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美女蛇妖软饭的日子》 第1章 魔幻大梦 “喀嚓——”“轰隆——” 黑压压的乌云被狂风卷动着,电光银蛇如同在墨色的疯海怒涛中游弋交织。漩涡状的积雨云层层叠叠,如同穹顶一般遮盖了所有的阳光。 腐朽的山峦大地上,无数条蛇形生物扭动着、爬行着,抱成一团。它们的身上布满血红色的魔纹,没有眼睛,仿佛凭着本能,又仿佛有所一致地朝着某个方向袭来。 “呀哈哈哈哈!”雷暴包裹的漩涡云之下,悬浮着一只美艳绝伦的女怪。那女怪生着一张妩媚旖旎的精致脸蛋,含情脉脉的美眸如同紫水晶,两道黑色的泪痕顺着白皙的脸颊划下。其眉心处还有一只圆睁的紫色独眼。嘴角微微上翘,那表情,似忧伤,又似欢愉,又似深深的绝望。萦绕一对宝石红色魔犄的,是那轻盈丝滑的碧蓝美发,分成五束,每一束的末端却化作一个龙头,吞吐着颜色各异的龙息。金色绸带编织的衣裙覆掩着凹凸有致的身段,在诱人的香肩锁骨周围飘飘欲仙,五指尖佩戴着金闪闪的指爪,背后如梦似幻的透明光翼随着呼吸轻轻鸣动着。仿佛盈盈一握的小蛮腰之下,却连着近百米长的龙蛇之躯,蓝背白腹,饰有金色花纹,在半空中盘了个卷儿,妖娆婉转,随着风雷之声摇摆扭动着,却又让人毫不怀疑其中蕴含的恐怖力量。此时她双手高举,左手持蓝杖银折刀,似悲似欢的笑声在空中回荡。 “我的眷属们呦,释放你们的愤怒,吞噬这些可悲的灵魂吧!”在空中女怪的驱使下,地面上的蛇形生物朝着磷蓉汹涌扑来,发出沙哑的嘶吼声。 眼前的景象被磷蓉看在眼里,他却并不觉得恐惧,不觉得愤怒,只感受到了悲哀,撕心裂肺的悲哀。可他说不出话来,也动弹不能,只能看着那些蛇形生物不断逼近。 这时,一个高大的身影挡在了磷蓉面前。“还是让我来吧。” 磷蓉默默点头。那是一名紫色长发的英武男子,左手金边镜钢星盾,右手紫芒螺旋星枪。一身流光溢彩的轻便战甲,身后战袍在狂风中猎猎作响。 “易德莉丝,大人顾情念义,一直不忍伤你,你却还是死不悔改吗!”男子怒喝,重重砸下盾牌。地面上裂开一条缝隙,那裂开地面的气浪冲向蛇形生物群,将其斩断、击飞、冲散。“你的执念只会害死你自己。住手吧,易德莉丝,多年修为来之不易,只要你现在改悔,大人定会力排众议,保你性命,护你周全。” “改悔?呵呵,这些年的一切只证明了一件事,我与生俱来,天性如此,哪有什么改悔的可能!”易德莉丝似悲似嘲地笑着,盯着这个伤害她眷属的男子,“也许,我的诞生一开始就是个错误。可既然来到这世上,我便要依着本性努力活下去,想骗我束手就擒,做梦!”随着光翼的扇动,那充满力量感的粗壮蛇躯剧烈地搅动着风云,仿佛凭依着虚空中的以太,优雅而不失迅速地蛇行游向紫发男子,“有本事,就杀了我啊!!”飘逸的长发结成的五个龙头各自朝着男子喷吐着不同颜色的龙息,每一道都如同流星陨落般轰杀而下。男子临危不乱,盾牌稳稳插在地上。在众星划落的壮观龙息面前,那貌不惊人的小盾却屹立不倒,承受着一波又一波惊天动地的冲击。 磷蓉看着挡在他身前的那个男子,只觉得一波又一波深重的悲怆。 待到易德莉丝逼到近前,那仿佛坚不可摧的盾牌终于被龙息轰炸得裂痕缕缕,行将崩溃。“嗬啊!”易德莉丝一声尖叫,左手挥舞折刀携雷霆万钧之势斩杀而来。双方体型悬殊,男子实际上还没有易德莉丝一只巴掌大,一旦斩中必定尸骨无存。 “轰隆!”那仿佛有开天辟地之威的折刀斩落,顿时地动山摇。那爆裂的冲击波,如果不是磷蓉早早退开,恐怕也要被一刀两断。 烟尘弥漫,地面上留下一条深不可测的狰狞裂谷。紫发男子半跪在一岸,粗重喘息,浑身都是土石碎片留下的血痕,盾牌更是早已不知去向,看来是最后一刻险险避开才逃得一命。然而,此时的他也并非赤手空拳,在逃出生天的侥幸中心有余悸,而是高举手中光芒闪耀,不断迎风长大的长枪:“执迷不悟!”随着他的怒吼声,长枪锋锐的寒芒划破阴云露出阳光,照亮一方天地,被极致蓄力的男子朝着易德莉丝胸口投去:“那就死吧,自奏圣乐·阶!” 说时迟那时快,这会易德莉丝才刚刚拾起折刀,正是旧力乍去新力未生之际,一抬头就见那一道光芒万丈的锋锐以比闪电还要快的速度,朝着自己脆弱的胸口要害绝杀而来。“呀啊啊啊啊!!”真切地感受到生命的威胁,易德莉丝瞬间花容失色,惊恐万状地尖叫着,慌忙伸出右手拼命试图拦截这道金光。那寒光闪闪的锋锐指爪,本是可以轻易将男子捏成碎片的致命杀器,可此情此景之下却差之毫厘,终是来不及挽救她自己的性命。 “噗嗤!”华美的金色绸带被长枪轻易撕裂,金光凶狠无情地洞穿了易德莉丝胸口。“呃啊啊啊啊!!!”易德莉丝仰面发出凄厉的惨叫。 与此同时,地面上的磷蓉身形不稳,半跪在地,痛彻心扉,仿佛胸口被洞穿的是他一般。然而那痛并非来自肉体,而是来自那之前一直在汹涌燃烧着,此时突然爆发的悲怆。牙齿咬得咯吱作响,强忍着的眼泪终于决堤。 “咳呃……”易德莉丝口中止不住地溢血,缓缓低下头,看着胸口斗大的血洞,那胸腔中,还能隐约看到颤动着、挣扎着、喷着血,却只剩下半边的温热心脏。“怎么会……这样……”易德莉丝眼中满是不愿相信的神色,颤巍巍地伸手捂住胸口,徒劳地阻止流血。而那张渐渐失去血色的脸颊上,晶莹的泪水滚滚而下。失去生机的光翼黯淡下来,无力再带动庞大的身躯悬浮在空中,那健壮的蛇身此时反而成了沉重的负担,“轰隆!”易德莉丝重重摔在地上,连连咳血。蛇的生命力十分顽强,即使心脏受到致命的伤害,身体机能还能维持相当一段时间,此时却只能给易德莉丝徒增临死前的绝望和痛苦。蛇身受到剧痛的刺激,在地上疯狂地扭绞、抽搐、摩擦、缠结,却因血液的枯竭,而渐渐衰弱下去。左手按着折刀,艰难地撑在地上,易德莉丝顽强地挺立着人身,右手死死捂住还在不断失血的胸口,粗重而紊乱地喘息,染着血色的银牙紧咬,黯淡的紫眸圆睁:“不……不要……我不要死……” 第2章 死后的世界? 紫发男子早已捡回了长枪,枪尖已然弯折扭曲,显然是没有受得住那巨力,报废了。不过他本来也没有补刀的意思,易德莉丝心脏被破,注定无力回天。明明是如此痛苦折磨的濒死体验,易德莉丝却没有想要一个痛快的意思,反而似乎还有话要说,于是他便默默等着。如有必要,他自然另有武器可以迅速割下易德莉丝的头颅,解除其痛苦。 磷蓉不知何时已经双膝跪在易德莉丝面前,眼泪流干。易德莉丝的体力不断衰弱,终于支撑不住,人身也轰然倒地,喘息声越发艰难,出气多进气少了。磷蓉默默来到她脸旁,承受着她哀怨却无憎恨的目光。“还有什么话,赶紧跟大人说完吧。”紫发男子摇头叹息道。 “磷蓉……磷蓉……你好……”话未说完,易德莉丝一口气呼出去,再也没能吸回来。磷蓉轻柔地替她合上彻底黯淡下去的紫眸,自己也闭上眼,转身不再看易德莉丝,朝紫发男子打了个手势。 紫发男子抽出一把利刃,从腹部中轴线刺入易德莉丝人身与蛇身的分界处,沿着中轴线一路走一路划,剖开了蛇腹,体内尚有余温。划到某处,男子刀尖停滞,看向磷蓉:“找到了,果然还在这里。” 磷蓉擦干泪,转身一瘸一拐走到跟前。刚刚被剖开的蛇腹,伤口处还有残血渗出,肌肉割裂的疼痛刺激下,尚未死透的腹壁软肉还在本能地蠕动着,分泌着仅剩的一点点粘液,仿佛想要将它们的主人从死神手中夺回。而在那腹腔中,静静躺着一名女子。那女子蜷缩着身子,披散着一头暗灰色长发,赤身裸体沾满了粘稠的体液,被蛇腹内壁的软肉包覆着,胸前一对曼妙随着软肉的蠕动而摇摆。这腹壁软肉似乎并非消化器官,反倒更像是保护着女子。磷蓉颤抖地喘息着,将女子轻轻抱起。那些体液也非消化食物的胃液,只是单纯的保湿粘液而已,磷蓉和紫发男子对此似乎也不奇怪。“万幸,大人,她看起来还有生机。”紫发男子微笑道。磷蓉抱紧这比他尚高一头的女子,附耳在她胸口。听到那缓慢而坚定的搏动声后,呼吸总算稍稍平缓。 “噗嗤——”“咳呃……”胸口一阵撕裂的剧痛,这回不是悲怆,而是实实在在的肉体的痛楚。磷蓉惊怒地望向怀中女子,只见她藕臂已然探入了磷蓉的胸腔,温热的鲜血溅在和易德莉丝颇有几分神似的俏脸上。那双睫毛长长的秋波缓缓睁开,却是和易德莉丝一般无二的紫水晶眸子。似悲似喜的神色,樱唇轻启,女子柔声道:“对不起……再见了……” 磷蓉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不知昏睡了多久,可能只有毫秒,也可能是千年万年。磷蓉醒来,却见自己周围都是水。他正悬浮在水中,那水深不见底,上不见顶,无鱼虾,也无海草,就是单纯的水。奇怪的是,这水中磷蓉却不觉得憋闷。仔细感受了一下,之所以不憋闷,是因为磷蓉根本就没有了呼吸。不会呼吸的人,当然不存在呛水。可是没有呼吸,也就意味着,“我,这是死了吗?” 回想之前的梦境,磷蓉就觉得一阵莫名其妙。他本来是信心满满乘着校车准备去县城参加高考,从破落的小山村一步登天直升清北,自此走上人生巅峰的。然而穷乡僻壤多山路,磷蓉的校车在山间遭遇大雨泥石流灾害,翻车坠崖,同车一众考生自然是无一幸免。其实这座山是有植树造林整治过的,按说不可能会发生这种特大灾害,奈何那几天的暴雨也是千年难遇,山洪暴发实属倒霉透顶。磷蓉觉得大概是自己从小到大都是学神附体,日子过得太顺了,所以老天看着不爽非得把自己一巴掌拍死。磷蓉一头撞在车上某处后就昏了过去,然后就做了之前那个光怪陆离的梦。梦里那些人物他一个都不认识,那些悲怆也莫名其妙,好像只是单纯跟他附体的那个人物感同身受罢了。既然能做梦,磷蓉便以为自己侥幸活了下来,然而现在发现自己早就没了呼吸,看来是真死了。 “这里就是人死后的世界么?”磷蓉环顾四周。他一直接受的教育是,世上没什么鬼神,人也没什么灵魂,死了就没了。然而现在看来,某些鬼神之说也许不无道理。只不过那些人是如何以死者身份向活人传递信息的,这就值得商榷了。灵媒?神婆?磷蓉胡思乱想着。 “水面上有什么呢?”磷蓉这个想法一起,他就自然而然地开始上浮。上浮奇快无比,很快就浮出了水面。那水面上也无什异物,只有浓浓的大雾,前后左右都是雾。磷蓉的身体轻如无物,就那样飘飞起来进入了雾中。“雾上面有什么呢?”这个想法一起,他又开始了迅速地上浮。很快也就穿雾而出,终于看到了天空。 那天空不是蓝色的,而是黑暗的宇宙星空,闪耀着无数星辰。而在天盖的中央,悬挂着一颗256面体球。磷蓉并没有数,但莫名就是知道它是256面体。每个面上,都不时地闪亮一下,每个面闪亮的颜色也各不相同。那球还在自转,时快时慢。磷蓉心念一动,就朝着那球靠近过去。达到一个微妙的距离后,磷蓉仿佛进入了某种神秘的领域,他眼中那球猛然变得伟大起来。没错,就是伟大。那种伟大,那种至高,让他忍不住热泪盈眶,顶礼膜拜。然而他现在的身体状态,还偏偏就做不到顶礼膜拜,而是继续靠近。那球体仿佛无上的神明一般,但却并非拒人千里,而是对磷蓉传递出一种亲切之感,但同时又不失其伟大。磷蓉越是靠近,越是深深感受到那种仿佛面对宇宙天地般的敬畏,同时又越是感受到那种血肉相连般的亲切。这两种似乎矛盾却又不矛盾的感觉,随着磷蓉的靠近越发强化着。 第3章 都叫地球 来到了球体面前。那球体也是庞大异常,每一面都有磷蓉一人大,这样的面有256个。磷蓉一探身,就毫无阻碍地钻进了球体内部,那种亲切、熟悉的感觉,就仿佛他本该是这里的主人一般。 球体内部,磷蓉看见无数的丝线从无限遥远的边缘出现,又射向无限遥远的另一端。这些丝线清晰却又神秘,散发着天地至理的神圣气息。“宇宙弦?膜?”磷蓉莫名产生了这种想法,不过很快又扔到一边。毕竟宇宙弦只是一个假设概念,并不是什么肉眼可见的实体。 突然,猝不及防地,几道丝线从四面八方射来,正中磷蓉的头脑。磷蓉却不觉得疼痛,之间周围黑暗的空间突然亮起,显示出一副异样的宇宙景观。 在他的面前,是一颗硕大的蔚蓝行星。不同于地球,这颗行星有着两颗绕行的卫星,行星外还包裹着一层朦胧的、透明的黄色结界。行星在磷蓉的视角中正迅速放大、接近,磷蓉仿佛驾驶着这颗球体像陨石一样坠入行星大气层。但不同的是,并没有因为空气摩擦之类的原因发热,那黄色的结界也好像幻影一般完全没有任何阻挡就一闪而过。磷蓉明白了,这不是陨星坠落,只是单纯的镜头切入罢了。随着镜头不断深入,透过云层,来到一块大陆。还未待看清其轮廓,磷蓉突然一阵倦意,又一次失去了意识。 …… “这是……哪里?”一名身材瘦小,皮肤白皙,生有一头亮翠色发,左亮灰橙色右蓝色的异色瞳孔的少年从昏迷中醒来。睁开眼一看,噩梦仿佛还没有结束,周围仍然是一片疾风恶雨。他躺在半人高的草丛里不知多久了,大半身都埋在泥泞中。此时醒来,麻木的肢体渐渐恢复了一点力量,他挣脱了泥泞,费力地站起,漫无目的的前进。“我不是死了么,这是哪里?那颗行星上?”喃喃自语中,磷蓉突然一惊,说话是需要气流的,而自己……恢复了呼吸! 周围都是半人高的大草原,天空乌云密布,根本无法辨明方向。“不行,我得离开这,我不能死在这里!”虽然不知道方向,但是莫名其妙活过来的磷蓉当然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只能随便朝一个方向前进了。 拖着疲惫的身躯不知走了多久,磷蓉终于走到了一个浅灰红色小屋旁。此时他终于彻底力竭,倒地不起。“这屋里要是没人,我就又死回去了吧?……” 小屋的门在另一面,门口坐着一个看起来二三十岁的年轻男子,绿色发,深紫色瞳,身穿黑色长袖T恤,腰佩长剑。此时他正无精打采地看着阴惨惨的天地。忽然他仿佛发现了什么,绕到屋后,看到倒地不起的磷蓉,顿时双眼发亮:“看来有趣的事情发生了。”他不顾泥泞把磷蓉抱进屋里,给他换了身干净的蓝色长袖T恤。然后拿起一个装满红色药水的小杯子,把小杯子里的液体灌进了磷蓉嘴里。“这【消耗】生命药水可是凝聚天地精华的大补,你要是还醒不过来,只可能是你病入膏肓了。” 果然一个多小时,磷蓉就缓缓醒来,自言自语:“看来我命不该绝,真被人救下来了。” “你醒的这么慢啊,看来你是本来身体就不好。”一个不耐烦的声音传来。 磷蓉扭头看见了一个男人看着他。“我叫燎崭,你叫什么名字?” 磷蓉茫然地看着他。 燎崭暗暗叫苦:“该不会是个傻子吧?”“你……能听懂我说话吗?” 磷蓉这才反应过来,燎崭说的明显是另一种语言!“这是被泥石流冲到外国去了?”磷蓉暗暗心惊。他指指自己,缓慢而清晰地说道:“磷——蓉!” 燎崭也意识到磷蓉根本听不懂他说什么,而并不是智力问题。他指指自己:“燎——崭!” 语言不通的障碍之下,磷蓉的学神本质暴露无遗,学习之快让燎崭怀疑他一开始是不是假装不通语言。没几个小时磷蓉就能用稍显生涩的语言和燎崭交谈了: “好吧,这里是究竟哪里?”“当然是在我家。”“呃,我是说这个草原是什么地方?”“嗯,果然你不是这里人啊。这里是俦彼草原中央处,你是哪里的人?”“俦彼草原?我还真没听说过。我是青海省西宁市海子沟乡人。这俦彼草原是哪个省的?”“你说省?看来你是某个大国的人啊。这里不在任何一个大国范围内,所以也就没有所谓省的说法。”“不在国内?!!” 磷蓉大惊,自己究竟昏迷了多久,万恶的泥石流竟然把自己一路冲出国外了?!! 燎崭看他大惊失色,也猜到几分。“看来你是莫名其妙被带到了这里啊。这么跟你说吧,这里是僮恫大陆中部,怎么样,有概念了吗?” “僮恫大陆?这是什么大陆?!完全没听说过!你知道东亚大陆吗?我应该是来自那里。”“东亚?那是什么地方?” 完了!磷蓉想到了什么,顿时一瘫。这种情况,十有八九就是——穿越了!之前那段影像果然不是放电影,他恐怕是穿越到了另一颗行星。 “咳,我想目前我可以确定,我不是这个星球的人。”磷蓉淡淡道,“我来自一个叫做地球的星球。” “这里不就是地球嘛。” “啊?”磷蓉心念一转,“也对,大概每个星球的人都会管自己的星球叫地球吧。” 燎崭想了想:“嗯,那你有可能是俚步星或者矫始星来的。”“嗯?那是什么星球,给我描述一下!”“俚步星是天神居所,矫始星是恶魔之星。虽然和地球来往非常困难,但是也确实会有偶然到达地球的人。这两颗星毕竟都是地球的卫星嘛。”“卫星?算了,不可能了,我那个地球可绝不是哪个行星的卫星。” 磷蓉一阵灰心丧气,又躺下了:“唉,看来我穿越得相当之远,估计是回不去了。要是我生活不如意,穿越一下重新来过倒也不错。可是我这正要开始美好新生活呢居然穿了,唉!” 第4章 阁下何不同风起 燎崭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那,既然回不去了,不如就在这里好好发展,唉声叹气有什么用呢?”“那怎么发展啊?我对这个世界可是一无所知啊。” “这个嘛,看你的天赋和志向了。”燎崭解释道,“首先,你有什么志向呢?”“志向?呵呵。” 作为一代学神,从来没有人问过他这种问题。在他们看来,志向是用来驱使后进生奋进的,对这种学神没有必要。但是,这并不意味着磷蓉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我说了,我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人的志向只能根据现实条件制定,否则就是脱离实际的妄想。在我原本的星球上,我的志向是挤入上流社会获得金钱权势人脉等资源,并动用它们查清自己的身世,方法也很简单,就是考入名牌大学读到博士后然后进入国家级单位工作,做出重大贡献,那么权钱人脉自然滚滚而来。但是这个世界究竟是什么游戏规则,我都不明所以,你让我能有什么志向?” 磷蓉从小就没有父母。并不是失去,而是从来就没有。从他记事以来就未曾听闻有关父母的任何情报。他是被一个老婆婆带大的,只要一提及身世,她就沉默不语。邻居也说搬来的时候就是老婆婆抱着他,没有其他人,其它一概不知。 对于孤儿,同学们本来有的怜悯,有的讥讽,可当磷蓉展示出惊才绝艳的学神才智,就只剩下了崇拜。磷蓉的升学之路一帆风顺,步步高歌,而且本应一直这样下去,按安排这次高考他将拿下国内第一名牌大学,从此一飞冲天前途不可限量。而老婆婆更是在去年寿终,留下一笔巨款。磷蓉不知道也不关心巨款的由来,反正足够他一路读到博士后,这还是他没得奖学金的前提下。老婆婆一死,他便再没有牵挂,本应就这样踏上全新的人生旅途。可世事无常,如今他竟流落异界,被一个莫名其妙的家伙问着莫名其妙的问题。磷蓉多次尝试睁眼,却依然不能从梦中醒来,只好假定这不是梦。 “既然你是一个胸无大志之人,那也好办。”燎崭咧嘴一笑,“就在这里给我当仆人使唤好了。”“阁下何不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你可别小看了这个职务。”燎崭衣衫无风自动,“想当我的仆从,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首先,你得有最起码的修为。”“修为?那是什么玩意。”“你居然不知道?看来你们那里……呃,恕我直言,文明程度比较低下,竟然不懂得修炼。”“也不是没有人修炼,只不过最后证明都是骗钱的罢了。”“那跟不懂有什么区别!” 燎崭顿了一顿,“在我们这里,通过修炼来增强战斗力、延年益寿,是一件很常规的事情。最基本的延寿功能,需要靠内功的修炼来实现,内功同时也是其它法门的基础,修炼内功的方法很多,一套特定的修炼模式称为内功法诀,不同的法诀有不同的侧重,当然也有高下之分,但是至少都分为三大境界:锌亩、逃怖、卓疗,每个大境界又分前中后三个阶段。如果你能修炼到锌亩前期圆满,就可以有一百多年寿元。当然这么好的事其实很难做到,在人群中只有小半人能完成锌亩前期圆满,而后面的境界只会更难。不过你既然立下大志,就要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这样的觉悟你有吗?”“吃苦的觉悟,我有。”磷蓉毫不犹豫,“但是我立下了什么大志?当你仆从那是不可能的。” “不可能……么。”燎崭眯着眼睛。毫无征兆地,以其为中心,形成一个气旋,冥冥中仿佛有什么干扰着气流。 磷蓉挂着脸,无动于衷。 “你知道么,很多人想要,都没这个机会呢。”燎崭握上佩剑,缓缓抽出。一股无形的煞气扑面而来,附近的植物纷纷倒伏,如同秋叶原的草枝摆。 磷蓉挂着脸,无动于衷。 “你是在怀疑我的实力吗?”燎崭眼睛圆睁,精光暴射,仿佛有无形的电流迸射而出。 磷蓉挂着脸,无动于衷。 燎崭额头爆出一根青筋,挥剑瞄准磷蓉脖子就砍过来。 磷蓉就地一打滚:“搞什么啊你,真动手了啊?”“哟,原来你还是怕死的嘛。”“说得好像你不怕似的。”“果然我不应该跟你这臭小子费口舌,直接提刀上才是正确的。不过话说回来,之前在我的气机威慑下你居然能做到无动于衷,看来也不是一般人啊。现在我改主意了,不要你当仆从,我要收你为徒,传你盖世神功,如何?”“盖世神功?有多盖世?我读书少你不要骗我。”“你自己感受一下吧。”燎崭不再废话,化身残影瞬间消失不见。几乎同时磷蓉感觉脖颈一凉,一道几乎细不可察的锋锐绕着自己脖子转了一圈,而自己的身体却连一点反应都来不及做出:太快了! 磷蓉果断认怂,拜师。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宁死不屈,只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罢了。 “那么这本《玫膛·锌亩篇》就传给你了。” 磷蓉迫不及待翻开小册子。书上的内容文字表达相当晦涩,磷蓉在燎崭的解释下才理解了个大概: 总纲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之道,损不足而补有余。修炼万法,无非是对此二道的不同运用,然而认识到此二道的存在,就能看破虚妄,修炼途上凭空减少一份阻碍。 锌亩篇 通过身体锻炼和冥想来感知体内的人之道,达到自由运用的程度。人与天地相比,人热而天地冷,即人有余而天地不足,故修为低浅时必须进食来补充体内消耗。为了逆转这一过程,应以人之道在体内运转,以周身体表之不足,补心腹之有余,而周身体表愈发不足,便可以天之道取补于天地,终于实现吸收天地能量的过程。 第5章 修炼与嗑药 “这天人之道……也太玄乎了吧?”磷蓉暗道。不过毕竟穿越了,谁知道穿到什么鬼地方,自然法则变了也没什么奇怪的。 于是磷蓉开始默默感受体内人之道。大半天过去了,终于——还是什么也感觉不到!“不对。”磷蓉睁眼道,“你一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没有告诉我。我今年好歹也有18岁,睡觉、发呆、冥想、白日梦这类事情没少干过,从来没有感觉到什么人之道。你不会是骗我吧?” “骗你?就你也有资格被我骗?”燎崭不屑道:“你也不要抱太大希望,人群中本来就是大半都无缘修行路的,这内功修炼第一关——感受人之道,就能把大半的人拒之门外,此生终为凡人。而那小半人也大多是心智坚毅无比,有所奇遇,或者有些天资的,轻易能感受人之道的可是无比稀有。” 这话说得磷蓉心头一紧:难道我不幸就属于那终生无望之人?是了,我一个外星人,修炼这颗星球的功法,修不成也是理所应当的吧。 “不过呢,”燎崭话锋一转,“既然拜在我燎崭门下,说什么也不能让你被第一关拦住。你说的很有道理,18岁的你有意无意地都会有过冥想的经历,但你却从来没有从中发现修炼的契机,这是因为你还没有理解透彻,或者说,没有掌握方法。修炼的冥想可不是发呆,而是,感受、尝试驱动一种内力,它不是肌肉的力量,你需要反复尝试打通那几道关键的经脉才行。” “什么玩意,经脉都冒出来了?难道还有穴位吗?这些玩意不是江湖方士治病的说辞么?” “呵呵,我说的经脉和江湖骗子说的经脉当然不是一回事。他们那是不懂装懂,故意说得玄之又玄来骗钱的。不过看你的样子对于正统的经脉理论一无所知,我还需要给你补点课啊。 经脉经脉,分为经和脉,是两种不同的存在。神运于经,血输于脉。经为骨干,控制着人的一切生命活动,我们说一个人活着,有意识,能动,靠的是经。脉为支撑,保障人活动所需的物质循环和能量转化,如果脉道堵塞,经就成了无根之木,很快就会腐朽。经枢于脑,脑是全身经的统帅,是人神智的寄存之地,脑死则人亡。脉枢于心,血在脉中循环流动,靠的是心的动力,心停则血止,人也会很快死去。内功修炼三境界,归根到底修的是经脉。所谓人之道,就是人以其神智直接控制经脉吸收运转内力的窗口,是一切修炼必经的起始。 想要感受到人之道的存在,你需要在冥想中,把注意力集中在后颈处,观想那里有一股热流涌出,顺着脊椎向四面扩散到全身。等你当真感受到那股热流,并能自如控制它游走全身之时,就算锌亩前期入门了。不过既然你现在还感受不到人之道,接下来就要吃一番苦头了哟?” “?!!” 燎崭带着磷蓉来到一个通往地下室的入口,点了一支火把扔进去,火把没什么异状。“看来我这地下室通风还是可以的。”燎崭点点头走下去,磷蓉紧随其后。 磷蓉拿着火把,看着燎崭在里面翻箱倒柜。 “氨咖黄敏胶囊?”“没错,今天就先嗑这个吧,药性温和,适合没基础的新人开经化脉。”“我看着上面风尘仆仆,不会过期了吧?”“也是,你看下生产日期保质期啥的。”“3485年2月3日?哎对了,今天日期是?”“12951年9月7日。”“???九千多年前的药渣?师傅你不厚道啊!”“闭嘴,看保质期。”“还有啥好看的……等等这保质期?一万年??”“啊哈,没问题,放心服用。”“师傅你坑我吧,怎么可能有一万年保质期的药,这绝对是假药啊!”“不要用你那颗土著星球的文明水平来衡量高等文明的产品质量。不吃拉倒,不听话的弟子逐出师门了,再见不送。”“行行行我吃还不行吗~” 胶囊自然是要冲服的。磷蓉接过燎崭递来的水杯一饮而尽。“等等,我看着周边又没水井又没河流的,师傅你是从哪取水的?” “小意思。看好了。”燎崭拿着杯子,也没有其它动作,磷蓉只觉一阵凛冽,一股刺骨冰寒从燎崭手心的杯子袭来,然后磷蓉就张口结舌看着杯壁上先是结了一层霜,然后干脆就结了冰。寒风凛冽之下磷蓉不得不退开,方圆数米之内竟飘起了冰晶。 毫无征兆地,磷蓉又只觉一股热浪扑面而来,空中飘雾的冰晶瞬间融化,变成雨滴打在身上,须臾间由冬入夏,而燎崭手中的杯子里已然装满了清凉的液体。 “这逼装的我给满分。服气了师傅!请尽情调教我吧!”这一手变化让磷蓉双腿一软,给跪了。 “教你也可以,但能不能学会这一手就要看你了,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学会的,需要修为到极高深境界才能做到如此圆润如意的控制。那么现在你要做的就是,出去给我跑10㎞,消化药力。” “师傅你杀了我吧。”磷蓉立马坐地不起,“老实说吧,我是个5分钟跑不完1㎞,跑完就要倒地不起的体质。您想让我死就直说,何必这样折磨呢?” “??基础这么差的吗,真是个倒霉徒弟。”燎崭毫不留情嘲讽。“那这样吧,从今开始每天1㎞,多跑不限,总计达到10㎞以后根据你的修炼状况给你嗑新药。” 这次磷蓉没理由拒绝了,1㎞虽然也很痛苦,但总归死不了,反正也不限时,跑呗!当然他也不敢走路磨洋工,惹恼了燎崭对他可没什么好处。燎崭指向南方:“往这里跑大概1㎞会有一片沼泽,就以那里为终点吧。” 于是磷蓉开始呼哧呼哧跑,燎崭则在旁边闲庭信步,缩地成寸。9月的雨后秋风混杂着草原的气息扑面而来,碧蓝的晴空仿佛要滴水下来一般。磷蓉不时踩到积蓄的水坑带起一片水花,却丝毫不能溅到燎崭身上。磷蓉现在心里大呼上当,在草原上跑和在跑道上跑可不是一个概念,地形不平坦加上草枝的阻力,不到200m磷蓉就气喘吁吁。虽然很想一直保持慢跑的动作,但300m的时候磷蓉实在撑不住开始走路了。燎崭也不说什么,放慢速度跟在一边。 第6章 洗澡与吃鸡 有过长跑经验的人都知道,一旦开始走路,不走个一二百米是跑不起来了。磷蓉一边喘着粗气,感受着剧烈的心跳,一边环顾着大草原。也许是因为沼泽水源的关系,磷蓉隐约开始看到一些动物。草丛间跳跃的蝗虫多了起来,偶尔还有一些零碎的牛羊。 500m,再度起跑,燎崭圆润跟上。“卧槽那是!”磷蓉跑了200m后又慢了下来,这次不完全是因为累,因为他看到沼泽边赫然围着一群狮子,其他动物都避而远之。磷蓉还是第一次见到狮子,一时间腿有些发软,因为狮群已经注意到了他们。 “吼——!”一声粗重的咆哮,三头雄狮,一前二后缓缓走来。领头的狮王比两头从者高大一圈,威风凛凛。 “师傅我们……”“不虚。” 燎崭径直迎上去,就见那狮王迎风变化为一名大胡子壮汉,拱手道:“燎前辈所来何事?” “也没什么,带这小乞丐来洗个澡。” 大汉一看磷蓉,眉头一皱,“原来如此,前辈有令不敢不从。可是我的族人们还在饮水……” 磷蓉一看自己,不知为何出汗格外多,而且又脏又臭,加上路上沾染的泥泞,可不就是个小乞丐么?也难怪狮王不想让族人喝他的洗澡水了。“没事,你们先来的,我们不急。”磷蓉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毕竟脸脏怎么笑也不会好看。于是狮王回到狮群,催促着众狮尽快饮水,几分钟后匆匆离开。燎崭二话不说拎起磷蓉就扔进水里。扑通! “师傅你干嘛我还没脱衣服呢!”“你那衣服还能穿?一块洗了吧。”“可是没带换的……”“湿着穿回去。”“会感冒的……”“吃了我的药你想感冒都难。”“欸?” 于是磷蓉开始洗澡。沼泽本来也不是很大,又刚被狮群喝过,现在水量已经不是很充足了。磷蓉这一洗澡,水就明显黑了一度。“师傅,为什么会这么脏啊?我以前跑1㎞也不至于这样啊?” “这就是氨咖黄敏胶囊的作用了。你从小没受过任何正经的修行训练,按说早已过了最佳的修炼年龄。十几年来每天都从食物、水、空气中吸收各种难降解、难排出的有毒有害污染物等杂质,积累在体内。虽然人具有一定的免疫能力,可以镇压住这些杂质不让他们扩散作乱,但也因此导致经脉堵塞,人之道运行不畅,修炼难以进行。氨咖黄敏胶囊就是针对这种情况而生的,通过剧烈运动加快血液循环,使药效扩散到全身,洗筋伐髓,排出毒物。这第一次排毒会比较多,以后就会越来越少了。等你跑完10㎞,应该就差不多可以开始修炼了。不过你看起来也就十七八岁的,居然蓄积了这么多污染物,还真是出乎意料,看来你的故乡环境污染比较严重啊。你看,鱼都死了。” 磷蓉回头一看,水面上真的飘起了翻白的死鱼。想想这些东西一直以来蓄积在自己体内,还真有些不寒而栗。“好好洗干净吧,我一会来接你。”不等磷蓉回应,燎崭就一阵风似的没了。 “啊,确实不一样,神清气爽。”磷蓉洗了一个小时才上岸,穿上了湿衣服。燎崭正好也回来了,手上还拎着几只野鸡不停地扑腾。 “刚才想起来,你现在虽然洗筋伐髓,但还是肉身凡胎,没有辟谷,还要吃饭的。这次我替你搞定,以后你就要自己解决了。”“???卧槽师傅你原来是从来都不吃饭的吗?”“你爷爷出生之前我就已经不需要吃饭了。” 回到小屋,磷蓉捡了一些干草枝开始烤鸡。磷蓉还是第一次野外烤鸡,笨手笨脚,烤糊了不少,不过总算能吃,渐渐熟练了以后还挺香,可惜调料什么的是不可能有了。“师傅你要不要尝尝?就算辟谷了吃点东西也不会有害处吧?”磷蓉递出一大块鸡腿肉,外焦里嫩。燎崭也不客气,接过来就啃,连肉带骨头棒子一起吃下去了,骨头断碎的声音听得磷蓉脑壳疼。 剧烈运动后食欲大增,加上一开始不熟练烤糊了一只,磷蓉一顿便干掉了燎崭抓的3只鸡。然而这还只是午饭!晚饭还没着落呢。燎崭一眼看穿了磷蓉的担忧:“想出去寻觅晚饭?穿上这个。”他拿出一件白色【防御】布甲,“除了这里的俦彼草原,东方几㎞外还有一片局睦森林,森林里应该更容易找到食物。不过刚才你也看到了,除了普通动物,你还可能遇到一些妖兽,他们不仅力量速度极高,而且还可能有不亚于人的智力。今天那个狮王,就算是比较厉害的妖兽了。草原上开了灵智的妖兽大多被我调教过,看到这件布甲应该就不会攻击你了,但也难保有特殊情况。森林我没怎么去过,妖兽更多,而且大多是不认识我的,你要去的话,这件布甲应该也足以保命。但是要记住,不要作死!世上没有万能的防御,一旦遇到妖兽,或者说只要是你无法对抗的对手,就要立刻逃远,不要试图靠着布甲的防御硬上。就这些,你要是这样还能死在外面,那就是蠢死的,谁也救不了你。” 磷蓉穿上布甲:“师傅,您刚说草原上的妖兽大多被你调教过,难道他们都不是你的对手?就算单打独斗打不过,难道不会呼朋唤友召集一群来么?” “你说的很有道理。实际上草原上大多的妖兽都是参与过一次对你师傅我的围攻的,那次集体调教之后他们就安分多了,没参加的听说了这件事也基本都安分了。不然我哪有工夫一个个去调教呢?” “……师傅您牛逼……”这意思很明显了,燎崭早就打遍草原无敌手,专治各种不服了。 于是磷蓉开始出门觅食。森林那么危险的地方他才不想去呢!然而草原上觅食却是出乎意料地困难,牛羊虽然有一些,但都不是他能追得上的。如果去抓跑不快的老弱病残孕,又容易遭到群体围攻。据说原始人是靠长跑追杀猎物的,因为这些动物耐力不行,长跑的话就会被人类追上,然而磷蓉恰恰耐力更差。这就是要死的节奏啊! 第7章 哟,死回来了 经过2个小时的徒劳,磷蓉不仅对草原彻底失望,而且开始幻想起了森林里到处都是的甘甜野果。“得,到底还是要去森林。” 森林里枝叶繁茂,道路更加险阻,到处都是飞虫爬虫,蝉鸣鸟啼。林间溪流泉水里倒是有些小鱼,磷蓉捞了一些。野果也有不少掉在地上,磷蓉是不会爬树的,所以只能在地上拣,地上的果子质量就差一些,许多都被虫鸟啃过,挑到好果子还是不容易的。菌菇也有一些。“果然森林就是不一样啊。”磷蓉的背筐很快充实起来。“咦,那是!”磷蓉面前出现了一片林间空地,空地上有一个洞口。“居然是山洞。要不要进去看看呢?洞里可能会有危险吧。但是师傅说只要不要遇到妖兽就行了,我也没遇到妖兽啊?只要遇到了再跑就没问题了吧!啊啊啊果然还是忍不住要去看啊。”经过一番思想斗争,好奇心占了上风。 磷蓉蹑手蹑脚探进洞口。入口通道扭曲,光线照不进洞内,但却足有两米宽。走过一个转角以后,面前就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了。“哎,应该带个照明工具来着。”磷蓉这么想着,就觉得一阵恶风正面袭来,不待他反应,布甲光芒大放,一股巨力将磷蓉倒射而出,期间几经翻滚,等磷蓉恢复意识,已经到了燎崭小屋门口。 “哟,死回来了?”“什么叫死回来……”“没有布甲把你弹回来,你以为你还能这样完好无损地站着?” 磷蓉无心和燎崭争辩,回头一看,“啊,我的晚饭!”背筐里哪里还有什么食物,显然是路上都掉光了。磷蓉悻悻道:“师傅,这布甲需不需要充能什么的?还能再用吗?” “可以,不过还是要提醒你,布甲不是绝对防御,除了过强的攻击无法抵御,还有一些特殊状况可能会把你困住而无法返回,所以不要作死!小心点吧。” “一定。”磷蓉嘴上应着,却从小屋里拿了个自燃火把。 “你要进山洞?我可提醒你,山洞就是我说的特殊状况之一,你如果被困在洞里,说不定就弹不回来了啊?”“放心,我不进洞,就在洞口把火把扔进去,照个亮,看看究竟是什么妖魔鬼怪这么凶猛。”“……心还真大。随你吧,自己想作死我也拦不住你啊。” 磷蓉也不是一点不长记性,这次不是背筐了,而是一个可以系口的布囊,这样就算被弹回来也不会丢东西。重新来到熟悉的森林,磷蓉先是收集了足够的食物,然后又一次来到了那个山洞口。磷蓉蹑手蹑脚靠近,走到了上次被攻击的位置稍微靠后一点的地方,然后点燃火把扔了进去。“呼啦!”洞里一下被照亮,然而什么都没有。也没有什么更深的支路,就是一个简单的洞厅。“噗,看来它也怕我带人来报复啊。”磷蓉莞尔,捡起火把,在洞里观察。“这是?”磷蓉发现了一大块白色的、条状的、空心的、弯曲的壳子。“是蛇蜕!好大!”这蛇蜕直径1.8m,意味着这洞里盘踞的巨蛇至少也有1.8m粗,至于长度,磷蓉粗略估算,相应地得有五十多米。估算方法很简单,只要钻入这蛇蜕的中空中走上一圈就行了。磷蓉费了好大力气,才用石头砸下撕下一小片,50m长的蛇蜕厚度硬度也是相当可观的。“算了,今天也是不虚此行了吧。”磷蓉把碎片装起来返回了。 “50m的话,起码是逃怖期的妖蛇。”燎崭把玩着蛇蜕碎片,“你还真是不怕死,如果妖蛇当时正好回来把你堵死在里面你咋办?” “呃……”磷蓉这时才开始后怕,“嗯,应该会在洞穴里到处飞弹,撞得粉身碎骨吧。” “算啦,傻人有傻福,我也懒的说你了,你好自为之吧。” “傻人……”磷蓉烤着被燎崭认证过无毒的菌菇,自嘲笑道:“可笑我不久前还是校园一霸,现在居然成了傻人,真是物是人非啊。” 接下来的十天,磷蓉每天上午跑1㎞,下午去森林觅食,晚上尝试修炼,生活十分规律。虽然跑步很辛苦,但是跑完以后那种舒畅惬意却是前所未有的。磷蓉一开始还去蛇窟看看,但是每次那妖蛇都不在,后来甚至被一窝老虎占据,导致磷蓉因为被老虎攻击又死回来一次,至此磷蓉才死心。 “啊,爽!终于跑完了!”16日,磷蓉终于完成了10㎞,这最后一次跑,排出的杂质已经非常少了。 “趁热打铁,再来尝试一下修炼!”燎崭催促道。 “来吧!”磷蓉坐定,熟练地进入空冥,感受后颈处那一丝暖流。随着这几日的洗筋伐髓,磷蓉也真切地感受到,原本要间隔好几秒才能短暂激发,最多也只能蔓延到腰部的暖流,渐渐变得持久、广泛分布。到了今天,只差临门一脚。磷蓉集中精神,小心翼翼地引导着后颈处激发的暖流顺着《玫膛》中描述的经脉路线扩散到躯干,到四肢,不紧不慢,源源不绝。在全身扩散一圈以后折返逆行,这一步是最难的,稍有不慎就不是折返逆行,就是直接结束了。暖流从全身缓缓回收到颈部,但并不止于此,而是继续上冲入脑。必须完成这一步,才能实现初级内视,也是作为一个锌亩前期修士的基本功。暖流只不过是人之道运转所产生的一种模糊感受,很多人天生就有这种能力,但只有完成逆行入脑这一步,才能真正做到如臂使指地控制人之道。也正是这一步拦住了大多数凡人。 “上……上……上……给我……上去啊啊啊啊!”磷蓉心中发狠,虽然这种暖流的涌动只能靠意念,但磷蓉还是紧张之下心跳加速。“轰——”冥冥中仿佛有什么东西被破开,暖流仿佛突破了什么屏障一般,磷蓉只觉一阵气血上涌,头皮发麻,这种感觉并不难受,而是极度舒适。暖流一入脑就立刻消散了,《玫膛》里的解释是,脑作为人的“司命”所在,其中经脉极端致密繁复,和身体其他部位不是一个量级的。就凭锌亩前期刚入门的这点内力,一进入脑就会被复杂的经脉结构打乱,根本无法控制而消散。也幸亏是只有一点点的内力,如果内力强大以后再在脑中陷入暴乱,反而可能损伤大脑,使人神智混乱、变成痴呆甚至当场毙命,这种现象就称为走火入魔。因此《玫膛》的建议是,除了突破瓶颈时必须引内力上脑以外,正常的积累性修炼应当避开脑部,不要让内力经过大脑经脉,以免发生危险。 第8章 迷宫壁的咒文 磷蓉跨出了这一步,便成为了锌亩前期的修士,获得了初级内视的能力,能够感知到体内几条主干经脉,并运行人之道在其中损不足以补有余,吸收天地内能,转化为自身内力。内力存储在经脉中,滋养骨骼筋肉和脏器,使其坚韧有力,程度远胜凡人,这不是靠单纯的身体锻炼可以做到的。 感受到自身前所未有的强大,磷蓉心中难免激动,忍不住双拳砸向地面:“轰!”有草叶的缓冲,磷蓉这点入门级修为并不能在地面上砸出明显的痕迹。但是他自身却在反作用力之下弹了起来!修炼效果还是得见三分。 睁开眼,重新打量这个世界,磷蓉只觉自己五感都有所提升,看得更远,听得更清,思维反应似乎也敏锐了一些。“成功了!”磷蓉喜笑颜开。 “不错,终于入门了。从现在开始,你就是锌亩前期的修士了。”“锌亩前期!有多厉害?”“以你现在体质,寻常个把狮虎熊罴已经能够应付了,只要不被围攻,肉身凡胎的生灵蛮斗都不是你对手,不过因为你没学武技,受伤还是难免,如果对方学过武技,同归于尽也不是不可能,所以不可自满……”“知道啦知道啦。”“也罢,最近看你确实没偷懒挺辛苦,就给你放个假吧。修炼也不能埋头蛮干,还是要张弛有度的。”“太好了!我要去森林里找到那妖蛇!上次它攻击我,我都没看到它长啥样子,这可不行。”“这就膨胀了?我可警告你,锌亩前期还是凡人,对逃怖期的妖兽来说没有太大区别,都是一口一个吞的……算了,我知道说了也白说,小心吧,好容易锌亩期了,别这么容易就死了。”“咦?师傅你在担心我嘛?”“我在担心我的药!别到时候给森林里某妖兽送了快递!” 于是磷蓉背着行囊再次前往森林,来到了已成为虎穴的林间空地。“那么大的蛇,离开的时候不可能一点痕迹都不留的吧,虽然过了好几天,但也许还能找到!”磷蓉在空地周围兜圈子,还真让他发现了一条直径约么2m,像是被巨大物体拖过的痕迹。“就是它了!”磷蓉跟着痕迹走呀走,兜兜转转,“不是吧!”走到最后,居然回到了林间空地。“靠,被耍了,不愧是逃怖期的妖蛇,智商不低啊。”磷蓉挠头,“这下彻底追丢了,怎么办呢?”磷蓉想了想,“有了!” 磷蓉大刺刺地向虎穴走去。老虎一看磷蓉这小个子人类竟敢来挑衅它的虎威,怒吼一声就扑过来。磷蓉张开怀抱毫不反抗,于是,“砰!”布甲发动,磷蓉又一次被弹飞。然而这次磷蓉早有准备,保持住身形稳定,在高空中,如同扫描雷达一般扫视整片森林,很快就发现并锁定了几处可疑的林间空地,记住了它们的大致方位。这种强大的瞬时记忆能力和方位感可是磷蓉向来引以为豪的,成为修士以后自然更上一层楼。飞到草原上空,即将落下,磷蓉又顺便扫视了一下草原。“咦,那是?”磷蓉猛然发现草原北方数㎞处有一个类似建筑物的东西。“有趣,妖蛇暂时找不到,就先去那里看看好了。” 磷蓉熟能生巧地潇洒落地。“又死回来了?”“这次是计划之中的故意行为。”“……真是作死小能手。”“过奖。”磷蓉没工夫和燎崭贫嘴,马上朝草原北方走去。“这次不去森林了?”“嗯,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 一番跋涉,磷蓉眼前出现了一座古老的建筑。厚实的深绿色墙壁承载着岁月的沉重,给人一股迎面而来的荒古气息,墙壁斑斓凹凸,显然经历了多年的风吹雨打,和周围生机勃勃的草原形成鲜明的对比。走近一看,里面的道路错综复杂,似乎是一个迷宫。走进迷宫,隔一段距离墙上就会刻有相同的符文。起初磷蓉没在意。可是迷宫中心到了,他环顾四周,注意到了符文,顿时一惊。 Yowaidesu 这是英语字母!!! 显然,虽然是英语字母,但这不是英语。磷蓉顿时有些期待,难道以前也有人穿越到这里,留下了这样的信息?还是这里是穿越回去的路径?无尽的疑问覆盖了磷蓉。他开始关注迷宫里的一切细节。找遍了所有地方,可是却没有其它什么特别的了。天快黑了,磷蓉还是没有别的发现,只能失望地返回。路上磷蓉回想着那奇怪的符文。他按照英语的读法念了一遍这些符文: Yowaidesu 咒语一出,磷蓉顿时觉得全身上下生出一股暖流,那是他苦修的内力,此时竟然不用磷蓉催动便上冲入脑,然后毫无意外地耗散。只是这种耗散似乎产生了一定的影响:那座迷宫的虚影从地上突然升起,虽说是虚影,但是无比真实,几乎是又回到了迷宫中。虚影渐淡,没多久又消失了。“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磷蓉不明觉厉,又念一遍: Yowaidesu 一样的迷宫壁再次显现,消失。“这莫非就是传说中最低级的修士也能使用的垃圾法术?回去问问师傅!” …… “emmm,你这法术不简单啊。虽然微不足道,但以你这点修为施展的法术竟然能让我的修为削弱了一丝,简直不可思议了。嗯?”磷蓉此时脸色苍白瘫在地上。“哈哈,我就说,这么变态的法术,对你的反噬也不小吧。以后还是少用。”“……知道了……”迷宫壁不过对燎崭施展了不到一秒,磷蓉感觉自己仿佛被榨干,全身的内力都耗进脑子里了,踉踉跄跄倒在床上就睡着了。 东方,鬃僚山山顶。 此时山顶平台已被一群穿着亮白色??印花道袍的人围得水泄不通。他们中央是一个身穿墨绿色??印花道袍,翠色头发、紫色瞳孔的老者,此时身上浅灰绿色光环绕,暗流汹涌,周围人则是一副沉痛的神情。 第9章 同行寻妖蛇 一位浅灰紫色头发亮灰色眼睛的姑娘上前:“队唾掌门,非要这样吗?也许你还有机缘……” “不要再说了,傧亲,我不能冒这个险。如今我大限将至,体内欧采玄功已经蠢蠢欲动难以压制了,如果再不主动坐化散功,待意识散尽,能量爆发开来,不仅我自己死无全尸,还会连累旁人受到冲击。我死以后坦鄙那一脉势大,坦鄙接任掌门不可避免,你要记住,要避其锋芒,韬光养晦,否则我这一脉只怕要断了传承啊!”“……我明白了。” 话音刚落,队唾周身的光辉仿佛终于挣脱了某种束缚,像蒸汽一样浮散开来,这是散功进入尾声,死期将至的表现。 第一天是老掌门的大祭,第二天就是新掌门的接任仪式。人选当然是内定的,众弟子翘首观望着一个灰色??印花道袍,亮翠色头发、浅水色瞳孔中年人登上讲台,庄严宣告:“我,坦鄙,在此继任鬃僚山掌门之位。那么我现在就发布第一道掌门令:所有没有轮值任务的弟子前往局睦森林,务必一次性彻底击杀纠缠荼毒我鬃僚山弟子多年的妖魔!” “是!”“不要消极怠工,傧亲师姐会和你们一起去,观察你们的表现,功劳最大的可以得到【移动】速度之靴!去吧!” 众弟子顿时眼神火热,浩浩荡荡地下山除妖去了。 而坦鄙此时却来到鬃僚山的一处重地——匮淹堂。进入匮淹堂,看到中央坐着一个宝蓝色??印花道袍,灰红色头发浅灰水色瞳孔的妇人,坦鄙之前的掌门之威荡然无存,恭敬一拜道:“弟子坦鄙拜见奈终长老!” “我让你办的事进展如何?”妇人沉声道。 “都办妥了,队唾已经死透了,傧亲带着众弟子去除妖了。”“嗯,这队唾欺师灭祖,竟然暗地里和妖魔勾结,还一直阻碍我们大规模下山除妖,不然岂能让那妖兽嚣张至今!要不是他已经寿元无多,强行扳倒他得不偿失,我早就把他废了。不过你竟然派傧亲去领队,你不知道傧亲这丫头是跟队唾一路的吗?她会认真听你命令?” 坦鄙脸色一变:“是弟子疏忽,请长老责罚!” “算了,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主要防止队唾在妖怪那里留了什么后手。不过你要记牢了,你这掌门之位是谁帮你坐上的!我不希望你成为另一个队唾!” “好吧,今天的任务就是去昨天锁定的几个地点侦察,一定要找到那妖蛇!”17日晨,磷蓉又一次精神抖擞出发了。 进入森林不久,就听到一阵嘈杂人声。 “你往这里,我往哪里,分头找。”“找到了打信号!”“那是自然。”“什么人!” 磷蓉眼前一花,就看见一个亮白色??印花道袍的老者闪现出来。“呃,你们好,我只是来采蘑菇的附近居民。”说实话磷蓉还是第一次见到燎崭之外的人类,颇有些兴奋。 “附近居民?我还真不知道这附近还有居民。”老者看磷蓉手无寸铁,背着个行囊,确实像是普通居民,也就脸色缓和一些,摆出一副仙风道骨前辈高人的样子:“老夫是南方鬃僚山的修士,你在这附近居住,可曾见过一条巨大妖蛇?” “你们也是来找妖蛇的?我虽然没确实见过,但我知道几个可疑地方,很可能是它的藏身之处!”“哦?速速带路,找到的话我可以考虑给你介绍一下拜入我门派,修炼仙道!”“仙道?能凭空变出一杯水吗?”“无中生有这种事……你还是先带路吧,万一找不到可就没这些事了!” “那就是不行咯……”磷蓉暗道,当然他不会主动说自己有个厉害的师傅就能办到,不过既然不能,那这门派磷蓉也没有什么兴趣了。“走吧。”磷蓉按照记忆中的方位走向最近的一个可疑地点。 “就是这里吗?”老道跟着磷蓉来到了一处林间空地。说是空地,也只是相对来说枝叶稀疏一些罢了,洞口也很隐蔽,不在地面,而是在比较高的位置,还被树冠挡着,如果不是从高空看到真的很不引人注目。磷蓉正要进洞,却被老道拦住:“稍等,容老夫布置一番,以防不测。”老道捡来一块石头,用一支深蓝色毛笔划下一团灰色的符文,又拿出一根绳索,一头捆在石头上,一头捆在自己腰上,然后又把石头那一端绳头系在一棵粗树干上。“好了,进去吧,注意不要打草惊蛇。”老道纵身一跃就进了洞,磷蓉随后也小心翼翼爬了进去。 一站定,磷蓉就一阵哆嗦,小声道:“道爷,好冷啊。” 老道也小声:“山洞里一般气温都比外面低,但低到这种程度确实有问题,也许就是妖蛇在里面作祟!看样子越往里会越冷,你要是受不了就在外面等着吧!” “那可不行,好容易来了一趟,怎么能不看看它长啥样。”“妖蛇凶猛恶毒,吃人不吐骨头的,老道我也不一定对付得了,万一它凶性大发,我可没工夫保护你。好自为之吧!” 磷蓉回头看看,心里琢磨:“只要我守住洞口,坚持不进大厅,怎么也不能被困在里面吧?不虚!”于是尾随老道继续深入。老道也是有所准备,随身带了火把,磷蓉就懒得自己再点了。 果然如老道所说,越往里越冷得出奇,磷蓉呼出一口气都是白花花一大团,洞壁发白,那是附了一层薄霜。经过一个转角,老道猛然停住。磷蓉凑上去一看,惊艳了。 一个看起来十来岁的少女盘坐其中,暗灰色秀发自然后垂,身穿黑红色蕾丝长袖荷叶边雪纺印花连衣裙,高帮沙色反绒牛皮面EVA橡胶底连舌网靴,衬托出她娇美中孕育着火辣的身材,那仿佛吹弹可破的俏脸让磷蓉想起了火锅店里的日本豆腐,冰清玉洁的藕臂连接着白嫩软滑的小手搭在盘坐的修长玉腿上。此时她沾着冰花的弯曲睫毛之下是紧闭的美目,眉心三片蛇鳞两白一黑,神情严肃,身周环绕着浅水色的气旋,裹挟着天地内能压入气旋内,气旋本身却越发被压缩,高度逐渐降低,直径也在以稍慢的速度缩短,被少女缓缓收入体内。如果说磷蓉的修炼靠的是吸收天地内能,少女的修炼简直就是在鲸吞。洞里因此丧失大量天地内能,其表现便是气温大降,洞壁上附着一层厚厚的白霜。 第10章 给我当肉盾 不知为什么,磷蓉看着她,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错觉吧,明明是第一次见。” 刚回过神来,就见老道阴森一笑:“浅水色妖气,果然没错,就是那蛇妖了,竟然已经修成人形,万万留不得!”老道轻轻抽出佩剑,“想不到她正在修炼中,此时攻击让她走火入魔,内外交困,必死无疑!” 磷蓉大惊,连忙拉住悄悄逼近的老道:“你干什么!” 老道气急败坏:“滚开!”说话间那剑竟是朝磷蓉刺杀过来。磷蓉虽然有布甲,但他可不想这种时候被弹回去,就地一个翻滚闪开,老道只是为了驱赶也没有追击,此时他也没耐心慢慢逼近了,一个箭步就杀将过去,直取少女首级。磷蓉也急眼了,他当然也知道少女修练正到关键时刻,不然不会现在还没反应,然而现在已经没有时间再起身阻拦了,只能趴在地上喝道: Yowaidesu! 迷宫壁浮现在老道脚下,“什么东西!”老道腿一软应声倒地。磷蓉连忙收回迷宫壁,就这一瞬间他就感觉到了体力在迅速地被抽走。“臭小子坑我,死吧!”老道怒火冲天,麻溜爬起来就杀向磷蓉,磷蓉迅速退向洞口,不料老道见状立刻放弃他继续杀向少女。 “狡猾的老家伙。”磷蓉暗骂,“Yowaides……”老道在最后一瞬间猛地向前一跳,让磷蓉的迷宫壁扑了个空,自己则在空中挥剑朝少女当头斩下。“住手!”磷蓉大惊失色,然而这次他真的是什么都做不了了。 “乓!”兵器交接之声,一双葱指竟胜似钛金钳,将长剑死死卡住不得寸进。少女就这样轻易接下了老道的斩杀。老道果断弃剑后退,一口精血吐在腰间绳索上,绳索猛地收紧,直接把老道拽出了洞穴。 电光火石之间,偌大的洞厅里就剩下了磷蓉和少女二人,还有燃烧的火把在地上持续提供光照。在磷蓉惊疑不定的目光中,少女缓缓睁开美眸,那是一双漆黑如墨的竖瞳,一看就知道绝非人族。“呃,你好,我叫磷蓉……” “你是被我攻击以后记恨在心找人来报复但是又怕他打不过我所以假装要救我以便博取我的信任以后再找机会偷袭吗?”少女起身,目光冷冽地看着磷蓉。 “不……不是的,我只是上次都没看清你长啥样就飞了,所以这次跟过来看看,我也不知道那老头会突然……” “你在怕什么?”少女身形一闪,就绕到了磷蓉背后,正正堵住了唯一的出口。“是不是怕被困在这洞穴里,你的奇怪布甲也救不了你?” “呃……”磷蓉这才想起来,之前还计划好要守住洞口,这会已经没机会了。“你说的很对。”磷蓉强自镇定,正色道:“给你惹了麻烦我真的很抱歉,上次你攻击我也是因为我扰了你的清净,所以我也不会记恨你什么的。至于救你,希望你相信,那不是做戏,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害你,也不想你被别人害,仅此而已。想必你也能看出来,我修为很低,只是靠这布甲保命。现在被你困住,跑也跑不了了,只能求你饶我一命,拜托了!”磷蓉这番话说得不卑不亢,颇有认命的态度。 少女似信非信:“哼,算你走运,我现在没工夫和你纠缠,后会无期!”转身出了洞。 “切,动作还挺快。”少女一出洞口,就看见一大群鬃僚山修士已经把周遭团团围住。 刚刚狼狈逃窜的老道这会得意洋洋:“妖怪,这次看你往哪跑!乖乖束手就擒,给你留个全尸!” “就凭你们!”少女毫不示弱,飞身跃下。 “还敢嚣张。大家上!” “杀!”一群修士舞刀弄枪,各色法术飞舞而至。相比之下,少女手无寸铁,眼看就要被吞没。 Yowaidesu! 迷宫壁一闪而逝,就这一闪间的消耗,磷蓉就站立不稳,从洞口摔下来。不过这一闪而逝也成功让众人攻势一滞,让少女有机会抽身逃脱,顺手接住了头朝下摔下来的磷蓉。“为什么救我?” “我刚把那老道得罪死了,你要是被解决了,下一个就是我了啊。”“你不是有布甲么。”“我也是要面子的好嘛!老是这样死回去还有脸见师父么?”“能给你这么逆天的布甲,你师傅来头不小啊。”“喂喂现在不是闲聊的时候啊!”“想要我彻底信任你吗?”“呃,你想让我怎么样?”“给我当肉盾,我就相信你真的是来救我的!”“这个简单,没问题!”“那就来吧!” 少女拎起磷蓉,迎向了众人的第二波攻击。布甲光芒大放,少女双臂紧紧箍在磷蓉腰间。轰!两人冲天弹起,飞向天边。“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追!”下方众修士气得跳脚,到手的鸭子居然飞了,但也只能追随而去。 然而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怎么回事,怎么只飞了这么短距离?”磷蓉落地一看,远远没到燎崭小屋,只是堪堪到了森林边缘而已。 “因为有我们两个人吧。”少女松开磷蓉,目光少许柔和了些,“不过还是多亏了你,至少带我冲出了包围圈。什么人!”呛绰突然闪身退开,树丛里探出一个小孩的头。 那是一个小男孩,看起来大概3、4岁,穿着鬃僚山的??形印花道袍,水色头发深青色眼睛,但是却脏兮兮的。“哥哥姐姐,你们是外面的修士吧,能带我走吗?” “鬃僚山的人!”呛绰再退,冷声道,“这次又是什么新把戏?” “不是的,我……我已经叛出门派了!我一点都不喜欢那里!可是现在我迷路了……所以求求你们……” “带他走吧。”磷蓉又心软了,“他看起来不是撒谎的。” “我不能相信他。”“那总能相信我吧?说好的,给你当肉盾,你就信我。” “你……”呛绰噎了一下,“好吧,但是带上他可能会影响我们逃跑。你这布甲有冷却时间吗?” 第11章 扭动的磁悬浮列车 “这我还真不知道,没有一天死过两次……” “这么重要的事你居然都没试过!真是服了你……算了,你俩坐我身上!”呛绰踏前一步,身体迎风暴涨,化为一条1.8m粗、50m长的巨蛇。 磷蓉还是第一次看到呛绰的真身。白底黑边的鳞片纹路交织成网状,黑边较粗的鳞片沿体轴排列成三条显眼的黑线,颈部的鳞片则是全黑的,头顶则是排成粗底V字形花纹的黑鳞。尾部一小段突然变细,这是许多毒蛇的标志性特征。客观来说,呛绰的蛇身还是很帅气的。 怕蛇的人看到这一幕恐怕会吓得大小便失禁,不过磷蓉显然不在此列。 一把抓起吓得说不出话的小孩坐了上去,磷蓉指了一个方向:“那里!看到一个小屋应该就是了!”随后紧紧贴伏在呛绰背部,然后呛绰如同扭动的磁悬浮列车一般的速度前进,迎面而来的强风吹得磷蓉再也抬不起头来。“我去,这速度绝对超过100?……”磷蓉心中惊叹。 然而这速度没过几秒就慢了下来,“这么快就到了?”磷蓉一抬头,就看见周围又是一群鬃僚山修士。 为首一名美艳女修哂笑道:“掌门真是料事如神,先就算到你这妖蛇会逃往这里,早早布下陷阵。这次你无路可逃了!” 磷蓉环顾四周。 11名修士在周围11个方位插下了11面符纹各异的阵幡,光华大放,美艳女修抛出一张大网,在阵法影响下膨胀成了一张恢恢天网覆盖下来。“这阵势……”磷蓉心头发凉。呛绰仰天长嘶,高高耸起蛇身,准备迎战天网,可磷蓉却分明能看出她竖瞳中一丝绝望。 “不,还不能放弃!”磷蓉心生一计,“呛绰,猥琐防御,别浪!”丢下这句话,磷蓉大步冲向美艳女修,骂道:“臭八婆,给老子跪下,保证不打死你!Yowaidesu!”经过多次操练,磷蓉对迷宫壁的使用已经十分熟练,范围精确集中在女修腿弯处,然后迅速撤回。 精准打击效果拔群,“啊!”一声娇呼,女修应声便跪,天网也一时停滞下来。 磷蓉大声嘲笑:“不错,跪得很有女人味!你妈逼你结婚了吗?” “哪来的野小子!给老娘死!”女修哪受得起如此羞辱,抬手就是三根银针射来。 “师傅保佑!布甲要冷却完毕啊!”生死一线磷蓉心里开始祈祷了。还好,没让磷蓉失望,布甲光芒大放,瞬间将磷蓉弹出。 这次没了额外负重,磷蓉顺利落在燎崭小屋边。“师傅快出来!”磷蓉闯进小屋到处乱窜,却不见燎崭踪影。“怎么偏偏这个时候……”磷蓉急得团团转,“对了,说不定这布甲不止一件呢!”磷蓉下到地下室仓库开始翻箱倒柜,燎崭的地下室当真是个宝库,磷蓉发现了许多尘封的奇怪物品,各种药品、武器、衣物、书册比比皆是,但是一模一样的布甲还真是没翻到。 “哪来的小贼在这乱翻啊?” 听到这声音磷蓉如蒙大赦,“师傅,快!跟我走,来不及了!” “干什么?” “没时间解释了,去救人,马上要死了!”磷蓉拉着燎崭就往外跑。跑了几十米磷蓉回头:“师傅你跑的比我快吧?麻烦背我一下好吗?” “还得寸进尺了?” “师傅拜托了!!”磷蓉抱紧燎崭大腿,“这次真的要靠您拯救世界了!” “居然能让你慌成这样,真是让我见笑了啊。罢了罢了,这次就依你,回头给我解释清楚。” “师傅万岁!”磷蓉趴在燎崭背上,燎崭一抬腿,凌空虚踏,仿佛踩着看不见的阶梯登上了天。“师傅你会飞?” “小法术罢了,不足挂齿。”燎崭的速度也是相当惊人,不过都能上天和太阳肩并肩了,速度快也不那么奇怪了。“就是那里吧?” “啊,没错,师傅你真快。”“……” 两人平稳落地,磷蓉上前观察,只见一条巨大妖蛇盘着身子一动不动,被一张残破的大网罩住,蛇身上插满了五花八门的刀枪剑斧,鲜血淋漓皮开肉绽。四周鬃僚山弟子尸体七横八竖,活着的也各种残肢断臂伤痕累累。呛绰毕竟是化形大妖,虽然落败,但也让鬃僚山弟子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操纵女网的大修此时衣衫破烂春光乱泄,看到燎崭带着磷蓉从天而降,神色一凝拱手道:“前辈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燎崭笑:“你认识我?” “这个,自然是不认识。”“不认识你如何知道我是前辈?”“不借器物御空而飞,必然是前辈高人。” 磷蓉可没这耐心听他俩扯淡:“少废话,快把呛绰放了,从此咱们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呛绰,是这妖蛇的名字?”女修拉下脸来,“抱歉,只有这个绝不能放过!”她看向燎崭,“前辈爱护弟子心意可嘉,但这弟子也不能一昧惯着,有些时候还是需要严格调教的吧?晚辈观您一身浩然正气,想必也是名门正派高人,您这弟子私下勾结妖魔,为虎作伥,您也看到了,难道还要继续包庇娇惯吗?” 燎崭似笑非笑看向磷蓉:“你也看到了,我是不是平时对你太宽容,结果让你把我当成免费打手了?” “岂敢!”磷蓉一眼看出燎崭是要个台阶下,马上跪地磕头:“师傅在上受弟子一拜!这绝对是最后一次了,万望师傅成全!以后弟子定当勤勉修炼,绝不再惹事端,为师父效犬马之劳!” 女修见状脸色一黑,没想到磷蓉竟如此“无耻”,然而燎崭还就吃这一套:“你也看到了,我这弟子平日虽然顽劣成性不服管教,但为人还是相当硬骨头的。有件事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当初说是拜在我门下,其实今天还是第一次跪下磕头。我这个做师父的今日受此大礼,不做点什么愧为人师啊?” 挑拨失败,女修转为威胁:“前辈可要考虑清楚,晚辈虽然不是对手,但我鬃僚山也有长辈,得知此事必然不会善罢甘休,前辈真的要为了一个劣徒得罪我派吗?” 第12章 招收小师弟 “你就这么确定你家长辈会为你出头?你是掌门的女儿还是有什么其它背景?” “呵,都不是。不过这妖蛇我派已经追捕多年,这多年来我派已有无数普通弟子葬身蛇腹,早已经结下血海深仇,若不将此妖剥皮抽筋以消众怒,说什么也不可能轻易放过的!我派大部队很快就要赶来支援,这里马上要陷入我派上下高手重围,前辈孤身一人还是先明哲保身吧!”说话间,女修一跃跳上蛇头,长剑倒竖,就要刺入动弹不得的呛绰头颅。 “乓!”一声脆响,女修手中长剑最后一刻脱手飞出。燎崭手上捏着一颗石子:“别乱动,不然打在你那漂亮的脑门上可就不好看了。” “谁人胆敢欺我鬃僚山弟子!”说话间一大波鬃僚山弟子赶到。 燎崭浑不在意,塞给磷蓉一个装有红色药水的小瓶:“疗伤用的,给我省着点。” “谢师傅!”磷蓉大喜,跑到呛绰身边,此时天网早已经破烂不堪失去灵性,成了一张普通的网,要不是呛绰昏迷其实很容易挣脱。磷蓉上蹿下跳,拔出插在呛绰身上的各种武器,涂上药水。 这一幕被鬃僚山弟子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大胆!”一把飞剑射向磷蓉。 “乓!”又是一声脆响,飞剑被弹开落地。燎崭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一堆石子,“今天这地方我罩了,不服的尽管上!” “前辈何人,为何与我鬃僚山为敌?”一名雍容女修站出来。 燎崭一把拉过美艳女修扔过去:“该说的都跟她说过了,废话是没有的。” “大胆!”鬃僚山众人也怒了,这一带就属他们最大,平时在地头上作威作福,众妖退避,哪里受得此大辱?“杀了这狂人!”于是一大波法术飞剑朝着燎崭涌来。 “看来你们不懂得生命的可贵啊。”燎崭摇摇头,虚空一掌推出,攻击波如同撞上了铜墙铁壁,四散飞溅,化作刀剑之雨从天而降,鬃僚山众人手忙脚乱防御,还是难免有死伤。 “撤撤撤!”看到燎崭竟然一手打回众人的合力攻击,顿时反抗的想法尽数熄灭,只想尽快逃离了。 “押挝,原来你在这!”磷蓉拨开呛绰盘曲折叠的身躯,发现了藏在里面的押挝。 “磷蓉哥!”押挝带着哭腔被磷蓉拉出来,“呛绰姐为了保护我才受这么多伤,你一定要救救她!” “那是当然。我已经涂了药水,师傅说现在只要让她静养恢复就行了。你有受伤吗?”“我没事,我很好……”“那就好。饿了吧?先啃个果子垫一垫。呃,我的背包……好像落在家里了。”“没关系,我不饿……” “你不饿我都饿了。”磷蓉带着押挝跳下来,“这是我师傅燎崭,是个很厉害的前辈高人,要不你也拜在他门下吧?这样你就是我的小师弟了。” 燎崭闻言笑道:“总算干了件好事,知道给师傅开枝散叶了啊?” 押挝可不比磷蓉那么矫情作怪,诚恳地跪地磕头:“弟子押挝,望燎崭师傅收我!” “收了收了。磷蓉你看看,这小师弟可比你讨喜多了。作为奖励,我先送你个趁手短刃好了。”燎崭掏出一把匕首递给押挝,“你现在修为阅历尚浅,太高级的东西你也用不起,这把轻便的匕首比较适合,战时可防身,平时生活也能用得上。不用怕磨损啥的,尽管用,为师送你的东西都是质量过硬。” “多谢师傅!”押挝欢喜接过。 磷蓉在一边撇嘴:“我拜师的时候怎么没礼物?” “你自己想想你是怎么个拜法,我主动要收你你还爱搭不理的,一点也不尊师重道,收你就不错了,还想要礼物。”“切,小气师傅。”“我刚帮过你打架,这就过河拆桥,真是没心没肺啊。” “好了不废话了,我去家里弄点吃的来,今天呛绰要是醒不过来,我就得在这守夜了。”磷蓉可没有这个能耐把呛绰又大又重的蛇身搬走。 自从升到锌亩前期,磷蓉就开始尝试捕捉一些肉食。不过捕猎可不是空有一身蛮力就够的,磷蓉今天第一次,笨手笨脚,也就抓了一只鸡,其他还是以素食为主。拿了食物回来,就听到押挝的欢呼:“成功了!我也成为修士了!” “卧槽??”磷蓉张大嘴看着燎崭欣慰地摸着押挝的小脑袋。 “还是你资质上佳,带起来容易,当场就成功了。磷蓉你来了?看看你这小师弟多优秀,哪还需要什么嗑药、跑步这一套,直接入门,这才是我这顶级功法的正常修炼速度。” 磷蓉悻悻道:“我怎么感觉我不应该带他入门……” “晚了!你的担忧非常正确,如果他比你先修成锌亩前期圆满,你就得叫他师兄!哇哈哈哈哈!”燎崭开怀大笑,幸灾乐祸。 押挝都有点不好意思:“对不起,师傅他是说着玩的,磷蓉哥你永远是我的大师兄!” “算了算了,纠结这些又有什么卵用。”磷蓉摆摆手,“过来,师兄教你做饭。” “好!” 天色渐晚,飘下了毛毛细雨。一场秋雨一场寒,然而这点凉意对于三个修士来说还算不了什么。磷蓉靠在呛绰身旁,“我今晚要在这守夜,你们是回去还是?” “大师兄我陪你!”押挝举手,“呛绰姐这么辛苦保护我,现在轮到我保护她了!” “那我就回去了。”燎崭转身。 磷蓉没好气道:“你这师傅怎么当的,两个弟子都留下,师傅却跑了?你跑了我俩在这守着跟没人守有什么区别?” 燎崭摇摇手指:“这就是你的不对了。磷蓉,你和押挝不一样,押挝还小,而你已经18岁,终江成为一名靠谱的成年男子,要负起泽任来,民白吗?再不济,你还能被布甲弹回来找我不是么?” “说不过你,要滚赶紧滚吧!” “真没礼貌,可别把你师弟带坏了。”燎崭径自走了。 第13章 就是个变戏法的 4:26 S “啊,我怎么睡着了!”磷蓉猛然惊醒,已经是18日晨,天色阴沉沉的,小雨还在淅沥沥地下。磷蓉此时坐在湿漉漉的草地上,和押挝背靠背,一抬头,视线就对上了一双炯炯有神的黑色竖瞳。 “终于醒啦?” 磷蓉怔怔地看着眼前少女。细密的雨丝如纱雾般笼罩在呛绰的暗灰色美发上,发尖上水珠轻轻滴落;雪纺连衣裙在雨水浸透下贴在那完美的曲线上,散发出别样的妩媚气息;再加上温润如水的秋波和俏皮翘起的唇角,磷蓉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仿佛任何打破眼前美景气氛的动静都是一种亵渎。 “看够了没有?”“看不够。”“好看吗?” “嗯。”磷蓉本能地回答道。 “小色孩,不准看啦。”呛绰轻笑。 “哦……”磷蓉回过神来,“对了,去见见我师傅吧?要不是他我怎么可能打得过鬃僚山那么多人。”磷蓉抱起押挝,“呀,好烫,这是发烧了?” “发烧是什么?”“嗯,发烧是我们人族生病的一种症状。押挝年纪还小,抗病能力差,又淋了一晚上的雨,就算锌亩前期,感冒发烧也不奇怪吧。说起来我好像也有点虚。” “这样啊。”呛绰有些好奇地摸摸押挝额头,摸摸磷蓉,又摸摸自己,“我觉得你也发烧了。” “并没有……你们蛇族本来体温就低吧?”“是这样吗?不过磷蓉你看起来确实很没精神,我来帮你抱着押挝吧。”“多谢了。” 于是磷蓉引路,呛绰抱着押挝,漫步草原。蒙蒙细雨给远方的天空遮上了一层朦胧,静得只能听见风中的偶尔虫鸣。在这如梦似幻的气氛中,呛绰轻启樱唇: 你若看见了那断裂的苍空 你若听见了我颤抖的歌声 纵使被击成粉碎 亦要向苍空飞舞 支离破碎的记忆 无尽飘飞的羽翼 那一天的促膝长谈 昔日里的谈笑风生 在这一切复苏之前 唯有再度振奋 破坏吧 更多地 更多地感受我 那里 那里 是否你就在那里? 战场上绽放的生命 燃烧吧 燃烧吧 索性 索性就此扼杀一切 如果万物终将走向湮灭 重拾心中的沸腾 在那破灭的尽头 唤醒奇迹 飞向那片封锁的苍空 纷飞交错的无数感受之中 连真正的自我也迷失不再 集中火力对抗隐形的不安 敢于承认自身的弱小 方能赢到最后 如若我不是我 你不是你 就连这份心情 我也不曾知晓 撕裂苍空 竭力飞向那正义的黑暗 奔跑吧 奔跑吧 直至燃为灰烬 舍弃理性 发自真心地嘶吼吧 咆哮吧 斩断阻隔 在那终获重生的银河之处 只要还能寻见你 你的身影 我们的这份光芒 定将所向披靡无人能敌 只要随波逐流 就能幸免于难 心浮气躁 缘由依然无从得知 与其行尸走肉般苟且偷生 不如挥洒赤血大放异彩 那是我 也是你的生存证明 破坏吧 更多地 更多地感受我 那里 那里 是否你就在那里? 战场上绽放的生命 燃烧吧 燃烧吧 索性 索性就此扼杀一切 如果万物终将走向湮灭 重拾心中的沸腾 在那破灭的尽头 唤醒奇迹 飞向那片封锁的苍空 《ワルキューレ - 僕らの戦場/》 “师傅你在干嘛?画画?”到了小屋,磷蓉惊讶地看着燎崭此时坐在门口,一边看着雨景,一边执笔作画。不得不说燎崭画技了得,色彩、细节、层次、立体感无不高度逼真,画板如同通往异世界的大门一般。然而画的却不只是雨景,还多了一个人物,那是一名美若天仙的女子,一头飘逸长发,清纯美脸,一身水蓝色花遇微澜步生蝶仙裙,玉足赤裸,腰间一串桃花符,戴着扩边草帽,背后点点阳光,此时正微笑着朝画面外的观者招手。不待磷蓉多问,燎崭就把画收了起来束之高阁。 “回来了?”“呃,是的。师傅,这位美女就是呛绰,也就是昨天拜托你救下的大蛇。呛绰,这是我师傅燎崭,他可是非常厉害的前辈高人,能凭空变出一杯水那种。” 燎崭一拳打在磷蓉头上:“你这介绍的什么玩意,你师傅我在你眼中就是个变戏法的?” “师傅这你可就错了,我问过鬃僚山的人,他们说凭空变出一杯水这种无中生有的事怎么可能办到。他们不行,师傅你就可以,这不就说明师傅你的厉害了吗?对了,押挝师弟昨晚淋雨感冒发烧了,师傅你有药给他吃吗?”“开什么玩笑,感冒这种小病作为一个修士还需要吃感冒药?睡一觉就好了。” 呛绰先把押挝放床上躺好,盖好被子,磷蓉继续道:“那么我重新介绍一下。呛绰,这是我师傅燎崭,昨天就是多亏他一手击退了鬃僚山大军,你才能得救的。” 呛绰深鞠一躬:“承蒙前辈救命大恩,小蛇无以为报,愿效犬马。” “磷蓉你看看,小师弟就不说了,一个蛇妖都这么温文尔雅知书达理,你再看看你,成天跟师傅顶嘴,多不像话。” 磷蓉装聋:“呛绰啊,不如你也拜在我师父门下吧,这样鬃僚山的人肯定就不敢再来招惹你了。” “对不起,这个可能不行。家师尚在,不便另投。”“家师?你还有师傅?怎么不见他来救你?”“这个……自然有他的苦衷,我能理解他。””……好吧,能讲讲吗?” 三人坐在门口,看着雨景,听呛绰讲述她的故事。 12911年5月25日晚,小雨滴滴答答,局睦森林一处山洞前。 这座山洞是一条巨蛇的巢穴,此时她正在洞口和一头青毛巨虎对峙。巨蛇嘶鸣,巨虎咆哮,都试图让对方退却,然而巨虎已经饿了三天,此时势在必得,而巨蛇的背后却是将要孵化的蛇卵,也不会退缩,于是两者开始厮杀。巨蛇纠缠在老虎身上,不断收紧使其呼吸心跳举步维艰,毒牙时不时地在老虎身上留下一些黑色孔洞,剧毒让老虎身体开始麻痹;而老虎也不甘示弱,尖牙利爪轻易突破蛇鳞使其皮开肉绽血肉模糊,虎掌猛拍更是让其骨断筋折。 第14章 问问这条小蛇 最终体型更大的老虎咬断了巨蛇的脊椎,蛇身一松,很快就被老虎撕碎吃掉了,蛇体内的抗毒物质也渐渐解除了老虎所中的毒。接下来老虎一个一个地吞吃蛇卵。终于所有的蛋都只剩壳了,老虎心满意足想要离开,突然一支箭从它的肛门刺入,粗暴地刺穿了它的肠胃,从口中穿出。老虎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嚎就倒地而亡了。 一名青年修士出现了。嘴里念叨着:“果然晚起的鸟儿有虫吃。俦谪巨虎可是真少见啊,不仅肉质肥美,毛皮还是优秀的材料,想不到这小小的局睦森林竟有一只。” 他很快就将老虎分了尸,准备回去了。然而就在这时,他发现蛇窟中有什么亮晶晶的东西。定睛一瞧,那是一条小蛇,亮晶晶的小眼睛正瞪着他。“哦?最先孵出来,然后躲到深处,逃过了老虎的捕食吗?好运的小家伙。”青年恶趣味地一笑,“修疫师弟最怕蛇了,不如吓他一吓。”他拿出一个小皮口袋,把小蛇装走了。 26日晨,鬃僚山弟子聚集在广场听老掌门队唾讲道。“啊啊啊!有蛇,有蛇啊!快,快帮我拿开它!”一个少年修士突然大叫起来。 “怎么回事!”队唾轻功了得,从主讲台上直接越到了少年身边,就看见他趴在地上,面如土色,一动不敢动。 “掌门救我,我衣服里好像钻进一条蛇!”说话间,一个小脑袋就从领口里钻出来,众目睽睽之下吐着信子。 队唾伸手就把小蛇拽了出来:“还是条毒蛇。这大庭广众之下,怎么可能会有野蛇混进来!谁干的,自己站出来承认!” 不出所料,一片寂静。 这时一个浅灰紫色头发、亮灰色眼睛,挺着一对傲人双峰的美貌女修柔声道:“掌门我看见了,是祈煮师弟放进修疫师弟衣领里的。” “傧亲师姐你怎么能胡说八道呢!”祈煮脸色一黑。 “我有没有胡说,问问这条小蛇不就知道了?”傧亲嫣然一笑,从队唾手中接过小蛇放在手心:“小蛇小蛇,是哪个大坏蛋把你抓来的,告诉姐姐,姐姐替你惩罚他哦~”小蛇歪头愣了半秒,居然真的扭头朝祈煮不停吐信子。 祈煮彻底懵了,张大嘴一句话说不出来。周围弟子议论纷纷。 “看样子还真是他干的。”“我早就猜到了,这祈煮一向与修疫不和,不过这次也太过了。”“真以为自己是坦鄙师叔最宠爱的弟子就可以胡作非为了,真是活该。”“真是给坦鄙师叔丢脸啊。”“傧亲师姐一向公正,不会冤枉人的。”“我看你是看上师姐了吧?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胡说什么呢!” “安静!”队唾发话,议论迅速消停。“祈煮,你可知错!” “弟……弟子知错,请掌门责罚。”“知错,错在哪了?”“不该捉弄同门师弟……” “错!这是捉弄的问题?”队唾吹胡子瞪眼,拿过小蛇,“我不相信没有师长教过你,这很明显是毒蛇,还好此蛇年幼,性情还算温顺,没有咬人,不然若是让师弟中毒身亡,你这就是犯死戒了!这次你恶意伤人未遂,就先在喝白堂面壁三日,再去找你师傅坦鄙领罚!今日讲道到此为止,众弟子引以为戒!”于是队唾挥手将小蛇收入袖中飘然而去。 队唾掌门住处名曰歪莲院。一个坚固而精致的房屋被布置成一个积极的和消极的空间的集合,它既可以完全向景观直接开放,又可以随着天气的变化而关闭。一个简单的规划安排提供了一个宽敞的家与一个有效率的流线,光和通风孔适合家的线性功能来设计。卧室建在地面上,生活区建在上面。线性的内部空间向地平线打开,让所有的空间都能与日出联系在一起。一个较轻的框架坐落在坚实的基座上,空间从内到外生长,这些定义空间的材料也是如此。空间布局简单,注重空间的舒适性,与视野、景观的联系。隐私是由形式定义的,用来创造积极和消极的空间从而定义功能和拥抱自然光。卧室有几种方法来保证隐私,而一层的生活空间获得地平线的视野,并无缝地成为外部的一部分。从本质上说,歪莲院是一所别墅,给人一种放松的感觉。一楼的小屋无缝地通往花园和游泳池,周围的装饰材料穿过这些空间,然后继续穿过大厅和室内。最终的结果是,当一个人的脚上有沙子的时候,他的家就变得不那么珍贵了,可以继续对室内外空间随意地进行探索。同样的主题延续在生活层面上,整个生活空间通过垂直排列的落地门向外打开。生活区域变成了一层甲板,凌驾在风景之上,可以从那里眺望,直到视线与地平线相接。歪莲院通过被动式设计策略,总体的环境承载策略和对建筑质量的关注来达到良好的可持续设计。建筑形式的定位方式是,在需要的地方可以拥抱自然光,在需要保护隐私的地方视野被控制。风被认为是夏季的自然降温和通风一种方式。雨水收集措施被整合到一个地下室里,全天都可以直接获得阳光。建筑坚固耐用,设计耐久性强。可回收的硬木被广泛使用在家庭中。 “见过掌门!”两名守门女弟子向队唾行礼。 “你是新来的?”“是的,弟子贸当……”“诬获你要好好指点师妹。” “是,掌门。”年纪大一些的女弟子应道。 队唾进屋,拿出小蛇仔细观察。这种蛇他并不是没见过,但是这条总给他一种特别的感觉——那双眼睛,不似一般野兽的懵懂或是野性,而是仿佛若有所思的灵动。他看着小蛇,小蛇也看着他,大眼瞪小眼。 外面传来一阵吵闹。 “什么人,不知道见掌门要通禀吗?”“你是新来的吧?”“不好意思师姐,贸当她不懂规矩……贸当你听好了,这鬃僚上下有两个人可以直接入见掌门不需通禀,一个是大长老,一个就是这位傧亲师姐,她可是掌门最信任的大弟子呢。”“啊,原来是这样,师姐对不起……”“没事。” 第15章 师徒与蛇 队唾把玩着小蛇:“亲儿来了啊?” 傧亲对这种明显超越了一般师徒关系的亲密称呼毫不意外,甜甜一笑:“是呢。亲儿来和师傅谈谈征讨葛家山妖怪的事。”说话间,就毫不拘谨地开始宽衣解带。脱下她的红色雪纺棉麻圆领镂空露肩立体裁剪连衣裙,银色圆头平跟浅口蝴蝶结羊皮车缝线编织橡胶底猪皮内里单鞋,如脂如玉的肌肤大片裸露出来。 队唾叹道:“亲儿,你就不能改改这个习惯吗?” “不能哦,脱了衣服的亲儿才是真正的亲儿。师傅知道的吧,亲儿不喜欢衣服的拘束呢,穿了衣服就象戴了一层假面一样,亲儿就要变成那个外人眼中的大师姐了呢。”傧亲赤裸着令人血脉贲张的魔鬼身材坐在队唾旁边,而队唾也不愧为修炼上千年的鬃僚掌门,只是老脸一红,没有太过失态。 “征讨的事先放一放,亲儿,你当真看到是祈煮把这小蛇放进修疫衣服里的?” 傧亲小嘴一噘:“师傅不相信亲儿吗?” “怎么会呢,亲儿是我的小心肝啊。只是觉得很离奇,亲儿你是如何让这小蛇指认犯人的呢?我也知道你擅长和这些小动物打交道……” “亲儿什么都没做哦,如您所见,亲儿只是把它放在手心,认真地在问它而已。”傧亲妖娆地扭动腰肢,往队唾身上蹭,“亲儿当然没法让笨笨的小动物变聪明啦,不过师傅没发现嘛,这条小蛇可不笨呢,亲儿觉得啊,这很可能是难得一见的,天生有灵智的小蛇呢!您要是喜欢,亲儿可以教您如何养蛇哦!”傧亲轻轻拿起小蛇,放在自己修长的美颈上绕了一圈,“您看,这小蛇很乖巧的,它知道我没有恶意,只是喜欢它跟它玩,所以完全没有咬我的意思。如果不是这样,亲儿可不敢这样大胆呢。蛇虽小,这会也应该积累了不少毒液了,要是被咬上一口,亲儿可就再也见不到您啦。” “原来人外异族还可以不经修妖而自生灵智,真是造化神奇。”队唾看着小蛇乖巧地缠在手腕上,一双会说话的小眼睛时不时瞄一眼,煞是可爱。“那我就姑且养上一养,看看这小蛇究竟有何不凡之处。先起个名字吧,亲儿有什么想法吗?” “师傅来养它,当然要您来起名字啦!” “嗯……”队唾思忖片刻,“不如就叫呛绰吧。” “咦!呛绰!”傧亲美目圆睁,小心翼翼地道:“这不是您,已故的,师娘的名字?” “哈哈,不用这么小心。”队唾笑着抚摸傧亲的秀发,“都过去一千多年了,我早就看开了。既然选择了修士的道路,就要做好跟亲爱之人生离死别的准备。给它起这名字,也只是缅怀一下罢了。” “真的么?”傧亲怀疑的小眼神,“师傅一定想着要让这小蛇修炼变化成一个大美女娶回来,然后就不要亲儿了。” “怎么会呢……”队唾哭笑不得,“本门向来以斩妖除魔为己任,我作为掌门岂会带头培植妖孽。再说了,人为养大的那叫灵兽,许多名门正派都有驯兽的传统,灵兽乃是帮助修士作战的,岂能和山野妖怪同流。”随后又轻叹,“何况,妖物修成人身都要百年光景。而我这几年修为有退无进,想想活了两千多年也差不多该到大限了吧……” “师傅您别这么说,您要活一万岁的!”“呵呵,一万岁,谈何容易啊。放眼世界,数我人族寿命最为悠长;便是如此,古往今来,活过万年寿元的也就只有那位太上老祖罢了。亲儿,不是开玩笑,你也该想想师傅走了以后你该怎么办了。师傅知道你表面上待人随和,实则心高气傲,寻常男子都看不上眼,可女大总是当嫁的,你不能总是依恋着师傅,还是早晚要找个合适的男人啊。师傅知道门中许多男弟子对你趋之若鹜,其中也不乏优秀者,何不考虑一下呢?” “师傅别说啦……”这个话题让傧亲有点沉重,“亲儿会好好考虑的。但是只要师傅还在一天,亲儿就会一直陪在师父身边!”傧亲转身骑坐在队唾腿上,一丝不挂的完美胴体毫无保留地呈现在队唾眼前。 然而队唾却面沉如水,无动于衷:“亲儿,师傅真的老了,老天已经把师傅的身体掏空殆尽,怕是也没几十年好活了。有些事情,师傅真的帮不了你了。” “没关系的,亲儿明白。”傧亲笑得有些伤感,伏在队唾肩上:“师傅,亲儿……亲儿其实无数次梦到,师傅有一天修为大进,返老还童,变得年轻帅气,然后名正言顺地和亲儿在一起,谁也不敢反对,然后……然后师傅就可以好好地爱亲儿。师傅,亲儿是不是个坏女孩呢?竟然幻想和师傅……” “别瞎说。”队唾慈爱地抚摸着傧亲的裸背,“你也知道,这些都是做梦而已,这样就足够了。没有谁应当因为他做的梦而被谴责。虽然这对你可能有些残忍,但我还是要说,亲儿,我始终是把你当女儿爱着的。现在女儿长大了,为父也老了,马上要离开这个世界。在那之前,为父最想看到的,就是你能找到一个相爱的好男孩,能让你幸福。可是这些事到头来还是只能靠你自己,我一个奄奄一息的老头什么也帮不了你,唉……不提了,说正事吧,现在征集到多少弟子愿意下山除妖了?” 入夜,山门前。呛绰躲在队唾袖中,听他主持誓师大会。 “同道们!斩妖除魔、替天行道、造福百姓,向来是我们鬃僚山树立的一面大旗,每年都吸引着无数有志青年前来加入我们的行列,支持我们的事业。如今,我们得到消息,东北方的葛家山被一群野蛮的妖怪占据,他们杀人放火抢劫强·奸无恶不作,拦截路人,骚扰百姓。当此民怨沸腾之际,正需要我正道大派鬃僚山出面主持公道,为民除害!同道们,这次的行动不同于以往的小打小闹,它是一场真刀真枪的血战,你、我、他,都可能被妖怪残忍地杀害。但是,正义属于我们,胜利属于我们,未来属于我们!活着归来的弟子,都将成为受人敬仰的英雄;壮烈牺牲的弟子,你的家族将受鬃僚山百年庇护。只有胜利,只要胜利,除恶务尽,虽死犹生!各位巾帼须眉英雄们,随我出征!” 第16章 迁就友派传统 “杀!”群情沸腾,大波的鬃僚山弟子浩浩荡荡的下山,连夜奇袭葛家山,准备一举攻克结束战斗。 …… “好好好,好一个鬃僚山,不愧是屹立千年的修炼大派,我雪女……心服口服。”鬃僚山精心策划的闪击战取得了大成功。葛家山妖王此时已被万剑穿心,一头银发无力地垂落,口角溢血,被众弟子重围。 “过奖了。”队唾面无表情,“只是我也万万没想到,江湖传说中独来独往与世无争的冰之魔妖-雪女阁下竟会在此开山门聚妖众,祸害一方百姓。今日被我等斩于正义之剑下,也算是自食其果了吧。” “呵呵,祸害百姓?这怕不是你们找借口强加于我的罪名罢了。”雪女用毫无血色的苍白小手抹去嘴边血迹,怨毒地笑着:“不过也没办法,拳头大就是道理,我雪女既然出来混,就没怕过死。不过你们也给本座记住了,杀人者人恒杀之。今日你鬃僚山灭我葛家山妖众,迟早也会有拳头更大的来灭你鬃僚满门!哈哈哈哈……”雪女凄凉地大笑着,目光逐渐涣散,倒地不起。 这种临死诅咒队唾见的太多了,毫不在意:“我们胜利了!” “哦!!!”鬃僚山众人欢呼雀跃,开始四处搜罗战利品。队唾作为掌门,自然是没有功夫也没有必要去搜罗了,任由弟子们自由活动。打扫战场、救死扶伤这些事也有人负责,不需要他掌门亲自督办。 “掌门大人!”傧亲走过来,“弟子发现了一个有趣的地方,您肯定会感兴趣的。” “哦?”队唾跟着傧亲,“这里是!”万万没想到,这妖山上竟还有个精致的藏经阁。队唾浏览一圈,藏简不很多,而且都是妖修相关,对鬃僚山这个人族修炼门派似乎没什么用。“等等,这是……《阂韭》,作者……瓜侠?!600年前的绝世妖皇?!不会吧,这么个小门派居然会有瓜侠妖皇的功法,而且看起来不像是盗版或者残本之类的,真是难以置信!” “但是我记得瓜侠是蛇族的妖皇吧,他的功法对我们人族……” “这你就不懂了,你要知道,虽然我们常说人妖殊途,但瓜侠可是卓疗境界的超级强者,到了那个层次,许多道理都是相通的。就算是妖修法门,对我们也是很有借鉴价值的。啊,这莫非,是瓜侠的心得笔记?还有这个!天哪,这才是真正的宝藏啊!”队唾很久没有这么兴奋了,这小小的藏经阁里竟是荟萃了许多名声在外的珍贵文献玉简,令人目不暇接。“傧亲,你做得很好。除了这些,你也可以自己再挑几本带回去。” “嗯?不是全部搬走吗?”“搬不了那么多,那些低水平的妖修文献对我们人族也没什么用,直接烧了吧。” 鬃僚山一战剿灭葛家山妖众,一时间声名大振,许多人慕名而来想要拜入鬃僚山门下,门中增添了许多新面孔。而对队唾掌门来说,这些事情自有傧亲和一众手下弟子操办,他仅仅偶尔过问一下而已。 一晃4个多月过去,时间来到了10月4日。呛绰已经长到了4?长,1㎝粗。闭关修炼时最忌讳别人打扰,而安静乖巧的呛绰却得到了在队唾修炼时继续缠在他手腕上的特权。有时队唾独自研读,或是和傧亲一起讨论瓜侠的功法、笔记等,呛绰也在一边听着。除了夏季招收新一批弟子时忙碌了一阵,其他日子大都在平静中度过。有时队唾有要事不能带呛绰,就会交给傧亲照看,傧亲比队唾要活跃,会花很多时间跟呛绰交流玩耍。 “亲儿,今天是我们和柳宾门道友切磋交流的日子,我要和柳宾门主在主·席台上看小辈们比斗,绰儿就交给你了。”“可是师傅,亲儿也要参加比斗来着?”“那你就随便应付一下,不行就认输好了。我们鬃僚山擅长的是团战,这种单打独斗只不过是迁就友派传统的礼仪性比试罢了。当然也不要输得太难看,门派声誉还是要维护一下的。”“师傅您别担心,亲儿可是您的首席弟子,很强的!”“我相信亲儿很厉害,不过还是保护自己和绰儿的安全为第一吧。”“嗯嗯。对了师父,大惊喜哦,绰儿她被我教会写字了!”“写字?”“是的呢!” 傧亲笑眯眯地端上一坛墨,就见呛绰轻车熟路地把尾巴伸进去蘸了一点墨汁,在纸上刷刷写下了“师傅最帅”四字。这下可让队唾刮目相看了:“这么厉害,绰儿,你会写自己的名字吗?”呛绰又写下“呛绰”二字。“好好好,绰儿很聪明,亲儿也是指导有方啊!啊,时候不早了,我们走吧。” 于是呛绰缠在傧亲皓腕上,观看交流会。柳宾门主是一个身披甲胄的光头大汉,胸前使用黑珍珠和骷髅串成一个项链,手持骷髅头木杖,看起来威猛霸道。竞技台上两派弟子针锋相对打得不可开交,互有胜负。傧亲早已换上了一套黑色作战服,腰间挂着一对魅紫晶弯月刃,背后一对类似翅膀但又显然不是翅膀的宝具,散发着危险的波动。呛绰仍旧藏在傧亲袖中。“绰儿乖,”傧亲小声对呛绰道,“一会姐姐跟人打架,你就乖乖待着别动,姐姐会保护你的,知道了嘛?” 没过多久,就听主持人报战:“下一场,鬃僚山傧亲,对,柳宾门梯像!” “傧亲!”“傧亲!”“梯像!”“梯像!” 两边看来都是各自门派的风云人物,加油助威之声不绝于耳。两人走向擂台,主持人介绍道:“这两位美女都是各自门派掌门的亲传弟子,美丽而强大正是对她们最好的形容词。究竟谁能更胜一筹,让我们拭目以待!” 傧亲站上擂台,对面是个紫发绿眼的矮个萝莉,一身女巫打扮,手杖和尖顶帽比她身体还高,一只身体纤细的紫翼蝴蝶在周围飞舞。主持人看双方站定,“那么,开战!” 第17章 灵兽不会祸乱苍生 “极限超载!”傧亲背后宝具紫光大放,身形变得如梦似幻飘忽不定。 “闪耀长枪!”梯像和她的蝴蝶各自发射一个穿刺飞弹,却被傧亲轻易闪过,袭杀而来。“奇思妙想!”梯像法杖上绿光四射,身形如幻的傧亲顿时一滞,如同陷入泥潭般寸步难行。“帮忙,皮克斯!”梯像依旧原地不动,指挥她的灵蝶一道魔法弹幕劈头盖脸打过来。傧亲被制住无法行动,只能硬接这一击,被强大的冲击力掀倒在地。“结束了,去吧,闪耀长枪!” 然而傧亲借助这一跌已经脱离了控制,“虚空索敌!”傧亲发射挥舞弯刀斩出一道虚空震波,梯像不得不停止施法用法杖格挡,然而震波爆裂开来,在梯像身上糊了两层电浆。 “呃啊!”梯像被电浆刺激得无法站立坐在地上。 “猎手本能!”傧亲再度出手,闪身跃迁到梯像身旁,一道紫色护盾浮现,顶住了蝴蝶发射的弹幕。“结束了,艾卡西亚暴雨!”傧亲背后宝具发射6发弹体并在梯像和蝴蝶之间四散。 梯像却狡黠一笑:“结束的是你!狂野生长!”法杖一指灵蝶,这灵蝶竟是凭空变大,梯像只挨了一发弹体,就以灵蝶将傧亲震退。灵蝶挥舞着如刀似刃的紫翼扑杀过来。 “切,还挺厉害的。”傧亲似乎不打算继续了,正要举手投降,却感觉左手腕上的呛绰一阵骚动。她下意识一挥手,一道纤细的蛇影从袖中闪出,一口咬在了猝不及防的灵蝶那更纤弱柔软的腰部。灵蝶吃痛,摔倒在地,拼命扑腾着漂亮的大翅膀,却怎么也甩不下来。梯像显然没遇到过这种状况,一时间愣在原地。灵蝶毕竟只是被梯像强化的,自身并没多少实力,随着法术失效,渐渐缩回原型,无力的瘫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皮克斯!”梯像尖叫一声,不顾一切地飞奔过来。 “回来吧呛绰!”傧亲一招手,呛绰就乖乖钻回袖中。 梯像无视了面前的傧亲,小心翼翼地把灵蝶捧在手心,哭喊着:“皮克斯你醒醒,你别吓我……” 主·席台上的柳宾门主看不下去了,起身朗声道:“停,我们认输了!” 傧亲于是停止攻击,退后,不料梯像却追上来:“别跑!你赔我的皮克斯!” “不得胡闹!”门主身形如电,一把拉住梯像:“我早说过你的法术偏辅助,不适合参加这种单挑战,你不听,现在好了吧!” “我不管!我要我的皮克斯!呜呜呜——”梯像哭得梨花带雨。 门主似乎有些心软,回头对队唾道:“我还从没见过鬃僚山弟子使用灵兽作战,今天这女弟子怕是违反了贵派惯例吧?不如将那灵蛇交予我们作为赔罪,安抚一下我这弟子的情绪。” “门主此言差矣。”队唾岂能服软,“我鬃僚山可从未规定禁止弟子驯服灵兽。本派虽以斩妖除魔闻名,但经修士驯化的灵兽坐骑之属,受主人约束,不会祸乱苍生,当然不能和害人的妖魔同论。” “若是不违规,为何不光明正大的拿出来,而是危急时刻拿来救命?”门主还是有些忿忿,亲传弟子出了丑,他也是颜面无光的。 傧亲柔声应道:“前辈请容晚辈一言。首先,正因为我派以前未有人驯化灵兽作战,所以我此次使用才要保密,以达到出奇制胜的效果,这不是很正常么?再来,恕晚辈直言,梯像师妹那些招式还远不足以将晚辈逼入什么危急时刻,晚辈还藏有多重手段未曾动用。最后,梯像师妹落败时毫发无伤,比斗时虽说要避免伤亡,但刀剑无眼,人没事已是万幸,若是连灵兽都不能出事,那这比斗还是趁早取消为好。” “……可是这灵蝶和这孩子朝夕相处多年,今日却被你这毒蛇一口咬死,难道就这么算了?” “嘛,门派关系还是要维护一下的。”傧亲蹲在梯像面前,拿出一包黑色的东西:“呐,这是姐姐最爱吃的橄榄油海苔,给你赔个不是,好不好?”温柔亲切的笑容与刚才擂台上的战斗风格判若两人。 梯像闻了闻橄榄油香气,一把抢过:“哼,别以为这样我就原谅你了。皮克斯的仇,我迟早有一天要报回来的!” 拿人手短的道理简直至理名言。收了一包海苔,门主也厚不下脸皮再追究了,何况他们本来也不占理,只好带着梯像悻悻下台:“好一个傧亲,本座记住你了,后会有期。”队唾投过来一个赞许的眼神回去了。 傧亲没有再看接下来的比赛。她没有告诉任何人,现在的呛绰身体冰凉,一动不动。这会显然不是打扰队唾的好时候,傧亲一个人悄悄回到自己的住处。 傧亲的住处离队唾不远,名曰两船屋。一眼望去,两个细长的大厅与双筒望远镜有着相似之处,两扇巨大的窗户永远聚焦在地平线上。这些“亭子”都坐落在狭窄的基座上,以尊重下面的景观。这座房子用32英尺高的悬臂悬吊在山上。由于这种考虑周全的设计特点,房子在悬臂结构之间获得了新的空间,成为野餐的开放区域和通常由于结构干扰而无法使用的聚会场所。然而,干净的设计让房子的每个角落都充满了魅力。这所房子包括一个日间凉亭和一个夜间凉亭——这是一个有趣的空间划分。框架结构由一个桥式桁架支撑,上面覆盖着板和板条状的雪松皮。内部框架既能抵抗重力载荷,又能抵抗风吸力。由于热质地板从太阳采收热量,因此成为自然环境的一部分。这座建筑是精心打造、经久耐用的,能顺应苛刻的气候,获得长久的生命力。 傧亲换上休闲装,萦绕着必气的玉手在呛绰全身撸过:“emmm,这莫非是要进阶了?”虽说蛇是变温动物,但那也是跟着环境温度走的,缠在傧亲温热的手腕上,正常体温也不会低到哪去。而现在的冰凉,显然是在大量吸收天地内能,而这正是进阶的现象。 第18章 找机会放下山去 没过多久,傧亲就察觉呛绰体温逐渐回升,再次睁开神采奕奕的小眼睛。“呀,看来还真是进阶了。恭喜哦绰儿,你现在可是锌亩前期的妖兽,不,灵兽了呢。我记得你还不到5个月吧?这么小年纪就锌亩前期了,这修炼资质真是让姐姐都羡慕呢。”傧亲笑逐颜开地将呛绰又缠在腕上。出了门,指着歪莲院给呛绰看:“那里是掌门师傅的住处歪莲院,这里是你亲儿师姐的住处两船屋,很近的。以后要是师傅有事忙,你也可以自己来找亲儿师姐玩哦!” 傧亲也没再去看后面的比赛,就直接赤着娇躯赖在在歪莲院等队唾回来。然而回来的队唾却是一脸阴沉:“亲儿,你这次可闯祸了。” “欸?亲儿做错了什么吗?”“赛后奈终长老找我,说你私自蓄养妖兽,让我对你严加管教,将妖兽斩杀。”“果然是奈终长老吗……”“是啊,她向来反对和妖兽发生任何关系,我跟她说我们家养的应该算驯化的灵兽,可她一点也听不进去,还说我们鬃僚山作为斩妖除魔的正道领袖必须严于律己,自觉跟妖物断绝一切联系,说什么驯养灵兽都是打擦边球的行为……”“奈长老在鬃僚山论修为、资历、权威都是能与您分庭抗礼的吧,如果她用门派名誉大义压我们,我们怕是……”“就算抗住一时,随着绰儿长大,迟早也会包不住的。”“对了,就今天,绰儿锌亩前期了……”“这么快!这种时候,还真是让人高兴不起来啊。现在可就难办了,满门上下都知道亲儿你养了一条毒蛇,只要奈长老稍加煽风点火,就能引起不满情绪吧。如果绰儿进阶的消息再一泄露,那就真的难办了。” 沉默。 “师傅,您决定吧。”傧亲把呛绰放在桌上。“无论师傅做何选择,亲儿一定会支持您到底。” 队唾艰难启齿:“如果是以前,我大概是不会犹豫这么多的吧,门派利益大于一切……”他看了看呛绰,目光与呛绰晶亮的小眼睛相遇。年幼的小蛇,眼神里是纯洁、灵气、依恋和信任。“可是如今,我却变得患得患失,真的是老了吧,没法像年轻人那样果断了。唉,果然还是做不到啊……” “师傅也舍不得绰儿啊。”傧亲微微一笑,“那么亲儿有一计。” “啪!”队唾一记老掌打在傧亲的娇颜上,留下一个醒目的红手印。“我的亲儿,疼吗?”队唾打完就心疼地问道。 “没事的,都是为了绰儿。”傧亲艰难笑着,嘴角都被打出了血丝,“亲儿这就去找奈长老赔罪领罚,然后在全体弟子面前公开检讨,把这件事压下来。以后绰儿就秘密养在歪莲院不再出门,等风头过去了,找机会放下山去。这大概是最好的结果了吧。” “亲儿你……唉,都是师傅无能,还要你一个好好的女孩子受这些罪……”“那亲儿出门了。” 那天,整个鬃僚山一片哗然。第二天,柳宾门发来贺电,称赞鬃僚山严于律己,对门下弟子管教有方。 平静的生活持续到了12912年6月16日,呛绰就在歪莲院里秘密地长大,已经达到了8?。这段时间,呛绰一直都没出门,只能从窗户偷得一缕阳光。队唾则以增强其生存能力为名,没有立刻把她送走,而是教了她许多大事小事,修炼、战斗、常识、人情等都有涉猎,生怕有遗漏。有时太忙,还会让傧亲代课,以至于日常的修炼时间反而成了休息时间。经过这充实的一年,呛绰平稳地达到了锌亩前期圆满。 “噗!”闭关室里,队唾喷出一口老血,一旁呛绰投来担忧的目光。队唾苦笑:“唉,又失败了。七百年前我修到逃怖中期圆满,此后无数次尝试都无法突破到后期。今天吃了样扼长老专门炼制的丹药强行冲关,还是失败。罢了,罢了……”队唾经此一败仿佛又苍老了几分,“绰儿,今天就送你下山吧,师傅如今每况愈下朝不保夕,说不定哪天就要咽气,早点把你送下山也好。你要尽快适应森林里独自生活,我作为掌门为了避嫌也不能经常来看你。” “绰儿,你就暂时住在这里吧。”森林深处一个隐蔽的树洞,傧亲塞入了《阂韭》玉简,摸着手腕上呛绰的脑袋,“绰儿,要记得,如果你被我和师父以外的人发现了,一定要注意保护自己安全。打得过的,一定要灭口;打不过的,赶快逃跑,跑得远远的,再也不要回来。”呛绰依言钻入树洞,“除非你有朝一日能修到逃怖后期,否则不要试图返回鬃僚山了,那里容不下你。虽说人妖殊途,但我有种直觉,我们以后还有相见的机会,前提是你要好好活下去哦!”傧亲微笑挥手告别。 从此呛绰开始了和森林中诸多凡兽妖兽一般无二的生活,唯一的区别就是闲暇时可以研读《阂韭》,感受当年制霸天下的蛇族王者的功法玄妙。修为和体型几乎是同步增长,从前需要躲避的猛兽渐渐变成了需要躲避她的猎物,捕猎的技术和凶狠野性得到了充分发展。队唾基本没有再来过,只有傧亲每年能来个一两次带来他的消息,让呛绰想起自己不仅仅是个野蛮的掠食者。 转眼间到了12925年。森林里呛绰不知道日期,只能根据四季变化记得年份。那是一个中秋季分的阴凉中午,年仅14岁就修到锌亩后期的呛绰惬意地舒展着13m长,4?粗的身躯。小小的树洞当然早已容不下她,现在已经搬到了一个宽敞的山洞。洞里伸手不见五指,但这对于有着红外感应能力的蛇族来说算不了什么。 “吼!”一声完全听不出兽王之威的虎啸。一头青毛大虎没头没脑地闯进了山洞,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第19章 第一次吃人 “居然是俦谪虎,莫非是当年那只留下的幼崽长大了?”呛绰红外扫描,发现它已经伤痕累累,轻轻舔舐着毛皮上的血痕。当年亲眼看着母亲被俦谪虎吃掉,而如今的她却能轻易杀死此虎,正好也有点饿了。“不对,它这也太不警觉了,黑暗中它什么也看不见,就算想占据这里做窝,也应该小心打探一下才是。莫非……有追兵?” 呛绰想到这里,就听外面传来莺莺燕燕的少女声音:“不会错了师父,我亲眼看见它钻进山洞里。” 紧接着是一个老者:“很好。14年前祈煮猎到的俦谪虎肉,烤出来是真的好吃,不然他捉弄师弟的事我也不会那么容易就放过他。今天若是捉到此虎,晚上为师教你一招厉害的法术!” “好耶!” 两人说话声其实并不大,但却逃不过锌亩后期的呛绰灵觉。她缓缓向老虎靠近,故意弄出一些嘈杂,老虎登时警觉,然而警觉也白警觉,洞里实在太黑,就算它的瞳孔这会已经张到最大,还是只能隐约看到一个庞然大物的靠近。不过呛绰自带的高阶妖兽的气势已经足以让它丧失斗志,“呜~”老虎悲鸣一声,不情不愿地走出山洞,面对两个人类猎手——相比之下呛绰给它带来的恐惧还要更大。 “哈哈,居然自己出来了。”老者大笑,“估计是发现山洞里也没有退路了。徒儿你先上,让为师看看你有没有认真温习剑法。” “是!” 呛绰躲在黑暗中静静看着外面人兽大战。14年来她还没遇到过傧亲以外的人类,心理上是不太想和人打的,实战上也缺乏经验。“如果他们不闯进来,就放他们一马好了。” 少女和老虎打得有声有色,虎啸和娇斥声交错。少女剑法精妙,老虎虽凶猛,奈何受伤,处于下风,苦苦支撑。“很好,为师没有白教你。”老者点头。 少女面色一喜,顿时就露出了破绽。“吼!”老虎抓住破绽猛扑而上,将少女压在身下,血盆大口咬过去。 “孽畜!”老者及时赶到,一剑削下了虎头,鲜血喷了少女一脸。 “啊!!!!”少女惊恐地尖叫。 老者笑道:“徒儿你还是太嫩。战斗时怎么能分心呢?今天若不是为师在,你可就要给这个重伤垂死的老虎反杀了。要记得教训!” “是,师父。”少女不好意思地低头。 淅沥沥——噼里啪啦——哗啦啦——阴了一上午的天毫无征兆地突降暴雨。“啊,师父,雨好大,我们进那个山洞躲躲吧。” “好吧。”一瞬间成了落汤鸡的两人朝着呛绰奔来。呛绰缩入洞深处,想依靠黑暗隐藏身形,不料老者一进洞就点了火把,然后两人张大嘴看着眼前比人腰粗的大蛇虎视眈眈。 愣怔只有半秒。“退!”老者一把把少女往外推,然后拿出一把蓝光大锤:“【武器】守护者战锤!”就朝呛绰脑袋砸过去。呛绰眼神一冷,本来还想放他们一马,现在算是没退路了。粗大的蛇身却是灵活异常,轻松躲过大锤,缠在老者身上,迅速收紧。 “师父!”“快跑,这妖兽你对付不了……” 老者话没说完,就被呛绰一口咬住了脖子,根本不需要注入毒液就断了气。少女已经被吓傻了,跌坐在地上。呛绰冰冷的竖瞳盯着她,吓得她一动不敢动。其实这时跑也来不及了,呛绰的速度可不是她能跑得了的。呛绰在心中思量:“这女孩也未曾攻击我,要不要留她一命?不行,就算这时放她走,也只会招来报复而已。果然还是傧亲师姐说的对,被发现了就要杀人灭口!”杀心一起呛绰就不再犹豫,朝少女扑杀过来。 “啊!别,别杀我!”少女已经崩溃了,脸上的虎血还没干,师父暴毙蛇口,她这一辈子还没见过这么残酷的场面,花容失色,瘫倒在地瑟瑟发抖,祈祷奇迹的发生。 奇迹什么的都是不存在的。呛绰见她放弃反抗,唯一的仁慈就是迅速勒紧她的脖子让她断气。如果是一般蛇可能就把人囫囵吞下去了。然而呛绰却是知道,人是不能随便吞的,因为可能会随身带着很多奇怪的东西,轻则消化不良,重则中毒身亡也是有可能的,而且衣服鞋子可不好吃。于是呛绰先撕裂剥光了两人的衣服,带的大小物什收集起来,然后再生吞一老一少两具光溜溜的裸体。少女的性感裸体自然不能引起呛绰丝毫兴趣,只道这人类的光滑肌肤吞的时候可比穿着衣服方便多了,口感更好。门外的虎尸自然也不会放过。一下子吞了两人一虎,呛绰的肚皮鼓胀得动弹不得,她懒懒地赖在洞穴里,享受着饱腹的快感。其实也不然,呛绰也在暗运内功加速消化。“嗯?这两个修士吞下来,倒是很有益修为呢。”运功消化食物是可以加速修炼的,这呛绰早就知道。不过以前吃的都是凡兽,吃修士还是第一次。特别是那个老者,虽然口感不如少女顺滑可口,可营养价值却高得多。 “这一顿饭下来,就可以冲到后期圆满了!”呛绰心中喜悦,锌亩后期圆满,也就是锌亩期这一个大阶段的圆满,内力充盈。只要巩固一下修为,就可以准备内力实体化,冲击逃怖期了! 尝到了吞噬修士的甜头,呛绰渐渐主动了起来。鬃僚山自然也发现了门下弟子在森林里失踪的现象,判断出现了妖兽,开始派出更多弟子巡逻剿杀。呛绰则奉行小心为上,打得过灭口,打不过逃远的方针,竟是能一直让鬃僚山抓不到,虽然也出现几次危机差点落网,最后还是让她逃了。不过鬃僚山也越来越谨慎,派出弟子要么有高修为者带队,要么成群结队,呛绰想要捕猎修士也没那么容易了。不过她也从不贪心,绝不铤而走险,虽然也错过不少机会,但终究是小心驶得万年船。 第20章 不要让师傅背锅 12935年深秋一个阴沉的下午,呛绰悄悄进阶到了逃怖期。对妖兽来说,逃怖期有一项重大任务,那就是化形。瓜侠在《阂韭》中说道,蛇族大兴的时代,化为人形自然不是为了融入人族社会,而是因为人族身体确实灵巧便于行动,这点不得不承认。《阂韭》中自然也详细说明了蛇族子弟化人形的方法。之所以说是重大任务,不是因为有多难,而是因为要慎重。化形一旦成功,就只能在本体和确定的人形之间切换,这个人身只能随着时间渐渐衰老,而不能再有大改了,所以一定要一次性化形到满意,后面可就没法后悔了。好在这个问题队唾早有考虑,给了她一张画像作参考。呛绰也见过许多人类女子,知道人族对女性的一般审美,于是给自己设计了一个美少女的形象。当然这种设计出来的形象比不上某些浑然天成的祸水妖孽,但也绝对是养眼的美女了。 “再往后就没什么好说的了,直到遇到你们那天咯。” 燎崭眼皮一翻:“你说你修炼的是瓜侠的《阂韭》?不简单啊,我还以为已经失传了。” “瓜侠?那是什么人?”磷蓉却是一无所知。 “瓜侠啊,那可是700年前一个传奇人物。成名时已是卓疗中期,此前世上还从未出过中期人物。他仗着他的神器【法术】仙女护符,一时间天下无敌,带领蛇族横扫天下,成为世界霸主。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暴君,压榨世界各族,其他种族都沦为蛇族的奴隶,当然是造成了各地的起义暴动。然而他却凭借可怕的战斗力硬是碾压了所有的反抗,50年时间的无数次暴动均被镇压,终于各族再也兴不起反抗之心,只能等待瓜侠自己衰老而死。然而当时瓜侠应该还有一千多年寿元,也就是说现在本应仍然是他统治的时代,可是600年前俚步星一位强大的天神‘涸撩’通过某种秘法降临,实力是中期圆满,而他也并非善类,为了突破到后期,他研究出了一套残忍的血祭法门,开始带着随他一起降临的数万天兵四处屠戮,而各族早就被瓜侠打得没了胆气,根本不敢反抗,只能四处逃窜。终于瓜侠对涸撩肆无忌惮的屠戮忍无可忍,率军与天兵对抗。涸撩神军个个实力强大,至少锌亩中期,而瓜侠军胜在人数多达百万,双方纠缠不下。终于瓜侠亲自出手对付涸撩,两大卓疗高手对抗,虽然瓜侠的仙女护符非常强大,然而涸撩乃是中期圆满,和瓜侠这个初入中期不过百年的差距可不是一星半点。两人杀得天昏地暗江河逆流山崩地裂日月无光。第二天涸撩拎着瓜侠的尸体出现在阵前,天兵顿时士气大振,瓜侠军连连败退。不料瓜侠并未死透,突然一个自爆,涸撩直接灰飞烟灭,而他正在天兵军团正中,爆炸炸出了一个大弹坑,波及到的天兵也是粉身碎骨,涸撩军团直接所剩无几,被瓜侠军彻底消灭。当然瓜侠身死,蛇族也无法保持统治地位,经过这600年来的各方倾轧达到了如今的平衡局面。瓜侠虽说是个暴君,但他也确实为了对抗天神而牺牲,只能说的确是一传奇人物了。他给后人留下的最宝贵的遗产就是功法《阂韭》了,本来还有随他征战多年的仙女护符,可惜被涸撩击毁了。咦,外面好像来了个客人。” 三人出门一看,是一个灰色??印花道袍,亮翠色头发、浅水色眼睛的中年人。“坦鄙老贼!”呛绰一眼就认出了坦鄙。 “哦?居然认得我,看来你就是那蛇妖没错了。”坦鄙冷声道,“本座贵为鬃僚山掌门,今日亲自出手擒你一个小小妖女,真是抬举你了。” “要战便战好了,我是不会乖乖让你抓去的。”呛绰狠厉道。 坦鄙直接无视了呛绰,看向燎崭:“这位道友看来是此处地主了。修行不易,何必为了一条妖蛇与我正道领袖鬃僚山做对?我看道友修为战力不同凡响,不如加入我派做个供奉长老,享受晚辈弟子侍奉和各种修炼资源,岂不妙哉?” 燎崭却大笑:“坦掌门言重了,我何时说过要和鬃僚山做对?一切不过是我这劣徒不听管教肆意妄为罢了。磷蓉,敢做要敢当啊,不要老让师傅给你背锅是不是?” “师傅你怎么能临阵脱逃呢!”磷蓉急了,这坦鄙一看就知道来者不善,要是燎崭不出手,这架就没法打了。 “我临阵脱逃?笑话!整件事从一开始我就是反对的,只不过是看你那么在意就由着你罢了。现在出事了,来找师傅了,你觉得这是一个靠谱的成年男子应有的做派吗?”燎崭揶揄道,“再说呛绰,我说要收她为徒,她也是自己拒绝的,我不能强求吧?但是既然拒绝拜我为师,那我又有什么理由要出头惹事呢?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承担后果不是么?” 磷蓉哑然,呛绰也微不可察地脸色一白。坦鄙也笑道:“这位道友果然识时务、讲道理。小辈,勾结包庇妖魔,在我鬃僚山可是重罪。你非我派弟子,我当然也不会越俎代庖罚你什么,但这蛇妖我今天是一定要抓走的。妖怪,这几十年来你陆续吞噬我鬃僚山无数弟子之鲜活生命,今日便是报应之日!我作为鬃僚掌门必要将你当众挫骨扬灰,下锅炖肉,安抚亡魂!” “休想!”磷蓉闪身挡在呛绰身前,有布甲在他还真不虚,“想动她先过我这关!” 坦鄙看了看燎崭,还是有所忌惮,磷蓉是燎崭的弟子,代师罚徒在修士界是非常冒犯的行为。刚刚燎崭已经认怂,如果对磷蓉动手,反而可能激怒了燎崭,导致冲突升级。坦鄙虽自信,却也不想无端生事遭遇围攻。“小辈,你怕不是被这妖女迷惑了吧!无论外貌如何美丽,都是假象罢了,那可是一条择人而噬的毒蛇!今日你救她,她也不会感激,反而可能趁你师傅不在那天就把你吃了!这些妖兽不懂高深的修行法门,就是靠吞吃修士增长妖力的,不然何以在短短数十年间便达到逃怖期!” 第21章 方圆百里不得动武 “住口吧老匹夫!”呛绰一看见坦鄙就没有好脸色,“我先问你,鬃僚掌门不是队唾吗,怎么轮到你了?” “哈哈,忘了说了,以前你也就是靠着迷惑了队唾老儿,让他罩着你,阻止我们大规模出动捉你才活到今天。如今队唾大限已至,早已坐化归西,这掌门之位当然非我莫属!如今全鬃僚同仇敌忾誓要将你碎尸万段,你的保护伞没了,准备受死吧!” “师父他……也是,傧亲师姐早就告诉过我了……”呛绰眼中流过一抹悲伤,随后恢复了冷冽:“师傅的大恩我呛绰此生不忘,但如今的鬃僚山早已不是他的鬃僚山,现在我们只是敌人!磷蓉,让开吧,你帮我多次我很感谢,但是这件事真的跟你没有关系。” “别急。”磷蓉神色诡异,“你真能靠吃人增长法力?” “……磷蓉,我不会骗你。是的,没错。自从那次吞了两个鬃僚弟子,我就发现吞噬修士+《阂韭》炼化可以快速提高修为,所以,反正已经结了仇,从那之后我就反守为攻,开始狩猎鬃僚弟子,他们想来抓我,被我设计吃掉;不想来抓的,我也照吃不误,无辜就无辜吧,反正就是要跟他们过不去。当然也会有栽的时候,虽然我很小心,但难免偶尔还是会中了他们的陷阱,或是撞上了修为高的,所以也有好几次重伤垂死,所幸都死里逃生。这几十年下来,如他所说,被我吃掉的鬃僚弟子不计其数。但我绝不是忘恩负义之辈,我就算饿死也不会吃你的磷蓉!”她又看向坦鄙,露出嗜血的冷笑:“但是对你们鬃僚山,我是不会口下留情的!我过去吃了你们无数弟子,包括没想来抓我的所谓无辜弟子,才修炼到今天这一步。我的血肉妖骨里都混着你们鬃僚弟子的亡魂,我的身上缠绕着你们鬃僚弟子的怨恨,哪怕是现在,我的肠胃里还残留着未化尽的尸骨。我这次要是逃过一死,以后有机会还会继续吃你鬃僚山人,越吃越强,胃口越大,最后把你鬃僚山整个吞下去!尽力地来杀我吧坦鄙老贼!让我神形俱灭永世不得超生啊!”言罢暗灰色发丝无风自动,浅水色妖气脉动着,将磷蓉轻轻推开,准备迎战坦鄙那明显大了一圈的气场,一触即发。 “等等。”两个字,在磷蓉耳中稀松平常,在呛绰和坦鄙听来却如晴天霹雳,同时气势一弱,各退半步,惊骇地看向燎崭。燎崭悠悠走到磷蓉身边,浑不在意:“忘了说了。你俩,在我的地盘,就要守我的规矩。规矩就是,方圆百里不得动武,不服的,尽管试试看。” 坦鄙战意全无。就凭刚才那一手,他断定自己决然不是燎崭对手,这时候还挑衅真是嫌命长了。尴尬笑道:“前辈说笑了。在您的地盘自然是您说了算,我等只是相互威慑一番,岂敢坏了您的规矩。” “这就对了嘛,有话好好说,不要没事就打打杀杀的。” “前辈教训的是。”呛绰则是拱手:“知道前辈修为精深,还是没想到竟到了如此程度,之前冒犯请多谅解。” 坦鄙还不想放弃:“磷蓉小友,你可要想清楚,真的要和这吃人妖怪站在一边?你也听到了,此妖早已噬人成性,借以修炼多年,就算不吃你,也要吃你身边亲友,留着迟早要为祸啊!你要是说服你师父交出妖怪,我可以带你去我派藏经阁,里面顶级功法战技法术任你挑选,想拜入鬃僚山也没问题,而且可以带着你师傅一起!如何?” 呛绰反唇讥道:“笑话!我吃的人都是鬃僚山弟子,我既和你派为敌,当然要全力消减你派实力壮大自己,问心无愧。无关之人我从不肆意杀戮!倒是你们,不分青红皂白,见妖必杀。既然张狂若此,那么偶尔实力不济被反杀,被针对复仇,不也是理所当然?磷蓉,我是没少吃人,但我吃的都是敌对之人。但我也谅解你毕竟身为人族,要是接受不了我的过去……你自己决定吧!” “吃人乃妖魔本性,岂是说改就改的?小友你可不要被妖言迷惑啊!我派确以斩妖除魔为己任,但天下妖魔千千万,斩之不尽杀之不绝,为何针对她一个?当然是因为她罪大恶极,祸害一方,不除不能平民愤啊!有她在,这森林就成了一处死亡绝地,寻常人等靠近都有被吃风险,我鬃僚正派岂能容忍眼皮底下有这种事?当然要……” “好了好了。”磷蓉打断,斜眼看着坦鄙,“坦掌门,你虚伪、夸张、极端、疯狂、傲慢,特别是前后不一致和乱扣帽子的语言风格和行为做派,导致你的话让我难以相信。当然,这些还不足以让我做出最终判断,我还需要稍微确认一下。”有燎崭撑腰,磷蓉自然要趁机装·逼。老神在在地双手背后,眯着眼睛,“坦掌门今年贵庚?修为如何?” 坦鄙愣了一下,如此直白的发问,换平时他是肯定要恼火的,而此时只能老实答道:“鄙人修行近1700年,不久前刚刚逃怖中期圆满。” “呛绰你呢?”“40岁整,逃怖前期圆满。”“下面请燎崭同学答题。”“滚。”“你认为坦掌门前途如何?” “1700年才中期圆满,这辈子也就这样了。”燎崭脱口而出,坦鄙却一句话不敢反驳。 “呛绰如何呢?”“仅仅40岁便达到逃怖前期圆满,就算有吃修士加速的关系,每个阶段的大小瓶颈可不是光靠吃就能突破的。如此天资悟性,在我生平所知之人中都是数一数二,可以说前途不可限量。” 如此不加掩饰的赞美,呛绰冷峻的脸色也不由一缓,然而更劲爆的还在后面。 “小师弟如何呢?”“略胜呛绰一筹。”“您说略胜?”“是的,略胜,不是略逊。押挝第一,呛绰第二。” 第22章 你的自由结束了 “那我呢?”“生平仅见的差,烂泥扶不上墙,你这辈子成就超不过逃怖中期。”“呵,师傅你还是这么刁钻。”“实事求是。”“那师傅你自己呢?”“我?我当然是天下无敌,不是针对谁,我是说在场诸位都是垃圾,不服尽管试试。” 磷蓉不理会燎崭的狂言,“呵呵,坦掌门,我还是愿意相信我师傅的话。您也听到了,本人资质甚差,加入你门派也是拖油瓶,没什么意义。相反,这边却有两个前途无量的天才和一个天下无敌的师傅可以抱大腿,您说选哪边有利呢?哦对了,我的小师弟押挝也和你派有仇,我要是跟了你,就得背叛两大天才,我可没那么傻,是吧?”又转向呛绰,“呛绰,你的过去,我一点也不反感,我倒觉得你能独自对抗一个门派这么多年,了不起!你吞了那些人,我也一点不觉得恶心,因为有些卑贱猥琐的智障,活着在眼前跳动,要恶心得多。可惜了,呛绰,我想你师傅在天之灵看到他的门派变成这副惨状,也是死不瞑目吧。” 坦鄙捏紧了拳头,又松开。“你……好,今日是鄙人冒昧了,那咱们后会有期。”语气平静异常,灰溜溜离开了。 “呼。”呛绰松了口气,再朝燎崭鞠躬:“前辈,大恩不言谢。” “你师傅都死了,是不是可以拜我了?”“这个……” “算啦,知道你外柔内刚,是个倔强的孩子。”燎崭摇摇头,“今天好好休息吧。磷蓉,你的自由结束了。”燎崭意味深长地对磷蓉留下这么一句话进了屋。 磷蓉当然知道,自由结束了,魔鬼训练又要开始了。“磷蓉,你……谢谢。”呛绰复杂地看着磷蓉,欲言又止。 “嘿嘿,我只是耍嘴皮子,还是靠师傅厉害。” 有了呛绰,伙食就不愁了。呛绰只消仗着体型在草原上横冲直撞,路过就留下一地普通动物的尸体,磷蓉上前一看,就像被火车碾过一般,死得透透的。这些普通动物对呛绰修为帮助不大,所以她也没有捕杀过多,尝了个鲜就点到为止,留下一头牛足够磷蓉和押挝饱餐了。磷蓉自己则是像往常一样背筐去森林里捡野果菌菇。呛绰不在,想来鬃僚山也没有兴趣再在森林里闲逛了。 入夜。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虽有锌亩前期的强悍体质,躺了大半天的押挝还是有些虚弱,听磷蓉和呛绰讲了白天的事。“磷蓉哥,呛绰姐,你们真棒!鬃僚山坏透了,就应该好好教训一下!”押挝的赞叹有气无力。 呛绰眨眨眼:“你原来也是鬃僚山弟子,要是去了森林里恐怕也会成为我的猎食对象哦,不后怕么?” “不怕的,要不是我逃出来,都没法离开门派。”明明只有3岁的押挝,却有着不同于同龄孩子的沧桑,“我从小在山上长大,有一个师傅,说是他把我捡回来的,但是他从来不管我,我也不知道爸爸妈妈是谁,都是在厨房里捡剩饭吃,睡在草堆里取暖。本来都没人理我,这几天看我长高了一点,就有人开始让我干这干那,不听话就打,我实在受不了了,才跑出来。他们之前不让我下山,说山下危险。我就觉得,在山上实在受不了了,危险就危险吧,一定要下山!于是我就趁天黑走了条小路偷偷下山了,转了一晚上,又饿又累,终于遇到了哥哥姐姐!我现在感觉好幸福,我……”说到这里押挝眼泪都要出来了。 “乖。”呛绰轻轻摸摸头,“姐姐知道了,你是好孩子,跟鬃僚山那些败类不一样,姐姐喜欢你还来不及呢,哪里舍得吃你?以后啊,就住在这里,跟姐姐一起,跟你磷蓉哥,还有师傅在一起,鬃僚山就不敢造次!你要和磷蓉哥一起,跟着师傅努力修行,长大成人,有朝一日,我们一起打上鬃僚山,让那些家伙付出代价!”说到这里,呛绰那妖异的竖瞳中流转着一丝嗜血,可见她也并不是说说而已,是真的想要这么做! 磷蓉不说话,看着呛绰。在他那个穷乡僻壤的学校里,女生大多是柔柔弱弱,胆小怕事,矫揉造作,感情用事的。偶尔有几个女汉子,却往往不受待见,被人暗地里嘲笑嫁不出去,似乎女生天生就应该蛰伏在强大帅气的男人的怀里受保护。然而磷蓉除了成绩好,个子矮,长相一般,力气也不大,体育也很差,无论哪方面都跟“强大帅气”搭不上边,哪怕现在穿越了也是一样,所以一直觉得自己很可能注孤生了。可自从遇到了呛绰,虽然明知是蛇妖,却没法不被她一再地吸引。呛绰很强,母庸质疑,独自跟一个门派周旋40年的强大。性格也很强势,而且不是横冲直撞,而是外柔内刚的强势,用女子的柔美包装着一往无前、不屈不挠的强大内心。她爱憎分明,对友人善良温柔又不乏原则底线;对敌人心狠手辣生吞活剥而毫无恻隐之心。这一切非同寻常的特质,从一开始令磷蓉惊奇,到惊艳,现在已经成了吸引。他从没有像现在这样,能被一个女子简单的一颦一笑挑动神经。他知道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这是恋爱的荷尔蒙爆发的前奏。可他也很清楚,人妖殊途,跨族之恋难有好结果。但理性是一回事,磷蓉怎么也没办法控制自己对呛绰那难言的情愫。“都说恋爱降智,古人诚不欺我。”磷蓉心中苦笑。 “磷蓉哥?”押挝打断了磷蓉的沉思。 “嗯?怎么了?”“你一直看着呛绰姐诶。”“呃,是吗。”“嗯嗯。呛绰姐那么漂亮,磷蓉哥一定也很喜欢她吧?”“……” “当时看到呛绰姐变成大蛇真是吓了我一跳啊。但现在我知道了,呛绰姐是很好的人,所以也不怕大蛇了,因为那是最好的呛绰姐啊!”童言无忌,押挝的话语虽然稚嫩,却不是随口一说的,而是说到了磷蓉心坎上。 第23章 打肿脸的修行 磷蓉心念一动,鬼使神差地附和道:“押挝真聪明。没错,我也……很喜欢呛绰。” 一时间陷入寂静。磷蓉面无表情的看着押挝,仿佛他说的话只是稀松平常地哄小孩。可他分明能听到自己加速的心跳。 “喜欢……我吗?”呛绰一愣,没头没脑地答道:“行吧……” “好耶!这样我们三个就互相都喜欢了对吧!要永远在一起哦!”押挝笑得很开心,显然是不明白磷蓉和呛绰之间的喜欢有什么特殊性。“今天有舒服的大床了,我们三个挤一起好好睡一觉吧!师父很厉害,说他已经修到不需要睡觉的境界了,唉,我什么时候才能达到呢?”押挝毫无顾忌地提出了这个在他看来十分自然的提议。 呛绰马上起身:“那个,押挝啊,其实姐姐修为也不需要睡觉了,所以就不跟你们挤了,你和你磷蓉哥一起睡大床吧。” “哇,原来呛绰姐也这么厉害了嘛?那好吧,磷蓉哥我困了,还是有点难受,我们早点睡吧?” “他俩睡下了。”呛绰看着坐在门口画画的燎崭。 “为什么要跟我汇报这些?”燎崭没有回头。 “你不是师父么,就不能稍微关心一下弟子,还有一个病号。”“没那种必要。你不睡么?”“我……睡不着。”“呵,那就过来坐。” 于是呛绰坐在燎崭身边,看着燎崭描摹画中的女子。“这位姑娘……是谁呢?” “是我的姐姐。”“是个美人啊。她现在……好吗?”“好得很,比我混得好多了。”“您不是天下无敌么,怎么?” “可她不在天下,在天上。”燎崭看向满天繁星。 “……抱歉,我不知道……” “别想多了,她没死。”燎崭咧嘴一笑,“我死了她都死不了。” 沉默。 “那,磷蓉呢?您说过他资质很差。”“没错。”“可您却收他为大弟子?”“呵呵,资质这种东西,说说而已。修行到最后,归根到底靠的是机缘。你们的资质如何,在我看来没有很大意义。”“所以说,磷蓉他有机缘?”“不错。磷蓉这小子,有着让我看不透的机缘。他说他来自异世界,我其实也不太明白这个所谓的异世界是个什么世界。但是他却证明了这一点,因为他施展了一手连我也施展不出的法术。”“那个Yowaidesu?”“你也见过了?你大概以为是我教他的,其实不是。此术看似简单只需要念个咒语,但除磷蓉之外无人能施展得出,你刚才也念了,也不行不是么?这种异常的机缘,才是让我感兴趣的主要原因。从经验上说,磷蓉如我所说,此生不会超过逃怖中期。但以他的机缘,可以说是必然要以某种方式打破这种预言的。来自异世界,他就是个命运的意外,他的未来,才是真的无法预测。” “那……”“押挝是吧。他和你一样,属于本不应该出现的,异常的天才。更奇怪的是,你们两个却都聚集在磷蓉身边,如果不是巧合的话,那就是预示着,一场巨变将要到来了。能变到什么程度,同样也无法预测。呛绰,你也不必紧张,因为紧张也是没用的。只要顺其自然,沿着你认为正确的道路走下去就好了。” 呛绰似懂非懂。“这样么……多谢前辈指点了。” 简单处理了几处细节,燎崭完成了画作。“好吧,终于有个人陪我一起晚上不睡觉了。”燎崭收起画具,“你现在有蛇皇瓜侠的传承,基本的修行和战技应该不需要我操心。那么……” 呛绰会意,眼神一亮:“前辈打算指点晚辈?” “你的修行就是,实战!” 话音未落,一记老拳无声无息地砸过来。 死! 一拳便是整个世界! 那一瞬间,呛绰的世界中再也没有了其他东西的存在,只有那个不断放大的拳头。那一拳,让呛绰一瞬间就绝望了,仿佛看到了自己凄惨的死状。 “呃!”呛绰被打中脸颊,一头栽进土里。 “高估你了啊。看来你人身的战力还差得远。今晚就这样吧,下次反应快点。”“……” 这一拳,呛绰对于燎崭的实力终于有了直观深刻的体会,愣愣地躺在那回味,口角溢血都顾不上,好一会才从绝望中缓过来。“这就是……天下无敌的一拳吗?”呛绰细细体味着。“这一拳,便是师父,也打不出来吧……位阶的差距吗……”迎头重挫,呛绰却丝毫不觉得沮丧,反而觉得有些兴奋。“好一个燎崭,这才是真正的大神通者!能得他指点,这机会一定要把握!” “磷蓉起床吃药了!” “呛绰你的脸……”19日,磷蓉一起来就看到坐在床边的呛绰还肿着的脸。 “这是我的修行。” “……”磷蓉默然,呛绰今天的成就,又岂是光靠天资就能得来的!虽然呛绰一副不在乎出丑的样子,磷蓉却一阵心疼。不用说也知道,在这里能把呛绰打成这样的也就只有燎崭了。“唉,这师傅下手真不知道轻重。”顾左右而言他地抱怨了一句,磷蓉试探着伸手:“我给你揉揉。” 呛绰身子一僵,终究没有阻止。 第一次摸到呛绰的脸,虽然处于被打肿的状态,光洁的质感却无损。磷蓉心跳之剧烈连锁骨都在轻轻震颤,紧张之下动作略显生硬。呛绰也说不出话来,就这样静静坐着给磷蓉揉。只不过红肿的半边脸没有还没揉下去,另半边反而有些泛红。 “磷蓉,押挝!”燎崭扯着嗓子呼唤道。 磷蓉装作没听见,呛绰却一把抓住他手腕:“好了,快吃药,你师父都催你出去了。”匆忙地把药片塞进磷蓉嘴里,呛绰逃了出去。 “你们两个修行都已经入了门,今天就先测试一下实战能力如何。” “实战……”磷蓉看看眼前的三岁小孩,“师父,这怎么测试啊?” “很简单,你俩打一架,不用留手,往死里打,有我看着不会出事。准备好了吗?”燎崭单刀直入,磷蓉马上戒备,警惕地看着押挝。理智告诉他,这个三岁毛孩也是不折不扣的锌亩前期!今天早上看他精神抖擞,估计病好差不多了。“那么,开打。” 第24章 耐药的唐僧 “接招吧磷蓉哥!”押挝十分活跃,当先跳起来一拳砸向磷蓉面门。磷蓉就猥琐一点,左手作接拳状,右手却抓向其下裆。然而押挝前倾的体位抵消了磷蓉手长的优势,当先击中磷蓉左手。 “不好!”磷蓉只觉左手传来一股意想不到的怪力,瞬间让他失去平衡向后翻倒,右手本能向后撑地,放弃了进攻。“扑通!”磷蓉一屁股坐地上,被押挝当胸骑坐。“Yowaidesu!”关键时刻磷蓉终于祭出杀手锏,迷宫壁浮现,押挝浑身乏力一软,被磷蓉趁机勒住脖子。 “好了,停吧。磷蓉胜。”燎崭很快作出裁决。 “咳咳,磷蓉哥果然厉害。”押挝喘着气,脖子被勒得很难受。 “呛绰,你来点评一下。”燎崭突然说道。 “我点评么……”呛绰想了想,“押挝,你怎么会有那么大力气?一拳就把磷蓉撂倒了?” “是吗?我还没注意。”押挝挥舞一圈拳脚,“好像病好之后就感觉身体特别有劲。咦,好像圆满了?” “圆满……”磷蓉石化,他锌亩期入门还没几天,圆满遥遥无期,押挝这就圆满了,完美反超。 燎崭点头:“不错,应该是圆满了。看来你这场病可能是修为进展太快而出现了根基不稳,而不是感冒。磷蓉,还需要我再打击你一下吗?”磷蓉还在石化中,无法回复。“押挝,你的进展很不错,不过再神速也就到此为止了,以后可不会再这么容易,你要做好越往后越慢的准备。” “是啦师父!” “至于磷蓉,这次实际上也算完成了一次以弱胜强。磷蓉,你的这手法术,我姑且称为虚弱术吧,效果很强大,而且别人无法复制。你要多加操练,让其完美融入你的实战中。好吧,大概了解了你们的情况,下面就是大剂量的身体训练了。磷蓉,你还需要药物辅助。”燎崭不怀好意地看着磷蓉,“这盒盐酸克林霉素胶囊就是你这段时间的任务。每天吃一粒,饭就不用吃了。消化药力需要海量的身体锻炼,不过你放心,吃了药以后你是不会累的。” 磷蓉一哆嗦,“这怎么有种竭泽而渔的感觉,我不会被榨干吧?” “不存在的。只要你耗尽多余的体力加之按照《玫膛》专心修炼,就不会有任何问题。现在吃下一粒,然后去跑2㎞。”“2㎞?!!”“你都锌亩前期了,自然要增加训练量。2㎞这种距离,凡人稍加训练都能跑到,你大小还是个修士!” 于是磷蓉吃了药,和押挝一起跑2㎞,被押挝远远甩在后面。 “磷蓉你在搞什么?一个吃了药的锌亩前期修士,2㎞居然要跑5.6min!你看看押挝,才2.7min.”燎崭非常不满意,磷蓉瘫在地上喘着粗气说不出话。 呛绰摸了摸磷蓉的胸膛,“心跳很快,他已经很努力了,真的是体质不行吧。” “成绩才是王道,光努力有屁用。”燎崭拂袖而去。 磷蓉被呛绰扶着站起来:“师父说得对,这个世界不会在乎你吃了多少苦头,只看最终的成绩。不过呢,”磷蓉眼中光芒不减,“现在还没到放弃的时候!” 接下来一个星期,三个人都展开了日常化的修行生活。白天磷蓉吃药,然后和押挝一起做各种训练,除了跑步,还有力量和柔韧性,偶尔也有实战。晚上,呛绰和燎崭对练,常见的剧本是呛绰被一招放倒然后一晚上时间缓过来。磷蓉从盐酸溴己新片吃到维生素B1片,再到磺胺嘧啶银,燎崭的药库仿佛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然而磷蓉的进度,特别是长跑,却波动不定,只能说,后6天的平均成绩比前6天好一些。 内功修炼也不甚顺利,锌亩前期从入门到圆满没有什么难度,就是单纯地运行人之道吸收天地内能积累内力的过程。然而磷蓉悲催地发现,他的经脉似乎存不住内力,人之道过一遍吸收的内能,等一个周天回来一看已经所剩无几,也找不到是哪里在漏气。“你应该乐观一点,往好了想,没准并不是散功,而是被细末经脉充分吸收了呢?资质差的人就是要心态放宽才是正道。”燎崭极端不负责任地敷衍道。这样的结果,当然就是修炼进度极端缓慢。 和押挝的实战对练,则是完全以磷蓉的迷宫壁为中心,打中了就是磷蓉胜,打不中就是押挝胜。倒是呛绰,经过一个星期,能在燎崭拳下多支撑几秒了。燎崭拳威虽然恐怖,但他也远远没有拿出全力,只是随便玩玩而已,可以说是虚张声势。呛绰第一次是被吓住了,习惯了以后也有了一定的躲避能力。 转眼到了26日。“来吧,今天试试注射药。”燎崭拿来了一根针管,里面装着药液。 “?!!还有这种操作!”磷蓉看着明晃晃的针头就心底一凉。“算了吧师傅,这几天除了把我累的半死,修为没见多大进展,一定是你给我吃错药了!” “胡说,我的药都是外面你打破头也抢不到的神药,只不过你……你这耐药性确实惊世骇俗。我估计药力你都没有真正消化,而是堆积存储在血肉里呢。这次用丙泊酚中/长链脂肪乳注射液给你直接注射刺激一下,看能不能起效。”“能不能起效,师傅你是在拿我做实验吧!”“是又怎么样,你又没死。” 不容磷蓉反抗,燎崭一把抓住磷蓉的胳膊就把针头戳进去开始打药。磷蓉也不敢反抗,针头都插进去了,再反抗怕不是嫌伤口太小。 “师父,你说要是这药力都堆积在我体内,我岂不是成了唐僧?”“什么唐僧?”“呃,意思就是我就成了个人形神药,吃我一口肉就等于吃了你好多神药……”“你这么一说还真有道理。呛绰你也听见了吧?” “听~见~了~哦~”呛绰邪邪一笑,看着磷蓉,舔舐着嘴唇。 第25章 吸血与香泽 燎崭打完药收起针头,“呛绰你最好不要整个吞下去,一次性服药过多也不是好事。” “师傅你不能这么出卖徒弟啊!呛绰,你说过不吃我的啊!”磷蓉哭丧着脸。 呛绰轻轻揪起磷蓉脸颊,“安啦,不会吃你的。不过偶尔放点血给我尝尝不过分吧?反正堆在你体内也是浪费,何况是药三分毒,堆积多了也不好吧?” “呛绰,一个人族血量只有5L,失血1L就会昏迷死亡,500?也要头晕乏力,你……你可得悠着点……” “好吧,每天给我吸100?吧。我可舍不得你死啊,还是长期养着比较好。啊,快去训练吧,人家迫不及待要尝尝你鲜血的味道了。”呛绰吻了磷蓉的脸颊,笑眯眯地看着他。 磷蓉摸了摸脸上的残余的温存,突然感觉到了力量。“不就是放点血么,有什么好怕的!” 晚上。“师父,你放弃吧,我就是天生的耐药圣体,你给我打什么药都是没用的。”今天的训练项目是倒立用手跑步,把磷蓉折腾个半死,这会赖在床上动弹不得,任由呛绰给他打复方氨基酸注射液。 “这你就不懂了。”燎崭高深莫测的样子,“就算不能吸收,这些药在你体内过一遍,多少也能有些改善效果,只不过你基础太差感觉不出来罢了。另外就是,这些药在我这里放了好久,再不吃就真的要坏了。药效太强,一般人吃了受不了,押挝修炼够快也不需要吃,好容易逮着你这个耐药罐子,你就尽管吃吧,没坏处,吸收不了还能造福他人。走了,今晚祝你们愉快。”燎崭仰天大笑出门去。 药液很快打完。“磷蓉,感觉好点了吗?” “嗯,光是看着你就什么病都好了~”磷蓉撩了一句,呼吸平静下来,睁眼,却看到呛绰跪骑在他身上,神采奕奕的竖瞳里,赫然是嗜血的兴奋。“呃,呛绰你这是……” “你知道的吧?”呛绰把针头扔一边,唇角露出尖尖的银牙。 磷蓉知道自己在劫难逃了,“反抗不了,那就享受吧!”磷蓉心道,“不然还真没什么机会跟呛绰如此亲近呢。啊,我这都是在想什么,明明知道是蛇妖的……管他呢!”磷蓉闭眼,“来吧!” 黑暗中,磷蓉感觉到一对柔软在他胸膛,一股热气带着温润的体香吹拂着脖颈,顺滑的秀发撩拨着脸颊,湿湿的唇贴在他的颈上。一丝尖锐的Bite微痛,心颤!生命在流逝!-1s(大雾) “啊,怎么还没完事,呛绰她知不知道100?是多少,会不会吸多了啊啊啊啊啊!”磷蓉痛并快乐着,紧张并幸福着。双手早已不安分地紧紧环抱呛绰腰部,上下抚摸,仿佛这样能补回丢失的血量。 不知过了多久,呛绰终于松口。“咦,我吸了你一大口血,怎么你脸更红了?” “一大口么,应该不超过100?吧。”磷蓉安慰着自己,颈部还在隐隐作痛。“拜托,怀抱美女,只是脸红已经很克制了。” “净瞎说。”呛绰笑骂,“天天挨你师父揍,青一块紫一块的,还美女呢。” “抱着又不知道。好啦,我要睡了,你也要加油。”“嗯。” 呛绰深呼吸。门外那个不可躲避的男人早已守候多时。“磷蓉的血效果如何?” “不可思议,我真的感觉到了力量。”“呵呵,吸我徒弟的血,我可要好好教训你才行。”“荣幸之至!”“嘭!” 就这样,磷蓉每天又多了一项给呛绰吸血的任务,不过可以趁机一亲香泽也算是值了。 30日。“今天是9月最后一天,”燎崭负手而立,“就给你们放个假。你们自由活动,我要去访友。” “哇,师傅的朋友!我要去看!”押挝很兴奋,这几天燎崭天天表扬他批评磷蓉。 “不可能的,你追不上我。再见。”燎崭不多废话,飞身而起,踏空一闪而逝,留下押挝在风中凌乱。 磷蓉咽下一粒格列吡嗪胶囊:“好了,今天的饭吃完了。我去睡觉了。” “磷蓉哥,你才刚刚起床诶!”“你磷蓉哥这一个月累坏了,还被你呛绰姐吸了不少血,快要死了。”“这样啊。那呛绰姐,我们一起玩吧!” “啊!终于可以懒散一天了。”磷蓉躲在刚离开不久的被窝里,思考着一会要做什么梦。 “轰!隆!隆!”半梦半醒中,磷蓉被一连串剧震惊醒。“怎么回事?地震了?”磷蓉慌忙下床,就听到有人说话。 “你们快放开呛绰姐!”“闭嘴吧你这个小杂种,寄生在鬃僚山长大,最后却投向妖怪的小白眼狼!”“好了,动作利索点,那人回来咱们就走不掉了!” 磷蓉大惊:“鬃僚山的人!竟然趁这个时候!”他想要出去,可是又止住了。“不行,我出去也是送死,应该在这里等师傅回来请他出手!不然我们三个都被抓走,师傅回来还以为我们出去玩了。”磷蓉透过窗户小心观察战况,呛绰早已变身大蛇,被鬃僚山众人围攻。“果然是他,坦鄙!”磷蓉一眼看到了不远处负手而立的老者,看起来甚至都不打算出手。他还真不需要出手,这次来的显然都是精英弟子,配合默契,训练有素,进攻凶猛,防御无缝,一点点把呛绰逼入绝境,很快呛绰就挂彩了。 坦鄙这时喝道:“抓活的,今晚再将此妖凌迟生祭!”于是一名弟子抛出大网,从天而降,将呛绰罩住,瞬间收紧。呛绰不甘地嘶鸣,然后被拖走了。押挝则是简单地被绑着押走,他再天才也就锌亩前期圆满,在一众修炼千百年,锌亩中后逃怖期的修士面前根本没有说话的资格。 “不行,我也不能这么干看着。”磷蓉咬牙,“师父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得想办法让他注意到这里。怎么办呢……有了!”磷蓉找来干柴草,看鬃僚山人走远了,就点火放烟。“烽烟求援!想不到还可以这样用。师父要尽快看到啊!”磷蓉焦急地望着燎崭离开的方向。 第26章 独闯鬃僚山 度秒如年。 不知过了多久,“磷蓉你又在做什么怪!” 燎崭的怒吼声差点让磷蓉热泪盈眶。“师父你可回来了!” 燎崭落地,带起一阵暴风,直接将火堆吹散,火星漫天。“再不回来就让你把我房子烧了!” “师父没时间解释了,呛绰和押挝被鬃僚山抓走了,师傅你快去救他们啊!” “切,真会给我惹麻烦。”燎崭没好气道,“那这就作为你的试炼任务,独闯鬃僚山救人,救不回来你就别当我弟子了。” “师傅你别开玩笑了!我一个人哪打得过!一上山就死翘了吧!” “等着!”燎崭钻进地下室翻箱倒柜,拿出来一副弓箭和一根针管。“此弓名曰【最后的轻语】。这是银杏内酯注射液,如果你受重伤了就打一针,可以吊住你一口气支撑24h逃回来。” “师傅你逗我,就这一把破弓给我,跟送死有什么区别?”“破弓?你射一箭就知道了。”“就算一箭厉害,很快就用完了吧?”“你倒是射啊!” 磷蓉于是试射了一箭。“轰!”震耳欲聋的巨响,一朵蘑菇云,是的就是蘑菇云没错,冉冉升起,巨大的冲击波将磷蓉吹飞,留下一个直径百米的大弹坑。而那支箭,居然从空中就那么直直掉下来,落回了箭筐。磷蓉早已坐在地上惊得合不拢嘴:“这这这……这是弓箭?分明是微型核弹吧!还能自动回收,这也太恐怖了……” “现在敢独闯鬃僚山了吗?”“必须敢啊。等等,这箭必须要射中目标才能炸吗?能不能半路就炸,我没练过射箭怕射不中?”“你喊一声炸,它就炸了。”“我试试。我射!我炸!”“轰!”“嗯嗯这次稳了。”“布甲脱了怎么样?”“不存在的。师傅你有这等神器怎么不早拿出来!”“拿出来你还有心思修炼?” 磷蓉快步向鬃僚山走去。不是他不想跑,而是怕跑累了到地方没力气打架了。本来他还想乔装混进去,不过这一箭一个蘑菇云这么大动静也不大可能混进去了,不如直接装·逼强闯。走前还带了个斗笠,免得被认出来,也增加高人的神秘感。 “这就是鬃僚山了吧。”看着仙云缭绕的巍峨山峦,磷蓉不禁燃起一丝热血。“不过山这么大,呛绰关在哪里呢?”磷蓉眼珠一转,“有了!前方高能预警!”磷蓉张弓搭箭射向自己脚下。“轰!”脚下的爆炸瞬间触发布甲保护,磷蓉腾空弹起往回飞。“可不能就这么回去啊。我射!我炸!我射!我炸!”“轰!轰!”磷蓉反向射箭引爆,爆炸冲击波止住了布甲的弹射力,但又因为爆炸有一定距离,杀伤力低,不会触发布甲再次弹射,于是磷蓉就这样被弹向鬃僚山上空。“轰轰轰轰轰轰轰!”磷蓉一通乱射扫光了云雾,鬃僚山全景尽收眼底。“哈哈,看到了,在那里!” 话说鬃僚山一众人将呛绰拖到山门。捆呛绰的网线足有5㎝粗,隐约有符文光芒闪烁,显然不是凡物,呛绰筋疲力竭也无法挣脱丝毫。“恭迎掌门凯旋!”山门处早有大批弟子守候。 坦鄙也是喜形于色:“今日本座大胜归来,缠绕我鬃僚山四十年的妖患今日终于擒获,晚上就开庆功宴,将此妖当众处刑,我同诸位一道啖其妖肉,啜其妖血,以其妖骨炼器,以消心头大恨!” “掌门万岁!” 呛绰打量着狂欢的众弟子,没发现傧亲,这让她既有一丝欣慰,又有些担忧。队唾不在了,傧亲没了靠山,一个人如何能在这门派生存下去呢?“呵,自己都要大难临头了,还在关心傧亲师姐。”呛绰心中自嘲。 呛绰被拖着示众,无数弟子好奇地上前抚摸她的鳞片。“哇,好大的妖蛇。” “掌门和师兄师姐们太厉害了!这么大的妖兽都能捉回来!”“是啊,托他们的福,今晚有好吃的了。”“就知道吃,这是雪耻懂吗!我听说这妖怪以前吃了不少我们的师兄师姐呢。”“哇,好可恶的妖怪!”“那是,我们鬃僚山就是要和这些吃人妖怪斗争到底!”“掌门万岁!鬃僚山万岁!” 来到一处泉水池边。坦鄙朗声道:“诸位,这里就是我派一处宝地,名曰化妖池,只要是妖怪,无论他以前如何上天入地无所不能,一旦沉入这池水,一身妖力就会被化去,变成凡兽,任人宰割。然其邪恶本性不能化去,一旦逃跑,卷土重来,还要继续害人性命。所以只是暂时存放的场所,除恶务尽是必须的。”说话间,呛绰被网捆着沉入池中,然后网解开收回。呛绰果然发现体内必气丝毫不剩,肉体力量也极度衰弱,只能在水中缓慢游动,逃走是根本没希望的。“好了,祈煮修疫你二人在此看守,其他人都散了吧,不得随意靠近。”坦鄙下令。 “修疫,你觉不觉得,这条大蛇跟我40年前抓的那条,有点神似?”人都散了,祈煮无聊,开始跟修疫扯淡。 “何止神似,我看明明就是。”修疫扯扯嘴角,“说起来,这40年妖祸,其实罪魁祸首就是你,要不是你把它抓来,哪有这么多事?只不过有掌门罩着你罢了。” “嘿嘿,还这么大怨气那。那天师父可是狠狠罚了我一顿,还不行么?再说我只是抓回来一条凡蛇,谁知道它能长成妖物?还不是队唾傧亲这对狗男女,仗着权势包庇纵容。” “狗男女过分了啊。”修疫有些不满,“好歹当时他们还救我一命,不然我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说实话,我觉得傧亲师姐挺冤的,明明是队唾一直在阻挠除妖,最后自己一闭眼归西了,让师姐背锅,还好也只是监禁百年,以她修为还是能熬出头的。” “呵呵,还在癞蛤蟆想吃天鹅肉?醒醒吧,傧亲那种女人可不是你能招架得住的。”“够了!掌门让我等在此守卫,不是来生事的,你能不能少说两句?我怕我忍不住要揍你。” 第27章 骚乱与越狱 “切。”祈煮还真就怂了,不再多说。 听着两人调侃傧亲和队唾,呛绰也是有怒说不出。一身平时健壮有力的肌肉现在成了软弱无力的累赘,40年的辛苦修炼仿佛都化为了泡影,这种绝望何处诉说!“师父,师姐,还有磷蓉……绰儿可能过不了这一关了……就是可惜,磷蓉的血,要给这些恶徒捡便宜了……”呛绰在水里瘫着,出神地望着苍空,仿佛在期待奇迹的降临。 另一边,押挝这种小角色则是直接打入大牢。鬃僚山的大牢是专门给犯大错的弟子准备的,暗无天日,只有昏黄的烛光,空间不大,气氛压抑,囚犯也寥寥无几。与押挝同间的只有一个连毛胡子精瘦男人,一身黄袍端坐着静修。押挝没敢打扰他,静静坐在角落里。男人却先发话了:“呵,乳臭未干的小孩子也关进来了。鬃僚山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啊。小鬼,你是因为什么进来的?” “我……”押挝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想了想说道:“叛出门派吧,大概?” “叛出门派?这就是他们把你关进来的理由?哈哈哈哈……”男子猖狂大笑,“一个小屁孩,懂什么叫背叛吗?真是可笑。不过没办法,小鬼,既然进来了,就没人把你当小孩了。自求多福吧。”男子不再说话。 押挝观察四周,隔壁牢里还有一人。押挝凑近一看,是一个浅灰紫色头发、挺着一对傲人双峰的美貌女修,那一间只有她一人。押挝马上想到了什么,忍不住出声道:“姐姐,请问,你是叫傧亲吗?” 女子睁开亮灰色的眼睛,微笑道:“是的哦。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押挝。唉,原来你也被关起来了,这下怎么办?只能等师父来救呛绰姐了吧。”“哦?你认识呛绰?”“嗯嗯,我还认识磷蓉哥,,燎崭师父,他们都是对我最好的人!可惜我和呛绰姐都被抓起来了,不知道师父会不会来救我们?一定会的吧。” 傧亲玩味地一笑:“你有没有想过,就算你师父来了,他知道你们被关在哪吗?” “这个……好像不知道诶。那怎么办!”“放心,如果你师父真的杀进来救你,姐姐自有办法。”“什么办法?”“你师父还没来呢,来了你就知道。”“好的!师傅一定会来的!”“轰!” 突兀的一声巨响,整座牢笼都在震动,外面传来守卫的嘈杂声:“怎么回事?” “外面好像打起来了?”“什么?这么大动静?”“快出去看看吧,万一这地牢塌了我们可要倒霉。”“走走走。这些囚犯怎么办?”“自生自灭呗,谁管啊。” 黄袍男子不知何时已经起身,眼中精光爆闪:“小鬼,你师父,有两下子,居然真的敢打上鬃僚山。” 傧亲柔声道:“别说那么绝对嘛,谁知道是不是他师傅?” “哈哈,管他是不是,只要外面乱起来,这些破铜烂铁的牢笼岂能挡我撰鸡!傧亲姑娘,机不可失,还在犹豫什么?” “也是,这么好的机会,不越狱反而太奇怪了呢。”傧亲笑着起身,和撰鸡相对。 撰鸡笑道:“这牢笼专门为关押修士强化过,但只要你我联手,破门不在话下。” “嗯,来吧。”押挝张大嘴,看着两人必气爆棚,将牢笼生生拉开一个口子——然而也就是一个口子而已。“叔叔姐姐加油!”押挝这点修为是帮不上什么忙了。 “该死,低估了这笼子的强度了么。”撰鸡双手因用力过猛而颤抖着,两人竭尽全力也就拉开一小口子,而且只要一松劲就要弹回去。 傧亲艰难道:“押挝,你先出去。” “诶,可以吗?”“这洞口太小,只有你能出去。快啊!” “好的!”押挝勉强钻出了笼子,两人松手。 “呼啊。”撰鸡揉着胳膊,“小鬼,运气不错,你自由了。我们看来还有的熬了。” 傧亲却道:“押挝,可以的话,能帮忙找找监狱钥匙吗?我知道你着急找你师傅,所以如果你不愿意我也……” “怎么会不愿意呢!”押挝小脸上一本正经,“是你们救我出来的,我怎么能丢下你们不管!放心,就算我找不到钥匙,也会让师傅来救你们的!” 撰鸡也悠悠道:“小鬼,你要是真能救我出来,我撰鸡就欠你一个人情。” 于是押挝在监狱里到处摸爬滚打。狱卒都跑了,倒也没人注意钥匙的问题。押挝很快就找到了一大串各种各样的钥匙带回来。“我找到了好多钥匙,不知道有没有……” “快拿过来!”撰鸡眼前一亮,“一个个试不就行了。关了这么久,也不差这一会。” 傧亲也是喜笑颜开:“好样的押挝,别心急,每把钥匙都要前后左右转一转,也许不那么灵光呢。” “嗯嗯。” 这么大动静,呛绰自然不可能没注意到。“是谁呢?磷蓉应该没这么大本事,莫非是燎崭?”紧接着她就看到空中一个人影,穿着一件陌生的衣服,还戴着斗笠遮脸,看不出是谁。“这个身影怎么这么像磷蓉……不可能的吧,他明明……不管了,这也许是我唯一的逃生机会了,只要这两个人离开!” 看守的祈煮和修疫也有些焦虑,特别是当祈煮看到呛绰的庞大身躯浮上水面,蠢蠢欲动的时候,更是色厉内荏地喝道:“妖怪你给我老实点,不然道爷我现在就斩了你!”呛绰当然不会这时候拖着虚弱的身体和他硬干,化妖池的效力可不会震两下就没了。她浮上水面,只是为了来人能看到她。 空中人影正是磷蓉,一眼就看到了呛绰的蛇身。“还好,呛绰没事,不知道押挝怎么样了。”一连串的爆炸早就让众多鬃僚山弟子聚集起来,在师门长辈的组织下戒备着。磷蓉冷笑,看准了一个开阔的落点,先水平空爆了几箭调整位置,随后对着地面就是一箭。“轰隆!”地面炸出一个大坑,周围人都被炸飞,冲击波则给从天而降的磷蓉作了缓冲。落点离化妖池不远,呛绰遥遥在望。然而磷蓉迅速被众人包围。他看到呛绰明明身体自由却不反抗逃跑,就知道有问题,在这附近他也不敢乱炸,怕误伤了呛绰。 第28章 剧毒诈习散 “这位道友,我鬃僚山向来欢迎友人来访,为何要如此暴力闯入,坏我山门?”坦鄙强压着怒火拱手道。刚才那一连串爆炸,就连他也不敢硬接,这会只能先尝试谈判。 殊不知磷蓉也紧张万分,这附近他的攻击施展不开,如果周围人一哄而上,他也只能自保有余,救呛绰就不可能了。这种时候当然不能弱了气势,反正没人认得出他,于是胡诌道:“本座照古籍秘法,以千年灵药为材,以此妖蛇为炉鼎孵育仙丹,需要六六三十六年方可成丹,如今只差最后一天,却被你等宵小抓来,险些坏我大事,你说本座该不该怒!” 坦鄙果然被戏精磷蓉镇住,“前辈要明鉴啊,此妖与我派积怨颇深,屠戮吞噬我派弟子无数,如今将其抓来处以极刑,不也是情有可原的吗?何况前辈得此妖蛇是36年前,而我派追杀此妖已有40余年,这先来后到……” “笑话!”磷蓉断喝,“一派掌门,说谎都不打草稿的啊。以你修为,加上全派之力,追杀此妖竟要40余年,真当本座是能随便糊弄的吗?” “这……其中自有原因……” “我管你什么原因。就算有原因,你又有什么资格跟本座争先后!”不再废话,磷蓉大摇大摆朝着化妖池逼去。 “这位道友还是稍安勿躁吧。”一个老妇人出现在化妖池旁。 “奈终长老!您终于来了!”坦鄙大喜,其他弟子也是精神一振。 奈终沉声道:“道友,这妖蛇的孽业我鬃僚山已追讨多年,今日终于捕获,势在必得。若是这样还能让道友半路抢去,我鬃僚山还有何颜面立于正道诸派之林!我手上这包乃是鬃僚秘制的诈习散,只要撒入池中,不出一时三刻,妖蛇就会化为一滩脓血。” “你要是敢这么做,我就要你整个鬃僚山陪葬。”磷蓉心头一紧,却是更加不能示弱。 奈终继续道:“反正距离仙丹炼成只差一天,不如道友在我门中休息一晚,明日成丹,蛇尸留于我派,各得其所,免于一战,岂不美哉?” 另一边,撰鸡、傧亲、押挝三人越狱成功。“我知道那里有条隐蔽的下山小路,我们趁乱赶紧离开吧。”撰鸡指了一个方向。 傧亲却道:“多谢好意,只是我还有些事没有完成,暂时还不能叛出门派。” 押挝拉住傧亲和撰鸡:“那个,呛绰姐还没有救出来,撰鸡叔叔,傧亲姐姐,能帮帮我吗?” 傧亲笑道:“绰儿是我看着长大的,自然要救。” 撰鸡却皱眉:“这呛绰与我非亲非故……” “撰鸡叔叔,你还欠我一个人情哦!” “呃……”撰鸡哑然,没想到随口一说却把自己坑进去了。“好吧,我撰鸡言出必行,会帮你救你的呛绰姐。不过先说明,本人战力有限,不一定能救得出来。不过你师傅不是来了吗,他不会救吗?” “这个嘛……”押挝有些讪讪,“呛绰姐她有些原因,没有拜我师傅,所以我也不知道师父会不会救她……” “没拜?这理由也是……”撰鸡汗颜,“敢单挑鬃僚山的前辈高人居然还不拜,你这呛绰姐真是……有个性啊。好吧,要怎么救?” 押挝马上道:“我知道,来的时候听他们说,送到什么化妖池去了。” “化妖池?你那呛绰姐不是人类?是妖怪?”“呃,是的,不可以嘛?”“……你居然认了个妖怪姐姐,怪不得要叛出门派了。罢了,反正这门派也已经容不下我,我也没必要遵守这门规了。化妖池是吧,我知道在哪,跟我来!” 于是三人小心翼翼,挑人少的地方走,兜了个大圈子,总算看到了化妖池,躲在一个角落观察,正看到磷蓉和奈终的对峙。傧亲眼尖,一下就看到了奈终手上的药包,变了颜色:“不好,那是诈习散,有剧毒。要是撒入池中,绰儿九死一生!” “啊,那怎么办!”押挝惊道。 “没时间了,我现在立刻去搜匮淹堂找解药,不一定能找到,你们潜伏在这见机行事,不必等我!对了撰鸡,我们换一下衣服。” “啊?”撰鸡愕然,“我一个大男人……” “我还一个大女人呢!现在不是矫情的时候!”傧亲当即开始脱衣服——当然脱光是没必要的,脱个外套就行了。 “行!反正没别人看见,我就女装一回!” 于是傧亲穿上撰鸡的男装,扮成一个面容清秀的男子离开。倒是胡子拉碴的撰鸡穿着花枝招展的女装,显得极为违和。两人继续潜伏着观察情况。 磷蓉心里盘算着。“如果拖上一天,我胡诌的仙丹就败露了,肯定不行。如果暂退呢?要是我的话,肯定立刻将呛绰碎尸,生米煮成熟饭——也不能退。这样的话……先周旋一下试试吧。”这周旋是当真的周旋,磷蓉就保持和奈终距离不变,以其为圆心绕圈踱步。“呵呵,已经一千年没人敢这样威胁本座了。”嘴上还是要硬气的,“你以为,我这一箭过去,你还能有几条命在?” 然而奈终也是老奸巨猾:“道友要是不怕仙丹被毁,尽管攻过来好了,老身活了一把年纪,生死早就看淡了。”磷蓉还真不敢放箭炸她,这么近的距离,就算呛绰躲在水里能缓冲直接的冲击波,接下来的次声震荡在水里反而传播更快,足以让其五脏炸裂,更不用说还有诈习散。 呛绰沉在水底一动不敢动,生怕突然开炸。“那人究竟是谁……为什么越看越像磷蓉?这种时候还这么顾忌我的安危……”呛绰当然知道自己成了累赘,然而身体没力气,一点办法也没有。 “道友你可要考虑清楚了!”突然传来奈终有些颤抖的声音。 磷蓉的箭缓缓抬起,瞄向奈终。“愚蠢。真以为本座为了能为了一颗仙丹而受你羞辱不成!”“嗖嗖嗖!”磷蓉连放三箭,奈终也不客气地撒下诈习散,闪身躲箭。 第29章 护送解药 箭矢从她身边呼啸而过,磷蓉大踏步逼上前来,奈终暴退:“晚了!诈习散无药可解。鬃僚之名岂容欺压,哈哈哈哈!” 染毒的池水缓缓渗入呛绰体内。“呃……”毒水所到之处,仿佛每个细胞都燃烧了起来,炽烈的灼痛一点点消解着呛绰的肉体和意识。讽刺的是,这化妖池染了毒以后,原本的效果也丧失了,呛绰的妖力开始恢复,不过毒素扩散要快得多,这样下去呛绰迟早毒发身亡。 磷蓉调整了角度,射出的三箭爆点较远不会波及呛绰,鬃僚上下一片狼藉。随着磷蓉靠近,呛绰感觉到体内另一种存在活跃了起来。“这是……磷蓉的血?!”磷蓉那汇集无数神药精华的血,不知是受了毒素的刺激,还是感受到了磷蓉本人的靠近,开始躁动起来。之前呛绰吸血之后就一直在慢慢运功炼化,如今妖力枯竭,却在此刻发生了更加迅速的吸收消化,护住了呛绰全身命门要害,对抗毒素。灼痛并没有减轻,反而还在加强,但呛绰知道自己短时间是死不掉了。妖力恢复了一点,呛绰立刻浮上水面,迎上了斗笠遮面的磷蓉。磷蓉一言不发,掏出一根针管刺入呛绰颈部——针管上赫然写着“银杏内酯”四字。 药液入体,仿佛事先商量好的一般,迅速与磷蓉血汇合一处,顶住毒素的进攻。不同的是,这次不仅护住心脑要害,还压制住了全身的灼痛,尽管不能直接解毒,却给呛绰一种重获新生的感觉。加上妖力逐渐恢复,呛绰尝试离开水池。 “解药找到了!”傧亲赶了回来,一身男装上还带了斑斑血迹。 “姐姐你受伤了?”押挝担忧道。 “怎么会,这是守门弟子的血。不好意思啊,要让你背负罪名了。” 撰鸡没好气道:“行了,赶紧换回来吧。我与鬃僚山早已恩断义绝,也不在乎这点血案了。”两人换衣服。 “呛绰姐已经中毒了,快去送解药吧!”押挝看着奈终撒下毒药,心急如焚。 傧亲把一个纸包递给押挝,上面写着“诈习散 解”:“这解药还得你自己送。姐姐暂时还不能离开,所以不能抛头露面。你师父已经和绰儿会合,你们只要带着解药也过去就行了。不好,有弟子追来了,我得先走一步,你们见机行事!”傧亲匆忙离开。 没过多久,几个鬃僚山弟子出现:“啊!袭击匮淹堂的匪徒!抓住他!” “走!”撰鸡拉起押挝直接向磷蓉奔去。 “师父!”押挝大喊。磷蓉回头一看,正以为押挝也被挟持了,就见撰鸡单膝跪地:“前辈法力无边,请收晚辈为徒!”押挝忙解释道:“师父,撰鸡叔叔是好人,你别打他!”“明白了。”磷蓉点头,“好吧,我就暂且收下你。” 另一边,鬃僚山弟子中也炸锅了。“傧亲!你竟然这个时候越狱,莫非你也要背叛师门!”坦鄙怒骂道。 傧亲却是一脸诚恳看着奈终:“长老,弟子已经悔过彻悟,修为也有所突破。如今鬃僚山遭此大劫,实在不是内斗的时候!弟子斗胆越狱只为出一份力,事后任由长老责罚!” 作为队唾派系的二号人物,队唾死后傧亲自然是被打入冷宫。然而这些事情过去也没有多久,傧亲余威尚在不说,修为再度突破,让奈终也有些刮目相看了。奈终点头道:“很好,之前队唾犯下滔天罪过至死不改,你却能浪子回头,善莫大焉。那么我也不再追究你越狱之事,与我等一起渡过此劫,将功补过罢!” “多谢长老!”傧亲行了个大礼。坦鄙在一旁愤愤不平,他也不是傻子,自然看出傧亲是要和他争夺奈终的支持了。可是这种时候他也不好说什么不利于团结对敌的话,那样只会让奈终对他更加不满,于是只能闷着。 “鬃僚山!从今天以后,就没必要再存在下去了!”磷蓉终于集齐了所有要救的人,此时自然肆无忌惮。当然他也不是真的要夷平鬃僚山,只是想镇住他们不要骚扰,便于迅速离开罢了。自己有几斤几两磷蓉还是有数的,达到目的走为上计,拖下去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露馅。嗖!磷蓉朝着人群又是一箭。 “结阵防御!”轰!一些弟子试图硬抗,结果留下一地尸首。 “扛不住的,散开逃吧!”修为低下的大批普通弟子四散奔逃,只留下少数精英在爆炸中穿梭周旋。奈终、坦鄙、傧亲赫然在列。不过爆炸的余波和飞溅的碎片中,即使他们身体能抗住,衣服也早已破烂了。 傧亲银牙一咬,一跃而出站在阵前:“前辈适可而止吧,到现在我们双方都已经损失惨重,再打下去,我派也是有玉碎的手段的!”硝烟与废墟中一道丽影挡在畏缩不出的众人身前,与不可战胜的强敌对峙,傧亲这一下让看到的弟子们热泪盈眶。 “玉碎!”“玉碎!”“玉碎!” 被打散的战意竟然奇迹般挽回了一些,傧亲赫然成了鬃僚山中人的主心骨。奈终还没说什么,坦鄙先冷哼道:“自作聪明的丫头片子,不知道枪打出头鸟么!” 如坦鄙所说,磷蓉也不想废话,又要射箭,却被押挝拉住,轻声道:“师父,那是傧亲师姐,我们逃出来多亏她帮忙,还给呛绰姐找了解药呢,你看!”磷蓉一看押挝手上解药,心头一喜。燎崭说过银杏内酯只能吊住一条命,并不能解毒,药效过了还是要死,必须得有解药。本来他还担心呛绰能不能撑到回去,现在就好办了。 “那还不快给呛绰服下!此女既然有这份心,我也会有所分寸,放心吧。” 撰鸡却道:“师父,您就不担心这解药是假的吗?” “那样我也另有手段,不必多虑。”毕竟还有银杏内酯保底,就算是假药应该问题也不大。 第30章 虚假的师傅 磷蓉停止攻击:“哈哈哈哈,本座还以为鬃僚山上下都是一群鼠辈,想不到还有个把有胆色的女子。很好,本座欣赏你的勇气,但只能留你一命,鬃僚山你是护不住的!” “怎么会这样!”坦鄙敢怒不敢言。枪打出头鸟,关键时刻竟然不灵验了,这一下可好,出头鸟彻底出头了,此战之后傧亲的声望就算不能压倒他,至少也能分庭抗礼。 傧亲继续着“作死”的行为:“鬃僚山对我有授业大恩,岂能在危难时刻只图自保!前辈若不收手,晚辈只好抗争到底!” “说得好!她死定了!”坦鄙咬牙切齿,看着傧亲出尽风头,生怕磷蓉不能一箭毙了她。 然而磷蓉岂会如他所愿:“那你又想怎么补偿本座的损失!你一个鬃僚山赔得起吗!” “前辈要何种补偿,何种责罚,都由晚辈一人承担!无论是杀戮、奴役还是其它,只要放过其他师兄弟,前辈您尽管处置晚辈一人即可!晚辈心甘情愿绝不反抗!” 这一下进一步点燃了许多弟子的怒火。 “傧亲师姐不可以啊!”“怎么能向这种人低头!”“师姐你回来我们和他拼了!”“不能让这恶徒羞辱我们的傧亲师姐!” 坦鄙也看不下去了,这时候再不出来,他这掌门是真的不用当了。“够了!傧亲你退下吧……” 嗖!轰!磷蓉一箭行云流水,傧亲以外的其他人他可不会留手。“本座允许你们说话了吗!”坦鄙再不甘也不得不退下。“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磷蓉继续老气横秋。 “晚辈傧亲。”“好好好,好一个傧亲。鬃僚山的鼠辈们听着,本座喜欢有骨头的人,也喜欢漂亮的女人。看在你派居然出了个既有骨头又漂亮的女人份上,给你们一个活命的机会。全部给本座退开1㎞,本座便不再追究,自行下山离去。若是还有异动,那就谁也救不了你们了!至于傧亲,给你个机会拜在我门下,你可愿?”“恕晚辈失礼拒绝,师门长辈在此,晚辈岂能做出背叛之事。”“那我也不强求你,若不是这次本座实在气恼,也不会欺负你们这些小辈。退下吧!” 呛绰这会已经能勉强行动了,不过磷蓉不想让她消耗体力,而且太慢了,于是让撰鸡拖着她,跟在身后。磷蓉大刺刺地在1㎞外众多惊怒交加的目光中穿行而过,下山去了。这样的收场。在鬃僚山众弟子看来已经是最好的结果,而最大的赢家无疑就是傧亲了——不仅过去的罪名一笔勾销,还反而成了炙手可热的红人,隐隐有压坦鄙一头的趋势。此后两人如何你来我往争权夺位不提。 在解药、银杏内酯和磷蓉血的三重夹击之下,毒素节节败退,终于彻底消融。然而已经对呛绰身体造成的伤害却不能立刻恢复,呛绰身体仍然虚弱,被撰鸡拖着,暗运恢复上来的妖力调养身体。“师……师父?”撰鸡小心翼翼道,刚刚匆忙之中收下他,现在还不知道究竟是个什么态度。 磷蓉也不知道怎么回答,随口道:“这是对你的考验,专心干活,目的地不远了,到了再说。” “啊,是。”一路上磷蓉依然警戒着身后,不过看来鬃僚山是真的学乖了,没有追兵。 燎崭的小屋遥遥在望。很快到了近前,燎崭现身了:“呦,磷蓉你又带个新小弟回来?” “师父?!”押挝张大嘴,“师傅你在这里!那你是?” 磷蓉摘下斗笠。“我是你师兄啊。” “啊!磷蓉哥!怎么会这样!” 呛绰看到是磷蓉,又惊讶又觉得理所当然:“真的是他……不,不愧是他。”内伤的恢复仿佛也快了几分。 撰鸡是懵逼的。“这……押挝,这是你师傅,这是你师兄……到底怎么回事?” “我来说吧。”磷蓉接过话头,“其实很简单,我只是来救人的,也没想假扮谁,是押挝自以为我是他师父,于是连你也一起坑了。那种情景下显然不是多说的时候,我也就自作主张收了你了。当然现在一切结束了,究竟何去何从就看你自己的了,我们都不会强人所难的。” “原来如此。”撰鸡吐了一口气,“其实我这个人自由惯了,若不是当时没办法,也不会拜谁为师。我以前也是鬃僚山弟子,现在已经不想回到过去,只想一个人闯荡天下,感受一下世俗生活吧。” 磷蓉会意,抱拳道:“这次也多亏了你帮忙,老哥,有缘再见!” “哈哈,这就要送客了?你大哥我还饿着呢。”“失礼失礼,那就留下来吃顿便饭?”“这才像话。” “先不说这些,师父,呛绰中毒了,虽然吃了解药,但我还是担心……你来看看情况怎么样了?”磷蓉还是记挂着呛绰的伤情。 燎崭撇嘴:“都吃了解药还有什么好说的?自行调理就可以了。搞清楚,逃怖期的蛇妖,生命力可比你顽强多了。” “那有没有什么有利于恢复的药?”“你自己放血最好了。”“呃……师傅你看我好不容易试炼胜利归来了……”“嗯嗯,作为奖励明天继续放假。对了,借你的武器该还了。”“……” 饭后撰鸡很快辞别了,一切仿佛又走上了正轨。磷蓉鬼使神差地还留着银杏内酯注射液的空针管,于是就用这个抽血。针管容积不大,磷蓉抽了好几次,胳膊上一排针眼,总算抽出200?。咬咬牙,又抽了200?,最后一共400?装在杯子里,起身的时候眼前一黑,不过不算严重。 “绰,你要快点好起来啊。”磷蓉看着张开大嘴的呛绰,直接把血从粗大的喉管里灌了进去,看起来杯水车薪。然而呛绰还不依不饶地吐着信子,舐净了残留的血迹。“嘿嘿,我的血这么好喝的嘛。”磷蓉摸摸呛绰蛇头,“这次一下给了你400?,我也得好好休养一下。呛绰,现在你身体里也有我不少血了,可要好好爱惜自己,不然我也会肉疼的啊。” 第31章 开除差生 一转眼,平静的生活持续到了12955年3月21日。鬃僚山再也没有来挑衅。磷蓉在大量的药物、身体锻炼和刻苦修行的刺激之下,总算是锌亩前期圆满了,当然这个速度令燎崭很不满意,因为押挝已经突破到中期了,此时他才7岁!磷蓉仍然定期给呛绰吸血,虽然吸过以后身体有点虚,不过借此换来了难得的一亲芳容的机会,磷蓉也乐得如此。呛绰这边就不太顺利了,逃怖前期圆满的瓶颈十分稳固,丝毫不见突破的迹象,吸的血也出现了难以消化的现象。按燎崭的说法,突破瓶颈以后这些积累才能派上用场。倒是人形状态下的武技,在燎崭的锤炼下大有提升。 “人道上行,内力入脑……”磷蓉按照《玫膛》的要求,第N次尝试突破前期的瓶颈,进入中期。中期和前期的区别就在于能够掌握身体的一些分支经脉,存储内力更多,对身体的控制也更灵敏。而身体归根到底是由大脑控制,身体各个部分在脑中都有对应的投射区,因此想要内视到身体的分支经脉,就必须先在脑中将对应的投射经脉疏通。然而瓶颈所以成为瓶颈,可是没那么容易突破的。虽然修士可以轻松控制内力在主干经脉中移行,但是入脑以后就是另一种情况,如果内力注入慢一些,就会耗散迷失在大脑庞杂的经脉网络中;如果快一些,脑中的经脉实际上十分细小脆弱,内力过度冲击又会导致头痛,这种头痛不能靠意志强撑,因为这是一种保护性疼痛,且不说到一定程度会直接休克,就算真的强撑下来,那之后脑子也就差不多烧坏不能用了。必须要以恰到好处的时机和节奏用内力温柔而稳定地疏导脑中脆弱的经脉,完成突破。 但是磷蓉的情况又不一样。他的脑子完全不存在超载的情况,现在他将一身修炼的全数内力毫无技巧地一股脑暴冲进脑子里,也没觉得头疼,反而是如同水滴入海一样毫无反应。这种感觉让磷蓉十分崩溃,以前修炼虽慢,但还是能感觉到每天都有进步。可是到了瓶颈这里,每天的修炼都如同石沉大海,令人绝望。虽然燎崭早就说过修炼是个漫长的过程,但你好歹给个进度条啊! “磷蓉,也许你真的不适合这样修炼。”得知磷蓉又一次突破失败,燎崭难得认真道。 “啥?不适合?”磷蓉心凉了半截。“不适合”这种话,磷蓉可是知道的。公司招工的时候,如果HR觉得应聘者太差不想要,他们从来不说“你太差了,滚蛋吧”,都是说“我们公司不适合你”,虽然都是一样的意思,但是换种说法就好像是我们公司这小池子装不下您这条大鱼,您应该另谋高就才不会埋没了您这样的大才华似的。然而这种礼貌的说法也就只能欺骗一些天真的孩子,至少不包括磷蓉。 “我说过,你身上有着连我也看不透的机缘。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是从你这修炼速度来看,恐怕这不是你的机缘所在。如果继续留在这里,恐怕对你反而是一种扼杀。”燎崭的话在磷蓉耳朵里听着是如此的熟悉。他那些自主招生面试被刷的同学回来跟他诉说经历的时候,面试老师都是这么说的。 “你可能会觉得我只是在委婉地安慰你,实际上到目前为止确实如此。”燎崭却是早已看透了磷蓉那点小心思,“但我的看法真的那么重要吗?人生是你自己的,我只是发表一点见解。你不适合修行,也未必没有别的路可走。我的建议是,你不要在修行这一棵树上吊死,不如想想你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优势、天资,把那些作为拼搏命运的筹码。也许在那个过程中,你会柳暗花明地发现修行的捷径也说不定,这种捷径只能靠机缘,我是无法教给你的。” “所以您就是嫌我这个菜比招人烦想把我逐出师门了对吧?”磷蓉翻白眼,“不过您说的也有些道理,我也觉得确实应该出门游历一番了。我今年也已经22岁,还不知道在这个新的世界该做些什么。”磷蓉看向远方的天际线,“也许,诗和远方,能让我找到人生的意义。” “哈哈,你能有这个觉悟,也不枉我们师徒一场。别的不说,就你眼前这个瓶颈,恐怕就不是埋头苦修能突破的。总之,年轻人,是时候出去闯荡一番了。当然不能向东走,现在你还不能和鬃僚山抗衡;你可以向西,西方有什么我也不太清楚,但是这样正好,一切靠你自己,不能总是依赖我。还有什么问题吗?” …… 22日凌晨约2点,磷蓉一个人悄悄收拾了简单的行李,踏出了房门。燎崭早已在外面等着。没有问为什么不跟押挝呛绰告别,燎崭拿出一颗绿色珠子:“磷蓉,这是‘【防御】治疗宝珠’。你修炼缓慢,战斗力低下,也许注定不能成为一名战士,那么你就需要足够的生存能力才能有别的奢望。带上这颗宝珠,可以增强你的生命力,受伤以后恢复加速。” 磷蓉接下了。“师父,如果押挝呛绰问起,帮我为不告而别道个歉。” “小意思。” 虽然大道理说了这么多,磷蓉本质上还是因为成绩太差而被开除,难免心有郁结。再加上前途不明,更有迷茫之意。“我该干什么?我能干什么呢?”观察燎崭家的陈设和鬃僚山的建筑,磷蓉估计了一下这个世界的科技水平,“嗯,我学的那些科学知识应该还是有优势的,可以算是一份核心竞争力了。不过大多都是纸上谈兵的理论,真让我造点什么东西出来,至少我一个人还是办不到啊。算了,现在这人迹罕至的草原瞎想也想不出什么名堂,等先找到一些人群聚落,融入一下这个世界的社会形态再说吧。” 第32章 死亡小镇 凌晨的草原,也并非全然死寂。天空中的银河美丽壮观,在前世那颗被污染的星球上实难想象。春分已过,冬眠的动物多已醒来,在夜色中唱着本族的情歌。想起自己的过去,想想现在和未来,磷蓉唱起了故乡的一首歌。 尽管此刻我一无所有 仍要追梦领风绝不退后 一旦出发就必须到达 我期待破茧的那一天 飞跃 黑夜 让爱 无畏 信念给了我勇气 寻找光明和真理 岁月 易逝 我只活 一次 为了新时代准备 我想要有所作为 挣脱泥潭 去飞 不留遗憾 去飞 奋斗的人 都是幸福的 领着风儿 去飞 带着梦想 去飞 勇敢的心 它说输又如何 即便历经了贫穷和病痛 流离失所 失去了挚爱也被世人误解和冷落 我不要在 名利的光环下迷失自我 不忘初心一往无前点燃燎原之火 让信仰引领不安的心 这很马克思 为命运团结起来革命 这很马克思 没有谁能熄灭我的热情 这很马克思 为人类的解放身无择行 这也很马克思 尽管此刻我不被理解 你不懂 我热爱的一切 或许我们要就此告别 我期待 重逢的那一天 飞跃 黑夜 让爱 无畏 信念给了我勇气 寻找光明和真理 岁月 易逝 我只活 一次 为美好生活准备 我想要有所作为 挣脱泥潭 去飞 不留遗憾 去飞 奋斗的人 都是幸福的 领着风儿 去飞 带着梦想 去飞 勇敢的心 它说输又如何 当我回望时 我将热泪盈眶 那年少的轻狂 我们已不再 是从前的模样 血液还如当初般 滚烫 滚烫 滚烫 血液还如当初一样的滚烫 《南征北战NZBZ - 领风者/》 草原太大了,一白天的风餐露宿,傍晚终于到了草原边缘。这里有一个村镇,可是里面一片寂静,没有人烟。气氛有些阴森,这看起来不像是村民都搬走了,因为田地看起来不久前还有人耕种,谷仓还有不少粮食,店铺也没有关门,教堂的门口也没有灰尘。这一切使得这个无人村镇更加诡异。磷蓉在街道上没有看见任何活物,打算进屋看看。敲敲这扇门,没有反应。敲敲那扇,无人应答。“强闯吧。”磷蓉暗道。一扇普通的木门当然挡不住锌亩前期圆满修士的肩冲,直接被破开,眼前的景象让磷蓉头皮猛地发麻。 屋子里一男一女一个孩子,全都身首异处,鲜血四溅。桌上的饭菜还很新鲜,显然是一家人一起吃饭时遭到了袭击。对方手段极端迅速狠辣,他们根本没来得及做任何反抗就被杀了。 又闯入几间民居,情况大同小异,这个村镇恐怕是遭到了一些匪徒的屠杀。虽然谈不上悲痛欲绝,但磷蓉难免心情沉重。一村的死人啊!本来自己就是来找人类聚落的,好容易找到一个却没有活人,这真是…… 磷蓉又来到教堂门前。那是一座还算比较精致的教堂,供奉的神像是一个大天使。天使目光慈和,仿佛在散播光芒。然而她的脚下却是几十个信徒和教员狰狞的尸体。大主教向着神像倒下,头颅却不翼而飞。“那里有一个箱子,说不定能找到一些有用的情报。”磷蓉看向角落。 刚一靠近那个箱子,就突然一声巨响,箱子爆炸,碎片和一束能量箭袭杀过来。还有一道娇喝:“坏人,跟你们拼了!星界束缚!” 磷蓉措手不及,他是真没想到箱子里居然有埋伏。能量箭射速极快,他只能看见一道光影,身体却是万万躲避不及,眼看就要被穿胸而过。 “啪嚓。”一道倩影出现在身前,两根葱指掐住了能量箭。“呛绰!”磷蓉又惊又喜。“太大意了磷蓉。”呛绰捏碎能量箭,“我就知道,没有我在,你都活不过24小时。”“磷蓉哥,我们来帮你!”磷蓉回头一看,押挝也来了。 能量箭的主人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外套洁白的教士袍,下穿小脚蓝色铅笔裤,估计是教堂的圣女之类的人物。灰翠色长发和亮紫色瞳孔,可爱的小发辫,精致的脸蛋,皓腕凝霜雪,初露端倪的优美身材,娉娉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将来绝对是倾城级的。此时在白衣中显得无比圣洁,可是眼神却充满了愤怒。见攻击失效,就朝呛绰冲过来,小拳头向呛绰打过来。但是实力差距太大了,这全力的攻击看起来就像在撒娇。呛绰一摆手就把她制服在地,动弹不得。“坏人!你们不得好死!”身体动不了,嘴上还不停,小姑娘非常生气。 磷蓉上前问:“你弄错了,我们不是坏人,坏人早就走了。你能告诉我这个村镇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明知故问!我们村的人那么善良,你们直接闯进来,见人就杀,我躲在这里才没被发现,现在居然来问我!有本事杀了我啊!” “果然是这样。他们似乎是以屠杀为目的的,村里人的财物都完好,只有人被杀了。另外,不管你是否相信,我们真的不是坏人。我们从东方的大草原游历到这里,才发现了这一切。……(此处省略一万字,为磷蓉的各种论证他们不是凶手)” 呛绰放开了她。“原来你们真的不是坏人。对不起。”小姑娘低下头,神色悲伤。“本来这个村镇是很平静的,大家自给自足,生活平淡快乐。教堂是大家心灵寄托的地方,主教爷爷经常收留一些孤儿,大家都很尊敬他。我也是这样。主教爷爷发现我修炼魔法很有天分,重点培养,我的实力很快就超过了他,成为村镇的第一高手。可是当那些人杀进来,我才知道自己太弱了。教堂的防御一下就被攻破,主教爷爷把我锁在箱子里,我就亲眼看着他被杀害!那些人砍下头颅之后居然还残忍地一脚踩碎,太可恨了!刚才你们过来,我以为死定了,所以才拼命的。” “你还记得他们长什么样吗?”磷蓉问道。 “记得,我一辈子也忘不了!”“那么,跟我们一起走吧,总有一天我们会找到那些人,让他们付出代价!先把村民安葬了吧。” 第33章 沙漠蜘蛛 尸体太多了,只能堆在一起合葬。四人搜索了一下全村,然而对方似乎非常小心,没有留下什么暴露身份的东西,十分棘手。但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将死者吊唁了一番,四个人就在教堂里过夜。“磷蓉,你是不是该解释一下为什么要自己偷跑?”呛绰笑眯眯地壁咚了磷蓉。 “这……”磷蓉眼珠乱转,“呛绰啊,注意一下形象,这里还有两个孩子呢!” “少来,你还知道有孩子,来的时候村子里那些尸体,押挝可是尽收眼底。转移话题对我无效的哦。” 磷蓉只好如实说了。“倒是你们,为啥不跟着师父好好修炼?” “还不是担心你一个人出事。”呛绰若有若无地嘟囔了一句,“其实我这几年也是卡在前期圆满没什么进展,只不过我比你高一整阶罢了。燎崭说你去寻求机缘去了,我们正好段时间也没法突破,就跟你一起混混机缘呗。再说要不是我们来帮你,你这会哪还有什么机缘,死透了吧?” …… 23日。太阳已升起,四人草草啃了点从村里搜刮的干粮就出发了。小姑娘名叫路霞,13岁,修炼有教团秘法《谠贺》,锌亩中期圆满,无疑又是一个让磷蓉高不可攀的小天才。三个天才围绕着一个机缘踏上了前途不明的旅程。他们都是对未来感到迷茫的年轻人,未来在哪里?修为并不能回答这个问题,只有机缘才能。人生的意义,从来就不是一个事先给出的答案。只有先去做,先去经历,追随自己的本能,在世道机缘中逐浪,等终于走到人生的终点,方能总结出自己一生的意义所在。爱因斯坦年轻的时候也不知道自己的人生将会对人类历史产生何等重大的意义。 走出了村子,来到了一片广阔的沙漠。“这是忻偃大沙漠,小心一点吧,沙漠里危机重重,而且表面看不出来,大多在地下。”路霞翻着一本手册,“主教爷爷的笔记本上说,忻偃沙漠位于袄蚊盆地中心,是僮恫大陆最大的沙漠,也是世界第十大沙漠,同时亦是世界第二大流动沙漠。狂风能将沙墙吹起,高度可达其3倍。沙漠里沙丘绵延,受风的影响,沙丘时常移动。沙漠里亦有少量的植物,其根系异常发达,超过地上部分的几十倍乃至上百倍,以便汲取地下的水分。” 沙漠干旱酷热,押挝和磷蓉也有些难以忍受,水喝了不少,还好出发之前准备了相当多的水,能喝很久。“对了路霞,”磷蓉问道,“你之前提到魔法,那是怎么回事?” “很奇怪吗?跟你一起来的呛绰不就是个很厉害的魔法师吗?” 呛绰一愣:“啊?魔法师?我确实没听说过这种称呼。” “哎纠结这个有什么意思嘛,就是个称呼而已,我们西方人就叫魔法。”路霞撅起小嘴,“反正实力阶位划分是通用的。” 正走着,突然地上出现了一个大坑,磷蓉和路霞都摔了下去。那是一个大蜘蛛精布下的陷阱。“桀桀,今天收获不小啊!”它吐出蛛丝准备把两人裹起来吃掉。 “神风烈踢!”路霞的小脚狠狠踩向大蜘蛛,然而这并没有什么卵用——所谓神风烈踢不是什么特技,只是踩了一脚而已,被大蜘蛛轻易防住了。 “竟敢反抗!”大蜘蛛吐出一张大网将路霞裹了起来。这蛛丝坚韧而有粘性,路霞无法挣脱,眼看就要成为大蜘蛛的口粮。 Yowaidesu! 迷宫壁出现,蛛丝衰弱,路霞一下子挣脱了,大蜘蛛浑身无力翻倒在地上。“它的弱点是头、胸、腹的连接处!”磷蓉声嘶力竭。 路霞娇叱:“神风烈踢!”双脚连连踩下,这次踩的是弱点,效果拔群,大蜘蛛发出一声声惨嚎。别看路霞身材娇小,发育还未成熟,锌亩中期圆满的这一脚踩下去磷蓉自问是不死也要废。虽然磷蓉解除了迷宫壁,但大蜘蛛不知哪根筋被扭到了,浑身麻痹动弹不得,已是任人宰割。 “留它一命!”磷蓉喊。 “……今天我算是栽了,你们想怎么样?”大蜘蛛苟延残喘。 “我不想滥杀,只要你给我们当坐骑,等离开沙漠,就放你自由。”磷蓉提出条件。 大蜘蛛也没什么骨气,“……真的?要我当坐骑必须等我恢复,我一恢复说不定就会袭击你们。” 磷蓉定定地看着大蜘蛛,开始忽悠:“我相信你。看你生活在沙漠中,每天干着这些勾当,你就不累吗?你不想迎来全新的生活吗?你相信我愿意放你,我就相信你不会袭击我们。这种互相信任,难道不是很宝贵的吗?你每天与沙漠里的各方势力打交道,勾心斗角,阴谋诡计,一不留神就会被坑。你就不羡慕那些可以完全信任的人吗?总要有人首先选择信任,冒着风险,才能打破这种局面。现在你还要固执己见吗?” “信任……”大蜘蛛念叨着。他被说中了。的确,他的生活就是这样,从他有灵智开始就是如此,每天在阴谋诡计中胆战心惊,在陷阱中打滚,他甚至以为生活就是这样。可是今天,他感觉自己看到了光明!身上的疼痛开始缓解,因为磷蓉让路霞喂了【消耗】活力夹心饼干。“第一次,有人为我疗伤呢。”大蜘蛛看着这一切,固有的观念被打破了。他感觉这是改变这黑暗生活的一道曙光,转瞬即逝。“我愿意!”他大呼。 “好!”磷蓉鼓励他。 “来吧,不就是到沙漠边缘吗,小意思!”他露出了宽阔的蛛背,磷蓉拉着押挝、路霞和呛绰坐了上去。 “大哥你真厉害!”押挝赞叹道。 “这也行……”路霞也是目瞪口呆。 呛绰有些意外地看着这一切。“这……就是机缘的力量吗?” 有了大蜘蛛,他们行进的速度快了不少。“你叫什么名字啊?”磷蓉问大蜘蛛。 第34章 巨蛇斗蜈蚣 “蹿纬。”呛绰突然想起来一件事:“蹿纬,你明明没有化形,为什么能说话?我都是修炼到逃怖化形之后才能说话的。” 蹿纬也是一愣:“化形?化形是什么意思,没听说过有谁修炼到逃怖就‘化形’了啊。至于说话,我们妖兽体内有一块特殊的骨头,具有类似于人类舌头的功能,叫做横骨,只要使用体内修炼的能量控制它就可以说话了,不过不同种族横骨的位置和模样都不一样,需要自己慢慢找了。不过你们人类有灵巧的舌头,说话应该很容易学吧。” “哈哈,这你可说错了。”磷蓉笑道,“呛绰她可不是人类,她本体是妖蛇,现在是经过‘化形’变成了人形。” “啊?蛇妖!”蹿纬和路霞惊呼,路霞立刻缩到磷蓉背后,可怜巴巴道:“呛……呛绰姐,你不会突然吃了我吧?”蹿纬也是有点抖。 押挝坚定地说:“不用害怕,呛绰姐很好的,不是坏人。” “啊,押挝,难道你也是妖兽化形!” “好了,不要疑神疑鬼了,我和押挝都是真正的人类,你再说我都怀疑你是不是人类了。”磷蓉拍了拍路霞的小脑袋,一本正经,“呛绰,别理这小丫头,她是故意捣蛋。”呛绰莞尔。 蹿纬还没结束:“啊,你是妖兽?原来‘化形’这么神奇!能教我吗?” “好啊,不过教了你也得等你进阶逃怖才能化形。”“没事,我一定努力修炼!” 颠簸的载具上人总是会犯困,不知不觉,路霞头一低,趴在磷蓉肩上睡着了。感受着身后少女的柔软娇躯,磷蓉却没有热血上涌,而是感到宁静安详。“沙漠真美啊。”他叹道。 平静总是那么短暂。沙地突然开始翻滚,尘土飞扬,不远处溢出了恶臭的浅紫色毒气。不同于呛绰的蛇毒,那是一种充满了死亡和腐朽气息的毒气。“躲开!这次不是你们能应付的!”呛绰急切地叫道。蹿纬赶紧逃离,没有被毒气包围。磷蓉下来看着,那是一条巨大的蜈蚣,从地下钻出来,无数的腿脚耀武扬威。 “惨了,这是远近闻名的沙漠霸主之一懦贫,虽然灵智不高,可实力强的一塌糊涂,从来没人敢招惹。”蹿纬惨叫。懦贫不由分说,喷出了浓烈的毒雾。其他人已经逃离,这毒雾自然是针对呛绰。 同样是用毒的妖怪,呛绰的抗毒性还是很好的,但一方面种类不同,加上对方也是逃怖前期圆满,毒气还是让她感觉不适。“不行,人身太小,完全被裹在毒气里出不去!”不得已呛绰显化原形,庞大的蛇身总算是摆脱了毒雾笼罩。呛绰看清了对手,身体和蜈蚣的身体纠缠在一起,拼蛮力。 然而,蜈蚣的甲壳太坚硬了,对方也是抗毒的,蛇毒效果微乎其微;拼蛮力,蜈蚣锋利的腿脚在呛绰身上刺出一道道血洞。形势异常严峻。 Yowaidesu! 磷蓉再度使出迷宫壁,然而这次却不这么灵验了。等级差距太大,迷宫壁的效果受到限制,而且这种消耗磷蓉根本坚持不了多长时间。“这样下去不行啊!路霞、蹿纬、押挝,给我传功!”磷蓉无比严肃。传功是一种修士都知道的操作,简单来说就是一个人将自己修炼的内力传递给另一人使用。磷蓉于是用在迷宫壁上,就可以在高修为同伴的支持下最大程度发挥迷宫壁的威能。 “给你传功,你必须完全放开身心接受,没有任何防备。我们毕竟才认识几天……”路霞犹豫,同时也说出了蹿纬的心声。以路霞和蹿纬的修为,如果有恶意的话,只需要提高输出功率就可以让磷蓉经脉无法承受。 “没时间了!这种时候,只能信任战友了。蹿纬,此战若胜,放你自由。快点吧!”磷蓉没有任何的犹豫。 “这就是信任吗……”蹿纬喃喃念道,“有生以来第一次被人信任,还是生死之交的信任啊!我堂堂蹿纬,岂能在这个时候有二心!”路霞的心中振荡也大同小异。二人不再多说,开始给磷蓉输入能量。大功率的内力从经脉中冲入大脑,仍然没有任何超载的迹象,被照单全收。迷宫壁威力大增,对懦贫产生了有效的影响。 “还不够!”磷蓉咬牙,渐渐地把迷宫壁的范围控制在懦贫的头部,威力也更集中了。懦贫感到头部的妖力消失了,一面惊慌地张嘴嘶吼,一面源源不断地从身体抽调能量补充头部。然而迷宫壁就像一个无底洞,把补充来的能量都吃了下去。 懦贫陷入慌乱,机会也就出现了。“押挝!你跑过去大声喊,让呛绰变回人形钻进蜈蚣的口腔!”磷蓉一边小心控制迷宫壁,一边让押挝传话。押挝也知道不是犹豫的时候,冲到近前传话。大蜈蚣没有灵智,根本听不懂,自然也无从防范。呛绰看准机会,变人身蹿入蜈蚣口中,磷蓉立刻收手,他已经极限了。蜈蚣头部的法力迅速恢复,然而为时已晚,呛绰钻入了它脆弱的口腔,冲破喉管,插入腹中,开始大肆破坏。呛绰裹挟着必气的狠狠一下直接踹爆了蜈蚣的五脏六腑。体内的剧痛使蜈蚣浑身抽搐,痛苦的嘶叫。这个场景让磷蓉不由生出一丝恻隐,然而想到到真正的呛绰之前浑身血洞地奋战,他的目光又坚定起来。懦贫每况愈下,体内脏腑破裂,蛇毒侵蚀,哀嚎声先是越来越凄惨,后来渐渐无力。路霞第一次看着一个生命就这样间接地被自己折磨而死,情绪也有些难以平静了,但她还不至于关键时刻掉链子。终于,蜈蚣的身体软了下去,栽倒在地上,没有动静了。出来的呛绰早已受重创,又奋战这么长时间,也是倒地不起。磷蓉虽有蹿纬和路霞供能,但是消耗仍然恐怖,眼前一黑就没了知觉。 第35章 愈伤的防御 顿时,只剩下蹿纬、路霞、押挝三人面面相觑。 磷蓉微醒,不知是否是梦话:“先去治疗呛绰。”路霞也冷静下来,的确,呛绰是他们的第一战力,在危机四伏的沙漠中,必须保证呛绰的战斗力,否则随时可能会有巨大的危险。何况呛绰身上的血洞还在流血,而磷蓉不过是过度疲劳,孰重孰轻很明显。 “蹿纬你守护磷蓉,押挝和我去帮呛绰。”路霞果断道,拉着押挝朝呛绰的方向走去。 现在只剩下蹿纬和磷蓉单独相处了。磷蓉又陷入昏迷,对外界的危险没有任何反抗能力。蹿纬看着这个曾经用言语将他打垮,现在却软倒在自己面前的男人,心情复杂。现在,他只要用他锋利的蛛腿刺入磷蓉的大脑,就可以“报仇雪恨”。可是他干得出来吗?如果磷蓉是对他层层防备,机关算尽终于被坑,倒在它面前,他会幸灾乐祸地将磷蓉杀死。然而经历了这一切,他却再也升不起杀意,甚至还开始敬服。“他……已经彻底征服了我啊。不是用威逼,而是用真心。”蹿纬心中轻叹。 路霞和押挝来到呛绰面前,一股血腥腐臭的气味袭来。凑近一个血洞,路霞涂抹着【消耗】复用型药水,用简单的治疗法术修复伤口,然后再去找下一个血洞。 风夹杂着血腥味向四周吹散,引来了巨大的危机。一些嗅觉灵敏的妖兽闻到了这些气味,开始向这里赶来。 蹿纬把磷蓉送到路霞身边。“大战就要来了吗?”路霞喃喃道。随后就是可怕的寂静,无数妖兽的气息率先抵达,先头部队对锌亩中期的蹿纬来说还能勉强对付,但如此大规模的妖兽活动难免会引来大家伙,到时候事情就不好收拾了。 蹿纬上前面对那些妖兽,其中一些有灵智的开始叫嚣:“蹿纬,你虽然强大,可我们人多势众,你休想独吞美食!”强大妖怪的身体对他们来说是大补,自然不会客气。蹿纬一网捞住那个叫的最凶的,在群妖面前将他生吞了,起到了一定的震慑作用,他们暂时不敢前进了。路霞的治疗还没完成,强大的妖怪随时可能出现,那时他们将必死无疑。路霞虽然想加快速度,可是体力吃不消,无可奈何。一些妖怪忍不住上前,虽然很快被蹿纬杀死,但是显然已经快要压制不住了,因为他们感受到了身后传来的越来越强大的气息。 一头锌亩中期妖狼出现,放在平时,中期的对手根本不敢挑衅中期圆满的蹿纬。可是此时他的状态不佳,必须小心应付。“我看你也受创不轻,何必呢?那么多血食你也消化不了,不如我们一起趁着那些老家伙来之前多吃一些,大家一起实力大进,有什么不好?”妖狼虽然看准了蹿纬气息衰弱,但毕竟是中期圆满高手,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还是不想打架。 但是蹿纬根本不想和他们谈判:“我现在摆明了告诉你们,他们不是血食,是我的伙伴!我们互相信任,一起作战,我是绝对不会背叛他们的!今天我就在这里划下道来,越线者,杀无赦!” 妖狼也被激怒了:“就凭你?!”他扑上前去厮杀。然而,此时蹿纬进入了一种玄妙的状态,愤怒、激动、担忧、凶狠的情绪交织,反而让他极度冷静,漠视着扑来的妖狼,伸出了尖腿。 噗嗤——蹿纬一下刺穿了妖狼的心脏,热血涌出,妖狼眼中充满了绝望、不可思议、不甘的神色,委顿了下去。 秒杀!众妖都以为将会有一场血战,他们可以趁火打劫。不料蹿纬一击秒杀,不仅迅速结束战斗,还强有力的震慑了群妖,没有人愿意当出头鸟了。局面陷入了僵持,蹿纬趁机恢复体力,路霞则尽快地修复呛绰的伤口。 短暂的僵持很快被打破了。妖怪们再也忍不住诱惑,一拥而上,蹿纬尽可能抵挡,却越来越力不从心,身上几处受创,显然已经支持不了多久了。 路霞终于完成了最后一处修复,然而呛绰还是没有醒来。路霞再次将磷蓉唤醒:“我已经尽力,接下来看你的了。”磷蓉点头,挪动到呛绰面前。路霞开始运功恢复,她确实筋疲力尽了。 磷蓉看着在一旁帮忙累得脸色苍白的押挝,说:“你迅速远离这里,远远地观望,如果我们败了,你就一路向东,回到师父那里,告诉他,你的徒儿不争气,出师未捷身先死,让您失望了。”押挝点头,他知道自己做不了什么,只能避免给伙伴增加困扰,藏在了远处隐蔽的地方。磷蓉看着呛绰狂沙难掩的仙容:“绰,我们相伴这许多年,还是第一次独自面对这大危机吧。这次没有师父能帮我们,就让命运见证,我们究竟是黯然落幕,还是创造未来!”他跪在呛绰面前,俯身,唇唇相碰。这吻看起来却是那么庄重,时间静止,世界黑白,只剩下这接吻的一男一女。磷蓉当然不是在这种时候调情,而是咬破舌尖,以血饲蛇。除了血之外,磷蓉还感觉有什么别的东西,在两人间交换。他不知道这是什么,但他冥冥中觉得,他和呛绰的牵绊,从此将根深蒂固,再难动摇。 呛绰慢启秋波。磷蓉起身,恢复了严肃的表情:“情况很危急,我退后,你全力恢复能量。伙伴们为我们拖延了足够的时间,不能让他们失望!” “明白!”呛绰也不耽搁,寒风卷起,天地内能疯狂地涌入呛绰的体内,属于逃怖大妖的霸道气息瞬间震慑全场。群妖们顿时一惊,蹿纬知道呛绰醒了,信心大增,疯狂地击杀,直接超神。但是很快,另一股庞然妖气压了过来——真正的大家伙降临了。乌云遮盖了天空,一只雄伟的金雕袭来,妖气正是来自于他。 “篮忧!”蹿纬变色,这是沙漠霸主之一,虽然比懦贫差些,但是对于现在的他们来说,仍不是那么容易能对付的。呛绰尚未完全恢复,此时他们恐怕难以抗衡这个级数的强者。路霞被惊醒,但她只有锌亩期无能为力,只好上前线和蹿纬并肩作战,拖住杂兵。篮忧疯狂来袭,形势紧迫。 第36章 商队与盗匪 磷蓉大喊:“呛绰,传功!”呛绰比他高一整阶,直接向他体内灌注妖气可以说是相当危险的行为,稍有不慎就会爆体而亡。篮忧发出了试探性的攻击,翼尖一划就是一道充满邪气的风刃。虽然是试探,但是也无比的强大,磷蓉几乎要窒息了。 Yowaidesu! 关键时刻,磷蓉瞬发迷宫壁,在呛绰能量加持下勉强抵挡,但是磷蓉还是一阵头晕目眩,经脉抽痛。对方可是压倒性的强大,即使是试探也难以承受。但是在篮忧看来就不一样了,他根本没把磷蓉放在眼里,自然以为是呛绰接下了攻击,不由一阵警觉,他又试探了几次,均被迷宫壁接下,为呛绰运功消化磷蓉血争取了宝贵的时间,毕竟支持迷宫壁对呛绰的消耗是很小的。但是这种把戏显然不能长久,篮忧很快就发现是磷蓉在抵挡攻击,恼羞成怒,想先把磷蓉秒掉,再发风刃。“机会!”磷蓉只来得及说这么一句,就拼命逃蹿,险险避开这必杀一击。他也基本上到极限了,对付篮忧这种级别的大妖需要呛绰以大功率灌注妖气才能维持迷宫壁,虽然脑子还是一如既往照单全收,可是浑身经脉早就超载,再这样下去经脉撑爆也不是开玩笑的。 呛绰知道机会难得,虽然人身攻击力差些,但此时也没时间变身了,第一次在磷蓉面前展示出她人身状态的战斗方式。“我流秘奥义!表里杀缭乱!”妖气暴起反冲,呛绰一招贯穿了因为愤怒和大意而俯冲降低了高度的篮忧。篮忧重创,想要回身反击,空中呛绰却又展开二段背刺。这两招,毫无疑问都是附带本体蛇毒的。篮忧一声悲啼,一头栽倒在地。 磷蓉看到篮忧落地不再动弹,才放松下来,软在地上起不来了,呛绰毫无顾忌地大肆吸取天地内能。群妖看到篮忧被击落,顿时魂飞天外,亡命奔逃。蹿纬和路霞也没有力气追杀,就回到呛绰身边。激战了一天,他们终于支撑不住,也昏睡过去。押挝从远处回来,正好看见妖力恢复的呛绰,也很高兴,他知道这其中有他出的一份力。“天黑了,你们睡吧,我来守夜。”呛绰微笑。 磷蓉、蹿纬、路霞、押挝,都在昏睡中恢复创伤和疲惫。入夜渐微凉,呛绰从行李中翻出几个简易帐篷支起来,给众人抵挡风沙。 轻轻舔着唇,那上面,还有着磷蓉的味道。 24日。磷蓉缓缓醒来,天已大亮,环顾四周,自己是最后一个醒的。“等你半天了,该出发了!”路霞甜甜地喊道。磷蓉看看大家,都恢复了往日的神采。 “出发!”磷蓉站了起来。 蹿纬背着四人。“我都说了,此战胜利,你就可以走了,为什么还要这样?”磷蓉有些不解。 蹿纬说:“别的不论,就在你拿我当真正的伙伴,而不是奴仆这点,我怎么也要把你送出沙漠再走,不然都对不起自己了。” 磷蓉只能笑笑。“对了绰,你那对武器是从哪来的?之前没见你用过啊。”话一出口磷蓉就觉得有些尴尬,一不注意却对呛绰的称呼直接省略了姓氏直呼其名了。这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呛绰的呛严格来说也不是姓氏,毕竟她的父母都是凡蛇,没有姓氏的说法。但是事关呛绰,磷蓉就容易胡思乱想:“我这样是不是显得过于套近乎了?不会被讨厌吧?” 呛绰倒是没有注意到那些弯弯绕绕:“你说这个啊。”呛绰摸摸腰间挂的两把短刃,“这是燎崭送我的,叫巫妖之祸。两年前我在和他的对练中第一次躲过了他的拳头,他就送了我这对武器,还教了我一些配套战技。”每次提到燎崭,呛绰都是发自内心的崇敬。 “还有我呢!”这时押挝也来炫耀,“师父教了我一个战技‘诅咒之触’,可厉害了!” “是吗,有机会一定要给我们秀一下。”磷蓉夸奖道。 路霞听着一头雾水:“你们的师傅到底是什么人啊?” “我来讲我来讲!”押挝来劲了,开始给路霞讲述燎崭的种种。 一路上还算平静,中午时终于到了沙漠边缘。告别了蹿纬,四人继续前进,寻找人烟。离开沙漠,出现了一些稀疏的过渡植被,大漠穷秋塞草腓。但是人烟还是非常稀少。到了下午,才看见了一个商队。几人还真是第一次见到商队,都很新奇,准备上前问问。 商队的人发现了他们。“老板,那些人应该不是盗匪,看起来更像是冒险者。” 商队老板听完手下汇报,点了点头。“看他们来的方向,似乎是大沙漠的方向。大沙漠妖魔横行,能从那里走出来的冒险者,一定有强大的战力,倒是可以请来给我们护卫。” 磷蓉他们靠近了,老板招手:“远道而来的冒险者,你们难道是从沙漠中走出来的?” “是啊。”磷蓉答道。 “那可真是太了不起了,沙漠里妖魔横行,能从那里走出来,各位想必实力不凡啊!”“真是过奖了。”“哪里,我还盼着你们给我们做护卫呢。”“我们也正想找到有人的地方歇息,一起走吧。” 路上,磷蓉和老板攀谈起来:“你们做的这是什么生意?” “嗨,小本生意,无非就是倒卖点特产,各位大人肯定看不上眼。这一带虽然有些盗匪,但是一般不杀人,也不会全抢光,算下来还是有利可图的。”“盗匪?” “是啊,这穷山恶水的地方,盗匪也是很正常的。不过这次有你们在,哪个不长眼的盗匪来了,可就有苦头吃喽!”老板打趣。 “有一大队人马靠近。”呛绰突然说。 “我勒个去,说来就来,看我这乌鸦嘴!”老板顿时面如土色,“各位大人,你们看着办,能打过最好,到时候给你们一箱货物;打不过别硬上,惹火了他们说不定会杀人。” “妈的,今天真是倒了血霉了,老大突然发火,说我是他手下最不中用的,从来没弄到过好东西。我就不信了,我也是堂堂中期圆满高手,就不如那些家伙?”这是一队盗匪,盗匪的头目正在破口大骂,小弟们一句话也不敢说,直到他们发现了商队。“兄弟们,抄家伙干活!”匪首叫道。他们气势汹汹冲到商队跟前,“今天算你们倒霉,老子心情很不好,把你们所有的货物都交出来,不然一个也别想走!”匪首威胁。 老板面色苍白,“全部?那我们岂不是要赔了老本?以前不是固定都是三分之一吗?” “废话真多,脑袋不要了?”匪首拔刀。 “很不巧,今天倒霉的是你们。”磷蓉站了出来,路霞和呛绰跟在后面。 匪首直接无视了瘦小的磷蓉,眼睛直勾勾地盯在路霞和呛绰身上:“老子终于时来运转了,这商队居然有花姑娘!享受一番再交给老大,看他还有什么话说!”盗匪一拥而上,要把路霞和呛绰绑走。 “Yowaidesu!”磷蓉的迷宫壁搞不定篮忧,虚弱几个盗匪还是绰绰有余。押挝用出新学的诅咒之触,双手泛着绿光,一掌贴在盗匪身上就能令其一声惨叫。 “星界束缚!”路霞一束能量箭掀翻了一片,死的死残的残。虽然年纪不大,亲眼看过村民被屠杀的她可不会心慈手软。 但是匪首的目光更加炽热了:“悍妞,我喜欢!”他亲自带兵攻上来。路霞陷入包围,匪首从旁偷袭,渐渐不支。终于,匪首一刀砍向路霞,路霞躲不开了。呛绰只好出手,只一闪身,众人就见匪首就脑浆四溢而死。众匪一看老大挂了,纷纷逃跑。 “投降不杀,逃跑必死!”磷蓉喝道。几个逃得最快的都被呛绰击杀,众匪顿时吓得屁滚尿流,缴械投降。 老板的脸色还是有些苍白,因为他看见了呛绰随手一击秒杀匪首,行走江湖多年的他自然能看出,之前被他当作磷蓉侍卫而有些冷落一边的呛绰才是四人中的最强者。不过他还是感激道:“多亏你们,不然这次可亏大了。那箱坚果作为谢礼如何?” 磷蓉也不推辞,收下货物。他看着瑟瑟发抖的盗匪们,突然产生了一个想法,对老板说:“你们先走吧,我还有事。”语气不容拒绝。老板也看出来磷蓉虽然战力不强,但四人中却隐隐以他为首,也只好先离开了,于是现场只剩下四人和盗匪。盗匪们看出磷蓉是说话算数的,纷纷向他求饶。磷蓉缓缓踱到他们面前,思考着说话策略,毕竟人族的智商在那,不可能像之前蹿纬那样好忽悠。“能说说,你们是怎么成为盗匪的吗?”磷蓉没注意到的是,随着他催动大脑全力思索,存储在经脉中的内力却自主上行灌注,而其内功《玫膛》也自然运转起来。 第37章 收编盗匪 谁也没想到磷蓉会问这个问题。为了逃生,一个盗匪犹豫了一下站起来说:“我是喝醉了酒,调戏了村里的妇女,被赶出来的,路遇盗匪,干脆就入了伙。” 其他盗匪都捂住了脸:这家伙是个彻头彻尾的恶霸,他要是说的可怜一点也好,偏偏说了大实话,这下可没命了。但是磷蓉鼓掌:“不错,虽然你是个恶霸,但至少是个憨直的恶霸,不是伪君子或者是奸诈小人,这两种人最难对付。你们也都看到了,我要的是实话,哪怕你是十恶不赦,也不要让我感觉你在撒谎!” 有了榜样,盗匪们纷纷开始叙说自己成为盗匪的经历。“我和他们几个本来都是一个村的,有年闹饥荒,我们出村找食物。好不容易在另一个村借到了粮食,路上遇到了盗匪,被抢光了。我们也没脸回村,就和盗匪谈判,入伙抢一村,我们也分些粮食带回去。后来抢到粮食回村,发现我们村已经被洗劫了,乡亲们都逃跑了,于是我们几个就彻底成了盗匪。”磷蓉点头。很快,盗匪们都发了言,情况差不多,大都是生活遇到困境,遇到了盗匪,心一横就入了伙。 磷蓉考虑了一下,开始嘴炮:“我基本上了解了你们的情况。你们有一大部分都是遇到了挫折,感觉人生无望,便成为了盗匪。而这个所谓的挫折,往往正好就是遭遇盗匪。想想也对,一个顺心如意的人怎么会去当盗匪?没有遇到其他盗匪,一个人又能抢谁呢?想必你们也都知道盗匪不是正当行当,内心也许一开始会受良心谴责,后来就麻痹了。但是我现在再来问你们,当你被盗匪洗劫时,和你现在相比,你还憎恨盗匪吗?” 盗匪们沉默了。这句直击内心的探问击中了他们始终不愿触碰的角落。一个人一拳砸在地上,咬牙切齿:“谁他妈愿意当盗匪!当年老子实在是走投无路,才入的伙。成天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蹭饭吃,背后被人咒骂,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打死。这种勾当老子受够了!” 这句话喊出了大多数盗匪的心声。磷蓉继续煽风点火:“我知道,你们当初入伙的时候就有这种想法,只是迫于生计才压在心底。但这始终是你们内心的一处暗伤,藏着掖着只会流脓发炎。只有忍住疼痛,消毒透气,才能解决问题。别看你们一个个身强力壮,人见人怕,你们始终在回避伤痛,你们的内心深处是胆怯的!你们根本不敢面对自己的内心。你们浑浑噩噩这么多年就过来了,而且本应继续这样下去。但是你们既然遇到了我,我就必须让你们面对这一切!没错,你们自己也知道,盗匪是罪恶的勾当,是会被人们唾弃的,是总有一天会被消灭的。你们横行无忌,肆无忌惮,可是你们的前途是绝望的,那就是被人消灭的前途。另外,我还听到另外一些声音。你们中有些人是在盗匪窝里出生、长大的,自然也就成了盗匪。也许你们从小在这个环境中长大,并没有痛苦的入伙经历。但是,我可以断言,盗匪内部也不是精诚团结的,一定有利益集团的斗争。这种斗争非常残酷,失败的一方只有一死。我说的对吗?” 一些始终没有反应的盗匪终于低下了头。“是啊,最怕的就是老大之间斗,不仅要拉上我们火拼,输了还要陪葬。一旦站错队就完了!就算你事后投降,新老大也不会信任你,会处处找茬,找机会把你做掉,简直比出去洗劫还危险。”一个盗匪抱怨。 磷蓉感觉盗匪们的情感酝酿的差不多了,开始翻开底牌:“你们知道这一切都是为什么吗?这就是因为,盗匪,就是一帮为了私人利益聚集在一起的集团。他们的目标是自己的利益,当然不会团结。表面上的团结只是为了去啃一些硬骨头,当利益到手必然会发生利益集团之间的争夺。这些集团在不择手段的牟利中,把一些人逼上绝路,其中的一部分就成为了新的盗匪,继续把更多的人逼上绝路,导致了盗匪的猖獗。然而一个地区的人虽然在不断变成盗匪,盗匪的数量却始终有限,这是为什么呢?因为盗匪只有两种下场:第一,在内斗中死去;第二,撞上了惹不起的对手死去。当盗匪横行,从事生产的人比例减少,资源短缺,盗匪的内斗就会加剧,导致盗匪大量伤亡,缓解了资源短缺。但是此时往往会有怀恨在心的人趁机打击,沉重打击盗匪势力,甚至将盗匪彻底消灭。如果盗匪的内斗没能缓解资源短缺,反而是因为更加凶猛的掠夺把更多的人逼上绝路,他们有的死去,有的也成为盗匪,生产者数量开始锐减,盗匪暴涨,资源极度短缺。当资源枯竭,盗匪们要么散伙逃亡,要么在一场极度激烈的内斗中死伤殆尽。” 看着盗匪们迷茫的目光,磷蓉满意地点点头:“现在你们有一个小时的考虑时间,给你们两条路。第一,继续当盗匪,我会放你们走,但是再次遇到则必杀不赦,没遇到的话你们就继续走下去,走向早已安排好的那些结局。第二,向我效忠,成为我的军队。注意,不是盗匪,不是打手,是军队!军队区别于盗匪和打手,他们不是为了各自的私利而战,他们是为了信仰而战,因此能精诚团结,信念坚定,视死如归,令行禁止,发挥出盗匪望尘莫及的战斗力。作为我的军队,我会给你们带来信仰——为人民服务! 你们可能觉得奇怪,为什么要为人民服务?其实很简单,真正强大不可战胜的军队,并不是单纯武力上强大,它需要人民群众在背后的鼎力支持。你们作为盗匪,整日杀人越货,为人民群众所咒骂唾弃,当然不会感受到这种支持的力量。但跟着我,为人民而战,你们终将体会到这种支持是多么强大。到那时,我们的兵员取之不尽,我们的后勤用之不竭,我们的情报网遍布战场,敌人内部到处都是我们的间谍。我们受伤时,人民治疗我们;我们气馁时,人民鼓励我们。只有服务人民、守护家园的军队,才能拥有不死不休的顽强意志。一句话为人民而战者,战无不胜!” 盗匪们坐在地上沉默着。路霞古怪地看着他,小声道:“好啊你,拿我们当资本,开始发展势力了啊!” 磷蓉看着盗匪们没有一个人逃跑,很高兴:“我发展势力,还不是为了避免老是让你们上,经历危险。看来我的口才还挺好,这些家伙都被我说动了,搞不好真能弄成一支军队。将来我们可是要坐镇后方的,前线没有小兵怎么行。”磷蓉笑得很自信,但是在路霞看来,那就是典型的得意忘形。 一个小时的时间,盗匪们从一开始的沉默,到开始小声交流,到似乎达成了某种一致。“怎么样,考虑好了吗?想走的人随时都可以走。”令磷蓉满意的是,一个盗匪都没走。 “我们的信仰是——”“为人民服务!” 突然的两声巨吼把磷蓉吓了一跳。 就这样,磷蓉拉起了他的第一支军队,任命那个带头喊口号的为小队长。军队名为“磷蓉军团”,其他人都觉得这个名字很愚蠢,但是也不好说什么。 小队长名叫慷迅,42岁,锌亩中期,灰红色头发绿色瞳孔,磨砂灰色压缩衣裤套装,泥色低帮军靴。除了已经被击毙的匪首,他是这伙盗匪中威望最高的,在劝服他们下决心时起了重要的作用,自然是名正言顺的小队长。“这个意思是你们还有上峰?”磷蓉和慷迅聊着吓了一跳,这就意味着它们不是普通的流寇,而是有一个组织在操纵。“捅了马蜂窝啊。”磷蓉喃喃道。不过很快他眼睛一亮:“巨大的危机必然蕴含巨大的机遇。既然有幕后组织,我们就可以进行有计划的狙击,迅速壮大队伍。盗匪本来就心智不坚,大多又没什么文化,实践证明并不难策反。只要避开主力,我们可以越打越多,以战养战!”磷蓉很快决定,让慷迅带路寻找组织据点,集中优势兵力,截击他们出入的部队。 南方释瓮山,是超级盗匪集团的据点。据慷迅说,释瓮山有三大匪首:氐岳、窒乱、厦堪。而且释瓮山似乎背后还有一个更大的势力,这就不是慷迅的地位能了解的了。“一大波盗匪正在接近!”早已埋伏好的士兵蓄势待发。对方的头目锌亩中期,队伍有18人,都有前期实力;而磷蓉的士兵也有17人,等级也差不多。“这么多人,能吃得下吗?”慷迅有些顾虑。 “记住我的话,相信战友,坚定信念,让他们知道军队和盗匪的差距。何况我们是伏击,先天占优势。至于那个头目,路霞,慷迅,你们再带两个厉害士兵慢慢靠近合围,趁其不备突然出手击杀。对方可是中期圆满高手,如果被他察觉一定要立刻放弃。”磷蓉叮嘱。这种程度的战斗还犯不着呛绰出手,牛刀杀鸡。 第38章 兵不是匪 敌人毫无顾忌地进入了伏击圈。“杀!”慷迅怒吼,众人一拥而上。本就素质不高的盗匪顿时吓得乱了阵脚,完全没发现对方人数和自己差不多。 匪首大喊“镇定!镇定!”收效甚微。盗匪们终于发现对方人并不多时,已经陷入了不利的位置,被分割包围了。此时路霞、慷迅和两个大兵已经暗暗靠近了匪首。路霞的星界束缚蓄势待发,慷迅也准备好了大招。匪首完全没有察觉,他狠狠一刀砍死了一个小兵,刀刃尚未拔出,两个大兵跳起来怒劈。 “星界束缚!”“践踏!” 四大高手联合绞杀,匪首的刀来不及收回,只是顺势劈飞了两个大兵,可是却被星界束缚晃瞎了眼翻身落马,胸口被慷迅踩瘪,就这样被强杀了。老大死了,盗匪们又陷入了慌乱,溃不成军,现在的战果已经是大获全胜了。盗匪们吓的屁滚尿流,纷纷缴械了。有了上次的经验,磷蓉这次行云流水地就把盗匪策反了,编入了磷蓉军团。现在磷蓉军团也有29人了。 就这样一年下来,磷蓉的磷蓉军团在释瓮山口埋伏,策反,渐渐扩充到75人。磷蓉的嘴炮功夫逐渐炉火纯青,后来的盗匪都是感恩戴德大彻大悟,发誓要效死忠。期间也有一些特别强大的匪首几乎要逆转战局,不过对呛绰来说都是一刀的事。这么长时间的历练,路霞的实战经验有很大提升,而呛绰就没有动静了,毕竟这种级别的战斗对她来说简直就是玩闹一般。押挝也成为了一名普通的士兵,虽然他要求和其他士兵一样,但是呛绰还是偷偷给了他不少特殊保护。 盗匪们似乎也警觉起来,从山口里出来的盗匪开始集团出行,规模越来越大,有一次300多人一起出山,磷蓉直接把埋伏撤了跑路。他再能指挥,也没法逆天到这种程度。而且那队人里有锌亩后期高手,除了呛绰谁也不可能打得过。而如果锌亩后期高手都死了,下次恐怕会有更大的规模,磷蓉军团更难打了。另一方面,释瓮山也派出了一些人在附近侦察,显然他们也不是傻子,发现有人在截杀他们。虽然还没找到,但是这种侦查越来越频繁细致,而规模越来越大的磷蓉军团已经很难隐藏了。磷蓉觉得,可以见好就收了。 虽然磷蓉没有当教官的经验,但小学初中高中都有军训的,多少也知道一些,长期的练兵经验也丰富了起来,磷蓉军团已经脱去了匪气,成了个比较像样的军队了。而呛绰、路霞和慷迅在磷蓉的要求下,也一起帮忙练兵,渐渐地也有了教官的样子。严明的军纪建立起来,战斗力也大有提升。 12956年4月20日,一个凉爽而阴沉的下午,磷蓉军团埋伏在一个岔道旁,这里离释瓮山很远,暂时还没有纳入侦查范围。这次他们是要伏击一个远征归来的匪团,也有七十多人。远处传来了马车的声音,看来这次他们收获不小,只可惜—— “践踏!”盗匪们满载而归,有些松懈。尤其是匪首,居然喝醉了酒在马上睡着了,直接被活捉,盗匪们很快就投降了,几乎都没怎么打。几个小时后,盗匪们陆续酒醒,发现自己已经成了俘虏。磷蓉把他早已嚼烂的套话说了一遍,磷蓉军团正式突破到150人。 但是当他们检查那些马车,又发现了一些俘虏,那是从被洗劫的村庄抓来的女人。她们看见盗匪们都恭敬地站在磷蓉身后,以为磷蓉是老大(现在实际上就是),吓得抱在一起瑟瑟发抖。磷蓉下令把她们放了,然后站成一排。“你们是哪来的?”磷蓉也不解释,直接发问。 “北方靥陡村的。”一个女孩胆怯地答道。 “村子现在怎么样?” “当然是被你们夷平了!想要羞辱我们还这么多废话,装什么装!”一个比较硬气的女孩直接开骂,颇有视死如归的精神。 磷蓉也不生气,“既然你们的村庄已经被夷平,自然已经无家可归。就算我现在放了你们,也会被其他盗匪抓走,或者是饿死。所以我给你们另一条路走,那就是,加入我磷蓉军团!” 听了这句话,所有人都愣住了。以前一直以为磷蓉只是吸收有战斗力的盗匪为军队,从来没想到竟然也吸收这些凡人姑娘。一个新兵直接说:“这些花姑娘能干吗?战场上敌人吼一声就能把她们吓得坐地排卵,怎么打仗?不如交给弟兄们享用好了。”这个打击面有点广,路霞都皱眉瞪着他,呛绰眼中更是杀机隐现,如果不是看在磷蓉的面子上此时他人头落地也不奇怪。 磷蓉则不怒自威道:“你现在是军人,不是盗匪!看你是新兵,缺乏管教,原谅一次,不要再让我看到你的流痞习气,否则军法处置!现在立刻给我做俯卧撑100个,以示惩戒,下不为例!”新兵看到老兵们鄙视的目光顿时面色涨红,乖乖去做俯卧撑。磷蓉对女孩们接着说:“你们放心,在我的军队里,绝不会容忍这些欺男霸女之事。的确,军团都是盗匪改编来的,但是你们看着吧,在这个大熔炉里,他们一定会渐渐脱去匪气,成为真正的军人,成为你们的守护神。让你们加入军团当然也不是去打仗,一个军团不是只有战士就行的,后勤、医疗都是必要的保障。” 女孩们渐渐冷静下来,环顾四周,发现军团确实明显分为两种人,一种是之前押送她们的盗匪,有些仍然用猥琐的目光看着她们;另一种则是立正挺拔如松,目光坚定澄澈,完全不像是盗匪。这时路霞向她们走来,看到这个弥漫着圣洁气息的女孩受到士兵们的尊敬,更是心中大定。路霞按照磷蓉教她的台词说:“我是教堂出身的,懂得一些基本的治疗法术,你们可以跟着我当随军牧师,治愈战士们的身体和心灵。我希望你们做到对每一个战士都能细心呵护,即使他曾经是押送你的盗匪。打仗的时候你们就在后方看着就行,不用上前线。我相信当你们看到战士们挡在你们前面浴血奋战时,那些仇恨一定会冰消瓦解。” 磷蓉看出女孩们已经有些心动了,又把他之前策反盗匪的那些话稍作修改拿出来说了一遍,于是磷蓉军团多了十几个白衣天使。严格来说,是花衣天使,因为暂时找不到白衣服。 磷蓉军团终于结束了在释瓮山脉扩军的历史,开始向北方进发。磷蓉军团虽然有了150人,但还没有和释瓮山抗衡的实力,必须先找到一个远离山脉的据点,减少释瓮山发现他们的可能性。因此他们越过了几座大山,到达了释瓮山很少涉及的远北。远远看到了一个村落,磷蓉终于决定,就在这个村落脚。 这天估炔村里一个年轻人突然跑到老村长面前:“不好了,有一大队人马拿着武器冲我们这里来了!” 老村长也是一惊,“难道是盗匪?”村民们都来到村口,看着人马靠近,惴惴不安。 “是藕纷大盗!”一个眼力好的失声叫道。 “哈哈,不错,正是本大王!还不快把粮食和女人统统交出来!”为首的大汉吼叫。藕纷是一个远近闻名的大盗,洗劫村庄从来都是一扫而光,恶名远扬,哪个村子摊上了就倒霉了。中期圆满的实力是他横行无忌的资本,身后还跟着七十多前期小弟,一般来说洗劫村庄甚至不需要他出手。 “大王,我们村一穷二白,实在没什么可以孝敬您的啊!”老村长苦苦哀求。 “放NM的阴屁!老子去了10个村,9个都这么说!弟兄们,给我搜!”盗匪们开始四散搜刮,果然让他们找到了粮仓。 “这是我们一年的粮食啊!大王您就行行好吧!”一个老人泪流满面,但是没人理他。藕纷也按捺不住,开始和盗匪们一起烧杀淫掠。村民们都觉得世界末日来临了。 “侦查兵报告,那个村子正在遭受盗匪的洗劫。”慷迅向磷蓉汇报。磷蓉于是命令军队靠近观察,不要惊动盗匪。打了许多伏击战,磷蓉军团经验丰富,迅速包围了估炔村。 “进攻!”磷蓉下了命令。 杀声四起,在外面的盗匪听到了,慌作一团;在屋里的盗匪甚至根本没听到。藕纷还是有些警觉的,慌忙大叫:“集合集合!戒备戒备!”可是盗匪素质较差,加上已经慌乱,根本没法在短时间内集合。磷蓉军团杀了进来,势如破竹。藕纷想要阻挡,路霞和慷迅将他联手绞杀。人数、高手、阵势都是优势,磷蓉军团毫无意外地完虐盗匪。投降的盗匪都被捆起来押到村中央,磷蓉军团开始扫荡散落的盗匪。 “慷迅,你派兵分几个小队挨家挨户搜索有没有流寇。路霞,你给每个小队配几个医生,安抚村民。我自己也带一队。”磷蓉命令。于是士兵们散开扫荡残匪。 第39章 拯救与占领 一户民居中,一对夫妇惶恐地缩在一起。他们听到了盗匪的声音,可是无能为力。突然房门被踹开,几个恶形恶状的大汉闯进来。看到那有几分姿色的女子,顿时露出猥琐的笑容。男人自知难逃,浑身发抖着勉强站起来拦住盗匪:“霖眯……你快逃!” “逃什么逃,一个都别想逃!”一个盗匪当面一拳,这凡人男子一头撞在墙上飙血断气了。女人吓得瘫在地上,脸色惨白。盗匪更加猥琐:“嘿嘿,我就喜欢白妞,我先来,你们随后跟上!”于是向无助的女子逼过去。 “不许动!你们已经被包围了!”盗匪们吓了一跳,才发现刀已经架在了脖子上。后面响起了磷蓉的声音:“捆起来押到村中央去!”于是盗匪们被押走了。 女人还没从惊吓中恢复过来,路霞上前:“别怕,我们不是盗匪,盗匪已经被打败了。”路霞仿佛一个散发着温暖光芒的天使,让女人渐渐平静下来。可是看到死状凄惨的丈夫,又开始嚎啕大哭。路霞安抚着她,大哭转变为抽泣。 “走吧,”磷蓉说道,“还有正事要做。” 很快,落网的盗匪都被绑起来堆在了村中央,一个个瑟瑟发抖,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尿骚味,刚才的嚣张霸气九霄云外。村民们围观着,有的人愤恨,有的人用看着死人的目光看着他们;有的人更是拿着鸡蛋犹豫不决,毕竟粮食很紧张。 磷蓉在万众瞩目中来到了盗匪堆和村民群之间。人们的目光发生了变化,盗匪们的眼神由恐惧渐渐变得绝望,萎靡不振;村民的目光则是复杂的,有的人崇敬,有的人担忧,毕竟磷蓉的目的也很可疑。磷蓉心里也在打鼓,这些个人战力不低啊,如果能吸收进军团当然最好,但是似乎不杀之不足以平民愤,不平民愤如何在这村子扎根呢? 内力上涌,大脑开动,磷蓉上前一步,对村民们说:“我知道,你们的心中现在充满了怨恨,这些盗匪烧杀淫掠,罪恶累累,罄竹难书,你们已经迫不及待要看到他们被生吞活剥、碎尸万段的景象了。” “就是!”一些急躁的村民吼叫,“阉割!”“凌迟!”“炮烙!” 各种磷蓉听说过和没听说过的酷刑砸了出来,使他汗颜。萎靡的盗匪们被惊起,大声惨叫:“不要啊!饶命啊!还不如一头撞死好了!” “你刚才凌辱我的时候怎么没想到!”一女子悲愤。村民们的怒火一齐爆发了出来,士兵们都有些拦不住了,那个拿鸡蛋的村民的鸡蛋被人抢了去砸在某盗匪头上,磷蓉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安抚的话,只好坐等他们冷静下来。 过了几分钟,村民们才安静下来,磷蓉接着说,“好了,你们已经冷静下来,现在想想,如果他们死了,结果呢?你们得到了什么?” “解恨啊,报仇啊!”刚才那女子脸上还有泪痕。 “解恨,报仇,能当饭吃?当床睡?当钱花?还是当房住?哪一个都不能。盗匪们的尸体,腐烂了会臭,埋了污染土壤,烧了污染大气,扔了污染水源。他们从别的村子,或者以前从这个村子抢来,被他们吃下去的粮食,就这样又被你们自己毁了。总的来说,就是你们辛苦一年的粮食好不容易以另一种形式回到你们身边,却被不明所以的你们再次扔掉,还为此付出了一些生命、鲜血,和所谓的节操。也就是说,杀了盗匪,有害无益。所谓的解恨和报仇后的快感,又能持续几时?事后留下的只有无尽的悲哀。” 村民们沉默了,盗匪们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有人反映过来,磷蓉是想保他们,顿时有些热泪盈眶。刚才那女子又发话了:“难道就这么放过他们?!” 磷蓉笑:“你能这么说,我很高兴,至少你的口气已经软了。”他又转向盗匪,“我现在问你们,如实回答。假如现在你们和村民的位置互换,我不在旁边,你们会怎么做?”盗匪们也不敢吱声,因为他们的答案早就被村民们刚刚说完了。“答案是显然的。”他又继续转向村民:“当然不能放过,我的方法是,义务劳动。他们组成义务劳动小队,只能享有生存必须的资料,但是要在我磷蓉军团的监督下义务从事生产劳动。近期主要的内容就是种地和盖房了。每年进行一次全民公投,对每个队员的劳动进行评价,满意或者不满意,满意超过一半的人就可以恢复自由。如果有人消极怠工,光吃不干,我也是不会客气的。”说着扫了一眼盗匪,“这样,他们至少不会毫无价值的死去,多少能补偿一点你们的伤害。如何?” 经过漫长而复杂的答辩过程,这个方案终于通过了。磷蓉做出了让步,方案改为如果一个人连续两年有超过2/3的村民满意才能恢复自由。盗匪们几乎不敢相信自己还能活下来,一个个对磷蓉感激涕零。不知谁喊了一句:“磷蓉会长万岁!” 村民们散去后,磷蓉召集全军。“这次占领了村庄,意义重大。今天是我们第一次正式和普通民众接触,为了防止出现错误,我现在在这里宣布: 第一一切行动听指挥 步调一致才能得胜利 第二不拿群众一针线 群众对我拥护又喜欢 第三一切缴获要归公 努力减轻人民的负担 三大纪律我们要做到 八项注意切莫忘记了 第一说话态度要和好 尊重群众不要耍骄傲 第二买卖价钱要公平 公买公卖不许逞霸道 第三借人东西用过了 当面归还切莫遗失掉 第四若把东西损坏了 照价赔偿不差半分毫 第五不许打人和骂人 盗匪作风坚决克服掉 第六爱护群众的庄稼 行军作战处处注意到 第七不许调戏妇女们 流氓习气坚决要除掉 第八不许虐待俘虏兵 不许打骂不许搜腰包 《三大纪律八项注意/》 第40章 劝阻与拉人 后来这个九言段子就贴在村中央的公告牌上。 突然来了这么多人,村里的粮食有些紧张,磷蓉要求士兵和俘虏去帮助村民生产,并增加开垦,自力更生,不然那点田地实在消耗不起。 天色已晚,磷蓉传令:“值班的士兵照常,其他人征得同意后可以住进村民家里。” “公事办完了!两位美女,今晚住哪啊?”磷蓉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介于天真与淫笑之间。 呛绰不怎么需要睡眠,表示无所谓。只有路霞说:“就去那个霖眯家吧,她丈夫死得那么惨,现在应该很需要陪伴和安慰吧。” 于是三人来到霖眯家。看到来人,霖眯露出了笑容:“是你们啊,快进来,今天多亏了你们了。”进了屋,霖眯直接说:“差不多该吃晚饭了,我去做饭,你们歇着。”然后直奔厨房。 “我来帮你嘛!”路霞的嗓音还是那么甜美。 现在只剩磷蓉和呛绰坐在饭桌旁。磷蓉收起各种乱七八糟的表情,一本正经道:“你不觉得奇怪吗?” “怎么了?”呛绰不解。 呛绰探询的目光让磷蓉有些陶醉,不过他还是有些定力的,背着手一边四处晃一边慢慢说:“首先,迎客进门,没说几句话就离开,简直像是在逃避我们。其次,丈夫尸骨未寒,就算是迎客,也不应该面带笑容,最多面无表情。最后,那边挂着一根绳子,非常没有道理。这只有两种可能,第一,她对丈夫怀恨在心已久,丈夫死后,为了避免怀疑,她之前才假装伤心落泪,避免和我们交流,尽早把我们打发走。第二,哀莫大过于心死,死意已决的人往往表现出反常的行为和情绪,这也解释了那根绳子,就算不是上吊,功能应该也差不多。” “我觉得她应该不是个阴谋家,第二种可能性比较大。”呛绰判断。 磷蓉在呛绰面前总是难以保持镇定,特别是这些年忙于战事,没怎么跟呛绰亲近过,磷蓉竟然有些饥渴,看着呛绰沉思着的醉人娇颜,顿时有些心猿意马思路跑偏。 “我们真是心有灵犀啊!我也是这么想的!哈哈哈哈……”使劲摇摇头,磷蓉强行回归话题。 还好路霞突然进来了,打破了尴尬的气氛。她悄悄说:“我跟你们说啊,我感觉霖眯的情绪不太正常!她怎么会那么热情,已经不似正常人了,我都怀疑她是不是真的刚死了丈夫。她一个劲说不用我帮忙,我只好回来了。” 磷蓉点头:“我们真是心有……咳,我是说,我也发现了,一会好好观察观察。” 霖眯开始上菜,路霞又要去帮忙,这次倒是成功了。但是随着两人一盘盘往上端,磷蓉表情古怪地对呛绰调笑道:“这菜量,是给你本体准备的吧?” “不,这是给你准备的最后的晚餐。”呛绰翻着白眼对磷蓉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终于上完了。经历了一年的军旅漂泊生涯,这是最丰盛的一顿饭,丰盛的让他们无语凝噎:太恐怖了!直径一米的圆桌叠了三层,而且那些吃了水饱的东西很少,大多是那种很容易吃饱的重型食物,这是要谋杀啊? 霖眯坐下:“别客气,随便吃,不够还有。”磷蓉暴汗。 无论如何,饭还是要吃的。不出意料,饭局一片寂静,每个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磷蓉偷偷窥察着霖眯的眼睛。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这话果然灵验,磷蓉从那双眼睛中看到了很多,那是真实的霖眯。那里没有悲伤,没有恐惧,没有绝望,什么都没有,是空洞的,死寂的,就像被核弹轰炸过后的夜晚,萦绕着死亡的气息。从这双眼睛中,磷蓉看透了一切,与之前的猜想基本吻合。 “霖眯姑娘,”磷蓉貌似随意问道,“那根绳子是干吗用的?” 霖眯僵住了,正中磷蓉下怀。继续半开玩笑地说:“不会是用来上吊的吧?” 全场一片寂静了几秒钟,霖眯轻轻的说:“不是。” 很明显,这个问题已经实锤了,欲盖弥彰。磷蓉认真起来:“丈夫死了,很伤心吧?” 霖眯双手撑在两腿之间,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没事的,我已经想通了。” 磷蓉看着这苍白的微笑,“想通了?你能不能解释一下那根绳子?我相信你是个诚实的女孩,不会骗我们。” “我……”霖眯说不下去了,站起来要逃跑。 “拦住她!” 路霞马上拉住她,把她抱在怀里安抚。以前在教堂这种事她没少干,主教经常强调,一个光明的使者不仅要治愈人的肉体,也要治愈人心,所以这种安抚的手段她早已出神入化。霖眯终于不再掩饰,在路霞的怀里嚎啕大哭。听到这哭声,磷蓉笑了,哭出来总比麻木好。“我还能怎么办?吵绿不在了,我一个人怎么能活得下去呢?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呜~~~” 磷蓉继续吃饭。这个时候就得让她哭个够,否则说什么也没用。但是在别人痛哭时大摇大摆地吃饭,让路霞对他竖起白嫩的中指。呛绰倒是毫不客气,也跟着一起吃。哭声渐止,化为抽泣。路霞虽然能安抚,但逝去的故人却回不来了。霖眯渐渐冷静下来,磷蓉也吃了半饱。 “哭够了?”“嗯……” “来,听我说。”磷蓉又正经起来。 “你为什么要自杀?” “因为吵绿死了,我……”霖眯又低下头去。 “很痛苦是吧?”磷蓉放下筷子,“痛苦,便可以结束生命吗?” “可是,没有他,我的生活就没有方向,没有温暖,没有爱了……”霖眯又要哭了。 “很绝望是吧?”磷蓉认真地看着霖眯的眼睛,“绝望,便可以结束生命吗?的确,命是你的,你掌握着自己的生杀大权。可是,有能力杀,便是有资格杀了吗?” 磷蓉问得霖眯一愣,路霞呛绰也有些不解地看着磷蓉。 “你的生命,并不只属于你自己。”磷蓉不知道的是,此时他脑中内力迅速运转,隐隐对外产生某种辐射波动,对周围人的意识产生着微妙的影响。“吵绿为你而死,他用自己的生命换取了你的存活。你,是靠吵绿的牺牲才活到现在,你的生命,难道没有吵绿的一份权利吗?吵绿虽死,他的在天之灵,会希望你伤害他拼了性命救下来的女人吗?” 霖眯眼神迷茫,路霞也陷入沉思。主教爷爷也跟她说过生命可贵应当珍惜的话,可是磷蓉的论调她也是第一次听说,虽然古怪,却隐隐觉得十分有道理。呛绰则是饶有兴致地观看着磷蓉的嘴炮表演。 “你的生命,也不只属于你们两个!”磷蓉眼神锐利起来,“吵绿只不过为你挡了盗匪的一拳。那些盗匪又是谁打败的?是我磷蓉军团的战士们。是他们拼死打败了盗匪,你才能活到现在。这一点,你忘记了吗?他们一腔热血救下来的女人,你又有什么资格说杀便杀!霖眯,你的灵魂属于你,你的肉体却并非如此。它不是你的私有物,你只不过是它的管理者。那些为你付出了汗水甚至鲜血的人,他们同样有一份权利,他们的灵魂也有一部分寄托在你的身上,他们的生命在你的身上得以延续!你自杀,便是杀了无数这些有恩于你之人!你今天这些自我否定、自我鄙薄的念头,对得起他们吗?” “可是……我一个人……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啊……”霖眯眼泪又出来了,在路霞安抚下嘤嘤哭泣。路霞并没有怪磷蓉又把她惹哭了,因为她看出来,霖眯的那双眼睛,虽然悲伤,却有了生机。磷蓉的那番话虽然是劝导霖眯的,却让旁听的她也有振聋发聩之感。 “不知道该怎么办,就来加入我磷蓉会吧!”磷蓉终于揭开了他真正的目的——拉人!“磷蓉会,是领导磷蓉军团的,即将执掌这估炔村的,真正为人民服务的组织。我们推崇的最高道德形象是,毫不为己、一心为公的人民公仆。霖眯,吵绿已逝,随之死去的,是作为妻子的你。现在的你,不知前途,找不到自己的定位,这有什么关系?我们磷蓉会正需要你这样真正能够为人民群众无私奉献的人。加入磷蓉会,我们的组织会给你一个全新的身份,赋予你全新的任务,让你以一个全新的形象,接触全新的人。一个人从来不是先有了身份才进入了社会,从来不是先有了理想才去实践。正相反,是先进入了社会,人才有了身份定位;是先投身社会实践,才从中渐渐形成了自己的理想信念。彷徨的人生,把自己关在家里哭是得不到救赎的,更不应当用一死了之来逃避。以死来鄙薄自己,出卖自己,否定自己的信仰,是世间最大的刑罚,最大的罪过。宁可受尽世间的痛苦和灾难,也千万不要走到这个地步。相反,现在真正光明的前途就在你的面前,就在磷蓉会!” 第41章 遗迹的材料 磷蓉神色庄严肃穆,朝霖眯伸出手:“来,握住我的手,告诉我,你愿意从今天起,开启全新的人生旅程。” 磷蓉这番话不光是对霖眯说,也是对自己这些年的总结。刚刚离开师门,他也是迷茫的,不知道该在这个新的世界做什么。可如今一路走到今天,当初的迷茫早已烟消云散,他已经找到了自己的道路。 霖眯沉思着,慢慢抬起头,最后看着磷蓉。磷蓉看到,她的眼睛里,一团火光渐渐燃烧起来。她怯生生抬手,和磷蓉的手相握,语气却是斩钉截铁的:“让我加入磷蓉会吧!” 磷蓉笑了,转向路霞:“拉到一个新人,接下来交给你了,呛绰,咱们吃!”虽然这么说,但是四个人都开始大吃大喝,气氛欢快活跃多了。 “最后的晚餐,太丰盛了,我算是受够了。”磷蓉叹道。四个人都在打饱嗝,饭桌上还有一大半。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晚餐不是一夜吃完的…… 晚上磷蓉去夜袭,然而他并不知道每张床上睡的是谁,只能一个个碰。第一次是霖眯,磷蓉红着脸跑了。第二次是路霞,磷蓉受到神风烈踢的攻击直接残血。最后是呛绰,呛绰将其拉上床狠狠吸了一口血。然而磷蓉虽然物理上掉血了,心理上却因为和呛绰的亲密接触瞬间满血外加无敌BUFF…… “值了!”磷蓉带着脖子上的牙印睡了个好觉。 …… 21日。“我们是磷蓉军团,这个村庄占据天时地利,我要以此为中心建立一个全新的组织——磷蓉会!”虽然说得好听,但是磷蓉知道现在自己跟割据一方的军阀没有本质区别。硬要说有的话,就是搞了一点形式上的民主集中制,建立了村民代表大会和常务委员会,简称村委会,负责制定村里各项规章制度。当然这些统统都要在磷蓉会的全面领导下进行,磷蓉军团当然也是只听磷蓉会中央军委的指挥,作为会长的磷蓉和军委主 席呛绰才是真正的实权派。 …… 虽然南方的释瓮山距离这里非常遥远,但偶尔也会有一些盗匪“远征”到这里来。这天,哨兵报告一大波盗匪正在接近。这一批盗匪三百多人,规模比较大。曾经的磷蓉军团发现这样的敌人只能落荒而逃,实力悬殊啊。但如今,磷蓉有把握把他们吃掉,毕竟估炔村经过一段时间的发展,自己也有几百士兵。于是他干脆就在村外布了一个口袋阵,坐等敌人入坑。盗匪们横行霸道惯了,哪里会想到前面有个大陷阱?磷蓉军团从四面八方围上来,为时已晚。盗匪的素质低下暴露的淋漓尽致,尽管锌亩后期的头领怒喝让他们听指挥,可是盗匪们还是慌张失措,阵型散乱,一波攻击之下就死伤小半。在死亡的压力下,盗匪们开始拼命了,但败局已定。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盗匪们的拼命失败转化为恐惧,战斗力锐减,死伤过半。匪首看不下去了,怒吼:“都他妈给我去死!”放出了后期高手的气场,这招果然有效,附近的磷蓉士兵委顿下来,盗匪们乘机击杀了几人,但没有气场保护的盗匪也有死伤,兵力已经不足。 “大恶霸,你的死期到了!”随着一声娇叱,一道白色身影踹向匪首,而此时他正被慷迅和几个大兵纠缠着,本来还大占上风,路霞参战后,顿时陷入纠缠,匪首被拖住,无法再压制磷蓉士兵的冲锋,匪首知道大事不妙了。 “看招!”一刀震开慷迅,“撤撤撤!”他惊慌失措大叫,拼命突围。后期高手的突围,普通士兵如何挡得住?剩下的盗匪在匪首的惨烈气氛影响下也疯狂了,这剩下的人竟锐不可当,几乎穿透了包围。但也到此为止了,他们的面前是磷蓉军的盾阵,冲锋不得不停下,匪首此时已是强弩之末,而盾阵有路霞和慷迅等高手的辅助,匪首虽然能强行撼动盾阵,却无法击破,总是眼看就要推倒却总是差一点,磷蓉士兵总能及时缓过来。匪兵们彻底绝望了,纷纷投降,束手就擒。匪首看兵败如山倒,彻底疯了:“啊!都给我去死吧!”生死关头突然爆发潜力,发动了不可思议的疯狂一击,竟然掀翻了盾阵,抢来一匹马一骑绝尘而去,留下众人惊骇的目光。 磷蓉也看到了,叹道:“训练还是不够啊!” 匪首逃出包围,剧烈地喘息着,心砰砰直跳,都不敢回头,心想总算是逃出生天了。 “噗!” 一声闷响,匪首随后就人事不知了。 “被你说中了,果然还是需要你来补刀啊……”磷蓉看着呛绰悠悠归来。 磷蓉分析了战斗,指出最大的失败就是士兵受高手气场压制太严重,不然这场战斗应该是碾压。于是提出了抗压训练计划。所谓抗压训练,就是让士兵在呛绰释放的气场之下承受压力,久而久之习以为常,就不会受到太大影响了。这可以让对方高手的影响大幅度减小,关键时刻可以左右战局。 生活稳定下来,磷蓉又恢复了埋头修炼的生活。之前燎崭给他吃了各种神药,药物对他已经没有什么作用了,然而修行还是没有进展,锌亩前期的瓶颈迟迟没有动静。磷蓉虽然不打算放弃,但也不想把前途赌在自身修为上了。 “如今磷蓉会在这个村子扎根,各项事务步入正轨,接下来我来说说我们未来的发展计划。”占据估炔数月后,磷蓉终于开了一次高层会议,呛绰、路霞、慷迅,以及包括原估炔村长吻俗在内的村委会众人都参加了。 “目前我们只有一个村的规模,一个大盗匪团,或是修炼门派,都可以轻易覆灭我们,所以我们必须不懈怠地发展壮大自己的实力,无论是经济、文化还是军事。想要发展,就要研究自然规律,尊重规律,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 这些年的观察下磷蓉已经发现,这个世界的自然规律,除了热学第二定律在利用天地内能修炼时有些矛盾,其他自然法则都是类似的,至于法术之类的奇怪法则磷蓉倒是没法理解。而这个世界所处的时代,自然科学的理论还十分原始,经验主义和武断猜测的思维方式大行其道。磷蓉的理论知识无疑是巨大的优势,可以保证大方向的正确,但是一些技术细节就需要大量人力去完成了。政治思想方面,磷蓉的政史课可不是白上的,虽然当时觉得很无聊,现在派上用场了倒也能运用一二,毫无疑问地高瞻远瞩超越时代。 “丰富的矿产资源能大大加速发展,因此我们应当十分重视对周围矿产资源的探索,可惜这附近似乎是相当贫瘠,地质调查局一直都没有什么发现?”磷蓉用询问的眼神看向村委会一名中年男子,他是村务院下属自然资源部部长。 “的确。”男子点头,“会长大人,我们虽然一直没有发现有价值的矿物,但是在一个废墟洞穴内发现了许多奇怪的装置,看起来不像是天然形成的,更像是废弃的遗迹。里面有很多结构复杂的东西,使用的材料也很奇怪,我们都没有见过。” “哦?有意思,能给我看看吗?” 磷蓉接过部长递来的一个用途不明的装置,由于年久失修,虽然还有一部分复杂结构,但是已经变得破破烂烂,锈蚀严重,看不出原来是什么样的了。磷蓉这里敲敲,那里摸摸,试图有所发现。“嗯,这是干枯的木材……这大概是金属类的……嗯?这个?不会吧!”磷蓉拿起了一块零件,这块零件的材质很独特,敲一敲声音沉闷,表面粗糙,质地轻巧。这一切都指向了这是一块——塑料! 这种落后的科技时代居然会有塑料?!这怎么可能?!磷蓉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断,然而这熟悉的手感,任何一个现代人都会脱口而出:“这绝对是塑料!” 磷蓉不信邪地继续接过部长递来的其他样本,又看到了许多类似的材料,还有玻璃、橡胶、纸张、化纤等等,不由得磷蓉不信。这些东西看起来年代非常久远,但仍然在一定程度上保持着原来的性质。“这个世界,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简单啊。也许科技并不落后,落后的只是我所在的这个地区,而在多年前就掌握了这些材料的制造工艺,那么现在的科技水平相当不低啊!” 时间太久远了,这些材料原来用来做什么已经无法分辨,那些装置已经破烂的一塌糊涂,磷蓉只得令人收好用作研究。磷蓉会如今也没有什么先进的检测手段,磷蓉脑子里只有一大堆应试教育纸上谈兵的基础知识,只好用最简陋的方法进行测试。比如灼烧一下看看熔点如何,毕竟温度计这种东西,知道原理的话也可以做,就是不太精确而已。这时磷蓉就开始庆幸自己曾经去大学的材料化学实验室搞过一些科研,对常见材料的性质有些了解了。经过目测,他大概可以判断出这些材料的主要成分。塑料块是聚四氟乙烯,玻璃是有机的,橡胶是合成的,化纤是尼龙的。“好家伙,这些遗迹中的材料居然如此先进,难道这个世界的科技其实遥遥领先?看来是我坐井观天了。” 第42章 冰晶凤凰 这次会议重点是五年科技发展计划,事务纷繁复杂不提,史称磷蓉会一大。 …… 12962年,正值六月,历年都是酷暑季节,今年却一反常态,气温一天比一天低,甚至下雪,让磷蓉不得不下令查了一下最近有没有冤案,事实证明封建迷信不可取。科技树所限,气象局也解释不了这种天气现象,只能公告提醒百姓御寒了。 押挝仍然在军中服役。如今的他在军中也是小有名气,虽然中期修为只能算是比较厉害,但是他只有14岁啊!必然是前途无量。军队虽然重视令行禁止和战阵配合,但修为这种东西没人会嫌高。 此时他坐在酒馆中假装吃饭,监视着一伙看起来鬼鬼祟祟的人。一个红发绿眸,穿着童装抱着玩具熊的小萝莉;一个银发蓝眸,背着晶蓝色长弓的射手;一个身披金甲戴金盔,看不清面容的怪人,看身材应该是男的;最后一个更是穿着造型夸张的全身装甲,简直不像是个人类。“嗯,应该是外来的冒险者。”押挝判断,毕竟本地人不会穿这么奇怪。六年来在磷蓉会领导下,估炔村日益富庶,扩张成了估炔镇。在估炔镇落脚的冒险者也有不少,但这次的四人非同一般。以押挝的实力都感到极其危险,特别是那个看起来不起眼的萝莉,偏偏另外三人似乎都以她为首。身为天才,押挝是非常清楚年龄与实力的辩证关系的。 过了一会四人似乎讨论完毕,就离开了酒馆。押挝远远吊在后面,开始了跟踪。离开估炔镇,四个人忽然分头向四个方向走了,押挝一愣,想了想跟上了那个队长萝莉。 然而押挝并没有受过特工训练,跟踪的水平太差,很快就被经验丰富的冒险者们发现了。等他反应过来,对方四人已经站在四个方向把他包围起来。“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跟踪我们?”红发萝莉问道。 “我是估炔镇的巡逻士兵,看你们行踪诡异,所以跟上来看看。”押挝苦笑,这个局面他想逃跑都难。 “队长,”那个弓手建议道,“把他先绑起来带着走吧,等任务结束了再说。看估炔镇的规模,军方恐怕势力不弱,万一真是士兵我们也没必要得罪他们。” “嗯,好吧。那个士兵,你先束手就擒,不要试图反抗,不然别怪我们动粗了!” 于是押挝被捆起来,由头盔男押解,跟着队伍前进。 随着队伍前进,气温越来越低,风雪越来越大。押挝小声嘟哝:“这大夏天的怎么下这么大雪。”鉴于押挝一路上老老实实没什么异动,四人对他的脸色也好了点。 萝莉队长解释道:“这就是我们此行的目标造成的,我们受人所托来解决这个问题。” “哦?什么目标?这么厉害能影响天气,你们对付得了吗?”“不劳你费心啦!” 话音刚落眼前就出现了一个山洞,押挝惊骇地看着眼前的庞大生物。那是一只通体晶蓝色的冰晶凤凰,散发着威严肃杀的寒气。此时伏在地上,警惕地盯着面前的人类。“就是它了,这是西方国家一个家族养的战宠,前段时间不知道为什么逃了出来,委托了好几队冒险者来寻找,之前我们担心你是其它冒险队派来的探子所以才押着。现在你就老实呆着,乱动的话发生什么事可别说我没提醒你!”萝莉队长警告,“好了,全体出击!” 四人迅速站好阵型,那个全身重甲的男子冲在最前,队长在左,面具男在右,射手在最后,看起来还有点章法。