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谈之红山古玉》 第1节 一. 阴雨 1.阴雨整个夏天都没有下雨了,这几日却是阴云密布,雷声隆隆,遮盖天空的满天阴云像大块的黑色棉絮。气象部门已经预警了这场大暴雨,降雨时间还不能确定,降雨过程会很短,但是雨量大,倾的急!媒体的镜头,市民的视线都紧聚在这场即将降临的暴雨上,也许这暴雨是一场酝酿已久的灾难。人们倒是希望这场雨来的快些,翘首火红焰蓝的电龙划过天空,将阴沉的棉层撕裂。城市里唯一的色彩只剩下交替变换的交通信号灯,整座城市褪去往日的鲜艳,变的沉罩朦胧,让人憋闷的阴霾已经持续了三天。 陈青媛的诊所就在市中心一处十字路口旁,一幢两层的临街门脸,坐在二楼的办公桌前能清楚的看到街面,由于暴雨即将来临,街上的行人比平日少了很多。气象部门建议尽量减少户外活动,避免被不期而至的大雨淋到或者遭到雷电袭击,这决不是危言耸听,雷电袭击事件从1984年起一直呈逐年上升趋势,每年造成的损失达数千万元。青媛轻轻伏在桌面上,托着太阳穴,目光在天空,街面和玻璃窗之间游离,对着让人厌烦的闷热天气,也只有无奈兴叹的份,多么希望一些雨点打在玻璃窗上,打破这无声的阴沉。青媛无聊的斜身靠着椅背,舒适的转椅背发出海绵挤压之声。 路边绿化带里的橘黄色小花无精打采的拉拢着脑袋。 何时曾为是否下一场雨这般心焦,即使一夏无雨,东南方的卧虎山水库也足以满足整城用度,老天却偏偏安排一场三天不坠之雨,到现在还是不闻风声,不见闪电,地面点滴不湿,草木丝毫不曳,只有间续的闷雷低声隆响,漫天阴霾,乌涛遮天。 阴天会让很多人莫名奇妙的从心底溢出一股凄凉之感。天上几大块形状怪异的黑云,好象展着翅膀的魔鬼,借着阴雨来到人间,惑乱人心。三天前天空淡淡泛黄,往年大雨来袭,天空也是透黄渐暗,可是和现在的黄不一样,沙尘暴?济南怎么可能有沙尘暴,济南虽然素有“泉城”之美誉但还是缺水的城市,这里一无强风,二无沙源,不可能有沙尘暴,青媛用“腥黄”来形容那时的天色,从开始的散散漫漫,到今天,已经是乌涛推天,这让他联想起中国古典神话《西游记》里十万天兵擒猴王的场面。 这场未到的雨,恐怕是端的厉害,济南府被阴霾笼罩着。 陈青媛是帅气乐天的小伙子,他的父亲陈震天是考古界赫赫有名的人物。 陈家殷实美满,陈震天的妻子林凤娇善良贤淑,温柔大方,也从事考古工作,青媛有一个姐姐陈雪谣,受家庭熏陶也从事古物研究,陈青媛却半点不喜欢枯燥无味的考古。父母希望把毕生从事的事业承继给子女,陈震天也总将这一想法提起,青媛一如既往反唇相讥:“我可不愿意天天对着那些破盆烂罐,你和妈妈恨不得要把地皮刮去一层,我做医生救人济困,有什么不对。” “考古是严肃的科学,到你嘴里就成了刮地皮。” “难道不是?” “刮地皮也是系统配套的作业,考古是对历史的研究,是对知识积累和身体素质的双重考验!”陈震天说到这里加强了语气,伸出两根手指,意思是知识和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他说的倒也不假,出土好东西,都需要用细细的毛刷一点一点清理,费事费时,如果不是把古物研究正经当成事业,还真受不了那翻折腾。 父母忙于奔波在各地,青媛和姐姐都是奶奶抚养长大的,如今爷爷奶奶均已过世,想到儿时奶奶健在的时光,想起奶奶慈祥的笑容,心里有说不出的酸楚。青媛对爷爷的印象很浅,他长年不在家,爷爷的名字叫陈启,同样痴迷于历史的长河,听爸爸说爷爷是传奇人物。林凤娇微微的笑着说:“你爸现在搞收藏,在家做研究,已经不出去刮地皮了。”然后转头对丈夫说:“天天念叨的跟逼命一样,青媛的诊所不是经营的挺好。” “恐怕医生没当成却学会了败家,当医生,有本事去把他姐姐的癔症看好。”陈雪谣一个月前去了湖北西陲的神农架,回来以后就变的精神恍惚,平时很正常,突然间就似丢了魂,这种状况延续了好一阵。 林凤娇想为儿子辩护:“不用这样说你儿子。” “我的意思是对于历史和古物知识他一点都不懂,也没兴趣,最后不就一卖了之,难道放到屋里堆着不管不问,等着发霉?这可是我们一辈子的心血。” 陈青媛道:“资料整理出版,古董捐献国家。” 林凤娇笑着说:“你爸爸收藏的那些东西上不了场面。” 青媛听到父亲下了败家的定义有些不高兴:“从小翻看你书房里的古籍文献,怎么会一无所知?” 陈老爷子指着身后挂的一幅山水画:“你说说看这副画有何典故?” 青媛挠挠头,故作神秘:“这是神农架,这幅画在正厅挂的日子久了,姐姐才会见画生情,跑到神农架找野人,被野人惊吓才会精神恍惚。” “幸亏是你亲姐姐!”陈震天满头银针根根竖起,怒而拍案,红木桌上的茶碗扑棱跳了一下,青媛吓的跑出去,把父亲的火爆脾气勾出来可不得了。 林凤娇来圆场:“青媛是乐天派,多好的性格,倒是雪谣让我担心,她不会真碰到野人了?” “哪来的野人?亏你做了半辈子研究。” 湖北西陲的神农架从1976年起断断续续传出发现野人的奇闻,据说还有人和野人亲密接触,吸引了很多学者前去神农架一探究竟,还真发现了有可能是野人留下的足印,发现过有可能是野人身上掉落的毛发,更有甚者居然说,毛发是和野人遭遇后亲手从它身上拔下来的,其实那些毛发只是来自于某种羚羊。神农架南部的一个村落,有一个亦人亦猿的猴娃tv还进行过专题报道,当地盛传,他的母亲曾经被野人抓走,他就是野人的后代,是野人存在的证据,其实也是蒙人的。 神农架在远古时期还是一片汪洋大海,经过古老漫长的岁月变迁,把神秘雄伟的身姿展现给世界,神农架全境蕴涵着丰富的自然资源。野人确实算得上神农架的名片,关于野人的最早记载出自春秋战国,周成王时,西南有个相蕃国,有人捉到一只似人的动物献给相蕃国的国王。屈原的老家就在神农架的南面,屈原也曾以酷似野人的动物为素材,写过一首《九歌?山鬼》,考古界猜测屈原写的山鬼是巫山女神,只是猜测而已。唐朝和清朝都有野人的文字记载。 陈震天坚持眼见为实,女儿独自一人远赴神农是何原因,目前尚不得知,陈老爷子对儿女的行踪不怎么过问,虽然二十万年前神农架就有人类活动,这和野人是否真实的存在也没有多大关联,陈震天从心里不相信野人之说,雪谣是不会为了寻找虚无缥缈的野人去深山密林。 林凤娇话锋一转:“咱家这副挂在正厅的山水画,是何处的风景?” 陈震天盯着画看了一会:“不知道。” “不知道?你都不知道,还问孩子。” “没研究过。” 这副画是青媛的爷爷陈启传下来的,一直挂在正厅从没挪过地方,上面浅浅的有一层薄土,平日打扫卫生,谁也没想着把画也擦擦。 陈青媛迷迷糊糊就要睡着,下巴差一点磕到桌面上,细听是否有雨点落地的滴答和树叶随风而摇的瑟瑟,却还是一片寂静,天空依然乌云翻滚。 桌上只有一杯已经凉透的清茶和一台电脑,以及一小摞书本,几支钢笔整齐的在那摞书本边排开,他摸起车钥匙睡眼朦胧的向楼下走去,一辆红色的轿车停在诊所门口,他有些担心姐姐的病情,现在生活节奏快,暂时的精神障碍也是正常的。陈青媛的诊所在市中心,他打算下一步用连锁的形式把诊所开进社区,济南人平时打针吃药不去医院,医院费用太高,如果摊上杀人不见血的无德医生,真是苦了患者。青媛在西部买了一幢楼房的三楼,一百二十平米,价格在二十万,这样的居住条件和价位在济南很合算,还是质量极好的样板楼,其实陈家的宅子已经很大了,青媛决定买一套住房是准备日后结婚之用,虽然现在没有女朋友,以后总要有的。 很早的时候陈震天就在城南购置了一处老宅,在卧虎山水库附近,离市区太远,此处风景秀美,空气清新,宅子大,陈震天便于放置藏品,靠着卧虎山水库,平日还能去钓鱼,每年梨花盛开之时,满山遍野的幽香让人陶醉其中,卧虎山水库也算是南部的一大胜景,山环水绕,名川有三,分别是锦绣川、锦阳川、锦云川。三川都用锦字开头,为连绵玉锦之意,群山连绵,葱茏叠翠,山村炊烟,若隐若现,水库旁有一山,形似猛虎东望,水库因而得此名,有首诗《咏卧虎山》,描写到这样的气势: 山上白鸟盘空烟,山下流春泉。 何年老虎屹不去,蹲成万古蛟龙渊。 这首诗出自清朝,是谁人所作也无从考证。 青媛和姐姐自小就在这秀美的风景中长大,自己算得上玉树临风,雪谣皮肤白净,样貌可人却不失坚韧,童年的记忆里印象最深的是漫山盛开的野菊花,散落的点缀在青坪之中,阳光下黄艳娇人,细雨后心生喜意。父亲喜欢带着姐弟俩在雨后踏青,细致的讲述中国的历史文化,从盘古开天地讲到中国的宗教,每次雪谣都听的很认真,青媛却不以为然。灵秀的卧虎山巍巍而屹,开满山菊的山峰后有一处刻满罗汉造像的山洞,名曰黄花洞,济南是有名的佛教胜地,有些雕刻精美的佛像很平常,卧虎山的灵秀,三川之美景和黄花洞内形象逼真,造型各异的二十五尊石罗汉,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陈青媛坐在车内,凝视灰黄的天空,好象年岁久远,班驳脱落的墙面。 阴雨即将降临。 二. 陈家大宅 2.陈家大宅陈震天在城南购置的老宅也说不清是什么年代的,宅的称谓是从清朝开始,起初好多地方都需要修缮,陈震天对宅子的风水很挑剔,特意请工人进行过修缮,才形成今日陈家大宅的终貌,整座宅子竹林抱绕,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山光悦鸟性,潭影空人心,门口添了一块青石,朱红色的大字是陈震天亲笔提写“春风不至百花不绽,瑞雪不临丰年不现。” 这片竹林本来稀稀落落,买下宅子后才将竹林扩栽,竹子气节高雅,在风水调节方面作用很强,首先就有挡煞之说,修建一条弯幽小径穿过竹林直达大门,这叫运财之相,住宅四畔竹木青翠是吉兆,住所的旺位也可以挂竹画。 青竹抱绕,古宅中藏,精雕细筑,百年沧桑,曾居何人,几多思量。 阴天的竹林阴冷潮湿,青媛有意放慢脚步,在竹林中寻找什么,是对往昔的回忆,是对感情的思念,虽然对爷爷的印象浅,爷爷给过他的关爱是真切的,有许多人默默无闻的对你好了一辈子,你又能记住几个?爷爷过世时,他和姐姐都在读大学,收到通知到家却已经入土,奶奶去世也没能见上一面,看着黑白照片上爷爷奶奶慈祥的笑容,心中怅然若失。小时候姐弟俩在竹林中戏耍,奶奶坐在竹林中的石桌旁关爱的喊着:“小心,别磕着!” 青媛走到石桌那儿,轻轻抚摸着光滑的桌面。 时光飞逝,风雨露霜,遥想往昔,浮云过眼,如今已是,年华虚晃。 购房要求客厅宽敞,不仅仅是考虑美观大方,从风水上讲,门前镜明敞亮称为明堂能容万里马。前院有一棵百年古槐,陈震天说槐带鬼字,偏偏又生在前院,应该伐掉,门中带木是什么字?是闲,如果宅门下面还有门槛,这门就是口,含木是困,不是好兆头,院子里的树木长的样子古怪又年岁久远,这样的树叫抱病木,古书上说院中古木形状怪,家人病痛随后来,当时陈启抱病,前院怎能容下一株抱病槐,于是把这百年古槐也移走送人。陈家大宅进行了一次很大的修缮,每间屋顶的四角原来都有精美的木刻,有罗汉,有神兽,一概清除,并且在大宅门口立了两个模样怪异的石鸟,还把宅子后门用红砖砌死,后门上挂的八卦镇宅镜也取下收走,风水之术不是人人都懂,这种格局变换的方法谁也没说出个原由,现在前院还有一棵孤伶伶的核桃树,父亲说前院有木不吉,却大老远从河北太行山移来一棵核桃,这不是普通的核桃树,是麻核桃,河北太行山盛产麻核桃树,父亲移来后为什么非要栽进有木不吉的前院,不是栽在后院或者其它地方? 麻核桃是文玩核桃,罗汉头,金鸡心,大有讲究,文玩核桃源于汉隋,盛行于明清,在两千多年里盛传不衰。古籍中有文字记载,此物出自羌胡,大汉张骞出使西域,得其种,移植秦中,渐及东土,羌胡是甘肃和宁夏一带。汉朝时核桃叫胡桃,公元319年,晋国有个叫石勒的将军,占据中原建立后赵,改叫核桃,石勒是羯族人,该族的人被称胡人,石勒对此不满,忌讳胡字,所以把胡桃改叫核桃。年代久远的麻核桃树有灵性,结出的核桃价值不菲,核桃不成双,成双金不换,天下没有生的样子相近的核桃,如果个够大,品相够好,两个样子又相近,那就是一对!一棵树上能养出成对的核桃,这棵核桃树必是吸天地灵气所成,用黄金都难以买到手。有年岁的麻核桃树才能结出“金不换”的好核桃。陈家前院栽的麻核桃树就是结这种核桃的珍物,结下的核桃父亲都送人了,父亲收藏的是年代更加久远的文玩核桃,那些核桃有古朴的光泽。 走在竹林的小径里,青媛忆起儿时满院的迎春花,长长的枝条缀满黄色的小花,奶奶把枝条剪断,编成花环戴在姐姐的头顶,也或许是小小的手环,姐姐喜欢把它套在手腕上,时不时低头去细闻淡淡的香。 林凤娇为儿子拿来一条湿毛巾擦汗,青媛坐在前堂的红木椅上和母亲聊天,家具都是仿古的,称其为仿古,是因为青媛弄不清楚这些珍贵的红木制物是真古董,还是父亲为配合大宅的氛围特意购买的,如果都是真品还是老红木,那可不得了,真正的老红木要长上500年才能使用,而且木种在民国就已经绝迹。 “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哪还有古迹可寻,奔波了大半辈子,也该清静清静了,享享清福多舒坦,下下棋,钓钓鱼,日子赛过神仙。” “人活着总要有乐子,我没有他那份迷恋,我也没有他那份执着。你爸在书房,我去准备点心。” “姐呢?” “去千佛山了,让她去清一法师那里静修几天。” “千佛山游客这么多,哪能静修,不如去长清的五峰山,那里才是难得的调节心情的好地方。” “贵在清心养慧。你爸就那熊样,怪脾气,事一过就好了。” 济南的千佛山、灵岩寺、四门塔都是胜地,人文风景和天然风景美不胜收,青媛口中的五峰山更是景色娟秀。小时候,父亲每年都带他们去四门塔或者五峰山踏青,讲述一个个动人的故事,四门塔始建于隋朝,是我国现存最早的全青石结构,单层亭式佛教塔,因有四门而得名,四面均有石佛,1997年佛头被文物贩子盗卖。五峰山是城市的仙境,山泉秀、松柏幽、石峰奇、灵洞古。五峰指的是迎仙峰、望仙峰、会仙峰、志仙峰、群仙峰,至于秀幽奇古到何种境界,五峰名中具有仙,山不在高,有仙则名!南北朝佛教在此发展,金元时期道教在此盛行,文物古迹甚多,算来五峰山也有1400年的历史,从五座山峰的名字就能体会出,这里本是聚仙之所,悠久的文化需要用心慢慢品味。 三. 析画 3.析画陈震天正在书房研究那幅挂在正厅的山水画,后院左边是书房和卷宗收藏室,另一边是藏品室,陈震天注意到这幅画没有落款,一般来讲作者会在画上题字留名,陈震天将画平铺在桌上:“青媛,这副画确实是神农架。”画上是青峦叠嶂的苍山,苍莽的山林里有几只白鹿似在觅食,炎帝神农在此架木为梯上山采药,因而得名神农架,葱巍神农,山高林密,诗云神农壮景: 可知云中飞雁过,心有灵犀一点通,庄临珠兰藏秋色,园秀风清化正浓。 陈青媛道:“怎么想起研究这幅画了?” “这幅画最大的悬念是没有落款。” “如果是爷爷画的,不落款很正常,他不是专业画家,连业余水平也不是。” “单看画风似曾熟悉,一时又想不起来,不是你爷爷的笔法。” 青媛对着画上下打量:“从哪里看出这是神农架?” 陈震天指着那几只白鹿:“浓密的树林中隐隐有几只白鹿,眼睛还是红色。” 青媛道:“白鹿的眼睛不应该是红的?” “除了兔子你见过红眼珠的动物吗?黑兔的眼睛也不是红的,黑兔子的眼睛是黑的,只有白兔的眼睛才是红的。”陈震天使劲点着画上的白鹿:“白鹿又叫白麂,在古代就被视为神物,是大吉之兆,这种动物确实生活在神农架,黑麂常见,白麂不能说不存在,恐怕没几个人见过,红眼白麂,也只在历史故事中听过,乾隆十六年,大清皇帝到热河行猎,蒙古贵族献上一只白鹿,体毛白如雪、目红如丹砂,恰逢皇太后六十大寿,又值风调雨顺,乾隆以为白鹿出现乃是奇兽显灵,应时而至,将该鹿命名为瑞麂,意大利画家郎世宁还作有一幅瑞麂图。” 青媛道:“在正厅挂着有日子了,怎的平日没仔细看过?” 陈震天道:“如今取下细看,有点意思,哦,对了,明天一早去找你韩伯伯,你去给他送点东西。”说着从左手抽屉里取出一串钥匙:“你去放置佩饰藏品的房间拿那个玉人,明天一大早给老韩头送去,知道哪个玉人吗?”青媛自是知道,那东西从外型上看没什么特别之处,很古旧,三个月以前韩伯伯拿来让父亲鉴定是什么物件,放到这里就没拿回去,陈震天口中的老韩头全名叫韩鹏,对风水之术深有研究,兴许自家宅院的风水布局就是出自他手,韩鹏和陈家是世交,一直做地产生意,财源广进,十二分兴隆。 “爸爸,那玉人只是人型,我看就是块玉疙瘩,你看出是什么没有?” “没法看。” “怎么没法看?” “玉是好玉,也不是稀奇玉石,我都不知道他从哪里倒腾来的,问也不说,神神秘秘。” “他问我,我怎么说,说你没看?” “就说看了,吃不准,都放了这么长时间,我以为他不要了,不知道抽什么风又想起来了。” “爸,你不是很喜欢古物吗?真没看出来是哪代的东西?” 陈震天反问青媛:“你看出来了?” “我整个一外行能看出什么来。” 林凤娇推门进来:“到前面吃点心,这天阴的。” 青媛拿起钥匙道:“我先去把玉人拿出来,省的明天忘了。” 陈震天道:“锁好门,把钥匙送回来,明天别晚了,老韩特别叮嘱明天让我一早过去。” “他叫你去,我去干什么?” “别废话,让你去就去。” 青媛应了一声,也没多问,就向藏室的门廊走去。 待青媛走后,林凤娇问丈夫:“拿什么东西?” “五行镇尸玉,韩鹏打电话点名让我送去,让明个一早就去,六点最好,七点不晚,老东西。” 凤娇静静的说:“八成他熬不住了。” 陈震天坐在太师椅上,眼睛突然变的炯炯有神:“他要开棺!” 才是七月的下午四点多钟,宅院里的灯已经点亮。 陈震天把珍玩分门别类放置到不同屋里,门锁是特别定制的,比如配饰藏品室的锁,锁上刻着全身挂满精美配饰的人型,钥匙上也刻有同样的人型,其它房间依此类推,用图案对应的方法区别不同房间,只要图案匹配,相应的钥匙就能打开任何一间房的锁。陈震天在后院养了五只藏獒,本来是六只,死了一只,白天都拴着,晚上都睡了才会把链子松开。 第3节 “你们下去了?” “正准备下去。” “你有兴趣了?” “你还没告诉我,你是不是倒斗的?” “这都几点了,你几点去的,怎么到现在才正准备下去。” “我来的早,九点就到了,一直收拾工具,中午吃了点饭,过会就去了,伯父说先去洗个澡。” “准备这么长时间,都准备的什么?” “拓纸、铅笔、手电、绳子、还有…” “好了好了,别说了,真他娘的麻烦,又不是大墓,带上照明,带两瓶水下去就行了,水平太低,太低,还拿个拓纸,干脆带几片尿布去算了。” “姐姐如何了?” “基本可以断定你姐姐去了神农架,偷拿一个摸金符当我不知道,你拿走的那个空心玉家伙很贵的,以后再说你姐姐的情况,她没事,你拿走的那块摸金符只是普通的护身符,过些日子我给你一个好的护身符。” “知道了。” “守株待兔等古迹出现,是等不到的,必须拿出主动刮地皮的精神去寻找,有兴趣就好好学学你爹的本事,你的诊所一样干,我支持你,事业和爱好是可以并存的,大地上有多少珍贵的历史要去挖掘,你不盗墓我不掘户,谁来主动发现大地上的龙楼宝殿?”陈青媛对父亲突然肃然起敬,挂上电话之后,发现韩鹏已经洗完出来,换了一身普通的运动装,自己也没想到来一趟鲲鹏山庄竟然有这样的戏剧变化,刺溜一下掉进父亲布下的迷魂阵。 “伯父,事情突然,我没穿运动装。” “没关系,如果真有兴趣,应该多学些历史知识,古物知识,风水秘术也应该懂些。” “下去不会有危险是吗?” “怕了,你都在棺材里住了二十多年,那都不怕,这就怕了,从那宅子搬出来才几天。” “什么意思!” “我就给你讲讲你家大宅的故事,如果你连这都接受不了,趁早滚蛋回家。现在时间还早,才三点,我们下墓最多两个小时,不会有危险,只要你从心理上不要害怕,毕竟是第一次,你小子有福气,这墓是难得一见的。” 陈家大宅有些讲头,并不是像大家想象的那样,从二人对话中的“棺材里住了二十多年”就认为是阴气聚集之地,实际上其中大有深意。 韩鹏说道:“你知道我盖这山庄时为何起名叫鲲鹏山庄?” “您名字里带鹏字,鲲鹏是不是展翅遮万里的鲲鹏神鸟?” “你小子还真聪明,全说中了,就是因为这两个原因,不过还有一个原因,我是为了镇邪才用了鲲鹏的名字。” “镇邪,此地有邪物?” 韩鹏自问一句:“什么人会选择在这里长憩?” “鲲鹏造像,我怎么从来没看见过?”这样的东西一般都是放在大门口的,进进出出山庄的大门,青媛不会连这么显眼的东西都看不见。 “你家宅门口那俩不就是。” “宅门口…是那两个石雕造像,那两个凶神恶煞的造像,那是鲲鹏神鸟。” “是啊,你家宅子的风水布局就是出自我手,鲲鹏展翅遮万里,自是镇邪之灵兽。” “镇邪为何不立镇邪兽?” “你脑子进糨糊了,镇邪兽是放在地底下的,难道你让我点上长明灯,造上镇邪兽,山庄成了陵园,真是没人买我的房了。”韩鹏给他讲起一件往事… 七.尘封的密档 7.尘封的密档紫禁城西北角的内阁大库是皇家藏书之地,存放的都是大清机密,历代帝王批阅过的奏折,军事布防图,皇家私秘,大内文献,各朝一品大员的殿试考卷都封存在里面,封存的文档内容繁杂,因为机密性大,很少有人获得权利进入,历史上有记载的除了皇帝本人有随时查阅的权利外,只有纪晓岚参与编制四库全书时进去查过资料,皇帝虽然有此权利,基本是不进去的。皇宫在当时又被称为大内,皇宫内存放的机密档案叫做大内秘案,紫禁城内威禁森森,内阁大库是没有人看护的,在封建集权的时代,没有人敢去偷窥皇家内档。皇宫的结构是模仿传说中的“天宫”构造的,天宫是什么样都是当时建筑师的设想,他们根据自己对天宫的想象建造了这座穿越明清两代的宫殿,紫禁城的紫是紫微正中,紫阳真气的意思,平时听到的某位帝王有紫阳真气护体就是这个来由,禁是说皇室所居,尊严至上,严禁侵扰。公元1406年,明代永乐皇帝开始修建故宫。《明史》上说,修建这座世所罕见的巨大皇宫役使了十万最优秀的工匠和百万普通劳工,历时15年才最后完成。此后的明清皇帝多次重建和扩建。 清朝光绪年间,一场暴雨袭击了北京城,内阁大库年久失修,房顶漏雨,内务府奏请国库拨银修缮,光绪皇帝准奏,负责修缮工作的太监管事在施工过程中,发现库中文案堆积如山,因为漏雨的缘故,大部分都在雨水中浸泡,取得光绪御准后,将库内所有文案挪到太阳下准备凉干,就在此时,发生了中国历史上乃至记入世界史册的一件大事。1900年,也就是光绪二十六年,大清帝国风雨飘摇,同年7月18日,英国海军上将西摩尔率领八国联军向北京进发,8月14日攻占了北京城。清廷何以会和世界列强同时宣战,到现在仍然是一个谜团,历史记载慈禧在6月21日以光绪皇帝的名义,写了十二道绝交书,向英、美、法、德、意、日、俄、西、比、荷﹑奥地利﹑匈牙利十一国同时宣战,成为中国历史上乃至世界历史上最不可思义的一场战争,绝交书还寄送给英国两份,所以十一个国家才有了十二道战书,这场对比悬殊的战争最终导致北京沦陷,中国军民死伤无数,赔款四亿五千万两白银,导致中国陷入亡国的绝境,至于为什么给英国送去两份宣战书就不得而知了。 光绪和慈禧穿上普通百姓的衣服仓皇出逃,谁还有心情顾及皇家内档,光绪皇帝下旨,让管事太监自己做主,只拣认为最紧要的档案速速封存,其它非紧要的,放火统统烧毁,如果管事太监真将那些文案烧掉,也许就没有了往后的事端,他不但没有按照光绪的要求将之焚烧,还将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内阁大库中的存档偷偷运出了紫禁城。 北京有一家名叫“宝盛斋”的墨宝商行,是当时北京最大的笔墨纸砚买卖,这日清早,宝盛斋刚刚开门,炉子上泡茶的水还没有烧开,就迎来一位贵客,就是那位负责清理大库的管事,宝盛斋的东家以重金把这批珍贵的文档买下来,史料记载,宝盛斋运送这批文档时整整用了十八辆马车,马车上全是装的满满的麻袋,后来将这些珍贵的文物分两批运到某处的造纸厂,至于是否被化成纸浆就不知道了,当时在北京古玩市场确实看到过真真正正的清宫内档,光明正大的放在街上叫卖。乾隆在位时讲过,大清皇宫内的东西,就算是一根草也不能流出宫外,而现在已是日垂西山。皇家珍档流于市井,几经辗转到了现代,陈启在淘宝贝的时候意外的撞见了,起初陈启一直以为这批东西都是伪造品,挑拣过程中拣出一幅古画才确定是大清皇家的内档,那幅古画就是陈家正厅所挂的神农白鹿图,陈启当场判定这幅画是唐中宗李显的真迹,一位皇帝的笔墨很容易分辨。 清朝末年,宫禁防卫松弛至极!据说大内宫门上的铜瓦门钉竟能被人窃取并屡屡得手。光绪六年也就是1880年8月20日,紫禁城午门发生了一件异事,太监管事李三顺,就是那个奉旨焚书的太监,带着两个杂役抬着两千两白银和一些宫中物品奔宫外而去,值班护军要他们出示门文,李三顺说这些东西是太后特赏,没有门文,值班护军坚持照章办事,李三顺无奈转身补办门文,口中脏话连篇,骂到护军祖上十八辈,没走多远就被护军叫住随即拳打脚踢,李三顺左肋受伤昏死过去,李三顺是慈禧太后最信赖的太监之一。 第二天,年仅十岁的光绪皇帝就在太后授意下发出上谕,要求将护军严惩。护军是按章法做事,本就无过,结果都被严惩,从那以后,皇宫门卫松弛有度,不像以前那样严格了,管不管,问不问要看情况,不是看章程。李三顺带出的东西是慈禧赏赐还是偷运出宫?大箱下面的暗层里,装着一块玉制空心圆筒,这块玉制物被摔过,只是一半而已,慈禧费劲心机想要将它带出宫外,做为大清帝国的实权者,她自己带这种东西出宫着实不便,密令李三顺将此物带出宫闱秘密收藏,细软金银让他和两个杂役均分后立即远走高飞。 陈震天确定雪谣是去了神农架的某处,是因为古画上的红眼白鹿和清一法师陈述的“皇金”一事,让他想到了另一件历史谜团,韩鹏给青媛讲起的往事并不包括这段清宫风云,在这里将这段历史故事写出来是不想让大家读的一头雾水。陈启得到那副画后经过仔细辨别,确定这是唐中宗所画,陈震天所想起的历史谜团,陈启自然想的到,陈启得画后仔细研究,然后动身去了神农架,一个月后回到济南。 韩鹏给青媛讲起的往事就是从这里开始…陈启风风火火进到正厅,卸下满身行装,抓起水杯咕咚咕咚灌了一肚,陈震天正好买了卧虎山的宅子,只是尚未修缮,晚饭时,陈震天和林凤娇问起陈启此行有何收获,陈启缄口不答,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哎,不提也罢。” “大哥,有不顺心的事?”那时福伯伯还没有回安徽老家,他和陈启兄弟相称。“没有,你们先吃,我累了,去休息会。”细心的林凤娇发现父亲的饭量一天比一天少。 这天傍晚,陈启在竹林散步,那时竹林还没有扩栽,他在竹林里的石桌旁吸着烟静静的坐着,凤娇在大门口准备竖起一道栅栏,她在门口种了一株香椿,往年总有小孩趁家里没人跑来把香椿摘走,凤娇不是心疼那一点香椿,让人心疼的是小孩总是连树枝一起折走,好好的一棵树被弄成光溜溜的,这棵树是搬家前从市里旧房子的后院移来的。陈启没有散步的习惯,晚上写写笔记,看看书,然后就休息,从神农架回来后,每天晚上坐在那里发呆,凤娇感觉不对劲可也说不出什么,她用清水将泥土浇了一遍,把事先找好的粗木杆插在松软的泥土里,用尼龙绳将整圈木杆绑好,同时在偷偷看着父亲,竹林很稀疏,看的很清楚,陈启突然倒在地上,凤娇慌忙跑过去,陈启吐出一口鲜血,从此一病不起,那天晚上送到医院后,医生检查说没有大问题,七十多岁的人突发心脏病也算见怪不怪了,平日多注意就好,住院观察些日子就能出院,连住院带买药,七天足足花了六万元,这可是普通百姓半辈子的积蓄!陈启出院后郁郁寡欢。 “震天,父亲有心事。” “我看出来了,他不愿意说我也没办法。” “父亲连鱼汤也喝不下一碗,这怎么行,而且经常一个人发呆,是不是想咱妈了?” “咱爹的事不要给孩子说,让他们安心学习。” 陈启出院之后不但不写笔记,连书都不看,每天闲的很,除了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出神就是在竹林里呆坐,福伯以为这就是老年痴呆症,买来花鸟给大哥消遣,也没什么效果,陈震天带父亲看遍大小医院,医院除了把帐单算的清楚好象什么都不清楚,对家属的疑问,答的都是含糊其词,陈震天彻底对医院失望,和福伯商量后将父亲接回家静养,在他回家静养一周左右,发生了一件怪事。 入夜,大家都熟睡了,却被一阵激烈的吵闹声惊醒,陈启卧房门口,陈启穿着睡衣死命的扼住一只藏獒的咽喉,其它五只看到老主人发狂,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只能拼命嚎叫,它们宁愿看着同伴死去也不能伤害主人,这些藏獒都是雪山的神兽,那只黑毛大獒竟然被活活掐死。卧虎山附近都是农户居住,邻人都说这大宅不吉利,有邪气,应该镇邪,不然原来的主人怎会这么便宜就将它卖掉,还专门请了开光的八卦镇宅镜,开光是佛教的一种神圣仪式,就是给一些佛像、吉祥物赋予灵气,初请神佛,一定要进行开光点晴,神、佛、灵兽既开光又点睛,而一般吉祥物如八卦镇宅镜、化煞罗盘等只开光,不点睛,点睛时所用的是人血,后来改用鸡血,现在主张不杀生,就改用朱砂,朱砂本来也是避邪之用。这一闹,陈家宅子无人敢靠近,也乐得清静,门口的香椿也免受折枝之苦。父亲如此发狂,难道真有妖邪?第二天就请来韩鹏化煞。 “风水布局有问题,不过不能算是大凶之地,我给你改点地方。”于是就有了前面讲过的陈家宅院的格局。听到这里,青媛说到:“那两只鲲鹏就是镇邪用的,您说我住在棺材里二十年了,是不是说我家宅院是墓地的格局?” “你家宅子阴气重,门口竹林扩栽的目的是挡住煞气,防止煞气和阴气结合形成阴煞,再把里面的阴气保存下来,简单说就是把两种碰在一起就是大凶的东西分隔开,旧宅有三件宝器,两件是你家前后大门上的两个八卦镇宅镜,一件是你家正厅地板下的化煞罗盘,化煞罗盘我没动,八卦镇宅镜前后门各一个,后门堵死以后,我就把那个拿来挂到我这里了,鲲鹏展翅遮万里,我这里不适合放镇邪兽,就采用了分拆之法,万里翅遮!我门上这个和你家宅院正门那个,两个镇宅镜的镜面正好相对成一条直线。” “住在这样的宅子里不吉利?” “没关系,你爸妈都知道这情况,你爷爷那事出了以后我就给宅子改了风水,当然也是顺便,并不是单纯为了你爷爷的事情而改风水,他老人家辞世后,福伯就回老家了,一来是把骨灰给送回去和你奶奶合葬,二呢是想回家看看老家的房子,人老了,都恋着生养自己的那方土地,最后终归要化为尘土,落叶归根。” “住在那样的地方会不会有不妥。” “你的顾虑可以排除,你爷爷是不是中邪很难说,你父亲的藏品都是直接从墓里顺出来的,并不是淘换来的,冥器碰到阳气就没有灵性了,你父亲为了保存这种阴气,所以把宅子改成棺地,棺地就是墓地的格局,只有改成棺地才能有效的保存阴气。你家老爷子还真藏着硬家伙呢。”青媛现在仔细想想,才明白藏室里的灯为什么不亮,门窗封死,只有每个柜列旁边整夜点亮的小灯泡,漆黑的阴天就是借着那微弱的灯光看到那块玉器,那一点微弱的灯光其实就是代表墓室里万年不熄的长明灯。 “山庄不适合放镇邪兽,你家宅子本就是棺地,既然可遮万里,索性就把那对鲲鹏放到你爹那里了。” “镇宅镜在哪里?” “我家门口,挂着呢。” 确实在那挂着,谁进门会注意那玩意。 “爷爷这毛病,怎么和姐姐一样?”陈青媛低头自语。 “你姐姐怎么了?” “病了,和您说的我爷爷的症状很吻合,怪怪的病。” “病了,怪不得没让她来。” 陈青媛似乎想起什么,问到:“棺地有阴气说的通,竹林扩栽的目的是挡煞,外面的煞气都想往我家里涌,才有阴煞之说,外面哪里来的煞气?” “这个问题我现在没法回答你。” 陈青媛心里打下了一个问号。 北冥有鱼,其名曰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 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假令风歇时下来,犹能簸却沧溟水。 八.如意天棺 8.如意天棺韩鹏口中所说的“奇斗”是一类天然的大棺,山就是棺料,这种棺体叫做如意天棺,因是自然而成,形状像如意,所以叫如意天棺,也叫天成玉棺,相传这种墓葬内有碎玉点缀在岩壁上,闪闪发光,在黑暗的墓室里好象万颗幽绿的眼睛。据说如意天棺内放置的尸身能够保持不腐,这也只是听说,也许是空气流通的情况好才有这种不腐的说法,早些时候有人下到过这样的墓穴里,十有九空,不腐烂的尸体没人见过,充其量不过是具干尸,和保存鲜活的不腐的境界差的远了,如意天棺少之又少,崇山峻岭也未必有这样的天成之作,如果不是开山建房意外发现,韩鹏这辈子也未必看得到。 陈震天对济南能有这样的天成之物很怀疑,天棺好是好,可是太显眼,如果哪天真碰上,盗墓者连探墓的功夫都免了,一眼就能认出来,所以大贵之人都不选择这样的地方,根据民间说法,选择天棺下葬的都是盗墓魁首!盗墓者自知死后必被阴鬼纠缠,所以好得个尸身不腐,而实际上这种棺是不太有人下葬的,真正的盗墓者也很少能把自己生前盗来的宝贝给自己随葬,专职盗墓的大多数都是官场中人,没有官府罩着,一般人是没有胆量开山破土的,盗墓也是古代的一种官位所司,出土的好宝贝早都拱手奉上了。 韩鹏发现天棺以后,立刻决定停止楼房销售,为了避免外界的舆论就采取了不温不火的方法。这种棺材只有一个出入口,在山壁上有天然形成的透气口,里面空气应该还不错,入口迎旭日东升设在东面山脚,西面设一祭坛为上祭之用,东西呼应,寓阴阳平衡之意,在距离天棺山体百米之内,韩鹏找到了那块人型玉块,不过这里没有祭坛,玉块随意的掩埋,韩鹏刚将玉块拿到手后大为诧异,怎么看这玉都不是凡物,但是他也不识古物,实在不知是什么玩意,心里隐约判断此物和天棺有关,将其送到陈宅就是为了引起陈震天的兴趣,其一是陈震天知道如意天棺的存在,其二是他一定知道这玉是什么。 二人下墓之前,先讲讲此时陈家发生的事情。 林凤娇道:“谣谣和他爷爷当年的情况出奇的像。” 陈震天道:“他们都去过神农架,其中必定有关联。” “我实在不理解,她为什么回来以后什么都不说,把事情说给父母听听,我们还会害她不成。” “咱爹那时不也是什么也没说吗?” “他俩在这一点上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雪谣好象顾虑更多一些。” “你倒想的仔细。” 林凤娇转移了话题:“你想想,女儿回家的时候没有带行李回来,他爷爷那时候回来还带了好多东西呢。” “她走的时候也没带多少东西。” “谁出远门带东西,都不带,也就拿些随身的,可谁也不能空着手回来。” 陈震天想了一会:“行李!就算没有行李,她房里也应该有点线索,我们总能找到她为什么去神农架的原因。” “乱翻女儿的东西不太好吧?” “这怎么是乱翻,还不都是为了谣谣好!” 二人进到女儿房里好一翻寻找,在书柜中找到一本清朝文献,古黄的书皮上画着两条盘天巨龙,中间竖书“禁档”。这本文献里记载了上面讲到的那段清宫密闻,其中附有内阁大库清理时整理出来的大部分文档名称,还有一份雪谣的手抄体: 因得玉制仙枕游梦蛮荒,黄沙覆地不知何岁,疑基业不存,西宫震怒,皆不敢言,今受令将碎玉送往石勒密地,必保其周全,不料被歹人所得,吾三人唯有奔命一途,速离!李三顺亲笔。 这段话的意思大约是,西宫太后得到一件玉制的宝贝,晚上用它当枕头睡觉做了一个梦,梦见到了一处蛮荒的地方,太后以为这是不祥之兆,大为生气,太后让李三顺秘密将一块玉送到一个地方,送走的玉被歹人抢走,受命送玉的人也只有逃跑这一个办法。这可能是玉丢失后,李三顺留给其他两个人的便条,告诉他们东西已经丢了,我先跑了,你们也快点逃命去。看来文献中提到的那两个杂役都是李三顺的亲信,不然他也不会连太后得到宝贝的事情原委也和盘托出。再结合那段清宫秘闻,能看个八九不离十,文中所讲的西宫就是慈禧太后。 “玉,碎玉…”陈震天和林凤娇疑惑了。 雪谣仍然在千佛山听清一法师讲阐。 阴霾之下,金身大佛烁烁发光。 凤娇道:“有线索吗?看出头绪了吗?” “看来雪谣确实带了行李回来。” 第4节 “在哪?” 陈震天充满自信的笑了笑:“在她心里。” 