为就五六十。他一到广场，好几个穿得花俏的老太太转了上来。 “老高，昨天没见到你来，怎么了？” “身体不太舒服，感冒了。” “那可得注意。回头我给你带个姜茶暖暖胃。”一个穿着黑底大红花的老太太非常热情。向晴想，这能怪家里老太太吃醋吗？知冷知热的，还要搂搂抱抱。向晴想要是她是老太太，也不会让自己的老伴天天来跳舞。独舞可以，这交谊舞，搂搂抱抱的，难免出问题。人家说日久生情，这天天十公分之内的对视，能不动情？虽然是个老头子了，可这样的老头子摆一群老头老太中间，比一般的老头健康帅气些，还是大有市场的。 向晴对罗娜说：“我以后不会准我老公跳交谊舞，除非，他只和我跳。” “小心眼。” “你愿意你老公天天抱着这个抱着那个？”向晴顶罗娜。 “当然不愿意。” “那你还支持？” “我只是觉得，到了这个年纪，应该也花心不起来了吧？应该是有想法没办法的年纪了。”罗娜自言自语。 “那可不一定。现在好多保姆和男主人发生的故事，那都是黄昏恋。再说现在的人，身体素质都不错。”向晴可是医药公司的员工，某些方面的信息比罗娜多。 “嗯，也是。不管精神还是身体，都要防患于未然。我们还是得想方设法引导老爷子建立别的爱好。如果不是老太太陪他跳，他就不要出来，做点别的。健身的方式那么多种。如果自己老太太支持的，无话可说，既然自家老太太不喜欢，还这样顶，我觉得，作为男人，不顾及另一半的感受，就是不对。”罗娜托腮苦想。原来弄个托分散注意力，现在是需要弄出个有吸引力的项目吸引老头转移注意力。 “我们只代表女人的心声。男人可不这么想吧？在女人堆里花蝴蝶似的，多有成就感！”向晴觉得这事要完成没那么容易。 “要不要老太太天天出来陪着？” “昨天和老太太聊过了，一是老太太不肯，二来，老爷子觉得行动受监视，不自由。你看，老太太不在，他和一群老太太有说有笑的，多融洽，如鱼得水。”向晴觉得自己越来越不喜欢，“要不，要老爷子改跳街舞，比如霹雳舞、锁舞、hiphop、鬼步舞什么的，很动感，一个人跳，也不用和别人搂搂抱抱。老太太不是说了，只要不是搂搂抱抱的，她并不反对跳舞。” “哈哈，不会让老爷子骨头散架吧？”罗娜觉得这也是一种方式，疏通，胜过堵。 “幅度可以调整嘛。要不家庭散了，才惨呢。某天真病了，这些老太太会来嘘寒问暖？还是得家里那个老太太。”向晴想老爷子不是喜欢跳舞吗？如果没有别的心眼，换个舞种总可以嘛，强身健体的途径很多。 等到老爷子的舞会散场，罗娜和向晴了上去。 “高爷爷，您舞步真是潇洒啊，舞林高手。”向晴称赞高老爷子。 “唉，老了，也就走动走动。” “高爷爷，作为一个旁观者，我都觉得您在这群老太太里，鹤立鸡群，很受欢迎。” “哈哈。” “你肯定相当自豪，也是您的本钱，可是，您有没想过，家里老太太看到肯定不是滋味。爱情面前，人都是自私的，谁愿意分享呢？虽然说老夫老妻，几十年的感情，应该是爱得越浓越难舍难分。交谊舞确实是一种健康的舞蹈，但是，男女相隔很近，显得比较亲密。老太太又不喜欢跳，也不肯当您的舞伴，您一个人出来，她肯定不放心，她即使生气，也是太在乎您啊。”向晴边夸边讲道理。 “一群老头老太有什么放不得心的？我又没怎么样。她就是多疑，小心眼。”高老头不高兴了。 “不是小心眼，我是女人我也不会同意我老公天天出来像个花蝴蝶似地在女人中打滚。高爷爷，我知道您喜欢舞蹈，我建议您可以尝试着改变一下风格，跳那种单人舞，比如现在的街舞，既时尚流行，又能体现您老当益壮，同样也锻炼身体。我们明天给您送相关视频过来，你和奶奶在家可以一起学习，好吗？” “你说的就是那小青年那种抽筋似的？” “也不尽然。风格有很多，您可以挑些简单的。你要是把街舞都学会了，那才叫牛，街舞是年轻人的舞蹈，如果您连这个都会，更能体现您的时尚，在那些老头老太面前也有面子。听说今年过年，您也没过好，和奶奶关系不处好，家里不安宁啊。你若真是有三病两痛的，只有老太太能真正照顾好您。您女儿虽然孝顺，但在外地，还经常到各地出差，顾不过来啊。”向晴好言相劝。老年人，有时候需要像哄孩子般的有耐心。 “好吧，我试试。那你们也得和老太婆说，这次她不能再阻止我，还有，她必需得每周让我吃一次红烧肉。”老爷子又任性了。 “高爷爷，奶奶会同意您跳街舞的，她可以陪您跳，至于红烧肉，那是因为您有三高，不合适多吃，每周一次有点过份，每月一次吧，一次只能吃一点点。都是为了您健康。”罗娜笑着做思想工作。 这一次，总算有了重大突破，终于可以向委托人有个好的交待了。接下来，就是监督、带动，坚持一段时间，巩固一下，这样，才是最圆满的结果。 晚上回家，向晴收到李苏航的信息，要她明天上班的时候顺便将出差的行李带上，上午开完例会就出发。 向晴收拾着衣物，虽然过了年，也立了春，但天气和冬天无异，应该带点换洗衣服就行。罗娜看到向晴收拾东西，听说向晴和李苏航一起出差，故意神秘地挤兑她：“向晴，和帅哥出差，美差啊。” “美吗？要不你去？姨妈苏那德行你不是没见过，你别指望着他对你关心爱护，你要知道，我在他心目中就是不男不女没人要的怪物。要不我怎么会叫张亚军来演一出恩爱戏？不过，这次，他信了，这不，本来是我一个人出差的，我说需要支援，他正好也要去，所以就搭了个伙。”向晴一脸的苦楚，其实，谁愿意和他一起去？她原来想他派赵雷和她去，他俩关系不错，说话有商有量的，配合肯定会默契，结果，他亲自去，又不好意思拒绝。 星期一开完会，李苏航和向晴一起下楼准备出差。电梯口，又碰上了刘跃。 “苏航，今天下午的会听说你不参加？”刘跃在电梯里问李苏航。 “我今天出差。那个会议和我这边关系不大，我就不参加了。有什么需要我配合的，你告诉我一声就行。” “去哪出差？” “鹤城。” “两位一起？” “嗯。” “开车还是坐火车？”“开车，开车方便点，顺便到下面都转一下。” “哦，那好，注意安全。” 刘跃和李苏航热络地聊着天，向晴就像个哑巴似的站在一旁。她背了个旅行包，刘跃应该一眼就看得出她是去出差。他是看了她一眼，但是，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 向晴和李苏航上了车，李苏航突然问向晴：“遇上你前上司，你怎么都不打招呼的？” “哦……你们不是聊得火热吗？我插不上话。” “切，牵强。要么是因为他将你调到这边来，你怀恨在心，要么，你们之间……有故事。”他的第六感告诉他，他们之间，气场很微妙。 “我们之间会有什么故事？”向晴强加掩饰。 “哈哈，你急什么，我诈你的，你还真信了。五个小时的车程，你要不要帮我分担着开一段？”李苏航诡异地笑。该死的姨妈苏，居然这样诈她，幸好没上当。 “高速我不怎么行，下了高速我来开，我先休息。” “不准休息，必须和我说话，我一个人，没人说话，憋着难受，精神也容易恍惚。”这个人，乱七八糟的要求真的多。 “要不，前面路口有家药房，我给你去买一瓶风油精吧。”向晴想到了给他醒脑提神的招。 “风油精？哈哈，哈哈……” “你笑什么。” “没什么。风油精你自己留着用。” 神经病。向晴白眼他。不过，她还是留了个心眼。引起姨妈苏这样不怀好意的大笑，必有说法。她悄悄地百度了一下风油精，然后，她傻眼了。她恨不得扇他一巴掌，原来是有个风油精的不可描述的故事，不，事故，流氓。她还只能隐忍不发作，她既然刚才是无知，就装傻白到底吧。 再次证明，他很污。 懒得理他，睡觉，一路睡过去，养足精神好干活。 56、骑驴找马 向晴醒来的时候，车子在高速上飞驰。早春时节，窗外天色有些阴沉，还挺冷的。花还没有开，那草色却正是遥看有近却无的时候。 “快到了吗？” “早着呢，才走了一半。” “腰都坐痛了。”向晴伸了个懒腰。 “坐车而已，我开车的更辛苦。”他适时挖苦她。 “那是。我带了圣女果，要不要吃点？”向晴打开随身带的背包，拿出一袋小番茄。 “喂我，我正开车呢。” “哪那么娇气？腾出一只手吃下东西还是可以的，快点，伸手。”她才不助长他的优越性。 “安全第一。对了，从公司层面上说，你是我的助理，从那次打赌来说，你是我的小跟班，于情于理，你都应该对我言听计从，你怎么就那么刺呢？照顾好你的上司也是你的职责所在啊。”为了吃个小番茄，说这么多，有必要吗？ 看在他当司机的份上，向晴还是给他递了过去，他并没有真的要她喂，自己接了过去扔进嘴里。 “我的天，这是你买的水果？酸死了。”他大声嚷嚷，眉头紧锁。 “提神效果还不错吧？”向晴大笑。女孩子喜欢酸酸甜甜的，大男人可能还不太能接受。 “酸得我差点握不住方向盘。” “什么时候换我来开？”向晴觉得应该让他也休息一下。 “算了，你来开，我坐在一旁也放不了心。要不你给我唱个小曲什么的，乐呵乐呵。” 向晴算是明白了，姨妈苏这人，不正经起来是没有下限的。嬉皮笑脸，哪像个领导？不过，他认真工作的时候，那还是镇得住人的，有一说一。 “对了，到了鹤城，咱是分头行动还是一起？要不要先在网上订个住宿的地方？”向晴问李苏航。这种事还是应该由她这个小跟班提前想到的 “既有一起行动，又有分开行动，住宿的事，你不用操心。等下到了服务区，咱们去吃点东西休息一下。不要吃太饱，晚上，请你吃大餐。”李苏航叮嘱向晴。 “哦？你不是铁公鸡吗？怎么会舍得到异乡请我吃大餐？”她不敢相信。 “嘿嘿，我名声这么烂？当然不是我请，我的同学请。”他神秘的笑。 “你同学？什么样的同学？” “在美国时候的同学。他们家是鹤城首富，我来之前联系了他，他说今晚给我接风洗尘。怎么样？期待吧？”他傲娇地回应她。 “你同学，男的女的？” “当然是男的。” “高吗？帅吗？结婚了吗？”向晴一口气问出三个问题。 “高富帅，未婚，怎样？动心吗？” “该死的老李，你早说啊，你看我，以为就是出个普通差，一件黑棉袄，化妆品也没带，仅有一支口红。有这样的好事你居然不早点通知我，你真的不够朋友。”向晴急了。她倒不是急着见什么高富帅，她急的是，她又没做任何准备去那种高档场合。 “你……不是有男朋友了吗？张亚军。”他心里暗自偷笑，向日葵啊向日葵，随便一两句话，你就透了底，他觉得向日葵虽然思维敏捷，人也挺聪明，但是，却不会玩心眼。 “切，我又没说要换男朋友。孔雀开屏，你懂吗？女孩子都希望给别人留好感，何况对方是高富帅，我展现一下我好的一面有什么问题？再说我和张亚军还在接触了解阶段，我有选择的自由啊，骑驴找马的大有人在。”向晴没想到他会搬出张亚军来堵她，她不得不振振有词。老天，她刚才一激动，差点前功尽弃，幸好圆回来了。该死的姨妈苏，还真是一点面子不给她。 “哈哈，骑驴找马，是不是现在女孩子都这样？” “你也不要一杆子打死嘛，只是，这种现象还是有的。你们男人还不是见异思迁？大家都差不多。”向晴也不放过他。 “嘴硬。不过，我就是提前告诉你，你也不是人家的菜，你还是省省吧。”他还真是不怕她不高兴，真是耿直。 “切，你怎么知道？你不喜欢的不一定人家不喜欢。” 他不再接她的话，轻松地吹了声口哨，“还有十公里就是服务区，去吃点东西。” “哦。”车子开进服务区，下了车，向晴第一时间去了洗手间。等她出来，看到李苏航在服务区的超市门口等她。 “吃点什么？”他问她。 “啊……我看到了有老坛酸菜的拌面，我吃那个，你呢？” “是不是因为惦记着晚上的大餐，中午就吃个方便面？”他不放过任何挤兑她的机会。 “不是啊，是我特别喜欢吃那一款。” “行，我和你一样。你帮我拌好。”他说完走了出去。 他还真把自己当领导，啥都不做，只会指手画脚。没办法，谁叫她是助理是小跟班，没有话语权呢！ 向晴给他把拌面弄好，李苏航提着袋子进来了。 “刚才看到有水果，还不错，挺甜的。”他将水果递给向晴。看来，在车上的圣女果把他酸晕他记忆尤新。 拌面加水果，似乎也吃得挺爽。吃完继续赶路。也许因为吃饱喝足，向晴没过多久，又眼皮打架，睡了过去。 等到向晴再次睁开眼睛，车子已经下了高速，高楼大厦在外面一闪而过，估摸着快要进城了。这个时候，已经快下午四点了。这一天，看来是没法工作，基本上全耗在了路上。 李苏航开了导航，找君悦酒店。 “君悦？五星级啊，咱们住这么高级的地方？”向晴作为经理助理，对于公司差旅费的报销规定非常熟悉。普通员工出差，是不可能报销五星级酒店的，就是李苏航这样的部门经理，级别都不够。 “土豪同学请，不用我出钱。要我自己掏钱的话，根据咱们特殊事业部的情况，只能住个小旅馆吧，咱俩挤一张床。省吃俭用。”他嘻哈着又不正经了。 “切，挤一张床，男女有别好吧？”向晴白眼他。真是没正经。 “你太高看自己了，在我眼里，你和我没有什么区别，所以，不需要浪费钱多开一间房。” “也行啊，反正晚上我经常梦游，偶尔还吸血……”她不惜自黑和他杠上了。 李苏航才不理她，径直到服务台拿了两张房卡，果然是别人早已预备好。 房间相邻，都在19楼，李苏航对向晴说：“休息一下，我同学大约六点来接我们。” 相互道别，进到各自的房间，向晴却睡意全无。 五星级宾馆温软的大床丝毫勾不起她的睡意。她在想，她这风尘仆仆的样子如何能代表省城姑娘的形象。可是，她并没有带什么漂亮衣服，原来想着来这边也是来跑业务的，风里来雨里去的，没必要带什么时髦好看的衣服，实用为最好。随即一想，姨妈苏都说了，她这样子，也不是高富帅的菜，索性不作幻想，朴实自然，也没什么不好，作个安静的美女，多吃点饭菜就好。 最后，向晴用一支口红解决了彩妆问题。眼影、腮红、口红，同色系，在昏暗的洗手间照了一下镜子，好像挺不错的。把这一切搞定，李苏航在门外按门铃。 向晴把门打开，他居然换了衣服，来的时候是件休闲的棉褛，现在的他，白衬衫，半长的深色风衣，黑西裤，英俊挺拔，非常精神。这个男人居然自己拾掇好了，她作为女人，不由得苦笑。“向晴，你干嘛？脸上弄得猴子红屁股似的。”他随她进到她的房间，盯着她看。 “我不是什么也没带吗？为了不给你丢脸，我一管口红，解决了脸面上的所有问题。”她还挺自豪的，不是机智girl还做不到这个效果。 “酒店旁边就有家商场，你可以去买衣服买化妆品。”他提醒她的笨。 “那多不花算。你都说了，我不是高富帅的菜，我为什么要投入那些不可能收回的成本呢？就这样将就了。”她也是会精打细算的人啊。 “自己照镜子，你还是赶紧洗干净了再去吧。我先下楼，我同学来了，我们在大堂等你，快点。别顶着猴子红屁股下来，那才是丢我的脸。”说完，他先走了，弃她于不顾。她有这么丢脸吗？ 向晴回到浴室，开了灯，刚才没注意，果然涂过份了，挺红的，她只好用洗面奶擦洗干净，拍上一点润肤露，幸好皮质不错。最后，她还是涂了点口红，想想姨妈苏的告诫，她又用纸巾擦了一下，直到差不多看不出涂了口红，她才匆匆关门下楼。 酒店大厅里，一排的沙发，都坐了人。向晴极力找寻，终于看到了李苏航，果然和一名男子在热聊，传说中鹤城首富家的高富帅？ 反正没想过取悦谁，也就没有压力，她落落大方地走了过去。 “来了？”李苏航看到了她，站了起来，“赵梁，这是我同事，向晴。” “你好。”李苏航对面的男人也站了起来，向晴迅速扫描了一眼，比李苏航矮一点，应该178的样子，穿着一件米色风衣，一看就价格不菲。他和她打招呼，礼貌，但是很平淡。 “你好。”向晴回了一句。 “咱们走吧。”赵梁招呼他俩。 他和李苏航走在前面，继续热聊，甚至勾肩搭背，看来原来交情不错。向晴像个小跟班，跟在他俩后面，他俩走得挺快，她简直是小跑状。 酒店外，一辆豪车停在门口。向晴不怎么懂车，从侧面也没看到什么醒目的标志，唯一的判断是视觉冲击，因为外型很酷，不是普通汽车的样子，像商店里的汽车模型真实版。 他俩坐前排，向晴一个人坐后面，听着他俩回忆着曾经在国外的种种趣事，向晴默默的听着，她感觉他俩似乎把她当透明了。 来到一家豪华饭店，包厢里已经有了两个漂亮的女孩子。赵梁简单的介绍了一下，对着其中一个女孩子说：“琪琪，这可是我最好的哥们，好好陪李哥喝一杯。” “好的。”然后，琪琪坐到了李苏航的左边，赵梁坐在李苏航的右边。赵梁旁边坐着叫婷婷的美女，向晴坐在琪琪旁边。这个布局，向晴心里还是有数的。她觉得今晚，当透明就好。 赵梁向李苏航耳语一句，李苏航笑了笑，“你这家伙，真是变质了。” “哎，没办法，国情如此。我也不想下了班还去搞各种应酬，我原来也不喜欢那一套，可是没办法，你不这样，就是异类，你就融不进那个圈子。没办法。”赵梁自嘲地笑了笑。 “不是没办法，主要是你自己也想。”李苏航揶揄他。 “哈哈，不过，现在，感觉也挺好的。习惯了。”赵梁哈哈一笑。服务员开始上菜。 每人一盅汤，向晴感觉闻上去觉得腥腥的，第一道，她就是硬着头皮吃了两口，实在无法消受这种高级货。 吃了点东西垫底，他们开始了相互敬酒。向晴干脆不参与，埋头吃菜，后来的菜每一道都很精致美味，她没有理由拒绝，她只是偶尔抬头冲他们微笑一下。 “琪琪，等会还有下半场，所以，先别把我兄弟灌醉。”赵梁提醒那个叫琪琪的。 “明白了，赵总。李总喝酒还真是不怎么痛快呢！李总你做什么生意的？”琪琪娇声问李苏航。 “日化用品。”他回答得比较笼统。 “是吗？是化妆品吗？我可不可以试用？” “不是化妆品，不过，你可以试用。” “那是什么？” “姨妈巾。” “李总你好坏！看你一本正经的样子回答我，原来吃我豆腐。”琪琪媚笑着扭了起来。 “哈哈。”李梁大笑一声，“苏航，这点小生意，还要你亲自跑一趟，你看我进多少合适，我和公司采购说一声，先打款，后发货，怎么样？数量你定。” “谢谢兄弟相助。这不主要是来和你聚聚嘛，也有些日子没见面了。” “是啊，上次还是去年。” “赵总，李总到底是做什么生意的？”旁边的婷婷追问了一句。她还是没搞懂李苏航到底说的是真是假。 “刚才他不是说了，做姨妈巾。他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你们别笑，将姨妈巾做到极致，也不容易。李总做事，可是很有一套的。”赵梁这样的公子哥居然对他一脸的敬重。 总算吃完了饭，赵梁对李苏航说：“咱们再去酒吧玩玩。” “算了，赵梁，我明天还有正事，早点回酒店休息得了。”李苏航看了向晴一眼。这个平日里在他面前一点亏都不吃的丫头片子，今晚少言寡言，保持微笑，文静得像变了一个人。 “那可不行。我要司机先将你那女同事送回去，她和我们在一起不方便。你难得来一次，我一定要尽地主之谊。”赵梁一把拉着李苏航，不答应他。 “好吧，既然要去就带她一起去。”李苏航倒没想过撇下向晴。还算有点良心，知道带她去见见世面。 看到李苏航坚持，赵梁怔了一下，立即答应他，“好好好，一起去，只要你肯去，怎么着都行。” “赵总，如果您觉得我一个人单着不太合适，您给我配个帅哥吧。”向晴也不知哪来的勇气，冲赵梁来了一句。他说她和他们一起不方便，不就是他们两男两女一对一，只有她单着吗？ “哈哈。有点意思哦。苏航，你同事好有意思哦！”赵梁看了向晴一眼，止不住的哈哈大笑，边笑还边拍李苏航的肩膀。向晴看到他的反应，觉得刚才自己可能太鲁莽，刚才自己是抽风了吧？这种话都说出来了。她只能尴尬地陪着笑了笑，转而用眼神向李苏航求救，李某人眼中有无数尖刀寒光闪闪地向她飞来。 57、落荒而逃 小李飞刀，飞刀又见飞刀，幸好姨妈苏用眼神砍她之后，随即和赵梁说：“咱们走。” 酒吧一楼是热闹非凡的大厅，赵梁在二楼开了包厢。 “丫头，经常来酒吧吗？”赵梁问向晴。自从她说要配帅哥之后，他和她之间的关系似乎一下子拉近了，他觉得这姑娘还挺有意思的。来的路上也和她聊了好些话。 “很少到酒吧。这里东西太贵，小小一瓶啤酒，比在外面贵多了。还不如到外面大排档喝得爽。” “看样子你还好酒？刚才为什么一点也没喝？怕李苏航？” “嗯，怕他骂我，他喝，我给他当保镖。我不好酒，失意才喝。” “那今晚没给你配帅哥岂不是挺失意？”赵梁不停逗她。 “没有了，有你和我们李老大陪着，不需要另外配帅哥了。”向晴一脸谦虚。 “你这丫头，还挺能作！你还知道有我们陪着啊！我和李老大是随便陪别人的人吗？你知道你现在的配置有多高吗？”赵梁觉得这丫头还真有点不知天高地厚，不过，随性，本真，没毛病。 “喂喂，你这家伙别欺侮人家了！”李苏航拍了赵梁一下。听他俩对话，简直就是天上飘，他都听不下去了。 包厢里，赵梁果然没有如向晴所愿，没有给她配帅哥，她觉得超级无聊。琪琪邀李苏航唱歌，他居然这个也不会唱，那个也不会唱，琪琪犯难了，嘟起嘴对赵梁撒娇。 “赵总，李总是故意不给我面子吧，老是说不会唱。” “我这哥们，国外呆久了，可能中文的会的不多，来来来，兄弟，咱们一起来搞一首摇滚的。”赵梁站起来，他点了一首歌：backinck，随即重金属响起，两人鬼哭狼嚎了起来。这也叫歌？向晴不是不喜欢摇滚，但他们的风格她还接受不了。唱这种歌应该不受水平限制。 向晴干脆歪到沙发的角落躲分贝，太刺耳。 “苏航，你的小跟班被我们吓坏了。”一曲唱罢，赵梁转身指了指向晴。 “来来来，向日葵，我唱首情歌给你压压惊。”他自顾自地去点了一首歌：canyoufeelthelovetonight。 哇，《狮子王》，音乐声一响起，向晴就很感觉，这是很经典的情歌，与刚才的重金属相比，这是喧嚣过后的宁静，意境很美，也很大气，原来，不乱喊乱叫，他的情歌唱得很正点，嗓音浑厚饱满有光泽，自带共鸣，非常好听。 一曲唱完，那个叫琪琪的笑得花枝乱颤地给他递上了酒杯，喝完后倚到李苏航身上贴着蹭着。她在房间里只穿着黑色的蕾丝内衣，胸部以上是透明的那种，若隐若现的，煞是性感。唉，向晴觉得早知如此无聊，还不如听从赵梁的安排，早早回去睡觉。 自吃饭以来，她灌了不少水，她再次去了洗手间。她倒觉得，酒吧里高档的洗手间是个清静的好地方，她干脆在里面多逗留一下，再次在洗手间用手机上网消磨时间，她是不是真像李苏航说的，是个奇葩？她也不想啊，实属无奈，太无聊。 琪琪邀李苏航唱歌，他居然这个也不会唱，那个也不会唱，琪琪犯难了，嘟起嘴对赵梁撒娇。 “赵总，李总是故意不给我面子吧，老是说不会唱。” “我这哥们，国外呆久了，可能中文的会的不多，来来来，兄弟，咱们一起来搞一首摇滚的。”赵梁站起来，他点了一首歌：backinck，随即重金属响起，两人鬼哭狼嚎了起来。这也叫歌？向晴不是不喜欢摇滚，但他们的风格她还接受不了。唱这种歌应该不受水平限制。 向晴干脆歪到沙发的角落躲分贝，太刺耳。 “苏航，你的小跟班被我们吓坏了。”一曲唱罢，赵梁转身指了指向晴。 “来来来，向日葵，我唱首情歌给你压压惊。”他自顾自地去点了一首歌：canyoufeelthelovetonight。 哇，《狮子王》，音乐声一响起，向晴就很感觉，这是很经典的情歌，与刚才的重金属相比，这是喧嚣过后的宁静，意境很美，也很大气，原来，不乱喊乱叫，他的情歌唱得很正点，嗓音浑厚饱满有光泽，自带共鸣，非常好听。 一曲唱完，那个叫琪琪的笑得花枝乱颤地给他递上了酒杯，喝完后倚到李苏航身上贴着蹭着。她在房间里只穿着黑色的蕾丝内衣，胸部以上是透明的那种，若隐若现的，煞是性感。唉，向晴觉得早知如此无聊，还不如听从赵梁的安排，早早回去睡觉。 自吃饭以来，她灌了不少水，她再次去了洗手间。她倒觉得，酒吧里高档的洗手间是个清静的好地方，她干脆在里面多逗留一下，再次在洗手间用手机上网消磨时间，她是不是真像李苏航说的，是个奇葩？她也不想啊，实属无奈，太无聊。过了一会，她听到外面有女人的对话，声音挺熟悉。她像个听墙角的人一样，竖起耳朵听了起来，原来是那个琪琪和婷婷。 “婷婷，那个卖姨妈巾的李总刚才拒绝了带我回酒店。” “是吗？还有这样的男人？是不是因为他带了女下属，不方便。” “鬼知道。” “那还不好？反正赵总已经付了我们公关费，去不去有什么关系？”那个婷婷的声音。 “晕，要是遇上大方的老板，我可以拿两份嘛。现在这段时间没接什么模特业务，经济紧张呢！”琪琪有些失落的声音。 “你啊，你是看到人家长得帅吧？你一遇到帅哥就找不着北。要不，你上点手段扑倒这位帅哥？” “哈哈……”两个女人上了洗手间离去，向晴躲在里面大气都不敢出。 包房里，只剩下李苏航和赵梁。 “苏航，琪琪是我朋友公司新选的模特，放心。兄弟我特意为你接风洗尘的，一点心意，不要有顾忌。” “你又不是不了解我，干嘛这样。”他皱了皱眉。 “我知道，但基本的需求总是有的嘛。难不成，因为带了女下属不方便？” “兄弟，你帮我解决业务上的问题，一切ok，其他的，不需要。”李苏航摆了摆手。 “不会是和你那个小跟班有故事吧？小跟班有点意思啊，刚才还要我给她配帅哥，据我经验，这种刺头，要是按你以往的要求，恐怕早叫她滚蛋了。” “你想多了，没有故事。” “模子还是不错的，就是打扮土气，不过，换句话说，叫清纯质朴，看多了浓妆艳抹，还觉得挺清新的，是你的菜？” “真的是普通的同事关系。老赵，我发现你回国后，各方面都变复杂了。”李苏航一语双关。 “哈哈，哥哥我是及时行乐，要紧跟时代的步伐，偶尔寻点刺激。你准备一直在国内发展还是只是应付你爷爷？” “现在还真的说不好。看我爷爷的身体状况吧。” 两人正说着，婷婷和琪琪进来。 “李总赵总，刚才在另外的包间碰到朋友，他们给了我几瓶饮料，说是最新的进口产品，好不容易才搞到的，要不要试试？”琪琪和婷婷神采飞扬地进来。 “你们先喝，我带李总去会会朋友。”赵梁带李苏航出了包厢。赵梁说正好有几个好朋友和生意伙伴也在这边玩，要介绍给李苏航认识，他只好和赵梁去了别的包厢。 向晴回到包厢，李苏航和赵梁都不在，琪琪和婷婷在摇色子，输了的喝饮料。看到向晴进来，琪琪对向晴说：“你老板和赵总出去了，你要不要一起来玩玩？” “我不会，谢谢。”向晴摆了摆手。她很少来酒吧，对这种游戏不感冒，她坐在一旁看她们玩。 “不玩，那就喝点饮料吧？刚才朋友特别推荐的，才从国外弄过来，难得一喝哦。”琪琪递一罐给向晴。看上去很普通，和经常喝的可乐汽水没多大的差别，会很珍贵？有没有什么不良反应？可是她俩一直在喝，也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啊。 向晴非常好奇，她犹豫了一下，打开，闻了闻，好像是水果味，连酒都不是。要不要喝？要不要试一下？她好奇心很重，最终，她试着抿了一小口，味道挺好，水果味的，她接着又喝了几口。 李苏航回包厢，看到时间也挺晚了，加上自己刚才出去晃一圈，也喝了些酒，他觉得此地不宜久留，直接叫向晴一起回酒店，赵梁安排司机在楼下候着。 下楼的电梯里，李苏航问向晴：“你喝酒了？脸怎么这么红？” “没喝酒啊，只是刚才琪琪给了我一瓶汽水，说是国外最新进口的，水果味，我喝了几口。”向晴是觉得脸上好像有点发烫，人也有些燥热。酒吧外，风一吹，她感觉好些了。 两人上了车，同时坐在后座，慢慢地，向晴觉得人有些发飘，但更难受的是，身体发烧发烫，她已脱了外套，还是觉得热。 她靠着李苏航坐着，头重得有些抬不起来，她不得不往他身上靠了靠，想有个支撑。 李苏航感觉到她身体发烫。她不是没喝酒吗？她怎么了？ 终于到了酒店，向晴双脚踉跄，她有些混沌，但是又莫名的兴奋，大冬天的，她浑身燥热。她只想脱衣服，太热了。 电梯里，她靠在他身上，她主动环上了他的腰，紧紧贴着他，她需要一些支撑，还有，她莫名地想放声歌唱。 “向晴，醒醒，你的房卡呢？” “卡，什么卡？”她云里雾里的被他拖出电梯，站在她的房间门口，她不知所措，还是他帮她在她外套口袋里找到了房卡，开门进去。 关上门，她东倒西歪地，依旧死死搂着他，口里一时喊着热，一下子又唱几句什么我在马路边捡到一分钱之类的歌。李苏航觉得她变成了一个疯婆子。他自己也喝了不少酒，但还没有醉，还能将她控制。难不成，这个死丫头喝了网上传的那种网红饮料？他吓得不轻，自己的酒差不多都醒了。 他努力想让她安静，想将她扔到床上去，可是她缠着他，一个踉跄，他和她一起滚到了床上。她居然不停地在他身上蹭着，摸着，又使劲地想去脱自己的毛衣，并没有脱下来。毛衣和裤子之间，裸露出一大截细腰，小腹平坦，皮肤白皙光洁。她粉色的双唇微张，双眼迷离，大大的眼睛仿佛蒙了一层雾，顶着一头短发，也有说不出的性感和风情，甚至带点野性美。他的荷尔蒙迅速上升，他居然有了生理反应，他差点不自觉地迎上去亲吻她如花般绽放的双唇。 该死！ 他极力压制自己如潮水般袭来的欲望，可是，身下的女人却根本不懂，完全失去了理智，还在唱着闹着翻滚着。李苏航一不做二不休，将她拎起，来到浴室，直接将她的头按在洗脸池的龙头下，打开龙头，用冷水将她浇了个透。 一直躁动的向晴终于安静了，她似乎被呛了水，咳嗽了一会，半晌才回过神。他将她拖到房间的沙发上坐下。 “我，怎么了？怎么头发上全是水？”她有些迷茫，却已完全清醒。 “喝多了。赶紧洗洗睡觉。”他扔下她，快步走出她的房间。 他终于松了口气回到自己房间，简直有种落荒而逃的感觉。 现在的他，似乎也需要浇点水，来灭他的心头之火。回到房间，他第一件事就是到浴室洗澡，冷却一下头脑。 温暖的水流淋洒在他身上，酒精的刺激还未消失，他的眼前不断闪现的是她迷离的眼神、青春的胴体，还有她毫无章法纠缠他的样子，撩拨得他的身心都不受大脑控制，他是个正常男人，虽然很会克制，但今晚的他，实在有些忍不住，他不得不将自己释放。 58、遇上白富美 两人再次见面，是在第二天早上，酒店的餐厅。 向晴到餐厅的时候，李苏航早已经吃上了。她去选了一盘食物坐在他对面。 向晴神情尴尬。 “我……昨天是不是发酒疯了？” “有点。” “我都不记得了。可是昨天那个真的不是酒，水果味的饮料，我没多想。” “你以后能注意点吗？” “嗯！我……昨天发疯厉害吗？”她怯怯地问他。 “还好。” “喂，既然不怎么厉害你为什么要让我淋那么久的冷水？大冷天的，你看，我现在还有感冒的迹象。”听说自己疯得并不厉害，向晴有些抱怨他的冷酷。 “有本事不乱喝东西。”他并没有多余的解释。 “你……今天怎么安排的？”她问他的行程，今天，铁定要正式工作了。 “我今天去赵梁的公司，还有他介绍的几个朋友，自己还有点私事。你呢？怎么安排的？” “我今天去百馨和益民两家连锁，上午下午各一家。”这是向晴做了功课的，鹤城最具代表性的两家企业。 “好，分头行动。晚上碰头。”他干净利落地交待了今天的安排。 上午，向晴去了百馨连锁。百馨在当地还有挺有名气的，虽然没有益民有名气，但是，它是是稳打稳扎为基础，门店数量虽然不多，但是每一家的质量都很好。店面大，位置好，赢利能力不错。向晴先去百馨的原因是，她记着李苏航的那句话，小一点的客户，也许更温暖。她想从比较容易的骨头开始啃，就像考场上做数学题，先做容易的，可以确保得分。 向晴去了采购部，排了一段时间的队才有幸见到了百馨采购部的负责人何经理。向晴向他详细介绍了洁雅系列产品及它现在在省城的市场占有情况，何经理仔细看了产品的相关资料，对向晴说：“这个还是新产品，又没有广告支持。我们不能现金采购。” 李苏航说过，外地市场，如果不是现金采购，宁愿不做。要不然，收帐和成本都不低。 “何经理，我们这款产品市场定位很好，现在在省城已经遍地开花，还有，您这边的百货业巨头易美百货也已经进了货，相信很快就会成为市场上的畅销品，我今天来，主要是来和你谈谈产品的，您不一定要今天就答复我。我将相关资料留在这边，哪天您觉得想引进这个产品了，您和我电话联系就是。不过，我们的政策是先款后货。现金采购，我们有赠送政策，公司层面的利润很高。”向晴耐心地向何经理解释。 “易美已经进了？”何经理还是很敏锐的。易美就是赵梁家的，昨晚他不是胸脯拍得天响肯定会进吗？向晴借了这个势。 “是的，不过，上架的话可能还要一周左右的时间，你要不相信，下周您可以去他们家的超市看一看，我们是控销品种，全国统一价格，商场和药房相互促进相互带动。这本身就是一种广告效应。” “除了是新品没有名气，其它，我都看得上。”何经理倒也是个直爽人。 “其实，我们更希望在药店销售。我们的产品，是按照药品的标准生产的，生产标准和生产工艺都是最顶尖的，在药店有专业的药学人员一对一的宣讲，更容易让消费者接受，我们想传达一个精神，好东西，贵得有理由。”向晴现在说起来，一套一套的，当然，产品的品质是第一位，所以，她才有这样从容自豪的底气。 “呵呵，小向啊，你还真是挺会说的，说得我都有些动心了。这样吧，资料你留下，你的联系方式也留下，我们和门店沟通之后，如果确实需要引进，会尽快和你联系。”何经理虽然没有给肯定的答复，但是，态度和方向是好的。他看了一眼向晴递上去的名片，“哦，原来你是远航仁康公司的，我们公司和你们公司在药品方面有很多往来的。” “是的，我们公司原来从来没有涉足非药品这一块，不过，药店经营像百货店一样多样化，这将成为一个趋势，所以，我们会在大健康这一块做更多的尝试。” “嗯，你们的信誉我们信得过。” “那我先将资料留下，你有需求联系我，过段时间我再来拜访您。”向晴将资料和样品整理好交给了何经理。 虽然业务没有谈成，但是希望还在，向晴并不气馁，她拿着何经理的名片，想的是，如果他没有主动联系她，她应该在什么时候再次和他联系。现在，作为一名熟练工，她在跑业务的时候，讲什么话，用什么招，一环套一环，她都会在内心设计好。并且她一般会做好几个预案，这样，有备而来，才会从容，不会仓促零乱。中午，李苏航没有联系向晴，因为说了晚上碰头，中餐自然是各自解决。 向晴看到附近有一个小吃街，虽然是来出差的，但是，要会开解自己的心情。作为一名吃货的她，这个时候决不会去kfc吃腻人的汉堡，也不会去吃什么商务套餐，她现在只想去小吃街去大快朵颐。 果然，里面内容丰富，煎饼、米豆腐、各式泡菜，看得她眼花撩乱，她买了五六种，坐在长椅上尽情地享用。 吃饱喝足之后，还不到一点。她又继续坐在那里休息了下，还蹭了一下公共网络，一点半，她开始出发去她早早安排好的下一站：益民连锁。 益民是当地最大的药品零售连锁，算是山大王那种。外地的一些上市公司想到这里分一杯羹，都是铩羽而归。它实力雄厚，产业链完整，涉足了从原材料到生产、销售的各个领域。很多店面的门面都是自己购置，没有房租压力，敢和别人打价格战，员工培训和服务方面也很到位，因此，龙头老大的地位无人撼动。 因为公司比较牛，向晴特意将它安排在下午。第一次上门，她并不抱太大的希望。上午的百馨尚未谈妥，益民更是未知数。要这样的公司现金引进她的品种，她不说没一点可能的扫兴话，至少也不是一次就搞得定的，毕竟在这里人生地不熟悉，外来的和尚不好念经。 两点半，向晴按照事先查到的地址来到益民堂连锁总部。宏伟的办公楼，非常气派。向晴在一楼服务台问到了采购部的楼层，登记之后，来到采购部。负责非药品采购的专员正在接待客户，向晴坐在采购部门外等着。 等了将近一个小时，还没轮到向晴，向晴只好安静等，时不时朝里面张望一下。 “咦？你……你是不是那个姨妈巾厂家的？”一个穿着益民公司工作服的女孩子站在她面前。 “是的，您是？”向晴绞尽脑汁想在哪里见过这个女孩子。是从别的公司跳槽来这里的？她实在想不起她会在这里有熟人。 “你不记得我了？你们在超市推销姨妈巾，我表妹病了，你们将我们送去医院。”女孩比向晴激动多了。 “哦……想起来了。是你表妹啊，她都好了吧？”向晴恍然大悟。当时还真没去多想，现在她一提起，确实，她是上次那个紫衣女孩。 “挺好的，一直在念叨想感谢你们，但你们当天悄悄地走了，姓名电话都没留下。” “小事一桩，举手之劳，不足一提。你在这边上班？在哪个部门？” “财务部。” “哦。我今天来找采购部的，想推广一下我们这款产品。对了，你那天不是买了吗？用了吗？”向晴像遇到知己般问她的试用心得。 “挺好的，我还一直在建议他们引进，不过，我们这边还没上市吧？没想到，你就来了，来得挺快的。”女孩子给了好评，向晴心情愉快。 “没办法，要占领市场就得抢时间。希望你在公司为我们多多美言。”向晴不想耽搁别人的时间，还是说了句客套话。 “没问题。请随我来，我介绍采购负责人给你认识。”“真的吗？太感谢了。”向晴没想到她这么爽快。朝中有人，就是不同。 “我叫颜子君，你呢？”女孩子自我介绍。 “我叫向晴，这是我名片。”向晴将名片递给她，她收进了口袋。 她居然直接带她到了采购总监的办公室。向晴觉得她是不是有点没拎得清，一个小业务，直接到这么高级别的人这里，人家会待见吗？ “这是我们采购总监张总。”她介绍眼前的一个中年男子。 “张总好。”向晴赶紧招呼。 “张总，我的朋友，做了一款卫生巾，挺高端的那一种，我用了，感觉不错。我建议我们公司引进过来。” “哦？产品不错？那好啊。” 向晴立马将名片和产品样品及相关资料递了上去，颜紫君并没有马上离开，她在一旁坐了下来。 向晴看到张总对她非常客气，这个颜子君年纪不大，估计比自己大不了多少，但是，看上去她在公司还是有些人脉的。 “嗯，产品不错，价格空间也还好，那我们谈谈付款方式。这种新品，我们都是销完付款的。”张总告诉向晴。 这早在她的意料之中，向晴看了一眼颜紫君，她刚才说她是她的朋友，她抱歉地笑了笑：“张总，您的意思我能理解，只是，因为我们总部在省城，离这挺远的，公司对于外地市场，现在都是现金销售。这种业务，钱不多，要是还做铺货，公司的运营成本会很高。因为像您这样的公司，我们是直销的，以后，我们会在当地找代理商，那样，您的成本就会增加，利润率估计会要下降百分之二十左右。我们现在还有一些促销政策，刚才给您的资料上注明了。”向晴柔声耐心地解释。 “张总，既然产品不错，利润空间也好，现金就现金吧。首批少进点试着销售就是，打开销路就好办了。”颜子君快人快语，既像是说服，又像是指令。 “好，既然是颜总力挺的，那就照你说的办。我带你去采购部找小黄，我们做完首营之后，就可以付款进货了。”张总站了起来，拿着资料，准备去采购部。颜子君冲向晴眨眼，向晴内心一暖，非常感激。 不对，刚才张总叫她颜总？她是财务负责人？作为财务负责人，付款方面，自然有优势了。 颜子君一直陪着向晴将所有手续办好，已经五点了。 “向晴，到我办公室坐坐，呆会一起吃晚饭。” “好。我请你，今天你帮了我大忙。”向晴觉得今天一路绿灯，要不是因为颜子君，恐怕又是空手而归。 “我请，你别和我争。第一，这里是我的地盘，第二，上次的事，我都没有谢你的，今天能够碰上，是缘份。你这样的朋友，我交定了。”颜子君是个痛快人。 “这……上次的事真是不值一提。今天，听你的，下次到了省城，你一定记得通知我，我也要好好的尽地主之谊。”向晴觉得再和她争，就是矫情了。她一直陪着她走流程，摆明了就是出于对上次事件的感激，恭敬不如从命，对方心里会好受些。 “好！”“子君，上次是到那边出差吗？” “不是，我姨妈生日，我是去参加生日宴的。生病的就是我姨妈的女儿。” “哦，原来于此。” “你和你男朋友都是热心人，好难得。”颜子君由衷的赞美。 “男朋友？哦？你说李苏航？他是我上司，我们部门的经理，不是我男朋友，这次和我一起来出差呢，不过，他跑另外一条线去了。” “是吗？那赶紧打电话问问他在哪里，叫上他，一起吃个饭。”颜子君挺意外。 两人来到楼上，向晴看到她的办公室门口贴的牌子是：财务总监。难怪下面的人都挺尊重她的。 “子君，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居然在这样的大公司里当财务总监，真是年轻有为。”向晴不免赞叹不已。 “唉，有什么好夸的，不值一提。当初我还真不怎么喜欢学财务。”颜子君不以为然。 “不喜欢学，现在混得这么风生水起。”向晴很是羡慕。 “我爸安排的，没办法，其实啊，要是我自己的想法，想到外面闯荡一番。”原来，她也有一颗不安份的心。各人各命，但对生活的满意度，还真是各不相同。 “你爸……” “我爸就是公司创始人嘛。” 向晴恍然大悟，她来之前看了相关资料，知道益民的老板姓颜，只是，她刚才一直是很投入的工作状态，没有联想这么多。 趁颜子君接电话，向晴走到走廊给李苏航打电话。 “老李，你现在在哪？忙完了吗？” “刚忙完，正准备问你情况呢，你，怎么样？” “我这边还不错，对了，我遇到熟人了。” “什么熟人？” “就是上次我们不是送两女孩到医院吗？其中一个就在益民上班，她爸是老板，所以一路绿灯。对了，她硬要请我们吃饭，你赶紧过来吧。” “吃饭？吃饭就算了吧！你和她说一声吃饭没必要，你发个位置给我，我过来接你，我们自己一起吃饭就好。”李苏航似乎并不想去接受这个感谢宴。 “来吧。盛情难却，领了人家心意吧。她们家也有很多项生意，实力雄厚，认识一下没有坏处，快过来，我发微、信地址给你。遇上白富美哦，这种好事我绝不忘记你。”向晴不等他回答，匆匆挂了电话，发了个地址给他。 向晴回到颜子君的办公室，她正好也打完了电话，向晴对颜子君说：“我和我们李经理打了电话，我要他赶紧过来。” “那真是太好了。我已经订好了位子，请你们吃吃我们这边的特色菜。”颜子君非常高兴。 半小时后，李苏航告诉向晴他已经到了楼下。 颜子君立即收拾东西，然后进到她办公室的里间，不久，她换了工作服，打扮一新出来了。 59、屌丝的逆袭 一条及膝的羊绒修身裙，外面配了个淡粉的薄款羊绒大衣，瞬间变成清爽而时尚的青春靓丽的美女，和刚才成熟干练的财务总监无法联系在一起。 “真漂亮，子君。”向晴从不吝啬赞美。 “向晴，其实你也很漂亮，并且是那种很有个性的美，让人过目不忘，不像现在有些网红脸，傻傻分不清。只是，你为什么剪这么短的头发？配上这种衣服，显得很中性。”颜子君说话很中肯。虽然暂时也还没什么交情，但是，两人关系却显亲切随性，向晴喜欢这种性格的人。扭捏婉约的那种，她也不知如何相处。 “哈哈，一时头脑发热。”向晴不可能说起当时剪板寸的心路历程，用笑声带过。 两人来到楼下，一出大楼，发现有变天的迹象，风刮得挺猛，向晴不禁哆嗦了一下，她看到颜子君穿得比较单薄，她特意站在她的右手边，为她挡挡风。 李苏航的车正停在大楼前。他下了车。 “李经理，这是颜子君，就是上次咱们见过的。”在正式场合，她一本正经地介绍他。 “李经理你好，上次真是万分感谢。” “上次，上次生病的好像不是你吧？”李苏航记忆不错。 “对，不是我，是我表妹。她一直苦于没机会谢你，所以，今天我有幸遇上了你们，替她好好感谢。咱们，先上车吧，别站在风里说感谢，到了饭店慢慢聊。”颜子君叫大家上车。她主动拉开了李苏航车子的副驾驶坐位，“我来指路。” 路上，向晴和颜子君拉起了家常，李苏航一声不响充当司机，女人聊天，男人一般插不上嘴。 “子君，你表妹的身体现在完全恢复了吧？” “身体是恢复了，但是，心伤了。” “怎么了？”向晴心里一沉。 “上次不是因为宫外孕吗？做了手术，切除了一边的输卵管。” “哦。因为这个伤心？好像影响并不大吧？”上次向晴特意查了一下这个问题。 “怎么不影响，男方父母听说宫外孕后以后还有发生的机率，加上只有一侧输卵管，怀孕的概率会降低，等等原因，硬是要儿子和我表妹分了手。所以，身体是没问题了，但，伤心，前段天天以泪洗面，现在还好点，但也是情绪低落。”颜子君愤愤不平。 “我就说吧，男人不是东西。是谁造成她怀孕的啊。”向晴那仗义直言的毛病又犯了，她表现得义愤填膺。她和颜子君是一国的。 “唉，感情的事，太复杂，还真不好说什么。又没有结婚，男方也不存在有什么责任。我表妹只能自认倒霉，遇上渣男。” “分了好。这样的男人，太没良心，遇事不承担责任，没一点担当。和这样的男人，即算是结了婚，也会离婚。”向晴很激动。女孩子，身体伤了，结果还被人嫌弃，男人一拍屁股就走人，提上裤子就不认帐，算怎么回事？ “是啊，只能这样想了，要不然，真的有些想不通。李经理，作为男人，你怎么看待这件事？”颜子君侧头问李苏航。 “这件事，从事件本身来说，是个意外，因为，谁都没想到会出这种情况。但是，男方迫于父母亲的压力而分手，这就要一分为二的看。一种呢，确实什么事都听从父母的，所以，分手了，这样的男人，没有担当；另外一种，其实是两人感情方面早就出了问题，这，只是表面的诱因，导致他们分手。”他剖析得很客观。 “什么感情出问题？明明就是怕影响以后生孩子嘛。因为怕影响以后生孩子而分手，他在和你表妹滚床单之前怎么不考虑有可能会怀孕？？他不是喜欢考虑周全吗？他就是自私，渣。”向晴一生气，就不管不顾，说话也没那么注意。 “要是你女朋友发生了这种事，你会怎么办？”颜子君问李苏航。哲学家说，一个女人像五百只鸭子，车上一千只鸭子轰炸他，他有些应接不暇。 “这个，对于我来说，我真不知怎么回答。因为我，是个不婚族，所以，孩子什么的对于我来说，不那么重要。关键在于两个人的感情吧！” “不婚族？为什么？别吓我。”颜子君很诧异，向晴听他这么一说，也很好奇。他是拒绝了邓唯佳，也远离刘笛，他居然这么另类？ “我不觉得结婚有什么好，更不觉得生孩子很重要。如果没有做好心理准备，根本不应该盲目地结婚生孩子。没有人规定到了某个年龄，就应该结婚，到了某年龄，就应该生孩子。感情是自己的感情，不应该随大流，模式化。我觉得结婚是因为男女之间感情浓得化不开才做的事，生孩子是因为没有更好的方式来表达对对方的深爱。如果只是因为年龄到了而凑合将就，很快就会两两相怨，害人害己，还不如一个人过得自在。”李苏航此言一出，惊呆了两位美女。 “李经理，你是受过什么刺激吧？说来听听？”颜子君殷切地问他。 “有感而发而已。”他简单的答了一句，不再说话。 “子君，像你这样的，当然体会不到我们小老百姓的烦恼。你反正有钱，很多琐事可以请保姆解决，也不用为了穿衣吃饭而精打细算。小老百姓不同。如果要我找个男人，我一边要打拼事业，回家还得为他洗衣做饭，他还大老爷似的处处找茬，我才不愿意。我本来一个人赚钱自己花，自由自在，干嘛要去找个男人找罪受啊！除非那个男人可以和我一起分担家务，和我一起赚钱养家，尊重我，理解我，要不然，我死活不会去自己找罪受。”向晴不热衷于找男朋友的原因，其实也是觉得低质量的凑合，不如高质量的单身。 “赚钱养家不应该是男人的事吗？女人只要负责貌美如花就好。”颜子君反问向晴。 “那是你们豪门吧？大多数的家庭，一个男人，要一个人撑起一个家不容易。作为夫妻，一起打拼撑起一个家很正常，关键是，很多家庭女人要像男人一样拼事业，又得全盘充当主妇，女人的活一点不能少干，男人的事也得全干，而男人还不理解，这是很多家庭矛盾的根源。所以，我觉得，好的婚姻，家庭中的家务也好，责任也好，一起分担，公平对待，家庭才会稳定和谐。” “你们俩理论挺接近的啊，一个不婚族，一个不随便婚。”颜子君突然取笑他们俩。 “呵呵。”向晴尴尬地笑了笑。难不成她解释一下她是婚介所的兼职维情师？幸好已经到了饭店。 这是一家装修很有民族风的饭店，亭台楼阁，有山有水，非常幽美。向晴感觉这里肯定不便宜，让颜子君破费过大，她有些过意不去。她今天能帮她引见业务，她已很感激。 “子君，你今天帮了我，还让你破费，真是不好意思。” “唉，咱们，就别客气好吗？今天也不算帮你，是我们公司确实有需要引进你们的产品嘛。我是真诚地对你俩表示感谢。” “既然如此，大家就别那么客套，随意点。”李苏航提意，他落落大方的先坐下了。 三人边吃边聊，颜子君听到李苏航说他今天还去到了悦西公司，她顿了一下，“悦西？我爸说有人要把他们老板的儿子介绍给我呢。但是我听说此人口碑不太好，坚持着没见。” “哦？商界强强联合吗？”向晴不免三八。 “那倒不是。是我爸着急。他只有我一个女儿，没有儿子，而我性格比较散淡，不是做企业的料，他是想找个女婿当接班人。”颜子君吐了吐舌头，挺可爱的。 “原来你还待字闺中啊。对了，子君，你找对象要什么条件？”向晴心里一动。要富二代没有，要找接班人还不容易？眼前的姨妈苏不就是现成的？虽然刚才他自己说是不婚族，这种狠话谁不会说？只要遇上合适的，那誓言就是一个屁，随风吹散。想想他如果屌丝逆袭成功，傍上白富美，从此跨上人生巅峰，美事一桩。 “我？好像真没什么特别的要求。最重要的是人品好，另外，看上去要有感觉，这两点要求不高吧？”颜子君问向晴。 “表面上不高，但都不好把控，不像有些人说的，有房有车更实际更具体，更有目的性，倒比较容易找到匹配的对像。”向晴作为一名婚介所的维情顾问，自己在感情上没什么经历，但理论还是一套一套的，黄子轩不是说过，她是理论家。 正在这时，李苏航的电话响了。“嘘！女朋友查岗？！”颜子君冲向晴挤眉弄眼，小声问她。 “爷爷！”李苏航一开口，颜子君和向晴不免相视一笑。他一边接电话一边往外走，没有在包厢里接。 李苏航接了电话回来，问向晴：“刚才你们笑什么？” “子君以为刚才的电话是你女朋友查岗。”向晴干脆挑明，事情明朗，好走下一步。 “呵呵。”他不过笑一下，也不再有多余的解释。 “向晴，李经理有女朋友吗？”颜子君问向晴。 人就坐在她对面，她不直接问他，居然问向晴，以向晴作为维情顾问的经验，应该是有点意思的。 向晴真搞不懂他有没有女朋友，他没说过有，但也从没说过没有。为了满足颜子君的好奇心，她决定帮她问一问。她是专业红娘啊。虽然两人都没说需要她的维情服务，但是，如果成了，还能少了她的中介费？ “李经理，今天在子君小姐面前，你可得老实交待。你，到底有没有女朋友？” 60、不做接盘侠 “没有。”他回答得很干脆。这是他这么久以来，最正面最直接的回答。 “不应该啊？我觉得你条件不错唉。”颜子君不相信的眼神。 “这还要问为什么？一是穷，二来工作忙，不是在卖姨妈巾，就是在卖姨妈巾的路上。”李苏航一脸苦逼的表情。 “哈哈，有你说的这么惨吗？向晴，他真的是这样吗？” “比较写实。”向晴觉得他说的确实如此，他现在开的车都不是自己的，是杨润的，姨妈巾厂，也不知到底是别人的，还是他自己有投入，反正没什么可炫耀的财富。至于工作，一个男人，不但要自己卖姨妈巾，还要带领一群人卖姨妈巾，并且在公司也不重视的情况下，艰难可想而知。 “其实上次你们帮助我和我表妹的时候，我以为你们是一对呢。当时向晴不是在超市买菜？” 颜子君冲向晴笑了笑。 “哪有。他就是因为孤寂到我们单身汉俱乐部蹭饭。子君，你爸不是找接班人吗？我们李经理，虽然现在只是个卖姨妈巾的，但是，他这个人还是很有才华的。他留过学，眼界宽，并且能吃苦，他现在还比较普通，是因为没有好的平台，如果有个好平台，我估计他能起飞。”向晴为了向颜子君隆重推出李苏航，努力唱赞歌。不过，她转念一想，自己说的好像并不夸张，他现在的境遇就是这样。 她俩这么热聊着，完全无视一旁的李苏航。他已经早早吃饭，坐在一旁低头看手机。 “哈哈。向晴，你对你上司的评价挺高的嘛。”颜子君觉得他俩这上下级之前的关系更像朋友。 向晴正欲再来一个升级版的吹嘘，她的手机来了短信，她随手拨开，短信来自姨妈苏：向婆卖瓜。 向晴不动声色地回了一条：李瓜瓜。然后她冲颜子君笑了笑：“嘿嘿。就是一中肯评价，部门小伙伴的看法都差不多。他就在这里，当面夸人不好，他容易傲娇，我就不说了。” 晚餐在愉快的气氛中完美结束。李苏航和向晴先送颜子君回家。 当车子在颜子君家的豪宅前停下，向晴又在内心惊叹了一句，她是没见过什么世面，反正，这样的排场于她，就像童话世界里的城堡。 “子君，你像是城堡里的公主。”向晴在颜子君下车前赞叹了一句。 “你所见的，并不一定有你想像中的那般美好。” “也许，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烦恼。找到平衡点，就是幸福。”向晴虽然夸赞，但并不为所动，她是个相当理性和客观的人。幸福，不在别人眼中，而在于自己真实的内心世界。她从小生活在父母的宠爱与庇护中，不富贵，但也挺富足，不缺什么。所以，每当看到比较豪的东西，她会赞叹，但她不会一味的追求，量力而行，自得其乐。 送罢颜子君，向晴和李苏航两人返回酒店。 “姨妈苏，子君挺漂亮，又没有男朋友。” “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你可以发动一切力量，追她啊！现在的男人不是也很现实吗？追到有钱的女朋友，从此平步青云。你有才华她有平台，何况她也是青春貌美，郎才女貌，很合适。”向晴想到了刘跃，他走的就是这条路，他不是过得很好吗？羡煞旁人。 “你觉得她看得上我？” “你平时挺自信的，为什么一谈到这个男女问题，就喜欢自黑呢？要自信点，不要自卑，你除了没钱，其他条件都很不错，钱，她有，她们家只缺人，缺能管理企业的人，我觉得你能行，你只管奋起直追就是，我作为专业红娘，绝对不会看走眼，我感觉颜子君对你印象不错。需不需要我帮你一把？”向晴这明显是开始揽业务啊。 “向晴，我发现你们开婚介所的就是喜欢乱点鸳鸯谱，不，甚至到了拉郎配的地步。” “你错了，只是我们眼光比较敏锐，看得比较透。益民很快就要上市了你知道吗？他们收购省城的一家连锁公司和一家批发公司也正在进行中，很快就要到省城来分蛋糕了，这完全采用的是农村包围城市的商业策略。你要是追上了小颜，你就不用做什么特殊事业部的经理了，你是益民的总经理，不，甚至董事长。”向晴再次抛出一个更大的诱饵。这可不是信口胡说，这是她来之前做的功课，都是在网上有公告的。 “是吗？功课做得很足嘛，听起来很不错，我放手一搏？我这一走，特殊事业部经理的位子传给你？你这么卖力，总归要得点好处吧？”他故意调侃她。 “切，我才不想，又不是销售部经理的位子。” “哦？原来你看中的是销售部，你想抢刘跃的位子？你们有仇啊？”李苏航话锋一转。“没有了，我没什么野心，只是相对而言。特殊事业部，前途渺茫。我刚才极力推荐你，是因为我这个人天生热情，利人利己的事，何乐而不为呢？当然，你平步青云，当了益民的女婿，提携我，我也会笑纳的。不过，如果某天我的英语过关，我远走他乡看世界去了，这一切都是浮云。”她对自己的未来，也很不确定。 “你很向往国外的生活吗？” “不是。我不向往国外的生活，我也不会移民。我只是向往外面的世界，趁年轻，我想到外面见见世面，深造一下，同时也给自己的人生做个正确的规划，确定自己确实需要的是什么。”这是向晴第一次和他聊比较正式的问题。她原来不觉得他是可以和她正常聊天聊心里话的人。 “明白了，你是想逃避现实。其实，这种逃避，等你真的过上你所谓理想的生活，你到向往的地方转一圈，你会发现，也不过如此，搞不好，还不如原来生动有趣。如果只是思考人生，在哪里都可以，远离尘嚣，旅行也可以解决。”他比她多吃了几年饭，说出来的话，还颇有道理。 “你看完世界回来了就这样劝我啊。”向晴揶揄他。 “实话而已。对了，今晚好好睡，五星级酒店，且睡且珍惜。明天我们要下县城，我只提供小旅馆哦。”李苏航提醒向晴。 “哦。”这是她能想像到的。部门还没出什么效益，自然只能省吃俭用。她倒不讲什么排场，吃饭，盒饭就行，睡觉，招待所也行，关键是四个字：干净卫生。 回到酒店，向晴没有立即去洗漱，而是懒懒地斜靠在床上看电视，身体转动的时候，不知按错了摇控器上的什么键，电视机居然没了图像。 她来回摆弄，就是调不出图像，她正在追一部剧，里面的男主角是她喜欢的明星。 姨妈苏会调吗？她打了个求救电话：“你会不会调电视？” “电视，打开就有，要调什么？”他那边也开了电视。 “我刚才按错键了，所有频道都不见了。” “哦，我来帮你看看。”李苏航挂了电话，很快，他敲响了向晴的门。 他在调电视，向晴的电话响了，向晴一看，居然是张亚军。她的托，这大晚上的找她什么事？现在李苏航也在，不会在他面前露馅吧？这本来装一次男朋友就好，这个时候，是不是还得装亲密？ “hi，亚军。”向晴特意叫得比较亲呢。 “在干嘛，向晴。” “出差，在鹤城的宾馆。” “哦，出差了？我们单位发了音乐剧的票，明天的，我正想请你一起去看呢。你什么时候回来？”请她看剧，这，是什么节奏？ “快了，明天去下面的一个县，应该后天会回来。明天的音乐剧应该是赶不上了。”虽然她的主要任务已完成，但李苏航的行程还没有结束，她似乎也不合适一个人先回去吧。 “那行，等你回来再约。你早点休息。对了，天气预报说这两天会有极端天气出现，会有暴雪，你那边是山区，你要注意安全注意保暖。”张亚军还是挺细心的人，连天气都关注。向晴可没有出门先看天气的习惯。 “不会吧？早就立春了……”向晴正和他聊着，李苏航居然半路插话：“向晴，电视弄好了。你看哪个台？” “芒果台，谢谢。”向晴想也没想就回了他。 “向晴，你身边有人？” “我同事，你见过的，李苏航李经理，他帮我调电视。”向晴解释着。她突然觉得有些此地无银。她其实也可以根本不解释的，她和张亚军没有任何关系。她莫名的想向别人说明，撇清，这可能是她一惯的习惯，男女之间，要么普通朋友，要么是情侣，来不得半点暧昧，她就是这种黑白分明的人。 “哦……那……早点休息吧。”张亚军犹豫了一下，最终挂了电话，他是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挂了电话，向晴火气上升，全撒李苏航身上。 “姨妈苏，刚才我和我男朋友打电话，你干嘛中间说话？”向晴指责李苏航。她隐约感觉张亚军有些情绪变化，倒不是因为他，换任何人，她都不想误会。 “喂，是我帮你调好电视的，你不识好歹吗？”她男朋友？她还在演啊。真爱演。看你演多久。 “你帮我调电视我会感激你，你没看到我在打电话，你不会等会再问？你不懂得为别人着想吗？再说问的也是无关紧要的话。” “那你还回答我。我们清清白白的，你怕什么？除非你自己心里有鬼。”他比她还有理。 “你……！”向晴气得无话可说。 “嘿嘿，是不是那位张先生误会了？” “你说呢？大晚上的，说得清吗？肯定容易引起误会。” “得了吧，如果你和他之间这点信任都没有，我看也可以散了。” “要是你，你女朋友在出差的时候，和别的男人单独处在一个房间，你怎么想？” “你想多了，向日葵，我对你没有任何想法，所以，你尽可以向张先生解释，或者，我也可以亲自向他解释。来，电话给我，我给他打个电话。”这一次，他要将她逼上梁山，露出原形。 “无聊，快走，别呆我这。”向晴才不要再看到他，无赖。 “是不是好不容易才遇到一个对你有点意思的？”他虽然觉得张亚军是个托，但是，种种迹相表明，也许，真托可以变成假托，假情里面含有真意。一个男人约她看剧，还关心她的冷暖，如果纯粹是个托，没必要这样做，他感觉这个男人应该真的对她有那么点意思了。 “李苏航，如果张亚军误会了和我分手，你要负责的！”向晴觉得正好利用这个托词，回去后，她不用再和张亚军假扮情侣，并且，还可以把分手这笔帐记在姨妈苏的头上，让他有愧疚感，抓个把柄。 “切，被人甩要我来顶包？我可不做接盘侠。” 他扬长而去。 向晴躺在床上思忖，张亚军晚上打来电话，还约明天看剧，他，这是作为普通朋友的邀约，还是他真的对她有那么点意思了？他不是也是被迫相亲的吗？万一他是有点意思了，她，如何应对呢？万一人家对她有那么点意思了，那真的只能算她自己去求人家的。 向晴觉得她真是想多了，弄得自己居然毫无睡意。第二天，向晴和李苏航收拾行李一起去下面的d县。向晴没有做县城的业务规划，李苏航去的主要目地是看下市场，更重要的是去找人，好像是他爷爷的熟人。向晴本想问一问是什么人，看到他好像不愿意多说，她也没再多问。 没有了工作压力的她，今天的心情也特别放松。不过，一路上，天阴沉沉的，从昨晚开始，北风一直刮得紧，向晴想到张亚军提醒的有暴雪的事，她打开手机搜了一下天气，果然有暴雪。 “老李，天气预报说今天有暴雪。” “天气预报准确率不那么高，既然来了，我肯定要把事办了再回去。”他很坚持。不知是要见什么朋友，他非常重视，不顾风雪。 “好吧，我祈祷一下，希望天气预报不准。立春了，按理下雪的机率应该不大。” “就是。” “我们今天住县城吗？” “再说吧。万一办事顺利，晚上还可以返回。” “晚上再赶回去？要开那么久，又是晚上，安全吗？你不累吗？”向晴有些担心，为了安全起见，她并不希望他搞那么紧张那么疲惫。 “你，到底是怕我太累，还是怕不安全，还是想和我在小县城里挤一张床住一晚？”他真不是省油的灯。 “切，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随便你了。”向晴听到他又没正经的样子，不理他。她戴上耳机，听歌。 两个小时的车程，来到d县。李苏航将向晴扔在一家茶楼，“你在这喝喝茶，这里面暖和，我去办事，等会来接你。” “不要我陪你一起去？” “不用。”他似乎不想她知道。 这么重视，又这么隐蔽，到底见什么人？女人？千里寻前女友？有可能吗？好像不太可能。这越发激起了向晴的好奇心。既然人家不让跟着去，那先静等下文吧。 61、有秘密的人 向晴坐在茶楼，喝着茶，上个网，又暖和，还不用东奔西跑。 她特意点了一杯当地的茶，坐在窗口。虽然是县城，现在发展得也挺好。窗外车水马龙，高楼林立，只是偶尔会有穿着民族服装的男女经过。 突然，窗外飘起了雪花，一朵，两朵，三朵，轻盈地落到地上，立马无声地化了。风，越来越大，看来，天气预报的准确率还是挺高的。 向晴在茶楼上网，直到手机发出了电量低的红色警告，李苏航还没有返回。一些在茶楼喝茶的人，顺便在这点餐吃。饭菜的香味引诱着向晴，她也感觉饥肠辘辘。 终于，李苏航打她的电话，说他已经在茶楼外。向晴叫他进来，外面天气不好，不如干脆就在这里吃了饭再说。 他停了车进来，向晴已给他点好了餐。 “你上午办事情况如何？”向晴感觉他神情黯淡，没有一点欣喜之色。平时，他不严肃的时候，神采奕奕，脸上会有淡淡的微笑。 “嗯……还没办妥，只能说有了更进一步的消息。下午，我得下乡去一趟，有点远，路也不怎么好走。等会吃了饭，你到附近找间宾馆休息，等我回来。”果然上午的事情并没有办妥，他要下乡，这样的天他准备下乡？本来就是偏远山区，乡下的路比发达地区的乡间马路可是差太多了。山区天气更恶劣，这样的天去真不是一个好主意。 “下雪了，要不要考虑天气好一点再去？”向晴提醒他。他望了一下窗外，“也许不会一直下。我还是想今天赶过去。” 他似乎很心急。到底要见什么样的人？在远乡，他等不及地要见到。 “你一个人去？”他刚才不是安排她去宾馆休息吗？这样的天，他一个人去，总觉得不太好。 “是我的私事，路也不太好走，你去宾馆休息吧。” “反正我一个人呆着也没意思，我还是和你一起去吧。天气不太好，给你做个伴，你也没那么无聊。对待同事，要像春天般的温暖嘛。你觉得呢？”向晴觉得这个时候，应该共同进退。虽然是他的私事，但是，天气不好，他一个人去，还不如两个人有商有量，路上说说话什么的，也比较容易度过。这个时候的她，还真不是出于好奇，完全来自于她天生的热情，路见不平都要拔刀相助，何况大家这么熟悉的关系。 吃完饭，略作休息，李苏航望了一下窗外，对向晴说：“既然你愿意陪我一起去，咱们早点出发吧，早去早回。” “现在下小雪了，但愿会停，或者一直这样，也不至于路上积雪，只是要小心驾驶。”向晴没有雪天下乡的经验，她现在还没法想像乡村路会是什么样的境况。 两人出门，寒风卷着雪花，凌厉地扫在脸上，向晴下意识地用手挡在前面，根本无法睁开眼睛。 上了车，李苏航开了导航。看来，他也并不熟悉那个地方。向晴扫了一下，好像是一个叫什么黄秀村的地方。 “老李，你这是去乡下找人吗？”路上，向晴还是忍不住心里的疑惑。 “嗯。” “什么样的人？你不是这边人，怎么会有山沟沟里的朋友？”向晴有些不解。 “你话真多。” “是不是前女的？前女友？跑了？所以你到她老家找她？”向晴开启侦探悬疑模式。 “是女的，不过，年纪大得你应该叫奶奶，还好奇吗？你不要问那么多，闭上眼睛休息。”他瞪了她一眼。 年纪大的老奶奶？情况似乎越发复杂了。唉，不问就问，我还懒得操心呢。向晴闭上眼。虽然外面北风呼呼雪花飘飘，车里还是很温暖的，中饭吃得也挺饱，不一会睡意来袭。 李苏航将自己挂在靠背上的一件外套扔给她，让她盖上，盖上衣服，更加暖和，也有了一种被包围的安全感，她可以美美地睡一觉。 当向晴醒来的时候，她发现窗外已是白茫茫一片。城里的时候没感觉雪下得这么大，现在，乡下地方，似乎更大了。雪落下来根本不再融化，越积越多。 路也越来越难走，崎岖，颠簸，眼看路基就要被雪花覆盖。 “还有多远？”向晴揉了揉眼睛，伸了个懒腰。 “快了，导航显示只有20公里了。现在应该是到了他们镇上，再下去就到了。” “你小心点，路坑坑洼洼的，别滚到田里去了。” “嗯。现在还好。但是等会回来的时候，可能就没这么好走了，乡下地方，车少，路上的雪没被车子压掉。”他也预计到了后果，但他没有退却的想法，非常执着。 “能让你这种天气顶风逆雪来见的不知是什么样的老奶奶？”向晴再次忘记了他的白眼还是想继续深扒。 “说了不要问太多。能说的我都会告诉你，不能说的，你问我也没用，我不想说。” “我明白了，你是个有秘密的人。唉，可惜我睡不着了，你又什么都不和我说，我无聊。” “早知如此，就不带你来了，话真多。好吧，随便聊点别的吧。比如，说说，昨晚张亚军有没有误会你？”他一句话就将话题引到了向晴的私密问题上。 “我怎么知道？” “误没误会你会不知道？他今天联系你了吗？” “没有。” “那凶多吉少。” “是吧？是不是得感谢你呢？好不容易有个追求者还被吓跑了。”向晴再次将他一军。 “回去我可以亲自和他解释的。” “少来了。专心开车，男人不要这么三八。” “我哪有三八？是你说无聊，我才陪你聊聊，作为上司，我这是关心你，你应该懂得感恩。” “好吧，谢谢你的关心。作为下属，我也关心一下你，你和颜子君联系了吗？你昨晚不是说准备放手一搏的？”东扯西扯的，谁不会？ “没有。” “为什么？打铁要趁热，我看她对你挺有好感的。” “我不喜欢异地恋。”老天，好充分的理由。 “傻啊，如果真的恋爱了，你自然到这边来做上门女婿，妇唱夫随，怎么还会是异地恋呢？”向晴开解他，他真是一根筋。 “我不会离开省城，因为我爷爷需要我照顾，否则，我在国外好好的工作不做来卖什么姨妈巾？”这是他第一次谈和他家庭有关的问题。 “你，原来做什么工作的？这个方便透露一下吧？不是隐私吧？” “金融方面的。” “哦，那个，好像工资挺高的，应该比卖姨妈巾要高大上多了。” “工作不分贵贱，不过，在那边收入确实还不错。” “那你干嘛回来卖姨妈巾？一个大男人，有些人看你肯定有些异样的眼光。” “有些不得已的理由。” “投资失败？于是，只好委曲求全，我可以这样理解吗？” “随便你怎么想。” 此人今天似乎心情不太好，聊兴不高，抬杠都没兴致，算了，路况不好，不和他聊，让他安心开车吧。不久，导航显示已接近目的地。 “我下车去问问情况。你在车上等我。如果冷，就将车子发动一下开点暖气。不过，还得留点油开回城去。”李苏航将车停在有几户人家的地方，他自己下了车。 乡下地方，要想找到某个人的家，高科技是完全没用的，只能人肉。 向晴看到他敲开了一户人家的门，问了些什么，但是似乎没有结果，他又准备去下一家。雪花落在他的头上和肩上，很快就白花花的了。这样的天，农户家都是家门紧闭，他必须得耐心地在外面等着。慢慢的，他消失在她的视野里，应该是越走越远了。 向晴坐在车上，手机想上网，可是信息显示无服务。这个大山里，根本没什么信号。车里已经像个冰库，她想发动一下车子，她又怕烧多了油，等下回去都困难。这个山旮旯里，是不可能有加油站的。她只能搓手跺脚取暖。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前车窗玻璃很快被覆盖了一层雪，为了保持视野，向晴还是间或发动一下车子，用雨刮气刮掉一些积雪。 大约一个小时，他终于返回来了。 “怎么样？找到了吗？” “还没有。刚才最后一家有位老人提供了一个很重要的信息，还要再开一公里的样子。” 老天，还要再往山里走。 车子继续缓缓向前，在一棵歪脖子树旁，李苏航停了车。对面，有一排的农家。 “应该就是这里了。”他把车一停，顶着大雪，奔了出去。 向晴坐在车上，看到李苏航又去敲别人家的门。虽然还不到下午五点，但是天色已经十分阴暗，雪也越下越大。向晴越来越担心，回去的路得多难走啊，她只能坐在车里干着急，李苏航的眼里只有找人二字，他根本顾不上天气。 终于，他回来了。向晴察言观色，感觉他脸色有些沉重，难不成，又扑空了？ “怎么样？找到了吗？” “没有。我要找的人随她儿子去了外地好些年了。邻居都没有了联系方式。白来一趟。”他心情沉重，脸色极为失落。 他的样子，就是那种极度希望落空之后的那种深深的失落，眼神涣散。他静静地坐在车里，没有发动车子，也不说话，就那样静静地坐着。四周一片宁静，只有雪落的声音。 向晴坐在他旁边，一声也不敢吭。她第一次看到他情绪如此失控，他的情绪感染了她，她不敢多问他什么，她明白这种感受。有的时候，给别人安慰，不如静静地陪着，语言过于苍白，甚至是一种打扰，别人的痛苦其实他人无力分担，唯有让他自己挺过去，默默地陪着他挺过去。 良久，他回过神来，双手在脸上搓了一下，准备点火开车。 62、人命关天 “要不，我来开车吧？”向晴弱弱地问他。虽然对自己的驾驶技术很不自信，但是，她对他此刻的心情更没信心。 “不用。” “对了，你有没有给他邻居互留电话，万一他们有消息，可以告诉你啊。”向晴突然觉得既然好不容易来了，总得努力多做点什么，免得留遗憾，她还是大胆地支个招，她怕他心情不好，脑袋不好使，考虑问题不够周全。 “留了。希望渺茫，听说好些年没回来过了。房子破旧得都要塌了。” “也难说。上一辈的人，都有落叶归根情结，也许老了回来安度晚年。” “谁知道呢。雪真是越下越大了。”李苏航看了一下车前挡风玻璃。 “是得赶紧走，天都黑了，等下雪越积越深，那真的会走不动了。”虽然知道他心情不太好，她还是要面对现实。她柔声提醒他。 返回的乡村公路已找不到来时压过的痕迹。路上没有行人也没有车。他们行走在无边的黑暗里，只有车灯照亮前方小小的一段距离。 “小心点，有些地方路和水沟已经混在一起了，你尽量在中间走。你中午没休息，要不要我来替你一下？”她再次担心他。 “不用，这地方你来开，肯定直接掉沟里去，那今晚就真的只能哭了。”他对她的驾驶水平可不敢恭维。他现在又有心思嘲笑她了，看来，心情慢慢在调整。 说归说，虽然还是李苏航开车，可是雪实在下得有点大，他根本看不清哪是路哪是田，差不多是盲开。走走停停，也不知开出了多远，哐当一声，车子发生了倾斜，明显右后轮掉水沟里了。李苏航试着加油，但是车子根本不动弹，只听见发动机的轰鸣声。 “怎么办？”向晴着急地问李苏航。他已经顾不上回答她，推门下车。 向晴正好坐右边，斜坐在座位上不敢动。她遥下车窗玻璃，风雪立马往车里灌。 “什么情况？” “这边掉沟里了。现在路和沟根本判断不准。”他有些懊恼。 “还开得上来吗？”向晴最担心的这是这个。天已经全黑，他从车上拿了一个手电筒下去仔细查看情况。 “开上来可能有点难，这车底盘不高。这样，我去找点东西来垫一垫。等会你来开车，我指挥你，我在下面推一推，看能不能开上去。 向晴坐在车里，看到他趁着车灯，在前方不远处搬了几个石头，垫在前轮下，“向晴，你去开车，听我指挥。” 向晴在车上爬到驾驶座，听他指挥。 “先挂倒档，退一点点，那边我再垫一下，慢一点，等会我叫你加油你再轰油……”他的话声没落，车子突然向前一冲，再次哐当一声，连前轮也掉沟里了。 “向晴，你疯了？！”李苏航坐在田里吼她。他差点被车子撞到，幸好他闪得快，滚到田里。 “对不起对不起，我挂错档了。”向晴吓傻了，刚才幸好他闪得快，要不然，不堪设想。刚才黑暗中，她对车况也不太熟悉，加上还有点紧张，就这样，踩了一脚油门，彻底将车子半边全部掉沟里了。 李苏航爬起来，默默地查看情况，然后一屁股坐在雪里。 “还……还能开上来吗？”向晴紧张地从倾斜厉害的车里跳下来，风雪交加，她扯着嗓子问他，嘴里立即吃进去了好些雪花。 “做梦！” “那怎么办？”向晴急得腿发软。她走到他身边，着急地问他。茫茫雪野，心在发凉。 他没有回答她，干脆躺倒在雪地里，仰望着黑暗的苍穹，迎接不断扑面而来的雪花，此刻，压抑了很久的情绪，他要彻底的发泄。就让风雪来得更猛烈些吧，他承受得住。 向晴明白他的感受，她也在他旁边坐下，刚才差点撞到他，现在还腿发软，又惊又急又害怕，她静静地坐在他旁边，眼泪不自觉地流了出来。她怕他发觉，立即悄悄地擦掉。 “哭什么？”虽然是悄悄的抹泪，她缩鼻子的声音还是被他感觉到了。 “刚才吓死我了，差点撞到你。” “我又没事，别哭了。” “可今晚怎么办？”向晴瑟缩着问他。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她的心理程度能力有限。荒郊野外，她非常害怕。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又下着大雪。她第一时间想到会不会有野狼出来觅食？就像动物世界里那样的。“今晚车是开不了了，只能等明天来救援。先找个地方落脚。”他沉着冷静。 “可是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再说，即算有人家，别人也不敢收留陌生人住吧？”她六神无主。 “来的时候，离这大约五公里，就是镇上，镇上有宾馆，记得吧？” “五公里，好远！这种天气。”向晴欲哭无泪。 “还不是你自己开进沟里的。你知不知道刚才如果我闪慢一点，我今天就挂在这里了。”他带情绪地提醒她。 向晴语塞，刚才确实如此，想想都后怕。她都不敢再吭声。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刚才差点闯大祸，人命关天。 “说什么都没用了，到车上拿行李，准备徒步。”他简直是命令她，不容置疑。 “我怕我走不了那么远。”向晴有些畏难，这么大的雪，路况也不好。 “你想想如果后面有狼追你，你怎么办？” “当然是跑。” “就不得了，想像一下，如果你呆在这里，要么冻死要么被野兽吃掉，你自然就走得动了。”他不是吓她，现实如此。 向晴无奈地将行李包背上，李苏航这下倒显得比较有绅士风度，将她的包接了过去，“不要你背东西，光走总走得动了吧？” 向晴撇撇嘴，跟在他后面。 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雪地里，还要迎接扑面而来的雪花，向晴极力竖起衣领，还是眯着眼睛很难受。 李苏航从自己包里掏出一顶带帽檐的帽子递给她，这下好多了，挡了不少风雪。 正在这里，向晴妈妈打电话来了。 “妈。有事吗？” “没事就不能打电话？你出差什么时候回？” “明天。”向晴气喘吁吁的回答。 “你干嘛？上气不接下气的。” “哦，我到外面买东西，跑了一下。”向晴可不敢向妈妈说实话。要是妈妈知道自己在野外遇到麻烦，那还不得担心得不得了。 “注意安全，这周早点回来吃饭。” “嗯，好。”挂了电话，向晴又差点哭了起来。一天到晚担心她的妈妈，怎么会知道她心疼的女儿，现在正在风雪中徒步，饥寒交迫。 “对你妈妈撒谎了？”李苏航和她搭话，他离她很近，黑暗中也感觉到了她情绪的变化。 “善意的谎言，不想让她担心。” “放心，有我在，你很安全。” “大家都自身难保好吧，一起应对了。老李，要是你妈妈知道你被困在雪地里，会不会担心你？”向晴只听他说过爷爷，没听他提过父母。 “不知道。”“什么叫不知道？”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他瞬间变得很冷酷，似乎不愿意多谈，他加快了脚步，和向晴拉开了距离，向晴不得不快点跟上去。 默默地走了很久，长路漫漫，时间难熬，身体的疲惫更难受。 向晴累得不行，她哭丧着脸问他：什么时候到？ 快了。 他说快了，又走了很久，还是一片黑暗。 到底还要多久到啊？！ 快了。 如此反复不知问了多少遍，问的不知疲倦，答的也不嫌麻烦。开始是又冷又饿，走了一段时间，冷倒是不冷了，甚至出了汗，但是饿是越来越厉害。 “李苏航，我的腿好像断了。” “断不了。” “李苏航，我饿了。” “再坚持一下。” “五公里怎么走这么久？” “是你走得慢。”其实，哪里是五公里，肯定不止，他不过是想尽量说近点，让她没那么大的压力。要是他说有十公里，估计她一屁股坐在地上，不会再动了。 “快得起来吗？没有力气，又看不见，手机的电还要省着点。 前面如果有农家，我们要不去讨点水喝，讨碗饭吃。”向晴用到了讨字。人生啊，一不小心就沦为乞丐了。 “坚持一下，不要随便去打扰别人。别人害怕，我们也不安全，还是去正规的饭店。来，我拖着你走。”他知道她的体力已经到了极限。 “拖着我还不是要我自己走啊，又不是背着我走。” “背你，我有心无力。我最多背你三五米。我说你平时像个男人，这个时候，怎么这么娇气？”在这种时候，只能用激将法，要不然，她一旦泄气，就会爬不起来了。 “我就是娇气的女人。”向晴不乐意了。她是个十足的小女子，各方面正常，怎么一到他这里，她就成为不男不女的？一个头发能说明什么问题吗？她实在也有丰胸细腰翘臀，只不过，是精致版的，裹在厚厚的冬装里，不那么明显罢了。 刚才说要他背，也不过是一句斗嘴的话，走起来尚且这么艰难，怎么可能背得起她？ 他紧紧地牵着她的手，几乎是边走边拽地将她往前拉。向晴麻木地走着，她从没受过这种苦。学生时代的八百米跑对于她都是一种苦难，但是，八百米而已，终点明确，咬着牙也就跑完了。可这无边的黑暗无边的雪野，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一路风雪，一路疲惫，茫茫夜色，笼罩着艰难赶路的他们。 终于，远远地，向晴看到了一片灯火。 63、妇女之友 “老李，快看，那里是不是就是镇上了？”向晴欢呼雀跃起来。 “嗯。” “谢天谢地，在我这条老命还在的时候，终于看到了希望之光。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一想到很快就到了镇上，向晴不免诗意起来。 “呦，发情了？前方张亚军在等你，有动力吧？”这个时候，都累成狗了，他还不忘记调侃她。 “不，我现在根本不需要任何男人，我只想美食和热水。我现在能吞下一头牛。信不信？” “我可买不起一头牛。” 当两人深一脚浅一脚地来到镇上，看到镇中心最亮堂的招牌就是：白山宾馆。它应该是小镇上唯一的宾馆，外墙装饰最上档次，并且外面停了一些车子。 他俩进到宾馆大堂，相互一看，简直是逃难的样子，一身的泥水，疲惫不堪。宾馆服务台前站着好几个人。 李苏航到服务台，没想到，这小地方开个房还要排队。轮到李苏航，服务员抱歉地告诉他，只有一间房了，并且空调还坏了。因为突然变天，很多人走不了，都选择在这里住一晚。 当向晴听到这个消息，再次眼前一黑。就在这档口，门口又有人进来，应该也是要住宿的，向晴想，再不下手，连这一间都没有了。“一间就一间吧，赶紧的，再慢点，这一间都没有了。”向晴顾不得多想。 “那就住这一间吧。请问，店里还有供应饭菜吗？”李苏航问服务员。 “不好意思，太晚了，早过了吃饭时间。今天饭菜本来就供不应求。” “还有什么吃的没？” “饼干，方便面。”服务员指了指橱窗。 “也行吧，每样的来两个。”向晴对美食的期望值降低到了填饱肚子就行。她简直是张牙舞爪地指着那个食品柜。 镇上的宾馆，也就是相当于城里招待所的档次。装修一般，房间倒是不小，不过，看上去还挺干净，让人苦恼的是，只有一张大床。 “老李，实现了你的人生理想，在一个小旅馆，咱们要挤在一张床上。”向晴不禁想起他当时在来的路上说的话，简直是他设计好了似的。真的是个小旅馆，仅有一张床。 “和我睡一张床，你这么兴奋？”他尽量调剂气氛，免除尴尬。这种状况还真让人犯难。作为大男人，他总得大方点。 “兴奋，是啊，我兴奋得想死。”向晴一把将自己倒在床上，四仰八叉地摊了个大字。现在她可顾不得什么一张床，现在挨到床上就是幸福，她要狠狠地占领这张床。如果此刻还可以在脖子上挂个饼，躺着吃，那简直幸福得飞起。 “注意形象！”他提醒她。 她瞬间回过神来，女孩子这个形像确实不雅观，何况旁边是位男士，这一路的艰辛她已经麻木犯傻不顾形象了。她赶紧并拢双腿，坐了起来。 “我现在只想吃东西，洗澡。” “你先洗澡。”他安排她先去洗个热水澡。 “我想先吃东西。”相对于饥饿，她觉得洗澡可以放一边。 “泡面还要烧开水，我来烧水泡面，你先洗澡，出来就可以吃了。”李苏航安排向晴。 向晴一听有道理，拿上衣服冲进了卫生间。 虽然没有空调，卫生间里是单独的电热水器，热水供应倒还是挺好。站在温暖的水流下，洗掉一身的疲惫，向晴觉得，此刻的感觉，绝对可以用极度舒服来形容。原来，有些时候，满足感就是这么简单。 向晴从卫生间出来，方便面的酸爽扑面而来。 “真好闻啊。”闻着香味，她的肚子早就造反了。她不顾形像快步过去端了一碗泡面。两人坐在茶几的对面，痛快地吃了起来。 “哇，好好吃。”现在方便面于她，是世间的美味。 “这么饿啊？瞧你，头发上还在滴水。”看着她的样子，他取笑她。短短的头发，滴着水贴在头上，衬着红扑扑的脸蛋，不管像男还是像女，反正可以用两个字形容：好看。 “嘿嘿。吃完再说。你不饿？” “我还好。” “装。我记得你第一次在我们那吃面的时候，那叫一个风卷残云。”“还记着呢。那也确实是饿了两天。你今天可是一顿也没少吃，不过是走了点路而已。” “而已？你知道有多少路吗？并且风雪交加。”向晴很快吃完一碗面，连汤都喝掉了。 “要不要再来一碗？” “不要了。方便面吃多了不好，不是还有饼干？我再拿点干粮压一压。” “行，你自己弄，我洗澡去了。”他拿了换洗衣服进了卫生间。 向晴一边啃饼干一边看电视，这个时候，人不再饥饿，洗完澡全身也干净清爽了，她的脑袋开始正常运转，她突然意识到，今晚，真的是男女共住一室。虽然刚才调侃共挤一张床，但那是开玩笑的，可是真真切切只有一张床，这叫什么事啊！刚才进来的时候她还和他调侃，现在她才觉得事情的严重性。 难不成真的睡一张床啊？他俩估计真不会有什么故事发生，但是，在别人看来，打死都会不信，这万一要是被别人知道，一世清白还要不要？ 她正在冥思苦想，李苏航从浴室里出来，还没有想到如何应对的她立马以洗脸刷牙为名闪进了洗手间。 洗完脸，刷完牙，站在浴室镜子前，怎么办？今晚真的就睡一张床了？ 要不，她就坐着睡一晚得了。明天他要开车，将床让给他，保存他的体力，大不了她明天再睡。 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磨磨蹭蹭，终究是出来了。 李苏航居然坐在椅子上看书。 “老李，你不睡吗？” “嗯，就睡。” “你睡床吧，你明天还要开车。” “你呢？” “我坐椅子上休息就是。明天你把车子拖上来，我回去的路上可以一直睡。” “向晴，咱们都是成年男女，我是男人，我主动点吧，今晚，你有没有兴趣？” “什么兴趣？” “男欢女爱滚床单。” “鬼才有，去你的。”向晴脸一下子胀红了，她恨不得揍他几下。 “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你没有，其实我也没有。” “你，你和别的女人都是这样直接了当谈那什么的？”她简直觉得不可思议。他真的这么豪放？ “那倒没有。我是怕你不好意思开口嘛，作为男人我主动问一下，我不能不解风情不是？” “流氓。” “既然这样，咱们俩尽可以都睡到床上。你放心，我是谦谦君子，不会强人所难，你没兴趣，我也没兴趣，大家各自安好。所以，你不用坐在椅子上过夜，床这么大，都睡床上得了。这屋还没空调，你坐着也冷，还是被窝里舒服点。”她算是明白了，他刚才故意调戏她，转了一大圈，目的是说服她也睡到床上，告诉她床上很安全。 “可是你有没想过，我俩睡一屋，真的说不清楚。”向晴非常纠结这个问题。她倒是信得过他的人品，可是，她怕背后人言可畏。 “我对你没想法，我也没想过要和谁去说清楚，难不成，你想昭告天下我们睡了一晚？或者你想到处招摇你把我睡了？你不说我不说，这事就当没发生。人生苦短，哪有那么多时间去考虑别人怎么想啊！反正是呆在一个屋里，睡床上和坐椅子上有区别吗？别矫情了，睡觉。今天真的累了。”他率先脱了外套钻进了被子里。 “谁怕谁啊！”向晴被他说得无话可说，不客气地脱掉外衣，也缩进了被子里。李苏航轻笑一声。他翻身熄了灯，只留下一盏床头小夜灯。 “晚安！” 他在床上居然这么绅士。 “晚安。”向晴也回了他一句。 说是晚安，但是，很晚了，还是安不了。向晴根本没有睡意，但是她躺在床上一动也不敢动。本来在外面睡不惯的她，现在身边睡这么大一活人，还是男的，她能睡得安稳吗？更难受的是，小腹处，隐隐传来痛意，并且越来越明显，她感觉可能是要来大姨妈了。平时她有些痛经，但是并不太厉害，今天也许是受了凉又受了累，越来越痛。 她赶紧起床，到包里拿了一片姨妈巾冲到卫生间。做姨妈巾的这点好，随身携带样品。 果然是大姨妈来了。向晴垫上姨妈巾，弯着腰捂着肚子回到房间，李苏航特意坐了起来，“怎么了？” “肚子疼。” “没吃坏东西吧？我和你吃的一样，没问题啊。” “没事，睡吧。”向晴缩回了被窝。 可是，小腹越来越痛，简直是绞痛，她在被子里瑟瑟发抖。 “你怎么了？”他感觉到了她的异样。 “肚子痛，越来越痛。” “要不要去医院？我问一下服务台医院在哪。”他翻身起床。 “不用。” “别硬撑。起来，我陪你去。”他再次坐了起来。 “说了没事。痛经。”向晴不得不如实相告。 “哦。”他躺下，过了几秒，他突然坐起来问她：“那个，不会像颜子君那个表妹一样吧？要不还是去医院？” 他的这句话，让向晴顾不得疼痛，直接一脚踢过去：“去你的。”他被狠狠地踢了一脚，一声不响躺下。 向晴踢完他，又恢复了病态，蜷缩成一只熟虾状。痛啊，真是痛。 “踢人的时候，你生龙活虎，现在又变成病猫。算了，我不和你计较。过来，让李教授帮你处理一下。”他刚才被她踢得生痛，此刻，还是转过身来靠近她。 “干嘛？”向晴不解。偏头看了他一下。 他用出一只手，将她拽了过去，让她的头枕在他的左臂弯里，另一只手探了过来。 “喂喂喂，你干嘛？”向晴一下子紧张起来，她挣扎着要挣脱他的怀抱。他要干嘛？ “别动，相信我，姨妈巾专家不是白当的。我对女人痛经也是有过研究的。我帮你缓缓。可能是受凉了，今天下雪太冷，还有，运动过度。我来帮你暖一暖，缓一缓。”他的右手，从她的睡衣摆摸索过来，放在了向晴的小腹上。 他的手很温暖，直接轻抚在她冰凉的小腹上，从来没有男人和她如此亲密，当他的手触到她小腹上的那一瞬，向晴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想扭开，但他的动作不容拒绝。她躺在他的臂弯里，他温暖的手在她的小腹上轻轻的抚柔，她能感觉到他修长而温暖的指腹，体温直接传递，她是感觉疼痛缓解了不少。她不敢看他，闭着眼，全身僵硬。她在心里告诫自己，就当是在按摩院遇到按摩师，还有，想像他是女人。 “你放松点，这样子你自己不觉得难受吗？”他感受到了她的僵硬和紧张。 “我……” “我不会对你怎样，我研究过姨妈巾，可以胜任妇女之友。再说，你这个样子，也不能把你怎样，放松，把我当成罗娜就好。” “哦。”她确定他真的没有恶意，并且心无邪念。他的手在她的小腹上，似乎固定了领地，不再上一分，也不会下一分，非常守规矩，很有安全感。她渐渐全身放松，小腹温度上升，疼痛感在慢慢减轻，全身都被一团暖气包围的感觉。 “好些了吗？”他轻声问她。 “嗯。”她闷声回答他。 “好好睡一觉。” “嗯。”其实这一天非常疲惫。特别是经过长时间的雪地跋涉，她真的撑不住了，被窝里暖暖地，他的臂弯结实而温暖，她的眼皮打架，她思绪混沌，早已忘记他的性别，她很快安稳地睡着了。 64、骑在墙上看报纸 向晴稳稳安睡，李苏航却失眠了。今天这一天，心情像坐过山车。 从充满希望到再次失望，从车轮掉进沟里，到差点被自己车子撞上，还有，风雪里拖着向日葵走这么长的夜路。 向晴几次追问他去找什么人，他都没有说。不是故意瞒她，而是他真的不想提及，有些事，只想放在自己心里，自己承受就好。 从他记事起，他的记忆里就没有母亲。母亲在他心目中只是个符号。听说母亲是在他不到一岁的时候离开的，后来父亲组建了新的家庭。那个家庭，有继母和弟弟，但从来没有他的位置。况且前几年，连父亲也不在了。他从小和爷爷奶奶一起生活，奶奶去世得早，他就和爷爷相依为命。 小的时候，他恨母亲，扔下他不管不顾，这些年，他成长了，成熟了，他感恩爷爷对他的精心培养，杨婶夫妇给了他父母般的照顾，可是，他依然会思念母亲，思念那个只是虚无的符号。因为别的孩子喊得最平常最亲切的称呼，他一声都不曾叫过。他想找到她，不管是她狠心离开还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母亲就是母亲，他想找到她。 他一直在悄悄打听母亲的消息，大张旗鼓地又怕爷爷知道生气、伤心。好不容易有了一点消息，有人告诉他原来在他家做过保姆的一个大婶可能后来和他母亲有联系，他终于辗转打听到了保姆的家庭地址，也就是今天去的地方，可是，依然是无功而返。这唯一的线索又断了。 人间有爱，岁月无情，他这个年纪，寻找母亲不是为了母爱，而是一种心灵的皈依。有人说母亲在，家就在。他虽然没有这种感受，但是他这些年母爱的缺失，始终是遗憾的，甚至影响到他的爱情婚姻观，比如他不想结婚，更不热衷于生孩子之类的事。如果不能给孩子一个安稳有爱的家，结什么婚生什么孩子呢？也许，当年，他就是多余的。 向日葵追问他的事，他也没有说，不是信不过她，而是他真的有些说不出口。他怕一旦打开防线，他的情绪会失控，他不想在别人面前表露他的心迹。 今天这一路，很艰辛，也很痛苦，但是并不寂寞，因为有她，让他在绝望时还要保留一份责任，即使她差点把他撞到，将车彻底开到沟里，也不是她的错，因为，顶着风雪强行下乡的是他，而她，完全是善意地陪伴着他。风雪当前，砥砺前行。他的内心，很感激她能陪他一路同行。因为有她，让他在最深的绝望里，没有迷失，没有自暴自弃，而是选择理性的回归。 当着向日葵的面，从没对她说过好话，不男不女，对她没兴趣，没有女人味，等等，也许因为他们从相识开始就是这样的一种说话方式，互怼，相互不给情面。但是天知道，她枕在他的臂弯睡着了，他的心里油然生出一种美好。他喜欢这种搂着她入睡的感觉。无关生理冲动，没有私心杂念，只是喜欢这种感觉。这是来自内心深处的渴望。他需要这样的一种温暖，和他相依相偎，他的温暖抚慰她的身体，而她的温暖，慰藉的是他冰冷的心。他有一种莫名的幸福感，那种感觉叫作相互支撑，相互依赖，相互取暖。他第一次生出这样的念头，把自己也吓了一跳。 人真是奇怪的动物，人需要群居，而不能老是独处吗？ 当他伸手想帮她减轻痛苦的时候，他真的没有任何邪念。自从和姨妈巾扯上关系，女人大姨妈的事，他研究得还真是比较透彻。不是他有这方面癖好，而是他为了产品为了销售不得不钻研了解。 当他抚上她小腹的那一瞬，她的身体颤抖了，在那一瞬，他的心也为之颤抖了一下，仿佛是一种共鸣。平时大大咧咧的女孩子，居然如此敏感。还有她全身绷得紧紧的，不知所措，她，什么情况？按理，不应该啊！现在都什么时代了，何况她不是那种很内向的女孩子。不过，她的扭捏，她的颤抖，她羞涩地闭眼躲避，一切都说明，她可能表里不一，一想到这，他不禁哑然失笑。 如果说前晚他被她撩拨得身心零乱的话，那么今晚，她让他如此温暖平和，不带一丝杂念。但是他不知道，如果换了另外的女人，也陪他一起下乡，也遇上这样极端的天气，在这样的情境里，他是否也会这样待她？他是否也会有产生这种异样的情绪？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他不敢确定。 他能够确定的是，向日葵，是个不错的女孩子。他对她平时的恶言恶语，都是表象。 第二天向晴醒来的时候，房间里已经没有李苏航。 他什么时候起来的？ 向晴懒懒地躺在床上，拿了手机看时间，已经9点。手机上有李苏航的留言：我去叫人拖车，你在宾馆等我。二楼有早餐吃。 向晴起床，拉开窗帘，居然是一个艳阳高照的日子。昨晚的一场大雪，因为阳光的原因，分外耀眼。 向晴收拾一番，来到二楼吃早饭。不大的餐厅，只有两张大圆桌。一张空着，但还没收拾，另一张桌子旁坐着一个中年男人在吃面，向晴也去叫了一碗，坐在男人的对面等服务员端面上来。 那个中年男人一边吃面一边望着向晴，向晴想难不成自己脸上有什么东东？转念一想，不应该啊。刚才照了镜子的。哦，有可能在猜她到底是男是女？她在心里暗自发笑。“姑娘也住这家店？”男人笑着开口说话，北方口音，一看就是个走南闯北的主。 “嗯。” “一个人？” “不是。” “和朋友？” “嗯。” “朋友呢？” “办事去了。”不要和陌生人说话。向晴现在一个人，自然不想多聊，餐厅有服务员，没什么危险，她才不冷不热的搭个话。 “姑娘不是本地人吧？” “不是。” “准备去哪？” “省城。” “要搭顺风车吗？”男人友好的笑着，向晴知道，他这样的笑脸，曾经给过很多的陌生女人。她暗自发笑，这个男人，真是找错人了。她突然觉得她不喜欢那种主动和女人说话的男人，特别是主动和陌生女人说话的男人，这种男人，要么多情，要么好色。还是那种酷酷的男人比较靠谱，至少，不会主动勾搭。她突然在想，李苏航属于哪一种？他酷的时候很酷，可是他吹牛的时候，那嬉皮笑脸的也没有下限。那么，他界于两者之间？ “我有车。”向晴冷冷的回复了中年男人。男人讪讪的笑了笑，起身离开。 向晴吃完早饭，打电话给李苏航。他那边怎么样了呢？ “老李，你在哪？” “在拖车呢！刚叫到一个农用车，准备开始了，先不和你说了。”他急匆匆地挂了电话，看来，此刻的他，正忙得手忙脚乱吧。向晴想要是能去帮一把就好了，不过，现在，离那么远，她一下子也赶不到，只能坐等他回来了。 向晴回到房间，看了看电视，没什么好看的，她靠在床上，感觉又有些昏昏欲睡。 向晴是被李苏航的电话叫醒的，他在门口打她的电话叫她开门。 他进来，身上有不少泥水。 “怎么样？车子拖上来了吗？” “你看我这一身，当然弄好了。” “你赶紧洗洗。衣服脱下来，我帮你处理一下。” “不用了，我包里还有件外套，回家再说。你行李都收拾好了吗？” “收拾好了。” “那我们走吧。早点出发，天气不好，开得慢。幸好今天出太阳了，上午已经有些车子走动，路上的雪也压掉了不少。” 他动手去帮向晴背行李，突然，他哎呦了一声，左臂似乎疼痛。 “你刚才受伤了？”向晴看到他龇牙咧嘴的样子。 “没有。”“那你……” “昨晚给某人当了一晚枕头，压坏了。”他若无其事的活动着关节。向晴听得脸上发烧。 “谁叫你一直放着的。”她不好意思的嘀咕了一句。 “没良心的。还不是想让你舒服一点。后来我自己也睡着了，今天早上一醒来，要断了似的。” “哦，我原来看电视，里面有那种镜头就是男人搂着女人睡觉，原来这么痛苦啊，我以为好幸福好温馨。” “幸不幸福你原来男朋友没告诉过你？”他调侃她。 她原来有个鬼男朋友啊！气压真低，又不能认衰，她选择沉默。 回去的路上，向晴一边看外面的风景，一边忍不住问李苏航：“老李，我突然想到一句广告词：你是我的优乐美。” “什么意思？” “我想到昨晚你说你是妇友之友，我觉得你适合那句：你是我的姨妈巾。暖暖的，很贴心。你真的可以升级为我的闺蜜了。” “少来，得了便宜还卖乖。” “你……是不是经常充当这种角色？” “第一次。” “不会吧？你没理由对我这么好，你平时一直不怎么待见我。” “我是出于感激，回报你。” “你感激我什么？” “你昨天愿意陪我下乡。你都没考虑个人安危，一路陪着我。我昨天心情不好，要不是你，也许，我昨天就在雪地里呆一晚上了。”他说的是实情，如果没有她，他真的会无所顾忌。 “其实我原来没这么痛的。” “昨天应该是受了凉运动过度。你天天卖姨妈巾，应该知道我们这个产品有个特殊配方就是长期使用能够缓解痛经，记得要一直使用洁雅牌姨妈巾。” “真是受不了你，夸到天上去了，姨妈苏。对了，你说你第一次，我怎么觉得你手法好像挺娴熟。”向晴疑惑着问他。 “别提了。杨润，认识吧？那小子小时候经常装肚了痛骗我的好东西，我经常帮他摸肚子。不过后来验证，他也不全是装，有时候他是真的肚子痛，因为医生诊断他有蛔虫。”说到这，他忍不住笑起来。少年的时光又历历在目，那些天真无邪的温暖记忆。不过昨晚其实起初他也有些尴尬，只不过强忍着装若无其事而已。 “原来你和杨润是发小？” “嗯。他比我小几岁。他妈妈的厨艺很好，现在我冰箱里还存着他妈妈给我做的泡菜。”他颇为骄傲的神情。 “杨润是在姨妈巾厂吧？” “嗯。我回国，他也跟着回来了。现在呆在厂里，厂子在开发区，比较偏僻，他老抱怨有钱都没地方花。” “杨润有女朋友吗？” “怎么着？又想拉他当托？”他立即想到她的用意。 “这可是你说的。我不过随便问问。如果没有女朋友，在我们婚介所挂个号也没什么不好啊！看在你面子上，不收他的服务费。”向晴现在对于做业务，那是见缝插针。 “少来！我干嘛要告诉你他的私生活？不说。” “真不够朋友。早知道，我都懒得等你，和别人先走一步回省城了。”向晴回了他一白眼。 “和谁？” “今天早上在二楼吃面的时候，有个男的问我要不要坐顺风车。”向晴本来觉得那不过是一个小插曲，可是，联想到经常吃他的瘪，她也想告诉他，她不是那么没市场，还是有人愿意和她搭讪的。 “你有病啊！你脑子坏掉了。陌生男人的车也敢坐。先奸后杀，或者卖到山里当媳妇，生十个八个娃，你去啊。”他居然来气了。 “你……你怎么把世界想得这么坏？”她本来只是随便炫耀一下，没想到，被他批成脑残。 “不是把世界想得这么坏，而是这个世界也没有你想的那么美好。昨晚我宁愿带你跑这么远到镇上，不去投宿农家，就是怕出什么意外。山高皇帝远，出了事可不得了。你一个单身女孩，以后在外面，这样的人，理都不要理。主动搭讪的有几个好男人？一肚子坏水。”他一串的人生经验要教给她。 “你见到漂亮女孩不主动搭讪吗？” “我没那习惯。” “切，咱们做业务的，能不主动搭讪吗？你上次给我们做培训还说了如何和陌生人谈业务。” “做业务也是有环境的，还要学会判断，不是要你到处搭讪。傻吧。你这样子，真的很需要骑在墙上看报纸。”他无情的痛批她。 “骑在墙上看报纸？什么意思？”向晴不解。她在脑补骑在墙上看报纸的画面，好像很潇洒哦！ “加强（夹墙）学习。” “去你的！洋鬼子居然戏弄我们土著，你是想挨打吧？你真以为我有这么笨？我不过是想气气你。”向晴恨不得打他。一想到昨晚他对她的照顾，她扬起的手又悄悄地放下了。 65、突然袭击 两人正斗着嘴，李苏航的手机收到一条短信，他对向晴说：“帮我看一下谁发的。” “我看？方便吗？要是发现了你的隐私什么的，我可不负责保密。” “看吧，反正你喜欢偷窥我的隐私，连我的艳照都拍了，我还能有什么比这更隐私的呢？”他旧事重提，再次挤兑向晴，让她很无语。当初一个女孩子家，居然想出这样下三滥的理由要挟他，他一直耿耿于怀，以至于一直没好脸色对她。 向晴给了他一白眼，还是打开信息，是一张电汇单的照片，上面是汇款三十万到公司，发信人：赵梁。 “哇，老李，你好厉害，你人还没回去，赵梁就打了三十万到公司帐上。”向晴忍不住欢呼。这三个月一百万的任务本来就只剩二十万，赵梁的这三十万，真是及时雨，直接给他兜了底。真是天大的好消息。 “这家伙，越来越靠谱了。”李苏航虽然表面平静，实则双眼难掩笑意。 “可惜是个花花公子了，谁做他老婆谁倒霉。” “那是你们女人，不，你的看法而已。” “我就是广大女同胞的代表。等我回去，立马要跟进益民的打款情况。不对，其实由你跟进比较合适，顺便和颜子君多沟通一下。机会难得。”向晴适时提醒。这哥们肯定没和颜子君联系。 “这是你做的业务，提成也是你的，自然是由你负责到底。虽然我们现在已经提前完成任务，但是所有的业务都要盯紧点，争取更上一个台阶。”他并不满足于现状，看来，真的有点野心。不过，没有野心的男人，那也不够上进。 “老李，既然你有这样靠谱的同学，你怎么不早点找他？害我们一直担心任务完不成。”向晴颇为不解。要不然，早完成任务了吧？ “向晴，如果不逼一下自己，怎么能知道自己的潜能？再说了，我同学帮我，那也是有限的，帮你一次，还能一直帮你吗？这个保险，只能放到最关键的时候才能拿出来，人，还是得靠自己，朋友帮衬，只能是一时，不可能是一世。一个成功的业务员，肯定不能光做亲戚朋友。” “那倒也是。” “还有啊，我同学虽然出手大方，但是，谁的钱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每投一个项目，肯定不会盲目。指不定在那天晚上我们高谈阔论的时候，他早就指使手下去做市场调查了。如果我们这个产品一点基础也没有，人家会这么痛快吗？人性都很现实，尤其在商场上，这个，大家都是从商的，能够理解，相互提携，互利互惠，不给别人挖坑就是好朋友了，只想算计别人让自己获利，生意做不长久。”他这算骑在墙上给她上课吗？ “嗯，赵梁这么痛快，有部份原因是照顾同学面子，另外很大原因是我们在省城已经有了不错的基础，他看到了商机，才会出手大方痛快。” “是的。他也是很精明的人，表面的纨绔不代表他不能干。”他很理性的分析问题，向晴觉得他说得非常有道理，考虑问题非常全面。 “老李，祝贺你提前完成任务。接下来咱们特殊事业部会如何发展？”这才是向晴最关心的。原来想着完不成任务，有可能是解散，现在提前完成，会有什么样的新动向呢？ “接下来，会有越来越多的挑战。比如，总公司成立的妇儿大健康系列产品，到底交给销售部，还是我们，或者我们俩个部门一起分蛋糕，这就需要我们和销售部进行pk了。” “真的吗？大健康有些什么产品？” “新开发的女性和儿童用药及相关用品。” “女性用药是公司的金牌，会交给我们？” “当然不可能这么简单。我们和销售部竞争，谁有能力谁上。” “我们和销售部竞争，简直有些不自量力。他们人多势众，我们，散兵游勇，更重要的是他们是专业销售队伍，我们是临时凑的。”向晴一方面担心特殊事业部底气不足，更担心的是，和销售部的pk，就是和刘跃的pk，刘跃和李苏航的较量，她的心会站在哪一边？ “这么没信心吗？有没有读过关于7-eleven的书？人家就故意要找没有经验的人做产品经理，这样，才充满活力。很多的时候，不专业的人，做出来的事，更有创造性。”他自然不知向晴想到了更深层次的东西，他继续他的专业疏导。 “哦。无论如何，只要有任务来了，我相信大伙都会尽自己最大努力完成的，现在大家很齐心。” “是的，尽力就好，能不能拿下来，是后话。如果能申请到大健康系列，市场会比较大，也不再仅限于省内，估计得招兵买马，具体做哪些地区，还不好说。反正很多事要做。向晴，你要做的事可能越来越有挑战性。”他对未来充满信心。这是少有的状态。原来虽然他也很努力，但他都比较低调，不会轻易和别人说出内心的真实意图。 “那我干嘛？” “培训新人，管理业务团队，协助我做管理工作，当然也可以挑个区域做区域经理，挑战自我潜能，挑战高薪。”他给她的未来工作前景指明了方向。 “老大，我想挑战做区域经理。”向晴这明显的言不由衷。她根本就不喜欢出差，何况去驻外地。她原来在销售部，外地区域经理的生活她太了解，根本不适合她。但是，她主要看中了挑战自我潜能，还有高薪。她原来在销售部，自然知道做得好的区域经理的年薪是什么样子，原来固步自封，不敢尝试，现在已经荡到谷底，她没什么好顾虑的了。 “你就作吧。行，派你去跑西北或边疆市场吧？” “别……老大，我愿意继续当你的小跟班。”她本来还只是设想挑战，没想到他立马就准备派她去大西北，漫天风沙，向晴虽然没有去过，她随便想像一下，就失去了挑战的勇气。她立即拍他的马屁，她宁愿没事被他呛，听他一板一眼地教训她，也胜过去吃沙子。 两人展望未来，李苏航的电话响了，来电显示刘笛。 李苏航开了蓝牙，因此，电话接通后，向晴也听得到。 “李经理，好消息，我们的网上商场今天接到了第一笔订单。”刘笛愉快的声音，向晴都可以想像她可能在蹦着说话。 “是吗？那是好消息。是哪里的客户？” “是北方的。说是在这边出差的时候在超市买了用过之后，回去后没买到，最后终于在网上商城搜到的。” “很好。继续努力。记得把部门几个内勤人员全部培训成客服，这样我们就省了人手。另外，三八节，网上商城也一样搞活动，活动方案你和赵雷先商量一下。” “亲，我明白，我会盯着的。”刘笛音调上扬，唱歌似的，立马亲了他一下，正宗的淘宝用语。自从要她负责电子商务，她工作积极性很高。听说在公司附近租了个房子，现在经常加班加点的布置店铺。 收线，李苏航的快乐情绪继续保持。 “任务完成了，网上商场也开卖，明天我得到印刷厂盯一下新产品的包装印刷小样，好消息不断。事情也是越来越多。”他挺开心的，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对了老李，上次你不是提议罗娜也做电商的吗？” “我要罗娜做的不是网上商城，是指微/信商城，这个应该有搞头。我是要和她好好聊聊看，她应该在这方面有基础。” 说曹操，曹操就到，向晴的电话响了，就是罗娜。 “晴晴，什么时候回？” “估计得下午五点多吧。” “今晚我做火锅给你接风洗尘好不好？突然觉得想吃火锅了。”罗娜真是好闺蜜，一想到到家就有美食等她，向晴味蕾兴奋。 “好啊。这几天，我不在，是不是和阿黄有什么新动向，所以吃火锅庆祝？”真是时时不忘三八一下。 “哪有。我这几天忙晕头了。高大爷那边还得去盯着，怕他老人家学跳抽筋舞不乐意又跳回去。又接了一个劝小三业务，不过这次可有意思了，委托人是男的，老婆出轨了。”“哦？绿帽哥？” “情况比较复杂。等你回来详谈。” “好。” “告诉罗娜我也去吃火锅，要她多准备点。”李苏航生怕向晴挂电话，在一旁急急示意。 等了这么久，也没听到她俩邀他去的意思，还是自己主动点好，不吃眼前亏。风尘仆仆到家，能够和三两友人一起喝点小酒涮个火锅，自然是很惬意的事。 “娜姐，加一个李苏航，他又要来蹭。” “你不说我都知道他会来，他在一边听着肯定忍不住不来。”罗娜还真是了解李苏航。 向晴和李苏航回到这个城市的时候，已经快五点，直接开车回了黄子轩的家。在小区门口，正好碰上下班回来的黄子轩。 “阿黄，这几天，我不在家，你和娜姐相处如何？没有我这个电灯泡，你有没有趁机好好发展一下？你大男人主动点嘛。”向晴一见面就热络地和黄子轩调侃。 黄子轩和李苏航打了个招呼，将向晴拉到一边，对向晴说：“阿晴，罗娜这鬼丫头恐怕有新动向。” “什么新动向？” “这几天她老是背着我接电话，手机信息也收个不停。问她，她死活不说。” “真的假的？” “当然真的。” “你，担心了？谁叫你老是磨叽，又不表白。” “表不表白的，我心里有没有她，她会不知道？一个巴掌拍不响，我想等她对我有那么点意思的时候。可是，现在她的种种表现，我怕她误入歧途。”黄子轩是典型的守株待兔型。 “明白了，我回去替你问问。” “嗯嗯嗯……”黄子轩仿佛盼到了救星。 回到家，罗娜正在厨房准备各种下火锅的菜，而香香的鸳鸯火锅汤底已经做好，只等上桌。 向晴到厨房帮了一会忙，全部东东搬上桌，热闹的火锅宴开始，当然，他们还开了一瓶上次李苏航送的红酒。没酒没气氛嘛。 “娜姐，老李说要你试着做做姨妈巾的微商，你有兴趣建个这样的商城吗？” “可以啊，你知道的，只要是有赚钱的机会，合理合法的，我从不挑剔。”罗娜满口应承。 “那行，你先去了解一下相关的营销方案，我去找软件公司对接一下，看如何弄。既然做，就得像个样子。”李苏航简单地给她派了任务。 “没问题。小李哥，你还愿意相亲吗？昨天我接到了一个漂亮姑娘的委托。比邓唯佳还漂亮。”罗娜三句话不离本行。 “打住，当托的事，再也不干了。” “不是当托，相亲，正当相亲。” “娜姐，你别想了，他现在有了新目标。标准白富美，上市公司老板的独生女，你那漂亮姑娘有这种身世吗？关键人还长得漂亮。”向晴立即想到了颜子君。 “怎么我一听就想愤世呢？上市公司老板的女儿，投胎投得好就算了，为什么还长得很漂亮呢？不公平啊！”罗娜喝了一点酒，就成了话唠。 正在这时，黄子轩的手机响了。他接通，只听他说了一句：“妈！啊？！” 他挂了电话，呆若木鸡。 “什么情况？阿黄！”向晴觉得不对劲。 “我妈来了。” “到哪了？向晴，我们赶紧收拾一下离开。”罗娜立即放下碗筷。 “别出去，她已经站在门外了！她居然来个突然袭击！”黄子轩立马喊住正欲逃跑的两人。 “啊？！”四个人同时慌了神。 66、一顿乱配 “我们的门铃可能坏了，我妈说刚才一直按门铃。快快快，快想招，跑是跑不了了。”黄子轩很急。 “要不我们躲厕所去？”罗娜更急，她觉得她和黄妈妈的关系就像老鼠和猫一样。 “我反正上次就是当租客，我继续扮演这个角色，我不着急。”李苏航一个人先行坐下，继续火锅。这个时候，只有他一个人悠哉悠哉。什么人啊！ “怎么办怎么办？”黄子轩不知所措，上次是请李苏航当托过了关，没想到这次他妈妈来了个突然袭击。 “既然老李继续演租客，那我们也各自扮个角色吧？。”向晴倒是有了主意。与其慌乱，不如镇定。 “什么角色？四个人，两男两女，装情侣？”罗娜不愧为专业红娘，她立马领会了向晴的意思。 “你不是怕我妈吗？你还和我装情侣？”黄子轩急了。 “我没说我和你。我和小李哥一对，你和向晴一对，这样，不就妥妥的了吗？你妈看到我有男朋友，对我也会敌意少几分。”罗娜居然这么快想出了这等主意。 “娜姐，你这不是一顿乱配吗？”黄子轩不乐意。 “你还能想到更好的办法？”罗娜反问他。 紧急关头，四人觉得这个主意也许是最简单的上上策。大家心领神会，都是当托的老司机，如是，立马各就各位，黄子轩去开门。“轩轩，好香啊，正在吃饭？这么久都不开门。”黄妈妈突然袭击地进来，她也没想到，屋子里这么热闹，有四个人，并且一看就是热火朝天地在吃火锅。 “阿姨好！”三人异口同声问好，把黄妈妈弄得有些紧张。 “轩轩，原来，你们，你们这么多人在吃饭啊！” “妈，您吃饭了吗？” “我吃了！今天在你姑姑家吃的，吃得早，你姑姑硬要我带了点她的拿手菜，卤猪蹄，我立马想到你喜欢吃，所以就直接过来了。”黄妈妈到底是见过些风浪的，瞬间零乱之后，从容地将一个饭盒放在餐桌上。 “轩轩，小李我是见过的，这其他两位……”黄妈妈先扫到儿子身边的女孩子向晴，陌生，再一看李苏航身边的罗娜，立马变了脸色。 “你……”黄妈妈看到罗娜，很是震惊。 “阿姨。”罗娜叫了一声，然后尴尬地笑了笑。 “妈，我给你介绍一下，罗娜，你认识的，她是小李哥的女朋友，这位，向晴，我的……好朋友。”黄子轩顿了一下。女朋友三个字他硬是改了口，大家太熟了，是死党是闺蜜，女朋友三个字真的说不出口。 “哦，好好好，大家坐，还没吃完吧？继续吃。我带的菜大家打开一起吃。” “阿姨，我们都吃完了，您坐，我们先上楼去了。”罗娜扯了扯李苏航，李苏航恋恋不舍地放下筷子，起了身。罗娜干脆很自然地挽了他的手，两人一起上楼。 楼下，留下可怜的向晴和黄子轩。 黄子轩要应付黄妈妈，自然走不了，向晴可傻了，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如果要走，找个什么理由呢？她只能满脸堆笑地傻站着，脸部肌肉都僵硬了。 “晴晴，我妈来了，要不你到楼下门口水果店去买点水果？”黄子轩自然看出了向晴的无措，他只能先支开她。 “唉，好的好的。”向晴如获大赦，立即飞奔出门。黄妈妈倒也没阻止，她也正好需要和儿子单独交谈的机会。 楼下，只剩黄子轩和他妈妈，黄妈妈也不再笑容可掬，变得严肃起来。 “轩轩，你今天和我老实交待，这里，到底住了几个人？” “就我和小李哥。” “你什么时候又和罗娜那个死丫头搞在一起了？”黄妈妈很生气。 “妈，我没有。罗娜现在是小李哥的女朋友，人家的女朋友，我可管不了。”黄子轩忍痛割爱。 “我可警告你，少和她来往。她妈妈就不是什么好货色，当年我们闹了很多次，她妈妈还打过我。这个仇，我可一直记着呢！”黄妈妈一下子打开记忆，都是痛苦往事，她越发生气。 “妈，你们上一辈的恩怨，和我们无关吧，我们一直是同学，关系还马马虎虎。” “罗娜这个死丫头是和我没过节，但是，有其母必有其女，你还是远离的好。小李眼瞎，居然找她做女朋友。”黄妈妈这是恨屋及乌。“妈，您不会还要去破坏人家吧？” “那我还是不会。对了，刚刚出去买水果的这姑娘又是怎么回事？”黄妈妈气愤了一会，终于想起步入正题，这个姑娘，儿子说是好朋友，里面是不是有文章？ “她是罗娜的同学，罗娜介绍我们认识的。”这句话是实情，不过，认识是在六年前了。 “这姑娘看上去文文静静，也挺白净。就是头发那么短，看上去没什么女人味，不会是叛逆性格吧？性格还好吗？”黄妈妈对向晴做初审。 “妈！这不您第一眼看到，说这种话，让我很为难。当然性格好了。”黄子轩埋怨妈妈。 “好，不说这个，她做什么工作的？” “在医药公司上班。” “哦，倒是有正经工作。行，你先处着，我不干涉，但是有一点，不能乱来，看准了再下手，我可不想糊里糊涂做奶奶，懂吗？”黄妈妈还真是快人快语，也给儿子交了底。 “妈，我知道了。”黄子轩只想母亲快点离开。 “好好好，不打扰你们年轻人聚了。还是那句话，你少和罗娜往来。要是被她妈妈知道，以为我们家求着和她女儿套近乎似的。现在，我也有翻身的这一天，有机会碰面我还真的想好好气气她。”黄妈妈现在有了说话的底气。 “妈，咱们不要这么爆发户好吗？”黄子轩劝母亲。 “我也就说一说嘛。儿子，走了。” “您就走？这不向晴去买水果还没回呢！” “多的是机会吃呢。要吃就正正经经带回家介绍了再吃。”黄妈妈这老派作风还挺严重，她也不想轻易认下这个儿子的女朋友。 黄妈妈走了，黄子轩赶紧叫李苏航和罗娜下来。 “向晴呢？” “刚才我支她出去买水果。你打电话叫她回来吧！哎呀，总算过了这一关。”黄子轩一屁股倒在沙发上。 “黄子轩，你妈有没有说我坏话？”罗娜托着下巴欲审问黄子轩的样子。 “没有。你是小李哥女朋友，她有什么好说的？我还说了她们上一辈的事不要影响我们。” 很快，向晴回来了，还真买了一袋水果。 “黄子轩，你妈这种突击行动会不会成常态？今天正好老李在，还是圆过去了。”向晴一边给大家分水果，一边问黄子轩。 “应该不会吧？真希望她多打几场麻将，少操点心。” “阿黄，我突然在想，今天娜姐是李苏航的女朋友，万一哪天你再介绍娜姐是你女朋友的时候，你觉得你妈会接受得了？”向晴突然想到这个问题。刚才只想解决当前的混乱局面，从长远来看，这样一顿乱配乱点鸳鸯谱，似乎是个最坏的人设。 “小李哥，你觉得咱们今天是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我倒不要你的米，关键是你妈那里，你们自己想办法看以后怎么圆过去。”李苏航也觉得关键是老人家那里，思想工作不好做。看上去像女朋友接力，老一辈可能难以接受。“这个问题再次证明，人不要说谎，一个谎言，需要另一个谎言甚至更多的谎言来掩盖。”向晴最后作了总结，心情最沉重的是黄子轩。 “娜姐，你安慰一下阿黄吧，他也是为了我们俩能在这里住下去。阿黄，别担心，大不了以后你们的事，我和李苏航去作证。”向晴推了推罗娜。 “你们都想多了。我又没说要嫁给黄子轩，以后我有我的男朋友，他有他的女朋友，不存在解释什么。”罗娜不听向晴的话，甩了一句狠话自己上楼了。她刚才和李苏航上楼以后，她可一直在楼梯口，黄子轩和他妈妈的对话她听得一清二楚。黄妈妈那样说她的母亲，也间接地说了她，令她心里很不舒服。想想就来气，谁稀罕？！ 好好的一个火锅宴，却闹了个不欢而散。 67、男大当婚 向晴将厨房里的一切收拾妥当，上楼来到罗娜的房间。罗娜还在噘嘴生气。 “娜姐，你怎么了？今天居然那样子对黄子轩。黄子轩虽然脾气好，但男人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谁叫他忍了？阿晴，你那精装房什么时候交房？”罗娜问向晴。 “合同上是说过了国庆。怎么了？” “过了国庆？那还有半年啊！唉，我不想再住在这里了。” “娜姐，你怎么突然生这么大脾气？今天大家装情侣也是你提议的。怎么最后你生这么大气？” “向晴，你是有所不知，你出门之后，黄子轩妈妈对我和我妈妈各种贬低，恨不得踩在脚下，我咽不下这口气。” “不会吧？” “怎么不会？我亲耳听到的。黄子轩在他妈面前只有唯唯诺诺的份，对他真的失望透顶。” “不会啊，黄子轩不是在想各种法子应付他妈妈吗？这不就是有担当的表现吗？作为儿子，当着他妈妈的面，该有的尊重肯定还是要有的。你要理解他，毕竟他和你同龄，甚至比你还小半岁，不能要求他特别强大，他也需要时间慢慢成长。” “算了吧，你也别为他说话了，我觉得我还是喜欢成熟型的男人。这种小男人，不适应我。”罗娜向向晴摊牌。“不是，娜姐，你不会为了这点小事就要搬家吧？难不成你真的放弃黄子轩？他对你那么好！” “对我好就要嫁给他吗？爱情需要心灵的撞击，需要动人心魄的感觉。我和他，没有这种感觉，爱情不是施舍。” 向晴呆呆地望着罗娜，罗娜说得对，爱情需要那种怦然心动、脸红心跳，可是当罗娜说她真的不会黄子轩有发展的时候，她还是非常遗憾，脚底发凉，在她的潜意识里，他们，是很合适的一对，只是没有彼此真正表白。可是现在看来，似乎不是那么回事，也许，在爱情里，合不合适，只有当事人自己知道，就像自己穿鞋的感觉，外人，是不可能得知的。她真的很矛盾，不知要不要再努力为他俩撮合撮合。 “娜姐，你……是不是背地里有了新动向？”向晴还是记得黄子轩拜托她的事。 “没……没有。” “你说说吧，你不善于撒谎。” “真没有。”罗娜一口咬定。 “哦，那你早点休息吧。黄子轩妈妈的话，你也别放在心上。上一辈人的恩怨，能化解尽量化解，化解不了，就当没听到。”向晴劝了罗娜几句，轻轻地关上门退了出来。 周一，公司一季度的工作总结会议，向晴也参加了。销售部和特殊事业部销售业绩都是开门红。特殊事业部，超额完成既定任务，而销售部一季度的报表，那个柱形图标，明显的比上年同期高出了一截。 刘跃和李苏航双双获得表扬，同时，公司也给两个部门同时下达了新的任务，那就是大健康系列产品的营销策划案，必须在月底拿出来。 pk的的局面，真的来了。对于特殊事业部来说，这可是莫大的挑战，但同时，也是很好的机遇。向晴看到刘跃胸有成竹的样子，而李苏航也是不示弱的表情。暗战，已经悄然开始。 营销策划书向晴原料在销售部肯定做过，不过，当时不存在竞争，只是领导觉得还行就通过了，不会提到这么高的关注度。这个营销策划书将要和销售部pk，虽然谈不上决定生死，至少，决定特殊事业部的未来。 李苏航将策划书的工作分为三个阶段，第一阶段，大家集思广益，共同出谋划策，不管建议好坏，提上来再说，由向晴负责收集。第二阶段，分小组实实践和论证，梳理素材，第三阶段，精英人员封闭式创作，最终定稿。 这段时间，向晴也抽空去咨询了英语培训班的事，一对一很贵，小班也不便宜，针对自己现在水平，她最后还是选择了网络课程，比较便宜，学起来时间方面也比较自由。更重要的是，她对自己水平还没底，现在不过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 自从有了这个营销策划案的任务，向晴每天跑完市场之后，还必需回办公室收集大家的提上来的方案。 工作上经常要忙到七八点才能回家，回家又忙着学习，罗娜摸着向晴的小脸不无爱怜地叹息：向日葵，这段时间，你好像瘦了。 “正好，别人还要特别减肥呢，我这不还省了这方面的钱。”向晴倒是心理平衡。 周五下午，向晴正在整理这一周的材料，眼看就到了将所有资料汇总的日子。她忙得昏天黑地，李苏航走了过来。 “晚上有事吗？”“准备加下班整理资料呢。”她连头都没有抬。 “跟我出去一趟。” “约了客户？” “不是，别问那么多，跟我走就是。” “我忙着整理营销策划案的资料呢，准备晚上发给你。”向晴根本不想和他去一个什么别问那么多的地方，如果今天不完成，明天周六她还得加班，她明天实在想在家美美睡个懒觉。 “不着急，明天交也一样。” 她简直想白眼他，但是，人家好歹是领导，既然叫你出去，那还是得执行啊。 “什么时候出发？”她边忙边问他。 “现在也快下班了，现在就走。” 她只好收拾了一下办公桌，背上包就跟在他后面。 一楼停车场，他将一把车钥匙给她，“今天，你当司机。” “这个，好像不是杨润那个车的钥匙吧？”向晴摆弄着手上这个钥匙，上面红的黑的黄的纹路装饰，中间一匹马。 他带她到一辆黑色的保时捷旁边，“上车。” “晕，今天你从哪弄了个高级玩艺？考验我的技术，我相当紧张。”向晴一边说一边坐在驾驶座，半点没有点着火。 “废话真多。先去你家。” “干嘛？” “把我上次送你的工作服穿上。” 向晴启动车子，一边开，一边问：“你得和我说说什么事吧？我也得做点思想准备吧？” “今天我相亲。” “哈哈！笑死我了，原来你也有这种时候啊！不过，你相亲，叫我上干嘛？要我当托？我扮演什么角色？” “不错，不愧是专业的，你今天的角色是小跟班，我的专职司机。”可以支使她，他很得意的样子，并且，已经是老板派头十足，“等会要记得，上下车都得给我开车门。” “你是不是还希望我干脆匍匐在地上给你当凳子踩着上车？不对啊，你相亲带个女司机，人家怎么看你？”她十分不解。 “所以才叫你穿上工作服，再打理一下头发，瞬间就可以把你变为男人。”他真是想得美。 “心机真重。不过，这车，租的还是借的？今天花这么大血本，扮高富帅，还配专职司机，对方什么来头？”这才是向晴最好奇的。豪车，加专职司机，摆明了他今天是重拳出击，看来，对方来头不小，需要他下血本，白富美？ “好像是致圣集团的二小姐。” “哇撒，老李你这是要一脚登天的节奏啊！难怪你说颜子君和你是异地你不答应，你这转身就找了个本地的土豪。说吧，事成之后，对我有什么奖励？”向晴觉得这家伙，还真是艳照福不浅，所以说啊，男人没钱，如果有颜值，那也是一笔财富。 “激动啥。我也是被动拉去的。我爷爷催得紧，这车是我亲戚借给我的，他们要我人模狗样的去相亲，装高富帅。本来配了个司机给我，不认识，用起来不方便，我只好拉着你来装13。我一卖姨妈巾的，真的不配。”他不以为然。 “切，上次还说什么不婚族，还没过几天就开始相亲，相亲这种形势认识的人，结婚往往都会很快。人啊，果然都是口是心非的。”向晴一边开车，一边挤兑他。所以说嘛，誓言就是个屁，最容易随风而逝。 “我是有苦衷。我爷爷生病了，他现在身体很虚弱。他给我安排的，我不得不从，就像当初你要挟我，走个过场谁不会？我只是觉得就当认识一个朋友，也许可以顺便卖一下姨妈巾，给大集团员工发福利也可以的嘛。”他今天很有耐心地解释。 “老李，别不好意思了。男大当婚，很自然的事。你上点心吧，你要是发达了，小的我也沾点光。到时候，你把我们婚介所收购了，怎么样？”向晴当然明白这种家长的安排意味着什么。 “收了你们婚介所？值几个钱？我收了干吗？我神经啊，任何收购总得有点意义吧？”李苏航根本不接她的茬。 “晕，收购了不做婚介做培训机构也行啊。现在培训机构真的好火啊。”向晴自从到某些培训机构转了一圈之后，很有感触。 “不会又想转行了吧？”他揶揄她。 “正有此意。” “你不要东想西想的，先把车开好吧，这是借别人的，悠着点！对了，咱们现在说一下今天你的职责。如果我和那女的谈得来，那你一言不发当好司机就好，如果，我们谈不来，你就配合我一下，随便找个理由把我拉走就是。” “我……怎么配合你？”向晴不解。 “来个什么突发状况之类的吧。” “好吧，你用短信支使我。原来你相亲也这么奇葩。”向晴有种感觉，她这个司机不好当。不但要谨慎驾驶，还要随机应变，这应该算两份工作吧？ “没办法，其实我现在真的没有找女朋友的想法，我有比这更重要的事要做，先应付这一场再说吧，我不想我爷爷第一次给我安排我就推脱。”他也有他的苦衷。 “从来工作和生活都不相冲突，你何必分得那么清。” “那你好像和张亚军也没继续发展？” “还不是你害的？人家误会我了，我正好也懒得将就。我想出国见世面。我怕到了国外我会喜欢上更好的，所以，我现在要保持单身。”向晴将张亚军的事全部归责到他头上。并且，她单身的理由很充分，这当然是原因之一，但是，更重要的，其实是没遇上有缘人的一种托词。曾经心动，自然会渴望那种感觉，如果没有感觉，宁愿单着，一个人，潇洒自在，何必去取悦别人。 “其实，可能我在国内也呆不长。也许有一天，我会四海为家，浪迹天涯，所以，我不想考虑这方面的事。”这是他第一次说出内心最真实的想法。这样的话，他不可能告诉爷爷。如果某天爷爷不在了，他肯定会过那样的日子，因为，他在这里，没什么值得留恋的人或事，只有伤心的回忆。 68、基情四射 车到向晴家楼下，他催促她回家换工作服，自己则呆在车上用手机不知和谁聊着天。 向晴换衣服很快，为了更像个男人，她自己在发型上下了点工夫，白衬衫，黑西装，还有黑领带，一双黑色平底皮鞋，真的看不出男女了。 她回到车上，对李苏航眨眼：“怎么样？” “很好。” “好个鬼啊！本来我准备将头发留长的，上次到你同学那里，弄了这套衣服，当时一个洗剪吹，好不容易长长一点又被剪掉，烦死了。” “好了，这次就不再剪短了，这个样子也不长。很man。走吧，我们去接人。” “去哪接人？” “致圣集团总部，二小姐在公司开会，咱们去接她晚餐。晚餐订在河边的法国餐厅。”说完，他下了车，从副驾驶换到了后座，这高富帅的谱，十足地摆起来了。 “老李，你今天真是下了血本啊。你们吃那么好，那我呢，在哪吃饭？”这是向晴比较关心的，她上午跑市场，中午没吃饱，肚子现在已经开始造反了。 “不好意思，司机只能候着。这样吧，前面有个面包店，我去给你买点面包，你就在车上吃面包，下次我另外找时间单独请你吃大餐。”他示意她在路旁停车。他飞快地奔到面包房给她买了几个面包，他去吃法餐，让她坐在车上吃面包，这个托，当得真是没档次。 车子在致圣集团门口停下，他坐车里，对向晴说：“下车给我开车门，赶紧练习一下。” 向晴白眼他，不情愿地下车，给他拉开车门。 他冲她狡黠的笑，一边打电话一边进了致圣集团的一楼大厅。向晴站在车旁候着。风一吹，只穿着单薄西装她还真有点冷，恨不得立马钻进车里。 幸好很快李苏航领着一个女孩子走了出来。女孩子个子不高，但打扮很豪，她手上那一款鳄鱼皮的包包第一时间亮瞎她的眼，好货果然不一样。 向晴赶紧去开车门，做好一个司机该做的服务。 上了车，李苏航对向晴说了餐厅的名字，这是之前就告诉了她的，她早已将导航开好，驾轻就熟地上路。 路上，康小姐只和李苏航说了几个字的中文，然后她对李苏航说了句英语，向晴这段时间英语没有白啃，完全听懂她的意思，因为有外人在，所以她和他用英语交流比较好。真不知是装高雅还是测试李苏航，反正，康二小姐就是这样开了场，两人在后面交流着，声音不大，向晴要专注开车，加上生怕手上这高级玩艺出状况，车里又开了点轻音乐，她没听到几句完整的，只听到后面间或传来愉快的笑声。看来，交流甚欢。 半小时后，到了饭店，向晴赶紧下车去给两人开车门。 看着两人进了饭店，她总算松了口气。坐回车里，她打开手机。因为怕半路有电话进来露了馅，她特意关了手机。 手机一打开，收到了罗娜的短信，“你在哪，今天回来吃饭吗？” 向晴回家换衣服的时候没有看到罗娜。 向晴回了个电话，罗娜劈头盖脸问她：“死丫头，干嘛去了？手机关机。” “有个特殊任务，我不回来吃饭了。你和黄子轩两人共进晚餐吧。别和他僵着了，爱情不行友情在啊！”向晴觉得自己不在家，他俩正好有独处的空间，不管怎样，至少没必要弄僵了。 “什么特殊任务？”罗娜觉得诧异，不肯放过这个三八的机会。 “姨妈苏今天相亲，我来当司机。” “相亲带女司机，他神经。” “我现是扮的男的。姨妈苏今天下了血本，借了豪车，租了我这个司机，看来，想一举搞定致圣集团二小姐。” “是吗？这家伙，难怪不肯和邓唯佳好，原来，他胃口这么大。”罗娜也颇感意外。她总觉得李苏航这人闲散，不像想通过婚姻抱大腿的人。 “是啊。我要他发达了不要忘记我们这些曾经帮过他的人。” “哈哈，行，你安心工作，助他一臂之力，他这家伙，应该还是会懂知恩图报的。”罗娜理解向晴的工作。 向晴坐在车上挺无聊，刷了一下网，qq微信都上了一下，没什么意思，她开始坐在车里享受她的晚餐：面包。 吃完面包，喝上一点水，感觉饱了。向晴想将座位稍稍调整一下，无奈，车况不熟悉，她只好作罢。一般来说，男女约会如果看对眼了，一顿饭的时间会很长。向晴看了一下表，才7点半，应该还早，她干脆换到后座，准备睡上一觉，补足精神，才能更好的卖力开车。这两个人，吃完饭后指不定还有别的项目，她这个司机肯定要当到底。 向晴还没完全进入梦乡，她的手机响了，是李苏航。 “我在楼下候着呢，你们吃完了吗？”向晴立马坐起来问他。 “你到三楼餐厅来一下，快点。” “我？上来？干嘛？有什么特别交待的吗？” “不用，你来就是，一进门就可以看到我。” 向晴犯嘀咕，什么情况，还要她上去。女方出状况了需要她出马？可是她今天扮的是男司机啊。 她也顾不得多想，飞速上楼。三楼电梯门一开，就是餐厅入口，她一眼就看到了李苏航正张着脑袋望她，向她招手。 他们坐在是面对面的那种皮卡坐。向晴在李苏航身边坐下。 “叫我上来干吗？” “配合我，当个托。” “那位康小姐呢？” “上洗手间去了……”他一边回她话，眼睛却瞄着斜45度角的地方。突然，他的话没说完，他一把将她拉过去，低声命令她：快点，亲我！ “亲……怎么亲？亲哪？！”向晴懵了，什么情况？ 她反应迟钝，没等她弄清楚情况，他双手捧着她的脸，狠狠地亲了了下来，不过，他的两个拇指压在她的唇上，表面上他在狠狠地亲她，实际他只是抱着她的头，全部亲在自己的大拇指上。 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向晴根本没有机会反抗，她只是全身僵硬地任他搂着亲。他终于松了口，却是命令她：“抱着我！”然后又重复那个动作。她这一下明白了他的想法，照着他的吩咐，将双手搂着他的腰。第一次这样搂着他，她感觉到他的身躯非常的结实，有一种稳稳的依靠感。虽然两人不是真正的亲吻，可是，靠得太近，她感受着他身上好闻的男性气息，她还是心跳加速，紧张得要命。 终于，他将她松开，向晴顺着他的眼睛所望之处，看到康小姐转身离去的背影。 “接下来怎么收场？”向晴问他。 “去车里等我。” 向晴二话不说，立即起身，也许是因为起得太急，也许是因为刚才的状况让她全身发软，她打了个踉跄。他一把将她扶着。 这一次，向晴没有坐电梯，她选择走楼梯。楼梯里有些昏暗，正好整理她刚才零乱的心情。这个该死的李苏航，来了这么一出，他怎么收场？他们在车里不是谈得还挺来的，怎么一下子又急转直下？ 李苏航看到向晴离开，他拨能了康小姐的电话，“康小姐，你在哪？看你离开好一会了。” “对不起李先生，我有事先回去了。”康小姐冷冷的回答。 他愉快的微笑，向侍者示意买单。 