冰晶凤凰发现了四人的敌意,发出一声尖锐的长鸣,双翅一扇,卷挟着无数巨大的冰块冲击而来。“躲在我后面!”重甲男喊道,四人立刻改为一路纵队。冰块的冲击力太强了,四人虽然顶住了冲击,但是精亮的重甲已经变得破烂不堪,冰凤一招就把他们打得有些茫然。 “不用怕,附近的冰块已经用完了,这样的攻击它不可能再发动第二次!”队长赶紧鼓舞信心,“乔餐,赶紧招小兵在前面顶着。” 金袍面具男就是乔餐,“沙兵现身!”只见他金杖一挥,5个沙土构成的人偶士兵钻了出来,“禁军之墙!”士兵们一拥而上,向冰凤发起冲锋,硬是把刚想要起飞的冰凤震落在地。射手开弓一箭,效果不太明显,冰晶的外表是很难穿透的。 此时四人已经冲到跟前。冰凤突然一翅膀扇过来,“执型顶住!”重甲男就是执型,作为坦克此时他责无旁贷,顶住了这一下。 “再来,禁军之墙!”“万箭齐发!” 后面三人展开了进攻,而执型则负责硬捍冰凤的所有攻击。“狂沙猛攻!”乔餐金杖一指,士兵又一次冲起,阻止冰凤起飞。 冰凤张口喷出一股寒流,执型几乎被冻住。“好冷!”这酷寒让执型浑身青紫,行动有些僵硬。 “执型你还能行吗?”女射手有些不忍。 “没事,霉蒂……我是肉盾……我是坦克……我是炮灰!灰是不死不灭的!”霉蒂还能说什么呢?只能紧咬银牙射击冰凤,无数的箭矢带起一阵箭雨,可惜都被冰凤的冰晶护甲弹开。 “这样下去不行啊,它的护甲太坚硬了,我们的攻击根本不能破防。”萝莉队长皱眉,回头喊:“嘿小士兵!” “我叫押挝!”“……押挝!你有什么办法没有?”“我都被绑起来了还能有什么办法!” “队长,执型快撑不住了!”传来霉蒂的喊声。 “谁说的……我还能行!” 看到这一幕,押挝还是有些于心不忍。“我可以帮你们破开冰凤的防御,但你至少要把我放开……如何?” “好!”没时间犹豫,萝莉队长开始给押挝松绑。 “我都不计前嫌帮你打架了,你是不是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 萝莉一愣,“我……我叫汕闯。给你解开了,你打算怎么办?” “看我的吧!” 押挝摩拳擦掌,双手揉搓间现出一丝绿意。“掩护我!” “好!”乔餐又发起了狂沙猛攻,霉蒂也射箭。 就这样押挝窜到了冰凤面前,“诅咒之触!”押挝手上缠绕着绿色光芒,印在冰凤下腹部,那一片冰晶顿时变成了绿色。“集中攻击那里!”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反正也没有别的办法。“拼了,魔——法——水——晶——箭!哈!”霉蒂弓上了一支无比粗大闪亮的箭矢,伴着尖啸破风声狂射而去,正中变绿的部位。轰!“成功了!”箭矢轻易地破开了护甲,插入冰凤腹中,冰凤剧痛难忍,惨叫连连,胸前空门大开。 “好机会!”汕闯、乔餐、押挝趁机发动各自的攻击。 “流沙移形!”乔餐金杖刺向箭矢附近的创口,押挝则继续用诅咒之触扩大绿色面积。 执型因为之前受伤过重,暂时躲在后面休息,这一点似乎被冰凤注意到了,巨翅一扇,一下将众人扫开,最前面的汕闯直接承受最大伤害,她可不像执型那样有重甲,直接见血,被锋利的冰晶割出一道道伤痕,倒飞而出。冰凤趁机腾飞而起。半空中的汕闯忍痛咬牙,双手结成??形法印,“碎裂之火!”一排火球激射而出。此时冰凤身上绿斑点点,加上本身适应寒冷不耐高温,这一下让冰凤大大地吃痛,顿时平衡不稳,一头栽下来。然而众人来不及高兴,因为冰凤庞大的身躯赫然朝着执型的方向砸了下去。霉蒂射来一箭也没能弹开,执型对天一拳,然后就是轰然巨响,执型直接被压在下面了。 汕闯又结??形印:“熔岩护盾!”灼热的火焰在她周围形成护盾,实现软着陆。 “执型!”众人狂攻冰凤试图解救执型,冰凤吃痛起身,突然发现自己压着执型,回身又压了上去。 “呃啊!”身下执型又是沉闷的惨呼声。 “该死!”“流沙移形!” 乔餐试图把冰凤挑开,但是冰凤身躯太沉重,没有奏效。“我有护盾,我来!”汕闯不由分说上前,熔岩护盾不仅能防护,还有着高温,可以烫伤敌人。这一烫正好烫在冰凤腹部的伤口上,疼得它全身一抽,然后直接把口中酝酿的寒流喷向汕闯。“又是这招,小心!”然而汕闯之前自负有盾,靠的太近了,此时避无可避,被寒流直接命中。寒流的威力太可怕了,熔岩护盾一触即灭。冰凤怕火,汕闯又何尝不怕冰呢?她张了张小嘴,只能发出一声闷哼,瘫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队长!”乔餐在霉蒂箭雨掩护下冲上前来,顾不得男女之别将她抱在怀里,那景象就像一个父亲在保护她的女儿。 抱起来以后乔餐才体会到寒流的可怕,汕闯小小的身体发出的寒意竟然让乔餐血脉一滞。冰凤毫不客气又是一翅扇来,带有锋利冰晶的翅膀虽然不如寒流可怕,威力也没人能小看,乔餐被扇飞了,然而此时他顾不得自己,只想着要让汕闯醒过来。霉蒂和押挝此时只能尽可能拖住冰凤,然而冰凤似乎铁了心要把身下的执型先解决,又是一口寒流吐出。执型的惨叫声越来越微弱,承受了这么多寒流,换成别人早就死透了。 第43章 被拐走一个 在乔餐的体温温暖下,汕闯悠悠醒来。发现自己被抱在怀里,她小脸微红,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还在战斗。“队长你醒了?” “快,放我下来,战斗还没结束呢。”虽然醒了,此时汕闯还是浑身冰凉,不过下一刻就立刻炽热起来,她手上结的赫然是鸸形印。 “队长,你要用那招?可是……” “没有办法了,只能这样……”汕闯集中精神不再言语。她的背后渐渐浮现一只巨熊的幻影,虽然是幻影,其中却蕴含着爆炸性的力量。“哈!”汕闯一声娇喝,幻影挥掌向冰凤拍过去,然而也就只有这一击之力,幻影消失,汕闯坐在地上,低着头,调息恢复实力。 这一击猛烈地轰在了伤痕累累的冰凤身上。之前经过押挝的努力,冰凤的冰晶护甲已经形同虚设,此时冰凤浑身突然燃起大火使它痛苦不堪,在地上滚来滚去,胡乱攻击,试图让大火熄灭。然而火没有灭,霉蒂却被胡乱攻击打中了,发出“啊——”一声尖叫。 奄奄一息的执型听到叫声,提起最后一丝力气:“静电力场!”一道电弧射出,冰凤顿时麻痹了一下,然而此时大火也已经熄灭了。 “它快不行了,大家一起上!”押挝一边喊,一边继续用诅咒之触腐蚀冰凤。缓过一口气来的汕闯上前参与攻击,乔餐又来了一招流沙移形。冰凤的身体现在已经是破烂不堪,诅咒之触可怕的腐蚀效果渐渐发威,冰凤只能躺在地上发出一阵阵绝望的哀鸣。 霉蒂忍痛又要射击。“手下留情!”汕闯喝止了她,“我们的目的是活捉,不是击杀!现在已经可以了。你们用那根封印铁链把它捆起来,我有点……不行了……”汕闯还没能完全消受了那股寒流,此时压制不住又晕过去了。 霉蒂交给押挝一条铁链:“这条铁链是特制的,只要用它把冰凤绑起来,就算它恢复了也反抗不了的。”经过这一战,押挝已经彻底被队员们接受了,此时对他是毫不怀疑。 押挝开始处理冰凤,霉蒂扶起执型,乔餐抱起汕闯。“这冰凤这么大,怎么搬运啊?”绑好以后押挝问道。 “本来是打算我们牵着它,让它自己走的,现在没想到弄成这样,只能给它稍微治疗一下了。”乔餐答道。“不如我们回到镇里吧,在这里待着怎么治疗?” “回去?那岂不是让竞争对手都知道我们得手了,到时我们就成了众矢之的。”“那也没办法啊,我看冰凤现在身体状况很不好,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挂了,那任务不就失败了?”“……也是,好吧,回镇。” 于是,乔餐抱着汕闯,霉蒂背着执型,押挝拖着铁链往回走。冰凤在地上被拖着走,伤势又有所恶化,不时虚弱地哀鸣。经过之前冰凤盘踞的巢穴,押挝突然发现巢穴中有什么东西。“看,那是冰凤的蛋?” 霉蒂望去,“看来是的,原来如此,它逃离娇氏家族,就是不希望自己的孩子继续被奴役吧。” “我突然觉得我们人类太邪恶了。”“呵呵,你还小,不懂,我们冒险者存在的意义,第一是活下来,第二就是完成任务,这些大问题我们是不会考虑的。”“那这颗蛋怎么办,母亲不在了,它怎么生存?”“三个办法。第一,我们收起来,孵化之后它们就成为了我们的战宠。不过前期它们不仅不能参战,还需要我们养育和保护。第二,扔在这,让它自生自灭,不过我估计是凶多吉少。第三,一并还给家族娇氏家族,说不定能得到一笔额外奖励。” 押挝沉默片刻。“我也不知道怎么办,不过肯定不能扔在这,先收起来,以后再说吧。” “随你咯。” 经过一番跋涉,终于到了估炔门口。然而门口却被一群人拦住。“制服这冰鸟很辛苦吧?接下来就交给我们好了。”一个恶形恶状的汉子捏着拳头狞笑。这伙人最强的也就锌亩中期,乔餐和霉蒂都是后期,然而对方人多势众蓄势待发,己方却是疲惫受伤风尘仆仆,打起来铁定不是对手。 押挝拿出一个?形军徽:“我是磷蓉军团上士,现在这里是磷蓉会的地盘,你们想要怎么样?” 这些人还真不敢挑衅军队,一时有些犹豫。“怕什么,杀人越货,立刻走人,天网恢恢,疏而且漏,谁能抓到我们?” “呵呵!本来也许是抓不到的,但是我倒想知道你们拖着这冰凤准备怎么逃?又能藏到哪去?” 押挝临危不乱,对面反而开始心虚。押挝继续道:“你们尽可以在这里耗着,然后被磷蓉会巡逻兵发现,被抓起来。” “哼,这次算你厉害,别以为你们赢了,你们总要离开这里去交任务的,到时候路上发生什么意外也不奇怪。”留下一句威胁的话,对方只好悻悻离开。 来到镇中央,磷蓉已经在那里等着了。“磷蓉大哥!”经历一番生死之后看到磷蓉,押挝不由感慨万千,扑上去狠狠抱了磷蓉一下。要知道押挝已经长得比磷蓉还高了,这场景真是蔚为壮观。 “好了,你巡逻期间擅离职守,还带回来这么个大家伙,你说我该怎么处置你啊?”磷蓉揶揄道。 押挝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了一遍。 “嗯,不管怎么说,先让大家恢复过来吧,当然,包括冰凤。”磷蓉吩咐道。 如今的估炔镇早已有了专门的医院,所以处理伤员还是很效率的。“想不到你竟然和磷蓉会长有旧,怎么不早说?派支军队出来省事多了,不至于让执型伤成这样。”霉蒂有点抱怨。 “呃,早说了你们信么?”“就你会说。” 三天后,汕闯和执型都恢复过来,冰凤自知被擒,反抗无用,也很老实。然而当磷蓉拿着它的蛋在它面前晃悠的时候,它又不淡定了。看着磷蓉把玩它的蛋,冰凤焦急万分,可是铁链束缚之下又动弹不得,只能发出焦急的啼叫声。“好了,不逗你玩了。”磷蓉把蛋轻轻放在地上。“听着,你最好能听懂我说的话,不然你的结局就是被别人抢走,蛋也保不住。”冰凤似乎听懂了,安静下来。 押挝告诉磷蓉自己被威胁的事以后,磷蓉就想了个办法,不过前提是冰凤能听懂他说话。“首先,你是一定要被送回娇家的,区别在于是怎么回去。你有两个选择:第一是被拖回去,然后你的蛋也交给娇家的人。第二是我们给你松绑,你载着它们自己飞回去,这样我们可以不把蛋交出来,而是等孵化以后放你的孩子自由。给你一分钟时间,如果同意就叫三声,一分钟没反应我就认为你拒绝了。” 30s后冰凤还是表示了同意。“好,给它松绑。汕闯你拿好蛋。” 汕闯抱着蛋,对冰凤道:“别乱动哦,不然我受了惊吓说不定就把你的蛋给打了。”冰凤果然不敢乱动,安安静静地给松了绑。 “那么,磷蓉哥,就此别过!”押挝不由分说坐上了冰凤背。 “诶,你也跟我们一起?”问的是执型。 “诶,你怎么也跟着走了?”问的是磷蓉。 押挝长舒一口气。“磷蓉大哥,其实这件事,我也想了很久。磷蓉哥是想在这里建立自己的势力白手起家是吧?可是我感觉我不一样,在军团里的生活经历十分宝贵,但我还是不想一辈子就呆在这里。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而且我已经14岁,不是小孩子了,修为也已经卡在锌亩中期圆满的瓶颈,我想我需要新的冒险才能实现新的突破。”押挝就站在冰风背上,立正行礼:“磷蓉会长,上士押挝申请退役。汕闯队长,押挝申请加入你们冒险团。” 两边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磷蓉终于还是长叹一声。“好吧,批准你退役。也是,以你的天分确实不应该待在这里当一个士兵。这些年我公务缠身,对你确实有些忽视,以后可能也难顾的上你,做师兄的不称职啊。去吧,祝你成为一个伟大的冒险家。” 汕闯也反应过来。押挝的能力她还是很欣赏的。 “好,本队长同意了,欢迎加入蹈肿冒险团。”“哈哈,欢迎欢迎。”“欢迎。”“呃,哦,我也欢迎。” 冰凤一声清亮的长鸣,展翅起飞。 估炔镇外100米。 “该死,都三天了,他们怎么还不出来,难道真想在这里待一辈子?”“如果真是这样,我们好像也没什么办法……你也去看过了,他们没有偷跑,明明就还在镇里。”“看,天上那是什么?”“那不是冰鸟吗?怎么会这样,冰鸟居然被他们收服了?” “我???渞隄????憻?ㄝ,给我记住!”一人指天怒骂着不知名的方言。 听着下面人气急败坏又无可奈何的怒骂,押挝心中是无比舒爽。 就这样,押挝走上了一条注定曲折传奇的道路。 晚上,路霞和呛绰也知道了押挝离开的消息。 “真是的,也不通知我们一声,就这么不声不响地走了?”路霞撅着小嘴。 磷蓉讪讪道:“我也没想到他走得那么急……反正送别还要难过,不如不送好了。” “什么歪理!” 几秒钟的沉默。 “咳,”磷蓉又开口,“其实我想说,这次的事情以后,我发现,我似乎有些忽略了你们的感受。这些年我一直在忙着发展估炔镇,你们也默默地帮忙,我觉得这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但是今天押挝告诉我他已经厌倦了这种生活,他更喜欢外面刺激的冒险……今天我希望你们能敞开告诉我你们的真实想法,是不是也像押挝一样,想像一个冒险队一样到外面去闯荡。 路霞,之前你跟随我们,是为了找到杀害你村人的凶手,但是这六年来一直没有线索,也许他们在更遥远的地方,我没有能力去搜查。但希望你相信,我没有忘记这件事,我一直在发展势力,希望有一天能找到线索;另一方面,我又不能保证找到,也许那些凶手早已被其他人杀死,这样我无论再怎么努力也是徒劳,我能保证的就是,不会放弃。 呛绰,你是一个天生的武者,论修炼速度也就只有押挝能跟你相比。但是在这种安定的环境下也许确实不适合你的成长,也许颠沛流离的冒险生活才能让你迅速强大起来……我现在担心,和我一起待在这个小地方会耽误了你的天资。毕竟我已经认识到,我可能这一辈子并不适合修炼,没有办法陪你进行刺激的冒险。” 几十秒的沉默。 二女也低头沉思。这六年太平静了,平静得让人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事后却又让人心有余悸,不知不觉已是六年了?时间都去哪了?当初的愿望实现了吗?事到如今只好祭奠吗? 路霞抬头。“磷蓉,其实,当初我就没有抱太大希望。我知道,你是认真的。但我更知道,凭我们的力量想在这个大世界找人有多难,何况还没有任何线索,我跟你走,更多是因为,我无处可去了。如果有机会,我当然希望找到凶手,可是经历了这么多危险,我不希望为了这件事再付出更多代价了,磷蓉,你想着我的事,我很高兴,我不是劝你放弃,但我希望你不要为了我的事放弃更珍贵的东西,好吗?” “好,我答应你。”磷蓉笑,摸摸她的头。六年的磷蓉会工作,她也脱去了少女心性,成了一个稳重的大人。“呛绰你呢?” 呛绰没抬头。这六年来,她也渐渐褪去了山林妖蛇的野性,变得端庄内敛。“蓉,你知道的,我和路霞不一样,虽然我也曾被鬃僚山追杀,但它也同样是我师傅守护了一辈子的门派,所以我当初虽然和鬃僚山作对,但是现在想来也不想彻底将其消灭,只要向那几个敌人复仇便罢了。在那以前我是为了得到师父的夸奖努力修炼,师父去世以后,我一度有些茫然,不知道自己活在世上还有什么意义,我甚至痛苦,我本是一条蛇,本来应该什么都不知道的,本来应该什么都不想的,生在丛林,死在丛林,可是我有了灵智,不得不去思考这些烦恼,却仍然凭着本能生活,延续着过去吃、睡、修炼的惯性生活,直到被追杀,遇到了你,遇到了燎崭。我发现世界上不是只有局睦森林和鬃僚山,最强的人不是鬃僚山的掌门。我发现这个世界很大,大到令我茫然,我仍然不知道该干什么,只好跟着你,你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你去哪我就去哪,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因为你不像我,没有主见,没有想法,没有目标。我感觉我很喜欢和你在一起,你总能让我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存在的价值。磷蓉,当年你说的没错,生命的意义不是凭空想象出来的,而是在实践的体验中自然而然产生的。而我这些年在你身边,也有了自己的体验。” 第44章 除魔卫道 呛绰抬头,直直地看着磷蓉的眼睛。“蓉,我的志向,就是你的志向!这并非盲从,而是我发现,你总是能把我埋藏在心底却意识不到、说不出来的一些愿景,说出来,做出来,做出成绩。每当你提出一个新的目标,我就发现我发自内心的赞成,仿佛是我借你之口提出来的一般。我发现我其实并非一个只顾自己修炼变强的武痴,我想改变这个世界,改变世界上那些不公正、令人悲哀的种种,我希望我所经历的种种不幸遭遇,以及我所看到的所有人的不幸遭遇,都在这个世界上消失。磷蓉,我感觉我和你……” “志同道合,灵魂伴侣。”磷蓉脱口而出,随后本能地捂嘴,有些紧张地看着呛绰。 呛绰张了张嘴,却吐不出半个反驳的字眼来。 两人对视着,眼神碰撞中交换着难言的情愫。磷蓉感觉自己的心碎了,呛绰的也碎了,两人的心之碎片从此糅合在一起,再也不分彼此。他突然感觉平时还算健谈的自己找不回来了,迷失在了爱之迷宫,他的理性思维短路了,只能听任本能驱使。磷蓉自认不是一个随便的人,然而这样的人一旦随便起来那就不是人了。而此时此刻他的本能就是—— 双手迅速探出,搂住呛绰的蛇腰,直接吻上了她的唇。暴乱的内力疯狂上涌,在脑经脉中回转包围,牢牢束缚住了他的理性,后者则在囚笼中徒劳地呵斥着他冲动的行为。磷蓉丝毫没有收手的打算,探出舌头撩拨着呛绰贝齿。可呛绰似乎还有所矜持,始终不愿开启大门。 路霞默默地看着,眼圈有些红,她莫名地感觉自己是个失败者,感觉失落。她默默站起,向外走去,她有种感觉,感觉自己再也不会回来。 女人的直觉是可怕的,尤其是直觉错误的时候。 “路霞!”呛绰这一声呼唤,让路霞感觉自己似乎被救赎了,但又感觉无比的紧张,这只是一个机会!一个接受最后审判的机会。接受命运之神,呛绰,的审判。 命运是无情的,命运之神是真实存在的,所以才能够是无情的。他之所以无情,是因为他可以是任何人,一个掌握你命运的人,就是你此时此刻的命运之神。人的命运从来就不是由自己掌握,而是由此时此刻的某人掌握的。 磷蓉有些失望地舔着自己残留着呛绰唾液的嘴唇。虽然失望,但他更尊重呛绰的矜持。 “等一下好吗。”“……” “蓉,你愿意,给路霞一个位置吗?” “哈?”呛绰突然宣布辞去命运之神的职务,由磷蓉接任,磷蓉表示完全没有准备。这会想想确实觉得对路霞有点残忍。这些年来他并非看不出路霞对他的意思。理性来说,路霞也是人族,相比于呛绰,路霞才是正经的良配。但是磷蓉怎么也放不下呛绰——这条撬开了他心扉的妖蛇在他心中早已经是不可撼动的地位。让他为了路霞抛弃呛绰,他做不到。 恋爱降智,磷蓉却是从来没想过还可以有齐人之福的好事,不假思索地就做了单选题。今天当着路霞面吻呛绰,虽然确实是动了情,但也有让路霞早日死心的意图,尽管有些残酷,他更不想让路霞大好的青春年华浪费在他身上,长痛不如短痛。 如今呛绰却主动提议接受路霞,磷蓉先是惊讶,随后惊喜莫名。如果呛绰有意见,他说什么也要跟路霞早日撇清关系。可是呛绰既然主动提出,哪个男人会介意女人太多呢?“路霞,你愿意……”磷蓉还是有些不确定路霞的态度。 路霞哪里还能忍住,“磷蓉!”萌萌的大眼睛里水汪汪的,典型的喜极而泣,迅速扑向磷蓉怀里。 磷蓉怀抱二娇,顿时觉得天堂也不过如此。看向呛绰,磷蓉斩钉截铁表了决心:“放心吧我的绰,有你们两个我已经知足常乐,以后一定守身如玉绝不拈花惹草,和一切女性保持合理距离。如违此誓,我愿被你整个吞下去变成你的养分!” “噗嗤!”呛绰忍俊不禁,“说好了啊,到时候我可不会口下留情。” “那是当然。” 如今的估炔镇,军事方面,增加了大量新兵种和新式武器,特别是“神弩队”,都是由前期圆满的射手组成,大规模的火力压制下中后期高手都要小心应对,甚至连逃怖期都不能太大意。镇外建立了坚固的防御工事,由于没有战乱骚扰,经济发展迅猛,人口组成上还有相当一部分是战俘及其后裔——磷蓉坚信,成功的战争应该是“我方越打越多,敌人越打越少”,所以吸收战俘就是一个重要的战略。本来盗匪们对匪团就谈不上什么忠心耿耿,加上磷蓉越发精湛的口才说服,吸收战俘进行的非常顺利,如今的磷蓉军团已经有了3000人规模,而且最普通的士兵都有前期圆满修为。这些士兵除了作战训练以外,也参与生产劳动,相当于对盗匪进行劳动改造,自力更生丰衣足食,不给群众增添负担,否则3000的军队区区一个估炔镇还真是有些供不起。 不过磷蓉始终有一点头疼,按他的计划,下一步应该是工业革命了。可是工业革命是用煤炭石油钢铁堆出来的!至今磷蓉没有在附近发现这些矿脉,所以只能不断扩张希望什么时候能找到。 虽然这里距离南方的释瓮山非常遥远,但还是会有一些贪功冒进的盗匪攻打到了估炔。经验丰富的磷蓉军团在远程火力压制下冲溃敌阵,两翼包抄,坚持“一个人都不放跑”原则,防止引起释瓮山针对性报复。 这天,估炔镇来了一个年轻道士,大概是修炼门派下来历练的。本来他只是想观摩一下磷蓉军团练兵,不料那天正好是抗压训练的日子,呛绰出现了。她像往常一样放出气场压制士兵。然而呛绰是蛇妖,气场当然是冲天妖气,年轻道士一眼就看了出来。深受“除魔卫道”思想影响的他认为呛绰在“残害苍生”,大喊:“大胆妖孽,残害苍生,罪不容赦!看我的团准剑!”直接挥舞道剑刺杀而来。以他锌亩后期的修为,虽然可以横扫绝大多数人,但是在逃怖期的呛绰面前还不够看。 “雕虫小技。”她直接徒手接道剑,瞬间附满剧毒,再把道剑拧了回去。道士一看呛绰徒手接团准就知道大事不好,然而为时已晚,毒剑直接刺入他的腹中。他只来得及发出他一生中最凄惨的叫声。“扰乱军务,罪有应得。”呛绰不知是否当真的解释了一下,然后下令把尸体清理掉。 遥远的北方,眉纯山。 和盗匪团一样,修炼门派也喜欢占据山头。这天门派掌门,也是第一高手——俺允正在众弟子面前布道。突然脸色一变:“我突然有急事要下山一趟,今天暂时先到这里。”然后不由分说就迅速下了山。众弟子面面相觑,不明觉厉。原来,那个年轻道士就是眉纯山的弟子。如果是一般弟子,可能掌门也不会这么激动;可偏偏这是掌门最得意的亲传弟子,第一次下山游历,俺允自然不放心,就在他体内留下了道法印记,关键时刻可以救命。然而他怎么也想不到居然会惹上呛绰这等强者。俺允本人自然不怕呛绰,可是一道印记就有些不够看了。此时他感觉弟子已遭毒手,当然坐不住了。“牧帽!”一只巨龙不知从何处飞来,俺允跳了上去,朝估炔镇狂飙。到了地方,俺允才发现,自己根本没法找出凶手,印记只告诉他对方有冲天的妖气,但是如果隐蔽在人群中,根本无从下手。俺允当然不会善罢甘休,就在估炔镇留了下来。 又到了抗压训练的时间,上次干掉那个年轻道士之后,呛绰就变得小心谨慎了,她觉得不会就这么完事。磷蓉闻讯也加紧了神弩队的特训,集中攻击威力不同凡响。这次呛绰刚放开妖气,就迅速收回,她感觉到有来者不善!“全体戒备!通知会长准备迎战!一级战备!” 士兵们不明觉厉,但必须服从命令。迅速排好阵,有人去通知磷蓉。磷蓉不敢大意,命令神弩队迅速包围训练场,随时准备战斗。路霞带领医疗队也赶到现场。 “妖孽受死!山崩地裂!”一道金色的身影拖着金色长戟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暴冲过来,呛绰只来得及掏出巫妖之祸略微格挡一下,就被一股滔天巨力击飞。 “呛绰!”磷蓉焦急,然而这一切不过电光石火之间,他根本什么都做不了。 “人身状态下还是力量太小啊!”呛绰暗道。半空中她显化蛇身,欲要另施手段。 “愚蠢!”俺允冷笑,一个闪身钻进了呛绰口中,随即入腹! “糟了!”磷蓉脸色大变,他还清楚记得当初懦贫就是被呛绰钻入腹中活活折磨而死的,却轮到呛绰自己中招了! 第45章 腹中集火 果不其然,呛绰立刻蜷缩成一团,发出凄惨的痛叫声。她何尝不记得那一战!可是没有料到俺允竟然反应这么快,如今为时已晚。 内力支持下磷蓉的大脑飞速运转着:“呛绰!不要蜷着,张开嘴,身体绷直!”呛绰对于腹中的敌人并非束手无策,但前提是两者修为相仿。此时只能信任磷蓉了。“来人!拿木棍来,撑住呛绰的嘴!”磷蓉虽然心中焦急,冷汗直冒,但他必须从容不迫地指挥。随着张嘴的呛绰身体绷直,腹中的俺允遥遥可见了。 “妖怪!你杀我亲传弟子,我不会让你轻易死去的!一定要折磨得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哇哈哈哈!”俺允几乎疯狂,在呛绰腹中大肆破坏,以造成剧痛为目的,故意避开要害。 “神弩队,给我把他射成刺猬!”在磷蓉的安排下,神弩队和俺允之间已经直线相通,可以射击了。一时间万箭齐发,瞄准了同一个目标——俺允! “区区锌亩前期也想伤我俺允!”俺允狞笑,“圣盾!”俺允周身都被金光包裹,箭矢射到上面荡起层层波纹,然后就掉落了,根本打不到俺允的身体。 “该死啊,神弩队的箭矢也伤不了他吗?果然逃怖期高手很难对付啊。”磷蓉咬牙切齿。“神弩队自由射击,路霞随我来!慷迅,给我一张弓,三支箭!” 磷蓉背负弓箭带着路霞走到张开大嘴的呛绰面前,磷蓉看着呛绰的眼睛,坚定地说:“我进去,如果败了,就死在你腹中,和你一起离世,无论天堂地狱;如果我出来了,那你就绝对死不了!等着我!”磷蓉又转向路霞,“一会我施法,需要你辅助,但如果你撑不住了,立刻逃出来!不要回头,直接回到你的村子,然后继续向东,找到草原上的一个小屋,里面住着我的师傅燎崭,你就说是我磷蓉让你来求援的!”磷蓉嘱咐道。 “明白!” 磷蓉又回头喊道:“神弩队听令!我射出第一支令箭就停止射击,拉弓准备;第二支箭就齐射,然后自由射击;第三支箭就停止射击!” “是!” 又对呛绰说:“当我射出第二支箭,你就用一切手段狂攻俺允,不用担心我会受波及,路霞会保护我。第三支箭就停止,明白吗?” 呛绰只能眨眨眼睛表示明白。 神弩队此时还在自由射击。磷蓉和路霞压低身体钻入呛绰腹中爬行,他们的头顶就是连绵不绝的箭矢,偶尔有些射偏的就直接射中了磷蓉或者路霞。虽然他们用身体的其它部位保护要害,但是中自己人的箭的滋味是相当的不好受。但是要知道,大多数的箭是射向俺允的,而被俺允的圣盾弹开以后,接下来就射向了呛绰的脏腑!虽然弹开以后力量大幅衰减,但是箭矢那么多,这种持续不断的撕心裂肺的痛苦都要由呛绰一个人承受,想到这里,磷蓉哪里顾得上自己的疼痛? “对不起,路霞,”磷蓉拖着屁股上几根箭矢说道,“我当年还说要建立军队保护你们,不用亲自上前线。可是这次真的是刀尖上跳舞,一击不成,就只能溃逃了,到时我恐怕自身难保,更加不能保护你了。” “说什么丧气话!”路霞狠狠拔下磷蓉身上的一根箭,磷蓉疼得一抽,“别忘了,我的村子已经被灭了,已经无家可归了,现在我只不过是你的女人,所以……”路霞流下两行清泪,“这里是我最后的家了!你们也是我仅有的亲人!我不会让任何人死掉的,我也不允许你们寻死,我们都要活下来,我们要打赢这一仗,绝对要赢!” 磷蓉沉默了几秒。“没错,绝对要赢,我也……不会让任何人死!”磷蓉的声音无比坚定,俺允的光盾就在眼前。磷蓉射出第一支令箭。在无数支箭构成的箭河中,有那么一支逆流而上,险险穿过无数阻碍,射出呛绰的大嘴。 慷迅马上喝令:“停止射击,拉弓准备!”箭河顿时断流了,然而士兵们没有放松下来,而是张弓搭箭,静心瞄准,等待着磷蓉的令箭。 “呼,还好没有被碰掉。”磷蓉姑且松了一口气。情急之下他的计划并非万全,刚才那一手非常凶险,如果令箭被箭河中的其他箭矢碰到,没能射出去,那么计划虽然不会立刻失败,但也会凶险无比!而且没人能保证第二支令箭能成功射出,如果三支箭都被碰掉,磷蓉就会冲上去和俺允拼命,同时让路霞钻出去找燎崭求援了。但是且不说路霞能否穿越危险的沙漠,就算找到了燎崭,也已经过去很久了,燎崭顶多找到俺允报个仇,于事无补了。 射击停止,俺允自然察觉到了。“射光了?哈哈哈哈,妖怪,这下没人救的了你了,你将在无尽痛苦中悲惨死去!哇哈哈哈哈哈!” 估计士兵们都准备得差不多了,磷蓉射出第二箭。没有箭河阻碍,第二箭顺利射出,随后万箭齐发,不再是连绵的箭河,而是汇聚一起威力巨大的箭浪。呛绰也调集体内的剧毒妖气裹挟着消化液疯狂向俺允袭来。 俺允毫不在意:“哈哈,原来是准备拼命了,可惜啊,想破圣盾,差得太远了!就让你再吃点苦头吧!”手下毫不留情,长戟刺向呛绰的脊椎大神经。这一下要是打实了,那就是剧痛+瘫痪。 Yowaidesu! 路霞双手搂着磷蓉的腰,内力如潮水般灌注过去,又迅速被大脑吞噬。 圣盾上被开了一个大口子,盾光流动,却始终无法修复那个漏洞。 箭浪和呛绰的全部爆发攻击在此处聚焦,一齐猛攻俺允后颈。 这一切都是在半秒内完成的。俺允太强,即使有路霞支持,磷蓉也只能坚持半秒。 “呃啊——!不,这不可能,圣盾怎么可能被……啊,该死!啊!”俺允发出一声声惨叫,后颈处受到的强大攻击令其一阵眩晕,圣盾顿时无法维持,接下来他全身不断受到自由射击的攻击,呛绰在体内释放的毒不停入侵,猛烈地进攻他的全身经脉,在箭矢冲击下他根本无法运功压制,只能任其肆虐,身体渐渐麻痹、溃烂,惨叫声越来越弱,最终一代逃怖高手化为了一滩血水。 “游神圣坛!”尽管攻击集中对付俺允,但磷蓉也受到不少波及,此时已然中毒,身体也有几处溃烂,只能靠路霞施放的游神圣坛勉强支撑。 磷蓉射出第三支箭。虽然敌人已死,第三支箭似乎可有可无,但是磷蓉可不想来一把真人版的“穿越火线”,何况这些箭射入呛绰体内也是很疼的。当然这支箭被碰掉了也问题不大,毕竟敌人已经挂了。 “运气不错。”磷蓉一笑,箭成功射出,攻击停止。磷蓉和路霞终于不用再趴着了,此时磷蓉身上的皮肉伤被游神圣坛治了个大概,内伤也不会那么快发作。磷蓉站起来要出去了,路霞却还趴着。“路霞?”磷蓉看向路霞。路霞冲磷蓉无力笑笑,就昏睡过去了。“路霞……”磷蓉心中一痛,这个姑娘显然是竭尽全力了,要知道路霞早就是中期圆满,内力比磷蓉浑厚得多,而现在自己还能走,她却昏过去了,可见是有多么拼命。磷蓉一看自己身上只剩些小伤,路霞身上还有几根箭插着,显然是优先给磷蓉治疗,没顾得上自己!磷蓉什么也不再说了,轻轻抱着路霞疲软无力的娇躯,稳而不慢地向外走去。 走出蛇口,磷蓉立刻回头对呛绰道:“我们赢了。” 呛绰此时也是筋疲力竭,腹中还在隐隐作痛,听到这句话心头一松,立刻昏睡过去了。士兵们大声欢呼,当然也没忘了把撑着呛绰大嘴的棍子拿开。医疗队很快上前把路霞和磷蓉抬走,其他士兵倒是没怎么受伤,慷迅只是派了一些人留下看守呛绰的庞大身体,其他人回去休息了。至于呛绰的伤,主要是内伤,医疗队还没有能力进入其体内治疗。好在之前俺允为了能多折磨一会没有造成什么致命伤,呛绰还是能自愈的。 眉纯山。掌门虽然突然下山不知其故,但门派的秩序很快就恢复了,弟子们继续着平常的修炼。突然,牧帽巨龙来了,它落在眉纯山门前,悲哀地嘶吼着。一个学过龙语的弟子听了之后大惊失色:“它说,掌门被妖怪吃了!掌门下山除妖,本来还占上风,不料妖怪变化原形将掌门一口吞下,然后掌门就再也没能出来!” “怎么会这样!”“快去禀告长老!” 牧帽却是不知俺允是主动钻进去的,以为是被妖怪吞食。不过结果是一样的,俺允的确死在了呛绰肚子里。 眉纯山有三大长老:仑繁长老——一个全身皮肤焦黑,燃烧着炽热火焰的男人;心雀长老——一个灰蓝色头发浅灰红色眼睛的老头;扇炎长老——一位灰绿色头发浅灰紫色眼睛的美妇。 此时三人惊怒交加地听着弟子的禀告。“消息可属实?” “是牧帽说的。” “嗯,牧帽跟随掌门上千年了,他的岁数比我眉纯山还大,想来所言不虚,俺允他恐怕凶多吉少了。”心雀说道。 “俺允可不是弱者,我三人合阵不过勉强能占上风,而山下一个小镇竟能让俺允身死其中,究竟是什么等级的妖怪?”仑繁眉头紧皱。 “若是能轻易击杀俺允的大妖,这么多年岂会一直默默无闻,定然是途经此处偶然遇到俺允就顺手灭杀了,这等大妖我眉纯山招惹不起,不过想来他也不会在这穷乡僻壤久留。若是施展拼命手段,阴谋算计,让俺允大意中招而死,想来此妖自身也是受创不轻,要在此处休养一段时间的。不如这样,我们再监视那镇子三天,暂不出手,若是发现掌门行踪自然最好;若是大妖,想来他也不至于在此逗留三天;若是拼命施展阴谋害死掌门的,三天也恢复不了多少,到时我等一起下山将其铲除!”扇炎长老发话了。 于是,眉纯山派出一批弟子暗中监视估炔镇。 南方,释瓮山北支。 “什么,又是全军覆没!”霸纫怒吼道。 这是一个灰蓝色头发浅灰绿色瞳孔的魁梧男子,白色圆领拼接长袖T恤上绘有火焰恶魔,黑色中腰宽松工装裤,黑色低帮系带棉靴,红色战神十字架钛钢镶钻项坠。作为释瓮山北支的老大,最近他北支的表现令三大王很不满意,远征匪团一个个全军覆没,实力大幅削弱,其它三支已经虎视眈眈。失败多次的他无比渴望一次大获全胜,可惜命运一次又一次地捉弄着他。他自身有着逃怖前期的修为,可那又如何!在三大王面前就是个笑话。他若是亲自出征,其他三支恐怕会立刻趁虚而入,夺了他的基业,本来对他不满的三大王只怕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粟绿!” 进来一个一头银白色长发、身穿微光铠甲、手持月刃的矫健少女。 “父亲。”粟绿冷冷道。 在匪窝这种地方,实力就是一切!这实力不仅仅指修为战力,还指狠辣、冷静、心机等种种手腕。特别对于粟绿这样有些姿色的女子,若不是自身也有后期圆满修为,再有些心机,就算是作为老大的霸纫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沦为众匪的玩物。实际上,粟绿就是霸纫的“玩物”生下的,生完立刻就死了。 “你应该也知道,最近远征的战绩,我们北支是最难看的。” “那是因为父亲你一直没让我领队。”粟绿毫不犹豫回道。 “我也是担心你缺少经验。但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如果在抬不起头来,恐怕三王就要拿我开刀了。命你去北方远征,所过之处扫荡一空,鸡犬不留,不满载不归!不要让我失望!” 第46章 两面夹击? “是!” 粟绿的实力虽强,但比四支老大还差些。若是三王出手换了新的北支老大,恐怕粟绿难逃沦为玩物的命运。“此战,不胜不归!”粟绿心中发狠。 正如眉纯山长老所料,三天时间,呛绰仍未恢复,磷蓉和路霞虽然醒了,但之前在呛绰腹中中的毒不仅没解,反而愈发严重,两人身体酥麻无力,磷蓉靠血中神药强撑,路霞则完全靠普通药物压制着。“糟糕了,如果呛绰两天内不能苏醒给我们解毒,我们只怕是要毒发身亡了。”路霞担忧。然而所有人对此都束手无策。磷蓉甚至找到慷迅开始安排后事。“真是讽刺啊,没有死在敌人手里,反而死在呛绰的毒……”据说蛇胆可以解毒,但是呛绰这种妖蛇之毒显然也需要同级别的蛇胆才能解。而如果要磷蓉给呛绰开膛破肚取蛇胆,呛绰必死无疑,与其牺牲呛绰这样苟活下来,还不如直接一刀给磷蓉一个痛快。 “报告!”一个士兵突然找到慷迅。磷蓉呛绰卧病,此时慷迅这个军委副主 席已经是实际上的领导,没有要事不会打扰磷蓉。“南方前哨站加急情报!” 慷迅还没看完,“北方前哨站加急情报!” “会长!”这次是慷迅来到磷蓉病房。“南方前哨发现大批盗匪正在逼近!有一千多人,按照以往经验,应该会有后期圆满高手带队!” “后期圆满!”磷蓉心头一凉,若是平时,这种程度的匪团,对付起来会有些吃力,但绝对是能胜的,然而如今呛绰路霞这些压阵的高手都失去战力,对方的后期高手就能如入无人之境领众匪来个七进七出,普通士兵根本无力阻挡。当然以盗匪的素质必然会死伤惨重,可是最后赢的恐怕还是盗匪! 如今磷蓉已是束手无策,呛绰还没醒来,她的身体谁也搬不动,也就意味着连逃跑都成了不可能。“唉,先派人,在呛绰主 席身边挖一条壕沟,把她埋起来。” “会长大人,您难道是……不可以啊,我们一定会死战到底让他们付出代价的!” “是啊,万万不能放弃啊!”众人一时群情激奋。 “你们都在想什么呢,以为我要自杀?就算我真要自杀,也绝不会让呛绰陪葬的。只不过这次,唉……真的是凶多吉少,只能撑住看看有没有转机了,以呛绰的修为还不至于被活埋而死,埋起来只是因为她身体庞大,目标太大,容易受到攻击,所以要藏起来。”“原来是这样,是属下愚钝了。这就去办!” 于是一群士兵依言挖坑把呛绰埋了。 “报告会长!”慷迅又来了,“北方前哨站……又有一队修行者来袭,只有七十来人,可是实力非常强大,哨站18个战士只有一个人活着回来……他说这批人最弱的也是中期圆满!难道真是天亡我磷蓉会……会长,您看……” 磷蓉沉默着。 “会长大人?” 磷蓉继续沉默。 “恕属下直言,会长大人,我认为现在只能暂时撤离估炔镇了,两面夹击之下,兄弟们上去根本就是送死啊!如今咱们只能从长计议,保留有生力量了,您和路霞总理是磷蓉会的灵魂,只要您们还在,磷蓉会就不会灭亡,我们会拼尽所有掩护你们离开的!属下也知道您和呛绰主 席的感情,但是现在她已经埋好了,应该不会被发现,所以我们完全可以……” “不必再说了,你的忠诚我看到了。我们的确要撤离。”“天王英明!” “不过光撤离可不行……”磷蓉阴霾已久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咱们还要打赢这场仗!” “打赢?大人,如今乃是两面强敌夹击我伤残之兵,此乃兵家必死之局啊,属下实在不能理解这如何能赢?” “两面夹击么……两面夹击是不错,不过这可不是一般的两面夹击……你且听我命令即可。”磷蓉一扫之前的忧愁,自信的气场再次回归,让慷迅不由自主地感到信心满满。 估炔之北,眉纯之南。 三大长老带领着一众弟子高歌猛进,气势汹汹地杀向估炔镇。这七十来人可是眉纯山的精英战力。俺允死后,同为逃怖前期的仑繁长老就成了眉纯山第一人,心雀扇炎两位长老也有着后期圆满的实力。而他们此次带的七十多名精英弟子,至少都是中期圆满。“果不出我所料,妖怪本来不是掌门对手,不料估炔镇那些人竟然和妖魔沆瀣一气,围攻掌门才侥幸得胜,那妖怪也是重伤垂死。”仑繁长老的怒火就在自己身上燃烧着。 “哼,此次我们精英尽出,势在必得,定要移平估炔镇,将妖魔碎尸万段,祭奠掌门冤魂!”心雀长老也是挥舞着巨盾,气势汹汹。 “你们两个,可别真给碎尸了,那蛇精身上有不少好炼器炼丹材料呢,别浪费了。” “哈哈,师妹说的在理。”三大长老谈笑风生,仿佛估炔镇已是囊中之物,门下弟子自然也是精神抖擞。 很快来到估炔镇门口,三十几个士兵摆成阵型,紧张兮兮地盯着修行者们。“哼,区区凡俗士兵,也想与我眉纯山为敌!眉纯弟子,上!” 眉纯山弟子应声而上,士兵们一看人数、修为都不敌,顿时吓得魂飞天外,一个个扔了武器向镇里逃窜。“就这种素质的士兵,居然把掌门围攻而死,唉!”心雀长老愤愤不平,“追击!”弟子们仗着实力强横,毫不畏惧地就冲了进去,反抗者杀无赦。 估炔之南,释瓮之北。 粟绿背负寒光月刃,修长有力的双腿紧夹马腹,带领着一千多盗匪杀气腾腾地前进。一路上他们已经洗劫了不少聚落,无不是所向披靡。然而这些聚落都没什么油水,抢到的粮食也就勉强够路上的消耗,这样显然是远远不够的。围绕在粟绿周围的是她精心培养的亲卫,这些人都是粟绿的死忠,其修为和战斗素质都不是一般盗匪能比的。都说盗匪的素质不如正规军,这些人可不包括在内。左、右、后拱卫粟绿的三大将更是死忠中的死忠,如果说其他盗匪有时候还会色眯眯地意淫一下他们的美女老大,这三个人的眼神中则是完全崇拜的,仿佛在膜拜女神。 第47章 修士战盗匪 这也基本上就是释瓮山北支的主要力量了,如果再抽调更多人手,其他三支恐怕会立刻按捺不住而有所行动了。 很快来到估炔镇门口,门口依然只有三十几个士兵,紧张兮兮的摆着阵型。粟绿秀眉轻蹙:“这么大一个镇竟然只有这点守军?难道是计策?”于是派出一支七十多人的小队上前试探。三十几个士兵不见得就怕了七十几个盗匪,可后面还有一千多啊!一看他们是玩真的,士兵们顿时丢了武器亡命奔逃。 小队盗匪追击入镇,很快就回来报告:“我们查过了,应该没有埋伏。”粟绿虽然心中疑惑,但也只能宣布进攻。 眉纯山修行者们在估炔镇中快速突进,一路上都没有遇到什么像样的抵抗。然而他们可不认为这有什么陷阱:“果然,围杀我掌门,这伙匪徒也是元气大伤,根本没有反抗之力了。加快速度,免得让他们跑了!”扇炎长老喝道。 话音刚落,对面就出现了滚滚烟尘和喊杀声。“还敢反抗,真是不知死活!”仑繁长老冷笑。只见对面一女帅御马驰来,后面跟着成百上千恶形恶状的盗匪,双方对峙。 面对一望无际的盗匪群,仑繁长老却是怡然不惧,冷冷喝道:“你们这帮恶匪真是贼胆包天,烧杀抢掠欺压平民不说,如今竟敢勾结妖魔,招惹到我眉纯山头上来了!真以为我们修行者都是吃软饭的吗?” 粟绿自然也不会弱了气势。“呵呵,你们这帮自命清高的家伙,也就会给人扣扣帽子了。勾结妖魔?真亏你能想得出来!就凭你们这点人也妄图和我们大军抗衡?废话少说,受死吧!”一众盗匪不由分说冲杀上来。 心雀长老哈哈大笑:“蝼蚁再多,螳臂当车而已。眉纯弟子,让这些凡俗之人看看修行者的实力!”眉纯弟子也冲杀上去,双方顿时战成一团。 很快双方都后悔了。 眉纯山弟子凭借修为优势,确实是所向披靡,可是盗匪实在太多,杀了一个又一个,一招击杀一些盗匪,还没喘口气,更多的盗匪蜂拥而至,根本杀之不绝。其中还混有粟绿亲卫队的高手,抽空偷袭不断,很快眉纯山弟子也出现了伤亡。 粟绿这边也是暗暗心惊。“还是小看了这些修行者啊!”她也是第一次面对修行者,完全没想到对方居然如此强悍,特别是三大长老,招式玄奥,威力极大,盗匪们几乎靠近不了,反而伤亡惨重。当然,粟绿自己也是眉纯山弟子的噩梦,除了三大长老,其他弟子都不是粟绿的对手。 很快,粟绿就对上了三大长老之首——仑繁长老。“女贼纳命来!” 仑繁长老那燃烧着烈焰的拳头轰过来,吓得粟绿花容失色:“该死,逃怖必气!” “老大小心!”一名亲卫拼命冲过来,用身体为粟绿挡下了这一拳。粟绿毕竟是后期圆满,硬吃一招逃怖必气也不会死,但重伤是肯定的;可这名亲卫就不行了,必气之火瞬间点燃这名亲卫全身。“老大……替我……报仇……”然后就咽了气。 粟绿银牙紧咬,普通盗匪死了也就死了,这些精心培养的死士,死一个都是巨大的损失啊!粟绿心痛万分可又无可奈何,凭她一个人是怎么也抗衡不了逃怖期高手的。 要知道,粟绿的父亲霸纫,是释瓮山除了三王之外唯一的逃怖期,而他自己逃怖期的修为,才能让虎视眈眈的其他三支一直不敢轻举妄动。也正是因为时常和父亲切磋,粟绿才非常清楚逃怖期高手的厉害。 “老大,我们来帮你!”正当粟绿准备暂时退避时,九个亲卫冲了过来,正是除了粟绿自己以外最强的九个人,三个后期,六个中期圆满,十人一起将仑繁团团围住。 “来得好!正好让我把你们一网打尽!” 粟绿也不打算退避了,这样的局面如果还搞不定仑繁,那真的是一点希望都没有了。这里顿时成为了众人关注的焦点。粟绿高呼:“其他人给我不惜一切代价拖住另外两个长老!” “是!” 仑繁顿时心里叫苦,他嘴上说的威风,可面对这十围一的局面,他心里还是有点发虚,不由后悔一开始狂妄自大,为了放开手脚扩大战果而跟其他长老分开。此时也是没有其他办法了:“让你们见识一下逃怖期真正的力量吧,哇哈哈哈哈!”必气爆发,全身烈火焚烧,大战一触即发。 估炔镇外1㎞,众多士兵保卫下,磷蓉和路霞躺在担架上,听着探子的汇报。“报告会长,据属下观察,盗匪和修行者的战斗已经进入白热化,双方首领已经开始交战,其他人也已经混战一团,难解难分了。” “嗯,很好,继续查探!”“是!” 慷迅此时已经对磷蓉五体投地。“会长大人真是神机妙算!这两面夹击的必死之局竟然就这样变成了隔岸观火的以逸待劳,属下之前真是班门弄斧了。” “我之前说了,这并不是常见的两面夹击,这两面的敌人不是一伙的,也就意味着这实际上是三方会战。而我们的优势就是情报,我们知道敌人有两拨,而他们不知道,这样一来就会被我们牵着鼻子走,我们只要退开,两面夹击就会变成遭遇战。慷迅,你带人在估炔镇的所有出口都埋伏好,不要让任何人逃出去。一旦确认双方已经损失惨重,立刻收网!”“是!” 粟绿和九大亲卫正和仑繁对峙,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落入了磷蓉的圈套。就算意识到,也已经晚了。“轮矢、平蔡、第采主攻,其他人随我掩护!”于是十一个人开始了疯狂而混乱的战斗。 “苍白之瀑!”粟绿召出三颗护体法球,命中仑繁后爆炸,芬茨、人秦两名精兵也随之攻击。 “死吧!”一记火拳砸在粟绿身上,铠甲直接炸出一个洞。另一个士兵遣友试图攻击,然而只是让护体必气震荡一下而已。“哈哈,再来!”又是一记火拳。 第48章 十围一杀 “啊——”粟绿张嘴惊呼,身上灼热的痛苦让她一时间坐在地上爬不起来。 “老大!”蓄势已久的轮矢将军终于动了,巨斧破风劈下,硬生生破开必气,在仑繁背后留下一道血口子,另一名将军己舶也是立刻把武器对准伤口攻去。 然而这并没有减缓仑繁的攻势,反而激怒了他:“小贼敢尔!”只见他手捏??形印,释放一颗火焰之种。“烈焰风暴!”耀眼的火种从手中弹射而去,正中粟绿胸前双峰。火种爆发,粟绿整个身体都被火焰吞噬,其中蕴含的必气在她的娇躯上肆虐着,还波及了周围许多其它盗匪。 “好……厉害……”仿佛要把全身撕成碎片的剧痛中,她拼尽最后的力气向仑繁投出手中月刃。 “不——”芬茨、人秦、遣友怒吼着攻向仑繁背后,粟绿的月刃瞬息而至,四人联手之下打得仑繁一个踉跄,靠炭将军趁机飞斧而至,仑繁顿时全身挂彩。 靠炭正欲乘胜追击,只听仑繁一声冷笑,“烈火燃烧!” 靠炭身上突然引发一阵强力的爆裂,“呃啊!”靠炭喷血狂退才逃得一命。 “噗嗤!”仑繁还没来得及得意,背后一阵折骨断筋的剧痛,正是之前一直没出手的精兵第采,此时看准仑繁露出破绽便举棒狠命砸向他的颈椎,若不是仑繁凭着战斗意识微挪一步,这一下就能把他打废了。尽管险险避开要害,这一下仍然是伤筋动骨,靠炭和士兵乩靖趁机上前一通乱砍。 缓过一口气来,仑繁怒发冲冠,如同受伤的野兽一般,“死——死!”双手再结??形印,“狡猾的小贼,化成灰烬吧!”一团火种向着第采弹射而去。第采武器重,攻击十分强悍,能凭着中期圆满的修为重伤逃怖前期的仑繁,但这也导致他躲避攻击保护自己的能力很差。 “休想得逞!”乩靖一个箭步冲上去,挡在第采身前,双手环抱住了火种,火种爆发,乩靖瞬息间被烧成了焦炭,但也成功保护了第采没有受伤。 大概是受伤和消耗的原因,这一次的烈焰风暴威力明显不如上一次,但是秒杀只有锌亩中期圆满的乩靖还是绰绰有余的。而若是上一次那种威力,第采怕是也会受到波及。 “乩靖!该死!”己舶看着乩靖就在眼前被秒,悲愤欲绝,上前和仑繁拼命。 仑繁也是余怒未消,“找死!”硬接己舶一击,又结灖形印,“烈焰之柱!” 一道火柱拔地而起,把己舶笼罩在内,己舶立时重创,但他仍然大喊道:“坚持住!他的攻击已经越来越弱了!” “少废话!”仑繁恼羞成怒,想要击杀己舶,芬茨和靠炭又杀了上来。 “老贼,不会给你喘气的!”靠炭一击飞斧,仑繁回敬他的是一记火拳。靠炭之前就挨了一下烈火燃烧,此时已经有些失血过多,但还是负伤怒吼:“他果然没力气了,大家上!”轮矢重斧横扫而至,竟然将仑繁劈飞,落地的仑繁大口吐着鲜血。之前第采的重击已经让他内伤,这一下几乎要了他的老命。人秦、遣友、芬茨又追上来混乱攻击,众人都看出来,仑繁已是穷途末路。 轮矢大喊:“让我来解决了这老贼!”高举大斧要将仑繁一劈两段,仑繁眼中闪过一丝绝望,一对十,还是太勉强了啊! 不过他也不会坐以待毙,咬破舌头强打精神,再结?形印:“想杀老夫,不自量力!”向前方放出一团火球,向轮矢的面门爆射而去。轮矢大惊失色,想要退避,可是力量已经收不回来,火球正中轮矢头颅。轰!爆炸过后轮矢只剩下一具无头尸体。 仑繁总算是躲过了轮矢的必杀一击,然而刚才一击已经是竭尽全力,此时他一直压制的伤势彻底爆发,七窍流血倒地不起。“杀!”芬茨、人秦、己舶、靠炭、士兵平蔡一哄而上,将仑繁乱刀分尸。一代逃怖高手就这样陨落在战阵围攻之下。 仑繁一死,眉纯山众弟子顿时人人自危,然而深陷敌阵根本无处可逃,心雀和扇炎长老也是消耗极大,只能强自镇定:“眉纯弟子靠拢过来,不要各自为战!” 围杀仑繁也让粟绿这边损失惨重,轮矢和乩靖阵亡,靠炭、己舶将军也是身负重伤,粟绿原本白皙的肌肤上此时到处都是焦黑的烧伤。“大家再坚持一下,他们的大长老死了,士气低落,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阻止他们聚拢,要分而歼之!” “是!”众亲卫得令又奔赴各个战团。 “不要——”没过多久,重伤和消耗双重压力下的扇炎长老也倒下了,丰满的娇躯被粟绿一刀拦腰斩成两段,没有必气保护的她身体可就脆弱得多了。美眸不甘地瞪着粟绿,死不瞑目。然而己舶将军也在这次围杀中被扇炎击杀,其他的亲卫也在其他战团死得七七八八。粟绿状态也很差,此时一个普通弟子的偷袭都将是致命的,所幸眉纯山的普通弟子已经死伤惨重,活着的也是强自支撑,基本没有偷袭她的可能了。此时盗匪团只剩数百人,而眉纯山弟子只剩十来个还在苦苦支撑。无数次被阻截后,他们已经放弃了聚拢,只求各自突围一个是一个了。不过到目前为止只有一名弟子突围成功逃离战场,当然没有人知道他最后还是死在了磷蓉军团的伏击之下。而盗匪一方逃跑的人也是被磷蓉军团一个不落的击杀。心雀长老还在撑着四下漏风的大盾苦苦支撑,可突围还是遥遥无期。 又一次听了侦查员的汇报,磷蓉终于露出笑容:“嗯,差不多可以收网了。”正欲下令进攻,异变突生。从战场中心开始,一股寒意扑面而来,大地在颤抖,一股令人心颤的气势扩散开来,战场众人顿时惊慌失措,一时间都暂缓了战斗观察情况。中央的地面突然隆起,仿佛有什么要破土而出。磷蓉思索片刻便了然:“好,好,好,呛绰也恢复了。” 第49章 优待俘虏 隆起的地面沉寂数秒,然后轰然爆发开来,土石飞溅,无数的盗匪被砸伤或是活埋,一条大蛇破土而出,扭动着庞大的身躯,蛇眸中泛着森寒的杀机俯视着众人,逃怖前期圆满的气息毫不掩饰。粟绿终于明白一开始仑繁所说的妖怪是怎么一回事了,更加明白了自己和眉纯山一开始就陷入了这妖怪的圈套。“逃怖必气……又是一个逃怖期大妖……这下……真的完了……”粟绿仅存的斗志在看到呛绰周身萦绕的逃怖必气后烟消云散,她很清楚就凭这些残兵败将对上逃怖期高手只能是有死无生,而眼前的蛇妖比仑繁只强不弱,就算全盛时期对上也是凶多吉少。斗志一失,之前受的伤裹挟着无尽的疲惫汹涌而上,她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惨笑着仰望青天。 “老大!”仅剩的靠炭将军拖着疲惫的身体奔到粟绿面前,“恕小弟冒犯了!”他一把抱起粟绿绵软无力的身体,向外逃去。其他盗匪也反应过来,哪里还顾得上眉纯山的人,四散奔逃。呛绰可不会对敌人心慈手软,这些残兵败将对她毫无威胁,只管扭动庞大的蛇躯,碾压着来不及逃跑的盗匪和修行者。眉纯山所剩无几的几个人很快全军覆没,而侥幸逃脱的盗匪们还来不及高兴,就看见磷蓉军团好整以暇地坐等他们自投罗网。 “我们投降,我们投降,别杀我们!”走投无路的盗匪们纷纷扔下武器,跪地投降。 抱着粟绿的靠炭还心有不甘,叫道:“前面的老爷们,我们正被妖怪追杀,不如我们先联手对付妖怪怎么样?” “是啊是啊,先对付妖怪,别杀我们!”其他盗匪闻言纷纷附和。 然后他们就眼睁睁地看着巨蛇大模大样地游走过来,在雾气中变成一个风姿绰约的大美人,毫无阻碍地走到了磷蓉军团核心处,抱起一个躺在担架上、身材瘦小、脸色苍白的男人,当众吻下去。盗匪们的心彻底跌入谷底,妖怪都和他们是一伙的,这下真的是彻底完蛋了。 呛绰当然不会在这种场合跟磷蓉调情,此时主要是在为磷蓉排除毒素,只不过历经艰难再次见到爱人,顺便欢爱一下也是理所当然的。很快解毒完毕,轮到路霞了,路霞红着小脸:“呛绰姐,我们虽然是好姐妹,但是接吻什么的……” “呵呵,想什么呢。”呛绰甜甜一笑,抱起路霞,帮她梳理头发,同时解毒。路霞只觉得盘踞在体内的顽固毒素随着呛绰的纤手纷纷蒸发干净了。 中毒的问题总算解决,剩下的只需要休养就好。磷蓉军团士兵们将盗匪们重重包围,收缴武器。盗匪们见小命保住,都是感恩戴德。靠炭则捧着粟绿冲安排指挥的慷迅喊道:“长官大人,这是我们老大,她受伤很重,我知道俘虏没资格提要求,可我无论如何希望你们能救救她……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慷迅看向磷蓉,磷蓉点头。共事多年,慷迅当然知道,磷蓉点头的意思就是照章办事。 于是慷迅答道:“我们磷蓉会优待俘虏,凡是受伤的都可以得到救治,你不用单独提出来了。” 目光相对,靠炭下意识打量着慷迅。“我怎么感觉你有点面熟……你是……慷迅?” “终于认出来啦,靠炭老大?”慷迅调笑道。同属北支,靠炭那可是高高在上的大人物,慷迅就是一小队长,能认出来堪称奇迹。 “唉,别讽刺我了,我哪还是什么老大,现在都成你手下俘虏了。”靠炭苦笑。慷迅看着靠炭怀里的粟绿,七年前粟绿就是北支出名的辣手玫瑰,美貌与凶狠并驾齐驱,他们这些小人物平时见到都是噤若寒蝉,只能在没人的地方暗自意淫。如今的粟绿虽然遍体鳞伤,却能看出,比他七年前离开释瓮山的时候更加妖艳迷人了。 “这次怎么回事,粟绿大姐都亲自出马了?” “唉,别提了,就算没有你们,这次我们损失惨重的回去也是有死无生了。”靠炭有一搭没一搭地叙述着北支这几年的惨状。“这次北支的主力一去不返,霸纫老大怕是要彻底玩完喽。” “哈哈,我可是知道的,这几年我们可是没少歼灭盗匪,对上了磷蓉军团,还能有好?” 很快靠炭、粟绿和其他受伤的俘虏都被送医院了。 此时有一千士兵正在处理俘虏,还有两千正列队待命。磷蓉上前道:“如今我们磷蓉会已经度过了最大的危机,这场战争基本上已经胜利了!”众人鼓掌。“但是还不圆满。南方的释瓮山盗匪团离我们非常遥远,但北方的眉纯山修炼门派离我们非常近,如今眉纯山在我们这里元气大伤,双方已经结下仇,如果我们不趁机将眉纯山一举拿下,就会始终如鲠在喉。所以我下令,在这里的两千人随我出征,目标:夷平眉纯山!” “杀!” 这段时间众将士一直憋着一股火,俺允来袭他们帮不上忙,只能看着呛绰受伤;两面夹击硬抗又打不过,只能暂时退避;而盗匪和修行者打得差不多了,纷纷投降,一直轮不到磷蓉军团出场。如今听说终于要出动,而且要一举端掉敌人老巢,顿时兴奋不已,战意汹涌。 磷蓉虽说“随我出征”,但他可不敢真的在最前面,就凭他锌亩前期圆满的修为,万一有人偷袭,分分钟就要被秒杀。路霞留下来处理善后,只有呛绰在身边,而慷迅才是真正领兵的主将。这似乎有贪生怕死之嫌,但是一个贪生怕死却战无不胜的指挥官,和一个身先士卒然后瞬间被秒的指挥官,哪一个更厉害呢? 眉纯山实在是太近了,以磷蓉军团步行的速度,不到一个小时就到了山下。“什么人,竟敢在眉纯山放肆!”守山弟子们对着军团喝道,然而他们眼中明显是掩饰不住的恐惧。出征的精英们没回来,反而被人打上山门,这说明什么?他们都不敢去想。 第50章 全知即全能 慷迅很乐意让他们认清现实:“你门派出的人都已经被我们灭杀,还不快快下山投降,否则今天我们就血洗眉纯山!” 一听这话,守山弟子们更慌张了,一些人回头上山汇报,另一些人还在嘴硬:“开……什么玩笑,我们逃怖期的长老,怎么可能灭杀?” “哦?看来你们很希望眉纯山血流成河啊。全军听令,上山,反抗者就地格杀!” “杀!”如狼似虎的磷蓉军团杀气冲天地上了山。守山弟子们虽然居高临下,此时却有一种站在山顶被野火四面围困的绝望。大部分人拼命向山上逃窜,来不及逃跑的也有不少投降了,少数几个抵抗者根本阻挡不了磷蓉军团的推进。 眉纯山议事堂。“什么,山门被人打上来了?”此时眉纯山内部非常空虚,只剩几个锌亩后期的弟子主事。 “是啊,对方有两千人,至少都有前期圆满的实力,两千人啊!” “该死,我们眉纯山现在正式弟子只剩几十人,其它的都是些老弱妇孺,上不了战场的,这可如何是好!”眉纯山每个正式弟子都可以携带一定数量的亲友上山居住,修为越高就可以携带越多。所以眉纯山现在其实是有不少人的,但能打仗的还真是寥寥无几。还没等他们想出哪怕是权宜之计,就听到外面传来喊杀声。 “怎么这么快?”“师兄,我们大多数弟子都随长老出征了,根本没有几个人能抵抗啊!”“唉,没时间了,我们出门迎战!” 刚出门,就看到士兵们疯狂地杀上来,眉纯山抵抗的弟子们节节败退。这时一声号角悠然响起,士兵们纷纷暂缓了手上的攻势。慷迅上前喝到:“眉纯弟子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不怕死的尽管反抗试试,不想死的立刻投降!” 随后几个之前投降的弟子被押解到前面,他们哭丧着脸喊道:“师兄师弟们,投降吧,我们真的不是对手,长老他们都已经死了!” “谁是你的师兄,我们眉纯山没有你们这些贪生怕死之辈!”一个后期修行者怒骂。 慷迅也不跟他发火:“没错,他们现在已经不是眉纯山的人,而是我磷蓉军团的俘虏了。眉纯山的人,在这呢!”随后几个士兵抬上来一根旗杆,上面串着几个眉纯弟子残缺不全的头颅,一个个都是痛苦至极的表情。“你们只有三秒钟的时间考虑,是否有必要把脑袋留在脖子上!三,二……” “我投降,别杀我!”“我投降×10!” 许多弟子纷纷按捺不住心头的恐惧投降了,于是他们只是被绑起来而没有杀掉。当然也有不少大义凛然之辈始终不为所动。“一,杀!” 那几个始终不肯投降的后期弟子临死反扑倒是击杀了几十个磷蓉军团的士兵,可惜这对两千大军来说杯水车薪。由于投降的人数超出预计,磷蓉只能宣布血洗眉纯山的计划失败。整个过程中,磷蓉和呛绰就只是看着,反抗程度远远低于他们的估计。 很快慷迅就来汇报了:“会长,主 席!我们已经镇压了所有的反抗,请检阅!”于是慷迅带着磷蓉和呛绰前往眉纯山的核心——募新堂。 眉纯山不是一个特别大的修炼门派,不然也不会这么容易就拿下,没走多久募新堂就遥遥在望了,眼前是一条裂谷,一座吊桥横挂其上,直通募新堂。谷内常年雾气萦绕,看不见谷底,神秘深邃,倒是有一番仙家气派。磷蓉此时也是有些迫不及待想要清点战果了,毕竟这样的大胜仗可不常有。募新堂周围,许多俘虏,有眉纯弟子也有家属,都被全身捆绑,在士兵的看守下等待磷蓉。见状磷蓉就对呛绰说道:“你懂的,接下来就是我的嘴炮时间,很无聊的,你要不要随便逛逛?我看这眉纯山对你来说是没有什么危险的。” 呛绰答道:“嗯,我正好也想下这山谷看看。那我们在这里分开吧。”随后呛绰飞身一跃,落入雾气中不见了踪影。 磷蓉在万众瞩目中登上了募新堂的布道台。由于之前的掌门俺允身材高大,这讲台对磷蓉来说还是太高了,他只好垫了几块石头才从讲台上冒出头来。台下隐隐约约传来忍俊不禁的声音,磷蓉只好装作没听见。 然而在他站好的一刹那,全场开始渐渐安静下来。很奇怪,人们心头都生出了一种怪异的感觉,台上那个貌不惊人的瘦小身影产生了一种特殊的气场,那并不是修为高的人自带的威压,也不是双手沾满血腥的人的杀气,更不是孤高冷漠的傲气,而是一种滴水不漏、无孔不入的灵气,让你无法拒绝,甚至不想拒绝,让你产生一种欲望,那就是无论如何也要听台上那人说两句的欲望。于是自然而然的,人们不约而同地渐渐安静下来,想要听听磷蓉准备说什么。 磷蓉浸淫嘴炮一道多年,对这种现象那是司空见惯。不同于以往,这次他要说服的不是一群盗匪,而是修行者,这个他以前并没怎么接触过的群体,显然不能用以前对盗匪的那一套照搬了,这让他多少也有些紧张。但是紧张归紧张,话总归是要说的。“我知道,你们中有很多人,并不是真心投降,只是暂时屈服在武力之下。” 这是废话。磷蓉心里自己评论道。 “我也知道,出于对磷蓉会的敌意,你们会本能地拒绝我,作为一个万恶的掠夺者,给你们灌输的思想。 所以,我今天不会给你们灌输什么,我只是问你们几个问题,让你们自己思考,你们可以不相信我,但你们不能不相信自己。各位,我想,不相信自己的人,都是走不到今天这一步的吧?修行是一件艰难的事,日常的修炼非常无聊,集中的锻炼非常疲惫,和同门的切磋非常受伤,和敌人的较量非常危险。你们看看你们的亲友们,他们每天生活都舒适惬意,不需要每日的辛苦,也不需要提心吊胆的战斗。既然如此,为什么你们还是选择走上修行的道路呢?又是什么支撑你们走到今天的呢?” 台下寂静无声。每一个眉纯弟子都忍不住想着,然后惊讶地发现他们这么多年只是机械地在修炼,只是重复着日常,听从长辈的指导,自己都没有思考过这些问题。是啊,为什么要修炼,为什么不像一个普通人一样过平凡安定的生活呢?有的人想出了答案,可是看周围一片寂静,又不敢当出头鸟,只好假装没想出来。终于有一个看起来年轻气盛的弟子举手。 “你说得对,修炼是很辛苦没错,但是你知道吗,每当看到,或者听说有村庄被盗匪袭击,我就庆幸这些事情再也不会发生在我身上;每当看着那些凡人忍受生老病死的折磨,我就觉得自己的辛苦都是值得的。在山上,我什么都不是,可是下了山,我就是那些凡人眼中的神仙!修行让我看到了无限的可能性,让我一点一点地摆脱命运的束缚,逐渐掌握自己的命运!眉纯山覆灭了,我可以向你们投降,也可以死,但哪怕是死了,我也依然是作为一个修行者死去的,无论你怎么说,我是不会放弃修行的!” “说得好!”一些年轻弟子忍不住附和道,随后又担忧地看了看周围虎视眈眈的士兵,庆幸自己声音不是太大。 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磷蓉开始鼓掌:“说得好,你这一番话,代表了下面相当一批人的心声啊。不过你似乎搞错了一点,我从来没有让你放弃修行。”磷蓉话锋一转,“但你真的认为修行能让你把握命运吗?你的确成为了凡人眼中的神仙,可你一样会被我们袭击,你总有寿尽的一天。至于命运,你应该很清楚天赋与机缘对修行的重要性,一朝得缘即可胜你百年苦功。你口中的那些凡人,他们未尝不想修炼,可是天赋如此,他们根本连门都入不了。而你,只不过是被命运偶然挑中的幸运儿而已,即使这样,你还在每天期待着命运能够再次降下机缘,依赖着命运成长的你,又有什么资格说要主宰自己的命运?” 台下的人又一次陷入了沉默。他们平时自以为超凡脱俗,不受命运摆布,可转念一想,修行越久,他们就越是能感觉到自己天资所允许的极限,也就越是期待着命运的施舍,而与此同时又想要摆脱命运的掌控,这是何等天真! “另一方面,你们的修行始终是属于自己的,和你们的生命紧密相关,人死了,生前修为尽数灰飞烟灭,什么也留不下。你的先人修为再高也与你无关,你永远要从头开始。你们就像地里的庄稼,长了一茬又一茬,每个人从一颗种子开始,长的高度各不相同,但最终都要被收割,然后一切再从头开始,循环往复,你的生命什么也没有留下!今天我没来,明天会有别人,最后命运会亲自来收割你们,你们永远也逃不出命运的掌控。 试问究竟什么叫做掌控?我可以告诉你,掌控,就是了解。了解得越透彻,就越是能完全掌控。捏在你手里的东西,你不了解它,就无法掌控它;捏在别人手里的东西,别人不了解,你了解了,你就可以掌控它。你们之所以始终不能掌握命运,就是因为不了解,不知道它运行的规律,只知道一昧的修炼,这样将永无出头之日!你一朝身死,一身修为尽数断送,但有一样东西是可以留下来的,那就是你的智慧。 智慧,正是我们掌控自己的唯一途径。而它恰恰是可以留存下来供后人参考的。你们的修炼功法,就是前人的智慧,你们因此不必再从头探寻修行的原理。但你们却把这当做了命运的施舍,只顾尽情享用,是的,它不会消耗殆尽,可也不会增长,而只要它不增长,一代一代的人就只能从这里从头开始,永远也不能在超越命运的道路上前进。 而我,我的磷蓉会,就是为了改变着一切而存在的。我们信奉真理,我们不求命运施舍,我们研究万事万物的规律,然后利用这些自己获取我们想要的一切。也许我个人会失败,穷尽一生也不能达到目的,但我的成就不因死亡而消散,它会被下一代人捡起来继续前行,当每一代人的奋斗都能被保存,我们就可以在这条路上无限的前进,是的,无限,一个人的天资是有限的,但是子孙代代无穷尽,当我们的天资相加,那就是无穷无尽的。在有生之年,我们能够凭借自己掌握的真理,掌控一些东西,而后人将会比我们更多。我们需要做的就是两件事,探求真理,传播真理。这个共同的目标将把我们所有人团结起来,因为任何一个人的奋斗都能让所有人获益。在这样一个世界里,不会有盗匪,生老病死的奥秘终将被破解,也许不是我们这一代,但却离不开我们这一代的奋斗。我们能解开修行者天资的奥秘,能解开一切神奇现象背后的真相,然后,我们将无所不能。什么是无所不能?无所不知就是无所不能,一无所知必然束手无策。” 眉纯山的弟子们低头沉思着。他们不知不觉间就接受了磷蓉的观点,因为他们一直以来凭借幻想来维系的,抗争命运的梦想,在磷蓉这里,成了一条可以循之前进的,实实在在的道路。再美妙的幻想,也不如一条明白的前路更振奋人心。相比于“看,胜利就在那里等着”,“我们会胜利的”这种话简直就是苍白的安慰。 磷蓉继续火上浇油:“来吧,我希望你们能够诚心地加入磷蓉会,请记住,这将是一个改变你一生的决定,一旦加入,你就是加入了我们共同的,唯一的历史,成为了历史的见证者,缔造者,这是一个我们亲手创造的神话,这是一段我们共同的传说,这同时更是眼前的现实!” 这一番话下来,已经有些人开始目光闪烁,有些心动了。“我愿意加入磷蓉会!” “我也愿意!”……几个热血青年已经忍不住站了出来,然而磷蓉可是很贪心的,他可是要把这些人全部拿下,怎么能只有这些? “你们的热情我感受到了,但这还不够!我们不能丢下同伴。”磷蓉又看向还在沉默的人们。“来吧,向我提出来,还有什么在阻止你们做出决定。相信我,今天没有人会因为他说的话而受到惩罚。” 又有一个人犹豫不决地举手了。“其实,我也没有什么宏图大志,我就是因为父母都是眉纯山弟子,所以自然就成了修行者,我就想老老实实开开心心的过完一辈子,这样,可以吗?” “当然可以,你不必感到纠结,实际上在任何一个组织中,这样的人都是绝大多数,你不用担心什么。” 实际上眉纯山的死忠都已经死得差不多,能乖乖被俘的人都不是特别强硬了,接下来大多是一些小问题,磷蓉一一解答,于是磷蓉会中又多了一批强力的修行者。 天色已晚,呛绰还没回来。磷蓉发动所有人下去那个山谷寻找。“难道是雾太大迷路了?呛绰不会无缘无故消失的。”磷蓉心里有些担忧,他又想起了之前在草原上,呛绰被怪咆袭击的事件。“不会又这么倒霉遇到强者了吧?” 随着时间推移,事情越来越不乐观了。虽然眉纯山弟子都声称那个山谷没有什么特殊的危险,可是呛绰却是一直没回来,磷蓉联系了估炔镇,那边也没有发现。磷蓉彻夜难眠。“该死,呛绰肯定是遇到危险了,她不会就这么一走了之的,可是我现在都找不到她在哪,究竟如何是好!当初就不应该让她自己下山谷的,唉!” 搜索范围不断扩大,甚至掘地三尺,然而直到第二天上午都没有任何发现。红着眼睛,磷蓉有些挫败了,他不怕战败,不怕逃亡,不怕艰苦的生活,也不怕任何强敌,他就是怕这种束手无策的忧心忡忡。“可笑我之前还用这些话去跟人嘴炮,现在落到自己头上了,这就是报应不爽么?没办法了,去请师父吧。” 路霞早就赶到了眉纯山,这一夜也是没有休息,一直在忙碌。磷蓉会几乎所有其它事情都放在了一边,寻找呛绰,可是仍然一无所获。“路霞,看来凭我们的力量是没有希望了。”磷蓉垂头丧气,“记得吗,我还有个神通广大的师傅,现在只能希望请他出马了。” “磷蓉……”路霞看着磷蓉颓废的样子,心里也很难受,可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出发吧,你师父那么厉害,一定能行的!” 第51章 千里寻师尊 “嗯。” 估炔镇交给吻俗,眉纯山交给慷迅主管,磷蓉和路霞向俦彼草原进发。两人此时的装备可比当初第一次穿越沙漠时精良多了,防沙长靴,绑腿,补给,还有露营用具。此时路霞还穿了一身白纱衣,戴着遮阳帽,着实别有一番风情。当然看到两人此时阴沉的脸色就知道他们可不是出来玩的。 忻偃沙漠不适合马匹,两人只好步行。“为了迅速行动,这次我没有带别人,穿越沙漠要尽量小心,避免和这里的妖兽发生冲突!”磷蓉叮嘱道。 也许是他们的小心起了作用,一白天都没有遇到什么袭击,但是穿越沙漠需要两天时间。“磷蓉,这么晚了,你已经一晚上没睡了,今天晚上……”路霞很担心磷蓉的状况。 “我知道,可是呛绰她下落不明,很可能正等着我们去救她,我怕万一晚了……我是真的不敢休息啊!” 路霞还待说什么,突然一阵阴风扑面而来,隐隐能听到低沉的嗡鸣。“小心!”路霞迅速将疲惫不堪的磷蓉扑倒在地,而原先他们站立的地方,一道阴惨惨的光影掠过,随后继续在四周徘徊。“无脸幻想师!”路霞惊呼。 “那是什么?”“无脸幻想师,是忻偃沙漠中一种奇特的异象存在,似乎不具有生命,但是又会捕食其他生物。我们村子以前经常被无脸幻想师袭击,他们一般在晚上出没,无孔不入,钻进室内,有时只是让人做一场噩梦,有时会直接吸食人的精神灵魂,被吸的人轻则失忆,重则变成白痴!”“这么可怕!”“我们教会的任务之一就是防御无脸幻想师的袭击,保卫村庄。一般来说修为高的人意志也强大,意志强大就不会被吸食。但是我们精神紧张了一天一夜,现在很虚弱,恐怕难以抵抗……” “路霞!”磷蓉瞥见光影再次袭来,奋力把路霞丢到一旁。 “磷蓉,不要——”磷蓉已经来不及自己躲开了,随着光影迅速靠近,磷蓉感觉到一股奇异的力量正在入侵自己的脑海。 “星界束缚!”路霞挥动爆裂魔杖,一束能量弹向无脸幻想师袭来,在魔杖加持下这一招威力提升不少。虽然看起来是一道光影,无脸幻想师还是被击中了,发出一声尖利的惨叫退开。“磷蓉!”路霞连忙跑过来:“磷蓉,你……认识我吗?” “认识,我感觉没什么变化,大概是你来得及时,他还没来得及吸食。”“太好了,你没事……” 磷蓉没对她说实话,其实无脸幻想师的进攻非常迅速,短短一刹那已经扫过了他整个脑海,然而似乎没有找到可以吸食的东西,正犹豫间,路霞的攻击就到了。但现在显然不是讨论这些的时候。受到攻击,无脸幻想师也愤怒了,只见那一道光影一闪之间变成了无数道光影,难辨真假,向两人袭来。“不好,分身了!”路霞俏脸变色,显然也见过这一招,“这招非常难对付,只有真身是实体,其他都是幻影,必须找出真身,否则任何攻击都没用。” 磷蓉想到之前无脸幻想师对他的攻击,“我来!”不由分说冲进了无数光影之间。 “不行!太危险了!” 路霞吓了一跳,想要阻止他,磷蓉回眸一笑:“放心,绝对不会忘记你的。”随后就只管在那些光影之间窜来窜去。路霞立刻明白了磷蓉的用意,凡是被他顺利穿过的光影,就不是实体;穿不过去的,自然就是真身了! “你……太乱来了!”路霞还是忍不住担心,但此时她只能盯着磷蓉的身影,星界束缚蓄势待发,只要找出真身,立刻就是暴风骤雨。 靠近了,磷蓉才看见无脸幻想师的模样。他并不是真的没有脸,只是脸没长在头上,而是长在肩胛部位,一边是男人的脸,一边是女人的脸,看着就让人毛骨悚然。磷蓉在这里不断挑衅让无脸幻想师非常愤怒,或者说他也看出了磷蓉的目的,总之磷蓉感觉到之前那股侵袭之力再次出现,在他的脑海中疯狂涌动,却虚不受力,无论怎样暴乱都找不到攻击的目标。“果然有问题,我居然是完全免疫这种攻击的。”这时候磷蓉可没功夫思考原因,而是静静感受攻击的来源。“路霞,那是真身!”磷蓉大吼道,指向不远处一个看起来千篇一律的身形。 “星界束缚!”一串威力巨大的能量弹激射而出,真身发现自己暴露,想要逃窜,路霞怎么会允许?控制着星界束缚无比精准地命中了真身。无脸幻想师只能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随后所有的光影都烟消云散。 “磷蓉……?” “我记得,你是路霞。”磷蓉温柔地看了她一眼,就摇晃着要倒下了,路霞连忙冲上去把他抱在怀里。一夜没睡又疲劳一天,再加上这场大战,路霞也觉得有些吃不消,以磷蓉的修为能支撑到现在已经极限了。 “还好,你还记得我。”磷蓉此时枕在路霞的胸前熟睡,路霞则紧紧抱着他。磷蓉没有忘记她,让她放心一半,接下来就开始胡思乱想,她可不知道磷蓉能免疫攻击:“不知道他究竟还记得多少事,该不会只记得我的名字吧?万一他忘了呛绰姐怎么办,那岂不是太对不起她了……” 路霞可不敢就这么睡着了,总要有个人守夜的。于是她干脆就抱着磷蓉过了一夜,这一夜虽然疲惫,但这也是磷蓉第一个只属于她的夜晚。 第二天磷蓉悠悠醒来,以他锌亩前期圆满的修为,睡一觉足够恢复所有的疲劳。“嗯……这枕头好舒服……不对啊,我应该是在沙漠里,怎么会有枕头?”磷蓉惊醒,回头一看。 “睡醒啦?”后面赫然是一对波涛汹涌。 “没有!”磷蓉毫不客气地回头又睡了上去。 “别闹了,还要去找你师傅……你还记得吗?”路霞小心翼翼地问道。 磷蓉长叹一声:“记得,出发吧。” 只剩下半天的路程了,估计中午就能出沙漠。路上磷蓉跟路霞交代了:“对不起啊,路霞,昨天我没说实话,其实无脸幻想师已经把我脑子过了好几个来回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没有受到任何伤害,我可以确定我的记忆非常完整,没有任何遗失。” “没关系的,那种情况下肯定是要先打倒敌人啊。你没事就好了。”“还有,路霞,枕着你的胸睡觉真的很舒服。”“讨厌!” 不知不觉呛绰失踪的紧张感消解了不少,当然两人不会因此减慢行程就是了。中午的时候如期离开了沙漠,到达了路霞的故乡。 七年没有人烟,沙漠已经开始渐渐侵袭这座村庄,许多房屋已经倒塌,有些地方被沙子掩埋,当年埋葬死者时弄的石碑也有些风化。当然现在可不是修缮的时候,两人简单凭吊了一下就奔向了草原。 俦彼草原一如既往地丰茂广阔,也不像沙漠那样危机四伏。磷蓉和路霞全速前进着。突然前方一声巨响:轰隆!一道冲击震荡波横扫过来,两人不由放缓脚步。“怎么回事,难道师傅也出事了?”磷蓉有些担忧。 “我有办法可以查探远方的情况,要不要试试?”“好,什么办法?” 路霞从包里掏出一些奇奇怪怪的材料,摆成了一个小小的阵型,“就是一个用魔力折光的小把戏,有时候挺有用的。”摆弄了一会,路霞指着一块蓝色的石头说:“这是观测之石,是阵法的核心,可以调整探测的方向和距离,现在你站在这个圈里,根据你师父的方向调整这块石头的位置,就能看到影像。”磷蓉站在路霞摆出的一个圈里,果然看到地上一块区域里显示出一片影像,只不过现在显示的就是一块草地,什么都没有,看来是位置不对。磷蓉小心地调整着观测之石的位置,不久便找到了燎崭。 燎崭此时正在跟一头妖龙对峙。 妖龙腾云驾雾,周身星光萦绕,磷蓉和路霞远程观看直播,也能感受到他铺天盖地的强势气场。路霞惊道:“这妖龙的逃怖必气好强!不仅外放,还能形成气旋,凝聚星光,这种程度……按呛绰跟我说过的,至少是逃怖后期!你师父能行吗?” 妖龙狂笑:“燎崭!你称霸草原的时间已经够长了,该换我了!上次我突破不久,修为不稳,才被你打伤,如今我伤势尽愈,修为稳固,你必定不是我对手!哇哈哈哈!” 燎崭轻笑一声,慢慢抽出他那朴实无华的长刀:“老规矩,远离我的房子一百米,你赢了,任凭处置;你输了,让我拔一百片鳞,放心不会动你的逆鳞的。” “还敢嚣张!” 燎崭可不理他,一个闪身已经到了一百米外,磷蓉连忙把观测之石也调整了一下。妖龙扭动着披满坚固鳞甲的粗大龙身,气势汹汹地压过来,逃怖必气骤然爆发,无数星芒席卷而至。“星穹暴涨!”星芒突然爆发,朝着燎崭轰杀过来。 “痛苦利刃。”燎崭挥出一道亮红色剑气。 顿时所有的星芒都偏离了轨道,朝着剑气汇聚而来,凡是靠近剑气的星芒都瞬间液化,变成一条晶蓝色的水带在剑气周围流淌。“怎么会这样!”妖龙大惊失色,剑气所过之处所有的星芒都一扫而空,轰然击中了妖龙。“啊——!”这一道剑气砍在身上,妖龙感觉浑身骨头都散架了,立时摔在地上,肌肉在痉挛,一时间完全爬不起来了。然而他无暇关心自己的伤势,而是惊怒的叫道:“这是……士水?卓疗期?卓疗士水?你……不!这不可能!” “哦,那你觉得逃怖后期圆满的你为何会惨败呢?”燎崭揶揄道。“放心,不会要你小命,也不要你当牛做马,就一百片鳞,忍一下就好了。”燎崭脸上挂着和善的笑容走过去,看得妖龙心惊肉跳。 他已经不得不接受了燎崭已经卓疗期的现实,此时哪里还敢反抗,任由燎崭拔鳞。“哦……啊……”磷蓉就看着燎崭在妖龙的身体上爬来爬去,挑挑拣拣,时不时拔下一片鳞来。以妖龙的修为,一百片鳞确实不算什么,但疼痛可是一点不会少。 燎崭还调戏他:“别叫这么销魂好吗,我们又不是在搞那啥。” “大哥……哦……我求求你……啊……快点好吗……呃……” “好吧,我想多了。”路霞无语。 磷蓉也是有些呆滞:“他以前跟我说,这个世界上,卓疗期强者个个都是一方霸主,结果他自己就是一个?” “话说,想不到你师父这么年轻帅气,而且竟然已经是当世顶尖强者了,我还以为一定是个老头。”“是啊,年轻帅气修为高,所以你想怎么样?”“所以我当然就……呃……觉得他也就比你差那么一点点了啊。”“呵——呵——” 说话间两人已经把阵势收起来,继续前进了。 傍晚时分终于燎崭的小木屋近在眼前了,磷蓉哪里还等得及,直接冲上去:“师父!弟子无能,这次只能靠你了,咱们赶紧走,路上再解释!” “这么着急……”“快快快!”“好好好!” 燎崭一脸懵逼的就被磷蓉拉了出来。“师父,你会飞的吧,带我们两个飞回去好吗?路上再解释!” “哦哦哦。”于是燎崭两只大手,一只抱着磷蓉,一只抱着路霞,行云流水腾空而起,那速度让磷蓉感觉之前自己两条腿在地上跑的速度简直不忍直视。磷蓉看着路霞,此时路霞的纤腰就搂在燎崭的怀里,胸前美满也是搭在燎崭的手臂上,磷蓉顿时感觉有苦难言,燎崭是他的师父,带着他赶路,还要帮他救呛绰,他还能说出什么不满的话呢?只能怪自己无能咯。 路上磷蓉把所有事情都跟燎崭说了。“哈哈,我看你小子带个我不认识的美女过来,还以为你喜新厌旧了呢。路霞啊,你可得看好他,你也看到了,这才几年已经找两个了,这样花心下去还得了?” “师父不带这样的……” 燎崭的速度堪称不可一世,磷蓉和路霞两天的路程,燎崭两个小时就完事了。他们直接在眉纯山脚下降落。一个士兵看到是磷蓉,赶紧跑过来。“会长!路霞总理!请问这位是?” “以后再解释,先告诉我,有没有找到呛绰?”“会长恕罪,我们还是没有任何发现。” 磷蓉转向燎崭:“师傅你也听到了,士兵们一直在找,但是始终找不到,呛绰她就是在眉纯山失踪的,我想她是不是被什么特殊的东西困住了?” 燎崭点头,远远看着眉纯山,目光如炬,仿佛能看穿世间一切。“这山……不简单啊……” 且说呛绰分别了磷蓉,跳下山谷。山谷并不深,只是雾比较浓而已,对呛绰来说平稳着陆毫无压力。一下来呛绰就明显的感觉这座眉纯山不是看上去那么简单的。她循着这种感觉慢慢的在山谷里行进,突然看到谷壁一侧有一个山洞,洞看起来并不深,但是呛绰却感觉这洞有问题。她小心翼翼地钻进去,没几步就走到了尽头,也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难道不是这里,这种越发强烈的感觉究竟是……”呛绰正暗自思忖,手不经意间摸到了洞壁的某个看起来很平常的部位,突然间山洞发生了坍塌,出口立刻被堵住了,而原来洞的尽头却裂开了一条通道,阴森诡异不知通向何方。 洞口堵住了,山洞内顿时漆黑一片。但是蛇类从来就不惧黑暗,许多蛇类甚至专门在夜间活动的,呛绰当然不至于迷失在黑暗中。 光是一种电磁波,电磁波的频段很宽,但是只有400~700?的波段是人眼可见的。所谓的黑暗,不过是在这个波段内没有光强而已,绝对的黑暗是不存在的。而这种程度的黑暗显然还没有超出呛绰的波段感受范围。 啪嗒,啪嗒。一开始洞里非常安静,只能听到呛绰的脚步声。但随着呛绰逐渐深入,她开始听到其它的声音,有水滴声,风声,甚至还有脚步声和扇动翅膀的声音。呛绰立刻警戒起来,脚步声放轻,小心翼翼地前进。通道逐渐开阔起来,最后呛绰进入了一个大厅。不同于之前的崎岖,这个大厅非常平整,一看就知道不是自然形成的,中间还有一个石台,呛绰摸上前去,石台上是一个青铜的♀形状的器具,上面锈迹斑斑,显然是历史悠久的古物,还刻着一些奇怪的符文。如果磷蓉看到了一定会大吃一惊,因为上面刻着的赫然是: Shisha sosei 可惜呛绰并不认识这些东西,不过也知道这肯定是件不得了的东西,轻轻地拿起来收好。 第52章 死亡与复活 突然,之前一直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变的密集沉重起来,呛绰明显感觉到有什么人在靠近,她立刻退到大厅角落,高度戒备。很快从另一侧的通道出现了大量全副武装的士兵,这些士兵穿着破旧的铠甲,拿着生锈的武器,步伐呆滞而凌乱,看起来不像是活人。呛绰紧贴着墙角希望不被发现,可他们却仿佛早就知道呛绰在墙角,直接攻了过来。“躲不了了!”呛绰只能迎战。巫妖之祸之下,这些死气沉沉的士兵根本不堪一击。然而士兵们似乎无穷无尽,呛绰的体力却在消耗。“这样下去不行啊,不知道究竟有多少士兵。”呛绰心中有些焦急。 “咔啦!”突然呛绰背后剧痛,随后全身一阵麻痹。呛绰强忍着痛立即回手一刀,果然斩中了一些不同于士兵的东西。“啊——”呛绰不由又一声惨呼,这才看清,一道电光顺着手臂逆袭而上,疼得她手一软就没捏住刀。中刀的是一只小兽,表情凶恶,浑身缠绕着雷电光华,毫无疑问就是逃怖必气。“逃怖中期的必气……”呛绰倒吸一口凉气,她虽然也有前期圆满,可这中期的雷电必气极其刚正霸道,对她这样阴毒性的妖怪非常克制。小兽一挣就摆脱了呛绰的刀刃,它的速度非常快,一闪身就后退数米,再一闪身又绕到呛绰背后。“不好!”呛绰根本反应不过来,刚一回头就是一道粗大的雷电扑面而来。“呃啊——”庞大的电流电得呛绰娇躯乱颤随后跌坐在地。刚从麻痹状态解除,小兽又已经绕到了她的背后,又是一道雷电。呛绰背后的肌肤已经是大片烧伤,伤口狰狞恐怖,此时趴在地上,被雷电麻痹动弹不得。小兽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又一道电击。这一下把呛绰电得皮开肉绽,凄惨无比。“不行……了……撑不住了……”呛绰喷出一口血,随后身体膨胀,退回原形,变成了巨蛇。然而情况更加糟糕,在这狭小的空间内,呛绰完全被自己的身体给困住了,活动范围非常有限。小兽倒是被这突然变化吓了一跳,愣了一下,被呛绰趁机缠住,“拼了!”呛绰使劲地缠绞,然而还没使上多大劲,一股前所未有的强大电流瞬间涌遍全身,仿佛小兽体内的电能一股脑被挤出来了似的。强大的电击之下,伤痕累累的呛绰终于闭上了眼睛,再也不动了。小兽轻松挣脱了束缚。那些士兵也一拥而上,撕开呛绰的皮肤,食肉饮血,大快朵颐,啃得呛绰血肉模糊,最后只剩下比较坚硬的蛇头和脊柱骨架。至于那个青铜器具,反而被丢在一边,那些士兵和小兽也没有理会,径自离开了。 就这样,呛绰的头颅和骨架被晾在这,不知道过了多久。 磷蓉紧张地看着燎崭。“怎么样师傅,找到了吗?” 燎崭此时眉头紧锁,“找到是找到了,可惜——唉!” “可惜什么?呛绰她,难道,不,不会吧?” 燎崭什么也不说了,伸出一只手,向着眉纯山腹虚空一抓。路霞在一边看得暗暗心惊:“隔这么远也能抓,卓疗期竟然强悍至此!” 磷蓉很久没有像现在这样紧张而恐惧过。是的,恐惧。他甚至希望时间就此停止,让她不要看到呛绰的情况,可又希望立刻看到,证明燎崭判断错误。然而燎崭的厉害他非常清楚,当世顶尖的卓疗期啊!这样的人又有多少可能会判断错误呢? 无论磷蓉如何焦躁不安,只听一声巨响,山体崩塌,一只大手捏着一些白花花的东西出来了,大量的巨石倾泻而下,瞬间掩埋了破口。幸而崩塌的只是侧峰,并没有造成人员伤亡。磷蓉呆若木鸡地看着大手飞到眼前,放下一具只剩头颅还算完好的大蛇骨架,以及一个青铜器具。当然此时没人关心那个器具就是了。 三个人沉默着,一言不发,呆呆地看着眼前的骨架。 “不,这不是呛绰。可是,这的确是呛绰。不,这不应该是呛绰。但这很明显就是呛绰。不,这怎么可以是呛绰?可为什么,这偏偏就是呛绰!”磷蓉的脑子里一团糟,陷入了这究竟是不是呛绰的死循环,每一遍的循环都让他绝望一分。磷蓉感觉自己似乎灵魂渐渐离开身体,身体完全不受控制,然而他已经不在乎这些。“也许,我已经羞于活在世间?呛绰啊,我对不起你,如果你的灵魂还在游荡,我愿把我的身体献给你,只要你还在!”磷蓉此时就像一根石柱,伫立着,仿佛伫立了千万年,而且还要继续伫立千万年,被风和水渐渐侵蚀,没有生机可言。 燎崭负手而立,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眉纯山,暂时封印起来吧。那里面的东西,不是现在的你能应付的。” “呛绰姐!”这个一身白衣、充满光明的姑娘,时隔七年,又一次开始了悲伤的哭泣,梨花带雨。她就那么趴在呛绰仅剩的蛇头上,一声,一声地哭着,声音不大,但是却撕心裂肺。 这声音也将磷蓉和燎崭唤醒。“会长大人,眉纯山侧峰突然崩塌……” “我知道,不用管。”“是!” 磷蓉走上前,拍了拍路霞:“走吧,送呛绰回家。”没有任何语气。 路霞美目望向磷蓉。磷蓉的眼神无比幽深,深到了极致,极致的冰冷,空洞,仿佛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在乎,无限的黑暗,吞噬整个世界。路霞心里一紧,这样的磷蓉,让她感觉陌生害怕。“磷蓉……我会听话的……你别这样好吗?这样……我好害怕……我不想再失去你了……” 路霞柔柔的声音让磷蓉一惊,终于勉强恢复正常。“没事,别担心,我只是有些,难以控制……咳咳!” 于是两人费力地搬着呛绰的骨架前往估炔镇。燎崭拿着那青铜器跟在后面。磷蓉和路霞喘着粗气,但他们却仿佛不知疲倦一般前进着。即使去除了肌肉和内脏,呛绰的身体还是无比沉重,大部分重量都是路霞在负担,剩下的一小部分对磷蓉来说仍是个艰巨的任务。此时已是深夜,然而天空阴霾,无星无月,阴风怒号,但无论如何,他们最终还是做到了,把呛绰抬到了他们一起住的地方。燎崭一路上静静地看着,对他来说搬运不过是举手之劳,但这样一来就变得没有任何意义。除了时间以外,只有疲劳能最迅速的抵挡痛苦。极度的疲劳让路霞和磷蓉一到地方就倒在地上,和呛绰一起。 翌日上午,估炔镇中央平台。 呛绰的骨架被盘成一圈,磷蓉和路霞站在中间。按当地习俗,参加葬礼的正式人员都穿了亮红色风衣。太阳藏在云雾后面,吝惜着它的暖光,让略有些凛冽的凉风呼呼而过,风衣随风掀起红浪。云雾没有被风吹走,反而越聚越多,太阳升得越高,天光反而越暗。 不同以往,这次磷蓉身上不见了热情,不见了犀利,不见了自信。他微微颔首,仿佛一朵厚重的乌云,沉甸甸地,压在人们心头,让人们不由得心情沉重,庄严肃穆。中央部分站着磷蓉会的核心人物,包括镇委会和军委会;中层是磷蓉军团,已经脱帽;外围则是知情或不知情的围观群众,只有这一层还有小声的耳语。磷蓉当然没有心情让全镇的人都来围观,他实际上只通知到了军团这一层,其他人都是闻讯而来的。 “我相信,很多人听到了一些传言。而今天,传言被证实了。”磷蓉平静无波,仿佛事情跟他无关,下面却传来轻微的倒吸凉气声。“没错,同志们,就在这里,我们的主 席大人,只剩下骸骨。 我相信,那些磷蓉会的老人们,无论是否参军,都应该清楚,每次战斗中,敌人战力最强的那几个,是怎样被打败的;也应该清楚,为什么我们的士兵即使打不过他们,也不会屈服于他们的威慑。 我不知道是否有人感到惊讶,尽管我从来没有公开证实过,是的,主 席大人是一条蛇妖,但是,我就是爱她!”磷蓉深呼吸。“抱歉我有些激动,语无伦次。” 如果你对于潜在的凶手感到愤怒,非常感谢,但是我并不想挑起任何人的情绪,因为,很遗憾,凶手已经被摧毁,愤怒也就失去了意义。 杀害她的,并不是一个生物,而是,一处险地。是的,险地。有人可能会说,误入险地而死,能怪谁呢?如果你是一个平民,我可以理解你的心情。但是如果你是磷蓉会的一员,我希望你记住磷蓉会的信条——认识世界,改造世界!记住我们最大的敌人——无知!险地之所以危险,不是因为它机关重重,而是因为未知。盲人骑瞎马,夜半临深池,这其中的危险全在于未知,如果是眼睛好的人,光天化日的走在池边,哪怕池深万丈,又有什么危险的呢?所以,未知的险地,是我们磷蓉会征服的对象,是我们认识和改造的对象!我希望你们的情绪不是愤怒,而是耻辱,是警觉,是决心!” 磷蓉深吸一口气,“各位,可愿随我,”他隔空出拳,“踏平天下险!” “踏平天下险!”全军出拳,回音嘹亮。 “踏平天下险!” “踏平天下险!”外围围观群众有人响应。 “踏平天下险!” “踏平天下险!”声音在阴沉沉的天空中回荡。 “请记住,这不是军令,这是诸位在这世界面前立下的誓言。我并不是一个统治者,我是一个领风者,愿我们一路同行。” 随后,磷蓉和路霞一起,把呛绰的骨架抬了回去。磷蓉不打算火化或者埋葬什么的,他从来不相信入土为安之类的话,他就是非常任性的想要陪着呛绰,仅此而已。 看着呛绰,路霞拉住磷蓉的手:“磷蓉,我们……终究要跨过这一关的,好吗?” “嗯,我知道,我不会忘了呛绰,但更不会因为自己的情绪再伤害你了,路霞。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燎崭进来,手上拿着青铜器具。“磷蓉,这似乎是呛绰在险地中取得的东西。”磷蓉接过来,很快就看到了上面的字符: Shisha sosei “又是这种字母!”磷蓉眼中闪过一丝异样。 “又是?”“是的,跟我在俦彼草原的迷宫遗迹中看到的字母是同一种。我们出去,到没人的地方,试试看功能。”“嗯。” 来到镇外无人处,磷蓉念道: Shisha sosei 燎崭和路霞环顾四周,没有发现任何变化。“磷蓉?”路霞一看,磷蓉赫然处于一种呆滞的状态,紧紧盯着青铜器上的字符。“字符增加了!”路霞也发现了不对,磷蓉念出之前的字符之后,在那些字符之前又出现了一些新的字符,闪闪发光。 “原来如此,”燎崭道,“这个咒语的前段被隐藏了,必须正确读出后段,才能显示出前段。磷蓉,前段也念出来吧。磷蓉?” 磷蓉仿佛已经完全失去了灵魂似的,对外界没有任何反应。“磷蓉你别吓我?”路霞提心吊胆,她已经不敢想象如果磷蓉出事了该怎么办。“磷蓉你醒醒!燎崭前辈,磷蓉他怎么了?” 燎崭刚要开口,磷蓉突然说话了:“抱歉让你担心了,路霞,我没事。这东西很古怪,竟然能直接向我的脑子灌输信息!刚才我感觉大脑完全被占用了,所以才不能回答你。” 路霞心有余悸:“怎么会这样,这是什么手段?没受伤吧?灌输了什么东西?” “嗯,很有用的东西。如果它说的是真的,呛绰可能还有救!” “不会吧?”路霞惊呼,“我不是不希望呛绰姐回来,可是,她都已经那样了……难道还能生死人肉白骨?” “这段信息说,只要大脑完整,就有可能复活!死亡时间越短,生前修为越高,成功率越高。以呛绰的修为,还是很有希望的。” “这也……太逆天了!”燎崭也不住惊讶,“要怎么做?” “你先用之前那招把呛绰移过来,我慢慢跟你说!”“好!” 一只大手突然出现在估炔镇中抓起呛绰的身体就跑,引起一阵骚动,不过磷蓉可不想冒险浪费时间,此时管不了那么多了。 “师父,这次恐怕又要麻烦你了。”“没事,救活呛绰最重要。”“按照信息所说,这个青铜器叫做苏生十字架,我需要使用它进行一个仪式,仪式很简单,念出完整的咒语就行了,但是复活死人毕竟是逆天改命的大事,会有雷罚降下,必须有人承受,至于谁来承受倒无所谓,但有一点,必须硬抗,不能使用道具,不能用自身能量抵抗,更不能一群人合力,只能一个人用肉身硬抗,否则雷罚就不会停止;雷罚不停止,仪式就不会结束,复活就不会成功。我也不知道雷罚有多强,但是肯定比打雷下雨要强吧?光是那种雷就不是我能扛得住的了……师父,你也不要勉强,如果受不了就退开,这个仪式失败中断也没有什么惩罚的,我想救活呛绰,但不希望以您为代价……”“放心,我有分寸。” 大手把呛绰的身体轻轻放下,以呛绰的肉身修为这会还不至于腐败,但是骨骼已经有些干枯。磷蓉心里焦急,但是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这个过程可万万容不得闪失。他回忆了一遍整个过程,将苏生十字架指向呛绰,平静而迅速地念道: Mahō kādo 又指向燎崭。 Shisha sosei 咒文念毕,霎时风云变色。苏生十字架闪闪发光,一道灰粉色光柱冲天而起,穿透厚厚的云团,射向天外。燎崭喃喃念道:“是封印咒,好强的波动!” 按照信息所说,接下来就没有磷蓉什么事了,他只需要等待燎崭承受了雷罚之后仪式就成功了。“师父,什么是封印咒?” 预言的雷罚迟迟没有降下,众人也只能干等。“你知道,宇宙是按照无数的法则运转的,这些法则一般不以我们的意志为转移,但可以在适当的条件下被我们调用,来达成自己的目的。通过调用一系列法则达成某种目的的行动,我们称为法术。直接施展法术,需要了解调用条件,然后才能施展。但是还有另一种方法,就是事先将调用条件准备好,封印起来,然后设置一些触发条件,条件满足以后自动施展法术。这个条件一般就是一个手印或者一段咒语,所以称为封印咒。封印咒的制作很困难,需要对相关法则的方方面面有全面而深刻的了解,但一旦制作成功,就可以被完全不懂法则,甚至完全没有修为的人使用,这就是封印咒的强大之处。就算是精通法术的人,也会把一些常用法术集合制作成封印咒,有效地简化一些非常复杂的法术。封印咒的原理你现在要理解还太难了,现在你需要的就是知道封印咒怎么使用就行了,其它的还要等你修为高了才行。” 第53章 收服女匪首 “天哪,好复杂,不过也挺好玩的。”磷蓉傻笑。 穹顶之上,不知名的高空深处。 一名红色乱发、浅水色双瞳的老者,身穿深灰水色水貂毛皮加厚皮衣,白色弹力小脚牛仔裤,在高空如履平地般漫步而行。他渺小的身影在浩瀚苍穹中宛若沧海一粟,可他的每一步却都精确无比的踩在同一水平线上,仿佛虚空之中有一块玻璃;每一步的距离,时间间隔,都完全一样,不紧不慢。 突然,他停下了脚步,眉头紧锁,遥望远方突然出现的一条光柱。“这是,法则调用?”光柱冲上天际线,随后空间扭曲成一条通道口,光柱直射而入。“居然连虫洞都开了!” 虚空中莫名的波动。 “有人调用了非托管法则,还开了虫洞,恐怕是内核级调用!”“果然如此。”“你不是说你的框架完全可以屏蔽掉核心法则的吗?”“我当初以为可以的,但是这个封印咒居然自带提权效果,绕开了框架直接进行底层操作。”“那我怎么办,就看着他操作底层?”“这件事你不用插手,看着好了。”“……随你吧,出了事别找我。” 光束完全进入了虫洞,虫洞却没有消失。老者眯着眼睛,在他眼中,看起来虚无的虫洞发射出无数的法则丝线,影响着下方的云层。“什么封印咒居然如此兴师动众,等会还是问问他吧。” 云层不断汇聚加厚,海量的电荷疯狂地窜动,不同于一般的雷暴,这种内核法则直接操作下的雷罚呈现浅灰色,在浅粉色的雷云间流动,看起来怪异而凶险。煌煌天威酝酿着未知的危险,燎崭也收起了轻松的表情,小心地盯着雷云。这雷云以燎崭为中心盘旋,远看像一个大漏斗,这种奇异的天象引来了许多人围观,磷蓉暂时没什么事,就指挥磷蓉军团维持秩序了。 咔啦!一条纤细的电芒一闪而逝,却让蓄势待发的燎崭一个踉跄。“这威力,出乎意料地强啊。”燎崭有些兴奋,逆转生死的雷罚果然不简单。嗞啦!一团球形闪电当头砸下来,燎崭不闪不避,任其命中。轰!强劲的爆炸冲击波四散,燎崭站立的地方出现一个大坑。 “师父,你还好吧?”“没事,还差得远呢,这么强的攻击我可是好久没遇到过了,继续继续继续!” 雷云漏斗的下端越来越低沉,越来越尖锐,随之而来的是更加密集的闪电链和闪电球,都被燎崭一一抗下。地面已经被摧毁得一塌糊涂,燎崭悬空而立,虽然衣衫有些破烂,气势却是节节高升。轰!咔啦!嗞啦!雷云的狂轰滥炸越来越疯狂,漏斗下端也是越来越低。终于,雷云漏斗的尖端直接和燎崭的头顶接触,浅灰色的电浪涌遍全身,电弧闪动爆破,一连串的爆炸声和气浪让人无法靠近。 随着时间推移,雷云中的电弧越来越稀少,浅粉色渐渐褪去,雷云逐渐散开。呛绰的身体慢慢地浮空而起,正上方降下无数浅灰色光点,在众人不可思议的目光中,骨架上渐渐生长出血肉。燎崭此时结束了雷罚,他却能看见,一道道法则丝线牵引着呛绰,浅灰色的能量点顺着丝线注入呛绰体内,注入生命力。“真是难以想象,何等高人才能创出如此神奇的封印咒。”磷蓉心中感叹。 仪式接近尾声,呛绰的身体已经基本完整恢复了,饱满有力的生机。“仪式……成功了?”磷蓉心中惴惴,而随后一阵熟悉的寒风吹散了他的不安。雾气弥漫中,悠悠倩影逐渐清晰,正是他朝思暮想的伊人。 “蓉?”呛绰不敢置信地看着磷蓉,她也没想到还能活过来。 “呃啊啊啊!”磷蓉说不出话来,就这么猛扑过去紧紧搂住呛绰,发狂地抚摸亲吻呛绰每一寸肌肤,生怕这是一场梦一般。 “好啦好啦,我这不是没事嘛。”呛绰也轻轻抱着磷蓉,任由他发泄情绪。 …… 终于,战争暂时平息,眼下也没有什么紧迫的危险,呛绰回归,眉纯山彻底纳入掌控。 磷蓉总算是有时间来处理粟绿的问题了。这可是磷蓉会俘获的第一个释瓮山中坚人物,由不得磷蓉不重视。据慷迅说粟绿不仅美艳性感,而且智勇双全,修为高强,如果这样的人才能收入手下可是一大臂助。 粟绿的伤势早就恢复了,此时被软禁在一处独立房,这房子的条件对于战俘来说是相当优越的了,当然防守也很严密,也不允许她和之前的手下见面。磷蓉向守卫队长了解的情况是,她甚至根本就没有试图逃离过,一副非常老实的样子。 磷蓉带着呛绰来和粟绿见面。呛绰几乎成了磷蓉的保镖,没有要事的话都会待在磷蓉身边。此时磷蓉和粟绿相对而坐,除了呛绰,其他守卫都退开了。磷蓉观察着释瓮山北支的这位二号人物,脑海里组织着语言。粟绿先发话了:“你是想让我为你效力?” 这么单刀直入倒是让磷蓉有些意外。“嗯,可以这么说。” “有命令就说吧,你既然不杀我,只要你信得过我,我就会听从你的命令。”“呃,为什么这么爽快呢?” “你不希望我爽快答应吗?也对,以你的修为,难免对强者有猜疑。”粟绿不屑地笑着,瞥了一眼呛绰,神色一凝。她当初没有看到呛绰变身的一幕,但还是本能地对眼前这个姿容不逊于他的女人感到熟悉,但更令她惊觉的是呛绰的修为,不在她父亲霸纫之下。 磷蓉被嘲讽了,但也无奈,毕竟人家说的是实在话。想当年在学校,因为体育差,他也被那些运动霸嘲讽“头脑发达,四肢简单”。 粟绿见磷蓉就这样被她堵住了嘴,甚至没有试图反击,不由有些好笑:“说吧,她是如何获取你的信任的?我照办就是了。” 看磷蓉吃瘪,呛绰也忍俊不禁,拍了他一下:“你也是的,搞得好像是你被审问似的。” 粟绿注意到呛绰眼中的情意,作恍然大悟状。“我说,以你的修为,怎么会看上这样一个平庸的男人?” 磷蓉看不下去了。“好了好了,扯远了。粟绿啊,据我了解,你是盗匪老大的亲女儿吧?我很想知道,你为什么能这么爽快就背叛你的父亲?” 背叛老大,在盗匪来说再正常不过。但是毕竟还是亲生父亲,这就不是能轻易糊弄过去的了。 粟绿看了磷蓉一眼,戏谑的神色褪去。“父亲么,我不过是那个家伙纵欲的产物而已。”她抬头望着房顶,“现在嘛,他大概不死也废了,我就算回去,迎接我的也只会是陷阱。” 随后磷蓉静静听着粟绿叙述她的故事,和他从粟绿手下们了解的情况基本吻合。而呛绰则是有些同情的样子,她没想到,一个年龄只有她一半的姑娘,竟然也经历了黑暗残酷不亚于她的过去。 终于说完了,“怎么样,值得您的信任么?”粟绿看着磷蓉,那是看破红尘之后的淡然与决绝。 “你这么容易就背叛父亲,为什么不会背叛我呢?” “我没有背叛他,只是他已经死定了,我才为自己找一条出路。你既然保我性命,那么只要你没死,我就不会背叛你。” “那么你自己呢?你对于自己是怎么考虑的?你决定让自己完全为了我而存在吗?” “这样不好吗?这应该是一个手下最理想的心态吧。” “这样不好。”磷蓉认真地看着粟绿。“记住,这里不是盗匪团,这里是磷蓉会。磷蓉会,不是我为了自己的权利欲望而建立的。我们磷蓉会讲究为人民服务,为真理献身,认识世界改造世界。这是需要一定觉悟的,我不希望任何人成为单纯死忠于我而没有任何自身判断能力的傀儡。你明白吗?当然,考虑到你的出身,如果你还没有考虑清楚,可以暂时不做决定。如果你拒绝,我也可以让你成为普通平民。如果你决定好为我们磷蓉会的伟大事业付出,那么随时欢迎你的到来。” “说得好听。”粟绿摇摇头,“你不觉得你太天真了吗?这个世界,每个人光是活着就很艰难了,还想要为人民服务?你得了权力,不想牢牢抓住,反而希望手下各怀心思?看来你也不过是个涉世未深的傀儡会长,让你们真正的老大出来吧,就你这点修为,我居然真的差点相信你是话事人了。” “不信我是会长?也罢,如果你觉得修为才是一切,那么磷蓉会修为最高的,就是我身边这位军委主 席了。”磷蓉也不恼,“呛绰,你来跟她说说。” “我来说?”呛绰蛇瞳瞪着粟绿,“粟绿小姐,请你搞清楚,换我的话,早就一口把你吞了,哪还能让你活到现在。”说话间,阴森的妖气就压迫上来。 粟绿不禁一哆嗦,看了看那显然非人的竖瞳,似乎想起了什么:“你莫非……是那妖蛇?” “你觉得磷蓉天真也罢,有我在,他有天真的资本。”呛绰冷冷道,“而我并不觉得他天真。我认可他的志向,所以跟随他。你可以怀疑他的理论,但你不能嘲笑这份理想。他实践着你只敢想不敢做的事,你这个胆小鬼有什么资格嘲笑他的勇气。如果这就是你所谓的天真、幼稚,那我告诉你,这样的天真才是成功者的专利,你那种随波逐流的成熟,不过是失败者给自己找的借口罢了。这样的人,虽然活着,跟死了又有什么区别?” “别傻了!”粟绿突然尖叫,抬头盯着呛绰,眼眶有些湿润,“听了我的经历,你们还不明白吗?这个冷血的世界里,力量才是一切!没有力量,任你百般算计又能如何?还不是任人宰割?磷蓉,我倒想看看你能活多久,天真的妄想家!” “的确,力量才是一切。可是你知道什么是力量吗?仅仅是修为吗?”磷蓉冷冷道,“胜负决定后,力量才见高下。你和眉纯山本来都是针对我,最后全部被我打败,我就是力量强的!你还不明白吗,智慧也是力量!愚者的蛮力只会变成智者的力量。你看那太阳,挂在无限高空却能普照大地,他的蛮力天下无敌。可你知道吗,他也迟早有被榨干的一天,他纵然一身蛮力,也只能乖乖为我们人所用。没有智慧,这无上的力量也不属于他自己!而有了智慧,世间一切力量都会为你所用。无所不知者,无所不能,全知即全能!粟绿,我知道,你从小长大的环境,也许将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演绎得淋漓尽致。可是我不相信,你是一出生就有如今的修为。在你拥有足够的自身战力之前,你必定要利用别人的力量,也许是父亲的庇护,也许是友党的助拳。你能活到今天,正是证明了智慧的重要性。但是你来到了磷蓉会,这是一个全新的舞台,你的思想也必须要跟着转变。你将会认识到,这个世界并非处处都像盗匪窝里那样残酷,这个世界还有着真善美的存在。你会看到,童话里的美好世界也有其现实基础。加入磷蓉会,你就能用双手将世界改造成你所希望的样子。我看得出的,无论再如何绝望,你心中始终保存着一片光明的角落。还是说,你想继续这样过完黑暗的一生呢?” 粟绿双拳紧握,低头不语。磷蓉上前握住她的手:“磷蓉会,需要你!” …… “啊,太紧张了。”离开了宅子,磷蓉伸懒腰。“呛绰你知道吗,粟绿突然尖叫的时候我都感觉要完了,最后总算还是成功了。” 呛绰搂着他:“没事,我一直相信你总能行的。不过要是她真的拒绝了你怎么办?” “那也没办法,只能放她走咯。然后我就危险了,万一她来刺杀,只能靠你保护了。哎,万幸。” 第54章 探矿轶事 这段时间的混乱总算彻底结束,燎崭也回去了。磷蓉又开始琢磨工业革命的事情了。眉纯山并不是一座孤山,而是一连串山脉,这些山脉之中会不会有煤铁石油天然气呢?可惜磷蓉过去没有怎么接触过野外探矿的学问,这方面也是两眼一抹黑,只能派人靠时间慢慢摸索经验了。一旦发现矿产,磷蓉可是有着一整套现代工业的基础自然科学理论,考虑到估炔镇的规模,用不了十年就可以完成工业化。然而眉纯山太大了,凭磷蓉会的那点经验,探遍眉纯山脉可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 估炔镇负责探矿的是成立不久的镇务院下属的自然资源部地质调查局,局长是一个中年大叔——瞬谮。瞬谮本来是一个宝藏猎人,也算是冒险者的一类,主要做野外寻宝的任务。不过这种任务一般没有什么固定性,经常是很久都没有什么收获,生活颠沛流离。流浪到磷蓉会之后,听闻这里的地质调查局是长期工作的,顿时跃跃欲试;而当初调查局又正好缺一个经验丰富的局长,双方一拍即合。 “这次看来是个长期的大工程了啊。”瞬谮看着一望无际的连绵山脉不由感叹,身后的年轻队员们也有些望而生畏。“呵呵,大家不用紧张,我这辈子探过的地方可不止这么大。就按我平时教你们的,仔细观察就行了。每天就在这里集合,汇报自己的发现,有什么问题随时来找我。” 刚要宣布出发,队员们身后传来一个甜甜的女声:“我也想来学学好吗?” 众人回头一看,“这不是路霞总理嘛?失敬失敬。”镇务院总理赫然就是路霞。瞬谮对自己的上司还是很熟悉的。一开始还有些担心她会不会官僚作风,不懂就瞎指挥;这些年下来他却是真心佩服路霞,别的事情上自然是路霞说了算,但是谈到探矿的专业知识,路霞就像一个谦虚的晚辈,认真向瞬谮学习。这次路霞也是全副武装来的,登山鞋,紧身裤,登山手杖,美发也扎了起来,看起来非常干练。队员们一看美女总理来陪他们一起工作,顿时精神百倍,眼前的山脉似乎也没有那么险峻了。 路霞看着众人精神满满的样子,对瞬谮道:“会长最近很关心这边的进展,所以我也来帮忙了。大家放心,我会好好跟你们学习,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的。” 瞬谮哈哈笑道:“总理言重了。怎么会添麻烦呢?您看这些小伙子们见了您一个个跃跃欲试的样子,工作只会更顺利的。这样吧,总理您就跟着我走,一边探矿,一边慢慢教你。”又对队员们说道:“有精神是好事,不过可不要粗心大意,要是最后在你们谁探过的地方让我发现了好东西,那就给我等着吧,嘿嘿。好了,那么出发吧!” 理想很美好,现实很残酷。一天下来,众人疲惫地回到营地,都没有什么发现。瞬谮也跟路霞说:“干咱们这一行的,几天都没有发现真是太正常了。没发现还算好的,有时候貌似有所发现,打起精神来仔细查探,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那是最让人泄气的。” “嗯,我明白。”“唉,有时候看到您,我就想起我女儿,没有冒犯意思哈,她今年应该是二十岁了吧,和您差不多大。可惜啊,当年我妻子还在怀孕,就和我失散了,只是听说她生了个女孩,却再也没有找到她们。”“怎么,我长得像你妻子吗?”“确实挺像。” 路霞定定地看着瞬谮。“我今年,二十岁。” 瞬谮似乎反应过来什么。他闪烁不定的看着路霞的娇颜,回想着心底深处那张熟悉的面孔。 “生日?”“2月10日。”“父亲在吗?”“孤儿。” 瞬谮悚然动容。他惊疑不定的目光中有些期待。“完全正确。”他喃喃念道,不知是说给路霞还是自己听。 “你还知道别的吗?”路霞谨慎道。 “没了,就这些,当然我还记得她的样子——之前没注意,现在看,真的很像。” 两人一时沉默,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他们却很有默契地走进了同一间帐篷,要知道路霞一个女生本来是应该单独一个帐篷的,或者至少跟其她女队员一起。有人发现了这个,不由引起一阵议论。“怎么回事,局长和总理有JQ?” “不会吧,总理不是跟会长在一起吗?”“不知道诶,难道总理她更喜欢沧桑大叔?”“我 靠,这可是大新闻,哦不,大绯闻啊!”“好了,睡觉吧,别瞎猜了,明天还要干活呢。”“也是,不管是会长大人,还是局长,反正路霞总理是轮不到咱们的。” 瞬谮可不知道队员们的议论。这天晚上,他跟路霞虽然睡在同一间帐篷,但还是保持了一定距离的,万一弄错了不就尴尬了?瞬谮就讲述他和妻子的故事,路霞也讲述她的成长。可惜路霞自幼就没有关于父母的任何记忆,所以也没法对照。 第二天早上,路霞和瞬谮出了帐篷,安排新一天的探索。队员们都用一种别样的眼神看着他们,然而他们此时却没有心情多想,正好被队员们当成是默认了……众人散开上山以后,瞬谮又和路霞折了回来。 “怎么又回来了?”“路霞,我忍不住了……” 他们却不知道,有两个个八卦的女队员,昨天晚上打赌瞬谮和路霞会不会假装出去又折回来欢爱,就偷偷藏在草丛里观察,没想到真的让她们看到了两人返回,还听到了瞬谮说自己忍不住了。 “不是吧,真的有猫腻?”“我都跟你说了,路霞总理也是和咱们差不多大的女孩子,怎么会无缘无故和一个男人同房?肯定是昨天白天发生了什么风流逸事。”“天哪,我的会长大人还被蒙在鼓里?好残忍……”“没事啦,会长大人还有呛绰主 席呢。”“可是主 席她是蛇妖啊,总不能跟人族那啥吧,会长大人肯定还是需要一个人类女孩子的……”“别想了,就算需要,也轮不到你!”“那可未必,我长得也不差,能配得上帅帅的磷蓉大人的!”“你个花痴……好了既然看到了,咱们回去干正事吧,大不了你找个机会回去告诉你的会长大人。”“嗯,有道理,说不定他悲痛之下,我再去展示一下我的温柔美丽,就顺理成章地成了呢!”“花痴啊!!!” 瞬谮可不知道自己的话被人听了前半句顿时脑补出一系列剧情。他其实想说:“我有个办法可以确定。我以前在外面冒险,听说有一种‘滴血认亲’的方法,把我们两个的血液取一滴,靠近,如果能相容,就说明有血缘关系;否则就没有。虽说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可我实在不想煎熬了,来个痛快吧,好吗?” 路霞点头,“嗯,是这个道理。”拿来一个小碗,两人各滴一滴血进去,然后紧张地看着两滴血靠近。两滴血越靠越近,越靠越近,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瞬谮眼中闪过一瞬的失望,不过更多的是如释重负:“罢了罢了,是我想太多,天下哪有这么多失而复得的好事呢?让您白激动一场,真是对不起。” “没事的,我也没抱太大希望。”路霞擦了擦眼角,“走吧,今天还有任务。” 今天仍然没有任何发现。但是队员们都不关心这个,因为今晚,瞬谮和路霞分开睡了! “怎么回事,这么快又分手了?”“难道是心虚了?”“我觉得不是,肯定是局长年纪大了,满足不了总理……” 凌晨2点,天正黑,路霞出了帐篷,看星星。今夜万里无云,星光繁杂明亮。不一会,瞬谮也出了帐篷,看到了路霞,路霞也看到了他,两人面面相觑。“果然还是没法轻易放下啊。” “嗯。”不再多说,两人坐在一起看星星,直到天明。这一切都被守夜队员看在眼里,不消说,又是一条大新闻。 早上,队员们又要出发的时候。“不好意思,我也来添麻烦咯。”众人回头一看,赫然是磷蓉和呛绰。“呛绰你不想来试试吗?” “不想,走了拜拜。”呛绰转身便走。 磷蓉有点尴尬:“呃,呛绰她不太感兴趣,所以就我一个人,可以吧?” “磷蓉!”路霞迫不及待地扑上去把磷蓉抱在怀里。 磷蓉莫名其妙:“怎么了,这才两天没见?” “没……没什么。” “没什么……吗?”磷蓉可不会相信,究竟是什么愁坏了他的小天使?磷蓉肯定要调查一番了,当然不是现在。“瞬谮局长,我也是萌新一枚,就跟你了?” “呃,好吧。” 磷蓉的出现,让某些队员本已经熊熊燃烧的八卦之火瞬间爆炸开来。路霞在与瞬谮暧昧的情况下,又和磷蓉如此亲昵,难道是准备一女御二夫?当然磷蓉三人并不知道这些乱七八糟的破事了。 又是平淡无奇的一天。磷蓉和路霞学到了不少野外探矿的知识,但是什么都没发现。不过眉纯山脉大的很,现在连百分之一都没有探完,失望也太早。倒是路霞,有磷蓉在身边,心情好了不少。 晚上回到营地,瞬谮就被磷蓉拉出去谈话了。“瞬谮啊,我早上来的时候看路霞情绪不对,能解释一下吗?” “唉,你也看出来了。都怪我,没事找事。”瞬谮就把之前的事说了。 “滴血认亲?这不是典型的封建迷信思想嘛!这点破事,唉。跟我来,找路霞解释一下。” 找到路霞,磷蓉张口就来:“路霞啊,那什么‘滴血认亲’根本就是骗人的把戏,亲子鉴定哪是一滴血就能搞定的?要进行专业的DNA比对才行……你听不懂也罢,反正你要知道,你们之前做的鉴定没有任何参考价值,依我看,你们之间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磷蓉,你确定不是在安慰我?”路霞怔怔地望着他。 “路霞,你要记住,我从来不会用谎言安慰人,那只会增加痛苦。” 路霞的眼神顿时光彩奕奕。“磷蓉,谢谢你。” “哈哈,没什么,以后要好好学习知识,有问题不要胡思乱想,也不要轻信那些玄乎的说法。我也不是说你们就一定是父女了,不过趁着机会认一个干爹也不是不可以啊。亲子鉴定的技术现在还没有,不过我肯定迟早能给弄出来的。” 路霞笑眯眯地看着瞬谮。“干爹~” “诶,我的乖女儿。” 也许是否有血缘关系,已经不重要了,当然如果有机会的话,鉴定还是要做的,这是身为磷蓉会一员,对真理的执着。 七年了,自从离开长大的村镇,路霞已经七年没有体会过亲情的滋味。如今看着瞬谮慈爱的笑容,路霞感觉身体一阵温暖。她修炼的《谠贺》秘法卡在中期圆满多年,今天终于有了松动的迹象。不过松动和突破是两码事,松动只说明突破有望了,突破之前必要的积累不可能一蹴而就,还是需要慢慢修炼的。 探矿的生活持续了三年才近尾声,转眼间已经是12965年,路霞和磷蓉学习了两年就独立探索了。呛绰有时会来探望,但她对探矿一直是兴趣缺缺。路霞顺利突破到锌亩后期,这只算是意料之中的小喜事。更重要的是,辽阔的眉纯山脉终于没有让众人失望,经过完整的查探,眉纯山脉的矿藏储量丰富,种类齐全,基本上平均每个星期都能发现一处矿藏,简直就是风水宝地。化石燃料、金属,这些重要的工业资源,在眉纯山都有。在完成最后的查探时,第一个被发现的石油矿已经在开采了。第一次开采缺乏经验,效率低浪费多,但是以后自然会越来越顺利。 磷蓉本来还以为需要经过蒸汽时代的过渡,现在看来完全可以直接进入电气时代。他早就把基础的自然科学理论编成教材,现在第一批人才已经培养出来了,技术细节和经验积累只需要用时间堆起来即可,各种大机器的雏形磷蓉可以直接提供。 磷蓉也没有照搬自己记得的东西,而是专门组织人对这个世界特有的修炼体系、封印咒体系进行了研究,一些简单的应用在了工业上,效率大幅提升。 可惜在眉纯山没有发现硅、铀以及一些稀土资源,电子工业和核工业只能暂时搁置。 前后十二年的时间,估炔镇发展成了估炔城,周围包裹着附属村镇,南方还有着抵御盗匪的战争堡垒。中央则是一座庞大的建筑,称为估炔科学院,相比之下,政务建筑反而显得寒酸。 军事方面,磷蓉军团发展到24K人,在工业基础还不甚达标的情况下利用这个世界特有的魔法修炼体系强行打造出一支空军,还有原理不同的魔法枪炮,使用者可以注入自身修为的能量,增大武器的破坏力。当然武器对能量的承受能力还非常有限,暂时还没办法承受逃怖必气的威力,所以呛绰没有佩枪。不过科学院还是专门为呛绰打造了一套合金【防御】锁子甲,除了本身的硬度以外,还可以通过封印咒,让呛绰的逃怖必气强化防御。由于防御不像进攻那样需要能量的高度压缩,目前的合金材料还是可以承受必气灌注的。 “老兵们都知道,我们当初为什么在这里扎根。”12977年12月4日,磷蓉在城外召集全军,“是的,并不是因为这里是什么风水宝地。相反,当年的估炔村,贫穷落后,盗匪倾轧,我们只是一支流落到这里的落魄武装。我们除了信仰和手上的武器,一无所有。为了躲避释瓮山大盗匪团的威胁,我们不得不迁移到这里。可是今天,磷蓉会已经根基稳固,估炔城繁荣发展,来往的冒险者、商人,一旦靠近,就能远离盗匪的威胁。是的,这已经严重侵犯了释瓮山的‘利益’,这几次释瓮山的进攻规模越来越大,显然是已经注意到了我们的存在。但是结果呢?无论他们何等来势汹汹,最后一个都没跑掉,反而加快了我们军队的发展。 所以我认为,我们如今已经有能力挑战那个曾经让我们绝望的庞大势力——释瓮山!今天我们召集大家,就是要进攻我们估炔城身边最大的威胁,让这里再也不受到盗匪的威胁,成为真正的自由之邦!呛绰。” 呛绰是军委主 席,全军出击的命令自然由她宣布。磷蓉可不会承认这是暂时还没发明扩音器,而他嗓门又不够大的原因。“全军听令,释瓮山方向,出击!”呛绰虽是女声,因为修为的关系,却显得无比嘹亮,振奋人心,环绕全场。 “听会指挥,能打胜仗,作风优良!”十二年了,对频繁骚扰的盗匪一直被动防守,今日终于要出征剿灭对方老巢,大军士气高昂。 第55章 围攻盗匪山 可惜现在士气高昂为时过早,释瓮山非常遥远,不是一天能到的。磷蓉、呛绰、路霞都随军出征,粟绿则自己要求镇守估炔城。毕竟一支军队不能只有武装部队,后勤保障也是很重要的。 当晚军队在路上驻扎休息。为了保证士气,磷蓉组织了一场联欢——这对很多普通士兵来说,很可能是一生最后一次。尽管磷蓉信心满满,但战争就是战争,没有伤亡基本是妄想。磷蓉当然不担心这支铁血部队会怕死,但是多多鼓励一下总是好的。他站在士兵们中央,说道:“今天我给大家唱首歌,以后就作为咱们磷蓉军团正式的军歌!” “好!”“会长大人威武!” 磷蓉回想着被他改编的歌词,高声唱道: 我们的队伍向太阳 脚踏着祖城的大地 背负着民族的期望 我们是一支不可战胜的力量 我们是工农的子弟 我们是人民的武装 从无畏惧绝不屈服英勇战斗 直到把盗匪团消灭干净 磷蓉会的旗帜高高飘扬 听 风在呼啸军号响 听 胜利歌声多嘹亮 同志们整齐步伐奔向前方的战场 同志们整齐步伐奔向遥远的边疆 向前向前 我们的队伍向太阳 向最后的胜利 向全城的解放 《张松如 - 中国人民解放军军歌改/》 “这歌虽然是我写的,”磷蓉大言不惭道,“但是我不太会教人,就交给路霞总理了。” 于是那天晚上路霞一直在教士兵们唱歌。 第二天,行军开始。按照计划,中午可以抵达释瓮山。不同于眉纯山,释瓮山并没有连绵不绝的山脉,只是几座孤峰,也不是特别险峻,磷蓉的两万大军足够包围。 释瓮山内,刑讯室。 啪!清脆的皮鞭声,抽打在一个身材壮硕,却遍体鳞伤无精打采的男人身上。“霸纫啊霸纫,你也是一代逃怖高手,北支曾经的老大,怎么这么不识时务呢?”说话的是一个身材火辣的女人,深灰粉色大波浪披肩发,双腿修长有力,胸前丰满,可身上萦绕的狠辣杀伐之气让人毫不怀疑她是一朵吃人不吐骨头的食人花。脸上挂着成年女匪特有的邪异妖艳笑容,亮水色美目旁边一道不深不浅旳刀疤更添几分凶恶。她就是北支新的老大,也是四支唯一一个女性老大,寥灾。她本来是西支老大的妻子,在西支的支持下,加上她本人的暴虐作风和强劲实力,在内斗中夺取了北支老大的位置。在盗匪团中,实力就是一切,寥灾既然成了北支老大,就拥有了和她丈夫同等的地位,不服的人要么死了,要么不敢出声。对此西支老大也没什么不满意的,他们夫妻占据了释瓮山一半的力量,只要他们两人内部不出矛盾,就可以在释瓮山横着走。东南两支就算被迫联手,又哪里比得上他们夫妻同心呢?至于这对盗匪夫妻能同心到什么程度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此时她正逼问霸纫,究竟把北支的精锐部队派到哪里去了。霸纫这次是完全交给了粟绿,粟绿的打算他是真的不知道,现在挨打也是有苦难言。他很清楚,以寥灾的性格,绝对不可能放自己一条活路的,这个女人可不是只靠美色就能坐到这个位置。所以自知必死的他也就只能放几句狠话:“你个小贱货,要不是用你的小蛮腰勾引西支那蠢货,老子岂会栽在你手上!你也知道我是逃怖期的,哈?还不是一样嚣张放肆,不知死活的婊子!你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迟早要给人废了以后来回操!妈的!” “哟呵,还挺有骨气,我可不能让你这么有骨气的人痛快的死去。”寥灾似乎不想跟这个穷途末路的家伙发火,“竟敢骂老娘是贱货,还骂老娘的男人是蠢货,呵呵?看你真的是从你的龟头烂到骨子里了。给我打,流血的地方就擦柠檬水,然后接着打!我看你还能说几句废话!” “哈哈,娘们就是娘们,当了老大还是一样小肚鸡肠。不就骂你一句贱货吗?实话实说而已,看你气得那个逼样!哎呦我擦,打得还挺疼!”霸纫一边惨叫,一边毫不留情地狂骂寥灾,完全一副舍得一身剐的样子,气的寥灾娇躯乱颤,一边下令狠狠打,一边往回骂。奈何这寥灾骂人并不在行,明明已经是胜利者,反而给霸纫这个阶下囚骂得狗血淋头。 “哟,是谁在欺负我家的小宝贝啊?”门外传来一个阴恻恻的声音。随后进来一个瘦削的男人,身材修长,橙色的刘海遮住半边脸,只露出绿色的眸子。 就在他进来的一瞬间,寥灾身上的狠辣气质烟消云散,瞬间变成了一个娇俏可爱的小女人,可怜巴巴的看着他,扑进他怀里,撒娇道:“亲爱的,人家被这流氓欺负得好惨那!” 霸纫一看来人,哈哈笑道:“韵参!真是说蠢货,蠢货就到。我可是亲眼看到这婆娘翻脸比翻书还快,你这蠢货迟早死在这娘们肚皮上!” 韵参神态自若,贪婪的抚摸着怀里凹凸有致的胴体,一脸嘲讽地看着霸纫:“可悲啊,我们的前北支老大,现在就像只煮熟的鸭子,只剩嘴硬了吗?只会跟女人对骂了吗?哎呦喂哟~”韵参的声音阴阳怪气,听得霸纫火大,正欲反驳,韵参继续道:“我可是听说了,你不仅搞死了自己的女人,还把那女人留下的小野种提拔起来,最后还让那野种把你的手下都拐跑了,才让你孤家寡人落得这个下场的。就你也有资格骂别人蠢货?” 霸纫憋红了脸:“你有什么好得意的?寥灾也只不过是利用你而已!” 韵参毫不介意,狠狠亲了寥灾一口:“利用?夫妻之间不就是相互利用才能和谐美满的吗?床上我们利用彼此,相互取悦;作为两支老大,我们联手,横行释瓮山。利用的这么完美,你不就是羡慕嫉妒恨么?今天你欺负了我的女人,我就要给你送份大礼。来人!” 韵参命人把一个没有盖子的木盒紧紧捆在霸纫肚皮上,然后放进去一只老鼠,在缓缓地往盒子里注水。霸纫莫名其妙:“你这死鬼又在耍什么阴招?” 韵参狞笑:“让这个小家伙好好招待你一番啊。”随着水位上升,盒子里传来老鼠的惊叫声。 寥灾萌萌地瞪大眼睛,然后一拍手:“啊,我明白了。亲爱的你真是太恶毒了啦~” 韵参笑着抚摸寥灾的长发:“放心,敢欺负我的小宝贝,可不会这么容易让他死了。” “亲爱的,我好爱你~”“哈哈,作为谢礼,咱们现在就来一波?”“你好坏~” 韵参和寥灾就当着霸纫的面,脱光了衣服,颠龙倒凤了起来。 “啊~好幸福~”“哈哈,再来再来!” 霸纫看得双目喷火:“狗男女!不得好死!呃啊!”肚子上的盒子里,受到生命威胁的小老鼠惊慌失措,开始对着霸纫的肚子打洞,一对锋利的啮齿卖力地啃着霸纫的肚皮,让霸纫痛不欲生,可又暂时死不掉。“啊——下地狱去吧!”霸纫拼命狂叫,腹部撕裂般的剧痛却愈演愈烈。皮肤、脂肪、肌肉、内脏,一层一层地凿穿,小老鼠钻进了霸纫腹腔里,一看还没有逃出生天,更加惊慌,四处乱窜乱啃。“呃,呃,哦,哦,啊,啊!”霸纫表情扭曲,惨叫声混乱没有规律,几乎精神崩溃,他现在只希望失血再快一些,让他尽快解脱。可是一旁的手下们还在按照韵参的命令,给霸纫包扎止血,让他死的更慢。就这样,惨叫声和娇喘声一起回荡在刑讯室里,余音袅袅不绝如缕。 待两人发泄完毕,穿好衣服以后,霸纫总算是咽下了最后一口气。他瞪着布满血丝的双眼,死不瞑目。突然,一个眼球动了动,然后脱落出来掉在地上,眼窝里钻出一只小老鼠,小老鼠欢快地叫了一声,一溜烟跑得不见踪影。 手下们正在清理尸体。韵参和寥灾正欲离开,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轰鸣,随后整个山头都是一震。“敌袭!敌袭!”外面传来盗匪们的惊叫声。两人连忙出去,就看见了他们做梦也想不到的一幕: 空中几百道死神般的身影,夹杂着刺耳的轰鸣声,投下一颗颗不明物体,落地就爆炸,山上的各种建筑以及盗匪群聚之地都是它们的目标。“怎么回事?”韵参抓住一个逃窜的盗匪喝问。 “老大,不知道,不知道啊!天上那些东西,不是人类,是怪物,是怪物啊!扔下来就炸,一炸就死啊!啊啊啊!”这个盗匪已经有些精神失常。 “该死!究竟是什么敌人?难道是北支的人回来了?北支不可能有这样的力量啊!”韵参把那个盗匪扔到一边,皱眉道。 “小心!”寥灾指着天惊呼。 “冲我们来了吗?”他们可不想试试这玩意的威力,慌忙逃避开,后期圆满的实力总算发挥了作用,两人险险逃开了爆炸范围,可爆炸的轰鸣声还是让两人一阵耳鸣。 “这威力也太大了,不是我们能抗衡的啊。”寥灾也没了主意,有些慌神。 “冷静!这么大威力肯定是有限的,不会无穷无尽。三王呢?这么大动静他们不可能没发现!” 没等他们找到三王,四面八方都传来了喊杀声。“怎么回事,已经被包围了?” 四周的盗匪一边抵抗,一边向寥灾韵参这里聚拢后退。“老大,我们被包围了,怎么办?”这名盗匪还没等听到回答就被士兵击杀。 “没办法,只能先突围了。寥灾,小心盯着天上!”“好!” 寥灾在韵参身边总是一副乖乖女的样子,可现在大敌当前可不是调情的时候,寥灾不再掩饰她的实力,和韵参一起带领盗匪们朝三王所在的中央山头突围。此时士兵和盗匪战在一起,飞机倒是不敢随意投弹了,但是仍然在天上盘旋,给盗匪们施压。这不光是心理压力,如果哪里有盗匪群聚,飞机也会毫不客气炸上一发。 负责进攻北支的营长眼看着盗匪们突围却无力阻止,招来传令兵:“你去联系团长,我们这里的盗匪有高手,请求增援!” “是!” 韵参和寥灾此时正杀得眼红,“嚇嚇嚇哈哈哈!”韵参疯狂狞笑,一双拳套蓝光流转,必气冲击波大片地杀伤士兵。寥灾也已经完全放下了伪装,毫无保留地展现她的凶残本性,带着手爪的一双纤纤玉手此时如同死神的魔爪,将阻挡在面前的敌人生生撕裂开来。带着温度的鲜血溅在她的俏脸上,她还时不时妩媚地伸出舌头舔一舔,显得无比享受这样的杀戮。结果就是虽然韵参的杀伤力更大,寥灾却更加令士兵们胆寒。 韵参一拳轰杀一片士兵,抽空向前面望了一眼,笑道:“这些蝼蚁果然挡不住我们的。宝贝加油,咱们马上就要突围了!” “哎呀真讨厌,人家还没玩够呢!”寥灾娇滴滴的声音混杂着被她撕成两片的士兵绝望的惨叫声,听在韵参耳朵里却是无比悦耳。 “哈哈,宝贝你知道吗,你现在这样子最可爱了。”“呵呵呵呵~” 跟着两个老大突围的盗匪们闻言也是精神一振。 团长收到北支营长的求援以后,只派了一个人过去。 磷蓉军团这十二年迅速膨胀,高端战力却有些不足,因此一直在招揽途经的冒险者高手,桃矣就是其中的佼佼者。加入军队以后,在选拔魔枪营测试中崭露头角,同样都是第一次接触热武器,桃矣射击打靶神准无比,为此科学院为她专门订做了一款威力加强的狙击枪,作为秘密武器。这次战争中,她作为自由战力接受灵活指挥。现在正是她大发神威的时候。 寥灾和韵参看着突围近在眼前,不由有些放松警惕,却不知道死亡的阴影正逐渐笼罩他们。当然这也不是他们的错,谁能想到对方会有狙击枪这种作弊的东西呢?在他们完全没有注意到的一个角落,一个身材火辣的蓝发女郎,端着一架尺寸夸张的三镜狙击枪,在几名士兵的守护下,静静地瞄准。桃矣并不认识寥灾和韵参,也不需要她认识,她接到的命令就是狙杀带头突围的两个人。 寥灾还沉浸在撕裂敌人身体的无上快感中,一边和韵参用淫荡的话题互相调笑,一边妩媚地舔着脸上的血迹,这朵娇艳的食人花却不知道,自己的后脑在某人的视线中,渐渐地和一个十字准星重合。 砰。 消音魔法处理过的枪声轻易地被士兵们的喊杀声淹没。韵参就看着自己眼前的美人,正被自己的色情笑话逗得娇笑连连,突然一阵若有若无的破空声从耳边划过,就见她血光飞溅,抛飞的半颗头颅上还眉目含情,然后无声无息地就倒下了,再也没了动静。“寥灾!”韵参吓了一跳,“宝贝你可别吓我!”他一下慌了神,抱起地上的软玉温香,然而精致的锁骨上方只剩下触目惊心的脖颈残骸。 一枪爆头! “妈的是谁!”韵参此时又惊又怒,怒的是有人在自己眼皮底下杀了自己的爱侣,惊的是杀人手段如此诡异狠辣让他一阵胆寒。他朝着破空声的方向望过去,才看到一个女人伏在地上,端着一个黑色的装置,黑洞洞的枪口瞄着他的喉结。 他又听到了一阵隐约却熟悉的破空尖啸声。 噗嗤! 颈部传来一阵剧痛,他只觉得自己突然飞了起来,一瞬间变成了上帝视角,紧接着意识迅速消亡。他还停留在惊恐中,完全不明白对方究竟使用了什么手段,为什么隔那么远,完全没有反应时间,就中招了,还那么致命。没有大脑指挥的身体倒退几步,也就倒下了,不偏不倚,正好倒在寥灾的小腹上。弥留之际,他最怨恨的却不是狙击手,而是霸纫:“竟然诅咒老子,还特么应验了……” “偏了一点。”桃矣扁扁嘴。本来她瞄准的是韵参的脑壳,不料他突然起身,这才偏到了颈部,晚死了几秒。 两个老大被狙杀,盗匪们顿时魂飞天外。“我投降,别杀我!”纷纷缴械了。 其它三支的情况也大同小异。 此时中央山头的三王正震惊地看着眼前的敌人。中央山头的盗匪都是精英,一般的士兵都不是他们的对手。可是这些精英们面对的并不是他们想象中全副武装、手持刀剑的士兵,而是一个个埋伏在乱石掩体后面黑洞洞的枪口。突突突突突——一连串的爆破音,带走了成片盗匪的性命,他们到死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东西杀死了他们,只是感觉一阵剧痛就人事不知了。轰——一排黑色的小点冲天而起,砸在盗匪们的后方,落地即爆,盗匪们的残肢断臂四处飞溅,节节败退。“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氐岳怒吼一声,身躯暴涨,无数锋利的肢体破体而出,氐岳竟不是人类,而是一狰狞的妖兽。锋利的长牙闪烁着银光,浑身都是利刺,看起来凶恶无比。“破裂!”阵地地面突然破裂,逃怖必气喷涌而出,将几名士兵抛起,一下就把阵地打开了缺口。氐岳张口一吸,逃怖必气夹杂着血腥被氐岳吸入口中。 第56章 魔王出世 窒乱是一个粗壮得畸形的紫肤爆炸头巨汉,“病毒屠刀!”他甩出肩负的一米长血腥巨刃,顺着阵地的缺口杀入后方,后方的枪兵炮兵根本无力抵挡,死伤惨重。 厦堪则是一个毫不起眼的小个子,身着轻皮甲,头发上翘,可身上流淌着比其他两人浓稠一倍有余的逃怖必气,证明着他三王之首的地位。“时间卷曲器!”他扔出一个不知名的设备,在缺口处爆发出一阵青绿色光芒,附近的枪炮顿时成了废铁,士兵们惨叫着失去生机,缺口瞬间扩大,盗匪们汹涌而入,总算是勉强突破了一层包围。 磷蓉坐在大后方观察战况。四个山头接连被攻破,盗匪们死的死降的降,很快只剩下中央山头了。三王在中央大发神威,枪炮团的进攻受阻。磷蓉看向呛绰:“三个人看起来都是逃怖期啊?” “嗯,不过,没问题。”“哈哈,那就交给你了。” 于是呛绰向中央山头奔去。她在战阵中左冲右突,凭借着凌驾众人之上的修为,无论是稠密的士兵还是盗匪,都只能感觉一道光影掠过。厦堪注意到了这个身影,提醒氐岳和窒乱:“赶紧退回来,对方高手来了!” 这么庞大的进攻部队,他可不信会没有高手压阵,所以一直在警惕,这才没有漏过呛绰的逼近。氐岳和窒乱闻言马上摆脱战阵,退守到厦堪身边。呛绰见状也是无奈:“本来还想偷袭一下,看来没机会了。”当然她不至于因此放弃行动,偷袭不成,那就硬上! “相位俯冲!”“我流秘奥义!表里杀缭乱!” 厦堪果断闪身而上,蓝光闪烁,和呛绰对拼一记。“时光交错!”必气爆发,在周围形成了强大的力场。呛绰没料到厦堪动作如此之快,竟然暂时被压制了。却不知厦堪心里叫苦:“这女人攻击好狠毒!”就在对拼的一瞬间,他就受了内伤,不过总算是暂时制住了呛绰。“趁现在!时间卷曲器!”一个设备弹射而出,穿过呛绰的身形。 “恐惧之刺!”妖兽氐岳发射了一道尖刺,狠狠戳在呛绰身上。“野性尖叫!”接着又发出一声怪吼,肉眼可见的冲击波将呛绰覆盖其中。 “病毒屠刀!”窒乱也将手中巨刀投掷而出,狠狠砸在呛绰腹部,同时时间卷曲器返回,又从背部给了呛绰沉重一击。 “时空断裂!”厦堪再次必气爆发,一道残影爆射而至,气浪在呛绰身上爆开。 “破裂!”地面升起的尖刺又将呛绰顶向空中。 一连串的攻击打得呛绰措手不及,终于摆脱了控制,呛绰还是忍不住喷出一口血。“好险!这三人修为不如我,配合却如此精妙,如果不是这锁子甲差点就栽了!”呛绰浑身剧痛,还是硬撑着。 这下轮到三王紧张了:“怎么可能,她还能站住?”刚才三人一口气的爆发连击乃是他们的得意手段,一般不等连击完成对方就粉身碎骨了。这次对方竟然只是重伤,三人惊骇莫名,此时他们消耗也相当大,短时间内不可能再发出那样的雷霆攻击了。 “该我了!”呛绰盯着一开始控住她的厦堪,“我流奥义!隼舞!”后空翻掷出一枚手里剑,刚才一连串的技能让厦堪上气不接下气,再也躲不开呛绰的攻击。手里剑插在他胸口。在三人惊恐的目光注视下,呛绰身上的逃怖必气全面展开,她的必气和三人的完全不同,不仅稠密浓郁,还形成了一个个充满着绞杀力的漩涡。 “必气漩涡……逃怖中期!”厦堪一看就吓得魂飞魄散。“快逃!逃怖中期,我们不是对手!”三人转身欲逃,还是被必气漩涡追上。“呃啊!”鲜血飞溅,两人一妖就倒在了地上,惊恐地望着逼近的呛绰。呛绰此时也是强弩之末,之前的伤害没那么容易化解,只想尽快解决了三人。“你不能杀我们!我们是揭箍会的!” “那又怎样!” 见呛绰放缓步伐,厦堪继续道:“揭箍会是守护人族的最高组织机构,我们在释瓮山封印了一个魔头,盗匪团只是一个幌子!如果你们毁坏了封印,魔头就会出世,世界就会毁灭!” 呛绰可不会轻易相信,“封印在哪呢?最好不要骗我!” “不敢,就在那,你看那块刻了法阵的石头。糟了!”呛绰顺着厦堪所指的方向望去,就看到一颗流弹飞来,把似乎有着法阵的石头炸得粉碎。“完了!”厦堪脸色苍白,“你们造的孽,就自己咽下苦果吧!”厦堪骂了一句,掏出一个卷轴捏碎,瞬间不见了踪影,氐岳和窒乱也是一样。 “卷轴式瞬间传送封印咒?”呛绰皱眉。 就在这时,就在石头粉碎的地方,一颗颗晶莹的液滴凭空升起,凝成一个黑色的人影。随后一股莫名的波动,让呛绰感到心胆剧寒。“怎么,真的有魔头?好强!”呛绰顿时感到了巨大的危机,她感觉自己在这危机面前是如此的渺小脆弱。“全军撤退……不对,分散逃生!”士兵们顿时有些不解,明明已经胜券在握,为什么突然要分散逃生?要知道分散逃生乃是大溃败的情况下迫不得已,为了尽可能保存有生力量而下达的最惨痛的命令。但是训练有素的士兵们是不会怀疑呛绰的命令的,立刻四散奔逃。呛绰也加入了逃跑的大队,此时她心急如焚地在人流中寻找着磷蓉和路霞。“那里!”磷蓉和路霞也听到了呛绰的命令,虽然疑惑不解,但也绝对相信呛绰的判断,随众人一起逃命。看到呛绰来了,磷蓉刚要发问,就看到了呛绰未曾有过的焦急神情。“快!我带着你们两个,赶紧离开这里,越远越好,一会再解释!” “好!”磷蓉也隐约猜到呛绰发现了什么极其危险的东西,非常配合。 这时,战场中央传来一阵嚣张的狂笑声:“哇哈哈哈哈哈!500年了,我唐记终于重见天日!”他低头看着疯狂逃窜的士兵们,“卑微的蝼蚁,承受本王的怒火吧!群鸦风暴!”唐记释放出铺天盖地的黑暗魔鸦,像割麦子一样成片成片的击杀无数的士兵。 磷蓉看着唐记身旁如河流般涌动的亮绿色液体,“这难道是……”又看向路霞,正对上了路霞惊恐的目光,“卓疗士水!”两人异口同声。此时他们正被呛绰抱着腰,以最快的速度逃离。 呛绰也听到了,“什么意思,卓疗期?” “嗯,”路霞答道,“当初我和磷蓉去找燎崭来救你,就看到他和一只至少逃怖后期的妖兽战斗,当时燎崭身边就是这样的液体,妖兽认出那是卓疗士水,然后轻易地就被打败了!” “竟然是卓疗期……”呛绰心头大骇,她很清楚燎崭的厉害,那是一种让她完全绝望的强大,而身后这个魔头竟然和燎崭是一个层次的! 就在这时一只魔鸦俯冲过来。魔鸦速度太快了,呛绰根本躲不开。 “星界束缚!” "Yowaidesu!" 磷蓉后发先制,先削弱魔鸦的力量,随后和星界束缚堪堪抵消。 唐记心有所感,望向磷蓉的方向。“该死,果然被盯上了!”感受到唐记的目光,磷蓉就头皮发麻。 “竟敢反抗!”唐记冷笑,“黑暗之风!”一只庞大许多、速度更快的魔鸦飞射而来。 “散开!”呛绰拼命跳开,同时将手上两人扔出。魔鸦似是而非地迟疑了一下,冲向路霞——大概因为刚才是她出手击杀魔鸦的。 “路霞!”磷蓉心急如焚,然而他还在半空中尚未落地,什么也做不了。卓疗强者,哪怕随手一击,也不是路霞锌亩后期能承受的。 突然天云大开,一道恢宏的浅灰翠色光柱倾注而下,将路霞笼罩在内。魔鸦一接触光柱,就发出一声难听的痛叫,赶紧退避开来,迟疑了一下,放弃了攻击,转而向之前助攻的磷蓉袭来。唐记看到光柱,顿时大发雷霆:“居然是跨界传送术!好个神界,居然不惜用这等禁术也要和我作对!” 磷蓉见唐记注意力分散,对呛绰喊道:“我引开魔鸦,你快逃!”然而魔鸦太快了,磷蓉的速度根本不可能引多远就会被追上。 呛绰当机立断,转身扑向磷蓉,“呛绰你……”磷蓉一下子被扑倒在地,随后魔鸦就从背后击中了呛绰。 呛绰闷哼一声,表情极其难看,“我没事,就是……”没来得及说完,呛绰身躯膨胀,现了原形。她一尾巴卷起磷蓉放到背上,然后全力扭动身体逃离战场。 “原形都现了,还说没事……”磷蓉心疼。回头看,唐记正试图攻击路霞,可那道光柱纹丝不动,平稳地吸引路霞越升越高。磷蓉知道自己什么也做不了。是的,又一次,什么也做不了。“路霞,你一定要好好的,等我来找你……” 磷蓉总算有空观察四周,才发现他们正向西逃。他们可不敢折回去,只能继续逃呀逃。 逃到黄昏,前方看到了一片丛林,唐记似乎也没有追来。呛绰一头钻进丛林深处,这才停下来。磷蓉跳下来,“呛绰你就在这里休息,好好养伤,我在附近布置一下,今晚暂且就在这里过夜吧。” 呛绰就把身子盘曲起来,闭目静修;磷蓉按照以前不知道在哪看的野营常识,披荆斩棘开了一块空地,设了几个简单的陷阱。说简单是指材料简单——磷蓉也找不到什么高级材料,但这些陷阱可是结合了一些路霞教他的封印咒的。如果有野兽袭击,至少可以及时警醒。 忙完这些,磷蓉也是精疲力竭。睡哪里呢?直接睡地上会被蚊虫咬成筛子,磷蓉就爬上呛绰的庞大身躯睡了。呛绰蛇身的鳞甲可是不怕蚊虫的。 这一觉睡得还算安稳,没有什么不速之客。6日晨,磷蓉起身下来,走到呛绰面前。“呛绰你醒啦。”呛绰突然一扭身子,尾巴翘起来,尖端向下,插进土里,刻画着什么。磷蓉过去一看,赫然是一段文字: 我的修为被封印了。 磷蓉吓了一跳:“怎么回事,你现在还剩多少修为?” 呛绰继续刻字: 被唐记的魔鸦封印了,修为归零,恢复很慢。 磷蓉终于明白问题严重性。修为归零,那呛绰现在就只是一条普通的大蛇而已,战斗力连磷蓉都不如,更不用说化形了。 “恢复很慢,是要多久?” “恐怕要几十年。” “几十年……”磷蓉蒙了,几十年时间,天知道磷蓉会会怎么样,路霞又会怎么样。以磷蓉前期圆满的修为,寿元上倒还能承受,只怕一出去已经物是人非了。但磷蓉更加不可能在呛绰最脆弱的时候把她丢在这个充满了未知的林子里。“看来磷蓉会那边只能听天由命了。路霞,对不起,几十年啊……要做长远打算了。” 他当然想直接带着呛绰去找燎崭。但是呛绰现在体型庞大,却是个空架子,没有相应的实力保障,只会成为别人猎取的目标,还根本无法躲藏。磷蓉可不想让呛绰再冒险了。 没有办法,只能暂时在这里定居下来了。“想不到我竟有不得不过原始生活的一天。”磷蓉自嘲,此时他从林子里找了两块石头,用一块敲击另一块,打算做个简单的石器。石器虽然只有原始人才用,但打造起来也不容易,用力不当只会把石头打成碎片,而不能形成能使用的工具形状。磷蓉从早到晚不知打碎了多少块石头,终于在一地碎块中捞出了一把看起来有那么几分像样的石斧。打好石斧,磷蓉试着开始砍树——啪的一声脆响,石斧断成两半。“靠!”磷蓉要抓狂了,显然这石斧虽然表面看上去完好,内部已经脆弱不堪,根本不能承受砍树的冲击,一天的辛苦最后还是一无所获。磷蓉垂头丧气回到空地,就看见呛绰正在吞食一头野猪。看见磷蓉回来了,呛绰大尾巴一扫,一只兔子和一只野鸭就送到了磷蓉面前。不同于毒发身亡的野猪,这两只体形扭曲,显然是被呛绰用蛮力绞死的,不然弄毒了磷蓉也不用吃了。而磷蓉这时才意识到自己干了一天活都没吃东西,以他前期圆满的修为,一天没吃东西也会饿的。磷蓉突然感觉这一幕真是无比温馨:自己劳累一天一事无成,回来竟然还有爱人准备了食物。他揉揉眼睛:“呛绰,你真是……太可爱了!”磷蓉毕竟是人类,吃之前还是要加热一下的,又要钻木取火了……虽然又是一番劳累,这次总算是成功了。 第57章 猎人与反猎 磷蓉捡了几根枯枝开始烤肉,香气引来了一些肉食者的窥伺,可看到呛绰庞大的身形又不敢靠近,只能心急如焚地在附近徘徊,看得磷蓉好笑。他其实并不介意给这些说不定明天就成为自己盘中餐的动物们分享一些美食,但一想到这是呛绰给自己准备的,就不怎么愿意给了。 “呛绰,明天还是我去捕猎吧,这森林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危险,万一有妖兽怎么办?现在我修为比你高,那就应该由我来保护你!” 磷蓉边吃边说道,“或者这样,你捕猎,我在旁边看着,你能解决的就你来,太强的就我来,怎么样?就像当年我们第一次穿越沙漠……”磷蓉不由陷入回忆。 “想当年,和呛绰、路霞、押挝四个人冒险,如今押挝不知道在哪个天涯海角,路霞的命运也不得而知,呛绰更是修为尽丧,只剩我这个最弱的反而平平安安,真是讽刺啊……” 又是一夜明月,却无众星相伴。 7日磷蓉就和呛绰一起捕猎去了。他跟着呛绰来到一条河流旁,有一些动物在饮水。磷蓉就躲起来,看着呛绰表演。她悄悄钻进河里,无声地游到一头鹿附近,然后暴起,一下子把鹿拖入水中,然后就在水下搏斗,体型的优势让呛绰毫不费力地就把鹿绞死了。其它动物惊慌逃窜,呛绰也不急,就慢慢地把鹿整个吞了下去。这一头鹿就够她几天的饭量了。磷蓉看着也来了兴致,随手撇了一段树枝,踩进河里,然后用打高尔夫球的方法挥杆而起,一条鱼就被打了出来,落在地上,由于被打晕了连挣扎都没有。磷蓉照此法又打上来七条鱼,这才收手。“哈哈,今天就到这,呛绰你把鱼带回去吧,我要开始打制石斧了。”呛绰大嘴一张,就把鱼含在了嘴里送回去了。 又是一天忙到晚。有了昨天的经验,磷蓉总算成功打制出了不少石斧,可是真正砍起树来都是外强中干。终于,随着太阳彻底落山,一棵大树应声而倒。“成功了,终于成功了,一把真正耐用的石斧,哇哈哈哈哈!”磷蓉兴奋大叫,手一松,石斧脱手而出,掉在地上摔得粉碎。“啊!!!!!” 8日中午磷蓉终于又打出一把石斧,砍倒一棵树后,又往地上一摔,石斧完好无损。“这回终于可以了……”磷蓉躺在地上,这才一上午,身体倒不是很累,主要是这几天心累啊。 然而现在还不是休息的时候。总算有了砍树的工具,下面可以开始做木工了。木工无非就是砍树、去枝、削平、削尖这些事情。磷蓉和呛绰花了一周时间,清理出大约1000㎡的空地,周围打上了高高的木桩,还造了一个小木屋。当然呛绰是进不去的,造一个能装下呛绰身体的房子成本实在恐怖,也就作罢了。期间磷蓉试着给呛绰喂了不少血,然而修为丝毫没有恢复的迹象,这也不奇怪,卓疗强者的法术哪有那么容易破解。 这一番大工程,换了普通人来干,一个月也不见得能完工,而磷蓉有修为在身,木材的重量算不了什么;呛绰虽无修为,本身庞大的体形也赋予了她巨大的力量。最后等于是两台机器在干活,效率不可谓不高。磷蓉还发现,无论再怎么小心,最多砍11棵树石斧就要报废,估计是石头本身材质的问题,这磷蓉就没有办法了。 空地就在河流不远处,有水源就有动物。所幸这片森林似乎没有什么妖兽,捕猎普通的动物轻而易举。磷蓉还试着跟一只老虎单挑。那老虎看磷蓉身材不高,就猛扑过去,结果被磷蓉一拳打在鼻子上,倒地不起,看样子就像是得了脑震荡。“我其实也挺厉害的嘛!”磷蓉自得。以前他身边都是一帮锌亩中后期乃至逃怖期的强者,他几乎都忘了,自己前期圆满的修为在普通人看来也是强得不讲道理。 一天上午,磷蓉正在向丛林西部探索,突然听到了隐约的说话声。他赶紧藏起来,凝神静听。 “大哥,咱们这次是不是走得太深了?”“怎么,你怕迷路?我们一直向东走,回去就一直向西呗!天气这么好辨认方向是没有问题的。”“不是啊,这片区域以前没人来过,说不定会有什么危险。”“怕什么,我们三个可是前期圆满的勇士,三人在一起,这林子还能有什么危险。诶,看那是什么?”“我看看……看起来像是蛇类游过的痕迹,不过这蛇也太大了吧?”“巨型蛇类?好家伙,这么粗一条,这可是罕见的大猎物啊。”“是啊,我估计有几吨的肉可以吃,毒液得有几升,毒牙、蛇鳞、蛇皮什么的,都不会少,卖给那些游商可是一大笔钱啊!”“冷静,这么大的蛇,居住的洞穴也不会小,应该很显眼,我们就在这里散开,你往东,你往南,我往北,又发现不要单独行动,每过一个小时回来确认一下,明白?”“好!” 于是三人向三个方向探索。磷蓉听着心中大急:“可不能让他们发现了我的领地!”他一路狂奔回去,呛绰正在吞食一头野猪。呛绰虽然丧失修为,身体却是经过逃怖必气滋养强化的,虽然还是打不过真正有修为的妖兽,但是捕猎普通动物轻而易举。“呛绰,先吐出来,现在不是吃东西的时候!”磷蓉心急如焚,如果不能在一个小时之内留下三人,只要有一个人回去报信,接下来麻烦可就大了。“呛绰,现在有三个前期圆满的人,分散开来寻找我们,想要对我们不利。我的计划是设计陷阱逐个击杀之。先是正对着我们过来的那个人,我先设计制住他,你用毒咬他一口,然后立刻撤离!如果事情有变,你自己逃跑最重要,你没有修为,硬碰硬不是对手,我也有前期圆满,脱身是没有问题的。明白了吗?”呛绰眨眼,这是他们约定的表示同意的动作。“好,那么跟着我来,动作轻一些,我一喊Yowaidesu你就上!” 磷蓉小心翼翼地探望,倾听,生怕一个不小心被猎人绕到后面去。还好,很快就让他发现了猎人摸索的身影。此人看起来经验丰富,走得不紧不慢,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可惜对上了磷蓉,他的迷宫壁可是无声无息的,而且只需要确认目标的位置就可以施放,不需要眼睛直接看到——在这丛林里简直就是阴人神技!要不是施放的时候不能分心干别的,他甚至都不需要呛绰帮忙。“呛绰准备好。”磷蓉耳语,呛绰身体弯曲,做好了攻击准备。之前磷蓉测试过呛绰的弹跳距离,现在只需要等待猎人进入攻击范围。 猎人似乎闻到了危险的气息,脚步有些迟疑,可是却发现不了任何不对的地方。他不是没想过巨蛇会突然跳出来咬他,只是那么大的蛇跳出来动静会很大,他应该是完全有时间反应的。所以虽然迟疑,他还是一步一步的向前挪动着。 Yowaidesu! 猎人第一时间听到了磷蓉的咒语,神经一绷,接下来立刻就软了。迷宫壁笼罩之下,猎人感觉自己浑身的力量都被抽干了,身体虚软无力,正惊骇间,远处的草丛一声巨响,一条漆黑的庞然大物飞跃而出,朝着猎人张开了血盆大口,露出了狰狞的毒牙。“糟了!”猎人想要闪躲,却发现使不上力,被巨蛇咬中了小臂,留下两个黑窟窿。呛绰毫不恋战,咬完以后一扭身子就逃走了。猎人惊怒交加的看着逃走的巨蛇,“居然就这么逃了,等我自己毒发身亡么……该死!呃啊!”伤口处传来的剧痛让猎人不停地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他都没有注意到一个人影从巨蛇窜出的草丛悄悄离去。“完了,中毒太深……根本来不及回村了!该死的畜生,老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呃啊!”可惜如果有冥界的话,他应该会第一时间被那些他以前杀死的猎物们围攻吧。 磷蓉继续引着呛绰,朝猎人们约定集合的地点奔去。向南北两个方向的猎人究竟跑哪去了,他根本无从寻找,也没时间寻找,只能守株待兔。他也不想布置什么陷阱,以他那点经验布置的拙劣陷阱,也就骗骗野兽,经验丰富的猎人绝不会上当的。迷宫壁才是他的大杀器。他们没有在集合点的西边埋伏,而是在东边,毕竟东边是猎人们来的方向,估计他们警惕性会低一些。 距离集合时间还有一会,但天知道两个猎人会不会听到了惨叫声而提前返回,所以一刻也不能放松。磷蓉就不说了,他是可以在100分钟的两节连堂课上保持集中的人;至于呛绰,守株待兔的捕猎可是蛇类的看家本领,就算修炼成妖很久了,这几天的捕猎也差不多习惯了普通蛇类的生活。 果然,在距离集合时间还有10分钟的时候,北边的猎人就回来了。他忧心忡忡地看了看西面,又看了看南面,终究还是站在原地等待。两分钟后南面的人也回来了:“你也听见了?那是老三的声音?” “恐怕是的,老三怕是出事了,说不定他跟巨蛇遭遇,大意之下就……”“别瞎猜了,我们向西面找找。” 两人转身欲起步。 Yowaidesu! 两人刚抬起脚,突然感觉腿一软,立马就是一个踉跄。“偷袭!”然而此时呛绰已经腾空而起。猎人老大反应很快,看都不看,回手一棍就扫过去,然而呛绰根本没有躲避的意思,直接咬向那只手。“啪嗒”“咔嚓”那一棍打得虚软无力,呛绰这一口却是咬得结结实实。 老二看见呛绰,脸色立马就白了:“是巨蛇,是巨蛇!”惊吓之下向后一仰,失去平衡坐在了地上,一脚踹向呛绰的大脑袋,然而这一脚同样没什么力道,反而被呛绰留下了两个血洞。随后呛绰又是一扭身子就逃跑了,两个猎人也恢复了力气。 老大脸色难看:“居然能让我们突然丧失力量,这是一条妖蛇啊!” “该死,为什么以前都没在林子里见过妖兽,我还以为这里没有妖兽呢。”“恐怕不是没有,而是见过的人都死了……老三说的对,我们不应该这么深入的。唉,现在也晚了……呃啊!” 毒性开始发作,两人一个抱着腿在地上打滚,一个目眦欲裂地撕扯着胳膊上的皮肉,然而无论他们如何惨叫,最终还是化为了尸体。 躲在草丛里的磷蓉这才松了一口气。两人倒下的时候好死不死正面朝着自己的方向,导致磷蓉在两人死透之前一动不敢动。万一他们来个临死反扑害得自己受伤岂不是亏大了?磷蓉开始在尸体上翻来捡去,倒是找到不少猎人工具。磷蓉用工具挖了个坑把两人埋了起来,又向西把第一个猎人也埋了起来。那些工具当然是被磷蓉全收走了。 有了工具,磷蓉终于可以把他们的领地好好修葺一番,毛刺残枝什么的都削平。磷蓉还发现了一些看起来像是货币的玩意。“这个不错,我说不定可以混进猎人来的地方,买点东西。”他摸摸呛绰:“我不在的时候小心点,不要乱跑哦。” 磷蓉按着猎人的来路一直向西,果然看到了人烟。这是一个山脚下的小村,地势低洼。磷蓉兜了个大圈子绕到村子另一面,从西面进村,以免引起怀疑。然而他还是引起了,这里的平民都是布衣,磷蓉却是从战场一直穿到现在的戎装,还有着磷蓉会的?形军徽。磷蓉会在极远的东北方向,这里的人倒是没见过这标志。不过磷蓉这打扮活脱一个落魄逃兵,难免引人注目,尤其是在这个连一百人都没有的迷你小村子里。而且磷蓉还有一种独特的气质,要知道在这个小破地方,他前期圆满的修为也算高手一个了。 很快就有一个壮硕的男人朝磷蓉过来,周围还有几个人一看就是以他为首。磷蓉眼睛微眯,这个领头男子给他一种危险的感觉,旁边几个人却是不足为惧。 男人见磷蓉似乎修为不如自己,脸色稍微缓和,也不敢太放松。他是见过世面的,锌亩中期的修为,虽然在这小村子里一言九鼎,放在外面也就是个底层的打手。而对方虽然并不高大,看着文质彬彬,却穿着军装,一个人流浪到这里,必然不是简单角色。他试探道:“这位兄弟怎么称呼,来我们村有什么事吗?” 磷蓉虽然打不过眼前这位,逃跑却是可以的,所以也不太怕他:“我叫磷蓉,不用紧张,我只是来买点东西?”磷蓉示意手上的钱。 “原来是磷蓉兄弟,本人欣椭,呐涸村长。不知道我们这贫穷落后的小村有什么东西能吸引阁下呢?”“呵呵,欣椭村长不必如此,若是没什么能交易的,你们村哪来的货币呢?” 磷蓉可是很清楚,货币是交易发展的产物,没有交易就没有货币。这个村子又小又破,但却有货币,必然是有一定交易量的。磷蓉继续:“而且,你们村是有对外贸易的吧?不到一百人的小村是不可能有能力生产出标准货币的。而且这样的贸易并不罕见对吧?” 欣椭眉头紧锁。他本来想尽可能少地透露村子的信息给这个来历不明的可疑人物,可对方似乎从一些货币就推知了许多许多,只好默认:“磷蓉兄弟真是慧眼独具,那么究竟想要些什么呢?” “其实也没什么,一些衣服,一些金属工具。你们没有的话,我就只好等着和你们交易的人咯。”“呵呵,这些东西还是有的,价钱好说。” 终于磷蓉买了一大包衣服和金属小工具。衣服当然是自己穿的,要在这里待上多年,可不能只有一套衣服。至于工具,磷蓉稀里糊涂买了一大堆,免得以后需要了又要再买。这一次也把那点钱花完了,以后不能光买了,还得卖点东西。 一直以来磷蓉就发现,这个世界有些地方还非常原始,比如竟然连纸都没有发明,人们一直在用木板、石板和动物皮作为信息传递的媒介。造纸并不困难,之前在磷蓉会早就推广了,但是似乎还没有普及到这里。磷蓉买了一堆工具的目的之一就是造纸!不仅可以自己用,还可以卖,这样就不愁没钱了。 呐涸村。 “你说什么,醒甘他们三个还没回来?”欣椭惊怒道。 “是啊村长,按他们走之前说的,一个小时之前就应该回来了。对了,我记得他们说这次要往森林深处探一探?”“深处?他们真是好大的胆子,也不跟我说一声!”“他们都是前期圆满的好手,三个人一起不会有事的吧?”“没事最好,一旦有事……我们村子可就损失惨重了啊!唉!这么久没回来,还能没事?” 第58章 神秘花园 磷蓉可不知道被他们干掉的三个猎人已经让村长急得焦头烂额。买到了东西,磷蓉不由心情大好,盘算着回去以后的种种计划,几十年的时间可不能荒废了。呛绰的修为被封印,只能靠时间慢慢化解,再苦修也没用;磷蓉也是卡在前期圆满的瓶颈难有寸进。所以磷蓉心中已有定计。“呛绰,来,教你造纸!”在磷蓉会的时候磷蓉是直接把造纸术传授给工匠的,呛绰则没有关注这件事,所以对此还是一无所知。“这所谓的造纸,其实就是把木纤维重排成一张张薄片。”磷蓉边说,边不断掏出自己背回来的各种东西。实际上他是背着一口锅回来的,其它东西都装在锅里。掏空了以后,就剩锅了。 接下来磷蓉用买的锹挖了一些黏土,盖了一个灶台,把锅装上水架在上面,下面放柴火点燃。磷蓉又找来一段木头,用各种工具将其切开粉碎,然后把碎末倒进锅里。这可以说是最原始落后的造纸方法了,造的纸质量可想而知。这也没办法,高技术需要高级工具,且不说没那些工具,磷蓉实际上也不懂太多技术。接下来磷蓉又用木材做了一些A4模子,等纸浆煮的差不多了,就用勺子一点一点加到模子里,直到形成薄薄的一层,然后放在阳光下晾晒。忙了一天一夜,总算是做出了一叠厚薄不均、色彩斑驳的黄纸。薄纸可以薄如蝉翼,厚的地方简直就是木板。“凑合用吧。” 至于笔,磷蓉就先把木头烧成黑炭,然后捣碎掺水,炖了一锅“墨汁”,然后用树枝蘸写。“嘿嘿,呛绰,你别看这些东西好像挺复杂,此乃小术耳。做这些东西是为了请出一项花几十年时间可以改变你一生的学科——数学!学的时候你可能不会觉得数学有什么用,可你真正学到一定境界以后,你就会发现你看世界的方式都不一样了,很多看起来变幻莫测的东西在你心中一下就有了个大概,面对同样的事物你能联想到比别人更多的方面,而且条理清晰。” 在高中的时候,磷蓉虽然是除体育之外的全科学神,但他个人最偏好的就是数学了。其它科目他只是完成一般的学习任务,但参加竞赛的只有数学。如果不是他看中的那所大学那年因为意外没有进行数学方面的自主招生保送活动,他甚至不需要参加高考,当然也就不会有被泥石流冲下山然后穿越这些事了。如今已经过去26年,重新捡起自己的老本行,磷蓉还是热情高涨,生怕呛绰不愿意跟他学数学。呛绰也没有让他失望,很爽快答应了。“呛绰你最可爱了!”磷蓉顿时感觉浑身充满了干劲,大脑飞速运转,当天就脑补了一整套数学女王速成计划。“来,呛绰,咱们从最简单的认识阿拉伯数字、英文字母、希腊字母开始!” 0123456789 abcdefghijklmnopqrstuvwxyzABCDEFGHIJKLMNOPQRSTUVWXYZ αβγδεζηθικλμνξοπρστυφχψωΑΒΓΔΕΖΗΘΙΚΛΜΝΞΟΠΡΣΤΥΦΧΨΩ 磷蓉这一举措成功将本来可能的几十年无聊生活扼杀在摇篮之中。当然不会一天学到晚,磷蓉还会时不时去呐涸村买卖,去得多了也就成了熟人,不那么受警惕了。磷蓉还碰上了一次经过呐涸村的商队,磷蓉那批做得实在不怎么样的破纸也卖出了高价。是的,虽然做了几批以后磷蓉的技术越来越熟练,纸的质量也有所上升,可磷蓉比较的对象是他熟悉的机器大工厂生产出的高档现代工业纸张,这么一比之下自己做的纸实在是烂得不能看,至少磷蓉一直没有办法解决那种肉眼可见的厚薄不均问题,毕竟设备太粗糙了。 呛绰学数学的进度倒是让磷蓉非常惊喜。呛绰真的是非常聪明,数学天赋相当高。虽然不能和那些数学史上已经成为传说的天才们相比,但也算是难得一见了,而呛绰自己也非常感兴趣,学得很带劲,有时候一整天下来跟磷蓉讨论都忘记吃饭。 自从三个猎人死在森林以后,呐涸村再也没有人敢深入森林,磷蓉打听了一下,原来是谣传说森林深处有一只非常厉害的妖兽,三个前期圆满的猎人都被吃了,一个也没逃回来,对此村长也默认了,于是再也没人敢深入森林。对此磷蓉就偷着乐了,他可不希望隔三差五就有人来惹是生非。 三年,仅仅三年时间,呛绰已经有了初中毕业的数学水平,磷蓉也渐渐找回了当年在数学海洋中叱咤风云的感觉。最近他已经在研究费马定理,虽然这个问题已经有解了,可是磷蓉并不会解! 已知a3+b3=c3,求证a,b,c不同时为正整数。 磷蓉看着这个题目,已经让他头疼一年了,他只知道似乎要用群论,知道是一回事,做出来就是另一回事了。 又一条思路撞进死胡同以后,磷蓉瘫在地上,背朝黄土面朝天:"Suck my balls, you fug bastard of a goddamn bitch!"呛绰正对着磷蓉给她出的一道题苦思冥想。就在上个星期,她学会了用信子转笔,转得比一般人用手指还6.此时听到磷蓉的鸟语不由迷惑不解地望过来,磷蓉这才想起旁边还有女士。“呃,这是我家乡的方言,不是什么好话,发泄一下情绪而已,你继续……”呛绰突然眼神一亮,似乎想到了什么,信子一用力,停止转笔,开始奋笔疾书,不一会就写完了给磷蓉看。磷蓉一看,“嗯,不错不错,原来这题还可以这样做,我也没想到。很好!哎,呛绰还是你聪明啊,我对着老天骂一句也能让你来灵感,我怎么就不来呢……诶,等等,你这个思路我是不是也可以……等等等等,我看看。”磷蓉突然想到了什么,拿起呛绰的解答,体会着其中的精神。“哈哈,呛绰,教你数学真是太明智了。蛇脑跟人脑就是不一样,这思路简直鬼斧神工啊!我怎么就想不到呢!”磷蓉像神经病一样抄起纸笔一通狂写:“嗯,按呛绰那种思路应该这样,不对,那是我的思路,呛绰的话会这样,诶,有门了,然后再证这个,顺理成章得到①式,所以就能推出……” 成功是1%的灵感和99%的汗水。可没有那1%的灵感,再多汗水也是徒劳。磷蓉得到了灵感,现在正挥洒汗水,不知不觉在篝火光照下熬了个通宵。呛绰就在一边静静看着,身躯围成一圈,阻挡着夜晚的凉风。以磷蓉的修为体质还不至于熬个夜,吹点风就病倒,主要是风吹得火焰晃动,会干扰磷蓉的思路。 不知不觉,东方鱼肚白,磷蓉终于写下最后一行:综上,原命题得证。他只来得及对呛绰笑笑:“辛苦你了。”就身子一歪,靠在呛绰身上睡了过去。这一晚上的脑力劳动,精力的消耗太大了。 临近中午,磷蓉才悠悠醒来,立刻拿起自己一夜的成果,检视一番,修改了几处细节,一股兴奋感油然而生。呛绰早就醒了,磷蓉就不客气地手舞足蹈起来。阳光格外明媚,风轻云淡,晴空万里。树木丛生,百草丰茂,空气沁人心脾,令磷蓉一时身轻体健,一种前所未有的力量感油然而生。“这是?”磷蓉终于发现了异样,随后感受着体内的变化,“中期了,是的,中期了,呛绰,我突破到中期了,哇哈哈哈哈!” 一觉醒来,磷蓉才发现,不知何时自己已经可以内视体内初级分支经脉,并能在其中畅通无阻地运转人之道内力,这正是进入锌亩中期的标志。 发泄完毕,磷蓉渐渐恢复平静。“呛绰,今天咱们什么也不干,就在这森林里横冲直撞一番,如何?” 磷蓉这话并不是一时冲动。三年来磷蓉探索了周边一大片地区,都没有什么危险。不仅仅对磷蓉没危险,对呛绰也没危险,就凭她的身躯、体重和蛮力足以称霸森林。虽然还有少数几块地区没探,不过磷蓉估计也不会有什么意外。如果有妖兽,哪可能一直老实待着,不在林子里留下一点蛛丝马迹呢? 磷蓉就趴在呛绰宽阔的颈背部,指引着呛绰朝着一个之前没探过的地方冲撞碾压而去。动物们无论大小,见到呛绰这等巨兽无不是四散奔逃,让磷蓉享受了一把狐假虎威的感觉。 要论冲撞的力道,呛绰的蛮力远不如磷蓉中期的修为。可呛绰胜在体形庞大,移动起来就像一座长城,气势磅礴远非磷蓉所能及。就这样他们冲进了为数不多的几片未知区域之一。 进入没多久,磷蓉就闻到一抹幽异的花香,这芬芳轻柔而优雅,仿佛滋润着磷蓉的身心,让他感觉平静祥和。这种奇异而美妙的感觉是之前从未有过的。 呛绰突然停下来。“呛绰?”磷蓉疑惑,就看见呛绰回头眨眨眼。 磷蓉会意,递给她纸笔。呛绰速写道:“珍稀植物,天材地宝。” 磷蓉顿时眼睛一亮:“确实很有可能啊,森林里其它花都没有这种异香。” 呛绰继续写:“异宝常有妖兽守护。” 磷蓉点头:“所以我们接下来要小心行事了,慢慢来,事不可为的话就算了。” 呛绰放慢速度,小心翼翼地游动身子,磷蓉紧张地盯着四周,耳朵静静听着。异香也越来越浓郁了。 轻轻拨开一片草丛,磷蓉和呛绰顿时被眼前景象惊呆了。 眼前是一片花的海洋,白黄青紫绿红蓝黑,各色鲜艳,在暖阳下尽展风姿。丛间蜂蝶环绕,清风徐来,娇艳们各自搔首弄姿,好不惬意。 没有贸然进入,呛绰沿着花海边界徐徐潜行。“那是?”很快他们就发现了一条小径,幽幽通向花海中央。“居然有路!这花海看来是人为的啊。”磷蓉沉思。“呛绰,沿路走。”对方看来是不希望有人踩坏了这些鲜花,这一点磷蓉倒是十分赞成。 沿路前行,磷蓉一开始还时刻警惕着四周,可是周围的娇艳随风悠悠,仿佛在向他们问好,也毫不吝惜醉人的芬芳,平复着磷蓉紧张的心绪,让他心情舒畅,不由也用善意的目光回敬着这些可爱而美丽的小生命。“能养育这些花儿的人,应该不会是奸恶之辈。”磷蓉判断道,“不过前提是我们没有冒犯他。呛绰,对方不知道是什么脾性,实力如何,我们最好小心谨慎一些,保持一定的敬意。” 越往里走,磷蓉就越是惊叹不已。平时难得一见的珍稀植物渐渐多起来,也比外圈的植物更多了一丝灵气,如果说外圈的植物只是在自然的随风摆动,内圈则更像是出于主动的迎接磷蓉。随着慢慢深入,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大概深入两百米后,一棵磷蓉未曾见过的果树竟然似有意似无意地向磷蓉伸出了一根枝条,枝条末端挂着饱满的亮水色晶莹果实。磷蓉不由停下来,轻轻捏着那颗小果子。他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竟然就对着那果树问道:“这是……送给我的?”话音刚落,磷蓉便感觉果树传递给他一种欢快友善的情绪。“谢谢你,那我不客气咯。”磷蓉心中一边惊叹,一边小心地摘下这颗本来就成熟欲落的果实。放在眼前仔细端详,除了隐隐一层白霜,那果实竟是纤尘不染,晶莹剔透,捏一捏,柔软而富有弹性,磷蓉竟有些不忍伤害它。不过转念一想,果实是植物用来繁衍后代的,自己不吃,也会慢慢腐烂,反而不美,于是不再犹豫,一口啃了一半。自始至终他丝毫没有怀疑果实会不会有毒。 果肉甘甜多汁,气息甜香,吃下去以后感觉浑身清爽。“呛绰你也尝尝,真心不错。”磷蓉把果核掏出来,果肉塞进呛绰嘴里。可惜呛绰此时的蛇口不能细细咀嚼,只能囫囵吞枣了。 刚下咽,呛绰就要来纸笔,写道:“天材地宝,有益修为。” “有益修为?我怎么一点感觉也没有。”磷蓉有点怀疑,不过想想也是,当年燎崭给自己灌了那么多药,都是有益修为,结果还不是收效甚微,这会就一颗果子,没效果太正常了。“唉,呛绰,我天生抗药,这种大补我也是无福消受啊,以后再有都给你好了。” 又前进了一百米。磷蓉此时已经可以确定这些植物是有一定灵智的。根据呛绰的说法,这些植物光是散发出的气息,就能大大加速锌亩期的修行,对逃怖期就没用了。呛绰此时中了封印,虽然能判断出果实有益修为,可是对解封印却是毫无帮助。而磷蓉的超强抗药体质更不必说。但这并不能阻止磷蓉心中的惊叹,他已经可以断定,三百米深的植物,绝对是一身的宝,植物体各个部分都是大补之物,放在市场上有价无市,放在野外则会被各种野兽分食。而此时它们竟然能安然无恙地群居于此,恐怕答案就是那个神秘的园主了。 四百米。磷蓉居然听到了隐约的人声,远方还能隐约看到人影。“看来我们接近谜底了,只要问问前面那些人就好了。呛绰,可以稍微快点,不过小心不要伤害这些植物。” 五百米。磷蓉已经可以清晰地看到声音的来源,那是四名娇俏可爱的少女,赤着玉足,裸着藕臂,在花树间嬉戏。胸前、腰间、美发上都装饰着颜色样式各异的花草树叶,甜美的嗓音清唱着欢快的歌曲。到了这一层,植物变得稀疏,大片空地覆盖着绿茵。而那稀疏的每一株或花或树,无不是灵性十足,明显是随着歌声轻轻舞动着枝叶。磷蓉呆呆的看着眼前如梦似幻的美景,仿佛进入了童话世界一般。 四个女孩子也发现了他们的到来。“哇,骑着一条大蛇的帅哥!”萌萌的声音来自第一个女孩子,披着一头橙黄色的调皮卷发,别着紫色六瓣花,白色的轻纱从胸口绵延展开成绿色的衣角,还有石榴色的超短裙。被这样一个天真烂漫的小姑娘夸,磷蓉感觉自己都要融化了。她绕着磷蓉和呛绰转来转去,看起来很好奇。 第二个女孩子见状急忙跑过来。她穿着白色的短裤,红褐色的修身波纹长袍,双臂上是一圈褐色的枯草护袖。银白色的短发中耸立着一对褐色的犄角。眼底的一份执着,让她看起来像一位勇敢的美少女战士。她把第一个女孩拉开:“小妹你又忘了园主的话了吗,不要随便靠近外来者!” “呵呵呵……”第三个女孩子轻笑着走过来,她戴着暗蓝色的文胸,幽蓝色的长发扎成了双马尾,根部各有一长一短两个小犄角,还别了红色的珠子。蓝紫色的柔软草叶环绕掩映着她的双臂和纤腰,裸露的白嫩小腹和大腿上还有有蓝色的卷叶纹身,邪魅的眼神让她看起来妖艳而性感。“不用那么紧张我的小三妹,你没看出来,这位小朋友只有锌亩中期吗?” 第59章 植物妖精少女 这时第四个女孩子才慢悠悠地晃过来。她穿着一套白色的连胸短裙,腰间系了个绿色的蝴蝶结。长长的黑色双马尾一路垂到腰间,头上装饰着白色五瓣花,美目半闭,释放着闲适慵懒的气息。她大模大样地过来,走到磷蓉面前,递过去一朵小白花:“呐,花送给你,我叫厣右,交个朋友吧?” 磷蓉当然没理由拒绝,他接过花,“嘿嘿,我叫磷蓉,她叫呛绰。很高兴认识你们哦。” 第三个女孩勾唇一笑:“我叫厣唾。” 第二个女孩红着脸:“厣僮。”她还在因为之前的大惊小怪而不好意思。 第一个女孩嘻嘻一笑:“我叫厣撂。之前僮姐姐那样子,你不要怪她,因为我们这里偶尔会有一些坏人来搞破坏,有些坏人还特别厉害,如果不是园主爷爷,我们可能已经被抓走了。” 磷蓉环顾四周:“我在这森林里住了三年,竟不知道还有这仙境般美丽的地方。怎么会有人舍得搞破坏?不过有人想把你们抓走,这倒是可以理解,刚看到你们的时候我也有点……咳咳。” “你想怎么样?”厣僮立刻把厣撂护在身后,“你……要是有什么坏心思,哼,我就把你抓起来,把你的细皮嫩肉一块一块切下来吃掉!” “卧槽不用这么狠吧?” “呵呵,三妹可不是在吓唬你哦,”厣唾在旁边娇笑,“之前有几个特别过分的家伙,就是被我们四个分着吃了肉的。你不会没看出来吧,我们可不是人类哦?” 一听大姐说话了,厣僮来劲了,龇着小虎牙:“呵呵,害怕了吧,我们可是植物修炼成的妖精,会吃人的哦!” 磷蓉确实在她浅灰橙色的眼睛中看到了一丝嗜血,讪讪笑道:“那我现在逃跑还来得及吗?” “好啦,别吓唬他了。”厣撂把厣僮推开,“放心吧,只要你不干坏事,就不会被吃掉。谁要是想吃你,我会保护你哒。”她又看向呛绰,“磷蓉哥哥,我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蛇呢,我可以坐上去吗?” 四个小妖精虽然各有风姿,单论萌的话厣撂绝对是第一,磷蓉已经被萌化了,哪里还忍心拒绝:“当然可以!” “等一下!”一道苍老而洪亮的声音传来。 “园主?”厣撂不由一顿,看着踏空而来的一名须发深粉色的老者,身穿超薄防风连帽轻型夹克外套,脚下是黄色的卓疗士水,浅灰色的眼睛充满了无尽威严。 “又一个卓疗期。” 在众人目光下,他落在呛绰身边,盯着磷蓉。“小妹快回来!”厣僮一把把厣撂拉到身后,“我早就说了这家伙有问题,你看连园主都惊动了,多危险啊!” 园主看了看呛绰,“我在此蛇身上感受到了一股黑暗气息,虽然不强,可境界极高,不是一般人能留下的。这不是属于你们的力量吧?” 磷蓉被他盯得有些发毛,一个卓疗期就在这里,一旦起了杀心,完全没有逃跑的可能。“前辈慧眼,这的确不是属于我们的力量。” 园主点头:“这种黑暗气息,必然是修为不逊于我的卓疗期强者才能留下。我不会允许有人威胁到仙园的孩子们,我现在要注入能量对你的蛇进行查探,你们最好没有什么恶意,否则……”园主于是手上黄光闪烁,向呛绰的体内注入查探的士水,完全没有征询磷蓉意见的意思。 磷蓉也无可奈何,只能说:“如果有问题任你处置,如果没问题,请你不要伤害她。” “可以,但我只会以仙园的安全为优先。” 查探很快,卓疗士水在呛绰体内扫了一遍。园主皱着眉:“居然是黑暗封印?不可能啊,这种封印式应该只有魔王才会……” “等一下前辈,您刚才提到魔王?”“怎么,你知道?” 磷蓉深吸一口气,“前辈,呛绰她其实本来有逃怖中期的修为。后来有一个自称唐记的魔头破封而出,呛绰中了唐记的黑暗之风,修为被封印,才退回了原形。我们差点就没机会逃出生天。” “你说唐记?你确定?”园主难掩震惊之色。 “他自己说的。” 园主此时看着天空,“魔王唐记,居然再次出世了吗……看来又将是一番血雨腥风啊……”他又看着磷蓉:“这黑暗封印,除非修为高于施法者很多,或者掌握魔族的解封秘术,否则只能等待封印自行消解,我也没有办法。不过好在这黑暗封印不会对别人造成威胁,呛绰可以留下。不过你……” “啊?”磷蓉愕然,“我又怎么了?” “你倒是没有什么显而易见的问题,可是,你让我看不透啊。”园主悠悠道,“区区锌亩中期的修为,竟然让我产生神秘感,你也不是什么简单人物吧?”话音刚落,卓疗期强者的威压气势倾泻而出,冲击着眼前似乎弱不禁风的身影。 磷蓉看着园主不怀好意地盯着自己看,“呃,我又怎么了?” “你究竟是什么人?一个普通的锌亩中期绝不可能在我的气场中不为所动。” “呵呵,你问这个啊。”磷蓉笑了,当初燎崭也发现了,磷蓉对于强者的气势威压完全免疫。修为再高,只要不直接出手攻击,凭气势是绝无可能压倒磷蓉的。“我就是天赋异禀,免疫所有威压,可以吗?之前说有黑暗气息,那是实话,你查探我也没说什么,现在又说看不透我,看不透又怎么样,这是什么理由?宇宙之大无奇不有,你看不透的就容不下?告诉你吧,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是什么人,来啊,用你的卓疗士水查探我,看看我到底是什么人!世界上每天都在诞生新事物,你看不透的只会越来越多,最后你就会不容于这个世界!” “你嚣张过头了!”园主一掌挥出,磷蓉眯着眼睛,不闪不避。就看那只手贴上磷蓉的额头,士水涌动,光华扫过磷蓉全身。“的确是锌亩中期的人类没错,可为什么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园主喃喃念道。 “闹够了吧?我还不知道你姓字名谁?”“老夫试赐,卓疗中期,仙园园主。刚才你为何不躲避?”“躲避有用吗?”“我并没能锁定你。”“那又如何?我连传送卷轴都没有,躲开你这一下,难道还能逃过你的追杀?如果你把呛绰抓起来威胁我,我更加不可能逃掉了。”“你就不怕我真的杀了你?”“当然怕,可是怕有什么用?什么也做不了,怕也白怕,不如留点尊严。” 磷蓉怡然不惧,和试赐对峙。 “你这小子是吃定了我不会真对你动手?”“不错,我之所以敢进来,就是因为仙园外围的那些植物,那些植物是友善的,而不是蓄谋的,奸恶之人不可能隐居在此做出这样的花园专门为了诱人上当。所以我断定你不会是滥杀之人。”“你不觉得这理由很可笑?”“呵呵,下士闻道,大笑之,不笑不足以为道。”“你……” 厣僮有些不服气,“你别得意,你忘了,我们可都是吃人的妖精,你现在在我眼里……就是一堆美食,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抓起来吃了!” “我相信你吃过人肉,”磷蓉定定地看着她,“但我同样相信,你吃的都是对你不怀好意的该死之人,我说的对吗?” “你……切,就你会说。”厣僮小脸憋得通红。 一时间众人陷入沉默。 “呵——啊!”突然响起打呵欠的声音,只见厣右睡眼惺忪的坐起来,“发生什么了?园主怎么跑出来了?磷蓉你后背怎么湿了?” 厣撂噗嗤笑道:“二姐姐你又睡着啦?刚才磷蓉哥哥表现超级帅的!” “哦是吗,我这个人就是喜欢睡觉,抱歉哈,你们继续。” 厣僮不满意地看着厣撂:“小妹你还说他帅,这可是个园主爷爷都害怕的危险人物啊!” 磷蓉脸色有些尴尬,这可是生死危机,他真能像表面上那么镇定?实际上背后冷汗哗哗的,他还以为没人知道,结果居然被厣右说出来了。试赐也好不到哪去,黑着脸对厣僮说:“我刚才的样子很像是害怕了吗?” 这一下倒是把紧张的气氛缓和了不少。磷蓉就用哀怨的眼神看着试赐:“我不就是一个住在林子里的野人,偶然经过这里,被美景惊艳了,进来看一看,玩一玩而已嘛!我和呛绰可是一直小心沿着路走的,没有压坏小花小草,那个果子也是它自愿给我摘的,我真的是啥坏事也没干啊,有必要这么如临大敌的对付我咩?”磷蓉卖萌的样子其实一点也不萌。 厣撂吃吃笑着:“磷蓉……哥哥,你这样子……真的好傻哦……” 试赐眼中的戒备渐渐退去,摇头叹息:“唉,老夫活了一万多年,却是没见过你这样的年轻人。罢了,今天也算是长了见识。这天色也不早了,不如和老夫在寒舍彻夜长谈如何?” 磷蓉笑道:“求之不得。”活了一万多年的老妖怪,见识能少的了?磷蓉可要好好从他嘴里挖出这个世界的信息。而自己乃是来自另一个时空,他再见多识广,自己也有足够多新鲜东西可以分享。“不过在那之前,我有点饿了……” “哈哈,这你可来对地方了!”厣撂现在特别崇拜这个修为比自己差好多的小哥哥,面对那么厉害的园主还能谈笑自若。“一般动物修妖只要逃怖前期圆满就能化形,但我们植物只能部分化形,完全化形必须要突破到中期。我们四个是仙园里完全化形的,还有13个部分化形的兄弟姐妹,部分化形就是化形的时间有限,必须要隔一段时间就重新变回原形在土壤中吸取养分。” “这和我饿了有什么关系呢?”“哈哈,他们中有几个就是果树修炼成精的,因为没有完全摆脱植物之身,所以还会开花结果,而那些果实,可都是不折不扣的‘逃怖前期圆满’的果实哦!吃一个你就可以很久不用吃饭了。” 六人一蛇边说话,边向仙园深处走去。 “诶,那不是号人吗?”众人看向厣右所指的方向,那是一个生得十分俊俏的阳光少年,暗灰青色的头发,红色的清明眼神,圆领纯白短T,卡其色休闲五分沙滩裤,看起来青涩纯洁。“号人是梣树精,结的果实叫白蜡果,最近差不多正好是结果期了,你可以找他解决口粮的问题。”厣右解释道。 正好号人也看到了他们:“四位姐姐!园主爷爷!” “姐姐们给你带来两位客人,交给你招待咯。”厣唾笑道。 “呃,可是我只是个部分化形的妖精,过不了多久又得变回原形,没法招待他们啊……”少年看起来有些烦恼。 厣唾轻敲他的脑袋:“笨蛋,你的本体不就结了果实吗?” “哦,原来如此!有道理。”少年作恍然大悟状。 “号人他就是这样有点天然呆的。”厣撂跟磷蓉解释。 磷蓉也上前攀谈:“号人兄弟,我和呛绰的口粮就拜托你了!” “啊,哪里哪里,太客气了。”少年不好意思地笑,有点脸红,“你们现在饿了吗?要不我现在就变身吧,我的果实可是很厉害的,你们吃一个,起码管饱一天呢。” “哈哈,那就太谢谢了。” 号人摇身一变,就化作一棵果实累累的梣树。梣树的果实是翅果,果实上带有半片叶片似的翅翼。磷蓉先摘了三颗,自己吃一颗,给呛绰吃两颗。自然的梣树果实一般是不会有人去吃的,又小又难吃,除非闹饥荒才会用来果腹。而这些果实却不同。号人本身有着逃怖前期圆满的修为,自然也孕有逃怖必气。这些必气却并不是破坏狂暴性的,而是温和的萦绕在果实内外,入腹后感觉清爽舒畅,必气仿佛弥散开来,滋养身体,用温和却浑厚的能量补充身体的消耗。呛绰忍不住要来纸笔写道:“这是真正的天材地宝,怪不得仙园会引人觊觎。要不是这黑暗封印,我甚至能直接提高修为。” 磷蓉此时暗暗心惊,不是心惊于这果实,而是心惊于燎崭当年给他吃的究竟是什么东西。尽管这些果实也给他不错的感觉,但和当年燎崭给他不要钱一样灌的那些东西相比,竟然完全不在一个层面上。如果说燎崭给他吃的是千年人参,如今这果实就像是菜园小饼一样的零嘴。而这菜园小饼竟然是引人觊觎的天材地宝,那燎崭当初给他吃的究竟是多么可怕的东西!“就现在的情况来看,我当年吃的那些药物顶的上几十个仙园了!而这些药物我却没有消化,堆积在血液里,那我的血岂不是……”磷蓉越想越心惊,虽然觉得试赐不像是贪婪之人,可是这个可能性未免太恐怖了,他根本不敢发问。这试赐已经活了一万岁,怎么看都像是寿元无多了,如果自己的血能帮他进阶,那就是续命啊!磷蓉还真不敢试试他会不会撕破脸。“唉,这个秘密,还是天知地知,我知呛绰知吧。” 回过神来,就看见众人用一副好笑的眼神看着他,厣僮的眼睛里更是写满了鄙视:“有必要发呆这么半天吗?真是没见过世面,真不知道园主怎么会害怕你这样的。” “僮儿,你园主爷爷可从来没害怕过谁!”试赐黑着脸声明道。 磷蓉只能苦笑,他真的是不敢说出他那些猜想,只好将错就错了。他赶紧立正站好,对眼前的梣树鞠躬90°:“感谢号人兄弟赐食之恩!”号人似乎吓了一跳,枝条扭捏不安地摆动着,让围观群众们忍俊不禁。 试赐看着呛绰,眼神复杂。号人可是逃怖前期圆满的妖精,修为上绝对碾压磷蓉,他的果实给磷蓉吃,磷蓉应该修为大涨才对,可现在看来磷蓉的修为平静无波,好像那果实就是一个普通的果实一样。这只能说明磷蓉有着某些非凡之处,远超号人。“希望今天晚上能有所收获吧。”试赐也开始期待着晚上的畅谈。“磷蓉,老夫先回去了,晚上再聊。” “嗯。” 距离睡觉时间还有一会,厣撂小手拉着磷蓉,向他介绍仙园里其它部分化形的兄弟姐妹们,这些妖精都是植物修炼而来。仙园的植物形态各异、种类广泛,有角苔、苔藓、地钱,当然更多的是维管植物,像苏铁、木贼、买麻藤、百合、石松、木兰、合囊蕨、松柏、水龙骨、松叶蕨……甚至还有珍稀的银杏。“诶,那你们四个是?”磷蓉不由好奇。 厣撂乐呵呵答道:“大姐厣唾是苞领藓,二姐厣右是车前草,三姐厣僮是山柳菊,我是青藓。” 部分化形的妖精,无论是在人形还是原形状态下,都是能感知周围环境的,他们对磷蓉这个人类,和呛绰这条罕见的大蛇,也非常好奇,枝叶在两人身上摩挲剐蹭,兴致勃勃。不知不觉终于到了睡觉时间,磷蓉也认识了不少新朋友。厣撂一直兴高采烈地绕着磷蓉转,叽叽喳喳介绍这个介绍那个。厣唾和厣僮就在后面跟着,看到呛绰居然能用信子写字也是非常感兴趣,三个女生就在后面不知道在说什么。至于厣右,早就赖在呛绰身上睡着了,她的睡姿花枝招展,倒也清新自然。磷蓉看时间差不多了,“厣撂啊,我该去找你们园主爷爷了,他的房子在哪呢?” 第60章 地球势力分布 “嗯,我这就带你去,跟我来!”厣撂就带着磷蓉和呛绰来到了一个深橙色小屋前。 “你们也回去休息吧,”磷蓉回头,“园主约了我今晚的卧谈会。” 厣撂有些不舍的放开磷蓉:“那,明天见咯。” “嗯,乖。” 四姐妹陆续离开,厣右走的时候还在打呵欠。试赐开门出来:“终于来了啊,老夫恭候多时了。” “不敢。”“要不先进屋?” “不了,”磷蓉摸摸呛绰,“就在这吧,我不想让呛绰孤零零待在外面。” “哈哈,小友也是性情中人啊,那就在外面聊吧。” 呛绰身子围成一圈,磷蓉和试赐就坐在里面,用枯枝败叶生了一堆篝火。坐在磷蓉旁边,试赐此时完全褪去了世外高人的威严,只是一个慈祥的老人。磷蓉忍不住先开口问道:“这仙园建成多久了?” 提到仙园,试赐脸上就带上一抹笑意:“建立仙园,大概是我这一辈子做的最正确的决定了。那是四百多年前了,当时我还没有突破到中期,可是年纪已经很大了,我对突破到中期也没抱什么希望,卓疗前期圆满,已经是一个很不错的成就了。所以就想找个地方养老。当时魔王唐记刚被封印不过几十年,人族顶尖高手有许多都在封印唐记的战斗中陨落,或是受了重伤修为尽丧,新一代的高手还没完全成长起来,所以我这个在那一战中侥幸保住修为的卓疗前期圆满的老头子,可以说是人族的中流砥柱。可是以我当时的修为,确实寿元无多,最多再保人族300年。我一旦寿尽,人族必然会同时遭受内乱和外侵。” “内乱外侵?什么意思?” “呵呵,看来你不太了解世界的势力分布啊。”“我只知道600年前,蛇皇瓜侠和天神涸撩同归于尽,蛇族的统治结束,然后就不知道了。”“嗯,是的,当年那一战后,世界各族经过百年混战,渐渐稳定下来,当时世界分成四大势力,虫族,蛇族,人族,鸟岛。虫族控制了媚袒大陆,蛇族控制了沮桨大陆,鸟岛就是鸟族控制的炭竟大陆,人族则控制了僮恫、还院、付魄三块大陆,因为当时人族高手众多,实力最强,而海族势力分散混乱,没有形成整块一统的局面。只有禾贾冰洋一直被冰洋女巫控制。说起冰洋女巫,那是一个古老而传说的存在,没有人见过她的真面目。当年瓜侠曾经出征要征服禾贾冰洋,独自下水挑战传说中的冰洋女巫。两天两夜后上岸,却对胜负绝口不提,并且严禁下属议论,所以很多人怀疑当年即使是瓜侠也没能战胜她。我倒是也打算寿终之前去冰洋下看一看。呵呵,扯远了。还有臃已大陆,因为在极南之地,气候恶劣,其统治者冰帝辖莱也没有争权之心,倒是不怎么受关注。虫蛇鸟三族,特别是领地最小的鸟族,对于人族独占三块大陆非常不满,特别是幅员辽阔气候宜人的僮恫大陆,三族都是垂涎欲滴。但人族有四个卓疗前期圆满的高手,确实实力太强,三族一直没有找到机会。 就在这时,矫始星的恶魔势力不知道用什么手段,降下了一尊魔头,就是那唐记。他有着卓疗中期的修为,除了从不露面实力未知的冰洋女巫,世界上无人是其对手。而他正好就降临在了僮恫大陆,开始了他征服世界的野心。人族几次吃亏以后,向虫蛇鸟三族求救,希望联合全世界的力量对抗魔王入侵。然而三族却是幸灾乐祸,不仅不帮助,反而还背后使绊子,削弱人族对僮恫大陆的控制。人族意识到自己孤立无援以后,终于下定决心,集合当时的顶尖战力,给唐记设了个埋伏包围起来,经过一番苦战,将唐记封印,可人族的四大高手也陨落了三个,剩一个就是我,我一个人无力守护僮恫大陆,所以就决定在僮恫大陆制造混乱,让僮恫大陆不被任何一族控制。 事实证明这个策略是成功的,接下来几百年的时间,在人族顶尖高手们的刻意操纵下,僮恫大陆龙蛇混杂,军阀割据混战,各族势力在其中博弈较量,谁也不能完全控制这块大陆。而我安排好这一切后,就在这个林子里,建了个花园终老,再也不问世事,那些晚辈们掌握了人族的权力以后,也就不怎么来烦我了。 刚建立仙园,所有的植物都只是普通植物,没有修为。我就深居简出,朴素修行,我还是不甘心就这么老去,想要修为再进一步。却没想到,这仙园在我的修行能量常年洗礼之下,植物渐渐自行开始修炼,产生灵性,最终修炼成精。第一个被我发现产生了灵智的是一株纤冠藤,我还记得当初经过它的时候,她的枝条向我亲近,那时我就感觉这些植物就是我的孩子们,我要守着他们过完一辈子。 我没事就和那纤冠藤聊天,教她语言文字,指导帮助她的修行,给她起名叫厣灼。她化形的时候,我就画了一张我女儿的全身像……啊,我的女儿,她的修行之途并不顺利,寿命太短了,不说了。我画得并不是太好,她变得也并不是太像,可有什么关系呢,我已经把她当成了女儿。 厣灼的修行很顺利,天赋惊人,两百多年就突破到卓疗期,当时我的修为迟迟不能突破,大限将至,我虽然没告诉她,可同为卓疗前期,她肯定能看出来我的生命已经在衰竭。可我怎么也没想到,她会在晚上偷偷地用我教她的封印咒把我制服住,然后划破自己的手腕,放出精血来喂我,我当时动弹不得,只能让她喂。植物妖精虽然化成人形,体内流淌的还是植物的汁液,现在想起来那汁液真是甜美,可我当时除了心痛就是感动,哪有功夫品味? 她放了好多好多血,最后脸色苍白的昏了过去,我才挣脱束缚给她止血,还好最后恢复过来,没有什么后遗症,否则我真的会后悔一辈子。 我这具苍老的身体总算没有白费厣灼一番苦心,成功突破到卓疗中期,又多了几千年寿元。 到了20年前,厣灼她终于卓疗前期圆满,那个差点把我留下的地方。她说要离开仙园,出去闯荡。我想卓疗前期圆满,在世界上也是有数的强者了,不会有什么危险,就同意了。没想到她还召集了仙园里其他完成化形的孩子们跟她一起走了,只有厣唾决定留下来陪我。呵呵,我也不怪他们,孩子们长大了总要离开的,如果不是修炼有成,他们本来会一生被束缚在原地;现在有条件开眼看世界,我也没有理由阻止他们。20年不见,也不知道他们还剩几个,过得怎么样,唉。至于厣右厣僮厣撂三个丫头则是去年刚刚完成化形的,年纪还没有你大。至于我嘛,卓疗中期有一万四千年寿元,我才一万出头,命还硬着呢,哈哈……” 磷蓉听着他絮絮叨叨的说着,一方面对这个世界近几百年的大框架历史有了个大致了解,另一方面也了解了试赐对仙园的感情,明白了当时他为什么对自己那么紧张。“按您的说法,这个世界上,卓疗期就是终极力量了,那您知道的卓疗期有哪些呢?”磷蓉对这个很好奇。 “呵呵,卓疗期吗,全世界也就那么几十个,我也不可能都认识,就单说卓疗中期的吧。虽然掌控世界局势的主要是那些卓疗前期的各族高层,但是我知道,包括我在内,有五个至少卓疗中期的强者,这些人一旦出世,就会立刻颠覆世界格局。 我自己就不多说了,人族卓疗期的高层们大都知道我的存在,人族的元老,也可以说是最终底牌。只要我还在,别族就不敢对人族太过分。 第二个当然就是被你们放出来的那个魔头唐记了,当年让强盛的人族元气大伤,如今已然出世,这世界怕是要变天了。 第三个,传说中的冰洋女巫,至少跟瓜侠不相上下,实力神秘莫测。 第四个,这个家伙藏得更深,我称之为天行者,恐怕除了我就没有几个人知道他的存在了。你知道吗,在我们这片天空的极高之处,大概百万米的高空,有一层屏障,阻挡着试图通过它的一切,而且包裹着整个地球。” “竟然还会有这种东西?”磷蓉真的惊讶了,这个世界太离奇了。 “呵呵,我第一次发现的时候也难以置信。当然这个东西还不足以挡住我这个卓疗前期圆满的,我就强行突破到了外界,令我惊讶的是这东西居然还会自动修复被我闯出的漏洞。但这还不算什么,我很快发现,虽然修为还在,可是很多法术都失灵了,很多封印咒都无法使用了,那些我以前以为理所当然的事情,在这屏障外面都成了笑话。我甚至只能站在屏障上行走,无法飞向更高的地方,因为飞行的法术也失灵了。只有少数几种简单的鸡肋小法术还能使用。当时我真的是大开眼界,正在惊讶,我就看到了那个人。他绝对是比我高出一个层次的强者,我可以说,当时的他甚至比现在的我还强,如果他想杀我,我就真的会死。不过当然他没有这么做,而是告诉了我一些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事实。我记得他当时大概是这么说的: ‘卓疗前期圆满,你既然发现了这里的真相,那你就有资格知道一切。是的,芸芸众生所引以为傲的各种玄奇法术,只有一小部分是真正属于他们自己的,绝大多数不过是依靠着你脚下的‘天石’而存在。宇宙真正的法则哪有这么简单,哪有这么容易领悟?只不过是因为它们被天石简化了,所以才能被你们轻易利用,自以为是地‘创造’各种法术。 不过天石的玄奥之处连我也不能尽数参透,我在这里行走千百年也未能得其门而入。也许,这根本就不是卓疗期能参透的……’ 哦对了,还有第五个,是个神秘的持剑侠客,我也不知道他的名字,因为他主动来挑战我,还说只有战胜他的人才有资格知道他的名字……可惜我败了。听说他后来想要在剑中融入一个非常危险的封印咒,结果引来了域外天雷,灰飞烟灭了。这域外天雷就是来自天石之外无尽虚空的浅灰色法则之雷,威力非人力所能抵抗,可惜了一代俊杰啊。” “等等,你说域外天雷是浅灰色的?”“是啊,很神奇吧,这大概已经不能算是雷了,而是一种能量暴动。” 磷蓉震骇了。“如果浅灰色的雷是域外天雷,那么我在呛绰的苏生仪式上引来的浅灰色天雷是不是就是域外天雷呢?而那种能让卓疗中期强者灰飞烟灭的域外天雷,居然连让燎崭受伤都不能,那燎崭究竟是什么等级的强者,难道说……” “前辈,你刚才提到天行者,你觉得他能不能扛得住域外天雷?”“如果他当初没有对我隐藏实力的话,也绝对逃不了灰飞烟灭的结局,那种威力,真正的宇宙之怒啊。”“那你觉得卓疗后期能扛得住吗?”“这个,我并没听说过历史上有谁能突破到后期,不过就算有,也绝对是不死也要去了半条命,差距太大了。” 磷蓉沉思。“这样一来,如果我当初引来的确实是域外天雷,那师傅他……很可能是天下第一强者,甚至根本就已经超越了卓疗期!” “小友,怎么了,发什么呆呢?” “呃,没什么,您说的这些让我太震撼了,需要消化一下。”这倒是没撒谎。 “哈哈,这些事情对你来说还太早了。我也说了这么多,接下来该我问你了。”“前辈请问。”“呵呵,也没啥,就想问问,你是哪来的人。”“这个吗,在遥远的东方,有一个俦彼草原,那里住着我的师父,也是个……呃……卓疗期,我就是来自那里。”“住在俦彼草原的卓疗期?没听说过。那么为什么跑到这里来呢?” “唉,世事难料啊。”磷蓉苦笑,“我们本是出来游历闯荡天下的,本来已经发展了一个不错的势力,结果惹上了唐记,这才流亡到这里来。”于是磷蓉就把自己的这段经历大致讲了一遍。“园主大大,我和呛绰现在也算是无家可归的孩子了,能不能……” “你这狡猾的小子,在这等着我呢。也罢,你就住在这里好了。”“那就多谢啦。放心,明天就让你知道,我也不是白住的。”“哦,还有惊喜?” 是夜,两人相谈甚欢,抵足而眠。 “磷蓉哥哥,起床啦!”磷蓉第二天就被一双柔嫩的小手弄醒了,一看果然就是厣撂。“磷蓉哥哥赶紧起床啦,园主爷爷说你要给我们一个惊喜?” “唉,用不着这么急吧。”磷蓉慢慢站起来,“不如先吃早饭……”话音未落就看见号人也兴致勃勃地看着他,“咳,你的果实果然管饱,我现在一点也不饿。其实也没啥,我不过是掌握了许多你们闻所未闻的知识,所以我打算开个学堂,带领你们学习,认识这个世界。” “磷蓉哥哥,学堂是什么啊,很好玩吗?”“呃,等上了课你就知道了。不过现在还有个麻烦的问题,就是上课学习需要用纸,而这个纸需要用木头来做……”“这有什么麻烦的,我们仙园里干柴多得是呢。”“呃,干柴的纤维素都碳化了,是不好办的,得是新砍的活树才行,当然可以是一些老弱病残的活树,这个没有问题……” 这个是磷蓉最紧张的问题。如果是一般的学生,这不是什么问题,要砍树,那就砍呗,有什么大不了的。可这次要教的学生是植物妖精,砍树造纸会不会让他们难以接受呢?干柴倒也不一定绝对不能造纸,不过造成什么样磷蓉就心里没底了,所以最好还是能直接砍树。短暂的沉默后,厣撂抬头:“磷蓉哥哥,”她又看了看呛绰,“你能,接受,蛇皮制品吗?” 磷蓉秒懂,他给了厣撂一个鼓励的眼神:“可以。” “那我也可以!磷蓉哥哥,我想要学习,我想要认识这个世界!听厣唾姐姐说,以前有一次外出的机会,可惜我没有赶上,下一次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我真的……不想失去这次机会!” 看着厣撂明亮的墨蓝色大眼睛,磷蓉不由得想起了希望工程那张经典的宣传画。“嗯,看来我这还是个挺伟大的事业。”磷蓉有些自得。看了眼呛绰,呛绰眨眨眼表示没问题,他就彻底放心了。 厣唾这时说道:“其实我们问题不大,主要是他——”众人看向号人。 “对哦,”厣僮也恍然大悟,“砍树的话,其实砍的主要就是号人这样的乔木……”不由有些紧张地看着号人。 号人看着磷蓉:“你应该知道,我们都是吃过人类肉的妖精。” “我知道。”“这样,你也不在意吗?” 厣右闻言颇有深意地拍了拍厣撂,厣撂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厣右。 磷蓉笑了。 “不在意吗?如果说一点也不在意,那是骗人的。我承认,刚知道的时候,我还是有点毛骨悚然的感觉,有那么一点本能的想要逃离。可是,本能终究是本能,我不能让本能操纵我。我知道,你们吃人并不是因为贪婪;我也知道,我的同类中有相当数量的奸恶之辈,他们即使对待同族也不会有丝毫的悲悯,我没有理由把我的悲悯加之于这些人身上。有句话叫远亲不如近邻,近邻不如知交。与其让那些肉包子打狗的同情心操纵,还不如切实地忠实于自己的朋友。我就是这样选择的。” 号人笑了,却不像磷蓉那么自然。 “谢谢你,你说得对。我……我也同意砍树。只是,暂时的,不要砍梣树好吗?”“哈哈,这个没问题。” 最后磷蓉正色道:“我知道,你们虽然同意了,但是感情上可能还不能完全接受,这很正常,没有关系。但我希望你们记住,园主他费尽心思让你们得道成精,摆脱本能的控制,所以你们最好的报答,就是多多运用这来之不易的智慧思想。想想究竟什么才是最正确的选择,渐渐地,你们就会变得果敢坚强。你们也总有一天会出外闯荡,外面的世界是精彩的,也是危险的,拥有这些宝贵品质的人,才能在危险中活下来,享受世界的精彩。共勉!” 磷蓉又了解了一下其他部分化形的妖精中有哪些乔木,然后就开工了,当然不可能在仙园里砍那些修炼有成的妖树,而是到园外去砍,避开那几种乔木,尽可能砍垂死的老树。试赐还是不太放心让他的孩子们离开仙园,也跟来了。磷蓉负责找树砍树,其他人负责搬运。号人在一边看着,也没有人说他偷懒,即使平时最懒的厣右也睡眼惺忪地在干活。磷蓉发现厣右是个很有意思的女孩,她总是一副懒懒散散满不在乎的样子,有机会就睡觉,但却不会冒冒失失耽误正事。 一上午砍了不少树,够用一段时间的了。磷蓉和呛绰还回了一趟他那个老窝,把锅炉等工具搬了过来。住了仙园以后,看看自己之前造的那些木工,简直就是狗窝,废弃了也没什么可惜的。 接下来就是要把木材粉碎,放到锅里煮了。这一步对号人可以说有些残忍,磷蓉特意提醒号人,让他考虑是否要回避。“没关系,我要看!”号人脸色有些铁青,但还是很坚定地说道,“反正最后要变成纸,拿到手里用的,这种时候欺骗自己又有什么意义!” 第61章 吃人的植物 “好!有志气!大家都会为你加油的。”“嗯!” 磷蓉就拿起工具,把一根根整木拦腰锯断成几节,然后再锯成小块,打磨粉碎。这个过程中,被锯断的木头会不断发出刺耳的尖鸣声,仿佛在徒劳地抗争着无情的命运。磷蓉大概能想象到,这场景在号人看来,就像自己眼睁睁地看着把一个个大活人扔进绞肉机,听他们绝望的惨叫声,最后化为肉酱。可这个成精不久,心智并不算有多成熟的孩子,却要咬牙忍受这一幕。“经过这一次,号人他应该能成熟不少吧。”磷蓉只能用这种安慰来减轻自己的罪恶感。 四个女孩子簇拥在号人身边,不断给他加油,安慰他,让他能够坚持下来;可磷蓉为了训练效果,却反而不得不要把这残忍的一幕尽可能细致的展现在号人面前。很多原本可以用身体不经意挡住的地方,他都得故意转身呈现在号人面前。 漫长的折磨终于结束,所有的锯末都下锅了。接下来的步骤,号人终于有了种曾经沧海难为水的感觉,呼吸顺畅多了。磷蓉把纸浆倒进模具:“接下来就等着晾干就行了。死老头呢,该你出来了!” “你个臭小子越来越不敬重长辈了。”经过那天晚上的海聊,磷蓉和试赐之间就很少用敬谦辞了,基本上就是“死老头”“臭小子”这么喊着,倒是亲近了不少。此时号人正如释重负的喘着气,试赐就一脸慈爱的出现在他面前,这当然不是装的,而是看着孩子成长的欣慰表情。 “园主爷爷!”号人立刻钻进了试赐的怀抱,放声大哭,宣泄着一天的压抑折磨。 “好孩子,你长大了。”试赐抱着号人,眼角也有些浑浊。他终于明白了磷蓉给他带来的究竟是什么。他明白了当年为什么厣灼要外出闯荡时,在他的孩子们中间一呼百应;他明白了厣唾目送着离开的伙伴们时,眼中闪烁的那种羡慕。他看着磷蓉:“真的,谢谢你,磷蓉,我今天总算明白,在我的庇护下,这些孩子们只能长大,不能成熟。成熟,还需要你来啊。” “哈哈,都是朋友,举手之劳而已。”磷蓉也总算从当反派的阴影里走了出来。 考虑到部分化形的妖精们必须要有相当一段时间处于植物形态,磷蓉安排三天调整生物钟,统一调整为上午变人形,下午以及一晚上的时间变植物形态,然后再正式开课。 这三天并不平静。 完全化形的四姐妹不需要调整生物钟,所以一天到头都很闲。磷蓉和呛绰在忙着编写教学大纲,呛绰作为“高年级生”倒是可以充当助教;试赐一个老头子,枯坐几天静修也无所谓;厣右更是随时随地都可以睡着。所以厣唾、厣僮、厣撂三个就成了闲人,无所事事地在仙园里乱逛,美其名曰“巡逻”。不过这一巡逻,竟然还真的有所发现。 仙园外围的植物灵性较低,只能勉强传递一些简单信息,可是巡逻的时候,厣僮突然严肃起来:“你们感觉到了吗,周围的植物好像很惊慌,仿佛在……” “求救。”厣唾和厣撂异口同声。 “有情况!”三人顺着植物们信息传递的方向追踪而去。很快就看到一个身穿迷彩服的人,他背后的花草都被踩倒,而他本人正挂在一棵树上,试图摘下一颗果实。果树已然有了灵性,艰难地摇晃着枝干,想把人甩下来。可惜植物妖精在化形之前行动能力很差,除了一些有毒植物,基本上只能任人鱼肉。 “住手!”厣僮忍不住怒斥道,吓得那人手一软,差点摔下来。 “锌亩期的杂鱼也敢嚣张!”厣唾直接动手了,手结??形印,就见她身上的妖纹闪动起来,必气流转,脱离身体形成一个庞大的蓝紫色蜘蛛,朝那人冲杀而去。蜘蛛的尖腿踩在那些花草上,不仅没有踩坏,反而让它们欣欣向荣。那人见状奋起一跃,手伸到最高,可惜最后还是只在果实上拨了一下,没有摘下来。落地后毫不迟疑地疯狂逃窜,可惜蜘蛛已经追了上来,前路也被厣僮幻化的天牛阻挡。 “妈的拼了!”走投无路,他还想要最后一搏。 “青藓之落穴!”这次是厣撂出手,那人脚下的地面裂开,陷了进去,随后他身上很快爬满了密密麻麻的青藓,交错纵横的枝条将他完全束缚起来。这些枝条上都有必气加持,根本挣脱不开。三姐妹上前,看着她们的猎物。无论性格如何,面对妄图破坏仙园的敌人,她们可不会有丝毫同情。厣僮龇着小虎牙,厣唾舔着嘴唇,毫不掩饰眼中的嗜血之色。厣撂白嫩的小脚丫踩在那人脸上:“贪婪的坏人类,等着被我们剥皮吃肉吧!” “怎么回事?”后面传来了磷蓉的声音。 厣撂吓了一跳,马上把脚收回来,眼中凶性尽数收起,立正站好,低着小脑袋:“对不起磷蓉哥哥,我不是说你的,你……你不要生我气好吗?” 号人和厣右也跟着磷蓉一起来了,现在是上午,号人要尽量一直保持人形。两人上前,就看到一个长得还不错的男人,狼狈不堪地陷在地里,被青藓牢牢捆着。看见磷蓉这个人类,他拼命喊道:“小兄弟快逃跑啊,这些妖怪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 “净瞎说!”厣右倒是毫不在乎,看明白事态以后,就用如狼似虎的眼神看着男人,“本姑娘从来不吃那些硬邦邦的骨头。” 厣撂连忙提醒她:“二姐姐,磷蓉哥在这呢!” “那有什么关系,磷蓉哥他又不是看不清是非的人。”“可是……” 厣撂还想说什么,就看见磷蓉蹲在那男人面前,和他平视:“告诉我,为什么。” 一时间众人沉寂。 磷蓉这话问的有点技巧,既没有表示要救他,也没有完全放弃。男人却瞪大眼睛看着磷蓉:“你……你是会长大人?” “嗯?你究竟是什么人?” “会长大人,我叫邮撂,是磷蓉会的士兵啊!那天主 席让我们分散逃生,我就逃回了估炔镇,结果上面通知下来,说磷蓉会被魔王接管了,我们一帮兄弟都是忠于天王您的,就逃离了估炔城,住在一个小村子里,隐姓埋名……现在我成家了,有了妻儿,可是最近她染上了瘟疫,我几经打听才听说这里有个仙园,里面的植物都是仙药,包治百病……会长大人,我求求您了,破坏了您的园子,我罪该万死,可是您能不能赏我一颗果实,救救我的妻子!只要她没事,您让我怎么样都行啊!”这个硬汉此时已是泪流满面,又拿出一枚?字徽章“大人,这是……磷蓉会的军徽,我每天都有好好保养,我一直没有忘记磷蓉会给我的改变……可是我当了逃兵,我没资格再当磷蓉会的军人,这军徽还给您,您尽管惩罚我,只要救救我的妻子!” 磷蓉正欲说什么,背后又传来一声童音:“爸爸!”一个小男孩跌跌撞撞的跑过来,“爸爸我来救你!”小孩拿着一把小刀就跑过来,无意间踩到一片青藓,立刻被青藓的枝条暴起困住。叶片上必气流转,小孩的普通刀具根本划不开,就这样被困在里面了。 “切,还有漏网之鱼啊。”厣右嘟哝道。 邮撂脸色煞白。“傻孩子,你怎么跟上来了!说好的乖乖在家等我呢!” “我……我听人说仙园里有厉害的妖怪……”“蠢蛋!你爸我都对付不了的妖怪,你来不是送死吗!……会长大人,孩子是无辜的,你能放过他吗?” “无辜?”厣唾冷笑,“你仔细看看磷蓉的身后,再看看他的身后。”邮撂一看,这才发现,磷蓉他们走过的路线,脚踩的地方都小心避开了脆弱的花草,要么踩在空地,要么踩在不怕压的草上;自己和儿子的背后,花草一片倒伏,折断的茎叶随处可见。 “这,这些小花小草,春风吹又生了,远看也看不出来,孩子还小,不懂事,您就饶他一命吧!会长大人,您也帮忙说句话啊!” “住嘴!”厣僮愤愤地看着他,“你说得轻巧,小花小草的,你可知道,我成精之前就是一株山柳菊,你口中的小花小草!” “这……”邮撂完全慌了,“妖精大姐,这都是我的错,这孩子是跟着我来的,有什么错都罚我吧,吃肉也好刮骨也好,别伤害孩子啊!” “你说了不算!”厣僮斥道,“磷蓉,你还有什么想说的,没有我就开动了。” 磷蓉转过身,长叹一声,苦笑:“邮撂,你让我很为难啊。你对磷蓉会的忠诚,对妻儿的爱,和献身精神,都让我感动。但这并不意味着我就能为这个背叛仙园的朋友,所以只能从事实上看,情有可原,理无可恕啊。厣僮,能给他个痛快吗?” “……好吧。”厣僮上前,抓住邮撂的头,干脆利落地拧了下来,然后把头颅扔给厣唾,自己把嘴对着邮撂的颈动脉吸吮鲜血。 厣撂看着磷蓉有些难看的脸色,拍拍厣僮:“三姐,磷蓉他在这呢,你这样是不是……” “对不起小妹,我就是看不惯这种不把小花小草当回事的家伙,我就是恨不得吃他们的肉,喝他们的血!” 这一幕在小孩眼里,就如同人间地狱般的恐怖。他眼巴巴地看着厣僮,手上脸上都是血,对着父亲断开的颈部吮吸,脸色从愤恨的狰狞渐渐变成嗜血的享受。男孩小小的身体抽动着,极度的恐惧让他发不出任何声音。 磷蓉终于还是没有阻止厣僮。他对厣撂说:“可以放了这个孩子吗,我想他这段经历足以惩罚他一辈子了。” “磷蓉哥,如果我放了他,你是不是可以不要生我们的气,不要记恨我们呢?”厣撂用墨蓝色的大眼睛不安地盯着磷蓉。 磷蓉勉强笑笑,摸摸她的头:“傻丫头,我从来没生过你们的气,从来没记恨过你们。” 小孩突然感觉之前牢牢捆住他的青藓变得松软,用力挣开了。他似乎明白他捡回了一命,就要逃走。突然厣唾冷声道:“不行!” 话音未落,小孩回身一折,堪堪避开了厣唾的攻击,反身骑在磷蓉脖子上,动作之敏捷和年龄很不相符。他拿着小刀对准磷蓉的脖子:“都不许动,否则我杀了他!” 这一手立时震慑全场。谁也没想到,这小孩之前的恐惧都是装的,实际上心里无比冷静,武力也是出人意料,居然就在众人眼皮底下,从一个阶下囚,变成了劫持者。若是放在以前,仙园的妖精们可不会在意一个人类的死活。可是相处了这么久,即使一向不怎么待见磷蓉的厣僮也不得不承认,她不能眼睁睁看着磷蓉死掉。厣撂已经慌了:“你,你别伤害他!” “那就放我走!磷蓉离开仙园一千米,你们不准跟上,我就放了他!”小孩的眼神此时无比恐怖,也不知道有多少是用来吓唬人,又有多少是给自己壮胆的。 被劫持的磷蓉毫不变色。“孩子,你这是自己放弃了生机啊。” “少废话!” Yowaidesu! 迷宫壁笼罩,小孩绝望的发现自己的四肢都丧失了力量,虽然刀对准了磷蓉的颈动脉,可此时竟然连划破皮的力气都没有,再也挂不住,很快就摔了下来。“死!”厣唾立刻动手,抄起手上的邮撂头颅就砸过去,正中小孩的头。两颗头颅对撞,双双爆裂,脑浆和鲜血溅了磷蓉一身。“对不起,磷蓉,这个孩子,真的留不得。”厣唾沉声道,“我们对仙园的入侵者一向是赶尽杀绝,因为一旦有人逃回去,将这里传得人尽皆知,仙园就永无宁日了。”“没事,我知道,不怪你。”磷蓉面无表情地往回走,“让我一个人静静好吗?你们随意。”看到号人,“对不起,可能没给你做个好榜样,事到临头,我才真的明白那天对你是有多么艰难。看着同族被虐杀却又什么都做不了,这感觉……确实不好受。”感受到厣撂担忧的目光,“别担心,我还是那句话,不会生你们的气,只是,需要静静而已。”随后就一个人回去了。 “我们是不是有点过分了?”厣撂看着姐姐们。厣右笑呵呵地拍拍她:“乖,别担心,号人都能挺过来,磷蓉又怎么会不行呢?来吧,我相信磷蓉不会希望你因为他而食欲不振。啊,厣僮,你刚才喝了那么多血,剩下的该分给我们了!” 厣撂终于还是没忍住血肉的诱惑,四姐妹分食了两个人。号人因为还没完全化形,吃肉容易消化不良,只好干看着。 春日的下午,暖阳明亮却不毒辣,光线懒洋洋地赖在人身上。磷蓉双手抱头,躺在试赐小屋的房顶上,眯着眼睛看着太阳。 呛绰悠悠游动过来,厣右趴在她身上。看到屋顶上的磷蓉,厣右也轻手轻脚爬上屋顶,大模大样地躺在磷蓉身边,身体懒洋洋地伸展开来,展现着她介于青涩与成熟之间的独特魅力。乌黑的及腰双马尾发辫懒散地依偎在身侧,晶莹白嫩的大片裸露肌肤散发着车前草的芳香,暗红色的眸子又给她增添了少许妖异的气质。磷蓉不得不承认自己有些心猿意马,忧郁的心情无形中消散了几分。磷蓉感觉自己的脑子一分为三,第一部分还在回放着刚才的屠杀,第二部分却在意淫着自己和身边尤物的日常,第三部分拼命提醒第二部分呛绰还在下面看着不要冲动。这种状态并没有持续多久,磷蓉就听见厣右轻轻打了个饱嗝,闻到了空气中的淡淡血腥味,这才想起来身边这位可不是什么单纯的邻家少女,而是吃人还要挑骨头的小妖精。 磷蓉张嘴刚想说什么,就被厣右抢了话头:“不用担心,厣撂她也乖乖吃了东西的。” 磷蓉哑然。他还真是有些担心厣撂。厣撂显然很在意自己的想法,可眼底仍然能看出对血肉的渴望。当时他离开,说是要一个人静静不错,其实也是怕自己情绪不正常,让厣撂紧张。厣右这么一说,确实让他放心不少。磷蓉自嘲:“呵呵,我也是的,同族被妖精杀了吃肉,我居然还担心妖精有没有吃饱,我是不是一点都不像个人类了。” 厣右并没有正面回答。“你知道,我们为什么杀尽入侵者之后,还要吃掉吗?”磷蓉沉默。“并不是因为解恨,也不是因为饿。 我们植物,在自然界,就处于食物链的最底层,最多诱捕一些昆虫。再庞大的乔木,也要忍受蛀虫的噬咬。我们整体上无力抵抗动物的取食,只能凭借旺盛的生命力和繁殖能力保证种族的延续。每时每刻,动物们都在掠夺着我们植物从阳光和土壤中提炼的精华,而它们恶臭的粪便和腐败的尸体留在了土壤里,让我们继续循环。干旱的时候,我们把辛苦收集的水储存在体内,动物们可以任意吸取;洪涝的时候,动物们爬上树远离洪水,支撑我们身体的根系却在水下忍受窒息。等洪水退去,有多少植物窒息而死,没人在意。一年生的植物,春季急忙忙地探出头来,完成繁殖的任务,就要面对寒冷带来的枯萎,以及动物的取食。多年生的植物,那些一年年增粗的乔木,越发庞大的身体不能带给他们丝毫的自保之力,只会更容易成为人类砍伐的目标。自古以来,自然就是这么设定的,动物们把这当做理所应当,我们植物呢?我们也是习以为常,不习以为常又能怎样?” 第62章 神界的召唤 修行之路上也是一样,我们植物,在化形之前,修为不能给我们提供什么自保能力,只能艰难地勉强晃动一下枝条。可我们身体的‘营养价值’却是迅速提高,还会不由自主地散发诱人的芳香。我们中机缘巧合之下踏上修行之途的同胞们,被称为‘天材地宝’,存在的目的似乎就是等待某个有缘人来把它吃掉,从此修为大进然后演绎一段传奇。当然最后人们只会感叹他的机缘,然后更加不遗余力地去寻找‘天材地宝’。 即使化形了,我们植物妖精的战斗力在同修为的情况下也是偏低的,可我们体内的营养却和战斗力严重不相称,虽然可以用一些手段掩饰,至少不会再散发香气,但是一旦被发现真实身份,就会立刻被当做猎物。我们的营养价值是如此之高,以至于那些贪婪的人不惜一切代价,哪怕要撕碎我们的身体,榨干我们的体液,哪怕最后他只能分到一小块,也是心甘情愿。另外,修为进阶的时候,体香就无法掩饰,稍有经验的人闻到一点就能判断出有植物妖精在修炼。一个植物妖精想要独立在世间生存,真的是九死一生。 不过这一次,我们总算是从自然设定那里得到了一点补偿,那就是,我们可以通过吞食动物的血肉,迅速地提高修为,就像动物吞食我们也能迅速提高修为一样,而且我们吞食动物的修为增进效果更好。战斗力偏低仅限于同阶,如果高阶的话我们还是能稳赢的。你也许看到了,我们在吃人肉时露出的的满足表情,那不是因为嗜血和贪婪,而是在享受着实实在在的修为提升。你能明白吗?” 磷蓉笑了。 “谢谢你,愿意跟我说这么多真心话,我很高兴。也许我永远也无法完整体会到你们的感受,但至少我现在可以理解一些了。那你觉得,如果地球上所有的动物突然都死了,会怎么样呢?” 厣右想了想,转头看着磷蓉:“恕我直言,那简直就是天堂?” “也许吧,不过至少我能看到一个可笑的结果,和一个可怕的结果。你想先听哪个?”“可笑的。”“可笑的嘛,就是没了动物,你们植物就会分成两派开始内斗,比如角苔、苔藓、地钱这些低矮植物为了争夺阳光,结盟对抗维管植物之类的。”“呃,这还真的很有可能。可怕的呢?”“因为地球上都是植物妖精,营养价值高,所以引来外星人的围攻。”“所以说动物的存在可以维护我们植物的团结,避免外星人的攻击?”“这只是我想到的两条,就是希望你们不要敌视动物,容忍它们为了生存而取食一些普通植物的行为,这样,未来,就会有那么一个地方,能包容各种智慧生命,让他们和平共处。”“那天敌怎么办?”“哈哈,所以我只说有那么一个地方,而不是各地啊。你要是愿意相信我,就在上课的时候好好学习,知识改变命运,未来永远掌握在智者手中。”“嗯。话说你看起来一点也不郁闷啊?”“有你这么可爱的女孩子陪着,还有什么好郁闷的呢?” “切,就你贫嘴。”厣右嗤笑。 “另外,给你补充几句。这世界上的生物可不是只有植物和动物两类,还有古菌、细菌、色藻、真菌、原生生物和病毒,一共八大类。想必你也发现过蘑菇这一类,和其它植物有着本质区别,因为它是一种真菌。至于其它五类,体型非常小,小到眼睛看不见的程度,但却在自然界有着重要地位。如果没有它们,尸体就永远是尸体,不会腐化形成土壤。具体内容,以后上课我都会讲到的。还有什么问题吗?”“嗯,还有,你当时是怎么挣脱那个小孩的?” 磷蓉直接念: Yowaidesu! 一道淡淡的迷宫壁笼罩了厣右。“这是什么?”厣右打了个呵欠,“为什么我突然感觉懒懒的想睡觉?” “呵呵,这是个特殊的封印咒,可以削弱目标的力量。不过现在你我修为差距太大,我也没出全力,所以只是感觉懒懒的。这招发动简单,容易控制,效果强大,可以说是个神技了。” “这么厉害,我也试试。”厣右娇声道:“Yowaidesu!” 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 “啊,为什么会这样!”“呃,我也不清楚,反正到现在除了我还没有人能用的了这一招。” “唉,谁设计的封印咒,真是不友好。”厣右扁扁嘴,“呐,给你花,我走咯。”说着就往磷蓉头上插了一朵小白花。 “等等,你也会破坏植物?”“想什么呢,我们植物妖精就算化了形,也可以随时变回原形,开花结果的,这是我自己的花哦。”“呃,可是你摘自己的花不会疼吗?”“嘛,就跟拔一根头发差不多,不会太疼的。”“好吧,谢谢你。” 三天期限转眼就过,磷蓉的仙园学堂正式开课。这次可不是只教数学,而是英语物理化学生物地理哲学音乐美术体育一起上。除了体育磷蓉只能纸上谈兵以外,其它科目他都是能一路教到高中毕业水平的。“可惜没有计算机,唉!” 磷蓉教的东西对这个世界来说都是新奇的,何况是对这些常年呆在仙园里的妖精们。试赐听了几次课以后竟然也觉得获益匪浅,于是光荣地成为了年纪最大的学生。不过最开始的新奇过去以后,各人的学习特点渐渐显露,最明显的表现就是考试成绩了。呛绰地理最差,因为她一上地理课就睡觉;其它科目都是名列前茅,除了体育——毕竟不是人形,不能用一样的考核标准,所以她体育是免修的。试赐的地理、哲学、体育比较好,其他科目一般,大概是年纪的原因。厣唾是典型的学霸,学习刻苦努力,成绩也很优异,除了音乐美术方面就表现出缺根筋的情况。厣右更离奇,除了体育课以外她都在睡觉,但是每次考试都稳稳前三,仿佛学神附体。厣僮活泼好动,让她坐着听课简直是一种折磨,于是经常逃课,成绩惨不忍睹,除了体育。厣撂的音乐美术很好,简直是无师自通的小天才,但是数理化地生哲这些东西,虽然磷蓉看到她很努力的在学习,也经常辅导她,但总是考得不上不下,只能归结于天赋问题了。 磷蓉不会监督任何人学习,也不管你缺席逃课,但是每次考完试必排名,每科排名和总排名都有。考试的时候如果有人作弊,他也不管,只是公布的成绩排行上会标上“作弊”,于是这位同学基本上以后再也不会作弊了。 仙园的生活似乎进入了一种新常态的平静,这平静,又能持续多久呢? 回到12977年,释瓮山中峰。 浅灰翠色光柱将路霞笼罩。她发现,自己被某种力量悬浮起来,暗黑魔鸦的进攻也被挡住。看见魔鸦攻向磷蓉,她着急的想要出去帮忙,却发现自己不仅出不去,声音也传不出去,仿佛被完全屏蔽了。唐记用恶毒的目光盯着路霞,看得她心里发寒。“不知道这光柱为什么救我,又能持续多久呢?”路霞看见磷蓉和呛绰趁机逃跑了,就轮到担心自己了。唐记不停的攻击光柱,每一道的威力都能让路霞灰飞烟灭,可是却没有一道能攻入那神圣的光柱。路霞就渐渐飞升而起,越飞越高,释瓮山渐渐变小,变成点,消失在视野中。穿过云层,头顶完全是蓝天,这蓝天却渐渐变暗,高空处稀薄的大气无力将阳光散射到天幕的每一寸角落,于是太阳越来越亮,其它地方越来越暗,渐渐能看到星光。可路霞却没有心情欣赏这异景,她知道自己陷入了法术中,除此之外一切都是未知。 不知道过了多久,路霞估摸着自己离地面恐怕有上千千米了,这时已经可以看到宇宙的黑幕和星辰,以及一颗地球的卫星。路霞这才发现,那光柱正是来自那颗卫星。“竟然有人在天外施法召唤我,这是何等大神通!”路霞惊骇莫名,“我究竟有什么特别之处,要让他这么大费周折来救我?”路霞心中充满了惊恐和疑问。 渐渐地,透明的苍穹变得不透明了,一层黄色的屏障显现,奇怪的是,日光却没有被遮挡,依然照亮着天幕。“这是什么?”路霞从来不知道在头顶的天空还有一层黄色的屏障,而且只有靠近才能看见。 屏障丝毫没有减缓路霞的飞升,就在路霞将要一头撞上屏障时,光柱通过的部分突然裂开一个洞,刚好容纳路霞通过。屏障的外侧是深红色的,上面站着一个红发老者,饶有兴致地看着她。随着路霞渐渐远去,红色也渐渐消失,再次变得透明。路霞感觉自己似乎又加速了,朝着卫星狂飙而去。“这是俚步星吧,传说中天神居住的地方,难道救我的是天神?”路霞渐渐想起了老主教给她讲过的故事。 接近俚步星,速度渐渐减缓,透明的俚步星大气外表浮现出一层浅黄色屏障,同样在路霞接近时裂开。“俚步星也有屏障,而且还和地球不一样?”屏障内侧是浅灰橙色的,随着路霞的远离又回归透明。路霞由快而慢地,在光柱的牵引下向着俚步星的地面下落。地面渐渐变得清晰,地面上是一个大约10㎡的亮红色八角星祭坛,上面铭刻着繁复的深粉色阵纹,灰色的液体顺着阵纹循环流淌,每循环一次就减少一些。光柱正是源自阵中央的一张深紫色王座。王座前,大约一千名背生各色双翼的天使,手结??形印,翘首目送路霞降临。男性天使统一穿了藏青色透气亚麻短袖T恤,黑色束口百搭小脚裤;女性穿了橘红色学院风?印花中长款风衣,纯棉宽松磨破设计亮钻装饰牛仔短裤。全场回响着莫名的圣歌: Voxi ferux terra deum Luci fera moxita deus Ferux deus axiem tutis Voxi turam eranos plexis Freris terra sima deus Voxi ferum ameno re Voxi ferux terra deum Luci fera moxita deus Ferux deus axiem tutis Voxi turam eranos plexis Freris terra sima deus Voxi ferum ameno re Pluzzi veris eraxiem deum Voxi feratus deus axiem Voxi ferux terra deum Luci fera moxita deus Freris terra sima deus Voxi ferum ameno re 《eRa - Reborn/》 路霞震惊地看着这一切,瞪大双眼,一句话也说不出,任由光柱把她轻轻落坐在王座上,随后光柱消散,祭台黯淡,圣歌停止,全场天使低头:“吾王圣光照俚步!” 路霞完全被这场面镇住了,愣了几秒,挤出一个笑容:“呃,你们好啊。” 一个看起来地位很不一般的天使走上前来。他是一名有着深橙色头发,翠色眼睛的英俊男性天使,手拄【武器】十字镐,背后是纯绿鹦鹉翼;绿色立领纯棉?印花T恤和深蓝色休闲阔腿哈伦裤彰显着他特殊的身份。“王,属下是神界最高天使长,诔翁。我知道您有无数的疑惑,想要得到答案,就请您收下神王的信物——流火之刃!”他一招手,两名天使端着一个托盘呈在路霞面前,托盘上华丽的流火之刃散发着温热而圣洁的气息,让路霞不由自主产生想要抚摸的冲动。她轻轻拿起剑,竟然感受到了血脉相连的亲切,同时剑柄上的红色宝石微微发亮。诔翁见状,回头对台下众天使说道:“神王已经确认继位,尔等可以退下了。”于是众天使轻声退场。“王,请随我来。”诔翁引着路霞走进一座长条形的白墙砖石别墅。不同于祭台的华丽,这座别墅透着一种质朴自然的风格,抚慰着路霞疲惫的心灵。在房屋的一侧,房子消失了,只剩下一个简单的框架,定义出一个室外庭院空间,配以周围宽广而未经修剪的草坪,这座不大的别墅反而显得亲切而大气。内部光线柔和而充足,布局简洁,让路霞渐渐放松冷静下来。 “王。”诔翁和路霞相对而坐,“信物承认了您,那您就是现任的神王,我将尽我所能回答您的一切疑问。” 路霞堪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这里是俚步星?” “是的。”“我怎么会来到这里?”“这是先代神王以生命为代价,启动了大祭坛上的古老禁咒,将您强行从地球上召唤而来。”“禁咒是什么?”“就是因为代价太大或者效果太强而被禁止传播的封印咒。”“所以先王才要付出生命吗……等等,我又不认识他,他为什么要救我,还付出生命?”“您不认识先王,但先王认识您,您是先王唯一的血脉。”“怎么会?我从小都在地球上长大的啊?”“先王早年随当时的神王前往地球,在地球和人族男子相爱并且有后,但当时的神王禁止跨界婚姻,所以回去的时候只好把您留在地球。后来先王登基,废除了这个规定,但是修为却不足以降临地球直接寻找您,只能通过其它手段查探。最近终于找到了您,本来先王想要等修为精进以后再亲自下界接您回来,但是发现您有危险,这才不得不强行将您召回。”“也就是说,先王是我的母亲?”“是的。”“她为了救我,刚刚已经死了?”“是的。”“所以我就直接成了神王?”“是的。”“那我还能回去吗?”“恕难从命,降临地球的封印咒需要卓疗中期圆满才能发动,如今神界没有如此高手。”“……能让我一个人静静吗?” “遵命。”诔翁退出了别墅。 路霞感觉脑子无比混乱,这一系列的突变让她应接不暇。刚刚还是蒸蒸日上的估炔城务院总理,现在突然莫名其妙地就成了俚步星的神王,还和亲生母亲擦肩而过,更大的问题是看起来暂时是回不去了…… “只能接受现实了啊。”发呆一个小时以后路霞只好得出结论。她走出别墅,诔翁还在外面待命。“诔翁,进来吧,我还有事要问你。” 这一次,路霞端正了作为神王的身份,向诔翁询问了很多神界的信息。 神界,即俚步星,目前大约有4.3亿神族。俚步星的自然法则和地球有所区别,使得只有神族、龙族和精灵族才能修炼,而其他种族都因不能修炼而没有灵智,被三族所统治。神族的外貌和地球人族类似,但是背后生有形形色色的羽翼,这也使得神族分为几个亚种,不过都可以通婚。比如诔翁是属于纯绿鹦鹉这一亚种的卓疗前期。平均来说,神族的修行天赋比地球生物略高。神族信仰持有流火之刃的神王,流火之刃的来历已经不可考,但历代神王只要得到流火之刃的认可,就会被神族全体认可而服从。所以即便是当年让神族元气大伤的涸撩神王时期,也没有发生叛乱。八角星祭坛也是历史不可考的古物,记载着许多禁咒,有些禁咒的启动方法甚至已经遗失。 流火之刃不仅是神王的象征,还是强大的武器,还有辅助修行的功能,持有流火之刃的神王,修行事半功倍。对于路霞这样有人族混血的神王,还可以渐渐强化她体内的神族血脉,提高修行天赋。但是八角星祭坛上连通地球的禁咒无法承载流火之刃通过,否则如果当年涸撩神王有流火之刃相助,很可能就会轻易打败瓜侠,成功统治地球。 “先王是栗背翡翠亚种,但是因为您有人族的混血,可能会有变化,这要等流火之刃将您的神族血脉彻底激活,生出羽翼之后才能看出来。”诔翁解释道,“所以您应该尽快在流火之刃的辅助下提高修为。” “那我的母亲,她去世了,是不是应该留个纪念?”“先王她将自己的身体和全部修为作为代价发动了禁咒,所以躯体已经消散了,如果您要纪念,可能只能建个衣冠冢。”“嗯,这件事就交给你了,建好了以后我还是要去祭拜一下,虽然没有什么感情,可毕竟是我的生母,还为我而死……”“遵命。”“等等,还有个问题,我在穿越空间的时候,看到地球的大气层和俚步星的大气层外都有一层屏障,那是什么?”“那是天石,是决定不同星球之间法则差异的框架。我们使用的许多法术和封印咒,都是基于天石的,在天石之外,许多法术和封印咒都会失灵,所以才必须使用八角星祭坛的禁咒来降临地球,而不能直接飞过去。”“但是我好像看到地球的天石之外有人?”“那是天行者侠俾大人,他是古老的地球天石守护者,修为至少有卓疗中期圆满,当年最强的涸撩神王也不愿意招惹。”“那可不可以请求他来帮我回到地球呢?”“如果您能联系上他,说不定可以。但他是地球天石的守护者,而不是俚步星的,至少我们从来没有在俚步星的天石上发现他。或者,很可能即便是强如天行者大人也无法在宇宙空间飞行,所以他也无法离开地球。八角星祭坛上确实有跨越宇宙空间通讯的封印咒,但是启动方法已经失传了,所以我们现在根本没办法联系上他。”“这样啊……看来还是只能靠自己啊。去吧。”“遵命。” 路霞现在住的别墅就是母亲生前居住的地方,所以为了建衣冠冢,诔翁还要收集一些衣物,路霞也跟着去看。诔翁最先收起的就是一件精致珠绣豪华大拖尾婚纱,“这是先王在地球和人类成婚时穿的,比较有纪念意义。”诔翁解释道,“对了,先王生前曾经说过有个东西要留给您,请随我来。” 第63章 魔王的接管 路霞随着诔翁来到一个小房间,一眼就看见了一件精致的战甲,厚重的历史也不能阻碍它的光辉和威风。“这是远古流传下来的为女性神王设计的光明圣甲,其中嵌入的封印咒非常神秘而强大,目前神族还没有能力复制,所以它可以说是神族最强战甲。本来还有一套男性的战甲,威力并不逊色,但是在涸撩神王的时代下界战争的时候被摧毁了,在地球留下的碎片中,封印咒已经被破坏,即使重新收集也不可能复原了。您可以先试穿一下,这件战甲可以进行一些调整来适应历代神王身材的差异。” 路霞依言穿上战甲,因为之前就是母亲的战甲,她的身材和母亲差别不大,所以只进行了一些微调。感受着那种亲切感,“这大概就是母亲的气息?”路霞呼吸着头盔里的空气。身穿光明圣甲,手持流火之刃,之前的文静淑女变成了英气逼人的女武神。如果考虑到路霞未来会生出羽翼,那就可以叫做飞翔的女武神了。 路霞脱下战甲,细心收起来,继续跟着诔翁整理母亲的遗物。来到一个类似书房的地方,桌子上放着一叠羊皮卷。“那是先王的手记,您可以翻阅一下,我想有助于您了解您的母亲。” 路霞就拿来翻阅,原来母亲名叫沤琴,除了神王的公务,还有一些心得和思想,以及对地球上的丈夫的思念,“等等,这是!”路霞仔细看着母亲手绘的父亲的肖像,虽然是过去年轻的肖像,但有些东西是不会变的。“没错,就是他,他真的是我的父亲!瞬谮,父亲!”路霞眼眶有些湿润,“虽然最后也没能见到母亲,可是却见到了父亲,可惜没能直接相认……磷蓉,你是对的!”磷蓉当时就说滴血认亲是骗人的,现在看来果然如此。 “这是?”路霞又看到一张羊皮卷,“写给我的?”羊皮卷上赫然写着: 给我最爱的女儿: 如果你看到这封信,说明我已经出了意外,也许已经不在人世。 你也许不会知道当我终于在地球上找到你时,那种激动的心情。可惜妈妈修行还不够,没法立刻和你相见,但你要相信,妈妈一直在天上祝福你! 当年我跟随涸撩神王来到地球征伐,虽然我反对这场战争,但最后还是不得不遵从神王的命令。后来我们战败了,地球人对残余神军进行清剿,当时我们神族在地球上人人喊打,我也在瓜侠最后的自爆中受伤,只能用法术隐去双翼,侥幸逃了出来。我不敢全力恢复伤势,因为我已经是卓疗前期圆满,全力恢复必然是惊天动地,招来地球上卓疗强者的围攻。而且神族会受到地球法则的限制,伤势恢复较慢,这也是我当时反对攻打地球的重要原因。 就这样我在地球上流亡了一百年,伤势有所恢复,我估计一百年时间应该已经躲过了风头,就开始全力恢复伤势,可就在这时,魔族的魔王唐记降临了,他感应到我的位置就攻打过来。唐记的实力,即使是我在全盛时期也要小心应对,如今只能逃跑。最后总算甩脱了他隐藏起来,可我一百年来好不容易恢复的一些又打回了原形,而且他还在我身上留下了诅咒,让我的伤势不仅不能恢复,还会不断恶化。又过了400年,我游遍天下,也没有找到解除诅咒的方法,那时我估计着最多100年,诅咒就会彻底发作,我就会死。我绝望了,我加入了一个冒险团,作为一个女战士,每次都冲在最前面,悍不畏死,其实是希望能轰轰烈烈的死去,而不是被诅咒咒死。就这样过了80年,我居然一直平安无事。 那一次,我们冒险团接到一个寻物的任务,团里最擅长寻宝的就是那个叫瞬谮的宝藏猎人。进入丛林以后,我们就分散行动,两人一组进行地毯式搜索。我和瞬谮一组负责保护他。我们无意间经过一片花丛,后来我才知道那叫罂粟花,会让人神志不清做出无法预料的行为。可当时我们都没有意识到,渐渐陷入了幻觉。我一直不知道瞬谮一直在暗恋我,陷入幻觉后,瞬谮他就强行把我推倒了……而我当时完全不知道反抗,也只是本能的追求快感……就这样我们稀里糊涂发生了关系。后来队员们把我们救出来,他们说我们两个赤身裸体抱在一起,我们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当时早已经生无可恋,这种事情我是无所谓的,可是瞬谮他坚持说他一直就喜欢我,现在更是要对我负责,我也就随他去了。我没想到他就这样一直负责了10年,期间我们换了冒险团,经历了无数次生死,我毕竟有卓疗期的身体,战斗力比他高,所以多数是我救他,但也有几次是他救我。 终于有一次,我们团里有一对男女正式结婚了,我们都去喝喜酒。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反正他一身酒气的就找到我,拉着我的手,向我求婚,我这才发现这十年的感情,竟然让我不忍心拒绝他,甚至发自内心的愿意接受。可是当时我也就只能再压制诅咒10年了,我就说,如果我只能和你在一起十年,之后就要离开,你还愿意娶我吗?当他说愿意的时候,我就感觉我再也说不出拒绝的话了。 于是第二天我们就成婚,当晚就同房了。这一次我直接就怀孕了,一切都是那么快。我们跟团长请了长假,瞬谮来照顾我,我想生命的最后十年,能这样幸福平静地度过,也不算太悲惨了。可是就在快要生下你的时候,我感受到了神界的召唤。这不是强制召唤,而是需要我的配合才能成立,所以我完全可以拒绝。我知道,回到神界,必然有办法解除诅咒,从而恢复实力,我不希望真的只能活十年,然后让瞬谮和你忍受痛苦,但也同样不能暴露神族的身份,那样只会连累瞬谮,所以我只好不辞而别,怀着你,来到一个偏远的东方小村,生下了你,然后交给那里的人抚养,我还让他告诉你,你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我只希望你能无牵无挂地长大,等我回来。 回到神界,我很快恢复了修为,还继承了神王之位。可我这时才知道,从神界降临地球的封印咒竟然需要卓疗中期的修为才能发动。我虽然是前期圆满,可是到了卓疗期每进一步都是难如登天,可我除了努力修行也没有别的办法,所以才一直没能来接你。 如今你也来到神界,想必已经继承了神王之位,神界的事情自然会有人告诉你。妈妈只希望你好好地在神界生活,努力修行,当一个好神王,如果可能的话,找到你的父亲,告诉他,妈妈一直爱着他。当然,也一直爱着你。 读完后,路霞轻叹一声,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母亲的描述和父亲描述的完全吻合,她的身世之谜已经完全揭开。她能想象到母亲的艰难处境,对母亲抛弃自己的那一点怨气也消散了。“母亲,我会好好听你的话,努力修行,做一个好神王,但我要找的人,不是只有父亲了呢。”修行从来没有一蹴而就的,即使有着流火之刃辅助,母亲最终也没能突破到卓疗中期。而自己才锌亩后期,就算能突破到,恐怕父亲的寿元也……“无论如何,磷蓉,你也要努力修行,活下来,等着我来找你!” 第二天,神王墓园中,举行了告别先王的葬礼。按照路霞的命令,葬礼低调进行,只有她、诔翁和几个卫士。衣冠冢前的石碑上写着:“沤琴神王衣冠冢——路霞神王立”,还有一张沤琴的肖像,那是一张和路霞相似,但更成熟性感一些的女性脸庞。肖像中,沤琴穿着单肩前短后长款花朵蕾丝晚礼服,脸上荡漾着幸福的笑容,正是她和瞬谮订下终身的那次晚宴的礼服。路霞按照神界礼仪,作为女儿给母亲献上了一根硬叶栎树枝,作为新王给先王献上苦苣苔花。葬礼的奏乐是古代传下来的,名曰《千言》《eRa - Thousand Words/》,全曲只有一位女子忧伤的嗓音,没有歌词,倒是颇为符合路霞此时欲语还休的心情。 一年的时间,在流火之刃的辅助下,路霞终于完成了锌亩后期圆满。此时路霞只有39岁,前途无量。随着神族血脉的觉醒,路霞也拥有了属于自己的神翼,羽翼沾栗棕色呈网格状繁杂分布,据诔翁鉴定,属于海南山鹧鸪亚种神族。 再说唐记。 眼看着光柱将路霞带走却不能阻止,唐记大为光火。他向四周一扫,发现往北方逃的人最多,就向北方追杀。普通的士兵哪里跑得过这魔头?大片的暗黑魔鸦跟随者唐记一扫而过,无数士兵的生命就被收割了。发泄一通后,唐记冷静下来,悄悄跟着残留的士兵,要找到他们的老巢。这一跟就是一天一夜,要不是唐记看出所有士兵方向一致,他都怀疑是不是跟错方向了。 估炔城出现在视野中,逃亡的士兵们不由发出了欢呼声,丝毫没有意识到他们已经给磷蓉会带来了灭顶之灾。唐记换上被他杀死的士兵的衣服,伪装成士兵混进了估炔城。 此时司令部内,慷迅正在向粟绿汇报出征的情况。三年前在慷讯的要求和军委会委员们的强烈建议下,粟绿接任了副主 席之位,慷讯则降为普通委员。磷蓉出征之前把城里的指挥权交给了粟绿,所以现在城里的事务都是她来负责。“当时我们分散逃生,”慷迅汇报,“但是会长、主 席和总理朝着西方跑的,恐怕短时间内回不来了。” “嗯,辛苦你了,现在我命你去重整军队,安顿伤兵。” “是!”慷迅刚要出去,就看见一个浅灰蓝色头发、灰翠色眼睛的男人,穿着磷蓉会的统一军装,冷笑着看着他。“你有什么事情要汇报吗?”