林凤娇接着问了一句:“青媛和韩鹏去探天成玉棺不会有问题吗?” “两个吊子货,能有什么问题,干这一行什么都怕,就他妈的不怕吊子货!” 九.雨坠 9.雨坠唐中宗李显死后,葬于陕西省富平县西北十五里的龙泉山,这个皇帝可以说有一段传奇故事。 公元683年12月,唐高宗病死后,李显即位,尊武则天为皇太后,政事皆决于武则天,此时李显也着手组建自己的利益集团,武则天得知后大为恼怒!将继位才两个月的中宗废为庐陵王,贬出长安,在外被软禁十四年,尝尽人世艰难,每当听说武则天派使臣前来,中宗就吓得想要自杀,其妻韦氏安慰他说:“祸福无常,也不一定就是赐死,何必如此惊恐。”韦氏的鼓励使他在逆境中坚持下来,他曾对韦氏发誓:“有朝一日我能重登帝位,一定满足你的任何愿望。”但是他做梦也没想到,最后要他性命的人就是韦氏。 唐中宗遭软禁期间曾在今湖北省房县呆过些日子,这个地方离神农架很近,他在游历此地时御封神农架为皇界,后来在清朝顺治、康熙及嘉庆年间,义军刘体纯以及白莲教在此屯守十一年之久。陈震天想到的正是这个典故,当年陈启也是想到了这个典故,中宗李显为何封此地为皇界,刘体纯以及白莲教为什么选择在这里屯兵十一年,难道就是因为,此地依山靠险,易守难攻吗?李显一定在这里发现了一件很不得了的东西,或者有一段奇遇,后来消息盛传于后世,刘体纯以及白莲教就借着屯兵的幌子来到这里,秘密寻找那件历史的遗物,唐清数代经过岁月的无情变迁,历史自会把它的珍贵留给后人,唐中宗曾居于神农架,闲来无事,以书画自娱,才画出那副深山白麂图,改朝换代之间,竟然没被战火焚毁,一直在清朝乾隆时期被收入国库,乾隆爱书法古画,世人皆知。 公元699年,中宗被武则天召回京城,公元705年,82岁的武则天病重。唐史上有个迫使武后退位的名人是宰相张禀之,他率领羽林军冲入玄武门,迫使武则天传位中宗,改年号为神龙,复国号为大唐,中宗复位后,马上立韦氏为皇后,史书记载当时有个叫燕钦融的人上书指责韦后扰乱后宫,干预朝政,韦后非常害怕中宗知道此事,她的女儿安乐公主对她说:“希望母后临朝,欲当皇太女,效法武则天。”所谓临朝的意思是皇后掌权,后宫女眷不能执掌朝政,后妃要掌权就要临朝,这是由中国西汉时的吕后开创,历史上称为临朝称制,称制是说皇后把自己的权利放到皇帝的等级上,秦始皇就把自己的命令称为制,称制的说法就是这样来的。母女俩密谋害死中宗,中宗喜欢吃饼,她将毒药拌入饼中,命令宫女送入神龙殿,中宗还称赞好吃,不一会儿腹中绞痛,榻上乱滚,没多久就死于长安的卧榻上。 林凤娇轻声问了一句:“那副画,没有落款的画是唐中宗李显所做。” 陈震天微微点头:“他是软禁,不是囚禁,软禁在外带上墨宝是正常的,没有带着落印所以就没有落款,看来这个唐朝的皇帝在神农架还真有些发现,一个流亡的皇帝是不能带任何证明身份的物品的,自然也就没有落款,现在再看这墨宝,真是唐中宗的真迹,那日在书房就觉的画风眼熟,却怎么也没往唐朝想。” 韩鹏用人型玉块在东面山角下的乱石堆上比划,在寻找一个合适的地方把那玉块塞进去,奈何找来对去总是找不到地方。 “伯父,这块玉到底是什么?” “我个人感觉是开天棺的钥匙,这五个角象征五行,金木水火土,古代思想家认为这五种物质可以说明世界万物的起源,五行相生相克,用这东西做棺材钥匙,天成玉棺配上五行玉匙再好不过了,这东西还有镇压尸变的能力,因此又叫五行镇尸玉,非世间极品玉材炼化不可。” “怪不得四不像,原来是天然形成的。” “山体就是棺体,里面的人是没有棺材的,我们呈四十五度斜角向地下走,这里面的一切都是天成。” “有随葬品吗?” “不好说,这样的地方放进随葬品,摆明让盗墓的拿走。” 韩鹏撅着屁股使劲往一条石缝里塞那块玉,那块玉微微的卡着石缝的边缘,青媛突然飞起一脚,韩鹏被这一脚闪的坐在了地上,这一脚力量很大,把那块玉狠狠的踹进石缝,紧紧的卡着,山壁露出一道高半米,宽一米的长方形入口,韩鹏也顾不得教训他两句,从地上爬起来打开电筒向里面照去,里面漆黑一片。 “靠边走,慢点,这地方没有人工痕迹,没有台阶,小心摔下去。”韩鹏靠边扶着石壁往下挪步,石壁上很湿润,有层层青苔,石色为黑色,冰冰的,青媛跟在他后面也慢慢向下走,满手的青苔和湿气都是从石壁上带下来的,石壁并不光滑,突起凹进错落复叠,脚下是满地的碎石,顺着下移的动作哗哗啦啦的响着,里面很黑又加上两人刚刚进去,视觉上还不习惯,只觉的脚下好象踩着豆子。 “韩伯伯,太黑了,看不清楚,手电好象不管用,该拿大个的。” “把眼睛闭上,等会就好了,外面阴天,从外面进来不可能这么快看清里面的东西,把眼睛闭上等会睁开就可以了。” 青媛把眼睛闭上,听到自己的心跳,一股湿湿的风夹带着土的干涸扑在他脸上,大约有三分钟,青媛听着韩鹏的指令把眼睛睁开,比刚进来时好多了,青媛能比较清楚的看到通道慢慢向下延伸,呈四十五度角向地下延伸。刚才是因为电筒的缘故,在黑黑的洞窟里突然打开电筒,自然一时看不清东西。青媛心想,看样子他也不靠谱,还是老倒斗的,刚才不开手电也就没事了,在漆黑的墓葬里闭上眼站着,亏他想的出来,想想都后怕。听说盗墓用的手电光线很细,而且光线会由弱变强,那是专业的狼眼手电,就是为了防止眼睛不适,今天拿的只是普通手电,书上写的盗墓者一般都预备三种手电,一是狼眼手电,二是强光电筒,三是大功率的防止水面折光的“极光鲨”水用强光电筒。 “伯父,你就没有专业点的设备?” “多少年不弄这玩意了,将就点。” 顺着通道和碎石的颠簸,来到一处空旷的地方,大约是在地下20米,里面仍然黑漆漆的一片,两个手电筒也照不到多大的地方,下墓,尤其是下这样黑不窿洞的墓,让韩鹏很心烦,就是陈家当家的也不愿意来这种地方,下去以后什么也看不见,来了等于白来。 陈青媛道:“咱走吧,这里连个小虫都没有。”他们尚且不知一场巨大的灾难即将袭来,小虫都去避难了。 “多少转一转。” “转转是没问题,可是什么也看不见,不是说里面有碎玉点缀吗?怎会这么黑,我家小黑屋里的长明灯还有点亮光呢。” “那都是传说,是据说。” 二人背靠着背,用电筒的光在里面上下扫视,看的不真切,里面是什么结构也没法说。 青媛问到:“你们以前倒这样的墓,黑的要命,怎么看见东西的?” “瞎摸。” “噢。” 陈青媛刚才还在心里盘算,真看见一具不知道什么年岁的尸体,自己会紧张到何种程度,可现在里面似乎什么都没有,里面的样子也和下来之前想的有天壤之别。在这山窟窿里胡乱摸了一通,青媛急切的问:“怎么什么也没有,就是普通的山洞,你是不是看走眼了,听你说的这么好,如意天棺难不成就是这样的。”韩鹏也觉的奇怪,真看走眼了?可是山头的外貌确实是天成玉棺。 “应该没看走眼,外面的五行玉匙你不也看见了,扒拉一下洞口就开了。”“咱先出去吧,几点了?” 韩鹏看看夜光手表:“五点半。”这时整个山体轻微的晃动了一下,两人同时屏住呼吸,难道这山要塌?那可不得了,会被活埋的,豆大的汗珠顷刻挂满青媛的额头,五点三十分,把济南府的天空想象成一汪平静的黑水潭,石头砸进一处水潭,会以石头落水的地方为中心,向四面泛起圈圈涟漪,此时的济南上空就突的泛起一圈涟漪,大雨倾盆而至,厚积数日的阴沉终于爆发了… 陈青媛和韩鹏在山洞里听得一声巨响,不好,他妈的要塌了!青媛撒腿就往上面跑,韩鹏一把拉住他:“跑个屁你,不是山塌,是雷,雷声。”韩鹏愣了一下:“不是雷声,是闪电的声音。”狂风呜呜的撕吼从倾斜向下延伸的洞口传下来。 下雨了,污水扑扑棱棱的从通道狠灌下来,青媛和韩鹏就是两只蚂蚁,有人用橡胶水管往蚁穴里灌水,小块大块的碎石也随着逆向而来的水流往下滚落,在通道和两人所站的地方有一幕水帘,把出入的通道完全遮盖。韩鹏大叫一声:“快上,要不就死在这了。”两人也顾不上什么,把手电以外的所有东西全扔掉,疯了一样往上跑,黑暗中跌跌撞撞,强顶着迎面而来的水帘,四十五度的上坡,怎么也上不去了。 “不要慌,小子,别慌,抓住山壁上的凸起,只不过是一场雨。” “你蒙傻子呢,这雨下的,能出去就是捡条命。”急速喷涌而下的雨水根本就上不去人,站都站不稳。危险就是在不经意间突然来临,使得人们没有任何防备,脚下本来就很滑,现在又被强大的向下灌的水流顶住,山壁上的错落凹凸就是二人的救命法宝,如果脚下是人工台阶,四壁是光滑理石,那就是死路一条,同赴黄泉,青媛拼命抓住凸起的地方,把身体尽量和山壁融为一体。“身体贴住山壁!”韩鹏大喊着。 轰轰的雷电声几乎把这绝望的呐喊掩盖,平米见方的出口一旦被山上落下的大石堵住,就彻底交代了。青媛的手一时没有力气,突的松了一下,顺着水流被冲下到洞底,突然一具尸体浮出水面,是一具干尸。陈青媛被冒出的尸体吓了一跳:“他妈的,这里有尸体,一具干尸。”韩鹏打了一个激灵:“抓住他,干尸可以漂浮起来。”青媛把尸体揽进怀里,尸体飘在水面上没有沉下去,可是水流是向洞穴的里面涌动,干尸也只能越来越往里面漂浮,青媛的目标是逃生,是逃往这所谓的如意天棺的外面,如果他抓住这救命稻草不放,最后的结局就是溺死在洞穴里。紧急关头,灵机闪现,沉到水底,从下边过去,不论上面的水流是多么湍急,下面总是安静如常,陈青媛深吸一口气,从水下游回到水帘的位置,惊心动魄的过程也只经过了短短两分钟,气象台预警的真准确,雨量大,倾的急!短短的时间,已经可以在水下游泳了。 韩鹏紧紧的贴着山壁:“别慌,我和你爹见过的事情比这恐怖多了。” “我不慌,我只是紧张。” “都什么时候了,还开玩笑。” 青媛看了一眼干尸,已经被冲到最里面了,靠着最里面的山壁,他突然发现,在尸体的旁边多出一块闪着绿光的东西,好象很眼熟,最近在哪里见过,他回身再次跃进水里,借着水流的力量重新回到干尸旁边,将那块闪光的东西塞进裤口袋又从水下游回来,等他第二次返回水帘的时候,韩鹏才反应过来:“你想死吗?祖宗!” 随着水位渐渐升高,抓紧山壁上凸起的坚硬石块,逃出升天。韩鹏先爬出去,用力将青媛拉上来,庆幸的是山上的落石没有封住洞口,那块五角星形状的玉块顺着水流落进洞穴里,雨水已经把山洞灌满,正往外面涌着。 “这就叫没有危险,伯父。” 此时的市区俨如炼狱,沉重的雨点跟着风的轨迹形成一条弧线,路边绿化带里的花朵被砸的七凌八散,突然而至的暴雨让行人措手不急,谁也没想到这雨说下就下,忽的就这么大,连过度性的预兆也没有,一圈淡淡的光晕围着某个中心点向外扩张,然后就是瓢泼之势!楼顶一副巨大的广告牌挡不住风的力量,从高处掉落下来,楼下停泊的几辆汽车被砸个正着,前窗粉碎,防盗器发出刺耳的鸣叫,身体孱弱者在水面挣扎,下坡路上,凉鞋、皮鞋…一只只争先恐后落往下游。 被利刃般的风刮断的电线带着电花,在水面摆动,只等死神将水位再抬高那么一点点。 十.玉箍 10.玉箍韩鹏坐在沙发上,身上湿漉漉的衣服还没有换,两人都用干毛巾擦着头上的雨水。 “你刚才又回去拿的什么,不要命了吗。” “尸体旁边有个闪光的怪东西,我感觉那是很重要的东西,里面除了我们就是那尸体和这闪光的东西,你不觉的它是很重要的物品吗?”青媛说着把那东西从口袋里掏出来放到桌上。 “你的左手怎么了,包扎一下。”青媛的手划开一道口子,殷红的鲜血缓慢的往外渗透。 “没什么,刚才去拿这玩意的时候被划破了,还挺痛的,我去卫生间包一下,你先看看,这是什么东西?”陈青媛把闪光的物品往韩鹏那边滚过去,发出骨碌骨碌的声响,韩鹏拿在手里在灯光下细看,外面是哗哗的大雨,等豪雨落地,明天一早就能看见温暖的晨曦。 是块残玉,怪不得青媛的手被划破,残次的端口是被很大的力道贯在地上摔碎的,根据这个切口和玉器的形状分辨,这是空心的马蹄型玉箍,玉箍的空心里叠放着一张锦帛,湿透的锦帛紧紧贴着箍壁。 玉箍是红山文化的结晶,是典型的红山玉器,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红山文明最早是在内蒙古和辽宁发现的,无论如何和鲁中也没有关系,红山用蒙古语说叫“乌兰哈达”意思很直白,就是红色的山峰,远古的时候,天上的仙女犯了天规,王母大怒,仙女惊慌失措,不小心打翻了胭脂盒,落到人间洒在这山上,使得山体变成红色,因此得红山之名。1971年5月,内蒙古赤峰市有人在植树时,意外掘出一件大型碧玉雕龙,直到1979年辽宁发现红山墓葬,人们开始意识到,中国玉雕艺术源于红山。 马蹄型玉箍制成空心,也是大有讲究,五千年以前,古人类信奉神明,红山人信奉红山女神,她是守护大山的天界使者,山神在红山人的心里具有崇高的无可取代的神圣地位,玉箍上下通透,意思是上可通天,下可达地,在红山墓葬里,几乎所有的墓主头下都枕着一个玉箍,考古专家在挖掘大墓葬的时候,还发现了一个奇特现象,身份高贵的墓主都用几百个,甚至上千个玉箍将自己的墓地密不透风的围住,意思就是死后仍然可以贯通天地,就算是普通墓葬里的死者也都枕着这样一件玉物。 天成玉棺里的干尸是因为大雨灌满了洞穴,才使得它在一个隐秘的角落漂浮上来,如果不是这场暴雨,韩鹏和青媛也许要费一翻周折才能找到它,红山人的尸骨不论多么离奇也没有任何可能性出现在这里,这半块玉箍一定也是随着水位上涨而浮到水面,制地之轻,做工之巧可见一斑,粗糙的外形下竟有如此鬼斧神工,玉箍也算不得是中国最早的玉器,红山文明的玉器多以佩饰为主,造型各异,谁也说不清楚当年出土的大宗玉器哪一个才是最早制作成型的。玉石和玉是完全不一样的概念,不能混为一谈,玉石包括的范围很广,如翡翠、玛瑙、绿松等等,这些都可以叫做玉石,玉只包括软玉和硬玉,翡翠属于硬玉,和田玉就是软玉,古代人对玉很讲究,一般来说高档次制品都采用软玉。 红山墓葬的一大特点是只有玉器随葬,考古学者将其称为“唯玉葬” 推测墓主地位和身份的就是陪葬玉器的多少和精美程度,原因我想和中国尚玉的文化有关,根据民间旁证,帝王所谓的“上谕”就是由“尚玉”同音演化而来,传说轩辕黄帝分封诸侯时,就以玉作为他们的权力象征,周朝开始人们就将玉作为六器,以礼天地四方,许多朝代的国玺也都是玉做的,所以就叫玉玺,商朝时就使用一种叫墨玉牙璋的东西传达君主的命令,清朝的慈禧太后非常喜欢玉器,进贡者给她奉上一枚大金刚石做为头饰配戴,金刚石就是钻石,她却不喜欢,反而喜欢小而精美的玉制品,她有一只宝贵的戒指,是用精美的软玉雕刻而成,她还喜欢戴玉手镯,手指上都戴有上等的碧玉指环和三寸长的玉制指甲套,吃饭喝水都用精雕细刻的玉器,她死后殉葬有大量的玉制珍品。 锦帛是用鲜血写成的,锦帛保存如此之完整是和山洞的通风奇特分不开的。 “走,青媛,去你爹那,现在就去。” “怎么了,我还没整明白是怎么回事呢。” “去了就知道了,这可是大发现,你家当家的再怎么没兴趣也会有兴趣的。” “伯父,我看这东西眼熟,分明就是我从我爸那里拿的那个笔筒子,只不过这个是摔碎的,我拿的那个是完整的。” 韩鹏顾不得听这些,激动的说:“走,把这锦帛给你爹看,我们也许找到了传说中的游梦仙枕。”陈青媛打了一个激灵,游梦仙枕!晚上枕着这样一个宝贝睡觉,它会把你带到你最向往的地方,可以入得天地,可以穿梭古今。 雨小了,两人连衣服也顾不得换,一身狼狈的进了陈家大宅,陈震天把二人让进屋,招呼妻子去拿几件干净衣服。 “我的亲爹,还说没危险,差点就死在里面。” “咋呼什么,这不没死吗,死了有我韩老爷子给你小子陪葬。” 全家人在一起聊到很晚,夜色深沉,韩鹏留在陈家住宿,吃过夜宵后陈震天将五只藏獒的铁链放开,然后各自回房休息。五只藏獒满院里踱步巡走,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 十一.艳阳高照 11.艳阳高照清晨,阴霾散去,久违的艳阳欢喜的露出云端,陈震天在后院里正拎着鸟笼散步,这些天鸟儿一直挂在屋里,见得阳光分外兴奋,亮出嗓子婉转的鸣叫。其他人都还没起床,蓝空上的白云像袅袅的玉带丝丝缠绕,应该把雪谣叫回来,下午让她和朋友出去逛逛大街,压压马路,心情会立时好转,雨后凉风徐徐,空气格外清新,说曹操这曹操就到了,雪谣挎着大红色的小背包迈着小碎步走进宅子,一副淡黄色的太阳镜,柔顺的长发随风舞动。陈震天心想,还真邪呼,刚念叨完就进门了,看这打扮,心情还不错,今天就要趁热打铁,让她好好恢复精气神。 “谣谣今天起的比你妈还早,心情不错,想爹了?” “这都几点了,不是我起的早,是您起的晚了,我看见弟弟和韩伯伯的车在外面停着,都在家?” “都在,昨天聊天聊的挺晚,都还没起,平时早起做饭的勤快人都不起床了,上屋里来,给我说说你这几天在清一师那里过的好不好,让这漂亮可爱的小玩意也晒晒太阳。”说话间,陈震天将鸟笼挂在一株垂丝海棠上,虽然前院的树木都被挪走了,在后院陈震天却是栽种了很多花草。笼子里是两只可爱的画眉鸟,陈震天对画眉情有独衷,饲养画眉的笼子也是特别定制的,一看就是专门养画眉的笼子,稍宽的笼柱上写有欧阳修的诗: 百啭千声随意移,山花红紫树高低,始知锁向金笼听,不及林间自在啼。 韩鹏哈欠连天的从卧房里出来:“去给我找个牙刷,我先把这张老脸弄干净,雪谣回来了。” “韩伯伯好,昨天晚上聊的什么,聊到这么晚,现在才起床。” “都起了。”林凤娇也从卧室里出来。 “雪谣,听说你身体不舒服,哪里不舒服?”韩鹏关切的问到。 “没有,都挺好的。” “你没有受什么刺激?比如那个,那个么,是吧。” “没有,哪有什么刺激,你们都多想了。” 四个人在院子里聊的热火朝天,陈青媛用毛毯把头包住,真是够烦人,一大早来了就引的全家人吵吵,这还不让人睡觉了,在床上来回翻了几个身,腾的就坐起来,以很快的速度穿上衣服只奔前院正厅,四个人都被他搞的一头雾水,紧跟着过去,青媛在正厅的地板上左敲右摸。 陈震天走到他身后:“你找什么?” “昨天韩伯伯说咱家正厅下面埋着一个化煞罗盘。” “哦,你找那玩意,我挪到别的地方了。” “哪?” “埋到那棵麻核桃树下面了。” “没别的想法,就是想看看化煞罗盘是什么样子,以后见了也好认识。” “别看了,埋的好好的,难道我再找个撅头给你刨出来看一眼。” “为什么埋到核桃树下面?” 第5节 陈雪谣接口说到:“这都不懂,白痴!门里有树是闲字,就是为解这个字卦。” “闲有什么不好,这么多人想闲还没这条件。” “闲着有什么好,你没听说过有个词叫无事生非吗,无事生非就是闲,闲就是没事干,没事干就要生非,平常百姓家,显贵王侯家,都脱不出这个无事生非的规律,把化煞罗盘埋在树下就是化去了无事生非。” “挺在谱,为什么把树栽在这里?” “我猜你就要问这个,说你白痴也不亏你,麻核桃树很珍贵,咱爸为了保存古物的阴气大费周折,难道就不留点有生气的东西平衡一下,后院那么多的花草和前面这棵孤单的麻核桃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就叫做…” 韩鹏接口到:“这叫前门冲阴.阳灵镇;后门阳灵.镇冲阴。” “对了,堵死后门就是为了不让棺气漏出。” 吃过早饭,实际上是吃的不早不晌午的饭,估计到中午就不用吃了,林凤娇让青媛开车和姐姐到市里逛逛街,还塞给女儿六百块钱让她喜欢什么就买,陈青媛在旁边啧啧的说:“多好的亲妈,我就没这个福气。” 雪谣笑了笑:“拿着钱,开车,闪人。”雪谣把钱丢到弟弟手里,转身对林凤娇说:“晚上就不要等我们吃饭了。” 看着孩子远去的背影,韩鹏有所感慨:“好福气,双胞胎,看看我,到死了也许连披麻带孝的都没有。” “我的孩子就是你的孩子,晚上让他们认你当干爹。” “你说话可要算数。” 不知哪里飞来一只啄木鸟,落在院子里,扑腾了几下翅膀就起身飞走了,韩鹏背起手,抬头望着蓝蓝的天空。 “震天,中午咱俩整两盅。” “啤的?” “白的,烧刀子。” 姐弟二人开车来到市区的植物园,这个植物园是济南原来的旧植物园,现在已经改称泉城公园。 “姐,你不去买几件衣服,妈妈给了你六百大洋。” “没心情,今天终于是艳阳天,出来看看花草总是好的,可以舒展一下心情,有些话和朋友,和父母都不能说,有些事情也只能给你这当弟弟的说。” “那你说,我听,姐姐,你到底是怎么了,有件事应该告诉你,不知道该不该说,如果说不好反而增加你的心理负担。” “什么事?是不是爷爷和我的症状一样?” “你怎么知道!” 花林石径里栽满了开的正艳的鲜花,几只蜜蜂飞舞盘旋在花丛中,雪谣扬手端起一朵放近鼻息:“我当然知道,我是看了正厅那幅画以后才去湖北,我想那幅画是唐中宗的作品,一个皇帝的手笔仔细看看是能分辨的。” 青媛想起那日父亲说过此画笔法熟悉,大概潜意识上知道是唐中宗的作品,只是一时想不起来而已。 雪谣问到:“弟弟,你相信诅咒吗?恶毒的诅咒,五千年以前的诅咒。” “诅咒!” 晚上二人在外面吃了烧烤,到家是八点钟,父亲和韩鹏坐在院子里的凉椅上,满身酒气,满脸通红。“你俩,你韩伯伯无儿无女,让你们认干爹,有意见吗?” 其实他们从小就把韩鹏当是亲人了,小时候好多玩具和衣服都是干爹买的。林凤娇从厨房里端出一大盘西瓜,眼角的皱纹告诉孩子们,父母已经饱经岁月沧桑,慢慢老去。 十二.锦帛 12.锦帛玉箍内的锦帛缓缓打开,将陈震天等人带到清朝末年,慈禧太后,这位权利欲望很强的女人,很早就开始着手修建自己的陵寝,他要求这座陵寝必须集天下之大成,修建的固若金汤。 1908年11月22日,74岁的慈禧病死在紫禁城,慈禧生前秘召盗墓能者,寻找天下极品之珍物随己入葬,把百年之地选在河北遵化,1928年孙殿英用炸药炸开慈禧的地宫,劈开她的棺椁,里面的珍宝被搜掠一空,定东陵中被盗走的珍宝绝大多数下落不明。慈禧的秘诏发出之后,大太监李莲英拿着一副古画,说是有自称为“双盗”的兄弟专程呈献,画上是苍茫的深林和一小群红眼白麂,这副画也就是这时候传入清朝皇宫的,慈禧即刻宣两人入宫,二人告诉她,神农白麂是天降祥瑞,如果找到十只这样的灵兽入葬,必定身后飞升,安享极乐。慈禧大喜,赏黄金一百两,第二日下谕封山,除双盗带领的狩猎队之外,所有人都不能进到划定的范围,并派八千卫队将神农山团团围住,偷入者九族连诛,这么残酷的法令就是为了围猎白麂。 自称双盗的兄弟实际是借慈禧的手将这块地方保护起来,然后寻找他们要找的东西,他们要找的是一座天成玉棺,按照古画上的风景寻了半月,什么也没找到,神农山巍峨屹立,还不具备存在如意天棺的条件?原本打算孤注一掷,借慈禧之手实现自己的目的,不但目的没有达成,应允给慈禧的十只白麂更是无稽之谈,二人在此之前已经寻遍名山,始终没有找到如意天棺,最后把目标锁定在神农架,没有料到这里也没有,于是匆匆逃往济南,慈禧震怒,派大内高手追杀,一场恶战后,其中一人被打成重伤,心脉尽断,不久就死了,他们逃到济南远郊,也就是韩鹏开山建房的地方,正巧发现有一山洞清奇,生还的一人将兄弟的尸体葬在里面,用随身携带的一块五行玉,当成钥匙制成一个墓门机关,形成简单的墓葬,没有祭坛也就不足为怪了,至于这块玉石为什么随身携带,是因为它象征五行,又有五行镇尸玉之称,也算是盗墓者携带的镇邪法宝。活着的人咬破中指,写了这份血书,为防大内的人找到兄弟尸骨,兄弟死后不得全尸,就将尸体藏在洞穴中一处极其隐秘的地方,暴雨一至,把洞穴淹的严严实实,干尸才从隐秘处浮上来,制地轻巧的玉箍也随着浮上来,怪不得刚进去的时候,什么也没有找到。 陈震天道:“活下来的这个也是血气方刚,义气深重的汉子,被追杀之际还记得埋葬兄弟的尸骨,是个人物。”韩鹏道:“他们是想寻找如意天棺,看来也不是普通的盗墓者。” “如意天棺,可能只是传说中的东西。” “你说我那里的到底是不是天成玉棺?” “肯定不是,只是外形相似,这不说的很明白吗,是清奇古洞,就连神农山也没有天棺,更别说济南了,你看走眼了。”陈震天暗里动了动心思,女儿去神农架是为了寻找天棺?“雪谣,今天当着长辈的面,你说清楚你为什么去湖北。” 青媛试探性的小心翼翼的说道:“姐姐说她确实是看了那幅画以后去的湖北,而且还跟我提到什么诅咒的事情,五千年前的诅咒。” 雪谣起身离开座位回房间了,大家倍感惊讶,事情越来越复杂,千丝万缕之间总要有些关联,看似风马牛不相关的事情在内部必然有紧密的关系,只要线头一找到,一切就如抽丝拨茧一样揭开了。韩鹏还不太清楚雪谣的情况,青媛简单的讲给他听。 雪谣弄好粉蓝的床单,抱起一只可爱的狗狗玩偶,搂在怀里轻轻闭上眼睛… 十三.阿牛 13.阿牛神农架山下的一个村子,雪谣在神农架期间就住在这里,现在的神农架已经不是蛮荒的原始丛林,已经做为国家重点旅游景区进行了改造,每年接待国内外游客以及考察团的人次达到几百万人。景区附近有一条商业街,本来只是个小村子,因为景区改造摇身变成了商业街,临街的门脸都是当地人自家的,他们原本都是有田种的农民,现在耕地被征用,得了一大笔土地补偿金,也算是突然奔小康,有了资金,有了门脸,沾了景区的光,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顺水成舟的做起了景区里的小生意,享有的优惠政策都是征地之前就和有关部门谈妥的,现在做起来顺风顺水,一本万利,在景区里做生意不愁没有客源,旅游旺季的时候,真是不得了。陈雪谣一路打听,来到一家民营小旅馆,设施简陋,却很干净,住宿费还很便宜,其他家每天要六十元,这一家只要二十元,老板是个憨厚的年轻人,名字叫阿牛,和雪谣年龄相仿,长的书生气,看不出是山里人,可惜他双腿残疾,只能坐在轮椅上,雪谣根据村民的指示找到这家旅店,店名就两个字~寻真,后面连说明也没有,按照普通人的想法,总要叫寻真旅店之类的名字,这家店就叫寻真,雪谣在心里偷偷的笑,这老板真有点意思,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个店是算命馆。 雪谣抱着可爱的狗狗,吐出一口气,靠在床背上。 诅咒在汉文中的解释是祈求鬼神降祸于所恨之人,诅咒的方法大概有巫蛊和召邪两种,谁会对雪谣下咒?陈启当年也是被下咒吗?真是中了蛊,解蛊就麻烦了,再说这些人压根就不知道怎么解咒,如果是中了降,基本就死定了,雪谣不像是中了巫蛊或者中降,降是对蛊术里很厉害的招数的称呼,那就是被召邪了,中邪的人就像雪谣这样一阵一阵的发作。 陈雪谣在寻真旅店的那段日子过的非常愉快,阿牛在旅店旁边还开了一家小卖店,卖些旅游纪念品,由于不是旅游旺季,生意清淡的很,因为身体残疾一直没有成家,山里人结婚早,要小孩也早,所以阿牛的父母还算年轻,时不时来帮他打理一下,小卖店的名字也只有寻真二字。附近的人都叫他牛老板,一是他本来就叫阿牛,二是因为他不太合群,比如旺季的时候,家家都想多赚点钱,人家的住宿费是六十元,他却只收二十,人家的商品卖五十元,他非要卖三十,搞的别家的生意没法做,小生意人都恨行,不是因为他是残疾人恐怕会有人找他麻烦,就算这样还有人把他家旅店门前的灯泡拧下来摘走,牛老板的名号就喊起来了。 雪谣住在那里的第一个晚上,阿牛垫着胳膊趴在一楼的窗户口,脚下的轮椅慢慢的前后摇晃,雪谣想下去买点饮料,碰巧见到他在那里呆呆的看着窗外。 “牛老板,你在看什么?” “看看星空,那么美。” 雪谣探出身子往天上张望:“我帮你把轮椅推出去,会看的更清楚一些。” “你叫什么名字,你怎么知道我叫牛老板。” “这么好记的名字,听别人喊一遍就可以记住了,这是你的外号?” “他们乱喊的,你喊我阿牛就好。” 这里的星空很美,如此的纯净,看着夜空的繁星就那么静静的看上一小会,你就能脱离尘事的困扰,苍穹之上似有声音低语,夜幕之中自有风声呤唱。 “你叫什么,你还没告诉我呢?” “我吗?雪谣,陈雪谣。” “雪谣…好听的名字。” “我出生在一个冬天的早晨,那天正下着漂亮的雪,晶莹的雪花随晨风舞蹈,这是雪国的歌谣,我还有一个弟弟,双胞胎。” “那很好,不像我,连个兄弟都没有,残疾了也没人能照顾一下,都是父母经常来看看。” “你应该找个老婆,生了小娃,日子才有奔头。” “找老婆,我可不敢想,现在日常生活都不能自理,谁会跟我。” “可以找条件相当的。” “条件再相当,人家也不会来伺候生活不能自理的人。” 阿牛转变了话题:“你下楼做什么,在山区可不要在晚上乱跑。” “我有点饿,想出来看看有没有吃的东西。” “现在不是旅游的季节,商店早早的都关门了,要不…你要是不嫌弃,我就给你下点挂面。” 雪谣一点也不拘束:“再下两个荷包蛋,要半熟的。” 阿牛灵巧的把转椅从屋外转回厨房,在柜子里寻找挂面和鸡蛋,不多时,一碗热气腾腾的挂面端到桌上,两个金黄色的鸡蛋贴着面条很是漂亮,碗里还特意切了一根火腿肠。 “没想到你的厨艺还不错。” “自己一个人生活,什么活都要自己干,就说洗衣服,平常人看来再简单不过了,我却要比你们多花一倍的时间。” 阿牛问雪谣:“城里人吃饭都用小碗,大海碗还用的习惯吗?” “你听谁说的,我就不用那小点点碗,吃不饱,我饭量大,我喜欢用大碗。” “以后晚上有事,先告诉我一声,不要随便外出,我说的是晚上。” “怎么,附近有野兽?” “比野兽还恐怖,你不伤害野兽,它也不会主动攻击你。” “是鬼魂吗?” “这可不好说,听说有人半夜耍钱回来晚了,看见在门口这条街上有好多人,都穿着重孝,前面有人撒纸钱,后面就有一群人一张张的捡,还有,我们村有个男的,去年的时候,晚上到山里不知道干什么去了,早上回来脸色灰白,连大便都是绿的,这是被什么东西吓破了胆,没几天就死了。 “你吓唬我。” “我也不知道真假,都是听说的,没有亲眼见过,反正你注意点,你来神农架做什么?你没有跟着旅游团,好象不是来旅游的。” “我是来考察的。” “哦,我这里不怎么接待考察团,他们都是公费,我这小店是看不在眼里的。” “我是自费。” “反正你晚上不要外出就是。” “神农架有没有特别点的地方,游客去不到的地方?” “比如…我从小就在这里长大,从来没有出去过,对这里很熟悉,你说说大约是怎样的地方。” “比如有白色的,红眼睛鹿的地方。” “你面条怎么不吃了?” “你给我说了这么可怕的事情,什么纸钱,绿绿的,还能吃得下去?” “总要把鸡蛋吃了。” 天上几颗流星划过,在窗户里正巧可以看到,雪谣坐在桌边一阵兴奋。 “快看,阿牛,快看是流星,许个愿,快点!”雪谣使劲摇晃阿牛。 “许什么,什么愿。” 瞬间即逝的流星转眼就不见了“真笨,难得看见流星。”雪谣打开二楼的窗户,闪闪的星光温柔的眨巴着眼睛,一轮皎洁的圆月挂在天上,像玉盘一般,素魄的微光燎燎动人,旅店附近的山林都被仔细的铺盖了一层月光,在城市里是绝对看不到这么美好的夜空,雪谣站在窗边动情的看着,深邃的宇宙将她的思绪牢牢吸引,夜空中的星座都清清楚楚的展现出轮廓,小时候,奶奶在院子里铺上凉席,手把手的教给她怎样认识天上的星星…雪谣的记忆里,那时的星光和今晚一样璀璨,可是平时看星星怎么就无法找到这种感觉呢,也许是童心渐去了,就像刚刚天上划过的流星,雪谣看来,眼前满天的星星比巍巍葱茏的神农架更加美丽雄浑。 朦胧的月色已成双影满天的繁星清晰无比神秘雄浑的大山藏有多少的秘密村庄的人早已入梦万籁无声素魄撩人充满梦想的人在星空下更容易感动心里潜藏的梦能否让流星一同带走夜风吹拂着谁的长发月光温暖了谁的心房一扇窗一个人一颗心一个梦年少的时光一去不返曾经的柔情早已不在未来的路途风雨兼程日后的艰喜谁来与共听…风吹山林看…这片夜空阿牛告诉她的地方是神农架深山里的佛爷崖,旅游景点开发不到那里,佛爷崖是民间的叫法,早年传说这山峰上曾经有天上的神仙投到这里一件神器,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东西,清朝时候慈禧太后还在山峰上拜过天地,清朝都称呼慈禧老佛爷,所以就叫佛爷崖。阿牛叮嘱道:“那地方难走,以前腿没断的时候经常到那里采药,都是断崖,最高处耸入云端,以前我上下山一次要整整一天的功夫。” “这么难走,慈禧到那里拜的哪门子天地。” “传说她还带了几千兵马围山。” 第6节 “你知道天神投在那里的宝器是什么吗?那里真的有白麂?” “白什么?” “没什么。” “天神投下的神器谁知道是什么,传说中也没提到,不过传说里讲到是一个霹雳带下了那神器,老人都说那霹雳惊天的厉害,至于有没有白色的红眼睛鹿,我就不知道了。” “老人说,多老的人?” “一百零五岁了,我们这里长寿的老人很多,不过那地方很难走的。” “是不是现在我去了那里就能看见白鹿?” “哪能偏偏让你碰上,神农架里奇怪的事情太多了,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纵横不息的大山里一定有你要找的奇妙生物。” “你们这里的人是不是都喜欢打保票?” “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以前发现野人,不也有当地人口口声声说一定有,还是亲眼所见。” “我和他们可不一样。” “牛老板,开玩笑的,我来这里就是想求证白鹿是否真的存在,我家里有一幅画,上面画的是红眼睛的白鹿。”雪谣已经没有亲眼看看白鹿的想法了,来神农架之前,这种想法异常强烈,见识了群山的巍峨之后,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彻底打消了,野人也好,白鹿也罢,只是可遇而不可求,在连绵苍茫的神农架,想要刻意去寻找某个线索犹如大海捞针,既然知道自身力量的渺小,又何苦去寻找传说中的白鹿。 “阿牛,那地方这么难走,我就不想去了,万一有个闪失那可划不来,不如你就给我讲讲,给我解解谗,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 “不去就对了,我这两条腿就是断在那里,你不如好好欣赏这里的美景,然后就回家,你是哪里人?” “济南人。” “山东济南,有泉城之称的济南。” “知道的还挺多。” 阿牛是本村第一个接上互联网的,阿牛喜欢看书,但是这种地方买不到书,上了网就能足不出户接触外面的世界,有什么新书第一时间就可以在网上看到,平日里不忙,阿牛就坐在电脑前学习知识,这也是一种学习的途径,也是一种消磨时间的方法。 “你的腿…” “以前都去那儿采药,那里山高气薄,长出的都是好药材,那天下山不小心从山上摔下去,腿就断了,要不是同伴回家报信,我就困死在佛爷崖上了。” 神农架是生长好药材的地方,神农炎帝像就立在神农架,传说神农一生下来就是透明肚子,五脏六腑全都能看得见,还能看得见吃进去的东西,人们经常因乱吃东西而丧命,神农为此下决心尝遍百草,最后吃了断肠草死掉,这种草确有其物,其主要毒性物质是葫蔓藤碱,据记载,吃下后肠子会变黑粘连,人会腹痛不止而死。 “真不幸,如果没有这样的遭遇,也许你会成为一位受人尊敬的人民教师。” “为什么这么说?” “你很有书生气,你还没告诉我神器的事。” “你等一下。”阿牛把椅轮转到床边,从床头柜里的一个啤酒箱子里拿出一样东西:“这个你拿走,我想这就是传说中的神器。” 雪谣接过细看:“红山玉箍怎么会在这里!” “这东西很值钱吗?那证明就是这东西了,至于红山什么的,我就不懂了。” “你怎样拿到这东西的,在佛爷崖?” “是,有一次去采药,从山顶的土下找到的,就在我挖的那棵草的草根下面,一看是玉做的,就拿回来了,不过是个碎的,也许是传说中的那个霹雳劈的。” “你当时注意这玉的附近还有没有类似的东西?” “没了,我特意找过,只有这一块。” “哦,你是在这事以后才受伤的。” “没多久,也就十多天,那段时间总是做恶梦。” “你都梦到什么?” “也说不明白,既然是梦,就是模模糊糊的,等早上醒了就忘的差不多了,好象是一些古代的人,很多人在一起做一件很重要的工作。”阿牛坚强乐观的性格深深感染了雪谣,临走的时候,雪谣告诉阿牛,可以把旅店改成另外的生意,开旅店基本不赚钱,一个残疾人,需要更稳固的生活来源,这毕竟是社会现实,阿牛说自己没见过世面,不知道该做什么好,雪谣建议可以开一家陶器店,用神农山的泥土让游客亲手制作自己喜欢的样式,旅店住客晚饭后休闲的时间,就是他的生意卖点,店名还是寻真,这个名字给陶器店做店名很上口,也有深意,可以注册成商标就更好了。 “你以后还会来这里吗?