这个康小姐，几次三番蔑视他卖姨妈巾，把他的工作贬得一文不值，要求他赶紧换工作，一副不得了的样子。他开始还和她解释一下，最后，忍无可忍，他火了，趁她上洗手间的工夫，演了一出基情戏给她看，果然，立竿见影，她吓跑了。 李苏航来到车上，坐到了副驾驶座。向晴扫了他一眼，“康小姐呢？” “有事自己走了。” “目的达到了？” “嗯，效果不错，刚才来了条短信，骂我死基佬。” “你这样黑自己，好吗？”向晴觉得他简直有些过份，她相亲也不过是扮个丑，他连自己的人生都黑。 “无所谓了，我又不是什么有名人物。” “你倒是痛快了，我简直是被狗啃了。”向晴愤懑不平。 “切，根本没对你怎么样好吧？不对，是不是因为我没对你来真的，你生气了？其实，本来是想给你机会，让你亲我的，谁知道你那么笨，居然问我怎么亲！当时情况紧急，我只好自己来。可是，你真的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我实在下不了口，宁愿亲自己的手。”他诙谐地解释着，向晴努努嘴，根本懒得搭理他。下不了口就下不了口，我还怕被狗啃了呢。 看到向晴沉默，他侧头看了她两次，最终忍不住：“生气了？” “没有。” “肯定生气了。你要是没生气，铁定和我怼。”他感觉到刚才他的话，可能伤了她的自尊心。其实，不是亲不下去，而是不想这样占她的便宜，他不是个随便的人。刚才那样取笑她，不过是让气氛轻松点，可是，向日葵自己挺在意的。他有些后悔，玩笑可能开过头了。 “我才不生气，我现在在想，下次如果你给我当托，我会要你打扮成女人，穿旗袍，踩高跟鞋。”向晴恨恨地斜了他一眼，发动车子，“去哪？” “先送你回家，等会我要去还车子。” 这还算有点良心。向晴开动车子往自己家方向走。 “你晚餐只吃了面包，要不要再去吃点东西？”他仿佛良心发现。 “不用了，我回家随便吃点就行。” “嘿嘿，刚才亲你的时候，隔着我的手，还闻到满嘴的面包香，挺有意思的。” “早知道会这样，应该吃大蒜。”关于被狗啃了还被取笑这样的事，她很生气，只是尽量压着没有发。 “那你真是个二。” “你才二。对了，你一个卖姨妈巾的，还敢对康二小姐挑三拣四？你们在车上的时候，不是还处得挺愉快的吗？” “我卖姨妈巾就没尊严？当时在车上就是乱扯一通，她问我的经历，摆明了是检验我是不是真材实料，这个我倒觉得无可厚非。吃饭的时候，她一次又一次挑战我的底线，说卖姨妈巾怎样怎样，我忍无可忍。” 原来是这样，让他出演了一幕基情四射的场面。 “人家条件好，才不在乎你呢！” “我条件不好，我也不在乎她。相亲失败，我爷爷的任务圆满完成。”他一脸的轻松。向晴觉得，他不像是那种小白脸吃软饭的主，她倒还挺欣赏他了，有个性，有追求，有抱负。算了，今天这事，就原谅他了。 周一例会，本次会议两个主要内容：一个内容是洁雅姨妈巾推出了新品：姨妈巾超薄系列和产妇用垫、儿童湿纸巾系列。这下，产品线还真是丰富了。天气变暖，推超薄系列自然是很合时宜，另外，产妇用品也很及时，向晴是第一次接触产妇用垫，她拿起来左瞧瞧右瞧瞧，“这不是尿不湿吗？这么大，怎么用的？” 周大妈作为过来人哈哈大笑起来，弄得向晴红了脸。 赵雷扯了她一下，“赶紧百度。” “哦。”向晴立马不作声，不懂业务，还真的容易闹笑话。 “另外一个主题，非常重要，关于最后一周，大健康产品系列营销策划案最终定稿人员的确定。这周大家赶紧将第二阶段的任务完成，周末，我会选几个人周末加班进行封闭式策划，争取下周能拿出像样的方案。”李苏航宣布了时间安排。时间紧，任务重，他准备选哪几个人去做封闭式策划？ 新品，新任务，感觉让人目不暇接，同时，也让大伙充满期待，这个部门，终于活过来了，并且，看到了无尽的希望。越忙碌，越充实，越充实，越自信。这就是大家现在的状态。 星期四的上午，向晴收集大家的方案，没想到，连周大妈，许家强都写了，虽然不专业，也就是一两百字，但是胜在有心，重在参与。 向晴将所有方案打包发给李苏航，很快，李苏航给他发了条信息：通知以下人员晚上六点在公司集合，带上简单行李，参加周末封闭式策划：向晴、赵雷、马景天、何帅。 向晴一一通知，接到任务的人没一个人因为周末要加班而有意见，都非常愉快地接受了这个加班任务，甚至觉得能够参与，是件很荣幸的事。现在大家的工作热情高涨。 下午六点，大伙齐刷刷地来到办公室，每个背了个简单的行李包，还有笔记本，这可是吃饭的家伙。 李苏航早已在办公室等着大家，等着大家的，还有盒饭。 “大家吃了饭，一起去我们的目的地。” “我们准备去哪做方案？”赵雷很好奇，“老大，听说销售部是关在五星级酒店做方案。” “五星级酒店算什么？我们去更高级的地方，人与自然混为一体，保证你脑洞大开。”李苏航继续保持着神秘。 吃完饭，李苏航开车带着大家出发。穿过城市，一路往西，越走越偏僻，这根本就是去乡下啊。和人家高大上的五星级酒店相比，简直不可能有得比。 和庄，这行的目的地，一个幽静雅致的神秘之所。 它不是宾馆，但是有会议室，有客房，网络俱全。它也不是农家乐，但是，一切都是自给自足的样子，甚至还带点文化气息，总而言之，它像养在深闺的女子，鲜为人知，它不张扬，更像是私人的行宫，并不对外开放。 “老大，这个地方你是怎么找到的？”何帅挺兴奋，五星级酒店很平常，这里才有新意。 “朋友友情赞助的。”除了这一句，他不再多言，看来，他也不想在这方面再过多解释，不解释就不解释，反正不是来三八的，大家是来做方案的。 和庄的封闭式策划案，除了向晴，一众的男人。用李苏航的话说，向晴是半个男人，好吧，她认了。不过，还是给了她作为女人的特殊待遇，一个人单独一个房间，男人们都是两人一间。 大伙到房间安顿了一下后出来，大呼这地方不错。 “我们这里可是正宗的天然氧吧，让人头脑更加清醒。吃的也是纯天然的绿色植物，喝的是正宗的矿泉水，不比销售部的五星级酒店差吧？如果这样好的待遇，你们还做不出好的方案，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们。”李苏航口若悬河，说是说不过他的。 “老大，你说，如果我们做出了好的方案，有没有什么奖励？”赵雷顺势讨奖励。 “嗯……如果明天能想出好的点子，我给你们每人配一个火辣的女人。”李苏航神秘一笑。 “真的？”男士们异口同声，眼睛齐放绿光。跋山涉水的来到这偏僻地方，正好脱离了家人的束缚，他们蠢蠢欲动？李苏航这家伙，到底是来做方案的，还是带他们来找乐子的？他就不顾及一下还有一个女人在吗？ “喂喂喂，你们每人配一个火辣的女人，那我呢？我可不要女的。”向晴有异议。 “你……，这样吧，我们在座的各位男士，你看得中哪位，就配给你吧，让你吃点菜，够意思了吧？”李苏航似笑非笑表情，甚至有些挑衅，这家伙又开始渣了。 “你们？太熟，不好意思下手，你顺便给我配个小鲜肉吧。”向晴不示弱，反正你们也只是把我当半个女人，她也没必要装什么小纯情小可爱。有的时候，能够同流合污，能更好地打成一片，关系更融洽。 69、火辣的女人 每人一个火辣的女人也好，配个小鲜肉也好，说归说，手上的活不能不干。大伙毕竟是来做营销策划案的。 第一天晚上忙到深夜，第二天又早早起床。大家只有一个信念：赢销售部，抢大健康系列的销售权，或者，搭上共同销售的车也好。 午饭后，李苏航接到一个电话匆匆出去了。大伙继续奋斗。各种方案，各种烧脑，语不惊人誓不休，每人负责的模块都预备了几种方案。 快六点了，李苏航还没回来。 赵雷对向晴说：“向晴，你打电话问下老大什么时候回来？厨房的饭菜估计早就做好了，他还不回来。还等着和他一起讨论方案。另外，你告诉他我们今天都很卖力，问他的承诺能否兑现？” 向晴白了他一眼：“赵雷，你到底是盼老大回来呢还是盼他带火辣的女人回来？你可是有女朋友的人，听说还快要结婚了。你这种迫切盼望奖励的态度算怎么回事？” “我是有女朋友，老大说给大家配一个火辣的女人，我只是好奇罢了，我又没说我要做什么坏事，对吧，同志们，老大就是带给我们看看，或者和我们一起想方案，没什么不可以吧？”赵雷此地无银，歪道理一箩筐。 “对对对，养下眼调剂一下气氛嘛，向晴，你别想歪了，你应该思想纯洁啊！”马景天也附和道。 “少来，老马，我可记得你原来是妇产科的，你肯定纯洁不了。”向晴当场揭马景天的老底。老马原来在下面某市妇产科，很多产妇一看到他就要求换医生，他找女朋友也挺困难，他坚持了三年，最后辞了职，到公司销售部做了一名学术专员。 “我是妇产科的，所以大健康系列正好有我的有武之地啊。要不老大也不会看中我来做策划案。”马景天挺自豪，妇产科医生的经历于他，现在是一种不可多得的资历。 看着几个男人一个个期盼的眼神，自己肚子也开始造反，他什么时候会回？向晴还是打李苏航的电话。 “李经理，时候不早了，你什么时候回来？等着你吃饭呢！” “五分钟就到。” “哦？对了，他们说今天方案写得很卖力，问你的承诺兑不兑现。” “当然兑现，一起带回来了，让他们等着。”他答得非常爽快。 一起带回来了？心生疑惑，但她还是将这一消息转告了各位男同胞。 “快快快，收拾一下，要用最好的形象迎接美女。”不知谁叫了一句，几个男人刚才还一脸疲惫等饭吃，下一秒，立马精神了，一齐往外面的大镜子前凑。 既然很快就回来，大伙直接去厨房，准备坐在餐桌前等李苏航和一众的辣妹到来。 很快，有车子熄火的声音，李苏航回来了。大家坐不住，一起往外瞧。李苏航下车，手上提了一个袋子，但是并没有一众美女跟下来，一个都没有，就他自己一个人。他直接进了餐厅，从容地找了个位子坐下。 大伙都没作声，齐刷刷地望着他等他说话。 “咦？怎么着？都看着我干嘛？嫉妒我太帅？”他自然感觉到了气氛的特殊性。 “头，你不是说带火辣的女人回来吗？”赵雷憋不住，第一个发问。 “带了，来来来，每人一个。”李苏航一边说，一边打开那个购物袋，从里面，摸出好几瓶老干妈，“来来来，分了，每人一个，火辣的女人，老干妈。怎么样？是不是感觉很下饭？” “切！……”集体白眼他，期望越大失望越大，几个男人失望透顶。被李苏航忽悠了一把。幸好今晚的伙食不错，大家还是吃得津津有味，集体冷落了一旁的火辣的女人老干妈。 最想笑的是向晴，看着男人们从兴奋到透心凉的过程，真是好笑极了。她一边吃，极力忍住笑，最后还是笑了出来，她只好放下手中的碗筷，歪在一边调整心情。 “向晴，什么事这么好笑？”李苏航不解。 “哈哈，我笑他们等你带美女回来，望眼欲穿，结果是每人一瓶老干妈，我觉得太搞笑了。”向晴想想还是觉得挺好笑。 “有什么好笑的。向晴，我们今天的奖励算是已经到位了，你，今晚，不是说需要配帅哥吗？你随便点，我们随时恭候。”赵雷和她开起了玩笑。 “本人不是随便的人，要想和我谈心，必需得经过严格的考核。”这个时候，向晴调子可高了。以少胜多，物以稀为贵。 “是一个个考核吗？” “当然。” “那我们排队来候考。老大，这种事，让领导先请，你排第一个吧？”赵雷故意对李苏航说。他知道向晴和李苏航一向不怎么待见，也只有向晴，像个刺头，敢和李苏航对着干，经常能为大家谋点福利。 “嘿嘿，既然是这样，我就当仁不让了，今晚我第一个和向晴谈心。你们，排队等。不过，你们要做好思想准备，有我，可能就没你们什么事了。她一向对我有那么点意思。”李苏航居然就厚脸皮的答应了第一个，向晴本来不过是和大家玩笑一下，没想到，这家伙还真当回事，她只能白眼他，可是李某人似乎并不在意，笑了笑，继续吃饭。 本以为只是玩笑话，没想到，晚上，向晴的门真的被敲响。 “哪位？” “我。”是姨妈苏的声音。他真的要和他谈心？是不是他们男人怂恿的？她一定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不能被他们捉弄。 “有事吗？”向晴打开一条缝，不准备放他进来。她甚至朝他后面望了望，看后面有没有跟着好事者。 “有点事，开门。” “明天说不行？” “现在谈吧，私事，不会占用你多少时间。”他很坚持，干脆用力推了一下门，进来了，还顺势将门关上。 “什么事非得今天谈？” “好事。兼职，做不做？”他一进来，满脸堆笑，友好得有些不真实。 “真的？什么兼职？报酬如何？”向晴一听，立即来了精神，赚钱的事，她从不放过。 “活简单，报酬高。”他神秘地笑。 “快点说。”向晴按耐不住，姨妈苏介绍的活，应该差不到哪里去。 “当托。”他一屁股在她的床上坐下。 “什么？又是当托？上周才当了司机，这回又是什么情况？”一听是当托，向晴就不感兴趣了，这种没什么技术含量的活，根本不足以体现她的真实水平，也不能提高自我，她真不乐意做。 “有什么不行吗？对于你来说，应该是驾轻就熟。” “先说说是什么样的托。” “做别人女朋友。” “算了吧，我和娜姐虽然开婚介所的，但我还从没当过婚托。”向晴一口拒绝。那次要李苏航当托是她们的第一次，纯粹是因为生意不好为了不让客户退款所采用的下下策。 “我也从没当过还不是被你们威胁当了一次婚托吗？”他试图说服。 “先说说是什么样的人需要托嘛，大家一起想办法。娜姐说有几个不错的女孩子新入了会员，也许中间可以挑到合适的。”向晴立马想到去婚介所配对，一举两得。 “不，婚介所的就算了吧，不熟悉，因为那个需要人当女朋友的人，就是我！” “哈哈！别逗了。”他要找人当他女朋友，什么情况？ “是真的。我爷爷逼我相亲你又不是不知道，上次没成功，老人家一直惦记着这事。本来身体就不好，老是想东想西的，还不如我带个女朋友回家，让老人家安心度晚年。”他一本正经的解释着。 “可是我当你女朋友，我们，根本不合拍，就是当托都会露馅。”向晴觉得太搞笑了。 “别说得那么绝对，咱俩，都是老演员，老戏骨，不存在露馅的问题。当不当啊？” “为什么找我？邓唯佳挺喜欢你，刘笛也挺喜欢你的，她们都温柔可人，女人味十足，你找我这种不男不女的当女朋友，不应该啊！”向晴不解。 “只有你当，才最安全。一来，你懂行，有经验；二来，你我不来电，一拍即合，一拍两散，分分合合很容易，不会留什么后患。你做兼职可以增加业余收入，我则让我爷爷开心，双赢。” “听上去好像是这么个理。什么时候开始？急吗？” “很急。我今天下午回家了一趟，我爷爷身体不太舒服。这一次，似乎老毛病复发了，估计时日不多，可他今天还在为我张罗着着找女朋友的事，我想了了他老人家的心愿，让他开开心心过后面的日子。成人之美，你们最喜欢做的事啊，你不应该拒绝我吧？”这个时候的他，显得异常沉重，向晴第一次看到他如此低落，甚至，眼里有泪光闪过。 “你……觉得我真的合适？” “嗯。” “是秘密的吧？” “对，只限于去我爷爷那里，不会造成什么影响的，你放心。” “那就试试吧。钱就不要提了。”听说他爷爷重病，向晴哪还能谈钱，尽孝道最重要。难得的是他有这份心，向晴想，就是敬老院的老人她尚且可以去关爱，何况是他的爷爷，就当是去帮忙照顾一下吧。 “谢谢你向晴。这周很忙，下周六你陪我一起去看我爷爷，放心，不会让你为难的，一切有我。”他极力打消她的顾虑。 “好吧。” 他满意地离开，向晴变得六神无主了，刚才答应他的时候，挺痛快的，甚至觉得自己挺伟大，助人为乐，爱心爆棚。现在静下来想一想，这事，可不同于普通的做善事那么简单。 她根本无法想像会出什么状况，因为她从来没做过这种托，真不知道答应他是对还是错。 70、一山难容二虎 和庄的饭菜好吃，空气新鲜，环境不错，可是，日子却不并不好过。 大伙没日没夜的干了三天，做了两套方案。特殊事业部里所有的人在销售领域来说，其实都算是新人。新人的缺点是没有经验，优点就是思维不受限制，没有固定模式，凭的是一股子冲劲，没有什么经验之谈，却不缺创新精神。 两套方案，到底上交哪一个，大家没有形成一致的意见。a方案是在传统模式上的升华，四平八稳，不激进，但还是有自己的特色，而b方案，则是大胆创新，没有套路可言，甚至有些地方还比较冒险。到底上交哪个方案成功的把握比较大，大家都没底。 虽然没底，但是李苏航还是安慰大家，即使没有能够接到大健康系列的销售权，姨妈巾这边也有不少新品需要大家去攻占市场，并且电商这边前景也很不错，特殊事业部的路，只会越走越宽，大家不需要太担心。 话是这么说，可是，谁不想有个好的结果呢？ 销售部这边，刘跃带领的策划团队在卡宾斯基大酒店如火如荼地进行着他们的营销方案。这样的方案对于销售部来说，是家常便饭。可是这一次不同，原来是对已有产品做营销策略，而这一次决定着谁将拥有新产品的销售权，还有更深层次上的含义，那就是现在也是公司新的总经理人选的考察期。如果这次能取胜，那么，离最后的胜利就又近了一步。 刘跃守在酒店和大伙一起做方案，李紫仪追到了卡宾斯基大酒店，她在咖啡厅等刘跃。刘跃本来一直在和队友做讨论，接到李紫仪的电话，他不得不放下手中的工作，到咖啡厅和李紫仪会面。 “跃哥，我特意来接你回家。”李紫仪见面就撒娇，眼神带电，含情脉脉。撒娇的女人有好命，不知谁说的，至少，撒撒娇，男人也会态度好一些。 “紫仪，大伙都在努力奋战，黄斌家里孩子病了都没回家，我当头的如果回家，像什么话？！” “这有什么，把事情交待下去，你没有全程陪同的义务。跃哥，你出差回来就直接到这里做方案，你还记得你多久没回家了吗？”李紫仪极委屈的样子，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这不是因为工作忙嘛。这里明天就结束了，明天铁定回家，好吗？本来又要出差的，我会调后两天。”刘跃耐心地解释着。他对她总是不温不火的，看不出他的喜怒哀乐。他对她温存友善，但是过于理智平淡，没有一丝波澜，这是她最心塞的。 刘跃做什么事都很有计划，甚至在男女关系上，也很程式化，如果没有那一晚，她肯定会认为他是性格使然，认为他也许本来就是这样淡然的性格。可是李紫仪知道他并非总是这样。当年她耍了点心机趁刘跃失意喝醉的时候，主动投怀送抱，那一晚，他是狂热的男人，极富热情，从身心彻底征服了她。只是，那晚在迷蒙悱恻之际，他即使喝醉了酒，他深情呼唤着的名字是：晴晴。 这是李紫仪为什么恨向晴入骨的地方。虽然向晴这些年从不曾靠近他们的生活，而她却莫名地感觉到，她一直存在他的心中，挥之不去。 虽然她在第一时间发现了向晴的存在，将她调走，以为她会主动离职，没想到，那个臭丫头居然顶着压力卖姨妈巾也没有离开公司。现在，又迎来销售部和特殊事业部的pk，在她看来，刘跃的胜利，就是她的胜利，她一定不能让向晴出头。她怕刘跃再次将目光投向向晴，他和她旧情复燃？想想就觉得如鲠在喉，她可不敢大意。 “跃哥，要不要我发动一下人脉，帮你探一下李苏航那边的底？另外走走上层路线？”李紫仪主动请缨，他好她才好啊！ “不要，紫仪，我工作上的事，你不必操心。大家都凭实力取胜吧，否则，胜之不武。”刘跃立即制止。 “赢了就行，我才不管用什么方式。”李紫仪不以为然。她相信凭她的人脉，肯定能助刘跃一臂之力。 “紫仪，你不相信我的能力？”刘跃一脸严肃地反问她。 “没……没有啊，我当然相信你了。”李紫仪慌了。她很少看到刘跃对她这样严肃冷漠的样子。他是真的生气了。 “早点回去吧，他们还在等着我呢，路上注意安全。”刘跃起身离开，她特地为他而来，他却没什么儿女情长的表示，脑袋里只有工作。李紫仪很郁闷地呆坐着。她似乎远比不上工作对他的吸引力。遇上这样的他，她不知道应该算幸运还是不幸。不过，只要看到他，她就欢欣不已，这就足够了。 周一，李苏航将策划书定稿的方案交到了公司老总邓旺春的案头。最终，李苏航决定，先交a方案，因为b方案还有些地方不够完美。 “苏航，你们的计划书比销售部的还交得早啊，怎么样？有把握吗？”邓旺春问李苏航。 “还行吧，反正是大家尽力而为。也许还有很多不足，但还是有一些亮点的。”李苏航谦虚着回答。“好，我收下了。周末会开评审会，总公司的高层也会参加。最终谁胜出，还真不是某一个人说了算的，会集体投票决定，你们赶紧准备好周五说明会上的演讲吧，计划书做得好，还得讲得好，能打动人，更多一份胜算。”邓总对于这个在公司比较低调的年轻人，寄予厚望，他很有思想，也积极肯干，思想灵活，点子多，如果给一个更大更好的平台，他肯定能干出一番成就。唯一的遗憾就是不愿走走上层路线，在人脉方面，可能会吃点亏。 周一下午，刘跃也将销售部的方案交到了邓总的手中。 “都很积极啊，上午李苏航交了方案，你下午也交了过来，我们原定的最后截止日期是明天下午。”邓总也夸刘跃。刘跃虽然到任只有一个季度，但是这个年轻人做事很扎实，虽然有背景，但并不夸夸其谈，他上任的这个季度，业绩比去年同期增长了30％，尤其他狠抓内部管理，管理出成效，业绩增长的同时，利润增长也很快，各项费用开支直线下降。 两个年轻人，在他看来，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并且，在不同的领域各有所长，如果能够携手，当然是黄金搭档，但是，有一句话，一山难容二虎，两人似乎都有备而来，恐怕不是相辅相成的黄金搭档，会有一场不见硝烟的战争。 邓旺春觉得，手心手背都是肉，一碗水要端平，他和谁都没有特殊关系，他保持中立就好，关键的时候，遵从自己的内心，到他这个年纪，平平安安退休就好，谁也不得罪，也不需要再取悦上头的谁图什么发展。 刘跃刚走出邓旺春的办公室，接到李紫仪的电话，“跃哥，你和李苏航部门pk的事怎么样了？” 她一直很关注这边的动向，虽然刘跃一再要求她不要过问，可她坐不住，她一直觉得，刘跃能否取胜，间接是她和向晴两个女人之间的较量，刘跃能否成功，决定着他俩的幸福。 “pk？今天两个部门的方案都交到了邓总手中，周末会开会投票决定。” “你放心，我爸肯定是投你的。听说他也会参加这次的评审会。”李紫仪给刘跃吃定心丸。 “这次是集体投票，能够采用我们销售部的方案当然好，如果李苏航那边的确实更好，我也能接受，毕竟策划案是要实施的，来不得虚的，对公司来说，优中选优是最佳选择。”刘跃一向比较坦荡，他不希望李紫仪在背后搞小动作。他想凭实力。特别是自从见到向晴，她似乎很瞧不起他，他不怪他，但他越发想用实力证明，他并不是靠女人才可以上位。 “哎呀，跃哥，你傻啊。如果这次采用的是你们销售部的方案，那么，你们销售部业绩要起飞，下半年的总经理竞聘，你用业绩说话，你甚至可以不战而胜。”李紫仪和刘跃的想法不同。虽然目的是一样的，但是，方法却可以多种途径。刘跃希望胜得光明磊落，而李紫仪的目标就是胜利就好，至于用什么手段，有什么样的过程，她从来不管，就像当年她将刘跃拿下。 她将刘跃拿下，说起来，也不那么正大光明，可是，重要吗？英俊潇洒、精明能干的学霸是她的未婚夫，带到哪里都有面子，带到哪里，都有别人艳羡的目光。虽然他家境差了点，但是重要吗？很多有钱人家的孩子没他这种出息。如果要她去讨好一个纨绔的富二代，她宁愿迁就心高气傲的刘跃，她就喜欢他的这种傲气，卓尔不凡，与众不同。 71、静待结果 挂了电话，李紫仪思忖良久，尽管刘跃一再要她不要管工作上的事，可是她不能坐视不管，她不想有任何的疏忽，更不能接受失败。最后，她拨打了一个电话。 “小芙，邓总有没有把这次销售部和特殊事业部的方案交给你？”李紫仪打电话给邓旺春的秘书钱晓芙。 “我刚才去复印了一些，准备星期五开会用的。”钱晓芙是李紫仪的学妹，钱晓芙的这份工作还是李紫仪帮忙找的，自然对李紫仪尊敬有加。 “哦？那你能不能拍个照传给我？我想了解了下他们的内容。你也知道的，我这一段时间正好需要学着看一些策划案。”李紫仪没有明说用途。 “紫仪姐，这样做，没关系吗？是不是属于机密？”钱晓芙有些犹豫。虽然李紫仪对自己有恩，但是，这毕竟算是工作上的事，她在这个岗位，就要遵守相关的守则，但李紫仪提了要求，她又不好意思公然拒绝。 “是什么机密？不过是两个部门的初步方案，放心吧，周末我爸还要来参加这个会议呢，我先给他看一看而已。”李紫仪向钱晓芙解释。 钱晓芙转念一想，确实没错，李紫仪的父亲就是总公司的领导之一，也是周五会议的评审，看看又何妨呢。反正双方方案都交上来了，已成事实。 很快，李紫仪收到了钱晓芙传给她的图片。在关键人物身边放贴心的人就是方便。她立即将这一资料传给了刘跃的助理周璞。周璞是李紫仪的远亲，不定期向李紫仪汇报刘跃的动向。而此次营销方案的负责人之一，就是周璞。 周璞收到资料之后，惊出一身冷汗，对方的方案中有两处和自己销售部的极为相似，关键是，他们有详细的市场调查数据，而销售部的不过是泛泛而谈，感觉一下子就分出了高下。并且，他们其他的内容都比较详尽，关键是数据说话，可操作性很强。仅凭这个方案，销售部没有任何胜算可言，最多打个平手。 周璞在刘跃身边有一些日子了，对刘跃的为人也有一定的了解。如果直接告诉刘跃他看到了对手的资料，刘跃肯定不能接受，可是，这样的方案，他觉得必须得改。思来想去，他只好把自己顶上去。 “刘总，我今天检查我们的营销方案，发现还有数据漏了，并且，我又有了新的一些想法，反正是明天才是最后交稿日，我们是不是可以重新交一份到邓总那里？”周璞拐了一个很大的弯。 “有新想法？挺好。我们上交的这一份，我一直觉得不够有说服力，既然你已经发现了问题，你通知一下几位负责人，今天晚上我们加个班，重新做一份更好的，我明天上交就是。”刘跃不明就里，欣然同意，精益求精，这是他的风格。 销售部加了一晚的班，于第二天上午重新上报了新的计划书。 而特殊事业部这边，李苏航依然在要求大伙加班修改b方案。 “李经理，咱们的策划书不是已经上交了吗？为什么还在修改b方案。并且周末就要进行测评了。”向晴不解地问李苏航。 “这几天，我一直在思考我们的方案，我们上交的a方案也许比较稳当，但是，我个人一直觉得b方案更好，在创新方面有很大的突破。我又做了一些投资方面的测算，还是觉得完善b方案很有必要。”李苏航耐心地解释。 “老大，不是都交上去了吗？也过了交稿日期，我们这样做，评审们会认可吗？”赵雷问李苏航。 “是过了交稿日期，但是，你别忘了一点，我们做营销方案，不是纸上谈兵，也不是为了博得某个领导的好感，我们做策划书的目地是为我们的营销实战服务。即算是上了战场，也要根据敌情随时调整作战方案，我们做市场的，更要根据市场风向标不断调整营销策略。任何方案，在实施过程中有偏差，都要及时调整或改进，何况我们现在的方案还只是在测评阶段。”李苏航可不管游戏规则。规则是人定的，关键在于出效益，而不是纸上谈兵。 “说得有道理，不过，我就是怕我们做的东东上头不认可，你也知道，我们特殊事业部在上面没什么话语权。”赵雷善意的提醒。 “上头不认可？能为公司节省开支的同时，创造最大的效益，这样好的策略任何时候都不晚。我们不为名，即使我们没有取得销售权，有好的方案给公司甚至给销售部做借鉴或者参考，也是有功劳的。我相信领导没那么瞎，毕竟这是内部的比拼，拼的不是规则，而是可行性方案。”赵雷一听，感觉自己真是思想狭隘，他不断点头称是。 特殊事业部在最后一天，将b方案最终定稿。理论上，他们已没有资格上交新的报告，他们也没再找邓旺春，而是准备在评审会上临时换方案。 周五上午，销售部和特殊事业部都比较紧张。除了公司领导，总公司相关评委，每个部门都只派四个人参加。特殊事业部参加的人员是李苏航、向晴、赵雷和马景天。对于谁负责上台演讲ppt的事，向晴和马景天两人相互推诿，倒不是想推脱责任，而是都怕自己讲得不好影响部门的结果。 最后李苏航拍板，还是由向晴主讲。马景天虽然原来经常做学术，演讲方面没有任何问题，但向晴是新面孔，可能更有说服力。赵雷也挺向晴，他的理由很牵强：评委绝大多数是男的，向晴作为女孩子去主讲，更有亲和力，也许人家也更包容。这也叫理由？向晴狂晕，不过，她还是硬着头皮接下了这个任务。 销售部那边的代表是刘跃、周璞、赵娟和强子。销售部的方案由周璞主讲。似乎是约好了似的，都是由两个部门的助理进行讲解。 演讲的次序由集团公司的李董指定，按理，这个次序根本不重要，但是，李紫仪私下里一再要求父亲指定销售部先讲。她明知周璞在策划书上动了手脚，只有先讲，才能抢夺先机。如果双方见地有雷同或相似的地方，那么，第二个讲的就吃亏了，肯定没有新意，甚至有抄袭之嫌。 李董示意销售部先讲，周璞心里狂喜。李紫仪看来方方面面都打了招呼。他后来更改的一些数据和想法，有的甚至是直接照搬特殊事业部的，因为有些数据是他到处查询都没查到的，他后来想应该是参考了一些国外文献。不过，他相信，经过他的处理，第二个出场演讲的特殊事业部，就是心里有想法，也没有直接的证据，说不出一个所以然。 销售部先讲，向晴等人坐在下面，正好是一次学习和借鉴的机会。但是，越听就觉得越不对劲，为什么他们的一些建议和自己部门原来做的那么相似？特别是那个数据模块的引用，这个数据是李苏航提供的，据说还是通过别人搞到手的，为什么他们也正好用上了？ 向晴一脸狐疑地看了李苏航一眼，李苏航回望了她一眼，给了个淡定的眼神。 他们团队出了内鬼？这明显就是把a方案透底了。可是，此时此刻，没有证据，只能哑巴吃黄连，认栽。 到底是什么情况？向晴心里波涛汹涌。 此时此刻，向晴打心眼里佩服李苏航的决定，她将上台演讲b方案。如果不是他们再次修改方案，等会她上去讲的内容，和销售部有很多地方会雷同。她想评委们肯定会质疑她们方案的雷同之处，她将不知如何作答。 经过修改后的b方案，有特色，甚至有一些想法独特的主意，更加有说服力。只是，上交给公司的并不是这个方案，公司是否会容许这种做法，那就是个未知数了，横竖是赌一把了，又是赌，她想到李苏航叫她女赌鬼，不过，这一次，赌一把的是李苏航，她只是个实施者。 轮到向晴上台演讲，她虽然内心很紧张，但是不断说服自己，就当平时给业务单位的员工上培训课一样。另外，李苏航肯定的眼神给她鼓励，让她也安心不少。 她落落大方的上台，一开始就说明了方案修改的事情，评委席开始骚动，这个结果在向晴的意料之中，她只能静静地等待评委们的意见。很快，评委们恢复平静，应该是达成了一致意见，邓总示意她继续。 刘跃静静地坐在那里，听向晴演示。眼前的女孩子落落大方，穿着一条修身的小黑裙，配着白色的圆领，端庄大方，明丽不呆板。她不再是在他面前说话就脸红，甚至结巴的那个女孩子，她有着职场白领的干练和果断，明朗的微笑，透着女性特有的刚柔相济、明媚睿智。她是变了，是成长了，越来越好的样子。他柔柔地看着她，甚至根本不关心她讲了些什么内容，她轻松从容地在台上讲解着，他不自觉的赞许微笑。 当然，他不可能不知道她说了些什么，他在内心赞叹特殊事业部的方案，有些地方真的很出采。如果说硬要评判，各有各的长处，但在整体思路上，他们的似乎还要略胜一筹。销售部的方案经典缜密，特殊事业部的方案新颖独特，难分伯仲。刘跃本可以对特殊事业部临时换方案提出异议，他们明显违规，但是他什么也没有说。他认为两个部门的方案，取长补短，也许是最佳选择，他一直以欣赏的姿态来看待他们的方案。方案好不好，不过是第一步，最重要的是实际销售，取得突破性的进展，部门之间的pk，最终要服从公司整体利益的主题思想。 双方演示完毕之后，邓总宣布两个部门的人退席，接下来由评委进行合议，还要报总公司批准，具体结果，下周一宣布。 完成了讲解，总算长吁一口气，向晴退出会议室的时候，对自己今天的表现还是挺满意的，赵雷和马景天也向她竖起了大拇指。李苏航表现平静，只是冲她笑了笑。只有他明白，结果，也许并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公平、透明。 回到办公室，几个人聚在李苏航的办公室，赵雷最藏不住话：“老大，销售部的有些数据，你说，是他们自己找到的吗？居然正好和我们雷同。有没有可能我们的a方案遭到窃取？” “你的意思是我们几个人中间有内鬼？”向晴也不免说出她的猜想，是谁透了底？可是这几个人，思来想去，她觉得不应该啊。 “向晴，不要乱说话，影响咱们内部团结。纯属巧合也好，交上去后出了什么岔子也好，这个已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用的是b方案，能否成功，我们现在不去多想，静待结果。”他的心里，对整个事件基本上有了底，只是还需要证实。 “老大，你说公司会采用我们临时更换的方案吗？”赵雷有些担心，因为评委们并没有说不可以，也没有说可以。 “既然要我们演示了，肯定会综合考量的。”李苏航安慰大家。 好吧，静待结果。向晴也不相信自己部门有内鬼，那么，往深里想想，她不寒而栗：人生处处有陷阱。 72、欲速则不达 下午向晴下班的时候，李苏航特意叫住她：“明天上午9点，我来接你。” “明天你为什么要来接我？”向晴一时半会想不起什么事。 “喂，向日葵，什么叫诚信守诺？你在和庄答应过我什么还记得吗？”他差点在她脑门上弹一下。 “噢，真……真的要去当托啊！”事到临头，她犹豫了。 “明天见。”他干净利落地丢下三个字快步离开，不和她罗嗦，赶紧走，万一她改变了主意，他临时到哪里去找新的女朋友？他早就和爷爷说好了的。 向晴回到家，想到当初答应他这事太莽撞，两人平时也不那么亲近，要一下子当男女朋友，哪那么容易？不管怎样，总不能在他爷爷面前直接露馅吧？ 吃晚饭的时候，向晴还是忍不住和罗娜说了这事，罗娜先是愣了几秒，然后一拍大腿：“向晴，这事不难。别人租个女朋友回家过年还是陌生人也要混过去，你和姨妈苏同事这么久，有感情基础。”老天，连感情基础这样的话都说得出，他俩只有吵架互怼的基础。 “我还是担心。当托相亲只要顾及当事人，我这次，要应对他爷爷，第一，是长辈，不能乱来，第二，老人家要是精明的话，一眼看出来是个假的怎么办？”向晴没做过这事，想东想西，各种担心。 “你们，相互喜好、个人经历什么的彼此熟悉吗？”罗娜到底是专家，一下就击中重点。 “不怎么熟悉，从没深聊过啊。” “那可不行。既然是男女朋友，这是最基本的常识问题，你们今晚得赶紧交换一下。就是演戏不是还得有剧本对台词啊，你们，太不专业了。”罗娜非常热心地张罗着这事。 黄子轩在一旁，好像有什么话要说，可一直忍着。 “阿黄，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向晴特意问他。 “我是觉得，装什么托啊，我觉得小李哥挺好的，你就来个假戏真做，把小李哥弄到手算了。”原来人家憋这么久，是这样的馊主意。 “你说弄就弄？李苏航那人是没有心的，你不懂。他谁也不会喜欢。再说了，我也无意，我和他根本不合适，他不是我等待的那一款。我喜欢的男人，能包容我的一切，他的眼里只有我。” “黄子轩，你啥也不懂，搅什么局啊？”罗娜白眼黄子轩，黄子轩立即闭嘴。 “娜姐你提醒我了，我得上楼做个攻略。”向晴觉得罗娜提醒得对。虽然是当个托，但基本的功课还是要做，算职业道德吗？ 向晴吃了饭赶紧上楼忙碌去了，楼下，只留下黄子轩和罗娜。 “黄子轩，你有病吧，你刚才那样说向晴干嘛？” “我也是为了向晴好，实话实说啊。我是觉得小李哥不错，向晴也单着，既然叫她当女朋友，干脆来真的，不是正好吗？” “你以为我不会这样想？你懂什么！这两个人，如今没心没肺的，你干嘛要点破？你这样没一点艺术性地说出来，大家都尴尬，你让他们玩装托的游戏，总有一天会有一个人先投降，但这需要过程，越是好的爱情越慎重，你这叫欲速则不达。真是一点都不懂感情的事。”罗娜再次贬损黄子轩。 “我是不懂，所以，你要找懂的，对吧？”黄子轩阴阳怪气地回了一句。 “你什么意思？”罗娜有些生气的质问黄子轩。 “自己做了什么自己清楚。”黄子轩撂下这一句，上了楼。本来是说向晴的事，两人又闹起了矛盾。 黄子轩昨晚站在阳台上，看到罗娜是被一辆大奔送回来的。罗娜回来主动和他说是客户送她回来的，黄子轩虽然他嘴上没说，但心里一直憋着气，可是没地方撒。 向晴上楼回到自己房间，做了一个问卷式的东东，比如我最喜欢的颜色，我最喜欢的食品，我喜欢的音乐、电影，主要工作经历等罗列了一大堆，她发给了李苏航。 过了一会，他回信了，他很有默契，虽然向晴根本没问他，他却照着她的意思回了一个同样的表给他，表上是他所有的喜好和经历。这样，至少彼此有了一个简单却比较全面的了解，可以应付一些最基本的情况吧。 收到他的表，向晴仔细看了一下，这家伙，原来履历这么辉煌，她还真是小看他了。不过，他似乎不愿意和别人谈他的过往，她尊重别人的隐私。如果不是这次做托，她估计也不可能知道他的过往，还有他的家庭情况：没有父母，从小和爷爷一起长大。这一点，她莫名的为他感到心痛。没妈的孩子像根草，他不光没妈，现在连爸也没了。难怪爷爷在他心目中有至高无尚的地位，难怪他当时求她当托的时候，眼眶发红。这是他最亲的人啊。向睛越发觉得这个角色责任重大。她要全力以赴，不负所托。 刘跃晚上回到家，李紫仪快步迎上来帮他接过文件包，一边娇嗔着对他说：“赶紧洗手，今天我要阿姨做了你最喜欢吃的海鲜。” 刘跃换了衣服坐到餐桌旁，李紫仪柔声问他：“跃哥，你们今天和pk结果如何？” “今天没有出结果，下周一才会公布。”刘跃似乎并不太关注这个结果。 “哦，我跃哥最能干，肯定会赢。” “那倒不见得，李苏航那边的方案还是很有特色的。”刘跃据实评价。 “如果李苏航赢了，他真的会成为你当总经理路上的拦路虎。”李紫仪提醒刘跃。 “有强劲的对手，竞争起来才更有意思嘛。再说了，我不当总经理，我的人生也不会怎么样。” “可是，你不是一直对自己事业上要求很高吗？” “我是对自己有要求，但我喜欢脚踏实地。紫仪，本来我空降到这边，就有人说我是裙带关系，我希望以实力说话。我甚至想过，不在远航工作，我同样也能打出一片天地。”刘跃不咸不淡地说着，李紫仪吓了一大跳。 “跃哥，你可不要义气用事，你在远航好好的，绝对不能离开，爸爸也对你寄予厚望。是不是那个叫向晴的让你工作不自在了？” “紫仪，没有的事。我只是随便说说，我的意思是，我工作上的事，你不要插手，如果你什么都想插手，我真的会受不了，会有逃离的想法。”刘跃依然保持着好脾气和李紫仪解释，但语气明显很冷。 “跃哥，人家也是关心你嘛，我不再过问你工作上的事了，好不好？”李紫仪赶紧许诺。 刘跃不再言语，埋头吃饭。这些日子，他尽量让自己不去想向晴，不去关注她，不去关心她，更不去靠近她，可是李紫仪却阴魂不散似的，没事就要提起她，女人啊，不但喜欢和别人过不去，其实也是和自己过不去。他唯有装作什么也没发生。 “跃哥，你难得回得早，今天，咱们早点休息吧。”李紫仪餐桌下的脚故意在刘跃的腿上来回地摩擦了几下，她眼神热切火辣。 “你早点休息，我还有一些文件要处理。”刘跃放下碗筷，进了书房。 李紫仪嘴巴撅得老高，看到刘跃进了书房，她躲到卧室给父亲打电话。既然她插手了这个事，她想暗中管到底。 星期六的上午8点50，向晴收到李苏航的短信：我到了，楼下等你。 向晴已经准备就绪，其实，也没什么好准备的，主要是穿着打扮问题。李苏航一直嫌弃她的穿着打扮，说她不男不女，今天，当人家女朋友，即使不为他打扮，也得考虑他家人的感受，可不能太中性，老人家一般都比较传统吧。她薄施粉黛，选了一条黑底红花的连衣裙，外面配了件白色的小西装，头发确实有点短，她最后决定夹了两个和裙子同色系的花卡夹并在一边的刘海上，这样，显得俏皮可爱，不再突兀。 这个点，罗娜和黄子轩都还没起来。周六，懒床。 向晴下楼，看到李苏航靠在车边，今天的天气很好，一大早就是阳光明媚的样子。“hi，你吃早饭了吗？”她向他打招呼。 李苏航一回头，愣愣地看了她好几秒才回答：“吃了，你呢？” “我还没吃，今天起得有点晚。”她有些抱歉。不是起得晚，而是挑选衣服费了她很多时间。 “没关系，我帮你考虑到了，我今早做了三明治，特意给你准备了一份在车上。”他挑眉笑了笑。 “真的吗？你这么好？简直受宠若惊。” “还没开始宠呢，你反应就这么大？淡定！”他静静地望着她微笑。 “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向晴觉得他似乎老是盯着她看。 “不是，你突然穿成这样子，我，还有些不适应，我正在让我的眼睛适应。” “什么意思？还是没有女人味吗？”向晴有些慌乱，她觉得自己已经尽力了。他还不满意？ “我好像只说过你不男不女吧？我可从没要求过要有女人味。年轻女孩，要什么女人味？阳光开朗，活泼可爱就很好。上车吧！”他收回目光，招呼她上车。 “老李，你刚才那句话是表扬我的意思吗？” “嗯……算吧。” “唉，你为了要我当托，这么没有底线的奉承话都说得出口，真是难为你了，我惶恐。”向晴心里暗自高兴，嘴上却不忘记和他斗上两句。 73、约法三章 路上，向晴第一次体验了姨妈苏亲自做的三明治。 “老李，你做的三明治挺不错的。还会别的吗？” “当然。你也不想想，我一个人单枪匹马在外面闯荡那么久，这点生存技能还是有的。” “不错。现在的女孩子找男朋友喜欢找会做饭的，加分。” “是现在的女孩子太懒了吗？” “爱心的表现好不好？真是的。对了，我当你女朋友上门，空手总不好吧？”向晴突然想到一些礼节性的东东。 “放心，我都准备好了，你只管友情出演，不需要动脑子。”他考虑周到，意思是向晴只管听他吩咐就是。这不用想事倒省了很多麻烦。 “老李，你爷爷住哪？” “有段距离，在南边的乡下。对了，你是我女朋友，当着我爷爷面叫我老李，不太好吧？”他提出小小的抗议。 “那怎么称呼呢？姨妈苏更不好，干脆咱们现在统一一下意见，彼此怎么称呼吧。” “嗯，是要提早练习一下。” “要显亲热，不，亲切。我叫你苏航吧，哎呀，妈呀，有点起鸡皮疙瘩。” “来来来，连喊三声就自然了。”看她自言自语又是耸肩又是皱眉的，他强忍着笑。 “我在心里默念就是，喊出来就没必要了，实在有点障碍叫不出口。你叫我什么呢？” “你爸妈怎么称呼你的？” “慈爱的时候叫我宝宝或者晴晴，严肃的时候，叫我向晴。” “哈哈，宝宝。”他笑得抖了起来。 “有什么好笑的，你爸妈不也一样这样叫你吗？在父母面前，孩子永远是孩子。”她话刚一出口，就后悔了，她突然想起他发给他的那个简历表，他可能没有享受过这样的温暖。 果然，车厢里本来融洽又欢快的气氛一下子凝固了，他不再说笑，表情严肃。 “对不起。”向晴小声地道歉。 “没关系。”他回复了她，不再说话，安静开车。 一路往南，穿过闹市，郊外的春光五彩斑斓。春天，真是美不胜收的季节。 “好美啊。一路鸟语花香。咱就当是春游也不错。”出了城，郊外的美丽风光扑面而来，向晴主动打破了车里的宁静。 “带你春游，这个托不亏吧？”他也调整了心情。 “老李，我有过到敬老院看孤寡老人的经验，我相信我今天应该能做得好。”离目的地越来越近，向晴开始考虑应付接下来的场面。 “怎么又叫老李？！”他有些不满。 “好吧，苏航！等会咱们不会要有什么亲热戏吧？”向晴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应对老人也许没什么，可是，关键还要当女朋友，两人总不能太生份吧？加上李某人有时候真的很突兀，比如上次当司机的时候，那个男男之吻。她觉得有些事，还是约法三章的好。 “亲热戏？你想啊？” “我才不想呢，所以才要约法三章。毕竟是你家，是你的地盘，我怕被你欺侮。”他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她怕他整出什么幺蛾子。 “哪三章？” “不搂抱，不亲吻，不过夜。”向晴想到了三不政策。 “你当我女朋友，这么多不准，那，男女之间，总得有点表示吧？” “可以叫得亲热点嘛，最多拉一下手。”他说的也不是没道理，向晴公布了开放的领域。至于拉手，反正上次出差遇到大雪，已被他拖着走了那么远，拉下手，也不过是旧地重游，不计较了。 “好，就这么定了。其实，我也没想和你多亲热，是你自己想多了。就是真情侣，在老人家面前也要庄重，怎么可能卿卿我我呢？”他的一席话，让向晴脸红，真是自己想多了？ 车一直开，出了市郊大约走了三十多分钟，出现了一个镇，叫九安，镇上很繁华，穿过小镇，再开了一段幽静的乡村公路，又拐了两个弯，一栋风格古朴的宅子出现在向晴眼前。 宅子前有一张大门，李苏航按了按喇叭，很快，一个男人出现了。这个男人中等身材，五十来岁的样子，这难不成就是他爷爷？他爷爷未免太年轻了点？再说这个样子也不像生病的样子。“你爷爷？” “不是。你叫他杨伯伯就是。他就是杨润的父亲，他和杨婶一起住这里照顾我爷爷。”他在车里给她作介绍，然后伸出脑袋，大声和杨伯伯打招呼。 “哦，我以为他是你爷爷，那你爷爷真年轻。” “我爷爷其实原来很显年轻，这两年，一下子变老了。身体不好。”他心情沉重。 “那……他是杨润的父亲，我和你，杨润可是认识我的啊！”向晴突然想到一个严重的问题。“放心，杨润那里我早就说好了的。” “原来你到处布局啊！” “我可没和杨润说你是我找的托。我只是告诉他我找什么样的女朋友都不要多嘴。要他保密。” “哈哈，你真是处心积虑。” “这是个贬义词吧？我是别有用心。晕，好像也用得不对。现在语文水平真是很一般了。”他得意地笑，将车开进了院子里。 车子在院子里停下。虽然房子建在乡下，但是院子却打理得非常精致。院子里鲜花盛开，各式树木葱茏。幽静安详。 “向晴，这是杨伯伯。” “杨伯伯好。”向晴微笑着和杨伯打招呼。 “好好好，苏航，总算带女朋友回来了？你爷爷今天一大早一直念叨着，怎么还不回来。他兴奋得很。”杨伯说话声音很柔和，显得平易近人。 “爷爷这几天情况怎么样？” “精神还不错，特别是前几天你说今天带女朋友回来，他这几天特别开心，饭量比原来好些了。” “真的？他在书房吧？” “没有，在后面园子里，说是要你们尝尝他种的小菜。” “好，那我去了。”李苏航带着向晴直奔屋后的小菜园，菜园里，有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家正蹲着扯青菜。 “爷爷！”李苏航叫了一声。 老人家站了起来，随即转身，向晴看到了一张慈祥的脸，脸上满是笑容。 “回来了？”李爷爷应着孙子，眼睛却看向晴。 “爷爷，这是向晴。”李苏航此时很自然地牵了她的手走了过去。 “爷爷好。”向晴有些忐忑有些紧张的向李爷爷问好。这个时候，戏已开机，她全身都有些紧张，生怕说错话。 “好好好，赶紧屋里坐吧。”李爷爷示意两人进屋。 “爷爷，要我帮您吗？”向晴想，别的不会，帮忙做点事还是没问题的。原来到敬老院，那是见到什么活就抢着干。 “不用了，都弄好了。” “我帮您收进去。”向晴小的时候在自己的爷爷家，就做过这样的活。老人家，到了晚年，没什么精神寄托，就是养花种菜打发时间。这一切，她并不陌生。看到向晴手脚麻利地收拾着园子里的菜和工具，爷爷满意地笑了。李苏航也去帮忙，两人很快收拾好，随爷爷一起进了屋。 进了屋，向晴才发现这个家，和一般的农家根本不一样。向晴家有一些农村亲戚，并且家里条件也还不错，可是，并不是这种装潢。一般的农家，外面比较气派光鲜，但里面还是和城里的装饰设计有一些区别，而他家倒正好相反。外面没什么气派的装饰比较朴素，里面的装饰却是别有用心，非常考究。 若大的客厅，虽然不是那种豪华装饰，但是，处处都体现着主人不凡的品味，别具匠心。中式的设计，名家字画，红木家具，古风古韵，向晴想到了低调的奢华五个字。 他爷爷的样子，和蔼可亲，并且很有长者风度，可不像是农民出身。 进了屋刚坐下，就有一位阿姨上来泡茶。 “向晴，这是杨婶。” “杨婶好。”向晴站了起来，微笑着打招呼。在车里李苏航已经和她介绍过了，看来，这就是杨润的母亲。杨润眉眼挺像他母亲的。 “向小姐到了这边不要太拘谨，随意点没关系。”李爷爷微笑对向晴说。他看出了女孩子的局促。 “好的，爷爷。您叫我向晴就行。”向晴觉得叫她向小姐，她挺不习惯的。 “我爷爷年纪大了，不喜欢城里的生活，就在这里买了个旧宅子，重新改建，过起了隐居生活。” 李苏航给向晴介绍。 “这里风景优美，空气又好，还可以自己种菜，挺适合老年人生活的。” “就是上医院不太方便。”李苏航似乎有话要说，“爷爷，今年的全身体检还没做，做体检的时候你干脆去我那住段时间吧，方便点。” “小病小痛的镇上也挺方便，特别是镇上的宋医生，现在对我的身体状况很了解，我稍有点不适，打个电话，他就上门了，并且他家世代行医，是很好的中医，吃中药效果好。”李爷爷解释着，打消孙子的顾虑。 向晴听着祖孙二人的对话，她心里犯嘀咕，他爷爷和杨润的父母同住，那么，他的父母不在了，到底是什么原因这么早就不在了呢？问了他那么多喜好和经历，却没想过问他父母的详情，不过，人家不想说，似乎也不太好追着问。 “爷爷，我给您买了些书，我去车上拿一下。”李苏航突然意识到刚才两人进门，因为听说爷爷在后面园子里，情急之中忘记将车上带的礼物和书拿下来。他赶紧去外面车上拿东西。 屋里只剩下向晴和李爷爷，她一下子紧张起来。这可是经受考验的时候啊！向晴端起茶杯消除一下紧张情绪，她感觉到李爷爷似乎也在打量着她，她抬起头，迎着李爷爷的目光，报以微笑，只能笑而不语啊，又不知该聊点什么！ “小向，你和我们家苏航认识多久了？” “快半年了。” “哦。那也不算短了。我们家苏航，不太好相处吧？”李爷爷一上来就揭孙子的短？ “他挺好相处的。幽默，大度，随和，也挺会照顾人的。”这是向晴搜肠刮肚想出的赞美词。她原来从没想过要总结他的优点。况且，他俩经常杠上了，谁会没事赞美他啊！抨击还差不多。 “哈哈，是吗？有了女朋友，果然成熟了不少。”李爷爷听到向晴夸奖李苏航，非常开心。向晴想幸好全是赞美他，刚才李爷爷那样说，是给她挖的坑吧？ 正好李苏航提着大包小包进来，“爷爷，您什么事笑这么开心。” “小向刚才夸奖你，我觉得你真是变成熟了，自然开心。” “爷爷，这是向晴给您买的补品。这是我给您买的书。”李苏航将东西一一呈上。明明都是他买的，给向晴做了一个好大的人情。当托就是这样，一切有人安排。向晴在心里暗笑。 “你们有心了。精神的、物质的，都齐全了。”李爷爷开心的笑，显得精神很好。 “爷爷，咱们，要不要杀一盘？”李苏航问爷爷。 “好啊！今天我精神好。”李爷爷欣然应战。孙子从国外回来，一门心思只想陪伴在他身边，好男儿志在四方，是他狠心将孙子赶出去工作，现在能每周见到，他已很欣慰。心里暗暗盼着孙子回家，而表面上却一直要他以工作为重。 “向晴，要不要观战？或者，你在客厅看电视？”李苏航问向晴。他怕她观战无聊，所以，给了她另一个最好的选项：看电视。这样，她单独行动，可以省去很多麻烦，也不用疲于应付。 “好，你和爷爷专心下棋，我在这看会电视。”向晴冲李苏航笑了笑，就像一个极其乖巧听话懂事的小女人。她突然反应过来，李苏航可没叫她什么亲切的名字，直呼其名向晴，他要她叫他亲热点，他自己对她可不那么客气，不厚道。 李苏航站起来，不经意地在她头上摸了摸，爱怜状，这可是明目张胆秀恩爱啊。不对，来之前不是没这一条吗？原来约定秀恩爱仅限于牵手，这才一会的工夫，牵手已经用过了，他现在开始用摸头杀，接下来，还会有进一步的吗？幸好，摸下头而已，这个动作，虽然亲密，但并不仅限于情人之间，所以，她还是能接受。她还得配合地冲他笑笑，目送他和爷爷进了书房。 74、打情骂俏 爷孙俩下着围棋，然而，老爷子的心思似乎并不在棋上。 “苏航，你和这位向小姐认识多久了？” “快半年。” 两人说法一致，李老爷子心里的疑问稍有改观。 “那就是你到那边做销售的时候认识的？” “差不多。您觉得向晴怎样？”李苏航故意问爷爷。 “为人热情，性格开朗，笑容灿烂，说话声音也蛮好听，我觉得还不错。特别是笑起来很阳光，这一点很重要。灿烂的笑容，可以让生活都充满阳光。”李老爷子似乎很满意。 “看来您对他印象还不错。” “我印象好不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喜欢。”李老爷子现在要求不高，只要是孙子喜欢的，他都不会反对。他最怕的是孙子谁都不喜欢。 “您是家长，我当然还是得征询您的意见。”李苏航只想讨爷爷欢心，否则也不用找托了。 “我没有意见，挺好的。上次相亲听说你故意亲男人，让对方拂袖而去，是不是因为她？”李老爷子要一一解开心中的疑惑。上次的事，他一直憋着没问。 “上次亲的就是她。您看，她头发比较短，别人误以为她是男的。”“你这臭小子，既然有了女朋友为什么还答应去相亲？”老爷子突然质问孙子。 李苏航差点没反应过来。他愣了一下。 “您都已经安排好了，我不去又不好，结果那个女的老是贬低我，我一气之下……当然，那个时候，我俩还没明确关系，不比较不清楚自己的情感，有了比较，才知道自己需要的是什么。”他终于找到了一个非常好的理由开脱。 “看来，相亲成了催化剂？这一片，吃了。”不经意间，老爷子占了一片地。李苏航此时此刻思想无法集中。 “你俩，有什么打算没？” “什么打算？” “既然有了女朋友，有结婚打算没？” “那还没有。早得很呢。”李苏航赶紧回避，恨不得岔开话题。 “早什么早？你也不小了，我在你这个年纪，早就当爹了。你父母都不在了，这些事，自然只有我来张罗。我身体也不太好，指不定哪天就去了，想早点了却这桩心愿。对于你找什么样的人结婚，我绝不干涉，你喜欢就好，关键是你得结婚啊，我原来很担心你，怕你因为受家庭环境的影响，在这方面没有热情。”李老爷子开诚布公，立马表明态度。多年前，自己也许犯了错，他领悟到了很多，现在，已到暮年的他，不希望再次发生不愉快。儿孙自有儿孙福，他只愿意静静地送上祝福。 “爷爷，您身体虽然不像从前，但还挺硬朗，不要多想。现在的年轻人，不愿意早结婚，女孩子也一样，都想多玩几年。再说我现在条件也不好。”李苏航安慰爷爷。拉个托来当女朋友不难，但是谈及到结婚，那他铁定会穿帮，毕竟结婚是要负法律责任的，没人会当这样的托。结婚，现在根本不是他考虑的问题 “小向是个很讲条件的女孩子？”李老爷子以为是向晴不想结婚。 “那倒不是。我是男人，希望给女方更好的条件嘛。”不想结婚的他，东扯西扯的找理由倒是很厉害。 “哦。你呢，也不是条件不好，是你自己硬拧着不从。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像你父亲一样，有一番作为的，该挑重担的时候，就要勇于站出来，不能老是义气用事。”李老爷子语重新长的劝他。 “爷爷，走一步看一步吧。我只希望您健康快乐，我就开心幸福。我喜欢原来在国外自由自在随性的生活，您希望我多一些历练，姨妈巾我都卖了，公司里那些乱七八遭的事我也看顺眼了，我并没有义气用事。我现在努力工作，女朋友也有了，工作生活两不误，过得很好，您就别为我操心了。”李苏航劝老爷子。 “有了女朋友，很快要成一个家，哪能那么自由自在？人生就像蒲公英，看似自由，却是身不由己。你不会想结了婚带着小向到国外去吧？” “爷爷，您放心，只要有您在，我不会再出去。”李苏航向爷爷保证。从小在爷爷身边长大的他，现在不尽孝，更待何时呢？ “这还差不多。这个小向，你自己再好好把握，如果确实是合适的结婚对像，就早点结婚吧。结了婚，人就安定了。”李老爷子还是觉得不放心。 “我现在心态很平和，很安定。”他不敢接爷爷的话，这个话题聊深了，他没有退路。 “你是不是还在打听你妈的消息？”李老爷子看到孙子不松口，改而问孙子另一个问题。这个问题问得很突然，李苏航沉默，不作声。 “我知道，你想找她，我这些年也一直在打听，有消息我会告诉你，你不要有过多的心理负担，男人还是要以事业为重，不能够太感情用事，也不要深陷在某个情境里走不出来。”谈到这个问题，两人似乎都心情沉重。李老爷子心里也有些话，只是不知该如何和孙子说起。 两人在书房下着棋，聊着天，外面的向晴在客厅看电视，看到杨婶提着一篮子菜进了厨房，是到了做午饭的点了，无聊的她跟着进了厨房。 “杨婶，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吗？”向晴跟了进去。 “姑娘，怎么能麻烦你呢，我很快就做好了。”杨婶婉言相拒。 “不碍事的，我反正也没什么事作。我来帮你择菜吧。” “那……好吧。你喜欢吃什么菜。李爷爷要我准备了不少，你看你喜欢吃什么。” “我都可以的，主要是看爷爷吧，听说他近来身体不太好，还是要尽量多吃点。” “是啊，这一年，确实差了不少。自从去年动了手术，一直就没恢复。今天看到孙子回来，精神比平时显得好些。” “爷爷做了什么手术？” “肺部的。具体我也不太清楚。”杨婶答了一句，连忙走开了。似乎不太愿意谈及李爷爷的病情。向晴也不好再问。 爷孙俩的这一局，以李苏航完败结束。 “苏航，去看看小向吧，第一次上门，别冷落了人家。这姑娘，不怎么粘人，挺好，独立性强。太粘人的，男人容易分心，对事业不利。”李老爷子表扬向晴。 李苏航心里暗自发笑，她会粘人？她不情不愿地来做这个托，能躲多远会躲多远。 客厅里，没有了向晴的身影。 “向晴！”李苏航站在客厅中间叫她的名字，这丫头，跑哪去了？不会去外面掏鸟窝吧？ “我在这呢！”她从厨房探了个脑袋。 “你跑厨房做什么？”李苏航走了过去。 “我帮杨婶做饭。我看到今天从菜园扯的香菜好新鲜，准备做个凉拌香菜根，还有我准备做个萝卜丝鲫鱼汤。” “这么勤快？杨婶呢？” “她去菜园扯葱去了。爷爷天天吃她做的，今天试试我的手艺，换个口味。对了，主要是我没事可做，总得打发时间啊！你就当我到了福利院，我都是这样干活的。”最后一句向晴压低声音。当托也不轻松呢。无聊起来，坐立不安。 李苏航笑了。这丫头，把他家当福利院，她这架式，是在做爱心午餐了？ 李老爷子也跟了过来，看到向晴在厨房忙碌，欣慰地笑了。他将李苏航拉到一边，“苏航，小向这娴熟的手艺，看来厨艺不错？” “还行。”虽然没吃过几次，他还是装作吃过很多次似的夸她为她拉分。 “这样的女孩子好，贤惠不矫情，能好好照顾你。”老爷子对向晴是越发的满意。 “爷爷，咱们再去下一局，等着开饭吧。”李苏航这下不担心向晴没事可做了，钻进厨房，让她可以很充实。 “苏航啊，这个女孩子真的很懂事，很让人喜欢。”李老爷子对向晴赞不绝口。 “爷爷，我挑的人，错不了。”李苏航小小的得意。他觉得叫向晴当托是多么英明的决定。一来，他俩相识的时候，就是当托，彼此熟悉业务，所以，不会有什么代沟，另外，他和她，通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彼此熟悉性格，觉得她是个非常大度又大气的女孩子，不扭捏，不做作，开得起玩笑，性格随和，确实属于比较好相处的性格，当然，前提是不要惹毛她，若是惹火了她，那也是噼里啪啦不怕事的主。 饭菜上桌，五个人围着桌子吃饭。杨婶一个劲地夸向晴手艺不错，今天大部份菜都是她主厨。 向晴还是很谦虚地说：“我的手艺，请大家不要抱太大的期望，只能当是换下口味，不好吃请多多担待，多提宝贵意见，我会不断进步。” “向晴，别这么谦虚，谦虚使人落后。”李苏航笑着打断她，这丫头，看她装谦虚真是别扭。 “味道不错，这个凉菜很爽口。”杨伯试了一下凉拌菜根。 “萝卜丝鲫鱼汤非常鲜，又带着甜，不错。”李老爷子盛了一小碗汤，也称赞起来。 “咱向晴是谁啊，手艺了得，并且每天都在进步。”李苏航也趁机给她戴高帽子。 “喂，你能不损我吗？我都不好意思了。”向晴受了大家的表扬，很不自在，脸上绯红。李苏航这家伙不但不为她排解，还添了一把火，她又不方便当众顶他，只能娇嗔了李苏航一眼。 “哈哈……” 两人的抬杠，在李老爷子看来，就是年轻人的打情骂俏。这些年，孙子很少回家，他几乎没看过孙子在他面前这样轻松自在的开怀大笑，他总是保持着沉稳冷静。看来，爱情还真的能改变一个人的精神面貌，好的爱情，不就是让两个人都幸福开心、成为更好的自己吗？他看在眼里，乐在心里。 75、回一份大礼 吃完饭，坐下聊了一会天，李老爷子要去午睡，也张罗着向晴好好休息，要他俩吃了晚饭再走。 向晴陪李苏航招呼他爷爷休息以后，李苏航带她到他的房间。 他的房间非常简单。和李老爷子的中式装饰不同，他的装修风格是简约型的，一看就是年轻人的房间。电脑电视音响什么的一应俱全，一整面墙都是书柜，还包括健身器材。自己建的房子，房子开间非常大，一间房子，比城里两间都大。 “你经常回来吗？”向晴一边参观他的房间一边问李苏航。 “我回来还不到一年。去年爷爷住院做手术回来的。现在，每个周末回来。平时上班住这有点远。” “爷爷是什么病做手术？” “……肺癌……”李苏航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你知道就行了，不要多说。我们都没有明确告诉他。” “哦。”向晴的心一下子被振了一下，“手术应该还是很成功吧？” “老实说，不好说，毕竟年纪大了。过段时间要做检查，我其实挺担心这个结果的。我从国外回来，其实没想过去上什么班，只想天天陪在他身边照顾他，可是他死活不肯，他说如果我不出去工作，他就不吃药，还举着棍子要扑我呢。没办法，我只好遵照他的意思，不想惹他不开心。”一提到爷爷的病情，他就情绪低落。爷爷是他在这个世界最新的人，他尽量往好处想，但事实不容乐观。 向晴沉默了，她当然明白这种病的严重性，她突然觉得答应他来当这个托，让老人家高兴高兴，她也没失去什么，是件好事。虽然说起来是撒谎，可这是善意的谎言。 “老李，你父母是什么情况？倒是杨润的父母在这照顾你爷爷。你只是告诉我你没父母了。” “我从没见过我妈。我从小就和爷爷生活在一起。我爸另外有家庭，但是，他也在五年前就去世了。”他坐在床头，说完，往后一躺。 他从没见过妈妈，父亲英年早逝，他是爷爷带大的，难怪他要尽这个孝道。向晴现在不难理解他的性格表现，他没有享受过完整的父爱和母爱，所以在爱情婚姻上肯定和一般人会有所不同，难怪他说他是不婚主义者。 向晴走到床的另一边，坐了下来，背对着李苏航，“对不起，我只是比较好奇，勾起了你的伤心往事。” “没关系，既然请你当我女朋友，这些，也是你应该知道的，要不然，也讲不过去。”他语调平和。 “我觉得你也挺不容易的。你放心，你有什么事尽管和我讲，只要能帮得上的，我会帮你的。”她现在可是掏心窝子的话，她和他，所有的芥蒂在这一刻烟消云散，她愿意做他的知心朋友，因为他将这些都告诉她，肯定也是出于信任，他不是轻易说出这些的人。 “谢谢你向晴，我知道你是热心的人，心地善良，我找你，肯定没有找错。” “希望能帮到你。不过，你还是尽快真正找一个女朋友吧，老人家还是想看到你真正的幸福。”向晴提醒他，他真的需要过正常的家庭生活，她这托也不可能能长久当下去。 “我爷爷挺喜欢你的，暂时就不用换了吧。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困了吗？睡个午觉吧。等爷爷醒来，咱们带他到镇上去走走，今天天气很好，带他去散散心。” “好。” “你睡吧。”他从床上坐了起来。 “你呢？” “我不困，我去看部电影。” 他去房间的另一边打开了电视机，向晴看到他戴了蓝牙耳机，没有一点声响，她也的确有点困了，她缩在床的一角，倒了下去，她想稍微眯一会。 李苏航看了一会电影，发现向晴没了动静，他走过来一看，她歪在床上睡着了。就占着床边小小的一隅，被子也只随便搭在胸口，虽然天气好，但是房间里还是很阴凉，他走过去，轻轻的搂着她移到床中间，然后给她将被子盖好。她睡得很香，白皙的脸，娇艳的唇，如一朵盛开的桃花般迷人。他想到那晚迷离时刻的她，还有在西餐厅他强吻了她，这些往事莫名的在这一瞬间冲进他的脑海，他不禁心情复杂。 他是她带过来的，帮他讨爷爷的欢心，正如她所说，他也许真的需要一个女朋友，他的女朋友，如果就是向晴这样的，会怎样？ 他不敢深想，这个已经严重超越了他划定的界限，他现在也没有心思去考虑这些，可他莫名的有些烦燥，关掉电视，走出自己房间，来到客厅。 客厅里，杨婶在准备熬中药。 “婶，又熬药啊？” “宋医生来看过了，开了些中药。这几天血压也不稳。唉！今天是情况最好的一天，可能是看到你们来了。”杨婶叹了口气。 “哦。” “看到你带了女朋友，老爷子打心眼里高兴。” “我只希望他身体健健康康的。” “年纪来了，本身就会衰，加上那个病，只能好好养着了。环境好，心情舒畅的话，会要好些的。”杨婶宽慰李苏航，她清楚李苏航对爷爷的感情。 “让您和杨伯费心了。我要陪在他身边他又不肯，硬是要我出去工作。”他有些恼火。 “男人在你这个年纪就应该打拼嘛，要是我病了，除非不得已，我也不会一天到晚要阿润守着我。对了，昨天，那个女人带着小的来过了。” “哦？来干嘛？有没说什么？爷爷没和我提这件事。”李苏航挺诧异。 “不知道，老爷子也没和我们说。来了不到半小时就走了。我看见带了个文件夹，可能是签什么字吧。他们知道了老爷子身体不好，肯定想有所行动。”杨婶提醒李苏航。 “要他们少来，免得爷爷心情不好。” “所以你爷爷才要你出去打拼嘛，他很希望你能挑重担。苏航，该你的，你可不能便宜了她们。家里的事你不用操心，我和你杨伯能照顾好。你到周末就带着女朋友回来陪陪老爷子，这样是最好的。”杨婶心直口快，在这个家这么多年，什么都清楚。 两人正拉着家常，李老爷子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爷爷，您起床了？” “嗯。今天中午睡得很香。” “外面天气不错，要不要到镇上去走走？”李苏航问爷爷。 “好。