刚问了一句,慷迅就感觉到一阵异样却强烈地恐惧,“你……你……”全身不由自主地颤抖,说不出话来,随后掉头就要逃跑。 却看见平时冷若冰霜杀伐果决的粟绿已经蹲坐在墙角,双手抱着头,楚楚可怜的看着他:“慷迅……我好……害怕……救我……”若是平时看到粟绿大美人这幅样子,慷迅肯定会热血冲脑,把她抱在怀里,好好安慰,好好保护。可这时的慷迅却完全慌了,看到粟绿惊恐的样子,他意识到了敌人究竟可怕到了什么程度,也跟着蹲在墙角,慌乱地和粟绿抱在一起,互相寻求安全感而不得。粟绿丰满的胸部贴在他身上,慷迅却一点特殊感觉也没有,只是偷偷盯着那人的行动,甚至不敢看他的眼睛。 唐记一脸嘲讽地看着这两个刚才还威风凛凛,现在却如丧家之犬般的一对男女。他当然不会认为是自己长得太丑了,实际上他耍了个小法术,这法术的作用就是让目标恐惧逃窜,没有实际杀伤力,但是用来调戏猎物却是很不错的。“呵呵,不用这么害怕,吾乃魔界之王唐记,”他说着,上前掰开两人的嘴,灌入了一些亮绿色的液体。“放心,不是毒药,只要你们好好效忠于我。”他慢悠悠的走出司令部,“给我以最快的速度把所有的混乱镇压下去,这磷蓉会,从此就是本王说了算!” 唐记离开了,恐惧消失,两人还心有余悸地对视着,谁也没有心情回味刚才的亲密接触。“这种诅咒……我无力破解。”粟绿先开口了。 “怎么办,”慷迅瘫在地上,冷汗直冒,“真的要效忠于这恶魔?” “想活命的话,只能如此,魔王在这里,会长他们是不敢回来的。”慷迅坐起来,盯着粟绿的眼睛,压低声音:“说实话,你真的要背叛会长?” 粟绿也压低声音:“至少是表面上,我还不想死。” 慷迅轻轻点头,“我希望,真的永远只是表面上。” “嗯。你快去整顿军队吧,不要让他怀疑。”“好。” 粟绿倚靠着墙壁,考虑着该如何处理这种情况。显然,在唐记的绝对武力压制下,磷蓉会要变天了,自己不想就这么死掉,就至少要表面上迎合唐记的意思。“唐记啊唐记,你可以用武力制服我,也别想我真心实意地替你效忠。”她前往估炔科学院。 科学原理的先进技术才是磷蓉会最宝贵的财富,唐记很快就会注意到,所以粟绿动作很快。她假装去巡查,暗中递给负责人一条密令:“发生政变,制造事故,销毁技术,送走人才。”然后若无其事地就走了。 一个小时后,估炔科学院发生爆炸,大火把科学院所有的技术资料烧得干干净净,研究人员大量失踪,粟绿勃然大怒,将科学院的负责人驱逐出境。随后又有一批暴徒趁乱在估炔城各大工厂打砸抢烧,包括兵工厂在内,大量机器被摧毁,军队赶到时暴徒已经自裁。粟绿再次勃然大怒,将值守巡逻的军队全员驱逐出境。随后粟绿宣布全城戒严。当天晚上又发生了空军部队趁夜叛逃的事件,枪炮部队也发生暴动,粟绿派兵镇压,大量武器被摧毁,少量逃离。 第二天混乱终于平息。 联合参谋部内。 “说,是不是你们暗中捣乱!”唐记提着粟绿的衣领,怒喝道。 “大王……”粟绿一副梨花带雨的样子,“我们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们只是想要为您排除那些死忠分子,所以就……” “大王,是我的错!”慷迅接过话头,“是我公开宣布,说我们已经不再承认原来会长的权威,由新的魔王大人来带领我们!” “是你?”“是的,请放过她,责罚我吧!是我太冲动了,没有先请示您,擅自行动的。粟绿她管理的是全城的事务,我则是只管军队,如果说军队混乱,那只能是我的责任啊!” 唐记冷冷盯着慷迅,慷迅突然看到胸口一阵剧烈的疼痛。“啊!”他撕心裂肺的惨叫,在地上滚来滚去,以头抢地,持续了一分钟。 “你们最好不要跟我耍心眼。”唐记阴恻恻地警告,“看得出来你对这女人有点意思,那就给我记住,要是再让我不满意,这种痛苦,就轮到她来承担了!” “是……大王……绝对不敢了……”慷迅还在剧烈的咳嗽,疼痛结束,他大口地喘着粗气。 “哼!”唐记挥手把粟绿摔在墙上,就离开了。 粟绿一个踉跄跌在地上,刚才唐记摔她那一下让她浑身骨头都要散架了,可是她无暇顾及,爬到慷迅身边,“你……为什么要替我受罚?” 慷迅勉强一笑,“这……怎么能算是替你受罚呢……我又没撒谎……那些事真的是我弄的……瞒着你弄的……” “得了吧,你们这些男人,心里想的什么,我一眼就看出来,我们现在替恶魔做事,说不定哪天就要死得很惨。你还有心思撩我?”“呵呵……被你看出来了……死就死吧……只希望能跟你死一块……怎么,你不愿意被我撩?”“你……你这死鬼,死了算了,谁要跟你死一块。切,明明是自己干的事自己受罚,我居然还可怜你,真是瞎了眼了。”“嘿嘿,我不介意你多瞎几次。” “去死!”粟绿一无所知的是,自己的脸颊上划过了一丝绯红。 有了500年前的教训,唐记这次不敢太浪了,在磷蓉会开始了猥琐发育的历程。作为曾经的矫始星统治者,发展一个小组织简直是易如反掌。他把税收控制在一个微妙的水平,既能最大化地压榨平民,又不至于引起反抗。他慢慢地清洗手下的势力,培养心腹安插在关键职位上,粟绿和慷迅当然是和核心渐行渐远。新的磷蓉会虽然只有传统军队,但是军队数量却是蒸蒸日上。在唐记亲率下,磷蓉会成了远近闻名的强大新兴军阀势力,攻城略地,步步为营。唐记可不希望再像五百年前那样,羽翼未丰之时就被扼杀;他采用的手段就是,攻打其他势力时,先潜入敌营,将对方的强者统统斩杀,然后大军碾过。以他卓疗中期的修为,那些大小势力平时作威作福的头目无一合之将,因此攻伐进行得异常顺利。而磷蓉会的性质是人族军阀势力,人族的高层对于人族的内斗从来是不管的,他们还巴不得能有个强大势力把人族统一了。 以上这些都是唐记的美好愿望。 还院大陆,猎彼海中央区。 猎彼海是还院大陆的内海,占地170万?,目前被人族完全控制,也是人族真正的核心——揭箍会所在。而其中央区,更是只有人族的卓疗期才允许自由出入,其它人必须得到许可。 中央区的一个人工岛上,坐落着一栋别致的建筑。建筑通过折叠与切割的手法来塑造其标示性,从而创造了光影变化、高低错落、丰富多样的透视角度。多样性创造了灵活的功能空间及强烈的标识性。大多为南北朝向,从而提高了采光度,同时也为办公区域打开更广阔的视野以欣赏人工岛沿岸风光。 此时建筑内部一片紧张的气氛。 “什么,封印被破了?”会议室内,一个光头大胡子壮汉正在发火。 “呵呵,现在知道着急了?晚了!”坐在旁边一位红发红眼、穿着暴露的性感女郎正在冷笑。“这几百年来,我一有机会就提醒你,封印魔头的地方,一定要派个卓疗期去守卫,结果呢?你们这些家伙一个比一个懒,最后竟然被当地的军阀给破了。” 门口来汇报的厦堪冷汗直冒,放出了魔头这可是大罪,够他全家死一万次。“大……大人,那军阀有非常厉害的新式武器……” 第64章 封锁战争 “得啦得啦,”女郎挥挥手,“新式武器又怎么样,能奈何得了卓疗期?”她又指着大汉的鼻子,“我告诉你劝本,这事你要全权负责!” 劝本也怒了:“匦煌你不要太过分!魔头破封而出,必然对我人族怀恨在心,这件事我们谁也跑不了!这时候要是还闹内讧,只会让别族幸灾乐祸!我提议,立刻派出卓疗前期带领的小队,在那个地区周边地毯式搜索,务必要以最快速度找出魔头藏身之处!” 匦煌也正色道:“另外,强行控制释瓮山西部一线的大小武装力量,彻底封锁边境,防止魔头潜入人族腹地。” “两位元老且慢!”突然进来一个卓疗前期,“我刚收到消息,最近远东的混乱区有一支本土势力突然崛起,已经控制了远东大部分地区,这支势力自称仙灵族,全部由植物妖精组成。如果我们坐视不管的话,恐怕它会彻底控制远东,成为一个新的大族势力啊!” “这个暂时放在一边吧,如今魔头已经到了门口,远东的事我们也鞭长莫及了,就交给另外三大族头疼吧,我可不信他们会就这么放任远东被本土势力控制。”劝本思忖道,“那么现在你们立刻行动吧!” 人族东部,诎蜕王国后宫内。 “嗯……啊……大王……轻点……”国王手荡正在和一个身娇腰柔的小宫女亲热,突然外面传来骚乱声。 “什么人?”“竟敢擅闯王宫!”“受死吧!”“呃啊——” 手荡兴致被搅,嘴里抱怨着,恋恋不舍地捏了一把小宫女未完全发育的青涩胸部,还没来得及穿上衣服,门就给推开了。赤身裸体的国王和宫女就直接暴露在来人眼中。“我是揭箍会执行官拍褂,”来人是一名年轻女子红黑二色的干练短发,腰佩蓝钢刺剑,身后还飘着威风凛凛的披风,出示了揭箍会的??形徽章,“揭箍会急令,立即征用你的王权,集全国之力参与封锁边境行动,直到本会宣布归还为止。”卓疗前期强者的气势毫不掩饰,手荡不敢怠慢,连自己没穿衣服都忘了,拿来羊皮卷和笔就要写圣旨。拍褂不由皱眉头:“先把衣服穿上!” “呃,是是是!”手荡这才想起来这位执行官大人是个女子,赶紧随手拿了一件衣服穿上,穿上以后才发现那是那位小宫女的衣服,不由尴尬地看着拍褂。 拍褂差点没忍住要笑喷,“先写圣旨!” “是是是!”很快写下了王权转移的圣旨,叫人传了下去。拍褂留下几个逃怖期手下控制王国的局势,又前往下一处。 人族东部,亿霉山一处大堂内。一个灰袍光头老尼姑正敲着木鱼,嘴里念念有词。 突然她睁眼看着门口:“施主竟然能一路闯到这里,找老尼所为何事啊?”同时手下一敲,看似轻巧的一下却把那木鱼打得爆射而出,逃怖必气撕裂空气朝着门口轰杀而去。 这凶悍的木鱼攻击却被一只纤纤玉手轻易捏住,随后无声无息地熔化成一滩液体。“揭箍会执行官拍褂,”拍褂出示徽章,略带怒色地看着这个胆敢攻击自己的老尼姑,“魔头出世,人族遭难,揭箍会急令你亿霉山全体弟子,服从我会安排,封锁边境,阻挡魔头!” 老尼姑一看来人轻易接下自己的强攻,不由脊背发寒。随后看到徽章,立刻态度大变,深施一礼:“原来揭箍会执行官大人,方才真是多有得罪。我亿霉山全体弟子听候您的调遣!”亿霉山还算是个有些年份的修炼门派,知道揭箍会在人族中的特殊地位,自然不敢怠慢。 人族东部,捉酒寨外。 “哈哈哈,寨子到了。”“这次收获不小啊!”“是啊,有粮食,有财宝,有女人,咱们可要好好享受一番了。”“哼哼,我说什么来着,就算释瓮山倒了,咱们一样能混得风生水起。”“老大威武!” 这正是魔头出世时趁乱逃跑的一伙流匪,把这捉酒寨的人全杀了以后就做了老巢。 到了门口,他们终于发现不对劲,守寨的兄弟都不见了。“怎么回事?”匪首带人闯进寨内,四处搜寻也不见人影。“这帮兔崽子不好好守寨,跑到哪去打野食了?”正疑惑间,四面八方走来一众强者,都是逃怖中后期。 而这伙盗匪都是锌亩期的,顿时吓得腿软:“各位……大人们,小的们只是混口饭吃,没有得罪过各位吧?”那些被他们捆绑的女人们这时候来劲了,拼命叫喊求救。 拍褂眼里不由闪过一丝杀机,同为女性,她很清楚如果不是揭箍会插手,这些女人就是被凌辱至死的下场。若是平时,这样的盗匪团让她碰到,必然要除恶务尽。但此时人族面临大劫,每一分力量都很宝贵,揭箍会的命令是要整合所有武装力量,她只能勉强按下杀机,以大局为重。“揭箍会执行官拍褂在此!”卓疗前期高手的强大威势毫不客气地碾压着这些盗匪,既是为了让他们不敢生出反抗心思,也是为了拍褂自己解恨。看见有的盗匪已经尿裤子了,她才拿出徽章:“揭箍会急令,所有武装力量交给揭箍会掌管,共同封锁人族东部边界,抵御魔头!都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明白了……”“我们一定尽心竭力!” 盗匪们纷纷表现忠诚。拍褂又派了一个手下去安置那些女人,就把盗匪送往边境了。 揭箍会的效率还是很高的,包括拍褂在内,六名卓疗前期带领逃怖中后期倾巢而出,共计两千多人,用一个星期的时间控制了人族东部边境的所有势力,包括国家、军阀、修炼门派甚至盗匪团,让他们联手封锁边境,一旦魔头试图越境就会被发现。随后又派人到释瓮山周边进行大搜索。 封锁线以东,毙柿城邦。女城主源谄正泡在澡堂里,裸露着她那保养得白皙柔嫩的肌肤,水面上的花瓣掩映着她高挑性感的身材。一名俊俏的少年男侍在后面小心翼翼的揉搓她的背。他看起来还是个新手,第一次见到城主大人的裸体,脸颊发烫。感受着身后少年稚嫩的手法,源谄不由调笑道:“小朋友,你是新来的吧?” “是……是的,城主大人,我叫团醋。” “哦呵呵,不用这么紧张”源谄看着他窘迫的样子,娇笑连连,“我又不是坏阿姨。以后要叫我城主姐姐,懂了吗?” “是,大……姐姐。”“嗯~不错。看你这可爱的小脸蛋,将来也一定是个帅哥。只要你规规矩矩好好干活,姐姐将来把身子给你也不是不可能哦~”“啊……您……过奖了……” 团醋更加窘迫了,表面上各种不好意思,可是脑子里却不停想着跟美丽的城主姐姐亲热的场景。至于之前听到的城主换过多少个男人的传言,早就被他忘在脑后了。 突然浴室的门咣咣响了起来,传来侍女的声音(女人毕竟大多比男人心灵手巧一些,所以虽然城主是女人,还是有一些侍女的):“大人不好了!刚才守城将军来报,东边有一大波敌人杀过来了!” “什么?!”源谄吓了一跳,身下一滑栽在浴缸里,溅了团醋一身的水。当然源谄可管不了那么多,赶紧站起来:“团醋,快,服侍我更衣!”几秒钟后没有动静,源谄回头一看,团醋正愣愣地看着自己挂着水珠的裸背,不由哭笑不得,一脚把他踹翻:“别愣着,现在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啊,是!”团醋这才意识到刚才的失态,马上反应过来,开始服侍源谄更衣。事情紧急,源谄就随便换了件衣服,也没化妆什么的,赶到了城主府大堂。 “城主大人!”守城大将单膝跪地,“东方的超级兵团磷蓉会十万大军杀过来了!我们只有六千城防军,就算拒城而守也难啊!” “十万?你确定?”“只会多不会少!” “这下麻烦了!”源谄也意识到了事态严重。她在羊皮卷上写了几行字,“你去找个信使,向西方险问城主求援!” “险问城?可是那竞狗城主一直对您有所图谋,恐怕会趁机要挟……” “我知道,可是也只有他能来得及救援了吧?我们毙柿城破了,下一个就是险问城,这点事他应该拎得清。”源谄转过身,“何况我还写了,只要他帮我们度过这一劫,我可以以身相许。” “不可以啊城主大人!”一听这话大堂里的人都急了,“那竞狗城主可是出了名的风流淫荡,被他折磨死的女人数不胜数,您可千万不能把玉体交给那种人啊!” “无妨,你们也听说过我玩弄男人的事情吧,那些都是真的,这大概就是报应吧。” “可是不一样啊姐姐!”一直在一边看着的团醋忍不住说话了,“您那么温柔美丽,我们这些地位卑贱的人,就算被您当做消遣,也是心甘情愿,而且事后您都有妥善安置他们的不是吗?” “不必再说了!”源谄玉足轻跺,逃怖前期圆满强者的气息镇压全场。 “将军,执行命令!”守城大将也是逃怖前期,当然不至于被镇住,他只得接过羊皮卷:“毙柿城守城大将斯诜,誓死遵从城主大人号令!”随后也不再多说,转身离去。 磷蓉军团的攻城开始了。没了热武器,自然不可能摧枯拉朽的攻城了,只能用传统的方法——人海战术。不过十万对六千,磷蓉军团确实有人海战术的资本。于是爬墙、撞门、死伤一片这些自不必多说。十来倍的人数压制,当然不可能只攻一面,那样完全展不开,正面接触之后立刻开始了两面包夹,最后将毙柿城彻底包围。 信使正快马加鞭朝着西方险问城赶去。突然前方出现一处哨卡,哨兵看到信使,呵斥道:“来人止步!” 信使大急:“我是东方毙柿城的信使,我们城遭到围攻,赶来向险问城求援的!” 哨兵不为所动:“抱歉,上面严令封锁边境,只能出不能进,请回吧!” “封锁边境?为什么在这个时候!”“我怎么知道,听说整个人族领地的东部边境都被封锁了。” 信使还待再说,哨站里出来一名男子:“怎么回事?” 哨兵恭敬道:“长官,有人自称毙柿城信使,想要过境。” 信使一看,“您不就是竞狗城主大人吗?我们毙柿城有难……” “不必再说了。”竞狗摇头,“如今我已经不再是什么城主了。人族大难临头,揭箍会强行剥夺了边境大小势力的自主权,实行统一管理,封锁边境,我现在就是个普通军官而已。” 信使咬牙道:“大人,我家城主说了,您要是愿意出手相助,就以身相许!” “我又何尝不愿意呢,可是,这次我真的是爱莫能助了。”竞狗叹息道,“你回去吧,就说我竞狗无能,对不住她了。” “该死!”信使无可奈何,只好回转。可是回去的时候远远看到磷蓉军团攻城的场景,他知道自己已经回不去了,除非能带来援军。 源谄早已换上军装上城头协防。斯诜来报:“城主大人,信使这么久还没回来,属下以为……” “请不到了吗?”“是的,大人,我们恐怕要考虑弃城逃生了!我建议让另外两位大将军掩护您从西门突围,我留下来拖延敌人!”“不行,我身为城主,怎么能自己先逃跑呢,你们三个先突围……” 话音未落,东门外传来一阵猖狂的大笑声:“哇哈哈哈哈!闹剧该结束了!” “不好!”源谄一看,四个身着光鲜铠甲的猛将,一起抱着巨大的撞门锤,以流星陨落的速度冲过来,东城门一触即溃,磷蓉军团立刻尾随进来。 “东门破了!城主您快逃!”“已经来不及了。” “……是啊,来不及了。”就这一会功夫,四大猛将已经发现了源谄,虎视眈眈逼了过来。人未至,必气已经开始碰撞。 “完了。”刚一交手,源谄立刻眼神灰暗,身子一软就要倒下来。 斯诜连忙接住,“大人?” “那四个人,每个人修为都远在我之上,我们没有任何机会,投降吧。”最后三个字说的声音很大,磷蓉军团的四个将军也听到了。 “哈哈,没错,你们的城主大人已经投降了,你们还不快快缴械?投降不杀!”顿时城防军们再也没有了战意,纷纷投降了。就这样,磷蓉军团攻克了毙柿城。 磷蓉军团开始清点战果,唐记在将士们簇拥下进了城主府大堂。他坐在城主位上,看着下面被捆起来的源谄和三个逃怖前期将军。“会长大人,”士兵向唐记汇报,“毙柿城一共有四名逃怖期,都在这里了。” “只有四个吗……”唐记有些不满意,“果然这种万人的小城邦出不了多少高手。”他又看向源谄,“你就是城主吧?”“……是。”“现在我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唐记拿出一个黑色小瓶,“喝下去,我就相信你的忠诚,你可以继续当这里的城主,但是从此要听从磷蓉会的号令。如何?” “大人不能喝啊!”斯诜一听就急了,“那肯定是什么会让您吃尽苦头的恶毒手段啊!” “闭嘴!”卫兵抽了他一巴掌,“谁让你说话了?”斯诜嘴肿了,还是继续叫道:“您一喝,以后就只能听任他为所欲为了啊!” “哼!”唐记冷笑,一伸手就把源谄捏着脖子提了起来,丝毫没有怜香惜玉之意,“我劝你说话小心点,我现在就可以对她为所欲为,你最好不要坑害了你们美丽的城主大人。”斯诜瞪大眼睛,却是再也不敢说话了。唐记放下源谄,把小瓶子递给她:“选择吧,喝下它,或者,死!” “喝了它,你能放过三位将军吗?”源谄盯着唐记。 “大人……”三个将军顿时泪流满面。 “不能。”唐记冷笑,“他们也一样要喝,只要喝了,听我号令,就能活命,谁不喝,谁死。” 源谄秀眉轻蹙,最后还是喝了。瓶子里的液体,喝下去就立刻被身体吸收,也没什么特殊反应,源谄暗松口气。当然她知道,从此自己的性命就掌握在唐记手里了。 从此毙柿城也归在了磷蓉会名下。城主依然是源谄,但是守城将军都被换掉了,显然是用来监视她的,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虽然高科技被摧毁,可是磷蓉留下的底子太好了,唐记接手磷蓉会以后,势力疯狂膨胀。加上揭箍会封锁边境的政策,那些被锁在外面的大小割据势力孤立无援,只能纷纷归顺磷蓉会。磷蓉会的膨胀也引起了揭箍会的注意,一年后,揭箍会终于确认磷蓉会的头目就是魔头唐记。而此时,僮恫大陆西部地区基本已经被磷蓉会控制。 还院大陆西北角,濒临蔷严大洋的一座岛屿上。这座平时无人问津的荒凉小岛,此时被虫族、鸟族、蛇族、人族四大族卫兵森严守卫着,一只苍蝇都飞不进。中央的圆桌上,几名形态各异的各族大佬正在开会。 匦煌先发言了:“想必各位也有所耳闻,五百年前被我人族封印的魔头唐记再度出世了。” 巨嘴拟鴷王谄径不以为然:“怎么,你们人族把事情搞砸了,就把我们叫来擦屁股?” “鸟王此言差矣,”劝本反驳,“唐记有卓疗中期修为,五百年前我人族四圣付出了惨重牺牲才封印了唐记,此后我族元气大伤,如今只有我和匦煌二人达到当年前辈的水准,如何能敌得过那等魔头?” 鬣蜥王透绽也发话:“就算敌不过,与我蛇族何干?人族无力自保,那就要被淘汰,这就是自然法则!” “呵呵,透兄真是小看了那魔头的野心。”匦煌冷笑,“唐记乃是从矫始星下界的魔王,统治一颗星球的人物,既然来到地球,必然也是怀着一统全球的欲望。若我人族被灭,区区一个蔷严大洋如何能阻隔魔王的野心?” “人族被灭?”谄径笑道,“匦夫人真是说笑了,唐记一人再强,如何能灭的了整个人族?” 劝本答道:“谄兄有所不知,唐记所谓灭人族,并不是赶尽杀绝,而是将整个人族控制在手里,听他一人号令,随后征伐世界,奴役全球。几位可有信心凭一族之力抵挡魔头?” 细猛蚁后泳钦终于说话了:“人族独占僮恫、还院、付魄三大陆由来已久,虽然僮恫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处于混乱中,至少名义上仍然属于人族。我就把话放在这,人族想要我等出手相救,就要交出还院大陆,由我们四族重新分配,否则我们就坐等唐记逼你们吐出还院,然后再考虑援手。” “蚁后说的在理啊!”众人纷纷附和,当然人族两位不在其中。 “好好好,”匦煌怒极反笑,“各位又想像五百年前那样,趁火打劫是吧?最好小心点,不要赔了夫人又折兵。既然各位不愿出手,那就请回吧!” 四大流氓碰头不欢而散。没有拉到援兵,二老当真不敢挑战唐记,只好加强东境的戒备,防止唐记悍然开战,最好能让他知难而退,反而向东方进攻,让僮恫大陆局势更加混乱,这样虫蛇鸟三族必然不能坐视唐记统一僮恫。只可惜他们没有想到,估炔城东方是大沙漠,不利于长途行军,唐记即便要东侵,也要等到通过向西的征伐,积累了雄厚的实力以后才会考虑。 七年过去了。 磷蓉会已经把人族东境封锁线以东,大沙漠以西,北至禾贾冰洋,南至浦娜山脉的区域打成了铁板一块,完全受控于磷蓉会的集中统治。 一天凌晨,月黑风高。 臀屡河是人族东境大封锁线的一部分。西岸驻扎着揭箍会统一指挥的军队,东岸则是磷蓉军团。这些天东岸一直在增兵,囤积粮草,频繁操练,弄得西岸人心惶惶。这天夜里,磷蓉军团突然吹响军号,又开始深夜拉练。士兵们列队摆阵,军容严整,蓄势待发。 臀屡河这一段有一座石桥,这时一个锌亩后期圆满的军官突然上桥,揭箍会守军立刻警戒。军官喊道:“刚才我们拉练,发现少了一个人,有人说看见他跑到你们那里去了。” “不可能,”守军毫不松口,“我们一直在盯着,根本没人过桥。” “哼,”军官冷笑,“有没有,搜一下就知道了,第八连,随我过桥!” 磷蓉会在增兵,揭箍会也不是毫无准备,双方一时间相持不下,大战两天两夜,臀屡河尸横遍野。 两天后下午,双方正暂时休战。磷蓉军团一个浅灰蓝色头发、灰翠色眼睛的男人高举双手,缓慢地走上石桥,一脸和善的笑意。“揭箍会的兄弟们,”男人大喊,“打了这么久,咱们白白死人,谁也打不过谁,不如就此罢战如何?我是磷蓉会的使节,来谈和的。” 值守队长一看,来人似乎只有锌亩前期修为,比普通士兵还弱些。“带他去见将军!” 进入营帐,坐在主位上的赫然是一位逃怖前期的女将,虽是女子,却丝毫不见温婉。头盔下脸上旳刀疤,凛冽的杀气,双拳粗大的骨节,一看就是屠戮过无数敌人的绞肉机,只有脸部那过于柔和的曲线才透漏出真实的性别。“磷蓉会使节见过将军。” “使节请坐,上酒。”女将的声音略带沙哑,但和男性还是有些区别。 “酒就不必了,时间有限,我们直接来谈停战事宜吧。” “好,”女将笑道,“先生是爽快人,我也不矫情了。停战的条件是,你们在这里的驻军减少三分之二,并且对于主动挑衅表示歉意。” 这个条件其实挺过分的,减员三分之二,可能会导致阵地失守;主动道歉,脸面和士气也会受损。当然,毕竟是谈判,首次开价时总归是要考虑到后面的让步的,所以条件过分也不奇怪。可是让她没想到的是,“可以,”使节答道,“只要你们付出一点小小的代价就行了。” “什么代价?” 使节微微一笑,饱含深意地看了女将一眼,眼神中划过一丝阴寒。就这一个小小的眼神,却让女将冷汗直冒,腰身颤抖,牙齿打战,瞪大双眼,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使节突然起身,朝着女将走去:“这个代价不便让太多人听到,不介意我悄悄告诉你吧?”士兵本来想要阻拦,但是看到将军没有反应,也就作罢了,却不知道他们的将军已经被恐惧彻底控制,动弹不得。 使节慢慢地靠近女将的帅位,到了她面前,她才挣扎着说了一句:“别……别过来!”女将僵直着身体,拼命离开座位,然后浑身无力地跌坐在地上,惊恐万分地看着使节靠近。 第65章 仙灵族入侵 周围士兵这才发现将军的不对劲,“杀了他!”士兵提刀冲杀上来。然而使节已经离女将太近了,他直接一脚踩过去,女将绝望地看着他踩过来,却无力躲闪。 轰!唐记连带着头盔一脚踩爆了她的脑袋,金属碎片四散飞溅,靠近的士兵当场被射杀。“是刺客,刺客!” 唐记猖狂大笑:“刺客,错了,我可是磷蓉会会长,矫始星魔王,唐记!愚蠢而弱小的地球人啊,屈服在本王的座下吧,哇哈哈哈哈哈哈哈!群鸦风暴!”卓疗士水汹涌而出,化作漫天魔鸦,将营帐内的士兵尽数收割。揭箍会军心大乱,而早已准备就绪的磷蓉军团趁虚而入,一举突破封锁线,杀入人族腹地,当天就占领了附近提供补给的几个村镇,连夜建起了防御阵地。 “什么,防线被突破了?!”劝本怒不可遏的声音回响在猎彼海中央岛上。 “大人,是那魔头亲自出手了,假装成谈和的使节,直接刺杀了守将啊!” “居然是魔头亲自出手,防线被破也不奇怪了。”匦煌分析道,“劝本,唐记出手,以他卓疗中期的修为,战场上所向披靡,我们必须要出手抵挡了。就算正面斗不过,至少可以出手夺回阵地。” “嗯,有道理。事不宜迟,我们不如现在动身?” 以二人的修为,赶路都是上百?,一天工夫就赶到了。来到磷蓉军团阵前,刚要施为,就见周围黑风四起,某个不起眼的营帐中,走出一个浅灰蓝色头发、灰翠色眼睛的男人。“唐记!” “哈哈,你们这两个小辈,终于忍不住出手了吗!也好,今日便来看看,如今你们人族还剩下几分实力!”“魔头休要嚣张!我倒也要看看,过了五百年,你这魔头可有丝毫长进!” 话说到这份上,三大卓疗强者难免一战了。两人早就穿好了作战装备:劝本带了坚韧的腹甲,手持一个门板大的夸张厚盾;匦煌穿了铆钉紧身衣,戴了锋利的爪套。 “黑暗之风!”唐记上前就是一只魔鸦射向匦煌。 “暗黑狂暴!”匦煌士水浸润双腿,然而晚了一步,没能躲开魔鸦。“啊!”她双腿一软,修为被封印了!魔鸦穿透她的身体继续飞向劝本。 “坚不可摧!”劝本高举大盾,正好挡住了魔鸦,顺势狠狠砸下:“冰川裂隙!”凛冽的冰浪竟然直接把措手不及的唐记击飞了。 “噗,反应倒是挺快,值得赞许。”唐记吐出一口逆血,“可惜啊!” “糟了!”原来被挡住的魔鸦并没消失,而是弹开以后兜了个圈子又攻向劝本。此时劝本刚刚砸下盾牌,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咳!”劝本也硬生生吃了一招,瞬时修为被封印,跌坐在地上。 “游戏结束了,群鸦风暴!”唐记稳稳落地,铺天盖地的魔鸦浪潮汹涌而来。 “匦煌,撤!”劝本自知修为被封印的情况下绝无可能幸免,连忙捏碎传送卷轴,逃之夭夭。 匦煌却没有立刻逃跑,她可是卓疗前期圆满,唐记的黑暗封印能封呛绰几十年,封她却只能封几秒。匦煌暗自思忖:“哼,那魔头还不知道我已经破了封印,暗黑狂暴的效果还在,要是不给你一下,岂不是说明我不如劝本那白痴?” 唐记见劝本逃跑,大笑道:“你的男人都跑了,你该不会是没带卷轴吧?那就死吧,生命吸取!” “就是现在!”匦煌看准了唐记引导技能的空当,闪身窜到唐记背后,“毁灭打击!”匦煌伸爪狠狠插入唐记背后。 “呃啊嗬,”唐记痛叫一声,“贱人,死吧!”生命吸取的链条扭转射向匦煌。然而匦煌另一只手早已掏出传送卷轴,此时直接捏碎,也逃跑了。 “狡猾的人族!”唐记吃了个亏,怒骂不止。 “呼,太惊险了!”匦煌和劝本心有余悸,刚才一战好像是他们占了便宜,其实不然。如果不是传送卷轴,劝本早已经在魔鸦群中灰飞烟灭,匦煌也会被生命吸取链条榨干:唐记的这两招都能要了他们的命。可他们的攻击呢?虽然确实打中了唐记,可匦煌临走前能看得出来,唐记受的伤甚至都不算太重,除非他能站在那硬吃两人同样的一套攻击,否则根本没有生命危险。可为了这两次宝贵的攻击机会,匦煌和劝本都要抛下一条命的啊!“怪不得当初四位前辈围攻唐记,还要陨落三个,这魔头战力太可怕了!”匦煌和劝本面面相觑。“看来以后只能避免跟他正面对战了。” 就这样揭箍会开始和磷蓉会打游击,唐记一出现揭箍会就后退,唐记一离开就打回来。匦煌和劝本游走在前线,以他们的修为只要不恋战,唐记也留不下他们。这样虽然战线不断进退,战争却陷入僵持。 七年过去了,随着时间推移,双方都意识到这将是一场持久战,所以大规模作战越来越少,大多是一些骚扰性战役。但是火药味却越来越浓,双方都在进行军备竞赛,间谍活动也十分频繁。然而谁也没想到此时东僮恫大陆的混乱区发生了一件大事。新兴的植物妖精势力——自称仙灵族——宣布了自己对东僮恫大陆的统治,妖王自称仙灵女王厣灼。第二天,蛇族宣布承认仙灵族,虫族则对仙灵族发动大规模登陆战役,拓咕和泳钦亲自出手,对战厣灼。厣灼以一敌二,只能节节败退。这时蛇族不满意了,我们刚刚承认的新大族,要是被你们虫族灭了,我们的脸面往哪搁?结果蛇族趁虚而入进攻虫族,不得已虫族只好放弃了进攻。第三天,虫族宣布承认仙灵族。第四天,人族声明若厣灼协助人族消灭磷蓉会魔王唐记,就承认仙灵族,仙灵族对此未作答复,而是开始对境内的不安定因素进行了大清洗,东僮恫大陆上一时间血雨腥风。 俦彼草原东方,鬃僚山山顶,掌门坦鄙正夜观天象。忽然东风大作,风中带着纤冠藤的芬芳,随后众多异香扑鼻而来,闻之令坦鄙浑身舒泰,精神大振。鬃僚山众弟子也渐渐惊醒,聚集在山顶,听候掌门发落。坦鄙刚要开口,就看见一个老妇人缓缓走来,他连忙让开,恭敬道:“弟子坦鄙见过奈终长老。” “嗯。”奈终淡淡应了一声,“想必大家都闻到了,这种不寻常的异香,对我等修为大有裨益,必然是大批天才地宝突然出世。为防止宵小之辈窥伺,我命令,除了值守弟子,鬃僚山立刻全体出动,全力夺取宝物!” “是!”众弟子既有欣喜又有紧张,这是一次机缘啊!把握好了说不定就是一步登天。鬃僚山五千多弟子,浩浩荡荡向着东方进发。东风时断时续,异香却越来越浓郁,虽是深夜,鬃僚山众人却是精神振奋,赶路越发快了,生怕被人捷足先登。 很快前面出现了十几个形态各异的身影。 带头的是一位粉色披肩长发、水色眼睛的赤足少女。头上斜佩着一朵嫣红五瓣花,一对黑纱连手袖套,上端招展的洁白花边衬托着她裸露的香肩,黑纱吊带文胸掩映其间。白色绸带缠绕腰间,徒劳地遮掩着她白皙的小腹。挺翘的臀部两侧斜挂着红色九环花圈结,随着她的行走微微摆动。修长白嫩的一双美腿完全裸露,左脚踝上挂了四圈金环,右腿上是妖异的橘色火焰恶魔花纹。身后还挂着几根流苏,随风飘摆。略显青涩的发育身材却掩盖不住她傲人的气质,更掩盖不住那肆无忌惮释放着的纤冠藤芳香。 簇拥在她身边的一男二女也是俊美无双,但比较之下就只能作为陪衬了。身后那些装束各异的俊男美女们,也各自散发着独特的体香。 看到这花枝招展有如天仙下凡的组合,鬃僚山一些修为较低的弟子不由看得有些痴了。坦鄙定了定心神,此时此地出现的如此怪异的组合,还有他们身上的异香,让他心中惊疑不定。“几位莫非是草木修炼成精显化人形?” “呵呵,”为首少女掩口轻笑,随即正色道:“念你们年幼无知,姑且原谅一次。记住了,过去你们如何称呼,通通都要抛弃。从今以后,我们唯一的名字,就是——仙灵!我就是仙灵族首任仙灵女王,纤冠藤仙灵厣灼!” “年幼无知?”奈终走上前,“两千年了,老身已经两千年没有被人说过年幼无知了!”她上下打量着厣灼的身体,毫不掩饰眼中的贪婪,“天才地宝,修成人形,一样是天才地宝,还不是要乖乖给人类享用的!你这小丫头片子,竟敢冒犯我鬃僚山,那就乖乖化成老身的修为吧!全体弟子听令,活捉天才地宝!” “活捉天才地宝!”众弟子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修成人身的天才地宝,那可是真正的大补之物,修炼作弊器啊!众人狂热地冲杀上去。 厣灼轻笑着,“各位,血腥盛宴,开始咯。” 奈终长老已然冲到厣灼面前,布满亮粉色必气的右手迎面抓向厣灼。“被小看了呢。”厣灼目光一寒,横左臂一挡,奈终正好抓在她的护袖上。 奈终突然脸色大变:“吸住了?!”厣灼被抓住的小臂上溢出灰色粘液,将奈终的手牢牢黏上了。同时,地下突然钻出三根藤蔓,将奈终拦腰捆住。原来不知何时,厣灼身后的流苏已然化为本体藤蔓插入地下。奈终咬牙,左手伸向腰间,“【武器】暴风之剑!”刺啦——奈终拔剑一斩,将藤蔓斩断。藤蔓的断面,灰色汁液四散飞溅,淋了奈终一身。“啊——”奈终发出凄惨的叫声,灰色汁液有强力的腐蚀性,奈终瞬间被毁容,衣衫褴褛,伤口狰狞可怖。“孽障,死吧!”奈终心头大恨,也不管什么活捉了,誓要将厣灼碎尸万段。暴风之剑横扫而至,眼看就要砍中厣灼,厣灼一个左后转身,随即左手狠狠向后一收,奈终整个身体就被粘在上面的右手带了过来,迎面对上了自己包含怒火的一剑。“该死!”奈终大惊,连忙收力,同时头向右侧一偏,脖颈处还是被划出一道血口子,险险避开大动脉。此时奈终姿势非常古怪,双腿向前跌步,头右偏,左手前伸抓着厣灼,右手拿着剑,关节扭曲,脸上却是一副死里逃生的表情。突然她呼吸一滞,一只冰凉的小手不知何时摸上了她的脖子,紧接着一股怪力骤然爆发,嘭啪!厣灼直接把奈终的脑袋拔了下来,然后小嘴对准血如泉涌的颈动脉疯狂地吮吸,水色的美眸丝毫不能掩盖嗜血的光芒。每吸一口,奈终的躯壳就干瘪一分,最后干尸像垃圾一样被厣灼仍在尸堆中。 坦鄙习惯性的小心谨慎救了他一命。他就眼看着奈终长老肆无忌惮地冲上去,然后电光火石间被拔下了脑袋,顿时脸色惨白,拔腿就跑。逃怖中期圆满的强者全力逃跑能达到200?,秒秒钟就没影了。弟子们大多被眼前的天材地宝们弄的红了眼,只顾贪婪索取,结果被厣灼的手下们肆意屠戮。只有几百个稍微冷静的弟子发现掌门在逃跑,知道不对劲,赶紧也一起逃跑。五千多弟子,厣灼她们十几个人虽然无惧,也不可能一下子杀绝。等把没来得及逃跑的弟子杀光,第一批逃跑的弟子已经跑到了视线的尽头,坦鄙更是无影无踪了。“追!”厣灼和手下们一人带着一具尸体,一边追赶,一边吸血食肉。要知道这是几人最低也有逃怖后期圆满,飙起速度来能到1.3马赫,修为低或者逃跑晚的弟子立刻在音爆声中被追上,血溅三尺。 看到身后同门的惨状,前面的弟子们更是亡命奔逃。逃到鬃僚山门前,有弟子要上山求援。“求个屁援啊,掌门都跑了!” “靠!”于是他们只能像当年他们追赶的呛绰那样,向俦彼草原逃窜。 厣灼一行追到鬃僚山前,“讨陶、涸浊、俜染、执共,你们四个上山扫荡,其他人跟我继续追!” “是!”队伍中分出四名男性仙灵上了山,其他人继续追杀。留守山上的弟子们面对一名卓疗前期和三名逃怖后期圆满,自然是有死无生。 坦鄙逃上了俦彼草原。他依稀记得草原上那位隐世强者——燎崭。如果能得到那位强者的帮助,或许能抵挡妖怪的进攻!他夺路狂奔,很快就远远看见了一座小屋。冲到门前,坦鄙急切敲门:“有人吗,救命啊,妖怪在追杀我!” 燎崭慢悠悠的开门:“哟,这不是鬃僚山坦鄙掌门吗,怎么有功夫跑到我这来了?” “前辈您可折杀我了,我知道您神通广大,所以来请您出手相救啊!后边有妖怪在追杀我,我家长老一个照面就被秒杀了,我根本不是对手啊!”坦鄙已经吓的语无伦次。 “鬃僚山都对付不了的妖怪,你让我来对付?”“前辈哟,人命关天哪,不是藏拙的时候啊!” 远处一个红点迅速放大,厣灼正以2.5马赫超速杀来。人先到了小屋门口,破空声才姗姗来迟,而一路上踏过的草木却毫发无损。坦鄙早就忘记了自己还是一派掌门,躲在燎崭背后不敢冒头。“前……前辈,您可要救我啊!” 燎崭无奈叹气,“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我可不喜欢惹麻烦。” 厣灼美眸中凶光毕露:“僮恫大陆已经为我仙灵族统治,人族一律驱逐,不服从者击杀!”话音刚落,速度慢一些的部下们也纷至沓来。 “驱逐?击杀?很霸道嘛。”燎崭笑道,“我在这里住了这么久,自认没得罪过什么仙灵族,你们就突然跑过来要找我的麻烦,这是什么道理?” “哼,道理?”厣灼不屑,“我们仙灵族受欺侮的时候,也没有人跟我们讲过什么道理。你不走,那就死吧!”厣灼一挥手,身后流苏化作藤蔓刺向燎崭心窝。这种试探性的攻击,燎崭一伸手就抓住了。“狂妄!”厣灼冷笑,这时藤蔓尖端突然开口,一股灰色液体射出,射了燎崭一脸。 然而意想之中的毁容并没有出现,灰色液体迅速蒸发干净。“很有意思的攻击。”燎崭的脸上一层若有若无的水膜渐渐褪去,“那么试试这个?”燎崭抓住藤蔓的手轻轻一捏,一股莫名的感觉顺着藤蔓传递了过来。 “这是……”速度太快了,厣灼甚至连自断藤蔓的反应都来不及,就感觉——“士水?!” 燎崭顺着藤蔓直接向厣灼体内压入了自己的士水。那是一股灼热火爆而狂躁的能量,从厣灼背后进入她体内。仙灵虽化为人形,体内仍然是类似植物的构造,具体取决于植物的种类。厣灼体内主要是木纤维和果胶组成的维管束,含有叶绿体的细胞仍然可以正常光合作用。此时被强行注入了外来的士水,厣灼感觉一股可怕的灼烧痛感从背后迅速扩散到全身。“呃……咳咳”厣灼眼前发黑,跪倒在地上,“好……厉害……”她瞪大双眼,香汗淋漓,呼吸粗重,疯狂运功抵抗着外来的士水,可这些士水虽然量不大,却无比狂暴,厣灼只能用自己的士水一点点温和地磨灭之,否则体内维管束无法承受士水的暴乱而破裂的话,可就是重伤了。 这一切不过发生在一瞬间,厣灼的手下们看到的就是燎崭手微微一抖,厣灼就痛呼一声趴在地上了。“女王大人!”两名卓疗前期女仙灵上前要救援。 “湍酱……瘟焚……你们……快逃……”厣灼艰难地说着,“你们……不是……他的对手!” “我们不会逃的!”湍酱挡在厣灼面前,“您带领我族崛起,从此能作为世界一大族被承认,我的命就是您的!”瘟焚则扶起厣灼坐好,从背后向厣灼体内注入自己温和的士水,和燎崭狂暴的士水缠斗。可惜她的修为低下,在这种争斗中根本没有多大作用,反而差点被燎崭的士水逆袭。 “瘟焚……没用的……你这样……只会连累自己……” 湍酱怒道:“人类,你对女王做了什么!” “我做了什么?”燎崭满不在乎,“我不过是注入了我的士水而已,可惜,看起来我的士水比她高级,集全身之力也抵抗不了呢。想来再过几分钟,她体内的维管束结构就会破裂,士水暴乱,生命枯萎了。” “我杀了你!”湍酱又急又怒,冲上前要和燎崭拼命。 “你没那资格!” 湍酱只感觉眼前一花,小腹传来一阵火辣辣的剧痛,倒飞而出,倒地不起。“啊——怎么会……”湍酱只感觉腹部疼痛不仅不减弱,反而不断扩散,愈演愈烈,疼得她满地打滚,“呜……好疼……”湍酱这才亲身体会到了厣灼承受的痛苦,疼得她眼泪都要出来了。 看到湍酱的下场,瘟焚也没什么信心再上了。她看着厣灼难受的样子:“对不起女王大人,我必须要放弃仙灵族的骄傲了。”她可怜巴巴望着燎崭:“前辈,这次我们狂妄自大,冒犯了您的威严,罪有应得。您要什么样的代价才愿意放过我们?” 后面的坦鄙看到刚才气势汹汹追杀他的妖怪此时垂头丧气的样子,心花怒放。“前辈,除恶务尽啊,您正应该趁机彻底消灭了这帮妖怪,万万不可放虎归山啊!”瘟焚闻言不由绝望了几分。 燎崭回头道:“你废话很多啊?我早就想问你,我什么时候答应保护你的?你就这样自说自话闯进我家,躲在我背后,我跟你很熟吗?” 坦鄙这才清醒过来,自己之前的行为真是太莽撞了,看着燎崭不善的表情,他连忙跪下来求饶:“哎呀前辈,我真的是惊慌失措,脑子糊涂了啊,我真的无意冒犯啊,您随便罚我,给我留条狗命就好了!” 第66章 化敌为友 “我懒得罚你,现在,立刻,给我滚蛋,滚出我的视线,别逼我自己动手!给我惹出这么多麻烦,要不是我今天心情还算不错,你已经灰飞烟灭了!” 坦鄙吓得差点尿裤子,自己确实是狐假虎威过头了。“是是是,我马上滚,马上滚!”坦鄙再也不敢呆着,以200?的速度飞窜离开。当然他可不敢往东跑,而是往西跑了。 看着坦鄙逃跑,瘟焚紧张的问道:“前辈?” “你们可知错了?”“知错了,我们不该入侵人族境地。”“错!你们入侵谁我才懒得管,但是谁要是敢在我家附近动干戈,就要准备好被我教训!”“嗯,我们记住了。”“你记住没用,要你们那女王记住了才行!” 瘟焚看着厣灼:“女王,前辈无心杀戮,您就认个错吧?”厣灼没回答她,只是痛苦呻吟着。“前辈!”瘟焚心急如焚,“女王她现在没法说话……” “我知道啦。”燎崭摇头,“放着我来。”他走上前,轻轻握住厣灼的一双手腕,厣灼就感觉自己体内的狂暴士水立刻平静下来,乖乖地顺着维管束被燎崭收回,体内终于恢复了清爽,可是自己的士水也消耗殆尽。 厣灼躺在地上,如释重负地喘息着:“多谢前辈不杀之恩,还请救救湍酱吧。”燎崭也依言收回了湍酱体内的士水。厣灼知道自己总算逃过一劫。稍微恢复后,对燎崭躬身道:“小女子不知天高地厚,冒犯前辈,前辈却宽宏大义,我代表仙灵族记住您的情义了!以后有什么需要效劳的尽管吩咐,力所能及的我们一定不会推辞!” 燎崭呵呵笑道:“我蜗居此地,就求个平安宁静,你们仙灵族有什么大计划我也不感兴趣,只要不破坏这里的安宁,你们想干什么我也不会干涉。当然没事来找我聊聊天也没关系,只要不打架就行。我这个人,不喜欢杀戮,对女孩子尤其宽容,你们也不用太害怕,别过分就行。对了,敢问姑娘芳名啊?” “芳名不敢当,晚辈厣灼。”“哈哈,不必太拘谨,我叫燎崭。你们一口一个前辈叫得我好像是个老头子,虽然我年纪应该确实比你们大不少,但是真不中听啊!就叫大哥好了。”“是,燎崭……大哥,那么小妹就此告辞?”“嗯,去吧。” 仙灵族众人回西方。厣灼和湍酱还是有些虚弱,“那位燎崭大哥人还是挺好的,我们做得那么过分,他也没有真的伤到我们。”瘟焚感叹道。 湍酱不太服气:“切,他要是知道我们吃人肉,喝人血的事,恐怕又是另一幅模样了。人类都是一样。说起来路上应该还有不少我们之前没时间享用的尸体,有这些血食应该可以很快恢复了。” 厣灼一言不发,她收拢了之前上山的四个人,原路返回仙灵族。吞食了路上的鬃僚山弟子的血肉,她的脸色渐渐好看了一些。感受着体内经过暴烈的士水淬炼,明显变得坚韧的维管束,“湍酱应该也感觉到了吧,这次也可以算是因祸得福了呢。”又想到守在仙园,抚养自己长大的那位老者,厣灼脸上浮现一丝温暖的笑意:“您说得对,人类并不都是贪婪邪恶的呢。” 七年后,僮恫大陆远东,仙灵族佬土馆。 佬土馆是一个O型的政务馆,位于吐蕉河三角洲前某军事基地300公顷森林中,是一座低矮的,匍匐的,消失在松林丛中的人工景观。圆形的体量面向森林的各个角度,环状体量让人们可以感受到交互而连续的内外景观,这是一个探索共享空间的建筑。 这个完全由石材建立的建筑立足于三个基本要素:自然,军事,政治。所有的房间排布在环状的外侧,内侧则是走廊。如此作品具备了仙灵族起步时期集体主义理念与意识形态的影子。与此同时,自然深深介入该作品,使得作品具有专属于场地和当代的品质。场地过去是割据混战时期的军事武器库。周边茂密的森林皆是为了遮蔽该武器库而存在。战争结束后,这个地区便转化成为仙灵族的政治中心。 馆内,厣灼等十七名仙灵正在开会。这十七人正是仙灵族的核心力量,厣灼一个卓疗前期圆满,三个卓疗前期,十三个逃怖后期圆满。厣灼此时面带喜色:“昨天我接到消息,境内最后一个反抗势力被消灭,现在我们可以说,我们成功建立了一个属于我们仙灵的国度!” 众人鼓掌。十七个人的掌声算不上热烈,但确实是真心而非附和的掌声。“接下来就是努力建设我们的家园了,这是长期的事情,但是眼下还有另一件事,”厣灼双手抱拳,“在人族境内,还院和僮恫的交界处,有一座仙园。仙园有一个老人名叫试赐,他是仙园的创建者和守护者。仙园里有许多仙灵族人,在试赐的庇护下成长。每当有贪婪的人试图把仙灵当做补药吃掉,破坏仙园时,试赐就会出手消灭他们。试赐是人类,但他却是真正爱着仙灵,接受仙灵的,即使他看到我们仙灵会食人饮血,也不会动摇。同时他还是卓疗中期的强者,人族隐藏的最终底牌。最后,我其实并不是僮恫大陆本地生长的,而是出自仙园,瘟焚也是的。当年有许多伙伴跟着我们一起离开仙园,闯荡世界。如今还能陪在我身边的也就只有瘟焚一个,其他人有的牺牲了;有的修为跟不上,只能在基层,难免也和我疏远了。但我不会忘记自己的出身,也不会忘记仙园也许还有等着我回来的人们。所以我决定回一趟仙园,算是衣锦还乡吧。有人要跟我一起吗?” 这段话信息量有些大,众人还要消化一会。瘟焚当然毫不犹豫:“我也要回去看看。” 最后有11人跟着厣灼去仙园,湍酱等6个人留守。 第67章 回访仙园 逃怖后期圆满的爆发速度能达到400?,长距离赶路也能保持50?的速度,一天时间就跨越了半个僮恫大陆的距离,来到了俦彼草原东方边界。如今鬃僚山已经被改造成了一个堡垒,由一个逃怖后期的仙灵带领的军团守卫在这里,她正在向厣灼汇报最近的工作。戍边的工作也很简单,就是阻拦偷渡入境的人,主要是一些想到仙灵族境内撞大运的冒险团和亡命徒,在他们眼里现在的僮恫大陆就是天才地宝的聚居地,虽然危险,但是收获也大。由于防御不可能做到滴水不漏,偶尔有一些满载而归的人,修为大进或是大发横财,更加激发了其他人的贪欲,因此边境守卫还是挺紧张的。但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戍边的仙灵们经常有血肉可以享用,修为进境也比较快,于是戍边倒也不算是一件苦差事了。 “嗯,辛苦你们了,做的不错。”厣灼对戍卫队的工作还是挺满意的。“走吧,上草原。” “我们是不是要绕开燎崭那里?”瘟焚突然想起这茬,“他好像不太喜欢别人打扰。” “这你可说错了,”厣灼神秘一笑,“不仅不避开,我们还要专门拜访一下。” “可是他那么厉害,您都不是对手……”“没事,他不是凶恶之人。七年前他还说过,没事可以找他聊聊天呢。你想,这里是边境,对面是魔头唐记的磷蓉会,说不准哪天他就会打过来。如果我们能和卡在中间的这位大能搞好关系,将来如果发生战争,将会对我们非常有利啊。”“原来是这样!” 11人来到燎崭的小屋,燎崭正坐在门口,手上摆弄着什么。看到厣灼一行人,“哈哈,这不是厣灼小妹吗?七年不见了啊。” “嗯嗯,燎崭大哥,小妹也很想你哦!” “拉倒吧,”燎崭调笑,“我把你们揍得那么惨,不恨我就不错了,还想我?” 厣灼端正脸色,对燎崭深深一躬,“大哥可能不知道,虽然我那次确实很痛苦,可是事后我发现,被大哥的士水折磨过以后,我体内的维管束明显变得更加坚韧宽阔了,修行起来比以前效率更高,那之后我就一点也不恨你了,而是真心实意地感激。小妹多谢大哥!” “哦,还有这种好事?”瘟焚来劲了,“我也要!燎崭大哥,给我也来一下呗?” “呃,瘟焚,那真的非常痛苦的,你真的要尝试吗?”“没事啦,有利修为的事情,吃苦头也是值得的。反正燎崭大哥不会真的让我死掉的嘛!” 燎崭暴汗:“我亲爱的厣灼小妹啊,你是故意给我找事是吧?” “呃……”厣灼尴尬笑笑,“你要是不愿意就算了。” “愿意是愿意的,”燎崭不怀好意地笑着,“只不过要付出一点小小的代价……” “嗯……啊……燎崭大哥……别摸了……你好坏……”只见瘟焚正在忍受体内士水暴乱灼烧撕裂般的痛苦,身体娇软无力时,燎崭趁机吃豆腐,说是按摩可以缓解疼痛,实际上就是在少女白嫩的肌肤上到处乱摸,摸得瘟焚娇喘连连香汗淋漓,小脸红扑扑的,也不知道是因为身体内士水的折磨难受,还是害羞。虽然没有厣灼的女王气质,瘟焚算也是个青涩小美人,看在燎崭眼里那就是典型的身娇腰柔易推倒。论猥琐燎崭才是祖师爷,磷蓉都说自己是被他带坏的。 几分钟后,燎崭收回士水,瘟焚软软地赖在地上起不来,胸口起伏,体内还在隐隐作痛,显然是不能再赶路了,于是就在燎崭这里住了一夜。其他人看到燎崭这种凌辱式的按摩方法,顿时打消了也来一发的冲动。 第二天一早。“厣灼姐姐,是真的耶,我感觉我的维管束都变得不一样了,感觉身体好舒服!” “是被‘按摩’的很舒服吧?”“哎呀,这个能不提了吗?”“呵呵呵……” 到了告别的时候,大家跟燎崭告别,只有瘟焚别过脸去不好意思看他。“那么燎崭大哥,我们走咯!”厣灼挥手。 “等等,”燎崭拿起一个挂坠,“送你一个小玩意,这叫【武器】猎人的护身符,附有特殊的封印咒,具体作用你戴久了就能体会到。” “啊,谢谢大哥!嗯……我也送你个小礼物吧,这是纤冠藤的种子,我是纤冠藤精,大哥你种出一株纤冠藤,就不会忘记我咯!”“哈哈,那我不客气收下了。” 穿越草原,来到沙漠。讨陶提议道:“女王,沙漠里妖兽众多,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我们要不要收敛一下体香?” “那可不行啊,”厣灼微微一笑,“不仅不能收敛,反而要放开!记住,我们仙灵族不再是那个到哪里都要小心谨慎收敛气息的弱族了,不再是只能成为补品的天才地宝了,现在,我们才是猎手!我们不仅不要隐藏自己的身份,反而要用我们的体香做诱饵,吸引妖兽来。我可不想到了仙园还两手空空啊!” “原来如此,女王英明,大家也都有些饥渴了呢。” 远方传来呜呼的咆哮声。“那是?”随即飞沙走石,狂风大作,远方的天幕变得昏黄。“沙暴!”众仙灵都是第一次见到沙暴,心里也没底,聚在一起小心防御。恶风裹挟着黄沙呼啸而至,狂暴的干热风让这些长期生活在湿润气候的仙灵们感觉非常不舒服。还好有必气或是士水防身,还不至于让沙子钻进眼睛里。众人逆风而行,沙暴经久不衰,还愈演愈烈,大大小小的沙丘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移动。 “有人!”瘟焚指着一座移动的沙丘,前面有四个人正在艰难跋涉,后面的沙丘紧追不放,看起来要不了多久就会把四人掩埋。“要不要去救他们?”瘟焚看着厣灼。“去吧,我也有些话想问他们。” 在沙暴中待了一会,瘟焚就发现这所谓的沙暴对她没有什么危险,以她卓疗前期的修为仍然可以保持40?的速度前进,秒秒钟就到了四个人面前。她把四个人一个一个地拎起来扔了出去,离开了沙丘移动的轨迹。四个人在空中惊叫着,又被讨陶一个个接住。 第68章 沙漠亡命徒 沙暴渐渐平息,四周的沙丘景观已经天翻地覆,许多脆弱一些的沙漠植物已经被折断或者掩埋,只有其中的幸运者才能继续喘息下去。 四人都是男性,一高一矮一胖一瘦。高个男人清理着一身的沙子,“多谢各位救命之恩,可惜我只是个穷苦的冒险者,没有什么可以报答的,唉。” 矮个男人看着眼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俊男美女,心里一紧,经过了这么可怕的沙暴,还能如此悠闲,“敢问几位英雄,修为如何?” 胖子一听就给了他一拳,“死矮子,有这么没礼貌的吗,开口就问人修为?” 厣灼也不生气,装作没听见,“我也不需要你们报答什么了,就问几个问题可以吧?” “当然可以了,我们肯定知无不言。”“嗯,我们是从东方来的,要去西方探望故人,请问沙漠西方状况如何?” 瘦子笑道:“姑娘你这可问对人了。我从小就是在沙漠西边长大的。沙漠西边,最重要的当然就是磷蓉会了。” “磷蓉会我也听说过,有没有什么特殊的规定或者忌讳之类的?”“嗯,主要有两个。各位是要远行的,中途说不得要在一些城镇歇脚,但是磷蓉会管辖的城镇都要收入门费的,而且还不便宜,可以用货币,也可以用财物抵充。另一个最重要,各位,千万不要在官家面前展露修为,磷蓉会对民间修行习武管的很严,稍有修为的人就会被抓去充军,虽然军队待遇也不错,但是自由被限制了。” 众仙灵互望,彼此的眼神都是凝重的。厣灼继续:“好的,这个情报确实很重要。还有吗?” “要说还有的话……就是磷蓉会的税收挺重的,虽然饿不死人,但一般人一辈子也不可能有什么积蓄了,感觉很没前途。如果你们是探望亲友的话,最好能把他接回东方。呃,这是不是有点多余?”瘦子讪笑。 厣灼继续和瘦子聊,另外三个人就在窃窃私语。 “哎,你们有没有闻到香味?”“闻到了,这香味让我感觉很不错啊。”“笨啊,你看这几个人,打扮的花枝招展,身上又有香味?”“啊,莫非是传说中的仙灵族?”“小点声!妈的,我们可是要去仙灵族境内玩命的,要是让这几个一看就不好惹的仙灵听见了……”“咝——无全尸啊!” 厣灼问道:“说说你们吧,为什么要穿越这么危险的沙漠?” “唉,就是因为磷蓉会的管制太压抑,感觉很不自由,有修为不敢展示,一个普通人又没什么前途,我比较喜欢刺激的生活。最近有个朋友从东边回来,说那里简直是人间仙境,我就忍不住也来了,只要能抓到哪怕一只仙……” 瘦子的嘴被高个捂住了,高个嘿嘿笑着说:“这家伙脑子不太正常,经常说胡话,有什么问题还是来问我吧。” 瘦子火了,扒开高个的手:“你特么才脑子不正常!突然不让我说话是想干嘛?嫉妒我会跟美女搭讪?” 矮子连忙把瘦子拉过去,附耳说了几句,瘦子脸色立刻苍白无血。高个就看着厣灼露出小虎牙,嘿嘿笑道:“我可都听见了哦?” 高个瞬间面如土色,不由自主就跪了下来,哭叫道:“各位爷爷奶奶哟,我们真的是一时糊涂,有眼不识泰山啊,您放心我们立刻滚回西方,一辈子不敢踏入仙灵族境内了!我上有老下有小的,求求您饶我们一命啊!” 胖子连滚带爬过来,哭丧着脸:“是啊是啊,您看我这一身肥肉,要吃多少粮食才能堆出来,一死就全没了啊,您就放过我一条贱命吧!” 厣灼舔了舔嘴唇:“你说,你吃了很多粮食是吧?” 胖子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啊,不不,我没吃粮食,我吃的猪肉!对,猪肉!” “猪吃了很多粮食是吧?”“是啊,我给您们报仇血恨了啊?”“猪是你养的吧?”“呃这个……”“你可知道,你们口中的粮食,可是我们仙灵族的下一代啊?” 胖子吓得尿都出来了:“哎呦喂呦,饶命啊饶命啊!”此时他除了饶命也想不出别的了。 十分钟后。 瘟焚吸吮着矮子大腿骨的骨髓,“我们这样真的好嘛?明明把人家救下来了,问了几个问题就吃掉?” “唉,谁让他们心怀不轨,威胁我族安全了呢?”厣灼啃着瘦子的小脑,“还把我们都当成聋子,以为我们听不到他们那点坏心思,哼,被吃了也活该。” 仙灵们悠哉悠哉把四个人吃得只剩骨头,不过胖子的一身肥油倒是没人感兴趣,直接扔了,继续上路。 在仙灵们体香的诱惑下,路上还遇到了几波贪婪的妖兽,弱的就直接吃了,强的留下来作为去仙园的见面礼。战斗中厣灼终于发现了猎人的护身符的神奇之处,它似乎可以在攻击时反噬一部分生命力,还能加快自身能量的恢复,倒是件神奇的宝贝。 终于走出了沙漠,厣灼叮嘱道:“下面进入磷蓉会境内了,我们暂时还不想和磷蓉会撕破脸,所以委屈大家遮掩一下体香,尽量不要暴露修为,避免惹是生非。” “是!” 没走多远,一个商队出现了,厣灼连忙把商队拦下来。“姑娘有什么感兴趣的东西吗?”老板是一位中年妇人,呵呵笑着,打量着这一群男俊女靓,奇装异服的怪人。 “我们有从沙漠里猎获的妖兽,想换几件本地常见的衣服穿穿。” “哦,看来几位是实力不俗的冒险者啊,能在沙漠里狩猎。”老板一听有生意就来劲了,她行走江湖多年,打扮奇怪的冒险者也没少见,知道不该多嘴,所以只对生意感兴趣。“磊盼,你那一车是衣服吧?过来给客人挑挑。” “好嘞!” 磊盼是一个朴实的年轻姑娘,她明明是个普通人,推着一车衣服却是毫不费力,有着阳光般灿烂的笑容。“我这一车衣服还没整理,看着有些乱,但绝对都是上等货,男女都有,尺寸齐全,既好看又耐穿,各位尽管挑!”讨陶扔过来一只锯足锹形虫尸体,这只蓝紫色大甲虫头上和手腕上都有寒光闪闪的锯齿状外骨骼,看起来狰狞可怖。逃怖前期的它也算是沙漠一霸了,可惜遇到了这几位变态的仙灵,只有乖乖成为猎物的份。 第69章 初次进城 “我的天哪,”女老板惊呼,“这妖虫怕是有逃怖期修为吧?” “眼光不错啊。” “呵呵,行走江湖这点眼光还是有的。不过我惊讶的是你们居然能在基本保证它身体完好的情况下杀死它,各位,不简单啊!”老板摸摸甲虫的身体,“这猎物太贵重了,我这一车衣服都给你们也值不了这么多钱。我们做生意从来不坑害客人,你们还是换一个吧。” “老板真是实在人啊。”厣灼笑道,“不过我们反正也不在乎这些钱了,有没有防身武器卖呢?挑几件好点的武器也算是抵偿了吧?” “有,当然有了。磊盼?” “来咯!”磊盼又推来一车武器,刀剑弓箭一应俱全,她不好意思笑道:“呵呵,这里的武器有好有滥,我们还没来得及整理,都混在一块了,你们尽管挑,挑到烂武器我会提醒你们的。” “嗯嗯,大家来挑吧?”众仙灵围了上来,每人挑了一套衣服和一件武器。毕竟不能展露修为,弄件防身武器也是有用的,穿上当地的服饰也能避免引人注目。 最后,厣灼穿了一件邮差绿拉链设计毛绒绒撞色卫衣,深蓝色低腰流苏喇叭牛仔长裤,卡其色圆头马丁靴,腰佩【武器】猎人的宽刃刀;瘟焚一身藏蓝色雪纺拼接修身连衣裙,灰色铆钉短筒靴,袖藏【武器】短剑;讨陶则是灰色立领纯棉休闲短袖T恤,宝蓝色工装短裤,黑色手工套脚豆豆鞋,背负【武器】反曲之弓。仙灵们大都没有穿过人类的衣服,也没用过人类的武器,现在一下子弄了一套,个个爱不释手。商队老板也小心翼翼地让人把锯足锹形虫搬上车,这次不仅一下子卖出了大批服装和武器,而且换来一只逃怖期妖兽仍然是大赚,这些本来长得就不赖的顾客们在她眼里更加顺眼了。“那么再见了!” “再见!”仙灵们和商队人们挥手告别。 其实她们引人注目的担心有些多余了,以她们50?的变态赶路速度,一般人根本看不清她们的身形。天色渐晚,仙灵们试探性靠近一处名叫狭悠的巨城,果然门口有卫兵在收入城费,幸好之前商队老板还给了她们进城和住店的钱,不用露宿野外了。虽说仙灵们植物之身露宿野外也没什么,但好不容易来一趟人族,不体会一下当地风土怎么行! 入城时厣灼直接扔给了卫兵一个钱袋:“11个人。”就进去了。 卫兵掂了掂重量,差不多也就没数,在他们看来这些穿着华丽的“富家子弟”给钱只会多不会少的。然而看到讨陶背着的大口袋时还是拦了一下:“等等,这是什么,打开看看!”讨陶只好打开,里面赫然是三只羽毛凌乱、筋骨扭曲的鹰身女妖。这三妖都是逃怖前期圆满,还是亲密的姐妹,三妖合作在沙漠里向来横行无忌,被她们盯上的猎物都难逃一死。当时她们正在追捕那只锯足锹形虫,不幸撞上了仙灵族众人,于是就被一锅端了。甲虫已经卖了,这三妖则是作为前往仙园的见面礼。这小小卫兵不过锌亩前期圆满,似乎也没见过什么世面,眼前这三妖那属于女性的、还算柔和俏丽的脸庞上满是面对死亡的恐惧和痛苦,卫兵当场被吓住了。讨陶也有些紧张,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这时厣灼开口了:“这是本小姐养的宠物,昨天她们不听话,被我让家丁揍死了,现在本小姐后悔了,要去西方森林给她们办个葬礼,顺便跟朋友们开个野餐会,有问题吗?” 霸气女王到娇蛮千金的转变圆滑完美,众仙灵纷纷侧目,暗道:“不愧是女王大人!” 卫兵回过神来:“啊,没,没问题,你们可以走了。”望着她们的背影,卫兵感叹:“有钱人的爱好就是不一样啊。” 经过这么一遭,这11个长相俊美的仙灵,衬以华美的服饰,还是成了一道亮丽的风景线,惹来不少羡艳的目光。“姐,我们当初是不是应该买低调一些的衣服?”瘟焚跟厣灼耳语。 “没事,记得把体香盖住就好了,我们现在的身份就是游手好闲的富家子弟。应该没有人要突破修为吧?有的话早说!”“没有。” “那好,咱们先逛一圈,找最豪华的旅馆住进去,这样才配得上身份。”厣灼微笑。之前她牺牲色相从瘦子那里问到了不少有用的信息,不然可不会像现在这么游刃有余。 街角暗处,两名男子若无其事地晃悠着,余光却不时瞥向衣着华丽的众仙灵。一个人对另一个耳语道:“老大,干不干?” “干,当然要干。本来我还犹豫有没有必要冒着得罪不知名大世家的危险,但是那口袋里的东西竟然能把卫兵镇住,肯定值不少钱,就算绑架失败,也能狠狠捞一票。你去盯着她们,看她们住哪个旅馆。”“好嘞。” 小弟若无其事地跟了上去,老大则的站在原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嘟囔着:“我可是锌亩后期的高手,怎么能沦落在这个地方当兵,给一个我都不认识的家伙卖命!等着吧,做了这一票,我就有钱买通那个军官,越过封锁线了。等着吧!” 转了一圈以后,厣灼看上了一家圣和府邸豪华精选酒店,也是城里最高最豪华的一座了。住宅,这一极端个人化的空间,也可以是关于人与季节的一个调节器。感受自然,感受天气,感受阴晴,在四季的轮转中享受高品质生活。这就是这座住宅的设计宗旨。白色的房屋,三面穿上半透明的朦胧“面纱”,在山坡上顺应地势而建,院落入口,停车场,小院还有通道被层层有序的布置。房屋的构架开放而通透,一侧二层被悬空挑起,地面作为开放的露台,并与房屋中心的院子直接相连,整个建筑与室外的界限变得模糊,连续还有无限。自然,光线,风,充斥其中,沁入人们的生活。这个建筑,没有那些起伏的坡屋顶。它纯白!有效对应太阳辐射与气候。并且显得特别。它规范!建设体系规范化,可调整。但也不失个性。 波浪形的半透明白色双层外表皮顺应气候。这所房屋,拥有不一般的“城市”类型公共空间,宽敞而开放,直面气候直面季节,是一个值得书写的生活体验的发生器! 第70章 豪华旅店 不料刚一踏入,就有女招待一脸歉意地拦上来:“不好意思各位先生小姐,我们旅馆今天被包了。” “什么?谁这么有钱包了这么大一栋酒店?”“抱歉我们不能透露顾客的信息……” “拿着。”看到钱,招待员妹子咳嗽两声,“微不可察地嘟囔道:“好像是个高级军官,各位掂量着点。” “姐姐,算了吧,”瘟焚拉拉厣灼,“那边罗莱夏朵也不错的。” 厣灼不能再同意了,她们可不是来惹是生非的。不过作为娇蛮千金还是要耍耍小脾气的,她很不满意的嘟着嘴叉着腰,“不就是个军官嘛,有什么了不起的。”然后一副闹别扭的样子走了。招待员这才擦了把汗,两边都得罪不起啊! 罗莱夏朵颐和公馆不像圣和府邸那么招摇,倒是有点低调奢华的内敛气质,入住者也无一不是土豪。工作室和睡眠区朝向后方的树林,拥有私密的视野,生活区朝向开阔的田园景观。房屋的前后两侧透明,左右两侧则不透明。顺应着地形,房屋分成了一高一低的前后两部分。生活区在前,较高;睡眠区在后,较低。每部分都有双层,相互之间形成错层,通过楼梯相联系。结合曲线墙体造型,建筑的平面看上去像是四朵花瓣的花朵。四个花瓣中心的交通区域不仅提供人行互通,也实现了视觉互通。建筑内外交互良好且内部之间关系明晰同时又是一个整体。建筑中心开放的楼梯交通空间联系四个“花瓣”——以错层的形式。当人们行走在楼梯上时,迂回之中可以前前后后,上上下下的看到周围的广阔景观。入口在坡下,那里有多功能室。人们通过楼梯先到达儿童卧室和音乐室,再往上攀爬,是主要起居室和厨房。在生活区的二层是包含浴室的主卧以及客房。顶层,则是可以瞭望田野景观的屋顶露台。 像那种小商队,虽然确实拿得出11个人住一晚的钱,但那是因为一只完整的逃怖期妖兽价值实在太高,这才舍得把本钱都给出去,老板自己是绝对不会在这里消费的。 罗莱夏朵的女招待看着这些富家子弟灰头土脸地从圣和府邸出来,跑来这里,暗自好笑。这些重视外表光鲜的纨绔们向来是不待见罗莱夏朵的,要不是有大人物包场,圣和府邸才是花花公子们的销金窟,来罗莱夏朵的都是那些平时不显山不露水,关键时刻吐口痰就要发洪水的主。圣和府邸讲究刺激,单从酒来看,都是高度数的浓缩辣酒;而罗莱夏朵的酒则讲究醇香,一是要有年份,二是各种成分比例适当,要有品味的价值,而不是追求一时刺激。 以上都是该女招待在不知道圣和府邸和罗莱夏朵其实是同一个老板的情况下的一厢情愿的想法,借以打消她没能应聘上圣和府邸女招待的郁闷之情。 “姐姐你看,这罗莱夏朵颐和公馆也挺好的,有内涵啊!”瘟焚一边安慰着假装生气的厣灼,一边和众仙灵来到罗莱夏朵。 “给我们来六个连号公馆套房!”厣灼一副不爽的样子,颐指气使。 女招待查了查记录,“不好意思,没有连号的了,但是有3v3对门的,可以吗?” “嗯……那也行吧,一晚上多少钱?”“26784.”“哇,这个真够奢华,圣和府邸才8100!”“怎么样没来错吧?” 一群人交了钱欢天喜地入住了,留下女招待在外面感叹有钱人家的孩子就是不一样啊。 入住后一行人完全就是刚从乡下进城的暴发户一样,对什么东西都要好奇地摆弄一番。厣灼和瘟焚住一间房,好奇地打量着房间里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 “哇,人族的酒店太爽了,我们仙灵族什么时候才能有这样的地方!我都不想回去了。”“拉倒吧,老板就给了我们三万块,也就够住一晚的,明天人家就要赶你走了!”“啊,好不甘心呐~” 这注定是不平静的一夜。 厣灼正想完全放松身心在这柔软的大床上度过梦幻般美好的一晚,就听见圣和府邸的方向传来爆炸和骚乱的声音。“怎么回事?” “厣灼姐快来看!”瘟焚趴在窗口,远处圣和府邸上浓烟滚滚,看来是失火了。下方慌乱的各种宾客四处逃窜,可是却被城卫队通通拦住。隐约能听见“查出肇事者之前谁都不能走”的喊叫声。“因祸得福了吧,大小姐?”瘟焚拍拍厣灼,“要是缠上这些事情,可就没那么容易走掉了。用强力的话,说不定就暴露了仙灵族的身份,那可就是异族入侵战争了,性质完全不一样了!” 讨陶和涸浊住在对门的房间,他们也听到了骚乱声,可惜窗户并不对着那里,看不到。“要不我们去对门房间看看?” “好主意,反正我也睡不着。” 两人刚要出门,就突然回头:“什么人!”只见两个黑衣蒙面人,站在窗口,一个伸手抓向装着鹰身女妖的口袋,另一个扔出一颗烟幕弹。 “你敢!”涸浊一跺脚,必气夹杂着冬鼠尾草的香气倾泻而出,烟幕瞬间被震散,整个套房为之一震,两个黑衣人已经委顿在地,七窍流血。 这时房门被撞开,一个穿着制服的男人闯进来:“您好我们刚发现有人潜入了您的套房……” “在那呢。”讨陶手一指。 “啊,就是他们,已经被您……呃,这两个人我要带走交给官兵,这间套房今晚的费用会全额退还,请见谅。”“这还差不多。” 制服男拖走了两贼,厣灼又进来了:“发生什么了,我感觉房子震了一下?” 涸浊答道:“有贼进来了,不过已经给带走了……” “啊,你们没事就好。”“呃,可是我想刚才的事情已经暴露了我们的修为,所以明天可能会有麻烦了……”“唉,管他,花了两万多块钱的一晚上可要好好享受一番,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第71章 回归仙园 然而凌晨的时候又发生了爆炸,这次是罗莱夏朵的一个特色套房,仙灵们都被吵醒了,围观时已经烈火熊熊,周围又是逃跑的和警卫聚集的骚乱。突然走廊上又传来脚步声,随后泼洒声,最后爆炸声。仙灵们包下的六间房也被炸了。“开什么玩笑!”众仙灵聚集到厣灼身边,远离大火,犯人已经不知所踪。 警卫又围了上来:“你们看见可疑的人了吗?” “没有!我要求全额退款外加精神损失费!”“这个请联系我们老板,我们警卫只管抓人。”“怎么这样!” 警卫们疑惑地看了一眼似乎毫发无伤的仙灵们,也没再多问。这时罗莱夏朵范围之外又进来一批全副武装的士兵,为首队长喊道:“这件事现在由军队接管,所有人配合调查!”于是军队开始对公馆的工作人员和住户进行盘问搜查。 突然一声尖锐的女声响起:“你们不能这样对我!我是蛹驴旅长的妻子!” “不好意思,我们接到的是军级搜查令,有权搜查你。另外我记得蛹驴大人的妻子是辛蒙夫人,你只是个情人吧!不要把自己太当回事了。”“你!” 瘟焚拉着厣灼的手:“怎么办!我们是假装富家子弟的,真要是盘问起来肯定会露馅的!” 厣灼点头:“看来此事不能善了了,可惜了我们的两万多块啊!” “嘿嘿,打架,我们可是最不怕的。”讨陶已经摩拳擦掌。 很快就有士兵来盘问了。“你们是什么人,来这里干什么?” 厣灼继续扮演她的娇蛮千金:“切,我们可是世家大族的人,你个穷酸小兵有什么资格盘问!” “你……”士兵忍住怒火,“哪个世家?” “亩辗城厣家。怎么样,吓坏了吧,还不快给本小姐跪下道歉!” 士兵面无表情地翻了翻手上的小册子。然后抬头,“姑娘,撒谎要记得打草稿。我磷蓉会境内根本没有什么亩辗城,更加没有什么厣家!来人!”一群士兵围了上来,“老实交代,究竟是什么人!” 厣灼毫不在乎,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士兵的鼻子骂道:“搞什么啊!本小姐可是第一次来磷蓉会,哪里知道你这里究竟有什么城,有什么家啊!你让我上哪打草稿去!” “果然是奸细,抓起来!”“想抓我们,不自量力!抄家伙!” 厣灼拿出了猎人的宽刃刀,轻盈一跃,一个士兵就被抹了脖子。“敌袭敌袭!”士兵们团团围上来,可惜这些普遍只有锌亩期的士兵,如何能斗得过仙灵?很快就被众仙灵杀出一条血路,而罗莱夏朵的房客们悄悄跟在后面往外跑。之前那个蛹驴的小情人张狂大笑:“敢盘问本小姐,遭报应了吧!哈哈哈哈!”然而士兵们根本没有工夫理她,11名仙灵如同杀神一般肆意屠戮,无人是其一合之将。 “何人竟敢对抗官兵!”威严雄浑的声音响起。 “城主来了!还有三位营长大人!”士兵们欢呼。 城主和三个营长来到仙灵们面前,“你们是什么人?” “无关之人,是你的士兵非要纠缠不清!” “大胆!”城主一怒,必气碾压过去,然而仙灵们纹丝不动。 厣灼轻咬嘴唇,眼睛一亮:“逃怖中期啊,这个猎物不错呢。” “你说什么?” 厣灼无视了城主的怒斥,反而对手下们吩咐道:“下手分寸点,留个全尸吧。” “是!”厣灼率先抛弃掩饰,纤冠藤的芳香四散而开,卓疗士水的液珠悬浮在身侧。见状,瘟焚和讨陶也不再伪装,任由本体芳香释放,士水就绪。 “这股香气……”城主大惊失色,“仙灵族!卓疗期!三个!” “你知道的太多了!”城主转身欲逃,地上突然窜出一根藤蔓,直接从直肠插入。 “呃啊——!”城主惨叫一声,内脏破裂,瞬息毙命。涸浊也拿了个口袋,将城主和三位乱长的尸体装了起来。 眼见四个强者瞬息被杀,士兵们彻底吓破了胆,四散奔逃。宾客们混在里面也往外逃。“仙灵族入侵啦!快跑啊!” “唉,总算是有些补偿了。”涸浊背起口袋。厣灼看看天色,东方略显白。“走吧,仙园不远了。涸浊,口袋给我背吧,你背着会拖累速度。” “呃,好吧。”涸浊只有逃怖期,本来就需要厣灼压制速度,再背个口袋,那全队都要等他了。 来到边境封锁线。“什么人,站住!”士兵欲要拦截。 “各位,一口气冲过去哦!”仙灵们瞬间爆发,直接超音速穿过封锁线,澎湃的气爆把封锁线炸得七零八落。 “有人突破封锁了,快上报!”军营里一团混乱,仙灵族众人早就跑没影了。 “34年了。”“嗯。” 厣灼和瘟焚看着仙园外围的美景,此时天已经大亮,花草树木们悠闲地舒展着枝叶。突然感觉到外面传来的高阶同族气息,渐渐雀跃起来。“走吧。”仙灵们沿着小径向仙园深处走去。 厣撂: 谁在悬崖沏一壶茶 温热前世的牵挂 而我在调整千年的时差 爱恨全喝下 前方隐约传来歌声。“这歌声是?”厣灼疑惑道。她们不由放慢了脚步,跟随着音乐的节奏。 号人: 岁月在岩石上敲打 我又留长了头发 耐心等待海岸线的变化 大雨就要下 “这些年,仙园又有新人诞生了呢。”瘟焚笑着,“唱得不错。” 厣撂:风狠狠的刮 号人:谁在害怕 厣撂: 海风一直眷恋着沙 你却错过我的年华 错过我新长的枝丫 和我的白发 号人: 蝴蝶依旧狂恋着花 你却错过我的年华 错过我转世的脸颊 你还爱我吗 我等你一句话 “这肯定不是厣唾的声音,”厣灼断定道,“不过声音真的很好听,那个男生也不错。” 厣撂: 一生行走望断天崖 最远不过是晚霞 而你今生又在哪户人家 欲语泪先下 号人: 沙滩上消失的浪花 让我慢慢想起家 曾经许下的永远又在哪 总是放不下 仙灵们悄悄来到了听众们的背后。厣灼敏锐注意到了磷蓉和呛绰,两个不属于仙灵族的人,当然还有试赐。然而台上的两人,台下的听众,都沉醉在歌声中,或许是没发现身后,或许是发现了却不愿打断。厣灼自己,也不忍心让这行至高潮与尾声的歌声夭折。 合: 啊 轮回的记忆在风化 我将它牢牢记下 海风一直眷恋着沙 你却错过我的年华 错过我新长的枝丫 和我的白发 蝴蝶依旧狂恋着花 你却错过我的年华 错过我转世的脸颊 你还爱我吗 我等你一句话 蝴蝶依旧狂恋着花 你却错过我的年华 错过我转世的脸颊 你还爱我吗 我等你一句话 《信乐团、戴爱玲 - 千年之恋/》 第72章 仙灵一族 厣撂和号人优雅地深鞠一躬,回应听众们的欢呼和掌声。厣灼一行也是由衷地鼓掌,凄美的歌声确实震撼心灵。厣撂抬起头,“请问后面几位,你们是?”仙园众人也回头看着厣灼一行,虽然很多人是第一次见她们,但是刚才一起听完了同一首歌,一起为之喝彩,不知不觉关系已经近了不少。试赐慈祥的笑着,打量着厣灼,当初朝气蓬勃的小姑娘,带着一群少男少女闯荡世界,如今回来,已经多了一份成熟的气质,这是在仙园的庇护下无法生成的。34年的岁月还不足以在卓疗前期圆满的身躯上留下什么痕迹,可试赐却欣慰地确认,他的孩子真的长大了。 厣灼也不言,而是微笑看着厣唾。这些人里她只认识试赐和厣唾,同样也只有试赐和厣唾认识她。厣唾看着厣灼,从平静,到惊喜,再到激动。“厣灼大姐!”她忍不住冲上去和厣灼抱了个满怀。 厣灼轻轻拍着厣唾:“这么多年,一直陪着园主爷爷,苦了你了。” “不苦,有很多新朋友陪着,每天都很开心呢。”先是同族的亲切气息,又为同一首歌喝彩,试赐一言未发,再加上厣灼的亲昵举动,仙园众人的最后一丝警惕也消失了。 这时试赐起身:“孩子们,这位姐姐就是我跟你们说过的,34年前离开仙园,闯荡世界的厣灼。呵呵,厣灼,哦,还有瘟焚,欢迎回家。” “爷爷!”瘟焚也按捺不住,和试赐抱在一起。试赐抚摸着瘟焚柔软的长发:“孩子,你也长大了啊。” “嗯,爷爷,我好想你。”“爷爷也想你啊。” “咳咳,”讨陶咳嗽两声,这里的人他一个也不认识,也没人认识他,有些尴尬:“那个,你们好,我们是来自僮恫大陆的仙灵,跟随厣灼女王,在僮恫大陆上建立了自己的家园。很高兴认识你们!”这话也算是代表身后的一众僮恫大陆仙灵了。 “仙灵?什么仙灵?”厣撂问道。 “哦,还没跟你们说呢。”厣灼眼中的自豪毫不掩饰,从归乡游子切换到了女王模式:“同胞们,从今往后,凡是我们这样,植物修炼成的妖精,都有了一个统一的,伟大的名字,就是仙灵!我们是和人族、虫族、鸟族、蛇族并列的,强大的仙灵一族!我已经和僮恫大陆的同胞们建立了一个属于我们仙灵族当家做主的仙灵国度,在那里,我们是自由的公民,我们不用再任人宰割,我们不是任何人的补品,我们可以毫无顾忌地散发天然的体香,我们不用处处小心翼翼隐藏身份。而我,则荣幸地担任了这一国度的第一任王,我将用我的一切来守护它!” “仙灵……这名字不错。”厣右评论道,“磷蓉你觉得怎么样?” “啊,我吗,”磷蓉回过神来,这一会功夫,别人没感觉,他却知道,厣灼一直在瞄着他,倒是呛绰因为修为被封印,没有被厣灼放在眼里。“我也觉得挺好的,呵呵,厣右仙灵你好。” “磷蓉你好像不太对劲啊。”“唉,那位厣灼姐姐一直在防贼一样盯着我,当然不对劲啊。” “怎么这样!”这次是厣撂听到了,“磷蓉哥你别怕,我去说说她。”她走到厣灼跟前:“磷蓉哥他不是贼!” “嗯,哪个磷蓉?”“就是你一直‘防贼一样盯着’的。” “哦,他叫磷蓉啊,那个人类……等等,磷蓉?!”厣灼大惊,三步并作两步闪到磷蓉面前,冷冽的目光盯着磷蓉的眼睛:“你跟磷蓉会是什么关系?”厣灼此时抑制不住地杀机四溢,身侧一滴滴士水开始凝聚,高两大阶的修为压制向磷蓉。开玩笑,磷蓉会现在在全球可都是臭名昭著的外星势力,仙灵族长久以来的假想敌,人族揭箍会更是浓墨重彩地渲染他会给世界带来怎样的灾难云云。其他大族虽然暂时不打算出手帮助人族,但对于外星势力还是有着基本的警惕心理,不会坐视它真的把人族消灭。而现在,一个和这个全球公敌同名的可疑人类居然已经悄悄潜入自己老家,背着自己不知道干了什么! 磷蓉也惊道:“你知道磷蓉会?从哪知道的,磷蓉会现在怎么样了?”为了避免被尾随而导致仙园暴露,磷蓉一直尽可能避免离开森林,以至于消息非常闭塞。 厣灼继续盯着磷蓉的眼睛,暗道:“他确实只有锌亩中期,比我低两整阶,可居然完全不受我的杀气影响……”嘴上却不松口:“先回答我的问题,你和磷蓉会什么关系?” “怎么说呢,”磷蓉自嘲一笑:“我是磷蓉会的创建者。可惜后来因为战败,逃到这里来,已经很多年没有和手下联系过了。听你的意思,磷蓉会似乎还在?” “不错,”厣灼冷笑,“磷蓉会现在被一个叫唐记的外星魔头掌握,控制了西僮恫大陆,和人族揭箍会分庭抗礼。” “居然是唐记!就是他逼得我抛下手下逃到这里来的,想不到竟然是他接手了磷蓉会。等等,磷蓉会有没有一些特别匪夷所思的强大武器、特殊装备之类的?” 这话就有些莫名其妙了,厣灼答道:“装备挺不错的,但也谈不上匪夷所思吧,无非就是刀剑锋利一些,盔甲坚硬一些,你是什么意思?” “那就好那就好……”磷蓉心里庆幸:“看来我的手下们还是够意思,没把我的超时代武器留给敌人……” “喂,你是不是也应该详细解释一下你和磷蓉会的关系,细节,具体!”厣灼伸手朝磷蓉的衣领抓去,却被厣右截住。“你……帮外人?” “外人?谁才是外人?”厣右挡在磷蓉身前,“我相信园主的话,你应该是34年前离开仙园的大姐不错,但是就我而言,我跟你才认识一天,而磷蓉,他已经在这里住了22年,这22年里,他已经确实和我们建立了深厚的羁绊。除非你能拿出令我无话可说的证据,证明他对仙园不利,否则,我不会允许你对付磷蓉的。我也许打不过你,但园主他也不会坐视的吧?” 第73章 仙灵女王 厣灼还不服:“厣右妹妹,你要明白,他终究是一个外来的人类,不是园主,我们也许可以和人类友好交往,但成不了值得彼此守护的伙伴,我们能相信的只有不会拿我们的身体当做补品的同族啊!” “磷蓉也不会。”厣唾插进来。 “厣唾连你也……”“大姐,在你走之前,我们共同生活了58年,是的我记得很清楚,是58年,这样算下来,我们之间的情感应该是超越我和磷蓉的。但是这次,大姐,真的是你错了。是的,磷蓉和园主不一样,园主是我们的父亲,他把我们当做孩子一样爱护着,不忍让我们受到一点伤害,为我们遮挡这世界残酷的一面。而磷蓉,在磷蓉眼里,我们是和他一样的成年人,我们是可以平等交流的伙伴。他不会像园主那样一个人当下所有风雨,正好相反,他把所有的困难,所有的恐怖,这个世界,以及他自己最黑暗邪恶的一面展现给我们看。结果呢?很奇怪,他向我们承认,看我们吃人会感觉不舒服,也不太能理解我们看他砍树时的心情,可是我们并没有感觉到隔阂,没有感觉到厌恶,相反我们感觉坦然,一切都清楚地摆在面前,那之后,我发现磷蓉是一个可以托付信任的人,他真的不会骗你,他会告诉你他喜欢什么,讨厌什么,想怎么做,不想怎么做。你希望他做的,他会明确地答应或者拒绝,答应的无论如何都会努力做到,拒绝的再怎么哀求也没用。可就是这样,我们才愿意信任他,希望别人也信任他,他已经成为了仙园的一份子。大姐,我是陪伴你58年的妹妹,如果你和磷蓉真的有不可调和的矛盾,我真的会很难过,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至少,不要发生那样的事情,好吗?” 厣灼怔怔地看着厣唾。除了看着她长大的园主爷爷,仙园里她最愿意信任的就是厣唾。她试图在厣唾眼中找到被洗脑的人特有的狂热或是空虚,然而并没有,那不是洗脑,那是看清了真相之后总结出的经验之谈,那是基于事实的有理有据,让她不得不相信。 “厣灼,”磷蓉拨开厣右,“看得出,你是真的很在意仙园的安危,不希望它有一丝风险,真是的,和试赐第一次见我的时候一样呢。你知道的吧,这一点,你和他很像。但是,最后试赐还是选择信任我了,也就是一晚上的时间。如果你愿意,今晚我们也来个彻夜长谈,我会告诉你想知道的一切,当然也希望你告诉我你愿意说的一切。信任永远是建立在充分了解的基础之上。在那之前,姑且先交个朋友可以吧?你好,我叫磷蓉,很高兴认识你。”磷蓉向厣灼伸出手。 厣灼犹豫着。眼前这个男人明明只有锌亩中期,却确实地把她镇住了。那双坦诚的眼睛,左亮灰橙色右蓝色,异色双瞳,厣灼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个男人既不居高临下,也不卑微攀附,既不炫耀,也不掩藏,他把一切都展现在人眼前,却又让人看不透。如同那复杂而又清晰的棋局,每个点位,黑白空都是清晰可见,可合成一个棋局,又让人沉醉迷惑其中不得求解。不知不觉间,她已经伸出手,和磷蓉相握。伴随着那一握,“姑且相信你吧。”厣灼暗道。“你好,我叫厣灼,晚上约不约?” “荣幸之至。” 看到两人和好,厣撂终于绽放了笑颜。“哎呀呀,这就对了嘛。大家都是好朋友,一起玩吧!” “小滑头趁机想翘课是吧,”磷蓉捏捏她的小脸,“刚才音乐课表现不错,但是别忘了下面是数学!” “啊~数学好烦人啊~”“诶,你们在说什么啊?”“哦,你还不知道呢。我在仙园开了个课堂,传授我那满腹经纶,现在论文化水平,你可是不如这些后辈了啊。怎么样,要不要从一年级开始也来上课?”“听着好像挺有意思,我姑且试试吧。”“哈哈,你一定会满意的,试赐他是听了两节课就忍不住正式入学了。”“你总是对园主爷爷这么直呼其名的他不生气?”“嘿嘿,这可是我的特权,作为传授知识的回报。”“你就吹吧……今天晚上要是不能让我满意,信不信我把你当早点!”“啊,你怎么能就这么残忍地断了孩子们的求学之路……” 嬉笑怒骂间,厣灼渐渐拉近了和磷蓉的关系,渐渐融入了这个她离开了34年,变得不太一样的仙园。当然,上午那高三水平的课她基本上是听不懂的,只有厣右这种少听一节课反而能多考两三分的考神才有功夫在后面跟她说悄悄话打发时间。不过看到呛绰一条大蛇竟然也在上课,而且还是优秀生,确实让厣灼大开眼界。 好容易挨到中午下课了,部分化形的仙灵们各自找地方扎根。厣氏四姐妹正要散场,就听见厣灼拍拍手:“妹妹们,姐姐我可不是空手来的,有好吃的哦!”讨陶就把背着的麻袋一倒,三只惨死的鹰身女妖和三个死人尸体出现在众人面前。“这三只都是逃怖前期圆满的妖兽,三个人类也是逃怖期,就当见面礼啦!” 一听到逃怖前期圆满,四人眼睛都亮了,哪怕平时看起来总是无精打采的厣右,也兴奋了起来。“大姐你……”厣唾犹豫地看着厣灼。 “没事,都是给你们的,我们在路上可没少享口福呢。”于是四人不再犹豫,大快朵颐。 “啊……好饱……就是不太新鲜了。”厣撂一脸满足地拍拍小腹。 虽然嘴角还挂着暗红色的血块,磷蓉还是忍不住摸摸她的小脑瓜:“总这么吃不会发胖嘛?” “不会啦,人家消化很好的,磷蓉哥哥不用担心哦!”三人三妖,就算只吃了心脑血管骨髓等精华部分,也把四姐妹的小肚子撑得圆圆的。 打了个呵欠,厣右又要睡觉了。可是她突然眼睛一瞪,又坐了起来,摸着肚子,闭上眼睛,深呼吸,伸伸胳膊,抻抻腿,妖娆地扭动了几下身子。这一奇怪的举动立刻引起了众人注意。厣灼一看,露出一丝喜色:“厣右难道你?” 厣右点点头,“圆满了,逃怖中期圆满。” 厣撂两眼冒星星:“哇,厣右姐姐好厉害!” “有什么厉害的,只是圆满了而已,还是中期,谁知到突破后期要多久。”厣右嘴上谦虚,磷蓉却能看出她的得意之色。 厣僮则是愤愤不平:“凭什么?一天到晚睡觉也能这么快圆满?” “呵呵,睡觉也是一种修行啊。妹妹别急,你也迟早会圆满的……” 下午就是厣灼的补习时间,从一年级开始。“这些纸是哪来的?”厣灼好奇很久了,“以前从来没听说过这么方便写字的东西,人族最近的发明?” “这个嘛,晚上会告诉你,不过提醒一下,这纸可是很珍贵的,不要乱写乱画。”“哦。” 入夜,厣灼、瘟焚、试赐、磷蓉四人开始篝火晚会。磷蓉能说的早就跟试赐说过了,这次也大同小异。厣灼听完点点头:“你失败也正常,毕竟你身边没有决定性的顶端战力。这个世界,终究还是掌握在卓疗期那个层次的人手里啊。不过你不是有个卓疗期师傅吗,为什么不请他来坐镇磷蓉会呢?就算他也打不过唐记,有一个卓疗期在,你面对的压力会小很多啊。” “呵呵,你要知道,我和你不一样,你自己就是卓疗前期圆满,在这个世界上能让你畏惧的人屈指可数。可我不一样,我只有锌亩中期,在民间也许算个高手,可在世界大舞台上完全拿不出手,所以我实际上依靠手下的支持和保护。如果请来师傅,他或许能帮我解决唐记,但他不是我的手下,我更加不可能把他当做手下来使用,但因为我的磷蓉会战胜了唐记,这就会引起唐记那个级别的强者注目,那么我接下来要面对的对手只会比唐记更强;另一方面,慕名而来投奔磷蓉会的各路英雄也是慕的师傅的名,而不是我。我的师傅是个不爱管事的人,他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突然消失了,那样我就会面临精英手下的离心离德,以及我无力应对的强大对手。所以我一开始就决定好了,只有在真的束手无策的情况下,才会向师父求助。”“这样啊……恕我直言,历史上各种组织,都是强者为首,弱者投奔,以你的修为,想要领导一个大组织,恐怕难以服众吧,而且也很容易被其他强者推倒?” “也许吧,”磷蓉笑笑,“我又何尝不希望自己能有绝高的修为?那样确实能省去不少烦恼。这么多年来我也没有放弃修行,可是,天赋机缘如此,并不是不努力。以我的修为逆势而行,也许最后还是会失败吧,毕竟我也没听说过有谁能以锌亩期的修为办成什么大事。但是,哪怕只有一根绳子,只要确实牢靠地系在两岸,再湍急的河流也是可以渡过的。现在我抓着绳子,被激烈的河水冲得上下翻飞,被河中的岩石撞得筋断骨折。可我还没有残废,我还没有力竭,我还可以喘过气来继续前进,而我手上的绳子也依旧没有断裂,虽然痛苦,可我还是不甘心就这么放弃啊!历史上所有人都失败了,可历史上那些前无古人的壮举也是时有发生,每件事都有第一个做到的人,他之所以能做到,是因为冥冥中的自然规律并没有完全禁止这种可能性,只不过非常困难,非倜傥非常之人不能为而已。只要我还没被彻底废掉,谁又知道我会不会是个倜傥非常之人呢?” 第74章 中流砥柱的求援 厣灼沉思着,不知为什么,她觉得,如果说真的有什么人能打破历史循环的魔咒,那大概就是眼前的磷蓉了。她抬起头:“我很愿意相信你,可是历史和现实都太残酷了,我暂时还不敢在你身上下任何赌注。但是,祝你成功!” “谢谢。”“哦等等,你说你的师傅住在东方的俦彼草原?”“是啊怎么了?”“他是不是叫燎崭?”“你怎么知道?” “呵呵哒,我认识你师傅哦!”厣灼笑了,至此她已经基本信任了磷蓉,“你师父人长的帅,修为很高,性格也好。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对他很凶来着,他把我罚了一顿,可是没有真的伤害我,反而让我事后因祸得福了呢,感觉全身脱胎换骨了一样。哎,你师父修为多高啊,当时随随便便把我们几个虐得好惨的,怎么也得有中期圆满吧?” “噗——”试赐一口水喷出来,完全没了长者的形象,大惊道:“你没记错吧?他能把前期圆满的你随便虐?” “是啊,可厉害了。” “磷蓉啊,你这师傅可不得了啊,以厣灼的修为,我都不敢说随便虐,大概要有天行者那个档次才行啊。唉,果然我还是见识不够多,这个世界,藏龙卧虎啊。”试赐悠悠叹道。 磷蓉只能傻笑:“是吗,那挺好的。”心里却冷笑:“那可是个敢挑衅域外天雷的怪物,说出来能把你吓出心脏病。” 接下来就是厣灼和瘟焚讲述她们当年带领仙灵族崛起的故事。仙灵族的弱势在于,有行动能力的族人太少。但因为植物远超动物的强大繁殖能力,厣灼她们通过联系遍布大陆的植物,建立了一张精密而广阔的情报网络,从而把个体战力强大的优势发挥得淋漓尽致——几乎无损地削弱敌人的基础兵力。A队十个小孩大战B队十个小孩,A队赢了,剩下三个小孩活着,从此A队再也打不过有十个小孩的队伍。而如果A队是一个大人,干掉B队十个小孩后筋疲力竭,但第二天就恢复了,实现了无损。只要有情报支持保证不被过多小孩包围,这个大人可以打败任意多的小孩。就这样,仙灵们慢慢消磨了所有敌人的有生力量,统治了僮恫大陆。 这个过程看似简单,实际上非常血腥,为了保证仙灵族的未来,就要保证幼小脆弱的植物存活,才有时间成精,这样就必须屠杀大量食植动物。不过仙灵们并不会觉得这很残忍,就像人类刀耕火种开荒的时候不会感觉残忍一样。 接下来磷蓉又给厣灼讲了造纸术,厣灼不愧是经历过风波,成为一代女王的仙灵,即使知道了纸的真相,也没有太过激动,只是让磷蓉明天演示给她看,这自然没什么不可以的。四人相谈甚欢,是夜抵足而眠。 磷蓉的学堂采用上课五天放假两天的星期制,第二天正好是星期六,磷蓉上午演示了一遍造纸的流程,现在的号人和当初已经大不相同,可以轻松地参与包括粉碎在内的任何一个造纸环节,哪怕材料是梣树也一样。不过他们一直坚持只砍老病的树,只有这一点从未改变。 下午。 “啊?这么快就要走?” “是啊,我也很舍不得呢,”厣灼无奈笑笑,“仙灵族那里刚刚稳定下来,还有很多工作要做,留下来那几个人撑不了多久的。” “有人来了。”试赐突然毫无征兆地说了这么一句话,神情肃然。 “怎么回事?”厣灼等一众卓疗期都有所察觉,戒备起来。 “对方来势汹汹,很不客气啊。”试赐双手背后,“我大概知道是谁了。”话音未落,破空声中,两道人影以80?狂飙而来,冲击波席卷花草树丛,带起一片落英,残枝败叶。 “大胆!”试赐和厣灼异口同声。试赐伸手一挡,一股肉眼可见的黄色浪潮硬生生滞住了人影,原来是一个大汉和一个女郎。厣灼手持猎人的宽刃刀照着大汉的脖子就抹了上去,大汉拼命错开身形,还是被留下了一道血痕。 厣灼不依不饶,还要追击,“厣灼你先回来。” “哦。”厣灼愤愤地回来,如果是平时,身为仙灵女王,她是不会轻易放过破坏了这么多植物的家伙的。但她自己也没注意到,回到仙园以后,她又渐渐变回了那个听试赐话的小女孩。 来人正是劝本和匦煌,人族的中流砥柱,两位卓疗前期圆满的元老。刚来到仙园就险些重伤,两人总算是收起了平时的威风。要知道,他们面对的试赐,人族仅有的卓疗中期,可是人族的最终底牌啊!相比之下他们两个中流砥柱也不是那么重要的。“晚辈见过试赐大人。” “见过?你们还好意思见礼?”试赐阻止厣灼,可不是因为他不生气,“好大的威风啊,你们两个就是现在人族表面上的最强者是吧?我这个老家伙已经没有什么尊重的价值了是吧?一见面就气势汹汹,把老夫都要小心翼翼呵护着的仙园,当成你家后院了哈?”试赐毫不客气地指着鼻子骂道。 这时劝本抬起头来,眼中哪里还有犯了错的诚惶诚恐,和劝本联手之下,试赐的威压也是丝毫不惧。“我二人敬您是人族前辈,可您给我们看到的是怎样的景象呢?仙灵女王啊,一介异族竟然在我人族境内,肆无忌惮地闯过封锁线,而庇护她这样嚣张的,竟然是我们人族的最终底牌,试赐老前辈,可悲啊!人族危矣!” 匦煌接道:“当年封印唐记后,您自称身受重伤,要在此处颐养天年,从此不问世事。真是没想到啊,时过境迁,您竟然成了异族的棋子!” “住嘴!你们知道什么?”厣灼冷冷道,“真是不好意思呢,我可是在这仙园,在人族境内长大的,这里就是我的家乡,哪怕成了仙灵女王,这一点也不会改变!园主也不是任何人的棋子,不是我的,更不是你们的!” “该闭嘴的是你这妖女,别忘了这可是我人族的地盘!”劝本毫不客气,义正言辞。 讨陶上前一步,“我可不管这是什么地方,敢对女王不敬,我们仙灵族人可不答应!” 一时间剑拔弩张,众人杀气腾腾。磷蓉从后面拉拉试赐的衣服,小声对试赐说:“老头,帮我撑场子,让我说两句。” 试赐侧身让磷蓉站到前面,随后隐隐护住磷蓉。这一举动当然引起了劝本和匦煌的注意。匦煌哂笑:“这种时候让这小辈上前是想做甚?哦,这也是个人族的叛徒吧?小子,别让我看见你落单,否则必然让你生死两难!” 磷蓉丝毫不受威胁,嘲讽地笑道:“我所料不错的话,二位原本是来求援的吧?求试赐出手对付唐记?” “你……”劝本张口结舌,“是又如何?” “如何?求人帮忙就这种态度?我都看不下去了。现在人族大敌当前,唐记魔头妄图统治世界,人族就是他征服的第一个对象。现在你们两个身为人族领袖,既不知道团结各方力量抵抗之,自己战力不足又打不过,反而和自家老大闹翻了,还要和仙灵族结怨。”磷蓉摇头作无奈状,“有你们这样的蠢货领袖,人族果然危矣!” “哼,你这小辈倒是伶牙俐齿,却不懂攘外必先安内吗?” “安内?内不安了吗?试赐有说要从此叛出人族,投奔仙灵族吗?仙灵族说了要入侵人族吗?都没有,都是你们在自以为是,把自家的终极力量往外推,把潜在的盟友变成敌人!”磷蓉厉声道,“我看,你们是唐记派来的卧底吧?” “好好好,”劝本吹胡子瞪眼,“今日有试赐庇护,我奈何你不得,来日方长!我们走!” “慢着!”试赐斥道,“走正路,不然老夫不介意亲自把你们扔出去!” “哼!”二人虽然不满,终究不愿为这点小事再激怒试赐,还是沿正路出了仙园。 “就这么放过他们了?踩坏了那么多花草!”厣灼还有不甘。 “不放过又能怎样?”试赐叹气,“他们身上都带了传送卷轴,留不下的。在说,他们毕竟是人族的中流砥柱,如果他们倒了,人族大乱,唐记必然趁乱崛起。你也别难过,就像他们说的,来日方长,总有一天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嗯,来日方长,哼哼!” 这时磷蓉说道:“厣灼,发生了这些事,你还打算就这么走了吗?” “嗯?什么意思?”“如你所见,如今人族在那二位的领导下,已经是容不下仙园的存在了。虽然有试赐老头在这震慑,可难保他们恼羞成怒之下,不会耍什么阴险手段,防不胜防。还不如直接把仙园搬迁到仙灵族境内,这样保证了仙园的安全,试赐老头也能减轻不少压力。” 试赐闻言也点头:“住了四百多年了,虽然舍不得走,可是孩子们的安危更重要。仙园大了,我老了,守护他们,却是力不从心啊。” 第75章 搬迁不能移植 厣灼却低头思索道:“我当然是欢迎你们来啦,可是那些没有化形的怎么办,他们根本寸步难移啊。” “不能连土移栽吗?”“不可能的,以我们的赶路速度,光是面对的风力就会把土都吹没了。如果慢慢赶路,变数又太多了。” 磷蓉呼出一口气。“抉择吧!是为了未化形的仙灵留下来,继续承受未知的风险,还是牺牲它们,换来永久的安全。” 众人陷入沉默。这个抉择不好下啊!人族两大佬摆明了态度,以后仙园的日子会越来越难过,可若是抛下那些没有行动能力的仙灵们,又未免太过残忍。未化形的他们无力抵抗动物的取食,偏偏体内又营养丰富,一旦失去庇护,很快就会被分食。就算试赐继续在这里等他们化形,可化形走了一茬必然会又来一茬即将化形,子子孙孙无穷尽,问题还是不能解决。 “我赞成搬迁。”谁也没想到,身为仙灵的厣灼先表态了。“在僮恫大陆的斗争中,我已经明白了,行动力是制约仙灵族发展的最大障碍,而且无法克服,所以为了大局,必须要绕过这障碍,而代价就是许多修为不足的仙灵的生命。植物天生的自然法则,那就是,根扎错了地方,就等于是死了。”厣灼仰望天空。“当我第一次意识到这一点,我不愿相信它,可结果却付出了更让我不堪回首的代价。我们植物,拥有远胜于动物的繁殖能力,所以自然的,我们的命就贱。我们仙灵族有着自己的骄傲,但这一点是无法否认的,否认也没有任何意义,我们经常要面临牺牲,许多在动物看来是不可接受的牺牲,但却实在是为了活着的族人能活下去,活得更好。”她又看向磷蓉,幽幽一笑:“所以当我知道你砍树造纸,我并不生你的气,一点也不。我知道,也亲身体会了,你是用纸来提高我们仙灵族人的智慧,而不是为了贪婪索取什么,那么,那些树木的牺牲,我认为是值得的;你做的那些事,仙灵族会记住,记住你是仙灵族的朋友。” 磷蓉点了点头:“你能这么想我很高兴。我就不说了,建议是我提的,我当然赞成。其他人呢?” 厣撂也举手:“磷蓉哥哥的话,我都赞成!”只是神色间还是有几分不自然。 “同意。”“我也同意。” 其他仙灵们纷纷表态,同意的居多。这也在磷蓉意料之中,厣灼陈述她的理由的时候,磷蓉就注意到许多仙灵犹豫的眼神渐渐变得坚定,显然是被说服了。 最后同意搬迁的占压倒性多数,其他的也只是有些犹豫,并没有强烈反对的。“孩子们没意见,我也放心了。”试赐笑着。 “等一下有个问题,”厣右突然调皮地笑道,“刚才参与表决的都是化形的,也就是可以跟着走的,而那些真正要被抛弃牺牲的都是未化形的,他们就扎根在土里,听着我们在这里表决他们的命运,自己却没有发言权。这样真的好吗?” 语气是调皮的,内容却是沉重的。大家又何尝想不到这一点呢?这所谓的表决,不过是背着没有话语权的当事人进行的虚假民主而已。可又有什么办法呢?不能化形的他们,智力也极其有限,不能理解,也不能表达那么复杂的意义。大家都知道这是令人束手无策的愧疚,所以下意识地避开,掩盖,但还是被厣右拎出来面对了。 磷蓉摸摸厣右亮丽的黑发。“你说得对,这个表决,只是大家的一个心理安慰而已,它确实是虚伪的,但也是无可奈何的。各位,我们只要知道,并不是我们自私,而是真的没有办法,因此问心无愧,这样就够了。不是么?总归是要做出一个无悔的选择的。” 就这样,最后的决定是,今天先不走,让部分化形的仙灵们在土壤中获取充足的养分,第二天统一变身,大家一起出发,前往仙灵族! 下午也并不是没事了,相反,大家心情都很沉重,那些逃怖前期的植物其实已经有了一定灵性,有了快乐和悲伤的情绪,可却因为不能行动而将被抛弃,这让仙灵们,尤其是那些完成化形不久的,悲从心来,甚至一一和他们告别。能告别的算是幸运的了,那些部分化形的,都没有机会告别,因为他们要抓紧时间补充养分,才能适应路上长时间的人形状态,一鼓作气赶到仙灵族境内。“我们来摘果子吧,”磷蓉提议道,“这些果实都是他们孕育的精华,里面包藏着他们的后代。我们把果实摘下来,也算是为他们保留了生命的延续,同时果实还会散发香气吸引野兽,摘掉果实,多少能降低一些被盯上的概率吧。”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众人眼前一亮,虽然不能拯救这些伙伴,至少也是一种补偿吧。于是大家把悲痛搁置,热火朝天地开始采集果实。至于容器,磷蓉以前外出买东西的时候可是带回来不少的。 “顺便给呛绰补充一下营养。”磷蓉暗道,当然他可不敢在这个节骨眼上说出来,那是找打。反正这些果实,仙灵们自己是不会吃的,放着也会烂掉,最后还不是一样要给呛绰。至于他自己,不是他骄傲,吃过燎崭给他灌的那些东西以后,这些仙果对他来说就是比较好吃的普通水果而已,还不如喂呛绰了。呛绰修为被封印以后,一直保持着蛇形,不能说话,虽然可以写字,但是和磷蓉的交流难免少了。可磷蓉敢发誓,他从来没有忽略过呛绰啊! 这一晚,只有磷蓉、呛绰和厣右睡着了,而且厣右睡得比磷蓉呛绰还香。“唉,厣右妹妹还是这样子呢,天塌下来都能睡。”厣唾苦笑,“有时候也挺羡慕她的。” 早晨终于还是来到了,这不是简单的离别,而是真正的生离死别,留下就是死,离开就是生,决定这一切的就是修为,是否达到逃怖前期圆满,这就是标杆。自然的选择与淘汰,残酷若斯! 第76章 城市生活垃圾 出发了。呛绰修为被封印,赶路的话速度太慢,所以由试赐、厣灼、讨陶、瘟焚四大卓疗期抬着她的身体。虽然速度受影响,但是本来就要迁就逃怖前期圆满仙灵们的速度,所以本就是卓疗期的他们即使慢下来也不会拖累速度。磷蓉锌亩期也未免太慢,就由厣灼安排一名逃怖后期圆满的手下背着他。磷蓉的体重对于逃怖后期圆满来说不算什么,速度影响也不大。不过这样的手下有7个,磷蓉当然挑了一个看起来很萌的仙灵妹纸。本来担心她会拒绝,结果妹子爽快答应了,磷蓉顿时感觉这一路的颠簸都算不上什么了。妹子名叫俜雅,亮青色短发,浅灰色大眼睛活泼灵动,是车叶草精,背着磷蓉跑的时候还很贴心地注意保持平稳,弄得磷蓉又感激又愧疚,只能老老实实地趴着,不给她添麻烦,算是报答了。 号人他们这些部分化形的就是队伍迁就的对象了,虽然他们也很努力赶路,只能保持12?而已,否则耐力跟不上。对磷蓉来说这已经相当快了,要知道他现在就算全力爆发也就26?啊! 12?的速度不算太快,普通人的眼神也是能跟上的。一个老头,一群帅哥美女,一条大蛇,这个阵容也是很吸引眼球的,偶尔遇到的路人纷纷侧目。不过也因为阵容奇怪,倒是没有遇到盗匪之流的骚扰。“前面就是封锁线关口了,准备加速,一口气冲过去!”这次闯的关口和厣灼她们闯进来时不是同一个,所以也没有太多防备。因为是冲关,大家纷纷开启极速狂飙模式,这时众人的差距就体现出来了。慢如号人,只有120?;而扛着呛绰的四个人,虽然负重,却能达到1.3马赫。卓疗期众人带着剧烈的音爆声划过关口,震得士兵们晕头转向,随后较慢的号人他们趁着空挡也平安渡过了。 厣灼把磷蓉会的信息和众人讲了一下,磷蓉会管制较严,他们可不敢太招摇地赶路了。“唉,我居然有一天要防备自己建立的组织,真是讽刺。”磷蓉苦笑。这样子也没法进城了,进城也没钱住旅馆,所以只能野营了,黄昏时分才到磷蓉会腹地一处不算大的森林,进入丛林深处,找到一条河流,众人决定就在这里过夜了。逃怖前期的仙灵们纷纷变回植物,扎根土壤。奔波一天,他们已经极限了。河流岸边土壤水分和矿物质都很充足,有利于他们恢复。 不过变回植物以后,体香就无法掩饰了。逃怖前期的仙灵们,体内的营养对于普通动物来说就是一顿大补,甚至可以直接帮助它们修炼成精。异香散逸,引来了一些垂涎的动物。像蜜蜂蝴蝶这些采蜜传粉的就算了,想要啃食破坏的,厣灼可是不会客气。此时袭来的野兽都被当作了猎物,一时间鲜血四溅,惨叫连连。这些普通动物,不要说修炼有成的仙灵,就算是修为被封的呛绰,也能单凭肉体力量猎杀之。最终贪婪的野兽都化成了烤架上的野味,这种美食没人会拒绝。虽然烤熟以后增进修为的效果会减弱不少,但这些普通动物对高阶仙灵们本来也没有太大补益,所以就一起满足了一下口舌之欲。“哇,磷蓉哥,你做的烤肉好好吃!”厣撂双眼放光,小嘴停不下来了。 “那当然,”磷蓉终于有了可以吹的机会了,“来仙园之前,我可是在森林里练了三年这活计,还收集了不少天然香料。” 仙灵的体香和烤肉的油香一起撩拨着活着的野兽们,可是眼前的血腥尸骸更是让它们恐惧万分,最后还是没有一个敢靠近的。 突然传来一股不和谐的恶臭。“什么味道,好恶心,咳咳!”厣撂捂着鼻子,回头一看:“啊,怎么会这样!”众人回头,只见不久前还清澈见底的河流上漂浮着一层红油,其中夹杂着烂菜叶、碎骨头碴、死老鼠、废纸,以及各种奇奇怪怪的垃圾。 磷蓉看着这一幕,第一感觉不是厌恶,而是亲切,多么熟悉的城市垃圾啊!好久不见了。“这大概是附近的城市排放的生活垃圾。”磷蓉判断道,“谁去河流上游看看?” “我去吧。”一个逃怖后期圆满的男性仙灵举手道,磷蓉已经认识了所有厣灼的手下,这位名叫涸浊,看到厣灼点头,他就沿河上游了。 没走多远,涸浊就看到一座城,护城河和这条河流相连,垃圾正是从护城河漂过来的。“哼!”涸浊戴上他的【武器】格斗手套,照着护城河与森林河的接口一拳砸下去。轰隆隆!必气爆炸开来,碎石土块堆积,堵住了接口,这才阻止了垃圾的排放。 爆炸声引来了大量城卫军,涸浊有条不紊地进退,不让自己被包围。城卫军来了一千多人,为首将领怒斥道:“大胆恶徒,坏我护城河,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区区逃怖前期也敢嚣张!”涸浊丝毫不惧,突然闪身上前,1.3马赫的极速裹挟着铆钉格斗手套下的狠狠一拳,将领直接被爆头。一击得手,涸浊也不恋战,退入森林中。 “不能放过他,追!”副将下令追击,同时对传令兵说道:“快去通知城主,有恶贼破坏护城河,战力极强,大将军已经陨落!”“是!” 追击的队伍中,有一名浅灰蓝色头发的士兵,厚实的头盔中露出灰翠色的眼睛。看着音爆声中逃走的涸浊,嘴角扬起一丝嘲讽的弧度。 涸浊回来向厣灼汇报情况。“女王,我发现垃圾是来自连着河流的一座城的护城河,属下一时冲动,出手堵塞了相连的接口,引来了城卫军。城卫军恐怕很快就会追来。不过只有一千多人,修为最高的将领不过逃怖前期,已经被属下击杀!” “嗯,辛苦你了,全员戒备!”厣灼下令,众人顿时鼓起精神,准备迎战。 第77章 魔王战园主 很快,嘈杂的脚步声中,一大团军队涌上来。11名仙灵,以及厣氏姐妹,毫不犹豫杀入敌阵。士兵修为都是锌亩期,在逃怖期众人面前无一合之将,死伤不断增加,全军覆没只是时间问题。“呃……”突然厣灼一声痛呼,倒飞而出,强大的冲击力接连撞倒十几棵树才停下来。小腹部的衣服被完全撕裂,白皙的肌肤上留下了一个渗人的爪印,体内灰色的汁液顺着破裂的维管束汩汩流出,面色惨白,呼吸困难。“小心……有高手……混在里面……”厣灼费力地提醒道。一直没出手的试赐猛然惊觉,一开始的顺利让他有点放松警惕,竟然没注意到是哪个士兵下的黑手。现在他可不敢放松,盯着战团。 磷蓉当然不会干看着,跑到厣灼身边,要帮她清理伤口。“别动!”厣灼猛然阻止了磷蓉,“这不是一般的攻击……有股黑暗气息的力量在侵蚀我的身体,你靠近了也会被侵蚀……我可以压制一段时间,凭你的修为,一瞬间就被秒杀了……” “是黑暗封印吗?”“不,不一样,是另一种破坏性的力量……” Yowaidesu! 磷蓉释放迷宫壁。厣灼脸色微变:“这是什么法术?居然能侵蚀我的士水……等等,黑暗力量也被侵蚀了?!” 磷蓉收手,“我修为太低,还是没法对付这么强的黑暗力量,你等着,我叫人来帮忙。”然后就跑出去了。 厣灼看着磷蓉,神色复杂:“磷蓉啊,你到底隐藏着多少秘密?” 隐藏的强者似乎不愿意被发现,一直没有再次出手,但战团中众人都小心了许多,攻势减缓。磷蓉躲在试赐身后,喊道:“瘟焚姐出来帮个忙!” 瘟焚闻言脱离战团,看着磷蓉:“怎么了?” “我能治愈厣灼受的伤,但是需要你提供能量!”“好!” 现在时间紧迫,不是多问的时候。来到厣灼身边,磷蓉拉住瘟焚的手,“把你的士水传递给我,我用法术帮助厣灼清除体内的黑暗力量。”说话间磷蓉就感觉一股清凉的感觉顺着手传遍全身,仿佛每一个细胞都在欢呼雀跃,磷蓉感觉精神百倍。 Yowaidesu! 这一次放出的迷宫壁强了许多,厣灼惊喜地发现黑暗力量迅速瓦解着,很快就被彻底清除了。当然她自己的士水也被波及,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恢复,所以还是很虚弱。“磷蓉,谢谢你。”厣灼无力地笑着,“被你救了呢。” “嘿嘿,英雄救美,天经地义。你也要感谢瘟焚,光凭我的修为可是搞不定的。” 瘟焚继续参战,磷蓉则思索着。之前他也试过用迷宫壁帮呛绰解黑暗封印,结果失败了。按试赐所说,黑暗封印最出名的就是稳定性,一旦中招几乎无法可解,只能等待自行消退。而这一次成功了,显然不是黑暗封印,但那股黑暗气息是一样的。在这个世界上,能瞬间重创卓疗前期圆满的厣灼,还不被试赐发现,留下这种黑暗气息的人,只有一个了。 “老头,混在里面的,恐怕是唐记。” “什么!”试赐一惊,这样的话那些修为只有逃怖期的仙灵们就非常危险了,以唐记实力,瞬间就能秒杀他们。试赐紧张的扫过每一个士兵,“就是他了!头发和眼睛的颜色完全吻合,而且还有一股隐晦的黑暗气息。” 试赐第一次亮出了他的武器,那是一把漆黑的长柄巨斧,尽管几百年没有动用过了,仍然保留着森寒的杀气。此时面对传说中的魔王唐记,试赐终于不敢再有保留了。“无情铁手!”试赐朝着唐记虚空一抓,黄色的士水漩涡裹挟着唐记周围一片士兵就被吸了过来。“居然不反抗,难道抓错了……不对!” “群鸦风暴!”就在唐记被吸过来的那一刻,他闪身到试赐背后,漆黑的杀人鸦飞射而出,撕裂着试赐的皮肤,鲜血涌流。 “断头台!”试赐回身一斧横劈而出,正中唐记腰椎,咔啦!这一下几乎斩断了唐记的骨头,“大杀四方!”试赐趁势挥舞巨斧环绕一圈,之前被抓来的士兵直接被拦腰斩断,唐记也被劈飞。士水流转,吸取着被杀士兵的生命力,反哺自身,试赐的脸色稍微好看了一些。 “生命吸取!”空中,唐记阴沉的声音响起,发出一条灵链,而试赐正好转到背对唐记的位置,反应不及,后脑被命中,刚刚吸取到的生命力又被唐记吸走。 “竟然还有这招,”试赐在群鸦风暴中有些失血过多,但唐记此时还没落地,正是活靶子。“致残打击!”试赐直接向唐记扔出飞斧。 “黑暗之风!”唐记面露狠辣之色,带着黑暗封印的乌鸦和飞斧交错而过,没有发生碰撞,两人齐齐变色。唐记避无可避,硬吃了一记致残打击。“呃啊——”唐记的腿直接被砍变形了,斧伤入骨三分,落在地上爬不起来了。乌鸦也正中试赐胸口,试赐当即被封印,坐在地上动不了了。唐记怨毒地看着试赐:“算你走狗运!”捏碎传送卷轴跑了。剩下的士兵自然是不堪一击,很快就被仙灵们歼灭或是逃跑了。 大战结束,大家休息疗养,还好没有人死掉,厣灼身体虚弱,试赐则是遍体鳞伤,其他人只是消耗大一些而已。“不愧是魔王啊,唐记,比五百年前更强了。”试赐悠悠叹道,“如此实力,劝本匦煌那两人根本不是对手吧,怪不得要来求我。” “那又怎样,您不是和他打成平手了吗?”厣僮撕咬着一个士兵的断臂。仙灵族在僮恫大陆获胜的另一个重要原因,就是他们能通过啃食战场上的尸体来迅速恢复身体,从而撑过艰苦的持久战。 “呵呵,平手吗,你错了啊。”试赐苦笑道,“唐记被我砍断一条腿,但以他修为,完全可以强行催动另一条,跳到我身边,给我致命一击。而我呢,修为被完全封印,挡不住也躲不开他的攻击,有死无生啊。如果不是因为还有你们在,而是单挑的话,我已经被杀了。唉,我修为的确不下于他,可是几百年没动过刀兵了,确实生疏了不少啊。” 第78章 喝血吃肉 仙灵们将血肉分食干净,又经过一夜休养生息,都恢复到了最佳状态。试赐脸色还有些苍白,不过伤口已经不流血了。厣灼说要放点血给他喝,这样确实能加速恢复,不过试赐哪里忍心呢?他坚决不同意,厣灼只好作罢,毕竟只是受伤,不像当年那是要命的。 呛绰当然不能再交给试赐来抬了,涸浊顶替了他的位置,磷蓉依旧由俜雅背着。经过昨夜的大战,俜雅也分享了不少血食,今天磷蓉感觉她的生机更加旺盛活跃了。如今磷蓉已经可以说,他不会对仙灵们食人的行为有任何不适了,反而替她们高兴。 队伍的速度还是被逃怖前期圆满的仙灵们拖着,试赐虽然受伤,毕竟是卓疗中期,还是远远比他们快,队伍的速度也没有减缓,保持12?左右。又是一天到晚的奔波,终于到达了沙漠边缘。巧的是,厣灼又一次远远看到了当初收购他们猎物那个女老板的商队,此时她似乎正在跟一伙冒险者交涉,厣灼就稍稍靠近观察。 “我说老板啊,兄弟我敬你也是女中豪杰,所以才卖给你的,你可别不识好歹啊!”一个背负双短斧的汉子,拎着一个黑色口袋,试图卖给商队。 “小妹也不是不识抬举,只是这人口贩卖的贸易太危险了,我们这小商队真的玩不起啊,兄弟还是找别家吧。”女老板似乎不太愿意。 “看来你还没明白啊,我再说一遍,这可不是人口贩卖,这可比人口贩卖更暴利,可以让你的商队规模翻几倍的暴利!你以为我口袋里,是个普通的人类小男孩?错了,这可是仙灵啊,植物妖精修成人身的仙灵,而且还是活的!死的仙灵只能当做补药吃掉;活的可以养起来,源源不断地抽他的汁液,一本万利,财源不绝啊!要不是兄弟们急缺钱,哪里舍得卖给你!”那汉子已经有些怒了。 “可仙灵族如今已经和人族平起平坐了,以小妹这点家底,惹上仙灵族,岂不是有死无生?小妹只想平平安安做点小生意……” “放屁!给脸不要脸是吧?”汉子拿起斧头对准女老板,“告诉你,今天这仙灵,你买也得买,不买也得买!”冒险团其他人也纷纷抄起了家伙。 常年在刀口舔血的这帮冒险者,真正动了杀机,可不是这个小老板能吃得消的,顿时脸色苍白,浑身冰寒。 噗嗤!双斧汉子的脑袋突然毫无征兆地拋飞而起,不知何时身后出现了一个红色秀发上一朵红色五瓣花的姑娘,舌尖舔舐着猎人的宽刃刀上残留的血迹,嗜血的目光盯着其余几个冒险者,没有丝毫的杀气,反而有一股醉人心脾的芳香,可这芳香却让那几人遍体生寒。“高阶仙灵!是来报仇的!快跑!”那几个人拔腿就逃,刚跑出一步,就被三支箭分别洞穿了头胸腹,不远处讨陶的反曲之弓,弦还在震动着。 女老板闯荡江湖,比这更血腥的场面见多了,可当她看到一众仙灵欢快地哄抢分食血肉的时候,终于还是变色了:“各位仙灵大人,我们只是倒卖普通商品的小商贩,从来没有买卖过仙灵啊,刚才的交易我们也拒绝了的,能不能放过我们啊?” 厣灼对着一个人的大动脉狠狠吸了一口,不动声色地擦了擦红唇上的血迹,看着老板:“老板真是贵人多忘事啊,不记得我了吗?” 女老板定睛一瞧,“您是……那个卖给我锯足锹形虫的?” “是啊,我们可以算是熟人吧?”“不敢不敢……”“呵呵,不必拘谨,我们仙灵族虽然嗜血食肉,但绝对不会拿朋友开刀的。你上次给我们的东西可是帮了大忙呢。你看,我现在还穿着你卖我的衣服,质量挺不错的。第二次见面了,能告诉我名字吗?我叫厣灼。” 看着厣灼确实没有恶意,女老板略微安心,“小妹驶瓜,想不到您竟然是传说中的高阶仙灵族,能认识您做朋友,小妹太荣幸了。” 正好天色已晚,两队人就一同扎营了。这次见面,厣灼身边不仅人数多了,还多了一条大蛇,让商队的人们大开眼界,啧啧称奇,但也没有多问,窥探别人隐私可是不太礼貌的。厣灼和驶瓜聊着近来的琐事,不知不觉间驶瓜也渐渐放下了隔阂,和厣灼亲密起来。“磊盼呢?你也看到了,我们这次多了一些新朋友,也要买些服装和武器呢。” “磊盼,把你的货车推过来?”驶瓜呼唤一声,就看见一个俏丽的人儿,戴着面纱,推着一车衣服和一车武器过来了。 “怎么戴面纱了?”厣灼笑道,“难道是越长越漂亮,怕有男人纠缠?” “唉,是那样反而好了。”驶瓜无奈摇头,“磊盼,摘下来给大姐姐看看。”磊盼犹豫几秒,还是摘下了面纱。 “这……发生了什么?”厣灼惊道。磊盼那本来白皙圆润的小脸上,现在纵横交错着一道道狰狞的刀痕,虽然已经结痂,但从伤口的长和宽也能想象究竟是受到了怎样的伤害。 磊盼低着头,略带哭腔:“我被坏人抓住了,那坏人……”她的大眼睛里流露着惊恐,“是个大变态,他不要钱,也不劫色,就是个虐待狂,他说女人是祸水,就要戴面纱,我不戴,那就活该挨刀子……呜——”磊盼嘤嘤哭着,她还是第一次亲身体会到人心之险恶。 驶瓜无奈摇头:“这孩子也是命苦,加入我商队的时候就是孤儿了,我让她认我做干娘,她不干,说不要依赖任何人,要自己养活自己,和商队里其他人一样的待遇。干活很勤快,可惜了这好孩子啊!以后恐怕嫁人都难了。” 厣灼考虑了一会,对磊盼招招手:“过来让姐姐帮你看看。” 磊盼听话过来:“姐姐你莫非会医术?” “呵呵,人类的医术我是不懂了,不过我们仙灵有自己的办法。”厣灼把脸慢慢凑近磊盼的脸,弄的磊盼耳尖发红,纤冠藤的芳香扑鼻而来。 第79章 整容换优惠价 “姐姐……你好香……” “呵呵,我们仙灵族……可是一身的宝哦?”突然,磊盼感觉脸上还在隐隐作痛的伤口处,传来柔软湿滑的触感,并不恶心,反而感觉丝丝清凉,疼痛渐渐消释,代之以微微的瘙痒,总之非常舒服。 驶瓜张口结舌地看着厣灼轻轻舔舐着磊盼脸上的伤痕,她还记得那调皮的舌尖上可是曾经沾满了血腥,此时显得十分违和。 “姐姐,你为什么舔我的脸啊,感觉怪怪的,但是很舒服……”“姐姐给你疗伤哦,这是只有我们仙灵族才会的方法,明天早上就见效了。” “真的吗?谢谢姐姐!”磊盼终于破涕为笑了,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有几个是不在乎自己容貌的呢?“姐姐,你们不是要买东西吗,我会给你们优惠价的哦!虽然驶瓜姐姐是队长,但这些东西都是我用自己的钱收购的呢。” “嗯,那我们就不客气了。”厣灼笑着看了一眼磊盼,这孩子,既然做了商人,还是有点心眼的,想要报答,没有说商品免费,而是给优惠价。如果免费,就会让人觉得厣灼是为了那些商品才施恩的;而如果是优惠,那就只是卖个人情而已,而且具体优惠到什么程度,只要不是免费,还不是磊盼说了算吗? 厣灼等仙灵族来的11人倒是不用再买了,仙园来的磷蓉等人则是换了一套新衣服。 厣撂自己挑了一件2印花中长款牛仔外套,驼色大码修身休闲裤,白色镂空一字式扣带鞋,还有一本【法术】增幅典籍,记录着一些增强攻击威力的小法术、封印咒。 厣唾看中了一件中花灰圆领机器攻击者印花直筒T恤,蓝色大码宽松九分休闲裤,酒红色厚底马丁靴,武器买了一根【武器】吸血鬼节杖,倒是符合她有点小暗黑的形象。 磷蓉换了一套蓝色拼接棒球开衫,军绿色宽松户外运动薄款弹力多袋大兜长裤,黑色休闲网面透气鞋,还弄了个【防御】多兰之盾防身,毕竟他不怎么直接参战,保护自己最重要。 厣右买了一件花色时尚修身圆领无袖转职的魔镜印花雪纺连衣裙,橘色平底舒适牛皮单鞋,背负【武器】多兰之刃,宛若一位浪荡女侠。 磷蓉还给呛绰准备了一套布拉格旧砖红色圆领蝙蝠袖薄款荷叶边宽松长袖卫衣,弹力紧身大码外穿黑色小脚长裤,黑色内增高平底中跟低筒靴。武器已经有了,所以就买了个【防御】多兰之戒,可以全面增幅身体各项能力。可惜现在呛绰蛇形状态还穿不上。 试赐不太会挑衣服,厣撂就用艺术家的目光帮他选了件军绿色时尚户外休闲夹克外套,薄款牛仔五分裤,黑色低帮套脚真皮鞋,看起来年轻不少。武器也已经有了,所以买了个【防御】负极斗篷,对于群鸦风暴这类攻击有一定防御作用。 厣僮弄了一件黑色深V领雪纺拼接连衣裙,黑色内增高时尚休闲靴,端着【法术】无用大棒,那叫一个威风堂堂。 其他人也都各有取舍。至于钱,之前的冒险团身上好东西可不少,完全够用了。 “他醒了!” 在众人关切的目光中,之前被装在口袋里的仙灵族少年悠悠醒来,先是警惕地环视,看到周围簇拥的都是同族,终于释然一笑:“被救回来了啊。”他也不多说,拖着疲惫的身子找了一块地扎根变成一株单药花。 “原来是部分化形啊。”厣灼说道。 早上告别商队,众人进入了忻偃沙漠。厣灼沿用老规矩,肆意释放体香,结果晚上走出沙漠时众人都摸着撑得圆圆的肚子酣睡了一晚。 终于进入了俦彼草原。当磷蓉满怀希望地冲向燎崭的小屋时,却看到门口写着:“本人已死,有事烧纸”。 他当然不会相信燎崭真的死了,恐怕只是突然外出有事,而且还不知道多久回来,于是让燎崭帮忙看看黑暗封印的计划就落空了。“God damn it!”磷蓉一拳打在门上,然而并没什么卵用。“算了,带你们去一个特殊的地方。”磷蓉整理一下心情,神秘地说道。 草原上有哪里神秘呢?当然就是那个迷宫壁了。当深绿色的残垣断壁映入眼帘,所有见过磷蓉那一招的人都不由惊呼:“迷宫壁!” Yowaidesu! 磷蓉召唤迷宫壁,比较之下就可以发现,虚影似乎是实体的原版,经过了岁月风霜后才变成了现在残破的模样。试赐和厣灼两个修为见识最高的人上前到处摸摸,仔细观察,“这个符文是?”试赐注意到了符文。 “就是我念的咒语啊。”“这是什么语言?我怎么完全不认识呢?”“……我也不知道是什么语言……”“你不知道是什么语言怎么会读的?!”“呃,我家乡有一种语言叫英语,这符文正好是英语字母的组合,所以我就按照英语的读法读,结果居然读对了,但我敢肯定这绝对不是英语,应该只是一种音译。”“这样啊,那至少这段符文是你家乡的人留下的吧,有没有可能找到你家乡的人问问呢?”“这个……不太可能了……”“为什么?你家乡在什么地方?”“不知道……” “不知道?!”试赐感觉三观倒置了。 “是这样,我家乡与世隔绝,所以我也不知道究竟在世界上的什么位置。而我离开家乡完全是个意外,我在山间遭遇了泥石流被冲了,昏迷不知道多久,醒来就在这俦彼草原了。”“可是这草原四周都没有什么能形成泥石流的山啊?”“所以说我也不知道家乡在哪了,肯定是冲下山以后又发生了什么别的事情,可惜我昏迷着就不知道了。这种现象,我们家乡叫做‘穿越’。”“什么意思,你们家乡对这种现象已经有研究?”“没什么研究,也没什么确证,但是一直有穿越的传说层出不穷,大多数是好事者编造,但我现在想来恐怕多少会有几个真的……而且至少有两个,除了我以外,另一个就是留下符文的人吧。” 第80章 仙灵之国 众人讨论半天也没有讨论出什么有价值的内容,完全瞎猜,毕竟这迷宫壁上提供的线索还是太少了。磷蓉又拿出他一直好好保存的青铜♀形器,“看,这上面也有类似的符文,是在现在磷蓉会境内的眉纯山内发现的。” “哦?也是封印咒吗?有什么效果?”“是封印咒没错,至于效果……我能不说吗?相信我,你不会想要知道的,反正非常、非常逆天……不过似乎也只有我能用,别人就算读出了符文也没有效果。” 意兴阑珊回到燎崭小屋,燎崭虽然不在,但倒也没有封闭小屋,只不过似乎有些东西被搬走了,所以大概只是留下了无关紧要的东西? 继续前行,离开草原,到达了鬃僚山。“鬃僚山啊……果然已经被你们拿下了……”磷蓉可以想象那些人的下场,“不过那群迫害过呛绰的家伙,死了也就死了吧,活该。”呛绰的目光依旧清澈,除了感慨以外倒也没什么波动。然而听说今晚决定就在这里过夜,她还是待不住了。虽然人去楼空,这里的建筑倒没有什么太大改动,可惜呛绰以前也没有上过山,不可能产生什么似曾相识的感觉,历代掌门灵位的祭堂已经被搬空了,所以也没法吊唁,最后就随便看了看拉倒了。 鬃僚山有很多弟子的寝室,仙灵族人口稀少,驻守这里的士兵也少,所以远远住不完。磷蓉随便挑了一个单人间,然后厣灼就跟进去了。“嗯?厣灼你有什么事吗?” 厣灼坐下来轻叹一声,“其实我早就想问你了,可你毕竟救过我,我不想因为这个问题让你难过……” “哈哈,这你可想错了,”磷蓉坐在她身旁,“有问题却瞒着我,这才是真正让我难过的啊。” “嗯,那好吧。仙园搬迁是为了避难,试赐可以认为是来养老,可是你呢?你并不是仙灵啊,也不至于来养老吧……不是不欢迎你,我们仙灵族永远欢迎你,那个,我只是想说……” 磷蓉笑了,“好啦好啦,懂你意思了。这么说吧,我确实要在仙灵族住一段时间。但正如你所说,我不是来养老的。一方面,我要探索一下神秘的僮恫大陆;另一方面,就是等呛绰的封印解除,我们就会离开,再次前往人族,寻找我自己的未来。”他没有说他还要想办法找到路霞,这也是理所当然的。 “支持你哦。”厣灼俜袅而去。 “被萌妹摸头了啊。”磷蓉摸摸头,“感觉不错。” 救回来的年轻仙灵就安排在了边境,其他人继续穿越僮恫大陆,当天晚上到达了吐蕉河三角洲,仙灵族的核心之地。留守的6人只有1人还在,正是湍酱。“啊,终于回来了……”湍酱激动地握着厣灼的手,“这下我可以休息了!” “……”厣灼一看湍酱似乎眼圈发黑,也就心软了。“嗯,休息去吧,下面交给我们。” “啊……终于解放了……我走了……诶,怎么有两个人类,还有一条蛇,还多了几个不认识的?”“呵呵,他们都是可以信任的朋友。你是想现在听我讲呢,还是先去睡觉呢?”“嗯……女王大人看中的一定不会错的,我还是先睡了……呵欠。”“喂,什么叫‘看中’?!”“呵呵呵呵,呵欠,睡了。” 磷蓉被安排在腺诟宅,一座颇有仙灵族地方特色的闲置住宅,目前临时用作会客——磷蓉还是第一个。 腺诟宅的用地位于过去人族翟写城市中心的一块超长的狭窄用地之上。用地面宽6.5米,长达到了53米,夹在一排现存的老建筑中,只能通过临街两面进入。原有老建筑破败不堪,只剩一个还过得去的外立面。当初是希望规划出动静分明,公私有别的居住空间。一部分用来招待客人组织聚会,另一部分用来安静的日常生活家居,为此在主要街道一侧设置了代步车驾停置区和会客区,然后间隔一个大的内庭院之后,在建筑另一侧布置了家居生活区域。 在建筑临街的两侧各创建了一个充满的阳光的内庭院,既能保护内部隐私,又能满足采光通风以及休闲或停车功能。可以伸缩的屋顶结构能够根据季节和气候进行调整,保证最佳的居住环境。充分利用两端出入口,院落空间,半开放空间,封闭空间,打造出一个不单调,没有狭长窘迫感,交通合理的丰富舒适居住空间,这里还能感受到多彩的自然,季节的变迁。每一处开口都经过推敲,与阳光,风,景色,视线无一不关联。室内各种材料比如陶土,砖石,涂料的使用都明确地确定了空间的属性,给人明晰的空间体验。这座由实心粘土砖打造的超级长屋具有极具表现力的纹理和节奏感。最终,经过设计精心的组织材料和空间,生活区域的温度可以得到有效的控制,是一个热工效能和调节都极为优良的居住体。 可惜这仍然不是给呛绰这种体型准备的,所以她只能呆在停车区了。就奢侈程度来说,磷蓉还真是26年没住过这种等级的宅子了,仙园虽然环境好,但是试赐的小屋还是很随意的,论舒适性完全没得比。 翌日,湍酱找到磷蓉。“你好,我叫湍酱,女王的副手。”她好奇的打量着眼前这个外貌平凡,修为低下,却被厣灼夸上天的人类。“女王不在的这段时间都是我在忙公务,所以现在放假休息了,就来接待你。” 磷蓉看着眼前的仙灵族姑娘,暗灰粉色头发,灰色眼睛,藏蓝色蕾丝连衣裙,粉红色平底甜美鱼嘴鞋,一个很清爽的女生。“我叫磷蓉,很高兴认识你。”磷蓉微笑。 “嗯,我听女王说了,你最近计划在仙灵族各地旅行?我可是本地人,可以给你当向导,怎么样?正好我也想到处逛逛。”“哈哈,求之不得啊。事不宜迟,不如我们现在就准备出发?” 第81章 我是史前文明 “着什么急,”湍酱嗔道,“你现在对仙灵族的地理情况一无所知,难道要到处乱撞?先跟我去佬土馆看地图!” 佬土馆,湍酱向磷蓉介绍仙灵族的地理。“这版地图是瓜侠统治时期下令编纂的,也是目前唯一的世界地图版本。我们仙灵族目前占据东僮恫大陆约30M?面积,在陆地五大族中仅次于人族的约40M?。” “哦,其他三族呢?”“嗯,虫族和蛇族差不多都是20M?,鸟族最小只有8M?。另外磷蓉会占了西僮恫大陆大约10M?,如果也算进人族的话,人族就有50M?了。所以目前来看你们人族仍然是陆上第一大族。”“呃,还是第一大族啊?”“是啊,因为就我所知,只有人族拥有卓疗中期的强者,试赐虽然现在跟人族闹翻了,但人族如果真有大危机他也肯定会出手的。唐记同样是卓疗中期,虽然是外星人,但手下势力仍然是人族,所以某种意义上人族现在有两个卓疗中期……所以占据最大面积,别族也没什么好说的。哎,跑题了。 我们仙灵族三面环海,北至常年封冻的禾贾大洋,东临地球最大的讣欠大洋,南面遣磕大洋,最东北部和虫族的媚袒大陆只有一个海峡之隔,当然也有仙灵族最重要的军事堡垒。西南方坐落着地球上最高大的浦娜山脉,还有多处古文明遗迹和自然险地。”“古文明遗迹?那是什么?”“嗯……磷蓉,你知道吗,地球上,在我们所有历史记载之前,还有一个史前文明。史前文明非常神秘,目前我们发现的史前文明遗迹不在少数,在遗迹中我们发现了许多我们完全不能理解的东西,有属性奇特的材料,有复杂的结构,甚至还有一些可怕的诅咒。但是遗迹也可能是宝藏,比如有些遗迹会有坚固得不可思议的材料,或者有强烈腐蚀性、毒性的液体。所以目前公认,万年前,地球上曾经存在一个比现在发达得多的史前文明,但是不知道因为什么毁灭了。而且,这个文明很可能是人族创造的,因为在遗迹内发现的尸骨,人族占有绝大多数。” “史前文明啊……”磷蓉陷入沉思,“以前只是听说过传言,想不到这个世界真的有史前文明。是了,我以前好像也发现过一个有玻璃塑料的遗迹,还有那迷宫壁,眉纯山腹,都是史前文明遗迹啊!”他抬起头:“不如我们就找几个史前文明遗迹探索一下吧!这方面我也是有些经验的。” “可以是可以,”湍酱突然严肃起来,“但我要提醒你,史前文明遗迹可能很危险,我会尽可能保护你,但是不排除会出现我们完全无法理解的东西,那时生死各安天命了!” “我懂,会小心的。” “嗯,仙灵族境内的遗迹还是挺多的,还有不少没来得及探索过。”湍酱看着地图上的标记,“这西北边不远就有一处,被胃烙沙漠掩盖的遗迹,似乎没有什么危险,就从那里开始吧!” 站在胃烙沙漠边缘,映入眼帘的是大片的黄沙,以及偶尔冒出个头的残垣断壁。磷蓉和湍酱慢慢靠近一堵冒头的断墙,断裂处锈蚀的钢筋依稀可见。“湍酱,能清理一下附近的沙子吗?” “这个简单。”湍酱的皮肤上渗出一层士水膜,然后蒸腾成必气,必气加速环绕形成漩涡,卷起大片的黄沙,一个巨大的沙龙卷形成了,黄沙被吸走,断墙慢慢露出真容。 突然地面剧震,轰隆一声裂了开来,断墙、残留的黄沙和磷蓉湍酱一起陷了下去。“小心!”湍酱情急之下一把把磷蓉拽起来抱在怀里,左冲右突,想要远离这里,可是塌方区域太大了,两人最终还是坠落下去。塌陷并不算太深,大概40米就到底了,湍酱稳稳落地,然后看着周围的一切,不由呆住了。 磷蓉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抱在怀里,脖子正好卡在湍酱胸前,口鼻贴在湍酱精致的锁骨部位,随着湍酱的跳动上下摩擦,大吸其体香,弄的磷蓉该有的反应都有了。终于停了下来,磷蓉强忍住直接推倒之的冲动,憋出一句话来:“能放开我了吗?” “哦,抱歉。”湍酱松手,“磷蓉你快看!” 磷蓉这才开始观察四周。 如果不是这大塌方,他们还真的没机会发现这里的地下世界。这里似乎是密封的,无风无水,保留了大量陈旧古老,但还算完整的建筑物。深入其中,楼房高低错落,有的已经倒塌,有的还顽强屹立。“那是?”前面有一根长杆斜插在水泥台子上,将倒未倒的样子,上面挂着什么,似乎是一根旗杆。磷蓉小心翼翼地吹去旗帜上的灰尘,这些古老的旗帜已经非常脆弱,一碰就碎也没什么奇怪的。 灰尘慢慢剥离,露出了掩盖的图形。“这……这是……这怎么可能!!”磷蓉看着旗帜上的图形,失态地大声叫道,一屁股坐在地上,怎么也起不来了。 “怎么回事?”湍酱吓了一跳,这遗迹里可是危机重重,磷蓉修为这么低,出意外可就难办了。她冲上来,摇晃着磷蓉的肩膀:“磷蓉你没事吧,说句话啊?”磷蓉任由她摇晃着,眼睛却死死盯着旗帜,一遍遍地确认,一言不发。 什么图案能让磷蓉如此失态呢? 旗面为红色。 长宽比例为3:2. 左上方缀黄色五角星五颗。 四颗小星环拱在一颗大星的右面。 并各有一个角尖正对大星的中心点。 1、4颗黄星对齐。 2、3颗黄星对齐。 五星红旗。 “我没事。”磷蓉终于说话了。 “你吓死我了,到底怎么了?” 看着湍酱着急的样子,磷蓉面露歉意,“抱歉,让你担心了,只是,我发现的秘密,对我个人来说,太重大了。容我整理一下思绪好吗?” “……好吧。” 轻轻擦掉厚厚的黑灰,残缺不全的大理石上,“北京大学”四个字依稀可见。是的,当初磷蓉准备报考的正是北京大学,如今却在这种时空相遇,是巧合还是讽刺? 接下来的几天,磷蓉陆续找到了清华大学、圆明园等标志性地点。又仔细查看了佬土馆内那张不是很精确的地图,一一对照,终于基本确定了事实。地球还是原来的那个地球,月球却不知为何一分为二。磷蓉根本没有穿越到异次元或是外星球,而是沉睡了万年! 磷蓉掌握的知识,就是史前文明的基础知识,磷蓉,就是唯一存活的史前人类! 磷蓉朝思暮想的属于他的那个次元,早已经成为了尘封的过去,他从来就没有离开过地球,但是他的时代已经在万年前结束了,再也不可能回去! 虽说他早就立志,可是却始终没有放弃过回去的希望,他一直想象着,宇宙的某个角落,他熟悉的人和事还在正常进展,等待着他有一天回归。可现在,残酷的事实是,那一切都已经成为了史前! 得出结论后,磷蓉在屋里静坐三天三夜,不吃不喝不眠不休,时而哭时而笑时而怒骂时而颤抖。无论如何,他最终还是平静了下来,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出腺诟宅——他吩咐这三天不要让任何人进来打扰。“磷蓉哥哥!”厣撂第一时间跑过来,看着磷蓉布满血丝的眼睛,“你怎么了,好点了吗,赶紧去吃东西,吃完好好睡一觉,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 磷蓉看着眼前众人关切的目光,最后一道心结也打开了。“不能回去就不回去了吧,这里有这么多人需要我,就算真的能回去,我也会舍不得吧。”磷蓉笑着,摸摸厣撂的小脸蛋,“饿死我了,还不快拿吃的来。” “嗯!我这就去!”厣撂开开心心跑了出去。 “这是?”看着手上一对水灵灵红艳艳的蓇葖果,磷蓉已经闻到了诱人的香气。 厣灼掩口轻笑:“这可是我自己结的果实哦,一般人吃不到的。” “那真是谢谢你啦。”磷蓉拿了一颗细细品尝,不像号人的果实那样必气四溢,厣灼的果实内包含的是更高一等的士水,甜香的味道在口舌间流淌,磷蓉几乎不舍得下咽。当然最后还是咽下去了,顿时感觉三天的疲惫一扫而空。第二颗吃下去,眼中的血丝彻底消去,磷蓉感觉浑身都充满了用不完的劲。“不愧是卓疗期啊,这果实效果太强力了!”磷蓉竖起大拇指。 “吃了我的果实,是不是该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啊?”厣灼正色道,“让我们担心这么久?” “嗯,我马上就老实交代。”众人纷纷洗耳恭听。 “厣灼,我想,我现在可能是世界上对史前文明了解最多的人了,而且以后都不会有能超过我的。因为……”磷蓉深吸一口气,“我是史前文明的唯一幸存者。” 第82章 废弃核武库 众人沉默。这个消息太劲爆了,大家都知道磷蓉不会在这个时候开玩笑,可一时间还是接受不能。“那你的年龄……” “是的,没错,我的年龄已经上万年,很可能是地球上年龄最大的人。我在史前的一次意外中陷入沉睡,而当我醒来时,我的时代已经成了史前。我研究过地图,和我记忆中的各种地理分布吻合,遗迹中发现了完全吻合的文字和建筑,这足以证明一切了。 如果你们接受不了,那也没关系,就当我这几天神经不正常,以后该怎么样还怎么样就行了……” “那个,”厣撂突然弱弱地问,“我以后是不是应该叫你磷蓉爷爷?” “……你还是叫哥哥吧,叫爷爷我接受不了……” 厣撂的问题打破了沉寂。厣右也笑起来:“没事,磷蓉还是那个磷蓉,只不过以后有史前的问题第一个去问他好了。” “哈哈没错,”磷蓉得意地笑,“以后我就是史前文明百科全书,在我面前,那些遗迹可是一点危险也没有了啊。哦对了,我开的那个学堂,里面教你们的知识,那可都是史前文明的黑科技啊,以后要好好学习啊!” 这件事总算是告一段落,接下来磷蓉计划,带上呛绰、厣唾、厣右、厣僮、厣撂、试赐、湍酱游遍所有史前文明遗迹。东僮恫大陆,北方是俄罗斯蒙古,中部是中国,南方是中南半岛,东方是朝韩日,经过万年的文明遗迹大多不会有什么危险,要说有危险的顶多就是一些废弃的核电站、化工厂、矿井。这些地方需要防辐射服、防毒面具、防爆服这些特殊装备,现在只能先避开;而其它地方就可以随意探索了。而在旅途中,可以边实践边学习,湍酱学习基础,其他人也能活学活用,磷蓉更是有机会见到一些以前只能听传言的东西。比如在胃烙沙漠的废墟中,磷蓉就发现了回旋加速器、离心机、电子显微镜、PCR仪这些“神器”——在青海那种偏僻地方可不会有这些家伙。磷蓉当然是小心翼翼地从废墟中搬出来,郑重其事地交给厣灼,让她好好保管。 没多久,厣僮和厣撂也相继达到逃怖中期圆满。 愉快的探险生活持续了十年,十年来磷蓉把记忆中的高科技汇聚之地探索了大半。之所以花了十年,主要是磷蓉坚决要求所有人自己走,不得代步,所以呛绰就成了最慢的。虽然有些耽误行程,但结果却是在路上有了许多意料之外的发现,比如珍稀物种、险峻奇景、特殊矿产,还有一些磷蓉都不知道的遗迹,最终收获远超想象,所以大家也没有什么怨言。磷蓉还有一些特殊发现: 1、倒塌的楼房大多不是自然倒塌,而是被轰炸造成。 2、医院遗迹中出现了异常的大量畸形儿童和死胎尸骨,年轻人的尸骨也出乎意料地多,而且大多没有残肢断臂,骨骼基本完整。 这是不是暗示了史前文明异常消亡的原因呢?可惜磷蓉现在没有专业设备和手段进行更精细的检测分析了。 北僮恫大陆,古称西伯利亚,是一片近10M?的广袤苔原。磷蓉一行八人,正在徒步前往古俄罗斯南方的贝加尔湖,那里曾经是世界有名的景点。只去遗迹的话也容易无聊,所以偶尔还是要欣赏一下自然风光的。 “那是什么?”阳光映射下,前面一个不起眼的金属片闪耀了一下。磷蓉上前查看,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嵌在了石头缝里。此时他们正在西伯利亚中部,磷蓉可不记得这里有什么特殊建筑,“有意外发现啊。厣僮,来,帮忙把石头撬开!” “哈哈,看我的!”厣僮对于体力活最感兴趣,轰然巨响中,巨石拔地而起,接着就像是触发了什么机关,周围的地面裂开,沉降塌陷。这种事故众人都经历了太多了,一感觉要塌就反射性地四散退开,最后都没有坠落。地面裂开一个十米见方的大坑,掉落的沙土碎石仿佛在掩盖着什么。不用磷蓉多说,试赐作法掀开了砂石。记得第一次干这事,试赐施法过猛,把下面的遗迹都破坏了。这一次就显得熟能生巧,露出了完整的遗迹。 一颗颗迷彩色尖头筒状物,并排陈列着。一端印着白蓝红三色旗,另一端印着黄底黑色三叶扇。有的完好无损,有的已经裂开,内部填充的粉末散落一地。 磷蓉倒吸一口凉气,“试赐湍酱背上呛绰,所有人立刻远离这里!快!”看磷蓉的样子众人哪敢怠慢,飞窜逃离此地。逃出10㎞才慢下来。不待人问,磷蓉就解释道:“那是可是核弹啊!我们怕是挖到了废弃的核弹头库了。经过这么多年,这些核弹可能已经报废,但也有可能处于极不稳定的状态,一旦爆炸,我至少敢说,周围1㎞无人能幸免。就算没有爆炸,泄漏的放射性核素也会对我们的身体造成未知的危害,废弃核电站也是这个原因才不让你们靠近。就这一会,我们已经受到了一些辐射了,希望不会有事吧。” 厣唾突然说道:“我当时好像确实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侵入体内,必气一阵骚乱……” “你没事吧?”“我感觉……好像要突破修为了?” “……真的假的……”磷蓉无语,核辐射可是人人恐避之不及的东西,她居然要突破修为了? 只见厣唾身形一滞,化作一株苞领藓,扎根土壤,芳香大盛,必气透体而出,环绕翻卷。“逃怖后期,突破了。”湍酱笑着点头,“这核辐射好像也没那么可怕嘛,还能帮人突破修为?” “你可打住,核辐射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东西,这次勉强算是因祸得福,以后还是别冒这个险了。”磷蓉撇嘴,“不然得了癌症还是什么其他怪病可别怪我没提醒你。核辐射这东西,玩不好,断子绝孙都是可能的。忘了我跟你们说过的,切尔诺贝利的故事了?而且那些核弹可不是只会辐射,弄不好炸了,到时候强光高温冲击波直接让你人间蒸发!不是吓唬你们,温度就是那么高,真正的人间蒸发。” 第83章 恢复与大餐 当然小心归小心,突破修为还是要恭喜一下的。只不过回去以后,佬土馆地图上那个位置被标上了“极度危险,请勿靠近”字样。 又是六年过去,时间来到了13019年1月1日。 厣唾厣右厣撂早已毕业,厣僮则辍学参军了,毕竟她还是不太适合智力游戏。有了基础科学技术的支持,仙灵族的建设非常顺利,其中生物学知识的帮助最大,帮助植物大面积地占领荒漠一类本来难以生长的地方,增加了仙灵族的数目。不过化形的仙灵还是很少,只有五千多,而且其中四千是部分化形的,这就导致仙灵族表现出地广人稀的现象,所以仙灵族始终没有城市出现,过去的人族城市都荒废了,长满了杂草。 “嗯……”睡梦中,磷蓉模模糊糊感觉面前一阵温热湿润,但却并不觉得讨厌。 上一趟旅程可谓是惊险刺激,他们在海边遭遇了海啸,本来磷蓉觉得有修为在身应该不用怕,结果他还是低估了自然的力量,一会被漩涡卷进去,一会又被压在水底,水滴污泥浑浊看不清周围,又和同伴们走散了。虽然最后被湍酱轻松救出,还是受了不少罪。终于磷蓉得出结论,至少锌亩期,还是不能忽视海啸的威力。回到腺诟宅,磷蓉一头栽在床上就不想起来了。 经过一晚的休息,磷蓉渐渐醒过来,慢慢睁开眼睛。 一双柔情似水的灰色美眸,在超近的距离和他对视。翠色长发像帘幕一般遮掩着两张脸之间的距离。磷蓉感觉唇上的温存渐渐远去,眼前的伊人俏脸微红,坐在床边,欲言又止的样子看着他。 “呛绰!!”磷蓉哪里还能忍得住,一把搂住呛绰的腰背,将她撂倒在床,一口吻了上去。这回可不再是嘴唇相贴而已了,磷蓉的舌头也参与进攻。而就在嘴唇相碰的一刻,呛绰似乎也被点燃了,磷蓉的舌头还未进入,就和一团毫不示弱的娇软滑润相触,一切的羞涩都被抛在了一边,你进我退,你退我进,纠缠不休,翻来覆去。 双手也没闲着。磷蓉温柔却迅速地解下呛绰身上,那件磷蓉为她挑选的卫衣和小脚裤。磷蓉的衣服是在睡觉之前脱的,所以现在就没那个必要了,被子也早已经甩到一边。感受到磷蓉的得寸进尺,呛绰瞬间就明白了接下来的剧情,娇躯不过僵硬了半秒,就顺服地软在磷蓉怀中,两只玉手却没闲着,而是轻柔地挑逗着磷蓉的肋骨和腹侧。手是循环末梢,在磷蓉感觉呛绰的手凉凉的,可这凉凉的纤手不仅没能降温,反而让磷蓉感觉全身都燃烧起来。不知何时衣服已经脱光,口唇的欲望之火渐渐向下移动,烧到了躯干。呛绰抱起磷蓉的脑袋,把他的鼻子深深埋在双胸之间,感受着他的舌头舔舐下仿佛放电般的一波波触感。磷蓉双手则在呛绰凹凸有致的身材上下探索,感受着每一寸肌肤的微妙差异,手指轻拢慢捻抹复挑,诡异的指法与节奏,仿佛在弹琵琶,那种并不剧烈但却极致精巧的刺激,在大脑的放纵下让呛绰的身体达到了新高度的欢愉,达到了失控的边缘。“啊~”呛绰终于忍不住发出了一点声音,第一次到这个程度,她还是立刻不好意思地捂上嘴,可是双腿却不听使唤地紧紧夹住磷蓉的腰,仿佛在渴求更多更多。 “别急,放松,我会慢慢来,一点一点,把你吃掉,每一口,都要细细品尝~”磷蓉喃喃道,“第一次,必须要完美呢~”话虽如此,呛绰却一点也放松不起来,因为她感觉到,下体处传来的冲顶感觉,那种感觉并不急躁,也不犹豫,而是步步为营,稳中求进,完全掌握的节奏。是啊,这才是磷蓉一向的风格。 磷蓉的双手一边弹拨,一边向下,让火势迅速蔓延,从丰满的胸部,到柔软的小腹,最后到那绝对的空域。“呃,够不到……”磷蓉突然一泄气,无奈道:“呛绰,那啥,我身高不足了,麻烦你,往上来一点……”原来磷蓉个子比呛绰矮,按现在的体位还够不着呛绰下体。 “噗嗤——”呛绰忍不住笑了,胸前柔软随之抽动着,让磷蓉更加急不可耐。 “快……快点……我撑不住了……”磷蓉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也要造反了,那种感觉很奇怪,明明膀胱没有什么感觉,偏偏有感觉有什么东西要憋不住了。 “憋着。”呛绰坏坏一笑。 “别啊,我的好绰绰,别再欺负你那脆弱的小蓉蓉了~”说完磷蓉都为自己的肉麻感到吃惊,不过这话也不算错,呛绰逃怖期,磷蓉锌亩期,比起来磷蓉确实挺脆弱。然而此时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洪可疏不可堵,憋这么久磷蓉可以自豪了。度日如年的一秒钟,呛绰终于按着磷蓉的肩膀向上一挪。“啊——”磷蓉迫不及待的凭感觉对准某个洞口就释放出去。 “错了……”呛绰嗔道。 “靠!谁让你吊我胃口……”磷蓉调整一下位置,继续。 终于到了最后的高潮、正餐、结局了,前面一切的铺垫都是为了这一刻,能让爱欲的火焰达到巅峰,以最绚丽的姿态爆发出来,深深刻在两人心底,让表意识与潜意识一起发生蜕变。有人说,只有男女之间完成了最后的交合,才算是真正成熟。的确,有些事情,是一辈子的任何其它经历都不能代替的,那就是初夜。 下体处传来的一波波触电般的极致快感,彻底推翻了大脑的控制,两人双腿,双手,所有关节,所有肌肤,尽其所能地纠缠、接触、摩擦,将那股电流分散。呛绰已经完全控制不住体内必气的涌动,完全逸散开来,一波一波地洗刷着磷蓉的身体,那不是洗筋伐髓的解脱感,也不是狂躁地破坏,更不是润物细无声的温养,而是向燃烧的汽油中吹入的纯氟,让这烈火一发不可收拾。床在剧烈的震颤,两股呻吟声相呼应和,构成一曲天堂二重唱,而身在其中的两人已经完全听不见了。 第84章 西线有战事 他们听不见,有人能听见。此时厣撂和厣右就在门外,厣撂贴着门听了一会,表情奇怪:“姐姐,他们在干嘛啊?” “你忘啦?磷蓉课上可是讲过的,动物分为雌雄两性,两性之间可以发生交合。磷蓉是男的,呛绰是女的,所以咯。”“原来是这样。原来交合是这么激烈的事情,好像床都要塌了呢。”“这个应该是因为呛绰姐被封印了几十年不能变成人形,所以他们很久没交合了,一时激动吧?交合可是很亲密的人之间才会发生的行为,说明他们感情很好。”“那我和磷蓉哥哥也很好啊,是不是可以……”“你肯定不行啦,我们是植物,植物大多数都是没有两性之分的,就算有,也和动物之间的交合区别很大,所以你就别想了。”“啊,怎么会这样~” 今天一大早,厣撂就发现呛绰一动不动盘着身子,体内气息不稳定,必气激荡。她就找来厣右,厣右来了,就看见呛绰彻底摆脱封印,修为恢复,化作人形的一幕。事情很清楚了,两人自然是一番恭喜,然后呛绰就说要去看看磷蓉,给他一个惊喜。呛绰进屋以后,厣右就拉着厣撂在门外听着,结果果然被厣右料中。 “好啦,到这一步,交合就要结束了,完了以后他们应该会很累,起码睡一上午吧,我们可以走了,别人还不知道呛绰恢复了呢。”厣右伸伸懒腰。 “嗯。”厣撂跟着厣右,“姐姐你怎么知道这么多的啊?” “因为经常跟磷蓉闲聊啊。”“我也有闲聊的啊。”“呃,那大概是话题不太一样吧。”“哦,是哎。” 呛绰这一次不仅恢复了修为,还一鼓作气达到了逃怖中期圆满,可谓是双喜临门。到了下午,两人似乎默契地双双醒来。“磷蓉啊,”呛绰调笑着,“以前我看你总是一副欲求又止的样子,亲亲抱抱就完事了,怎么今天突然忍不住了?” “唉,其实呢,我本来是想,等我真正事业有成,生活稳定,高枕无忧了以后,再把你和路霞一起一网打尽的。”磷蓉看着房顶,“可是路霞走了以后,我才明白过来,这个世界,和过去不一样了,不再是那个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的世界,那个可以一条康庄大道走向成功人生的世界了。这个世界,海阔鱼跃须躲鲨,天高鸟飞先逃网,到处充满了危险,未知,意外。未来固然需要计划,可珍惜现有的一切也变得愈发重要,因为牺牲现在未必能换来未来,很可能只会剩下无尽的悔恨。所以,今天我就不打算再拖了,先把事办了再说,哈哈!反正你本身还是蛇族,不用担心意外怀孕,如果是路霞的话还要小心呢。” 沉默半晌,呛绰轻声道:“磷蓉,你说得对,我毕竟不是人类,和你在一起,只有虚假的快感,不会有任何结果……这样真的可以吗?” 磷蓉笑了。 他温柔地把呛绰轻轻搂在怀里,淫欲早已发泄干净,现在剩下的只有淡淡的温馨。“呛绰啊,你要明白,你不再是懵懂的野生动物了,你拥有了智慧和思想。我在磷蓉会宣扬的那些,虽然经过了演说技巧的加工,但那确实是我所相信的,智慧是智慧生命最宝贵的财富,它让我们真正地高于没有智慧的生物。其中之一就是,我们懂得了更复杂的享乐活动,我们做成一件事,哪怕跟自身成长发展没有直接关系,也会产生成就的快乐。这种无明显目的性的快乐是非智慧生命所不能想象的。繁衍后代的行为,本来是自然的本能,具有强烈的目的性。而智慧,却允许我们把它当做简单的享乐行为,快感就是目的,不需要其他结果。” “嗯,我明白了。” 佬土馆,厣灼的办公室。 “厣灼不在吗?”“是这样的,西方边境有人入侵,所以女王去前线了。” 磷蓉正想跟厣灼报个喜,却看见讨陶正在代政。“辛苦你了,看来我也要跑一趟西疆了啊。”磷蓉告别讨陶。一出门,厣右厣僮厣撂已经在外面整装待发了。“你们……”磷蓉疑惑。 “磷蓉哥,呛绰姐,你们是要去前线吧?”厣撂兴冲冲地说道。 “呃……”“我们也知道了,西边打仗了,厣唾姐已经先出发了。现在我们也不是小孩子了,逃怖中期圆满,可以在战场上出一份力了!” 磷蓉付之一笑:“那还等什么,出发!” 呛绰恢复了修为,磷蓉又成了拖后腿的,所以只好由呛绰背着。行军速度18?,两天两夜时间,赶到了鬃僚山前线。鬃僚山的守卫们都认识他们了,就把目前镇守此地的瘟焚叫了过来。 “磷蓉你也来啦?”瘟焚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喂,这是什么意思,我也来出一份力不行吗?”磷蓉不满道。 “呃,抱歉,不过你好像是锌亩中期吧?”“……打仗不能光靠力气,还要靠智谋,智谋懂吗?” 瘟焚又看向呛绰,“这位是?” “她是呛绰,就是之前的大蛇。”“不是吧,这才几天,就直接到了逃怖中期圆满?”“你想多了。她之前是中了法术,修为被封印了而已。现在已经恢复了。”“这样啊。好了,先上山吧。” 山上的司令部,瘟焚介绍着目前的战况。“我们的敌人并不是正规军队,也不是平民或者盗匪,严格来说,是一群狂热分子。” “狂热分子?”磷蓉还是第一次在这个世界听说这个词汇。 “是的,他们不像军队那样纪律严明,战斗力也差些,但他们喜欢在草原上游击作战,抓住我们人数的劣势,进攻我们防御的弱点。而且他们悍不畏死,一上来就是拼命,特别忠诚于组织。我们抓到一些俘虏,想要逼问出一些情报,但是无论是严刑拷打还是心理折磨都不能使他们动摇,非常难缠。” 磷蓉思忖道:“确实,草原这么大,他们人数又多,化整为零的话,只要指挥得当,根本无解,没办法彻底消灭。” “呵呵,可是我们也有自己的办法。我们是亲近植物的仙灵,草原上每一棵草都能充当我们的眼睛,为我们传递消息。虽然这些修为低下的植物能传递的信息都很简单,但是它们数量庞大,分布广泛,只要敌人还在草原上,就不可能逃出我们的监视。唯一的问题就是,他们在不断移动位置,因此植物们向我们汇报的信息也是不断变化的,还可能受到各种干扰,追踪起来并不容易。所以现在我们偶尔能追踪到一些,但始终无法造成致命的打击,而他们的骚扰也没有太大进展,陷入僵局了。” “嗯,先带我去看看俘虏吧。”磷蓉想了想说道。 “俘虏有什么好看的?”瘟焚不解了。 “呵呵,”呛绰笑出声来,“磷蓉这家伙,可是洗脑大师啊!” “我什么时候成洗脑大师了……”磷蓉一脸黑线,“呛绰啊,那天早上之后,你就越来越不懂矜持了啊,是哪里痒了吧?” 漆黑的地下室,化脓的伤口,血腥气息,腐烂,大小便的恶臭,混杂在一起,差点把磷蓉秒杀。“呃啊,咳咳。”磷蓉好容易缓过气来,“我不行了,别在这看了,带个俘虏出来看吧。”于是一个仙灵士兵带出来一个手铐脚镣结结实实的俘虏。 “奉至仁至慈的凰垦之名……一切赞颂,全归凰垦,全世界的主!”伴随着有气无力的叫喊声,磷蓉看着一个戴着粉色头巾,浅绿色眼睛,橙色大胡子的男人,跌跌撞撞,被士兵推搡过来。看到磷蓉,顿时大怒道:“你背叛了主!至仁至慈的主!人原是孤恩的。难道你不怕主使你沦陷地下,或使飞沙走石的狂风扫荡你,而你不能为自己找到任何监护者吗?难道你不怕主使你再去航海,而使狂风袭击你,使你因孤恩而沉溺,然后,你不能为自己找到任何对主报仇者吗?报应日的主!” “这……就是狂热分子的威力吗?”磷蓉直接被这劈头盖脸的散文诗般的诅咒吓傻了。 瘟焚拍拍他:“没事,我第一次听也吓了一跳,习惯就好。” “哦。呃,你叫什么名字?” 俘虏摇头:“凰垦主!我们只崇拜你,只求你佑助,若是让叛族之人从我口中得知了主赐我的名讳,我将成为火狱的居民。求你引导我们上正路!你所佑助者的路,不是受谴怒者的路,也不是迷误者的路。” 磷蓉皱眉,暗道狂热分子果然棘手。“怎么样,没辙吧?”瘟焚不屑道,“洗脑大师,呵呵。” “没辙还不至于,就是比较麻烦,浪费时间。不过反正我也不可能真的上战场,干干这种事还是不错的,嘿嘿……这样吧,你们的日常扫荡任务正常进行,但是呛绰留下来,再留一个人给我当帮手,不用修为太高,能完全化形就可以。” 第85章 洗脑大师套话 “磷蓉哥,我留下来帮你吧!”厣撂第一个举手。 “呵呵,你不会是怕打仗吧?” “我……我才不是怕呢!只是想要帮到磷蓉哥……另外我也不太喜欢打打杀杀……”厣撂低下头弱弱地道。 “呵呵,没事,留下来就留下来,有什么大不了的。”磷蓉摸摸她的头,“跟着我,到时候让他们大吃一惊。” “切,胆小的妹妹。”厣僮一撇嘴。 厣右倒是饶有兴致地看着磷蓉:“你说得我也想留下来了,到底什么事情还能让我们大吃一惊?” “啊~姐姐~你不要抢我的名额啦~我先报的名啊~”厣撂不乐意了。 “好啦好啦,开个玩笑,不会跟我的小妹抢磷蓉哥哥的。”“姐姐最好了~” 于是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呛绰磷蓉厣撂留下来,其他人正常上战场扫荡。“注意安全,”磷蓉挥别厣右和厣僮,“厣僮特别是你,别逞强,被包围了可就不好了。” “切,谁要你操心啊,我才不会蠢到被包围呢,就算围上了,那些弱小的人类也奈何不了我!” “随你怎么说,只要别出事。”磷蓉完全没有开玩笑的意思,严肃脸:“现在随你怎么讽刺我,我只希望下次见面你还是完完整整地出现,像今天这样,傲娇地嘲弄我。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战场可不是开玩笑的地方!” 厣僮还是第一次看到磷蓉对她这么上心,一时哑然,半天憋出一句:“知道了,我会小心。” “嗯。” 下面该收拾那个俘虏了。磷蓉找了间没有窗户的小黑屋,把俘虏关在里面,捆起来,定时让呛绰去送饭。呛绰是蛇族,能通过热红外感知目标,所以在完全黑暗条件下也不会找错地方。虽然俘虏绝食抗议,但是在呛绰这个逃怖中期圆满面前,吃不吃可不是他说了算,呛绰直接掰开他的嘴灌进去。仙灵族提供的食物都是果实,磷蓉专门找那些对提升修为无益的一般果实,只有勉强果腹之用,不用担心他突然修为大进挣脱束缚。至于大小便,也只能委屈呛绰去清理了,毕竟别人一进去就成了瞎子。 小黑屋没有门板,出口是一条曲折的通道,所以光线一样进不来。磷蓉特意吩咐,每次进去送饭,一定要每一步都狠狠跺脚,弄出很大的脚步声。呛绰虽然不明白,但还是照办了。就这样重复了三天。第四天凌晨,磷蓉突然起来,来到门口,呛绰早已守在那里。“磷蓉?” “嘘,别说话。呛绰,把我抱起来。” “嗯。”听磷蓉不是在开玩笑,呛绰也不多问,依言把他抱起来。 “现在,悄悄潜入房间,用你的必气作为脚下缓冲,越安静越好,不要让他感觉到是你来了。然后我会说一句话,说完以后,一样悄无声息地离开。”于是呛绰就这样抱着磷蓉,钻入房间。磷蓉也看不到俘虏在哪,没头没脑地,瓮声瓮气地说了一句:“我忠实的信徒。”然后呛绰就饱着他离开了房间。出来以后,磷蓉大口喘气,之前为了绝对安静,他可是一直屏住呼吸的。 呛绰看着他喘气:“能解释一下吗?” “呵呵,能不解释吗?过几天你就明白了。”“哼,真是讨厌。”“嘿嘿。放心,到时候你一定会惊叹于我的智商的。” 第2天凌晨如法炮制,只不过说的话是:“吾乃凰垦。”呛绰注意到蜷缩低头的俘虏突然抬起了头。 第3天凌晨:“这是对你的一次考验。”俘虏站起身,四处摸索着,当然没有任何结果。 第4天:“你所受的苦难就要结束了。” 俘虏弱弱的问了一句:“主?” “那之后,你将获得新生。”“主,是您吗?” “不过,还有最后一关。”“主,我是您最忠诚的信徒!求您救我!” “我会问你几个问题。”“主,什么问题?” “你必要诚实回答。”“主,您尽管问,我绝不敢欺瞒您。” “你的回答将检验你是否真的笃信于我。”“我笃信于您啊,主!” 第10天,磷蓉捡了一具绝食而死的俘虏尸体,烧焦以后,让呛绰轻轻放在房间里,然后自己说道:“表面信教,心已叛教者,将受无尽火刑。”然后白天磷蓉举着火把装模作样来探监,看见地上一具烧焦的尸体,夸张地尖声怪叫,俘虏也是一惊。 第11天:“你可否还记得得我赐予你的姓名?” “主啊,我岂敢忘记?我名普幢,至死不敢忘。” 第12天:“你可否还记得我教的名字?” “我教名曰先腹,是您在人间的使徒,圣者篦孕创立的,引导我众走上正道!” “可否还记得我教的经典?”“您的经典《诵团》,圣者的训示《条戈》!” “可否还记得,圣者指引你来此地的目的?”“记得,试探异族的实力,尽可能削弱之!” “可否还记得,与草原上的同伴联络的手段?”“点斑蜂鸟!” 接下来几天,磷蓉每天都会去套话,明明是提问却被他弄的像是神明的考验。为了防止他怀疑,白天还要来严刑拷打逼问,折磨得他筋疲力竭,让凌晨的“神谕”成为他唯一的心灵寄托与生存动力,从而知无不言。 第20天凌晨:“很好,你已经通过了最后的考验。明天我将赐予你神水,接受神力是痛苦的,甚至会让你昏迷,但只要坚持下来,你就会获得力量,实践你的信仰!” “艾列弗,俩目,米目!”普幢膜拜道。 白天,普幢果然在身后发现一个小瓶,瓶中当然不是什么神水,而是毒药。他可不知道,一口气喝了下去,毒药是甜的,所以味道还不错。 “这部经……其中毫无可疑……是敬畏者的向导……”此后一白天,普幢痛苦地呻吟着《诵团》的内容,黄昏时分彻底死去。 这几天,仙灵族按照供述,捕获了大量点斑蜂鸟,并利用之故意传递错误信息,果然发现敌人的调动出现了混乱,不断受到沉重打击。第20天晚上,厣唾和厣右搀扶着厣僮回来了。看着厣僮伤痕累累的样子,磷蓉问道:“被包围了?” “……要你管,这下得意了吧。” 磷蓉摇摇头:“你怎么就是不明白呢,我真的是担心你啊。如果你觉得平时瞧不起我,现在下不来台,那我告诉你,我从来没有在意过这些事,你已经注定是我的好伙伴了。” “……知道啦。”“呵呵,没事,好好休息,吸取教训。” 安置好厣僮,厣唾称赞道:“好个磷蓉,果然是洗脑大师啊,居然能从这群顽固的家伙嘴里套出话来。” 磷蓉摆摆手:“得啦,这哪里算是什么洗脑,只是套话而已。洗脑的话,那得是让他们放弃信仰,改信我,那才叫洗脑……嘛,多花点心思的话,也不是不可能……”想让这群狂热分子改变信仰不是不可能,但是要费很多功夫,不一定能成功。而且他们都是锌亩期,智力也不怎么样,洗了脑用处也有限。 经过十来天的大扫荡,仙灵族终于清除了草原上的先腹教势力,并且顺便吞并了草原区域,免得先腹教再来骚扰。而磷蓉则一直在研究《诵团》《条戈》两部先腹教经典的内容。 先腹教以宗教为名,同时进行政治活动。《诵团》主要是高高在上的教义,或者说神谕,以及礼仪行为的规定;《条戈》则是非常具体的政治文件、行动纲领、组织结构等。细节内容很庞杂,磷蓉大致总结了一下: 《诵团》: 对内:万物之主,唯有凰垦;篦孕是主的使者。除凰垦之外别无神灵,凰垦是宇宙间至高无上的主宰。他是真正独一的主,他不生产,也不被生产;没有任何事物可以做他的正敌。凰垦有148个美名和148种德性,是独一无二、永生永存、无所不知、无所不在、创造一切、主宰所有人命运的无上权威。篦孕是最伟大的先知,是至圣的使者,他是凰垦亲自封印的使者,负有传布凰垦之教的重大使命,信凰垦的人应服从他的使者。天使是凰垦用光创造的无形妙体,受凰垦的差遣管理天国和地狱,并向人间传达凰垦的旨意,记录人间的功过。目前有四大天使:了蜗、返恼、经魄、笼鳞,分别负责传达凰垦命令及降示经典、掌管世俗时事、司死亡和吹末日审判的号角。 对外:不信教者,你们在哪里发现他们,就在那里杀戮他们;并将他们逐出境外,犹如他们从前驱逐你们一样,迫害是比杀戮更残酷的。你们不要在狡固寺附近和他们战斗,除非他们在那里进攻你们;如果他们进攻你们,你们就应当杀戮他们。不信教者的报酬是这样的。当时,凰垦启示篦孕:我是与你们同在的,故你们当使信教者坚定。我要把恐怖投在不信教的人的心中。故你们当斩他们的首级,断他们的指头。这是因为他们违抗凰垦及其使者。谁违抗凰垦及其使者,凰垦就严惩谁。这种刑罚你们尝试一下吧。不信教的人,将来必受火刑。信教的人们啊!当你们遇着不信教的人向你们进攻的时候,你们不要以背向敌。除非因为转移阵地,或加入友军,在那日,谁以背向敌,谁要受凰垦的谴怒,他们的归宿是火狱,那归宿真恶劣。你们没有杀戮他们,而是凰垦杀戮了他们;当你射击的时候,其实你并没有射击,而是凰垦射击了。他这样做原为要把从自己发出的嘉惠赏赐信教的人们。凰垦确是全聪的,确是全知的。 第86章 西行日记 “凰垦应该是虚构的人物,而篦孕大概就是教主了,四大天使就是教主的四个亲信手下了吧?”磷蓉分析。 《条戈》: 对外:我们全人类在种族自决权的基础上联合成为一个人族。人族对其它种族享有高一等权利。我们要求得到领土和土地(殖民地)来养活我族人民和迁移我族过剩的人口。凡非人族只能作为客人居住在人族境内,且需受制于有关异族的条令。只有人族才享有决定国家和法律的权利,因此我们要求人族各方势力的任何公职,不管何等种类,不管是中央,邦或区一级,都应由人族来担任。我们反对无视品格和才能,只按派系观点的腐败无能勾结异族的行为。我们要求各派势力首先提供人族就业和生活的可能性。如果不能养活境内人族居民,就应把异族驱逐出境。阻止任何异族滞留境内,我们要求迫使千百年来所有迁入人族境内的异族立即离开。 对内:取缔不劳而获的收入,砸碎利息奴役制。鉴于每次战争给教民生命财产带来带来巨大牺牲,必须把个人靠战争发财当作对全体教民的犯罪,因此,我们要求没收一切战争利润。我们要求对迄今已经组合起来的所有产业、作坊、商会实行公有化,分享它们的利润。我们要求大幅度改善老年人的福利。我们要求建立和维护一个健康的教民团体。我们要求取缔垄断低价收购劳动产品的商会组织,要求他们收购货物时,特别照顾小工商业者。我们要求实现一种适合我教需要的土地改革,要求制订一项为了公益而无偿没收土地的法令,要求废除地租,制止一切投机倒把。我们要求对损害公益的行为作坚决斗争。对教会犯罪、高利贷者、走私犯等应处以死刑,无须考虑职业和种族。我们要求用一项《诵团》为精神的公益法代替当下割据混战、各自为政的乱法。为使每个能干而勤奋的信徒能受高等教育进而走向核心岗位,教会应对大力发展我教全部信徒教育事业予以关注。一切狡固寺的教育计划需符合实际生活的要求,通过在寺院中教授信徒来树立先腹教思想。我们要求不分等级和职业由教会投资培养具有特殊天赋的穷人孩子。教会为提高信徒健康,需要保护母亲和儿童,禁止雇佣童工,用教条规定信徒的修行,推动全教的修炼,大力支持各种皈依本教的修炼门派。我们要求取缔私人军队,建立卫教军。我们要求在教条上抵制故意制造和传播谣言。为能创建先腹教的传教事业,我们要求:1、各狡固寺的传教士都必须是人族的先腹教徒。2、非先腹教言论的传播需要获得教会的明文批准。3、按教条禁止异族在财政上参与和影响狡固寺的传教,为惩罚违法者,我们要求关闭这类寺院,并立即把参与的异族驱逐出境。取缔违反公益的传播行为。我们要求按教条抵制对我教信徒生活产生腐蚀影响的文艺倾向,取缔一切违反上述要求的文艺演出。本教反对人族内外的所谓“各种族和平共存”理论,深信人族的不断强大只能从内部在排除异己的基础上达到。为贯彻上述一切,我们要求建立人族强大的先腹教中央集权,总教会对于全人族及其一切机构具有绝对权威。教会的信徒们保证,为坚决实现上述各条必要时献出自己的生命! 向伟大的圣者篦孕致以崇高的敬意! 看得磷蓉冷汗直冒。“这先腹教,哪里是什么宗教组织,这完全就是一股政教合一的政治力量啊!特别是这《条戈》,可以说就是一部相当完备的党纲了。虽然它是极端独裁的种族主义,但又有非常针砭时弊、煽动人心的改良政策,辅以宗教狂热,最终实现他个人的极权统治。这篦孕,不仅野心勃勃,而且还有配得上这野心的才华啊!” 此时磷蓉已经感觉到,先腹教,虽然表面上还没有与自己产生过节,但那只不过是因为自己太弱小,没有那个资格而已。但从根本上来说,作为一个无神论者,又与仙灵族建立了深厚的羁绊,如果想要实现自己的抱负,迟早要与先腹教一决高下!“嗯,不过现在也不用太紧张,先腹教要搞的专制独裁,揭箍会第一个就要反对,随后就是唐记,。这两个家伙都不是省油的灯啊……” 早晨,俦彼草原西边,与忻偃沙漠交界处。 “终于要走了吗?”厣灼目光复杂地看着磷蓉。 磷蓉轻松笑着:“是啊,要走了,仙灵族的照顾我会铭记。等着看我和呛绰一起,创造传说吧,哇哈哈哈哈!” “磷蓉哥……”厣撂上前,惴惴不安道:“我能……跟你一起吗?” “啊?”厣右见状笑道:“小妹舍不得你呢。说起来,我也挺舍不得的,不如我也跟你?” 厣灼也没想到这一出:“你们什么时候商量好的,我都不知道?” 厣唾也站出来:“我可不放心厣撂这个小丫头片子啊。” “那……我也走!”厣僮也出来了。 磷蓉挠挠头:“我是没有意见啦,人多力量大嘛。就是……”他看向厣灼。 厣灼思忖片刻:“真的想走的话,那就去吧,你们还是需要更多历练。但是,如果有谁达到卓疗期,我希望她能回来,因为卓疗期,对仙灵族来说,已经不是一个能忽略的力量了呢。” 于是,磷蓉带着呛绰、厣唾、厣右、厣僮、厣撂一行六人,在仙灵族众人注视下,走进了沙漠,开始了新的传奇旅程。 因为厣唾修为最高,所以由她来背着磷蓉,这样赶路的速度可达24?。磷蓉此行的目的地是西还院大陆,古法兰西。目前人族占据的是付魄和还院两块大陆,而付魄大陆是古非洲,相比之下显然是还院大陆的科技遗产更多了。然而仙灵族西疆距离古法兰西有7000㎞路程,按照这个速度路上要花一个星期的时间。 //特别专题——从塔克拉玛干到法兰西日记——磷蓉 第一天 今天一白天都在穿越沙漠……忻偃沙漠太大了,尽管我们只是从沙漠的北缘擦了个边,可直到傍晚才看到绿地和人烟。继续深入10㎞,渐渐变得山青水绿,农田遍布,水源来自一条宽阔的河流,河宽1㎞左右,当地人称之为袄蚊河,这条河是生命线一般的存在,是附近的唯一水源,主要来自西北高山的冰雪熔化。农民告诉我们,他们依靠着河流种植庄稼,粮食蔬菜自给自足,但更大的面积是种植棉花。这一带的大片农田都是棉花,定期会有商队来收购,用他们带来的其它日用品交换。 看着这些平凡的农民,我猛然意识到,这世界虽然奇人无数、高手如云,但这些普通的平民才是主流,绝大多数人一辈子都接触不到城市,接触不到修行之路,而是这样一代一代地守着他们的田地,过最普通的生活。这里甚至没有典型的村庄,农民们各自住在自己的广袤土地上。耕作并不繁重,棉花的生存能力很强,这里气候干燥、昼夜温差巨大,害虫也少,最忙的时候就是除杂草而已。 我们挺幸运,正值收获季节,有商队来买棉花。每次都会有一些城里来的修行者跟随商队而来,这次来的是一个逃怖前期的男人,专门管这一片。每次看见他来,都会有一些农民领着自家孩子过来,展示自己的“绝活”。能让他满意的就会被带走,带到城里培养。能进城,可是一件非常光荣的事。一个老人告诉我们,要想被挑中,不光武功要好,还要年龄小,外貌好看,甚至父母给点小礼品,这些都可以增加成功率。曾经有一家带来了个漂亮小姑娘,既没修为武功,又不会手艺,可是考官只是检查了一下身体健康状况,就带走了。没过几年,就有人来把她父母接进城里,据说是那孩子被某个富商看中了。还有就是第一次没通过的,以后也不大可能通过了。进了城也不一定就成为修行者,有些人成了商人,有些人成了工匠,但生活都比在这乡下好多了。偶尔也有倒霉的,死在了城里,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晚上我们投宿在一户农家。我们自称是冒险者,那户主顿时就表现的非常崇拜:“冒险者啊!那可真是了不起。看你们几个的样子,一定是非常厉害的冒险者啊!”这家有一个9岁的小女孩,听说我们是冒险者,特别激动,一直缠着我们问这问那。不过容我说句实话,这位小妹妹真的——丑炸了!我都不知道是怎么忍住没吐的,感觉她想要被考官看中可是很难的。 渐渐我们了解到,冒险者这一行,和商人一样,在那些王公贵族看来就是跑腿打杂的,可在这些平民百姓看来那可都是干大事的了不起人物。 晚饭时间,虽然我们坚称自己有食物,不过还是拗不过户主的热情,品尝了一下当地农家菜。不得不说,这菜真的——很难吃!我们都只尝了一两口,虽然面子上感谢,不过我能看出厣僮厣撂她们笑得都不太自然,毕竟是仙灵。 这户人家没有那么多床,所以我们六个打地铺。我和呛绰理所当然睡一起了,厣撂这丫头也缠着我睡在另一边。虽然想跟呛绰亲热一番,但是想到明天还有一天的赶路,晚上还是以恢复精力为重吧。 第二天 户主的妻子似乎有便血和腹痛的毛病,早上临走前,厣唾送了她一片苞领藓叶,她吃下去以后感觉好了不少,至于能不能根治就没人知道了。 今天的行程刺激得多——我们要翻过富谮山脉! 富谮山是世界七大山系之一,位于地球上最大的一块陆地僮恫大陆腹地。富谮山是世界上距离海洋最远的山系和全球干旱地区最大的山系。富谮山呈东西走向。富谮山脉南边是袄蚊盆地,北边是笨甘盆地。谪傥峰是富谮山脉的最高峰。笨侍河、酌卑河和黑丛河都发源于富谮山。 白天的大部分时间都在翻山越岭。有雪峰,有荒土石山,也有植被覆盖的山。临近中午,我们来到了此行第一座城市——毕笆城。 毕笆城建在河谷中,两侧的连绵山脉为城市提供了天然屏障,中间流经的毕笆河为城市提供了必要的水源和交通。 入城的哨卡就是一个谷口,在这里缴纳入城费用。这时我们才发现,我们没带钱!正在我们不知如何是好时,城里突然响起警报声,守城的士兵一听都慌张的进了城,顿时没人守门了,我们就趁机溜了进去。进去才发现城内大乱的原因:一大批蒙面匪徒,正在四处作乱。说他们是匪徒也许不太对,他们不袭击平民,也不掠夺钱财,而是专门攻打士兵和官员。“打倒先腹教!”听到那嘹亮的口号声,我们顿时明白了这场战斗的起因。趁乱到处逛,我们发现这座城里建了不少狡固寺,先腹教的宗教活动场所。寺里供奉着精美的篦孕圣者金裱画像,此时已经被乱涂乱撕,一片狼藉。大堂里,先腹教徒和反对者们搏命厮杀,男性先腹教徒们都有粉色头巾和长袍,女性则是深灰绿色面纱和灰紫色长袍,非常容易辨认。于是没有上述装扮的我们六人也受到了攻击,当然这些锌亩期的教徒对我们毫无威胁。我们又跑到城主府,此处反对者们正在和城主府的卫兵搏杀,而这些士兵没有一个佩戴了磷蓉军团的徽章,显然是城主的私军。那城主是一个粉色头巾粉色长袍的大胡子男子,显然是先腹教徒,此时正身先士卒指挥士兵作战。我差不多明白了,大概是城主信了先腹教,就要在全城推行,引起了不满吧。 第87章 边境旅程 “该死的先腹教!”厣僮握着小拳头,跃跃欲试地看着我,我哪里舍得阻止她呢? 我就跟她说:“你去也可以,不过记住,避免跟人打起来,更不要被包围。你的任务就是溜进城主府,搜刮财物,最好是现钱,特别珍贵的东西也可以。” “哈哈,保证完成任务!”厣僮欢呼一声就窜了出去。这丫头可是逃怖中期圆满,就这不到30万人的小破城,根本没人挡得住,城主府里顿时一阵鸡飞狗跳,锅碗瓢盆都失去方向。一看后院起火,城卫军顿时军心大乱,反对者们趁虚而入,城主则是立刻折回去对付厣僮了。厣僮很听话,没有跟城主纠缠,只管搜刮财宝,最后背了个麻袋轻巧地回到我身边。 “干得漂亮,赶紧溜!”我们几个直接钻入人群,不见踪影。 在毕笆城狠狠捞了一笔,顺便破坏了先腹教的计划,我们继续翻山越岭,纵横交错的山地河谷风光让我们大饱眼福。偶尔还能看到雪豹山羊之类的稀有动物。我让四位仙灵放开体香,很快就引来了一只雪豹,看我们人多势众,一开始还有些犹豫,后来还是没能忍受住诱惑,扑了上来。六对一,哪怕是有点经验的普通猎人也能让它有来无回了,奈何仙灵体香的诱惑太强,雪豹这种智商不高的普通动物根本无法抵御。厣僮一只手把它掀翻在地,下一步就要撕下它的前腿,我赶紧阻止她:“哎,这普通动物,你们吃了作用也不大,我引它来就是想玩弄一下而已。” “哦,好吧。”于是四个人制住它的四肢,任由它在那悲鸣,然后另两个人抚摸把玩它温润的毛皮,六个人轮流来。我躺在雪豹肚皮上打了几个滚,真的好舒服!怪不得以前那么多猎人上山抓雪豹,弄成了濒危动物。 玩够了,我们就放开了可怜的雪豹,它被玩弄这么久,总算明白了我们并不打算杀它,幽怨地看了我们一眼,灰溜溜跑了。 下午来到一个沿河而建的山间小村,我们变卖了一些赃物,换成现钱。不过我们这些有着大量赃物的可疑冒险者还是引起了居民的注意,不敢再让我们卖了,而且有的东西也没人买得起,所以还有一些赃物没能出手。 终于离开了连绵的山脉,前面是一望无际、植被稀疏的大漠。这大概就是坛德平原? 坛德平原又称坛德低地,是中僮恫大陆的广袤低地。北起遗汾丘陵,东接富谮山脉和某赏高原,南抵分爬高原北部之狭镀山脉,西临吐职海。有山丘和低于海平面凹地。笨侍河和终静河下游流经境内。 途经一个边陲小镇,终于卖掉了剩下的赃物,天色渐晚,但我们还是选择了继续前进。这一次就没这么好运了,翻过一条大河,也没有再遇到人烟。今晚只能露宿大漠了! 第三天 上午继续穿越大漠,中午终于看见了绿洲!这里水网密布,土地平旷,屋舍俨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属。阡陌交通,鸡犬相闻。其中往来种作,男女衣着,悉如外人。黄发垂髫,并怡然自乐。继续深入,出现了小城镇,不过并没有需要收费的大城。我们在街道上闲逛,突然一座标着“冒险者公会”的建筑引起了我们注意。 这是一座圆顶屋,坐落在镇子的中心。这是一个创造性的空间,人们在这里可以互相交流,进而激发新的想法。同时镇子也围绕着该建筑而建。地基之上的圆屋顶外面覆盖着红色的雪松木瓦。内部呈蜘蛛网结构,一栏栏长长的竖曲线在最顶端相汇,与之垂直的木板横跨它们呈精巧的同心圆,沿墙体结构一路下降。建筑的空间包括一个开放的环形平面布局,围绕着中央的悬臂式木楼梯布置。显而易见,艰苦的努力换来了完美的细节和工艺。所使用的独特的连接件也引起了特别的关注。定制的配件用在严谨的细节上,在建筑中,创造出了非常干净,甚至某些精细的完美表现。 目前我们名义上的身份是冒险者,所以就想进去看看。 屋里人不算多,但是一个个都是气势非凡,不愧是刀尖上舔血的冒险者啊!相比之下,我们这一个帅哥五个美女衣着华丽一脸好奇的组合,估计很难让人相信真的是冒险者吧,果然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有些人眼中流露出不屑,大概是把我们当成纨绔子弟了(我也觉得挺像),不过多数人还是面无表情,只是稍微打量了一下。 看到我们明显是第一次来的样子,一个文质彬彬的服务生走上前来:“各位,欢迎来到冒险者公会,请问你们是要发布任务还是接受任务?” “呃,我们第一次来,能介绍一下吗?”我问道。 那服务生不耐烦地叹了口气,不过还是挂着职业性的笑容:“我们冒险者公会是人族最大的民间组织之一,专门为各地的冒险者服务。冒险者大多靠执行任务维生,所以我们就提供一个平台,有钱的可以在这里发布任务,有力的可以在这里获取生活所需,当然我们是要从发布者的报酬中扣去一些手续费的,主要跟任务挂起的时间长短有关。另外各地的分会还会提供一些特色服务,各位可以慢慢探索。”这段话说的毫无感情,但是非常流利,显然是倒背如流的。 我考虑了一会,执行任务的话,我们还要赶路,显然没那个时间。但是发布任务的话……我倒真的有个任务要发布,正好现在也不缺钱。“我要发布任务,寻人,可以吧?” “当然可以,请跟我来!”服务生终于来了精神,引我们到了后台,一名中年妇人正在酣睡。 不过睡得不沉,听到我们脚步声就醒了。“啊,是来发布任务的吗?”她揉揉眼睛,整理了一下桌上的文件。我看了一眼那些纸张,人民的智慧果然是无穷的啊!作为造纸技术发明者的我,还从没造出过这么好的纸。 服务生退后:“炮捅姨会给你们登记的,我先走了!” “说了多少次,叫姐姐!”那妇人皱眉头,脸上的妆容有些变形,掩盖不住她那渐渐衰老的容貌。 当然这不是我们该管的事:“我要发布一个寻人任务。” “嗯,好的,悬赏多少?”“一百万。” 炮捅僵了一下:“不好意思我没听清?” “一百万。”“……好的,一百万,请问您这个任务的范围多大,是整个人族境内,还是仅限当地?全族的话每年收1%手续费,当地的话每年0.1%。”“全族吧。”“好的,请提供你要找的人的信息?”“路霞,灰翠色发,亮紫色眼睛,很漂亮的女生,身高大概一米七。告诉她‘磷蓉在找你’,她应该就会配合了。”“好的记下了,现在请付赏金?” 抢了一座城主府,我们现在可是富得流油。付了钱,我们立刻升级为冒险者公会的贵宾,得到了一个??形的贵宾徽章,据说这上面有冒险者公会的特殊封印咒,可以用来识别身份,以后在任何一个分会都可以凭此得到贵宾的待遇。可不是嘛,这个任务一年能给他们赚一万块,给个贵宾身份也是应该的。 钱是厣僮抢的,所以徽章就给厣僮戴了,这个深紫色徽章设计的很精美,厣僮也很喜欢。之前的服务生看到徽章,嘴都咧到耳朵根了,无比热情地向我们挥手致意,这次显然是发自内心的,估计介绍了一个大客户,回扣是不会少的。 “有人跟踪。”呛绰突然提醒我。 不过我并不感到奇怪:“这就对了,像我们这种肥羊,没人盯上才奇怪呢。稍微慢点走,走到没人的地方,让我们的四位仙灵美女开开荤。”我冲着厣僮咧嘴一笑:“怎么样,这徽章不仅好看,而且实用吧?” “嗯?什么意思?” 厣僮还没反应过来,厣右解释道:“吸引猎物的作用。” 她这才反应过来,冲我露齿一笑:“你真是太狡猾了,不过为什么我看你越来越顺眼了呢?” 我们以并不算太快的速度晃出镇外,保证他们不会跟丢。走到一片盐碱地跟前,后面的人终于忍不住了,一闪身窜到我们面前,为首的壮年大汉穷凶极恶地笑道:“你们这些少爷公主们,不介意给我们这些泥腿子点钱花花吧?冒险者公会的深紫色贵宾啊!” 我嘲讽的看着他:“哟,我记得你就是那个,我们一进来,就冲我们嗤之以鼻的家伙吧?这会居然蒙上脸来找我们要钱了?当真以为我记不得你长啥样?告诉你,本少爷可是磷蓉军团大将军的儿子,我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你们也别想在磷蓉会混下去了!”既然被人当成了少爷,我干脆就将错就错了。听说在磷蓉会境内,磷蓉军团的军官地位可是很高的。其实这又算得了什么呢?磷蓉军团磷蓉军团,我可是磷蓉本人啊!靠! 这些虚张声势的话似乎没能吓住他:“哼哼,真是找死!既然被你认出来了,就留你们不得!只要处理干净,这荒郊野外的,没人知道是谁干的。动手!” 十分钟后。 厣僮啃食着从壮汉肚子里拽出来的肠子:“真是无聊,竟然连一个逃怖期的都没有。”是啊,没有逃怖期的,我还能说什么呢?除了我这个锌亩中期的菜鸡,身边的五位美人,那可都是逃怖中后期的毒蛇和食人花啊!对付这帮锌亩期的冒险者,那战斗场面实在太美,我都不想写了。 虽说是绿洲,内部还是偶尔有小片荒漠分布,不过大片都是农田。中间翻越无数河流,这些河流大概就是形成绿洲的原因吧。 出了绿洲,再次进入了大荒漠——坛德平原上主要就是荒漠了。不过中间还穿过了一个40㎞直径的盐湖,虽说是湖,但已经没剩多少水了,基本上都是盐。大漠上不完全平坦,偶尔也有崎岖的地形,还有干涸的河床遗迹。我们还有幸看到了一条穷途末路干死在盐碱滩上的内陆河,不由一阵唏嘘。这段路上一直是厣唾背着我,如果不是她,可能我根本没法走出如此之大的荒漠吧。 直到晚上再也没有遇到人烟,四面一直是无尽荒漠。所幸我们料到这种情况,之前的镇上买了些补给,露宿也无碍。大漠的夜晚还是挺冷的。现在没有史前的交通技术,但是人们却获得了修行增强体质的能力,同样可以翻山越岭长途跋涉。 第四天 一大早没出发多久,我们就到达了磷蓉会与人族的边境线。我提示道:“前面就到边境线了,大家加速冲过去,240?可以做到吧?” “没问题!”“三、二、一,冲!” 我只感觉厣唾勒着我的力量骤然加大,耳边风声变成了破空声,顿时什么别的声音也听不见了。240?,这可是逼近了音速啊!从来没有想象过风可以刮得这么疼,像砂纸一样在我的手腿上刮擦,不过倒没有出血,我锌亩中期的身体素质还能承受。不过我想,如果真的超音速了,那种音爆绝对能立刻把我撕成碎片。 “血性冲刺!”随着一道张狂的喊声,一个流星般的身影划破大漠,朝着厣唾袭来。然而我却没听到音爆声,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真的超了音速!后来我估算了一下,当时他的速度能达到2.1马赫!估计就是那个技能的作用了,让他一瞬间拥有了卓疗期的速度,音爆声被他远远甩在后面。此时减速已经来不及,厣唾当即左手抽出吸血鬼节杖扫了过去。刺啦——吸血鬼节杖锋利的弯钩顺着那人右手臂划开一道口子,然而划到手的时候却被他一把抓住,“旋转飞斧!”左手握着的短斧脱手而出,旋转的飞斧朝着我的脖子划了过来,看着那绞肉机般的飞斧,我几乎已经看到了自己头颅拋飞的场面,连惨叫声都来不及发出。 关键时刻厣唾一转身,右臂上已经加持了浓厚的暗灰粉色必气,硬接飞斧。乓!飞斧高高弹起,厣唾顺势抽回了节杖,身体却被飞斧的巨大力量震得连连后退,右臂的必气被震散,无力地下垂。“你还好吧?”我问道。 “没事,就是……右手暂时动不了了。”“放我下来吧,这样会拖累你。” 厣唾轻松一笑:“算了吧,你要是被他劫持了,那可就真的是拖累了。”我无言以对,只能两腿夹紧厣唾腰间,不让自己掉下来。 其他四人反应过来,立刻将那人包围。那人悠然接住下落的飞斧,我才有工夫观察:那男人身材精悍,嘴唇上方两撇长胡须,头发高耸又向一边偏,脸上挂着嚣张的笑容:“磷蓉军团,上将菩纤在此!尔等鼠辈竟然妄图越境,可惜碰到了本将军,还不快快束手就擒!”说话间,戍边的士兵也包围上来。菩纤见状喝到:“你们摆好防御阵型,休要让这些贼人逃脱!本将军亲自对付他们!”士兵们依令摆好盾阵。菩纤手上两把飞斧高速旋转,我们这边也蓄势待发。他看见我被厣唾背着,哂笑道:“一个大男人,竟然躲在女人背后,不敢出来迎战!” 厣唾连忙小声道:“别被他激将了。”我心里怒火中烧,奈何他所言不虚,我还真是不敢出来迎战,但这并不意味着我就没办法对付他。大丈夫能屈能伸!我就非常配合地做出一副怂包的样子,头埋在厣唾背后,不敢说话,心里盘算着怎么样能用我的迷宫壁狠狠地阴他一把。哼哼,你越嚣张越好,最好完全不把我当回事,那样我才有机会啊! 不料厣撂不高兴了,除了厣唾之外就是她离我最近:“不许你这么说磷蓉哥!磷蓉哥可是很厉害的!” 我的小妹妹呀,我该表扬你还是该骂你哟~没看出这是计策吗!!唉,她也是一番好意,为我打抱不平,我也没法批评她,真是无奈啊。还好菩纤看到我的怂样就嘲笑一声,真的不把我当回事了:“大人说话,小孩不要插嘴!”他突然扔出飞斧射向厣撂。 “厣撂!”厣唾上前想要截住飞斧。 “哈哈,蠢女人!”飞斧突然变向转射向厣唾,厣唾横起节杖格挡,奈何一只手力量不够,虽然弹飞了飞斧,节杖却狠狠一震,正中厣唾胸口。 “咳呃!”厣唾再也控制不住身形,向后栽倒。还好我一直背着我的多兰之盾,砸在地上也没有受伤,而厣唾有我这个肉垫就更加没事了,但是胸口还是受了点内伤。 “呃啊——该死!”菩纤突然痛叫一声,原来厣僮和厣右趁他飞斧脱手,立刻冲上去,两面夹击。厣右多兰之刃刺入他后心,奈何他铠甲坚硬刺得并不深,但确实让他挂彩了;厣僮无用大棒正面砸中他胸口,他也栽倒在地。 第88章 飞斧将军 “机会!”厣右挥刃斩向他脖颈,被他避开了大动脉,但也流血不止。 “引燃!”厣撂施展了增幅典籍上的法术,菩纤顿时陷入烈火焚身。这时厣唾也爬起来了,用打高尔夫球的姿势挥杖一铲,顿时鲜血飞溅。 突然一把飞斧无声无息地从身后袭来。“小心背后!”我大声提醒,然而太晚了,飞斧砸在我的多兰之盾上,虽然没受伤,还是冲击得厣唾向前扑倒。 “喝啊!”菩纤一声暴喝,左拳打在厣唾胸口,打得她身体一僵,右手寒光一闪,赫然是另一把漆黑的飞斧。 “糟糕了……”我喃喃道。 “开道利斧!”飞斧朝着厣唾腹部绞杀而去。虽然有必气护持,可那股冲击力还是难以化解,厣唾被直接击飞,我又一次充当了肉垫,这一次可不轻松,我感觉浑身骨头一波一波地痛。厣唾就好多了,只是咳嗽了几声,喷出了一些体液,没有受到二次伤害,但是想来体内维管束破裂也很厉害。 菩纤这一招发力,自己也露出了破绽,厣右厣僮厣撂趁机连连进攻。厣右一剑插在他腿上,深可见骨;厣撂的引燃更是让他惨叫连连,这引燃貌不惊人,但是伤害会不断积累,越往后越难承受。 骨头的疼痛让我冷汗直冒,果然还是修为太低了啊!然而厣唾那略微扭曲的俏脸也昭示着她的伤势,但她仍然倔强地爬了起来,我还有什么好抱怨的呢?刚才我本来已经准备放迷宫壁了,结果厣唾突然被击飞,没放出来。 “厣唾,用你的必气助我!”“好!” 哼哼,让我们吃了这么多苦头,是时候要回来了!我冷冷瞪着菩纤,准备放迷宫壁。这时菩纤的目光也扫过来,和我对视了0.1秒,就是这点时间,他就反射性地收回了一把攻向厣僮的斧头,转而攻向我们。“冷血追命!”他竟然同时扔出了两把斧头,一把攻向我们,另一把继续攻向厣僮。 “该死,这就是高手的战斗意识吗?”我暗道,“竟然能在一瞬间判断出致命威胁,还是大意了,不应该跟他对视的!”然而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菩纤已经站了起来,如果不能得手,想要再把他放倒根本不可能了。此时菩纤意识到我似乎要干什么,竟然不顾扔出的飞斧,抬脚就要闪,这一闪起来,我根本没法瞄准!而厣唾已经摆好了防御姿势准备硬接飞斧了,必气也源源不断供应上来,我只能祈祷自己命中了。 飞斧瞬间就到了眼前,这次的飞斧完全不一样了,竟然携带着疯狂绞杀着空气的必气漩涡,威力不可同日而语。“额呵——”绿色的体液汹涌而出,厣唾竟然被开膛破肚了!可是必气的供应并没有中断,她即使耽误自己的伤势,也要确保我一击奏效吗? “我流奥义!寒影!”绿光一闪,菩纤脚后跟处血光飞溅,他一个踉跄跌在地上,没能跑起来。呛绰终于出手了,巫妖之祸精准地斩断了他的跟腱。 “漂亮!”我心里暗赞,这样他就躲不开了! 另一边厣僮试图格挡飞斧,结果强大的绞杀力竟然直接把无用大棒弹飞了,厣僮小脸上写满了惊骇,身子像破烂一样被砸飞,体液狂喷,在地上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痕迹,也没能逃过开膛破肚的命运。 这些当然不是我当时就注意到的,当时我全神贯注盯着栽倒在地的菩纤,悲愤化为力量,死死盯着他—— Yowaidesu! “啊——!”控制住逃怖后期圆满的强者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体内的能量哗哗地流逝,厣唾的支持也渐渐微弱下去。我不敢支撑太久,我最多就是脱力,如果厣唾不能及时愈伤,那就真的会死啊!我根本不敢想象那种结果,手都是颤抖的。 在迷宫壁笼罩中脱力的菩纤艰难的想要爬起来,突然被弹飞的无用大棒砸下来,再次栽倒。 厣右终于赶到。“不要啊——”菩纤绝望的吼叫着,他此时连躲避要害的力量都没有了。寒光一闪,多兰之刃彻底斩下了他的头颅。 士兵们为什么一直没来帮助他们的将军呢?原来他们早已经被呛绰清理干净了,让我们没有后顾之忧啊。 我强撑着疲倦感,大声叫道:“快把尸体都搬过来,喂给厣唾厣僮!”然后也没能抵挡住疲惫,昏了过去,因此接下来的内容是我醒来以后听呛绰厣右厣撂讲述的。 厣僮第一时间用必气压制了伤势,所以情况还算稳定。而厣唾一直在给我供给必气,情况非常危险。呛绰把菩纤的尸体拎过来,将还在喷血的颈动脉对准厣唾的嘴喂了上去。厣唾意识已经有些模糊,但还是本能地吮吸着。厣右拎起菩纤的头颅,把脑髓喂给厣僮吃,厣僮倒是不需要喂,厣右就帮助包扎伤口。厣撂则在厣唾这边帮忙。除了动物的血肉以外,仙灵之间也可以互相用必气疗伤,只不过效果没那么好。 逃怖后期圆满强者的血肉可以算是一顿大补了。厣唾的脸色渐渐好看了些,呼吸平稳,没有生命危险了,不过仍然在昏睡。呛绰背着我,厣右背着厣唾,厣撂背着厣僮,继续前进。前面不远就是吐职海。 吐职海位于僮恫大陆与还院大陆交界,是世界上面积最大的封闭内陆水体,同时也是世界上最大的湖泊以及内陆海。吐职海是一个内流湖,没有流出口。 可能是因为它的水很咸,而且看起来无边无际,因此古代吐职海的沿岸居民认为吐职海是海洋。 吐职海的对面还有一层人族的封锁线,不过这次总算没那么倒霉,170?顺利穿过,进入人族境内。 过了吐职海,气候渐渐变得湿润,植被也茂盛起来,常常见到一些旅人的身影。穿越大片良田和细毛羊牧场,下午抵达了第二座大城——撕棕城。 离开了磷蓉会,进城都不收费了。因为靠近边境,这座城作为资源和兵力的中转,被揭箍会强行接管了,所以治安也很好。只不过有一条,就是揭箍会官员有权任意征用城内任何一座建筑,进城就代表你同意了这个规定。所以为了避免倒霉地被征用,我们选择了一家非常小的“泰豪公寓”,一个六人间只要14块钱!当然设施非常简陋,所以那些大官基本不可能会征用这里。 第89章 睡神睡觉 老板是一位花甲老妇,她看着三个衣衫褴褛(刚打过架衣服能整洁才怪了)的女孩子,气喘吁吁地背着三个昏迷的伤员,来到这家简陋的小旅馆,艰难地掏出几张票子,要订最便宜的六人间,顿时潸然泪下,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凄惨的情节,悠然叹道:“唉,算了算了,看到你们,我就想起了年轻时候,和几个伙伴闯世界,最后还是只能沦落到这里当个小破旅馆的老板。同是天涯沦落人啊!这钱我就不收了,你们好好休息吧。”一楼大厅同时还是个饭馆,无论是住客还是外来者都可以在这里吃饭。不过现在是下午,吃饭的比较少,大多是喝酒喝茶聊天的,而来这里吃住的人大多也都是社会底层,混生活的人,或者是落魄的流浪者、失意的冒险者之类,看到我们这个组合,有些人露出了怜悯的表情,也有那么几个看出了破烂衣衫下的极品美色,眼神就不对了,交头接耳,似乎在盘算什么。 房间很小,只有三张双层床,除了床什么也没有。呛绰在门上贴了个告示:请勿打扰,后果自负。厣右厣撂查看了一下厣唾厣僮的伤势,确认无碍后,各自上床休息了。虽然她们没受伤,但疲劳也是少不了的。 旅馆实在是又小又破,员工也很少,只有一个男厨师、一个服务员大妈和一个清洁工老头,厨师闲的时候还要兼任别的工作。至于住客的安全问题,他们也是有心无力。城里的治安官们重点管的都是那些高档居民区和星级酒店,这种贫民区基本没人管,所以犯罪时有发生。果然呛绰才躺下不到十分钟,就有人敲门。贴了请勿打扰,还来敲门的肯定没有好事。为了防止他们把门砸坏了,呛绰就去开门了,厣撂躺在床上抱怨:“啊~我好累啊~不能让我安心睡一会吗~”厣右倒是不受影响,毫无形象地酣睡。 呛绰一开门,一个一身酒气的青年就晃进来:“妹妹们……很寂寞吧……让哥哥来陪陪你们好不好啊?”第二个人倒是没有喝酒,色眯眯地环视一圈,五个大美人,唯一的男人又瘦又小还在昏睡,完全没有威胁嘛!咸猪手不由自主伸向了呛绰的绝对领域。 第三个人高马大,豪爽地笑道:“嘿嘿,妹子啊,大哥看上你了,跟着大哥走,保你吃香喝辣!” “呛绰姐~他们好吵啊~” 厣撂娇声娇气地翻来覆去,白生生的小脚丫揣着床沿,看的三个男人春心萌动:“多可爱的小萝莉啊!” 第一个男人笑道:“来宝贝,让大哥哥抱抱!” 扑通!那醉汉被忍无可忍的厣撂跳下床一脚踹翻,那必气萦绕的小脚揣在他的下巴上,一口黄牙碎了一大半,登时就不省人事了。“哎呦喂~大姐你能轻点吗~” 第二个人的胳膊已经被呛绰扭得变了形,眼泪哗哗直流,“大姐头我错了,我给您磕头,能松手了吗?” 第三个人吓了一跳,怒道:“贱人敢动我兄弟!”突然感觉脖子一凉,巫妖之祸不知何时抵上了自己的颈动脉。一滴冷汗流下来,“我说他们俩是贱人,对,这俩贱人竟然敢来沾花惹草,该死,真该死!” 呛绰还困着呢,实在不想跟这帮人废话,杀了还要处理尸体,吓唬一下得了:“把这家伙搬走,滚远点就行。” “好好好!马上搬走,马上滚远!”两人如蒙大赦,搬上醉汉灰溜溜跑了。 厣右翻了个身,仿佛在说梦话:“我就说不能住这破地方……你们不听……”呛绰和厣撂只能面面相觑。 大概一个小时,我和厣唾厣僮陆续醒来。在逃怖后期圆满血肉的滋养下,她们两个恢复得很快。厣右和厣撂各自喂了我一片车前草叶和青藓叶,回复体力也完全足够了。看天色还早,我们决定在城里逛逛,然后继续上路。 那三个男人似乎没能瞒住事情,下来的时候可怜的目光和好色的目光变成了清一色的崇拜,我这个滥竽充数的也顺便享受了一把。 撕棕城非常繁华,主要是因为处于吐职海和陕侄海的分水岭处,气候又适宜,四周都有大片农牧场,资源充足;另一方面又是交通要道,许多商人、冒险者、军队、揭箍会官员都会在这里落脚。街上有形形色色的行人,有人有妖。是的,除了先腹教控制地区以外,人族许多地方都是人妖共存,当然人族地位比较高,其他都是附属于人族的小族。但是由于人族的内乱,这些小族一般不仅不会受压迫,反而成为各方势力拉拢的对象,总的来说,只要有实力,无论种族都能有不错的地位。当然先腹教是个特例,凡是被先腹教控制的地区,异族要么被奴役,要么被清剿。 除了行人,当然还有小工业者和商贩,以及巡逻的军队和治安官。商贩们卖各种各样的东西,衣服、武器、食物、交通工具,应有尽有,甚至还有人贩子。在人族大多数地区,人口贩卖都是自由的,当然奴隶们要是有那个本事反抗,也不会有人去为奴隶主“伸张正义”——你自己没本事看住自家奴隶,怪得了谁?至于对异族的贩卖那就更不用说了,猫女、狐狸精之类都是热门货。不过能化成人形的妖怪那可都是逃怖前期圆满以上,所以也不是有钱就能买的,你还得有那个本事看住。 妓院和酒楼也是有的,以楼层的方式区别不同档次的消费人群,平民百姓和达官贵人都能享受到各自档次的服务。妓院也是分性别的,男性去的有妓女招待,女性去的有妓男招待,不过从规模上看似乎招待男性的妓院比较红火,而招待女性的妓院比较低调奢华高大上,看着都不像是妓院了。 在比较空旷的街区上,还有一些街头艺人,有的是纯粹卖艺混饭吃的,也有的只是业余。他们的水平有的比剧院里的还好,所以街头艺人们经常吹牛说:“去剧院都是装 逼的,来这里才是享受艺术。”我看着这些形形色色的艺人,有的唱歌,有的跳舞,有的表演绝活,确实丰富了居民们的日常生活。 “要不咱们也来表演点什么?”我提议道。 厣右打了个呵欠:“别找我,我只喜欢睡觉。” “睡觉……对啊,睡觉!这个主意不错。你们看,这些人表演来表演去,都是千篇一律,我敢说还从来没有人表演过睡觉!厣右,不如你就在街头表演睡觉吧!” 众人沉默。 “磷蓉,你是……认真的?”厣唾一脸不可置信。 “其实我觉得不错啊。”呛绰点点头。厣右浑不在意:“能睡觉就行。” 于是我们找了个没人占的街角,清扫一下灰尘,然后厣右躺下来睡觉。这妞也是有一套,光天化日嘈杂街头都能睡得像模像样。然后我们几个就开始乱喊:“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美女直播睡觉了啊——千年难遇万年难寻啊——不来看后悔一辈子啊——”只有厣僮觉得太蠢了,实在拉不下脸去喊,就找了个角落一个人画圈圈。然而过一会她回头一看,张口结舌,居然真的围了一圈人在看厣右睡觉,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周围几个艺人的生意都冷了,纷纷凑过来看是谁这么强势,一看竟然是直播睡觉,顿时一脸无语。厣右睡得有滋有味,大模大样,完全没有众目睽睽的感觉,一翻身、一曲腿都是那么生动自然,仿佛真的在自己家里睡觉一样。 没几分钟就有人开始砸钱了,一边砸钱一边还吹口哨、起哄:“美女起床啦~太阳照屁股啦~裙子太短走光啦~”然而厣右自顾自睡着,一点醒的意思也没有。虽然我们不缺钱,但是一地的钱不捡,这不是瞧不起人么?所以我们就忙不迭地在地上摸来摸去。 捧场的多了,砸场的也就来了。突然有人朝厣右扔了个臭鸡蛋,我隐约听到有人骂:“不要脸的婊子!”然而人太多根本找不出来是谁。 这时厣僮出现了,轻盈一跃,轻松接住了臭鸡蛋,指着人群骂道:“胆小鬼,就会躲在人群里搞事,敢不敢站出来跟本姑娘单挑!” 厣僮那一手也算是挺精妙的,众人纷纷喝彩:“好!”“漂亮!”“谁扔的自觉点!”“敢做敢当啊!” 然而那人最终还是没敢出来。 一个小时后。 厣右可以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睡觉,也可以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醒来。我只是说了一句:“起床了,还要赶路呢。”她就伸了个懒腰坐起来。我又对着人群喊道:“感谢捧场,美女睡醒了,我们也该走了!”人群渐渐散去,也有一些人来找我们要签名,要联系方式,当然不是找我,而是找五位美女……好失落……我只好无聊观察她们的人气如何。出乎意料,居然是厣僮围着的人最多,然后依次是呛绰、厣右、厣唾、厣撂。 今天已经耽误了不少行程,出城后我们一路西行,中途遇到的城镇也没有再停留,晚上到了滔谱海滩。说是海滩,其实我们还是和海岸保留了2㎞的距离,防止晚上突然涨潮之类的麻烦事。 第五天 早上到了滔谱海边。 滔谱海是一个被偕彩半岛与陕侄海隔离的内海。主要的河流有对智河和噶啬河。海洋生物丰富,沙丁鱼格外多。痉瞬湾为最大海湾,可通航。是世界上最浅的海。 呛绰下水捕捉了一些沙丁鱼,我来烤。这些沙丁鱼有些甚至有锌亩中期的修为,从体型可以大概看出来,可惜在呛绰面前跟没有差不多,这种比较大的沙丁鱼肉也格外好吃。呛绰吃得最多,作为肉食动物,她可是好久没有开荤了。 逃怖中期以后就可以在脚下凝聚成必气垫,踏水而行。之前过吐职海的时候我还在昏睡,这次终于可以看到这精彩的一幕了。厣撂还在海上翩翩起舞,水花有节奏地飞溅,衣服上却滴水不沾。 滔谱海并不大,我们很快登上了偕彩半岛。 偕彩半岛位于还院大陆南部,西、南临陕侄海,东北临滔谱海,北以窒涝地峡与大陆相连。大体呈菱形。 没有多作停留,我们又进入了陕侄海。 陕侄海是还院大陆的一个内海,通过矩秦海峡与勤哪海相连接。流入陕侄海的重要河流有雇拦河和遗岸河。 离开陕侄海,我们算是进入了还院大陆内部。这里气候常年温暖湿润,植被茂盛,人口密集。同时,也代表我们离开了揭箍会强压下的安定区域,进入了人族真正的内部——各大势力割据混战的内部。刚一登陆,我们就被当作可疑人物,被一群士兵包围了。“这里是笆枚军团势力范围,请不要抵抗,接受我们的检查盘问!”守将喝道。这也是因为他们看到我们踏水而来,知道起码是逃怖中期的强者,才会这么客气,一般人恐怕直接就带走了。虽然我们很想仗着速度直接冲过去,但是跟菩纤打过那一场之后,我们还是决定暂时避免和军队起冲突。毕竟凭我们六个的实力,一个逃怖后期圆满就让我们狼狈不堪,还不足以在大陆上横行霸道。所以这次就配合搜查了,我们也没带什么可疑物品,而且只是路过,所以他们也没太为难我们。一般来说,这些军阀都是不愿意得罪厣唾这样逃怖后期的强者的。 仅仅100多㎞,我们就离开了笆枚军团势力范围,进入的这个新地区倒是没有受到任何阻拦。据笆枚军团的边境守将说,这一代是周围各方割据平衡的三不管地带,哪一方想要插手都会受到联合反对。现在看来确实如此,这里民风剽悍,路人大多全副武装,而且很少有人单独行动。相比之下,我们这一身休闲装的团队,看着就像个富家子弟旅行团,顿时引来了不少窥视。眼看即将进入一个小镇,终于有一伙人按捺不住,拦在面前。这一伙七个人,六男一女,各持武器,不怀好意地盯着我们看。那个三十几岁外貌的女人似乎是老大,暗青色头发灰色眼睛,上前冷笑道:“这扒喊地区可不是个旅游的好地方。乖乖交出值钱的东西,下次记住了啊?” 第90章 歹徒变向导 我可不相信会有逃怖中后期的强者来这里劫道,理都不理她:“这个女人留条命。” “是啦!”厣僮应道,第一个冲杀上去。这丫头唯恐天下不乱,对打架总是特别积极。其他人纷纷跟上,厣唾因为背着我的关系,就在外围防止有人逃跑。 十分钟后。 那女人脸色苍白,浑身瘫软,手脚被捆,惊恐地看着四仙灵淡定地吞食着她队友们的血肉。出来混,血腥不是没见过,可像吃饭一样开膛破肚、剥皮抽筋吃人肉的场面,对她来说还是太残酷了。我和呛绰虽然不吃人肉(我是真的不吃,呛绰是吃了作用不大),但也是食人魔的同伙啊!看见我逼上前来,色色地盯着她的胸前胯下,吓得她眼泪都流出来了。“你……你要干什么?” “呵呵,不干什么,问你几个问题,老实回答,不然我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你叫什么名字?”“诩鲁。”“这地方谁说了算?”“……没人说了算,这里是扒喊地区,没人管……”“那这扒喊地区的西方呢?”“那是蜕菲宗的领地……扒喊地区就是夹在蜕菲宗和笆枚军团中间夹着的缓冲区而已。”“那你们来这里干什么?”“来给杀手公会送钱的……”“杀手公会?”“你们不知道?杀手公会可是全球最大的地下暗杀组织,各族境内都有分会的。”“也就是说,前面就有分会?”“是啊,毕竟是地下组织,分会一般在城郊,不会在城内。”“那你刚才还说送钱?”“呃,这是因为这次的任务报酬太高,为了安全,我们冒险团分几次送过去的。”“你们是哪个冒险团的?”“途酉冒险团,冒险者公会有记录的大团,您不信可以去查。” 我点点头:“看你回答还算老实,我们暂且留着你的命,不过你暂时还不能走,你得带我们去杀手公会。” “没问题……” 于是我们在冒险者们的行装里找了几件遮脸的衣服,掩饰了一下身份,就跟着诩鲁前往杀手公会。我不经意观察着诩鲁的背影,这女人面容平平,身材还可以,虽然跟呛绰没得比,勉强可以算中上吧。不对,这家伙可是我们的俘虏啊!我果然还是不适合凶神恶煞地威胁别人啊……算了,不适合还是不要勉强的好。我想了想,拍拍她肩膀:“姑娘啊,之前对你凶了点,别太往心里去。我们呢,也是从很远的地方第一次来这里的,人生地不熟,什么事情都得加一份小心。我刚才转念一想,大家都是混生活的,干嘛搞得那么紧张呢,是吧?” 我拍她那一下确实没用劲,但她还是一个踉跄,估计是吓得,以为我们要撕票还是干吗的。听到我后面的话,她忍不住回头看了我一眼,似乎有些不知所措:“你……想干嘛?” “嘛,随便聊聊。你在冒险团里,有什么亲友吗?”“……我亲人都死了。”“呃,那真是抱歉。”“朋友被你们吃了。”“呃,那真是太抱歉了……那咱们这算是结仇了?”“不然呢?”“然后你准备回去让冒险团来围剿我们?”“所以你们不打算留活口咯?杀手公会到了。” 杀手公会是一个不起眼的小破酒馆,是的,酒馆——就在我怀疑她是不是骗我们的时候,我看到了门口插着的火焰恶魔旗,看来应该是真的。“这里就是杀手公会,外表是一个酒馆,但是老板是杀手公会的分会长,其中的杀手也是不论种族的。他们号称敢接任何任务,只要你付得起代价;敢收任何人入会,只要你有本事。所以有人怀疑杀手公会幕后神秘的会长很可能就是当今某大族的统治者,不然怎么能口气这么大。”诩鲁冷冷道。看着她冷酷的表情,至少说明她不再害怕我了,这就是成功的第一步!现在先看看杀手公会再说。 进了酒馆,一个看起来比诩鲁还年轻的女仆上前迎接:“几位客人,真不好意思,我们现在满客了,所以……” “没事,我们是老板的朋友,找他聊聊天。”“原来是这样,请跟我来。” 老板是一个看起来很憨厚的大叔,当然人不可貌相我还是知道的:“请问……您是杀手公会的分会长?” “是啊,小伙子找我有什么事啊?”“听说你们什么人都能杀?”“呵呵,你也知道,话是这么说,但是你要真想让我们对付那些难如登天的家伙,我们就会开出离谱的高价,把这个地球卖了也出不起的高价,所以你懂的……”“呵呵,理解理解。如果我要你们杀唐记,怎么说?”“唐记啊,就算你真能付出足够的代价,我们能做的就是去找各族那些卓疗前期圆满,商量联手的事。要知道,我们人族那两位都被唐记打得落荒而逃呢。你可以算算请动那些家伙要付出什么代价?”“呃,反正我付不起就是了。”“正解。”“唉,我也没抱太大希望。不过我还真没想到这个酒馆居然是杀手公会的分会,而分会长大人居然是个和蔼的大叔?”“哈哈,这你就不懂了。我们杀手界有句名言,看起来就像杀手的人不是好杀手。”“嗯,说得有理。” 和老板闲扯了几句,我们就离开了酒馆。“来来来,继续谈你的事。”我冲诩鲁招招手。 “怎么,要动手了?”诩鲁冷笑。 “你说你在冒险团里已经没有亲友了是吧?”“是啊,很高兴吧?”“你觉得,身为队长,队员都死光了,自己逃回去了,任务也没完成,冒险团会怎么处理你呢?”“……不错,你说得对,我回去肯定也没什么好下场,这就是你只留下我的原因?但他们一定不会把这件事就这么算了。”“你也知道回去的后果,那为什么还要回去?”“不回去怎么办?”“跟我们走。”“跟仇人走?你开什么玩笑!”“你错了,我们从来就不是仇人。你们是歹徒,我们是受害者,受害者为了保护自己,消灭了一部分歹徒,饶恕了其中一个,那个歹徒就成为了受害者们的伙伴。这叫做浪子回头,改邪归正!”“难道要我背叛死去的朋友?”“背叛,你知道什么叫背叛吗?出卖别人的信任来获取利益,这叫背叛。曾经信任你的朋友已经死了,而你一个人活着回去,再怎么解释,团里也不会有人再信任你。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人信任你了,所以你也就背叛不了任何人,而你能做的,就是再去寻找新的信任。但现在,新的信任就摆在你面前,只要你愿意留下来跟我们走,我就会信任你;你若是回去,就永远不会得到信任了。这一切都是为了你自己!”“……朋友死了,就可以背叛了?这样的我,你真的能信任?”“只要我还活着,我就会信任你。如果我死了,随便你背叛,于我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切,说这么多,还不是怕我们团的报复?”“未必,我们可是搞死过逃怖后期圆满的,你确定你们团就能对付得了我们?正相反,跟我们走,我们就会保护你,你不用担心被你们团报复。”“……我何德何能,让你费这么大劲拉拢?怕不是用完就丢弃吧?”“未来谁知道呢?但我知道现在,现在如果你回去,你会被立刻丢弃。至于拉拢你么,我只是希望能多一个朋友,少一个敌人。这个理由可以吗?” 沉思一分钟,诩鲁轻叹:“你这家伙,一开始就把我逼上绝路了啊。我还有选择吗?” “有,你可以就地自杀,真的想死没人拦得住你。”“你……够了够了,我加入你们就是了。你们这团叫什么名字?”“其实我们并不是冒险团来着,所以就没考虑名字的问题。不过你这么一说,先假装是冒险团取个名字也好……” 经过一番热烈的讨论,我们决定暂称翁悸冒险团。别问有什么意义,有意义的名字可不是我的风格。 诩鲁只有锌亩期,赶路太慢,所以由厣右背着她,但队伍的速度还是受了影响,只有18?了。我向她介绍这队里的每个人:“这是厣唾,逃怖后期;呛绰,逃怖中期圆满;这是厣右、厣僮、厣撂,都是中期圆满。我是磷蓉。” “这么强的阵容?!”“是啊,所以我说了不怕报复嘛。”“那你呢?修为多少?”“……我嘛……这个……作为团长,我的修为过于惊世骇俗,还是要保密的好。”“嗯,居然要队员背着,确实惊世骇俗。” 在聊天打趣中,她的恐惧与隔阂渐渐消退了。 很快我们进入了蜕菲宗势力范围。诩鲁介绍道:“蜕菲宗门建立在嗡撩山脉之上,并掌控着山下一段范围。周围的城镇乡村,只要定期上供,就可以受到庇护。只要不通敌反叛,这里还是很自由的,蜕菲宗一般不会多管俗事。此外蜕菲宗本身也算是个修炼圣地了,有着五百多年历史,是少有的几个能在还院大陆站稳脚跟的势力。当然跟荚影宗还差得远。” “荚影宗又是什么?”“你们连荚影宗都不知道?看来真的来自相当偏远的地方啊。荚影宗可是人族历史最悠久的超级修炼门派,建宗时间已经不可考,在人族各地都有分部,各大修炼门派不管心里是否服气,表面上都是以荚影宗为首。哦,对了,荚影宗的宗主也不过逃怖后期圆满,虽然还有不出世的长老作为底牌,但你们也明白弄死一个逃怖后期圆满是什么概念了吧?” “……原来我们这么厉害的?”我也是暗暗心惊,“那如果对上蜕菲宗呢?” “对蜕菲宗啊……我觉得,死磕肯定斗不过的,但蜕菲宗也会被你们打残,在这种乱世,一旦残了,离死也就不远了,所以你们应该能和蜕菲宗同归于尽。”“也就是说,蜕菲宗应该不会轻易得罪我们?”“如果他们确实了解了我们的实力,应该会尽可能交好吧。” 来到蜕菲宗山门前,竟然空无一人。“怎么回事?就算再怎么不理世事,自家山门前总要有个看守吧?”我看向诩鲁。 她也一脸茫然:“是啊,我也觉得奇怪,要不我们上山看看?以我们实力,被发现了,顶多道个歉赔点钱也就拉倒了。”于是我们上了嗡撩山脉。 嗡撩山脉并非完全被蜕菲宗控制着,这么庞大的山脉不是任何一个势力能独占的。蜕菲宗只是控制了山脉末端的半环形区域,在北面一个谷口和笆枚军团达成了停火协议,另一侧归笆枚军团。此时我们从东侧登上山脉,向南行,很快就听到了大面积的打斗声、喊杀声。继续前进,我们看到大批的军队正在围剿四散奔逃的宗门弟子。“我明白了,”诩鲁恍然大悟,“看来是南方的寿娜军团进攻蜕菲宗。居然已经失守到这里了,蜕菲宗这次怕是要完啊!” 话音刚落,只听轰然一声巨响,浓烟滚滚,一个浑身是血的宗门弟子爬了出来,那是一个年轻男子,深粉色头发深蓝色眼睛,外表看起来不到三十岁,身后一堆士兵的尸体。看到我们,苦笑道:“蜕菲宗……五百多年的传承啊……今日终于走到尽头了吗……”他已经没能力攻击我们了,左腿不知去向,鲜血直流,只能趴在地上忍受生命最后的时光。 我看看四位仙灵:“有谁愿意救他一救?” “我来!”厣撂笑呵呵举手,然后跑到那个弟子面前。 那弟子无力笑道:“谢谢你们好意,可是……我大概已经没救了吧?” “嘿嘿,腿是没救了,命还有哦!”厣撂拿出一串青藓茎叶,“吃了它,就会好起来。”那弟子看着眼前芬芳四溢青翠欲滴的青藓,知道这必然是珍贵的异宝。自己已经这个样子,对方完全没必要再坑害自己,还不如死马当活马医。 “多谢姑娘厚赐!”他也不再矫情,吃了下去,顿时感觉唇齿留香,身心清爽舒畅,痛苦和疲惫迅速化解。另一边,诩鲁也开始为她处理断腿的伤口。作为亡命天涯的真正冒险者,诩鲁处理伤口可谓是经验丰富,我也在一旁学习了。 第91章 拍卖会大战 “你叫什么名字?”我问道。 “闹推,”他用仅剩的一条腿艰难坐起来,“大恩不言谢,可惜我一个残疾人,恐怕无法报答你们什么了,但如果真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我一定会竭力的!” 我抬头看看西方:“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先下山吧。” 厣唾依然背着我,厣右背着诩鲁,厣僮背着闹推,我们继续西行。就在半山腰,我们听到南方传来一声绝望的呐喊:“蜕菲宗永不为奴!”随后一声轰然巨响,震彻山岗。 闹推遥望南方:“掌门牺牲了,蜕菲宗,亡了……” 我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就说:“你在这里还有什么亲友吗?” “没了,都被杀了,他们蓄谋了太久了,计划太精妙了,我们还不明白怎么回事,就溃败了……” 黄昏时分,我们到达了山圈内的焊付城。蜕菲宗被破的消息似乎还没有传来,城里依旧繁华热闹。焊付城是一座山脚下的城市,气候宜人,环境优美,也是山圈内重要的交通枢纽,商业来往频繁。被蜕菲宗庇护了500年,这里的人们安居乐业已久,丝毫没有意识到他们的守护神就在今天彻底倒台,以后他们将要接受军阀政府的统治了。 一座“配椰商会贸易中心”位于焊付城的中央,它不仅是一个商业中心,也是一个完整的艺术作品。它拥有丰富多彩的拼贴外墙和绿化屋顶的设计,目光所及没有一条直线。市场安排得像一个有不同地区的城市,中心是室内环形温泉浴场,并拥有分散在开阔的风景中的住宿、游泳、沐浴和餐厅区的各种配套服务设施,吃喝玩乐与购物一体化,无论土豪平民都能在这里获得满意的体验。 “配椰商会是人族的第一大商会,人族九成的大型贸易和长期交易,都是它在主持。它的会长也是一个神秘人物,唯一确定的就是他的富可敌国——他可以轻易操纵人族任何一个开放市场的经济。这个组织也可以说是人族,甚至世界上最富有的组织了。”诩鲁向我们介绍着。 我们给闹推买了一对拐杖,让他可以自己行走。 贸易中心西侧是一家巨大的拍卖场。建筑原先是作为宿舍,作为贸易中心建设工人的居住地使用的。该建筑如今已是另一般模样。改造以将首层转变为公共大厅空间为.asxs.,包括改装为服务、管理和多功能公共空间。改造保留了建筑原有的总体布局,同时保留了饱受岁月洗礼的粗糙材质。改造了建筑立面,多孔遮阳板和窗户构成的向外凸出的盒子,同时有意地塑造了首层别样的立面开窗,充满生气的色彩与原来带有锈迹的灰色外墙形成对比。底层的大型开窗为接待处、咖啡厅、厨房及其他公共空间提供了良好的可视景观。室内也经过了翻新。公共区的地面被抛光,光泽发亮。房间里的地板铺上了一层时尚的地砖。公共区域通过使用大型面板将大型空间划分成各种用途。房间入口黑色门及镶嵌多彩面板的窗格与外立面的改造相呼应,同时墙面重新粉刷上色调接近、充满生气的色彩并安置了时尚的家具,营造出了一副新面貌以及创造出新的使用功能。 我们有幸赶上了一场大型拍卖会,入场费就要一百块,筛掉了许多光看热闹没钱买东西的人,我们八个人就是八百块。我们坐成四列两排,我的左边是闹推,右边是厣撂。 拍卖会开始还有一段时间,我和闹推攀谈起来:“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闹推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亲友都不在了,宗门也倒台了,凭我一个人想要报仇根本不可能,我已经无家可归了。” “这样啊。对了,我们当时看见你一招秒了十几个士兵,那是怎么做到的?”“唉,那是我研究炼药的时候无意间配成的炸药。当时把珍贵的炼药炉炸烂了,师尊一怒之下就把我逐出了门外。后来我发现这个配方不需要太苛刻的条件就能配出炸药,就多试了几次,改良之后威力更大了,我就做了几套用来防身的。可惜啊,最后我的炼药术还是没能学成,宗门就被平了。”“嗯……很有意思的黑科技啊,这样吧,你就跟着我们走,加入我们瓮悸冒……翁悸会,怎么样?”“我?我就是一个残疾人,只会拖累你们吧。”“呵呵,残疾人又怎么样,你做的炸药,很有意思,我很感兴趣。直说了吧,我们将要去西还院大陆建立一方势力,你的炸药可以成为我们攻城略地的利器啊!试想那些传统的城墙防御,如果被你的炸药攻击,能撑多久?”“……分分钟就……”“没错!现在你明白自己的价值了吗?” 闹推低头沉思了一会,坚定地看着我:“好,我愿意加入翁悸会。既是因为你们的救命之恩,也是为了我这个残废还能找点事做吧!” “哈哈,好样的。身可残,志不可废。我答应你,如果有可能,我会帮你夺回嗡撩山。” “这就不必了,”闹推摇头叹道,“宗门已灭,传承已断,纵使夺回了山头,也无法挽回了。” “那好吧。诶,拍卖好像要开始了。” 一百块的入场费也没能阻止人满为患。交了入场费可以享受离中央比较近,便于观察的舒适座位,没交钱也不代表不能参与拍卖,只不过你就得在外围的人群中拥挤了。而且入场费是不绑定座位的,也就是说,即使你交了钱,如果来晚了,还是得站着。至于抢座位,只要不用暴力,随你便;要是谁敢动手,保安们可不会袖手旁观。 我们居然真的遇到了想抢位子的,而且还是个小正太。这里是只要交了钱就能进的,没人管你几岁。也不知道父母在哪里,他就这么进来,走到闹推旁边:“你这个瘸子怎么坐在这,快起来让我坐!” 稚嫩的童音吐出的却是如此恶毒的话语,我不由皱起眉头:“你爸妈呢?他们没教过你,要关爱残障人士吗?居然好意思跟残疾人要座位,家教何在!” “你们说话小心点!”小孩毫不退缩,“我爸妈可是大官,得罪了我,你们都没有好下场!” 诩鲁也插嘴道:“大官?你爸妈没教过你,这里谁是老大吗?看清楚他的衣服没有,这可是蜕菲宗的正式弟子!”诩鲁很聪明,这里的人似乎还不知道蜕菲宗被灭,正好用来吓唬人。 围观群众一看,确实是蜕菲宗,纷纷劝说道:“孩子,这里可是蜕菲宗的地盘,你爸妈官再大,大得过蜕菲宗吗?还是不要得罪人了啊。” 小孩却怡然不惧,继续语出惊人:“别逗了,蜕菲宗会收一个瘸子弟子?再说,就算是又如何?你们还不知道吧,蜕菲宗,今天,已经被灭了!已经被寿娜军团灭了!” 这孩子消息倒是挺灵通,周围的人却不以为然:“可别乱说,蜕菲宗可是传承五百多年的大宗派,你说灭就灭了?小心祸从口出!蜕菲宗平时不管事,你要是敢谋反,他们可不会客气!” “切,你们又知道什么?”小孩嘲弄地看着他们,“我爸爸就是寿娜军团的大官,他亲口告诉我的,还能有假?” 周围人还欲待争执,闹推开口了:“他说的没错,蜕菲宗被灭了,这身衣服已经代表不了什么了。”声音低沉,却让在场众人如闻晴天霹雳。如果小孩子说的话不能当真,这个真正的弟子说的话呢?恐怕是真的了。 一时间众人沉默,只有小孩嚣张笑道:“哈哈哈哈,没错,他自己都承认了,你们还不信?还有你,快给本少让开,不然我就让爸爸来清理你这个蜕菲宗余孽!” 闹推忍无可忍,撑起拐杖:“我蜕菲宗,即使灭了,也不是你一个小杂种可以羞辱的!” 作势欲打,我连忙按住他:“别冲动,这里打架只会被扔出去而已。” “哈哈,怕了吧!”小孩继续嚣张。我淡淡道:“寿娜军团能灭掉蜕菲宗,确实厉害。可是,这里可是配椰商会的地盘,你确定要代表军团和商会做对?” 此言一出,附近几个保安立刻围了上来。他们当然明白我的意思,要是再让他嚣张下去,人家可就要以为堂堂配椰商会居然怕了一个地方军阀,这事情可就大条了。他们不由分说地把小孩抓起来,无论他怎么挣扎闹腾,出言威胁都不为所动,硬是把他扔了出去,一展人族第一大商会的雄风。一个保安上前来:“让你们受到惊扰了,作为补偿,我们将会全额退还入场费。”原来还有这种好事!等出去了要是遇到那孩子,我们说不得还得感谢他一下。 经过这个小插曲,拍卖会终于开始了。看到小孩气急败坏地被扔出去的狼狈样子,闹推倒也解气不少,感激地看了我一眼,要知道入场费可是我们出的,要是在外面被欺负,他可是一点办法没有。 主持拍卖会的是一个看起来三十多岁的男人,浅灰粉色头发亮灰橙色眼睛,卡其色户外连帽夹克,牛仔深蓝松紧系带小脚九分裤,黑色商务皮鞋,风流倜傥英俊潇洒,帅气阳光又不乏成熟的笑容让台下年轻的女孩子们一阵尖叫:“大家好,我是配椰商会的专业拍卖师翟痰,服务不周到的地方还请各位多多包涵。” 拍卖的项目多种多样,门类齐全,但都有同一个特点——贵!当然我们只是来看热闹的,并没真打算买什么东西。不过中间出现了几件有趣的史前物品,虽然已经损坏无法正常使用,但仗着众人都不了解,我以非常划算的价格拍了下来。 前面的商品也没什么有趣的,工作人员搬上来一台秋千。“这是回忆的秋千,可以让一具尸体坐在上面,输入你的法力晃动两下,你就会得到一具只听你命令的僵尸,僵尸拥有完整的生前修为,还有部分的知识经验,但没有自主意识。当然这个僵尸是有时限的,时限长短跟尸体死亡的时间、生前修为、尸体完整程度都有关系。根据我们的测试,一个死去一天的完整尸体大概也就能维持一天左右。那么底价六十万,每次加价至少一万,请出价!” 全场沸腾了。虽然不是真正的复活,但是任何跟生死搭界的东西,都是有价无市的,许多人开始后悔钱带少了。 最后一件了,不需要再多顾虑,各大势力的代表人物都坐不住了。“二百一十万!”第一声就把绝大多数投机客压下去了。接下来大厅里清净了许多,但气氛却是剑拔弩张。 “二百五十二万!”一个小女孩的声音。现在我已经差不多断定了,有些金主不想暴露身份,就带小辈来替他喊价。 “三百一十五万!笆枚军团恳请各位高抬贵手!” 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看客们议论纷纷:“笆枚军团也来人了?”“那可是北方的超级军阀啊!” 这个价格显然不具有震撼力:“这点钱就想让我们放手,未免太自以为是。”这次是一个少年的声音,“我们圣光教出四百二十万!” “咝——圣光教?”“圣光教的人也感兴趣?” “圣光教是什么?”我问诩鲁。 她解释道:“圣光教是人族最大的宗教团体,信仰天神,也有几百年历史了,在整个人族都有不小的影响力。” “天神是指俚步星的?”“是的。” 这时一个身穿道袍的少年起身道:“圣光教一向反感僵尸之类的吧?贵教买回去也不能使用,不如让给我荚影宗:六百三十万!” “荚影宗也来人了啊!”“今天真是热闹了,龙争虎斗。” 一个深灰绿色面纱和灰紫色长袍的小萝莉站了起来,虽然身材不高,可身上的服饰却立刻吸引了人们的眼球,特别是圣光教:“先腹教在此出价八百四十万,为了人族的崛起!”稚嫩的嗓音说出的却是令人震撼的数字。除了我们以外,圣光教,作为同样的宗教团体,对先腹教也是怀有敌意。圣光教的少年冷冷看了一眼那个萝莉,看来最近先腹教的崛起已经让圣光教感受到了威胁。 说是为了人族,但在座的大佬们可不会被一句口号吓住。或许是故意跟先腹教杠,又是一个小萝莉出来喊价:“冒险者公会,九百四十五万!”果然冒险者公会也没有放过这次机会。不过逼近千万大关,大家叫价变得谨慎起来,估计是荷包的大限快到了。圣光教已经有派人出去的动作,恐怕是钱没带够找上级要钱去了。 “寿娜军团,一千零八万!”“咝——”“寿娜军团动作这么快?已经到这里了?” 起身的是一个年迈的军人,一身戎装,“诸位都清楚吧,这里现在是我寿娜军团的地盘。我们无意与商会做对,但各位只要离开商会范围,就是我们军团的控制了。”这一下也正式破千万了,各方都开始犹豫。 “一千零五十万,杀手公会奉劝各位好自为之。”一个白衣少年笑眯眯地起身说道。 “杀……杀手公会?”虽然少年的笑容和蔼可亲,可竞争者们都感到一阵脊背发寒。杀手公会可是一个全球组织,规模上完全不在一个量级,配椰商会也要退让三分;但这并不意味着就可以为所欲为,如果其它各方联手的话也不见得就怕了他们。空气中火药味浓郁起来,有些人见势不妙已经开始退场,翟痰也感觉事情似乎要脱离掌控,保安的数量增加了。到了千万这个数量级,撕破脸硬抢也不奇怪了。 众人怎么也想不到,杀手公会都出来了,还有不怕死的。“一千二百六十万。”一个老妇人幽幽的声音响起,顿时全场目光都扫过去,然而她似乎并没有自报家门的意思,对于扫过来的各种不善的目光没有任何反应。 翟痰虽然紧张,职业素养还是在的:“一千二百六十万,还有人更高吗?”没人再出价了,到这个份上,再出价只会成为众矢之的,还不如花心思安排一下调动部署准备动手:一场大战恐怕在所难免了。“一千二百六十万三次,成交!”话音刚落,一连串爆炸声就响起,浓郁的烟雾弥漫在会场里。 “啊——”许多女孩子忍不住恐惧尖叫,人们疯狂地互相踩踏着冲向门口。烟雾似乎只是遮掩视线,并没有毒,毕竟放烟幕的人也要进去争抢的。 “我们也上去看看!”我提议道。 “这也太危险了……”诩鲁犹豫不决。 我轻轻拍拍她脑袋:“没关系,你觉得危险的话,就跟着人群出去等着,小心点别受伤!” 第92章 救拍卖师 “……那我还是去吧,我一个人更危险。” 除了我们以外,还有不少人准备浑水摸鱼,前台风云涌动,当我们赶到时,已经打了起来。但因为烟雾浓厚,看不清究竟是哪些人。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四个人正在偷偷往外溜,正是翟痰和三个保安,看来他们已经放弃保护秋千了,结果被十个人堵住了。十个人都是黑衣蒙面,一男九女。她们围上来,看着紧张万分的翟痰。翟痰慌忙道:“你们是岸梁党?各位,东西在那里面,我们什么都没有啊!” “别耍花样,带我们进去,找到秋千!”“这……” 我看到这一幕,指挥道:“呛绰给我输送能量,厣唾去把翟痰救回来,注意只救翟痰,无关人等谁敢阻拦就干掉!” “好!” 在呛绰的支持下,我对着那伙人念道: Yowaidesu! 迷宫壁升起,翟痰四人和十个黑衣人都跌坐在地,眼睁睁看着翟痰被一个人影掳走,身体却使不上劲。抓到翟痰,“立刻离开此地!”迷宫壁解除,后面人追了几步也就放弃了。 外面也有人包围,但一看我们身手不凡,又没有秋千,也就没有为难。 翟痰脸色苍白:“你们要把我带到哪里去?” 我尽可能温和地笑道:“别怕,不会害你性命,等会再跟你解释。” 翟痰也算是见过世面,渐渐冷静下来。“看你们的方向,是去先醇共和国?” “哦,蜕菲宗的西边是先醇共和国吗,我们只是向西经过这里而已。不过天色已晚,找个地方过夜吧。” 先醇共和国的边境有哨卡,不过查的并不严,交了点入境费很容易就放行了。夜幕降临,我们到达了先醇共和国的撕痈镇。在镇里最豪华的御庭精品酒店,我们订了五套高级河景大床房,一共才花了6440元,我和呛绰一间,厣唾厣撂一间,厣右厣僮一间,闹推翟痰一间,诩鲁自己一间。随后我们上街,给今天收的三个跟班换了一套配得上我们的衣服和装备: 诩鲁一件白色长袖棉打底T恤,一条藏蓝色棉麻松紧腰宽松五分短裤,一双反绒黑橡胶底耐磨鞋,一把能吸收目标生命力的【武器】萃取。 闹推一件海军蓝长款防风外套,一条黑色多口袋工装长直筒户外战术军装裤,一双黑色低帮透气洞洞皮鞋(虽然他只能穿一只,但鞋不能单卖啊),一个基舍艾斯碎片,可以在攻击时积累能量,然后突然爆发,造成重大伤害。 翟痰一件白色?印花短袖T恤,一条靛蓝色小脚弹力长裤,一双劳保安全工作包头功能防砸防刺四季鞋。因为他并不善战,所以就没有配武器,而是买了一瓶疗伤用的【消耗】猎人药水以备不测。 最后,我们聚集在闹推那间房里,开始交底了。“我知道,你们对于今天发生的一切充满了疑惑,其实我也只是临时起意而已,现在就说明白吧。 我们的组织名叫翁悸会,目前成员只有我们九个人,而且没有固定的驻地。我们现在前进的目标是还院大陆的西方,现在还没有到,明天就差不多了。我们的近期计划是,表面上的商业组织,实际上的政治组织,暗中发展军事组织,合作一切可以合作的力量,最终一统还院大陆。 诩鲁,拉你进来,是因为你是一个游历四方的冒险者,对于还院大陆有着丰富的了解。而你愿意进来,是因为你无亲无故,已经无法容身于原来的冒险团了。因此,如果你的冒险团来找你麻烦,我们将会保护你,我们也有这个能力,但也希望你能斩断和你原来冒险团的关系。 闹推,拉你进来,是因为你有炼药,特别是制作炸药的经验,这方面我也有些研究,我们可以交流一下,将来作为我们的重要战略武器。而你愿意进来,是因为你的门派被灭,自己也残疾,在其它地方很难生存,而且我们还救了你一命。 翟痰,拉你进来,是看中了你的推销才能。我们组织初期是需要商业运作来获取资源的,我相信你作为配椰商会的专业拍卖师,一定有着出色的才能。另外,我们既然从商,迟早要跟配椰商会打交道。我并不需要你背叛商会,因为我们本来就是要和商会合作的,你在其中应当起到沟通桥梁的作用。而你愿意加入,一个是我们救了你一命,另一个则是你丢失了珍贵的商品,导致商会的信誉受损,如果你还要返回商会,必然会受到严厉的惩罚,所以还不如来帮助我们。 综上所述,你们应该都有自己的理由加入我们,而且也能有相应的价值,我们应该可以合作愉快。还有什么问题吗?” 诩鲁考虑了一会,“有个小问题,你刚刚只说了我们三个新来的,能不能介绍一下你们六人呢?” “呵呵,我们几个情况就比较复杂了。 我有一些不同寻常的知识、思想和计划,这个可能很笼统,但确实如此,时间久了你们就能体会到,现在解释起来有些困难。 呛绰是我的妻子,这个理由我觉得已经够了。 这四位,厣唾厣右厣僮厣撂,同样是重要的战力,但是她们身份比较特殊,暂时我还不想透露,非常抱歉。 你们可能也发现了,我对你们透露的情况不算多,这也是因为毕竟只认识了一天的关系,希望你们理解,因为很多事情都是相处日久以后慢慢发掘出来的。” 翟痰分析道:“我听出来了,翁悸会的核心,就是你所谓的知识思想和计划,除此之外我们没有任何决定性的优势,不是么?” “是的。所以你觉得我们并不是很可靠,对吧?也罢,稍微透露一点。记得我买你的那个史前物品吗?它真正的名字叫做Microsoft Surface Book,接下来那个小一些的叫Apple iPhone 6s Plus,那本本子上写的文字是小篆文。我告诉你的这些都是百分百正确,你应该能明白我掌握了什么。” 第93章 外国人的选票 翟痰盯着我的眼睛,深吸一口气:“好,我信你,希望你别让我失望。” 接下来我们讨论了一些零碎事情,虽然没有决定性意义,但无形之中拉近了我们的关系。 跟呛绰共眠的夜晚永远是那么美妙,当然我们只是安抚疲劳性质的亲密了一番,因为明天还有相当一段路程,我们没有做过于激烈的运动。 第六天 早上刚离开酒店,就看到有人在四处发传单。看到我们九个人,不由分说一人给了一张。我一看: 撕痈镇第12届众议员 选票 撕痈镇选举委员会 众议员选票 (应选2人) 候选人姓名:瑞雌 境低 涨蜒 嚼怯 臀阶 符号: 说明:1、投赞成票的在候选人姓名下端的空格内写“○”;投反对票的在候选人姓名下端空格内写“×”;不写符号的为弃权; 2、要另选他人的,在姓名栏的空格内写上另选人的姓名,并在其姓名下端的空格内写“○”,不写“○”的不计得票。 3、本选票应选代表的人数2名,投赞成票的人数,多于规定应选代表人数的作废,等于或少于规定应选代表人数的有效。所画的符号不清楚或无法辨别的为无效。 “等等,这是选票?可是我们只是路过,并不是本国公民啊?”我看着诩鲁。“我也不知道……要不然到镇中心看看?”“好吧。” 镇中心,一个中年妇人站在高台上,正在热情洋溢地演说:“我们要遵守现有的法律。现在,现有的法律已经很强大。对于现有的法律,我们要做的是……如果我赢了,第一件事是我们要驱逐那些恶人。我们有黑帮,我们有杀手,有很多恶人,要让他们离开这个国家。人们不知道的是,吻雅曾经把大量的人赶出国门,镁刑也做过同样的事情……很多人已经被现行法律赶出这个国家。而我要去做同样的事情。” 这些候选人我都不认识,他们的演讲我也听不懂,这个国家的政局我不了解也不关心,因为我只是个路过的外国人……可是我特么居然有选票,这是在开玩笑嘛? 我找到一名围观的吃瓜老汉:“请问这选票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投吗?”“是啊。”“可我是外国人啊,根本不是这国家的公民,也能就这么随便参与这国家的政治?”“呵呵,看来你确实是外国人。这是众议员的选举,但是在我们国家,有实权的是参议院的参议员,那些贵族老爷们才是掌权的,我们这会选出来的众议员只不过能说句话,做做样子而已,我们也就是当个消遣。”“呃,666.” 既然拿到选票,还是参与一下吧。我投了臀阶,因为是个漂亮妹子,其他人也各有选择。最后唱票统计,嚼怯当选了,然后我们继续赶路。 先醇共和国西方是兆矢军团的领地,中央被一条西南-东北走向的始钾山脉分隔。登上始钾山,我们发现这里正在爆发一场山头争夺战。无数的士兵前赴后继冲上山头,同时无数的尸体不断滚下来,喊杀声连绵不绝,偶尔还有必气激荡的爆炸声,刀光剑影血肉横飞。“哪边是兆矢军团?”我问诩鲁,她却摇摇头:“不清楚,很奇怪,但我感觉,两边都是。”这时一名将军怒吼道:“叛徒受死!”随后被敌将斩杀。看来是兆矢军团出现了内乱啊。“加速冲过去吧。”这些普通士兵根本跟不上我们的速度,吓了一跳。但战场上谁犹豫谁就要死,大家很快又继续投入了战斗。 一路上我们看到了许多军队驻扎的痕迹,尸体遍布的战场,还有被战火摧毁的城镇村庄,看来这场内战打了有一会了。临近中午,我们到达了一座首诰城。首诰城是兆矢军团西方边境城市,依山而建,城内有许多丘陵。建筑风格华丽,具有浓厚的宗教与艺术气息。因为在西北,首诰城没有受到太多的战火波及,依旧繁华热闹。 城中央有一座微小圣光教堂。整个建筑占地5×3米,内部是空的,人们在内部通过圆窗利用外面的景观进行沉思。教堂内部安放了一个带有楼梯的木平台,平台上的座椅,大理石水盆以及另一个烛台是这内部仅有的家具。石材墙体,木材屋顶,门,窗。铜制的门框。咫尺之地,神思千里。 教堂外,一深青色头发深橙色眼睛的少年和一深红色头发青色眼睛的少女进行着喝彩声连连的歌舞表演: 就算在流逝的时间中仍能发现 你瞧只在不停打转 我那已失去的心也看不见 你能明白吗 就算自己什么都不做 也会流失在时光的缝隙中 我一概不知 周遭的一切 我就是我 仅此而已 做梦了吗 什么都没梦到吗 如何诉说也没用的 自己的话 悲伤什么的只会使自己更累 干脆什么都别想 如此度日就好 就算听到令人困惑的话语 我的心早已悬在半空 若我改变这一切的话 这一切都将化为黑暗 这样的我能有未来吗 这样的世界能有我吗 现在很难过吗 现在很悲伤吗 连自己的事都不清楚 就连继续走下去也只会感到更累 别人的事我不想了解 这样的我也能改变的话 如果真的改变的话 一切会回归原点吗 就算在流逝的时间中仍能发现 你瞧只在不停打转 我那已失去的心也看不见 你能明白吗 就算自己什么都不做 也会流失在时光的缝隙中 我一概不知 周遭的一切 我就是我 仅此而已 做梦了吗 什么都没梦到吗 如何诉说也没用的 自己的话 悲伤什么的只会使自己更累 干脆什么都别想 如此度日就好 就算听到令人困惑的话语 我的心早已悬在半空 若我改变这一切的话 这一切都将化为黑暗 蹉跎的时光中还能拥有未来吗 这样的地方还能让我存在吗 如果想要描述我这个人的话 以语言表达就是个没用的废人 这样的地方还能让我存在吗 这样的时间能有我吗 这样的我也能改变的话 如果真的改变的话 一切会回归原点吗 做梦了吗 什么都没梦到吗 发现自己如何诉说也没用 悲伤什么的只会让自己更累 干脆什么都别想 如此度日就好 就算听到令人困惑的话语 我的心早已悬在半空 若我改变这一切的话 这一切都将化为黑暗 想要行动的话 想要改变的话 一切都会毁坏 一切都会崩溃 如果我感到伤心 如果我感到悲哀 我的心是否就能回归原点 不管是你的一切 或是我的一切 甚至是所有的一切 我还完全不清楚 沉重的双眼如果睁开的话 如果一切都崩溃的话 就让黑暗吞噬吧 《のみこ - Bad Apple/》 第94章 四位歌手 “好!”