我们可以成为朋友的。” “也许不会了,我把我的qq号告诉你,可以在网上聊。” 返途济南的列车上,雪谣睡着了,晚上她也做了一个梦,一群不知道什么年代的人从一条大河里将巨大的石头一块块往山上搬。 背包里的玉箍幽幽的闪着微绿色的光芒。 从那一天起,雪谣感觉身体不适,确切的说是精神不适,好象是梦里梦到的巨大石块重重的压在身上,晚上睡觉总会被沉重的感觉压醒,每次她都想喊出来,从床上坐起来,不论她如何挣扎,总是眼睛睁不开,手脚也不能动,甚至连说话的能力都消失了,一个脸上带面具的人漂浮在她眼前不段重复着听不懂的话,声音低沉沙哑。做一次这样的梦没什么,经常梦到就不一样了,雪谣在网上和阿牛谈过这件事情,阿牛的遭遇和她一样,阿牛本来以为是晚上做梦影响睡眠,时间久了才发现并不是这么回事,但也想不明白其中原因,那天上山采药,突然感觉头疼的要裂开,眼前一黑就从山上滚下来,同伴回去喊来人才把他接回家,阿牛非常懊悔,早知道这东西不干净就不会把它送给雪谣,他一直以为是摔断腿后的紧张情绪才会恶梦连连,从没想过和玉箍有关。 列车上,两双贪婪的眼睛盯着雪谣包里幽幽的绿光。 如果是诅咒,会不会把不幸带给家人?倒不如我自己承担,雪谣从书柜底下的角落里拿出一个纸盒,捧出阿牛送给他的玉块。 如果不告诉父亲,他们就是想破脑袋也断然不知内因,雪谣已经察觉自己和爷爷当年的症状很相似,也许爷爷就去过神农架的佛爷崖,也许他也碰到过一块奇怪的红山玉箍,红山古物怎会在那里出现? 十四.引灵符 14.引灵符陈雪谣将神农架期间发生的事情告诉大家,听完女儿的讲述,陈震天觉的以前的思路陷入误区,为什么红山玉箍会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雪谣把阿牛送的那块破损的玉箍拿出来,和在洞穴里带出的那块比较,令在场的人惊异不已,两块玉箍中间的裂缝完全吻合。 陈震天吃惊的说:“怎么会这样,两块玉箍本是一体,把中间的裂缝对上,两边的为什么也是破损的,而且缺口这么大?” 林凤娇答到:“只有一个可能,这个玉箍是碎成四段的,如果再有两边的两段,就是完整的。” 陈震天道:“你见过这么长的玉箍?这两块加起来的长度已经比普通的红山玉箍长出很多,如果是四块,岂不是比普通玉箍长出一倍,还有你,雪谣,这么重要的情况怎么闷在肚子里不说。” “爸,不是我不说,这玉箍很古怪,为什么我拿到它之后和阿牛做一样的梦,您不感觉奇怪?” 青媛不忘调侃:“姐姐,你们俩心有那个什么。” “死东西,就知道开玩笑,他一个残疾人,我和他有什么心有灵犀的,我这辈子都不会去神农架了。” “听听,我可没说你们是心有灵犀,是你自己说的。” “你!” “好了没有,不要乱了。”陈震天打断他们:“雪谣,你去神农架单单为了寻找白麂?” “爸,你注意看那幅画,画上山峰的形状,您不觉的它那么像传说里的如意天棺吗?” “什么!”韩鹏跳起来:“画呢,凤娇,快些拿来我看看。” 待林凤娇将画从丈夫书房取来铺在桌上,背景山峰的样子确实是如意天棺的形状!韩鹏倒吸了一口冷气,兴奋的立刻就要发作,陈震天即刻给他泼了一头冷水:“不要激动,仅仅是貌似而已。”“不可能,济南的是假的,这还能有假,锦帛上不是写的很明白吗,他们就是为了找天棺才借太后的手封神农山,只不过没找到就是了,唐中宗这都画出来了,雪谣,你那个叫阿牛的朋友不是说有白鹿的地方叫佛爷崖吗,天棺应该就在佛爷崖附近,我们再去神农架!” 陈震天道:“我倒认为现在最打紧的是搞清我父亲当年为什么会突然发狂。”陈震天严肃的看着女儿,父亲疯狂掐死大藏獒的情景鲜血淋漓的重现眼前,陈启的狂暴也许和玉箍有脱不开的关系。 “爸爸,那就是诅咒,一股神秘的力量控制了我的精神,难道你要让我把大家都卷进来。” “如果有诅咒,就让我这个做父亲的和你一起承担。”一阵沉寂,陈震天都没想到自己能说出这样有水平的话,陈震天拿着两块破碎的玉箍:“凤娇,今天晚上我不回房睡了,我到老爷子那屋去睡,也许明天一早,就知道怎么回事了。”韩鹏还在纠缠天成玉棺的事,陈震天拍着他的肩膀:“今天晚上你还要再留一晚,万一有什么事情也好照应,我一定会陪你去找真正的如意天棺。” 陈青媛在院子里一圈一圈的转悠,金庸的小说《鹿鼎记》里有一部“四十二章经”,里面藏了一个天大的宝藏秘密,四十二章经就是分成八本,只有把八本都找到,才能得到完整的藏宝图,四块玉箍,比正常的红山玉箍长出一倍,难不成里面真有宝藏之类的东西。 陈启房里的摆设基本没动过,陈震天将两块破碎的玉箍放在枕边,本来他是想如红山墓葬里的尸体,将玉箍枕在脑后,因为是破碎的,枕着不舒服,就放在枕边了,也许晚上可以梦到父亲,陈震天自嘲的笑笑,笑自己的想法太天真,在梦里见到父亲,和他说点什么?告诉他家里一切安好,孩子也都大学毕业,让他在阴曹地府保佑青媛能找到红颜知己,保佑雪谣能有好的归宿。 父亲生前最爱喝的茶是大红袍,真正的大红袍是喝不到的,正宗的大红袍茶树只有武夷山天心岩上才有一棵,全世界也只有那一棵,一年结不出多大点茶叶,采茶的时候人都过不去,只能用训练好的猴子攀登在悬崖峭壁上采摘,现在喝的大红袍都不是正宗的,父亲一辈子也没喝上好的大红袍,现在生活条件好了,几百元一斤的茶叶喝得起,陈震天起身出去,泡了一壶茶水端进父亲房里,放在桌上。韩鹏敲门进来,手里捏着一道符,拿出一根普通的蜡烛,用符将蜡烛包起来放在门口的桌上,然后就出去了。陈震天点了一支香烟,他好久没有吸烟了,关掉灯,屋里只有烟头微弱的红光。 韩鹏风水看的好,但是他的真正身份是降灵师! 蜡烛是普通的蜡烛,符纸却大有门道,这张符叫引磷符,也称引灵符。人死后尸体上都有磷火,磷火就是在农村坟地里,有些人看到的鬼火,弥留在人世留恋不去的魂魄里也有磷气。引磷符的作用就是接引灵魂身上的磷,降灵师就是灵媒,鬼和魂魄严格来说不是一种概念,只是民间都不加区分而已,鬼有点实体的味道,魂魄就显的飘渺,实际上是一种精神状态的存在,人死后由于某些原因,精神没有和肉体一起离开,降灵师的工作就是接收和化解游离的精神意识,当然并不是所有死的人都有这样的意识,在异常的气氛里,在特定的地点,降灵师制造出鬼魂生前留恋的场景或者重现鬼魂生前记挂的一件事情,又或者是亲人对逝者深深的思念,它就会悄然而至,引磷符接引它的磷气,点燃蜡烛,蜡烛一亮,鬼魂就算请到了,民间称为鬼点灯,西方的灵媒在招灵时也会点一根蜡烛放在桌上,可能是跟中国学的。 房里的灯都早早熄灭了,院子里的灯还都亮着,卧虎山本来就是比较偏僻的地方,连路灯也没有,此时从天上鸟瞰,这一大片范围只有陈家大宅最为扎眼,今夜无风,夜鸟不鸣。 陈青媛惊诧的问到:“你是倒斗的还是阴阳师?” “我没说过我是倒斗的,我说过吗?” “你怎么没说过?” “那是你自己猜的,我可没说过。” 夏夜一点左右,万籁俱寂,整个山区都入眠了,陈家除了陈震天之外都精神抖擞,四个人聚在一起紧紧盯着正对的那间屋子,韩鹏从十二点开始一次三柱的烧香,到现在刚刚停下,置香的小瓷碗里用红枣铺底,红枣上面盖了一层大米,香插在米上。 “快看!”雪谣招呼大家过去,透过拉着的窗帘看见陈震天正从房里出来向这面走来…离房门越来越近,大家不由自主的哆嗦起来,四个人和陈震天好象磁铁的同性两极,一个人越靠前,四个人越往后退,他们以为陈震天已经被附体了,门被推开了。 “你们都靠墙根站这么紧干什么?” 青媛颤颤的问:“你…你是个什么东西!” “我是…我他姥姥的是你亲爹!”而后语调低下来“哦,我明白了,他们是外行人,你这正儿八百的降灵师也看不出来我是个什么东西。” “你怎么还没睡?” “能睡着吗,我拿两片安眠药。”陈震天取出药喝下,回屋去了,陈家当家的是想头枕玉箍入梦,看看到底能梦到些什么?院里昏黄的大灯泡围着满满一圈小飞虫,雪谣问母亲:“妈妈,咱家大狗今天没松开,让弟弟去松了链子。” “你怎么不去,干么要我去,我不去。” 林凤娇道:“没松,要不早溜达过来了,今天不松了。” “松开我有安全感,大狗更可靠一些。”韩鹏瞥了她一眼,也没说什么,闹了半天我还不如狗,青媛心想,你本来就不靠谱,差点小命就让你糟蹋了,突然间灯泡走马灯一样,一个接一个的熄灭,大宅深处的狗发出激烈的不寻常的犬吠,声音凄厉抽泣,拴狗的大铁链哐啷哐啷的巨响,林凤娇害怕丈夫出事,她希望狗叫的再大声一点,把周围的人全都吵醒,人多就不怕了,农村房屋间的距离太远,这里的人都相信陈宅是凶宅,本来就不能靠近,几声狗叫也惊不动他们。 雪谣发出一声惊心的呻吟,声音被狗叫湮没了,韩鹏呼哧一下拉开窗帘,陈震天睡下的屋里赫然有一股飘忽不定的磷光,林凤娇轻叹:“鬼点灯!” 青媛靠过去的时候,那点蓝色的光焰已经消失了,然后在靠近床的地方再次出现,韩鹏道:“不好,不是老爷子的魂魄。”接着拿起已经满满一碗的香灰冲出门外向对屋奔去。韩鹏即将打开陈震天房门的瞬间,从林凤娇的角度清楚的看到,那团蓝光从床的位置飘向房门的地方,房门和韩鹏拉门的动作同步打开,韩鹏惊的往后打了一个呲冽,陈震天直勾勾的眼神没有半点生气,脸色苍白,他手里端着那根蜡烛面无表情的出现在门口。韩鹏原本打算推开门将香灰撒个满屋都是,将灵体先束缚在里面,没想到弄的措手不及,一下坐在地上,他感觉自己的腿在发软,心中暗念,真的老了陈震天任由手中的烛油滴到虎口上,他缓步向前院走去,手里拿着那团焰火经过正厅去了前院。 韩鹏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瓶,里面是牛的眼泪,把牛的泪水涂在眼上,就能看到一般人看不到的东西,牛是很少流眼泪的,约莫有几秒钟,就是一刹时,韩鹏模糊的看见一个人型的黑影,一只胳膊搭在陈震天的手上,一只好象是手的位置扶着那根蜡烛。青媛跑去想拉开院子里的灯,灯泡啪啪的连珠炮般炸裂,他抱着头本能的躲避。 所有农户家的狗都被陈家的狗引的狂叫起来,有人已经醒了,外面不止一个男人的声音喊着:“着火了,老陈家着火了,快救火,快报火警。”大家顾不得惊吓,都跑去外面,陈震天倒在竹林边上 十五.积石冢 15.积石冢第二日清晨,竹林烧的差不多了,一场莫名的大火让人着实心惊,陈震天醒来后对昨天晚上的事情全然不知。雪谣哭泣起来:“是我不好,如果我选择默默的承受未知的诅咒,就不会有这样的事了。” 韩鹏道:“丫头,和你没关系,这事必定有蹊跷,陈震天,你的梦记得吗?” “我能记得的只有这个梦,雪谣在梦里看到的劳作场面是积石冢。” 积石冢是红山墓葬的显著特点,中国考古队在辽宁凌源寻找红山人的墓葬时久久没有发现,后来才知道是搞错了寻找依据,考古队认为红山墓葬要么是土葬要么是悬棺葬,万万没有想到红山人却是积石葬,就是用大石头把自己的坟墓压住,红山墓葬绝大多数都在山上,平地上发现积石冢的概率基本是零,这和红山人的信仰有关,五千年前的红山人对山神有狂热的崇拜,虔诚的乞求山神赐予猎物和生活资源,并且保佑大家平安幸福。红山的祭祀遗址和墓葬无一例外都选在山岗高地的顶端和面对高山的地方,这本身就体现出对大山的崇拜,此外红山人对火也是异常崇拜,火在红山文明中被视为光明、洁净的化身,在已发掘的遗址中,特别是红山女神祭祀神庙的四周,堆满了红烧土块,红山女神之像更是世界的无价珍宝。 “雪谣,你在梦里看到许多人往山上运石头,就是红山人在山上修建墓地,你怎么没想到呢?” “积石冢!他们从漭牛河往某座山上运石头修建墓地,我倒是没往这方面想,多大的冢需要这么多人,这么多石头…” 林凤娇补充了一句:“如果有这么大的积石冢为什么多年没有人发现。” 第7节 韩鹏道:“我出去喘两口气,一会就回来。” 昨晚模糊的黑影,是事情的关键,一定要弄清楚他的身份,门口的竹林说是梦游意外烧毁,不如说是那魂魄引导陈震天烧毁,那里隐藏了秘密吗!韩鹏出门踱步走进竹林,石桌都被烧成黑色,地上一层残枝哗啦作响,招魂时多半会招来和自己有某种关系的魂魄,心中的念想转化成一种特殊的电波,被招的魂魄也不一定就在电波的辐射范围之内,假设可以接收到自然就被招来了,鬼魂在一处留恋不去是心有所念,否则早就投胎转世,步入轮回,未必下一世也是转世成人,有可能下一世成了动物,植物。 佛家云六道轮回。 徘徊在人间的鬼魂都在和生前有一定关系的环境里存在,比如被别人杀死的,就会在被杀的地方徘徊不去,所以就形成了一些鬼路、鬼屋类的地方,这些鬼魂用自己的方式向活人说出自己的冤屈,一遍一遍重复死时的场景,又比如在半夜里突然没有理由的全身发抖害冷,可能有阴寒之物在附近,只是人的肉眼看不到罢了。 给读者讲一个真实的故事,济南某个小巷,有一对以贩狗为生的夫妇,早些时候流行过一股养犬热潮,现在已经无人问津的京巴,在当时能卖到二千到三千的高价,过气的犬一般扔掉了之,扔掉一只养了很长时间的狗可不那么容易,扔近了它能自己跑回来,扔远了它也会呆呆的在原地一等好几天,等主人回来寻找,夫妻二人养了一只在当时卖不出去的京巴,他们将这只即将升格成妈妈的狗扔到市里,这只无助的狗流落在熙熙攘攘的街头无人问津,最后连肚子里的小狗一起死掉了,一年之后,那对夫妇产下一男婴,从小就比别人家的孩子顽皮,年龄大些就成了问题少年,抽烟喝酒,打架斗殴,成晚上网不归,结交不三不四的朋友,活脱脱的一个小祖宗,偶遇一五台山化缘的僧人,那僧人只看了小孩一眼就说,这哪是孩子,分明是一只白毛京巴,今世转世成人来向你们讨债,只能活到十八岁,十八年后它认为债都讨了就会平平顺顺的死去,如果觉的讨不够,就不会顺当的死,要把你们拖累的倾家荡产,夫妻二人闻听此言恍然大悟。 被引磷符施咒的蜡烛不仅能招来鬼魂,还能通过烛苗的明烈程度感应鬼魂的怨气,恐怖电影里出现的蜡烛突然熄灭,是因为鬼魂到来时的阴风,把烛苗扑灭,蜡烛又亮了,是因为鬼身上的磷火点燃了蜡烛。降灵师会根据实际情况或者超渡亡灵或者把它的魂魄打散,要杀死它就用三味真火烧,有些怨气很大的灵体很难对付,只能暂时封印,这就是为什么有些鬼都寄身于某件器物当中的原因,强行把魂魄打的魂飞魄散对降灵师来说是很危险的,鬼也会发狠,被封存的鬼魂不能脱离寄体存在,也不能远离寄体,等时间长了它的怨气消散再降伏它就容易的多了,当然也有怨气几百年不消散的。招魂术不是只有引磷一种,这是最常用最稳妥的,因为这种方法能让鬼魂不请自到,像玩笔仙那种方法就不稳妥了,很有可能招来游魂恶鬼,引磷术引来的都是有些缘由,招来的魂魄多半是当事人的亲人或者朋友,总归有一定关系,生前都是相熟悉的人,所以都远远的不靠近生者,怕惊扰了生人,当时那团幽蓝的磷光却缓缓的往陈震天床边飘去又返回房门,看当时的情形,那鬼魂像是靠近床边附下身要将陈震天看个清楚透彻。 生人勿近,不近生人,鬼也明白,为何和陈震天靠的这般近?去世的亲人朋友绝对不会惊扰生前相识的人,最多就是远远的看着,而当时那团蓝光几乎是贴着陈震天,所以韩鹏当时就断定那魂魄不是陈启,韩鹏想到一个微小的细节,鬼魂是不能移动蜡烛的位置的,那团幽蓝的火焰分明是蜡烛的烛光,韩鹏亲手把它放在门口的方桌上,可能存在的情况是陈震天起身拿起蜡烛,而后折回床边,又返身到门口打开门出来,这时韩鹏正好和他对着里外两个方向开门,看他拿着蜡烛表情呆滞的站在门口,然后通过牛眼泪看到那模糊的影子,他折返回床边去拿什么?其实也不难想,那时候床上和事情本身有关系的就只有一样东西,就是那两块破碎的玉箍。玉箍可能是鬼魂的寄身物,鬼魂不能丢下它,韩鹏在竹林中边琢磨边低头寻找,希望看到玉箍的影子,他已经注意过那晚陈震天睡觉的屋里没有玉箍,正陷入深思,突然从后面被拍了一下肩膀,着实是吓了一跳,转身一看是林凤娇。 “凤娇,吓我一跳,怎么样,震天睡下了,情况稳定了?” “还是有点迷糊,青媛给他服下了镇定,睡下了。” 林凤娇摸着被大火烧的发黑的石桌,眼里噙着闪闪的泪花,她从口袋里掏出一方手帕,擦拭着手上抚摩石桌留下的黑灰:“老韩,你也不要瞒我,昨天晚上你看见什么了,现在兜里还揣着牛泪,那可是降灵师随身携带的宝贝。” “昨天晚上天师碗里的炼魂香点燃之后并没有异常反应,如果是怨灵出现,青烟必是直冲而上,普通的鬼魂出现是平和侧飘,如果是过路的鬼,青烟就是向前飘,那是因为过路的鬼要吃东西,食香火。昨天晚上炼魂香没有一点反应,可怜我的天师碗,让他那一下吓的,把我那宝贝摔的粉碎,这桩生意赔了,赔了。” “这片竹子还是我去买来的,现在一场火就化为灰烬,记得以前我们遍访名山大川,是何等的传奇,人老了,日后也要像这竹子一样被大火化为黑呼呼的一片,随风吹到什么地方去了。” “悲凉的调调凤娇,有件事我要告诉你,陈老爷子的鬼魂没来。” “今天晚上麻烦你给做场法事,趁孩子都在家,给老人上上香,送送钱。” “没问题,我来操办,这种法事很简单。” 韩鹏和林凤娇一左一右从面目全非的竹林里出来,向宅内走去,碰巧看到青媛手指上转着车钥匙往外面来。 林凤娇问:“你去哪里?” “爸爸吃了镇定,睡醒了就会好些,好几天没回诊所,回去看看,安排一下。” “晚上还回来吗?” “不了,明天再回来。” “今天晚上要给你爷爷奶奶烧纸,最好回来。” “又不是鬼节,烧的那门子纸,不回来了。” 望着儿子远去的身影,林凤娇心里升起无限感慨,孩子都大了,都有了自己的追求和理想,恨不能把世间一切的美好都推给他们,现在却发觉已经是力不从心,陪小时侯的雪谣和青媛玩耍一定是一件快乐的事情,可惜已经没有机会了,岁月一去不回头,林凤娇自嘲的笑着,等着看孙子吧。 入夜,陈震天悠悠的醒来,雪谣一边给父亲端水一边抱怨:“那混蛋东西给爸爸吃了多少安定,怎么迷糊成这样。”陈震天全身无力,四肢发软,简直就要虚脱,额头上还挂着汗珠,陈震天嚷嚷着要喝糖水,雪谣端给他一大杯,他一饮而尽。韩鹏很羡慕的站在旁边:“女孩就是父亲的贴身小棉袄。”韩鹏抱着一大捆冥币嘴里念念有词,找来树枝在大宅门外的空地上画了一个圈,将冥币放置在圈内点燃,烧成灰的纸钱随着夜晚阵阵凉风漫漫上天,没有烧尽的灰屑还带着火丝,林凤娇说到:“雪谣,看见飞上天的纸灰了吗,你爷爷奶奶把钱取走了。” 那场动人心魄的大雨过后,天气一直晴好,青媛坐在办公室盯着桌上的笔筒,红山文化引起他极大的兴趣,打开百度在网上搜索红山文明,红山精雕细刻的玉器让人惊叹,一条信息让陈青媛极其震撼,是一篇标题为“山神的愤怒”的站发表的,文章里有这样的字句~我死施重咒,启墓触山洪。青媛去端身边的茶杯,好痛,是茶水太烫吗?是手上的那处伤口,为何还不愈合!这时,他才注意到那条细短的伤口,就是从鲲鹏山庄的山洞里逃出来时被玉箍破碎的边缘划破的伤口,现在突然疼的厉害,茶杯掉在地上,陈青媛痛的弯下腰使劲握住左手的伤口,好象骨头被万只蚂蚁啃咬。 到手的两块玉箍没了踪影,让陈震天和韩鹏很郁闷,昨天晚上将两块玉箍放于枕边,慌乱中也没人注意,现在再寻找,竟然不见了,陈震天因为记忆模糊也想不出所以然,韩鹏确信那两块玉箍就掉在外面的竹林里,竹林被烧的一塌糊涂,找起来很费劲。连日来一直麻烦韩鹏,林凤娇有些过意不去:“你不回家收拾一下屋子,你也好几天没有回家了?” “你是想撵我走。” “那倒不是,你家房子那么大,家里几日没人,以后收拾起来就麻烦了。” “有家政公司,脏了就雇他们来做,我他妈的是有钱人” 林凤娇干笑了一声:“爆发户” 十六.见鬼 16.见鬼林凤娇开车去市区的超市买食物,晚上做一桌丰盛的大餐犒劳一下,在一家大型超市,凤娇看见邻近的张大娘正在排队买鸡蛋,不知道其它城市的超市有没有采用过这样的促销方法,排队买的鸡蛋总是比正常销售的,每斤便宜几毛钱,张大娘冲她打招呼:“小娇,来买东西?” “是,您慢慢排,我不买鸡蛋,我先过去买两条鱼和瘦肉。”凤娇说着也没有停下脚步,虽然是邻居但平时确实是不怎么来往。 “小娇,先别走,大娘给你说件事,这个同志,我给她说点正事,你可给我做证,我排在你前面的。”张大娘把林凤娇拉到一旁,很神秘:“你家那片竹子不是着火了吗,我给你说,昨天晚上我出去的时候看见你家那片竹子地里闪绿光,和狼眼一下,把我吓的不轻,回家给你张大爷说,他不相信,说我看花眼了。” “绿光,大约在哪个位置?” “黑灯瞎火看不清楚,反正是一闪闪的。”张大娘描绘的有声有色,右手半闭,手指一张一合:“就这样一闪一闪的。” “那您晚上怎么不说一声?” “你家大宅院古里古怪,俺们白天还都不愿意去,你就不知道那宅子本来就不干净?”林凤娇被她说的一点购物兴致都没有了,胡乱买了些就起身回家,一路上满脑子都是张大娘口中闪闪的绿光,难不成是丢失的那两块玉箍?村上的人也是够能瞎掰的,房子确实是古旧,他们竟然能编出若干鬼故事来吓唬小孩。回到家后林凤娇将此事给韩鹏和陈震天说起,约定晚上一起去竹林看个究竟。林凤娇问韩鹏有没有一种让人心志不清,混混厄厄的法术,韩鹏说确实有这样一种法术,封神榜里就有这么个人用这种法术夺取了姜子牙的三魂六魄,后来被三太子追回来,还有夺魂幡,阴阳宝镜这些类似的宝物都在封神榜里出现过,不过这种恶毒的伎俩韩鹏根本没接触过,任何一个降灵师都不会学这样的法术,这种法术是巫术,只是听说也未曾见过有谁会,韩鹏斩钉截铁的说陈家人的精神恍惚和这种事情根本不沾边,定是另有原因。 陈青媛天没亮就起床洗了一个澡,吃了点东西准备去探望父亲,他出门的时候天色还是灰蒙蒙的,借助楼道里的灯才能看清楼,他听到有轻声的抽泣… 二楼的过道里一个穿红色裙子的漂亮女孩站在那里轻声抽泣,一身红装在微光的楼道里非常扎眼,那女孩至多五岁,楼里好多房子还没卖出去,这女孩肯定不是住在这里的,一定是在附近玩耍,迷路跑到这里来的。 “小妹妹,不要哭,大清早这是怎么了?” 女孩诡异的看了他一眼,并未答话。 “你吃早饭了吗?饿吗?你的小伙伴呢?” “我想妈妈。” “你叫什么名字?哥哥给你妈妈打电话。” “我叫龙白。” 陈青媛在心里暗骂,什么怪名字,大清早就有人在门口哭丧:“这名字真怪,你妈妈给你起的?” “我也忘了自己叫什么名字。” 青媛一头雾水:“什么乱七八糟的,你等着。”他回家拿了几块糖果返身回到走廊却发现小女孩已经不在了,找了一圈也没找到“见鬼了,不管了,先去爸爸那里。” 陈青媛半路上又拐了一个弯跑到诊所,诊所的生意也不忙,他抱着电脑就是半天,晚上正好赶上母亲准备的一大桌美味,饭后和韩鹏坐在一起天南海北的胡扯,聊的最多的当然是降灵师这个神秘的行当,他不相信韩鹏是神秘的降灵师。韩鹏借着酒劲掏出一个小盒,里面装着一个眼药瓶。 “看看,知道这是什么吗?这是牛的眼泪,专门看鬼用的。” “是不是抹上以后就能看见鬼?” “那也不是,看你有没有机缘。” 陈青媛将眼药瓶凑在眼前仔细看着,抹上就能看见鬼?他拿着瓶子凑在眼前晃荡。 “啊!”青媛惊叫一声,吓的退后几步跌坐在地上:“那个女孩,那个穿红衣服的女孩!” 全家人都被惊动了:“什么女孩,哪来的女孩,屋子里哪里有什么女孩?” 雪谣笑到:“你想老婆想疯了吧。”陈青媛定了定心神,屋里哪有女孩。 他听到一个细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哥哥,你家房子下面有东西。”声音悠远细长,他一下蹦起来:“你们没有听到吗?” 雪谣看见弟弟的表现很吃惊:“你…你不会也神智不清了?” 青媛一屁股坐在地上,手扶脚蹬的往韩鹏那里退去:“…鬼…鬼!” 十七.夜光 17.夜光韩鹏伸手想将青媛扶起来,没想到陈青媛的双腿好象灌了铅,怎么往上拽也无济于事,韩鹏蹲下托住他的后背:“你小子顶住了,可别尿出来,你干爹可是从来没洗过尿布。”陈青媛吓的说不出话,眼珠子瞪的溜圆,惊恐的向四处张望,在寻找那个明明看到了却一下又不见的女孩,韩鹏本来以为他是演戏吓唬人,看他的样子就算是演戏也不能这么像,突的想到青媛刚刚说过的一句话,立时引起韩鹏的警觉,刚才他说什么来的,那个女孩,穿红衣服的女孩,穿红衣的是厉鬼。 “青媛,多大的女孩,是小孩还是青年?”韩鹏用力拍打他的脸颊,一拍之下竟然昏过去了,韩鹏对着他的仁中穴一阵猛掐,陈青媛转醒过来,长长出了一口气“小…小女孩。”陈震天在一旁正端起茶碗想往他脸上喷一口,却见他醒过来了:“你个不争气的东西,背过去算了,有鬼怎样,你做亏心事了吗,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亲爹,我怕鬼叫我。” 降灵师有三个世代遵守的规矩,一不佩玉器、二不降红衣、三不着黑装,黑装就是黑色的衣服,今天真碰见红衣女鬼还真不知如何是好,韩鹏顿时一团糨糊,陈青媛一直退到桌子底下,把两边的红木椅子全拉到跟前将自己护住,他内心的恐慌已经无法掩盖。 鬼是虚幻飘渺的,只存在于浩瀚的历史故事和民间传说里,对陈青媛的惊恐之状倒也不用笑话,韩鹏有些想不通了,他刚才一定是透过装牛泪的瓶子看到灵体,他有这个天生的资质?有做灵媒的本事?我从小看着他长大,怎么就没有发现这一点,就算是我,也不能保证每次抹上牛泪都能看到异界,其实看鬼的方法不是只有抹牛泪一种,还有一种方法就是用刚刚长出的柳树叶子磨成叶汁涂在眼睛上,都是十分灵验的,有灵性的动物,马、骡子、狗有时候都能看见鬼,马和骡子的前腿上说是长有天眼,专门看鬼打墙,如果晚上走夜路,马和骡子任人抽打也裹足不前,也不要怪它,前面一定有脏东西,它是在救主人的命,狗从骨子里也有这种本事。 看到陈青媛的表现,韩鹏对他的说法确信无疑,如果有红衣怨鬼出现在旁边,自己怎么一点都没有察觉:“小子,别躲了,你是不是先前就看见过这个鬼?” 韩鹏见的鬼多了去了,自然不害怕。陈震天夫妇和女儿站在一旁惊奇的打量着屋子里的每一个角落,他们现在还不能往害怕的方向发展,他们根本无从想象青媛遇到什么事情,陈青媛看见的东西他们都没看到,自然不怎么慌恐,韩鹏听的真切,他说的是那个女孩,穿红衣服的女孩,自然表示他先前就见过她。 “见过…”陈青媛将事情的原委简单说了一下,讲的雪谣只打寒颤,韩鹏起身展开手臂,做出一个大大的拥抱动作:“你们先到宅子外面去。”不由分说将三人连推带拥赶出宅门:“离的远点,没什么大事。”把三个人撵出去以后韩鹏把大门上的门闩挂上,把大琐哐啷一下扣死,背靠大门静静站了几秒,然后返回往回走,刚能看见房门,却发现里面透出粉红色的光,不会又他妈的着火了吧,不…粉色的光…气莲。 陈青媛半跪着仍旧在桌子下面躲着,一圈淡淡的粉色光晕将他团团围住,青媛看着包围自己的粉色气息惊讶的走了神,没有看见韩鹏进来,也忘记了手上的伤口突然发出的阵阵巨痛。 十八朵朦胧幻色的莲花发出粉红的微光将他包围。 韩鹏轻叹一声:“十八粉罗汉!” 修仙有术的人达到一定境界后都会身后生莲,额头上红,十八罗汉升天之时,身后都各自生出一朵莲花,十八粉罗汉是什么概念也就不用在这里多说了,韩鹏浑身上下强烈的颤抖:“不可能…不可能!”在粉莲的保护下,青媛会安然无恙,莫说是鬼,就是大罗神仙也要先和降龙伏虎打个招呼才敢破这十八粉罗汉。只有法术登峰造极之人才可使用的异术怎会出现在这里,顶尖的降灵师也没有这种水平,最多不过用纸折的莲花代替。 陈青媛回过神来:“刚才我感觉有东西冲我过来,我就这么手一挥,想挡一下,心想谁来救命,就出来了这东西!”韩鹏语塞,之所以称其为气莲,是因为这完全是聚真气而成,所谓三花聚顶、五气朝元。中国古代的传说中仙界惩罚神仙最厉害的方法,其中一条就是削顶上三花,夺五气真元,意思就是武功被废,此时屋里发出一声低闷的震响,随着有一声刺耳的女声轻吟,一片淡粉和一股幽蓝缠绕在一起刹时消失,气莲慢慢变淡,消失了踪影。 被撵到外面的三个人忍受着蚊虫的叮咬,陈震天站在那里喊爹骂娘,雪谣使劲捅了他一下:“绿光!”三双眼睛齐唰唰转过去,石桌底下的缝隙里有团绿光隐隐若现。 “快,把桌子推倒。”桌子应声而倒,三块玉箍在下面呆着,陈震天虽然对那晚的事记忆模糊,现在立时想起来,玉箍有灵性,有意识的聚集起来,引导他来竹林的不是玉箍本身而是那个黑色的灵体,黑色的灵体借他的肉身将两块玉箍带到竹林里和这里的汇合。 对门的张大娘出来了:“你们干什么呢?我在对面猫了你们好一会了,这黑灯瞎火的胡倒腾。” 雪谣应到:“没干什么,出来吹吹风,天热!”说着用手做出扇风的动作。 “吹吹风?满村就你家有两台空调,出来吹什么风,我看看你们干么呢。” 说着就往前走,后面传来男人的声音:“你个熊娘们,倒腾什么,人家干么碍着你了,快回来睡觉。”张大娘已经到了石桌那了,雪谣吓唬她:“别别过来,我家闹鬼了!” 张大娘登的急刹车:“你大叔叫俺,回了。” 拿起三块玉箍准备回去,家里面发生了什么委实让人担心,推门的时候才发现门被反锁,陈震天向后倒退两步冲里面喊:“开门,他妈的锁门干嘛?”一抬头正好看见门楣。 “咱家的八卦镇宅镜呢?”门上挂的宝器竟然没有了,韩鹏在里面晃着门“铁锁的钥匙在哪?”“旁边挂在墙上的那个小篮里有备用的。”韩鹏刚开了门,陈震天劈头就问:“咱家八卦镜呢,你见了没?”“八封镜没在门口挂着吗?”陈震天回身出去又看了一眼,确实是没有了,韩鹏在心里打起鼓,怪不得那个鬼一直跟着青媛进了家门,我还纳闷八卦镜怎么就不灵光了。 不远处的草沟里,有两个身影,一胖一瘦,胖子手里拿着一个八卦镇宅镜:“奇怪了,那小东西在里面干什么,没动静了,挂了吗?”瘦子掐指一算“没,没死,还在里面呢。” 陈震天道:“我儿子怎么样了?” “没事,这孩子会用十八粉罗汉。” 陈震天突的站住了:“什么!” 十八.绝杀 18.绝杀若干年前的一晚,陈启将藏獒死死压在身下,只有硕大的狗头露在外面,嘴里吐着腥人的白沫,不知道他哪里来的如此大的力量,和一只藏獒搏斗也需要莫大的勇气,想想跟在陈震天身后的那只黑影,再回头想想陈启当年的怪异举动,陈启杀狗的时候是被鬼魂附体?被鬼附上只是一种情况,还有可能被“仙儿”附上,比如蛇仙、黄鼠狼仙。狗是通灵性识鬼神的动物,定是那晚,那只“好事”的臧獒识出老主人身上有异样,上去嘶咬,已经被灵体操控的陈启掐死了它。 雪谣道:“咦,咱家狗怎么不叫了?也没听到大链子响,今天怎么这么老实。” “走,去看看。”这一折腾谁也不敢独自在房里呆着,几个人一起去了后院,栓狗的链子开了,不是挣开的,也不是打开的,链子自己开的,狗不见了。韩鹏托起铁链掂了掂:“看来那小女孩的灵体进了宅子先使法子把狗链子弄开,是怕狗发现它。” 雪谣问他:“鬼还能有本事开链子!韩伯伯,那我们家狗呢,让鬼吃了不成?” “你们家狗呢?”韩鹏左右张望,地上也没血迹,也不曾看见哪只溜达出去,也没听到狗叫,附近住户家的狗也没有一只叫唤,真奇怪了。陈震天哭丧着脸:“我那亲娘,我倒了八辈子血霉了,那几只狗加起来多少钱,你知道吗?” “狗又不是我放的,你冲我咋呼什么,不就是几只狗吗,我有钱,赔你行吗?大不了青媛结婚的新房我送了,反正我那里房子多的是。” 陈青媛把一句话硬硬的憋在心里,那小女孩告诉他,说他家房子下面有东西,会是什么东西?乖乖,送一套房子,那我早些买了房子不就吃大亏了,早知道他连房子都送,何苦我花了冤枉钱呢,看来这个干爹没白认! 第8节 雪谣围着墙根转了一圈,口中啧啧有词:“狗呢?总不能不明不白奇奇怪怪的没有了。” 青媛道:“跳墙了,狗急跳墙!” 陈震天骂到:“把你那狗嘴给老子闭上,凤娇,你没见咱家狗吗?” 林凤娇站在旁边一直没有说话,这时搭上丈夫的话:“我有点累,是不是发烧了,我还有些冷,我想回去休息,几只狗丢了就丢了。”林凤娇把手放在额头上摸了摸,显的很疲惫,雪谣搀扶住妈妈:“我送你回去。”而后对弟弟说:“跳你的大头鬼,你个倒霉孩子,为什么那些古怪的东西总是来找你。”林凤娇被女儿搀扶着慢慢往卧室走去,突然双手交叉抱在胸前,蹲下身体呻吟起来,一切发生的很突然,从她蹲下到站起还没有十秒的功夫。 “妈妈,你没事吧,要不要去医院?” “没事,休息一会就好了。” 第二天一早,一阵剧烈的砸门声把他们惊醒,雪谣打开大门,好多邻居都堵在门口,雪谣用右手的食指点着自己的下巴:“怎…怎么了…”门口的人越来越多,围的水泄不通,站在前面的几个年轻人把雪谣推到一边:“你上一边去,我们进去看看你家狗。”“我家狗…我家狗没了,昨天晚上跑了。”她的话还没说完,一大群人呼啦都窜进大门,抢特价商品一样冲进后院,雪谣眼见拦不住也只得跟过去。 “看,三哥,他家狗真没了。” “刚才在门口我就说了,你们都不让我把话讲完。”雪谣跟在后面解释。 “丫头,你家狗呢,是不是死了。” 陈震天、林凤娇、韩鹏、青媛都被吵闹声惊醒,陈震天开口道:“干什么呢你们,一大早乌乌泱泱的,造反还是抢劫。” 被称为三哥的人也不搭话,径直就问:“陈东家,你家大狗呢?” 青媛暗笑,这都他妈什么年代了,还陈东家,那我不成了少东家,等哪天再弄回来一个大少奶奶,想到这里忍不住哈哈的笑出声,那男的对着青媛一个标准的正踹,这一脚把陈青媛踹的眼冒金星,飞出去两步远。 “你他妈的笑什么,宅子装的和坟墓一样,成心要把乡亲们咒死。” 雪谣跑过去护住弟弟:“你们怎么打人,有事说清楚,再动手我可不客气了。”人群里另一个人冲出来伸手一个电光“就打了怎么着。”雪谣往后一侧,利索的躲开了那人甩过来的五指扇,右腿借着腰的力量直扫上来,一下踢到那人下巴上,雪谣摆出漂亮的格斗架势“这叫神龙摆尾,谁敢放肆!”那人的下巴被踢掉了,喳喳了半天也说不出话来,不断用手指着下巴,雪谣冲过去飞起一脚直取其面门“这叫苍龙出海!”又一脚踹到他下巴上,那人一下坐到地上:“好…好了能说话了!”一个亮相,满满的人群竟然没人敢上前了,三哥首先发话:“行了,别说废话了,你家狗呢,我们家狗全死了,全村的都死了!连鸡都全死了!” 陈震天脸上浮现出木木的表情。 陈青媛反应速度最快:“我们家狗跳墙跑了。” “放屁,我们家狗就不知道跳墙?” “你们那是杂狗,我们家是臧獒,你们家的狗想跳能跳的过去吗?” 那人正想发作,人群外挤进来一个人,跑的上气不接下气,是张大娘:“不好了,老陈…老陈家的狗也全死了,那个惨。” “我家的狗也死了?”陈震天惊异的问到。 “可不,就在村口那河沟子里,挺挺的,都抱一块了。” 青媛一听就想往外面冲,被父亲一把拉住:“死了就死了。”陈震天问那叫三哥的人:“容我说一句,有没有可能是政府下来人打狗?” “政府还能到农村来打狗,城里养狗的多了去了,再说你家狗见了政府的人还认识,能跳墙逃跑。” 人群里有人喊“老村长来了。”人群让开一条路,一个老头手里掂着一个精致的鸟笼,把笼子往地上一扔:“老陈家的,来看看,死了,眼里往外冒血泡,都干巴了,大伙都散了,快散了。”陈震天低头一看,是自己珍爱的画眉鸟。人群开始散开,在没人察觉的情况下,有个瘦子从人群里凑到林凤娇身边轻声嘀咕了一句:“你挺狠啊,手这么黑。”林凤娇略带焦急的说了一声:“不…不是我干的。”瘦瘦的身影随即消失在人群里。 老村长对陈震天说:“老陈家的,你这宅子也不能住了。” “那也不能死了狗就往我家跑,大家的狗死了我也没办法,难不成是我的错,死了狗和我家宅子有什么关系,我家的不也死的精光。” “你还说对了,死了就往你家跑。”老村长说完给那三哥说:“老三,把人全都带走,别闹事,吩咐下去谁也不能声张,挖坑埋掉完事。” “埋哪?” “你说呢?” “可是…可是人家这还住着呢?” “等臭了不成,等传遍了十里八村,臭气熏天,他家这宅子后院本来就是上祭的地方,快他妈的忙活去。” “妈的,挖,俺叫人去。” 陈震天听着这几句话的苗头不对:“等等。” 十九.太岁 19.太岁陈震天上前抓住老村长的手腕:“你们这哪是造反抢劫,你们分明就是想拆房掀瓦。” 老村长一把将陈震天的手甩开:“拆你家的房掀你家的瓦又怎样,我不但要拆房掀瓦我还要给大家伙讨个公道,家家户户死了狗,损失还要你们赔。” 陈青媛火了:“照您老人家这么说我们倒成了罪魁祸首,搞大了我们还要吃官司,凭什么要我们赔。” “就凭我老人家这张嘴。” 青媛想上去理论几句,被父亲一把拉住:“众口铄金,积毁销骨,我们说不清楚,他既然这么说,就有他们的说词和原因。”陈震天抬头面对村长:“你就说个数划个道。” “什么道,么?”老村长歪着头,没听明白什么意思。 “我爹那意思就是,你说你想怎么把这事情了结,我们认了。” “这个数,三万,一分也不能少!”老村长脱口而出。 