走走好。” “您喝杯茶，我去叫向晴醒来。” “不着急，让她多睡会嘛，年轻人，睡不够，不像我这个年纪，已经是睡不着了。”老爷子阻止李苏航去叫向晴。李苏航记得小的时候，爷爷是非常严厉的人物，无论冬夏，到了那个点，如果想懒床没有起来，他直接就掀掉被子了。不管是生活上还是学习上，都是严格要求的。现在的他，年纪大了，性格也柔了，原则性也大大地打了折扣，居然还会为年轻人开脱了。李苏航不禁笑了起来。 此一时，彼一时，不过，李苏航还是非常感激爷爷，如果不是他的严格要求，他也不会有今天的成就，也许，他也像众多的留守儿童一样，有着人格缺陷，自甘堕落，小小年纪就成了小混混了。 向晴醒来的时候，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李苏航不知去了哪，她睡在床的正中间，被子也盖得好好的，她记得睡前好只是窝在床的一角，她只是准备随便眯一会，没想到，这一觉，美美地睡了一个多小时。 她赶紧爬起来，到房间的镜子前整了一下衣衫和头发便往客厅走。客厅里也没有人，空气中飘散着一股浓浓的中药味道。 “小向起来了？苏航和爷爷在外面花园里。”杨婶从厨房端出一碗中药，看到向晴，告诉她李苏航的去向。 向晴走到屋外，果然看到李苏航在陪着爷爷修剪花枝。 “起来了？”他微笑着看她，眼神中充满着柔情，不禁让她心里一荡，这家伙，演得这么投入，简直眉目传情。 “嗯。”她被他的眼神电到，倒不好意思起来。她还真受不了，她承认，论演技，她不止逊一筹。幸好她迅速出戏，没有陷入其中，否则，会被他嘲笑，自作多情。 下午向晴和李苏航一起陪着爷爷到镇上去走了一圈，阳光暖暖，他和她站在爷爷两侧搀扶着李老爷子。 漫步在小镇，下午的阳光慵懒地照着，缓缓而行，向晴觉得，生活的节奏也随之慢了下来，这一刻，不会再去想姨妈巾，也不会去想这个月的房贷，只是觉得这一刻，岁月静好，无欲无求。 回去的路上，向晴对李苏航说：“我给你当托的事，你可不能和别人说啊，要不我没脸见人的。” “哦？你又不是靠脸吃饭的，怕什么？” “可是你靠脸吃饭啊！不是吗？”一离开他家，他就开始和她抬杠，害她不得不再次暗指他找邓唯佳做业务等行为。 “放心吧，你知我知，我也不想让别人取笑我，弄个不男不女的当女朋友，我取向正常得很。” “有本事下周找别人去，是谁刚才向老爷子承诺下周我还带向晴回。” “哎呀，咱俩这么熟了，说起来，都是一起睡过了的关系，我怎么好意思换人呢？” “切。少损害我的名誉，小心我叫你赔精神损失费。对了，你干脆送我回家吧。” “回家？不是黄子轩那边？” “不是，我自己家。今天去你家帮你尽了孝，突然觉得，我爸妈那里也得经常回去。虽然他俩还不算老，但是，他们也同样盼我多回家的。”向晴明白天下的父母都是一片苦心。 “那，要不要我回你一份大礼，做你男朋友陪你回去，我给你当托？” “不用，我妈虽然心里很想我早点有着落，但还没有像你爷爷这么急，她还是给我自由的空间，她怕她一逼我，我真的逃到远天远地去。”向晴觉得他还真是不欠人情，立马想到回她一份礼。 “你妈不急？张亚军不是你妈张罗的吗？” “喂，请不要提张亚军，都是因为你。算了，不说了，反正我现在也没心思考虑这个问题。” “你的心思都在哪？” “吃喝玩乐。对了老李，你说咱们和销售部的pk星期一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应该不会太坏吧，别急，拭目以待。”他心态非常平和。 “希望有好结果，大家都想赢。” “我发现你还挺好强的，动不动就打赌，好胜心强。” “不好吗？” “也不是不好，就是一般男人估计会望而却步。” “切，我会找不一般的，你不用为我操心。”向晴再次白眼她，这不明显是转着弯说她没有异性缘吗？ 76、摆正位置 特殊事业部周一的例会推迟了，原因是李苏航被叫去了邓总办公室，大伙都清楚，肯定是去听上周pk的结果，李大人迟迟没回，大伙翘首以待。 好不容易盼到他回了办公室，可是一脸严肃，没一点喜色，完蛋了，没戏？！大伙本来聚在一起，看到他的神情，自动自觉准备悄然散去。看结果，如同刮奖，刮到一个谢字就足够了，没必要硬是要将谢谢惠顾四个字全部刮出来，看到李苏航的表情，大家也就不会再加深伤害了。 “怎么了？怎么就没人问我结果呢？”李某人撑不住了。 “有什么好问的，全挂在你脸上了。”向晴最不怕事，和他说话也最直接了当。 “哈哈，我表现得很沮丧吗？好了，大家过来一下，宣布结果。这一次，我们没有赢，但是，也没有输，公司最终给的方案是：特殊事业部和销售部共同获得大健康系列产品的销售权，至于谁负责哪一块，三天之后，我们两个部门的负责人到总部开会分区。”他带来的当然算好消息，居然装得那么低落，差点骗过了所有人，坏蛋！ 这个消息，足以让特殊事业部沸腾，至少，他们从游击队，转为了正规军。当然，公司这样的考虑也比较全面，真的要特殊事业部一口全吃下大健康系列产品的销售权，那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各取所长，共同发展，这个策略很不错，包括李苏航和刘跃都很认同。以后两个部门，既是战友，也是对手，统一部署，各自发展。 李苏航给向晴下达的第一项任务是：招人。“我们都要招些哪方面的人？” “销售代表，区域经理，电子商务专员。” “老李，咱们的队伍真的要扩编了？”向晴从这个任务最直观的体现了部门的壮大。 “当然。” “那我们这些老人呢？”赵雷最为兴奋，他现在在销售的道路上，越来越自信，也越来越精明能干。 “会重新分配任务。老员工的工作我会做系统的考量。其实，通过这段时间的运作，我觉得大家都应该看到自己有无限的潜能。比如赵雷你，原来做策划的，这几个月下来，产品是卖得最好一，非常有潜力。比如向晴，也表现不错，肯钻，还善于总结。” “老大，你这么夸我，说得我好像可以坐你的位置似的。”赵雷忍不住和他开玩笑。 “不是没可能啊。是不是想和我pk？我期待你的挑战。” “你太贼了，上次向晴上了你的当，你这次想玩我？”赵雷不跳坑。 “我郑重声明，我没有玩过向晴。”他一脸的无辜状。 “哄……”大家笑得炸开了锅，向晴本来在一旁安静听他俩的对话，突然一下，坐着中枪，她虽然开得起玩笑，也不免脸红起来。 等大家笑声渐消，李苏航继续说：“我们部门的业务不断扩展，又有新的领域，所以，现在急需一些精明能干有团队意识的区域经理，在座的每一位，只要肯努力，都有升职的机会。甚至我现在的位子，随时可以让贤。想不想接受高薪挑战？不想高薪的销售代表不是好销售代表。等公司的区域划分任务下达，区域经理们经过培训后就要到各地上岗，有没有想挑战高薪的人？现在可以开始考虑了，到时候，自我推荐加竞聘上岗，不论资历，不论年龄、性别，只论才干。”李苏航开始规划接下的工作。 “哈哈。”大家又笑了起来。这一次，大家的心情都挺兴奋，终于，曙光在前，特殊事业部的春天，似乎真的来了！ 集团公司总部，李紫仪坐在父亲的办公室老大不高兴。 “爸，您怎么就不帮刘跃一把呢？”她嘴巴嘟得老高。 “我怎么没帮？该做的我都做了，有些事也不能做得太过份，毕竟公司还有那么多人看着。再说了，现在的结果不是挺好吗？我还正想看看他到底能力如何呢！”李常青劝导女儿。 “眼看下半年就要改选总经理了，人家还不是怕李苏航和他争嘛，当然，也担心总部派别人空降，您又不是不知道，刘跃一心扑在工作上，工作能力也有目共睹。” “我当然知道，我也会帮衬他，只是，有些事不能做得太抢眼。你啊，就是沉不住气，这一点，刘跃比你沉稳多了。紫仪啊，你就不要过问太多工作上的事，既然刘跃一心扑在工作上，你就多关心一下他生活上的事，你们不是原计划今年结婚吗？你就和你妈一起去张罗这件事吧。”李常青给女儿指了条路。男人，真的都不太喜欢女人在工作上指手画脚。 李紫仪语塞，她能说刘跃在结婚这件事上，根本不热衷吗？他总是说先以事业为重。 周三，向晴陪李苏航一起到总公司开会。这次向晴第一次去总公司。在停车场，他俩和刘跃、周璞相遇。都是为了大健康系列产品的分区和整体营销方案而来。看来，以后，既有销售方面的竞争，又有整体市场的合作，从此，密不可分。李苏航刘跃走在前面热聊，向晴和周璞走在后面。他们俩，曾经是向晴给周璞打的移交，后来并没有太多交集，现在各为其主，也免不了做一些简单的交流。 “向晴，你们部门运气不错，临时换计划书，公司还是给了你们机会，按理，你们是违规了。”周璞表面赞赏，实则是讥讽特殊事业部的临场换稿。否则，她们肯定会当场出丑，做了一份没有新意甚至涉嫌抄袭的计划书。 “是啊，这是我们李经理的意思，他这个人，要求高，总觉得我们交上去的不够完善，逼着我们做更有新意的。虽然临时换稿，但是，总比我们讲一份被人抄袭的要强。”向晴才不管那么多，她就觉得销售部不可能这么巧合的与她们雷同，何况李苏航明明告诉她特殊事业部是先交计划书到邓总那里的。联想到邹静告诉自己当初被调走也是上头的意思，看来，这上头还真是处处维护销售部的。 刘跃搞的鬼？他不是上面有靠山吗？本来对刘跃稍有改观的，她再次对他不感冒了。人入了社会，各种浸染，要想保持本真，不那么容易，这种事，她看得开，但并不敢苟同。 周璞没想到向晴就这样直指销售部，他心里有鬼，自然明白向晴的意思，他不得不强装镇定反问她，“向晴，你说的抄袭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随便说的。”向晴不想将事情闹大，因为李苏航似乎并不想将此事加以追究，看他和刘跃一路热聊，两人这是准备精诚合作的前奏吗？ 会议在集团营销总监何总的主持下进行。他先征询了双方的意见，没想到刘跃和李苏航都很谦让，没有人率先抢市场。何总很满意他们两人的态度，他亮明了公司的态度，销售部原来在长江以北等地业绩不错，还是继续做原来的市场，而原来比较薄弱的华南西北等地，由特殊事业部来开发。 向晴坐在一旁心里发凉，好不容易争取到的销售权，却又分配的都是边远、弱势地区。李苏航倒是没有任何不满意的表示。 开完会出来，回公司的路上，向晴终于发起了牢骚：“老李，你这次又捡了些难啃的骨头，有肉的地方全都归销售部了。” “这个，我有心里准备。销售部继续做他们有优势的省份也在情理之中，业务有个延续性，换我们去做，一切都要重新开始，公司投入成本会增加。我们分到的区，虽然目前销售还不理想，底子差，偏远地区甚至要重新开发，但是，量的考核不同，出成绩也容易嘛，这样一想，是不是就没那么不平衡了？”他心态很好。 “可是，我们要想赢销售部就比较困难了。” “现在的竞争，不是你死我活的敌对关系，只要大家都尽力，就是双赢。销售人员，都是以业绩捍卫尊严，今天何总不是也说了，对于我们这一块，会尽量多给一些支援，赢不赢销售部是后话，至少，我们先得赢我们自己，对自己的产品、对自己的区域、对自己的人要充满信心。”老大就是老大，看问题比较全面，看得也比较远。 “哦。” “我知道你好胜，但看问题还是不要太局限。你还有什么意见要发表？” “没什么。” “周末和销售部一起开会，共同讨论营销方案，你负责和刘跃沟通一下，定时间定人员。” “我？”向晴一听要她和刘跃去沟通，往后特殊事业部和销售部要一起开会、合作的情况肯定不会少，她觉得很尴尬，她不想充当这个角色。不是有句话，分手了，就不要再做朋友。她心里想的是，分手了，就不要再有瓜葛。 “怎么了？有问题吗？”很平常的任务，她居然没有痛快答应，什么意思？ “没……没有。”向晴只能说没有，她不可能也没必要告诉李苏航这个中原因。她只能硬着头皮上。 “销售部毕竟是你的老东家，我记得上次刘跃还暗中帮助过你，我们这个部门进了新人后，还需要销售部那边一起做培训，你多和他们联络一下，他们财大气粗又有经验，能够借力的地方，尽量借一下，可以让我们少走弯路，收到事半功倍的效果。”他以为她还在将销售部当成敌人，特意点拨她。 向晴无语，默不作声。 “你们是校友，应该还可以讲点老交情的吧？原来在学校就认识吗？也许不认识，你和他差了些届。”他似乎是自言自语，根本没注意向晴的感受。 “什么校友不校友，有什么好说的，现在不是说老乡坑老乡坑得泪汪汪吗？咱们就事论事吧，需要销售部支援我们的话，当然是你们当头的去协商，何必要我这个小卒子去挑大梁呢？”向晴有些怨气。 “哈哈，有意见了？好吧，我和刘跃说，跑腿的事还是交给你了，我要做的事太多，你得为我分忧，咱们私下里关系不错，你顶我我也无所谓，但是还是要公私分明吧？”他觉得她今天有些任性。是因为要她当托当了女朋友的关系，所以，随性了？这不是一个好兆头，他得提醒她，摆正位置。 “你叫我去做苦力我都没有怨言，但是销售部那边，我真不太想去协调，虽然说我是从那边调过来的，说得不好听点，我是被他们扫地出门的，你觉得我再回去和他们沟通，会没有心理阴影吗？希望你能理解我。其他任务我都不会拒绝，销售部那边的事，请你不要对我有太多期待。”车已停在公司前坪，向晴说完，也不和他打招呼，自己径直推开车门，先行走了。李苏航愣愣地坐在车上想了半天，他今天的话，哪里招惹了她？销售部，是销售部三个字，还是刘跃？ 他很诧异，她今天的反应有些过激。他回想起刚刚认识不久的时候，他在顶楼听到她和刘跃的对话，他越来越觉得向晴和刘跃一定不只是曾经做过几天上下级关系这么简单。他们应该认识在更早前。 77、意念里的男朋友 向晴在办公室整理招聘资料，刘笛娇声娇气地对向晴说：“向晴，李经理出差还没回来吗？电子商务这边有笔付款等着李经理签字，他今天还没来公司吧？” “应该是出差还没回。你直接打他电话，说明原因，要他和财务说说，应该可以走流程的。”向晴给她支招。 “我每次和他说话都紧张，他这人，太严肃。” 他很严肃吗？好像也是，他应该算双面性格，嘻哈和严肃之间自由转换，向晴暗自腹诽。除非她心里有鬼，女孩子在有感觉的人面前不都是紧张的吗？不过，关她什么事？她又不是正牌女友。 “工作上的事你紧张什么，又没做错事。”向晴顶了她一句，其实也就是要她公私分明，工作上不要带私人感情。 “哦，我去试试。” 不久，刘笛欢快地从财务室出来，对向晴说：“你支的招管用，李经理和周大妈说了，先付款，等他回来再补签字。” “李经理今天还不回？”向晴随口问刘笛。 “是啊，他说事情没办完，今天晚上还约了客户，回不来。” “刘笛，你那网上销售现在情况如何？” “每天都在增长啊，我没看报表吗？哦，对了，报表我都是直接发李经理和财务部了。”刘笛不无骄傲地神情，“我这个月工资比上个月要增长近50％。” “真的吗？看来，人还是要有接受挑战的信心。”向晴赞许了一句。 “喂，你不会想来抢我的饭碗吧？” “我？怎么会？李经理又没安排我做你这一块。” “我是怕你主动向李经理申请嘛，你们关系比较近，虽然他对你各种抨击，可是，什么好事也不会落下你，最信任你。” “有吗？不会吧？”向晴没想到刘笛对自己居然是这样的评价。 “当然有了，我看得最清楚。他对我们总是面瘫，虽然整你，但在你面前各种逗比表情都做得出。” “唉，要不你也来挨整好了。”向晴极度无语。 “早过了下班时间，你还不回家吗？”刘笛问向晴。 “我还得加班呢！白天要跑市场，只能晚上加班整理人员招聘信息，制定培训计划，大健康系列的工作任务很重，老李自己又不在家，我得先准备好，等他回来审批。”向晴这段时间要忙的真的很多，李某人将这些任务都压给了她，并且加量不加价。 “好吧，你慢慢做，你这么拼，升职加薪也是不远的事。我先回家了。”刘笛现在因为工资和绩效挂钩，基本上也没有准点下过班，不过，按照她刚才自己说的工资增长的幅度，那还是挺可观，也有动力。 做销售的都是用业绩捍卫尊严，想到本部门其实也面临着挑战高薪的好机会，向晴的心里动了动，不过，一想到要到外地开拓市场，她又立马打起了退堂鼓，她不喜欢出差，更不想长驻外地，老爸老妈更是不会允许。算了，还是按照原定的计划，按步就班地先做着吧。只是现在每天累得要命，回到家就只想瘫倒在床上，经常背着英语单词就睡着了。 向晴埋头做事，忘记了时间，直到自己认为基本满意，才发现已经过了十二点。 她从公司出来的时候，发现外面下起了雨。没有雨伞的她站在公司的大厅里，冷风一吹，瑟瑟发抖。 她正望着外面发愁，一楼的电梯叮的一声，门开了，刘跃从电梯里走了出来。 “向晴！你怎么还在这？！” “嗯。加班。”向晴简单的回复他。 刘跃脚步顿了一下，并没作停留，继续往外走。走到门口，才知外面下着雨，还不小，他明白向晴一个人站在一楼的原因。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转身，回过头来问向晴：“你住哪？我送你。” “不用不用，我正在准备打车。”向晴赶紧拒绝，虽然她心里清楚这样的天，这个点，要打到车，不那么容易。 “这么晚了，不安全。一起走。我去开车过来。”刘跃说完，一头冲进雨里，车就停在不远的前坪里。 很快，刘跃的车停在了大厅门口，刘跃还特意按了一下喇叭，这声音，在这个寂静的夜里尤其显得响亮，向晴生怕他继续按下去，她只好匆匆跑出去上了他的车。 “你现在住哪？”刘跃问她。 向晴说了一地址。 “不是你自己家吧？我记得你家不住那边。” “嗯，我家离公司有点远，我和同学合住，租的房子。”向晴如实回答。然后，两人都不再说话，向晴感觉很局促。不知为什么，一靠近他，她还是有些不自在。 “你现在在那边上班，感觉状态还不错。”刘跃再次主动说话，打破沉闷的气氛。 “还好。” “找男朋友了吗？”刘跃突然问向晴。她过得好吗？找男朋友了吗？虽然这些和他都不相干，但是，他莫名地想知道。 向晴看了他一眼，正好是他的侧颜，他依旧是她记忆中儒雅帅气的样子，可是，却和她没有任何关系。她知道他生活得很好，豪车，美女，前途无量，他这是用胜利者的姿态高高在上的来问她吗？ 她将头扭到一边，望着窗外昏暗中一闪而过的街景，回了两个字，“找了。” “做哪一行的？” “我们是同行。”向晴知道，她给个肯定的答案，就意味着她得接着编一个完整的故事，她将故事的主人公设定在姨妈苏身上，这样，她编起来豪不费力，姨妈苏，不知不觉中，给她当了一回意念里的男朋友。 幸好刘跃并没有再深问下去，她也不必再编故事。 纵然各自的内心都有很多的话想说，可是，都各自坚守着自己的城池，不越雷池一步，车厢里，一片沉默。刘跃打开电台，午夜的电台，正放着一首非常暖心的歌：栀子花开。难舍的你，害羞的女孩，就像一阵清香萦绕在我心怀……淡淡的青春，纯纯的爱。两人都太熟悉这首歌，时间无言，就这样听着听着，各有所思，各有所想。 车厢里沉默的俩人，却全然不知，后面，有车在跟着他们。 李紫仪今晚和朋友聚会出来，十字路口，她看到了刘跃的车。她本来想打电话给他，可是看到他居然没有往回家的路左拐，而是看到他继续直行，她顿时心生疑惑。这么晚了，他干嘛去？她其实很信任他，如果在平时，她会想他有可能去送客户。可是他明明告诉她今晚是在公司加班，李紫仪突然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她一脚油门踩下，尾随着刘跃的车一路跟踪。 刘跃的车停下，她也远远地将车停下，当她看到向晴从刘跃的车上下来，她简直要气炸了。虽然刘跃并没有下车，可是，她绝不能容允这种事情。她的脑袋里一片混沌，他们，是不是旧情复燃了？表面说是加班，鬼知道他们去干了什么。如果说她很信任刘跃不会在外面乱来，但是，向晴不同，要不然，在那个酒醉的夜晚，他也不会喊她的名字。 这个向晴，就像一根杂草，调到特殊事业部，她也没有选择离职，不但活得好好的，还时不时地和刘跃在一起工作，这样的雨夜，他还送她回家。李紫仪恨得咬牙切齿。看来，斩草除根这个成语是很有道理的。 刘跃前脚回家，后脚李紫仪也跟着进来。 “紫仪，你，这么晚才回来，去哪了？” “几个朋友聚一下，谈点生意上的事。”李紫仪强忍心头的怒火。 “以后早点回家，这么晚了，不安全。” “你又不在家，我在家没什么意思啊！对了，刚才回来的时候，你应该是在我前面，我怎么发现你好像不是从公司那边回来的？你不是告诉我今天是加班吗？”李紫仪故意试探他。 “是加班。回来时顺便送了一个同事。”他一边扯领带一边回应李紫仪。 “同事？男的女的？”李紫仪搂着刘跃的脚，故意装作娇媚地样子冲他眨眼，她要看他到底老不老实。 “女的。” “什么女人，你居然亲自去送，我会吃醋。”她继续撒娇，紧追不舍。 “向晴。” “喂，跃哥，她原来在学校追你那么紧，她现在还是缠着你？”她没想到他这么坦诚，但是，这种坦诚也惹怒了她，刘跃，你居然这样肆无忌惮？ “紫仪，今天天气不好，任何一个女同事我都会这样做的，只不过今天碰巧是她。再说她也不会缠上我，她有男朋友。” “既然她有男朋友，这么晚接送她也应该是她男朋友的事，为什么要你送呢？！你明知道我对她有成见，你还这样。我这么晚也在外面，你怎么就没想过我的安危呢？”李紫仪带着哭腔，她知道，在这个男人面前，要想占上风，就得示弱。 “我当时真的没想太多。你今天在外面，你没告诉我，我根本不知情，你不是说你在家里的吗？”刘跃反问李紫仪，李紫仪一下子瞠目结舌。 “反正我不管，你送她我就是生气。你是不是觉得她比我好？”李紫仪不想再掩饰自己内心的愤懑。 “紫仪，你不要想多了。好吧，今天是我欠考虑，以后不会再有这种事。赶紧洗洗休息吧。”刘跃知道李紫仪要是吃起醋来，那是没完没了。他要息事宁人。也许，站在李紫仪的立场，今晚，他是不应该送向晴回家，可是，当他看到她瑟缩着站在大厅里的那一刻，他真的于心不忍。 尽管他问心无愧，可是他清楚，有些事在李紫仪这里，很难说清楚。李紫仪的一句话提醒了他，这么晚，接送她应该是她男朋友的事，那么，她男朋友呢？是不是她根本就没有男朋友？不管她有没有男朋友，他都不想给她惹麻烦，她是好女孩，应该得到好的眷顾。 当李紫仪的手伸进他的睡衣里，他一把按住她的手，“太晚了，睡吧！” 他的冷淡，让黑暗中的李紫仪再次将这一切归咎到向晴头上，她觉得她不能再坐视不管。自己一时的大意，留了一颗地雷，她要尽快除掉心头之患。 78、陌生而美好 这个周末向晴再次当托和李苏航一起回乡下，主要是确定李老爷子下周进城做身体检查的事。老爷子似乎对于做检查也很配合。李苏航倒高兴不起来，显得心情沉重。 回去的路上，向晴问李苏航：“老李，你爷爷听说你安排好了体检他很配合，一口答应，你怎么不太高兴？” “我不是不高兴，我只是担心。我爷爷身体好的时候，根本就是拒绝进医院的，现在他一口答应，我感觉，他自己肯定有某些感觉不太对了。” “啊？！希望是好结果。” “但愿吧。不过，向晴，我还是很谢谢你。因为你陪我回家，都表现得很好，我爷爷很开心。” “谢什么，小事一桩。反正我现在休息日基本上也是宅家里，我要拼命背单词。” “？这么拼？” “嗯，我想出国。” “哦，明白了。有什么明确的目标？比如想读的学校或者专业。” “其实没有。我有些盲目。我也没想过当国外公民，只是觉得应该去看看世界，才会不遗憾。再说现在的工作和生活，都很平淡，我想我的人生应该可以过得更精彩。” “我怎么感觉你出国并没有什么特定的目标，不过是为了逃避。你能说出了国，镀了金，回来就一定是称心如意的工作？生活就会有翻天覆地的改变？”他居然一点也不认同。 “那你为什么出去？毕了业也在留在那边工作。” “我承认，我当时也是因为逃避。但是，我算是明白了，其实逃避根本不是办法，还是得面对。所以，我回来了。” “你也是逃避？逃避什么？失恋？除了失恋我想不到别的原因。” “你的思想太狭隘了。感情问题，我从不逃避，直接面对就好。算了，有些事，不好怎么说，算是私事吧。”他欲言又止。心底的秘密很少示人，虽然向晴已经进入了他的生活，但是，他还是没有做好和别人倾诉的准备。 “好吧，既然是私事，我也不方便打破沙锅问到底。反正能够帮忙的地方，我还是没什么问题的，你尽管说。”向晴不再深问，她隐约觉得可能是家庭问题。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外人也帮不上什么忙。 “我对你，基本没什么隐瞒。对了，你今晚回自己家？” “太远，你送起来麻烦，我回黄子轩这边就行，我明天再回家。” “要不要去我家坐坐？”他突然相邀。 “你家？”向晴觉得这个邀请挺突兀的。 “下周我爷爷不是要来体检吗？到时候住我那里，可能还是需要你去露个面，可是，作为我女朋友，你连我家在哪都不知道的话，有点说不过去吧？”他果然思维缜密。 原来是这样，向晴想想说得也对，于是不加思索的答应了。 来到李苏航家，他家挺大的。特别是客厅，也许是因为一个人住的原因，显得那么的简洁空旷没人气。 “喝什么？饮料？咖啡还是茶？” “随便。” “那就茶吧，前两项好像都没了。”他真是吊人胃口。 “行，你泡茶，我先参观一下，熟悉一下我男朋友家的环境。”她冲他莞尔一笑。 向晴把房子参观了一遍，三居室，除了李苏航的主卧，客房只有一张床，上面光光的啥都没有，另一间房应该是他的工作室兼书房。 “老李，你爷爷要是过来，你客房还要准备好呢。床上还光光的。” “我明天会准备好。” “那就行了，其他情况我都熟悉了。” “你说你要不要搬点衣服什么的放我这？”他突然想到的问题。 “为什么？” “我女朋友总得在这房子里留点痕迹吧？” “你告诉你爷爷没和女朋友同居不就行了，又没规定谈恋爱一定要同居。对了，你准备一双女式拖鞋倒是可以的，摆在门口，很醒目。”向晴看了一下自己脚上的鞋，虽然是新的，但明显也是男式的。 “好。”转了一圈，坐在沙发上喝茶。 “今晚有球赛，要不要一起看？”他一边递茶一边开电视。 “足球？” “是的，你也喜欢？”他没想到她真的有兴趣。 “谈不上喜欢，不过我喜欢看人。今晚有没有c罗啊？7号，我喜欢。”向晴两眼放光。 “正好有。”他有些失落，明显一个伪球迷。 “那我也要看。c罗虽然花心了点，但是确实有魅力啊！瞧那身材，那肌肉，那潇洒的身姿。”向晴一副要流口水的样子。 “色女。” “嘿嘿。其实梅西我也喜欢，但是，我还是更喜欢c罗，虽然他像个花花公子，那又有什么问题呢，反正他又不是我男朋友。” 他干脆懒得理她，默默调频道。正好是运动员入场，一个镜头打在c罗身上，“喔哇……”向晴迷妹般叫了起来。 “安静点好吧，吵死了。”他显然对她这样的花痴很有意见。 向晴做了个闭嘴的手势，坐在沙发上静静看球。她干脆弄了一个靠枕斜斜地躺下看，这个姿势比较舒服。可是这场球真的踢得很沉闷，帅气的c罗在长镜头里，就像草地上一个移动的小虫子，如果没有特写镜头，根本看不出谁是谁，只知道二十个人追着一个球在跑。唉，他正看得很入神，现在不便打扰他，不如闭目养下神，看了上半场就回家。 上半场结束，迷妹很久不曾发声。李苏航探头看了一下，她居然早就睡着了。靠在枕头上，枕头靠在他的身边。 他犹豫着要不要叫醒她，送她回家。 她睡得很香，精致的五官，长长的睫毛，虽然是短头发，却越发衬得她的脸上有一种与众不同的英气。他有些移不开眼睛。第一次，可以这样静静地近距离地看着熟睡的她。他心里暖暖的。今天为了给他当托，一早陪他去乡下，在乡下既收拾菜园，又帮着下厨，中午也没休息，还在帮杨婶洗东西，抢着干活，忙得团团转。她今天应该是很累了，就这样睡着了。 第一次，有女孩子陪他看球，虽然看得睡着了，可是他的心却是前所未有的兴奋，让他感觉到他的生活并不孤寂，他的内心非常的充盈，有一种温暖在空气中流淌，这种感觉，陌生而美好。这是一种他曾经觉得于他是多么遥不可及的感觉，他甚至觉得那是一种奢望。而今天，他莫名的沉浸其中。这就是传说中的岁月静好吗？ 他从小生长的环境让他学会远离那种奢望，他从不寻求甚至刻意回避那种感受。而今天，却不期而至，他不愿意破坏这种美好，不想惊扰她的美梦。 他起身，准备抱她到床上去睡觉。他轻轻将她揽入怀里，突然，她似醒非醒的睁了一下眼睛，还问他一句：“几比几了？” “零比零。” “哦，那我等一会再看比分。”她迷迷糊糊，根本不记得自己睡在哪里，说完，又睡着了。这样的伪球迷，只看帅哥和比分，今天困得连帅哥都放弃了，在他怀抱里继续睡觉。他被她的样子逗笑，强忍着笑，将她放到自己的床上，给她盖上被子。 下半场继续，他的思绪却早已飞翔。第一次，他看球赛走了神。他的脑袋里，老是盘旋着卧室里的她。 第二天向晴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睡在李苏航的床上。她清楚记得她昨晚是在沙发上看球的，后来，睡意来袭，连帅哥也没了任何吸引力。她是他抱到床上来的？那么，他昨晚睡哪了？ 向晴一咕噜爬起来，走出卧室，客厅并没有人，倒是厨房里有响声。她好奇地走过去，通透式的厨房，他正在做早餐。 向晴突然觉得怪怪的。那个偶尔嬉笑不羁，偶尔又严肃冷面的男人，居然在厨房做早餐。他高大帅气的身形将厨房照亮，谁说厨房是女人的地盘？其实，男人在厨房里，有一种别样的性感。对，性感，向晴脑海里第一反应冒出的两个字。 “早上好！”向晴静静地站了一会，还是走了过去。尴尬啊，一个女孩子家家的，一声不响在男人家里留宿了。 “早！起来得挺及时嘛，早餐马上就好。”他的表现，就像她好像天天睡在他家似的，那么自然，也没讥讽她，难得如此风度。 “原来你真的会做饭？” “小意思。洗漱用品准备在餐桌上。” “哦。”向晴转身，果然，餐厅上放着新的毛巾和牙刷等物。她拿了东西进了洗漱间。 等她洗漱完毕出来，他已经将早餐准备到了餐桌。 “来，比较简单。白粥和煎蛋。配菜是杨婶做了给我存放在冰箱的，很不错。” “谢谢。”她还是有些怯怯的，一扫往日的洒脱健谈。 “怎么了？都不像平常的你啊，向日葵，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文静扭捏了？”她这么客气，让他有些不习惯。 “我……没什么。不好意思，昨天，神不知鬼不觉就睡着了。”她鼓起勇气解释。 “怪我，不该给你放球赛催眠，没什么大不了，快点吃早餐。” 向晴喝着白粥配上杨婶的泡菜，特别爽口，吃着东西她就放松了，也不再装斯文秀气，直接对李苏航说：“粥还有吗？我还想来一碗。” “有。我知道你不是那种小猫咪的食量，特意多做了。”向晴听得一汗，原来她在他心目中，就是大胃王，幸好没有装斯文，那不得亏待自己。 她横扫了他一眼，默默地去厨房添粥。 “多吃点，你又不胖。可能属于浪费粮食型的。”最后，还要补一刀。向晴才懒得计较，吃饱了吃爽了再说。 “你，昨晚睡哪？”吃饱喝足，向晴摊在凳子上问他。客房根本不能睡人。 他没有说话只是指了指沙发。 她心里一暖，不好意思地扭过脸去，她占领了他的床，不过，她发现和他在一起，很有安全感。他是个值得信赖的男人。他为人坦荡磊落，即使偶尔说话有些过火，但行为处事并不下流，相当有分寸，她喜欢这种特质的男人。只是他给她一种感觉，无心。他似乎不会很用心在某个人身上，当然也包括女人。她想可能和他对未来的不确定性有关，他不是说了吗？如果爷爷身体好，他就一直陪伴在侧，如果爷爷走得早，他还是准备出国做回他的老本行，顺便周游世界。他是一个对未来道路不确定的人，所以不会付出真心。因为，他的心，根本没有定下来，她想到了一本书的名字：gonewiththewind. 79、心存疑问 “周一我爷爷进城做检查，他不愿意住医院，会住到我这里，你下了班还是也来露个面吧？”他征询她的意见。 “没问题。我来帮忙做饭。我发现你爷爷还挺喜欢吃我做的菜。”她一口应承，这不是什么大事。 “是啊，你能干嘛。” 向晴的脸稍稍发热，她是属于一夸奖就不好意思的，脸皮薄。特别是他夸她，那也是破天荒，真难得。 周一，李苏航没有来公司，应该是全力陪爷爷看病去了。向晴下午跑完市场之后，还只有五点，她给李苏航打电话。 “老李，你在哪？” “我和我爷爷正在回家的路上，快到了。” “那……我去买点菜带过来？” “好。”他似乎很高兴她这样做。 向晴去附近菜市场买了一些菜，风风火火的赶过去。 李苏航来开的门，但是客厅里却没有见到李老爷子。 “你爷爷呢？” “在房间休息。今天做了不少检查，大医院就是这样的，这里那里，挺折腾。虽然我找了人，走的特殊通道，老人家还是累了。” “住医院当然没有家里舒服，那我不去打扰他休息，我先做饭吧。”向晴觉得她这个托，别的做不好，帮忙做点事还比较靠谱。“要我帮忙吗？” “行啊。我不是说你会做饭吗？正好检验一下你的手艺，咱俩一人做两个菜？” “没问题。” 两个人在厨房配合默契，择菜洗菜，一边做事一边聊点公司的事，工作上的趣闻，时间过得飞快。 当李苏航非常显摆地盛了一勺鸡汤要向晴试味的时候，向晴正对着厨房门口，她看到李老爷子不知什么时候起来踱到了厨房门口。 向晴立即叫了一声：“爷爷，您起来了？” “呵呵，小两口一起下厨，不错嘛。”老爷子微笑着，赞许了一句，转身离开。 “饭菜差不多了，我来准备，你去陪爷爷。”向晴提醒李苏航。 “嗯嗯嗯。”他立即跟了过去。 “爷爷，您好点没？” “休息一下，好多了。今天的检查什么时候会有结果？”老爷子还挺在意检查结果的。 “可能要到下周，大医院，检查的项目又多，没那么快。”李苏航解释了一句。他想即使很快有结果，他也会先自己第一时间拿到再衡量下一步如何应对。 “行。明天上午检查完，你就送我回乡下。城里地方，住不惯了，还是接地气好，乡里空气也好。”老爷子急于回乡。 “好，我明天送您回乡下。” “小向住这边吗？”老李子突然关心起这种问题，让李苏航紧张了一下。爷爷突然问这句话的用意是什么？他是看到向晴在厨房做饭而问，还是有什么地方露馅了？ 他吱唔了一下，还是说了实话：“没有。我们，没有住一起。” “哦？我又不是老古板，现在年轻人的事我懂，你不必隐瞒。”李老爷子立即打消孙子的顾虑。 “她真的没有住这边。她是那种比较慎重比较保守的女孩子。”李苏航搜肠刮肚想理由。 “哦。”老爷子不再作声。其实他一进他的门，就有一种感觉，因为这个家，没有女人味。他不是有女朋友吗？可家里没有一点女人痕迹。虽然向晴来做饭，两人在厨房还挺甜蜜的样子，他搞不懂这个向晴到底只是来应付他的假女朋友呢还是年轻人怕他有意见，刻意将家里收拾得没有同居的样子。他更愿意是后者，如果是前者，孙子明显是找了个托应付他，孙子在没有任何征兆的情况下这么快就有了女朋友，其实他一直心存疑问。 “开饭啰。”向晴从厨房端着菜欢快地吆喝了一声，打断了祖孙俩的对话，李苏航赶紧过去帮忙，免得爷爷问更多，他可没编好故事，爷爷是精明的人物，还是少说为妙。 李老爷子似乎没什么胃口，喝了一小碗鸡汤就感觉有些饱，后来对向晴做的蒸茄子比较中意，又吃了一些。 向晴吃完饭收拾完厨房，陪着老爷子看了一会电视，聊天，她觉得她的工作应该差不多了，再说也快九点，她应该要回去了。 可是，怎么提该走了这个问题，她在心里想了好几种方式，反正不能让老爷子看出来她是托吧？ “爷爷，您明天早上还要做检查，早点休息吧？”她想让爷爷睡了以后走比较方便。 “下午回来睡了一觉，现在又睡不着了。”李老爷子似乎还没有睡意。 “哦。苏航，我还得赶回家写个报告，那我先回去了。”向晴不得不硬着头皮告别。 “好。”他明白她的心思，立马答应。 “苏航，你去送小向回家。”李老爷子主动安排。 “不用，爷爷，我下楼叫的士很快就到了。苏航，你留在家照顾爷爷，我不要你送。” 向晴赶紧拒绝。她背上包，快步走到玄关处换鞋子一溜烟跑了。 李苏航紧跟了出来。 “你出来干嘛？说了不用送。” “不用送，道个别总要的吧？情侣之间，不卿卿我我一下，就这样走了，那还不令人生疑？”他已经看出了爷爷似乎在起疑心，所以，他赶紧跟了她出来。他冲她笑了笑，“帮你到楼下叫车。” “傻啊，要想让你爷爷不生疑，秀恩爱，应该在你爷爷面前秀才有效果。”向晴不禁取笑他。 “是啊，你走的时候，至少要有个吻别，可是你又跑那么快，我只好追着你下来了。”他循循教导她。 “切。” 他帮她叫了车，叮嘱她路上注意安全，显得细心而体贴，也不知算是来自同事的温暖还是朋友的温暖，反正向晴坐在的士上想，像李苏航这种没什么心的人当人家男朋友，会是什么样子？估计也是应付式的吧。 李苏航回到家，老爷子还坐在客厅，似乎有话要说。 “苏航，你和小向，对未来有什么规划。” “规划？没想太远。努力工作努力生活嘛。”他觉得爷爷应该是有话要问，他极力打马虎眼。 “不知为什么，我一直为你担心。”李老爷子对于他的女朋友，莫名的有种隐忧。 “为我担什么心？” “因为从小家庭的原因，我怕你拒绝婚姻。”李老爷子的忧虑。他看到李苏航和向晴相处，虽然很融洽，但是不亲密，他们合拍，情感似乎并不浓烈。是孙子的性格问题还在游离？还是女孩子有顾虑？ 李苏航沉默了一下，没有吭声。 “小向是个不错的女孩子，给人的感觉很温暖，居家过日子应该很不错，好像还挺上进，关键是有些方面能和你互补，我觉得，既然是合适你的人，不妨早点成家定下心来。你们，虽然看上去和谐，但是，并不亲密，年纪轻轻的，却相敬如宾不咸不淡的样子。我觉得，苏航，是不是你的问题？你，因为不想走进婚姻，不敢承诺，不愿承担责任？”李老爷子直接讲出了心中的顾虑，他感觉自己时日不多，他希望能给孙子一些建议，让他有幸福快乐的人生，不要老是背着思想包袱。 李苏航没想到爷爷居然看出了一些端倪，分析得这么透彻，看来，真的假的，特别是情份的东西，完全要装得不露痕迹，还真不容易。“没有。爷爷，不是这样。我现在确实还没考虑过结婚，您也知道有多少事情等着我去做。”他极力掩饰为俩人的关系开脱。 “那不是理由。越是家庭稳定越幸福，越有工作的动力和激情，我是过来人，不会不知道。别以为我老糊涂。苏航，如果这一次检查结果不太理想，我想我也许不久于人世。到了我这个年纪，生死已经看透，但是，总希望在走之前，把心里牵挂着的几件事办掉。我最大的牵挂，就是你的个人问题。我真的担心，如果我不在了，你，可能不会留在国内，你也许会到国外游荡，四海为家，过那种所谓无拘无束的日子。我知道你的思想很前卫，不那么传统，什么结婚生孩子在你心里，根本没有概念，那种日子不是不好，但总归感觉没有根。人在旅途不可怕，可怕的是心没有家。苏航，成个家吧。如果没有合适的女孩子，我也不逼你，现在有合适的，为什么不快马加鞭呢？”李老爷子将人生看得很透，对于自己的病情，也看得很开。 “好的，爷爷，我知道了。”李苏航不再反驳，孝顺孝顺，顺从才是孝啊，先答应了下来再说，至少在精神上可以让爷爷得到慰藉。 第二天向晴去临近地市出差了，不过，她还是很礼貌的和李老爷子打了个电话，因为出差，不能送他。老爷子非常理解她，还特别关照她注意身体，休息的时候，和苏航一起去乡下散心。 这次出差，向晴的收获不小，不但是维护老的客情关系，又发展了两家新的客户，并且客户们还主动为姨妈巾的销售出谋划策，都想卖得更好。相互理解相互依存的这种关系是最为牢靠的，向晴觉得，在销售这条路上，她越来越有经验，并且，她发现这一行真的非常锻炼情商，她现在坚持每周写销售总结，不断的总结经验。 特殊事业部要扩展，李苏航不是说她有可能要帮着培训新人吗？这些实践经验，虽然说不上有多高的理论高度，但是向晴认为，最贴近生活，也最有分享价值。 周三李苏航去拿体检报告，赵教授不无遗憾的告诉他：“你爷爷的病，复发了，并且转移了。” “啊？”李苏航全身发冷，“赵教授，您看还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治疗方案？您不要考虑费用问题。” “苏航，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我们做医生的，有时候也无能为力，爱莫能助。已不可能再动手术，何况他年纪还这么大了。” “那还有保守治疗的方案吗？” “最好的保守治疗就是让他开开心心的度过最后的日子。我这边开点药，再配合吃点中药吧。” “赵教授，您和我说实话，还有多长的时间？”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李苏航只能强忍着悲伤直面事实。 “这个其实也很难说，也许半年，也许更长一点，但情况很不乐观。” 李苏航全身发冷。这样的消息于他，虽然他也在心里预料过，但真的来临，他还是难以接受。毕竟是一直带大他的爷爷，他的年纪，相对于一些长寿老人，并不算老。更重要的一点是，爷爷假如问他结果，他该如何回答？他不是那种好糊弄的老人家。让他开心度过最后的日子，这是他唯一能做的。 80、缩头乌龟 李苏航到医院拿了结果，心情非常低落。他刚从医院走出来，接到向晴的电话。 “老李，有家母婴连锁想和我们签纸尿裤的代理，他们老板想见见我们的负责人，你什么时候有空？” “改天吧。”他精神萎靡。要是平时，这个点他铁定会回公司，有什么事也会尽快处理，但他今天没有心情，他没有回公司，直接往家开车。 “你，怎么了？”向晴听出他情绪有异。 “我刚从医院出来，拿到了结果。” “结果怎样？”向晴关切地问他。 “很不好。” “哦……”向晴一时之间不知说点什么好。她能够了解他现在的心情，可是她真的要说点什么。 “你，现在在哪？” “我先回家了，今天什么事也不想做了。那个代理的明天上午见。” “好的。”挂了电话，向晴的心也凉了半截。虽然是他的爷爷，她不过是个托，但是，装人家女朋友，叫爷爷什么的也叫熟络了，这样的结果令人相当难受。 下班的时候，向晴想了想，直接去了李苏航家。她觉得他也挺不容易的。工作上压力不小，生活上，没爹没妈，连唯一的亲人爷爷，也得了不治之症。虽然她不过是他的假女朋友，但她是他的真朋友，关键的时候，希望能给朋友一些支撑的力量。 向晴按门铃，很快李苏航来开门，他见到她很意外，“你，怎么来了？” “谁叫我是你女朋友呢？来表示一下关心。”她尽量放轻松。 李苏航听了，本来想笑，可是心情不好实在是笑不出来，给了一个复杂的表情。 “你准备怎么办？”向晴想他肯定很矛盾，这种事，没有至亲的人可以商量，只能一个人担着，挺不容易的，不妨帮他商议一下。 “不知道。”他坐在沙发上，头向后仰，明显在尽力平复心情，他可能不想在人前表现出脆弱。 向晴看到他低落而不知所措。向晴还不曾面对过生死，现在，她感觉到了生命的无常和脆弱。 “要不你不把结果给他看，只说一切正常？至少让他老人家安安心心过日子。” “我也是这样想的。可是我爷爷又不是不识字，他肯定想看一下结果的。我得想办法不给他看结果。我想好了，我明天出差，能拖一会是一会，我现在没有勇气面对。”显然，他非常痛苦，也很矛盾。 “出差？那你干脆说检查情况都很好，拿了结果交给了我，然后，我不小心弄丢了，这样，爷爷就没办法看到结果了，并且，因为是我，他还不好拿我怎么着。”向晴立即请愿帮他顶包。 “何必呢，让你来背锅。” “没关系啊，只要老爷子开心点。我反正是个托又不用图表现。”向晴满不在乎。 “我再想想吧。” “你明天到哪出差？刚才不是说上午约那个纸尿裤的代理商吗？” “我下午走，去邻省。那边有几个有意向也有实力的客户，干脆一起跑了。我只有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照常工作，我爷爷才不会起疑心。”原来他出差，还肩负着两个责任，一是逃避，另一个是装一切正常。 “周末回不来吧？” “看情况了，相邻不远，如果顺利，应该没问题。” “那这周六你要是没回来，我还去不去爷爷那？”向晴立马想到每周六的固定节目。 “你就别去了吧，比较远，你自己坐车很不方便，再说，我还怕你一不小心将结果透了底。” “哦。行，那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向晴觉得她来的目的应该差不多了，他似乎都已经将后面的事情安排妥当了。 “要不要一起吃饭？”看到她为自己考虑那么多，他心里很暖，这种时刻，也只有她能和他说说话，排解一下心里的忧伤。他很感激她的到来，两人有商有量的，即使没什么作用，也好过一个人孤单的面对。 “一起吃饭？行啊，我去楼下超市买点菜。”她顿了一下。 “不用自己做，去外面吃，正好总公司那边发了我一张消费卡，咱们去用掉。”他从钱包里摸出一张卡，交给向晴，“卡给你，你负责买单，超支了你付，有剩余归你。”“鬼知道这里面有多少钱啊！” “我不是鬼，我也不知道。” 好吧，他能够恢复正常有心情吃饭，她没理由不陪同。两人一同前往消费卡的发放地，某中西餐厅。 “总公司居然发这种地方的消费卡，八杆子打不着的事。”向晴嘀咕了一句。 “业务行为吧，也许，中间有猫腻。”他当然明白这种行为，但是他懒得去多想，他没心思去想这些，现在管好自己的事比较重要。 两人来到中西餐厅，服务员领他俩入座，向晴第一时间拿出消费卡：“你好，请问你可以帮我查下这张卡里的余额吗？” 说好了由她买单，那她得查了余额再点菜。李苏航乜斜着看了她一眼，那种对她想法一目了然的鄙视眼神。 “美女你好，请稍等。”服务人员拿走了卡。 “精明啊，向日葵。” “那是。查了余额，反正在余额范围内点菜，我不倒贴。最好还能赚点。”她大言不惭。 很快，服务人员拿了卡过来，“美女，您这张卡里余额还有两千元整。” “两千？”向晴一下子有些反应不过来，她原想撑死了五百，这么多，还真不好怎么点了。 她将卡收回来，冲李苏航笑了笑：“老李，咱们还是从俭吧？” “不好吧，我反正就当是一次性消费。先点个大龙虾！” “别啊，省省，我还可以多来吃两次。”她小算盘打得挺精的。 “是你多来吃两次，又不是我们，我为什么要省？……”他不干。 “看情况了，也不一定没有你嘛。来来来，点餐了，不要超过五百。干脆我帮你点吧。”为了省钱，她连他的话语权都剥夺了。 牛排、水果沙拉、点心，果汁，完全掌控在她的预算中。他虽然给了她一个鄙视的表情，但也没说什么，随便她。她也习惯他那种清高的作派，互不认同，却可以互不影响，坦然接受。 “苏航。”一个女声从向晴后面飘过来，因为她和他是面对面而坐，别人进门首先看到的是他。向晴扭头，她要看一下是何方神圣叫他的名字。 她一扭头不要紧，她后悔莫及。早知道应该将脑袋埋在餐桌下。 来人居然是李紫仪和刘跃。公共场合，李紫仪依然挽着刘跃的手，高调地秀着恩爱。 当然，李紫仪此时同样也需要心里承受能力，她根本没想到，李苏航对面坐着的是向晴，那个她最不想见到的人。 实际上向晴和李紫仪从来不曾有直接的往来，她俩几乎算得上是陌生人，但是，在她俩的心里，各自都存在很久，烂熟于心的人。那么，这个时候，唯有装好风度，你好我好大家好。 “紫仪，刘跃，你们，也来用消费卡？”李苏航调侃了一句。 “是啊，支持公司的活动嘛。”李紫仪娇笑，温柔妩媚，大方得体。 “带美女吃饭啊，苏航。”李紫仪故意问李苏航。“嗯。”李苏航也并没有要更多解释的意思。 “哦，那我不打搅你们了。”她拉着刘跃，快步走开。她不想和向晴直面，更不想要李苏航介绍向晴给她认识。 “怎么了？见不得人？当缩头乌龟？”李苏航取笑坐在那里表情木讷甚至垂首低眉的向睛。 “什么意思？”向晴强装镇定。 “没什么。”他也不再多说，开始用叉子吃服务员送上来的水果沙拉。 李紫仪和刘跃一坐下，她本来堆笑的脸就不那么好看了。 “怎么又见到向晴了？真是见了鬼，这个人是阴魂不散吧，总是在我周边出现，我总有一天会被她搞成神经病的。”李紫仪气呼呼地坐在位子上。 “今天可是你自己要来这家餐厅的。”刘跃不动声色的提醒她。 “跃哥，你有没有觉得向晴这个人太狡猾？原来在学校天天追在你屁股后面，现在，她又和李苏航搞在一起了？这个女人太有心计了，是个祸害。”李紫仪不依不饶。 “和李苏航在一起，那还是你的功劳，是你将她调到李苏航那个部门的吧？”刘跃从没提过此事，看到李紫仪提及，他刻意点她一下。 “我……我还不是怕她缠着你嘛。”李紫仪的脸瞬间红了，她没想到刘跃早已知道此事。 “她和我没有任何关系，至于她和谁在一起，你也不需要管那么宽吧？”刘跃再次提醒她，女人何必为难女人，不待见的人，远离就是，何必自寻烦恼。 “可是她和苏航在一起我也不爽。说起来，李苏航和我还是亲戚，虽然他从小是我叔爷爷带大的，和我们没有太多交往，但是，都是李家人，并且他将会继承多大一笔财产你知道吗？我可不能让姓向的得逞。”李紫仪恨恨地说。 “那是李苏航自己的事，你管得着他吗？他一向和你们没什么往来，他也不会听你的。”刘跃赶紧制止李紫仪。 “向晴就像苍蝇，到处叮。” “紫仪，注意你的言行。”刘跃皱眉提醒她。女人的嫉妒，他能理解，但是，无风起浪，肆意刻薄，他很不喜欢。 “对不起，跃哥，我是挺看不惯她这种典型的小市民作风的。”李紫仪尴尬的笑了笑，在刘跃面前，她还是要保持良好的涵养和风度。 “紫仪，对于不熟悉不相干的人，你不应该随便评判别人的好坏。” “好啦，我不说了。我还不是因为在乎你啊。对了，我爸爸可是力挺你成为远航仁康公司的总经理的，你得好好干。这次大健康系列的销售任务的完成，就是重要考量标准。”李紫仪看到刘跃皱眉，知道他不高兴了，她也就此打住，换个话题。 刘跃根本没有心情和她继续讨论工作上的事，他拿着菜谱，装作很专心地看着。 看到刘跃没有聊下去的热情，李紫仪无聊地喝了一口桌子上的柠檬水，突然，她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跃哥，我去一下洗手间。” 李紫仪往洗手间走，在大厅后面的长廊，她给李苏航打了个电话：“苏航，我有点事找你，我现在在大厅后面的长廊等你。” 81、凡是母的都防 李苏航接到李紫仪的电话，挺诧异，不过他还是不动声色地起身去了餐厅后面的长廊。 “紫仪，找我什么事？” “苏航，今天和你一起吃饭的女孩子叫向晴吧？”李紫仪装作不怎么认识向晴的样子。 “嗯，怎么了？” “我听说此人心眼特别多，尤其对条件好点的男人，那是不择手段。” “哦？我条件又不好。” “你怎么条件不好？本身条件好，听说马上要继承大笔的财产，我是为你好，才好心提醒你，怕你被她魅惑。她口碑可不太好。”李紫仪一副正义使者的形象。 “哈哈，你想多了。我们单身男人，有女人主动投怀送抱，求之不得呢，一般都是顺势而为。紫仪，你只要管好你的跃哥不被别人魅惑就行了。”李苏航揶揄了一句。他和李紫仪并没有太多的接触，远房亲戚，点头之交，她在这件事上如此费心，还真是奇了怪了。 李紫仪碰了个软钉子，脸上白一阵红一阵，可她还是不死心。 “你是不当真当作逢场作戏，可人家却不这么想，她就像牛皮糖，到时候你甩都甩不掉。” “是吗？真的这么厉害？我倒是喜欢和高手过招。”李苏航不以为然。 “苏航，你还是小心为妙。找女朋友还是要门当户对的。” “谢谢提醒。不过紫仪，你听谁说向晴是那样的人？”李苏航倒想问个明白。李紫仪和向晴有过节？女人与女人之间的过节，难不成，焦点是刘跃？他的眼皮跳了跳。 “你就不要问谁说的了，我还骗你不成？” “刘跃说的？” “当然不是，跃哥那人才不会说这些，反正我是提醒你了，信不信随便你。”李紫仪怕李苏航深究，她可不想把他们三人的关系公之于众，说完这一句，她匆匆离开。 李苏航回到座位，向晴一个人吃得正欢。 “干嘛去了？快吃，都凉了。”向晴招呼李苏航。 李苏航看了她一眼，一边切牛排，一边漫不经心地说：“刚才李紫仪找我。” “李紫仪？！”向晴正准备送进口中的食物在嘴边停住了。李紫仪找他什么事？和她会有关吗？应该不可能吧？傻子才会将一些陈年往事和别人诉说，也许是工作上的事？她在心里劝慰自己别想多了。 “怎么？你很好奇？” “没有啊！她找你我好奇什么？我和她又不熟。”向晴装作满不在乎。 “是吗？我是我觉得你刚才似乎很紧张。你那么紧张，做了亏心事？抢过人家男朋友？”他探询的眼神。他看到刘跃也没和向晴打招呼，越是装冷漠装视而不见，越显不正常。她在销售部的时候，难不成真的和刘跃有什么情况，威胁到了李紫仪，才被贬到特殊事业部？ “怎么可能？！我才没有紧张。做亏心事的不可能是我。好了，我才不管你和她的事，吃点心吧，很好吃。”向晴塞完牛排又开始大口吃点心，她不想再谈及此事。 李苏航却根本不听她的提议，继续聊他想聊的话题。 “李紫仪，刘跃，还有，你，我总觉得你们三个人之间气场有点怪异。” “哪里怪异？” “我也说不上来。刘跃吧，听说口碑很好，是个工作狂，并不是那种花心好色的男人，你呢，根据我和你的相处，你好像也没有那种勾引男人的潜质，可是，为什么李紫仪看你的眼神，像防贼似的？难不成你只是不想勾引我？”他自言自语。 “老李，你想多了，你觉得我会是他们之间的第三者吗？” “好像不会。” “那不就得了，可能那女的对男朋友看得紧，凡是母的都防。”向晴极力辩解。 “有没有一种可能，你和刘跃是旧识，也许还认识在他们之前？”他突然狡黠地盯着她问。他一语中的，她的小心脏颤了一下。 “你觉得可能吗？”向晴不否认，也不承认，却不敢正视他的目光。 “我觉得可能啊。你别忘了，我是看过你简历的，你和刘跃，毕业于同一所学校。作为校友，我觉得有无限可能。”他神秘地一笑。真没想到，暗地里，他居然还下过这种心思。 “你还真爱开玩笑，你和你的校友师妹什么的，也是这样的关系？” “哈哈，伶牙俐齿，就会狡辩。好了，我不追问你，反正你又不是我女朋友。” “意思是，是你女朋友，就得从幼儿园开始交待情感历程吗？”向晴不屑。 “如果是男女朋友，相互坦诚还是有必要的，免得引起一些不必要的误会嘛，虽然谁没点过去，翻了篇，也就不怕说出来。遮遮掩掩的，显得不够光明磊落，总觉得有种藕断丝连的感觉。”看来，这是他的感情观，他喜欢相互坦白。 “那你会和你女朋友坦承你的情史吗？” “当然。” “我不觉得一定要相互坦白情史，有的时候，说得越多，对方越介意，甚至会影响现在的感情。有时候不说，是不想揭内心的伤疤，也不想让对方引起不必要的嫉妒来破坏现有的感情。只要恋人之间俩情相悦，没有二心专心对待对方，过往的事，完全没必要弄个水落石出。知道了更闹心。要是我，我就不要扒我男朋友以前的情史，我什么也不要知道，就傻傻的知道他现在只爱我就行了。如果我知道太多，我会比较，我会嫉妒，我会莫名的躁动。”这是向晴的爱情观。 “是吗？看来你是属于逃避现实型的，你缺少直面现实的勇气。”他不认同她的观点。 “我俩的爱情观怎么差这么远？幸好我俩不恋爱，要不会打起来。你死活想知道我的过去，而我死活不说。你想告诉我你的情史，而我根本不想听，你说会不会打起来。”向晴冲他眨眼。 “好像真的会打起来。不过，是不是有一种折衷的方式，如果对方想听，就主动全盘交待，如果不想听，就不说。”他将一块水果塞进嘴里，思忖良久。她今天说的，好像也有道理啊。好久没和人讨论过什么爱情观了，有点意思。 吃完饭，向晴潇洒的买单，这次，消费不到五百，她还有剩余，当服务员刷卡完毕将卡还给她的时候，她冲李苏航莞尔一笑：“哈哈，你说的，有剩余也归我，下周星期天我请娜姐和黄子轩吃个饭。” “你只请他俩不请我？明明这卡是我的。” “你要是有空，也来吧。”显得好勉强。他和她们又没有那么熟，下周星期天是她过生日，过生日叫他显得不那么好。再说现在他爷爷身体不好，他肯定会要多留时间陪老人家。 吃完饭，李苏航送她回家，他现在表现越来越绅士。 向晴回到家，屋里漆黑一片，向晴以为罗娜没在家，打开灯，才发现罗娜蜷缩在沙发上，眼神空洞。 什么情况？娜姐很少这种时候啊！ “娜姐，怎么了？在家也不开灯，瞧你那表情，谁惹你了？”向晴不解地问她。 “还不是那个该死的黄子轩。” “黄子轩？他怎么了？” “他前几天和我摊牌了。” “摊什么牌？”“他问我到底喜不喜他，愿不愿和他发展。” “这……他天天在你面前小仆人似的，一个当房东的求着你住这，办公室设这，这不明摆了他就是这个意思吗？”向晴想白痴都看得出，一个男人要是不喜欢你凭什么这样付出？ “他原来没说得这么白好吧？我可当他是哥们，闺蜜。还记得上次你装他女朋友吗？她妈妈见过你，前些天催他带你回家见家长，他只好和家里摊牌，说和你只是普通朋友。家里催他找女朋友，恋爱结婚了。他昨天对我说如果我真的对他没意思，他就听从他家人的意思，去相亲。”罗娜一脸的委屈。 “他家里为他操持正常啊，话说你到底怎么想的嘛，现在主动权还在你手上，你如果对他有意思，就表明态度，如果确实没意思，也告诉人家，别耽误人家。”向晴还真是耿直。她只想他俩早点明确关系。 “可气的是，我还没回复他，他今天就去相亲了。”原来罗娜生气的点这里。 “他……今天去哪相亲了？” “他以为我不知道，今天晚上我正好约了朋友吃饭，和他碰了个正着。他开始还不承认，后来看到了他妈，他妈直接了当告诉我，是给他介绍对象。” “这……不应该啊。”向晴正纳闷。黄子轩突然从楼上冲下来，和平时的温声细语不同，他居然对着罗娜大声嚷嚷：“罗娜，我和你解释多少遍了，是我妈背着我叫过来的，我并不知情，你还要我怎么解释？” “黄子轩，你别为自己开脱了。” “好，我不开脱，我这些年对你怎么样你难道不清楚？我前几天特意和你说了，你为什么一直不答复？如果你喜欢我，要思考这么多年吗？既然你不喜欢我，对我发什么脾气？”黄子轩恼了，语无伦次，他从没这么激动过。他说完，居然冲出屋子，跑了。向晴被这阵势吓懵了。大晚上的，他这是离家出走吗？ “你看他，他还有理了，不过是相亲见了一个女人，仿佛他得到了全世界，现在就开始给我脸色看了，变脸真快。”罗娜更加生气了。向晴追出去也不好，只能留在罗娜身边，可是，黄子轩那边，如果不开解，似乎也是拧着的。她一下子觉得头脑和腿脚都不够用。突然，他想到了姨妈苏，他应该还在回去的路上，叫他去找黄子轩吧，至少，都是大家熟悉的人，男人和男人之间聊一下，沟通起来比较容易。爱情不在友情在，她不愿意大家闹僵。 “老李，你在哪？” “在回家的路上。” “罗娜和黄子轩吵架了，黄子轩气得跑了，你能不能联系他一下，然后，做做思想工作，帮忙把这两人劝和了。”她想男人和男人应该比较容易沟通吧。 “为什么吵架？” “打翻了醋坛子。” “谁打翻了？” “一下子说不清，反正就是黄子轩背着罗娜去相了亲，被罗娜知道了，其余的，你问黄子轩去，我也才回来，不知他俩吵了些什么。我正在家里安抚女方呢。不和你说了，你赶紧找黄子轩。”向晴真的还没弄得太清头绪，事情应该没那么简单。 “好，我先试着联系一下黄子轩。”关键时刻，李苏航答应帮忙，够朋友。 82、可怕的是你 不久，向晴收到李苏航的短信：已经联系上黄子轩，我们在外面聊聊再回来。 那头，向晴是放心了，那么，罗娜这边，到底是什么心结呢？ “娜姐，今天已经闹成这样了，你给句痛快话，你到底对黄子轩是什么样的感情。”向晴也懒得转圈子，有的时候，需要点猛药。 “什么样你不是都看到了吗？” “我看到的是你一天到晚嫌弃他，但是又不准他远离。男人的守候和等待也是有限度的，100朵玫瑰的故事你不是不知道，真正喜欢一个人，有必要这样长期的考验吗？”向晴为黄子轩打抱不平。 “你知道什么呀。我承认我对黄子轩是有一种心理依赖，他像一个最可信赖的朋友。可是，你知道吗？我也有多么害怕和他有进一步的发展。” “为什么？黄子轩那么恐怖？” “不是他恐怖，是上一代的恩怨，还有，我的第六感。我要是和他好，我妈和他妈，都会跳起来反对，她俩曾经是死对头。她们的脾气都很倔，我妈有心脏病，他妈有高血压，谁敢冒这个险？今天她妈妈意外看到我，都是非常蔑视的表情，她不知道我和黄子轩住一起，她还故意在我面前说现在她家怎样怎样，还有，今天那姑娘如何如何，我真的有多难受你知道吗？我不想我妈生气，黄子轩也是孝子，你觉得，我们能成吗？还不如保持那种距离，至少还可以是最好的朋友。还有，黄子轩确实不是我理想中的成熟男人，他还是有些孩子气，不是我的理想型。”罗娜终我于说出了驻足不前的原因。“那你看到他相亲干嘛反应这么大？”向晴不解。 “你不懂。真的，我和他的情份，我有些说不清道不明。反正他背着我去相亲，我就觉得有种被抛弃的感觉。”罗娜也说不清自己心里到底是一种怎样的情感，反正就是生气。 “也许你们天天在一起，没感觉。要不，你们分开试试，也许给点时间和空间，你们才能够弄清楚自己真实的内心。”向晴也很无语，她只是个理论家，也不知该如何处理这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可是你看他今天这理直气壮的样子。”罗娜再次委屈得哭了起来。 向晴很心痛，表面坚强什么都无所谓的罗娜，原来也有这么脆弱的一面。其实，她应该也过得很辛苦。 “娜姐，我知道你心里其实也挺苦的，但是，我还是相信，只要你俩感情好，事情总会有办法解决。首先别苦了自己，与其两人斗气，不如两人一起想办法解决问题。你又不给黄子轩一个肯定的答应，他在你这里得不到回应，家里又给他施压。他能怎么样？今天也许他真的是被他妈妈忽悠去的。你要信任他，黄子轩算是比较老实的人。”向晴作为一个旁观者，比较冷静，比罗娜要看得清。 “可是你看他今天那样，他居然吼我，他吼我！” “人家也是一时气急嘛。” “他还离家出走。他还长本事了。”罗娜挺委屈。平时黄子轩在她面前都是唯唯诺诺。 “说明他是男人，不是软皮蛋。” “你说……他去哪了？喝酒？回他妈妈那？去见今天相亲的对像？”罗娜今天的智商感觉有些不够用。 “放心吧，李苏航和他在一起，跑不了，干不了坏事。”向晴安慰她。女人啊，表面坚强无比，其实患得患失。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 “李苏航怎么会和他在一起？” “我怕他过激做错事，叫李苏航去陪他。” “哦……” “娜姐，等会黄子轩回来了，你不能再耍态度，两人好好谈谈，开诚布公的，把将要面临的问题都列出来，一个个解决，需要我们帮助的，我们肯定帮。你不是有经难的红娘吗？自己的事就不知怎么办了？大不了我们再帮你当回托来解决你的问题。” 向晴这句话，说得罗娜破涕为笑。 向晴悄悄发了信息给李苏航：带他回来吧，风暴暂时解除，要黄子轩注意态度。 十一点，黄子轩和李苏航终于回来了。黄子轩一看就是喝了酒，面色潮红，眼神恍惚。 “罗娜，你别生气了，黄子轩发誓今天真的是不知情去的，他也没有看上今天那个相亲的姑娘。”李苏航俨然一个调解人。 男女双方都保持沉默。 “向晴，我找你有点事，出去一下。”李苏航突然站起来，叫向晴，示意她出去。 向晴根本没多想就跟着他出了家门，站在门外问他，“你想和我说什么？” “我没想和你说什么。他俩这个时候，最重要的是两个人单独相处。你我杵在那里，是两个大大的电灯泡，他们就是想彼此给机会转弯都不好意思，给他们时间和空间，有外人在，他们肯定拧着。”处理感情问题，他似乎比她这个维情专家更有经验。 “哦！确实，我倒没想到这一点。”向晴恍然大悟，难怪刚才气氛尴尬，陷入沉默。“那我们到哪去转一圈？已经不早了，这个时候，还能去哪？”向晴看了一下时间。 “两个选择，一，到夜店，二，去我家。”他提供了俩个选项。 “嘿嘿，我有个更好的选择”向晴对于他的提议都不选择，她刚才一瞬间有了更好的想法。 “到哪？” “楼下有家24小时书店，我们去看书吧？” 24小时书店？李苏航突然想到那次向日葵要张亚军当托，不就是将自己放到书店里吗？那里是她的避难所吧？他不禁笑了起来。 “老李，去书店你笑什么？” “想笑。” “说，快说，为什么笑。”向晴觉得此人一笑，必定耍什么心机。 “我是想起某人假装和男人去看电影，结果却是躲在书店看书。”他冲她诡异的笑，向晴一时没回过神，突然，她懂了，她和张亚军那次当托的事。老天，姨妈苏居然早就知道了，他也没和她说破，居然还装作他输了，服了输……向晴想到这些，脸上真的挂不住，秘密被无情揭开，让人很难堪，她忍不住猛扑上去捶打他。 他并不恼，还是好脾气地笑着。向晴觉得颜面扫地，恨恨的打他，没想到用力过猛，脚下一滑，差点跌倒，他赶紧将她一把搂住。俩人贴得很近，甚至可以感受到彼此的体温，他没有在第一时间将她放开，向晴尴尬不已，脸上一热，赶紧挣脱。 “姨妈苏，我恨死你了。你居然藏得这么深。说，你怎么知道的？”她态度横蛮。 “当天我从你们那里出来，看到有一家书店，顺便过去给我爷爷买书，于是就看到你坐在地上看书，非常专注，我都没好意思打扰你。” “该死，你第二天居然还问我电影好不好看，你是不是人啊！”向晴想想都觉得颜面扫地。 “可是你居然还说躲在人家怀里看恐怖片，那又是什么鬼？”他反唇相讥。 “一对鬼。姨妈苏，你太可怕了。”向晴没好气地怼他。 “我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你，为了赢我，不顾一切。都过去了，以咱俩现在的交情，也别再对着干了，走吧，去书店逛逛。”他宽容地笑着，向日葵有时候真的很孩子气。 两人来到书店，和一些晚上没地可去的人一样，各自找了本喜欢的书，席地而坐。书店很人性化，特意铺了地毯，两人肩并肩地坐着，互不打扰。安静地阅读，不管窗外是何种繁华，在这个静谧的空间里，守着自己的时光，远离喧嚣，在自己的世界里主宰一切。 两人偶尔相视一笑，仿佛回到大学时代图书馆的日子，恬静而美好。彼此都很享受这温暖而充实的夜晚，恨不得时光慢一些、再慢一些，美好的夜晚，总是令人流连。 午夜时分，向晴打了个哈欠，伸了一下懒腰，“他俩应该谈得差不多了，我准备回家了。”“好，我送你。” “不用了，你早点回去吧，就在小区门口了，我自己进去就是。” “太晚了，别逞强。”他很坚持。 两人一起回黄子轩的房子。向晴问李苏航：“你说，他俩，今晚什么情况了？” “我觉得应该水到渠成啊。