“安可!”“安——可!” 鼓掌、叫好、挽留声混成一片,然而两人还是鞠躬:“对不起,今天是我们两个最后一次演出了。” “为什么?”“怎么就是最后一次了呢?” 台下人们都不解。那个女生解释道:“其实,我名叫反丫。” “反丫……难道是反家的人?”“怪不得,反家是出了名的包办婚姻,家规规定子女婚事完全是父母说了算啊!”“真是太可怜了。” 台下众人都纷纷叹惋。男生无奈道:“我叫疾蛹,只是个无名小辈,家里无权无钱,根本过不了她父母那一关。” “唉,看来没戏了。”“是啊是啊,可惜了这一对。” 众人纷纷离散,两人手牵着手,默默离场。 看见这一幕,厣撂突然回头:“厣唾姐姐,我们也去唱一个吧?就唱那首《Girl》?” “嗯?这个时候……不太好吧?”“没关系啦!”“好好好。” 厣撂:Are you ready, Sweet Sweet Heart? 厣唾:Be ready, Be ready Sweet Sweet Heart! 厣撂:I"m ready, Sweet Sweet Heart! 厣唾:She is ready to fall ih you! 众人听到厣撂甜美的歌声,纷纷回头,为之侧目。 厣撂:光着脚丫奔跑在沙滩上 看着浪花里追逐著 你那不经意的笑脸 比太阳还要的耀眼呢 心跳加速 夏日的少女 稍微被晒黑的皮肤 不想试着摸看看吗 想法也越来越大胆了 是因为夏天的关系吗 目光无法转移 背后汗水直流 越来越接近著 紧张到说不出话了 恋爱的混合特调 是这个夏天的特殊风味 该怎么办 这味道已经越来越美味了 Summer Girl 把最后的魔法施展出来吧 藏着一点点隐藏的甜味 Kiss Kiss 反丫和疾蛹不知何时停下脚步,看着厣撂的表演,怔住了。 现在还算是要好的朋友 离恋人却还有点距离 简单来说就像是抓不住 就像是海浪一样难以捉摸 我从未见识的脸庞 现在正灿烂的笑着 心跳不断加速着 已经撑不住 晕头转向了 恋爱的混合特调 是这个夏天的特殊朋友 再稍微一些 让这味道再更加的美味吧 Summer Oh summer boy 不要再开女孩子认真的心意的玩笑了 要小心着 就像是喝着热茶的感觉 Please Please 两人被海风推在一起 那距离快让心跳弹出来 夕阳依落在两人身上 夏日的少女祈求着这盛夏的奇迹 疾蛹突然一把抱起反丫,霸道地亲吻上去。反丫盯着疾蛹充满爱意的眼神,不知不觉泪水滑下,一边抽泣,一边享受着爱人的亲吻。 恋爱的混合特调 不要不要只限定在这个夏季 该怎么办 想要永远在一起 求求你 Summer 恋爱的混合特调 是这个夏天的特殊风味 能不能让这味道再更上一层美味呢 Summer Girl 把最后的魔法施展出来吧 藏着一点点隐藏的甜味 那秘密的香料 Kiss Kiss Are you ready, Sweet Sweet Heart? 厣唾:Be ready, Be ready Sweet Sweet Heart! 厣撂:I"m ready, Sweet Sweet Heart! 厣唾:She is ready Summer Girl! 《茅原実里 - GO☆サマーガール/》 “唱得好啊。”“是啊。” 台下鼓掌赞美声不绝于耳。除了厣撂厣僮的表演,不远处的一幕也引人注目。疾蛹身穿蓝色薄款棉外套,藏青色修身时尚休闲裤,黑色千层底布鞋,单膝跪地,握着反丫的手;反丫一身深蓝色棉弹面料合体版型西装,黑色小脚插袋棉质牛仔长裤,裸粉平底圆头平跟蝴蝶结光面软底豆豆鞋,抿着嘴唇看着眼前的少年。疾蛹突然抬头:“反丫,你愿意,跟我走吗?” “……走……吗?”“是的!离开你的家族,我们一起到天涯海角!” “我……我……”反丫眼圈红了,年轻的她对于未来的生活仍怀着新鲜与恐惧,可看着心上人坚定的目光,她感觉整颗心都被软化了:“我愿意!” “愿意你一脸!” 一个不怒自威的中年男子大踏步走来,怒斥道:“哪里来的野小子,竟敢在这里勾搭我家女儿,还谋划私奔?反丫啊反丫,你究竟是喝了什么迷魂汤,还是真的觉得翅膀硬了,可以飞了?告诉你,你生是反家人,死是反家鬼,就得乖乖按照反家的家规,听我给你安排的丈夫!” “父亲,我……”“你要还当我是你父亲,就把这野小子给我踹一边去,立刻,马上!”“可是……”“没有可是!” 反丫茫然了,她无助地望着疾蛹。疾蛹面不改色:“反丫,我不强迫你,你决定吧。是要你的父亲,把我踹开;还是宣布脱离反家,跟我走!” 反丫摸着胸口,闭上眼睛深吸口气,眼神坚定起来。“父亲,对不起,我……决定脱离反家。” 男人勃然变色:“你!好好好,你以为这反家的家规是儿戏是吧?来人啊,带回去,家法伺候!” “快跑!”疾蛹拉起反丫就跑。然而反家的家仆们竟是早就包围埋伏好了,这会一下子就把两人包围。 中年男人冷笑:“丫头啊,给你爹斗,你俩加起来都嫌嫩!动手!” “慢着!”我终于看不下去了,一步一步走过去,八个人跟在后面,气势毫不落下风。 “怎么,这位小兄弟要插手我反家的家事?” 可惜一家之主的威严在我们面前就是个笑话:“反家?不好意思啊,我们远道而来的,还从没听说过什么反家,我也不是来找你的,请你不要插嘴。” “你!” 我理都不理他,直接对疾蛹和反丫说道:“我看你们之前唱歌跳舞水平不错,很有灵性,可愿入我门下?我可以传你真正的神技。” 疾蛹眼睛一亮,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疾蛹愿拜先生为师!反丫?” “我……反丫也愿意!” “呵呵,很好。”我满意点头,看着中年男人:“现在这位姑娘已经宣布脱离反家,拜入我门下。你是打算欺负我新收的徒儿吗?” 中年男人这才反应过来我们玩的花招:“好啊你们,一个个都不把反家当回事是吧,那咱们手底下见真章!给我打!” 我回头叮嘱道:“安全第一,别出人命。” “这么没劲!”厣僮抱怨一声。 我们九个人,只有拍卖师翟痰是一点也不懂打架。闹推虽然残疾,毕竟是门派弟子,修为还在,一条腿武功也不差;诩鲁作为刀尖上舔血的冒险者,身手矫健不在话下。而五个逃怖期的姑娘更是一通滥虐,围观群众下巴掉了一地。中年男人倒是货真价实的逃怖期,可也不过前期而已,一看对面五个明显不止前期,只能落荒而逃。那些家丁们有的逃了,有的躺在地上呻吟。 “多谢各位出手相救!”反丫对我们盈盈一拜。 我呵呵笑道:“说话可要算话,以后你们可就要跟我们走了,走得很远很远,没准一辈子都回不来咯?” “没关系,只要和他在一起,哪里都是家。”反丫幸福地笑着。 出城向西,没多久就进入了惩直宗的地界。不过我们实际上是从南方擦了个边,并不会经过宗门,也没有什么大城市,所以我们迅速通过,最后到达了目的地——配椰会椅境城。 椅境城是配椰商会总部所在地,也是配椰会最大城市,还院大陆第二大城市,直辖区政治、经济、文化、商业中心。椅境城是世界三大国际化都市之一,其余分别为媚袒大陆躺牙城和西还院大陆瞳开王国的副课城。东僮恫大陆附属岛屿上的翁型城曾经也是,因为僮恫大陆的动乱和仙灵族的血洗,现在已经荒废。椅境城位于配椰会北部椅境盆地的中央。横跨现阜河两岸。在几百年以来的发展中,一直保留过去的印记,某些街道的布局历史悠久,也保留了统一的风格。今天的椅境城,不仅是西还院大陆的一个政治、经济、文化中心,而且是一座旅游胜地,每天吸引无数来自各族的宾客与游人。椅境城是历史之城、美食之都和创作重镇。形形色色不同背景的椅境城居民,为这座梦想之城带来缤纷活力,形成其独一无二的印记。椅境城是著名的世界艺术之都。椅境城又是世界公认的文化之都,大量的剧院、音乐厅分布于全市的各个角落。 配椰商会毕竟是个商业组织,并不长于政治,所以他们不直接参政,而是作为配椰会的经济后台,掌管全会的经济运作,其它方面则交给当地人成立的政府处理。只要不影响生意,商会一般不会插手政治。而一旦插手了,那就是忍无可忍的强硬手段了。这种事情历史上也只有一次,是一次动乱中有人称帝,然后颁布了一些限制商会利益的法令。谈判无果后商会第一次向世人展示了它的愤怒:一夜之间帝王被废,法令无效,商会强行将配椰帝国改组为配椰共和国,所有反抗全部镇压。此后的多次政变、改革,领袖都会自觉请示商会的意思,商会没有意见了,他们才敢放手施为。反过来,一股政治势力想要成功,商会的支持将会是一个很重要的筹码。 第95章 收购精纺店 椅境城的夜生活也是丰富多彩,街头有小吃、各种娱乐游戏和表演。酒楼里人满为患,时不时有几个一身酒气的人晃晃悠悠被同伴扶出来。圣光教堂里聚集着晚祷的人群。先腹教暂时还没有进入这里,估计跟圣光教的排斥有关。妓院的外面,衣着暴露的性感妖娆们妩媚的扭动着,希望能引来土豪。城市的繁华并没有忽视绿化,建筑之间排布并不紧密,反而间隔了许多草丛绿化带,那里是热恋情侣们享受人伦之乐的好地方。 经过那场大拍卖,我们的钱还剩下1M左右,只要不买大件,吃住的话还是很富裕的,没必要亏待自己。我们选择了一家威斯汀酒店,6套行政客房,花了9120元。我和呛绰一间,厣唾厣撂一间,厣右厣僮一间,诩鲁自己一间,闹推翟痰一间,反丫疾蛹一间。“诩鲁你总是一个人睡,不孤单吗?”我问道,“要不要跟谁换一换?” 厣撂插嘴道:“要不跟我一间吧?我们认识两天,还没有好好说过话呢。” 诩鲁看看厣撂,微微低头:“对不起,我还是不太能接受……” 我立时反应过来,她毕竟是亲眼看着队友被吃掉的啊!这才两天就要一起睡觉,确实有点难为她了。“那要不,你看看,闹推和翟痰,谁看着,比较顺眼?”闹推顿时一脸黑线看着我,我就感觉说错话了。论颜值,翟痰完胜,闹推还有残疾,这不是故意恶心人呢吗? 诩鲁自己解围了:“算了,一个人就一个人吧,又不是不安全。”于是最后还是决定原计划。晚上,跟班们也尝到了“一颗管三天”的神奇的仙灵果实,纷纷感叹神奇。 晚上我先洗个澡,彻彻底底地洗去了一路的风尘以及各种影响正事的污秽,脱光衣服,看着床上的至尊尤物,我已经没有丝毫睡意了。今天我们已经到达目的地,明天能不能找到机会还两说,有些事情确实不需要再忍耐了!“呛绰啊……”我躺在她身边,看着她以完美的曲率勾勒的身材,犹抱琵琶半遮面的诱惑性姿势,妖媚而充满挑逗意味的笑容,深吸一口气。 //日记完 第二天磷蓉起得很晚,昨晚的疯狂几乎把他榨干了。虽然有精尽人亡的说法,但那个精准确来说指的是精力,如果你一天到晚不眠不休打DOTA2一样会精尽人亡。何况磷蓉还有修为在身,休息好了就完全没问题了。昨晚说好了早上在闹推房间集合,磷蓉是最后一个到的:“呵呵,不好意思,我起晚了,原因嘛……我就不多说了。那么今天我们算是正式开始了椅境城的生活,也是翁悸会的基础。为了让大家有一定紧迫感地在这座城立足,我来说一下这几天的计划。每个人发800元起始资金,你们的任务就是尽快在城里找到一份,至少能自给自足的行当,当然能赚到更多钱自然是多多益善,不过也不强求,不攀比,只求立足。剩下的钱由我和厣僮管,因为当时是我提的建议,厣僮动手弄的,大家没有意见吧?” “没有。”众人应道。 “当然了,如果你实在搞不定,也可以来求我们要钱,如果你不觉得丢份的话……” 于是磷蓉给每个人发了800块,然后大家解散。剩下厣僮和呛绰,磷蓉说道:“你们两个今天就跟着我吧,到城郊去寻找机会。” 当年磷蓉会的失败,并没有让他放弃融入这个世界的意向。总结了一下失败的教训,表面上是缺少顶端强者,被唐记暴力碾压;实际上暴露出了致命的地域性缺陷,那就是估炔城周围可以说都是穷乡僻壤,地广人稀,环境恶劣,虽然有些矿产资源,但身居内陆还缺少成片的适合人居住的大平原,从地理上就没有发展壮大的潜力。磷蓉结合史前的世界政治史,选择了西还院大陆作为重新白手起家的地点。这里物产丰饶,气候温暖湿润,适合人类生息,资源也不缺乏,还有河海港口便于贸易,无怪史前近代欧洲成为世界中心。其实史前五大流氓所在地都是很有潜力的黄金地段,但除西还院大陆以外的其它地段要么为异族所占据,要么气候相对恶劣文明基础差。相对地,人族所占据的西还院大陆,地理条件相对优越,而且偏偏不是人族各大势力紧盯着的中心地带,非常适合闷声大发财。 以上是磷蓉的战略考量,但实际情况是磷蓉初来乍到没有任何根基盟友,再大的抱负也得从小事做起。做小事,就有两条路:鸡头还是凤尾。是带领一个小组织做大,还是抱紧现有大组织的大腿。龙傲天之流当然是宁做鸡头不做凤尾,这也有一定道理,毕竟凤凰身上那么多牛人,从凤尾爬上头顶可是很难的。如果做鸡头的话,可以带领一鸡人慢慢把鸡养成凤凰,如果你能活到那天,你就是顺理成章的凤头。但这也是有风险的,那就是你得有那个本事把鸡养成凤凰,而不是半路让白头鹰捉了去。 那么到底走哪条路呢? “小孩子才做选择,大人当然是全都要!”磷蓉一开始就决定了他的策略:两条路一起走!既要抱紧大腿,同时自搞一套。玩的就是平衡,玩的就是心跳!这一带的大腿,显然就是配椰商会了,想要抱上这条大腿,就得拿出让商会感兴趣的成绩才行。 离开了繁华的中心商业区,城郊之地大多是一些手工作坊,它们将产品出售给城内,也售往附近村镇,一些精致的特产甚至能远销异国他乡。这些毗邻商会的工坊们最不需要担心的就是市场了,一个个欣欣向荣。然而繁华的背后是残酷的竞争,巨大的市场和大量的同行,有优势立刻就能做大,有劣势分分钟被挤垮。三人在城郊没走多远,就看见一家“男父精纺”,门口一个老太婆正在向一名男子求饶:“求求您呐,再给我们最后一次机会吧!” 男人不耐烦地把她踹到一边:“这TM是第几个最后一次了?我不过是看在父辈的面子上照顾你们生意,可你们呢?订单拖延我就不说了,最近棉纱的质量也越来越差,再过段时间怕是乞丐都不穿你家棉纱做的衣服了。我看你们趁早散伙得了!”不理会老太婆的哀求,男人气哼哼地走了。 看到这家门可罗雀惨淡经营的精纺店,磷蓉眼睛亮了。他大步上前,老太看到磷蓉过来,赔笑道:“这位大人您是来买我们家棉纱的吗?” “呵呵,我是要买下你们这间作坊!”“……啥?”“我会给你一笔钱,从此以后这家作坊就是我说了算了,怎么样?”“这个……容我跟伙计们商量商量行不行?”“呵呵,先进屋再说吧。” 进入作坊,老太太把伙计们召集过来。磷蓉一看,这几个伙计一个个年纪轻轻,却无精打采,对老板的召集也是一副不耐烦的样子,这样的伙计做的活可想而知。老太说道:“这位是一位大金主,打算收购我们这家小作坊,大家看怎么样?”伙计们互相看看,面露冷笑。 一个中年男人笑道:“兄弟啊,这小破店已经拖了我们一个月工钱了,这个月估计也悬,我们还要养家糊口,您要是不能先给我们发上工钱,我们也干不了几天就要走人了。您有钱也不能乱花吧?我看这男父精纺店,已经没救了,您收购来也是个无底洞啊!” “是啊是啊,我们虽然想拿回工钱,但也不能坑人啊!” 磷蓉等他们嚷嚷完,拿出钱袋:“我这里有四十万,先付清每个人的工钱,剩下的用来买下这个作坊,然后这个作坊就是我一个人说了算。只要你们认真听我话,好好工作,工钱少不了你们的。先给你们透个底,除了这四十万,我还有四十万,你们一年的工钱都管够,但谁要是敢偷懒,别怪我翻脸哦?” 伙计们虽然不解,但磷蓉都说到这份上了,谁会跟钱过不去呢?乖乖领了工资,脸色好看了不少。那中年男人拿着钱感慨:“老板,虽然不知道您这么做的原因,但只要给够工钱,我一定不敢偷懒!” “很好,希望每个人都能像你一样。那么介绍一下,我叫磷蓉,这两位是呛绰和厣僮,我的爱人和朋友。这位大娘,剩下的钱归你了,你可以选择在这里工作,或者走人,我相信这几十万颐养天年是足够的。”“这……磷老板,我叫陕窖,我不要离开这里,我经营这作坊大半辈子了,实在放不下啊。我也不要您的钱,我就给您打工了,工钱另算。我这一把年纪,体力也不行了,经验还是有的,您要是能让我这小店焕发生机,让我干啥我就干啥!” 磷蓉也不再多说,收起钱。“那么现在准备开工。原料储备如何?” “……充足。”大家都没想到磷蓉刚买下店就开始正事了。 “带我看看?” 一个伙计领着磷蓉走到破旧的小仓库,里面是一团团还带着植物形态的棉花。磷蓉看了厣僮一眼,厣僮回之以白眼:“我有那么脆弱吗?” “嘿嘿,没啥。你们是怎么去除棉籽的,给我看看。” “我来!”一看新老板真的关心生意,伙计们也来了精神。那个中年男人上前:“老板,我叫子掩。不是我自吹自擂,这里现在最熟练的伙计就是我了。”其他伙计闻言纷纷点头,对他的技术确实服气。“就让我给老板露一手!” 只见他将籽棉铺在托板上,用一压辊搓滚,使纤维被压在压辊和托板之间并借摩擦力留在两者拑口线的前方。棉籽被挡在压辊和托板的接触拑口线后方,并随压辊的搓滚运动向后移动。棉纤维就慢慢被轧了出来。 磷蓉点点头:“还可以吧。你们先正常干活。”磷蓉找了个桌台,坐旁边,拿出纸笔开始写写画画,画了很多奇怪的图,很多看不懂的字母符号。当然完全看不懂的是作坊的人,以及学习不好的厣僮。 呛绰则是看出门道来了:“这是零件图纸?” “呵呵,还是你聪明。史前看过,本来以为已经忘光了,没想到居然还能想起来,就是不知道有没有记错的。如果这玩意弄出来,嘿嘿……”磷蓉不再多说,专心画图。 这的确是磷蓉史前偶然看到的设计图,但是磷蓉并没有刻意去记忆,按理说应该早就忘干净了。可是自从那天修为突破之后,磷蓉莫名的就想起了许多早已淡忘的过去,许多琐碎无聊、当时看完回头就忘的事情,现在回忆起来竟然纤毫毕现。当然这些记忆也不是自己冒出来的,而是磷蓉修炼时,每次只要内力上冲入脑,就有一定几率疏通一些脑内经脉,从而恢复一些记忆。《玫膛》上不建议平时修炼脑子,是因为怕超负荷产生危险,但是磷蓉几次靠别人传功施展迷宫壁的经验来看,他的脑子似乎没那么脆弱,逃怖必气都能承受,他自己锌亩期的这点内力又算得了什么? 一套大机器的零件列表可不是轻易能画完的,磷蓉除了回忆,还要用一些基本知识来判断记得是否正确。当然磷蓉也没有光画画,还给伙计们安排了一套新的生产模式——流水线模式。以往的模式是,每个人每天分一些棉株,然后就负责把这些棉株做成棉纱。而现在磷蓉改成,一些人专门负责轧棉,另一些人负责纺纱。一开始伙计们对这种不伦不类的改变不以为然,可是统计下来却让他们心服口服,每天的产量越来越高,最后稳定下来竟然翻了一倍,除了模式的优良以外,伙计们也看到了希望,格外有干劲,纱线的质量也上来了。三天后,附近就流传起了“男父精纺换老板,老字号东山再起”的传言,许多老主顾渐渐回归,陕窖自然乐得合不拢嘴。不过这并没有改变男父精纺一家低端小店的地位,大的制衣坊那些大批量订单仍然不是男父承担得起的。 第96章 冒险团的推翻任务 另一边,厣唾看着手上八百块,一时间有些茫然。一直以来都是跟着磷蓉,磷蓉让干啥就干啥,现在磷蓉让自己放手干,反而有些不知所措。打工的话,自己好像也没什么特长,没有手艺,也没有艺术细胞。正困惑间,就感觉一只手搭在肩膀上,正是厣右。她另一只手搭在诩鲁肩膀上:“诩鲁啊,你可是我们的冒险家啊,我和厣唾姐别的不会,就会打架,当然我还会睡觉,不过直播睡觉那招用多了也就不好使了……所以我们三个组个冒险团咋样?” 诩鲁看着厣右厣唾一脸期待的样子,神色复杂。这两个漂亮姑娘吃起人来大快朵颐的血腥场面至今让她有些别扭,可是这些天的相处也让她明白眼前姐妹并不是嗜杀凶恶之人。她支支吾吾:“那……你们不许吃人哦……实在饿的话……偷偷吃,别让我看见可以吗?” “安啦安啦,我们又不是不吃就会饿死。”厣右呵呵笑着,“既然你这么说了,我们忍忍也无妨。” “这样啊!”诩鲁抬起头,“那……你们能不能干脆就把人肉戒了?” “诩鲁,我能理解你的想法。”厣唾认真地说,“但是作为队友,我认真地告诉你,这对我们来说是一种修行,提高修为的手段。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哦,对不起……”“没事,你能明白最好,我们虽然吃人,但绝不会吃朋友的。” 三人来到冒险者公会。椅境城的分会可就气派多了。有八个温泉、多个水池和两种生态系统。这些功能区相互毗邻,天然有机。每个水池都有不同的温度,使用者可以从热水区跳到冷水区。整个类兵营小屋采用了不同的方式使用当地的材料和建造技术。7座塔架结构系统支撑保持架,20个模块通过它们高架。同时,屋顶使用夹心面板。再从整体看公共建筑,深远的屋顶跨度与极少的内部支柱之间形成一种反向张力。从这儿,可以经一系列桥去探索周围。整个会所使用了被动散热,惰性组件的使用几乎不需要维护。每年4个月的强风季已经证明建筑的空气动力学结构体系能够高效地导引气流。水的利用也有明智的考虑,处理过的水用于成千上万植物的灌溉。看起来就像一个庞大的自然公园。 厣右可没有忘记借来厣僮的贵宾徽章,这会就佩戴在诩鲁胸前。一进门,就引起了周围冒险者和工会工作人员的注意。一位中年美妇,穿着制服迎上来,盈盈一礼:“尊敬的贵宾,冒险者公会竭诚为您服务!” “嗯,我们要注册个新冒险团。” “好的,请跟我来。”接待员带她们到柜台,“您是贵宾,可以免费注册冒险团,但是如果需要定做团徽的话,还是要收费的。” “不用团徽了,我们暂时不打算弄太正式。就叫翁悸冒险团吧!”“好的,登记一下团员姓名?”“我,诩鲁,团长,这是厣唾,这是厣右。” 手续不算繁杂,很快就办好了。诩鲁:“好,接下来我们可以接任务了吧?” “是的,您要接哪类任务呢?”“赏金高的。”“呃,赏金高的一般是大型冒险团才能接得下,三个人的话……”“你直接说吧,我听听看。”“好的,现在赏金最高的任务是揭箍会发布的,消灭磷蓉会,赏金20M……”“呃,好吧,我明白了。你还是根据你的经验,找点适合我们的,赚钱快的任务吧。”“嗯,适合三个人的,赚钱快的……那应该是一些护送小商队的任务。” “等等,”厣右突然打断道,“我感觉你没有明白我们三个人意味着什么。” “什么意思?”“说开了吧,我,逃怖中期圆满。厣唾,逃怖后期。” 妇人愣了三秒钟。 “原来是这样,三位都是罕见的强者啊,那之前真是失礼了。”她赔罪道,“如果这样的话,你们倒是可以接一些大型任务了。比如……一个星期内推翻嘎啡城政府?” 诩鲁:“这任务也可以?配椰会不管?” “我们只提供赏金,不会插手任务执行,怪也怪不到我们头上。”“呃,所以是会怪到我们头上?”“……我觉得你们修为应该不会怕,这个赏金10M呢,要不换一个?” “10M,就是它了!”厣右拍板。 嘎啡城位于椅境城西南方200㎞,厣唾背着诩鲁的速度两个多小时就到了。 嘎啡城,配椰会中西部城市。市区位于喂呀河谷地带,地势南北高中间低。配椰会第一大河喂呀河和其第二大支流惶岛河流经市区。嘎啡城历史悠久,2K年前即开始筑城,1K年前成为军事要塞,500年前甚至成为了配椰会的首都。在此期间,嘎啡城所在的喂呀河谷修建了大量的城堡,嘎啡城因此也被称为“配椰会花园”。嘎啡城地理位置优越,是配椰会西部最大的陆上交通枢纽,与周边多个大城市都形成了经济圈,具有较强的辐射力。 嘎啡城太大了,想用城墙把城围起来根本不现实,所以三人轻松进去了。但是城卫军的巡逻却明显变得严密,看来10M的悬赏让政府非常不安。随着她们逐渐靠近城主府,巡逻越来越严密,凡是看起来比较壮实的,比较凶恶的,比较鬼祟的,携带武器的,都是他们严格盘问的对象。诩鲁三人身穿华丽的服饰,莲步轻移,活泼玩闹,娇笑连连,做出一副富家小姐们来逛街的样子,倒是凭空减少了几分可疑。不过诩鲁的萃取、厣唾的吸血鬼节杖、厣右的多兰之刃还在背后,还是引起了一个士兵的注意。这个看起来不到二十岁的女兵故作姿态地拦在前面:“前面不远就是城主府了,你们几个背着武器,想要干嘛?” 应对士兵的盘问,诩鲁还是有些经验的。一看对方不过是个比自己还嫩的姑娘,她就可怜巴巴地道:“哦呀,这位漂亮的兵姐姐,我们三个是从遥远的椅境城来这里试炼的,平时都是身娇体弱的大小姐,出门都有护卫跟着,可这次是家族安排的试炼,必须要自己完成……我们三个姑娘家家的,不带点防身的武器,多危险呀!你说是不是啊,美女姐姐?”说完她就后悔了,自己犯了一个大错。都说了身娇体弱,带武器顶多带点暗器袖箭短匕之类的吧?可三个人背负的武器一看就不轻,“身娇体弱”的女孩子哪里挥舞得动?厣右的多兰之刃更夸张,专业的剑士也不过如此了。 不过她们却不知道,这个士兵完全是带着嫉妒心态来找事的,自己家境贫寒,从小习武历经艰辛,才混到了城卫军的位置勉强度日。诩鲁这个年纪大些的也就算了,厣右厣唾看起来比她还小,就是因为有钱,就可以在这里优哉游哉地闲游,而且长得也母庸置疑地比她好看,三个女孩子在一起逛街,已经成了路人眼里一道亮丽的风景线。而自己呢,一身军装,四处巡逻,找人麻烦,路人避之不及。凭什么如此不公平!于是就上前找茬,说什么也要驳一驳这些大小姐们的面子,让她们出出丑。 结果诩鲁一脸羡艳的一句“漂亮的兵姐姐”让她顿时有种上天的感觉:“我……居然被她们羡慕了?我也长得不赖吧?呵呵,呵呵呵……”心里某些东西被满足了,她就立刻变得好说话起来:“啊,这样啊,那算了,你们也不容易,注意安全啊。” 诩鲁长舒一口气,总算把这个新兵蛋子糊弄过去了。要是遇到个老兵,恐怕就要开打了。于是继续靠近城主府。本身就不像坏人,又被盘问过一次,她们似乎已经被打上了安全的标记,直到门口都没有人再来盘问。当然在门口还是有卫兵拦截:“什么人,到城主府有何事?” 诩鲁正要编个理由,就听见后面一个熟悉的少年的声音:“诩鲁?你怎么在这里?” 诩鲁回头一看,不由自主喊出来:“团长?” 卫兵们一看,顿时放开拦截:“原来是途酉的人,抱歉之前没见过你们,失敬了。” 不料少年喝到:“别放松警惕!那两个人不是我们团的!诩鲁,这几天你去哪了,这两个人是怎么回事,跟你一起的队友呢?” 眼前这个少年看起来年纪轻轻,实际上已经是逃怖前期圆满,这才能坐稳300多人的途酉冒险团长的位置。诩鲁深吸一口气:“对不起,队友们都牺牲了,我无颜回去,已经脱离了冒险团。这两位是我的新冒险团的队友。” 少年冷漠地道:“队友都死了?还入了新团?我看,就是这新团杀光了你的队友,然后威胁你加入的吧?你就是个贪生怕死的叛徒!”诩鲁大惊,果然不愧是团长,并不是光有修为,眼光也很厉害,竟然一下就基本看穿了真相。少年继续冷笑:“现在你们这个新团,在这种时候来这里,大概就是为了那个10M的任务了吧?你们三个大概是来踩点的?”说话的同时手上就放出一枚令箭,在空中爆开。顿时一大批士兵,以及途酉团员,都围了上来。少年喝道:“团员们,我刚刚确认了,团员诩鲁已经叛变,现在这三个人是另一个冒险团的,想要混入城主府,图谋不轨,给我抓住她们!” 第97章 自觉下台 “是!”团员们一听诩鲁成了叛徒,顿时怒目而视,抄起武器杀了过来。 诩鲁眼神黯淡,无论怎么说,队友死了,她也确实叛变了途酉,事实是不会改变的。心中有愧,她也没有什么战意了:“干脆就这样被他们抓住,好好惩罚一顿吧,我也是罪有应得啊。” “诩鲁!”厣右一把把她拉开,躲过了一道致命一击,“发什么呆呢?” 诩鲁双目无神:“你们先走吧,这是我的报应啊。” “切。”厣右把诩鲁轻轻放在地上,抽出多兰之刃:“我不知道你们跟我们团长什么关系,但是把她弄成这样,你们准备好接受惩罚了吗?” 少年浑不在意:“就凭你们三个,想要对抗我三百精英团员,一千城卫军?告诉你,我们也是接了任务的,10M,保护城主府一周,这么多钱,我们可不会随便放弃的。” 厣右也冷笑:“这么巧啊,两个任务,都是10M,一个要推翻,一个要对抗?我记得这个任务今天才发布的,可你们在这里埋伏很久了吧?这恐怕就是你们自己发布的推翻政府的任务,然后借此威胁,逼迫城主发布一个同样赏金的保护任务,这样只要一周后,没人完成推翻任务,你们就收回了赏金,城主还要再额外付给你们一大笔保护费?真是好算计啊。” 少年顿时脸色铁青:“死到临头,还在逞口舌之利。还等什么?杀了她们!”之前还是抓住,现在要杀掉,显然是要灭口。城卫军们也感觉不对了,一个个也开始戒备地看着途酉团的人,当然暂时还不至于倒戈,但磨洋工是肯定的了。 接下来所有人大惊失色。一根吸血鬼节杖,一把多兰之刃,就在那两个姑娘的手里,大发神威,大片收割团员的生命。第一波攻势,途酉团就损失惨重,团员们都吓破了胆,赏金虽多,也要有命享用啊!厣右势不可挡,仗着多兰之刃,直取团长。一刀挥出,少年想要格挡,结果那一刀超乎想象的大力,直接劈得他倒飞而出,落地打了几个滚。他灰头土脸爬起来:“逃怖中期,撤撤撤!”团员们闻言都四散奔逃,团长自己跑得最快。只剩目瞪口呆的城防军。 厣右回身扶起诩鲁:“听着,过去的事情已经回不来了,现在,你和途酉冒险团就是生死仇敌,见面必杀。而你是我们团长,我们就要保护你,为你作战。消沉,既不能给你赎罪,也挽回不了任何东西,还会让你失去现有的,以及未来的。所以,打起精神来吧!” 诩鲁慢慢恢复了神采:“谢谢你,厣右,你说得对。不管是谁的错,什么原因,我已经和途酉断绝了瓜葛,现在,我只是你们的团长!” “这就对了嘛。”厣右看着一地的尸体,“团长大姐,你能不能先转过身去?” 诩鲁微微一笑:“做你们想做的事吧,我已经想通了,你们是我的团员,身为团长的我怎么能对你们有任何成见呢?” “哈哈,那真是太好了。厣唾姐,我们可以开动咯!” 看着厣唾厣右食肉饮血的欢快样子,不知为何,诩鲁不再觉得恶心,反而想到她们的修为提升,有一丝欣喜。 这一幕在城防军们眼里可就不是那回事了。“食人恶魔啊!”士兵们惊疑不定。 “城主大人到!”传令兵喊道。 一个将军连忙上前迎接:“城主大人,协防的途酉冒险团大败而逃,现在敌人还在府外,军队还在戒备,您看……” 城主是一名青年男子。“哼!我就知道冒险团这帮家伙靠不住!待我上前!”城主来到前线,看到厣唾厣右吃人的一幕,悚然一惊:“你们是什么人,来我府上作甚?” 诩鲁答道:“我们是翁悸冒险团,接了任务,要推翻政府,你最好老实点自己乖乖下台,大家都省事。” 城主怒道:“我嘎啡城,也算是配椰会一座历史名城,岂能向你们这帮蚕食同胞的恶棍屈服?你们这三个人面兽心的蛇蝎女人,今天就让你们葬身此地,碎尸万段!全体听令,速速击杀敌人!” “是!” “那城主,看起来挺好吃的。”厣右评论道,抄起多兰之刃,迎了上去。厣唾的吸血鬼节杖已经沾满血肉,这节杖本身就有吸血的功效,沾满血肉的节杖更是源源不断向厣唾反补着生命力,刚才一场大战的些许疲惫早已经被舒畅的感觉驱散。厣右的多兰之刃虽然也能吸血,效果却差了不少。士兵们看着浑身浴血的姐妹俩用嗜血的目光盯着自己身上肉最多最嫩的部位,士兵们都一阵胆寒,他们可没忘记两人在冒险团的包围里大开杀戒的情景。而且死后会被吃掉,不得全尸啊! 不知何时,城主竟然已经身披重甲,亲自上阵了。这一下士兵们总算是安心不少,压下了惶恐。诩鲁虽然是团长,此时只能跟在厣唾厣右身后,伺机补刀。以她锌亩后期圆满的修为,这种混战之下很容易被乱刀分尸。 士兵虽多,修为却比冒险者们低了不少。厣唾和厣右武器旋转,如同一阵绞肉旋风,所过之处血肉模糊。城主看不下去了,挥舞战刀冲向厣右,城主也有逃怖中期修为,可是厣右逃怖中期圆满,必气碰撞绞杀之间,城主立刻落入下风。厣唾扫灭了一大片士兵,突然转身攻向城主背后,城主慌忙回防。厣右上前,一剑斩空,顺势一脚将他踹翻,城主狼狈地趴在地上,只觉后颈冰凉,正是多兰之刃的剑尖。士兵们一看城主被劫持,顿时不敢乱动了。厣唾呵呵笑道:“我们是个小冒险团,暂时还不想得罪配椰会,但并不代表我们就怕了,大不了离开,谁也拦不住我们。所以你要是珍惜性命的话,乖乖下台,这是最后一次机会,这样我们都省事。我们只管你下台,你下台了,我们就有赏金,至于以后怎么样,我们可就不管咯?” 城主当然明白厣唾的意思,只要自己下台,她们领赏走人,自己再找个借口重新回去就行了,可是当着士兵的面弄成这样,自己以后恐怕要威严扫地了。“……你们狠!行,我这就下台,可以了吧?” “呵呵,城主果然是聪明人。”厣右收回多兰之刃。“快点吧,别浪费时间。” 三人一直跟着城主后面,城主真的是什么花招也耍不出来。只好召集民众,宣布下台:“本人年纪轻轻,自认资历经验不足,无力执掌一城,最近又体弱多病,所以宣布辞退,政府解散,等待后继能人接替。”此时他一脸苍白的样子,确实像是个“体弱多病”的,只不过知道真相的士兵们就撇嘴了。虽然有封口令,这种众目睽睽的龌龊事情也瞒不了多久。 不过这一切都和翁悸冒险团无关了。诩鲁就在当地冒险者公会领了赏金,满载而归。10M的赏金啊!途酉冒险团的全部家当也就这么多了,估计是东拼西凑出来的赏金,现在阴谋被破,这苦果只能自己咽下了。“看,听我的没错吧。”厣右得意洋洋,“我们三个组个团去做任务,这一会已经比磷蓉还有钱了,咱们可以继续在威斯汀酒店住很久了。”诩鲁心中感慨,从当初的恐惧,到现在的亲如姐妹,竟然毫不生硬,水到渠成,真是个废物啊! …… 走出宾馆的厣撂,一眼就看到了反丫和疾蛹牵着手朝她走过来。反丫:“厣撂小妹,我们三个组个乐队吧?当初听到你的歌声,我就感觉我们是同一类人呢。” 厣撂会意一笑:“哎呀真巧,我也想这样呢。” “既然如此,就让我给你们当经纪人吧。”翟痰也插了进来,“我不会唱歌跳舞什么的,但是我可以给你们做宣传,联系后勤场地,管理经费,处理各种麻烦事,这些可都是我擅长的啊。” “哈哈,那真是太好了。”四人一拍即合。 翟痰继续道:“我们现在资金不是很充裕,我觉得我们可以先在街头卖唱,打出名气来,顺便积累资本。” 于是三个人合计2400块买了一些乐器,这第一次表演要是不理想,就得跟磷蓉要钱去了。每天正午厣僮会带着钱在威斯汀酒店门口等着。随后,他们就在城郊僻静之处开始了排练。论歌舞的数量,厣撂在仙园学习的几十年可是存了不少底稿的,完全不需要重新创作。 …… 只有闹推是一个人,拄着拐在街上闲逛。说实话,他对那些歌舞完全不感冒,身体的残疾也让他不想参加冒险团这种需要长期奔波的活动。他本来只是个门派弟子,只需要一辈子待在门派里兢兢业业修行就行了,可一系列的变故让他不得不在这里混社会,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他漫无目的的乱晃了一天,不知不觉走到了城外荒野,仿佛有什么东西吸引着他,又仿佛没有,最后他走到了一片乱葬岗。 第98章 饭店谈尸体 所谓乱葬岗,就是无人处理的尸体堆积的地方,大多是一些流浪者,一夜被灭门的家族,吃了败仗的军队,以及瘟疫横行时期带病的尸体堆积的地方。中央区已然是森森白骨,周围还有不少新鲜尸体。 记得他小时候和师傅学习炼药,师傅给他讲基础,人体的结构知识,五脏六腑的位置。他就问师傅:“师傅啊,你在这里讲我真的很难记住啊。为什么不能找一个死人,把肚子打开来看呢?” 师傅一听就变了颜色:“徒儿啊,你要切记,死人尸体乃是污秽不祥之物,阴气浓重,常人接近会患病甚至死亡,有修为的人也会沾染晦气,诸事不顺。毁坏尸体,那可都是大奸大恶之人所为,这些人都没有好下场的啊!千万不要这么做。”后来自己还是忍不住去了乱葬岗,被师傅发现了以后狠狠责罚了一顿,从此再也不敢了。 如今乱葬岗就在眼前,师傅早已经死透,压抑多年的好奇心再次萌生。事实上,那次去乱葬岗后,他没生什么病,要说晦气,唯一的晦气也就是师傅的责罚了。所以一直以来,他虽然不敢违抗师傅,但心里一直是不服气的。“那么现在,没有人能阻止我了吧?”闹推感到心中一个恶魔正在苏醒,但他并不觉得那恶魔是邪恶的,反而是真正顺应他本心的,驱使着他克服对死人和责罚的恐惧,坚定不移地来到一具还算完整的新尸体面前。 这具尸体是一个苍老的妇人,满面皱纹,身材佝偻萎缩,身上爬满了蚂蚁,看来是因为衰老或疾病而被抛尸于此。这并不奇怪,在穷人家庭中,一个过于年迈又身患重病的老人,就是对整个家庭的严重拖累。就算儿女碍于情面不提出来,老人很多时候也会自己意识到,自己离家出走,找个地方默默死去。这些只在闹推脑海里一闪而过,现在他面前的是一个完整的人体。他掏出了刀。 划开老人的肚皮,这一刹,闹推感觉自己变成了另一个人,变成了一个饥渴求知的虐尸狂。他几乎不受控制地翻搅掏出老人的每一个内脏、血管器官,胃里的食物残渣,肠里的粪便,膀胱里残存的尿液,把他弄得一身污秽,可他只觉得越来越兴奋。身上爬了蚂蚁,他也不在乎,蚂蚁是不吃活人的。 就这样日复一日,他在这里翻捡,解剖,印证着以前所学,他从多个不同角度剖开人的肉体,观察人的骨骼内脏血管肌肉皮肤,观察大脑咽喉骨盆关节。他很好地隐藏自己,不让偶尔来抛尸的人发现他,于是人们才敢继续在这里抛尸。 三天过去,仙灵果实的效果结束,闹推又一次感到了饥饿。他在喂呀河洗了个澡,洗了衣服,然后找了附近小镇一家便宜酒馆。老板是个三十岁的男人,看见这个衣衫脏乱、拄个拐杖的残疾人上门,心头有些不悦:“我们酒馆什么时候连乞丐都能进门了?简直是侮辱。来人,给我轰出去!” 闹推只是来蹭顿饭的,懒得跟他废话。这些凡人伙计哪里拦得住他?就见他走到台前,在老板惊愕的目光中排出八百大洋:“看好了,这就是你嘴里的乞丐!” “……嘿嘿,大哥不要见怪,小弟这两天心事不顺,说话不经大脑,多有得罪多有得罪啊。”“切,就你这样,也难怪你门店会没落。我看这些破旧的装潢,虽然时日已久,当初应该是很华丽的吧?”“唉,大哥教训的是啊,接手了父亲的店以后,生意就一日不如一日,也许我真的不是这块料吧。” 闹推点了些便宜酒菜,和老板闲聊。 “你不是这块料,为什么还要接手呢?”“呵呵,其实我爹本来也没打算让我接手,他是想让我去椅境城的商会混饭吃的,这样以后发达起来,他也不用在这里开酒馆了。可惜我不争气,人家不要我,也没啥手艺,年轻的时候都荒废了,现在只能在这经营小酒馆,以后谁知道呢?” 闹推思忖着,他一个人在那里弄尸体,虽然自己有兴趣,可一个人也挺孤独,最好能找个徒弟带带。这一行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干的,所以这个徒弟最好是个走投无路,或者至少是个生活不得志想摆脱现状的人吧?如果自己带了个徒弟,真正学到了东西,那么日后向磷蓉他们介绍进来,应该也不会太困难。他抬头看着老板,认真说道:“老板,你怕死人吗?” 老板有些莫名其妙:“当然怕死了,谁不怕死啊?” “不是让你死,也不是让你杀人。我是说,已经死掉的人,变成了尸体,你会害怕尸体吗?”“……这个啊……可能会有点不舒服吧,有点恶心。”“那如果告诉你,这个人死之前吞下了一大块黄金,得到它你就发财了,但你必须要亲自拿刀剖开他的肚子,取出他的胃,再剖开。这个人可能是任何人,男女老少,可能死于任何原因,衰老、被人谋害、中毒、各种稀奇古怪的疾病、跌打损伤,尸体可能是恶心的,畸形的,有许多病灶肿块的,你能忍受吗?” “咝——”老板笑得有点不太对劲,“客官呐你为啥突然这么问啊,难道想让我去干这事……这吃饭呢。” “只是我在吃饭而已,我都不在乎,你怕什么。”“容我想想。嗯……” “其实并不是真的有黄金,”闹推继续道,“只是打个比方,实际上,这是一段前程,一段让你干大事的前程。就像你曾经华丽的酒馆,我这身衣服可不是什么次等货,只不顾弄脏了以后没好好洗而已,也就是这几天才买的新衣服,我并不是缺钱的人。只是,你懂的,最近一直干那种事,所以比较狼狈。” “最近一直?”老板打量着闹推,确实,衣服虽然脏,但确实是新衣服,可以看出档次还不赖。而且随手掏出八百块,确实不像穷鬼。大概是断了条腿,所以才被人差来弄尸体?不过根据他的经验,对尸体感兴趣的组织,不是一群神经病,就是一帮真正了不得的神秘组织,那些在黑暗中研究禁忌秘密的神秘人士,他也有所耳闻。难道眼前这男人就是其中之一?现在来这里邀请自己入伙? 老板转念一想,现在的生活,的确就是在混日子,而且混得每况愈下,说不定哪天就要流落街头。真的,不如就抓住这个机会,攀上一个黑暗中的庞然大物,那种黑道气质培养出来,人见人怕,想想也是挺帅的。那么这个尸体,大概就是入伙的第一次考验?想到这里,他深吸口气:“好,我答应你。我跟你走!” “哎?反应挺快嘛。”闹推见他爽快,也就不再多说。老板回去安排事务,收拾东西。在伙计们听起来,就是一个莫名有钱的乞丐,跟老板聊了一堆不知所云,然后就把老板拐走了。不过相比之下他们还真的是不太喜欢这个不通世故的新老板,新老板走了,老老板就得回来,伙计们也乐得如此。于是酒足饭饱,老板就跟着闹推走了。 老板名叫鹊姨,灰绿色头发深翠色眼睛。跟着闹推一路来到乱葬岗。“靠,居然是这里!”鹊姨吓了一跳。 “怎么后悔了?”“没有没有,我现在已经无路可退了,刚离开又回去,老爹非骂死我不可,我跟他说的是我遇到贵人,要去干大事了,这会他肯定正高兴呢。”“那好,做好心理准备,你先看我做,然后慢慢学。” 于是鹊姨开始了在尸山血海里倒腾的生活,跟着师傅,他莫名感觉那些恶心的尸体也没那么可怕了,因为有师傅在旁边,他做出了许多他以前都不敢想的事,学到了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吃饭是不愁的,闹推已经想好了,小镇里吃饭一天,两个人也就50块,800块能吃16天,没钱了就去找磷蓉他们要。为了这事,舍弃脸皮也是值得的。 在这里的日子,让鹊姨这个年轻又有些迟钝的酒馆小老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敢在死人堆里睡觉,敢去摸任何脏东西,他练就了一双解剖刀般的眼睛,一般人被他盯得心里发毛,好像自己全身都被看透了一般。不知不觉他已经凭气质收获了一些敬畏,这让他对未来顿时充满希望,感觉在死人堆里打滚不是无用功了。 …… 厣撂她们在林边草地上训练。这里虽然偶尔有人经过,但是至少不会有人被她们初期低劣的表演打扰。新买的乐器,一开始都玩不熟,各种难听。还要一边唱歌。后勤都交给了翟痰,他要做的就是精打细算每一笔钱。还好厣撂有神奇的仙灵叶片,一片管三天,吃饭不是问题。 最近她们注意到,经常有一个中年大叔在这里看她们排练。说实话,并不好听,各种犯错各种出丑,但这并不妨碍那位大叔的兴趣。终于,在一次中场休息时,大叔上前来:“你们是在准备一场演出吗?” 第99章 公然卖唱 “是啊,我们准备在椅境城中心来个一炮走红!”厣撂小脸红扑扑。 “那个……”大叔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叫其实我也是个有音乐梦的人,可惜一直没碰到同道朋友,年轻时光就这么浪费了,现在也不过是混饭吃……但是我保证,我没有荒废我的才能,没事的时候还是经常有练习的,只是一直没有契机表演,或者说,没信心,不好意思……总之,能让我也加入吗?” 厣撂想了想,“嗯,可以是可以啦,我确实有些曲目需要更多人才能表演的。不过这一场你已经落下进度了,所以这次只能旁观了,下次才能出场哦!” “哈哈,这个没问题。看到你们,我就感觉自己还没有老呢。” 反丫翻白眼:“明明就老了。” “嘿嘿嘿嘿……” 就这样一位大叔加入了乐队。大叔名叫前谕,是城里一个小饭店的厨师,这样等于就是乐队有了一份固定收入,也算是不错的。 终于到了表演的日子。之所以选这一天,是因为这一天是人族一个古老的节日——俅腹节,历史已经不可考,总之就是白天有各种游行活动狂欢,晚上还有化装舞会,人们扮作各种妖魔鬼怪,吓唬别人,娱乐大家。小朋友们还会挨家挨户上门索要好吃的,不给的话就会捣蛋恶作剧。曾经有政府想要禁止这个“胡闹节日”,但这节日可是商会一年一度大赚钱的日子,当然不会同意,政府只好作罢。而就在这一天中午,乐队将在市中心进行街头表演! 这一次表演和在首诰城的可不一样了。之前观众都是经过的路人,这一次可都是专门来娱乐的,年轻人居多,喜爱欢闹,而且一个个奇装异服妖魔鬼怪,气氛怪异而热烈。翟痰神情自若,作为专业拍卖师更大的场面都见过,而且最关键的是,上台表演的不是他!他现在只是扮成一个棱镜人,浑身亮光闪闪,四处反射阳光吸引眼球,然后大喊大叫:“请支持我们乐队!多多打赏!” 前谕扮成了一个头戴后弯角,全身白色的肌肉超人,帮着厣撂反丫疾蛹穿上打歌服。“这算不算公然卖唱啊……”前谕调笑道。 这时棱镜人突然过来说:“坏了,忘了个重要的事,乐队叫什么名字?人家都在问呢,很急!” 五人沉默三秒。 厣撂终于急中生智:“就叫‘公然卖唱’!” “呃……”前谕一愣。 “好,就这么定了。”棱镜人大喊:“我们‘公然卖唱’乐队今天首次出道演出,大家多多捧场啊!” “好——!”翟痰的透明棱镜人戏服可挡不住他那张让少女们尖叫的阳光帅气的脸,厣撂反丫两位漂亮姑娘穿上打歌服也是引来男生们一片火热目光,气氛上升到了顶点。这场演唱会,厣撂主唱,反丫和疾蛹伴奏兼舞蹈。 我的孩子一直以来承蒙你们照顾了 谢谢你们一直听着他们的歌 谢谢 谢谢 一辈子这份恩情都不会忘记 把内心深处的想念用歌声唱出来吧 爱的话语是10分爱等于谢谢 你或我 恋爱或爱情 喜欢或讨厌 都会用歌声表达出来 现在我喜欢你 超级喜欢你哦 宁可喜欢你 这么笨的我 谢谢你喜欢 谢谢你爱我 谢谢你听了这首歌后而哭泣 谢谢 当我的孩子10万岁生日迎来时 谢谢你们为她祝贺 这份恩情请让我用一生有限的时间 用着新做的曲调和歌词传达给你 以后也请多多关照 你或我 恋爱或爱情 喜欢或讨厌 还不足够吗 那么昨天吃了什么 做了些什么事情 将我几次思念了呢 试着说些这样的话题吧 吃了 你 笨蛋 做了一些事 笨蛋 有关你的事情我已经忘记了 笨蛋 喜欢你那是骗人的 真的很喜欢 不想伤害你 但是还是喜欢你 带着对你的爱生活着 有这样的歌曲吗 和你一起笑着说 和我很像的你 和你很像的我 尽管我们很相像但是还是不一样 尽管我不一样但是还是很像 爱的话语 《初音ミク - 愛言葉/》 一首暖心的歌,翟痰竟然觉得眼角有些湿润。厣撂那略带忧伤的萌音牵动着每个人心中的某些回忆。“好!”不知谁叫了一声,掌声雷动,欢呼声随后。 有人大喊“再来一首”,有人默默地找到翟痰打赏,有人捧着鲜花上台求签名求交往,当然找反丫的男生们都被疾蛹挡下来了,于是厣撂就成了众人的中心,她可是来者不拒的。 前谕也没闲着,“公然卖唱乐队招新啦!有才气有梦想的朋友们不想来试试吗?”报名者也排起了队,当然不是想进就能进,要露一手才行呢。 至此,“公然卖唱”乐队一炮走红。报名者经过层层筛选,最后剩下六女四男,于是乐队扩充到14人,初具规模了。 这天中午,厣僮又在威斯汀酒店外闲逛。偶然回头一看,厣唾厣右诩鲁正从酒店里出来。“嗯?你们怎么在这里?”厣僮瞪大眼睛,“你们该不会是一直就住在这吧?这么有钱?” “哈哈,是的哦。”厣右得意洋洋,“我们组了个冒险团,做了个大任务,一下赚了10M,现在比你们还有钱哦!这样吧,这几天我们也闲的没事,去看看磷蓉怎么样?” “行。” …… 磷蓉不久前终于画完了,下面就是找一家铁匠铺。磷蓉呛绰和好奇的陕窖带着图纸来到一家“涟律铸铁”,老板是一个魁梧的大妈。铸兵器的铁匠铺大多是男人,因为兵器要求坚固,打铁就要很大力气,男人相对擅长一些。而这家涟律铸铁不一样,不是以兵器见长,而是擅长一些精致的非战斗用的铁器,所以店里反而有不少心灵手巧的女工,当然也有干力气活的男人。磷蓉的机器当然不是用来战斗的,所以需要精密更多一些,就选择了这一家。 “老板?”磷蓉走进店里,有的人在熔炼矿石,有的人在打铁,有的人在注模,有的人在精细研磨,有条不紊。 第100章 机器大生产 老板放下手里的锤子,走过来:“请问你们?” “呵呵,有大生意,看你们能不能接得下了。”磷蓉递给老板他精心设计的图纸。老板一看,就瞪大了眼睛。除了复杂的工件结构图,还有许多要求苛刻的数据。 锯片滚筒轴、毛刷滚筒轴、清花刺辊轴的直线度公差值为每米0.1~0.2㎜。 锯片隔圈的厚度差的最大值为0.02㎜。 锯片可以在间隔为1.5㎜的两平行面之间自由通过。 轧花肋条、阻壳肋条的长度和弧度应一致。 轧花肋条,阻壳肋条上下脚踵的宽度、厚度必须一致。 肋条对称度(肋条中心线与两侧偏差)要求为0.2㎜。 轧花肋条间的间距:工作点处为2.8~3.2㎜,上部为4.0~4.5㎜,下部为4.5~5㎜,工作点处的间距差应不大于0.2㎜。 然而看到磷蓉那一张张经过精心修改的专业图纸,那一串串精确的数据,老板还是一皱眉头:“小伙子啊,你究竟是要干什么啊,做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还要求那么高。” “呵呵,原谅我不能透露,开价吧。” 老板考虑了一下,“你这些东西看起来用料并不多,但是要求太高了,精确到0.02㎜,恐怕以我们店姑娘们的巧手,都要失败回炉好几次,所以要贵一些……7K怎么样?” 陕窖张大嘴惊道:“净篮妹子,我记得你是个老实人啊,怎么也学会狮子大开口了?这点小东西,你要收7K?” 磷蓉却是点头道:“差不多吧,成交。” 陕窖忙拦住他:“老板,你不知道啊,这家店打铁一般都是几百块,顶多1K,这次收你7K,这不是欺负人嘛?” 净篮正是涟律老板的名字,她笑道:“陕老板啊,这就是你外行了。我们做的是精工,有句行话:体积大一号,价格翻座山;精度多一位,价格飞上天。以这位小伙子的要求,也就我们店能勉强达到,你要去那些大男人开的店,给再多钱他们也搞不定。7K真的不贵啊。” 陕窖虽然疑惑,但现在是磷蓉说了算,所以还是成交了。7K的单子算是个大单了,而且其精度难度要求也是前所未有的。虽然疑惑磷蓉要这么精确干嘛,但揣测客人的目的可不是一家小店该干的事,何况磷蓉还预付了3K订金。“对了,你们不要着急赶工,质量第一,”磷蓉嘱咐道,“这只是第一单,做得好的话后面还有大生意,我可不希望就为这一单把你们某些人累得病倒。” “好的。” 回到男父精纺,厣唾厣右厣僮诩鲁四人已经在门外等着了。磷蓉意外:“哟,你们怎么来了?进来坐,现在我可是这里老板了。” 屋里,诩鲁把她们组团做任务赚了一大笔赏金的事情说了。“很好很好,”磷蓉称赞道,“是个大惊喜啊。接下来,我希望你们能够把冒险团做大。但是不要着急,收人要看重质量。另外,我希望你们虽然名义上是做冒险团,但实际上是组建一支军队,你们要通过筛选和调教,赋予他们铁的纪律,坚定的信仰,悍不畏死,但又不随便去死的精神。我不希望看到我的士兵们是一帮追名逐利,加入只为混吃等死的家伙。这个可能有些难为你们了,如果你们感觉搞不定,随时联系我。” 诩鲁想了想,抬头道:“磷蓉啊磷蓉,你果然是野心不小。不过,交给我吧!” “呵呵,野心嘛,世道如此,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还有,你们当然要经常做任务来磨练,同时赚取经费。但我希望你们暂时少做那些打硬仗的任务,最好是搜寻探索一类的,而且不要只关心任务,要收集各种各样的信息,地形地势,风土人情,森林湖泊,奇闻异事,史前遗迹,矿脉土壤,都要收集。特别是矿石土壤这一块,只要有一些特别的东西,就要记下来,要知道这片大地下面往往隐藏着许多未知的宝藏,现在也许看不到价值,以后却可能成为战略资源。对了,特别提醒,矿物可不一定是石头,还有可能是液体甚至气体,如果确认是气体矿,记得要封闭起来,不要让气体外泄。”“嗯,记住了。”“还有最重要一条,注意安全,保护自己。我不希望因为这件事有任何人出事。”“那当然。那磷蓉你在干什么呢?”“我嘛,呵呵,在构建翁悸会的工业基础啊。”“工业基础?”“这个解释起来可是很玄乎的,等结果出来你就明白了。”“……好吧,你懂的好多啊。”“要不我怎么能凭这点修为走到今天呢,哈哈。” 磷蓉这几天一直在忙第二张图纸——走锭精纺机,所以也没什么时间,诩鲁三人就重新出发,继续她们的冒险生涯。 涟律的零件终于送来了,磷蓉付了剩下4K,就开始组装机器。不得不说涟律铸铁的质量还是很好的,组装几乎没有遇到困难。终于到了生产环节,只见一个工人向开口里倒入棉株,另一个工人摇动手柄,机器就源源不断地吐出白花花的纯净棉团。“这……太可怕了!”子掩倒吸一口冷气。这才几十秒的时间,机器就完成了他几分钟才能完成的工作,而且不需要任何技巧,只需要填装和转动的力气活,而且质量奇高无比,翻看那些棉团,棉籽被清理得一干二净,而且手工难以避免的断裂现象也非常罕见。 “这就是新时代的轧棉神器,锯齿轧花机!从此以后,”磷蓉抱臂说道,“轧棉的工作只需要两个人就够了,其他人只管纺纱就行。”一台机器,两个学徒工,就完全足以提供店里一天的需求了,生产效率直接上了一个大台阶。而由于没有雇佣新的工人,工资的成本是一样的,那么分摊到单位产品上的成本将会下降,也就是说——“从此以后,我们店的产品将会是无可置疑地最廉价,同时质量最高,任何人都不可能和我们竞争!”磷蓉断言道。 走锭精纺机更复杂,要价更高,花了8K.不过见识了机器生产的可怕效率之后,大家毫不怀疑这些钱很快就会回来。 另一边,诩鲁等人在冒险者公会招新。冒险者公会可以帮助冒险团做宣传,但要收费。累计盈利达到10M的冒险团半价,贵宾半价,两个都是就免费。于是乎,翁悸冒险团在冒险者公会大肆发布免费招新广告。工会名义的广告都是保证真实性的,广告提到冒险团已累计完成10M的任务,而且有逃怖中后期强者坐镇。要求是至少锌亩中期,无牵无挂,保证忠诚,愿意服从命令听指挥,愿意遵守严格的纪律。其实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是在招募私军了,不过历史上挂着冒险团名义招募私军的事情早已屡见不鲜,这倒不算是创新。 …… 椅境大剧院办公室。 “你好,我是‘公然卖唱’乐队的经纪人,翟痰。”自从俅腹节大成功之后,翟痰就开始物色剧院了,毕竟街头卖唱没有固定的门票收入。 剧院负责人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子,打量了翟痰一下:“你是……那个拍卖师?” “嗯?你认识我?”“哎呀,真是太巧了,我还以为你已经……唉,上次那场拍卖会,我也去了,后来出事的时候混在人群里逃出来的。翟兄在那个位置也能逃出生天,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唉,我哪有那本事,也是被人救出来的,经历了很多,现在给这个小乐队当经纪人,也算是不错了。”“相见即是有缘吧。我叫感泊,你们要什么时候的场地?”“嗯,下个月,你们看什么时候有空,最好是晚上?”“13号晚上吧,晚场的话收你们10K.”“呃,10K的话……能不能事后付钱啊?我们现在还没有门票收入呢。”“这个可就不好办了啊。你们毕竟是新乐团,才唱了一首歌,以后怎么样谁也不敢说,我也要对剧场员工们负责啊。”“……唉,也罢,我去找我们老板借钱好了。”“哦?你们乐团背后还有老板?不会就是配椰商会吧?”“呵呵,我基本上已经脱离商会了,现在具体的组织还要保密,不过记得给我空着啊?”“行,等你!” 中午翟痰找到威斯汀酒店门口的厣僮。“厣僮,我们乐队要租剧场,一晚上要10K,能不能先借点钱给我们?” “10K啊,小意思。不过你既然是借,那准备什么时候还呢?”“下个月……14号吧,14号中午。我们13号晚上的演唱会,应该能回本。”“嗯,好吧。” 于是翟痰借到了钱,成功包场。 乐队成员们正在老地方排练。人多了,也就热闹起来。9个姑娘们都是年轻貌美能歌善舞,5个男生都是乐器好手,也有几个嗓音不错的。下个月的大演,厣撂安排了三个节目,中间穿插各种广告活动,这些当然要靠翟痰去联系了。翟痰联系了一些服装店、食品店、工艺品店,穿插在节目之间兜售商品,当然都是跟节目相关的。这些收入,乐队自然也要分一份的,这样既增加了内容又增加了收入,一举两得。 第101章 乐队的矛盾 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闹推和鹊姨在乱葬岗呆了两个星期,终于还是被发现了。一对夫妇抬着一个老人的尸体来到乱葬岗,正好看见两个一身污血的人爬出来,顿时吓得魂飞天外,扔下尸体就跑了,嘴里大喊“食尸鬼啊……” 闹推见状叹了口气:“唉,被发现了,估计以后没人敢再来抛尸了。走吧,带你去见我老板,找他蹭饭吃。果然我不适合混社会啊!” “终于通过考验了吗?”鹊姨也是欣喜若狂,这两个星期住在乱葬岗,见过各种死相凄惨恶心的尸体,晚上各种阴风闹鬼灵异火光,都熬了过来,他敢说他已经一辈子不会再怕死尸了。然而整日面对这些东西终究还是挺恶心的,现在终于结束了!两人中午来到威斯汀酒店门口,衣服还是没能洗得太干净。酒店虽然规定衣衫不整的禁止入内,但是人家站在门口不进去,就只能干瞪眼了。 终于等到厣僮。“闹推?怎么,又没钱了?”厣僮调笑着。 “是啊,我这个瘸子让我去混社会……这不是难为人吗?带我去见磷蓉吧,我就赖上他了,看他怎么说!”“哈哈,随你随你。跟我走吧。” 鹊姨看到来接头的是个酷酷的黑裙黑靴女孩子,眼睛就直了。不同于人类的女孩子是自然生长的,妖精化形的时候自然是要尽善尽美,所以一般女妖精都很漂亮。而仙灵除了漂亮,还有一种自然的亲切仙灵之气质。鹊姨咽了口水,原来黑道艳女都是这样的!手不由自主伸上去,放在厣僮香肩上:“在下鹊姨,萌新一枚,敢问姑娘芳名啊?”说完就后悔了,明知自己是萌新,居然一见面就占女上司的便宜,这还能有好?顿时浑身一绷,感觉要被打。 不料厣僮回眸一笑:“我叫厣僮。别紧张,我们又不是什么杀人放火的恐怖组织。”似乎对肩上的手浑不在意。 不过鹊姨还是赶紧把手抽回来,一边回忆着那光滑的手感,嘿嘿笑着:“没事,大姐以后要罩着小弟啊。”心里却暗道:“幸运啊!美女上司还这么温柔大方!就算不敢摸,看看也舒服啊。” 这就是他不知道真相了。仙灵族本身不存在男女之分,即使变成女生,也是虚有其表,更不存在什么敏感部位。所以不要说拍拍肩膀,只要你不要明显一脸猥琐不怀好意的样子,摸胸也是可以的。不过男生摸女生胸能有几个表情正常的呢? …… “公然卖唱”的排练并不是想象中那么顺利。当初前谕招人的时候有这么一项考虑,有钱人家的孩子一般吃苦耐劳的能力差一些,比较娇气,所以他就故意提高了富家子弟的通过难度。即使这样,仍然有一个富家千金,名叫黑郊,来自配椰商会的富商世家黑家,一头柔顺的亮灰色长发,天生嗓音如同天籁,体态步伐优美,身体柔软灵活,愣是让前谕爱才之心大起,决定收下。然而结果是上流社会的孩子,最后只有她一个入围了,其他都是中低阶层的。 “不干了不干了。”黑郊坐在地上,噘着嘴。“练来练去老是这一段,本小姐都累死了。你们这些人总有做不对的,拖累本小姐,真是太不公平啦!” 闻言,有的人默默低头,毕竟她说的是事实。有的人则是不服气道:“你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黑家有点钱吗,要不你哪来的时间搞艺术,都不用帮爸妈干活的。” “嘿,拖昧你个穷鬼,自己不行,还有理了?”黑郊更来气了,“告诉你,我不干了,本小姐一走,你们这些烂货就等着出洋相吧!” 前谕一看局面有点失控,不由有些后悔自己当初的行为,还是应该一视同仁啊!然而现在后悔也晚了。他走上前:“大家别吵,听我说两句吧。”前谕是乐队里年纪最大的,至少看起来是,所以除了四位创始人,他说话最有分量。“黑郊啊,歌是你写的吗?” “不是啊,是厣撂队长写的。”“舞是你编的吗?”“也不是啊。”“歌舞都是厣撂编写的,有人练不好,最着急的是厣撂啊!可是她还是耐心地陪你们练习。这是因为,我们是一个团队,有着共同的梦想。我挑选你们进来,是看中了你们的天赋、品质和理想。厣撂的歌舞是九个人的,所以我们有九位舞者,少一个都不行。黑郊啊,你是为什么加入乐队的呢?”“……只是觉得好玩而已。”“呵呵,我可不相信,好玩,能支撑你辛苦练习一个星期才开始抱怨。你以前的生活,真的比现在更好吗?” 黑郊沉默着。 “你说得对。我是家里的独生女,以后也是家主,继承所有财产。于是每天都有其他男生来找我,跟我搭讪,写情书,约会,女生们也想跟我做好姐妹。可是父亲告诉我,要小心他们,因为很多人其实是冲着黑家的财产来的。我一开始还不信,就在跟一个男生约会的时候,故意去酒吧,给他灌酒,结果他喝醉了就自言自语地说,等把我泡到手,让他的家族和黑家联姻,他就能当家主,就能继承一大笔钱,还能每天享用女人……当时我感觉心都碎了,然后就认真跟父母学习察言观色之术,免得被欺骗感情。结果后来我发现,我那些亲密朋友,竟然基本上都是……唉,总之我感觉人生太无聊了,就是整天在钱眼里勾心斗角。 那次俅腹节狂欢,我看到了厣撂队长的表演,我感觉你们唱歌很快乐,而且不是装的。我就想,唱歌表演,真的能这么开心?就想试试改变一下。结果在这里,虽然很累,但是心情很放松,因为我是主动加入的,所以没有人会为了钱来巴结我,我想我应该能和你们相处的很愉快。这样的话,累一点也无所谓。” 随后语气一转。 “可是我发现我错了。我原本不想承认,可是这几天我真的意识到,穷人和富人,相差的不仅仅是钱,还有思想观念。我从小接触的都是上流圈子,虽然有很多虚伪,但是偶尔提到一些共同爱好,也是可以会心一笑的。可是在这里,队友们谈论的都是一些我没什么体会的话题,我想要加入,反而显得很幼稚,很格格不入。他们总是说,你们有钱人是不会明白的。是啊,我不明白,但是为什么不告诉我呢?”黑郊漂亮的灰橙色大眼睛有些湿润,“我真的很想要了解你们的生活,我想和你们做真心的朋友,可是你们却告诉我,就因为我出身富家,跟你们就注定无话可说。既然这样,我还为什么要来这里?找不自在吗?” 拖昧默默低下头。前谕叹了口气:“我因为一些自以为是的想法,没有考虑到你的处境,对不起。” 厣撂也说道:“我是队长,没有注意到你们闲聊的心情,也有责任。” 反丫说道:“黑郊,其实你并不孤单哦。你们大概都没意识到,我也是个富家小姐呢,曾经的。” “真的吗?等等,你姓反……兆矢军团的首诰城反家?” “是的呢。尽管如此,我却看上了疾蛹这个穷小子。”疾蛹不好意思笑着。“你说得对,穷人和富人,思想观念上必然是有差异的。但是现在,我们正在做的事情,就是在建立共同语言啊。当初疾蛹穷困潦倒,在街头,‘公然卖唱’。我呢,和黑郊差不多,和一个纠缠我的男生约会逛街。我听到了疾蛹的歌声,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很舒服,很纯洁。我就找个理由把那个男生打发走了,躲在角落里听疾蛹唱歌。 后来他唱到一首我也会的歌,我就很兴奋的,他张嘴唱,我在心里和着。后来唱到一个高音,他突然哑了,我才反应过来,他已经唱了很久,嗓子不行了吧。不知为什么,我就忍不住从角落里走出来,走向他,接着他唱。他看到我,也鬼使神差地轻轻哼着,后来大概是嗓子恢复了一点,就和我一起唱。唱到最后,我们不知何时已经牵了手。”反丫幸福地回忆着,“从此,唱歌就成了我们联系的纽带。我们生活在截然不同的家庭,观念,见识,都有许多区别,也会吵架,他喜欢节约,甚至有些吝啬,我则是大手大脚,他就看不惯。可是到了唱歌时间,我们就会变得宽容。他依然很节约,但也变得不那么抠门了;我也是自觉地在他面前简朴一些。最后,我们有了越来越多的相似之处,越来越亲近,直到今天。”反丫从回忆中回过神来,“黑郊,你其实并不需要刻意融入谁,哪怕你只是静静坐在那听着,一句话不跟她们说,她们也不理你,但是我们一起辛苦地练习,唱歌的声音交融在一起,舞动的时候偶尔碰到彼此而不好意思地笑,直到最后,完成一场精彩的表演,那样我们就已经是伙伴了,真心的伙伴,一起努力过的伙伴。也许嘴上不说,甚至调侃着贫富差异,但你也看到了,当你真正流露出真情实感的时候,大家都在默默为你难受不是吗?那些无意间伤害了你的人,都在自责不是吗? 如果说你有什么需要改进的,那就是更多的耐心和包容,以及大胆而真诚地表达自己的感受。你尝试去和她们交流,这样很好,很勇敢。如果她们无心伤害了你,你就像今天这样,真诚地说出来,我相信这个团队里没有人会恶意地伤害别人,都是无心的。你可以了解穷人们都是怎样生活的,了解他们;他们又何尝不好奇富人的生活呢?也许不是今天,他们会一直以为富人总是过着花天酒地的悠闲生活,永远也不会知道富人的伤心之处。他们只是被所谓的‘穷人联盟’捆绑了手脚,怕被当做背叛者,所以不敢问你而已。然而我们是一个团队,不存在也不应该存在小圈子,所以一定要有人来打破这个联盟。今天,我希望这个目的已经达到了。”反丫说完,看着黑郊和拖昧。 黑郊先抬起头:“对不起,我不应该这么任性,不应该骂穷鬼,我以后会好好练习,不会再抱怨了,希望你们原谅。” 拖昧也抬起头:“对不起黑郊,我一直排斥你,但是当你哭的时候,我才感觉心里很难受,我感觉我一直以来都很对不起你。我以后不会这样了,我们重新做好朋友好吗?” “好!”黑郊破涕为笑,给了拖昧一个拥抱。 “我也要我也要!”其他人也坐不住了,大家围上去,男生女生相拥在一起,有些人脸红了,但是更多的是一种放开心扉的坦诚与释然。 “好啦。”厣撂拍拍手,“虽然发生了很多事,但是训练计划可不能拉下。今天可能会比较累咯?” “没问题!”大家都充满了干劲。 …… 大城里的冒险者公会,都会提供长期出租的招新柜台。柜台位置有限,价格不定,如果没人你可以免费占用,如果你想占别人的就要竞价了。诩鲁厣唾厣右来到最显眼的一个柜台,目前属于妖咬冒险团。一看到三人,守柜台的少女就站起来,热情洋溢地说道:“哎呀,你们是来加入我们冒险团的吗?那你们可找对地方了,我们妖咬冒险团可是累积完成了1亿任务,人数上千的大团……” “呃呃,不好意思这位姑娘,我们是来竞价抢柜台的。”诩鲁不得不打断她。 “啊,这样啊。”少女无精打采坐下来,“这个柜台可是一万块一天的哦?你们确定要抢?” “一万块?不贵。” “切,这么装 逼。”女孩撇撇嘴,“去找工会的工作人员吧,你们要是真出的超过一万,让给你们也无妨,我们团的策略是超过一万宁可换个地方。” 第102章 大老板的合作 于是厣唾找来一个工作人员。 “请问你们是?”“翁悸冒险团。” “等等!”妖咬的少女突然一瞪眼,“你们是翁悸冒险团?那个只有三个人却在一天内完成了10M任务的冒险团?” “是啊。” “啊,真是太巧了。”少女一下子来了兴趣,“看到你们打的招新广告以后,团里特别嘱咐过我,如果遇到你们一定要交个朋友,我叫菊窍,你们是厣唾、厣右、诩鲁?” “是啊……”“我说啊,你们冒险团才三个人,要招到一大批团员可是要很久的哦。不如直接加入我们团吧?你们要求的纪律严明,我们团纪律可是很严的,跟军队比也不相上下。以你们三个一天10M的能力,在我们团肯定能混得很好的!” 诩鲁婉拒:“真是抱歉,我们并不是自由冒险者,我们背后是有老板的,是他想要建立私人军队……” “我们也有老板啊!”菊窍丝毫不松口,“我们老板,可是配椰商会四大家族的黑家!你们老板能比我们老板厉害吗?听小妹一句话吧,跟着我们老板,那才是前途无量啊。” 诩鲁还要再说,厣右插道:“其实我觉得也可以啊,我们为什么不能同时有两个老板呢?磷蓉他希望军纪严明,这个人家有;另一个就是要收集地理信息,那不如这样,我们可以加入你们,但你们要经常做一些地理信息收集工作,收集的信息交给我们,怎么样?” “收集信息啊……”菊窍有些为难,“涉及到团队活动的方案的话,这个要去跟团长商量了……不对,团长还不行,最好是跟黑家商量。这样吧,你们先加入,然后我给你们引荐到黑家,你们直接跟我们老板商量,如果老板答应了最好,不答应的话你们再退团就是了。” “嗯,这个主意不错,反正公会也没说一个人不能加几个团,那我们就先加入好了。” 办了入团手续,菊窍安排了一个大叔,带着他们前往黑家的办事处。“配椰商会的四大家族是什么?”路上厣唾终于忍不住问道。 诩鲁:“哦,配椰商会虽然是一个许多商团的联盟,但是有四大家族商团,他们才是商会的中流砥柱,商会的大事都是四大家主决定。会长一定来自其中一家,但并不是家主,权力也没有四大家主大。所以实际上商会的大权还是握在四大家族手里,当然出了会长的家主权力会略大一些。四大家族分别是拍、黑、皇、姆,现任会长是拍家的拍褂,这个女人同时还是揭箍会的高层,她正是凭这个身份拿到会长之位的,也就成了商会和人族的真正核心——揭箍会通信的重要渠道。” 说话间就到了。那是一个不起眼、没有招牌的门面小房,如果没人引领,谁也不会想到这竟然是配椰商会四大家族之黑家的办事处。大叔带着三人进去,值班的是一位大爷。大叔说明来意,大爷就想想说道:“最近冒险团的事都是交给大小姐打理的。你们现在要找她可不行,得等明天上午早点来了。” “这样啊。”没办法,只能先去找磷蓉商量了。 再次来到男父精纺,此时店子已经大变样了,显然近期重新装修过。员工们精神饱满地工作,庆幸自己有了这么一个新老板。屋里,磷蓉正在和闹推鹊姨谈话,呛绰厣僮也在。看到诩鲁三人:“哟,你们也来啦,正想找你们呢。哦,闹推,我的意思就是,你暂时就在这里打工好了,也可以搞自己的研究,你的才能我会好好发掘的,放心。” 安排好闹推,轮到诩鲁了。磷蓉:“先说你来找我的事吧?” “是这样,我们发现自己的冒险团招新人太费时费力了,所以想和一个妖咬冒险团合作,他们具有军纪严明的特点,而且背后是配椰商会四支柱的黑家支持,是个很好的合作伙伴。所以你觉得怎么样?”“嗯,搭上商会,确实不错。不过你们有没有想过,人家为什么要和我们合作呢?”“厣唾厣右的战力啊,这还不够吗?”“呵呵,战力是不错,可是并不属于他们,实际上对他们的好处微乎其微。而且我还说了要收集地理信息吧?这种事情短期来看吃力不讨好。人家为什么要来帮你呢?”“呃,那怎么办?”“呵呵,把对方请过来吧,就说,我有一些不方便移动的东西,但一定能打动他,如果不满意的话赔他1M.”“好的。那你找我们是?”“呵呵,要钱。我们现在的机器生产还依赖铁匠铺,但铁匠铺不是只为我们服务,也就是说,竞争对手也可以找铁匠铺生产机器,就算他们不懂,也难免研究出些灵感门道来。所以我打算收购涟律铸铁,让他们只为我们生产机器。但是涟律不是个濒临倒闭的店,收购起来可能要贵,所以想用你们的钱作保证。当然,如果你们要钱还另有用,我肯定会还的,投入的钱,只会翻倍地赚回来。” 诩鲁笑了:“你可是我们的老板啊,你要钱我哪有不给的道理?” “哈哈,那么现在就出发去涟律吧!” 和人合作当然不如私军如臂使指指挥自如,不过磷蓉转念一想真要整个私军他现在也养不起,不如先和黑家合作凑合着用。 来到涟律,工人们正忙得热火朝天。磷蓉签了长期订单,大批量订购锯齿轧花机和走锭精纺机,做好一台付一台钱,现在这家小店根本没功夫休息,但是收入也同样可观。一看到大主顾来了,净篮连忙迎上来:“磷老板又来啦?这次又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呵呵,都是熟人,我就直说了。这次,我要把你们整个店买下来。” 气氛顿时一凝。镇上的工坊大多是家族传下来的,有着家族产业的色彩,所以除非濒临倒闭,一般人是不愿意卖掉的,哪怕惨淡经营,也要保下“祖宗的产业”。卖掉家族的作坊,颇有些不孝的色彩;而收购别家作坊,也有种巧取豪夺的感觉。此时净篮表情有些怪异,毕竟是大主顾,她不想闹翻,可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磷蓉看她犹豫,继续道:“想必你应该能猜出来,为什么我接手的男父精纺能东山再起。” “……那些机器?”“不错。如果我收购了涟律铸铁,那就不叫东山再起,那叫如日中天。净篮,你仍然可以当这家店的负责人,但是生产方式必须接受我的改造。另外,我愿意花1M收购这家店,如何?” “1M……”工人们倒吸凉气,这么多钱,要他们好几年的工资。 净篮终于抬头道:“店名不能改,现在的工人除非偷懒不能解雇,另外,我要2M,怎样?” “成交。”磷蓉笑了。净篮有些愕然,磷蓉居然不再杀价了,反而让她感觉要少了。当然成交了再改可不行,磷蓉当场付了2M:“下面我宣布新的运营规则。涟律铸铁,现在已经和男父精纺一样,归入我翁悸会名下,听从翁悸会统一调动。接下来,你们要以最快速度完成翁悸会以外的订单,此后即作为翁悸会的内部部门,不再对外接受订单。我可以保证你们有源源不断的工作,收入只会多不会少。新的图纸已经画好,你们先每种做出一个样品。”磷蓉交给净篮一沓纸,上面画着的赫然是螺旋测微器、游标卡尺、卷尺以及一系列成熟的史前测量、铸铁工具。“这些东西可不是用来纺纱的,而是用来铸铁的。是的你们没听错,有了它们,你们的生产水平将会达到你们现在根本无法想象的高度。加油吧!另外提醒一下,作为预备,你们最近最好大批收购铁矿石和燃料了哦?” 净篮看着手上的图纸,上面都是一些她闻所未闻的东西。然而男父精纺崛起的事实摆在眼前,磷蓉的能量由不得她不信。“好的,我们这就开工。老板,如果我们真的能像男父那样崛起,我想……工人们一定会真正认可你的。” “哈哈,很好,那么下次再来的时候,我不希望再看到外来订单了,可以吗?”“这个没问题,自从接到你的长期订单,外来订单我们基本上都推掉了,现在只有一些小工作而已,集中解决的话很快的。” 第二天,男父精纺门外来了一辆豪华马车,上面绘着显眼的魪形图案。路人和周围店家见之议论纷纷。 “天哪是配椰商会黑家!”“他们居然来男父精纺?”“难道新老板是黑家的人?”“怪不得能死而复生,原来是黑家来抄底了。”“真是好运啊,我们怎么就不行呢?” 一位体态优雅、落落大方的姑娘走下了车驾,亮灰色头发灰橙色眼睛,蓝色条纹V领衬衫式连衣系带中裙,酒红色羊毛呢大檐爵士礼帽,枣红色双层加绒毛线手套,粉红色包头一字式扣带粗低跟单鞋,成熟大气的着装却丝毫不妨碍其青春活力的展现,正是黑郊。不过此时她的身份当然是代表黑家,代表妖咬冒险团前来谈合作的。围观群众中见多识广的立刻惊叫:“居然是黑家大小姐,家主继承人,黑郊!” “天哪,这等大人物竟然看上了男父精纺,究竟发生了什么?”“黑郊大小姐果然像传说中那样美丽大方啊~”“少来,人家再漂亮跟你这穷鬼也没关系!” 黑郊早就习惯了这些议论,神色自如地走进了男父精纺。别看她在乐队里好像很单纯,作为家主继承人,待人接物可是有专门训练的,社交场合绝不会失了大家族的风度。 诩鲁一大早就去约好的地方请黑郊了,这时才介绍道:“这位就是我们磷蓉老板。”短暂客套后,一台锯齿轧花机展示在黑郊面前。 磷蓉介绍道:“这可是我们男父精纺的独门秘技,您只要去别家看看,高下立判。”黑郊顿时好奇地看着两个年轻的工人,制服上赫然写着“学徒”两个大字。“磷蓉老板,您是要用学徒工展示独门秘技?”磷蓉笑而不答。只见两个学徒工,一个抱来一堆棉株,塞进入口,另一个毫无技巧地疯狂转动手柄,仅仅几十秒,出口处就吐出了纯净的纤维。磷蓉上前抓了一把递给黑郊:“您看,不仅速度快,质量也是绝对保证。” 黑郊一看,果然,棉籽都清除干净了,也没有严重的纤维断裂。“确实不错。”黑郊点头,心里却开始震惊了。 然而震惊还没结束。学徒工抱起棉纤维,放在走锭精纺机上,又是一阵毫无技巧可言的转动,一捆捆棉纱就这样轻而易举纺制出来。磷蓉又拿了一捆给黑郊:“质量绝对过关。” 黑郊简单看看,果然是优品。“这……很好很好,世上竟有如此神奇的技术,磷老板,这将是纺织业的一场风暴啊。您应该很清楚,两个学徒工在短短几十秒内完成如此数量和质量的纺纱工作,意味着什么。” “不错,只要技术不外泄,只要有市场,没有任何一家能和我们竞争。这就是我们寻求合作开出的价码,那就是将我们棉纱的专卖权交给你们黑家,我们保证不泄露技术,保证不会再给别家销售。我们的条件就是,在你们的冒险团任务规划中,安排信息收集的工作,这些信息如果你们有用当然也可以要一份,但是我希望能得到你们收集到的所有信息。最后,棉纱的盈利,我们要六成。如何?” 黑郊细细考虑着。 妖咬冒险团,是黑家的武装力量之一,平时做任务主要是为了磨练战斗,因此主要接那些打硬仗的任务,也就自然要求军事化的纪律性。但黑家毕竟是商业家族,任务的收入只是很少一部分。这样一来,磷蓉要求的信息收集其实并不是很过分。何况黑家自己也会需要一些类似信息,那些金矿铁矿煤矿他们也是很感兴趣的。物美价廉的棉纱专卖权,四成的利润,也很划算。要知道这种生产技术是被男父垄断的,世界只此一家;而男父的合作对象则可以是商会四大家族的任何一个,这一点上黑家处于不利地位,按照这个比例黑家实际上应得四分之一利润,现在拿到四成,这就说明这次交易还有示好的成分。为什么要示好呢?显然日后很可能还会有新的交易!这样一来,这一次的合作,很可能将是日后一系列重大合作的开端,给黑家带来可观的收益。而这次交易本身,也是相当有利可图的。 第103章 反抗包办婚姻 “好吧,成交,合作愉快。” 两个老板谈妥了大方向,细节就交给手下办了。磷蓉还想留人吃饭,怎奈黑郊事务繁忙先行告辞。 颠簸的车驾上,黑郊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侍童担忧地看着她:“小姐?” “我没事,科刻。继续来之前的话题吧。父亲给我安排的……是谁?”“好像是……拍家的一个叫拍文的男生,也是家主继承人。” “拍文?”黑郊靠在座位上,悠悠叹息:“完全没见过面的一个人啊……还是逃不过大家族的命运吗?”她咬牙,“就算逃不过,也要抗争一下!” 回到家她立刻找到父亲,一个暗翠色头发粉色眼睛的大叔。一看到黑郊的样子,就平静说道:“是来谈婚事的吗?” “您也知道啊。为什么要擅自把我嫁给一个我都没见过的人?” “唉——”大叔站起来,背着手。“我们配椰商会四大家族,虽然在商业上有竞争关系,但总体上都是世代通婚的友好家族。为商,讲究和气生财,所以我们一直以来都在努力加强四大家族的团结。过去的时候,子女的婚事,在出生之前就会定下来,称为指腹为婚,由不得你反抗。” “这样……也太过分了吧?” “是啊,我也同意。所以经过几代人的努力,这个传统已经取消了。但这并不意味着子女的婚事就可以随心所欲。现在我们的规定是,23岁之前,给子女自由恋爱的权利,如果确定了对象,只要对方身体健康,心智正常,做父母的就不会干涉,任由他们结婚生子。但如果23岁还没有确定对象,那就由父母来指定,这是底线。女儿啊,你要知道,女人的青春是很短暂的,如果没有抓住,会严重影响到家族的下一代质量、数量,甚至绝后。所以至今我们仍然坚持,除非修行有成,能够留住年华,否则23岁必须结婚,这一点没得商量。你也不是没有尝试过修炼,只是天生的体质不适合,这没什么,大多数人都是这样,能修炼的毕竟只是少数幸运儿。既然你没有这个命,那就要按照凡人的生命法则来生活,23岁,结婚,婚礼就在下个月21号。你也不用太难过,父亲为你选的男人,绝对是值得慢慢培养感情的。拍文是个帅气有才的好小伙,他会给你幸福的。”大叔走到门口,“你好好想想吧,想通之前,就先别出门了。”说罢离去。 黑郊很了解她的父亲,他说了别出门,那就必然已经安排妥当,不过他这一关是绝对出不去的。23年的时间自由恋爱,自己确实没能确定对象。“可我只是不想把自己草率托付给那些冲着财色来的虚伪男人啊,这样也有错吗?”黑郊只觉得委屈。 一个熟悉的身影在黑郊脑中浮现。“磷蓉?我为什么会想起他?难道我……不不,商人绝不能对交易对象产生感情,这是大忌讳……”黑郊压制着自己一个可怕的主意。 这时科刻进来:“小姐,这一关您迟早要过去的,要宽心啊。” “科刻,我决定了,如果必须嫁人的话,我宁愿嫁给磷蓉。”“磷蓉?磷老板?小姐,别冲动啊,磷老板可是我们的交易对象,这绝对不可以啊!”“不用再说了,把父亲叫来,我要跟他说。” “可是……唉!”科刻无奈,只得出去。 不多时,父亲怒气冲冲闯进来,抬手一巴掌:“反了你了!这是能耍脾气的时候吗?是感情用事的时候吗?居然宁可冒大不韪,和交易对象结婚,也要反抗父亲是不是?你忘了历史上那些感情用事的教训了?我好好和你说了,你还不听,非要我发火是不是?” 黑郊捂着火辣辣的俏脸,依然倔强地盯着父亲:“我不是耍脾气,我是真的喜欢他,我爱他,我要和他结婚,大不了取消交易!” “取消?你说取消就取消了?都成交拍板了,又反悔,你损害的可是我们黑家的信誉!信誉是什么?信誉是商人的生命,懂吗?真不知道你今天是怎么了,翅膀硬了,还是脑子烧坏了?不会是那个磷老板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吧?”怒吼完毕,看着女儿精致的脸蛋上一道红红的掌印,又心疼:“女儿啊,爸爸不是有意跟你发火,你就不能理解一下当父亲的心情吗?” “爸,”黑郊坚定地看着父亲,“我还是那句话,我不是感情用事,这样,我明天让磷蓉过来一趟,证明给你看,怎样?” 大叔愣了一会,摇头叹息:“唉,女大不中留啊。罢了,让他来吧,我看看,究竟是个什么人这么厉害,能让我的宝贝女儿神魂颠倒。不过,如果我发现事实不像你说的那样,那你就必须嫁给拍文,明白吗?” “好,成交。”“唉,脸还疼吗,让爸爸给你揉揉。” “……嗯。”黑郊还是没有拒绝父亲。感受着脸上大手的温暖,她知道,父亲是有多么矛盾揪心。她仍然会反抗,但并不恨父亲。 短短一天时间,黑郊再次拜访男父精纺,而且这次还多了几个空车驾,再次引起议论。 “黑家大小姐又来了?”“难道看上男父精纺的老板了?”“你想象力真丰富。不过男父精纺要发达了是真的。” 黑郊走下车,磷蓉已经在门口迎接:“怎么了?交易有什么不对的吗?” “磷蓉先生,我……有事求助。”黑郊神色复杂地看了他一眼,“进去再说吧。”她又对随从们吩咐道:“你们都在外面等着。” “是!” “磷蓉先生,我想请你帮个忙。” “哦?”于是黑郊把嫁人的事说了一遍。“磷先生,我已经跟父亲保证过了,现在我希望你能假装是我的未婚夫……只要假装就行,假装跟我相爱,这样我就不用跟那个不认识的人结婚了。行么?” 磷蓉想了想,“你这样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啊,夫妻是要过一辈子的,假装又能装多久呢?” “没关系,我现在只希望能先过了这一关,争取到时间,以后再想别的办法。我们也算是朋友了吧?能帮我这个忙吗?” 磷蓉虽然不看好黑郊的计划,可是看着眼前美人楚楚可怜的样子,实在不忍心拒绝,他看了一眼呛绰。呛绰点头:“我跟你一起去吧。” “好,那就这样吧。”磷蓉看向厣僮:“厣僮你还是守在这里。” “好的。” 于是围观群众就看着黑郊和磷蓉手牵手走出来,一起上了车,科刻和呛绰则上了另一辆车。 “天哪,真的是!”“居然能得到黑家小姐青睐,这个磷老板不得了啊!”“男父精纺,真的是要崛起了。” 黑郊听着外面的议论,掩口轻笑:“都信以为真了啊,以为我们真的是情侣呢。” 磷蓉却严肃地看着黑郊:“黑郊小姐,我现在确认一下,您不是真的想嫁给我吧?” “……为什么这么问?”“你没有确定对象,又不愿意嫁给父亲安排的人,找个人假装,不找别人,却偏偏找我。我也知道一些,你们黑家,应该是不允许和交易对象恋爱的吧?即使这样依然找我,其中缘由……” 黑郊眼神闪过刹那的怅然。“磷蓉……先生,对不起,我可能……有点失态。不知道为什么,当父亲告诉我,我必须要嫁人的时候,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所以……” “黑郊小姐,我想您应该能看出来,我和呛绰的关系。”“你们……对不起,是我突兀了,我无意插足……”“无妨。既然呛绰她没有反对,我可以帮你这个忙。但我还是那句话,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黑郊小姐还是早做打算为好。您诚心待我,我也给您说句心里话,以您的高贵品质和聪明头脑,理应拥有幸福的人生,愿您早日邂逅真爱。”“……谢谢。” 磷蓉心里也是为黑郊默默叹息。他能看出黑郊确实对他有些萌芽的情愫,但是他已经对呛绰路霞承诺过不会再拈花惹草,所以必须一开始就把这情愫扼杀,免得到时候两边都难过。 至此一路无话。 黑家别墅遥遥可见了。别墅最初修建于200年前,坐落在现阜河的河岸边。新别墅设计理念是必须保留尽可能多的原始结构,然后增加新的翼作为扩建部分。旧别墅外部的原始特色被一丝不苟的恢复成了原样,在恢复过程中对当时的建筑风格做了广泛的调查。新修建的翼并没有效仿原始别墅的建筑风格,而是一个当代的设计语言,这样做是为了为别墅引进一定程度的亮度和现代性,通过新旧建筑体量之间的并列创造一个有趣的美学。在别墅的原始结构中,别墅谦逊的入口就位于一条主道路旁,当人们穿过别墅向河流靠近时,别墅就会慢慢的展现在人们眼前,透明度也会逐渐增强。内部的设计包括了一个现代家居和装备的混杂。仔细的规划和工艺创造了一个既怀旧又很适合现在的使用的住宅。 第104章 演戏与识破 “好啦,”磷蓉微笑,“既然是演戏,那就要尽可能接近真实,我想你也是这么希望的。” “是啊。”黑郊也笑了,有些苦涩与期待。磷蓉先下车,一个自然转身,向车上的黑郊伸出手。黑郊当然不会再戴着手套了,她亲昵地握着磷蓉的手,优雅地走下车驾,磷蓉还轻吻了她的手背,两人仿佛是演练过无数次的演员,又仿佛真的是未婚的热恋情人。其中几分真假,只有他们心中自知。 呛绰和科刻也下了车,跟在各自主人侧后方一米处。科刻本来就是黑郊侍童,呛绰此时则是扮演磷蓉的贴身侍卫。磷蓉若有若无地瞥了呛绰一眼,见她没有什么不满之色,动作更加大胆了。随着两人向别墅走去,磷蓉非常自然温柔地轻轻搂住了黑郊的小蛮腰,亲密度立刻上升一个档次,让黑郊努力端着的贵族架子不由轻轻摇晃一下,轻声娇嗔道:“你也太认真了吧?”可脸上幸福的笑容却是油然而生。 磷蓉仍然保持着风度,轻声答道:“我希望这是你我一段完美的回忆。” “嗯。你也不用太紧张,父亲不是个拘泥礼节的人,表现真实才是最重要的。”“我明白。” 外人看来,就像是这相亲相爱的天生一对在轻声说着浪漫的情话。 黑郊的父亲就在门口等着,背负双手,不怒自威,冷冷打量着磷蓉。磷蓉来到他面前,立刻换上了一副悲天悯人的表情:“这位就是黑戎先生吧,黑家之主?您也真是不容易啊。” 黑戎顿时一愣,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他有种一拳击在空处,随后膝盖中了一箭的感觉,再也摆不起架子,勉强笑着:“磷蓉先生也是倜傥非常之人啊,进来坐吧。”看到一向老谋深算模样的父亲吃了个瘪,黑郊笑得更灿烂了。 主客入座,黑戎还没缓过来,“敢问之前说在下不容易,那是什么意思?”不知不觉间,黑戎已经把磷蓉这个准女婿平等相待了。 “哦,那个啊,”磷蓉淡然自若,“以您的境遇,竟能教养出黑郊姑娘这样,身体和心灵都如此完美的女士,想来是历尽艰辛坎坷,在下实在是佩服。如此一来我更应当小心珍惜您含辛茹苦养育的明珠,您可以放心,把女儿交给我,必定会幸福一生,同时带领着黑家走向辉煌。” 这话听着让黑戎哭笑不得。表面上,感谢了自己的养育之恩,表达了敬佩,称赞了自己的闺女,表达了决心,还提到了黑家,怎么听怎么舒服,可偏偏那一句“以您的境遇”让整句话都变了味,好像自己家境多么不堪一样。“在您眼中,我的境遇究竟是怎样的呢?” “呵呵,那么先请问,您的夫人何在?” 黑戎皱眉,仿佛想到了什么:“我和夫人相敬如宾,举案齐眉,我主外,她主内。” “我只是问她何在,您辩解什么呢?”“我……”“您23岁的时候,是否梦想着一个和您相敬如宾举案齐眉的女孩呢?” “……哈哈哈哈,不错不错,”黑戎笑道,“磷先生果然厉害。确实,我和夫人的婚姻是包办的。我当时也确实没有意中人,就接受了安排,虽然没有轰轰烈烈的爱情,但是多年相处下来也算是有些感情了吧,所以到达了现在的状态,家庭还算和睦,儿女健康成长,这对我们家族来说是一个不错的结果了。不过先生是如何知道的呢?小女告诉的吗?” “呵呵,您说笑了,我并不知道您的婚姻情况,只是随便问问,您自己说出来了。”“……”“不过这样也很合理,您自己是包办婚姻,也平静地一路生活过来,所以您对于包办婚姻并不反感,觉得理所应当,对家族也有好处,所以就给女儿也一样安排了,是这样吗?”“不错。” “可是,您安排的人甚至跟黑郊无一面之缘,而且一个月后就匆匆结婚。而我,和黑郊已经有多次来往,情愫日益攀升。这和您当初的情况不同吧?如果您在这时强行将她嫁给他人,必然使我们两人遥相思念。我可以告诉您,我是不会就此放弃的,必然用尽手段,和黑郊里应外合,不达目的不罢休。那么现在听到了我的计划的您,最正确的做法显而易见。”磷蓉看了一眼黑戎身后全副武装的卫士们。“而我呢,在事先料到这种情况后,仍然只带了一名护卫,是不是很傻,呵呵。” 磷蓉笑得轻松惬意,黑戎也勉强笑着,心里却在发虚:“这人居然已经算到如此地步,我是该害怕,还是该赞许女儿的眼光呢。” 磷蓉继续道:“你现在大概会担心,我这么足智多谋的人,对你女儿究竟是不是真心,还是仅仅只是利用,窥伺黑家的财产。”黑戎深吸口气,正中红心!“那么你就想想,我和你选的那人,谁更有可能对黑郊小姐是真心的,是黑郊小姐用她的真心选择的我,还是你用你的利欲选择的他。是选了我以后,他的反抗更激烈;还是选了他以后,我的反抗更激烈。如果事实证明所托非人,是对付我的势力更容易,还是对付他的势力更容易,或者你究竟愿不愿意为了女儿对付那个势力。另外,如果你们决定取消交易,我绝不会借此抹黑黑家的名誉,就算是为了黑郊小姐,我也一定会帮助黑家公开澄清,证明取消交易是我们双方一致同意的。” 黑戎垂首沉默着。他必须承认,他真的被磷蓉说动了,而且由衷佩服,甚至恐惧于磷蓉的智谋,竟然让他觉得自己白活了大半辈子。黑郊先是惊喜地看了磷蓉一眼,随后正色道:“父亲,您就这么不愿意相信女儿的眼光吗?他真的不是那种会利用我牟利的人。” 磷蓉将军了:“最后,不要对于接受我的观点感到颜面受损,正相反,愿意接受正确的建议才是真正的大家风度。如果为了面子故意犯错,那才是小人嘴脸。” 黑戎悠然长叹:“真是后生可畏啊!恭喜你,我同意了。磷蓉先生先坐,女儿过来,我和你说两句。” “啊?哦。”黑郊有些忐忑,但是父女私聊无可厚非,磷蓉也不好阻止。 来到内屋,“父亲?”黑郊观察着父亲的表情。 “黑郊啊,你真的是长大了。你的眼光很不错,如果有可能的话,我真的希望磷蓉先生能当我的女婿。可是啊……”“可是?”“你应该比我更清楚,磷蓉先生,早已经名草有主了吧?我没看错的话,他和身后的女卫士才是一对吧?”“父亲……”“女儿啊,父亲不是不关心你的终身幸福,可你错过了多少机会,几十年来追求你的男生不少吧?就算比不上磷蓉先生,相对优秀的总是有的吧?我知道,你担心他们是冲着名利来的,那又怎么样呢?无论他们冲着什么,最终都会享受到黑家的利益,只要他们逐利的同时,也是真正爱你的,不就够了么?现实点吧孩子,真正纯洁的爱情,只是小说家们的想象罢了。磷蓉先生是个值得深交的男人,你们就算不能相守一生,也要和他搞好关系,成为他的红颜知己。至于我给你找的拍文,你也要宽容一些,他也是个优秀的男孩子,而且不是那种薄情寡义之人,也能对你专情。你能看上磷蓉,爸爸相信你的眼光。你也相信爸爸一次,好吗?” “……我明白了。”事情既然败露,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只能嫁给拍文。虽然不甘,可父亲说的也是事实,她也能看出来磷蓉的专一,虽然一直扮演未婚夫,和她各种亲昵,可心却不在这里。 黑戎摸摸女儿的头:“乖,送磷蓉先生回家吧,好好谢谢人家。” “嗯。” 黑郊低着头回来,走到磷蓉面前,磷蓉正要询问,黑郊突然一把抱住磷蓉,放声大哭,哭得磷蓉心头一颤。轻轻抚摸着怀中美人的长发,磷蓉温柔道:“被父亲看出来了?” “嗯。”“呵呵,这也是难免的,你的父亲也是活了大半辈子的人了。而且就算他没看出来,你就真的能想出什么办法吗?”“可是我……呜呜……好不甘心啊……”“唉,哭吧哭吧,哭出来,然后还是要面对现实的。既然不可避免,为何不争取一个最好的结果呢?先结婚,再当做初恋,重新认识,重新互相追求,发现他的优点,展示你自己的优点,未必没有真爱啊。幸福的爱情不是只有热恋的那一段,而应该是婚后一生的。” 许久,哭声渐止。“磷蓉先生,”黑郊贴着磷蓉的耳畔,“我送你回去吧。” “不,我抱着你。”“哎?” 磷蓉二话不说,反手一转,就来了个公主抱把黑郊抱在怀里:“走,回家!” 第105章 大型史前遗迹 磷蓉个子比黑郊矮,抱起的姿势略有怪异,不过锌亩中期的力量完全能够胜任了。黑郊俏脸绯红地看着磷蓉,那一句回家,说得她心中无限遐想,可惜也只能是遐想而已。两人依旧坐在同一辆车上,一路无言,享受着最后的温存。车子并没加速,可到达得还是太快太快,男父精纺依稀可见了。黑郊见状,突然伸手一拉,把磷蓉拽到面前,毫不犹豫对唇吻上。可磷蓉却分明看到,她眼角滑落的泪水,胸口轻轻的抽泣。 车停,唇分。“走了。” 磷蓉欲要下车,却被黑郊从后面拉住:“磷蓉,我们以后,还是好朋友吧?” 磷蓉笑了。“当然,我的红颜知己。” 听着磷蓉讲述他和黑郊今天的事,员工们也是唏嘘喟叹:“这些富家子弟也不像表面上那么光鲜快活啊。” “是啊,大家都不容易啊。” 磷蓉起身:“好了,大家好好干活,有了黑家的支持,我们的销售市场暂时不会有瓶颈,只会供不应求。” “是啦,老板!” 磷蓉走到一旁,坐在呛绰腿上。“今天,辛苦你了。” “我没关系的,你也很辛苦吧?”“唉,知我者呛绰也!” …… 另一边,厣唾厣右诩鲁等了几天,终于等到了妖咬冒险团做完任务回来,可以正式加入团队了。在公会里,菊窍向三人介绍道:“这就是我们团长黑绕夫人,是黑家专门派出来领导冒险团事务的,修为有逃怖后期圆满,在黑家内部也是很有地位的。” 面前的妇人,深灰黄色精练短发,深灰蓝色眼睛炯炯有神,一身朴实的灰粉色女式军服,灰水色军手套,暗灰色军靴,身姿笔挺,行了个军礼,说道:“妖咬军团长黑绕,欢迎三位加入我军!”原来妖咬对外是冒险团,对内已经称军团了。 诩鲁也勉强回了个不太标准的军礼:“我们是来自翁悸会的诩鲁、厣唾、厣右,加入贵军团配合你们的行动,并且主管信息收集工作。” 见面礼完毕,黑绕也放松下来,女强人气质却是丝毫不减,豪爽道:“三位请跟我来,跟军团的战友们认识一下吧!” “正有此意。” 妖咬军团现在在城郊驻扎。路上黑绕介绍道:“我们军团是黑家的私军,一千多人,虽然规模上不如那些雄踞一方的独立大军阀,实际战力却不见得差,因为我们这一千多人,最低都是锌亩后期。” “锌亩后期?天哪,我也就锌亩后期而已。”诩鲁惊叹道。 “这样啊,那您既然在我们军团,就要接受和普通士兵一样的训练了,没问题吧?”“嗯,我们也反对特权。不过厣唾是逃怖后期,厣右是逃怖中期圆满……”“她们两位当然要特别对待了,毕竟普通士兵的战阵训练反而会束缚高手的发挥。在我们军团,逃怖中期以上都是可以独立行动的。算上两位,军团现在就有5个独立行动者了,而且居然有逃怖后期……我想以后任务的作战规划也要有所调整了。哈哈,说远了,我们到了。” 城郊绿地上,一个个亮翠色营帐整齐排列,上面标示着妖咬军团的??形图腾和黑家的魪形图腾。即使在休整,士兵们的行动也是井井有条,而且非常安静,无论吃饭、睡觉、整理内务、修行都是如此。军服也都是统一的灰粉色,只是肩章略有区别,有一道杠、两道杠、三道杠、一颗星、两颗星,而只有黑绕的肩章是三颗星。 黑绕这时拿下腰间挂着的军号吹响,官兵们迅速集合队列,有条不紊,显然是训练有素。15个肩章是星星的人出列站成一排,看来他们是军官。 众人站定,黑绕说道:“给大家介绍三位新人。之所以要特别介绍,是因为她们是带着特殊任务加入我们的。我们的老板,配椰黑家,与一个叫翁悸会的组织进行了一次合作,具体内容很复杂我就不多说了,跟我们有关系的,就是这三位,以后将会作为翁悸会的代表加入我们军团,和我们一样作战,一样接受训练。不同的就是,以后我们会额外增加一些探索性任务,由她们来指挥这些任务的执行,收集到的信息也由她们整理反馈给翁悸会。劳巡!” “到!”“你去拿三件制服来,还有肩章,一个下士,两个中将!” “是!”一个灰色头发灰紫色眼睛的女兵出列离开了。 黑绕继续道:“这位,名叫诩鲁,锌亩后期,将作为下士编入,文职人员。厣右,逃怖中期圆满;厣唾,逃怖后期,两个中将,暂时不带兵,由我直接指挥。还有问题吗?”等了三秒,“没问题就解散,各自整理,准备一小时后出发!” 劳巡拿来了制服给三人换上。黑绕解释道:“我们接下来要去莆撂公国和商会边界处发现的一个大型史前遗迹。” “大型史前遗迹?”“是的,这是莆撂公国政府委托我们和他们的人一起探索,也算是向商会的示好。不过要集我们两家之力探索,也说明这个遗迹相当不简单,恐怕会有巨大收获。路上要两天时间,你们也稍微准备一下吧。” “是!”三人很快进入了角色。 军团以5?行进,两天后赶到了莆撂公国沮率城郊的遗迹处。虽说是在莆撂公国境内,但离边境也不过一百多米。公国方面的军队已经在此守候,他们的军服是青色的,绘着??形图案。有五千多人,但主要是锌亩中期,所以算下来还是妖咬军团更强。看到妖咬军团到达,一名亮灰青色头发、蓝色眼睛的男军官迎上来:“妖咬的朋友,等你们好久了。” 黑绕笑道:“子拔将军还是那么威风,来迟了见谅。” “呵呵,不迟不迟。既然来了,我们就赶快开始吧,先给你们介绍一下情况。大家都能看到,我们身边的林地有许多残垣断壁,看起来就是一个普通的史前遗迹。但是大家跟我来。”子拔带领众人来到一个洞口,洞沿已经钉了绳索。“这个洞我们只探测到10m,还没有探到底。但是10m往下空间已经非常开阔,边界不明,深度也不明。这个情况非常棘手,因为未知的地下空洞可能会引起巨大的坍塌事故,方圆一百米的无关人员已经撤离,但可能的话我们还是不希望发生坍塌,这样可能会损坏遗迹。在地上的遗迹中我们已经发现了大量功能材料均未知的设备,其中有许多应该是金属,但不属于我们已知的任何一种。目前掌握的情况就这些,接下来按照协议,指挥权交给你们了。” 黑绕点点头,看向身后诩鲁:“按照协议,现在由你们指挥。” 诩鲁翻看着磷蓉特别编写的手册,这是一本史前遗迹探索指南。史前遗迹分为原始文明遗迹和科技文明遗迹,所为原始文明遗迹就是比磷蓉的时代还要原始的遗迹,那种遗迹暂时没有什么探索价值,保护起来作为日后的考古研究就行了。科技文明遗迹又分两种,民用地和专用地。民用地遗迹一般在地上,地下部分不会太多,而且物品零碎精致;专用地遗迹相反,往往有广大的地下空间,有许多精密的大型设备。手册中对民用地遗迹介绍较多,有许多常见物品的处理方法。专用地遗迹除了判定标准以外,处理方法就一句话:封锁方圆百米,不要轻易靠近,把我叫过来。 按照子拔的描述,这里显然是一处专用地遗迹了。诩鲁立刻指挥道:“封锁方圆百米,所有人退到封锁线外。厣唾,你迅速返回,把磷蓉带过来,就说,我们发现了大型专用地遗迹!” 子拔顿时有些不解:“退后?叫人?什么意思,发现了什么问题吗?” 黑绕想了想,还是决定道:“听从指挥!”于是两大军团封锁了方圆百米禁止入内,厣唾则迅速返回椅境城。别看妖咬军团花了两天时间才从椅境城到达沮率城,如果是厣唾一个人,可以达到66?的速度,一个多小时而已。 返回时背着磷蓉,只有48?了,不过来回也就4个小时。“这位是?”黑绕疑惑看着诩鲁,究竟是什么人,要让大家都暂停等着。 “呵呵,我们翁悸会的老板,磷蓉。” 虽然黑绕不觉得这磷蓉有多厉害,但人家现在和黑家平等交易,黑家是自己老板,严格来说磷蓉的地位还是比自己高,黑绕只得硬着头皮上前迎接:“这位是翁悸会磷蓉老板啊,真是失敬了。我是妖咬军团长黑绕。” 磷蓉下地:“哈哈,黑绕团长也是一代英雄人物啊,我们会三位姑娘劳烦您照顾了。好了,先说正事。”磷蓉拿出一张地图,“诩鲁,这是还院大陆地图,把这个地方在地图上标一下。” 磷蓉言行不卑不亢,专注务实,黑绕对他印象好了几分。看着磷蓉和诩鲁对着地图指指点点,黑绕不明觉厉,这探索遗迹为啥要看地图?专业人士的思维果然难以理解。 第106章 强子对撞机 磷蓉看着地图上标定的位置,“这种地方居然有一个深10米以上,还非常广阔的专用地遗迹么?嗯……恐怕是那个了。”磷蓉看着林地,眼中流露出激动的神色,喃喃道:“-LHC,欧洲核子研究组织的大型强子对撞机!诩鲁,深度100m,半径4.3㎞的空洞,如果塌了,会怎么样?” “半径4.3㎞,你确定?”黑绕和子拔异口同声惊叫,之前可从没发现过如此夸张的地下空洞遗迹。如果是真的,那就意味着周围60?的庞大面积都将是危险区域,此时众人立足的地方非常危险。 磷蓉点头:“非常确定。而且实际上危险区不止这么大,因为不知道这个入口洞相对于空洞是在什么位置,所以从入口处周围8.6㎞范围内都是危险区,那就是240?。” “磷蓉先生,慎言啊。”子拔严肃道,“疏散这么大范围的居民几乎是不可能的,因为我们莆撂公国的第二大城市辜卵城也在这个范围内……” “并没有要你疏散哦。”磷蓉笑道,“虽然理论上危险,但是经历了上万年都没有塌方,应该也不在乎这一时。但不塌方的前提是,这里不发生大的破坏。所以我的建议是,200年内不要对这里进行任何探索,也不要发生任何战争,保证这里的和平,否则就要做好辜卵城一夜塌入百米深坑的准备。” “敢问阁下有何依据敢这么说,凭什么能得出这么多数据?”“呵呵,这就是我翁悸会的机密了。当然你可以选择无视,那样的话我只能要求撤回我翁悸会派出的三个人。黑绕团长,按照合约,你们妖咬军团应当听从我们指挥,一起远离这里,至于莆撂公国各位请随意。不过出于好心我还是提醒你们,虽然这片范围内有你们的第二大城市,但是更大的范围是在配椰商会境内,要是你们不听警告出了什么意外,配椰商会兴师问罪起来,你们可要好好考虑。”“你在威胁我?”“呵呵,岂敢岂敢,贵国的军队当然应该听您指挥,我们只是随便说说而已。不过嘛,妖咬军团全军听令,放弃本次任务,立刻撤出8.6㎞外!” 黑绕之前说了要听翁悸会的人指挥,此时虽然是磷蓉突然发令,见黑绕没反应,军团便依令开始撤离。黑绕看了一眼磷蓉,还是对子拔说道:“真是对不住了,我们老板黑家和翁悸会磷蓉老板有约在先,此时听从翁悸会指挥,只能放弃任务,还请将军见谅。”说完也就一起撤离了。 白跑一趟,士兵们虽然嘴上不说,气氛还是有些沉闷。黑绕看向厣唾背着的磷蓉,问道:“磷老板……以前可曾统率军队?” 磷蓉笑了:“为什么这么问呢?”“我看您刚才向军队下令,那一瞬间,号令三军的气势,可不像是一个研究遗迹的小组织能有的。” “呵呵,黑团长慧眼。再想想,有没有觉得在下的名字有些耳熟?”“磷蓉吗,磷蓉……磷蓉会?!” 黑绕吓了一跳,不自觉退开半步:“阁下和磷蓉会什么关系?” 不怪黑绕如此紧张,磷蓉会可是和揭箍会公然对抗不落下风。若是翁悸会是磷蓉会的渗透组织,那黑家和翁悸会合作,就是偷偷背叛了揭箍会!这可是走钢丝啊,稍有不慎,黑家就会面临灭顶之灾。磷蓉摇摇头:“不必紧张,现在已经没有关系了,只是敌人而已。”磷蓉便把自己那一段辛酸过往大致讲述了一遍。 “原来是这样。”黑绕放松下来,“那您是希望在这里东山再起,报仇雪恨?” “嗯,算是一个目的吧。不过我现在对报仇也没有太大执念,只想把自己的事业搞起来而已。”“嗯,还有,能告诉我你是怎么判断出危险区的范围的吗?” “……对不起黑将军,关于史前文明的研究,是我们翁悸会的核心机密。如果你有需要,我可以协助你们考察遗迹,但是具体的东西恕我无可奉告。实际上即使在会内,真正了解的人也屈指可数。”开玩笑,现在各大族都知道史前文明的强大,遗迹里定然有无尽宝藏,只是没人知道如何开启,如何利用而已。而磷蓉可是唯一的史前遗民,有着史前文明的真传,一旦泄露出去,他肯定会被大卸八块。 看着妖咬军团竟然真的听从磷蓉的话走了,子拔也不由得对磷蓉的警告信了三分。“今天的事情谁也不准说出去,我会立刻通知大公。如果消息泄露引发骚乱,可能会有亡国之灾!都明白了吗?” “明白!” 这件事就这么不了了之。可见的影响就是,在莆撂公国刻意影响下,辜卵城日益衰败,受其辐射的周边城镇也渐渐荒废,居民大批撤离。当然这些都是水磨工夫急不得的事。 …… 这几天黑郊在乐队里表现得格外活跃。不仅自己勤奋练习,还热心指导伙伴们。休息的时候也和大家打成一片,似乎完全放下了以前的矜持,突然从大家闺秀变成了个疯丫头。这样虽然对乐队是有利的,但是厣撂却有些放心不下。“黑郊?”看着和伙伴们玩闹后,弄得一身脏,现在坐着轻轻喘息的黑郊,厣撂坐在她旁边:“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你最近变化很大啊。” “没事,每天和大家一起挥洒汗水,我真的很开心呢。”“可是这样子不像你啊,你开心固然是好事,但是我就怕你是用开心来瞒着什么?” “呵呵,队长你也变得敏锐了呢。”黑郊摸摸比她矮了半头的厣撂,“你又何尝不是呢?我能看出来,队长你有一种我从未感受到过的气质,一种不知不觉让人觉得浑身舒畅的气息,感觉愿意相信你,愿意亲近你,愿意依靠你,那是一种纯净自然温柔的感觉。你也一定有着不为人知的一面吧?不过呢,我不会追问你的,除非你自己愿意告诉我。好朋友之间,也是要尊重互相的小秘密的,不是吗?” “这样啊……”厣撂沉默下来。她当然知道那是什么气质,那是属于仙灵族的气质。在与伙伴们在一起的这段日子,随着关系日益亲密,她也渐渐放下了掩饰,稍稍透露出一丝仙灵气息。这可不仅是让人觉得舒畅的问题,而是对身体有实在的好处。黑郊也许已经猜到了几分,没有点破,厣撂也不打算说出来,但她仍然相信黑郊是不会因此心生贪念失去理智的。 “唉,告诉你也好,就当是倾诉一下吧。”黑郊轻笑。“队长,其实,我要嫁人了。” “唉?”“可惜,不是我的心上人,是家族安排的,一个我都没见过的人。”“那岂不是很难过?”“是啊,也许。不过我已经想通了,这些年来,我太高傲了,拒绝了不知道多少追求者。也许他们确实很差劲,但我也许也是期望过高。结果最近终于认识了一个让我动心的男生,却已经名草有主了,现在想想,接受安排也不见得就不好,父亲的眼光一定比我老辣许多吧,他会给我找一个真正适合我的伴侣吧,我只能这样相信着。但是不管结果如何,婚礼已经决定了,就在我们演出后的下一个星期,我就要为人妇了,从此结束了少女时代,要有一个成熟女人的样子了。所以最后的这段日子,我想好好地疯一疯,在大家心中,也在我的心中,留下一个美好回忆,也算是给我的青春画下一个圆满的句号吧。你能明白吗?” 厣撂歪着脑袋,想了想,“说真的,我不是很明白。不过听起来你心里没有问题,是真的想要开心度过每一天,这样就好了。也许未来有一天我能明白你的想法吧。” “呵呵,你真是诚实得可爱呢,我的小队长。这些事情替我保密好吗?至少在演出之前,我不想让大家因为我难过。”“好的。” 树后,反丫脸上也荡起一丝笑意,轻声呢喃:“我也会保密的。” …… 涟律铸铁终于完工了一系列工具。看着连连点头的磷蓉,净篮苦笑道:“磷老板,这些小玩意真是折磨人啊,要求分毫不差。” 磷蓉笑道:“这一关熬过来,下面刺激的就来了。这样吧,先给我看看你们是如何从铁矿石里提炼出铁的。” “这有什么难的?”作为铁匠铺,炼铁可是基本功。就见她在炉中加入矿石和木炭,点燃,鼓风,温度迅速飙升,很快矿石烧得通红。然后取出,锻打,冷了再烧,再打。反复几次后,随着杂质不断被挤出,渐渐有了金属光泽。 “这个方法很费力吧?” “呵呵,铁可是硬的东西,你想要制服它,不出点力气怎么行?”净篮抹抹头上的汗水,能干这种粗活的女人也是少见了。 “呵呵,设计图我已经画好了,下面你们的任务就是把它做出来。”图上画的,赫然是一个简单的高炉。横断面为圆形的炼铁竖炉,用铁板作炉壳,壳内砌耐火砖内衬。高炉本体自上而下分为炉喉、炉身、炉腰、炉腹、炉缸5部分。“耐火砖就去砖窑买吧,这只是个初级版,以后我会把砖窑收购下来,烧制专用的高性能耐火砖。这个设备叫做高炉,一旦做出来,炼铁将会变得省时省力,炼出来的铁质量也会大幅提升。” 一个星期后,高炉制作完成。磷蓉演示了一下操作:从炉顶装入铁矿石、焦炭、石灰石,从位于炉子下部沿炉周的风口吹入经预热的空气。在高温下焦炭中的碳同鼓入空气燃烧,在炉内上升过程中除去铁矿石中的氧,从而还原得到铁。炼出的铁水从铁口放出。铁矿石中未还原的杂质和石灰石等熔剂结合生成炉渣,从渣口排出。这个简易高炉的工作需要五个人:装料员、鼓风员、清渣员、铁水员、冷却员。又经过了一个星期的学习演练,工人们终于掌握了高炉炼铁的技术,生产效率令所有人咋舌,只需要这一台高炉,就能完成整个店铺的需求! 随着时间推移,男父精纺也是越做越大,锯齿轧花机和走锭精纺机的数量增多,实现了完全的机械化。镇里的其它精纺店接连倒闭,还引起了一次暴动,不过很快就被黑家镇压。这可是一大财路,怎么能允许有人破坏? 一晃一个月过去,翁悸会在蓬勃发展,日进斗金;妖咬军团也不断反馈了许多信息,目前磷蓉最关心的就是煤铁石油天然气,以及各种稀土金属矿脉了,这些可都是他计划的大工业时代的基础。当然不会只是文字描述,还会有样品寄回来。有一次寄回来的样品吓了磷蓉一跳,居然是铀矿石!他赶紧把矿石扔得远远的,并急函警告他们以后发现这种矿石立刻远离。还好接触量不大,没有出现死伤。磷蓉心中也是窃喜,铀矿石,现在来说很危险,但是将来,核电站,核弹,核动力潜艇……都有指望了。尤其是核弹,哪怕卓疗期,磷蓉估计,如果离爆炸中心太近,也是要灰飞烟灭的!大概只有燎崭这样的有抗衡核弹的可能。不过现在还是太早了,估计得有几百年才能弄出核弹来。 另一边,“公然卖唱”乐队的大型公演已经在椅境城传疯了。一个月前的劲爆亮相,如今要在椅境大剧院开演,无疑上升了一个档次。门票不算贵,能住在椅境城里的人基本都能负担。到了公演那天晚上,剧院已经人满为患。 帘幕揭开,三名鲜花绽放的美少女——厣撂、反丫、黑郊,精美的打歌服,后排五个各种乐器的男生,成为全场焦点。厣撂微笑走上前台:“请记住,我们是‘公然卖唱’乐队,感谢大家的支持!我们的开场歌,《前进→明日》!” 第107章 演唱会 因为感觉到了可能性 是的 前进吧 我不想后悔 我的未来近在眼前 Let"s go! Do! I do! I live! Yes, do! I do! I live! Let"s go, let"s go! Hi! Ohree four! 不再等待着些什么 来积极向上的前行吧 现在行动吧 立刻行动吧 去哪里都无所谓 太阳在闪耀 未来在招手 那么前进吧 你也与我一起行动吧 前行吧 去追寻明日的梦想 不可辜负这片炽热之心 带着这片心前行吧 虽然很辛苦 大家同去追寻明日的梦想 一步一步 想再前进一步去确认这追寻的力量 Hi! Let"s go 这不是一成不变的世界 Do! I do! I live! Hi hi hi! Let"s go 只要存在可能 离放弃梦想还早 Hi hi hi! Let"s go 面带自然的微笑 Do! I do! I live! Hi hi hi! Let"s go 我们可以看见未来 我们可以身处于阳光普照的地方 Let"s go! Do! I do! I live! Yes, do! I do! I live! Let"s go, let"s go! 来一起仰望天空吧 如果抓住奇迹 我想立刻飞向天空 追寻梦想 歌唱生活 如此美丽的时刻预示着未来 那么 飞翔吧 你同我一起飞翔吧 前行吧 去追寻未来 与生俱来的要强性格 决定了便不后悔做下去 这让我很高兴 大家在此 更加更加 更加急于想开始自己的梦想 Let"s dance 享受这无尽的欢乐 Do! I do! I sing! Hi hi hi! Let"s dance 用这无限大的能量 可以创造出闪耀的梦想 Hi hi hi! Let"s dance 带着自然的微笑 Do! I do! I sing! Hi hi hi! Let"s dance 无限大的能量 我们可以处于相互分享这精力的地方 高涨的思绪 Oh yes! 高傲的梦想 Oh yes! 我们一定从这里出发 高傲的祈祷 Oh yes! 看 高傲的 Oh yes! 我们开始的是什么 想再前进一步去确认这追寻的力量 Go go! 去追寻未来 Let"s go 这不是一成不变的世界 Do! I do! I live! Let"s go 只要存在可能性 离放弃梦想还早 Let"s go 面带自然的微笑 Do! I do! I live! Hi hi hi! Let"s go 我们可以看见未来 我们可以身处于阳光普照的地方 Let"s go! Do! I do! I live! Yes, do! I do! I live! Let"s go, let"s go! Hi! 《μ"s - ススメ→トゥモロウ/》 元气满满的开场迅速引爆全场,许多人甚至站起来欢呼。角落里,感泊连连点头:“很新颖的风格,牢牢抓出了年轻人的心,这一次真的要爆火了。”节目当然不能是连续的,那样不要半个小时就结束了。中场休息时间,八人下台和粉丝们互动,有的人送花,有的人要签名,有的人要抱抱。厣撂是来者不拒,甚至亲一个的请求都答应了,顿时被粉丝们捧在中间。黑郊自问做不到那么大方,但是抱着最后疯一把的想法,拥抱也是可以的。有人认出了黑郊的身份,顿时场上又是一阵惊呼,那些得到签名甚至拥抱的人顿时感觉无上荣光。只有反丫被疾蛹牢牢搂在怀里,要签名可以,送花代收,抱抱更是不可能。对此粉丝们有的很遗憾,不过大多还是祝他们幸福。五个男生中比较帅的自然也有迷妹环绕,前谕大叔也留下几个小美女的唇印,顿时老脸通红。 翟痰也没闲着,他可是安排了好多小吃来贩卖,演出时间正好是晚饭时间,所以小吃也卖了不少。除此之外,同款的演出服也开始兜售了,仅仅一个空闲的时间,就有了几十万的收入。 不知何时,之前没上场的另外六个女孩也一身华服登场。终于,乐队14人齐聚。“下一首歌,《如今的我们》!” 率直的想念 将你我相连 即使认真也依然那么笨拙 如此碰撞的内心 即便如此 仍想展望 远大梦想 就在这里 正要开始 我知道 不仅仅是享受快乐 亦要接受历练 我知道 因为这份苦楚 也会化为未来 就此向前吧 与你一起的我会更加坚强 更有自己的本色 一定啊 会这样改变下去 We"ll be star! 如果每个人都能为自己的所爱 付诸努力 那崭新的 地方 定是终点 如果每个人都能对自己的所爱 坚信不疑 带着满心的期待 继续勇往直前吧 丢弃胆怯的坏习惯 以灿烂无敌的笑颜 跳得更高跳得更远 我们就活在当下 与其独自苦恼 不如和大家迈步奔跑 明日仍待完成 无法预料的力量 这样必然能够 招来奇迹降临 才要开始呢 无论是什么 我知道 当被伤悲浸染时 更应该仰望蓝天 我知道 变得更加美好吧世界 这是我们最初的渴望 想要让光芒寄居心间 竞争火焰愈演愈烈 We fly! 早已无暇回首顾盼了呢 就是这样 与你一起 所至之处 歌声不绝 早已无暇回首顾盼 此刻内心最真的感触 那对于刺激的 期待心 才不断膨胀 告别昨日懦弱的自己 别抹去你的笑颜 跳得更高跳得更远 与我们一起活在当下 梦想愈是宏大 试炼亦如期降临 用心底的热情大胆跨越 我体内的温度 炙热如初 仍在升温 无法止步 有勇无谋? 不 我们要旗开得胜 如果每个人都能对自己的所爱 付诸努力 那崭新的 地方 定是终点 如果每个人都能对自己的所爱 坚信不疑 带着满心的期待 继续勇往直前吧 丢弃胆怯的坏习惯 以灿烂无敌的笑颜 跳得更高跳得更远 与我们一起活在当下 告别昨日懦弱的自己 别抹去你的笑颜 跳得更高跳得更远 我们正活在当下 静待闪耀时刻到来 《μ"s - 僕らは今のなかで/》 九名少女纵情歌舞,舞台上百花齐放。台下不知是谁发起的呐喊:“公然——卖唱!公然——卖唱!”一波一波的节奏,热情燃烧到顶点。这一次九个姑娘分散开下台,缓解了不少人的饥渴压力。一批以14人为原型的手工泥塑制品,行话叫手办,终于运到,摊位前面水泄不通。这手办比较贵,大多数人只是看个新鲜,花钱买的还是少了些,不过最后收入仍然上万。“怎样?”翟痰看着感泊。“哈哈,不愧是配椰商会出来的专业人士,赞助周边时机,玩的漂亮!”感泊由衷赞叹道。“呵呵,其实真正值钱的,是这些歌舞的编排者啊,他开创了一个艺术时代,以后所有类似的表演,都会被打上‘公然卖唱’的标记。”翟痰淡然自若,“我要做的,就是从这一波浪潮中,利益最大化而已。没有他们,我现在甚至不一定还活着……唉,不多说了。”“兄弟也是个有故事的人呐?”感泊笑道。 黑郊给一个粉丝签了名,却被粉丝抓住了手,当然黑郊是戴了手套的。“唉?还有什么事吗?”黑郊抬头一看,面前的男生黄色头发,水色眼睛,黑色立领夹克外套,黑色时尚帅性长裤,绿色反绒系带皮板鞋,胸前?形徽章,正是拍家的家徽。“你好啊,黑郊小姐,我叫拍文,初次见面。”拍文露出优雅的笑容。 周围其他粉丝一听,“天哪,是拍家大公子拍文!”“听说他和黑郊订婚了呢,就在下个星期!”“啊,看来是没我们什么事了。”粉丝们纷纷自觉退开。 “……呃,初次见面。”黑郊有些尴尬。婚礼前一个星期才偶然初次见面,黑郊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好。拍文牵起黑郊的手:“下一场还有一会吧,我们找个安静地方。”“呃,好啊。” 来到台下一个角落,拍文:“不用这么尴尬,我们都是一类人啊。”“嗯?你也是因为年龄到了所以……”“是啊,巴结我的那些女生,要么卖弄肉体,要么疯疯傻傻死缠烂打,我是一点兴趣也提不起来。终于年龄到了,家里给我安排了你,我也一直在猜想你是个什么样的女生呢?今天的演唱会,我终于见识到了。”他认真地看着黑郊:“黑郊,说实话,本来我是抱着接受命运的心态,准备和一个无聊的女人过完无聊的一生。可是看到你,看到你的灵气,睿智,属于女生的甜美气质,属于贵族的优雅气质,我突然感觉到,我还是渴望浪漫的。黑郊,我喜欢你,我们交往可以吗?”“唉?”黑郊感觉心跳有些加速,说实在的,虽然是强制的安排,但她还不至于因此讨厌一个没见过的人。现在看到本人,看着拍文,这个绝对称得上英俊的小伙子深情款款地看着自己,黑郊觉得心绪荡漾了起来。“可是……我们本来就已经……”“不,那是长辈们自以为是的安排。现在,我,拍文,对你,黑郊,一见钟情,我,要做你的男朋友,我们来谈恋爱,你愿意吗?”“我……”黑郊怔住了,表白她没少听过,大多是山盟海誓,听得她耳朵起茧子。这次不一样,表白的人,已然是她命中注定的伴侣,拍文是真诚的,这点黑郊可以确信,而且拍文的身家本来就没必要觊觎黑家财产。想起磷蓉也跟她说过,要悦纳拍文的优点。“……能让我,考虑考虑吗?”黑郊弱弱地问。“好的,不过我希望,今天,能得到你的接纳。”拍文轻轻吻了黑郊的手套,飘然而去。 “呼——”黑郊深呼吸,接下来还有表演,她要调整好心情才行。 14人再次齐聚舞台。厣撂甜声道:“最后一首终场歌——《喜欢你万岁》,谢谢!” 喜欢你万岁 能在这儿真好 让我们的当下在此绽放 喜欢你万岁 现在才刚刚开始 明天也请多多关照啊 离目标还早着呢 请微笑吧 用它赶走忧伤 让笑容改变这风景 驱散阴云 就算不安 那也是一条通向幸福的路 仿佛就要迎来那片青空 虽然有春雨的滋润 但仍会出现干旱 没有水可不行呀 要浇灌大家的梦想之树 来吧 最喜欢你万岁 以不服输的勇气 来享受当下吧 最喜欢你万岁 我们会努力 对昨日挥手 然后向前迈进 一同前行吧 即使艰辛 我依然会陪伴着你 熊熊燃烧的太阳挂在前路 照亮东方 往后的路 彷徨无解 谁也不曾知晓 不能作答 狂澜之中突然落下几点银光 不能却步 大家的梦想之树坚若磐石 来吧 喜欢你万岁 能在这儿真好 让我们的当下在此绽放 喜欢你万岁 现在才刚刚开始 明天也请多多关照啊 离目标还早着呢 不时下着的雷风大雨 撼动着大树的躯干 一起去吧 培育大家的梦想之树 来吧 最喜欢你万岁 以不服输的勇气 来享受当下吧 最喜欢你万岁 我们会努力 对昨日挥手 然后向前迈进 啦啦啦 啦啦啦啦啦啦啦 啦啦啦 啦啦啦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啦啦啦 啦啦啦啦啦啦啦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啦啦啦 啦啦啦啦啦啦啦 啦啦啦 啦啦啦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啦啦啦 啦啦啦啦啦啦啦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μ"s - 爱してるばんざい/》 熔铸着希望与梦想的歌声,凝炼着一个月苦工的舞蹈,许多人拿出手帕擦拭泪水。全场最后燃烧式的欢呼:“安——可!安——可!”然而队员们还是一个个挥手走下了舞台。“这次表演就到这里咯!大家请期待我们的下一次出场,‘公然卖唱’还会继续歌唱下去!”厣撂笑盈盈地向观众们挥手告别。 黑郊朝后面收拾东西的男生们使了个眼色,他们顿时会意。 队员们下台了。观众们虽然不舍,还是渐渐散场。 这时三个男生突然搬上来一些一看就很昂贵的亮闪闪的纯金属打击乐器。“唉,怎么回事?”“还有还有!”“是安可曲!”“真的回来了!”“哇靠不是吧,赶紧回去!”粉丝们哄哄地又赶了回来。“真的有安可曲啊?”感泊奇怪地看着翟痰。翟痰却也是饶有兴致:“这个不在安排之内,应该是临时起意的。由他们去吧。”终于黑郊一个人再次上台:“感谢大家的支持,我是黑郊,想必很多人都知道我最近的一些事情了。刚才有个男生问了我一个问题,我决定用这首安可曲来回答他——《She is My Sin》!” 重金属音乐声响起。跟之前完全不一样的风格,前奏就震慑了全场。 Take heed, dear heart, o She e nor you Dressed as one A wolf will betray a lamb Lead astray the gazers The razors skin In the meadow of sinful thoughts Every flower"s perfect world To paradise with pleasure haunted Haunted by fear A sin for him Desire withihin A burhe bride too dear for him A sin for him Desire withihin Fall ih your deep dark sin I am the Fallen You are what my sins enclose Lust is ive As its discovery To paradise with pleasure haunted haunted by fear A sin for him Desire withihin A burhe bride too dear for him A sin for him Desire withihin Fall ih your deep dark sin Bless me, undress me Pick your prey in a wicked way God I must fess I do envy the sinners A sin for him Desire within A burning veil For the bride too dear for him A sin for him Desire withihin A burhe bride too dear for him A sin for him Desire withihin Fall ih your deep dark sin 《Nightwish - She is My Sin/》 第108章 道馆的约会 如果说之前是少女们绽放的花朵,这回就是一朵成熟的妖姬独自绽放,黑郊用歌声诠释了自己淋漓尽致的魅力。在全场沸腾中,拍文走上台:“黑郊,明天,我们约会吧!” “……嗯,好!” 完美的收官,不仅让“公然卖唱”彻底成为椅境城文艺界一颗璀璨的新星,还赚到了几百万。第二天翟痰面带喜色出现在乐队面前:“这次大成功,大家辛苦一个月了,我们不如出去郊游,放松一下如何?” “好啊好啊!” “对不起我不能去了……”黑郊不好意思笑道,“那个,我跟拍文有约会,所以……” “哈哈,没关系,去吧。”“嗯嗯,黑郊一定要幸福哦!”“我们永远是好伙伴!” 黑郊怀揣着大家的美好祝愿前去赴约。 “约会地点是……先腹道馆?那是什么地方。”正在黑郊挠头时,拍文出现在了她的眼前。今天他一身朴素的粉色长袍,头戴粉色头巾,颇有些异域风情。“拍文你这是?” “呵呵,我想了很多,究竟什么样的约会才能打动你。如果只是找个地方吃饭,逛街购物,那也未免太俗了。想来想去,我也就会几手功夫,所以今天约会的内容就是,传你武功!”“唉?可是我已经确定没有修炼的资质了……”“呵呵,武功可不同于修炼,武功练的是拳脚格斗技术,虽然打不过修为太高的人,但是同阶基本上可以横扫哦?” “这么厉害!”黑郊还是第一次听说不用修炼资质就可以变厉害的方法。当年确认了自己没有修炼资质,黑郊就已经放弃了变强的希望,走上了继承家业经商的道路,因此身体上还是个娇弱的普通姑娘,到哪里都有护卫跟着,哪怕是和乐队在一起,还是上台演出的时候,暗中都有护卫在盯着,防止有人不怀好意。现在有了一个能让自己拥有力量的机会,黑郊突然感觉,拍文真的是个挺不错的男人。“这个约会,我喜欢。”黑郊会心一笑。 “那还等什么!”拍文拉起她就跑。 跑到半路黑郊就气喘吁吁了:“讨厌啦你,人家还没练武呢,跑那么快!” “嘿嘿,这也是修行的一部分。即使是没有修为的凡人,体力也是有高下的,这就是身体锻炼造成的。练武除了技巧,还要让身体练出高于一般人的身体素质,比如爆发力和耐力,都可以通过短跑长跑来得到训练加强。哦,道馆到了。” 一看到拍文,道馆里的人纷纷行礼:“见过老师!” “你还是这里老师呐?”黑郊眨眨眼。 “别小看我,我虽然和你一样是凡人,但是真正打起来,锌亩中期的都不见得能奈何得了我,当然我也奈何不了他就是了。这就是武术的威力!” “诶?老师带了个美女来!”“哇,拍文老师,这就是你未婚妻黑郊大小姐吧?” 拍文笑着点头:“你们都给我老实点,今天是我们俩的约会,我要教她武术,你们各自完成自己的功课,不准偷懒!” “是!” 黑郊看着学员们,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男人一律是粉色头巾粉色长袍,女人则是深灰绿色面纱和灰紫色长袍。“黑郊,这是我们道馆的制服,你也换一套吧!” “嗯。”黑郊乖巧地换上衣服。 “先给你解释一下学员们都在干嘛。”拍文领着黑郊。“这是力量练习,没有力量,打人都不疼可不行。”只见一位老大爷正在举一个大铁块。“当然年纪大的人也可以延缓衰老,增强体质。” 一个大妈两腿分开坐在地上,形成一条水平线,动作幅度非常夸张。“这是柔韧性练习,经过训练人可以做到一些非常大幅度的动作,保证战斗时身体的灵活性。” 一个小伙子对着一个沙袋拳脚相加。“这是爆发力练习,也是提升攻击力的。” 一个大叔单手撑地倒立。“这是平衡性练习,保证你不会轻易摔倒而丧失行动力,当然倒立对力量也是有要求的。” “这第一层是初级班,都是一些强身健体,以及一些简单小技巧。不过武术可绝对不止这些,跟我上二层,给你看中级班的练习。” 二层可就不是所有人都在一个大厅里了,而是分成许多小房间。 一个小萝莉,面前摞着四块砖头。“嘿呀!”砰!小萝莉白白的小手一挥而下,竟将四块砖头齐齐劈裂开,看得黑郊都觉得手疼,小萝莉却跟没事人一样又摞起了五块砖头。 “呵呵,吓到了吧,这是我们中级班的小天才,才四岁,已经可以徒手劈开四块砖头,五块有时候也能成功。这一手刀要是劈到你身上,可想而知吧?”“咝——感觉骨头要碎了啊。”“别怕,我会保护你。”“切。” 一个老大妈,和一个少年正在对战,旁边一个姑娘在看着。“这就是徒手实战练习,因为非常危险,所以旁边都会有修士看着,防止出现重大意外。”黑郊大概能看出来,这是真正的实战,可没有什么点到为止的说法,招招都是夺人性命的狠辣招数。最后老大妈胜了,她差一点就扭断了少年的脖子,被姑娘制止了。 “阿姨还是你厉害啊,我又昏头了。”“呵呵,大妈我还没老呢。” 战斗结束两人关系还挺好。 “这就是我们道馆对品性的要求了,即使你险些死在对方手下,也不得心怀怨恨。因为失败是一种宝贵的经验,尤其是濒死的失败,这种战斗虽然模拟实战,但终究还是切磋,一般不会真的死人。这种环境下多‘死’几次,真正遇到危险反而容易生还,你说是吧?”“有道理。” 另一个房间,两个少女正在持剑搏杀。这战斗明显更加凶险,寒光交错招招见杀。两人面纱已经烂了,长袍也是破破烂烂,身上到处是触目惊心的血痕。旁边一个男人拿着棍子,偶尔阻挡一些致死致残的杀招,才能让两人停下来暂歇片刻。“带武器的训练更残酷一些,特别对于女孩子来说,留下一身伤可不是什么好事。她们两个是亲生姐妹,选择这条路大概也是生活所迫吧。”黑郊看着两个身材单薄的少女,她们不像自己生在富家,有充足的资源能生得肤白貌美,反而是有些面黄肌瘦,一副吃不饱饭的样子。 但她们身上凌厉的锋锐之气却让黑郊不寒而栗,“如果她们突然要杀我,我连逃跑恐怕都不能吧。”黑郊有些悲哀。 仿佛被拍文看出来了,他轻声道:“不用紧张,她们两个联手持剑,我也能徒手放倒,可别小看了你的未婚夫啊。这种见血的训练你就不要考虑了,这种事情还是应该让我们男人来干。如果不是命运的逼迫,她们想来也绝不会走这条路的。” “嗯。”虽然感慨,黑郊确实不想把自己弄得一身伤。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道路,没必要方方面面都超越别人。 参观完了二层,黑郊还是有些心有余悸。拍文摸摸她的头:“害怕了?我说了那是中级班,我们在野外还有高级班,那里考验的可不仅仅是招式,还要善于利用环境才行。参加高级班可都是要签署生死由命协议的,虽然我们会安排修炼者在其中尽可能保护学员生命,但野外环境太复杂,死亡率还是相当可观,甚至有修士中了陷阱被凡人学员击杀的案例。而我呢,我可是轻松通过了高级班毕业考试的,所以我才有底气敢说那两个少女不是我对手,所以我现在成了道馆的老师。” “你还挺厉害嘛?”“我不厉害,怎么教你,怎么保护你啊?中高级班离你太遥远了,高级班我也不放心你去参加,你需要的就是遇到偷袭时能顶住,撑到护卫来救援就够了。今天就从基础开始吧。” “基础……就是……跑步?”1㎞下来,黑郊浑身无力地赖在拍文怀里,喘着粗气。 “还好意思说,”拍文宠溺地刮她鼻子,“你是跑下来的吗?1㎞你起码走了400m,半跑半走300m,真正跑的也就300m,最后花了6分钟。你这体质,还差的远呐,现在教你招式套路,一个动作你都坚持不了多久就会腰酸腿疼了。所以说基础啊基础。” “我当年听说修炼无望,就把自己身体娇生惯养着了,这都20年了,就没正经锻炼过,稍微远点的路就坐车,典型的身娇体弱千金小姐。你现在一下让我跑1㎞,我哪跑得下来啊,真是的。”“好啦,别急慢慢来,相信你哦。” 一个星期转瞬即逝。这一个星期没有别的内容,就是上午1㎞下午1㎞,成绩进步不大,但是黑郊却感觉自己一天天变得精力充沛起来。“呵呵,这种精力充沛才是正常情况,以前你那都是富贵病的状态。”拍文搂着气喘吁吁的黑郊。 “算了吧,我算是明白了,你就是想趁我累得没力气反抗,好好占我便宜。”黑郊没好气地道。 “不好么?我们可是要过一辈子的,身体接触可是培养感情的捷径,你也不希望我们将来,相敬如宾、举案齐眉吧?”“你爸妈也这样?”“是啊,包办婚姻的产物。真的,黑郊,虽然我们也是包办,但我希望和你真正相爱。”“……我还没考虑好呢。”“不急,你爱考虑多久考虑多久,考虑一辈子我就等你一辈子。”“……你……少来了……”“不过在那之前嘛,别忘了,明天就是婚礼了,下午就给你放个假。”“这话我爱听。”“婚礼完了以后训练就要加码了。”“滚!” 乐队已经在准备两个月后一场更大的公演了,黑郊虽然没明说,但大家都明白,她已经走上了新的人生阶段。下午翟痰带回来一张绘着魪的请柬:“这是黑郊专门送来的,邀请我们‘公然卖唱’明天全体去参加她的婚礼。” “哇,黑郊大姐的婚礼!”“一定很热闹,有很多好吃的……”“我要我要!” 看着黑郊送来的请帖,磷蓉说道:“呛绰,你也去吧?” “不了,”呛绰摸摸厣僮,“上次厣僮看店,这次轮到她出去玩了,我看店吧。” “切,我才没兴趣呢。”厣僮撇嘴。 磷蓉拉住她的手:“好啦,听话,老待在这也没什么意思,呛绰说得对,你也该出去转转了。” “……好吧,给你个面子。” 椅境城一个黑暗的角落。 “公会那边联系好了吗?”“没问题,已经踩过点了。”“请帖也发了?”“嗯,用那个东西做诱饵,那些老家伙绝对坐不住。等他们到了现场,你们就通知工会动手!”“嗯,我们会让人暗中盯着,皇家覆灭以后,就让卧底泄漏消息,把那些老家伙都引过去……呵呵,这一次必然要重重打击这两个异端!”“不过东西还是要准备好的,计划有变的话真的给出去也要舍得,我暂时还不能暴露身份。”“那是当然。” 婚礼场地就选在了一个对黑郊有特殊意义的地方——“公然卖唱”练习的草坪。宴会的桌椅早已经布置好,桌上摆了一些开胃小碟,婚礼的饮食全部由凯宾斯基大酒店提供。在来宾的簇拥下,首先登场的是椅境城主大人,一位雍容华贵的妇人,暗蓝色头发深绿色眼睛,棕啡色通勤简约褶皱圆领长袖针织连衣裙,黑色羊皮高粗跟露趾凉鞋,黑色金属遮阳爵士帽,声线柔和:“各位亲爱的来宾,大家下午好。我是椅境城主昧佑,感谢拍黑两家邀请我来做司仪。首先我来介绍一下重要的来宾。” “圣光教代表,枢机大主教放肿先生!”一个一身红袍、手持金色圆头权杖的小伙子站了出来,胸前绘着??形图案,挂着柔和的笑容向众人示意,然而眼眶里那双圣光闪耀的眼眸昭示着他的深不可测。 第109章 暗流涌动的婚礼 翁悸会和公然卖唱众人坐在一起,厣撂向乐队成员们介绍道:“这是磷蓉,我们翁悸会的老板。”许多人都知道公然卖唱背后是有老板的,但是今天才见面。厣唾厣右诩鲁也从冒险团那里回来,翁悸会来人有磷蓉厣僮厣唾厣右厣撂诩鲁闹推翟痰,大家和乐队的其他人相互交谈认识甚欢。 听到枢机大主教,翟痰轻声道:“这次婚礼不同寻常啊。” “什么意思?”“配椰会的风俗是,结婚的新人,即使不信宗教,婚礼也会请来当地宗教神职人员参加。但是一般来说,配椰商会四大家族之间,即使是下代家主之间的婚礼,最多请到一般的大主教,枢机大主教是不会出面的,那可是配椰会教区的总负责人,地位等同于配椰商会四大家主,这种小辈的婚礼是请不到他的。这次居然来了,不知道是有什么东西能吸引到他。” “先腹教代表,大阿訇雷慌女士!”一个深灰绿色面纱灰紫色长袍的老太太颤巍巍地挥挥手,胸前挂坠一块??形徽章。一听先腹教来人,放肿立刻变了脸色,冷冷扫了一眼雷慌。雷慌满是褶皱的老脸上看不出任何异样,也不知是镇定还是真的太老了。 磷蓉听了也看过去:“先腹教什么时候渗透进来了,动作这么快,居然能得到婚礼的邀请……” 来参加婚礼的有两类人:凭请帖参加,和不请自来的。能被司仪播报的当然只有凭请帖参加的人。有黑郊和拍文以私人身份邀请的、商会内部的、以商会名义邀请的。但是请贴上只写了被邀请人,分辨不出是谁邀请的,所以司仪只有最后的名单,顺序也是事先定好而不是司仪随便排的,这就让在场众人浮想联翩,先腹教究竟是谁请来的呢?而且一请就请到了大阿訇,听起来也是跟枢机大主教地位差不多的。 听到磷蓉的问话,翟痰突然一拍脑门:“先腹道馆!” “怎么回事?”“我曾经去找过黑郊谈以后乐队的事,就看见她穿着这样的服装,深灰绿色面纱灰紫色长袍,还说是先腹道馆的制服。现在看来,这道馆根本就是先腹教的前期渗透组织啊!”“黑郊怎么会加进去的?”“应该是那个叫拍文的小子拉进去的。”“也就是说,拍文是先腹教的人?”“恐怕是了。” “这真是……唉!”磷蓉自嘲,“原来我还让她多多和拍文培养感情寻找幸福,结果和先腹教扯上了关系,这下我可不能不管了,怎么也不能看着黑郊陷进去。” 翟痰不解:“先腹教有什么问题吗?你怕她和圣光教做对受伤?” “不是的,先腹教那帮人我接触过,给我印象很不好,一群很极端很暴力的家伙,信仰虔诚得简直就是狂热,这个宗教的背后人物野心肯定不小,而且相当懂得驾驭人心,是个很可怕的家伙。而且据我所知,他们非常抵触异族,宣扬人族独尊的主义,一旦人族被这群疯子掌握,后果不堪设想。” “……我明白了一点。”翟痰点头,“这等于是让人族和全世界为敌……正好如今人族乱世,各大势力割据混战,其中就有不少是异族扶植的,这样一来,这种思想就很容易得势……确实很危险啊。” “嗯,所以我绝不想让黑郊陷入这个野心勃勃的组织,如果可能,我也想把拍文救出来……看来要重新考虑一下将来的计划了,比如和圣光教合作什么的。”因为路霞的关系,磷蓉对圣光教还是有些好感的。不过这些年他也了解到圣光教原本是俚步星的天神在地球的残留势力,所以也保留一份警惕就是了。 无论各方如何骚动,司仪的播报还是继续。“乐队‘公然卖唱’队长,厣撂小姐!”公然卖唱在年轻人心目中已经是如雷贯耳,即使在婚礼这种庄严的场合,年轻的观众们仍然忍不住小声欢呼着。 厣撂仍然是活泼少女的样子,笑呵呵站出来:“大家好,我是厣撂,爱你们哟~”转了个圈才归队。之前剑拔弩张的氛围倒是缓和了不少。 “配椰皇家代表,家主皇烫女士!”皇家人群中一个气势非凡的贵妇人站了起来,黑发红眸,一身黑红相间的连衣长裙,随之而来的是属于逃怖后期圆满强者的气场,之前欢腾的小辈们顿时一滞,消停了下去。如果说对其他人只是稍加震慑,对先腹教那一边却是用了实质性的必气压制。雷慌昏黄的老眼微不可察地闪过一丝寒光,无声无息地抵住了皇烫的压制。这虚空中若有若无的对决,也只有同为逃怖后期的人才能察觉。厣唾小心地隐藏着自己的气息,毕竟她现在站在翁悸会的阵营,如果被某些人发现这个小组织居然有逃怖后期,恐怕会让翁悸会过早地卷入高层的斗争。 放肿旁观着,嘴角轻轻翘起,似乎在考虑要不要插手。不过对决十分短暂,皇烫很快坐了回去。 这些机巧都被厣唾尽收眼底,告诉磷蓉。磷蓉也是咧嘴笑道:“这先腹教,得罪的人还真不少,圣光教也就罢了,毕竟同行是冤家。皇家居然也公然表示敌意,有了这两大盟友,看来我们的行动能轻松不少。” “翁悸会代表,厣僮小姐!”翁悸会还不是什么出名的组织,虽然是公然卖唱的老板,但是名气确实远远不如。不过毕竟是得到了请帖,还是引来了一些关注。厣僮站起来,点点头又坐下了。有些人开始交头接耳,显然没听说过。只有黑家和妖咬冒险团的人露出了友善的笑容,看到这点的人也能猜个大概。 “为什么代表是厣僮不是磷蓉哥呢?”厣撂好奇了。磷蓉拍拍她脑袋:“怕麻烦呗,毕竟和唐记老魔的磷蓉会重名,报出来无端增加很多怀疑,我也没那个功夫一个个去解释。” “配椰姆家代表,家主姆儋女士!”姆家人群中一个老太婆,碎花长袖连衣裙,黑色粗跟尖头小皮靴,黑色挂坠银项链。她缓缓站起来,随意挥了挥手又坐下了。 翟痰又评论道:“皇姆两家居然家主都来了……很有意思。” “怎么说?”“我刚刚说过吧,像枢机大主教、四大家主这样的地位,一般是不会参加别家小辈的婚礼的,哪怕是家主继承人也一样。黑家和拍家家主来了无可厚非,毕竟是自己孩子的终身大事。可是皇姆两家居然家主双双驾到,究竟是谁有这本事,用了什么方法请到的呢?” “配椰商会会长,揭箍会执行官,拍褂大人!”这是目前唯一一个不代表任何人,以个人身份被介绍的人。当然,作为商会会长,也可以认为她同时代表了四大家族;作为揭箍会执行官,也可以认为她代表了整个人族……你高兴就好。但无论如何,没有人敢怠慢了这位卓疗期的强者。以往会长虽然有一定权力,但是受四大家主的制约非常厉害,在四大家主面前仍然要保持恭敬。但拍褂是个特例,因为她同时还是揭箍会的执行官,至少在人族境内没人敢大张旗鼓挑衅揭箍会,所以这位会长大人可是有着相当的实权。她从拍家的人群里站出来,顿时吸引了全场的目光。她先是警告性地扫视了圣光教、先腹教和皇家,然后到黑家时目光才柔和了些。无视了其他宾客,她最后对黑戎友善点头,才坐了回去。 “总算来了个正常人吧?”磷蓉好笑地看着翟痰。 翟痰也是苦笑:“是啊,自家小辈结婚,长辈来了,刺头们警告一下,亲家打个招呼,算是比较正常了。” 厣撂不乐意了:“磷蓉哥什么意思,我们乐队就不正常啦?” “当然不正常,你们乐队不在后台准备表演,居然当作宾客被介绍一番,还引起骚动,很不正常啊。”磷蓉颇有深意看着厣撂。 厣撂迷迷糊糊,一下没反应过来。突然一拍脑袋:“啊,对了,我们确实准备了节目来着。大家别磨蹭了,赶紧去准备我们的节目!”于是厣撂带领着乐队众人匆匆忙忙离开了。走之前还不忘说一句:“磷蓉哥,多亏你提醒,唉~这么重要的事居然差点忘了。” 磷蓉:“……” “配椰黑家代表,家主黑戎先生!”作为女方家长,黑戎今天穿得意气风发,浅灰色连帽卫衣,黑色叶子镂空皮绳手链,黑色透气针织跑步运动训练长裤,黑色尖头商务皮鞋,挥了挥手,仿佛年轻十几岁。 “配椰拍家代表,家主拍陨老先生!”拍陨是一位满脸风霜的老者,不过身子还算硬朗,深蓝夹克,宝蓝色纯棉直筒长裤,黑色加绒正装低帮棉鞋,也是慈和地向黑戎挥手致意。 随后介绍了黑家名下的妖咬冒险团和拍家名下的嗡占冒险团。这倒算是惯例了,虽然实际上是担任保卫工作的,但也当做宾客最后介绍一下,权当是警告心怀不轨之人了。 介绍宾客不过几分钟而已,昧佑宣布道:“那么,婚礼正式开始!”一语落地,活跃而渺远的歌曲响起。这倒不是“公然卖唱”的风格,而是拍家请来的传统贵族乐队。 歌词渺远,给人以无限遐想;节奏却是明快的,让人又能不时回到现实,避免在遐想中触及一些悲伤的回忆。音乐声中,拍文,一身纯白西装,蓝色乐福豆豆皮板鞋,挂着优雅而温柔的微笑,走上中央。随后,黑郊,同样是纯白婚纱、手套、头纱,缓缓靠近拍文。 台下,黑戎看着步伐稳健的女儿,微微点头。拍文这些天对黑郊进行的身体锻炼他也看在眼里,今天和过去一比较,才发现女儿以前步履虚浮无力,因而有些愧疚于忽视了女儿的身体健康,同时对拍文更加满意了。 拍陨看着自家晚辈英俊帅气,又不乏睿智的绅士形象,也是笑意盈盈。一旁的拍褂却看向了另一边:放肿、皇烫、姆儋和雷慌,这四个意外被请来的大人物,不约而同地盯着拍文,若有所思。“难道都是拍文邀请来的?可是他怎么可能有这么大面子?”拍褂暗自思忖。 两人对面,一米。 昧佑看了看稿子,下面该问两人互相愿不愿意了。不料拍文突然掏出戒指,抢先说道:“黑郊,你我皆不幸生于乱世,四方倾轧,民不聊生。但你我又皆有幸相遇,不知是注定还是偶然。我现在能做的,想做的,就是与你互相交托命运,面对那不可知的未来时,能多出一份勇气与责任。承担责任的勇气,保有勇气的责任。我承诺,意气风发的时候,我只会坦然接受你的祝福;伤痕累累的时候,我只愿求你舔舐伤口;安定富足的时候,我会磨练你的力量;风雨飘摇的时候,我会挡在你的身前。但在那一切之前,我只需要一个答复。你愿意吗?” 磷蓉卖力地鼓掌,一个人。 拍文意外的表白,磷蓉突兀的鼓掌,黑郊的犹豫,所有人的视线都注视在这三处。这各方大佬各怀心思云集的婚礼上,此时只属于这三人。 黑郊伸出左手:“我愿意!” 全场热烈鼓掌。翁悸会卖力鼓掌。磷蓉停止鼓掌。 昧佑轻吐一口气,主持婚礼,不合流程的意外是很常见的,其中之最莫过于新娘关键时刻反悔,特别是这种包办婚姻。而这次各方大佬的意外登场,拍文突然抢台词,磷蓉的突然鼓掌,已经让这场婚礼注定不同以往。还好这些都不算大事,新娘同意了,后面就好办了。 掌声中,拍文温柔地脱下黑郊的手套,轻轻吻在手背上,然后小心翼翼戴上戒指。 “让我们一起祝福这对新人。”昧佑笑盈盈道,“那么下面,请新郎新娘与宾客们巡回共饮。”拍文于是挽着黑郊来到观众们之间,四处敬酒饮酒,说着或亲密或客套的话。“有请‘公然卖唱’为我们献唱!” “哦——”年轻人们开始欢呼雀跃,长辈们则开始东拉西扯,好不热闹。黑郊一开始还想跟拍文一直待在一起,很快就莫名其妙被拉开了,宾客们的热情真是超乎想象。 登场的是厣撂反丫和另外两位姑娘,后方男生们伴奏。 爱情 友情 Or 憧憬 被调和了 这个平衡 不知不觉中 建立起来了 Unspoken rules 简单地说不出来 全部都看不见 仿佛看透般 被提出来 牵着那只手的瞬间 随心所欲地追求 从这里开始 Date a live 只是能感觉到你 只是这样的 明明应该能满足了 骚动起来的感情 居在内心深处 察觉到我的思念 多少有些过剩的羡慕 感到不安 不均衡 在不知不觉中崩溃了 I"m loosing trol 我不想被困扰着 像是痛恨着 消逝的时刻 牵绊着 放开那只手的瞬间 思念的协调 变换了形状 开始了一个个 Date a live 只是注视着你 只是这样的 明明应该是这样 就足够了 觉醒的欲望 灼烧着我的内心 思念是如此的可怕 模糊的影子 你是谁 已经是一个人的我 那样的我 能够 能够 认可我的话 认可我的话 不管是什么样的命运 也没关系 只是还差一点点 就这样 啊啊 怎么样 这个时间消逝殆尽 随时都能 只是注视着你 就只是这样 明明应该足够了 觉醒的欲望 深深地灼烧着我的心 思念是如此的可怕 察觉到我的思念 找到我 《sweet ARMS - Ie/》 厣唾:“磷蓉,刚才的鼓掌?” 厣右抢答道:“说得挺好呗,后面意料之中的事情所以就懒得鼓掌了。” “厣右真聪明。”磷蓉笑了,“能说出这番话来,拍文对黑郊,应该是有真情的。那我们就有必要从先腹教手中把他救出来了。盯着点拍文。” 黑郊在四处敬酒。虽然她酒量不行,大家也不强迫她,但是人家一饮而尽,你也总要意思一小口。那么多一小口加起来,黑郊也是俏脸绯红,眼神有些迷醉了,最后被黑戎拉走,她就躺在父亲怀里睡着了。 另一边拍文。按磷蓉想法,如果拍文真是先腹教的,那么这会应该会跟先腹教有所交流。然而事实正好相反,拍文对先腹教视而不见般,反而和姆儋,以及对抗先腹教的放肿和皇烫相谈甚欢。而先腹教那里,雷慌、拍褂、拍陨和一个黑家的妇人似乎在讨论什么严肃的话题。 过了一会,拍文四人似乎嫌这里吵,朝林间僻静之处走去。突然一个皇家下人慌慌张张跑过来,对皇烫说了什么,皇烫顿时脸色大变,把事情说了出来,另外三人也都变了颜色。经过一番紧急的交锋,最后拍文和姆儋留了下来,放肿皇烫二人急匆匆走了。拍文又找到拍褂说了什么,拍褂也随之动身离开。 磷蓉掏出观测之石,按照路霞教他的,摆出了一个法阵。“磷蓉你还有这种本事?”翁悸会众人都围上来观看。观测之石在磷蓉手里慢慢移动,这种移动非常精细,差之毫厘谬以千里。总算找到了离开的几个人,放肿皇烫看到拍褂都是大喜。 第110章 小小的杀手 三人来到圣光大教堂,这里一片混乱,城卫军已经包围了这里,看到拍褂连忙上来汇报:“大人,圣光教遭到蒙面匪徒的袭击……” “还有几个人活着!”放肿瞪着他。 “呃,目前还没有发现……”“该死!” 三人进入教堂,此时里面堆满了信徒和神官的尸体。神像四分五裂散落在地,柱子倒塌,墙面开裂,看得放肿怒气冲天:“是谁!” “神经毒素!”皇烫突然挥手向一个角落射出两根银针。 “精准弹幕。”回答她的是一道一闪而逝的长程能量波。两道攻击交错而过。 放肿也反应过来,“神奇旅程!”一道传送带流向那个阴暗角落,放肿踏上传送带绕开了弹幕。 拍褂则是抽出她的蓝钢刺剑:“劳伦特心眼刀!”抵住了弹幕。然而皇烫就没有这么幸运了,被弹幕直接分尸。她一脸怨毒地倒在地上,死不瞑目,随后化为了一只肢体残缺的黑色中皿蛛。窥视着战斗的翁悸会众人都是一惊:皇烫竟然是虫族的蜘蛛精! 阴暗中的敌人显露出身形,那是一个金发蓝眼的小男孩,一身皮衣,左拳上电光流转,蕴藏着爆炸性的力量。稚嫩的小脸上挂着阳光可爱的笑容,仿佛天真的邻家男孩:“哎呀,真是意外,居然见到了配椰会长姐姐,看来藏不住了呢……咝——好疼的说!”细皮嫩肉的右手上赫然插着两根毒针,黑色的败血流淌着,皇烫的拼死一击也不是开玩笑的。 拍褂看着他皮衣上的?形图案:“你是杀手公会三大死神之一?” “呵呵,姐姐认识我啊,好高兴。是的哦,我叫是肝。” 放肿:“你们杀手不是一向不愿意暴露身份吗?” “唉,那也没办法啊,这次被坑了呢,本来任务是只要杀掉你和蜘蛛阿姨,现在拍褂姐姐来了,可就难办了啊。我说不定会死在这里呢,唉。”是肝可怜兮兮的样子,不知道的人恐怕要心生怜悯了,这也是是肝执行任务的一大优势——让人难以产生警惕。 “不错,你今天得死。”拍褂声音冷漠无情,她可不会上当,“夺命连刺!”她舞了个剑花掩身杀上去。 “精华跃动。”是肝呵呵笑着,左拳击出一道能量波,却是轰向放肿。 “哼,调和命运!”放肿挥出魔法弧光,落地后形成光阵,硬生生滞住了能量波。 “无双挑战!”靠近是肝,拍褂双眼一眯,在她眼中,是肝已经是一身的破绽。 “奥术跃迁。”是肝身上突然光芒闪耀,居然一瞬间绕过了拍褂的威逼杀到放肿面前。 “不可能!”放肿大惊,“星界束缚!”却被是肝轻松闪过,随后一拳从放肿的心口处对穿。“呃……”放肿面目扭曲,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个幼小的身影冲破自己的胸口,意识渐渐模糊。 “破空斩!”噗嗤!下一刻,拍褂的剑也刺穿了是肝的后心。这一招对卓疗期来说不能即死,但足以让他再也不能压制住左手的毒。毒性迅速爆发,是肝小小的身子倒在地上,脸上还是温和的笑容。拍褂剑抵着他的喉咙:“如果不是我,这毒应该要不了你的命。” “是啊,大概是雇主也想要我死吧。”是肝仿佛一点也不惧死亡,依旧笑着,眼神渐渐涣散,“姐姐你要好好活下去哦。”随后他的身体慢慢枯萎,化成一株死亡的金合欢树。 “居然是仙灵族。”拍褂也是一阵意外,可惜已经被毒素侵蚀,药力丧失了。 翁悸会众人面面相觑。皇家家主身陨,圣光枢机大主教身陨,杀手公会三大死神之一身陨,不管哪一个都是惊世骇俗了。最后看到是肝竟是仙灵族人,厣唾也有些心情复杂。磷蓉笑道:“皇家就罢了,圣光教和杀手公会恐怕要来找商会的麻烦了。” 厣右插道:“然后先腹教就可以趁机支持商会,让商会欠他们人情,迅速进驻咯?” “正解。不过嘛,这一切的前提是我们什么都不做……”磷蓉嘿嘿笑着,“我可不会让先腹教如愿以偿啊。现在我大概猜到先腹教的阴谋了。 首先,他们通过某种手段让拍文成为了信徒,此时他们也许还没有想出这个计划,只是作为第一步的渗透。 随后他们接到消息,拍文将要和黑郊结婚,举行婚礼。这就给了他们一个机会,利用一些值钱的东西把城里各方势力的高端战力者吸引过来,而且借着婚礼做掩饰也不容易引起怀疑。虽然目标是异族皇家和同行圣光教,但是姆家也请来,这样计划更加完美一些。随后请动杀手公会,让皇家和圣光教后院起火,两家巨头接到消息必然要回援。这时拍文可以装模作样分析一番,比如皇家已经完了,要复仇就直接去圣光教堂之类的,把两人引向杀手公会在教堂布好的陷阱。杀手公会想的很好,一个死神级杀手对付皇家家主和枢机大主教确实绰绰有余。可是他们没想到,先腹教连他们也算计进去了,原因大概是杀手公会也是异端吧。总之两人走后拍文又通知了拍褂,拍褂作为会长当然也不能袖手旁观,也就动身了。最后算下来,先腹教用一些财物换取了敌对势力的众多性命,最后还能借此得以进入椅境城。 这个计划最大的漏洞,就是如果杀手公会查出了雇主的身份,先腹教就要难过了,所以先腹教在联系杀手公会的时候一定使用了假身份。而如果我们能揭穿,那么被算计的各方势力自然会联手对付先腹教。现在最困难的是,我说的一切都只是因为先腹教是最大的受益者而做出的推断,没有什么有力的证据。唯一的突破口,就是拍文了,如果他作为内部人士能提供细节信息,就可以彻底揭露先腹教的阴谋。啊~好麻烦,联系拍文还得先通过黑郊啊。” 第111章 奥卡姆剃刀 整个事件就立刻传了开来,婚礼的气氛渐渐变得异样。拍文看了一眼昧佑,昧佑马上会意,大声道:“黑郊小姐不胜酒力已经睡着了,拍文先生自然要照顾她,大家就直接送新人回家吧!”拍文爱惜地抱起黑郊,轻轻吻了吻她醉酒的红颊,在宾客簇拥下回了拍家。提前逐客虽然不合礼法,但是今天不合礼法的事情已经够多了,婚礼能正常进行下来已经可以了。何况现在椅境城局势动荡,宾客们哪还有心情吃喝闲扯?没有一哄而散已经是给足了面子。 拍家别墅的三大主题为国王套房、宾客套房、复式公寓。其中,国王套房共3层,宾客套房共3层,复式公寓共4套。花园区域内设有花园与停车场,以及游泳池和烧烤区。停车场可停泊10个车位。此外,在职工区,设有两层公寓,其中底层设有3个工作室。 到了拍家门口,只剩下不到三分之一的宾客了。黑家倒是都在,黑戎和拍陨亲切告别,不舍地看了眼女儿,这才离开。磷蓉遣散了翁悸会众人,只有厣僮和磷蓉一起,跟在黑戎身后。黑戎回头问道:“不知磷先生还有何见教?” 磷蓉点头:“确实有事,您大概也能猜到是什么事了吧?” 黑戎会意:“交换情报的话,回府里再说吧。这位姑娘是?” “厣僮,心腹,绝对可靠。”“哈哈,磷先生我信得过。” 厣僮反而撇嘴:“我是你心腹?我同意了么?” “嘿嘿,随你怎么说,反正我就是信任你。” “切,自以为是。”嘴上这么说,脸上还是不住流露出得色。 如今,翁悸会名下的男父精纺已经给黑家带来了巨大的利益,而且日后只会越来越多;磷蓉个人,帮助黑郊解开心结,也是个人情。无论是人情还是实在的利益,黑戎都有足够理由把磷蓉作为贵宾招待了。相对而坐,黑戎:“如今时间紧迫,就不多客套了。说来惭愧,我现在只是知道表面情况而已,皇家灭门,家主身陨;圣光教被屠,枢机大主教也死了;杀手被拍褂会长解决。想来磷先生有什么秘密消息?” 磷蓉笑道:“过誉了。翁悸会的情报哪里比得上黑家,我并不是有什么新情报,只是多想了一点而已。” 黑戎神色一凝:“请先生明示。” “您觉得,这次动荡过后,谁得利最大呢?”“我想想,商会损失了一根支柱,杀手公会损失了一位死神,圣光教损失了一位枢机大主教,都是损失啊,谁得利呢……对了,先腹教!”“正是如此。” “我懂了,”黑戎也不是笨蛋,“不但拔除了一个同行,还可以趁着商会元气大伤,被圣光教和杀手公会施压时,来一个雪中送炭,这可是天大的人情,以后在椅境城发展起来就顺风顺水了。难道说这次的事件是?” “不错,很可能就是先腹教策划的阴谋。证据就是,城里有一家先腹道馆,不仅名字一样,馆服也和教服完全重合。而馆主正是您的女婿,拍文。” “什么,有这种事!”黑戎拍案而起,随后又无奈坐下:“唉,这些我都知道,就是没有往一块想。这么说,这次的婚礼,根本就是个阴谋?拍文那小子根本就是先腹教的卧底?娶了黑郊,是为了拖黑家也下水?天哪!女儿,父亲对你都做了些什么啊……” 磷蓉正色道:“黑戎先生,我现在慎重地询问您,您是否想要同我合作,破解先腹教的阴谋?” “先生有办法?如果有,我愿意合作。这先腹教真是卑鄙无耻,于私欺骗我女儿的感情,于公让我们商会遭受损失,岂能让它如愿以偿?”“呵呵,办法还是在拍文。如果从他那里得到先腹教和杀手公会交易的信息,再由商会方面转交给杀手公会和圣光教,那么他们的怒火就会转移到先腹教身上,我们三家联手,赶走先腹教轻而易举。所以我的建议是,把黑郊拍文请过来和我谈话,中途希望你们负责保证我的安全,以及拍文不会逃跑。我自有办法搞定拍文。对了,黑家一定要对拍文保持友好,不要打草惊蛇。否则万一出了什么意外,黑家可就是把拍家给得罪了,黑郊夹在其中也会很难受的。特别是黑戎先生您,一定要克制住情绪,不要对拍文产生恶意,保持友善,可以做到吗?”“哈哈,我活了一辈子,控制情绪可是拿手好戏,磷蓉先生尽管放心,到时我就是一个慈祥的长辈,给你们提供最好的环境。”“嗯,事不宜迟,就明天下午吧。” 拍家别墅,国王套房内。 真皮双人床,天然乳胶床垫上,一位美丽的姑娘静静沉睡。身上盖着白色全棉大提花面料桑蚕丝被子,躺在羽丝绒护颈纤维枕上。旁边坐着一位风流倜傥的小伙子,似水柔情凝望着心爱的姑娘。拍文喃喃低语:“对不起,黑郊,我背负的责任很重,没能安排一场完美的婚礼,最后还是留下了遗憾。你放心,这份遗憾,我将用一生的爱来补偿。”他轻轻吻了黑郊的额角,也脱衣上了床。这一夜,他没有丝毫侵犯,只是在静静欣赏中阖上了双眸。 “小姐,少爷,黑戎老爷请你们去黑家府上?”第二天两人刚起床没多久,就收到了黑戎的召唤。来到黑家别墅,黑戎和磷蓉早已等候多时了。 “磷蓉你也在啊?”黑郊有些惊喜。 “呵呵,其实是我想跟你俩聊聊,借了你父亲的名头而已。”磷蓉笑道。 黑戎也点头:“就是这样,你们年轻人聊,我这老头子就不凑热闹了哈。”直接离开了房间。 磷蓉暗笑:“还说自己是老头子,这世界上有谁比我年龄大的来?” 拍文却是不认识磷蓉:“郊,这位磷蓉兄弟究竟是?” 黑郊热情介绍道:“他是我们黑家的大客户,也是劝导我接受和你的婚约的人。如果不是他,我都不敢想象自己会干出什么事来避免和你结婚啊。” “哦?看来之前发生了不少有趣的事。磷蓉兄,幸会。”拍文和磷蓉握手。 “客套太多反而显得没诚意,我就直说了吧,”磷蓉顿了顿,“拍文先生对昨天的暴乱事件有什么看法,或者是情报呢?” “哦?我还以为这是我们商会和圣光教的私事,磷蓉兄如此在意,莫非是也受到了什么损失?”“呵呵,我对商会和圣光教不感兴趣,我感兴趣的是先腹教为什么会碰巧出现,和拍文先生您,以及您的先腹道馆,又有什么关系。先腹教方面,以及您本人,在这次事件中又担任了怎样的角色呢?” 拍文深深看了磷蓉一眼:“磷蓉先生真是慧眼独具。本人的确跟先腹教有些渊源。但如果要说先腹教跟这次的事件有什么关系,我只能回答,无可奉告。” 磷蓉还欲再说,黑郊插嘴了:“磷蓉,拍文,我能听出来,你们之间恐怕是发生了什么,我却被蒙在鼓里。但你们两个都是我非常重要的人,能不能有什么事情就开诚布公地说出来,不要每句话都那么意味深长、笑里藏刀呢?我真的很不想看到你们这样。拍文,你要是真的参与了什么,能不要瞒着我吗?磷蓉他怀疑你,一定是听说了什么,看到了什么。你就把话说清楚,参与了就参与了,没参与就没参与,这样不好吗?” 一时间陷入沉默。 黑郊作为最不知情的一方,反而说出了许多两人都没能说出来的话。虽然有些尴尬,可谁又能指责她呢? 终于还是拍文先打破沉默:“磷蓉,好算计啊,利用黑郊套我的话?” “怎么,你觉得这种事情本应该瞒着她?还是说,你有什么事情还想继续瞒着?黑郊说到我心坎上了,开诚布公吧,说还是不说,不说我又不能严刑拷问你,怕什么呢?我还有后续话题呢。” 本想让磷蓉陷于不义之地,反而被用来更进一步了。“……好一个磷蓉啊,你赢了。”拍文看向黑郊,“对不起,我确实瞒着你很多事,无论如何我也没法当着你面撒谎。但是,我想瞒着磷蓉,只跟你说,你愿意替我保密吗?” “够了!”说话的却是磷蓉,“你不愿意对我说是你的自由,但不要让黑郊为难好吗?有什么私话回头再说吧,现在下一个话题。”在拍文惊诧的目光中,磷蓉掏出两本小册子,塞给了黑郊:“这是《诵团》和《条戈》,分别是先腹教立教的理论基础和政治行动纲领。”拍文凑上去一看,果然没错。“别看了,我是不会欺骗黑郊的。”磷蓉盯着拍文,“如果你真的认为自己的行为完全出于正义,那么让黑郊了解一下有什么关系呢?我现在要跟你讨论的是,你真的认为,先腹教的主神,凰垦,是一个有意义的存在吗?”磷蓉眼睛一眯,抄起了奥卡姆剃刀。他不知道的是,他的脑子同时开始悄然吞吸他的内力,转化为电磁波,对拍文的思路施加微妙的影响。 “我既然入了教,自然是相信的。”“你为什么会相信呢?你亲眼看到了吗?”“当然没有,看不到的东西就不存在了吗?”“呵呵,请记住我的问题,我问,凰垦,是一个,‘有意义的’存在吗?存在,是一个很模糊的概念,我随便设想一个东西都可以是存在的,反正你也感觉不到不是么?但我问的是有意义的存在。什么叫有意义?影响事物的发展,存在与不存在会使事物产生区别,这种区别才是有意义的。请问,按照你的宗教观点,如果没有神,世界是什么样的呢?”“宇宙是神创造的,没有神,就没有宇宙。”“神又是谁创造的?”“神不被创造,他是天然的存在。”“那凭什么宇宙就不能是天然的存在,而一定要被谁创造呢?”“……那你又怎么知道它是呢?”“我当然不知道。我想问你的是,有神创造的宇宙,和天然存在的无神宇宙,对你究竟有什么区别?记住区别决定意义。”“当然有区别!神决定了过去和未来,决定了每个人的宿命,所以人只要按照神的旨意行事就行了。”“那么我问你,你清楚地知道你的宿命吗?你又是怎样接收神的旨意的呢?”“……宿命缥缈,岂是我能知道的。神的旨意是有篦孕圣者代为发布的。”“呵呵,既然你不知道宿命是什么,那么宿命存在与否对你没有任何影响,根本不能指导你的行为,没有区别,因而没有意义。至于神的旨意,究竟是篦孕自己的主意,还是代传的神旨,有区别吗?如果他假传神旨,你能分辨吗?没有区别,因而没有意义。”“这……他不可能假传神旨的,神会处罚他……”“这句话是篦孕自己告诉你的,还是他代替神告诉你的?没有区别,无法分辨,对吧?唯一的区别就是,因为你选择相信了篦孕的花言巧语,你就必须要向他献上你的忠诚,消耗时间精力、人力物力,他只要负责写两本书,说两句废话,就可以在你们这些信徒的追捧下轻而易举获得财富和名望。而宿命,不能给你提供任何帮助;神旨,也和他个人的意愿没有任何区别,他只不过是给你吹了个气球,你就要为他卖命!这个宇宙究竟是神创还是自然存在,没有任何区别,因为它已经存在了,对你没有任何区别,对我也没有,你愿意怎么理解是你自己的事,你愿意相信宿命也是你自己的事,这些我都不管。我要管的是,决不能让那个叫篦孕的家伙用灌输信仰的洗脑手段来控制你,控制黑郊,控制整个商会,最终实现对全人族的独裁!” 拍文怔住了。磷蓉的这番犀利的言论,仿佛一把开天巨斧,劈开了这混沌的世界,神话与信仰的复杂与玄妙都在这一刻变得清明,露出了背后的真相。真理,在黑暗的世界中,开出一片天地! “……宇宙是谁创造的,没有区别;宿命是否存在,没有区别;神意还是人意,没有区别;唯一不同的,就是我要为了一个人的几句废话,献上自己的一切……”拍文喃喃念着。 磷蓉继续补刀:“不错!所以我始终相信,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也不靠神仙皇帝。要创造人类的幸福,全靠我们自己!是谁创造了人类世界?是我们劳动群众。一切归劳动者所有,哪能容得寄生虫?” 拍文突然站起来,朝磷蓉深鞠一躬:“磷蓉先生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啊!不过从理性角度来讲,我还是愿意支持先腹教。如果说《诵团》是控制人心的手段,那么《条戈》却是一个切实可行的行动方案,您难道不希望人族结束四分五裂的状态,能够统一,独立,壮大吗?” 黑郊抬头:“我刚大概看了一下,感觉这先腹教的行为好过分啊,居然要把人族境内的异族统统驱逐出去。确实他们操纵着很多地方势力,但也有很多和平的居民啊,有些是迁入的,但大多都是原住民,只是因为规模小,才成为了人族的附庸。拍文,我们商会壮大至今,信奉的就是广交朋友,和气生财啊。” “郊,你不明白,和气能生财,却不能守财。那些支持地方势力的外族,他们像附骨之蛆一样,每年都要从人族吸取大量资源,谁给的多他们就支持谁。我现在考虑的是整个人族的未来,这和我们商会的关系,是唇亡齿寒啊!” “这就是为什么,我要费这番功夫专门说服你了。”磷蓉接话,“如果先腹教只是个单纯的狂热组织,不需要我多说,你自己很快就会发现它的愚蠢,完全不构成威胁。但是我看了《条戈》,如你所说,它针砭时弊,列举了许多振奋人心的改革方案。我仿佛看到了背后的篦孕,一个才华横溢而又野心膨胀的人。他做的事情,就是把他个人的主观欲望,尽可能看起来合理地,渗透在那些豪言壮语中,使你在接受正确思想的同时,也掺入了他的个人观点,这就让我担忧了。拍文,你要明白,独立不代表举世树敌,强大不代表排除异己。地广者粟多,国大者人众,兵强则士勇。是以太山不让土壤,故能成其大;河海不择细流,故能就其深;王者不却众庶,故能明其德。是以地无四方,民无异国,四时充美,鬼神降福,此王者之所以无敌也。今乃弃黔首以资敌国,却宾客以业诸侯,使天下之士退而不敢进,裹足不入境,此所谓‘借寇兵而赍盗粮’者也。夫物不产于我,可宝者多;士不产于我,而愿忠者众。今逐客以资敌国,损民以益雠,内自虚而外树怨于诸侯,求国无危,不可得也。” “可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啊!”“千古谬论!试想,如果你忠心耿耿,却被人视为异类,整日提防,难道不会生出反叛之心吗?可你一反叛,就验证了这句话,遗祸无穷。信任换来忠诚,猜疑招致背叛。对人如此,对异族又何尝不是呢?你这种言论,不过是上位者掩饰自己御下无方的借口罢了,如果是本族人叛变,他们自然会有另一套借口。” “……这……我竟无言以对……”拍文张口结舌,只能再度颔首:“磷蓉先生真是盖世奇人啊!事已至此,我也没什么好执着的了。” 随后拍文开始讲述先腹教这次行动的前因后果。 “其实我很早就信了先腹教,大概在几年前吧,揭箍会对磷蓉会的战场上遭到惨败,正好在那附近的拍家嗡占军团就‘义不容辞’地顶了上去,据说这样有利于拍褂会长在揭箍会内的声望。我当时就在军队里历练,当然我不是自己去打仗,而是担任一个小班长。那天晚上扎营修整的时候,士兵们拖着一个灰粉色头巾和长袍的男人到我面前,说是抓到一个可疑人物。于是我就审问他,他说他是先腹教的传教士,跟我热情洋溢地介绍先腹教,想要拉我加入。我当时也是个愣头青,本来就因为突然参战导致历练期临时延长,心里正烦着,就直接认定他是敌人的探子,就地正法了。后来士兵们又从他身上搜出了《诵团》《条戈》两本小册子交给我,我才发现他真的是传教士。《诵团》看完还好,《条戈》看得我心驰神往。我可能不像某些男人,沉迷于热血激情的军旅生活,相反觉得打仗是一件残酷又没有意义的事,当时就被书里描述的江山一统的前景迷住了。后来我找到先腹教的狡固寺,接受洗礼入了教。因为我信仰虔诚却又不失理智,同时有着拍家少主的身份,很快得到教会的重用,受命在椅境城周边建立教会组织。因为受到圣光教的排斥,传教主要在暗中进行。 不久前,总教那里突然传令,要求我一举拔除椅境城的圣光教力量,同时打击异族势力。虽然已经决定脱离,但我还是不得不佩服篦孕的心机,这是一个一石多鸟的计划啊!于是我就趁着婚礼的机会,向皇姆二家主和枢机大主教透露了总教送来的一件重宝的消息,引诱他们出席婚礼,然后联系杀手公会和岸梁党,让他们趁虚而入,重点打击圣光教和皇家,因为当时我已经知道皇家是虫族蜘蛛精变化的,一直如鲠在喉。同样是异端势力的杀手公会,我也通知了拍褂会长去收拾,后面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 “咝——”黑郊闻言倒吸冷气,“拍文,你,你这是要让我们商会四分五裂,同时还得罪了杀手公会和圣光教啊!” 第112章 传奇剑神 “郊,事情是我做的,我就会一力承担下来,不会波及到商会的,相信我!”拍文定定地说道。 然而磷蓉立刻泼冷水:“已经波及了,皇家被灭,商会已经损失了四分之一的力量,还让与商会合作的异族们人心惶惶,后患无穷。” “这……还请磷蓉先生赐教!”“这还能有什么办法?老规矩,开诚布公,赔礼道歉,弥补损失。这种时候再耍任何小聪明都会进一步败坏商会的形象。即使这样,有些事情仍然是无法挽回的,你也要做好准备。你现在应该主动召集商会、圣光教、杀手公会的代表,说明情况,赔付损失,把你了解的先腹教的情况都抖出来,并且兑现你那重宝。” 拍文只能苦笑:“确实,也只能这样了。罢了,事不宜迟,我这就去联系。”起身欲走。 “等等,”磷蓉突然咧嘴一笑,看得拍文一个激灵:“能不能透露一下,你那重宝究竟是什么?”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一本剑谱。”“一本剑谱引来这么多巨头?”“呵呵,主要是剑谱的作者太有名了。磷蓉兄,你听说过‘剑神镑脱’的故事吗?”“没有?” 拍文重新坐正,讲述道: 镑脱是400年前横空出世的超级强者,当时人族刚刚封印唐记不久,元气大伤,虫蛇鸟三族蠢蠢欲动,却因为他的出世硬是没敢动手,给了人族喘息的机会。他当真是个传奇,如同700年前的瓜侠,一出世就天下无敌。不过他没有什么一统天下的野心,不然未尝不可能。当年他仗剑挑战各族四方顶尖高手,未尝一败,被世人尊为剑神。不过这期间他也得罪了一些地方势力,其中最强大的是齿驳联合会、囤论谷和殴罩联邦三家,他们趁镑脱外出,联手绑架了镑脱的妻子。这件事当时堪称惊世骇俗,所以有很详细的记录。 “你们……想要什么?”绿色头发、深紫色眼睛的镑脱,被齿驳联合会的人挡在山脚下,看着枉厚山顶,被囤论谷修士缚住,屠刀架在脖子上的妻子,冷冷说道。 “哈哈哈哈哈,”殴罩联邦一个灰青色头发、粉色眼睛的青年将领缓缓下山,“我们要什么,剑神大人应该很清楚吧?” “哼,不就是《哲鲁剑谱》么,给你便是。”镑脱掏出一块玉简,扔向将军。那将军似乎没想到他这么爽快,伸手去接,不料那玉简上的力道奇大无比,直接砸碎了他的胸骨,穿胸而过,当即毙命。“剑谱给你们了,还不快放人?” “呵呵,我们什么时候说要剑谱了?”这次是齿驳联合会的一名浅青色头发、浅灰紫色眼睛的老者,他可不敢靠近了,而是拿着一袋【消耗】腐败药水,远远地冷笑道:“我要你自裁谢罪!” “谢罪?敢问我何罪之有?”“来人呐?” 一名会员呈上一张羊皮卷,老者闭着眼睛读道:“经齿驳联合会查证,镑脱犯有颠覆国家政权、领导恐怖组织、销售有毒有害食品、走私淫秽物品、为亲友非法牟利、高利转贷、集资诈骗、抗税、侵犯商业秘密、强迫交易、强 奸、聚众哄抢、聚众持械劫狱、组织他人偷越国境、盗掘古文化遗址、传染病扩散、破坏性采矿、走私毒品、引诱幼女卖淫、组织淫秽表演、煽动军人逃离部队、利用影响力受贿、帮助犯罪分子逃避处罚、窃取军事机密、危害人类、灭绝种族、劫持人质、海盗、盗窃珍贵文物共计29项罪名,罪恶滔天,万死难辞其咎!” 这时镑脱的妻子哭喊道:“别信他们!好好活着,给我报仇,我爱你!”囤论谷修士们大惊,连忙堵住她的嘴。不料她一个打挺,脖子伸向屠刀,直接划破了颈动脉,鲜血顿时喷了修士们一脸。 老者看到这一幕,二话不说,把递上罪状的会员踹向镑脱,拔腿就跑。 镑脱的无尽之刃已经拔了出来,他歪着头,扭曲地笑着,舔着嘴唇:“你们……都是死人……” 那可怜的会员被踹了过来,镑脱一脚踢在他脊柱上,断裂的脊椎骨穿过腹腔从前面破了出来,巨大的冲击力瞬间逆转方向向着那老者碾压而去。轰!“呃啊!”老者背后受到重击,一头撞在山石上,脑浆四溢。 脸上带血的那几名修士也被一一杀戮。 第二天,殴罩联邦首都至伪城,岁却宫中。 “我警告你们,最好不要抱有任何明哲保身的想法!”殴罩联邦总统,一名暗灰色头发黑色眼睛的老者,左手拍桌子,右手指着齿驳联合会长怒骂道,“镑脱随时可能会来寻仇,这次的事是你们挑起来的,你们就要负责到底!如果想跑的话,不好意思,我死之前也会把你们的信息都告诉镑脱!” 齿驳联合会长是一名深灰色头发灰色眼睛的青年,他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口龙井,强自镇定,“总统先生何必如此担忧,我们花了这么多钱,请来了杀手公会的死神,岸梁党的二把手,揭箍会的执行官,虫族的敢死队,还有我们联合会全员和囤论谷的精英弟子、长老共一个营兵力,以及你们联邦的‘人族王牌陆军团’,重重包围之下,就算那剑神单挑无敌,难道还能一个人对付我们全部?” 岸梁党的二把手,挎翔,一个银发青眼的女人,双手上是钢丝钩锁,双腿被青钢包裹,末端形成利刃插入地下,仿若一个人形兵器,倚靠在墙角,盯着囤论谷掌门。一个黑色头发亮灰青色眼睛的青年,冷冷地说道:“剑神什么时候出现!该不会不来了吧!” “不会的,他自己下的战书,至伪城决战。以他的骄傲,绝不会失约。不过到时候您可别一下就冲上去了,先让普通士兵消耗他,然后您和诸位高手一同围杀之!”掌门信心满满,“等等,录跛大人呢?” “杀手公会的人么,他们总是喜欢躲在角落里偷袭吧。”接话的是揭箍会执行官勇葬,一个大红胡子光头大汉,坐在地上,捧起酒桶畅饮一番,“老子就是看不惯这些老鼠的作风。我不管,反正到时候我要第一个冲上去跟剑神分个高下,你们爱上不上。” “哼,果然是揭箍会的莽汉。”挎翔忍不住嘲讽一句。 勇葬登时就站了起来:“老子一般不揍女人,嘴贱的除外!你骂我可以,骂揭箍会就不行!敢再说一句试试?” “怎么,想打架?”挎翔提刀。 掌门赶忙来打圆场:“大敌当前,大家还是和为贵,有什么事情等解决了镑脱再说吧。” “哼,看在掌门面子上,我就忍你一次。”勇葬又坐下,“不过掌门小哥,乘人之危不是我们揭箍会执行官的风格,就算你出价不低,我也要堂堂正正跟他打一场。” “呃,您随意。”掌门只能赔笑。 一阵烈风刮过,闯进来一只通体紫色的绿翅螳螂,锋利的双刃寒光闪耀,单膝跪地,“虫族王牌雇佣敢死队长盼粪前来报到!所有战士已经准备好为您献上生命!” 总统脸色终于好看了些,“将军请起,随时准备,听我号令!” “是!” “剑神出现了!”终于传来城卫军的惊呼声。所有人,无论担忧还是兴奋,一起踏上城墙。只见远方,阴惨惨的穹顶之下,一个暗红色的身影。 镑脱拖着无尽之刃,目中无神,低着头,一步一步蹒跚而来。身上,早已被鲜血浸透。感觉不到战意,感觉不到杀气。有的,只是无尽的恐惧、痛苦和死亡。 “怎么回事,他身上的血!”城卫军们议论纷纷。 “肃静,准备迎战!” 256m,128m,64m!“放箭!”宛若无穷无尽的箭矢集中攒射而来,夹杂着修士的必气。眼看万箭临身,他,动了。 一剑! 乒—— 一声清鸣,仿佛无尽悠长。然而只有活着的人才能听到。对不幸者来说,只是一瞬间。 所有在那一刻被击中的箭矢,原路返回!每一支箭矢的主人,无一幸免! 乒乓乒乓乒乓乒……一连串的清鸣,一连串的惨叫。霎时天雷轰鸣,大雨倾泻而下。每一次行云流水、圆转如意的挥舞,都是一波射手的丧钟。“快,停止射击!”守城大将连忙喊道。然而就这一会功夫,城墙上的射手已然死伤殆尽。 “废物!”会长一步冲到将军面前,作势欲打,然而终究没敢下手。如此剑神当前,他甚至不敢损失一丝一毫的战力。 32m.大雨还在下,却冲不掉镑脱身上的脓血。那血,太浓,连他身上升腾而起,覆盖在无尽之刃上的卓疗士水,也如血般鲜红。 抬头。 “囤论谷……灭了……到处……都是死人……下一个……就是这里了吧……” 掌门顿时目眦欲裂。“你……不讲信用!说好了在这里决战,你怎么可以……” “我很讲信用啊,这不是来了么……”镑脱嘲讽笑道,“至于之前干了什么,与你何干?现在我刚结束一场大战,身体虚脱,正是你们乘虚而入的好机会啊,是吧?” 会长在一旁暗自庆幸,他们联合会的骨干都已经在城里了,镑脱无隙可乘。可这样又能坚持多久呢? “哈哈哈哈哈——”一声长笑,一个粗圆大汉跳下城墙,士水激荡,雨不临身,正是揭箍会勇葬。“剑神镑脱,果然名不虚传!老子是揭箍会勇葬,今日受人所托,与你较量一番,如何?”不待回答,抱起酒桶一阵痛饮,随后往旁边一扔,酒桶炸裂,却是滴酒不剩了。而勇葬也是面露醉意。 “这勇葬醉酒狂暴以后战力相当强悍,”总统开始鼓舞士气,“就算单挑赢不过镑脱,应该也不会让他好受的!” 不同于挑战天下时,面对强敌,眼中炽热的战意,此时镑脱看着眼前勇葬,仿佛在看一具尸体。“今天,只管杀戮,不留性命。无关者,好自为之。” “哇哈哈哈哈哈——”勇葬醉酒,猖狂大笑,“很好,很好的杀气!你让老子兴奋起来了!战吧!” “血之报偿。”镑脱周身的血色士水猛然涌动起来,仿若一条择人而噬的毒蛇。 “黑暗之跃!”“滚动酒桶!” 镑脱纵身一跃然后猛击向勇葬,勇葬则扔出一个小酒桶。酒桶与无尽之刃接触的瞬间,桶里的酒与士水爆发而出,却是丝毫没能阻挡黑暗之跃的强大攻势。“什么!”酒桶轻易被破,勇葬庞大的身躯根本无从躲闪。“呃啊——”勇葬只来得及士水附体,就被无尽之刃正面击中,无尽的锋锐士水破开了防御,直接划开了勇葬的腹壁,险些伤及内脏。被击飞落地,勇葬剧痛坐地,双手忙于把流出的内脏塞回去,压制伤势。 镑脱正要补刀,一道蓝色的娇小身影划过,“淘气打击!”镑脱猝不及防下身上被划开了一道血痕,流血不止。攻击他的赫然是一只体型娇小的妖兽,通体水蓝色,手持三叉戟,身形灵动,如真似幻。 “录跛大人出现了!”掌门站起来,“果然还是杀手公会靠谱,那揭箍会的莽汉太不中用了啊。” “未必。”旁边挎翔评论道,“录跛是胜在偷袭。如果他跟勇葬单挑,以他那娇小的鱼人族身材,根本吃不消勇葬的攻击,也没有那个力量短时间破开勇葬的防御。就算他身法灵巧,只要让勇葬找到一次机会引爆酒桶,范围攻击无从躲闪,一下就能把他炸成残废。这莽汉虽笨拙,战力确实强悍,就算是我对上他也没有太大把握。可惜他遇到的是剑神镑脱,单挑天下无敌,那把无尽之刃也是难得的神器,如果不是录跛出手他这会已经变成了一堆死肉。” 盼粪也上前:“总统先生,情况有变,我认为计划需要改变了。” 总统一惊:“将军有何高见?” “镑脱战力太强,恐怕我们敢死队和您的士兵拼光了也起不到多少消耗作用。我认为我们应该以那些士兵掩护自己,穿插突袭,令其防不胜防,才有胜算。” “我同意。”挎翔第一个举手。齿驳联合会和囤论谷众人思忖片刻,也纷纷点头。在镑脱的巨大压力下,他们终于放下了最后一点私心,不顾一切也要赢下这场生死之战了。 城下的战斗还在继续。录跛得手后并未停留,而是连连出击,一时间竟压制了镑脱。“海石三叉戟!”录跛反身一戟叉来,然而被无尽之刃格住偏离,没有正面刺中,而是又留下一道划痕。“古灵精怪!”录跛高高跃起,三叉戟重重砸下,然而又一次被镑脱幻影般的身法险险躲过,还是只能留下一道划痕。“此人身法竟丝毫不下于我!”录跛也是暗暗心惊。 另一边,勇葬趁着两人缠斗也凑了上来,“肉弹冲击!”庞大的身体冲击力要是撞实了能把镑脱撞飞。然而镑脱机警扭身,肉弹冲击只能擦了个边,尽管如此巨大的力量还是让他有些失去平衡。 “巨鲨强袭!”一条小鱼附在镑脱身上,随后一条狰狞的巨鲨破土而出,巨大的利齿朝着镑脱的身体撕咬而来。“不可能!”只见镑脱如同先知般出剑格开了巨鲨的牙齿,虽然自己也被冲飞,但避开了主要的伤害。 “爆破酒桶!看你往哪躲!”趁着镑脱在空中,勇葬抱着大酒桶猛然砸下。士水充盈的酒桶一旦爆炸必然会重创镑脱。镑脱似乎不打算再躲闪了,出剑朝勇葬刺来。 酒桶与无尽之刃侧向接触。“什么!”酒桶并没有爆炸,而是被突然间仿佛变得绵软弹性的剑刃弹开了。勇葬连忙操纵士水主动引爆,但是就这一会功夫酒桶已经远离,并没能对镑脱造成太大冲击,反而是镑脱的攻击已经当胸而至。 “痛苦利刃!”士水集中在剑尖,化作剑气猛然释放而出,穿透了勇葬的胸膛,心肺灰飞烟灭,勇葬顿时倒地不起,生机尽丧。 “全体出击!”眼看勇葬陷入绝境,总统立刻下达指令。顿时城门打开,士兵们倾泻而出,虫族的敢死队更是仗着体质强健直接从城楼上飞跃而下,秒秒钟包围了镑脱。敢死队的每一只虫族都是专门训练的悍不畏死的狂热士兵,他们一拥而上,试图用自己的血肉生命埋葬镑脱。 “痛苦利刃!”虫子太多,黑暗之跃施展不开,镑脱就直接剑气扫荡,让它们亲身体会到葬送了卓疗前期的勇葬性命的一击。痛苦利刃对付勇葬只是堪堪穿胸,对付这些锌亩期的敢死队员则是一击穿阵,留下一片残肢断臂、内脏体液。仅仅一击,敢死队就死伤数千! 队员们的伤亡并没有完全白费,盼粪和挎翔趁机从背后发起了进攻。“虚空来袭!”首先盼粪遁入虚空。 挎翔上前就是一脚:“精准礼仪!”她的腿脚就是她的刀锋,仿佛要将镑脱腰斩。然而镑脱反应太快了,一弯腰就躲过了刀锋,无尽之刃仿佛长了眼睛一般朝着挎翔胯下刺去。无论男女,胯下都无疑是弱点。挎翔一个激灵:“钩锁!”钩锁强行拉开了她的身子,躲过这阴险一刺。“卑鄙!”险些被中出的挎翔忍不住骂了一句,随后又觉得她们的围攻其实也挺卑鄙,便不再多说。“海克斯最后通牒!”她两条钩锁划出两道曼妙的弧线,启动了封印咒,同时自身再次跃向镑脱。镑脱正欲闪躲,不料挎翔落地刹那,一个六角法阵扩散而出,迅速将镑脱笼罩,阵法之威下镑脱顿时感觉如入泥潭。 第113章 浴血屠城 “机会!”此时镑脱正面对挎翔,身后盼粪从虚空中闪现而出,带着倒刺的锋利前肢自下而上要将镑脱撕裂。哧啦!一击建功,扯下一片血肉,剧痛之下镑脱和面前挎翔对拼的无尽之刃不由得力量一弱。 “战术横扫!”挎翔趁机强力压上,脚下刀锋格开无尽之刃,斜向在镑脱躯干上划开一条缝,皮肉翻卷,鲜血涌流,最深处几乎划破腹壁。镑脱咬牙忍住伤势,无尽之刃上聚集剑气却朝着虚空中另一个方向轰杀而去。 “怎么会……”剑气正中一道蓝色光影,正是试图偷袭的录跛,他手中三叉戟已经刺入镑脱的胳膊,自己的娇小身躯却已被剑气洞穿,没了生机。 血腥的杀戮场上,没有人会在意一只小鱼人的死活,即便他是手下亡魂无数的杀手公会死神之一。 伤痛的刺激下,镑脱本来还算清明的双眼渐渐变得血红。“呃啊——浴血屠戮!”随着他一声呐喊,周围的红色液体,也不知是士水还是鲜血,自己的还是敌人的,一起汇集到手中的无尽之刃,一时间红光大盛。 “退!”挎翔见势不妙赶忙提醒,盼粪立刻遁入虚空逃离。挎翔也要抛出钩锁逃离,伸手却发现拉不动。沿绳望去,她的心顿时沉到谷底。那钩锁的一端,不知何时竟被镑脱牢牢踩在脚下!挎翔瞳孔狂缩,疯狂地撕扯钩锁,试图把固定在自己身上的一端拆下来。然而她从来没考虑过这种情况,一直以来都是试图固定得尽可能结实,这会要拆已经来不及了。 看着那血红色杀气腾腾的无尽之刃,带着毁灭万物的气势呼啸而来,挎翔绝望了。 很小的时候,挎翔就喜欢玩弄绳索丝线。然而她不像其她的女孩子那样学习编织刺绣,反而经常把编好的作品拆下来玩,惹来父母的责骂,乐此不疲。有一次父亲罚她跪着把拆下来的刺绣一针一线再织回去。“女孩子家家的,玩什么绳索,早晚被绳索玩死。”织好以后,少女的双腿已然麻痹。父亲虽然余怒未消,毕竟还是心疼女儿,自觉惩罚过重,就背着挎翔到床上,帮她揉腿。父亲热乎乎的大手温柔地抚摸着,消融着她对父亲的怨气。然而揉了一下午都没能恢复知觉。 接下来的一切如同做梦一般。医生无奈摇头,父亲愧疚地跪在挎翔面前扇自己耳光,母亲在旁边疯了一般地咒骂着。即使这样,挎翔还是无法原谅在自己最美好的年华夺去自己双腿的父亲。 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当她醒来的时候,已经身处岸梁党的驻地了。她的修行天赋被岸梁党看中,岸梁党花大价钱帮她打造了一双刀锋双腿。重新站起来,她却丝毫没有再世为人的感觉。父母的结局她不了解,也不想了解,只是一味修行,在党里的地位随着修为一起水涨船高。她仍然喜欢摆弄绳索,不过不再是柔软的棉线,而是可以杀人、可以逃跑的钢丝。那些不甘心被一个残疾女人踩在脚下的党员,有的死了,有的再也不敢出声。终于有一天,她坐上了岸梁党第二把交椅,那个神秘的党魁身边。她对党魁之位没有兴趣,只是一心想变强,做那人手下的最强打手。她觉得,自己只要能在某次战斗中,被卑鄙狡诈的敌人一招毙命,壮烈地死去,能让那人闻讯默默怜惜片刻,就完美了。 如今愿望就要实现,父母的身影却在眼前挥之不去。“我竟然……想要再看父母一眼?”这么多年过去,父母那天就算平安,也该寿终正寝尸骨已寒了,葬在哪里自己也无从知道。可她就是不可抑止地想要留下一条命,去寻找,哪怕再次失去双腿,失去一身修为和岸梁党的地位,哪怕永远也找不到。“不对,我明明恨他们,他们夺走了我的一切,我……”无论心里怎么反驳,挎翔却是朝着镑脱的屠刀跪了下来,梨花带雨:“求求你,饶我一命……” 疯狂中的镑脱什么也听不到,只想沐浴在周围敌人的鲜血中。无尽之刃无情劈出,前所未有的巨力轻易扯断了钢索,挎翔的窈窕身躯像破烂一般抛飞而出,鲜血和内脏在空中喷薄而出,划出一条优美的弧线,砸穿了一段城墙,落入城内。这一切,也不过就是几秒钟的时间。 残余的敢死队员和联邦军队义不容辞地顶了上来。疯狂中的镑脱只顾杀戮,完全不躲闪敌人的进攻,很快遍体鳞伤,如同那浴血的恶魔,让敌人心胆俱寒。盼粪和手下敢死队员们默契配合,穿插进攻,“品尝恐惧!” “虚空突刺!”镑脱虽不躲闪,但有句话叫“进攻是最强的防御”,疯狂的进攻也格掉了许多攻击,零零碎碎的攻击始终不能产生决定性的效果,一时间陷入僵持。 “痛苦利刃!”这一次的剑气洒向了联邦军队。这些战士们的修为比敢死队员更低,死伤更惨重,达到数万之多。 “跃击!”盼粪再一次抓住这难得的空档袭杀而来。眼看就要命中,却见镑脱回头,残忍一笑。“无尽之刃……”盼粪想起了什么,一看那把无尽之刃,已然是红光万丈,和劈飞挎翔的时候一模一样。“拼了!”攻势已经来不及收回,盼粪双刃连锁,砸出了搏命的一击。 “哐——噗嗤!” 盼粪也没能幸免。自己的双刀被不可思议的巨大冲击力硬生生折回,插进了自己的腹部,身体则是朝着和挎翔相反的方向,也就是城外,倒飞而出,在空中就咽了气,尸体消失在视野之外。 接下来,镑脱再无一合之将。无论是尽忠职守、性命相拼的敢死队员,坚守军令、决不后退的联邦士兵,还是想要趁乱逃跑的囤论谷修士,没有一个能逃脱死亡的命运,纷纷血溅沙场。 不善战斗的总统先生,一直在城墙上观战。看着挎翔撞进城里,大惊失色,连忙跑下城墙,来到挎翔跌落的地方,摇晃着残破的娇躯:“挎姑娘,振作啊,你死了,我可怎么办啊!快,来人,医生都哪去了,快救人,一定要救活!”医生尚未赶到,他就听见“咯嚓”一声,挎翔的脊椎骨折断了,上半身和下半身从小腹部断裂开来,这时总统才注意到怀中女子的腹中筋肉血管早已寸断,内脏不翼而飞。回头一看,抛飞的路径上,心肺肝肠脾胃肾,惨不忍睹。如此伤势,任凭医生医术通神,也是回天乏术了。总统先生顿时悲从心头起,当然不是悲伤挎翔的惨死,而是自己好不容易爬上总统职位,却不得善终。他忍不住抱紧怀里还有些残温的上半身,仿佛抱着自己死去多年的老婆,痛哭流涕,咒骂着齿驳联合会长的愚蠢计划,却忘了他当初听到这个计划时第一个拍案叫绝。他仿佛听见在竞选中被他各种抹黑泼脏水,最终打败的那个倒霉家伙在暗地里偷笑。联邦这么大,参与这件事的不过是一届政府,镑脱还不至于迁怒整个联邦,杀光人民,但这届政府人员恐怕全都要列上黑名单了。 无论前因后果,看着昨天还意气风发的总统今天的样子,官员们心头也一阵悲凉。这时盼粪的死讯也传来,终于有人忍不住说道:“总统先生,我们趁现在,赶紧逃吧!” “对,现在他忙于杀戮,说不定还不晚!” 总统闻言腾一下站起来:“对对对,赶紧逃,赶紧逃!”此时他精神已经不太正常了,把怀里已然冰凉的躯体朝手下一抛,拔腿就朝对面城门跑去。那手下下意识接住,一看那血肉模糊,吓了一跳,赶紧朝路边一扔,也跟着逃跑。挎翔的上半身落地时,下端的半身截面正对着另一边下半身的上端半身截面。然而中间隔了两米远,仍然属于死无全尸。 正如那位官员所说,镑脱忙于杀戮,没有追来。终于跑到城门,总统年迈的身体已然难以为继,却看到门口盘坐着一个老太,穿着囤论谷的服饰,赫然是囤论谷长老。看见一众官员,她缓缓站起:“联邦政府的人,都乖乖留在城里吧!” “你……什么意思……”总统上气不接下气,艰难问道。 “我什么意思?”老太一脸悲恸之色,“囤论谷已经灭门了,只剩下我一人,岂能让你们独活!要死,咱们一起死!” “你这个疯老婆子,赶紧滚开!”生死危机面前,官员们都疯狂了,明知眼前修士不是他们凡人可以对付的,可相比彻底击碎了他们反抗之勇气的镑脱,这已经是最后的生路。他们不顾一切地冲上前去,只希望自己是那个漏网之鱼。 几分钟后。 镑脱站在老太面前。身后,一道鲜血铺就的路径。身旁,联邦官员们的尸体,无一幸免。 “你还是要死。” “我知道。来吧。” “噗嗤!”头颅抛飞。 此战,震惊世界。 有“人族三大流氓”之称的三大组织,齿驳联合会覆灭;囤论谷覆灭;殴罩联邦政府重组大会上,各州代表谈判破裂,联邦解散。杀手公会、岸梁党两大全球黑暗势力折损精英,揭箍会损失一名执行官,而这三家不约而同宣布不予追究。剑神镑脱一时间名声大噪,虽然他本人随后下落不明,但江湖上时有他留下的《哲鲁剑谱》出世的传言,一番争夺后又不了了之。 剑神最后一次现身是在一周后。 某赏高原上,一个直径1㎞的阵法现世。当地居民围观,看到阵外一块残破的木牌:“铸剑之阵,擅入者死。——镑脱”消息一出,各方势力纷纷派人来查看。揭箍会、杀手公会、岸梁党自不必说,虫蛇鸟三族也派人来观看,剑神铸剑顿时成了一场全球的盛事。没人敢去打扰,所有人乖乖站在阵外观摩。天上正五雷轰顶,阵中插了几根银棍,引雷铸剑。只见士水流转,镑脱打出一个个人们闻所未闻的手印,引动雷电,一边洗炼剑体,一边刻画封印咒。有心人正在疯狂地记录那些手印,大佬们则在谈论事后交换各自记录的手印的交易。 “快看那里!”一阵惊呼声传来,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只小老鼠钻进了阵法,却是安然无恙。“莫非这阵法并没有危险,只是唬人的?” 一些人议论纷纷,特别是被挤到后面看不见的,纷纷往前推搡:“让一让让一让……要么往前进阵,不敢进的让老子进去看!” 几个人进了阵法也是安然无恙,顿时人头攒动,纷纷试图靠近进入,当然也有几个人皱眉,摄于剑神的威名没敢进,招来一些人嘲笑:“我们只是看看,又不打扰他,他还能把这么多人都杀了不成?” 镑脱对围观群众视而不见,专注于封印咒。随着最后一道雷霆被吸入,新剑光华闪烁,无边威压冲天而起,冲破云霄……却未见日。 云霄之上的景象,惊世骇俗! 在众目睽睽下,湛蓝的苍穹渐渐变黄,最后变成完全的黄色,黄得让人毛骨悚然。随后,中间破开一个洞口,洞口中是黑色的宇宙星辰背景,以及浅灰色,或者说是,银色的炫光! 炫光一出现,就带着雷霆万钧之势当头砸下。“快……”跑字尚未喊出,整个阵法已然被银色雷光充斥。大地震撼,爆炸的劲风、冲击波、无边的声浪、闪耀的炫光让阵外的人们瞬间失去知觉,只有少数修士勉强保持清醒,却也无一例外地双目失明、双耳失聪。 10分钟后。 离得比较远的人全程安然无恙地观看了这一胜景,风平浪静后纷纷上前围观。阵外离得较近的人纷纷倒地不起,有些人开始寻找自己的亲友或是仇敌,更多的人则是看着阵法内部,惊骇万分。 哪里还有什么阵法,地上只留下一个大坑,还在冒着黑烟。高温熔化的银棍重新凝固,碎银散落坑底。阵内的人们,竟是再也找不到一点曾经存在过的证据,只剩下灰烬,也不知是不是骨灰。 “剑神呢?”“大概……死了吧?”“剑呢?”“大概……炸了吧?”“不会吧,他布下这个阵法,应该是知道会有这种情况的,难道就没有防备?”“嗯,有可能是趁我们不注意逃走了。”“唉,原来他说的擅入者死是这个意思,并不是阵法有危险,而是会有天雷降下……话说这真的是天雷吗,威力也太夸张了吧?”“哈哈,这你可问对人了。这可不是一般的天雷,而是传说中的域外天雷,来自云层之上的无尽高空,威力奇大无比,只有在地上有人干一些逆天之事时,才会降下,消灭逆天而行的人。”“等于说这是老天爷的怒火?”“差不多吧。那剑神再强,难道能和老天爷抗衡?应该是灰飞烟灭了。” 围观群众议论纷纷,争议的焦点之一就是剑神是否在这灭世雷劫中幸存。多数人觉得天雷太可怕,剑神应该是死了;但也有相当一部分人认为剑神有备而来,应该有保命的手段。总之众说纷纭,此后再也没人见过剑神,这事也就成了千古之谜。 听拍文讲完,磷蓉不由想起了试赐提到过的那个无名剑侠,应该就是说的剑神镑脱了。“确实,如此人物,留下的剑谱应该价值不菲。”磷蓉评论道,“不过你能确定你手上的是真品?” “真品不敢说,但有九成把握就是当年镑脱扔给那个军官的那块玉简。如果他当初扔的就是假的,那我就无能为力了。”“这也不错了。不知在下是否有幸一览?”“哈哈,磷蓉兄乃是我的启蒙恩师,一本剑谱又何须保密?先腹教之所以愿意拿出来,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剑谱上的描述太过夸张,让人一看就感到绝望,但又偏偏非常循序合理,绝不能说不可能练成,只是难度极大罢了。玉简就在我家,请随我来!” 走之前当然要跟黑戎告别。事情圆满解决,不影响黑郊的婚事,黑戎也很高兴:“磷蓉先生不简单啊,单凭一张嘴就能让拍文迷途知返,黑某人服了。拍文啊,以后有什么疑惑要多向磷蓉先生请教,不要随便相信那些异端邪说,这样我才能放心把女儿交给你啊!” “岳父请放心,拍文明白了。”“好了,你们忙你们的,联系人开会的事就交给我吧!”“那就多谢了。” 磷蓉跟着拍文黑郊来到拍家别墅,迎面碰上了拍褂。“哟,这不是会长吗?”拍文惊喜道,“巧了,正找您呢。” 拍褂也笑道:“巧了,我也正要找你呢。进屋说吧。这位是?”拍褂看向磷蓉。 “大智者,磷蓉先生。”拍文已经是五体投地了。 第114章 四大家主会议 “磷蓉?磷蓉会?” “唉,我就知道。”磷蓉无奈叹气,“我真是后悔当初起这么个名字了,能进屋再解释吗?” “看来这里面有故事啊,进屋说吧。” 磷蓉坐在头层水牛皮沙发上,喝了一口科刻端上来的特级白毫银针全芽茶,娓娓道来。其实还能解释什么呢?名字的问题已经解释得倒背如流。“唉,当时真是脑残了,为什么非要起这么个名字。” 拍褂则是想到另一个方面:“磷蓉会既然是你创建的,你应该很了解吧?现在我们正在和磷蓉会交战,你能不能提供一些情报呢?” “嗯,你要是50年前问这个问题,我能说出很多来。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磷蓉会究竟变成什么样我也不知道。那唐记也真是恶趣味,接手我的组织居然连名字都不改,故意恶心我呢,唉!” 下面轮到拍文了。 “会长,我是来通知你一声,明天中午我要在这里开个午宴,届时会请到杀手公会和圣光教的代表,您最好也出席。”“是关于昨天的事?”“是啊,我有一些情况要向大家解释一下。那您找我什么事呢?”“呵呵,还能什么事,就是这事。虽然明天你正好要开会,今天有什么可以单独跟我说的吗?”“……可以说有吧。明天我可能会声名狼藉,会长大人要记得罩我啊!” “什么意思?”拍褂皱眉一想,就有了猜测,“莫非是你策划的?” 拍文只能苦笑:“某种意义上说是这样的,但主要还是先腹教。” “原来是捅娄子了啊。确实,现在也只能跟人家老实交代,尽可能赔偿损失了。不过我们也不能就这么担下所有的错,我建议你把先腹教的人也请来,当庭对质,这样就能说明很多问题了。”“这……不好吧,等于是告诉先腹教我已经叛变了?”“怎么,你还想深藏内部当间谍?间谍哪有让一家之主去当的,省省吧。你犯的错只能你自己承担,但是先腹教要找你麻烦,我会把你罩得死死的。”“有会长这句话,我就放心了,那就这样吧。”“别急,你先给我交个底,我到现在糊涂着,究竟怎么回事?” 拍文又把来龙去脉讲了一遍,果然拍褂也对剑谱非常感兴趣:“反正明天要交给他们,不如我们先记下来?” “呵呵,正有此意。”拍文从沙发底下拖出一个盒子。 “居然就在床底下?”黑郊惊讶:“不怕被偷么?” “呵呵,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你就扯吧。” 拍文拿出一块翠色玉简,磷蓉第一个凑了上去。“怎么,磷蓉先生也感兴趣?”拍褂可不认识磷蓉。 磷蓉笑道:“怎么能说是‘也’呢,我可比您先提出要看的。” 历经四百年,这剑谱上的一招一式还是很清晰,可见这玉简本身材质就价值不菲。磷蓉一目十行地扫视着,强行将这些内容塞入大脑。磷蓉发现修为提升能明显提高自己的记忆能力,这也是他尽管天赋垃圾还是坚持修行的重要原因。不过磷蓉之前完全没有练剑的基础,这会也只是记了个形态,神韵什么的一窍不通。但形态总归是神韵的基础嘛! 拍褂的蓝钢刺剑是随身携带的。拍家别墅大厅很大,完全有空间挥舞一番。拍褂照着剑谱尝试了一下:“很奇怪的剑谱,初始感觉别扭,一套下来以后又觉得很自然舒畅,但是仔细一看却又发现处处有差错……诡异!” “那个,拍会长,能把剑借我试试吗?”“你会剑?”“并不会,但是这么宝贵的东西要是看一遍忘了太可惜了,至少希望用脑子和身体一起记住,说不定以后还能教别人。” “想的挺多,”拍褂递过剑,“不过你一点基础都没有,恐怕记不住多少,到时候缺斤短两错漏,误人子弟就不好了吧?” 磷蓉沉默,接过剑,回忆剑谱上的图形,比划起来。 拍褂在一边看笑话。磷蓉没有半点基础,脚步虚浮,招式连接生涩,出剑绵软无力,身体异常扭曲,重心不平衡……问题数不胜数。然而一套下来,拍文却愣了半晌道:“磷蓉,你……分毫不差!” “是吗?”磷蓉接过剑谱,一一比对,“不对,这里有点问题,手臂低了一点……”说话间又来了一趟,这次招式的连接倒是稍微自然了一点,但每一招都是,精准无误。“哈哈,没基础也有没基础的好处,不会受到以前的影响,容易完美复制。”磷蓉还是很满意的,他本来就只是个搬运工,基础谁不会啊?稀缺资源到手就够了,反正自己又不靠这个打架。“怎样,拍会长,这剑谱送出去以后,你要是记不得了,我可以来教你。” “算了吧,这剑谱不适合我。”拍褂自认就算没有修为优势,单凭剑法也能虐磷蓉,但论及对这剑谱的复制能力,她也不得不服。“快,剑还给我,这可是他送我的宝贝。” 磷蓉还剑,“‘他’是谁?有故事啊,会长大人。” 拍褂接过剑,拂拭一番收起,坐下。威风凛凛的会长此时变成了一个怀春少女:“当然是我男人啊。当年他勾搭我的时候,可比拍文帅多了。我当时修为崭露头角,可是远近闻名的天才少女,一般男人都看不上,却稀里糊涂着了他的道。唉,不说了,也是段伤心往事。” 拍文躺枪,不过还是问道:“这不挺美好的嘛,怎么就成了伤心往事?” 拍褂白了他一眼:“这还用猜?这死鬼不好好修行,早早老死了,扔下我一个人守寡。我们也有儿女来着,现在也都老死了,一个不剩,现在还活着的都不知道是多少代了。这就是修行者的宿命吧,高处不胜寒啊。” “那您为什么不再找一个男人呢?” 拍褂却不直接回答:“黑郊,都是女人,你能理解我吗?” 黑郊点头:“嗯,爱过一个人,眼光就高了。”“是啊,估计我这后半辈子,就只能一个人,追求修行的巅峰了吧。这也不赖,揭箍会那几个跟我同阶的人里,我算是比较年轻的了,要是能再进个一两步……唉,越说越跑题了。有时候也挺羡慕你们这些凡人,可以和爱人差不多的时间生死,也是一种幸福吧。” 眼看气氛有些沉重,磷蓉打破道:“好了不说这个了。我还有个正事。拍会长,如果我在商会毗邻的一些灰色地带,比如北方的辗甸地区,发展一些武装力量,会对你们造成困扰吗?” “嗯……能告诉我理由吗?”“是这样,这段时间我利用黑家的妖咬军团搜集了不少还院大陆上矿产资源的信息,它们有的被搁置废弃,有的正遭受竭泽而渔的破坏性开发,有的甚至在白白泄露。我记得商会皇家曾经就是主营矿业的吧?现在皇家覆灭,产业也四散零落,我希望商会方面能给我开个方便之门,尽可能重新接管,同时还需要一些武力保障。但各家族的军团是要以保护家族安全为第一任务的,所以我需要一支自己的力量专门做这件事。至于对商会的好处,别的我暂时还不敢说,但是我可以保证长期供应精良的制式军队武器装备,只要资源充足。我的产品精良到什么程度,你可以向黑戎家主了解一下,我和黑家已经合作了一段时间了,信誉是有保证的。”“你这么说我也没法反驳什么。辗甸地区民风剽悍著称,而且毗邻惩直宗,那个宗派背后似乎也有揭箍会执行官的影子。就算我没意见,你要如何做到呢?”“我现在也没什么想法,但这只不过是因为我对那里的情况还没什么了解。只要你们没意见,我就可以去调研一番,总归会有办法的,失败了对你们也没什么损失不是吗?”“也是。不过你知道我们商会不是我的一言堂,还是要参考一下家主们的意见,而且不是少数服从多数,而是一票否决制,你必须得说服所有的家主,至少让他们不反对。”“这样啊,那也没办法了,试试看吧。我觉得黑家不会有问题,拍家就靠各位做拍陨老先生的工作了,姆家我没什么接触,听天由命了,希望她能好说话吧。”“呵呵,你也不用太紧张,姆儋的话,她非常重视商会的整体利益,只要你把好处说尽,坏处封死,她没道理不同意的。” “既然如此,那就拜托各位了!”磷蓉抱拳道,“明天不如这样安排,上午讨论我的事,中午请来杀手公会、圣光教和先腹教等人谈拍文的事。到时看情况,要是方便的话我也听听看,不方便就算了。怎样?” “可以,就这样吧。”拍褂点头。 …… 与此同时,椅境城郊,堵刚精纺店内。 随着男父精纺的崛起,椅境城郊的精纺店接连倒闭,只有堵刚精纺凭借老字号的信誉和老客户,勉强维持,但也每况愈下,经常无单可做。各店的倒闭导致大批工人失业,堵刚精纺也不敢再裁员了。 此时店内聚集了一批人,主要是堵刚精纺的员工,也有许多的失业工人和倒闭的作坊老板,他们正听着面前一个灰红色头发灰水色眼睛的黑人男子热情洋溢地演说。 还院大陆上黑人是很少见的,黑人主要聚居在付魄大陆。一开始人们还好奇地对他的肤色指指点点,可很快就被他说的内容吸引了。 “你们的作坊每况愈下,工人陆续失业,无数传承多年的家族老字号都被终结,你们知道为什么吗?为什么配椰会对你们的抗议不闻不问,反而强行镇压?为什么男父精纺能凭它的商品让商会力排众议强行保护?” 这句话问出了众人的心声。他们本来过着安定富足的手工生意日子,随着男父精纺的突然崛起,一切都变了,他们不明白男父精纺的纱线为什么那么受追捧,那么便宜,为什么能维持得了那么久的“倾销”,最终轻而易举击溃了他们。 “是因为机器!”黑人大声疾呼,“男父精纺现在用的是机器,而不是人的手工操作。他们抛弃了祖上传下来的传统技艺,采用机器生产。你们可千万不要以为这机器只是暂时偷懒用的,以为天长日久,忘本的行当不会持久。错了!你们知道吗,男父精纺现在只偶尔招学徒工,熟练工一律不要。为什么?因为在机器面前,熟练与否根本没有区别!一个学徒工,有了机器,一个小时生产的棉纱比十个熟练工一天的手工产品还要多、还要好!他们根本不需要几个工人,就能完成商会所有的订单,工资的成本低到了极点,谁能和他们竞争?只要他们有机器,他们就能提供压倒性的,物美价廉的商品。无论你们再怎么抗议,再怎么咒骂,再怎么抹黑,再怎么抵制,所有的买家终究会倒向他们。” 闻言,人们议论纷纷。他们中有的人不知道男父精纺有机器,有的虽然知道但是不以为然。但今天他们才意识到机器的出现究竟是怎样的一场颠覆性的革命。黑人见状继续道:“所以,如果我们想要打倒男父精纺,夺回我们的利益,就必须要团结起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捣毁他们所有的机器,让他们品尝到抛弃祖宗的技艺的后果!” “对呀,有道理。”“确实,机器太可恨了。”“就因为这些机器,我一家老小都在挨饿!”“捣毁机器!”“捣毁机器!”“捣毁机器!” 在这名黑人的推动下,大家一致喊出了“捣毁机器”的口号。 待众人安静下来,黑人说道:“那么今天,我们椅境城精纺业工会就算是正式成立了。我们的目标就是保护我们的产业,保护我们的技艺,阻止一切奇技淫巧破坏我们的生活!我们的第一次行动,就是明天上午,前往男父精纺,捣毁他们的机器!” …… 关键的一天到来了。磷蓉一大早就来到拍家别墅,换了一套黑色斗篷风衣,戴上红玛瑙手链,黑色加绒牛筋底雨靴,看起来颇有一番王八之气。“磷蓉兄早啊!”拍文热情欢迎道。 “哪里哪里,你们起得也早。”此言不虚,拍褂黑郊已经在沙发上好整以暇了。 “根据约定的时间,大概还有十分钟,各位家主就会陆续赶来了。”这却是一位老者的声音从后房传来,正是拍家家主拍陨。 磷蓉连忙起身行礼:“见过拍陨家主。” “呵呵,客气什么,我还没老糊涂呢,你是修士吧?别在这跟老朽装晚辈了。” “哈哈,老先生也是明察。不错,本人今年86岁,锌亩中期而已,实在不敢自称修士。”磷蓉实在不敢把沉睡的万年算进去,太惊世骇俗了。 “唉,86岁,老夫才过60已经是衰颓至此,86岁,估计骨灰都没了。”拍陨摇头感叹。 “别人我不敢说,磷蓉先生是绝对没问题的……”说话间,黑戎和姆儋联袂而至。看到众人,黑戎告罪:“真是抱歉,让各位久等了。” “客套就不必了,”拍褂摆摆手,“大家坐下说正事吧。”于是众人依言就坐。 磷蓉讲道:“正如各位所知,我,磷蓉,以及背后的翁悸会,想要依附配椰商会,在北方的辗甸地区建立根基,并且发展私人武装力量。我需要商会帮助的方面有三个。第一,不要对我过度戒备或者施加压力。第二,帮助我尽可能接管皇家遗留的矿产业。第三,和惩直宗交涉,不让他们出手干预。而我能给你们提供的利好,短期来看,我可以整合商会境内的手工制造业,为你们的商业活动提供稳定、物美价廉的货源。长期来看,我的武装力量将会对你们起到拱卫作用,只要你们愿意信任我,给我时间,我可以弥补因为皇家覆灭给你们造成的实力受损。各位意下如何?” “我同意。”黑戎第一个举手,随后拍褂也举手,拍陨思忖片刻也举手。 磷蓉看着姆儋:“敢问姆家主还有何见教?” 姆儋喝了一口红糖姜茶:“磷蓉先生可知道辗甸地区是什么样的一个地方?” 磷蓉从容不迫地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条:“辗甸地区,位于还院大陆西部沿海,东与惩直宗接壤,北与风贰合众国比邻,南与配椰会交界,东南与瞧腺共和国毗连,西临亡蟋海与瞳开王国隔海相望。海岸线长66㎞。全区面积2/3为丘陵和平坦低地,分为西北部沿海煮无平原、中部丘陵、东南部面酉高原三部分,最高点海拔690米,主要河流有萧象河和寒跨河,四季明显。” 姆儋讶异地看了磷蓉一眼,但还是说道:“我更希望你说一些内部政治势力的分布。” 磷蓉只能叹气:“目前我只知道,最大的势力应该是遍右道,但是它对地方并没有太大掌控力,主要还是地方实力派犬牙交错纵横,各自割据一方,纷争不断。” 姆儋则是笑道:“你能知道这么多,已经不容易了。不错,辗甸地区最大的势力是遍右道,但它崛起也不过一年,最近更是面临一些危机。至于其它小势力,今天了解了,说不定明天就倒台。所以我想问,在这样一个动乱纷争情况复杂的地区,你要如何整合呢?” 磷蓉从容不迫:“我始终坚信,没有调查研究就没有发言权。现在我说什么,都不过是纸上谈兵,实地操作完全不可行,所以我现在提不出任何方案。但有一个原则是必定成立的,那就是抓住主要力量的利益,让他们消灭个别力量,就能实现整合。具体怎么做,就需要调查研究了。” 姆儋点点头:“好一个‘没有调查研究就没有发言权’,就凭这句话,我可以让你赌一把。不过我和你不过一面之缘,所以需要你提供一些担保捏在我手里,我才能放心啊。”说到底,姆儋还是不能信任这个外人。磷蓉顿时有些为难,他还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作担保。 这时黑戎说道:“我来做担保。我们黑家现在的棉纱基本上都从磷蓉先生的精纺店进货,物美价廉,获利不菲。如果磷蓉先生出了什么问题,这部分生意就送给你了。” 拍文也举手:“先腹道馆以后会和先腹教脱离关系,但会继续存在下去。如果磷蓉先生出了意外,道馆也可以交给你。” 磷蓉还能说什么呢?“果然是患难见真情。两位,多谢。”磷蓉鞠躬。 拍文笑道:“这算什么,磷蓉先生可是拯救了我一生啊。” 事已至此,姆儋再也没有理由反对,只能摇头苦笑:“磷蓉先生果然厉害,请我来之前早已经做好了合纵连横的工作。好吧,我不反对。不过我还是想问一句,磷蓉先生你做到这种程度,和直接加入了商会有什么区别呢?” 这话问的众人一愣。 磷蓉也没想到她会问得这么直接。“这个……貌似……确实没什么区别。要不就直接让我加入了算了?” “我同意。”黑戎第一个举手,随后拍褂也举手,拍陨思忖片刻也举手。 磷蓉看着姆儋:“敢问姆家主还有何见教?” 姆儋喝了一口红糖姜茶:“这个暂时还不行。虽然只是个名分问题,但俗话说,功成,而后名就。想要这个名分,你得先完成你承诺的事情才行。” “这么说也有道理。”磷蓉点头,“那就这么定了吧,皇家产业和惩直宗的交涉就拜托各位了。” “放心吧。”拍褂笑道,“信誉是商人的生命啊。” 磷蓉正准备提出参加中午的午宴,科刻突然进来对黑戎说:“老爷,妖咬军士兵求见!” “怎么回事?让他进来!” 一名灰色头发灰紫色眼睛的女兵进来,浅灰色军靴上风尘仆仆,赫然是劳巡。看到磷蓉不由惊喜道:“磷蓉先生也在?太好了。” “出什么事了?”磷蓉惊道。 “男父精纺周围围了一圈失业工人在抗议呢!他们突然闯进店里,打砸抢烧机器,和店员冲突,好在出现死伤之前军团赶到,才控制了局面,但是现在还在暴乱!” 黑戎可没时间处理这些事情,大怒道:“包围他们,要是不退散就围着,不给吃喝,饿不死他们!反了天了!谁敢动手,杀一儆百!真以为现在是和平年代不成?” “这次交给我吧。”磷蓉却道,“我突然产生了一些想法。劳巡,带我去吧。” “中午的会议呢?”“你们事后告诉我就行了。”“好吧……” 于是磷蓉跟着劳巡走了。看着众人好奇的眼神,黑戎解释道:“跟磷蓉先生的精纺店合作以后,其他店纷纷都倒闭了,所以有这么一出。” “都倒闭了?不应该啊,”姆儋又一次惊讶了,“除了你们黑家的收购,还有许多制衣店也需要棉纱吧,怎么会倒闭呢?” “唉,我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附近所有的棉纱需求都被他一家拿下了,而他也并没有趁机向我们提高价格,所以我才愿意相信磷蓉先生的能力以及人品。不过这也不奇怪,因为他家的棉纱,质量比别家普遍高一个档次,价格低一个档次,这还怎么竞争?” “这磷蓉竟有如此能力,拉进商会看来是个好主意啊。”姆儋承认道,“就算他这次在辗甸地区的行动失败,以他的价值,也足够加入我们了。” “呵呵,磷蓉此人,是不会失败的。”拍文则是这样莫名其妙说了一句。 姆儋古怪地看着拍文:“中午的会议,是你惹的事吧?” “不错。”拍文看着姆儋的眼睛,“是我干的,所以我今天就要解决这件事。” “怎么,你还能让皇家复活?”“不能。但我可以止损,把幕后黑手先腹教揪出来。” “拍陨老头,我要是你,就不会再让拍文继承家主了。”姆儋突然转向拍陨。 拍陨答道:“拍文犯的错误,我拍家内部自然会有处理。姆家这次没有什么损失吧?年轻人犯错也正常,何必如此介怀?” “呵呵,年轻人犯错?他这错犯得可是了不得。再犯个两三次,商会就要不复存在了!” “我很理解,也敬重你为商会整体着想的心情,”拍褂也插道,“可惜你不是拍家家主,拍文的事,我们家族内部自然会严惩一番,不会轻易放过,还请姆家主不要再插手此事。” “哼,我话撂在这,如果中午的会谈结果不能让我满意,要么取消拍文的继承权,要么这商会会长就换个人当吧!”姆儋冷声道。 会长的人选也采用一票否决制。只要有任何一个家主反对现任,会长就要换人,即使无人可换而导致没有会长。拍文站起来说道:“不必再争了,如果会谈不成功,我自愿放弃继承权。我做的事,就应该我自己承担。如果因为我的错连累到会长大人,我当上家主也不会心安的。” 第115章 偷窃与翻脸 姆儋点点头:“不错,是个有担当的男人,希望你能言出必行。不过皇烫那母蜘蛛就这么死了怪可惜的,我也难得能有个聊得来的人,唉……过去的就过去了吧。”语气满不在乎,却能听出一丝哀愁。 午饭时间临近,这次午宴可是有三大巨头降临,拍家也拿出了他们的顶级手艺。牛排油炸土豆丝、烤蜗牛、菠菜叶拌榛子酱……拍家,以及商会的低调奢华、大气富庶尽显无疑。 离约好的时间还有半小时,拍文开始进行最后确认。最重要的就是那块玉简了,他从沙发底下掏出来,一块翠色玉简静静躺在里面,纤尘不染。“先腹教大阿訇雷慌女士到!”随着科刻的通报,一个橙色头发暗灰色眼睛的老太踏入别墅,深灰绿色雪纺吊币面纱,金色仿水晶手链,灰紫色棉麻刺绣长袖宽松长袍,黑色粗高跟牛皮深口系带低帮鞋,正是雷慌,一进门,逃怖后期的气息就横扫全场,直到遇到更加深不可测的卓疗期拍褂方才收敛。雷慌目前还惹不起拍褂,正如先腹教目前还惹不起揭箍会。 拍褂现在对先腹教有恨无爱,但还不到撕破脸的时候,只是警告地看了雷慌一眼,提醒她看清这里是谁的地盘。雷慌则是饱含深意地看了拍文一眼,拍文则从容不迫地回以机械的迎客礼节。 “杀手公会傧亲冥王到!”在杀手公会中,最高级的杀手称死神,其次就是冥王了。只见一个浅灰紫色头发、亮灰色眼睛的姑娘,身穿红色大摆裙旗袍,袍上胸前绘有??形图案,背后则是??形图案,银色小天鹅项链,咖啡色高跟短靴,金色大百合花半脸面具之下是挂着一缕典雅淡笑的丰满红唇。谁能想到这样一位华丽女神竟是杀手公会的冥王之一呢? 登场并没有像雷慌那样炫耀修为,而是微施一礼,声音柔和而不失风度:“在下杀手工会代表,让各位久等了。” 除了拍文失神片刻,其他人都是神色不变,毕竟都是见过世面的人。商会本来就想要交好杀手工会,拍文自然是笑脸相迎:“傧亲前辈真是好风采啊,稍等片刻而能得此眼福也算是一桩妙事。不过约定的时间还没到,圣光教代表也还没来,烦请再稍等片刻。” “呵呵,无妨。” 科刻引她坐下,坐姿也别有一番气质,黑戎虽不至于失态,也不自觉多看两眼,内心暗叹:“若是此女以美人计行刺,天下男子又有几人可免一死?”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众人尴尬地说着一些没营养的废话,心里暗骂圣光教摆架子。然而时间确实没到,不好说人家迟到。就在拍文决定不等了的时候,“圣光教枢机大主教绍极到!”一个一身红袍,黑色高筒中跟骑士长靴,头饰蓝玫瑰八字花朵马尾顶边发夹,手持金色圆头权杖的美妇庄重地踏入别墅,胸前绘着??形图案,挂着柔和的笑容向众人示意。 拍文一看,时间正好,也不好指责什么,就起身道:“我是配椰商会拍家暂定继承人拍文,我知道大家都是百忙偷闲出席会议,时间宝贵,就不多客套了,我就转一圈快速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妻子,黑家继承人黑郊。这位是配椰商会会长,拍褂。这位是拍家家主,拍陨。这位是黑家家主,黑戎。这位是姆家家主,姆儋。这位是先腹教大阿訇,雷慌。这位是杀手公会冥王,傧亲。这位是圣光教枢机大主教,绍极。” 听到先腹教,绍极看向雷慌的目光冷了下来。然而雷慌没工夫理绍极,她已经大概猜到拍文要说什么了。果然拍文接着说道:“今天请大家来,就是要解释一下昨天发生的混乱,和先腹教的关系。” 此言一出,雷慌冷哼一声,威胁的目光盯着拍文:“拍文先生,凰垦是全知的,是全聪的。” 这一下不打自招了。傧亲饶有兴致地看着雷慌,绍极则是鼓励道:“拍文先生,圣光与您同在。” 拍文点头,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娓娓道来。“各位请看,这便是先腹教和杀手公会的契约。”契约的大致内容就是,杀手公会死神是肝接受了夷平圣光教在椅境城分教的任务,代价是定金和完成后的《哲鲁剑谱》。“我本来也沉迷先腹教中,日前有幸得到无名高人指点,才得以弃暗投明。”拍文又拿出《诵团》《条戈》,这两本手册既是教徒随带随读的经典,也是教徒身份的证明之一。 绍极却对那位高人感兴趣:“敢问何方高人,竟能破解先腹邪教的洗脑灌输?” “抱歉,只是偶遇,未能问得名讳来历。不过本人为了尽可能弥补贵教和杀手公会的损失,现在就将剑谱送上,权当歉意,希望此事能一笔勾销。”拍文语气诚恳,捧出玉简,“这便是先腹教许诺的报酬……” 雷慌一言不发,只是冷笑。 “……怎么会?”拍文大惊,那玉简上竟然半个字也不见,就是一块璞玉而已。 “戏演得不错啊。”雷慌嘲讽道,“故事编的很像样,证据也很逼真,我都差点以为我先腹教真的干出了这等下作之事。结果,谎言终究掩盖不了事实啊。各位,这拍文小子从一开始就是在胡编乱造血口喷人,可不能中了他的奸计啊!” 气氛一时间尴尬异常。配椰商会众人都没想到竟然会出这么大纰漏,愣住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绍极虽然对雷慌得意洋洋的样子非常不爽,但此时人家句句在理,她也无话可说。至于傧亲,依旧一言不发,掩口轻笑,仿佛在看热闹。 “科刻你要去哪?”黑郊突然斥道,顿时吸引了众人注意。 只见门口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一个激灵翻倒在地:“小……小姐,我去方便……” “那边是女厕所。”“……呃,我去打扫厕所。”“你刚刚才打扫过。科刻,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 “啊,怎么会呢?小姐想多了。”科刻不自然地笑着,避开黑郊的目光。 “科刻,蒙骗主人的下场,你应该亲眼见过的。”拍文也看出不对劲了,“说实话,恕你无罪。若有欺瞒……” “刮骨疗毒。”黑戎不怒自威。 慌乱中,科刻偷眼观瞧着雷慌的反应,雷慌忙避开目光,欲言又止。这一瞬间的流连正被黑郊看在眼中,她突然寒声道:“说吧,谁指使你偷玉简的?” “是她……不对不对,是我自己没人指使……不对,我没偷玉简,玉简不在我这……”科刻想要站起来,可是恐惧让他浑身发抖。 雷慌心中纠结万分,她很想立刻终结这件事,但此时开口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事实已经不言而喻。黑郊轻叹:“科刻,你在我身边这些年,我是什么样的人,你很清楚。我自问没有亏待过你,没有把你当作奴隶使唤过。我想只要我能把你当做一个小男子汉来尊重,就能收获你的忠诚。可是,你今天的表现,让我很失望。科刻,你已经12岁了,要还是个男人,就站起来,大声地,把你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敢作敢当,不要让我瞧不起你,瞧不起你的生身父母。你应当知道,与虎谋皮的结果是什么样的。如果你死了,你觉得她承诺你的事情还会有着落吗?” 雷慌微不可察地叹息,仿佛一下苍老了十岁,闭上了昏黄的老眼。 科刻渐渐停止战栗。他慢慢爬起来,粗重喘息。抹抹眼眶,却抹不去眼圈的红晕。“小姐,我明白了,你说得对,我就是个废物,我给父母丢脸了。我竟然对威胁我的人言听计从,却欺瞒真正对我好的人。”他站定,指着雷慌喊道:“就是她!她把我爸爸妈妈抓起来,逼我去偷东西,如果失败就要杀害他们……对不起爸爸妈妈我救不了你们……呜呜呜……”还是忍不住哭了出来。 黑郊起身上前,轻轻搂着科刻:“好孩子,记住,隐瞒永远解决不了问题,伤口捂着只会溃烂。你爸爸妈妈我会想办法的。” “真的吗?”“当然真的。” “嗯,我相信小姐。”科刻掏出一块翠玉,正是那《哲鲁剑谱》。 黑戎乐呵呵地拍打着拍文:“看看,这就是我女儿,绝对是贤妻良母。能娶到我女儿,真是便宜你这臭小子了。” “是啦岳父大人。” 傧亲也忍不住柔声评论:“就算这是演戏,我也愿意相信了。” 绍极当然不会放过让雷慌吃瘪的机会,微笑道:“冥王大人多虑了,如今人证物证俱在,岂会有假?” “呵呵,主教大人说的是。” 雷慌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然而丝毫没有轻松悠闲之意,更像是在听候审判。黑郊展示剑谱,傧亲看了看,连连点头:“应当是真品。”看到绍极跃跃欲试的样子,傧亲忍俊不禁:“主教大人想看,来看便是。” “那在下不客气了。”绍极也凑上来观看,她不修剑道,看不出什么门道,但也隐约感到其中的高深莫测。 “主教大人尽可能记忆吧。”傧亲提醒,“这剑谱是我杀手公会先预定的,现在必然归我公会所有。您可以要求先腹教付出别的代价作补偿。” “这是自然。”绍极看向雷慌,杀手公会于理上预定在先,于势上比圣光教强大,绍极自然不会打公会的主意。但是眼前吃瘪的对头,难免要敲骨吸髓一番了。“雷慌女士,今天先腹教要是不能给个交代,您还是不要离开此地了。” 黑郊也附和道:“还有,把科刻的父母送到这里来。” 雷慌缓缓睁开昏黄的老眼:“你们……不要逼人太甚!” “逼人太甚?”绍极怒极反笑,“谋害我圣光教一位枢机大主教,教员无数,居然说我逼人太甚?”绍极轻点权杖,逃怖后期圆满的必气席卷开来,压向雷慌。 “一个小丫头也敢挑衅本座!”雷慌必气旋转倾泻而出,逆袭而回,同为逃怖后期圆满,雷慌的必气却是深厚得多。 “这雷慌,单论修为,卓疗之下少有敌手了。”拍褂评论道。 “会长大人,您不出手吗?”黑郊还关心着科刻的事,“让她跑了,科刻的父母亲就完了呀!” “放心,她跑不了。”有拍褂这一句话,黑郊还担心什么呢?雷慌再强,终究只是逃怖期罢了。 绍极被压制,俏脸见汗,只得求助道:“冥王大人打算袖手吗?她们可是还谋害了公会一位死神啊!” 傧亲则是抚摸着玉简:“呵呵,我此次来只是讨要剑谱而已,那位死神大人应该刚入会就知道了杀手公会的规矩:保护自己第一,执行任务第二,死了没人报仇。在执行任务时死去,本来就是杀手最好的结局,不是么?所以我们讲究的是无利不起早,想要我出手帮忙,您得有一番表示才行啊。” 绍极咬牙:“那么,要来的补偿,分给你一半如何?只是让你出手帮忙,你我二人一同压制她,不是杀人,应该够了吧?” “嗯……再加一条,如果补偿我不能满意,就把你那权杖给我可以嘛?”傧亲巧笑嫣然地敲竹杠。那权杖并不完全是装饰,也有凝聚必气的作用,这也是雷慌只能压制绍极,却不能压倒的原因。 “成交!”绍极爽快答应。话音刚落,雷慌就感觉背后一阵透心凉。回头一看,之间傧亲挥手间就是一根必气尖刺。这不是什么特殊法术,就是控制必气高度凝聚,高速旋转,产生强大的破坏力。傧亲的必气也并不如雷慌深厚,但这尖刺却让雷慌产生一种无可抵挡的感觉,加上为了压制绍极,可以灵活调动的必气也所剩无几,雷慌当即收招向门口闪去。正要一冲而出,就看见门口站着一个,并不高大,但却足以让她比面对那两个人时更加绝望的身影。 第116章 工人抗议 拍褂手搭在蓝钢刺剑柄上,看着慌张的雷慌:“大阿訇这是要去哪啊?” 拍褂没有用气势压迫她,因为根本没必要。卓疗期!即使拍褂年纪轻轻,卓疗期就是卓疗期,绝不是雷慌能抵抗得了的。“哈哈哈……”雷慌只能勉强笑道,“那两人以多欺少,暂避锋芒罢了。”她缓缓退后,“不过会长大人,我的手下都在门外待命,我得让他们去放人啊。” 拍文自告奋勇:“我去喊他们进来。”于是就出门了。 绍极喘息片刻又跟上来:“雷慌女士,我看您今日还是破财消灾吧。” 雷慌看着穷追不舍的绍极和傧亲,知道大势已去,无奈掏出一管药剂:“这是【消耗】神谕精粹,饮用后将拥有侦测身边的隐形或无法看到的敌人的能力。” 绍极交给傧亲鉴定,傧亲看了看瓶塞,上面有一个?形图案:“这是药剂师公会的标志,瓶塞内部写了神谕精粹,外面是?形图案,说明没有开过封,开过就会变成??形图案。应该是真的。” “既然如此,这瓶药剂就作为报酬了。”绍极马上说道,“大阿訇请继续。” “你……好好好!”雷慌有怒难言,又掏出一块蓝色的宝石,上面有着眼球图案。“这是洞察之石,可以存储少量生命力供恢复,还带有封印咒,可以放置一个侦查守卫,以监视一个区域。就这些,再多没有了!” “哼,真是小气。”绍极拿到洞察之石也不再追究,毕竟人死不能复生。那边科刻父母回来,拍褂估计也不会再插手,她们两人未必留得住雷慌。 性命相干,先腹教的办事效率很高,很快科刻父母就回来了,一家三口自然是一番感慨,宾客也纷纷告辞。绍极临走前还是留下一句话:“作为朋友我提醒一下,希望贵商会以后不要再被渗透到如此程度才着手解决。不管怎样,以后我们圣光教恐怕要更谨慎地与你们合作了。” 目送众人离开,姆儋淡淡道:“就凭主教最后那句话,拍文,你就不适合再当家主了。” “我知道。”“可是拍文他很努力了啊!”“郊,不用了,我没事。你之前也提醒过我放在沙发底下不安全,我却大言不惭地说什么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就要承担下来。郊,这家主,我是不可能再当了,你还愿意跟着我吗?” “我……”黑郊眼圈有点红,还是钻进拍文怀里:“我当然愿意。” “谢谢。”拍文抚摸着黑郊柔顺的长发,又对拍陨说道:“家主大人,我拍文,犯下大错,自认德才不足,想要放弃继承家主,请批准。” 拍陨深深看着他:“批准了。” “多谢。”拍文手上一个变换,黑郊惊叫一声,就见轻搂变成了公主抱。拍文怜惜地吻在黑郊额上,就这么抱着黑郊回了房间。 拍陨看着姆儋:“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 “这算什么。”姆儋不以为然,“这点小事要是能打倒他,就证明他真的不能当家主。倒是黑戎小子,你把女儿许给了拍文,现在什么感想?” “我什么感想?反正不后悔就是了。”黑戎豪爽笑着,“拍文也许不是个好家主,但绝对是个好男人。” 商会四人边吃边聊,一天的紧张气氛总算是放松下来。 …… 另一边,磷蓉跟着劳巡来到了城郊。一眼望去,就是一大片统一着黄背心的人,围堵在男父精纺门口,高举旗帜“捣毁机器,还我面包”,还有一浪浪的抗议声。虽然已经被妖咬军团包围,气势却丝毫不弱。男父精纺门口,厣唾和诩鲁从容不迫地与黑绕和抗议者交涉,厣右在睡觉,闹推正在指导鹊姨解剖一具抗议者的尸体。翁悸会众人无不是镇定自若,倒是男父精纺的员工们有些团团转。看到磷蓉,他们才大喜过望:“啊,磷老板来了!” “是啊,让你们着急了。发生什么事了?” 呛绰出来解释:“你出门后不久,他们就气势汹汹闯进来,见机器就砸,砸坏了好几台。我们和员工就一起反抗,推搡他们,因为你叮嘱了不要惹事,所以我一直在旁边看着厣僮不让她冲动。可是他们人太多,情绪失控,开始动手打我们的人了,我就把动手打人那几个抓起来扔给厣僮,厣僮当着他们面就把那几人生撕了吃掉,这才让他们有所顾忌。后来妖咬军团的人把他们围了起来,等你来。” 厣僮在一旁补充道:“都是些凡人,吃了也没劲。磷蓉啊,这可是他们先动手的,不能怪我啊。” “呵呵,当然不怪。”磷蓉抱了抱呛绰,摸了摸厣僮小脑袋,“让你们不要惹事,你们已经做得很好,他们欺负到头上来,当然不能受着。不然我们自己的员工出了事,我这老板也就不用当了。”他又走到厣唾身边:“他们怎么说?” 厣唾叹道:“他们可以退去,可以赔礼道歉,但是无论如何一定要我们交出机器。” “呵呵,你很聪明,机器这一点我们是绝不能让步的。”磷蓉赞许道,“接下来交给我吧。你去拿几个箱子,堆成高台。” 厣唾一下就明白了,调笑:“你要开始释放全图洗脑大法了?可惜身高不给力?” “你知道的太多了,作为惩罚,再弄个扩音器。”“哈哈哈哈哈……” 众目睽睽下,磷蓉登上高台,拿起扩音器:“我,就是男父精纺的老板!你们的老板是谁?”人群顿时一阵骚动,有人开始冲着磷蓉破口大骂,扔东西的也有,只不过厣唾在旁边,没人能砸得中。磷蓉似乎想到了什么,回头对厣唾:“给他们几个箱子,让他们搭高台,请出他们的老板!” “明白!” 不多时,黄背心们中也出现一个高台,一个灰红色头发灰水色眼睛的黑人男子登台而上。磷蓉一看到他就想起了什么:“你是……瑞雌?” 瑞雌也是一愣:“我们见过吗?” 磷蓉扶额:“你是唯一一个参与了先醇共和国众议院选举的黑人,是吧?很抱歉,我没有投你的票,不过那也是我第一次亲眼见到黑人,所以就记住你了。怪不得能闹这么大场面,果然是有案底的专家。你们那共和国也是可以的,我一个路过的外国人居然能参加选举。” 瑞雌反应过来:“看来你确实见过我。唉,我就是在国内一直不得志,才千里迢迢跑到这里来的。” 黄背心们一看自己老大竟然跟敌方老大叙旧,顿时有些不知所措。有人忍不住提醒道:“大哥,说正事啊。” 瑞雌从回忆中苏醒,立刻意气风发:“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今天,我带领了受你们迫害的工人群众,来讨个说法!你们抢走了他们的饭碗,我就要主持公道,你们不交出机器,我们就抗争到底!捣毁机器!” 众人:“还我面包!”“捣毁机器!”“还我面包!”“……” 他们显然没有考虑到,持续的呐喊是要分批的,一起喊固然声音大,但最终的结果就是嗓子同时喊哑。果然没过几波,声音渐渐衰弱下来。 磷蓉立刻端起扩音器,声音沉稳:“我要是把机器分给你们,你们要不要?” “要!”“不要!”“要!”“不要!”“不要!” 一问之下人群中立刻出现了杂音。瑞雌一看局面要失控,不知从哪也找来个扩音器喊道:“不能要!我们斗争的就是机器,谁要机器,谁就会继续夺走别人的饭碗,就是我们的敌人!” “对,不能要啊。”“说得好,机器给我我也不能要。”“捣毁机器!”“还我面包!” 瑞雌总算重新夺回主动,然而声势以不似之前浩大。也不知是嗓子累了,还是有人产生了别样的心思。 随着声音衰弱,磷蓉又不紧不慢说道:“我要是告诉你们制造机器的方法,你们要是不要?” “这……制造机器的方法?”“是呀,如果大家都能造机器,不就平等了吗?”“要!”“不要!”“要!”“不要!”“要!”“不能要啊,他这是故意要分裂我们!”“你怎么不穷死算了!” 人群出现了大规模的混乱,有人甚至发生口角。瑞雌深深看了磷蓉一眼,此人把握人心的水平不在他之下!他继续喊道:“别相信他!他不可能给的!那是他的既得利益,怎么可能分给我们!我们都有机器了,他赚谁的钱?” “对啊,说得有理。”“捣毁机器!”“还我面包!”“……” 瑞雌知道自己已经输了。磷蓉每一句话都会引起一阵骚乱,自己却要喊破喉咙才能勉强稳住,高下立判。 磷蓉丝毫没有面对人民群众的汪洋大海的觉悟。他冲翁悸会众人:“我嗓子喊哑了,给我递杯茶。” 第117章 远征的计划 “你就说了三句话,嗓子就哑了?”厣唾好笑地看着他,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虽然不信他嗓子哑了,厣唾还是递了一杯白开水:“这里不是有钱人家,没茶,白开水凑合吧!” 磷蓉也不多说,接过水杯,众目睽睽之下酣畅淋漓喝了一大口:“啊,跟你们吵了半天,真是渴死我了。你们想喝水吗?” 有人大声吼道:“不喝敌人的水!”“捣毁机器!”“还我面包!”“不喝敌人的水!” 然而磷蓉看到有人摸着嗓子咳嗽,心里就有底了。“再送进去一桶白开水。”磷蓉又吩咐道。男父精纺为了方便工人喝水,都是储备了大桶的白开水,现在直接送入黄背心群中,没多久就引起哄抢,最后水桶都翻了。 厣唾见状提醒道:“敌方军心已乱,可以进攻了。” “哈哈,这还用你说。” 骚乱渐渐平静,磷蓉继续扩音器:“你们很幸运,能生在配椰会境内。如果是在北方的辗甸地区,你们早就已经死了!那里黑帮四起,盗匪丛生,表面上拳头大就是道理,实际上下毒之类的黑手也屡见不鲜。向你们这样公然游行抗议,只会成为各大黑恶势力的靶子而已。你们有没有想过,为什么辗甸地区的黑恶势力一定要躲在那么动乱贫瘠的地方压榨为数不多的平民,而不来到毗邻的富庶的配椰会呢?像你们这样单纯的小白兔,坑蒙拐骗偷抢劫,随便就能榨取到一大笔钱财。可他们没有这么做,为什么?” 人群安静下来。瑞雌插嘴:“请不要转移话题。” “请你听完。我希望你们明白,岁月静好,只是因为有人在替你们负重前行。他们,就是你们面前,凶神恶煞,团团围住你们的商会军团。他们所过之处,黑恶势力闻风而逃,所以你们才能不需要了解太多江湖险恶人心难测就能活到今天!不需要琢磨下顿饭吃什么才不会得罪隔壁的老大哥!不需要考虑今天几点出门生还率最高!不需要思忖娶哪个女人不容易被抢走!他们与破坏配椰会和谐的敌人战斗,用牺牲与杀戮换来了你们的平静生活。每一个士兵,都为了你们,已经牺牲,正在牺牲,随时准备牺牲。请允许我向他们致敬。”磷蓉转身向妖咬军团行了个军礼。黑绕在外面执行任务,一个下级军官回礼。 磷蓉继续扩音:“而现在,他们警惕着,包围着的,却是你们这些,曾经被他们保护的人。这是为什么?你们可能会说,因为黑家向着我们。那黑家为什么向着我们,甚至不惜与你们敌对呢?你们应该非常清楚,机器,大幅度提高了生产效率,是进步的新生事物,是未来的方向。而你们,这群抱着手工业的饭碗不放的人,是顽固的落后守旧势力。你们很清楚未来究竟是谁的天下,只不过是怕失去自己的既得利益,才想着能拖一天是一天,不是吗?我可以告诉你们,进步的力量是不会被你们消灭的,只会越挫越勇,越抵制越锐不可当。黑戎家主已经下令,如果你们不听劝告肆意妄为,就要杀一儆百了,因为你们已经成了阻碍社会发展的腐朽势力! 但你们现在,除了几个动手打人的,大部分人还完好无损,这是为什么?因为我想要改造你们。你们总觉得,你们生来就是纺纱的,就应该安心纺纱一辈子,谁要是夺走你们的工作,就是和你们过不去。但是你们可曾想过,这种想法是多么自私和狭隘啊!我看到的完全是另一幅景象。世界上每天都有无数的人需要无数件新衣,可织衣所需的纱线却只能由人手工纺制而出,所以需要大量像你们这样的工人,钳制了大量年轻有力的劳动力,许多革命性、创造性的事业缺少人手,这曾经是无可奈何的事。但现在,一切都改变了!机器出现了,它能代替人完成大量的工作,不知疲惫,不眠不休,不吃粮食,原本需要人手工全程参与的生产过程,只需要少数人面对着大机器就可以完成。