陈震天心想你们这是昨个晚上就算计出来了,看来我不破财是不行了,罢了罢了,破财免灾,可是三万也太狠了,不明不白就扔了三万,几只狗值多少钱,除了我家的纯种藏獒,全村的狗加起来也不值一万,先把这事对付过去再说,“好,三万我出了,我倒要问个清楚,我们家这房子怎么就碍着你们了,你也要给我说个明白,我掏钱买个心里明白,全村死了狗,和我有什么关系,说不清楚你不但拿不到钱,我还要告你陷害。” 老村长凑到陈震天耳边:“我就说你投毒。” 陈青媛也不敢吱声了,要是全村人一致认定是陈家夜晚投毒,真是没法收场,看这阵势压根就不是来讲理的。 老村长一见对手服了软、泄了气,也就安稳了一些,马上变了一副笑脸,陈震天心念,老东西,这是要给我台阶下了,好吧,我就应着。 “陈老哥,不是我难为你,全村的狗都死绝了,这传出去要引起社会恐慌的,我就代表政府把这事压下了,在这一亩三分地上我这老脸还是有些面子的,三万块钱,一家也分不了几个钱,你自己算算吗,再说了,选村长费用很大的,一个人头一张票,一张票二百块钱,一家五口人五张票就是一千块钱,我当个村长也不容易,你呢不是庄稼汉不知道俺们的难处,就多担待些吧,这当村长拉选票比他弹弓的考公务员还难,考公务员要有分数,当村长要有票子。 青媛站在父亲旁边:“村长同志,咱报警,我们公了,不私了,法院怎么判我们怎么办。” 村长立刻变了脸色:“小娃子懂个球蛋,我就给你直说了,以前这种情况也偶尔发生过,望虎村打清朝就有了,我们什么事没听说过,你这破宅子,原来就是个义庄,知道什么是义庄吗?就是放死人的地方,我们请阴阳师来看过,屁用也不顶,也说不出个四五六来,报了案怎么给人家说,就说闹鬼了,说是有人投毒,别管出点什么事,只要上面一知道,我这村长就别干了,到时候你们也吃不了兜着。” 陈震天大声呵斥儿子:“上一边去,滚蛋,这是老村长给我们陈家面子。” “哎…这就对了,再说了,三万对你们家说不就是毛毛雨,你家哪样东西搬出来卖了不都值个十万八万。” 陈震天打量着他:“你对我的家底好象很清楚。” 韩鹏凑到陈震天耳边:“不要多生事端,我安排车今天晚上就搬到鲲鹏山庄去,息事宁人,先缓几天再说,省里的关系都有,还怕他这狗日的村长。” 陈震天微微点了点头,冲村长说:“三万?不过我是暂时放到你那里的,等事情澄清了,你怎么吃的怎么吐出来。” “我不给打收条。”村长摆出一副土匪的架势。 “钱都白扔了我还要你张收条做什么?” “什么时候给钱?” 雪谣站在旁边看他猴急着想要钱的样子简直要吐出来。 “我发克油的下午就给你。” “什么,发什么油?” 陈青媛再次充当翻译:“发克油就是中文的搞你个叉叉!” 老村长一听就火了,冲上前一把掐住青媛的脖子,人群沸腾起来,青媛被冷不防的袭击,一时没有防备,老村长真是人老刀不老,使用了一招野蛮冲撞,把青媛一直顶到墙根,陈青媛也一把揪住他的腰带,两个人黏成一团,淅沥哗啦的一起滚到墙根,墙边放着一口水缸,这大缸很常见,大到皇家大院,小到富甲一方,凡是有点资财的人家里都有这种缸,宅中放缸有两种说法,一种是乞求愿望,一种是消防,真要着了火是远水不解近渴,陈家宅院里的这口水缸重的吓人,里面满满的清水。 陈震天和韩鹏一见两人扭打到缸边上,突的打了一个激灵,陈震天慌忙冲过去把两人分开:“你敢和你爷爷辈的动手,你就不怕雷劈死你?” “他妈的他们不讲理,打官司告他,妈的撸了他的小村长,牛气什么,二皮脸,三万你就不明不白的给了。” 老村长一骨碌爬起来:“小子,我看在全村赔偿款的面子上不和你计较,一招呼就打的你小子皮开肉绽,好汉难敌四手,你敢打我,我趟在地上不起来,我打一二零上医院,我让你老陈家给我养老送终。” “你还当村长,你简直就是无赖。” “我…我把你那嘴给你抽烂。”老村长拖下布鞋又冲上去,挥舞着布鞋就要抽青媛的嘴巴子,现场一片混乱,骂声连天,那个被称作老三的人手里拿着铁锨,手上还有淤血走过来:“村长,坑挖好了,填上吧?” “你个村联防队长怎么干的,看我打架你也不来拉一把?” 老三上去把众人拉开,再晚一会就成了全武行,叠罗汉。 “你手上的血咋整的?” “挖完坑拖死狗,狗血,粘上的。” “坑挖哪了?” “他家后墙,从外面溜墙挖的,咱不能从人家的家里挖,人家这是住家。” “妈的,挖好了就好,填上。” 此时陈青媛恶向胆边生,怒从心中起,他冲到老村长面前噼啪一个连环打,把村长打的四脚朝天。 老三不愿意了:“你敢打人,老子废了你。” 老村长从地上爬起来:“三愣子,给我打!” 张大娘从一边喊起来:“别动手,三愣子缺根筋,打出事能出鉴定,你们这是想搞出人命!” 张大爷呵斥到:“你个熊娘们,有你什么事。” 众人都嚷嚷起来“打,三愣子,打,村长都发话了。” 林凤娇瞧了人群一眼,悄悄往后面退去,却被一个瘦子挡住:“小东西,现在不是动手的时候,我们从湖北回来的火车上就盯上那丫头了,要动手早就动了,还差一块,你盯紧了就是。” 韩鹏急了,运足底气,大喊一声:“都住手,你们不就是想要钱吗?我给,莫说三万,我给五万。” 老村长也狂叫起来,嗓门远远大过韩鹏:“老子不要钱!”众人一片沉寂,老村长缓了口气,一字一句的说到:“老子要的是…人…民…币。” 青媛大叫:“泼皮,无赖。” 老村长突然上去给了青媛一个电光:“我就要三万,那两万送给你了!” 青媛毕竟是年轻人,这次有了防备,抓住村长的腰来了一个后摔,身后的水缸被砸的稀烂,一段向下延伸的楼梯出现在地上,韩鹏上前用身体将入口挡住。老村长头朝下倒载葱直接栽进去,双手正好撑住入口的边缘,一用力就上来了,然后也顾不上打架,脱下身上的背心一下惯在地上,往衣服上吐了两口唾沫:“呸…呸…真晦气,妈的院子里掘坟头,你等着,一家子怪胎,老子往上打报告,非把你这宅子推平了,你们等着。” 后墙外面有喊:“邪了!” 大家都在陈家栓狗的后院,和外面只有一墙之隔,后面传了一阵唏嘘声,院子里的人呼啦全冲到后面,顷刻间都走空了,陈震天等人都跟了过去。 老村长发话了:“这是什么东西?”后面挖的坑里已经装满了狗尸,土层还没有盖上,下面土堆里有个白乎乎的肥肉一样的玩意,张大妈真有见识:“太岁,我那娘哎,这是个太岁,怪不得传说这宅子是义庄的时候就闹鬼,房子盖的,太岁头上动土,胆大包天了。” 韩鹏还没挤进去,在外圈就听得人们议论:“太岁,说是有太岁出现就有祸事,不吉利。” “怪不得下大雨淹死了这么多人,敢情是太岁闹的。”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韩鹏掂着脚喊着:“别动它,你们该干什么就干什么,不要动它,它怎么出来的会自己怎么消失。” 三愣子道:“俺奶奶就给俺说这玩意是瘟神,我要拿刀一片片活剐了它。” 第9节 张大娘慌忙制止:“不能,太岁头上动土那是大凶。” 众人被吓住了,连坑也来不及掩埋就散了,一场国骂终于结束了。 人散尽后,韩鹏对陈震天说:“太岁这个东西,你知道是什么吗?” “听说过,没见过。” “太岁的记载最早出自山海经,太岁食尸气。” “你的意思是,这里以前真是义庄,那个卖宅子的混蛋,也不告诉我。” “当时看风水的时候竟然没看出来,真他娘的邪性。” 陈震天惊到:“糟了,下面的冥石,洞口都开了,快去看看。”韩鹏和陈震天匆忙奔进那个刚刚出现在缸底的土洞。 来到正厅,看到姐姐厅堂端坐:“你倒坐的住。” “坐定青山不慌张,心急不能解决问题。” 陈青媛想到,原来它说的房子下面有东西,就是冥石。 陈震天和韩鹏跑到水缸下的密室里,一块黑色的石头泛着妖异的光,端正的陈放在一个石座上,一只展翅的鲲鹏平张双翅托着那块黑石,黑漆漆的密室里被惊心的黑光笼罩,墙壁反射出一层黑色。 二十.冥石 20.冥石人散尽了,可是填满狗尸的大坑还没埋上,陈青媛和姐姐担负起后续工作,戴上口罩拿起铁锨往大坑里填土,这是一件苦差事,幸亏村里养狗的不多,除了狗尸,还有些鸡的尸体,这是敲诈,明目张胆的敲诈勒索,陈青媛热的直抹汗。 青媛调侃道:“姐姐,我给你出条谜语,你能猜出来吗,你猜动物园的大象死了谁最伤心?” “大象它妈。” “错了,大象死了最伤心的是大象管理员。” “为什么?” “因为大象那么大,他要挖多大的坑才能把大象埋掉。” 雪谣把手里的铁锨往地上一戳:“你觉的很好笑吗?你智商有问题吗?” “开玩笑而已,做这种填坑的事情很枯燥的,草率的把动物尸体处理,万一引起传染病就糟了,到时候事情搞的更大,不如现在报警。” “你脑子有病吗?你认为那老村长是傻瓜,他一大把年纪了就不知道会有传染病,他这样做自然有他的理由,咱爸都软了,你充什么好汉。” “到时候出了事,可别怪我没打过招呼。” “快埋快埋。” 大约半个小时,大坑填上了,青媛对父亲说:“现在天正热的时候,明天可就臭气熏天了,这么大的事,纸里包不住火。” 韩鹏道:“我看这是有门道的,什么东西能让这么多狗和鸡一夜死光,人们竟然毫无察觉,如果不是恶汉投毒那就是冤鬼索祭,你想想这样大规模的杀伤只能往水井里投毒,为什么人就没事,其它动物就没事,只有狗和鸡惨遭毒手,分明是索祭,村里没有牛羊,不然一并也死了。” 陈震天道:“画眉鸟眼眶流血,臧獒发神经跃墙而去,都不是好兆头。” 韩鹏道:“人吓破胆、鸟吓翻眼、狗急跳墙,想不明白狗是怎么跳过的高墙。” 青媛道:“冥石是什么东西?” 雪谣应到:“不该问的不要问。” 陈震天和韩鹏对望了一眼又转头看看妻子,林凤娇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根本没有听大家的对话,凤娇的两只手交盘在一起互相揉搓。 “凤娇,凤娇…” “恩,什么事!” “你怎么了,身体还没有恢复吗?神不守舍的想什么?儿子问冥石的事了。” “你们聊吧,我出去转转,那些死狗把我吓坏了。”凤娇起身出去。 陈青媛继续追问:“冥石是什么东西?是不是法宝?” “你说对了一半,算是法宝。” “我觉的也是,要不怎么放到地窖里,神神秘秘的。” 陈震天从桌上倒扣的一个茶碗里取出一块红色的布包,里面有一小块黑色的石头,比脖子上佩带的玉石首饰大不了多少,表面光滑,是半弯月牙的形状。 “爸,这石头是干什么用的?” “这就是我想送给你的护身符,爸爸说过要送你一个好的护身符,冥石其实给你干爹佩戴更合适。” “您的意思是这石头本来是降灵师的护身之物。” 韩鹏道:“何止是护身之物,这是独一无二的珍宝。” “有这么大的用处?”青媛持着它面对正午的阳光细细打量。 陈震天把青媛脖子上挂着的,穿山甲的爪子取下来,就是从藏室里顺出来的,用金线穿好的那一条,陈震天用一条金链子把红色的布包穿好,戴在儿子脖子上,雪谣在旁边凝视不语,红布包上画有释迦牟尼印,释迦牟尼印就是两个z字交叉的那个图案,而后把袋口系好。 “青媛,你可以挥手间施出十八粉罗汉,虽然原因尚不明确,你很有可能成为一名降灵师,大降灵师!冥石的作用你也不要问,不该问的不要问,你和雪谣非要继承这两门手艺不可。”陈震天双手放在儿子的肩头上用力摁了一下。 “降灵师,挖坟掘户,古怪的行当。” 青媛手里搓揉着胸前的红布袋,若有所思,陈震天把摘下来的穿山甲爪子扣进桌上的茶碗,外面传来大车摁喇叭的声音。 韩鹏站起来:“车来了,有什么需要带走的东西?” “不用了,什么也不拿,把存折带上,把衣服带上。” “什么时候去给那老不死的送钱?” 陈震天道:“已经送去了,他早晚要给我吐出来,好汉不吃眼前亏,出去缓几天再说。” 几人收拾行装,在市里的一家大饭店吃了压惊宴,陈震天和韩鹏喝的东倒西歪,雪谣提醒父亲:“爸爸,我妈身体不舒服,收拾衣服都没有精神,我帮她收拾的,我们早点去干爹家休息如何?” 到了鲲鹏山庄已经是晚上九点,酒劲微微散去,站在二楼的阳台上,陈震天望着夜幕下那座所谓如意天棺的小山,那座小山轮廓模糊的矗立在远处,确实和传说中的如意天棺神似,陈震天叹了一口气:“唉,可惜它不是。” 古书中记载“临君持如意”意思是面见君主必须手持如意,这是国家大礼,天成玉棺的形状与大臣上朝时手里持的“如意”如出一辙。以前讲过的“墨玉牙璋”其实就是一种如意。天成玉棺形状独特,一眼即可识破,所以没人愿意葬在里面。尸身不腐,尽皆天成,洞内荧光,谁不想一探究竟。既然没人愿意下葬在此,何来“棺”称? 二十一.夜盗 21.夜盗陈家搬走没几天,一日正午,望虎村的小卖部门口坐了三个年轻人,坐在正中的就是联防队长三愣子,两边的是他的两个跟班,大龅牙和三角眼,三角眼是村长的外甥。桌子下面摆着二十几个空的啤酒瓶,喝的差不多了。三愣子神秘的附耳细语,声音很低,只有他们三人能听见:“你们俩有胆做件大事否?” “大哥,你能说我们就能办,只要不杀人放火就没得说。” “你还蒙上了,就是放火。” “哪?” “老陈家。” 三角眼嘴巴一歪:“哥,是不是我舅舅让你干的?” “村长说了,只要干了,我们三个人一人拿三千。” “舅舅不是说打报告推平他家房子吗?” “他那清朝大院是古建筑,没法打报告,上面不会同意的,陈老头就是算中了这一点,他家那好玩意都在里面没搬走,我们晚上翻墙进去,值钱的能带走的就顺出来,然后一把火点了,怎么样?咱们哥仨发个小财,给咱舅舅出口鸟气。” “公安查来怎么办?” “查个球,他家又不是没着过火,竹子地烧的毛都没了。” 两人想也没想,一听有好处,直接嚷嚷道:“干,哥,咱干。” “好,老板,拿扑克来。” 小卖部老板拿来一副崭新的扑克,老板嘟囔了一句:“二流子。” “你说什么,你说的么?”三愣子满脸凶像。 “我说扑克钱我不要了,你们经常照顾我生意,一副扑克钱我还要吗?” “哥,咱这是抽签谁放火是吧?” “抽鸟球,我们今天痛痛快快玩两把,晚上干大事,这一票成了,以后就衣食无忧,陈家门里的东西哪个都值钱。” 三人轮起膀子吆五喝六的摔起扑克,虽然只有三个人却玩的热火朝天,唉,真是人以群分、物以类聚,这才叫臭味相同,正玩的兴起,大龅牙哎呀一声,手中的扑克散了一地:“他妈的,胳膊脱环了。” “怎么搞的。” “摔扑克用力太大了” “倒霉玩意,真扫兴,走,去医院。”三愣子对小卖部老板喊到:“挂帐。” 入夜,不知道几点,望虎村安静下来,全村上下的狗都一命呜呼,整个村子的气氛和往日大不一样,出了这么大的事,没人敢出门了,家里有老人的都告戒小孩:“别出去,咱村水鬼的传说是真的,这是冤鬼来向我们索要祭品了。”三愣子的奶奶也劝他不要出门,财迷心窍的他怎么能听进去,大龅牙右手缠着绷带,踉踉跄跄的跟在后面,三愣子手里提着两桶汽油,三角眼一手提着一桶汽油一手掂着一根钢管:“妈的,谁要是撞见咱们,我就砸晕了他。” 攀着墙边,爬进陈家大院,大龅牙抽了下鼻子:“怎么这么安静,好黑。” “废话,人都滚蛋了,当然安静。” 三角眼道:“大哥,怎么动手,你吩咐。” “我去正屋,你俩去偏房,把能撬的门都搞了,拿小件,金的玉的,大的别动,汽油别洒了,别家闻到汽油味就麻烦了,别开灯,用手电的时候注意点,别漏了光,先把汽油放在门口,等会我统一安排。” 大龅牙道:“三哥,村上人都说你缺根筋,真没看出来你还挺内道。” “这是大智若愚。”三人正准备分头行动,大龅牙用手揉搓着胸口:“等等,我感觉喘不上气,压抑的很,好象头顶上有什么压着,怪不舒服。” 三愣子往上猫了一眼:“啥也没有,你他妈兔子胆,太紧张了,快点动手,干净利落。” 刚走两步,大龅牙又不干了:“哥,不对,我这后脊梁冷飕飕的,咱回吧,别干了。” 三愣子急了:“你想反水!”他一把夺过三角眼手里的钢管:“我把你左手也废了!” “别,我不是反水,咱兄弟谁跟谁,我真是我…”大龅牙打了个哆嗦:“走,三哥,妈的,干!”心一横牙一咬拉着三角眼往偏房走去。 三愣子猫着腰,三步并两步只奔正面大堂,宅子的大堂是会客用的,陈设简单,除了红木桌椅没有别的,三愣子看了半天没有什么可拿的东西,原本挂着的唐中宗的画早就被收到书房去了,桌上倒扣的茶碗引起三愣子的极大兴趣,他将茶碗挪开,穿山甲的爪子制成的摸金符赫然现于眼前,他当然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心里涌出一阵兴奋:“龙爪子,发了!”顺手把他认为是龙爪子的东西戴到脖子上,四处张望一圈什么也没有看见,就往后院偏房去找他的两个兄弟,偏房除了卧室就是陈震天的藏品陈列处,凭他们那点道行,不可能弄开门锁,也不知道陈震天将钥匙放在哪里,亏他们进不去这屋子,记得青媛进去都没能出来,现在陈家宅子一个人也没有,要是真困在里面那就要活活困死。 “妈的,三哥,弄不开。”三角眼骂道。 “这么多门,哪个都弄不开吗?” “哪个也弄不开,你看这锁上面还刻着小人,花花绿绿的,八成是特制的,咱也没处找钥匙去,里面可能都是大件,咱上别处找找,拿点小玩意。” “什么样的算是小玩意?” 第10节 “陈家的东西听说小摆设都是古董,我们都装了去。” “娘的,黑灯瞎火的来一趟就是为了捡破烂,门打不开把窗户撬了。” “这几间屋都是密封的,没找到窗户。” “没窗户,妈的,一家子怪胎。” 大龅牙开口道:“三哥,咱走吧,俺妈打小就给俺说,这宅子千万别来,以前是义庄,放死人的地方,陈家的活祖宗打一搬来,咱这卧虎山水库年年淹死人,俺真是害怕,这些个屋子现在是放古董的,以前可能就是放死人的。” 三愣子冲他胸口捣了一拳:“娘的,穷命疙瘩。” 三角眼道:“三哥,没门没窗,怎么透气,房上一定有天窗,咱从上面进去。” 三愣子把钢管递到大龅牙手里:“你上,上去,有天窗就把它砸了,从里面把门打开。” “我…我手断了。” “你装个球,不就是脱环了吗,又不是骨折,快去,缠个绷带给谁看。” “没梯子。”大龅牙有些没来由的害怕,极力想寻找一个不上去的借口。 “俺俩把你拖上去,你今天就是踩着我的头也要上。”大龅牙也没话说了,谁让三角眼是村长的外甥,自己不上,难道还要让联防队长亲自上,让村长的外甥上? 大龅牙踩着两个人的肩膀上得屋顶,还真有天窗。 “三哥,真有天窗,就是玻璃厚,我看砸不动。” “不砸怎么知道砸不动。” “万一人家听见,咱就完了。” “听见个屁,不就一块玻璃。” 大龅牙心想,豁出去了,反正是村长让来的,联防队员执行公务,手里钢管哐啷连着几下,声音在寂静的黑夜里出现回音。 对门没睡着的张大娘骨碌爬起来:“老头子,你听这是啥动静。” 张大爷仔细听了一会:“睡觉,管他啥动静,反正不是咱家门口,有好事的管,人家不管咱也不管。”张大娘坐在床上侧耳听着:“哎,咋不响了呢,没动静了。” 大宅后院,大龅牙还在使劲的砸,他们不知道不管再怎么折腾,外面已经不可能听到任何声音了,最起码天亮以前外面听不到里面的任何声音,一股无形的神秘力量已经将大宅和外面完全隔绝,大概就是鬼打墙。大龅牙突然惊叫一声,从房上滚下来,宅子的顶可不是平的,而是斜下的琉璃瓦。大龅牙摔下来一下砸到下面两个人的身上,三愣子急了,立马堵住大龅牙的嘴:“你鬼叫什么!就不怕别人听见?” 三角眼慌忙问:“你见着啥了?”三角眼有点害怕了,刚才提着钢管要打人的气概已经没有了。 “里面有灯光。”大龅牙抹了一把淌出来的吐沫。 “放屁,人都走了,哪来的灯光。”转念一想“忘关灯了?” 他们哪里知道,墓室格局里陈震天故意留下了长明灯,就是陈青媛看到的那些不熄灭的灯泡。 三愣子有点犯迷糊:“真邪门!” 三角眼问到:“老大,你找到啥值钱的了?” “啥也没找到。”他隐瞒了戴在脖子上的“龙爪子” “咱不能空着手走吧?” “当然不能,我带你们去个好地方”三愣子想起那天陈青媛摔老村长的时候砸烂的那口缸,缸下面是个一次只能下一个人的黑窟窿。 一个闪着银光的硬帮帮的东西掉到三楞子头上。 “他姥姥的,吓死我了,这是个啥?”低头一看原来是大龅牙拿上去的钢管,刚才挂到瓦上了,这才掉下来,他上去狠狠给了大龅牙一脚,大龅牙把钢管拾起来哭丧着脸很委屈。 几个人摸黑到了后院,一阵恶臭扑面而来:“什么东西这么臭。” 大龅牙应到:“哥,你忘了,咱埋的死狗,还没处理,都臭了。” 三角眼惊叹:“往年死狗都被鬼取了祭,狗尸自己就消失了,今年它们还没来取吗?” 三愣子道:“等火一放,什么他妈祭不祭的,一切都ok了。” “哥,洞咱还下吗?洞开在墙边,和后墙外面挖的坑就一墙之隔,后面现在可是成片的死狗,这洞开的有多远多深,开到哪里?咱不知道,万一是和死狗坑连成一片咋办?” 三愣子犹豫了:“这…娘的,不下去了,点火,烧了。” “不下了,咱兄弟可是什么也没捞出来呢。” “那咋整?”三愣子心想,反正我有龙爪子了,管你们的。 “俺撒泡尿去,憋的慌。”大龅牙靠着墙根,把手里的钢管放在一扇窗户的窗台上,解开裤子准备放水,正尿到一半,抬头看了一眼面前的窗户,借着微弱的月光,通过窗户的反射,他看到背后,宅子的四面墙和房顶上满满的飘着一片白衣女人,高高的飘在四面的墙头上,一个挨着一个,都低着头注视着他们三人,这一片人影站满墙头将他们团团包围。 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寂静的望虎村,可惜陈宅外面的人听不到,大龅牙突然意识到,刚才翻墙进来的时候那种压抑的感觉,就是墙头上这一圈女人的目光,原来它们一直紧紧盯着三兄弟,大龅牙的精神瞬间崩溃,张牙舞爪的拿起钢管挥舞着,冲着离自己最近的墙顶扔上去,他是想砸上面的女人,钢管碰到墙壁反弹回来掉在地上,他疯一样往大门跑,三愣子和三角眼看着大龅牙的样子和他还没尿完,滴了一路的尿意识到出事了,也惊恐的跟着他跑,让人见识了什么是慌不择路,很可惜,鬼打墙,他们出不去。陈家大宅里的灯闪了几闪就熄灭了,接着灯泡突然炸裂,灯泡爆炸发出沉闷的劈啪声,张大娘突的坐起来:“听见了吗,老头子,对门又有怪动静了。” 二十二.月夕 22.月夕一个男子坐在轮椅上看着满天的星星,陷入沉思,刚刚再次从恶梦中被惊醒,他梦到一轮橙黄的圆月慢慢的越来越大,越来越近,一张戴面具的脸,狰狞的面具,那轮像发面一样膨胀的圆月突然变成狰狞的面具,嘶哑的声音从面具后传来~古来哈伯,库斯塔那。这声音一直未曾间断,像一根针,直直刺进他的大脑,男子双手抱头,全身都被汗水湿透,痛苦的呻喃。 “为什么,为什么是我,我只想开好我的小店。” “古来哈伯,库斯塔那。” “不要,请离我远一点,求求你。”男子从轮椅上跌落,摔倒在地上,一阵风吹过,山林呼啸声纷纷而至,门开了一条细缝,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有一团白烟慢慢渗透进来,男子爬过去使劲将门推死,重重的靠在门板上,用后背死死的将门板压住,大口的喘着粗气,那声音来自于房间的每一个角落,透过墙壁从四面八发传来,男子惊恐的四下张望。 “你是谁,你到底是谁。”风吹的更加强劲,窗户一下被吹开了,窗帘随风飘动,一串女人的呻吟声随着风传进他的耳朵,这是什么声音,是山上的大树被风吹动而发出的异响吗?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股勇气,哪里来的一份力量,男子扶着墙坚韧的站起来,打开门对着外面的山林大声呐喊。 “你是谁,是谁…” 门口的一小片池塘泛起阵阵花波,声音久久回荡不去,天上哪有月亮的影子,黑漆漆的,星星却依然闪动的那么漂亮。 这个男子是谁,读者早就知道了,他是阿牛。阿牛浑身打着颤,费力的扶着门框,身后传来一陈古怪的声音,他迅速回头,有人在后面推动轮椅,轮椅前后摇晃着发出使人心悸的声响,轮椅背后有一个黑色的淡淡的影子。 古来哈伯,库斯塔那,像埃及法老王喃喃的诅咒。 阿牛向门外跌倒:“你要怎样,你为什么一直缠着我,是因为那块玉?”阿牛心里深深的懊悔,为什么当初要把那块玉送给雪谣,自己明明知道这也许是块很不吉利的玉,为什么还要送给她,只是不想让她失望,只是一块碎玉而已。阿牛不想在她眼里看见任何失望的眼神,雪谣的身影几乎每晚都在他心里浮现,随之而来的就是这古怪妖异的喃喃。 “雪谣,对不起,难道我不该把玉给你,我做错了吗?如果你不告诉我,你是做研究的,是科考,我是不会把玉让你带走的,如果我害了你,你不要怪我,对不起,雪谣。” 自佛爷崖的方向,一道巨大的闪电从天上狠狠的劈下来,闪电的亮光照到那个黑色的影子,阿牛看到一张狰狞的面具,闪着银光的面具是人脸的轮廓,扣在黑影的头部位置,面具上只有两个露出的蓝色眼睛,没有鼻子,没有嘴巴,在原本是鼻子和嘴巴的地方却是一个大大的圆圈,外圈是血红的颜色,好象是嘴唇又好象是其它的东西,里圈是一团金黄,黑影随着闪电一同消失了,阿牛鼓励自己镇定下来:“是幻觉,一定是幻觉。”他突然狂燥起来,坐在地上拼命的扑打,像一个撒娇的小孩:“呜…呜…哪里来的幻觉,哪里来的幻觉。”阿牛哭了。 神农山的满山苍茫似层ng涛,此起彼浮风涌林推,不眠夜的满天浩淼如颗颗深蓝,一张一合尖锐刺眼,佛爷崖的一道闪电像雷神震怒,一落一念声势威严。 仔细看着夜空,并不是没有月亮,月亮已经悄悄的隐进云里,一片夜云好象是一ng涛,随着风的涌动随意变换着模样,这片夜云像潮水一样随着月亮时涨时没。 月夕,月亮好象一颗巨大的磁石影响着地球上的海潮,此时满天的夜云就像海潮一般在天上恣意的飘走,月亮其实大的吓人,圆的奇异,一圈淡淡的红晕包围着橙黄色的月身。 “雪谣,再见了。”阿牛平躺在地上,眯着眼看着天上奇怪的圆月,那圈红色的光是什么,雪谣可人清秀的脸庞浮现在天上,在阿牛的眼里,月亮顿时黯然无光,那一晚没有下雨,一颗流星自天空滑落。 “雪谣,我知道你一定会再次回到这里来的…” 几何时人类开始幻想拥有神的力量,渴望能够穿梭时空,乞求能够长生不老,从秦始皇的时候就开始了。人类希望能够知晓过去,洞悉未来,这些力量都是属于神的,人类没有资格拥有,科学技术高度发展的今天,也许,只是说也许,实现人类这一切梦想的那一天并不遥远,可是这个不遥远将距离今日,有多远的距离?是用手可以衡量,还是用世纪来衡量,我们的科技确实发展到一个极端,一种让古人误认为是神迹的极端。放眼展望,是否会在遥远的地方,在我们无法想象的地方,在浩淼之中有另一个极端,站在地球的某一个角落,看着满天的繁星,你将作何感慨,用思想穿过层层浩淼,越过障障烟波,遥想深邃的宇宙,那里是否有更高级的生命体?他们使用怎样的武器,他们说的是怎样的语言,他们的思维方式是否和我们一样,万物生息,众物依存,一切存在中,宇宙最大,宇宙起源于137亿年前一次难以置信的大爆炸,这是一次不可想像的能量爆炸,大爆炸散发的物质在太空中漂游,由许多恒星组成的巨大星系就是由这些物质构成的,我们的太阳就是这无数恒星中的一颗。借着太阳发出的,温暖而又恰如其分的热量,再加上地球上水的存在,生命开始出现,从简单到复杂,代代繁衍,今日地球之繁盛从137亿年前已经注定。 中国西周时期,生活在华夏大地上的人们提出了天盖的说法,苍穹像一口锅,倒扣在平坦的大地上,公元前7世纪,古巴比伦人认为,天和地都是拱形的,大地被海洋所环绕,中央则是高山,古代埃及人把宇宙想象成以天为盒盖、大地为盒底的大盒子,大地的中央则是尼罗河,古印度人想象圆盘形的大地负在几只大象上,而象则站在巨大的龟背上,公元前7世纪末,古希腊人认为,大地是浮在水面上的巨大圆盘,上面笼罩着拱形的天穹。从这些古代的想象中,表达出一个共同的观念,人类不知道宇宙的存在,只以为自己是神的宠儿,站在食物链的顶端,是高智能的生命体,他们代替神统治世界,所有的想象都是以自己的文明为中心的。 上万年的生息里,人类建立了空前强大的文明,太阳系甚至银河系里最为强大的文明,银河系之外是什么? 我们是人类,地球人。 二十三.佛爷崖 23.佛爷崖张大娘听到的正是陈家大宅里灯泡连环爆裂的声音,算算时间,从望虎村三兄弟翻进陈宅到声响再度传出约莫有半个钟头,张大娘翻身下床就要去开门闩。 “黑灯瞎火你上哪去?” “你没听见对门劈哩砰棱的响,他家不都搬走了,别是进贼了。” “进了贼你能怎么得,咱这老胳膊老腿的也经不起折腾,真要有贼咱俩一起上也是白搭。”张家老汉胆小怕事,他有自己的处世哲学,只扫自家门前雪,不问他人瓦上霜。 “你那意思咱就不管了?”张老头没搭理她,埋头睡去,张大娘的好奇心ng起过ng,夏天亮的早,五点左右就能看的很清楚,农村田地多,湿气重,早上的户外蒙着一层水气,各家都还没起床,张大娘早早的跑到对门眯着眼往陈家门缝里看,宅子的大门是木头做的双合门,就是往两边开的那种,中间的缝隙合不严,宽宽的一条缝。张大娘使劲瞅着,恨不得一眼看的通通彻彻,咋啥也看不见呢?正琢磨着,突然从里面伸出一支钢管,钢管可不是铁棍,铁棍是实心的,钢管是空心的。这一棍正好捣在张大娘的右眼上,她哎呀一声跌倒在地,哪个熊孩子,敢捅你奶奶,捂着乌青的右眼破口大骂。空心钢管对眼一捅真叫个乌眼青,眼眶上清晰的出现一个圆形的血印子,骂了几句里面没有动静,张大娘靠上去用左眼往里瞅,钢管又伸出来…里面有个男人的声音高叫到:“打的真准,黑八进洞,完胜,欧耶!”张大娘不知道吵吵的是什么意思,不过大家明白,玩台球的时候最后进的一个球是黑色的八号。 “大龅牙,你在陈家宅子里干什么,你咋进去的?” “他们顶着我进来的。” “谁顶着你进去的?” “俺三哥和村长他大侄。” “人呢?” “你脚底下呢。”大龅牙表情痴傻的拿手里的钢管往前指了指,张大娘低头一看,亲娘!刚才光顾往里瞅,没看脚底下,门内的边框上,两个人重叠在一起,三角眼的眼睛已经不是三角的了,变的溜溜的圆,三愣子七窍出血,裤裆里一片绿色,都干巴了,怪不得站了半天都没闻到臭味。 张大娘大叫一声:“这是咋了?”大龅牙狂笑起来。 “疯了…疯…疯了死了破胆了…出人命了~”张大娘反过神来直往村长家奔去,一路跑一路喊:“出人命啦~” 老村长还没起床,张大娘拼命拍打他家的大门,拍的他家大门上的青铜门环哐哐乱响,村长抹了一把脸,听出是张大娘的声音:“他奶奶的,一大早就不让人安生,她这是帮鸡干起兼职来了。” 村长老婆道:“起来去看看,这么早,八成出事了,他挨着陈家门这么近。”“好,我去看看。” “马村长,出事了,出大事了!” 全村人都围到陈家门口,警车来了,村长立刻迎上去,警方一介入,事就麻烦了,死了两个,疯了一个,不管情况怎么离奇也可以当凶案处理,可是别忘了后面还有臭气熏天的一坑死狗,这就不太好解释了。马村长迎上前,哭的声俱泪下:“马公安,你可要给俺做主,俺侄子都死在里面了,咱可是本家。” “先保护现场,把群众都散了,这案件很恶劣,影响太大了。”马公安看到门还从外面锁着,老村长示意旁人把门砸开。 “别砸,这是重要的证据,门都从外面锁着,他们仨怎么进去的。” “不砸你也没法办案不是。” “爬墙进去也不能砸锁,来,拍照。” 要是他们知道昨天晚上墙头上站满了女鬼估计谁也不敢上去,几个公安从村民家借来梯子爬上去:“局长,墙头上全是麻绳子,摆了一长溜。”村民围的满满的本来都小声的私下议论,听到这一句顿时安静下来,接着议论的声音大了好几倍,人群呼啦一下散了个干干净净,马村长那张老脸拉的老长,下巴快要贴到地面了:“马公安,麻绳子!” 陈家人搬到鲲鹏山庄安静的过了几日,青媛已经没有心思打理单位的事了,索给助理去做,雪谣也以母亲生病为由请了假,再说她干的就是拿着经费出去考察的工作,也没人在意她的行踪。陈震天端看手里的玉箍,里面到底是卖的什么关子,现在却还差一块,按照每块玉箍拼合的断口看,确实是四块无疑,现在要到哪里去找第四块玉箍?女儿提醒他:“爸爸,石勒墓,后赵开国皇帝石勒。”陈震天想起李三顺的那封留函~送于石勒秘地。 “对,石勒墓,今天准备一下,明天起程,凤娇就不要去了。” “我还是去的好,你们都去了,我自己在家很闷。” “也好,那就跟着,多个人也有个帮手,我们开车去,年龄大了,经不起跋涉,自己开车到了那儿也方便。” 雪谣道:“爸,我想先去一趟湖北。” 青媛道:“姐姐,那可是个瘸子。” 第11节 “我知道,你咋呼什么,爸爸,以往阿牛一直都挂在网上,可是好长时间没见他上网了,我们没有留电话,我真的很担心。” “那你去吧,我们在山西榆社县集合,保持通讯畅通。” 雪谣自己坐火车先去湖北而后辗转山西,其他人直赴山西榆社县。 石勒墓位于山西榆社县北15公里赵王村的后山上,赵王村因村有赵王石勒的墓而得名。史载墓东原有赵王庙,但所有祭供器物及碑碣已荡然无存,只有在墓东尚能挖出些许残砖破瓦。今传石勒墓有四座,即河北邢台、山西榆社、陵川、武乡,其中榆社石勒墓保存最为完好,并且从地方志、民间传说、实地实物考证等方面来看,也只有榆社石勒墓最有可能是真正的石勒墓,其它三个墓只不过是虚葬。《榆社县志》原文载:赵王石勒墓,在县北15里赵王村,墓东有庙。赵王村即因村有赵王石勒墓而得名。榆社民间传说,石勒出殡时,赵国四处发丧,四地起坟,赵王下葬之后,封土墓穴均以石灰矾水等物进行灌注,坚固无比,后有贼人盗墓屡掘不开。石勒墓绿树葱茏,气势宏大,十分威仪,一代霸主之气彰然若现。 陈雪谣一路奔波来到湖北神农架找到阿牛的小店,大门紧闭,四处打听才知阿牛已经去世,辗转又来到阿牛双亲的住处,是一座破旧的砖院。 “阿姨,阿牛是什么时候去的。” “没多久,孩子,我儿子有话,他知道你会回来找他。” 雪谣不免心中一惊:“他怎么说?” “也没说什么,他说如果你来了就告诉你佛爷崖上有你要找的东西。” “什么东西?” “不知道,一根棍子,他在医院里天天抱着。” “他得了什么病?” “自杀,喝农药,救过来又拿水果刀割了颈部动脉。” “阿牛哥这么坚强的一个人,怎么可能自杀。” “恶梦。” 雪谣突的想到自己以前常常梦到的和阿牛一样的那个梦,梦里的人搬运石块的梦,那张带着面具的脸,那嘶哑的诅咒,阿牛是因为无法忍受恶梦的侵扰才选择了这条不归路吗。 “白发人送黑发人,苦啊,姑娘。” “阿姨,您别伤心了,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人已经去了,节哀吧。”雪谣心里空落落的,木木的安慰这位白发苍苍的老人。 “医生说他得了抑郁症,我们养着这个残废儿子什么也不图,他不孝,他怎么这么作践自己的父母呢。”阿牛的母亲已经泣不成声,母爱是多么的伟大。 “他这一走,我和他爹就没奔头了,也是半截入土的人了,靠着吧,人要好好活着,我的儿子~”多说没有任何意义,雪谣掏出两千元现金硬硬的塞进这位母亲的手里。 “闺女,你上佛爷崖吗?那地方可是不好走,我让俺家老头子带你去。” 雪谣坚定的说:“大爷的身子骨还行吗,我也听说那里很难走。” “行,俺们身子好的很,原本还想健康的活着养那残废儿子呢,你大爷在那里上来下去的挖药好多年了,没事,现在去,晚上前能打个来回。” 雪谣眼里泛起一片泪花,他失去了一个好朋友。 上山的路果然曲折难行,山里采药的人经常在这条路上来来回回,尽管难走倒也没什么惊险,神农架里的生态委实让人喜欢,神秘幽深,站在佛爷崖高耸的山顶,一个土堆下就是阿牛的骨灰,他要永远长眠在这里看着养育自己的家乡,阿牛的母亲拔开一层土取出一个长长的布包,布包上还挂着背绳,阿牛的母亲怜惜的将布包打开,里面是一根棍子。雪谣接过来,一看是玉制的,怎么又是玉。 这是盘云棍,怎么也会在他的手上,转念一想也许是和那块玉箍一起捡来的,只是当时出于某些顾虑没有一并拿出来,雪谣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小小的玻璃瓶,里面装的是济南趵突泉的泉水,这是泉城济南的象征“阿牛哥,你双腿残疾出不了远门,这是我能想到的送给你的最好的礼物。”她将小瓶埋进朋友最后的栖身之处。 盘云棍,红山大祭司的权杖,红山人爱山,山越高越神圣,权杖上的盘云意思是高耸云端的苍山,代表大祭司的权利高不可攀,玉箍传说有通天入地,穿梭时空的能力,红山人死后将其枕于脑后希望升天,家里那块超长的玉箍加上这根盘云棍,难道是红山大祭司的全套陪葬圣器,梦里戴面具的人是不是就是…… 韩鹏认为找到了游梦仙枕,就是因为马蹄形玉箍的浓厚历史色彩,枕于脑后的玉箍可不就是枕头的作用,好不容易能上一次佛爷崖,阿牛的母亲不管山路艰险执意要跟来,阿牛的父亲是老实敦厚的乡下人,一路上一句话也没说,母亲深情的擦拭着儿子的墓碑:“孩子,我们也快随你去了,咱们一家团聚,到时候一起过好日子,眼下我和你爸会好好活着,你放心,人要好好活着,你这个畜生,我们只有你这一个儿子。” 