给他们创造了那么好的机会。黄子轩不是还喝了酒吗？酒壮人胆，该说的话该办的事，应该都做了，其实，罗嗦什么，直接扑倒，女人都喜欢男人霸道点，对不对？”他显得非常有经验。 “怎么可能！这么熟的人，哪那么性急呢？就你，最流氓，动不动就扑倒，你是搞相扑的啊？”向晴白眼他。女人是喜欢霸道点的男人没错，可只是限于自己非常喜欢中意的，如果没达到那种程度，那是相当反感那种行事鲁莽的男人，觉得缺少应有的尊重。 “傻吧？今天这种情况，还不顺势得手，万一生份了，要想追回来，就比原来更困难了。” “我和你意见不同。我觉得没那么顺利，如果那么顺利，他们早就成了。娜姐在某种程度上对黄子轩有依恋不假，可是，她一直觉得黄子轩不够成熟。娜姐早年丧父，我怀疑她有恋父情结，所以，这也是她一直犹豫的原因。你不懂女人。不是男人对她好就一切都好，有的时候，爱情，真的很需要一种比较特殊的特质，因为那种特质的发酵，才会令有沉醉。他们，我感觉还没到那个点。一个不紧不慢，一个边走边看，都没有专心。”向晴分析得很透彻。他俩不是不配，而是还不在一个频道上。 “没想到你分析起来还头头是道，不愧是婚介所的维情师。说说，你这些高深的理论，都是在什么样的男人那里取得的？”这是他第一次打听她的私生活。看似随便问问，实则有意为之。 83、阴差阳错 “我是属于有天份，经历也丰富，就不一一向你说明了。”向晴大言不惭。 李苏航哑然失笑，见过牛叉的，没见过这种自我标榜的。 李苏航一直陪向晴上楼直到门口，向晴轻手轻脚地进屋，没想到，黄子轩在一楼的沙发上睡着了，而罗娜不见人影，娜姐人呢？ 向晴上楼敲罗娜的门，果然，罗娜立马将门打开，劈头盖脸就问她：“你去哪了？！” “你还好意思问我，为了你俩的幸福，我在外面流浪。” “切。借口吧？老实交待，你和李苏航发展好像很迅速。”罗娜一把将向晴按在床上坐下，要她交待情况。 “我和他发展迅速？哪有？根本不可能的事。我俩到外面那家书店呆了几个小时。怎么样？说说你俩吧？有实质性的进展吗？”向晴也逼问她。 “屁！”罗娜回答得相当干脆。 “怎么了？”向晴感觉不妙。 “黄子轩喝了酒，这人在恍惚状态下能做出什么正确的决定吗？” “他喝醉了？” “是的！没和我说上几句，他就睡着了。真是幼稚。你刚才上楼应该看到了？我也没办法将他弄上楼，只好给他弄了床被子盖上。”罗娜和黄子轩吵归吵，对他还是挺好的。向晴没想到是这样的黄子轩，正事没办成，自己倒先醉倒了。那什么酒后乱性原来并不可靠，酒后误事倒是真的。 “娜姐，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心里有人了？好像有个中年老男人在追你。”向晴忍不住心里的疑惑。 “没有啊！” “娜姐，你为什么总觉得黄子轩不成熟？我觉得他还挺好的。总是宠着你让着你，他脾气好，什么都担待着，你还要怎样？说起来人家比你还小一点。”向晴有些恼火了，她觉得罗娜有些矫情。大叔有什么好？同龄人才合拍。 “向晴，我真的想试试和别的男人相处是什么样子，没有对比没有发言权。” “娜姐，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如果真那样，你们本来最纯粹的感情就会打折扣的。你啊，也许是因为黄子轩天天在你眼前转，你没感觉，我觉得，你俩分开一下也好。免得你矫情。”向晴其实还挺向往这种青梅竹马，只是，她没这样的好运。她觉得他俩是相互没聚好焦。 “唉！别说我，你也是一个弄不清楚自己要什么的人。” “我很清楚了，娜姐，只要我这次雅思考好了，我铁定出国。原来想靠自己能力，现在我觉得老是这么等，我都老了，我都发霉了，我得早点出去，我爸已经答应资助我。”向晴很郑重地告诉罗娜自己的打算。 “你走了那我怎么办？”罗娜慌了。 “你早点嫁人吧，趁黄子轩还要你。不和你说了，我困了。感情的事，你自己好好把握，天天为别人牵线搭桥，自己的事倒没了主意。”向晴打着哈欠从罗娜房里出来，又是折腾了一晚，她疲惫不堪。 周五，向妈妈打电话叮嘱女儿周六一定要尽量早点回家，周日她有活动安排。向妈妈打电话过来的时候，语气挺沉，向晴不免问妈妈：“妈，你声音怎么了？生病了吗？” “没事没事，可能是吹了风受了凉。”向妈妈赶紧否认。 向晴也问不出什么，但是她的第六感总觉得母亲似乎心事重重。 向晴想李苏航周末赶不回来了，那么周六去乡下的约定也就没有了。她周六可以早点回家。可是一想到老爷子的病情，李苏航周末不能回，如果她也不去，那老爷子会显得多孤寂啊，上了年纪的人，不就是期盼着儿孙辈多去看一下吗？何况李爷爷生命已经进入倒计时，看一眼少一眼，李苏航回不来，她觉得她还是应该去看望一下，至少家里热闹点。 星期六，向晴还是决定去看望一下李爷爷，上午去乡下看望李老爷子，下午直接回自己家，这时向晴的安排。上午她出发前，给李苏航发了一条信息：我朋友给了我一些新鲜的枇杷，我上午先去看望一下你爷爷再回我自己家。 走的时候，向晴还不忘记在包里放上一本雅思词汇，现在一有时间就看一下。她现在将宝都押在这件事上，一切以英语考试为中心。 向晴坐乘地铁，再转公车，最后坐了一趟城乡穿梭车，终于到了李老爷子家。杨伯开门的时候，看到只有向晴一个人，颇为惊讶，“小向，只有你一个人吗？” “是的，苏航出差了。” “自己坐车来的？”“嗯。” 李老爷子听到了向晴的声音，也喜出望外地从屋里匆匆出来。 “小向，你来了？”他非常高兴。 “爷爷好。” “你一个人啊？苏航出差还没回来？”李老爷子知道他出差，看来他是打了电话的，只是，他可能没想到向晴一个人也会来完成任务。 “他还没回来。我有朋友家里自摘的新鲜枇杷，特意给您送点过来尝鲜。”这是一个同学自己园里采的，特别甜，正好周五下午寄到了，向晴把它带了过来。四月间，正是枇杷上市的时节，只是，难得遇上这么甜的。 “呵呵，你真是有心的。怎么来了？”李爷爷关切地问她。 “我换了两趟车。” “辛苦了，快点进屋休息。”李老爷子忙着迎向晴进屋。 上午，向晴陪老爷子下了几盘棋，还帮杨婶洗被子，过得还真是充实。临近中午的时候，向晴听到李老爷子接了个电话，“你下午到？好。小向上午就过来了，你到了就赶紧回来吧。” 看来，电话是李苏航打来的。 “苏航的电话。” “他昨天说有事还没办完。”向晴装作他俩亲密沟通过的样子。 “是的，他刚才也说了，上午才办完事，匆匆订的票。这孩子。”老爷子表面是责怪，实际是无限爱怜。 向晴可以想像他们祖孙相依为命的过往。一想到老爷子的病情，她有些鼻子发酸，她是如此感性的人，她赶紧借故帮杨婶做饭逃进了厨房。 人在厨房，她手机的短信响了。她打开一看，是李苏航。 “等我回来。” 向晴本来打算吃完中饭就走的，看到他发的短信，加上李老爷子也知道他会回来，在他回来前独自走掉似乎非常不妥，她想了一下，回了一个字：好。 她原计划是生完午饭就走的，为了等李苏航，午饭后，她只好到他的房间休息。根据他的车次，他知道他回来的时候，肯定是晚饭时间了。 暮春时节，人也比较懒散，向晴的午睡，等她醒来的时候，已是下午四点。 似乎是要变天了，阳光早早收起，天色有些阴沉。向晴陪杨婶在后面的菜园挖土豆。自己种的土豆新鲜饱满，向晴还在嚷嚷着炖排骨汤肯定特别好吃。 李老爷子也走了过来，“那就炖排骨吃，苏航小时候最喜欢吃这个菜。” “爷爷。”李苏航背着一个包从后门走了出来。一看就是刚到，连包都来不及放下。 “回来了？”老爷子迎了上去。向晴正挖到一个特别大的土豆，她特意拿在手上冲他晃悠，算是和他打招呼。他一直望着她笑，似乎是感激，又像是赞许，总而言之，眼神复杂。 大家刚刚将工具收回屋，就开始下雨，并且雨越下越大，伴着雷声滚滚。 “苏航啊，幸好刚才回来及时。你看，下这么大的雨，路上有一段正在修路，铁定不好走。”李老爷子为孙子庆幸。 向晴望了望天，这雨恐怕一时半会停不了。她本来准备李苏航一来就借故离开的，可是现在下这么大的雨，她怎么可能走得了？如果真要李苏航送，李老爷子会怎么想？人家孙子才回来。向晴左右为难。她只好耐心地等待。如果晚饭后雨小一点，她要李苏航送她到镇上去打个车就行了。 晚饭后，雨并没有小，反而变成了瓢泼状，向晴站在屋檐下，一筹莫展。 “向晴，怎么站外面？外面还是有点凉了。”李苏航走了出来，站在她旁边。 “雨一直不停，我本来准备下午就回家的。现在可好，天都黑了，走不了。”向晴一边说一边伸手到屋檐外，感受着春雨的洗礼。 “没关系，晚点我送你。”每次都是这样，从他爷爷这里出去，直接送她回她自己家。 “你晚饭时候才回，等会就走，不合适，你送我到镇上，我自己打车回去，你留下来陪你爷爷。” “没事，送了你我再回来就是，晚上镇上不好打车。” “那怎么行，多累啊。应该叫得到车的。” “不行，大晚上的，又下雨，你一个人，不行。” “你们俩怎么站外面？这么大雨，都飘到台阶上了。快点进来。”李老爷子在门口叫他俩。他俩还没达成一致，只好随老爷子进了屋。 “银辉。”老爷子叫杨婶的名字。 “李叔，什么事？” “今天下这么大的雨，小向就别回去了，在这住一晚吧，难得在家住一晚，你帮她去准备一个房间。”老爷子安排杨婶。 “不用不用。”向晴连连拒绝，她老妈特意打电话给她，要她周六回去，似乎有事要说。她其实有点担心家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父母有可能统一口径瞒了她。 可是向晴连说的这两个“不用”，在李老爷子听来，就是不用准备客房的意思。孙子不是说他俩没同居吗？现在女孩子说不要另外准备房间，他倒是心头一喜，他们有了大的进展？ “哎呀。我也是，老糊涂了。银辉，那就别准备了。小向，爷爷刚才是一时糊涂了。年轻人的事，我不管的，你们自己处理好。小向，你看电视，苏航，你到我房间来一下。”老爷子把李苏航叫了进去。 向晴虽然眼睛盯着电视，可电视里演的什么她根本不知道，她哪有心思看电视？她急得像热窝上的蚂蚁，刚才阴差阳错的表达，让李老爷子误会了。可是连老天都在留客，雨一直下，并且下得很认真，瓢泼状。 向晴只希望李苏航能早点从李老爷子房间出来，她急着回家，需要他助她一臂之力。 84、亲热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直到十点，李苏航才从李老爷子房间里出来。 “爷爷睡了？” “睡下了。” “我……”向晴依然在想着回家的事，只是不便直接开口，这个点，外面雨又大，还真不好走。 “要不，明天早上我早点送你吧，现在这么晚了，天气又不好。”李苏航站在窗边看了一下漆黑的窗外，雨依然在下。 “可……”向晴结巴了。 杨婶还在客厅看电视，李苏航将向晴拉进了自己房间。在客厅说什么毕竟不好，因为杨叔和杨婶并没有睡觉。 “你刚才怎么进去那么久？” “我爷爷要问我的事太多。” “都问了些什么？” “唉，可多了，有喜有忧。” “哦？有喜有忧？喜的是什么？忧的又是什么？”向晴三八起来，忘记了自己还想回家的事。 “我忽悠他诊断结果一切正常，但诊断书被我弄丢了，他信了。” “怎么忽悠的？”“出差的时候，不小心弄丢了。我真的没想到他居然一点也不怀疑就相信了，他说结果其实看不看都没关系，他已经到了看淡生死的年纪。” “行啊你，理由找得挺好。那你忧的是什么？” “我爷爷今晚再次催我结婚。” “结婚？和谁结婚？” “当然是我女朋友--你结婚。” “噢买糕的，结婚这事可不能乱来，当个托已经够朋友了，结婚万万不行。”向晴断然拒绝。 “当然，这事可不能当儿戏，放心，我会想办法忽悠过去的。”他也和她一样，慎重对待这件事。他从没想过现在结婚。 向晴正和他一起想忽悠老爷子的方法，电话响了，是自己妈妈。 “向晴，这么晚了怎么还没回来？下雨了，你在哪？” “妈，我今天不回来了，明天上午回来。” “你这个死丫头，怎么又变了卦。那你明天一定要早点回来，我明天约了人和你相亲。”老妈再次叮嘱。 “相亲？妈，您又来了。原来你说的活动就是相亲？那我不回来了。”向晴一下子泄了气，现在对于相亲她很无感，她再次想自己可能是冷淡型的。 “你敢。这次你要是不回来，我和你拼命。这次的绝对靠谱。早点回来！我还有别的重要事情和你谈。”老妈说得很绝，她很少这样，向晴一时之间不知所措。向晴握着电话，欲哭无泪。 “怎么了？”李苏航在一旁听着电话，基本上心里有数，他还是问她，想听她说得更具体一点。 “我妈，说明天给我介绍对像，要我一定早点回去。” “难怪你今天急着要走。”他居然阴阳怪气的来了一句，一点也不照顾向晴的情绪。 “什么叫急着要走？我本来只准备吃了午饭就走的，是你硬是发短信要我在这里等你，你看，天公不作美，现在在这过夜，还要和你睡一屋，这叫什么事？”向晴有些恼火。 “这是天公作美，让你我又睡到了一个屋。你怕什么？又不是没睡过一屋，一张床都睡过。”他不以为然。不知为什么，听说她要去相亲，他莫名的不开心，但是又说不上来原因。她说是因为他要她等他回来再走，他也不辩解，他在买到车票的第一时间给她发的短信，要她在这里等他回来，似乎是第一反应，是一种本能，想回来后看到她。 “切，上次那种情形是没办法。”向晴有些恼火他的旧事重提，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那倒是，今天本来要给你准备客房的，是你自己连声说不要不要，你这是当着我爷爷和杨叔杨婶的面向我示爱，明明是你想睡我啊！”他继续调侃她。 “是啊是啊，我是想睡你，你配合一下吗？”她有些光火。 “向晴，假如，我是说假如，你明天相亲，和别人对上眼了，你还会装我女朋友吗？” “那当然不行了。我得对他负责。到时候你换个托吧。你不是很有女人缘吗？应该还是有人愿意帮你的。或者，你正经找个真女朋友，你爷爷也就真的放心了。”她断然拒绝。感情的事，来不得半点虚假，也不要做让对方误会的事。这样，才能坦荡清白。“你，很期待明天的相亲？”隔了很久，他坐在沙发上幽幽地问她。 “没有啊，我妈的命令嘛。母命难违，就像你，要我在你爷爷面前当你女朋友一样，都是为了孝顺父母。” “既然你不愿意相亲，可以带个托回家说有男朋友了嘛，学我。我其实很乐意为你效劳，回你家当你男朋友，这样，你父母就不会再催你了。”他此时还乐于助人。 “我不需要托。我父母那里我说得通，他们也能理解我。”她一口回绝，父母一切以她为重心，她想只要回家做做工作就好。 他也没有再接向晴的话，而是对她说：“早点洗洗睡吧，明天不是说要一大早赶回家吗？” 他从柜子里拿了一套洗漱用品，还扔给她一套睡衣，是他的。 “衣服杨婶都洗得干干净净的。” “哦。那我睡哪？”向晴问他，总不会真的睡一起吧？想想自己也是明天要去相亲的人，总不能这样随便吧。虽然和他在一起，真的没什么危险，可是，外人谁会信？ “你睡床，我睡沙发。满意了吧？” “哦。”她当然没话可说了，拿着洗漱用品和衣服进了浴室。 她从浴室出来，他立马闪了进去，房间的气氛有些微妙。向晴觉得她今天告诉他相亲的事又拒绝要他当托好像让他挺不高兴的，同样的，也许是因为他的不高兴，她的情绪也莫名的低落。 他从浴室出来，问向晴：“现在睡得着吗？” “好像还没有睡意，睡不着。”向晴老实回答。她现在脑袋还在想着明天该如何处理，正兴奋着，根本睡不着。 “那坐过来一起看部电影吧？”他拍了拍沙发，热情相邀。 向晴坐了过去，他将遥控器递给她：“想看什么样的，你自己点。” 向晴随便点了一部电影：《朗读者》。选择这部电视有很大的随意性，不过是看到女主角是那个《泰坦尼克号》里的肉丝演的。 电影一开始并不那么吸引人，向晴忍不住再三八他一下。 “老李，你为什么不找个真的女朋友。”刚才听到他说他爷爷逼婚，她觉得这事解决的办法只有要他真正找个女朋友。 “我对未来没有太明确的目标。我爷爷的情况你也清楚，也许半年，也许久一点，但肯定是倒计时。爷爷不在了，我在这里没有了亲人，甚至只有一些我并不愿意看到的人，我应该会出国继续做我的老本行。现阶段，我的心，很难安定下来，我其实也挺矛盾的。”他看了她一眼，感觉到并没有表达到位。 “所以你就弄个假的，可以不负责，也不付出感情，这样比较轻松，对吗？” “真的假的，重要吗？” “当然重要了，如果是真的女朋友，就会和你同甘共苦，俩人一条心，有默契，共同面对生活中所发生的一切，不管是困难还是疾苦。”向大师又开始了维情之旅。 “假的和真的，好像并没有明显的分隔线吧。男女之间的爱情，不都是从无到有的过程吗？”他并不完全认同。 “你什么意思？”她的心里突然哆嗦了一下。“没什么意思。你希望你的男朋友是什么样子的？” “我希望是，我看到他就开心，给我依靠，给我安全感，逗我开心，包容我的缺点，一个可以让我朝思暮想的人。”这是她憧憬的爱情。 “朝思暮想……”他轻轻地笑了一声。 “好笑吗？你在笑我迂腐吗？现代生活节奏很快，也许，想念一个人都是件奢侈的事，但是，我真的希望是这样子的一个人，要不然，我不知道我是否爱他。其实，我觉得写情书其实是一种挺有意思的事情，并且，最好是由邮差慢慢地送到，体验那份相思之苦，甜密的忧伤。”向晴挺向往那种旧式的爱情。 “没有笑你，很美好。” “朝思暮想，日夜牵挂，可以飞越重洋。” “我飞越重洋回来遇到你，算不算是一种缘分？”他的李式撩法又来了。 “当然。我们的相遇就是缘分。不过，我们是假恋人，没有朝思暮想，也不会日夜牵挂。” “真的恋人应该是怎样的？”他突然侧头定定地看着她，这是副她非接招不可的情形。 “你问我干嘛？”向晴噎住了，真恋人是什么样子的？她没有经验啊！电影电视里是见过，但是，她可描述不出口，而此时，电影里居然出现了男女主亲热的镜头，并且尺度还不小，向晴一下子脸上发烧，不敢再看屏幕，可一旁的李苏航正咄咄逼人地等着她的回答。 她恨不得此时家里停电，那么，电影也不会再有让人脸红心跳的镜头，房间的灯也会熄掉，她将被无边的黑暗包围，那是一种安全感，不会像现在这样，让她非常难堪。 “向日葵，你说了这么多，什么真假恋人，假作真时真亦假，你知道最重要的区别是什么吗？”他一步步逼近她，气氛紧张得令人窒息，该死的，不应该选这部电影，简直成了受苦受难的背景，让人面红耳赤。 “是什么？”她被逼到沙发的角落里，她只能瞪大眼睛问他，愿闻其详。她有些不好意思和他对视，电影里不可描述的画面让她脸上发烫。她白里透红的脸蛋，在柔柔的灯光下，泛起一层珍珠般的光泽，她的双唇如粉红初绽的花朵般迷人。她的女儿态和羞怯状，宛若催情剂。在这个雨夜，他的防线在节节败退，荷尔蒙在不断攀升，他是不是应该做点什么？生理的反应似乎根本不受心理所控制。 “亲热！”他慢慢地吐出两个字。刚才电影里的镜头他看得很清楚，莫名的，他的心里也似乎有小火苗在窜动，只是他还不敢确定，那是一种怎样的情感。但他知道，区分真假恋人最明显的特征就是情到深处时灵与肉的交融，还有彼此之间无尽的渴望。 “亲……热，哦。”她装作秒懂，蜷缩在沙发的一隅一动也不敢动。 85、给他痛快 她窝在沙发上不敢动，可是姨妈苏似乎不想放过她，一步步紧逼过来，他想干嘛？他想展现他的撩妹技巧？千万不能上当，他是个无心的家伙。一想到这，向晴突然伸开双手，还装模作样的打了个哈欠，“哎呀，我困了，我睡觉去了。” 然后她像个运动员般从沙发的扶手上翻了过去，逃离了他的掌控区，他不由得尴尬地笑了笑，然后赠她两个字：猴子。 向晴占领大床，扔给他一个枕头，可是床上只有一床被子。 “老李，只有一床被子，被子的事，你自己想办法。” “一床被子，那只能和你拼床了。”他抱着枕头站在床前，一脸的无奈状。 “那不行，虽然在你眼中我是男人，可是在我心里，我是彻头彻尾的女人。” “小气。”他转身，打开柜子，从里面拿出了一床毛毯。 “骗子。”向晴白眼他，这家伙，永远在真真假假中转换，让你时刻有掉坑里的危险。 也许是因为第二天想一清早赶回家，心里有事，向晴第二天醒得很早。李苏航还在熟睡中，她轻手轻脚地从被子里钻出来，洗嗽之后，她走出房间。 一夜大雨之后，雨停了，并且，天空大有放晴的样子。 李老爷子正在花园里散步，看到向晴，笑眯眯地打招呼：“小向，起这么早？苏航呢？”“他还在睡觉呢！爷爷您起得真早。” “年纪大了，睡不着了。” “您还是要注意身体。”向晴明知老人家的身体状况，他看上去也很虚弱，比她第一次见到的时候，各方面好像差了些，但是，他应该是倔强而坚强的老人，自己依然维持着身体不错的表象。 吃了早饭，李苏航送向晴回家。一路上，平时挺喜欢开玩笑或者和向晴抬杠的他今天显得比较沉默，似乎没什么谈兴，一路深沉状将她送回了家。 说好今天相亲，向晴虽然内心非常反感，但是她还是希望和父母用平和的方式说清楚，而不去做逃兵，毕竟父母也是要脸面的人。姨妈苏不是说孝顺就是要顺吗？姑且先顺着他们的心意，从长计议。 向晴回到家，妈妈责怪她：“说好昨晚回来的，硬是今天上午才回，赶紧收拾收拾，人都约好了，就在家附近的咖啡馆。” “妈，上次的事才多久，你怎么又托人找了新的？” “你不急我还急呢。” “你不是说了不合适的话，就不勉强我，再说我爸也支持我出去留学，现在相亲，也是做无用功，您还不如省省，让我到国外自己找合适的。”向晴极力争取话语权。 “向晴，你省省吧，留学梦你就别做了。你爸原来说支持你，你知道这段时间股市都差不多崩盘了吗？你爸买的股票，连续十几个跌停板了，估计他三五年都翻不了身，哪有钱支持你去国外？听了别人的建议，钱全部扔股市里，一边跌还一边投钱进去补仓，现在亏得动弹不得了。”老妈一瓢冷水泼下来，向晴打了个冷颤。这段时间股票确实动荡异常，电视里天天说股灾，一片绿油油，向晴不炒股，看着没感觉，她没想到老爸是直接受害者，并且，关系到她的远大理想。 向晴不顾一切地冲到书房，老爸正在画画，看到女儿，依然笑了笑，并没有经历股灾的样子。 “爸，您的股票被套牢了？损失很大？” “嗯，谁都没料到这次股灾这么厉害。”向爸爸向林到底是男人，此时依然对着自己的宝贝女儿笑，挺乐观的，不像向妈妈，一脸愁容。 向晴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从头凉到脚。 “丫头，股票反正是家里闲钱，不影响咱们正常生活，你别那么沮丧。”老爸反过来安慰向晴。 “可是，可是您答应资助我留学的费用泡汤了。”向晴差点哭起来。 “人生起起落落，股票也一样，有低谷，总还有涨起来的时候嘛，你别那么急，也没你想的那么悲观，只是可能近期是不行了。你没看到爸爸在画画？努力发展第二职业挣钱，尽快为我的宝贝女儿圆梦。”向爸爸依然很平和地笑着说话，向晴觉得她的乐观基因，应该来自于父亲。 “爸，我才不要您这么累。算了，反正留学也不是人生必须的事，不去就不去，再说硬是要去我自己也可以赚钱。”她咬了咬嘴唇，她不希望因为她的喜好，给父母增加经济负担这。她坐在沙发上，有些伤感，又很无奈。留学梦恐怕近期是泡汤了，不过，她在认真思考她应该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达成所愿。 “向晴，还倒在沙发上呢？赶紧收拾打扮一下去见面。这一次，是个博士，在大学里研究所工作，条件好得很，父母是老师，家教也不错。你可给我重视点，别像上次那样不上心啊。现在咱们家的情形，你还是老老实实定下心来，找个好人家是上策。”向妈妈这次盯向晴很紧。 向晴不得不回到自己屋，收拾打扮了一下，其实也就是化了个淡妆，换了条亮色点的连衣裙。留学梦醒了，难不成，真的从此就走上相亲之路？ 相亲，恋爱，结婚，生子，唉，这样的生活大家似乎都一样，可是，如果过得幸福开心也就罢了，如果在婚姻中苦苦挣扎，为什么要免强自己去过呢？快乐的单身她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好。她觉得李苏航就比较洒脱理智，即使爷爷逼他，他根本不考虑结婚生孩子，宁愿找个托。明天做什么他也不考虑，他只考虑过好现在的每一天，对于未来，他不焦虑，坦然面对，向晴突然觉得这样的思想需要强大的内力支撑。 周明亮，一位化学博士，这是老妈拐了几个弯的朋友介绍的。周博士中等身材，戴着眼镜，长得不难看，但也绝对和英俊潇洒之类的词搭不上边。未婚的他，却挺着一个已婚的身材，这是最醒目的标志。向晴想起张亚军说的话，一个连自己身材都管理不好的人，怎么可能管理好自己。 也许博士太忙，疏于管理自己的身材。如果只看身材，向晴宁愿看张亚军。向晴突然想起捡石头的故事，相亲这条路上遇到的对象，铁定不会一个比一个好，而是充满偶尔性，甚至让你总觉得颇为遗憾难以如意，弃之可惜，妥协显将就，无比委屈。 向晴的心里活动相当丰富，她发现她的心思已经不在男方身上，更多的是像哲人一样考虑相亲这件事本身的意义。 博士到底是博士，说话什么的还是有一种优越感，向晴承认，在他面前，自己的文化水平立马降了几个水准，何况当年化学成绩也一般，但她知道，男女之间，如果要产生爱情，肯定要产生化学反应。 周博士对于向晴的外形应该是赞赏的，身材苗条却并不瘦弱，皮肤白皙，笑起来很灿烂，所以，他就像开屏的孔雀，想尽量展示自己的才华。无奈，向晴和他好像不在一个频道，他的那些笑话似乎只逗笑了他自己，向晴从来没觉得自己笑点有这么高。她再次觉得一个幽默的男人有多重要，他可以让你即使怒火冲天也可以瞬间平息。她喜欢有趣的男人，不需要学富五车，也没想过家财万贯，当然，还要好看，她眼中的好看，不是人见人爱的好看，而是存在于她内心的那种眼缘。 “小向，你比较内向吧？”周博士问向晴。她今天确实讲话不多，关键是不知要聊什么。她多少也是婚介所出来的，平时做攻略告诉别人如何应对相亲，可是，真轮到自己，发现什么也不对，什么也不会应付了。 她不相信一见钟情，但她相信，如果第一眼没有好感，没有眼缘，真的很难继续下去，不能说是爱，是最原始的想靠近的冲动。尽管她在心里一次次提醒自己，不要以貌取人，但是，她不爱财，只有这么个爱好，不行吗？她必须遵从自己的内心，她不想勉强，勉强自己，也是对别人不负责。 半小时之后，向晴在心里给这次相亲判了个失败。 “周先生，我上午还有点事，要不咱们今天就聊到这？” “周六都这么忙啊，我其实平时也挺忙的，不过，为了终身大事，我愿意放下其他的工作。”周明亮其实还是态度很诚恳的。 “对不起，我们之间，也许因为学历的差距，我觉得我们不太合适。”向晴干脆当场给了他答案。因为他的诚恳，她给他痛快。 “是不是因为我年纪大了点？或者，觉得我形象不够帅？”周博士也不含糊，这是一个对自己看得很透也不避讳的主。承认吗？好打击人啊，不承认吗？虚伪。 向晴无言以对，只能冲他微笑。 “没关系，其实，我这几个月以来，相了不下7次。相中我的，我又看不上，我看得上，人家又看不上我。”他自嘲，单凭这一点，向晴愿意尊重他。 “你条件很好，应该还比较抢手。”向晴安慰他。人生就是这样啊，你看中的，人家不喜欢你，喜欢你的，偏偏不是你要的，所以，芸芸众生，大多只能平淡过一生。 “那你还不是不感兴趣。” “我有我的原则，也许不现实，但是，我愿意坚持。” “我也一样，所以，我现在一把年纪了，也在坚持。”没想到，说开了，两人倒还谈得来了。 “哈哈，来，为我们的坚持碰一下。”向晴将手中的咖啡杯举起。 周博士也和她碰了一下。 “郎有情妹无意。” “再见亦是朋友。” 两人像地下党对暗号似的，结束了这次相亲。 向晴一回到家，老妈就急急要她汇报情况，向晴对老妈说：“不行。年纪比较大，长得比较胖，不是我的菜。” “我说晴晴，人家都觉得条件很好，为什么到你嘴里什么也不是呢？你也要求太高了吧？对了，你肯定是说人家可能不够帅，帅能当饭吃？好看的男人，搞不好就是招蜂引蝶。你看我当年找你爸，就从没考虑过帅不帅，我只考虑人品好不好。”老妈教训向晴。 “妈，您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好吧？我爸当年，可是英俊小生一枚，家里不是还摆着他年轻时的照片，他那长相，放在现在，那叫小鲜肉。”向晴立即反驳老妈，在她眼中，爸爸是很帅的男人，就是现在已经走向老年，依然有自己的风采。 “晴晴这话讲得好。”向爸听女儿一番夸，他本来在隔壁，也忍不住走过来力挺女儿，“晴晴啊，找对象至少还是要找个和爸爸差不多帅的，多吧？” “嘿嘿！”向晴赶紧趁机躲进自己房间。 86、算不算工伤 周一例会，重点工作是大健康系列产品的销售和洁雅新品推进问题。现在公司正在广纳贤士，招聘区域经理，赵雷问李苏航：“老大，你说我要是去参加竞聘，有没有机会？” “当然有。至少我会力荐你。通过这段时间的历练，你不但具备金牌销售的素质，还很有自己的想法，再加上公司的专业培训，对你来说，是一个很好的机会。”李苏航对赵雷十分肯定。虽然竞聘有一个统一的考核流程，但是，真正的决定权，还是在每个部门老大的手中，其他部门参与，只是给予一些参考意见。 “老大，我真的想试试。女朋友催我买房子，我想挑战一下高薪。” “我当然举双手赞成，我们部门正需要你这样挑大梁的人。不过，去外地，女朋友舍得吗？”李苏航也把比较现实的问题摆给他。 “没问题，我和她商议过了。她不是那种粘人的，再说这段时间，她也要去考职业资格证，她说我要是去了外地，她正好可以认真学习。” “哈哈，一箭双雕啊。大家听好了，有意向参加竞聘的，先到向晴处报名，到时候和新聘人员一起参加竞聘会。”李苏航向大家鼓动。 下班的时候，向晴将报名情况向李苏航作汇报，报名的只有两个：赵雷和马景天。 “和我预计的一样，这两个人还是很不错的。”李苏航并不意外，“其他人，也不适合。”“老李，你觉得我适合吗？”向晴突然问李苏航。虽然名单上没有她，但是她想听听他对她的看法。 “你？别开玩笑了。” “我真不行？” “你，不是不行，我记得才来特殊事业部的时候，你好像还想要我给你调岗吧？你自己说不喜欢做销售，只想做些办公室的工作，现在估计都是在硬撑，何况去外地当区域经理，那可是要累得脱层皮的活。这样吧，趁这次招聘新员工，给你调个岗？”他居然开了个诱人的条件。 要是在原来，向晴可能会高兴得扑上去亲他一下都有可能，但是，现在，不同往日，她的想法已经大不相同，她现在已经不再渴望平静安生的日子，她想要证明自己。 “你的意思是我其实还是行的？”向晴听他的口气，觉得她还是合格的。 “是啊，你当然不错，你综合素质很高，只是你不愿意做销售，人还是应该做自己喜欢的事，不必勉强。” “可是人在江湖，不是身不由己吗？大多数人为了生计，不得不从事自己不喜欢的工作，比如你卖姨妈巾，你能说是你喜欢的工作吗？”向晴反问李苏航，把李苏航弄得怔住了。 “你，说这么多，到底什么意思？”他有些猜不透她的心思。 “我是想说，假如我也参加竞聘，不知成功率有多高？”向晴再往深里试探他的看法。 “你是开玩笑的吧？你参加竞聘？你确定你喜欢做销售？”李苏航定定地看着她。 “不是说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吗？我想挑战高薪，不行？”向晴挑衅的目光。 “向晴，不和你开玩笑，说好了，下个月，你将销售市场交接给新人后就给你调岗，你正经做经理助理的工作，现在部门业务扩展迅猛，你不能再做兼职的。”他觉得她是开玩笑的，不知又想给他挖个什么坑，他索性将他的想法提早告之她，免得她东想西想，他不想她太辛苦。 “哦。”向晴其实还没考虑成熟，她不想告诉他现在的她心里有多矛盾。她想去挑战自我，只是现在的她，还没有真正下决心。 向晴准备从他办公室退出来，他突然叫住她：“喂，别急，有事问你。” “什么事？” “昨天，你相亲情况如何？不汇报一下吗？”终于逮到一个机会问她这个问题，想问又不想表现得那么明显，他能说他昨晚老是在想她相亲的事吗？ “我的私生活也要汇报吗？” “私底下咱们不也是朋友吗？当然也要汇报一下。” “好吧，告诉你好了，没戏。” “人家又没看上你？”听说没戏，他顿时心花怒放，忍不住怼她。 “恰恰相反，对方被我迷得不要不要的，我真没想到我还有这么大的魅力。可是，对方不是我的良人，我对他无感。老李，我觉得我好像有些以貌取人，你说这是不是病？”向晴想既然他特意打听，不妨和他讨论一下。“当然是病，挑剔病。主要是因为你和我相处久了，总是拿我当参照物，像我这种玉树临风的，很容易把别的男人比下去，你当然就会看不顺眼。”他大言不惭，心里似乎有块石头放下了。虽然他一直感觉她绝不是那种容易动情的女子，但是，人生总是怕万一。 “啊？照你这么说，都是因为你的原因得病，那我这算不算工伤呢？”向晴看他那嘚瑟样，不免讥讽他，大家都知他有一副好皮囊，但他自己毫不谦虚的炫耀，就让人不爽了。 “工伤你个头，最多算内伤，要我帮你疗伤吗？” “得了吧，姨妈苏，你会撩妹我相信，疗伤，还是算了。我给你当托，你又没给我费用，总得有点补偿吧？搞不好，我哪天罢工不当了。”向晴觉得有些事，还是先和他透点底的好。 “你想要什么样的补偿？”他似乎并没有意识到向晴准备撤退的想法，以为她不过是和他抬抬杠，老套路，一笑而过。 “没想好，以后再说吧，我出去了。” 从她办公室出来，向晴的心情非常复杂。她刚才本想直接告诉他她想去参加区域经理竞聘的想法，可是她底气不足，怕被他笑话，特别是听他说准备给她调岗，她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有些说不出口。 晚上，向晴拿了一份地图在研究，罗娜端了一盘哈蜜瓜进来，“哎呀，晴晴，我以为你在苦读英语，特意弄水果给你提神，没想到，你居然这么悠闲。搞什么？” “看地图。” “旅行？还是很快就要出国了？”罗娜凑了过去。 “娜姐，你说我们公司有竞聘区域经理，我报个名怎么样？” “什么区域？” “都在外地，外省，甚至偏远地区。” “你疯了？你不是最不喜欢做业务？何况还是到外地去单打独斗开疆辟土，那多难多辛苦啊！你是自己和自己过不去吧？再说去外地做区域经理，可是累活，你哪有时间学习？你的理想不是去留学吗？”罗娜不解。 “留学？现在去不了了。” “怎么了？” “我爸股票亏惨了，家里不可能在经济方面帮我，我只能自己多赚点钱。到外地做区域经理，是个挑战高薪的好机会。”向晴在罗娜面前没有隐瞒。 “老天，向晴，我不想你离开。留学不去就不去，干嘛把自己逼到那个份上啊。我们婚介所虽然业绩不太好，但糊口还是没问题。我今天又接了个维情业务，这次又一对老年夫妇亮红灯，第三者居然是家里的保姆，这两天咱们合计合计？”罗娜一万个反对。 “哎。老年夫妇还亮红灯，因为家里保姆，可见，婚姻这玩意真的是多么脆弱。爱情遥不可及，婚姻深不见底，我觉得我还是应该把心思放在赚钱上，才不负大好年华。娜姐，不要告诉别人我家的事。”向晴心意越来越坚定。 “知道知道，这种事又不是什么好事，我不会说的。只是向晴，再考虑考虑。咱们现在不是活得挺好的。说到赚钱，我比你欲望更强烈，但我就是缺少那种恒心和毅力，所以，总是瞻前顾后。” “你啊，有小轩轩那样的男人几十年如一日地想着你，知足吧。亲，我会慎重考虑的。”向晴吃了一块水果，陷入沉思，她也很矛盾，也一样的左右为难，但心里却有一个声音告诫自己：向晴，天助自助者，你行的。 周五，是竞聘者名单上报的最后期限，向晴作为部门负责上报名单的人，在最后一刻，她将自己的名字添了上去，报给了人事部。做完这个，她有些腿发软，手也有些发抖，她不知道她将要面对的会是什么，可是她知道箭已开弓，她需要全力以赴。 这周六，李苏航说他要带爷爷出门走亲戚，向晴不用去当托，向晴早早回了自己家。因为周日是向晴的生日，老妈星期六就开始操持，一个普通生日，弄得无比隆重。生日其实是母难日，越长大越成熟，向晴越来越理解父母的一片苦心。 星期天中午，向晴和父母一起过生日，晚上，按照惯例，她叫了罗娜和黄子轩在西餐厅碰头。因为是上次李苏航给她的消费卡，她还是通知他过来聚餐，他很爽快的答应了，他说正好晚餐没着落。 向晴第一个到西餐厅，没想到李苏航是第二个到的。两人挑了个好位置等罗娜和黄子轩。 当罗娜和黄子轩同时出现，罗娜手捧鲜花蛋糕，黄子轩送上精美礼物祝向晴生日快乐的时候，李苏航懵了，他根本没想到今天是向晴的生日。 “不好意思，向晴，我不知道今天是你过生日，我没准备礼物。”他有些尴尬。 “你别多想了，我们三是按照惯例，本来我都不太好意思叫你来的。可是一想到消费的是你的卡，还是觉得不能漏了你。今天我请客，你买单，已经是一份很大的礼了，谢谢你，老李！”向晴将消费卡拿出来在他面前晃了晃，他笑了笑，也没再多言。 罗娜在一旁挤眉弄眼，并且凑到李苏航耳边耳语了几句，两人心照不宣地笑了笑。向晴想他俩肯定又没什么好主意。 87、视而不见 四人愉快地吃完晚餐，罗娜一个劲冲李苏航使眼色。 “娜姐，你干嘛呢？”向晴一看阵势不对。 “向晴，是这样的。罗娜说我没买礼物，罚我承包下半场的节目。你说等会咱们去搞点什么娱乐活动？” “罚你承包下半场？要不，你就给咱们跳个钢管舞什么的娱乐一下？”向晴和他开玩笑。李某人给她一个凌厉的眼神，陪着小心来讨好，她居然还取笑他。 “说正经的，我已经过上老年生活了，喜欢宅在家，什么活动也不想去。”向晴看他神情，知道他是诚心诚意的，也不再和他开玩笑，就知罗娜是出馊主意，果然，要姨妈苏安排节目。 “向晴，你今天过生日，你最大，玩玩嘛。难得小李哥有兴致，酒吧？唱歌？电影？”罗娜晃了晃向晴的胳膊。 “既然是你想活动，你选吧。”向晴也不想扫罗娜的兴，将决定权交给罗娜。 “那就去酒吧，不醉不归。”罗娜一提议，黄子轩铁定不反对，李苏航也同意，向晴只有跟着去的份。 四人开一台车去艳遇酒吧，这个地方也是罗娜挑的，原因是有个主唱唱eason的歌简直和原唱没什么区别，并且长相也和他特别像。就冲这个主唱，向晴也不反对去艳遇酒吧。 艳遇并不大，但比较有特色，应该算是清吧，并且有浓浓的怀旧风。一进门，向晴就看到了台上的主唱，披着一个泡面头，这应该就是罗娜着迷的那个主唱。如果说陈奕迅的头总像街边桥下理发店出品，那么这个主唱的头估计也就八块钱做的吧？简直神似，他正在唱《你的背包》，这是向晴很喜欢的歌，虽然已经有些老，但经典的东西，永远不会过时：千金不换，它已熟悉我的汗，它是我肩膀上的指环。每每听到这一句，向晴总是心里有共鸣，她就是一个很念旧的人，包括人、感情、物件。 找了个离舞台比较近的台子，罗娜迫不急待的点她喜欢的歌。黄子轩和李苏航负责点吃的喝的，向晴陪着罗娜当迷妹。只是很令人扫兴的是，这个歌手唱完这首《你的背包》之后，冲台下的一个女孩子笑，并且向大家介绍，那是他的女朋友，下了班之后只要有空就会来陪他唱歌。 “要不要这样撒狗粮啊！”罗娜翻白眼，狠狠地喝了一口啤酒。黄子轩在一旁幸灾乐祸的笑。 李苏航的电话响了，他到外面去接。不久，他进来对向晴说：“有个朋友找我，我到附近的茶馆坐一下，等下过来。” “你去忙你的吧，等会我们自己回去就好。”向晴知道他挺忙的，今天分明是被罗娜硬行拖过来的。 三人坐在一张桌子旁喝酒聊天听歌，向晴不敢多喝，喝了两杯啤酒之后就去上洗手间。她返回的时候，听到背后有人叫她的名字，她转身，意外看到了刘跃，他居然一个人坐在窗边，一个人来酒吧喝酒？向晴也不能装没看到，只好冲他笑了笑，他主动起身迎了上来。 “向晴，你也来酒吧？不是一个人吧？”刘跃见到向晴，既意外，又有些兴奋。 “还有几个朋友坐在那边。”向晴指了指右边。酒吧虽然不大，但里面有一些柱子，人为地为空间分了区，站在这个位置，根本看不到罗娜和黄子轩。 “要不要一起坐下来聊聊？”今晚的刘跃主动热情。在这公共场合，向晴倒觉得没什么可避讳的。她同意了。一个人出来喝酒的刘跃，让她比较好奇，反正在酒吧坐久了也无聊，大庭广众之下和他聊两句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喝酒吗？”刘跃问向晴。 “不喝，我刚才喝了一点，酒量不行。” “好，我给你点果汁。”刘跃示意侍者给向晴点了一杯橙汁。他没有问向晴的喜好，因为他很清楚她的口味。 “你……怎么一个人来酒吧？”向晴问出心中的疑惑。 “心情不太好。” “工作压力太大？” “工作上的事倒难不倒我。”刘跃幽幽地喝了一口啤酒。他能说他是和李紫仪直敢争执才来喝闷酒的吗？当然不行。他不想在她面前提他现在的生活，不管好或者坏，都不适合和她说。 既然不是工作，向晴觉得，无非就是感情上的事了。可是，她根本不想过问别人的私事，何况是刘跃的，她更不想知道，好了的伤疤就不要再揭开。 向晴保持沉默，喝了口橙汁，她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她准备起身离开。 “向晴，你，过得好吗？” “挺好的。你不都看到了。” “嗯，我也觉得你过得挺自在的。你过得好，我很欣慰。” “我好不好，都与你无关。”向晴怼了他一句。虽然她弄清楚了他并没有刻意将她调离，也没有两面三刀，但并不代表她就原谅了他。他欠她的，也不仅仅是一个解释那么简单，毕竟当年，她是真心付出，一门心思扑在他的身上，而他，给了承诺，却那么云淡风轻的转身投入了别人的怀抱。如果不是她大度，她的心中理应充满怨恨，不，仇恨。 “向晴，你是不是一直在恨我。” “没有。我这个人缺心眼，不纠结，过去的事就过去了，再说我也讨厌男人抱着新人，却对旧人诉苦，这样的人，我很看不起。”向晴提醒刘跃，她不希望他也落入俗套。 “向晴，我知道，当年都是我的错，我也不求你原谅，我只希望你过得好，我不会打扰你的。”刘跃喝了点酒，脸上红红的，似乎想打开话匣子。今天非常郁闷的他，正想找个人说说话，可是打开手机通讯录，才发现并没有谁可以适合他倾诉苦闷，于是他选择独自到酒吧听歌喝酒。今天，她和李紫仪再次为结婚的事起了分歧。结婚还没提上日程，因为婚房的事就闹起了纷争。李紫仪不满意刘跃买的四室两厅的房子，她觉得不够用，硬是要住到她爸爸提供的别墅里去。可刘跃并不乐意，特别是李紫仪一直对他的父母不怎么待见，如果住到她父母提供的别墅，那么，刘家的亲人基本上就别想上门了。 “谢谢你，我也大度点，祝你幸福。”向晴不扭捏，她更不想介入他的生活，不管好坏，都与她无关，她也爽快送上祝福。 “向晴，祝你生日快乐。”刘跃突然举杯，向晴怔住了。 “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的生日？”向晴忍不住问他。 “我当然记得。当年，也是在今天，你给我的小卡上写着：今天是我的生日，你必须得送我一个笑脸。”刘跃对当年的事，记忆尤新。 向晴讪讪地笑了笑：“当年的事就别说了，傻傻的。现在打死我也做不出这种事了。” “是啊，当年傻傻的，但是，很可爱。只是，很可惜，我不是那个有福之人。”刘跃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气氛顿时凝结。当年的事，两人之间，都不曾提起过。 “向晴，我知道，现在的我，在你眼中，是多么的令人不齿。我一直没有勇气和你说，今天，喝了点酒，我鼓起勇气说说当年的事。当年，那晚，我送你回宿舍，我幸福得想飞，那天晚上我失眠了，我将我俩的未来想了很多很多，可是，第二天，老师通知我，出国深造的名单里没有我，我当时非常痛苦，又不知如何面对，因为在家人、同学眼里，我都是最优秀的，并且铁定会出去深造。我根本平静不下来，于是就去学校附近的酒馆喝闷酒，那一晚，喝醉了，有女人来扶我，并且……对我极其温柔……迷迷糊糊中，我以为是你，于是，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第二天醒来，才发现和李紫仪睡在了一起。李紫仪其实当年也一直对我示好但我从没搭理过。出了那种事，我到郊区的小旅馆封闭了两天，李紫仪不断找我，我知道她家很有势力，她也许了我一个漂亮的未来，加上作为一个男人，也需承担相应的责任，更重要的是，我觉得很对不起你，没脸再见你，于是，破罐子破甩，我和她走到了一起……”刘跃说完，用双手捧住了自己的脸，重重地揉搓着。 向晴曾在心里设想过n次刘跃背叛的原因，她怎么也没想过是这样的情况。她的脑袋一片空白，眼泪却不争气地往外淌，她的心，仿佛被狠狠地蹂躏，生痛生痛，让人喘不过气来。 世事难料，缘分天注定，也许，这就是命。命里她和刘跃注定不会有交集。有些事，是偶然，也许，也是必然。听到真相，她的内心像打开了五味瓶，除了痛，还有说不出来的憋屈。她只想痛哭一场，来给这段故事画上最后的句点。向晴开始是默默流泪，后来她忍不住趴在桌子上放声哭了起来。酒吧的音乐声较大，她的哭声并不足以被别人听到，在外在看来，只知道一个女孩子趴在桌子上，肩膀在耸动。只有坐在对面的刘跃，看到她痛哭，心痛不已，同样唏嘘不已的他，也红了眼眶。男儿有泪不轻弹，他现在只是在极力忍着。有缘无份的他俩，除了遗憾，还是遗憾。 哭了一会，向晴终于平静下来。抬起头，满是泪痕。刘跃忍不住拿了纸巾，起身坐到她的旁边为她擦拭。 这一幕，正好被从外面返回酒吧的李苏航看到。 向晴和刘跃贴身而坐，她脸上梨花带雨，刘跃温柔的为她擦拭，两人的姿态，像极了一对情侣，女孩子伤心痛哭，男朋友爱怜的关怀呵护。这一幕让他极为震撼，当然，也憋着一腔无名之火。他俩，似乎关系真的不那么简单。李紫仪说的话并不是空穴来风？他还记得上一次向晴哭，好像也是刘跃在的场合。她为这个男人一次又一次的流泪，然而，她从来没在他面前示过弱，总是那么刚强那么满不在乎，更别说会哭了。 李苏航站在原地顿了几秒，选择装作视而不见，他回到罗娜和黄子轩所在的桌台旁坐下。 88、心理不平衡 看到李苏航返回，罗娜满脸堆笑：“小李哥，你回来了？我就知道小李哥是言而有信的人，时刻记着回来买单。” 李苏航嘴角扯了扯，算是笑了笑。 “哎，向晴那丫头去上洗手间去的时间也太长了点吧？”罗娜看到李苏航才想起向晴刚才说去洗手间，有些时间没回来。刚才她和黄子轩喝着酒抬着杠倒没觉得时间有点长。 李苏航沉默，罗娜起身，“我去找找她。” 罗娜刚站起来，远远地看到向晴已经走过来了。 向晴心情复杂地回来，她没想到李苏航又回了酒吧，他以为他有自己的事，应该不会再折回来了。 “向晴，上个洗手间，去了这么久，你说，你是不是在这个叫艳遇的酒吧真的有了艳遇？”罗娜故意打趣她。 向晴没作声，她扫了他们三人一眼，发现李苏航正定定地望着她，似乎在等她的回答。 “娜姐，来，喝酒，你不是说不醉不归吗？咱们连桌上的这点酒都没喝完，战斗力也太差了。来来来……”向晴并没有接罗娜的话，而是直接开启桌上的啤酒，自斟自饮，根本不管旁人。今晚的她，真的想一醉方休，然后就什么都不用想，也就不会有痛苦了。 罗娜在桌子底下踢了黄子轩一脚：“她上趟洗手间，是不是洗了脑？突然变酒鬼了。” “我不知道啊！”黄子轩更是摸不着头脑，这样的向晴并不多见。 “向晴，你悠着点，喝那么快干嘛！”罗娜连忙劝向晴。这丫头，是中了邪吗？她不和向晴拼酒，一来，刚才她和黄子轩两人也喝了不少，别一方面，向晴这阵势，她觉得她得照顾着点。 “来，干杯！”向晴举杯和罗娜碰了一下，又是一饮而尽。桌上的酒很快被她喝光了好几瓶，当向晴的手伸向最后一瓶的时候，一直沉默的李苏航一把压住她的手：“够了！” “别管我！小气鬼，大不了，这酒钱，我来付。”向晴想用力甩开他的手，无奈，他的力量很大，压得死死的，加上她已经喝得晕乎乎的，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向晴拿不到酒，瘫软在凳子上。刚才喝得太急，现在开始发作，她有些难受的趴在桌子上。 “小李哥，我们回去吧。”罗娜觉得向晴在刚才走开的那一会肯定发生了什么，可是现在她又不太好问。加上她和黄子轩也有些晕乎，只有李苏航没喝什么，她只能求助于他。 “好。”李苏航起身买单，罗娜去拉向晴，她根本站不起来。罗娜示意黄子轩和她一起将向晴扶起，可是扶不稳。 李苏航看到他们仨东倒西歪的样子，走过去，一把将向晴抱起，径直往外走，罗娜在一旁提着包，黄子轩抱着一堆衣服。 门口，喝完酒正准备回家的刘跃正好看到他们四个人出来，向晴被李苏航抱在手上，他非常吃惊，也顾不得多想，赶紧问罗娜：“罗娜，向晴怎么了？” “刚才喝了些酒，醉了。” “要不要紧？要不要上医院？”刘跃非常担心地跟着出来。 “你管好你自己吧！”李苏航冷冷地回敬他。刘跃怔了一下，仿佛回过神来，他没再跟着，只是看着他们几个人上了李苏航的车。 回去的路上，李苏航突然问罗娜：“你和刘跃也认识？” “嗯！” “怎么认识的？” “我们……”罗娜顿了一下，她突然觉得今天气氛有点不对，她可是资深红娘，不是猪一样的队友，她可不能说认识刘跃完全是因为向晴，机智如她，很从容地回答他：“我们是校友，自然认识。” “是校友一定就会认识？” “校友肯定不会都认识，但比一般人就多了很多认识的机会啊！”罗娜觉得李苏航和向晴之间，绝对不会是普通和同事那么简单，甚至那所谓的当托，也不那么简单，她可不想在从中制造矛盾，有什么事，你们自己去拧清，她不趟浑水。黄子轩反正对他们之间的故事也不太了解，只不过有一些耳闻，他索性不管不顾，闭目养神。 回到小区，依然是李苏航抱着迷迷糊糊的向晴回家。一到家，罗娜对李苏航说：“小李哥，只有你还比较清醒，麻烦你照顾一下向晴，我和黄子轩都支撑不住了，我们洗把脸就睡了。” 罗娜和黄子轩直接回了自己房间，李苏航送向晴回房，将她放到床上，盖上被子，喝醉了的她，脸颊通红，皮肤细腻，煞是好看。他帮她理了理额头上的头发，静静地看着熟睡的她，开始在脑海里整理线索。慢慢地，他整理出了一个大概：同是校友的向晴和刘跃，应该在学校就认识。他记得黄子轩说过向晴在大学的时候受过感情的伤，所以现在才对找男朋友不上心。那么，当时那个伤她的人，极有可能是刘跃，那么，李紫仪又是怎么回事？她也是那个学校毕业的，说起来，她们都是校友。唉，挺零乱的。那些都不重要，他现在最想弄清楚的是，向晴和刘跃，到底是过去式还是现在进行时？ 如果是过去式，他没什么好说的，如果真的是现在进行时，他会觉得像吃了苍蝇。 刘跃在酒吧看着李苏航将向晴抱走，心里五味杂陈。李紫仪说是向晴追着李苏航跑，他倒不这么认为，想到向晴说她的男朋友是同行，莫非，她的男朋友就是李苏航？如果真是，他虽然心里掠过些许酸楚，但他倒是愿意为她祝福，他觉得李苏航应该还是个比较靠谱的男人。 刘跃回到家，李紫仪还没有睡觉。他人还没有回来，她早已收到周璞给她报告的消息，她知道刘跃去了酒吧，并且，又和向晴见面了。本来和刘跃发生了争执他才跑出去的，跑出去喝酒又和向晴约会，她简直气炸了。 这一次，她没有再娇媚地去讨好他，而是冷着脸问刘跃：“你去哪了？” “到酒吧坐了一会。” “又见你旧情人去了吧？” 刘跃沉默。 “刘跃，你告诉我，你到底还要不要和我过下去？”李紫仪质问他，她现在忍无可忍，她真的不知道他们背地里都做了些什么，让她很是抓狂。 “你觉得过得下去就继续过，你觉得过不下去就不过了。决定权都交给你，好吗？”刘跃冷冷地回了李紫仪，转身进了客房，还把门锁上了。 那一声锁门的声音非常刺耳，可更厉害的是刺中了李紫仪的心。她暗暗在心里发誓，她一定要将那个女人赶出她的生活圈，当时把她留在特殊事业部，真是大错特错。 周一下午，李苏航收到人事发下发的本周参加区域经理竞聘的人员名单，他扫了一眼，向晴的名字赫赫在列，她没有向他说起过她会报名，她借着自己上交名单的机会把自己给报上去了，她悄然的决定，根本无视他，他知道自己有些醋意，但是，更多的是震怒。 此时，向晴并不在公司，他打了她的电话：“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我在外面跑市场呢，弄完就到下班的点了，明天到办公室行不行？”向晴问他。 “不行，多晚我都在这等着。” “哦。”向晴觉得这事可能有点严重了，看来，今天是非见不可了。 向晴赶回公司，已经是晚上七点，办公室时，只有刘笛还在。这家伙自从尝到了电商的甜头，现在工作热情不是一般的高，当然，她现在工资也比别人高了不少。 “向晴，这个时候你还回公司？” “李经理召唤，不得不来。你，又加班？” “自从做了这个电商，工作时间就不一样了。不过，是我喜欢的工作，不觉得累。”刘笛现在状态很好。虽然向晴偶尔还是可以听到她向李苏航献殷勤的八卦，但是她还是很有成绩的。 “你们电商团队正在扩大，这是一种趋势，看来，某一天，你们可能会超过实体店。”“不是没可能哦。我还是挺感激李经理的，是他给了我这样的机会，我可以做我喜欢的事。”刘笛现在越来越有电子商务负责人的范了。 向晴敲门进入李苏航办公室，他一直在等她，一看到她，他火气就上升，他指着桌子上的文件：“说说吧，为什么偷偷报名参加竞聘？” “我没有偷偷啊，我上次不是还特意问了你的意见。”向晴有些理亏，但还是竭力辩解。 “那是问我吗？我不是还告诉你了我会给你调岗的，你现在又报名这个，什么意思？”他很生气她居然不懂他的别有用心，一片好心被狗吃了的感觉。 “没什么意思，就是想挑战一下自我。” “违心的挑战？” “不是，就是想挑战高薪嘛，你不是还动员我们踊跃报名。”向晴振振有词。 “我是想动员大家，但没考虑过你。” “我想试试……”向晴坚持。 “你如果去了外地，怎么当我女朋友？”他缓和了口气。硬的不行，来软的，他很不愿意她去外地。他已经习惯这种和她有商有量的日子，可是，好听的话，他有些说不出口。 “这个问题，我想过了，我会要娜姐帮忙解决的，或者，叫娜姐去也行。这……也不一定聘得上，还不着急吧！” “你……”他有些气结，她果然从没将他放在眼里，更别说放在心里。他内心一阵酸楚，本来还憋了些话想好好说的，全部放弃，继而，心理不平衡，忍不住对她冷嘲热讽，“挑战高薪？我没觉得你有那么缺钱。是不是为了逃避一些人和事？或者是掩盖某种见不得光的行为？” 89、爱情它是种什么东西 “掩盖见不得光的行为？姨妈苏你给我说清楚，我有什么见不得光的行为？”向晴本来还心怀歉疚，听他这么一说，“噌”地一下火气上升。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他冷笑一声。 “李苏航，你今天要是不把这事给我说清楚，我就不走了！”向晴气呼呼地坐在他办公室的沙发上。 “昨天……算了，没什么，你不走就不走，随便你了，我正好要加班，你陪我？”李苏航本来想问个清楚的，可是他有些问不下去。 相信她，就不问她，不相信她，问了也没什么意思，他还是选择沉默。一切，让时间来证明吧。 “反正我不走，我还要搞破坏，看你怎么加班。”向晴发现在他面前就像在自己家里一样，她还挺自在任性的，他也不会拿她怎么样。 “你小屁孩啊！请便。” 他不理她，认真做着他的洁雅生产厂的融资计划书。洁雅现在有了一定的市场知名度，他觉得是将它推出去的时候了。融资投资这一块，是他的强项，他相信很快他就可以实现以小搏大，他对成功充满信心。 向晴看他没有要说出来的意思，还真的不理她认真工作，她现在还是比较了解他的，他不想说的事，橇不开他的嘴，除非上老虎凳辣椒油不知有没有效果。她也挺气的，一个人干坐着也没意思，“你到底说不说，姨妈苏。我还没吃晚饭的，被你叫过来，我现在饿死了。” “你以为只有你没吃？”他想说本来想叫她一起吃饭的，但是谈崩了，没了心情，宁愿继续工作。 向晴觉得再坐下去也是徒劳，她气冲冲地出了他的办公室，大厅里，刘笛还在，看到向晴气呼呼地出来，她忍不住小声问她：“怎么了？” “没什么！姨妈苏血口喷人。”向晴没好气地回了刘笛一句，“我先走了，88。” 向晴从公司出来，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的她，去了公司附近的一家煲仔饭店，点了一份香菜牛肉的煲仔饭，吃得很爽。结帐的时候，突然想起姨妈苏也没有吃晚饭，他一直在公司等她，结果，弄了个不欢而散。这人好像什么都好，就是嘴欠，居然说她有见不得光的行为，她有什么见不得光的行为？她家里的事她不想人尽皆知倒是真的。 “混蛋！”向晴在心里暗骂了一句，还是顺便给他点了一份，让店里送外卖送过去。 刘笛准备下班的时候，正好在门口遇到送外卖的问李苏航在哪，她接过外卖包，送到李苏航的办公室。 “李经理，你的饭来了。”刘笛敲门进去。 李苏航怔了一下，非常友好地冲刘笛笑了笑：“谢谢你帮我点餐。” 他没想到刘笛会知道他在里面并且没吃饭。 “不是我点的，刚才送外卖的在门口，我帮着拿进来而已，你没点？”刘笛纳闷了。虽然李苏航谢错了她，但是，居然可以看到他冲自己那么温柔的笑，真是破天荒，他平时多严肃啊！ “不是你？会不会送错了？”他本来都拿起了筷子，现在却不敢吃了。 “不会吧？你看，这上面还有小票，上面有你名字和我们这的地址。” “那我就放心吃了。”李苏航瞬间回过神来。他已经知道这是谁帮他点的饭。向晴这死丫头脾气又臭又硬，幸好心地纯良还知道给他点个饭，想到这，他似乎又没那么气了。 今天是他的错？他真的没做错什么，一味的想对她好，可她就是不领情，他是又心酸又生气才是真的。她去不去得成外地，他还是有决定权的。看你怎么蹦哒。自己吃醋、生气却又充满欣喜，这是恋爱前奏吗？爱情它是种什么东西？让人欢喜，让人伤心，让人变傻认不清自己。 李苏航在办公室忙乎着，趁自己起身思考的时间给向日葵发了条短信：谢谢你的晚餐！ 一条消息过去，如石沉大海，莫非，臭丫头生气摆谱？为了提神醒脑，他干脆给她打过去，可是，电话里传来的声音是：您拨的电话已关机。 关机？为什么关机？他记得她晚上睡觉都没有关机的习惯，她说过她的手机是24小时开启的。她回去了吗？不会因为和自己闹了不愉快，耍小性子没回家吧？ 李苏航有些担心，立马打电话给罗娜，“罗娜，向晴回来了吗？” “回来了！回来挺早的，不过，似乎心情不太好，早早睡觉了。” “已经睡了？” “嗯，回来洗了澡就睡了，我叫她吃水果都不吃。喂，单位上没什么事吧？我还正纳闷呢！你惹她生气了？”罗娜看到李苏航大晚上的找向晴，向晴手机又关机，这两人，是不是闹矛盾？ “我没有啊，我只是有点公事找她，她手机关机了，既然睡下了，那明天再说就是，罗娜，谢谢你。”听到她早早睡下，他放心了。不过，她情绪不好，是因为他今天说了她吗？似乎不尽然。 第二天，向晴上午在去跑了两家公司做回访，中午准备去图书馆旁边的快餐店吃个饭，中午就可以呆在图书馆看看书，休息一下。 向晴刚点了快餐坐下，有陌生来电，向晴接通，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是向晴吗？” “是的。” “你好，我是李紫仪。” 李紫仪？她有什么事要找她呢？向晴的心里莫名地咯噔一下。 “有事吗？”向晴对这个女人还真是不待见。原来只觉得她是白富美，难免刘跃会动心，自从那晚听了刘跃说起当年，她现在听到李紫仪三个字就觉得恶心，她是她的仇敌。 “我想找你聊聊。” “我不认识你，没什么好聊的。” “我刚才说我名字的时候，你没有半分的疑问，说明你是认识我的。咱们见个面吧，也许，对你没坏处。你在哪？”李紫仪依旧是高高在上的姿态。 “图书馆附近。” “还真是巧，我今天出来办事，也离那不远，那里有家咖啡馆，二十分钟后咖啡馆见。”李紫仪对这一带似乎挺熟，她说的咖啡馆，就在向晴就坐在快餐店对面，抬头便看到了。 距离是不远，可向晴并没有马上就去，她在不断设想，李紫仪找她会有什么事。她和刘跃井水不犯河水，她和她工作上也没有交集，说起来，应该是她去找李紫仪的麻烦，可是她没有那个想法，没想到，她倒找上门来了。 没什么好担心的，更不用害怕，向晴在心里为自己打气。只是，今天的她，穿着普通，也没有精心的装扮，在每天都打扮得精致可人的李紫仪面前，不占优势，不过，那有什么好担心的呢？她的人生格言是追求自在人生，追求内心的充盈，而不为外表所累。 向晴吃完饭，坐在小店从容地喝了一杯水，然后慢吞吞往咖啡馆走。显然，李紫仪比她着急，向晴进去的时候，看到李紫仪已经坐在靠窗的卡座了。 向晴走了过去，在李紫仪对面坐下，不卑不亢，静静地望着李紫仪。让李紫仪先开口，她只负责防守，没想过进攻。 “向晴，这是我们第一次正式见面吧？” “是的。” “希望也是最后一次。” “你有什么事？” “向晴，你我之间，虽然是第一次交涉，但是，我想，彼此并不陌生。”“我和你不熟。” “别逗了，当年你天天追着跃哥跑，人尽皆知。” “是吗？有那么明显？那总也好过某些人主动上货上门。” “你……”向晴虽然说得比较婉转，但是，李紫仪是当事人，不会不记得自己当年的主动，“向晴，不要以为说两句难听的话，就可以改变命运，你真是没教养。” “有没教养好像也不应该由你来评判。你找我什么事，有事说事，没事我走了。” “好，我也不和你兜圈子，我希望你自重一点，远离刘跃，刘跃是和我订了婚的，你别想当第三者来插足。” “我从来不当第三者，某些人自己当第三者当习惯了，所以才时刻提防别人也和你一样？”向晴不客气地提醒她。 “向晴，你不要得意。你有什么资本来和我抗衡？是有家财万贯？是有绝美的姿色？还是有过人的本领？你不要不可一世的样子，我告诉你，只要我愿意，你的工作随时没有，你随时要从公司滚蛋！”李紫仪看到向晴一副桀骜的样子，很不爽。她本来是来要她知难而退的，没想到，处处被她顶。 “是吗？你这么有背景？好怕怕啊！看来，调岗是你做的了？真是谢谢你啊，给我换了个不错的岗位，让我长了不少本事，弥补了我姿色和家财的不足。”向晴心里的刀已经将她大卸八块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现在苍蝇似的到处勾引男人，刘跃，甚至，李苏航，你真是脸皮厚。你还是到公司自动离职吧，我可以找人帮你推荐新单位。如果你继续这样祸害别人，肯定会落个开除的名声，以后找工作找男人都不方便了。” “李紫仪，还真是谢谢你为我着想啊！不好意思，我不领这个情，有本事你开除我啊，我好想被开除。李紫仪，你如果再在背后对我搞小动作，我铁定去勾引刘跃，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反正我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你这样来威胁我，就是怕刘跃回到我身边？你心虚了？看来，我和刘跃之间，机会大大的。谢谢你，给我提供了这么重要的信息。”向晴豁出去了。既然你这么恶毒地对我，还怀疑猜忌自己的男朋友，她要给李紫仪一点颜色看看，这个女人是被爱冲昏了头脑吧？这么小气自私，她在心里为刘跃担心，他那种有些傲气的性格，和她合得来吗？ “你……你真是不要脸。”李紫仪气得脸色发紫。 “我的脸好着呢！没事我走了。请不要再骚扰我。只要你骚扰我，我就勾引刘跃！”向晴掷地有声地警告李紫仪。她虽然在李紫仪面前装坚强，其实内心一阵阵地发痛，她恨不得给这个无耻的女人一巴掌，当年用不耻的手段抢了人家男朋友，不但没有学会宽容和珍惜，还这么尖酸刻薄。 向晴来去一阵风般地走了，李紫仪坐在位子上，饮着苦咖啡，她没想到向晴不但油盐不进，居然还公然和她叫板，要和刘跃在一起，李紫仪一片零乱。 她打开手包，从里面拿出一个录音笔，刚才两人的对话，她都录下来了。她将刚才录的东东放了一遍，里面的对话，她几乎被向晴顶到壁上。她不敢设想现在的向晴再次倒追刘跃会是什么样的局面，她根本赌不起。突然，她灵机一动，今天的见面她是灰头土脸没得任何好处，但是，今天这个录音，如果放给李苏航听，不知会有什么结果？他是不是能助她一臂之力？ 为爱疯狂的李紫仪，只想动用一切可能的力量，来捍卫她的爱情。她哪里知道，真正能捍卫爱情的，只有她自己，用一颗真诚有爱而包容的心。 90、有情况 李紫仪一刻也没闲着，她下午就打电话约李苏航，李苏航说下午没时间，她就约晚上，似乎非常迫切，李苏航只好告诉她：晚上十点才会从郊区回来。李紫仪并不介意，约他在他家附近的茶馆见面。 李苏航清楚，李紫仪约他肯定没什么好事，上次是关于向晴，这次又是谁？ 晚上十点多，李苏航从洁雅生产厂返回。今天有投资人来参观工场，他下午过去全程作陪。他也没想到他的计划书还没最后完成，就已经有投资人对此感兴趣。 茶馆，李紫仪已经等候一会了。她的心情很迫切，那就是不顾一切拔掉眼中钉肉中刺。 “苏航，很忙吗？”李紫仪见到李苏航，满脸堆笑。 “嗯，是有点。” “我知道你忙。听说你爷爷现在正在运作将你爸留给你的股份过户给你，以后你就是公司的大股东，你会越来越忙的。”李紫仪还真是见什么人换什么脸，游刃有余。 “你找我什么事？”李苏航对她的阿谀奉承不感兴趣，老实说，对什么股份的事他都不感兴趣。这些年就是因为他不感兴趣，所以老爷子只好找人代持。 “唉，还不是向晴的事。” “她……怎么了？”他第一时间想到了那天晚上，向晴和刘跃在一起，并且哭了。莫非，她真的插足了？“苏航，你了解向晴吗？” “有一定的了解，怎么了？” “我上次不就和你说过了，她这人看到条件好的男人就勾引，我觉得，为了大家相互安生，你把她辞退吧。” “公司的制度还是很健全的，辞退一个人，总得有理由，不能随便乱来吧？”李苏航知道李紫仪肯定有话要说，只是，她似乎有所顾忌。 “怎么没理由？她破坏别人感情，想充当第三者。”李紫仪看到李苏航似乎不会轻易和她站到一队，她不得不慢慢亮出底牌。 “她，充当了谁的第三者？你这么关注，莫非……是你和刘跃？” “就是啊！当初我将她调到你这边，以为从此相安无事，没想到，她根本不收敛，我们跃哥算是最老实本份的人，可是，她脸皮厚，公然和我叫板，你也是男人，再老实的男人，如果遇到穷追不舍的，那也难以招架啊。” “你确定她……真的和刘跃纠缠不清？” “来，你听听我今天中午和她聊天的录音吧。我本来还想给她留面子的，没想到，她居然公开叫板挑衅。我说的你都不信，你先听听吧。” 李紫仪打开录音，这份录音，是她请人动了手脚的，向晴讽刺她对她不利的部分，已全部被抹去。 李苏航确信这是向晴的声音，其它的他没有认真，可是其中有句铁定去勾引刘跃特别刺耳。 听完录音，他不动声色。 “苏航，你都听到了，你可得帮我啊，咱们还是亲戚，你不帮我帮谁啊。” “要我怎么帮？” “叫她滚蛋，她这样的留在公司是祸害。即使她搞不定刘跃，她指不定就会来骚扰你，她现在是还不知道你的底细，要不然，早就给你下套了。”李紫仪充当着正义的使者，似乎在为民除害。 “紫仪，你刚才说这么多，其实，都是私事。我是个公私分明的人。如果向晴在刘跃的部门，要怎么要处理，你们有发言权，她现在在我这个部门，在她工作上没有过失生活中没有骚扰我之前，我并不能随便辞退人。如果真的工作中出了问题，我会处理的。紫仪，感情上的事，还是尽量不要牵扯到外人。你还是应该多和刘跃沟通，老是只有你在这边防这防那的，会让男人很反感。要是我，就不喜欢一天到晚疑神疑鬼的女人。”李苏航间接提醒李紫仪。虽然他心里也有没解开的疙瘩，但是，他还是非常不喜欢李紫仪这种处理方式。即算刘跃和向晴有什么，她应该找刘跃解决问题。感情的事，冷暖自知，外人，是插不上手的。 李紫仪对他的回复并不满意，但是她既不能硬性指挥他，更不想得罪他，她只能铩羽而归。 这一晚，李苏航久久不能入睡。一方面，他真的不相信向晴是李紫仪口中说的那种人，另一方面，李紫仪提供的证据还是能说明向晴和刘跃有关联，并非李紫仪乱喷。让人心烦的是，他自己确实亲眼所见的一些事实说明，向晴和刘跃，真的并非几天上下级关系那么简单。他零乱了。 他莫名地会因为一个女人而失眠，轻易不会动心付出感情的他，好不容易有那种晕晕的感觉，却要面对一个复杂的局面。更重要的是，他的迂回试探，并没有得到回应，她对他无感？最后他决定，与其猜来猜去，干脆和向晴好好谈一次，如果真的不是他要的结果，他的解决方式是五个字：快刀斩乱麻。 向晴这晚也睡不着，想了很多。她没想到那个卑鄙的李紫仪居然反过来威胁她，她是受威胁的人吗？她才不怕。今天一气之下说了就是要勾引刘跃的气话。其实，他们生活得好不好，幸不幸福，都和她一毛钱关系没有。人是一种感性的动物，时过境迁，听到真相，也不能像打开一扇门那样开关自如。即使知道刘跃当年有不得已的苦衷，但并不代表一切可以重来。相反，一切，都回不去了。唯一让她欣慰的是，刘跃，并没有变成她所厌恶的那种男人，他还保留着原来的一份本真，她觉得，也许在以后的日子里，他们还是可以当那种点头之交淡如水的朋友，而不是敌人。 一切释然之后，她倒希望刘跃是幸福的，可是，似乎看起来并没有那么理想，他的生活，也不像表相那么光鲜。她觉得也许半夜李紫仪都会睡不着骂她，刘跃不在的时候，她会不会就认为他们在一起约会？这个女人需要去看下心理医生吧？她现在反而有些庆幸，她报名参加区域经理的竞聘，如果成功，她将去外地，远离这些是非，也不用当别人的假想敌。 想到去外地，她其实也有许多的不舍。比如父母那里，肯定还要做点工作，比如不舍和罗娜的闺蜜情，比如和姨妈苏的这种舒服的上下级关系。对，舒服。他们曾经相互看不惯，但是通过这近半年的相处，他们其实挺合拍的，她在这个部门是成长最快的，并且他们私交也不错，他的私生活，只告诉了她，凭这一点，她还得帮他解决一个问题，当女朋友的托。 思来想去，她觉得好烦，姨妈苏，让她莫名的多了一份不舍。每次陪他去他爷爷那，他其实真的挺像一个男朋友的。他们之间，除了不亲密，一切都显得非常合拍。虽然她觉得他无心，但是，无心并不代表无情，他其实也挺重情义的那种。他甚至愿意给她调岗，这明显带了私心，让她感受到了朋友之间的那种信赖和温暖，只是，她的家庭际遇和现在面临的纠葛，让她觉得接受挑战是最佳选择。 第二天下午，向晴拿了一份新合同回公司盖章，谁知道路上堵车，等她回到公司，已经快六点了。向晴想反正回了公司，盖不了章就留在公司加班准备竞聘的资料。 办公室里，又只有刘笛在，向晴一进门，刘笛很神秘地朝向晴招手，“向晴过来一下！” “怎么了？” “重大情况。” “什么？” 刘笛朝李苏航的办公室呶呶嘴，“李经理恐怕有情况了。” “情况？什么情况？” “有女朋友。” “哦？”向晴不太相信，没听他说起啊。 “有个美女，今天下午又来找他了。听说还是他原来中学时喜欢过的女生。这个美女现在是文化传播公司的老板，听说老爸还是xx医院的院长，牛叉吧？美女接广告，我们的产品好进渠道，这不是双赢吗？”刘笛说得神乎其神。 “真的？你哪来的消息？” “我天天在办公室，我和销售部那边也熟的，他们那边告诉我的。听说美女本来是和销售部刘总谈合同的，没想到遇上了李经理，他们是旧识。上周和这周，这美女已经是第四次出现在李经理办公室了。你天天在外面跑，不知情，我最有发言权。”刘笛像个监督员，但似乎很不开心。“刘笛，我发现你挺八卦的啊。居然这么用心，第几次都记这么清楚。是不是有种别人动了你奶酪的感觉？”向晴揶揄刘笛。 “李经理的事，我一直很上心。我关心一下不行吗？”刘笛并不避讳。 “好了，我没空和你八卦，我得抓紧时间做竞聘方案。” “你真准备去外地？” “想去试一试。你做电商这么厉害了，我想我也应该挑战一下高难度。” “我佩服你向晴，听说这次竞聘只有你一个女的。” “在职场，老板只问业绩，不管男女。” 向晴回到座位，刚打开电脑，李苏航的办公室门被打开，人还没有出来，向晴闻到了dior真我心悦的香水味。刘笛没有说错，里面果然有女人。向晴对这款香水很敏感的原因是去年过生日罗娜就是送她这一款，她认为香味有点浓，用了几次之后给了罗娜，她还是喜欢花漾那样的淡香水。 “苏航，我保证那一家真的非常好吃。”女人愉悦的声音传来，没有看到脸都可以听出来她是笑着说的。看来俩人是在说去哪吃饭的事。向晴抬头想看一下美女的尊容，一抬头，正好和李苏航的眼神相遇。 “咦，你回公司了？！”他颇为意外。走在前面的美女也侧过头来，朝向晴点头微笑，漂亮大方，成熟优雅，无懈可击。 向晴也向两位报以微笑，打完招呼立马低头看电脑，一直盯着人家看可不好，虽然很想像x光似的上下扫一遍，可是，她的余光感觉到刘笛那丫头在对面可是一直盯着看的。 他们渐行渐远，最后向晴听到美女说了一句：“这周末陪你去看爷爷……” 91、打乱了节奏 等他俩完全消失，刘笛立马蹦到向晴这边：“向晴，看到了吗？就是这个女的，这段时间老是来找李经理。” “你不是说人家是开广告公司的吗？谈业务跑很多次非常正常。你知道我将姨妈巾做进一家公司要跑多少趟吗？公司一年的广告业务投入那么多，何况现在有新品上市，广告投放肯定不会少，所以，女老板才亲自出马嘛。”向晴不以为然。她真的在男女关系上不那么敏感，别人觉得微妙的地方，她总是觉察不到。 “喂，我不是和你说了，大健康系列广告投放主要是销售部那么边的刘总管，她找李经理，肯定不是公事，是叙旧。”刘笛提醒向晴。 “哦。也许，咱们姨妈巾也要上广告嘛。”向晴强行想了个理由。她对此一无所知，没有发言权，不过，上周李苏航没有叫自己去当托，听刘笛这么一分析，是不是他就是因为带了这个美女去了呢？人家刚才不是又在提要去看李老爷子。 向晴突然能够理解上次黄子轩去相亲罗娜发脾气了，的确是有那么一点不舒服。 向晴继续干活，可总觉得有些思想不集中。办公室只剩下了刘笛，向晴问刘笛：“你晚上吃什么？要不要一起点餐？” “我不吃，我在减肥，等下吃个苹果当晚餐。” “你减肥？！你又不胖。” “还是不够苗条，拍照的时候不好看，我还想着哪天我们电商拍广告，模特就是我。”刘笛为美而坚持。“哎，要多瘦啊！对了，你崇拜的李经理，可不喜欢竹竿型的。”向晴 “哦？真的？他喜欢什么样的？” “丰乳肥臀细腰。”向晴总是记得第一次见面时他说的理想型。 “他怎么这么俗气？”刘笛嘀咕了一句嘟起了嘴，继而将自己上下扫了一眼，“我是细腰窄臀，胸就更别提了。” “每个人审美观不同，自信自己的身材就是最美的就好。” “向晴，我觉得你和李经理关系挺好的，你就对他没一点动心？公司上上下下可是有很多单身女孩关注他。”刘笛今天特别八卦。 “动心？怎么会？他说我不男不女，我一个不男不女的对他动心那不是自找没趣吗？”向晴面对刘笛的八卦，还真是剖析了一下自己的内心世界。她是属于一开始就被他划到圈外的人，自然不会多想，这也是她能和他坦然面对愉快相处的原因吧。 “其实你原来在销售部挺漂亮的，到这边之后，全身上下都变了。不过，到这边之后，大家似乎都有变化。”刘笛原来和向晴并没有太多交情，今天居然愿意和她交心，很难得。 “随着环境和际遇的不同，人都会变的。只要是往好的方向发展，变总好过一尘不变。你真不吃晚饭？”向晴不想再讨论自己的形象问题，她现在根本就没太多心思顾及形象，何况还有几次是在李紫仪面前显得很low。 “不吃。”刘笛艰难地拒绝，减肥，是件痛苦的事，需要极强的毅力。 “好吧，我点一个，如果等会你饿了，咱俩分着吃就是。”向晴可是一顿都不能少的主。 她刚刚拿起电话准备点个外卖，收到一则短消息，来自姨妈苏：吃饭了吗？ 向晴回了两个字：没有。 “我给你带饭。” “谢谢，刘笛也在，稍微多带一点。” 他没有再回复，但向晴的心里却莫名的很温暖，刘笛说那个美女和他关系不一般，可是他和美女外出吃饭还能想着为她带饭，应该并没有刘笛说的那种不正常。 向晴继续做事，过了一段时间，有人送来了饭菜，指名收货人是向晴，这就是他给她带的饭？他自己并没有回来，而是叫饭店的外卖专员送过来的。 向晴签了收，心情瞬间低落。她原以为是他自己给她带回来，结果是委托外卖送的，他不过是做了个顺水人情而已，搞不好，只是在那个美女面前扮演一个好上司的形像。原来，你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重要。 他干嘛去了？ 你管得着吗？你干嘛要去操心别人？向晴在心里告诫自己，刚才，也许真是自作多情了。 李苏航今天确实是和他的中学同学王欣一起出去吃饭。王欣性格开朗活泼，当年在学校是众多男生暗自喜欢的对像。当年的李苏航，并没有现在这么能说会道，相反，困为家庭的原因，他是比较沉默少语型的。可是他成绩好，他的沉默少语在女孩子眼中是深沉耍酷，性格外向的王欣，总是主动和他说话，放学后也喜欢和他一起走，因为他们的家是同一个方向。当年，王欣是和他走得最近的女生。特别是每天晚自习之后，都是他陪她走回家的路。重点高中管理非常严格，两个人虽然从来没有用言语表达过什么，但是彼此却非常默契。只是毕业后各奔东西，从此失了联系。 王欣这次经人介绍想拿下仁康的单子，所以亲自出马。自从偶遇李苏航，每次来仁康就会来找他聊聊天。只是他每次都挺忙的，还没聊上几句，就有人找他，今天，是他最空闲的一次，她终于可以和他约一次饭。 李苏航的洁雅其实也一直在考虑上广告，他也需要王欣为他做一个性价比最高的广告投放方案，毕竟洁雅还不可能投入太多的资金在广告上。 今天是王欣选的饭店，点完菜之后李苏航特意再加了几个，要求单独打包。 “苏航，当你的手下还真是幸福，居然还这么为她们着想。” “没办法，她们辛勤付出，我尽量做点后勤工作。”他笑了笑，不想过多的解释。 “苏航，我还真是挺佩服你卖姨妈巾的。想当年，你沉默寡言。” “人总是会变的。我到了大学，参加一些社团活动，就有了一些变化，走向社会之后，通过一些历练，就更加不同了。要不然，没法立足。”这些年，他确实变化挺大。 “你老实说，当年，你对我有没有那么一点意思？”王欣看到现在风趣幽默谈吐不凡的他，忍不住直接拷问他。作为一名女老板，她既有女性的细腻，又有领导者的豪爽。 “呵呵。”李苏航不禁笑了起来。遥想当年，哪个少女不怀春，哪个少男不钟情？只是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性格，性格决定处事的态度，最终，决定了命运，昨日的一切，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你结婚了吗？”这其实是王欣很关心的问题，她一直憋着没问。 “还没有。你呢？” “也没有，单身。本来都差点要结婚了，谈了三年，还是分了。他对我不错，可是，没管住下半身，劈了腿，还说他其实很爱我。你说，你们男人，是不是真的将感情和性分得很清？”历经几次情感失败，她一直在找寻答案。 “不好意思王欣，我对姨妈巾可能算得上半个专家，情感上的事，我还真不那么专业。”李苏航没想到王欣这么直白，他可以落落大方地谈姨妈巾，但是，这种事，他真的不擅长，他一向不喜欢和别人谈太私密的事，这是他这些年形成的固有思想。 “好吧，回到正题，说说你的姨妈巾。根据你的介绍，我有了一个初步的想法，我们正好接了另一家公司的电视广告，她们冠名了一个女性健康节目，你们的产品可以作为嘉宾的礼品发送，这样投入比较小，但广告效果还是不错的。”王欣向李苏航提议。 “行，你先做个方案，做个预算。你也知道，我现在还在起步阶段，各方面都得精打细算。” “我懂。哪个老板不是精打细算的？都想投一块钱就有n倍的回报。放心，你的事，我会尽心尽力的。” “谢谢你王欣。” “谢什么。当年你每天晚上陪我走那一段昏暗的路，我一直心存感激，不，心存美好。”王欣微笑着望着他，眼神如同少女般的柔情。 李苏航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他的手机铃声为他解了围，来电者是他爷爷。“苏航，我不是给你约了吴律师明天晚上和你见面吗？刚才吴律师说他明天上午有个突发情况要去外地出差，他约你今晚见面。”老爷子怕他不主动，亲自约好了律师。 “爷爷，那就等他出了差回来了再说吧。” “不行，不能再拖了。我已经替你约好了，今晚8点，吴律师会到你家和你见面，你早点回去。”李老爷子这次可不顺着孙子的意思。 “好吧，我知道了。”李苏航本来还想着吃完饭，带上专门给向晴准备的晚饭去公司，顺便约向晴聊一聊，爷爷的电话，活生生打乱了他的节奏。 92、一宠到底 向晴加班后回家，刚洗完澡，罗娜来找她。 “阿晴，这周六约了那对闹离婚的老夫妻，你也去作陪吧？” “行，没问题。”向晴爽快的答应。突然，她想起原来每周六李苏航会叫她去乡下看爷爷，这周还会叫她吗？如果叫她，那不只能改到星期天，如果不叫……如果不叫他应该是另外找了合适的人吧。向晴心情有些复杂。 “怎么了，晴晴，好像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罗娜看了她一眼。 “没什么。可能有点累吧，今天加班，终于将竞聘方案的稿子完成了。明天还要做修改。”向晴伸了个懒腰，哈欠连天。 “你真打定主意了？”罗娜不支持她。 “嗯。不能出国去游荡，那么，就到外地去闯荡一番，趁年轻，敢想敢做。”向晴是真的下定了决心。 “干嘛这样子嘛，是不是太拼了。” “娜姐，李苏航有句话说得很对，学到的本事，都是自己的，谁也拿不走。所以，我想迎接挑战，那个岗位很锻炼人，假如我能在那个岗位做好，以后，到任何行业都可以立足，有些东西，都是相通的。” “李苏航好像还教会了你不少本事？你啊，到外地打拼，对于他来说，应该也是好事，帮他卖命，他当然会鼓励你，你们下面的人做得好，他就升得快，他是获利者。”罗娜也搞不清他们之间到底有没有情况，不管怎样，她是站在向晴一边的。向晴笑了笑，她的想法没那么复杂，她只想挑战自我，实现自我，同时，也有对未来的一种向往和期待。 周五的晚上，向晴果然没有收到李苏航的邀约，尽管很晚了她还看了一下手机，没有任何来自他的消息。 周六向晴起得很早，和罗娜一起准备外出的食品和水果等。虽然罗娜是主角，向晴明白，自己的主要任务是做思想工作。 已经进入初夏，天气虽然还不那么热，但太阳一出来，还是挺晒的。这一天，向晴和罗娜陪委托人老张去钓鱼。老张头已经七十多了，老太太比他小两岁。家里的保姆其实也五十多了，但五十多的人在七十多的人面前，那还是算年轻可人的。关键是保姆做得一手好饭菜，于是，老张在家里对保姆毫不吝啬赞美之词，应该比较露骨，老太太一气之下去了女儿家。老太太的离开，老张居然没有追过去，似乎倒变成了给两人制造了更好的机会，老太太不在家的日子，老张活得有滋有味。最后，老太太的女儿女婿带着老太太杀了回来，辞退了保姆，这下老爷子闹意见了。几十年的夫妻，居然为了这种事要闹离婚。 坐在池塘边的树荫下，老张头一边钓鱼一边对向晴说：“小向啊，你不知道，我们结婚快五十年了，原来家里饭菜都是我做，她基本上没做过一顿像样的饭菜。今年我生了一场病，做不了了，女儿为我们亲了保姆，如果不请，家里她一个人根本搞不定，可她对保姆各种挑剔。三个月，换了四个，这个已经算是最满意的了。” “张爷爷，女人都心眼小，您是不是有些言行举动让她误会了。” “唉！年轻时讲究情调和浪漫，年纪大了才发现，穿衣吃饭才是第一位的，什么风度气质、什么琴棋书画，在没有健康作为保证的情况下，那些都像天上的云一般不切实际。”张爷爷叹了口气。 “您的女儿女婿委托我们来做维情工作，他们在外地，您和奶奶要是有什么闪失，他们都无法安心工作生活。”向晴明白，老年人，维情就是维稳。 “孩子，长大了就像蒲公英，作不上指望，只要她们过得好就行。我呢，其实也不是真的要离婚，我是被老太婆气的。她自己不能干，还疑神疑鬼。”张老爷子总算是透了心里话。 “张爷爷，既然您说这么多年都没要她做过什么饭菜，说明这些年您一直都是宠老婆的，既然这么多年都过来了，您应该一宠到底嘛。年请的保姆虽然有活动力，也做得一手好饭菜，但是毕竟不能和您交心。” “小向，你还没有结婚吧？” “没有。” “没结婚的人是体会不了婚姻生活的复杂的。你们来做维情工作也不易，我没别的要求，家里肯定还是得找个人照顾着，一来，我身体不行，二来，也不想让老太婆累着，我退而求其次，让她自己去找个她中意的保姆，这总行了吧？” “您放心，我们会去做奶奶的思想工作。我们也只有一个期望：您不再说要离婚。” “好，我不说了。说多了也没意思。这么一大把年纪了，离得脱吗？”老爷子并不糊涂，思想工作还挺好做的。罗娜那边，老太太的工作似乎有些难度，她有些固执，罗娜只能悄悄告诉向晴，慢慢来。 这一天，向晴一行在农家乐吃了晚饭才回城。还没到家，她接到赵雷的电话：“向晴，在哪呢？” “刚从郊区回来，快到家了。”“今天我过生日，大伙一起乐呵一下，如果去了外地，大家聚会就不那么容易了。你快过来，音乐房子ktv，999包厢。” “好，等会就到。” 向晴到的时候，包厢里已经坐了不少人，何帅、刘笛、马景天、周大妈等都已经到了，连平时不怎么说话的许家强都来了。 “来来来，向晴，罚酒，你来得最晚，群里消息你没看啊。”赵雷一把抓住向晴。 “啊！不好意思，我今天一天在外面，根本没有上线。”向晴这才明白她为什么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也不用不好意思，来，干了。”赵雷将满满一杯啤酒递给她。 “生日快乐。”向晴也很爽快，接过酒，一干而尽。此时，酒量如何是后话，关键是得给人一个痛快，这才是作为朋友的一种默契。 喝酒，唱歌。唱歌，喝酒，大家难得在一起开怀畅饮，更重要的是，赵雷、马景天和向晴报了区域经理竞聘的事，周一就要进行竞聘考核，今天的相聚，是相互的鼓励和祝福，同时，也有一种别离前的不舍。 大家今天玩得挺hi，酒酣耳热之时，包厢门被推开，李苏航也来了。 “老大，谢谢你，我还怕你没时间，没想到你真来了。” “难得大家有兴致聚，来来来，今天，大家尽情欢唱尽情喝，所有的全算我的。”老李一来就奠定了他买单的地位。 “谢谢老大，来来来，我们敬老大一杯。”赵雷立马给他递上酒。 人没坐下先喝酒，赵雷的酒刚喝下，刘笛又举着杯子过来了。紧接着，周大妈也凑起了热闹。 连喝了好几杯，李苏航才被放过，终于可以落座。他在向晴身边坐下。 “老李，咱们要不要喝一杯。”向晴红着脸，眼神迷离。刚才她很豪放，已经没有保留的拼了好几轮了。 “好啊！”他今天似乎也兴致很好。 “来，干杯。老李，谢谢你。”也许是已经有酒精作铺垫，她心里一下子涌出许多的感慨。她觉得当时被贬到特殊事业部，能够遇上他，似乎是不幸之时的幸运。 “谢我什么？” “谢谢你教会了我很多东西。” “不值一提。其实，是大家在最关键的时候，没有放弃我，也没有放弃自己。尤其要谢谢你，因为你的不服输，鞭策着我，卖姨妈巾的我，其实当时也没那么坚定。”他也很真诚地望着她。 自从他来，包厢里已没人唱歌，只听得叮叮当当的碰杯声。 他俩刚干了一杯，赵雷和马景天端着酒过来，“向晴，我们三个准备参加竞聘的一起敬老大一杯。老大，我们很感谢这段时间在你带领下的经历，现在，我们去参加竞聘，一方面是挑战自我，另一方面，我们也想为特殊事业部争光。相信我们，会好好努力，不会给你丢脸的。我们做得好，你也面子上有光，希望老大升得快，辉煌腾达，我们也跟着沾光。” 李苏航看了他们三一眼，准确的说，深深地看了向晴一眼，最后，什么也没说，笑了笑，和他们一起，一饮而尽。也许是兴奋，也许是氛围不同，今晚喝了不少酒的向晴，居然还能硬撑着，没有倒下。他们点了一首《朋友》，几个男人勾肩搭背的唱着：真爱过，才会懂，会寂寞，会回首，终有梦，终有你，在心中。 曲终人散，大家一个个都喝了不少，不过，居然没有一个趴下的。赵雷戏称战斗力不错，都还知道回去的路。 大伙分配着各自回家的路线，李苏航对向晴说：“我送你。” “不用，你不顺路，我和赵雷挺顺。” “你干嘛？当电灯泡啊！人家女朋友来接他了，你跟我走。”他不由分说拉着她往马路上走。路边，一排的的士在侯着，他拉着她上了一辆车。 93、左右为难 “老李，我今天真是喝多了，我有点撑不住了。”一上车，向晴感觉到了自己脸上发烧心跳厉害。 “那你还到处和人碰杯。”李苏航挖苦她。他早就看出来她在硬撑。 “今天大家都高兴呗。好久没这样畅饮了。” “高兴？你，真的很想去外地？” “不行吗？”向晴闭着眼睛回答他。睁眼是件很困难的事。 “你确定你行？” “不试怎么知道呢？” “去外地，真的不是儿戏，你有心理准备吗？”他再次试图说服她改变主意。虽然这个时点，并不是很好。 “有，我是考虑了很多次才下定决心的，我不是一时心血来潮。”她一边说话一边身体往下滑，差不多都靠在了他身上，这样找到支撑，感觉好一些。 “我怕你一个月都坚持不了，到时候可别哭着喊着要回来。”他丑话说在前头。 “切，要不要打个赌？”说她哭着回来？太小看人了，虽然今天眼皮都抬不起，但心里有火在燃烧。 “赌，又是赌，你这个女赌鬼。” “怎么了，你不敢和我赌？”向晴不依不饶。“我有什么不敢的？赌什么？” “一个月，如果我坚持下去，你给我加薪，如果我撑不下去，任你处罚。” “这也算赌？你撑不下去自然要接受公司处份的，这个赌注不足以吸引我。”他不接她的茬。 “那你说赌什么。” “要是你撑不下去，你就给我当婚托，和我结婚。”他在心里盘算了很久，最终还是说了出来。 “什么什么？结婚？什么意思？我虽然喝多了，但我现在还有些清醒。”她极力支撑起身子问他。结婚可不是好玩的。 “怎么？怕了？当了女朋友就应该不怕结婚吧？”他故意用激将法。 “不是怕，是没这个理。结婚可不是好玩的，你怎么突然有这个想法？你不是不婚主义者吗？难不成今天你也醉得厉害？”向晴晕乎乎地觉得他也很不正常。 “我爷爷藏了一个关于我妈的秘密，他说如果我不结婚就不会告诉我。我在考虑要不要得到这个秘密。所以，要物色一个合适的人选，我可是把你当第一候选人。” “切！这种把戏不可玩，这种候选人我才不当，你还是另择良人吧。” “原来你不敢赌，胆小鬼，看来还是对自己没信心，支持不了一个月，还不如不去外地。”他是故意以进为退。 “这有什么不敢？赌就赌。放心，我会撑得住的，你别打我的算盘。你赶紧另外物色人选。我实在是困了，我眯一会，到了你叫醒我。”向晴硬撑接受了他的赌注，此时眼皮沉重得睁不开，她在闭上眼睛的瞬间就睡过去了。不，应该说眼睛还没闭上，思维已进入了休眠状态。 她和他并排而坐，身子靠在他身上。看着瞬间睡着的她，他不禁摇头苦笑。很想挽留她，不想让她去外地，可是，又说不出十足的理由，也讲不出动人的情话。她似乎很想去超越自我实现自我，那么，就让她去试试吧。其实，刚才已经给她留了退路，就不知这丫头到底会做得怎样。 刚才应她的赌约，其实也是一时兴起。但事由还真是如此。今天白天和爷爷一起到律师事务所去办理相关手续，送爷爷回去的路上，爷爷缓缓地问他：“这几周向晴都没和你一起来乡下啊。” “她工作挺忙的，再说，这两周不是都在办这些事，并且老是要和那边的人见面，我不想她牵扯进来，所以，没有叫她。下周我带她来。” “哦。”李老爷子应了一声，良久没吭声。他这个女朋友，还真是有些扑朔迷离。突然，老爷子对李苏航说：“苏航，这些年，其实我也一直在托人打听你母亲的下落。最近，有了一点比较确切的消息。” “真的吗？”李苏航暗地里打听母亲的消息，怕被爷爷知道不高兴，他没想到爷爷其实也在找她。 “嗯。不过，这个消息告诉你，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李苏航非常迫切地问爷爷。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让他措手不及，并且，心情激荡，但他还得压抑着，在爷爷面前表现得不那么明显。 “苏航，我感觉我的身体一不如一天，这个消息于你，也许重要，也许不那么重要，反正这些年，你从来没有母亲也长这么大了，并且生活得安定从容。所以，在我有生之年，如果能看到你结婚，我就把这个消息告诉你。如果你没有结婚，我就把它带进坟墓里。这个消息，并不会影响你的生活，要不要知道，你自己斟酌着办。”李老爷子淡淡地说出来，而李苏航却无法淡定了。这个消息于自己，真的可有可无吗？ 他在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他的女朋友托向晴，可是他又犹豫了，老实说，他现在对她的情感不像当初那么单纯，当初就是想找个托让爷爷开心，而现在，他并不想只延续这种托的关系。然而，感情还没有着落，就提出这个结婚的事，那也太没诚意了，越发会被她误会为功利。然而，刚才她居然说又要和他打赌，趁着这个机会，借着些酒劲，他就这样说了出来。 但这次时点不好，她没聊几句就沉沉地睡着了。他换了个坐的姿势，可以让她舒服地躺在他的怀里睡。 臭丫头，真是让他左右为难。 车子快到向晴住的小区，李苏航想叫醒向晴，可是无论是叫她还是摇她，她根本不醒。李苏航只好无奈地对师傅说：“师傅，麻烦你再到街上转一圈，让她再睡一会。” 车子在街上转了两圈，向晴还是根本叫不醒。的士师傅对李苏航说：“哥们，已经下半夜了，我倒是愿意有人陪着我兜圈子，可是你花不来啊。我看你还是早点回家睡觉吧。” 说话间，车子已经兜到了李苏航家附近。 李苏航想了想，对师傅说：“师傅，你就直接右拐到滨江小区吧。” 李苏航像扛沙包似的将喊不醒的向晴扛回了家。 第二天向晴醒来的时候，已是日上三竿。她睁开眼第一反应是又到了陌生环境，她赶紧爬起来，发现并不陌生，这是李苏航家。只是让她再次汗颜，她喝多了，人事不知，被他拉了回来，糗大了。 手机上时间显示十点半，手机上还有一条姨妈苏给她的短信：厂里有紧急情况要我去处理，你自便。 自便，还好，他不在家，她自由自在一些，至少不要面对他而觉得丢脸。 向晴去洗漱，发现她上次用过的东东都给她备在那里，让她觉得像个熟客般。 从他家出来，向晴打了个车回自己家。在车上，她还是给他打了个电话：“老李，厂里什么情况？要不要帮忙？” “有一条生产线出了点故障。” “严重吗？” “还好吧，有一点小损失，不过现在维修的师傅已经到了，应该很快能解决。你在哪？” “我……从你家出来了，在回家的路上。昨天，谢谢你。” “客气啥。不过，我可警告你，像你这种酒品不好的人，以后，撑死一瓶啤酒，再多喝，你就自己打自己吧。”看她昨天那雷打不动的情况，他很为她的自制力担忧。到了外地，吃吃喝喝应酬少不了，她能照顾好自己？真是不省心。 向晴回到家，在享受妈妈一桌饭菜的同时，不得不聆听她的教诲。 “向晴啊，给你介绍了几个对象，条件都不错，可你就是不上心，你到底想怎么样啊！”“妈，我说了我现在不想这个问题。对了，我先知会您一声，我准备参加公司区域经理的竞聘。” “那是个什么东东？升职加薪的吗？”老妈并不清楚现在的销售领域。 “如果聘上了，升职加薪是自然的，不过，要去外地工作。” “什么？外地？你疯掉了？我才不要你去外地。一个女孩子，去外地打拼，多难啊。再说我想见你都见不到。” “妈，现在交通发达，去外地坐高铁也就几个小时。我现在不也是一周才回来一次吗？我去外地至少每个月都会回来的，您放心。”向晴安慰妈妈。 “老向，你管管你女儿，她居然要去外地工作。”老妈看到女儿似乎主意已定，只好搬救兵。 “晴晴，去外地是你自愿的还是被迫的？”爸爸探询的眼神。 “爸，是我自己决定的。我不想过太一尘不变的日子。” “要去多久？” “一两年吧？如果干不好，可能更短。”向晴实话实说。 “好吧，爸爸妈妈尊重你自己的选择，但是，无论如何，不要刻意逞强，家里不差你赚钱，你不要委屈自己。”知女莫若父，向爸爸深知自己女儿的性格，骨子里从来就有种不服输的精神。 他知道与其阻挡，还不如给一个宽松的空间让她自由选择。 老爸的话一出口，就受到了老妈的白眼，并且，桌子底下有小动作，老爸肯定被老妈碾压。向晴在心里暗笑，装着没看见，埋头吃饭。 周一下午，区域经理的竞聘如期举行。李苏航和刘跃就坐在评委席，两人相邻而坐。 向晴的出场次序排在中间，她的竞聘演讲之后，有一个中场休息。 “是她自己要参加的还是你推荐的？”刘跃突然问李苏航。 “有什么不同吗？”李苏航不着痕迹地回答。虽然只是说了个她，两人都很有默契地明白所指。 “我原来以为你和她关系不错，看来，并不是这样。”刘跃略微笑了笑。 “什么意思。” “如果，真的是那种不错的关系，怎么可能放她离开。”刘跃上次在酒吧看到向晴被李苏航抱走，他曾以为他俩是男女朋友关系，他甚至认为于她是个不错的选择。 “每个人都会有一些梦想，特别是在年轻的时候。给她舞台，成就自我，不好吗？”李苏航并不接刘跃的话。 “当然好。不知你这样是为私还是为公？” “重要吗？我倒是很好奇，你这么关心我部门的人，又是因私还是因公呢？”李苏航语气犀利，望着刘跃，挑衅的眼神。 94、真假难辩 刘跃尴尬的笑了笑，“我什么也不为，只是提醒你。” “我看没这么简单吧？舍不得她去？”李苏航明显的醋意很浓。他正好想知道刘跃和向晴之间，到底怎么回事呢！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刘跃觉得今天的李苏航与往日不同。原来他俩虽然在工作上多少有竞争关系，但个人之间并没有矛盾，甚至他是他在这边最聊得来也相互欣赏的人，他就当他是心情不好，不与理会，他干脆起身走出会议室透透气。 作为评委，给参加竞聘者最直观的评价当然就是打分。当然，现场的评分只占50％，而部门负责人的考评也占50％。最终，表面洒脱实则内心矛盾的李苏航，还是给出了最客观的评价。 第二天，竞聘结果出来，特殊事业部向晴、赵雷和马景天都竞聘成功。接下来是各自交接手头现有的工作，然后有为期两周的封闭式培训，他们将和另外几名新聘的人员分别奔赴特殊事业部负责的区域，开启大健康系列产品的市场销售。 向晴得到消息的时候，她正在外面做姨妈巾的市场跟踪调查，是赵雷打电话告诉她的。收到这个消息，她想到一句诗：亦无风雨亦无晴。自打定主意去挑战时开始，心情就很淡然，成与不成都能接受。youneverknowwhatyoucandountilyoutry。 向晴晚上特意多买了一些菜，晚上做了一桌丰盛的饭菜，在餐桌上，她向罗娜和黄子轩宣布了这个消息。 两位萌友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激动，相反，罗娜情绪低落，黄子轩也表示沉默。“喂，你们俩，什么意思啊！都不恭喜我升职加薪吗？”向晴其实也料到了是这个结局，她只能自嗨。 “向晴，你这真去了，我这维情工作室的事，谁来帮忙？” “我现在也帮得少啊，你不是还招了个助理吗？我最多出出主意。出主意这种事，无论我在哪，咱们都可以电话微信qq联系，不影响什么。” “可是，咱们在一起这么久了，你突然不在我身边，我受不了。”罗娜放下饭碗，干脆起身抱着向晴。 “过两天你就适应了，你会发现原来没有人抢你的水果和零食，是件多么惬意的事情。”向晴自嘲。她俩在一起的各种好，她也很不舍。人生，有的时候不得不经历断舍离。 晚上，向晴正在灯下看书，黄子轩站在门口敲她的门。 “什么事阿黄？” 黄子轩走了进来，关上门，对向晴说：“向晴，你这要是离开了，你说娜姐是不是也会搬走？” “黄子轩，你傻缺啊！我要是离开了，你俩没有我这个电灯泡了，你不知道把娜姐搞定？”向晴没好气地顶黄子轩。 “晕，我又不可能用强的。” “反正我不在的时候，强不强的没人管你。”向晴给黄子轩出馊主意。其实不可否认，女孩子有时候还就喜欢霸道点的男人。因为霸道，有时候就是实力宠的代名词。 “向晴，我觉得吧，你这一走，咱们这种本来非常稳定的三角关系就失衡了。真的，作为朋友，我理应为你更好的前程祝福，可是，作为男闺蜜，我更不舍得你去外地。请原谅我的自私。”黄子轩平时话不多，今天的这几句话，还真是让向晴眼眶潮湿。 其实真的不是非去不可，可是，就是想试试。她的骨子里，也许天生就有不安份不服输的因子。还有，她确实需要努力证明点什么，比如因为家庭财务情况的变故，比如李紫仪的蔑视，比如她无所皈依的情感。 李紫仪的消息是十分灵通的。当她得知向晴将去外地做区域经理时，她心里大喜，直呼天助我也。本来还在想方设法将她踢走，没想到她自己愿意到外地发展。虽然还是留在公司里，但远天远地的外省，和离开公司那也差不多，不如送个顺水人情，也不必要动用手段去让她从公司消失了。 向晴的远离，可以让刘跃收心，这是李紫仪笃定的。他俩这段时间很不和谐的关系应该可以得到改观，眼不见为净嘛，一切都会恢复到从前的样子。 当然，李紫仪还是不能十分放心，最终，她还是来找了一次李苏航。 “苏航，你们区域经理的区域分了吗？” “还没有，怎么了，这事你也要管吗？”李苏航很不高兴她的到来。她每次见到他，都令他不爽。他虽然从来不是一个被别人左右态度的人，但是，有些消息，他确实不想听到，特别是关于向晴的。 “我不管。我只是随便问问。当然了，我也关心那个狐狸精向晴，我是建议将她分到最偏远的地区，免得她又祸害别人。”李紫仪委婉的说出了她的想法。 “不好意思，我们部门分地区会采用抓阄的方式，谁到那里，听天由命，往俗里说，就是全凭手气。再次碰了个钉子的李紫仪只能尴尬地笑了笑：“当然，这是最公平的，大家都没意见。那我不打扰你了，我去找跃哥一起吃晚饭，苏航，要不要一起？” “谢谢，我有约了。” 这一周，向晴的主要工作就是将自己手头的工作做交接。接手她工作的是部门新聘的员工赵新。赵新原来是某厂家的销售代表，熟手，接起来得心应手。 周末，向晴带赵新一起到李苏航处汇报交接情况，汇报完毕，李苏航叫住向晴：“向晴，你留一下，我还有事要和你说。” 办公室只剩下他俩，李苏航对向晴说：“今晚一起吃饭？” “今晚娜姐妈妈过生日，我肯定要去的。” “你还真是忙。明天陪我去看我爷爷，很久没去了。” “还要我去？”向晴瞪着眼睛问他。 “你不去？难不成我告诉我爷爷你和我分手了？我爷爷会气个半死。他现在的身体可受不起打击。” “我以为你找了新人顶替我……”向晴想到了那个叫王欣的，上次不是主动要去看他爷爷吗？ “你以为这种事可以随便抓包吗？” “好吧，明天你来接我。”向晴也不深究，反正就要离开了，也算是向李爷爷辞行吧。 第二天上午，李苏航照例来接向晴去乡下。 几周没见，向晴明显感觉李爷爷的精神状态又差了些，人似乎也消瘦了，她不禁在心里叹息。 李爷爷虽然精神状态差了些，但是见到向晴还是特别高兴。坐在一起聊天，李老爷子问向晴：“小向啊，你和苏航有没有结婚的打算啊。” “结婚？还没有哎。爷爷，我的工作马上会有变动，暂时不会考虑结婚。” “工作有什么变动？” “苏航没和您说啊？我要去外地工作了。从下周开始参加封闭式培训两周，然后就去外地了。我负责的是西南片区。”向晴老老实实的回答。她想以后应该是别人来充当他的女朋友了，她不妨直接告诉老爷子她的情况，分隔两地，他换女朋友也在情理之中，算是给老爷子的承受力做个先期的铺垫。至于她的西南片区，只能说她手气不好，真的抓了个算偏远的地区。幸好现在高铁发达，比原来方便了很多。 李老爷子听到向晴的叙述，大吃一惊。他望着孙子，孙子此时坐在一旁一直没吭声。什么情况？莫非这个向晴真的只是个假女朋友？但凡是真的，现在这种情况下，她都不应该去外地。她应当陪在他的身边，不管是工作还是生活，都应该在一起，而不是远离。 李老爷子并没有当场失态，饭后，他将李苏航单独叫到自己房中。 “苏航，小向真的要到外地去工作？” “嗯。” “这个事你们没商量？” “商量了，她想去锻炼一下，我也不好阻拦，毕竟每个人都有理想和追求，我尊重她。”他说得冠冕堂皇，他能说他是劝说无果不得已吗？“你们，还能继续吗？”李老爷子探究的眼神。 “当然。爷爷，她既然想去证明自己，就遂了她心愿吧。每个月都会回来的，也不可能去很长时间，等那边走上正轨，我会想办法找人接替她的，现在那边确实也需要信得过的人手去开发。”李苏航努力解释，不过，这也是他的真实想法。 “苏航，我就姑且信你吧。有些事，你可以忽悠我，但是，你不要连自己都忽悠，你要看清你自己的内心。”李老爷子对孙子的话有些质疑，但又没有确切的证据。他只是觉得他俩的恋爱怪怪的，但又没有明显的漏洞，真假难辩。 “爷爷，我怎么会忽悠您呢？您放心吧，虽然隔得有点远，但是，我们能坚持的。我们彼此都很信任，分开两地不是什么问题。”李苏航再次向爷爷保证。 “但愿吧。看来，你对你妈妈的消息不放在心上？还是那句话，你若结了婚，我就告诉你，现在看来，你们居然还变成了异地恋，在我有生之年想要看到你结婚是不可能了。”李老爷子为自己的期盼作最后的努力。如果向晴是假女朋友，那就别指望他结婚生孩子。虽然他极不情愿的接受了他父亲留给他的财产，但是以孙子的性格，假如自己离世，这小子恐怕只会背着背包周游世界，这是他极不愿意看到的结果。儿时对他的亏欠，希望他长大成人后过正常的家庭生活。 95、爱的抱抱 李苏航面对爷爷的态度，有些无奈。不要说结婚，就是恋爱都还是未知数，毕竟一个巴掌拍不响，按照常理，他短期内是不可能完成这项任务的。尽管他每次回家，老爷子都显得精神还不错，可是私下里他每天都会问杨婶爷爷的情况，并不乐观，已是每况愈下。 “爷爷，您可别这样想，您身体好着呢，怎么会看不到我结婚？我会尽量说服向晴，即使分隔两地，并不影响结婚嘛，结婚的事，我们低调处理，不必隆重，应该不难。等她那边的业务稳定一点，我就和她商量这件事。”李苏航不得不宽慰爷爷。作为一名不婚主义者，口口声声说结婚，真的需要勇气。 “低调还是高调，都是你们自己的事，我不干涉。你们思想新派，有什么旅行结婚，那也没问题。向晴去外地闯，是一种历练，我觉得她可以在事业上助你一臂之力，生活上，她也挺贤惠，上得厅堂，下得厨房，不错。”老爷子听孙子这么一解释，还是能理解的。现在的女孩子，很多都很独立，不仅仅只当贤内助，更有一份自己的事业。 爷爷这边是总算是忽悠过去了，可是，向晴那里，可是忽悠不得啊！ 回去的路上，李苏航思考了很久，才找到一个切入点。 “向晴，你怎么都没和我商量就和我爷爷讲你要去外地的事？”一开口，他想占据有利点。 “我这是作铺垫啊。我很快就要去外地了，以后，你的女朋友铁定要换人，如果你换别人来，最好的理由就是分隔两地，不适合再发展。我这是为你好才尽早坦白的。”“谁说我要换女朋友？你去了外地每个月也要回来，咱们依然可以进行下去。”她想逃避？可没那么容易。 “啊？！这……，我觉得不合适呢。老李，你爷爷的样子，情况真的不容乐观。你还是找个可以经常来看望探视的吧。” “我可不会换，你是我爷爷喜欢的，万一换个他不喜欢的，还不得生气，本来是尽孝，变成不孝了。”他坚决拒绝。 “既然你不准备换人，我到了外地，我会经常给他打电话的。我真没想到我这种不男不女的还能博得你爷爷的欢心。”向晴心里一暖，她这种责任心很强的人，想到了善始善终。既然他不肯换，她只好想到一个比较折衷点的方案。 “其实，不仅仅是我爷爷，我也挺喜欢你的。”趁这个点，他觉得吐露一下心声很有必要。 “哈哈，老李，你真是没下限了。那天我喝多了，我好像还听到你讲什么需要找人结婚？你这是为了忽悠我一起完成那个任务，不惜放下身段吗？”向晴觉得挺好笑的。以她对他的了解，她似乎没有哪一条符合他的标准。 他很无语。他承认他没踩中点，为此，不知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我哪有什么身段，我一直和你们打成一片。比如偶尔我也会三八。问你个问题，能如实回答吗？”她不相信他，那么先打打外围战。 “那得看你问什么问题，能回答就回答，不能回答的，我肯定不答，和你学的。” “切。你和刘跃，原来就认识吧？”终于找到了问个清楚的机会。 “怎么突然提起他？” “是我先问你问题。” “是的，在学校的时候就认识。”向晴觉得现在也没必要隐瞒，反正她都要去外地了。 “应该还不止认识这么简单吧。”果然他们是旧识。再想到那晚在酒吧见到的画面，应该没那么简单，他想打破沙锅问到底。 “当年，他是我喜欢的的类型，我追着他跑。”向晴老实回答。 “真不敢想像你追男生是什么情景。” “傻傻的很天真呗。那时候，喜欢一个人，就是不顾一切地想接近，从不会考虑其他的。不像现在，会想很多，当然，现在也不会再追着某个男人跑了。那时候，每天除了上课，那么多无聊的时光，而现在，每天忙得团团转，连幻想的时间都没有。”谈起刘跃，自然又会回想当年的青葱岁月，她不禁嘴角含笑。 “后来呢？” “后来，他成了李紫仪的男朋友。” “你是因为想避开他们所以申请去外地？” “我是因为我自己。我很欣赏你说的那句话，学到的本事，是自己的，别人拿不走。我也很感谢李紫仪，她嘲讽我没有背景、没有姿色，我唯一能做的是，我可以多学点本事。没有背景和姿色的我，通过努力，可以给她一个傲娇的背影。” “真是不服输的性格。” “别光说我，说说你吧。那个王欣，听说也是你的老相好？”向晴觉得老是被他询问很不公平。“老相好表达得不准确，是我第一次心动的对象。”他也如实回答。今夜，他只为她坦荡。 “快点说说你们的故事。” “没有什么故事，中学阶段，一切以学业为重。即使彼此心动，也只能压在心底。我的家庭情况你也很了解，容不得我在那个时候考虑感情问题。何况当时她的父母对她期望值很高，我的条件也入不了他父母的法眼。” “那现在你们可以发展发展啊！你现在各方面都成熟了。” “现在……，如果现在刘跃和李紫仪分手了，他来追你，你会和他再续前缘吗？”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反问她。 向晴沉默，他也不再说什么，车厢里，一片沉寂。 “要不要去我家喝一杯？算是为你送行。”进了城，他向她提议。他知道她明天晚上就要去公司的培训中心报到了。 “不要。我已经在你面前出过几次洋相了，还是留一点美好吧。酒，等我做出一点成绩之后你再陪我喝吧。明天晚上要去培训中心，我想今天早点回家收拾一下行李。明天白天我得回自己家一趟，陪爸妈一下。我爸还好，表示支持，我妈对我有意见。她不希望我去外地，她更希望我早点找个好男人嫁了。”向晴婉拒了他的邀请。她不需要他的欢送，她更想和他分享成功的喜悦。 “到了外地，要好好照顾自己。” “嗯，我会的。对了，维情工作室那边，如果娜姐要你帮忙，你能帮的就尽量帮一下吧。反正你也单着，帮娜姐的同时，也是给你自己机会。其实，我觉得你把自己的情感包裹得很严实，不妨敞开心扉。” “我已经在不断敞开，你看不到吗？” “是吗？也许是我太忙，也许是我不够敏锐？” “你简直麻木好吧？”他毫不客气地指责她。 再次抬杠模式，他将她送到了楼下。 “以后见面的时候少了，前方恐怕是一片荆棘。”向晴仰望了一下天空，自言自语。今晚，居然头顶一轮圆月，月光如水，涤荡她的心。 “路是你自己选的，不过，我还是赠你五个字。”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作为一个女孩子，难免有怯懦的时候。 “五个什么字？”向晴茫然，他会赠她五个什么字呢？ “有事找老李。” “哈哈！”向晴忍不住笑了。其实这将近半年的相处，她有事的时候，真的是找他解决。但凡有点什么事，包括维情工作室的事，第一时间，她都会想到叫他帮忙。 看到她没心没肺的笑弯了腰，他一脸的无奈。 “老李，谢谢你。来，临别的拥抱，爱的抱抱。”她笑着向他张开双臂。他的挽留，她心存感激，可她偏偏又不是一个会说漂亮奉承话的人，只是把这感激之情，深深地放在心里，她想，如果他有什么事，她肯定也会义无反顾的给予帮助。而他这一句“有事找老李”，像一股暖流，在她的心里激荡，她非常感动。 临别的拥抱，她本只是礼节性地轻轻地搂他一下就准备放开，而姨妈苏却说她抱得没有诚意，他用他的长臂将她圈在怀里。她轻笑着在他怀里享受他足够诚意的拥抱，她笑意盈盈地望着他，月光下的她，微笑的脸庞如一朵白莲花，含笑的的双眼，像星子般闪亮。看着这醉人的风情，他的心被撩拨得不能自已，他的荷尔蒙迅速上升，忍不住俯身，一低头，他就可以吻上她如花般绽放的双唇。 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却促使两人迅速分开。 是罗娜！ “娜姐！”向晴向罗娜打招呼。 “原来是你们俩啊！我……我什么也没看见。”罗娜真是此地无银。她甚至懊恼自己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出现。 “你说什么呀！别误会。”向晴不禁脸上发烧，幸好月色朦胧，看不到她脸上的变化。 “我没误会啊。小李哥，还早，不上去坐坐吗？”罗娜热情相邀。 “我还有事，不上去了，再见。”李苏航打完招呼迅速离开，他简直有一种没得逞之后的落荒而逃。 “向晴，好家伙，原来你们假戏真做了？”等李苏航离开，上楼的电梯里，罗娜迫不急待地审问向晴。 “娜姐，真的没有。” “还没有，刚才都抱在一起玩亲亲了。”罗娜揶揄向晴。 “哪有！你是在月光下没看真切。是我主动要和他拥抱告别的，朋友间的那种，无欲无求，偏偏被你看到误会。”向晴不以为然。 “暂且信你吧。要是真情侣，我才不相信小李哥会放你离开，除非他是傻子，要么，他就不是一般人。因为一般人都不会这么做。”罗娜还是信了向晴的话。 “别想多了，我横竖都是为他卖命，他都欢迎。”向晴打趣道。 “向晴，我总觉得如果你真的撩拨一下小李哥，他会把持不住的。真的。我有一种直觉，他对你特别宽容，经常被你欺侮还一副很受用的样子。”罗娜点拨向晴。 “哪有！你别胡乱猜测了，我比你了解他。”向晴觉得罗娜太不了解李苏航。她和他朝夕相处的时候还挺多，她自认为比较了解他。 “你了解个鬼啊，你一点都不懂男人，你就是一马大哈。”罗娜挖苦向晴。其实她不是马大哈，她真的是比较单纯，不懂得耍手段玩心眼。 96、一举两得 公司的岗前培训果然像原来传说中的一样，是魔鬼训练营，不但有高强度的体力方面的操练，更有产品专业知识的培训，还有团队意识等方方面面的学习和实践。 夏天已经悄悄来临，白天在太阳底下的操练和各种团队游戏的完成，几乎让人热得窒息，一天可能要流几斤汗。反正身上的训练服是湿了又干，干了又湿，两个小时补一次水，每次都差不多是牛饮。 晚上在会议室还有专业知识等方面的培训。一天下来，累得几乎要散架，但是，向晴咬牙坚持，因为她觉得收获颇丰。特别是每天都有的演讲与口才方面的训练，锻炼了胆识，也提高了表达能力，更增加了自信，让她不再轻易怯场。 在训练营里，有原来的老同事赵雷、马景天，虽然是封闭式训练，不但和老同事处得融洽，也认识了一帮新朋友。在这一群人当中，向晴发现自己只能算资历尚浅的新人，他们中大部份人是有在名企工作过的精英。作为一名还没有同类经验的新人，她只有笨鸟先飞，一刻也不敢懈怠。 她知道，现在再苦，咬咬牙就过去了，真正的考验在职场，每一分钟都是直播，她需要不断强大自己。 还有一天就要结束培训了，这天晚上7点，是大家解散吃饭洗澡的时间，8点又要到会议室集合。每天只有这一小时的时间可以自由活动，也可以看手机聊天打电话。向晴没有胃口，她选择先回房间洗澡，一天下来，流了很多汗，浑身难受。她捧着衣服正准备进浴室，手机响了，是李苏航。“向晴，吃饭了吗？我在二楼餐厅吃饭。” “我没吃，可是，我……我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洗澡吃饭。”听说他居然在这家酒店的二楼吃饭，她自然想去的。这段时间没见，偶尔也就三两句简单的问候，听说他在二楼，她瞬间心情激动，她当然想和他见一见，正好这个点可以自由活动。 “赶紧下来吧。”说完他挂了电话。向晴看了一下时间，七点一刻，她大约有四十分钟的时间，算了，不洗澡了，虽然浑身粘糊糊的，但是，她顾不得这些，穿着迷彩训练服就下了楼。 向晴一出电梯就看到李苏航站在二楼餐厅门口。 “老李，你怎么跑这里来吃饭了？”见到他，备感亲切，向晴走路带风的快步走过去。 “我和杨润一起过来的。”他一回头，看到她，还是有些吃惊。 黑了，瘦了。 “杨润？他也来了？” “他找了个女朋友，叫我来帮忙把把关。” “哈哈，这种事你也来？当灯泡啊！” 他领她进去，果然看到杨润和一个女孩面对面的坐在餐厅靠窗的位置。 向晴和李苏航一过去，杨润立即站起来向那女孩子介绍：“这是我哥和他的女朋友。这是唐茵。” 女孩子也立即起身打招呼。大眼睛，圆圆脸，长发扎在脑后，看上去挺青春阳光的。 向晴愣了一下，杨润怎么会介绍成我哥和他的女朋友？当托的事他也知道了？可是说都说了，总不能拆穿，向晴不得不进入角色，微笑着回应。 刚刚落座，杨润对向晴说：“向晴，有些日子没见了，黑了，瘦了哦，不过，头发倒是长长了一些。”真是个耿直boy。 向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匆匆下楼，她没料到还有别人在，她想想她穿的这一身被汗水浸泡过好几轮的衣服，还真是让人很无语。 开始上菜了，李苏航对杨润说：“你们慢慢聊，向晴赶时间，我们分开吃，这两盘我先端走了，你们再点几道菜。”说完，他居然端着桌上的两盘菜往别的桌跑，并且示意向晴：“来啊，我们到那边吃。” 向晴望着他的举动哭笑不得，好在杨润并不在意。这样也好，大家都比较自在。她跟随他一起到餐厅的一个角落重新找了个位子。 “老李，杨润怎么知道我当托做你女朋友的事？” “你别忘了杨润是杨婶的儿子，自然是杨婶告诉他的。在他眼里，你可不是托，你就是我女朋友。明白吗？” “哦，明白了。” “快吃，不是赶时间吗？” “天太热了，没什么胃口。每天白天的训练强度挺大的。”向晴慢慢地拨拉着饭粒。 “多吃点，瘦了，这才开始呢。”他看了她一眼。黑了瘦了，忽闪忽闪地越发显得眼睛又大又亮。他最喜欢看她的眼睛，像孩子般清澈纯净。 “正好啊，都不用专门减肥。别人想瘦不知多苦恼呢！”向晴自嘲。“不能再瘦了，再瘦不好看了。” “呵呵，我想到了你的择偶观，喜欢丰乳肥臀细腰，脸要萌……” “玩笑话，你倒是记得挺清。那是你们当时逼我当婚托，我不乐意，正好看到罗娜那电脑上有游戏的女主在屏幕上闪，就根据那游戏女主的形象当场编给你们听的。居然还当真，听说你还到处宣扬我的这个喜好，说得我好像不知多俗气。”他不得不正式为自己正名。自从她告诉刘笛他的这个喜好之后，这个消息被广为流传了。他是有苦说不清，不过他懒得解释。承然，丰乳肥臀细腰不是不好，但绝对不是找女朋友的第一标准。情人眼里出西施，每个人眼中的西施各不相同，环肥燕瘦，都是刚刚好，丰乳也好平胸也罢，关键看长在谁身上。 “杨润的女朋友干嘛的？”向晴从来都是有些小八卦的。 “这边学校的一个中学老师。杨婶不放心，硬是要我来当参谋。其实有什么好参谋的，两个人自己觉得合适就行了。” “那你不还是来了。” “杨润说约在这家酒店吃饭，我一听，你不正好在这吗？所以就来了，一举两得。对了，明天我出差，就不送你们了。”原来，还有这层原因。 “哦，这样啊。你明天出差去哪里？” “广州。” “谈业务？” “是的，关于姨妈巾那边的，有公司对它感兴趣。” “你准备卖掉？” “不是卖掉，是引入有实力的投资人，可以扩充产能，也能迅速地将市场做得更大。” “明白了，在此同时，你出让一部分股权，获得收益。”自从听说老爸在股市亏了钱之后，向晴现在偶尔也会关注财经版块。 “嗯。” “那要是成功了，你一不小心就发达了？！”她惊呼一声。 “当然，我本来就是为了发达才做这件事的。你以为我就为了背着包卖出几包姨妈巾？玩资本运作才是我的老本行。”说到这，他还是有几分傲娇的。 “那要是没成功呢？” “没成功咱们反正一直在按部就班的卖着，不过是步子小点，赚钱少点，也没什么。” “你这是进可攻，退可守嘛。” “差不多。” “挺好的，来，以茶代酒，祝你早日成功。”向晴举起手中的茶杯。 “也祝你在西南旗开得胜。” “谢谢。旗开得胜，现在好流行旗开得胜穿旗袍呢。”向晴忍不住笑了起来。她上次听周大妈说准备在女儿高考的第一天穿旗袍，代表旗开得胜。 “你这是暗示我到杜家豪那里帮你订制一件旗袍？好吧，反正他清楚你的尺寸。”这话真是接得贴心。姨妈苏啊姨妈苏，真的就像姨妈巾，周到又贴心。聊得很起劲，时间却过得飞快。向晴偷偷看了一下时间，七点五十了，她必须得上楼了，迟到的人可是要罚青蛙跳的。当然，更重要的不是青蛙跳，而是一种做人的准则：守时守信。 “老李，我得上去了。” “好，我送你。”他送她到电梯口，这里只有他们俩，他主动提议：“今天，要不要再来一个爱的抱抱？” “不要不要……”向晴差不多是跳起来闪开，“你知不知道我今天出了多少汗？别靠我太近。就是你，叫我赶紧下楼，为了见你，我都来不及洗澡。” 他只能无奈地笑。他想说他其实根本不介意什么汗味的，可是，电梯来了。他只好揶揄她：“好吧，快点上去熏你那些同伴们吧。” “嘿嘿……”她傻傻地笑，快步走了进去，在电梯里微笑着冲他挥手说88，他的心在荡漾，因为，她笑起来，很萌很萌。 李苏航回到餐厅，看到杨润正一个人坐在位子上，他走了过去。 “唐老师呢？” “上洗手间去了。哥，兜兜转转订了这个餐厅你才肯来吃饭，原来是为了照顾你自己约会啊！”杨润挖苦他。 “这不大家都好吗？这家餐厅离唐老师学校也挺近的。” “哎，我妈叫你来的，你觉得怎么样？发表点意见。” “我觉得挺好的。这种事情，关键在于你自己。找女朋友是你自己用，又不是别人，不要特别在意别人的意见，更不要被别人的意见所左右。”他真是个不负责的考察者。 “你这根本就是没意见嘛。” “本来就是啊。但是如果我不来，我怕你妈心里不舒服。人我是来了，但其他的，我真的没有什么好说的。你们继续，我先走了。我还得回去做方案，明天早上高铁站碰头。你小子可别迟到，总喜欢踩点子，上次和你出差，为了赶火车，跑死我了。”他今天心情很好，做了件一举两得的事。他的每一个细胞都充满活动，他对未来的工作和生活充满期待，信心满满，再累也不知疲惫。 97、morningcall 培训结束，即日启程。向晴踏上西行的列车。 罗娜和黄子轩来送她，离别总是令人惆怅，但向晴坚持忍着没有落泪。她是去闯天下的，怎么能够怯懦呢？ 近六个小时的高铁奔驰，向晴来到了锦城。别人说这是一个慵懒的城市，但是，作为一名市场开拓者，向晴的字典里，只有勤奋二字。 向晴目的很明确，先找好房子，安定下来，接下来就是在当地招兵买马，然后，迅速占领当地市场及周边省份，她一个人要管好几个地区。 也许因为原来有租房的经验，她三天之内就租好了办公室和住房，准确的说，办事处和住房是在一起。四室两厅的房子，三房两厅用来办公，另外一间小房间，她自己用来住宿。起步阶段，一切都得从俭出发。 两周过去，她的办事处已经有模有样。人员招聘也已完成，公司的样品及资料也已经寄到，一切，都在她的计划之中。 正式启动的那天，她居然收到了李苏航寄给她的礼物：一件月白色底绣荷花的真丝旗袍。向晴没想到一句玩笑话他却当了真。既然寄来了，那就穿上吧。不愧是杜家豪的高级订制，穿在她身上，那是不肥不瘦，曲线毕露，超凡脱俗，非常有范。 她穿着这件预祝她旗开得胜的真丝旗袍要小伙伴帮她在办公室里横竖拍了好几张照片，一一发送给老李。他只回了她四个字：旗开得胜！白天到处跑，晚上还要加班加点写市场报告，还要写促销方案，合作协议，制定招商方案，向晴只觉得时间不够用。睡得晚，还要起得早，她用手机设的闹铃效果不佳，因为有时候自己懈怠，迷迷糊糊将闹铃一关，又继续睡着了，这样很误事。 这晚，她决定再去超市买一个小闹钟，这样，每天早上设两个闹铃，双保险。 晚8点的街头还非常热闹，向晴到超市买了个小闹钟，顺便在街上走走。刚才写的一个招商方案自己很不满意，她想到街上散散心，找找感觉。 李苏航给她打来了电话。 “向晴，在干嘛？” “街头溜达。” “不错嘛，还这么悠闲。刚才赵雷给我打过电话，他说他在那边累成狗。这锦城和南方都市的生活节奏差这么远吗？” “现在是一条狗在街上溜达。”向晴自嘲了一句，“我每天也是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干得比驴多，至于吃，随便应付而已。” “听你这么一说，我有种罪恶感。你还好吗？”他当然知道工作不轻松，他原来还担心她挺不过一个月。 “还好吧，撑得住。就是感觉永远睡不够，早上根本起不来，光一个手机闹铃不保险，这不，我是到街上来买小闹钟的，以后每天设两个闹铃，就不怕闹不醒了。”向晴抱怨过之后，还是给他传递正能量，她能撑住。撑不住，岂不是个笑话。对了，上次他不是还说她可能撑不过一个月，这眼看就要一个月了，她确实在死撑，撑过了这个坎，以后就适应了。 “闹不醒？你每天几点起床？” “六点半。” “行，从明天开始，我负责给你morningcall。” “啊？不要！那样我会有多大的压力啊。”向晴没想到抱怨一句换来他每天叫她起床，那不是morningcall，那是夺命call，她会直接从床上蹦起来。 “有压力才有动力嘛，估计你再也不敢懒床了。” “可是你每天不用这么早醒的，还是不麻烦你了，我有了小闹钟，自己能够做到。”她极力推脱，她有一种被监视的感觉，这可不是好消息。一天到晚被上司盯着，不是什么好事，肯定会怀疑她的能力。 “甭客气，这个算给你的特别优待，你可不要告诉别人。对了，你发我的邮件我回复了，你看一下，协议里有几个地方我作了修改，用红字标记了。” “好的，我马上回去就看。” “最后还是得叮嘱你，保重身体。上次的旗袍买家秀，看上去你又瘦了一点。”工作归工作，他最关心的其实是她的健康，还有她的心理状态。向日葵果然是不服输的性格，这第一阶段的工作，她做得很不错，甚至比那些曾经有过类似经验的区域经理还要完成得好些。除了加油打气，他还想时刻关注她的动态。让他放心的是，他通过朋友介绍的一名当地员工顺利通过了向日葵的考核，成为了她的助理，这样，总算是有个人可以关注她的情况了。 向晴那边工作开展不错，李苏航这边的情况也很不错。洁雅和金路集团的投资合作问题也进入了实质性阶段。金路除了投资入股，更重要的是它有强大的销售网络。从当初远航不愿意投资支持他，到现今有好几家公司想和他谈合作，他用了近两年的时间。 每个清晨，向晴的房间挺热闹，不但小闹钟强劲地闹着，还有就是李苏航给她打电话的铃声也会准时响起。原以为他只是一句玩笑话，没想到他是认真的。每天早上六点半，他会准时打给她，她睡眼惺忪地接听电话，他温柔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向晴，起床啦！ morningcall风雨无阻，向晴好奇他是怎样做到的，他说了三个字：生物钟。一旦成为习惯，也就有了依赖。最开始他将她叫醒只会说一句话，慢慢地养成了早上聊一会天的习惯。将她叫醒，然后相互聊一下工作或者见到的奇闻趣事，两座城，相隔千里，每天都在耳畔愉快地交流，似乎并不遥远，感觉不曾远离，仿佛每天还是在一起工作。 后来向晴干脆不再设那个小闹钟，她每晚可以无忧地躺下，反正他会打电话来将她叫醒。渐渐地，她也会在那个时间自动醒来，然后等他打来电话。她喜欢慵懒地躺在床上，和他聊一会，然后精神抖擞的开启一天的工作模式。 7月初，总公司的半年度工作会议，刘跃和李苏航又坐在了一起。散会的时候，两人一起坐电梯下楼。 “苏航，你那边的市场启动情况很不错。”他由衷的褒奖。 “还行吧，比你那边，还是差了点。”他也是低姿态。 “已经很不错了。毕竟你们部门是新成立的，原来没有任何基础。” “在业绩面前，一切客观因素都显得苍白，最直观的考核就是数字。不过，对下半年的工作我还是充满信心的。”李苏航挑眉冲刘跃笑了笑。 “看出来了，你是个强劲的对手。今天周末，有空吗？要不要一起喝一杯，顺便聊聊下半年的方案，咱们俩个部门，既是竞争对手，又是合作伙伴。”刘跃主动相邀。在各自管理的区域谁的成绩突出，谁就是胜利者，但同时，公司整体是一盘棋，整体思路及费用投放等等，都需要统一规划。 “没问题，我反正孤家寡人，你，不用约会？”李苏航痛快答应。 两人来到总公司附近一家幽静的小饭馆，这是刘跃熟悉的地方。 边喝酒边聊，两人对下半年大健康系列产品的工作思路交换了意见。只是两人在广告投放这一块有不同的想法，各抒己见，顺利沟通。 “苏航，说到广告，那个叫王欣的听说是你中学同学？” “嗯。” “我正好想和你谈谈这个问题。她来找我几次了，她们公司的优势就在于医药广告的代理，我调查了解了一下，她的背景还是相当不错的。虽然在报价方面没有太多优势，关键是她背后的关系网，还是能让公司有所作为。” “好像是这样。”他对她的情况也有所耳闻。 “那就下周定下来。” “你看着办，你办事很有原则，我看出来了，你是真想做出一番成绩。”撇开和向晴的那层神秘关系，李苏航对刘跃的印象还是很不错的。 “下周签约，你也参加，大家一起吃个饭。” “行。我那个姨妈巾，她帮我捎带推了一下，这段时间走量提升很快。正好一起再聊聊。” “说到姨妈巾，你是不是正在谈融资的事？”刘跃顿了一下。 “是啊！怎么了？有好的推荐？” “不是。李博航是不是也找过你？” “他没有直接找我，派手下来的，并且很没有诚意的样子，条件还挺苛刻，我没答应。我宁愿和别的公司谈。”李苏航不以为然。听到李博航三个字，他就心情不好。李博航，就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他们从来不曾在一起生活，但是，却因血脉相连，不可避免的在职场相遇。 当初洁雅创立的时候，他的资金捉襟见肘时，老爷子亲自打电话希望能得到远航的支持，一方面，是希望李苏航可以融入到公司中去，另一方面，希望能够改善兄弟之间的关系，可是李博航作为投资部的负责人，硬是不肯出手。最终仅仅答应他放到新收购的公司远航仁康来销售，似乎还是卖了个很大的人情。当时李苏航卖掉了自己手上所有的金融产品、抵押了住房才顺利投入生产。当时为了不让爷爷操心，他接受了这个条件。 现在，李博航看到洁雅势头不错，他看到了商机，于是又打起了出资控股的主意，李苏航可不干了。 “你在和别的公司谈？” “嗯，怎么了？” “我只是听李紫仪说过一嘴，李博航好像对你们家老爷子的遗嘱内容很不满，另外对你那个洁雅也有想法，反正你自己多留个心眼吧。”刘跃知道的并不多，他只能给他提个醒。 “他和他妈去找过爷爷好多次了。原来几十年没看到去尽孝，现在倒跑得勤快了。我才懒得理他们。”一提到他痛恨的两个人，他就火气上升。他孤寂的童年，无助的少年，都是他们造成的。当然他也痛恨父亲，因为那个女人的介入，父亲和母亲的关系不好，母亲离开后，父亲连他这个儿子也疏离，他从小和爷爷奶奶生活在一起，父亲除了给生活费，很少过问他的学习和生活。这也是父亲过世之后，他固执地不愿意接受他遗产的原因。他从小独立，他的世界他自己创造，他根本不想染指他们的一切。 “唉，风光背后，却是千疮百孔。”刘跃感叹了一句。 “你呢，怎样？” 刘跃苦笑了一下，“就那样。人啊，一定不要在冲动的时候做决定，否则，追悔莫及，你的人生，就不再是你要的人生了。” 