你们,有幸成了省下来的剩余劳动力,你们,作为社会上的一股新生力量,本来担负着改造社会、革命创新的历史使命。可你们干了什么呢?你们却想要回到落后的旧社会,还不惜为此诉诸暴力!走向了历史进程的反面,成了社会的毒瘤!如果我不在这里跟你们说这些,商会军团就不得不痛下杀手了。” 瑞雌已经不似刚开始那样热情,磷蓉的话对他也有所触动,而且比工人触动更深。许多工人没有什么大局思想,可瑞雌是有的,他想要为这个世界做点什么,所以才选择了从政。磷蓉仿佛为他打开了一条新的道路。 看着人们陷入思索,磷蓉继续:“你们可能会说,我们没有什么大的抱负,只想过自己的小日子,是么?可惜,自然的规律就是,所有只想过自己小日子,不为整体服务的个体,都是过不好自己的小日子的。你的心脏,每天跳动不息,从生到死,不分昼夜,为你全身输送血液。它为什么要这么辛苦?它输送的血液,只有少部分是为自己所用,大部分都是奉献给其它部位。它说:‘从此以后,我只想过好自己的小日子,不管别人了。’结果是什么呢?显然,人死了,心脏独自又能活几时?辗甸地区,就是活生生的教训!大家只想着自己家的事,跟外人只会争权夺利,结果就是越来越黑暗贫困,两邻的大势力都不会允许他们插足,他们各自为政的力量根本无力对抗,只能待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慢慢地腐烂下去。 如果你们不希望发生这样的事,现在有一条康庄大道摆在你们面前!那就是,穿上军装,拿起武器,随我出征!我需要一批坚强的革命力量,荡平辗甸地区的黑暗!瑞雌,你是个有理想有抱负的政治家,可惜你的才华用错了方向。现在我希望你能带领你的工人们,与我一道,解救辗甸地区于水深火热之中。我会全力开动后方的机器,不是夺走你们的饭碗,而是支持你们的战斗。虽然你们现在只是普通的工人,但我早已为你们准备好了武器。想要养活家人的,我承诺,每一位尽忠职守的士兵,你的家人都会由我们负责照顾。想要建立一番事业的,我承诺,我会有足够你奉献一生的伟大事业等待你去完成。天生体弱不愿作战的,我承诺,你会获得一份适合你的后勤工作,你的安全会有你的战友来保护。有其他方面顶尖才华的,告诉我,绝不会让它荒废。什么都不会只有一份热血的,你还可以受到教育,让你从不会到会。至于什么都不想要只想干老本行混日子的,自己上吊去吧,你不适合活在这个世界!最后,每一个愿意加入的人,记住,你将要效忠的是一个伟大的,革命性的,终将在历史上浓墨重彩的组织,翁悸会!” 瑞雌愣愣看着磷蓉。相比于他之前的动员,磷蓉这番话,既有翻天覆地的气势,又有丝丝入扣的细节;既有光芒万丈的目标,又有具体可行的方案。他突然产生一种感觉,这是一个改变他一生的机会!他是一个黑人,占全人族不到十分之一的人口,而且大部分聚居在付魄大陆,还院大陆上的黑人还不到三十分之一,虽属于人族,但比某些较大的人外族还少。作为异类,他的政治抱负始终受到重重阻碍,人们很难信任一个肤色漆黑的男人。可如今,在磷蓉,在翁悸会,他看到了惊天动地的未来!他感觉,他这辈子,就是为此而生的! 瑞雌鼓掌了。 在他的带动下,黄背心们也不由得鼓起掌来。青少年工人们是被点燃了热血,中老年工人们则是看到了希望。他们也不傻,深知机器终将取代他们,只是恐惧于自己会被时代淘汰,被边缘化,才不得不起来反抗。当被妖咬军团立场鲜明地包围起来时,他们已经料到必然失败的结果。世界潮流浩浩荡荡,顺之者昌逆之者亡。如今有人为他们开辟了一条新的人生道路,他们如何能不赞同呢?正如磷蓉所说,不赞同,唯有一死! …… 纺纱机的生产早就已经饱和了,现有的机器完全能够胜任市场的生产需求。那之后,磷蓉就安排涟律铸铁打造制式兵器,虽然冷兵器终将被热武器取代,但现在时间紧张,只能暂时充数了。于是到今天,翁悸会已经储备了足够多的制式兵器,保证黄背心众人人手一套。有了高炉的帮助,这些兵器的设计上也许不那么高明,但材质绝对高出一般兵器一个档次。等到把皇家的煤钢等矿产业收集起来,就可以开启工业革命,生产真正的热武器了!另一方面,这段时间磷蓉还广发订单,收购军装。现在的军装大多风格参差不齐,颜色各异,只是为了分辨敌我,没有战斗功能。磷蓉当然是亲自设计了一套陆军迷彩服,以至于不明情况的制衣店工人怀疑他的审美。当然,他们可不会因为这种无聊的问题跟钱过不去。 黄背心们有条不紊地领取兵器和军装,军帽上是翁悸会涜形军徽。磷蓉、瑞雌和妖咬军团驻守军官闲聊。军官感慨道:“磷蓉先生,您以前统领过军队吧?那种气场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呵呵,确实有一些经验。”“唉,您这番动员说的我都有点心动了。”“您还是省省吧,商会那边同意我建立武装平定辗甸地区,可不包括挖墙脚啊。”“哈哈,开个玩笑。” 瑞雌则看着磷蓉:“磷蓉,我是一个黑人,能干什么呢?” “你嘛,我会给你发一个手册,你的工作就是政治工作,简单来说,就是保证军队对翁悸会的绝对忠诚,绝对服从,给他们信仰。这其实不难,我那本手册上总结了很多方法,你可以一边学习一边发挥,那之前你就跟在我身边做参谋吧。”“……哦。” 所有人装备完毕后,天色已晚。磷蓉宣布道:“我知道,你们还有很多人心存犹豫,很多疑问,很多放心不下。我给你们一天时间考虑,你们可以随时在男父精纺门口查看《翁悸会纲领》,明天此时,如果你愿意加入,就在这里集合。现在解散吧!” “呵——欠!”厣右悠悠醒来,“嗯?结束了吗?啊,磷蓉回来啦。” 磷蓉汗颜:“我猜天塌下来都吵不醒你。对了,我新学了一套剑法,趁我现在记得清赶紧教给你,不然忘了就不好了。” “剑法?”“不错。厣右你现在用剑只是随便乱砍,毫无逻辑章法套路,遇到同修为的高手会被惨虐的。我教你的可是传说中的剑神镑脱的剑法,天下无敌的大能,学会了一定有帮助。”“嗯,有点意思。” 磷蓉接过厣右的多兰之刃,还好现在没忘,磷蓉比较顺利地过了一遍。当然,是逐帧播放的,毫无衔接可言。“我给你示范的动作都是保证标准的,至于其中的衔接、变化、应对,就要靠你自己琢磨了,我也没研究过。能记住吗?” “能。”“来一遍?” 这次轮到磷蓉惊讶了。厣右不仅完全记住了,动作完全标准,而且还自动补全了衔接部分,像模像样。虽然不知道实战怎么样,但光是这样已经不是磷蓉能比的了。“怎么样?”厣右龇牙一笑。 磷蓉竖起大拇指:“天才,我服。厣右,看来你天分很好,一定要努力下去啊!” “嘻嘻,那是当然。” 剑法已传,磷蓉又对瑞雌说道:“今晚,我就把翁悸会的精华传授给你。我的一次发言是不足以让所有人坚定信念的,这就需要你来天长日久地进行巩固。打铁还需自身硬,你必须对翁悸会的精神有相当的了解才行。” “好!”瑞雌越发感觉到,翁悸会将会是一个创造历史的组织。 翁悸会纲领 一、我们的组织定名为“翁悸会”,会徽为涜形图案,会旗为灰黄色背景带有涜形的图案。 二、我们会的纲领如下: 1.翁悸军团必须与无产阶级一起斗争,推翻所有分裂割据的、愚昧迷信的、穷兵黩武的、无理歧视的势力,必须援助工人和农民阶级,争取高阶修士的支持,直到的每个社会成员获得适合其才能的身份地位时候。 2.直至斗争结束为止,承认无产阶级专政。 3.消灭地主和资本家私有制,公有化土地、厂房和半成品等生产资料。 4.联合配椰商会。 三、我们会要把工人、农民和士兵组织起来,并以社会革命为自己政策的主要目的。翁悸会彻底断绝与军阀、宗教迷信、种族主义势力、自私自利的割据分裂势力及与其类似的其他势力的任何联系。 四、凡承认本会纲领和政策,并愿成为忠实的会员者,经会员一人介绍,不分性别,不分种族,都可以接收为会员,成为我们的同志。但是在加入我们的队伍以前,必须与那些与我们的纲领背道而驰的势力和集团断绝一切联系。 五、接收新会员的手续如下,被介绍人必须接受其所在地的委员会的考察,考察期限至少为两个月。考察期满后,经大多数会员同意,始得成为会员,如果该地区有执行委员会,必须经执行委员会批准。 六、在会处于秘密状态时,会的重要主张和会员身份应保守秘密。 七、每个地方,凡是有会员五人以上时,必须成立委员会。 八、委员会的会员经以前所在地的委员会书记介绍,可以转到另一个地方的委员会。 九、凡是会员不超过十人的地方委员会,应设书记一人;超过十人的应设财务委员、组织委员和宣传委员各一人;超过三十人的,应由委员会的成员中选出一个执行委员会。 十、工人、农民、士兵和学生等地方组织的人数很多时,可以派他们到其他地区去工作,但是一定要受当地执行委员会最严格的监督。 十一、地方执行委员会的财政、活动和政策,必须受中央执行委员会的监督。 十二、委员会所管辖的会员超过五百人或同一地区有五个委员会时,必须成立执行委员会。全体代表会议应委派十人参加该执行委员会,如果这些要求不能实现,必须成立临时中央执行委员会。 十三、这个纲领经三分之二全体代表大会同意,始得修改。 第二天一白天,磷蓉就和瑞雌一起,在张贴着翁悸会纲领的男父精纺门口,向众人讲解翁悸会的种种,和他之前在磷蓉会那一套大同小异,换汤不换药,许多路人、其它工场的工人、小冒险团、小商贩,甚至男父精纺涟律铸铁的员工也跃跃欲试。 第118章 核心团队 加上昨天的大批黄背心,到规定的时间,翁悸军团招募了约3K人,可以编成3个营,经统计有21名锌亩中期,其中4人圆满,考虑到大部分士兵(2K+)本来就是没有修为的普通工人,这个数目也算不错了。 磷蓉对士兵们讲道:“我知道,你们中的许多人,仍然对战争感到恐惧。这很正常,因为你们本来就生活在相对和平的地区。这也很重要,如果战争不可怕,就会有人喜欢它:正是它的可怕让我们想要尽快结束它。但是,害怕应该在战胜后,而不是在战前甚至战中,因为战争,会吞噬所有在来临之前就害怕它的人。恐惧战争的应该是平民,是后方的决策者,而不是士兵。在你们成为真正的士兵之前,你们将接受你们闻所未闻的残酷训练,而这些训练比之真正的战争完全可以用天堂来形容:它纯粹是为了让你在真正战争之前做好心理和身体的准备。现在是你们最后的抉择机会,如果你有其它方面的才能,不想参军,请立刻提出,一旦确认,就不允许中途退出了。” 三秒,寂静无声。 “很好,恭喜你们,成为了翁悸军团的预备队。”磷蓉说完,就看见一辆豪华马车停在一边,上面标示着显眼的?标志,正是拍家家徽。 拍文挽着黑郊下车:“磷蓉兄,别来无恙!” “哈哈,什么风把你们两位吹来了!” “唉,刚被炒了,来找工作。”拍文打趣道,“听说你这要开始向辗甸地区进发了,我来看看有什么能帮你的?” 磷蓉秒懂:“哈哈,拍文兄乃是大能,当个小小家主真是屈才了。来的正好,我还缺人呢。这样,你看,”磷蓉指着三千新兵,“这是今天刚招的新兵蛋子,没有丁点基础,凡人居多,修行者也有几百。你看他们这散漫的样子,出去打仗就是送人头的。正好我要去辗甸地区实地考察一段时间,这段时间,你来帮我练兵如何?当然不是你一个人,还有其他人帮忙。” “荣幸之至。” 黑郊也跃跃欲试:“那我呢?” “嗯?你也被炒了?”“没有啦。但是我想和他在一起啊。” “咳咳,”磷蓉顿了一下,“黑郊你要明白,这是一项旷日持久的工程,事业,不是给你们谈情说爱的地方。你既然仍然是黑家待任家主,就应该充分发挥你的优势。现在翁悸会的经济基础还不牢固,主要就是皇家的矿业还没有回收完毕,资源缺乏,这件事情就需要你来出力了。这又不是天人永隔,何必纠结朝朝暮暮呢?” 黑郊俏脸一红:“嗯,你说得对。那矿业回收的事情就由我来主持吧,我会给你们做好后勤的!” “那就拜托了。不要小看了你的工作,后勤是军队的生命,资源则是整个翁悸会的未来啊,如此重任就交给你了!”“嗯,保证完成任务!” 磷蓉又找到闹推,这段时间他一直在一家医馆当学徒,凡人的医术从复杂精妙程度上来说并不亚于修士,甚至犹有过之。因为修行者是高度免疫许多疾病的,也就少有研究;而凡间医术则涉猎多种疑难杂症,妙手灵方,鹊姨跟着他也获益良多。然而他并非想要当医生,而是想要掌握人体运行变化的原理,印证他的解剖学知识,所以偶尔还会去乱葬岗翻捡尸体。“啥?你让我去当军队教官?” “呵呵,别想歪了,不是让你教他们打仗。战场上难免死伤,虽然有军医,但是战友的临时急救也很重要,可以大幅度降低非致命伤者的死亡率,也可以及时判断出致命伤者,免得浪费时间和资源。另外和敌人肉搏时,清楚了解人体结构的弱点也能有效增加实际战斗力。这些问题,你就是专家了,不找你找谁呢?”“原来如此,想不到我这个残废也能有用武之地!放心,我会把每一个士兵调教成战友的救命天使,敌人的催命魔鬼的!” 另一边,厣唾也听完了呛绰向她介绍的“地狱式高压训练”的要点。磷蓉又补充道:“你还和呛绰不同,训练一张一弛,呛绰训练的时候,放松只能交给他们自己调息,而你不一样,你还可以释放你的仙灵气息,两相互补之下效果更好。当然不需要你折损修为地拼命,只要解除掩饰就足够了,仙灵族自然释放的体香对于这些低阶修士和凡人来说已经是相当难得。” “嗯。可是这样不会招来窥视吗?很可能有人能认出我的仙灵族身份啊。”“怕什么?正如厣灼说过的,从此以后,仙灵族不必再隐藏自己,能够骄傲地站起来,向世界宣布自己属于一个伟大的种族。我也是这句话,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伟大的翁悸会,谁敢来欺侮,就狠狠教训他!” 厣唾笑了:“我明白了。” 磷蓉带着厣唾、闹推、拍文、瑞雌来到新兵们面前:“将士们!这就是接下来一个月的军训中,你们的四位教官。你们要绝对服从他们的命令,哪怕他的修为可能不如你,你也要记住,他让你们做的事,无非就是希望你们上了战场,能多杀几个敌人,少死几个战友!有意见当然可以提,但是军令高于一切,不容马虎!在这里,违抗军令会受到严厉的惩罚;在战场上,违抗军令,斩立决!服从命令,乃是军人的天职。你们既然选择了成为一名荣耀的翁悸会军人,选择用自己的双手取得翁悸会的荣耀,就要记住,服从命令!” 接下来四人依次自我介绍。首先是厣唾:“大家好,我叫厣唾。你们是不是觉得我不像是个军人呢?确实不是,呵呵。不过你们要做好准备了,别看我是个女生,我给你们的训练将会是最艰难、最痛苦的。当然如果你们能熬过来,你们的身体基础和意志力会有质的飞跃。而且要是你们表现好,我会发福利的哦?”厣唾妩媚地眨眨眼,下面一片哄笑,大多数人并没把她所说的艰难当真,倒是有些幻想美女教官会发什么福利。 然后是闹推:“咳,我叫闹推。其实我也不是军人,而且还是个残疾人,没什么当教官的经验,大家多多指教。我主要教你们对受伤的战友进行急救,还有人体相关的一些知识,让你们在和敌人对砍的时候,可以知道保护自己的要害,攻击敌人的弱点,还是很有用的,希望大家配合。”闹推第一次面对这么多人讲话,有些紧张,他不知道他已经被打上了“最好欺负的教官”的标签,当然都是后话了。 到了拍文,稳健的步履一看就气质不凡:“我叫拍文。不错,就是配椰商会拍家,拍文。就在几天前,因为出了一些事情,我已经不是拍家家主继承人了,只好给你们当教官。我现在明白磷蓉兄为什么找我了。四位教官里,似乎只有我是真正当过兵的,是的,我不仅当过兵,还打过仗,所以我教你们的,都是战场上的生存、搏杀技术,无论你修为如何,都可以实打实的提高战斗力。想必有人听说过先腹道馆,现在改名叫拍氏道馆吧?那家道馆就是我开的,所以我的水平你们是可以放心的。当然如果你自恃修为高,不听我命令,我一个会点拳脚的凡人也没法教训你。我倒希望有个人来试试看违抗军令,给大家展示一下违抗军令的结果。不知道谁有兴趣呢?”拍文危险一笑,顿时成了众人心目中的“总教官”,尽管磷蓉没有特别安排过。 最后是瑞雌:“很多同志可能都认识我了。我叫瑞雌,是你们的政治教官。军人打仗,需要一股必胜的信念,需要一股拼命的狠劲,需要知道自己是为什么而战,才能胜不骄败不馁,熬过最艰苦的阶段,服从命令听指挥,坚定忠于翁悸会,取得最后的胜利。你们都已经看过了翁悸会纲领,但也难免会有些疑问,有些疏漏,有些理解上的错误。这段时间,我会向大家贯彻翁悸会的精神,解决大家的疑问,让大家明白,你们在从事的,究竟是多么伟大的事业。当然我是不会打架的,你们要是欺负我,我就只能找别的教官帮忙了哈。希望大家合作愉快!” 磷蓉总结道:“那么一个月后,我希望看到一个全新的,蜕变的翁悸军团。明天早上7:00,还在这里集合,训练正式开始。现在解散吧!” 晚上,磷蓉、呛绰、闹推、拍文、瑞雌小聚。磷蓉举杯:“三位,这一个月的军训就交给你们了。这个战前集训的重要性,拍文比我清楚得多,我就不多说了。先干为敬!”磷蓉端起惩直宗辖区特产的小麦啤酒,一饮而尽。 拍文笑道:“明天一上午就是我的训练,今晚就不好多喝了,失敬。”只抿一小口。众人各自干杯。 磷蓉继续:“呛绰,我们接下来就要带着厣僮一起,去辗甸地区实地考察,到时候就靠你俩保护我了。一个月后咱们才能再见,共勉吧!”一顿愉快的晚餐。 饭后,呛绰背着磷蓉,厣僮背着行李,三人踏上了前往辗甸地区的旅程。从椅境城到辗甸地区,路途230㎞,但以二女稳定91?的速度,也就42min的路程。必气喷涌,二女双脚化作幻影,迎面的狂风吹得磷蓉须发飞舞。很快,竭俱城遥遥在望。 城门口并没有什么卫兵,一个黄色头发暗灰色眼睛的青年,香槟色皮夹克上印着??形图案,深蓝色微弹磨烂小脚牛仔裤,卡其色工装皮鞋,圣经十字架钛钢项链,悠闲地靠在躺椅上,怀里搂着一个身材火爆、几乎一丝不挂的小美女,闭目养神。身边几个喽啰,对进城的人挨个搜身,还要收保护费,遇到女的还要在胸口屁股上摸两把。磷蓉远远看着这一幕,幽幽说道:“以我行走江湖多年经验,你们两位妖精美女要是想进城,就不是摸两下这么简单了。”厣僮和呛绰无论容貌身材都属于比较显眼的,这要是没有修为在身,恐怕一过去就要被正法了。 厣僮不以为然:“哼,那些人渣要是敢对我毛手毛脚的,我就吃了他们!” “你算了吧,我们今天不是来搞事情的,一上来就打还调查什么啊。看来今天是进不了城了。嘛,本来考察的重点就是农村,这城不进也罢。” 来到城外的乡村,此时天色已晚,村民们家家户户都门窗紧闭,有些透出灯光,有些则漆黑如死。随便找了一家,磷蓉敲敲门,用尽可能友善的语气问道:“有人吗?我们是远方来的旅行者,求借宿一晚。” 十秒钟,无人回应。 “有人吗?”又敲门。 20秒,屋里的灯光熄灭了,还是无人回应。 “我们真的不是坏人啊。” 30秒,没有反应。 “这么警惕啊。”磷蓉叹气。又来到另一家,磷蓉想了想,“厣僮你来试试吧,会不会他们听到男人的声音就不敢开门。” 于是厣僮敲敲门,用尽可能友善的语气问道:“有人吗?我们是远方来的旅行者,求借宿一晚。” “你们……有几个人?”不到十秒,里面传出一个弱弱的少年的声音。磷蓉朝厣僮比了个大拇指。 厣僮继续温和道:“三个人,我们都是好人啊,只是想来借宿的。” “……那,我问问爸爸。”屋里传来脚步声。 20秒,脚步声返回。“那个,对不起,爸爸说,我们家没有地方住。” “没关系,我们可以睡地上。”厣僮有些急了。 “……你们还是走吧。” “那……好吧。唉。”厣僮也垂头丧气了。 只能找第三户人家。“警惕过分了吧,这个村子有问题。”磷蓉分析道,“希望遇到个胆子大点的人家。这次呛绰再来试试。” 第119章 村民的警惕 第三家门口,呛绰敲敲门,用尽可能友善的语气问道:“有人吗?我们是远方来的旅行者,求借宿一晚,就三个人,可以睡地上的。” 十秒钟,里面传来一个警惕的小男孩声音:“爷爷让我问你们,几男几女?” 磷蓉突然注意到门上有个不起眼的小孔,顿时了然。“二女一男,”磷蓉答道,“跟你爷爷说,哥哥姐姐们都是好人呐,真的只是旅行者。”小孔里一个目光一闪而逝。 20秒后,终于开门了。门后是一个深灰黄色头发深灰红色眼睛的老者,指甲发灰的手端着菜刀,看见厣唾背负无用大棒和呛绰的十字镰,瞳孔一缩,挥刀就朝磷蓉砍来。磷蓉吓了一跳,“乓”一声,菜刀砍在磷蓉的多兰之盾上。呛绰伸手就把磷蓉往身后一拉,厣僮抽出无用大棒挥舞起来,老者一击不中抽身后退就要关门,却被无用大棒卡住门缝,一时陷入僵持。磷蓉苦笑:“老伯冷静啊……” “你们一个个全副武装地闯进来,让我怎么冷静!”老者怒喝,“这倒霉孩子,怎么不说他们带了家伙!” “爷爷对不起……”小男孩开始哭。 磷蓉这才明白:“怪不得之前没人开门,原来是这个原因,我竟然没想到。好啦老伯,您仔细想想,我们要是想闯进您家里对您不利,用得着费这么多周折么?您看这大棒,一下砸在您家门上,不就砸开了?门砸不开砸窗户呢?所以说啊,我们真的是旅行者,不是什么坏人,出门在外带两个家伙防身也是可以理解的吧?” 老者沉默片刻,这才缓缓打开门,依然举着菜刀:“不行,我还是不放心,至少要把你们的武器交出来给我收着,不然还请离开吧。” 厣僮皱眉:“这也太过分……” “算啦,交给他吧。”磷蓉劝解,于是无用大棒、十字镰和磷蓉的多兰之盾都被老者没收,这才进屋。 老者收起菜刀:“你们也许真的是好人,但是没办法,这里不是什么太平地方,委屈你们的话,我除了抱歉也没什么办法。还有,我们家就一张床,你们只能睡地上了。” “没关系的,出门在外,风餐露宿都是常有的。”磷蓉微笑,“我们之前已经敲了两家门了,您愿意开门已经很感人了。为什么大家都那么小心呢?” “还不是因为……”老者犹豫一下,“唉,这跟你们没关系。明天早上赶紧离开吧,这里不是什么旅行的好地方。” 离睡觉时间还有一会,老者问磷蓉:“你们晚饭吃了吗?” “谢谢关心,吃过了。”“那你们运气不错。”“怎么说?”“唉,看你们的打扮,富贵人家的吧,我们吃的东西,你们不见得吃得下。”“呃,能给我们看看吗?” 磷蓉看着锅里黑烂烂的野菜:“老伯,那孩子是你孙子吧,你们就吃这个?” “呵呵,吃这个的是我,孩子是厚着脸皮去邻居家蹭饭的。当然如果蹭不到,也得吃这个。”“您没有耕地吗?”“有啊,交保护费了而已。”“保护费?”“哈,你们倒是不知道啊。我们这里,管事的是踱鲤党,踱鲤党保我们一方百姓平安,当然要收保护费。我们种地的,保护费就是粮食。可惜我一个老人孩子,种地产粮食也不多,交了保护费,就不够一年吃的了。真是没用啊!” 这话说得阴阳怪气,仔细一想就很有问题。保护费收得粮食都不够吃了,这还能叫“保一方百姓平安”?而且老人居然还埋怨自己没用。磷蓉试探着问道:“那……如果不交保护费会怎么样?” “哎呦喂,这可不行啊,大逆不道啊。谁要是不交保护费,那是肯定要被狠狠惩戒一顿的。实在交不出来,就只能卖身为奴来弥补他这一年的懒惰咯。”“收保护费的时候他们来几个人?”“两三个吧,怎么?”“两三个人,你们怕什么呢?几家几户联合一下,还打不过?” “呵呵,太天真了。且不说那两三人打起架来都是一把好手,我们赢了,踱鲤党自然会派更多、更厉害的人下来,反抗的吃枣药丸。你们这些外地人,也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好了,天晚了,我们庄稼人都是早睡早起,你们自便吧。”老者领着孙子回房休息了,“你们就住那间吧,里面有许多干草,多少暖和点。” “那就不麻烦您了。”磷蓉道谢。 看着眼前一垛一垛干草,磷蓉看着呛绰笑道:“好久没睡这么简陋了吧?” 呛绰指指厣僮:“你现在应该关心的是她。” 磷蓉这才反应过来,“厣僮?” 厣僮郁闷地看着磷蓉:“你能体会到睡在同胞的干尸堆里是什么感觉吗?” 磷蓉叹口气,“厣僮啊,你要这么想。你们植物一开始,不就是要扎根土壤,吸收养分的吗?这些养分可不是无中生有的啊。” “你是说,让我把干草想象成食物?” “反应挺快……”磷蓉抬头望天,“如果这样还是不舒服的话,我不介意你钻到我怀里躲着。” “去死吧!” 最后厣僮还是乖乖睡下了,只不过睡在磷蓉和呛绰之间。 凌晨,老者蹑手蹑脚起床,离开了家门,没人发现。他来到一户仍然亮着灯的人家门口,有节奏地敲门:“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开门的是一个暗灰水色头发浅灰黄色眼睛的汉子:“林钟老伯?” “越讳啊,今天晚上我家来了三个人,全副武装的,我诈他们缴了武器,”老者递上无用大棒、十字镰和多兰之盾,“进来以后,问了我很多关于踱鲤党的问题,还引我反抗,我也没敢答应,一直在吹踱鲤党的好。现在他们就在我家里睡觉。怎么办啊?” 越讳想了想,“进来详细说。” 于是老者把整件事详细说了一遍。越讳分析道:“他们这么爽快就缴了武器,老伯,这恐怕来头不小啊。简单来说,他们应该是认为没有武器也足够制服您,必然是身手不凡。至于他们说是旅行者,我以为不可信。辗甸地区的动乱远近闻名,旅行的话绝不会往这里跑。所以说,他们很可能是别有用心的,说不定就是踱鲤党派来要打探我们情报的。” “那……这可怎么办啊?”“不怕,他们敢缴械,是因为不知道有我们爸翁自卫队的存在,更不知道我们在村里的威名。虽然明面上还斗不过踱鲤党,但是今晚下个黑手,让他们吃个闷亏,还是大快人心的。娘,麻烦您去把兄弟们叫来,打火把,小心行事,包围林伯家!” “好嘞。”一个老太太起身从后门出去。 又对林钟道:“您就跟我走吧,我们先去观察一下。” 来到林钟家门外,越讳悄声问道:“他们睡在哪间房?” “我堆干草的那间。”林钟指点道。 “干草房啊……”越讳念道,“这个地形不错。”不知何时,一群队员,人手一个火把,蹑手蹑脚靠近上来。看着林钟的木屋,越讳说道:“林伯,现在最好的方法就是连人带屋子一起烧了。放心,大家会帮您重新盖。” 林钟慌了:“这可不行啊,我的小孙子还在屋里睡着呢!” 越讳大手一挥:“这也没办法了,如果让他们平安回到踱鲤党报信,我们会死更多的人!”队员们看到信号,就把火把丢向了干草房。 “不要啊!”林钟连忙上前要扑火。 身后越讳轻叹:“对不住了!”一个手刀就把林钟砍晕,又叫来队员好生照看。 火势渐渐凶猛。厣僮对这植物的噩梦最敏感,第一个惊醒了:“快起来,失火了!” “怎么回事?”磷蓉睡眼惺忪,一看到自己被大火包围,马上吓醒。易燃的干草引导着烈火迅速向三人席卷而来,滚滚浓烟威胁着他们的呼吸。磷蓉迅速冷静下来:“快趴下来,降低重心。厣僮,你把墙砸开;呛绰去老伯房间救人,当然还要拿回武器!” “明白!”×2. 厣僮运起中期圆满的逃怖必气,一个飞踢:“嗨!”墙是砸开了,这被烈火焚烧得摇摇欲坠的木屋也轰然倒塌。一根被烧得发黑的房梁朝着厣僮头顶砸下来,厣僮一看那被火烧得通透的木梁,尖叫一声,不顾形象地往磷蓉怀里钻:“火啊!” 磷蓉吓了一跳:“靠,忘了你怕火!”随着那根木梁的坠落,整个屋顶一起坍塌下来。磷蓉只得压在厣僮身上,不让火烧到厣僮。一根热碳砸到磷蓉背后,烫得他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三佛圆寂四佛涅槃。锌亩中期的修为还不足以抗住这等高温,而燎崭赠予的布甲,也不是设计成用来抵抗纯粹的高温的:布甲安然无恙,热量却也毫不留情地透射而入。 第120章 纵火与宽恕 厣僮冷静下来,看着磷蓉龇牙咧嘴的扭曲表情,小脸一红:“对不起,其实我可以必气护体不怕火烧的,只是下意识就……” “别废话,快给我护体!” “哦!”磷蓉立时感到一阵清凉的必气从身下娇躯传来,隔绝了背后的滚烫,然而他背后此时已经失去知觉,显然是烧伤相当严重。不过他也放心了,呛绰那里应该也没问题。喘口气抱怨:“有这招不早说,疼炸了啊!” “人家都道过歉啦,再说我撤了。”“大姐我错了还不行么……” 火势渐消,众人紧紧攥着镰刀铁锤锄头铁锹,盯着废墟。林钟悠悠醒来,看到冒着黑烟的废墟,顿时老泪纵横:“渣儿啊——”夺过一把铁锹就在废墟中翻找。 越讳皱眉:“林伯你先冷静……” “闭嘴你这龟孙子!”众人明白真相,顿时议论纷纷。 “越讳?”越讳回头一看,正是他的老母。白发苍苍的老太太枯瘦的手一巴掌打在越讳脸上,怒骂:“你这不孝子,得了势就忘了本了?林伯平时怎么对你的?你就这么烧死了他唯一的孙子?你还是人吗!你让你爹在地下怎么想!”母亲的怒斥让越讳愧疚万分,咬紧牙关无话可说。 众人也有议论道:“越哥这次确实过分了。”“林伯就那一个孙子,这一烧,断子绝孙了啊。”“他要是不给林伯好好赎罪,我第一个不服他。”“就是就是。” 哗啦哗啦——废墟中站起一道倩影,正是呛绰。越讳大惊,刚要喊打,就看见呛绰怀里抱着一个小男孩,哭道:“爷爷!”呛绰松手,林渣扑到林钟怀里,祖孙两人相拥而泣。 越讳一看林渣脱险,重新喊道:“给我打!” “打打打!打你一脸!”林钟怒骂道,“我告诉你越讳,大爷我现在还是一条汉子,这位姑娘救了渣儿,我就欠她一条命。你们要打,就先打死我吧!就算他们真是踱鲤党的人,老爷子我认了!” 呛绰则有些担忧地四下张望:“磷蓉?厣僮?” 另一处废墟动弹,厣僮背着磷蓉爬出来:“我没事,就是磷蓉他……” 呛绰一眼就看到磷蓉背后焦糊的烧伤,蛇瞳一缩:“厣僮,照顾好磷蓉。” “好!”厣僮明白呛绰想做什么,她已经忍了很久了,只不过此时照顾磷蓉更重要。随后呛绰头一歪,冰冷的目光扫过在场众人,众人登时心头一寒,原本捏着的武器也不由一松:那目光阴寒而妖异,仿佛不属于人类(本来就不是),更像是一条盯着必杀的猎物、蓄势待发的,极度危险的毒蛇!(本来就是) 呛绰这次真的火大了。狂野的必气向四周辐散而出,仅仅避开了林氏祖孙俩和磷蓉那边。这也是不属于人类的必气,而是一条逃怖中期圆满的蛇妖的庞大妖气!充满杀意的妖气凌压而来,站在前方的越讳顿时呆若木鸡,艰难地吐出三个字:“逃怖期……” 逃怖中期圆满,这在外面并不是一个可以横行霸道的倚仗。可在这个最高不过锌亩中期圆满(修为高的要么离开这里,要么被踱鲤党杀死、抓走了)的边陲小村,就如同神一般不可抗拒。只要呛绰有这个想法,即使他们集全村之力拼死抵抗,也难逃被屠村的命运,而呛绰甚至不需要付出一道伤口的代价。 呛绰阴寒地念叨:“一个锌亩后期的都没有……就是你们这一群凡人,一群蝼蚁,居然敢让我的蓉受伤……” 呛绰一步踏出! 大地震颤,房屋的废墟碎片应声而起,在必气的作用下悬浮空中,环绕呛绰身周旋转,蓄势待发。只要呛绰一挥手,这些在逃怖期修士面前只能算是试探性的攻击,就会变成致命的弹片,将在场众人尽数秒杀。而人们面临的威压也陡然增大,许多人直接跪下了,竟然连一声求饶的话都说不出。如果是久经沙场的老兵,还不至于如此不堪;可这些靠天吃饭的农民,哪里见过这等阵仗! “哇,姐姐好厉害!”林渣还在不明情况地赞叹,他对救他一命的呛绰还是很有好感的。 林钟苦涩一笑:“是啊,好厉害。”他隐隐明白,这次村子招惹上了连踱鲤党都不敢招惹的力量。而且还不是对方寻衅,是自找的,死了也是活该! 无论如何他还是不能看着村子被屠。只能求情道:“女侠,可否看在贱民林钟祖孙薄面上,手下留情三分?” 呛绰的回答却如九幽地狱般冷酷无情:“薄面?他们就是你叫来的吧?看在你孙子分上不杀你,居然还有薄面?你要清楚,救你一命的,是你的孙子!” 林钟长叹一声,无话可说。 呛绰就要动手了,磷蓉的一句话终于让众人如蒙大赦:“呛绰,够了,停手吧。” 威压与杀气如同潮水般退去,仿佛未曾存在过。废墟重新落回地面。众人大口呼吸,感受活着的美好。另一边,磷蓉背后的烧伤处贴满了厣僮的山柳菊叶,厣僮自己则运起必气环绕手掌,轻轻擦拭伤口,加速愈合。磷蓉这会只觉得背后清凉酥痒,洗刷着之前的痛苦。“蓉,好点了吗?”刚才的妖异女杀神,此时却变成了美丽的花季少女,担忧地看着她的恋人。 “嗯,没事了。谢谢你。” “一看你伤成那样,我就感觉好气啊。但是蓉你让我收手,我就听你的。现在想想,确实有点冲动了呢。”呛绰嘴上絮叨着,眼神无比温柔地看着磷蓉。 厣僮忍不住插嘴:“你们俩可以了吧。磷蓉,我帮你疗伤这么辛苦,你就不谢谢我?” “我受伤还不是你害的,好意思说。” “切。”厣僮嘟嘟嘴,不再争辩。 周围人就站在那等着,仿佛等待最后的审判。没人敢插嘴,没人敢逃跑,没人敢动,尽管实际上这时候就算有人跑了呛绰也不会管。天色蒙蒙亮,后半夜没睡的村民们,有的想打瞌睡,也是一个激灵强自清醒。 片刻后磷蓉缓缓站起。行李已经被烧毁,也没有新衣服可换,所以就直接露出了布甲,背后山柳菊叶子还贴着。呛绰乖巧地站在他背后,可众人所畏惧的仍然是她,弄得磷蓉颇有种狐假虎威的感觉。当然能让呛绰乖乖听话的磷蓉也不至于受到轻视了。磷蓉第一句话就是:“那个谁,先把我们的东西还来吧。” “贱民越讳,这就去拿!”越讳如蒙大赦,赶快转身离开。 回来的时候他就后悔了。他去拿,就意味着他要亲手送上。如果对方趁机把他秒了,甚至不会有人替他出头——一切都是他自找的! 当他递上东西,安然回到人群中,他感觉自己仿佛从鬼门关走了一遭。 三人穿好装备,磷蓉咳了两声说道:“各位父老乡亲们,以这种方式和大家见面,实在是出乎意料。不管怎么说,忙了一晚上,大家都困了吧?不如先回去睡一觉,13:00再来这里集中吧。到时候,我希望看到每一个人都在这,不要有人试图挑战我的记忆力。就这样,解散吧。林钟和越讳留一下。” 众人纷纷离开,有的人长出一口气,有的人不停打呵欠。然而下午13:00仍然是心头一块巨石,也不知有几人能安睡。不过来人无意杀戮,这点基本可以确定了,前提是没人再脑残去得罪他们。看着越讳面如土色地留在原地,路过的熟人也只能拍拍他肩膀:“敢做敢当,祝你好运。” “来吧,”磷蓉招手,“把整件事给我详细说一遍,不要让我觉得你们在撒谎。” “我来说吧。”林钟接过话茬。“我们村子明面上是受踱鲤党管辖,但是踱鲤党对我们欺压太甚,保护费收得我们入不敷出,所以我们暗地里成立了一个反抗组织,叫爸翁村自卫队。一开始我们正面对抗踱鲤党,他们就派来一队高手,自卫队几乎被全灭,此后就只敢在地下活动,做点调剂的工作,偶尔偷袭一下,不敢正面对抗了。但是踱鲤党还是要除之而后快,经常派一些人,假装成落难的旅行者,打探情报,套我们的话,有一次被他们套出来,端了自卫队总部。那之后我们再也不敢相信自称旅行者的人了。现在想想我们以前恐怕也害死了许多无辜的旅人,真是造孽啊!昨晚你们来,问我那些问题,我就怀疑你们是来套话的,就去找现在的自卫队长,也就是越讳,商量办法。他就想出了连人带屋一起烧掉的办法,差点把我孙子也一起烧死,唉!当时我想要阻止他,还被打晕了。越讳啊,我林钟看错你了,你竟然是个随便就能把你林伯打晕的人!” 磷蓉看着越讳的手,那手指上有一块恶心的紫红色斑块,边缘轻度水肿,表面有水疱,境界明显。磷蓉就问道:“你这手是怎么回事?” 第121章 陷阱治恶党 越讳愣了一下,答道:“啊,这个有几天了,也不知怎么染上的,就是偶尔觉得灼热、瘙痒、刺痛,没什么大不了的。” “有扩散吗?”“您这么一说,还真是有点扩散,痒的范围变得比当初大了。”“我好意提醒你一下,这个病可能是类丹毒,一旦扩散开来会死人的。我也没什么好办法,这几天你就多把你这手晒晒太阳,狠狠地晒,如果不见好转,建议你把这根手指剁了吧。”“这……多谢大人好意。”“先不说这个,给我讲讲你们自卫队的情况。” 越讳讲述道: “我们村曾经有一个德高望重、受人爱戴的村长,那就是我的父亲。我们家四口人,土地也不少,经常接济乡邻,也因此受人尊敬。当年踱鲤党势大,从棒南城那里抢走了我们村的管辖权。这棒南城主虽然也盘剥我们,但毕竟一城之主,还是要考虑百姓生活的,所以遇到灾荒年份也会酌情放松一些。可踱鲤党不一样,他们就是一伙黑社会,只管压榨,不管我们死活。我父亲那么大年纪,几次跪下求情,他们也是寸步不让。因此每到收成不好的年份,我们家就得替许多人家交一部分保护费,这才苟延残喘。我当时就说,我们不能总退步,要给他们一点厉害瞧瞧,不然迟早会撑不住的。可是父亲不听,他说踱鲤党我们根本对抗不了,只会死更多人。他是父亲我是儿子,我说了也不算,只能作罢。 可是那一年,天公不作美,春耕时节大旱,幼苗长不动;秋收时节又连绵阴雨,很多谷粒都发霉了,产量很低,我们竟连自家的保护费都交不齐了。当时父亲抱着来人的大腿,求他们留下一点口粮,可是没有用,仅有的那一点粮食,连带着一些值钱家什,都被带走了。临走前父亲头还被踹了一脚,父亲那么大年纪,被踹一脚直接脑震荡,再也没醒过来。那年很多人饿死,许多人家易子而食,我们家也是……我还能下地干活,所以我还年幼的弟弟,就在半夜被母亲抱走,送到别人家,换来了一个女孩。那女孩比我还大些,肤白貌美,细皮嫩肉,比男孩好吃,我们家算是‘占便宜’了。因为他们家一男一女,男孩留着干活,女孩就换掉了。听母亲说,她父母本来宁可饿死也舍不得换孩子的,结果当天她就自己上吊了,这才给送过来。我一看,脖子上还有痕迹。母亲让我跪下,认她为姐姐,磕头。我就跪下磕头。什么男儿膝下有黄金,都是放屁。然后我就看着母亲把她抱进厨房,传来剁肉砍骨的声音。我还听到母亲念叨着:‘多好看的女娃啊,可惜生错了人家唉。’第二天我们家门口就晾出了一串腌咸肉,是她的肉。我不知道母亲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动的手,我只知道换成我,绝对没有办法,把一个好端端的女孩子,哪怕已经死了,就这么剁碎,一刀一刀一片一片,骨头留着熬汤,肉用盐腌好,再挂在门外风干。我以为我是吃不下这些肉的,可是我饿晕了以后,母亲就做了肉汤,给我喂了下去,我终究还是吃了我认的姐姐。我不怪母亲,因为我没有勇气吃人肉,是她救了我一命。后来我就麻木了,吃的很自然,可是完全没有吃肉的感觉,就像在吃窝头一样,随便嚼两下就咽了。到了年末,还是不够吃,又吃了一个月野菜、树皮,才勉强熬过来。我听说那一年,很多人家全家都饿死了。有人没的吃就出来偷抢骗,弄得我们也不敢再相信别人,防人之心不可无。 那之后,我就对人命有些麻木了。我对这个变化有些害怕,问母亲,母亲说,你应该感到幸运,能到这个年纪才麻木,都是多亏了你的父亲。我这才明白,为什么村里一直就有易子而食的传统习俗。所以当初我决定放火的时候,也并没觉得烧死一个小孩是多么不可原谅的事。当然这不能作为借口就是了。 父亲去世一年了,这一年收成一般,我们照常接济了一些乡邻,大家都感慨村长有个好儿子。于是父亲去世一周年前一天,我把大家叫到一起,用我想了很久的一套说辞,鼓舞他们起来反抗。我说再这样下去,我们迟早连可以交换的孩子都没得吃了,迟早把周围的树都吃光了皮而死了,迟早吃光了野菜,吃无可吃,最后死路一条。我说他们每次来收粮食的,虽然武功高强,可也就那么三个人,我们每家每户,每人拿点家伙,跟他们拼命。你们要是不敢,我带头,你们跟上。我也记不得是怎么说服的他们,总之第二天,来收粮食的人被我们乱刀砍死,我们的人死了一个重伤两个,其他人最多轻伤。那天我们欢庆胜利,我们成立了爸翁村自卫队,大家都拥护我当队长。我天真的以为,我能带领村子脱离踱鲤党的压榨。 结果第三天,踱鲤党就来人了。来了八个人,舞刀弄枪,气势汹汹。我们拼命反抗,却被他们毫发无伤杀死了十几个人,根本不能靠近。我们这才知道踱鲤党竟还有这等高手,或者说,世界上竟有如此强者。那一次我侥幸从随后的大扫荡中活下来,费尽口舌才重新让被吓破胆的人们重新聚集起来。那之后我们只敢做点偷鸡摸狗的事,偶尔假扮野匪半路偷袭一下收粮食的人。后来就像林伯说的,踱鲤党派人假扮旅行者套情报,又一次沉重打击我们,让我们不敢再相信任何外来的人,一直到今天。” 越讳的叙述很平静,无论他叙述的事情多么骇人听闻,亦或是多么凄惨。只不过磷蓉能看出来,他胸中那颗原本肉长的心,因为打满了补丁,而变得无比坚强,或者说,麻木不仁。不过他能活到今天而说出这么多,竟也不幸正是拜之所赐。 磷蓉淡淡问道:“你恨踱鲤党吗?” “恨啊,怎么能不恨。可是我更恨自己无能。说了那么多豪言壮语,最后却什么信念也坚持不了,什么目标也实现不了,统统要向现实低头,最后还是在苟且偷生罢了。”“如果……我们可以帮你呢?” 越讳眼中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光芒,很快又暗淡下去:“不用了。你们还有自己的生活,没有必要趟这趟浑水。” 磷蓉笑:“很不巧,其实这才是我们来这里真正的目的。” 这回越讳眼睛亮了,怔怔看着磷蓉:“大人,我一个贱民,不敢奢求您太多。我这一辈子只吃过一个人,”他咬牙切齿,“如果说还能有第二个人,我希望,是踱鲤党党魁!如果大人能帮我做到,我这条贱命,就是大人您的了!” “成交。” 越讳单膝跪地低头,捧上手中镰刀:“爸翁村自卫队愿听从您的号令,誓死效忠!” 磷蓉接过镰刀,上面刻着“爸翁村自卫队王镰”。“好,我便暂时接受了这队伍。” 越讳,锌亩中期圆满,是这个村子的最强者。自卫队正式成员有316人,都有一定修为,除了越讳外还有5个锌亩中期,40个前期圆满,其他都是前期。13:00,在磷蓉指挥下,316名自卫队员站了出来。磷蓉评论道:“相比于这个人数,高手阵容的确偏弱。外面大势力,316人里怎么也得有个后期了。”队员们默不作声。“不过我在意的不是这个。的确,这个世界实际上被修士阶级统治着,修士占有着世界上的主要力量。但这种情况不会持续太久了,很快,就会出现一个能将修士和凡人的力量拉平的革命因素。具体的你们不需要知道太多,我现在更需要考察你们的战斗意志。当前我们的敌人无疑就是踱鲤党。我们为什么要打败他们?因为他们让我们贫困,剥夺我们的劳动成果,屠杀我们的亲友,而且如果不反抗,还会继续下去。自卫队,正是为了结束这一切而战!但是,记住,胜利只能靠自己拼了性命才能获得,不要妄想依赖外界的帮助!现在是我在考验你们的战斗力,你们是否真的愿意为了这一切赌上性命,并且绝对听从我的指挥。如果让我满意了,我就会对你们采取进一步的援助,我们一起打倒踱鲤党,分享胜利的果实。如果让我失望,让我感觉你们已经丧失了斗志,让我感觉你们在敷衍我,干等我的帮助,那么我一样会打倒踱鲤党。但到了那时,胜利者就仅仅是我而已,你们不过是一群失败者,要乖乖接受我的统治。我如何统治你们,那就是我可以随意决定的了,你们只能任人宰割,因为你们什么都没有做!不希望变成那样,就拿出你们的狠劲来,跟敌人拼命,把他们吓倒,胜利就自然到来!战争从来就是胜者的赞歌,败者的噩梦。我会设计精妙的计策,厣僮会治疗你们的负伤,如果有意外出现的高阶修士,呛绰会解决。而普通的敌人,你们要亲手打倒。注意,呛绰会出手的高阶修士,必须得是逃怖期往上,锌亩期是不管的!你们可能会死,死得很惨,在锌亩后期圆满的修士手里,你们可能会死得,比被你们吃掉的那些孩子还惨!但结果,就是彻底结束那些凄惨的过去!你们愿意吗?” “愿意!”众人高呼。 “有没有信心?” “有!” “听不听我指挥?” “听!” “很好,那么下面我说一些具体的方案。我们的第一战就在明天,踱鲤党收粮食的日子,没有太多时间训练。我们的任务就是让他们有来无回!计划是这样,我们挖一个陷阱,插上削尖的树枝,铺上干草。战斗的时候把为数不多的敌人引诱到陷阱,掉下去以后,点燃干草,消灭敌人。今天要干的事情,一个是挖陷阱,另一个就是封村,禁止任何人进入或外出,防止有人给踱鲤党通风报信。那么下面我来安排细节。” 挖陷阱的工作不需要自卫队来干,普通村民就够了。自卫队主要在村子外围巡逻,禁止任何人出入。 决战之日到了。 三辆马车,风尘仆仆来到村外。三名车夫下马,三辆车上也各有一人。自从吃过亏之后,踱鲤党就不敢只派三个人了,要六个人才放心,而且这六人都是锌亩中期圆满,四女二男。 “大哥,你说这次这些贱民会乖乖交粮吗?”说话的是一位妖艳的青年女郎,一头黑羽长发美脸,头顶红雾魔角,一身魅影利爪魔鳞裙,上面??形图案,有一股杀伐狠辣的气质。 “放心吧,上次党里派了几位好手狠狠教训了他们一顿,应该不敢反抗了。”回答的是一位青年男子,毛寸头豆豆脸,白色短袖上是同样的??形图案,蓝色短裤,头戴天使光环,装扮怪异。 “可是人家还是有点害怕啊。”“装,接着装。昨晚在床上可没见你害怕。放心吧,有什么事,我聚错罩你。”“嘻嘻~” 进入村中,村里一片死寂,一眼望去竟看不到一个活人。地面上散落着大片的秸秆、稻草。秋风吹拂,一片荒凉阴森。“怎么回事……”六人环顾四周,萧瑟的景象让人心悸。 “哼,装神弄鬼!”聚错不屑,大喝一声:“贱民们,都给老子出来,收保护费了!” 无人回应。 三秒后,眼前一堆稻草中爬出来一个老太,衣衫褴褛,脸上涂得花里胡哨,“?????????齃????”她傻笑着,眼神混乱,“??????????????” 随后,民居内外,墙角门缝里钻出来一群衣衫破旧,脸上涂着各种无意义的色彩的村民,他们嘴里发出各种奇怪的声音,摇摇晃晃步履蹒跚围上来:“???????????瞴???????”“絍硬?????????”“?????碜??鞡倎??????”言语含糊不清,仿佛一群——丧尸!还不是赤手空拳的丧尸,而是拖着锄头、端着镰刀、扛着铁锤、撑着铁锹,缓缓围上来。 “这些人,犯什么病了?”六人看着这诡异的一幕,不自觉背靠背围成一圈,警惕着。靠的最近的人已经开始挥舞起泛着泔水气味的铁锹,逼近六人中一个画着浓妆的老太。 这老太人老心不老,闻到铁锹上的泔水味顿时大怒:“贱民敢污我清白!” 一句话终于打破了对峙局面。六人纷纷各施手段,拳打脚踢。一开始四名女子还不太愿意接触这些恶臭的村民,然而后来纠缠不休之下也顾不得洁癖了,战成一团。“贱民竟敢弄脏我身子,杀了你们!”然而越杀越脏。 村民们也并不只是挨打。自卫队的精英们压了上来,开始和六人对拼。嘴上还不忘发出奇怪的声音,仍然忠实地扮演着丧尸;修为低下的则不要命地扑上来,用自己的体腔阻滞敌人的攻击。六人感觉陷入了无尽的泥潭,杀不完的“丧尸”一点一点消磨他们的体力和耐心。不知不觉,他们已经被逼到了村中央。 哗啦!毫无征兆地,六人脚下稻草突然陷了下去。 “是陷阱!”“糟了!”“呃啊!” 一个倒霉的青年女子当即被锋利的树枝刺了个对穿,香消玉殒。其他人也不同程度受伤。随他们一起掉下来的丧尸,有的也死在树枝上,活下来的继续不知死活地扑向他们。“该死啊!”一位老妇暴怒了,因衰老而萎缩的双峰上还插着半截血淋淋的树枝,她直接把树枝拔下来,串烧了两个丧尸。其他人也纷纷解决活着的丧尸。这时头顶上扔下来几根火把,丧尸们围在洞口,居高临下地傻笑,继续发出不明含义的怪叫。 “完了!”火把迅速点燃了晒干的稻草,坑里顿时陷入一片火海。 “啊——”“该死!”“贱民放我们出去!” 活着的五个人发疯地向上爬,一名老者手一滑摔进火堆,再也没爬上来。洞口的丧尸们继续扔下干柴和稻草,火势熊熊升起,黑烟滚滚,挂在洞壁上的三女一男又面临着窒息的危险。独眼女郎的连衣裙已经被烧得千疮百孔,此时她刚吸进一大口黑烟,顿时拼命咳嗽,差点跌入火坑。双乳被洞穿的老妇失血过多,加上窒息,手一软直接摔了下去,连声惨叫都发不出来。浓妆老太拼命爬到洞口,迎接她的是死神的镰刀,寒光一闪便收割了她的头颅。 只剩两个人了。下面是越涨越高的火焰和滚滚浓烟,上面是磨刀霍霍的村民们,死路一条。聚错看了独眼女郎一眼:“剖诙,我们……求饶吧?” 剖诙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上面的爷爷奶奶们,父老乡亲们,我们知错了,再也不敢欺负你们了,放我们出来吧……呜呜呜~”眼泪哗哗直流,被遮住的那只眼睛也在流泪,也不知是哭出来的,还是被烟刺激的。 聚错也哀嚎:“爸翁村的老爷们啊,我们投降了,放我们出来吧,让我们干什么都行啊——” 磷蓉就等的这句话。站在洞口说道:“我们会扔下去一根绳子拽你们上来,但一次只能上来一个,否则就一起扔下去!” “求求你们快点吧,我快不行了~”剖诙哭叫。 磷蓉指挥众人:“拉上来一个就立马摁在地上,五花大绑,敢反抗就杀!如果两个人一起抓住绳子,就直接扔下去!” “明白!” 两人看来是真心投降了,没敢反抗,先是剖诙,然后聚错,一个一个被拉上来,乖乖被绑上。随后人们推来几车土石往坑里一倒,就把火坑填平了。 剖诙和聚错老老实实坐在新盖了一半的林钟家里,一动不敢动。磷蓉一进来,就可怜巴巴看过来。磷蓉看着就觉得好笑,坐在他们身边,仿佛多年不见的老友,亲切地问道: “你们不是第一次投降了吧?” “呃,”聚错犹豫一下,还是老实答道:“大人慧眼,我们是从棒南城投降到踱鲤党的。” “之前呢?” “之前……次数太多,记不得了,呵呵,呵呵。”聚错不好意思地笑着。“大人别见怪,辗甸地区像我们这样的人其实不少见,因为各方势力争夺变动太频繁,为了保命只能不停投降啊,谁也不愿意为一个撑不了多久就要倒台的势力卖命不是么。”剖诙连忙辩解。 磷蓉点头:“可以理解。你的眼睛是怎么回事?” “这个啊,不知道多久前一次战斗,被人打晕了,醒来以后这只眼睛就看不见了,唉。”说起这个剖诙难免有些忧伤,“有些眼睛好好的人还要带个眼罩耍酷,真的瞎了才知道一只眼睛看东西有多难受,远近都分不清啊。” “没事的,我可以做你的眼睛。”聚错插道。 “还是错哥对我最好了~” “好了,废话到此为止。”磷蓉忙打断这两个一言不合就要秀恩爱的家伙。他本想用亲和力让他们放松戒备,这样好问话,结果他们竟然忘了自己还是阶下囚,自顾自说起情话来了。“问你们几个问题,老实回答,就不会害你们性命。” “大人请问。”聚错才反应过来,现在正在审问呢。 “踱鲤党老大是谁?实力如何?”“老大名叫部驹,锌亩后期圆满,不过听说有惩直宗背景。” “惩直宗啊。”磷蓉笑了,“事情变得有意思了。” “大人,惩直宗可不好惹啊,您还是应该暂避锋芒……”“呵呵,不是只有他们背后有人的。”“这,莫非您背后是……”“当心祸从口出。”“……” 磷蓉又询问了一些踱鲤党的细节。“恭喜你们摆脱了死亡的危机。”磷蓉笑道,他问的几个问题,两人都是知无不言,有理有据。如果这样还能是在撒谎,磷蓉自认倒霉了。“不过你们毕竟刚刚投降过来,我们接下来难免要再和踱鲤党打几仗,你们留在这也不方便。我会让人把你们送走。” 第122章 战胜与处刑 “送走?”“放心,你们这么配合回答我的问题,肯定不会亏待你们的,送你们去的绝对是好地方。” 聚错和剖诙相视一喜:“多谢大人开恩!” 为了追求效率,呛绰背着剖诙,厣僮背着聚错,直接一路狂奔回翁悸会再返回。一路上两人惊叹于逃怖期的可怕速度,非常老实,来回也就2小时。 村民们正在外面庆祝胜利,祭奠烈士。这次战斗有46人的死伤。但相比之下,战斗的成果绝对是令人满意的:歼敌6人,都是锌亩中期!而且有2人是投降的,以后未尝不可再用。看到磷蓉,人们顿时安静下来,这一次的大胜让磷蓉的声望几乎压倒越讳,因为这是一场彻底的翻身仗! “胜利令人喜悦,英灵需要吊唁。”磷蓉缓缓说道,“但是敌人是不会给我们这些时间的。所以我们必须要立即行动,准备应对踱鲤党下一波的大规模武装报复。众所周知,踱鲤党的势力庞大,仅凭我们一村之力是定然不能取胜的。所以今天我们要抓紧时间,派出队员前往踱鲤党周边各大村镇,招揽人手,鼓动他们反抗!我从俘虏口中得知,因为我们村历史上的多次对抗,踱鲤党总是先收取我们村的保护费,收齐后才慢慢派人收取别村的费用。也就是说,因为这一次他们的失败,今年他们还没有收到一笔保护费!只要我们告诉别村的人们,跟我们一起反抗,今年就不用交保护费,可以让踱鲤党的人挨饿,一定能招到相当数量的支持者!届时我们可以成立农民联盟,团结各大村镇,一同对抗踱鲤党。另一方面,踱鲤党周围势力,特别是曾经被踱鲤党打败的棒南城,如果能知道踱鲤党发生内乱,一定会趁机施压,让他们不敢派出过多的力量对付我们,那么唯一的选择,就是降低保护费,跟我们达成妥协!所以这是一场以弱击强的战斗,但胜利却是属于我们的。” 于是一下午的时间,磷蓉派出大量人手前往竭俱城周围的半吕、导叶、洋谱、杨器、桶六、奖屎、翅厅、埂泡八个村镇,包括爸翁村共九个,进行大游说,讲述结盟抵抗踱鲤党的种种好处以及成功之可能,最后共计召集到近2K人,其中更是有一位锌亩后期的好手。还有部分人表示需要考虑一下,这样看来明天能集结的力量绝对2K+。从聚错提供的情报来看,这个力量还不足以和踱鲤党对峙,但降低保护费这种程度的妥协是很有希望的。 磷蓉召集了九村首领,开了一场秘密会议,商定明天的作战计划。出来时,每个人都信心满满,却又守口如瓶。 第二天,随着一支由锌亩后期圆满党徒带领的2000多人扫荡队向爸翁村袭来,这场载入史册的竭俱环城战役开始了。 随着这批党徒进入爸翁村,一股肃杀之风就弥散开来。这批人乃是踱鲤党的正规党卫队,战力可不是之前的六人组能比的。为首的是一名灰色头发暗灰色眼睛的青年,辣椒红软壳夹克上绘着??形图案,圣经十字架钛钢手链,下身碳黑色抓绒软壳工装冲锋裤,深蓝色高帮加绒雪地棉靴。他一边啃着一块魄罗佳肴,冷冷地扫视着不安地站在他面前的爸翁村民。“说,自卫队上哪去了?” 他们一进村,看到的都是些凡人,没有一个身怀修为,显然是自卫队员已经转移了。于是只能把村民们召集审问。然而自卫队可是村子的希望,谁要是口风不紧,那可就成了村子的叛徒,以后再也混不下去了,于是没有一个人吱声。青年柳眉倒竖,伸手抓过来一名老者,正是林钟。他掐着林钟的脖子把老人拎起来:“说!不然我就把你活活掐死!” 林钟艰难的冷哼一声,“他们去挖你家祖坟了!” “死!”青年挥手一甩,把林钟狠狠掼在地上,林钟头着地,颈椎扭曲,当场毙命。 林渣立刻从人群中钻出来,扑到林钟身边大哭:“爷爷——” 青年见状又伸手抓向林渣,拎起来喝道:“说不说,不说就去见你爷爷吧!” 林渣年龄还小,哪里见过这等场面,下意识就要说出来:“他们去了……” “不能说啊孩子!”一个老太马上打断了他,正是越讳的母亲。 “你这长舌老太,活腻了吧,哈?”青年一把抓过老太,对手下道:“掰开她的嘴!”随后伸手抓住老太的舌头,往上一拔。 哧啦“啊——”鲜血喷涌,他就这么硬生生把老太的舌头拔了下来,老太当即口吐鲜血昏死过去。林渣更是被吓得大哭。 青年恶狠狠笑道:“小兔崽子,不说的话,老子把你的小嫩舌头也给拔了!” 林渣还是说了出来:“他们去了半吕村!” “半吕村么……追!”党徒们纷纷离开,留下村民们哀悼死去的烈士。没人责怪林渣,他毕竟还小。 可当党徒们到达半吕村,经历了一番血腥审问,却得知自卫队已经转移到导叶村了。“这帮家伙跑得倒是挺快,追!” 导叶村的人在暴力拷问之下不得不承认自卫队转移到了洋谱村。 洋谱村民称自卫队转移到了杨器村。 杨器村又指向桶六村。“队长,我猜桶六村民会让我们去奖屎村。”一名手下提醒道。 果不其然。 翅厅村,埂泡村,奔波让党徒们无比烦躁,狡猾的自卫队到底藏到哪去了!当一名被折磨得遍体鳞伤的村民说出“爸翁村”三个字时,党徒们暴怒了。“该死!”党卫队章一拳打爆那人的头,“竟敢耍我们!” 这时一名手下小声说道:“队长,如今绕了一圈回来,属下以为自卫队极有可能会趁我们疲惫在回爸翁村的路上埋伏我们,我们只要小心谨慎,就可以抓住机会一举消灭自卫队!” “嗯,有道理。出发,去爸翁村!”党卫队再次上路。路上左顾右盼,草木皆兵,又不乏愤怒和气势汹汹,只要发现埋伏的自卫队员必要一举歼灭之! 然而直到再次进入爸翁村,没有遇到任何埋伏。“说,自卫队到底去哪了!”队长拎起一个村民怒吼道。 “你们不是问出来了么,去了半吕村啊……”那倒霉蛋哭叫,“他们一大早就大张旗鼓朝着半吕村出发了啊。” “可是半吕村的人说他们去了导叶村!”“这……这我哪能知道啊!” 队员们又愤怒又疲惫,可却无处发泄,只好悻悻返回竭俱城。可他们再也回不去了。 “杀!”非常突兀地,回竭俱城的半路上杀出一大批人。 “是埋伏!”“自卫队出现了!”“该死,怎么会这么多人!” 然而没有时间争论了,自卫队员们挥舞着各种武器冲杀了上来。党卫队本来就人数较少,奔波一圈疲惫不堪,被人耍之后气得内伤,又防备了一路无人埋伏,正是士气低迷之时。而好整以暇蓄势待发的自卫队一冲之下顿时将党卫队分割包围,同时大喊:“投降不杀!”党卫队死的死降的降,很快就结束了战斗。这一战自卫队方面只死了300多人,却击杀了党卫队464人,其余的都是投降,可以说是一场精彩的大胜。 原来,磷蓉的作战计划是这样的:每个村的分队都有一人带领,按照爸翁、半吕、导叶、洋谱、杨器、桶六、奖屎、翅厅、埂泡的顺序循环,每队人都大张旗鼓地宣称要向下一村进发,与那里的队员会合。然后半路改变方向,实际上在爸翁村到竭俱城的途中集合。磷蓉不指望村里每个人都能在党卫队的暴力下保守秘密,而是反而利用某些意志不坚定的村民,向党卫队提供假情报,让他们四处兜圈子,疲惫之下最终被瞬息击败。当然为了消磨党卫队的精力,让他们花更多功夫去拷问村民,宣传上自然要要求村民宁死不屈,就算党卫队最终能得到情报,也不可能轻而易举。种种因素之下终于促成这次大胜。 活下来的一千多自卫队员,押解着同样一千多垂头丧气的党卫队员,在村子里巡回游行示众。看到刚才气焰嚣张的党卫队成了阶下囚,村民们无不拍手称快。而倒霉的队长因为之前恶行累累,被一致要求死刑泄愤。如果村民们要把这一千多人全部杀死,磷蓉说什么也不能同意。但只杀一人,而且还是民愤的中心,磷蓉实在没法平息众怒保下他,尽管一个锌亩后期圆满就这么死了磷蓉实在觉得可惜。绞刑架前,之前一直阴沉着脸色的队长终于憋不住了,低头咬牙向磷蓉跪下:“大人,饶我一命吧,我真的……不想死啊!”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磷蓉却只能道:“别向我下跪,向村民们下跪吧。这是你最后的机会,如果他们不能原谅你,我也无可奈何。” 队长只得转身向村民们跪下,涕泪俱下:“父老乡亲们,我知道我对你们犯下了滔天大罪,但是……我已经悔过了,我一定会将功赎罪,一辈子给你们当牛做马。我真的不想死……饶我一命吧!” 回答他的是村民们冷漠的脸色。越讳由其愤怒道:“你对我母亲下毒手的时候,可曾想到会有今天!活该下地狱去吧!”磷蓉一看越讳,他的类丹毒已经在向全身扩散了,显然没有听从劝告,现在已经无药可救,没几天好活了,想来病痛的折磨也是他如此暴躁的原因之一。唯一的办法就是注射大剂量抗生素……可这个时代上哪去找抗生素! “不要啊……”队长低头痛哭。 磷蓉只能上前拍拍他肩膀:“大兄弟,下辈子做个好人吧。绳子是特制的,就难受一下,很快就过去了,爽快点吧。” “……我明白了。”队长面如死灰,默默走上前。磷蓉轻轻给他戴上绞索,然后把他推了下去。“呃——”踱鲤党二把手就这样命丧黄泉了。 其余队员一样押送回翁悸会,当然之前的一番审问是少不了的,磷蓉又掌握了许多踱鲤党的情报。另一边,磷蓉派去踱鲤党周边势力的宣传队也回来了,行动很成功,这一仗踱鲤党吃亏的事已经闹得人尽皆知,相信他们很快就会有所动作。 竭俱城主府,明亮而精致的体量悬浮在结实而严谨的黑色框架内。70%的结构与建筑边缘和地面分离,创造出一种“漂浮”感。空中体量在建筑的一侧形成通行道,强化了贯穿于整个设计的透明特质。错落有致的体量形成了平台和阳台。内部设计巧妙地借用透明元素带来了透明感和明亮的光线,与黑色的不透明外框形成对比。地面层是主通行区域,设有安检岗位和大厅。顶层为城主办公室、会议室、餐厅和走廊。屋顶花园可用于开展讨论会和举办其他活动。建筑后立面与开放式前立面相反,仅设少数的窗户,外观平滑,功能性强。建筑材料和外观体现了大楼的功能性。具有严格几何特征的黑色框架体现了一城之主“坚持真理和正义”的品质。 “什么?全军覆没?”竭俱城主府内,踱鲤党魁狠狠一拍桌子。 “错不了的,而且镶距大人被处了绞刑,这件事情已经传开了。”“哼,镶距这家伙向来肆意妄为,这次死了也是活该。可是一下灭了党卫队四分之一的力量,这损失太大了吧!” “大人!”又有一人来汇报,“棒南城的边境驻兵增加了一倍,正对我们虎视眈眈哪!” “怎么偏偏这个时候……” “大哥。”黑暗的角落里传来一个老者的声音,“谈判吧。” “什么意思?”“这些平时懦弱的农民,这次恐怕是出了个不得了的人物,心机手段了得。棒南城增兵,恐怕是已经知道了我们内乱的事,那么周围其他方面也拖不了多久。攘外必先安内,如果我们再和这些农民纠缠不休,棒南城怕是会第一个趁虚而入。现在只能派人和农民谈判,做出一些让步,党卫队主要力量用来应对边境的压力才是上策。”“……这些贱民,是要翻天了吗?”“大哥,我以前就劝过您,物极必反,保护费收得太高了,您不听,现在还能怪谁呢?”“好好好,你厉害,未卜先知,那便派你去谈判!看你还能争取到多少保护费吧!” “唉……”老者一声叹息,“得令。” 老者翠色眼睛深灰蓝色头发,深雪灰色??形印花立领拉链卫衣,深蓝色直筒牛仔裤,蓝色帆布鞋,戴着圣经十字架钛钢戒指,领着三名锌亩后期的手下,刚来到爸翁村门口,就看见两名卫士在此等候。卫士看见四人:“几位是踱鲤党来谈判的吧?我们磷蓉大人等候多时了。” “在下正是踱鲤党来谈判代表杠愕,还请两位引路。”于是卫士引着四人进入了爸翁村。村子里到处挂满了“要求降低保护费!”“保护费五分之一!”“打倒踱鲤党!”等等横幅,看得杠愕四人很不自在。村中央,谈判桌已经摆好,一侧是精悍的自卫队员,另一侧则是爸翁村民以及其它各村的一些村民。如此排场,踱鲤党一方气势上就输了一分。谈判桌旁,九村自卫队长已经坐好,杠愕五人也只好在众目睽睽之下各自就位。杠愕抬头一看,九人隐隐以中间的爸翁村代表为首,那是一个不起眼的小个子,似乎没什么存在感。可只要一和他那双眼睛对视,整个世界仿佛都是假的,就剩下彼此两人。“此人……非常棘手!”杠愕暗道。 不待客套,磷蓉直接比了个手势:“我们的要求,几位来的时候应该看到了,五分之一。还有什么意见吗?” 这话问得,仿佛不是在谈判,而是兵临城下时提出的和谈条件,所谓城下之盟。“五分之一……这也太夸张了吧,我们预算吃不消啊,能不能先三分之二?”杠愕还是硬着头皮说道。 磷蓉笑:“现在知道夸张了?当年你们接管爸翁村,征收保护费,那费用可是几乎翻了一番。三分之二的话,我们还不如和棒南城里应外合灭了你们,作为代价我们说不定还能拿到更优惠的价格。” 杠愕皱眉:“你们虽结成联盟,但也只不过消灭我踱鲤党四分之一而已,若是逼急了我们拿出一大半党卫队来,那可就不好谈了啊。二分之一,不能再少了。” “我还就是不信你敢拿出来了。”磷蓉冷笑,“你们拿出一大半力量,我们只管逃命,可以和你们耗很久,但是棒南城那边就会立即动手,直接攻占竭俱城,你们这是自己找死。罢了,四分之一,了结这破事吧!” “最起码给三分之一吧!我们党卫队要在前线顶住敌人,你们这边突然不交粮了,我们就要败下来。到时候棒南城难道还能给出这个价格?”“这个理由不成立。你们已经少了五分之一党员,加上历史上盘剥的积累,只要你们这些老爷们稍微节俭一点,支持前线不是问题。要不然不如把你们党卫队交给我全权指挥如何?我保证谁也攻不进来。” 第123章 会师攻城 杠愕咬牙切齿:“四分之一……这样,你们把俘虏的我们党卫队员还来,我就接受这个条件!” “哎呀,您来晚了,那些俘虏已经被我们放逐了,找不回来了。这样吧,今年先三分之一,等熬过这段时间,以后每年就是四分之一了,怎样?” 杠愕深呼吸:“好,你厉害。成交。” 于是双方签下和约。杠愕签字后,磷蓉和杠愕握手,小声道:“我看杠老先生乃是踱鲤党内最为眼光长远的大智者了。今天我磷某人和您交个朋友,提醒一句,我看踱鲤党经此一劫,就算得以保全,也将是每况愈下,穷途末路了。若是哪天贵党不幸在我们之前倒台,我们随时欢迎您的加入,而且绝不会另眼相待。保重!” 杠愕怔怔看了磷蓉一眼。谈判结束,目的达到,竟还不忘挖墙脚。“此人所作所为,当得上雄才大略。若是真有那么一天,甚至不用等到那天,我跟随此人,倒也不算委屈……啊,我在想什么呢!”杠愕苦笑摇头。 眼看踱鲤党的人真的接受了妥协,虽然没能达到五分之一的目标,但是三分之一已经是很大的减负了,人们欢喜地议论着要怎样享用多出来的一大笔余粮,最起码从此可以告别吃人的历史了。“大家安静。”磷蓉摆手压下议论。这么一件大事办下来,磷蓉的威望达到了空前的高度。“我们已经取得了一个伟大的胜利,踱鲤党盘剥压榨我们的野心是不会消失的。只要有任何空隙机会,它都会尽可能地多压榨一分。所以我们日后要进行常态化的斗争,绝不向他们任何得寸进尺的行为妥协。另一方面也要强大自己的力量,保持足量的军事训练和体能修行,保证自卫队的战斗力,保证我们对踱鲤党来说始终是一个可以谈判不可以强迫的存在,这样才能最大化争取我们的利益!” 于是,磷蓉宣布建立了一个农民联合会,通过自卫队和踱鲤党潜在的剥削欲望进行抗争。另一方面进行宣传工作,招揽其它村的农民加入联合会,甚至还包括了踱鲤党领地之外的村落。一个月来,这个联合会已经渐渐成了一个相对独立的力量,而且因为它掌握着粮食的来源,各大势力虽然明面上不承认,但实际上都被迫对加入了联合会的村子做出了一些妥协。至于踱鲤党,虽然内乱解决了,但毕竟损失了四分之一的战力,最后不得不向棒南城割让了一块领地才平息了这些事。在长期的训练和偶尔的实战中,自卫队渐渐脱去了农民的质朴,变得更像一支强悍的军队,遵守指挥,能打胜仗,作风优良,人数也达到惊人的14K.不过也正如磷蓉所料,越讳几天前类丹毒大发作,全身感染而死。一番悼念之后,爸翁村的人却也彻底团结在了磷蓉身边。 另一方面,竭俱城等城市中的居民,也对农民联合会的事情家喻户晓。他们很难接受现实,那就是现在农村生活条件竟然比城里好:农村有联合会罩着,没人敢欺压农民,收保护费也要客客气气;城里却还把持在党徒权贵手里,颐指气使盘剥市民。那些小商小贩小手工业者,哪个不要交高额的保护费?特别是联合会强行砍掉一大笔农村的保护费后,权贵们为了保证自己的奢侈生活,进一步压迫市民,保护费水涨船高,市民们有怒不敢言。市民们穷了,施舍给乞丐流浪汉的人也少了,他们也是非常愤慨。这无形间也为将来的活动进行了舆论宣传。 “呛绰啊,差不多该祭出大招了。”看着村里生机勃勃的景象,磷蓉搂着呛绰笑道。 “翁悸会那边?”“是啊。这一个月来我们不时地会送去一些战俘,编入翁悸军团,参加训练,装备上新式武器。差不多该把他们召唤来,打下一片我们自己的真正领地了。就在这里,我要重现,甚至超越当年的磷蓉会!” “呵呵,”呛绰摸摸磷蓉的脑袋,磷蓉因为修为较低,看起来年龄比呛绰大不少,可是个头还是矮一截。“所以你要我现在去把翁悸军团领来?” “哈哈,知我者呛绰也。光荣的任务就交给你了!么么哒!” 第二天,磷蓉看着远方地平线上尘土飞扬,入目赫然是一队铁甲骑兵,气势滔天。停在爸翁村口,呛绰第一个下马:“怎么样磷蓉?” “嗯,挺好的。”随后几辆马车姗姗来迟,车上是拍文、闹推、鹊姨、诩鲁、厣唾、厣右、瑞雌等人。“大家都来了啊!”磷蓉惊喜。 拍文大笑:“哈哈,惊喜还在以后呢。如今的翁悸军团,战斗力绝对超乎你想象。这4位是我选拔的军官,来认识一下!” “粟绿,逃怖前期!” “是你?你也逃出来了?”磷蓉一看眼前这个熟悉的面孔,正是磷蓉会时期从盗匪中收服的一员大将。 “哈哈,会长大人,我永远是您的将军!”这么多年,粟绿也进阶逃怖了,性格开朗了许多,“慷迅也来了哦!” “慷迅,锌亩后期圆满!”又是一个磷蓉会的老人,“末将慷迅见过会长大人!”慷迅也变得更加孔武有力,精壮沉稳。 磷蓉一眼就看出来:“你们俩好上了啊?” “嘿嘿,说来话长。”慷迅豪爽笑道,“我们从魔头手里逃出来,历经了一番艰辛总算进入揭箍会境内。一开始加入了一个小冒险团,本来打算就这样过一辈子冒险生活。结果后来去配椰会境内执行任务,偶然听到瑞雌兄在给翁悸军团上政治课,我一听,这不是您的风格吗!我们就东打听西打听,终于确认翁悸会长就是您!赶紧加入了翁悸军团。果不其然,没几天,呛绰大统领就来了!” “好好好,既然回来了,那我们再一次一起开创新天地吧!” “是!”慷迅立正行礼。 “舟倒,锌亩后期圆满!” 这回是新面孔了。“末将舟倒见过会长大人!”一个标准的军礼,是一员灰色头发深灰橙色眼睛的中年女将。 “愈网,锌亩后期圆满!” “末将愈网见过会长大人!”是一员浅灰粉色头发深灰色眼睛的中年男将。 慷迅介绍道:“这两位就是之前和我们一个冒险团的,他俩也是一对哦。” “原来如此,好啊。天下英雄,入吾彀中矣!”磷蓉和两人握手。 翁悸会的人到齐,磷蓉立刻召集各村自卫队长,开始大型军事会议。攻略辗甸地区的号角即将吹响。 另一边,因为翁悸军团大张旗鼓入境,各方势力都很快得到消息:“配椰会要对辗甸地区动手了!”不同于以往心照不宣的小动作,这次是明着来的大规模武装干涉,立刻引起了辗甸地区各方,以及毗邻的风贰合众国、瞧腺共和国,特别是势力不输配椰会的惩直宗的关注。 “我们对贵商会突然出手干涉辗甸地区局势的行为表示严正警告。”拍家别墅中,惩直宗和瞧腺共和国代表正与拍褂交涉。 拍褂解释道:“我再说一遍,那并不是我们商会的军队,只是我们境内一个私人势力的军队。我们商会一直遵守和约,对辗甸地区不予干涉。” 惩直宗代表:“根据我们的情报,入侵辗甸地区的军队有5K多人,装备精良,训练有素。如此军力,若没有你们支持,岂能如此大张旗鼓?怕是首先就会受到你们打压吧。” “哼,这不过是贵宗主的胡乱猜疑罢了。我们商会讲究和气生财,人尽皆知。有人在我们境内大规模招兵,只要不危害商会,我们就只会与之交好,而不会妄自打压。请你们还是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如果交好也算支持,那我们无话可说,故意找茬总是能找到的。”“哦?那若是我惩直宗境内也不幸有一私人势力要插手,你们意下如何?”“呵呵,随意。不过若是让我们发现惩直宗的旗号,我们也不会坐视。” “好,”惩直宗代表不怒反笑,“勿谓言之不预也。告辞!”拂袖而去。 这等大势力的交锋,瞧腺共和国这等小国没什么话语权,只能随附惩直宗。而今天谈判的结果,也让他们开始考虑,是否要换边站队了。 竭俱城主府。 踱鲤党的核心三人组在这里,如热锅上的蚂蚁。“怎么办老大,”杠愕无力地道,“配椰会军队来势汹汹,我们首当其冲啊。而且情报显示,他们和农民联合会总部的爸翁村没有发生冲突,反而关系很好的样子。如果他们和我们发生战争,农民联合会恐怕也会趁机发难。” 踱鲤党面对着空前的危机,磷蓉挖墙脚的话不断浮现在杠愕的脑海,让他不由自主想到:“莫非者磷蓉早就料到了这一天?还是说整件事根本就是他策划的?天哪。” 另一个黑暗的角落里,传出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大哥,我听说包括棒南城在内,我们周边很多势力,已经准备站队了。配椰会出手,惩直宗那边也必然有所动作。我们这里毕竟远离惩直宗,不如姑且投靠配椰会吧!这两大超级势力之间的争斗,我们是不可能选择中立的。” 党魁摇头:“你说得对,我们是得投靠。但是,无论如何,不可能是配椰会,只能是惩直宗。” “可是惩直宗天高皇帝远的……” “实话告诉你吧。”党魁打断他,“我有惩直宗背景。” “这……原来如此。”老三低下头,随后和老二交换了眼神。 “我会尽快通知惩直宗来援,这段时间,我们得以拖延为主。”“如何拖延呢?”“一方面坚城自守,另一方面派人联系农民联合会,安抚他们。还有就是全城停止一切奢侈娱乐活动,做好持久战的准备。”“……得令。” 突然一名党徒进来:“不好了,有人在城里发传单,说是有个什么翁悸会要对竭俱城动手了,现在街上议论纷纷,人心大乱啊!”递上一张传单给三人看。 翁悸会告竭俱城居民书 明天,翁悸会将派出至少2万军队攻克竭俱城,彻底取缔踱鲤党。 农民联合会已经正式与翁悸会合并。 踱鲤党盘踞一城,鱼肉百姓,盘剥客商的历史即将结束。与踱鲤党有关的权贵家族也将被取缔一切特权,不从者灭族。我们承诺: 饥饿贫困的人将得到廉价食品; 流落街头的人将得到容身之地; 家徒四壁的人将得到一份工作; 受尽歧视的人将得到宝贵尊严。 请记住,这是一场解放战争,而不是侵略战争。诚实的劳动者、善良的正义者、受苦的底层人,都会支持它;只有平时作威作福、不劳而获、压榨百姓的踱鲤党之徒才会反对它。 但是,你们不能坐等翁悸会为你们做好一切。胜利,要靠自己争取!如果没有你们的支持,我们将不得不面对好整以暇据城固守的踱鲤党,即使侥幸战胜,也会受到重挫,守不住战争的成果。只有你们,居于踱鲤党的心腹地位,可以以小得多的代价,给踱鲤党以沉重打击,让战争的胜利水到渠成。胜利属于你们,也属于我们,但归根结底是属于你们的。自己的胜利,就要自己来争取!如果你想要出一份力,请这样支持我们: 当我们包围了竭俱城,请与我们一起唱响战歌(歌词附后); 当我们进攻了竭俱城,请用任何手段,攻击踱鲤党,从内部破坏踱鲤党的防御! 翁悸会歌 起来 饥寒交迫的奴隶 起来 全世界受苦的人 满腔的热血已经沸腾 要为真理而斗争 旧世界打个落花流水 奴隶们起来 起来 不要说我们一无所有 我们要做天下的主人 这是最后的斗争 团结起来到明天 英特纳雄耐尔就一定要实现 这是最后的斗争 团结起来到明天 英特纳雄耐尔就一定要实现 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 也不靠神仙皇帝 要创造人类的幸福 全靠我们自己 我们要夺回劳动果实 让思想冲破牢笼 快把那炉火烧得通红 趁热打铁才会成功 这是最后的斗争 团结起来到明天 英特纳雄耐尔就一定要实现 这是最后的斗争 团结起来到明天 英特纳雄耐尔就一定要实现 《Eugèier, Pierre Degeyter - L"Iionale/》 “坏了!”看完传单,三人都觉得大事不妙了。“这农民联合会,怕是一开始就是配椰会的阴谋。而为了回避和约,又弄出个翁悸会,正大光明地增兵,”杠愕分析道,“而且动作竟然这么快,明天就要进攻,今天就先开始煽动人心了!” 党魁怒道:“谁发的传单,抓起来!” “已经在查了,但是市民们互相传来传去,很难找到源头啊!”“全城戒严,谁传抓谁!”“是!” 一令之下,踱鲤党蜂拥上街抓人,见到传单就撕,见到传播的就抓,同时把市民统统赶回家,不允许闲杂人等留在街上。城门当然也要封锁,禁止出入,顿时竭俱城陷入一片白色恐怖中。然而这一举动却也不打自招:这次,踱鲤党,真的怕了! 第二天,翁悸军团兵临城下。2万多人将竭俱城重围,其中5K精兵主攻。进攻之前,军号响起前奏,2万多人齐声唱道: “起来——饥寒交迫的奴隶!”浩大的声势,震天彻地的同时,也动摇着踱鲤党人的心。 “起来——全世界受苦的人!”竭俱城还在戒严,不许居民上街,却挡不住这歌声。许多人在家里,趴着窗户,和邻居遥相呼应,轻轻附和着。 “满腔的热血已经沸腾——”乞丐和流浪者们,从街角、胡同、垃圾堆里钻出来,情不自禁跟着哼唱着。 “要为真理而斗争!”踱鲤党徒大多上城墙协防了,少数在城内维持秩序,却看到乞丐流浪汉们都出来活动,顿时开始喝斥、殴打。 “旧世界打个落花流水——” 不知谁喊了一句“踱鲤党要完了,怕什么!”一些胆大的居民开始出来活动。 “奴隶们起来,起来!”出来的人越来越多,包围着乞丐们的党徒渐渐被市民们反包围。 “不要说我们一无所有——”党徒们开始害怕了,市民们的歌声高昂起来,对着这些走狗步步紧逼。 “我们要做天下的主人!”城里响起的歌声终于达到了能和城外应和的程度。 “这是最后的斗争,团结起来到明天。” “打倒踱鲤党!”一声口号,一些热血青年冲了上去,追着踱鲤党徒打,无数人紧随其后。 “英特纳雄耐尔就一定要实现!”城头上的党徒们有的脸色苍白,有的色厉内荏,有的回头惊恐地看着城内的暴乱。 “这是最后的斗争,团结起来到明天。” “老三,你悄悄带一半人下去镇压暴民!”党魁终于看不下去了。这样下去,仗还没打,一首歌就把己方唱垮了。 第124章 破城与挟持 “英特纳雄耐尔就一定要实现!” “不行啊老大,这样不就正中他们下怀了?那张传单上就是写着要让我们忙于应付暴乱,从而削弱守城力量啊!”杠愕忍不住争辩道。 “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 “你现在不对付暴民,一会暴民就要上来对付你了!”党魁怒道。 “也不靠神仙皇帝。” 老三只得下城镇压暴乱。一边镇压一边还许诺道:“以后保护费也减到四分之一,可以了吧?” “晚了!” “今天说四分之一,明天你就能随便改!”一直以来积累的怨气让市民们再也不愿意相信这些空头支票,“今天一定要把你们打倒!” “要创造人类的幸福,”市民们虽然英勇,但是踱鲤党的一半力量还是太过强大,只能节节后退。 “全靠我们自己!” 城外,磷蓉终于确认踱鲤党的城防被削弱了,手势一收,歌声戛然而止。“全军出击!”一声令下,不待唱完,立刻发起进攻。 “该死!快去把老三叫回来!”党魁一看翁悸军团突然进攻,心里一阵发寒。现在城防被削了一半,党徒们人人自危,军心动摇,这是败兆啊! 然而已经晚了。翁悸军团来之前可是全副武装的,身上的铠甲可以抵御大部分攻击,而且还有不少攻城梯、撞门锤之类的大型器具。这些东西磷蓉倒是没打算大量储备,等着一块地方打下来,他就打算坐地消停一段时间,消耗潜在敌人的耐心,同时自己慢慢发展重工业、热武器。等到再次进攻的时候,那就是足以让城墙这种防御工事彻底退出历史舞台的攻城炮了。 等到另一半党徒终于回到城头,翁悸军团已经攻了上来,而下面的城门也已经摇摇欲坠。翁悸军团士兵一边杀,一边喊“投降不杀!”随着风头渐转,越来越多党徒投降了。 “啊,死!”这党魁也是一逃怖前期,大开杀戒之下一般士兵无从抵挡。杠愕早就投降了。老三上城头拼杀一阵,感觉不对,又下去了,准备重整旗鼓巷战了。于是党魁杀了半天发现自己人越来越少。 “月之降临!”一道寒光闪过,党魁险险躲开,一把月刃插在他身边,萦绕着与他同阶的逃怖必气。 “对方高手来了……”党魁一个激灵退后,袭杀而来的正是粟绿。 “苍白之瀑!”她召唤出三颗护体法球轰向党魁。党魁正欲躲闪,就感觉脖子上一凉,一把利刃不知何时已经架上了。 逃怖期可没那么容易被制住,他正要运起必气弹开刀锋,就被三颗法球直接命中。“呃啊咳”党魁吐出一口闷血,粟绿也逼上来,他终于丝毫不敢乱动了。 “举起手来!”他只得乖乖举起手,然后就被绑了。 “你这家伙竟然跟我抢功劳!”粟绿嗔道。 活捉了党魁的正是慷迅:“嘿嘿,我的功劳还不就是你的功劳。”“切。” 此时城头上的党徒死的死降的降,清剿得差不多了,下面就是巷战了。扫荡工作还是很顺利,大势所趋之下再也没人反抗。哪怕有党徒想藏在民居里,也会被附近居民发现举报,根本无处藏身。可惜那老三没能活捉,而是被乱刀砍死了。 此战,全歼踱鲤党约8k人,翁悸军团仅有700多伤亡,大多是爬墙时牺牲,或者被对方高手杀死的普通士兵,只有一个锌亩后期。 战后处理的流程,磷蓉会时期已经发展的非常成熟,现在又有慷迅粟绿这些老人负责,根本不需要磷蓉操心。磷蓉悠闲地坐在城主府里,听手下们汇报战果。突然感觉脖子上一凉,一把利刃不知何时已经架上了。背后传来一个阴森沙哑的老太声音:“放了部驹。”磷蓉大为懊恼,果然这种时候应该让呛绰留在身边,而不是去无聊帮忙。然而现在说什么也晚了,一个进来汇报的士兵看到这一幕,登时吓傻。 磷蓉忙吩咐道:“别冲动啊。”转而对老太:“呃,前辈莫急,这部驹究竟是何许人,我要是知道的话一定放,嘿嘿。” “哼,你抓了人还不知道名字?就是踱鲤党的党魁。” 磷蓉忙问士兵:“战俘都在哪呢?快带我去!”于是士兵胆战心惊地引着被挟持的磷蓉前往战俘营。来到门口,磷蓉心头大喜。 呛绰正在门口指挥士兵安置战俘。回头一看,目光一闪,立刻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大人您这是……” 磷蓉气急败坏道:“你这蠢女人,没长眼睛啊!快,去把踱鲤党魁大人请出来,人家背景可硬着呢,好生伺候着!” “是!”呛绰赶忙进入战俘营,不一会就一步三道歉地跟在趾高气扬的部驹身后出来了。不过就在他想要靠近老太时,却被呛绰拉住,呛绰依然满脸笑容:“那个,那位前辈,能不能把我们大人放了?” 老太冷冷道:“你没资格跟我谈条件。实话告诉你,我救他只是出于一个约定,如果救不到人,也不会有太大麻烦。你们再敢耍小心眼,我就动手了!” 部驹闻言惊道:“师太,别丢下我啊!” “哼,你这些年办的事,宗主很不满意,就算没有这次的事,也打算把你召回了。好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要让我放人,就把我们送到城外!” “这……”呛绰询问目光看向磷蓉。 磷蓉依然暴躁:“还不快依言行事,想害死本王吗!” “啊,是,两位请跟我来!”呛绰引着三人七绕八绕,看得老太有点不耐。但确实是一直往城门去的,她也没说什么。磷蓉则是心里暗赞呛绰聪明,这么一趟下来,他被劫持的事情就传开了,一路上他已经注意到,厣唾、厣右装作路人吊在身后,士兵也有一些针对性的调动。 老太也不是毫无察觉,呵斥呛绰道:“走直路,快点,别耍花样!”于是呛绰不再绕弯,直奔城门而去。 终于到了城外,呛绰转身道:“前辈是不是可以……”话音未落,部驹已经先行狂奔而逃了。 磷蓉一个激灵,感觉脖子上的刀有异动。“要撕票了吗,妄想!” Yowaidesu! 咒文念得旷古绝今的快,念完磷蓉有些后悔,光想着要瞬发了,万一念得太快导致发动失败咋办?随后脖子上刀锋一滞,这才放心下来。 与此同时,呛绰借着转身之势,巫妖之祸脱手飞出,切向控制着磷蓉的手。老太修为未知,磷蓉也不知道迷宫壁能坚持多久,他只知道脖子上的刀已经划破了表皮,切向大动脉了。背后,厣右和厣唾双双猛攻而来。老太心里大急,如今身上莫名瘫软无力,磷蓉颈部的皮层那也是锌亩中期的韧性,以她现在力量,没法爽快地划开,慢个几分之一秒,她就要身首异处! 战斗意识让她意识到这一点,可是虚弱的身体已经不能做出任何反应。哧啦!三道攻击几乎同时命中,磷蓉的脖子则是狠狠一缩,总算是没有伤及大动脉。老太的手臂顿时被必气加持的巫妖之祸切了下来,头颅被厣右从后面一剑砍下,厣唾的吸血鬼节杖则从腹侧将她内脏划拉出来洒了一地,立刻死透了。 磷蓉的脖子上还在流血。动脉完好,小血管却是无法幸免。然而现在管不了这么多了,磷蓉压下脖子上的伤口:“快去把他追回来!”三女二话不说疾驰而出。 这时厣僮姗姗来迟:“啊,这么刺激的场面,我竟然错过了!” “刺激个头啊,来了就来了吧,帮我疗伤啊!” “哦。”厣僮虽然不高兴,还是帮磷蓉处理伤口,“我可是要冲锋陷阵食肉饮血的伟大仙灵族战士,怎么能在这里给你当随军医生呢,真是讨厌。” 磷蓉长舒一口气,安慰道:“这段时间确实委屈你了。知道你喜欢战斗,但是别着急啊,总有一天会让你大开杀戒的。” “总有一天,希望我能活到那个时候吧。”“当然能了,你寿命总归比我长吧,我说总有一天,你肯定是能等到的。” 谈到生老病死这个话题,厣僮有些沉默。“其实,按现在修为,我寿命也就比你长一倍多,大概不到500年的样子。” “不会吧?锌亩中期到逃怖中期圆满,只多一倍多?”“不能那么比较的。我们仙灵族,同样的修为,寿命差距其实很大。比如我是山柳菊,就属于比较短寿的。如果是号人那样的,寿命就能上千年。而逃怖中期圆满的人族,可以有2000多年。500年,在凡人眼里可望不可即,可是和同阶的人一比,感觉自己就是一个注定夭折的孩子,所以,想在短暂的生命里,活得刺激一些,痛快一些。表现出来,大概就是好斗吧。” 磷蓉沉默半晌,忍不住摸摸她的头:“对不起,我有时候抱怨你鲁莽,原来是有这个原因。不过你放心,既然跟了我,我就绝不会让你只能活500年!” “噗嗤”厣僮忍俊不禁,“虽然很谢谢你,不过还是先考虑一下自己吧。虽然人族算是寿命比较长的一族,可以你这点修为,也就200多年寿命,忽略你莫名其妙多出来的几万年,你也就剩100多年了。绝不会让你只活多少年这些话,应该是我来说还差不多吧!” “呃,你说的也有道理。”“嗯,虽然不希望看着你老死,有时候也想看看磷蓉哥变成老头是什么样,哈哈哈。”“伤口处理好了吧,你可以滚了。” 不知不觉忧伤的气氛散去,呛绰厣右厣唾拎着灰头土脸的部驹回来了。看见老太的尸体,部驹长叹一声,低头不言了。 接下来一整天都是无聊的琐事。晚上,磷蓉和呛绰大被同眠。磷蓉对着枕头被子又摸又闻,感慨道:“啊~我今天才意识到,这是我们俩有史以来睡过的最舒服的地方!”此言不虚。不说这城主府的建筑设计如何精美,且看这床上的配置:白色暖芯磨毛印花双人七孔羊毛被,决明子荞麦护颈纤维枕,5㎝天然纯乳橡胶床垫,2.3×2.5m纯棉被单。虽然距离富得流油的拍家别墅还有不小差距,但磷蓉又没有在拍家别墅睡过,这套床已经算是不得了了,哪怕史前磷蓉那个家里也没有这么好的床。 “真的哎~这床确实舒服。”呛绰早就脱得一丝不挂,在床上扭来滚去,“我好想变回蛇身享受一下啊。” “咳,省省吧,您老的蛇身一出来,我连打地铺的地方都没有了。”“呵呵。亲爱的,你内裤忘了脱了哦~”“你这小妖精又开始撩人了……”“哎呀,今天是这么长时间的辛苦收获的日子,加上这么舒服的床,不做点什么,睡不着啦。”“我竟无言以对。”“让我来帮亲爱的宽衣解带吧~”“!!!” 磷蓉就觉得一双软软的小手温柔地抓向了他敏感部位的最后一道防线,扒了下来,然后继续深入,摸索,发现,捏住,撸开,扭一扭,舔一舔,泡一泡…… “啊!!!!!!!!” “今天晚上,我又要被床上的妖怪吃掉了,而且完全没有还手之力。”这是磷蓉的理智彻底丧失之前最后的一个想法。以下所有内容都是磷蓉扮演的磷蓉的个人行为,与磷蓉本人无关。 磷蓉再也不能忍受呛绰的挑逗,一把把她拉过来,头埋进胸前柔软,伸出舌头舔舐起来。“啊~~”磷蓉的突然反击让呛绰玉体轻颤,浑身绷紧,结果却是让肌肤更加敏感,一时间动弹不得。磷蓉扫荡了双乳,又开始向下。唾液已经干了,但是磷蓉什么都不知道,只管舔。从胸前到背后再到小腹。这时呛绰也不甘被动,蛇类天生柔韧的腰身一扭,就把磷蓉倒卷在怀里,湿滑的小舌头让磷蓉的攻势为之一滞。随后两人非常默契地,节奏地,交错地舔舐,彼此取悦,进入了美妙的天国境界。 这种境界并没能持续多久。双方很快进攻就到了那最为隐秘之地。若有旁人来看,此时两人体位,正是那传说中奥妙无穷的“69式”!当然个子高些的呛绰只能弯着腰了,不过对蛇来说弯个腰算什么事呢? 若有若无地愣了半秒,两人不约而同猛攻而上—— “啊~~~~” “啊~~~~” 这一下算是彻底巩固了情欲在磷蓉大脑中枢的统治地位。随后它开始发动全力调用磷蓉的一切记忆,当翻到史前看的一些小黄书,顿时兴奋起来。磷蓉开始按照书中的描述尝试各种体位。呛绰虽然没看过,但却在磷蓉的诱导下非常默契地配合,最终得到的奖励也是丰硕的多巴胺。 城主府门口的卫兵们听着传出的靡靡之音,竟是一整晚都没有打瞌睡。 第二天早上,磷蓉已经完全想不起来昨天发生了什么。呛绰早就醒了,坐在床边微笑看着他。“啊,早上好。”磷蓉想要坐起来,然而他失败了。“我的腰——”磷蓉猛然发现腰肢酸麻胀痛绵软无力,竟然一下子坐不起来。脑子稍微一转,磷蓉就明白过来。“呛绰!你昨晚对我做了什么!!” “啊,腰这么疼吗?”呛绰也有些惊讶,乖巧地开始给磷蓉按摩,还是那双柔软的小手,抹去了磷蓉的脾气。“对不起啦。”呛绰有些不好意思,“昨天晚上我也有点上脑了,本来想着看你差不多就适可而止了,结果感觉来了就一直打不住地想要,我还奇怪你一个锌亩中期怎么能跟我耗这么久,果然是累坏了。” 磷蓉还是有些忿忿:“你要记得,你修为比我高那么多,我在床上就像是任你宰割的鱼肉,你不能光顾着自己爽啊。江来出了事情,你是要负泽任的,民白吗?” “知道啦,下次会注意的。不过其实,你自己也挺活跃的,那好些奇怪有趣的玩法我怎么都想不到,忍不住就想继续下去……”“打住,我不想再听了!” 由于腰肌劳损,磷蓉只能放出话来告诉那些迫不及待要看看解放他们的人是谁的臣民们,会长这几天日理万机,积劳成疾,需要休养一天,有事直接找有关部门。当然,翁悸会几位核心人物闻讯来看望,看到呛绰俏脸绯红的样子,都是心领神会。只有厣僮幸灾乐祸地直接说了出来:“哈哈,就你那点长短,也想探呛绰姐的深浅,真是自讨苦吃啊。” “滚!!!” 送走了无聊的探望者,磷蓉正色道:“呛绰,说正经的。” “嗯?”“就是昨天,我被挟持的那段时间,我想了很多。这一次还好,没有造成太大损失,我也只是脖子受了点皮肉伤。但是以后呢?”“你是说,以后会有更多人试图挟持你?”“这是很难避免的啊。我当了会长,风口浪尖的,偏偏修为只有锌亩中期,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诱惑。如果只是挟持也就算了,大不了出让点利益给他解决。万一是刺杀呢?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啊。”“所以你的意思是让我当会长?”“正是如此。你来当会长,然后我躲在后台给你做参谋。燎崭当初给我做的布甲其实还有个套头帽子,我觉得不太舒服就拆下来没带。现在看来还是很有需要的啊!”“呵呵,确实是,刀架在脖子上就防不住了。让我当会长也行,算是保护你吧。不过我没什么经验,很多事情还要靠你啊。”“哈哈,你能答应就是好的。经验可以积累嘛!呛绰,你要相信自己,你其实是个很聪明的女孩子,只不过平时在我这个万年老怪的身边表现不出来。现在我退到后台,你站在前台,也许一时间不能像我弄得这么游刃有余顺风顺水,但也绝对不会差。呛绰,记住,你很聪明,你很厉害!”“谢谢。不过一直以来都是你站在前台喊话,我突然上去,不一定能服众啊。”“这你可说错了。在服众这方面,你的修为就是决定性的优势。不要觉得那是以力压人,有些人你不压他一下,他都不会听你说话,这也是我一直以来面临的困难,但是到你这里就迎刃而解了。当然也有一些要注意的细节,听我慢慢给你讲……” 于是磷蓉开始了他的女王养成计划。 明天有新闻发布会,所以晚上磷蓉就把这事知会了中央委员会,答疑解惑,保证言行一致,当然还有发布会的具体安排和每个人的工作。 第二天,城主府门口广场,竭俱城居民、联合会村民、外来人士的观摩目光中,翁悸会向世人宣告自己存在的新闻发布会开始了。 士兵在城主府外围成一圈维持秩序。厣唾担任主持人,抹胸拖尾收腰齐地裙,黑色粗方跟切尔西短靴,锆银四叶草锁骨吊坠,优雅自然登上主 席台:“升会旗,奏唱会歌!” “起来——饥寒交迫的奴隶!”士兵们注视着翁悸会涜形旗高高升起,歌声嘹亮。周围的市民们也不禁跟着唱起来。正是这首歌,带领他们摆脱了踱鲤党的残酷统治,记忆犹新。 奏毕,呛绰不知何时已经走上前台。磷蓉特地给她挑了一件米白色套头高领羊毛衫,小脚绣花牛仔裤,反绒帆布舞蹈鞋,银色四叶草流苏毛衣链,干练气质油然而生。挂着亲和而不失庄重的微笑,呛绰宣布道:“竭俱城的居民们!附属村镇的村民们!前来观摩的客人们!本人呛绰,翁悸会会长。我宣布,从今天起,竭俱城,及其周边聚落,正式纳入翁悸会独立管辖区。而在翁悸会领导之下的国土和人民,我们将赋予它一个新的名字:翁悸共和国!”众人鼓掌。 原农民联合会的人则是有些奇怪,议论纷纷:“这不是磷蓉先生的女人嘛?怎么突然变成会长了?” 第125章 领导与召回 “未必吧,磷蓉先生只是农民联合会的会长,而这配椰会来的翁悸会,说不定本来就是这位呛绰姑娘的。”“有道理。我也觉得是啊,毕竟呛绰姑娘乃是逃怖期高手,磷蓉先生虽然雄才大略,毕竟修为太低了些,会长一职确实需要个修为高的人来当。” 后台,磷蓉早已套上了布甲的头套,坐在角落里,默不作声地观看,连连点头,欣喜于呛绰的出色表现。她以前总是默默站在磷蓉身后,文文静静的,只是被磷蓉的光芒掩盖了而已。现在走上前台,丝毫没有出现放不开、羞涩的问题,很流畅地就切换到了女王模式。“就算她在我身边这些年受了不少熏陶,自身的气质才华也是必不可少的吧。呛绰啊,你果然有领导者的潜质,不愧是我看中的女人。” “战前,我们早已经通过农民联合会,改造了农村,现在的农民生活条件已经大为改善,但这还不够,还有进一步的改造。我们还承诺要改变城市居民的生活,现在还没有开始。我就稍微展开说一下吧,细节还需要在实践中完善。 第一,取消保护费制度,改为所得税制度。所有居民在城市中通过交易获得的利润,都要按照一定比例上缴税款。利润高则多交,利润低则少交。我们将通过完善这个制度,达到‘高收入多缴税,低收入少缴税,无收入不缴税’的目的。 第二,建立公共食堂,保障居民温饱。目前的初步计划是,公共食堂将提供昂贵、廉价和免费三种等级的食品,居民可以根据自己收入状况自由选择,但三种等级只有营养价值、色香味的差别,保证都是无毒无害的,可以放心食用。收费食品的收入,用于填补采购食材的成本、员工工资和其它运营成本,其中昂贵食品的收入还有一部分作为所得税上缴。免费食品则主要来自收费食品的剩余,如果供应不足还会包括经过最低限度加工的最廉价食材。大家可能要问了,让人吃别人的剩饭,这是不是有些侮辱人格呢?我想说的是,我们翁悸会负责的是管理,是保障公平,而不是直接无条件地满足人们的需求。如果你有保障人格的需求,请你明确,尊严是要付出代价的。想要免费获得食品,就要在尊严上低人一等,这才是公平。免费食品可以保障你不至于饿死,如果你珍惜你的尊严,想要吃上廉价甚至昂贵食品,我们会提供给你改变人生的机会,就看你是否愿意努力把握了。 第三,建立公共宿舍,保障居民住房。请注意!公共宿舍的住宿条件,是在保证不致损害健康的条件下,提供最廉价,或者说最差的条件。你可能需要住在低矮、狭小、阴暗的大厅里,和几个人挤在一张床上睡。公共宿舍只保证你不会因为雨雪和寒冷而无法入睡。还是那句话,如果你不想过这样的生活,请抓住我们提供的机会,自己改变人生。 第四,创办报刊《翁悸会》,免费发放,允许再传播、再销售。为了让大家实时了解翁悸会的行动、主张、思想并与我们保持团结一致,我们将发放定期报刊供大家在我们发放不到的地方,也可能会有商界的朋友替我们传播,当然可能会收取一些费用,这也无可厚非。总之,如果你想了解翁悸会,甚至想加入,阅读报刊将是非常有必要的。 第五,建立免费图书馆。是的,免费。不允许借出,但任何人都可以随意阅览。图书馆将向所有人开放,只要你保证不影响别人,即使是乞丐也可以进入。有人问了,乞丐身上又脏又臭,怎么能不影响别人?我的回答是,如果乞丐确实脏臭,当然不允许进入;如果只是你看着不舒服,并没有确切的脏臭之物,你就无权阻止他进入。乞丐应当是住在公共宿舍的,公共宿舍会提供洗澡洗衣服的地方,如果这样还有又脏又臭的乞丐,那就是他自己故意的,只有这种情况才会不允许进入图书馆。 第六,建立开放式学校。学习,无论是学习知识文化还是修行,都是改变人生的第一步,这学校就是我们提供给有志者的登天之路。你可以选择付费成为正式学员,也可以免费观摩。免费观摩者只要不影响正式学员的学习和教职工的工作,可以参与所有的学校活动。乞丐之类的问题,和图书馆是一样的解决办法。付费的正式学员自然享有更多的服务,这也是完全公平的。当你通过学习和努力,获得了知识、技能、修为等,你自然就有更多的机会参与社会生活,改变自己的人生。 第七,辖区内各民族、种族、性别、年龄居民,凡是具有标准智力水平和行为能力的,一律具有相同的社会地位,在和具体条件无关的规则面前,享有相同的权利,履行相同的义务。这是我们翁悸会最重要的宗旨之一,因为,翁悸会,并不是一个完全属于人族的组织!这当然不是向揭箍会宣战,而是秉持我们的信念。例如,虫族,虽然与我们人族敌对,但如果有虫族以个人而不是侵略者的名义想要进入图书馆读书,那我们应当允许他进入,允许他自由阅读,除非他影响别人。公共食堂应当保证提供他所选择的合格的食品。公共宿舍应当允许他的进入。学校向他开放,付费则为正式学员。没有明确证据证明只有人族才能从事的职业,应当公平地考虑他的应聘请求。包括我们翁悸会甚至翁悸军团,只要通过了考核,一样可以加入。其它方面,例如一个人不应因为他年纪大而享有特权或受到歧视;男人虐待、强 奸女人和相反的情况应当受到同样的惩罚。特别注意的是,这些的前提,标准智力水平和行为能力。例如一只靠本能行事的老虎吃了人,应该追究的是相关负责人的责任,或者是被吃的人因自己故意违反规定而自己承担所有后果;如果惩罚老虎那就太愚蠢了,不是么? 提醒一句,以上这些,只是我们翁悸会提出的方案,它们固然能改善你们的生活,但却不能全靠我们翁悸会去实现。请记住,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这些方案有利于诸位,也同样需要诸位自己亲手实现!在这个过程中做出杰出贡献的人,也将在这之后获得最丰硕的奖励;而自己偷懒等着别人救济的人,也将流落到社会的最底层走向灭亡。这才是所谓公平。 农村的相关方面和城市类似,以后会出台具体方案,这里不细说。 下面谈谈我们翁悸会的对外态度。 我们愿意和所有友好的势力平等结交。友好和平等本质上是相辅相成的。我们所理解的友好平等,就是重大问题上的一致,和琐碎问题上的求同存异。具体来说,能商谈解决的就商谈解决,不能解决的就各凭本事吧!我们翁悸会愿意结交朋友,也不惧怕挑战。 最后,我们每一位翁悸会员,都急切盼望着大家的支持!谢谢!” 热烈的掌声。 这篇讲稿磷蓉着实费了一番功夫。史前某联合王国的一任政府首脑Margaret Hilda Thatcher曾经说过:“社会有一个梯子和一张安全网,梯子用来供人们自己努力改善生活,安全网则用来防止人们跌入深渊。”这“安全网”究竟有多“安全”,就是一个很微妙的事了:太安全会让人不思进取,而且增加财政压力;太危险又会让人绝望、胆怯,不敢攀登。自己思索加上翁悸一大讨论,才最终定稿。而正如文中所说,细节还需要在实践中完善。第七条不是什么具体方案,只是磷蓉想把翁悸会建成全球各族团结的象征这一理想的体现。而且现在翁悸会中央委员会已经是充斥异族了,更不用说会长都是蛇族,至少也要宣称一下其合法性吧? 厣唾重新上台:“感谢会长大人的演说。如果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可以关注我们的刊物,里面会对一些具体问题有详细说明。那么新闻发布会到此结束,请在我们士兵的指引下安全散场。” 就这样,磷蓉和呛绰一起开始经营这一片真正属于他们的领地——翁悸共和国,组织生产发展,仿佛与世无争,忘记了统一辗甸地区的事,就这样过了四年。 四年来,国内因为生活条件较好,初期有大量人口流入。后来因为人口过多,翁悸会不得不宣布限制入境,理由很简单:“我们打天下的时候你们袖手旁观,我们发展起来了你们来享福,哪有这么好的事!”这理由非常合理,被挡在外面的人也无话可说。 在黑郊的协调下,皇家的矿产生意基本上转移到了翁悸会名下,涟律铸铁也搬迁到了竭俱城郊,进行重工业发展。同时生产出机器,支援轻工业。农业方面,为了防止生产机器大规模外流,暂时不予支持,但也进行了一些制度上的改革,比如弄了个农业生产合作社,分享传统的生产工具和优良品种。 其间还干了一件让世界瞩目的事,翁悸会通过冒险者公会发布了一条诡异的通知:如果你能解答以下问题中的任何一个,请到辗甸地区翁悸会报道: 1、解微分方程:y"-3y"+3=0 2、一束光从折射率m的介质射入折射率n的介质,入射角α,求出射角 3、使用环己烷、溴、乙醇钠、酸性高锰酸钾、锌、汞、氯化氢七种试剂合成环戊烷 4、一三酰甘油脂含有三个3,6不饱和的16碳脂肪酰基,求其完全氧化净生成多少高能磷酸键 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这四道题根本不知所云,于是理解为这是卧底的暗号,顿时惊惶万分:翁悸会什么时候竟然在全人族安插了卧底?而随后竟然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相当一批人开始打听翁悸会,要去报到。没有人知道,这些估炔科学院的老人们,看到这些熟悉的字眼词汇,是多么激动。他们当年进入科学院,怀着好奇的心情在这个神秘的部门工作,却发现她竟真的是“奇迹诞生之地”,一件又一件闻所未闻、创造历史,随便拿出去一个就能改变世界格局的发明在他们的参与下出现。当初他们都以为,磷蓉会注定带来一场革命。然而灾难降临,磷蓉会被魔头霸占,他们被迫离开,被迫摧毁他们创造的一切。他们以为,这一辈子再也没有希望亲手创造奇迹了。实际上许多年龄大的人确实已经老死了。而当他们幸运地得知了这个通知,他们一瞬间就明白,这个通知,正是昔日磷蓉会的核心层在召唤他们!不明所以的人还在研究这几道题的含义,他们却根本不需要。直接上路就行了。 这件事由磷蓉授意,呛绰操办,没有对外说明原因。慷迅和粟绿自然是立刻就明白了磷蓉的用意,这是在召回啊!磷蓉会当年积累的大批特殊人才可以回归了! 有真的当然也有想趁机混进去的。磷蓉在竭俱城开了个小黑屋,一次只能进一人,由磷蓉亲自考核。通过的人自然有人引领,前往新的奇迹诞生之地——翁悸会史前文明研究所!这个名字只是为了掩人耳目罢了,因为很多对史前遗迹有兴趣的势力都有这样的研究所。可是因为基础知识的缺乏,研究大多停留在如何运用上,制造简直不敢想。可是翁悸会,磷蓉,磷蓉会的老研究员们,他们掌握的,是史前文明的正版真传,这个研究所将和其他研究所有本质区别。他们研究的是,重现史前文明的辉煌! 继承了磷蓉会的“遗产”,积累的时间大大缩短。仅仅四年,翁悸会就秘密武装了一支热武器部队,关键时刻拿出来,那就是逆转乾坤的底牌。当然这四年还一直没有遇到需要底牌的情况,传统军队已经足够强大,辗甸地区其它势力的挑衅都遭到了沉重打击。而惩直宗,一开始也派人拿下了一块地盘,后来看翁悸会没有进一步动作了,也就把这事放在了一边。 最后,磷蓉总算是锌亩中期圆满了,这也完全是件值得高兴的事。如今,磷蓉终于打算开始考虑进一步扩张了。 但这边的事我们先放一放,回溯到61年前。12962年,押挝和他的小冒险团乘坐冰凤飞离了估炔镇,开始了另一段异样的经历。 第126章 超音速逃杀 押挝第一次乘坐飞行妖兽,看着白云都在身下,俯瞰大地,顿时感觉冒险生活真是无比美好。“哈哈哈,爽啊。”押挝笑着,“冰凤能再快点嘛,加速啊。”冰凤闻言,清亮地啼叫一声,大翅膀上寒气涌动,猛地一扇—— “啊啊啊啊啊啊啊——”突然加速让押挝差点摔下来。 执型喊道:“都抓紧了!”于是五人不敢再嚣张,牢牢贴在冰凤身上,防止被甩下去。巨大的加速度并没持续太久,可是迎面吹来的风却越来越凌厉,或者说,锋利。“躲在我背后!”执型伏在冰凤背上,牢牢抓紧,挡住迎面烈风,身上铠甲发出了尖锐的嘶鸣、震荡。 “这……逼近音速了吧?”押挝惊道。 这还没完,眼看冰凤寒气狂暴的双翅就要猛地一震,乔餐喝到:“捂住耳朵!” 轰!!!!!!!! 震天彻地的巨响,冰凤陷入一团白雾中,然后又一瞬间破雾而出。“这……太刺激了吧!”冰凤总算不再加速,而是维持着这个略高于音速的速度,同时利用必气缓和一下迎面而来的超音速风阻。尽管如此,还是必须由执型挡在前面顶住,其他人躲在身后。“我的铠甲……在发热……”执型惊道,“这是真正的超音速啊……”空气和铠甲摩擦发出的巨大响声基本掩盖了他的话音。 超音速飞行之下,不到一刻钟就跨越了200多㎞的山川河谷,到达了目的地鲁耕城。 鲁耕城目前被军阀政府喷净军团控制,是其辖区内第二大城市,位于喷净军团南部的恕矢盆地东南端,城门口悬挂着糉形城徽,茂译河出山口附近。常常被称作“喷净军团的南方之都”。城市有至少3K年的历史。城市人口大约为26万人。 此次任务的发布者,正是鲁耕城里盘踞的娇氏家族。娇家在鲁耕城一手遮天,主要得益于喷净军团副乱长名叫娇柘,自身也有逃怖中期修为,在喷净军团威名之下,娇家自然如日中天。 是日天空少云,鲁耕城居民们过着一如往昔的生活。阴风忽然吹过,一阵寒意从城西郊吹来。一只巨大的冰凤降落,摔下来三男两女。城卫军很快被吸引过来:“什么人?” “我们来交付娇家发布的寻找冰凤任务……呕!”押挝还没从十几分钟的超音速旅程中回过神来,话没说完就吐了一地。 “娇家的任务?你们先老实待着,我去问问。”小队长吩咐道。 不一会就来了一名红色长发的青年,内穿黑色紧身衣,外穿亮银色无袖长袍,银色的白龙头盔只露出口鼻,笑盈盈上前:“啊,勇敢的冒险者们,你们竟然真的完成了这个艰难的任务,真是太好了。我是娇家的娇寻,代表娇家感谢你们。现在你们可以去冒险者公会领取你们应得的报酬!”随后对身后家丁说道:“来啊,把这畜生运回去。” 五人正要进城,却被娇寻叫住了:“留步,敢问那是什么?”汕闯一看,娇寻正盯着她手里的蛋。 “呃,这个……” “这是我们家冰凤的蛋吧?几位,这可就不厚道了啊。明明是我们家冰凤下的蛋,你们却想偷偷占为己有?”娇寻脸上仍挂着笑容,目光却冷了下来。 “任务只说找回冰凤,没提到蛋吧。”霉蒂漫不经心的解下背上的长弓。 “此言差矣。我们发布任务时,又岂能知道还有蛋呢?这蛋既是我们家冰凤下的,自然当归我们家所有,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乔餐也从背后解下他的金色权杖:“蛋应当归它的母亲,这才是公理吧?这母亲又把蛋送给我们了,不是我们的是谁的呢?”冰凤附和啼叫了两声,仿佛表示赞同。 娇寻招招手,身后家丁就围了上来:“送给你们?几位在开玩笑不成,一个畜生,只会舍命保护蛋,怎么可能送人?就算送了,那也不是它说了算。它整个都是我们娇家的,下的蛋自然也是!” 汕闯把蛋递给押挝:“看好。” “好。” 然后小手搓出一团火球:“说到这份上,看来只能用事实说话了。” “呵呵,先提醒你们,动手的话,报酬就没了;逃走的话,就会被通缉。” “我们冒险者亡命天涯,最不怕的就是通缉了,哈哈哈哈!”执型长笑,伸手就朝娇寻抓去。 一看双方就要动手,城卫军可坐不住了,立马围了上来:“放下武器!” 娇寻看着城卫军冷冷道:“还愣着干嘛?这伙冒险者想侵占我娇家的财产,还不快抓起来?别忘了是谁在养着你们!” “切!撤!”汕闯一看对面人多势众,顿时有些退却。 押挝建议道:“冰凤还没被他们绑起来,不如?” “这样可就要彻底得罪他们了啊。”“现在不是已经得罪了吗,还差个彻不彻底的问题?”“说得对。走!” 五人迅速爬上冰凤身子,“抓住他们!”娇寻一看急了,他本以为这么多人,就算修为差点也能拿下了,却没料到这一招。同时威胁道:“你们要是敢跑,就等着被娇家悬赏捉拿吧!” “小冰走起!”押挝抱着蛋,完全不理他。冰凤一看不仅蛋保住了,自己也能恢复自由,喜悦地啼鸣一声,展翅而起,寒风中呼啸而出,地面众人狼狈不堪。 娇寻大怒:“快,再找一只冰凤,追!” 本以为逃过一劫的五人没过多久就看见又一只冰凤逼上来。“靠,他们居然还有一只!”执型懊恼道。 霉蒂撇嘴:“废话,小冰能下蛋,说明他们最起码还得有一只雄性冰凤吧?”不知不觉他们已经认可了押挝随口喊出的“小冰”。 “现在后面那家伙大概还在兴冲冲追他的老婆。”乔餐插话道:“如果这样就麻烦了,我感觉小冰变慢了。” “……你是说?”“它们两个如果相爱的话,就会被娇家的人利用来追我们。” 押挝赶紧爬到小冰脑后:“小冰,后面那个是你老公?”小冰哀鸣了一声。押挝皱眉道:“小冰,我知道你很爱他,可是现在他背上是娇家的人在追杀我们,这要是被追上了,你,我们,还有蛋,都要落入娇家手里了啊!如果他知道你的苦衷,一定会原谅你,不会认为你抛弃他的吧!” 娇寻正在对身下冰凤说着煽动的话:“没错,你看到了,前面就是你的爱人,快去追吧,还有你们的孩子也在,他们现在被一伙匪徒劫持了,你追上,我才能救下她!”雄凤闻言,高亢地啼叫一声,双翅寒流汹涌,猛地加速。 执型一看:“不好,他们要开超音速了!” 押挝大急道:“小冰!开超音速吧,不然就完了!”众人抓紧了冰凤身子,躲在执型背后,准备加速了。小冰凄厉地哀啼一声,双翅寒流汹涌,猛地加速。 轰!轰!两声音爆,两团白雾,一前一后,开始大逃杀。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剧烈的破空声中,霉蒂需要尖叫说话才能让队友听见,“小冰之前飞了那么久了,这会肯定不如后面坚持得久啊。”众人心知肚明,可是一言不发,因为无计可施。 小冰突然开始了接连不断的啼鸣,与身后冰凤的距离缩短了。“小冰!”汕闯也急了。 “不对。”乔餐喝道,“他们在进行同族之间的交流!”确实如此,不知何时速度已经降下来,两只冰凤开始了交流,不然超音速下后面的声音是传不到前面的。 娇寻怒喝道:“你在干什么?赶紧追上去啊!” 押挝则紧紧抱着蛋:“大家冷静吧,现在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相信小冰了。” 交流一阵,两只冰凤又默契地开始加速,再次超音速。 前面出现了一个冒浓烟的火山口。 小冰一掠而过。 后面的冰凤却是一头栽了进去。 再也没出来。 连带着娇寻和随从一起。 五人瞪大了眼睛,怎么也不敢相信。 小冰减速,连声哀鸣,环绕着火山口飞行。押挝反应过来:“不行啊小冰,你还有孩子,不能殉情啊!”小冰听到了这话,似乎冷静了一些,盘旋着在火山脚下降落,哀鸣却是没有停止过。五人默默下地,一言不发。冰凤对着火山口,忧伤而凄惨地哀鸣着,让人心情沉重。过了一会,押挝缓缓走到小冰面前,举着蛋给小冰看:“小冰,节哀吧,你还有孩子要照顾。这一次我们能遇见,也算是缘分。现在缘分已尽,你的孩子还给你,你们自由了,找个地方好好生活吧。”冰凤蛋其实很贵重,完全能够抵偿这次任务失败的损失,可是没有人能在这种场合提出来。 就在这时,蛋动了。 “不会吧,这种时候?”押挝一看,蛋壳上开始出现裂缝,一丝丝寒气渗透出来。“小冰你看,你的孩子要出生了!”小冰连忙趴下身子,让押挝把蛋举到她眼前。蛋壳慢慢破开,一只小小的,真正的冰肌玉骨、精雕细琢的小冰凤出现在押挝手上。小家伙看了看小冰,又看了看押挝,欢快地叫了两声。 “我猜,你被当作它的爸爸了。”霉蒂扶额道。果然,当押挝把小冰凤放在地上,走远几步,就听见小家伙焦急的叫声,回头一看,小冰凤努力拍打着翅膀想要飞起来,然后一个不稳又摔倒,甚是可爱。 押挝只能又把它抱起来,看着小冰说道:“这可怎么办,我不是它爸爸啊。”然后就看到小冰一声不吱,而是用期待的眼神看着他。押挝无奈了:“好好好,我当爸爸。可是我还要冒险啊。难道你们也跟着?”小冰和小小冰异口同声啼叫一声,算是同意了。 于是五人和小小冰再次坐在小冰背上,起飞了。这次可不敢超音速了,小小冰太弱小,就算由执型扛着,擦个边也是要粉身碎骨的。 一小时过去了。火山口爬出一个灰头土脸焦头烂额的人,咬牙切齿:“蹈肿冒险团,我娇寻和你们不共戴天!” “接下来怎么办?娇家肯定会通缉我们。而且目标特征很明显,想隐藏都不可能。”霉蒂指指小冰。 “能怎么办?”押挝看着汕闯调戏小小冰,“到有人的地方之前,就让小冰降落,自己躲起来,我们乔装一下再混进人群。” “啊,我讨厌乔装。”执型抓头发。 “我也讨厌。”乔餐拍拍他肩膀。 傍晚终于到达了年混镇。这是一个坐落于宿鹤山脉河谷中的小镇,是一块有趣的“飞地”,名义上归西方的蜢晓公会,但却全境包裹在喷净军团控制区内。因为这小镇没什么引人眼热的资源,喷净军团也没有什么兴趣“收复”。而蜢晓公会又鞭长莫及,加之此地民风剽悍难以管理,于是形成了这样一个“三不管”灰色地带,许多追杀、被追杀的通缉犯、赏金猎人聚集于此。蹈肿冒险团如今正被娇家通缉,来到这里倒也合适。 小冰降落在镇外一处无人山涧内,小小冰则躲在押挝的背包里,五人一起下山进镇。 外观看起来,这只是一个稀松平常的边陲小镇。仔细查看,也能找到冒险者公会和杀手公会的网点。进冒险者公会一看,寻找冰凤的任务还挂着,看来消息还没传过来。本来只是想找个小旅馆住一晚,却发现了一个难得一见的“魔法师公会”网点。“这里居然有魔法师公会的网点!”汕闯一看到就很兴奋。 押挝一头雾水:“魔法师公会是什么?” “哈哈,这可是只有冒险者中的老司机才知道的存在。你看,我们修行的阶位划分、基本原理大同小异,都是锌亩、逃怖、卓疗三大阶段。但是具体的内功修行方法,以及实战所使用的各种法术、体术、封印咒、阵法,以及其他一些稀奇古怪的小法门,又是从何而来呢?一些宗教狂信者当然认为是神赐的,但实际上主要是三大来源。第一是冒险者、军人、杀手等在实战中积累经验、灵光一闪、偶然碰巧创造出的,但这种情况几率太低了,创造的法门固然有精妙绝伦巧夺天工的,但大多数都稀松平常,而且为数甚少。偶有两手绝技,往往又不愿外传,最后随着人一起带进棺材,彻底失传。第二是修炼门派为主,其他类型势力为辅的研究部门,往往是一些地位稳固、内外稳定的大势力大门派,他们会专门有人去研究新的法门,包括探索史前遗迹流传下来的。但他们的研究成果也往往会保密自用,只是偶有泄露,也不构成主体。我们冒险者所使用的法门,最主要的来源,是一个叫魔法师公会的组织。这个公会很神秘,入会门槛很高,但是各种法门的产出量是最高的,而且毫不吝啬地外传。有的是直接派人公开宣讲,有的是秘密散布功法秘籍,也有的是放在各地网点销售。网点销售是最主要的,但是问题在于魔法师公会的网点很少,而且往往布置在偏僻地区,价格昂贵,还经常搬迁,结果就是冒险者们往往要攒一大笔钱,游历于各种偏僻地区,碰运气遇到一家网点,然后开始疯狂剁手砸钱,绕这么一大圈收获一般也是能令人满意的。今天我们算是撞大运了。” “不对吧,我们任务失败了,身上能有几个钱?”押挝质疑道。 “唉,”汕闯立马蔫了,“干嘛要这么爽快说出来嘛。” “……”“不管了,难得遇到一家,买不起也多少膜拜一下。” 因为经常搬迁,这魔法师公会网点看起来并不精致,反而很简陋,不如说就是个大些的帐篷,大概10×7m.帐篷是迷彩色的,上面绘有魔法师公会的??形图案。进入魔法师公会,里面有几个柜台,有的摆着秘籍,有的是一些魔法道具。汕闯小声提醒:“魔法师公会这些人都是势利眼,千万别让他们看出来我们没钱,不然会被笑话的。” “这么严重?”“是啊。先去看内功功法吧。” 魔法师公会摆出来的内功修炼功法无不是8K+的价位,还标注了修行的难度、进度、风险、特殊要求等。五人修行至今,锌亩期的功法都有了,逃怖期的只有押挝有《玫膛》,但那是燎崭师父的秘传,押挝不太想外传。逃怖期的功法都是2万+的,还是适合人族的。像小冰这样的鸟族逃怖期功法,更是要价5万+,令人望而却步。执型一边浏览,一边难以抑制住渴望的目光。 守摊的是个浅灰蓝色头发浅灰橙色眼睛的老太,穿着蓝色??刺绣宽松长袖棉衣,看着眼前五人,冷笑:“买不起就别看了,不会让你们这些穷鬼偷学的。” 执型一听就来气:“你说谁穷鬼!”伸手就朝老太抓去。 “反了你了?”老太一挥手就是一道必气浪,直接把执型扇了出去,“老身再不济,能坐在这里也是有逃怖前期圆满,对付你们这些穷鬼,呵呵。” “走吧。”汕闯拉住霉蒂,又来到战技摊位前。 守摊的暗灰色头发翠色眼睛老太身穿藏青色??印花棉外套,看着这几个麻烦精跑到自己这来,叹道:“我这的战技比煎廖老婆子的修行功法便宜一些,这要还买不起,还是去看看那些廉价的魔法道具吧。”这个确实便宜不少,最便宜的只要20块,最贵也不过1K多。 押挝纠结了一番,随后拿出了他的那本《诅咒之触》:“前辈,您看这个战技,能值多少钱?” 老太瞄了一眼:“被动技啊,不会值太多钱哦。”还是拿过来翻阅。押挝有些紧张,他看到战技的价格比修行功法便宜那么多,估计这《诅咒之触》相比《玫膛》应该没那么珍贵,所以才决定卖。老太初看时还很平静,越看眼睛越亮了。她打量了押挝一眼:“施展一下给我看。”随后伸出一只必气流转的手。押挝知道自己修为还伤不到她,全力运起诅咒之触,向那只手上按去。哧——腐蚀力和必气相互消磨着,必气显然浑厚得多,纹丝不动。几秒后老太伸回手:“不得了,这战技,作为一个被动技能到如此境界,非绝世天才不能创出。”她收起了轻视,甚至带几分诚恳地问押挝:“在下粥藻,敢问是哪位前辈赐予你的这战技?” “呃……”押挝犹豫。 “唉,不想说我也不强求了。不是看在你师父的面上,单看这战技本身,我出1100.” “这么厉害?”押挝也是一惊,柜台上战技大多百十块钱,这一本被动技竟能上千? “但是这战技蕴含的思路非同小可,可以说是独辟蹊径,你要是有相关基础就能看出来。研究这本战技能让我们公会的研究进一大步啊。我也不坑你们,除了1100,我个人再给你们一个奖励,你们可以任意挑选这里两件物品,不一定是我柜台上的,价钱我出。” “咝——”四人倒吸冷气。 汕闯看着押挝:“你这技能居然这么厉害!看不出来啊。” 押挝挠头:“我也没想到。师父送我的战技这么珍贵,我现在有点后悔卖了。” 粥藻马上紧张道:“不行,世上没有后悔药。你们赶快拿了东西走人吧,这战技我就收下了。” “算了,既然卖了就卖了吧。我就花钱买下那本《绷带牵引》吧,这个是花钱买的,不算那两个名额哦!”“这没问题。” 这《绷带牵引》正是柜台上唯一一本价格上千的战技,算上《诅咒之触》卖的钱,完全买得起。押挝接过技能书:“剩下两个名额,你们随便挑吧。” “诶,这样好么?”“呵呵,咱们现在很缺修炼功法吧?正好抓住这个机会。” 狼狈地爬进来的执型刚好看到这一幕,顿时热泪盈眶,一把把押挝抱起来:“哈哈哈哈,押挝小弟够意思,老子记住你这次人情了,以后有事尽管吩咐!” 第127章 功法之争 最终他们挑了两本修炼功法,一本曰《缭霞》,是人族逃怖期的功法,价值16万;另一本《砸浦》,价值44万,是鸟族逃怖期的功法。看到粥藻竟然真的忍着肉痛付了帐,煎廖也不由对押挝刮目相看了。 五人出门,和一个橙色毛皮的小兽擦肩而过。押挝回头一看,那是一只大耳朵的怪异小兽,头上戴着骨制头饰,长着利爪獠牙,腰上挂着骨制回力镖。“这是?”押挝惊异道。 这一次乔餐说话了:“这是依附人族的异族吧。一些小种族没有资格独占一块大陆,就依附于其他大族,成为所谓的妖怪。有的妖怪虽然修为够了,但是习惯自己原本的身体,不想化形,就以原本形态生活。人族有很多地区是排斥妖怪的,但这里看来并不排斥。” 就看那小兽兴奋地向煎廖递上一个钱袋:“老板,我凑够钱了!可以卖给我了吧?” 煎廖掂了掂钱袋:“嗯,应该是够了。不过很可惜,你要的功法刚被他们买走了。” “啊!怎么会这样!”小兽两只长耳朵耷拉下来,可怜巴巴回头看向五人:“几位,可以卖给我吗?我有钱的。” “啊,好可爱!”霉蒂看着小兽黑亮亮的眼睛,忍不住道,“你应该不是鸟族吧,为什么要攒钱买鸟族的功法呢?” “唉,因为我们族人太少,所以没有专门的修炼功法,只能参考别族的。我就发现鸟族的功法比较适合我们族。求你们啦,我买回去不是给我自己用的啊,这是我们一族的希望啊!”小兽二话不说趴在地上求情。 汕闯也露出不忍之色:“这样吧,我们跟你去你族里,把功法抄一份留给你们,怎么样?” “可是,我们族太弱小了,为了安全,都是封闭的,禁止外族进入……” 一时间众人有些犹豫。执型发话了:“队长,我替他求你吧,就直接把功法借给他,等他们抄了一份,再带回给我们。” 乔餐:“毕竟44万的东西,就这么借出去真的好吗?” 执型坚定道:“我相信他的眼神,他是个好孩子。如果事实证明我错了,他们是一群奸诈贪婪之辈,我就一个人去灭了他们一族!” 话说到这份上,汕闯只得交出功法:“我们相信你一次,不要让我们失望,不然,执型是要说到做到的。” “谢谢!”小兽高兴极了,“我是绳呢族的报描,钱押在你们这里吧。三天后就在这里见面吧,我一定会还来的。”说完一溜烟跑了。 接下来,众人找到一家看起来很平价的“理想公寓”,六人间一晚只要18元,极其划算。当然房间里除了床什么都没有,被褥也是破旧而有异味。不过五人都不是娇生惯养的,捏着鼻子也能睡了。 现在离睡觉还有段时间,五人吃着公寓提供的粗茶淡饭和老板攀谈起来。老板是个灰黄色头发白色眼睛的大叔,粉色头巾粉色长袍,胸前挂着一块??形徽章。“你们要记住,”老板叮嘱道,“晚上一定要老老实实待在房间里,千万别出门,也别往外乱看。这里晚上可是乱得很呐。” 押挝:“那老板您怎么办?” “我啊,还不就是靠这一身行头。”“什么意思?”“这是先腹教的装扮啊。先腹教是一个最近崛起很快的新兴宗教,穿上这衣服,不敢说绝对安全,至少不会被人没事找事。何况我还认识镇上几位老大,这才能在这开店。”“原来如此啊。” 晚上,外面果然响起喊杀声、刀剑劈砍声、惨叫声、行动声。押挝本来在研究那本《绷带牵引》,闻声抬头,有些骇然:“这也未免太激烈了吧?每天晚上都这样?” 乔餐:“应该不会,不然镇上人恐怕早就死光了。今天应该有什么特殊事件。” 执型向窗边走去:“我来看看。”霉蒂:“这样不好吧,老板提醒我们来着……” “看一眼死不了的吧。” 然而他看了几秒,就回头:“坏了!” 众人:“怎么了?” “我一看出去,就和一个女人对视了,她冲我冷笑一下,就朝公寓这来了!” 霉蒂白了他一眼:“惹祸了吧!” 不待众人商量对策,敲门声响起。众人盯着执型,他只好硬着头皮去开门。一看,正是之前那女人,身后还有一批随从。那是一个浅灰紫色头发、亮灰色眼睛的姑娘,一身深蓝色运动套装上绘有??形图案,浅灰色溯溪鞋,嘲讽地看着执型:“怎么,没想到我会找上门来?” 执型马上退后戒备:“你们想干什么?” 这时一个手下上前:“就是他们,买下了60万的修炼功法!” 一语道破天机。“财不能露白啊。”乔餐幽幽叹道,掏出了他的金杖。 这时押挝却惊道:“你是……傧亲师姐?” 傧亲这才注意到押挝,随即嫣然一笑:“押挝小师弟,你怎么现在就暴露了呢,说好了打起来再背后偷袭的啊。” 另外四人闻言悚然一惊,立刻退开,把押挝围了起来。汕闯严肃道:“押挝,我们需要一个解释。” 押挝苦笑:“说来话长,我确实跟她有些渊源,但现在看来是敌非友,这是反间计啊,你们能相信我吗?” “暴露了就算了吧,”傧亲一口咬定,“你们交是不交?” “我们若是不交呢?”执型怒道。 “不交?那就让小师弟告诉你们会怎么样吧。” 押挝低着头:“放弃吧。师姐非常厉害,我们打不过的。” “押挝,我信错你了!”霉蒂悲愤道,一把抢过装着小小冰的包。 顿时吸引了傧亲注意:“原来在那啊,小师弟你也是的,东西到手了还磨蹭什么。” 霉蒂大急:“不,不在这。” “哦,那还能在哪,你说啊?”“在……” “被人借走了。”押挝冷冷道,“我知道你想挑拨我们关系,我也没什么办法,毕竟师出同门。但现在我跟他们才是伙伴,所以我要告诉你,东西已经被人借走了,不在我们身上。” “借走了?”傧亲仔细打量着押挝,在鬃僚山她跟押挝并不熟,也就是越狱那次,有过几面之缘。“60万的东西,谁有这么大面子,能借走?这一借走,还能有还么?” “他会还的。”执型站了出来,有些激动:“我相信他,我们约好三天后在魔法师公会见面,他一定会来的!” 傧亲有些犹豫了。在她看来这些人不像在说谎。这公寓的老板毕竟和先腹教有些关系,先腹教这个恶心的组织能不得罪还是不要得罪为好,如果有60万的利益,稍微花点钱摆平先腹教也划算。但如果闹了半天一场空的话,可就得不偿失了。别的不说,这会要是打起来,这栋平民小公寓非得给拆了不可。最后她只得说道:“你们最好不要骗我。三天后我们魔法师公会见。不要尝试逃跑。”说罢便离开了。 “呼——众人松了口气。” 霉蒂看着押挝:“抱歉我有些冲动,不过你还是解释一下吧,不然我们很难完全信任你了。” “唉,也罢,迟早要告诉你们的。”押挝悠悠讲述道: “我来自遥远的东僮恫大陆。你们知道,那是一个兵荒马乱、战火纷飞的地方。我从记事开始就已经被收养在鬃僚山,我的来历还是我的养父俺允告诉我的。他说,当时他在鬃僚山的队伍里,攻下了一个被异族占领的村庄,战斗很激烈,虽然取胜了,但村子也几乎化为废墟。他在一座倒塌房屋的废墟下发现了一个女人,女人探出身子,怀里紧紧保护着一个婴儿,婴儿就是我,而我的母亲已经奄奄一息。看到他,就流泪请求他收养我。据他说,当时看到这一幕,心有所动,修为瓶颈有所松动,就觉得我是他的福缘,便顺手收养了下来,然后母亲就咽气了。 但是我这位养父并不是什么慈父,他在最初对我热乎几天之后,就开始冷淡下来。我后来甚至能看出,他后悔收养了我这么个包袱。因为我的失宠,同门看我的态度也渐渐变得冷淡嘲讽,说我是吃白饭的小杂种。我本来还天真地以为他只是面冷心热,实际上还是关心我的。然而终于有一天,我偶然听到他跟傧亲师姐聊天: ‘嘿嘿,师姐啊,你看这件裙子,是不是很适合你啊?’ ‘俺允师弟,我再说一次,我对你没有一点兴趣,别纠缠我了好吗?你连孩子都有了,还在这勾搭。’ ‘师姐,冤枉啊!我那只是一时心血来潮,啊不,一时脑子短路,收下了那个小杂种,现在恨不得把他扔了,可是掌门不让,说什么做事要有始有终,哎真是的。’ ‘掌门说得多有道理啊!有始有终懂吗?你还是老老实实把那孩子养大,到那时候你说不定能沉稳一点,懂点女生心意,反正就十几年而已。’ ‘可是我……’ 到这里我已经听不下去了。我开始哭,到处乱跑,可是别人看见我,就只是嘲笑而已。没人安慰我,没人关心我,没有神来拯救我,只有我自己哭累了,回到那个小黑屋。 第二天,我听说他因为骚扰傧亲师姐,被逐出了门派,我心情很矛盾,一面觉得解恨,一面又意识到,他一走,我就真的成了弃儿。 果然,那之后,我连伙食都没有保障了,只能自己下山找吃的,偶尔去门派厨房里偷一点,被发现了就是一顿揍。我当时就想,干脆就一直偷下去,偷到哪天他们受不了了,就把我也逐出门派,让我自生自灭,也比在这受罪好吧。 终于我的愿望实现了。那天我偷吃了一个师兄偶然放在厨房的一株蒲桃灵药,终于被逐出了门派。我出了门,就慢慢往西走。我知道东边在打仗,不能去;西边虽然不知道有什么,也许还有活命的希望。我就这么走呀走,不知走了多久,终于遇到了真正改变我一生的那个人——呛绰姐! …… (之后的种种此处不再赘述) …… 于是那天,我就遇到了你们!”押挝微笑着结束了叙述。 霉蒂把包还给押挝:“对不起,我应该相信你的。” “没事,你们的心情我也能理解。其实我也很难接受,傧亲师姐本来那么好的人,为什么会变成今天这样。对了,小小冰还没吃东西呢。”押挝打开包,小小冰就扑到他怀里,和他一顿亲热。汕闯找出一些干粮,开始挑逗小小冰。作为众人的开心果,小小冰总算是缓解了沉闷的气氛。 然而缓解并不能解决问题。第二天吃早饭,乔餐还是把众人拉回现实:“怎么办?鬃僚山的人肯定会监视我们,三天后,如果报描来了,我们还是会失去功法,还会连累报描;如果他不来,我们就完了,肯定会被当作骗子打死;如果我们逃跑,就算跑掉了,功法也拿不回来,报描也是凶多吉少。” “该死!”执型一拳砸在桌上,“我也不知道该希望他来还是不来了。唉!如果他来了,恐怕很难平安回去;如果不来,又说明他是个背信弃义的家伙。怎么会这样!” 众人沉默。 “要不我们先尝试逃跑?”霉蒂提议道。 “不行!”执型第一个反对,“如果他是个好孩子,真的来还了,却发现我们已经逃跑,还有一伙坏人等着他杀人越货,那岂不是我们辜负了他?” “……”霉蒂无言。 “只能放弃功法了。”押挝无奈道,“只要我们交出功法,应该还是有希望保住报描的。就算保不住,至少我们问心无愧,不是吗?” 无人作声。44万的功法,还是为了伙伴小冰的,就这么拱手让人,这样就对得起小冰了吗?真的能问心无愧吗?只不过是小冰不知情而已。问心无愧,哪有那么容易!可是如今,却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只能选择默认。 晚上霉蒂垂头丧气回来:“镇子已经被包围了,出不去。” 约定之日终于到来,五人还是无法可想,只有押挝买了一些绷带用来配合技能,然后就来到业已搬迁的魔法师公会旧址。 等了一白天,报描都没有出现。众人心情复杂。“爽约了吗……”执型看着远方,此时此刻却说不出指责的话。 傍晚,傧亲一伙出现了:“看来你们‘遇人不淑’啊。还是说,一直找不到脱身的方法,拖了三天时间,还要继续演下去?” 事已至此,押挝只能说道:“确实借人了,现在看来他爽约了,但功法确实不在我们身上。” “呵呵,你们说不在,便不在吗?”傧亲轻捻秀发,“搜身吧,证明你们的清白。” “这个恕师弟不能从命了。”押挝当然不能同意,一搜身,必然就把小小冰搜走了,《缭霞》乃至《玫膛》也跑不掉。 这一下顿时剑拔弩张。傧亲笑道:“那就莫怪师姐不讲情面了哦?” “我……来了……”一个蹒跚的橙毛小兽出现,正是报描,手里拿的正是《砸浦》。而他自己,却是气喘吁吁,遍体鳞伤。 傧亲问手下:“是那本吗?” “没错就是!” 此时报描已经把东西交给了汕闯:“对不起……出了些事情……我来晚了。” “你这是怎么了?”看着报描这幅样子,汕闯哪有心思怪罪。 报描无力回答,小小的身子直接软倒在地,后面传来一阵嘈杂:“小鬼,快把东西交出来!”又出现了一伙凶人,为首一男子亮翠色头发浅水色眼睛,深蓝色运动套装上绘着??形图案,绿色加绒低帮系带徒步鞋,还戴了钢铁侠面具,虎眼石丝光绳平圈吊坠,身后是猛禽斗篷。看到书已经到了汕闯手里,冷笑:“呵呵,原来还有同伙。可惜啊,这几个人,在我岸梁党面前,根本不够看!” 汕闯果断打开书,作势要撕:“傧亲前辈,您要是再袖手旁观,就别怪我一时冲动了!” 傧亲神色一冷:“你这是在威胁我?” 汕闯表现出和娇小的体型不相符的镇定:“若是前辈替我们解围,这本功法自然双手奉上!” “臭丫头!”男子大怒,上前就要抢夺。 “住手吧。”傧亲淡淡道。 “你有什么资格阻止我!”话是这么说,男子还是回头。 傧亲盯着他的眼睛:“您是不是觉得戴个面具我就不认识您了?” “你……想说什么?”“我相信长老她会很乐意知道您的身份。当然,如果您在这里卖我个面子,我也没有理由多嘴。” “你知道的挺多啊。”男子终于转身正对傧亲,必气开始暴动,猛禽斗篷猎猎作响:“不过,知道得再多,也要有命说出去才行。” 傧亲修长的身姿纹丝不动,脑后却是长发飘扬,她啃了一口不知从哪里掏出来的特质魄罗佳肴:“想做什么就直接点吧,不必卖关子。” 男子冷冷盯着傧亲,突然一只手袭向她下身。就在即将侵入傧亲绝对空域时,却被一只玉手牢牢扣住,再不能前进丝毫。 男子抽回手,气势散去:“你,藏得很深啊。” “彼此彼此。” “那这次便女士优先吧。”男子看不出表情,“不过我很奇怪,鬃僚山为什么会想要鸟族的功法。” “是啊,我也很想知道呢。”傧亲嫣然一笑,刚才的较量仿佛从未发生过。 男子冷哼一声:“撤!”岸梁党众人撤离。 汕闯看岸梁党走远,只得送上《砸浦》:“我们蹈肿冒险团说到做到,希望鬃僚山也能。” 傧亲接过,微笑:“我鬃僚山乃是名门大派,自然不会为难信守诺言之人。不过我们鬃僚山还有除魔卫道大义在身,”她看了眼报描,“这只妖兽我们要带走。” “休想!”执型立刻挡在报描身前。 “执型你这是?”霉蒂大急,好不容易送走瘟神,难道又要重新招惹? “对不起霉蒂,”执型坚定道,“我就是不能看着报描这样的好孩子落入他们手里。这是……我的坚持!” 傧亲收好书:“我们只答应放过蹈肿冒险团,妖魔还是要除恶务尽的。莫非……你们勾结妖怪?” “除恶务尽?哈哈哈哈。”执型怒极反笑,“你知不知道,这孩子为了他的村子,他的族人,付出了多少牺牲。现在你们这帮抢匪居然大言不惭地说要把他除恶务尽了?我……” 汕闯连忙捂住他的嘴,回头冷静道:“报描也是我们冒险团的人,按约定,你应当放过他。” “这么说你们真的勾结了妖怪?”“那又如何,你答应要放过我们的。”“不包括他哦。”“我们会保护他。不伤我们,你带不走他。而且我再说一遍,他是我们冒险团的人。放过我们,就要放过他。” 押挝在一旁愣愣看着汕闯。这个身材娇小的女孩表现出了杰出的毅力与果断,无愧于她团长的地位。她看起来是在庇护报描,实际上是在庇护执型。因为执型,是她的团员。执型对报描的态度很奇怪,种族不同肯定不会是亲戚,也不像是旧识,却偏护万分。汕闯不知道为什么,却也不追究,只是先庇护着,不求理由,完全信任。押挝突然意识到,他会不会像庇护执型这样庇护自己呢?是了,一定会的,这才是团长啊! 身边的乔餐定定看着汕闯,面具下的神色不得而知。可那身姿体态,正是时刻准备为团长,也是为他的爱人,献身作战的形象。押挝猛然真切感受到了这个小冒险团的凝聚力。“这个冒险团,是值得我卖命的!”押挝默默得出这样的结论。 “师姐。”押挝上前一步,“您觉得,如果是掌门,会怎么做呢?” “掌门?”傧亲一愣,“呵呵,小师弟呦,你的老掌门已经死了。” “……” “嘛,”傧亲深深看了一眼汕闯,“你是个不错的团长。不过,下不为例。”随后挥手离开。 “呼——”五人松了口气。 乔餐抱起报描:“先回旅馆吧,很多事情需要交流啊。” “确实如此。”押挝看着执型,他对报描的特殊态度,确实需要解释一下了。 包间六张床,正好还有一张给报描。报描虽然昏迷,多处受伤,却并不深重,稍微清洗包扎一下就上床休息了。 执型靠在墙角:“这次是我任性了。对不起大家。但是我不后悔。再来一次,我还是会这么做。” 众人静静等他下文。 “理由很简单。他跟我,很像。 我来自付魄大陆一个小部落。部落的生活很平静,祥和,至少我曾经是这么认为的。 可是一个偶然的机会,我来到了还院大陆。我震惊了。我见识到了什么叫富饶,什么叫生活。我意识到,我之前所满足的生活,就是一坨屎!我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土包子,还自以为了不起! 可那又怎么样呢?那毕竟是我生长的部落。爱之深,恨之切。我发疯一般想要改变它,可我什么都不懂,只有几把力气。我在手工作坊干活,可很快我就意识到,工人,即便比起部落人,衣着光鲜一些,却是还院大陆的下层。 后来,我经历了这样一件事。 当时我是在笆枚军团控制的兵器作坊工作,不远处还有同样属于军团的被服作坊。每个作坊按照资历和技术有学徒工、熟练工和师傅的区别,最高是大师傅,也是坊主,在这个作坊里算是最大的,只听军团的人命令。兵器作坊的男工和被服作坊的女工平时在一个食堂吃饭,有些就成双成对起来。然而我们兵器作坊的大师傅,仗着他有个在军团里当官的女儿,经常到被服作坊去骚扰女工,被服作坊的大师傅没啥背景,敢怒不敢言,最多只能透露给我们知道,谁家媳妇又被摸了屁股之类的。一开始我们虽然生气,但是也忍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直到那一天来临。 那天我正在食堂吃饭,就看见一群人围在一起。我问了问工友,原来是一个女工被大师傅强暴了,正在她男友怀里哭诉。往里一看,是个叫越葱的男工,平时就经常跟我们暗骂大师傅;怀里的女孩长得也算有几分姿色,平时没少被大师傅“重点照顾”,也让越葱积怨已久。现在出了这事,就看他那铁青的脸色,我就猜到了三分。果然,饭后,“兄弟们,这特么还能忍?”他搂着女孩,看着男工们,咬牙切齿,“今天是我家宴馈,明天你们各位的媳妇就能幸免?他不就是个大师傅么,不就是有个军官女儿么,有什么了不起!咱们手边都是刀枪棍棒的,一起上,肯定能把他收拾的服服帖帖!” 总之那天,几个工人就抄家伙找到大师傅揍了一顿,我没敢去,只看见大师傅鼻青脸肿的样子暗爽。但是也为他们担心,背景就是背景,说无视就无视了,那能叫背景? 果然第二天上面就下来一个军官,看起来眉清目秀,跟个女的似的,然而却穿的男式军装,一来就叫大师傅岳父。大师傅拉着他来到工坊,对着正在做工的我们吼一声:“昨天闹事的,都给老子出来!” 我们都停了工,一时间落针可闻。然后就看见越葱拎着一把长剑站出来,指着大师傅鼻子骂道:“欠利老匹夫,你还有脸教训我!今天老子一人做事一人当,有种跟我单挑!” “混账东西!”大师傅怒不可遏,“俯尤,你还在看什么?快替我收拾这无法无天的家伙!” “岳父息怒。”俯尤军官阴恻恻说道,“不止你一个吧?同伙呢?你们老大站出来了,你们自己怂了?昨天那股嚣张劲呢?让你们老大替你们送死,这就是你们的过河拆桥?” “我也干了!”又有一个男工站出来,“老大,我来陪你!” “算我一个!”有了带头的,许多人纷纷拎着武器站了出来,跟俯尤对峙,气势一时间竟丝毫不落下风。 “我们十几个人对他们俩,有什么好怕的!” 看到这么多人围上来,欠利也有些虚了,色厉内荏道:“你们……你们要殴打军官?真是胆大包天!” “打了又怎么样?”“就是就是!” “呵呵,岳父不必惊慌。” 那阴柔的声音响起,声音很轻,却轻易镇住了全场。作坊内闭塞的空气莫名流动了起来,以俯尤为中心向四周吹拂,吹得工人们心胆皆寒。“你们……一起上吧。” “装神弄鬼。揍他!”越葱强打精神,挥剑砍去,其他工人也一拥而上。看着他们眼红的样子,我不禁觉得俯尤有些托大了,就算气场不凡,也不应该在身陷重围的情况下挑衅敌人吧。 然而! 一声轰然巨响,爆炸的气浪冲击而来,我直接坐倒在地,一阵眩晕。工人们四散倒伏,不省人事。而越葱则被俯尤拎住了脖子,面色紫红,毫无反抗之力。 欠利愣了一下,哈哈大笑:“真是活该,竟敢挑衅笆枚军官!” “呵呵,还没完呢。”俯尤冷笑。 “哦?还有好戏?”“那是自然。” 他拎着越葱走出作坊,进了被服作坊。我们面面相觑,顿觉大事不妙了,不由跟了上去。进入作坊,俯尤问欠利:“这小子的女人是哪个?” “就是她!”欠利一眼就认了出来,伸手就把面无人色的宴馈拉了出来,“看看你的小男朋友吧!都是为了你,他才落到这个下场!”欠利狞笑着。越葱想要说什么,可是脖子被掐住说不出来。 “岳父大人,”俯尤指着宴馈,“请凌辱她吧!” !!! 这次不需要用什么高手气场,一语惊天。越葱拼命挣扎然而无济于事,宴馈则是身子一软,无声流泪。欠利大笑:“好小子,我女儿眼光果然不凡,对我脾气!”说罢宽衣解带,当着两大作坊工人的面,上演起一场哭声与笑声的二重奏,不堪入目。男工们有的双拳紧握咬牙切齿,有的眼神空洞默默观看,总之没有一个人敢上前,甚至是出声。看着男人们无动于衷,女人们也只能互相依偎着,默然无言。 欠利穿好衣服。宴馈趴在地上,衣衫破碎,身下血迹斑斑,生死不知。越葱面如死灰,出气多进气少了。 那一天,我明白了,凡人,在这些修士面前,就是任凭宰割的畜生!没有修为,反抗就是送死! 接下来的几个月,我省吃俭用,终于攒下一笔钱,买了最便宜的修炼功法开始修炼。幸好我的修行天赋还不算差,总算在和笆枚军团的劳动合约到期时有所进步。那本功法是最低等的那种,只有锌亩前期的部分,但是没有办法,再好一些的我都买不起。 我成了一名冒险者。当时我一无所有,没有人愿意要我,我就单干,失败多成功少,不知多少次生死一线,我居然活下来了,还零零散散弄到了一些后续的修炼功法。可当我欣喜若狂地回到部落,向他们宣传修行,没有人听我的。他们满足于一直以来的生活,不想费劲去修行,对世界没有兴趣。我想要说服他们,跟他们宣传还院大陆多么好,可他们却说我被恶魔诱惑了,忘本了,沉迷于奢侈的物质享受……我当时就笑,我说我就是忘本了,这破本,我恨它,我要摧毁它,让你们开眼看世界。 结果我被逐出了部落。 第二天,当我回来,那里已经被夷为平地,所有人都被杀了。这在付魄大陆没什么奇怪的,那本来就是个贫穷而混乱的地方。我一点也不觉得悲伤,因为我恨它。可我又离不开,因为那里永远是我的根。很可笑吧?我也觉得自己很可笑,可是没办法。 我知道我就是个彻底的悲剧,失败者。我干了一些毫无意义的事,试图去改变不可能改变的人,就因为自己被改变了。我最终还是冷静下来,我开始修行,冒险,我决定要么成为强大的冒险者,站在世界顶峰,要么就死在冒险中好了。 后来,我变强了一些,懂的多了一些,这才有机会遇到你们大家。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现在你们才是我的亲人。至于这孩子,队长,我希望,你能真的让他加入我们。如果不行,我也没有怨言,我会继续和你们一起冒险下去。就这样。” 众人沉默半晌。 “你们觉得呢?”汕闯问道。 “等他醒了,先问问他自己的意见吧。”乔餐建议道。 “嗯。”众人同意。 晚上,报描醒来。看到自己周围的环境,他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谢谢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帮我呢?我只是只没用的小妖兽,帮不了你们什么。” 乔餐笑道:“怎么会没用呢?你这么聪明,会说话,至少逃怖前期了吧?我们都才锌亩期啊。”这一句话让众人突然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之前好像觉得他是个需要保护的弱者,到头来他修为是最高的,不由有些好笑。 执型诚恳的看着他:“报描兄弟,你愿意加入我们冒险团吗?我们需要你!” “可是我……”报描黑亮的小眼睛有些湿润,“我连自己的族人都保护不好……他们都被岸梁党……呜呜呜……” 五人面面相觑。霉蒂喃喃道:“执型,这……” “是啊,跟我一样呢。”执型笑着,继续对报描说道:“我也是啊。我的亲人,也是被杀了,全灭。可是能怎么办呢?还能复活过来吗?不能了啊。我知道这很残酷,可是终究要过这一关的。你还比我幸运,无论是否有机会复仇,你至少知道仇敌是岸梁党。可我呢?不明不白,想要寻仇也不知道找谁。可我不一样咬牙挺过来了吗?来吧报描,加入我们,我们是最强的蹈肿冒险团。我们可以陪你祭拜你的族人,但那之后,你要振作起来啊!他们在天有灵,也不希望你就这么消沉下去,不是吗?” “唔……”报描抽泣着,“谢谢,你说得对。我既然还活着,就要活下去。我要加入你们,我要变强,总有一天,要找岸梁党讨回公道!” 汕闯看看团员们,伸出小手:“蹈肿冒险团欢迎你!” 第二天早上,六人一起,清理了报描村子的残骸,埋葬了尸体,吊唁一番,踏上了新的旅程。当然,先要和小冰会合。 第128章 地震与遗迹 这几天不见,小冰已经弄了个临时洞府,看到众人和小小冰又是一番欢腾。报描和小冰认识了一下,相处融洽。“都坐稳了?小冰,出发!”汕闯一声令下,小冰腾空而起,向天边飞去。 18分钟,冒险团接近了鳜畦军政府领域的符准城。符准城由军政府直辖,距离首都惭房城10㎞,始建于90年前,人口约5万。 放眼望去,六人就产生一种格格不入的感觉。放眼望去,竟有?以上的人都穿着先腹教徒的服装。“这鳜畦军政府基本上被先腹教控制了啊。”押挝惊叹道。 来到门口,两名先腹教卫兵挡住了他们:“异族不得入内!”充满敌意地盯着报描。 报描低下头:“那……你们进去吧,我在外面等你们。”转身欲走。 “回来。”汕闯拉住了他,对卫兵道:“他是我们的队友,不是什么敌人,为什么不让进?” 这时第三个卫兵出现了:“我先腹教向来以排除异族为己任,人族要是胆敢包庇异族,也是敌人!”三人亮出兵器逼上来。 “这先腹教搞什么鬼!”执型嘟囔着,和队友一起战备。见状又出现了第四个卫兵,卫兵人数虽少,但只是现在,一旦打起来,可不会一直只有这四个人。剑拔弩张的气氛引起了一些围观。 突然,众人脚下一晃! 轰! 大地震颤,不是一下,而是连续不断的。高耸的城墙顿时摇摇欲坠,许多人猝不及防跌倒在地,城头上有一名卫兵摔了下来,头朝下,落地就一动不动了。 “是地震!”押挝第一个反应过来,“快,远离城墙!”于是人们陷入惊慌,四散奔逃,城门处的人疯狂外逃。 天灾面前,卫兵们却高喊:“异族受死!”追杀过来。 “靠,神经病啊!”执型大骂,然而这种时候不敢硬拼,只能逃跑:城墙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塌下来! 轰隆轰隆喀拉喀拉! 大地震毫无衰退之势,反而愈演愈烈。地面开始出现深不可测的裂缝,许多人倒霉地摔了下去,包括一名追兵。城墙化作碎石砸下来,许多人倒霉地被砸死,包括一名追兵。人们摩肩接踵互相推搡,许多人倒霉地被踩死,包括一名追兵。 在人群中左冲右突,躲避地上的裂缝,冲到了小冰栖息的山附近。山已经开始崩塌,小冰已经惊飞而起。汕闯一团火球炸毁一块迎面而来的巨石:“小冰!这里!”小冰闻声呼啸而来,六人手忙脚乱爬上去,小冰腾飞而起。 小冰在高空盘旋。霉蒂往下一看:“天哪!”地面上万民奔逃,山崩地裂,城倾楼摧。惊叫声与崩坏声交相辉映。城内来不及逃出的居民们乱作一团,然后被突然倒塌下来的一块碎片砸成肉酱。虔诚的信徒们高呼凰垦之名,然后被突然倒塌下来的一块碎片砸成肉酱。衣着华丽的达官贵人们在家丁的保护下逃跑,然后被突然倒塌下来的一块碎片砸成肉酱。无论身份、地位、信仰,在地震面前都是平等的——人与人之间的差距仅限于修为,生命都只有一次。 不知过了多久,地震渐渐平息。下面已经是一片破败,城池早已不复存在,地面裂开的巨口将其彻底吞噬,无数人坠入深渊,无数人被崩塌的山石砸死,逃出生天的只是少数。 六人降落。地形已经完全被破坏了,深不可测的裂口并不死寂,而是连绵不绝地冒出白烟,看着更加诡异。“咳咳!”押挝站在裂缝边往里看,顿时被浓烟呛得连连咳嗽,“这是什么烟?” 乔餐看着押挝:“你最好离那里远点,一会说不定……” 轰隆隆! 大地毫无征兆地再次剧震起来,裂缝边的押挝猝不及防,摔了下去! “……会有余震……”乔餐这才说完。 “押挝!”汕闯想要追上去。 乔餐拉住她:“危险!” 余震不过几秒。“怎么办,我们得去救他啊!”汕闯看着乔餐急道。 “我也很着急,但是现在随时可能发生余震,至少要等到晚上,彻底平静下来才行,不然不仅救不了押挝,还会把我们自己栽进去!一会不知道是不是还会有余震,我们先找个安全地方。”汕闯只得听话。 “这样下去会摔死的!”押挝大急,“绷带牵引!”绷带缠系在一块突出的石头上,坠势一缓。然而那块石头很快也脱落下来,继续下坠。“绷带牵引!”这一次又钩挂在一块尖锐的石头上,然而那块石头过于锋利,把绷带划破了,继续下坠。“绷带牵引!”这一次总算牢牢挂住了,这块石头看起来很结实,押挝顺着绷带爬了上去。然而还没喘口气,轰隆隆!余震又发生了,石头虽然结实,也抵挡不了余震的力量,再次崩断下坠。还好这次已经接近底部,没有摔多远就到底了。“呃啊!”为了缓冲,押挝落地时还打了几个滚,但是地面并不平坦,而是充满棱角,尽管缓冲,还是浑身生疼。不仅仅是摔得,地面上更是滚烫无比。押挝忙爬起来,周围炽热的浓烟滚滚,伸手不见五指。冒出浓烟的是通向更深地底的裂缝,隐隐有火光闪耀。“不会是地下的煤矿被岩浆点着了吧。”押挝用绷带捂住口鼻,小心翼翼地挪动探索,因为能见度很低,稍有不慎可能就会坠入裂缝,那可就有死无生了。 “得找个下窄上宽的地方爬上去才行啊。”押挝暗道,随便朝着一个通道走去。 “救我……”深处传来一声呼救,似乎是一名少女。 押挝一听,还有幸存者!想来自己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来都没死,有人活着也不算奇怪。“先把她救出来,一起想办法出去吧。”押挝朝着黑暗走去。噗,押挝脚下踩到了什么柔软的东西,押挝运足目力看去,赫然是一名青年的尸体,头部已经摔得血肉模糊,死了有一段时间了,手里却还紧紧捧着??形徽章——那是先腹教的信物,可惜神明也没能救下他。“安息吧。”押挝没有工夫埋葬他,只能嘟囔一句,继续往前走,一路上也见到不少或完整或残缺的尸体。有平民,有官商,有乞丐,有男女,有老少,也有士兵,基本上都是摔死砸死的,碎石废墟下不知道还掩埋着多少。 “救我……”这次的呼救声就在耳边,是一位大叔,他下半身被牢牢压在石头下面,左臂已经折断,鲜血已经干了,天知道他是怎么活到现在的。押挝想了想,还是决定救人。 轰隆隆! “还没结束吗!”押挝立刻警觉,果然又是一阵落石,押挝脚下的地面又裂开了更深的缝隙,滚烫的浓烟带着火星喷薄而出,被押挝险险躲开。等平息下来,地形已经大变,之前那位大叔不见了踪影,不知道又被埋在哪个角落,或是坠入深渊,总之凶多吉少了。 “有人吗……”听声音又是之前那位少女,看起来她幸运地挺过了余震。 押挝忍不住回应道:“坚持住,我来了!” 押挝顺着声音方向摸索过去。这里有一处阳光透进来,浓烟也稀疏一些,目光所及之处,根本没有什么通道,到处都是崎岖峥嵘的碎石土块。“救救我……”少女的呼唤声似乎稍微近了些。 “看来方向没错。”押挝暗自思索,观察前方的土石缝隙,考虑如何穿过。稀里哗啦崆咙垮落,前面石墙之后是一阵响动,由远及近。“这声音……是个体积很大的家伙啊!”押挝听着不对,赶紧找了个石缝躲进去,小心观察。果然不一会,一个庞然大物破石而出,那是一个长相奇特的怪物,身体臃肿绵长,看起来像条蛇,可偏偏长着一张尖嘴,又像鸟。这硕大的尖嘴蛇扭动着肥胖的身子在碎石堆里穿行。“轻而易举地破坏地形,这怪物力气不小啊。”押挝小心地控制呼吸声,免得被发现。 就在即将经过押挝藏身之处的时候,尖嘴蛇顿了一下。 押挝心提到了嗓子眼。 尖嘴蛇张开大嘴,叼起了一具尸体。押挝松了口气,却不敢呼出来,这时他离蛇头不过一米,万一被发现就很麻烦了。这尖嘴大蛇一身怪力,战斗力未知,还是不要起冲突为好。 还好大蛇似乎没有发现他,开始啄食那具尸体。押挝一看,这不正是刚才那位大叔么!此时他的头颅已经被巨石碾碎,正被尖嘴蛇大快朵颐,死状极为凄惨。押挝在一旁看着,虽然跟他非亲非故,还是不免有些毛骨悚然。 就这样押挝紧张万分地看着尖嘴蛇吃完了大叔,肥硕的肚皮似乎又膨胀了一些,这才施施然游离开来。看大蛇走远,押挝才敢深呼吸,继续前进。这大蛇游过的通路倒是给押挝提供了不少便利,许多坚硬的石墙都被撞开了,一路畅通无阻。“救命……”少女的呼唤声越来越近,可惜押挝这次却不敢回答,万一把尖嘴蛇吸引过来就不好玩了。 穿过一个洞口,押挝环顾四周,震惊万分。“竟有这种地方!” 这是一个庞大的洞窟,没有丝毫烟火气息,宽阔高大。顶上没有阳光,但洞壁上却嵌满了荧光石,闪闪发光,起到些许照明作用。正中央是一个戏剧性的景观——古老的城堡土丘和保留下来的废墟。让建筑深植于土地,而且让第五立面——几何三角分割的绿色屋顶——成为建筑主要特色的正是基地本身。建筑是一个整体的混凝土结构,直接暴露在外部。大部分的房间在平面上仍然是矩形的——外露混凝土的戏剧性天花板和变化的窗形创造出惊人的多样性和空间的独特性。屋顶的造型不但带来了保护和安全感,而且让丰富多样的自然光束通过不同的开口照射进大堂,走廊以及所有的房间,而在夜晚从外部看起来建筑像是神秘地闪耀着。首层一个温馨的内部庭院把光线带到一些离表面较远的房间。建筑周围的景观,包括混凝土和绿色表面,都延续着在屋顶使用的几何图形要素,有一种让人惊奇的雕塑感,并且每个细节都带有艺术感。建筑成为了现有夸张造型景观不可分割的一部分,进一步拓展人们的想象。尽管面积多达六千平方米,建筑还能让人感到人性化和宾至如归。 “救我……”少女的声音从建筑内部传出。 “怎么回事!”押挝感觉到不对劲了,如果说这是一处被历史掩埋的遗迹,怎么会有活人在里面呼救呢?要么是这栋建筑有古怪,要么是有幸存者误入进去,遭遇了危险! “??????嚫”一串复杂难明的咆哮声,一个壮硕的身影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那是一个兽首人身的怪物,身披战甲,锋利的手爪上捏着一根粗大的木棒,怒吼着冲向押挝。 “还是逃不过么!”押挝也不打算退避了,“绷带牵引!”押挝身上的绷带四散而出,仿佛无数只触手,交织连接成了一个简易的阵地。押挝可以自由地利用绷带移动,或者限制敌人,这正是他当初看上这个技能的原因。怪物挥棒打来。“绷带牵引!”押挝左手投出粘稠的绷带粘在怪物身上,用力将自己瞬间拉过去,右手已然变绿。“哈!”怪物一棒打在柔软的绷带上,腹部却被押挝一掌击中,诅咒之触开始瓦解他的防御。“好的!”押挝得手,拉住后退的怪物要补刀,却感觉后背一凉。“糟了!”押挝回头一看,之前的尖嘴大蛇不知何时逼近了他的身后,尖锐的大嘴攻击过来,避无可避,背后被狠狠啄了一下,押挝一个踉跄,却正好跌步到了被拉过来的怪物面前。 怪物狞笑,嘴里发出奇怪的声音:“????????麹?”,挥棒又是一砸。 “咳啊!”这一下差点把押挝砸晕过去,这要是晕了可就完了。“喝啊!”眼看怪物又要挥棒,押挝忍住眩晕一拽绷带,自己让开,反手印向怪物背部,怪物下一棒正中尖嘴蛇脑袋。嘭! 一声闷响,尖嘴大蛇头破血流,“????涋??庣”发出一串难听的怪叫,肥胖的蛇身神经错乱般扭动了一会,就趴在地上不动了。失手打死了同伴,怪物不由一愣,押挝趁机绷带缠绕将其五花大绑,暂时将其制住了。 “呃啊——”又是一阵眩晕和虚弱感,刚才挨的那两下恐怕是受了些内伤,押挝感觉身体有些发虚。怪物拼命挣扎着,力量很大。“撑不住了么……”押挝现在使不出太大力气,本来他对自己在冒险团的定位是个辅助角色,现在要单干,发现自己攻击力不足啊,明明制住了敌人,却无奈于其皮糙肉厚。 但押挝并非束手无策。“磷蓉哥……要用那个了吗……”押挝从身上一处隐秘的角落,抽出了一根三棱军刺。 这是磷蓉在他10岁生日那年送给他的礼物。“押挝,记住,这是你的杀手锏,不要轻易示人,要用在最危急的时候,它的威力绝对会让你惊讶。”磷蓉是这样说的。 押挝打量着这根黑柄银刃的三棱军刺,刀刃造型很奇怪,细长的三棱看起来十分纤弱,他混迹军队这些年没见到这样的兵器,也没见过冒险者或是魔法师工会有这样的造型。虽然相信磷蓉,但是到了性命攸关的时候,还是不免有些紧张。“没时间犹豫了!”押挝抓住军刺狠狠刺向怪物后心。 噗嗤。 押挝惊愕了,竟然没有感觉到什么阻力! 反而是怪物身体剧震,痛苦咆哮:“????????秎????????”押挝吓了一跳,连忙抽出军刺,同样毫无阻力,那伤口却凭空扩大了几分,鲜血涌流不止,怪物痛叫着在地上滚来滚去,搏命挣扎,仿佛忍受着地狱般的折磨。绷带早就挣开了,押挝却无暇顾及,勉强坐在地上,强行保持清醒,深呼吸,运功压制体内伤势。这次颇有些伤筋动骨了,要想彻底恢复怎么也得躺上几天。怪物虽然挣开束缚,可是根本无力攻击押挝,而是在痛苦折磨中咆哮声越发微弱,最后死去。 几分钟后,押挝勉强缓过一口气来。拿出军刺打量着,鲜血根本无法附着,甩一甩就滑落了,刺刃再次恢复了光洁。“这三棱军刺……居然这么可怕!”押挝感觉有些毛骨悚然,不敢想象,要是自己被这家伙刺一下,能不能活得下来。来到死透了的怪物身边,剥开伤口,端的是触目惊心。那伤口不仅深,而且分割了筋肉,愈合困难,血流不止。即使没有刺中要害,也可能因为难以止血而毙命,至于伴随的无尽痛苦自不必说。“好狠毒……”押挝现在想想,仅仅一下就如此重创,而当时无论刺入还是拔出都毫无阻滞,实战时肯定不会只刺一下,这多道伤口一起,对方断无幸存之理。“磷蓉哥,你说得对,这种武器,一定要收好,不能滥用啊……”押挝小心收好军刺,决定非危机时刻绝不轻易动用了。 押挝又去查看那尖嘴蛇。本来他还担心一棒不能毙命,结果这尖嘴蛇竟是外强中干,这会尸体都凉了。押挝找来一个锋利的石块,划开了尖嘴蛇膨胀的肚皮,内脏肠子都流了出来,胃肠尤其鼓胀,看来最近吃了不少东西。划开一看,大多是一些人类的筋肉内脏,此时已经被消化得难以分辨。“这次大地震,害死不少人,倒是便宜它了。可惜最后得意忘形,还是落得一场空啊。”押挝感慨。继续向下剥,押挝看到了几个又大又圆的东西,摸一摸,有的软有的硬,还有些许温度。“这是……蛋?”押挝回想,这倒也合情理,孕妇一般食量较大。“我这是跟蛋有缘么……”押挝想起当初也是自己发现的小冰的蛋,有些自嘲。 押挝抱起最硬的一个蛋,擦干上面的粘液,眼神复杂,喃喃道:“抱歉害死了你妈妈,虽然是她先动手的,但是那终究不是你的错。以后就跟我走吧,希望你能好好长大,不要像我一样……”想起自己的身世,押挝抹了抹眼眶。看着余下的蛋,悠悠叹息一声。他没法全部带走,就算能,这些尚未发育成熟就过早离开了母体的蛋也注定夭折。 “救救我……”少女还在呼唤着,声音微弱了一些。押挝想了想,还是觉得救人要紧,向中央建筑的大门走去。刚到门口,他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这尖嘴蛇自己不可能产蛋的啊,她应该还有个丈夫……”押挝顿时感觉一阵危机,如果还有一条尖嘴蛇隐藏在暗处,随时可能袭击他,这也太危险了吧!而且还说不定就在这建筑物里,它对这建筑的内部构造了解肯定超过自己,会让自己非常被动。 “救……我……”少女的声音越来越虚弱。 押挝一咬牙,“怕什么!万一遇到了就把蛋还给他,让他有所顾忌。这样还不行那就拼了!怎么能因为臆测的危险而见死不救呢!”押挝下定决心,推门而入。 “传说中,国王的女儿仍然住在物剩城堡的土丘之下,等待着命中注定的唯一把她带回原来的世界……同时,一个巫师来到另一边,让土地升空,从此每个小孩都可以来到这个自由的空间成长得高大,聪明而且与众不同。巫师把铅笔插到地下。青少年们都到此并爬到高处展示他们的优秀作品。让翀旅的绅士们都来敬佩吧!” 这段话镌刻在门口左墙上。 “这是什么意思?国王的女儿?莫非就是她?”押挝浮想联翩,“如果我去救她,我就成了‘命中注定的唯一’?”一切都只是猜测,押挝勉强记下这段话,继续前进。 走廊和房间设计得十分华丽。圆环、旋涡与网状的极坐标亮纹整体装裱着屋顶、地面和墙壁,行走其中仿佛在次元通道中穿梭。押挝小心防备着可能的突袭,但什么都没有发生。很快,押挝就发现,这座建筑的设计十分简单,就是一个圆环通道结构,有一个门通向中央区,周围一圈都是简单的走廊。门是锁死的,坚固而沉重,很难强行破开。旁边有一个奇怪的装置,上面标示着“急速充电器”,有许多指示灯、显示屏、仪表和开关。押挝可没见过这种东西,从一开始用绷带小心试探,到直接用手摸,再到轻轻敲打,都没有任何反应。“不如拆开看看吧,看起来也不是很坚固。”押挝开始试图寻找一些机关。 啪嗒。一声脆响,押挝无意间按下了一个开关。霎时,剧变突生!之前熄灭的指示灯亮了起来,显示屏上出现了一些奇怪的符号,尖锐的警报声响起。“坏了!”押挝吓了一大跳,迅速后退,想要逃出这里,却发现进来的门已经打不开了。“该死!”押挝拳打脚踢,也无济于事。这样还没结束,突然脚下一震,传来机械传动的声音,押挝只觉身体一沉。“这是在……上升?”押挝找到一处透亮的缝隙往外看,果然整座建筑正在缓缓上升。“等等!”押挝来到门口,看着那段文字:“一个巫师来到另一边,让土地升空……”“原来是这个意思……”押挝明白了一些,“我并没看见公主,而是让土地升空了,那么我就是巫师?那谁救公主呢?每个小孩是谁?成长又是什么意思?铅笔插到地下?”无尽的疑问环绕着押挝。 突然,房顶似乎撞到了什么东西,整栋建筑开始剧烈震荡。“碰到洞顶了吗……”押挝小心保护着蛇蛋。下方的冲顶力量极其巨大,洞顶开始被破开,看来是要钻出地面。想到这里,押挝突然明白了:“如果钻出地面,必然会引起外人围观和探索……这些外人,就是,小孩?也就是说,必须要有外人进来,触发某个条件,我这里才会出现‘铅笔’咯?但是这些小孩的成长又是什么意思?” 地面上,蹈肿冒险团众人正在等待余震平息。果不其然,随后又发生了两次余震。“押挝他能行吗?”汕闯忧心忡忡,可是没有人能安慰她。过了一段时间,没有余震了,汕闯忍不住:“出发,去救押挝!”话音未落,大地再震。“怎么这样!”汕闯急坏了,押挝掉下去生死未知,又来了三次余震! “这次不一样。”乔餐忽然指着远处。确实,这次不再是地底深处发出的震波,而是不远处的地表。那里大地突然隆起,震荡,一座造型奇特的建筑破土而出,随后就安静下来,没了动静。 “怎么回事,那是什么!”霉蒂忍不住问道。 但汕闯没有心情考虑:“不管它,既然不是余震,先把押挝救出来要紧!”于是五人找出绳索潜入地缝。然而一路上只看到尸体,没有押挝的踪迹——都被余震抹杀了,此前押挝和尖嘴蛇等闯出来的通道也已经被震塌的土石掩埋,根本无从寻找了,一番搜救一无所获,只能重新回到地表。“怎么办!”汕闯心情低落,身为团长,白白丢失了一名团员却无计可施。 乔餐:“去看看那座建筑吧,离得这么近,说不定会有线索。” “嗯。”现在也只能这么办了。 外表平静了,押挝在内部却并不平静。虽然整体上没有什么动静,但是中央区传来此起彼伏的机械传动声、摩擦声、风声,仿佛有什么不得了的东西正在缓缓苏醒。急速充电器上已经布满了高压电,押挝根本不能靠近,只能远远看着指示灯闪烁,显示屏上各种符号图形刷屏。通向中央区的门缝出现了一些响动,但仍然没有开启的意思。走廊里原本昏暗的照明开始渐渐变得明亮起来。 突然,押挝发现房顶变得透明了,显示出上层赫然是一个庞大的迷宫。走廊里只是迷宫的外围,主体还在中央区。押挝思忖:“外来的人看到这里,必然会当作一处藏宝遗迹,进入这个迷宫探险。但我却被困在这个走廊里,等着他们‘成长得高大,聪明而且与众不同’,然后才能得到‘铅笔’?不对!”押挝突然想到,“成长,是一个缓慢的过程,从小孩到青年,怎么都得十几年,这么长时间把我困在这,我早就饥渴而死了!恐怕,不会这么简单啊……呃,千万别真这么简单,让我在这傻等着啊,这遗迹的设计师应该不会这么智障吧。不过过了这么久,说不定有什么关键地方年久失修,那可就不好说了啊……” 地面上,蹈肿五人绕着这座奇特建筑走了一圈,没有发现可以进入的地方,所有的门都是锁死的。外壳还有繁复的禁制阵法,以五人修为,强攻不仅不能奏效,反而会受伤。就这样折腾到晚上,五人束手无策。 “走吧。”汕闯有些心灰意冷。“对不起,浪费大家真么长时间,还是什么都没办成。” “没事,团长,”执行笑道,“看到团长你对团员这么上心,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呢。” “是啊团长,”霉蒂也劝解道,“我们已经尽力了,仍然找不到他,只能相信押挝兄弟福大命大了。” 汕闯抬起头:“是啊,只能这样了。押挝,对不起了,我们不可能一辈子耗在这里……” 是夜,五人匆匆离开了这里,离开很远很远,仿佛在逃避着什么。 “这么久没有找到我,估计他们已经离开了吧。”第二天早上押挝醒来,仍然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为了防止万一,尽可能节省有限的干粮,还要保存体力。看着怀里的蛇蛋,押挝也是心情复杂。“对不起,又把你带入了危险,当时应该把你留在外面的……”随后他莫名想到,如果干粮吃完了,自己饿到极点,那能吃的就只剩下……“不,绝对不能这样!”押挝不敢再想下去了。 建筑外已经聚集了三批人,其中一批正是鳜畦军团。鳜畦军政府的首都惭房城就在20㎞外,而且更靠近震中,整座城此时已经被夷为平地。训练有素的1200人驻城军队此时也有些灰头土脸,平民百姓的死伤只能凭空想象了。领兵的营长是一名深灰色头发亮灰翠色眼睛的老妇,穿着鳜畦军团的深灰翠色??印花军装,正在跟另一批衣服带有??形图案的人交涉。“我们军团前来抗震救灾,你们岸梁党这时候过来,莫非是来帮忙的?” 这批岸梁党徒首领正是之前的钢铁侠面具男人:“抗震救灾?呵呵,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应该比我更清楚,这么强的地震,绝不会只局限在你们境内。就算我们不来,很快你们周边各方也会插手,你们现在不过就是想先行一步尽可能夺取这遗迹内的宝物罢了。不巧我岸梁党正好也在附近,当然要分一杯羹。”说话间一身必气已经涌动起来,展示着其高深修为。老妇变色,这批党徒人数不多,但看起来个个身手不凡,如果打起来只会让旁人渔翁得利。 这时第三批人插话了,他们是附近聚集过来的冒险者,没什么组织,但是恰好目标一致,那就是争取进入遗迹的权利:“你们两家想要瓜分宝藏,我们可不会答应!” “没错,我们也不是吃素的!”“不让我们进去,你们也别想安心查探!” 面具男见状顺势朗声道:“各位不必紧张,我们岸梁党主张自由平等,我们只是反对鳜畦军团独占,不反对诸位各凭本事寻找机缘。”又看向老妇:“贵军团莫非要违抗民意吗?” 老妇深深看了他一眼,可是对方戴着面具什么也看不出来,再这样下去两面受敌必败无疑,只能服软:“怎么会呢,既然各位都要求分享,那便各凭本事吧。全军前进!”话音未落,冒险者人群一哄而散,岸梁党不紧不慢,各自开始逼近遗迹了。鳜畦军团也是毫不落后,一名士兵率先来到门前,前后左右推拉,无济于事。一名岸梁党徒比较暴力,抡起大锤就砸。谁料门上光纹涌动,轰啪!电光一闪,党徒被弹飞,锤头已经扭曲变形。一旁的士兵连忙后退,庆幸自己刚才没有动粗。 一天到晚,无论他们采用何种手段,都无法攻入遗迹。防护禁制不仅局限于建筑本体,还波及到了周围的土石,连挖掘都会被反伤。到黄昏时分,许多冒险者已经散去,但是更多冒险者聚集而来。有组织的势力又多了一方,那就是鳜畦军团西邻的蜢晓公会。为首的是一名妇人,浅粉色头发深灰色眼睛,玫红色??印花运动T恤,黑色速干裤,月色低帮徒步鞋。此时她有些惊讶:“怎么,你们耗了一天也没能进去?” 第129章 吃人的遗迹 之前远征的鳜畦军团长已经赶回来了,是一名深灰翠色头发暗灰翠色眼睛的老头。他这一回来,带来的是鳜畦军团主力,现在这里已经有6800鳜畦士兵了。但人数的增加并没能让他得意几分:“唉,这次亏了。自家地头上的东西,自己搞不定。”老头感叹,“这下想要独占也不可能了。啄临,我看我们不如暂时联手吧,不然那些大势力,特别是岸梁党主力来了以后,我们恐怕连汤都没得喝。”他看着蜢晓公会代表。面具男就在旁边,冷冷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啄临想了想,只得同意:“那就联手吧,不然我们怕是根本没资格跟岸梁党……甚至更多势力谈判了。” 这一夜,遗迹周边灯火通明,无数军队、公会、党徒、冒险者聚集此地,尝试闯入遗迹,都遭到失败,又不甘心就此离去,只能找个地方驻扎等待。这遗迹能让这么多人无可奈何,说不定就有惊天宝藏! “唔……”第二天清晨,押挝悠悠醒来,一眼就看到之前紧闭的中央区大门不知何时已经敞开。正如押挝之前所料,中央区面积极其庞大,头顶就是迷宫,一条条道路清晰可见。地面上则是一座年久失修的废弃城堡,勉强矗立在土丘上。城门上斜垂着一块匾,勉强可以认出是“物剩”二字。城堡里只有些常见的陈设,都积满了灰尘,地面上押挝的脚印清晰可见。角落里,一个通向地下的洞口发出亮光,押挝循光而去,就进入了地下室,这里却完全是另一番景象了。失落古堡的风格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光洁无瑕的地面,不明金属拼接的四壁,以及各种奇怪的装置,让押挝目不暇接,更不必说还有少许机器运转声。而在这一切的中央,则是一个透明的大罐子,罐里装着不明的绿色液体,液体里浸泡着一位暗水色中长发文静脸美少女,全身赤裸无暇,冰肌玉骨,口鼻被一个罩子封住隔水,美眸紧闭。押挝惊艳了几秒,“好可爱的女孩子……她这样是怎么传声音那么远的?不管了,先把她放出来再说。”罐子旁边是一个很显眼的控制面板,上面只有一个亮灰水色按钮,标识着水罐漏水的图样,简明易懂。押挝按了一下,罐里液体略有减少。按住不放,才开始源源不断地流出。 流干了以后,罐子自动打开一个门,押挝伸手想把女孩抱起来,然而这女孩看起来苗条,却是出乎意料地重。“哎呀”押挝一下子没抱起来,反而往前栽倒,一下子就把女孩压在身下,一头闷在女孩柔软洁白的胸上。虽然是意外,押挝还是脸一红,忍不住伸出舌头舔了一下。 香甜。 “嗯,这应该是那绿液的味道。”押挝强行冷静下来,压制住身下小弟的冲动,运足气力抱起女孩子,然后回头,尴尬地发现没地方可以放——严格来说有一个金属桌台,但是一看就很冰凉,这会女孩光着身子,这么凉放上去,押挝感觉自己在犯罪。没办法,只好又放回罐子里。“对了,这楼上毕竟还是个古堡,应该会有一些女孩子穿的衣服,好歹她也是个‘公主’啊。”押挝上楼,在古堡各个房间里转,果然有衣柜,男装女装都有,许多已经被虫蛀了,还好也有一些幸免的。押挝估摸着女孩的身材,挑了一件白色背心和淡蓝短裤。这间房还是一间卧室,有张双人大床,上面盖着防灰布,所以下面的被褥还算干净。“嗯,一会就把她抱到这里休息好了。”押挝找来一把扫帚,把房顶上的浮灰扫下来,简单打扫一下,就抱着衣服下楼。 押挝笨手笨脚给女孩穿好衣服,抱上楼,放在床上,盖上被子。看着那熟睡的俏脸,平稳香甜的气息,押挝一时间有些痴了。“今晚应该能做个好梦吧。”押挝回过神来,“不过这里看不到外面,昼夜都分不出来呢。”房间经过押挝的打扫,虽然还是难掩陈旧,多少也有了一些温暖安适的气氛。房间里的一些装饰品风尘仆仆,但也可以看出它们曾经的精美。“这本来应该也是个女孩子的房间吧,说不定就是她的。不过为什么她会被泡在那个罐子里呢?看来只能等她醒来再问了。”押挝本来就为了节省干粮没吃多少东西,这会有些乏了,又啃了一口冷硬的不知名干粮,躺在女孩旁边睡了。要是换了在外面,他可不敢就这么跟一个陌生人睡觉;但在这里如果还要勾心斗角,押挝感觉自己的干粮不够耗的。另一方面,押挝莫名觉得,这样一个女孩子应该不会有什么险恶心思,至少不会恩将仇报。至于男女之别,裸体都舔过了,还怕一起睡个觉?他可没有精力再去清理出来一个房间了。 然而躺下以后又有些后悔,他一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和一个豆蔻梢头的曼妙佳人同床共枕,让他怎么睡得着!他倒是不担心自己会控制不住兽性大发,关键是这种冲动本身是很耗精力的,这样下去根本没法休息了。看了看身旁的软玉温香:“罢了,现在不是矫情的时候,保存体力第一!”押挝伸手就把女孩抱在怀里,决定当一回流氓。反正只是当抱枕睡觉,又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侵犯,洪可疏不可堵,特殊时期,问心无愧!果然这样一来安心多了,押挝就这样陷入梦乡。 他梦到自己的母亲没死,此时正把他抱在怀里爱抚,虽然知道是假的,但反正醒了也没什么事,所以就干脆沉迷其中,享受这难得的美梦。但是现在他不得不醒来了,因为这“母亲”竟然越来越大胆,开始把手伸向他的下体了,让他感觉很不对劲:“这梦也未免太诡异了吧?” 勉强睁开眼睛,押挝顿时吓了一跳:他不知何时已经被脱了个精光,身边蹲着一个浅灰水色眼睛可爱少女,正好奇地观察抚摸着押挝全身上下。“啊,你活过来啦!” 少女似乎对他的裸体毫无羞耻之意,反而是押挝感觉很不自在,一个翻身拉开距离:“我的衣服呢?”说完就看见衣服好好叠在一边。押挝赶忙穿上衣服。 少女不好意思说道:“对不起啊,不知道你这么怕冷。” 押挝穿好衣服,戒备地看着少女:“你究竟是什么人,趁我睡觉对我……干了什么?”押挝想要站起来,却身子一软,已经饿得有些脱力了。 少女俏脸一红:“我……我叫吕错,我其实也没干什么,就是一醒来就被你抱着,吓了一跳,挣开以后又看到你躺在那不动,很好奇,就想打开来看看,没想到你是活的……” 押挝摸摸额头:“开什么玩笑,我身体还热乎着,就这么像死人?你到底想干嘛?” “……我也不知道我该干嘛。我也是刚刚才醒,一出来就只看到你了。” 押挝渐渐冷静下来:“之前一直喊救命的,就是你?” “啊?我说梦话了吗?”“梦话?”“是啊,我苏醒之前一直在做梦,梦见自己被绑在墙上,一动不能动,周围偶尔有人来往,我就喊救命,可是他们都不来救我,就像没听到一样……然后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有人来救我,我就醒了。现在想起来,救我那人虽然记不得长什么样了,但是很像你呢!” “这就是那位‘公主’了吧。”押挝心道,“现在想来,‘命中注定的唯一’也并没有排除‘巫师’,而她梦中那人又很像我,那我岂不是很可能就是那‘唯一’?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带回原来的世界’大概就是从梦境中唤醒到现实了。”剧情似乎更进了一步。看着眼前少女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押挝整理一下心情,微笑:“初次见面,我叫押挝。你叫吕错是吧,名字和人一样可爱。” “啊,谢谢。”少女甜甜一笑,百花齐放。 “这个古堡……你知道多少?”押挝带着吕错来到地下室。 “我也不知道……”吕错小心看着他,“你别生气啊,我睡着之前的事,都没有什么完整的记忆了,只有一些零碎的。” “说来听听。”“比如说,这里是完全封闭的……”“我知道,还有吗?”“而且没有吃喝的……”“这我也知道。” “那……”吕错一嘟嘴,“你什么都知道,还问我。” “我想知道,你在这个罐子里干什么?”“……我也不知道啊,不知道为什么我就已经在这里了,目前为止我就认识你一个人。” “被洗脑了么……”押挝皱眉。洗脑的法术只存在于一些不怎么可靠的传说中,如果不包括头部受伤和年纪大了以后的健忘的话。“你知道怎么离开这里吗?”押挝问出了他最想知道的话。 “不知道哎……” “果然是这样吗……”押挝失望,神志又是一个恍惚,趔趄了一下。 “哎,你怎么了?”吕错连忙扶住了他。 押挝掏出所剩无几的干粮啃了一口:“没事,饿过劲了……你睡这么久,不饿吗?” “你这么一说,我也有点饿了呢。”“给你,省着点吃。” “哦。”吕错接过干粮,闻了闻,秀眉轻蹙,啃了一小口。“呕!”马上吐了出来:“啊,好难吃!你就吃这些东西吗,真的好可怜……” “你干什么!”押挝大急,一把把她推开夺回了干粮,然后捡起被她吐掉的干粮。还好地面很干净,没沾什么灰尘。看着上面新鲜的唾液,押挝一咬牙,还是吃了下去。虽说混了吕错的唾液感觉有点怪怪的,但实际上并没有什么真正的区别。 吕错被一下子推倒在地,揉着屁股,一脸无辜的样子:“我……我又惹你生气了吗?” “你不吃给我,不要浪费!”“可是那么难吃的东西……” “不吃就饿着!”押挝有些暴躁,他小心翼翼省着的这点粮食,怎么能糟蹋了! 吕错被吓住了:“啊,那,对不起,我又错了吗,对不起……” 发脾气也是要白费体力的。意识到这一点,押挝努力暗示自己平静下来:“别生气了,别生气了,生气也没用,白费粮食而已……”深呼吸,坐下来,看着眼前小心翼翼看着自己的吕错,押挝有些心软了。“她看起来不像是说谎,恐怕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是我太急了吧。”押挝思忖着,“多个人多个主意,这段时间恐怕她是唯一一个能陪我说话的人了,她看起来其实是个好孩子,只是很多东西不懂罢了,还是对她好一点吧,一起想办法逃出去。”于是押挝拉起她的手:“对不起,是我太冲动了。” “啊,没事,是我的错,我什么都不懂,惹你生气了……”吕错还是有些紧张。 押挝温和笑道:“别紧张了。不懂没关系,我教你,你记住,这样就可以了。我相信你能一点点学到东西,你也要相信我会改掉脾气,以后会对你温柔,好吗?” 吕错愣愣看着押挝几秒,终于展颜一笑:“嗯!” 押挝笑着:“光嘴上说不行。来,第一关,啃一口,咽下去!” 吕错一看那吃了好几天的干粮,小脸苦下来:“我,我会努力的!” “加油!” “啊——呜——呜母……”吕错艰难的咀嚼着,眼泪都流出来了。 押挝突然感觉吕错这个样子还挺可爱的,摸摸她的头:“乖,加油,吃下去第一次,以后就好多了。” “嗯……”吕错终于咽了下去,“啊——”她躺在地上,大口喘气:“押挝,原来你一直吃这么难吃的东西,真是好辛苦啊。我以后一定会乖乖的,不惹你生气!” “这才是好孩子。”随后押挝低下头,“这虽然难吃,总归还是有吃的。等吃完了以后,怎么办呢?” 吕错突然眼睛一亮:“我知道!” “嗯?你有办法?”“那不是还有个蛋吗?” “嗯?”押挝回头一看,这才想起那个蛇蛋还放在桌子上。“不行!”押挝赶紧把蛋抱起来,“我警告你,不要打这个蛋的主意!不然我会生气,会揍你!” “啊,为什么,这么危险?”“没错,很危险,这个蛋,你不准碰!”“……好吧。不过没关系,还有另一个办法。”“什么办法?”“咦,你也不是无所不知嘛。”“别废话,快说。”“这是我许多零碎记忆之一啦。押挝,搬着那个,跟我来。” 押挝看到墙角一个奇怪的舱形装置,并不重,比吕错还轻,抱着它跟着吕错出了城堡。 她指着头顶:“你看,上面是一个迷宫。” “然后呢?”“这个迷宫里会有人出没。”“在哪呢?”“呃,这个记忆就没有了,但是我就是知道,这里隔段时间就会有人。” “这样!我明白了。”押挝大喜,“既然迷宫会有人,这里又是透明的,就算我们打不破,也可以让外面的人帮忙破开,这样就能出去了!真是的,你怎么不早说!” “呃,我不想打击你,这是不可能的。”“唉?” “虽然我也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是我有记忆说这是不可能的,我要说的不是这个方法。根据我的记忆,你要把这个战斗舱固定在那里。”吕错手指处,押挝一看,果然有一些固定装置,这“战斗舱”往那里一放,刚好固定住。“等上面有人来的时候,你就进入这个战斗舱,然后……嗯……然后你就可以吃掉他们……什么的,这段我也记不清了。反正最后是可以吃到东西的。” “吃掉他们?”押挝就记住了这么一句,“你的意思是,吃人肉?” “是啊。”“你……不觉得这很……”“嗯?” 押挝有些骇然,看着眼前少女,还是那双纯洁无暇的眼神,仿佛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什么。“吕错,我也是人。” “我知道啊。啊,你放心,我不会趁你睡觉就把你吃掉的,我不会吃喜欢的人的哦!” 押挝有些不知所措,之前她提出要吃蛋还能理解,现在说吃人也这样若无其事,她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你不觉得,吃同类是一种罪恶吗?” “罪恶?罪恶是什么?”“……或者说,你不怕我趁你睡觉把你吃了?” “啊!”吕错大惊,跌坐在地上:“你……你要吃我?我……我知道你很饿,可是,能不能先忍一忍,马上上面来人了就有吃的了,我……我还不想死呢……” “你看,你也害怕被人吃,那我凭什么就应该去吃别人呢?他们就不怕被吃吗?” “……可是,他们是陌生人啊……我跟你应该算是熟人了吧……”吕错双手抱胸,坐在地上,可怜巴巴看着押挝,“你看我这么可爱,这么乖,这么听话,别吃我好吗?” “你费尽心机就是为了和我混熟,免得我把你吃了?”“这……这有什么不对吗?”“这当然不对!” “我错了,对不起!”吕错开始抹眼泪了,“对不起!可是,我该怎么办呢?我只有这一个办法弄到吃的了,不然你太饿了,说不定就会把我吃了……就算你不吃我,我也会饿死啊……啊,我又说错话了吧,对不起,呜呜呜~” 押挝看着吕错。“她究竟是天真,还是冷血,还是太现实?”押挝竟不知道该如何评价。“是了,就算没有她,让我自己发现了这个办法,我最终……恐怕真的会去吃人吧。为了陌生人而牺牲自己……我还是做不到啊。这样的我,又有什么资格去指责她呢?天真的,其实是我吧。如果没有她,我说不定就真的饿死在这了。这样算来,其实她是好心救我一命啊,我却还这样对她……可恶啊,其实我才是不懂事的孩子吧!”押挝自嘲摇头。“抱歉,控制自己原来这么困难。”押挝不好意思地看着吕错,朝她伸出手:“你告诉我这个方法,也是好心好意,我却不领情,还责骂你,我才是真的混蛋啊。对不起!” 吕错红着眼睛:“你……不生气了?” “是我对不起你啊,有什么资格生气呢?”“不吃我了?”“你这么可爱的女孩子,我哪忍心吃你呢?” “那……太好了!”吕错终于破涕为笑,拉着押挝的手站起来:“我记住了,以后不会再说吃那什么了。” “哈哈,不就是吃人嘛,没事,可以说。有什么不能说的!”押挝感觉自己已经变了很多,“你要是饿了,就吃我!没关系!” “那可不行,”吕错微笑着看着他,“你是我喜欢的人,我吃你,你会疼,我也会疼的。” “喜欢的人……这……”押挝心头一震,有些紧张:“那,我可以,喜欢你吗?” “当然可以啊,我们互相喜欢,不是很好吗?” 押挝笑了。他突然产生一种奇怪的感觉,这是他第一次对一个女孩子产生这种感觉,和对傧亲师姐、呛绰、路霞、汕闯、霉蒂的感觉都不一样,虽然也是喜欢,但是是一种特殊的喜欢。具体特殊在哪里,他也说不上来,总之是一种更深刻的喜欢。比如他现在就产生了一种冲动。 “啊!”押挝捏着吕错的小手一拉,就把她抱进怀里,这次可不是当抱枕了,而是认真地体会着触感,嗅着她的体香,温柔地抚摸她的秀发。吕错和押挝差不多高,身体软软的,仿佛被押挝的体温融化,依赖在他身上:“押挝哥,你身上,好暖和,怪不得会怕冷……这是表示喜欢我的方式吗?” “是啊,我喜欢你,就像你喜欢我一样。还有,我不是怕冷,只是不喜欢裸体。”“哦,我也喜欢你呢。”“嗯。” 温存不过几秒,轰!整座建筑轻微震颤了一下,押挝却是心头一惊,他之前反复尝试攻击破开墙壁,非常清楚这座建筑的坚固程度。这种震动显然不是来自内部,那就是来自外部的攻击了。究竟多么强大的攻击力才能造成这种震动?“押挝哥,我猜,要有人进来了。”吕错喃喃道。 “也许吧,看看情况。” 遗迹外,风云激荡。 喷净军团、蜢晓公会、鳜畦军团、埃鹉联邦、岸梁党、冒险者公会,六方势力的代表人物,正围绕遗迹,站成一个六芒星阵。经过几天的谈判,他们终于决定联手了。“这是魔法师公会改良过的六道轮回爆破阵,以我们六人合力催动,必然势不可挡。”说话的是埃鹉联邦军团长,身着联邦的暗红色军官装,挂着??形军徽,“各位,我们联邦花大价钱买下的阵图,是不是应该有所补偿啊?” “哈哈,子拔将军说笑了。”传来一名老者的声音,乃是冒险者公会的鳜畦分会长,“这阵图又不是一次性用品,此事了结以后还能回收使用,岂能让我等付全部费用?”说话间扔给子拔一瓶药水,“这是一瓶【消耗】技能合剂,药剂师公会认证,不用找零了。” 子拔一看是正品:“其他四位呢?”于是四人各付代价,子拔开启阵法。“诸位,听我指挥顺序,输入必气!饿鬼道门,开!” 冒险者公会的老头闻言手结検形印,向阵法输入必气。顿时他所在的方位上,一道大门仿佛从空间的夹缝中撕裂而出,缓缓打开。“饿鬼道祖,现!”一个干瘦的身影从门中出现,穿着一套开沿长袍,里面缠了一圈圈绷带,脑后绷带的末端如流苏般随风飘舞,手上还有一根骷髅头权杖,阴森怪怖,身形虚幻,仿佛不属于这个世界。 “修罗道门,开!” 这次应声而动的是蜢晓公会代表啄临。只见她手结??形印打入必气,又是一道大门打开。“修罗道祖,现!”这次出现的是一台庞大的机械,形似一头擅长空战的飞天老虎,闪耀着金属光泽。 “天道门,开!” 鳜畦军团长老头结??形印打入必气,天道门浮现而出。“天道祖,现!”天道祖是一台黄金圣柜,正面有一只黄金雕琢的眼睛,仿佛俯视苍生的天眼,柜内则封存着无尽的奥秘。 “地狱道门,开!” 喷净军团的军官是一名沉默寡言的英俊青年,他打出的是??形印,地狱道门出现。“地狱道祖,现!”地狱道祖是一只身披钢刺铠甲的凶恶魔兽,双手挥舞着魔人斧,耀武扬威。 “人间道门,开!” 岸梁党面具男出示?形印,人间道门破空而至。“人间道祖,现!”出现的是一位金袍大魔导师,头顶三个太极阴阳球,阴阳力量侵蚀之间,产生出庞大的邪恶力量。 “畜生道门,开!” 终于轮到子拔自己,他打出?形印,召唤畜生道门。“畜生道祖,现!”一头粗壮的狮身鸟头兽飞出大门,神光闪耀之下,仿佛一切黑暗都必须蛰伏。 六大道祖现身,气势凌压全场,修为不高的各派人马纷纷后退,六位首领则负手而立。六大道祖各施手段攻击遗迹,场面惊天动地,一会阴风怒号,一会浊浪排空,一会万马奔腾,一会刀山火海,一会圣光普照,一会黑云压境,然而那遗迹竟是坚固异常,如此声势仍然收效甚微。 押挝和吕错在里面,听着外面的动静,心惊肉跳。这么强悍的攻击,要是真把遗迹攻破了,他们俩岂不是要瞬间灰飞烟灭?救人也没有这么救的啊。 外面的人也急了。子拔皱眉道:“各位准备,六道祭天!”六人心领神会,依次打出之前六印,最后补上一个珖形印。六七四十二道法印,全部没入了天道黄金柜的眼睛里。之前没有参与攻击的黄金柜移至中央,盖子缓缓揭开,其它五道纷纷投身而入,盖子盖上,然后拔地而起。升上高空,一时间不见了踪影。“退!”子拔急喝,六人身形暴退出数十米之外。刷!一缕浅粉色光束从天而降,落在了之前冒险者公会分会长的位置。紧接着另外五道光束降了下来。六道光束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威压,声音都仿佛停止了传播。“再退!”子拔一声令下,众人迅速后退,到了百米之外才停歇。就见六道光围绕着遗迹缓缓旋转,螺旋式收缩,最终在正中央汇聚成一道稍粗的光束,然后缓缓消失。然而地面上已经形成了一个光球,狂暴的能量积压在里面,摧毁着其中的一切物体。里面的押挝和吕错被震得冷汗直冒,然而一直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的威胁。 终于,白色的光芒轰然爆发,巨响震耳欲聋,强光压制住了太阳,庞大的蘑菇云冉冉升起,汹涌而来的冲击波把靠得太近的人震飞,许多人甚至被震得五脏破裂而死。 数十秒后爆炸平息,烟雾散去,遗迹完好无损。“怎么会这样!”子拔惊怒交加。 啄临蹙眉道:“子拔将军,这阵图外强中干啊,目标没啥事,倒是把我们的人震死了几个。我们之前给的那些‘代价’是不是该?” 话音未落,一阵机械传动声,众人就这么目瞪口呆地看着遗迹大门自己打开了。子拔趁机道:“一定是大阵的攻击让里面的控制系统不堪重负,主动投降了,说明攻击有效!还等什么,进入遗迹!”率先冲上前去。见状其他人也不在乎那点代价了,纷纷争先恐后冲进来。 押挝看着无数双脚在头顶迷宫里窜来窜去,心急如焚。他不停地捡些石头砸房顶,“看下面,低头看看下面啊笨蛋!”然而上面的人似乎根本听不到,也看不到,完全无动于衷。 “看来只能进战斗舱试试了。”吕错指着战斗舱,“里面有个头盔,戴上就行了。”押挝依言。 第130章 赴死还是苟活 一戴上头盔,押挝就感觉一阵恍惚,回过神来以后,大吃一惊。 话说众人进入遗迹,果然发现这是个迷宫,而且还不是二维的,而是三维的多层迷宫,无疑增加了复杂程度,大家纷纷分头探索。“小心,敌袭!”喷净军团一个士兵只来得及喊出这么一句,就被冻成了冰雕。 其他士兵围上来,就看见一条独眼恶魔蛇,盘曲着身子,嘴里冒着丝丝寒气。“是蛇妖,小心!”士兵们小心翼翼地靠近,准备围攻。 这恶魔蛇正是押挝。他一回过神来,就发现自己变成了一条通体碧绿的蛇,身体柔软灵活,腹中蕴藏着冰寒的冷气。眼睛只有一只,视觉变得有些怪异。押挝还没来得及适应这具新的身体,就迎面来了一个全副武装的士兵,身体本能地就张嘴吐出一团寒气,把士兵给冻住了。 这会押挝被七名士兵包围,他可没有这么多寒气把他们都冻上。“糟糕了。”押挝明白大事不妙了,他这具蛇身的体积很尴尬,要把人绞死嫌小,要钻缝逃跑又嫌大。“怎么办!”没时间多想了,士兵们已经围了上来。押挝扫视一圈,找了一个看起来略显单薄的士兵,弹身而起咬向他的脖子。然而他控制这具身体的水平还是太笨拙,一口咬在了他的刀刃上,崩断了一根毒牙,疼得他身子一僵。另一名士兵顺势就从后面捏住了押挝的头颈部,再也没有反抗之力了。随后他就被按在地上剁掉了脑袋。 一个有经验的老兵剖开蛇腹,果然发现了一颗红色眼睛形状的宝石。“这洞察红宝石可是好东西,既能直接提供战力,又能召唤侦察守卫,交给上面肯定有赏。”老兵把宝石收进盒里。 下面,吕错就看着押挝戴着头盔,身子左右扭动,做着各种奇怪姿势,然后砰的一下弹出了头盔,坐在地上喘气。“吓死我了,我还以为真的要死了。” “怎么回事?”吕错关切道。 “这东西似乎能让我控制一条妖蛇的身体,在上面和那些人打。但是我一个人族控制蛇的身体肯定各种不自在,结果被打死了,死之前受的痛可是一点都不少啊!我感觉就跟死过一次了似的。”押挝还在心有余悸。 “那……吃到人了吗?” “还吃人,我这样上去就是被吃的。”押挝只能苦笑。一番大战,押挝忍不住又啃了几口干粮。“没有办法,只能喘口气再上!”押挝再一次戴上了头盔。 本想这次能不能换个身体,结果还是那条蛇。“蛇就蛇吧,这次可得小心点。”这一次运气不错,出现的地方似乎没什么人,倒是有一些同一阵营的怪兽们。押挝游到一个高大的人形机械怪面前,张嘴想打个招呼,然而发出的都是蛇的嘶鸣声,根本无法交流。好在这些怪兽看起来对同伙还是很友好的,不用担心内斗的问题。更要命的是,押挝感觉这些怪兽都是目光懵懂的,估计没什么智商,不大可能打出什么漂亮的配合战术。 “快布阵,他们马上要来了!”隔壁传来一阵嘈杂。押挝探头一看,正是之前那几个杀他的士兵,此时在小班长的指挥下布置战阵。大块头机械人似乎也听到了,朝这里凑过来。 “不好,他们人多,我们这样上去就是送死啊。”押挝心念电转,转身爬到机械人头顶,用身子缠住他的头,挡住他的眼睛。果然机械人停了下来,突然没了视线,以他低级的智商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随后他似乎懒得再想,竟然继续前进了。“怎么这样!”押挝大急,一旦绕过那面墙,这么大动静肯定会被发现。他可以趁乱逃跑,这个只知道拼命的大块头肯定要交代在这了。 心急间,押挝身子一缩,把机械人的头扭转了一个角度,结果机械人就转身朝新的方向走去。“还有这种操作……”押挝吃了一惊,接下来就好办了,押挝通过扭转机械人的头调整他的方向,总算离开了危险区。 机械人走远了,押挝继续下来观察情况。只见刚才的士兵躲在另一面墙后,一声不响。中间的通道上看起来没有任何异常,只有仔细观察才能发现一个隐约的简易阵法。远远走来两位老者簇拥着一个姑娘,衣服上都有??形标志。姑娘俏脸饱含煞气:“这些不知好歹的小兵,竟敢抢我们的猎物!” 右边的老者劝道:“小姐还请冷静,这次您偷偷跑出来本身就是违抗了会长大人的意思,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们可担待不起。这喷净军团长于埋伏和战阵,我们还是应该小心行事……有埋伏!” “杀!” 话音未落,阵法爆炸,七名士兵冲杀上来,双方战成一团,刀刀见血,惨烈异常。押挝在一旁隔岸观火。班长的盔甲非常强硬,吸引着主要的火力,其他士兵掩护围攻,配合默契。但是两名老者战力太强了,一名主攻,一名保护小姐。而士兵们看出那小姐是弱点,更是拼着牺牲强行进攻,攻其必守,毫不示弱。最后这姑娘虽然带走了一名士兵性命,可是自己也被士兵们集火,尽管有老者保护,还是寡不敌众,身中两刀而死。两老者见状大怒,没了顾忌,大发神威,终于击杀了所有士兵。但是面对士兵们的激烈反抗,他们也伤痕累累,去了小半条命。“该死啊!”右边老者紧紧抱着小姐的尸体,老泪纵横,“早知道就应该不顾一切把小姐绑回去,这么危险的地方,岂是小姐千金之躯能来的?” “小姐是你我看着长大的,我就不心痛了吗?”左边老者苦笑,抹抹眼角,“说什么也没用了,赶紧离开这里吧,我状态也不大好了。” 二人刚起身,就看见一个高大的绿色机械怪人站在面前。“闪开!”两老者闪向两侧,躲开了机械人眼睛发出的激光。右边老者赶紧把小姐尸体在墙角放好,回头就看见同伴被冻僵了。 这机械人正好也是碧绿色的,押挝缠在他身上非常不显眼,一下就让左边老者中招,而右边老者还以为是机械人干的:“这怪物好厉害!”这下他可不敢再反抗,马上转身抱起小姐尸体,一溜烟逃跑了。机械人还想追,押挝也就随他去了,反正也追不上,这里这么多尸体够吃好几顿了。 为了防止那老者没死透,押挝又补上了一口毒牙。然后一点一点把这些人的衣服装备什么的都扒下来。本来他还担心自己能不能吃得下去,但是变成蛇以后他的食性似乎也发生了微妙的转变,没怎么犹豫就张开大嘴开始吞食这些尸体。 这么多尸体可不是一顿能吃得下的,实际上押挝吞了一个人就饱了。用人脑控制蛇身,他的习性也渐渐变得像一条蛇,吃饱了就悠哉游哉盘成一圈开始睡觉。 下面的吕错就看着押挝做出各种奇怪动作,然后突然一下弹出了头盔,一脸迷茫:“嗯?我记得我睡着了?” 不待吕错多问,一阵乒乓坑咯机械声,地面上开了一个洞,升起一具尸体,表面还有蛇腹中的粘液,正是被押挝吞下去的那个士兵。“原来如此我明白了!”吕错惊喜道,“你在上面吞下猎物,然后回到下面,然后上面的猎物会被自动送下来,这样就有吃的了!” 押挝可是一点兴奋的感觉都没有。如果可以,他宁愿自己干脆就用一条蛇的身体填饱肚子,至少蛇吞人还是比较合理的。可现在蛇身只不过是个搬运工,最后还是要用人身去吃人,这简直……变态啊! 押挝思忖间,就听到吕错在招呼他了:“来来来,开饭了!”就看见吕错拿了两把砍骨刀要分尸。 押挝文不对题地问道:“你要生吃?” “呃,”吕错小脸一红,“你在上面的时候我找了一圈,没找到什么加热的东西,看来只能生吃了。不过别担心,你那么难吃的干粮我都吃了,生吃人肉不算什么啦!” 押挝只能苦笑:“我担心的是自己……”他看看手上只剩最后一口的干粮,突然觉得比起人肉这简直是人间美味。可那又有什么用呢?他要是想明天还有力气上去战斗,今天就必须得把这人肉生吃下去!今日复明日,明日又明日,每天都要,生吃人肉! 这个可怕的前景让押挝毛骨悚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逃出这里,不知道怎么才能逃出,而要想这样活下去,就要以人肉为生……我这样是不是死了更好?省的活着还祸害别人……” “哈哈哈哈哈!”押挝突然站起来,怪笑着,“那就让本王来尝尝,这传说中的生人肉,究竟是何种滋味吧!” “押挝哥你……”吕错被他这样子吓到了,然而押挝仿佛闻所未闻,冲过来,抢过砍骨刀,将尸体肢解了,开膛破肚,撕下一半肺,大口啃食,仿佛是在吃一片鲜嫩多汁的烤牛排。“哇哈哈哈,好吃,好吃!”嘴里已经被血染得一片暗红。 人的肚量毕竟有限,吃了一片肺,啃了一根肱骨,也就差不多饱了。押挝打了个血腥气的饱嗝,用啃干净的肱骨敲打着肋骨,唱道: 回首望去 就在身后 黑暗之中张开利爪 是谁将雨滴 化作血珠 顺颊而落 若是已经 无家可归的话 那指尖停止 与我的指尖 相触之时 那每一只手指都紧紧与我相连 秋蝉落鸣沸泣 向那禁闭的森林 退步而返的话 已经无法做到了 一个又一个 被带走而消失 那片黑暗就在它的对面 明镜之中 伸来无数 蠕动着的双手 来吧 邀请谁来做客吧 鬼怪呀这边来 往拍手声这边来 不管你怎样逃脱 一定会抓住你 秋蝉落鸣沸泣 来自那走兽满街的小路 一直都能听见的 声音就此消失 那指尖停止在 与我的指尖 相触之时 那每一只手指都紧紧与我相连 秋蝉落鸣沸泣 向那禁闭的森林 退步而返的话 已经无法做到了 鬼怪呀这边来 往拍手声这边来 不管你怎样逃脱 一定会抓住你 秋蝉落鸣沸泣 来自那走兽满街的小路 一直都能听见的 声音就此消失 《島みやえい子 - ひぐらしのなく頃に/》 吕错愣愣地听着押挝唱完,目送他回房,看着狼藉的尸体,似乎有些明白了押挝的心情,但仔细一想,其实一点也不明白。“押挝哥究竟怎么了……”不管怎样,东西还是要吃的。 回到房间,看到押挝躺在床上,目光呆滞地望着房顶,一片死灰。不知怎么的,吕错有点害怕这样的押挝。她小心翼翼凑上前:“押挝哥,你究竟……怎么了?是不是累了?” 押挝没反应。 吕错轻轻坐在押挝枕边,“你倒是说句话啊……你这个样子,我感觉……不知道该怎么办?” 押挝没反应。 吕错伸手摸摸押挝的额头,押挝终于有了反应,一把抓住了吕错的小手,深深地看着她:“吕错,我们这样活着,真的好吗?” 手被紧紧握住,吕错小脸上闪过一丝红霞;然而听清了他的问题,又变得苍白:“你在说什么啊?我们当然要活下去啊,说好了,你不吃我,我不吃你,现在你也能抓人下来吃了,为什么不活下去呢?” “吃人吃人吃人……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就会吃人!就为了能苟活一时,就吃人!蛤蛤蛤蛤蛤,人肉真好吃啊,是吧?吃别人的肉续自己的命,果然划算啊,是吧?” 押挝抱头怪叫,终于把吕错给吓哭了:“押挝哥……你别这样啊……有什么话……好好说啊……我是不是又犯什么错了?你说出来我改还不行吗?我只是想和你一起……好好活着,这也不对吗……呜呜呜……” “一起?活着?”押挝突然神采奕奕,坐起来,把吕错搂进怀,帮她擦眼泪,“我们在一起,多好,为什么一定要活着呢?活着,难免分离,不如就这样死在一起,不就永远在一起了,多好啊!乖,那个战斗舱我看了,有两个头盔,明天带你也一起上去看看,最后看一眼外面的世界,外面的人,然后就和他们说再见,我们一起去另一个世界吧!好么?” “可是,为什么一定要死啊……我真的不想死……我还想着跟你出去,一起看看外面的世界,我真的不想就这么死掉啊~” 吕错头埋在押挝胸前嘤嘤哭着,却被押挝一把推开:“切,活着?吃人?你不就是想吃人肉吗。我身上就有!很多!明天我就要去死了,你爱来不来。食人魔!今晚是你最后的吃新鲜肉的机会!睡了,晚安。” 押挝状似癫狂,语无伦次,突然又倒头大睡。不谙世事的吕错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傻傻地坐在地上,眼圈红红的,看着押挝,感到一阵绝望。“食人魔……原来他一直这么讨厌我,就因为我吃人肉……可他不也吃了吗,为什么……为什么……”吕错感觉心力交瘁,就这样躺在地上睡去。 翌日。 “你在干什么?” “你……不是吕错。” “你在干什么?” “呵,”押挝回头,看着身后这个和吕错一模一样的女孩,“我有什么义务回答你?”他冷笑,系紧了房梁上垂下的绳索,“我也不关心你是谁,和吕错什么关系。但你最好不要多管闲事。” “你不就是想用这种最卑贱最丑陋的方法来逃避现实么?” “你懂什么!”押挝怒喝,“你什么都不懂。跟吕错那个笨蛋一样!我居然还天真地以为能教会什么,其实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不知道你跟吕错什么关系,也不想知道,反正都是上古哪个反社会吃人怪人用一个模子刻出的吃人怪胎,设了一个吃人的陷阱来玩弄好心救人但是像我一样蠢的后人,借你们的闭关自守不谙世事为由,以毁人三观为乐,最后要么同化吃人,要么逼死。行,你们厉害,你们赢了,我输了,我认输,再见!” “那你又懂什么!”女孩也急眼了,“是,你从外面来,见多识广,然后就用你的扭曲逻辑得出了这么个狗屁结论?吕错她是天真幼稚了一些,可她是自己愿意吃人的吗?她当然知道你不喜欢吃人,可她更知道死了就什么都没了,什么都完了,理想信念都成了狗屎,心愿追求都成了放屁,所以她才不想死,想要用一切手段活下去,尽管这样她还是一直希望着你能和她一起离开这里不是吗?希望能和你一起出去,看看外面的大千世界不是吗?所以她自己不想死,也不想你死啊!还有那蛇蛋,你把它救下来,宁可自己饿着也不吃掉,不就是把它也当成了同伴,希望和它一起战胜一切困难吗?可现在呢?你这一死,不就是亲手撕毁了自己的诺言?我真的不明白有什么崇高的信念指引着你,让你选择背叛选择支持你和你选择支持的一切,自愿去当一个耻辱的笑柄。” “那上面那些人呢?他们呢?他们就没有理想信念了?没有心愿追求了?他们就不想离开这里?而是自愿死在这?我就算吃了他们,我就能出去了?我的结局就是吃一辈子的人肉然后无聊地在这里死掉,说不定等老了没力气上去跟人拼命,还要把你们给吃了什么的。这就不耻辱了?这不比死还耻辱?我这样一个注定耻辱的存在,自己活不下去,还要拉上别人,也许有与我一样的蠢货或是卑鄙小人奸恶之徒,但恐怕也不少值得尊敬胸怀抱负之人吧?我凭什么有资格去吃他们?求生的愿望就能推翻一切道理?不好意思,生亦我所欲,所欲有甚于生者,故不为苟得也;死亦我所恶,所恶有甚于死者,故患有所不辟也。至于背叛谁,我的耻辱够多了,不差这一件。与其让这耻辱留在世上祸害背负着荣耀使命的人,不如让我背着它一起下地狱去吧!”“你这个彻头彻尾的圣母婊!自己懦弱无能,还义正严辞地找借口,说得冠冕堂皇!还荣耀使命,你怎么知道他有什么荣耀使命?就算你不吃他,他就不会死?不会被那些卑鄙小人害死?不会在另一个地方被你这样的人吃了?不会像你一样因为受了挫折就自杀?你又怎么知道上面的人有几个荣耀使命,几个卑鄙小人?就算是荣耀使命,他也是死在追求之路上,只不过是和另一条追求之路上的人撞了车罢了。而你现在干的,就是为了怕撞车,把路给炸了!美其名曰防止车祸!是啊,路没了,当然不会有车祸。还能再可笑一点吗?可怜一点吗?可恨一点吗?可悲一点吗?我还是那句话,这是背叛!炸断了路,你自己不能走了,可这路又不是你一个人的!你连着别人的路一起炸了!就算是你一个,就可以这样放弃生命了吗?你母亲把你生出来就是为了这一天?也许有一天全世界都会背叛你,但你终究还有一具母亲给你的身体,你的耳目还灵敏,四肢还健全,心肺还搏动,直到最后的最后它们都不会背叛你,唯你的命是从,可它们的努力,就换来了你的背叛?自动放弃?所谓的你不过就是一团意识,你就靠这具身体得以直接影响世界。身体还在,一切就还都是未知!你就为这无聊的借口,放弃参与影响世界的权能?从此做一个旁观者,乃至灰飞烟灭?” 押挝无动于衷。也不再争辩,把绳圈套在了脖子上。 智慧,道德,哲学,逻辑,善恶,爱与正义,等等,在冷冰冰的现实面前,如同年老色衰的妓女,拼命展现着自己曼妙的舞姿,惑乱着观者的心情,让他们彼此争论斗殴不休。然而定睛一看,不过是个半只脚踏入棺材的老娼妇,毫无生机活力,徒增笑料而已。可深陷局中之人,又怎能笑得出来?有人选择再次闭上眼睛,自欺欺人地抱着老妓女共舞下去直到死亡。然而如果这现实还能改变的话,还有希望的话,还能让这些老妓女恢复青春的话,最终靠的不是他们自己,而一定是现实本身蕴含着的某些可能性,或者说,现实的施舍。即便这种施舍,也不是感天动地的哭诉能求得的,还需要主动探寻。诺亚方舟也许可以等到,但开船的绝不是什么天生的神明,而一定是先一步探索到真理的人。他们拿着现实的施舍,怀里抱着恢复青春的妓女们,在她们娇滴滴地央求下心软,抑或是出于其它什么考虑,决定帮助一些得不到施舍的人。至于帮谁,帮多少,完全听他的意思,于是他就成了所谓的主神;有时候也可以通过讨好妓女们让她们吹吹枕边风来让自己得到救赎,于是这些妓女就成了主神麾下冠名的那些××女神。 女孩轻叹,“其实,还是有可能出去的。” 押挝定住。 “第一,维持这样一个庞大的系统,是需要消耗大量能量的。我不知道能源在哪里,但我肯定靠太阳能是不够的,那么它就必然有其它能源。” “这里地下有煤矿。”押挝插了一句。 “嗯,也许那就是能源。无论如何,这能源一定是有限的。只要我们不断地消耗它,总归能消耗完。第二,上面迷宫中的怪兽们,这么久还没有被杀完,还很热闹,说明必然有某种机制在源源不断地补充。这种补充也不可能是无限的,也会有某种消耗,同样有消耗殆尽的一天。届时人们发现已经无怪可杀,就会想到要把迷宫炸掉,打开下面更大的空间寻宝,这也是我们逃生的机会。”“那么关键就是,能源能维持多久,我们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你什么修为?”“锌亩中期圆满。”“哟,居然和我一样。年龄?”“14岁。”“那绝对没问题。锌亩中期圆满一般都能活到两百岁以上,何况你14岁就锌亩中期圆满,天赋不差的,怎么也能进阶一些,那些煤矿怎么也烧不了上百年吧?”“这可难说。你知道么,这里往西大概九百公里,廉蚣联盟境内,有一个燃烧的矿坑,在千年古籍中就有记载,一直烧到今天。有人推测这个矿坑很可能已经烧了上万年。”“这……应该是少数现象吧?” 押挝定定地看着她,“确实是少数现象。所以你想让我赌一百年吗?” 女孩点头。 押挝继续道:“但我赌不起,最多20年,这是我能接受的极限。” “20年也太……”“没商量。” 女孩考虑几秒,“行,20年就20年。20年出不去,你爱干什么干什么。但你也要答应我,这20年,要好好活着,不要消极抵抗。” “没问题。”押挝解下绳索,“好了,现在能告诉我,你是谁了吧?” “你倒是会转移话题。”女孩轻笑,倒不如说是缓解危机的如释重负,“怎么说呢,你可以认为,我是吕错体内的另一个意识体,跟她每天轮流控制身体。这会她的意识体应该在休眠吧。你不用担心,我们是好姐妹,不会出现一个要消灭另一个这种事。我是姐姐,我叫吕闹,你是叫押挝吧?” “嗯,感觉你和吕错性格差很多啊,不愧是姐姐,成熟多了。”“呵呵,谢谢夸奖。”“不过一个身体两个意识……这也太玄幻了,怎么弄的这是?”“我哪知道啊,有记忆开始就已经这样了。”“果然……” 轻松的闲聊总算消解了紧张的气氛,都要归功于那20年的契约。有些人总觉得人与人之间冷冰冰的契约太伤感情,殊不知这种严肃认真的契约才是更高度的良好关系的顽强基石。 “等等,我记得你之前说,你修为和我一样?”“是啊,有问题吗?”“那你几岁?”“这就不知道了,不如就算跟你同岁怎样?”“哈哈,这主意不错。今天我想试试,咱俩一起上去,看能不能出现在同一个地方,然后打打配合什么的。”“行啊,看看这个系统会分给我什么样的怪兽身体。哈哈。” 于是两人一起进入战斗舱,戴上头盔。一阵熟悉的眩晕之后,押挝又回到了熟悉的蛇身上。环顾四周,昨天战斗的尸体还原封不动地堆着,那个蜢晓公会的老者印堂发黑倒在路边,看来是没能扛过他的毒。“不错,看来今天不用辛苦捕猎了。不过吕闹呢?”他左右看看,只有那个昨天和他并肩作战的机械人在徘徊。“看来没有出现在一起啊。等等!”他突然似有所感地看向机械人,机械人也看向他。不同的是,那目光不再是机械懵懂的,而是明显有着惊喜、好奇等灵动的情绪。“莫非?”押挝猜到了大半,但还是想要验证一下。他缠绕爬上了机械人的身子,和他近距离面对面,然后……吻了上去。 一条独眼毒蛇和一个机械怪人接吻。说是接吻,其实就是碰碰嘴,意思一下。蛇那种尖细分岔的舌头用来接吻简直不可思议,更不用说机械人嘴里连舌头都没有。 “这是什么操作!”电灯泡出现了,还是四个。为首一名巨汉,头戴金冠,身穿多层嵌金白石重甲,线条刚毅有力,步伐稳如泰山,如同一尊坚不可摧的巨像。在他身边的是一个体格健壮毫不逊色的女人,背负一个巨大的金色神像,那是一只硕大无朋的海怪,头颈上触手盘曲,游弋往复。身后一名高大的战士,鬼脸铠甲缝隙间蓝色的阴火摇曳,手持长柄双凹枪。最后是一名身材火辣的红袍女子,背负一把形状怪异的X形红心巨剑。他们没有什么统一的装备,应该是一个小冒险团。 兴致被打断,押挝只能回头,忿忿地看着四人。说话的是那名粗壮女子:“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两只怪兽是在接吻?” 鬼铠战士嘿嘿一笑:“祭兢你打扰了人家的兴致啊,看那条蛇生气的小眼神。” 金冠巨汉则是提醒道:“骠棕说得不错,这两只怪兽和其他的不一样,恐怕有一定的智力,不会那么痴傻了,要小心!” 押挝绕着吕闹的身躯调整自己的姿势,吕闹大步向前,四名冒险者见状赶忙站好阵型准备迎战。骠棕在后,金冠巨汉在前,两名女子在两侧。“杜朗护盾!”金冠巨汉身上浮现出一层护盾,开始蓄力。 “触手猛击!”祭兢挥舞她的神像,使一条触手向前猛击。 “飞天姿态!”红袍女子扔出背后怪剑,展开成十字形。 “毁灭冲锋!”最后面的骠棕利用退后的距离加速冲杀而来。四人配合娴熟,显然战斗经验不菲。 押挝正想暂避锋芒,就见吕闹双眼红芒一扫,护盾消失,触手委顿,怪剑落地。同时趁着二女措手不及之时,双手拽住两人就往中间的金冠巨汉身上撞,造成伤害的同时还顺便形成一堵人墙,硬是挡住了骠棕的冲锋:他当然不能就这么撞到队友身上,只能调转方向迂回前进,这样一来那股冲势也削弱了大半。 “好变态的技能……”押挝心中惊叹,这红芒好生厉害,竟然瞬间破掉三人技能,“我咋没这么一招,哎!”押挝只能选择猥琐发育了,趁乱溜到金冠大汉脚下,留下两个牙洞,就想要撤回吕闹身上。他放的毒液不多,死不了人,但可以麻痹行动。这样基本上就可以了,他的毒液也是有限的。 然而押挝没能回去。“给我留下!正义重拳!”金冠大汉反应很快,挟着一股强劲向前猛冲,撞到吕闹身上,迫使她连退两步才停下。 “糟了!”吕闹被撞远,押挝正好暴露在祭兢和红袍女面前。 “伎萎接上!” “明白!”红袍女果断出手:“均衡打击!”怪剑穿刺而来,押挝拼命向侧面一扭,险险闪过这足够把他一刀两段的攻击。 回头一看,祭兢、伎萎和金冠大汉刚好在他面前聚成一团,“好机会!拼了!”押挝张嘴,“给我冻结吧!” “过界信仰!”祭兢将她的神像砸入地面,巨大的冲击将押挝震飞,也抵挡了一部分寒气,还在原地留下了一个触手。但金冠大汉和伎萎还是被冻住了。押挝重重摔在地上,只觉得浑身生疼。 另一边吕闹也表现惊艳。骠棕迂回向他冲来:“暗影冲击!”只见他召唤出一队幽魂骑兵向前冲锋,而面前的金冠大汉刚好被冻住,吕闹就一个侧身闪过,挥手把金冠大汉往身后一推,又一次挡在骠棕面前,气得他七窍生烟:“趾柿你这废柴队长!”却只能再次迂回开来,卸去冲势。而吕闹迎面正对的则是被押挝冻住的伎萎,一拳打在她纤弱的腰肢上倒飞而出,撞墙上不省人事了。 第131章 人怪合作 押挝趁机赶紧爬上吕闹身,和剩下两人周旋。吕闹的机械身躯看似笨重,却被她掌控得飘渺灵动,偶尔眼中一阵红芒破掉他们技能,然后就是暴风骤雨的攻击。押挝则在她身上游走补刀捡便宜,一会咬一口,一会吐口寒气,祭兢和骠棕捉襟见肘。 不到一分钟,祭兢和骠棕就被放倒了。祭兢倒在墙角,嘴角溢血昏迷不醒,骠棕则筋疲力竭,被吕闹踩在脚下。押挝正想给他个痛快,忽然心生一计。他找到骠棕身上一处流血的伤口,用尾巴尖沾了点血,在地上写道:“不打不相识,交个朋友吧。” 吕闹会意,帮骠棕翻了个身。骠棕还以为两个怪兽要折磨一下自己,正想咬舌自尽,就看见地上的字,顿时眼睛瞪圆了。 押挝继续写道:“刚才我们都没有下杀手,你的同伴都还活着,歇一会就能醒过来。” 骠棕不可思议地看着押挝,喃喃道:“这迷宫里的怪兽都有这功能?” “应该只有我们俩了。我们在这里算是比较特殊的存在吧。”字迹到这里有些淡了,骠棕直接从身上翻出一小瓶墨水给押挝用。 “我饿了,你有吃的吗?”骠棕一愣,“有!”他找到背包,翻出一块面饼。 看到这面饼押挝心里激动万分:“终于不用吃人了!”一口吞了下去。 骠棕这才发觉不对:“你一条蛇不吃肉,吃面饼?” “你管得着么。”吞了饼,押挝还没忘记,只是蛇身吞了饼而已,人身还饿着。“等我一下。”押挝离开现场,游到一处隐蔽的胡同,闭上眼睛,手动下线。 …… 回到现场,押挝又把面饼吐了出来。看着啼笑皆非的骠棕,押挝黑着脸写道:“你说的对,面饼不消化。” “哈哈哈哈哈你这笨蛇,刚才那狡猾劲哪去了,艾玛笑死我了,哈哈哈哈哈……”骠棕忍不住捧腹大笑。押挝只能任凭他笑,真相总是解释不清楚的。 趾柿身体果然强健,这会已经从冰冻中缓了过来,就看到骠棕指着面目狰狞的恶魔蛇大笑,不由有些摸不着头脑。“骠棕什么情况?” “啊,你这废柴队长终于醒了。”“你才废柴,你全家都废柴,到底什么情况?” 骠棕跟他解释一番,又看地上的字,期间伎萎和祭兢也醒了,六人坐在一起。 “我们六个合作在这里闯荡,如何?”押挝提议道。虽然还是要吃人,但是交几个朋友总是好的。 “可是我们是来这里搞破坏的,你们是守护这里的,怎么合作啊?”作为队长,当然是趾柿来和押挝谈判。 “哈哈,这你可就错了。其他怪兽也许是守护的,我们可不是。正好相反,我们其实很想离开这里,但是被某种规则禁锢了,不能自由离开。其实我们更希望你们可劲的破坏,把这里拆了最好。而你们想要的,不就是这里的宝物么?宝物我们没有兴趣,出于阵营原因我们也不可能帮你们杀怪,但是如果有人来夺宝,咱们合作的机会就来了。” “原来如此。”趾柿点头,“想不到你们竟然是这样的处境。杀怪不用你们操心,有人夺宝的话你们能帮忙确实不错。但你们想要什么呢?拆了这里的话,我们可无能为力啊。” “我们要的,就是尸体,人的尸体。不瞒你说,我们的计划很简单,就是活下去,活到这里能量耗尽,就能出去了。但是活着就要吃东西,经过试验我发现还只能吃人肉,别的东西不管饱。”写到这里押挝看出四人表情有些不自然。“当然,我们不会打合作伙伴的主意,但希望你们能理解我们,杀人以后尸体归我们;如果没有那么多尸体,可能还要主动狩猎,可以挑修为低的下手,我们只是想吃饱肚子活到离开那一天,这样你们也不能接受吗?” 四人沉默。 押挝想了想继续写道:“这里的规则是,被杀死的怪兽可以复活,但被饿死的就不能,所以无论如何我们要保证进食。遇到太强的对手,你们可以把我们留下来殿后,只管自己逃跑,我们被杀死了也可以复活的。如果你们担心主动狩猎会导致出去以后被人盯上报复,可以前期不出手,后期看大局已定了再来补刀,这总可以了吧?” 伎萎开口道:“换位思考的话,你们确实也不容易。但是吃人这种事,我还是感觉有点异怪。” “就这样吧。”趾柿决定了,“伎萎,你有时候还是太感情用事。我们冒险者是玩命来换取名利的,不是来慈悲众生的,这个合作我觉得很有利,这样还不够么?而且这迷宫里杀人夺宝的事情并不少见,基本不可能有主动杀人的需要。既然是自卫,道义上也没什么说不过去的。” 伎萎点头:“那就听队长的。” 就这样,合作成立。 “我叫押挝,她叫吕闹,合作愉快。”“偕叛冒险团,趾柿、祭兢、伎萎、骠棕,合作愉快。” 接下来就是一些细节了,比如每天早上在这里集合等人,等多长时间就可以不等了之类的。 回到楼下,面对着人肉,押挝还是有些不自然。但既然有约定,押挝最后硬着头皮也吃了。“吕闹,你吃着人肉,一点都不觉得异常?” “不啊。人死了就是肉,是肉就能吃,这不是很正常吗?”“这……哎,我大概永远也理解不了你的世界观。”“得啦,你还是感谢设计师给你留了水源吧。不然就算有人肉吃,你还得渴死。不说这个,明天我又要变成吕错了,你怎么办?让她也上?” “呀,你不说我都差点忘了。吕错的话,一看就不是能打架的类型啊。”押挝几乎都能想到吕错上了战场被吓哭的景象。“不过也无所谓吧,反正死了还能复活。” “可是人家冒险团可不能复活啊。你这是要分分钟坑死队友的节奏。”“……哎,还是明天直接问她吧,尊重她自己的意见。” 第二天。 “啥?我也能上战场?”“你好像很兴奋?”“那当然了!我还觉得让押挝哥一个人在上面是不是太辛苦了。现在我可以帮你分担,那不是再好不过了吗?” “上面战场可不是游戏!”押挝严肃道,“你有斗志很好,但我希望你这次能真正认真起来。虽然我们用的是替身,死了也能复活,但这次不一样,我们还有四个不能复活的队友。所以一旦出现危险,我们必须牺牲自己保证队友安全。敌人可能以任何残酷的方式杀死我们,可能会非常痛苦,你真的做好准备了吗?” 看着押挝认真的样子,吕错拉着他的手:“押挝哥,我一直就很认真的,相信我吧!我不会比吕闹姐姐差的!” “好,那么出发!” 睁开眼,押挝往身边一看吓了一跳,哪里还有什么机械人,换成了一个魔术师打扮的怪兽:梨形白面绿眼,高耸的红色衣领,三层黑色肩甲,双腕上各三圈银色手镯,手心上是双层红色同心圆,黑白条纹灯笼裤,细长锋锐的红尖鞋,花哨而诡异。“这是吕错?”押挝心中不禁有些怀疑。结果魔术师伸手就把他抓起来,往腰上一缠,就走向了约定好的地点。“看来没错了……” 到了地点,偕叛冒险团的人正在吃早饭。一看来了个不认识的怪兽,吓得马上跳起来,握紧武器戒备,直到看到押挝大摇大摆地下来,趾柿才问道:“怎么回事,吕闹呢?” 押挝只好解释(当然还是用写字的):“对不起,昨天忘了跟你们说,吕闹她的情况有点特殊,只能隔天来一次,替她的这位叫吕错。” “我记得你说像你们这样的怪兽只有两个。”“呃,这么说也不能算全错,因为吕闹和吕错不会在同一天出现,所以始终是只有两个的。当然,昨天没说清楚,我认错,对不起。你们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看你们脸色不大好?” “我们还能相信你们吗?”趾柿皱眉,“你说得对,就在昨天我们分开了以后,发生了一件非常严重的事,让我不得不对你们产生怀疑。” “什么事?”“遗迹的大门关闭了。”“?!!”“没错,里面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进不来。”“这……我该说什么呢?”“说开了吧,这件事,你们知道多少,有没有参与?”“呃,你是不是把我们当作‘内部人员’了?其实我们也没什么特殊待遇,除了复活以外,这个系统的运行我们是完全不知情也无法干涉的。”“可是这也太巧了吧?昨天刚签约合作,当晚就关门,今天来又换了个人?” “你们够了!”这次是吕错的龙飞凤舞,她终于看不下去了。“押挝哥诚心诚意跟你们合作,好心好意解释那么多,还不够吗?我说明白了吧,我们也和你们一样是受害者,恨透了设这个陷阱的人,更加不会知道怎么回事,只是想找个同伴一起度过难关。现在你们如果不信任我们,那就自己孤军奋战去吧,反正我们不怕死,拼着几条命总能找到其他愿意相信我们的人!” “吕错冷静,你这样是火上浇油……”“可是我忍不了看你低三下四的样子……” 一时间双方都沉默。吕错都这么说了,押挝还能责备她什么呢? “我觉得可以相信你们。”伎萎开口了,“前提是,我想知道,我们为什么要和你们,而不是和其他被困在这里的人合作。” “迷宫地图。”押挝马上接道,“当然不是全图,只有最底层的地图,上层的没有。给我一天时间,我可以画出来。” 伎萎点头:“队长,我觉得这样已经可以了。就算只有底层地图,在这种情况下也已经是绝对优势。” “你要知道,伎萎,”趾柿还是不太放心,“选择信任,是要冒风险的。你考虑过背叛的风险吗?” “队长,你也要知道,选择不信任,也是要冒风险的。你考虑过因为孤立无援而被原本可以打败的对手灭团的风险吗?” 这一句话把趾柿怼得哑口无言。“嘿嘿,伎萎大姐霸气!”押挝讨好道。 “我也觉得可以相信。”这次是祭兢,“我们和他们无冤无仇,没有道理针对我们。如果他们和所有外来人敌对,也不会只和我们打交道。就算有风险,也不及迷宫地图的利益大。” “我无所谓,听队长的。”骠棕潇洒甩锅。 “既然如此,那我尊重大家的意见。”趾柿点头,转向押挝吕错,抱拳道:“之前多有冒犯,也是身为队长之责,见谅!” “没事,地图今晚就画,明早就能看到。”押挝又给了他一颗定心丸。 风波总算过去,第一天的合作开始了。“现在你们被困在这里,应该也需要食物吧?” “是啊,所以尽可能杀一些看起来好吃的怪……比如那样的?”骠棕一指前方,一个酷似一块豆腐的怪兽,白白的方块形的身体,背后一对小翅膀,四肢短小,头顶一个问号形物体,靠在墙角,眯着眼睛,仿佛在睡觉。 “哇,好萌的怪兽!”吕错顿时有点母性泛滥,“真的要吃它吗?” 押挝只好把她拉到一边:“没咱们的事,眼不见心不烦。” 祭兢抱着巨像就向怪兽砸过去。这一下要是砸实了,接下来就可以吃肉饼了。 然而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巨像砸是砸中了,可是接下来居然从怪兽软绵绵的身体上弹了开来。怪兽似乎完全没有受到伤害,而是萌萌哒站起来,揉揉眼睛,有些茫然地看着眼前张口结舌的四人。 然后,它怒了! 怪兽的眼睛突然瞪得溜圆,身体变成了火红色,背后翅膀闪闪发光。趾柿赶紧冲上去挡在前面,就见一道红影一闪,嘭!“呃啊!”一声闷响,一声惨叫,魁梧的趾柿竟被撞飞,口喷鲜血,撞在墙上。 “好强的撞击力!”押挝惊叹,“完全看不出来啊!” “我们要不要上去帮忙?”“先看看吧,如果有必要还是要帮一把的。” 其他三名队员立刻严阵以待。就看那怪兽张开樱桃小口,却发出了震天动地的咆哮声,三人连连后退,捂住耳朵。“这一声咆哮,恐怕会引来其他人啊。”押挝有些担忧。 果然,啸声刚停还在回响,趾柿刚刚重新站起来,一阵微风席卷而来,就看到远处就走来三人:“那是……造槽冒险团的人!” 当先一人是一穿着暴露的冷艳女子,手握冰蓝色风暴法杖,法杖闪闪发光,召唤一圈和风守护在她身边,风中美人仿佛踏风而行;身上只有白玉色的胸罩、裙摆和袖套,大长腿、小蛮腰都裸露无暇,然而冰冷的眼神让人不寒而栗。左后方一名大汉则正好相反,除了一张脸几乎完全包裹在金色盔甲中,手上的五刃长矛金光闪耀,这一套装备看来价值不菲。右边一人更夸张,连脸都被面具遮挡,粗壮敦实的身子被朴素厚重的紫红色长袍覆盖,他的武器竟是黄铜灯柱,似乎是从路边随手折下来的,看来也是个刺头。 “哟,这不是偕叛要饭团吗?居然在这里遇到,真是有缘啊。”金甲大汉张口就嘲讽。 “冤家路窄。帧傅孙子,给爷爷闭嘴!”骠棕抬腿就要冲过去。嘭!“呃啊!”一声闷响,一声惨叫,骠棕也步了趾柿的后尘。 紫袍汉子也忍不住笑道:“哈哈,想跟我们动手,先解决了这小怪兽再说吧。” 伎萎扶起骠棕:“这怪兽为什么只盯着咱们打?” 紫袍人把灯柱往地上一戳:“笨蛋,仇恨控制都不懂也敢来这里杀怪?这里的怪兽在杀死攻击它的人之前是不会攻击别人的。也就是说,现在是你们表演,我们看戏,呵呵。” 小怪兽低沉咆哮着,仍然一副萌萌哒样子,可没人敢小看它了。 押挝和吕错终于登场了。“看来你们麻烦大了,又引来两只怪。”紫袍人继续看戏。小怪兽深吸一口气,盯上了伎萎,正要冲刺,却被吕错眼疾手快一把抱起来。小怪兽愣神了,它可不会攻击同伴。吕错当然也不会伤害这“小可爱”,而是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把小怪兽扔向了冷艳女子。虽然小怪兽并不记恨这个没有攻击过它的女人,但是既然同伴似乎不喜欢她,那就走起!小怪兽翅膀一扇,在空中骤然加速。冷艳女子猝不及防,法杖慌忙格挡,被撞得脱手而出,连退三步。 趾柿抓住机会笑道:“呵呵,这两个怪兽我们可没有招惹,看来是你们域坛团长长得太淫荡惹到它们了?” 紫袍人被打脸顿时恼羞成怒:“既然你们找死,那我们也不客气了!” 在造槽冒险团三人看来,这是一场三方会战;然而实际上,是7V3! “飞天姿态!”伎萎率先展开刀锋,杀向冷艳女:“先杀域坛,她输出高!” “想动我的女人!黄金圣盾!”帧傅身上护盾金光闪耀,半路拦截,抗住了伎萎的刀锋。“果然好剑,不过今天就要换主人了!” 他正要反击,骠棕杀到了:“毁灭冲锋!暗影冲击!”人未至,召唤的幽魂骑兵先到了,骑兵挥刃砍来,帧傅想格挡,然而那骑兵竟不是实体,一闪而过,刺入他体内。 “噗啊!”帧傅喷血。 域坛正被押挝和吕错纠缠着。“该死的怪兽,我又没惹你们,为什么盯着我不放!和风守护!”域坛法杖一挥,身边缠绕守护的微风就聚集成了一股强力的旋风。然而一向如臂使指的风,这次却不那么听话了,有一小股旋风竟脱离了掌控,聚集到了吕错的手中。“居然能吸收我的技能力量,不过就那点能干什么!”吕错也知道这点旋风不够看,就往旁边一撇,砸在帧傅头上,也只能让他轻微一个踉跄罢了。“去吧!”域坛释放旋风,押挝张口吐出寒气,一下子就被旋风卷了进去,域坛只擦了点边,但行动还是有些迟钝。庞大的旋风向二人袭来,押挝连忙挡在吕错身前,却一下子就被击飞了,重重摔在地上。虽然削弱了不少威力,吕错也没能逃脱被击飞的命运。 然而这一招下来,守护在域坛身边的和风也消失了,骠棕的幽魂骑兵穿过帧傅轰然杀到。“风暴之眼!”域坛只来得及给自己放了个护盾,抗住了幽魂骑兵的大部分威力。然而剩余的那点威力还是让她痛不欲生。“咳啊!”域坛娇躯一颤,委顿在地,捂着白皙得没有血色的小腹呻吟起来。看来平时她都是被两个大汉保护着,没怎么挨过打,这次吃了个大亏。 “机会!”看到域坛倒地,伎萎眼前一亮:“至尊锋刃!”她召唤出4把灵魂之刃,“去!”三把刃杀向帧傅,顿时让他疲于应付,没法保护域坛。而最后一把则全力杀向域坛:“死吧你这花瓶女!” 看着锐不可当的灵魂之刃杀来,动弹不得的域坛美目终于露出绝望之色:“帧傅救我……” “撑住啊我来了!”帧傅目眦欲裂,任凭三把利刃插在身上,向域坛猛扑过去,然而终究还是晚了一步,利刃穿胸而过,美人血溅三尺。 另一边,趾柿正在和紫袍大汉纠缠。虽然被打得节节败退,但看到队友进展顺利,趾柿喝道:“看到了吧淌边!今日就是你三人的忌日!”淌边不说话,看到域坛陷入危机,一个闪身错开趾柿,冲向域坛,当然也没能来得及。 帧傅抱着域坛,拼命压制着胸口的出血口,然而还是难以抑制鲜血喷涌而出。“域坛,振作啊域坛!”帧傅带着哭腔吼道。 “帧傅……”域坛气若游丝,脸色异常红润,冰冷的神情被温柔的笑容融化,“……下辈子……我一定……爽快嫁给你……” “不!不要下辈子!你给我活下来啊!!”域坛口唇开合,似乎还要说什么,但没能说出来就咽气了。 看着帧傅抱着域坛的尸体痛哭,淌边什么也不说,转身防御。骠棕的毁灭冲锋还没结束,他当然不会放过趁虚而入的机会。淌边把灯柱一横,却扛不住骠棕积累的冲势,被震退开来,胸中气血翻滚。身后帧傅则默默把域坛护在怀里,结结实实吃了一记,如破铜烂铁般飞出,怀中沉睡的玉人却安然无恙。“还没完!英雄登场!”追着淌边而来的趾柿高高跃起,从天而降,轰!巨大的冲击再次将两人震飞。押挝和吕错正等在落点,然而他们都不是擅长进攻的类型:押挝寒气还没回复,只能咬一口;吕错也没什么特殊的攻击手段,只是手上聚起了一阵旋风…… “旋风?!”押挝一惊,吕错还没反应过来,已经把手上的旋风弹了出去,打得帧傅头一歪。 站在帧傅身边,押挝突然发现,域坛的法杖还在闪亮,一股强力的旋风蓄势已久。押挝拉了一下吕错就迅速远离,而吕错不知何时又一次把小怪兽抱了起来,朝着帧傅砸过去,然后才退开。而不明真相的骠棕又一次杀了过来…… “飓风……”帧傅轻轻放下域坛,却拿起了她的法杖,“呼啸!!” 强力旋风倾泻而出。小怪兽被旋风卷进去紧接着又甩了出来,骠棕也被当头击飞。 帧傅站起身来,眼中的疯狂之色毫不掩饰。尽管伤痕累累,气势却镇压了全场。“你们……都要死!天崩地裂!嗬——啊!”他挥舞长矛高高跃起,重重砸下,地面泛起肉眼可见的波纹,巨大的冲击波让四人三怪无一幸免倒飞而出,不同程度受伤,当然伤最终的就是离得最近的骠棕和趾柿了。 早就远远躲开的淌边施施然来到帧傅身边:“血债,血偿!”手上的灯柱异常明亮。“呵呵,一起上吧!” 骠棕站起来骂道:“就剩两个人了,还敢嚣张。出来吧,恐惧之灵!”骠棕手中浮现一个蓝绿色光球。 帧傅冷笑:“雕虫小技。德邦军旗!”一柄德邦军旗迎风长大插向骠棕。 骠棕一刀格开军旗,然而身后刚追上来的几人就遭了殃,军旗偏折了方向正朝他们射去。“坏了!”骠棕发现不对回头一看,军旗插在祭兢的神像上,祭兢庞大的身躯则压住了趾柿、伎萎、吕错和小怪兽,五人附近的地面都被砸得下陷,这军旗蕴含的帧傅含恨一击强大如斯。祭兢赶快站起来:“快,散开,不要聚在一起!” 吕错抱着小怪兽刚起身,灯光闪耀,淌边已经杀到:“看我蓄力一击!”骠棕挥刀格挡,然而这灯柱力量极其庞大,骠棕的武器脱手而出,旋转着砸到祭兢的头,砸得她又一次倒地,还好这次没有压到人。骠棕自己则连连后退,又把吕错撞趴下,小怪兽也被压在最下面。 眼看形势大好,帧傅乘胜追击,淌边却是身形暴退,还喊:“退!”一道灯火劈头盖脸打过来,却是吕错吸取的淌边的灯光。虽然打得不疼,但让他懵逼了一阵,然后就是一阵头晕目眩,骠棕站了起来。 帧傅扫了一眼他手上的光球,感觉心神都被吸引过去了:“这光球,会吸收我的体力!” “才发现,晚了!战争罡风!”趾柿抬手就是两道罡风,押挝不知从哪里窜出来又咬了一口,小怪兽又一次弹射而出。帧傅一时间遭到集火。小怪兽撞得它身形一歪,又借力弹向后面的淌边,淌边也吃不住倒地。 最后伎萎穿刺而来:“均衡打击!”这一击终于彻底摧毁了帧傅的铠甲,开膛破腹,鲜血喷涌而出。 帧傅抬起头,看着血染红袍的伎萎,目光猩红而嗜血。“就是你!是你!害死了域坛!啊!!巨龙撞击!!!”长矛遥指德邦军旗,帧傅暴起冲杀,一路狂飙,押挝、吕错、小怪兽、伎萎、趾柿试图阻截都被击飞,一路杀到祭兢面前,重新拔起了德邦军旗。吕错也在一旁骚扰,帧傅身上又添血痕,然而他仿佛感觉不到一般:“再来,德邦军旗!”再次震退弹射而来的小怪兽,伎萎、祭兢、骠棕也受到波及。灯光闪耀,淌边如幽灵一般突然出现,祭兢以神像抵挡,然而淌边的蓄力一击力量太大,祭兢的神像不堪重负被打碎,身后的趾柿和吕错也被撞翻在地。 吕错勉强伸出一只手弹出了从淌边蓄力一击中吸收的能量劈头盖脸砸过去,吕错的攻击力不强但是骚扰非常烦,淌边上前想直接杀了这该死的怪兽,伎萎却从背后杀来:“利刃冲击!” 淌边回身格挡,身上却被撕开一道血痕。然而他战斗意识太强,毫不犹豫,借力跳起:“跳斩!”一个后空翻,灯柱斜扫三周半,吕错、祭兢、趾柿、小怪兽、伎萎再次挂彩。 伎萎和吕错被击飞正好落在帧傅脚边,帧傅哪里会放过这手刃仇人的机会?“德邦军旗!”军旗插向伎萎心窝。吕错拼命爬起来,翻身撞偏了旗杆,才没让伎萎被刺中要害,但仍然难免和伎萎一起被串烧了。帧傅另一只手挥舞长矛要补刀,押挝大急,身子一弹咬住了他的手。“该死的蛇怪!”他想要把押挝扯下来,却感觉一阵浑身乏力。肚子上开的洞一直在流血,蛇毒也渐渐发作了。帧傅一时间撑不住软倒在地。 伎萎忍痛拔起旗杆:“他已经不行了,不要跟他纠缠!”起身攻向淌边:“飞天姿态!” “正义重拳!”趾柿挟着一股强劲向淌边猛冲。 “暴走!”骠棕也挥刃猛劈。吕错的能量球又来骚扰,一时间四面夹击淌边。 淌边当然不会坐视:“反击风暴!”他快速挥舞灯柱,进入防御姿态,但四个人的围攻还是不能完全格挡,频频受创。 突然,押挝从天上抛飞落下,淌边的防御姿态可没有考虑到空中的进攻,不得不中断,嘭!又把押挝打飞一边。众人回头一看,只看到帧傅摇晃着站起来,浑身战栗,呼吸粗重,野兽般仇恨的目光,“巨龙……”他又一次端起了长矛。 “拦住他!”骠棕带着恐惧之灵上前拦截,恐惧指令抽吸帧傅的生命,让他的脸色更加干枯苍白,可是眼中的仇恨却更加暴烈。 “英雄登场!”趾柿从天而降。 “帧傅!”淌边想要上去帮忙,又被小怪兽撞倒,再也来不及赶上。 “至尊锋刃,一波带走他!”伎萎再次召唤出击杀了域坛的四把灵魂之刃,一把射向淌边,三把射向帧傅。 “又是这招!”淌边惊怒交加,“帧傅!” 历史惊人的相似,淌边也只能选择拼着受伤去救援帧傅。不同的是,这次用来拖住他的只有一把刃,而用来击杀的却是三把! “战争罡风!”趾柿再次发射出两道罡风,合成一股巨型龙卷风,绞杀帧傅。小怪兽在帧傅和淌边之间来回弹射,打的两人跌跌撞撞头破血流,帧傅更是肠子都被震了出来,天知道他是怎么还能站住的。吕错的能量球继续骚扰淌边,阻止他靠近。围点打援。 “撞……击!!!嗬——啊!!!”帧傅屏住最后一口气,端着长矛,迎向三把灵魂之刃和巨型龙卷风。 骠棕不知何时绕到了淌边背后:“暗影冲击!”幽魂骑兵在前,人在后,冲锋路线刚好和淌边与帧傅连成一条线,准备将两人一波串烧。 “帧傅你……”淌边看到帧傅拼命,就知道他已经完了,“好吧。宗师之威!”淌边释放他的内力,身上微光闪耀,疯狂地挥舞灯柱向前冲杀。淌边和帧傅之间的吕错、趾柿、祭兢、小怪兽顿时遭到两面夹击,巨龙撞击把他们撞散,淌边在中间一阵暴风骤雨地挥舞,血花飞溅。幽魂骑兵穿过了淌边和帧傅便消散了,帧傅也拼着强弩之末的力量对冲锋中的骠棕发起了最后的冲击。接近骠棕的一刹,他似乎是力竭了,腿一软塌在了地上,骠棕见状就想要跳过他攻击淌边。不料就在骠棕越过帧傅头顶的一刻,帧傅长矛在头顶画了个大半圆,终于倒地不起。 骠棕背后被划出一道血痕,“呃啊!”但他还是忍着疼痛将最后的冲势送到了淌边身上。 淌边回头,正好看到帧傅的尸体,不由失神片刻。伎萎和骠棕抓住机会:“利刃冲击!” “暴走!”押挝和吕错也趁机捡便宜。然而在宗师之威的保护下,伤害并不大。 “不要停!这个护体技能也是有极限的!”众人纷纷围了上来。7V1! 淌边苍凉一笑:“呵呵,第三次了,第三次……剩我一个了……”说话间,气势却陡然攀升,手中灯柱闪闪发亮。“跳斩。”语气平静,然而后空翻三周半的杀伤力有增无减,骠棕首当其冲喷血抛飞,吕错、伎萎、趾柿、祭兢也不敌后退。淌边却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娓娓道来:“你们倒是很有本事,居然能让怪兽为你们作战。”趾柿一时间竟爬不起来,之前林林总总受的轻伤已经积累成了重伤,以他壮硕的身体也不堪重负了。 第132章 BOSS战开门 伎萎把他扶起来:“团长,你……” “我们撤!”趾柿这话说的心不甘情不愿,却不得不硬着头皮说:“这家伙隐藏了实力,我们筋疲力竭不是对手,撤啊!” “是!”伎萎二话不说背起趾柿就跑。按照约定,押挝和吕错要拼命拖住敌人掩护他们逃跑,这会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小怪兽弹射,押挝吐寒气,吕错骚扰攻击,一时间倒也让淌边脱不开身。祭兢有些不忍地看了押挝他们一眼,还是背着骠棕跑了。 淌边被怪兽们缠住,自知追不上,只能嘲讽道:“好好好,我真是小看你们了,居然能让这些怪兽为你们卖命,自己逃跑,你们真是好厉害啊!反击风暴!”这次他可不是为了防御,而是直接一灯把押挝砸在墙上,押挝只觉得浑身筋断骨折般的剧痛。“看看吧!被你们过河拆桥的这些怪兽们,他们是什么下场!”淌边状若癫狂地吼叫着。吕错默默捡起押挝缠在身上,继续进行着不痛不痒的攻击。三只怪兽里只有小怪兽的撞击能真正让淌边伤筋动骨,淌边当然也看出来了。