雪谣望着远处渐渐暗下来的天色,不知道今夜的星光是否还会如那晚一样美妙,她的记忆里还有一碗热气腾腾,没有吃完的鸡蛋面。红山大祭司的圣器不会没有原由的随便出现,这些地方和红山文明没有任何瓜葛。 身后传来阿牛父亲的声音:“回吧,再晚就下不了山了。” 崖高万丈耸云端,脚下白纱起波澜,情到深处泪自流,感叹只此三人哀。 另外一队人进行的很不顺利,马村长认定陈震天就是嫌疑人,陈震天等人还没有驶上离开济南的高速公路,就被入口处接到通知负责协查的公安堵住了。 “陈先生,我们怀疑您和最近的一桩凶杀案有关系,请协助调查。” “怎么可能,弄错了吧?” 警察面无表情:“只是怀疑。” “请问谁死了?” “望虎村的两名联防队员。” 二十四.凶宅 24.凶宅马村长认定陈震天是凶手,公安不会听信村长的一面之词,陈震天也只是有嫌疑而已,他是市里有名的收藏家和考古专家,马局长根本不相信陈震天会做出杀人的事,眼下的现场证据对望虎村三兄弟很不利,不利点有四处,门口的汽油桶,后院的死狗坑还有疯了的大龅牙,为什么没有将这个人一并杀掉呢,再有就是大门是从外面锁的好好的,明摆着三人是翻墙进去的,三更半夜什么人才会翻墙入户。马村长拿起公安从墙上带下来的麻绳子,全身打着哆嗦,嘴唇发青,眼睛发直,异常的举动让马局长极为不解。 等陈震天被带回望虎村以后,用钥匙打开宅子的大门,马局长和众人进到宅院里,马局长指着门口的汽油桶和三愣子的尸体道:“陈老爷子,你认识他们?” “认识,联防队的,不过我丑话说头里,他们死了疯了和俺家没任何关系,狗仗人势的东西平时不干好事,现在仇家找上门了。” “仗谁的势?” “村长啊,这个圆眼是他侄子。”三角眼的眼睛已经完全变形了。 “现在死因还不明确,等尸检结果出来再说,现在你们都可以保持沉默。”马局长费解的盯看着地上拉了一裤绿屎的尸体。 蹲在一旁的法医推了推眼镜:“局长,不用解剖了,死相很明确,一个是胆破了,你看这满地的胆汁,这个眼睛瞪的这么大,我看是吓死的,那个疯子就是吓疯的。” “有没有病理上的死因,比如外伤和内伤之类的?” “也不是没有,你看这面色铁青,才死了一晚不会尸变的这么厉害,这是心力衰竭。” 韩鹏在院子里来回转悠,这院子他闭上眼都能摸的出去,现在好象打量一处并不熟悉,从没来过的地方。警察立刻制止了他:“请不要在这里长时间逗留,不相关人员请离开。” 马村长道:“那老小子也有份,那天他也在。” 马局长道:“那天?哪天?你们在干什么?” “就是那天埋死狗的时候,就是这凶宅,就是这房子闹的。” “什么凶宅!狗屁!投毒的事情以后再说,我们先把现场勘察清楚。”马局长是个无神论者,一听堂堂村干部张口闭口的凶宅,这么迷信,心里一百个不满意。陈青媛怎么也想不明白,怎么自家房子就成了凶宅,自己在这里住了二十几年一直相安无事,现在冒出这些个事情,还被冠上凶宅的称号,心里很别扭。 “公安同志,你不要听他一口一个凶宅的乱说,我爷爷奶奶那辈就住这里,我这不活的好好的。” 马村长喊到:“不是凶宅,不是你们全家跑了干么?” “我们跑,你拿我们家三万块钱还没给呢。” “那是赔偿款,我要发给乡亲们的。” “狗屁赔偿款,公安都说了这是投毒,要是有证据说是我们干的我先挨枪子,说不好有人贼喊捉贼。” “你小子什么意思,我告诉你,你们家宅子就不是干净地方。” “我家房子怎么碍着你的事了,你看着碍眼,碍眼你找人来推啊,你不是说要把我家房子推平了吗,你不是让我们等着瞧吗?我瞧着呢!” 陈青媛越说越激动,马村长也是个为老不尊的东西,两个人又有动手的苗头! 马局长站在旁边什么也没说,他想从两人的对话里听出点蛛丝马迹,看样子两家有点矛盾!一边听着两人的对话一边看着那边心神不宁的韩鹏。 “陈先生,你那朋友是干什么的?” “卖房子的,开发房地产的,和他没关系,你可不要瞎联系。” “没,我随便问问,你们出济南要去哪啊?” “山西,我在哪里发现了古代的遗迹,去考察一下。” “用得上全家都去吗?” “他们不让我家住这了,说我家房子是凶宅,唾沫淹死人啊,干脆锁了大门出去度假,一块去玩玩。” 陈青媛和老村长闹的不可开交!马局长上前分开他们:“好了,别吵吵了,你说人家宅子是凶宅有什么说法吗?” “这里以前就是个义庄。” “哦,就因为这个啊,地基不好,你就说这是凶宅,那我家住了楼房,解放前还埋过死人呢。” “哎,不是…你…”老村长似乎有事难以开口。 韩鹏站在远处:“马村长,这义庄以前有规矩,只能停女尸。” 陈震天在心里暗骂:“这个卖宅子的老混蛋,怎么就不给我说清楚,赚昧心钱,本来就是义庄,我现在又改成墓地的格局,岂不是阴上加阴,火上浇油,油,汽油! “我说马局长,你看门口的汽油桶,满着呢,这分明就是翻墙进来想偷我家的古董,然后一把火把我家房子点了,他们三个这是知法犯法。” “是啊,来来,你们从他仨身上找出什么东西没有?”马局长向其他同事问到。 “没有,不过这人身上挂着一个金家伙,我看他这打扮买不起这东西,纯金的呢。” 陈震天一看,觉的眼熟,仔细一想是那日无意中扣在茶碗下的摸金符,摸金符的根部都是用黄金包上的。 马局长道:“还真是金的,我看不像这人的,看他一身打扮买不起这么大的金块,纯度好象还很高。”转头问陈震天:“陈老先生,是您的吗?”村长在旁边凉了半截,局长一口一个老先生,看样子陈震天威望很高。 “不是我的,我怎么能有这东西呢,肯定是他的,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什么?” “这叫摸金符,是盗墓偷古董的人才带的东西。” “哦,那这么说这三个家伙明里是联防队员,暗里是盗墓的。” “对了,他们想趁我不在家,顺点现成货。” 老村长急了:“放屁你们,就是你这凶宅闹的,还想栽赃。” 陈震天道:“就算我这宅子是凶宅,是凶宅闹的,那和我们也没关系,按你的逻辑,我还能操纵宅子里的凶鬼杀人不成。” “你…”老村长无言以对。 局长道:“你口口说陈震天有杀人嫌疑,现在的证据都不是这样的,说话要有证据,两条人命,可不能胡说。” 老村长心一横:“妈的,装葱!投毒的就是他们老陈家,我有证据。” “什么证据?”陈青媛先声夺人。 “大龅牙疯了,大龅牙是人证,他看见了,亲眼看见的,亲眼看见你们投毒。”反正人都疯了,就往大龅牙身上推。 陈震天无法克制了,面带怒色:“你说话可有个把门的,你这是栽赃。” 青媛见他开始耍无赖,立时翻脸:“我们装葱!我看是你装葱,做人莫装葱,装葱遭雷劈!” 陈震天火了,把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陈青媛从来没见父亲这般狰狞。 “妈的,你想乱咬,我弄死你。”陈震天神速的拿起汽油桶打开盖子一下洒了马村长一身,伸手去摸打火机,吓的村长拔腿就跑:“马公安,你可看见了,这是典型的暴力倾向,他当着政府的面就想杀人。”陈震天风一样追出去,一脚踢中他的腿弯,村长扑通跪到地上,陈震天从后面抓住他的面门往后面捭,另一只手摸起一块红砖头,照他脸上就是一下,马村长牙齿掉了一地,立时瘫倒。 第12节 韩鹏看了哈哈大笑:“这老东西。” 陈震天气呼呼的回到马局长身边:“我打了,怎么着。” “不怎么着,他这是诽谤,现在没有证据,不能这样乱说话。” “你等着!”老村长爬起来往家跑,边跑边骂。 陈震天问儿子:“那个熊村长骂的什么?” 青媛道:“听不见,好象是说…” 韩鹏接口:“他骂的是你,局长同志,他说你没胆在陈宅住一晚。” 马局长掏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喂,我是老马,在望虎村呢,给市卫生局打电话,说这里牲畜大批死亡,怀疑是投毒,请协助善后…对…是…都臭了。”挂了电话说道:“谁说我不敢住,我还住定了。” 下午,卫生局清走狗尸,现场勘察完毕,人都回了,马村长回到家里,家里坐着一胖一瘦两个人。 “当家的,你这脸是咋了,老张家的今天就弄了两个血圈子,你也让人打了。”“妈的,今天栽了,牙也没有了,侄子也死了。” 坐上的两人也不言语,面带阴险的笑容。 “这二位是谁?” “不是你的朋友吗?人家说和你很熟。” 胖子道:“村长,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说着使了一个眼色。 马村长看了这一眼色:“噢,想起来的,你先出去,我有话单独和二位说。” 待村长老婆出去之后,马村长开口道:“二位有什么赐教?” “老头子,你挺黑啊,为了占陈家大院里的古董连侄子的命都搭上了。” “你们是什么人?”他警觉起来“别慌,我们不是你的对头,你想报仇吗?想弄点值钱的古董玩玩,想的话就听我们的。” “什么古董,我不太明白你们什么意思,找错门了吧你们。” “没找错,我们是来给你指财路的。” 马村长普通跪下:“大师!给我这糊涂人指条路,我这村长干的不容易。” “我们来了就是帮你的,不过我要你帮我做件小事情。” “什么事情?” “先不要问,事后再说,我把这一堆麻烦事给你了的干干净净,就要你一样东西,给吗?” “莫说一件东西,就是十件我也给。” “好,那你先帮我们办一件事。”胖子拿出一件玉器,不规则的四边型,很薄,平面上开了一个耐克标志一样的长口子:“你记住了,把这玉器通过快递,寄到山西榆社县的招待所里,陈雪谣收。”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把这事办好。” “你们怎么不自己去邮局,这么简单的事情?” “我们不想出面,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你们要的是什么东西?” 胖子呵呵笑着,变的很和蔼:“保密。” “敢问一句二位是什么人?是不是专门抓鬼的降灵师?” “降灵师,降灵师算什么东西。” 门开了,村长老婆和他儿子进来,马村长的儿子长的五大三粗,一个彪形大汉:“爹,咋了,俺妈说你让人打了,谁干的?今天晚上我找弟兄们废了他,谁敢在太岁爷头上动土,要让那小子知道咱老马家是太岁爷不是他妈的兔儿爷。” “你说的什么混帐话。” 胖子和瘦子乐的大笑起来,兔儿爷的意思是男妓。 村长老婆道:“快把衣服换了,还有汽油呢,着了就完戏了。” 冥石是降灵师的无上至宝,是女娲炼石补天的时候弃之不用的,女娲补天用的都是五彩石,里面搀着这一颗黑色的石头,这块月牙形的石头如果没有极重的阴气也就失去了它的作用,保存这种阴气的办法有二,一是放置在重阴处不要取出来,另一个就是不断用活人气来喂它,这样恐怖的东西此刻就戴在陈青媛的脖子上,陈震天用释迦牟尼印的袋子来装它,就是为了镇住刺骨的阴寒。 马局长坐在陈家正院,准备过上一夜,看看古怪的陈家大宅到底有多悬乎,宅子确实设计的够古怪,青媛和林凤娇正在收拾满院子碎了一地的灯泡,那一边马村长的儿子正在纠集人手,晚上准备去老陈家抄家。 地痞流氓大战公安局长即将上演。 二十五.望虎村的恐慌 25.望虎村的恐慌自从那天公安局的人从墙头上找到些麻绳子,算是把望虎村的老百姓惊倒了,村口的小旅店立时人满为患,住满了望虎村里搬出来的人,甚至全家老少一起出动,拿着好些个生活用品看样子要长住在外,旅店老板乐不可支,生意越好他自是越高兴,今日不知吹的什么风,望虎村男女老少集体迁移,旅店老板道:“我说你们这望虎村全村改造,怎么今个都出来了,我这小旅店住的全是你们村上的人。” 那人也不答话:“还有房间吗?” “没了,你今个就是一天出二百也没空房间了。” “没有就算了,我们找别家。” “你倒给我说说这村里出啥事了,蛤蟆集体大迁移,你们也学蛤蟆?” “闹鬼了。” “闹鬼,你哄球,闹鬼了,闹你了。” 路上的人面对旅店老板的询问和嘲笑都莫不作声,面色阴沉,他们心里梗着一个心结,好象被那麻绳子牢牢栓住,打了一个死结,古老的传说难道是真的?不能在村里再呆下去了,最起码这几日要出来避一下风头,万一有个闪失看见不该看见的东西,轻则大病一场,重则立时暴毙。 望虎村的恐慌不是语言可以表达的,每张面色黑沉的脸都清楚的将人的内心里那份惊恐和不安展露,望虎村的村民三人一队五人一家,陆续的从村里往外面走,马村长的儿子马强壮人如其名,人高马大,肌肉发达,此时正在村口和他的那帮狐朋狗友聊天,马强壮散了一圈大前门,一个穿花裤衩留着小平头的年轻人不高兴了。 “壮哥,你让兄弟们来给你家老爷子出气,我们可二话没有,来了就拿着一块五一包的大前门招呼我们,太寒碜了点。” “你就知足吧,这两包大前门都是从我爹口袋里翻出来的,我没钱买烟了,你嫂子他妈的一个月换了俩手机。”马强壮掏了下口袋,很无奈。 “那你这大前门也不能出台面啊,这是民工烟,得…抽我的。” 花裤衩掏出自己的烟撒了一圈,是金将军。 “发财了!你小子最近干了什么不地道的事,抽上了金将军。” “壮哥,你可别装了,你爹是村长,谁不知道村长是地方诸侯,比区长都厉害,所谓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你知道十万雪花银是什么概念吗?清朝的一品大员每年也不过千两的俸禄。” “我爹是好官。” “再好的官也不至于抽大前门。” 村口横七竖八的停着几辆摩托车,路边的青石板上坐着十几个青年,其中还有一个打扮的很妖艳的女孩,在一群男性中间很扎眼,他们个个服装怪异,染了五颜六色的头发。花裤衩滔滔不绝,看样子他是领头的,不然不会这么多话:“壮哥,你搞清楚,你爹是村里的领导,你知道什么是领导吗?我那做局长的爹说了,领导的意思就是领导领导、领谁都不倒,这做官是有学问的。”马强壮没有听他罗嗦,看了看表才五点多钟,冲花裤衩道:“明明,今天早上我们这来了好多警察,你给你爸爸说声,让他们悠着点。” “这事我可办不了,你不知道我爹恨的我牙根疼,闲我不争气,他倒是想让我去清华北大,我倒也想去呢,咱没那本事。”被称为明明的花裤衩摊着双手一脸泼皮样。 “明明,现在时间太早了,我看村里的人三三两两的往外出,不知道咋的了,你们这奇装异服的,村里人看见我和你们在一起,今天晚上动了手,就都知道是我干的了,带兄弟们找个地方喝两杯,钱你先垫上,宽裕了再还你,晚上九点在村口集合,带好了家伙。” “得,瞧着吧。” 张大娘两口子正从村里出来,看见村长家的儿子站在村口难免要上前打声招呼。马强壮上身穿着黑色的紧身背心,下身穿一条黑色的牛崽裤,脚蹬白色大头皮鞋,这一身黑白配真是够有派头。 “壮子,等人?” 马强壮应付道:“大娘,等人。” “等你爹是吧,那倔驴,赖在家不走,你去劝劝。” “大娘,你们这是干什么去,我站这里有一会了,咱村出去的可不止十几家了,村里出事了?你们这是上哪去?” “壮子,快回家劝劝你爹,先别在村里呆着了,去外面小旅店里住个三五天,都什么时候了,不是大娘说话难听,现在不是他摆村长架子的时候?” “到底什么事,我还一头雾水呢。” “你不知道咱村传的那鬼索祭的故事,今天早晨,陈家院墙上全是麻绳子,那可吓死个人了!” “我倒听老人们吓唬小孩的时候讲过…”马强壮自言自语。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奶奶在一群人的搀扶下走出来,那是大龅牙的奶奶,算得上是村里最老的人,老人挣扎着不想跟家人到外面的旅店住。 “我不去,我就是不去,我都快死的人了我还怕鬼,我就想要见见这帮女鬼,把我孙子弄疯了,咱家祖上可没干过缺德造孽的事啊,我要和那小鬼理论理论!”可惜她那一大把年纪的身子骨哪有多少力气,硬被家人带走了。 张大娘道:“我不和你说了,再晚就找不到旅店了,村里的人差不多都搬出去了,估计附近的旅店现在都差不多住满了。” “这么说还有没搬的?” “你爹不就没搬吗!那不信鬼的也没搬,这样的事情…鬼神之事,可不信但不可不敬啊,要出祸事的,好端端的死了俩疯了一个,阿弥陀佛!”张大娘双手合十,虔诚的念叨着阿弥陀佛。 “我也不信鬼,我爹也不信,要是鬼真来了,看我镇住它。” “说大话,你拿啥玩意镇。” 马强壮把上面穿的紧身背心一脱,露出一身肌肉和满身的纹身:“看看,我这是左青龙右白虎,前朱雀后玄武,四大神兽都齐全了,还能镇不住几个小鬼,我不怕鬼。” “我不和你说了,老人家身子弱,被缠上就完了。” 这个时候马村长正在犹豫不决,其实他不是不想走,他是担心他那三万块钱,拿到身边,不安全,这么多钱算是巨款,万一丢了咋办,放在家里也不放心,被偷了又咋办!马村长站在门口边想着这个严重的问题边溜达,眼看天就黑了,村里的人家随着时间的推移走的越来越多。 “当家的,到底走不走,晚上女鬼真出来,咱就死定了。” “走,走了钱咋整,三万元的百元大票就这么放身上。” “多裹几层报纸,包严实了。” “那不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那你说怎么办,让钱把命挂住可不合适,这走也不行不走也不行。” 马村长的老婆灵机一动:“我说,要不这样,咱今天晚上打车去市里找个好宾馆住下,好宾馆安全啊,明天一大早咱俩上银行,把钱存进银行里,吃利息,三万块钱,利息也不少了。” “咦!好办法,咱存上半年,再把钱给各户意思意思的发下去点,这光吃利息也不错,打车太贵,坐公交去,现在还有车,你回屋收拾一下,咱就走。” 隔壁一户人家正在往外走,看见村长在门口转悠,上前搭腔:“我说马村长,还没搬,你不怕晚上女鬼出来闹腾。” “这就走,屋里的收拾东西呢。” “咱们村那补偿款什么时候给?” “公安局的说了,等结案以后,在政府公正下统一结算,不能乱发。” “什么时候能结案?” 第13节 “没说个明白日子,说是三个月四个月的。” “哦,那俺们先走。” “走,走你呢,发放补偿款的事情,我接了通知立即发。” 那人小声嘀咕了一句:“我呸,想当又想立牌坊的东西,什么玩意,来年一张票四百都不投他。” 不过这马村长说起谎话来脸不红心不跳,也算有些道行。 马强壮的那帮朋友喝的烂醉如泥,东倒西歪,摩托都是推回来的,看样子还不算醉,还知道自己不能骑了,推着回来。晚上九点左右,一帮人在望虎村的村口集合,村里的人几乎都搬光了,空落落的村子一片寂静。 陈家大宅里的人正坐在正厅聊天。 “马局长,你看,家里正准备出远门,也没备下点水果,大热天的连个西瓜您都啃不上。” “不要用啃这个字,不文明,我们要叫吃,吃西瓜。” 陈震天本来就是想让让他,说个客气话,没想到他还寻字眼:“对…对…吃…吃西瓜,啃的那都是猪。” 马局长有些不满。 “马局长,我说我和这案子没一点关系,你信吗?” “我信,你陈先生也是济南府有头有脸的人物,怎么会干这种勾当,里面一定有误会,所以今天我住上一晚,一来是断了那帮庄稼汉的口舌,他们不是说闹鬼吗,我偏要住上一住,二是我们增进一下感情,这三就是查查案,看看能否发现些细节。” “局长,谢谢您这么信任我,可万一晚上真有动静,您手下都不在,我们应付不来怎么办?” 马局长往腰里拍了拍:“有家伙,腰杆子硬着呢。” “陈先生,有个事我心里犯嘀咕,怎么就想不明白呢,你给说说?” “什么事情想不明白。” “都说你这大宅子闹鬼,这种说法从何而来啊?不能无缘无故的就冒出这种说法吧。” “马局长啊,你要这么问,我告诉你,我还真不知道,我们搬来这里确实年数不短了,以前也听邻居们说过闹鬼的事情,现在这阵风一下就吹起来了,也许是村里的牲畜死的太奇怪,大家产生了相应的联想。” “这牲畜不是被投毒致死的,化验科并没有找到毒药的残留。” 陈镇天静静的说:“我觉的也不是,可是到底是怎么死的,你局长不知道我更不知道了。” 两人对视片刻,哈哈大笑。 一大帮人在望虎村门口站定。 马强壮道:“今天晚上谁也别给我找不利索,我说动手在动,最好是只砸东西不伤人,打出个好歹来你爹是公安局长也没用。” “知道了,壮哥,你不说动手我们兄弟不敢动,放心吧你。” 马强壮进村以后路过自家门前,看灯都灭了,看样爹娘都搬出去住了,散落的灯光稀疏的亮着,还真有没搬走的,他在心里暗笑“鬼,还他妈的是女鬼,长的啥样子,能否和俺来一段人鬼情未了。” 二十六.王辣椒 26.王辣椒望虎村的村后住着一个以算命为生的瞎子,是那种睁眼瞎,白天晚上都戴着黑色的眼镜,睁眼瞎的人眼睛上好象蒙着一层薄薄的白膜,看上去像是死鱼的眼睛,两撇八字胡生的很是对称,整年一身长衫,这瞎子只在以望虎村为圆点的一个范围内给人家算命,在十里八村算得上是小有名气的神棍,这人喜欢吃辣椒,大把大把的红辣椒往嘴里塞,一顿饭没有辣椒,吃的就不痛快,在他眼里辣椒的魅力是任何美食都遥不可及的,望虎村十里八乡的人给他送了一个外号,王辣椒。 这老头还有个贱毛病,晚上出门总爱打着一盏红灯笼,照他的说法,晚上打着红灯笼出门有两个原因,农村没灯,拿上红灯笼颜色显眼,容易让别人注意,晚上有车进村的时候老远就能看见自己,第二个原因和他的特长有关,据说王辣椒可以通灵,通灵和降灵不一样,所谓通灵就是可以和鬼魂对话,真有这个本事算是很不得了的!王辣椒从娘肚子里一出来就是天生的死鱼眼,一辈子打光棍,老来孤苦一人,也没人知道他这些年给人家算命做法事到底存下了多少家底,听起来被传的很悬乎的本事更不知道是真是假,反正附近村子里的人红白喜事,盖房拆屋都要找他掐掐算算一翻,他就好比是望虎村的老黄历,甚至比老黄历还要准,很多恐怖小说里都出现过什么人皮灯笼,夜半红灯笼类的东西,红色的灯笼被恐怖故事渲染成一种和鬼魂有密切关系的物件。王辣椒就拿着一杆点着蜡烛的红灯笼在外面转悠,起初的时候他这一杆红灯笼不知道吓坏了多少人,后来村里人知道了他的这个贱毛病也就不害怕了。老祖宗发明的灯笼又叫彩灯,源于1800年前的西汉,正月十五闹元宵,满街彩灯高高挂,人们都挂起象征团圆意义的红灯笼,营造一种喜庆的氛围。 马强壮一伙人醉熏熏的直奔陈震天家,马强壮道:“兄弟们,我还不能跟你们一起去呢,都一个地方住,熟头熟脸的,一眼就认出我了,明明,你全权代替我了。”这帮人本来就是花裤衩纠集起来的,现在让他打头也没什么问题,马强壮躲到陈家附近的一个草垛后面等着看热闹,现在竹林烧的一干二净,看的敞亮的很,花裤衩气势汹汹的领着一帮人就过去了。 “明哥,咱们是文明人,我们要先礼后兵,这样贸然的进去了这叫私闯民宅,公安抓住咱要进局子的。” “我爹就是公安局长,最多赔俩钱完事,你不私闯民宅,进去打了人砸了东西你就不怕进局子。” 那人染了一撮小白毛,姑且叫他小白毛:“咱怕谁,跟明哥混,天天有酒喝。” 花裤衩到了陈家大门口,正想扣响门上的铁环,小白毛道:“哥,你先等等,咱这样不妥当。” “怎么个不妥当,哪里不妥当,老子打了这么多年架,给这么多兄弟帮过拳撑过场,放倒了打服了这就叫妥当。” “你给人家帮拳助场那也是提前有个由头不是,现在就不明不白的进去一顿拳脚,傻瓜也能想到和马强壮有关系。”这帮人都是花裤衩纠集的,和马强壮不熟,也就直呼其名了。 花裤衩听着有道理:“那你说怎么办,你给找个由头?” “我都替你想好了,咱让娟子帮忙。” 马强壮在草剁后面压低声音喊到:“你们他妈的磨蹭什么呢?” 花裤衩冲他摆手,意思是马上动手。 “明哥,咱们让娟子帮这个忙,让她敲门进去,进去以后就往那老东西怀里钻,咱就说咱妹妹让人给猥亵了,讹他俩钱,这样不伤人也不砸东西,这就叫一箭双雕。”花裤衩一听之下极其兴奋:“咦!你倒怪聪明,办法倒是蛮有意思的,可是人家问起来说,咱怎么跑到这么远的地方你咋说?咱这小妹妹也不能随便的就跑进人家院子的里。” “这还不简单,就说在附近喝酒喝高了,想找个凉快地方醒醒酒,咱妹妹就走迷糊了,咱听见呼救就跟过来了。” “我看行,就这么办,把娟子喊过来。”那个妖艳的女孩过来了:“明哥,我想吐,喝的太急了,顶不住了。” “先忍着,就照那个办法,你能做的了吗?完事你抽大头。” 娟子两眼通红,看样子是啤酒白酒掺着喝的“没…没问题。” 花裤衩和小白毛对着陈家大门一阵乱砸,马上和一干人等躲了起来,娟子挪过去站在门口,不多时,陈震天过来开门,门还没开就闻到一股刺鼻的香水味和一片浓烈的酒味,互相搀杂让人不能不退后三步,有一会陈震天都以为是那死狗的尸体自己又跑回来了,打扮入时超前的娟子映入陈震天的眼帘,陈震天还没有反应过来,娟子见门开了,伸腿就往里面迈,她却不知道宅院门下都有一道门槛,一下就拌倒了,站立不稳摔进了陈震天的怀里,陈震天下意识的接住她的身子,这一摔,身子往前一倾可不得了,那股酒劲一下冲上来,娟子张开嘴哇哇大吐,吐的陈震天措手不及,吐了陈震天满身满脸,娟子喝的烂醉如泥,这一吐清醒了很多,夏天出汗也多,满脸化的浓妆都被汗水冲落。 陈震天惊了:“女鬼,这鬼找上门了。”他吓的大叫一声往后退去,这一声喊叫把正厅里坐着的马局长和陈青媛引出来,才十点来钟,林凤娇已经早早睡去,他们四个刚才正在正厅里坐着闲谈,马局长其实就是花裤衩的亲爹,估计读者已经猜到了。 娟子看见屋里又出来两个男的,其中一个还和陈震天年纪差不多,心里想“坏了,我也不知道陈家当家的长的什么样,他们让我进来栽赃陷害,我弄不准人咋整,那不就成了赔了身子又折兵?”陈震天跑出去八丈远,院子的灯都炸碎了,也照不出个影子,灯光好的话看看有没有影子就能分辨出是人是鬼,现在这情况没法分辨,马局长仔细一看:“老陈,这就是你们说的女鬼,这分明是个喝醉的姑娘,我说这鬼怪之说完全是无稽之谈。”几个小时的相处,陈先生已经亲密的被称为老陈。娟子一听这人喊旁边的人叫老陈,原来自己没有扑错人,她是不认识花裤衩他爹的,那一帮人除了小白毛,没人知道公安局长是啥模样,娟子摇晃着往前快走几步,一下又冲进陈震天的怀里,抱住他的腰大喊起来。 “你强奸我!你强奸我!” 这一嗓子把满院子的人都喊蒙了,花裤衩听到里面一喊立即就想冲进去,被小白毛一把拦住:“等会,再等会,最好发生点情况。” “等什么,等个屁,这宅子黑灯瞎火的,咱妹妹有个闪失都叫人家骂咱不仗义。”说完起身第一个冲过去,往门缝里那么一看就觉的前面有个人眼熟:“娘的,俺爹咋在里面呢,难不成陈家人和俺爹有关系是熟人,马强壮这忙我可帮不下了。”顿时脑子里甩出三个字,电影落叶归根里的一个桥段“假仗义”得了,就假仗义一次,他踮住脚猫起腰往后面做了一个快退的手势。 马强壮急了:“怎么了,缩脖子了,王八犊子了。” “没,壮哥,我家老头子在里面呢,我没法弄啊我,我带不了这头。” “你不能去,小白毛就不能去?” 小白毛道:“换了旁人就去了,关键是,他爹不是公安吗?还是个局长,谁敢去。” 马强壮一时也没了办法,可是人都叫来了却不沾点光,他实在是咽不下这口鸟气:“那你们说,你们说怎么办,那我这忙你们就不帮了。” 小白毛道:“谁说不帮了,我们也没说啊,咱换个办法。” “什么办法?” “我想想…” 花裤衩道:“你先想想怎么把娟子弄出来吧,都是你出的他妈的馊主意。” 他们这才想起娟子还在里面。 小白毛道:“有了,你不是说你这望虎村闹鬼吗,咱他妈的装回鬼,吓吓那个老不死的东西,人一乱咱就把娟子妹妹抢出来。” 马强壮一听:“好,好办法,这鬼怎么装呢。” “村上演戏踩高跷用的戏装都在村委是吧,壮哥回家一趟咱拿了村委钥匙,穿上戏装就是牛头马面。” “戏装不够,没那么多件。” 花裤衩把裤子脱下来套到头上:“把裤衩套到头上就是小鬼。”众人无语… 一行人往村委走去。这边陈家大宅里,娟子怎么也不见人进来,就急了,开始骂骂咧咧的,也不知道是骂的花裤衩还是陈震天。 陈震天道:“姑娘,你可说清楚,谁强奸你了,说话要有证据。” “就是你这个菝短的东西。” “你这小孩,年龄不大怎么说话这么难听。” 娟子伸手使劲往自己脖子上拧了一把,脖子上立刻红了一片,用济南话说就叫血印了。 “就是你,你看…你看你给我亲的,出血了都。” 陈震天险先背过气去,这女孩不要脸到这个份上也是没法治了,俗话说的好,楞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不要命的怕不要脸的,陈震天今天就碰上一个不要脸的姑娘,大老爷们被一个小女子弄的大红脸,娟子又开始吐,吐了一大堆,吐完了趟在地上就睡着了,不省人事。 “不要脸的东西,真给她爹娘丢人,哪里跑来的神经病。” 青媛道:“怕是大脑受到刺激了,失恋了。” 花裤衩把短裤顶在头上溜溜的走着,没有路灯也没多少人,穿着内裤旁人也看不见,借着酒劲耍起了活宝:“妹妹你别着急,哥哥一会抱。”此时他们还没拿到钥匙,正往马强壮家里赶,村委会的钥匙在马强壮家里,他爹是村长,花裤衩来了一个急刹车。 “壮哥,都说你们望虎村老来就闹鬼,咱这装神弄鬼的会不会把真鬼招来。” “啥鬼,你见过,你们谁见过!我这左青龙右白虎前朱雀后玄武还怕鬼。” “你后面有啥?” “玄武。” 花裤衩笑成一团:“玄武是个王八,你纹哪不行非要弄到背上,背上纹个硬壳大王八。”众人哄笑,这可真叫祸从口出,马强壮感觉很不爽,抓住花裤衩右手的五个指头喀嚓一声就往后面掰过去,手指头哪能往后掰,骨折了,花裤衩呜呀一声怪叫,躺在地上疼的打滚,小白毛骂道:“你也太狠了吧你,你想死啊。”这帮人本来就是花裤衩带来的,看见老大受伤可不干了,窝里斗开始了,十几个人一哄而上,把马强壮围在中间一阵暴打。 刚才还一口一个哥,说翻脸就翻脸了。 瞎子的耳朵本来就灵,那一声叫撕心裂肺,正好把王辣椒惊醒,瞎子点灯白费蜡,他屋里也没装电灯,从床上爬起来麻利的摸起红灯笼点上了就出门:“来了,鬼来了,可盼来了。”王辣椒抱起一捆冥纸摸出家门,蹭俩钱花花先,好日子过惯了,苦日子还过不舒坦,嘴里淡出鸟来。 二十七.妖音 27.妖音瞎子走路都是拄着一根导盲棍,可是王辣椒从来不,他都是摸着墙根走,身体紧紧贴着墙根。大半夜的王辣椒摸着墙根打着红灯笼,一路往陈震天家走去,陈震天一看门口的红灯笼就知道是村后住的王半仙,忙把他让进屋里。 “王老先生,半夜三更的你上这来有什么事?” “明人不说暗话,陈老哥,你家是不是闹鬼了?我给你说和说和。” “你和谁说和,和鬼!” 王半仙摇头晃脑:“老汉我就有这个本事,今天晚上我给你说和一下,当然我是冲你家钱来了,完事了你就看着给点,我也要赚个棺材本,不然老了连个送葬的人也没有。” “那…你给说和一下。”陈震天糊理糊涂的就答应了。 王辣椒应了一声,拉起陈震天就往外面走,陈震天问到:“你先别忙,你这是拉我去哪里说和?” “这事咱要从老辈子的传说讲起。” 那一年全国大旱,山东还好些,许多灾民都来山东逃荒。陈家的宅院以前确实是个义庄,也确实有个规矩,只停女尸,这里面还有个由头,古时候穷人家吃不上饭不得不卖儿卖女,卖儿子就往头上插根干草,就叫草标,是出卖的标记,卖女儿就往女孩脖子上挂一根麻绳子,也是出卖的标记,这就叫结草弦环,古话里说结草弦环粉身难报就是这个意思,女孩能卖到哪里去,不是买回家做小老婆就是卖到窑子,谁家姑娘也不愿意往火坑里跳,除非是犯贱,住这么大院落的都是地主,是大地主,地主的生活其实也没有我们想象的这么好。 宅子盖好了,怎料房子上了梁才发现选址的时候犯了太岁,就是现在挖坑埋狗的时候挖出来的太岁,太岁没眼没腿也没嘴,也不知道是怎么行走进食的,都说太岁其实就是块奇怪的石头,并没有生命,有人称它叫太岁石,太岁身上黏糊的很,就像涂了一层胶水,老人就说了,石头身上有这么黏糊吗?这分明就是活物才有的体液,犯了冲,得罪了太岁那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不兜也得兜!没法子只有另外起房,太岁头上不能动土,正准备把盖好的房子再拆掉,这时候官府来了一文告示,灾民太多需要找村上的大房子临时安置,谁家也不愿意留宿灾民,就把这所还没来得及拆的宅子当成了灾民留宿地,清政府能做到这一步就不错了,也就别再指望别的了。吃不上饭的总归是吃不上饭,那就要卖儿子当壮丁卖女儿进火坑,卖儿女的行为在当时是合法的,但是政府害怕这么多灾民万一有个传染病啥的,所以禁止上街“典子”,只能就地摆摊,宅院里住了将近一百口灾民,每家都给孩子头上插标,脖上挂环,地主老财,官宦人家直接到每个灾民留置地就地挑选,这么说起来想出这法子的人也太有才了,既解决了传染病爆发的危险又解决了市场问题。 第14节 也许那个时候妓院就流行连锁经营,一日来了一个老鸨,声称要“大批量进货”如果不是连锁经营的话买这么多伙计姑娘干什么,这就出了祸事,黄花大闺女谁愿意让人糟蹋,清朝女子不守贞是大罪,要溺死或者凌迟,在思想观念上这就是莫大的羞辱,所有的适龄女孩知道自己要去卖身都不同意,最后就用脖子上挂的草环集体自缢,这帮冤魂就成了客死他乡的孤魂野鬼,没人上祭没人烧纸,不够开销了就上阳间来索祭,吓人的要命,最后这宅子就成了义庄。 陈震天和陈青媛听的浑身起鸡皮疙瘩,马局长看着王辣椒手里提的红灯笼打了个寒颤,抬头往院子四下望了望,黑漆漆的院子在这样的传说下显的阴森恐怖。韩鹏心想,死了人以后索性改成义庄,反正太岁是食尸气食怨气,这里有太岁出没就说的通了。 陈震天想到韩鹏曾经说过这里只停女尸,问到:“你事先怎么知道这里只放女尸的?” “还不是那麻绳子,那就是卖女儿的时候变卖的标记,出现这东西可不就是闹的女鬼吗,闹女鬼的地方偏偏死了俩男的,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后果。” 陈青媛想了一会:“如果闹女鬼的地方突然有了男鬼…那就会…晚上一定会有鬼叫。” 马局长听得一愣一愣,照这么说望虎村还真闹鬼,他的无神论立场开始动摇。 陈震天问王辣椒:“你这是带我们到哪里说和。” “到外面找个空旷的地方,最好是个十字路口,四通八达的,我们烧点纸化点钱,女鬼们拿了钱顺便就顺着路出去旅游了,就不会窝在这里了,这不纸钱我都带着呢!鬼来了说点服软的话,它们就散去了。” 马局长很吃惊:“和鬼说和,头次听说,今天晚上要开开眼了。” 王辣椒抓住陈震天的手就往外面拉,一脚踩到醉的不省人事的娟子身上:“什么东西,软软和和的。” “没啥,白天晒的被子还没收呢,掉地上了。” “哦。” 陈青媛凑近父亲的耳朵:“爸,把这女的抬屋里去吧。” “不…吐的这么脏,你妈爱干净。” “要不给他盖条毯子?” “不用,让她挺着吧。” “把咱妈喊醒吗?” “放屁!不是咱妈,是你妈,不叫,让她睡去吧,越来越懒了,连饭都不做了,真是更年了。” 陈震天等人出了门想去寻个空旷的地方,说来也巧,正好到了花裤衩他们群殴的地方,此时那群地痞已经散去,不知道干什么去了,地上留了一大滩没有干的血迹和一只花裤衩,天太黑又没有路灯,不走到跟前很难看见地上的血和裤衩,王辣椒睁着一双瞎眼走在前面,一脚就踩到那滩血上,刺溜就滑倒了。王辣椒爬起来伸手在地上摸索:“这是啥玩意,滑溜溜的。”他可不知道是那帮人打完架以后留下的鲜血,摸的满手满身都是,十几个人围攻马强壮一个,估计这战果就是他留下的,想来也伤的不轻,陈震天上前想把他扶起来,一看王辣椒满身血污着实一愣,往地上一看还就是满地的血,马局长瞅着那条花裤衩也感觉眼熟,怎么这么像俺儿今天早上穿的那条呢,王辣椒把手放到鼻子前闻了一下,感觉味不对,腥腥的。 “震天,你看我身上都是弄的啥玩意,又黏糊又腥。” “我看着像血,地上这么多血,看这样子是刚才有人在这里打架。” “操,你看清楚了是血。” “是,没错。” 马局长这种场面见的多了,确实是斗殴现场。 王辣椒爬起来把手中的纸钱递给陈震天,纸钱上沾满了鲜血,还一个劲的往下滴答。 “你们先往前走,去前面那个路口化钱去,我回家洗洗,收拾完了再过来。”“你走了,我们化钱真把鬼引来了谁和它说道。” “没事,一会半会引不来,前些天死了这么多牲畜,够它们消遣些日子,现在它们不缺钱,等钱都化完了才能来,你们慢慢的化,等着我,我这一身血,鬼见了会要了我的命,鬼tian血你没听过吗,鬼也怕麻烦,鬼也讲面子,你边化钱它边捡,等你化完了它也捡完了,估计累的也不行了,不如等你化完以后他一块捡。”