他的话刚刚说完，桌上的电话响了，来电显示李紫仪，刘跃看了一眼，将电话按了拒接。 “怎么了？”李苏航想他们之间肯定出了问题。 “没什么。你信不信？三十分钟之内，她肯定会出现在我面前。苏航，有时候，孤家寡人其实是一种最舒服的状态。” “找你说明人家在乎你，你这是饱汉不知饿汉饥呢。”他打趣刘跃。他想到千里之外他在乎的人，每天电话连线，天上地下无话不说，可从没向他表白过哪怕一句动人的情话。不过，没有情话，也很美好。 “有些饱汉不好当。我的手机，被她定位了。”刘跃幽幽地回了一句，这是他无意中知道的，不过，以他的性格，在李紫仪面前，他装作不知情。 “啊？！”李苏航惊呼一声。他根本不能理解李紫仪这种疯狂的做法，是个男人都会跑掉。“在仁康这边做完今年，我应该会离职。”刘跃晃荡着手中的酒杯，仿佛自言自语。刚才他还壮志凌云，现在，萎靡不振。李苏航看得出，他很矛盾。 “离职？为什么？有人高薪挖你？不应该啊，毕竟李紫仪家在远航还是有些话语权的。”李苏航十分不解。刘跃在仁康接替老邓当总经理的呼声很高，他怎么会想到离职？ “通过猎头公司想挖我的当然有，但不是因为薪水问题。正是因为李家有话语权，我才想要离开。今天喝了点酒，说多了，你就当是酒后的胡话吧！我也只能和你说说。”刘跃再次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不到二十分钟，李苏航真的看到李紫仪出现在了饭店门口，他很无语。 98、一场虚惊 向晴的工作发展得如火如荼，自从到了锦城，连星期六星期天她也不曾休息过。偶尔静下来，她会给李老爷子打问候的电话，老爷子问得最多的是什么时候回，她也想回去，可是要处理的事情太多了，特别是她看到其他的区域经理周六周日也忙着跑市场，或者和当地代理商联络感情，她觉得她更加不能放缓脚步。看来，前三个月，她是别想回家休假了。 这些天，唯一让她欣慰的是，自从她走后没多久，罗娜和黄子轩正式牵手，开启了恋爱模式。向晴自嘲她当了这么久的电灯泡，早知如此，她应该早点离开，让他俩更早的得到幸福。 酷暑来临，每天早上不到六点太阳就出来了。这天向晴刚刚六点就被朝阳唤醒，她躺在床上，先在脑子里过一遍今天一天要做的工作，然后等着姨妈苏的morningcall，但是，六点半过去了，她的手机没响，六点四十了，他的电话还没来，这是这些日子以来从未发生过的情况。 向晴躺不住了，爬起来看手机，看闹钟，还看电脑，一切显示她的时间没有问题，而他的电话，一直没来！ 什么情况？ 他睡过头了？向晴想，终于被她抓到一次机会，这次，就要她来打给他，终于被她抓到小辫子了。 她有些小兴奋地拨打他的电话，居然是：您拨的电话已关机。 关机？他还在睡觉？不对，他没有睡觉关机的习惯。他说过的，因为爷爷，因为厂子，因为业务，因为种种责任，他的手机从来不关。什么情况？向晴隐隐有些不安。尽管如此，她还是像往常一样准时给大家开早会，开完早会开始看各地市场的销售报表，但是思想很难集中，时不时的走了神。 好不容易熬到十点，她再次拨打他的电话，还是关机。向晴不禁担心起来，他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她给每天都呆在办公室的刘笛发消息：刘笛，李经理在办公室吗？ 刘笛很快回话：没有。 他没去上班，电话也打不通，这是从未有过的情况。 向晴继续和刘笛聊：我打李经理电话，关机了，有点事要向他汇报，他要是来办公室了，请你转告一下。 刘笛：我还有事找他呢，也是打不通他的电话。他昨天下班的时候和那个广告公司的女老板一起走的，听说是一起去吃饭，莫非……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刘笛在这句话的后面还特意加了一个阴险的笑脸。 广告公司女老板？王欣。向晴的心里咯噔一下，他曾经正面承认，她是他第一个动心的女孩子，难不成，昨晚，他们再续前缘？刘笛的那句诗，非常刺眼。可是他连手机都关机了，又不得不使人产生联想。莫名的，向晴的胸口堵得慌，胸闷气短，她呆呆地坐在椅子上，什么事也干不了。她不愿意相信刘笛的猜测，冥冥之中，她有一种感觉，他们，是有某种默契的，这种默契了然于胸，她不相信他会发生这种事。 到了下午，他的电话还是打不通，向晴急了！他肯定出了状况。难不成他爷爷……大热天的，向晴的后背发凉。怎么办？突然，向晴想到了一个人，杨润，不管工作还是生活，他和他是最亲近的人。 向晴打电话给杨润，“杨润，我今天给李苏航打电话，一直打不通，他没什么事吧？” 电话那头，杨润顿了一下，“一直打不通吗？” “嗯，一直是关机的。你清楚情况吗？” “工作上是出了点问题，可能心情不太好，但是，按我对他的了解，不至于玩消失啊。我想办法联系他，也许电话故障，你别担心。”杨润匆匆挂了电话，只说他工作上出了点问题，至少有一点可以肯定，不是老爷子的健康问题。工作上，他会出什么问题？向晴非常不安。 心上心下的过了一整天，下午，向晴刚刚给下面的业务经理业务员们做完培训，她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办公室，办公室的员工都下班了，她还有总结要写。昨晚睡得太晚，今天天气又热，她感觉胸闷恶心，恐怕是中暑了，加上为某人担心，她有些昏昏沉沉的。她开了一支藿香正气水，一边喝一边再次拨打李苏航的电话，还是关机。 他干嘛去了？他在哪？向晴已经无法淡定了。 有人敲门，她抬头一望，居然是李苏航！他就这样活生生笑意盈盈地站在她面前。 向晴以为是自己眼花，她使劲揉了揉眼睛，没错，真的是他。 “老李，你怎么来了？”她简直是扑过去的，抓住他的手臂摇晃着，似乎要验证真假似的。 “不能来吗？”他本想顺势给她一个拥抱，又怕太过唐突，改为摸了摸她的头。 “你搞什么鬼？今天打你一天的电话，你为什么关机了？”向晴十分不满地质问他，害她担心了一整天。 “你有事找我？” “早上你没打电话给我，我就打给你，无法接通。后来一直打，还是打不通，你怎么回事啊！”她连珠炮似的问他。 “可以先让我坐下来慢慢说吗？倒杯水喝喝吧？”他提醒她。 “哦，不好意思，我都忘了。”她赶紧为他倒水，然后在他对面坐下。 “我一大早起来赶火车，路上不小心把手机摔坏了。”他淡淡地解释。 “就这么简单？”向晴觉得没这么简单，杨润不是说他心情不好吗？是不是故意的？ “就这么简单啊。” “我打电话给杨润，他说你可能是心情不好关机了。” “我才没有什么心情不好关机的习惯。当然，心情也确实不太好，但不至于影响到我要关机玩消失。真的是纯属巧合。”他嘿嘿一笑，还笑得出来，应该心情也还不是很差。 原来是一场虚惊，得知原因，向晴倒不知要说什么好了，满腹的焦虑和不安，在这一刻，变得难以开口。 两人都沉默着，只是相互对视，相互微笑。 “老是盯着我看干嘛？经常在外面跑，都晒成黑鬼了。”向晴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 “近乎小麦色，挺好看的。” 他望着她，向晴莫名地感到有些局促，她故作轻松地看了一下表，“呀，快七点了，我带你去吃好吃的，川菜，很不错哦。我才来的时候吃不惯那个花椒，现在也适应了，除了麻，其他的都很符合我们那边的口味。” 没有别的话好说，他也不问工作，那么，就聊点美食呗。 她带他出门找吃的。公司附近不远，就有一家特别正宗的川菜馆子，她领他上楼找了一个安静的包间。 “你是属于吃货型的，到了这个美食之都，似乎并没长胖。”他继续盯着她看，要是别人，向晴肯定不乐意了，因为是他，她还是不在意。 “胖得起来吗？每天像疯狗似的到处跑，晚上还要挖空心思想方案。”在他面前，她没有任何隐瞒的大倒苦水，甚至有些娇嗔。在这里，她是区域经理，是老大，她必然是认真严肃的代名词，在他面前，她像无知少女，可以任性。 “这个活可是你自己揽的，不要怪我哦。” “我没怪你，我只是说我的劳动强度太大，胖不起来。老李，你说我会不会过劳啊。”向晴半开玩笑半当真的样子。 服务员送上菜谱，李苏航递给向晴，“这个，你来吧，你肯定比我有发言权。” “好，我来。酸菜鱼、水煮牛肉、火爆腰花、麻婆豆腐，再加一个菜心。”向晴点菜一气呵成。 “两个人，五个菜，是不是有点多啊！不过，都是我喜欢的。还是去掉一个水煮牛肉吧，我们要本着不浪费的原则。”她自言自语，又去掉一个，李苏航反正也不发表意见，一副坐等吃的样子。点完菜，她一抬头，正好和他含笑的目光相遇，她也报以微笑。这一次相见，他们似乎都不会抬杠了，感觉很温情，如同每天清晨那个带着阳光味道的morningcall。 “向晴，我知道你很拼，还是悠着点吧。慢慢走向正轨之后，要学会如何科学的监管。” “嗯，我明白。只是起步阶段，不敢懈怠。我现在每天晚上还要坚持学习一些营销方面的知识。学习的过程必不可少，真是开卷有益，我发现我现在某些自我方面提升很快。” “很好……”他继续望着她笑。 “你，这次是来突击检查工作的？” “不是，私事。” “什么事？能说吗？” “我又得到一则消息，说我妈后来就在这个城市生活，我是来找我妈的。” “哦？打听到了吗？” “到了这边，消息又断了。”他叹了一口气，看来，今天已经在这边跑了一下午才过来的。 “你不是说你爷爷有你妈妈的消息？” “我爷爷的消息，是带条件的，我不是告诉过你，他必须看到我结婚，才会告诉我情况。你又不和我结婚，我只好自己想办法托人打听，但是还是没有结果。”向晴听他的口气，仿佛不结婚是她的错，晕吧，婚托她可不干，恋爱都没好好谈过，就成二婚头，死活不干，当当女朋友，无关痛痒还差不多。 “那你觉得你爷爷的消息又是真是假呢？”向晴看到他自己查到的消息，一次又一次落空，她不免怀疑老爷子消息的可靠性。 “我感觉，我爷爷带条件的消息，要么就只是个愰子，只是为了逼婚，不是真消息，要么，就不是什么好消息，也许我妈已经不在了，所以，他才会不紧不慢可有可无的态度。”他仔细分析这个消息的可靠性。当然，如果真是这样，对他是沉重的打击。至亲的人，一个个都离他而去，他怕未来的日子充满不确定性，他需要某种力量来支撑。 99、比承诺更坚定 “不是好消息？”向晴心头一紧，她希望他一直寻找的母亲有好消息，“我倒宁愿是个幌子，也不要是坏消息。” “我也不希望是坏消息。如果那样，我爷爷病重，所有的亲人都离开，我真的有浪迹天涯的理由了。”他情绪低落。 “你的理想是浪迹天涯？”向晴的心里被刺了一下。她多么希望，他会因为某人而改变想法。 “怎么着？想陪我一起吗？”忍不住再次试探。孤单的他，希望有一个人，陪他风雨同舟。 “哈哈，我也就想浪一时，不想浪一世。年轻时也许喜欢新鲜刺激，总有一天会厌倦，更喜欢平静恬淡的生活。”向晴笑了起来，她也曾想仗剑走天涯，现实将她的梦敲醒。 “那就听你的，浪一时。” “开玩笑的，别当真。你也别想得那么悲观，我觉得你是非常有想法也很坚强的人，我很看好你。对了，杨润说你工作上出了点麻烦，是什么？他以为你是因为工作心情不好才关机的。” “也没什么，就是上次和你说的融资的事，因为别人从中作梗，暂时搁浅了。”看来，他真是不开心的事扎堆朝他袭来，难怪心情不佳。 “这事也不用急，反正也不影响洁雅的基本运作。既然是别人从中作梗，那就把梗还回去，让别人也不那么好过。”向晴就是不怕事的性格。 “哈哈，你这想法好。”听她那么一说，配上她特有的表情，他觉得很解气，豁然开朗。 “向晴，你怎么吃那么少？”边聊边吃，他看到她吃得很少。 “没胃口，可能有点中暑。” “等会去买点药？”他关切地问她。 “不用，我刚才在办公室已经喝了一支藿香正气水，不严重，没关系。” 两人从饭店出来，不远处有个手机专卖店，向晴对李苏航说：“你赶紧去买个手机吧，别人都找不到你，该多着急啊。” “没手机其实也挺好的，安静地过一天。”他居然慢慢悠悠的，并不在意。别人找不到他不要紧，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只要她能找到他就行。 “好个鬼，急死我了。”向晴脱口而出。 “哦？真的吗？”他扭头含笑注视着她的眼睛，该死的，他那带电的眼神，她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她被看得不好意思，只能将头扭到一边。她是真的非常着急，一直担心他。她从未这样担心过一个人。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深深潜入她的心里，每天都会想到。 进入手机营业厅，他像个孩子般耍起了无赖：“向晴，送我一个手机吧，这个手机，是我以后每天给你morningcall用的。” “还不如不要你叫，我那个声音强劲的小闹钟，才38块。”向晴嘴里不同意，眼睛却开始为他挑手机。 “小闹钟怎么可能比得上我这种人工智能，多功能的，还有温度，你想要我说什么就说什么。”他大言不惭，为了要她送一个手机，极力争取。他想要她买给他，超有面子。 向晴骂骂咧咧，说归说，还是给他买了一个原来一模一样的手机，特意说明：“贿赂你的。”他居然收得心安理得，高兴得像捡了宝似的。 买了手机，刚将手机卡装上，就有电话进来，是杨润。 李苏航和他简单地寒暄了几句，挂了电话，转过头对向晴说：“杨润说你今天找不到我急得不得了。” “也没有他说的那么夸张。”向晴不禁脸一红。杨润是真把她当李苏航女朋友的。 他笑而不语，向晴转移话题：“要不要到处走走？到小酒馆去感受一下赵雷唱的那首《成都》的意境？离这边不远。” “到了这边，一切听你的安排，你当向导。”他欣然同意。 两人上了一辆出租车，很快就来到了小酒馆。在小酒馆里喝一点啤酒，听一些歌手的原创音乐，那感觉，还真是安逸。只可惜，向晴来了这么久，也是第一次来这里感受这种闲适的生活。 两人并没有喝多少酒，特别是李苏航知道向晴有些不舒服，一瓶冰啤酒之后硬是不准她再喝。 从酒吧出来，闲闲地走在大街上，向晴还忍不住哼着歌曲：让我掉下眼泪的，不止昨夜的酒，让我依依不舍的，不止你的温柔…… 她正哼着，旁边的李某人碰了她一下，“我把手揣进裤兜，你是不是应该挽着我的衣袖？” 向晴忍不住笑了，晚风徐来，月色正好，她很配合的直接将她的手，挽进了他的臂弯，两人如歌词里描述的一般悠然自得的在街头漫步。走了一段，向晴觉得体验得差不多了，准备将手从他的臂弯里抽出来，没想到他死死地压着，不准她抽离。十字路口，他直接牵着她的手，红灯停，绿灯行，过了路口，他依然不放开，紧紧地牵着她的手，漫无目的地向前走。 夏夜的风，依然炙热，比风更热的，是彼此默契的心。虽然谁也没有说话，但是，彼此都很紧张，又很兴奋，手心里，全是汗。 夜已深，街上的行人越来越少，向晴小声问他：“回去吧？” “好。” “你，今晚住哪？” “我听你的安排。” “要不住办事处附近的酒店吧？” “行，听你的。” 两人打了一辆车，坐在车后座，他将她轻轻地揽在怀里，向晴的心突突地跳。冥冥之中，她有某种预感，但是，她又不敢确定，从来不曾听到过任何表白的她，不知道他今晚的举动，是真情流露还是一时冲动。她没有反抗，任他搂着。在一个异乡的城市，两个为了生活全力打拼过活的旅人，彼此给予温暖和慰藉，相互扶持相互支撑，这种感觉，可以跨越性别，可以忽略一切俗世纷争。 他到酒店前台开了一个房间，向晴有些惴惴不安地道晚安。今晚的经历，让她难忘，她很享受这种美好的感觉，这是暧昧吗？ “陪我上去坐会？我明早就回去了。”他的眼神火辣，充满期待。 去还是不去，向晴的思想斗争很激烈，她承认表面大咧的她，在这个时候，根本没那么豪爽。她正支吾着，他由不得她多想，直接拉着她就往电梯那边走。 “讨厌，干嘛拉我！”电梯里，向晴低着头红着脸责怪他。他看不到她的脸，但是她的样子很可爱，他无声地笑。 打开房门，向晴正说着这房间还不错，他将门关上，一把将她搂住，压在门上，直接将她吻住。这三个动作十分流畅迅速一气呵成。 向晴被挤在门板上，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弄懵了，她手脚并用的挣扎着，唔唔地叫着。他终于给她透气的机会，不过，双手还是压在她肩膀上，让她动弹不得。 “你……是认真的吗？”向晴上气不接下气的问他。她需要一个明明白白的开始，她可不想玩暧昧。 “你说呢？” “我不知道。”她怯怯地回答，她知道他对她挺好，但是她不敢肯定，她也没什么经验，她怕将别人的一时兴起误当长情。 “你知道。你的心里早就知道，从你离开的时候开始。”他盯着她。 “我……我没有听到过你的告白和承诺。”仿佛被揭穿，她不知所措。 “没有承诺，但比承诺更坚定。”他深情地望着她的眼睛，四目相对，看到的是彼此的那份真诚和渴望。 所有的不安和羞怯在他的眼神中融化，他再次紧紧地将她搂住，深深浅浅的吻，长久以来压抑的思念和爱恋，需要尽情释放。她也不断回应他，这一刻，她也想告诉他，她的思念和深情虽然如云水般悄然流走，但是，她知道，她对他，是真的心动了，根本放不下。一轮又一轮的热吻过后，两人早已从地上倒在了床上。尽管激情澎湃，他还是选择了克制。他已深深地感受到了她的生涩和顾忌。 她红着脸整理衣衫，一边整理，一边问他：“不男不女的你也喜欢？” “我想试一下到底还有没有救。” “试出来了吗？” “还没有。不着急，慢慢来。酒要一口一口的品才有意思。” “我回宿舍了。” “要不，就睡这吧，又不是没一起睡过。” “不要，我想慢慢消化一下，我觉得今天的进度有点快。完全超出了我的预期。”向晴感觉像做梦。从早上的找不到他人，到现在倒在同一张床上。 “你的预期是什么样的？” “我的预期应该是你某天也许会在电话里向我表白，可是……你都没有表白，我就投降了。”她觉得好丢脸。怪自己，轻易就投降，完全没一点自制力，不，应该是对他没有免疫力。 “傻丫头，我爱你，你也正好爱我，这才是最好的爱情。要怪只能怪你自己，撩了我，又不理我。” “我哪有撩你？” “怎么没有！比如上次出差，你喝了什么鬼饮料，不断撩拨我缠着我，幸好我是大好人，趁人之危的事不做。” 她不禁汗颜，原来自己还有这样的黑历史。 他将她送回宿舍，两人再次缠绵在一起，久久不愿意分开。 “我就住你这边算了，我不回酒店了。”他搂着她不放，在她耳边轻轻央求。 “别，这里既是宿舍又是办公室，明天一大早别人来上班看到影响很不好。你还是回酒店，可以好好地睡到自然醒，明天我送你去车站。”她的理由真多，什么情况下都可以找到理由，他不得不服了她。 他依依不舍地离去，这一夜，向晴失眠了。 她曾经期待过的神圣的爱情，就这样降临了。一想到他，她就忍不住笑起来。她曾经以为他是个没有心的人，而他的心，却早已悄悄地放在了她的身上，她也在不知不觉中，陷入爱的漩涡。是的，你爱我，我也正好爱你，这，才是最好的爱情。 100、落下笑柄 临别的车站，两人手拉着手坐在候车厅。 “你说我当时是不是有点傻，居然就让你跑来这边。”李苏航望着向晴苦笑。还没有分开，就开始想念，现在有些为当时的大度和无私懊恼。 “一种相思，两处闲愁，咱们可以好好的领略古诗词的美。一不小心，我们也可以成为诗人。”向晴阿q似的安慰。当时，是自己硬要来的，但是，她不后悔，到了这边，她感觉自己每天都在进步，对自己真的是很大的挑战。只是，当爱情落到实处，这矛盾就来了。 “看来，每天morningcall还不够，还得为你写诗了？哎呀，幸好我当年文理兼修。”他乐滋滋的。 “嘿嘿，我很期待你写的诗。”她主动在他腮边亲了一下。 他顺势将她搂住，也顾不得周边还坐着很多候车的人。 “我不过来的时候，你可要回去。要不然，生活没个盼头。”他特别叮嘱她。你来我往的，才有意思。 “嗯。放心吧，你回去安心工作，把那些从中作梗的困难排除，我在这边也会努力做好，你不用操心。只要我们肯努力，忠于自己的内心，不管是爱情也好，工作也好，都会有一个好的结果的。”既是安慰他，也是宽慰自己。 “放心吧，我已经满血复活，原来有些事也许还有些颓废，有些消极，现在不会了，因为我对生活，有了更高的期待。”终于确定了彼此的感情，心心相印的走到了一起，从此，不是孤身奋战，他得为他俩的未来打算，而不再是幻想着某一天，孤身一人，浪迹天涯。现在，即使去浪，也有人作伴。 广播里开始通知检票上车，她迅速地在他唇上亲了一下，调皮地告诫他：“记住，这是我贴的封印，除了我，不得开封。你周边肯定少不了诱惑。” “你这个鬼丫头，我是那种人吗？” “我不管。反正即使你遇到情感困惑，你也得和我说，我不想不明不白地被分手。”她曾经受过那种伤，当年就是稀里糊涂被分手，现在的她，轻易不出手，出了手，就要抓住主动权。 “你找打吧？才开始就想到分手。诱惑再多，我很清楚我要的是什么。不要光封着我，你自己也要同等对待。”他没想到她居然说出这样丧气的话。刚刚还信心满满的叮嘱他好好工作，现在却显得对他俩的感情没了底气？相隔千里的异地恋，他们都要跳战隔着距离的爱。他能理解她的小心思。其实不仅仅是她有顾虑，他又不尝不担心她呢？表面大大咧咧不娇不媚，但是身上那种清新怡人的特质，不经意间就把别的男人撩到。 “嘿嘿。突然觉得异地恋挺美的啊，这种体验不是每个人都有的，且恋且珍惜。我们一起，无条件的信赖对方就好。”她傻傻的笑。 “把身体交给工作，把心交给你，这就是我将要过的每一天，你放心吧。”他起身，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转身走向检票口。 向晴从车站回办公室，一路重温着他俩昨夜的美好，不到二十四小时的相处，却仿佛经历了很多很多。办公室的内勤王思佳看到她，突然惊呼一声：“向经理，你昨晚干嘛了？艳遇去了？” “怎么了？”向晴不解她的大惊小怪。 “脖子上种了草莓，是被谁亲的呀？”王思佳冲她挤眉弄眼的笑，听王思佳这么一说，办公室的另外几个同事也好事地凑了过来，想一看究竟。 “啊？不会吧？真的假的？肯定是蚊子咬的，我到洗手间看看。”向晴吓懵了。她第一次遇到这种事，今天一大早起床又忙着去给李苏航送行，根本没在意什么脖子，没想到出了这么大的糗。她只能装傻般逃进洗手间。 洗手间里，她凑到镜子前，果然，脖子上有一些零零散散的痕迹。该死的姨妈苏，昨晚热情燃烧得简直要把她生吞了似的，结果，落下了今天的笑柄。 向晴在洗手间走来走去，不知打开门如何向同事们解释。突然，她灵光一闪，拿起洗漱台上的牙膏，将牙膏涂抹在有痕迹的地方，然后大大方方地走出洗手间，还一边抱怨着：“昨晚被一只蚊子骚扰得没睡好，烦死我了。” 大伙看到她那样子，笑了笑也都没再多言，因为在她们眼中，向晴就是一个在异乡打拼的单身女子，并且一门心思扑在工作上，艳遇那种事，似乎和她扯不上关系。 向晴在办公室坐下，忍不住将这个小插曲告诉李苏航，姨妈苏的回话让她哭笑不得脸上发烧：你向我开放的领域太小，所以才造成这个局面。我很期待下一次，我可以隐蔽些。 李苏航回去后第一件事就是约见了吴律师。 洁雅厂融资搁浅的事，因为背后有人谣言他的专利有问题，有争议，而做出此文章的，正是李博航。 李苏航委托吴律师收集李博航造谣中伤的证据，他也明白，有些东西，站在法律层面，要想将李博航怎么样也不那么容易，何况打官司耗时费力，他可等不起。他知道李博航无非就是想为自己争取一点谈合作的资本，或者，自己谈不到的，也不能让他和别人合作，他看不得自己成功。 吴律师和他透彻分析了所要面临的局面：“苏航啊，你父亲的遗产的事，你还是要尽快落实。你爷爷这么着急，也是想趁自己清醒的时候，将这些事全部办好。还有他的遗嘱，也是有我和公证人在场的，你不用担心，但是，站在李博航的立场，他会觉得你爷爷偏心，所以，他不会善罢甘休。你要做好思想准备。” “我会的，麻烦吴律师了。原来我真不想去趟那混水，现在，我的心境不一样了，我要为我未来的生活做打算，我决定接收股份，并且，我还要去公司任职，我要好好的查他的腐败行为。”因为有了爱情的力量，他觉得他不能再过那种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日子。洁雅也好，远航也好，他都会全力以赴。她不在身边的日子，唯有将工作安排得满满的，排解相思之苦，他要做有追求有抱负的青年。 月度会议，特殊事业部超额完成了本月的任务，这些，自然是部门所管辖的区域经理功不可抹，当然也包括向晴。她那个区在公司看来本来是比较难啃的，所以在任务量上也下得比较轻，没想到，居然成了一匹黑马，销售势头迅猛。 会议结束，电梯口，王欣将两个人堵了个正着。 “两位帅哥，今天我过来送合同，一起赏脸吃个饭吧？”王欣笑意盈盈的相邀。 “我就不去了，你和苏航是老同学，你们好好叙旧。”刘跃微微一笑，推辞着。他其实也是一个能不应酬就不应酬的人。 “刘总，你不去，苏航也不会去的，他现在老躲我。”王欣娇嗔道。 “是吗？苏航？做了亏心事？干嘛老躲着美女？”刘跃打趣道。 “哪有，太忙了。”李苏航赶紧解释。王欣是约过他好几次，但不是谈合作，都是去什么酒吧啊、什么打球什么的，他不想去浪费时间，当然，他更不想去招惹麻烦。向晴在外地，他必须得零绯闻，才能让她安心。隔着那么远，一点的风吹草动都会让她不安，离得越远越敏感。 “刘总，给点面子吧？签了合同，接下来的合作更重要，增进感情的同时，将工作做到最好。”王欣不达目的不罢休。她很想和这俩个人坐下来聊天。这俩个人，都挺有特色。李苏航是她的同学，当年心仪的对象，当然，现在更吸引人，如果有可能，是个不错的发展对象，她想抓住一切机会来接近。而刘跃是这次合同的主导者，但不提回扣，不好应酬，不近女色，谦谦君子之风，很令人敬佩，是生意场上值得一交的朋友。两人都是她想走近的人，因为和这样的人交往，坦然，舒心。 三人一起去王欣订好的餐厅吃饭，因为见的次数多了，彼此就熟络起来，说话也比较放松，特别是王欣，本来就在广告界摸爬打滚，什么世面没见过，说话办事风格都比较奔放。 “刘总，你结婚了吗？” “没有。” “我看你稳重成熟的样子，以为你成家了。不过，我不小心看到了你的身份证，其实，你年纪并不大，和我们差不多。”王欣和他们聊起了私人话题。 “你这是想说我长得有点快显老成吗？”刘跃开了句玩笑。 “哪有，我是说成熟稳重，温文尔雅，是很多小姑娘喜欢的那一型。”“不会吧，好像没有小姑娘喜欢我。”刘跃不曾在意别人眼中的自己。 “谦虚，刘总你故意装。现在的小姑娘，遇到喜欢的，动不动就说要睡了他，你就属于小姑娘想睡的那一型。”王欣对刘跃不吝啬夸奖之词，生意场上，这样很容易讨人欢心。谁都喜欢听一些好听的赞美之词。 “哦？那我慢慢等着好了。王总，你就不要挖苦我了，你还是关注你一下你这位老同学吧，他才是小姑娘想睡的那一型。”刘跃赶紧将话题转移到李苏航身上。这些年，他还是不太适应这种带点颜色的插科打诨。 “不不不，他是想睡小姑娘那一型的。”王欣打趣李苏航。他和刘跃，最大的不同就是，他的帅气中，带有一种嬉笑不羁的气质，很容易让人误会他是个花花公子。当然，他的外型也实在是让人不免这样想，太抢眼。但她是中学时代就认识他的，她清楚他骨子里其实很传统，甚至有些内向。 “哈哈，是这样吗？苏航。”刘跃看了李苏航一眼，忍不住大笑起来。 “你倒是叫一群小姑娘来试试啊！”李苏航被王欣贬，忍不住挖苦她。她这明明是试探好吧？ “那我得先问问你有没有女朋友，如果有女朋友，我怎么敢再叫小姑娘来试试？我会被你女朋友砍的。”王欣话锋一转，果然，做了那么长的铺垫，不过是想问问他的私生活情况。她知道他没有结婚，他也没有说起过他有女朋友，但她私下里约他出去玩他从不答应，她想弄个清楚，才故意诙谐他。 “那你最好还是别试了，砍人这种事，她真的做得出来。”他淡淡地笑了笑。什么鬼想睡小姑娘的男人，对于他来说，那是很慎重的事，他心里的那个女人，没睡过也很温暖。 101、解脱 李苏航的话，令在场的刘跃和王欣都心潮起伏。 刘跃诧异地望着李苏航，他有女朋友了？是谁？他隐约有种感觉是向晴，可是，他居然放她到外地，那么远，可能吗？他又不很确定。但凭他的直觉，李苏航对向晴是与众不同的。但他不想格外关注，免得李苏航误会他。 “哈哈，看来，苏航找了个悍妇。刘总，咱们言归正传，咱们还是来谈谈合作方案的具体实施细节吧。”王欣到底是见过不少风浪的，旋即一笑。兜兜转转，虽然曾经有那么朦胧美好的曾经，但谁也不可能站在原地等你。过去注定已成为过去，她现在在他心目中，看来并没有什么特别，和别人一样，站在同一起点，不，照现在的情形来看，她已经迟到了。 三人从玩笑模式瞬间转换到工作模式，专注、敬业，毕竟都是职场精英，拎得起，放得下。 趁王欣上洗手间的功夫，刘跃忍不住问李苏航：“你，真的有女朋友？” “嗯。”他挑眉望了他一眼，他想说什么？他其实还很关心向晴吧？向晴说当年傻傻地追他，他就没感觉没回应？不过，这一切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现在属于他。 “我认识吗？” “认识啊。” “是她？” “嗯。” 刘跃不再言语。尽管她的一切他都没有权利也不应该过问，但是他的内心总会心存美好，希望看到她安好。这是一种情结，这么多年，挥之不去。 “不祝福我吗？” “祝你幸福，她是好女孩，好好待她。” “谢谢。我会的。” 刘跃吃完饭回家，刚进门，李紫仪快步从卧室里出来。 “你今天又应酬谁去了？”两人已经有些日子没一起吃饭了，她意见很大。 “李苏航。” “就他一个？” “还有一个广告公司的老板。” “男的女的？” “女的，未婚，还挺漂亮。”刘跃一口气将李紫仪接下来将要问有问题全部回答了。他不想被她审犯人似的一问一答。 “找你签合同？” “已经签了。” “给你好处了？” “你觉得有什么好处？”刘跃冷言相对。 “回扣？你不会要。或者，美色？有些女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李紫仪嗤之以鼻。刘跃一声不吭，走进卧室，脱了衬衣，准备去洗澡。 “跃哥，咱们能好好谈谈吗？你这段时间总是对我这么冷淡。”李紫仪从后面抱住刘跃。这几个月以来，他俩的关系越来越僵，她有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谈什么呢？谈我今天一天都到了哪些地方？我有没有对别的女人动心？这些你不都知道吗？”刘跃反问她，他心里一直窝着火，但他的性格使然，他轻易不会发作。 “跃哥，我是在乎你。我原来真的一点也不怀疑你外面是否有女人，我是看到向晴才失去理智的。现在她去外地了，我们的关系为什么还没有得到改善呢？”李紫仪不明白，那个始作俑者已经离开，但他们的感情似乎已经回不去了。 “哼，你是不是怀疑我的心也跟着她去了外地呢？”刘跃冷笑一声。 “啊？……不会真的是这样吧？”李紫仪惊惶失色。 刘跃叹了一口气。 “跃哥，我们结婚吧？我们年纪也不小了，我想生孩子，有了孩子，我们就不一样了。”李紫仪再次提出结婚，上次因为房子的事，结婚的事就此打住了。 “我们俩人的关系都没处理好，还谈什么孩子？有了孩子那是害了他。”刘跃根本不想谈结婚的问题。 “我们之间也没什么矛盾嘛，你说结婚不想搬到那边别墅，不搬就是。”李紫仪今天的姿态很低。她上次回家和母亲说了刘跃不肯搬家的事，她母亲可比她老道多了，告诉她不搬就不搬，等到他有了孩子觉得房子小了自然会搬，要她不要现在逼他。 “上周我表弟来找我，听说你连门都没让他进。”刘跃本来没准备提的事，趁这个时间，他也说了出来。 “那……那不是因为你不在家吗？” “我不在家就不能让人家进来喝杯水坐一下？人家大老远的过来，也是心里惦记我才会来的。”刘跃火了。 “他是男的我的女的，不方便。”李紫仪强行找了个理由把刘跃噎住了。 “你经常和你那帮朋友出去，不也是有男有女吗？那就不觉得不方便了？算了，这些我都不会再和你理论，咱们今天就把话说清楚吧。紫仪，我不想大家太难堪，咱们这样老是争吵下去没有好结果，先分开一段时间吧，彼此冷静一下。我这房子你看得上就继续住这，不喜欢你就搬回去，尊重你的选择，如果你住这里，我就搬走。”刘跃今天索性和李紫仪摊牌。 “不要，跃哥，你怎么这么狠心，我是爱你的。”李紫仪慌了，这是刘跃第一次和她说分开，但是她知道他是一个不会轻易开口说决定的人，既然说了，几乎没有逆转的可能。 “如果爱变成了折磨，大家都不开心，何必勉强呢？” “不，跃哥，我们在一起也这么久了，我们原来不是好好的？为什么？”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原来一些事，我也就把它当成是女孩子的撒娇任性。可是，这些年，你的为人处事，不但没有长进，甚至变本加利，让我忍无可忍。”原来也不是没有动过分手的念头，但是他不想被别人看成过河拆桥，忘恩负义。他极力忍耐，以为她会慢慢变成熟会懂事一些，没想到，这根本不是懂不懂事的问题，他已经失去了耐心。“不，不是我没长进，是你被向晴那个女人迷惑了，你说，她离开这里去外地，是不是你们俩约好的？故意造成你俩没有关系的假像，然后和我分手，你们俩复合。”李紫仪竭嘶底里的大叫着，她已经失去了理智。在她眼中，如果不是向晴的出现，他们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根本没有的事，你不要污蔑。”刘跃气得脸红脖子粗。如果他和向晴真的有点什么，他也认了，可是，这种没有任何根据的贬损，他无法忍受。他干脆重新穿好衣服，拿出行李箱，收拾行李。 “刘跃，你想走吗？你要对你的行为负责，你不想想你的前途吗？”李紫仪红着眼警告刘跃，试图做最后的挽留。 刘跃不理她，收拾了一点简单的行李，下楼，开着车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游荡。今天终于将压抑了很久的话说了出来，虽然没有头绪，但是这是他这几年来最为轻松的时刻。一切桎梏似乎都得到了解脱。至于前途，前途是什么？前途不是没有尊严的忍辱负重，前途是心甘情愿的努力打拼。铁饭碗不是在一个地方吃一辈子饭，而是一辈子到哪都有饭吃。他相信凭自己的能力，混口饭吃并不难。 刘跃一走，李紫仪也哭哭啼啼地回了娘家。 母亲看到女儿满脸泪痕地回家，慌忙将女儿安顿在沙发上问原由。 “妈，刘跃要和我分手。” “怎么回事？小两口吵架的气话，你别当真，过两天就好。”李母并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她以为不过是平常的斗嘴冷战。 “这次是真的，他原来从来没有这样过，这次他搬着行李离家出走了。”李紫仪呜呜地哭。 “他胆子这么大？来来来，告诉你爸爸去，你爸爸应该有办法治他。”李母将女儿拉到了李紫仪父亲的书房。 “老李，快来安慰一下女儿，她被刘跃欺侮了。” “怎么了？”李父从书桌旁站起来。 “刘跃要和紫仪分手。这个没良心的，当初要不是因为我们李家，哪有他现在的出息？他现在就开始耍态度了。”李母愤愤不平。 “紫仪，你们为什么要分手？” “不是我，是刘跃单方面要分手。他就是说看不惯我的一些做法，忍我很久，不能再忍。”李紫仪一五一十地告诉父亲。 “看吧，这个男人，忘了他的出身。紫仪你又没有错，还那么爱他，处处为他着想，愿意为他付出，现在他翅膀硬了就挑鼻子了？老李，你得管管他，让他知道点厉害，要是没有你给他撑腰铺垫，看他还能不能平步青云？正好现在还没当上总经理，要是当上了，谱更大了。”李母看到女儿伤心，非常生气。 “你们女人，真是头发长见识短。紫仪，我听你妈说，你把刘跃的手机定位了？时刻跟踪，是真的吗？”李父向女儿求证。 “嗯……”李紫仪弱弱地回答，“我是关心他嘛。” “糊涂。这是关心吗？这是极大的不信任，关乎男人的尊严问题，你真是越来越过份了。你们两个人存在的问题，我也帮不了。相互反省吧。特别是紫仪你，你真的要好好想想哪些地方做得不对，你的有些做法，就是换个男人，人家一样也受不了。至于工作上的事，你们不要混为一谈。刘跃当初是我们帮了他，但是，你们要看到，他是可造之材，如果他本身是烂泥那也扶不上墙。现在你要我炒他鱿鱼？我想愿意请他的人多了去。更何况，就是他自己申请离职，估计高层也会挽留，你们不要想得太简单。生活是生活，生意是生意，感情是感情。”李紫仪父亲给女儿深度剖析目前的情况。“老李，那你的意思是你就管不了他了？” “我会找时间和他谈谈的。紫仪，我和你妈妈，都只能侧面出击，关键在于你自己。刘跃算是洁身自好的了，你别管得太死，物极必反的道理不会不懂吧？你想这事有转圜，赶紧去反省自己。”李父不耐烦的挥了挥手，示意母女俩出去。女儿娇生惯养，从小脾气不好，也养成了自私自大的毛病。他本来还挺庆幸，女儿找了个好男朋友，虽然家境差点，但各方面都优秀，他很满意。没想到，终究出了问题，真是让人心烦。 刘跃在街上晃荡一阵之后，在附近找了个宾馆住下。他想好了，如果李紫仪不搬回去，他就去公司附近租套房子，然后再慢慢从长计议。和李紫仪分手，也不是今晚一句话就办得成了，肯定还有很多后续问题要面对，比如李紫仪的父亲，总公司的李董，肯定不会袖手旁观。 也许前路会很糟糕，并且要背上忘恩负义的骂名，他需要时间来消化，大不了从头再来。 102、重大发现 刘跃想的没有错，第二天下午，李紫仪的父亲果然打电话给他，要他去他的办公室一趟。刘跃明白，他肯定是来当说客的。不过，作为长辈，同时也是公司领导，他都必须得去一趟，尽管他极不情愿别人来过问他们俩的私生活。 下午，刘跃去到李紫仪父亲的办公室。 李家父亲到底是老江湖，看到刘跃，表面上和往常并没有什么不同，依旧热情地招呼他坐。 “小刘，今天脸色不太好啊。” “嗯，昨晚没睡好。” “你们搞什么嘛，昨晚紫仪也哭哭啼啼地跑回了家。年轻人，火气旺，拌拌嘴吵吵闹闹什么的难免，但是，不要闹大了，闹大了就容易伤感情。”李父装起了糊涂，想先探一探刘跃这边的底线。 “伯父，我和紫仪，矛盾越来越多。这些日子，一直过得不平静。我的意思是先分开彼此冷静一下。” “俗话说夫妻吵架，床头吵架床尾和，你们虽然还没结婚，但也一直生活在一起，难不成不懂这个道理？这分开过，感情不就淡了吗？也不利于和好啊！”李父不赞成刘跃的分开冷静，这一冷，恐怕就真的冷到底了。 “伯父，道理我懂，但是我真的需要冷静思考一下。我们之间，很多问题和观念都不一致，更重要的是，她对我疑神疑鬼，并且，因此还影响到别人的生活。”刘跃不想说得太直白。李紫仪总是莫名的把向晴当成他俩感情的破坏者，并且一再地去骚扰向晴。当他知道向晴和李苏航走到一起之后，他真的担心万一李紫仪疯了似地去找李苏航，这个圈子太小，他怕引起不必要的误会，他不想向晴的生活因为他的原因，受到破坏。感情这东西很奇怪，有时候并不需要什么人证物证，一旦心理发生变化，味道变了，就再也回不去了。 “小刘，紫仪是太在乎你。她也和我说了，她的有些方式方法欠妥，她会改正。你呢，也不要太计较，大度些，男人嘛，不要和女人一般见识。”李父尽量做刘跃的思想工作。他知道自己的女儿即使错了，可能也不愿意低头，只有做长辈的来做个和事佬。 刘跃沉默，他不知如何接下去。既然自己下了决心，自然不会动摇，只是以他为人处事的方法，他不会当面对着干，不让别人下不了台。 “别多想了，你还是要专注于工作，眼看着仁康的老邓就要退休了，家庭方面，你也要注意树立好的形象嘛，这样，工作和生活两不误，公司负责人就需要这样的正面形像。”李父语重心长，方方面面对刘跃进行提点。 “工作和生活，我不想混为一谈，伯父，我还约了一个大客户一起吃晚饭，要不，今天我们就谈到这里？您的话我会认真考虑的。”刘跃想尽早结束这场谈话。当然，约了人也是事实。李父的心思他早已知悉，他也能够理解，只是，他心意已决。那些所谓的前途和许诺他都不会再在意，他现在想的就是走一步看一步，并且，要开始为自己找退路。 尽管李父明知今天的谈话结果不令人满意，他还只得装作大度地拍拍刘跃的肩：“年轻人，努力打拼是好事。” 眼看又到周末，向晴兴奋不已，因为这个周末，她要回家了！一方面是回公司开总结会，另一方面，去了这么久，总归是要回来的，何况还有一个对她望眼欲穿的人在等着她。这段时间，大家都太忙了。老李不但要应付新业务上的各种问题，还要维护那些老的客情关系，还要选定融资伙伴，还要准备打官司，经常也要出差，用他的话说，他才是一条狗，不折不扣的猎犬。 周末前夜，向晴接到罗娜的电话，带着哭腔，向她痛诉黄子轩的种种不是。其实说来说去就是罗娜的妈妈对黄子轩有成见，罗娜希望黄子轩能够多些耐心，去慢慢感化罗妈妈，可黄子轩不太乐意，于是两人就爆发了一次战争，罗娜一气之下就是两个字：分手。 “娜姐，好不容易才在一起的，别动不动就说分手。”向晴赶紧劝罗娜。一想到自己送老李的那天也说到的分手，向晴发现，人啊，对别人的事总是看得很透，往往面对自己的问题，就不那么精明了。 “那你说怎么办吧！他妈妈对我越发有成见，我想我妈这边容易搞定点，就想让他先搞定我妈，结果，他一点耐心也没有。向晴，我不是说过嘛，他就是不成熟，遇上这种事，就没了主意，只会和我急。”罗娜一肚子怨气。 “别啊娜姐，你不是也不愿意面对他妈妈吗？你们的心情是一样的，相互理解吧。要我说，你们只有一招能够迅速搞定双方家长。”向晴觉得这个时候，也许得出点狠招。 “什么招？你快说，晴晴，你主意最多了。”罗娜一听，立马振奋。 “我说啊，干脆将双方的家长约到一起吃饭，在饭桌上直接宣布你怀孕了，哈哈。”向晴说完，自己都忍不住大笑起来。 “原来是馊主意。别说我没怀孕，就是我真的怀上了，估计当场会把桌子掀掉。”罗娜不认同。 “那可不一定，黄妈妈想抱孙子，如果不是你们家上一代有恩怨，娜姐你这样的，黄妈妈肯定是中意的。你妈妈就更不用说了，自己的女儿，肯定要为女儿着想，看在女儿的份上，会作出让步的。只要一方让步了，另一方就有了台阶，也就让步了。你觉得我分析得怎样？” “有一定道理，我怎么没想到这一层？我就是生怕他们遇上，你倒好，直接把他们约一起。”罗娜这种金牌维情师，一点就通。 “要不要我也参与见证你们奇迹的时刻？我明天回来。” “真的吗？你明天回来？那你明天住哪，还是回我们单身汉俱乐部吧？我想死你了。”罗娜欢呼。 “不住那里了，你们都成双成对了，我可不去当灯泡了。”向晴打趣着。 “切，少装，明明是想和小李哥约会。好吧，我原谅你的重色轻友，小李哥才是真正的想死你了。明天晚上的时间给他，后天给我一点时间好不好？”罗娜还是很理解向晴的。 “好，后天如果你们约饭我也参加。如果真的掀桌子，我得压着。对了，记住，你得说你怀孕啊。”向晴幻想那个场面都觉得有些搞笑。应该不会到那个层面的。 “说假话我怕被穿帮。” “那就今晚赶紧地去完成任务。嘿嘿。”向晴故意笑得很暧昧。 “向晴，我发现你被小李哥带坏了。不，也许是你们一起变坏了。不和你说了，我得去和黄子轩商量细节去了。”罗娜急匆匆挂了电话。金牌红娘自己的感情问题，却需要别人点拨。 周末下午向晴坐上回家的高铁，到达时是已近晚上7点，李苏航在出口处翘首以盼。向晴远远地看到了他，他站在人群里是那么的抢眼。她快步跑过去，他一把将她揽在怀里。 “想我没想我没？”他摇着她的肩膀。每天早上的电话里，都会要问到的问题，一见面又忍不住问她。 “不想。” “不想吗？不想吗？坏丫头。”他简直想把她拎起来。 坐在他的车上，向晴问他：“送我回家？” “不，我们回乡下。我爷爷那里。这么久没去了，先去见我爷爷吧。明天早上送你回家，好不好？”他言辞恳切。 “好吧。”一想到他爷爷是病人，向晴还是听从了他的安排。 向晴和李苏航回到爷爷那，才发现杨润也回来了。杨婶做了一桌丰盛的饭菜，大家就等她俩回家开饭。 这么久的日子没有见到李老爷子，更加消瘦了，不过看上去精神还好。向晴第一时间给他和杨婶都递上自己给他们带的锦城特产，老爷子高兴得合不拢嘴，“谢谢你，真是有心了。” “杨润，唐老师没和你一起回来吗？”向晴这种婚介所的维情师是难免三八的，坐在饭桌上忍不住问杨润，多少当初也有过一面之缘。 “她教毕业班，晚上要加班。”杨润一脸幸福的笑，看来进展顺利。 “阿润，有空带女孩子回家看看嘛。看到你和苏航都有了合适的对象，我心情也舒坦。” “好的爷爷，很快就要放暑假了，放假就带她过来。”杨润满口答应。 饭后李苏航和杨润一起陪老爷子下棋，向晴和杨婶在客厅看电视，隐隐的，她觉得自己身体有些异样，她赶紧往洗手间跑。果不其然，大姨妈提前报到。这一次，回家心切，她根本忘记备货在身上。 她急匆匆地给李苏航发短信：老李，江湖救急。 他回了一个问号。 向晴也顾不上矜持，直接问他：你身上有姨妈巾吗？ 他回话很快：有，在我的背包里。 向晴心中大喜，赶紧到他房间，找到他的背包。想想当初每人发一个万能包，里面有全套的姨妈巾样品，看来，他还是保留着原来的习惯。找一个做姨妈巾的男朋友的好处就是：时刻不用担心没有姨妈巾，算不算是贴心的一种呢？ 他的包里，果然有几包新款的姨妈巾，向晴随手拿了一款超薄的。突然，在包包的底层，她有重大发现，一个小小的塑料袋里，装着两盒安全套！ 向晴懵了。 他准备开发新的领域？没听他说起啊！这东东网络也好生活中也好，见得多，但是真真切切的拿在手上，见到传说中的杜老师，她还是第一次。这玩意里面实物到底长啥样？向晴摆弄了一下盒子，都是新的，外面还有塑料膜封口，好奇如她，只好放弃了进一步研究的想法。 一个卖姨妈巾的男人，身上还背着安全套行走，他到底想干什么？ 103、三观尽毁 李老爷子看到晚辈们都回来了，精神比平时好了很多，但是毕竟身体有病，精力不济，下了一局之后，早早回房间休息去了。 李苏航和杨润在书房聊天。难得如此清静安逸的夜晚，两人正好将工作上的事系统的聊一下。 “阿润，湿纸巾的生产准备工作怎么样了？” “只等批复下来，就可以投入生产了。” “这个项目是我们现在产品的一个补充，也可以和纸尿裤、卫生巾配套宣传，还可以作为仁康这边大健康系列妇科用药产品的宣传小礼品，我们要加快速度。”李苏航叮嘱杨润。 “嗯，会的，顺利的话，下个月就可以投产。” “行，我和仁康这边联系一下，如果作为妇科产品的赠品，会要单独设计包装，我会找人设计好。”李苏航不会放过任何的商机。仁康这边广告支出很大，而将自己洁雅这边的消毒湿巾作为小赠品既有广告效应，又趁机占领了市场。 “哥，官司的事怎么样了？”杨润挺担心那个专利上告的事。本来有大的投资人要进来，一下子搁浅了，“孙叔为此这段时间心情一直不好。他说是他呕心沥血的研究成果，却被别人污蔑偷盗。” “要他不要着急，有些事急不来，人家除了污蔑也不能再做别的，如果他真的有证据，早就把我们踩在地上了。不着急，过段时间就淡化了。这些天我一直在和其他一些投资公司联系，应该会有好结果。现在你们唯一要做的就是把好质量关，让别人无机可乘。” “哎，好的。”“对了，下周我把你的车还给你，你现在谈了女朋友，老是开着厂里的皮卡也不方便。”李苏航一直用着杨润的车。 “那你不方便啊！” “我没事。反正向晴在外地，我又不用约会。” “你去买个车吧，现在厂里资金回笼还不错。”杨润给他支招。 “不，现金不能随便抽走，流动资金一定要保证，资金链要是断了，整个都不好玩了，很容易被人整垮。”李苏航立马回绝。 “那你还是继续用我的吧，厂里的皮卡我用着也没关系，除了不能进主城区，反正我和唐老师的单位都在郊区，我们也就在郊区转转。”杨润还是为李苏航着想。他可不愿意看到他骑个破自行车上路，要知道他在国外的时候，开的可是很好的车。 “车子是个消耗品，不创造利润的东西尽量不要占用资金。不过某天我们真的融资成功发达了，你也可以考虑换更好的。”李苏航给杨润画饼。其实不画饼，他从拖着鼻涕的时候开始从小就是他的小跟班，所以，李苏航回国，他想也没想就跟着回来了。 两人聊得很起劲，已经很久没有在乡下老家这样长谈了。李苏航看了一下表，十点多了，那个需要他江湖救济的向晴不知在干嘛？ 他和杨润从书房出来，看到向晴正在沙发上看电视，看得津津有味，而杨婶已经在一旁打起了瞌睡。 “看什么片子？” “韩剧。要不要来一起看？” “韩剧毁女人。”李苏航随口接了一句。 “日剧毁男人。”向晴也不示弱地怼了回去。 李苏航瞪大眼睛看着她，臭丫头，什么意思？她这是三观尽毁的节奏啊。只有杨润在一旁哈哈大笑。他也就见识了她们在一起几次，不过，给他的感觉是，这俩人在一起，简直是讲相声，充满激情和火花。难怪李苏航同学会在茫茫人海中只为她折腰，她是他的劫，注定逃不过去。 “关机睡觉吧，你看你选这样的电视剧，杨婶都看得睡着了。”李苏航爱怜的责怪着她，给怼自己的她下个台阶。 “不是我选的，我很久没有追剧了。是杨婶选的，可是她自己先睡着了……”向晴澄清事实。 “妈，睡觉去了。”杨润叫醒母亲。杨婶从睡梦中醒来，立即看一眼屏幕，问向晴，“他俩和好了吗？” “妈，您还真是管不少事啊。”杨润取笑母亲。 “还没和好呢，并且误会越来越深了。”向晴给杨婶讲解剧情。 “睡觉了睡觉了……”李苏航强行将向晴从沙发上拉了起来，拖入自己房间。 关上门，向晴就被他腾空抱起：“今天回来这么久了，咱俩都没亲热的。” “你不是一直在忙吗……”向晴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他吻住。 他边走边亲，将她扔在床上，然后自己也迫不及待地压了上去。很快，向晴吊带长裙上的小披肩被他扯掉扔在一旁，白皙光滑的双肩裸露在他眼前，这种若有若无遮遮掩掩的小性感，越发撩得他血脉喷张。 他亲吻着她，有些激动地去扯她的吊带，发现并不容易脱下来，于是改变方式去拂她的裙摆，向晴护着裙子不准他动，他哑着嗓子问她：“怎么了？” “不方便。”她冲他眨了眨眼。 他的手顿时停住了：“你晚上问我要姨妈巾是干嘛？” “能干嘛，自然是要用啊！” “你用？” “不然呢？难不成是杨婶啊。” “我……我还以为你是向别人推荐当样品呢。”他无限失落地放开她，尴尬地笑了笑，坐了起来。 “快去洗澡吧，我已经洗过了。”向晴提醒他，看他那失望的样子，掩面偷笑。 “笑什么笑，臭丫头。”他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怏怏不快地从柜子里拿了套衣服去浴室洗澡。 趁他洗澡的时间，向晴换了睡衣，这次回来，她是带了个行李箱，换洗衣服带了不少。 当他从浴室出来，向晴转着弯问李苏航：“老李，咱们准备拓展新业务？” “你指的是？” “我看到你包里有安全套，我们准备做这个？” 他干脆沉默不作声，不问还好，问他他一肚子怨气呢。 “是不是嘛！”向晴追问。 “不是。”“不是？那我挺好奇，我男朋友天天背着姨妈巾和安全套跑，什么意思呢？”向晴不客气地问他。 “自己看！”他没好气地将包里小袋子扔给向晴。这时向晴算是看明白了，这个小袋子标示着是某药店的专用购物袋，并且里面还有一张电脑小票，时间显示就是今天下午四点。看来，是李某人自己买的了。他……，接下来的事似乎不言自明。 向晴默默地将袋子放回他的包里，他从后面环抱着她：“我的满腔热情都被你浇灭了。” “古人结婚前几乎连面都没见过呢！”向晴晓之以理。 “古人十几岁就结婚了！你我都多大了知道吗？要是在古代，像你这个年纪，娃都可以打酱油了。”他比她更有理。 “你不会一天到晚就想这事吧？这也没什么好热衷的啊！”向晴娇嗔了一句。她不觉得有比见到他，和他拥抱、亲吻更有意义的事。 “见到你才想。”他将她搂到床上。 “睡了，明早我还得回家呢。” 向晴撇开话题，钻进被子里，自顾自的躺下。 “今天肚子痛吗？”他也躺了下来，将她揽到怀里，手轻轻地覆在她的小腹上。 “今天不怎么痛，只是有些坠涨。上次那么痛是特殊情况，很少那样子的。”向晴想到了那个雪夜，她痛得瑟缩发抖，是他温暖的手，帮她缓解疼痛。现在想来，仿佛做梦一般，曾经那个和她各种针锋相对的男人，变成了她的温情男友。现在的他俩相依相偎，细诉衷肠，彼此加油打气，成就更好的自己。 一想到当时的情景，一种温暖的感觉油然而生，向晴情不自禁地主动亲了他一下，“那个雪夜，让我很感动。” “缘分就是这样的妙不可言。”他的手，贴在她的小腹上，轻轻地抚摸着，温柔而缠绵，“坏丫头，你也摸摸我。” “你也肚子痛吗？大姨夫来了吗？”向晴忍不住取笑他。此时的他，像个耍无赖的孩子。 “嘿嘿，彼此熟悉一下嘛，就当复习生物课。”他继续央求。 向晴拗不过他，她伸出一只手，探入他的睡衣，他有强健的胸肌，平坦的小腹。她一边在他的身上胡乱地划着圈圈，一边询问他：“你哪里最怕痒？哪里是你的笑穴？让我点点看。” “往下一点，再往下一点。”他在她耳边轻轻地引导。向晴听从他的指挥缓缓下行，突然，她触碰到了一种突如其来的震撼，她惊慌失措，猝不及防，她吓得“啊”地一声叫了出来，就在那一瞬，他深深地吻住她，不准她逃离…… 第二天李苏航送向晴回家，临走时他特意去问爷爷：“爷爷，我今天第一次去向晴家，有什么要注意的吗？” “什么？你还没上过人家的门？”李老爷子万分诧异，难怪两人不咸不淡的。不过这次回来似乎变了不少。也许是因为相隔两地，好不容易才见一次，两人那如胶似漆的样子，和原来相敬如宾大不相同。这是距离产生美还是距离让感情更浓烈？这分开一下看来也不是一点好处没有。 “原来向晴一直不让嘛。今天我想和她一起回去见见长辈。”这是李苏航自己决定的。原来两人是当托，现在真情实意，他自然是要上门拜见的。 李老爷子作为老一辈，是非常讲究礼数的，他和孙子交待了不少。李苏航一一听着，最后他自己提炼了一下，就是不空手上门，准备一些礼物，然后，要有礼有节。 当他提出要和向晴一起回家的时候，向晴有些懵，她可还没向父母报备这件事，这突然带个男朋友上门，是不是太唐突了？可是拒绝他上门，似乎也不妥。 向晴在出发前给老妈打了个电话。 “妈，我今天回家吃中饭。” “啊？突然回来了？太好了太好了。”向妈妈高兴得从沙发上蹦了起来。 “妈，我还会带一个人回家吃饭。” “带一个人？罗娜吗？” “不是。是……我男朋友。” “男朋友？你什么时候找了男朋友？外地的？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向妈妈急了，比她没找男朋友还着急。 “不是，就是本地的。回来再详细说吧，我们大约两个小时之后到。”向晴知道电话里一下子是说不清的。 “噢……”向妈妈惴惴不安地挂了电话，她坐在沙发上发愣，猛然回过神来，立即向书房里的老公大声嚷嚷：“老向老向，快出来，你女儿要带男朋友回来了。” “什么情况？你没搞错吧，女儿带男朋友回来？不可能吧？”向爸爸也觉得十分突然。 “刚才打电话来亲口说的。赶紧的，你去菜市场买菜，我在家做准备，只有一个多小时就到了。等他们来了再说吧。这死丫头，要么不找，一找就快得像火箭似的，也不知找了个什么样的。我可得提醒她，慎重考虑，不要急着定下来。”向妈妈在客厅走来走去，她需要理出一个头绪。向晴这丫头的风格，真是不怕急死人。 104、保持距离 心情忐忑的不只有向晴的父母，李苏航同样也很紧张。头一回见女朋友的父母，对于他来说，也是巨大的考验。毕竟在他的生活中，母亲从没出现过，父亲也很疏离，他只和爷爷亲。 向晴当初和他回家见爷爷，那得一种托的心态，自然没什么好紧张的，而他现在是以正式男朋友的身份拜见，他能不紧张吗？ 尽管向晴不断为他加油打气，他还是有些患得患失。 “向晴，你爸妈要是不同意怎么办？”向晴第一次见他露怯。 “你别想多了，一切有我，他们不同意我就耍横，他们拗不过我的。”向晴反正准备了这一招。何况她觉得父母都是通情达理之人，不可能会强烈反对，最多就是持保留意见。 李苏航听从爷爷的指示，大包小包的和向晴上门，向妈妈向爸爸看到这小伙子就感觉眼睛一亮，特别是向妈妈，在心里嘀咕，这个死丫头原来就有些以貌取人，这下还真是中了自己的意，选了个好看的。光好看没用啊，向妈妈心想还真的要好好考察一番了。 李苏航一进门，接受着向爸向妈扫描仪般的注视，这可是女儿第一次领回家的男朋友啊，可马虎不得。 落坐递茶，向爸还递上香烟，李苏航本来不抽烟的，可是他也恭敬地接了过去。 “你不是不抽烟的吗？”向晴在一旁问他。 “我……拒绝不太好吧？”他小声回答她，向晴看到他紧张的样子，心里暗暗发笑。“傻啊……”向晴在一旁小声嘀咕。他回她一个傻笑。 “小李，你在哪里高就？”向妈妈还是比较直接。向爸爸虽然觉得老婆问得比较直接，但是，这也正是他心里想要了解的，他看了老婆一眼，又望着李苏航。 “他是我同事。”向晴抢着回答。 “哦，同事，难怪。”向妈妈终于明白突然带回家，既然是同事，也许，早就在发展了，只不过没告诉家里而已。 “是本地人吗？”向爸爸也开始了攻势。他最怕找个外地人，把自己的宝贝女儿带走。 “是本地人。”李苏航老实回答。这个答案满分。 “家里父母身体都还好吧？” “他们……，都不在了。”李苏航犹豫了一下，父亲是去世了，可是母亲消失几十年了，他不好怎么回答。如果一开始就说那么复杂，他觉得不好，索性就像平时爷爷对外介绍的，都不在了。 “啊？！你父母应该年纪也不大啊。” “嗯。我和爷爷一起生活。”李苏航保持简言少语。 向晴苦着脸看着父亲：“爸，干嘛老问人家不开心的问题。” “哦……好好好，我也只是随便问问嘛。” “向晴，到厨房帮妈妈一下。”向妈妈觉得有些话确实不好当面问，他们也是第一次考察上门的准女婿，也没经验，她想让老公陪这个男孩子聊天，自己到厨房单独审问女儿。 “晴晴啊，这个小李和你认识多久了？” “元旦的时候认识的。” “那也不短了。外形倒是没话说，也是本地人，可家里父母都不在了，家庭情况如何？” 向晴简单的说了一下李苏航的家庭情况，然后叮嘱母亲：“妈，人家父母不在了又不是人家的错，相反，更应该为他惋惜嘛。您就别问他这个问题了。” “好，不问了。那他一年挣多少？”向妈妈问了个特别俗但是又特别关键的问题。 “我……我不知道。”向晴语塞了，她真的不知道姨妈苏可以挣多少钱，但是她知道他现在还比较困难，起步阶段，还要遭受排挤，但他很勤奋，也很努力，这一点很重要。 “你看你这孩子，懵懵懂懂的，现在的女孩子，找对象首先看的就是条件，哪像你，首先看的是长相。长相不能当饭吃，男人还是要能够撑起一个家的才行。” “我觉得他能行，您放心。” “他是本地人，结婚有自己的房子吗？” “妈，结婚是猴年马月的事啊，我们还没想过。我不是买了房子吗？国庆就交房了，对了，他有房子，但我忘记问是租的还是买的了。您别管了，反正我认定了他，您有什么要求可以提，但是，反对这种事就不要说了，说了也没用，免得大家都不高兴。”向晴在妈妈面前开始任性。她这一次认定的人，谁也别想来拆撒。她的一向伎俩就是在父母面前撒娇任性，然后父母妥协，这件事也不例外。 “你这个丫头，现在不看清楚，别到时候哭。从他生长的家庭环境看，我觉得不那么正常，我怕他有心理阴影。”向妈妈有些担忧。她觉得正常家庭长大的孩子，心理比较健康。 “妈，您想得真多。我没觉得他有什么不同。相反，我觉得他还挺上进的，也很正派，对人很宽厚，一切都很正常。”向晴打消母亲所有顾虑。 “情人眼里出西施，现在他在你眼里，一切都是好的。妈是过来人，看的人不少，还是提醒你多方面考察，知人知面不知心，日久才见人心，不要那么快定下来。两人交往要注意尺度，不要盲从，不要收贵重的礼物。女孩子，要矜持点，不要因为一两顿饭就失了身……”向妈妈忍不住对女儿各种唠叨。女儿第一次谈男朋友，自己找的，完全不理智，她是各种不放心。 “妈，您够了！我真不懂，您给我介绍对象的时候，恨不得我第二天就嫁了，为什么我自己找的您就不满意呢？”向晴第一次听老妈说这么多，真的有些听不下去了。 “我给你介绍的对象，那是经过层层挑选把关的，你们年轻人自己找的，根本就不会全面考虑，往往是一时冲动跟着感觉走，不顾一切，到头来哭，晚了。” “妈，我不会，我自己找的，也不是一时冲动作的决定，我决不后悔。”说完，向晴跑出了厨房。 老李一个人和父亲座在一起聊天，也不知他是否应付来过来？ 客厅里，早已没有了李苏航和父亲的影子。向晴在屋里转了一圈，原来他俩在书房。向晴进去的时候，姨妈苏居然在写毛笔字。 向晴想老爸也太绝了，自己喜欢书画，却用自己的标准来检验李苏航。向晴心里挺着急的，假洋鬼子英语是长项，书法估计是个渣。 可是她没想到一旁的老爸却在叫好：“好，不错。小李，你这个还是很有功底的。” “叔叔，让您见笑了。我都很多年没有写过了。不过，小时候还是练过十来年。” “嗯，看出来了，有童子功。” “我爷爷对我这方面抓得紧。读书写字，在他眼中是最重要的事。” “不错啊。现在好多大学生写出来的字，简直幼稚可笑，连小学生都不如。”向爸爸和他似乎有了话题，俩人聊得很投机。向爸爸心头一喜，硬是说要送幅画送给李苏航，李苏航反正是谦恭地全部接受。 从向晴家出来，李苏航迫不及待地问向晴她父母的印象。 “应该还行吧，没说什么。只是叮嘱我要和你保持距离，多多考验，不要急于定下来。”向晴简单地回复他。 “距离保持得够远了好吧？都上千里了。” “晕，不是那个意思。” “那也够意思了，反正至今都没……”他一想到兴冲冲买的两盒杜老师在包里赋闲，就有些憋屈，它们都等着英勇献身，还要保持距离。苦命的人啊！ 他们俩人离开，向爸爸和向妈妈在客厅开始了总结工作。 “晴晴找的这男朋友我看还挺好的嘛。大大方方的，也没什么坏毛病，知书达礼却不呆板。”向爸爸对李苏航印象不错。 “你们男人看人太粗线条，现在很多人都挺会装的，那还得多看看才行，不要急于下结论。咱们晴晴对他的收入家底一无所知，这个傻姑娘，以为爱情就是一切。”向妈妈可没那么乐观。 “谈恋爱，就是双方了解的过程，我看就随便他们吧，现在的年轻人主意很足。对了，我和小李聊天的时候，他说他原来在国外工作，现在回国创业，还比较艰难。” “那晴晴就要受苦了。”向妈妈越发发愁。 “都是年轻人，无所谓了，咱俩不也是从无到有的吗？当时就两床被子。没关系的，这样的感情基础更牢固，我觉得挺好。”向爸爸一向心胸开阔。 晚上，罗娜和黄子轩给双方父母设定的鸿门宴确实让大伙非常担心。 首先是各自邀请各自的父母来赴宴，并且要做到彼此一点不知情。向晴作为特邀嘉宾，一方面，万一有什么情况可以及时帮忙，另一方面，有外人在场，也许双方会克制一些。李苏航则帮忙在饭店外面盯着，如果有情况，也可以帮一把。 罗娜妈妈先到，看到向晴，一把拉住向晴的手：“向晴啊，好久没看到你了，怎么感觉黑了瘦了？” “到外地工作了，比较辛苦，在外面跑得多，是黑了些。” “娜娜找的男朋友你清楚情况吗？” “知道的，阿姨，挺好的，我们都见过的。” “哦，那我放心了一点。我一路上问这个鬼丫头，她总是不肯说，还说要留点神秘感，我着急啊。神神秘秘的，她一直说喜欢成熟稳重的，不会是个老头子吧？”娜妈顾虑挺重。 “阿姨，您放心，年轻帅哥一枚。来来来，先坐下喝茶，男方很快就到。” 黄子轩是和父母一同来的，刚一进包厢，还没落座，黄子轩母亲一眼看到罗娜的妈妈，暴跳起来：“轩轩，你说你找的女朋友就是罗娜吗？” 黄子轩没想到事态提前爆发，一下子反应不过来。 向晴走过去一把拉着黄妈妈：“阿姨，您别急，先坐下来，有事慢慢说。” “我才不要坐。我就说有问题，轩轩，你从小到大都很听话，为什么在这个问题上，硬是要和妈妈对着干呢？”黄妈妈坐是坐下了，依然怒气冲天。 “秋香，你少说两句，听孩子怎么说吧！你看，把自己儿子都吓得不敢说话了。”黄爸爸拉了拉黄妈妈。 “你少来！”黄妈妈狠狠地瞪了老公一眼，还是不吭声了。而这边的罗妈妈却一声不响地自己起了身，看样子是准备离开。罗娜死死地拉住妈妈，差点要哭出来。向晴像个梭子似地又跑过去帮忙按住罗妈妈。 “爸，妈，阿姨，今天，特意将几位长辈请到一起，就是想郑重地告诉大家，我和罗娜恋爱了。其实，我喜欢罗娜很多年了，可是，因为你们的恩怨，我胆小怕事，罗娜也不想惹长辈生气，我们一直不敢接受对方。现在，我们终于鼓起勇气走到了一起，希望你们能够化干戈为玉帛，不再计较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黄子轩开启了开场白，饱含深情。 “黄子轩，你这个没出息的，世上那么多姑娘，你偏偏喜欢她……对了，上次我到你那里，她不是你那个房客小李的女朋友吗？”黄子轩妈妈突然想到了点什么，更加生气了。 “阿姨阿姨，容我向您解释一下，上次，就是怕您生气，我们只好将娜娜和李苏航扯到一起。我发誓，娜娜和李苏航没有一毛钱关系。”向晴赶紧给罗娜洗清。 “你凭什么发誓？有些女人就是水性扬花。”黄妈妈不依不饶。 “妈，您不要误会，李苏航是向晴的男朋友。”黄子轩急了。老妈这话，肯定又会刺向罗娜妈妈，情况发展真是越来越糟糕。 “王秋香，你把话说清楚，谁水性扬花？”果然，罗娜妈妈坐不住了，拍桌而起。就是因为黄妈妈原来没根据的怀疑她，才使两家结了仇。 “我说谁不重要的，自己对号入座。”黄妈妈翻了翻白眼。 “妈，求您看在我的份上，别说了。娜娜已经怀了我的孩子，你们这样吵有意思吗？你们再吵，我们什么也不管，带上孩子流浪去。”黄子轩抛出了重磅炸弹。向晴没想到，今天，他才是话题担当，她以为这件事会是罗娜说出来。 果然，这话一出，桌上顿时安静了。