他先一招反击风暴击退吕错,趁机蓄力,一灯差点打爆了小怪兽。但是小怪兽弹性的身体没那么容易损坏,继续不知疲倦地撞击,一人三怪陷入鏖战,这正是有利于逃跑的状态。 另一边,偕叛冒险团四人快速远离战场。趾柿和骠棕伤重昏迷,祭兢忍不住开口:“我们这样丢下他们跑真的好吗?” “2杀0死,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我也知道他们能复活,可是总有种内疚感。”“难道你更希望看到我们四个当中有人死?” “不是的,我……”祭兢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她一向不擅长遭遇战,而是喜欢提前布置阵地陷阱,所以这场战斗她除了抗点伤害以外基本都在打酱油,这也是她无法跟伎萎争辩的原因。 “若能再见他们,就是生死之交。”沉默半晌,伎萎还是说了这么一句。 押挝、吕错和小怪兽继续进行着绝命的死战。相比于淌边不时爆出的华丽技能,三怪的攻击手段相当单一,真的就只是拖延时间罢了。鏖战二十回合,无休止地疼痛已经让他们有些麻木了,机械地重复着攻击,但求一死。淌边虽然也有些体力不支,但对付他们三个仍旧绰绰有余。终于,吕错被一招砸在地上断了气,押挝被打得脊椎骨散架而亡,只剩小怪兽还在和淌边苦战。 摘下头盔,押挝和吕错没有什么劫后余生的喜悦,只是面面相觑,感受着彼此的惊魂未定,以及背后的绝望、麻木、恐惧。真身绝对安全,他们并不怕死,可今天他们却感受到了比死更可怕的东西,那就是死前的折磨。一般人顶多一辈子被折磨一次,可他们呢? “押挝哥——”吕错先憋不住,扑到押挝怀里大哭。押挝抱着她,轻轻抚摸眼前充满生活气息的温暖娇躯,却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来。在今天这种非人的折磨面前,以及今后一年乃至十年皆是如此的前景面前,他又能比吕错坚强多少?只是没哭出来罢了。他只能珍惜地抱着怀里的女孩,感受着生命的美好存在。吕错向他寻求安慰,他又何尝不是靠着吕错才能坚持下去呢? 身心俱疲之下,人肉似乎也没那么恶心了。之前囤积了不少尸体,古堡地下还有冰窖防腐,可以支持相当一段时间。吃饭的时候,押挝就给吕错讲他经历的各种故事,无形之中缓解着压力和疲惫,两人也越发亲近了。睡觉了,感受着彼此的呼吸和心跳,押挝有种莫名的感动。如今的生活充满了痛苦,却还有这样温馨的夜晚,这在外面怕是体会不到的。如果没有吕错在身边,押挝觉得可能自己睡觉都会被噩梦惊醒。 接下来自然是轮到吕闹出场。不用押挝多说,吕错的一切她都感同身受。“这几天就先不打架了,我们十有八九会复活到一个新地方,找到他们还需要时间,不如利用这段时间把迷宫地图画了吧。”押挝实在是需要休息,惨烈的战斗可没那么容易回复。“这古堡里,空白的羊皮卷、笔墨之类应该还是有的。” “可是我们在下面画的地图也没法带到上面啊?” “这就没办法了,只能等找到他们以后再抄上去。”押挝翻箱倒柜,总算找到了一沓泛黄的羊皮卷和一些笔墨。“呐,你画这半边,我画那半边。” “嗯。不过有个问题,地图一般是俯视图吧,但我们直接看到的是仰视图……”“呃,你提醒的很及时,确实需要转化一下,所以画的时候小心一点吧。” 迷宫太大了,一天时间根本画不完,于是第二天吕错也和押挝一起画。虽然一天到晚画画很无聊,但这也是段难得的休闲时光。 巧的是,上面偕叛冒险团4人也一直在养伤,没有动身找人。“我们先把伤养好再去找押挝他们,”趾柿往身上抹药,“不然万一路上遇到敌人打不过,可没人给我们殿后了。说来讽刺,我还怀疑他们来着,结果最后是我先撑不住要撤。” 骠棕啃着刚杀的怪兽肉:“嗯,那两个怪兽够意思,值得结交。将来他们有什么需要,咱们能帮就帮一把吧。话说,那个传闻你们怎么看?” “我觉得很可疑。”伎萎轻轻揉着还在隐隐作痛的腹侧,“押挝说他们也不知道关门是怎么回事,传言却说关门是因为遗迹里刷出了一个BOSS,必须打败BOSS才能开门出去,意思是门的开关掌握在怪兽手里?这不是很奇怪吗?” “不对。”趾柿插话,“押挝说过,他们在这里被杀死也能复活,说明这个遗迹的系统是可以掌握怪兽的生死的。虽然很难想象,但如果真的能,那么根据某一只怪兽的生死控制开关门应该也不是难事吧?再说这事跟我们有什么关系,那么多高手聚集在那里,还有我们喝汤的份?现在我们和怪兽合作的事已经暴露,这个麻烦可大可小,我们还是少惹事,门一开就低调离开这里,等风头过了再说吧。” 地图花了3天半画完,最后半天校对,总共4天终于大功告成。看着涡旋盘曲的复杂迷宫图,吕闹不由惊叹:“我看图都要看疯了,这迷宫的设计师一定是个彻底的疯子。” “管他的,反正已经画完了,今天的任务就是找到我们和他们一开始相遇的地方,他们极有可能也会在那附近找我们。”“有道理。” 4天的悠闲,伤痛虽然不能抹去,但已经平和了许多。另一个原因押挝没好意思说,就是吕闹的怪兽明显比吕错厉害,无论技能效果还是身体力量。所以那天打得那么惨不能怪吕错操作差,只能怪系统偏心了。 进入迷宫,果然来到了一个陌生环境。押挝舒展了一下新的蛇身,4天前的伤痛仿佛从来没有发生过——那可是脊椎骨被生生拆散的痛苦啊!押挝已经不想去回忆了。“嗯,感觉新身体比以前更粗壮有力了,希望不是错觉吧,这系统总算还有点良心,死这么多次没白死。”押挝又看看吕闹,和以前差不多,应该是没有死过的缘故。 因为主要任务是搜寻,所以两怪兽尽量避免和外人接触,减少冲突,但还是感觉寸步难行。“不对劲啊,这一带怎么会有这么多人。”押挝心里叫苦,怪兽形态没法和吕闹交流,也不知道她怎么看,现在只能小心躲避。 “谁!”墙后面突然闪出一个全副武装的士兵,胸前挂着显眼的??形军徽,押挝吕闹顿时愣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反倒是士兵看到两怪兽松了口气,回头道:“没事,两个怪兽而已。” 后面又跟出来三个士兵。一个人笑道:“你也太大惊小怪了,你看把人家怪兽都吓到,不知道攻击我们了。” 第一个士兵扯着脸:“不攻击最好。那边BOSS战马上就要开打了,咱们要赶快过去跟将军会合,没工夫跟这些普通怪兽纠缠。赶快走吧,这可是BOSS战,耽误了时间咱们联邦损失可就大了。”4名士兵见押挝吕闹无意攻击,就匆匆离开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BOSS战?”押挝琢磨着,“这里还有BOSS?而且还不是我们俩?”要说怪兽里最特殊的存在,无疑是押挝吕闹了。现在出了个BOSS居然不是他们,押挝感觉莫名不爽。他眼睛一闭下了线,又把吕闹拉下来:“我们要不要去看一眼BOSS战?那BOSS应该也不是普通怪兽,说不定能和我们交流一番什么的。” “你是不服气吧,BOSS居然不是你。”吕闹一眼看穿押挝的小心思,“就依你吧,其实我也不太服气来着。” “嘿嘿,那咱们就跟上去。” 两人重新上线,4名士兵还没走远,两怪就悄悄跟在后面。一开始还挺顺利,后来却不行了,??形军徽的士兵越来越多,互相见面还打招呼,显然是一伙的。再往前,士兵们开始清怪了,驻军区的所有怪兽都被斩杀,区外的怪兽也不允许进入,其它势力的人更是严禁靠近。两怪想要绕路,却发现这一带已经被各大势力各自封锁了,中间没有丝毫缝隙,无隙可乘。如此扎眼的怪兽外表根本没法混入中心区。 没办法,只能再次下线商量对策。“哎,这系统也真是的,也不给个聊天功能,咱俩同为怪兽都不能直接交流。”押挝一摘下头盔就抱怨。 吕闹白了他一眼:“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看这样,我们到外围找一具尸体,扒下衣服打扮成他的样子。反正我的怪兽也是人形,穿上衣服戴上头套面具什么的根本看不出是怪兽,你就藏在我身上,咱们不就混进去了?” “好主意!吕闹大姐果然聪明!”押挝竖起大拇指,“那还等什么!走起!” 军人的主意是不能打的,军队都有口令暗号之类的验证身份,太容易暴露,所以只能找组织比较松散的冒险者,这还是比较好找的。在迷宫各个角落散布的尸体里翻了半天,最后吕闹穿了一身粉红棉衣、萝莉裤子、尖叫头套,总算把非人类的特征都遮住了。当然因为是从不同的人身上搜集的,一身装扮看起来非常不协调,画风清奇。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相比于其他势力,冒险者公会的警戒就宽松得多。因为成员都是天南海北的散人,不可能有统一制服、口令什么的,所以只要你既不是故意穿着别的势力的制服,也不是毫不掩饰自己怪兽的身份,基本不会有什么检查就放行了。押挝缠在吕闹的脖子上,通过尖叫头套下沿的缝隙观察外界。 驻地里非常热闹,基本每个角落都有冒险团驻扎。看来距离BOSS战还有一段时间,有些人就无聊开始摆摊交易杀怪爆出的宝物,有些一看就价值不菲的东西,押挝简直想让吕错就地把他处决了换宝物了。 终于到了中心区,这里应该就是BOSS现身的地方了。出乎意料,这里竟然不是陆地,而是一大块水池,各方势力的人就这样绕着水池围成一圈。冒险者们显然纪律散漫,议论纷纷。 “这BOSS在水下?”“是啊,而且水还挺深。”“进迷宫的时候谁也没想到会有水战,现在也没法把船之类的送进来了。”“怪不得要我们这么多人,这BOSS在水里和我们作战,只怕是如鱼得水啊。”“哎,看那是什么!” 水上突然冒起气泡,吸引了众人目光。嘭!水面突然爆炸开来,几块破碎的人骨飞射而出,落在陆上。 “啊呀,这是之前胆大下水的人被吃了吧?”“我听说这BOSS是个鲨鱼怪,吃人也不奇怪。” 吕闹在人群中挤来挤去,押挝左顾右盼,寻找偕叛冒险团的4人,当然始终找不到。“这么大的集会他们莫非没来?”押挝心里一阵失望。 “请大家安静!”嘈杂突然被一道清晰响亮的男声打破,原来是一位佩戴?形军徽的军人站了出来。水池上空的气流徘徊旋转,泛起阵阵波纹。 有人认出来:“是喷净军团的逃怖期军官!” 军官毫不掩饰修为,总算让嘈杂的主要来源——冒险者们稍微安静了一些。军官继续道:“为防止有人不清楚,我再重复一遍。这场BOSS战除了能获得BOSS爆出的大量宝物以外,还会重新打开大门。自从关门以后,我和大家一样心中焦急,归心似箭。现在只要我们消灭了这个BOSS,即使你不幸没有抢到宝物,也可以安然返回。这是为了我们所有人,所以请大家配合,听我指挥,不要擅自行动!”这段话主要是和冒险者们说的,其他势力的人都有严密组织,只要和他们的长官达成协议,听指挥根本不成问题。 “这BOSS不同于一般怪兽,它藏在水下,擅长水中战斗。发现这里之前,我们都没有携带水战用具,现在也没法从外面取得,在这里跟它水战是非常不利的,所以才有了这个人海战术计划。这个水池平均1.5m深,大多数人站进去还是可以露出头的,所以我们要充分利用人数优势,全体下水,挤压BOSS的活动空间,让它无处可藏,现身受戮!如果有谁不想下水的,请现在离开,不要在这里影响秩序。”一些个子矮的冒险者,或者不想表演湿身诱惑的,看看这么多人估计也捞不到好处,就三三两两退了出去。 “好,现在大家可以有序下水了。注意下水要小心脚下,不要摔倒,不要离其他人太远,发现BOSS立刻示警!”军人们列着整齐的队形下水了,冒险者们则三三两两地下水,押挝吕闹也就跟着人流下水。 “呃啊!”噗通!惨叫和落水声吸引了全场注意。 “怎么回事?”“BOSS出现了?”“戒备戒备!”“我的武器呢?” 冒险者们顿时一阵骚乱,军队那边还是有条不紊,高下立判。军官喝道:“安静!不要乱!怎么回事?” 渐渐安静下来,一名中年男子从水里探出头来,回头骂道:“我自己会下水,不要你推!”原来他是被人冷不丁从背后推下了水。 军官揉揉太阳穴,如果是他的兵,早就一刀砍了,现在他只能喝道:“注意秩序!不要推搡!不要拥挤!不要摔倒!防止踩踏!” “呃啊!”噗通!惨叫和落水声吸引了全场注意。 “怎么回事?”“BOSS出现了?”“戒备戒备!”“我的武器呢?” 冒险者们顿时一阵骚乱,军队那边还是有条不紊,高下立判。军官喝道:“安静!不要乱!怎么回事?”然而这次不仅没有安静下来,骚乱中心的水面还泛起了血色。 “有人受伤了!”“肯定是BOSS出现了!”“怎么办?”“杀啊!”“打不过的,快逃!” 冒险者们顿时乱成一锅粥,随着血水的蔓延,场面彻底失控,任凭军官声嘶力竭地喊叫,众人也只顾各自逃命。汹涌的人流和水流淹没了不少倒霉鬼,谁要是在这里摔倒,不是淹死就是被踩死。押挝吕闹在后面受波及比较小,只觉这场面简直耻辱,也没找到偕叛冒险团,就跟着人流一起慢慢后退了。 “天哪,这些家伙真是无药可救。”军官默默扶额。 “早就跟你说了,这些散兵游勇你是指挥不了的。”说话的是军官背后另一名??形军徽的男子,“还不如直接把他们轰出去,这一盘散沙死在池子里还给BOSS当掩体。兵贵精不贵多懂不?” “行,这次我认怂,下面你来指挥吧。”青年军官黑着脸退后。 “早就该这样了。”新军官站到台前开口吼道:“我代表埃鹉联邦在此命令,所有冒险者,立刻离开战场!三分钟后我们就要强行清场了!” 这话一出,那些想要趁乱捡便宜的人不乐意了:“凭啥啊?”“你们当兵的了不起啊?”“大家都别跑,团结起来不怕这帮军阀!”“打倒列强除军阀!” 结果有的人想退,有的人想打,场面更加混乱了。嘈杂间水里不时有人一头栽下去,然后血水四溢,也不知是被BOSS吃了还是被仇人暗算。 三分钟转瞬即逝。军官不紧不慢地下命令:“喷净军团、蜢晓公会、鳜畦军团、埃鹉联邦、岸梁党各单位注意,全线推进,步步为营,拦路者杀!”士兵、会员、党徒们闻言一齐行动,有条不紊地推进,很快和冒险者集团相遇。“还没有发现BOSS么?” “报告,没有!” “哼,躲在人堆里不敢出来了吧。”军官残忍一笑,“各单位注意,保持前进速度,仔细搜索BOSS,驱逐冒险者,反抗者就地正法!” 冒险者里从来不缺刺头,很快就发生了交战。这些冒险这里虽然藏龙卧虎,能让士兵们一时吃亏,但终究是散兵游勇,在统一指挥的集团军面前还是节节败退。虽有修为高的个人,但还没能高到无视人数差距的程度。池水进一步被染红,越来越多的冒险者开始选择逃离,反抗的也大批被杀。看着冒险者圈子越来越小,军官的脸色终于晴朗了少许。 押挝吕错是第一批退出来的。他们本就是怪兽一方的,押挝还服过兵役,自然不愿意再趟这滩浑水。“啊,闷死我了。”找了个没人的角落下了线,吕闹总算松了口气,“可惜他们好像没有去,大概是在养伤吧。” “今天还早,歇一会继续上去找人?”“??” 说是找人,实际上就是找到当初相遇的地方。但是迷宫里曲折盘绕,地图只有底层的,而且也弄不清自己在地图上哪里,找一个特定的地方实在是痛苦。 “啊,终于可以出去了!”看着重新打开的迷宫大门,祭兢有种劫后余生之感,“可惜还是没有找到押挝他们,希望他们平安吧。说话间,一个高大的人影挡在骠棕面前。这人整个头都罩在一个画风清奇的尖叫头套里。骠棕刚要开口问,就看见头套下面冒出一颗蛇脑袋,除了押挝还能是谁? “哈哈,原来你们真的没死!”一个无人的角落,骠棕快意笑道,“你们以后就是我骠棕的生死兄弟了。有事直说,绝不推辞!” 趾柿递给吕错一个痕形徽章:“这是我们冒险团的信物,如果你们能活着出去,可以用它做线索,更容易找到我们。”世界之大,找个小冒险团简直大海捞针,有个信物就能容易许多。 但吕错看了一眼就还给他了:“谢谢,但是有一点你可能不知道,我们只要一死,身上带的东西就会丢失,现在我记住了形状就可以了。” “原来如此,那真是太不幸了。”趾柿只好尴尬收回。 离别少不了一番珍重,一番珍重却也免不了离别。看着四人离去的背影,押挝突然有种预感,真正的煎熬,才刚刚开始。 自从关门事件以后,进来的人都变得异常急功近利,得便宜就跑,不敢在迷宫里多呆,生怕被关在里面。押挝根本没有机会找到可以交流的人,基本都是一见面就打,打得过就是一顿饭,打不过就是一条命。渐渐地押挝也不再把自己当人看,而是专心做一个高智商的蛇怪,以吃人为生。战斗多了,吕错吕闹也难免会死几次,每次死过以后都会变强一点。每天下线以后,两人也渐渐变得无话可说,押挝的故事早就嚼烂,只是在床上默默感受着彼此的存在,聊以慰藉。话虽然少了,默契却在增长,线上不能聊天渐渐变得不再那么要命,两人往往一个动作就能互相理解,战斗配合精妙起来。 “对我来说,她是这个世界上唯一有意义的存在了,其他人不过是虚幻的,今天出现明天消亡;而我和她,却是永生的。”——押挝 对生命的失望、麻木、漠视让押挝渐渐变得心狠手辣、杀伐果决。并非他自己想要这样,而是敌人逼他如此。“敌人自以为自己有生命,在我眼里都是战斗机器罢了,一见面就红着眼睛喊打喊杀,这样的家伙除了杀掉他,还能和他交流什么?试图交流无非就是再死一条命罢了。”——押挝 就这样过去了6年。那颗蛇蛋看来还是因为过早离开了母体,抑或是没受精,结果没能孵化,在腐烂之前被吃了。 生与死,血与火,将押挝的战斗意识打磨得炉火纯青。以至于后来系统甚至给他换了一具新身体,一个猴子型自律机器人。早期的适应后,这具更接近人形的身体让他的战斗技巧更加精妙。《玫膛》的修炼进展神速,但距离突破到锌亩后期还差些火候。这其实已经是惊人的速度了,要知道当初乔餐可是100多岁才突破到锌亩后期,而押挝刚满20,锌亩后期就已经遥遥在望,资质不可谓不高。 第133章 真假BOSS “押挝哥,生日快乐。”押挝20岁生日。没有什么庆祝,有的只是戴上头盔征战前,吕错一句微笑祝福。6年的生死杀戮,改变的不仅是押挝,吕错也从活泼好动变得稳重沉默一些,但无论遭遇多大的痛苦和失败,她最多只要在押挝怀里轻轻哭一会,就能恢复阳光,能对押挝露出美丽的笑容。 “本来我把吕错当作妹妹来照顾,可是六年下来我渐渐开始佩服她了。她永不褪色的微笑成了我心中的太阳,让它不至于彻底陷入黑暗。而她偶尔的哭声能确实地让我心碎。我不知道她是如何做到的,我只知道我可以为了守护这微笑,去死。”——押挝 押挝戴头盔的动作戛然而止。 “谢谢。” 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吕错。他没有能力让吕错活得更开心一些。在战场上他甚至常常需要依赖吕错的支持。死的次数多了,吕错的魔术师怪兽也变得不像一开始那么废柴。押挝回应她的唯一方式,就是和她一起上演一场又一场完美的零损灭团战。就是这种愿望,也往往是难以实现的。战斗经验和意识往往并不能完全抵消修为乃至装备的差距,何况对手也不乏在刀山火海中打滚过来的强者,完胜完败总是少的,惨胜和惜败才是常态。 上线以后,押挝习惯性往身边一看。 没有吕错的身影。 “没上线?”押挝摘下头盔,正好看到吕错摘下头盔,看着他。 “你没上线?”吕错问道。 “我上了,没看到你。”“我也是,怎么回事?”“咱们再试一次。” 结果一样。两人确实都上线了,却没有找到彼此。 “看来今天出现很大的变故了。”押挝摘下头盔,“我们没有出现在同一个地方,史无前例。” “怎么办?”“再上线,四处逛逛,看看究竟刷到了哪里。” 迷宫是三维多层次的,非常复杂。但6年下来,整套路线图基本上都清晰地印在两人脑中了。之所以说基本上,就是因为不定期地会有变动——这迷宫并不是死的,而是隔三差五会有些小调整,而且没什么固定规律,非常随意任性。这一点不光是他们,外界也已经当作常识。这六年间也有几次关门的情况,套路都差不多,无非就是找到刷出的BOSS,杀掉就行了。但关门总归是一件让人恐怖的事情,因为有一次BOSS藏得很隐蔽,里面的倒霉鬼们被关了大半年才找到BOSS,期间各种原因死伤惨重,出来的时候一个个都不成人形了。而BOSS爆出的宝物基本上都是被大势力们瓜分,一般散人汤都没的喝,更加不愿意被关在里面了。 押挝出现在一个大厅里。“这个大厅……没见过啊,看来是新出的场地。”正想四处看看,就听见有人说话的声音,押挝忙找了个掩体藏起来。 “老娘怎么这么倒霉,居然正好碰上BOSS关门!”随着一个女人恼羞成怒地的抱怨声,几个人的脚步声进了大厅。押挝不敢冒头,静静听着。 一个老头开口:“别抱怨了,专心找BOSS吧,找到的话报给公会的人,多少还能喝口汤。” “是啦。”于是脚步声分散开来。押挝心里叫糟,这大厅里掩体数目有限,就算他可以不断换掩体周旋,移动的时候发出的响动不可避免,必然引起怀疑仔细搜寻,迟早会被找到。 “既然藏不住,那就打一下就跑好了。”押挝改变战略,开始主动向一人靠近。看着影子,听着脚步声,押挝估算着距离。就在那人走到转角处一刹那,押挝弹身而起,伸出猴爪挠向那人的脖子,也不看命中与否,直接朝着最近的大厅出口跑去。然而到门口的一刹那,押挝却突然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他不由自主地折了回来,看着被自己攻击的老头倒在地上,颈部鲜血喷涌,铁定活不成了。“我一爪有这么厉害?”押挝有些不敢相信。 不远处的女人看到这一幕,吓得尖叫:“啊!是BOSS!”扔下老头回头就跑。 “原来是两个弱鸡。”押挝不屑,这下可没必要逃了,连翻几个筋斗就追上了女子。女子一看逃不掉,就要回身拼命,押挝一个猴子偷桃竟直接把她的头颅卸了下来。习惯杀戮的他并不觉得这一幕有什么可怕的,但如此轻易地结束战斗还是让他一阵错愕。“怎么回事,今天这具身体……变得好强!莫非?”押挝再次朝出口走去,果然一到出口他的身体就会失去控制,自行返回。“先下线和吕错讨论一下吧。” 押挝摘了头盔,又把吕错拉下线:“我很有可能成了这次的守门BOSS!”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会分开,BOSS都是有专场的啊。那现在怎么办?那些人为了出去肯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杀你的。” 押挝思虑几秒,“吕错,你知道为什么BOSS会有专场吗?” “这个问题嘛……莫非是3年前那次?”“不错。3年前我们俩一起拽着BOSS到处跑,让那些人满世界找就是找不到BOSS,最后跟他们耗了大半年。当时是为了最后那段时间他们身心俱疲的时候便于我们大规模狩猎。那次大概是系统觉得我们做的太过分了,以后的BOSS都是开了专场,BOSS只会死守在专场里无法出来。这次也是,只要我试图离开专场就会被系统强行返回。” 押挝冷笑了一下:“这一次,我们却要反其道而行之。你要大张旗鼓,抓一个人,吊起来,吸引一大波怪兽跟着你跑,假装你就是BOSS,但是又不跟人打,见人就跑,尽可能拖延时间。一旦死了就立刻重新再来,这样大概能反复几次才会让他们意识到你只是个幌子,等找到我的时候已经是疲惫之师,这时候你再把吸引的怪兽招到我的专场来助战,运气好可以再次把他们打败,狠狠打击他们的斗志。这次就算他们最后还是能杀掉我,也一定会让他们终生难忘,发誓再也不来这个鬼地方!从此以后系统就得再规定BOSS专场其他怪兽不得进入,呵呵。” 这个疯狂的计划吓得吕错一愣一愣:“押挝哥,你好厉害,这也可以。” “嘿嘿,不算什么,只是把三年前那个计划修改一下罢了。”“嗯,那你三年前就好厉害。” 所谓开专场,无非就是把周围的迷宫墙壁拆开,重新拼接成一个大厅,这必然会导致周围的迷宫路径布局出现变化。吕错只要找到和记忆中不一样的路径,就能顺藤摸瓜找到大厅。 押挝等了3个小时,就看见魔术师的吕错慌慌张张跑进来,后面4个人在追。“第一次见到会逃跑的怪兽,一定有蹊跷!”后面4个军人追进大厅,押挝就一个筋斗翻进了四人中央。在吕错目瞪口呆注视下,押挝一通眼花缭乱的表演,仅仅几秒钟就有三个人血溅五步,第4个人则被押挝锋利的猴爪掐住脖子,目露惊骇,一动不敢动。吕错这才上前一看,是个老妇人,看起来还是个军官,胸前?形军徽,应该是喷净军团的。押挝当然不在乎她的身份,他可是这里的大BOSS!他需要的只是一个诱饵罢了。吕错从那些尸体身上翻出绳索、长棍等物件,把老妇捆起来,吊在棍子上,嘴也堵上,完成绑架,然后把棍子往肩上一扛,老妇就高高吊起。这个可怜人还不知道这些怪兽要怎么处置她,只觉得自己一定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可惜没命说出去了。 吕错吊着老妇在众多怪兽面前晃悠,怪兽们就纷纷追杀上来。他们的追杀非常有原则,只盯着老妇,绝不伤到吕错,而吕错当然不能让诱饵就这么死掉,所以晃来晃去和怪兽们周旋,怪兽们就不知疲倦地跟着吕错到处跑,滚雪球一般越积越多,很快引起了人们注意。 “你听说了吗,有一个怪兽领着一大波怪兽横冲直撞,嚣张的不行啊。”“肯定是这次的守门BOSS了。这次BOSS居然会召集小弟,看来BOSS战不好打了。”“这也未尝不是好事,以前BOSS爆的东西都被他们独吞,这次打不过的话来求我们,肯定要分些奖励给我们了吧?”“未必,那些大军阀常驻在这里的人都是带足了补给,跟我们在这里耗个一年半载,最后还是要我们求他们。”“这么可怕?” 吕错的确带着怪兽们到处跑,但可不是横冲直撞,正相反,是见人就跑,战斗交给那些追随的怪兽们,她自己绝不参战。这一点也很快被人们发现。“这次的BOSS特别狡猾,知道打不过我们这么多人,见到我们就跑,让那些普通怪兽对付我们,特别烦人。”埃鹉联邦常驻军营里的几名军官开着战术会议。 “看来这次不能蛮干了,必须要用点计谋。我看我们必须得联系其他几家,布个口袋阵,让BOSS无路可逃。”“有道理。” 8个小时后。 “怎么回事,那BOSS不是闯进冒险者堆里被乱刀砍死了吗?怎么门没开?”“不对劲,那怪兽爆的宝物明显不是BOSS那个级别的,而且你见过哪个BOSS会被那些散人冒险者乱刀砍死的?这实力也明显不是BOSS级的。”“报告!巡逻兵汇报,又发现了那个怪兽带着一群怪兽到处转!”“BOSS复活了?不对,我明白了,那怪兽应该是BOSS没错,但这次比较恶心,必须要杀死它很多次才算成功,奖励分散在每次杀死的掉落里了。”“嗯,很有道理。” 这个分析可把双方都坑惨了。 “怎么回事?那些人都没脑子吗?这么多次了还把你当BOSS?”押挝又一次被吕错拉下线报告死讯,有些不敢相信。要知道吕错也有锌亩中期圆满,可是鏖战了3天下来也是眼里布满血丝。 “我也不知道啊。他们杀了我好几次,可每次见到我还是兴冲冲地说BOSS来了快杀,然后我死了,再复活,又要去你那里绑人,引怪,真的好累……”押挝也没闲着,为了保证诱饵充足,他必须尽可能把进入大厅的人都活捉绑架,有时候还要靠吕错引人进去。被绑了的人,都是恍然大悟,明白了押挝的诡计,这些人千万不能让他们逃出去,要么就杀人灭口,否则计划就暴露了。可是又不能全杀,因为死人是引不到怪的,这就需要把握分寸了,押挝也是累得头昏眼花。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算漏了一点,3年前他和吕错吕闹可以轮班带BOSS跑,所以能拖大半年;可是这次不一样,他被限制在大厅里,没法轮班,一个人精力是有限的,又能和那么多人周旋多久呢?要知道吕错和吕闹虽然轮流控制身体,但是精力可不是双倍的,而是共享的。吕错没精神,换了吕闹也是一样的。 吕错无力地放下头盔,一头倒在押挝怀里:“押挝哥……我实在不行了……让我睡一会吧……”押挝的铁石心肠只会被吕错融化,这会他也不忍心再让吕错加班了,何况他自己也快撑不住了。 “罢了,休息一晚吧,要是不在线的时候被人杀了就算我倒霉,计划失败拉倒了,累坏了吕错可得不偿失……”押挝这样想明白了,就轻轻抱着吕错回房休息了。 第二天。 “报告长官,BOSS休息了一晚上又出现了!”“果然如此,BOSS还没杀完,还要继续杀。这都第4天了!”“没办法,只能这样,叫将士们做好持久战的准备吧。” “一支强大的军队,应当有钢铁般的纪律,太阳般的信仰,磐石般的意志,以应对暴风骤雨的遭遇战,或是琢磨切磋的持久战——如果指挥官判断正确的话。”——磷蓉 就这样,押挝和吕错每天配合,不断重复这个套路,让敌人经历了完整的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的变化,战力大降。唯一的隐患就是押挝晚上下线的时候可能会被人发现或是干掉,但押挝运气似乎不错,担心的事情一直没有发生。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7天过去,岸梁党先沉不住气了。他们本来也不是正规军,更像是黑社会帮派,哪里受得了这种气?这天岸梁党派驻代表,一个黑道大姐头打扮的悍妇闯进埃鹉联邦军营帐,却看到联邦指挥官们喝得烂醉,正在K歌: What would you do, if you were asked to give up your dreams for freedom? What would you do, if asked to make the ultimate sacrifice? Would you think about all them people, everything they had? Would you think about all them War Vets, and would you start to feel bad? Freedom isn"t free! It costs folks like you and me. A all , we"ll hat bill. Freedom isn"t free! y fug fee. And if you don"t throw in your buck of five, who will? What would you do, if someoold you to fight for freedom? Would you ahe call, or run aussy? Because the o you"re here, is because folks died for you i. So maybe now it"s your turn, to die kie ass. Freedom isn"t free! It costs folks like you and me. A all , we"ll hat bill. Freedom isn"t free! y fug fee. And if you don"t throw in your buck of five, who will? You don"t throw in your buck of five, who will? Oh, buck of five. Freedom costs a buck of five. 《team america - Freedom isn"t Free/》 感觉自己被无视,大姐头大怒,一把掀翻了桌子,酒菜撒了指挥官们一身,才让他们稍微清醒一丝。“你们这群酒囊饭袋!老娘今天来就是告诉你们,岸梁党从此拒绝听饭桶调遣,独立行动!”撂下这句话她就怒气冲冲离开了,也不管指挥官们有没有听到。 “小小黑帮还翻了天了!”清醒过来以后,手下向军官们汇报了这件事。“区区一个岸梁党居然敢跟我联邦叫板!”一名军官拍着桌子,“他不听我们指挥,我们还懒得要他!” 另一名军官分析道:“我猜他们可能是补给不足,所以急眼了。咱们补给充足,就跟他们耗着,谁怕谁?” “这话听着舒服。不错,到时候让他们跪下来求我们!”于是这件事就这样不了了之。 第8天晚上,吕闹就发现了情况:“今天终于出现变化,有几派势力的人没有出现,恐怕是感觉到不对了。” “早该感觉不对了,8天了才反应过来,这拨人都是饭桶吧。不管他们,咱们照旧,以不变应万变。”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第9天,押挝听到一大波脚步声靠近了大厅。“呵呵,终于来了吗?”押挝赶紧下线通知吕错,这么多人,押挝可不打算再玩什么偷袭了,而是直接站在门口,一夫当关,吕错在背后捅一刀,让对方腹背受敌。就算凭实力强推,也要付出代价! 来人统一穿着??印花制服,押挝一眼认出是蜢晓公会的人。“有怪兽!”会员们一看到押挝马上摆出戒备姿态。然而押挝出不去,没法主动进攻,只能好整以暇在那看着。 会员们就看着一只机器猴子站在大厅门口,摇头摆尾搔首弄姿看着他们,就是不攻击。 “怎么办?”“我们这么多人还怕了他不成?” 几个胆大的会员闯进了大厅。“飞龙骑脸!”押挝飞身而起骑在一人脸上。 “啊!”这个倒霉鬼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就被开了瓢。 “退后!”其他几人连忙退出大厅,押挝继续看着。 “这个怪兽似乎是不能离开大厅?”“好像是的。”“那咱们还是别惹它了,太厉害。”“不对,不能离开大厅,又很厉害,你不觉得有点?”“BOSS!没错很有可能!快回去汇报!”“不好了,一大波怪兽涌过来了!我们被包围了!”“给我杀出去!好不容易找到BOSS可不能死在这!” 吕错小心地指挥怪兽,尽量一个也不放跑。但是蜢晓公会这支小队毕竟人多,还是放跑了几个。“对不起押挝哥,跑了两个人……”线下,吕错不好意思道。 “没事,早晚的事。现在别闲着,赶快再去引一波怪,不断骚扰拦截他们,最好能攻击到他们的集结点之类的。”“好!” 蜢晓公会大营,一名浑身是血的男子冲了进来:“找到BOSS了!” 一语如惊雷,很快一个老头就在众人簇拥下走出来:“真的假的?说详细点!” 男子哭丧着脸:“大人,这次错不了了。那怪兽呆在一个大厅里不出来,但只要有人一进去就会被杀,战力极强。而且我们小队刚发现BOSS,后面就有一大批怪兽围上来,差点全军覆没!我们小队就逃出来两个人,另一个路上就失血过多死了!” 老头点点头:“这么说确实很可能是BOSS了。剖诙、聚错,你们两个去通知其他几家速来支援,其他人随我先行出发。带路!”蜢晓公会主力出动。 吕错带着怪兽群在大厅周围一带兜圈子,不怕拦截不到人。“大人,后面有大群怪兽来袭!”蜢晓公会主力后方,吕错引着怪兽团汹涌杀来。 老头丝毫不乱,冷笑道:“平时见我们就跑,这次居然主动打上来,看来是怕我们找到真的BOSS.准备战斗!”本来有些慌神的会员们这下冷静下来,持兵待战。老头看着吕错让怪兽们冲到前面,自己却往后一钻,笑道:“这怪兽倒是滑头,可惜在老夫面前,雕虫小技!”目光锁定吕错,老头欺身而上,杀入怪兽群,寻常怪兽根本挡不了他,吕错来不及逃跑,一下就被老头抓住,大卸八块。“哼,以前你见人就跑我尚能抓住,现在赶来拼命,岂有幸存之理!” 第134章 最终BOSS 吕错死亡掉线,二话不说,马上重新上线复活。押挝那里还有几个人质存货,现在不用更待何时? 另一边,老头脸色难看。他天真地以为杀掉领头怪兽,其他怪兽就会一哄而散。然而现在的情况是,和这些怪兽纠缠已经让公会损失惨重。就算能赢,这次BOSS战怕是也捞不到什么好处了。“本想先行一步,结果弄巧成拙了,唉。”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只能尽快杀光怪兽。 远远走来一批人。“援军到了!”不知谁喊了一声,顿时士气大振。然后他们就眼看着那些人迟疑了一会,绕道了。 老头那个气啊:“这次BOSS战明显增加了难度,还在这窝里斗,消耗友军的力量!”众人一看援军跑了,顿时士气低落,死伤迅速增加。不过怪兽们也基本死伤殆尽,剩的都是一些怪兽中的强者,也都是强弩之末了,打赢不成问题,就是损失实在伤不起。 吕错引怪也是需要时间的,当她再一次招到足够的怪兽时,大厅的6个入口已经被围堵了,但暂时还没有进入,吕错也就按兵不动。 因为入口不止一个,站在门口一夫当关就是找死了。押挝干脆就大刺刺坐在正中间,静等来战。各方势力犹豫不决,都不想当出头鸟——除了自由散漫什么人都有的冒险者们。“还等什么,杀啊!”几个不要命的冒险者就这么冲了进来。有了出头鸟,其他人顿时不再犹豫,有秩序或无秩序地杀了进来。 经过这段时间的战斗,押挝对自己这具BOSS之身的强度有了非常清晰的认识。面对六方来袭的敌人,他毫不犹豫冲进了冒险者群。散漫的冒险者们零打碎敲的攻击对他伤害非常有限,如果是普通怪兽这些伤害耗也耗死了,然而他可是BOSS!加上磨练多年的身法,在冒险者堆里如入无人之境,风骚走位,一步杀十人。偶尔遇到冒险者里的硬手,就把其他冒险者拽过来当盾牌溜之大吉:只拿人头,不拼刺刀,人送外号人头狗。 其他五方一脸冷漠地看着冒险者们炸锅的样子,不紧不慢地推进。“哼,就该让这些只想捡便宜的杂牌军吃点苦头。”岸梁党大姐头不屑道。 吕错终于动了。 “不好了老大!外面一大波怪兽从咱们背后杀过来了!” “什么!”大姐头还待再问,就看见进来的入口正在源源不断地涌入怪兽,见人就攻击,岸梁党徒们措手不及之下死伤不少。“先别管BOSS了,先杀怪兽!”岸梁党顿时乱成一团。 旁边鳜畦军团的指挥官下令:“远离岸梁党集团,不要引火烧身!” 大姐头听到大怒:“我们挡不住怪兽了,你们就能有好处?” “当然有好处,怪兽被你们削弱了嘛。”指挥官冷笑,“你们这帮地痞流氓也想和我们正规军分一杯羹,真是痴心妄想!” “好啊,兄弟们,给我冲进鳜畦军团阵里,决不让他们置身事外!”恼羞成怒的党徒们带着怪兽闯进了战阵。 “大胆!全军听令,闯入者杀!” 于是鳜畦军团、岸梁党和怪兽团三方战成一团。而吕错却早已经暗暗退出,去引新怪了。 这会冒险者也死的死逃的逃,弱者所剩无几了,剩下的都是不好对付的硬点子,高修为、战斗经验、强悍的兵器、队友的配合都不缺。押挝心生退意,迅速脱出战团,闯入了怪兽战团。 “BOSS闯进来了!”“快杀BOSS!” 鳜畦军团和岸梁党也没空计较了,杀BOSS要紧。然而他们在之前的混乱中阵型已经散了,这回士兵们各自为战,结果被押挝疯狂扫荡,不比冒险者们好多少。 其他三方还在旁观,不想加入这一团乱局,直到吕错的第二波怪兽出现。“锌亩后期以下的全部出去挡住怪兽!”喷净军团指挥官终于做出了明智的决策。BOSS潜伏在乱局之中,修为不够的加入进去只是徒增伤亡。至于鳜畦军团和岸梁党,就彻底悲剧了,已经乱成一团,这会只能这么耗下去了。另外三方的逃怖期、锌亩后期圆满强者,以及冒险者中的精英纷纷加入战团,普通怪兽不作纠缠,围攻押挝。这次押挝算是插翅难逃了,只能硬上! “啊,终于结束了。”押挝摘下头盔,又把吕错弄下了线。 “押挝哥你?” “不用引怪了,我已经挂了。4个锌亩后期圆满+1个逃怖期围攻,我拼死了3个,赚到了。”押挝难得露出一抹笑容。 “哇,押挝哥果然厉害!” “厉害个球,还不是死了。不说了,睡个好觉去!”虽然死了,押挝还是心情不错。他突然抱起吕错,在她的惊叫声出口之前吻住了。于是吕错就这样红着小脸被押挝抱上了床。 大门缓缓开启。军人们还好,一副死里逃生的表情,冒险者们直接飞也似逃了出去,后悔莫及,发誓再也不来这个鬼地方。这一次BOSS战时间不算太长,损失可太大了。只有蜢晓公会的老头脸色还算好看——他凭着逃怖期的修为,在BOSS爆的宝物里为蜢晓公会占了相当大的比例,算是抵过了之前会员的战损。 押挝躺在床上,回想着这场死战。吕错已经熟睡,押挝却还辗转难眠,抑制不住地回想,总结得失。《玫膛》上说,修炼,无非就是在经脉中积累能量、改造身体。但身体,不只是肌肉骨骼内脏,还有神经大脑,它们同样是身体的一部分,同样经历着改造。所不同的是,他们的改造除了内力的洗礼,还有另一个微妙的过程,那就是经验阅历、智慧心态这些有点玄乎的东西。说玄其实也不玄,具体内容虽然复杂,但修炼方式很简单,就是去经历。经历世间各种庸常的、奇崛的、精巧的、笨拙的、感动的、恶心的、起敬的、鄙视的、高雅的、俗套的人人事事,锤炼心境,塑造一套顽强而灵敏的神经系统,将对修为有不容忽视的促进作用。当然,有效的经历必须是用心体验、用脑思考,不能浑浑噩噩饱食终日,那样只会平白消磨意志而已。就像同样是看破红尘皈依佛门,有的人成了受人尊敬的高僧,有的人成了混吃混喝的难民,高下立判。 押挝只觉得自己的修为内力突然顺畅了许多,天人之道和谐共鸣,涌动之中似乎随时都可以上冲入脑完成突破。“冷静,慢慢来,不可心急。”押挝暗暗告诫自己。《玫膛》反复强调,修行切忌一时冲动,妄图一蹴而就,最终根基不稳甚至走火入魔。征兆也只是个征兆,可以提振信心,但不能借此贪功冒进。实际上突破征兆到真正突破,几年几十年都是可能的。押挝估计了一下现在的身体状况:“突破后期有门了,但还差不少积累,还是再压几年吧。” 这一压,又是6年。 6年间三人都换了几次身体,押挝换得最多,现在已经是第6具身体;吕错吕闹才到第3具,但其修为却先一步突破到了锌亩后期。押挝发现,每当他把身体运用熟练到一定境界,就会更换身体——就像解锁新角色一样,然后重新开始练级。越到后面,不同身体之间的战术融会贯通,练级越快,解锁新身体也越快。有一点令押挝无语的是,后面的身体不见得比前面的强,新身体更弱是常有的事,那种一夜间从可以大杀四方的上位怪兽变成只能东躲西藏耍阴谋诡计的杂鱼怪兽滋味可真不好受。 “吕错,你有没有发现,这几天怪兽变少了不少。”押挝撕咬着烤人腿。不久前押挝发现了一种避免茹毛饮血的方法,他的新身体是一个机械战士,有喷火的攻击能力,于是干脆就在上面把人烤熟再吃下去。押挝对这具身体还是比较满意的,战斗力不算差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与吕错、吕闹配合可以发挥一种极其惊艳的特殊能力。相比之下吕错的怪兽就比较菜了——长着一对翅膀的粉色蛋壳,战斗力弱,没啥特殊能力,除了辅助押挝发动能力以外基本没啥作用。 “是哎,怪兽少了,外来人也少了,五大势力都撤了不少人,而且很久没有关门出BOSS了。”“吕错,你觉不觉得,这意味着这个遗迹终于走向穷途末路了?”“嗯嗯!我现在每天晚上都在想什么时候能出去呢!” 12年了,12年的煎熬,看起来已经习惯,然而内心对自由的渴望和对着噩梦生活的厌恶从来没有熄灭过。终于看到希望,押挝多年的扑克脸也不由流出一丝微笑。他锌亩中期圆满的修为也已经稳固,突破只需要一个不大不小的契机。“嗯,等出去了就立刻突破吧。”不过嘴上还是提醒道:“望山跑死马,还是不要太大意,今天还是要上去做日常的。” “那是当然。” 说话间,“兹拉兹啦”常年不灭的光源突然熄灭。黑暗中两人面面相觑,几秒后又重新亮起,但是光线已不复之前明亮。“果然穷途末路了,进度比我想象的还快,能源已经不足了吧,现在恐怕是进入了节能模式。”押挝分析道。上方传来不那么流畅的机械传动声,灯光也是闪烁昏暗,上面寥寥无几的外来人们脚步匆匆,大概也做着和押挝类似的判断。 “先上去看看情况吧。”“嗯。” 刚戴上头盔,押挝就想到一个问题:“这头盔系统的能源也是来自整个遗迹系统的吧?如果大系统能源不足,头盔系统会不会发生意外……”刚想到这里,押挝的思绪就被打断。 “啊啊啊啊啊!”旁边吕错娇躯抽搐,双手抱着头盔发疯地想要摘下来,可是却无济于事。 “吕错!”押挝也想摘头盔,也摘不下来了!“该死,我这个乌鸦嘴!”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吕错突然那么痛苦,押挝现在也顾不上自己的头盔了,伸手就想帮吕错先脱离出来。噼啪!一道强烈的白光闪过,押挝在碰触,不,仅仅是靠近了吕错的一瞬间,就感觉一种难以名状的痛苦顺着指尖涌遍全身,瞬间摧毁了他的意识,不省人事了。 “当发现有人触电时,应当立刻关闭电源(如果能找到的话),然后使用绝缘物体使其和漏电点脱离。”——《用电安全手册》 不知昏迷了多久,押挝悠悠醒来,就听到一道柔和的女声:“被我选中的少年哟,决定命运的时刻将近,而你也终于醒来了。”押挝睁开双眼,看到眼前是一位中长发文静脸少女,印着“?”符号的一字肩衬衣,破牛仔短裤,眉心一蕊,24K纯金对象头饰,身后一棵桃花情树落英缤纷。 “你是……吕错?不对……”眼前少女和吕错一模一样,可是气质不尽相同,比吕错更成熟端庄,又比吕闹多一份温柔灵动。 少女轻笑:“不用纠结啦,我既是吕错,又是吕闹,她们两个是从我本来的人格意外分裂开的。就在不久前,我终于找回了将她们两个相互连接为一体的记忆碎片,虽然还有些碎片没有找齐,可能永远也找不齐,但以后我就只是一个人,你可以叫我晌滢。” 押挝一看自己,却是机械战士的怪兽之身。“没错,我们现在还在线上。刚才系统的一系列变化,只是为了将所剩无几的能源优先分配给虚拟战斗系统,完成它最后的任务。”晌滢说话间,已然变成吕错的有翼蛋壳怪兽形象,“怪兽形态下的交流功能已经解锁。还记得那句‘巫师把铅笔插到地下’吗?所谓的铅笔就是开启大门的钥匙,而想要得到钥匙,我们还需要打败最终的BOSS.我知道你还有很多疑问,但现在时间紧迫,BOSS已经出现并且与外来者们开战,这一次我们需要和外来者并肩作战才能击败BOSS,并且抢在外来者之前夺走爆出的钥匙。那之后,我们会有充足的时间来回答你的疑问,现在你就暂时把我当成吕错好了。” 押挝沉吟几秒,晌滢眼神真诚,和吕错有几分神似,变形的怪兽也一样,语气虽然平和,但身上焦急的小动作也不是作假。权衡一番,还是出去的机会最重要。 “好,我相信你。现在该怎么做?”“跟我来!” 晌滢在前面飞,押挝跟着。走了一段距离,脚下地板突然透明,下面赫然是几名外来者,正在和空中——但仍然在两人脚下——的BOSS缠斗。BOSS占据了制空权,虽然有天花板飞不高,但也足以躲过多数的攻击,居高临下。晌滢解释道:“我们要打破这层地板闯入下面才能和BOSS开战,但以我们现在的力量是不够的——”她看向押挝。 “我明白了。”押挝上前,将蛋形的晌滢抱在怀里,默默发动了他的特殊能力。只见押挝身上冒出4颗白色光球,晌滢身上冒出5颗,9颗光球合而为一,空间顿时被扭曲,如同一个黑洞将押挝和晌滢吞噬。随后,吞噬了两怪的光球骤然膨大,光芒减退,化为一头威武的苍眼银龙。粗壮的脚爪猛力一拍,透明地板破碎,下方的人纷纷惊呼。 “天哪!怎么又来一个BOSS!”“这个BOSS已经强的逆天了,居然又来一个新的!”“而且一出场就直接破坏了迷宫场地,这……”“我就说最近怎么普通怪兽少了,原来是在憋大招!”“完了,这下咱们还能活着出去吗?” 就在下面的人陷入绝望时,苍眼银龙开口了:“不要惊慌,我是正义的巨龙,这个BOSS的力量过于强大,已经破坏了这里的规则平衡,我代表规则之力降临,将与你们一同击败这个BOSS!”关键时刻还是要解释一下的,押挝可不想被BOSS和外来者们围攻。 押挝仔细打量着悬浮在他面前的BOSS.会飞的BOSS他也是第一次见,不过飞行能力本身并不奇怪,因为迷宫里一直就有一些飞行怪兽,只不过数量稀少罢了。奇怪的是这个BOSS并不是靠自己的力量飞起来的,BOSS本体酷似人形,戴着头盔护目镜,两撇白色大胡子后翘,系着红色围巾,驾驶着造型奇异的左右双螺旋桨直升机,机头有护盾和炮口,向后则有可以随时空中加速的喷射器。“人形BOSS,莫非?” 押挝刚有猜测,对面BOSS就开口说话了:“哈哈哈哈,愚蠢的人类!你们居然真的信了!用你们自己的眼睛看看清楚,谁是人类,谁是怪兽!没错,我才是和你们一伙的,这头狡猾的恶龙才是真正的BOSS!你们这些蠢货居然还想攻击我,哈哈哈哈!还扯什么规则之力,真要是有规则之力,倒是降个雷劈死我啊?” 此言一出,人们纷纷对苍眼银龙投以警惕的目光。“糟了,如果被围攻的话,我们胜算渺茫啊!”苍眼银龙由押挝全权操控,但晌滢的意识仍然能和他交流。“押挝,必须想办法让他们相信我们是站在他们一边的!” 于是苍眼银龙再次说道:“你们可曾见过哪个怪兽拥有破坏场地的能力?历来所有的BOSS,都只能限制在自己的专场里,无法离开。而我可以破坏场地,因为我是规则的化身!” BOSS毫不示弱反诘道:“哼,还在妖言惑众!你这怪兽我是知道的,你的能力是召唤小怪兽来帮助作战吧?你敢说你没有这个能力?会召唤小怪兽,不是BOSS是什么!”这一句端的是阴险毒辣。如果押挝坚持自己不会召唤小怪兽,那就相当于一个有力的技能被封印,陷入不利地位;如果押挝承认,就等同于承认了自己才是BOSS,必然被围攻,还是不利地位。 押挝忍不住问晌滢:“怎么回事,这BOSS智力这么高?知道的也太多了吧?” “不用奇怪,这是阻挡我们的最终BOSS,绝不会是只有肌肉发达的货色。另一方面说,BOSS是系统刷出来的,而我们的一举一动无一不在系统监控之下,从这个意义上看,这个BOSS才是规则的化身,知道任何关于我们的事情都不奇怪。” 苍眼银龙沉默了。BOSS继续嚣张大笑:“哈哈,说不出话来了吧?系统BOSS的智力就是这么低下,只要超出它的程序设定范围就会不知所措了!很显然它才是BOSS!”人们有些相信了,纷纷把武器对准了银龙。 终于,苍眼银龙目光一凛,如九幽地狱中传出森然的话语:“你说你不是BOSS,那你试试看离开这个专场啊?” 一语中的! BOSS嘴角抽搐,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技能的有无,押挝可以死撑着不承认,他也没有办法;可能否离开专场,却是一个可以立刻验证的问题。作为有史以来智力最高的人形BOSS,他当然知道自己是不可能离开专场的。这样一来,之前苦心经营的那么多言语优势就会冰消瓦解。 见BOSS沉默,人们恍然大悟,叫道:“离开专场!离开专场!” 银龙率先示范,优雅地展开宽大的龙翼,振翅飞出,轻而易举离开专场,翱翔一圈又飞回:“轮到你了,BOSS先生!”至此BOSS骑虎难下,只能硬着头皮往出口飞。结局意料之中,他没能飞出去就被真正的规则之力逼了回来。 “好了,都安静吧。”一道清冷的女声压住了喧闹的人群。押挝一看,必气涌动间,正是全场唯一一名逃怖期外来者。那是一名高傲冰冷的女将,全身散发着幽蓝色的荧光,身着暗黑色??标志铠甲,手上留着锋锐的指爪,握着一柄灵魂标枪,上面燃烧着冷酷的灵火,阴森诡异。“银龙先生是怪兽还是盟友,我还不能确定。”她抬头看向BOSS,“但不能离开专场,除了是BOSS,还有什么理由呢?攻击!”人们顿时不再犹豫,纷纷向空中的BOSS打出力所能及的攻击。 第134章 来自宇宙的女神 BOSS彻底放弃了欺骗:“哈哈哈哈,好一个规则之力,老夫心服口服。不过想要杀我,还是做梦去吧!” 成功拉到盟友,押挝大喜,信心满满迎战之前还补充了一句:“我的确会召唤小怪兽助战,不过各位放心,我召唤的怪兽不会攻击你们,你们杀它们也没有奖励,所以不要多虑。” 战斗开始。BOSS飞行的高度,只有女将能确保攻击得到,其他人都只能等待BOSS降低飞行高度才能够得着。押挝召唤的小怪兽也是同理,除非召唤飞行怪兽,否则很难真正攻击到BOSS. 女将起手丢出长矛:“撕裂!”又将其扯回,快准狠地在飞机上开了个洞。 “糟糕!”BOSS想要拉升,却看见头顶银龙压下来,巨大的脚爪眼看就要把他踩到地上。 “格林机枪!”BOSS对着银龙开火,却被一道泛着银白色光芒的护罩挡住。子弹用完,护罩也消失不见。BOSS的飞机灵活地抖动一下,躲过了银龙踩踏,突然一个倒转俯冲下来:“特别快递!”突然低空俯冲下来。 “他下来了!快攻击!”密密麻麻的攻击迎了上来。 “哈哈,蠢货!”BOSS反手丢出一枚炸弹,乓!然而他还是小看了在场外来者的素质。一颗炸弹震退了众人,却无人受伤,都及时退了开来。“该死!”BOSS不敢在地面久留,又要拉升。 “留下来吧!”女将把长矛往地上一插,必气爆发,借力弹起,一时间竟到了银龙腹下。“穿刺!”女将居高临下将长矛射向想要拉升的BOSS. “麻烦的女人!磷光炸弹!”BOSS不甘示弱,拉升的同时向上轰出一枚炸弹。银龙收拢双翼防御,炸弹在龙翼上弹了一下就爆炸了。炸弹威力相当强,银龙哀鸣一声,翅膀上血迹斑斑,飞行都有些不稳。女将则是从背后被炸落坠地,摔得不轻,好不容易才爬起来。不过这一下,BOSS也丧失了躲避长矛的机会,飞机瞬间被长矛贯穿,开始漏油。“坏了!”BOSS急怒交加,“臭婆娘,死吧!火箭轰击!”他非常清楚飞机坠毁是个什么后果,女将毕竟是逃怖期,对他威胁太大了,更甚于银龙。女将就这样结结实实挨了一枚导弹,以她逃怖期的体质,连挨两炸,也终于不堪重负了,几乎是爬着捡回了长矛,血流了一地,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痕迹。BOSS正解恨,就感觉背后一股恶风袭来,他直觉操作,机身一歪,啪!一声脆响,却是他的一个螺旋桨被银龙尾尖抽中。“完了!”飞机螺旋桨报废了一个,眼看就要坠毁。 “机会!”BOSS恨女将,女将又何尝不恨他呢?她拼尽全身力气:“撕裂!”BOSS则是不要命地操纵飞机坠向女将。“躲不开了……”女将喃喃道,手中长矛却是一点不慢刺向BOSS. “火箭轰击!”眼看要相撞,BOSS射出了另一枚导弹,然后自己的飞机也一头撞上去。轰隆! 烟雾散去,飞机的废墟之下,女将的一只手臂还露在外面,一动不动。“BOSS死了吗?”银龙也在上空注视着,一旦爆宝就立刻夺走钥匙。 “哇哈哈哈!我赢了!”BOSS大笑着从废墟里钻出来,然而他胸口已经被长矛贯穿,嘴角溢血。 人们只犹豫了一秒,“杀!!!”BOSS随即被一通乱砍。然而狂热的人们忘记了银龙一直不停在召唤的怪兽。 “啊!是怪兽!”“无耻的银龙!” BOSS已经弥留之际,看着围攻的人们被突然倒戈的怪兽一番杀戮,发出最后的嘲笑:“早跟你们说了,那银龙才是BOSS……”然后就咽气了,伴随着无数宝物,一把不起眼的?形钥匙弹了出来,银龙瞳孔一缩,急速俯冲一掠而过,衔走了钥匙,不再理会战局,飞回了上层空间。这般作风似乎有些卑鄙,然而押挝已经吃了12年人肉,更卑鄙的事情也没少干,早就习以为常。 回到上层空间,晌滢指示道:“吞下钥匙,然后下线就可以了。”押挝依言。 这次摘下头盔很顺利。押挝往身侧一看,晌滢含笑看着他:“很厉害,干得不错。”她展示手上的钥匙,“走吧,去地下室,我会向你解释一切,然后离开这里。” 看着眼前从熟悉变得陌生又变得熟悉的身影,押挝记忆中的两个女孩逐渐在眼前重合。情感的交融也许还需要时间,但理性上已经接受了现实。 进了地下室,晌滢将钥匙插入一个不起眼的锁孔。整个空间一震,仿佛重新焕发了生机一般,机械传动轰鸣不绝于耳。外来者们还在争夺财宝,却突然发现所有的迷宫壁开始了重组、归拢、消失,整个迷宫变成了一整块大厅,怪兽们也随之消失。 “发生了什么?”“不知道……”“外面好像有情况!” 人们从出口蜂拥而出,惊疑不定地看着遗迹顶部发生的变化。中央一根机械杆竖起,接着撑起一大片碗形大伞罩向天空。伞的中央是一根高耸的探针,带动着整个伞形环绕移动,仿佛在虚空中寻找着什么。 在一个常人无法感受到的层面上,探针中央发射出一股几乎不可感知的诡秘波动,这不是通常意义上的引力波、物质波、电磁波,而是更底层、更接近宇宙核心的“波动”。它悄无声息地引入宇宙万千法则引导的底层空间,期间无数次变换形式,经由各种媒介、多条路径,传递着同样的信息,在宇宙唯一内核的引导下一擦而过,终于以相反的转化过程,还原出原始的信息波,在数万光年外,一个衰老的星系中的一颗普通文明星球外穿出到宇宙的表层空间,穿越大气层,被一座高山上,和它的发射源形态类似,但面积大得多、设备也复杂精密得多的装置接收。 不多时,装置地下的一间工作室里,一位留守在此的老太太颤巍巍却驾轻就熟地接受着信号,喃喃道:“我这接收站明年就要废弃了,怎么还有信号过来……” “接收完毕!”系统提示。 老太太在触摸屏上操作着,“解码!” “特权加密报文,请提供你的权限证明。”一个插槽闪亮起来,提示插入手指验证权限。 “居然还是个特权报文,”老太太有些昏黄的老眼闪出一丝光彩,“不知道以我50级的元老权限能看多少呢?”虽然自己这么问了,但她的神情却毫不掩饰对自己权限等级的自信。然而下一刻,她彻底震惊了。 “您的权限:50级,可以解码部分信息。可解码的内容如下:{ 查看完整信息需要权限:54级 } 说白了,就是只能知道解码需要的等级,具体内容还是什么都不知道。老太太如垂死病中惊坐起,手都有些颤抖:“这……不会吧,最高权限信号,传说女神大人亲自设计加密算法,只有她一人能看的最高机密?即使是在有数的几个核心星系进行的造神工程信息也不过51级,能发出54级信号的,除了翀旅神宫,也就只有那里……”老太太忍不住朝着星空某处望了一眼,当然她什么也望不到就是了。“不行,如此重大机密必须尽快上报!”她终于收起了退休老臣游戏人生的心态,认真工作起来。驾轻就熟地按动工作台上的键盘,拨通了一个号码:“喂,总台吗,这里接收到了一个高特权加密的量子信号,我没有解码权限,你们收一下。是的没错,我没有解码权限,至于你们恐怕连查看解码需求的权限都没有,直接交给你们上级就好了。机密信息一定不得有失……” 另一边,地球内部,虚空中信息波动着。 “大人,刚才地球内部发生了一次量子通讯,保密手段非常高明,延迟一分钟才被我发现痕迹,更不用说拦截了,怎么办?”“唉,我就知道她当初离开的时候会留一手,也许还不止一手。算了,拦不住就拦不住吧,从内向外发射信号的话,以她的手段,想要瞒过我们并不难。当然,如果是从外向内发射的话,那是绝对不可能突破银河框架的,也就无法插手干涉,这样已经够了。”“……大人,我觉得她既然留了后手,就不会止步于此……”“我也知道,但这就是我们当初的选择。现在看来,她处于攻势,我们守势;但如果我的道路是正确的,一旦走通,这些态势都是浮云。”“……好吧。” 地面上的众生,对数万光年外发生的惊变自然一无所知。晌滢插下了钥匙,转身向押挝娓娓讲述了这一切的由来。 “在茫茫宇宙中,绝大多数星球上都是荒芜的炼狱,只有少数星球上孕育了生命。而这些生命星球上,又大多都是一些懵懂的、凭本能繁衍的生命,只有少数发展出了智慧生命,发展出了文明。而这些文明,能够发展到离开母星,和其它文明星球取得联系的,更是少之又少。但偏偏,就有这么一个跨星系的庞大文明组织,由多个星系文明联合组成,历史无尽久远,这个组织名字叫做‘翀旅’,它的首领称女神‘燎旨’。这个组织并不是通过武力手段扩张势力的,而是通过在它看中的星球上设置试炼场,吸引土著生命去参加试炼,然后选出代理人,代理人将获得来自组织的各种有利资源,借以发展并引导所在星球文明逐渐与翀旅对接,最终实现势力扩张。 显然,这里就是一座试炼场,而我是这里的试炼官。因为不能确定何时会有试炼者进入,试炼官会在专门的生命维持装置里沉睡,防止寿元耗尽还没有试炼者来。按道理来说,今天这些话应该是我在试炼之前就告诉你的,但是在漫长的等待中,试炼场系统似乎出现了一些异常,导致我沉睡期间记忆受到干扰,甚至造成了人格分裂。如今人格虽然恢复,但是还有些记忆空白,也许永远无法找回了。不管怎么说,还是要恭喜你通过了试炼。” “恭喜?”押挝声音骤然冷淡下来,让晌滢笑容一僵。“试炼什么的,我可是一点都不在乎。我只是想要出去而已。就为了要出去,我在这熬了12年,杀人,吃人,强大自己,练就一颗自私自利冷酷无情的心。托你们的福,我才这么快就要突破到锌亩后期了。不过呢……”押挝默然看着晌滢,无怒无喜,“想让我感激涕零,效忠你们,不可能!为了培养我而磨练我,可以,但你们用错了方法。为了自己的生存而制造无尽杀戮的地狱,这种磨练方法,创造出的不是强者,而是恶魔。现在你们成功了,我成了一个恶魔。可惜,恶魔是不会效忠让他变成恶魔的人的——他只会渴望着背叛、反噬的快感!曾经我还抱着希望,以为至少还有两个女孩,是想要拯救我的。于是我在外面是恶魔,在她们面前还是一个正常的人。可现在,这两个女孩也不复存在了,而是融合成了我这个恶魔的召唤者,盼望着我来效忠于她……哈哈哈哈!真是可笑啊!既然如此,我就彻底做个恶魔好了。听着,我不会效忠任何人,我只做利益交换。想要让我帮你们办事,就拿出你们的诚意吧!不是有什么‘来自组织的各种有利资源’么?不拿出点东西来,我可不会给你们当枪使!” 晌滢万万没想到押挝心里的怨气如此之大。在她设想中,试炼者通过了艰苦的试炼,有些抱怨也很正常;不过一听到和如此伟大的组织搭上线,从此获得了争夺世界的金手指这种光明的前途,怨愤也就烟消云散了。押挝的反应之激烈,让她有些不知所措了。 “那个……你是不是对试炼的内容不太满意?”“不满意?我有资格不满意吗?没有!之前是你们用强权逼我接受,现在木已成舟,我不满意,我不满意有用?试炼的内容我不想过多评价。你应该听说过一个形容词,叫做‘丧心病狂’。这个词汇已经包纳了我的全部评论。” 晌滢终于露出了慌张的神色,事态已经有些超出了她的控制:“别这样好吗……我知道你很生气,我也做了很多错事,可是这些都不是我安排的,我也只是执行任务……而且我们能不要这么隔阂吗?说好了,出去以后,我还要跟着你一起……” “那是我跟吕错和吕闹的约定,跟你晌滢没有任何关系。”“可我就是她们两个……” “是个屁!”押挝怒喝,“她们是在黑暗的边缘把我拉住,努力着不放手,不让我坠入的;而你却是不由分说抹杀了她们的存在,顺便推了我一把!好了,别再废话了。说吧,这么半天还不放我出去,还需要什么条件?你最好别再跟我耍花样,对于丧心病狂的共犯,我的耐心可是很有限的。” 面对着押挝毫不掩饰的恶魔威胁,晌滢低下了头:“还要接受翀旅的烙印,真正成为翀旅的一员。” “果然是这样么。”押挝的笑容无比冰冷,“我要是不接受会怎么样呢?” “那,大概,就不能出去了吧。”“哈哈哈哈哈!好好好,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来吧,烙印吧,看看你们这烙印有没有本事让我屈服。” “你不需要这样的。”晌滢红着眼圈看着押挝,“这个烙印只不过是同僚之间辨识用的,不会对你有任何危害。” “呵呵,也许吧,无所谓。现在,马上,让我出去,然后从此一拍两散,别的我都不关心。快啊!” “……哦。那你把手放在钥匙上。”押挝依言。晌滢在控制台上操作一番,顿时有一股奇妙的能流顺着手进入押挝体内。押挝感觉体内似乎多了什么,又似乎没有什么变化,说不清道不明。接着,一阵机械传动声轰鸣。“门已经开了。”押挝二话不说,抬手就走。晌滢想了想,还是紧紧跟在后面。 …… 百亿光年外,一颗不知名的原始星球。 这颗星球还没有被文明改造过,森林、海洋、江河、湖泊、草原、荒漠、苔原、冰原、雪峰,都保持着它们自然的形态。然而当这颗行星与它所围绕的恒星旋转到某个角度,就能看见大气层之外一层微不可察的反光物。这颗行星,却是被天石笼罩着的。 赤道上的一座热带雨林里,今日是难得的晴天。苍翠的古木上,一只变色龙正在收回它舌头上的猎物。“今天是女神大人讲道的日子,咱们是不是早点去混个前排?”填饱了肚子,这变色龙居然口吐人言,也不知道是在跟谁说话。 答案很快揭晓。变色龙所栖息的古木,在一阵轰鸣声中拔地而起,这竟是一棵修炼多年的树精,人立而起,变色龙仿佛对此习以为常,就这么坐在树精的肩膀上。“女神大人的恩赐无所不在,前排后排也没有多大区别吧。”这是树精的声音。话虽如此,他还是带着变色龙同伴大步向森林中央迈去。 越接近中央,就越能看到无数形态各异的生命同行。有些是森林中修炼的妖精,有些则是从森林之外慕名而来。遇到熟人,便一路同行;遇到仇敌,有的就地开战,也有的约战于事后。无论如何,没有人敢打扰女神大人的宁静。 森林中央,女神大人的居所与自然融为一体。住宅的设计是由三个因素决定的,首先,基地选择了一个没有植被生长的地点来尽量降低房屋对周围植物的影响。其次,所有能够进行户外烹饪和饮食以及能够生活和睡觉的“房间”都设置在自然景观当中。房子的建造部分实际上在为房子的非建造部分提供设施和服务。第三,基地的设置也是由其特殊地段带来的景观视野所决定的;只有一个远景是不够丰富的,需要人为地在前景和中景里增加一些景观特色。比如所选的基地有一些凸起的岩石,而这些岩石的位置正好就在北部主要景观的面前,因此不需要建造任何实体,这些岩石就在空间上界定了边界。鉴于该地区的灌木林会不定期的发生火灾,这个房子具备防火的功能。为了进一步减少视觉上的影响,房子由一种与周围岩石颜色完全相同的次材料建成。所有的外墙都是由70%回收水泥制造的清水混凝土砖块建成。房屋外部的砖块对于保护房屋免受丛林火灾的破坏是必要的。房间的内部都进行了抹灰或者油成白色。所有的楼板都不留混凝土表面而是采用了抛光地砖。天花板用的是松木做成的梁板,让室内获得了一种黄色的主色调。在没有人工痕迹的景观是很难判断任何事务的尺度的。因而建筑把“无尺度”当作其主要特征;所有能够被观察者利用来判断尺度的房屋外部元素(屋顶,落水管,开窗等等)都被隐藏了起来。这是通过在每个建筑体块的短边各建造一个双层墙体来实现的,因为这样就可以在外层墙面的砖上切割各种开口。所有外表面上的开口尺寸都有所夸张,使建筑从远处看似尺度很小。 日上三竿,居所正面已聚集了众多生灵。他们炽热的目光盯着居所某一扇门,希望能首先一睹女神风采。 To get my happiness I had d, But had dohing to be blamed and accused of. The sound of footsteps became louder every day, Thehe fact there was no time. I was a believer io be myself always, And was askiher I would be alive. Give me a reason why not to adopt in this way, e me to be guilty of so many incurable sins. Tell me why, or why not. plaining way too much, Maybe I overlooked something fatal for me. 歌声如仙音从天外飘来,一道清新倩影踱门而出。女神大人一头飘逸长发,清纯美脸,一身水蓝色花遇微澜步生蝶仙裙,玉足赤裸,腰间一串桃花符,戴着扩边草帽,背后点点阳光,吸引着众人窒息的目光。 The as at a plete standstill, And I was ihe merob. The silent warning became louder every day. Theending not to hear. Its meanihe eyes of beholder all along. It had grown dark before I found a sign. "Among the ragedies, what oh y for? You oo be hoo yourself and your own fate." Tell me why, or why not. plaining way too much, Maybe I overlooked something fatal for me. 女神大人仿佛忘记了讲道,沉浸在歌声中,众生也迷醉了。 There is nobody ill be nobody. Exe, all the wone mad. So what is fiveness y to withhold? What is the well-being y to make? Nohat? Don"t you e i me, oh please. While I am iing myself. 《片霧烈火 - why, or why not/》 歌声淡去,听众们回神,余音绕梁间,才注意到女神大人不知何时已经在正前方站定,微笑看着众人。“女神大人圣光永照!” “谢谢,大家坐下吧。”女神大人声音温婉亲和,没有一丝高傲之意。听众们席地而坐,她却仍旧站着,这也算是一桩让人心生敬服的惯例了。 女神大人讲道的声音如同潺潺溪水,清凉而柔和,既不刺耳,又不令人昏睡,音律顿挫一如一首动听的音乐,从人心头流过,洗刷污秽,滋补养分,解疑答惑,听者无不陶醉其中,不能自拔。 女神大人忽然住了口。 听众们还在回味,少有人注意到女神大人身后的居所中传来不和谐的嗡嗡声。 女神大人心念电转,“那么这次就讲到这里,大家细心体悟,能有所收获,我就很开心了。”转身回房。听众们交流思索,陆续散去。 燎旨回房,果然是桌上的手机在震动,提示来电。 “何事禀报?”“女神大人,我们边境的量子通讯站收到了特权54级加密信号,需要您授权解码!”“54级?看来有趣的事情发生了。等我亲自来看。”“是!” 燎旨打开衣柜,轻轻褪去轻灵淡雅的仙裙,露出白皙光洁的玲珑玉体,房间里顿时荡漾着赫塔鼠尾草的香气。紧接着,她换上了清爽干练的小象白T和皮短裙,草帽换成了夏花发箍,转身走进了地下室。 第136章 逃出生天 地下室可完全是另一番光景。自然风光不再,而是充满了未来科幻画风。暗灰红色不明合金框架的房间大厅,角落里陈列着各种奇异设备,中央金属台上是透明圆柱隔间,内部有一控制面板。控制面板上赫然标着:【女神大人专用·量子传送台】。燎旨站进去,熟练地操作了几下面板,隔间里就突然发出耀眼白光,熄灭时里面已经空无一人。 押挝离开古堡,果然发现地面上多出了一个显眼的升降台。他站上升降台,无视一起跟上来的晌滢,升到了上层——这一次是真身。 从正门出来,外面还有许多人在对着遗迹奇观指指点点,两人出来并不显眼,直接离开。 “你还跟着我干什么?”“我……我没有地方可以去啊。”“那就挖个坑把自己埋了。”“能别把我当成陌生人吗?” 押挝站住了。 晌滢委屈地揉揉眼睛:“我只不过是……想起了自己还有个试炼官的身份而已,这试炼的内容不是我设计的,如果我早知道这样也不会愿意来当试炼官。吕错和吕闹的记忆,我都有继承;她们对你的感情,12年一起经历的一切,在我这里也都是一样的啊!我从来就没想抹杀过谁,只是找回了真实的自己而已,这样也有错吗?” 押挝平静说道:“不管你怎么辩解,你已经先是效忠于翀旅的试炼官了。这个身份,我无法接受。” “那我就不当了!”晌滢把手搭在押挝肩上,声音坚定起来,“反正我也不记得为什么会成为这该死的试炼官,这个身份我也毫不留恋。我也不求你能原谅我什么,但是押挝哥,不要丢下我好吗?我只想跟你一起走,不管去哪里,不管干什么,别丢下我……” 押挝握起肩上的小手——那只和吕错吕闹一般无二的小手。“晌滢,你要知道,你需要承担的后果,来自你的行为,而不是你的动机。我又何尝不想接受你呢?可是有些事情,一旦发生了,后果就会永远存在,没法就这样揭过啊。我能感应到,你也是接受了翀旅的烙印的,我们两人的信号叠加在一起,很快就会被发现,然后被强迫做一些不可描述之事。” 这个问题很现实,但也说明押挝松口了。晌滢的感情和尴尬处境,他都能理解,因此抛出了现实的问题。晌滢意识到这一点,马上接话:“你说的很对,但是我还有个特殊能力可以抵消这个问题。我可以使用法术和你融合!” “融合?!”“是的,我可以融合进你的体内,让你的修为临时暴涨,比我们两个加起来还强!”“没副作用?”“呃,还是有的,融合以后和你修为不相称的能量会使你变得有些暴躁,容易丧失理智。但是一旦遇到生命危险哪里还顾得了那么多,你说是吧?”“这也太玄幻了吧?怎么个融合法,简直难以想象。现在可以试试吗?” “可以是可以啦,”看到押挝终于提起了兴趣,晌滢喜形于色,“不过你要先调整一下心态,让自己平静下来,免得融合以后暴走。我们两个现在融合,也就堪堪涨到锌亩后期圆满,你要是暴走了惹到逃怖期强者咱们还是死路一条啊。” 押挝不再多说,闭眼深呼吸,调整了一分钟。 “来吧!” “那么我开始了!”晌滢双手搭在押挝肩上,嘴里念叨着古怪的咒语:“Mahō kādo, yūgō!” 在押挝惊异的目光中,晌滢的身体渐渐解离,化为无数光点钻入押挝体内。这些光点蕴含着神奇的能量,押挝只觉得一股不属于自己的庞大力量注入进来。“啊!”能量冲刷着全身,让他产生一种想要毁灭一切的暴躁感。“不好!”押挝意识到这一点,强行镇定心神,运转《玫膛》心法,好一会才压制住那种冲动。但也只是压制住而已,一旦受到刺激随时会再次爆发。 “押挝,现在你应该涨到了锌亩后期圆满,你还好吗?”晌滢的声音从押挝脑中传来。 “不太好,你快出来吧。” “哦。Mahō kādo, yūgō kaijo!”光点从押挝身上溢出,重组成晌滢。押挝只觉得锌亩后期圆满的修为逐渐下降,降到了锌亩后期,就停住了。 “居然就这么突破到了锌亩后期。”押挝苦笑着,那种冲动暴怒的感觉还没有完全消退,“这法术果然还是少用吧。效果很玄幻,副作用也不轻。” “怎么样,这样我可以留下来了吗?”“行吧,我已经没有理由拒绝了。” “太好了!”晌滢高兴坏了,想跟押挝来个大拥抱,却被挡住:“抱歉,我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消化这些事情。” “嗯嗯,没关系,我等你,一直一直等下去。” 跟在押挝身后,看着押挝有些孤寂的背影,晌滢不禁轻启樱唇: 让梦想实现吧 只因你也发现了 星星的光芒 我独自一人 探寻着的 当夜晚一如既往的 被黑暗吞噬之时 理应举步走出 我不是一个人 如同不再孤寂的心脏 即将放亮的天空 继续背叛者 有人坚信着的明天 不背叛 尽管如此 那小小的祈愿 也不要放弃 因祈愿无法传达而 哭泣濡湿的你 我只想拥紧 我在你的身边 永远 怀揣如此寂寞的心境 宝贵的东西 也会失去 稍微相信一下优柔的未来 也是可以的 那哀伤 想要为你温热 街道静默无声 在你描绘的 岁月中 那计数不尽的 梦想之灯 熄灭的时候 一如既往的黑夜 光明接替了黑夜 我想守护你 已不再孑然一人的 内心前行 未来 《Kalafina - 未来/》 押挝深深看了她一眼,还是什么都没说。 12年时间,符准城基本恢复了元气。虽然地形破坏严重,但是因为有这个试炼场的存在,天才的建筑设计师们还是想办法重新建起了这座城市,给来往络绎不绝的冒险者们提供服务。先腹教毫无疑义地重新占领了这座城市,在这里建造狡固寺,聚集大批信众。不过这次押挝和晌滢都是人族,没有被阻挡。 “我们这身衣服太破旧了,买套新的吧。”晌滢看到一家服装店,立刻被里面精美的服饰吸引了。 “你有钱?”“呃,没有。” “我就知道。”押挝嘲笑道,“好啦,幸好我一直没有把钱弄丢。省着点花吧。”递给晌滢一个钱袋。 晌滢却不接,反而拉起押挝的手:“哎呀,我又不是要钱,是要你跟我一起啊!你帮我挑,我帮你挑。” “为什么不是各自挑自己的?”“男人穿衣女人看,女人穿衣男人看嘛!” “好好好。”押挝就这样被拉进了衣店。“女人的兴致真是不可理喻。”他心里吐槽。 出来的时候,押挝已经彻底改变了看法。看着焕然一新的晌滢,一身清纯的蓝色校服、短裙白鞋,腰饰西海之龙,头饰红雾魔角,背饰缤纷甜糖果,让人眼前一亮。再看看自己,运动背心,深蓝卫裤上贴一张水逆退散符,头戴发光小耳朵,背后蓝色滑板。相比之下,两人之前的形象就像一对难民。 …… 百亿光年外,某恒星系中。 乍一看,这恒星系很奇怪,因为中央天体并不像通常的恒星系那样发光。仔细一看,可不是不发光,而是被一层明显人造的不透明外壳包裹了,一丝光都不透露出来,俗称“戴森球”。中央天体不发光,围绕的八大行星自然都是一片冰窖,表面永恒黑暗冰冷,自然也不可能有什么生命。 但那只是表面。在离恒星最近的一颗行星地下,别有洞天。 这颗行星的内部已经被完全掏空。核心是一个人造太阳,其能源来自戴森球。这个太阳的光谱被精确地调控,红外、可见、紫外光强度都有严格指标,保证其不会过于耀眼,又能维持适宜的温度。在重力系统的控制下,人们在星球壳内壁建起各种建筑。其中最高的一座,甚至直接接触到了中央的太阳,被称为“通天塔”。塔基部是一个现代版 “封闭式花园”。每个楼宇四周都被白色的混凝土框架包围着,四栋楼宇由角落处的人行天桥连接,形成一个庞大的中央庭院,占据了总建筑面积的三分之一。园区的中央回廊是建筑的核心,可以方便社会互动,并且提供一个健康的工作环境。 建筑群内部某个房间里,一台量子传送台发出耀眼的光芒。光芒褪去,一名飘逸长发女子现身。“女神大人,您终于来了。”迎接她的是一位粉蝴蝶结可爱乖乖脸姑娘,穿着“?”印花背包百褶衫,短裤堆堆袜。 “你是……滤鳖?”“咦,大人还记得我?”“是啊,上次来你还是个助手呢。”“嗯,托您的福,我现在已经独当一面了。” “好了,我来看看是什么信息。”两人走向控制室。 燎旨轻车熟路解码了信号。“银河系造神工程——7号试炼场运行报告?”燎旨一看,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她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女神大人有何吩咐?”对面传来一个老头的声音。 “我这里接收到一份很有意思的造神工程试炼场运行报告,发过去给你们先分析一下,我随后就到。”“居然能让您感兴趣,莫非是银河系的?” “不仅如此呢。发过去你就知道了。”燎旨挂了电话,把报告发往了造神部。 造神部并不远,燎旨直接走着去了。 造神部是一个大型实验室,分为办公区、试验区和生活区。办公区里主要是各种通讯、传送、计算设备,试验区有许多大型、专业化实验仪器,生活区的主题自然就是吃和睡了。办公区内,燎旨正听着一身白大褂的部长老头的讲述。“当年这7号试炼场并不是一个成熟的设计,而是一个试验型系统,许多参数都是我们根据一些猜想设定的,主要是试炼内容和试炼官,都和传统试炼场的设定有很大区别。当时我们的很多试炼者出来以后,虽然智勇双全,但是心理素质和情商很差,最终反而成了本土某个势力的打手,不受我们控制了,这导致我们组织浪费了很多资源。原来的想法是在试炼内容中加入心性的考验,但收效甚微,毕竟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而心性尚未定型的儿童往往修为上达不到要求。所以我们做了一个大胆的实验,通过特殊试炼内容的强烈刺激,在试炼者心灵深处培植一个里人格,再通过后期诱导,让里人格逐步取代表人格,最终消灭之。这样取得主导地位的里人格就是我们想要的类型了。为此我们还专门对试炼官进行了身体改造,在其细胞内散布亚显微解离控制装置,这种装置经过精心设计,除了会让人体重明显增加以外,没有任何毒副作用,就可以让人体细胞可以按照设定好的程序进行解离,与试炼者融合,提高战斗力的同时继续刺激里人格发育。当然还有我们组织专门派人对其施加外在影响。设想是很好的,但是实验结果不太令人满意,最初进去的几个试炼者都出了各种问题,让我们怀疑是不是难度太大,或者是参数有误,乃至整个猜想一开始就是错的——这个过程根本不可能这样诱导产生。正在我们打算调整进一步实验时,您和您的弟弟关系破裂了,您选择了退出银河星系,我们也只能匆忙搬迁,实验就此中断。后来我们讨论认为这个猜想过于离奇,实现困难太大,就没有重启实验。 如今已经过了一万多年,我们的技术已经更新了好几代,当年看似不可逾越的障碍也解决了好多,这个实验早就封存归档不再讨论了,想不到今天居然收到了数据,可惜当年好些实验人员种种原因没能熬过这一万年,相继过世了。我当年也就是个普通研究员,细节知道的不多,现在必须要重新翻档案了,翻过才能看懂这些数据。大人您是要和我们一起翻,还是等我们消息呢?”“嗯,我也没什么别的事,一起吧。”“哈哈,荣幸之至。” 出了冒险者公会,押挝忽然有一种被世界抛弃的感觉。仿佛他是一个多余的人,完全不应该存在于世,而应该在12年前就死了。“接下来该做什么呢?”押挝有些迷茫,不知道前途在哪里。 “押挝哥,看那是什么!”押挝还没迷茫多久,就被晌滢拉走了。第一次来到城市,看到很多新鲜事物,晌滢兴奋极了。她拉着押挝进了一家“爱咖啡”,“哇,好香!”晌滢毫不掩饰赞美。 老板一听顿时眼冒金光:“这位美女真是好品味。我们采用的可是从遥远的沮桨大陆原产进口咖啡豆,天然新鲜醇香……” “等会,”押挝打断他,“沮桨大陆离这里一万多㎞,你告诉我这咖啡豆还是新鲜的?撒谎不带打草稿的?” “咳,”老板有些尴尬,“我的意思是沮桨大陆的品种,种植肯定还是在附近的……不过这来咖啡店,喝咖啡是其次,最重要的是享受时光啊!您看我们这包裹在正能量中的咖啡屋,点点滴滴都是正能量——值得阅读的书籍,新鲜醇香的咖啡,健康创意的甜点,简单大气的装修,还有靠谱朋友和靠谱朋友推荐的靠谱朋友们的聚会……” “好了好了,来一小杯。”“好嘞!” 晌滢满怀期待地抿了一口香气四溢的咖啡,然后小脸一苦:“啊,这咖啡闻起来挺香,怎么喝起来这么苦!” “旁边有糖你不加,怪谁?” “哦。”晌滢加了糖。 押挝还是不太满意:“就这一小杯,还苦的,收了¥20你知道吗?这些钱够我们两个吃一顿便饭了。这次由着你来,后面可不行了。我们手上可没那么多钱。” “……好吧。”晌滢一听更加珍惜手上的咖啡,一点一点小口喝,看得押挝莞尔。 “押挝哥,去那里看看!”喝完了咖啡,晌滢又拉着押挝,来到了仅次于城主府的第二大建筑——狡固寺。狡固寺的两大元素——“朝觐墙”和“大穹顶”结合到一起 - 建筑平面为参拜者指示出了祈祷的方向,为人们创造了一个集会的公共空间。从一个几何视点来看,这座面朝岂蠢圣城的狡固寺,好像一个从墙壁中凸出的球体。祷告厅被分成两个独立的房间,较小的空间用于周一到周四的祈祷,较大的空间用于周五和节日祈祷。每个祈祷空间都分为多层,让男人和女人聚集在不同楼层。教育、社交、管理和商业区域与祈祷空间相分离。建筑立面采用“双层表皮”——围绕祷告厅创造了一个圆形空间。 押挝和晌滢进入,正看见无数信徒们祈祷。男信徒们一身粉色头巾、粉色长袍,女信徒们则还有面纱遮脸。晌滢小声问:“这是在干神马?” 押挝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大概是某种宗教仪式吧。” “好像很有趣的样子。” 一旁肃立的阿訇却是听到了两人交谈,微笑凑上来:“两位可有兴趣加入我先腹教?当今世道纷乱,民不聊生,正需要我们团结在篦孕圣者的周围,听从凰垦主的指示,才能超脱苦难,振兴人族,救黎民于水火啊!” “哇,这么厉害!” 晌滢可没有听过如此高大上的说辞,一时间被勾起了兴趣,让押挝一阵头疼:“不好意思,我们只是来观摩一下,无意入教。”当年先腹教卫兵拒绝报描,还追杀了一番,一直让押挝耿耿于怀,感觉这先腹教的人简直脑子有坑。 阿訇继续撺掇:“那这位姑娘是否有兴趣呢?不能决定可以先了解一下啊,不用着急。这本《《诵团》导读》是我们教义的入门读本,有空可以翻一翻,了解一下不会有什么坏处嘛?”说着塞给晌滢一本小册子。 晌滢看了看押挝,问道:“这个要钱吗?” “当然不要钱,传播教义乃是我辈自发的义务,岂有借此牟利的道理?”“押挝哥,这个是免费的,没关系吧?” “……赶紧走吧。”押挝总觉得有什么地方让他不舒服,只想快点离开。于是晌滢拿着册子跟押挝走了。 就这样在城里逛了一下午,晌滢很乖地没有再买任何东西。入夜,两人进了一家“燕归旅店”,普通双人间一晚上¥68,算是相当便宜了。尽管老板看着晌滢使的眼色强力推荐¥108的双人大床房,但还是被押挝无节操的杀价击败了:“双人大床房也不是不可以,你给我降到68就行。”老板除了露出礼貌的笑容以外无fuck说。 然而半夜,晌滢还是悄悄挤到押挝身边。押挝也没说什么。 “今天必须得干点正事了。”押挝边吃早饭边说,“剩的钱已经不够再住一晚了。” “啊,那我们晚上怎么办?”“去冒险者公会看看吧,要么加个冒险团,要么接个小任务,实在不行只能露宿咯。” 一进入冒险者工会,晌滢就感觉到了一股炽热的目光。转头一看,是一名长发男子,一身橙红色战甲,右眼遮在发后只露出左眼,背负一把白底红花六勾玉葫芦扇。那只红中带黑的魔性眼睛让晌滢怎么也无法无视他的注视。“喂,看我干嘛?”晌滢终于忍不住问道。 “你们是来加入冒险团的吧。”“你怎么知道?”“眼力。”“那么你是来邀请我们的?”“正是。我是钨骘冒险团长北噼,欢迎加入。”“你怎么知道我们是合适的人选?”“眼力。”“……那我们为什么要加入你们呢?” “因为这里没人敢和我们抢人。”门口进来一个大刺刺的银发男子,黑色紧身衣裤、一袭红袍,背后一把螺旋长枪,面色苍白阴冷,一看就是个不好惹的角色。 北噼:“这是忧萝。” 忧萝冷笑:“你们最好不要驳了我们团长的面子,不然我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呃,呵呵。”赤果果的威胁让晌滢傻笑着下意识躲到押挝背后。 “别怕他,姐姐罩你。”一只柔荑搭在了晌滢的肩膀上。那是一位火红色长发的少女,两侧的黑色发带系着银角头饰,一身黑带红裙露肩装,修长双腿下一双焰苞鞋,背负一根尺寸扭曲的巨大火红色战斧,身材和气场都只能用狂气火辣辣来形容。她不满地对忧萝说道:“每次你在的时候,我们招新的成功率都狂降。” 北噼:“这是烈肉。” “忧萝兄只是说话冲了点,人还是很仗义直率的。”不远处走来一名红发青年,一身纯白骑士袍,腰侧一把黄金龙剑,走路风度翩翩,声音平和,当得上英俊潇洒这个词。 北噼:“这是粗鼬。” 晌滢一看到他,眼睛就直了:“押挝哥,原来男人可以帅到这种程度?”押挝表示无fuck说。 默默跟在粗鼬背后的是一位银色双马尾纯情脸姑娘,漏肩短衣宽松白裤,手提摄魂灯,头饰空灵蝶,背饰缤纷甜糖果。不等北噼介绍,她就甜甜一笑:“你们好,我叫赌暑,是团队的魔法药剂师。” 押挝看着粗鼬和赌暑点头:“总算来了两个正常人。” 北噼:“还有三个人有事没来,就先不介绍了。” “你这话说的好像我已经同意加入了似的。”“难道你不想加入吗?” “……行你厉害,我加还不行么。”押挝必须得承认他确实动心了,现在可不是逞口舌之利的时候。“晌滢你呢?” “我当然跟着押挝哥。”“那么欢迎新人。” 押挝感觉自己糊里糊涂就被忽悠进了冒险团。“按照惯例,新人第一天,团长请客撮一顿。”烈肉笑眯眯提醒道。 “跟我来。”北噼转身就走,众人纷纷跟上。 “哇,居然是汀蝉!团长你这次是要下血本收买新人啊!”来到饭店门口,烈肉也忍不住惊呼。 押挝问道:“这是很高档的餐厅吗?” “这么说吧,我们7个人在这大吃一顿,能吃掉¥8000!” 晌滢这些天对贵贱也有了概念:“天哪,够我们在旅店住100多天了!押挝哥,我感觉我已经被收买了。” 押挝:“……” 晌滢看着桌上闻所未闻的美味佳肴,都不知道该吃哪个了:“海胆、和牛、静冈网纹瓜、??、银鳕鱼、牡丹虾、盐烤金吉鱼!啊!都好好吃的样子!”押挝一看账单,¥7959,烈肉还真不是瞎说的。 烈肉此时已经吃得毫无形象可言,看到押挝惊愕于账单:“你别嫌贵。告诉你,我们这小冒险团里可是藏龙卧虎,经常有谁出去几天就带回来一个一般人想做都没地方接的高含金量任务。这种任务虽然也会非常危险,但不危险怎么能叫冒险团呢!一个大单下来成百上千万都不奇怪。” 第137章 护送车队 忧萝在一旁冷声道:“别光说好听的,好几次差点团灭你怎么不说?新人,我们冒险团大任务多,因此也危险得多,不是玩游戏的地方。这么跟你说吧,我们团现在10个人,没有一个是建团的时候就在的,包括北噼也是老团长挂掉以后接任的。” 北噼接话:“确实如此。我接任团长的时候团里有20人,这20人除了我以外都已经死了,现在这些团员都是后来招的。” 气氛顿时有些沉重。粗鼬:“确实如此,冒险生活虽然刺激,但也是刀口上舔血,我们团尤其是如此,收益大风险也大,希望你们做好觉悟。” 押挝想着自己在试炼场的12年:“谢谢提醒,我心里有数。” 无论话题如何,食物的质量是不会下降的,当然押挝还是觉得太贵。“放心,我们也不是顿顿都吃这些山珍海味。”烈肉剔着牙,“主要不是嫌贵,而是怕把口味吃刁了,等需要节衣缩食的困难时期就熬不过去了。” “还有,作为药剂师我可以明确告诉你们,”赌暑话不多,但都很有价值,“这些高档食品除了好吃以外并不比粗茶淡饭含有更多的有益成分,反而其中有些有轻微毒性,吃多了会生各种怪病。真正珍贵的大补之物不会放在这种城市餐厅里卖,而是放在专业的药剂店、炼丹房,甚至干脆有价无市。” 吃完饭,7人来到冒险团下塌的酒店——万达希尔顿酒店,一听这名字就充满了贵族气息,而冒险团订的豪华客房更是一夜¥1556,10个人5间房一夜就是¥7780,押挝晌滢这对乡巴佬再一次被震惊了。押挝讪讪笑着:“团长啊,我们两个初来乍到,没必要这样……” “自作多情。”忧萝打断他,“我们是来退房的,今天就要走了,谁说要给你们住了?” “呃,好吧。”押挝只觉得啼笑皆非。“走了去哪里?” “一会你就知道。”这话却是烈肉说的。 刚出酒店大门,迎面走来三人。 第一个,蓝色短发,扎着两个小辫,黑色吊带露肩衫,花格子短裙,黑丝过膝袜,腰间两把翠绿色匕首。看到众人微笑:“我回来啦。欸,这两位是?” “新人。”北噼喜欢说话简洁。 “哎呀,看来我错过了一场大餐呢。”他挠头笑笑。 烈肉介绍:“这是缶鸿。别看他穿这样,其实是个可爱的男孩子哦!” “哇,真的好可爱!”晌滢忍不住摸摸他的头,让他小脸通红。 “可别被骗了,这小子可是很擅长这样羞涩地抹了你的脖子的。”后面走来一位绯红色中分刘海长发少女,扎着黑色蝴蝶结,赤红色的眼睛,如同锁骨附近镶嵌的红宝石一般耀眼;外披赤色连衣裙,荷花碎裙边,里面穿着紧身衣和粉色短裙,红靴黑丝袜,背负一支多节棍链刃长枪。 北噼:“这是盲荧。” “新人么,看起来还是太嫩啊。”盲荧一脸不屑。 吊在最后面的是一位帅气脏辫欧美浓妆中年妇人,一身立领运动服、收腿运动裤,脸上蒙着街舞面纱、红色腰果眼罩,背后蓝色披风,热情洋溢年华不显。“咦?新人?小鲜肉?”她兴致勃勃,上来捏了捏押挝的脸,“嗯,还是不如缶鸿可爱。” 北噼:“这是昌偶,先腹教信徒。”北噼的介绍难得能多说一句,也让押挝忍不住打量着眼前的怪阿姨。晌滢一看到正版先腹教徒,马上拿着《《诵团》导读》小册子上去套近乎,看起来对先腹教很感兴趣的样子。 终于钨骘冒险团员到齐。这时缶鸿却凑到北噼身边耳语了几句,然后北噼就宣布:“我和缶鸿另有要事,你们下面听烈肉指挥,任务是她拿到的。”然后就和缶鸿自顾自走了。 “这就走了?”押挝愕然,问烈肉,“他不是团长吗?” “哈哈,本临时团长这就来给萌新解释一下吧。”烈肉笑盈盈,“我们冒险团并不总是一起行动的,或者说,经常都不是一起行动的,总会有两三个人另外有事。你们也是的哦,如果另外有事只要跟团长说一声就可以直接走人,而且不用解释原因。这又是我们冒险团第二个规矩,那就是有问题当面问,不要背后打探别人隐私,别人不愿意说也不要逼问套话。每个人除了团里的集体活动以外还常常有一些私事要处理,不想让别人知道,所以大家互相都能理解,互相尊重,这样才有凝聚力嘛。萌新记住了吗?” “原来如此,”押挝若有所悟,“这个团规确实不错,记住了。” “那好,下面本团长来讲一下这次的任务。 这是一个护送任务。我们需要护送一批物资从鳜畦军团的势力范围,经过蜢晓公会辖区,进入埃鹉联邦。虽然鳜畦军团和埃鹉联邦有直接接壤区,但是我们要运送的东西呢,你懂的,不太方便检查,不巧双方正在冷战,过境哨卡查的很严,所以只能从在双方之间和稀泥的蜢晓公会过境。但这也不代表我们就可以高枕无忧了。一个是因为货物的价值,容易被盗匪盯上;另一个就是蜢晓公会和埃鹉联邦的官方一旦发现,可能会出手试图扣押货物,其中细节路上再讲,现在先出发去接头点吧。” 接头点可不在城内。出城以后,8人沿着河以30?的速度急行3㎞,到达了一个河边小镇。押挝有点失落,他能明显感觉到自己拖慢了队伍速度——刚出发时众人习惯性地冲到50?,后来发现押挝晌滢跟不上才放到30?。看着两人气喘吁吁的样子,盲荧忍不住说了一句:“缶鸿在的时候,我们也是要迁就他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安慰了。 然而昌偶却不解风情多了一句嘴:“是啊,要是我自己的话直接150?,不用半分钟就到了。” “你那是有加速的秘术,不算数。”烈肉堵了她一句。 众人拌着嘴,来到了小镇门口,那里有一支商队正在打点行李。商队老板很显眼,是一名午夜紫发、橘彩魔眸女子,空军夹克,破洞热裤,胸前挂着嘻哈金链串,头上反戴嘻哈帽,背后一对狱火之翼,一身打扮流行而前卫。烈肉上前小声问:“我是钨骘冒险团长烈肉,您是薜卖小姐吗?” 薜卖看着她,不说话。烈肉拿出了?形冒险团徽,她才点点头:“我是薜卖。接下来我听你们安排行程。要检查一下货物吗?我的人绝对可靠。” “好的。我的人也绝对可靠。”薜卖打开一个货箱。押挝一看,只是一些衣服,正奇怪,就看见烈肉把衣服翻开了几层,下面不知什么东西寒光闪闪。 “新式装备?还真舍得。”烈肉嘟囔了一句,又小心盖好。“可以了,事不宜迟,现在就出发吧。” “稍等。”薜卖忽然止住她,从一个货箱里翻出来几个黑色三孔头套,“秘密任务,注意隐藏身份。”于是几人纷纷戴上头套。 烈肉咧嘴:“准备很周到嘛。我们有专车吗?” “有的,不过建议你们不要都呆在车上,最好有几个人出来震慑一下一般的毛贼。” 烈肉看了看队友们,嘿嘿一笑:“忧萝,粗鼬,吓唬毛贼这么光荣艰巨的任务就交给你们两位男子汉啦。记得要摆出一副凶神恶煞、高深莫测、冷血残暴的样子,让人闻风丧胆。” 忧萝撇嘴:“我觉得粗鼬的性子不适合这个任务……” “你是在怀疑我的龙剑么?”话音未落,忧萝就感觉脖子上一凉,粗鼬的龙剑不知何时已然出鞘。平时为人温和可亲的粗鼬此时眼睛直勾勾盯着他,眼神中仿佛上演着血腥地狱般的无尽杀戮。 忧萝愣了一下,冷冷道:“你这演技还算凑合吧。算你过关。”于是两人就开始舞刀弄枪,装凶卖狠,虚张声势,不时发出残忍的狞笑。累了就双手抱臂眯着眼,做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继续装 逼。 押挝神色复杂地和6名女子(包括薜卖)一起上了一辆大骆驼车,也不知道是因为身边簇拥着各有姿色的女性而紧张,还是因为之前被排除在“男子汉”之外而有些失落。总之没有人关心这个问题,因为薜卖要开始讲任务的细节了。 “想必你们也看到了,我们运的是一批军用装备。这批装备将用于埃鹉联邦的内战。你们冒险者消息灵通,应该知道埃鹉联邦内部出现了叛乱武装势力,盘踞在联邦东北方和政府军公开作对。这股叛乱武装之所以能和政府军对抗这么久丝毫不落下风,很大程度上就是受到了外部支援,例如我们这次任务的雇主。不巧的是,埃鹉联邦和鳜畦军团关系紧张,和蜢晓公会关系也很微妙,结果两边都袖手旁观,甚至暗使绊子,目的无非就是让埃鹉联邦忙于战乱无暇和他们争夺其他利益。所以我们现在支援叛军,那么在鳜畦军团境内应该至少不会受到官方势力的打击,只会有些地方豪强。到了蜢晓公会境内,因为蜢晓公会态度尚不明确,有可能出于直接利益的考虑插手,想要截获这批装备。而到了埃鹉联邦境内后,必然会受到联邦政府千方百计地阻挠,当然也会有叛军的人来接应我们。总的来说,一旦离开鳜畦军团的势力范围,就要非常小心了。还有什么问题吗?” 众人无言。 “很好,那就预祝我们一路顺风。现在大家在车上可以稍事休息,需要食物水直接开口不用客气,我需要你们保证自己的战斗力完整,状态最佳。” “等等。”押挝举手,“既然我们随时可能受到攻击,我认为我们不应该坐在车里等着别人来打,应该主动在更大范围的外围进行巡逻查探,早点发现情况早做准备,这样不比让他们俩在外面虚张声势要好么?” “这个主意不错。”烈肉冲押挝赞许一笑,“押挝,昌偶,跟我来。”三人下车,找到忧萝和粗鼬。 烈肉吩咐道:“计划有变。忧萝,你去左翼侦察敌情,粗鼬右翼,押挝在前,昌偶在后。距离在保证能看见车队的情况下越远越好,发现情况立刻回报,特别要注意隐藏、保护自己,最好是你发现了敌人而敌人没发现你。有问题吗?” “明白!”于是四人向四个方向散开。押挝刚要出发,就看见昌偶背后蓝色披风摆动,就那么飞了起来。 “哦,你还是第一次看见昌偶的飞行能力吧。”烈肉好笑地看着押挝发呆的样子,“她那件披风可是宝贝,而且她自己也有逃怖前期圆满,这才能飞起来。” “这么厉害?”“正因为这个能力,她在我们队伍里可是个灵活机动的战力,不仅能侦察,实战也很厉害的。好了,你快去侦察吧。” “嗯。”押挝也冲向车队前方。 下了车,押挝才发现这车队的骆驼不一般。按他预想,以他速度可以轻易冲到车队前方很远,但是他错了,这些骆驼跑起来竟有25?以上,而且毫不吃力,可以保持速度跑很久的样子。押挝不得不加速猛冲到46?,花了6s多才拉开100m多的距离,然后体力不支减速,又被车队追上。 押挝灰头土脸回来了。“对不起队长,骆驼跑得太快我跟不上。” “不好意思,忘了说了,我们这车队的骆驼可不一般呐。”薜卖笑道,“这些骆驼经过特殊训练,都是有锌亩中期的修为的,就算要拉着车,人族想要追上起码要锌亩后期。” “呃,我差不多就是锌亩后期。” “那就难怪了,以你修为跟上队伍都很勉强,更不要说超前了。”烈肉意识到自己安排有误,不好意思笑着,“那盲荧,你去吧。” “关键时刻还得靠我啊。”盲荧不多说跳下驼车,修长美腿闪烁间乘风绝尘而去。 “对不起,拖你们后腿了。”押挝终于承认了自己的失落。 烈肉双臂挽在脑后,看着外面。“说实话,我一开始也很难想象,团长居然会招一个才锌亩后期的队员。实际上,直到刚才,我都是相信着团长的眼光,而不是你。”烈肉认真地看着押挝,“你应该也注意到了,团长那双眼睛……那是他们北氏家族祖传的瞳术,外人即使得到方法也无法修行,因为缺少他们家族的血统。这也是他能凭锌亩后期圆满修为当上团长的原因。在你之前,他就物色了一位锌亩后期的团员,缶鸿。事实证明他是正确的,缶鸿修为虽然不高,但却是一名优秀的刺客。除了可爱的、让人难以产生戒备的外表,他还能很好地掩饰自己的杀意,甚至是在得手之后。至于杀手的行动能力、隐藏能力、爆发能力他也是顶尖的,完全足以抵消修为上的不足。所以我一直相信,团长选择你,一定是因为你有隐藏着的优秀才能。押挝,好好表现,你一定会得到我们真正的承认的。” 晌滢忍不住说道:“那我呢?” “你么,我还没看到有啥才能。”烈肉毫不客气地翻白眼,“不过这些都是以后的事。任务结束之前,我们始终是战友,好吧?” “切。”晌滢有点不服气,“等你看到我和押挝一起战斗的时候就会惊讶了。” “哈哈,如果有可能我可不想看打架场面,最好是一帆风顺不要有人来搞事。好了,稍微调息一下吧,保证巅峰状态。”于是车里5人沉默,闭目养神,各运功法调息。 “前面有情况!” 盲荧突然出现,吓得众人纷纷抄家伙:“怎么回事!” “前面要经过一个村子,但是里面很不对劲,一个村民都没有,死气沉沉的,而且我在里面呆了一会就觉得很不舒服,不知道为什么。” 薜卖立刻下车,下令道:“全体!停车!”车夫们纷纷拉缰停驼。后面的昌偶跟了上来,两翼的忧萝和粗鼬也聚拢过来。 烈肉下令道:“昌偶,你继续在空中警戒,其他人跟我进村侦察。” “明白!”于是昌偶腾空而起,薜卖当然也要留着照顾车队,其余7人一起进了村。 刚一进村,粗鼬就闷哼一声,顿了一下,洁白的骑士袍飘起,圣光闪耀了一瞬。“是不是感觉到了?”盲荧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 粗鼬:“确实,这里有种古怪的气氛,和我的修炼功法非常冲突,差点没有压住体内的能量。” “这么严重?”这次轮到盲荧惊讶了,“我只是觉得略有不适。可能是体质问题吧。” “呃,为什么我没什么感觉?”押挝举手。 晌滢也附和:“我也没感觉。” “你俩修为太低。”盲荧没好气地说。 这时,一直沉默的赌暑突然开口:“这个村子可能被人用来试验法术了。” 烈肉马上引起重视:“具体呢?” “魔法师中有这样一些人,他们把自己钻研的魔法看作比生命更重要,非常疯狂,经常想出一些夸张的法术,然后就找个偏僻村庄做实验,虽然失败多成功少,但这个村庄的村民都是凶多吉少了。究竟是什么法术,还要再看。” 烈肉想了想,“押挝晌滢,你们既然没有不适的感觉,说明你们的体质可能对这里的法术有高抗性。现在你们两个一左一右,挨家挨户开门,注意保护自己。” “好!” “聚能之炎!”轰!晌滢挥手甩出一道青色火光,炸开一扇门然后立刻躲开,然而里面似乎空无一人。 砰!另一边,押挝踹开一扇门,这次可不是空的了,里面出来一个苍白乱发的老太太,衣衫褴褛带有血污,肤色黑紫,目光呆滞,如同一具行尸走肉,怪叫着向众人走来:“??!” 赌暑:“这莫非是……丧尸?”话音未落,其他门户陆续打开,行尸走肉的男女老少纷纷出动,向7人袭来。 烈肉:“丧尸是怎么回事?” “是这样。人在死的时候,往往并不是耗尽了体内的能量,而是因为某种原因导致大脑永久失去意识,但体内仍有能量留存。传说有一种特殊的法术,虽然不能恢复意识,但可以引导留存的能量积蓄驱动身体,执行施法者的命令。这种法术被称为‘混沌转生’,被这种法术操纵的尸体,就叫丧尸。据记载,600多年前一位天才魔法师发明了这种法术,并以此建立了一支丧尸军团,想要对抗当时称霸天下的蛇皇瓜侠。然而出师未捷身先死,军团刚有点名气,就不幸遇上了涸撩天神入侵,他的军团直接被神军在半路上碾压了,法术的施展方法也就此遗失。后来考虑到这种法术如果被复原出来,可能会失控而造成丧尸动乱,因为被丧尸直接杀死的生命体有几率会直接变成不受任何人控制的自由丧尸,所以这种法术就被魔法师公会列为禁术,销毁了相关资料,禁止未来的研究。” “这些以后再说。有破解方法吗?”忧萝一枪插爆了一个丧尸的头,然而这无头的丧尸居然继续张牙舞爪攻上来。 “这些丧尸已经不受自身意识控制,攻击头部没有意义,只能废掉四肢,让其无法行动。” “粉碎吧!”粗鼬似乎对这些丧尸非常反感,龙剑白光闪耀,一道剑气将前面一列丧尸拦腰斩断。然而只有下半身的丧尸居然还能继续行动,粗鼬不得不再挥出一道剑气斩断他们的双腿。“这些该死的丧尸怎么这么恶心!”粗鼬平时的骑士风度已经烟消云散,脸色铁青。 “粗鼬你没事吧?”赌暑关切道。 “没有大事,只是这里的气氛让我非常烦躁,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排斥我。”粗鼬皱着眉头,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这样杀下去也不是办法啊!” 第138章 丧尸与叛军 “还有个办法,找到施法者。但是不能直接杀掉他,那样可能会让丧尸彻底失控,必须要问出解法才行。当然也有可能根本无解,只能等丧尸体内能量彻底耗尽。这个法术我的了解也非常有限。” 忧萝:“怎么找?” “没有好办法,只能挨家挨户搜,搜不到就只能绕路。” “我去吧。”押挝举手了,“不知道为什么,这些丧尸对我没有敌意,甚至好像还有点畏惧?” “有这种事?”赌暑也惊讶了,“晌滢呢?” “呃,我好像没这个待遇。”晌滢挠挠头,“不过我有一招融合秘术可以辅助押挝。” “没那个必要。”押挝伸手捂住她的嘴,“说好了危急时刻再用的,平时不要乱用。” “哦,好吧。” 赌暑:“这样的话,你确实是最佳人选。不过丧尸不攻击你,不代表那个法师也不攻击你,还是要多加小心!” “没问题!” 于是押挝只身进入丧尸群。果然如他所说,丧尸们不仅不攻击他,还主动让开路。烈肉看得目瞪口呆,喃喃道:“北噼你这家伙,究竟是看中了他哪一点……” “区区锌亩后期,竟能在丧尸群中来去自如,你究竟是什么人!”施法者似乎并没有特意隐藏自己,押挝很快就在一户大宅里找到了一名红色长发的青年,内穿黑色紧身衣,外穿亮银色无袖长袍,银色的白龙头盔只露出口鼻。 “你是……娇寻!你还没死!”押挝看着眼前这人,猛然想起了当年刚进入蹈肿冒险团不久,和众人一起骑着小冰被他追杀的事。本以为他被小冰的丈夫弄进火山口里死定了,结果居然还活着。“这些丧尸是你弄的?” “居然一口叫出我的名字。你是……蹈肿冒险团那个新人?哈哈哈哈,真是冤家路窄。当年你得罪于我,今日又来坏我好事!不错,自从栽在你们的卑鄙陷阱以后,我就痛定思痛,发奋图强,终于研究出了这传说中的法术——‘混沌转生’!”“为此你杀了一村的人?”“呵呵,你想要用你的正义来裁决我?真是太天真了!失传已久的混沌转生已经被我用天才般的手段复原,这还不是终点,我还要超越当年那位法师,将‘混沌转生’升级为‘秩序转生’,给这些丧尸开启灵智!这些卑微的村民以自身见证了伟大时代的到来,乃是他们的无上荣光!” “你!”押挝强压怒火,他还记得赌暑说过不能杀掉他,“说!如何解除法术!” “哈哈哈哈哈,就算有解法我也不会告诉你。”青年张狂大笑,“何况,我创造的划时代伟大法术,又怎么可能会有解法!” “既然这样,你可以去死了!”押挝不再隐忍,“绷带牵引!” “蝼蚁!”娇寻凭空一道必气冲击就震开了绷带。 “逃怖期!”押挝迅速后退,逃怖期可不是他能对抗的。他心念电转:“你说谎!如果没有解法,为什么你不会被丧尸攻击?” “呵呵,伟大的天才怎么会死在自己的创造手中!我这身长袍可是涂抹了神奇的避尸水,这避尸水的成分倒也不算太复杂,居然碰巧在你身上凑齐了,所以你才能不被攻击吧。不过呢,避尸水的配方只有我一人知道,别指望我会说出来,哇哈哈哈!”“呵呵,也就是说,你也不过是用取巧的手段避免被攻击罢了,你本身并不能控制这些丧尸!”“……那又如何?只要丧尸不攻击我,自然就只能攻击敌人,还需要我操控吗?而且这些不过是最初级的‘混沌转生’的弊端罢了。等我升级到‘秩序转生’,就可以让他们听我指挥!” “呵呵,真是天真的想法啊。”押挝一边冷笑,一边后退,“收!”他扯动刚才暗暗布置的绷带,顿时一大群丧尸被困在一起砸向娇寻,押挝趁机暴退逃离。 “你这卑鄙的家伙,我早该想到的!”娇寻气得大叫,三两下粉碎了这些丧尸,押挝却已经钻进丧尸群里不见了踪影。“别让我找到你!” 回到冒险团,押挝直接汇报:“对方至少逃怖期,并不能控制丧尸,只能在衣服上涂抹药水避免被攻击。但他说正在开发升级版的法术来控制丧尸。” 烈肉的火焰巨斧烧毁了一名丧尸,果断道:“押挝带路!” 于是众人跟着押挝,且战且行,再次看到了娇寻。娇寻一看,略有变色:“哟呵,你这小子的狗屎运还真是让我妒火焚身啊,居然跳槽到了大名鼎鼎的钨骘冒险团。很好,我确实打不过你们,不过就凭你们也休想把我留下!”说话间,他拿出一张黑色漩涡图案的符卡。此符卡一出,逃怖前期圆满的他竟然爆发出强大的气场,一时间压倒7人。 赌暑惊叫:“上级召唤卡!快阻止他!” “没用的!”娇寻拉了一下手边一根绳子,一大波丧尸从天而降,阻挡在他面前。 “这么一会就布置了陷阱吗!”押挝咬牙。娇寻把卡片贴在白龙头盔上,“隐藏着远古力量的魔卡啊,在我面前显示你真正的力量,我以家族隐藏的龙族血脉为代价,封印解除!出来吧,粉碎一切的传说之龙——Burūaizuhon!” 赌暑提起手中摄魂灯,诡异的红光下,左侧的丧尸一个个站立不稳,互相拥挤踩踏着倒成一片。盲荧长枪向前贯通刺击,右侧的僵尸身躯破碎,倒成一片。在万恶之源面前,早就浑身不舒服的粗鼬哪里还隐忍得住:“接受审判吧!”面对着面前的丧尸群,粗鼬紧握龙剑,必气贯注,剑上发出耀眼的白光,“制裁的神之剑技!”仿佛贯穿天地的剑气划破前方丧尸群,整栋房屋轰然倒塌。 烟尘渐散,一头庞大的白色巨龙冉冉升起。“小心,上级召唤卡可以让他发挥出不属于自己的力量!”赌暑紧张地提醒。 白龙一双青色的龙眼不含感情地漠视着7人:“晚了!召唤成立,你们都要死!”随着娇寻威严的声音,白龙张开大口,一颗白色的光弹汇聚而出,其中爆炸性的力量让7人不得不严阵以待。 “梵咒!”晌滢闭目,手结?形印,身上青色火光流转,眼睛再睁开时已经是青光闪耀。“蔑视——鼓舞!”晌滢又结鬇形印,一道青光以她为中心展开,所过之人都得到了一层青色护盾。 “可以啊晌滢!”烈肉称赞了一句。 “这种脆弱的护盾岂能抵挡得住我的——毁灭之爆裂疾风弹!”光弹砸向7人。 “缚锁结界!”盲荧胸前红宝石闪亮,一道锁链组成的魔法墙壁浮现而出。轰!光弹撞在结界上,结界灰飞烟灭,但光弹也碎裂成小片,冲击在晌滢的护盾上,堪堪被挡住。 等众人回过神来,却听见一阵嚣张的笑声:“蝼蚁们,来日方长!哇哈哈哈哈哈……”已经飞远了。 “切,原来只有一击之力。”忧萝一副被耍了的样子。 “未必。”赌暑分析道,“攻击之后还能迅速飞走,可见还有余力。不过确实应该有限制就是了。”她又往四周一看,“丧尸还在活动,看来的确是不受控制的。我建议绕路。” 烈肉皱着眉:“那这些丧尸就不管了?任由他们扩散?” “很抱歉,我没有办法解决,只能等他们自己耗尽能量。你也看到了,就算五马分尸,丧尸还是可以继续活动,只不过无法造成威胁罢了,但仍然是活的,生命力简直不可思议。”赌暑说着,捡起一些还在挣扎的残肢断臂装进包裹里。 “那就绕路吧。不过你捡这些恶心的东西干嘛?” “当然是研究法术。”赌暑继续在废墟里翻检,“魔法师和魔法士的区别在于,魔法师不会因为忌讳任何对她没有实际威胁的东西而放弃研究。当然如果能找到笔记之类的东西就最好了。” 粗鼬揉着太阳穴:“快点吧,我脑仁疼。” “好哒。” 杀到村外,车队重新踏上绕路的旅程。15分钟后来到了一个小镇,稍作补给,继续前进。一路上都是荒无人烟。等到中午,车队离开了山脚下的小村,面对着眼前的重峦叠嶂。“翻过这片山脉,就进入了蜢晓公会的势力范围。”薜卖向众人说明,“为了避免和他们起冲突,我们接下来会尽可能走荒芜的山路。以我们车速,不出意外的话2小时以内就能离开蜢晓公会。” “没问题!” 这一路出乎意料地顺利。过境的哨卡只是简单验了一下货,看到是衣服就放行了,而其它时间都在翻山越岭过大河。锌亩中期的骆驼果然非凡,陡峭的山间小路上依然健步如飞,丝毫不见疲态。 渡过了终静河,展现在众人面前的是一大片荒漠。“运气不错,顺利通过了蜢晓公会。”薜卖的笑容有些疲惫,不过也算会心,“不过千万不要在这最后一段路放松警惕。一方面,这最后一段埃鹉联邦境内的路程,大致等于我们从出发到现在的路程。另一方面,你们也看到,这埃鹉联邦境内大多穷山恶水,自然是民风剽悍,加上现在叛军作乱,盗贼横行,恐怕不会一帆风顺了。我们在河边休息一个小时,大家调整状态,这最后一段路至少要两个多小时,中间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一定要慎重对待啊。” 最需要休息的当数一直在外面放风的盲荧、忧萝、粗鼬、昌偶4人了,他们可是靠一双腿就这么跑过来的。盲荧和粗鼬直接躺在车厢里的座位上睡着,忧萝和昌偶则是坐在河边闭目听涛声。薜卖和烈肉在远处不知道谈论些什么。赌暑拿着一堆奇怪的工具在解剖丧尸,此时丧尸基本上已经能量耗尽,不再动弹了。押挝和晌滢在一边帮忙,对这种稀奇古怪的法术非常感兴趣。难得遇到知己,赌暑热情洋溢地给两人讲解,让押挝有幸见到了这个平时沉默寡言的姑娘也有活泼的一面。 一个小时的时间无比短暂,但也十分恰当。4人重新精神抖擞出去巡视了,一切似乎都很顺利,并且持续了一个多小时才被突然折返的盲荧和忧萝打破。 盲荧:“左前方发现军队!” 薜卖:“蒙面平民装还是制服?” 忧萝:“前者。” “应该是叛军了。”薜卖判断道,“约定的地方还有一个多小时路程,这会截住我们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对了,一会如果和他们交谈,要叫他们‘埃鹉圣战军’,可不要张口就一个‘叛军’。当然最好我一个人和他们交涉,你们保持沉默就好。”众人点头。 叛军很快就来到车队面前,薜卖带着众人下车迎接。领头的是一个壮硕的绿甲大汉,戴着头巾蒙着面,头顶还有一对牛角。看到薜卖,他下马扔来一个??形纹耀:“你是那兵器商的人?现在就交货吧。” 薜卖扫了一眼纹耀,扔回:“不错。但是还没有到约定的地点,我也没有看到约定的接头人。” “出了点意外,鸱捷城被卑鄙无耻的联邦军偷袭陷落了,接头人也死了,所以旅长大人命我来接应你们。”“你们这样擅自决定不好吧?”“这不是意外么。好了,兵贵神速,快点交货吧。”“你们这样让我很难和老板交代啊。这样吧,你们付3倍价格,这件事我就担下了。”“3倍?你们这是趁火打劫吧?我们怎么可能带那么多钱!”“是你们先违约的,难道不应该付出点代价,就这么揭过了?”“不管怎么样3倍也太多了。最多2倍吧,多了我们也没那么多钱。” 薜卖毫不掩饰鄙视的眼神:“碰到你们算我倒霉,这次回去我说不定就要被老板解雇,下次换个不好说话的主,或者干脆就和你们断绝来往了。罢了,两倍就两倍,不过你们最好以后做点其他形式的补偿,不然我也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来啊,验货!”一个车夫小伙子驾车上前,翻开覆盖的衣物,底下是闪闪发光的新型制式兵器。 大汉看了看,摸了摸,挥了挥,弹了弹:“凑合吧。弟兄们,收货!”于是士兵们围上来要把车推走。 “等等,钱呢?” “拿钱来!”一名士兵递过钱袋,大汉看也不看就扔给了薜卖。 薜卖接过,同样看也不看,冷声道:“这是打发乞丐呢?这点分量,就算是钻石也不够零头吧?” 大汉也不多说,拣出车里一把战刀:“给我抢!”轰隆!话音刚落,烈肉先手跳入士兵群,火焰巨斧环绕一周,扫倒一片士兵,其他团员也各自开战。 薜卖满意地点点头,“注意保护货物!”然后就径自回车休息。她是雇主的人,自然不用参战。 “飞枪!”盲荧将枪投掷出去,凌厉的必气贯穿了一列试图接近车队的士兵。然而士兵太多了,四面八方围上来,还是难免有兵器被士兵抢走。抢到武器的士兵毫不恋战,迅速脱逃,显然是早有安排。因为武器上面覆盖着一层衣物,士兵们必须掀开衣物才能抢到武器,这也拖延了些时间,地面上花花绿绿的衣物散成一片,被众人踩来踩去。 “哈哈哈哈,你们再强,又岂能挡得住一个团的兵力!”大汉也已经参战,和押挝纠缠不休,虽然被绷带大阵弄得有些手忙脚乱,但是长刀乱挥之下也让押挝节节后退。 “我来了!”首领自然要和首领对战,烈肉大步一跃,巨斧就砸到了大汉眼前。乓!大汉被逼退半步,随后和烈肉战成一团。论战斗意识,大汉显然更胜一筹,可论武器之凶猛,烈肉的火焰巨斧则占尽上风,两人一时间相持不下。必气碰撞撕裂,这种等级的战斗押挝无法插手,只好退开去击杀普通士兵。他的诅咒之触对强者来说只能起到削弱防御的作用,但这些普通士兵可就一下去了半条命,就算不死也无力再战了。更可怕的是,利用地上花花绿绿的衣服作掩护,押挝在战场上四处穿行,布下了一个绷带大阵。绷带并不坚韧,只要小心很容易摧毁,但如果没被注意到突然爆发,后果将充满了无限的可能。 押挝估摸着差不多了,烈肉和大汉战斗太激烈,没法准确控制。“团长,对不住了!”押挝心里默念,“绷带牵引!” 一大串绷带突然从地上弹起,向激战的两人束缚过来。大汉面对烈肉的猛攻抽不开手,只能眼睁睁看着平时可以一刀砍断的绷带把自己扯向对面。烈肉也没能幸免。不过两人战斗意识都不容犹豫,刀斧撞在一起卡住,距离又拉不开,瞬间切换到肉搏模式。大汉伸手掏向烈肉心口,烈肉则是抓向大汉下体。烈肉俏脸寒霜,她判断失误了,大汉快她一步,摸上了她胸前柔软……然后停住了? 没时间多想,烈肉一把抓住目标,必气绞杀。此时她的护体火焰已经把绷带烧断,立刻后退拉开距离。 “呃啊!”大汉发出一声惨绝人寰的哀嚎,跪伏在地上,青筋暴涨,动弹不得。 “哼,居然正在拼命的时候动了色心,真是活该。”烈肉满心以为大汉是摸到了她的胸所以心神失守了片刻才被她抓住机会一举攻陷要害的。押挝悄悄收起12年未曾动用却依然寒光萦绕的三棱军刺,深藏功与名。 大汉背后一个不起眼的血洞,却血流不止。他先一步出手袭胸,却被押挝更先一步刺穿身体,三棱军刺留下的不可思议的剧痛制止了他的攻击。他怎么也无法想象究竟是怎样的攻击才能带来如此剧痛,他宁愿就这么死去也不愿承受的剧痛,在此面前被爆丁的痛苦也要逊色一筹。 时隔12年,押挝再次动用他隐藏最深的杀招,却依然为之震撼。他见过了无数的痛苦死法,却从来没有哪一个能比得上如此这般,如此小的伤口,却能让人在如此巨大的痛苦中丧命。 他并不打算纠正烈肉的误会。所以烈肉嗔怪地瞥了他一眼,他就不好意思地笑笑。当然现在不是废话的时候,烈肉再次挥斧杀去,这次大汉根本没有抵抗之力,直接被斩首了。“你们的将军已经死了,还不快退散!”烈肉拎起大汉的头颅高声呼喊。士兵们一看将军死了,顿时毫无战意,四散奔逃。 烈肉来到薜卖面前:“不好意思,货物有些损失,没能保全。” 薜卖和煦一笑:“没事。这次也怪我,居然跟这些叛军讲道理,疏于防备了。休息1小时,计划不变,继续出发吧。” “押挝?”烈肉开始秋后算账了。 不待她多说,押挝就鞠躬90°:“对不起团长大人,是我冲动了,把您也卷进去,下次绝不再犯!”认错态度极为良好。 烈肉还能说什么呢?只能小声抱怨几句:“你都不知道当时有多危险,现在我还心有余悸,你可是差点就失去你美丽动人的团长大人了。” 宝贵的休息时间,赌暑还是研究着地上的尸体,试图把他们转化成可以操控的丧尸,不过似乎不太顺利。 再次出发,终于没有再遇到什么大的阻碍。到黄昏时,终于看到了遥遥在望的鸱捷城。 鸱捷城是个看起来只有几万人的狭长小城,被荒漠沙丘包围,死气沉沉,放眼望去,没有什么平民,只是偶尔能看到稀稀拉拉的巡逻士兵,都是戴着头巾蒙着面。薜卖严肃道:“有了刚才的事情,我相信大家都不太信任这伙叛军。但是无论如何我们还是要完成任务的,不能因为他们有可能翻脸,我们就失约。做好准备了吗?” “没有。”说话的是赌暑,“我还需要更多的准备,可以等我吗?” 第139章 雇主翻脸 “可以。这关系到我们能否完成任务全身而退,一定要做好准备。需要帮忙吗?” 赌暑:“我要在城外布个法阵,一旦发生战斗可以起到一定的辅助作用,你们掩护我一下。” 临时布的阵不可能太复杂,但不复杂并不代表没学过的人也能看懂。鸱捷城面积不大,周长却因其狭长的形状而长的多。阵法当然不一定非得是圆的,狭长形自然有狭长形的方法。布阵又花了一个小时,再次来到城门口夜幕已经完全降临了。门口一位士官看着车队靠近:“你们就是来交易的武器商队吧,城主大人有请。”士兵们自动让开一条大路。 团员们早已剑拔弩张,随时准备战斗,士官也视而不见,领着众人来到城主府。 鸱捷城是一座非常密集的城市,周围被古老的城墙环绕着,也限制了它的发展。它的每一处街角,每一栋建筑和每一幅收纳于蜿蜒街道的框景都说明了这一点。然而,除了空间密集之外,鸱捷城还有一个更直观的密集之处,与土壤本身的质量有关:矿物密实度。在绝佳的景观上点缀着花岗岩石头,并沿用于人造城墙中。鸱捷城本身就是一颗身处荒芜之中的岩石。在如此高密度的背景之下,任何空间都被赋予了新的价值,或成为对照物,或成为分界线。在这种情况下,广场成为释放内部空间的工具,对外强调了与城墙的关系。城墙外的区域掩盖了最初用于整合城墙内外空间的中空空间。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依然清晰的区域不断调整着城市结构。城墙墙角的空地——曾经是河床,后来成为牲畜市场,也是新城主府建造的地方,让城市空间的调整有了新的方案。场地的一大特色是斜率较大和基础多为花岗岩,因此挖掘难度被增大。这一区域的水平标高与基地的最高点持平,因此这一大片内部空间不用挖掘就能容纳了所有必要的功能设施。这一点确保了建筑不会因为规模大而比例不协调。该多层级区域被调整到与场地最低处的多面体折叠部分相适合。然而,建筑仍然坐落在一个高台上,与对面建立起了视觉关系。依照场地的轮廓,该建筑结合了两种不同的几何图形设计:正交直线型的空间包含了礼堂和主厅,最险峻和崎岖不平空间则是展览区。综合楼的入口清晰且容易找到:主礼堂可经由广场或从休息区的较高部分到达,从该休息区可以一览内部空间。展览区有单独的入口,位于东边分界线平台上的切口处。由于所有不同区域都在广场下连为一体,因此也可以经由内部区域到达。这几层楼的展览厅都成为了门厅区域的延伸部分。所有的公共入口集中在广场上,而服务区设置在北端,沿着原有的斜坡建设。从形态和构造的角度看,该项目的灵感来源于景观的感染力和遍布各处的花岗岩。放眼望去,或者站在城墙上往下看,建筑呈现立体而非平面状态,如同一座从地形中雕刻出来的雕塑。因此,屋顶的垂直面必须设计的平滑。正交直线型的建筑是精雕细琢出来的,而包含展览区的那栋更棱角分明的建筑则是通过广场地基的倾斜建造而成,并延伸出来与周围的景观融为一体。这些褶皱产生的切口可以让自然光进入内部,也保证了该区域的独立通道。表面没有使用惯常的薄花岗岩,而特意采用了厚花岗岩石。 从大门进入城主府内的中央广场,不同于府外的黑暗寂静不似人间,这里却是灯火通明,除了站列整齐的头巾面纱士兵,每个出入口处也有哨兵,还有大批巡逻兵,防卫非常严密,给众人带来了扑面而来的威压——不是来自修为,而是来自阵势。 烈肉挥手止住团员们,对士官说道:“不必深入了,就在府外交易吧。” 士官头也不回,似乎也不打算理她,直到薜卖也止住了车队:“我也是这个意思。”和烈肉相视一笑。 士官这才停下来:“外面太黑了,不方便说话。” “这不是问题。”赌暑提起手中摄魂灯,灯光突然明亮起来,顿时方圆十米亮如白昼。 巡逻士兵也被亮光吸引过来,簇拥着一名少年军官:“诸位是打算驳了本城主的面子咯?” 薜卖丝毫不为所动:“交易之前早就说好了,我只认接头人,你,显然不是。” “呵呵,做生意的人怎么能头脑这么死板呢?要会灵活处理情况才对啊。”“这话有点道理。这样吧,咱们各退一步,你们拿出3倍的代价,我也就假装你是接头人了。这么大一座城,3倍还是凑得出来的吧?” 城主脸色铁青,“真是狮子大开口啊。行,3倍就3倍。他冲士官使了个眼色,士官就下命令:“来人,把金条抬上来,3大箱!” 6名士兵抬上三个大箱子,薜卖则是指挥随从们检查金条成色、分量,随后其他士兵开始卸货,一切似乎都很顺利,想象中的冲突并没发生。 清点完黄金,没有什么猫腻,薜卖脸色好了许多:“城主大人爽快,那么我们就告辞了。” “留下来吃顿饭吧?”不出所料,街头巷尾里冒出了无数士兵,将众人包围。 “切,俗不可耐。”黄金已经抬上车,薜卖自顾自上车:“出城!” “杀!”不需要多说,冒险团开始对付张牙舞爪的士兵。 赌暑挥灯在虚空中画了一个?形符文:“俘浑阵,开!”只见地面上凭空冒出刺眼的红光,士兵们身形变得飘忽不稳。 “缚锁结界!”盲荧召唤结界挡在士兵跟前。 “盲荧!”昌偶伸手接过盲荧递来的长枪,狠狠插入地下。然后就是押挝瞪大眼睛看着昌偶毫无预兆地张开血盆大口——大到可以把他的脑袋一口吞下的尺寸——猛地吸气。砰砰啪啪!士兵们不由自主地被吸过来,撞在结界上。吸饱了一口气,昌偶又猛地一吹,就这么把大群的士兵给吹飞了。 “撤!”是烈肉的声音。押挝目瞪口呆地被晌滢拉上车,和团员们一起绝尘而去。 离开了鸱捷城,押挝终于忍不住问:“这是什么个操作?” “基本操作。”忧萝瞥了他一眼解释道,“俘浑阵可以让范围内的物体变轻,而昌偶有一招呼吸风暴,二者结合使用,就能把修为低的大批杂鱼直接吹飞而不必缠斗。当然昌偶自己也会变轻,所以需要盲荧的长枪用来固定。” “看前面!”粗鼬打断道。原来前方出现一阵烟尘,一群蒙面士兵卷土而来。 “他们的援军?这么快?” “不可能这么快,应该是例行调动。他们应该还不知道我们已经翻脸。”烈肉分析道。 果然一名斥候快马加鞭冲过来喝道:“何人胆敢阻拦伟大的埃鹉圣战军!还不快快退开!” 不等烈肉开口,薜卖就斥道:“好一个圣战军,就是这样对待朋友的吗?我代表雷老板对你们表示失望。让你们军官出来说话!” 斥候这时也注意到在场诸人气势非凡,不是一般行商,“那我回去禀报,你们不要妄动!” 不一会,军团停下来,一名军官策马而来,远远地就喊道:“不好意思,原来是雷老板的人,失敬了。”凑上跟前,“我是埃鹉圣战军团长涧陕。雷老板一直以来对我们圣战军的支持,我们感激不尽。” 雇主一开口,当然就轮不到烈肉说话了。“我们这次是来和你们做交易的,但是这次的合作很不愉快啊。鸱捷城的守将对我们很没礼貌,涧团长能解释一下吗?” “不瞒您说,我们也很奇怪,这段时间派往鸱捷城的传令官都没回来,我们怀疑出事了,我其实是来确认情况的,如果他们竟敢背叛伟大的师长,我和我的战士们将让他们生不如死!”“原来是这样。不过很可惜,我和他们已经成交了,虽然我手下的勇士们狠狠教训了他们的失礼行为,但他们毕竟还是得到了最新的武器装备。涧团长好自为之吧,这些情况我都会如实向雷大人禀报。” 经过一番交涉,总算是避免了一场战斗,车队继续返回。 大风起兮云飞扬。如果是在沙漠上起大风,可就不是云飞扬这么诗意了。“是沙尘暴。注意防护!”在自然的怒火面前,一向淡定的薜卖也紧张起来。狂风将大块的沙丘裹挟而起,又任性地甩向四面八方。“大家快戴上面罩!”之前的头套会露出口鼻,这次的面罩却是主打防沙的,几乎盖住了整张脸,只留边缘透气。 “这薜卖平时对我们漠不关心,关键时刻还是很可靠的嘛。”押挝默默戴上面罩。面罩似乎很久没清洗了,有一股怪味,但现在也顾不了那么多了。风沙咆哮,能见度低下,还要小心流沙陷阱避免被埋,沙漠的凶险此刻暴露无遗。 好在这种情况只持续了几分钟。风沙渐退,众人陆续起身清理沙子。“烈肉你?”晌滢的声音传来,她小心揭下烈肉的面罩,“啊,这是怎么回事!”面罩之下,烈肉面色苍白而扭曲,看起来非常痛苦。 “烈肉大姐!”团员们见状都凑上前去查看。 赌暑伸手摸摸烈肉的脸颊,“体温下降很厉害。看起来像是中毒?” “有办法吗?”押挝一直记得烈肉对他的好,这时尤为担忧。 “很多中毒都有类似的症状,如果不知道是什么毒,我也没办法。等等!”赌暑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拿起面罩闻闻,“这不像是一般的,很久没洗积累的汗液腐败的味道……倒像是?” “啊!!!烈肉她!”晌滢惊叫,就见烈肉浑身长出细密的绒毛,腹部膨大,头顶伸出一对栉齿状触角,背后长出一对宽大的枯叶似的鳞翅。“这是……” “枯叶蛾族。”赌暑沉声道,“我全明白了。烈肉她不是人类,是虫族的枯叶蛾修成人身的妖怪。而这面罩上的气味,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赌暑拿出一个小瓶子,里面养着一些小飞虫。赌暑打开棉塞,让一些飞虫飞到面罩上,一接近这面罩,飞虫就掉落下来不动了。“这些果蝇一接近这面罩就死了,果然没错。”赌暑起身盯着薜卖,“薜卖小姐,请您解释一下,这面罩上的杀虫剂是怎么回事?” “防蚊虫的,有问题么?我怎么会知道你们团里居然还潜伏着一个虫族?” “虫族不虫族是我们团的内务。”粗鼬提剑挡在赌暑身前,“只是您的解释真的很牵强啊。别的地方都没有,偏偏在这偶然才会用到一次的防沙面罩上用了杀虫剂,而受害的烈肉刚好就是这次带回任务的人,这是不是太巧了?” 这边剑拔弩张,那边忧萝悄悄抱起烈肉的虫体,挪到了远远的边上。 “好吧好吧。”薜卖撩起一缕秀发,“我承认我是故意的。这是从药剂师公会购买的110303型杀虫剂,就算没遇到沙尘暴,我也会找个理由让她戴上。但那又如何?帮你们捉出一个害虫卧底,你们应该感谢我吧?” “哼,还想开脱。”盲荧抬枪指着薜卖,“烈肉大姐确实入团不久,但且不说北团长从来不会看走眼,她的为人、才能都是我们一致认可的,是可靠的伙伴。就算是虫族,那也是她个人的小秘密,谁还没点隐私?” 押挝也怒道:“烈肉大姐人那么好,就算是虫族,也不许你说她是害虫!快说怎么解毒!” “恐怕是无药可解了。”赌暑插道,“110303我也知道一些,那是药剂师公会特别研制的强效杀虫剂,价格不菲,不是给普通农田用的,而是给经不起蛀虫侵害损失的名贵药田用的,因为对人族无害,就没有开发解药。至于用来对付虫族妖怪,这怕还是第一例。” “呵呵,小姑娘说的没错。”薜卖冷笑,“害虫已经必死无疑,现在只是靠妖力修为强撑着而已。我建议你们还是识点好歹,弃暗投明。不骗你们,烈肉的确是卧底没错,只不过卧的不是你们这小冒险团的底,而是卧的整个人族的底!她实际上就是虫族干涉人族内部,挑起纠纷,不让人族统一计划的特工之一!加入你们这小冒险团,不过是用来以一些任务的形式掩盖虫族暗地里行动的真实目的罢了。我们鳜畦军团迟早会把这些异族干涉势力清除,一统人族!” “这些大义凛然的废话不需要你说。”粗鼬拔剑,“事实就是,你单方面设计陷害我们团员,信任关系已经破裂,难道还指望这次委托任务正常进行下去吗?” “呵,看来你们是打算一起反水欺负我一个弱女子咯?” “如此蛇蝎心肠还自称弱女子,老子是看不下去了。狼山吹雪!”螺旋长枪破空杀出。 薜卖却丝毫不见慌乱掏出两把寒光闪闪的匕首:“全力么,眼力不错。可惜!” “忧萝小心!”盲荧脸色一变冲上去,提枪掩护。 “伺机待发。”薜卖扔出一把匕首至空中,“弹射之刃!”薜卖投掷她的另一把匕首。 “呃啊!”匕首上打着旋的狂暴必气摧毁了忧萝的攻势令其吐血倒地,又弹向盲荧。盲荧修为高些,全力格挡之下也是连连后退。 薜卖还没来得及胜利微笑,就感到一阵巨大危机。两道炽热的红芒以不可躲避的光速直插薜卖腹侧。“啊啊啊啊啊啊!”一招击退了上前两人便忽视了自身的防御,薜卖哪里想到竟有如此犀利的进攻手段,只勉强靠着直觉预判躲过一道光束,另一道直接在其腹侧开了个贯穿洞。不过对于逃怖修士来说这种伤还不致命,可以凭必气强行压住。 “机会!”昌偶眼中红光消退,看到薜卖受创委顿立刻提醒众人。盲荧第一个上前刺击,粗鼬提剑跟上。 薜卖显然是不擅长近战肉搏,连连败退。“可恶啊,瞬步!”薜卖如鬼魅般瞬间闪烁到落地的一把匕首处,脱离了纠缠。 “休想得逞!时间女神的恶作剧!”赌暑手中摄魂灯幽幽红光闪耀,就见薜卖一脸骇然地自己又瞬步倒回了原位。 “这莫非是……时间倒流!”押挝张大了嘴。 “怎么可能,你们不是没事嘛。”赌暑脸色发白,坐地调息。这一招果然不是那么容易发动的。当然,猝不及防的薜卖也在粗鼬和盲荧的进攻下连连受创。这一套下来押挝和晌滢就只能在旁边干看着,根本轮不到他们出手,一切都太快了。 “就这点实力竟然敢和我们大打出手。”昌偶不屑道。 赌暑:“还是不要太大意了……” “瞬步!”薜卖终于再次摆脱纠缠,“小看你们了。不过接下来你们就没机会了!” “是吗。”背后传来一道古井无波的声音。薜卖回头一看,那是一名长发男子,一身橙红色战甲,右眼遮在发后只露出左眼,背负一把白底红花六勾玉葫芦扇,一只眼睛红一只眼睛白,看起来颇为诡异。 “是北噼团长!”主心骨一回来,众人顿时战意高昂。 薜卖冷笑:“切,一个逃怖期都不到的蝼蚁,来了又能怎么样!” “强弩之末。”北噼还是那样话少。“瞬步。”北噼霎那间闪烁到一把掉落的匕首旁,捡起来,“弹射之刃。”就朝着薜卖甩了过去。当! 修为毕竟有差距,薜卖能够挡住,但她此时是震惊的:“不可能!你怎么可能会我的绝技!” “刚看会的。”“不可能,你撒谎!”“不信拉倒。” “啊啊啊啊啊开什么玩笑!”薜卖要抓狂了,“有本事你把这招也看会吧!看招,死亡莲华!”薜卖化身为一道剑刃飓风,旋转的必气裹挟着点点寒光缠绕在周身,气势汹汹。“死吧!” 一支匕首射向北噼,北噼瞳孔骤缩,却是没能躲开,“咳呃,”匕首虽未破开战甲,那狂暴的必气却不是战甲能完全挡住的,北噼喷出一口逆血,眼中却射出骇人精光:“逃怖中期圆满,最后的搏命招式而已,诸位,拿出真本事来,钨骘必胜!” “哈哈哈哈,居然让你看穿了我修为,不错,我可是逃怖中期圆满,就凭你们也想跟我对抗!” “拖延时间愈伤而已,速杀!”北噼喝道。 押挝和晌滢相视点头。“Mahō kādo, yūgō!”两人融合。 “哦,这就是你们的合体技?很神奇。”赌暑惊讶地看着。 融合后外貌还是押挝,但睁开眼睛,那双眼睛却变成了金黄色,充满无尽狂暴杀意。“呵呵呵呵哈哈哈哈!让我杀个痛快吧!梵咒!鼓舞!绷带牵引!”一连三个技能使出,火光大放的押挝顺着绷带就拾起了一把匕首。 “要上咯。”昌偶背后蓝色长袍飘飞,双足缓缓离地。“灼热视线用多了对眼睛不好,不过嘛……” “哈哈哈哈无聊的反抗!感受我死亡莲华的恐怖吧!”无数飞刀分散射出。 “铁碎鞭!”最近的盲荧手一抖,长枪竟是拆解成了多节鞭抽杀而上,攻防一体,只有肩头中了一匕而已;反而是薜卖因为失去了飞刀的保护被抽翻在地。粗鼬修为差些,只能全力格挡飞刀,还是中了一下。 “押挝掩护昌偶!”押挝拾起匕首刚要冲杀就听见了北噼的指令。 “切,无聊。”话虽如此押挝还是勉强服从,挡在昌偶身前格开飞刀。噗噗噗!合体以后押挝修为也仅有锌亩后期圆满而已,挡不下所有刀锋,身上还是插了三刀。“哇哈哈哈这种痛感真是令人兴奋啊!心灵烈焰!”疼痛竟成了疯狂状态下押挝的兴奋剂,令其不顾一切继续搏命冲杀,发射的灵能法球击中飞刀爆裂开来,炸飞了周围一片飞刀,虽然没有伤到薜卖,却给昌偶打开了通道。 “干得漂亮!”昌偶大赞,“凰垦赐我力量,极光冲!”只见一道蓝色闪电从后方穿越整个战场,带着绝杀之势撞在薜卖腹部。轰咔! “咳啊!”一声闷爆,薜卖的身体如同破烂般倒飞而出,所过半空中留下一道血影。 “居然没击穿,真够硬的。” 昌偶看薜卖似乎没死透,还要再冲,却听北噼道:“不,结束了。”薜卖还没稳住身形,就觉得脖颈一凉,一个鬼魅般的身影不知从何处闪现出来,从她脖子上带下一道血线交错而过。蓝色短发,扎着两个小辫,黑色吊带露肩衫,花格子短裙,黑丝过膝袜,手上翠绿色匕首还滴着血。 “缶鸿啊。”盲荧一笑,“我还奇怪,团长回来怎么不见你人,原来等着收割呢。真过分。” “嘿嘿,职业习惯罢了。”缶鸿挠着头,小脸一红,可爱的样子让人明知他是男扮女装的冷血杀手却难以提起戒心。 北噼扫了薜卖一眼。薜卖还没断气,逃怖中期圆满的生命力相当顽强。只是一身必气已被打散,腹侧的伤势压制不住,血如泉涌,脖子上的动脉也被割断大出血,神仙也难救了。此时她绝望地用血污的双手试图压住伤口止血,杯水车薪。看到北噼望过来,声音颤抖着,嘴唇愈发苍白,无力地祈求道:“救命啊……我错了……饶了我吧……救我……让我做什么都行……我不想死……” “现在知道求饶了?”盲荧扛着枪走过来,冷冷道,“你害死我们烈肉姐的时候可曾想到这个下场!” 薜卖无法反驳,失血过多也没力气反驳,艰难地挺着娇弱无力的身躯呻吟着:“求求你们……救我……救我……”眼泪都已经流干。 昌偶看都不看一眼回头道:“押挝他怎么样了?”此时押挝和晌滢已经分离,晌滢除了有些虚弱倒没什么,那些伤口却是留在了押挝身上。当时押挝一击炸开匕首屏障以后就倒地不起了。 赌暑拿出一块饼干:“这是【消耗】永续意志夹心饼干。押挝他运气不错,没有伤到要害。不过他自身生命力也意外地顽强,失血这么多心脏跳动还是很有力,不然这里装备这么简陋我也救不回来。”伤口当然是早已包扎好,饼干掰碎和着水灌下去,押挝的脸色红润了一些。 “忧萝你怎么样了?”“无妨。” 粗鼬受伤不算太重。他收剑上前道:“说,如何解烈肉的毒,我有一些方法说不定可以救你。” “你……我说了……你就能救我?”“你没有谈判的资格。” “这……110303……应该是……没解药的……不过……听说……先腹教国……岂蠢城……大狡固寺……大阿訇……圣篦孕大人……有……咳咳!”咳出一口血,薜卖的胸口剧烈起伏,却听不到喘息声,再也说不出话来,神情恐怖扭曲,只能从口型上勉强判断是在求救。 粗鼬轻叹,手结??形印:“若你诚实,愿你安息!”显然到这个地步他也没什么手段可救了。 “若有虚言,九幽火狱。”昌偶冷不丁补了一句。 薜卖这才断气。 钨骘冒险团再次齐聚。“这里不是休息的地方。”北噼一如既往冷静,“我们往西南方向走,绕过鸱捷城,不远处应该就有村落,暂时在哪里借宿吧。” “那个……”说话的是一个年轻的车夫,“各位冒险者大人,我们怎么办……” “你们当然要负责载着我们。不要耍花招,到了岂蠢城自然会放你们走。”“岂蠢城?这也太……” “你们原来是薜卖的手下吧?凡人。”北噼毫不退让,“到岂蠢城后,一车黄金可以分给你们。中途谁敢逃跑的,必死无疑。” “不敢不敢!”车夫们战战兢兢,哪里还敢再说半个不字,何况还有黄金,就算只有一车,还要几个人分,也比原本的跑腿费高多了。 掠过鸱捷城,又是沙漠。薜卖的匕首被晌滢收了起来,她和押挝现在正缺少趁手的武器。薜卖的尸体也被赌暑搬上车研究。 傍晚时分到达了一个小村。小村两边都是大沙漠,村民全靠一条贯穿的河流生活。 “给我打!”众人一进村就看到暴力的一幕。一个面黄肌瘦的农夫跌坐在地上,周围几个健壮的打手正在对其进行围殴。旁边一个华服老妇叉着腰:“再不好好教训一下这些刁民,他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旁边一对老夫妇跪着求道:“尊夫人,饶了我家儿子吧!我们全家都指着他种地过活啊!” “别忘了你们种的是谁的地!”老妇哼哼着,“连续4年了,都是你们家一直在拖欠租子。第1年你们说干旱,第2年说水涝,第3年说虫害,这第4年可算是风调雨顺了吧?别家欠的都还上了,你们家居然还要拖欠更多!真以为我是这么好糊弄的吗?” 这时一个家丁模样的人上前:“夫人,外面来了一队行商,好像还有很厉害的冒险者保护。” 老妇听到行商还没什么,听到冒险者,顿时变了个脸色:“啊,居然是强大的冒险者大人们。快快迎接,不可怠慢!你们赶紧把这些农夫拖下去,不要让他们污了大人们的眼。” “我已经看到了。”粗鼬第一个下车道,“这位夫人,就算他们是您的佃户,这样辱骂殴打真的合适吗?他们一直拖欠租子应该是有苦衷的吧?” “哈哈,粗鼬你又开始正义感爆发了。”忧萝下车。 紧接着是昌偶:“粗鼬君我支持你的行为。见不义而不为,不合凰垦的教诲。” 北噼接道:“粗鼬,你要管这些凡人的事我不会干涉,但不要影响我们的目的。”赌暑悄悄下了车,看了看挨打的农夫,秀眉轻蹙,若有所思。盲荧在车上照看烈肉就没下车,押挝、晌滢、缶鸿这些锌亩后期的也是老老实实人畜无害。 第140章 小村到大城 老妇一看下车几人气势非凡,笑容更加灿烂。“大人说的是。我这就问问他们有什么苦衷。狞杉,快给这位大人说说你们家为何连续4年拖欠地租?” “这……”说话的是挨打农夫的老父,那农夫已经被打得说不出话来。老父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我儿子他……身体不太好……” “笑话!”老妇斥道,“你儿子还不到30岁,正是年轻力壮的时候,何来身体不好?生个病能拖4年还不死?当着各位大人面竟然还敢有所隐瞒,我看你们是活的不耐烦了。来人给我……” “且慢!”粗鼬喝止了老妇,凑到挨打农夫面前:“你来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 “粗鼬。”背后赌暑开口了,“放弃吧,这件事,我们可能真的无能为力。” “什么意思?” “让我先确认一下吧。”赌暑拿出一根针,一个小药瓶,一张白纸。她上前用针尖挑了农夫被打出的一滴血滴在纸上,又从药瓶里倒了一滴出来,两滴液体混合,变成了诡异的灰橙色。 “这是?”“果不其然,他中毒了。”“中毒?”“中的不是立即致死的毒,而是慢性毒。此毒几乎不可破解,至少我是无能为力。” “这位大人,”说话的是农夫的老母亲,“能不能告诉贱民,我儿子他,究竟中了什么毒?” “这……”赌暑有些为难。 粗鼬不解:“怎么,有什么秘密吗?” “罢了,其实也不是什么秘密。此毒名曰‘牺软’,但这牺软一般用于指代加工过的成品。而其原材料,是罂粟壳。” “罂粟壳!”老母眼神一震,“大人真是神机妙算!我们村家家地里除了粮食都会种一片罂粟,不过我们一直不知道这罂粟种来有什么用,只是老夫人要收,我们才用来交地租的。” 粗鼬还是不解:“既然不是用来吃的,为什么会中毒呢?” “不是这样的。”赌暑低头,“罂粟壳虽然一般用来加工成牺软,但其本身也是可以直接食用而中毒的,只是毒效差一些。” “这毒效不差了吧?一毒毒了4年?”“吃一次当然毒不了4年,但问题是,这东西,只要吃一次,就会上瘾的。”“上瘾?”“是的。牺软这种毒一般不是用来下毒杀人的,正好相反,绝大多数都是受害者自己购买自己服用的……一旦上瘾以后,凭凡人的意志是绝无可能抵挡毒瘾发作时万蚁噬心的痛苦的,他们会不择手段地寻求新的刺激,耗尽家财,没钱了就去偷骗抢,而贩毒者则从中牟取暴利……这牺软可以说虽不立刻致死,却让人生不如死,只要一个人中毒,就能让全家家破人亡。” 在场众人一时惊骇莫名,老妇人则是面色阴晴不定。昌偶忍不住惊道:“主啊,世上竟有如此恶毒之物!” 粗鼬整理了一下思路:“也就是说,这位农夫不慎误食了罂粟壳以后染上毒瘾,从此定期服毒无法自拔,受到毒害形销骨立无心耕作,所以才交不上地租,而不是因为天灾。” “没错。”赌暑低声道,“一旦染上毒瘾,如果不能定期服毒,受害者甚至有可能会自杀。所以他实际上已经是个废人了,无药可救。” “无药可救!”老父发出一声哀嚎,“我的儿……不对,成疯老贼,都是你害的!”老父指着地主老妇骂道,“都是你让我们全村都种罂粟,才害死了我儿!我……我跟你拼了!”老头冲上去,却被家丁拦住,摁在地上。 粗鼬转身:“成疯夫人,说吧,你收这些罂粟是要干嘛?看你面色红润应该不是自己服毒的吧?” “大人说的是。”成疯赔笑道,“这些罂粟收上来,另外有人来收的。我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来历,不过他们收购价开的很高,所以我就发动全村一起种。小民也只是经营牟利,绝无伤人害命的图谋啊!” 昌偶插嘴:“但这些罂粟卖出去,最终也是要制成毒品害人的吧?你明知如此还要种,那就是帮凶。” “大人冤枉啊!小民哪知道此物厉害……”“那你现在知道了吧?”“知道了知道了……”“知道了该怎么做?” “这……”成疯犹豫几秒,还是表现出了顽强的求生欲:“来人,通知各家各户,今年罂粟收了以后就不再种了……” “你还想再收一年?”“大人这是要逼死小民啊!那些人也不好惹的,他们已经预付了货款,如果今年来收货的时候交不出东西,这后果……”“所以就放任这些东西流出去害人?” “好了!”北噼终于发话,“就让她再收一年吧。昌偶,粗鼬,此事到此为止。” 赌暑也附和道:“就这样吧粗鼬,有些事不是我们能随随便便改变的。” 成疯如蒙大赦:“多谢各位大人开恩!放心,狞杉一家我会照顾,以后不再强迫他们交租。”粗鼬还想说什么,终于还是没说。 北噼继续道:“那么成疯夫人,我们一行旅途劳顿,不知你府上可有空地容我们借宿一宿?” “有有有,有的是呢!”成疯巴不得岔开话题,“各位大人请跟我来!” 地主老财的房子总是比平民大得多。虽比不上城里大户人家的奢华,却另有一番农家情调。成疯不敢怠慢,空出了最大的两间房给团员们住,然而9个人住还是不够。“我就不住了,和车夫们一起在车上过夜吧。”盲荧提议道,“烈肉还需要有人看护着。” 忧萝也起身:“我来陪着盲荧吧。”盲荧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于是剩下7个人,两间房里各有一张双人床。昌偶笑盈盈地拉着缶鸿占了一张床,缶鸿小脸一红:“我们两个睡一起真的好吗?” “少给我装嫩,一百多岁的老男孩了,还害羞。”昌偶捏着缶鸿不似男孩的柔嫩脸蛋,“果然我这个老阿姨还是喜欢可爱的男孩子啊~” 赌暑和粗鼬同床没话说。押挝和晌滢两个新人只能打地铺了,不过也没什么好抱怨的,团长北噼大人也打地铺呢! 成疯招待众人用晚餐。有赌暑在自然不用担心下毒什么的。不过农家菜就不能指望有什么好口味了,当然众人也不挑食。 “咦?来了这么多客人啊。”门口踏进来一位红发女子,暗色露肩长袍开着怀,里面的衬衣也是只系了最后一个扣子,黑色粗皮带挂在腰间,若有若无的黑色皮裙,长筒黑丝袜略有破损,左手持火炬法杖,右肩上伏着一只粉红色毛皮的四尾妖狐,笑容如烈火般热情而自信。 “哎呦我的好闺女,你可回来了。”成疯大喜过望,倒也没有忘记冒险者们:“几位大人,这是我女儿成娇。娇娇啊,快来见过几位冒险者大人。” “妈,我都长大了,别叫我小名了。现在我可是强大的灼热之火灵使——希塔大人!102岁就达到锌亩后期的天才少女!”成娇颇有些自得,“不知几位‘冒险者大人’实力如何?” “不得无礼!”成疯呵斥,不过语气显然缓和,“各位大人,小女学了点魔法就上天了,请千万见谅啊!” “妈!”成娇撇着嘴,“您是不知道锌亩后期的厉害吧?这些灰头土脸的冒险者怎么会是我对手!您没必要这样低三下四的……” 忧萝皱眉,“你们修养好,老子可受不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娘们。” 起身却被盲荧拉住:“你下手没轻重,我们借个宿闹出人命来徒增事端。晌滢你去吧,你一直都在后方辅助,正面对战的经验还是需要积累一些的。” “啊?我?好吧。”晌滢起身面对成娇,微笑道:“你好,我叫晌滢,我也是锌亩后期,我们来切磋一下好嘛?” “啊?你也锌亩后期?”成娇的笑容一下僵硬,不过这时候已经不可能再退缩了! “砰!”没有几个回合,成娇就被打翻在墙角,“好痛……你真的是锌亩后期吗?怎么会这么厉害!” 晌滢吐舌头:“没有啦,其实我是团里最弱的。成娇你只是缺乏实战经验而已,你的火焰法术还是挺厉害的!” “真的吗?”“嗯嗯!” 于是晌滢把成娇扶上餐桌,两个女生开始交流修炼和战斗的心得,看起来关系十分友好。成疯欣慰笑道:“这孩子跟着城里的大魔法师学习以后就变得有些不听管教,以后应该能沉稳一点了,还要谢谢各位大人。”众人开始了愉快的闲聊。 北噼突然问赌暑:“你最近在研究尸体?” “是的,团长你不在的时候我们遇到过一个能操纵死尸,呃,其实不能操纵,但是至少让那些尸体变成丧尸那样见人就攻击。所以我就突然想试试,不过好像没有看起来那么简单?” “当然不简单。赌暑,你这样自己研究下去不大可能会有什么结果。”北噼顿了顿,“我认为你需要一些参考。我们北氏家传典籍中记载了两种尸体转生之术,一曰秽土转生,一曰轮回天生。轮回天生是真正的复活之术,能让尸体破坏不严重的刚死之人复活,不过施术者需要极高修为,付出巨大代价,而且不能控制复活者的行为。所以我想秽土转生之术可能更适合你,虽然需要一些特殊材料,但是对修为要求不高,而且不是真正的转生,仍然是尸体,但会保留一些生前记忆和灵智,最重要的是会服从你的命令。” “居然有现成的法术!”赌暑欣喜,“不过这种家族秘术……” “的确,这两个秘术都是家族的重要机密,没有家主或者长老的允许是不能翻阅的,所以我也不会。但是现在有个机会,我们家族内部给300岁以下的年轻一辈每隔100年准备了一次比试,前三名将获得进入秘卷楼翻阅的机会。今年2月比试就要开始,具体日期待定。今天是1月28日。”“所以你希望我去帮你?”“不止你,这次任务结束后我会请全团一起去,现在只不过是因为这件事提前通知你一下。”“原来如此。不过我们并不是北氏,这比试难道还能请外援的吗?”“比试有三个项目,擂台、智斗和野战。除了擂台必须本人上,另外两个项目都是可以率领团队的。你是魔法师和药剂师公会双重会员,平时又喜欢研究,我想至少在智斗项目上你可以帮很大的忙。”“有趣,这样的话我没问题。不过这次任务后我也有个小任务,应该一周内就能结束,可以吗?”“没问题,不影响。”“那就这么定了吧。” 1月29日。补充了补给,离开小村,团员们继续向先腹教国进发。离开河谷,再一次进入了荒凉死寂的大沙漠。因为担心烈肉病情恶化,一路上几乎没有什么停留,快马加鞭赶了一天的路,中午时分离开了战乱的埃鹉联邦,进入了颜梭帝国。1.6M?的庞大面积,81M的人口,令其成为僮恫大陆中部地区仅次于先腹教国的超级势力。相比于埃鹉联邦的战火纷飞,颜梭帝国人可以说是安居乐业了。因为距离先腹教国仅仅一个200㎞宽的赞茅湾相隔,先腹教在这里早已经根深蒂固:实际上这根本就是一个政教合一的帝国,皇帝本人就是先腹教的虔诚信徒,与先腹教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边境过哨卡的时候检查倒是很严,先腹教肯定是不能容忍异族偷渡入境的,烈肉虽然已经退化成大飞蛾,还是被揪住不放,最后还是北噼拿出金条才摆平。入境以后也是一路跋涉,晚上到达了穟麸城。 “啊,想不到还有回来的一天。”昌偶显得异常兴奋,“这里就是我出生的地方,穟麸城!” 缶鸿打量着繁华的街巷:“昌偶大姐在这里出生的啊。那你的亲人?” “不存在的。”昌偶平静下来,陷入回忆:“我从小就是孤儿,记事开始就是鲩劓妈妈照顾我的,她是一位神秘的魔法师,似乎在研究一些奇异的法术,但是从来不让我进她的密室。不过她对我很好,我一身武功战技主要都是她传授的。38岁那年我修到锌亩中期,她大概是看我可以独自生活了,就悄悄离开了,到现在也没有再见过她。” “好啦,别说这些沉闷的话题了。”晌滢打断了她,“既然昌偶姐是东道主,那就给我们找个好地方过夜吧?” “嗯,我们有三大箱金条,要找个安全的地方,不能舍不得钱,万一给偷了损失更大。这样的话我推荐凯悦酒店,据我所知来穟麸城的达官贵人们都喜欢这家,安全服务比较到位。” “两间嘉宾轩套房。”北噼沉声道。 服务员看着他后面十来个人,“先生,嘉宾轩套房是双人间……” “我知道,我们可以打地铺,不需要你操心。” “那好吧。”服务员心里是无语的,住得起四千多一晚的嘉宾轩,显然不是缺钱的主,就算想省点,可以多订些低档次客房啊!非要订最豪华的套房然后一帮人打地铺……怕不是暴发户哦。当然他嘴上是不会这么说的,毕竟没人会跟钱过不去。“一共是¥9353,您是先付定金还是?”北噼不多说,递上一根30g金条。服务员脸色一肃:“金条我们也收,但是需要鉴别成色重量,还请稍等。”不一会来了一位比服务员还年轻的姑娘,穿着职业知性,戴着一片特殊的眼镜和一双水色胶质手套。“这是我们酒店的黄金鉴定师氯偓小姐,您不放心的话可以四处打听一下,绝对是有资质的权威鉴定师。”服务员介绍道,眼中带着一抹敬佩,显然其地位不是他能比的。 向北噼点头致意后,氯偓娴熟地拿出一个小瓶,不知在什么地方摸了一下,瓶口就喷出一道火焰,将金条放在火焰中灼烧,被烧的部分顿时变得明亮耀眼而通透,氯偓则透过眼镜仔细观察。“嗯,表面看是没问题,下面再称下重。”她又拿出一个精致的袖珍吊秤,金条放在托盘上称了一下:“确实是30g.按目前行情,30g金条价值大概八千多,再补交一千块就可以了。” 北噼点头:“我相信贵酒店的信誉。”一千块现金还是容易拿出来的,至于金价的零头就没人会在乎了。“我们还有一批运货车队……” “我们提供免费停车处,专业安保人员保证绝对安全。”“嗯,但是我们这批东西比较贵重,还是会安排两个人守夜,希望你们了解。”“这当然没有问题。” 北噼当然不会说运的货主要就是金条,那简直是没事找事,三大箱金条,北噼估计重量不会少于一吨,价值轻松上亿,要是说出去难保不会有人财迷心窍铤而走险。“我来守夜吧。”盲荧主动举手,又看了眼忧萝。 忧萝点头:“那我也来。” “咦,为什么你们两个这么喜欢守夜呢?我记得上次也是。”晌滢不免好奇。 不过没人回答她,反而是昌偶拉住她:“好啦别管这么多了,既然都安排好了,我们就上街享受一下夜生活吧!好不容易回到故乡,我可要好好逛一逛。押挝缶鸿你俩也别想溜!跟着一起。团长你?” “我没兴趣。”“哦那可惜了。赌暑粗鼬?” 粗鼬忙道:“赌暑我们辛苦了这么久也该放松一下了吧?” “好吧,我就听你一回。”赌暑一副不情愿的表情,嘴角却是翘着的。 六人出去浪了,北噼则带着盲荧忧萝,引导车队前往地下停车场。盲荧小声问:“团长,这里是大城市,应该有配椰商会的网点,我们直接去兑换金票不就方便多了?” “不存在的。”北噼还没张嘴就被忧萝抢过话头,“一看你就缺乏社会经验。这么多金条可不是一个小网点能吃得下的,起码得提前一个星期预约,我们还急着赶路怎么可能有空等一个星期?现在只能先这样了。” “好吧。” 到了地方,北噼对车夫们宣布:“我们定了两间房,其中一间就是给你们的。今晚守夜就交给他俩,你们可以住宾馆。” “真的吗?”“还有这种待遇!”“我记得那一间房是四千多……竟然给我们这些下人住!” 车夫们一扫旅途中的抱怨和疲惫,兴奋起来。 “北噼大人真是……大好人呐!”“大人放心我们以后肯定努力赶车,绝不会耽误了您的大事!” 于是北噼面无表情地收了一波人心。 “出去浪,第一件事当然是先吃饭!”昌偶俨然一位导游,“穟麸城最高档的餐馆就是这家‘鮨久’了!”昌偶带着六人一处弄堂老街河畔,进入一个没有任何标志门头的隐蔽入口。“嘿嘿,这家店名声在外,但不是穟麸城本地人可不容易找到。”屋里是和门面截然不同的高雅环境,装潢仿佛自带滤镜,餐具都是青花瓷的。 店主是个地道的穟麸城姑娘,虽然戴着先腹教习俗的头巾面纱,那一双会说话的眼睛还是让人浮想联翩。“六位吗?” “是的。”店里人不多,也不知道是因为位置隐蔽,还是那让人望而生畏的价格,正好也让店主不至于忙不过来。六人坐上一张大桌,墙上一块木板上写着今日供应的菜品。 “没有价格吗?”押挝疑惑。 店主热情道:“我们店是按人头计费,每人¥2000随便点随便吃,不过必须吃完不能剩,剩饭按¥2000/㎏额外付费的哦!请节约粮食!” 昌偶熟练地点单:“寿司,胡麻豆腐,宫崎和牛,清酒煮黑鲍,海胆冰淇淋,玉子烧,柔煮章鱼,碳烤黑喉鱼,刺身拼盘,活北极贝,大明虾,龙虾海胆天妇罗……” “好了好了,”押挝连忙打断她,“说了吃不下要额外付费的,少点点吧。” “也好。” ¥2000一个人的天价饭,每个人都吃得很小心,细细品味,可惜在座几人都不是美食家,高档食品也吃不出什么特别来。“昌偶大姐,我一直有件事想问你?”晌滢细嚼着寿司,“我记得先腹教是排斥异族的吧,现在都知道烈肉姐是虫族,昌偶姐你真的没有什么想法吗?” 这个问题有点敏感,但也是众人一直想知道却没好意思问的,于是不自觉沉默下来。 “呵呵,真是个细心的孩子。”昌偶却是毫不在意地翻弄着胡麻豆腐,“其实,先腹教内部信仰并不是完全统一的。” “分教派?”粗鼬下意识道。 “是的。虽然对外没有正式宣布分家,也就没有正式的派别名称,但实际上我们教徒圈子里是分所谓‘自由派’和‘朝圣派’的。两派都承认凰垦为唯一神主,认《诵团》为神谕圣典。不同的是对圣者篦孕的态度:朝圣派把篦孕当作主在人间的唯一使者,他的号令是仅次于神谕的至高无上,他编著的《条戈》也是仅次于《诵团》的最高行动纲领。而我们自由派则仅仅是把圣篦孕当作博学的先知,人间宗教组织的领袖,大狡固寺的首席大阿訇。《条戈》是重要的文献,但不是绝对的圣旨,可以有自己的看法。例如,对于异族的态度,朝圣派毫无疑问是坚决敌对,但我们自由派信徒有相当一部分并没有这么极端。说到这里我也要提醒你们一下,颜梭帝国虽以先腹教为国教,但皇室和绝大多数贵族、平民都是自由派信徒,所以你们能感觉到这里氛围比较开放活泼,我们可以在这里自由讨论宗教信仰问题。但明天到了先腹教国,国家元首就是圣篦孕,是典型的政教合一国家,朝圣派占统治地位,到那里我们就要小心谨慎,不要妄议信仰教义问题。你们最好穿上先腹教信徒的服饰,可以减少很多麻烦。这样,一会我们吃完我就带你们去采购,按教义规定服饰样式有一定的限制,不能乱买乱穿的。对了,还有教礼,这个回去以后再说。啊,看来今天不能好好浪了。” 这时店里进来一个戴着斗笠面纱,一身深橙色斗篷的神秘人。店主上前接客,就见那人似乎出示了什么东西,于是被店主带到了后台。缶鸿若有所思地看着这一切,没说什么,其他人似乎也视而不见。 “……我们自由派虽然主要生活在颜梭帝国,不过一般每年的朝圣日还是会去先腹教国都岂蠢城大狡固寺朝圣一次。两派平时虽然有矛盾冲突,不过朝圣日那天是不允许动刀兵的,这是对凰垦大不敬的行为,违者自然要公开处重罚。等下,今天是1月29日,朝圣日是1月的最后一天……也就是后天?看来我们要早做打算了,朝圣日虽然安全上比较放心,但是各种教规教义的要求也要严格,特别是我们还要进大狡固寺见圣者,怎么让圣者大人不顾千千万万朝圣的信徒单独接见我们,还要帮我们救治一个敌对的异族……天那这个任务的难度简直了。”愉快的用餐就在昌偶口若悬河地讲述先腹教国的种种中结束了。 第141章 歌姬与刺杀 “好吧这些问题等回去和大家一起讨论了。”留下一根40g金条,六人离开了餐厅,“带你们去穟麸城中心最繁华的商业街!” 刚过晚饭点,正是城市居民夜生活开始的时候。街上市民往来熙攘人声喧哗,不知什么原理的亮紫色灯笼明明灭灭,小商贩们街边就地摆摊,大商人则有财力租门面店铺经营。有金条在手,昌偶自然看不上街边小贩,领着众人进了一家高档的“茵曼服饰”。一进门就看见一张促销横幅“朝圣教服男女一律半价!”一名女导购迎上来:“几位是要挑朝圣服吗?今天所有朝圣服半价,名家设计精心制作,既能表现您虔诚严肃的信仰又能凸显您尊贵的身份!” 昌偶笑着:“我们6个一人一套,此外还要带回去4套,两男两女。” “好的请跟我来!”导购眼睛一亮,这种壕气冲天的大客户来团总是让销售员们精神百倍。 出来的时候,押挝已经穿戴上白色大长袍、红格头巾头箍;缶鸿则被昌偶强迫穿戴了女士的烫金钻黑色长袍&;面纱。加上其他人共10套教徒服,又花了一根30g金条。 一直施予成见 身裹着傲慢 那种廉价的荣誉 吹嘘到哑 也没用 一出来众人就听到歌声。“这应该是……保利大剧院的演出!”昌偶一眼望向一座隔街远处一座典型先腹教风格的歌剧院。“走,带你们去感受一下艺术!” 藏在列柜里 那可怜的 被耻辱淋湿的镜子之中 “没想到人气这么旺,幸好来得及时,差点没座了。”交了入场费,昌偶看着剧院里仅有的星星点点的空座,“没法坐一起了,分开坐吧。缶鸿呢?”这时众人才注意到缶鸿不见了。“算了,这小破孩就这德行,经常神出鬼没,毫无存在感。” “不找找他?”押挝惊愕地看着昌偶自顾自走向一个空座,“他不会有危险吧?” “不用找。别忘了他的身份,我们几个都死了他估计也没事。”昌偶浑不在意。 押挝看向赌暑,赌暑也点头:“不用担心的,他不是第一次搞突然消失了。” “好吧。” 与其宣扬 伤痕的种种 不如去找 可轻易掠夺胜利的方法 押挝和晌滢找了两个座坐一起。“押挝哥你看前面!”舞台上,一名蓝色短发歌姬正声情并茂地演唱着。尽管身上覆盖着保守的先腹教服饰,却掩不住她那拷问心灵的苍茫歌吟。 台下正中的最佳位置空出了一大块地方,一群披坚执锐的士兵包围着一名优雅高贵的黄发女子,粉色披肩盖在黄色长袍上,缀着绿色宝石的金色面纱遮盖着大半芳容。“居然一个人占这么大地方,还有卫兵守护。”押挝喃喃道,“应该是城里的达官贵族吧。那个位置确实不错,正对着歌手。” 再怎么钻牛角尖 也只是消磨心志 如同那轻如鹅毛的想法 鮨久店里,店主和几个雇工正在打扫卫生,准备打烊。这时进来一个穿戴烫金钻黑色长袍,面纱遮脸只露出一只眼睛的小萝莉。“嗯?不好意思我们已经打烊了?”店主看着她。 小萝莉看着她,清脆的声音:“姐姐,你过来,我给你看个好东西。” “嗯?什么好东西?”店主凑过来,挡住了其他人好奇的视线,打量了一下小萝莉拿出的东西,目光一滞。“呀,确实是好东西呢。”店主愣了一下就恢复了笑容,“跟姐姐过来,姐姐也给你看个好东西。”就拉着小萝莉的小手去了后台。雇工们莫名其妙对望了一眼,继续干活。老板的事情可不是他们该打听的。 I say CRY I say LIE I say LIE the end 我爱你 游戏世界般的一天 演唱进入第一次高潮,那声嘶力竭的呐喊与反抗震撼着在场听众,无论押挝、晌滢都不由沉浸其中。 WAR I hate WAR I hate WAR Iur nen "Was ist das?" “真没看出来,小妹妹你竟然是恶魔级杀手呢。”一间隐蔽的房间中,店主和小萝莉坐在茶几边。 “嘻嘻,姐姐你也很厉害哦。我来这主要是想打听两个事。大概两个小时之前我看到一个黑衣人来找你,看起来也是公会的人吧?能告诉我他是来干什么的吗?” “这个啊……”店主面露难色,“我只能说他是来收信的,但他似乎是公会的高层人物,具体的我也没权限了解,也就更不可能透露给妹妹你了。” “原来如此,不过还是谢谢姐姐啦。还有就是,这附近有什么适合我做的任务吗?最近有点闲的说……”“最近这里的任务?emmm……大多是一些给不入流的会员们做的,估计妹妹也不会感兴趣。那就只有一个了……刺杀城主!”“咦,这么刺激的吗!”“是的呢。不过这是一个大型公开任务,你也知道,这种任务难度比较高,还会有公会里的很多同行参与,局势比较乱,不太好做计划,建议是至少无常级参与。妹妹你恶魔级会不会太勉强了点……” “没关系哒,人家也很珍惜生命的呢。”小萝莉眨眨眼,“姐姐你把任务细节给我看看吧,我会量力而为的。” 从那二手盾底下周围 再怎么看 都只有地面这种事 “谢谢姐姐,那我走了!”小萝莉挥手。 “嗯,小心呐,你还小,将来会很厉害的,实在不行就算了,还有前辈们呢。”店主目送着小萝莉离去,小声自言自语:“不知道是真的小姑娘还是伪装的。如果是真的那也未免太天才了……话说这种天才萝莉没道理会加入杀手公会的吧?” 都无法察觉的话 等于输给 镜子里 那崩毁的过去 “螈勉,你就埋伏在这里望风,有异常马上打信号,明白?”剧院不远处一条巷道,一个长相凶恶的大叔命令着一个面容清秀的矮个男孩。 “是的蜉掉大哥。”螈勉低头答应着。 “这次任务事关重大,要是搞砸了上面追究下来,你亲爱的大姐大也罩不住你,给老子打起精神来!”蜉掉不等他回答自顾自离开。 螈勉看他走远了,才吐了一口痰,眼神阴狠:“呸,有什么了不起的,等这事过了我就跟大姐头吹点枕边风,还怕玩不死你!” “小……小哥哥,”螈勉忽然听到身边传来娇柔软糯的萌音,原来是个穿戴黑色破布长袍,面纱遮脸只露出一只眼睛的小姑娘,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怜巴巴看着他:“我好饿,有没有吃的?”白嫩的小手端着一只破碗伸到螈勉面前。 螈勉眼睛顿时贼亮,嘴一咧,猥琐笑道:“小妹妹饿了啊,来,哥哥给你好吃的。”娴熟地一套技巧将小姑娘推倒在地,喃喃自语:“大姐虽然性感活好,偶尔吃点嫩草也不赖啊……” 小姑娘惊慌万分,徒劳地推搡着眼前跟她差不多高却怎么也摆脱不了的身影:“哥哥你要干嘛……不要,不要啊!!” 到处呐喊 暴露行踪 放下杀手 任人宰割 “居然毫无防备,果然是被岸梁党大姐包养的小白脸吧,完全没有战斗经验。”缶鸿小心地扒下螈勉的衣服穿上,看着神色震惊死不瞑目的螈勉,摇摇头,将尸体拖到一个无人角落,然后回到原地埋伏着。突然一队城卫军从阴影中走出来,向剧院门口行进,不料四周角落里突然冒出来一众黑衣人,个个身手矫健不凡,很快就把措手不及的城卫军放倒。缶鸿扯了一下兜帽勉强遮脸,迅速冲上去,在别人反应过来之前扯下士兵的面巾系在自己头上。 “螈勉你这家伙……”蜉掉赫然在列,嘟囔了一句,不过事态紧急也就没有多说。众人都换上了城卫军的制服,处理了士兵们的尸体。蜉掉小声道:“好的,这样城主周围就都是我们的人了。一会我们进去把里面的兄弟姐妹换出来,守在城主身边,他们守门口。一旦打起来,你们立刻带城主下密道,我来殿后。明白?” “明白!”众人应。 “好,进!”“士兵”们装模做样进剧院换班。 让在光天化日下的 罪犯们 前后夹攻 “啊,终于出来了。”一名中年女“队长”带着身后“士兵”出了剧院大门,长舒一口气,回头道:“下面我们的任务就比较轻松了,守住这个门口,一个人都不要放跑,里面天堂地狱都和我们没关系了。” 一个男兵问道:“大姐,你说我们岸梁党向来是和官方作对的,为什么这次好端端地要来保护这个城主?我看她那副尾巴翘老高的官气模样就不爽。” “我听说是为了团结什么自由派对付什么朝圣派之类的,不过这些大人们关心的事我们还是少问为妙。不要多想了,这次兴师动众闹这么大事,不出岔子的话上面犒赏下来不会少的,到时候老娘肯定带你们出去爽一把。”“哈哈大姐万岁!” I say CRY I say LIE I say LIE the end 我爱你 游戏世界般的一天 这时一队城卫军不知从哪冒了出来。“奇怪,怎么还有一队?”大姐头低声嘟囔,不过这种意外情况她也不知如何是好,小声道:“看他们要干什么,如果要进去就放进去,反正都是死。” “明白!” 城卫军靠过来,没有说什么,径直朝剧院内走去,岸梁党徒们也让路。就在那队长一只脚刚踏进门槛时,突然回头看向党徒众:“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我没见过!” “我们……” 大姐头刚要回答,“给我杀!”队长完全不给他们解释的机会,趁着党徒们被自己队伍分割两半的机会突然开了杀手。这波城卫军和之前被干掉那波大不相同,修为战力要高得多,猝不及防的党徒们顿时死伤惨重。 “撤撤撤!”大姐头好不容易脱出战团拔腿就跑,他们是黑帮不是军队,打不过就要跑,没人会拼命。城卫军也没有追杀,看来目的只是将其击溃而已。 WAR I hate WAR I hate WAR Iur nen "Was ist das?" 轰!门口激烈的打斗声终于冲击到了剧院里。“给我砸!”听众们还没反应过来,突然站起来几十个人开始不分青红皂白混乱打砸。 城主秀眉一蹙,目光冷冽:“来得真不是时候。” 身边岸梁党徒伪装的卫兵立马戒备四周,蜉掉掀起一块地砖,露出一个密道:“大人请速速逃离!你们几个保护大人!” “是!”几名党徒护送着城主下了密道,其他人开始乱打乱杀。 神经质的叫嚣 就一定是假装的吗? 错认为 不可一世的心跳声 城主有专门的逃生密道,平民们可就没这个待遇了,一窝蜂往外涌,后面一帮流里流气的流氓地痞们在乱砍乱杀乱打乱砸。众人堵在门口出不去,许多人在人群中跌倒被踩死,惨叫声哭泣声呻吟声不绝于耳。混乱的场面中,却有两个人仿佛在另一个世界一样,毫无参与意识。 就算被狙击 看见幻觉了 也满足不了 无论多少次 睁开双眼 唱完了第二个高潮,舞台上的歌姬丝毫没有停止的打算,仍在动情歌唱着,台下的骚乱仿佛与她无关。说来也奇怪,那些打打杀杀的暴徒也对她视而不见,没有一个人上台试图攻击她。 到处呐喊 暴露行踪 放下杀手 任人宰割 台下,押挝站起身,定定地看着歌姬,眼神迷离不定。“押挝哥,我们快逃吧!”一旁晌滢晃晃押挝,没有反应。“怎么这样……”晌滢作苦恼状,双手合十闭目聚能,“梵咒-鼓舞-蔑视!”押挝顿时被一层灵能护盾包裹。睁开眼,晌滢却看到一个浑身燃烧着烈火的人朝她扑过来,距离如此之近,晌滢来不及施法,向后退却却被倒在地上的椅子绊倒,一下坐地上了。“不要!” 让在光天化日下的 罪犯们 前后夹攻 唰!一道寒光闪过,燃烧着的头颅抛飞,点燃了窗帘,火人倒下,火焰却蔓延开来。一个戴着斗笠面纱,一身深橙色斗篷的神秘人落在一边,隐含着怒气道:“还不快逃!”听声音似乎是一位老者。 晌滢脸色发白:“谢谢……可是押挝他……” “真不让人省心!”神秘人不由分说朝押挝抓去,“跟我走!”手搭上押挝肩,却硬生生止住了。“你……”神秘人语气惊怒交加,原来押挝竟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一把匕首送到了他颈部,却没有带起一丝劲风寒光;而他双眼仍是迷离地看着兀自歌唱的歌姬。神秘人小心退开,骂道:“这种实力还需要我保护?真是热脸贴冷屁股,老夫不管了!”拂袖而去。 I say CRY I say LIE I say LIE the end 我爱你 游戏世界般的一天 听众虽然退出去不少,但是骚乱也变得更加惨烈。晌滢环顾四周,几个神色疯狂的人往自己身上倾倒着不明液体,然后一把火把自己点燃成火人,到处点火。窗外也是火光大作,气温不断攀升,浓烟四面逼来,剧场房屋结构发出难听的吱呀声,摇摇欲坠。“押挝晌滢!你们没事太好了!”昌偶赌暑粗鼬好容易穿越骚乱的人群赶到。“押挝这是在干嘛?” “听歌。”晌滢撅着嘴没好气道。三人看向舞台,这才注意到歌姬还在唱着。四周已经被火光占领,可就连肆虐的火焰精灵似乎也沉醉在歌声中,辗转徘徊,不愿打扰。 “简直胡来。”昌偶低声道,“想听歌带上歌姬一起走好了。” 说着就要上舞台,却被粗鼬拉住:“尾声了,让她唱完吧。” “粗鼬连你也?” “那孩子有神明护佑。”粗鼬只说了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却也让昌偶冷静下来。 WAR I hate WAR I hate WAR Iur nen "Was ist das?" 骚乱还在持续,火势越发汹涌,脆弱的房屋建材不断垮塌,5个听众却平静下来,聆听着这火狱中呐喊着的天籁。粗鼬剑上裹挟着亮白色的剑气,不时出手斩杀掉落的碎片和不怀好意的靠近者。墙角一个神秘人远远看着这6个人,若有所思。“主啊,请接收您忠实的信徒吧!”不时传来狂热分子自焚而死前的呐喊。 Leben, was ist das? Sieht nai aus Leben, willst du mal raus und gerne wieder Leben, was ist das? Sieht nai aus Leben, willst du mal zusammen rausgehen 《mizuki - aLIEz/》 唱毕,歌姬向仅剩的5个听众颔首致意。 “啪,啪,啪。”押挝脸上是祥和的笑容,一边鼓掌一边上前。其他人也一起,跟着鼓掌。不得不说,歌姬唱功了得,词曲也相当震撼,如果不是这些意外事故——不,即使在这样的背景下,也仍是一次成功的演出;而这残酷的一幕似乎反而与歌曲主题相得益彰,更多了一份惊心动魄的壮美。 “谢谢……咳咳。”歌姬无力地一笑,然后开始不停咳嗽,原来她早已不可避免吸入了不少烟尘,脚步虚软无力。 一道蓝色闪电破空而至将她托住,这自然是昌偶了。“别说话了,尽量屏住呼吸。”对于修士们来说这种普通可燃物产生的烟尘没有太大威胁,可这名歌姬显然是一介凡人,在火灾的烟尘污染中强行歌唱还是受害不轻。 粗鼬挥舞着暴动的剑气,一下就击破了脆弱的墙壁。“走!”6人迅速离开了剧院。跑出大约100m远,回头张望,整座剧院已是火光冲天,没过几秒,就轰然倒塌。 话说另一边缶鸿和几个党徒护送着城主下了密道。密道显然是临时挖的,漆黑阴森没有照明,地面十分泥泞,只有前面一人举着火把照亮。缶鸿出声道:“这地面太泥了,城主大人穿着高跟鞋行动不便,不如谁来背一下?” “有道理。城主大人要不我来背着你?”一个女声答道。 “好,拜托你了。”城主也是果决之人,知道不是摆架子的时候,何况对方也是女儿身,让她背一下也无妨。火光明暗,缶鸿看着军装女党徒背起华服女城主,嘴角一咧,从袖中掏出一根银针,同时扯了一下面巾,露出了之前一直遮住的、早早适应了黑暗的左眼。 一行人在黑暗的密道中狂奔。女党徒背着城主,听着背后的呼吸声,一开始还算正常,突然闷哼了一声,然后喘息突然变得粗重,搭在自己身上的一双藕臂猛然用力,颤抖着,几秒后又放松下来,呼吸声也变得微不可察,背上凹凸有致的柔软渐渐变得有些僵硬。对这些异样的情况,女党徒虽然察觉到,却因为疲于奔命没有多想。 背后,缶鸿将沾着新鲜血液的银针小心放入装着少许无色透明液体的袖珍小玻璃管中。 出了密道,就是城主府不远处的一片小树林,道口几个党徒正在守候。“城主呢?”一个老妇人的声音。 “我背着呢。”“好的,下面护送城主到府上就结束了。”“欸?城主大人你……大人你怎么了!”“城主怎么了?” “城主她……她凉了!?!”女党徒惊叫。 “臭丫头,你干的好事!”老妇人大怒,上前捏了捏城主的身体,“这已经死了有好几分钟了,你一点都没发现?!?” “我……我不知道啊!”年轻女党徒急得要哭了,“下密道的时候还好好的呢!” “也就是在密道里遭了毒手了……”老妇人冷冷看着几个党徒,“有奸细混进来了!” “有奸细?谁?”女党徒环顾四周,周围人都看着她,这才反应过来,既然是她背着城主,那自然是她嫌疑最大。“妈妈你要相信我,我是忠心耿耿的……”女党徒已经跪下了。“啊,我知道了!不是我主动要背着城主的,是有人提议的。是谁提议的?一定是他!” “谁!”老妇人似乎略微打消了一点怀疑。 几个男性党徒面面相觑,突然有人出声:“螈勉!螈勉呢?他不见了!” 女党徒面色一喜:“啊,没错,是他提议的,下密道的时候我看见他了,现在人不见了,肯定是畏罪潜逃了!” “没错肯定是他!”其他人也纷纷附和,只要有个人背锅不要怪到自己身上就好了。 真相大白,老妇人却越发愤怒了:“让他在眼皮底下跑了,一个个都是饭桶吗!我去处理尸体,你们几个赶紧回密道搜查,其他人周围地毯式搜查,一定要把这小兔崽子抓到!” 嘉宾轩豪华套房里,歌姬服下了赌暑提供的药剂,躺在床上静养。押挝坐在床边很认真道:“你唱得很好,我很感动。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我叫皛掸,谢谢你们救我。”皛掸此时已撤去面纱,露出真容。她容貌只能算一般水平,一眼看过很容易就会遗忘;可她的歌声却能让人铭记一辈子。 “你家住哪里,我们送你回去。”“不必了,我已经没有家。”“……抱歉。”“没关系,我已经看开了。反正他们都还活着,也许活的比我还充实,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选择,所以不用担心我。”“自己的选择?”“是的,其实……咳咳咳!” 赌暑打断两人闲聊:“皛掸你刚吃了药,今晚需要好好休息,有话明天再说吧。对了,缶鸿还没回来?” 押挝也有些严肃:“是的。昌偶姐,缶鸿他真的没问题吗?” 昌偶偏头看向一边:“不会有问题的吧。不信我们出去找找?说不定他就在某个酒吧勾搭小美女。” 鮨久密室。 “你居然真的完成了任务?”店主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人畜无害的小萝莉,“我之前听说城主早有准备从密道溜了,在场刺客们都没能得手。” “当然是真的。”小萝莉傲娇,“你看这个!”拿出一根玻璃管,里面是一根染血的银针。 “这是城主的血?你用这根银针把她戳死了?”“那是,从后心扎进肺里,肯定是没救了。” “还真是符合女孩子风格的手法。”店主失笑,“不过事关重大,我现在还不能立刻给你赏金,需要验证一下,如果没问题明天你来拿就好了。如果你信得过我,就把针留给我用来验证可以吗?” “当然可以,姐姐你这么漂亮一定是个好人。” “好孩子真会说话。”店主心情大好:“那明天8:00之后,我等你来哦!” “嗯嗯!” 缶鸿一回来,就迎面撞上了正要出门寻找他的团员们。“看,我们家缶鸿小天使肯定没事的!”昌偶得意地上前抱起缶鸿。 “昌偶姐你很担心我吧?”缶鸿嘿嘿笑着。昌偶翻翻白眼没理他。 北噼关上房门:“好了,除了盲荧忧萝在下面看守黄金,我们人都齐了,讨论一下明后天行动安排。” 豪华客房,会谈桌是不会缺的。北噼看大家坐好:“明天我们基本上要赶一天路,晚上才能到岂蠢城,后天就是朝圣日,各大宾馆客房恐怕人满为患。我们并不是去朝圣的,所以本来没必要赶那个时间点;但是烈肉的情况不能拖延,还是要尽可能快地与圣篦孕接触上才行,所以即使没有宾馆,我们要做好露宿街头的准备。至于后天如何让篦孕接见我们,我想可以……” …… “计划安排的很周密,可是真的能行吗?”押挝心里嘀咕。 翌日,1月30日。 “经验证,城主已死,根据你提供的血样,确实是你做的。还是很难相信你居然真的办到了。”鮨久密室里,店主拿出一块400g金砖,有些感慨,“这是你应得的。” 小萝莉还是昨天的打扮,白嫩的小手拿起金砖却是十分利索收下:“姐姐再见!” 甜甜的嗓音,软萌的笑容,店主有些愣愣地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喃喃道:“这孩子,确实是个相当可怕的杀手了。有多少人能对她提得起戒心呢?” “原来你昨晚失踪是去做任务了啊。”晌滢惊讶地看着缶鸿的大金砖,“一晚上一块金砖,杀手任务这么赚钱的吗?”昨天订宾馆,吃大餐,买衣服,都是高档豪华消费,才堪堪花掉100g金条,缶鸿这一出,反而净赚300g,其中价值晌滢也是能想像的。 “运气好有这么个任务而已。”缶鸿挠挠头,“不是总能遇到的。而且杀手任务也是很危险的,既要有严密的计划,又要随机应变,一旦犯错说不定就回不来了。” 出发前北噼最后清点了一下人员和物品。现在队伍里有冒险团员北噼、盲荧、忧萝、押挝、晌滢、赌暑、粗鼬、昌偶、缶鸿、烈肉(飞蛾状态)10人;歌姬皛掸;车夫3人,各自赶一辆骆驼车;物品有三大箱黄金和薜卖的尸体,还有一些团员的个人物品。 昨晚出了这么大事,今天出城的时候士兵的盘问也格外严格,尤其是去了剧院的6人(实际上是7人)。不过缶鸿当时处于失踪状态,谁也不知道他在干嘛,所以就算老实交代也没什么可怀疑的,顺利出城了。 “这就是……大海么?”“好美……” 押挝和晌滢还都是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大海。那漫无边际连到天的蔚蓝,朝阳散射的粼粼波光,空气中弥散的别样味道,都让人心旷神怡。“海洋,才是生命的摇篮啊。”经历了漫长的沙漠之行,赌暑也忍不住感慨了一句。 北噼则淡然道:“严格来说,这是赞茅湾不是真正的大洋,不过水系和大洋是双向连通的。从赞茅湾向西南航行,经过一个转角进入坞崤湾,再继续就进入了鬘瘠海。而鬘瘠海,就是遣磕大洋的一部分了。好了,我们不是来玩的,上船吧。” 夹在两个发达大国之间的赞茅湾沿岸,自然是有着固定的大规模通航船只。面前这艘客轮名曰双盖蕨号,上船前要经过颜梭帝国和先腹教国士兵的双重审查,这样到了对岸就可以直接登陆了。颜梭帝国的出境检查比较宽松,主要是查走私。虽然黄金让他们眼热和怀疑,不过当着先腹教国士兵的面他们还是要注意国家形象的,按流程核实了一番就放行了。然而先腹教国士兵就没这么好说话了。 第142章 飞蛾与蚊子 “这只大飞蛾是怎么回事!”烈肉的虫体终究还是惹上了麻烦。 盲荧解释道:“这是我们冒险途中的猎物。” “猎物为什么不在颜梭帝国处理掉?”“这……它很漂亮我想留做纪念……” “留作纪念?”穿着??标志军装的先腹教国蒙面士兵怀疑地看着盲荧,“我看这飞蛾肚子这么大,我现在怀疑你在里面藏了违禁品,要入境的话,必须剖开给我们检查!” “不行!”盲荧连忙挡在士兵身前,“开膛破肚了还能活命吗?” “什么意思,你们这猎物还是活的?那更不行了!” 团员们面面相觑。北噼上前:“对不起,我们有要紧的事情必须要尽快过境,这是一点意思,请笑纳。”这次北噼下足了本钱,手上赫然是一根50g金条。 士兵吓了一跳,神色挣扎,显然50g金条诱惑力不是一般的大。然而看着不远处颜梭帝国士兵似笑非笑的表情,他咬咬牙:“不行,公事公办,不收贿赂。” 北噼了然,又转头看向颜梭帝国士兵:“各位大哥,50g金条,每人都有,只要你当作没看见,忘了这件事就好。如何?” 这下士兵们都愣住了。每人50g金条,大家都收了钱,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谁也不会举报谁,几乎是白赚。50g金条啊! 出乎意料,先腹教国的士兵还是咬紧牙关推开了:“对不起。实话说吧老兄,如果是平时你这样砸钱还有可能钻空子,这段时间是真的不行。明天就是朝圣日了,各方面查的都很严,如果我们这里的事有丝毫泄露,兄弟们都要完蛋。实在对不住了,今天必须得按章办事!” 一名水手下船:“各位老爷,船马上要开了,你们这里还要多久啊,客人们都等不及了,实在不行可以等下一趟,船票依然有效。”士兵们没说话,都看着北噼。北噼也是蹙眉,昨天计划时都认为拿出这么多黄金怎么也足够买通士兵了,没想到朝圣日这么严重,金条都不管用了。这次去先腹教国就是为了请圣篦孕救治烈肉,如果烈肉根本不能入境,那还去干嘛? 一个戴着斗笠面纱,一身深橙色斗篷的神秘人出现在士兵们身后。“放他们过去吧。”神秘人幽幽道,“所有责任我来承担。” “你?你又是什么人,凭什么承担责任?”先腹教国士兵莫名其妙看着他。 “凭这个。”神秘人出示一块暗灰蓝色令牌,上面是亮灰绿色的?字标志。 “这是!”士兵瞪大眼睛,仔细辨别了一番,立刻左手抱腹,高台右臂45°,手指并拢向前举过头顶。 刚要说话又被神秘人打断:“不必多礼。办正事。”转身上了船。 “是!”士兵看向目瞪口呆的团员们,“厉害了你们,居然跟上面的大人物搭上了关系。那没什么好说的了,请!” 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能够平安上船总是好的。“哇,船,好大!”晌滢兴致勃勃地左顾右盼,押挝也是第一次上船,打量着周遭的事物。风帆早已高高升起,岸上的工人解开绳索,大船就离岸启航了。所有乘客和物品都被要求在甲板上,底舱只允许工作人员进出;不过这船也确实够大,足够承载冒险团的3辆驼车和另外一支同行大商队的9辆驼车以及许多普通旅客。 晴空少云,风和日丽。“押挝哥,那就是海鸥吗?” 晌滢拉着押挝在栏杆边看海,看天,却传来北噼团长严肃的声音:“押挝晌滢,过来开会了。” 车夫们引着三辆驼车围成一圈,11人围坐在圈中。北噼沉声道:“我们现在正在渡过赞茅湾,这段航程前后大约4小时,我认为有必要利用这段时间开个短会总结一下最近的一些事情。首先,昨晚发生的事情还没来得及讨论清楚。皛掸,先说说你,你是怎么被请来唱歌的?” 休息一晚,皛掸脸色好了很多:“我是被跌待教胁迫来的。” “跌待教?” “嗯,我来自穟麸城郊一个普通的小村,在干农活的时候被路过的音乐家,也就是教我唱歌的老师听到,她说我有唱歌的好嗓子,就想收我为徒学习歌唱。我爸妈种了一辈子地,大概是看我老师穿得很好,应该是有钱的贵族,就很高兴,认为我从此出人头地了。我那时候什么也不懂,爸妈说跟老师走好,我就听话跟了。结果这一跟就是5年——这5年我跟老师游走各地,老师一边教我,一边在各地举办音乐会。我作为老师的弟子之一,当时也是小有名气吧。5年以后,老师突然说她要退休了,就让我们这些弟子自谋生路。我想先回家看看,却没想到……”说到这里皛掸有些咬牙切齿,“跌待教传入了我们村。那是一个亵渎凰垦的邪教,我作为凰垦的子民当然是坚决反对。奈何邪教在我们村已经扎根,连我爸妈都已经深陷其中,还劝我也改信,跟随什么所谓的先知信奉什么羽蛇邪神……我感觉凭我自己已经无力回天,也没有跟他们多作纠缠,我就想在家里最后住一晚,看看我出生的村子,以后就再也不来这个背叛了主的地方了。谁知道邪教徒当晚就找到我,让我到穟麸城随便唱首歌。我当然不会答应这些邪恶之辈的要求,于是他们就拿父母要挟我……准确的说,你能想象吗,是我的生身父母用自己来要挟他们的女儿……”皛掸有些激动,“他们说,如果不听圣使大人的要求,他们就要把自己献祭给羽蛇神,替我赎罪,免得我将来落入地狱……这不是胡说八道么!地狱是凰垦主掌管的,向其他伪神献祭都是亵渎凰垦的,只会更加落入地狱遭受无尽火刑啊!可是我拗不过他们,毕竟是亲生父母,我没法看着他们去死,只好答应了。不过我也决定这一去就不再回来,于是就这样遇到了你们大家。” “跌待教啊……看来又是一个麻烦的组织。”北噼评论道,“既然皛掸是跌待教请去唱歌的,这就说明这个邪教恐怕跟岸梁党脱不了干系,不过现在和我们还没有打过交道,姑且留个心眼吧。那么下面,昌偶押挝晌滢赌暑粗鼬缶鸿,你们说说昨晚的经历。” 6人各自阐述。“所以说,刚才帮我们过安检的神秘人,昨天晚上就已经向你们示好了?”北噼敏锐地注意到了这个细节。 “是的,他还救了我一次。虽然感觉他另有目的,但看他的所作所为,现在只能认为他是友非敌的可能性大一些。”晌滢比较有发言权,“不过也不用太担心,昨天他和押挝哥有短暂交手,他好像不是押挝哥对手。” “未必。”押挝打断她,“当时我专心听歌,跟他交手只是本能防御动作。现在回想起来,我认为他保留了实力。根据先腹教国士兵的反应,那人很可能是教国军方高层,这样位高权重的人物,很难想象他连逃怖期的修为都没有。” “有道理。”北噼表示同意,“现在神秘人就在船上,我们要小心点。如果他是先腹教的人,我们不仅不能得罪他,有机会还要想办法接触,毕竟这次有求于人,如果能让他帮我们引见到篦孕那就再好不过了。” 接下来是一些零碎的杂事,很快就讨论完毕。北噼起身:“好吧,会就开到这里。下面大家可以自由活动,稍微放松一下,下了船就要开始紧张忙碌了,就按照昨晚的计划行事,不要在那时掉链子。散会。” 押挝先是又被晌滢拉着去看了一会海,不过海上风平浪静,很快也就看腻了。“啊,有点无聊。下面干点什么好呢?”晌滢左顾右盼,“咦?那些人聚在一起在干什么?去看看!” 押挝也就跟着往那走。刚抬腿,人群中就传出一阵熟悉的歌声。“是皛掸在唱歌啊。”押挝笑道。 “好像是的,快去看看!”晌滢一溜烟跑了过去,好像很喜欢这次唱的歌。押挝听了听旋律,就有点兴趣缺缺,虽然昨晚的歌很震撼,但一名歌手哪能每首歌都那么杰出呢?何况众口难调,这也没什么奇怪的。 “嘤嘤嘤~”押挝突然听到一阵奇怪的噪音。 啪!他毫无征兆地一巴掌打在自己脸上,然后看看手心,赫然是一只被打爆了血的蚊子。“奇怪,这海上也有蚊子?”海洋中根本没有蚊子栖息的落脚点,如果船上有蚊子那就只能是自带的了。 “嘤嘤嘤~”又是一阵噪音,一只蚊子以肉眼可见的轨迹从押挝眼前掠过。 “不对劲。”押挝心生疑惑,回想一下,今天早上到刚刚,无论宾馆里、路上还是海岸边都没有蚊子的踪影,这一会一下遇到两只,有这么巧的事? “嘤嘤嘤~”第三只蚊子从相反的方向飞来,朝着押挝脸上扑去,押挝手一挥将它赶走。 “第3只了,怎么回事?”押挝继续四下徘徊,观察旅客们的言行。 “怎么突然这么多蚊子?”一名旅客抓挠着大腿抱怨道。 “啊,我打死了一只,吸了我好多血!”另一名旅客挥舞着手掌。 其他人没有引起注意,押挝却因无聊而注意起来。“要不然,试着跟踪一只蚊子看看?” 跟踪蚊子可不是一件容易事。抓过蚊子的人都知道,蚊子最擅长的就是闪现,你盯着它飞着飞着突然就没了,仿佛凭空消失一般。押挝跟丢了好几只蚊子,还因为行迹可疑遭到了安保人员的盘问。不过也不是一无所获,他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这些蚊子飞舞的路线并不是随心所欲的,而是有一个辐射状的分布,押挝跟踪的几只蚊子,不是从辐射中心来,就是向辐射中心去。而这个辐射中心,押挝一眼望去,正是那支有着9辆驼车的商队停车的地方,一个没人的冷清角落。 “这支商队……有点奇怪啊。”押挝观察着,“9辆驼车靠着船沿栏杆聚集在一起,而且都是两只骆驼拉动的大车,这么多货物,却没有人看守,他们就这么信任船上的安保?”绕着走一圈,终于看到了看守者,只有两个人,一名中年男子和一名女子,坐在其中一辆车上闲聊,毫无警戒,似乎其它8辆车都不是他们的一样。押挝等了一会,也没看到有其他人来。“莫非这么大一支车队,就只有这两个人?等等!”押挝越来越觉得诡异,这些驼车,除了两个看守着乘坐的那辆,其它的都用宽大的帘布遮盖起来,让人看不到究竟装了什么。 “嘤嘤嘤~嘤嘤嘤~”如押挝所料,这里的蚊子格外多。奇怪的是,这些蚊子似乎默契地不去袭击两个看守者,甚至有意避开,两个看守者也因此没有注意到这些蚊子的来往——毕竟他们连押挝这个大活人都没注意到,何况小小的蚊子。 “那是什么!”押挝突然注意到了一处异常。一个角落的驼车,覆盖着的帘幕下沿,伸出了一个分叉的双钩,钩刃部分是黑色的,基部却是白色的。因为位置不太显眼,之前一直忽略,然而刚刚这个钩子抽动了一下,刚好被押挝看在眼里——人的注意力总是容易被动的东西吸引的。押挝凑上去,猛然发现,这辆车的确不同寻常,蚊子比其它车都要多得多。实际上,押挝甚至看到不断有蚊子从缝隙钻入帘幕,不断有蚊子钻出,还有的绕着车转圈。“这里!就是蚊子聚集的中心!”看着悬垂在那的双钩,“难道里面有人?” 此时车内。 黑压压的蚊群在车厢里环绕飞舞着,它们所环绕的中心处,坐着一只特大号的人身花腿母蚊子。此时她正舒展着修长达2m的4节蚊腿,妩媚地扭动着三围比例完美的赤裸胴体,挺翘着白皙的腹部上方那环绕着黑色妖纹的一对傲峰。倾城的容颜仰面朝天,1.5m长的4节蚊臂向上伸展,越过肩悬挂在背后。蚊子们簇拥着它们的女王,不断地将吸取到的鲜血注入她体内。“嗯~”蚊女舔舐着妖艳的红唇,惬意地嘤咛着。背后,尾椎骨的末端生有一只肥硕的黑色血囊,随着血液的不断充入而蠕动、膨胀着。“呃~啊~”充实满足的感觉让她不时地发出销魂的呻吟声。正如打油诗曰: 黑霾云龙漩涡卷,台风绕眼,妖艳蚊女悠依 白腿玉藕墨带缠,肌骨开伸,颀长四节两米 魅腰扭牵黛纹胸,仙容仰仰,露齿小舐樱唇 囊尾蠕吮赤色血,细嗓嘤嘤,舒肩倒悬虫臂 美好的时光总是那么短暂,很快蚊子们排空了血,又飞出去继续采集。蚊女优雅地放下一条蚊臂,伸着懒腰,打了个呵欠,意犹未尽地嘟囔着:“你们怎么干活的呀,这么点根本不够呢。”随后抬头号令:“再去吸一点来吧。嗯?”飞舞的蚊群也是她的眼线,押挝一靠近就被她“看”到了。“呵呵,被发现了吗。”蚊女似乎一点也不慌张,而是轻声号令:“孩儿们退下吧,让他过来。” 押挝拿出了很久没有使用过的绷带,一头固定在远处船沿栏杆上,另一头在自己身上,以便遇到危险迅速退出,然后伸手,戒备,猛然揭开了帘幕。 “呼~”押挝倒吸一口冷气。帘幕下,是一个巨大的金属囚笼,笼壁上布满了神秘的符文。笼子正中,坐着一位妖艳倾城的女子,或者准确的说,女妖。这女妖身上一丝不挂,无论双乳还是下体都明白裸露着。小腹的肌肤光滑白嫩,腰侧则布有黑色的妖纹。胸部除了腹中线两侧的白色,几乎全为黑色的妖纹覆盖,而乳头周围却又是白色的。不得不说身材比例、前凸后翘、丰臀细腰的程度都是足以让人血脉喷张的火辣性感。 然而除此之外,身上的其它部分则明白地昭示着她并非人族。首先最引人注目的是她双夸张的大长腿,超过躯干两倍长。如此长腿,自然不像人族那样只分大腿、小腿、脚板三节:第一节类似于人族的大腿,生有两环黑色妖纹;连接一二两节的关节处有着一块类似于人族膝盖髌骨的圆形外骨骼“护膝”;第二节半黑半白,腹侧面黑色,生有一列三根长毛,背侧面白色,且从第二节开始往下都是外骨骼;第三节全黑,末端有一根尖刺;第四节相当于人族的脚板,脚踝处是一圈白,然而并没有像人族那样可以支撑地面的双脚,而是一只分两叉的黑色钩爪。这样一双大长腿,窝在相对狭小的牢笼里该有多难受!难怪她会伸出一条腿来,引起了押挝的注意。 她的双臂也是远超人族的长度,而且全部有外骨骼覆盖。第一节上黑下白,侧边生有一列三根长毛;第二节全黑,但与第三节连接的关节处又是白的;第三节全黑;第四节相当于人族的手,但也不是手,而是类似于足部的钩爪,只不过更加粗大,甚至比头还大,腕部还有一根倒刺,整个第四节总体是黑色,但倒刺和钩刃外侧又有白色条纹。 她的头顶是一对巨大的复眼,眉心处伸出一根银色光泽的尖刺;一对粗大的触须像发辫一样自然垂落,分为黑白相间的4节,末端还有白色的短分叉;另一对细如毛发的触须则高高耸起,又向脑后自然下弯,基部还有两列羽状分支。 尽管她脑后还有着白色的短发飘逸,尽管那张绝美俏颜正笑盈盈地看着来人,但背后那对晶莹的透明膜翅还是让押挝得出了结论:这就是只超大号花腿母蚊子!因为某些原因有了某些人类特征,但绝对是蚊子没错了! 押挝继续运足目力侧头观察,果然在她挺翘的小屁股上方,生有一只黑底红纹、基部圆末端尖的,膨大的血囊。那血囊显然没有外骨骼包覆,而是柔软肉质的,有节奏地伸缩蠕动着,仿佛在搅拌消化着里面存储的血液。 说来也奇怪,押挝明明是很讨厌烦人的蚊子的,但眼前这只特大号的美女蚊子,尽管身上种种蚊子的身体特征和花纹,却并不煞风景:有着坚固外骨骼和狰狞毛刺的四肢保卫着丰满而柔弱的娇躯和血囊,粗壮锋利的钩爪连接着仿佛一拉就会断的细长肢节上,这种强硬与脆弱、凶猛与柔美、利剑与玫瑰,在剧烈的感官冲突中,如此辩证、如此矛盾地合为一体,产生了一种令人窒息的艺术般的美感,俗称反差萌,这一副身躯就如同大自然鬼斧神工的杰作一般优雅而娇媚地呈现在押挝眼前。更重要的是,这个艺术品是活的,不是什么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圣物;押挝欣赏着她,她也在打量着押挝,橙色的眸子如秋波流转,顾盼生姿。 “好……美……”押挝下意识地呢喃,他不得不承认,如果她是人族的话,那就无疑是他见过的最极致最完美的女子;可惜她不是,理智始终敲打着押挝,告诉他,再美,也还是只大蚊子,这种美不属于人族,甚至不属于人间,跟人间美色不是一个层面,根本没有可比性! 听到押挝惊艳的赞美,她扑哧一声,笑颜如蔷薇绽放:“美……么?”这声音也是细腻如烟雨,从那双朱唇中袅袅溢出,又润物无声地流淌到押挝耳中,和蚊子的嘤咛声同出一源,却柳暗花明自成一家,不像蚊子那样纯粹是烦人的噪音。 押挝连续深呼吸几次,才堪堪压下差点冲上头的热血,勉强冷静下来。不过这种冷静也只是总体上的冷静,心神还是难免会随着蚊女的一颦一笑有所激荡。“古井无波什么的……我还是太缺少阅历吗?” 押挝心中自嘲,不过随后又想起了磷蓉偶然说过的一句话:“攻破你心防的恶魔,终将成为它最坚强的卫士。” “也好,曾经沧海难为水,见过这样美的一只蚊女,以后寻常女子想勾引我什么的就是徒增笑柄了。” 点点头,押挝真心地赞叹:“我知道姐姐你是蚊子,但是真的很美。” “哦呵呵呵~”蚊女俯身,凑到笼子的栏杆处,吐息如兰地撩拨着:“喜欢姐姐吗?想要姐姐吗?” “呃……”押挝脸一红,没想到蚊女这么直接。“还是别说这个了吧,我是人族,姐姐是蚊子,喜欢是喜欢,但是没可能的。” “唉,不解风情的小子。”蚊女嘟嘟嘴,“呐,姐姐有个事想请你帮忙,可以吗?” 押挝一阵警觉。“从刚刚开始一直有意无意地魅惑,果然有求于我吗。”不过押挝还是不卑不亢答道:“力所能及的话,愿意效劳,不过姐姐不会是想吸我的血吧?” “怎么会呢。”蚊女摇摇头,“是这样,弟弟你也看到,姐姐被坏人抓住,关在这里出不去。这个笼子特别结实,我试过怎么也挣不开,只能想办法打开那个锁。”蚊女钩爪一指,押挝看到笼门上确实挂着一把锁。“姐姐本来就是一只在天上自由飞翔的蚊子,对我们蚊子来说自由就是生命,现在被关在这黑暗狭窄的笼子里,多么寂寞悲惨啊!”蚊女做出泫然欲泣,惹人怜惜的样子,“弟弟你不忍心看姐姐受苦的话,就帮帮我,想办法放我逃出去吧,哪怕只有一根铁丝,想办法把锁弄开也可以啊!” “一根铁丝,倒也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押挝盘算着,“这支‘商队’看起来很不对劲,安静的有点吓人了。只有两个人看守,运的货物都遮着,其中一辆车上竟然还关着一只蚊女?恐怕其它车厢里的东西也不简单。等等,他们是怎么通过海关的?连一只大飞蛾子都要剖腹检查,这些车厢没道理不查看一番的吧?只要一查,很容易就能查到这蚊女,怎么也不可能放上船的吧?” 于是他开口问道:“姐姐,这车队上船的时候,没有遭到盘查吗?我上船的时候可是全身都被摸了一遍啊。” “盘查?哪有什么盘查。”蚊女耸耸香肩,“难道铁丝是违禁品,不能带上船?” “呃,不是这个意思。”蚊子的脑回路果然清奇,不过押挝也了然了:“根本没有检查的话,那应该是和我们一样,有教国高层罩着……等等,也许就是那个神秘人也说不定!这样就难办了啊……”押挝皱眉,“神秘人有心向我们示好,这就代表了教国高层的意志,这是我们见到篦孕、挽救烈肉姐的意外惊喜。可如果在这里把蚊女放跑,肯定是瞒不过神秘人的,到时他就算不立刻翻脸,肯定也会有所芥蒂,难免影响我们和先腹教打交道的计划。所以我现在最正确的选择是?”押挝一愣,“立刻走人,不再理她?” 第143章 蚊子女郎 得出了这个结论,押挝却挪不开步子。他确认自己虽然对蚊女美色流连忘返,但还没有到精虫上脑丧失理智的程度,只是内心深处有种愿望,说不清道不明,只是非常地想要救她;这种愿望不足以迫使他不顾一切地行动,却足以让他没那么容易放弃。“是因为我也曾被囚禁,所以特别了解自由的珍贵吗?所以对受困者的痛苦也格外感同身受吗?我追求自身自由,和赐予他人自由是对立统一的吗?抱着这种信念所帮助的人,会和我在这一点上志同道合吗?” 情感和欲望通过古老的心理分析仪式召唤出了道德和哲学两个魔鬼,将它们自己吞噬,心灵和理智陷入黑暗迷茫的时刻,磷蓉的话语从东山冉冉升起:“犹豫的时候,就发问吧!能开解你疑惑的人,与你只有一个问题的距离。” 押挝也不是驽钝之人,立刻振作了起来:“对啊,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最忌讳的就是一个人自我纠结。积极地询问、调研,从鲜活的事实中,才能找到正确的道路!”曾经他最尊敬的人,是启蒙他修行之路的燎崭。可随着阅历的增加,他越来越发现,磷蓉有意无意向他灌输的一些思想,常常在关键时刻浮现出来,在黑暗中为他照亮一条羊肠小道。如今在他心目中,磷蓉不知不觉已经成了和燎崭平起平坐的人生导师。 抬头,蚊女正一脸期待地看着他。“姐姐,我是很愿意帮助你的。但是为了提高计划的成功率,我还需要再了解一些情况。”押挝不自觉地开始模仿着磷蓉的行事风格,思考磷蓉在这种情况下会怎么做。脸上挂着自信坦率而不失亲切的微笑,从容地大步走到笼前,面对面从容地直视着蚊女的双眼,双手伸出,握住了蚊女的一只前爪:“好姐姐,能跟我说说,你被坏人捉住的过程细节吗?越细越好。” “你……”蚊女呆呆地看着押挝。这个本来有些生涩羞怯的小男生,突然像换了个人一样,一抬头间就变得大气、坚毅而可靠,竟让她生出了一丝依恋感。她的钩爪硕大、结实、坚硬、锋利,尽管没有尝试过,但她自信可以轻易抓爆一颗人头,一挥之下可以将人腰斩;而如今这冰冷的外骨骼,却挡不住押挝不大的双手透进来的一丝体温。在她短暂的蚊生中,尽管通过蚊子在收集血液过程中也能顺带观察到不少人间百态,可这种别样的亲身邂逅,还是前所未有。“怪不得人类当中,虽然多是男追女,却也偶有女追男。男人,也是可以勾引女人的吗?想不到我一只蚊子也被波及。” 晃晃脑袋,蚊女赶走了乱七八糟的念头,任由押挝握着她的钩爪,仰头回忆道:“大概也就一个星期以前吧,我在修炼时突然闻到了高阶修士鲜血的气味,就派孩儿们去察看,果然看到一个遍体鳞伤的修士坐在山坡上调息,时不时还会吐血。然而他很狡猾,布置了简单的防护结界,孩儿们只能远远看着,没法靠近。看到他吐着珍贵的鲜血,我就好气啊,求之不得的高品质食物就这样被他浪费了这么多!于是我决定亲自出手,那种虚弱的结界是挡不住我的,谁知他也很警觉,结界一破,就开始往山下滚。当然他滚得没我飞的快,我迅速绕到他身前拦截。可谁知刚一落地,周围就升起了极强的结界,我就这样被困在里面,怎么也冲不出去,这个时候他的三个同伙才现身。原来那个修士是诱饵,故意受伤引我出来,早就布好陷阱算计我的!”说到这里,蚊女有些气哼哼的,“卑鄙的人类!啊,对不起,不是说你的。” “没关系的,继续说下去。” “我被困在里面无处可逃,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在外面对我施展一些古怪的法术,让我感觉身体懒洋洋的没力气,然后就晕过去了。等醒过来,我就发现自己身体一部分被改造成了人类的模样,关在这个大铁笼子里。对了,在那之前我可不是什么漂亮姐姐。”蚊女用“你懂的”眼神看着押挝。 “在那之前完全就是一只大蚊子咯?”押挝接过话头,“还真是诡异的法术呢。然后呢?” “然后嘛……”蚊女继续讲述着。 经过了最初的震惊,蚊女开始熟悉着自己全新的身体。虽然依旧怨恨着那些卑鄙的修士,但面对着既成事实,她也只能选择适应接受。打量着四周,她现在正被关押在一间密室中,只有昏暗的烛火照明。忽然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进来一个年轻姑娘,左手捧着羊皮卷,右手夹着羽毛笔,小心翼翼地走到笼前,观察着蚊女。蚊女也打量着她:“看起来是个凡人,不像修士。” 她深呼吸几口气,看蚊女似乎没有什么攻击性,才说道:“你好,我是负责照顾你的饲养员,我的工作是记录你每天的生活状态,呃,当然也包括喂你血食。”急促地说完,她紧张地看着蚊女,“还有什么问题吗?” “有。怎么样才能放了我?”“呃,这个不是我能决定的……” “那就……算了。”蚊女抱着胸口无奈道。 “哦,好……嗯,2号实验体,代号‘蚊女’,第一天就苏醒了,精神不错,就是有情绪有点低落……”姑娘在羊皮卷上记录着,“对了,你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翅膀很不舒服。”“呃,受伤了还是?” 蚊女没好气道:“我可是蚊子哎!关在这里没地方飞,翅膀难受得紧!” “哦,好吧。”姑娘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那个,如果还有什么别的地方不舒服的,及时告诉我,我会找人帮你治疗的。”姑娘一边记录一边说着,“你是这批实验体第一个醒的,身心状态优良,看起来也没有什么毛病,老师一定会很重视你的健康,所以你要好好保养身体,不要让老师失望啊!” “你说我是实验体?什么意思,怎么回事?”“呃,这个是秘密,不可以说的。” “你不说,我就绝食饿死自己,让你没法交差。”蚊女噘着嘴。 “不要这样啊!”姑娘一听就慌了,“你要是真的寂寞的话我也可以陪你聊聊天什么的,但是只有这个……这个是真的不能说的,要杀头的!” “杀头?杀谁的头?”“这个……应该我们两个都要……总之你还是放弃吧,不要绝食,乖乖听话,我一定会负责任地照顾好你的!” “谁要你照顾啊,真是无聊。”扯了半天皮,还是没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蚊女懒得再理她。 “那,你要是没别的事,我先走了。”姑娘转身就要离去。 突然,毫无征兆地,一种强烈的饥渴感在蚊女全身沸腾起来。“这是……”蚊女艰难地回头一看,果然,血囊已经干瘪,身体的需要不断压榨着血囊的库存,却是再也榨不出一滴。平时蚊女都是操纵蚊子获取稳定的血液来源,根本不会出现血囊干瘪的情况;就算真的干瘪了,作为蚊子也不是只能靠吸血维生,植物的汁液、花蜜也是食物来源之一,只是没有血液营养丰富罢了。然而现在,改造的身体却不同,她意识到这种饥渴是不能靠汁液花蜜满足的,唯一能填补这种空虚的,只有鲜血! “血,快给我血……”蚊女呼唤着已经走出门的饲养员。 “哦,好的。”她正忙于笔记,只是淡淡应了一句,就转身离开了。 “啊……好饿……好想吸血……”蚊女浑身难受,四肢钩爪扣住笼子栏杆,拼命摇晃,栏杆却坚如磐石纹丝不动。血囊早已收缩到极限,却还在用力,不停颤抖着。“饿死我了……啊!”四肢猛然用力,黑色的妖气浮现,加持在肌肉上,力量迅速提升——然而还是无法突破铁笼的束缚。而蚊女自身,却被这一下耗尽了体力,钩爪无力地松开,虚弱地瘫软着身子,一动也不动了,呼吸和心跳也在渐渐衰弱。“我好……命苦啊!难道……就这样……饿死在这鬼地方……”蚊女有气无力地呻吟着。 “啊!蚊女你怎么了!”门口传来一声惊叫,饲养员提着桶进来了,正看见蚊女瘫软在地无力呻吟。 “这是……血的气味!”蚊女猛然瞪大眼睛,“是血吗,快给我!”不知从哪又来了力气,钩爪拽住栏杆猛然坐起来。 “来了来了!”饲养员慌忙把桶放在蚊女身边,满满一桶殷红的鲜血。 “饿死我了!”蚊女迫不及待探出额上的口器尖刺,拼命吸吮着,桶里血液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而蚊女的血囊则重新膨胀起来。 “对不起我来晚了,饿坏了吧。”饲养员看着蚊女贪婪地埋头吸血的模样,松了口气。“慢点,别撑着了。这次是我疏忽了,以后我会在这里长期放上一桶血,不会再让你挨饿了。”蚊女只顾吸血,不理她。饲养员想了想,鼓起勇气,伸手探向蚊女脑后。蚊女察觉到,僵了一下,却没有反抗。于是她继续,在蚊女的白色短发上抚摸了两下。“乖,吸饱了血,好好休息吧。” “哼。”蚊女简短地应了一声。 平静的生活只持续了三天。这三天里,蚊女吃了睡,睡了吃,活得了无生趣。饲养员名叫岞呒,一开始两人还能搭两句话,很快也就无话可说。可这天,蚊女悠悠醒转,却发现自己来到一个陌生地方。“这是……”蚊女猛然发现自己正趴在一张大桌子上,四肢钩爪都被牢牢钉死,动弹不得。 眼前岞呒神色黯然:“别怕,只是一个小手术,忍一下就好了。”她又抬头:“老师,蚊女她醒了,要不要再麻醉一下?” 回答她的是一名老者的声音:“居然醒了,看来安眠药下的不够多啊。但是刚从药效中恢复,立刻麻醉的话对脑子伤害太大。没办法了,只好……”声音来自背后,蚊女被牢牢固定着看不到。这时她又觉得脖子一凉,只听咔哒一声,一个莫名的金属装置就把她的脑袋也固定住了,彻底是插翅难逃了。 “老师,要不然让她休息几天再做吧,没有麻醉,她……她会很疼的!”岞呒抿着嘴唇。 老者却是叹了口气:“呒儿,我知道你是个善良的姑娘。可你也要知道,既然选择干这一行,如果你还想继承老师的衣钵,有时候就得狠一点。最早后天,上面就要来拿人了,在那之前必须要把手术完成。而且除了她还有其他几个实验体要做,我们没有时间了。” “知道了,老师。”“我这里还有一些东西要准备,你就先安抚一下吧,她越平静,手术就越顺利,快点结束伤害就会小一些。” 蚊女听着背后叮叮当当准备各种器械的声音,只觉遍体生寒,瑟瑟发抖。岞呒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抚,就像往常一样摸摸她的头:“别怕,老师手术技术很厉害的,就疼一下下,不会有事的。” “什么手术?”蚊女想要抬头,却做不到。 “就是在你脖子上安装一个小挂件,很轻的,不会碍事。”“干什么用?”“这……我也不知道。” “呵。”蚊女冷冷笑着,“不说就算了,反正我也不打算再相信你了。” 岞呒沉默。“对不起,安眠药的事……我至少应该在你喝下去以后告诉你的……” “现在说这些还有用吗?你放心,我会很配合的,让你们手术顺利进行。反抗只会更受伤,我懂的。我会顽强地活下去,看看你们还有什么手段来折磨我!”说罢就真的不再发抖了。 老者开始操刀。“不错嘛,被你安抚的这么平静,我还以为至少会发抖。”岞呒沉默,老师表扬了她,可她却开心不起来,只是紧张地看着老师的操作。 蚊女虽然强行让自己平静下来,可那是因为还没开刀。无情的刀锋割开后颈皮肉,那种痛苦可不是单靠意志所能忍受的。“呃……”蚊女银牙紧咬,四肢钩爪紧紧扣死在桌子上,难以抑制地颤抖着,冷汗直冒。 “啊!!!”随着老者将一个不明装置嵌入,剧痛达到了顶峰,蚊女疼得大声尖叫,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当她醒来,又回到了熟悉的笼子里,只是脖子上多了一个项圈,还在隐隐作痛。明明已经精疲力竭,却对岞呒递到近前的一桶鲜血毫无食欲。“你睡了一天了,吃点东西吧。”岞呒低着头,也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这是……最后一顿了。” “哦?血里有毒么。” “不,不是的,这就是鲜血而已,没有加任何东西。”岞呒辩解着,“我知道你不信我,但我还是要说,明天,明天会有人来把你带走,所以这是我喂你的最后一顿了。其实……其实我真的很同情你,可是我也只能服从命令。他们带走你,不知道会对你做什么……不过千辛万苦地做这么多实验和选拔,应该会对你好的吧……也许……不管怎么说,先补充一点体力吧!” 蚊女还是无动于衷。 “别这样折磨自己好吗?”岞呒犹豫着,“你要是还是信不过我,我……”她深吸一口气。撸起袖子,白嫩的手臂伸进笼里:“直接吸我的血吧!” 蚊女终于动容。“你不怕我把你吸干?” “怕,很怕。”岞呒眼神坚定起来,“那天晚上老师跟我聊了很久,他说我还是心性太软弱,这样下去是不能接替他的。我跟他保证了,我一定会迈过这一关,从此以后彻底成为一个称职的实验员。我曾经骗了你,这是让我内疚的一个心结,如果解不开,我就没法继续前进。所以我希望能弥补我的过错,你吸了我的血,我也就从此告别了学生的时代,要成为一个能独当一面的实验员了。” 蚊女用钩爪轻轻摩挲着那只胳膊:“可你这么做也太冒险了。就算我这次不吸干你,下次换了另一个呢?你这样迟早会死的。” “谢谢关心。”岞呒释然浅笑,“这也是专门为你准备的礼物,你是我照看的第一个实验体,我想……我可能在内心深处也把你当成朋友了吧。但是从此以后我就要成长起来,以后的实验体在我眼里就只是实验体而已了,我不会再对他们有什么特殊感情,这样的事情也不会再发生了。这次告别,我们两个都要走上全新的旅途……所以,请你吸我的血吧!就当是这段短暂相处的见证好了。” 蚊女不知道该说什么,但感觉自己已经没那么生气了。“我会记住你的。”蚊女接受了这份礼物,锋利的口器探出,轻轻刺入岞呒细嫩的皮肉,慢慢地吸吮。大约吸了300?,蚊女便拔出了口器。 岞呒抽回手臂时,之前的愧疚与软弱仿佛一扫而空,变得自信而豁达:“好的。这桶血我还会放在这里,我向你保证血里没有任何不好的东西,吸不吸由你。对了,提醒你一句,”岞呒左右看看无人,凑近小声道:“你如果还想着逃跑的话,一定要在路上抓住机会了,我现在大概知道你会被运入先腹教国,一旦入境,就会被严密监控,你再想逃可就难了。祝你好运。”岞呒嘿嘿一笑,挥手作别。 第二天,岞呒没有再出现。几个陌生人将蚊女装上了车,盖上遮光帘幕,一路颠簸,上了船。 “然后就遇到你咯。”蚊女陈述完毕。 押挝这才注意到蚊女的项圈:“这个项圈应该是用来控制你的吧?如果不解决了它,你就算逃了也会被抓回来的。” “可是我不想坐以待毙。也许逃出一定距离就失效了呢?”“也是。不过说到底,姐姐还是因为贪图鲜血才被抓的吧?” 蚊女一窘:“人家可是蚊子哎,蚊子哪有不贪血的。何况我还要修炼妖力,不多多吸血哪能行?再说我吸人血都是有分寸的,都是让孩儿们分散开来吸血,除非那人得罪了我,否则是不会盯着一个人吸干的啦。我看那个修士不要钱一样的吐血,心疼而已,吐了那么多都没死,让我吸一点又能怎么样嘛。” “哈哈,我明白的。只是调侃一下,不是怪罪姐姐哦。”押挝起身,放下帘幕。“姐姐你稍等,我去找专家来帮你哦。” “嗯,拜托了!” 开锁,押挝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缶鸿。“作为一个杀手,溜门撬锁应该是基本功吧?顺便也可以问问他的意见。” “押挝哥你在这里啊!”晌滢突然出现,拉住押挝,“真是的,找你半天了。” “你知道缶鸿在哪吗?”“缶鸿也在听歌吧,找他有什么事吗?”“一会你就知道了。” 皛掸唱歌正到高潮,周围人都在摇旗呐喊。晌滢拉着押挝在听众群中左冲右突,总算找到缶鸿。“嗯?押挝君找我?” “嗯,拜托你帮忙开锁,缶鸿君会开锁吗?” “开锁当然要用钥匙……啊哈,押挝君说的是撬锁吧?”缶鸿意味深长地看了押挝一眼,“这个要看情况了。简单的锁只要简单的工具,复杂的锁就需要复杂的工具,再高级的那几种锁就算是我也只能暴力突破,或是设法绕开了。开锁的确有些技巧,但也不是万能的。” “押挝哥你要偷东西?”晌滢震惊地看着押挝。押挝刚要辩解,晌滢就接着说:“好像很棒的样子,能带我一个吗?” “……”押挝默然,这丫头果然思路清奇。“不是偷东西,你想来就来吧。缶鸿,怎么样,愿意帮我吗?” “呵呵,押挝君难得求人帮忙,我自然荣幸之至。不过如果是难搞的锁,我也不见得能帮得上忙了。”“没事,去看看吧。” 押挝带着两人前往那个角落。“小声点。” 押挝叮嘱了一句,晌滢就轻声笑:“鬼鬼祟祟的,还说不是偷东西。” 缶鸿笑而不语。“呀,这里蚊子好多。” “晌滢你少说两句行不行,都说了要安静。”“好啵……” “咝~”押挝揭开帘幕,晌滢就吸了一口凉气:“好漂亮的姐姐……不对,怎么感觉像是蚊子?漂亮姐姐变的蚊子?” “是蚊子变的漂亮姐姐哦。”缶鸿淡定得多,不过押挝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他至少惊艳了1s. 押挝对蚊女介绍道:“这两位是我的队友,晌滢,缶鸿。缶鸿,我希望你开的,就是这个笼子上的锁。” 缶鸿捧起锁瞧了瞧:“看起来是很低级的锁,给我一分钟就够了。” 蚊女喜上眉梢:“真的吗?真是太谢谢大家了!押挝弟弟真是姐姐的福星啊!” “别急,我还没说要帮你呢。”缶鸿微笑着打断她。 蚊女俏脸顿时一滞,“我明白,不能白白帮我。要我做什么吗?” 缶鸿没有回答,转而问押挝:“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一支贩奴商队,这只蚊女就是奴隶商品。押挝,你放了她,就是断了奴隶贩子们的财路,他们可不会轻易放过你啊。” 押挝点头:“这我也考虑过。据我观察这支车队只有两个人看守,我觉得我们没必要害怕。” “只有两个人?真的那么简单吗?押挝君,先腹教国的海关都是瞎子吗?”“你说的没错。我也考虑过,这支车队恐怕跟先腹教是有关系的。如果我们得罪了他们,就很可能连带着得罪了先腹教,烈肉姐的事就可能会受到影响。”“我就知道,押挝君果然不是草率的人呢。既然想到了这些,押挝君却仍然要救这蚊女吗?”“我在想,如果我们动静小一点,是不是可以让他们不知道是我们干的……” “这样想的么。”缶鸿的微笑仿佛从未消失过,“既然押挝君下了决心,我也不是不能帮你。不过我认为,无论如何应该先计划一下,如果锁一开他们就发现了,怎么办呢?” 押挝和缶鸿在商量对策,晌滢却满怀好奇和蚊女聊了起来。“姐姐,你真的是蚊子吗?蚊子吸了血就可以长到姐姐这么漂亮吗?” “不是啦。”蚊女失笑,“姐姐本来确实是蚊子,但是因为一些特殊经历变化,现在么……应该不能算是严格的蚊子了吧,所以那些普通蚊子就永远只是蚊子而已,不可能变成姐姐这样的。” “哦,那就放心了。今天我打死了好几只蚊子,如果打死的都是漂亮姐姐,我大概会睡不着觉的吧……”“呃,你打死了好几只?在船上?”“是啊。”“那个,妹妹,以后见到蚊子能不能对它们好一点……” “呃……”晌滢有些犯难,“姐姐是不希望同族被打死吗?可是它们老是来叮我,还会让我痒痒,赶又赶不走,不打死该怎么办呢?” 第144章 蚊女战守卫 “嗯……如果它们来叮你,你打就打吧。”蚊女无奈道,“如果它们没有叮你,只是在你身边经过,或是在你身上休息一下,就请善待它们可以吗?” “嗯嗯,这个没问题!”“谢谢,晌滢妹妹很善良呢。”“对了,姐姐是怎么被抓进来的呢?”“这个啊……我已经跟你押挝哥讲过啦。不过再说一遍也没关系。大概一个星期以前……” 一人一蚊聊得异常开心。 押挝思虑数秒:“这样,如果被发现了,我就买下她!” “买下来么。”缶鸿点头,“那些金条也有押挝君的一份功劳,那一份如何使用自然是你说了算。不过如果他们不卖,或是漫天要价,怎么办?” “缶鸿君还真是犀利啊。”押挝苦笑,这难题真是一个接一个。“不过确实提的很关键,很多我欠考虑的方面都想到了。我想这样,一旦事发,冒险团先不要暴露,我仅仅代表我自己和他们谈判,还可以拉上恢复自由的蚊女一起作为武力震慑,先试探他们的虚实。毕竟他们跟先腹教的关系只是我们的猜测,还不能确定是不是用了别的手段过的海关。如果跟先腹教没关系,那我们冒险团可以一起出手,迫使他们接受一个合理的价格,或者把其他车里,我估计也是类似的奴隶之类,一起放出来作为威胁筹码,他们只有两个人应该只能选择妥协。如果他们不幸真的跟先腹教有关系的话……”押挝咬牙,“我还是会尝试谈判,当然不能动粗,只能想办法用黄金打动他们。如果我自己付不起,就向冒险团大家借钱,能借多少是多少,尽力而为吧,能买下来最好,买不下来……那就是天意弄人了。” 缶鸿捂脸。“押挝君,虽然你的计划确实做到了不危害冒险团的利益,可是作为队友我想提醒你,为了一个萍水相逢的蚊女,做到这一步,真的值得吗?付出这么大代价,甚至还可能背上沉重的负债,就为了换取她的自由?她得了最大的好处,事后一飞了之,由你来承担后果?押挝君,如果你只是同情心发作的话,我希望你能冷静一下,不要因为一时冲动做出让自己后悔的决定。” 押挝稍加思忖。“我们买下了奴隶,他们应该会给我们一些控制手段的吧?蚊女她脖子上有个项圈,应该就是这个作用的。” “押挝君的意思是,弄假成真,当真把她当作奴隶买下来?这主意倒是不错。好吧,那我没有理由再反驳了。”缶鸿上前,郑重道:“蚊女,我们可以救你,但也需要你付出一些代价。你可以很快离开这个囚笼,但是我们为此将得罪先腹教,一个我们原本得罪不起的势力。押挝君他坚持要救你,并做了一些保证,那么相应的,你将不能获得完全的自由,你必须要以奴隶的身份服侍押挝君。这个条件你愿意接受吗?” 晌滢顿时不干了:“怎么回事,押挝哥,不是说好的要放蚊子姐姐自由吗?怎么又要她来服侍?押挝哥你需要服侍的话有我还不够吗?” 押挝摇头:“听话,等事情结束我再解释给你听。” “哦……”晌滢抿着嘴唇,还是不太乐意的样子。“对不起蚊子姐姐,我只能听押挝哥的话了。” 蚊女却是双爪握紧栏杆,美目流彩:“可以的!只要能离开这个该死的铁笼子,让我服侍押挝弟弟也没关系!这种囚禁着,每天提心吊胆担心被锁上实验台做痛苦手术的日子,我已经受不了了!求求你放我出去吧!” 缶鸿拿出一根合金丝:“我现在开始撬锁,你们保持安静,如果能一切顺利不被发现就完美了。”于是两人一蚊噤声,看着缶鸿摆弄锁头。缶鸿白皙灵巧的手指带动合金丝扭曲翻飞,在锁孔中有节奏地伸缩转动,看得押挝目眩神迷。咔哒!一声脆响,锁头应声落地。押挝悚然一惊,朝着两个看守者所在的车厢看了一眼,还好他们似乎没什么动静。 “太好了!蚊子姐姐你可以出来了!”晌滢迫不及待拉开笼门,牵着蚊女的钩爪,拽她出来。蚊女没有脚,腿节末端的钩爪并不适于站立,所以一离开笼子,就自然振翅悬浮起来。然而蚊女的体重和常人无异,能够带动这样身体的振翅不可避免地掀起一阵劲风,吹得晌滢踉跄后退,吹得周围车的帘幕猎猎作响。 押挝忙道:“翅膀停一下,我来扶着你,动静太大了!” 蚊女却像没听到似的,遥望碧蓝的苍穹,喃喃道:“自由的味道……” 押挝余光一闪,“不好,看守者被惊动了!”这么大动静,除非两个看守者都是聋子才会发现不了。 蚊女回过神来,对押挝歉然一笑:“押挝弟弟,姐姐欠你一个人情,对不住了。” “你……”蚊女双翅猛然发力,腾空而起,就要飞向天涯。 与此同时,“押挝君快逃!”缶鸿留下一句话,迅速撤离现场。押挝也明白,看守者马上就要赶到,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候,一把拉上晌滢,险险逃离。 逃出没多远,就听见上空传来“嗞啦”一声。押挝抬头一看,整条船上空竟然笼罩着浅灰粉色的结界,蚊女一头撞上去才显现出来,将她弹了回来。“该死,就差一点了!”蚊女双翅剧震,抵消了反弹力,“给我破啊!”蚊女一声娇叱,以更快的速度暴射而起,双臂钩爪猛地朝上捅刺。结界被她捅起一个尖顶,然而就是不破,异常坚韧。“破呀!”蚊女不屈不挠地奋力振翅,这次还带上了漆黑的妖气,危险而暴虐的气息顺着双爪轰然向尖端爆发,尖顶又突起了一些。 然而下面的两个看守者已经行动起来。当先女子伸出了绘有神秘圆圈符文的右手,掌心对准蚊女,冷冷道:“目标已定位。”话音刚落,一颗火球凝聚在他掌心,朝着蚊女轰炸而去。 蚊女依旧在苦苦挣扎,她聚集了一批蚊子在身边,似乎打算补充一些血液,然而呼啸而来的火焰弹不会给她时间了。又一次突破失败,“为什么会这样……”蚊女的声音带着一丝哭腔,力竭的她被抻拉到极致的结界更加凶猛地弹回,也正好躲过了火焰弹。异常凶猛的弹力加上重力,尽管蚊女拼命振翅缓冲,还是“轰”的一声狠狠摔在地上,坚固的甲板险些碎裂。 这一摔,好巧不巧摔在了皛掸面前。“妖怪啊!”看着一只张牙舞爪的人形长腿大蚊子从天而降,人群惊呼,四散奔逃,毕竟大部分人都是肉身凡胎,哪里有勇气面对妖怪?有勇气没实力的人早就死绝了。 皛掸倒是没跑,然而并不是还在唱歌,而是吓得脸色惨白一动不敢动。蚊女身体也没那么脆弱,很快爬起来,看着张口结舌的皛掸,露出一个危险的笑容:“看什么看,吸干你哦。” “啊啊啊啊啊!!!!!”皛掸尖叫一声,终于拔腿就跑,蚊女也无暇追逐,重新腾空而起,蚊子们环绕在她身边,抓紧时间注入血液。有结界在,她也飞不太高。 “大家让开,待我等前来降妖!”两个看守者很快追上来。 其中一名中年男子沉声道:“我懂了。使唤大群蚊子吸血,然后独享。如果是你向蚊子发送信号操纵它们,就可以解释为什么海船上居然会有异常多的蚊子。” “原来如此啊!”“居然是妖怪作祟,害我被叮了好几个包。”“该死的妖怪,愿凰垦赐她火刑!” 平静下来的人群议论纷纷。皛掸逃回冒险团车队附近,除了缶鸿押挝晌滢以外众人都在那里等着。“润喉水。”赌暑递上一杯水,“唱了那么久润润嗓子吧。” “谢谢。”皛掸长舒一口气。 北噼开口道:“之前不去救你,是因为你和妖怪战力差距太大,她要杀你你是逃不掉的。如果我们贸然上前反而容易刺激到她。所以你不要心有芥蒂。” “怎么会呢?是我太胆小了。”皛掸摇摇头。 昌偶则是有点担心:“押挝晌滢他们呢?怎么不见他们过来。” “你怎么不担心担心你的缶鸿。”忧萝揶揄着。 “担心缶鸿?我告诉你忧萝,缶鸿可是很强的。担心他,简直是对他的侮辱。”昌偶撇嘴,“我一直相信,就算哪天我们全灭了,如果说有一个人能奇迹般地逃生,那个人必定是缶鸿。” “好了不要贫嘴了。”盲荧示意忧萝闭嘴,“昌偶,我们分头出去找找他们吧,以你我修为,应付这只妖怪绰绰有余。” “也好。”昌偶点头,“不过绰绰有余我可不敢说,能看得出来那妖怪还有杀手锏没有使出,我出手的话也就五五开吧。”于是两人离开队伍出去寻人。 蚊女面无表情:“你这家伙……早就发现蚊子了吗……” “只是没有联想到你身上罢了。”中年男子活动着金属护袖的粗壮手臂,“消灭你这个主子,这群烦人的东西自然会散去。” “呵哈?”蚊女不屑一笑,号令道:“饭菜送上门了,去吸光他的血!”大群蚊子应声袭来,瞬间将两名看守者包围其中。 “焚烧。”冷冰冰的女声。轰!一声剧烈的火焰爆炸,蚊群几乎被消灭殆尽。蚊女妖眸呆滞,倒吸一口冷气。火光散去,两名看守者安然无恙,女子右手的圆形符文还冒着热气。“我要消灭你,呆在那别动。” “好啊!”“居然一下灭掉这么多蚊子!”“两位大人快灭了这妖怪!” 人们纷纷叫好。 蚊女也镇定下来,死了这些蚊子虽然有点心疼,但毕竟没有伤及她本体,只要逃离这里随时可以补充回来。“消灭?我?”她嗤笑道,“那就试试看啊!” 中年男子弹身跃起,一拳轰去。结界限制下,这种低空飞行对他来说跟地面没有区别。蚊女灵巧地闪过,回手就是一钩爪砸去。男子身法也不逊色,轻松一扭闪过,随后金属护袖的手臂竖起,格住了蚊女紧随其后的第二爪,双方弹开。男子毫不犹豫地重新起跳,又是一拳轰出,乓!蚊女左臂钩爪正面抵挡。男子并不会飞,一拳力尽无处凭依,蚊女的飞行优势终于发挥出来,她另一只钩爪狠狠砸下,男子无奈维持着平衡落地。女子见两人分开,再次抬起左手:“焚烧!”这次可不是一炮完事,而是一颗接一颗的火球连串轰出。 “漂亮!”“太强了!” 围观人群也被这激战带动得热血沸腾,之前都以为女子的火球不能连续攻击需要冷却,所以才需要男子的物理攻击拖延时间,现在看来完全不是这回事。 然而接下来他们就呆住了。蚊女的灵动的飞行技术让人叹为观止,连续的快速闪现式跃迁,常人只能看到一道残影若隐若现,不仅火球不能命中,而且还在迅速逼近女子。“不好!”男子面色难看,拼命冲向女子试图抵挡。 然而就在男子赶到几乎同时,蚊女从女子身边一掠而过,“呃啊!!”女子吃痛闷哼。空中,蚊女额上不知何时伸出了一根利刺,女子的手臂血淋淋地串在上面,蚊女则是一脸胜利的笑容。女子咬牙,仅剩的右手拧着左袖,迅速包扎伤口止血。 “呵呵哈!”蚊女尖声笑着,“下招就折一条腿吧?呃!”突然身子一歪险些失去平衡,蚊女回头,妖瞳一缩:“啊咧?我的腿呢?”地面上,迟到的中年男子也不是一无所获,冷冷地将手上的两条三节蚊腿甩到一边。 “太惨了。”不远处观战的押挝一把捂住脸,“就为了敌人一条手臂,丢了两条好端端的大长腿,这波血亏啊。” 晌滢紧张的看着蚊女本来四节两米的大长腿现在只剩一节半米,双拳握紧:“蚊子姐姐加油啊!” 缶鸿看着两个人,无奈道:“你们关注的重点……难道不应该是蚊女对我们背信弃义的行为吗……算了不说了。押挝君,其实我看那两条腿好像也没啥用,应该影响不大吧?” “怎么能不大呢?”押挝几乎是本能地反驳,“且不说保持重心平衡的作用,刚才肉搏的时候,最大的看点难道不就是蚊女那一双惊艳的大长腿舞来舞去么?不然那个老男人有什么好看的。唉,可惜了这大长腿啊,在笼子里的时候还没觉得怎么样,现在看看这腿我真的可以玩一年。” “一双蚊子腿你玩一年……”缶鸿汗颜,“看来是是我对押挝君了解不够啊。晌滢你呢?她违背了诺言,你还给她加油?” “嗯?什么违背诺言?”晌滢莫名其妙看着缶鸿,“她不是在和可恶的奴隶贩子大战吗?对了我们还要看到什么时候,蚊子姐姐好像落下风了,我们该出手帮忙了吧?” 缶鸿张了张嘴,“刚才我们谈的话你是完全没听吧……好吧。”缶鸿擦了一把汗,“我们的计划是这样的,现在既然他们还没有摆出先腹教的身份,我们姑且假设他们跟先腹教没有关系。现在大战正酣,我们最好的办法就是按兵不动,等着坐收渔利。蚊女若胜,也是强弩之末,而且没有蚊子补充血液,她必定不是我们对手;若败,我们仍可以出手救下她,然后强行买下来并加以约束。如果暴露出跟先腹教有关,我们也没有表现出敌意,不会得罪先腹教。嗯?昌偶姐来了。” “缶鸿你们都在这里啊!”昌偶笑嘻嘻走过来,“回去汇合吧,大家都在找你们。” “有急事吗?我们这边也没什么危险的。”“倒也没什么急事,就是担心你们。”“那麻烦带句话吧,我们另有安排,就不过去了。”“哦?什么安排?能算我一个吗?”“哈哈,昌偶姐愿意来那真是再好不过了。先去带话吧,回来就告诉你。” “好嘞!”昌偶一闪而逝。 缶鸿咧嘴:“昌偶姐也来的话,就更稳了。” 蚊女惊骇地看着中年男子,振翅拉升远遁。“没用。”女子抬起右手恨恨道,又是一炮轰出,“休想逃出我的掌心!”然而距离太远并没能击中。 蚊女逃出射程,恼羞成怒地抱怨着:“那家伙到底是什么东西,现在这样迟早会被干掉。”随后又舔舔嘴唇,“不过嘛……虽然带上船的蚊子都死光了,血囊里还是有不少储备的。”确认了两个看守者暂时还没追上来,她舒展开妖娆的身姿:“是时候用上那一招了!”背后血囊猛然收缩,强行将还未完全消化的血液压入蚊女娇躯。“力量……涌上来了!”蚊女销魂地欢呼着。 两个守护者匆忙赶来,看着半空中蚊女妖艳的舞姿。“她的血囊瘪了?”中年男子严肃道,“如果收集的是这条船……不,如果还包括了之前没能消化的储备血液,对它来说这些血液就不仅仅是食物了。” “看来要尽快解决掉它。”女子抬手,火光凝聚。 “呵~嘿嘿~”蚊女怪笑着,身体越来越发红,在半空中悬浮不动,看来身体强化到了关键时刻。轰!火球应声轰出,正正命中了不闪不避的蚊女,顿时火光冲天。 烟尘中,女子冷冷道:“看你会说人话,还以为智力也和人一样。说到底只是虫子么。”收起右手,“居然放弃速度优势,定住不动方便我烧,还特意挑了个没什么人的地方,这样我就可以尽情消灭你。” 烟尘散去。“哈哈哈哈哈哈哈……”蚊女尖锐的狂笑声传来,“蠢货!”此时的蚊女已经大变样了,原本黑白色的身体因为灌注了过量的血液已经变成了深浅相间的血红色,断腿重新生长了出来,护在胸前的一双钩爪变得更加粗壮,双肩突起了尖锐的外骨骼,头顶复眼周围生出8根骨刺,脑后则是一头妖异的粉色长发,被粉色的膜翅舞动的劲风吹得飘逸飞舞。“因为我不需要躲避了啊!毕竟……”蚊女钩爪猛然一挥,一道强悍的血红色妖气斩波狂袭而出,不过不是斩向两人,而是斩向附近海面。结界沉默了,任由这一斩穿过,打在海面上。轰!巨大的破水声,狂浪喷薄而出,掀起一道水幕,气势惊人。“……我已经……如此强大了嘛!呵呵~”话音未落,一道红色流光穿插到中年男子背后,如同天外飞来的钩爪带起一道窒息的寒光,中年男子全力躲避,侧腰还是被开了个大血口子,险些被腰斩。男子眉头紧锁,回头一拳就要反击,唰!看不清影子的一道钩爪轻易就将男子挑飞到空中,随后蚊女再次化身一道红色流光,打着旋追杀上去,“呵呵呵呵呵呵,”蚊女畅快地连声大笑着,“这么无力的拳头连蚊子都打不死哦?”连续的闪现攻击打得男子连防御都四下漏风,频频飙血,而女子站在地上却根本无法瞄准。“哼,呵呵,哈哈哈哈哈!真不经打。” 半空中,男子嘴角溢血,身体无力下坠:“原来如此……血吸得越多,身体功能进化得越快么……” 蚊女妖娆自如地空中翻身:“这招,就剁了你的脑袋!” 看着追杀上来的红色流光,男子面如死灰:“大意了……已无胜算……” 地面上女子脸色难看:“只能连他一起……”手中火光凝聚,“对不起了,伙伴。” “蚊姐姐帅!干掉他们!”晌滢自顾自地呐喊着。 昌偶看了看缶鸿:“看起来要分胜负了,我们还不出手么?” 缶鸿眯着眼睛,淡淡道:“再等等,有人比我们更着急。” “呃啊啊啊啊啊!”突然,蚊女脖子上项圈光芒大放,随即电光闪耀,蚊女身体不受控制地抽搐着,攻击被强行打断,无力坠落。电光停息,蚊女想爬起来,胳膊一软又一次栽倒。“该死……是谁!!” “闹剧该结束了。”随着一名老者的声音,一个戴着斗笠面纱,一身深橙色斗篷的人出现,不是神秘人又是谁! 女子手上火光收束,中年男子也顾不得伤势,两人忙不迭伸直右臂举过头:“见过大人!”女子继续低头道:“属下无能,请大人责罚!” “坏了。”押挝眉头紧锁。“这是最难办的情况了。” 缶鸿点头,“想不到啊,他们哪里是跟先腹教有关系,恐怕根本就是教国直属的特工。而且这个神秘人……昌偶姐你怎么看?” 昌偶难得严肃道:“我恐怕……不是对手。” “押挝哥,那我们?”晌滢担忧地看着押挝。 押挝点头:“我会去交涉,这是我个人的行为,跟冒险团无关。” 昌偶还是不放心:“押挝你要想好,这个神秘人表现出来的修为都至少有逃怖中期,没有大家支持……” “放心吧,我很冷静。”押挝抬头,“正是在冷静地审视过内心后,我才确认,还有着一团火焰,虽然经历风霜打磨,但还暂时没有熄灭。就算迟早有熄灭的一天,现在也还没到放弃的时候!” 神秘人点头:“此妖充血狂化后确实不是你等所能抗衡,不过这并不能解释她逃出囚笼的原因。囚笼是特制的,她绝无可能凭自己力量逃出,一定有人在捣鬼,你们去把犯人查出来,就算将功补过了。” “是!” 蚊女稍微恢复了一点,艰难爬起来:“该死的人类,我就知道这个项圈不是好东西……”她用钩爪试图破坏项圈,然而项圈牢固地附着着,她怎么也没法在不伤到自己的情况下破坏之。“有本事和我堂堂正正打一场,不要用这些卑鄙的手段!”蚊女不甘地怒喝着。 “好啊,我就姑且陪你玩玩。”神秘人居然不再坚持,而是答应了。“楗汔,去把其他笼子的帘幕打开,让他们看清楚,反抗的下场!” “得令!”楗汔是那名中年男子的名字,他一一打开帘幕,对准战场,吆喝着:“都看好了你们这些劣等种族!看看反抗教国的下场!” “这是……”蚊女看向那些笼子,她是被关着装上车的,不知道其他车都是些什么。此时帘幕揭开,那些车上,赫然是各种各样的怪人,有着人类的特征,又有着非人的特征,和蚊女类似,看起来都像是人和异族的嵌合体,女性较多,男性则少。他们眼神各异地看着外界:看着神秘人的,有怨恨、有恐惧,唯独没有敬畏;看着蚊女的,有羡艳、有担忧,唯独没有幸灾乐祸。 “居然抓了这么多……太过分了!”晌滢愤愤不平,“押挝哥,我们怎么办,难道放着他们不管?” 押挝摇摇头,“我们能力有限,只能尽力而为了,不能耽误冒险团的大事。我说过,那团火焰是冷静而非冲动的。” “哦……”晌滢无奈,她也并不比押挝拥有更多力量。“现在先静观其变,找机会把蚊女保下来吧。” 神秘人嗤笑着:“今天就拿你开刀,杀鸡儆猴。” “狂妄!”蚊女身体基本从麻痹中恢复,振翅起飞:“没有了卑鄙的手段,你这区区蝼蚁人类也想对付我?死吧!”红色流光冲杀上来。 神秘人不闪不避,一巴掌照着蚊女俏脸就扇了过去:轰!嗞啦!那仿佛凭空出现的一掌将蚊女轻易扇飞,撞上了结界,又弹回。蚊女半空中摇晃着发昏的脑袋,冷不丁又看见神秘人竟然又出现在她身下,快如子弹的拳头根本无躲避之可能:嘭!“咳啊!”蚊女柔软的腹部如遭陨石,整个身体如同炮弹一样猛撞到结界上。结界迅速变形,突出一个尖顶,然后啪的一声,就这么破了……破了…… “他果然隐藏了实力……”押挝目瞪口呆。 之前蚊女自己怎么也冲不破的结界,却在挨了神秘人一拳之后被撞破,真是福兮祸之所倚。如果蚊女此刻哪怕还有半分清醒,振翅远走高飞,神秘人再强,终究不是真的会飞,也只能无奈回落。