化钱以前都要先拿树枝划个圈,意思就是这钱不让别的鬼捡,反正别的鬼也拿不走,就最后一起捡了,鬼tian血也吓人的很,陈震天接过纸钱往前面路口走去,王辣椒灯笼掉在地上,蜡烛倒了,灯笼烧了,起身往家走,回去想收拾一翻,带着一身血和鬼谈判不被鬼拉走才怪,王辣椒现在怎么也想不到他溜墙根的走路习惯给他惹来一点小麻烦,他贴着墙根走了一路,身上的血迹在墙上若隐若现的留了一路,一直拖拉到他家大门口。 掉在血泊里的已经熄灭的蜡烛呼的冒出一股火焰接着恢复了平静,这一幕谁也没有看到。马局长大脑一片空白,怎么和鬼说和,前所未见。陈震天把纸钱放到地上刚刚点燃,火焰才绕着纸边转了半圈:“你们听,什么声音,怪怪的。” 韩鹏静听一会,脸色突变:“接引梵音!” “什么叫接引梵音?” “快躲,就是他妈的鬼出游的时候唱的歌。” 那声音就像和尚念经,自远处飘忽而来,陈青媛脑袋一阵剧疼,顿时昏死在路边,陈青媛一下就出溜下去,已经跑开的陈震天,韩鹏和马局长只能返身回来,抱起青媛往路边的树丛后面躲,陈震天一边拖着儿子一边骂到:“娘的,老虎身子兔子胆,关键时刻掉链子。” 一大队身着白衣的人浩浩荡荡的从远处走来,妖异而又鬼魅,月亮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悄悄的隐进云里,马局长很紧张,手心里出了一层汗,不自觉的把手枪掏出来置在身下:“老陈,要是…要是真是鬼怎么办?” “你不是不相信世界上有鬼吗?” “以前没见过的东西怎么能信呢。” “要是都让人见到,人人都能见到了,那它们就不是鬼了。” “我信了!这阵势不信也不行了,谁家三更半夜的出丧。”马局长把身子缩的更小了,远处的队伍越来越近,伴着那种怪异的梵音简直是恐怖到了极点! 陈震天问韩鹏:“这是些什么东西,很凶吗?” “不是一般的凶,我看这里面有蹊跷,你听到它们唱的梵音了吗?” “听的不清,不过听到了。” 两个人自顾自的说话,好象无视马局长的存在,马局长现在也没有功夫搭理这些事情,他的目光被远远过来的队伍吸引,那支看似是送葬的队伍迟迟不到眼前又好象是马上就到了眼前,他之所以判断这是一支送葬的队伍是因为前面打头的两支招魂幡,民间插在坟头上的招魂幡样式很简单,就是一根竹竿挂上几条白布,真实的招魂幡却不是这样,马局长现在看见的就是真实的招魂幡。正宗的招魂幡是用牛骨头做成的,编成一个十字架的形状,牛的头骨顶置在十字架的最上面,两个尖尖的牛角上各挂着一个铁环,牛口里拖着一条红红的湿湿的舌头,是剥牛头的时候故意留下的,十字形的幡体上挂着一片红布而不是白布。 活人拿白幡,死人持红幡。 韩鹏道:“看见了吗,是红幡。”牛口里的舌头随着持幡者的步调左右甩动,长长的拉在外面,牛舌原本就比其它动物的长。 “看见了,我想起个事,如果这些个东西是鬼的话我们肉眼怎么能看到?” “不一定是鬼,梵音是佛音,鬼怎么敢唱,普渡梵音能够减轻鬼气,人的肉眼隐约能看见是正常的,特定的环境或者光线条件下鬼是可见的。” “那不是鬼能是什么,反正不是人。” “是妖!” 招魂幡的后面整整齐齐的分为左右两列,每列八人,身披白纱,长发遮面。后边紧跟着是两个八抬大轿,前面坐了一个花白胡子的老头,后面坐的是一个仪态威严的老太太,两人身穿黄缎纹兽衣,身上珠光宝气极为气派,大轿两边有白衣女子若干手端金盆低头前行,后面一大队男丁身着长袍头带华冠紧随其后!最后面还抬着一口棺材,草丛后面的几个人正呆的出神,突然出现了戏剧性的一幕,坐着的老太太突然跳起八丈多高,就像武侠小说里登峰造极的轻功,老太太跳起来以后一个俯身向下直冲,扑到地上就不起来了,细看原来是tian地上的那滩快要干了的血!马局长惊的魂飞魄散:“不是人!真的不是人!” 前座的老头撇眼看了老太太一眼:“这么多年的修行还戒不住嘴!”然后指挥队伍径直往前走去,老太太轻功了得,也不答话,看不出使的是哪门子功夫,是蛤蟆又好象是蜈蚣,肚皮贴着地面,四肢用一种特别的角度,怪异的姿势往前蹭蹭蹭的爬,一下溜到墙上,竟然像壁虎一样游走在墙壁上,顺着墙壁就超过了那支古怪的队伍自顾自的去了,韩鹏灵光一动:“不好,这老妖精tian干净地上的血以后就顺着墙上的血印子走了,那瞎子可要倒血霉了。”这一路顺下去就到了王辣椒家。 陈青媛在昏迷中有了点知觉,微微的动了下手指头,在昏迷中有一个沙哑的声音一直在呼唤他,听不清楚说的什么,就像电影里埃及法老的灵魂发出的喃喃的诅咒。那人戴了一个面具!陈青媛费力的爬起来伸出一只手,摇晃着从藏身的草丛里出来,等陈震天看见的时候已经晚了,青媛神志模糊,他并没有看见眼前送葬的队伍,也没有听见低沉的梵音,他眼里只有一张戴面具的脸,耳朵里只能听到喃喃的低语。 “让我…让我看看你的样子…你是…是谁。” 陈青媛伸出手臂想要将幻象里那人戴的面具揭下来,他一步一步迎着送丧的队伍过去,草丛后面的人想拉住他断然是来不及了。陈青媛的突然出现吓了那老头一跳,从陈震天的角度上清楚的看到老头突的一惊,白胡子老头扬了扬手,那支队伍变的模糊飘渺起来,速度突然加快,像风一搬刮过去,陈震天他们只感觉眼前的路面上有一群人形的白色影子晃了一下,后面紧跟着一群牲畜,确切的说是牲畜的灵魂,呼呼啦啦的跟着前面的队伍,陈震天还看见上面飞着几只透明的画眉鸟。这一大堆东西从陈青媛身体上穿过,青媛的身子立时两脚离地像被什么东西绷紧了一样。最后一大群白的透明的狗蜂拥着跟着它们的新主人走了,还汪汪的时有犬吠。 二十八.诈尸 28.诈尸鬼老太顺着墙上的血印子爬到王辣椒家,就像粘在墙上一样贴的很结实,村里没搬走的人家被刚才花裤衩的惨叫声惊起,有的正巧看见鬼老太贴着玻璃爬过去,蹭的玻璃发出让人心悸的刺响。 “刚才爬过去的是个啥玩意。” “可吓死我了,当家的,把门锁好了吗。” 王辣椒听到有东西顺着门进来,听动静不是脚步声,也就是说不是走进来的,是顺着墙爬进来的,王辣椒眼睛看不见,只感觉那个东西已经进到屋里,眼不见心不乱,心不乱意不燥,管他是什么东西,反正现在没有伤害我的意思,王辣椒够镇定,低头继续擦拭身上剩余的血污,任凭那个东西在屋里转悠。鬼老太成螺旋的轨迹围着王辣椒家的墙壁转了好几圈,眼睛慢慢露出阴寒的绿光。老太太头朝下屁股往上贴在墙壁上,屁股上突然冒出一米多长的黄尾巴,张开嘴滴下去几滴口水,好象要生生把王辣椒吞进肚子,又好象有什么犹豫,迟迟不前,王辣椒早已经感觉到异物进得屋内却表现的异常镇定。 双方对峙了一小会,老太太幽绿的眼睛在黑暗处妖异非常,她伸出一条长长的血红的舌头在王辣椒身边无声的轻轻的蹭着,而后,那个屁股能甩出黄尾巴的鬼婆悻悻离去。 陈青媛从深度的幻景和昏迷中转醒,陈震天双手环托着儿子:“你终于醒了,我们快闪人。” “爸爸,我看到了那张戴面具的脸…”青媛满脸挂着汗珠,脉搏剧烈的搏动,手心里全是汗,呼吸急促。 “什么面具?”陈震天突的反过神来,他已经意识带儿子口中所讲的面具是什么,不过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刚才那个阵势是生人勿近。 陈震天喊着马局长:“马哥们,帮我把他抬回家,看样子他现在站不起来了。” “他不会被鬼上身了吧?” “没,先回家再说,老韩,没想到卧虎村还有这么些个破烂玩意,你就不能想个办法镇镇?” “怎么镇?” “设个阵?” “阵…”韩鹏的大脑飞速的转动:“阵…什么阵能够镇住这些个东西?” 异物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三个人搀扶着陈青媛往家走,刚才化的纸钱随风起舞。马局长问到:“老韩,刚才是怎么个情况,听咱大哥的话,你还是个会家子?”韩鹏心想这人也是真够不要脸的,刚认识了几个小时,就咱大哥咱大哥的喊的这么亲。 “你和陈震天很熟吗?” “人家是有名的考古专家,我认识他,以前他不认识我,现在这不熟了吗。” 韩鹏无语:“刚才那是通婚!” “通婚,谁和谁通婚?”听得陈震天也是一愣,马局长暗叹,还真长见识,怪不得人家说这家人都是怪胎,交的朋友也古怪的很。 “是,通婚,你没听错,女鬼和黄鼠狼子通婚。” 这一番言论听得两个人还没回过味来:“女鬼和谁…” “你家的女鬼和附近的黄鼠狼精办喜事了,刚才回娘家了。” 三个人对着眼看了一会,陈震天和韩鹏出了一身冷汗,回娘家,娘家在哪?不就是陈宅,两个人撒鸭子往家跑,把马局长和陈青媛留在原地,马局长肚大腰圆,一个人可拖不动一个大小伙子“等着,等等啊。”他还没喊出下半句,两个人拐了个弯就不见了,只听得奔跑的声音。 “我不认道。”农村房屋错落,他还真不认道。 马强壮被花裤衩的人暴打一顿,头破血流,花裤衩强忍着五指折断的巨痛,领着手下继续追打已经逃跑的马强壮:“抓住他,我要把他十个指头都折断,妈的,帮他来出气,他还动手打我,不想混了。” 马强壮在前面飞快的跑,后面一群人凶猛的追。 “被撵上了我就交代了,我现在迫切需要一件武器。”这里离村委会很近,刚才就是想去拿戏装,装鬼吓唬人,村委会里有电棍,马强壮飞快的冲向村委会的联防队,脱下已经被扯破的紧身背心包在手上砸开玻璃就钻进去,等后面的大队人马堵到门口的时候,马强壮一手掂一根闪着电花的电棍站在联防队门口,目露凶光。“我杀!杀!”他豪不畏惧的冲十几个人冲过去,怎料对方竟然都有凶器,瞬间,每人都从后腰掏出一竿甩鞭,马强壮那股英雄气魄立时无踪,转身就跑。 无路可寻之时,慌乱间跑进了乱坟岗,里面都是埋的同村死人的骨灰,真是酒壮怂人胆,无路可逃也不能往这里面跑啊,他蹲在一座新起的坟头后面往外张望,花裤衩的人远远的站在墓地之外在商量着什么。这个村子前有卧虎山,旁有卧虎山水库,因而得名望虎村,望又通旺,也算是当地人对美好生活的一份向往。“哈哈,不敢追了吧,看来现在很安全了,这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坟头是谁家的,都是同村兴许还认识呢。”马强壮点上打火机一看,是三角眼的坟头,说起来,三角眼还是自己的弟弟。 “好弟弟来,你哥让人追杀了,咱是一家子,你就保佑保佑我,让我躲一会,明天我给你多烧几捆纸。”他点上一颗大前门插到三角眼的坟头上。 “鬼火,大哥。” “什么他妈鬼火!准是那小子点烟了。” 马强壮见对方不敢进来,暂时放下心:“弟弟啊,陪你哥抽支烟休息休息。”他背靠在坟堆上,用力吸了一口,剧烈的奔跑让他汗流浃背,头上滴下来的汗水把烟头打灭了,马强壮拿起打火机再次点烟。 “大哥,灭了。”花裤衩一伙人还在坟地边上挺着脖子往里面看。 正当马强壮刚刚掏出打火机的时候,身后传来一声颤抖的男音“哥~啊~我~给~你~点~上~“大哥,又亮了。” 一声凄惨的喊叫从坟地深处传出来“诈~诈尸了!” 这块埋葬望虎村世代村民的地是统一规划的,挨着村子边缘,也好让死人来去有路,四通八达,还不占用耕地,这一声尖叫不但吓跑了花裤衩,还惊了外面小旅店里住宿的望虎村人,加深了他们的恐惧心理。王辣椒也正从家里出来,他想起刚才在陈震天家踩到的那个软软和和的东西,陈家人说是被子,可现在想想怎么像是个人?不行,回去看看,得整明白,别看我眼睛不好用,心里明白的很,可不是这么好忽悠的,谁家夏天还盖被子,王辣椒溜着墙往陈家去,走到半路上突然停下了。 “谁,你说什么,大声点,说话别哆嗦,是小三,怎么了?身子下面有太岁,你哥俩都睡不下了,起尸了,让我给镇镇,好说好说,有好处吗,钱!” 也不知道他自己自言自语说的什么,说完后径直往陈家去了。 这一声“诈尸了”估计听到的人不少,马局长护着全身无力,勉强能站起来的陈青媛。 “你听见了吗,刚才喊的什么。” 第15节 “诈尸了。”陈青媛有气无力的重复了一遍,马局长用手背抹去额头上的汗珠,咽了口唾沫:“我要崩溃了,怪胎村。” “你都崩溃了,案子怎么整?” “中庸。” 二十九.鬼语 29.鬼语陈震天和韩鹏拼命往家里跑,林凤娇现在还睡在家里尚未醒来,院子里还躺着一个满身酒气的姑娘,如果那些邪乎八拉的东西回了娘家真是不知道会有怎样的结果。 整个陈宅被一种异常的气氛笼罩,陈震天开始发牢骚,强烈的表现出对邻居的不满,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为何一夜间发生了这么多事情,这些邻居们怎么就不管不问呢?即使没有能力和这些奇怪的东西对抗,出来帮忙捧一捧人场总是不难。人们把自己称为文明人,把创造的强大科技称为文明,可是如此的文明竟然使得邻情人理如此淡薄,假如可以把名利放到这样一种淡薄的低姿态上,那将是怎样的和谐共融的世界,越文明的地方,人情就越冷淡,越现实的地方,人和人之间的距离就越远,陈震天一家在这里住了这么多年,根本没和邻居正经交往过,他们迷信,认为陈家宅院以前是个义庄,放死人的地方,不吉利,其实望虎村的人疏远他们也是有理由的,并不是单纯为了一个前身是义庄的宅院。 陈震天和韩鹏乃是生死之交,磕过头饮过血,朋友之间的感情交往贵在交心,他们两个人可以互吐心事,即是生死之交又是知音之交,这就占下了八拜之交的两拜,二人心底都有一种强大的友情凝聚力,他们互相信任,彼此搀扶。 月已隐,树婆娑,乡间石路光滑成坡。 树影摇,夜风动,两鬓染霜咋咋作歌。 人心古,情不去,卧虎水库流连碧波。 到那时,人虽逝,满山黄花仍缀山坡。 往昔路,同走过,情义深重如缕如梭。 笑谈中,赴艰险,挚友心扉对酒当歌。 看人间,万般事,浩然之气存于山河。 刚刚到了宅门口,看见王辣椒站在门口往里面瞅,陈震天凑过去顺着王辣椒的视线往里面看,门没锁半开着,那个女的还醉醺醺的倒在那里满口胡话,刚才出来确实没有锁门,陈震天问王辣椒:“您老人家这是看啥,里面有啥?”他突然想起王辣椒是个瞎子,随即改口:“您是不是听见什么东西进去了?”王辣椒全神贯注,被陈震天这一问吓了一跳:“陈老爷子,你听不见吗,你听里面那个热闹,别提了,你听见了吗?” “我…我什么也没听见。” 韩鹏也凑过去竖起耳朵听,他也是什么也没听见,一脸的茫然,家里的灯都炸了,屋子里常用的照明灯已经接上了,院子里的都还接上呢,里面漆黑一片,什么动静也没有啊,王辣椒所谓的热闹从何讲起。 王辣椒抬起手往陈震天耳朵眼上用力一拍:“这下你听见了吗?” 起初陈震天也是什么也没有听到,后来他感觉有说话的声音从屋里传出来,细细的辨听竟然是从妻子睡觉的屋里传出来的,声音从微弱到清晰,陈震天听的越来越清楚。韩鹏看到陈震天的表情很不自然:“王先生,来来,麻烦您也给我拍一下。”王辣椒一直盯看着院子里,好象他一点也不瞎,他头也不回的往韩鹏耳朵上来了一下,里面的声音很杂乱,有女人的有男人的,这时候,陈震天和韩鹏才看见院子里放着一具棺材,坏了!一定是那帮东西进去了,这明明就是刚才那些东西抬的那口棺材,林凤娇的卧房里面断断续续的传出说话的声音。 “没想到,那两个人说话还挺准,说是有祭品给我们,我们来了一看还真有,要是这些事天天碰上那多好。” 一个细小的女童的声音在里面传出来:“姐姐们,我觉的这事怪怪的,望虎村的牲畜不是你们杀的。” “不是,我们可不是恶鬼,我们只要吃香火就够了,只有公婆有时候犯了隐就可能吃个人。” “是怎样的一个人,给你们报的信,说是这里有阴祭?” “小娃子操这么多心,来吃这个,看这狗肉香的很。” “姐姐,你就给俺说说。” “不认识,不知道是干什么的,给我们门口下了道符,说这里有好多阴祭,我们就来了,点名要我们给帮忙带口上好的棺材,我们也带来了。” “妹妹,你家是哪里的,怎么死的?” “不知道,我好象没有记忆了。” “你喝了孟老婆子的汤,不对,要是那样你早就转世去了。” “没喝,反正大脑一片空白,姐姐,你是怎么死的?” “嘻嘻,你看我这舌头,你看…看…” “这么长,快拉到胸口了,上吊死的。” “我们都是上吊死的,你看看…看看我们谁的舌头长。”众多女人的笑声传出来。 “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 “….叫…叫龙白。” “你是冤死的?干吗穿件红衣服?” “我都不知道我是怎么死的。” “你可能是自杀,谁会等你死了以后再给你套上一件红衣服。” 可惜陈青媛没在,不然真是惊了,王辣椒推了推眼上戴的黑镜片,韩鹏把手放到他眼前晃了几晃竟然感到双手麻飕飕的还怪痒痒。 “晃什么,把手拿开。” “您…到底是不是瞎子?” “我眼是瞎了可是我心不瞎,这就是天眼,我这瞎子看的比明眼人都敞亮,不像有些人,有眼无珠。” 陈震天听着那些人的古怪对话脊背发凉,妻子还在宅子里吗?如果现在冒然冲进去会有怎样的后果。一个老太太的声音传出来:“不行了,老头子,忍不住了!”一条黄色的大尾巴嗖的一下撞开门从里面飞出来,把地上躺着的娟子卷进去,接着就是恐怖的肉皮撕裂,骨头折断的声音!同时还传出了女人,女孩的尖叫声。 陈震天大喊一声:“凤娇,你在里面吗?”他这一声大喊聚集了全身的力量,他想让声音把里面的东西吓走,宅子里顿时变的鸦雀无声,安静下来。 王辣椒突然露出一幅狰狞的面目,狂笑起来,眼上戴的黑镜片也许是因为面部肌肉抽动的缘故掉了下来,露出两个白眼珠子:“娘西皮的想跑。”王辣椒把中指咬破,使劲的咬了一口,韩鹏清楚的看见都咬掉了一小块肉,鲜血…不…是黑色的血…连个月亮地儿都没有,也看不清是什么颜色,鲜血不断的流出来,王辣椒把那根指头直接摁在陈家门板上,那一点鲜血就好象有了生命,成蜘蛛网的样子向两边,上下,四角几乎所有的可能方向延伸,俨然一张偌大的蜘蛛网,一团黑气立刻出现在陈宅之上,…突…好象原子弹爆炸后产生的蘑菇云,一团黑色的蘑菇云往上冲起来,然后一切就恢复了平静。 王辣椒拍了拍手:“好了,完了,辛苦费你看着给,你家的女鬼和那些个黄鼠狼都死了,其它的事我不管了,我不想搅和在里面,娘西皮的刚才还想吃我,敢咬我一口,我让它就地化成一滩脓水。” 大家进到屋里,只有一口空棺停在院子里,刚才说话的东西已经没有了,连一点痕迹都没有,陈震天看到妻子瘫倒在地上,人事不省,慌忙上前将她扶起来“凤娇,凤娇,怎么了你?”林凤娇微微睁开眼睛,缓了一口气,看见陈震天身后站的王瞎子立刻瞪圆了眼睛,喊出一句让陈震天,韩鹏不能相信的话,他们俩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叔叔…叔叔…他,他不是人!” 王辣椒倒也不惊慌:“还有个附体的。”转身出了陈家门,等他走后,韩鹏才问道:“他怎么个不是人?” “不知道,他不是鬼,不是妖,也不是人,我感觉到他有奇怪的气息。” 韩鹏心想:“不是人,不是鬼也不是妖,那是什么,难道他妈的是人妖。” 马局长紧张的四处看着,轻声问陈青媛“我说,你好点了吗?” “好了,咱们走…回家…” 离陈宅不远的地方,王辣椒哼着小调,很高兴,他用一只手摁住一个鼻孔,往鼻子里抽气,陈宅上面还未散尽的黑烟飘飘的被他吸进肚子里,他很满意的拍了拍肚子。 三十.安灵 30.安灵第二天正午十二点,在望虎村口的坟地里,摆出一个大阵势,八条长条板凳都漆上了黑漆,刷的油亮无比,望虎村出去住小旅馆的人也都回来了,刚进村子就看见了这个阵势,也顾不上回家,满满的围过去,昨天晚上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又是喊又有哭的,全村竟然没有一人来帮忙或者来看看,今天这场面可是人山人海,人啊…人啊…好奇心太重,都说陈家宅院是个鬼宅都不敢靠近,今天进得这坟地里看热闹就敢靠近了,陈震天无奈的笑了笑。 八条板凳整整齐齐的围成一个圆圈,圈子里围的是两个新起的坟头,看热闹的人群都在议论,比看耍猴的都来劲。 “这是干啥?” “王半仙又出什么花花事了?” “看,那不是村长他儿吗?咋给打成那个模样了。” 陈震天心里想,王辣椒还真有点本事,一个瞎子什么时候弄的这么些个板凳,看样子还都是新的。 马强壮哭丧着脸:“王叔,你这是干啥?” “你不是给我说你昨天晚上看见你弟弟了吗。” “可是又不像是个人,是个魂。” “废话。”王辣椒阴阳怪气像太监。 王辣椒往身后招呼了一下:“看热闹的,帮个忙,我老人家眼睛看不见,帮着把身后的这些个黑泥巴碗给摆上去。”立时就有人应声,是村里的一帮年轻人:“我们帮忙帮到底,凳子都给你抬来了,你就说这碗怎么放吧?” “看见你们摆的那八条长凳了吗?把这些个泥巴碗也给我放在长凳子上,一个凳子上放一个。”不多时候,这项工作就完成了。韩鹏看王辣椒捂了一身长杉,和眼前众多乡亲穿的夏装形成鲜明的对比,就问陈震天:“他这一身行头不热?” “就这样的一个人,年年穿这。” 王辣椒也是个怪人,不管是冬天夏天一成不变的穿了一身黑色的长袍,就是说传统相声的穿的那种款式。 韩鹏望着眼前这个阵势真是有点心惊,这明明就是降灵师才会使用的安灵式里的一种,难道说他也是降灵师!可是他穿着这一身黑袍子就说不过去,穿黑装是降灵师的大忌讳,降灵师的三大忌事,其中就有不着黑装之说。 王辣椒开口说话了:“乡亲们,马三狗子给我托梦带话了,他说他现在有些状况,人死了入土为安,我们埋他的地方啊不太平,棺材底下正好压着一个太岁,太岁起尸,埋在太岁上面的人不能安生的死,他晚上就要出来吓唬人,一个腿蹦达,昨天呢给我带了话让我给镇镇,虽说大白天的不能有鬼,可是等会他和三角眼会蹦起来,大家也别害怕,现在是正午阳气最盛的时候,不会有大状况的,大家想看,我也拦不住,别害怕就是了,小孩和身体弱的离的远点了。”马三狗子就是那个三愣子。 韩鹏听他说话觉得很搞笑:“搞笑,都化成灰了怎么蹦达?” 旁边一个老头插口道:“看你面生,外村的?” “找朋友来了正好碰上。” “王半仙说能蹦就是能蹦,他神的很。” “好…好…能。” 韩鹏心道:“奶奶的,大白天的活跳尸,我倒要看看怎么个跳法。” 这天傍晚,马村长和他老婆来到市里,第二日,马村长两口子乘着公交车拿着本该是村里人或者说,是陈震天暂时存放在他那里的三万巨款来到济南市中心的一家银行,马村长小心翼翼,生怕被坏人盯上了,现在他眼里看着谁也不像是好人,都想打那十五万元的主意,他把包抱在怀里排队等着存钱,他发觉左边的一个中年人总是盯着自己的包看。 “坏了!难道是想抢劫,这有保安呢,他不敢。”想着胆子又大了很多,用余光看了那中年人几眼,他确实是斜着眼盯着自己,马村长不放心,换了一个窗口,挪到了那中年人的右边,可那人还是斜着头往左边看,马村长立刻琢磨过来:“他妈的,原来是个斜眼。” 真是草木皆兵。 挨到窗口前准备把钱拿出来存上,一翻袋子:“钱呢!”袋子一侧被锋利之物划了一条细细的口子,准是在公交车上被偷了,马村长呆若木鸡,顿时心里凉了半截。 王辣椒把手在袍子上擦了几下,他的指甲都是黄色的,抽烟太多指头都被烟焦油熏的变了颜色,指头上贴了一块药布,是在昨天咬掉的那块肉的地方贴上的,韩鹏虽然曾经也是个降灵师,想起昨天晚上的事也不免心惊,要是他知道王辣椒把那团黑烟吸进肚子不知道会有何想法。王辣椒掐着兰花指嘴里念念有词,围着两个坟头转了几圈就停下了,现场发出一片嘘声,韩鹏站在人堆后面,只听到前面的人发出尖叫,人群急速的往后面退,韩鹏使劲往前挤,今天还就好奇一回看看这大白天的活跳尸,活跳尸倒是没看见,坟头剧烈的抖动,好象真的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急不可待的跳出来。不多时,在人群的惊呼中两个方型的东西蹦出来了,是两个骨灰盒,三愣子和三角眼的骨灰盒噌的就蹦出来,人圈马上开了几道口,惊恐的呼喊声中人群急切的散去,看热闹的人很多,这一下就乱套了,黑压压的一大堆人没头脑的到处乱撞,这才真叫大白天活见鬼。王辣椒竟然一动也不动的站在那里,大约三分钟之后人群彻底散尽,留下满地的破鞋和几滩鲜血,一定有人在拥挤中互相践踏而受伤。 王辣椒晃晃头:“走了吗?走了好,活该,好事。”济南话里好事的意思是爱看热闹。 “这下该我了。”王辣椒的脸上露出阴险毒辣的表情,韩鹏暗惊,这个王辣椒到底是个什么来路。 王辣椒从口袋里掏出一包东西:“还有喘气的吗?帮我瞎老头子个小忙。”韩鹏应声:“有,怎么帮。”他掏出来的是一包黑豆子。 韩鹏道:“你是不是想把这包豆子分开来,放在泥巴碗里。” “是…对…还有行家?”王辣椒听出了韩鹏的声音:“原来是你。” “你是天师门的人?”韩鹏警醒的问到。 “天师门?没听说过。” “这是最古老最简单的安灵式,你一个无门无派的瞎子怎么会这些。”韩鹏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你到底是什么人?” “慢慢,抓疼我了,我这老骨头可不经折腾。” 韩鹏一手抓住他,一手往他怀里掏,掏出来一块铁片,果然是安灵式。 黑豆本身就是避邪的,其实小豆都避邪,黑豆就是小豆的一种,什么绿豆,红豆其实都是小豆。这块铁片叫做铧铁,是农村耕地的时候放在犁头上翻地用的,黑豆和铧铁放在一起专门破起尸,韩鹏抓着王辣椒的手突然松开了,不过他立刻让自己镇定下来,王辣椒的身体冰凉,没有一丝生气。 王半仙见他松了手,骂到:“娘的,吓死我了,我才不管什么天师门,地师派的,我就负责给人家抓小鬼,看风水,赚点养老钱,陈家什么时候给辛苦费。” 第16节 “昨天晚上你用的那个黑罩子是个什么招数?” “那个,简单的小手段。” 韩鹏道:“怎么说?” “先破坏鬼怪设下的结界,然后再把它们收在网里紧紧勒死。”王辣椒把拳头紧紧攥起来,恶狠狠的说。 “你够歹毒的。” “不歹毒,望虎村有更歹毒的东西。” 王辣椒指向卧虎山水库的方向:“那里,根源,作蛹者。”说罢,大笑着扬长而去。 韩鹏一声将其喝住:“站住,你现在不能走,先把这个安灵式做完再走。” “还用的上我吗,你不就是个内行,你来接着做吧,我老人家要休息一下。” “你…”这种仪式太古老了,韩鹏早把这种仪式的程序忘没了,现在要想完成安灵式恐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王辣椒已经走远了。 “这他妈的可怎么办?”韩鹏挠着脑袋。 三十一. 收宠 31.收宠如果这个古怪的瞎子真就这么撂了挑子,还真不好办,怎么办?钱…娘的,这个老东西爱财如命,韩鹏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百元钞票:“别走先,大师,你看看这个是什么东西?”王辣椒停住了:“看什么?你欺负我老人家眼睛不好用是吗,你这样的说法是对盲人莫大的侮辱,你知道我们眼睛看不见的人心里多么的难受吗。”王辣椒很委屈,用力的跺着脚。 “对不起,对不起,您老人家听听先。”韩鹏把手里的钱甩的劈啪乱响。 王辣椒的头歪了过来:“哦,票子。” “对…对…票子。”韩鹏心里的石头落下了,开始嬉皮笑脸。 “听动静有十来张?” “是…是。” 王辣椒用手缕了缕八字胡“哦…不干。” “咋不干呢?人民币,一百元一张的,纯的。” “他妈的,他妈的,你敢糊弄我,里面有假钞。” “什么…”韩鹏对着正午的阳光一张一张的检查,还真有两张假的。韩鹏跑到王辣椒跟前:“大师,我给换成真的,我也不知道是假的,您今天无论如何要帮我这个忙,您这法式做了一半就走了这没法弄。” “你不是挺能耐吗?再说了,这望虎村又不是你家,法式又不是你开的场你急的是什么,村里人找也先找我,和你有什么关系,索性走人罢了。” 韩鹏一想,对啊,和我有什么关系,不过转念一想又不是这样的:“王大师,是和我没什么关系,可是我朋友陈震天还住在这里呢,这两个盒子里装的人是死在我朋友宅子里的,我脱了干系我朋友恐怕脱不开。” “你倒是很仗义。” “一般仗义。” “这样吧。”王辣椒搓着手心:“看在你为了朋友的份上,这忙我帮了,给你打了五折,再加一千如何?” 韩鹏站在他身边全身发毛,不自觉的打哆嗦:“好,不就两千块钱吗,您老人家在这里当真是有威望,我朋友那事您可多照顾点,您说他那宅子不是个凶宅那就不是个凶宅。” “好说,好说,不过这个问题是要需要些费用滴。” “我现在没拿这么多钱。” “…” “要不改天我给送去?” “也好,你就看着给吧,听你的谈吐,看你的出手,是个大款。” “改天一定奉上。”韩鹏在心里暗骂:“什么东西。” 王辣椒接过钱,抽了抽鼻子,抠了抠指甲,提了提长衫下的裤带,正了正眼镜,又拍了拍放钱的口袋:“好,好,落袋为安。” 突然一串蜻蜓点水的动作,脚尖点着地面,左右脚相互交替往两个坟头飞去,这分明就是“地上飞”的顶级轻功,飕飕几步,来到坟头正上,一个鹤冲云霄,只见王辣椒一腿伸直一腿半曲,两臂向身体两侧下展开,脖子挺的直直的,忽的一下飞起了那么老高,两手的手腕一翻,掌心向下。 韩鹏看的目瞪口呆,只见王辣椒手心闪出一抹黑光,大喊一声“起”下面坟头上平放的八条板凳一下就立起来了,板凳上置的八个黑色的泥巴碗竟然牢牢的如钉在凳子上一般,韩鹏心念,这他娘的是哪门子的安灵式,汗… 韩鹏正惊讶,王辣椒却突的飘到他的身前,破口大骂:“你脑子让狗啃了吗?豆子呢?把我的铁片子还给我。” 这才想起,豆子还没放到碗里呢,那片铧铁还在自己手里呢,韩鹏把铁片还了他,把凳子放平,每个碗里置上了一把豆子,王辣椒还在骂骂咧咧:“奶奶的ng费感情,没有眼睛就是不靠谱。” 王辣椒重复了前边的动作,凳子再次立起来,豆子竟然没从碗里掉出来!只见他双腿横劈,脚后跟担在正左正右的两个凳子上,用铧铁将手掌心割破,这次韩鹏看的清楚,分明是黑色的血,王辣椒张开那只破了的手,双脚离开凳子,嘴里念着咒语,保持着劈叉的模样竟然慢慢往天上飘起来,而后就是急速的360度高速旋转,就像甩干机里的甩干转轮!手掌心的血随着旋转洒了一个圆圈,正好将坟头包围,王辣椒大喊一声“六合虚,八荒幻。”下面碗里的豆子噼里啪啦的开始跳动,不管怎么跳就是落不到地面上,王辣椒停止转动,头朝下,脚往上,竖一字的造型,手持铧铁,径直将那铁片穿进两个坟头的中间,地下好象有什么东西爆炸一样,突的起了一个圆圈,地面有轻微的晃动,韩鹏没有防备,险些站立不稳!王辣椒平稳落地,哈哈笑着远去了:“小子,别忘给我老人家送钱来,我给你兄弟说句好话就是了。” 王辣椒走后,韩鹏看到地下有好多东西往上钻,慢慢的都露出了白乎乎的头,全是太岁,这些太岁在地面上顿了顿就都化为一滩水,而后被正午的烈阳蒸发了。 韩鹏心叹:“王辣椒,这个瞎子惹不起,最好是离他远点。” 陈震天一家人,除了雪谣,因为她现在是在山西石勒墓那里,陈家一家现在有几个问题需要立即解决,其中最重要的一个就是林凤娇,那个小女孩被王辣椒意外的打出林凤娇的身体,现在又附回去了。 陈青媛拿着一包零食蹲在母亲的身边,他感到很别扭。 “乖,小妹妹,漂亮的小妹妹,你能不能先从这个阿姨的身体里出来啊,你在里面很高兴吗?” 林凤娇摇摇头,是一个女孩的声音:“不高兴,我不要进来,我想出去。” “那你奶奶的怎么还不出来!”青媛将零食扔到地上,使劲摇晃着面前这个是也不是自己母亲的人。 韩鹏制止他:“你能不能不要给小孩子说粗口,你这样会吓坏她的。”韩鹏一人单过,兴许很疼孩子,很慈祥的凑在“她”身边。 “你叫什么名字?” “龙白。”小女孩显然被吓到了,说话的声音都胆怯起来。 “龙白?有姓龙的吗!这是谁给你起的名字?” “两个叔叔,一个胖子一个瘦子。” “你为什么要进到这个阿姨的身体里?” “我不想,不想…”林凤娇的身体慌忙摆着手:“是他们把我硬硬的塞进来的,我现在出不去了,怎么出也出不去了。” “那你是怎么死的?怎么穿了一身红衣服?” 青媛站在旁边很不自在:“干爹,你可不可以说话别这样酸,和个那个么一样。” “滚蛋!” “我没有穿红衣服,是那两个人给我换上的,他们说这样的话就没有降灵师就不敢抓我了,就是被看见了,发现了,我也很安全。” 陈震天站在一边问道:“我家的八封镇宅镜是不是他们偷走了?” 小女孩点了下头。 一家人疑惑起来:“小妹妹,你不要害怕,你为什么不去投胎呢?” “我…我去了,一个老婆婆她不让我过桥,她说我机缘未到,现在不能投胎,要我继续留在阳间等待有缘之人。” 韩鹏低声叹道:“奈何桥…”接着问到:“伯伯再问问你,那俩人让你上我们家来是不是有什么目的?” “他们让我通风报信,说你们身上有几块玉。” 一家人在正厅坐着。 “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那女孩,总要把她弄出来。” “弄出来是好弄,只要用鸡血点在她的额头上,她自然就出来了,关键是把她弄出来以后怎么办呢,怎么处理呢?” “爸爸,你说怎么办呢?” 陈震天道:“我说…我看这个小鬼也不是坏鬼,还是很单纯的,我们不如将计就计,让她给我们办事,让那个胖子和瘦子吃个哑巴亏。” 韩鹏应到:“好办法,咱们就这样干,糊弄糊弄那两个王八蛋。” “爸,你的意思是,咱们养着这小女鬼。” “这有什么难的,以后每天没她点上几柱香,每日送点供品就是了。” “就让一个鬼在家里到处晃荡。” “以后给她上香的事情就交给你来做吧。” “我不干。” “你就把她当个宠物看着不就是了,养猫养狗的还怪麻烦。” 韩鹏道:“不过可不能让她这样到处乱溜达,这样不仅仅她的生…她的鬼命有危险而且还有可能误了我们的事,那两个人盯上的是红山古玉,人一定就在望虎村附近,不能让他们察觉到我们已经将其收服了。” “那你有什么办法?” “不如,不如把她暂时附在冥石上?” 陈青媛摸了摸胸口的石头:“这块石头?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陈震天道:“没法办,包着冥石的红袋子上有释迦牟尼印,鬼是无法承受的,只要一碰到就魂飞烟灭了。” “叔叔…”林凤娇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在门外偷听:“我听出来了,你们都是好人,和那两个人不一样,你们不用担心,我会照顾好我自己的,我愿意当青媛哥哥的宠物。”说着,她来到陈青媛的身后,抱着他的脖子喵喵的叫着,陈青媛被自己的母亲抱着,浑身起疙瘩,慌忙把她推开。 “青媛哥哥,我会很听话的,请韩伯伯把我从阿姨的身体里弄出来,需要的时候我就去骗那两个王八蛋,青媛哥哥,你只要叫一声龙白,龙白,你快来,我一下子就出现在你身边了。 陈青媛一陈发晕,竟然要养个鬼当宠物,当真另类,不过这个小鬼还真有点意思。 韩鹏弄来一些鸡血点于其额头之上,林凤娇醒了过来,她的第一句就是:“终于天亮了,这一晚睡的真舒服。” 三十二.水棺 32.水棺马村长丢了钱吓出一身冷汗,明明白白的钱是交到自己手里,到时候拿不出去就不好说了。 “老头子,这可怎么整?” “我也不知道,这下可栽了。” “我就说横财不能发,你偏要拿。” “你还有脸说,不是你说的把钱存进银行吃利息的吗?要是不听你的,把钱放到家里那也不会出这样的事情。” “我怎么了我,我这不是为了你好,你看你那个瘪三样,看见钱拔不动腿就跟见了你亲爹一样。” 第17节 马村长上前给了老婆一记耳光,打的她两耳嗡嗡作响:“我告诉你多少遍了,不能提我爹,不能提我爹,你这是找打。” “你敢打我,我跟着你没吃好没喝好的,过了半辈子,到头来生个儿子不孝顺,你还打我,我…我没指望了我…呜…呜…” 马村长拿起宾馆桌子上的茶杯哐啷就砸过去:“我让你哭,生生的都让你给哭穷了,你个骚娘们,活生生的一个痴呆,出了这么个嗖主意。” “你个没良心的!~呜~呜~俺和你拼了!”村长老婆起身也是一个野蛮冲撞,好象马家门的就会这个,那时候马村长和陈青媛动手也是一招野蛮冲撞,村长老婆的头一下顶到他的肚皮上,力道之大不可想象,撞的马村长身后的门乱响,惊动了宾馆的楼层服务员,人家慌忙叫了几个同事过来看看是怎么回事。 两口子正扭打在一起,不可开交。 村长老婆死命的嚎叫:“我不活了,三万说没了就没了,怎么还,把家底掏空了也没有。” 马村长气急败坏,上前又是一个嘴巴子:“哭,我叫你哭!” 