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罗娜干脆低着头，抹起了眼泪。 向晴心里很忐忑，事情会照他们设计的方向发展吗？ 105、不按套路来 “怀孕了？”黄妈妈怔住了。 向晴心里一喜，应该有戏。可是她没想到，黄妈妈随即冲罗娜说：“我又没有叫你怀孕，女孩子不自重，这个怪不得谁。现如今未婚怀孕的不是没有，轩轩，赶紧去打掉，手术费我可以出，不要给我留后患。” 向晴眼前一黑。黄妈妈反应，根本不按套路来。黄妈妈的话，对于向晴来说，是一瓢冷水，对于罗娜来说，那是彻骨的寒。虽然说怀孕是个假的，但是黄妈妈的话说明，她虽然想抱孙子，但是不是你罗娜生的，也许任何女人生的都可以，只要不是罗娜生的。 罗妈妈听到黄妈妈这么绝情的话，也坐不住了，她没有和黄妈妈针锋相对，而是骂罗娜：“死丫头，你什么样的不找，居然找了这样一个没用的软皮蛋，真是瞎了眼。赶紧跟我回家，姓黄的，如果你再来找我的女儿，我打断你的腿。”罗妈妈也非常硬气。她用力去拖罗娜，但罗娜僵在那里不动，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黄爸爸夹在中间，左右为难，不好发表意见，向晴也不知如何是好。此时，黄子轩站了起来，一把拖住罗娜的手：“娜娜，我们走，让他们吵去吧，我们反正算是告知他们了，他们不祝福我们不勉强，我们大不了孩子生下来送人得了。”此时的黄子轩英勇无比，罗娜立即站起来，跟着他出了包厢。 这一次，虽然桌子是没掀掉，但饭是没吃成，闹了个不欢而散。这是向晴没有想到的，原来现实的套路，比她想像中的要多得多。现实远没有想像中那么美好。俗世纷争，唯有一个情字放不下。 包厢里只留下双方的家长面面相觑。“叔叔阿姨，罗娜和黄子轩是真心喜欢对方的，因为顾及到上一辈的事情，他们一直不敢相互表白，现在好不容易在一起，我觉得他们在各方面都很适合对方，他们其实是很孝顺的孩子，要不然，也不会今天请大家到一起来吃饭公布这件事，他们真的希望得到父母的祝福。我作为他们的朋友，也由衷的祝福他们。我现在先去看看他们什么情况了，要是真的出什么事，大家心里都不好过。”向晴离开前，还是做最后的努力，试图说服双方家长。 “秋香，你那样逼孩子，万一孩子出点什么事，我会找你算帐的。”黄爸爸此时也来了脾气。黄妈妈语塞，她没想到平平脾气温吞的儿子，今天怎么表现得这么强硬。 罗妈妈最担心的是女儿，她慌忙对向晴说：“向晴，麻烦你去劝劝罗娜，叫她不要伤心，妈妈永远支持她。要她呆会给我打个电话。” “小向，那麻烦你了，你告诉黄子轩，叫他不要做出过激的举动。有事好商量。”黄爸爸似乎比较好做工作。 “好的，我走了。”向晴赶紧往外跑。酒店前坪，李苏航正等着她。 “老李，看到娜姐他们了吗？” “我要他俩先坐我车上去了，情况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饭都没吃成，就差掀桌子了。接下来可怎么办？”向军师失败之后一筹莫展。 “找个地方坐下来，大伙再合计合计？”李苏航提议。 “去哪好？要不附近找个茶馆？” “要不就去我家吧，离得比较近，也方便大家一起讨论。都还没吃饭呢，叫个外卖送家里得了。”李苏航提议。 “也好。那就去你家吧。”向晴觉得这主意不错，欣然同意。 四个人一起来到李苏航家，黄子轩迅速参观了一圈之后调侃了一句：“小李哥，这下可算是找到了女房客，有人帮你洗衣做饭了吧？” “哪有你命好啊，向晴不是在外地？见一面都难，别说洗衣做饭了。难得见一面，又怎么舍得要她洗衣做饭呢？是吧向晴同学？”姨妈苏故意给了向晴一媚眼，电力十足。这么明显的拍马，让向晴心里还真是暖暖的，很受用。不管事实如何，有这句话，也挺知足。 “小李哥，不许当众撒糖。”罗娜故意狠狠地警告李苏航。 “你们三位先商量着吧，我来点个外卖。娜姐怀孕是真是假？吃的有忌讳吗？”李苏航似乎一本正经地问罗娜，罗娜满脸通红。 “都是你们家向晴出的馊主意，我怀什么孕啊。对了向晴，今天这结局完全不在我们预计之中，我这个假孕妇何去何从？”罗娜一把将难题甩给向晴。原来预计双方家长为了孩子重归于好，没想到，事与愿违。 “今天调解不成，你也不用装孕妇了啊。继续过你们的生活，但是，这次已经全部暴露，可能会受到双方父母的干扰。”向晴想索性就不装了呗，反正已经这样了。 “是啊，黄子轩，你妈肯定有事没事就会到你房子里来，她哪里容得下我啊！维情工作室恐怕都得搬地方了。”罗娜很担心。工作室、住宿，都是很现实的问题。 “娜姐，我那房子很快就要交房了，我又在外地，要不，你先搬去住吧。”向晴想先帮罗娜解决住宿问题。“再等等看吧，要是我妈不来吵，一切照旧就是。我反正还会到家里和她磨的，你放心，我妈啊，就是脾气大，其实心眼不坏。等她转了这个弯，也许就不同了。”黄子轩知道如果自己不把父母的工作做通，他和罗娜，很难安宁。 “罗娜，婚介所如果不好开，我的微商平台正在准备上线当中，你要不要来试试运营这一块？另外，微商平台也需要好的美工和策划，子轩兄弟你有没有意向？”李苏航订完外卖也坐了过来。 “你不是原来上了电子商务吗？”黄子轩问李苏航。 “那是pc端的，我现在正在开发手机端的，这是个趋势。这个平台也许并不限于只卖姨妈巾，当然，姨妈巾会是我们的主打款之一。”李苏航有比较大的设想，不过，要想实现，不可能一蹴而就。 “小李哥这是个很好的思路啊。实体和网络相结合，线上线下联动，并且pc端和手机端相互关联，有众多的入口让客户了解。”罗娜也觉得这个不错。 “你们俩好好想想啊，想加入就死心踏地的来。大家一起努力把这事做好，一起赚钱。”向晴不断怂恿鼓动。每个人都有特长，配在一起，班子挺齐，大家感情好，也好说话。 “我们是要认真规划一下未来，不过，今天两位先帮我们解决眼前的困境。”黄子轩总算将大家又扯回主题。他最急，一方面怕罗娜生气和他分手，一方面要承受来自家庭的压力。 “现在没别的办法了，先玩玩猫捉老鼠的游戏，打持久战。我们今天想法太简单了，以为可以速战速决。”向晴分析今天失败的原因。现在的她，任何失败都习惯分析原因，弄清楚原因了，下一次才不会犯同样的错误。 “万一闹上门呢？” “应该不会吧？” “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罗娜对今天的结果心有余悸。 外卖送到，大伙已经饿得发慌了，赶紧吃饭。在此同时，黄子轩和罗娜的电话几乎同时响了，来自各自的母上大人。为了避免相互干扰，他俩一个到阳台，一个到洗手间去接电话。向晴和李苏航静坐消息，这一轮电话，不知又会传达怎样的信息？ 两人回到客厅。黄子轩先说：“我妈打来的电话，她说黄家的孩子是绝对不能够送给别人的。” “那就是接受孩子了？孩子他妈呢？”向晴问黄子轩。这应该是一个阴转晴的信号。 “开了个条件，如果罗娜妈妈向她认错，一切好商量。”黄子轩小心翼翼的回答，一直关注着罗娜的脸。 “想得美。刚才我妈也说了，孩子绝不能送人，她说如果黄子轩你妈妈向她道歉，她可以选择原谅。”罗娜也简单地阐述了实情。 “喂，先不讨论认错还是道歉，我只是想问一下，家长们在乎的孩子，你们有吗？”李苏航提醒俩个纠结哪一方先认错或者道歉的人。 “对啊。父母让步了，这孩子可怎么办？”黄子轩犯难了。 “兄弟，有什么好犯难的？吃完饭赶紧回去完成这个光荣的任务，迟几天早几天那都不是事啊，关键是得有。至于双方认错道歉，先缓缓吧，缓过了这一阵，也许就想通了。”李苏航支的招居然和向晴一样。 “小李哥，你和向晴果然是天生一对啊，连流氓想法都这么有默契。”罗娜挖苦李苏航。 饭后黄子轩和罗娜真的匆匆离去，留下向晴和李苏航过二人世界。两人窝在一起看了一部电影，向晴看了一下表，快十一点了，她准备起身回家。 “好不容易才回来一次，就在我这睡吧？”他不肯放她回家。虽然也没什么想法，也不能有什么想法，但是热恋中的男女，从来不会嫌腻在一起的时间太多。 “不行呢，我妈今天知道我回来了，我肯定得回去的。回去晚了会被数落，不回去，我的电话会打烂的。我走了，明天一早还要到公司开会。” “再陪我半小时，就半小时，好不好？等会我送你。”他搂着她不放，向晴不得不随了他的意思。这家伙，总是让人无法狠心拒绝。别人春宵一刻值千金，他们相聚一次也很不容易。 106、业务精准 公司的季度工作会议，进行两天，第一天是工作总结和下一季度重点工作部署，第二天是总公司高管给大家做培训。 向晴自然又和刘跃相遇。这一次，她不再那么紧张。自从刘跃那天晚上将当年的事因告诉她之后，她对他释然了。人生在某些关头的选择，当时并没有对错可言，至于时过境迁之后的结果，无法预料。不管如何，都只能自己承受。她已经不恨他，她甚至祝福他，在她心里，他一直是个不错的男生。 这次见他，远远的感觉他不像原来那么意气风发，甚至是心事重重的样子。他怎么了？ 会议中场休息，向晴从洗手间出来，正好看到刘跃站在走廊，他应该是刚接了一通电话，挂掉之后眉头紧蹙。 “hi”向晴主动和他打了个招呼，因为他一抬头便看到了向晴。 “向晴，恭喜你，这个季度得了奖。”他微笑着向她祝贺。 “谢谢。和你们部门做得好的比，还是有差距呢。”向晴谦虚着，也是事实。刘跃部门的一位区域经理，业绩神速，成为一面旗帜，他的方式方法这次成为大家学习的范例。 “很不错了，也不要太拼了。黑了，瘦了。” “言下之意是丑了吧？”向晴打趣道，这是她和他相遇之后，她第一次心态平和的像和其他同事朋友一样开玩笑。 “哪有。”他只是回了两个字，并没有送上一堆夸奖话，他依然没有学会那种极讨女人欢心的夸奖和赞美。他的这份本真，很难得。“工作很累吧？”向晴问刘跃。 “嗯？” “看上去有些疲倦。听说你正在为竞聘仁康的总经理而冲刺，真的很拼啊。”向晴看着他，再次相遇以来第一次这样细看他。现在的她，心底坦荡，就像老朋友。 “哦？你听谁说的？”刘跃觉得挺无奈的，为什么大家都这样认为？就因为他是李紫仪的男朋友，她的父亲在总公司有一定的发言权？ 他现在的疲惫哪是因为工作，完全是因为感情的事。自从他从家里搬出来，住了几天酒店，现在干脆租了一套房子，可是李紫仪经常半夜三更打电话来，他疲于应付。刚才，又是她打来电话，说一定要一起吃晚饭，他要是不答应，她就到公司来找他。 “不少区域经理都这么说。”向晴并没觉得他神情的异样，只是以为他工作太过拼命，她哪里知道他和李紫仪出现了感情危机。 “那我还听说李苏航也在为这个位子而努力，你支持谁？”刘跃不着痕迹地笑了笑。 “李苏航？没有吧？”向晴真没听他说起。 “那可不一定。你说呢？” “谁有能力谁上呗，只要是凭真本事赢，对手都会服气。不管谁赢应该都对公司有利。”向晴真的没有私心。她也没听李苏航说过他有这个挑战的意思，她感觉他的志向并不在此，他可能更想去发展自己可控的那一块业务，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李苏航上面没人。 “你们俩在这谈什么呢？似乎谈得挺热烈。”李苏航不知什么时候也走了过来。 “谈你。”刘跃赶紧接了一句，他生怕李苏航误会点什么。他有种感觉，李苏航对他和向晴的事，并非一无所知。男人有时候真的很小气的，他是男人，很清楚这一点。 “谈我？为什么？”李苏航不解。 “刘跃说你准备和他一起竞聘总经理。”向晴实话实说，看他怎么回答。 “哦？有种说法叫没有竞争就没有进步，独孤求败肯定对你成长不利，我的参与，是不是能让你做出更出色的业绩？”李苏航并不正面回答，而是把问题抛给了刘跃。 “哈哈，我喜欢有实力的对手。欢迎加入。”刘跃笑了起来。他现在已没什么竞聘总经理的想法。他只准备在这个岗位就做好该做的事。如果没有外界干扰，他就做到年底。如果李紫仪或者她父亲出面干涉，大不了他随时走人。不过，在别人面前，他还是保持着积极的状态。 三人一同走进了会议室。趁会议还没开始，向晴小声问李苏航：“你真的准备竞聘总经理？” “不行吗？”他笑着问他，一脸的期待。 “真的假的？” “我就问你行不行。” “行啊，怎么不行。不过……” “不过什么？ “我没觉得你有那个志向啊，你自己洁雅那边不是有一摊子事吗？”“我不怕事多啊！何况你也这么能干。”他狡黠的笑，鬼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 “少来。” “其实本来没想法的，刚才被你一说，你觉得我和刘跃去竞争的话，谁会赢？”李苏航兴致勃勃。 “我哪知道？！你们各有特点，这个，关键还得看上面的喜好，他不是有李紫仪父亲撑腰吗？你有谁？”向晴说话挺直。这个世界，有时候，并没有想像的那么公平。比如她莫名的调岗，人家就有这样的手腕，和你玩阴的。 “刘跃和李紫仪可能玩不下去了，你怎么看？”李苏航说完定定地看着向晴。 “不会吧？”向晴挺震惊。当初刘跃选择李紫仪应该是抱着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想法，难不成，修不成正果？ 会议开始，各自回到自己的座位，向晴的位子，正好可以看到坐在第一排的刘跃，他的憔悴，是因为感情问题？李紫仪是对他死心踏地的，是他出了问题？ 下午会议结束，归属特殊事业部这边的区域经理们一起聚餐，叫得最欢的是赵雷，“向晴，这次你得奖了，今晚铁定由你请客。老大，对不对？” 李苏航看了向晴一眼，笑了笑，“对，我也觉得应该由她请。” “好了，我请就我请。”向晴爽快答应，在某些方面，她确实没有一般女孩子的扭捏。 大家一起下楼，公司大厅里，向晴看到李紫仪坐在沙发上，似乎在等人。等刘跃？ 向晴不想和她打照面，可是，她能感觉到，李紫仪看到她了，只是因为她和大伙一起，她不方便过来。她赶紧将头扭到另一边，装作什么也没看见。 刘跃和部门的区域经理一起下楼，果然看到李紫仪在公司一楼大厅，她真的来公司堵他了。 “你们先走，我一会过来。”刘跃对同事说。 “跃哥，下班了？一起去吃饭吧？我有话和你说。” “今天部门有聚餐，去不了。” “部门聚餐你不去就是了，又不是上班。” “他们难得回来聚一次，我肯定要参加。晚点我去找你。”刘跃这些天来想得很多，他觉得也是有必要和她好好谈一次了。 “真的吗？”李紫仪听到他答应和她见面，她非常开心。她相信刘跃是个言而有信的人。 为了方便大家，聚餐的地方选在公司附近，两个部门居然选在了同一家饭店。大家一合计，干脆找了个大包厢，在里面开了三桌，大家坐在一起。销售部两桌，特殊事业部一桌。这两个部门的精英碰到一起，白天工作总结是拼业绩，晚上的餐桌上，自然只能拼酒。 销售部明显人多势众，可特殊事业部的人也不示弱，还想着以少胜多。特别是赵雷，冲向晴嚷嚷着：“向晴，你作为唯一女代表，打头阵去和他们斗几个回合。” 向晴心里暗暗叫苦，自己身体不适，怎么可能拼酒？但她也不能当个局外人啊。正在她矛盾时，李苏航站了起来，冲刘跃喊话：“刘总，明天早上还得开会，总公司众多领导也会参加，大家今晚还是要保持一定的度吧？”他这明显是定规矩，免得大家死拼，拼了面子活受罪啊。 “好，同意，大家今天尽兴就好，不能喝醉。”刘跃一口应承，算是兜了底。 李苏航刚坐下，旁边的赵雷抢着给向晴倒酒，向晴不好意思强行拒绝，只好任他先倒一杯。没想到李苏航伸手一把按住赵雷的手：“够了，意思一下就好，她不能喝。” 赵雷颇有微词：“老大，虽然她是女人，你也不能这样偏心，她做出的成绩的时候可不像女人。” 李苏航和他耳语了一句，赵雷冲李苏航呵呵的笑了笑，“好，既然是这个情况，就放她一马。不过老大，你作为一名姨妈巾专家，连女下属的姨妈期你都了解得这么清楚，真是业务精准，我非常佩服！” 这下轮到向晴尴尬了。该死的姨妈苏，为了不让自己喝酒，肯定如实告诉了赵雷自己的特殊情况，而赵雷又不清楚她俩的关系，这不是个笑话吗？姨妈苏生怕她推脱不了，这么明显的偏私。 这一晚，在李苏航的刻意保护下，向晴是没沾什么酒的，但李苏航却喝了不少。和本部门的喝，和销售部的喝，还有，和刘跃拼，向晴看到他虽然没醉，但真的喝了不少。聚餐结束的时候，她开车送他回家。 回到家，他懒懒地瘫在沙发上，冲正在给他准备蜂蜜水的向晴招手：“亲爱的，快过来陪陪我。” 他喝完水，一把将向晴拉到沙发上坐下，他似醉非醉地问向晴：“向晴，你说，要是我和刘跃竞聘，你支持谁？” 107、小题大作 “你们俩今天是来鬼了吧？居然都问我支持谁，我支持谁重要吗？我又不是总公司领导。”向晴看他那有些醉醺醺的样子，半醉半醒？她都懒得和他认真。 “是吗？他也希望你支持他？”他眼神迷离，仿佛梦呓般。 “没有。只是我打趣他，说大家都在说他在为接老邓的班做准备。”向晴如实告知。 “你到底支持谁嘛。”他有些不耐烦。打趣二字，在他耳朵里似乎就变成了打情骂俏。 “我当然支持你。”向晴想也没想。 “这还差不多。亲爱的，过来，抱抱。”他伸手将她搂在怀里，“你知道吗？有的时候真的会担心，你没有那么在乎我。” “什么意思？”向晴突然听他说这么幽怨的话，非常不习惯。一向傲娇的他，怎么会有这个念头？ “嫉妒。你说你当年追着刘跃跑，可是你对我，就没那么主动，我是不是不如他好？”他的语气有些淡淡的伤感，他是不自信还是不信任？ “你乱说什么？当年在校园，大家的想法都很单纯，不会考虑条件，更不会考虑是否能有结果，纯粹就是想表达内心的一种感受。现在确实心性复杂了，即使喜欢一个人，也做不到不顾一切。工作、家庭、未来，甚至结婚生子，会想得比较长远。李苏航，你不会是在吃醋吧？”向晴感觉到他今天的提问，根本不是支持谁这么简单，而是绕了一个很大的圈子。他觉得她不够爱他？“向晴，我看得出，刘跃确实对你不错，看你的眼神特别温柔。”他并不接她的问题。 “那又怎样？他和李紫仪在一起多年了。” “他俩要是分手了呢？” “那也和我没有关系，我只知道我的男朋友叫李苏航，除非，他劈腿了。”向晴坐直了腰身，今晚，他真是怪怪的。 “向晴，我才不会劈腿，我从来没这么认真过。”因为认真，才害怕失去。 “可是这种无端的打翻醋坛子，我很不爽。你是在怀疑我吗？”向晴是直脾气，一是一二是二，爱憎分明，这种无端的猜忌她很不喜欢。 她一边说一边起身，收拾自己的包，准备离开。 “喂，你干嘛？生气了？我不过是随便说说，你干嘛当真？”李苏航也瘫不住了。他不过是看到刘跃和她在一起聊天时两人氛围很好，加上原来听她说她追过他，难免让他有一种郎有情来妾有意的错觉。太在乎一个人，才生怕那份爱被别人分享。 “我希望咱们谈论这件事，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如果你不信任我，就不要找我，同样的，如果我不信任你了，我也不会和你在一起，绝不拖泥带水。你自己想清楚，还要不要在一起，现在你不够清醒吧？明天再答复我。晚安。”向晴背上包，穿上鞋子，快步走出他的家门，留下一脸尴尬的李某人。 这个臭丫头，脾气真是坏透了。不过是闹点小情绪，她不但不好生安慰，居然调子还这么高。换了别的女人，恐怕会耐心的解释、发誓，甚至来点绕指柔，她倒好，硬得像块钢板，一点弹性都没有，是不是女人啊！说她不男不女还真是没说错。 她的这种态度，把他的酒全部吓醒了。他突然回过神来，拿上桌上的手机和钱包，追了出去。 幸好已经到向晴家认过门，他在楼下拦了一辆的士直奔向晴家。 大晚上的，自己满身酒气，自然是不方便进向晴家门，李苏航在楼下打向晴的电话，响了很多声，才有人接听，“喂，向晴……”他还没说完，对方却告诉他：“你好，我是向晴妈妈，你哪位？向晴在洗澡。” “阿姨好，我是小李，那我等会再打过来。”李苏航没想到是向晴妈妈接的电话。 向妈妈挂了电话，对老公说：“晴晴的电话显示姨妈苏，我一接，居然是小李，现在的年轻人，真会玩，好好的名字，被叫成什么样了，没点样子。” “你啊，落伍了吧？现在就时兴这种昵称。”向爸爸一副与时俱进的样子。 向晴洗澡出来，向妈妈告诉她李苏航打了她电话，她正在犹豫要不要回他电话，此时，他的电话再次打来。向晴想了想，还是接听了。 “向晴，我有话要对你说，我在你们家楼下。” “楼下？你疯了？晚上跑过来干嘛？” “有些话必须得今天说，不能过夜。”打铁得趁热，他喜欢及时解决问题。 “神经，好吧，我换件衣服就下楼。” 向晴换了件衣服下楼，果然看到李苏航站在楼口。“既然来了为什么不上去？” “大晚上的，喝了酒，影响不好。”他还是很顾及自己在长辈面前的形象的。 “还知道大晚上的，跑过来干嘛？明天开会，一大早就会见面，干嘛非得跑过来。” “我等不到明天。你今天那种态度，那是要我和掰的节奏？” “那倒没那么严重。”她没想到他会追过来。 “向晴，我们以后再也不说这事了，行吗？” “行。我希望我俩的感情，中间不要夹杂着任何别的人。老李，我既然认定了你，我就相信你，你也应该相信我。你问我支持谁，对于我来说，那个总经理，谁当都关系不大，我也不在乎。我只知道，李苏航如果自己创业，砸锅卖铁我也陪着你，如果你要去竞聘，正当竞争，我无条件支持你。”向晴也向他表明心迹，免得他东想西想的。 “没见过这么男人的女人。我的酒都被你吓醒了。”他一把揽住她。刚刚沐浴过的她，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清香，沁人心脾。他抚着她的披肩发，柔柔的，像丝般光滑。头发长长了，不再像男生了，但脾气却不那么好。 “是不是不喜欢这样子的我？”她也意识到了自己的简单粗暴。 “不可爱，但是，走心。” “我知道我今天态度不好，比较冲动，我以后改，好吗？”她搂着他的腰，将脸埋在他的胸膛。也许她今天小题大作了，也许她今天过于冲动，但是，她真的不希望像李紫仪那样疑神疑鬼的过日子。她很庆幸他的大度，在认识到问题的同时，愿意包容她的缺点。 爱是理解与包容，她知道，在以后的生活当中，磕磕碰碰是免不了的，关键得求大同，存小异，并且，不触及最根本的底线。 两人来到小区花园的长椅上，又依偎在一起说了很久的话。并没有什么主题，也没说点什么实质性的东西，但就是有说不完的话，直到深夜，李苏航才依依不舍地回家。 恋爱，确实是一件非常令人心醉的事。就是吵个架，也挺有意思，那种冷战忐忑之后和好的幸福感，无以言表。迎来送往，情意绵绵，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被激活，所有的思维全给爱情让路，恋爱中的男女，智商都有短路的时候。 第二天的培训会议，全部由总公司的相关负责人主持。向晴第一次见到了投资部的负责人：李博航，和李苏航只有一字之差，甚至两人眉宇间有一些相似之处，只是比李苏航矮一点，当然，长得也没那么帅气，显得老练沉稳，不，应该用老谋深算形容。他和李苏航有关吗？向晴只听说他有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就是他吗？ 他今天给大家讲的是投资策略和投资环境，还有公司下半年的主要投资方向，他有着超出他年龄的老成。向晴偷偷地看了李苏航一下，他面无表情，也不知他是在认真听还是在干嘛，反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看不出什么异样。 下了课，向晴看到李苏航和李博航一起走出了会议室，她特意好奇地跟着走到门口，远远地，她看到他俩在走廊尽头交谈，他们在谈什么？看上去，气氛并不友好。 李苏航没想到李博航主动叫他去外面谈谈。谈谈就谈谈，他也正有一肚子气没地方撒。 “李苏航，别怪我没提醒你，公司向你那个洁雅投资的事，已经是最宽松的政策了。”李博航一副救世主的样子。“不好意思，我没觉得有多宽松，相反，尽是苛刻的条件，我不接受。”李苏航回答得很干脆。 “那你的意思就是拒绝了？听说你还在和别人谈。你现在专利有争议，还会有公司愿意捡这个烫手的山芋？”李博航傲慢的表情。 “既然专利有争议，为什么远航公司就会没有顾忌而愿意投资呢？我觉得这个莫须有的名声，需要好好查查，到底是谁在故意传讹。”李苏航所指明确。 “公司是看到你已经在这边运营了大半年，有了一定的基础，实际是好心帮助你。” “帮我？去年我真的急需要帮助的时候，是谁见死不救？我倒不觉得现在是帮我，只是想捡一个便宜的香饽饽。” “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要是不和公司合作，我看，你现在放在仁康的营销团队，仁康也会收回，公司没必要为没有回报的东西浪费资源。”李博航的话，简直是逼他就范。公司不允许洁雅在仁康营销，那么，他就得自己招人找办公室重新组建营销团队。对于正在稳固阶段的洁雅来说，无疑是沉重打击。 “哼，果然，狐狸尾巴显出来了。这是威胁我吗？你以为我会怕吗？”李苏航自然深知这其中的重要性。 “李苏航，别装了。你原来不是很硬气，爸的遗产不要吗？怎么了？现在好像又硬气不起来准备接受了。还有，爷爷的遗嘱里，听说绝大部份都给了你，凭什么？我就不是李家人？”李博航对李老爷子的做法意见很大，只是他多次上门，也没有让李老爷子改变心意。 “爸的遗产要不要，是我个人的事，你无权评判。其实，我本来还真没打算要的，不过，有人无端陷害我，让我生意泡汤，万一我没得饭吃，我不应该像你一样，坐享其成吗？还有，我想提醒一下，我可能会申请到总公司任职，有些人，利用财务杠杆去炒股，现在股市一片惨绿，我得申请查帐，看某些人挪用公司资金的屁股是否擦干净了。”李苏航不紧不慢地说着，可李博航却听得脸都绿了。 “你……你到底想怎么样？”他气急。 “我不想怎么样，我会怎么样，都在于你自己的表现啰！初一十五，看着办。”李苏航拍了拍李博航的肩，笑着转身离开。 108、实实在在的温暖 培训结束之后，向晴和李苏航终于可以来个单独的约会了。这几天回来，总是闹哄哄的，都没有在一起单独吃过饭。 李苏航提议到外面吃，向晴更想在家里做，最后，向晴成功说服李苏航，俩人到超市买了一堆东西，回家自己下厨。 厨房里，分工合作，配合默契，唯一让向晴不自在的是，李某人时不时的要搂着她亲一下，仿佛要时刻腻在一起，恨不得有万能胶胶在一起。 “喂，老李，今天给我们上培训课的那个李博航是不是你兄弟？名字这么接近。” “嗯。对不起，我不太喜欢此人，所以没和你提起，我不是刻意的。” “要不要说说他们那边的情况？” “李博航的母亲当年的出现，是造成我妈离婚出走的重要原因。这些年来，他们母子俩对我很不待见，也不知他们做了些什么，反正，连我爸对我也很疏离。我不想和他们有什么瓜葛，也不想提他们，就当他们透明。”这些年，他根本懒得去管他们的事。可是，他不去管，他们似乎并不想让他过得太平静。 “原来是这样子。” “李博航管投资的，去年的时候，我资金紧张，洁雅的项目当时很多人都不看好，李博航自然看不上眼。但是我爷爷去找他了，最后，算是开恩，将姨妈巾放到仁康来销售，当时对于我来说，能省一点是一点，那时实在没有资金自己组建销售队伍了。”“我知道，恒安堂不是曾开口要十万管理费，你一个子也拿不出，送货车也没有。”向晴终于明白了他当时的处境，也明白了为什么偶尔总是看到他站在顶楼吹风。 “现在他嗅到到商机，想投资和我合作，开出的条件也比较苛刻，我没同意，他就在背后中伤洁雅，今天他还威胁我，如果我不选择和他合作，那么，仁康的特殊事业部也要撤销。”李苏航干脆将这些都告诉向晴。既然她问起，他就全盘告知。 “就是今天你们站在走廊上的时候说的？” “是的。他态度很傲慢，我懒得理他。” “老李，如果特殊事业部撤销，那洁雅就要另外自己成立营销团队了？” “不光营销团队，还有办公室、仓库，等等一系列问题。生产厂在郊区，不合适作为营销部的办公地点。” “原来如此，那又是一笔不小的投资。不过，老李，没什么大不了的。如果真的特殊事业部要解散，我就不在锦城干了，我回来全力支持你，大不了我们自己重新拉一支队伍。再说，和特殊事业部现在的同事们说说，也许，我们可以拉上这帮人马自己单干，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向晴想了想，觉得困难是有的，但是，以李苏航的号召力，应该还是有人愿意跟着干。到哪不是工作？关键是和谁一起工作，除了工资，上司的人品、工作的氛围、是否干得开心，都很重要。 “嘿嘿，不愧是我的女朋友，咱们真有默契，我也是这样想的。”李苏航又忍不住抓着她亲了起来。 吃饭的时候，李苏航问向晴：“等会是去逛街还是看电影？” “逛街，你愿意当小跟班吗？”向晴问李苏航。不是说男人都不喜欢逛街吗？原来她和罗娜逛街的时候，可是看到一堆的男人坐在商场外的椅子上，抽烟、刷手机、喝饮料，而女人，天生喜欢东逛西逛，也许什么都不买，瞎转转都开心。偶尔买到心头好，那开心劲，仿佛是白送的似的。 “愿意啊！提包，买单这些活我都可以的。” “这么殷勤，我怎么感觉有个坑？说吧，肯定有什么事相求。” “嘿嘿，也不是什么大事。” “说吧，干嘛扭扭捏捏。” “今晚，可以一直陪我吗？你明天又要走了。”简直一副受委屈的小媳妇状。 向晴当然明白他的意思，想了想，跑到阳台给老妈打了个电话，编了一个公司培训晚上提供住宿的理由。生平第一次撒这种谎，心里发慌，脸上也有些发烧，但是，她还是愿意这么干。有人说有了媳妇忘记了娘，这有了男朋友，似乎也是很多事情干得出来。人啊，在不同的年龄段，总会要做一些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的事，但却乐此不疲，比如为爱疯狂。 向晴从阳台上返回来，姨妈苏非常关注的眼神。 “我和我妈请假了，撒了个谎，说公司培训晚上提供住宿。老李，你说我是不是被你带坏了，居然在我妈面前撒谎。” “你没有撒谎啊，今天是公司培训，晚上，是公司同事提供住宿，全都是真的。”他听她这么一说，非常兴奋。她明天又要去外地了，只想多粘在一起，尽管也做不了什么坏事，但在一起感觉就是不一样。相对于远远的思念和牵挂，这种实实在在的温暖更让人不舍。“切，就你会瞎掰。” “走走走，咱们逛街去。你得去买一些衣服啊、化妆品之类的女人用品把我这武装一下。要不一点感觉都没有。”他兴致高昂。看着自己没有一点女人味的房间，他很期待有个女主人，帮他弄一下，显得更像一个家。 向晴想笑，心里却有一种莫名的感动。他生长的环境，从小就缺少父爱母爱，虽然有疼爱他的爷爷奶奶，但是，父母亲情是别人无法替代的。原来他没有成家的想法，他说他是不婚主义者，也许，就是因为缺失了家庭的温暖，他才会刻意的远离那种他认为很难实现的幸福。现在，从他的表现来看，他渴望有一个家的想法也许比谁都强烈。 她冲他柔柔地笑，挽着他的手，“好，我要去疯狂的采购，让这个家到处都打上我的印记，让别的女人无机可寻。” “主人，她们一直没机会，你放心。” 他们从超市到商场，从日用品到服装，一路买买买，向晴里里外外的用品都重新添置了一遍，李苏航跟在她屁股后面，提包刷卡，豪无怨言。一开始向晴不准他付款，可是他抢着买单，弄得向晴尴尬的说：“我还不习惯有男人给我买单呢。” “慢慢就习惯了，不过，只能是我！”李某人强调他的主权。 “我自己会赚。” “你赚是你的事，我乐意是我的事。” 两人逛累了，在商场一楼的星巴克喝饮料，向晴看着窗外熙熙攘攘的红男绿女，这个区域是年轻又新潮的情侣们最喜欢来的地方，那些情侣们或搂肩而行，或手牵着手，亲密说笑，偶尔拥吻，仿佛全世界的人都得为他们让路，世界只是他们俩个人的。她和罗娜偶尔经过，曾羡慕嫉妒着说某一天，也一定要带着男朋友来这秀一秀。 今天她来了，并非刻意来秀恩爱的，这一路，她也体会到了，情侣之间的亲密之举，有的时候真的不是秀给谁看，不过是情到浓时的一种最真实的表达。那个时刻，眼里就只有对方，他或者她就是这世界的唯一。 今天，一切都让她觉得完美而满足。看着坐在她对面一直朝她微笑的李苏航，她不禁莞尔。 “傻笑什么？”他忍不住问她。 “我在想我们才相识的时候，如果有把枪，恨不得把对方毙了吧？” “没那么严重吧？”他不肯承认。吵吵闹闹的，却弄出了无限深情。 “真的，好几次我真的好讨厌你，恨不有把枪，只是在买枪的路上，我开了小差，把这事给忘了。” 向晴的话，逗得他哈哈大笑，突然他伏下身，极其暧昧的眼神，小声对向晴说：“枪我有，你不是已经验过货了吗？什么时候可以实战？” …… 向晴的手抖了抖，手中的那杯冰果汁差点没泼他一脸。最终她红着脸克制住了，她咬牙切齿地回了一句：结婚的时候。 耍我？急死你！ “那正好，我爷爷在逼婚。你赶紧想个日子。”“李苏航，能不能不这么流氓？我懒得理你。”向晴佯装很生气起身离开。 “好啦不生气了晴宝宝，玩笑都开不得。你不是要去买化妆品？最后一站，买完我们就回家了。”他赶紧讨好地追了上来。 俩人来到化妆品区域，向晴选了一套基础护肤品，还有向款简单的彩妆，李先生站在一旁闲着没事还帮她挑了一瓶香水，惹得售货员美女直夸他是绝世好男友。这种营销手法不错，李先生拿着单子乐呵呵地去买单了，向晴站在原地等他。 “这么快就找了张好饭票啊！”一个女人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向晴一开始并没在意，直到一个香味浓郁的女人突然立在她眼前，原来是李紫仪。 “你想干嘛？”向晴警觉。看到她，准没什么好事。 “我想干嘛？我不干嘛。老早就看到你们了，我不过是过来打个招呼而已。手段不错啊，这么快傍上了李苏航，买东西有人付帐了，我都是自己买买买的。”她不屑的眼神。 “要你管！管好你自己吧。”向晴懒得理她。 “怎么了？刘跃为了你，不顾一切和我闹分手，你又傍上了李苏航，你是脚踏两只船吗？他是不是有点傻？”李紫仪讥讽道。 “他是有点傻，居然看上你这个神经病。”向晴听不得她那阴阳怪气的调调。幸好李苏航已经走过来了，她很快就可以离开。 “苏航，这么巧，碰到你了。”一看到李苏航，李紫仪立即变了脸，态度大不一样。 “哦。”他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这个女人，说话没轻没重的，他还真是怕了她。 李苏航将小票交给销售员，一手提上刚买的东西，一手牵着向晴：“我们走吧。” 看着两人无视她的存在而离开，李紫仪恨得牙痒痒：等着瞧！你不让我好过，我也不让你好过。 109、开启新的人生 路上，向晴情绪低落，一言不发。 “怎么了？一句话都不说。我就喜欢你对着我叽叽喳喳。”李苏航诧异地问她。 “说了我自己买单的，就是你，抢着付款，让我落人口实。”向晴被李紫仪讽刺很不开心。 “什么口实？” “李紫仪啊，刚才讽刺我找了你这张饭票，说她从来都是自己买买买。” “你信她的干嘛？她是什么人我还不清楚？要不是她爸花钱买了个艺术生的资格，估计考大学都困难。现在的工作也不过是玩玩，自己买买买，都是她爸的钱。你根本不用理会她。”他不以为然。 “这个人真的神经质吧，老是怀疑我和刘跃有什么。我觉得刘跃会被她逼疯的。她说刘跃和她闹分手，活该。老李，你有什么合适的女孩子介绍没，介绍给刘跃吧。”向晴真是火了，既然你老是怀疑，还羞辱我，那我就干脆把刘跃彻底解救。 “我哪里认识什么合适的女孩子，我都不近女色的。”李某人此时却表起了忠心。向晴哭笑不得，轻轻地拧了他一把。 “对了，你不是有个女同学叫王欣的？我也见过，我觉得那女孩子一看虽然就是厉害角色，但看上去通情达理挺开朗的。”向晴立马起到王欣。 “她？刘跃也认识，并且现在还经常有工作上的接触，不需要我介绍好吧，人家早就搭上线了。”李苏航赶紧洗清，这个名字多少有点敏感，他不敢肯定某位向姓同学会不会突然又审查他的历史，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算了，人家的事我还是不要管了，反正明天我就去了外地，天高皇帝远，随他们去吧。不过，娜姐和黄子轩的事，如果有需求，你还是得管。”向晴叮嘱李苏航。 “会的。现在黄子轩正在帮我做新的湿纸巾的设计，我们联系比较多，我不会袖手旁观的。黄子轩现在越来越爷们了，这叫狗急了也会跳墙吧？” “什么鬼语文水平啊，用得一点也不好，应该叫兔子急了会咬人，或者鸟穷则啄。”向晴一本正经的纠正他。 “是是是，向老师说的对。” 两人将大包小包的东东搬回家，一一整理好，李苏航感慨了一句：“这才像个有了女主人的样子嘛。” 向晴笑了，突然，她想起老妈问她李苏航房子的事，她随口问他：“老李，你这房子买的还是租的？” “当然是买的，买得比较早，原来算是作为投资吧。不过，现在产权证都押银行了。去年洁雅启动的时候，资金不够，把它抵押了。也就是说，万一洁雅运作失败，这房子就会被银行收了去。”他冲她笑了笑，如实告知。 “哦，没关系，我也买了个房子，虽然不大，但是住家也差不多，精装修的，国庆交房，所以，你不用担心没地方住。只是我还要还贷款。” “哈哈，是吗？你倒是挺会安慰人的。说起来这房子抵押贷款只贷了五成，也就是说，即使卖了还贷，还有百分之五十的钱是我自己的，所以，收回的那部分钱，应该可以还掉你的贷款。你看，最坏的打算，咱们还可以整合一下，拥有一套住房，不会流离失所。”他突然觉得和她在一起，一切都挺乐观，仿佛没有什么压力，也不用担心明天，一切，都会有办法解决。这种乐观的情绪很感染人，即使明明有压力，也会变成动力，竭尽全力，往最好处努力。 “就是啊，我们还年轻，所以，我觉得我们的未来没什么可怕的，只会越来越好。” “确实。何况我相信我也不会沦落到那个地步。放心，很快就会好起来。”他揉了揉她的头，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摸头杀这个动作，成为了他对她无限爱怜的标配。 李紫仪从商场出来，赶紧往刘跃的房子赶，因为她还约了刘跃。本来俩人约好是昨天见面聊的，但是昨晚刘跃喝多了，打电话给她说改在今晚十点。她今天特意逛街，买了一堆东西，包括已经穿在身上的连衣裙，还有提袋里的性感睡衣，她想以崭新的面貌出现。 晚上十点，刘跃准时回来。李紫仪穿着性感的睡衣迎了上去。 “跃哥，你回来了。” “这些天，我冷静地思考过了，我们好好谈谈。”刘跃并没有坐到沙发上，而是选择坐在了餐厅的凳子上。 “好。”李紫仪立即移过去在他对面坐下。 “我认真考虑过了，我们，正式分手吧。” “不，我不要这样的结果。” “你不要激动，慢慢听我说。” “好，你说。” “紫仪，从我和你在一起的那天开始，我对你没有二心，这一点你承认吧？” “嗯。” “这几年，我一直在努力迁就你。我想我们既然在一起了，就应该各方面都做最好的努力。包括有些方面我们的意见并不相同，但我尽量让着你让你满意。” “我知道。” “你知道这些年我老家的亲戚朋友都在刻意和我保持距离吗？他们都说我自从找了这个女朋友，他们都不太好意思来见我，生怕你不高兴。” “我也没做过什么过份的事啊！”李紫仪挺委屈。 “是吗？让我父母住宾馆，把我亲戚送的土特产直接扔垃圾箱，还有一些，我就不一一列举了。” “让你父母住宾馆，都是五星级的，我并没有亏待他们。” “他们是来见儿子的，不是来旅游的。他们把你当儿媳妇看待，你却生怕他们打扰你的生活。”刘跃觉得和她真的不在一个频道上，也不知她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 “我真的没想那么多。” “好吧，我也不用想那么多了，反正我和你是走到了尽头，你为人处事的方式方法，我想，也不需要我来教了，你爱怎样怎样吧。”反正选择放弃，他不想再去争论这些没有意义的事了。 “不是的，这些都不是原因，刘跃，我知道，你是为了向晴才和我分手的。在没有遇到她以前，我们的感情挺好的。刘跃，你别傻了，向晴现在傍上了李苏航，没你什么事了，你何必再和我闹呢？”李紫仪极力辩解。 “你错了，根本不是向晴的问题。向晴和李苏航在一起，我早就知道了，我祝福他们。李苏航是个不错的人，我相信他能给她幸福。至于你我，当年如果不是那一晚的酒后失误，我想我的人生，应该是另外的样子。” “你终于说实话了吧，这些年，你根本没有爱过我，对不对？全是我一个人一厢情愿的，我像个小丑一般。你的心里一直只有向晴。” “你错了，自从和你在一起，其实我根本没想过再和向晴有任何的关系。反而是你，没事就提起她，有意思吗？”刘跃很讨厌李紫仪的自以为是。 “你骗人。你知道吗？当年你喝醉了和我在一起的那一晚，你抱着我，你和我亲热，可一直叫着她的名字。”李紫仪终于将憋在心里几年的话说了出来。 刘跃惊愕，这是他从不知道的事。 “说到你的痛处了吧？这些年，是向晴一直横亘在我们中间吧？” “李紫仪，你想多了。也许那晚，因为我喝多了，我是把你错当了她，可是，既然你明明听到我叫着她的名字，还愿意和我在一起，现在又来纠结这件事，有意思吗？自从我和你在一起，我对你从来没有二心。这些年，除了你，我从来没有任何别的女人，不是没有机会，是我从不给自己也不给别人机会。当年明明是你我的不对，向晴从来没有指责和破坏过我们。为什么人家能够包容，而你，却反过来一再的去骚扰打击她呢？虽然我和她再次相遇，我们从来没有任何的越轨行为。我原来怕你误会甚至刻意保持距离，你把她调走，我二话没说，我理解你的想法，但是人的容忍是有限度的。正当的工作接触难不成有罪？既然你一直觉得向晴横亘在我们当中，我们更加要分手，因为这样下去，大家都会痛苦。”刘跃实在无法理解她的那种心理。 “我都是太在乎你，才会这样的……”李紫仪委屈的哭了起来。 “你这样的爱，我承受不起，我们回不去了。即使你我分手，我也永远不会和向晴在一起，你大可以放心。以后你再遇上合适的男人，对他多一些信任，爱他，就接受他的一切，包括他的缺点，他的家人，人心都是肉长的，好和坏，拎得清。我的经济情况你心里有数，分手了，我也给不起太多的东西，这套房子就给你吧。过两天我委托中介来办手续。我先走了。”刘跃冷冷地说完，也不再理会李紫仪的态度，漠然起身离开。 李紫仪呆呆地坐在凳子上，不知所措，听到一声闷闷的关门声后，她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她知道，这个男人，是不会回头了。他要么不说，一经决定的事，不会改变。 刘跃走出大楼，小区的花园里很静谧，今夜，月朗星稀。刘跃觉得分手并没有想像中那么轻松。他们在一起这么久，并非没有开心幸福的时刻。李紫仪性格有缺陷，但是，她一门心思的喜欢他这一点无庸置疑，可是，这样的爱太压抑，让他喘不过气来，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他越来越难以接受。爱情，婚姻，家庭，永远不可能只是两个人的事，必须处处磨合，相互找到最佳的平衡点，而他们，一直没找到，所以，无处安生。 在男女问题上，他从来不是一个左顾右盼的人，如果不是实在难以忍受，他根本不想这样。长痛不如短痛，他希望开启新的人生，自己每走的一步，每做的一个决定，都要对自己负责。不再任性，也不再鲁莽，不再草率行事，他已经学会了深思熟虑。 110、明码标价 向晴再次回到锦城。 不过是离开几天，却有一大堆的事在这里等她。幸好她招的那个助理徐向东非常能干。她不在的时候，把一些问题处理得井井有条。 姨妈苏依旧风雨无阻地给她叫早，和往日不同的是，原来只是叫她起床，再认真谈谈工作，现在叫她起床之后，必须得先情意绵绵一阵，再顺便聊聊工作。不曾分开过的恋人，体会不了相思之苦。向晴想，如果她来这边之前如果他们就在一起的话，她也许根本没有勇气申请这个职位。因为现在才知道分开的痛苦和煎熬，何况她们这种刚刚尝到爱情滋味的人。难怪李苏航在她来之前的那一晚深情地向她告白：当时你要去外地，我忍痛答应了，你知道我考虑了多久吗？我有几个晚上都失眠了，我很担心，你去了外地，真的和我疏远了可怎么办。我当时对你的心思没有把握，我想表白，可是过早怕拒绝，另一方面，我也不想影响你自己的判断，希望你不受外界干扰活成你自己想要的模样。 她很感激他，给了她最宽松的选择环境，她也不后悔来到这边，她各方面的能力都得到极大的提高。就像那天她对他说的，万一特殊事业部不准再销售洁雅的产品，那么，她觉得她有勇气也有能力协助他重新建立一支销售队伍。从办公选址到人员招聘以及工商注册，她都曾一手操办，摸得十分熟络， 周一到周五留在城里，双休日则陪下面偏远一点县城的销售人员一起做促销活动。销售，就是这样一点一点做起来的。 周日向晴拖着疲惫的身体回来，办事处门口，赫然站着一个人，熟悉的背影，自然是李苏航。“老李，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很忙的吗？”她高兴得忘乎所以，猛地冲过去，跳起来搂着他的脖子，他顺势搂起她的腿，将她抱了起来。 “实在忍不住了，故意骗你的，来个突然袭击，看你有没有做坏事。”说完就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 “嘿嘿，我刚刚约会回来。” “是吗？快点老实交待。” “和几个帅哥一起，下县城了。” “做活动？” “嗯。你看，都快晒成非洲人了。” “是啊，别人肯定会说我口味有点重。”他诙谐地打趣。不管你是白是黑，并不影响我见到你时美妙的心情。 “讨厌。”她轻轻地咬了一下他的耳朵，他忍不住颤了一下。 “要不要先开门进去？一直在这里吗？”他提醒她。 “哦……”从他身上跳下来，开门进屋。 “我今天在外面出了好多汗，我先洗个澡，你自己招呼自己哦。”进了屋，向晴赶紧往自己房间走。别人约会，都会打扮得美美的，香香的才见情郎，她刚才一身臭汗却往他身上蹭，幸好他不计较，要不然，也太没面子了。 “好，要不要……我陪你？我长途跋涉，好像我也应该洗一下。”自告奋勇的要求陪洗，可她不接他的话。 “不要告诉我你今天又什么都没带？”她收拾了换洗的衣服走进浴室，突然起到点什么，伸了个脑袋出来问他。 “说走就走的决定，自然什么都没带。”他居然双手一摊。到底有多急，才会这样一个光人就来？ “没关系，上次你来过之后，我想到了问题的重要性，已经帮你备了一套生活必须品。”隔着玻璃门她告诉他。 隔着玻璃门，他其实根本看不到里面的情形，但是，却能看到有影子在玻璃后面晃动，隔着玻璃的影子，却撩得他热血沸腾。 她从浴室出来，带着怡人的清香。 “你也先去冲个凉再出去吃饭吧？”她出来问坐在沙发上平复心情的李某人。 又不是一起洗，他觉得洗不洗的似乎没那么重要了。可是她很坚持。她从柜子里拿出一整套的衣服和洗漱用品，“衣服都洗过了的，快去。” 他笑着接了过去，心里暖暖的，向日葵挺细心的嘛。 趁李苏航洗澡的时间，向晴特意画了个淡妆。女为悦己者容，她也想美美地和他约会。当他从浴室出来，看到她明媚生动的俊俏模样，心里的那团火越发熊熊燃烧。忍不住搂着她就啃。 “喂，不要不要，把我的妆都弄花了。”她急急挣扎。 “我才不管什么妆不妆的，谁叫你那么好看。”口里这么说，还是不情愿地将她放开。 “老李，我帮你买的这衣服你穿着挺好看的。”向晴满意的欣赏着她捯饬的作品。 “那当然了，也不看是谁买的。”李某人溜须拍马的功夫真是一流。今晚，向晴带他去附近吃火锅。 两人谈话间，一盆比脸盆还要大的汤底上上来，那叫一个红红火火。 “喂，这个，会不会太辣？”他看着心生畏惧。 “别怕，没有要最辣的，这种看着辣其实还没有我们那边的辣，不过带点麻，挺好吃的。”向晴一个劲地安慰他。尽管如此，李某人吃的时候，还是用白开水涮一遍，向晴想鄙视他，这火锅吃得还有意思吗？早知如此，就不带他来吃火锅了。她向他推荐的时候，他居然一个劲地点头，简直是盲从，真不知骂他傻好呢，还是应该高兴，至少，他，总是把她的意见放在第一位，宁愿委屈自己。 吃完饭出来，两人闲闲地在街头散步。在一家商厦前坪，围了一些人，向晴作为好事者，也伸长脖子钻进人群，李苏航拉都没拉住她，他只好也随她挤来进来，并且挤到了最里面一层。 好家伙，居然是一个女孩子坐在那里，引人注目的是脖子上挂了一块牌子：三十万，出卖初夜。女孩子大约二十岁左右的样子，穿着朴素，长相清秀，眉眼间甚至和演员刘亦菲有些相似。也许正是这样一副楚楚可怜的清纯模样，才会让这么多人围观吧，并且，围观的人群里，绝大多数是大老爷们。可见，美女对男人的诱惑力，向来不可小觑。 “老天，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这是做秀还是真的？”向晴小声嘀咕了一句。 “不是做秀，听说是为了治病救人吧？”人群里，有人随口回应向晴的话。 “走了，没什么好看的。”向晴将李苏航从里层拉了出来，有些义愤填膺。 “怎么了？”李苏航看着向晴有些生气的脸。 “瞧瞧这女孩子，真是没了节操。三十万，出卖初夜，真不知是作秀呢还是真的脑子进了水。”向晴实在不能理解这女孩子的作法，“再苦再难，也不能这样啊。就是去擦皮鞋、做苦力，也能养活自己。” “人家也许有不得已的苦衷。擦皮鞋、做苦力来钱慢。睡一觉，三十万到手，简直是财源滚滚，很贵的！”他为女孩子找理由。 “哦？你觉得挺贵的，那是因为你没钱吗？假如你是个有钱人，是不是这三十万就潇洒地给了？看你似乎还挺同情她。”向晴没想到他不认同她，她忍不住揶揄他。男人见到娇弱的美女，那种英雄主义感会油然而生吧？ “怎么可能！三十万我得卖多少件姨妈巾啊。辛苦卖姨妈巾很久，就换睡一晚？除非脑袋被驴踢了。不过，我真要是特有钱，大富豪，天上掉钱的那种，我就直接给她三十万，不带任何条件，人家还不得感恩戴德一辈子。” “李大人还真是宅心仁厚，祝你早日成为首富。” “哈哈，哪里的首富，别是你们村的吧？首富梦太遥远，我只想问如果今晚和你睡，要多少钱？” “马路上的都要三十万，我这种，少说要也五十万吧？”向晴大言不惭，一不小心，把自己给明码标价了。 “你确定五十万就够了？”他挑衅的眼神。 “嗯，五十万，只要你今晚拿得出五十万，可以考虑，否则，绝无可能……”向晴有些说不下去了，脸上发烧，某些方面，她想极力放开，但似乎不那么自在，还是有些说不出口。她敢和他怼的原因是她知道他现在不可能有这么多钱。他二话不说，拉起向晴就走。他来到上次入住的酒店，自己开了一个房间，径直将向晴拉进房间。 “今晚，你归我了，五十万，我买你一晚，来来来，准备好好服侍李老板吧。”进了房间，他将向晴按在沙发上，然后急急地去口袋里掏钱包。 “李总是准备写支票呢还是写欠条？”向晴倒好奇接下来他怎么圆自己夸下的海口。 很快，他从钱包里掏出一张钞票，拍在向晴面前，“现金，五十万，绝不少你一分。” 这是一种向晴没见过的钞票，有个长胡子的男人头像，摸起来材质像塑料纸似的，但让向晴目瞪口呆的是，那张钞票上5后面有很多个零。向晴瞪大眼睛细数了一下零，最后得出一个让她抓狂的答案：这是一张面额五十万的钞票。 “喂，老李，这是什么玩意？假钞？” “怎么会是假钞，假一赔十。来来来，给你长点知识，这是一张五十万的越南盾。你只是说要五十万，又没有说要五十万什么货币，钱在这里，快快陪我睡觉。”他向她科谱完，立即要求兑现买卖。 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五十万，老天，是五十万不假，不过，是越南盾，李苏航这家伙居然给她挖了这么大一个坑。 “老李，这值人民币多少钱？”向晴不甘心，骗也要骗个明明白白，看这玩意到底是个什么行情。 “一百多块吧。”他冲她得意的笑。 向晴抓起五十万追着他打，该死的姨妈苏，一百多块就把她骗得一愣一愣的。 111、合伙人 两个月之后，向晴从锦城回来，这一次，不是回来开会，也不是回来休假，而是彻底的回来了。她将手头的工作完全交接给了助理徐向东。向晴回来的原因有两个：一是李博航作为投资总监，利用手中的权利，从远航总部施压，向李苏航下了最后通牒：如果洁雅品牌不愿意让总公司参股，则特殊事业部不再销售洁雅产品，另一个原因是李老爷子的健康状况不容乐观，每况愈下，向晴觉得应该回来和李苏航一起，不论是工作上还是生活上，一起勇挑重担。李苏航并没有要求她，是她自己申请回来的，如同当初她去，也是自愿的。 回来之后，向晴发现李苏航其实早就防了李博航一手，在过去的几个月里，他已经选好了办公场地，做了新的工商注册，万事具备，只差人手。现在最关键的是如何做好过度期的交接，因为原来的客户都是仁康的客户，现在需要一家一家地去进行说明，改变供货商，并且，还要对方觉得一如既往的值得信赖。 向晴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到特殊事业部拉人。有些话，也许李苏航不方便直接说，但她没有问题。 这天晚上，她特意请了特殊事业部的老人们吃饭，后来新进的人员她倒不是太了解。吃饭的时候，向晴特意将特殊事业部眼下的处境告知大家，没想到大家一致表态：既然仁康不做洁雅了，那么，我们跟着李经理走。当初如果不是他，按照惯例，年初的时候大家就失业了，现在这种情况，自然义无反顾地跟着李苏航走。特别是刘笛和周大妈，恨不得立即就走。 情况果然和向晴估计的一样，向晴告诉了李苏航这个情况，李苏航也挺感动：“当初真的是死马当活马医，我真的没想到大家都有这么大的潜力。既然这个时候，大家愿意跟着我走，愿意信任我，我就得拿出诚意。向晴，我想好了，凡是跟过来的人，只要愿意入股的，根据职位的不同，给予大家股份，这种合伙人制度，更能调动大家的积极性。何况现在也是最困难的时候，通过合伙制，可以解决一部份流动资金问题。” “老李，你这想法太好了。原来只是打工者，现在大家都是股东，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大家更有干劲。” “是啊，虽然我也有办法弄到资金，但是通过这种方式筹集的资金，大家更为珍惜。” “对了，我还准备和赵雷和马景天也说说，虽然他俩现在在外地，都是区域经理，如果他们愿意回来，我觉得我们正好需要。他们业务能力很好，还是你的粉，这个时候，如果不告诉他们，我觉得他们会怪我们的。来不来，由他们自己决定，通不通知，是我们的态度。”向晴考虑得挺周全。眼下，他们在那边的职位和工资都挺好，是否愿意过来，确实没其他人那么简单。 “你说的对，这两个人，我自己来和他们说吧。他们确实是不可多得的人材，我还有点担心仁康会不会放他们。原来还好说，现在总公司基本确定刘跃来接老邓的班，他很精明的，不一定会放他们。”刘跃接班，其实李苏航也是力挺的。但直接再带走几个骨干，他怕刘跃有想法。 “反正特殊事业部会要撤掉，他们有自主选择的权利，刘跃应该也能理解，这是总公司的决定，他也改变不了。我们的新公司大家都注资入股，想想也挺兴奋的，老李，我也是股东，即使哪天咱们做不成恋人，咱们还是合伙人呢。”向晴忍不住黑色幽默一把。果然是黑色幽默，话音未落，李某人的大手就飞过来了，不过并不是打她，而是一把拎着她：“向日葵，做不成恋人就做夫妻，你撩了我，就别想跑。再说这样的话，看我怎么教训你。” “夫妻就是合伙人嘛，一起搭伙过日子，也没错。嘿嘿。”向晴朝他傻笑。 “再熬一熬，很快应该就会有好消息。对了，我这次特别单独注册销售公司，没有和洁雅生产厂家放一体，是因为还有别的想法。这段时间，因为做婴儿纸尿裤，我和一些公司有了接触，通过朋友介绍，下个月，会签到几款国际大牌的代理权。我们不光销售洁雅的产品，还会代理母婴产品。” “真的吗？这么厉害？老李你挺神的啊，那大家就有得事做了。进口品牌产品的代理权可不那么好拿。”向晴也忍不住夸奖他。这家伙做事，总是一环套一环，很周密详尽。 “通过国外的关系引荐的。还有沈放沈总，就是邓唯佳的老板，他也会鼎力支持我，他现在生怕我将本市的代理权签给别人。” “呵呵，看来，生意场上果然是相互依存的关系。不过，我更关心的是，邓唯佳现在还喜欢你吗？”向晴立马想到邓唯佳当初倒追他的情形，现在想起来简直挺搞笑的。 “一直没有好吧？我们一开始讲清楚的了的，朋友而已了。不过，工作接触肯定会有的，你……，不会连这个也吃醋吧？”他在她鼻子上轻轻的刮了一下。 “我才不会吃醋呢。不过我当时很好奇她各方面条件都挺不错的，你为什么不接受？” “没办法，我口味刁呗。” “切，讨厌。对了，昨天爷爷听说我不再去外地了，好高兴，他又问我们什么时候结婚。” “其实，我还是想在他老人家意识清楚的时候完成夙愿，可是，我现在还一事无成，现在向你求婚，又太委屈你……”他将她揽在怀里，心里很矛盾。求婚结婚是最浪漫又最隆重的事，特别是像她这种没事还追韩剧的人，越发需要仪式感。 “老李，如果想中彩票，至少得去买彩票，如果想结婚，你至少先要求一下才知道结果吧？”向晴当然理解他的左右为难，还有，他一向是骄傲的，现在的他，如果结婚，肯定只能一切从简，但是，作为男人，不想让她爱的女人感到委屈，主动提出一切从简这种话他铁定说不出口，所以，他选择等待。等待某一天他成功了，功成名就风风光光的来求婚。可是，向晴觉得，既然他想，不妨她主动，给他一个台阶，让他达成所愿，既然彼此认定对方是可以托付终身的对象，又何须被一些外在的因素所桎梏呢？ “我现在连像样的戒指都买不起。”他有些抱歉的微笑。 “傻吧，不选贵的，只选对的，只要是真心实意，什么样的都像样。等你发达了。什么生日啊，结婚纪念日啊，每年多的是机会送我礼物，到时候我一点也不会客气的，所以，你现在也不必太客气。”向晴诙谐地打消他的顾虑。 “晴晴，你真是可爱死了。”他搂着她一顿猛亲，“明天，我们一起去选戒指，我要向你求婚。” 两天之后，向晴和李苏航顺利的领到了结婚证。虽然向妈妈一再问女儿是否需要再慎重一点，但终究拗不过向晴，她和向爸爸站在同一战线，祝福女儿，这个女婿好像确实也没什么可挑剔的。 当李老爷子看到两人的红本本，更是笑得合不拢嘴。他最放心不下的事，终于有了好的结果。他也兑现承诺，告诉了李苏航一则关于他母亲的消息。这个地址，真的就是锦城那边的郊区。原来李苏航自己打听到的消息还是准确的，只是最后又断了线索。 向晴陪李苏航一起去找母亲。 “老李，你紧张吗？”火车上，向晴忍不住小声问他。这么多年的等待和希冀，今天终于达成所愿。 “还好。”他表面轻松，实际内心波澜壮阔。 向晴轻轻在靠在他身上，他是她的依靠，但她要给他温暖。男人也有脆弱的时候，这个时候，需要女人的坚韧来扶助。 锦城远郊某福利院，离市区大约四十公里的路程。下了火车，打了一个专车，不到一小时，两人来到了福利院，李苏航快步流星地下车去传达室问情况。 守传达的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妇女。 “苏梅？这里没这个人。” “您再仔细想想？听说是在这里的工作人员。” “我真没印象，这里的人我都认识。不过，我才来半年，除非是原来的人，要不，你进去问问刘院长吧。进门右拐第一栋二楼是刘院长办公室。”传达室的妇人告诉李苏航。李苏航立即往里冲，向晴紧跟其后。 二楼院长办公室门是开的，办公桌后面坐着一位五十多岁的女士，这应该就是刘院长。 “刘院长您好。”李苏航站在门口向她打招呼。 “你是……” “刘院长，我想向您打听一个人，您认识一个叫苏梅的吗？听说是在这里工作的。” “苏梅？不认识。” “我有她的照片，您帮我看一下。”李苏航赶紧打开手机。他把他仅看过的一张照片翻拍存在手机里。刘院长戴上老花镜，仔细端详着照片。照片还是二十多年前的，他真的担心很难相认。 “在我这里工作的，不叫苏梅，而是叫程冬梅。但我一看就知道是同一个人，你确定你没弄错名字？”刘院长将手机还给李苏航。 “叫程冬梅？不管叫什么，您看她在哪，见面聊一下就清楚了。”李苏航喜出望外。 “唉，很不幸，她前年就过世了。你们是她什么人？” “过世了？”刘院长的话如晴天霹雳，李苏航木然地站着，顿时感觉眼前一黑。向晴也十分震惊，她看到他失魂落魄的样子，赶紧扶了他一下，拉他到椅子上坐下。 “刘院长，他叫李苏航，是苏梅的儿子。” “哦，原来你是她儿子？叫李苏航是吗？我听她说起过。这件事，她还真是只和我一个人说过。她在我们这里工作了近十年，和我的关系最好。”刘院长说完，仔细打量着李苏航。 “她还很年轻，为什么就去世了呢？”李苏航喃喃自语。这不是他要的结果。这个结果，果然和他原来预料过的相同。因为已经去世，所以爷爷才给他提了那样的条件。原来，找到与否，都已经是阴阳相隔。 “确实年纪不算大，才五十出头。但这些年一直身体不太好，我感觉可能是忧郁成疾，她心里有事，又从不说出来，直到最后的日子才和我讲起了一点。小李，你把你的身份证给我看下。”刘院长走了过来。 李苏航一直没吭声，只是机械地掏出身份证。 “嗯，没错，你妈有东西留在这里，她临走之前和我说，如果在我退休的时候，儿子还没有来找她，就将这份东西捐给福利院。”刘院长说完，打开柜子，拿出一个牛皮纸袋。 李苏航接过纸袋，将它打开，原来里面就只有两样东西：一个玉手镯，还有一本存折。连只言片语也没有。李苏航看着这两样东西，茫然地望着刘院长。 “苏航，这是你妈妈留给你的，手镯是她家祖传的，存折里的钱，是她这些年省吃俭用留下的。你收好吧。” “她都没有写点什么给我吗？” “没有。她说她一直对你有愧，她很后悔当年那样离开你，等到自己后悔的时候，又没脸再回去了。她这些年，就是在悔恨和痛苦以及思念中度日，所以，忧郁成疾。你能来找她，真是令人欣慰，可惜晚了些，没让她见到你。她要是见到这么高大帅气的儿子，都不知道要高兴成什么样吧。”刘院长说着说着，眼睛湿润，向晴也忍不住抹眼泪。 “刘院长，这些年，多亏您对我母亲的照顾，这存折里的钱，我就代表我母亲，捐给福利院，让这些没爹没妈的孩子过得好一些吧。”李苏航将存折递给刘院长。 “苏航，这可有三十多万，不是小数目，你不要一时冲动，这是你妈给你的心意。”刘院长怕他是一时冲动。 “我知道，正是因为这样，才应该做更有意义的事。我从小没有母亲，明白那种苦楚。这里的孩子没爹没妈，就在物质上稍做点补偿吧。我想我妈也会支持我这个做法的。还有，请您告诉我我妈的墓地，我想去看看。” 青山翠柏，李苏航母亲的墓前，向晴和他并肩而立。 “妈，儿子来晚了……”李苏航哽咽着说不出话。向晴紧紧牵着他的手，心手相连，她要给他坚强的力量。她的手腕上，戴着李苏航给她的手镯，她母亲的遗物。 “妈，这是向晴，是您儿媳妇来，她是个好女孩，您放心，我一定会给她幸福，绝不会辜负她。”他发誓，他一定要维持好一个幸福稳定的家，不再像父辈那样。 “妈，我一定会对苏航好，您就放心吧……”向晴在心里默默地念着。虽然这么多年的寻母之路最终是一场空，但这样的结果总好过一直没有结果。他是没有父母，从小母爱缺失，但她想她一定会给他一个温暖的家，让他拥有常人的幸福，不再孤寂。 一个月后，李老爷子也在睡梦中安详的去了。 向晴和李苏航一起办理了丧事。杨润一家、罗娜、黄子轩以及公司的同事们大力相助，也就是在追悼会上，向晴第一次见到了李苏航的继母郭碧元，听说是个非常厉害的角色。她和李博航一起来的，例行公事般的派头，并且一脸的不服气的样子。还好，没有当场发飙吵起来，但是，向晴知道，以后的日子里，恐怕会有不少过招的机会。 李紫仪也来参加追悼会，她远远地看着向晴和李苏航一起站在一起，她也知道向晴和李苏航已经结婚，她甚至远远地看到了刘跃，可是，她鼓不起勇气去和他打招呼。 又是元旦，新的一年来临，新年上班第一天，李苏航给大家带来一堆的好消息：洁雅和一家上市公司成功签约，销售公司虽然去年只做了三个月的业务，可是业绩突出，新年又将有新的品牌入驻。 “老大，洁雅和上市公司联姻了，你一下子发达了，你不请客吗？”赵雷永远是叫得最欢的。 “放心，今年过年，我请大家欧洲游。大家赶紧去办护照。”李苏航爽快答应。 “哇……”欢呼声雷动。向晴想想一年前的今天，那个无可奈何抱着一箱姨妈巾灰头土脸进到特殊事业部来的李苏航，和今天站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意气风发的李苏航，她的眼睛瞬间湿了…… “老大，为什么选欧洲？冬天不是最好的选择啊。”刘笛问李苏航。 “这是向晴一直以来的梦想。她原来想到欧洲留学，后来因为我，没去成，现在先带她去看看，如果她还想去，我支持她。”他看了向晴一眼，他从罗娜那里听说了向晴放弃留学的原因，他虽然嘴上从没说起，但心里一直惦记着这事。如果她还想去，他一定支持她，让她梦想成真，不留遗憾。 “向晴，别犯傻，去欧洲玩玩可以，留学的事就算了。还是和我们一起拼事业，顺便把老公管严实，现在他发达了，觊觎他的女孩子可是大把大把的……”刘笛说话还真是耿直，逗得大伙都笑了起来。她虽然一直对李苏航有好感，但她在得知向晴和李苏航在一起后，很真诚地给予祝福。 向晴也笑了。如果她是向日葵，那他就是她的太阳，他俩心心相印，温暖相依，相互扶持地迎接崭新的每一天。 ------------完----------- 屋外热浪滚滚，而比天气更热的是亲们一路以来的支持。写文不易，追文也辛苦，依依不舍，深深感谢，我们下个故事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