可惜蚊女已经被揍得七荤八素五脏易位口角溢血,哪里还能再飞?就这样又摔了回去,结界也很快自动修复了。 嘭啪!蚊女重重摔在甲板上,人事不知。因为不断地失血消耗,身上的红色也逐渐褪去,变回原来的黑白。“真不经打。”神秘人慢慢上前,似乎准备彻底解决她。 “且慢!”押挝本来还想借蚊女看看神秘人战力如何,谁知电光火石之间就分出了胜负,而神秘人明显还意犹未尽,再也看不下去了。 “是你……干的么?”神秘人的脸被斗笠遮住,不知道他什么表情。 押挝不答:“她是你们要卖的奴隶吧?多少钱,我买了!” 神秘人呵呵一笑:“买她?不好意思,刚才我这一拳,足够让她五脏爆裂。现在也没有蚊子给她补血,她已经必死无疑了。” “什么!!”晌滢再也忍不住了,“蚊子姐姐!”她冲上去捧起蚊女上身,蚊女正艰难地喘息着,任谁都能听出,进气多出气少了。 押挝也是剧震,艰难地继续:“既然必死了,那就更加可以卖给我们了吧?” “真遗憾,这还真不行。”“为什么?” “我可从来没有说过她是奴隶。”神秘人戏谑着,“实际上她是教国的神术实验品,就算尸体,也有重大研究价值,不是我能做主卖给你的。” “怎么会……”押挝声音艰难,“也就是说,整个计划从一开始就是注定失败,放她出来反而害了她……” “果然是你干的啊。”神秘人冷冷道。 “原来是你!”两看守者大怒,就要冲上来逮捕押挝,却被神秘人伸手示意止住。 第145章 圣城见圣者 神秘人继续若有所指:“你是叫押挝吧。这蚊女我是必须要带走的,不过在船靠岸之前,可以交给你,你想要从她身上得到什么都随你便,但是行动不能离开我的视线。快靠岸的时候,必须还给我,这是你唯一的机会。你要还是不要?” “……要。”押挝有些丧气。虽然从头到尾对他似乎没什么损失,可是看着痛哭的晌滢和奄奄一息的蚊女,他就总觉得心里莫名难受。 神秘人点头:“我说过,这些实验品对教国的神术研究计划有特殊意义,受到高层的关注,所以我也没有权力做主。实际上,能做主的人只有一个。” “圣篦孕。”押挝脱口而出。 “正是。只要你能说服圣篦孕大人,教国上下就再也没有人能阻止你带走蚊女。在那之前,我可以帮你保管好尸体,不受损坏。” “那……”押挝窒了一下,还是说道:“拜托了。”拜托凶手保管好受害者的尸体,这是何等讽刺!可押挝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了,神秘人的强大让他完全生不出对抗的心思,何况还是万万不能得罪的先腹教。 “大人,为什么!”两名看守者非常不甘,“就这么放过这个贼人,还对他妥协,他究竟何德何能让大人您……” “你们怀疑我的判断?”“不敢!” “我劝你们少打听这些事。”神秘人声音危险,“你们现在只需要反思自己的疏忽失职,你们受的伤就是惩罚。知道的太多,对你们可没有好处。” “是!”两人只得从命,暗自猜测押挝究竟是何身份。 “蚊子姐姐!!呜哇哇哇哇!”晌滢跪在蚊女身边大哭着。押挝也没想到晌滢反应这么激烈,他对蚊女不过是因其美貌而有些同情怜惜,营救失败而有些难过,绝不至于像这样哭得昏天黑地,于是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看着。团员们也默默跟了上来。 蚊女显然已经油尽灯枯,深重而越发衰弱的喘息,不时咳两口血,有遗言也说不出。赌暑拿出一根针管:“这是盐酸林可霉素注射液,也许可以让她……走得稍微平静一些。”押挝接过针管,刺入蚊女臀部。 注射型药剂向来以见效快著称。不到一分钟,蚊女呼吸渐渐平静下来,停止了咳嗽,脸色似乎也好了不少,典型回光返照。蚊女暂时摆脱了伤痛的折磨,神色复杂地看着押挝晌滢和缶鸿,轻声道:“我对不起你们……违背了约定,一切都是我自作自受吧……” 看着蚊女悔恨的样子,押挝心中最后一丝抱怨也烟消云散了,蚊女已经为自己的行为尝到了苦果,即将付出生命的代价,还有什么理由再谴责她呢?“你最对不起的是晌滢,她那么在意你,你却不懂得珍惜。”押挝应答着。 “不,是我对不起蚊子姐姐!”晌滢眼泪已经哭干,“押挝哥犹豫的时候,我害怕神秘人,我怕自己一个人没法跟他对抗,所以也在犹豫……我究竟在犹豫什么啊!我明明不是小孩子了,为什么还在依赖着押挝哥替我做主!我明明那么担心你,却不敢出手救援,我太虚伪了,我对不起你姐姐!” “傻妹妹。”蚊女眼角也流露一丝晶莹,“你押挝哥的决定是正确的,我是个背信弃义的叛徒,不值得你们冒险。” “才不是叛徒!”晌滢任性得让人心疼,“蚊子姐姐你永远是我最好的姐姐,永远永远!明明,总算有个人愿意跟我认真谈心了,为什么偏偏……呜啊啊啊啊啊!” 听着晌滢叙说,押挝突然意识到:“我好像,很久,没有跟晌滢认真聊过了啊。我不知道她最近都在想什么,只是把她当成一个有点麻烦的跟班。现在想来,她好像不止一次地想要跟我倾诉什么,都被我打断了。晚上,就算睡在一起,我也自己睡自己的,对她似乎……有些忽视?难道我虽然明面上原谅了她,心里还是有些不能接受,还是当做一个天真的恶魔?” “晌滢,对不起,我是不是,对你不够关心?”押挝试探着问。 晌滢身子一震,慢慢转向押挝,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不是的押挝哥,我知道的,你其实一直很关心我,只是不善于表达而已,我最喜欢押挝哥了!只是有的时候,我还是希望能有个姐姐愿意听我说说话,可是大家都那么忙,我就不想打扰大家。见到了蚊子姐姐,我本以为愿望要实现了,可是结果……”晌滢低着头。 押挝没听到后面的话,只有那一句“我最喜欢押挝哥了!”在脑子里回荡着,丝毫没有散去的迹象。“晌滢她……最喜欢我了?我又干了什么?我对她又是个什么人渣态度?我凭什么让她一直喜欢?我……哪来的资格让她喜欢!” 看着晌滢依旧跪着跟蚊女絮絮叨叨,蚊女偶尔也回应两句却越来越少、越来越轻微,显然是将死之兆。“也许,蚊女带给她的东西,我永远也无法给她;能不能改变自己,什么时候能改变,也没有定数。”押挝捏紧了拳头,“但这种时候,我应该,至少,不是只能干看着吧?就算是为了晌滢,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蚊女就这么死掉吧!” 押挝掏出了匕首。“押挝,你是认真的吗?”北噼突然出声,众人顿时都注意到了他。 押挝行动稍作停顿,就坚定地捏着匕首往手腕上划过去。“谢谢团长关心。这件事既然是我开始的,那就由我来负责到底吧!” “没用的!”赌暑劝阻道,“蚊女她生机已尽,凭你一个人这点血,就算放光了也拉不回来的!” “还有我!”晌滢坚定回头,“押挝哥,再给我一把匕首。我们两个人的血加起来,一定可以的!” “那样你们两个也会死的!”赌暑急道,“而且也不一定能救得回来,那支药剂可以让任何重伤的人平静下来,回光返照说遗言,代价就是彻底透支生命力啊!” “谢谢你赌暑。”押挝解脱般笑着,“我们已经做好了觉悟,而且,晌滢,我绝不会让她死的。”说着递给晌滢一支匕首,“我知道我阻止不了你放血,尊重你的坚持。但是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我就绝不会让你死。” 晌滢接过匕首:“押挝哥你也不会死的,在我眼皮底下,死神也带不走你!” 押挝看着晌滢从未见过的刚毅侧脸,有些感慨:“晌滢这段时间真的成长了不少,可我却毫无察觉么……” 其他团员们看着两人相视而笑准备割腕,多少有些震撼,他们自问做不到这种程度。蚊女更是两行清泪:“为什么……要为我……做到这种程度……” 两人手牵着手,食指相并,插入蚊女口中,另一只手各执一匕,双双割腕,殷红的鲜血如注留下,在食指间合为一股,流入蚊女口中。 蚊女没有拒绝,就算想拒绝她也没有哪个力量。何况就算再渺茫,至少也是一丝生的希望,她又岂能放弃! 神秘人远远看着这一幕,喃喃道:“如果他们真的是……未尝不能创造,所谓的奇迹。” 混合血液流入蚊女惨淡破败的身体里。“这血……不太一样……好舒服!”蚊女惊讶地瞪大眼睛。 “有效果吗?”晌滢关切道。 “嗯,效果特别好,全身暖暖的,酥酥的,痒痒的……不应该啊,难道因为你们修为的关系?可是你们明明还不到逃怖期……” “嗯,看来不用担心失血休克了。”押挝释然一笑。 “嗯啊~”蚊女脸色渐渐变得健康红润,舒服得连连嘤咛娇哼,身体慢慢活动着,逐渐恢复着力量。突然仿佛想起了什么,睁开眼:“好了,可以了,赶紧止血吧!” “姐姐你?”“没有大碍了,你们的血真是神奇!” “蚊子姐姐太好了!”手腕上缠着止血绷带,晌滢紧紧抱住蚊女,喜极而泣。又回头看向押挝,发自内心地笑着:“押挝哥最好了!最喜欢押挝哥了!”押挝本来因为失血脸色有点发白,一听这话顿时又微微红起来。 这时蚊女轻轻放下晌滢,飞到押挝面前,深鞠躬:“不计前嫌,再造大恩,蚊女无以为报,唯有认您为主,永效犬马之忠!” 押挝苦笑着:“我是很想接受的,可是有个人不答应。”他正看着远远走来的神秘人。 蚊女立马挡在押挝身前,盯着神秘人:“有事冲我来吧,被你狠揍了一顿,再多一顿又何妨?” 晌滢也站出来:“这次我不会再退缩了,我要和蚊子姐姐共进退!” 话说得很硬气,押挝还是看出她们微微颤栗,这一次蚊女可没有多余的血液用来强化身体了,更加不可能是神秘人的对手,加上个晌滢还是杯水车薪,真打起来必死无疑。好在神秘人似乎也没有动手的打算:“押挝君,我只是来提醒你,我们的契约仍然有效。船靠岸之前,蚊女必须回笼跟我走,你想要她,拜请圣篦孕是唯一的方法。” 押挝点头,不卑不亢:“这是自然。但是现在蚊女已经被我救活,因此你有必要保证她的安全和健康。我不知道你们想用她做什么实验,但我希望再次见到她的时候,她还是像这样鲜活美丽。” “可以。”神秘人不再纠缠离去。 晌滢还是有些不甘心:“押挝哥,真的要交给他吗?” 押挝摸摸她:“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神秘人虽然一再向我们示好,但这件事他似乎非常坚定,寸步不让。” 蚊女也开朗地笑着:“没事的妹妹,我会好好保护自己,早晚有一天,我相信我们能重逢。你们为我做了这么多,说什么也不能再连累你们的其他队友了。” …… “哇!这就是飞的感觉!”船上的乘客们目瞪口呆地看着空中,一只大蚊子挟着一男一女盘旋飞舞,正是押挝和晌滢。 “怎么回事?”“刚才的妖怪?”“不是被大人们打败了吗?” “大人,放任他们这样这样招摇过市,是不是影响不太好?我们要不要阻止一下?”楗汔正请示着神秘人。 神秘人不慌不忙:“影响不好?影响可不是我该关心的问题,交给毛拉们操心吧。” “大人英明!” …… “不要你们,我自己来。”彼岸先腹教国遥遥在望了,也到了分别的时候。蚊女呵斥着想要来押解她的两个看守者,自行钻入笼中。 看着两个守护者锁上笼子,晌滢握着拳:“姐姐你等着,我们迟早会把你救出来的!” “嗯,我等着。”蚊女微笑。 作别蚊女,下船,重新上路,继续奔赴岂蠢城。一路上,大家似乎都有些沉默,也不知是因为船上的事,还是风雨欲来的紧张。为了避免麻烦,一路上车队基本没有休息停靠,绕开城市直奔岂蠢城。岂蠢城位于先腹教国西海岸,即绲簃海东岸。而冒险团在赞茅湾西岸登陆,也就是先腹教国东海岸,因此这段路程需要穿越一千多㎞的先腹教国全境。 “好大……”晌滢忍不住感叹。傍晚时分一行人终于到达了传说中的先腹教国圣城岂蠢。这岂蠢城,与其说是一座城,不如说是一群城,众星捧月,环绕着中央的大狡固寺。明天就是朝圣日了,岂蠢城注定今夜无眠。 如此大城,如此多信徒来朝,想靠卫兵把守关隘城门什么的打算是根本无实践可行性,于是转而派大量军警在城内实时巡逻,维持治安。 …… “已经是第5家旅馆爆满了,看来我们不可能在城里住宿了。”北噼分析道。 “让路让路!”一声呵斥响起,众人回头望去,一支二十来人清一色褐衫的队伍行进过来。 “啊!是冲锋队!快躲开!”人们惊慌失措地让道。冒险团不想惹事,也要让开,不料冲锋队却在他们面前停了下来。人群中钻出一个戴着斗笠面纱,一身深橙色斗篷的人——又是神秘人! “你又来干什么!”押挝警惕道,这神秘人无论实力还是地位都足以让团员们打起十二分精神应对。 “大胆!怎么对大人说话呢!”一个小队长模样的人大喝,冲锋队立马齐齐跨前一步,这些队员一个个凶光满面,虽然修为似乎不高,可是团结一致行动起来也是颇有气势。 神秘人挥手止住他们,怪异地笑着:“咱们也算是老熟人了,既然已经到了这里,也没必要遮遮掩掩。我是先腹教国冲锋队总司令戳祺,是来帮助你们的。” 押挝马上驳道:“我们不需要……” “押挝,大局为重,不要感情用事。”北噼打断他,“先听他说说。” “不愧是北家二公子,冷静得让人佩服。那我也直说吧,这座城里所有的大小旅馆酒店已经全部满员,或者说,你们已经不可能在城里住宿了。”“所以?”“但是,我这里有一些小小的特权,可以提供你们相当不错的住宿条件。”“代价?”“呵呵,代价是秘密,我没有资格说的。但是我还有一个你们无法拒绝的附加条件——只要你们乖乖在那里住一晚,就能见到蚊女一面。” 晌滢马上抬头看押挝。押挝无奈道:“团长,我们?” “除了那个未知的代价,我们的确没有拒绝的理由,不过你最好早点告诉我们代价为何,否则我们未必会完全配合你的行动。”北噼仿佛永远不会有任何情感波动。 “嘛,可以稍微透露一点。明天有人要见你们,见他一面就是代价。到此为止,多了不能再说了,所以你们是去还是不去?”“先出发,路上给你答案。”“可以。” 于是在冲锋队的“护送”下,冒险团车队跟着戳祺前往城市中心。“这就是……大狡固寺!”晌滢感叹着。夜幕下的先腹教核心,唯一的大狡固寺,昏暗的灯火掩映下,更显神秘庄严。“难道住宿的地方就是大狡固寺?” “正是如此。”戳祺答应着,“怎么,你们要反悔?” “没那种必要。”北噼接过话头,“费尽心思把我们引到这里来,就为了和某人见面,真是有趣。这样的话,这个人恐怕也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哈哈,我可是什么都没说啊。” “圣篦孕竟然主动想见我们?我们究竟干了什么竟然能引起他的注意……”北噼喃喃自语,也是在提醒着团员们。“也好,有这么好的机会能见到圣篦孕阁下,未尝不是一桩美事。”北噼眯着眼睛微笑。众人会意,本来还算计着如何能见到圣篦孕,这下对方自己送上门来了,虽然有些可疑,但本来也就是迟早的事,着实省了一番功夫。 “那我们真是合作愉快。”戳祺有些惊异地看了北噼一眼,似乎没想到他这么容易就“妥协”了,毕竟他是没可能知道烈肉的事的。 “哟,条件还真不错,不愧是大狡固寺的客房。”忧萝出人意料地吹了一声口哨。 昌偶也点头:“大家也不必过于戒备了,这里毕竟是我主凰垦圣光笼罩的最高圣地,就算是那什么冲锋队长,只要还是信徒,在此也不敢肆意妄为。” “可是我们又不是信徒?”“我们自由派是这样相信的,凰垦是最宽厚仁慈的主,即便不是信徒,不能随时随地受庇佑,至少在这大狡固寺内,所有罪恶都会被净化。” “呃,这么神奇。”押挝深受磷蓉影响,对什么劳什子凰垦主是不以为然的,但是看昌偶信仰虔诚,也没必要正面打人脸。 晌滢这时拉住往外走的戳祺:“别跑,说好让我们见蚊子姐姐的呢?” “这位姑娘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戳祺回头,“我说的是你们必须在这里住一晚才能见到,现在你们还没住呢?” 晌滢愣一愣,好像确实是这样。“……切,狡猾的家伙。” 还是一样的安排,盲荧和忧萝看车,其他人住客房。“啊!虽然担心蚊子姐姐怎么样了,不过这次总算有舒服的大床睡了。”晌滢躺在床上,大狡固寺的豪华客房足以满足12个人的住宿需求。虽然昌偶强调了不会有危险,大家还是多少各自检查了一下房间,特别是北噼、赌暑、缶鸿三位领域专家确认没问题之后才算是放下心来。“押挝哥……”晌滢褪去了先腹教徒的长袍,露出了一身肉色V领立体蕾丝花边托胸上衣,可爱的黑丝过膝袜。 虽然不如蚊女妖艳性感令人血脉贲张,却有一番娇俏可爱惹人怜惜的气质,看得押挝一愣一愣:“你什么时候换的……” “昌偶姐帮我挑的……”晌滢看着押挝窘迫的样子又羞又喜,“押挝哥,今晚我们能好好说会话吗?” 不待押挝回答,昌偶就插嘴调笑道:“晌滢都打扮成这样来勾引你了,你要是拒绝就是禽兽不如了啊?” “呃……”押挝咽了一口唾沫,“好吧。” 熄灯。昌偶期待地偷听着,确实听到了隔壁床上的轻语,可惜到底没有滚床单让她颇为失望。“果然是羞涩的年轻人啊。”昌偶终于也睡去。 1月31日。 “尊贵的客人们,奉圣篦孕之命,请各位去观摩朝圣大典。”来人却不是戳祺,而是一个没见过的年轻侍女。一身朴素却正式的教袍,优雅合礼的动作,稍稍消去了众人的疑虑。 “圣篦孕阁下有请,岂敢回绝。”北噼当然没理由拒绝,本来就是要见的,蚊女的事只是顺带而已。 跟着侍女穿越曲折回廊,几人出现在了祭台后。时间已经不算早了,祭台前浩如烟海的信徒人头攒动如同一锅沸腾的粥,一支支黑衣军警队伍穿插其中维持秩序,不然秒秒钟就要发生踩踏事故。“这就是朝圣大典!”昌偶有些激动,“万千信徒在这一天早上集中于此,表达对我主凰垦的虔诚,祈求降福。”其他人虽然不信教,这场面也确实壮观,令人啧啧称奇。 祭台另一侧,也肃立着几个身着各色教袍的人。这时其中一个暗灰橙色教袍、暗蓝色发的老者登上祭台:“肃静!”声音并不洪亮,却传遍了偌大的广场,无人不闻。在军警的辅助下,广场信徒们渐渐安静下来。 “是戳祺。”昌偶和北噼相视确认,这个威严的老者正是神秘人戳祺。 侍女有些惊异地看了他们一眼:“没错,这位阁下就是圣篦孕阁下的臂膀之一,戳祺大阿訇。” 戳祺继续宣布:“升教旗,奏唱教歌!” 神秘而庄严的教歌前奏响起,祭台左侧的乐队负责演奏,右侧则有唱诗班待命。左前方则是一根旗杆,两名黑色军装的旗手正在安装教旗。前奏结束,教旗也装好,唱诗班开口,教旗冉冉升起。 Semper crescis Aut decrescis Vita detestabilis Nunc obdurat Et tunc curat Ludo mentis aciem Nunc obdurat Et tunc curat Ludo mentis aciem Egestatem Potestatem Dissolvit ut glaciem Divano Divano me Divano messi Divano messia Divano messia Divano Divano me Divano messia Divano messia Sors salutis Et virtutis Mitraria Est affectus Et defectus Semper in angaria Ha hora Sine mora Corde pulsum tangite Divano Divano me Divano messi Divano messia Divano messia Divano Divano me Divano messia Divano messia Messia messia messia messia Divano Divano me Divano messi Divano messia Messia messia messia messia In divano Sors salutis Et virtutis Mitraria Est affectus Et defectus Semper in angaria Ha hora Sine mora Corde pulsum tangite Divano Divano me Divano messi Divano messia Divano messia Divano Divano me Divano messia Divano messia Ha hora Sine mora Corde pulsum tangite Quod per sortem Sternit fortem Mee 《eRa - The Mass/》 唱诗班的歌声清澈肃穆,台下信众们的歌声庄严有力。押挝抬头看那教旗,绿色背景,左边一弯银月,右边一颗五星,中间是白色的圆形似乎象征太阳,里面是黑色的卐字标志。唱罢,教旗也已升到顶。戳祺:“向我主凰垦,向教旗致礼十秒!”话音落,在场所有人,包括昌偶,都虔诚地注视着飘舞的教旗,左手抱腹,右手伸直,掌心向地,举过头顶,向冥冥中无上的凰垦主表达敬意。 “礼毕。”十秒后,戳祺示意众人放下手,“凰垦是至高无上的主,如同那包容天地的浩瀚星空,宇宙间的万事万物无不在他掌控之中。而他在我们地球的代理人,则像太阳一般,光芒普照众生,为我们在黑暗的探索中指出光明的前方。这位代理人,就是我们的唯一的伟大领袖,我们同道者心中永远的红太阳,带领我们缔造陆上神国——神圣先腹教国的圣篦孕阁下!” “蓖——孕!”“蓖——孕!”“蓖——孕!” 台下的朝圣派信徒们高抬右手,尤其狂热地呐喊着,自由派也行着注目礼。随着戳祺走下祭台,另一位浅橙色发、身着红色卐字教袍、头饰铂金镶钻皇冠、手拄黄金红宝石权杖的老者登上祭台。不同于戳祺的威严,篦孕面目慈和,暗黄色的眼眸透射出超然的目光,单单是登上祭坛沉稳有力的动作,竟给人一种日出东山的磅礴之感,即使是不信教的冒险团员们也难掩震撼之色。 登上祭台,篦孕左手持杖,右手掌心向下平举前方稍低于头,既是回礼,也是示意信徒们安静:“奉至仁至慈的凰垦之名。一切赞颂,全归凰垦,全世界的主,至仁至慈的主,报应日的主。我们只崇拜你,只求你佑助,求你引导我们上正路,你所佑助者的路,不是受谴怒者的路,也不是迷误者的路。艾列弗,俩目,米目。” 狂热的信徒们安静下来。“最可亲、最可爱的同道者们!”位高权重的篦孕却丝毫不见上位者的倨傲,而是无比亲切安详。虽然发表的是冗长没营养的官话,还是不乏此起彼伏的鼓掌欢呼。 “蓖——孕!”“蓖——孕!”“蓖——孕!” 同样的欢呼声送下了篦孕,戳祺再次上台:“那么和往年一样,今天一整天,大家可以在广场上自由参拜。明天此时将在这里进行朝圣日闭幕典礼。朝圣大典到此结束。” 朝圣日广场上后续当然还有一些其他活动,有官办的也有民间的,不过跟冒险团众人已经没关系了,因为这时篦孕正和戳祺并肩走来。戳祺气势稍弱,不过也刚好陪衬。“的确深不可测。”北噼肃然道。 粗鼬也轻微皱眉,轻拍赌暑:“这个篦孕给我一种诡异而又熟悉的感觉,似乎曾经见过,又好像并非当初那人。小心点。” 篦孕上前,依旧笑容满面:“让各位久等了。我们去客厅说话吧。” 客厅。侍女给众人沏上了一壶乌龙茶。篦孕止住了要倒茶的侍女,自己动手:“这是东僮恫大陆进口的‘青帝大红袍’,号称天地灵作,世间珍枞,矜贵树种,严苛细选,上乘青芽,大师手作,匠心工序,慢工焙制。当地人相信,万物春神,谓之青帝,晨露浇沐,幽谷凝香,取天地之灵气,孕世间之珍枞;帝出乎震,东方木行之青帝,为上帝之长子也。呵呵,虽然是与我先腹正教不容的异端邪说,却也是当地人蒙昧使然,并非刻意曲解上意,不可称之为罪过。” 赌暑若有所思地看着篦孕,似笑非笑,也兀自倒上一小杯:“小女不才也有所耳闻。”抿了一口,“这大红袍中的和隋之珍,犹如夜明珠般一生难遇,乃是人间罕得的珍惜佳茗,价比黄金的稀世珍品,一品难忘的仙家岩韵,万里挑一的严选臻品,匠心大师的手工独作。此茶产自正岩茶区深处‘三坑两涧’幽谷:其地势,千崖万壑,坑涧林立,岩谷陡崖,天然遮荫;其土壤,特有风化岩土壤,透水通气性强;其气候,北纬27°,海拔500余米,夏无酷暑,冬无严寒;其水源,高山幽泉流滴,终年云雾缭绕。坐拥充足遮荫及细泉浸润,更是岩上岩之域,此域茶树屈指可数,所产大红袍品质上乘,岩韵沁人,故得盛名‘茶中之王’。” 第146章 救治的代价 “哈哈哈,赌暑小姐见多识广,自谓‘不才’却是过谦了。”一旁戳祺笑道,“我还听说,此茶一年一候,仅采摘首春新生的头拨青芽,一芽三四叶,饱满而肥美。严格标准,因地制宜,仅在晴好天气采摘,确保叶舌鲜嫩,精选开面三四叶,无叶面水、无破损。20年资深茶工慢工采摘,深谙茶性,手不紧握,篮不颠翻。随后由制茶大师慢工手作,历经14道繁密工序,转化和稳固岩香独韵。采用荔枝炭单笼式文火精制慢焙,每一片茶叶都深度均匀受热,茶汤更具香稠口感。沏泡时花香与岩韵气势磅礴,喷涌而出,凝于一杯,带来丰富的层次感,甘之浓郁,回荡舌间,久久不散,是为难得一遇之名流茶品。” “押挝哥,他们到底在说什么?”晌滢听得一头雾水。押挝也不明觉厉,看向北噼。 北噼瞥了他一眼:“一成实话,三成较量……” “六成虾扯蛋。”忧萝翻着白眼打断道。“不过这茶倒是意外地好喝。”那边盲荧已经一饮而尽了,还要再续。 至于缶鸿,此时正坐在昌偶腿上,享受着她的拍打喂茶,萌声道:“不过也亏了赌暑姐姐,让我们不至于被当作没见识的乡巴佬了。”粗鼬则一直有意无意关注着篦孕,心思不在茶上。 “好吧,该说正事了。”篦孕放下茶杯,“贵冒险团找我何事?” 北噼故作不知:“难道不是篦孕阁下主动找我们吗?” “哈哈,我的确有主动找过你们,但是看到你们的反应,我觉得先了解一下你们的事情更重要,以便礼尚往来。” 这种时候再矫情也没什么意义,北噼答道:“我们想让您帮我们救一个人……或者说,一只妖。” “妖?异族?”篦孕丝毫没有动怒的意思,“先腹教的立场你们应该非常清楚,尽管如此你们还是找到了我这个先腹教的头脑来做违背一贯主张的事。是什么让你们这么有自信让我答应呢?” “很可惜,并没有自信。不过我们可以支付一些费用,只希望您还不至于视金钱如粪土。” “哈哈哈,”篦孕爽朗一笑,“想不到北公子也是爽快人。的确,代价足够的话,区区一个异族的性命,也不是不能救得。至于这代价的多少,自然和救治难度有关。看各位千里迢迢来此只为找我出手,恐怕救治难度不小吧?” “杀虫剂110303,您可听说过?”“这不是药剂师圈子里最近炙手可热的所谓‘害虫克星’么?自然是听说过的。莫非你们要我救的就是中了此毒的虫妖?”“逃怖前期圆满枯叶蛾妖,1月28日吸入中毒,剂量不明,目前昏迷。”“能带我去看看么?”“还请先说说大概要多少钱?”“呵呵,钱我是没有兴趣的。不过想来我原来找你们的事应该不难谈成了。还是先去看看吧。” 烈肉虫躯一直在车上。篦孕看了看:“居然能撑3天,生命力还真顽强,不过也快被毒素侵蚀殆尽了,撑不了一周。直说了吧,我可以用神术强行祛除毒素,但是已经被侵蚀的生命力就无法找回了,她的寿命将会大幅度缩减,乐观估计……不会超过一年。如何,还要我出手吗?” “一年……么……”众人心情都有些沉重,但也多少在意料之中。虫族本来普遍短寿,又被特效杀虫剂侵蚀,能剩下一年寿命确实算是不错的结果了。 “所以究竟是何种代价,可以说了吧?”北噼依旧保持着身为团长必要的冷静。 “这个代价无法以你们整个冒险团的形式支付,我只要两个人。”篦孕正色道,“押挝,晌滢,可否随我来一叙?” “哎?找我们?”晌滢怎么也想不到这样的结果。 北噼:“既然事关你们两人,那么一切由你们决定。不过还请铭记,我们是一个团队,不要被他误导,真以为一切都只能自己承担。” 押挝点头:“为了烈肉姐,我会理智的。走吧晌滢。” 三人进入一间密室。“你们可知道‘翀旅’?”篦孕回身,语惊两座。 “终于来了吗……居然这么快……”押挝咬紧牙关,这两个字唤起了他无数恐怖的回忆。 晌滢却挺身而出:“怎么回事?你是什么人?翀旅派来抓我们的?” “哦豁?看来你们在试炼场中经历了许多不堪回首的往事啊。”篦孕淡淡道,“这也并不奇怪,毕竟你们是启示录中预言的,最后的,也是最特别的试炼者和试炼官了。” “最特别的?什么意思?”“你是试炼官吧。所谓特别,就是有着极其罕见的特殊能力,以及巨大的发展潜力。潜力很好理解,你们现在是锌亩后期吧?也许你们身为天才没有感觉,但我可以告诉你们的是,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有机会修到这个程度的人都超过200岁。想想你们自己的年龄,就明白什么叫潜力了。”“押挝哥你?” “今年26.”押挝姑且算是冷静下来。 “居然只有26岁!”篦孕的平静却被这个数字弄出了一丝波澜,双眼有些放光:“我已经尽量高估了你的天分,可居然还不到30岁,这实在是超乎想象。真的只有26岁?你确定?” “不信拉倒。你还没有回答,你跟翀旅究竟是什么关系!”押挝警惕问道。 “我?说来,我也曾经是试炼者,现在已经成了翀旅的一员。我的目的,也就是你们求我的代价,就是要你们加入翀旅。” “加入?翀旅?!”押挝最不想听到的就是这个了。试炼场的事让他不想跟翀旅搭上丝毫关系。但是现在为了烈肉…… “说真的,我并不想强迫你。”篦孕不紧不慢,“只要克服了心理障碍,加入翀旅并不会成为你的负担。现在你还在快速成长阶段,有了组织的帮助,你才能不至于在发挥出潜能之前死于意外。不然你以为,为什么强者总是比天才少得多?现在的你不需要为组织承担什么实际的任务,所有派给你的任务很大程度上都会侧重于你自身成长的考虑。组织的强大,即使仅仅在这颗星球上的分支,也是超乎你想像的。稍微给你透露一点吧,当年不可一世的蛇皇,瓜侠,也是组织的一员,而他的死,则是因为背叛行为而遭到了组织的惩戒。” 瓜侠的传说,晌滢倒是不知道,押挝却很清楚。瓜侠之死竟然是这翀旅的谋划,无疑是个极端强大的组织。的确如篦孕所说,如果没有心理障碍,无论是为了自身发展还是为了烈肉,押挝想不到拒绝的理由。如果问他有什么特殊的能让如此强大组织主动邀请加入,押挝还真能拿出四样来:通过了组织安排的试炼,诡异强大的合体技能,神秘莫测的燎崭师傅,以及自身的修炼天分。 见押挝还在犹豫,篦孕继续道:“你还惦记着你的蚊女吧?只要你加入翀旅,保证不背叛组织,蚊女可以直接送给你,完好无损,没有其它附加条件。满足这点小小要求是通过试炼者应得的福利。” 一听这话晌滢再也憋不住了:“押挝哥,我们……加入吧?” 篦孕还没说完:“对了,你还有一点尤为特殊,就是你的试炼官,居然和你修为相当,年龄看起来也差不多,这种情况可是很不同寻常的。据我所知,组织里其他人的试炼官都因为修为寿命之类跟不上试炼者本人而早早去世了。你的这种情况,恐怕有着一些特殊的意义,必将得到组织的重点关照。” “特殊的意义么……”押挝心中一根弦仿佛绷断了一样脱力,摊在沙发上:“真是讽刺,也不知道是多少次了,我不得不用‘大丈夫能屈能伸’来给自己懦弱无能的妥协找借口,这借口,也已经烂到我自己都不相信了。” 篦孕见押挝有松口的迹象,继续加码:“为了让你真正心甘情愿加入翀旅,这最后一条理由我还没说。押挝,你知道么,你是天煞孤星。” “天煞孤星?”“天煞孤星,厄运笼罩。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话,押挝你应该是从出生开始就厄运缠身,而且还会波及身边重要的人,我说可对?” “这……”押挝动容,他自幼父母双亡,都没见过一面,童年生活也是艰辛异常。离开磷蓉会以后,加入新冒险团没多久,就被困地下试炼场,通过了恐怖的试炼后,又是在新冒险团的第一次任务,烈肉姐中毒……这样想来还真是如篦孕所说,天煞孤星。但是押挝还是辩道:“确实很倒霉,但也不完全是吧。”他指的当然是和磷蓉呛绰燎崭等人在一起的那段时光,那是他人生中唯一一段真正无忧无虑的日子,大概也很可能是在噩梦般的地下试炼场之中支撑他不至于崩溃的最后一缕光。 篦孕想了想:“这也不是不可能。天煞孤星并非无解,修为境界极高的大能,以及大福运大智慧者,都可以镇压煞星,令其不能为害。看来你曾经偶遇了一些倜傥非常之人,帮你镇压了一段时间。可惜煞星是不会甘心一直被镇的,斗不过镇压他的大能,却可以让你离开,远离一定距离以后便又可以出来作乱。不过现在你身处我这大狡固寺,有女神燎旨大人镇压,煞星暂时只能偃旗息鼓了。一旦离开,无疑又要开始厄运缠身。只有加入翀旅,得到燎旨大人的神佑祝福,才能较长久地、不受地域限制地镇压煞运。你看,是不是进入大狡固寺以来,一切似乎都意外地顺利?其实这才是正常的情况,之前的诸事不顺,多是为煞星所害。否则一切事态,就算不是一帆风顺,也足以化险为夷或是恢复如初,而不会留下永久的伤痛。” 押挝沉默。晌滢愣愣道:“原来是这样……押挝哥,如果我们不加入翀旅,岂不是会很危险?还会连累大家?那……” “不必再说了,我加入便是。”押挝低着头闷声道。 “明智的选择。”篦孕仿佛也松了一口气,“我知道你心理上还有些窒碍,但是人这一辈子,总有些坎是迟早要迈过去的,否则就无法再前进。对了,这件事最好对你的同伴们保密。虽然我很看好你,但这翀旅组织并非我个人的一言堂,保密就是让其他成员认可你的一项基本要求,这样也方便我比较容易地将组织的资源向你倾斜而不至于受阻挠。” 晌滢搀扶着神情有些恍惚的押挝回到团员们之间。北噼皱眉:“篦孕对你们做了什么?” 晌滢沉默几秒,轻声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押挝他被触及了一些不太好的回忆罢了,具体的你们可以去问篦孕。” 篦孕跟在后面,一如既往的慈和笑容:“戳祺,去把蚊女交给押挝吧。” 戳祺似乎毫无准备,惊愕道:“您当真要放?她可是难得的优秀个体……” “正因为优秀,才有投资价值。”篦孕笑容不变,语气却不容反驳。 “……好吧,押挝晌滢,你俩跟我来。” 北噼不依不饶:“篦孕阁下,作为团长我认为我有责任了解你对我的两个团员做了什么。” “呵呵,北公子也是个负责任的团长啊,难怪能得到他们的追随。其实也没什么,只是互相留了联系方式,方便以后互相帮助罢了。至于押挝小友那个样子,却是老朽鲁莽,无意触碰了他某些回忆,所以作为补偿,他一直记挂的蚊女我就直接无条件送给他了。团长觉得这样处理如何呢?” “如此倒也无碍……”北噼也没法再驳斥什么,如果篦孕没有说谎,这些确实无可指摘,只是他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但又不能毫无根据地怀疑对方,所以只能作罢。 这时篦孕似乎终于注意到了粗鼬若有若无的观察:“这位侠士是粗鼬吧?既然有缘,不如来密室一叙?” “好。” 粗鼬没有多想就答应了,却被赌暑拉住:“我也要去,不许你有事瞒着我。” “可是这件事真的……”“我不管。粗鼬,我其实早就感觉到,你的身世不一般,看你一直不愿提起,我以为只是一些悲伤往事。但既然现在跟先腹教扯上了关系,我就不能再放着不管!说好了我们要一直相互依靠下去的呢,怎么能再让你一个人!” 篦孕转身:“赌暑小姐要跟去也无不可,只是要做好心理准备。” “无妨,我赌暑可不是怕事的人。粗鼬,我们走!”于是粗鼬无奈和赌暑一起跟了篦孕走。 …… “蚊子姐姐!”晌滢欣喜地和被释放的蚊女抱在一起。 一路走来,押挝精神也基本恢复:“戳祺,这个项圈可以拿下来了吧?” “不好意思,这个不行。”戳祺完成了篦孕交待的任务以后就变得爱理不理,“在教国境内不允许非奴隶身份的异族招摇过市,不戴项圈的话就会被当作入侵的异族进行排除。不过反正我已经把令牌给你了,除了你以外没人能用那个项圈制服蚊女。哦对了,你最好不要试图把令牌也给蚊女,如果一个奴隶自己拿着自己的令牌也会被视为异族入侵而排除的哦?”戳祺说罢便拂袖而去。 蚊女倒是很看得开,妩媚笑道:“没关系的,押挝本来就是我的主人啊!如果妾身犯了错误惹主人不高兴了,就请随意责罚吧!” 押挝莞尔,收起令牌:“我说过,我是想和蚊女你成为伙伴的。以后你便直呼我名字好了,不要叫主人,听着不舒服。” “好的押挝。”蚊女从善如流。 看着蚊女和晌滢两个风格迥异的美女嬉闹着,押挝感觉心情好了不少。“也对,不管什么困难挫折,总是要迈过去的吧。纠结于一时而放弃了未来的种种美好,才是愚蠢的吧。” …… “赌暑你……”粗鼬扶着一进屋就突然晕过去的赌暑,怒视篦孕:“你干了什么!” “放心好了,只是有些东西,还是不要让她知道为好。相信很快,你就会赞同我的说法了。只要离开这间屋子,法术就会解除的。”“你究竟是什么人?” “呵呵,这话应该我来问,粗鼬,你可认得本座!”篦孕权杖轻轻一点,背后顿时放出万丈圣光,温暖而庄严。明明身高相仿,粗鼬却瞬间觉得面前之人至高无上。粗鼬背后一阵异动,圣光汇聚出一双浅灰红色羽翼。篦孕神情肃穆:“粗鼬大将,你的名字本座可从来没有忘记过啊。” 粗鼬艰难地吐字:“参见……神王大人!” “很奇怪吧,为什么我居然没死。”篦孕,或者说神王涸撩,俯视着单膝跪地的粗鼬。“瓜侠那逆贼确实险些杀死我,不过有着女神大人的庇佑,我牺牲大半修为,靠着血遁神术强行逃脱了,直到现在还没有完全恢复。我失踪这么长时间,估计新的神王应该已经接任了吧。不过粗鼬你应该明白,我既没有死,也没有禅位的情况下,所谓的新神王都是无效的。” “愿闻圣旨。”粗鼬是神军大将,当年瓜侠的自爆波及下来,他也是险死还生,修为大幅跌落。 “很好。”涸撩满意一笑,“你放心,我不会再像当年那样莽撞。当年的惨败我也有反省,扩张还是要徐徐图之,否则只会四面树敌。如今的天下也不再是当年那个天下,群雄并起,逐鹿四方,各个大族都有实力不下于我的领导者,更是要谨慎行事。今天遇到你我也是始料未及,暂时还没有什么命令,你可以继续原本的生活,有事我会另外通知你的。去吧。” “属下告退。”粗鼬恭敬行礼,抱着赌暑退了出来。 押挝晌滢带着蚊女出来,正看到粗鼬和赌暑在争执。“你们究竟说了些什么!”赌暑扯着粗鼬的衣领,“就非得瞒着我吗?我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 “不是的。”粗鼬一脸烦恼,“这其中牵扯太多……” 这时篦孕出现了:“事不宜迟,既然已经谈妥,就让我来救治你们的同伴吧。” “暂时不跟你计较。”赌暑还是愤愤难平。 一间地下室内。地上刻画着一个正十一边形的法阵,一只大飞蛾躺在当中,一动不动。“你们来的也算及时吧,如果再拖延两三天,就算是我也无能为力了。”篦孕招来侍女,耳语几句,侍女点头离开。 “这是什么法阵?”赌暑仔细观察着篦孕向阵纹缺刻中倒入诡异的灰翠色液体。 “和你们魔法师公会的法阵很不一样吧?这是我教特有的神术阵,你看看也无妨。”篦孕似乎完全不担心泄密,“人有十指,故人力有时穷。此阵法是正十一边形,象征着超越人力的最后一道神迹融入其中,方能成就此神术阵。接下来的神术仪式才是涉及我教机密的内容,届时还请诸位稍加回避。” 说话间,侍女领进来十一名穿着各异的信徒,他们都蒙着眼。侍女指引他们每人站在阵法一角,然后对冒险团一行人道:“接下来仪式涉密,还请诸位回避,谢谢。” “我如何确认你们没有对烈肉做不必要的事?”北噼却没有立刻离开。 侍女沉声道:“圣篦孕大人光明磊落,在这大狡固寺中有着我主的注视,罪恶之事绝无发生之可能……” “你们可以留下两个人观察。”篦孕打断了她,“但是,这两个人不能是别人,只能是押挝和晌滢。如何?” 北噼深深看了押挝一眼。“押挝,我不知道你和篦孕达成了什么协议。不过你要记住烈肉她是如何对你的。” “放心吧。”押挝正色。 晌滢也保证:“放心,我们不会看着烈肉姐出事的!” 见人都走光,篦孕用一块黑布将烈肉全身蒙盖上,侍女则解下那些人的眼罩。他们一眼就看到了一旁微笑的篦孕。 “是圣篦孕大人!”“篦孕万岁!” 十一人齐齐行礼,篦孕回礼:“你们的虔诚感动了主,有幸成为神选之民,在此仪式上得以聆听神谕。请你们站在原地不要动,闭目向天空行教礼,默念圣言,我将为你们启动仪式。” “谨遵圣谕!”十一人毫不掩饰眼神中流露出的狂热之色,闭目礼天。押挝看着这些狂信徒,没来由地感到一股寒意,仿佛有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要发生。他没有去问这个“神谕仪式”和救治烈肉有什么关系,而是隐隐有了些不好的预感。晌滢却似乎毫无感觉,有些好奇地看着仪式进行。 篦孕打开一个卷轴,念动晦涩的咒语:“able Class App…”随着咒语进行,篦孕权杖上的宝石渐渐亮了起来,仿佛要爆裂开来一般。在几乎要失控的一刻,篦孕平举权杖,对着阵法一挥—— 咔哒一声,在押挝震惊的目光中,十一人的头颅应声抛飞。嘭啪!然后瞬间爆浆。血液和脑浆洒在阵纹上,身躯则朝着11个方向分散倒开来。染血的阵纹中,灰翠色的液体冒出气泡,仿佛沸腾了起来,隐隐发出浅灰橙色的荧光,异常阴森诡异。浅灰橙色的气体升腾起来,笼罩着烈肉的虫躯,透体而出。奇怪的是,凡是从虫躯中透出来的气体,都不再是原来的颜色,而是掺入了一丝浅粉色。 相比于晌滢的淡定,押挝呼吸粗重,这恐怖小说中才会出现的邪恶仪式就这样活生生呈现在眼前,十一具无头尸体还在为阵法供血。篦孕轻声解释道:“这种神术气体熏蒸虫躯,可以排除特定的有害物质,也就是110303杀虫剂。但是毒物已经和生命本源结合在一起无法分开,故而熏蒸出来呈现浅粉色。跟我估计得差不多,这套仪式下来,她应该还能保住一年寿元,不过对修为应该影响不大。如果能在这一年之内突破的话,兴许还有延寿的可能。” 押挝则有些心不在焉:“这……也是所谓的神术?比邪术还邪术吧……他们明明是为了神谕而来,那么信任你,却被你这样杀掉?” “何以见得是邪术呢?”篦孕浑不在意,“我没有骗他们啊。想要得到神谕,就要去凰垦的身边,就要向神术仪式献上头颅和鲜血,解脱自己的灵魂。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如果你只是反感鲜血,那没有任何意义。血不过是你我他体内不息流淌着的一种液体,仅此而已。” “难道没有其他办法了吗?”“押挝,你觉得这种玩弄生死的术式,会不需要付出特殊的代价吗?如果有其它办法,想来你们也不会找到我这来的吧。” 晌滢倒没有那么大反应,这段时间的阅历让她渐渐懂得了押挝的一些所谓“人之常情”,不过懂得并不代表感同身受。但她还是轻轻靠在押挝身边,柔声道:“押挝哥,我们只是为了救烈肉姐而已,不要顾虑太多好吗?” 第147章 神国的待遇 “晌滢你……唉,你说的也有道理。这样的事我自己干不出来,但假别人之手,我也不会去阻止……是不是很伪善,呵呵。晌滢,现在我渐渐明白,其实你才是对的,一个人想在这乱世生存,就不能太看重生死离别。以前我不喜你冷漠无情,其实是我太天真了吧。” “押挝哥……”晌滢看着有些失魂落魄的押挝,“不用这样的。押挝哥做自己就好了,我会一直陪着你。” 说话间,雾气散尽。“好了,毒素已经排除,接下来只要静养恢复即可。”篦孕示意侍女清理现场,“押挝小友,送你一谒:‘人皆两面派,伪善才是真。谁言表里一,非傻必有坑。’” “伪善才是真……么。”押挝咀嚼着这句话,“磷蓉哥好像也说过,‘世上确有绝对心口如一的人,我们通常称之为疯子’……” 篦孕继续道:“大狡固寺的护寺大阵还有凝聚天地精华的作用,所以我建议你们不要远离,就让她在寺中休养,这样可以早点苏醒。况且押挝你加入翀旅,我还没有给你见面礼呢。” …… “只有一年么……”看着烈肉大飞蛾躺在客房的大床上,北噼眉头紧蹙。 盲荧:“现在还不是绝望的时候。等她醒过来,我们还可以四处寻访,天下之大,总有我们不知道的奇人异士。” 赌暑也安慰道:“是啊,公会那些老不死们说不定也有办法。何况烈肉既然是虫族,说不定本族也有一些我们人族无从得知的特殊秘法。” 押挝也凑上去:“要说奇人异士,我的老师就是一个,他可是很厉害的,说不定就会有办法。” 北噼点头:“非常感谢各位的帮助。不过这一切也只能等她醒过来再说了,既然是有飞行能力的虫族,现在我们团里就有3个飞行单位,可以再带3个人,这样就有6个人,可以迅速赶到有可能得到帮助的地方。不然再赶骆驼车,太慢了。现在不知道烈肉要沉睡多久,也不能就这么干等着,我想大家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所以,我们需要有人留守,其他人或是去寻访奇人,或是另有自己的事务,都可以自由活动。” “我和晌滢留下来吧。”押挝主动举手,“本来我们也要留在这里一段时间。” “好的。其他人呢?” 赌暑举手:“我有一个小任务,做完以后可以借机会见到一些大人物,说不定可以请他们想想办法。有人跟我一起吗?” “我跟你一起吧。”盲荧示意,“我也没什么事。忧萝呢?” “一起。” 粗鼬:“那我也……” “你不许跟着。”赌暑一撇嘴,“我们现在还在闹别扭,不要以为没事了。” “……那我也留下来好了。”粗鼬有些失落。 “粗鼬跟着我吧。”北噼看向他,“我要回家族处理一些事情,正好也可以翻阅一些资料。” “行吧。” 皛掸弱弱道:“有人跟我一起吗?我在音乐界也算有点名气,认识一些人物,说不定可以帮上忙……” “那当然非我和缶鸿莫属了。”昌偶拉住缶鸿凑上去,“缶鸿你也没别的事吧?” “嗯,空闲着呢。一起吧皛掸。” 于是就这样决定了,押挝晌滢留守,其他人分三路行动。 2月1日,朝圣闭幕式,这次只剩下押挝晌滢和蚊女在一旁观摩。闭幕式人少了许多,但呐喊的声威却不见削弱。随着篦孕登台,狂热的信徒们齐刷刷抬手行教礼:“蓖——孕!蓖——孕!蓖——孕!” 篦孕回礼:“可亲可爱的同道者们!能留下来到现在的你们,才是教国真正的脊梁!”信徒们的呐喊虽然狂热,但却压不住篦孕清朗的声音,反而衬托得格外响亮。“我们远大的理想是什么?” “陆——上——神——国!”“谁是神国的一等公民?”“人——族!”“说的没错!我们人族乃是真正的、唯一的万物之灵!是最贴近凰垦身边的仆人!是凰垦光芒的唯一传播者!可如今,我人族四分五裂,异端邪说横行,才让卑贱的异族趁虚而入,让本应被我们踩在脚下的劣等种族,反而踩在我们头上!如今,我们作为人族最先进的、直达凰垦的先腹教信徒,创立了伟大的先腹教国,在主的光辉照耀下,我们的目标是什么?”“一——统——天——下!” 篦孕示意信众们安静。“胜利,既需要远大的理想,前进的目标,更需要脚踏实地的团结奋斗。必须承认,如今我们的力量还有所不足,还不能征服许多异端的、分裂的势力。但我们有一个决定性的优势,那就是我们团结一心,每个人都愿意为了教国献出一切!个人的力量总是卑微的,可当我们团结成一块铁板,那就是天下无敌。诸位,请随我在我们的旗帜下宣誓!”篦孕左手抱腹,右手持杖,高高举起,指向教旗。台下信众们也是右手高举指向教旗。 篦孕:“我向凰垦宣告这神圣的誓言!”信众:“我向凰垦宣告这神圣的誓言!” 篦孕:“我会无条件地服从圣篦孕!”信众:“我会无条件地服从圣篦孕!” 篦孕:“服务于教国和教民!”信众:“服务于教国和教民!” 篦孕:“武装部队的最高长官,”信众:“武装部队的最高长官,” 篦孕:“我现在作为勇敢的士兵,”信众:“我现在作为勇敢的士兵,” 篦孕:“已经准备好了,”信众:“已经准备好了,” 篦孕:“为了这个誓言献出我的生命!”信众:“为了这个誓言献出我的生命!” 押挝在一旁看着,几乎也有点热血沸腾的冲动。不过他也明白为什么闭幕式人少很多了:那些自由派信徒显然是受不了这个场面的。 …… “押挝大人,这就是为您安排的府邸。” 坐落于大狡固寺侧后身街对面,建筑周围原生的景观提供了最初始的素材。 主入口位于首层,但由于其坡地住宅属性,地下室层与开阔的庭院相连,作为崭新的聚场空间重塑,体量优雅轻薄。从地平标高零点向景观面探出的挑檐不仅创造了连续的半户外空间,也完全激活了原先缺乏生机的建筑表情,成为场域内最独特的崭新地平线。室内和室外两个泳池,位于地下室的室内泳池被改造利用为下沉客厅,成为聚场空间的核心。整个地下室由多序列空间组成:舞蹈区,客厅区和休闲区。为最大限度确保空间的流动性,区域间通过具有多变的界面材料,而非隔墙界定。 在舞蹈区域的端头,水平连续的户外挑檐含住椭圆形的开洞,将院中高树枝头以及水景瀑布的声光吸纳进室内。配合波光粼粼的天花,和连续墙体柜门的反射,空间尺度在多个维度上得以放大。接近二十米长的连续屋檐,在晴朗的晨昏都会映射出南侧泳池晶莹的水纹,为主客厅区域增加一种由外而内的景观色彩。东侧休闲区长达四米的胡桃木休憩平台同超尺度的透视窗相结合,越过近处的禅意造景尽收眼底。贯穿三个空间的是连续的水磨石墙地面,并与多功能厨餐台以及酒吧墙相联系。开阔的庭院设计也沿用了对建筑的思考以及景致渗透和奇观性的实践。在对景观高差进行细致梳理后,丰富的植被搭配充分考虑了季节变化的色彩规律,同时,河边凉亭,造园小景,蛙池,山丘小径,樱花平台细腻地镶嵌于起伏的花园小径,在四季形成或温暖或凌厉的如画风景。 晌滢不敢置信地看着身边的侍女:“这是给我们住的地方?” “没错。篦孕大人还问你们,需不需要安排一些仆人打理?” 蚊女似乎想到了什么,抢过话头:“不用了。押挝,管家的任务就交给我吧!” “这不太好吧。”押挝打量着府邸,“这么大一栋,你一个人,太辛苦了。” “没问题的。”蚊女似乎颇为自信。 侍女却在一旁冷冷道:“根据即将颁布的妖奴管理办法,同一栋独立建筑内不得有两个或更多妖奴出没,除非得到管理局的批准。如果你是想去奴隶市场购买其他妖奴的话,还是趁早收了心思。” 蚊女不服道:“什么意思,你们还会闯进来搜查?” “这自是不会。我只是善意提醒,劝你好自为之。胡作非为拖累了你的主人,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出来混,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突然要还了。” “切。”蚊女撇嘴,“押挝还是你来决定吧。” 押挝挠挠头:“晌滢你觉得呢?” “还用问么,当然是交给蚊子姐姐啦。押挝哥你还有什么信不过的?”“那好吧。蚊女,就交给你了,我信得过你。不过还是要注意一下,最好不要违反规定了。” “……好啵。”蚊女还是答应下来。 杂务交给蚊女办理,押挝晌滢回到大狡固寺,篦孕还在那里等着他们。“怎么样,还满意么?” 拿人手短,押挝也不好再板着脸,诚恳道:“多谢您厚赐。只是我这人生来漂泊不定,这府邸恐怕也没什么机会住。” “的确如此。就算你想常驻,我也会跟你安排许多试炼任务,不会让你闲着的。”篦孕嘿嘿一笑,“不过你还是太年轻了,等你阅历增长一些,就会明白,有家不回和无家可归,是完全不一样的。” 晌滢插道:“那为什么还要限制什么‘妖奴不得超过两个’?” “这个自然有安全方面的考虑。”篦孕正色答道,“你也知道,妖奴属于二等公民,所谓二等,就是指必须作为一等公民的财物而存在。但这又是一类特殊的财物,如果不严加管束,就可能会聚众作乱、惹是生非。如果你实在想,也可以申请特批,但是同时就必须接受严格的监视作为代价。究竟要如何做,你们自己考虑吧。都是翀旅的同志,能行的方便我是不会推辞的。这些小事你可以直接找管理局。”篦孕拿出一枚一块暗灰蓝色令牌,上面是亮灰绿色的??标志,背面则写着“押挝”二字:“这就是你作为翀旅成员的证明。在先腹教体系内,称‘天使转世’,具有极为尊贵的地位。你拿着它去找管理局办事,可以得到优先服务。晌滢,你也有。滴上一滴血,以后遇到其它翀旅成员,就可以互相确认身份了。” 见押挝晌滢如言照办,篦孕继续道:“那么下面可以说正事了。我之所以把你们留下来,就是为了进行最基本的培训,逐渐掌握作为翀旅一员的基础素质。你们成长起来以后,将来才能为组织做出更多贡献。随我来。” 穿过繁复的廊道,三人来到一间地下演武场,那里正立着一个一身紫袍的娇小身影,紫色头套遮不住她那双暗橙色的美目。“你不是那个侍女……”尽管对方戴着面罩,押挝还是脱口而出。 侍女眼睛一眯,桀骜道:“什么侍女,人家有名字的,嗉酒,记住了么?” 篦孕轻斥:“别闹了,酒儿,你来陪他们过两招,让我看看战力如何。” “只要不弄死就行了是吧?”嗉酒一改之前恭谨的侍女形象,狂傲的眼神充满战意地望着押挝晌滢。 押挝心中警兆大作:“绷带牵引!”先投出粘稠的绷带试探。谁知嗉酒不闪不避,任由绷带命中。押挝虽觉古怪,但此时不是胆怯的时候,顺势借绷带将自己拉过去,亮出匕首捅向嗉酒胸口,却被嗉酒一把抓住刀刃,不过刀刃顺滑,还是刺入了几厘米,鲜血溅出。 嗉酒却丝毫不觉疼痛般:“抓到你了。奥义·千鸟!”押挝左手挡在胸口,被一枚闪烁着雷光的手里剑命中,喀啦!雷电弥漫押挝全身。 晌滢在后面只来得及施展了个梵咒,就看见一阵电光闪过,押挝倒地不起。“灵光闪耀!”嘭!晌滢发射的灵能法球爆炸。 “咳,有两下子。”嗉酒抹去嘴角的血迹,看着地上留下的一圈蠢蠢欲动的火环,“奥义·雷铠!”嗉酒身上电光大作,仿佛真的成了闪电一般朝着晌滢袭来,一线之差躲过了身后灵光闪耀火环的二段爆炸。晌滢还要再施法,嗉酒不给她这个机会,一闪而过,晌滢就失去了知觉。 “嗉酒,你大意了啊。”篦孕微笑,“以你修为,对付他们没道理受伤的。” “我冤枉啊大人!”在篦孕面前,嗉酒变得无比乖巧,低着头:“您说了要看看他们战力如何,要是我一下全给他们秒了,您还看什么呢?” “这样啊,倒是错怪你了。”篦孕有些宠溺地拍拍嗉酒,“以后还要辛苦你,多多训练他们。现在先去把他们送回府休息吧。” “是大人!” 押挝晌滢其实没有受什么伤,主要是雷电的麻痹效果,不到一个小时也就醒了。“押挝你醒了啊!”押挝睁眼,看见蚊女正侍立一旁,晌滢还没醒。 “这里是?” “这里是您的府邸啊。”蚊女笑答,“嗉酒把你们送回来的,还留下了这个。”押挝顺势看向床头柜,那里摆着一个卷轴和一瓶蓝色药水。“嗉酒她说,建议你学习一下这个卷轴记载的战技,好像叫‘绝望光环’。【消耗】法力药水是给晌滢的,有恢复法力的作用。押挝,这个嗉酒是要给你们当培训教练吗?” “大概吧。”押挝打量着四周,“装点得不错,蚊女果然很可靠。” “那是。”“对了,烈肉姐在哪?”“在另一个房间,跟我来。” 另一个大房间,尽管壁炉中燃烧着熊熊烈火,还是给人一种清冷的感觉。那种清冷,正是来自床上的烈肉。蚊女柔声道:“不用担心了。你看,烈肉她的鳞翅在微弱扇动,腿和触角也会偶尔动动,这里气温降低也说明她在运功吸能恢复。想必用不了几天就能恢复了。” 押挝看了一会:“对了,蚊女,你现在,到底算是虫族还是人族呢?” “这个嘛,我也不知道算不算虫族,毕竟和烈肉不一样,我不能变回原来的蚊子形态。但是肯定是不能算人族了,不然也不会在这个国家被当做二等公民的吧……”“那你一直这样修炼下去,也一直是半蚊半人的状态吗?”“不知道哎。我现在修炼基本上靠本能,靠吸血,没有什么系统的修炼功法,人族的功法对我也是不适用的吧。”“靠吸血?”“是的,我现在每天控制蚊子从四面八方采血,除了果腹以外,也可以增进修为。放心啦,我会做得很隐蔽,没人会注意到的。” 就这样,一个星期的时间,押挝每天修习《绝望光环》,有时和晌滢配合和嗉酒过招。篦孕作为国家领袖当然会很忙,只能偶尔指点一二。蚊女负责招募培训了一批据她说非常可靠的仆从帮忙处理家务,她自己则闲下来,时不时也会在嗉酒没空的时候当当陪练。 “又输了啊。”押挝筋疲力竭躺在地上,看着蚊女杀过来的钩爪,放弃了抵抗。“看她在船上被打得那么惨,大概只是因为戳祺实在太强吧,逃怖前期的修为,随着吸血还在快速增长,凭我现在的战力根本没什么还手之力啊。”陪练当然是点到为止,蚊女不会真的杀了押挝,不过起码要封喉才算完。 轰!一颗硕大的火球没来由地冒出来,生生截住了蚊女,蚊女一个空中急停,迅速振翅拉升。“押挝你没事吧!”一声熟悉的呼唤。 押挝还在愣神,晌滢先反应过来:“烈肉姐是你吗?”烟尘散,一道丽影跳窗而下,不是烈肉又是谁? “先对付敌人。”烈肉端起巨斧对准了蚊女。 押挝忙道:“别,那不是敌人,我们闹着玩的。” 经过一番解释,烈肉大概明白了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原来是这样,不好意思,这段时间多亏你照顾了。”烈肉大方地伸手握着蚊女的钩爪。 蚊女当然不会介意:“没事,大家都是伙伴。我也算半个虫族吧,咱们以后还要互相扶持才是。” “嗯嗯。不过那个篦孕居然会出手救我,真是难以想象。押挝,如果他给你提了什么过分的条件,尽管告诉我,不能由着他肆意妄为。” “谢谢,”押挝心头一暖,“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有客人求见。”大家正聊着,一名仆人上前通报。 “是谁啊?”蚊女问道。 “有两个人,其中一个自称‘北噼’。” “团长他们回来了?太好了!”押挝一喜,“烈肉姐,他们这么快回来,说不定是找到办法了,那样就太好了。” 看到烈肉,北噼一个箭步就冲了上来,将烈肉紧紧拥抱。烈肉有些惊愕,“团长你……” “对不起,我还没找到办法……不过我是不会放弃的,只要赢得家族比试,就可以去翻阅家族秘籍,那里一定有办法!相信我烈肉,我发誓一定会治好你!”“嗯,我相信团长。” “团长是怎么了,不像他啊。”押挝和粗鼬窃窃私语。 粗鼬悄声道:“我也是才知道,团长暗恋烈肉姐很久了,一直没说出口。” “难怪。不过团长这性格,确实很难想象他会主动表白。” 北噼和烈肉耳语着:“烈肉,我……如果我想办法恢复了你的寿命,你愿意嫁给我吗?” “哎???可是我……”“其实我早就知道你不是人类,你的伪装很出色,但是在一起这么久了,又怎么能瞒得过我们北家血脉相传的瞳术。作为团长,我必须保持冷静,对团员负责,不能感情用事……我一直以算无遗策要求自己。可是这次你出事以后,我发现我居然在害怕……很丢脸吧,还好只是在粗鼬面前,我表现得一点也不像个团长该有的样子。不过这样也好,我现在明白了,烈肉,嫁给我,我不要你生孩子什么的,只要你安安静静做我的女神,好吗?”“可是你们家里人……”“我会努力当上家主,那样的话家族的事情就是我说了算。如果当不上,我就脱离家族,我们就在冒险团里,和大家一起四海为家……烈肉,不用为难,即使你不愿意,我也会全力以赴想办法把你治好,祝你幸福。” 烈肉俏脸有些嫣红。“我们……还是再冷静一下吧。毕竟你我种族不同,这不仅仅是生孩子的问题。也许有一天我不得不回到母族的媚袒大陆……也许有一天还会和人族为敌……” “……说的也是。”北噼神色缓和,“是我有些急躁了。但是我没那么容易放弃的,烈肉。我会向你证明,你说的这些都不是问题。” “嗯,我会看着你。现在还是让我们冷静而自信的团长回来吧。” 9日,昌偶和缶鸿回来了。“皛掸呢?” “我们跟着皛掸巡回演唱,结识名流以及寻医问药。很遗憾没有收获,不过皛掸她又被一位大音乐家看上了,音乐家打算收她为徒。”缶鸿微笑道,“让我们祝福她吧。” 10日,盲荧和赌暑回来了,面色阴沉。 北噼见状不对:“怎么回事,忧萝呢?” 盲荧不答。赌暑:“忧萝他……牺牲了。” “!!!”盲荧冷冷道:“屁的牺牲,大言不惭。明明是被你这蠢女人害死的!” “我怎么害他了,你不要血口喷人!”“要不是你舍不得那些东西不放,他怎么会为了救你而死?”“你不去怪敌人来怪我咯?” “够了!”北噼喝止,“到底怎么回事?” “还是我来说吧。”盲荧指着赌暑,“粗鼬你可擦亮眼睛,这妇人可不是什么善茬。之前我们去的那个种罂粟的村子还记得吗?这次她的任务,呵呵,就是去那个村子收购罂粟。是的没错,赌暑她是个毒贩子,专门经营所谓的,堂堂药剂师公会的见不得人的地下黑色贩毒产业链。收购完了以后去跟另一批人交接,也不知道是价格没谈妥还是怎么的,就动上手了。我看他们人多就说先撤吧,这毒妇非要守着那批毒品不放,只好跟他们硬打,最后好容易把他们打跑了,忧萝也死了。我说的有什么不对吗,赌暑小姐?” “人多是人多,可是他们修为那么低你看不出来?谁会知道他们居然有那么诡异的暗器!不然以忧萝修为怎么可能会被偷袭?”“还在找借口,我懒得跟你多说。粗鼬,这是你的女人干的好事,你看着办吧。” “赌暑,是真的吗?”粗鼬神色复杂地看着赌暑。 赌暑一看见粗鼬,更气不打一处来:“你也来教训我?指望我跟你说什么?你有真心对我吗?你瞒着我的事就少了吗?没错我就是个毒贩子,不然你以为药剂师公会是那么好混的地方?你以为那些脾气古怪的药剂师钱是从那来的?指望靠富商大贾的捐输发家致富?Naive!他们靠的是向同行学徒出卖药方!像我们这些基层会员靠什么挣钱?靠治病救人?Naive!富人养尊处优,生的都是富贵病,也不可能来找我们。穷人倒是怪病层出不穷,可他们又能拿得出几个钱?怕是都赶不上成本价!不搞些黑产……我……我有多难你们懂什么……”赌暑说到激动处几乎要哭出来。 粗鼬伸手,又缩回。想安慰赌暑,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气氛有些凝滞。押挝打破沉默:“烈肉姐的事,看来大家暂时都没什么好办法。我想现在只能去找我师傅了。烈肉姐和蚊女会飞,可以带着我和晌滢,我来指路,去找我师傅。” 北噼点头:“可以。再过几天我们家族比试就要开始,其他人跟我一起去,只要赢下来,我相信我们家族的典籍里也会有解决办法。我们就这样分两路行动,哪边先结束,就在押挝府邸这里等候。盲荧,逝者不能生还,我们还是珍惜活着的伙伴吧,请节哀。赌暑,粗鼬,我建议你们两个找个没人的地方开诚布公,交换一下秘密,增进一下信任。我们没时间给你们抹平创伤,务必在这段时间里调整到最佳状态。还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10 事不宜迟,11日晨,告别了篦孕嗉酒,押挝、晌滢、蚊女和烈肉准备动身。蚊女抱着晌滢,烈肉则化作原形大飞蛾抱着押挝,爬升上3㎞高空,循着押挝的指点呼啸而去。 烈肉一发力,就把蚊女甩在了后面,不得不放慢速度:“快点那蚊女?” “咦,烈肉姐你在飞蛾形态下也能说话?”“呵呵,当然不是用口器说话了,小法术而已。” 蚊女使劲扑腾着翅膀追上来:“我才逃怖前期,哪能飞那么快啊。押挝,路程有多远?” 押挝看了看地图:“将近5800㎞吧。” “这么远!”蚊女惊愕,“那我就更不能飞太快了,这么长距离,还要抱着人,我只能保持大概190?才能持续吧。烈肉你呢?” “我修为比你高应该能快一些,250?左右。不过当然要照顾你速度咯。” “这么远,我恐怕飞不了那么久哎。”蚊女叫苦道。“没事,大不了中途休息一天,团长他们的任务也不是一两天的事。” 于是决定速度保持在190?。押挝想起了小冰:“对了,你们能超音速飞行吗?” 烈肉想了想:“不抱着你的话,我可以保持在接近音速持久飞行。蚊女的话恐怕只能瞬间冲刺一下吧?” “是啊。不过就算能那样我也不敢,你们两个这小身板,恐怕受不了超音速的风压,哈哈。” 保持190?的长距离飞行,对蚊女来说还是压力颇大,她渐渐沉默下来,节约体力。向东北方向,4个小时过去,依次飞越先腹教国全境、赞茅湾南段、颜梭帝国南角,进入了艇匮地区上空。 第148章 穿云与翻山 “我们……好像来了不该来的地方……”晌滢声音有些颤抖,看着周围电闪雷鸣。 烈肉没好气道:“押挝,你给我们指进积雨云里了。” “呃,抱歉,我只知道大概方向,积雨云什么的……”押挝只能表示惭愧。 庞大的积雨云,上不见顶,下不见底,一片白茫能见度低下,上升气流和下沉气流剧烈碰撞,飞行极其不稳定。蚊女和烈肉降速到140?,小心翼翼并排飞行,这要是飞散了可没法找。电蛇的闪光和喀啦声不时在耳边响起。不多时,就在这云中竟下起了滂沱大雨,一蚊一蛾顿时给浇懵逼了。雨点打在脸上可比空气疼,翅膀沾了水也变得沉重,只得再次降速到110?。“啊啊啊啊这什么鬼天气!”烈肉的虫躯多绒毛,平时摸着柔软舒适,这会湿漉漉的格外难受,“押挝,我要运功烤烤火,你忍一忍。” “哎??”不由分说,烈肉火热的妖气沸腾起来,虫体上仿佛燃起了烈火,雨点打到上面都蒸发开来。“烈肉姐……可以了吧……我要熟了……”押挝很快就受不了了。 烈肉收功:“啊啊啊烦死了,刚烤干的又要湿了~” 这回轮到蚊女悠哉了,她身上无论是人体的部分还是虫体的外骨骼都比较光滑少毛,雨点落上去很容易滑下来,总体上不会沾很多水,这会速度也降下来,她可算是舒了口气。“要不我们降落避避雨吧?”蚊女看着烈肉狼狈的样子呵呵笑道。 喀啦!一颗雷球在不远处炸开,借着那一瞬间的闪光,晌滢提醒道:“那里有人!” “有人?”蚊女看过去,“不是吧,除了我们四个傻瓜还有别人也在积雨云里飞?”晌滢当然没有看错,那里还真有个人。那人似乎也看到了四人,朝这里飞了过来。 “敌友不明,注意戒备。”烈肉马上提醒道。靠近了些,看到来人是一名穿着漆黑轻便战甲的男子,脑后一根麻花辫,踏着一把深水色飞剑,驾着灰橙色剑光,端着一把漆黑的大镰,慌不择路地飞过来。 押挝似乎想到了什么,抬头对烈肉悄声道:“我来交涉,烈肉姐不要说话好吗?” “……随你吧。” 男子飞到面前,押挝喝道:“来者何人?” 男子看到押挝和晌滢,面露喜色:“二位道友救命啊!” “???” 不用他多解释,“叱——”一声啼鸣,后面追上来一只肥硕的横纹虎鹭,一身汹涌澎湃的妖气加上鸟类对虫族的天敌克制,尽管横纹虎鹭一般以鱼类为食,还是让蚊女和烈肉不自觉后退数米。修到如此程度的鸟妖灵智自然不低,头戴金属面具,眼冒金光,翅挂锋刃。那锋刃自然不是实体,否则影响飞行,而是纯粹妖气所化,却比实体武器更加令人心颤。苍老的声音与雷电声交相辉映:“以为找几个盟友就能逃得出老夫的手心么?呵呵,区区飞虫又能做得了什么!” 男子提醒道:“当心,这妖鸟速度非常快!” “有多快?”晌滢忍不住问道。 “起码1㎞/s!” “㎞/s?”押挝倒吸一口冷气,这可是音速的3倍啊! 烈肉忍不住低声对押挝耳语:“当心了,就算是我全力冲刺也超不过2倍音速,蚊女就更不用说了。1㎞/s绝对是凌驾我们之上的速度。” 押挝会意,马上朗声道:“我们降落吧,在这里空战对我们不利。” “哈哈哈哈,你降落一个试试啊?”妖鸟狂笑。 男子无奈道:“道友不用费力了,能降落我早就降落了。妖鸟速度压制下我们没有降落机会的,一定会被半路截杀。” “这……” “我来吧。”烈肉看不下去了,还是开口道:“你没懂我们的意思。我们不需要费力主动降落,实际上我们保持悬浮状态是因为一直在对抗重力,这是对于战斗非常不利的一种消耗。如果我们放弃悬浮,任凭自由落体,就可以闲置出来一部分体力参战。这个高度就算自由落体也没那么快落地的。他想截杀我们反而要费力加速向下,我们只要稍作减缓就可以避开。” 男子听得一头雾水:“总之自由落体是吧,明白!”于是男子撤去飞剑上的能量,蚊女和烈肉翅膀一收,5人开始自由落体。 “居然还会自由落体战法,你不是一般虫族吧。”妖鸟嗤笑,“不过你们是当我不存在么!虚空行走!” “掠影步!”男子面色剧变闪身暴退,其他人却是慢了一步,遭到瞬息闪现而至的妖鸟的黑紫色妖气无差别攻击。 “梵咒!坚定不移!焕发!”晌滢离得最近受创最重,但也顺势打出一条灵链命中了妖鸟,押挝的绷带牵引则被吹飞。 烈肉果断把押挝扔到一边:“蚊女,把晌滢放下,不然没法全力作战!” “可是他们不会飞……” “不需要会飞!你看押挝!”诡异的一幕出现了,押挝没有下坠,仿佛没有体重一般,就那么在空中悬浮着。 蚊女恍然:“原来如此!怪不得要自由落体,大家一起下坠,看起来就像没有下坠一样,失重了!”说话间她也把晌滢抛开,血囊一缩,“啊~力量涌上来了!” “灼烂歼鬼!”烈肉清喝,两根羽状触角之间,红色的妖火凝聚成一颗炽热的火球,蕴藏着爆炸性的力量。 “巨镰横扫!”男子御剑冲刺,却连妖鸟的影子都捕捉不到。 “鼓舞!蔑视!”晌滢和押挝修为太低,这种等级的战斗他们只能躲在能量护盾里,勉强自保避免余波了。 “哇哈哈哈哈!愚蠢的蝼蚁们,你们的每次施法都会给我补充能量啊!感受一下这些能量的脉冲吧!”一道黑紫色的妖气冲击波向前方锥形范围扫荡开来。狂化的蚊女已然不知道害怕,顶着能量波化作红色流光杀到因为施放技能而被短暂定在原地的妖鸟,赤啦——锋利的钩爪带起一片殷红和碎羽。后面烈肉的火球尾随而至,喀啦!妖鸟腹部留下了一大块焦黑的伤口。然而妖鸟的能量脉冲也不是开玩笑的,蚊女和烈肉身上都是血痕道道,押挝和晌滢的护盾如同纸糊的一般瞬间崩解,此时两人已经悬浮在空中不省人事,倒是那男子因为和妖鸟一闪而过,只受到少许波及。“啊啊啊!区区蚊虫竟敢伤我!虚空之刃!”妖鸟翼尖红光大作,乓!蚊女挨了一记虚空之刃,一双钩爪却也锁住了妖鸟的一翼。 “转生炎·烈爪!”烈肉身化火弹爆射而至,赤啦——竟生生撕下了妖鸟一片翅膀。 “利刃纵贯!”男子挥舞着巨大的镰刀气势汹汹杀了过来。 “滚!虚空行走!”妖鸟再次用出这招,却不是为了逃跑,而是在原地扰动虚空,将男子硬生生怼了回去,冲击之下蚊女和烈肉也是喷血倒退。蚊女一身外骨骼大面积破碎脱落,烈肉也折了一只鳞翅,飞行有些不稳。妖鸟此时最恨的就是刚刚把他锁在原地的蚊女:“该死的蚊子!虚无法球!”一颗黑紫色法球打向蚊女。 蚊女不退反进,一爪捏碎了法球,尖声笑道:“哦呵呵哈哈,你才是强弩之末了吧?”原来法球发射的同时,妖鸟却开了一层能量护盾朝没人的地方退却。然而失去了一片翅膀的他此时再也躲不开蚊女的冲击,蚊女完好的膜翅嗡鸣着追上来,钩爪连连挥舞,带起一片血雨。然而,啪嚓!蚊女的钩爪也折断了,之前那一记法球也不是白挨的。 “切,算你们厉害,我一定会回来的!虚空行走!”妖鸟再不敢纠缠,男子和烈肉已经扑杀上来,再不逃就逃不了了,瞬息闪出百米外。 蚊女还要再追,被烈肉拦住:“别追了,你现在感觉不到痛吧,知道自己伤得多重吗?” “难道就这么放了他?鸟族可是我们虫类的死敌……”蚊女不甘心地看着远遁的妖鸟。 轰隆!耀光一闪,“啊啊啊啊!”妖鸟竟在这时倒霉地被闪电劈中,浑身焦黑摔落下去,生死不知了。 “嘿嘿,这才解气。”蚊女身体红色褪去,虚弱的身体勉强抱起押挝。 烈肉也抱起晌滢:“赶紧稳住坠势,再这样下去真的会摔死的!”三人重新飞起,减速下落,当然不可能继续待在积雨云里了。 男子拱手道:“多谢二位仗义援手!那妖鸟凶威太甚,若是我孤身一人只怕此时已经葬身鸟腹。可惜人妖殊途,在下还有要事在身不能久留,这个【消耗】探索者守卫,可以一次性地释放一个隐形的侦查守卫,小小谢礼不成敬意。”男子留下一个眼睛图案的魔法石就匆匆离开了。 地面上,尸横遍野。雷雨渐渐消停,积水中还是血流成河。“这血腥味还是新鲜的。”蚊女琼鼻轻嗅。 烈肉看着散落一地的刀枪棍棒和倒伏残破的旗帜:“这里看起来刚刚打过仗啊。” “就在这里休息吧,我要补充一点血液了。”蚊女迫不及待地降落,“刚下过雨,血液还算新鲜,孩儿们快快来!”在蚊女召唤下,四面八方聚集来稀稀拉拉的少许蚊子。 烈肉烤干一块平石放上晌滢和押挝:“这里戈壁荒滩的,恐怕也不会有多少蚊子。不如我们再往前走走,到有人烟的地方,那里应该有水有很多蚊子,你也可以吸点活人血不是?这里既然有人打仗,那么有补给的地方应该也不会太远。” “说的也是。” 果然飞了数㎞就看见一个破败的村镇。此时村里一团骚乱。 “快!把值钱的东西和漂亮的女人都交出来!”几个军装大兵提着砍刀,在一户人家门口耀武扬威。家里一男一女一老一少,都双手抱头跪在门口。“老二你进去搜!” “好嘞!”一个尖嘴猴腮的大兵闯进屋,随后传来翻箱倒柜的声音。“啊哈!” “放开我!” 大兵提着一个清秀少女的衣领把她拎了出来:“看老子找到了什么!” “啊——!”男人立马不淡定了,愤愤就要站起来,被女人拉住。 一个亮紫色头发大兵淫笑着:“干得不错哦。”伸手就在少女发育一半的胸前抓了一把。 老人趴在地上痛哭流涕:“各位大爷,求求你们放了我孙女吧……你们要什么都给……” 男人也抱着亮紫发大兵的腿:“大人行行好,我给你们当牛做马,你们放了她吧……”女人怀里的小男孩虽然不懂事,也知道大难临头,和她的母亲一起哭。 大兵刚想拒绝,却被另一个暗翠色眼睛的大兵止住。“你小子又有什么坏主意?”紫发大兵也不恼,嬉笑着。 翠眼大兵朝另一边招招手,几个大兵押着另一对年轻夫妇过来,然后对抱大腿的男人和年轻丈夫道:“你们俩打一场,你赢了,我们就不动你女儿;你赢了,我们就放过你妻子。来吧,看看你们谁能守护得了自己的亲人。” 紫发大兵一听就乐了:“哈哈这主意够损!我喜欢!来啊,就按他说的办!” 年轻丈夫看着魁梧的男子逼近不由有些发抖:“大……大哥,咱们都是受害者,是不是……应该同舟共济,一致对敌,不能内斗啊?” 男子阴沉着脸逼上面前,回头看看自己的女儿还在尖嘴大兵手里挣扎,又看着眼前瑟瑟发抖的年轻夫妇,仰天长叹:“你说得对,损人利己这种事,我……”噗哧!“你!”魁梧男子惊怒交加地看着眼前神色疯狂的年轻男子,他不知从何处掏出一把刀来,趁魁梧男子不备插进了他的心窝。“你这死妈的……”魁梧男子伸手要抓年轻男子,然而被年轻男子敏捷躲开。 魁梧男子吐血半跪,就听见背后他的妻子带着哭腔骂道:“你这蠢男人!这种时候发什么慈悲啊!都怪你!死这么窝囊还保不住咱女儿!我真是瞎了眼了嫁给你!”老人和孩子只管大哭。魁梧男子闻言痛心疾首,大口吐血,气怒攻心,很快倒地咽气了。 “哈哈哈哈!精彩!精彩!”看戏的大兵们忍不住鼓掌。 年轻男子色厉内荏道:“说好了的,我杀了他,你该放我们走了!” 翠眼大兵冷冷道:“你搞错了吧。我只说放过你的女人,没说放过你。像你这种卑鄙无耻的烂货,死不足惜。不过你毕竟给我们上演了一场精彩的演出,作为报酬嘛……把那女人带上来!” 魁梧男子的妻子被一名大兵押上来,“这个女人年纪大了点,不合兄弟们的胃口,就给你当最后的晚餐了。至于你的妻子,我们自然说到做到。那个女人,趁我们还没改变主意,滚吧!” 年轻女子如蒙大赦,拔腿要跑,却被年轻男子拽住:“你这婆娘这时候要一个人跑?老子可是拼了命救你,你就抛下老子不管?” 女人回头哭喊:“你既然救我这会还不让我跑是什么意思!各位大人,帮帮我拽开这臭不要脸的!” 紫发大兵笑道:“帮你?难得的居然还有余兴节目。我们只说放你走,至于你老公什么态度可不是我们说了算呐。” 翠眼大兵也是眯着眼附和:“男人,不如我们再谈一笔交易,你把刀交给那个老头,然后和他打一架,如果你赢了,我们就把你的女人留下来跟你一起死怎么样?” 年轻女人脸色大变:“你们不讲信用!说好了放我走的!” “那是跟你的男人说好的,可从来没跟你说好啊。”翠眼大兵残酷地笑着。 年轻男子早就被折磨得几乎崩溃:“好,就这么办,我这就杀了那个老头,你们决不能放跑这婆娘!” “一言为定。” 大兵们继续观战。老人虽然有刀,然而年老体弱还是被打的五脏震裂,吐血而亡。男子虽然年富力强,还是被老人拼死捅了几刀,流血不止。他恨恨地看着曾经山盟海誓的另一半:“看到没,是我赢了。即使要死,也不会让你这贱人独活!哈哈哈哈!” 翠眼男子摸着下巴对周围同仁吹嘘道:“怎么样,看了一场好戏,顺带解决掉了有反抗危险的男人们,还能名正言顺地享用剩下的女人。做事还是要多动脑子啊。” 其他大兵点头附和:“还是你厉害。那个最鲜嫩的丫头就给你先上了。” “嘿嘿,那我就不客气了。” 烈肉和蚊女在上空盘旋,除了这一处,其它各种打砸抢烧的类似的场景比比皆是。烈肉不禁感叹:“人类内斗起来还真是狠啊,变着花样地玩。” 蚊女心思却不在这:“感觉到了!这里果然有很多孩儿们响应我的召唤!” 烈肉思忖片刻,“蚊女,难得的机会,你可以指挥你的孩儿们盯着这些兵痞吸血,吸饱为止,不用担心吸干死人。根据我对押挝的了解,吸干这种人他是不会责怪你的。” “真的吗?不过我一般不会把人吸干,倒不完全是怕押挝责备啦,主要是人被吸了很多血,血少了以后,后面孩儿们吸起来就比较慢,比较费劲了,所以我才不盯着一个人吸的。不过烈肉你既然这么说了,我就盯着这些穿军装的吸血就没错了吧?” “啊,啊,啊……”地面上,一个大兵骑坐在一个民女身上倾泻着欲望。突然一阵嗡嗡声,一开始大兵沉溺于刺激没有察觉,后来只觉得身上各处奇痒难耐,“啊!该死的,哪来这么多蚊子,打扰老子兴致!”蚊子实在太多,大兵不得不暂停下体的冲动,驱赶蚊虫。“妈的真倒死霉了,早上刚吃了败仗,这会日个女人还要被蚊子咬!” 镇中央广场,一个女兵正在清点着搜刮来的粮草和各种财物。听着此起彼伏的淫声,她银牙紧咬:“这些兵痞,可便宜他们了。为什么偏偏老娘生来是个女儿身,没有那玩意!” 这时一个衣衫破烂的年轻女人哭叫着跑过来:“姐姐,你是他们的人吧,他们不敢动你,你也救救我吧!”后面两个男兵追赶过来。 女兵却丝毫不见同情之色,一军靴把她踹翻在地:“老娘心情差得很,没空跟你哭唧唧!他们不敢动我?那是因为老娘厉害,你个弱者在这里哭哭啼啼有屁用。”忽然一阵嗡嗡声,女兵回头一看,一片黑压压的蚊群。“妈耶这么多蚊子!”拔腿便逃。蚊子们也没有特意追她,而是围上了两个精虫上脑的男兵。 “嗯~啊~”空中,蚊女吸收着蚊子们反馈的鲜血,美滋滋地嘤嘤着,血液补给的支撑下,妖气逐渐凝实,身上的伤也在迅速恢复。 一旁烈肉颇为羡慕:“唉,我怎么就没有这种技能。” 大兵们也不是傻子,很快有人发觉不对。 “看天上,那是什么!”“好大一只蚊子!好大一只蛾子!”“那是妖怪,妖怪来袭击人类了!快跑啊!” 这些败逃的散兵哪里还能组织得起什么像样的战斗力,各自逃窜。不过蚊女这会也差不多快吸饱,上百号人分摊一下倒也没有吸干的。烈肉降落,化作人形义正言辞道:“各位,那些兵匪已经被我们赶跑了,你们安全了。” “妖怪啊!”村民们眼看着一只大飞蛾变化成人,一个个吓得魂飞魄散,仿佛烈肉比那些兵匪还可怕似的,闭门不出了。 “果然这样啊。”烈肉摊手。 蚊女缓缓降落,撇着嘴角:“这些人真是不识好歹,明明是我们出手救了他们,也不谢一句,活该被欺压。还是刚才那个飞剑男说的对,人妖殊途,像押挝晌滢,还有咱们冒险团的人恐怕都是少数吧。” 烈肉也有些不愉:“殊途就殊途吧,怕妖怪也无妨,但要有个限度。一会我们去找一户人家把押挝晌滢安置好,他们要害怕就由着他们害怕,要是敢动什么歪心思,蚊女,你就可以加餐了。” “开门吧,我看见你刚才进门了。”烈肉选了一户房子大一些的人家敲门,“我们有两个朋友受伤了需要休养,借用你们一张大床不过分吧?” 过了一会,门里传来畏缩的声音:“两位妖怪大人……我们家……没有床……请你们去找别家可以吗?” “没床?我信你个鬼,你个糟老头子坏得很!”蚊女可不会那么客气,新长好的钩爪似乎比以前更加坚固锋利,她还没有试过。唰!寒光闪过,大门就被切成了两半。“我们可是救了你们一村人哎!也不要别的回报,借你们一张床躺躺就这么费事?”蚊女气哼哼道。 烈肉看着坐在地上发抖的老头:“愣着干什么,带路,去卧室,不然吃了你。” “啊,是,是!”老头慌忙爬起来带路。 押挝和晌滢躺在大床上,烈肉静坐调息运功疗伤。蚊女这会倒是精神十足,到处飞窜。“大王,求求你放了我孙儿吧!”老头这会看着蚊女身边的小男孩担惊受怕。 蚊女把男孩高高举起:“我就不明白你到底在怕啥,我又不会吃了你孙儿。” 小男孩似乎也不怕蚊女,反倒回头对老头说:“爷爷,这个蚊子姐姐是好人,刚刚坏人来抓我,就是被姐姐的蚊子吓跑的啊。” “你这傻孩子懂什么……” “我觉得是你傻吧。”蚊女不屑道,“你这孩子不错,我很喜欢,将来肯定有大出息。至于你,就老死在这吧。”自顾自和男孩玩闹。老头虽然担心,不过还是渐渐明白蚊女没有恶意;何况就算有恶意,他又能阻止什么,也就只能干看着了。 经历了一场激战,烈肉也没心思继续赶路了,干脆就在这户人家住下。老头害怕的程度已经减轻不少,不过还是抱着小孙子到别家借宿去了,根深蒂固的观念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 经过一晚的休整,12日,四人再度出发,前往燎崭所在。2个小时,190㎞/s的高速飞行,离开艇匮地区,穿越递迄王国北角,地势猛然拔升,3㎞的飞行高度已经不够了。“天哪,好高的雪峰!”远处依稀可见的雪峰群,之所以依稀可见,正是因为白云都只能伏在它们腰间,顶部是终年不化的积雪,高处不胜寒,而想要飞跃它们,就必然要更高,更冷。“真的要翻越这座山脉吗?”蚊女讪讪道,有点心虚。 押挝也有些吃不准:“方向上看是要翻越没错了,不过我也没想到会这么高,不知道能不能绕道?” 烈肉:“别想了。我大概知道,这里应该就是人族大陆上最险峻高耸的山脉——浦娜山脉!据说其最高顶峰碍烀峰,有近9㎞的高度。我们要想顺利穿越这片山脉,最好升上10㎞比较保险。如果绕道的话,无论向东向西,那可就有的绕了,这山脉可不仅仅是高,长度也够咱们喝一壶的。蚊女,10㎞,飞得上去么?” “试试看吧?”押挝也不想绕道。 蚊女点头:“确实,我还没有尝试过自己能飞多高。毕竟,我已经不再是一般的蚊子了。” 4人沿着近乎垂直的山崖峭壁一路爬升,气温气压迅速下降,空气含氧量骤降,太阳紫外辐射增强。“7㎞了,感觉到了吗。”烈肉似乎还游刃有余,看着呼吸有些粗重的押挝,“如果不是你也有锌亩后期的修为,我是不会提议翻山的。这个高度空气极度稀薄,凡人就算不冻死,也会窒息而死。以你修为现在只是稍有不适,不过等到10㎞的时候才是真正的考验。” “晌滢,蚊女,你们怎么样?”押挝还是关心她们。 “押挝哥我没事的!”晌滢精神还不错,就是脸色有点紫。 蚊女盈盈笑道:“似乎也没那么困难嘛,只是因为空气稀薄了一些,飞行更费力了。继续吧,我也想看看10㎞高空是个什么风景。” 这最后3㎞高度爬升要慢些,倒不是因为飞不动,而是要慢慢适应低气压和缺氧环境。“呼……”押挝深重地调整着呼吸。 晌滢一边喘着气一边感慨:“原来……高空不仅仅是高……还有……这么多节目……” “是啊,不过高空的景色也不一般呢。”蚊女振翅的频率和幅度都显著增加,不过10㎞的高度终于可以俯视群山了。云都在身下,上空便是纯净碧蓝。阳光透射过洁净稀薄的高空空气,格外明亮、耀眼、灼人,照在下方皑皑雪峰上,白雪反射的阳光熠熠生辉。 Дом мой достроен, Но я в нем один。 Хлопнул дверь за спиной Ветер осенний стучится в окно, Плачет опять надо мной。 毫无征兆地,一阵空灵飘渺的歌声回荡过来。听起来是一名年轻男子,那歌声却给人一种冰清玉洁、冯虚御风的魔力。“好听!”晌滢惊叹道,“蚊子姐姐,我们要不要去看看?” 烈肉却是慎重道:“小心,这里可不是凡人能来的地方,在这种高寒缺氧的地带放声歌唱,还能回荡响彻群山,此人必有不凡修为。” Ночью гроза, А на утро туман。 Солнце остыло совсем。 Давние боли Идут чередой。 Пусть собираются все。 又听了一段,押挝也忍不住道:“去见见吧。这种歌声非胸怀广阔之人不能唱出。” 烈肉也似有所觉:“也好,我也能听出来,他应该是个灵魂纯净剔透之人。”然而四人正要转向,歌声陡变,将他们镇在当场动弹不得! Wooaaa~~~aaaa~a~ Wooaaa~~~aaaa~a~ …… 碍烀峰顶,海拔9㎞。 第149章 师傅被击败 一名金发碧眼的俊朗男子傲然屹立,手握细长银剑,一身红缨白衣侠士打扮,腰间挂一酒葫,仰天放歌。那一声高绝锐利的尖啸如同利剑般突破天际,却并不刺耳——而是穿过耳膜直击听者的灵魂。在脚下连绵雪峰的映衬之下,男子白衣飘飘乎如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 周围几名黑衣人各自倒伏,血迹染红了雪峰,苦涩地看着中央那不可一世的剑侠。更外围,几名白衣人御剑悬浮,神色阴晴不定。“还有谁不服的……一起上吧!”男子眼神迷离却不掩蔑视地看着周围。 一名白胡子秃头老者对其他白衣人道:“我想他已经证明了实力,不如就这样让他……” “等等!”一名戴着造型古怪的斜U帽的黑脸男子站出来,阴阳怪气地道:“这小子确实有些实力,不过却不懂得尊重前辈,我认为有必要敲打一下。”其他人也不作声,算是默许了。“小子,狂傲也是要看对象的!”黑脸男子晃出一把金色三叉戟。 剑侠怡然不惧:“来的正好。”继续唱道: Дом мой достроен, Но я в нем один。 Хлопнул дверь за спиной。 Ветер осенний стучится в окно Плачет опять надо мной。 熟悉的悠扬歌声让押挝4人清醒过来。“刚才那是……”蚊女有些茫然地看着三人。 押挝不自觉想起了磷蓉偶然念过的一句诗:“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 烈肉也颔首:“的确,我们现在可不就在天上,才能听到么。” 晌滢回过神来:“还等什么,快去看看!” Это судьба, а судьбу не могу Я ни о чем просить。 Только я знаю, как после меня Станут ветра голосить 一番激战,黑脸男子面色难看,左臂已然不知去向。剑侠的酒葫开启,那酒水却不洒落,而是自然游荡环绕在他身边,明明是液体却包含着犀利的剑意。黑脸男子咬牙道:“你居然隐藏了实力,那不是酒水,是你的卓疗士水吧!” “有区别么?”剑侠洒脱一笑,酒水上涌,流入他口中,一番痛饮。 “哼,看来我也要拿出点真本事了。”黑脸男子掏出一根针管扎在左臂基部,注入不明液体,那左臂竟然又生长了出来。“张开你的爪子吧,疋杀地藏!”紫色的士水升腾,那三叉戟开始出现莫名的异变。 剑侠打了个酒精嗝:“将进酒,杯莫停。青莲剑歌!” Wooaaa~~~aaaa~a~ Wooaaa~~~aaaa~a~ 押挝一行远远看到了顶峰边环绕的一群白衣人。“打住!”烈肉急停,“速退!”没时间多解释,她用附肢拽住蚊女立刻就要反向飞遁。 “既然来了何必这么着急走呢。”刚一回头,就看见一个胡子拉碴的干瘦大叔,戴着草帽,叼着草叶,一身花衣。“被那小子唱的歌吸引来的吧?不听完么?”商量的语气,无形的气势却不容商榷。 四人只好和这大叔一起来到阵前,观看那正到激烈之处的战斗。 Wooaaa~~~aaaa~a~! Wooaaa~~~aaaa~a~! 《Vitas - Опера 2 Прелюдия/》 青莲剑歌的最终高潮,比之前还要高上一度,前后对比之下更加令人神魂颠倒。“不后悔吧?称得上天籁了。”大叔笑道。 “还没完呢!”黑脸男子此时全身都是剑孔流血,手中三叉戟晦暗无光。剑侠面色发紫,身上也有几处伤:“还差得远呢。” “够了!”白胡子光头老者喝道,“坞炽,你做的太过了。他既然已经卓疗期,又打败了挑战者,那就理应成为新任掌门,并且成为我等一员。如果你不尽快纠正你的错误心态,你的修为将再无寸进。鹀锢?” “在。”一名短发白衣妇人应道。 “快去给蕞珊疗伤。” “是。”他又看向干瘦大叔:“厦去,你带这些外族人来是想干什么?” 厦去有些尴尬笑道:“他们只是来听歌的。” “胡闹,跑到这冰天雪地来听歌?也罢,反正也没什么机密,看了就看了,不过还是简单审问一下吧。”转身不再理会。 “是你们!”一声惊叫。押挝循声望去,正是之前积雨云里遇到的男子。“真是太巧了。你们怎么会来这里的?” “我也想问。”押挝也惊道,“我们本来行程就是这样的啊。” 男子嘿嘿一笑:“翻过浦娜山脉是人迹罕至的碥剐高原,你们去那里干什么?” “这……”押挝有些犹豫。 一旁厦去有些严肃道:“你们最好如实回答,庇桦的问题也算是我们对你们的审问,一旦引起怀疑可就不能轻易放你们走了。” 押挝想想他们的目的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我是去拜访我师傅,请他出手救治我的朋友。”押挝指指烈肉。 “朋友?这只妖蛾?”“是的,她中了毒,只剩一年寿命。” “我看她精神得很嘛。”厦去似乎有些怀疑。 “那是用特殊手段压制住了而已。” 这时晌滢撇嘴插道:“你是叫庇桦吧,我们好歹出手救了你一命,你还这么刁难我们,很过分哎。” 庇桦还没回答,厦去就抢道:“好吧好吧,既然如此,就放你们离开吧,确实也没什么可疑的。唉,我可不想被这么可爱的女孩子讨厌。”庇桦只得闭嘴。 “谢啦,大叔你其实也挺帅的嘛。”晌滢甜甜夸了一句,然后四人飞窜而去。 “没追上来吧?”烈肉看看身后。 “你慌过头了吧。”蚊女倒是很开朗。 烈肉还是心有余悸道:“那些人恐怕都是卓疗期修士,一巴掌拍死我们就像打蚊子一样。没错蚊女,说的就是你。” “卓疗期……这么厉害?”蚊女不服,“我是不清楚卓疗期是个什么概念啦。不过比起篦孕、戳祺这些老怪物如何?” “应该比他们更厉害。” “……好吧,那确实是很厉害。”一提到戳祺,蚊女就没了脾气,毕竟被狠揍过一顿。 押挝倒是看着前方:“不瞒你说,烈肉姐,我师傅更厉害。” “哦?也是卓疗期?”“应该吧。我也不知道师父是什么水平,但是,真的很强,很强。” “这个世界上,修炼的顶峰就是卓疗期了。统御各大族的王者们也不过卓疗前期圆满,卓疗中期更是只存在于传说中。”烈肉讲解着,“你师父要是能有卓疗期,那就已经很厉害了。” 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四人很快飞跃浦娜山脉,穿过广袤的碥剐高原。确实如庇桦所说,高原地广人稀,难得能见到零星的牧民。“啊,就是这里了。”风萧萧兮草枝摆,押挝一眼就认出了阔别23年的俦彼草原。初春的草原乍暖还寒,冬眠的动物还没醒来,草叶也显得青黄不接。 “隐居草原,你师父倒是个有情调的人。”烈肉稍起妖火,驱寒取暖,蚊女也忍不住靠了过来。逃怖期的虫妖当然不会被冻死,但还是本能讨厌寒冷,明明天上大太阳晒着,却感受不到丝毫暖意。 “就是那里了。”押挝指点着远方浅灰红色的小屋。 “没人吗?”四人降落,蚊女疑惑地打量着小屋。 “师傅你在吗?”押挝喊了一嗓子,没有回应。“不管了,先进屋再说。” 滋啦!蚊女一头撞在毫无征兆出现的结界上,活像被电蚊拍打中的蚊子。“怎么又是结界!烦死了!”蚊女对结界这东西表示深恶痛绝。 押挝轻轻探出手,也触动了结界:“看来是真的不在。我们运气不佳啊。” 晌滢:“那现在怎么办?我们千里迢迢赶过来就这么失败了?” “当然不能这么放弃。”押挝想了想,“我是师父的弟子,说不定师父会给我留个后门什么的。我试试看。”他探出双手,轻轻按在结界上,控制住力道,正好能出发出结界,又不至于被反弹。然后轻声念叨:“师父,弟子押挝,此次回来求取药物救治重要的伙伴,请您放我进去吧!” “押挝……你这是在求结界放你进去?”烈肉啼笑皆非地看着结界把押挝吸了进去,傻眼了。“什么玩意,还能这样?” 押挝自信回头:“我师父的做法果然不能以常理揣度。我知道有个地下仓库,也许有药可用。你们继续尝试进来吧,对了,千万不要用暴力,师父他,据我了解,不太喜欢暴力的方法。” 屋里的布置没有太大变化,押挝轻车熟路找到了地下仓库大门。然而此时上面却插着一把刀,还附了一封信: “我徒押挝:当你看到这封信,说明我已经被击败了。” “!!!师父难道!”押挝心头一揪,师傅那么厉害,居然会被击败?! “因为磷蓉这小子目无师长,嘴上说让我作为师傅照拂一下开山大弟子,实际上是想把我收做打手(说得天花乱坠,我能被他骗到?)我就说你看,押挝就比你优秀得多,从来不给师傅添麻烦。他不服,就让我离家出走30年,说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说什么也会至少来找我一次,我不信,就跟他打赌。如果你来了,他赢了,我就得送他一件得意之作;30年内你没来,就是我赢了,他就得当着磷蓉会众人的面跪在我面前叫爸爸。好吧,所以我希望押挝你永远不要看到这封信。不过你既然已经看到了,我也愿赌服输,没必要跟磷蓉这狡猾之辈计较。这把刀,名曰‘奥卡姆的剃刀’,可以算是我炼制的一件‘得意之作’了。你来多半是找我帮忙,可惜我不在,还要麻烦你把刀送给磷蓉(其实你不送也没关系哇哈哈)。我屋里的东西你需要的就随便拿好了,不行还可以找磷蓉帮忙,不得不承认这臭小子修为不咋地鬼主意多得很。回见。 ——你天下无敌的师傅燎崭” 押挝嘴角抽抽着,亏他还担心师父出事,结果居然是这么个无聊事,不过倒也符合燎崭的风格。拔出刀,刀柄亮灰绿色,刀刃上泛着亮灰紫色的流光,朴素的外表却莫名透着一丝妖异。定睛一瞧,刃两面各自还刻着一行小字:“如无必要,勿增实体”。 “如无必要,勿增实体?什么意思。”押挝看着莫名其妙。刀鞘就在旁边放着,押挝收起刀和信,打开地下仓库门,搬出一个大箱子。回到屋外,只见三女正用幽怨的眼神盯着他。“呃,你们都进不来?” “你说呢?”烈肉没好气道。 “好了好了,看看这箱子里有没有用的上的。”押挝放下箱子打开,和人形烈肉一起扒拉里面的东西。 “强力枇杷露?益肾灵颗粒?这都是些什么东西?”烈肉茫然地看着,不知所措。 “就算你问我也……”押挝挠着头,“唉,应该带上赌暑姐的,她对这些东西比较了解,重大纰漏啊!地下室里还有好几箱,说不定就有有用的,可惜我们都不认识。” “所以现在怎么办?我们没可能把所有东西都带走的。” “只能……去找磷蓉大哥了。磷蓉是师父的大弟子,我是他二师弟。跟他分别之前他可是已经当上了一方领袖,可比我厉害多了。还有呛绰姐,路霞姐,啊,好想他们。”押挝想起这段日子就会心一笑。 “押挝哥,还等什么,出发吧!”晌滢拍拍他的脸,“我也想认识一下他们呢!” “是啊。出发吧。磷蓉师兄说不定会有什么办法。” “可是我好累~”蚊女蜷缩在草地上嘟囔着,“这么冷的天,也没有孩儿们给我补血,我现在实在是飞不动啦。” “也是,这两天蚊子姐姐累坏了吧。”晌滢乖巧地抱抱蚊女,似乎想要温暖她,“押挝哥,不然我们今天就在这里休息吧?” “可是这里……”押挝环视四周,“都是草原,房子你们也进不去,这样露天过夜……咦,好像还有个办法。” “什么什么?”“在这个草原上,我记得还有师傅的一个老朋友。虽然我跟他也只有数面之缘,但至少可以试试看他愿不愿意收留我们。” “多远?”蚊女最关心的就是距离。“大概80㎞,能行吗?” “还是好远……算了,今天最后一次!” 8min后,视线中出现一个巨大的山洞。押挝站在洞口,恭敬道:“间槛前辈在吗?我是燎崭的徒弟,押挝,我们几个希望能在您这里借宿?” 无人应答。 正当四人以为没人而要离开时,一股无形的波动传出,没有杀伤力,却让四人动弹不得,冷汗直冒——虽然只有一秒。“何等的威压!”烈肉苦笑着,“听押挝你叫前辈,没想到竟是如此高人。” “小鬼,不去找你师傅,带着两只小虫子来这里打搅本座清静,真以为本座怕了你师父不成!”在四人敬畏的目光中,一头浑身蓝光的金角妖龙走出洞穴。 烈肉惊道:“前辈……是龙族?” “怎么,有意见?”“不敢,只是……” “你是想说龙族灭绝了是吧?呵呵。”妖龙冷笑着,“的确,本座自从800年前那场浩劫中逃到这里,还从来没有见过同族,都死光了也不无可能。传说俚步神星还有着远亲的神龙一族,也不知真假。但这跟你们又有什么关系?” 押挝打算终结这个无聊的话题:“前辈,我师父出远门了,我带着朋友们来到这里,无家可归的,您能收留我们一晚吗?” “这里是本座的洞府,不是流浪人员收容所,想要收留,你们得付出代价。”“这……金票可以吗?”“金票?呵呵,如果是真金还可以考虑考虑。金票的话,本座还得变成人形跑到你们人族的城市里兑换成黄金,这种麻烦事……价格可是很昂贵的哦!”“……您想要多少……”“20g.拿得出么?” “20g……”押挝和烈肉面面相觑——当然不是太贵,而是太便宜了!看他一副狮子大开口的样子,结果还不如某些豪华酒店宰得厉害。当然这种事情肯定不能说出来。押挝做出一副肉痛的样子,在身上左翻右翻,和烈肉一起东拼西凑,总算“凑”出了19g金票:“前辈,晚辈实在是穷困潦倒,只能凑出这点了,还请您高抬贵手啊!” 看着押挝“大出血”的样子,间槛收下金票,满意地点点头:“也罢,看在你这点诚意的份上,我也就暂不追究你那1g缺口了。进来吧。” “你们就只能待在这里,没有我允许不准深入,明白吗?” “明白明白!”四人哪敢不从。于是间槛大摇大摆进了洞穴深处不见踪影。 “押挝哥,我感觉我们被坑了耶。”晌滢环顾着四下漏风的简陋洞穴,“这和在外面有什么区别……” “至少有点保温作用。”间槛一离开,烈肉身上就燃起妖火,蚊女和押挝都往她身边凑。 “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晌滢起身,看着抱团取暖的三人,“我们现在又冷又饿,就算这样过了一晚,明天哪还有精神出发!” “的确。”押挝摸了摸奥卡姆剃刀,“即使是冬天,草原上应该还是多少有一点野兽的。蚊女,烈肉姐,你们飞了一天一定很累了,这点小事就交给我们俩吧!” 押挝和晌滢在荒草中飞驰。“晌滢你要注意一点,在这草原上狩猎,比如你看到一群牛羊什么的,不能马上动手,要先吼一嗓子:‘可有前辈高人在此?’如果没有就可以动手了。因为有些族群是有强大的妖王庇护,我们没必要冒那个险。” “嗯嗯!” “看那是!”押挝遥指前方,大地震颤,一群野牛正在狂奔。尾随其后的,则是一群豺狼。它们的体型明明比野牛小,却能驱赶牛群逃跑。当然它们的目标也不是健壮的成牛,而是落单的老幼病残。很快,一只跟不上队伍的牛犊落了下来,狼群立刻围了上去。然而事情并没有这么顺利,牛犊的母亲怒哞一声回头冲上来,狼群不得不散开,却继续包围着。母牛护犊心切,一边保护牛犊,一边追赶大部队,却是越落越远。狼群包围上来,似乎打算一网打尽。几头大狼缠住母牛,另外几头就朝着跌倒的牛犊扑了上去。 “可有前辈高人在此?”一个人类女子的呼喊声吸引了狼群和二牛的注意。看到不过区区两人,狼群继续围攻二牛,人类的肉显然不如牛多。 “晌滢你先别动手,我试试看这招威力如何。”押挝一跃跳入狼群中央,正好挡在牛犊身边。狼群吓了一跳,暂时退开。母牛看到牛犊逃过一劫,仿佛感激似的对押挝哞了一声。然而! “绝望光环!” 这个战技非常特殊,会对周围的生物造成一种类似于诅咒的伤害,所以和队友并肩作战的时候就会误伤。反过来,被群敌包围的时候才是大展神威的机会。随着技能引导,押挝顿时感到一阵莫名的悲痛,这也是这个技能的诡异之处:能够影响使用者的情绪,而其威力也和情绪有关,使用者越悲痛,威力越大。 “呃啊啊啊啊!”押挝就这样嚎啕大哭起来。伴随着哭声,一道暗红色的妖异光环扩散开来,周围狼群顿时站立不稳,精神萎靡。而离得最近的牛犊直接倒地不省牛事了。母牛则是惊恐万状想要逃离,却怎么也迈不开蹄,很快也轰然倒地。稍远些的狼群也是委顿在地,呜咽悲鸣。在押挝锌亩后期的修为面前,这些凡兽脆弱如斯。 “押挝哥,可以了吧!”晌滢远远喊着,押挝却还在自顾自地哭泣。“不对劲,不是技能效果吗,怎么还在哭。”暗红色的绝望光环让她也很不舒服,可是中心的押挝更让她担忧。而光环的颜色这时也开始发生异变,从暗红色逐渐转绿。“不对,肯定是出问题了,我得去帮帮他!梵咒!蔑视!”晌滢给自己加了个护盾抵挡光环,然后也冲入了狼群。 “呜啊啊啊啊!” 押挝抱头痛哭着,晌滢心急如焚赶到:“押挝哥你怎么了!别哭了!” “晌滢我……呜啊啊啊啊!”押挝止不住地泪如泉涌,眼中充斥着悲伤绝望。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晌滢在旁边急得团团转,“只能这样试试了!”晌滢解除护盾,顿时感觉心脏仿佛被一只手捏住了一般,血流停滞,呼吸困难。不过她毕竟也是锌亩后期,不至于像那些普通动物一样立刻倒地。“押挝哥……我来了……”晌滢紧紧把押挝抱在怀中,任由他在自己胸口涕泪横流。“押挝哥别怕,这次就由我来保护你。有什么悲伤的过去,我听着;有什么眼前的难关,我扛着;有什么未来的迷惘,我陪着。没事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在晌滢的柔声细语中,光环逐渐暗淡消失,押挝哭声渐止。他抽泣着,抬头看看晌滢,那双秋水明眸里却袭上了血丝,显然是硬抗绝望光环的后果了。“对不起,晌滢,我……” “没事的。”晌滢的笑容疲惫,却柔情不减:“押挝哥最厉害了,不过偶尔由我来庇护一下也不错啊。” 押挝无话可说。晌滢为他做的一切,说不感动那就是自欺欺人了。“晌滢,我押挝此生绝不负你!”一方面暗下决心,另一方面,“不过这技能着实诡异,想不到副作用这么大,竟然会让我情绪失控,过去所有不堪回首的往事都浮现出来……以后还是慎用吧。” 狼肉是不好吃的。押挝拖着一大一小两头牛,抚慰着晌滢,往回走。两牛身上的伤痕都是被狼咬的,押挝实际上没有动手,它们就倒霉地在绝望光环的威能之下死透了。 “怎么回事,出去打个猎搞得跟劫后余生似的?”烈肉莫名其妙地看着押挝晌滢身心俱疲的样子,“你们不会是招惹了草原上什么妖王了吧?” “没事了,别担心,一点意外而已。”押挝决定保留这个小秘密。 “别说这些了,下面我们搞点干柴草,就可以烤牛了!” “别急,先让我吸点血。”蚊女一看牛刚死不久,立刻来了精神,口器刺入牛身开始畅饮。“emmm,还是不如活人的鲜血美味啊,凑合吧。”不多时,蚊女的血囊便饱满了起来,她有些懒洋洋地靠在一边闭目养神。 押挝则已经准备好了柴草:“呀,蚊女干得不错嘛,省的我们还要另外放血,不然这牛体内的残血烤了可不怎么好吃。” “还不快感谢我。” 蚊女难得有点小傲娇,押挝没说什么,晌滢则不吝赞美:“蚊子姐姐最棒了!一会我们烤的牛肉,要不要尝一尝?” “这个……”蚊女有些迟疑,“说来我还真没试过鲜血以外的食物,恐怕不消化吧?” 烤牛的操作,押挝和烈肉都有经验,晌滢就在旁边看着。烈肉的妖火附着在柴草上,伴随着草木香气熏陶牛身,虽然做不到专业大厨的水平,但也算是别有一番风味。 …… 蚊女到底也没有尝试牛肉,明明令人垂涎的香气和油腻让她反胃。13日,押挝本想跟间槛告个别,却听到洞穴深处传来若有若无的鼾声,还是打消了心思。“这段路大概2000㎞,不会太累的。早点出发吧。” 3小时的路程,主要都是翻越忻偃沙漠了。一出了沙漠,人气景观就大为改变。从高空俯视,越往前,人越多。押挝记忆中的大片荒滩此时却被改造成了方块良田,人工修建的水网贯穿其中,水源引自远处隐约可见的雪峰融水。从乡村到城市,不过十几分钟,草木房变成了砖石房,土路变成了石路,人流也更加密集。这时,迎面飞来了……一架飞机! 四人都没见过飞机,正在好奇打量着,就听到飞机上传来喊话声:“警告外来者,你们已经进入估炔城防空识别区,请绕道或者降落,强行闯入将遭到反击,谢谢合作!” “防空识别区?那是什么?”蚊女看看烈肉,烈肉也摇头。 押挝想了想:“听字面意思,应该类似于禁飞区吧,我们降落吧。” 蚊女和烈肉在一个比较空旷的市民广场降落。拥有飞天骑宠的冒险者本来就少见,而且大部分是鸟族,虫族的极为稀有。何况蚊女的外形,烈肉落地放下押挝变身气质美女,华丽登场之下还是引来了不少市民围观,指指点点。烈肉环视一圈:“这地方民风不错,见到我们妖怪不是一昧害怕或者敌视,更多是友善好奇,说明他们都有一定眼界见识。” 押挝也是颇为自豪:“这里是我磷蓉大哥治下的城市,当然和外面不一样。” 在街上走着(蚊女依然是低空飞),四人颇为惹眼。轰!噼里啪啦!天空中突然传来一声爆炸,吓了四人一跳。“怎么回事,有人在空中打斗?”蚊女看着天上的炫光,有些警觉。然而再看看周围市民,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仿佛习以为常。 晌滢按捺不住,拽住一个正在路边卖糖葫芦的老头:“请问空中的爆炸是怎么回事?你们不害怕的吗?” 老头笑道:“小姑娘是外地人吧,想知道怎么回事,买我一串糖葫芦就告诉你。这糖葫芦可是我们这一带的特色小吃,你在别的地方可吃不到正宗的糖葫芦。”老头拿了一串,“你可以尝一颗,不好吃不要钱。” 晌滢兴致大发,咬住一颗撸下来。“唔……好甜!” 第150章 故人与故城 “怎么样,没蒙你吧。一块钱一串,给你的朋友们带些吧。” “一块钱!好便宜……”晌滢果断买了10串。 老头笑呵呵收了钱,解释道:“天上那是烟花,是用特殊的火药点着了以后冲到天上爆炸开来,五颜六色可喜庆了!你们运气不错,这几天是我们这里传统的讳界节,每年2月5日~2月19日都是庆祝的日子,也就这几天每天10:00~18:00允许放烟花,平时谁敢乱放,警察要去拿人的。” “蚊子姐姐张嘴~啊呜~”蚊女的钩爪实在不方便拿糖葫芦的细棍,本来也不想吃了,晌滢却不依,非要喂她。 蚊女盛情难却吃了一颗:“咦,外甜内酸,还不错嘛。” 老头继续推销:“看来虫族的朋友们也很喜欢我这远近闻名的冰糖葫芦嘛。不如再多来几串,过了这村儿可就没这店儿了。” 烈肉和他攀谈起来:“我们去过很多地方,大部分平民对妖怪都是很害怕的,你们这里很不一样啊。” “唉,这你可就说对了。”老头来了精神,“这里不是别的地方,这里是估炔城,是磷蓉会管的地方。我们这讲究一个‘人人平等’,而且有磷蓉军团保护咱们,不用担心流寇盗匪。自从我儿子带着我搬到这儿来,我就在这街头巷尾卖卖糖葫芦,日子过得滋润呐。这里好就好在,甭管你是什么达官贵人,还是有多高修为,在我们估炔城,就得遵纪守法。不管是你们虫族,还是别的什么妖精鬼怪,只要守法,就是客人,我们热情招待;如果仗势欺人违法乱纪的,就算你是人族,欺负的是外族,我们也不会拉偏架,犯了多大事就挨多重罚。可惜,这也就是在估炔城,大的世道还不是这样,你们在这里多待几天就知道好处喽。” 烈肉惊异看着押挝:“你这位师兄厉害了,竟然能弄出这样的地方,我也是生平仅见。” “是么。”押挝有点苦笑,“现在你们明白了,我有时候在你们看来有点过于古道热肠,其实在这里是常规操作。不过也没办法,世道如此,我没有磷蓉大哥那么厉害能改变,只能尽量适应吧。” 和糖葫芦老头闲扯几句,四人继续逛街。烈肉:“押挝,看样子你磷蓉大哥应该是这里的城主吧,城主的话肯定是重重守卫保护,没那么容易见到啊。” “这……确实是个问题。”押挝在行囊里掏一掏,拿出了一枚?形徽章,“这个应该会有人认得吧?” 来到城主府门口,押挝对守卫士兵出事了徽章:“两位大哥,我是磷蓉军团的退役老兵,想来见磷蓉会长一面,不知道……” 一个守卫端详了一下徽章:“看起来是真的。不过你怎么回事,这么年轻就退伍了,不会是犯了纪律被处分的吧?” “我没有啊!”押挝忙解释,“总之麻烦通禀一下,就说我是押挝,他应该认识我的。” “认识你?”两兵对视,神色严肃起来,认识磷蓉不稀奇,被磷蓉认识,还是退伍老兵,这样的人可不多见。“我去吧,你在这守着。” 一个守兵要走,却被另一个拦住:“你傻了吧,会长现在不在府里,今天不是去慰问煤矿工人了吗,早上还目送会长出门的。你们四个,会长现在不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总之你们先在会客厅等着吧。” “煤矿在哪?我们直接去找他吧。” “煤矿在哪?”守兵有些怀疑地看着押挝,“我们估炔城周围就只有一个眉纯山煤矿,有十几年历史了,你居然不知道?你真的是退伍老兵?” “呃,我23年前就退伍了,这段时间一直待在外地。”“那么很抱歉,我们无可奉告。” 虽然碰了钉子,然而煤矿的位置并不是什么秘密,很容易就打听到了。煤矿场门口悬挂着大红色的横幅:“热烈欢迎磷蓉会长莅临指导”。周围则是布满了卫兵,五步一岗十步一哨,这还只是明面上的,暗中不知道藏着多少双眼睛监视。 “这位大哥,”虽然守兵们一个个紧张兮兮生人勿近的样子,押挝还是只得小心翼翼凑过去,“能不能麻烦通禀一下,求见磷蓉会长大人,就说我是押挝。” …… “磷蓉大哥他现在毕竟位高权重,难见到也不奇怪。”被赶出来的押挝解释着,“也许我们还是乖乖去会客厅等着比较好。” …… “怎么,被赶回来了?”城主府守兵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会长大人出行,当然是戒备森严,岂是你一张嘴就能见到的。老实等着吧。” 押挝刚要认怂,就听见背后有士兵喊道:“前面是押挝先生吗?磷蓉会长邀您去煤矿一叙!” “这……遛我们玩是吧。”蚊女没好气抱怨了一下。两个守兵则是傻眼,不过也有一丝侥幸,至少他们还是尽忠职守,没有表现出不敬。能被磷蓉亲自邀请的人物,他们可惹不起。 于是押挝四人施施然被引到了矿洞前。一个一头银白色长发、身穿微光铠甲、手持月刃的矫健女军官守在洞口:“会长大人邀请押挝先生和他的朋友们进矿一叙,但是为了防止有恶徒混进来,我们还是要稍作防范。请暂时交出你们的武器,谢谢合作。” 押挝顺手就递上了奥卡姆的剃刀:“这个虽然是武器,但也是我送给磷蓉天王的见面礼,麻烦转交给他。” 烈肉则是有些犹豫:“押挝,我们就这样手无寸铁进去真的好吗?” “放心吧烈肉姐,”押挝眼神清澈,“这里是磷蓉会。” “……” 押挝的三棱军刺当然没有交,也不知是不是磷蓉特意吩咐过,除了押挝以外其他人都被简单搜身,而押挝因为没被搜身所以军刺也没查出来。士兵们收缴了武器,女军官便引路进了矿洞。 矿洞里也不是一片漆黑,墙上隔一段距离就会有一盏魔法灯。女军官一边带路一边叙说着:“虽然磷蓉会长受到绝大多数人民的拥护爱戴,可也总是有极少数敌对分子试图搞暗杀,所以之前的冒犯实属无奈之举,还请见谅。这个矿场基本上是我们估炔城煤炭的唯一来源,所以一直很受会长重视。煤矿工人的工作十分辛苦,他们整日在暗无天日的矿坑中工作,忍受着粉尘的侵害,大多健康状况不佳,此外还面临着瓦斯爆炸、矿洞塌陷等矿难的风险。所以他们不仅工资较高、退休早,而且会长大人也每年都亲自来探望慰问。” 在一处地下大厅,押挝一下来,就看到磷蓉正给一名中年女工戴上勋章。虽然戴着矿工帽,穿着矿工服,押挝还是一眼就认出了磷蓉。“她是今年评选的劳动模范。”女军官解说着,“矿工本来就很少有女性,而她却在这里干了10年,而且每年讳界节,许多矿工回家探亲,正是人手紧张的时候,她都坚守在这里。”女工和磷蓉握手,她的手上沾满了煤灰,磷蓉却是毫不介意。 女工有些激动道:“感谢会长大人认可。我是个普通的矿工,我为估炔城挖煤,我自豪!”周围人纷纷鼓掌。 这次探视基本结束,磷蓉带人返回,工人们各自回岗。“磷蓉哥我……”押挝看着微笑走来的磷蓉,一激动反而有些语塞。 磷蓉一挥手:“走吧,回去说。粟绿,跟他们说我们走回去,不坐车了。另外,知会一下呛绰路霞,让她们去渡口等着,就说,押挝回来了。” 粟绿正是引押挝来的女军官:“得令。”匆忙离去。 褪去矿工服,磷蓉换上了一件朴素的大棉衣。23年时间,磷蓉的气质也有所变化。“磷蓉哥,变得更加威严了啊。”然而和篦孕那种神圣不可侵犯的威严不同,磷蓉的威严是平易近人的。他既是高高在上的会长,又是押挝魂牵梦萦的大师兄。看似矛盾,却又和谐交织在一起。 “路上,不说话,看风景。”押挝刚要开口,却被磷蓉止住了。“一直在找我,还没好好看过现在的估炔城吧。” “嗯。” 磷蓉和押挝并肩走着,磷蓉还是比押挝矮一头,却比押挝老成持重;矛盾的是,他同时又有着不输押挝的朝气和活力。晌滢、烈肉和蚊女三女默默跟在后面,观察着磷蓉,各有思索。磷蓉掏出奥卡姆的剃刀,抚摸着锋刃。“呵,燎崭老儿的手艺还不错么。”嘴上说着嫌弃话,手上却是反复把玩爱不释手。 险峻的眉纯山,已经被修出了一条条坦途。走在大道上,环顾四周,初春时节自然看不到什么山青水秀。相比于远处的雪峰,这眉纯山也就是个小土包。然而山下的歌舞升平,对于见惯了战乱和杀戮的押挝一行人,却是难得的心灵休憩。下山穿过城市大道,被卫兵约束在路两边的市民们翘首观望着他们的会长经过。押挝看着那些市民,同样是拥戴领袖,这些人和先腹教的朝圣派们大不相同:他们眼中不是狂热,而是敬爱。他们默默地注视着磷蓉经过,而并没有任何过激的举动。磷蓉对他们来说是个值得尊敬的大人物,但却不是他们生命的全部。 路线并不是回城主府。“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干嘛要在房子里待。我带你们,泛舟去!”渡口处,押挝又看见了两个日思夜想的丽影。 “呛绰姐!路霞姐!”押挝激动地跑过去。呛绰特别换了宽松七分袖黑底白波点连衣裙、黑色打底铅笔裤、粗高跟黑色小皮鞋、浪漫粉色长披肩流苏边山羊绒围巾,战帅英姿与蛇魅风华相映成趣;路霞则是针织套头宽松长袖T恤、灰色小脚玉米哈伦裤、黑白高帮帆布鞋、防风保暖耳包套,休闲潮派自有别样情调。三人抱成一团,持续10s,直到专船靠岸。 “好了,上船慢慢聊。”磷蓉招呼着有些冷落的晌滢烈肉蚊女。于是七人泛舟漂荡。 押挝迫不及待地两边介绍起来,仿佛往日积累的阴郁气质一扫而空:“这是磷蓉,我最尊敬的大哥;这是呛绰姐,这是路霞姐,她们都对我很好的……嗯……也可以算是大嫂咯?”押挝看了眼磷蓉,磷蓉没说话,算是默认了。“对了,呛绰姐她是蛇族的妖怪,我也见过她的本体,好粗好大的一条,还有厉害的毒。不过这些都是用来保护大家的,呛绰姐其实很善良的呢。”又向磷蓉一边介绍道:“这是烈肉姐,是枯叶蛾妖;这是蚊女,嗯,可以算是蚊子妖怪吧,都是贴心的好伙伴。这是晌滢,是人类啦,也是……嗯……”押挝脸色泛红,不过最后还是认真道:“是我爱的女朋友。” 晌滢红着脸低头,仿佛见家长的小媳妇。 磷蓉倒上一高脚杯暗红色液体,郑重端起:“押挝这么多年多亏你们提携照看,我磷蓉在此谢过。这是大拉菲古堡一级庄正牌干红葡萄酒,不成敬意。” 一番礼节之后,押挝说起正事:“磷蓉哥,说来惭愧,其实我来这里,是为了求你帮忙的。我这位烈肉姐,中了一种‘110303’杀虫剂的毒,当时据说是无药可解,虽然几经波折总算寻访到高人得以排除毒素,但是寿元大损,实际上……恐怕只剩不到一年了。”磷蓉看向路霞。 路霞点头:“难怪,明明年纪不大却是死气缠身,原来是遭此不幸。可惜我们的医院主要还是针对占人口绝大多数的人族,对外族的医疗,很惭愧,可以说才刚刚起步,所以我会尽力尝试,但很难说能不能有什么好结果。烈肉女士,能否请你放开修为防御,允许我查探一下您的身体状况?” “当然可以,就剩一年寿命,还有什么好怕的。”烈肉大方地伸出手,放松体内的妖力禁制,任由路霞的内力进驻。 路霞到底也不过锌亩后期,和押挝相当,自然不可能有实体化的必气。她轻轻捏着烈肉的手腕,相触处亮起温润的圣光——如果粗鼬在恐怕会大惊失色,可惜他是看不到这一幕了。片刻后路霞便收手:“确实,没有明显的伤害,但却表现出一种整体性的早衰,妖气还算充盈但却如无根浮萍,一年寿命的估计应该是差不多的。这种情况,常规方法应该是束手无策了,只能尝试一些特殊手段,比如服用一些常规情况下不容易弄到的天材地宝之类的。而且这些天材地宝虽然多有异常强大的补益功效,但是对这种直接伤害寿元的情况效果如何,很难说,起负作用也是可能的。所以,既要尝试,又要慎重吧。” “特殊手段……”押挝陷入沉思。“难道再回去吃师父那些药?可是路霞姐也说了,那些搞不清功效的药,乱吃的话说不定还会有害……” 另一边,呛绰则是对蚊女十分感兴趣。“这位蚊子姑娘,你这样的化形是怎么做到的?居然还能保留这些种族特征?”蚊女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就把自己被人抓住试验古怪法术的事情讲了一遍。至于先腹教、翀旅的事,她却是只字未提。 “居然有这种法术!”磷蓉和路霞也有些兴致,路霞连连追问了许多细节,然而蚊女因为当时不太清醒大部分都答不上来。 磷蓉试探性分析道:“路霞,你说,会不会是这个法术模拟了一般的化形过程,但是进行到一半又强行打断之,才造成了这样的结果?蚊女提到这个法术成功率不高,一旦失败就会死。一般的化形可没有说失败了就会死,但也不会停留在半化形阶段,而是直接退回原形的。但是这种人为模拟的过程……” 路霞点头:“有一定可能。强行打断人为模拟的化形过程,导致各个肢体脏器就可能会出现不匹配、不协调的状况,这就解释了高死亡率。那么少数成功存活的个体,必然是以某种方式将两个种族的不同身体结构幸运地协调了起来。这种协调方式……恐怕比简单的器官移植复杂得多。” 磷蓉思忖着,叹道:“世界之大真是无奇不有,我们取得的这点成就,还远远没有骄傲的资本啊。这些人在生命科学方面的成就说不定已经在我们之上。” 蚊女听得稀里糊涂,不明觉厉。“按你们这么说,我是个很难以解释的生物咯?这些我就不太关心了,不过我这样好好活着应该没什么毛病吧?” “当然没毛病,你是个奇迹,你的一生注定不凡。”路霞打量着蚊女,“虽然我很想,但你是押挝重要的伙伴,我当然不可能把你抓来解剖什么的。不过我还是想说,蚊女,只要有机会,希望你能尝试一下繁衍后代。唯一的、过于珍贵的样品,不仅研究困难,而且成果可能也没什么普遍适用性。” “繁衍后代?”蚊女听到这个词,身形一震。“你这么一说我才感觉奇怪,自从变成这样以来,我好像对繁衍后代失去了兴趣。以前还是蚊子的时候,虽然因为有了灵智而看不上那些靠本能活动的公蚊子,不过身体本能还是有和他们交配的渴望。然而我现在不仅对公蚊子没兴趣,就算是,比如说像押挝这样帅气的人类男子,也只是单纯喜欢,想和他亲近,但却没有丝毫‘繁衍后代’相关的想法。这……” “这恐怕就是这个法术的一个副作用了,也可能是难免的缺陷。”磷蓉严肃道,“对有性繁殖的物种来说,物种之间划分的界限是生殖隔离,即不同物种之间要么不能交配,要么交配了不能产生后代,要么后代无生育能力。你现在的情况,恐怕是因为半蚊半人的状态,介于人蚊之间,却和两边都搭不上线,都有生殖隔离。也就是说,不可能产生任何后代。” 气氛似乎有些沉寂,如同此时阴郁不见阳光的天空。但反过来说,这又是一种另类的宁静,小船悠悠,大船嗡嗡,港口货轮都在有条不紊忙碌着。“这条河并不是本来就有的,是人工挖出来的运河。”磷蓉岔开了话题,“这条‘偏岐运河’引导着雪峰融水,灌溉农田,以及供应工业和生活用水,还提供水运通道。它是我们用双手开凿出的城市大动脉。当然,这也不光是靠劳动,也是多亏了这里的天然雪峰环境,以及松软的沙质土壤,才让工程成为可能。押挝,人的智慧之所以伟大,不是因为它无所不能,不是因为它能对抗自然规律,而是因为它能找出未来蕴藏着的可能性,主动地加以选择,让人类历史的必然性不断摆脱自然历史的随机性。事在人为,尽管人力有时穷,你仍可以选择做最好的自己。实际上当我们回首过去,有几件事,是真正做到了不可能再前进一步的极致?有几件真正陷入绝境的事,是在之前毫无征兆、毫无逻辑、因而无回避之可能的陷阱?很少很少。每个人一辈子都要和一个最强大的敌人作战,这个敌人不是别的什么,就是自身的愚昧。正是愚昧,让本来能成功的可能性变成了失败的必然性。就像烈肉的问题,也许是有药可解而我们不知其配方,也许是无药可解,但之前却是完全有机会回避的。我说这些也许不能直接解决问题,也许最后还是失败,但至少失败之后要明白究竟败在哪一步,不然就白白失败了。” …… “这就要走了吗。” 希望又一次破灭,在磷蓉的城主府住了一夜,14日就准备重新出发——去和团长他们会合。 “师父他……什么时候能回来?”“不知道。我没有办法联系他,今年能不能回来都说不定。”“那……磷蓉哥,珍重。” “别急。”磷蓉拿出了奥卡姆剃刀,“拿着这个。” “这不是……”“本来就是送给你的。这是师傅打造的绝世神兵,它应当属于一个战士,而不是一个指挥官。” 押挝接过刀。他当然知道,燎崭出品必属精品;他也知道,磷蓉的固执是不容回绝的。“磷蓉哥,一直以来都是我在受你照顾,我却……没有帮上你什么忙。以后,如果有用的到我的地方,必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磷蓉也不客气,认真道:“也许未来真有那么一天。不过你修炼天资卓越,等到那一天,赴个汤蹈个火对你也不见得有多难。” 押挝看看周围:“路霞和呛绰姐呢?” “她们可忙了。其实当领袖也没那么容易,我能抽出功夫送别,也是很大程度上把公务交给她们的。”磷蓉又把一件蕾丝长袖针织打底衫递给蚊女:“这是路霞给你特别定做的,袖子做了特别加长,这样就不用怕冷了。” “啊,谢谢!”蚊女早就想穿衣服了,然而双臂太长买不到合适的,路霞的馈赠让她颇为惊喜。 磷蓉又给了晌滢一瓶【消耗】钢铁合剂,给了烈肉一瓶【消耗】巫术合剂。疾风之中,二虫携二人升空而去。这时押挝突然感到腰间一阵酥麻,原来是翀旅令牌在震动。伸手一摸,脑海里却回响起篦孕的声音:“你们北噼团长请我带话,不用回教国了,直接去悍颔共和国首都珋崇城魔法师公会总会大厅见面。”这突兀的声音吓了押挝一跳。 “怎么了?”烈肉察觉到押挝的异状。 押挝老实答道:“刚才篦孕给我传讯,说是北噼团长让我们改去什么悍颔共和国首都珋崇城魔法师公会总会大厅见面?那是什么地方?” 烈肉怔了怔,“那里啊,原来如此。不过篦孕是怎么给你传讯的,我竟然毫无察觉?” “这个我也不知道,就是突然在我脑海里响起他的声音。”“不会是你幻听了吧?” “绝对不是。先腹教的神术果然诡异。”押挝也是心神一凛,他虽然听命于翀旅,但并不能完全信任,心里多少有些防备。然而诡异的神术操作却让他有种防不胜防的感觉。 烈肉也不再追问:“我来带路吧,我去过。那里是北氏宗家所在。北氏是魔法师公会的御三家之一,有着特殊的血脉瞳术,其他家族无法效仿。其它方面的成就也十分强大,是公会的顶梁柱之一。北噼则是当今家主的二公子,原则上有继承家主之位的可能。虽然家族中还有许多不问世事的老祖地位更高,但日常琐事大都是家主一个人说了算,可以说有相当分量的话语权。从这里到珋崇城有4700㎞,一路顺风也要7个小时才能到达。” “7个小时……”蚊女有气无力地颤音,然而还是只能硬着头皮出发了。 3个小时后。 “看那是什么!”晌滢指着地面上一个巨大的火坑。是的,一个火坑。经过上空,都能感觉到滚滚的热浪上升。 “等等,我们现在在哪里?”押挝似乎想到了什么。 烈肉答道:“这里现在应该被廉蚣联盟控制,怎么了?” “地狱之门!”押挝脱口而出,这个地方他也是偶然听说,在廉蚣联盟北部有一个常年燃烧不灭的火坑,传说已经烧了一万多年都不熄灭。“晌滢,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吗,廉蚣联盟长燃不灭的火坑!” “原来就是这里!好壮观!” 唰!一道冰蓝的箭矢不知从哪里窜出来,被烈肉纵身闪过。“有人偷袭!”烈肉大声警告,“升空!”二虫立刻拉升高度。“我们刚刚为了看火坑降低了飞行高度,被地面上的敌人发现了。”烈肉神色凝重。 “怎么回事,无缘无故偷袭我们?”蚊女忿忿道,“我们要不要降落去教训他们?” “还是不要了。”烈肉止住她,“我们现在还有正事要赶路,没有功夫纠缠,能避开事端就不要纠缠了。” 押挝则看着下面:“刚才那支箭矢……总给我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不好,追上来了!” “敌人也有飞行单位?”烈肉看着下方迅速穿云爬升的黑影,“速度很快,看来是没法甩掉了,准备战斗!” 一声清亮的鸟啼,押挝恍然大悟:“小冰!”话音刚落,云雾中窜出一只冰蓝色的大鸟,不是小冰又是谁! “再升高一点吧,这里没法自由落体,很快就会落地。”烈肉见状拉着蚊女,鳞翅带起一阵气浪翻云搅雾,急速拉升,后面小冰紧追不舍。 押挝回头喊道:“小冰是你吗?” 这一叫不要紧,“押挝哥你认识它?”晌滢一语问出了二虫所惑。“等会再解释,总之先别急动手,说不定是误会。” 小冰升上来,背上4人,霉蒂、乔餐、执型、汕闯、屼郥,押挝全都认识。汕闯惊喜道:“押挝是你!你还活着,太好了!” 押挝松了口气:“真的是你们,看来是场误会。”他回头向三女介绍道:“这是我遇见你们之前的拎碇冒险团的伙伴,不是敌人。” 然而说话间,烈肉再次翻转翅膀躲过一箭。“霉蒂冷静,你在干什么,那是押挝啊!你忘记了吗?”执型拽着霉蒂,后者这会张弓搭箭还在瞄准。 押挝也不解道:“霉蒂姐,你不认识我了吗?” 霉蒂却是红着眼睛:“押挝我当然认识你,我射的也不是你,是那只妖蛾!错不了,它就是杀我全家的妖怪!” “你在胡说什么,我都不认识你。”烈肉简直莫名其妙。 霉蒂不依不饶:“你当然不认识我,我可认识你!13年前,脍涧公国,馌喹城,霉幂子爵,你还记得吗?我就是他的女儿!我赶回来的时候,房子已经被大火烧塌了,我亲眼看到你飞走!化成灰我都认得你!” 烈肉却愣住了,喃喃道:“13年前,脍涧公国,馌喹城,霉幂子爵……” 第151章 妖焰天蛾 押挝不可置信回头:“烈肉姐,你真的?” “这还能有假!本来我都放弃复仇了,可今天既然见到了,岂有放过之理!执型你再阻止我手刃仇人,我跟你也不共戴天!”霉蒂一把推开执型,“魔法水晶……” “住手吧霉蒂!”执型死命拉住她,“你这样会伤到押挝的!” “押挝你让开,这件事跟你无关!”霉蒂倒也没有气到连押挝一起射了。 “押挝,对不起,我可能,不是你心中那个完美的烈肉姐。”烈肉轻声道,“我也有一些,不怎么光彩的过去。虽然并非我本意,但确实是我干的。” “烈肉姐……” “她说得对,这件事跟你无关。蚊女,抱着押挝,不要伤了他。”烈肉把押挝交给蚊女,“是的,我想起来了,一切都是我干的,没什么可辩解的。来吧,我就在这,你可以复仇了。”烈肉六肢张开,将柔软的胸腹暴露在霉蒂面前,仿佛完全不设防。 “她已经承认了,不要阻止我!”执型再次被推开,想想确实没有理由再阻拦,只好看着霉蒂咬牙切齿张弓搭箭:“死吧你这妖怪!魔法水晶箭!” “绷带牵引!”千钧一发的时刻,押挝甩出绷带缠住烈肉猛地一拉,挣开了猝不及防的蚊女,把自己拉了过去,挡在烈肉身前。 “鼓舞!”情急之下晌滢也没时间梵咒增幅,起手就给押挝上了一个不怎么结实的护盾。魔法水晶箭威力强大,护盾一触即破,不过多少还是减缓了一丝冲势。押挝抓住机会,奥卡姆剃刀已经挡在要害。乓!剃刀脱手而出,巨大的冲击力让押挝一阵眩晕,身体也受到寒冰气息的侵蚀。 “押挝!”烈肉连忙抱住押挝,顿时冰寒气息也蔓延到她身上。然而烈肉何等修为,妖火燃起,轻而易举驱散了冰寒,温暖着押挝。“押挝你这是何必呢……” 看押挝没事,晌滢也松了口气:“蚊子姐姐我们赶紧去把押挝哥的刀捡回来!” “嗯。”蚊女应了一声就向下俯冲而去。 “押挝你干什么!你跟这妖怪一伙的是吧!”眼看就要得手却被阻拦,霉蒂气得跳脚。 押挝缓缓苏醒过来,却是坚定道:“对不起,我不能看着烈肉姐死。你有仇恨,有愤怒,就让我来承受吧。” “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就连你一起……” “够了霉蒂!”汕闯终于出手,夺过了霉蒂的弓。“团长你也……” “我们把押挝丢在废墟里自己走了,我们欠他一次。现在他又挨了你一箭,换你放下仇恨,可以了吧,到此为止了。” 弓被夺走,霉蒂顿时没了底气,一时语塞。这时执型在一旁幽幽道:“团长,不能总是胳膊肘往外拐吧?你袒护押挝也就算了,但没收霉蒂的弓,实际上同时保护了那蛾妖,不是么?” “执型!”霉蒂欣喜,总算有人支持她了。 “霉蒂,我永远站在你这边。”执型微笑道。 汕闯想了想,还是还回了弓:“你还是冷静一下吧。” 晌滢和蚊女捡了剃刀回来。晌滢看了一眼剃刀,正面挡了一击魔法水晶箭,这剃刀还是完好无损光洁如初。 “蚊子姐姐,我们不能这样干看着了。”“你的意思是?”“押挝哥现在两边为难,这种时候就应该我们果断出手!那个霉蒂摆明了要和我们为敌,我们还跟她客气什么。押挝哥念旧情,我们正应该替他出手不是吗!” “哦呵呵,看来押挝是你的禁脔呢。”蚊女邪魅一笑,“不过,巧得很,我也是哦。”两人冲出云层,正看见霉蒂拿回弓,又要射的一幕。 “蚊子姐姐!”晌滢亮出剃刀。 “要上咯。”蚊女猛然加速。轰!一声音爆,短距离内蚊女还是可以做到超音速爆发的。所谓超音速,比声音还要快,因此不须另作隐匿便可以做到“悄然无声”地袭来。当拎碇众人听到声音反应过来时,晌滢和蚊女已经从霉蒂身边一闪而逝,出现在押挝身边,而霉蒂拉弓的右臂已经不翼而飞。 “呃啊啊啊啊啊!”霉蒂遭此重创,半跪在地,左手按着喷血的断面,弓也落在地上。 “你干什么!” 执型扶着霉蒂怒喝晌滢,晌滢毫不示弱:“你们先动手的,不让我们反击了还?押挝哥,这事你就别插手了,交给我们吧!” 执型也回头道:“团长,事已至此,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汕闯无奈闭眼:“这真是……战吧!” 烈肉和蚊女交换眼神:“自由落体!”进入失重状态,烈肉便把押挝扔在一边悬浮着。押挝还在消化着魔法水晶箭的伤害,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正如晌滢所说,他现在两边为难。 “晌滢,蚊女,你们俩边上看着就好,不要出手。”“烈肉姐,他们有6个人,你真的……”“放心,我不会拿自己生命开玩笑。这件事因我而起,就由我来终结吧!” 汕闯也是第一次见到这自由落体战法,不过也很快反应过来,当即指挥道:“乔餐你不擅长空战,守着霉蒂,执型屼郥跟我跳!”乔餐擅长操纵沙土,在空战条件下他的技能基本毫无用处,只能留着照顾霉蒂。小冰虽然背着两人,还是加速俯冲,靠近烈肉,一声清啼,烈肉身边猛然刮起一阵冰雹风暴,吹得烈肉身上的妖火摇摇欲熄。 烈肉轻哼一声,催动妖火:“灼烂歼鬼!”一个大火球贯爆轰炸。 “躲不开……”自由落体战法可以使得陆战单位不至于坠出战场,但这并不意味着战斗就和在地上一样——陆战单位如果没有特殊的位移技能,在空中自由落体无所凭依,就是活靶子!这才是烈肉自己一个人没有陆战单位还是要玩自由落体的原因。至于之前和妖鸟的战斗,那是因为押挝有绷带牵引,可以实现空中躲闪,虽然结果是妖鸟的范围攻击也没的躲。大火球笼罩了汕闯、执型、乔餐、霉蒂,四人不同程度受烧伤,霉蒂在乔餐帮助下射出的冰箭也被融化。小冰则靠着护体寒流顶了下来,然而寒流也变得稀疏。 屼郥倒是恰好在攻击范围之外,“投掷回力标!”他向烈肉扔出一个回力标。 “机械飞爪!”执型右手猛然伸长,试图抓住烈肉。 “碎裂之火!”汕闯也是挥手打出一颗火弹。 然而,“炎舞·瑶光!”烈肉优雅的转动鳞翅,在空中划出一条优美的火线,随后轰趴!一声音爆朝地面超音速俯冲而去,回力标、机械飞爪和碎裂之火无一命中。烈肉超速下坠脱离战场,空中自由落体的几人顿时有些不知所措。 汕闯抬头:“霉蒂,看下她突然下去干什么!” “明白!鹰击长空!”霉蒂放出一只猎鹰之灵,与此同时自己闭目。猎鹰之灵就是她的第二双眼睛,尾随烈肉俯冲下去。不多时霉蒂睁眼:“她进了那个火坑,不知道在干什么。” 汕闯闻言变色:“糟了,她和我一样擅长纵火,这个火坑定然是能增强她的技能威力!大家小心防御!熔岩护盾!”小冰则口吐寒气,在下方召唤出一道寒冰屏障。汕闯继续道:“执型屼郥,你们回到小冰背上见机行事!” “明白!”小冰加速俯冲,载上了执型屼郥。“能量铁拳!”执型的左拳能量流转蓄势待发。 “狂怒基因!”屼郥眼冒金光,身形膨胀变得异常魁梧有力。 霉蒂贝齿紧咬:“这炎魔……怎么会这么强!” 乔餐也肃然:“能同时压制逃怖前期的屼郥和小冰,这至少是逃怖前期圆满的大妖,我们……不该惹上她的。” “哈哈哈哈,让你们久等了。”火坑中源源不断冒出的天然气,让烈肉身上的妖火迅速膨胀起来。一只杀气腾腾的烈焰天蛾绚烂出场。带着一丝疯狂的腔调:“转生炎·再起!”轰趴!毫无意外的一声火环音爆,寒冰屏障瞬间崩解消融。 “焚烧!”“万箭齐发!”“呐啊!” 汕闯霉蒂屼郥各施手段拦截,然而化作流火的烈肉根本无迹可寻,三道攻击竟是全部落空。烈肉绕开有护盾的汕闯直击小冰和背上4人。执型见势不对:“分散跳!过载运转!”自己首先纵身越起。 霉蒂乔餐屼郥仅仅慢了那么一刹,就被烈肉的炽焰笼罩。“呃啊啊啊啊!”火团中传出霉蒂、乔餐、屼郥的惨叫声,以及小冰的悲鸣。 “可恶啊!”执型让其他人逃离,他自己却是向上空跳跃的,便于回落反击,此时终于发挥了作用。“滚开!”执型蓄能已久的铁拳轰杀下来,嘭!一声闷响,总算是击中了烈肉。 “咳啊!”烈肉带着她的妖火一起被击飞。火焰散去,执型落在小冰身上,一片惨状。霉蒂和乔餐全身焦黑,不知死活;屼郥浑身毛发也焦糊一团,不过还能勉强站立;小冰全身冰甲残破消融,可见血肉。 “提伯斯之怒!”汕闯施法,烈肉身后凭空凝聚出一只火焰巨熊。 “咳呃!”虽然又一次被炸飞,然而妖火护体之下并没有受到太大伤害,烈肉借这个空档从强攻后的短暂脱力中恢复过来。“转生炎·炎阵!”烈肉一根触角遥指执型,刚躲过一劫的执型又被四周聚集的火焰笼罩,小冰也被波及,哀鸣连连。 空中,汕闯看着依旧生龙活虎的烈肉,和苟延残喘的己方,自嘲一笑,随后决绝道:“提伯斯!”火焰之身的提伯斯也能凭空飞行,载着汕闯回到小冰背上。“执型,屼郥,小冰,放手一搏吧。” 执型怔了半秒,随后带着破音喊道:“是!团长!”巨大化的屼郥怒吼着,小冰也发出了不甘的啼鸣。 “看来,你们也做好觉悟了啊。”烈肉的声音沙哑而阴沉,“那么就用这招来了结你们吧。转生炎·降临!” 空间仿佛都在震颤。地面上的火坑火舌高涨,仿佛在呼应着什么。小冰等人头顶浮现出一个火环,这火环仿佛才是真正的地狱之门,其中无尽的狱火即将倾泻而出。 小冰扇动双翅,朝烈肉喷出一股刺骨的强风。烈肉不闪不避,这刺骨霜寒却只能稍稍抑制一下烈肉的护体妖火。“拼了!”小冰载着众人冲向烈肉。 “猛踏!”“静电力场!”“提伯斯!” 众人手段尽出,那火环却也跟了上来。小冰虽是鸟族,速度本应胜于虫族,还有天敌压制,奈何修为不及、载人负重、伤痕累累,此时却是难以跟上烈肉的灵动身影,众人攻击屡屡落空。终于,火环中的地狱之火汹涌而出,将拎碇全员吞噬。 狱火散尽,空中只剩下了浑身焦黑的执型,其他人尽数灰飞烟灭。执型能活下来,还是靠着身上重甲最后一刻被动激发的法力屏障。执型在空中自由落体,战意全无,有气无力道:“能给我个痛快吗?” “可以。转生炎·烈爪。”执型身首异处。 战斗结束,旁观三人静默无声。 押挝神色复杂,整个过程中他几次想出手阻止,然而还是没有。物是人非,两边都是自己不愿伤及的人,当此二者冲突时,没有足够力量的他,也就只能旁观,旁观一段过往的结束。谁对谁错呢?都对,都错。都可以避免,都无可避免。 “烈肉姐好强!”晌滢樱口微张。 蚊女也感慨道:“这才是她真正的实力吧。”蚊女接住自由落体的押挝,朝着烈肉飞过去。 突然烈肉抬头盯着三人:“不要靠近我!” “?!”蚊女本能后退,不完全是因为烈肉的话,更多地是因为感觉到了危险。 “烈肉姐?”晌滢惊疑不定地看着烈肉两只蛾目,左眼是正常的暗红,右眼却呈现妖异的血红色,被一团火焰包围着。静下来,隐约能听到烈肉正粗重地喘息着。这景象,莫名让押挝想起了绝望光环。 “不好!恐怕是她力量失控了!”押挝判断道,“我知道的,有些技能威力虽大,但却不能随意使用,容易影响人的神志!” “那该怎么办?”蚊女对此也是有体会的。 “这个……”押挝犹豫。 晌滢接道:“必须有人抗住伤害,帮她压制力量。” “晌滢你别冲动!”押挝担忧着,“烈肉姐的修为比我高得多……” “我知道,这次我是肯定扛不住的,一上前就会灰飞烟灭的。”晌滢并没丧失冷静。 蚊女:“我应该扛得住,但是要怎么压制力量?” “喝啊啊啊啊啊!”烈肉的叫声十分痛苦,全身妖火难以抑制地爆发出来,她在空中打了几个滚,再次朝着火坑俯冲过去。 押挝:“没时间了!冲进火坑只会让火势加剧,无论如何必须先阻止她!蚊女追!”于是蚊女抱着押挝晌滢向烈肉俯冲过去。烈肉似乎自己也在克制速度,没有超音速,蚊女则是不顾一切追上去。 “梵咒!蔑视!”晌滢给己方三人全都上了护盾。“焕发!”又用一条灵链将烈肉锁住。 烈肉被锁,本能反抗:“灼烂歼……不要!呃啊!”烈肉正跟自己失控的妖火作战,克制住不伤到三人。 “烈肉姐加油,我们来了!”晌滢一边安抚,一边偷偷抽出了奥卡姆剃刀。她用只有自己听得到的音量喃喃道:“押挝哥,你肯定下不去手的吧。那么这一刀,我来替你出!”靠近了烈肉,“灵光闪耀!”晌滢一枚灵能法球射出。 “转生炎·烈爪!”烈肉伸出附肢本能反击,然而这法球不过是佯攻掩护。 “原谅我,押挝哥!”晌滢纵身一跃,高举奥卡姆剃刀,刺向烈肉。 “晌滢!”蚊女也没想到晌滢突然自作主张,然而灼热的妖火早已破坏了护盾,让她本能远离,带着押挝一起。 “该死!绷带牵引!”押挝投出绷带试图把自己拉过去,然而绷带一靠近烈肉就被烧毁了。 眼看着晌滢如同飞蛾扑火一般投入烈焰,押挝心急如焚。晌滢给自己上的护盾是最强的,比押挝蚊女的多撑了半秒。就在妖火将要吞噬晌滢时,晌滢高举的奥卡姆剃刀亮灰紫色流光闪耀,竟是将那妖火斩开一条通路,晌滢穿行其中而不受灼烧。感受到危机,烈肉本能逃跑:“炎舞……”却再次被自行抑制住。逃跑不成,又要反击:“转生炎·炎阵!”这次没有抑制住,火焰朝着晌滢汇聚而去。千钧一发之际,晌滢福至心灵,拿着奥卡姆剃刀在身周画了一个大圈,那神秘的亮灰紫色流光竟是抵消了炎阵。此时晌滢已经和烈肉足够近了,举起剃刀,刺入烈肉宽大的背部。所过之处妖火全部被斩开,无法阻挡。“呃啊啊啊啊啊!”烈肉哀嚎一声,一身妖火尽数收敛,无力下坠。 晌滢伏在烈肉背上,愣了半秒,连忙拔出剃刀:“蚊子姐姐救我!”蚊女立刻加速上前,从下方托住烈肉虫体,缓缓减速,平稳降落。 “别怪晌滢,她做的很好。”烈肉声音虚弱,留下这么一句话就陷入了昏睡。 晌滢双手托着奥卡姆剃刀递在押挝面前:“押挝哥,我又不听话了,你罚我吧。” 押挝默默接过剃刀,看着晌滢低声下气的样子,哪里还忍心罚她?押挝温柔地摸摸晌滢头:“烈肉姐都那么说了,我还罚你做什么。以后记得跟我商量,我在你心中就是那么死板的人吗。这次你救了烈肉姐,还探索出了奥卡姆剃刀的真正力量,就原谅你了吧。” “嘿嘿,押挝哥最好了。” 这里是一片荒原,除了火坑,没有什么人烟,倒是有一些居民的遗迹,不过看样子是无法忍受恶劣环境,已经迁走了。蚊女飞到火坑边缘,看着里面依旧燃烧的烈火:“真是奇迹啊。不过拎碇冒险团大老远来这里干什么?总不会是旅游吧?” “嗯,应该问一下的。”晌滢也在一旁观赏,“之前你们对付那妖鸟的时候,烈肉姐没有动用这种力量吗?” “用不了的吧。当时是在积雨云里,火焰能力本来就受压制,也没有这个现成的天然火坑。那妖鸟也没有看起来那么强,速度虽快但没什么攻击力,1v3完全打不过,也没必要动用力量。不过那奥卡姆剃刀真是神奇,竟然能封印烈肉的妖力。” 烈肉迅速吸收着天地内能,然而在火坑旁边也不会太冷。奥卡姆剃刀不比三棱军刺,只是一刀远远不足以致命,何况晌滢本来也不是打算杀死烈肉。一刀封住了妖力,也就没必要再增加伤口。到了下午,烈肉也就恢复得差不多了。事不宜迟,四人重新上路。廉蚣联盟西接吐职海,这是一个大陆内海。空中,押挝忍不住问:“烈肉姐,你杀害霉蒂全家……也是因为力量失控吗?” 烈肉沉吟半秒。“是的。那是我力量的第一次觉醒,我也不知道会发生那种事。很抱歉,是我杀了你曾经的伙伴。你恨我吗?” “怎么会呢。”押挝仿佛反而心情好了一些。“知道烈肉姐你不是有意的,这就够了。等我们和团长会合,希望他们已经有了办法给你延寿。不行的话,我也会继续想办法的。” 穿过吐职海,飞跃鄗和山脉和之猩半岛,气候逐渐变得湿润,土地绿茵肥沃,人口也密集起来。傍晚,一行人到了锹瑰海上空,这里充满了久违的文明气息。烈肉明明是虫族,此时却像本地老乡一样介绍道:“这一带可以说是人族的文明中心了。坐落于此的悍颔共和国,有着魔法师公会坐镇,属于地区强国之一。魔法师公会的总会、御三家的宗家、悍颔共和国总理府都位于首都珋崇城,共和国总统就是魔法师公会的现任会长,公会的最高议会就是共和国的中央议会,世俗政务则由总理执掌,但必须接受魔法师公会领导。总之,由于魔法师公会总会的存在,这一带的魔法文明之兴盛可以说遍观人族大陆也是绝无仅有的。” 锹瑰海上来往不息的商船、客船、货船甚至巡逻的护航舰队,都印证着烈肉的说法。天色渐暗,海上却依旧可见星星点点的灯塔,船只上配备的魔法灯也是守望相映,连成一幅瑰丽的夜景画卷。 穿越锹瑰海,就来到了悍颔共和国边境。戍边的兵士们都是见多识广,对于烈肉和蚊女也是见怪不怪,简单搜查没有发现违禁品以后就放行了。从海岸到珋崇城还有一段距离,这一段距离上虽然比不上城市繁华,但也绝对和荒凉不沾边。实际上一路飞过,四人看到的是大片肥沃的的平原耕地,作物和牲畜相映成趣,村落和城镇星罗棋布,几乎找不到闲置的空地,入眼全是一片绿色。夜幕降临,穿过一片明显是人为保留的国家森林公园后,四人终于看到了珋崇城。“珋崇城禁飞,我们降落吧。”珋崇城规模之大丝毫不输岂蠢城,繁华程度还犹有过之,当然也不可能设置什么城墙守卫,也是靠巡警维持治安。实际上如果不是禁飞警示牌,从城郊到城区基本上是无缝衔接,让人在不知不觉中就进入了这座大城。夜晚的珋崇城灯火通明,店铺、行人都展现着这个时代大城市的共同特征。相比之下,估炔城只配在这里当一个城乡结合部了。不同于先腹教国家,这里的文化气息也要开放得多,人们衣着华丽多样,城中狡固寺和圣光教堂并行不悖。当然可想而知,这里的先腹教信徒多为自由派。“看,这里就是世界闻名的,魔法师公会主办的一流学府——‘玡琬学院’。”烈肉早已变化人形,指点着街边一个大门。“玡琬学院不仅对修士开放,没有修炼资质的凡人也可以在这里学到自己感兴趣的一技之长。虽然学费一般只有贵族才能负担得起,不过如果穷人家的孩子在入学考试中有突出表现,也可以减免学费。有着魔法师公会的支持,学院无论是师资还是教学设施都是一流的,可以说是许多底层人一步登天的梦想摇篮,优秀的毕业生都能得到有关各方势力的邀请函,一举踏入上流社会。当然,招生主要面向人族,但也针对外族特别设置了少量名额,竞争自然十分激烈,对年龄天分以及出身背景各方面都有严格要求,学费也更加昂贵。押挝晌滢,以你们两个的条件,有机会的话不妨争取一下。” 魔法师公会总会大厅,这是魔法师公会少数固定据点之一,无数修士和商人来往于此,买卖各种魔法物品、武器、战技秘笈等等。四人来回转圈,寻找北噼。冷不丁地,一只手按在烈肉肩上:“看哪呢?”烈肉回头一看,不是北噼又是谁?“走吧。”北噼还是一样干练,也不多寒暄,带着四人离开。 门口是一驾华丽的马车,帘幕上是北家的?形家徽,一旁一名白发白丝袜、白袍白袖套、白色佩剑冰晶头饰的女子俯首道:“少爷,时间差不多了。” “嗯,去港口吧。”北噼和四人上车,介绍道:“这位是我的管家,木啥女士。”然后就作闭目养神状不再理会别人。 木啥微微欠身:“我家少爷就是这个脾气,让各位见笑了。” 烈肉稍作回礼:“哪里,北噼是我们冒险团长,他的性格我们当然也清楚。” 晌滢插道:“木啥姐姐,你一直喊团长少爷,他在北家究竟是?” “咦,你不知道么。”木啥稍显惊异,“北噼少爷是北家现任家主的二公子,这次请各位来也是为了帮助少爷在家主之位的竞争中夺取一份筹码。” “原来是这样。”晌滢若有所思。 几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扯,到港口的8.7㎞很快就结束。几人下了马车,一眼就看到了停泊的百金花号豪华游轮和冒险团的其他人,大家早已等候多时了。 “咦,这不是我亲爱的兄长大人嘛?”皮肤白皙、长相可爱,极具质感的银发,甲板上一名拄着手杖、戴着贝雷帽、倚在栏杆上的妹妹头少女和北噼打招呼,一双美目如同镌刻着黑纹的红宝石。 北噼不为所动道:“北婪,你有空在这里试探我,不如关注一下北住。那家伙可不像表面上那样鲁莽。” “哦呵呵~哥哥你真是说到我心坎上了呢。那么我们晚上见。”北婪没有多纠缠便离去。 “这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北婪,是我们的对手之一。”北噼短暂地介绍,“另一个对手是北住,他是北婪的亲弟弟。这些之后再说,我来给你们安排船舱,然后开会做安排。” …… 游轮很大,北噼直接包下了一间会客厅。客厅里除了冒险团众人,还有许多不认识的。晌滢忍不住问道:“团长,这些人是?” 北噼坐在首位:“我接下来就把来龙去脉说一遍。 根据最新的情报,家主退休已成定局,所以新任家主必将在我、北婪、北住三人中决出。本次试炼结果在决定人选中起举足轻重的作用。前两轮比试的主要是基本的个人能力,我们三人各有胜负,这一轮则是对一家之主来说最为重要的领导力,不再是个人能力的较量。在这间会客厅中,有我们北氏子弟20人,都是自愿跟随我来的;还有属于我们冒险团的8人。缶鸿说他要单独行动就没来。比试的具体规则现在还没有公布,不过应该是在骋偰岛进行。那是一处海中无人孤岛。” 这时传来敲门声。木啥开门,进来的是一名披发男子,身后则是一个戴着墨镜的黑人壮汉。“哟,北噼老哥在开会啊?真是打扰了。” 第152章 收集宝石的试炼 北噼不动声色,介绍给冒险团众人:“这位是北住。北住,你来做什么?” “呵呵,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有一些关于北婪姐姐的事情,我想老哥你一定会感兴趣的。不如我们单独聊聊?” 北噼思忖片刻:“也好。诸位,稍等。”北噼跟着北住离开。 晌滢看向木啥:“木啥姐姐,团长他一个人去没问题吗?不是敌人吗?” “这个不用担心。只是试炼的对手,又不是生死仇敌。家主就在船上,不会允许有出格的事情发生,明面上的手足情谊还是要讲的。” …… “是这片土地和大海在阻拦我们的逃亡之路吧。”舞台地面散落着一片片白羽。“但这片天空是自由的,黑暗的地底中也是存在着希望的。”一名赤膊大叔一边叙说着,一边摆弄着一个金发小伙背后的魔法道具羽翅。 小伙激动道:“这是我的翅膀!只要有了这双翅膀,”他上前一步,手伸向头顶天窗外的太阳,“就能在天空自由地翱翔了呢!” 大叔却担忧道:“昙吻,你听我说,”也跟上前,“自由有时也会让人癫狂,傲慢只会招来死亡。就算是那些鸟儿,在天空飞翔时也十分注意。如果我们在海平面上飞得太低,翅膀会被海浪沾湿,变得沉重。但也不能飞得太高,否则这个用蜡固定的虚假翅膀,就会被太阳燃烧殆尽。” 台下,北噼和北住落座。北噼顾左右而言他:“真是浪费家族的公款啊。”坐在北住旁边。 北住自顾自道:“几天前,有个男人找到你北婪,不知道他们谈了什么,然后北婪就多了一队外援来参战。” “这还真是莫名其妙呢。”北噼面无表情,微微耸肩:“虽然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但仅仅这点消息不能算是重要情报吧。” “当然,规则本来就是可以带不超过10人的外援。但,如果说我知道那些是什么人呢?”北住若有所指道。 “哈?” 舞台剧还在继续。“没问题的,我做得到。” 小伙子信心满满,大叔却不怎么放心的样子:“昙吻!” “我离天空是多么的近啊!父亲,您看!”小伙子操纵起魔法羽翅,在观众们的掌声中腾空而起,在半空中飞舞盘旋。“我在飞啊,父亲,您看!我在飞啊!骋偰岛都变得那么小了,就连太阳也仿佛伸手可触!” 北噼冷冷地看着舞台上飞翔的昙吻。“很遗憾,我对我的手下实力充满信心,不需要知道这些徒增烦恼之事。” “呵呵,我不相信你会拒绝真正有价值的情报。而且,北婪的外援,我们不联手的话,恐怕是很难对付的。”“难道说,你这是在威胁我?”“这是交易。如果你还以成为家主为目标的话,那我们就有合作的空间。不觉得这样很划算吗?” “昙吻!不可以过于接近太阳!昙吻!”舞台上大叔焦急地呼唤着。 “啊,太阳是多么的美啊!”“回来!你快回来!”“我要飞得高点……再高点……” “昙吻!”大叔已经声嘶力竭了。 “我不觉得有那种必要。”北噼起身欲走。 “太遗憾了,北噼。”北住的声音冷漠无情,“你将在试炼中落败,然后输得一无所有,包括你的小情人。” 舞台上,越飞越高的昙吻羽翅猛然散架,重重摔在地上,一动不动。大叔上前,痛哭流涕,抱着昙吻。“俚步星的天神啊,你们诅咒我吧!”大叔声音嘶哑,“是我亲手杀死了不知如何飞翔的雏鸟。天神啊,请你们诅咒我这个愚蠢的父亲吧!” 北噼回身,抓住北住的衣领:“你还知道什么?” “现在就给我做下决断。”北住眼神丝毫不为所动。“合作,还是失败?” 舞台剧闭幕,掌声响起。北噼放下手。“我可以答应你,但你将来或许会因曾经想利用我而感到后悔。” “放心吧。我的人生早就已经充满了后悔。” …… 北噼离开剧场,走上甲板,望着海面。2月的锹瑰海风吹息,隐隐还有一丝凉意。“居然又是先腹教……篦孕到底想干什么……”北噼自言自语。 骋偰岛的航程不是一日能走完的。这艘北家私家客轮上,有着一流的餐厅,有能享受戏剧的剧院,还有泳池以及各种各样的娱乐设施,甚至还配备了高级SPA.如果是私人旅行,至少要花费数十万。 北住身边花团锦簇——他带的外援竟是9名花枝招展的少女,一部分侍奉着他,一部分则和跟着他的本家子弟们言笑晏晏,看起来就像是度假的一样。 15日。 “这些都能免费租用啊?”一名背负长弓的粉发粉裙少女呆呆地看着眼前琳琅满目的各色服饰。 “我觉得这件泳衣很适合庞籥哦~”一名戴着羽毛帽的黄色卷发少女拿着一件情趣泳衣。 粉裙少女汗道:“呃,会不会太暴露了?” “有什么不好,难得有这个机会。”黄发少女强行将泳衣塞到她手里。 “不准看她们!”服装店另一边,晌滢气呼呼地对有意无意盯着女装区少女们的押挝斥道,手上却把一套绿色军装递给押挝。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种军旅风格?”押挝收回目光,有些意外地看着晌滢。 “你说梦话的时候我偷听的。”晌滢没好气道,“还有这个贝雷帽,这双越野靴,也是给你的啦。哼,亏我认真帮你挑了一套帅气的,你却在这里看别的女孩子。” “呃,这大概是本能吧。”押挝也不知道该怎么哄她,只好尴尬笑笑,“以后我肯定会多多看你的!” 最后晌滢自己也整了一套女式军装,跟押挝凑成一对,闪亮登场。 …… “庞籥,去你那儿咯!”就这样,黄发少女竟和庞籥在泳池玩起了水球。 “看球!”一大球四小球,引来一干本家男子弟文明观球。 “我决定了,”一男孩攥着拳头,“我决定要向庞籥告白!” “不是吧你?”左边一人显然是不信。 男孩起身:“因为什么都不做而后悔,这逊毙了。” “说得好!北扬你不要总是打击别人。”右边一人却是鼓励道,“上吧!” “那我去了!”男孩勇敢上前。 “你怎么了,北证?”庞籥看着一脸认真的男孩。 男孩小脸通红,握拳:“庞籥……” “嗯?”“差……差……差……差……我差不多可以叫你的名字吗?”“??”“不……不可以吗?我不可以叫你小籥吗?” 庞籥无奈一笑:“那我也可以叫你小证吗?” “!”北证愣住。 “小证?”庞籥呼唤着。 北证突然双膝跪地,仰天长啸:“啊啊啊啊啊啊!小籥~~!啊~~!” 庞籥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这傻孩子。“小证……” 其它子弟议论着。 “那小子挺有一套的啊。”“不就是叫个名字而已吗?” 路过的押挝看着这一幕,摇摇头:“这群家伙脑壳坏了吧。” …… 餐厅门口。“这里不会也是免费的吧?”北扬呆呆地看着。 一旁北证也附和:“不会事后发账单过来的吧?” “不,其他队的人也有在吃,应该是免费的。”“但我们还是去其他地方吧?” “欢迎光临,4位是吗?”一名男服务员突然出现。 “是……的。”北证有些紧张道。 于是4人上桌。“这是什么料理啊?” “猪头肉冻?”北证也是莫名其妙,“还附加香草酱?” “不……不错啊,随便点吧。”北扬装作很懂的样子,招呼服务员,“对不起,我们可以点单吗?不好意思,有人吗?” “我们还是去其他店……” 这时邻座一名肥胖的大块头男子,抱着一大袋食物边吃边嘲讽:“就你们这些歪瓜裂枣,也来这找死?” 北扬不服道:“那又怎么样?” “听着,这里不是你们这种纨绔子弟能来的地方。垃圾还是适合吃垃圾食品,你们怎么不去吃汉堡啊?” “你这货是看不起汉堡吗?”北扬大怒,一把拽住胖子的领口,然而并没拽动,胖子的体重可不是盖的。 “禄螃。”不远处另一桌,一名银发贝雷帽妹妹头少女放下餐刀,“不要用无聊的理由去挑衅别人。” “北婪队长……”禄螃似乎还有些不服。 北婪继续道:“虽然你们是临时拼凑的团队,但在这种时候还是保持一下团结。我想你也不希望我向那位大人透露你的不良表现。” 看着北婪那双无异于北噼的黑纹红瞳,禄螃服软:“是,是的。” “你们也稍微学点礼仪吧,别给周围人添麻烦。”北婪又对北扬一干人吩咐着。 “哈?”北扬扭头,“我们又没有……” 周围人议论纷纷。 “他就是那个北扬吧?”“就是之前引发暴力事件的那个?”“眼神超可怕……”“不知道他杀过多少人?” “你们几个胡说八道什么!”北扬忍不住喝道。 北婪盯着他:“难道你又想犯同样的错误吗?” “我们换家店吧?”北证拍拍北扬。北扬虽然恼怒,还是没有发作,跟着北证走了。 押挝晌滢在另一桌静静看着。晌滢忍不住问道:“押挝哥,他们是北住队的人吧。他们……真的是来试炼的吗?” “我也觉得,一个个像是出来旅游的,那叫什么来着,纨绔子弟。就算是故意演戏,也不至于这么多人都是戏精。”押挝也有些疑惑。 …… 大狡固寺,戳祺的办公书房内。 “近期的报告就是这些。”书桌上,一个精致的神术道具中发出尖细的女声。 “谢谢你的报告,椤铒。”戳祺微笑回应。他左手拿着一卷羊皮卷轴,右手摆弄着西洋棋盘上的棋子。“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说的是呢……”戳祺思虑着,“我希望你能去调查几个人。” “谁?” 戳祺似乎在按照棋书上的棋谱摆盘。“唔……将军?” 16日。 “各位试炼者们,早上好。我们马上就能看见岛屿。短时间内,想必大家能看见非常富有意义的景色。”一道清亮的女声开启了试炼第一日的早晨。人们聚集在栏杆边,不远的前方,骋偰岛已经依稀可见。 “在登岛之前有一些注意事项要交代给大家,在此之前在这里等着。”即将登岛,三队人马都被召集,进行试炼说明。站在众人面前的是一个戴着橙色漩涡状面具的男子,漩涡中心露出一只黑纹红眼,身穿黑底红云袍。 台下一些不耐烦的人议论纷纷:“能不能快点啊。” 北噼问烈肉:“你一直都在房间吗?” “是啊,我在调息。话说回来……” “我是北家的现任家主,北敻。”男子拿起一个黑色的手环,“所有参与者必须戴上这个魔法手环,你们可以在不破坏它的前提下自由检查其安全性,如果不放心的现在可以提出来,但不戴手环则不允许参加试炼,我们可以安排在船上休息。一旦试炼开始则不允许主动摘下,否则全队立即淘汰出局。有什么异议现在可以提出来。” “与其说是特别小心谨慎,还不如说是在警戒呢。”烈肉评论着。 “这个手环还有一个一次性的防御法术,可以保护你们的生命安全。当然,一旦触发,手环就会报废,必须立即退出试炼。没有问题的话我就继续了。我很高兴大家能平安到达这里,那么接下来我们开始进行这场决定下代家主的试炼!”北敻拿出三个卷轴,“决定胜负的任务详细说明就在卷轴上,为了确保公平,这三个卷轴外观都一样,三位队长每人随机拿一个,上岛之前不得拆开。好了,生存游戏正式开始!” 三队人马乘三艘不同的小船分别登岛。试炼已经开始,彼此都是敌人,谁也不想靠得太近一开始就打起来,白白便宜了第三方。 “收集尽可能多的红宝石装在船上?”烈肉看着登陆用的船。 北噼靠在树上看着卷轴:“是的,试炼结束时收集宝石最多的一方获胜。还有一张地图注明了宝石矿的位置。” “什么嘛,抢宝石游戏?” “当然不会那么简单。”北噼摆弄着卷轴,“问题就在于,地图上标明的是蓝宝石矿的位置,对于我们需要的红宝石却只字未提。” “会不会是写错了?” “不排除这种可能,所以必须要去侦察一番。”北噼把卷轴上的地图展开给众人观看,地图画的非常潦草,还有很多涂改的痕迹,如果说有什么地方写错了还真不是不可能。 “呵,这粗制滥造的地图,倒是没有忘记标东南西北……”盲荧嗤笑道。 “别忘了,还有一种可能是它没写错。”北噼继续道,“那样又意味着什么呢?” “那地图岂不是就没用了?”晌滢辨认着地图上的方向。 “不,不会没用。”北噼分析着,“如果我是试炼的设计者,为了公平起见,如果有一方需要红宝石,却只知道蓝宝石的位置,那么在三方争夺中,另外两方会是何种情况呢?显然,应该有一方需要的是蓝宝石,但却只知道另一种宝石,比如说绿宝石的位置;还有一方则需要绿宝石,但只知道红宝石的位置。这样才能实现公平的条件。” “也就是说,”赌暑神色一凝,“如果我们按照地图上的指示找到的是蓝宝石,就意味着是第二种情况,蓝宝石是其他队的目标的话,我们应当立即销毁这些宝石?” “同时还要尽快找到我方需要的红宝石,防止被别队抢先销毁。”粗鼬补充道。 “基本上就是这样了。”北噼点点头,“所以这将是一场情报战。我们一边要寻找已知的蓝宝石,还要侦查别队的动向,同时尽可能隐瞒我方的意图。” 于是北噼安排分头行动的侦查小队。昌偶、烈肉和蚊女是飞行单位负责空中侦察,北噼、盲荧、粗鼬、赌暑各自带4名北家子弟组成5人侦查小队,押挝晌滢因为修为较低合并带4人组成6人小队。这样总计8个侦查单位分头行动。北噼小队负责前往查探蓝宝石矿,其它小队则尝试发现并跟踪敌队动向,寻找红宝石矿。“一旦被敌队发现,无论强弱,尽可能避免战斗。避免不了的,要么干净利落绝杀,要么闹出大动静来拖延时间等待支援。” “明白!” 北噼队众人各自选了一个方向出发了。押挝看着手环,轻轻蹙眉:“这手环真碍事。” 一名北家子弟提醒他:“未经许可摘下手环的人,可是要接受处罚的。看来里面封印了各种感应定位类法术吧,对于紧急事态也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啊。” “放心好了,我不会冲动的。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我叫北癿。”这是一名银发红袍的魁梧男子,眼睛当然是北家标志性的黑纹红眼,“我们是不是也该出发了?” “说的也是。” 钻入密林不久,押挝忽然觉得腰间一阵酥麻,伸手一摸,竟是翀旅令牌在震动。摸上去的一刹那,脑中响起篦孕的声音:“为组织尽忠的时刻到了,押挝。” “你一直在用这令牌监视我?”押挝却警觉,也在脑海中回应他。 “为什么这么问呢?”“你两次给我传讯都恰到好处,世上真有这么巧的事?”“哈哈当然没有。实际上这个封印着神术的令牌确实有收发功能,但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神奇。如果不是你用手摸着它,就既不会收到我的传讯,也不会被我监视,所以才要先令其震动引起你注意。就算是现在这种状态,我也只能读取你的表层思想,不可能一下子就洞察了你所有的秘密的。否则的话当年瓜侠哪有叛变组织的机会,刚一生出这个念头就被我做掉了吧。” “也是。”押挝稍微放心,“那么是什么任务?” “很简单,按照我的指示,在岛上布置一个神术阵法。”“会怎么样?” “呵呵,问得太多可不是你该做的事。不过看在你也是第一次执行任务,我也就给你一次下不为例的特权吧。”篦孕似乎有些不满,“启示录记载,这座骋偰岛的地下封印着一个强大的魔怪。你们任务要收集的不是一般的宝石,而是魔法石。我们可以借用这些魔法石蕴藏的魔力,进行神术干涉,可以将魔怪召唤出来。当然这个魔怪不会听从你的命令,只会凭本能一昧破坏,所以你如果不想自己和朋友受伤的话,到时就要听我指挥躲避魔怪的攻击。启示录上详细记载了魔怪的种种习性,你们只要根据这些信息保全自己即可。而你现在要做的,就是主动探索岛上的环境,顺便给我发回情报,因为这座岛一直被魔法师公会封锁,我掌握的也只是一些纸上谈兵的信息,还需要你的第一手资料补充。” “明白了。” “嗡嗡嗡~”众人循声望去,看见一团蚊子正围攻一条粉红色的细长小蛇。 “那是钩鼻虫蛇。”说话的是北家子弟中一位披着蓝色长发、身着墨绿色法袍的女子,“这种蛇十分细小,经常被误作蠕虫。奇怪了,蚊子和蛇类一般相安无事,怎么会……” “难道是蚊女在操纵?”押挝和晌滢相视。 “不对,就算要吸血,她没道理派这么多蚊子围攻一条一看就没多少血的小蛇。”押挝继续观察着。小蛇体型虽然比蚊子大得多,但是还是没法照顾到身上那么多可以被蚊子吸血的位置,盘成一团挣扎着。 蓝发女子继续道:“好像有一只蚊子是它们的王?”押挝定睛一看,果然蚊群中有一只大个头,并不进攻,而是被蚊群围绕着,远远观察着敌情。在它的“指挥”下,蚊子们默契配合围追堵截,小蛇的防御捉襟见肘,看起来难逃被吸干的命运。就在这时,小蛇突然张口,发出一道和其体型不相称的无形冲击波,一下子把近身的蚊子直接震死,稍远的也是晕乎乎四散飞逃。蚊子王见势不对迅速逃命,小蛇也没有追杀,而是警惕地看了一眼围观群众,钻进了缝隙离开。 “我总觉得它是因为忌惮我们所以才对蚊子故意保留实力?”北癿看向蓝发女子,“你觉得呢,北赶?” 既然有任务在身,押挝当然就不能四处闲逛,而是直接带队朝着蓝宝石矿的位置走去。“队长,我们为什么朝这个方向走?”北癿有些疑惑,“您是发现了什么吗?” 押挝当然不能说实话:“是的,似乎有些古怪,我必须得去确认一下。”北噼早就强调过要服从指挥,北癿也没有再多问。地图上蓝宝石矿在岛对面的海滩附近,不想绕路的话就得穿越密林了。林子里猛兽少,虫蛇多,需要防范各种叮咬。 “啊!”北赶尖叫一声,她不小心踩到一条蛇,还好反应快跳开了才没有被咬。 “押挝队长,我受不了啦。”北赶咬破指尖,打出一个诡异的术式往地上一按,血色的符文弥散开来:“通灵术!”大地震荡,土中猛然钻出一条紫色巨蛇,额顶一只妖异的红眼,吐着幽蓝色的信子。看着钻进护盾小心戒备的押挝晌滢,北赶嘿嘿一笑:“队长别怕,它是我的使魔,名字叫薸炽。薸炽,去给我们开路吧!”薸炽扭动着蛇身一路往前扫荡过去,众人跟在后面方便了许多。 “北赶姐姐真棒!”晌滢向来嘴甜,仿佛一下子就和北赶成了知己一般。 忽然前方人声嘈杂。“薸炽快回来!”北赶唤了一声,薸炽回来,守护在北赶身边。不知不觉众人已经穿出了密林,眼前是一片阳光海滩。海滩上并非空无一人,相反,一群人有些惊异地围观着从密林钻出来的押挝一行。 “你们是……北住队的?”北癿有些不可思议。眼前众人仿佛一点也没有来参加试炼的觉悟,一个个穿着泳衣,抱着泳圈,有的在玩沙子,有的在海里游泳戏水,有的在晒太阳,仿佛是来度假的一般。 “正是。你们是北噼队的吧?有何贵干?”北住赤着脚,左右手各挽着一位美少女的纤腰,大刺刺地走过来。 “你们究竟在干什么?”北赶惊疑不定问道。 “干什么?如你所见,我们在享受这美妙的下午。” 北住揉了揉左手边美少女的胸部,少女娇哼道:“少爷你真坏~” 北癿冷哼一声:“带头的人太无能,手下的人还真是可怜。” 北住接过一名子弟递来的饮料,浑不在意道:“来者是客,你们要不要也来喝一杯?”说着自己喝了一口,然后就把剩下的倒在了递饮料的子弟头上:“什么玩意,一点也不冰。” “对不起少爷……”那人捡起瓶子跑走。 北住转身自顾自道:“为了弄到一些无聊的破石头,你们在密林中四处乱窜,勾心斗角。究竟谁才是笨蛋?呵呵。这就是我的做法。除此之外并无其他。” 众人看着北住队众人悠闲自在的样子,说不羡慕是不可能的。押挝看北住走远,“蓝宝石矿应该就在这附近,大家分头找找,注意不要引起他们怀疑。” “可是押挝队长,”北癿不解道,“蓝宝石矿不是交给北噼队长他们了吗?” “这就是古怪之处了。”押挝本来只是编的理由,这会倒是真的感觉不对劲了,“我们一路走来居然没有遇到他们,如果他们来侦查蓝宝石矿,我们应该会相遇才对,不是么?” “说的也是……确实奇怪啊……”“所以我怀疑,地图有问题,说不定这里其实没有蓝宝石矿,北噼队长在这里搜了一圈没找到就离开了。我们现在有必要再找一次确认一下。” 一番查找果然是一无所获。“确认没有吗?”押挝看着北赶。 “肯定没有的队长。”北赶摸摸从土里钻出脑袋的薸炽,“我们家族的瞳术扫描一遍,薸炽钻地再扫一遍都没有。” “看来地图有假……这下问题就复杂了……”“我们要不要联系一下北噼队长?” “不用了,他们肯定早就来确认过了。”押挝没说的是,如果北噼问他为什么不按照安排而是跑来找蓝宝石,他不好解释。 这时晌滢过来:“押挝哥,的确有问题,北住队的人不齐,有几个人不在。还有,北住自己也不见了。” “呵,果然没那么简单。”北癿冷笑,“假装在这里休闲,其实是让我们麻痹大意,派少数人暗地里使诈。” “但是现在我们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继续在林子里搜查,毕竟我们需要红宝石才能赢。”押挝指向林中,“走吧,按照原定方向去侦查。” 走后没多久,石缝里钻出来一条粉色的细长小蛇,正是那钩鼻虫蛇。白雾升腾,这妖蛇竟变成了一位俏丽的黑长直白衣黑丝少女。在她的对面则飞来一只六点长翅蜡蝉,化为绿色兔兔装蓝发少女。二女面面相觑,彼此都看出了眼中的无奈。“真是没办法呢。”兔兔装少女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想不到他们自己的人都找不到蓝宝石,看来他们的地图居然是错的?” “也不一定。”黑长直少女冷静道,“也许北噼是故意把地图改错的。这样一来省去了毁掉宝石的工夫,我们的情报活动也没有意义了,只有他自己知道真正的位置。哼,还真是意外的狡诈啊。” 丛林某深处。 “之后就按事先说好的办。”北住不知在跟北婪密谋着什么。 “嗯。” 北婪伸出手,北住却不为所动:“别装腔作势了,你本来被选为下代家主,最后又取消的消息传开后,北噼派的优势更加明显的事,我都知道。”北住转身离开,“对于机会,我们双方可都要活用啊。” …… “蚊女?你怎么在这?”押挝一行看着林间空地中好整以暇等着他们的蚊女。 “我还想问呢。你们不是往东北方向去了么,怎么跑到这来了,我的孩儿们可费了好一番功夫才找到你们的。” “这个嘛……”押挝不想多做解释,“不过我看着林子里蚊子不少啊,怎么会费好一番功夫才找到呢?” “说来也奇怪,这片森林有相当一部分蚊子居然不听我号令……这个问题我一定要弄明白才行。啊对了,我来找你们,是因为昌偶已经确认红宝石的地点了,我们赶紧去挖矿吧!” 有薸炽在前面开道,蚊女也不用担心翅膀和林间藤蔓打架。四名北家子弟对蚊女十分好奇,一路上问这问那。“说起来,我们在路上看到一只大号蚊子率领一干手下围攻一条钩鼻虫蛇来着,虽然最后被那妖蛇击退,不过这会不会就是它们不听你号令的原因?” “有这种事?”蚊女显然很感兴趣,“那可真是个好消息。” “怎么说?”“其实我一直在头痛的一个问题,就是我的孩儿们数目虽然多,但是个体实力太差,连冬天都熬不过,到了寒冷的地方根本帮不上忙。而且它们吸了血也只能用来繁衍后代,不能用来提升修为。如果那王蚊能过冬,说明它也有自己的修炼方法,收服它的话,一定是个得力的小弟……小妹吧!” 谈笑间来到了矿坑处。“你们好慢啊。”烈肉嗔怪地看着押挝晌滢。众人围着一个大坑,坑里稀稀拉拉零落着几块红宝石。 “是你们太快了吧?”押挝有些惊讶,“居然连坑都挖好了。不过这宝石好像也没多少的样子?” “不对,这坑不是我们挖的。”说话的是昌偶,“我跟踪北婪队发现的这里,看来他们手上的地图标识了红宝石的所在地,而且是正确的。看到以后我就立刻到处通知你们,后来他们不知怎么又离开了。” 赌暑观察着坑洞:“恐怕这里原先是埋藏着相当数量的红宝石的,但是大部分已经被他们运走,或者更糟糕的情况,破坏掉了。换作我的话,大概率就是直接销毁了吧。能给我们剩下一些,算是谢天谢地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吧。”盲荧跳进坑,捡起一块宝石,“毕竟地图在他们手上,无论如何都只能是他们的先手。” 阳光投射,盲荧手上的红宝石熠熠生辉,和她胸前那块交相辉映。“哇,这就是红宝石原矿吗?果然很漂亮呢~”晌滢也跳下坑,捡了一块形状规整的,“押挝哥也喜欢吗?” 押挝也捡了几块:“是啊,这些宝石应该能卖不少钱的吧。”押挝当然不能说这是任务需要了。 北噼也没有过问,直接下令:“好了,虽然不多但总比没有好,我们先把这些宝石收集起来吧,然后继续监视敌队。他们破坏了我们的矿,我们也要找机会还击一下,不然可就取胜无望了。规则规定不能窃取或者破坏已经装船的宝石,否则直接淘汰的。” 第153章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这个矿点距离海岸还是有一定距离的,北家子弟们负责搬运矿石,冒险团员们负责护卫。“咦?”蚊女突然朝着林中某处望去。 “蚊子姐姐发现什么了嘛?”晌滢也朝那里看去,当然什么也看不到。 蚊女微微一笑:“我可能找到你们遇见的那只王蚊了。你们先走吧,我去碰碰运气。” 宝石装上船,夜幕已经降临了。“家族给我们提供了简单的帐篷。”北噼整理着船上的物什,“但我们今晚恐怕没有时间睡觉了。赌暑?” “来啦。”赌暑带着几个北家子弟,提着几个布袋,“我们采了一些水果,捉了一些鱼,大家抓紧补充体力。” 北噼继续道:“我们收集到的红宝石很少,为了取胜必须要销毁一部分其它宝石。现在北住队没什么动作,我们只能去跟踪北婪队了。” “这个问题,就交给我好了。”蚊女从林中出现,喜形于色。 “蚊子姐姐成功了吗?”晌滢看着蚊女背后的蚊群,“啊我看到了,那只大蚊子!” “是的哦。这样一来整片森林的蚊子都在我控制之下,嗯,我已经确定北婪队的位置了。” 北噼马上起身:“所有人,立刻领取自己的食物,我们直接上路边走边吃!蚊女带路。” “是!” 夜晚的森林阴森诡异,明明才二月冬末春未初的时节,由于海岛气候温暖湿润,已经能听见此起彼伏的虫鸣。虽然有薸炽开路,但魔法灯光偶尔还是能映照出树干上一只斗大的条纹大象甲。“为什么我有种被跟踪的感觉?”蚊女环顾四周。 盲荧翻着白眼:“不可能吧,只有你跟踪别人的份,谁能跟踪你呢?” “也是,可能是我多虑了。小心,北婪队好像已经发现我们了。” 被发现了也没办法,这时候只能硬上了。北噼队众人钻出林子,看着林间空地上警惕着的北婪队。“你们是谁?”禄螃当然不会坐视。 来都来了,晌滢就直接大摇大摆道:“我们是跑来侦查的,有什么问题吗?” “哈?”禄螃也没想到来人这么直接。 “真是敷衍的手段呢。”烈肉看了看北婪队试图用人墙挡住的绿宝石矿坑,“那么我们就打扰了。”就要上前。 “站住!”禄螃挡住去路。 “干嘛?”“这里是我们队占领的地方,不准你们乱来。” “哦?原来这里已经被你们占领啦。”晌滢明知故问道。 “你们这是……要掀起战争了吗?”北婪眯眯眼,“我觉得我们都该避免各种麻烦,除非你想让北住那小子捡了便宜?” 北噼不为所动:“北住没有机会的。而你们,已经捡了便宜。别告诉我你们不知道北住的态度,他恐怕根本就没打算认真对待吧。” “所以你的目的是?”“毁了这个矿坑,就像你们白天所做的那样。”“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散开!”北噼突然大喝一声,同时北婪的眼角流下鲜血。 “呃啊啊啊!”几个倒霉的子弟没来得及躲开,身上凭空冒出了黑色的火焰。 “是‘天照术’!”北癿惊呼道。 “那是什么?”押挝扶起吓得一时间没站稳的北癿。 “天照术,我们家族的强力瞳术之一,视线所及之处燃起不灭的黑火,不把目标烧尽不会熄灭,十分诡异难防。想不到北婪她竟然掌握了!” 混战爆发。“不要聚集,不要恋战,分散到敌阵中穿插,我们的目标是摧毁绿宝石!”北噼冷静指挥着。双方人员混在一起,天照术极易误伤队友,因此北婪那一招也就只能作为开场白而已。各种技能乱飞,禄螃张开大嘴竟是直接吞吃了一名子弟,北婪队也有多人被押挝趁乱偷偷戳了一军刺。当然押挝也不是来杀人的,利用绷带牵引,押挝搂着晌滢左冲右突,晌滢则撑起护盾防御暗箭,迅速靠近矿坑,当然也立马被盯上了。 一个一身黑色轻甲、戴着银色独眼面具的男子挡在面前:“到此为止了!神术·第一变换!”只见他双臂变形成寒光闪闪的多刃异形武器,必气高速卷动着向押挝杀过来。如果是单挑,押挝只能逃跑了。不过现在是团战! “绷带牵引~”这次押挝却不是牵引自己,而是把两名倒霉的子弟牵过来当肉盾。与此同时侧向上晌滢的灵光闪耀也爆开来,清出一片空地,押挝趁机窜了过去。 “狡猾的小子!”男子气得一刀两断了一名子弟,好容易才克制住没把另一名也两断了。 “掩护押挝!”北噼一看押挝冲到最前面,马上调整策略。然而北婪方面也不是傻的,立马进行集火。毕竟在敌人阵内,己方的火力掩护就不是那么给力,押挝顿时压力山大。砰!一名脸色苍白的男子挥起巨斧将押挝砍飞,押挝虽然拿奥卡姆剃刀格挡没有伤到要害,但是力量上的巨大差距让他几乎没什么反抗之力。男子还欲追击,却被扑面而来得一大群蚊子缠住了。蚊子拼命往他眼睛耳朵鼻孔里钻,虽然他有必气护体但也不得不暂停进攻。 此时矿坑周围守着一圈北婪队高手。昌偶和蚊女仗着制空权可以避免大部分地面攻击,自然是直接飞临矿坑上空,面对北婪队一干守坑强者。“双龙卷!”为首的绿色卷发女子也是飞行能力者,直接空战。混乱的气流中,昌偶的灼热视线也难以瞄准地面的矿坑,降落太低又容易被围攻。绿发女子以一敌二毫不落下风。 “流水岩碎拳!”“原子斩!” 地面上,一名白发老者和一名辫子剑士合力抵挡着盲荧和烈肉的突进。“能量光剑!”一个正太模样的背包小孩却能与粗鼬对拼,虽然剑术不如粗鼬,但是层出不穷的古怪防御手段却足以抵消剑术上的破绽。战斗一时间陷入僵局。 “轮舞曲!哈!”一道异常嘹亮的音波划过战场,战斗双方一顿,注意到了突然出现的8名少女。 “北住队的人?”北婪蹙眉,“你们来干什么?为什么没有上船?” 北噼在一旁静观其变。“上船?呵呵,那种自作主张的家伙,我们才不会听从他的命令。”为首的是一名哥特装双马尾黑丝少女,笑吟吟道:“北噼队长,我们是来跟你谈合作的。” 北噼还没回答,北婪就变了颜色:“北住这个背信弃义混蛋!这样做对你们有什么好处!” “还不明白吗?”一名黑长直少女站出来,“我们现在凭自己的意志行动,跟北住那个废物没有任何关系。他不想赢,我们想赢,仅此而已。北噼队长意下如何?我们可以跟你们联手对付北婪,条件是你们要告诉我们蓝宝石的位置,注意是真实位置。” “果然她们也知道了地图有问题,不过她们究竟是怎样知道的?”押挝躲在树上,盯着悄悄指挥人手迅速挖矿转移宝石的北婪,“难道我们队里有卧底?” “可以。”北噼思索三秒便点头,拿起地图一番涂改,“不过你们至少要留下一半人协助作战。” “别想跑!”正谈论间晌滢娇斥一声,两道灵链缠住了两名抱着宝石想要悄悄离开的子弟。 “天照!”北婪一眼瞪过去。 “别天神!”北噼终于施展了他的瞳术,外人看不出有什么效果,但却强行打断了北婪的瞳术,令其闭上眼睛一个踉跄。 “帝王引擎!”一个金发刀疤男一跃落在晌滢身边,巨响和气浪将晌滢震退,灵链这才消散……然后露出了里面遮掩着的绷带。 “不好!”辫子剑士挥剑朝猛然绷直的绷带跑过来。 “晚了!绷带牵引!”押挝拉着绷带从树上一跃而下,半路奥卡姆剃刀和剑士对拼一记被打飞,然而没飞远又一绷带拉了回来。两名子弟抱着宝石难以躲闪,被撞了个满怀,宝石散落一地。押挝抓紧时间捡了几颗宝石揣进怀里,就感觉背后一阵恶风,一个巨大的影子朝他扑了过来。没有功夫看那是什么,押挝一拽另一根绷带,却发现绷带松弛,原来早已被银色面具男切断。 “你跑不了了!”冰冷的声音,押挝在地上一个翻滚,却还是被抓住了一只脚,那是一个一身银色装甲的大汉,此时他一只手倒提起押挝,另一只手就朝押挝脑袋抓过去。这一下要是抓实了,押挝妥妥被爆头。 “空间跳跃!”话音未落,黑长直少女猛然闪现在银甲大汉手边,抡起她的武器——一把高尔夫球棒猛地打在大汉手臂上。虽然没破开铠甲,但大汉惊吓之下松开了押挝。 “多谢!”押挝抛下这句话迅速退后。黑长直少女也没多作纠缠就退回。 “愣着干什么,快重新把宝石收集起来!”北婪从别天神中恢复过来,马上下令,“他只偷走了少许,胜利还是我们的!” “是!” “如何,我们的诚意?”哥特装少女笑吟吟道,“我想要你们2个队友陪我们一半队员一起去寻找宝石,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人质么……倒也算是合理要求。”北噼若有所思看了押挝一眼,“但是我不知道有没有人愿意。强迫他们可不是我的风格。” “我愿意!”押挝正好退回来,听见了对话,“这位姐姐救了我一命,我欠她的。”如今他已经集齐2种宝石,就算北住队不来索要,他也要想办法自己找,现在不正是名正言顺的机会! “我也去吧!”晌滢也理所当然地报名了。 哥特装少女对同伴使了个眼色,顿时走出来3名风姿各异的少女,各执武器加入战阵。“你们……竟然违抗你们队长的命令!你们这是公然挑衅试炼规则!”北婪惊怒交加喝道,“信不信我马上联系家主来处决你们!” “呵,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们违抗了命令。”哥特少女瞥了她一眼。 “你……”北婪被噎住,立刻转向北噼:“北噼你可想清楚了,你的蓝宝石矿可是完好无缺的,让他们挖走了就是他们赢!我们还在这里打什么,应该联手对付北住队!” 此话一出,哥特少女顿时有些警惕地看向北噼。北噼云淡风轻:“不必担心,我可不是见利忘义之辈。”又看向北婪,“北婪队长,你若是早些开口拉拢,我们或许还有合作之可能。如今真实地图已经被他们得手,还有两名队友做人质,你觉得我还有反悔的余地吗?拖延时间是没有用的,你们一个也跑不了!” “搏动吧,神术·帝王引擎!”随着金发刀疤男一声大喝,北婪队众人精神一振,和北噼队+5名外援的战斗竟是不落下风。 “队长,真的把真实地图交出去了?”烈肉妖火有些失控正在调息压制。 “是的。”“那他们拿到宝石岂不是坐收渔利不战而胜了?”“这种时候,只能相信押挝晌滢他们了。我相信他们主动报名一定是有着自己的的考虑。报恩什么的,显然是借口吧。如果这时候选择当墙头草摇摆不定,反而容易被当作不稳定因素而被他们联手先行消灭。很多时候,背叛未必比忠诚有利。” “冰结傀儡!”另一边,寻找蓝宝石队众人爬上了蓝发兔兔装少女召唤的巨大兔子玩偶,加速朝地图上的标识行进。 “说吧,你主动来有什么目的。”黑长直少女坐在押挝身边,声音清冷,“欠人情什么的就不用说了,小孩子才会信吧。” “噫~”旁边一个月亮头饰的紫发少女嬉笑着起哄道,“掂美你这样可是会没有小哥哥喜欢的哦~” “说的也是哎。”晌滢也好奇了起来,“押挝哥是想做什么呢?” “我可以暂时不说吗?”押挝尴尬。 “不可以。”掂美回头,目光冷冽,不容拒绝。 正当押挝不知如何是好时,“给我停下!”前方一声怒喝,正是北住和他的黑人保镖。 “谁理你啊!灭补别停!”紫发少女毫不示弱。 “连我也不理了吗!”北住的身后赫然出现一名橙色漩涡面具男,正是北敻,“看来你们的确如北住所说,不听指挥。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乖乖服从队长的命令,否则就别怪我手下无情!” 押挝瞟了一眼那比北噼队长更幽深的黑纹红瞳,竟是莫名升起一股崇敬服从之感。“不好!”押挝连忙闭眼,“这恐怕是他的瞳术了,差点中了招。”睁眼环顾,少女们也是面色难看。 “北敻家主,您亲自插手试炼,似乎有碍公正吧。”一个看起来年纪稍长的黄发羽毛帽少女起身争辩道。 “公不公正,可不是你们说了算。”北敻毫无妥协之意,“违抗队长的命令不被允许。何况,你当真以为我看不出你们的正体?我当然知道你们有些背景,但还不够在我北家放肆!”漩涡面具中心露出的那只独眼一瞪,黄发少女顿时眼神一空,倒地不起,竟是直接失去了意识。 “你对或甓姐做了什么!”一名蓝发佩剑少女扶着或甓怒声道。 北住代答:“哼,这可是父亲大人的招牌瞳术‘月读’,她已经陷入了永无终止的幻觉世界,除非父亲大人亲自解除否则无法可解。我劝你们还是乖乖服从命令上船去罢。” 北敻补充道:“上船以后我自会替她解除法术。” “切。”少女们心不甘情不愿,还是慑于北敻凶威,只得乖乖跟着走了,留下押挝晌滢风中凌乱。 “你是北噼队的押挝是吧。”北住回头看了一眼,“劝你还是早早退出跟我们一起上船。北婪可没有你们想象得那么简单。” 押挝当然没道理被他一句话吓住,两人径直朝地图标识地走去。“就是这里了吧!”大部分的距离已经走过,两人很快到达了目的地。 正当他们要开始挖掘,“真是多谢了。”背后冷不丁传来北住的声音,黑人保镖也在侧。 “你们!什么时候!”晌滢吓了一跳,“居然跟踪我们!太卑鄙了!” 北住懒得废话:“甓粝,拿下他们。” “是!”甓粝双拳对碰,“狼灵狂热!”一道无形力场扩散开来,将四人笼罩其中,仿佛划定了一块领地般。在押挝晌滢的眼中,这个肤色黝黑的大汉猛然高大起来,头大的拳头在视野中放大。 “闪开!”押挝猛一推晌滢,两人分散开来堪堪躲过……就好了。甓粝身手异常敏捷,一看两人散开,立马变直拳为勾拳打向晌滢。嘭! “呃!”晌滢一个技能都没放出来就被打飞撞到树上。押挝丝毫不敢回头,直接朝北住冲过去,试图让甓粝有所顾忌。 “不好!”押挝迈了几步就感觉身躯沉重异常,甓粝好整以暇追杀过来。 “这里……是我的领地!”甓粝又是黑压压一拳砸过来,押挝只得抱头蹲防。嘭!押挝也毫无意外撞树,不过借此也总算脱离了甓粝的狂热领地。 “绝望……光环……”押挝忍着胸口剧痛开启了这个危险的技能,顿时肉体的疼痛和心灵的创伤相辅相成,“呜啊啊啊啊!”押挝开始放声大哭,暗红色的光环和狂热领地重叠包裹着四人。 “这是什么招数……”北住蹙眉,红眼中的黑纹流转,仿佛在抵抗着什么的侵蚀。 甓粝全身青筋暴起:“雕虫小技!” “很诡异的招数,不要大意。”北住终于严肃起来。另一边,晌滢化作光点迅速和押挝合为一体。 “哇哈哈哈哈!又轮到本座登场了吗!”仿佛响应着合体以及随之的心态变化,绝望光环由红转绿,北住甓粝顿时脸色更加难看。“将死之人,记住本座之名:姥棕!”绷带飞舞间,一双金色眼瞳释放出无尽杀机和狂气。 “横生惧意!”甓粝无所畏惧冲杀上前,然而姥棕似乎完全不受狂热领地影响,轻松闪过,奥卡姆剃刀切向北住。 “神威!”北住面前空间扭曲,姥棕却不管不顾一刀划过。“怎么可能!”北住大惊,奥卡姆剃刀的亮灰紫色流光竟是直接切开了扭曲的空间,北住的神威仿佛是唬人的把戏一般,没有起到丝毫作用。若不是他最后一刻身形暴退,怕是已经被开膛。 “坚定不移!绷带牵引!”姥棕左手一条灵链拴住北住,右手一根绷带粘住甓粝,交叉一扯,顿时将奔跑中的两人撂倒。 “乱箭之舞!”北住终于掏出了背后一直没有动用的长弓,一边在地上翻滚一边连射试图破坏灵链。另一边甓粝沉稳爬起,抓住绷带要将其扯断。 “梵咒·心灵烈焰!”姥棕一颗灵能法球打向甓粝,自己挥刀砍向北住。 “这家伙有古怪……我们先撤!”趁着剃刀还没到,北住施展神威将自己吸入空间消失不见。甓粝得令也没作纠缠,迅速撤离。 姥棕还想追杀,想了想还是放弃了:“嘛……毕竟我手上还有个更刺激的任务啊。”姥棕止不住地狂笑,“按照篦孕老儿的风格,一定会搞个大新闻的吧,呵呵呵呵哈哈哈哈!”提起剃刀,姥棕开始挖掘宝石。 …… 此时绿宝石矿旁,双方人马大战正酣。北家子弟们如果说一开始还顾忌同族相残,到后面杀红眼了便是六亲不认。北噼一方虽然有着北住队少女们的强力支援,但北婪一方龟缩死守一时间也难以攻克。这时北住突然出现:“趋酤、庞籥、獗逮、幅猎,你们四个给我回来!” 北噼回头:“北住,你这是什么意思!” “北噼队长别慌,我们才不听他摆布!”说话的正是庞籥,拉开长弓瞄准北婪队某人。 “庞籥,你敢公然抗命!”北住阴沉着脸色,“父亲大人!” 北敻应声而出:“北住,看来你选错了手下啊,她们似乎并不忠诚于你。”他看着战场,“北住队的人都给我乖乖脱战,否则休怪我亲自出手!” 北婪也高声道:“父亲!这些泼妇不守规矩恶意加害于女儿,请父亲大人教训她们,还女儿一个公道!” “我们先撤。”哥特装少女思忖片刻,还是决定妥协,“不过北住先生,你这样做派可和我们事先说好的不一样吧,我需要一个解释。” “先上船再解释。”北敻不容反驳。 于是北住队所有人都撤出了战场。“哈哈哈,北噼,你们完了!”北婪队顿时压力大减,开始反击,夺回一部分阵地。但是为了防御矿坑,也不能太过宽松。“椤铒!”北婪呼唤。 “在!”飞行能力的绿色卷发女子应道。 “你来搬运宝石!我突然想明白了,之前怕亏损战力派普通子弟搬宝石,反而容易被袭击劫杀。直接派强者,你只要保证把宝石送到船上,不需要跟敌人纠缠,这还是很容易做到的吧?”“确实。”“那么就交给你了!” 于是椤铒脱战,对地面上的普通子弟们令道:“所有人,给我把宝石收集到一起!” “是!”北婪稍稍收缩阵线,内部开始将宝石集中交给椤铒搬运。 “不好!快阻止他们!”北噼见状也无法淡定下去了,“昌偶!蚊女!无论如何要缠住椤铒!” 一旁烈肉问道:“要不然我也……” “你还是不要勉强了。”北噼轻轻握住她的手,眼中别天神蓄势待发:“团战可以输,你绝不能有事!” “篦孕老头,宝石都拿到了,下面怎么做?”姥棕握着令牌和篦孕通话。 篦孕略显惊讶的声音:“哦?我还以为你这个状态会丧失理智,想不到居然还能执行任务。” “什么叫这个状态,给我听好了,本座跟那小子不是一个人!本座名曰姥棕,记住了?你这个任务最好能搞出一些有趣的东西,哼哼,不然让本座白白期待一场的话,那可是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哈哈哈,原来是姥棕阁下,那真是失礼了。”篦孕对姥棕的出言不逊倒是毫不介意,“放心好了,这个任务绝对刺激,包你满意。下面我会跟你传几个位置过去,你把宝石布置在那里,然后……” 姥棕按照篦孕的指点,来到一处隐秘的岩洞。这个岩洞被荆棘藤蔓纠缠着,很难找到洞口……如果没有似乎被刻意挖出的现成通道的话。 “怎么回事,你不是说洞口是藏好的吗,这明显是被人捷足先登过了吧。”姥棕不耐烦地问着篦孕。 “哦豁,看来发生了一些意料之外的趣事。”篦孕语气十分淡定,“放心好了,我的布置没有那么容易被破解,你只管进去照做。有人阻止的话,你知道该怎么办。” “嘿嘿,当然是一刀砍死。”姥棕大刺刺走进洞口,就看见角落里躺着一个人影。“呵,果然有人。”姥棕靠近一看,地上躺着一名绿色卷发女子,手脚都被捆住,头上有击打的伤痕,嘴里也被塞了口球。看到姥棕,发出呜呜声,想要说话。 姥棕拔出口球,她才说道:“解开我,我可以答应帮你办一件事。” “你是北婪队的……”“椤铒。你知道北婪队?你是哪队的?”“姑且算是北噼队吧?不过我并不听那小辈指挥。你不去找你的队长,在这里做什么?”“切,我太大意了,居然被一个小丫头偷袭绑架到这里来,现在也不知道外面怎么样了。” 这时篦孕突然传音道:“把令牌给他看,按照我的指示说话。” “?”姥棕虽然不解,还是照办,向椤铒出示了??形令牌。 椤铒绿瞳一缩:“您是教国的大人?” 姥棕听着篦孕的指点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没错。戳祺大人发现你失联以后就让我来找你,现在总算是找到了。你也不用急着归队,先跟着我,我们还有一些特殊任务。” 姥棕掏出剃刀解开了椤铒的捆绑,椤铒马上立正行了个教礼:“是!” 目标地点在岩洞深处。窸窸窣窣~“什么声音?”姥棕拿出拿出宝石,用篦孕教的方法激发照明,原来是一大群夜蛾。看到宝石的光,夜蛾们纷纷扑了上来。“切,真麻烦。” 姥棕提刀,却被椤铒抢先:“不需大人劳神。平行龙卷!”山洞中无中生有地刮起了狂暴的旋风,将夜蛾群席卷其中,然后被裹挟的必气绞碎。椤铒开路,姥棕也就坐享其成,借着魔法石的光辉寻找着什么。 “哈哈,看到了。” 姥棕走近,椤铒也凑上来:“这是……神术法阵?这里居然会有这种东西。”椤铒虽然不懂神术阵,但是还是能分清其和魔法阵的区别。看到镌刻着神术阵的石板,她打消了最后一点对姥棕身份的怀疑。姥棕在石板中央的凹槽放入一大块红宝石,然后将??字令牌贴上,一时间光华大放,几秒后光华收敛到红宝石上,一闪一闪。 “好了,去下一处。” “这么多宝石,你一次性能搬完吗?”北婪蹙眉看着椤铒使用神术异能将满满一矿宝石整个托起准备带走。 “放心吧队长。”椤铒自信一笑,“我保证,他们没有一个人能摸到哪怕一块宝石。”北婪还是有些担忧地看着椤铒和宝石一起腾空而起。 “一次搬这么多,你狂妄过头了吧!”早已进入血色狂暴的蚊女讥讽道,“昌偶我们上!” 面对蚊女和昌偶的两面夹击,椤铒怡然不惧:“呵呵,我说过,你们没有一丁点机会,因为……” 在场众人顿时张口结舌,瞪着眼睛不敢相信。 椤铒将宝石高高抛起,然后……爆炸了……炸了……了…… “哈哈哈哈,一群笨蛋。拜拜咯。”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白光一闪,“椤铒”竟变成了另一幅打扮,一个绿色长发的少女,戴着巫师帽,骑着扫帚,扬长而去。 第154章 舞台装置的魔女 “被调包了,她不是椤铒。”拳法老者第一个反应过来。 “该死,什么时候!!”北婪惊怒交加,“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她是谁!真正的椤铒在哪!”然而没有人能回答她。 “被摆了一道啊。”辫子武士一剑劈飞一名北噼队子弟,“马勒戈壁。” “队长,我们……”北噼队员们看向队长,宝石都炸了,再打下去也没什么意义。“那还用说,立刻前往蓝宝石矿坑,只要摧毁那些蓝宝石,就是我们的胜利!”北噼立刻反应过来,“昌偶,你带几个人留下来救治受伤的子弟,其他人跟我走!” “是!”惊天大逆转,众人士气大振,仿佛胜利已经唾手可得一般。另一边,北婪也是怒火中烧,带队和北噼队一同行动。 “北噼,我们不如暂时休战,你处理你的宝石,我一定要把这个狡诈的小贱人捉出来让她不得好死!”北婪咬牙切齿道。 “正有此意。”北噼当然没有理由拒绝。于是两队保持一定距离,一起向蓝宝石所在地进发。 此时经过一夜激战。东方已经鱼肚白,北婪队众人疲惫不堪,北噼队众人相对就神采一些,毕竟顺风局。 “姥棕……到底想干什么……”北噼听着蚊女的汇报。押挝离队后蚊女就一直派蚊子跟踪着,变身姥棕、遭遇椤铒的事情都不是秘密。“这样吧,蚊女,你和赌暑一起去那个山洞看看。” “好了,第二块宝石也放好了。”姥棕咧嘴一笑,看着面前闪光的绿宝石。“椤铒,你全速返回我们一开始去的第一个山洞,阻止任何试图破坏我们布置的人。” “是!” 山洞中,赌暑正研究着神术阵,蚊女当然是一窍不通。“这法阵,不像是魔法师公会记载的任何一种大类啊……”赌暑也十分困惑,“你的蚊子还有什么详细情报吗?” “没有了,那椤铒被释放以后很快就作起大风,我的孩儿们根本无法靠近,也不知道他们具体干了什么。”“我听队长说过,北婪队那些人有先腹教背景。难道说这是传说中先腹教的神术阵?如果是椤铒布下的,我们无疑应该破坏它。可是押挝他……” “居然真的有入侵者,大人真是神机妙算。” “你是……椤铒!”蚊女惊叫。 “杀了个回马枪么……”赌暑看看风龙卷动杀气腾腾的椤铒,退后一步,摄魂灯指着神术石板:“奉劝阁下冷静,否则这神术阵只怕难以保全了。蚊女,你不是一直监视着他们的行动吗,怎么会没发现?”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蚊女苦笑,“如果她是全速朝我们这边赶过来,肯定飞得比孩儿们快,根本来不及传讯。” “你竟敢威胁我。”椤铒冷笑,“不要搞错了立场。要是石板有半点损坏,你们就别想活着离开!”恶风卷卷包围着椤铒稍显娇小的身材,步步逼近过来。 蚊女退后三分,悄声对赌暑道:“事情不妙。我才用过血色狂暴没多久,这会还没解除疲惫状态,恐怕不是她对手。” 赌暑想了想,“我们只是来侦查情况,没必要和她起冲突,这里还是暂退吧。灵魂彷徨的墓场!”赌暑举起灯,灯光突然亮起,整个山洞中弥散出无数幽蓝色的火球。“椤铒,我们无意与你为敌,只要你不对我们出手,这些幽魂便不会攻击你。我们这就离开。”抛下这句话,蚊女和赌暑绕开椤铒奔向洞口。 “切,雕虫小技!大龙卷!”椤铒挥手唤出一股劲风将幽魂火球吹散,不过蚊女也已经拉着赌暑腾空而起。椤铒的任务是守护这里,也就没有去追。 “糟糕了。”北噼队和北婪队匆匆赶到蓝宝石矿坑处,却发现已经被挖掘一空。 “来晚了吗。”北婪面色阴沉。 “队长,还没到放弃的时候。”辫子武士提议道,“北噼队不是还有一个飞行能力者,让她赶紧去拦截,说不定还来得及。” “有理。北噼队长意下如何?” 北噼斜睨:“你说昌偶吗?她留在之前的战场照顾伤员了。” “这……”北婪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北噼,“北噼队长……北噼老哥!你到底在想什么,让珍贵的飞行能力者去照顾伤员?” “宝石爆炸的时候她被波及受伤了,让她留下来很奇怪吗?” “你……”北婪气得差点说不出话来,“那你说现在怎么办!难道看着北住那厮渔翁得利?” 北婪不知道烈肉也会飞,北噼也不打算让她知道。这场试炼本来就是为了烈肉,没有道理这时候让本就状态不稳定的她去冒险。“现在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出发去北住队的货船那里了。”北噼自顾自带队启程,“况且你也没有指责我的资格,瞳术傍身居然没有看出队里有奸细,这样如何能担当家主的重任?” “阿嚏!”北住在大船上,凭栏眺海,莫名打了个喷嚏。 一旁掂美冷声道:“失算了吧?我们早早安排了一个人潜伏在岛上,按照规则如果你自己找不到她,就不能让家主出手强行执法。只要她还在,我们就还有胜算!” “好吧,我确实有些低估你们了。”北住满不在乎道,“不过就算我失算了,最坏的结果也是我当上家主。虽然北婪那边违约的代价也不小,但至少我是不会一败涂地的。” “真的是这样吗?”哥特装少女缓缓走来,“如果北噼队赢了呢?” “那就是你们的失职。”北住冷笑,“在对付北噼这点上我们从始至终都应该是一致的。战略上,阻止北噼队获胜这一点我们不应该有任何分歧。可是你们却对他们伸出了橄榄枝?说到底,究竟是谁在违约?” “原来如此,你这家伙,早已立于不败之地了啊。”掂美女有些恨恨。 “别这么恼火嘛,掂美。”北住深意地看着黑长直少女,“按照约定,你们这种失职行为导致失败的惩罚,就是要让我任选你们中一人做我的侍女。万一我选你了呢?” “你……”“放心好了,我不会计较你那点小脾气。” 旁边哥特装少女还想再说什么,突然神色大变:“怎么会!” “怎么了幅猎?”北住和掂美看过来。 幅猎又惊又怒,喃喃道:“伲黏……被杀了?!” 17日天已大亮,北噼北婪两队人震惊地望着北住队的货船。准确来说,已经没有什么货船,只剩下一些残骸漂浮着,还有一只粗大木蜂的尸体,其腹部似被利器割开,内脏都流了出来,虫躯上的绒毛焦黑,翅膀也残缺不全。滩涂上北敻负手而立,不知其作何感想。“父亲,这是?”北婪忍不住发问。 “有外人混进了岛。”北敻声音冷淡,“这些应该都是那人干的。”烈肉脸色有些难看,依偎在北噼怀中。 北噼斩钉截铁道:“我在这,你不会有事的。” 北敻转身,“我会想办法找出入侵者。但是试炼还是继续。你们不要围在这里。” “是,父亲。” 北敻似乎要施术对残骸尸体调查一番,北噼北婪听命退开。失去了共同目标,两队默契地分路而行,都想避免冲突。“队长!”蚊女带着赌暑回来了,“果然有古怪!” “不急,慢慢说。”敌方宝石尽毁,北噼显得十分从容,“大家忙了一天一夜,先找个地方休息吧。” “就是这里了。”前方带路的是盲荧,“这是我们之前侦查的时候发现的一个适合扎营的地方。”众人眼前是一条清澈见底的林间小溪,水中鱼虾螃蟹肉眼可见。 “这里的水好干净啊!”北赶鞠了一捧,“真是多亏你们了,这里很棒。” “很好,这下水源问题都解决了。”赌暑看着清澈的河水,“不过这水虽然看上去能喝,不能排除别队在水里下毒的风险啊。” 盲荧则反驳道:“好不容易找到的河,不有效活用就太浪费了吧?” “我们还有时间,不必太早下决定。”北噼打断两人。 赌暑离开,北噼继续道:“盲荧,你很擅长丛林生活吗?” “很奇怪么?”盲荧瞥了他一眼,“看来有些事情你也了解并不多啊。我对河水可是毫无抵抗呢。”她毫不在乎地掬了一捧,“这里的水源干不干净,一看就知道了。” 赌暑则在指挥众人搭建营地。精于风水阵道的她安排帐篷的位置是游刃有余:“别忘了岛上还有个未知的入侵者,随时可能会来袭杀我们,必须要做到一呼百应。” “啊,终于可以休息了。”北癿一头栽倒在某帐篷中,昏昏睡去。这些普通子弟都是锌亩期,虽能比凡人更长时间克制睡意,但并不是说就不需要睡觉了。在北噼的安排下,团员和子弟们纷纷睡下,北噼则和赌暑两人守日——现在可不是半夜,太阳可是正当空呢。蚊女也没闲着,被派去召回昌偶等伤员。 赌暑则向北噼汇报之前的见闻。“队长,我认为我们有必要小心那个,不知道该叫押挝还是叫姥棕的家伙。之前你也见过押挝晌滢的合体,合体以后性情大变,此时恐怕未必还承认我们是队友。” “嗯,从蚊女的描述来看,他应该已经和椤铒站在同一阵营,而椤铒又来袭击你们,跟姥棕必然脱不了干系。椤铒是北婪的人,背后老板是先腹教,这样的话……”北噼神情严肃了起来,“恐怕是先腹教方面通过北婪或是椤铒对姥棕施了手段将其控制了。最可能的就是篦孕当时亲自出手给押挝种下了某种神术之类,北婪椤铒之流应该没那种本事。必须承认,我们一直以来还是低估了对手。” “那我们该怎么办?押挝他说不定就是那个‘入侵者’,押挝晌滢合体成姥棕以后简直就像换了一个人,加上先腹教的手段,北敻那边未必能监测到。”“确实有很大可能。事情到了这一步,我们只好把姥棕暂时当作敌人,出手不可留情,否则将陷我方众人于危机之中。现在我们且按兵不动,休养生息为要。” 另一边,北婪队也安排众人在一处林间空地扎营修整。 “队长,您真的相信有入侵者吗?”拳法老者谏道,“老夫以为,这必定是北噼队的阴谋。君不见,从一开始就在地图上做了手脚,北噼狡猾至此,又岂会不在矿坑、货船周边等处有所布置?别的不说,现在一番乱局之后,胜券在握的就是唯一取得了宝石的他们队。” 北婪也冷静下来,“焜兼先生此话在理。之前我们多有受挫,主要就是过于相信北住的能力,而低估了北噼。” 另一个守日的是个书包男孩:“队长,既然他们先撕破脸,直接攻击货船,我们不如也?” “但是,落枇,袭击货船是违反规则的。现在发生了这件事,剩余两艘货船必然被父亲重点监视,我们恐怕没有机会了。一旦被抓到现行,那可就是直接淘汰了。” “但如果我们什么都不做,也是必败的吧。”落枇从书包里掏出一个怪异的物什,“迷你章鱼8号!这是我利用戳祺大人赐予的神术制作的移动爆炸物,我可以遥控它偷袭北噼队货船,保证神不知鬼不觉。” “这主意是北噼先想出来的,他们的货船那里难道不会布防吗?” “这也没办法,现在只能孤注一掷了!出发吧,迷你章鱼8号!”落枇擅自放出了迷你章鱼,北婪撇了撇嘴,终究没有阻止。如落枇所说,这是他们最后的机会了。 “蚊女,紧急情况,你和昌偶立刻去守卫我们的货船。”蚊女带着基本恢复伤势的昌偶等人刚回来,就得到了北噼的急令,“我们怀疑姥棕被北婪队操纵了心神,现在极有可能被他们当作弃子破釜沉舟攻击我们的货船!你们二人速速前往,一定要阻止他,我带人稍后就到!” “是!”蚊女一听也是毫不犹豫和昌偶一同起飞。 迷你章鱼在密林中穿行,朝着北噼队货船的方向。忽然似乎撞到了一根寻常的藤蔓,这藤蔓却是猛地收紧,随后一块大石从天而降,正正砸上了迷你章鱼。轰隆!爆炸神术异常启动,留下一个大弹坑。“糟糕,被埋伏了!”落枇小脸一苦,“还是被摆了一道。本以为到了货船附近才会有埋伏,结果居然在半道上就……” “罢了罢了。”北婪叹息,“北噼他以前在家族中就以计谋周密闻名,这次我算是见识到了,输得不冤。不过我们也不是没事干了,如果能把入侵者找出来,说不定父亲还会给我们额外加分。”言辞看似豁达,消沉的脸色却是丝毫不能掩饰。 弹坑处,烟尘散尽,一旁树丛中钻出一个娇小的身影,赫然是一直不知所踪的缶鸿。此时的缶鸿身上脸上都涂满了迷彩,隐匿于丛林之中,常人绝难发现。即使是蚊女的蚊子,也是多次扫过却视而不见。他检视了一下坑底的残骸,摇摇头,又一次隐入林中。 密林深处,千年古木。姥棕在树下挖出了最后的石板,嵌入蓝宝石,用令牌附上了神术。宝石闪耀中,不知何时已回到姥棕身边的椤铒,高举石板,吟唱起背面刻画的咒文: Salmia tostima Alia dittima Tollia dito malolla 空灵的咒文在林间回荡,声音逐渐悠远。 a Malia dittima Sollia ditoasolla 蓝宝石轻轻嗡鸣,射出一道宝蓝色的光柱,直冲云霄。 Ciemaliaditti il solta"dolla Soliviadolce il ollavadito Samaliadolce il filiaddio Lolla fia siliovatolla 那嗓音扩散到整片森林岛屿,音量却不见衰减,仿佛每一棵树都在应和。 Salmia tostima Alia dittima Tollia dito malolla 另外两处宝石之地接收到咒文,红绿二色光柱也冲天而起。三根光柱互相应和,仿佛在呼唤着什么。 a Malia dittima Sollia ditoasolla “这是……”歌声传到船上,掂美、庞籥、或甓和另一名蓝发少女不约而同走上甲板,望向音源。 “没错,是《传引之歌》。”或甓肃穆道,“听声音不是盲荧,应该是有人故意用此歌作法,恶心我们的。” Ciemaliaditti il solta"dolla Soliviadolce il ollavadito Samaliadolce il filiaddio Lolla fia siliovatolla “绝对没错了,那是椤铒的声音。”辫子武士笃定道。 北婪看着三道光柱,忧心忡忡道:“椤铒究竟想干什么,被调了包却不归队?” Ciemaliaditti il solta"dolla Soliviadolce il ollavadito Samaliadolce il filiaddio Lolla fia siliovatolla 蚊女自然把姥棕椤铒的行动都报告给了北噼。“山雨欲来风满楼啊……”北噼看着光柱,此时他和昌偶、蚊女、赌暑三人一起守在货船边,“小心保护好自己,我隐隐觉得事情已经彻底脱离了控制,接下来恐怕要有一番乱局。” Atolla 《梶浦由記 - Sis puella magica!/》 咒语毕。突然,整座岛屿连同周边海域都震颤起来,白雾不知从何处升腾起来,渐渐笼罩了整片区域。北敻和北住队的少女们站在船沿,观察着异变。大风起兮云飞扬,究竟是风吹云动,还是云静止而整片大地在转动,已经无法辨清。远近交错的雷声之下,大雨已然降临。北敻面具下的脸看不到神色。 三道光柱在阴云中连成了一面神术天阵,仿佛要召唤出什么莫名的存在。海浪一波强过一波,大船开始摇摆。 “雷云正在以非同一般的势头进行分离和旋转,明显是巨型积雨云的前兆。”椤铒询问的目光看向姥棕,“我们要不要先避难?” “你先归队吧。”感受着冥冥中不同凡响的威压逐渐降临,姥棕咧嘴一笑,“就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他们若问起,你就说是绑架你的那人干的。” “是。” “如此威势,如此不祥的预感,难道是……魔女之夜?”掂美喃喃道。 神术天阵应声膨胀,将岛和船整个包裹进去。浓雾中幻化出了种种异象。彩旗飘扬,大象嘶鸣,气球飞舞,小丑游行,仿佛整个就是马戏游乐一条街。这条街道通向空中神术阵中央,所有的彩旗汇聚之处。在那里,一个庞大的身影缓缓浮现,其姿态犹如身着夜礼服的人偶倒挂在浮于空中的巨大五层叠齿轮之上。“呵呵,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乍一听是狂笑声,却又莫名带有一丝悲鸣的情调。 船上。“这就是……传说中的魔女之夜?怎么会在这种时候……”粉发少女小脸上已经带上一丝惊恐。 “舞台设备的魔女,又称魔女之夜,其性质为无助。是不断徘徊旋转的愚者的象征。是从古到今传颂的传说中的魔女。无规律的周游世界,直到将整个世界都变作戏剧。当颠倒的偶人移动至上部时,它就会以暴风般的速度飞行而瞬间将地表的文明归零。”黄发少女喃喃道,“这下恐怕要糟!”她看不下去了,找到北敻:“家主阁下,我认为事态已经脱离了控制,请立即采取行动减少损失吧!” 北敻看了她一眼:“试炼决不能终止。你们在船上的安全将由北家担保,不需要担心。” 魔女之夜带起巨大的暴风,中央区许多大树拔地而起,魔女之夜倒立的头部时而喷出火焰点燃森林,借助风势高涨起来。巨浪一波波掀起,一个浪头突然打起来,船身一歪,飞溅的浪花淋湿了甲板上忧心忡忡的众人。北敻若有若无地吐了一口气,改口道:“如果你们愿意和我联手抗敌,可以给你们队酌情加分。” “哇哈哈哈哈哈哈!”姥棕站在某座山头放声大笑,“好!好!好!不枉本座费这么一番功夫,召唤出这么个大家伙,这下可有好戏看了啊!好一个篦孕老儿,玩这么大手笔,真是对胃口,啊哈哈哈!” 巨浪攻击的可不只是大船。到了靠近岸边的地方,在陆地的托举作用下,就变成了海啸。百米高的浪墙轰然倒塌,本来就没多少海拔的岛屿顿时被大水漫灌,只有中央区一些山头幸免于难。 林中的北住北婪两队人,虽有修为在身,然而都在睡觉,还是很多人反应不及被冲散了“椤铒!你究竟做了什么!”北婪狼狈地挂在树上质问着踏风而来的椤铒。 椤铒虽然不能硬扛魔女之夜,但这种程度的风暴还奈何她不得。椤铒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我怎么知道!试炼第一天就有人用卑鄙的手段把我绑走了,你这队长不闻不问不说,好容易逃出来居然还有脸质问我!还用想吗?当然是绑走我的那家伙干的!” “绑走你的家伙干的?”焜兼此时稳稳立在树冠上,“你确定?我们之所以不闻不问,是因为有妖怪用法术扮做你的样子欺骗了我们。但是今天早上妖魔已死,我们想是你被困在哪里,也有搜寻,现在你却自己回来了,真的没有事情瞒着我们?” “你……”椤铒一时语塞,谎言毕竟漏洞百出。“哼,我没有必要和你解释那么多。总之这件事和我没有关系。” 辫子武士看不下去了,打圆场道:“好了,现在不是争论这些的时候。出了这么大事,大家都是自身难保,我们队里更不能闹内讧。队长,赶紧整顿队伍,和家主那边会合,共商对策吧!” 北婪队众人麻利地伐倒几棵大树做成木筏,向大船靠拢,路上好巧不巧遇到了北噼队的木筏。北噼队此时状况也大同小异,大多狼狈。北婪竹筏靠近北噼:“想不到我等二人勾心斗角算计到最后,落得这么个下场,到头来竟是北住最悠闲了,早早守在父亲身边,天塌下来也轮不到他去顶着。” 北噼瞥了她一眼,没说话,因为他正在专心听着蚊女的汇报。“错不了了,绝对是姥棕干的,虽然最后的咒文吟唱是椤铒,但此前布置阵法都是姥棕一手操办。”蚊女此时并未飞行,这种风暴不至于让她翅膀受伤,但是紊乱的气流中不方便说话。那只被她收服的大蚊子则更加不敢乱飞,老老实实趴在她的血囊上避难。“可惜起风以后,我那些孩儿们抵挡不住风暴,都吹散了,恐怕会在大水里淹死不少吧,唉。” “这么说来,此事应该是姥棕和椤铒二人合谋。”北噼分析着,看向因为没得到回复而有些不喜的北婪,颇有深意地道:“贵队的椤铒小姐没有让你们事先避难吗?”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知道什么?”北婪脸色微变。 “哦?还蒙在鼓里啊。算了,当我没说,现在团结最重要。”北噼打了个马虎眼糊弄过去。 “开什么玩笑,让我去救人?”某山头上,姥棕对着令牌骂骂咧咧,“NMD,好容易召唤出个大家伙,还不让死几个人了?耍我玩是吧?” 另一边,篦孕呵呵笑道:“话不是这么说的。姥棕先生,无论如何,你至少要救下冒险团那几人,毕竟老夫也是和押挝承诺过的。” “你信口开河的承诺与我何干?”“关系自然是有的。试想,只要你出手救他们一次,就难免有第二次,第三次,以后押挝只要遇到类似困境就必然求助于你,依赖于你,你现身的机会还多的是。可你若不救,那就是召唤魔怪害死队友的罪魁祸首,以后押挝怕是宁死也不会再合体唤你出来了。我们通过令牌的心灵传音有我主凰垦庇护,押挝晌滢他们是听不到的。如何?”“哈哈哈哈,老头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现在这具身体是我主导,战斗早已结束,押挝晌滢却没有夺回控制权,你以为是他们不想出来?他们是不能!不知为何这次我的人格异常强势,不仅战力因此增加,主导地位也是坚如磐石,他们根本撼动不能!从此以后这世上就没有什么押挝晌滢,只有我姥棕的存在!这次听你忽悠只不过是为了玩一玩,指望我以后还被你当枪使,做梦去吧!” “呵呵,姥棕先生还是不要得意太早了。你不去找他们,他们自然会来找你,不信就试试好了。”篦孕不急不怒,仿佛一切成竹在胸,“不如我们打个赌如何?若是他们真来找到你,你就出手相助;若是此间事了无人来,我便任由你提一个要求。” “呵呵,我要你自刎你可敢?”“何必说大话,先赢下来再说吧。” “我料你不敢。哼。”姥棕虽不爽篦孕,但他人在千里之外,也奈何他不得。 两艘木筏靠上大船,北婪队那里却炸了锅。“椤铒,我已经跟戳祺大人确认过了,他没有派除我们以外的任何其他人来此试炼,你被骗了。”落枇收起传讯神术严肃道。 “什么!”椤铒惊怒道,“可是他确实出示了??字令牌,我再三确认过是真的啊。” “这也不算奇怪。也许真的是教国的大人,只不过此人信仰不诚,对我主阳奉阴违,故而做出欺上瞒下这等恶劣行为。” “……好吧。”椤铒平复了一下怒火,“那人自称姥棕,是北噼队的。” “北噼队!”北婪听到这个词,顿时咬牙切齿,“全体,速速登船,这件事一定要在父亲面前讨个公道!” 此时北噼队众人正忙着收宝石。登船后没多久,一名北噼队子弟就发现装着红宝石的货船居然漂了过来。虽说此时生了变故,但也没理由弃之不顾,自然就将其运上大船安置,北噼则请来北敻在一旁见证。北敻点点头:“虽然不多,不过你们倒是唯一一个收到宝石的,不错。”赞赏之意溢于言表。 第155章 团战魔女之夜 岛上,一棵大树树冠中伸出一根单筒望远镜。缶鸿看着宝石被收,咧嘴一笑:“队长,这次事了,你可要好好谢谢我呀~” “父亲大人!”北婪上了船就急匆匆跑到北敻身边,“我有重要密报!关于这次事变的!” “密报?随我来。”北敻带着北婪来到一间单间,北婪则将知道的一切和盘托出。“你说此事是北噼策划,可有证据?” “椤铒已经承认,只要抓到姥棕,以父亲大人的瞳术,不愁他不招供!而且他到现在还没有跟着北噼队一起回船,我看之前那摧毁北住队货船的入侵者多半也是他!现在怕是心虚躲在岛上不敢出来了!” 北敻点头:“也好。那么此事就交给你去办,暂时不要外传惊动北噼他们。” “是!” 看着北婪离去,北敻喃喃道:“北噼啊北噼,虽说为父最中意的继承人就是你,可你若是不识好歹真的做出这种无底线之事来,那只能说是我看走了眼啊~” 北婪在甲板上匆匆行走,路遇北噼,丢过去一个挑衅的眼神,随后就到队里不知道安排着什么。没多一会,椤铒就御空而起飞向岛中。“队长,北婪他们这是又想干什么?要不要我跟上去看看?”蚊女因其强悍的情报能力几乎成了北噼身边的总参谋长,虽然现在大风中那点能力也成了废柴。 “还能干什么,肯定是捉姥棕去了。”北噼轻哼道,“方才去见父亲,十有八九是去打小报告了。父亲当然不会听信她一面之词,所以现在要去捉人来作证。我这妹妹,心眼是有一点,却不知隐藏。虽有才能,难成大器,更不用说当什么家主了。” “那我们?”“你跟上她,但是不要起冲突,合力把姥棕带回来。此时若是再从中作梗,本来心里没鬼反而也显得可疑了。” 于是蚊女吊在椤铒身后,一同进了岛。椤铒回头看了眼蚊女,并未说什么,只管继续前进。姥棕眼看着二女靠近,不爽道:“真是不识好歹。” 篦孕一口果然如此的语气:“愿赌服输,姥棕先生不如爽快随她们前去御敌。当然,只要保护好北噼队那些人即可。” 椤铒看到姥棕好整以暇等着她,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你这逆贼!身居高位却抹黑凰垦荣光的叛徒!我本敬你是教国大人,你竟蒙骗于我,假传上谕,真是罪该万死!” 一听这话,姥棕不乐意了:“哪来的小娘皮,这就是求人帮忙的态度吗?” “谁TM求你帮忙了!”椤铒忍不住爆粗口,“我就是来抓你回去问罪的!”伸手就卷起一阵旋风裹向姥棕。 “来得好!”这旋风并非必气法术实体,只是必气引动的自然实体,姥棕奥卡姆剃刀斩了一下不起作用。 “哈哈,一把破刀想斩开旋风,真是愚不可及!”椤铒得意笑道,旋风将姥棕卷入半空,“随我回船!” “坚定不移-绷带牵引!”姥棕打出一套组合技,灵链和绷带纠缠着缠向椤铒。单独的绷带会被旋风卷走,单独的灵链则不具有纠缠位移功能,两者结合则可取长补短。椤铒以为胜券在握,一时大意转身背对着姥棕,顿时中招,被缠住了腰肢。姥棕不待她反应,一手用力一扯,两人迅速靠近,另一只手则是摸上了三棱军刺。 蚊女一开始观战,到这里却敏锐察觉到局面要失控。连忙上前:“现在不是打斗的时候!两位还是罢手吧。” 椤铒正和绷带灵链纠缠没工夫搭理,姥棕则是阴冷道:“少废话,连你一起杀!心灵烈……咳呃……”技能却是没打出来。并非被外力打断,而是来自灵魂的震颤。不过仅仅一秒便恢复了。“切,原来一直盯着空挡准备反扑啊。”姥棕自言自语道。 蚊女有些明白过来,姥棕虽然一脸凶相,但是相貌却和押挝大同小异,之前蚊子们的汇报没有提到相貌问题所以她也不太确定,现在亲眼观察过,心里也有所猜测。“押挝?是你吗?”蚊女尝试问道。 “你在跟谁说话呢?”姥棕哂笑,“不好意思,刚才是我一时疏忽,现在我已经加强了镇压,不管是押挝还是晌滢,已经再也不得翻身了。这具身体,归我了!” “果然是这样啊。”远方传来的是北噼的声音。此时北噼正被一只枯叶大飞蛾抱着。 “队长!您怎么来了?”蚊女惊讶道。 椤铒此时更是摸不着头脑:“你们究竟在搞什么名堂?姥棕不是你们的人吗?这只大飞蛾是哪来的?难道又是妖怪?” 可惜在场众人没有谁有兴趣回答她的问题。此时旋风散去,姥棕稳稳落在山头上:“呦,我们的北噼大队长终于现身了啊?不好意思,你的两位队员已经被我吃了,你可以回家了。” 北噼上前,不多言,直接就是一记瞳术:“别天神!” 瞳术爆发,姥棕登时呆立在原地。这别天神是北家的得意瞳术之一,罕见的精神攻击类法术。姥棕此时和押挝晌滢争夺身体控制权,这一击堪称釜底抽薪。原本强势的姥棕人格突然挨了这么一下,镇压出现了松懈,押挝晌滢顿时联手反击。“呃啊——”姥棕抱头痛叫,眼神时而清明时而疯狂。 北噼一边维持别天神,一边指挥道:“蚊女,助我呼唤押挝晌滢!” 蚊女已经大概明白了情况,跟着一旁唤道:“押挝!晌滢!晌滢妹妹!我是你蚊子姐姐啊!醒过来吧!” 姥棕突然平静了下来,此时他左眼清明,右眼疯狂,开始自言自语。 “你们想谈什么条件?”“保护我们队友周全,否则我和晌滢以后绝不再合体放你出来!”“哼,说到底还不是想借用我的力量。我怎么知道你们会不会履行承诺!”“姥棕哥哥~你也说了我们需要你的力量啊,只要你愿意帮我们,我和押挝哥保证经常合体放你出来玩~”“你们就不怕哪次我出来以后就不回去了?这次靠着外力才让你们占据上风,你们以为每次都会这样?”“至少你现在没有那个能耐!说吧,你应是不应?”“姥棕哥哥,答应我们吧,求你了~”“切……该死的篦孕老头,算你狠。好吧!好吧!我答应了!” 押挝晌滢默契地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白脸,得到姥棕的应允,这才停止施压。也不怕姥棕食言,大不了北噼再来一发别天神。姥棕看着面前三人,没好气道:“看什么看,走了!” 北噼离船没多久,魔女之夜就发生了异变。从始至终,她并没有任何直接攻击的迹象,却给周遭越发造成灾难性的影响。风力越来越大、浪头越来越高不说,岛上的土石树木逐渐被掀起,如同她那反重力的长裙一般悬浮着。海水中逐渐浮起一颗颗硕大的水球。船上众人也感觉身体一阵虚浮,随着大船一起失重飘起。“这是什么力量……”北家子弟们难掩惊恐呼叫着。本来他们蓄势待发准备迎接各种攻击,可是攻击没来,却是这样诡异的失重,顿时慌了手脚。大多数人都没有飞行能力,虽然离地也不过是漫无目的地飘浮。一阵风吹来,就有要被吹散的趋势。 “须佐能乎!”北敻终于出手了。一个紫色的巨大身影将一船人包裹在内,抵挡住了暴风,总算是没有被吹散。然而这反重力场却是无法阻挡的,众人仍然处于虚不受力的飘浮状态。“只要我不倒,这须佐能乎可护得诸位安全。然而此魔强大,非我一人所能力敌,但愿各位,无论北家子弟还是外援友人,有能力的皆可出阵,共击此魔。无力出战的,则在此内结阵待命。北婪!” “在!”北婪接过话头,拿出一卷阵图:“诸位北氏子弟,这是忧家赠予的阵图,名曰‘谐脉阵’。虽然原本是针对他们的传承脉术所设计,但经我北家修改亦可用于将我北家之瞳术力量结合放大。各位,听我指挥,将修为力量结合于家主之身即可助战!” 普通子弟可以谐脉阵,外援们不是北家之人,也不通瞳术,自然也不好光受庇护。好在须佐能乎虽是能量体,但也可以用来借力,外援们纷纷出战。须佐能乎的外观是一名持剑武士,挥动大剑砍向魔女之夜。 “天照!”“神威!” 黑火燃烧,空间扭曲,北住北婪的瞳术威力尽展。北噼队长不在,队员们也拿出各自本领。昌偶:“灼热视线!”眼中射出红色激光扫向魔女之夜。 “断罪之刑柱!”盲荧召唤无数的必气长枪贯穿魔女之夜。 “千年帝王星!”落枇这个看似人畜无害的小孩却是手中搓出了一道凶猛的冲击波。北住队那边的少女们更是绽放出惊人的光辉。 “以圆环之理的名义!”庞籥拉开长弓,背后浮现粉色的互相连接的多重同心圆环异象,如同RNA二级结构图一般,“奇迹之流星!”无数粉色的光箭真的如流星雨一般洒去。 “侵蚀之黑翼!”掂美背后展开令人心悸的黑翼,仿佛能吞噬光线一般,袭向魔女。 “狂想曲!”蓝发少女高举长剑,“剑阵!”向前一斩,无数的必气之剑轰向魔女。 “Legare!”或甓抛出黄色缎带迎风而涨,将魔女缚住防止其逃脱,“终极魔铳!”使用一把和其体型不成比例的巨枪进行贯穿性的射击。 “转动吧,刻刻帝!”幅猎拨开左半边刘海,露出一只钟表样的左眼。那左眼中的表盘映射放大到现实中,“蚀时之城!”表盘哒哒转动,黑色的阴影覆盖了魔女。 “封禁吧,冰结傀儡·冰铠!”灭补稚嫩的嗓音中,身上浮现出雪白的铠甲,同时魔女掀起的暴风竟变成了暴风雪,被灭补所操控,卷向魔女。 近战单位也没闲着,纷纷从须佐能乎上跃起各挥武器杀将过去。除了挥舞圣剑的粗鼬首当其冲,还有一干不甘躲在须佐能乎里的北家子弟。远程单位们放了技能以后,有近战能力的也跟上准备进行无间断饱和输出,根本不打算给魔女之夜留任何喘息机会。辅助单位也是能力全开。“好啊!”须佐能乎中,结阵贡献力量的北证喝彩道,“如此密集攻势,就算是我魔法师公会的会长大人亲来,也要暂避锋芒吧。” 他的这番评价却没有得到一旁的北扬的赞同:“闭上你的乌鸦嘴吧!看看,都是让你立的Flag!” 尽管众人连续不断地进攻似乎一时间压制住了魔女之夜,北敻还是看出了异常:“全体,速退!”这种时候没人会怀疑全场修为最高的北敻,纷纷停手后退,然而魔女之夜出手攻势迅捷而致命,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来得及躲开。烟尘中毫无征兆地窜出无数的黑色丝线,被侧面擦伤抽飞的都算幸运,倒霉如或甓竟是好死不死被贯穿了脖颈,那和她金黄色卷发一致的金黄色缎带,也拴不住在暴风雪中抛飞的大好头颅。 “或甓!!!!” 传来庞籥撕心裂肺的哭叫声,不顾危险冲上前接住了或甓的躯干,头颅则被闪身后退的蓝发剑士少女接住:“庞籥快T……”话没说完,一根黑线从后心将其贯穿。 “獗逮!!!”眼睁睁看着两名好友死在眼前,庞籥几乎要崩溃了,被掂美强行拉回须佐能乎中。“放我出去!獗逮她还没……” “她死了!”掂美斩钉截铁道,“她为了救你才死的,你要是出去送死,对得起她吗?” “我……”庞籥刚想反驳,却看见掂美的手也在颤抖。 “别逞强了。”过来的是盲荧,虽是北噼队的人,庞籥和掂美却仿佛早就认识她一般。 “盲荧!掂美!” 庞籥忍不住哭出了声,将二女抱成一团。盲荧和掂美看起来坚强一些,但也是忍不住落泪。 或甓的无头尸首退化为一条无头的四龙脊蚩蛇原形,当然还是死的。 方才牺牲的也并非只有或甓獗逮二人。“趋酤姐姐~你不要有事啊~”灭补抱着奄奄一息的趋酤哭泣着。按说趋酤作为辅助坐镇后方负责给众人加Buff应该是相当安全的,然而也正因为如此有些放松警惕反而中了招。 “和你们……在一起的日子……我很……开心……别哭……我去下面……陪伲黏了……”趋酤嘴角溢血,眼神涣散——退化为一只迅捷长脚蝇。幅猎也在一旁看着,默不作声。 相比之下,北婪队就显得有些冷漠了,毕竟是临时拼凑的队伍,除了同信先腹教以外没啥队友之情。“禄螃、贸也、喟凇、吡豁这四个废物居然挂了。”说这话的却是椤铒——跟着北噼烈肉蚊女姥棕回来了。 “椤铒,你嘴下留点德吧。”焜兼不以为然道,但也丝毫无同情之色,“现在合力抗敌最重要,不要说这些破坏团结的话。” “团结是要团结,只不过……”辫子武士看向北住队的少女们,“北住队那些女人,若我所料不差,恐怕都是虫蛇二族的妖魔。只是想不到,北噼队那个叫盲荧的竟然也是一伙的。哦对了,还有那个烈肉。我们信奉我主凰垦,要为我人族建立地上天国,如何能与这些异端妖魔团结?” “鄘钍,你不想团结,那就去执行正义啊。”落枇在一旁舔着棒棒糖,“看看北敻会不会把你扔出去喂魔女。庼邹,你说呢?” 一旁金发刀疤男子点头:“落枇说的对,别忘了这里可是北家的地盘,我等即使信仰虔诚,也需忍这一时。” 北婪队五人在这里斗嘴,北婪本人却躺在北噼队那里。“北噼,你是来看笑话的吗?”北婪有些幽怨地看着走过来的北噼。这一波就只有北噼队没死人,近战的粗鼬本来是逃不出来的,奈何姥棕及时赶到,奥卡姆剃刀轻易斩断了黑线,救下了粗鼬。至于普通子弟,出去迎战的更是死伤惨重。大家心情都十分沉重。 “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北噼背后跟着的是赌暑,“虽然父亲没明说,但试炼无疑已经中断,现在你就算不愿承认我们的兄妹关系,至少不应该是敌人。我希望你能接受赌暑的治疗。她是魔法师/药剂师公会的双重会员,除了她这里没人能缓解你腿部的伤势。” 赌暑跟上,认真道:“北婪小姐,我不擅战斗,只能留在这里给大家疗伤,希望你能相信我,那样我一定全力治疗。” 北婪还待再说什么,突然整个须佐能乎剧震倾斜,谐脉阵差点被冲散,其他人也是歪七扭八。北敻口角溢血,回头道:“你们差不多缓过气来就赶紧出手吧!光靠须佐能乎撑不了多久。” 北噼果断道:“赌暑,你好好照顾北婪,我们必须得去支援父亲了。”没有外援压制,魔女之夜单挑须佐能乎可以说是占尽上风,黑色丝线的攻击犀利难防,须佐能乎的剑击却没什么建树。 “出发吧,不打倒魔女,我们躲在这里也不过是坐以待毙。”说话的是北住,一向浑不在意的他这会总算是带上了几分严肃。北住队的少女们跟随出战,北婪队、北噼队也行动起来。 看着北婪队的5名先腹教徒经过,北婪忍不住说了一声:“多加小心。” 5人闻言站住。 最后还是庼邹应了一句:“队长,好好养伤。”5人出发。北婪抹抹眼角。 赌暑笑道:“若我所料不差,他们到现在才真正认可了你这个队长。” “谁管他们。快给我疗伤!”北婪忽然有了干劲,撩起裤腿,脱下鞋袜。 “呀,确实很严重。”赌暑观察着。北婪的左边大腿肿胀发紫,小腿溃烂流脓,脚丫没什么伤痕,但却因供血不足呈现异常的苍白。 北婪苦笑:“被那魔女发出的黑线缠住了腿,如果不是鄘钍,我就回不来了。不过也幸好没了知觉,不然这样的伤势我肯定会疼得哭出来吧。” 赌暑从包里拿出一根针管:“我先给你打上这‘胞磷胆碱钠注射液’防止伤势恶化,大腿的骨折可以用夹板矫正,剩下的就要靠你自己运功回复了。这场战斗你还是不要参加了,我这里设备简陋也只能给你这样简单处理,等此间事了相信以北家的能力应该没有大碍。” “嗯嗯。” 须佐能乎头顶。姥棕不情愿道:“你们几个就不能老老实实待在里面,TMD你们一出来,劳资还要保护你们。” 北噼早就试过了别天神,对这魔女似乎没什么卵用。“这次我们需要一些作战计划……”北噼还没说完,魔女的黑丝就大举杀到,众人连忙躲闪防御,总之是没工夫听他的作战计划了。北噼暗叹,还是大声道:“注意攻守一体,没有自保能力的尽量不要靠近!” 这一次战斗,众人放弃了一波推倒的战术,转而开始小心周旋,最明显的特征就是开始注重一系列辅助技能。姥棕虽然不情愿地磨洋工,还是有所动作:“梵咒·鼓舞!梵咒·坚定不移!绷带牵引!”北噼队全员被套上了护盾,腰间缠上了绷带灵链复合体。护盾挡一波攻击,挡不住立刻扯回来,姥棕的战术也算是简单有效。当然,其他队的人可就不归他管了。 “帝王引擎!”庼邹立在那里,虚无中仿佛发出“扑通”“扑通”的声音,周围人顿时感觉精神百倍。 “烦恼屏障!”落枇释放出一大片透明薄膜,抵挡魔女的黑线攻击。 “减速魔咒!”掂美虚空一指,魔女的行动顿时变得迟缓。 “缚锁结界!”盲荧的长枪断开,变成多节链,拉成网状进行防御。 “二之弹!”幅猎出手,魔女变得更加迟钝。 “灼烂歼鬼!”“冰结傀儡!” 烈肉和灭补没啥辅助技能,就从两侧分别攻击魔女,令其陷入冰火两重天。 就这样,在掂美和幅猎连续不断的控制之下,近战单位们也大胆起来,开始靠近攻击。 “时间停止!”“闪光手雷!” 掂美基本放弃了进攻,全力对魔女进行控制。 “七之弹!”幅猎也有和时间停止类似的技能,只不过需要用蚀时之城充能。两人加起来有三个硬控两个减速,交替使用之下让魔女几乎陷入了动弹不得的处境。偶尔出现缝隙让魔女反击,落枇和盲荧还有防御技能抵挡。 就算有人受伤,“治愈之光!”“净化之光!”“转生之福音!” 庞籥有三个回复类技能,基本可以覆盖。看起来众人配合紧密无间,似乎胜利已经理所当然。 然而众人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不可能吧,这家伙……怎么这么硬!”粗鼬忍不住道,实际上一直战到现在,大家都不愿意承认,魔女身上几乎没什么伤痕,只有脸上似乎有点缺口。但是现在也没得选择,只能这样拖着。北敻早就向家族发了求援信号,但这海中孤岛距离陆地可是有相当距离的。然而,即使这样拖着的愿望似乎也难以实现了。 “时间停……”掂美刚想补一个硬控,突然精神一阵恍惚,眼前一黑差点昏过去。 “掂美!”庞籥吓了一跳,赶忙抱住她。 “我没事,就是,消耗太大了。” “你不能再战了,好好休息!”庞籥可不想再失去一个朋友了。直接把她送进须佐能乎。幅猎的蚀时之城可以用来充能,状态倒是还可以。但是这样原本无缝衔接的控制就出现了漏洞,七之弹效果的冷却时间内魔女开始了大肆反击。烦恼屏障和缚锁结界可以挡住一部分,但是众人还是选择小心后退,这次有了防备,没有人受致命伤害。 但是魔女似乎被激怒了,暴风风力继续攀升,椤铒的控风能力几乎完全被压制住,飞行单位被迫落在须佐能乎上。而须佐能乎本身,也被暴风裹挟绕着魔女旋转。众人附在须佐能乎表面都已经十分勉强,更不用说出手反击了。魔女的黑线也不再胡乱攻击,而是盯准北敻猛攻。北敻一旦垮了,这么多人也就成了一盘散沙,不可能再组织起什么有效的反抗了。 北噼、北住也加入了谐脉阵,其他人尽可能释放技能保护北敻,然而效果杯水车薪。“这样下去,你们肯定撑不到援军赶来。”令牌一震,篦孕戏谑的声音在姥棕脑中响起。 “你不就是想让我全力出手么。”姥棕没好气道,“你使唤我招了这个家伙来,现在又让我把他打回去,耍我玩是吧?”姥棕愤怒之下把这话直接说了出来,引得众人侧目。 虽然听不大懂,不过有些东西是很敏感的。“是你召唤的这魔女?”掂美怒目而视。北婪队众人早就知晓一二,此时倒没有太惊讶。 “是又怎么样,来打我啊?”姥棕正面怼了回去,如果不是庞籥和盲荧拉住,掂美就要冲上来跟姥棕拼命了。 北噼冷静道:“你应该是有义务保护我们的吧。如果北敻家主倒了,我们都会掉到海里淹死,你能保得住么?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拿出你真正的实力来,打败这魔女。” “真正的实力?”北住发话了,“看来很多事情,你北噼早就知道啊。罪魁祸首是你的队员,现在大难当头还磨洋工,你这队长当的……” 北噼不言,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程度,他也确实脱不了干系。“姥棕,看来你很想我再来一次……” “好了我知道了!”姥棕径直朝外走去,“你们老实在里面呆着,别TM出去送死。” “你要一个人去?”烈肉有些担心。 “收起你的虚情假意吧。”姥棕毫不领情,“我知道你担心押挝晌滢。不过你这时候出去,就是给老子拖后腿的,闭嘴好好看着。至于其他队的人,你们随意。” 北敻看了姥棕一眼,没有说话。也不知是无话可说,还是因为受伤没力气说话。“哼,让他去送死吧,我才不会帮他。”掂美冷冷道。其他人虽然没有附和,但也用行动表明了相同的立场。在他们看来,这么多人都打不过的魔女,也不差他一个。作为罪魁祸首,就让他接受应得的惩罚好了。 一身军装的姥棕站上须佐能乎头顶,冷冷看着魔女。“哼,虽然很没劲,但现在只好由我来送你上西天了,不然某些事情不太好交代。”他闭眼,又睁开。睁开的一瞬间,整个人气场剧变。 “绝望光环!嚇嚇嚇嚇哈哈哈哈!”姥棕释放的绝望光环直接跳过了了红色阶段,一开场就是绿色。 光环笼罩北敻,顿时令其一阵难受。“原来如此,这个技能确实不适合团战用。”北敻此时也没办法躲避,只能强撑着。 好在姥棕很快就有了下一步动作:“坚定不移/绷带牵引!”数道复合链发出,锁定了魔女。魔女也不甘示弱,黑线射向姥棕,大部分被奥卡姆剃刀斩断,但还是有少许击中姥棕身体。 然而姥棕似乎不知道疼痛一般:“哈哈哈!来得好!”飞身跃起。由于和魔女之间有锁链绑定,姥棕不用担心被吹飞,反而欺身而上:“诅咒之触!”这一招需要肉掌直接贴上敌身,虽然能有效破防,但也相当危险,押挝因此也很少使用。然而姥棕看了之前打斗,这魔女硬的很,不先破防根本没法打。魔女似乎感受到那一双泛绿手掌的威胁,黑线密集突刺。“呃啊!”“喝啊!”姥棕丝毫不退,奥卡姆剃刀乱斩,还是被几根黑线洞穿。赤啦~姥棕的诅咒之触终于还是贴上了魔女的裙摆,令其变成渗人的阴绿色。“哈哈哈哈!看招~”姥棕连连出手,彻底放弃了防御,很快在裙摆上留下了大片的绿。自身也被黑线洞穿多次,溢出的血都被暴风吹飞,却像没事人一样。 “怎么可能!”北婪等人震惊地看着姥棕,“受了那么重的伤,竟然没死,还能再战……这家伙究竟是什么怪物!” 海岛上,一个面色苍白的男子从海中爬上岸。魔女似乎把力量都集中在战场上,这会海啸倒是平息了许多。他看着姥棕和魔女的战斗:“有趣,竟然有人和我一样拥有不死之身么,不过他似乎更强,连战斗力都不会衰减的吗……” “结束了!梵咒·心灵烈焰!”姥棕毫无征兆地闪身退后,却甩下一枚灵能法球。轰隆!法球爆炸,留下一圈火环,1.5秒后火环再度喷发。风助火势之下,魔女全身都被包裹成了个火球。 “成功了吗?”谐脉阵中,北证忍不住道。 “我抽死你的乌鸦嘴!”身旁北扬忍不住想打死他,因为他刚说完,火焰熄灭,魔女还在,只是裙摆有些破损。而之前诅咒之触积累的破防效果,全都没了…… 北敻提醒道:“这魔女的裙摆分很多层,方才阁下的犀利攻击也只是攻破了表层而已,这样下去的话……” “闭嘴!烦死了!”姥棕恼火,“分层是吧,那我就来个一击串烧!” “串烧什么的也太……”北敻想说异想天开,毕竟之前贯穿性的攻击技能也没少放过,没有一个能破防的,更不用说串烧了。 “坚定不移/绷带牵引!”又是同一招,释放大量复合链。然而这次比上次高了一个数量级,无数的复合链从姥棕身上铺天盖地地压向魔女。其中当然有不少被黑线洞穿,但是基本上是把魔女给裹住了。绷带当然不可能有这么多,所以主要是灵链。姥棕和魔女被裹在里面,挡住了外界的视线。 “他想干什么?”看着姥棕伤痕累累卖力战斗,掂美的怒火稍微降下去一点,开始祈祷他真能有什么制胜手段了。 “嘿嘿嘿嘿……”暴风还在继续环绕着魔女猛吹,带着姥棕和灵链包裹绕着魔女旋转。姥棕凭依着灵链网径向站立,向心力代替了重力。他双腿弯曲,奥卡姆剃刀早已换成了三棱军刺,对准魔女身体中央部分,开始蓄力。“嗬——”黑线的攻击从未停止过,这会还更加疯狂,魔女似乎感受到了危险。灵链网不断被黑线破坏,姥棕也无法蓄力太久,“哈!!!”猛地一蹬。嘭!一声闷响,灵链包裹的姥棕那一端在巨大的踩踏力下生生被撑爆。而那反作用力,则推动着姥棕以难以置信的速度向魔女刺杀而去。 根本没有什么反应时间,嘭!又是一声闷响,姥棕连人带刺贯穿了魔女!