宾馆的女服务员上前将他拉住:“你怎么能动手呢,有话好好说,老夫老妻的了。” “我们的家事,你管的上吗,出去,出去。” “我们出去可以,你不能动手打人,打女人是什么爷们,有种和我们保安打。” “爷们,他妈的爷们怎么了,我钱丢了知道吗。” “快报警。” 马村长灵机一动:“报警,我的钱就是在你们宾馆丢的,就在这房间丢了,我这就报警,我看你们领导怎么说。” “你有证据吗!我们这里有24小时的监控录象。” “有录象怎么了,我的钱就是在你们这里丢的,爷们怎么了,别以为爷们就不敢自杀,找不到钱我就死在这里。” 村长老婆也来劲了:“对,找不找钱我们俩就都死在这里,变成鬼让你们干不下去~” 服务员无言以对:“你们…你们…好…我来找保安,然后报警。”服务员去值班处打电话… “当家的,你太有才了!” “就这样闹下去,他们给多少钱也不要,就在公安局留个案底,只有这样才能多点的挽回损失。” 今夜望虎村注定要度过一个不平凡的夜晚。 夜静谧阑珊处灯火已熄看树影摇摇一胖一瘦人影立卧虎山水库旁面露杀机凶像横生招手间水面泛起涟漪狞笑中白沫突起于镜面胖子对瘦子说:“连天,我水下功夫不行,你下去,用避水诀,当心那些祭司的魂魄,如果敌不过就喊我一声,我就上去帮手,这一趟收获可不小,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我们也对得起那个白痴村长,我们不能沾别人的便宜,其实我心里也不好意思,能给办个全套就办了,咱也别吝啬。” “哥,你看你说的这么好听,其实这都是顺便的事情,办完了正事,我们快些回去也好给老大交差。” 胖子看着已经起了涟漪的水库,莫不作声。 “我下了。” “记住,如果碰到红山祭祀的魂魄一定要斩草除根,完事就发信号。” “几个小祭祀难不倒我,挥手间就灭了它们。” 瘦子掐起手指,念动咒语,水面有了异样的变化,只见一个清晰的长方形模样的黑黑的轮廓从水底透上来。“大哥,就在那个位置,我下了,你放心,一个也别想活。”瘦子扑通一下似脚下绑了一块大石头重重的坠下去,水面立刻恢复了平静,好象什么也没发生过。 韩鹏掂着一把钞票想给王辣椒送去,陈震天问到:“你这是干什么去,拿这么多钱?” “插空给王神道送过去。” “王神道,哪个王神道?” “就是王辣椒。” “给他送钱干什么。”韩鹏如此这般讲了一翻。陈震天道:“那你就快去吧,花你的钱干什么,我这有,把你的放下,我去拿去。” “你拿个屁,你的存折都在我家放着呢。” 陈震天一拍脑门,才想起存折都拿到鲲鹏山庄去了:“对了,把这茬都忘了,那就用你的,快些把这事平了,破财免灾。”韩鹏把钱放进口袋,走到当院,抬头往天上看去,好象空气隐藏有什么的东西,陈震天跟了出来:“怎么了,天上有什么?” “没什么,总感觉怪怪的,似乎有股妖气” 此时门外一盏红灯笼飘忽忽的过去了,韩鹏问到:“是王辣椒?” “打着红灯笼,除了他还是谁。” “我过去把钱给他,说几句话就回来,他这半夜三更的去哪里。” “那个方向?那个方向走到头是水库。” 韩鹏想到王辣椒的话,那里,源头!王辣椒贴着墙根刺溜溜的走着,也不绊脚也不迷糊,一点也看不出是个盲人,韩鹏悄悄的跟在他后面,一路尾随来到卧虎山水库,两个人同时看到一胖一瘦的身影站在水库岸边,慌忙间都躲进路边的草丛,王辣椒也吹灭了灯笼,接下来的一幕让韩鹏这个曾经的降灵师看的目瞪口呆。水底,一口巨大的石棺被九条龙型锁链紧紧的绷着,棺体四角各有一面铜镜,顺时针各写一个大字,分别是金木水火,在黑夜中赫赫闪光,棺底亦然一面铜镜,上书土字,棺面刻有高耸入云的山峦,胖子站在岸边急切的往水下看,水下隐约闪过几道精光。 “完了吗,红山祭司就这点本事吗。”一条光柱自水下照上来,这是二人约定的信号,只见胖子用力吸了一口气,好象比刚才更胖了,运足内功两手自胸前推出,手掌上翻,水面漾起大片的水花,一口巨大的石棺自水下缓缓升起,带起了一片水帘,瘦子半躬着站在慢慢自水下升起的石棺上,一手扶着膝盖,一手拿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利刃,看它模样,好不锋利!他大口的喘着粗气,好似刚刚经过一场生死恶战,九条神龙模样的金黄锁链已经被锋利的刀刃砍断,拖拉在下面,随着石棺升起,水帘也哗哗的落下,这口石棺随着胖子的手臂一同缓缓上移,瘦子站在石棺上两目发光。 胖子满头大汗,两只抬起的手臂上青筋爆跳,喊到:“准备好了吗?” “好了!”瘦子边喊着边把手中宝刃往天空抛去,那把利刃在天上嗖的落下来,竟然不知道到什么地方去了,凭空消失了,胖子听兄弟答到好了,立刻加大了左手的力道,用左手的气死死的撑住悬浮在半空的石棺,右手抽回,在胸前做推掌的样子,单手猛的往前推去,好象把全身的力气都用上了,只见棺盖咯吱一声就开了,棺盖打开的一刹那,一声短暂的厉鬼的啼哭自里面传出。 胖子右掌又往上一翻,呵了一声“开”棺盖突的一下飞转着往天上舞去,厚重的石制棺盖沉重的掉落下来,瘦子躬起双腿,两腿如千斤顶般稳稳站住,举起双臂硬硬的竟然将那沉重的石制棺盖托住“快,大哥!” 胖子瞪圆了眼睛:“就是现在!”胖子露出一脸的欣慰:“少主…以后您再也不用在这里,面对这些肮脏的祭品了,请跟我们走吧。 空气中传出一阵女声的颤音:“饿…饿…” 一股黑气从石棺里飘出来,径直飘向胖子的身边,胖子又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把长长的模样怪异的刀,和瘦子的那把好象一样。 “少主,这是您的兵刃,你先附在这里吧,回到返生坛为您施了返魂仪式,您将和往日一样光彩夺目。”胖子撑着石棺的左手使劲甩了一下,棺体突的就飞出去了,直直笔挺在韩鹏的旁边,韩鹏出了一身冷汗,妈的,差一点就砸死我,单手运气凌空托起巨大的石棺,功力了得。 石棺落地的一瞬,陈家大宅门口的两只鲲鹏眼里流下两道血痕。 待那两人走后,王辣椒拍了拍身上的土也从草丛里爬出来,舒展了一下身子,把拇指和食指对在一起打了一下,蜡烛就亮了,王辣椒折返,韩鹏颓然的躺在地上:“老了,老了,看来我真的老了。”韩鹏慢慢靠近那个矗立在自己身边,险些砸中自己的棺材,看来份量不轻,地上都砸了一个坑!他围着棺材转了一圈,这个棺材好生奇怪,正当其聚精会神之时,九条龙型锁链发出鸣响,韩鹏回头一看,王辣椒并未远去。 王辣椒依然是怪腔怪调:“算起来,我们也是同路,都不是一般人,可是你这样的功夫,竟然能活到现在,真是不可想象。” 韩鹏道:“王大师,你可吓死了,我可没什么功夫,倒是有钱,这个,您看。” 韩鹏将钱塞到他手里:“您收着,明个乡亲们那里多替我朋友美言几句,好歹的是个大宅子,不能就这么成了乡亲们的眼中钉。” “这个简单,明天我把大伙都喊来,就说是这口大棺材扰了望虎村的风水,和老陈家无关,我说话可比村长好使唤。” “这口棺材,我感觉是个好玩意,我想要它。” “什么,我没听错吧,这可不是好东西,刚才那场面你也看见了。” “就是想要,要不我多给您点钱,您口下留情,给压压。” “这个,钱我就不要了,不能老要起来没完不是,我不管了,你自己看着办,反正你给我弄一棺材放这,我明天也好给你朋友开脱。”韩鹏想起那队奇怪的队伍放在宅子里的那口上好的木棺,得,就用那口和这个换了吧,随即回去找陈家父子,三个人将木棺推在水库边上放好了。 陈震天惊奇的看着那口石棺:“啧,啧,好东西,昆仑水棺,那一个呢,怎么只有一个?” “这还有俩?” “昆仑水棺成双入对。” 陈青媛道“先想想怎么把这个大家伙弄回去,好好的要这棺材干么。” 这一句话提醒了韩鹏,是啊,这么沉的东西怎么弄回去,木棺找个车推走就是了,这石头的就没法整了。 陈青媛道“刚才你说你见到那个胖子和瘦子了,他们是怎么把这玩意弄上来的。” “就这样,手一托就上来了,一推就过去了。”韩鹏比划着:“惹不起,都是牛人,我就是功力仍在,也万万不是对手。” 陈青媛有点不相信,又不是武侠小说,有内功不成?而后照着韩鹏的样子一推,石棺往前挪了一下,陈青媛又一推,又挪了一下,陈震天和韩鹏下巴都要掉在地上了,韩鹏随即想到青媛曾经意外挥出的十八粉罗汉,也就不太吃惊:“先别激动了,先把它推回家再说。”陈青媛万万想不到自己竟然有这般神力,他推起来毫不费力。 韩鹏心里有个疑问,那九条金色的龙链,是镇邪的,怎么王辣椒一靠近就嗡嗡鸣响呢?水棺里的东西怨气逼人,定是这股怨气逼死了全村的狗,因为狗是最能感应到鬼气的,里面飞出来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三十三.冥谈 33.冥谈马村长两口子悻悻的从市里回来,傍晚时分进了村口,马村长拖拉着一双满是黄土的老布鞋无精打采,他的老婆灰头土脸的跟在后面,发财梦破灭了,进得家里,村长打开风扇一屁股坐在床上,整了整枕头歪头躺下:“累死我了,人累心也累,去整点水来喝。”冷水杯里的水已经空的,村长老婆去暖壶里倒,暖壶里的水也不是新烧的,马村长拿起蒲扇拍打蚊子,家里两天没人住,蚊子就好象饿疯了一样,围着他直打转“娘的,老子点背,你们也来凑热闹。” 夜深沉,梦来袭。 马村长躺在床上吹着风扇呼呼的睡着了,他隐约的看见多少年前,在卧虎山水库边,童年的自己站在那里用信赖的目光看着岸边的一个背影,熟悉的背影,那是自己的父亲。 “娃,今天生意真好,没想到这么一大车菜还不够卖呢,今天爹心里痛快,想吃个啥?来个奶油的冰棍?” 小孩想了想:“不,俺想吃肉,爹,你给俺买支鸡腿吧”小孩开始呱唧嘴。 “鸡腿,你倒怪会吃,那可不中,鸡腿太贵了,你妈还要吃药呢,咱爷俩都要给你妈省点钱。” “可是就是想吃个肉。” “要不…要不买个鸡头,带着脖子的,咱买个最肥的!” “好啊,好啊!”小孩兴奋的叫了起来“爹,你真好,买俩,给娘一个吃。” “好,买俩,等会,小娃子,让爹先把称菜的家伙洗干净了,明个挣了钱还给俺儿买鸡头吃。” 马村长的父亲蹲在岸边洗了把脸,从身后的脚踏三轮车里掏出一个秤,就是挂铁疙瘩的那种老式的秤,他把底盘泡在水里仔细的擦拭,要把上面的泥土都洗掉,泥土是从地里拔菜的时候一并带上来的,城里人爱吃新鲜菜,自家地里种菜,清晨拔,早上卖,小日子还过得去,就是实在辛苦了些,马村长的父亲自顾自的清洗着手里的菜托子,竟然没有看见称重的铁疙瘩不知怎的溜到浅水里去了… 小娃看见了,伸手去抓,没抓住,又往前伸了伸胳膊,铁疙瘩往里又飘了一点,越往里伸手,它就越往里走。 “爹,快点…咱的秤砣掉水里了。”马村长的父亲头也不抬:“啥,咋回事,掉进去就不要了,家里还有。” “捞过来就行了。” “这么沉的家伙还能浮着,早就沉底了。” “没,这不就在那飘着呢?”果然看见秤砣稳稳的飘在约莫一米外的水面上,自己的儿子从三轮车上抽下一块木板,正往岸边拨拉水,想把秤砣拨回来。 “娃,快停手,咱不要了,这个秤砣坏了,不能用了。”他在心里思忖着,咋就不沉底呢? “为么不要?好好呢这不,看我下水把它拿回来。”小孩说话间已经把背心脱下来了,已经进到水里了。 “快上来,咱不要了,听爹的话。” “为么不要?”小孩继续往里走,当爹的急了,一步冲上去,把儿子抱回来,这时候水面起了一个旋涡,刚好能把一个人装下,成年男子还没来的及喊上一声,就无声无息的被卷下去了,小娃被父亲扔回到岸上,他根本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爹,你上哪去了。” 小娃站在水边,扯着嗓子喊着:“爹…你上哪去了!”他捡起地上的石头一块接一块的往水里砸:“把俺爹还给俺,把俺爹还给俺!” 一个声音从水的深处隐隐传来“饿~饿~” 一双满是老茧的手突的从水里伸出来,抓住小娃的两个脚腕:“儿啊,和爹一块来吧~” “啊!”马村长被惊醒了,一个恶梦。 “当家的,怎么了,出了这么一身虚汗。”村长老婆去拿了毛巾沾了冷水给老伴擦拭额头。 “做恶梦了?” 第18节 “梦见咱爹了。” “你爹还是俺爹?” “我爹。” “人家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是不是白天提咱爹的原因,都是俺不好,俺不该提,就是不长记性。” “吓死我了,他从水里出来拉住我的脚,让我和他~让我和他一道去。” “吆!那可真是吓人,喝口水吧,多少年没梦见咱爹了,是不是他在下面缺钱了。” 马村长穿上鞋下床出门。 “你干什么去,都几点了。” “我心里不得劲,慌慌的,我去找王辣椒给解解梦,吓得我这心窝子拔凉拔凉的,给壮子打个电话,让他回来,我心里这个慌啊。” 夜凄凉,心慌慌,童年梦,再回访。 马村长一个人摸黑走在寂静的村路上,王辣椒家的大门没锁,里面恍惚的透出灯笼的红光… 红灯笼,妖异光,扑闪着,映眼旁,一个人,躬身坐,夜三更,尚不眠。 “王老先生,睡了吗?” 无声音,为哪般?明明是,正端坐,却为何,不声张,探头望,烛正惶。 “谁?” “我” “谁!” “村长。” “村长啊!大半夜的怎得上我这串门子,上我这来的人,无事不登三宝殿。” “确实是有点事情,我想请您给解个梦。” “梦见啥了,你就不要进来了,站门口说来我~咳~咳~说来我老人家听听。” “我进去说吧,我这心里拔凉啊!” “免了~不要坏了我的好事,就站那说吧。” “我.我梦见俺那个溺死的爹从水里爬上来,还抓住俺的脚脖子,让俺和他一块去呢。” 王辣椒莫不作声,那只红灯笼就放在桌上,他的两只手交叠在一起,好象手里拿着一件宝贝,珍贵的宝贝,在肆意的抚摩着,马村长只看到他手里空无一物!一阵夜风吹过,王辣椒门口飘起一地纸钱“王老先生,您门口怎么这么多纸钱?” “你还来问我,去问三愣子,臭小子说好了镇完太岁给点钱花花,没想到给送的却是阴间的钱。” “您老人家说的我听不大懂啊,您可别吓唬我,我胆子小。” “阴间的钱我不要,阴间有什么啊,什么他妈的也没有,你要是缺钱你就拿去用吧。” 马村长皮笑心慌:“您老人家真会开玩笑,我一个大活人要纸钱干什么?” 王辣椒停下了手里抚摩的动作:“你不缺钱?我看你最近缺三万。” “啊~你~” 王辣椒阴笑着:“你说什么~是这样啊,真是祸福无常。” 马村长接道:“我什么也没说啊,您是什么意思?”马村长已经极其害怕,抽身想回去。 “我老人家!没给你说话,我朋友让我告诉你,你丢的那三万块钱就不用这么上心的想办法还了。” “咋?” “我朋友说了,什么他妈钱不钱的,趁着还有口气,和家里人热乎热乎去吧,你们全家活不过今晚。” 马村长调头拼命的往家跑去,路上摔了好几个大跟头,老布鞋都跑掉了一只。 “壮子啊,在哪里啊?” “和朋友喝酒呢。” “半夜了喝什么酒啊,注意身体。” “知道了,有啥事么?” “你爹病了,你回来看看” “好,一会就回去了。” 马强壮跳上摩托车对面前的一帮人说:“钱都给你们了,看在以往交情的面子上这事就算完了。” “要不是明哥讲往日的面子,这点钱只怕不够,得,就这样了。” “娟子妹妹呢?好些天也没消息了?” “谁是娟子,你们谁认识娟子” 众人附和:“没听说过。” “明哥也不认识叫娟子的。” 马强壮加了加油门:“娟子,娟子是谁?”摩托车甩着一股黑烟,远去了。 王辣椒的家里,灯笼的火苗时而深红时而艳蓝,他的两只手交叠的搓揉着。 “真滑,嘻嘻,皮肤好的很,我告诉你,娟子,你要是伺候好了我,我给你掐算个好人家,让你去投胎,下世就啥也不愁了~没问题~我把你送到奈何桥的桥头上。” 三十四.灭门 34.灭门山西榆社县,在赵王村近郊的树丛里,夜幕之下,一个年轻女孩穿着漂亮的夏装,皮肤白净,美貌如星,骑着一辆红色电动车,好象是下班路过此地,年龄大约有二十一二岁,正值青春年华,路边全是低矮的树丛,干枯的树枝张牙舞爪,女孩哼着小曲,悠闲的一路前行,路上的小石子咯的车胎咯咯的响着,树丛后,八个虎背熊腰的男子色咪咪的看着她,一场灾难即将到来,狂风暴雨一般的摧残就要发生,而对这一切,少女一无所觉,懵懂的年纪,如花的年华,将在今夜凋谢,月黑风高。 一个男子闪电般的从树丛后冲出来,将她所骑的电动车扑倒,连人带车一起摔倒在地上,那名男子迅速将女孩拖进路边的草丛,后面跟过来几个人七手八脚将电动车也拖进草丛,显然是有预谋的分工明确的作案,女孩哭喊挣扎着… 女孩躺在地上哭喊着:“求求你们,别杀我,我有钱,我把钱都给你们。” “我们要钱做啥子呢,我们不要钱。” “大哥,你们有什么要求就说,我一定想办法,只求不要伤害我。” 一名男子掏出一把匕首在她脸上摩来擦去:“小姑娘,我们不要钱,也不要你的性命…” 女孩雪白的身体横陈在草丛里,绯红的花蕊已然败落。 “老大,听说咱那招待所里来了一个漂亮的货色。” “是,听说是山东来的,长的漂亮的很,模样俊,条子正。” 望虎村这里,马村长惶惶的跑回家,一下将门插上,重重的跌坐在地上。 “你这是怎么了,跑了一身的汗。” “壮子回来了吗?” “给他打了电话了,说是一会就回来。” 马村长从地上爬起来,拿起桌上的水杯猛灌下去。 “老婆,咱家刀在哪里,菜刀。” “你找菜刀干啥,出什么事了?” “刀在哪?快拿去,拿把最锋利的,把劈火头的斧子也捎过来。” 村长老婆心里那个惊:“我…我这就去。” 外面响起敲门声。 “谁?” “我。” “强壮回来了。”马村长慌忙过去将门打开,把儿子放进来又将门插上,马强壮进到屋内,看见父亲满脸的惊恐,又看见母亲拿着菜刀和斧子,将这两件刃器递到父亲手上,父亲将菜刀藏到枕头下面,把斧子塞进沙发底下,然后坐在沙发上长长出了一口气。 “爹,这是怎么了,难道陈家门的来找你报仇?” “你个王八犊子,天天不着家,我刚才做了一个梦,可吓死我了,去找王瞎子解梦,那个王八蛋说我们一家子活不过今晚,今天把眼珠子都瞪大了,要是今天我死不了,明天就抄了他奶奶的。” “什么?他真这么说,我听说那个王瞎子还挺灵验。” 马村长吐着唾沫:“呸…呸…灵验,你想死吗,想咱马家绝后吗?” 咚咚,敲门声再次响起。 殊途茫茫,谁在路上,咚咚门声,谁人敲响,是否开门,徘徊神伤。 “马村长,开门,怎么了这是,是我们兄弟。” “爹,这是谁,你朋友吗?” 马村长想了一会,一拍脑门:“是他俩。”慌忙将胖瘦二人让进屋内,迎客入座,马村长扑通就跪在地上:“大师,你们就是救命的菩萨,今天来的太巧了。” 胖子拿起桌上的蒲扇递给马村长一把,自己扇着一把:“别着急,你这话是怎么讲的?” “我们村上有个算命的给我解了一梦,说我们全家活不过今天晚上。” “哦,这个瞎子还有断人生死的本事?” “反正在我们这一片他是很灵验的。” 胖子和瘦子对望了一眼:“马兄弟,你们信吗,有什么准备吗?” 马村长道:“大师,您交代的那个带勾勾的玉器我都寄出去了,陈雪谣收,今天你可要救我们一家三口。” 胖子道:“我们也没有失言,望虎村的邪气已经带走了。” “那我谢谢您二位,今天晚上您二位可要救命”说着磕起头来。 “一个瞎子的话你当真也信?” 第19节 “这个瞎子可是邪门啊,我们都准备着呢。”马村长从枕头下面掏出菜刀:“谁想要我们一家人的命,我杀了他,也不能让他杀了我。” 瘦子道:“老哥,让我看看你的刀锋利不锋利。” 马村长将刀递过去。 接过刀,闪眼间,手一挥,鲜血溅!马强壮脖子上开了一道口子,像刚被杀的鸡,躺在地上扑腾了几下就完了,马村长吓的一声惨叫倒在地上“儿啊…我的儿啊…你们…你们为什么要下毒手,我做梦也没想到会死在你们手里。” 瘦子杀了马强壮之后,反手持刀,抵在村长老婆的喉管上,将她逼进墙角。村长老婆吓的一声也不敢出,胖子手里的蒲扇挥了一下:“杀了她。” 血光起,喉管破,腿抽搐,气已骤!转眼间,两人已亡,马村长不知所措,爬到胖子脚下:“求求你,放过我吧,你不是说给我要样东西吗?我给,您想要什么就拿什么。” 胖子低下头狠狠的说:“我要的就是你的命。” 马村长的一只手已经把沙发下的斧头掂了上来:“*的要我的命!”一斧头劈在了胖子的左小腿上,胖子一声大叫,条件反射一样一脚将他踢出老远,马村长的后背重重摔在身后的墙面上。胖子踉跄的站起来,瘦子去扶,被胖子一把推开,胖子拔下腿上的斧子在半空掂了一掂,嗖就掷了出去,正好钉在马村长的耳侧。 马村长吓的尿了裤子。 胖子平展左手,一团金光在其手心出现,金光显,伤口愈,那片鲜血立时就结了痂。 “大哥,你不碍事吧。” “没关系,连天,这个老东西,可惜我不能杀了他,否则我要把他给活剐了。” “你们不杀我,不杀我。”马村长痛哭流涕。 胖子蹦过去右手按在他的脑门上:“我不杀你,我让你比死还难受。” 一个人型的物体,通明、轻飘,随着胖子的手慢慢提起,从马村长的身体里被提出来,一具躯壳倒在地上,胖子拿出一个小玻璃瓶,把马村长透明的灵体送入瓶内,那团灵体在瓶子内左右乱幢,胖子把瓶子收入怀里:“哼,这等猥亵至极的东西活在世界上一点用也没有,拿回去喂红口黄蛟倒是对路。” 瘦子来到身边:“大哥,你要的东西都拿到了,咱们下一步怎么办,是先把少主安全的送回部族,还是等…” “当然是等龙白那个小妮子给我们报信,拿了红山大祭司的法器再回去,勾云玉都邮出去了,我要放饵收网。” “好,大哥,一切由您安排。” “连天,我可没占那村长的便宜,我答应他的事情都办到了,这个算是极品,带回去给红口黄蛟当礼物。” “大哥,送棺材的没来。” “障眼而已,这样一折腾就不会有人把事情往我们这里想了,只可惜少给了这个货色一副棺材,我这心里还过意不去,应该是给他个全套服务。”胖子踢了一下地上马村长的尸体。掐指一算:“送棺材的,它们死了。” “死了!” “死了…刚才这个垃圾说什么,什么瞎子?” “是提过。” “瞎子?这个东西来路不正,能算出今夜我们来取他性命!我们速速离开此地,不要多惹事端。” “一个瞎子罢了,这里能有什么高手。” 胖子闭上眼睛想了一会:“照姓马的刚才的说词,我看这东西不单单是个高手,而且来路不正,极端的不正。” 瘦子自语:“小小的破地方,能有这般人物。” 陈家已经在去山西的路上,陈雪谣在那里将会有怎样的奇遇? 三十五.榆社旅店 35.榆社旅店陈雪谣一人呆在山西榆社的旅馆里,倒也沉得住气,天气炎热难耐,就算是经常奔于野外的她也感到难以支撑,冰棍从冰箱里拿出来就化了,冷饮从冰柜里取出来就热了,赵王村的农人基本都躲在屋里不出来,雪谣热的实在受不住,一天要洗两个澡。 这日黄昏,雪谣梳洗干净,头发上还留有淡淡的洗发水的香味,她拿了一条白色的毛巾准备随时擦汗,出了旅馆的大门往赵王墓走去,离旅馆门口不远的地方,八个身型高大的彪形大汉远远坐着,八双眼睛直溜溜的盯着她,看门的是个年轻的寡妇,没有孩子,几日的居住雪谣和她略也熟悉些,看门人问道:“姑娘,你这是要去哪里,天可快黑了。” “夏天应该不会天黑的这么早吧,我出去逛逛。” “伊(像声词)这又不是什么大城市,荒山农户家,你出去逛的什么?” 陈雪谣调皮的笑了笑:“嘻嘻,我就是想去看看赵王墓。” “白天看就是了,晚上就不要出门了?” “白天太热,看…我现在出去都拿着毛巾呢。” “姑娘,看你长的这么俊俏,要是出了点事就不好了。” “什么事?” “我们这晚上有鬼。” 雪谣笑了起来,像铜铃铛一样清脆“鬼,怎样的鬼,是不是血盆大口。” “是色鬼。” 雪谣笑不出来了。 “这附近村子里有好多姑娘都被糟蹋了,都糟蹋的不成人样了,那些姑娘还都不如你好看呢,你看你这身子,要是真碰上了,你说咋整。” 陈雪谣心里冒出了一朵无名花,一只小手一朵一朵的摘着花瓣,去…不去…去…不去…“大姐,赵王石勒的墓其实我来的那天就去看过了,不瞒您说,我是学生,学考古的。” “考古?考古是什么东西?” “就是历史,研究历史。” “你是学者?是作学问的?” “可以这么理解。” “人家学者不是都坐在办公室里吗?叫个啥子白领?” 雪谣笑了:“是,不过学历史,是对知识和身体的双重考验,可不能总是坐在凳子上不挪屁股。”看门的大娘说到:“赵王的坟头子有什么好研究的。” “赵王可是中国历史上有名的人呢。” “姑娘啊,我劝你还是别研究了,我这个老寡妇也不说谎话,这个坟头,八成是假的。” “假的,您怎么知道,大姐。” “大学问没有,可俺在这里住了半辈子,还能看不出四五六来。” 雪谣来了兴趣,坐在看门人身边的凳子上,细细的听起来。八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里,雪谣的胸部和,的眼光游走在绝色美女的全身,每一个部位都烧灼的看着:“娘的,那个老不死的磨叨什么,耽误咱兄弟的好事。”看门的大姐放下手里的茶水:“姑娘,你说我们这个小地方,招待所是给谁住的?”雪谣想了想,摇了摇头。“姑娘啊,我们这个地方其实根本就没有人来住,赵王村又不是观光胜地又不是个啥的,人家来住的哪个意思。”旅馆的房间确实都空着,现在想来,眼下这光景好象就雪谣一个人住在里面。陈雪谣果然聪明伶俐:“大姐,您的意思是说来这里住宿长居的都是学者,都是和我一样来研究赵王墓的是吗?” “是了…是了…就是这个意思?我是接待了一拨又一拨,也没看见他们研究出个屁来。” 陈雪谣细细想着,赵王墓的封土堆经过了这么好久好久,依然没被人盗掘过,是因为他封的严实呢,还是因为盗墓的一看就知道是个疑冢,如果这样想来,说这个墓是个假墓也不无道理。看门人用手在她面前晃着:“姑娘,想啥呢?” “您为什么告诉我这些,您没有给其他来这里的学者说过这是个假墓吗?” “说不上话,一个个觉的自己多了不起一样,什么东西!姑娘,最近这段日子闹,你要是真出个好歹,俺当老大姐的心里也不敞亮。” 陈雪谣若有所思,她现在迫切的需要一个理由,一个合情合理的理由,说服自己这个赵王墓确实是疑冢,如果是这样,真正的赵王墓又在哪里? 山西榆社和后赵渊源颇深,后赵皇帝石勒历史上记载是山西武乡人,公元596年,实际上山西的榆社和武乡是同一个地方,所以说石勒是武乡人也是榆社人。成书于唐贞观22年的“晋书”中记载“武乡,吾之丰沛,万岁之后,魂灵当归之,其复之三世。”这就透露出了关于石勒墓所在的珍贵信息,而且,这句话是考证石勒真正墓葬的唯一证据,这句话是石勒亲口所言,石勒还没有当皇帝的时候,与一个叫李阳的人是邻居,二人有故情,日后传召李阳,同他一起饮酒谈旧,随后任命李阳做参军都尉,这个时候,石勒说出了上面的话,想来对故交的话应该是没有搀假的。如果说这个墓也是假的,真的又在哪里呢?难道不在榆社,即便这个墓真为疑冢,真墓离此不远矣,面前的赵王墓是国家一级保护文物,如果剩下的最后一块玉箍随葬在里面,难道自己还有胆子真的将它盗了不成,国家会不会也是明知道这里不是赵王墓故意将其保护起来以示世人!是有这个可能的。看来这个墓真有可能是个假的,雪谣想着返身回房间,看门人笑着说:“姑娘,晚上在旅店里看看电视,最安全,洗个澡早点睡觉,晚上要是听见了什么动静也别好奇,你睡你的便是了。” “您说的是什么样的动静?” “敲钟的声音。” 不远处的八个男子看见雪谣竟然返身回去了。 “娘的,那个老东西说的什么,怎么到口的肥肉就跑了。”另一个头发卷曲,体态稍胖的乌鲁毛(一种头型)道:“别急,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夏夜炎热,密林纵深,遥遥看去,灯火零星,人烟可居。 陈雪谣热的实在是受不住,跑到门口的小超市买了一瓶大可乐,一瓶酸奶,一大瓶苹果汁和一只雪糕,她买这么多东西不是因为贪吃而是因为没有零钱了,人家找不开整百的,她抱着一大堆东西回了房间,看门的寡妇正在吹着风扇看电视,空荡荡的走廊里用的是节能的声控灯,只有她一个人居住的旅馆让人寒毛直竖,陈雪谣先打开了那瓶酸奶,突然想起雪糕会化的更快,又将酸奶放到桌子上,去剥开雪糕的外衣,怎耐炎热的夏夜,还没吃上几口,雪糕就化的一塌糊涂。慌忙用一个透明的茶杯接住滴淌的雪糕,如果把雪糕、酸奶、可乐、苹果汁都搀和到一起会是什么味道呢?雪谣格格的笑着开始了她的食品试验!真是够难喝的。(读者最好不要试,作者就试过,太难喝了)陈雪谣捏着鼻子,赶快去找水漱口,味道太古怪了,简直让人作呕!这个自配的混合饮料叫什么名字好呢?雪谣开动脑筋,就叫…雪饮。 旅馆没有安装有线电视,几个地方台净是雪花,啥也看不清楚,索性关掉,头上的吊扇快速的转动,晃晃悠悠的,真怕它突然掉下来,就这样也无法让汗水流的少一点,太热了,去后院洗个澡,农村洗澡的装备可不是热水器,当然条件好的小康村是用电热水器的,在农村呆过的读者一定知道,大多数农村的冲凉设备极其简陋,在高处放一个黑色的皮袋子或者大桶,早上就在里面装满水,到晚上的时候就已经让太阳晒热了,从上面垂下来一个淋浴头,一根长长的导水管耷拉在下面。至于洗澡间那就是露天的,也不分男女,门口挂个牌子,告诉外面的人里面是否有人洗澡,洗着澡一抬眼就能看见天上的星星,完全的露天洗浴。 陈雪谣把衣服脱下来收拾妥当,挂在身边的墙上,墙上都楔着钉子,专门挂衣服用的,雪白的皮肤能捏出水来,线条清晰,肌肉的轮廓端端可见,月色下,一副撩人心弦的美女浴水图,哗啦啦的水响掩盖了周围的一切声音,这么酷热的夏夜,一个人享受一大桶的水是何等的惬意,陈雪谣撩动着动人的绣发轻轻的梳洗着,墙头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几道身影。 “咋样,我没说错吧,好货色。” “看身段是不错,今天咱兄弟色运好,这小娘子偏偏在咱们眼皮子底下洗澡,肚皮下面的虫虫硬起来可就怪不得咱兄弟好色。” 外面的墙根下有个人抬着头往上喊:“看够了没,过瘾了没,下面有人等着看,你知道没?” 墙上的人轻声语:“咋的了,哥们,下面忍不住了。” 下面的人答:“你们啊看么没够,瞧么没完。” “眼好,肾好,全身好。” 下面的人有点急了:“一爬上这墙头,你们一口气就看到天亮,腰不疼,眼不花,腿也不抽筋了?” 趴在墙头上的人奸笑:“看么都清,瞅么都准,您认准了就咱这双眼,倍棒!” (作者也无语,怎么设计出这样的对白。)看门的寡妇打着瞌睡,电视里早就没有人影了,陈雪谣还在惬意的享受着淋浴带给她的快感,寡妇关了电视拿起洗澡的家什也奔后院去了,门口挂着“里面有人,请您稍候”的牌子,寡妇把毛巾和肥皂放到门口,返身回去了。 “咚…咚…”一阵有节奏的声音飘渺幽远的传来,寡妇惊了“真是不经念叨,这傍晚刚念叨了,怎么今天晚上还真响了。”说完一撅屁股,溜溜的跑回传达里,窗帘也挂上了,灯也关了,直接就把总电源给断了,整个旅馆刹时变的一团漆黑,陈雪谣正洗的舒服,后院里照明的小灯一下就熄了,停电了吗?不过也好,灯熄了正好可以清楚的看见晴朗的夜空。 看门的寡妇腾的钻进了毛毯里,把自己捂的严严实实,整个赵王村一片忙碌。都忙着在关灯。 “咚…咚…”清脆而有节奏的声音依旧缓缓传来,模模糊糊,亦真亦幻……各家各户都忙着上门拴,关窗户,拉窗帘,关电灯,原本就不亮的村落刹时黑成一片。寡妇想起那位年轻貌美的女房客,想起身去言语些什么,犹豫片刻最终还是钻进了毛毯,陈雪谣正在欣赏天上的星星,未免有些伤感,让她不自觉的想到了阿牛的双亲,这两位老人过的可好!她好象听到了什么,又不敢确定,关掉了水阀,水流停止了,一切听的更清楚,这是很微弱的声音,敲钟的声音。来了这些天,没见附近有寺庙?突的脑子里回响起看门寡妇说过的话,雪谣有些诧异,不免心惊,草草的套上衣服,连内衣都没来的及穿,旅馆里只有她一人住,走几步就到房间了,穿不穿的呢,她套上外衣,抱起内衣就往房间走。墙头上的人也听到传来的钟声:“那个小娘们走了,慌慌张张的,咱哥几个什么时候动手。” 几个人咽了几口唾沫从墙上顺下来:“哪里来的敲钟的声音,附近的村子里没听过哪里有寺庙啊?” “不知道,八成是和尚耐不住了,敲钟找尼姑来耍耍,暗号。” “哈哈哈” “笑啥,现在这大热的天,人本来就燥热,人家说春四秋一夏三冬藏,这和尚也要顺应节气啊,和尚也是男人。” “对,没错,是男人就要挺!” 陈雪谣丝毫不知道这八个混蛋已经盯上她。 陈震天一路现在这个时辰刚好到了离赵王村最近的一个县城,再有个把小时就能进村,车子路过一家银行的门口,陈青媛叫嚷着停车,而后跑到银行的自动提款机前提取了一万元钱。陈震天问到:“你提这么多钱干什么?” “有钱能使鬼推磨,我先备着。” 韩鹏道:“阳间的钱一烧,到了下面就什么也不是了,鬼都不认,烧了纸到了下面才能变成钱花。” “我看不一定,这是上坟烧报纸糊弄鬼,我就不信这纸到了下面就成了钱。”“不信拉倒。” “我说韩伯伯,你说谁家给死人上坟能烧人民币,那就叫有钱穷烧,所以这卖纸的就想出个法子,编了一个烧纸到了阴间就能变成钱的故事糊弄我们,人民币烧不起咱纸还烧不起。” 韩鹏道:“你小子这是哪门子的逻辑。” 第20节 “我可不是瞎琢磨,都说穷鬼,穷鬼,就是让你们烧纸糊弄穷的。” 陈震天启动发动机,大笑:“以后我和你妈死了,你给上坟的时候就给烧上点真钱,我去买通那些个小鬼,看它们要还是不要。” “反正我是有备无患。” 陈雪谣想起看门女人说过的话~如果晚上听见了什么怪动静不要理会,点明了说是敲钟的声音,如今,隐约真切的听见不知哪里传来的敲钟声。陈雪谣极其好奇,按耐不住心里的冲动,她悄悄拉开窗帘,从缝隙里往街道上看,空空如也,月亮高高的挂在天上,月光在地面上洒了一层银白。陈雪谣左右扫视着,仔细辩听沉闷的敲钟声来自哪个角落,最后她的目光索定在西面的那片山林,浓密的树林伴着夜幕深沉的将远处笼罩起来,附近并未见有庙宇。陈雪谣换了一身干净的内衣,穿上一条短裤,套上t恤,用一根头绳将头发扎起,蹬上雪白的旅游鞋,又从旅行包里摸出手电,向外面走去,路过传达,看门的寡妇把自己裹在毛毯里,雪谣敲了敲窗户。 “大姐。” “谁?” “我,二楼的房客。” 她将头露出来“你干什么去?” “您听到钟声了吗?” “听见了,早都听见了,姑娘,你不会想去看看是哪里的钟声吧?” “是有这个意思,要不您陪我一快去,您路熟。” “你想死?”看门人的嗓音压的很低,好似怕被别人听见:“往年我们村上的男人都去找过,没找到,没找到就算了,可是人也没一个回来的,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死不见尸活不见人,现在你还想去找吗?” “这么邪门!”雪谣皱了皱眉头。 “可不是邪门这么简单,一年四季,不一定哪一天就响了,一响就是一个钟头,过了这会就没声了,你听听,可不是敲钟的咋的,俺男人就是跟着其他的爷们去找这声音的来源,没回来。” 雪谣来了精神:“越邪门我越想去看看,大姐,你就不想你的男人。” “咋不想呢,你这话说的,可是想又怎么办呢?” “要不你跟我一起去找他?” 寡妇一口回绝了“不…俺不去,姑娘,俺…俺不敢,那个地方,西边,就是个空树林子,啥也没有,俺们以前白天去找过,啥也找不到,等到钟响的晚上再去,去的人就没有一个回来的。”陈雪谣本来是想拉她去作向导,看这模样是不可能了,于是自己拿着强光手电往西面的树林走去,路上空无一人,街灯全熄,陪伴她的只有勇气。 三十六.天宝寺 36.天宝寺穿走在一片茂密的树林里,雪谣不识得路,不知道这片林子有多深,不知道这片地方有怎样的过去,她一只手半遮住手电的强光,慢慢寻着声音往西边走去,路越走越窄,林子越来越乱,她感到一陈眩晕,眼前的景物开始上下左右的晃动,重影,颠簸!慌忙靠在树边站了一小会,等情绪稍稍稳定后才继续前行,没有夜鸟的啼叫,没有昆虫的嘶鸣,树林里起了湿气,白花花的一片,漫漫的将她裹在水气里。白色的旅游鞋已经被泥土沾脏,强光手电的玻璃上浅浅的蒙上一层水气,光照已经不那么清晰了,雪谣将它擦拭干净,脚下没有站稳,摔倒在地上,手电颓然向上,一团光柱直插夜空,穿过树林茫茫的往天上照去,晃了几晃就灭掉了,一层厚厚的水气包裹了手电,陈雪谣给自己压惊:“不要慌,不要慌。”她将手电紧紧的握在手里,继续往前走,其实她已经打了退堂鼓,不过等她回头张望的时候,来时的那条路似乎消失了,这是哪里?是哪里?眼前的景物虚无飘渺,遥遥淡淡,听…敲钟的声音越来越近,雾气很大。陈雪谣缓慢的伸着手试探性的往前挪着步子,她摸到一堵墙,朱红色的墙,一手红色从墙上带下来,她将手凑近鼻子闻了闻。 是朱砂! 