这两声闷响间隔极短,几乎可以当作一声。姥棕麻利收起军刺,没有被注意到。在隐藏杀手锏这一点上,姥棕倒是和押挝保持一致。 第156章 胜利与新的开始 “呵呵,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魔女发出尖利的叫声,不知是哭是笑。然而观战者们对这些都不关心,他们只是震惊地望着中央那个大窟窿。姥棕,竟然对魔女成功造成了贯穿伤害! 裙摆之下,魔女之夜并不具有类似人形的躯体,而只是一根转轴,连接着底盘的齿轮。姥棕那一击洞穿了裙摆,但却没能命中转轴,高速冲击之下他也没那个功夫还去瞄准什么了。“原来如此,那么现在只要击破中轴,想必就能让魔女解体了。”盲荧眼前一亮,“我们……”她刚要说出出手相助的话,又生异变。受到沉重打击的魔女似乎有些重心不稳,摇摇晃晃,仿佛要倒转过来。与此同时,风力骤然加剧,须佐能乎的框架结构咔咔作响,仿佛行将崩溃。 “不好,旋风的撕扯力太强,这样下去……”北婪担忧地看着苦苦支撑的北敻。谐脉阵中众人也是脸色苍白,有些体力不支了。可是这会根本无法离开须佐能乎,狂风中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完了,我们这下真的完了……”“援军怎么还没到啊……” 悲观绝望的情绪开始蔓延,队长们想要安慰,却发现自己更需要安慰,想不出什么鼓舞士气的话来。因为就连一直在外面战斗的姥棕,这会似乎也不见了踪影。毕竟这么大风力,就算放出复合链,也会被瞬间撕碎,姥棕怕不是早就被吹到哪去了。 姥棕其实并没被吹多远,或者说其实并不是被吹飞的,只不过是贯穿魔女之夜以后残余的力道。飞出去以后,摆脱了反重力场,自然就掉海里了。 人在丧失希望的同时,也会丧失力量。谐脉阵中的北家子弟们渐渐地也不再卖力,须佐能乎摇摇欲坠,有一搭没一搭地抵挡着魔女狂乱的黑线攻击。之前姥棕的战斗还让众人一度有些指望,结果这么半天不见踪影,魔女的压力还增加了,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戳祺大人让我们自求多福。”落枇放下了通讯神器,低落道。 “呵,早就知道会这样。”椤铒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这个距离,戳祺大人根本来不及赶到,除非凰垦显灵。” “是啊,除非凰垦显灵。”鄘钍喃喃道,“等等,我明白了。一定是我们犯下了什么错误惹怒了我主,才降下了这等惩罚!” “你的意思是?”焜兼看出鄘钍的眼神,那是从死灰中生出的一苗疯狂。 “没错!一定是我们纵容妖魔的行为激怒了凰垦!”鄘钍站起来,拔剑指向北住队少女们,“杀了她们,除魔卫道,至仁至慈的凰垦才会宽恕我们!” “你们想干什么!”庞籥警觉,将昏迷的掂美护在身后。 北住也发话道:“北婪,管好你的人,不要这时候内讧!”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北住和少女们之前那点纠纷早就不足挂齿了,此时当然是站在同一阵线。 北婪无奈:“鄘钍,稍安勿躁。” “稍安勿躁?怎么可能稍安勿躁!”鄘钍喊了出来,“队长,你还看不出来吗!北住队这些人不是人族!她们是异族的妖魔!我主煌煌天威在上洞察,勾结妖魔之事岂能瞒过他!这一定是主降下的灾难在警告我们!只有斩杀了这些妖怪才能让主息怒啊队长!” 这时,落枇幽幽道:“鄘钍,不能斩杀。” “落枇你敢背叛凰垦?”“不,并非背叛,只是突然想起来,有一神术阵法,可以通过将妖魔生祭给凰垦,让凰垦赐下无上神力,短时间强行提高修为。当然我等凡人肉身承受不了那种神力,时间到以后原本修为会跌落,甚至直接衰竭死亡也是有可能的。” 此话一出,众人顿时安静下来。鄘钍粗重呼吸着:“落枇,此话当真?” “当真,我有现成的阵图。”落枇展开一个卷轴,上面有着刻画好的神术阵纹。 “能提到什么阶位?”“这跟祭品有关。看在场几位,提到逃怖中期圆满是没问题。” 逃怖中期圆满,这个修为当然还是打不过魔女之夜。不过若是让北家某一子弟提上去,再加入谐脉阵,须佐能乎必定威力大涨,一举逃出生天还是有希望的。这下,除了先腹教徒们,北家子弟中也有多道异样的目光开始打量北住队的少女们,盲荧烈肉和蚊女也不能幸免。她们的妖怪身份早已经不是秘密,北家子弟并不信先腹教,放在平时也不会介意什么,真要将其斩杀兴许还会生出怜香惜玉之心。可如今大难临头,面对着可能是最后的生还希望,他们都有些跃跃欲试。 “怎么会这样……”灭补看来是在场少女中年纪最小的,哪里见过这样场面,看着本来还是战友的北家众人突然不怀好意地望过来,可把她吓坏了,忙躲到幅猎背后,又小心翼翼看向北住:“队长救救我们!” 北住神色复杂地看着这些妖怪少女们,作为队长出卖自己的队员换取苟且偷生,干出这种事的话注定是他一生的污点,就算是为了顾全大局也没得洗。可若是保护她们,且不说有被围攻的可能,就算成功护住了,最后恐怕也难逃丧命之局。总之里外不是人。然而不等他作出决定,北噼先发言了:“不管你们怎么搞,我们队不参与。但把主意打到我的队员身上,我绝不会答应。” “北噼你这伪君子,自己想死还要拉着我们是吧!”鄘钍第一个就炸毛了,“各位,北噼队已经主动站在了我们的对立面,快快随我一同诛杀此獠!” “我看你才是搞错了状况吧。”北噼反唇讥道,“你这话说的好像自己代表了大多数人。然而真是这样吗?” “你……”鄘钍一惊,打量起局势来。此时北噼队有烈肉、盲荧、昌偶、蚊女、粗鼬、赌暑,他们态度十分明确站在队长这一边。北住队幅猎、灭补、庞籥、掂美,一旦打起来为了保命肯定也是跟着北噼走。这样一来只剩下北婪、鄘钍、落枇、椤铒、焜兼、庼邹,还有一个摇摆不定的北住。至于谐脉阵的北家子弟们,他们就算站在自己这边,也不便出手,不然本来就摇摇欲坠的须佐能乎怕是顷刻间就要土崩瓦解。这样算下来,鄘钍其实是少数派。算清这些,他才恨恨看了一眼自己队的其他人,暗道:“这些信仰不忠的家伙,原来是早就看到局势不利所以才一直没明确表态,反而把我推上前台,然后方便见风使舵!”不过现在鄘钍也是骑虎难下了,他硬着头皮对北噼队众人道:“昌偶,粗鼬,赌暑,你们怎么想的,难道不想活命了吗?非要跟着这个脑残队长一起死?” 北噼看向三人:“你们不必被我绑架,自己选择吧。” 粗鼬毫不犹豫道:“我的尊严不允许我做出背叛战友的事,更不允许我为了自己活命而去牺牲这么多美丽的女士。” 赌暑白了大义凛然状的粗鼬一眼,没有正面回答,反而对北婪道:“北婪小姐,虽然我不想用人情来要挟你,但还是希望你能看在我帮你疗伤的份上,至少保持中立,好吗?” 鄘钍一听这话急眼了,本来是去挖别人墙脚,结果居然还被反挖了,挖的还不是墙脚,直接挖上队长了,这还了得:“队长!不能听她……” “可以,我保持中立。”北婪当即应下。 最后昌偶也不假思索道:“大家都这么说,我也不好当叛徒,你说是吧?” 鄘钍恼羞成怒:“一个个都是这样愚不可及……怪不得会被凰垦惩罚!跟你们来这里我真是瞎了眼了!”他看向北住:“北住队长!还请您把这些愚蠢之辈送到异度空间去吧!” 北住点头:“可以。神威!”北噼队众人一听大惊警觉,然而…… “北住队长!你干什么!赶紧收招啊!”鄘钍面前空间扭曲,整个人即将被卷入异度空间。 “聒噪。”北住毫不留情地就将鄘钍卷了进去。 北噼看向几个欲言又止的先腹教徒:“我不知道鄘钍的话多大程度能代表你们的意思。我只想说,我作为一个局外人看来,如果你们硬是觉得这是什么凰垦主的惩罚,那我只好认为你们是在把外面那魔女当做神在拜。既然神就在门口,不如早早跳出去向那神明跪拜祈求一番,若是因此得救,那就当真是功德无量了。”言辞中的嘲讽之意丝毫不加掩饰。仅剩的4名信徒面面相觑,也没有说出什么反驳的话来。 倒是庞籥远远地朝北噼致意:“多谢北噼队长仗义执言!”灭补矜持一点,也是朝北噼甜甜一笑。 庼邹似乎想到什么,出言道:“北噼队长如此强势,不知可是有了什么解决方法?” “并没有。”北噼回答十分干脆,“我可不会因为对鄘钍君不满,就故意等他被北住队长处置以后才翻开底牌。” “说到底还是无助于局面,还恶化了,凭空少了一个战力。”椤铒摊手讥笑。 “我没有办法,但是阁下应该是有的。”北噼话锋一转,“几位信仰虔诚,不如跪地祈祷一番,兴许能感动你们那凰垦主,降下神迹也说不定。如果因为只有你们四个是信徒而只把你们救走,我们这些勾结妖魔的异端留下来接受惩罚,岂不更是无上妙哉。” 北噼这话当然是反讽,却没想到4人闻言当真开始礼拜了起来。左手抱腹,右手掌心向下高举45°,口中念念有词:“奉至仁至慈的凰垦之名!一切赞颂,全归凰垦,全世界的主,至仁至慈的主,报应日的主。我们只崇拜你,只求你佑助,求你引导我们上正路,你所佑助者的路,不是受谴怒者的路,也不是迷误者的路……”北噼哑口无言。 更狗血的事发生了。一直在全力维持须佐能乎而无暇参与斗嘴的北敻突然发出声音:“那是!”充满震惊之意的叫声响彻全场,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向外,看到了他们终生难忘的一幕:魔女身下的海面猛地耸起,爆炸开来,一道绿色的流光转瞬即逝贯穿了魔女之夜整个中轴线。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震耳欲聋的爆音裹挟着空气与海水混合的冲击波瞬间轰垮了须佐能乎,修为低的当即耳膜爆裂溢血,高些的也是嗡地一声就失去了听觉,心肺更是震颤难受,个别普通北家子弟甚至当场肺泡破裂窒息而亡。当然这些都是后知后觉,当时的场景,就是一波过来,须佐能乎解体,所有人被冲击波吹得飞散到四面八方。绝大多数人当场失去了意识。 …… 押挝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挥手说着那再见了 强颜欢笑 然后独自感到空虚 他梦见自己在高层大气飘浮。不对,不是飘浮,而是非常合情合理的事情——下坠。之所以产生飘浮的错觉,是因为距离地面太远太远,即使下坠也感觉不到高度的减少。从太空或是高层大气看地球,都会觉得,地球真美,那是一颗梦幻般的蓝色星球。其实它美不在于它是蓝色,因为海王星更蓝;美就美在,它其实是花的:蓝海、绿树、白冰、黄沙,发达地区夜晚的灯火,还有云卷云舒,山峰和雪峰,奇迹般的人工地标景观。 天桥梯级上有抱着单车攀登的人 静静听到 便利店传出来的流言 看到十字路口的交通灯 听见远方传来的警笛声 听见一些不认识人 一起说笑的声音 今天我独个儿走上 这熟悉的街道 然而总感到相比平时 自己变得有点特别渺小 如同陨石坠落一般,重力加速度使得他的下坠速度不断增加,与空气摩擦升温。那种感觉真不好受!浑身的燥热、烧灼痛苦,烧到最后却反而失了知觉。就这样静静地,下坠,下坠,下坠…… 挥手说着那再见了 脸上勉强挤出笑容 然后独自感到空虚 其实还有些说话没有说出来 用再见了这句话 撒谎我们还可再相见 但我要用跟平时一样的笑容来对你说 明天 再见 下坠了不知多久,押挝才注意到,耳边萦绕着的歌声。这是谁在唱?这声音似乎有点熟悉,有点感动,但是谁?为什么想不起来? 虽然扮成习惯了一个人独处的样子 但其实我并没有那样坚强 与平常一样的景色 与平常一样的街道 本来就与平时没有分别 但总感觉到 只有自己变得特别渺小 是谁?是谁?是谁?好像,是个很重要的人,到底是谁!!!押挝在心中呐喊,这一喊不要紧,原本遥不可期的地面猛然拉近,地面上,仿佛有什么人,在接着他。 不应该说 那再见了 如果那时候对你说 再留一会 就好了 虽然我曾有期待过 希望你能察觉得到 又用 那再见了 这说话 来跟自己撒谎 以平时一样的笑容来掩饰 我这份心绪 挥手说着 那再见了 轰隆。坠地。却没有什么疼痛,只觉得眼前一片漆黑。 脸上勉强挤出笑容 然后独自感到空虚 其实还有些说话没有说出来 就连 那再见了 这声音 也小声得让你听不到 虽然很近但很远 但请让我再一次跟平时一样的 对你说 明天 再见 《悠木碧 - また あした/》 押挝此时感觉十分诡异,仿佛自己之前都是灵魂出窍的状态,这会意识才刚刚回归身体。感官逐渐恢复,但是想动弹一下都十分吃力,仿佛浑身上下没一块肌肉是听使唤的。“动啊!”在押挝强行命令下,总算费力地睁开了眼睛。久违的光明射入视网膜,却并不很刺眼,因为那是昏暗的烛光。不过押挝并不在意那些,他在意的是,那个将要离开他视线的背影。他想要呼唤,却张不开口,连扭一下头都做不到,只能用眼角的余光拼命地瞥着那熟悉的倩影。 她停下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仿佛就是心有所感,转身——却看到押挝依然紧闭双眼,一如既往。 押挝心急如焚,他多么希望晌滢能看到他睁眼,知道他已经醒来!可是最后的那一瞬间,他耗尽了仅够睁一次眼的那一丁点体能,怎么也拽不住沉重如山的眼皮,再一次闭上,意识逐渐模糊,仿佛又一次要离体而去。“不要啊!”心中呐喊着,却没人能听到,反而隐约听到晌滢有些落寞的声音:“果然是我想多了吧。” 又不知过去多久。 再一次睁开眼,射入的是清晨的柔和阳光。他仰面躺着,正视着天花板。然而他的视野底部,余光隐约瞥到一个忙碌的身影。“是晌滢。”余光其实看不清楚,但他就觉得是。他全身仍然只有眼皮能动,不过已经不像上次那么费劲,这次似乎可以多支撑一段时间。“晌滢,看过来,看看我啊!”押挝心里呼喊着。仿佛听到了他的呼唤,那身影从视野下方逐渐靠上来,但又似乎在忙着什么,没有立刻靠近。不过没关系!押挝感觉这次支撑眼皮的体力还十分充足,只要这样坚持下去,一定能看到。 终于! 那一双久违的美眸看了过来。 “押挝哥!”似哭似笑的声音,但无疑是那熟悉的音色。 “晌滢!”押挝在心里喊着,却说不出来。体表的触觉还没有完全恢复,隐约感觉晌滢亲在他的脸上,却感觉不真切。不知温存了多久,疲惫再一次涌上来,押挝昏昏睡去。 “蚊子姐姐!押挝哥醒了!”晚上,蚊女刚回来,就看见晌滢兴冲冲蹦到她面前。 “真的?太好了,我看看!” “嘘!”晌滢忙拦住他,“早上醒了一下,又睡过去了,应该还没有完全恢复,要看的话小点声。” “嗯嗯。”蚊女来到押挝的房间,“这床是?” “哦,忘跟你说了。今天早上押挝哥醒了一次以后,我就去找了嗉酒姐姐,她说押挝哥身体机能正在快速恢复,体温会升高,现在天这么热,不采取点措施会中暑的,所以就给他换了张冰床。”“嗯嗯,晌滢妹妹真是细心体贴啊。姐姐最近都挺忙的,押挝就要靠你照顾了啊。”“没问题。不过,蚊子姐姐能不能说说,在忙什么啊?有没有什么我能帮忙的?” “对不起哦,姐姐现在还不能告诉你。”蚊女宠溺地看着晌滢。 “这样啊。没关系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秘密。”晌滢并不深究,还是笑盈盈道,“姐姐这几天每天在外面忙,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一定很累吧!今天晚上好好休息,我来给姐姐做按摩!” “哦?我的好妹妹会做按摩?什么时候学的啊?”“跟嗉酒姐姐学的啦,她本来是让我学会了给押挝哥做按摩的,因为押挝哥一直躺着不动,她说如果不经常按摩身体的话会萎缩掉,就算醒来也会变成废人……嗯大概是这么个意思,现在我每天早上都给押挝哥做按摩,才看到他醒过来的。练习了这么久,我的手艺可是很精湛的哦!”“这样啊,那真是太棒了,我就来享受一下吧!” 于是这天,蚊女舒展着修长的四肢,慵懒地趴在软绵绵的大床上,享受着晌滢的按摩。 “嗯~嗯”“啊~啊”“嘤~嘤” 骚气而销魂的呻吟声,让门外守候的侍女都表情异样:“我怎么都不知道,两位女主人关系这么好的嘛?” 若是仔细观察即可发现,晌滢的按摩不仅有着适应骨肉结构的力道和节奏变化,更是隐隐有着绿色流光,代表着晌滢的修为内力的运转。这内力当然不是攻击性的,而是表现出调养、滋润的温柔一面,结合经过训练的巧妙手法,令受者活血顺气、筋舒骨展,否则安能有此奇效,让修为更高的蚊女都舒服得娇躯微颤香汗淋漓?听着蚊女满足的声音,晌滢心里也是了开了花。之前给押挝按摩的时候,押挝是昏迷的,身体僵硬不能动弹,没有任何反馈。虽然晌滢无怨无悔,但终究是有些单调无趣,也不知道自己练习的手艺如何。现在逮到机会让蚊女体验一下,晌滢可是打起十足精神,轻拢慢捻抹复挑,各种手法变着花样的玩,除了嗉酒教的还有一些临时起意的自创手法,都让蚊女十分受用。“嗉酒姐姐说的对啊,按摩也是一门艺术。”现在晌滢感觉自己至少已经算是登堂入室,她仿佛能听到手中正被按摩着的筋肉的欢呼声,以及未被按摩到的筋肉的呼唤声,只要找到呼唤得最急切的部位施为一番,就能给蚊女带来至上的快感,比起那真正的鱼水之欢也不遑多让。 这种上境界的按摩术,自然也不是轻松可以施展的,虽然有蚊女不断的嘤咛声作为鼓励,晌滢还是很快感觉到了疲惫。“哈~欠~”晌滢揉揉眼,“好啦,我也累了,今天就到这里吧。” “唔呣……”蚊女已经睡着了。 晌滢不知道的是,经过她天马行空改进的按摩术,在一次不经意的泄露后广为流传,从此她成了后世大小按摩店必拜的宗师大家。此为后话不提。 第二天蚊女醒来,只觉翅膀异常有力,身体轻盈酣畅。她有些惊愕地感受了一下自己的状态:逃怖前期圆满了!虽然这段时间大量的吸血积累是基础,但昨晚晌滢的一番施展也是功不可没。看着因为疲劳还在沉睡的晌滢,蚊女心中泛起阵阵暖意,这段时间在外面遭遇的种种挫折似乎也算不得什么了。 来到押挝床边,押挝似乎也适时醒来。看到蚊女,押挝微微地笑了。从第一次睁眼到现在,押挝总算能够稍微控制一下面部表情了。“押挝,你知道吗,今天的日期。”蚊女坐在床边,看着押挝询问的眼神,“12975年,9月3日。押挝,你睡了一年半哦。” 押挝表示震惊,随后又有些感激和内疚的样子。“不用谢我,要谢谢晌滢才是。这么长时间,主要都是她在照顾你。为了防止你肌肉萎缩,你可能不知道,她每天都给你做按摩。昨天我也感受了一下她的按摩技术,说实话,我也是很震惊的。”蚊女颇有感慨地看着押挝,“可以确定的是,她一定是拿你练过很久,才会那么炉火纯青,让我那么舒服,其中辛苦不难想象吧。这不,今天早上,我发现我修为竟然都提升到逃怖前期圆满了。” 押挝表示恭喜。“好好养身体,早点恢复,报答晌滢吧。”蚊女起身,“押挝,你这辈子,最不能亏待的,就是晌滢了。若是让她受了半分委屈,我第一个就饶不了你。”蚊女半开玩笑地冲押挝抛了个媚眼,离开了房间。 …… “凰垦保佑!”押挝有些讶异的看着和晌滢一起来探病的嗉酒行着教礼,“押挝君没事真是太好了。”嗉酒虽然感谢凰垦,但是对押挝恢复意识的喜悦倒是挺真实。“篦孕大人已经知道了你醒来的事,但公务繁忙无法亲自前来,所以我代他向你表示祝贺。此外,我还带来了你去年任务的奖励。”嗉酒拿出一把长剑,“此乃圣剑·克拉伦特。篦孕大人知道你惯用匕首,不过大人认为作为一名优秀的特工应当熟练使用各种武器,而不必专精单一,希望你能多加练习使用这种新武器。而且此剑封印着我主凰垦赐予的神圣力量,熟练使用以后一定能增加不少战力。”又拿出一把蓝色弓弩,造型如同张开翅膀的乌鸦:“这是炫翼弩,晌滢你一直缺少一把趁手的武器吧,这是篦孕大人的赏赐,希望你珍惜使用。” 押挝看了一眼圣剑,没有反应。晌滢一拍脑袋:“啊,对了,押挝哥现在身体还动不了。我来代收吧。” 嗉酒继续道:“篦孕大人说了,这段时间你就好好休养,不需要执行任何任务。而且,身体养好了以后,篦孕大人会安排你去玡琬学院进修。” “玡琬学院?”晌滢眼前一亮,之前听烈肉介绍过魔法师公会玡琬学院的大名,想不到真的有机会去。“晌滢小姐也听说过吗?那想必也不需要我过多介绍了。需要说明的是,玡琬学院的招生由魔法师公会总会亲自监督,即便是我们也没有什么关系后门,顶多帮你们多收集一些情报。能不能被录取还要看你们自己。希望你们去之前能好好准备。当然也不用着急,9月份投档报名,通过政审的可以参加10月份的考试,通过考试以后11月份正式入学。你既然醒了,我们这边自然会替你安排好报名手续,你只需要好好休养,10月份去参加测试即可。” 接下来的几天,押挝的感官和运动机能,因为意识的恢复,在主动运行《玫膛》功法修复身体的加速效果下,迅速恢复着。晌滢也一点点讲述了北家那边后续的处理。那一场试炼的代价不可谓不惨重,最后的爆炸之后魔女之夜不见了踪影,兴许是被消灭了。须佐能乎自然是崩溃,众人都散落在海里。北家的救援因为种种原因动作慢了些,等北家某长老开船来救时,许多本来就受伤疲惫体力不支的北家子弟早已扛不住淹死、冻死了。修为高的外援、队长们倒还好,自己没事还能参与救援。但是北敻就没这么幸运了,虽然修为最高,但是受伤也很重,直接承受了大爆炸的主要威力,再加上之前维持须佐能乎和魔女之夜缠斗的伤势和消耗,已经是奄奄一息。救上船以后强撑伤势宣布了北噼队获胜,然后第二天就去世了,任由北家施展千般手段也无力回天。虽然还有炼尸之术,不过对自家先人使用还是挺犯忌讳的,所以就直接火化葬礼,北噼也就顺理成章接任了家主。当然以北噼现在修为还不足以独当一面,而是由长老们代权,日后收权又是个麻烦事。北噼当然不会忘记之前的承诺,带着烈肉和赌暑翻阅了家族收藏的文献。赌暑的事情很顺利,秽土转生得到了忠心耿耿的薜卖保镖。烈肉的事情就没那么容易办了,只找到了一些缓解之法,没法根治。先腹教国闻讯来接人的时候,北噼正在考虑联系虫族方面看看有没有办法。 总之,冒险团基本运转停滞,押挝这边自然有篦孕来安排。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一个月过去,押挝的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也迎来了出发前往玡琬学院的日子。“蚊女,明天你真不跟我们一起走吗?”得知蚊女要单独留下,押挝有些意外。 “是的。因为不知道你要昏迷多久,照顾你的事我也帮不上忙,现在在这岂蠢城,我找到了一份属于自己的事业。”蚊女趴在床上,享受着晌滢最后一次按摩。 “自己的事业?”押挝收拾着行装,“能告诉我是什么吗?这段时间你确实经常不在家呢。如果是什么麻烦事尽管告诉我们,肯定会全力帮助你的!” “这个嘛……我想暂时先保密,虽然不是什么容易办到的事情,但也还算不上麻烦。” “这样啊,那我也就不探究你的小秘密了。不过如果真需要帮助,不用客气,立刻联系我和晌滢。别忘了我们可是经历过生死的伙伴。”押挝摸摸腰间,“可惜了,我的奥卡姆剃刀貌似掉海里了,不然真想把它送你防身之用。”押挝下床以后没多久就发现奥卡姆剃刀不见了,三棱军刺倒是还在,也不知道暴露了没有。问晌滢,问嗉酒,问蚊女,都是一问三不知,三问九不知。还好篦孕适时送来一把圣剑,虽然用不习惯,总比赤手空拳强。 “好了,我回来跟你们告个别,现在我也该走了。”蚊女起身,“我听嗉酒说了,你们这一去没有个三年五载怕是回不来,玡琬学院的毕业证可不容易拿到啊。要加油哦。” 晌滢有些依依不舍:“蚊子姐姐……” “嗯?”晌滢招招手示意蚊女附耳过来。 Kiss. “晌滢妹妹……”蚊女有些呆呆地摸着脸颊上晌滢的唇印。 晌滢小脸一红:“这是信物,蚊子姐姐一定不能忘了我们哦!” “嗯嗯,肯定不会忘的。” 10月1日一大早,嗉酒就带着驼队来到押挝府邸前。仆从们七手八脚地把行李往驼车上搬。其实也没有太多行李,毕竟玡琬学院所在的珋崇城可是十分富庶的,只要有钱不愁当地买不到东西。至于钱,押挝晌滢这次可是公费出国留学,待遇本来就不低,再加上之前任务的各种收获,肯定不会为钱发愁了。“嗉酒姐亲自赶车啊。”押挝礼貌地打招呼。他虽然对篦孕更多的是警惕,但对这嗉酒还是颇有些好感,虽然信教,但为人也算比较实诚。 第157章 调教脱衣舞女 嗉酒笑道:“想多了,送你们到码头而已。此行多走水路,从绲簃海进入房邵湾,借道俘蝙地区进入勤哪海、锹瑰海,登陆悍颔共和国,最后进入珋崇城。俘蝙地区虽然有些战乱,但是你们经过的路线在停火线之后,骒蛆教国的实际控制区。听名字你们大概就能猜出来,骒蛆教国是我们先腹教国的友好邻邦,也以我先腹教为国教。你们的事情已经早早跟他们打过招呼,相信他们也早有安排,不会为难你们。哦对了,还有一个同学要介绍给你。” “皛掸姐姐,是你啊!”晌滢一眼就认出了车里端坐一身先腹教服饰的女子。 皛掸也是很意外:“押挝君!晌滢姑娘!怎么是你们!” “你们居然认识啊,那真是太好了。”嗉酒一看这下也不用介绍了,“既然是老熟人,那你们慢慢叙旧,我就不掺和了啊。”嗉酒骑上骆驼赶车,“这里到码头大概130㎞,2.6h的路程,路上会比较颠簸,不过上了船就稳了。” 骆驼撒开蹄子飞奔。在押挝看来这速度并不算很快,押挝下车自己跑的话可以再快一倍。不过一方面要背行李,更重要的是皛掸肉身凡胎的可跑不了那么快。实际上皛掸还有些惊讶地看着车外滚滚烟尘:“原来这骆驼可以跑这么快的嘛?” 皛掸去年和冒险团分别,说是被大音乐家收为弟子,没想到竟然在此重逢。“唉,师母她……过世了。”皛掸被问及其中缘由,陷入了低落。 “怎么会这样?”晌滢颇为同情道,“发生了什么?” “晌滢,你还是不要……” 押挝想阻止晌滢揭伤疤,不过皛掸还是平静道:“没事,我已经……没事了。其实师母她本来肝就不好,还爱喝酒。那天我和她一起办的音乐会大成功以后她高兴之下喝多了,然后就……医生说是自身免疫性肝炎,我也不知道啥意思,不过她走得还算比较安详吧。正在我迷茫不知未来该走向何方的时候,教国的大人们找到了我,希望我能用音乐向异国他乡不信道的人们传播凰垦的教诲,顺带让我去著名的玡琬学院学习音乐和神学……”皛掸眼中泛着泪花,“这一定是凰垦看到了我的虔诚而降下的福祉。感谢凰垦!至仁至慈至爱的凰垦!”她情不自禁地举起右手礼拜。 押挝在一旁静静看着。“也许,宗教确实有它存在的道理吧。皛掸她,没有先腹教的支持,也许真的撑不住这些苦难走到今天。”这是押挝第一次对先腹教产生了一些算是比较正面的观感。“不过为什么,虽然为她高兴,还是觉得她坚信着一个虚构的存在,有点可悲呢?大概我这个无神论者永远无法理解信教的人的内心世界吧。”押挝现在对信徒多少有些理解,不过轮到自己还是接受不能。那是磷蓉早年在他心底种下的根性,排斥着诸天神佛。 三人交流着一年来的种种,各有感触,2.6h也不算太漫长了。“我们到了。”嗉酒的声音传来,“这里是胬埆城,是我国西海岸的重要港口城市之一。我们将在这里登上前往俘蝙地区的航船,全程大约1000㎞,需要一天一夜才能到达。目标港口在骒蛆教国实际控制区,与我国互相免签,也没有海关审查,各位可以放心登船,我就送到这里了。” 嗉酒跟水手们交流一番后,三人就毫无阻碍地登上了这艘百簕花号邮轮。行李放在三人三间连号船舱,三人登上甲板。“当年我们一行也是乘船从东方进入先腹教国,如今从西方同样乘船离开,却只剩下我们三个。”押挝看着熟悉而又陌生的船和海,有些物是人非的感慨。十月的绲簃海闷热潮湿,押挝晌滢自然不可能还穿着军装。押挝晌滢都换上了短袖短裤短裙,皛掸却是一身深色教袍,看着都热。然而看看周围人的打扮,押挝晌滢顿时觉得自己两人穿这么暴露才是异类。 “皛掸姐,这先腹教袍没有夏装吗?”晌滢忍不住问道。 “夏装?这就是夏装啊。”“你不热吗?”“还好吧,习惯了。” 晌滢一看,皛掸确实没有出很多汗。皛掸继续道:“我知道你和押挝君不信道,但是还请至少不要穿成这样进入狡固寺,那是对凰垦不尊重的行为。而且……” “?而且什么?”晌滢看着皛掸有些古怪的眼神,循目光望去,看到一群年龄各异的男子,正在用异样的目光有意无意打量着裙下裸露的大白腿。年轻男子还有些不好意思,只是偶尔忍不住瞟一眼,中老年男子就比较肆无忌惮,一直盯着不放。 若是寻常女子,大概会脸红心跳,尖叫一声流氓,然后躲起来。然而晌滢的脑回路让押挝十分费解,此情此景之下她却反而生出了逆反心理。眼珠一转,露出了一个调皮的笑容,如果那能称之为调皮的话。实际上押挝想用的形容词是,邪魅。 哈~~~~~~~~~ 晌滢突然扬起头,发出了这一声充满暗示意味的长啸。 灼热的太阳 渴求着肌肤 闪耀的翠玉 晌滢用充满张力与柔韧感的姿势舞动腰肢,那些原本闪烁着的目光瞬间直了。 灼热的风 扬起发丝 视线交缠 押挝张口结舌,“晌滢这是觉醒了什么奇怪的属性?” 哈~~~~~~~~~~~~~~ “哟嚯~”一些不那么拘谨的小伙子逐渐兴奋起来,吹着口哨抛起帽子。 宛如沙漠中 绽放的繁花 风拂起面纱 在场女士们大多掩面不忍直视,但也有少数看得十分憧憬。 你干渴的心灵 我来为你填满 来吧 牵着我的手 有人开始打拍子了。一有人起头,就一发不可收拾。 咏唱魔法的咒语 这样就能如我所愿 你马上便会渴望 “唰~”其实没有这声音,是众人脑补的。晌滢熟练异常地扒下了短袖上衣,只剩下一缕抹胸,同时来了个后空翻筋斗。 avra K"Davarah 委身于我 avra K"Davarah 啊 就这样感受 avra K"Davarah 那未知的世界 让我来告诉你吧 avra K"Davarah 若是你如此期望 avra K"Davarah 时而可以很激烈 avra K"Davarah 让你无法再忘却 为你献上这一夜吧 na~~~~ na~~~~ na~~~~ na~~~ 哈~~~ 这一段高潮热舞完全没有任何击节声,因为观众们都被舞蹈和歌声吸引进去了,忘记了打拍子这回事。 在海市蜃楼的尽头 散发着艳丽的气息 那邀请前往的绿洲 晌滢在舞动中优雅地穿回了衣服,年轻的小伙子们终于得空擦一下鼻血。 湿润的双瞳 紧咬嘴唇 再一次的渴求 皛掸为了保住矜持早已经背过身去,但是眼睛还是有意无意往背后瞄。 咏唱魔法的咒语 一切都如我所愿 会再次产生渴望 第二段高潮,晌滢再次脱衣,领口绕在指尖跟随节奏甩动画圈。这次观众们倒是没有失态,但是光是击节也不足以发泄热血,改成了跺脚。 avra K"Davarah 打开你的心扉 avra K"Davarah 早已无所畏惧 avra K"Davarah 那未知的世界 与我一同前往吧 avra K"Davarah 若是你如此期望 avra K"Davarah 时而可以很温柔 avra K"Davarah 让你再也无法忘却 即便是数千夜晚过去 船上大几十号小伙子有节奏地跺脚,声势也是不同凡响。水手们担心甲板受不了,纷纷上前制止。当然制止的是跺脚的观众,至于晌滢?且不说他们自己想不想制止,真要制止了,他们担心自己会被打死。 avra K"Davarah…… 高潮过去,晌滢冷不丁一甩,上衣仿佛失手甩脱一半丢进了围观群众中,顿时引起哄抢。 avra K"Davarah…… 哄抢没有持续很久,因为晌滢再次做出了惊艳的舞姿。她一个翻身,单手倒立,走起了孔雀步。关键在于,用的是臂力! avra K"Davarah…… 晌滢的超短裙可没有反重力功能,随着白皙的大腿叉开而自然外翻,露出了内内,当场就有人气血上涌晕了过去。 啦~~~~~~~~~~~~~~~~ 一名年长男子扇了自己一耳光,行了个教礼:“主啊,宽恕我吧,魔鬼的诱惑实在是难以抵挡啊。” avra K"Davarah 晌滢的动作充满了优雅和万种风情,押挝却注意到了另一层。须知晌滢现在是单手撑地,还是屈臂,而且看起来轻松写意毫不颤抖。这种臂力,若非习武之人,寻常女子绝难做到。当然大多数血脉贲张的观众不会在意这些细节。 啦~~~~~~~~~~~~~~~~ 平心而论,晌滢的身材容貌只能算是比较好,谈不上特别出众的明星相。但是这套歌舞却是经过特别设计,将晌滢作为女性最妩媚诱人的一面淋漓尽致地展现出来,无论歌词、音调、姿势都充满了暗示和魅惑之意。这种意境,对男性来说是致命的诱惑,对女性来说则能引起一种憧憬——在众人的喝彩声中一展风姿。 avra K"Davarah! 《GARNiDELiA - avra K"Davarah/》 热舞结束,晌滢保持着倒立的姿势持续了3s,沉寂也只持续了3s,然后经验丰富早早站在一旁的老船长就指挥水手们拦截陷入狂热的观众们。晌滢想要要回她的上衣,却发现早就在争抢中被撕破了,只好可怜巴巴回头:“押挝哥,我刚才好像太激动了。还有新衣服嘛?” 押挝黑着脸,却说不出批评的话来,因为他不得不承认刚才自己也沉迷进去了一会。这还是次要的,重要的是他居然没有一开始就上前阻止!眼睁睁看着晌滢公然跳脱衣舞勾引男人!押挝感觉自己严重失职,所以也就没好意思说啥,只是答道:“有,跟我回船舱。”他差点就想装作不认识晌滢了。 回船舱的路上押挝总觉得有人在背后指指点点。晌滢却是毫无自觉:“嘿嘿,押挝哥没想到吧,我这一年可没有虚度光阴……”三人进了晌滢的房间, 押挝把门一关,长吁一口气,刚想教训两句,却被皛掸抢了先:“那个,晌滢姑娘,虽然你不信道,不守教条,可你也是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怎么可以……做那种事……” “嗯?做什么事啊?”晌滢一脸懵逼。 “就是那个啊。”皛掸显得十分拘谨,仿佛她脑海中那个词汇,光是说出来就已经是一种罪恶,“你跳的那个舞……” “哦,那个脱衣舞啊,”晌滢面露得色,“很惊讶吧?押挝,这一年来我除了照顾你,干的最大的一件事,就是跟风月会所的小姐姐们学会了这套脱衣舞!而且我还有改进!” “风月会所……”皛掸张口结舌,“怎么可以……那种地方都是……都是……”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晌滢继续道,“确实,那里的小姐姐们虽然很热情好客,但是也会有不少一闻就知道好几天没洗澡的猥琐大叔想对我动手动脚。放心啦,我也懂得‘杀鸡儆猴’的,一开始把几个特别过分的狠狠揍了一顿以后,他们就知道我不好惹了,嘿嘿。” 押挝脸更黑了。他已经脑补出了一段晌滢大小姐大闹风月会所的传奇故事。皛掸更是纠结万分:“这个,晌滢姑娘你听我说,我也知道你很厉害,但是那里终究不是女孩子该去的地方……那里的人不听凰垦教诲,都是被魔鬼附身了,早晚要堕入火狱的。” “魔鬼是谁?能不能给我介绍一位认识一下?火狱在哪里?能带我去看看嘛?”晌滢的思路和皛掸完全不在一个频道,“啊对了,那里有时候也会有帅气的小哥哥来玩。他们跟那些猥琐大叔不一样,一看就感觉很有文化很有礼貌,我们会聊很多有意思的事情,还有手把手教我跳双人舞的。押挝哥,跳舞其实很有意思的,下次有空我也来教给你吧!” 皛掸终于放弃了对晌滢的劝说,转而对押挝恳切道:“押挝君,你是晌滢姑娘的夫君吧,你也看到了,晌滢姑娘已经走到了地狱的边缘,我们一定得拉她一把才行啊!”而押挝此时满脑子都是“帅气的小哥哥”“手把手”和晌滢“跳双人舞”的画面。妈耶,手把手跳双人舞,那全身上下就算没被摸个遍也差不多了吧。押挝终于意识到了一个严重问题,晌滢的两性观念十分有问题,虽然她年龄看起来和押挝差不多,但是很多社会经验还差得远。回过神来,他才听到皛掸在耳边唠叨:“押挝君,这样下去可不行啊,你得告诉她,女孩子一定要重视自己的贞操,不可以随便让别的男人触碰身体,不可以随便脱衣服让别人看到,更不能跳那种不知廉耻的舞蹈,那样会让凰垦生气的,是要堕入火狱的……” 那些宗教方面的话过滤掉,押挝想了想,皛掸说的话还是挺有道理的。于是他决心给晌滢上一课。整理了一下思绪,他认真看着晌滢:“晌滢,你听我说,不可以再跳脱衣舞了。” “嗯?为什么啊?”“那种舞有伤风化。”“风化是啥?”“风化就是……就是节操。”“节操是啥?” “就是……”押挝噎了一下,这些问题他也从来没深入思考过,这会强行说教有些力不能及,“就是风月会所那些小姐姐所缺少的东西。” “缺少什么?”“缺少……嗯……反正就是不能随便脱衣服。”“可是夏天很热啊。”“很热也不行,至少要穿一件上衣,你看我也很热,我也没脱上衣。”“可是为什么啊?” “因为……”押挝脑子里一团浆糊,求助地看向皛掸。 皛掸深呼吸:“因为脱了衣服就是在……在勾引男人!” “你是说那些猥琐大叔嘛?没关系他们已经被我揍怕了,不会来骚扰我的。”“不光是大叔,就算是其他小哥哥,除了你押挝哥以外的小哥哥都不可以!”“为什么啊?我觉得他们人挺好的啊?” “这不是人好不好的问题……”皛掸只觉得一阵胸闷气短,“押挝君……” “咳咳,”押挝接过接力棒,“这个,这是因为吧,”押挝看了一眼皛掸,回想着还是当年在磷蓉军团的文化课上学的东西,“晌滢,你知道你是怎么来的吗?” “不知道哎,我忘了。难道你知道?不可能啊,我都不知道你怎么会知道呢?” “我出去透口气。”皛掸再也坐不住了。倒不完全是被晌滢气的,而是她听到押挝的语气,大概就能猜到他要讲什么了,所以决定还是回避一下为好。 押挝看着皛掸关上门,继续道:“每个人啊,都是从妈妈的肚子里生出来的。晌滢,虽然你我都不知道你妈妈是谁,但是毫无疑问你肯定有个妈妈。” “妈妈?”“是的,每个人都有妈妈。”“妈妈也是人吗?”“是的。”“妈妈也有妈妈吗?”“当然。”“妈妈的妈妈也有妈妈吗?”“是的……”“妈妈……”“好了打住,你明白了就行,先听我说。虽然你有个妈妈,但是光有妈妈是生不出你来的,你还得有个爸爸。妈妈需要爸爸的帮助才能生出你来。这个帮助的过程,称为交配。当然,爸爸也是人,也有爸爸妈妈,爸爸的爸爸妈妈也有各自的爸爸妈妈,不要再问了。然后呢,你知道的,我们人族都有男女之分,所有的爸爸都是男生,所有的妈妈都是女生。如果一个男生和一个女生交配,女生就会生下一个孩子,这个男生就成了孩子的爸爸,女生就成了孩子的妈妈。”“原来是这样!好神奇!押挝哥是男生,我是女生对吧,我们也来交配试试!我想要一个孩子,我想当妈妈!” “噗!”押挝差点喷出一口老血,“这个问题我们稍后再谈,先听我说。晌滢你要知道,交配完以后不是马上就能生出孩子的,中间还有个过程,叫做怀孕。男生和女生交配以后,女生的肚子里会有一个孩子,但是这个孩子一开始非常弱小,不能独自生活,因此需要待在妈妈肚子里。随着时间流逝,孩子会越长越大,把妈妈的肚子撑得很大,妈妈就会很累,很辛苦,你想,她吃饭要吃两人份,走路是两个人的重量,是不是很累?” “对哦。不过没关系,我可是锌亩后期的修士,一个小孩子的重量而已,怎么会怕这点累呢?” “你说的没错,这点重量对凡人是个负担,对我们修士确实不算什么。”押挝点头,晌滢总算智商上线了,“但是呢,孩子长到一定大小就要出生了,你想想一个孩子本来在你肚子里,现在突然要钻出来,”押挝比划了一下足月胎儿的尺寸,“你身上有那么大的口子可以让他出来吗?” “呃,好像没有哎,那怎么办?”“所以啊,他就要在你身上强行撑一个口子钻出来。” “强行撑一个……”晌滢打了个冷战,“那……会不会很疼啊?” “你说对了,会很疼很疼很疼,而且会流很多很多很多血,甚至有可能会死掉哦。”“啊,原来当妈妈是这么危险的事情!那我妈妈当年把我生出来一定很辛苦吧。” 听着这话,押挝心里舒服多了,晌滢并不是坏女孩,只是缺少调教而已。在自己的耐心解释之下,还是很聪明的。“等等,也就是说,我当年也是在妈妈身上强行撑了一个口子钻出来的?我做过那么残忍的事情吗?呜呜呜妈妈我错了~我对不起你~我应该乖乖留在你肚子里不出来的~” “噗!” 押挝揉了揉太阳穴:“晌滢啊,你知道妈妈辛苦就行,留在肚子里不出来就不对了。你想,如果留在里面,就要继续长大,那这样下去,岂不是要把妈妈的肚皮撑破了?所以强行钻出来也是没办法的事。” “那为什么不早点出来呢?”“我说了啊,出来早了无法生存,会死的。”“哦!我明白了,所以一开始就不应该交配对吧?”“也不是这个意思,如果他们不交配不就没有你了吗?” “也对哦,押挝哥的爸爸妈妈如果不交配,也就没有押挝哥了。可是交配的话又会很痛,啊真是好纠结~”晌滢想了想,“这样吧押挝哥,我们交配两次,生两个孩子,一个归我一个归你,虽然会疼两次但是……” “停停停!”押挝及时制止了晌滢跑偏的思路,“生孩子的事以后再说。我现在说这个交配,这个交配,它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它是有风险的。比如如果男生有什么病,就可能在交配的时候传染给女生。但是呢,这个男生他不会告诉你他有病,或者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有病。是不是很危险?” “啊,是很危险,押挝哥你有病吗?”押挝欣慰一笑,正色道:“你担心的很有道理,我说不定也会有什么病,所以一定要先找医生检查一下再……啊呸,又歪了。我是说,你想想,每个男生都可能有病,也可能没病,但是只要其中一个有病的和你交配,你就有病了。所以,千万不能随随便便和别的男生交配,一定要确定一个没病的男生,然后就只和他交配,不可以再和别的男生交配了。当然,男生也要注意不可以随便和其她女生交配,免得染上其她女生的病又传给你,所以你也要监督和你交配的男生。明白了吗?” 晌滢似懂非懂点点头:“我明白了押挝哥,放心,我不会和没确认过没病的男生交配的。可是押挝哥你要是有病该怎么办?” “有病还可以治……这个以后再说。”押挝咽了口唾沫,“还有一点你要知道,男生们有一个特点,就是喜欢和漂亮的女生交配。所以,如果让很多男生发现你是个漂亮的女生,他们就可能会来缠着你要和你交配,这里面很可能就会有有病的男生。但是查病是个很费事的活,而且有的病还可能查不出来。你说是不是很危险?” “啊,太危险了,原来如此,我明白了。”晌滢晃了晃小拳头,“以后如果有男生胆敢靠近我,我就把他揍得远远的!” “也不用这么极端……”押挝汗道,“交配是一个比较复杂的动作,不是看你一眼就交配成功了,所以也不用那么严防死守。” “复杂的动作?是怎么做的啊?快告诉我,我好防备。” “这……”押挝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当然知道是什么动作,但是总不能就这样跟晌滢演练起来吧?他到底也是个一腔热血的大男孩,一不小心就要弄假成真了。 “押挝哥?”晌滢一双美目忽闪忽闪,期待着押挝的答案。 “这个以后再说!”押挝无视了晌滢失望的目光,“总之,最好的防备方法,就是不要穿着太过暴露,不要随便在公共场合脱衣服,让别人一眼看出来你是个漂亮女生,自然就不会来纠缠你,也就不会有危险了。这就是我们不让你跳脱衣舞,不让你去风月会所的原因。明白了吗?” 看着晌滢若有所思的样子,押挝心里松了口气。这些男女之事,平时都是羞于启齿。今天这是怕晌滢太单纯以后受伤害,押挝才厚着脸皮当了一回老司机。“怎么样,说明白了吗?”皛掸推门进来。 “皛掸姐,我明白了,你说得对。你有备用的教士服吗?借我一件穿穿吧?” 皛掸自然大喜:“有有有,这就给你拿。果然还是押挝君说话管用。”她却是以为押挝直接说服晌滢皈依了先腹教。 “晌滢你不用这样的……”押挝感觉自己是不是说得太过了,眼前晌滢穿着一件宽大的先腹教女装,头套、长袖、面纱,只露出眼睛,还戴了墨镜,一身黑,看起来都不像教徒,更像是劫匪。 “不行啊押挝哥,不遮严实了,万一有病人趁我不注意偷偷跟我交配怎么办?不说这些了,我饿了,我们去餐厅吧!” 一天一夜的航程,邮轮上自然配备了餐饮服务。三人在一张桌边坐下,其他食客也大多不是孤身一人,各有各的小圈子坐在一起边吃边聊。这时一名壮实的赤膊少年走来,行了个教礼:“在下嚼怯打扰了,请问,几位是去玡琬学院参加考试的吗?” 押挝有些讶异的看着他:“是的,你怎么知道?” 嚼怯憨厚一笑:“我也是猜的。不介意的话,希望几位移座去那边。”他手指一张大桌子,周围坐了不下十数人,“大家都是去玡琬学院的,一路同行相互扶持可好?” 抱着交换情报的想法,三人入了圈。圈里大都是少男少女,叽叽喳喳交流情报和心得。“嚼哥又领了新人来啊?”说话的是一个文质彬彬的白袍少年。 嚼怯介绍道:“这位是感泊。” 感泊打量着三人,看到晌滢裹得严严实实,不由愣道:“这位姑娘为何……” “预防疾病。”晌滢语惊四座。 “呃……”感泊呛了一下。 嚼怯转移话题:“这位感泊师兄去年报名没有考上,今年再战,算是老学长了,有很多经验,你们可要好好向他讨教一番。” “哪里哪里,我只是个失败者,没什么好讨教的。” 客套一番以后,感泊开始介绍玡琬学院的种种。 玡琬学院是一所历史悠久享誉世界的综合性学院,分八个子学院,分别是政经学院、教育学院、医药学院、法律学院、文艺学院、武道学院、魔法学院、神社学院,每个学院独立组织招生考核。允许同时报多个学院,只要你交得起学费。如果在考核中被判定为特别优秀,还可以获得学费减免和奖学金。学习年限也没有限制,可长可短。只要你觉得学够了就可以申请毕业,参加毕业考核,根据考核成绩将会获得一个权威评级。玡琬学院的评级,基本上是全人族范围内公认的衡量人才的金标准。当然,评级也不是谁都能拿到,如果你考核不及格是拿不到评级的。无论你申请加入何种组织,拿出玡琬学院的评级都是相当具有竞争力的。可以说,拿到玡琬学院的评级,就可以一步登天进入上流社会。 第158章 室友与考试 “去年我报了政经和文艺学院,可惜都没录取。今年我再战一次,如果还是不行我就只好放弃了。”感泊喝了口茶。 皛掸十分感兴趣:“学长,我也想报文艺学院,能不能给我讲讲考核是什么样的啊?” “当然可以,这个文艺学院的考核啊……”两人聊起了考试心得。 嚼怯看向押挝晌滢:“你们二位也报文艺学院吗?” 在去码头的路上,嗉酒也不是光赶车了,也向押挝晌滢传达了篦孕的一些指示,其中就包括学院报名事项。“篦孕大人的建议是,武道和魔法学院都要报,不要报神社,其他的任凭兴趣,学费管够。”嗉酒是这么说的。 押挝想了想:“我可能会报医药、武道和魔法吧。晌滢你呢?” “文艺、武道、魔法。” “报三个学院吗……”嚼怯略显惊讶,“虽说多报几个可以增加录取几率,不过万一都录取了这学习压力也会很大吧,两位也是有志之人啊。不过我要提醒一下晌滢姑娘,你报的三个学院是历年来报名人数最多、竞争压力最大的三大学院,想要录取可不容易。不过看两位都报了武道,难道都是武者?”武者这个概念,嗉酒也提过,不同于修士,而是泛指一切习武之人,包括没有修为只会一些拳脚功夫的凡人。这是因为武道学院有一个院部就是专门教武术套路,不谈修为的,凡人也可以报名、毕业甚至得到不错的评级。当然,修士在这个领域仍然占据绝对优势,毕竟一力降十会,天下武功唯快不破,修士在力量和速度上的压倒性优势是不容忽视的。 押挝没有回答,而是反问嚼怯:“嚼兄报什么呢?” “我啊,我想报政经、教育、法律、武道和神社。” “噗……”押挝心里吐槽,大兄弟你还说我们报三个学院有点多,结果自己一口气报了五个。 嚼怯似乎猜到押挝的心思:“我虽然报了五个,不过是出于保险起见。说来惭愧,我也没决定好将来要干啥,所以干脆就让这场考核替我决定。如果运气好全录取了,五个学院当然忙不过来,到时候再做取舍吧。” “原来是这样。对了,神社学院是干什么的,这名字似乎不太明了?”“神社学院,全称神学与社会学院,说白了就是各个大小教派向学院投钱赞助选拔年轻信徒、未来骨干的学院。” “明白了……”押挝一听全称就明白为啥篦孕不让报神社了,自己麾下就是先腹教,不能让押挝晌滢皈依也就罢了,总不能让别的教派拉了去。 “怎么,你也有兴趣报神社?”嚼怯饶有兴致道。 “算了,没有,只是问问。”虽然押挝不想皈依先腹教,但对别的宗教也没啥兴趣。 自觉熟络起来,嚼怯忍不住问道:“这位晌滢姑娘炎热之下还严守教条实在令人钦佩。可是为何连眉目都要遮掩?即使是最严肃的仪式场合也没有规定女子不得露出眼睛吧?” 晌滢刚要回答,就被押挝摁住:“这个完全是因为我对她的教育出现了一些问题,这种情况应该只是暂时的,所以我们暂时不要纠结这个问题好吗?” “啊?哦,好吧。”嚼怯大为不解,不过还是转移话题道:“说起来,上午那个舞娘,押挝兄弟一定也看到了吧?虽说有伤风化,但确实魅力无双啊,我在这里盯了很久也没有看到她,莫非是没来就餐?”嚼怯边说边四面打量,没有注意到押挝尴尬的表情。 押挝只觉得不能再这样呆下去了,飞快地扒了几口饭,就想把晌滢拽走。然而晌滢却不满道:“押挝哥,我还没吃呢!” “你怎么不吃呢?”“人家戴着面纱怎么吃嘛!”“那你倒是摘了面纱啊!”“不行,会染病的。等我打个包带回去吃。” “……随你,快点快点。”在押挝的催促下,晌滢草草包了些饭菜带走,留下一脸懵逼的嚼怯,思考着为什么摘下面纱就会染病的问题。 锁上舱门,晌滢迅速脱下所有外套:“啊!闷死我了。”一口气脱得只剩抹胸和内内,晌滢开始吃饭。 看着晌滢一身的汗,押挝不难想象在外面是吃了多少苦头,今天这气温可是比体温只高不低啊!若不是修士体质过硬恐怕早就中暑了。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押挝那一番犹抱琵琶半遮面的调教。心疼之下,押挝决定:“晌滢,其实你真的不用穿那么多防止交配的。我现在就告诉你交配是怎么回事!” 于是这一下午,押挝忍受着巨大的压力完成了对晌滢的科普。面对着早有情愫的女孩聊着私密的话题,还要时而稍作有限度的示范,这种事情对于27岁正当年的押挝来说,克制住自己饿虎扑食的冲动不是一般地有挑战,更不用说晌滢对押挝在示范过程中有意无意的侵犯毫无抵抗之意甚至主动配合。但无论如何,押挝在这方面的思想还是十分传统,觉得既然说好了是示范学习,岂有趁机泄欲的道理,终究还是克制住了。这种克制并非没有代价,到晚饭时间押挝感觉自己身心俱疲,待晌滢重新穿好一件V领飞飞袖印华荷叶边连衣裙才长舒一口气。但是押挝的信念仍然坚定:“除非晌滢有一天主动想要,否则一定坚守底线不动摇!” 他是克制住了,别人可未必。当他拉着恢复正常的晌滢来到餐厅用晚餐时,瞬间成了全场的焦点。准确来说,晌滢成了焦点,押挝成了烦人的狗皮膏药。嚼怯仗着跟押挝熟络首先冲上来:“这位莫非就是晌滢姑娘!难怪中午要穿成那个样子!”周围社会青年们的口哨声此起彼伏,各种轻浮的玩笑话不绝于耳。 皛掸则是有些惊讶和失望道:“晌滢妹妹,你莫非又……” 晌滢甜甜笑道:“别担心皛掸姐,押挝哥已经教会我交配的事了,原来是那么复杂的动作啊,只是稍微靠近一些根本就没什么大不了的,害我之前穿那么多热死了。” 嚼怯听得一愣一愣的,随后似笑非笑地看向押挝:“可以啊老兄,这么快就拿下了。以晌滢姑娘的条件,兄弟你可有福气了。” 皛掸则是幽怨地看着押挝:“押挝君,你究竟教了些什么啊?” 押挝正尴尬,又看到有其他认识不认识的人上来想和晌滢搭讪,而晌滢又笑嘻嘻一副来者不拒的样子,顿时觉得不能再看下去了。“晌滢,我们吃饭,别理他们。”拉着晌滢的手飞也似地逃窜。 饭桌上,押挝虽然自认胃口不差,但还是不能专心吃饭,因为来搭讪晌滢的人络绎不绝。受到磷蓉的影响,押挝是不喜欢用拳头来解决问题的,但此情此景他真的很想打人。可是一看人家也只是一副来交朋友的样子,没有什么动手动脚的过分行为,晌滢也不厌其烦地与其说说笑笑并无反感之意,押挝就算想动手也是师出无名,只会被人当成疯子罢了。他总不能说“这是我的女人,谁也不许碰,都滚远点”这种中二病发作的话吧,何况那也是对晌滢不太尊重,好像晌滢是他的私有物品,社交圈子都要经过他审查似的。如果说是为了保护晌滢不受心机叵测之徒伤害呢?那也没什么道理,晌滢可不是什么弱女子,而是实打实的锌亩后期修士,除非下药否则这一整条船上怕是没几个能打得过她的。再说就算有人真下药,船上维持秩序的水手们可也不是吃闲饭的,众目睽睽之下谁敢下黑手? 押挝在这里胡思乱想。虽然是屁大点的事,可是牵扯到晌滢,就让他难以释怀。嚼怯过来解围道:“这里有一位也想报医药学院的濞??同学,你要不要来认识一下?” “就你也想报医药学院?”押挝和眼前这位骑着蜥蜴的独眼龙矮瘦男子异口同声道。 濞??吐了一根鱼骨:“我看你面色蜡黄印堂发黑不日便有血光之灾,自身尚且难保还妄图治病救人?” 押挝正心烦也诘道:“我看你长的一副投机倒把地痞流氓寻衅滋事的样子,病人见了你先被吓去半条命哦。” “口舌之利逞得挺溜啊,那咱们就谈医药,我问你血液在心房心室的流动顺序你可答得上来?”“答得上来我还何必来这里学?我看你也就是半瓶子水瞎晃荡,我也问你风湿灵片的适应症和禁忌症为何?” 押挝其实没什么医药基础,知识大多来自当年燎崭给磷蓉嗑药时候的简单解说,不过这并不妨碍居家旅行日常撕 逼之用。嚼怯在旁边看着,一开始想拉架,后来一看他们吵归吵,却是正经在讨论医药问题,听得自己一头雾水,也就懒得管了。 欢乐与烦恼并存的航程随着2日上午百簕花号驶入房邵湾西岸码头告一段落。原本押挝还担心没有代步工具,结果刚下船就有各路驼队围了上来。船上旅客各自分流,也有拼团的。感泊解说道:“我们下面走陆路到俘蝙地区北岸的麦?城港口,中间要穿越170㎞的沙漠地区。每年9、10月份都有大批像我们这样去玡琬学院参加考试的学员们要经这条路线,从西僮恫大陆,经过付魄大陆东北角,前往还院大陆的悍颔共和国,因此一部分当地的沙漠商队就利用这段时间开展跨越沙漠的客运业务,天长日久之下许多其他目的的人也借用这条既成路线的便利去各自想去的地方,此外也促进了当地经济的发展。” 在嚼怯的交涉下,玡琬考生们拼团搭上了一支大驼队,路费上享受了一些优惠。当然这些民间自营的驼队就和嗉酒带的差很多了,拉车给你坐那是不用想的,只能骑在驼峰之间。骆驼也未经训练,行走缓慢,驼队老板说要晚上才能离开沙漠。 押挝和濞??算是不吵不相识,晌滢也结识了一些伙伴。晚上到达沙漠边缘的缝闼城歇息一晚,3日下午到达麦?城港口,搭上横渡勤哪海的邮轮,经过一天多的航行于4日下午登陆悍颔共和国南方港口城市姮葙城。 每年玡琬学院的招生考试,对于悍颔共和国来说称得上是国家大事。除了涉及国家在人族的形象以外,也要提防敌对势力趁机捣乱。众人一下船就受到了海关的严格审查,主要是查签证是否真实有效。共和国法律规定,玡琬招生考试的准考证,以及录取后拿到的学生证,可以当做留学签证使用,有效期与相应证件有效期相同。当然押挝晌滢的准考证早就由嗉酒准备好了,轻松过关。 …… “这,就是玡琬学院!” 学院大门口人满为患,除了学员以外还有许多人是来打广告的,因为各大学院的考试临近,各种考前突击培训班生意火热,传授各种基础知识和应试技巧。苍劲有力的牌匾下挂着一条大红横幅:“欢迎世界英才报考我院!”平时高冷的玡琬学院,在这招生季,也变得意外亲民。 广告是不允许进入校内的。校内大门广场上,八座高大的男子人像围绕着花式喷泉。“这八位大人,就是玡琬八大学院的创始人。”感泊向押挝晌滢众人介绍着,“相关信息在人物下方都有介绍,大家可以看看。”老生们早已见怪不怪,新生们倒是对自己志愿的行业先驱们有所兴趣。 玡琬学院为考生们提供住宿。但是房间有限,报考人那么多,所以一房难求,价格炒得很高。不过这种麻烦事倒是早已经被教国方面预订了名额。玡琬学院有三大宿舍区:男生区、女生区和混居区。混居区看似是为情侣夫妻组准备的?然而不知道是哪个恶趣味的设计师设计的是三人间的宿舍。据感泊说这个设计多年来没少被诟病但是从来没改过,也不知是鼓励灯泡还是鼓励后宫。晌滢本想邀请皛掸跟押挝住一间,免得进来一个奇怪的陌生人,但是皛掸坚守教条洁身自好坚决要住女生区。 “我们的舍友……怪梁?不知道是怎样的一个人呢?”晌滢拿钥匙打开387号宿舍门,“哇~”眼前一名银发少年让晌滢眼前一亮,“好帅的小哥哥!” 晌滢在风月会所可以说是阅男无数,能让她评价好帅,怪梁的英俊气质的确不同一般。一身红宝石色镶金边双层袖袍斗篷,黑曜石色亮丽内甲,头套中那张苍白面庞神色清冷,桀骜的银发遮不住那锐利的眼神打量着进来的押挝晌滢。 “那个……”晌滢难得地露出了一副腼腆的神态,双手不知道该放哪,晃到怪梁面前,小心翼翼伸出手:“你好,我叫晌滢,你就是……” “怪梁。” 晌滢面色潮红:“可……可以交个……朋友吗……” “随便。” 押挝目瞪口呆地看着晌滢千娇百媚的小女儿情态,感觉一阵头疼:“这就是颜值的力量吗?”话虽如此,押挝不得不承认怪梁确实帅得惊天动地,尽管还不至于像缶鸿那样让他产生对同性的兴趣。“你好,我是押挝,这位是晌滢。你是怪梁吧?以后我们就是室友了,初次见面请多关照。祝你考上理想的学院。”押挝有些僵硬的看着自顾自翻看卷轴的怪梁,说了一番套话。 “哦。”怪梁似有些意外地瞟了押挝一眼。 最近的一场考试是10月7日的医药学院考试。今天才4日,押挝晌滢买了许多生活用品,怪梁似乎一直在看书。到了晚上,押挝和晌滢头顶头睡下。押挝就听见晌滢悄声道:“呐押挝哥,你们男生喜欢女生怎么样搭讪啊?” “……”押挝可还记得,这一下午晌滢一直在蠢蠢欲动想和怪梁搭话,又不知道该怎么说的样子,结果这会居然来问他了。 接下来几天,晌滢一直期期艾艾和怪梁搭话,怪梁则是一直冷冰冰“哦”“啊”“嗯”爱理不理,弄得押挝十分尴尬。让他去和怪梁争风吃醋,他还真干不出来,毕竟是晌滢主动去骚扰人家的。于是径自去找嚼怯、感泊、濞??等人。嚼怯和感泊疯狂吐槽政经学院的试题如何坑爹,濞??则热衷于和押挝在武道学院的公共擂台上“交流”医药知识。 不知不觉到了7日,押挝好整以暇准备前往医药学院,来到宿舍门口,就看见怪梁竟也突然起身。 “怪梁兄弟也报了医药学院?”“是。”“一起搭个伴吧?”“好。” 怪梁也出发,晌滢自然不能落下。一路上,晌滢叽叽喳喳,怪梁哼哼唧唧,押挝则和半路遇上的濞??对考点。这所谓的考点,还是濞??从校外培训机构买来的。 “判断:静脉里流静脉血,动脉里流动脉血。”“这个……应该是对的吧?”“错!肺静脉里流的是动脉血,肺动脉里流的是静脉血!”“纳尼?好吧。” 医药学院的院徽是一个蓝色雪花形背景上一根竖立的手杖,手杖上缠着一条蛇。相传医药学院的首任院长,曾有一段时间游离大陆,拄杖携蛇,经世济民,后被玡琬学院收入麾下,建立了医药学院。“这里是考场,无关人员止步。”工作人员的阻拦终于让晌滢想起她没报医药学院的事。 “那个……现在报还来得及吗?”晌滢恋恋不舍地看着怪梁进入考场,弱弱问道。 工作人员看着晌滢都气乐了:“小姑娘,记住教训,追男孩要动脑子的……” 考试题目很简单,给你羊皮卷和笔,让你展示一下自己的医药相关知识,考本学院的目的,未来志向发展方向,你对医药行业的看法等。濞??特别强调过,不要一股脑知道啥就写啥,写太多反而容易犯错,犯错是要倒扣分的,所以写之前一定要确认无误,拿不准的不如不写。开放类的题目,要“设身处地为站在考官的角度想,想想他们喜欢什么样的学生,想想学院的各种历史传统、院训口号等等,一定要积极向上,但是又不能过于套路。” …… 文艺学院的考试在9日。“呐,怪梁君,”9日晨,精心梳妆一番的晌滢站在怪梁面前,“我要去考试了,你能不能……” 今日的晌滢一身华丽的蓝白色打歌服,白丝黑靴,蓝柔荑发饰,还化了点淡淡的眼影。怪梁扬起血红色的眸子:“不去。” 晌滢愣了3秒。“……哦。”应了一声,低着头,不说话,向门口走去。 押挝当然是要去给晌滢加油的。但是看着晌滢的背影,押挝轻皱眉。“晌滢你先去和皛掸、感泊他们汇合吧。我等一会再去。” “嗯。”晌滢默默离去。 押挝感觉自己心态很奇怪。 这几天怪梁一直对他们不理不睬,可以说很没礼貌。押挝觉得没什么,个人性格而已。 晌滢对怪梁各种热情,对押挝则难免有些冷落,押挝也觉得没什么,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何况是晌滢这个年纪的女孩子。 看着晌滢有些落寞的离去,他也不担心会不会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晌滢是个坚强的女孩,不会受这点打击就一蹶不振。 可现在,他却莫名觉得,心头肉被剜了一刀。心痛,引燃了一股无名怒火。“你这家伙……”押挝一把拎起怪梁的领子,刚起床还没来得及披上斗篷的他就这样猝不及防地被押挝拎到了宿舍窗户透进来的阳光之下。“不要太过分了!” 怪梁此时却不太正常。他咬紧牙关,双拳紧握,表情有些扭曲,一定程度上破坏了晨曦中那张英俊侧脸的美感。“你竟敢……呃啊!”怪梁痛叫一声,阳光的沐浴下,他背后竟是生出了一对血红色的蝠翼,双臂露出的皮肤变成了蓝色,指甲变得尖长,口中也现出一对尖牙。这异变顿时让押挝愣在原地。被怪梁含怒一拳打在胸口,撞在墙上。押挝强忍胸口剧痛,刚抬起头,就被怪梁捏住了脖子,钉在墙上。“你还有什么遗言吗?”怪梁森然道。 押挝悄无声息地摸上了三棱军刺,不过还是劝解道:“如果你杀了我,你觉得能逃出玡琬学院的追捕吗?不瞒你说,我也有些拼命手段没有使用,如果打起来肯定会招来学院保安之类。你一个异族伪装成人族混进来,应该是不希望被发现的吧?” “你敢威胁我?”“不是威胁,是合作。你我来到玡琬学院,都不是来闹事的,都是想要学有所成实现自己抱负的吧?这样打起来无论输赢,都不可能在这个学院待下去了,对你我都没好处,难道不是么?”“我的种族既然已经暴露,就没打算再待下去。”“错!只是暴露给我而已,院方还不知道。我可以替你保密,不会告诉包括晌滢在内的任何其他人。作为条件,我希望我们能和平相处,保持作为室友最基本的信任,度过这段学院时光。至少这次,我希望你能去看晌滢的演出,或者至少有点诚意地拒绝。如何?”“哼,说得好听。人族一向狡诈,我如何能信得过你?” 押挝苦笑:“我没法向你证明什么。但是就算我真的出卖了你,对我有什么好处?只会被你报复而已。而你若是现在跟我撕破脸,最好的结果就是咱俩一起被赶出学院。我想这个结果,你也会很困扰的吧?”押挝直视着怪梁有些松动的目光,“怪梁兄弟,我知道你在担心信任的风险。但你要知道,选择不信任,会让你立刻就付出现实的代价,丝毫没有侥幸的可能。” “哼,伶牙俐齿。”怪梁松开押挝,披上斗篷,收敛了异族的特征。 “若我所料不差的话,”押挝微笑,“怪梁兄应该还没有修到逃怖期,凭锌亩期的修为强行化形,应该是用了什么秘术,但这种化形必然有缺陷,那就是一旦被阳光照射就会现出原形,所以必须要斗篷遮掩。我说的可对?”怪梁没有回答,算是默认了。“不过我还有个疑问,玡琬学院应该是给异族开放了专门的报名通道的,只要通过特别考试同样能成为正式学员。怪梁兄何必这样铤而走险?” “专门通道?”怪梁冷笑,“你以为为什么会有这种专门通道?” “莫非有什么隐情?”“呵呵,多说无益。你只要知道,没有足够背景的话,连政审那一关都过不去。” “是我突兀了,看来怪梁兄也有自己的苦衷。”押挝摇摇头,“我知道你现在还信不过我,不过我还是把话放在这,我不想和朝夕相处的室友成为敌人,希望和你交好。相见是缘,看在晌滢的面子上,我希望我们三人能在学院生活中留下美好的回忆。走吧,文艺学院的考试快开始了。” …… “那天我们医药学院考试回来以后,晌滢也开始认真准备她的文艺考试了。”押挝和怪梁同行前往文艺学院,“你一直在宿舍里可能不知道,晌滢联系了女生宿舍两个人,我们的朋友皛掸和她的室友拖昧,还有男生宿舍的感泊和掾疰,5个人搭了一个组合参加考试。嘛,其实他们四个早就联系好开始排练了,晌滢是托着皛掸的关系后来加入的。不过她有武道基础,还有风月会所的舞蹈功底,还是很容易赶上进度的。感泊的经验是,组合表演比个人才艺更容易过,所以有了这么一出。总之可以期待,他们的表演不会令人失望的。”一路上押挝有一搭没一搭聊着,怪梁还是哼哼唧唧没什么话说。“晌滢在台上看到你给他助阵的话一定会超常发挥的。” …… “马上就是我们的时间了。”感泊赫然担任了这个5人组合的队长,“大家深呼吸,放松心情,摒除杂念,按照我们彩排的心态,正常发挥就好。”5人此时在舞台旁排队,前面的考生竞争实力都很强,他们压力也不小。晌滢一边深呼吸,一边还是在围观群众中来回扫视,试图找到那个身影。文艺学员的考试是最热闹的,连报名人数最多的武道学院都难缨其锋,这是因为许多无关人员都会来看歌舞演唱会,场面气氛十分热闹活跃。院方对此不仅不反对,反而提供服务,没有门票费,还提供免费餐饮服务。毕竟学院培养的都是将来要上舞台的明星艺人,岂有不能面向观众的道理。 扫视一圈无所获,晌滢有些失望,不过还是很快平静下来,登上了舞台。三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少女各在前台摆着Pose,皛掸和拖昧半跪,烘托着领舞晌滢。两名男生分别执掌拨弦乐器和打击乐器站在其后。在皛掸的强烈要求下,少女们的打歌服还是遮得比较严实的,没有什么暗示意味,单纯展示青春美好的气息。皛掸本人更是穿了长裤,不像拖昧和晌滢都是尽情展现出黑靴白丝美腿。 晌滢微笑看着观众们,观众们则看着她们的腿。 “晌滢加油!”不待报幕,台下突然响起了喊声。循声望去,果然是押挝。 晌滢回以甜甜一笑。“怪梁没来,还有押挝哥嘛。”晌滢安慰着自己。“等等,旁边那是!”看着押挝身边一言不发,斗篷中一双血红眼睛看着她的银发少年,晌滢俏脸腾一下就红了。“他……他居然来了!” 主持人开始报幕。“下一个节目是,感泊、皛掸、掾疰、拖昧、晌滢五名考生的组合歌舞,《响喜乱舞》!” 音乐起。晌滢摆着Pose,深呼吸,压抑着躁动的心跳。“冷静,冷静,怪梁和押挝哥都看着呢,一定要让他们看到最棒的表演!” 静静西沉的日暮之光 将蓝色吞噬的天空 哀叹的空想是如此虚无 溶解消散于夜色之中 三名少女尽情热舞,看得观众们目不转睛。不过暂时还没有喝彩声,因为之前的表演也不逊色。 繁华的色彩也随之黯淡 啊啊 骤然而起 祇园精舍的钟声敲响 这个世界仿佛 在一瞬之间 宛如梦幻一场 美得不可方物 音乐节奏猛然变得紧密,仿佛在酝酿着什么。三名少女若无其事地转身。一挥手,啪!三把折扇绽放开来。持扇做了几个衔接动作之后,三名少女将折扇上的特殊装置绕在手指上,转了起来!在奇妙的力道控制下,折扇仿佛没有动力,自主地绕着少女的手指打转。晌滢更是左手轻轻一甩,折扇打着转抛向空中,翻了个旋精准地落在晌滢早已准备好的右手指上。这一招花哨的炫技顿时让观众席中传出口哨声。评委席中,坐在首位的红发老者,昏黄的老眼猛然爆出精光,似乎认真起来,期待着什么。 来吧起舞吧 让双手挥舞起来 哟 哈 尽情起舞 嘿 正因今宵短暂 生命才更值得讴歌 嘿 嘿 来吧来吧来吧来吧 少女们舞着扇子尽情展现柔韧的身段、精湛的舞技,一切都糅合在快节奏的乱舞中。“哟嚯~”台下男生们的起哄声中,晌滢甩起折扇,翻了个连续筋斗绕着舞台一圈回到原点,正好接住落回的折扇,晌滢身为武者的速度优势淋漓尽致。 来吧放声欢呼 让声音汇集起来 哟 哈 尽情高歌 嘿 让喜悦之声轰动 响喜乱舞 音调一转,热烈喜庆的主旋律突然变得妖异,三位少女扇子一收,咬在口中,体位放低,花枝乱颤,如同触电一般。相比于之前的动作,幅度小,频率高。观众们猛然安静下来,似乎忘记了喝彩,忘记了鼓掌。 时光流逝 不会为谁 而停下步伐 转瞬之间就会迎来终结 渴求之物此刻要紧握在手 不要蹉跎时光 去做无谓的心理准备 晌滢再次开始炫技,倒立,头顶地,双腿开叉,原地旋转起来,如同一朵舞台上盛开的妖花。权威席位上的评委们狠狠咽着唾沫。 若是我说我想要你 你是否会给予回应? 干脆一些直接回答 花一匁 可并非如此而已 怎样都好吗 是喜欢?还是讨厌? 呐 让我倾听 若是世间万物 终会烟消云散 那何不灿烂地绽放于此 变奏结束,旋律逐渐和缓下来。不待观众们喘气,少女们唰一下再次开扇,遮住脸,一番衔接以后,音乐再次加速,又开始转扇子。评委们相视而笑,连连点头。 来吧起舞吧 让双手挥舞起来 哟 哈 尽情起舞 嘿 正因今宵短暂 生命才更值得讴歌 嘿 嘿 来吧来吧来吧来吧 来吧放声欢呼 让声音汇集起来 哟 哈 尽情高歌 嘿 最后的高潮,观众们兴奋呐喊,“呦”“哈”“嘿”都是大家一起喊的。 希望悲伤无奈随之消散 响喜乱舞 来吧来吧来吧来吧 让喜悦之声轰动 响喜乱舞 收尾再次变奏妖异风格,晌滢来了一段滚地陀螺·倒叉转花,卡准时机和另外两位回归起始Pose,完美收官。 《GARNiDELiA - 響喜乱舞/》 第159章 武道擂台战 全图爆炸只有三秒延迟。 欢呼声平息以后,评委们开始发表议论。 “有毒。”“哪里有毒?”“这歌唱的,光听着就有毒。”“哈哈那丫头跳舞很惊艳啊。”“我觉得不能忍啊。”“怎么的?”“居然在这祖国花朵的花园里放毒。”“你这么一说还真是。”“真是罪大恶极啊……”“我感觉我中毒了,咋办,在线等挺急的。” 除了这些打哈哈的评论,也有一些专业艺术角度的评价,术语晦涩内行此处省略。 最终打分是不会公布的,以免影响其他人的心态,所以晌滢5人表演完就下台了。“押挝君,都是熟人,不如支持一下吧?”此时押挝正无语地看着嚼怯到处兜售同款的扇子,而且还真的有不少人买账。 文艺学院考试,公开表演只是第一环节,内容除了歌舞,也可以选择戏剧。押挝在台下等待晌滢回来,一边和怪梁嚼怯欣赏其他组的表演。“晌滢他们怎么还没回来?”押挝看完了三场表演还没见到晌滢,忍不住问嚼怯。 “你不知道么?文艺学院考试还有笔试呢。”“哈?”“文艺文艺,文化和艺术,当然不能只有艺术没有文化。还有一场笔试,考历史、哲学、心理、考古、文学等人文知识基础,这些对艺术创作都是很重要的。” “原来如此。啊!这样的话晌滢岂不是……”押挝第一次开始为晌滢的考试成绩担忧,以晌滢那种阅历,历史?哲学?那是什么?可以吃吗?欢笑中打出GG. “也不用太担心,我们排练的中场休息时间也有讨论过这些笔试知识的,应该不至于拉太多分。”“那真是多谢了!晌滢能考上的话我肯定得请你吃一顿。”“哈哈,应该的,晌滢的功底很厉害,也给我们的节目加分不少。” …… 10日,魔法学院。 魔法学院,是玡琬学院历史上的第一个子院,也是最大的子院,招生最多,占地面积最大,分院部也最多,历来受到魔法师公会高度重视。实际上,学院许多导师就是公会高层。魔法学院的录取有两条通道。其一,向学院贡献一部公会未曾收藏的法术或法术物品,评审团会对其创新性进行评估,决定是否录取贡献者。如果录取,则公会直接将贡献品收入囊中;如果不录取,则原样退还。每年魔法师公会都会借招生之名取得不少民间泄露的法术。其二,则是由考官从文库中随机选出一本法术技能,交给考生学习一天,根据学习成果评分。考生有一次更换法术的机会。这实际上才是考核选拔真正的人才,拼的是实打实的法术学习能力素质。由于无论是否录取,考生都能平白取得一门法术,所以考试用的法术一般不会太珍贵。 “晌滢,这本《绝望光环》技能书,你就上交给学院好了。” 看着押挝递来的卷轴,晌滢气鼓鼓道:“押挝哥,你是不相信我的学习能力嘛?” “怎么会呢……”押挝宠溺地摸着晌滢的脑袋,“其实吧……是我想白学一门法术。” “那咱俩一起走学习通道不就好了。”“可是我还有一个目的,我想把绝望光环趁这个机会交给魔法师公会,看看他们能不能想出办法破解这个技能的副作用。不过晌滢你不愿意的话,那就算了,大不了我不学了,总之这个技能我是一定要交上去的。” “这样啊……”晌滢看向另一边的怪梁,“怪梁哥,你想学习还是交技能啊?要不这技能给你?” “学习。”“太好了!这本技能给你学!”“……” …… 最后还是让晌滢交了技能。绝望光环这技能效果虽然还不错,但副作用也相当酷烈,就这样坑害毫不知情的怪梁学未免不太厚道。 技能学习考试,是给每个考生一间单独的练功房进行修习。押挝仔细阅读着分配给他的技能卷轴: 阿木木的愤怒 被动:你所受的物理伤害减少。 主动:你大发脾气,对身旁的单位造成魔法伤害。敌人的普攻在命中你时会使此技能的冷却时间减少。 虽然有一次换技能书的机会,但并非学之前才能换,学一半发现不对也可以立刻换掉。押挝不想轻易动用宝贵的机会,还是决定先试试看。 …… 又是一个不能滥用的技能啊……押挝哭笑不得地走出考场。技能本身学习很成功,得到了不错的评分。但是技能运转中那种不由自主的愤怒险些脱离控制,让他连带着放出绝望光环。不难想象,如果愤怒+绝望+合体同时使用,必然会召唤出有史以来最为强大的姥棕,能不能拿回身体控制权可就难说了。所幸增强身体物理防御的被动效果可以一直保持,也算有所收获,为12日的武道学院考试增加了一份胜算。 11日是神社学院考试,和三人无关,但他们也没闲着,找了块空地对练。押挝需要熟悉一下他的新武器圣剑克拉伦特,晌滢也需要练习炫翼弩的使用,怪梁这次也没有矫情,挥舞他的大镰刀和押挝乒乒乓乓。挥洒了一天的汗水,押挝和怪梁之间的一些小隔阂也无声无息地消融。 12日,终于轮到了重头戏——武道学院考试! 武道考试之所以安排在最后,主要是一天时间实在没法完成。考试内容很简单,擂台单挑,败者淘汰,胜者晋级。录取的名额是预先订好的,其中50%将直接根据淘汰赛的名次选拔。另外50%,则由评审团根据实战表现定夺,以免漏过因为早早遇到对手或是修炼时日尚短而被意外淘汰的天才。这里面当然会有权钱交易的运作空间,因此对于没有背景的一般考生,杀入尽可能高的名次才是保证录取的稳妥方案。由于打完一场擂台会耗尽体力甚至受伤,每人每天只能安排一场战斗,所以考试实际上要持续好几天,当然要排在最后了。 乓!押挝圣剑和一名高大的战士的长柄双凹枪对拼,那鬼脸铠甲缝隙间摇曳着蓝色的阴火。“暴走!”战士的力量猛然加大,押挝圣剑险些脱手飞出。 “绝望光环!”“恐惧之灵!” 双方十分默契地放出光环类技能进行压制。然而押挝的技能多一个:“阿木木的愤怒!” 轰!战士退到擂台边缘,按照规则如果飞出擂台落地就要判负。“毁灭冲锋!暗影冲击!”战士长枪一挥,召唤一群幽魂骑兵和一道冲击波,然后带领骑兵们快速冲锋压制过来。那冲击波避无可避,却并无杀伤力,而是让押挝感到一阵恐惧,忍不住要逃跑。 “逃跑?开什么玩笑!”绝望光环和阿木木的愤怒叠加之下押挝的情绪悲愤交加,哪里还顾得上恐惧!“绷带牵引!”高速冲刺的战士也无躲避之可能,被绷带缠住了长枪。押挝被牵引着迅速靠近,抡剑砍下。乓!再次对拼一记。 “暴走!”“诅咒之触!” 战士又要发力,被押挝抢先捏住枪柄,腐蚀之力爆发,然而战士的力量也不是盖的,这一次押挝的圣剑还是被甩脱出去,险些跌出擂台之外。然而押挝本人却和战士绷带纠缠在一起,诅咒之触连连击出。战士的长枪在这种贴身战中施展不开,又被绷带扯住拉不开距离,鬼铠和枪柄上留下一道道绿色的腐朽痕迹,一时间有些手忙脚乱。“滚开啊!”战士恼怒地终于斩断了绷带,押挝却毫不留恋地退开,捡起圣剑再次砍来。“没用的,暴走!”这暴走技能一次更比一次强,这第三次使用更是力大无穷虎虎生风。咯嚓!料想的一刀劈飞却并没有发生,战士惊愕地看着长枪被一刀两断,断面处是诅咒之触留下的绿色腐蚀痕迹。“我认输!”看着押挝不依不饶又要砍杀上来,战士慌忙逃下擂台认输。 “押挝哥好厉害!”晌滢交了技能书所以没参战,一直在台下观战。 押挝有些疑惑道:“你没去看怪梁的战斗?” “嘻嘻,怪梁哥更厉害,早就结束战斗回去了。” “……行吧。”押挝本来还以为自己赢得干净利落,谁知还是输了怪梁一城。“不过那个战士……为什么看着有点眼熟?” …… “那人被我杀了。”怪梁平淡地向押挝解释着镰刀上的血迹。 “杀了?”押挝一惊,他倒不是害怕,只是觉得没必要这么暴力,“有必要么?大家都是偶遇的考生,没什么仇恨吧。” “他看出了我的秘密。” 押挝闭嘴了。怪梁是异族的事,现在只有押挝知道,那是怪梁的禁忌、底线,绝不容泄露。只好为这个倒霉鬼默哀三秒钟。 13日。 “得,算我倒霉。”押挝一看清对手是谁,就准备下台认输了。 “我建议你不要这么做。”对面是一位绯红色中分刘海长发少女,扎着黑色蝴蝶结,赤红色的眼睛,如同锁骨附近镶嵌的红宝石一般耀眼;外披赤色连衣裙,荷花碎裙边,里面穿着紧身衣和粉色短裙,红靴黑丝袜,背负一支多节棍链刃长枪。这不是盲荧又是谁! “盲荧姐,”押挝求饶道,“我一个锌亩期的小修士跟您对抗不是嫌命长了么?话说您怎么想起来报名玡琬学院了?” “嘿嘿,我当然不会对你出杀招。”盲荧笑道,“我报名自然有我的理由。这局你遇到我肯定是要输的,不过也不能就这么下场,别忘了还有评委在看着,就这么认输你肯定会被淘汰。不如拿出全部实力跟我打一场,让评委认可你的潜力,也许还有被破格录取的可能。” “也对哦。”押挝恍然,“好吧,那小心了盲荧姐,我最近也有所进步,大意的话就算是您也难免要狼狈一番的哦~” “拭目以待。” 乒乒乓乓……盲荧和上一局的战士一样是用枪的,然而她只是单手持枪便能轻易接下押挝一连串重击:“押挝,你这样是没用的啦~” “绝望光环!阿木木的愤怒!” “哦?有点意思了。”两个光环技能叠加之下,盲荧也感到一阵不适,不由自主运起必气护体。乓!又是一记对拼,这次押挝的剑击却是虚晃一招,用柔劲格住枪尖,身形不退反进,右手一掌诅咒之触,却对上了盲荧的左掌。“还差得远呢。”诅咒之触的绿色幽光在盲荧强悍的必气摧残下逐渐黯淡。盲荧右手手腕一翻,枪尖就反压住押挝的圣剑,转了一个方向刺向押挝胸口,那力道之大更胜前日战士的暴走。 “这就是逃怖期的实力吗……”押挝在技能影响下徒然悲愤交加。暴走是力量爆发的技能,而盲荧这只是单纯的肉身力量,便让他感受到更甚于前者的压力。“不能硬拼!”押挝右手一闪和盲荧的手错开,抓向枪杆。哧啦~这枪杆上自然也加持着盲荧的必气,刚一抓住押挝就感到缠满了绷带的手掌上一阵绞痛,绷带的防护显然支撑不了几秒。然而他也并不需要很多秒,抓紧枪杆用力一拉,盲荧显然没料到押挝突然要夺她的枪,手上一松差点滑脱,最后还是抓住了。然而押挝此时飞起一脚已经踢到了盲荧小腹前。“成功了!”押挝感受到了那一脚踢到了实物。以盲荧逃怖期的身体强度,这一脚并不能造成什么伤害,但是足以将其击退一小段距离,一推一拉之下,就可以夺下长枪! 眼看着盲荧右手终究没能抓住,押挝还没来得及得意,就感觉右肩被一股巨力击中。砰!押挝直接被打飞,落在擂台之外告负。盲荧在擂台上,捡起枪,稍稍活动了一下筋骨:“不错嘛押挝,居然能夺下我的枪,是有点小瞧你了呢。” 押挝狼狈地爬起来,郑重一躬:“多谢盲荧姐指点!” “嘿嘿,咱们关系还客套什么。” 台下几名评委指指点点,相视点头,不知在讨论什么。 “就你一个人?晌滢呢?”盲荧东张西望。 “应该是在看怪梁的战斗吧。哦对了,怪梁是我们室友,虽然性子有点冷淡,不过我们关系还算不错。”“这样啊。晌滢没有参战吗?”“她交了技能。”“原来如此。嗯?我找到了,晌滢在那里,我们去看看。” “押挝哥你来了啊。”晌滢察觉到押挝,却没回头,而是紧张地看着擂台上的战斗。 “还有我哦~”“盲荧姐!你怎么会来这里!”“说来话长。不过告诉你个坏消息,你押挝哥已经被我淘汰了!”“啊,这么倒霉的嘛……不过遇到盲荧姐的话也实在是没办法呢……别说这个了,盲荧姐,押挝哥,你们看看怪梁他能赢吗?”“哪个是怪梁?”“就是那个红色斗篷的帅哥!” 擂台上,怪梁艰难地握着镰刀,喘息着,身上红斗篷破破烂烂,隐约能看见血迹。“血之领域!”怪梁开出光环技能,一口气攻上去。 …… “对手太强了,输得不冤。”盲荧评价道。 “怪梁哥!”晌滢第一个冲上去,扶起摔落在擂台外的怪梁,“怎么样?要不要去校医院看看?” “没事。”“那我背你回宿舍吧!”“……谢谢。” 盲荧看看背着怪梁的晌滢,又看看押挝,意味深长地一笑。“要吃吗?”盲荧向怪梁递上一块可丽饼。 “……谢谢。”怪梁没拒绝,就在晌滢背上啃饼。 “拿着。”又给晌滢一块华夫饼。 “啊,谢谢盲荧姐~” “押挝?”这次是鲷鱼烧。 “唔,多谢盲荧姐。” 盲荧自己嘴里则含了一根Pocky:“啊,还是这大城市里好,好多好吃的。” 深夜。 押挝晌滢都已入睡,怪梁的床上却有些动静。他脱下斗篷,戴上面具,走到窗口。月光被阴云遮罩着,天空异常昏暗,正所谓月黑风高夜。怪梁从窗口一跃而出,化作一只蝙蝠,一瞬间飞向天边不见了踪影。 14日。 “咦,怪梁哥你的伤全都好了?”晌滢不可思议地看着一晚上就恢复得差不多的怪梁。 “还好吧。”怪梁还是一如既往冷酷。 “恢复了也好,我们三个的考试都结束了,今天做什么好呢?” “去看盲荧姐的战斗吧。”押挝提议,“今天第三轮了,盲荧姐可能也不会那么轻松过关了。” “说的也是。怪梁哥一起吧?”“随你。” “这一次,是个难缠的家伙。”盲荧收起了随意的表情,啃着苹果,严肃地望着对面一个一身白袍、手持金色圆头权杖的小伙子,胸前绘着??形图案,挂着柔和的笑容向盲荧示意。 “盲荧姐,那个男生很厉害吗?”晌滢关心道。 “很强,我不一定能赢他。” “这样啊……别怕,我们三个都会给你加油哒!”晌滢拍拍左右怪梁和押挝,“呐,没错吧?” 上擂台。白袍男子在胸前画了个十字,微笑道:“在下圣光教见习牧师放肿,不知这位姑娘可愿透露芳名?” “盲荧。”盲荧扔掉苹果核,长枪平举,“有什么话,战过再说吧!” 放肿看起来是个法师,盲荧迅速冲刺近身。“旅者的召唤!出来吧,调和之音!”放肿的身边出现了无数小型灵体,缤纷飞舞,骚扰阻止盲荧靠近。 “疾风迅雷!”盲荧把长枪拆成几段,挥舞打散灵体。 “星界束缚!”放肿发射一束能量弹。 “缚锁结界!”盲荧的长枪锁链结成一道墙壁,挡住了能量弹。 “调和命运!”一道弧光从权杖上荡漾开来。 那弧光让盲荧感受到一丝危机:“赤色幻影!”胸前红宝石闪亮,场上出现了无数盲荧的虚幻分身,“三段刺击!”各个分身一齐向放肿发动突击,难辨真伪。 放肿却不闪不避,眼看就要被刺中,调和命运的弧光落地,显化圣光法阵,瞬间笼罩了所有分身,而放肿则巧妙地正好在法阵之外。被笼罩的分身陷入凝滞状态,放肿从容闪避,指挥新召唤出的灵体攻击那些分身。凝滞持续了3秒,各个分身受到灵体的混乱攻击而被打散,显出真身也有些狼狈。“星界束缚!” 能量弹再次攻来,这次盲荧却不闪不避,长枪指天:“断罪之刑柱!” “什么!”放肿脚下地面猛然升起无数必气凝结的长枪,尽管放肿也有必气护体,还是被冲击得一阵气血翻涌身形不稳。而放弃防御的盲荧也被星界束缚击中,跌坐在地,一时间竟爬不起来。“游神圣坛!”战场上升起一座治疗圣坛,迅速为放肿恢复体力。盲荧见状也拿出一根冰棒吃了起来,双方陷入诡异的对峙。 一分钟过去,放肿重新举起了权杖,盲荧也连忙起身迎战。“看来我确实有些大意了。”放肿微笑道,“星界束缚。”除了能量弹,大量的灵体也全面来袭。 盲荧长枪指向放肿:“最后的审判!”长枪上必气放大,随着盲荧一起冲向放肿,路遇的灵体全部被轻易击破弹开。 放肿却毫不慌张,“调和之音!” 弧光荡漾,盲荧却无视笑道:“晚了!这个距离,你自己也会被笼罩进去!” “那又如何?神奇旅程!”弧光尚未落地,放肿权杖再动,一道传送带出现在盲荧面前。 “不好!”虽然不知有何诡异,盲荧还是想要改变方向。然而这时弧光落地,光阵展开,盲荧顿时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放肿也是如此。然而放肿就这样一动不动微笑着,看着盲荧身体因惯性一头冲进了传送带中,然后被传送出了擂台…… 轰!调和之音效果结束,盲荧的必气长枪爆发,尽管她全力收招,还是有围观群众受伤。当然,她被判负了。 武道学院考试,后续的比斗强者辈出,有精彩有惨烈,引来无数谈资,这些都跟早早淘汰的押挝一行人无关了。很快收到了录取通知书和新生手册,获得了长期住宿资格,开始了美好的学院生活。 11月1日,医药学院,新生开学第一课。 “002号房间……停尸房?”押挝、濞??和怪梁组队按照新生手册的指示,早早来到了这间有些阴森的教室。门没锁,打开一看,饶是押挝见多识广,也吓了一小跳。教室确实是个教室,只不过每张课桌上都摆了一个水晶棺,里面是死状各异的尸体。这还算好的,教室两侧的柜子上还摆放着许多透明缸,缸里浸泡着形态各异但无不恶心的畸胎、肿瘤、断肢和其它各种正常或病变的组织器官。再一看教室背后,还有不少其它水晶棺堆放着。课桌是一人一桌,怪梁毫不客气地抢占了第一排中间的位置,押挝和濞??想了想也坐在第一排两侧。 第一堂课就上这个阵势,简直有种恶意下马威的感觉。不出所料,陆续赶到的同学们,有些人忍不住尖叫,有些人畏缩不敢进,当然也有熟视无睹的。随着上课铃响起,一名白色大波浪卷发的女老师穿着白大褂大踏步走进来:“我就是你们这学期的人体解剖学老师,鲩劓。现在你们的实验服还没运到,到了以后每堂课必须穿,否则不准进入教室。那么我们开始上课,请大家看我演示,如何正确地打开你们眼前的防腐水晶棺……” “鲩劓?这名字有点耳熟……”押挝没多想,开始认真上课。这解剖课是名副其实的解剖,学会基本操作以后老师就会要求和他一起给尸体开刀,辨识各种器官,熟记其位置。 “解剖时要小心,你们面前的尸体将会陪你们一个学期,所有的动手课程内容都要在给你们的这具尸体上进行,切坏了就没了。”老师仿佛直接无视了那些连刀都不敢开的同学。这节课讲的是皮肤结构,需要拿刀子割开皮肉观察,尸体死很久了并不会流血,但还是有些人不敢动手。坐在前排的三人组当然不会有问题,都是杀过活人的会怕死人?濞??还被老师批评过于粗暴破坏了组织结构,怪梁则因其灵巧的手法得到了老师的表扬。 一堂课下来,“表皮、真皮、毛囊、脂肪、毛细血管……”一大堆概念印象在押挝脑子里团团转,如果不是上过课,押挝估计自己一辈子都不会想到人光是皮肤就有这么多弯弯绕。 怪梁的帅气走到哪里都受人欢迎,哪怕在这令人毛骨悚然的停尸房,也有一个长相甜美的女孩子找到怪梁:“怪梁……同学,能帮帮我吗?”怪梁没说话,看着她。 女孩脸微红:“那个,我不敢开刀,能帮我切一下,看看那些皮肤结构吗?” “不能。”怪梁毫不客气,起身便走。 女孩还想挽留:“可是我……” “第一天就这个样子,我劝你还是早日退学,不要以为治病救人的事只要一颗圣母心就能办到。”怪梁难得说了一句长话,拂袖而去。 “这个课程安排是不是不太合理啊……”押挝喃喃道,“第一天就上尸体解剖,未免有些难为人……” “我倒觉得院方是故意的。”濞??嘿嘿笑道,“反正这些学生都交了钱,不如早日下狠手把不成器的家伙来个二轮淘汰,让他们自暴自弃,学院白白赚钱,还能减轻教师压力,岂不妙哉?”濞??这番话声音不小,教室里许多没走的人都听到了,有人醍醐灌顶,暗自握拳;有人神色一黯。不过这些跟押挝都没有关系了。 2日,武道学院。 新生第一课,所有招生聚集在演武场上,听高擂台上一个皮甲男子训话。男子身材精悍,嘴唇上方两撇长胡须,头发高耸又向一边偏,脸上挂着嚣张的笑容:“小兔崽子们!我是你们的总教官,菩纤!武道学院,以武为尊,大家凭实力说话。不服的尽管上来跟我过招,能赢我,你就是总教官!” 3秒,无人应答。 “很好!看来你们都很有自知之明。我们武者,就是要嚣张,就是要悍不畏死,但这不是说让你去送死,要懂得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道理。你们既然认可我的实力,那我就给你们说说,你们在武道学院将如何学习。我们武道学院分五个院部,内功部、体术部、器械部、野战部、军阵部,每个院部的学习内容可以顾名思义,你们可以自由选择,可以泛泛,也可以专精。无论如何,我希望你们不要浪费年华,而能充分利用学院的资源,成长成一名强大,或者至少有强大潜能的武者。” 内功有燎崭的传承,野战和军阵暂时没什么用,押挝决定专精学体术和器械。 …… 颠沛流离的押挝晌滢总算得以在玡琬学院的象牙塔庇护下,安心度过了2年平静的学院生活。在魔法师公会的领导下,焊颔共和国国力鼎盛,政局稳定,和人族大多数地区兵荒马乱的世态形成鲜明对比。偶尔也接到教国发布的一些任务,大多是要求押挝回传学院的种种资料。押挝所能接触到的可以说是人族最先进的魔法、武技和医药学问,相比之下落后不少的先腹教国对此当然是垂涎欲滴。 …… 12977年,7月1日。 “这里,就是珋崇城的地下世界吗!”一个戴着鬼首般若面具的年轻男子看着眼前的熙攘人流。这里暗无天日,只有魔法灯点缀。每个人都戴着各式各样的套头面具。 身旁一位咒怨贞子面具的老者回道:“是的,少爷。这里是珋崇城繁华表面之下的黑暗面,充满了无法无天的暴力和欺骗,请一定要万分小心,不要暴露身份。” 浏览着路边一家家店铺,青年大开眼界:“毒品?军火?伪造证件?幼女妓院!天哪,这里是天堂吗?”各种平时见不得光的、冒天下之大不韪的生意在这里随处可见,杀手公会的网点在这里无需任何伪装,甚至还在门口悬挂了几具衣着华丽的权贵尸首,以炫耀他们的手眼通天。包括毒品军火在内的各种违禁商品在这里公开明码标价,站街女中不乏外表粉雕玉琢实则身经百战的小萝莉。角落里随处可见各种死因的尸体,甚至还有悬挂的充满仇恨的标语:天灭焊颔共和国!魔法师公会不得好死! 看着眼神锃亮的青年,老者肃声道:“少爷要小心,这里虽然有很多……特殊生意,但他们都没有什么诚信可言,假冒伪劣无处不在,坑蒙拐骗偷各安天命,甚至还有共和国特工在这里卧底,假装经营非法产业实际上是钓鱼执法……” “知道了知道了,所以才带你来不是么。”青年对此毫不在意,仿佛有这名老者在身旁就可以天不怕地不怕了。 打发走了几波邪教分子的传单后,两人面前是一座庞大的圆形建筑。买了门票,一名工作人员介绍道:“欢迎来到珋崇城最大的地下竞斗场。这里有人人斗、人兽斗、兽兽斗等各种精彩表演,双方不罢手则战斗不结束,没有和谐,淋漓尽致。需要注意的是,我们在观众席上的侍者有三种:黑衣侍者负责安保,驱逐扰乱分子;白衣侍者负责一般服务;花衣侍者则提供包括性服务在内的各种服务。请不要对黑衣和白衣侍者提出过分要求,否则后果自负~” 乒乓乒乓乒!擂台上两名女骑士正在生死相搏,招招见杀。唰!红发女骑士被银发女骑士抓住破绽一剑斩落马下。“结束了!”银发女骑士傲然道,策马跨过红发女骑士的身体,马粪落在她脸上以示侮辱,高举长剑,接受观众们的喝彩。 “妈的,遣涉那婊子居然会输!”前排的鬼面青年把手中酒杯摔个粉碎,醉醺醺骂道,“老子的十万就这么赔光了!” “这位先生请注意仪态。”一名白色女仆装侍女走来,一边提醒,一边清扫着酒杯碎片。 “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小侍女来教训我了!”青年大怒,不过定睛瞧见了女仆那诱人的圆润的白丝美腿,虽然戴着二郎君神面具看不到脸,还是起了色心,伸手朝着侍女挺翘的屁股摸去,“身材还不错,过来给本大爷伺候舒服了,就原谅你的无礼。” “想死直说啊。” 晌滢冷眼一刮,顺手抡起扫帚砸向青年的脑袋,却在半道被老者截住了:“我家少爷第一次来,缺乏管教,还请姑娘高抬贵手。” “老头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一听这话青年就不乐意了,“快把这丫头给老子抓起来!” “怎么回事!”一身黑衣、戴着丧尸老人头面具的押挝赶到现场,一看晌滢和人打起来,问都不问直接道:“二位是赔礼道歉还是自行离开?” 第160章 逆推魔物娘 “我们可是花了钱的!”青年还在吵着。 押挝冷漠道:“进来的时候没有人告诉你规矩吗?我现在认为你扰乱会场秩序,请你离开!” “你敢!我可是……”“这里是地下世界,谁管你是谁!” 这边吵吵着,那边擂台下一场战斗即将开始。“在我的左边,是某位大人馈赠的,受过战斗训练的光栅狮虎。”主持人是一名戴着宫廷骑士面具的男子,“在我的右边,则是从某国的秘密研究机构流出的新玩具。如果在场各位有圈里人,相必都知道这个行话,我们称之为,魔物娘。” 左边那只身披坚甲的银毛狮虎兽虽然威风八面地低吼着,但却没有人对这种司空见惯的斗兽产生兴趣。绝大多数人,都把或好奇或淫靡的目光投向另一侧一名身材娇小的短发少女。那显然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少女,头顶有一对复眼和一对绿色触角,身体和双臂覆盖着碧绿的外骨骼,双臂的外骨骼还延伸成一对锋利的绿色大镰刀。修长雪白的美腿倒是呈现人类的肌肤,而到了足部却又被外骨骼包裹成昆虫的肢体。此时她一张扑克脸盯着对面的斗兽。“魔物娘分为很多种,通常根据她们来源的物种命名。比如各位眼前的,这就是一位螳螂娘小姐。”主持人悄然退到边缘,“那么就让我们期待她们的精彩表现!” 一听到魔物娘这三个字,押挝晌滢就停止了争吵,转而看向那螳螂娘。押挝小声道:“别忘了,一会我们只是象征性抵抗一下,要装作不敌被抓走才行。趁现在检查一下身上有没有什么贵重物品,万一她们还要搜身,给收走了就不好了。” “我倒是没什么……押挝哥你的令牌?”“那个就没办法了,教国要用令牌跟踪定位找到她们老巢的位置,不能丢下,我已经藏在……咳咳,不说了。” “喂,你们是几个意思?”鬼脸青年还在背后叫嚣着,老者看押挝晌滢似乎有事不想再追究,趁机拎着衣领就把青年拽走了,省得他再惹事。 台上,光栅狮虎和螳螂娘战得火热。光栅狮虎力大无穷,震击力道可以穿越外骨骼伤及螳螂娘的内脏;而螳螂娘锋利的长刀盯着狮虎战甲的缝隙连连切削,一不小心就会被砍下头颅。双方实力差不多,战斗险象环生,难分难解。 “可是押挝哥,她们真的会行动吗?”“不行动最好,任务就取消了。本来我也不太想干这个,当卧底的危险不说,她们毕竟也算是蚊女的同类。” “那我们还不如现在就放弃。”晌滢撇撇嘴,“本来咱们不是都计划好了,放暑假去怪梁哥家里玩的么。” “你算了吧,我看怪梁那样子是不喜欢有人去他家玩的。”“我努力求求他说不定……” 随着战斗进行,双方都有些挂彩。光栅狮虎愈发暴怒,螳螂娘却还是一张扑克脸。“吼!”狮虎抓住一个破绽将螳螂娘扑倒在地,血盆大口张开,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原来破绽是螳螂娘的陷阱,拼着受震伤被扑倒,让狮虎伸出脑袋,自己则趁机镰刀包抄切向狮虎颈窝,成功削下了那颗凶猛的虎头。 凋落的虎头仿佛成了某种信号,四面八方传来巨响和爆炸,无数的魔物娘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名头上长角,身披坚硬鳞甲的魔物娘,扭动着蛇形的下半身横冲直撞,强大的体力令其无一合之敌,一双利爪能够撕裂任何试图反抗者,不反抗的则被抓起来扔到擂台中央。与她并肩作战的一名惨白色长发魔物娘,拖着一根粗壮的骨质尾巴,背后一对破败腐朽的翅膀一看就不像是能飞的样子,头顶的犄角和皮肤一样是幽绿色的,手脚都覆盖白色的骨质指爪。体力虽然稍逊一筹,但却能不时喷出腐化万物的吐息,让试图反抗者人间蒸发。不反抗者也同样被扔进擂台。 当然也有真正能飞的魔物娘。空中一名粉色短发,粉白色过膝袜魔物娘,扑闪着粉色的翅膀,提着弓箭向地面提供火力支援。贞子面具老者拽着鬼面青年的衣领向外狂奔,看到两人要逃走,这魔物娘飞到两人面前拦截。“天音波!哈!”老者张口怒喝一声,仿佛实质化的音波将魔物娘击飞,然后迅速逃离现场。 粉发魔物娘还待追杀,被身边一名熊猫耳朵的白发魔物娘拦住:“那个老头不好惹,我们抓这么多人也不差那两个了吧。” “切,真不甘心。”粉发魔物娘虽然忿忿还是放弃。 押挝晌滢扮作工作人员,还在“尽职尽责”地维护秩序,指挥群众逃跑,很快被空中一只身材娇小的膜翅魔物娘盯上了。这魔物娘有着类似蚊女的钩爪和尾囊,但是触角要短不少,飞行也更为迅速。押挝晌滢基本没什么反应时间就被拎到了空中,然后扔进擂台。 落地,并没有重重摔在地上,而是落在了某种柔软弹性的黏稠物中。仿佛受到惊吓一般,那粉色的黏稠物竟然活了过来,将押挝晌滢包裹在其中,只留下头部允许他们呼吸,其它动作因为无处借力都不能行动。环顾四周,之前被扔下来的人差不多也都是这种状态。“你们最好放弃反抗哦~”传来少女俏皮的声音,押挝抬头看去,那显然是一名人族少女,但此时她却双眼无神,浑身都被粘液触手包裹,显然已经成了傀儡一样的存在。“不反抗……就不会受伤哦~”那粘液不仅仅束缚行动,仿佛还会抽取体力,押挝只觉身体一阵疲惫。 “不好,决不能这个时候失去意识!”押挝心中警兆大生,“龟息术!”押挝运起在学院学到的一门辅助法术,这龟息术可以调整呼吸和心跳,使人陷入类似于休克,但保存最低水平的感知和思维的状态。并且一旦感知到预先设定的突发状况,可以立刻唤醒。 陷入龟息的押挝果然感觉粘液停止了体力抽取,看来是并不想让他直接死掉,而是抓起来另有目的。晌滢也是学过的,想来不会有问题。但是现在押挝除非遇到生命威胁,或是预先设定的其他条件,比如被掏裤裆等,就无法察觉外面的状况。 不知过了多久。 押挝在龟息状态下没有时间观念,所以他提前设定了一个自动苏醒时限24小时。但是他醒来却并非因为这个时限,而是另一个条件——有人掏他裤裆。这次执行任务押挝为了防止搜身,把令牌塞进裤裆实属无奈之举,加上必须随身携带的长长的三棱军刺也紧紧封在特制刀鞘里被押挝不知道折腾出了何等神奇的角度也竟然也成功塞了进去,现在他的裤裆十分拥挤和敏感。 感知迅速恢复,一睁眼,面前是一位紫色麻花辫魔物娘,一丝不挂的上半身裸露着和人类少女一般无二的光洁肌肤,头上戴着精致的金边首饰遮住眼部。她的下半身则是大约6m长的蛇尾,尾尖半米还覆盖着软羽。蛇身背部是紫色的细密鳞片,腹部则是青色的大块盾片。押挝此时已经被扒光只剩内裤,全身被魔物娘的蛇身束缚在床上动弹不得,只有小弟因为看见魔物娘胸前一对尤物而有些不甘寂寞。那魔物娘小臂上也覆盖着一层软羽,手上则是金色的鳞片和红色的指爪,此时正小心翼翼地准备扒下内裤。察觉到押挝的目光,她停下动作:“呀,你醒了?” 押挝迅速从被扒光缠绕的惊骇中镇定下来,他是来卧底的,要想办法取得对方信任。“那个……在下押挝,敢问这位姐姐芳名?” “押挝么?有趣的人类。”魔物娘腰肢一扭,趴在押挝身上,吐息如兰:“人家可是妖怪变的啊,你……不怕么?” 押挝还真的不怎么怕。实际上,一看到这位蛇娘,他就想起了呛绰姐,甚至感到一丝亲切。当然这些话可不是卧底口中该讲出来的:“姐姐这么美,喜欢还来不及,怎么会害怕呢?” “呵,油嘴滑舌。”蛇娘重新立起身子,双臂环胸。虽然一副傲娇样子,但是俏脸上一抹红霞还是让押挝确信这个马屁拍得她十分受用。“你可以叫我毒蜥。既然来到这俘虏调教所,你最好乖乖服从我的调教,以后为我们组织效力,作为回报,我会让你享受天堂的极乐~”毒蜥唇角微扬,“可若是反抗的话,嗯……我也不知道会怎么样,总之下场会很惨啦。”说话间又要去扒押挝内裤。 “等一下!”押挝可不能让她翻出了内裤里的令牌和军刺,“那个……”看着应声暂停动作,有些不悦的毒蜥,押挝演戏道:“作为一个大男人,我还是有点基本的自尊的。能不能让我自己脱?” “麻烦的人类。”虽然嘴上抱怨,不过毒蜥还是松开了蛇身的束缚。 押挝心中暗道:“运气不错,看起来她是真的想拉拢我,不过分的要求尽量满足吧。可惜看这架势,我的处男之身要交代在这里了。”到这个地步押挝哪里还不明白这所谓的调教是什么意思。且不说为了一个任务失身值不值得,就算反抗,没有晌滢在一旁跟他合体,恐怕也没有足够的力量反抗毒蜥,除非用三棱军刺偷袭——但那种过于凶残的兵器,押挝直觉必须要控制使用,否则他可能会因为自身沾染过多的血腥而无法压制姥棕人格。 “对不住了,晌滢。”押挝背过身去,小心翼翼脱下内裤,打了个结轻轻放好,尽可能不让毒蜥看出里面有东西。 “一条内裤还这么宝贝,你这么奇怪的人类我还是第一次见。” 押挝悚然一惊,要是让她起了疑心可就坏事了,赶紧转移话题:“对了,你知道跟我一起的其他人在哪吗?” “他们啊,应该都分配到各自的调教员了吧。”“呃,我有一个同伴是女生……”“女孩子也可以调教啊,只是方法不太一样而已,结果都一样。不用担心啦,只要她乖乖听话,一定不会有事的。” “魔物娘也有百合啊。”押挝稍微放心了点,“这样的话晌滢应该不会坏掉。” 这样想着,一条毛茸茸的的蛇尾悄然环上了他的腰,重新将他捆在床上。丰满娇柔的胴体将押挝压在身下,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初经人事的押挝还是咽了口唾沫。“开始了哦~”毒蜥取下遮眼的头饰,露出一只金色竖瞳的独眼。 那是一只怎样的眼睛啊! 押挝和毒蜥目光对视的刹那,就感觉自己全身都被点燃了。本来就在毒蜥的性感身姿和挑逗小动作刺激下暗流汹涌的兽欲,瞬间决堤。押挝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眼前的毒蜥是他阔别多年的恋人,今日终于得以相见,自然要尽享一番鱼水之欢。不,那只是残存一丝理性的自导自演,实际上不需要任何思考,身体自己就动了起来。“啊~”押挝一声低啸,双臂挣开毒蜥早已刻意放松的蛇身束缚,将眼前肌肤相亲的尤物紧紧抱住,唇舌相缠,呼吸相交,恨不能融为一体。下身的老二也是跃跃欲试,在人身与蛇身相交处探索着某个神秘的入口。毒蜥也不吊他胃口,柔韧的腰肢扭动间,湿润滑腻的蜜壶主动凑上来,将其一口吞下。 “嗯……”“啊……” 房间里回荡着生命和谐的二重奏。 高潮迭起中,押挝诡异地恢复了理智,但只限于思考,并不能控制身体的自发行动。“这是中了催情瞳术吧……”北家在瞳术方面研究深入,在魔法学院自然也有不少相关资料。瞳术主要有精神冲击和幻术暗示两个方向,其中幻术暗示类瞳术不仅可以影响人的五感,甚至还能操纵七情六欲,当然那种境界的瞳术也是极难练成。像毒蜥那样的独眼瞳术,还有如此强力的催情效果,应该是天赋异禀,而非后天练成。 “呵呵,真是狼狈啊。”心灵空间中,响起了押挝万万没有想到的嘲笑声。 “你是……姥棕?!” “很惊讶么?”姥棕不屑道,“自从那次被北噼的瞳术影响过以后,我就长期驻留在你的心灵空间中了。虽然你的意识始终占据主导,但我也能不受影响一直在旁观着。” “我还以为你是只有合体状态下才会出现的……也就是说现在不用合体你也可以?”“没错,只要你同意,我随时可以接管你的身体,当然你也可以随时夺回控制权,不会像合体的时候那样容易失控。哼,虽然很让人不爽,不过这种事情骗你也没有任何意义。怎么样?还男人的尊严,一个大老爷们被这小娘皮压在身下蹂躏,真是搞笑!” 押挝思忖片刻:“这意思是,让你来?” “哟,还算有点脑子啊。不错,我就是这个意思。换我来,帮你搞定这小娘子。”“也好,不过别忘了,大任务是卧底,你稍微展示一点力量引起重视即可,千万莫要伤了她,不然引起战斗可就要坏事了。”“呵呵,还莫要伤了她,不用找借口,我看你是迷上她了吧,那点小心思老子一眼望到底。也难怪,就算没有瞳术,这小妖精也是一身风骚媚骨,你招架不住实属正常。也罢,我上去也就替你振一振你的雄风,不坏你大事!” 毒蜥虽说属于强势地位,但这颠龙倒凤的人间极乐中她也没法保持冷静,早已是意乱情迷媚眼如丝,没有注意到押挝的眼瞳已然变成金黄色。您的好友姥棕上线。 这么长时间过去,瞳术的效力已经削弱,姥棕意识强势夺回了身体部分控制权。之所以是部分,是因为没有合体的情况下,虽然人格转换,但实力还是那点,并不能彻底终止交合的行为,但是可以改变双方的地位。“哇哈哈哈哈!”姥棕狂笑着暴起,将猝不及防的毒蜥反压在身下。 “啊~”娇呼一声,毒蜥本能想要反抗,蛇身绕在姥棕身上,然而被情欲灼烧的身体早已变得娇软无力,轻易被挣开,只能面红耳赤地瘫在床上任由姥棕施为。 姥棕脸凑到毒蜥红透的耳边,狂气低语道:“下面轮到你来感受男人的浪漫了。” “唔……”毒蜥口齿不清地呻吟着,独眼中有一丝惊恐,但更多的却是期待。这种状态下她自然施展不出什么瞳术,一切都是天道自然,调教什么的早已忘到九霄云外,只想和眼前的男子共度金宵。 姥棕悬空架起撞城巨木,左眼微眯右眼圆睁,仿佛在瞄准那不断溢出欲水的幽穴:“嗬——哈!” 速度!力量!体积!持久性!三者结合之下,那撞木狂暴地挤入隧道,与那饥渴难耐的敏感肉壁充分地接触、摩擦,激发一阵高过一阵的欢愉。在这摩擦过程中,又有后劲的保证,速度丝毫不减,一路披荆斩棘势不可挡,来到了最深处那神秘的宫殿大门。守门的软肉轻轻蠕动着,仿佛是幽居深闺的少女第一次见到外人一般,有些娇羞退缩,但又忍不住扭捏暗示着什么。不可一世的闯入者却不会顾忌那么多,都到了这里,岂有退缩的道理!借着最后的勇力,给少女最为私密的所在带来最原始最狂野的冲击。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呃呃呃呃啊啊啊啊!” 如同火星撞地球般的刺激下,毒蜥卷曲的蛇尾先是僵直,然后彻底瘫软下来,双手只有手指还有偶然抽动一下的力气,就连气息都是颤抖的。“这样就到顶点了吗?”姥棕恶狠狠笑道,“还差得远呢!再来!” 姥棕当然不会一炮完事,接下来一番暴风骤雨让毒蜥在满溢的快感中彻底放下防御升上极乐世界不省人事了。 押挝重新穿好衣服。回头看了眼全身斑斑点点的白浊、幸福得晕过去的毒蜥,摇摇头出了门。 脏!乱!差! 押挝感觉自己来到了另一个世界。周围全是破旧的棚户危房,垃圾随意倾倒,蚊蝇乱舞,流浪汉和流浪猫争抢着咸鱼干,墙角处泥泞的乞丐在抠脚,空气中弥散着奇异的味道。押挝走了两步,听到附近的棚户里也大都传来靡靡之音。“贫民窟?还是?”押挝疑惑地环顾四周,“不管了。晌滢会在哪里呢?” “干什么的!”押挝一回头,就看见一男一女大摇大摆走过来。男人手里一根钢管,女人手里一块板砖。 押挝诚惶诚恐道:“我是被抓来的,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啊?这里是哪里啊?” 男女对视一眼,女人道:“我们是这‘魔物娘娼馆’的保安,你说你是被抓来的,那应该是新人了。你的教官呢?” “什么教官?”“别装傻,你醒来第一眼看到的魔物娘就是!” “哦……在那里。”押挝指了指出来的房间。 “带路!” …… “确实没受伤,只是过度高潮了需要休息。”女人异样的眼神看着押挝。 “真的假的?”男人放下钢管,“毒蜥大人的魔眼我也有所耳闻,那可是看一眼就能让你精虫上脑听任摆布的瞳术啊!” “但是事实就在眼前,”女人用湿毛巾帮毒蜥擦干净身体,“显然,毒蜥大人不仅没能调教这小子,反而被反调教了。真是稀奇了。这样,你守在这,我去禀告经理。” 女人离开,男人恶狠狠对押挝道:“别以为你床功了得我就怕了你,敢乱动的话老子让你尝尝钢管的滋味!” “不敢不敢。”押挝举起双手,“小子押挝,这位大哥贵姓啊?” “祛堤。别耍花招老实呆着。” …… “祛堤大哥是怎么当上这里的保安的?”押挝看祛堤平静下来,小心翼翼问道。 “问题挺多啊。”祛堤怼了怼钢管,“看在你老实的份上,我就告诉你好了。其实你也不用太害怕,我当初也是被抓来的。第一次看到魔物娘,我也吓了一跳。不过接下来嘛……”祛堤露出男人都懂的微笑,“那是一只代号修格斯的史莱姆娘,一开始看到她粘液状的身体感觉很恶心,但是却出乎意料地温柔,嗯,不用多说你也懂的,也就是那一天,我最终心甘情愿接受了她的调教,成为了这魔物娘娼馆的一员。你也是,只要老老实实接受调教,你一定会爱上这里不想离开的。” “哟,这就是那个征服了毒蜥的小哥吗?”门口进来一位皮肤小麦色的水蓝色瀑布发女子,赤足步伐轻盈妩媚如同舞蹈,异常丰满的身材环绕着心形链饰,仿佛寓意着传播心跳。 “阿普撒拉斯大人!”祛堤微微欠身。 “阿普撒拉斯?好长的名字!”押挝忍不住吐槽。 “呵呵,这当然不是名字,只是代号罢了。我们每个魔物娘都有一个自己的代号,名字一般是保密的,只有被我们认可的丈夫才会知道。”“您也是魔物娘?可是看起来……” “不像是吧?”阿普撒拉斯声音温软,“嘛,这是我的小秘密,我确实是魔物娘没错,只是有点特殊罢了。不说这个了,”她走到毒蜥身边,一根手指探入毒蜥口中,就见毒蜥仿佛尝到了什么美味之物,本能地吮吸起来。没多久就醒来。 “啊!是阿普撒拉斯啊。”“呵呵,毒蜥你这次栽了啊。” “唔……”毒蜥脸一红,重新戴上遮眼的头饰,不服气道:“你不要太小看他了,换你也不会好到哪去。真正体验之前,我也不相信世上还有这么……威猛的男人。” “好啦好啦,没有嘲笑你的意思。”阿普撒拉斯摸摸毒蜥头,“这位小哥叫什么名字?” “押挝。”“嗯,你竟然能把毒蜥放倒,按照我们的规矩,必须要把你送到总堂去,我们的王会在那里等你。” “可是……”直接送到总堂,押挝的卧底就基本成功了,“我还有一个同伴,我得找到她才行啊?我听毒蜥说,女生也要被调教,可是她现在在哪?” “这我就不知道了啊~”阿普撒拉斯无奈摊手,“我只是在这里经营娼馆,你们是别的部门送来的,来的时候我看了也没有女生,因为我们这里是专门为男性服务的啊。” …… “为什么你也跟上来了……”封闭的马车里,押挝看着坐在自己旁边的毒蜥。 毒蜥歪过头去:“哼,还不是因为被你……反正按照规矩,那之后就不可以再当教官了啦,只好跟着你一起回总堂。” “这样么……”押挝莞尔,“那真是抱歉了。不对,明明是你用瞳术对我用强,没道理让我道歉吧?” “我怎么知道!一般男人中了我的魔眼都会变得服服帖帖任我摆布,你一开始也是那样,谁知道你为什么会突然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押挝不说话了。他不是像换了一个人,是真的换了个人。这种秘密他也没法跟毒蜥解释什么。说到底他还是来卧底的,目的是给教国的追兵提供定位,让他们端掉魔物娘们的老巢,现在应该叫总堂。总之,迟早是敌人,只是现在还不能撕破脸而已。 魔物娘们也算是充分警觉了,马车是全封闭的,只有角落里有透气孔,保证里面的人看不到途径路线。而毒蜥在这里,不排除确实是因为娼馆的规矩,但也毫无疑问起到监视押挝的作用。押挝倒是无所谓,只要别扒他裤子就行。至于神术令牌定位这种防不胜防的黑科技……押挝问过嗉酒,传说那是女神大人留下的宝物,如今的先腹教国也没有能力造出来,只是根据启示录使用而已,制造方法、效果原理这些东西就不知道了。 坐在车上,感受着吊顶魔法灯时动时停,频幅变幻的颠簸,押挝突然感觉有个毒蜥在旁边陪着也不错,不然这抓瞎干等着还真是让人崩溃。毒蜥现在虽然穿了衣服,但也是非常清凉,其实只有一套简易的披肩遮住了胸前的波涛,香肩和小腹仍然裸露着,散发着蛇性的魅力。其实不必施展魔眼,她的姿容气质便足以让众多男性拜倒在蛇尾之下。“呐,毒蜥小姐,”押挝打破沉默,“我们这一趟要多久啊?” 毒蜥遮着眼,没有注意到押挝对她身体的目光:“嗯,大半天吧。” “大半天?”押挝若有所思,“现在已经是下午,再来个大半天的话?” “没错,我们一起过夜。”毒蜥冷哼一声,“你最好不要有什么奇怪的想法。上次是我疏于防备才被你得手,这次你要是想做什么禽兽之事,可不要以为我的魔眼只会催情!” “呃,被我逆推而已,有必要这么耻辱嘛?” 听外面的动静,押挝判断马车应该是上了一艘大船。不过这马车也有一定隔音效果,听不清外面人具体在说什么,自然也无从判断航行方向目标。若无其事地和毒蜥闲聊,押挝讲了他的过往,毒蜥也说了她的身世。跟蚊女差不多,原本是一条自由生活的妖蛇,被捉住以后施了奇怪的法术,做了各种奇怪的手术,身体发生异变,变成了现在的样子。“手术的失败率很高,我能看到很多跟我一批的同伴都死在手术台上。我能活下来,算是幸运的吧。”毒蜥讲述得十分平静,仿佛在将别人的故事,“即便如此,我听那些人说,我似乎还是个失败品。所以被交给了奴隶贩子,套上了奴隶项圈。如果不是被组织救出来,我大概一辈子都会被关在某个富人家里作为玩具吧。” “你的意思是……还有成功品?”押挝感觉发现了一些不得了的事情。之前他以为做到像蚊女那样就算成功了,只是先腹教用来奴役异族的手段,现在看来似乎没那么简单。 “应该是的吧。”毒蜥回忆着,“我没有见过,不过听他们提起过,说另外一个实验室这个月已经成功两个了之类的话,也不知道他们所谓的成功是个什么意思……反正不会是什么好事了吧。” “确实。不难想象,难得的成功品一定会被高度监视,你们组织应该还没有成功救出过‘成功品’吧?”“确实还没有。不过我相信,会有那么一天的!我们的组织最初就是为了拯救受苦受难的魔物娘姐妹们建立的。”“话说回来,难道他们只抓雌性吗?我看到你们都是女生?”“嗯,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据说是因为雄性死亡率太高,消耗的资源得不偿失,所以后来干脆就不要雄性了。” “呐,你们的晚餐~”稚嫩的嗓音打断了谈话,一双手端着托盘伸进了马车。 毒蜥摘下遮眼头饰看了一眼那双缠绕着紫色缎带的胳膊,恍然微笑:“是小恶魔啊。” “嘿嘿,这是狐凭姐姐特别制作,黑椒牛柳拼宫爆鸡丁套餐,和,爆款皮蛋瘦肉粥金牌套餐。我也有参与食材处理哦!一定要和那个人族小哥哥一起好好吃完才行~”“嗯嗯,辛苦了,给狐凭姐姐也带个谢吧。” 食物的味道让押挝也感觉有些饿了,学校食堂可没有这么丰盛的菜式。鸡丁,牛柳,豆浆,煎蛋,蒸饺,皮蛋瘦肉粥,卷饼,米饭……毒蜥摆摆尾巴:“你也饿了吧?不用客气。” “那就多谢款待了。” 昏暗的车厢,摇曳的灯光,花哨的佳肴,美艳的蛇娘……看着毒蜥大快朵颐的样子,押挝觉得自己还担心有毒什么的真是小人之心了。押挝继续话题:“你刚说你们组织要救出魔物娘姐妹们,可是你们一边救,他们还在一边造,这样岂不是永远也救不完?” “确实如此。所以我们还有第二个目标,那就是打倒先腹教!在进入组织之前,我其实是憎恨人族的,我以为人族都是这样喜欢被我们抓来虐待的变态。可是组织教育我们,其实人族大多数都是善良的好人,只有先腹教的人才是穷凶极恶的罪魁祸首!特别是他们的头头,专门用花言巧语欺骗好人,让他们被迷惑而成为迫害我们的帮凶。本来我还不信,但是很快我就知道,组织里有很多人族的兄弟姐妹们,他们虽然加入的时候是被我们调教过的,但是后来也都是心甘情愿和我们一起战斗。我还记得王曾经说过,我们魔物娘,不是一个种族,因为我们身体被改造,不能繁育后代。所以我们的力量终究是有限的。如果我们仇视一切人族,就永远不可能战胜邪恶的先腹教。所以我们应当献出自己的身体,吸收拉拢人族的有生力量,团结他们,把这个罪恶的组织彻底从世上抹掉,才能真正结束悲剧。”说到这里,毒蜥的那只独眼熠熠生辉,“押挝,加入我们吧,一起打倒先腹教!” 第161章 大战深海王 押挝吓了一跳,别过头去,避开那只魔眼。“啊,对不起,我有点激动了。”毒蜥讪讪戴上遮眼头饰,“你放心,唯独这件事,我不会对你用瞳术,一定会让你真心愿意的。我们不是先腹教,不会对你使用卑鄙的手段。所以,如果你答应的话,我……”毒蜥窘了一下,“我可以考虑,当你的女人……” “不用了谢谢!”押挝赶紧打断她,“我会好好考虑的,不需要你拿自己当筹码。你应该也知道了吧,我有个女伴不知道被你们组织抓到哪里去了,如果能还回来的话也不是不能答应加入。至于你,以你的条件,完全可以找个更好的男人。” “我就这么招你嫌弃么……” “所以说不是这个意思啊……”一直傲娇的毒蜥突然开始撒娇让押挝有些猝不及防。 饭后聊到夜深人静,押挝和毒蜥不知不觉亲密了许多。不过双方都很有默契,触碰底线的话题自觉回避。押挝对自己卧底的任务当然是只字不提,毒蜥也对组织的一些细节守口如瓶。必须承认,押挝对毒蜥多少生出了一些好感,初步算是朋友,男女之情暂时还谈不上,虽然男女之实已经先有了……不过对那个组织,押挝还是保持警惕。毕竟他可是亲眼看到,这个所谓的团结人族并不像毒蜥说的那么美好,当初在竞斗场抓人的时候可是当场杀了不少反抗者。不过他更愿意相信毒蜥不是有意欺骗他,而是真的不知道这些,不像押挝,对自己所在的组织作风一清二楚,所以一直保持警惕。先腹教对外扩张是毫不吝惜暴力恐怖手段的,想要对抗这样的存在,手上不沾血腥是不可能的,押挝对魔物娘组织的做法表示理解。理解归理解,还是不希望毒蜥一直被蒙在鼓里:“毒蜥,有些话你可能不愿意听,但我还是要告诉你一些事实。”押挝讲了他在竞斗场看到的魔物娘们抓人时的所作所为,“我说的都是我亲眼看到的,你当然可以不信,但作为朋友我是真心提醒你,至少对你的组织多留个心眼。” 毒蜥沉默片刻。 “也许吧。谢谢你,我会记得的。”转而有些玩味笑道:“那你呢?你看到我们魔物娘杀人,你就不怕我把你杀了?” “呵呵,初次见面的时候还是有点怕的,不过怕也白怕,毕竟打起来我也不是你对手。至于现在嘛……”押挝对这种场面早已见怪不怪,“我信得过你,真想害我何必等到现在。” “呵,油嘴滑舌。” 天晚了,毒蜥打了个呵欠,“早点睡吧,明天就到了。”押挝研究了一下马车里的座椅,这座椅是有机关的,可以展平变成床,睡在上面还挺舒服。毒蜥的床和押挝是紧挨在一块的,基本可以当成是一张大床。 “我们……睡一起?”押挝不确定地看着毒蜥。 “有什么关系。难道你会控制不住自己?如果你敢骚扰我,我会让你尝尝魔眼的厉害,哼哼。”毒蜥半开玩笑地威胁了一下,熄了灯。 押挝当然不会控制不住自己,不然晌滢岂能到现在还是处子之身。这么多年的阅历,他不说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安心睡觉还是能做到的。默运《玫膛》,押挝摒除杂念心如止水,准备进入梦乡。 就在这时,押挝感觉有什么东西缠上了双腿。 押挝差点走火入魔。此时此地,除了毒蜥大人的蛇尾还有什么东西能缠上他的腿!叮嘱了半天结果自己先忍不住了啊。押挝睁眼,这会他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果然毒蜥不知何时转过脸来,看样子是睡着了,不知道在呜咽着什么梦话。蛇尾扭扭捏捏地一圈一圈缠上来,押挝挣扎一下就退缩一圈,不挣扎又多缠一圈。“要不要叫醒她呢?”押挝思考着这个问题。不待他得出结论,蛇尾似乎已经在他身上缠绕了足够的圈数,突然发力将他拽过来,然后押挝一头闷在了毒蜥胸口。 “唔……我的……都是我的……”毒蜥口齿不清地梦呓,居高临下地将押挝抱在怀里,仿佛在宣示占有权。 押挝好容易压下被毒蜥魅惑的体香刺激的有些贲张的血脉,正要不顾一切叫醒她,突然传来一阵歌声: 那就是被无色之夜所渲染 仅仅是被那无机质之夜所渲染 在被这下弦之月所照耀之下的眼睛能看得见表面的颜色 “怎么回事,大半夜有人唱歌?”押挝正疑惑,却发觉毒蜥突然平静下来。他没发觉的是,自己的眼瞳逐渐变得金黄。 “嗯?我怎么出来了?”姥棕意外地取得了身体控制权,押挝意识却毫无响应。毒蜥早已松开了对他的缠绕,蠕动着蛇尾向车外游走。“原来如此,这歌声居然是有精神暗示效果的魔音,跟毒蜥的魔眼类似。”姥棕咧嘴,“有意思,居然把押挝的意识压制住了,到现在还没恢复。不过看起来这魔音对我没用啊。又要让本大爷来拯救世界了吗?” 那就是被无色之夜所渲染 眼睛被无法望及的里侧之色所渲染 就算将最尽头的天空给埋藏着也无法再次抹灭的命运 ———无法得到救赎的这副身体 在谁的意识之中动摇着 被渲染成红色的喧闹世界 重合起来的两份记忆 在隐藏着决意的夜之暗影中感受到刹那间的动摇 心灵空间中终于传来押挝如梦方醒的声音:“好险!我居然中了招。姥棕你没事吧?” “呵呵,本大爷可不会像你这么废柴,这种程度的魔音还差得远呢!”“魔音?跟毒蜥的魔眼一样吗?”“现在看来效果应该差不多,但是毕竟不是一回事,所以毒蜥也不能免疫。”“能唤醒她吗?” “既然是音波攻击,恐怕只有阻断听力或是用更强的音波扰乱才行了。可以试试。”姥棕对毒蜥可不会有什么怜香惜玉之意,一把揪住她的头发,侧脸拧过来,对着耳朵喝骂道:“起床了!死妈的臭丫头!” 由其孕生出了无色之言语 最终使世界产生了破绽 这些全都是人们孕育而出的世间定律 无法治愈的的伤痕 ———还没有沾染污秽的这幅身体 在无尽的理想之中动摇着 被渲染成红色的喧闹世界 重合起来的两份誓言 在无法结束之梦的尽头里感受到了刹那间的动摇 话音未落,整个船猛地一震,马车瞬间侧翻,毒蜥连人带蛇压到姥棕身上。姥棕一头撞在某个棱角处,以修士体质还不至于撞昏头,不过吃痛是难免的:“他妈的这些傻 逼水手晚饭吃的是狗屎吗?怎么开的船我操!”更令他愤怒的是毒蜥压在他身上等于是拿他当了肉垫,这种舍己为人的事严重违反姥棕的行事风格。 “这个不能怪水手吧,他们应该已经被魔音迷惑了,对方的目的就是让船触礁吧。”押挝在心灵空间里弱弱道。 “这我当然知道!轮不到你来教训!”姥棕气急败坏。 宁静之夜晚(摇摆不定) 无限之黑暗(深深陷入) 渲染为红色(摇摆不定) 渲染为白色(连同心灵) ———无法得到救赎的这副身体 在无数的意识之中动摇着 被渲染成红色的喧闹世界 重合起来的两份记忆 在隐藏着决意的夜之暗影中感受到刹那间的动摇 《舞子 - R. E. D 〈対魔忍ユキカゼ〉/》 船已触礁,歌声也休止。毒蜥当然早已被惊醒:“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 “少废话赶紧给老子起来!”姥棕在身下骂道。 “啊,对不起……”不知为何,毒蜥跟押挝在一起特别容易脸红,“你……是押挝?为什么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不待姥棕答话,押挝强行夺回控制权:“咳,没事,事发突然我也有点被吓到了吧。” 姥棕在心灵空间里大发雷霆:“你干什么!被人玩了还要我忍着吗?赶紧出去找到那个唱歌的女的干死她啊!这绝对不能忍!你要不放我出去杀人我就跟你急眼我跟你说!” “好好好,会放你出去的。我们这显然是受到敌袭,对方不可能让我们触了礁就完事,肯定还会有进一步动作,到时候少不了你的份~”一边在心灵空间里安抚姥棕,押挝一边给毒蜥解释情况:“刚刚外面传来一阵歌声,但那是有催眠暗示效果的魔音攻击,嗯,跟你的魔眼效果类似,总之水手们被迷惑之后,船就触了礁。” “那是魔音攻击?我还以为是梦……”毒蜥揉着屁股,“是你叫醒我的吗?” “是啊,你有没有受伤?”“还好吧,感觉撞到了什么软软的东西,不是很疼,就是蛇尾抻了一下。” “你撞到的是我……我给你垫着的……”押挝没好气道。 “啊!是这样吗?真是谢谢你了~”毒蜥脸又红了,“没想到你是这么好的人……有没有伤到哪里?” “我没事……” “怎么会没事!”毒蜥一侧身就看到押挝后脑勺的棱角,娇嗔道,“很疼吧?我给你揉一揉~” 感受着脑后毒蜥柔嫩的小手,火辣辣的疼痛确实有所缓解。毒蜥对押挝的关心显然超过了一般朋友的程度,押挝也从来不是铁石心肠之人,此情此景焉能无所感触?“毒蜥,我们……” “嗯?” 噗嗵! “快快快!”“给我全杀光一个不留!” 外面传来嘈杂的脚步声、喊杀声、惨叫声,敌人登船了!“我们赶紧出去迎敌吧!”押挝本想回应一下毒蜥的心意,现在看来不是时候,姥棕在心灵空间里已经闹翻天了。 毒蜥也是幡然醒悟:“对哦,伙伴们不知道怎么样了,如果还被迷惑着恐怕会遭了毒手!”两人连忙钻出马车。外面早已是一片兵荒马乱,少数人清醒过来正在战斗,却是寡不敌众;更多的人还在迷惑中就被杀了。 “小恶魔!”刚出去,毒蜥就惊叫一声,押挝定睛看去,只见一紫裙紫发、紫缎胸扣、腰生蝠翼、倒心形尾巴、犄角尖耳的魔物娘,正被一只通体碧绿、脚下生蹼、臂侧和脸颊有辐鳍的怪人追杀。 魔物娘振翅欲飞,却晚了一步,被怪人追上抓住了赤裸的小脚:“哈哈哈,死吧!”怪人狂笑着,一把将她狠狠摔在地上,一脚踏断了她的脊梁。 “啊——!”小恶魔一声惨叫,丧失生机。 “走你!”怪人飞起一脚将小恶魔的残躯像破烂一样踢入海中。 “该死……”毒蜥没来得及救援,悲愤交加,遮眼头饰早已取下,“我杀了你!” 怪人回头:“还有两个啊。不过都是一样死!” “妒绝之咒眼!”毒蜥首次在押挝面前展示攻击性瞳术,瞳术的攻击大多无声无息,只能隐约看到虚空的波动。 “没用的!”怪人拔刀一斩,亮灰紫色流光一闪,波动就那么消散了。 “居然能斩开瞳术攻击?!这怎么可能!”毒蜥大惊,“可恶,还没完,看我……” “毒蜥,别用瞳术,捡个家伙,或者直接肉搏!”押挝在一旁喊道,他已经捡起了一名死去船员的佩刀。 “可是我更擅长……” “没用的,相信我!”押挝一口咬定,“接着!”佩刀扔给了毒蜥。 毒蜥接过刀,看着狞笑着杀过来的怪人,“好!”选择相信押挝,拔刀便战。 押挝为何如此肯定瞳术无效呢?实在是他太熟悉怪人手里的武器了——那正是他遗失的奥卡姆剃刀啊!奥卡姆剃刀的效果是破除一切不具有自然实体的法术,瞳术自然也在此列。对于这样的对手,肉搏白刃战是唯一的方法。 姥棕在心灵空间里已经炸锅了:“押挝你在干什么!那怪物竟敢在我们面前用我们的武器对付我们!这是赤裸裸的挑衅!羞辱!还要让老子忍到什么时候!” “说的没错,无需再忍了……”押挝这次没有反对,低下头,眼瞳逐渐变得金黄,“别忘了,杀人是其次,最重要的是夺回剃刀。” “这还用你说!” 乓!毒蜥和怪人对拼一记。奥卡姆剃刀擅长对付法术攻击,面对这种白刃战就和一般的剃刀没有太大区别了。当然其强度还是无与伦比,虽然自身不能削铁如泥,但也没可能被当泥给削了。毒蜥擅长的能力还是瞳术,肉身力量只能说是这个修为阶段一般蛇族的水平还稍低,跟肌肉虬结显然是力量型的怪人对拼很快落入下风,武器品质的差异也逐渐显现,佩刀开始出现卷刃和裂缝。“结束了!”怪人一记重击将佩刀斩为两段。 “死配之咒眼!”毒蜥再发瞳术。 “都说了没用了!”毫无意外地被一刀斩灭。“你这家伙……”怪人光顾着对付瞳术,却发现自己的身体被毒蜥蛇身缠住了,“切,难缠的婆娘……”毒蜥拼命收紧蛇身,试图将怪人绞杀。作为蛇族魔物娘,绞杀能力可是种族天赋,怪人这会已经感觉到呼吸窘迫,不敢轻视:“你这是在找死!”剃刀朝着背后砍去。毒蜥很聪明,娇弱的人身藏在怪人背后,怪人身前都是有着结实鳞片保护的蛇身,剃刀砍上去不至于受重创。如果朝背后砍,因为看不到所以也很难砍中要害。 “呃啊啊……”砍不中要害不代表不会痛。没有鳞片保护的人身在剃刀一击之下顿时伤可见骨,毒蜥顿时浑身痉挛痛不欲生,但是蛇身的绞杀却丝毫没有放松,反而加紧了。 “该死的……”怪人也是大怒,绞杀的威胁让他也感受到了生命危险,凭借刚才的惨叫声他大致判断出了毒蜥头部所在的位置,剃刀够不着,他就对准船上装的一根巨锚背撞过去。 毒蜥自然看出了怪人的目的,然而丝毫没有松开身子逃走的打算:“跟你拼了!!”独眼中早已充满了疯狂决绝。但她也清楚,以怪人的速度力量,绝对可以让自己脑袋开瓢。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疯狂的大笑声响彻天际,毒蜥的脑袋还没开瓢,怪人就感觉自己后脑被重重一击,瞬间眼前一黑。毒蜥抬头一看,押挝,现在应该是姥棕,不知何时竟是折了一根粗长的桅杆,挥舞得虎虎生风。“哈哈哈,再来!”怪人刚爬起来,就看到桅杆带着劲风迎面打过来。当!一声脆响,怪人试图用剃刀阻挡桅杆,奈何这桅杆也并非法术,而是纯粹的惯性暴力。明明他的力气远大于姥棕,但是姥棕一路挥舞过来积累的庞大动能一瞬间倾泻而出,就算他也抵挡不住。剃刀直接脱手飞出,怪人虎口崩裂,自己也仰面倒地,这才堪堪躲过这一杆。 “咳呃……”怪人背后是毒蜥的人身,这会反而给怪人当了肉垫,身上的刀伤撕裂开来,甲板被鲜血染红。强忍疼痛之下,毒蜥的嘴唇都咬破了,蛇身的绞杀却还在继续加力,疼痛不仅不能削弱,反而让她如同受伤的野兽般愈发疯狂。 看到毒蜥被误伤,押挝立刻喝止姥棕,毒蜥却对姥棕的犹豫不满:“等什么呢!别管我!快杀了他!”原本柔荑花蕊的嗓音变得崩弦破鼓。 “给我松开啊……”怪人神情狰狞,艰难地喘气,顾不上攻击弱点了,单纯凭求生本能在地上滚来滚去,碾压着毒蜥。而姥棕,则悄悄捡起了奥卡姆剃刀。 “现在的话……可以用瞳术了哦!”剃刀失而复得,姥棕战意高涨,一边提醒毒蜥,一边拧下一只飞鲤怪的脑袋。毒蜥缠住的怪人似乎是个小头目,陷入危机后周围的喽啰纷纷围上来试图救援。毒蜥似乎没听到姥棕的指示,只管发狂地收缩身体。怪人已经奄奄一息,面色发黑,不需要瞳术也很快就要被绞死了,赶来救援的喽啰纷纷被姥棕血洗。“为啥不让放技能?不让用军刺?”姥棕对心灵空间里的押挝抱怨,“这些杂鱼一个一个杀无聊透顶了!” “不可大意,那个会唱魔音的敌人还没现身,对方老大也没出手,我们得留些底牌。”“切,真是杞人忧天。什么魔音老大,来一个老子砍死一个。” “老爹救命啊!!!!”谁也没想到,被毒蜥缠得只剩一口气的怪人突然放声大喊。 “这怪人也留了一手么。”姥棕冷哼。 押挝却是急切道:“用军刺,立刻杀了他!” “嘿嘿早该这样了。” 喊完这一嗓子,怪人仿佛用尽了最后的力量,身体迅速萎缩下去。毒蜥趁势就要送他上西天,然而空中一个巨大阴影笼罩下来,那是一只绿色的大巴掌:“休伤吾儿!” “绷带牵引!”押挝当即夺过身体抛出绷带把自己迅速拽过去,巴掌近在眼前,已经能感受到风压,毒蜥和怪人纠缠在一起,以两人加起来的体重押挝是万万不能在这么短时间内把他们推开的。“没办法了!”押挝心一横,掏出军刺原地起跳朝上方压下来的巨掌刺过去。 一声沉重的闷哼,巨掌的主人吃痛,押挝当然是没得跑被抓了起来。“该死的陆地虫子,咬人还挺疼。”押挝的军刺虽然锐不可当,奈何敌人体型庞大皮糙肉厚,军刺完整地刺入实际上也没多深,伤害十分有限,唯一的作用就是令其因痛收手,毒蜥得以逃过一劫。 “住手!”毒蜥也反应过来,看到押挝被抓,那大怪立在海中船侧,长相和被缠住的怪人一模一样,就是一放大版,此时正准备把押挝脑袋拧下来,毒蜥大急道:“放了他,不然我就绞死你儿子!” “一条小长虫也敢威胁本王!”大怪怒极反笑,“吾乃这一方深海之王,被我们高贵的海族出手袭击是你等的荣幸,竟然不知好歹!”毒蜥一看大怪头戴王冠,披着大红袍,确实是王者风范。“我这不成器的儿子落到你手里,死了也是活该。不过你若敢杀他,便是拂了本王的威严,定教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深海王轻蔑道,“况且,你真以为你已经完全掌握了吾儿性命么?” “什么意思!” 肩负的使命和 时间与命运 直到醒来时才发觉的 梦与孤独 肩负的使命 紧握于右手——。这才是唯一的真实。 魔音再临,毒蜥虽然第一时间警觉,但是警觉也没用,身子还是不由自主的软了下来,松开了对怪人的束缚。眼看押挝就要遭毒手,毒蜥顾不上怪人,大叫:“深海王!” 深海王不屑道:“你还有什么遗言吗?” “死配之咒眼!” 毒蜥受伤、疲惫、魔音影响下强行催动魔眼,登时就留下血泪,但也成功让深海王一阵恍惚,手一松就让姥棕挣脱出来。“太好了……”毒蜥欣慰一笑,昏了过去。 “——伸出的左手、现在还残留着鲜血” 这个世界 因为孤独、 尚在呼唤着谁的名字 连接彼此的 只有污秽的手和语言 被揭示的是 寄存在右手中的真实与未尽的理念(梦) 这些仍然与无法看见的答案重合着、、、 押挝自然不敢出来,身体全权交给免疫魔音的姥棕。姥棕毫无死里逃生的觉悟,落地就是一个转身将手中军刺插入毒蜥依稀缠绕着的怪人头颅,当即毙命。深海王刚一清醒过来正好看到这一幕,顿时暴怒:“竟敢戏弄本王!” “绷带牵引!”姥棕拉着绷带跳上桅杆险险躲开深海王含怒一拳,居高临下一看,就看见了某块礁石上的人鱼歌姬。 为了谁的幸福、只能牺牲自己 停下脚步之所、就只有在那里 「肩负的使命 紧握于右手——。这才是唯一的真实」 “那是……魔物娘?!”押挝在心灵空间中惊道。其它海怪只不过是有着某些类似人的肢体结构,实际上外貌丑陋和人毫无相似之处;而这人鱼歌姬,却有着人类女子的上半身,海星头饰的海蓝色长发,耳生鳍,珠蚌壳罩胸,其他部位则裸露着光洁的肌肤。此时她双手握胸前,闭目放声歌唱。下半身坐在礁石上,海蓝色的鱼尾轻轻随着歌声节奏拍打着浪花。周围则有几名海怪喽啰守卫。 从梦境中醒来 睁开双眼 世界一成不变 这个世界 因为孤独、 尚在呼唤着谁的名字 能够听到的 就只有谎言欺骗之声 被揭示的是 寄存在右手中的永不褪色的古老记忆(梦) 它们也终将演变为无法治愈的伤痕(答案) 《舞子 - 背徳エレジー 〈鋼鉄の魔女アンネローゼ〉/》 “看老子先透了这个婊子!”姥棕从桅杆跃向人鱼,左手高举随手捡来的【武器】傲之追猎者的刀锋,右袖中三棱军刺随时准备收割性命。人鱼虽然极可能是魔物娘,但她现在也无疑是敌人,没有心慈手软的理由。 “愚蠢!”半空中姥棕只觉迎面一股劲风,那是深海王的巨拳。嘭!这体型巨大的海怪动作却丝毫不迟缓,闪身挡在人鱼面前将姥棕打飞。这势大力沉的一拳让押挝几乎全身筋骨寸断,剧痛中和姥棕双双失去意识前,只看到千疮百孔又吃了深海王一记老拳的破船终于载着毒蜥一同沉没。 深海王并不打算放过抛飞的押挝,一个响转便等在抛物线上准备收割。谁料一道白影闪过将押挝截住。“谁!”深海王暴怒,然而对方气势非凡,让他感受到一丝危机,不敢轻举妄动。 “你的任务结束了。”一名白发白丝袜、白袍白袖套、白色佩剑冰晶头饰的女子,戴着白色面纱。浪花在她脚下仿佛活了一般,前赴后继地涌上来托举着一双玲珑足,这是控水术炉火纯青才能做到的境界,也是深海王谨慎的原因。 “你是什么人?”感到来者不善,深海王探问道。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女子冷声道,“看这个就好了。”她出示了一块暗蓝色??字令牌。 一看到令牌,深海王马上低头:“见过大人。可是之前给我任务的那位大人他要求属下不留活口……” “你说的是他么。”女子扔下一具尸体,那是一名戴着金属护袖的中年男子。 “啊!这……”深海王惊愕的看着尸体。 “还有这个,已经没用了。”女子又扔下一块??字令牌,“令牌的等级高低,你应该知道的吧。” “当然是您的等级高……”深海王在女子面前毫无王者威严,诚惶诚恐道,“可是大人,这究竟是……” “此人背叛了组织,这是惩罚。具体的,知道太多对你可没有好处。” “不敢……”深海王知趣地闭嘴。 “你的行动险些扰乱了组织的安排。念在你是被叛徒欺骗的份上,这次便不惩罚你。赶紧带你的人离开吧。” 深海王如蒙大赦地带着手下跑了。女子把押挝放在一块浮木上:“就这点水平居然也有资格持有??字令,真不知道那家伙是怎么想的。哼,反正他只拜托我阻止海族的袭击,至于这小子,要是这样就死了,正好回收??字令,这么珍贵的东西放在他身上真是让人不放心啊。” …… “噗!!!”喷出一大口染了血色的海水,押挝一醒来就感觉到全身疼痛不止。 睁眼一看,毒蜥的俏脸离他只有1㎝,被喷了一脸的她却难掩欣喜之色:“太好了,你没事!” 原来毒蜥拥有蛇的水性不会溺水,在海底醒来以后,发现了趴在浮木上的押挝,这时一个浪头打过来把浮木打翻了,押挝顿时面朝下栽进水里。毒蜥赶紧游过去,蛇身勒紧押挝的身体,将水挤了出来。押挝听了毒蜥的讲述,顿时哭笑不得:“我……呃啊啊啊啊……快放开我……” “啊,马上放开!”毒蜥松开身子让押挝平躺在浮木上。 押挝这才悠悠道:“毒蜥啊,我本来就被那深海王差点打成肉酱,你再这么一勒,是要彻底把我弄死么?救溺水的人只要压胸口就好了啊……” “是这样的吗?对不起我不懂……因为我也不知道溺水是什么感觉吧……”毒蜥红脸低头。 “唉算了。让我好好躺会吧。咳咳。”押挝咳了两声,还有血沫。深海王一拳可不是那么好受的,现在只能靠运转玫膛功法全力修复身体内伤。“毒蜥你怎么样?” “我还好吧,就是过度使用瞳术,现在暂时失明,当然也不能使用瞳术了……”“失明了?那你是怎么找到我的?”“人家跟你有心灵感应~”“别扯,到底怎么回事?” “切,一点都不懂浪漫。”毒蜥噘嘴,“不告诉你,哼。” 看着毒蜥撒娇的样子,押挝心中五味杂陈。经历这一番生死,两人关系迅速升温,可是总觉得有点对不起晌滢,让押挝倍感内疚。“算了,这些事以后再说,还是想想找到魔物娘组织总堂以后,教国的人杀过来,如何保下毒蜥吧。”眼下任务还得继续,押挝的身份早晚要暴露,到时候除非毒蜥决心跟他决裂,否则他说什么也不会让毒蜥落入教国手中。 “毒蜥,我们还是继续向总堂出发吧?” “那是当然,都到这里了,总不能再回去。”说到这里,毒蜥语气忧伤,“可惜,狐凭姐姐,小恶魔妹妹,她们恐怕已经……” …… 剩下这一小半航程,都是毒蜥扭动着蛇身划水推动的,而且她实际上也受了轻伤不能游太快,速度自然比船慢了不少,看到海岸线时已是3日晚。“我们到了,这里就是俘蝙地区的宋月城,是笱辌联邦在俘蝙地区实际控制的最大城市,距离临时停火线只有不到300㎞。”毒蜥介绍着,“押挝你好点了吗?” “嗯,勉强可以走路了吧。” “太好了。这样,本来我们的船靠岸以后组织是会派人来接的,但是现在我们这样上岸,也不在码头,只能自己想办法了。我这个样子你也知道,拖着一条蛇尾巴太招摇过市了……”毒蜥不好意思地摆摆尾巴,“所以只能拜托你去找接头人。”毒蜥拿出一块??字令牌,下面写着小字“毒蜥”。 “这是你的身份证明吧,就这样交给我真的好吗?”押挝迟疑道。 “没关系,你不会欺骗我的对吧?”毒蜥执意把令牌塞给押挝,“上岸以后你拿着这个令牌去找‘矩阵咖啡’的老板,她会帮助你的。” “不,我担心的不是这个,”押挝收好令牌,“我现在伤势未愈,只是勉强能走路,如果遇到匪徒把令牌劫走了该如何是好?” “那你还有别的办法取得接头人的信任吗?”毒蜥摇摇头,“据我所知接头人都是十分谨慎的,不拿出信物她绝不会承认跟我们组织有关系,哪怕让她到海边来看我一眼都不可能。” “这样的吗……”押挝确实也想不到别的主意。“好吧,那我出发了。” 第162章 卧底与营救 “也不用太紧张啦,毕竟是大城市,治安力量还是有一些的,不会那么倒霉遇到劫匪。”毒蜥尾尖的绒毛沾着海水擦拭着押挝脸上的血迹,“等你哦。” 行动十分顺利,矩阵咖啡并不难找,老板看到信物爽快联系了马车来接毒蜥。想想也是,海上遭了这么大难,如果这里再出什么波折那也太过于倒霉,除非是被人盯上了吧。 …… “押挝先生,下面是机密区域,需要蒙眼,请配合。”随行的一名骑士给押挝戴上了头套。随后有人牵着押挝的手一路指引。等到摘下头套,押挝已经身处一处神秘的所在。 房间里一片漆黑,回头一看引路人早已不见踪影。空中传来翅膀拍打的声音,和一阵尖利的媚笑:“哦呵呵呵呵呵~这就是逆推了毒蜥的新人小哥哥嘛?果然很有攻略价值呢~”押挝目运夜视术,只见房梁上倒吊着一名人身蝠翼的女子,灵巧地翻了个身翩然落地。她的翅膀不同于小恶魔,并不是生在背后,而是联结在双臂上的肉膜。她还有着蝙蝠的长长竖耳和爪子,躯干却裸露着娇嫩的人类肌肤,胸前扎着皮带,腰间飘荡着短裙。双腿覆盖绒毛,双足也有趾爪,不过却是不同于蝙蝠的、适于陆地行走的结构。 押挝想到接下来将会发生的事,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那啥,您也知道我们刚在海上经历了一番大战,我现在身体虚得很,恐怕不能让您满足什么的……” “这样啊……”那魔物娘一步步上前,爪子在押挝脸上蹭了蹭,“好吧,本王准你在寝宫中休息一日。不要想着逃跑哦~还有,本王不叫那啥,本王是‘魔物娘共济会’的四天王之天启王,代号凉冰。你以后就叫我凉冰好了。你是叫押挝没错吧?” 也许是蝙蝠的天性,这寝宫中没有任何照明,全都是一片漆黑。寝宫中的侍从们也不知是如何适应了黑暗,正常地完成他们的工作。虽然全程需要夜视术,押挝还是不得不承认这里条件不错,临时准备的夜宵也是丰盛的水煮腰片,相比之下学校食堂的伙食虽然也不能算差但还是逊了不止一筹。 押挝当然不会逃跑,他要呆在这里卧底,用令牌发送位置信息给教国。定位需要他手动摸上令牌才行,不然押挝可受不了时时刻刻被监视行踪的感觉;但他不需要知道自己在哪,实际上他被蒙着眼睛过来也没法知道自己在哪,定位完全由神术实现。不过他今晚并没有动手,万一半夜杀过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可没有多少自保之力,不如先睡个好觉。 4日。 寝宫里看不到阳光,估计是在地下,所以无法分辨时间,押挝睡到自然醒,身体感觉精神很多,顺手发了定位。吃着精心准备的虾仁玉米炒饭,押挝突然觉得自己吃着人家的还坑害人家是不是有些过于卑鄙。不过他没有机会想太多,因为凉冰已经悄然出现在他身旁。 “呐~”凉冰爪子轻轻揉捏着押挝的脸,“可以了嘛?本王已经饥~渴~难~耐~了哦……” 押挝再也找不到拒绝的借口,只能强烈要求自己脱内裤。夜视视野中可见面色潮红的凉冰将押挝推倒骑坐,淫笑着露出洁白的小獠牙,挥爪扯下束胸的皮带,露出了一对……不存在的,是飞机场没错了! 把玩了一会押挝的老二使其充分进入状态,凉冰娇小的身体轻轻压在押挝身上,俏脸凑近押挝的脸庞,长长的刘海掩映着被欲火灼烧得通红的双眼:“快,舔我的嘴唇。”凉冰不容拒绝地命令道。 押挝咽了口唾沫,伸出舌头舔在凉冰有些发干的樱唇上,待其稍稍湿润,突然从中窜出一条调皮的小舌,将押挝的舌头逆推回去,舔在了押挝的唇上。“呼哧……”互舔了唇,凉冰似乎进入了某种模式,一边继续进攻将押挝强吻,另一边抬起了挺翘的小屁股,滴落着蜜汁的壶口迫不及待地将硬挺的杏鲍菇一口吞下。 “这唾液……有毒……”押挝很快发觉凉冰的唾液居然有催情的成分,沸腾的欲望山呼海啸般冲击着他的理智,当然这会发觉已经晚了,决堤是迟早的事。 凉冰抬起头,看着押挝一副将要坏掉的样子,咂了咂嘴:“什么嘛,这样就不行了?这点程度就能逆推毒蜥吗?嘛算了,已经到了这里,就好好取悦本王吧!”柔韧的腰肢风骚舞动,配合蜜壶肉壁的蠕动,凉冰一边不断压榨着押挝,一边摇头晃脑地唱道: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偶尔就咬下一口 让我记住这阵痛 用溢出的液体 弄脏我的全部 自脚尖迅速窜起 攀爬而上的神经 早就领着身心 沉溺在这阵触感中 在咬着手指忍耐之中 想要的就是所谓理想? 不需要 全都不需要 磨练出多余的自尊 无意义的世界规则 只能说它毫无用处 让你隐藏起的本性 剥离显现 以原本的模样投身其中 从中生出的就是期待 毫无误差 顶尖的微笑 啊~啊~啊~啊~ 默契让呼吸同步合拍 感情在耳边轻声低吟 胸口快要裂开 细胞开始骚动 脱到一半的衬衫 温柔地将它撕碎吧 首先 别想那么多 得到 飞翔的快感 不要再犹豫了 亲爱的 在这自由的世界中 难道做梦就是所谓的本性? 不需要 全都不需要 充满野心的尝试 让人望而生惧 才不会为此感到满足 悲哀的未来可以预见 随心所欲的自由生活 能否得到全在于你 绝不会将其藏起 要做到比任何人都骄傲 看吧 在这世界中 再也没有了确切之物 除我以外别无所有 还没到缩小的时候 无论何时都 没有时间! 好吧? 超越极限 引擎全开的冲吧 BURN! 想要的就是这个 更多舒服的感觉 保持原来的心情 舞动吧 就听你的 冷静些 不需要 全都不需要 磨练出多余的自尊 无意义的世界规则 只能说它毫无用处 让你隐藏起的本性 剥离显现 以原本的模样投身其中 从中生出的就是期待 毫无误差 顶尖的微笑 来吧 在这世界在此刻 释放出那 锐利而耀眼的希望 在认真一些也行哦~~~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梅とら - 威風堂々/》 自以为已经解决了押挝的凉冰光顾着自嗨,丝毫没注意到那双眼睛已经变成了金黄色,正饶有兴致地看着她的热舞。香汗淋漓的凉冰稍觉疲倦,想趴在押挝身上歇一会,却突然被一双大手捏住了耳朵。 “呀啊啊啊啊!”凉冰惊声尖叫,挥爪想要拨开那双手,可那双手只是轻轻在绒毛柔顺的大耳朵上揉了揉,就让她身体酥软无力。“你……太卑鄙了……”凉冰嘤咛着,幽怨地看着姥棕,无力地趴在他身上。 “哦?原来耳朵是敏感部位啊。”姥棕恶劣地笑着,“还真是可爱得惹人怜惜呢。”说罢手中力道稍微加大了几分。 “咿呀~”每捏一下,凉冰小小的身子就跟着颤动一下,呼吸也被打乱,“不……不要再……再捏了……求求你……”这求饶的声音反而让姥棕更加兴奋,连带着被压榨得有些萎靡的老二也重新恢复了几分精神,顿时对凉冰形成上下夹击之势。“啊啊啊啊啊啊!!!”凉冰双爪狠狠扣在地上,发出了最后一声销魂的靡音,津液横流在姥棕胸膛上,然后一翻白眼失去了意识。 “其实你说的没错,逆推毒蜥的当然不是押挝,而是本大爷,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哇哈哈哈哈!”姥棕将坏掉的凉冰放在一边,穿好衣服。 押挝的意识这会也恢复了些,“怎么,已经结束了吗?” “哼,那还用说。本大爷出马,就没有征服不了的娘们。” “天启王大人不好了……”这时一名蓝发女骑士侍卫突然闯进房间,正发现凉冰瘫在地上,“大人您怎么了!”随后怒视押挝:“你这家伙对大人做了什么!” 不待押挝回答,嘭一声,门口倒飞进来另一个侍卫,撞在柱子上不省人事。“大人您快醒醒!有敌人来了!”侍卫焦急地摇晃着凉冰,押挝则看向门中走出的来人——戴着斗笠面纱,一身深橙色斗篷,无疑是戳祺没错了。身后又陆续走出几人,拖着几根绳索,每根绳索都捆缚着一只魔物娘。 “毒蜥!”押挝一眼就认出了毒蜥,此时她绵长的蛇身被捆作一团扭动不得,可想而知有多么难受。 “干得漂亮,押挝小友。”戳祺得意笑道,“此次得以一举剿灭魔物娘共济会四天王之一,你完美的卧底要记头功。” “卧底?!”毒蜥和侍卫异口同声。 侍卫大怒道:“原来是你!我们好吃好喝地供着你,你却出卖了我们!” 毒蜥则是泪眼婆娑:“押挝……原来……我们之间的一切……都是你在演戏吗!” 戳祺火上浇油:“嘿嘿,押挝小友演技了得,老夫自愧不如。日后剿灭另外三大天王,还待押挝小友多多出力啊。” 押挝不言,走到抱着凉冰的侍卫身旁。“你要干什么?”侍卫惊恐道,抱紧凉冰。 “啪!” 谁也没想到,押挝竟然毫无征兆地一巴掌打在凉冰脸上,留下一个红手印。“你干什么!”侍卫惊怒交加地退后。她护住了凉冰身上的要害部位,却偏偏没想到押挝这个无耻之徒居然会选择扇耳光这种无耻的进攻方式。 看到这一幕,戳祺却神色一冷:“押挝小友,您这是在做什么?” 原来,意乱情迷的凉冰竟是被这一巴掌打醒了。茫然地看着四周:“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 侍卫忙道:“大人,有敌袭!” 凉冰毕竟是天启王,马上了解了状况进入战备状态。“是你打醒我的吗?”凉冰看着侍卫。 侍卫摇头:“属下不敢,是……他。”侍卫指点着押挝,之前说他是叛徒,但现在他又把凉冰打醒,她也有些迷惑这押挝究竟是什么意思。 “这样啊。”凉冰神色复杂地看了眼押挝,揉了揉还在火辣辣痛着的脸蛋,“你这家伙就不能对女孩子温柔一点么。” 押挝不答,只是看着戳祺:“你要做什么?” “我要做什么?”戳祺淡然一笑,“初代斩杀,次代为奴。” “什么意思?”“呵呵,押挝小友只要一边看着就好,接下来的事情和你没有关系。” 听到“初代”“次代”这些概念,魔物娘们和侍卫们大都一脸茫然,只有凉冰变了脸色:“为什么非要对我们赶尽杀绝!” “呵呵,话可不能乱说。”戳祺冷笑,“这里貌似只有你一个初代吧?怎么能自称‘我们’呢?” 押挝越听越糊涂:“戳祺,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因为初代都是不受他控制的,所谓失败品。”门外传来的声音,听在押挝耳中无比熟悉。 侍卫们、魔物娘们也是异口同声道:“天刃王大人!” 随着一阵嗡鸣声,一个修长的身影振翅飞入。“蚊女!你怎么……”押挝惊疑不定道。 蚊女看到押挝,露出一个歉意的笑容:“对不起押挝,一直瞒着你。事后我会和你仔细解释。但是现在,”她目光冷冽看向戳祺,“我必须救出我的同伴们。” “哼,蚊女么,果然有你参与。”戳祺神情古井无波,仿佛早有所料,“当年篦孕大人将你释放,果然是放虎归山,那时候就应该直接将你处刑。不过么,现在也不晚,这次老夫可不会再让你有隙可乘。” “大言不惭!”凉冰蝠翼一震飞上高处,“蚊姐,跟这个老匹夫有什么可说的,咱们姐妹联手把他打成渣渣!” “不!”蚊女神色严肃,“我拖住他,你带着伙伴们赶紧逃!” “可是……” “你不懂!我跟戳祺战过,莫说我们两个,就算四天王齐聚,也未必是戳祺的对手。快点!”说话间,蚊女也升空,死死盯着戳祺,不敢有丝毫大意。 “呵呵,倒是很有自知之明。你的策略基本上是成立的,如果不是老夫早有准备的话!”戳祺五指张开,手心处刻画着一个神术符文,“神术·光子手!”那手心处的符文猛然发出耀眼的白光,将这一片黑暗瞬间照成白昼,在场众人顿时陷入短暂失明。 “呀啊啊啊啊!”一声惊叫,押挝运足目力望去,只见刚才还跃跃欲试的凉冰此时竟然用膜翼包裹着自己,蜷缩着吊在房梁上瑟瑟发抖。 “呵呵,这么长时间过去,还没有克服怕光的弱点么。”戳祺恶意地把光子手正对着凉冰照过去。 “不要……不要再照了……蚊姐救我!”凉冰惊慌地呻吟着。 蚊女面色难看,她也带了侍卫,但是就算加上凉冰的侍卫一共两个人恐怕也打不过戳祺带的人,这样一来她拖延时间也没有意义了。“怎么样,蚊女,你有信心打败老夫么?”戳祺挑衅道。 蚊女不答,在空中蹙眉不断思索着各种方法,却发现无一可行,戳祺的实力压制是绝对的,如他所说,这一次真的是无隙可乘。 押挝看到蚊女无计可施的样子,轻叹:“戳祺,你不能带她们走。” “哦?押挝小友有何见教?莫非也想和老夫过两招?”“不敢。只是我还有一同伴晌滢,也落在他们手里,如果就这么被你抓走,我找谁去问晌滢的下落?” 戳祺定定地看着押挝:“小友,莫非是对这些魔物动了恻隐之心?这么粗劣的借口想要糊弄老夫可还不够啊。” “随你怎么理解。你答应还是不答应。”“呵呵,那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你有什么筹码来逼我让步么?” “呼~”押挝深呼吸,他心里一直有个不太成熟的猜想,本来想慢慢验证,但现在形势所迫,必须要煞有介事地用起来了。拿出??字令牌,给戳祺看:“戳祺大人想必很清楚这令牌的含义吧。” “你想说什么?”戳祺看到令牌的一刹那眼中闪过一瞬间的妒恨,大概是妒恨吧,总之被押挝捕捉到了。 他继续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方便说话了。如果戳祺大人不做出一些让步的话,我就会把您在这里的所作所为原原本本分毫不差地传达给篦孕大人。” “你用这个来威胁我?这次行动本来就是篦孕大人的命令。”“大家都是明白人,何必装傻?您真的觉得整个行动中没有不希望让篦孕大人知道的细节吗?我再说明白点吧,篦孕大人究竟是亲口对您下令的这次行动,还是仅仅对您的行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被您当做是默许授权了?” 俗话说,眯眯眼的都是怪物。现在戳祺和押挝都是眯着眼互瞪。“哈哈哈哈~”终于戳祺先笑了,“真是后生可畏,是老夫小看了押挝小友了。既然如此,老夫便退让一步。在场魔物你可以选择一人保留,但是其他人必须跟我走。这是底线,无论你打算向篦孕大人汇报些什么,老夫都不会再有任何退让了。对了,你只有10分钟时间决定,不要想着拖延。” “你的光子手可以关上了吧?”蚊女插道。这么长时间,凉冰一直可怜兮兮地缩在房梁上。 “很遗憾,不可以。”戳祺毫不让步,“我是一个小心谨慎的人,除非你们全员束手就擒,否则我是不会允许场上多出一个能自由行动的敌人的。好了,选择吧押挝,现在已经过去一分钟了。” 押挝第一反应是选蚊女,但是又有些不忍地看向毒蜥。毒蜥这会情绪已经平复下来一些:“押挝,不要看我,你所做的一切,我永远也不会原谅。选天刃王大人吧,你也听到了,我们次代最多为奴,初代是要斩杀的……如果因为我害死了王,我也不能原谅自己。至于天启王大人……”毒蜥说不下去了。 押挝点头道:“我知道。凉冰实力弱,弱点多,不如蚊女有用。” 毒蜥微不可察地点头。虽然事实如此,但没有被选上,对于同为初代的凉冰来说就意味着死亡,这样的话以毒蜥的立场又如何能说得出口? 蚊女看了眼凉冰,没有说什么。 “那么,就这样决定了。”押挝面无表情,声音冷淡,“戳祺,放过蚊女。” “果然如此么。”戳祺仿佛早有所料,“那么,来人,把那小蝙蝠捉起来。” 凉冰落网,戳祺熄灯。虽然被捆成粽子,凉冰还是很硬气的一声不吭,直到蚊女飞过,才嘟囔一句:“蚊姐……替我报仇。” 蚊女不敢看她,但还是轻轻点头。押挝却能理解蚊女的心情,向戳祺报仇,这是何等天方夜谭! …… “唉,我这算是自作自受么……”押挝眼神晦暗,被蚊女抱着在天上疾飞。 蚊女也是自责道:“也是我的疏漏,没有保护好我们安插在联邦的那位鹰党大员,反而被暴徒烧了狡固寺激怒了当地教民,笱辌联邦才会选择屈辱妥协的。不然本来有联邦庇护,戳祺那一行人没那么容易通过临时停火线。啊,到了。” 蚊女260?的速度将俘蝙地区宋月城到先腹教国岂蠢城的行程缩短到1.8h,早已超过了先一步出发的戳祺押囚队。落在久违的别墅前,押挝重新打起精神:“蚊女,你快去联系你的手下找到晌滢,我想办法拖延刑期和救人计划。” “交给我吧。”蚊女领命而去。 对手是戳祺,现在已经确认他和篦孕多少有些貌合神离,如果能得到篦孕的支持事情会好办很多。“很抱歉,圣者现在不在……”嗉酒有些歉意地看着押挝左右徘徊的样子,“大人近日的行程安排一直是在东方各友邦进行国事访问。” “难怪不理会我的令牌联系……”押挝踱着步,“这可如何是好,戳祺一回来肯定会全速安排行刑,估计是指望不上篦孕了……没办法,只能提前准备了。”押挝抬头问道:“嗉酒姐,教国的死刑是公开的吗?” “这个啊,按照教规一般性的斩首死刑是不公开的,而且要远离圣洁的大狡固寺。不过斩刑之上还有一个火刑,虽然本质上也是死刑,但是专门用来惩罚某些罪大恶极民怨沸腾的犯人,这时候一般会在南广场的火刑台公开处刑示众。等等,你突然问这个是想干什么?”嗉酒意味深长地看着押挝。 “没什么,只是好奇而已。”押挝不动声色递上一个小礼盒,“这是斐登旗舰店出品的18K黄金手链,感谢嗉酒姐这些年的提点。今天找您的事希望您对戳祺大人稍微健忘一下。” “押挝你出去留学才两年,就学坏了啊。”嗉酒笑吟吟收下,“也罢,今天我一直在替圣者处理政务,没有见到谁来打扰过。可以吧?” “那真是帮大忙了。”押挝挥手离去。 火刑场中央是一排火刑十字架,下端有些不同程度的焦黑。这里空无人烟,也没有什么看守,虽然每次火刑后都会把废墟清理干净,但死人无数的这个地方终究是令人心里晦气,一般人都不愿靠近。主 席台坐东南朝西北,其他区域则是供人旁观的站立区。押挝在这里打量一会,心中有数,一回头猛然看见一个蓝银铠甲、黄金头箍的大汉,嗓音却意外地轻佻:“你就是那个叫押挝的吧?” 押挝惊退一步:“阁下是?” “你可以叫我天宫王,华烨。我来这只是要告诉你,下次这里行刑的时候,我会在这里搞个大事,说到做到。”“???” “到时候你就明白喽。我还有事,再会。”华烨不容追问便走了。 5日。 正值七月流火季,气温超过了体温,地面更是烫可煎蛋。街道上基本没什么行人,无家可归的流浪者们挤在狭小的阴凉处苟延残喘,热死也不稀奇。就连巡逻的军警也是十分钟便要换一岗,任你什么宗教信仰还是忠诚责任,在太阳天火之威面前都要退避蛰伏。 这样的天气中,却有一支浩荡的驼车队缓缓行进在大道上,吸引了一些目光。车夫躲在车棚下操纵着骆驼,后面拉着的却是漆黑的金属囚笼。 “那是……妖奴?”“应该没错了,前阵我听说有一批妖奴叛逃,大概是捉回来了。”“哈哈,这些下贱的妖奴竟敢逃跑,肯定要吃一番苦头了。” 这些议论者大多不敢出来挑衅烈日,只是从窗口探出头来围观。囚笼中的魔物娘们还被特制的绳索捆缚着,暴露在炽阳下的她们早已被晒的气力全无,眼神空洞,也不知是单纯因为热还是因为旅途中的折磨。 “恶心的妖奴,真是活该啊!”路边一名男子端起一大盆洗菜水泼向某个囚笼。哧啦……水泼在漆黑的笼框上,腾起一股股蒸汽。笼中的毒蜥被泼了这一下,只觉一瞬间通体清爽,精神稍微恢复了一点,睁开独眼瞥了眼泼她的那人,也不管头上挂的烂菜叶子,继续闭目养神。变温动物的她根本无法抵御这等炎热,就算可以靠自身修为抗住不至于热死,也要陷入休眠。 泼水的正是押挝。根据教国法条,对于游街押送的犯人,过路的平民有权向他们投掷不会造成伤害的杂物泄愤。只不过这大热天的没有谁会为了泄愤特意出门挨晒就是了。押挝当然也不是来泄愤的,只是看到毒蜥热得难受,于是装作气愤的民众,泼一盆水帮毒蜥去去暑。笼框温度太高,泼上去的水很快蒸发了,不过毒蜥身上的残水还有不少,可以在一段时间内帮她带走不少热量。当然最重要的目的是,他要借这个伪装跟踪车队,看看他们到底要把魔物娘们押到哪里。 “这就要直接行刑了吗?”押挝万万没想到居然直接押去了火刑场。士兵们把魔物娘们一个个绑上火刑架,那金属火刑架早已被晒得可以烤肉,魔物娘们上半人身的娇嫩肌肤顿时被烫伤,刑场上回荡着此起彼伏的痛呼,这痛呼也是有气无力,一路上的暴晒几乎榨干了她们的体力。 “不对,他们没有燃料,不可能立刻行刑。”押挝差点就冲上去了,不过还是及时冷静下来。果然,士兵们绑好以后便留下一部分躲在主 席台的凉棚下看守,车队就这样直接开走了。 “这是晒刑吗?”押挝躲在一堵墙后面观察着。大热天的一个人大摇大摆出现在火刑场未免太过可疑,他也没敢靠近观察。 就这样魔物娘们在火刑架上挂了一下午也没见有人来处置,士兵倒是换了几班。押挝不是没想过趁机出手救人,不过那些个士兵被押挝认出来了——都是戳祺身边的亲卫!当时戳祺攻入共济会总堂就是带着这批人一起的,他们战斗力虽然不如戳祺,但也不是没有晌滢的押挝能对付的,这会冲上去一个人都救不了,只是送人头罢了,更不用说军警的巡逻也随着他们的到来而把范围也延伸到这里,一旦开战很快就会被包围,那时可就是插翅难逃了。 “唉,那华烨也真是死脑筋,要捣乱趁现在来岂不是好机会?等到行刑的时候更是防守森严人多眼杂,反而不好救人。”押挝在这里盯了一个小时也没找到破绽,只能打道回府。天太热,他也受不了长时间暴晒。 一回到别墅,一名红发黑洋装的女仆就上前行礼道:“主人,您不在的时候,嗉酒大人差人来捎口信。”蚊女走之前已经给押挝介绍过,她是蚊女任命的女仆长,别墅里没其他人的时候就是她管家。 “说什么?”“7月6日早上6点,祝你好运。”“……知道了。我要洗个澡,你去准备一下吧。”“是。” 还记得刚刚住进这别墅那段时间,他还很不习惯侍女服侍他更衣和洗浴,后来在蚊女的“强迫”下也就接受了这种所谓“上流人士的生活方式”。习惯了以后,后来出门在外,特别是留学的这两年,竟然还有些念想。“果然是由奢入俭难啊。”押挝心里感叹着。 嗉酒的口信意思很明显了,行刑的时间。显然以她的聪明十有八九是猜出了押挝要搞事情,不知为什么不仅不打算阻止反而还唯恐天下不乱,当然也不排除是篦孕的指使,借押挝之手敲打一下戳祺。无论哪种都跟押挝无关,他要做的就是抓住最后的机会,在这有限的时间内想出一个办法来。 蚊女精心挑选的年轻貌美的女仆们轻手轻脚地为押挝宽衣解带,簇拥着他进入浴室,泡在撒了岩香叶的珠光亚克力浴缸里。今年27岁的他身上却有着不符合年龄的战斗疤痕,据说修为高了以后才能彻底修复。女仆长向浴缸中倒入泽藓清香的粘稠液体,白瓷般的素手轻轻搅动,泛起泡沫。然后拿起慕云深蓝条纹大浴巾,甜声细语:“主人请起,攮儿为您搓澡。” “嗯,辛苦了。” 搓澡也是一门手艺。不同于晌滢的按摩,搓澡时两人之间隔着浴巾,触感力道都要有所调整,太重了会搓得皮肤生疼,太轻了又搓不干净。押挝自然是不通其中门道,却也不得不承认女仆长搓得就是舒服,仿佛洗去的不仅是污秽,还有这些天的紧张疲惫。“不错,很舒服。”押挝称赞道,“抔攮你以前是专业搓澡的吗?” “是的呢,天刃王大人用高价把我从洗浴馆里挖过来的。”抔攮笑吟吟道。 “天刃王大人?你是说蚊女?你也加入了魔物娘共济会?”“大人没跟您说吗?”“噗,还真没有。不过你们既然加入了共济会,莫非也经历了‘调教’?” “呃,是的。”抔攮动作一滞,“主人想听细节的话,攮儿也记不太清了,好像……是有很多滑溜溜的触手,在攮儿身上摸来摸去吧……”抔攮俏脸微红,期期艾艾道,“那感觉怎么说呢,一开始吓了一跳,后来又有点上瘾,又有点羞耻……” “好了你不用说了。” …… “搓澡完毕,主人满意嘛?”“很满意,攮儿搓的澡我可能一辈子都会记得。唉,下面我想一个人静静,你们退下吧。” “是~”众女仆离开澡堂。明天早上就要行刑,剩余不多准备时间,该怎么办呢?蚊女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能不能找回晌滢。押挝心里乱糟糟的。仔细想想,那些魔物娘跟自己也不过就是几天的交情,是不是没必要费这么大心神呢?说到底,坚定要去救人的其实是蚊女,因为那是她建立的魔物娘共济会的战友,整件事一直是瞒着押挝的,现在捅了篓子,押挝也没有理由要负责擦屁股。 正这样想着,一阵嗡鸣声,就见蚊女旁若无人地飞了进来,后面还追着几个女仆,看到押挝眼神示意以后悻悻退下。“蚊女你突然闯进来吓我一跳……”押挝低头把身子缩进浴缸。蚊女跟她再熟那也是个女生,突然坦诚相见难免尴尬。 第163章 刑场救人 然而蚊女却是毫不见外地一屁股坐进了浴缸里,贴在押挝身边:“啊,累死了,让我也泡会。” “可是我还在……”“有什么好害羞的,你还能对我这只母蚊子做什么吗?” “我……”押挝张口结舌,虽然脑子懂这个道理,身下老二却没有那智商,朝着湿身诱惑的蚊女跃跃欲试。 蚊女瞟了一眼,邪魅笑道:“让你家小弟安分点,不然我怕忍不住一爪过去……” “这能怪我么!我看你这个天刃王也需要调教……”逆推了毒蜥和蝙蝠以后押挝也变得有些色胆了,双手抓向蚊女胸前一对小馒头。 蚊女却是不闪不避任由他抓:“别指望我给你娇羞Play,我又不是人族……嗯还挺舒服的。” “你胡说,我乱揉的怎么可能会舒服!”“谁说你揉我胸舒服了,虽然也不难受就是了。我说的是泡澡舒服谢谢!”“蚊子应该怕水的吧,怎么会舒服?”“这你可就错了。普通蚊子怕水是因为翅膀湿了以后飞不动,我的翅膀那可是结实有力的很没那么脆弱。我们蚊子小的时候叫孑孓,都是在水里出生水里长大的,怎么会不喜欢水呢!” 一番嬉闹后开始谈正事。“怎么样,晌滢有线索了吗?” “暂时还没,不过我已经联系各个分堂让他们加紧寻找了,应该几天之内就会有结果。你这边怎么样?”“别提了,篦孕不在,不能指望他。明天早上6点就要行刑,我们没有太多时间准备了。对了,有个自称天宫王华烨的男人找到我,说行刑的时候要来捣乱,你知道吗?”“天宫王华烨?他怎么会……”“你认识?”“呵呵,听这称号还猜不出来吗?他也是我们共济会四大天王之一。”“(òωó?)!可他不是男的吗!”“这你就不知道了,我们虽然叫魔物娘共济会,但是也有少量魔物男,华烨就是其中一个拥有王级战力的初代。魔物化的那个神术实验似乎雄性成功率非常低,经常死,华烨的脱逃可是让那帮家伙好一阵肉痛哈哈。”“华烨战力怎么样,能帮上忙吗?”“他的战力,我也不是很清楚,没见过他全力出手,这次行动也是他个人决定吧,没有跟我们商量过。不过就我的印象他是个挺谨慎的人,没有信心的话不会轻易出手,兴许也是有所准备。这样的话有他负责捣乱,我们趁乱救人,还是有一定可行性的。那个火刑场我也去看过,一望无际四通八达,没有人牵制敌人的话确实很难救援。”“所以咱们还需要另做什么准备吗?”“当然要,今晚我得派孩儿们出去多收集些存血,你可以去找嗉酒看她能不能尽可能明天早上用其它借口抽调守军执行别的任务。”“说的也是。我在魔法学院学的一些阵法也可以试试了。” 6日。 正值盛夏,5:30天已大亮。押挝早早穿上虔诚的教服站在卫兵拉的警戒线最前面,跃跃欲试地要观看行刑。蚊女则没有提前到场,以她速度从别墅赶过来只要十秒,这会派蚊子来观察情况也就足够了。押挝看看上空盘旋着的那只特大号蚊子,赫然是蚊女在骋偰岛招收的小弟,这会已经比当时大了一圈,看来跟着蚊女得了不少好处。它在这里自然是负责指挥众多小蚊子的行动。随着时间推移,越来越多信徒们趁着清晨的凉爽赶来围观。无怪行刑时间定在一大早,不然毒灼的烈日之下恐怕没几个人愿意来看了。 主 席台上,戳祺赫然在座,但并不在最中间,而是在一角,似乎打算低调行事。中间的是一名黑色军装金色短发女子,交叉着白色手套的双手,淡漠地扫视着十字架上的魔物娘和她们的人类仆从们。这些囚犯们早已被昨天下午的日灼和彻夜难眠的疲惫折磨得精疲力竭,面对这热闹的众目睽睽,连眼睛都懒得睁。见此情形,一些好事看客开始朝他们投掷杂物,什么臭鸡蛋、烂菜叶、碎石子琳琅满目,嘴里还叫着:“畜生们,起床挨揍了!”等污言秽语,这种事情直到一名军警头目被误伤了一身不明液体后,大怒之下逮捕了始作俑者才得以休止。 押挝虽然跟着起哄,但总体来说还是保持低调,更不会跟着乱扔东西。却不知他不找别人麻烦,自有人来找他。“这位兄弟,”一个浑身黑色的人,站在押挝背后,眼光正像两把刀,刺得押挝缩小了一半。那人一只大手,搭在押挝肩上;一只手却撮着一个雪白的馒头,那热气还是一点一点的往上蒸,“新鲜的白面馒头,来一个不?” “馒头?”押挝狐疑道,“你不去美食一条街,跑到这刑场来卖馒头?” “这位兄弟一看就是外地人吧。”那精瘦男子嘿嘿一笑,“来这里动刑的人犯,无不是侮辱神圣、叛国投敌之类的大罪,可不会让他们死的痛快。” “此话怎讲?”“我们的火刑,除了在犯人脚下点燃断罪的圣火,还要派专门的师傅拿小刀一刀一刀地割肉放血。具体怎么个玩法,还要法官大人宣判的时候临时定夺。” 这话听着押挝心里一揪,不敢想象受刑是怎样一种惨不忍睹的场面,不过嘴上还是迎合道:“如此酷刑用来对付这些恶(mei)贼(zi),简直是大(mie)快(jue)人(ren)心(xing)啊。但这跟你的馒头有什么关系?” “兄弟有所不知,这是官家的一项生意,允许百姓用馒头蘸取犯人流的血,回去供奉给凰垦。如果是一般犯人,供了也就供了,可这次杀的是妖奴啊!那一个个可都是有妖力修为的,血液可都是珍贵的补品。用我家秘法特制的强力吸血馒头,比一般馒头多吸血30%,蘸上妖血服用,那是延年益寿活血化瘀包治百病修为大进,无论兄弟你是凡人还是修士都不容错过啊!”那人摇头晃脑念叨着:“可如今,因为经营不善,我们家老板吃喝嫖赌,欠下了3万5,带着他的小姨子跑了。我们没有办法,拿着钱包抵工资。原价都是一块五的吸血馒头,通通两毛!通通两毛!最后一天清仓跳楼大降价亏本大甩卖!抓紧时间来抢购,机会不容错过啊!” 不待押挝将这黑心商家打发走,6:00的钟声响起,嘈杂的看客们安静下来。主 席台中央的军装女子起立,向众人行了个教礼:“同道们!我是神圣先腹教国最高宗教审判所审判长怜风。我们的特别行动队昨日远赴俘蝙地区逮捕了危害我们教国国家安全、妄图颠覆我先腹教权的一伙境外敌对分裂势力分子。今天就是审判他们罪行的日子!凰垦保佑!”随着她一声令下,军警们将早已准备好的大桶水浇在囚犯们身上,将他们唤醒。 囚犯们面向着主 席台,一言不发,只有为首的凉冰对着怜风轻蔑一笑:“这就是你们的所谓法庭么?” 她身边是一名胡子拉碴的黑甲大汉军警,听到她出言不逊忍不住反诘:“就你这人不人鬼不鬼的下贱蝙蝠怪也有资格对我们的神圣审判庭说三道四!” “呵呵。”凉冰嘲笑着。 “臻叙,请注意教国军人的形象。”怜风制止了黑甲大汉继续嘴炮的冲动,不过也不至于胳膊肘往外拐,对凉冰漠然道:“大限将至,容你们说两句又如何?我们人族和你们这些劣等种族不可能平等共存,未来千年,和平注定短暂。你们唯一的生存方式,就是作为人族的奴隶,关在集中营里,或是脖子上戴着项圈,为我们伟大的人族文明劳动,永世不得翻身,不需要考虑修成什么大妖怪对抗人族的问题。我们人族幅员辽阔强者众多,只要团结在我们圣教周围,或者和其他纲领一致的组织合作,可以轻松击败任何异族,反抗者一律诛杀便是。容许你们作为奴隶生存,便是对你们最大的恩典!” “恩典,呵呵,真敢说。”凉冰不屑道。 怜风丝毫不动怒:“你们有什么要说的吗?倒计时1分钟。” “倒计时1分钟是几个意思!”一人类男子囚犯忍不住怒道,“这是你自己临时加的教条么?” “对你这种人族叛徒,其实10秒足矣。超过1分钟,也就没有听下去的必要了。”“我去尼玛两个橘子的……”“少废话,倒计时1分钟。” 凉冰似乎嘲讽够了,有些认真说道:“首先声明一下,我的观点只代表魔物娘共济会,不代表其它种族。我们魔物娘,并不是一个种族,而是你们先腹教制造的怪胎,我们没有繁殖能力,所以从一开始就根本不可能对你们人族造成威胁。我们只想和人族平等共存,为什么非要一方奴役另一方呢?大家都是智慧生命,为什么凡事都要想没脑子的野兽那样打架分胜负呢?我们从来没有鄙视、敌视过人族,但我们也不会坐以待毙接受被你们奴役的命运。你们人族也不是生来就和我们是天敌,我相信大多数人族本性都是善良的,如今这些坚持本真的人族同胞却被你们当成叛徒绑上十字架!我相信哪怕是在场的观众们,也并不完全认同你刚才这番话,他们并不觉得把我们踩在脚下有什么值得优越的,他们只不过是大势所迫明哲保身罢了。当然,我也不指望我这一套话能说动你,我不怕死,我只希望你能履行承诺,我死以后,放他们一条生路。没有我的领导,他们只不过是一盘散沙,不会对你们的政权有威胁。” “其她的妖奴,不用你说我也不会杀,她们可是宝贵的产品呢。”怜风应允道,“但是这些人族叛徒,必杀!” 凛冽的杀气虽无实质,却让这夏日的热风吹在人族囚犯们身上也莫名寒战。凉冰脸色一沉:“别忘了,我们还有同志在活动,我们还有天基王、天宫王等等。我们现在还没有谈判的能力,但我们早晚会在你们的坟墓上添一铲土。你们这些极端分子是全世界的敌人,早晚要被消灭!”凉冰恢复讥笑的神色,“还有,我就过了一分钟了,你们又能把我怎么样!” 这些话似乎说中了怜风的痛处,她不再回答:“臻叙!” 臻叙立马抽出军刀:“终于能说话了。一直在这听你瞎特么跟我叫唤,老子很生气,后果很严重!”军刀指着凉冰脖颈,“一分钟已经过了,点火!” “滚!”凉冰突然张大嘴,这一声大吼竟是将臻叙震退数步。 “反了你了……”臻叙咳了口血,一时大意之下竟被虚弱状态的凉冰偷袭得手。不过他也不是弱者,伸手五指一张:“神术·乾坤封!”一道幽蓝色的震波向众囚犯压过去,顿时令他们委顿。“哼,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人与妖注定水火不容。你们这些低等种族,终有一日必须向我人族圣教称臣,宣誓终生为奴,否则必将被我大军压境!” 帅不过三秒,远处就传来一阵不合时宜的笑声:“呵呵呵哈哈哈,太有意思啦。我已经压境了,呵呵,我来啦~”空中一名蓝银铠甲、黄金头箍的大汉,拍打着白翼盘旋降落,宣泄着毫不掩饰的强者威压,在场兵士们大多不堪重负跪倒在地。 “华烨!终于来了。”押挝混在四散奔逃的围观群众中,一眼认出了这所谓的天宫王。 华烨环顾四周,傲然盯上了色厉内荏勉强支撑着不跪的臻叙:“我认得你,先腹教国秘密警察部队‘盖世太保’首脑,臻叙是吧?给我跪下!”华烨伸手虚空一压,那臻叙顿时承受不住,当真跪了下来。 “神术……”臻叙艰难抬头,背后浮现出一尊黑色圣像,他似乎试图发动未知的神术捍卫教国的尊严。 “呦呵?”华烨大摇大摆走上前,“雕虫小技。”只瞪了他一眼,那巨像便烟消云散。 “噗啊——”神术被强行打断,臻叙喷了一口血倒地。 哧啦——蚊女破空赶来和押挝会合,此时士兵们早已无力阻挡他们救人。押挝挥刀,蚊女舞爪,解救着囚犯们。华烨实力超乎想象,竟是凭一己之力弹压全场……除了坐在角落眼观鼻鼻观心的戳祺。 “你们对非人种族有偏见,这样不行。”华烨吊儿郎当地走向主 席台,“我会改变你们的看法,然后带你们一起嗨……呦,这位小美女?小甜心儿?”华烨盯上了趴在桌上呼吸困难的怜风,一把将其拎起来,自己坐在她的座位上,将她公主抱在怀里。 “不要……停下!”怜风惊怒交加地挣扎着。 “你个傻女人,我还没亲你呢,着急叫唤什么?”华烨淫笑着就要亲到她嘴上。 “放开怜风……”臻叙急眼了,“她可是……” “她是啥?是你的女人么?”华烨恶劣地笑着。 臻叙举起军刀冲杀过来。“切。”华烨轻蔑一笑,朝着臻叙全力砍出的剑气轻轻一摆手,一道光芒闪过便轻松抵消了,“你这盖世太保又爬起来是几个意思?啊?哦,意思我一下还弄不死你呗?也好啊,那就再来一次!”华烨说话间手中就搓出一个更大的光球砸向臻叙。臻叙忙横刀格挡,顿时被巨力震退,堪堪挡住,不过那军刀也被轰杀成渣。 “神术……”臻叙又待施为,然而又被华烨故技重施打断。 “嘿嘿,这半天我就用了这一招,你都接不下来?”华烨悠闲地坐着,一手抱着怜风,另一只手不断搓出一个个光球追杀臻叙,臻叙虽然不甘但也不敢再战,跑远了。 囚犯们已经全部松绑,但是他们早已没有体力自己行动了,押挝和蚊女只得一个一个背着他们送上提前在刑场外待命的驼车。计划看似顺利,押挝却感觉压力越来越大。因为整个过程中,戳祺始终稳如泰山坐在那里,丝毫不见慌张。 “毒蜥抓紧我!”押挝背起毒蜥的人身,蛇身就没办法了,太长只能拖在地上。 “押挝……你……”“别说话了,好好休息。” “唔……”毒蜥此时变得十分乖巧,静静趴在押挝肩上。押挝却感觉肩上一股湿润,扭头一看,那张娇颜上不知何时淌下一行清泪。 随着臻叙的逃跑,华烨不仅没放松,反而神情严肃起来,手中的怜风也被扔在了一边,那“怜风”一落地就变成了一堆碎片——竟是个假人。而角落处的戳祺,终于睁开了昏黄的老眼,看向华烨笑道:“这些小娃娃还是太嫩,让阁下见笑了。” 华烨也歪头盯着戳祺,看似不屑一顾实则蓄势待发。戳祺,可不是他能随便应付的对手。“哪里哪里,其实我也早已是强弩之末,如果他们能再坚持一会,也许倒下的就是我了也说不定。不如您把他们叫回来再和我过两招?”华烨一边谦虚着,一边手中若无其事地搓着光球。 戳祺拄杖起身:“呵呵,阁下的提议确实是一桩妙事,可惜再这样磨蹭下去,那些宵小之辈恐怕还真要得手了。我看咱们也不必再留手试探,速战速决吧。”说话间戳祺便脱下礼袍,里面是一件黑色劲装,换衣服以后的戳祺顿时换了个人一般,爆发出压倒华烨的凌厉杀气,迎向华烨甩出的一连串光球。 “神·流水岩碎拳。”戳祺一套鬼魅般的身法动作,那一连串光弹如同流水遇到了顽石一般四散分流。“神·旋风铁斩拳。”不待逼近,戳祺隔空一道拳劲穿过光弹群呼啸而来。乓!一声刺耳的金铁交接声,拳劲打中了华烨因为谨慎早已拔出的黑金长剑上。 “这老头好生厉害!”尽管防御及时,华烨还是被震退数步,长剑上也出现裂纹。“黑洞引擎!”剑柄处燃起一股黑色火焰,很快覆盖了整个剑刃,同时振翅飞起。 戳祺看着空中蓄势待发的华烨,冷冷吐出六个字:“神·交牙龙杀拳。” 押挝把毒蜥轻轻放上车,此时车上已经有包括凉冰在内的数个魔物娘和人族,大都是蚊女运来的,毕竟她速度比押挝快不少。蚊女放下一人刚要返回,就听轰隆一声,空中是吐血倒飞的华烨,一身亮丽的铠甲寸寸碎裂。“老不死的还挺厉害,妈的,”华烨不敢再杀回去,借着这股力道拼命远遁,“给我等着,我一定会回来的!” “完了……”押挝遍体生寒,华烨挡不住戳祺自己逃跑了,下面就是他们了。 蚊女停在半空,急急回身道:“快开车!”虽然刑场还有几人待救,但已经没有时间了,只能舍弃。 “死配之咒眼!”谁也没想到,一直乖巧听话的毒蜥突然睁开魔眼,目标是蚊女,两人视线交缠之下,蚊女顿时中招。 “毒蜥你?” 押挝只来得及看见毒蜥泫然一笑,魔眼留下血泪:“好好活下去。”然后就被突然加速的驼车带走。随后一对血红色虫肢将押挝环抱,正是被毒蜥控制着进入了血色狂暴状态的蚊女将押挝带入空中,堪堪赶在戳祺到来之前。 之前华烨也是这样逃跑的,戳祺似乎没有对空手段……就好了。“神·立体移动·旋风铁斩拳!”戳祺大步一跃,凌空虚踏,瞬间跳到了蚊女刚起飞不久的高度,然后隔空出拳。尽管有蚊女柔韧的躯体缓冲,押挝还是被冲击得一阵头晕目眩。直接承受攻击的蚊女更是被直接打出了精神控制状态,清醒过来,然而也是口角溢血,飞行不稳,身上的血色迅速褪去。 所幸戳祺并不是真的会飞,打完一套技能终究还是落地了,两人暂时逃出生天。至于马车上的人会不会被追上,自顾不暇的他们实在是没有精力考虑了。 “蚊女,先去我别墅吧,你这样子飞不了多远的。” “嗯……”蚊女勉强答应一声,她现在抱着押挝的虫臂都是颤抖的。别墅并不算太远,蚊女到了门口终于支撑不住,一头栽在地上爬不起来了。戳祺那一拳是动了真格的,如果不是隔空距离较远削弱了威力,蚊女这小身板恐怕会被当场打死。 仆人们慌忙将蚊女抬上大床。 “蚊女你感觉怎么样?”押挝倒是没受什么伤,他在医药学院学到的知识派上了用场,这会正在给蚊女处理背后的外伤。这旋风铁斩拳说是拳法,其实攻击之凌厉堪比刀剑,能直接造成切割性的伤害,同时也有一般拳法的内伤效果,可谓是内外兼伤,凶狠毒辣。内伤押挝就没法直接处理,只能靠自身修为和汤药调养,毕竟没有专业的手术器械不可能随便开刀,而且就算有器械押挝这个才学了两年的半吊子也不敢给人开刀就是了。 “押挝……别管我了……你快跑吧……”蚊女声音还是十分虚弱断续,仿佛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这也不奇怪,押挝的清创、消毒、缝合操作都是十分刺激痛觉神经的,所以要让仆人们按住蚊女的四肢免得她因为疼痛而胡乱挣扎。 “胡说什么。”押挝心疼道,“我们已经扔下了那么多同伴,还是靠你拼死才把我救出来。让我这时候再抛下你,这还是人干的事吗!晌滢也不会原谅我的吧。你也不用太担心,这座府邸是篦孕钦赐于我的,就算是戳祺也不敢擅闯,否则岂不是不把篦孕放在眼里么?戳祺是个谨慎的老头,这种有隐患的事情他不花时间安排一番是不会有动作的。” “主人,外面有人求见,是个长翅膀的男人。”抔攮突然进来禀报。 “长翅膀的男人?”押挝认识的也就只有华烨了,“他不是逃跑了么?” 出门一看果然是华烨。“华烨先生怎么回来了……这是!”华烨腋下夹着一名暗水色中长发少女……不是晌滢又是谁!“晌滢!怎么会在你这里?” 华烨吊儿郎当道:“这是你的女人吧?接着。”说罢毫无怜香惜玉之意地当真把晌滢扔了过来。 押挝慌忙接住:“你干什么!究竟怎么回事!” 华烨却不答,而是转身道:“我看你这马上就要被包围了,不想死就赶紧跑路吧!”说罢振翅远走高飞。 再看看手上的晌滢,翻着白眼吐着舌头,脸颊涨红,香汗淋漓津液横流,一身白色女仆装被撕扯得破破烂烂,浑身沾满粘稠的不明液体,白丝袜也破了几个洞。放在以前押挝可能还会觉得莫名其妙,可是刚刚经历人事没几天的押挝对这个状态不要太熟悉——和毒蜥凉冰如出一辙的高潮脸!押挝顿时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难道晌滢也被那样‘调教’了吗?”那画面简直不敢想象。 第164章 两教相争 这时,押挝的令牌久违地震动起来,是篦孕的联络。“押挝先生,嗉酒已经把一切都向我禀报了。但想必你也知道,这个敏感时期我不能任意打压戳祺造成教国内乱。所以还请你立刻离开府邸返回学校,一会会有人来搜查,你的仆人们不会有事。他们查到你不在就会离开,作为你的不在场证据。戳祺那边我自会敲打一番,让他点到为止不得穷追猛打。等你回到学校,我过段时间会差人把这次任务的奖励给你送过去。”“可是我们这里都是伤员,怎么离开啊?”“这个我相信聪明的你一定能想出办法。我还有事,先挂了。” “呵呵,办法。”押挝只觉得一阵心累,当时篦孕发给他这个任务,的确也没有说是强制性的,可接可不接,正好暑假没事他就接了,结果自己给自己挖了坑,现在真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果然还是只能用那个办法么……” 现在的状况显然不可能拉着晌滢蚊女大摇大摆出逃,只能靠蚊女飞出去,所以必须得迅速治好蚊女的伤。能做到这种事的,只有一个办法了…… “对不起,晌滢,你的事我一定会帮你讨个交代。但是现在只能委屈你一下……”押挝在自己和晌滢的手腕上割了个口子,给蚊女喂血。两人的血效果一如既往地强力,几分钟时间蚊女便痊愈了! “没时间多解释了,我们必须赶紧离开!”押挝吩咐了仆人们,蚊女用长长的虫臂抱紧押挝晌滢,腾空而起飞遁而去。 “哇,好快!”迎面吹来的烈风和之前被蚊女抱着飞时的感受完全不是一个等级,那风吹得竟有些疼,若是凡人体质恐怕难以承受。蚊女难得展颜:“托你们的福,我修为有所突破,现在可是逃怖中期了哦!现在是怕你们身体受不住才以亚音速飞行,如果是我自己可以轻松超音速的。” “靠吸血可以修炼这么快的吗……真是羡慕不来啊。不过等到学校以后你还是稳固一下修为比较好,突破太快未必是好事。” 夸张的速度之下仅仅不到两个小时,三人就漂洋过海跨越2400多㎞从先腹教国重返珋崇城。本来押挝还担心蚊女没有签证不能入境,谁知蚊女根本不需要那种东西——人家有绿卡!这绿卡全称焊颔共和国外国人永久居留身份证,“永久”二字就彰显出其比有效期短暂的留学签证更高贵的地位。 同样盛夏,焊颔共和国位置靠北,加上近海,气温要适宜很多,虽然炎热但总不至于超过体温。暑假的玡琬学院虽然比平时冷清,但也不是空无一人,许多学生仍然留在学院用功,演武场上有武道学院生的打架斗殴,实验室里有魔法学院生的法术乱飞,影剧院里有文艺学院生的翩翩起舞,圣母院里有神社学院生的顶礼膜拜,会议厅里有法律和政经学院生的唇枪舌剑,药草园里有医药学院生的种植采摘,教育学院生则喜欢泡在图书馆里。玡琬学院基本上是对外开放的,蚊女大摇大摆跟着押挝晌滢进了宿舍。 晌滢当然早已清醒,红着眼圈。怪梁不在,但是物品上没有积灰,看来他暑假也没回家,只是暂时外出。押挝和蚊女坐在晌滢两侧听她倾诉。 “我……我被打了。”晌滢褪下上衣,露出布满擦伤和淤青的肌肤。 “咝~”蚊女倒吸冷气。 押挝则是森然道:“谁干的?” “他好像叫什么……天宫王……华烨?” “果然是他么。”押挝轻轻抱住晌滢,声音却是如堕九幽,“他还做了什么?” “他……还强迫我交配……”“!!!” “他太厉害了,我一个人打不过他……”晌滢眼角滚下豆大的泪珠,“然后他就把我按在床上,就像押挝哥你教我的那样,跟我交配……我怕他有病传给我,我使劲反抗了的,可是一反抗就会挨打,最后我就没力气了……呜呜呜~” “哭吧,趴在我肩上哭。”押挝将晌滢抱紧,“有我在,不用再害怕了。我们一会就去校医院看看有没有染病,有病也不怕,学校的医生可厉害了,我也是学医药的,什么病都能给你治好,乖。” “嗯……”晌滢答应着,依偎在押挝怀里,还是忍不住哭泣。 …… “怪梁哥!你怎么会在这里!”晌滢惊喜地看着校医院妇科诊室里一身白大褂、戴着口罩的怪梁。 “暑期实习。”怪梁惜字如金。 “这是你同学?”指导医师是一名中年妇女,也是白大褂和口罩。 “室友。” “室友?”医师作恍然状,“那你还是个电灯泡啊。” 怪梁不答,晌滢脸红,押挝尴尬。 “我看姑娘你身上都是皮外伤,为什么不先去外科看看,反而到我妇科这来了呢?”医师言归正传。 “是这样,晌滢她……” “我自己来说吧。”晌滢倔强道,“医生,我被强 奸了,我不想怀孕,不想染病,该怎么办?” 诊室里寂静了三秒。 “好样的!”医师率先打破沉默,微笑道:“像你这样坚强的女孩子真是不多见呢。距离事发多久了?” “大概……两天左右?” “嗯,不算太晚。目前常用的有四种紧急避孕方法:含醋酸乌利司他的紧急避孕药、含左炔诺孕酮的紧急避孕药、复方口服避孕药和含铜宫内节育器。但是像你这种遭受性侵犯的,不应将含铜节育器用于紧急避孕,因为可能面临性传播疾病感染的高风险。此外左炔诺孕酮的药效在超过12h情况下效果会显著下降,所以我给你开30㎎装醋酸乌利司他。至于染病的问题,给你开一瓶洁尔阴洗液,每天睡前洗一下阴部就行了。修士免疫力都很强,配合你的修炼功法,只要注意卫生基本不会有碍。”医师写着处方单据,“很多女孩子被性侵之后害怕被人知道,不敢去医院,结果导致意外怀孕,遭受更大的损失,我们这些做医生的都觉得很痛心。如果都能像你这样及时就医,其实被强 奸真的没有那么可怕。好了,拿着单据去药房吧。” …… “只要用这些药就没事了吗?”蚊女好奇地看着押挝晌滢拎回来一袋花花绿绿的药瓶。 押挝没好气道:“没错,这件事姑且算是过去了。但是蚊女,我需要你解释一下你这个魔物娘共济会究竟是怎么回事,对女生的调教都是这样粗暴的强 奸么?如果是这样的话我看你们也不必扯什么伟大理想了,整个一犯罪集团吧。” 于是蚊女和押挝进行了一番友好而深入的交谈。原来魔物娘共济会本来都是由触手系、粘液系魔物娘负责调教女性,主要通过激发欲望、引起快感的方式,相对来说还是比较温和的。后来以华烨为首的一批魔物男入伙,大家讨论以后认为调教这种事还是应该由异性来做更好,自此对女性的调教一律交给华烨集团全权负责,蚊女没有太多过问。没想到缺乏监督之下他们竟然采用暴力强 奸的方式,蚊女也同意这显然突破底线了。但是出于立场考虑蚊女只能对其进行警告并联合天基王向华烨施压,从此剥夺其调教女性的资格;而押挝则要求判他死刑,如果不方便就由押挝自己动手,至少共济会的其她魔物娘不得对其进行维护,蚊女同意。当然,押挝现在还打不过华烨,所以只能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了。 “晌滢,我们一起努力修行,迟早有一天要让那禽兽跪在你面前,任你宰割!”押挝一边给晌滢涂抹外伤药膏一边斩钉截铁道。 “嗯,一定会有那一天的。”晌滢经此一难似乎变得沉稳了一些,“押挝哥你也不要怨恨蚊姐了,她也不希望这样的吧。” 7日,篦孕通过令牌传给押挝一个新技能曰“木乃伊之咒”,是根据他的诅咒之触和绷带牵引量身打造的一款组合技,集伤害、控制、破防于一体,实战威力值得期待。“你也不用谢我,这是你应得的。”篦孕的声音始终那么慈和,“虽然中间出了些插曲,不过终究还是比较顺利完成了任务,所以你的那点小心思我也就不追究了。那么期待你更多精彩表现。” 押挝晌滢重新回归了学院生活,4年时间转瞬即逝。期间,在魔物娘共济会高层会议上,蚊女和天基王要求华烨停止过激的调教行为,华烨拒绝,带着支持他的魔物男、少数魔物娘和人族分裂出去,自称共济会,不再提魔物娘的字眼,自此魔物娘共济会分裂成两派。 当然这些跟押挝晌滢关系不大,他们只管在学院里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怪梁是个高冷学霸,除了对两个室友偶尔笑笑,对其他人基本都是冷冰冰的寡言少语,成天泡在实验室、图书馆、草药园里,结果就是每个学期令旁人望尘莫及的考试成绩、奖学金奖状等,以至于有女生来向晌滢咨询如何跟怪梁打交道? 12981年3月31日,晴冷。 嗡~嗡~沉寂已久的??字令牌突然震动起来,押挝握住令牌,脑海中传出嗉酒的声音:“有新任务了。” “嗉酒姐?怎么是你?” “唉,你也知道,12977年12月魔王出世,带领磷蓉会在僮恫大陆中部南征北战无人可挡,直到揭箍会出手封锁边境才得以进入战略相持阶段,你不是也说那里有朋友,主动申请去侦查过吗?至于有没有反攻之日,谁也不好说,毕竟背后还有虫蛇鸟三大族环伺,都等着在人魔大战中趁火打劫分一杯羹,而我人族内部还是一片军阀混战宗派乱斗的景象,更不用说还有异族势力渗透其中挑拨离间,我们教国打出‘攘外必先安内’的口号主张对人族范围内的大小异族进行清洗,得到多方支持的同时也遭到多方反对,当然还包括圣光教的竞争。圣者大人最近一直在僮恫大陆中部皈依了我教的先腹同盟国中奔走,因为那磷蓉会的势力范围和我们先腹同盟接壤,我们实际上是抵抗魔王军的一线战力,对我们做法不满的许多人族势力也打着趁机利用魔王削弱我们实力的主意。这么多事情,圣者大人实在是忙不过来,所以你这边就只好交给我了。当然你也不要懈怠,如今危急关头正是你为我们组织分忧的重要时刻,你修为尚低,不求你为组织做出多大贡献,只要不拖后腿,尽快成长起来就好。这次的任务也很简单,最近圣光教在珋崇城的传教活动十分嚣张,似乎看准了我们先腹教无暇他顾而趁火打劫,明里暗里使用了不少卑鄙手段争抢信徒。再加上这里离圣光教国非常近,离先腹教国太远,我们的信众在这里被人横压一头。这种情况不能再继续下去了!焊颔共和国教区是我们跟圣光教竞争信徒的重要前哨阵地所在,不容有失。你的任务是配合皛掸的传教活动,具体来说是这样……” 皛掸住在女生宿舍,押挝不方便过去。不过正好她和晌滢是文艺学院同学,可以拜托晌滢去接触。 4月1日晚,神社学院,礼堂。 “这是!”“太可怕了!”“怎么会有这种瘟疫……” 此时,台下观众们正惊惧地看着呈现在台上水晶棺中的几具恶心的尸体,一个个皮肤发黑,到处都是令人毛骨悚然的溃烂脓血,其中还有一个看起来不到十岁的孩子。 一旁放肿肃然道:“是的,你们没看错,这就是近几天在我们珋崇城传播的一种恶疾,病重的患者会发烧、咳血、全身溃烂,在极端痛苦中死去。这种病并非无药可解,但是所需药材十分珍稀,制作工艺复杂费时费力,而且技术垄断在药剂师公会手里,因此价格高昂。而且服药只能缓解病情,想要治愈必须用配合魔法手段祛除病灶,更是一笔天价。这几个可怜人,就是我们圣光教堂这几天超度的病死者中,家属同意拿来展示的。目的是希望大家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献出自己的一份爱心,帮穷苦的患者们减轻病痛。我们信仰圣光,而圣光不仅在教堂,更在每一个善良人的心中熠熠生辉。那么我宣布,今天的慈善义演正式开幕!” 水晶棺撤下,大幕拉起,第一场演出自然是主办方——圣光教唱诗班。在放肿指挥下,虔诚的信徒们身着白衣,在圣光照耀中吟唱,仿佛在为逝者祈福,安抚生者。 Soltiollai Amalitiamasa estia E soltitollai Emalita tiamia distia Alitilisto Somalite estadia Al ditoi della Viliocemio Soltitolla Soltiollai Amalitiamasa estia E soltitollai Emalita tiamia distia Alitadella Malitadia Mia sontadella Il chestavia Chestiolla Solti olla Soltiollai Amalitiamiadia Tia Tia 《梶浦由記 - s justitiam/》 台下,押挝一身服务生打扮,给观众们端茶倒水。武道学院上他是两日游的散人,没啥名气,也没几人认识,更不用说这里神社学院的学生占多数。实际上如果不是领了任务配合皛掸,他根本不会来这种地方。而他的任务,当然也不是单纯做服务生的活计。 台上圣光教唱诗班下台。放肿微笑道:“接下来还有文艺学院的同学给大家带来精彩演出,希望大家欣赏艺术的同时给这个世界献上一点爱,圣光会保佑你们!” 话是这么说,可看到上台的是一群先腹教打扮的人,放肿脸色还是有点尴尬的。冤家路窄,他圣光教办的慈善义演,先腹教来插一脚是几个意思?然而人家也是打的慈善名号,不好把人家赶下台。既然上了台,皛掸作为传教士也少不得要宣传一下先腹教如何优越,暗暗影射圣光教要低我们一头之类的,颇有煽动性的言辞让押挝对她也是刮目相看。 表演开始了。艺术不分教派,虽然对先腹教不满,不过艺术学院生的演出还是让放肿沉醉其中。 角落里,押挝掏出一包药粉,撒入果汁中。“我去,怎么这么大味道……”押挝赶紧把果汁倒了。白天在魔法学院上炼金课程的时候,他在实验室按照嗉酒给的配方配了一剂泻药偷偷带出来,准备让放肿出出丑,破坏一下圣光教的形象,作为对皛掸传教的配合。虽然感觉有点损,不过信仰之争向来是你死我活,不杀人已经算是文明的了。“不行啊,这泻药如此恶臭,如何能骗放肿饮下呢?”押挝打量着眼前各种饮料,“看来只能用烈酒了。”浓重的酒气总算堪堪压制住了泻药的怪味。押挝把酒端上放肿面前。 放肿似乎有什么心事正在发愁,正好借酒浇愁一饮而尽,还吩咐:“好酒,再来几杯。” 押挝无语,暗道这放肿居然还是个嗜酒之人,算他倒霉了。不过押挝可不会真的再给他上酒,一会上吐下泻起来肯定要怀疑到他身上。若无其事地退出会场,押挝迅速脚底抹油了。至于药效能不能发作?那就不是他该关心的事了。“放肿老兄对不住了,自求多福吧您那!” 2日下午。 “呜呜呜~”晌滢扶着哭泣不止的皛掸来到押挝宿舍。 “皛掸!你怎么了?”正在温习功课的押挝惊起。 “我……我……”皛掸抽泣着,说不出话来。 晌滢代答道:“皛掸她……昨晚被强暴了。” “怎么回事!是谁!”“是放肿,就是打败了盲荧姐的那个先腹教见习牧师。学院方面已经惊动了,现在放肿被羁押,具体情况还在调查。” “放肿?居然是他……”押挝一听这名字,就感觉不对劲,不住地往自己下药的事情上联想。这件事他没告诉任何人,晌滢怪梁都不知道。“难道是……不能够啊,一包泻药怎么会让人如此失态,何况是放肿那等修为?”押挝摸上令牌联系嗉酒。 “这绝不可能。”嗉酒矢口否认,“配方不可能有错,不信你去问魔法学院的炼金术师们,这是很经典的泻药配方,只不过因为恶臭气味很少使用罢了。一定是有哪里出了问题,或者是有别人插手。”押挝这会还真不敢去问,这风头上徒增怀疑而已。“不过敢动我们先腹教的传教士,如果我们没点动作也太过软弱可欺。这样,你让皛掸具体说说当时的情况,我们看看有没有可以用来反击的机会。” 无奈,押挝晌滢一起安慰着皛掸,让她平静下来,一点点讲述那噩梦般的夜晚。剧情很狗血,皛掸带领着信徒们表演正欢,放肿突然冲上台,演员们吓了一跳四散奔逃,皛掸却被放肿摁在地上。那放肿一身酒气色眯眯撕开皛掸的衣服,蹂躏着皛掸发育姣好的身材。周围有人想阻止他,奈何放肿修为高深,出头鸟被圣光打残以后就没人敢上了,皛掸就这样众目睽睽之下遭到了禽兽对待。等到学院派来强力修士拿人,放肿早已发泄完毕,做出一副后悔不迭的样子,声称自己是被陷害的。当然没人信他,直接抓走了,皛掸等伤员也是紧急送往校医院。2日上午各种调查问话取证,到现在才闲下来。幸运的是皛掸除了清白被破以外没受什么伤,不幸的是先腹教规对女子清白要求严格,虽然皛掸是被强暴不受责罚,但传教士肯定是当不成了。 押挝把皛掸的描述和整个慈善义演的前因后果转述给嗉酒。“那些尸体呢?”嗉酒却是关注到了另一个问题,“不是水晶棺装了死者尸体吗?那些尸体怎么处理了?” “这……不知道……”出了这么大事,谁还会在意几个死人,何况是皛掸。“直觉告诉我,那些尸体上可以做做文章。押挝,我建议你去调查一下那些尸体的去向。” “……行吧。”不用嗉酒说,押挝也不会让事情就这么过去。可是放肿现在身陷囹圄,他总不能为了报复而去劫狱。 押挝来到神社学院礼堂,正看见一群人正在清理现场,门口还有几个服装各异的人在谈论什么。押挝若无其事地经过,偷听:“你们圣光教这个时候来不太合适吧?” “没办法啊,那几具水晶棺还在里面,要尽快安葬才行啊。”“几个死人……算了,反正这里该查的也查的差不多,我们马上就撤,你们随意。”“多谢了。还望您在法官大人面前美言几句,改日必有重谢。” 听到这里,押挝也感觉不对了。这都什么时候了,圣光教竟然还在记挂着这几具尸体?他就躲在暗处看着那教士带着一伙人吭哧吭哧将水晶棺装上马车拉走,然后跟踪上去。 一路上,马车在校园里兜兜转转,最后竟是转到了医药学院的某个后门。一个面色阴郁的男子出来迎接,马车在这里卸货,水晶棺被抬进了某个不起眼的小房间,随后房门被男子小心锁上。看着马车走远,男子也准备离去。押挝心念一动,鬼魅一般窜出来,从背后用圣剑·克拉伦特剑柄将男子敲晕,取了钥匙打开了那扇门。这4年来武道学院的学习,押挝的剑术不说炉火纯青,至少也是如臂使指的程度了。 “咝~”押挝惊愕地看着房间里堆满了各种各样的尸体,都安置在水晶棺里。当年在那史前遗迹里他连死人肉都吃过,倒不会怕这些东西,只是单纯惊讶。简单搜查一番,发现了不少人体器官标本和手术器械。“还有个门?”押挝走向房间深处一扇门,轻轻一转把手,没锁,打开一看。“这是!”押挝再熟悉不过了,正是开学第一天上人体解剖课的教室。“难道我们上课用的尸体……都是这样来的?”他可还记得,圣光教明面上可是说了要安葬的,估计给死者家属也是这样说的,结果到头来是送到这里做实验?上解剖课? 押挝现在有些犹豫了。这个事情捅出去,必定会让放肿连带着圣光教声誉受到沉重打击,这倒是很解恨。但是医药学院也不会好过,得罪了学院,自己还如何能在这里立足?就算不直接开除,处处被使绊子也是难免的。若是医药学院因此停止上课,学费八成也不会退,虽然是公费留学不花他钱,但少学一块知识押挝还是觉得亏了。 总之现在不是思考的时候。刚才他从背后偷袭,守门人应该没看到他脸。小心处理好现场,押挝迅速溜回宿舍。 得到嗉酒认可以后,押挝就把事情跟晌滢皛掸说了。晌滢倒没觉得什么,皛掸却是十分愤怒:“竟有这种事!接受人们的信奉,却在背后做如此下作之事,不让死者安息,欺骗他的家人,简直……简直太罪恶了!”押挝能感觉到,皛掸是想骂娘的,只是顾忌教规罢了。“押挝,虽然你不信道,但你揭露罪恶的行为定会受到凰垦的保佑。我虽然不能传教了,但是可以把这件事情透露给我们先腹教会,把这件事大白于天下,一定要让那些人得到应有的下场!” 第165章 又劫法场 押挝舒了口气,这是最好的结果,借先腹教之口把这种事抖出去再合适不过。事情本身是真的,先腹教又是圣光教的死对头,发现对方的黑点当然要狠狠抓住死缠烂打,不会引起任何怀疑。 如他所料,先腹教会果然拿这件事大做文章。3日,停尸房被查封,舆论哗然,到处都在讨论圣光教的虚伪,与医药学院的PY交易,更有冲动的家属冲到医药学院门口拉横幅:“惩罚恶徒,安息逝者”,被保安驱赶。4日上午,医药学院公开宣称他们对此不知情,只管接收圣光教的尸体,不知来源,并承诺以后会对尸体来源进行严格审查,与圣光教停止合作。当然,锅是甩不干净的,据说还给死者家属一笔不菲的赔偿。当然这些道听途说就和押挝没什么关系了。 下午。 “怪梁哥!你怎么了!”押挝晌滢和怪梁刚从魔法学院放学回来,怪梁突然倒地。 “咳、咳”怪梁被两人扶起,咳了几口血,“我没事……呃啊!”怪梁额头上出满冷汗,仿佛在忍受着什么痛苦。背后悄然伸出一对蝠翼,脸上、手上鼓起红疮。 “赶紧送去校医院!”押挝就要把怪梁背起来。 “不要!”怪梁挣扎。 “暴露身份总比死了好吧!” “不要……”怪梁咬着变得有些尖锐的牙,“拜托了,能不能……给我吸点血……我可以……压制一段时间……” “吸血?”押挝心念电转。 晌滢反应过来:“我懂了!怪梁哥是蝙蝠妖怪,蝙蝠是要吸血的吧!押挝哥!”两人对视,顿时明白了彼此的意思。 颇有历史感的一幕出现。怪梁躺在地上,张着嘴,押挝晌滢手握在一起,指尖滴下两人混合的血。果然有效,怪梁饮下血液后,呼吸平缓下来,但是身体的异变没有消失。 “怪梁哥你好点了吗?”“可以了……谢谢……” 押挝晌滢各自包扎伤口。怪梁勉强爬起来:“我怪梁今天欠你们一条命,以后有事尽管找我。对了,我是血族,不是什么蝙蝠妖怪。我知道你们有很多疑问,但现在没时间解释了,还要麻烦你们一下,我现在飞不动,拜托你们背着我出门,我指点方向,有急事!”怪梁调整了一下斗篷,遮盖住翅膀。 背着怪梁,押挝晌滢出了校门,来到城郊一座有些破败的古堡,此时古堡已经被一群穿着制服的人包围。“居然是军警……来晚了么……” “什么人!”军警们也注意到了来人。 “我是古堡的主人。”怪梁高声道,“你们在我家干什么!” “古堡的主人?”军警们相视,“正好,找的就是你。你们三个,跟我们走一趟!” “长官,我们发现了这个。”一名军警,提着一只蝙蝠的翅膀走过来。 怪梁一看到就急眼了:“你们干什么!放开我姐姐!” “那是你姐姐?你是蝙蝠妖怪?”“你们要抓的是我,跟她没关系!放了她!”“呵呵,只要你乖乖跟我们走,我们就不会伤它。来人,带走!” 押挝晌滢也没逃得了,被一起拷走了,关在看守所里等待审讯。怪梁没和他们关在一起,不知道被带到哪里。好在他们现在只是疑犯,按规矩只能暂时拘留不能搜身,否则军刺和令牌被搜出来,押挝可就要拼命了。 5日一早,押挝晌滢就被放出来,简单盘问两句就释放了。“怪梁呢?”押挝不走,“他有病在身,必须尽快治疗,你们不能这样对待他!” “这个就不是你该操心的问题了。”军警冷冷道,“他有重大犯罪嫌疑,很可能是这次瘟疫的罪魁祸首。如果查实,肯定是死刑。学院方面已经宣布他是隐瞒异族身份潜入的,开除了。我看你们还是不要再和他扯上关系了。” “怎么可能!怪梁哥不是那种人,一定是有人陷害他!”“你们还不走的话,我可就要按扰乱公务逮捕你们了。” “那我们探个监总可以吧?”押挝按住有些冲动的晌滢,“我们是他的室友,这个身份探监是合理要求吧?” “探监?可以,公事公办,发申请,等批准。” 6日上午,两人终于见到了怪梁。 此时怪梁形容凄惨,双手被锁链吊着,双脚也有镣铐,背后蝠翼更是被钉在十字架上。呼吸艰难,身上的红疮似乎又有加重的态势。“怪梁哥!”晌滢看着心痛无比。 押挝也是怒道:“你们就是这样对待一个病人的吗?明明什么都还没查到,只是嫌疑,就滥用私刑?” 背后军警不屑道:“什么都没查到?不好意思,事情正好相反,查到现在可以基本上定罪了,就等明天法院判决。至于用刑,那是因为他尝试越狱,当然要给他点厉害尝尝。” “你们……把姐姐……怎么样了……”怪梁眼色血红,森寒地盯着军警。 “放心好了,好吃好喝地养着呢,它可是重要的证物。”“你撒谎。这几天没有血食供应,姐姐就会犯病,我可不信你们会拿鲜血喂她。哼,要是让我知道她有个三长两短,你们就给我等着吧。”“呵,你能怎么样?实话跟你说,我只是个狱警,你姐姐可不是我负责的,问我也白问。我劝你还是老实点,享受一下最后几天生命吧!” 怪梁不答,看向押挝晌滢:“你们待我不薄,可惜我可能没机会报答了。这件事跟你们没关系了,你们走吧,好好学习……” “怎么可能没关系!”晌滢激动地抓住栏杆,“你是我们重要的伙伴,让我们抛下你自己跑,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办到!” 押挝也淡淡道:“坚持住,我们一定会想到办法救你。晌滢,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我们回去商量对策。” “没有对策的……”怪梁突然低声道。 “你为何这么肯定?”押挝察觉到一丝异样。 “因为……我的确犯下了罪行。”“!!!” “都怪我太蠢,被奸人蒙骗了。姐姐患病以后,必须定期吸人血才能压制病情,但是我们血族本就没落,圣光教还坚持要对我们赶尽杀绝,想弄到鲜血太难了。这时候那人找到我,说可以给我们提供稳定的鲜血来源,但是要我以身饲蛊作为代价。我一时脑热就同意了,身体里被种了蛊。然后他果然能定期找到活人来给我吸血,我认出来那些都是被绑架的平民,而且大多是儿童。我想为了救姐姐,吸他们一点血也不会死,也就没有多问。后来我偶然得知他们在利用我传播瘟疫,可是已经上了贼船哪有那么容易下来,何况没有他们供血姐姐也活不下去,就一直这样过来,直到前几天,那人突然说最近风头紧,要暂停活动,让我自己想办法撑过几天。没想到他竟然贼喊捉贼把我出卖了,哼。” “他有什么特征吗?”押挝冷静问道。 “特征的话……是个戴着面具的男人,看不清脸,不过有一次我偶然看到他似乎有一对白色羽翼,只是平时都会隐藏起来。估计他也不是人族。” “白色羽翼的男人!”押挝神色一变,和晌滢对视。 “难道是华烨?”两人异口同声。 “华烨是谁?”怪梁不明就里。 “我们的一个仇家。不过不能确定是不是你说的那人,只是特征符合。” 押挝晌滢按照怪梁给的地址找到了他们当初交易的地点。此时不要说人,连楼都拆了大半,死无对证。而只要在怪梁和患者身上检测到相同的疾病,加上怪梁的血族身份,可以说是铁证如山。谁会为怪梁说话呢?圣光教一直在打压血族;先腹教朝圣派只会幸灾乐祸推波助澜,就算是自由派不排斥异族,至少也不可能去支持;学院更是已经将他开除。天下之大,举目无亲,只剩下押挝晌滢这两个“一根筋”的室友。“押挝哥,怎么办……”晌滢有些丧气。 “我也想不到什么好办法。”押挝低沉道,“我试着问问嗉酒姐吧,看她有没有什么主意。” 押挝没抱什么希望,嗉酒对他们好是一回事,但人家可是纯正的朝圣派信徒,对异族不喊打喊杀就不错了,还救援?果然嗉酒干脆地答道:“这是你的私事,我不能动用组织力量帮你。作为朋友,我能给你出的主意就是,隐藏身份,劫法场。” 7日。 “为什么又是这种事……”押挝看着钉在火刑架上的怪梁。这一日天空阴雨密布,就是不下雨。愤怒的群众们在圣光教煽动下唾骂着该死的血族余孽,先腹教的朝圣派信徒们也来凑热闹,大声宣扬他们“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理论,试图把打击面扩大到所有异族。 行刑官穿着圣光教的服饰,朗读着卷宗上对怪梁罪行的描述。按他的说法,怪梁是因为修炼血族的邪恶功法而绑架平民,吸血增进修为,并传播瘟疫的。吃瓜群众们听了这描述,自然是民怨沸腾。“那么今天,我们将在此当众处决此魔,圣光将永远笼罩珋崇城!”行刑官扔下一枚令牌,“点火!” “挡我者死!”一声粗重的怒喝,一个蒙面黑袍男子挥舞着重剑杀入法场。 “有人劫囚!”“拦住他!” 士兵们虽有修为,却拦不住这个力大无穷的男子,很快被冲散开。噗嗤!“呃啊!”男子突然痛呼,原来有修士隐藏在士兵中偷袭,男子不由一个踉跄。“是谁!!”无人应答,那人显然隐藏在人群中打算继续偷袭。 普通士兵们可不知道这些,只道是贼人寡不敌众即将就擒。“胆敢暴力抗法,杀了他!”行刑官也是吹胡子瞪眼。 “不能用别的技能,至少让我开个光环吧?有手段不能用真特娘的不爽!”心灵空间中,姥棕骂骂咧咧跟押挝晌滢谈判。 “放技能会暴露身份的,到时就没法在这国家呆下去了。”押挝想了想,“这样吧,你可以偷偷用军刺,但千万别让人看出来。” 晌滢在一旁若有所思。三心同体这么多次了,押挝的军刺早已经不是秘密,但也没人希望有第四个人知道这件事。奥卡姆剃刀和圣剑·克拉伦特是不敢用的,这两件武器在武道学院可有不少人知道他。 姥棕像是忘记了被偷袭的事,一剑斩开一个缺口,冲到火刑架前,没时间给怪梁松绑,直接一剑砍断了火刑架……就好了。 乓~~~余音绕梁,火刑架分毫未损,姥棕的刀却卷刃了。“麻蛋,路边小店买的刀果然坑。” “哈哈,这火刑架乃是处决妖魔专用,魔法师公会的大人们特别加固过的,岂是你一把凡兵能伤?给我上!” 话音未落,一把匕首从姥棕胸口穿出。“喝啊!”姥棕却似早有准备,向后一倒,竟将那人直接压在身下。“就是你这胆小鬼吧!”姥棕将那人背压在地,同时掏出三棱军刺沿着被刀刃切开的伤口反插了回去! “呃啊啊啊啊!”身下那人显然没想到姥棕疯狂至斯,发出惊天动地的惨叫。 姥棕迅速拔出军刺,收起来,神不知鬼不觉。然后仿佛不知道疼痛一般,“呵呵呵呵哈哈哈哈!”转身夺下匕首,对准那人伤口处连捅数刀,将三棱军刺特征性的伤口搅成了一团肉泥。周围军警冲上来,姥棕拿起卷刃重剑,当棒槌用,修为差距之下即使武器受损仍是无人能挡。一招击退士兵,姥棕抱住火刑架。“嗬——啊!”几秒钟的蓄力,姥棕竟将那火刑架连带着怪梁硬生生从地上拔了出来! 合金的火刑架还是有一定分量,不过对姥棕来说显然不算什么。 “拦住他!”“别让他跑了!” 行刑官和围观群众们一个个义愤填膺,然而没有一个敢上的。胆大的士兵去追,被姥棕抡起火刑架打得狗啃泥。“快快快,快去请修士大人们来追捕强人!” 姥棕抱着火刑架和怪梁夺路狂奔。“你是……谁!”怪梁可不认得姥棕,艰难地睁开眼,暗道这人为何来救。 不过姥棕可没时间理他,此时他正在心灵空间里问道:“蚊女呢?怎么还不来?你不是早就联系好了吗?” “再等等到人少的地方,如果公然和官方对抗的话她也要被驱逐出境了。”“那也得是我们冲得出城才行啊!” 城门遥遥可见,这最后一百米却如同天堑。魔法师公会终于派修士来了,一个个必气翻涌修为不俗,显然要保证绝杀甚至活捉。“押挝,如果蚊女赶不来,我可就要技能全开了。”姥棕阴恻恻道,“我可不想死在这。” “坚持十分钟。”押挝果断道,“不要对抗,想办法冲出去,十分钟出不去随你便宜行事。” “十分钟么……”姥棕眯着眼睛,看着眼前数人,有一个熟人,迕撞,武道学院菩纤的得意亲传弟子,另外两个人面生。刚想说两句拖延时间的话,对方就气势汹汹杀上来,根本不给拖延时间的机会。“放肆!你们可知我是谁!”三大逃怖期高手的威压之下,姥棕却是怡然不惧,不由令他们有些迟疑。 “下面该咋说!”心灵空间中,姥棕逼问着押挝。 押挝拼命思考着说辞,“这样……” “我是魔法师公会派来的特使!”姥棕义正严词道。 “你胡说!我才是!”对面一蓝色铠甲男子怒道。 “你懂什么,”姥棕冷笑,“北家在医药学院有人研究血脉法术,这个高阶血族乃是上等的实验材料,岂能被你们这群无知之辈一把火烧了!” “呵呵,说谎也不懂得做点调查。”对面一名穿着性感的白发女射手不屑道,“真不巧,你口中那个医药学院的北家人,就是我,北懑!血族的确是上等的实验材料,可我并没向任何人索要过。因为……”北懑恶意一笑,“不久前已经有人给我送来了一只雌性血族,修为不低,却十分虚弱便于控制……” “是姐姐!”怪梁猛地醒来叫道,“你把我姐姐怎么样了?” “这可不是你这将死之人该关心的事。好了,闹剧到此结束,杀了他们!” “晌滢的技能还没有公开用过,可以使用。”押挝妥协道。三大逃怖修士围杀他一人,实在没有继续隐藏的资本。“当然,如果有必杀的机会,可以用军刺。” 迕撞一双必气飞斧甩了过来,蓝甲男子左手一把棘突长剑,右手盾牌上燃烧着冥火,中间还有一张狰狞的血盆大口。北懑张弓连连放箭。几乎是必杀之局。“梵咒·鼓舞!”姥棕给自己上盾。 “血族领域!”背后怪梁吐了一口血,强行催动妖力,一道血色弧光逸散开来,不远处的森林中飞起了一大群蝙蝠朝这里压过来。然而它们距离还远,暂时帮不上忙,姥棕必须独自面对第一波攻击。 将大剑挡在身前,却丝毫不能拖延时间。乓!一声巨响,这品质一般的大剑竟直接被北懑带着必气的狂暴一箭震断,随后几根箭矢将姥棕插成了刺猬。至于护盾,一触即溃,强力的必气攻击根本不可能阻挡。“咳啊!”姥棕被震退数步,还没来得及吐口血,迕撞的飞斧又到了。 押挝晌滢躲在心灵空间里看第一视角动作大片。虽然现在受伤疼的不是他们,可那也是早晚的事,毕竟自己的身体交给别人操控,看得那叫一个心惊肉跳。 姥棕顺势一倒,躲过飞斧,那杀气仰面划过,生疼。飞斧不是一走而过,还要回旋的,姥棕趁它转弯的机会拔出箭矢,看了看飞斧回杀的方向,又看看挥剑砍过来的蓝甲男子,“喝啊!”用尽一身气力拿着箭矢把飞斧格了一下。嘭啪!箭矢脱手飞出折断,好歹也改变了飞斧的方向,蓝甲男子不得不挥剑格挡陡转的飞斧,姥棕赢得了一丝喘息机会。 “迕撞你乱扔什么斧子,差点砍到我了!”蓝甲男子忍不住喷了一句。 “你自己反应迟钝,怪我咯?”迕撞不屑道。 “你以为你有菩纤导师护着我就不敢揍你了是吗!”蓝甲男子回头喝骂,“有本事就来啊?Who" safrai do fwho?”还带了一句不知哪来的方言。 “不行了押挝,我要开光环!”姥棕在心灵空间里破口大骂,“还隐藏个屁啊!都要死翘了!”话虽如此,姥棕还是没有立刻开光环,等着押挝的意见。 北懑看两人吵起来,秀眉轻蹙:“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先把敌人拿下!” 迕撞顺坡就上:“就是就是,说你呢忧迮!就因为跟你拌嘴,那些蝙蝠都飞过来了!” 趁着吵嘴的机会,怪梁召唤的蝙蝠聚拢过来,这些凡兽面对逃怖期的攻击就是炮灰,但就算是炮灰也能多少阻挡一下视线。“区区蝙蝠岂能阻我!”忧迮挥舞长剑,爆裂的必气加持之下,蝙蝠一触即死。迕撞的飞斧,北懑的连射,也在不停制造血雾。 “趁现在,你快逃吧,别管我了。”怪梁有气无力道。 姥棕一听就来气:“老子为你受了这么多伤,你这就让我前功尽弃?” “不是这样的……”怪梁咳血,“我的姐姐还在医药学院里,我得去……救她……” “想死我不奉陪,不过你还真是乐观,”姥棕嘲讽道,“你真的以为凭你这些蝙蝠就能挡住他们,给我们逃走的机会?” 话虽如此,姥棕还是快步朝城门跑去。不出所料,还没跑出几步,就被忧迮截住了。此时忧迮正在气头上,不容争辩一刀砍来。那浓厚的死亡气息让押挝沉不住气了:“可以开光环,但不要喊出技能名称。”于是姥棕静默开光环。技能名称喊出来有利于集中注意力,不喊的话威力多少有些下降,不过那带有情绪之力的光环还是让忧迮动作一缓。然而姥棕却不退反进,一下贴在忧迮身上,袖中军刺寒光闪耀,就要先杀一人。 轰!虽然受到情绪影响,忧迮还是及时感知到了那令他也头皮发麻的死亡威胁。没时间惊讶,迅速必气暴动强行将姥棕震开,代价是自己铠甲也有破损,有些狼狈。姥棕被震飞数米,一抬头就看见杀气腾腾的飞斧和流星一般射来的箭矢。“押挝,我要用军刺格挡了,希望这玩意防御力靠谱。”押挝默许。至于躲避,根本没有那种空闲。 “血之支配。”中年男子的声音。无数道黑色如影的蝙蝠挡在姥棕面前,和众多攻击相抵消,然后化作血色光影投入姥棕和怪梁体内,两人顿时精神大振。 “什么人!”轻易挡下两人联手攻击,北懑顿时严肃起来。 来人躲在蝙蝠群中,不答,只道:“血之沼地。”地面应声化作血红色的沼泽,一时间将三人困在其中。随后蝙蝠群分出一部分扑向姥棕怪梁。 “这是你的同伙?”姥棕问道。 “不是的,快跑!”然而来不及了,此人召唤的蝙蝠速度跟怪梁的完全不在一个等级,瞬间将两人包围,然后掳走。 姥棕警惕地抱紧怪梁,虽然姿势有些暧昧不过这种时候没人会在意这些。虽然怪梁说此人不是他同伙,但他确实把两人从三大修士手里救了出来,那招“血之支配”还治愈了两人的伤患,姥棕暂时也没必要反抗。 没人注意到,蝙蝠群周围方圆百米始终跟着几十只蚊子。 待蝙蝠群散去,姥棕才看到周围的情况。这是一间普通的书房,一名肩饰骷髅的白金色骑士袍金发男子站在两人面前,推了推单片眼镜:“怪梁少爷,还记得我么?” “怪劁……伯爵。”怪梁警惕地站在姥棕身边,“你有什么企图?” “哈哈,说话不要这么难听嘛,好歹我刚刚也是冒险救下了少爷。”“呵呵,你要有这好心,姐姐根本不会被抓走。说吧,你想要我做什么?” “不急,敢问这位小兄弟是?”怪劁笑眯眯看向姥棕。 “姥棕。”姥棕毫不客气地拉了张椅子坐下,翘着二郎腿,对怪梁抱怨道:“我是你室友请来助拳的,结果到现在就我一个人打生打死,那两个坑货不知道躲哪去了,哼。”这些话一半是押挝的指导,另一半倒也是姥棕的心声。 “原来如此,救命大恩不言谢,姥棕兄以后若有需要尽管找我,能帮的我一定不推辞。”怪梁抱拳道,然后转向怪劁:“有什么事情就说吧,如果需要姥棕兄回避,那就不必说了。” “怪傲侯爵去世了。”怪劁认真道。 “那又如何?”“好歹是你的父亲……” “少来这套,他从来没把我母亲当做他的妻子,也从来没把我们姐弟当做他的子女。呵呵,我可不需要这样的父亲。”怪梁声音冷漠无波。 第166章 血族封侯 “行吧,那咱们说正经的,我想推举你继承你父亲的侯爵之位。”“没兴趣。”“别急着拒绝,这对你也有好处。你想你现在肯定是被焊颔共和国通缉了吧,除了回到倭通公国又能去哪呢?当上侯爵,享受家族的产业资源,你才有可能救回你的姐姐,才有可能报答这位姥棕兄弟,不是么?” 姥棕忍不住插道:“怪梁,人家请你当侯爵,这不是撞大运的好事吗,你为啥要拒绝呢?” “哪里有这么简单的好事。”怪梁摇摇头,“以我这点修为,不可能被那些伯爵真正认可尊为侯爵,必定是被架空甚至软禁,当成利益争夺的工具而已。” “请务必不要产生这种想法!”怪劁正襟危坐,“少爷早早离家,对我恐怕也只是记得名字而已,不了解我的为人。我辅佐侯爵多年,一直以来对家族忠心耿耿从无二心。少爷被赶出家门的时候我也曾经劝阻过侯爵,但是侯爵执拗不听,我也只能从命,并非故意置少爷于不顾啊!” 怪劁看起来十分诚恳,怪梁似乎有些动摇。姥棕也劝道:“没必要直接拒绝吧,万一真有好事呢?” 怪劁闻言一喜,对姥棕点头示意,随后起身,手放胸前鞠躬道:“还请少爷务必给我一次证明忠心的机会!” …… “那么,本人在这里敬各位一杯,庆祝怪梁少爷平安归来!” 怪梁有些紧张地坐在首位上。没想到这怪劁当真招来了家族其他三大伯爵以及重要眷属成员,给他开了个“登基宴”。在场诸人只有姥棕不是血族——所有人都显露出背后蝠翼。按说这种重要场合有个外族人不合礼法,但是在怪梁的强烈要求下还是将他安排在仅次于伯爵的席位上。好在来访血族们除了有些意外地打量几眼以外并没有提出什么反对意见。姥棕观察一圈,桌上的饭食和常人无异,高脚杯中的饮品,其他人都是血红色,只有专门给他的是紫红色。姥棕喝了一口,是葡萄酒。 “……就是这样,由我和这位姥棕小兄弟将少爷救了回来。”怪劁简单叙述了营救怪梁的过程。不过大家显然不是来听故事会的,一番推杯换盏的客套话以后,终于进入正题。怪劁起身道:“侯爵不在这段时间,一直由我们四伯爵会议决定大事。如今怪梁少爷归来,自然应当尊其为侯爵……” “且慢!”一只玉手举起,打断他的是坐在三席的、唯一一名女伯爵,一头银色长发,血色瞳子,粉色短裙,光洁白嫩的长腿藕臂毫无遮掩,看起来如同花季少女,但却是不容置疑的血族伯爵。 “怪贽伯爵有何高见?”“高见不敢当,只是侯爵的子嗣应该不只他一人吧?” 四席是一名一身华丽的黑色骑士甲的魁梧伯爵,也附和道:“我记得好像还有一个长女怪嶟,怪梁少爷应该是次子。” 五席是一名银发白衫黑袍的伯爵,对四席点头道:“怪馌伯爵所言极是。我怪家侯爵继承的惯例是,长者优先,男子优先,嫡系优先。先侯有一长女和一次子,各占一先,二者抵消,应当有平等的继承权。如今长女怪嶟尚未归来,直接定下侯爵人选怕是不妥吧?” 怪梁听到怪嶟的名字,神色一黯,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重重砸在桌上。“不要把我姐姐当做筹码,谢谢。”他似乎是对着空气说的,但声音并不小,亲王们都能听到。 当然他们并不为所动,怪贽更是抓住这一点批评道:“看来怪梁少爷还是有些年轻气盛不够沉稳持重,恐怕难以胜任侯爵之位。” “姐姐她被魔法师公会捉去做实验了,你们这些伯爵不去想办法营救,反而在这里争论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怪梁似乎有些激动。 怪劁忙圆场道:“少爷不要激动。营救肯定是要救的,所以我们现在才要尽快达成一致统一战线才是上策。”他看向诸伯爵:“各位,须知着急的不是我,而是另有其人。各位可还记得,上个月虺咽大公颁布了一项‘推恩令’,规定倭通公国境内所有爵位继承时,由一名子嗣继承爵位,但其他子嗣也有权平分领地。而我们这边已经一个星期了还没有上报侯爵继承人,已经引起了大公方面注意,怀疑我们要拖延抗命啊!” 伯爵们一时沉默下来。怪馌一锤桌子:“也不知是哪个奸人的毒计,这不是明摆着要削弱分裂我们家族的力量吗!” “此言差矣。”怪劁接话,“去年倒玦侯爵叛乱以后大公就对我们这些剩下的侯爵越看越不顺眼,变着法的要削藩,这推恩令也是早晚的事。所以我才一直提议要积极把我们胞族往外送,开枝散叶狡兔三窟,才不会被大公玩死。现在国内我们能做的就是拖延时间而已,跟大公正面对抗只会输光我们的家底。如今大公着急要我们的继承人,我们就推出去一个好了,反正就一个,他也没有理由分裂我们。” “虺咽大公的使者求见!”一名卫士跑进来急报。 “还真是说来就来啊。”怪劁苦笑,“大家收敛一下翅膀,准备迎接使者。” …… “已经一个星期了,你们还没决定好继承人吗?”使者是一名手持鬼头权杖、半披法师袍的女子,“该不会是想一直拖着对抗推恩令吧?” “岂敢岂敢!”怪劁亲自给使者倒上一杯葡萄酒,“我们这不是在紧急商讨继承方案么。”他扫视了一眼三大伯爵,试探性说道,“目前我们初步决定,就由这位怪梁少爷继承爵位……”一边说着,一边看着其他伯爵的反应。 其他伯爵面色似有迟疑,但是使者在此,他们终究没有出言反对。 “很好。”使者掏出羊皮卷,“继承人,过来签字画押摁手印。对了,把其他子嗣的领土分封方案交给我。” 怪梁老老实实过来。怪劁则是解释道:“使者大人,我们侯爵只有他一个子嗣,所以领土分封什么的……” “就他一个?”使者秀眉一挑,“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只有一个子嗣的侯爵。你们该不会把庶出、女儿和私生子都排除在外了吧?这可是不行的,所有子嗣都要分封,只要有侯爵的一半血统。还是说,你们家侯爵有阳弱之疾?” “使者大人请慎言!”第四伯爵立马站起来,面露不愉之色,“公事公办我们自当全力配合,但我们怪家侯爵的名声不容有污!门衰祚薄自有其原因,您还是不要妄加揣测为好。”其他三伯爵也是冷着脸。 使者没再继续挑衅,贵族维护声望的决心她也很清楚,没必要故意惹事,特别这里还是人家的地盘。给怪梁办完了手续,使者便准备离开:“大公那边审核通过以后,怪梁少爷就是被国家承认的正式侯爵了。你们说没有其他子嗣的事我也会如实上报,请你们务必考虑清楚,一旦被发现有隐瞒,后果会比你们想象的还要严重。” 使者离开,众伯爵松了口气。怪劁擦了把汗:“想不到大公竟然派特使来逼问。各位不要看我,这真的不是我安排的,我也感谢各位支持。但是现在结果是,怪梁少爷继承爵位木已成舟,再要更改恐怕千难万难,而且等于承认侯爵有多个子嗣,我们有瞒报的情节,损失更大。各位还请务必顾全大局为上!” 怪梁愣愣地看着手上盖有大公御印的侯爵册封文书,这文书他保留一份,另一份交给大公。虽然有种不真实的感觉,他还是坐回首位,回应着众人的目光:“既然我已正式继承爵位,那么我宣布下面开始讨论营救我姐姐的事宜。” “此事我看还是暂且搁置吧。”怪贽却是丝毫不给面子,“侯爵大人须知,我们上报说您是唯一子嗣必定引起大公怀疑,大公这几年恐怕都会把我们家族作为重点审查对象,您还有个姐姐的事情非得绝对保密不可。这种情况下还要冒险去异国救人,不啻梦呓。”其他伯爵也纷纷附议。“之前我说怪梁少爷缺少阅历,想来大家现在也都认可了吧?”怪贽继续火上浇油,“如此看来暂时不宜让我们的小侯爵接手家族大事,我建议继续由我们四伯爵会议摄政,同时各派一人作为小侯爵的导师。各位意下如何?” 果然被架空了。怪梁心知如此,还是怒道:“怪劁伯爵,这和我们说好的不一样吧?” 怪劁脸色一僵:“这……这不是情况有变么,而且我的确说了会全力效忠与您,这一条当然到现在仍然成立,只是其他伯爵的意思实在不是我能掌控的啊。” 听到两人这一番爆料,怪贽顿时冷笑道:“原来如此。好算计啊怪劁伯爵,原来你早已经打好‘挟侯爵以令诸伯’的主意了。还全力效忠,可算了吧您那,不就是想沾着侯爵的名义号令我等么!” 其他伯爵闻言做恍然大悟状,纷纷斥责怪劁。 “够了!”怪梁一摔酒杯,止住了争吵,毕竟他还算是个侯爵,“直说吧,我现在要回焊颔救姐姐,愿跟我走的便走,不愿的自便!”说罢便要出门。姥棕一看,也默默跟上。 伯爵们交换了眼神。 “你们这是……要忤逆本侯吗?”怪梁冷冷看着不约而同挡在门口的四大伯爵。 “胡闹!捧你两句还真把自己当侯爵大人了?”第四伯爵也终于翻脸,“搞清楚,我们只是需要你一个名头罢了,你老实点我们就给你好吃好喝供着,你要是搞事情,那就只有被软禁的下场!” “哦?果然还是这样么?”怪梁嘲讽地看着怪劁。怪劁低头不言。 “姥棕兄,看到了吧,这群伯爵的真面目!” “是啊,不得不说这怪劁演技了得。”姥棕摸上了奥卡姆剃刀和三棱军刺。押挝允许他用剃刀,是因为这些血族大概率不认识。“我安排了援军。”姥棕对怪梁耳语,“咱们尽可能拖延时间即可。” “原来如此,多谢。” 援军自然就是蚊女——和她的蚊子军团了。他和蚊女说好的是,在不能暴露身份的对手面前,除非陷入危机否则不出手;在可以暴露无所谓的对手面前,一开打就出手。不同与之前魔法师公会派的追兵,这些血族显然属于后者。基于同样的原因,姥棕也毫无顾忌地直接开了两大光环:“绝望光环!阿木木的愤怒!” “区区锌亩期,竟敢跟我们动手!”四大伯爵丝毫没有把两人放在眼里。 “嗡嗡嗡~”不待双方开打,天空中一朵异常的黑云嗡鸣着袭来。 “那是什么!”“是蚊子!啊!好多蚊子!”“快跑!” 外面许多低等血族哪里见过这种场景,一个个都吓破了胆,化作蝙蝠疯狂逃窜。动作慢的没来得及逃掉,被蚊群包围,然后就再也没了动静。 “小辈!你干了什么!” 第四伯爵一把掐住姥棕,姥棕的回答是:“木乃伊之咒!梵咒!心灵烈焰·灵光闪耀!”四射的绷带将四大伯爵通通缠住,灵能法球爆炸以后地面上留下火环,伯爵们的衣服上出现了绿色的诅咒效果。然而修为差距巨大,四大伯爵轻松挣脱绷带——然后被蚊群包围。 “咯嚓——噗呲——”繁密的蚊群虽然伤不到必气护体的伯爵,但却能够阻挡视线,超声波听觉和嗅觉也被无差别屏蔽。 “呃!”“啊!”连声惨叫。伯爵们都是有范围攻击技能的,可是这蚊群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等到伯爵们各施手段杀灭驱散了蚊群,姥棕、怪梁和第四伯爵掐住姥棕的那只手臂早已不见了踪影,其他伯爵身上也是血痕道道狼狈不堪。 空中,蚊女抱着姥棕和怪梁亚音速疾驰,钩爪上的血迹早已被蚊群分食干净,然后因为跟不上蚊女的速度被远远甩在身后。飞了一小会看并没追兵,便渐渐放缓速度,降落在一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山林中。 怪梁回过神来:“姥棕兄弟,这是什么情况?” “什么情况?逃出来了呗。”“可是为什么我觉得方向不对啊?现在我们是在向北吧?焊颔共和国应该在南方……” “现在你不能回学院。”蚊女抢答,“你被掳走以后没多久,珋崇城就戒严了,现在边境也已经被设置了临时禁飞魔法结界,出入海关都有严格检查,偷渡回去根本不可能。” “你们也要阻止我救人?” “没阻止你,但是你现在需要冷静!”这声音却是押挝的。怪梁惊讶地回头一看,姥棕不见了踪影,押挝晌滢出现了。 “你们两个……怎么会?”“说来话长,这是我跟晌滢一个特殊技能,可以合体变身姥棕……这不是重点。怪梁,你现在回去,不是九死一生,是十死无生。” “是啊怪梁哥,焊颔共和国可是公认的还院大陆列强之一,珋崇城又是首都……”晌滢拉住他的手,“你就这样回去,真的会死!而且也不可能救出你姐姐,就算拉上我们两个和蚊子姐姐也没可能的啊!” “真这么厉害,会放任怪劁把我带出境?”怪梁还是有些不服气。 “你真的不明白吗?那当然是因为你一个没多少威胁的小通缉犯不值得那些老家伙出手啊!”押挝急道,“魔法师公会总会和玡琬学院相距不过几㎞,不算总会的,武道学院里那些高级导师都不是我们能想象的强者。他们懒得追你一个逃犯,但是怎么可能看着你从学院里偷东西!学院的安保系统我们在魔法学院课上也讲过的,光是那公开的冰山一角就让我们想不出破解方法,更何况还有隐藏的秘密安保机制?” “可是我一想到姐姐在那实验室里受苦……押挝兄弟你也记得我们在医药学院做的动物实验课吧?那种实验,要做在跟我相依为命长大的姐姐上!做在为了救我牺牲了全部修为的姐姐身上!我冷静不下来啊!” “不会的!怪梁兄,不会的!这不一样!”押挝斩钉截铁,“我们用的实验动物都是大规模养殖的量产的模式动物,根本不值几个钱,所以才会发给我们上课做实验随便糟蹋。你的姐姐是独一无二的昂贵实验体,他们绝不会做致死致残的破坏性试验,相反还会好吃好喝供着她!这是我去鲩劓导师实验室实习的时候她亲口告诉我的!” “真……真的吗……”“绝无戏言!” 蚊女悠悠道:“怪梁,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现在是在逃通缉犯,只是人在国外不好追捕你而已。一个人想要对抗国家的力量只有两条路:要么成为卓疗期的顶级修士,那样没有哪国会为了一个实验体得罪你;要么就借助另一同等级组织的力量,团结一批人统一行动,但这就需要漫长的经营发展过程。当然它们并不矛盾,可以两条路一起走咯。” …… 最终,怪梁决定继续北上向还院大陆腹地进发,寻找自己的机缘;而押挝晌滢蚊女则以合法身份公然回国。“唔呣~”蚊女抱着押挝晌滢慢悠悠返回,享受着蚊群的反馈。普通的血液她现在基本没兴趣了,大多留给小蚊子们自行消化,但是这次吸了不少血族的血,她还是颇为期待的。 “我听说血族之所以叫血族就是因为他们一族都嗜食鲜血……”晌滢抚摸着手心上几只大蚊子,有蚊女操控它们不会乱叮人,“结果现在反而被蚊子姐姐你吸血,哈哈,真有趣。” “这些血族的血,意外地很有一番风味呢。”蚊女舔着唇,“押挝,我想要打击你一下。” “啊?”押挝不明觉厉。 “那些伯爵的血劲道很大呢,我一不小心就逃怖中期圆满了。” “哇,恭喜蚊子姐姐!”晌滢的祝贺。 “你这家伙也太……怪物了吧!”押挝的吐槽。 …… 又过了4年,12985年6月19日。 吞吐间是云水泱泱 指尖上是尘土茫茫 我检点五千转飞光 太初混沌一双明目启张 持巨斧劈开这洪荒 开宇疆以叩问三皇 谁将我在琅环阁藏 二十四朝能纳多少篇章 天东有若木 钟山有赤龙衔烛 烧热华夏子民的五脏六腑 射金乌的箭 按在我的弓弦上 无垠霄汉不过英雄的瞭望 焉有火光 取星辰之辉来耀四方 尝百草 也豪饮大泽河渭汤汤 斩断鳌足 立天柱万仞以正玄黄 如今它 仍旧是我挺直的脊梁 鱼龙阵内 我金戈既出无人不降 一战死 留英魂常镇八方万邦 飞鸢为旗 齐迎我驾北斗星到场 中原九万顷 须由我写下历纪第一章 “道法七千万神,荚影十三峰仙”大红横幅下,一众黑袍道士在玡琬武道学院演武场上展示道法与武术的结合。激昂的男高音歌声中: 道童们排成方阵,童音呵哈,整齐划一地挥舞道剑; 青壮年男女道士们有的脚踏飞剑闪速极光,有的抛掷巨石运斤成风,有的手掐法诀电光石火; 几个领队的老道,偶尔也会挥挥拂尘招来一阵让人飘飘欲飞的大旋风,或是摇摇一指引发一波震天动地的爆炸。 种种华丽的招式,看得围观的院生们热血沸腾,连连叫好。 访昆仑也涉西山淇 曾路过彩绘的画壁 或寻至碑铭的典籍 饮罢乾坤喉头犹有热气 常羊山拾一把干戚 九天上乘雾见玄女 骑红鲤在龙门游弋 造三千字道破一点天机 杜若含秋光 九歌一梦起湘江 它在华夏子民血脉中流长 七弦琴悠扬 我共河伯醉一场 借问那玉佩是否还在洛阳 东海浩荡 七尺红绫击排空巨浪 踏金轮 我六瞳之中莲花开放 翅下风雷 芒角昭昭封我为大将 登云行 石烂松枯也不过片晌 三更点灯 照夜来白额猛虎入帐 出岐山 我抬头看见彩凤飞降 招妖幡动 众精怪俯首称我为王 列宿次第开 该由我揭下封神第一榜 “两位今年还不想参加吗?”嚼怯和押挝晌滢一起观看着,“我上次看见你们在演武场,无论是押挝兄弟的剑术,还是晌滢姑娘的箭术,都已经非常精湛了啊,拿到靠前的名次应该不难。到时进入荚影宗深造武道岂不妙哉?” “这个……嚼怯兄有所不知,武器精通固然重要,但仅此还远不足以通过考试。”押挝擦了把汗,“而且最重要的是,我还有其他学院的学习没有结业,就算侥幸被荚影宗录取,也没法去啊。” 晌滢:“话说,荚影宗真的比武道学院厉害吗?关于这个我也问过我的箭术导师,她好像不怎么服气的样子。” “这是当然的啊。”嚼怯十分肯定地道,“实际上,我们上世界政治课的时候老师就讲过这个事,荚影宗比武道学院强,其实涉及到很多复杂的政治原因。简单来说,这是双方达成的一种政治平衡,或者用经济上的话说,垄断协议,联合起来控制大陆上绝大多数武者的整个成长历程,联手打压任何第三方力量。这样一来大陆上最优秀的一批武者多多少少都和这个垄断组织有所联系,反过来又使得两者的垄断地位更加稳固……” “打打打打住……”晌滢连连挥手,“我已经晕了。” “唉,我其实也就只能动动嘴皮子而已。”嚼怯叹了口气,“其实我心底还是非常希望能成为和你们一样的强大武者的,可惜当年武院招生考试成绩惨不忍睹,大概我是真的缺乏那种资质吧。” 羲和的金车走了多长 望舒御月去了何方 我上游银河下走大荒 十二楼听谁将故事弹唱 神话世代 眨眼间曲折成了回廊 千载后 它是我掌心里的纹章 英雄过往 或斑驳在朱漆的画堂 但也在 这山高海阔天地苍茫 焉有火光 取星辰之辉来耀四方 中原上 谁扬鞭策得历纪开章 东海浩荡 七尺红绫击排空巨浪 列宿下 谁留名封神台前金榜 行过昆仑 壶中日月把浊酒温烫 借热意 我笔下漫书琅环典藏 披览篇章 遁入传奇作一番荒唐 溯回五千年 任由我自诩万古第一狂 《白止 - 万神纪/》 “众所周知,我荚影宗乃是当之无愧的,‘人族大陆顶尖武者的摇篮’。”表演结束,道士们收拢队伍,一名老成持重的道士站在围观学员们面前,“传单上已经有的内容我就不啰嗦了,今年的考试项目是水上作战,计划招收记名弟子149人。欢迎同学们踊跃报名!” “晌滢,其实你今年可以报名试试。”背后走来一名白发女弓手。 “北懑导师?”晌滢惊讶道,“您也来看啊?” 4年前的怪梁出逃事件,北懑作为追捕者之一着实让姥棕吃了不少苦头。不过北懑当然不会认出晌滢和姥棕有什么关系。当时晌滢见到这位被菩纤大力推崇的武院第一箭术师竟然是北懑的时候也着实吓了一跳,但是这4年的相处后,晌滢发现北懑对自己的徒弟却是非常温柔爱护认真负责,是个令人尊敬的导师,特别是她发掘出晌滢的箭术天赋以后,更是被收为“亲传弟子”,并没有因为她同时兼任医药学院的职务而怠慢了对晌滢的教导。当然晌滢也不敢用这层关系去打听怪嶟就是了,引起怀疑可不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