顺着墙根,陈雪谣缓慢的摸着墙往一个方向凑,什么也看不见,根本分不清东西南北,只有一层层的水雾!慢慢的视线逐渐清晰,一扇大门,雪谣抬头一望,模糊的看见牌匾上的三个大字~天宝寺。 牌匾上还隐隐的带着水气,一滴硕大的水珠落到她扬起的脸上,滴进她的眼睛里!雪谣慌忙将其擦掉,我为什么发了神经一样想来这里,如果刚才听了看门人的话老实的呆在房间中…她又想到看门人说的,没有人回去过,今天夜里会不会自己将永远消失在这里呢,消失在另外的一个世界里。 物华天宝,灵寺矗立。 寺院的大门虚掩,半开半闭,陈雪谣从门缝里侧身挤进去,青色的长条石砖漫漫的铺满地面,长长的往前延伸,道路两旁形状怪异,枝条干枯的龙爪树错落竖立,两排面目狰狞的铜雕巨兽威武的分立两旁,身上布满走向不一的花纹,眼睛里闪着妖异的青光,陈雪谣不免心悸,仔细看去,方知是那怪物的眼窝子里点了长明灯,长明灯的灯油是用海狗油做的,装了铜兽满满的一肚子,足可以保证万年不熄,这些铜兽分明就是~镇邪兽,这是怎样的所在?外墙用血红的极品朱砂涂抹,正门一入便是镇邪兽。 整个寺院的前院空空如也,天宝寺!陈雪谣在脑海里迅速搜寻有关的典故,没有…山西榆社没有这个寺院。借着不知道哪里传来的微弱光线,龙爪树的枝条张牙舞爪的展开着,在地面上映出淡淡的影子,陈雪谣缓慢的往前移动,手电好似受潮了,已经不亮了,现在将其握在手里也只能当成是一件防身的物件,脚下生了一层青苔,湿滑无比,抬头往天上搜寻,竟然是黑糊糊的一片,刚才满天的星星已经不见踪影,彻底的消失了,无限的空洞,无限的遥远,无限的黑暗!龙爪树是一种很特别的树木,它的枝条形状怪异,就像恶魔的触须,没有规则,没有条理的四面生长。 陈雪谣走了不多远,眼前出现了一片奇怪的景象,地上插满了棍子,就好象是武侠世界里所说的剑冢,只不过这里是棍冢,成片的白腊棍歪歪斜斜的插在地上,这也许是和尚们练功的家什?可是和尚呢? “有人吗?” “有~人~吗”回答雪谣的只有一片回音。 她不敢出声,这里是什么地方?前面的大殿威严矗立,上面蓝底金字书写着“佛思”二字,一条青石路面笔直的延伸到大殿的门口,长有数百米,宽有两肩,前面的大殿中隐约透出蜡烛的摇曳。陈雪谣走在这条路上,她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和脚步声,偶尔搀杂着几声怪异,让人不寒而颤,前面的大殿已经破败不勘,几乎已经成了断墙残垣。周身为木制建筑的大殿呈左右长方建体,幻幻的矗立在前方。 这是一座失落了千年的古刹吗?这是一处灵异世界的奇观吗? 步入正殿的门,里面依旧是空无一人,正面供奉着一尊金身大佛,可惜外层贴的金片已经脱落了不少,桌子上摆放着早就成了果干的供品,长梁上有很多的蜘蛛网,因为太黑,什么也看不清楚,陈雪谣能感觉到有大片的蜘蛛网笼罩在头顶,刚才看见的光线就是桌上的蜡烛发出的,粗而长的白色蜡烛,烛苗长长的拖拉着,不停的摇曳。陈雪谣拿起一根最长的,用手心稳住了火苗,往四下照看着,侧面有一个偏门,不知道通往哪里,既然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也就只能硬着头皮,壮着胆子朝那儿过去,很重的湿气,几乎雪谣每每经过屋檐,走廊,那些建筑的边缘上都像刚刚下过小雨一样,往下滴着水珠。拱型的圆门一个接着一个,没有尽头,深深的看不到边际!陈雪谣端着蜡烛好象捧着一个生命,小心翼翼的,耐心的穿过拱门,黑暗中,一抹烛光一个少女,每走一步都是自心底迸发的勇气。 先看看旅店那里的团伙,这几个人以“乌鲁毛”为首,作奸犯科,无恶不为,在自己那片地方混不下去了,于是就结伙流窜作案,万恶yin为首,贼胆色最大,要说放着好日子不过,天天瞎胡混的人必定都是闲人,这八个人臭味相同。 号称八大惹不起!骑车八十迈(自行车),胸部露在外,喝酒不吃菜,光着膀子扎领带!闲的不能再闲了自然会多事生非,没事找事!也算是闲出了一种境界。 蹲墙根,打听事,说大话,看小妞,喝茶根,修鞋跟,没事就躺在床上玩小鸡。他们从后院翻墙进去,进到旅店里面,可是陈雪遥从哪个房间住呢?真是不知道。 “老大,咱们是把那个美骄娘弄出去慢慢折腾还是就地解决?” “当然是弄走,弄到小树林里去。” “她住哪个房间?” “笨蛋,这破地方能有几个人住,就这么两层楼,一间一间的看就是了。” 旅店的看门人从毛毯里爬出来,苦苦的守望着西面的那片树林,钟声已经停止了,她又将刚才拉下来的总电源打开了,后院的灯,走廊里的声控灯,所有的灯,电力都接通了,雪谣的房间刚才并没有拉死灯线,现在再度亮起。 “就是这屋了,你们全他妈的都到后院去接应,我们两个人搞晕了她,一起将她抬出去。” “老大,我们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采花大盗?” “不,我们不是采花大盗,我们是色圣。” “对…对,老大,你太有文彩了!” “乌鲁毛”蹑手蹑脚的走过去,从门底的空隙里把装着迷魂香的细管子塞进去,慢慢的往里面吹。跟着他一起来的是个脸上有刀疤的人,我们就叫他刀疤脸“老大,里面好象没有人。” “是吗?”他凑近听了听,果然没有动静,轻轻推开门,门竟然没有锁“咦,真的没有人。”乌鲁毛拿起雪谣刚刚换下来的内衣凑在脸上闻起来“好香!女人香!”刀疤脸从雪谣的床上乱翻:“老大,这是个什么东西?”她拿起了一个长条的布包,打开一看,有一根玉制的棍子,上面雕刻着精细的云图。乌鲁毛拿在手里看了几眼:“好象是挺值钱的,是玉做的,做工很好,咱收着,拿出去卖个好价钱,我们人财两收了。”看门的寡妇站在旅店门口一回身就见到雪谣房里的灯亮着,这也不打紧,可是里面有两个男人的影子晃荡这就不正常了,她的第一反应就是~进贼了!她慌忙缩回传达里,一头躺在床上,反正是村上公办的旅店,丢了东西和俺也没关系,装成睡觉了,啥也不知道,明哲保身,万一是最近流窜的我就晚节不保了。 “大哥,我有点晕,头晕。” “…我…我也有点晕,怎么回事?” “您刚才…” 话还没讲完,两个人咕咚一下就瘫倒在地上,刀疤脸手里拿的盘云棍也顺势掉在地板上,砸的地板咚的一声响,轱辘轱辘的滚到门边,乌鲁毛吹到屋里的迷魂香开始生效了。 陈雪谣穿越了不知道多少个石拱,来到一个她也不知道是如何走过来的地方,按照脑海里的方位判断,这应该是寺院的后院,面前是一个更大的殿堂,两边是厢房。薄薄的雾气和黑色的深邃笼罩着一切,殿堂后有一个高大瘦长的影子,尖尖的顶端。是一座塔。 哗…哗…陈雪谣猛然心惊,身后传来这样的哗哗声,离自己那么的近,就像紧紧贴着自己的后背,这是扫地的声音,身后一个衣着褴褛的秃头和尚正在低头扫地,他是什么时候,从哪里冒出来的? 咯吱咯吱的开门声从两侧的厢房传来,那是破旧的房门发出的声响,里面陆续的走出和尚,有扫地的,有挑水的,各都忙着各的,陈雪谣看不清他们的脸,只能看清一个大概的人形轮廓。好冷,温度突然下降了,穿着短裤和t恤的她被寒冷侵袭,冷的牙齿发抖,身体轻微的哆嗦起来,她试探着用手去摸面前那个低头扫地的和尚,冰冷的手从冰冷的身体上穿过。 “鬼!”那个和尚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抬起头来,往雪谣这边看过来,脸上的肉已经腐烂了,条条青筋松懈的附在骨头上,声音尖细微颤“施~主,拜~佛~请~去~前~殿,空洞的嘴里传来这样的说词,雪谣手里拿的蜡烛被和尚口里露出的风吹灭了!一片黑暗,陈雪谣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发声系统,发声系统好象瘫痪了。她倒退着进到那间更大的殿堂,一个身披袈裟的老和尚端正的坐在上,依然是一副死人的嘴脸,陈雪谣在心里念到“没错,错不了,这些和尚都是死人。” “我说,哥几个,这时间可不短了,迷晕个小娘们不用这么费事吧?” “我看,我看大哥,二哥想是先占了手,尝了鲜!” “咱去看看,这会功夫也该完事了。” “娘的,怪不得把我们支出来,原来他们是想吃个独食,等他们糟蹋完了,那不就天亮了,哪里还有我们的好处。” “那小娘们可亏了,被迷晕了,没了知觉,我们兄弟的是无法享受了。” “我们兄弟才亏了呢,睡的死死的,的哼哼声都没得听了。” 看门的寡妇躺在床上装睡,从刚才到现在也没听见声音,想是采花贼走了,幸亏那姑娘出去了,要不然楼上的姑娘一咋呼,我这看门的还不管不行呢,到时候要是交代了,那还不得评个见义勇为啥的,不划算不划算,为了一个见义勇为丢了命当真是不划算,自己一个人过日子有什么意思?男人也没了,娃也没留下一个,还真是不如死了利索,寡妇开始想男人了,一股莫名的“骚”动从心里涌上来,那个难受,不知怎的,她起身往二楼走去,二楼有俩贼,可能还是采花贼,她边走边想着“俺来了。” 身披袈裟的老和尚端正的坐在上,陈雪谣心想,既然知道是鬼,那还客气什么,于是紧了紧手掂起手电照着那光秃秃的脑门啪的就拍了下去,她却忘了刚才连个小和尚都摸不到怎么能碰到那老和尚,身子往前急剧的倾斜,一下倒在地上,老和尚黑洞洞的眼窝直勾勾的对着她,雪谣啊的一声狂叫,双手扶着地面退到供案下面,老和尚说出了一句让她今生不能忘却的话~阿~弥~陀~佛!鬼和尚穷念经,糊弄活人! 陈雪谣往后倒退的紧了,把身后的供案碰的叮当作响,桌上的供品稀漓哗啦的掉了一地,这个大殿和正院的那个一样都有依稀的烛光,只是暗淡的很,让人看的不怎么真切,老和尚的死人脸木木的摆在陈雪谣面前:“施~主,何~事。” “没事,没事,随便溜达溜达,不知道怎得就溜达来了。” “无~事~早~回” 陈雪谣想到看门的寡妇说过,来这里寻源的人没有一个回得去的,眼下这个老和尚好象没有伤害自己的意思,还让自己没事就早点回去,当真是幸运,她似乎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从这以后,陈雪谣犯下了一个病根,只要一见到和尚就全身哆嗦,和筛糠一样,和犯了脑血栓一样,见了和尚就全身哆嗦。 “大师,您刚才说什么,您说让我回去,您不把我留下。”死和尚呵呵的笑着,那声音让人晕的要命“呵~呵,要~你~做~什~么,我~们~只~留~男~人” 陈雪谣心想,乖乖,亏了自己是女的,原来那些男的都被留下来做了鬼和尚,不知道看门寡妇的男人是不是也在其中,如果知道他的名字兴许还能打听打听,老和尚开洞了(因为没有口,所以就叫开洞)“你~手~里~拿~的~个~什么~玩~意?” “这个吗?”陈雪谣慌忙把手里的电筒递给它,它伸开五根干枯的已经发黑的指头将电筒握住,拿在手里双手摆弄,刚才是因为潮气太重导致它熄灭,现在可能是潮气略微散了些,电子元件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恢复了正常工作,那鬼和尚胡乱摆弄又碰巧碰到了上下推动的开关,一道强烈的光束,突的射出来,照在它的头骨上(没有脸)。死和尚嗷的一声鬼叫,就消失了,今天真是见鬼了,她拿起再度正常工作的手电从桌子下面爬出来,用手电往上面照了照,奇怪,奇怪,真奇怪,这个大殿的上面满满的吊着众多的纸扇,尺寸极其大的纸扇,就像我们串起来的千纸鹤那样串着挂在上面,场面极端的诡异,这个大殿里竟然没有供奉佛像,那刚才那个死和尚坐在上干什么呢,睡着了,难道坐在那里大便不成,陈雪谣顺着那和尚面对的地方照去,一把更大的更大的更大的纸扇,已经被潮气打湿,正正的放在那里,上面画的什么?雪谣凑过去细细的看,一座宝塔,看着眼熟,好象刚刚见过,是大殿后面的那座塔。 心里升起莫名骚动的寡妇径直往雪谣住的房间过去,里面的两个采花贼被自己放的迷魂香迷倒了,正人事不省的瘫在地上,其它的六个采花集团成员正在后院翻墙头,寡妇看见里面依旧亮着灯,可是没有人。缓慢的把门推开一条缝,探进去一只脚,也该她倒霉,正巧就踩在了那条盘云棍上,脚下一滑,呼哧一个大马趴,面朝下,背向上就趴了下去,又正巧趴在了乌鲁毛的身上,两个人脸对脸.面冲面!又正巧那六个家伙刚好到了房间的门口,就这一个屋子亮着灯。 “他奶奶的,怎么老大连这么大年纪的娘们也搞。” “这老娘们也有些姿色。” “那个小的呢,怎么成了个老的了?” “不知道,可是她看见咱们的长相了咋整,到时候她要是报了警,我们可就死翘翘了。”乌鲁毛可能练过铁头功,脑门子出奇的硬,寡妇这一跟头栽下去,当场晕过去了,嘘,几个采花大盗捏了一把汗,一场虚惊。他们拿起桌子上的雪饮给两个人灌了下去,两个人立时醒过来,伏在地上哇哇狂吐,乌鲁毛看见杯子里白白的一团,和糨糊一样。 “娘的,你给老子灌的什么,莫不是…”“得了,哥,快走,一会这个发春的娘们醒过来就走不脱了。”乌鲁毛起身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寡妇,面色潮红,气息圆润,是个寡妇。 “快走吧,去找那个小的。”乌鲁毛动了恻隐之心,把寡妇抱到床上,将她的裤子脱下来,又将灌剩下的半杯雪饮倒到床单上“得,算是从精神上安慰她一下,闪了。” 几个色鬼跑到旅店外面一陈张望,在寻思着,陈雪谣跑到哪里去了。 她走在阴森的天宝寺里,按照纸扇上的图画提示,往刚才看见的那个模糊的高塔的影子走去,黑黑的高塔笔挺在那里,在几米高的基台上,塔身耸立着,入口处用血红的朱砂写着~龙兴塔。她将手电往上照去,想看看这个塔到底有多高,有几层,她现在究竟在怎样的一个地方呢? “看,老大,西边的树林里有光,是手电的光柱。” “那小女人八成进林子了。” “他娘的,省了我们动手了,省了麻烦,走,进去办她。” 八个人一阵风冲往西边的树林。 一辆车打着夜灯缓缓的行驶着,陈青媛看着窗外,已经很模糊了,汽车的所有窗户上抹上了一层白霜,大夏天的怎么玻璃起了霜,陈青媛道:“我感觉有古怪。” 良久良久,寡妇醒来,看一眼脱到了一边的裤子,又看了一眼床单上白呼呼的雪饮,思考了一小会,惊呼起来“麦高得!(上帝)”寡妇容光焕发的往后院洗澡的地方跑去。 三十七.龙兴塔 37.龙兴塔这个塔高高的耸立着,陈雪谣站在入口处,静静的凝思。 龙兴塔,耸夜云,有几层,望不穿,八角遮,铜铃挂,棱角明,分外清。 无风起,铃自鸣,钟声断,何处寻,今夜寒,若冰霜,前方路,也茫茫。 既然看不清楚这塔有几层,那就径直往上去,总不至于是个通天塔,进到塔内,里面的情况却是大大的出乎意料,整个塔身竟然是个空心的直直往上的筒子,没有楼梯,连个攀爬的抓手也没有,塔身上没有规则的开了很多窗口,好象是透气用的。 塔门正上有一块木匾,上书三个大字~龙兴塔,字体的颜色快脱落干净了。 底部的八个方向是八个凶神恶煞的神像,圆眼大瞪,嘴巴大张,面目憎人,手里拿着各自不同的兵刃,兵刃的样子造型怪异,看不出是什么东西,上面涂抹的色彩早就脱落了,年代应该很是久远,神像都依附在八个方向的墙壁上,陈雪谣摸着下巴,仔细思索,这是什么年代的神像,既不是八大天王,也不是诸方大神,八个神像的眼睛都略微下低,每个眼睛都闪着寒光,眼珠赫然就是一颗大大的金刚石。 陈雪谣慢步往塔里走,脚下一沉,像是踩到了什么东西?机关!她下意识的把身体往下伏,龙兴塔里透出了第一抹亮光,原来塔身上全是蜡烛,无意间触动的机关使得蜡烛被点燃,成螺旋的路径快速有序的,从塔底到塔顶,全都点燃了,蜡烛的光亮照的整个塔内一片通明。陈雪谣闻到一股怪怪的味道,用手擦拭着塔内的墙壁,上面竟然抹了一层海狗油,油乎乎的粘手,原来蜡烛就是被海狗油点亮了。借着光亮,陈雪谣不免一惊,在自己脚边一点的地方有一个黑黑的,看不到底的甬道,一路石阶向下悠长的延伸,刚才在黑暗中如果自己再往前踏出一小步,也许就失足掉下去了,最轻也会把脚扭伤,在这样一处还不明所以然的地方受了关节伤可是真要命,现在仔细端详那八个神像,它们的眼睛都往下看着,盯着地面上的同一个地方。 是那条甬道。 陈青媛看着车窗外的一片寂寥和朦胧,眼皮直跳,陈震天一脚刹车把车停稳:“不行,夜雾太大了,没法开,先停下等等。”韩鹏将车窗打开,一股冷气嗖的窜进车里,他慌忙把窗户又关闭。 第21节 “怎么回事,什么也看不见了,大夏天的怎么会出现这样的状况。”陈震天把前灯关闭,打开了示廓灯,左右环视着外面的景物:“什么也看不清楚,刚才还是好端端的呢?” “爸爸,要不咱们下车步行,估计也快到了,我们又没有跑错方向,估摸就在不远的地方了,我们明天早上再回来把车开走。” 韩鹏制止了他:“不可,万万不可,确实古怪。” 陈震天再次发动了汽车,像乌龟爬一样缓缓的,挂着一档半联动,一点一点的往前移,外面只有一片白气,什么也看不见,陈震天只能靠自己的感觉移移停停。车窗发出让人全身发麻的声音,有东西,好象是尖尖的东西,刮擦着车窗和车身,陈青媛伸出两根手指从车窗缝隙伸出去,从外面捏回了一根长长的枝条。 这是一片树林。 陈青媛道:“我说老爹,刚才还是阳关道,你怎么开到树林里来了。” 陈震天嘴里吐着白气:“不知道,我只知道现在温度下降了。” 陈雪谣沿着那段石梯往下走去,幽远而深长,只能容下一个人过去,两边的墙壁却不怎么光滑,用手电探去,竟然是一具具干瘪的尸体,面目如生,保存的很完好,这是什么地方。 不知多久,来到一处空旷的地方,正中豁然停了一口大棺,四周已经没有干尸的影子了,那些干尸只是分列在甬道两边,把半个甬道堵死,如果没有它们的存在,一次是能并肩下来两个人的。四面墙上都是精美的壁画,在这里,没有蜡烛的光照,陈雪谣只能通过手里的强光手电探索,上面画的是什么?手电能照到的只有那么一个小圈,断断续续…有宫廷出行,有打猎的场景,上面的人物穿着很有特色,羯族的辉煌在中国历史上的存在比较短暂,仅仅在东晋十六国时期建立过后赵政权,然后由于汉民族的英勇反抗而退出了历史舞台,羯族从严格意义上说并不能称为一个民族,它只是匈奴的一个分支而已。看到极具特色的服饰之后,陈雪谣低声惊叹:“后赵,这口大棺难道是…这里难道是后赵王陵!” 大棺的四周散落了成片的白骨,都是七凌八乱的散落着,陈雪谣很清楚,如果这个地方真是那个人的墓穴,必定有好多的修墓工匠被埋葬在里面,这样就不会在死后担心墓穴的位置被透漏,这个地方确实是极端诡异,怪不得到今天考古学家还无法找到,就算是现在身在其中的陈雪谣也没弄明白到底是什么状况。 后赵的统治是极端残酷的,可以用非人来形容,对待百姓就像是待宰的牲畜,后赵太子石邃我们只能以变态来形容,历史上对这个人的评价就是变态二字,他在自己府上闲着无聊的时候就带着刀乱窜,碰到侍女就把她的头砍下来,擦干净血,放到盘子里面做成工艺品来观赏,最令人不可思议的是,这个恶魔竟然笃信佛教,碰到漂亮的女人就先和她上床,然后就把她身上的肉割下来和牛羊肉混着煮,还把这种食品赏赐给部将吃,让他们猜测是什么原料做的。史书记载后赵的君主曾经夺汉女五万入后宫,肆意变态凌杀污辱,死者不计其数,从长安到洛阳再到邺城,沿途树上挂满了上吊自杀的人,城墙上也挂满了汉人的人头,尸骨则被做成“尸观”,恐吓世人,数万反抗将士的尸体被弃之荒野喂兽,如此极端的兽性!那么甬道里的那些人就是陪葬品了。 呜…呜…是哭声吗?从背后的甬道里传来。 后赵开国皇帝石勒的脑子里只有三件事情,一是yin欲,二是杀戮,三是享乐,羯族人有吃人的恶习,公元304年,后赵发生了历史上著名的“八王之乱”战乱中他们抢劫了无数财富,还掳掠了数万名汉族少女,回师途中一路上大肆,同时把这些汉族少女充作军粮,宰杀烹食。走到河北易水时,吃得只剩下八千名少女了,这么些个人一时吃不掉,又不想放掉,于是将这八千名少女全部淹死于易水,易水为之断流。 大棺的封口很严密,陈雪谣强忍着恶臭,正在想办法要将棺材弄开,自己只有一把手电没有其它的工具,用什么东西能将厚重的石制棺材锹开呢?她左右寻望着,眼睛落在棺木旁边散落的尸骨上,腿骨,就用腿骨!殉葬是不放死人的,也就是说所有的殉葬者都是被活埋的,看样子那些和尚也是被活埋的,后赵铭信佛教,找些个和尚给残暴的君主殉葬,他们也不是干不出来,这些尸骨一定是里面饥饿无比的人互相残食的结果。 棺材被锹来了,一具光滑的干尸现于眼前,身着五彩华缎,脚蹬九龙戏珠靴,面目安详,这个残暴的君主死的是如此的从容,果然是赵王石勒的棺体。 这具尸体的脑后枕着一个发着幽绿青光的东西,陈雪谣将他攥在手里,爱惜的抚摩,最后一块红山马蹄型玉箍! 陈雪谣有点糊涂了,这是怎样的一个地方?这就是真正的赵王墓,可是这个墓穴为什么是建在地上呢?照那寡妇的说法这里本就是个空林子,为何平白无故的好端端的出现了这么一大片的庙宇呢?在离发现玉箍不远的地方,陈雪谣意外的发现了一个盒子,整个棺体里没有任何的陪葬珍宝,只有这一个盒子和那块玉箍,看来石勒对这块玉箍极其的珍爱,盒子是黄金制作的,按照大小来看正好是装玉箍用的,陈雪谣将盒子端在手里,用手电照看,强烈的光线在黄金上反射开来,整个墓室的墙壁上多了几道金色的细丝,是黄金反射造成的。 雷电!黄金的盒子上刻画着雷电的痕迹,很是逼真,造型奇异的龙型雷电从天上直击下来,雷电的底端赫然就是一块玉箍模样的小物件,雪谣猛然反应过来~天宝寺,从天上掉落的宝器,这和阿牛所说的,佛爷崖上的雷电之后所带来的神器的说法不谋而和,雷电和玉箍是有关联的,这座妖异的天宝寺,诡异的龙兴塔就是赵王石勒的真正陵寝。 现在的问题是,怎么出去? 一屡白烟,从刚才进来的甬道里发着兹兹的响声往外面冒去,通过龙兴塔上面的透气开口,袅袅的飞升了。 三十八.漂泊在时空中的灵魂 38.漂泊在时空中的灵魂一片片的白色烟雾是被禁锢在这里已经有千年的灵魂,不能入土为安,不能魂归故里,不能有所依靠,不能转世轮回,几千年的谜团竟然被陈雪谣意外的破解,前院里的和尚们在棺材被打开的一瞬间都停住了手里的动作,抬着空洞的眼睛遥遥望向龙兴塔的方向,一切终于解脱了,它们一个个化成金色的粉末,在漆黑的未知世界里飘上了天空。 幽黑的天,金色的光,深深的寺,高高的塔,一切终于解脱了,后殿上挂着的纸扇发出响尾蛇一样的嘶鸣,无风自转,悠悠的打着旋子。甬道里刚才看来还很有精神的干尸好似吐出了最后一口气,腰也弯了,头也耷拉了,有的已经呼啦一下碎成了粉末。 现在整个天宝寺里只有九个活人,陈雪谣和那八个色鬼,那八个人一路寻来竟然也进了天宝寺,不过他们是非常幸运的,刚才那种肃穆阴森的气氛已经荡然无存,现在看来却是多了几分祥和与安逸。 刀疤脸道:“老大,这个地方还真的有个庙,看规模还不小?” “这么大的庙,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谁知道那个小女人跑到哪里去了。” “这个庙怪怪的,还他娘的挺吓人。” “老大,你看,看那边。” “哪?” “就那。” 乌鲁毛顺着方向看去,远远的有个高瘦的影子,成片的青烟缓缓的在影子的四周飘动。 “是烟,是和尚吃夜宵了,反正有烟就有人,我们过去看看去。” 几个人直奔龙兴塔。 八个怒目金刚神像紧紧的贴在墙上。 色鬼还不知道他们要找的小美人就在下面的甬道里,陈雪谣站定不动,想要等甬道里的烟雾散尽了再出去,八个色鬼看着甬道口里飘出来的烟。 刀疤脸问到:“这个窟窿是干什么的?” 乌鲁毛没有听他说话,眼睛死瞄着墙上的神像,看着神像眼睛里闪着幽光的金刚石,发了,是钻石,他在心里打着小算盘,一个神像两只眼,一个眼睛上一颗,八个神像就是二八一十六。 他招呼手下的兄弟:“你们看,钻石!”众人顺着他指的地方一看,十六颗闪亮的,有如星星的大钻石耀的人眼花。 “谁去取出来,咱兄弟一人两颗,均分。”众人一拥而上,都想快点将神像眼睛里的宝贝挖出来,刀疤脸激动的搓着手心,不住的跺脚“真冷,有点冷”这些个人正在财迷中,谁也顾不上冷热。一团白烟从甬道里升腾起来,绕着圈子飘到刀疤脸的身后,一张女人的脸呈现在烟雾上,声音微弱飘渺~不~要~动,不~要~动~神~像~的~眼~睛~刀疤脸感觉耳朵痒痒,用手去挠,烟雾被手臂带过去的风拨散了,再也没有聚拢起来,而是顺着上面的开口飞升了。经过一阵折腾,神像的眼睛都被抠成了洞,他们正将闪光的宝石拿在手里玩赏:“娘的,发财太容易了。”被抠成洞的眼窝子里又飘出了一股黑色的烟雾,八个神像飘出了八股黑烟,白色的烟雾迅速的加快了飞升的速度。 “看,那是什么。”等他们反应过来就已经太迟了。 那是禁锢在神像里的八个灵魂,丑恶的灵魂,是后赵开国皇帝石勒的八个子孙,他们生前异常的残暴,异常的贪婪,死后会是怎样的呢?原来这是个世冢。 八股黑烟从鼻子,耳朵,嘴,钻进了八个色鬼的躯体,眼窝子就是封堵它们的通道,金刚石就是封印它们的法器,八个人已经被恶灵控制了。 下面的陈雪谣看到甬道里的青烟散去了不少,起身往上走去,她突的看见那八个面色死灰的人,这是他们第一次照面,雪谣本能的叫了一声:“什么人?” 并没有得到任何回答,乌鲁毛抽了抽嘴角,声音可怖:“把我父皇的东西放下。”陈雪谣颓然一惊,他说什么~父皇!粗壮有力的大手轮过来,雪谣灵活性很好,可是力气就不行了,左躲右闪一阵实在不是办法,就找准空子往龙兴塔外面跑去,八个恶鬼嘴里嘟囔着:“东西放下,人也要。”生前yin欲横生,死后也是死性不改,也难怪上了这八个人的身,上了别人的身也对不住他们不是。 陈雪谣在前面跑,后面的八个鬼武功极高,凌空而去,如箭飞出,一转眼就挡在了她的前面,陈雪谣的头上滚下了紧张的汗珠,八个鬼步步紧逼,就在这个时候,龙兴塔开始剧烈的晃动,成片的尘土飞扬起来,塔要塌了!乌鲁毛等人回头张望之际,陈雪谣拿起手电对着他们扫照过去,强烈的光柱有如一条锋利的长刃,八个恶鬼嚎叫一声,暂时消失了。龙兴塔的抖动从剧烈发展到强烈,陈雪谣快速往外奔跑,一口气跑到了棍冢,身后高瘦的塔影倒塌了,轰然的鸣响久久回荡不去。 棍冢里插满了棍子,开始轻微的发出响尾蛇的嘶鸣,白蜡棍韧性佳,那棍子上端有节律的摆动,真的好似响尾蛇的尾巴,几道身影闪现出来,是乌鲁毛等人,几个鬼一句话也不讲,口中有词,手中不闲,只见地上的棍子飕飕的从地上拔地而起,带起了片片青苔,上千根棍子升到半空组成了一条棍龙,有头有尾有爪有鳞,呼啸着冲着地面往陈雪谣这里扑来,一切发生的如此突然,没有预兆没有声息,连对白也没有,雪谣已经无路可退了,乌鲁毛喊到:“杀了她,这女的太凶,拿强光照我们,先杀后奸!” 正当她无措之时,一大片白烟绞成了一大股白链,隐约也是龙的形状,将棍龙团团包围,两只龙绞打在一起,天上噼里啪啦的响着,场面和声势浩大无比,凌空的黑夜刹时响起一道雷鸣,一大片棍子松垮的从上面陆续跌落,八个鬼魂好象受了内伤,慌忙返身逃窜,一股白烟飘飘而来,将八个鬼密密的卷起,一陈风飞往已经是一片废墟的龙兴塔,接着就是沉闷的一声燥响。片刻之后,雪谣回过神来,在心里念到,它们被再次封印了。周围的一切景物开始变的飘渺虚幻,慢慢的如流水般消失,就像一幕水帘,清水自上而下流淌,将破败的天宝寺,龙兴塔的废墟一并清除。一道强烈的灯光照得她的眼睛无法睁开,在黑暗里呆的时间太久了。 陈青媛坐在后座上:“快看,前面有个女的。” 这座寺庙就这样凭空消失了,陈雪谣手里的手电依旧亮着,上面淌着露水,另一只手里紧紧的握着第四块玉箍,传说中红山玉箍可以通达天地,穿梭古今,这个千年的坟墓漂泊在没有尽头没有源头的空间里,像幽灵一样出没,那些没能回来的去寻找钟声源头的人,同它一起消失在时空的长河中。 陈雪谣的眼睛有些疼,她抬起手背揉了揉,前面有一辆车,刚才的光就是车的前灯,车的四周密密麻麻的还有一大堆人,有趴在车顶上的,有扶着车窗的,有趴在车窗上往里面看的,雪谣能听见他们把指甲蹭在车窗上,所发出的兹兹声,为什么眼睛这么痛,她猛然想起不久前天宝寺大门上滴落下来,落到她眼睛里的那滴露水!四周是一片荒山野岭,陈雪谣抹了一下脸,这里又是哪里,赵王村去了哪里?我只是进了西边的树林,走了这么远吗?对面车里出来一个人,是弟弟陈青媛:“姐姐,快上车,外面危险。”陈雪谣迎着弟弟过去,她眼见那些东西围着车站着,难道自己的家人看不见? 三十九.冷院 39.冷院太监,宫廷中的一种官职,其工作内容是管理宫中的各种主子不去做的事情,其实就是类似保姆的行当,据记载中国自从殷商时代就有了太监,在当时被称作“寺人”也就是说在3500年前就有了太监。这个官职在不同的朝代有不同的称呼,在汉代称为宦官,而且不一定由阉人充任,据说在东汉光武帝建武年间,才开始任用阉人。太监人数最多的朝代是明朝,在崇祯末年,有九万名之众,到了清朝,西太后慈禧当政时,约有三千名太监,太监也分三六九等,太监的官职最高的为三品,西太后的亲信李莲英,破格赏戴二品顶戴,低层的太监没有官职,只做些杂役,那些上层太监无不腰缠万贯,富可敌国,声势显赫,成为宫廷中的一个特殊阶层。 古时候的人在死后下葬时,头戴面具,阴遮护阴盖片,这是因为古人认为头和生殖器是人体的两个最重要的部位,死后也要加以保护,在古代,杀头和宫刑都属于重典。太监们因为生理畸形影响到心理畸形,所以比正常人更为阴险毒辣。后宫女子成千上万,而男子只有帝王及其子孙,绝大部分的妃嫔和宫女几乎没有和男子接触的机会,长期处于性苦闷和性饥渴之中,自然需要阉割的男性,中国古代的皇帝说过:“太监无外党,专精可信任。”在对甲骨文的研究中,有一片甲骨文就叙述了殷代的武丁将抓来的人阉割后祭神的事情,这片甲骨文可能是迄今为止世界上最早的关于宦官的记录。 为什么将太监称为“寺人”呢?“寺”是“士”和“寸”二字构成的,“土”是男性生殖器的象形字,史书所称“士人”即男人,而“寸”像一只手里拿着一把小刀,“士”和“寸”合在一起就是用刀割去的意思。阉割之词不雅所以后来改叫净身。 净身者要清理大小便,然后关在房内,房间必须密不通风,使净身者不受凉感冒,在这三四天禁闭期间,绝对不能进食,以免有排泄的污物沾染手术后的创口。正式阉割时,净身者被除尽衣裤,蒙上眼睛,绑上四肢,用烈酒来麻醉,使净身者喝醉而不感觉到痛,阴部还要涂满药油,这种药油也有麻醉的作用。一切准备就绪后,就用锋利的刀沿的根部环而切之,深度需十分讲究,尤以下部及近处最难割,因为此处筋多,极易致命。割后即取出的海绵体,只剩下了两根管子,一为输尿管,一为输精管,输精管要盘曲起来塞入体内,输尿管要剪掉。手术后一个月左右结痂收口,阴部只有一个孔洞。根据我国的文献记载其实也可以自幼就将性功能破坏,当孩子在襁褓中时,便由特别的佣妇以一种特殊方法经常揉捏幼儿的小睾九,以破坏其性功能,使他的生殖器逐渐萎缩,随着年龄的增长,逐渐显出女性的特征,从而显出了太监的模样。 阉割下来的被称为“宝贝”在中国,被阉割者对“宝贝”十分重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毁伤,被割下来的宝贝要妥善处置,一是盛在木匣里,挂在梁上,二是送进家祠,因为身体是祖宗给的,割下来以后,还是要奉献给祖宗,不管怎样,太监死后,总要千方百计地找到“宝贝”缝在胯间,一起埋葬,从而得全尸归天,否则阎罗会罚自己来世投胎成母驴。 大多数的太监临终时“宝贝”早就遗失了。那他们就要做一个陶或瓷的以陪葬。太监也是能够产生的,他们即使完全丧失了xj能力,也可能用手交、、工具交等方法来玩弄女人,对女人进行性摧残!有的大太监为了恢复自己的性能力,杀害了无数小孩,并食其脑髓,条件合适的话也不管什么小孩不小孩了,只要是人的脑髓抢过来就吃,吃人的事情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就开始了。吃人的人喜欢吃女人,特别是美女!然后喜欢吃孩子,吃女人的方法有好多种,有的是把美女放在一只大缸里,外面用火煨烤,直到把美女烤熟,有的是把女人放在一个铁架子上像烤羊肉一样,有的是把美女的手脚捆绑起来,用开水浇在身上,然后用竹扫帚刷掉女人身体外层的苦皮,再割下肌肉烹炒而食,有的是把女人装在一个大布袋里,放进大锅里煮,有的是把美女砍成若干块,用盐腌上,随吃随取,有的是只截取美女的两条腿,或者只割下美女的两只,其余的部分扔掉,老而瘦的男人肉叫“饶把火”意思是这种人肉老,需要多加把火,年轻的女人叫“不羡肉”意思是说这种人肉的味道佳美,小孩的肉叫做“和骨烂”意思是小孩子的肉嫩,煮的时候连肉带骨一起煮烂。 太监退休以后或者说是死了以后是回不了家,进不了祖坟的!只能孤苦一人,独自哀伤,当太监的没有自己愿意的,都出于某些特殊的原因,老来怎能不孤苦,后赵的时候,石勒专门建立了一处给太监养老的地方,叫做“冷院”与之相对应的就是禁闭女人的冷宫。 在后赵深宫里服役的太监完事以后都要打进冷院,直到终老,表面上看完全是出于人道主义,其实不然,古代的君王都希望自己长生不死,永远的享受眼前的荣华富贵,都想尽了各种方法求得长生不老,有迷信炼丹的,有采阴的,有求仙的!可是赵王石勒偏偏是喜欢吃人肉,他相信食人肉就能够长生,他是想着法的吃,换着法的折腾,关在冷院里的太监就是他的实验品,太监们先吃,吃完以后口味如何,讲来听听先,人身上的每一个部位都有n种的吃法,调料如何下都经过仔细的斟酌。 天宝寺,龙兴塔,您可知道这个名字的来由和讲头了吧,龙为阳气,兴为挺举,寺这个字就不用我说了吧,当然也可以换一种理解,理解为皇帝的基业永存,皇帝就称为真龙天子。 这里其实就是冷院天宝寺和龙兴塔的名字起的可谓是一语多关,这个冷院出现在这里~山西榆社,也不算是多么的奇怪,这里毕竟是石勒的出生地。当陈雪谣站在一片空洞之处,不见了原本的树林,当陈震天等人开着车开着开着就莫名其妙的迷了路,阴错阳差的看见了自家人,他们脚下站的这片地方,仍旧在山西赵王村附近,是后赵的残暴昏君石勒养老,求仙,托死的地方。 石勒的残暴在中国历史上不怎么出现,毕竟是个短暂的后赵王朝,可是他确实是极其凶残的一个人,正史记载“洛京倾覆,中州士女避乱江左者十六七”这就是说为了躲避石勒的侵略战争,南迁的人超过了半数。留在北方的人命运很悲惨,羯族军队所到之处,屠城掠地千里! 《晋阳秋》残本所称“胡皇”石勒一次就屠杀百姓数十万,诸晋史中也有大量关于石勒屠杀的记录!自石勒于公元328称王开始,至穆帝永和六年石鉴被杀,后赵共二主四子,二十三年,一场空忙,全族成灰,历史记载石勒的最后子孙石琨在最后时刻趁乱出逃,和妻妾数人千辛万苦跑到建康,投奔东晋,但马上被收捕,斩于闹市,后赵帝国最后的血脉五人被冉闵所杀,七人自相残害,一人在东晋斩首,一个不剩,这个王朝,其实早在其建立之初就因为它的凶残统治,已经注定了它的灭亡。 我们这里提到的冉闵是怎样的一个人呢?我们日后再提,这个人就安葬在陈家人脚下的这片山林内。 他们眼前的这片山坡,他们脚下的这片土地在千年前发生过什么? 四十.龙雷山 40.龙雷山陈雪谣揉着流进水珠的眼睛~天宝寺正门上方滴落的水珠,她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看到的,十几个衣衫褴褛,衣服几乎都碎成了布条的人,在自家汽车旁围着。 借着车灯发出的强烈灯光,清楚的看见这些人骨瘦如柴,干瘪似尸,都围在汽车的周围,作各种姿势,弟弟站在车门旁正在招呼自己,弟弟难道看不到?这是些什么东西?瞬间,那些东西里的其中一个,从陈青媛开着的车门钻到了车内,这引起陈雪谣极大的恐慌。她失声尖叫:“小心,青媛,你身后有东西!”这一嗓子足以让陈青媛听到,青媛猛的回头一看,什么?什么也没有,只有空空的山林。他回过头来对着姐姐摊开双手耸了耸肩膀。陈雪谣捂着嘴巴往后倒退了几步,她这一声喊叫并没有引起弟弟的警觉,可是却惊动了那些类人的东西,陈雪谣已经确定那些东西不是人,就像天宝寺里的死和尚,是本该属于阴间的,那些东西也很惊讶,它们根本未料到这女人竟然能够看见它们,呼啦一下就散的干干净净。 寒冷的雾气渐渐淡去… “怎么了,你怎么会在这荒山之处?”陈震天看见女儿出现在这里,很惊讶,大半夜的,跑到这里干什么,陈震天看了一眼手表,已经是26点了,雪谣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大家拉出来,刚才钻进去的那个家伙呢,她想到手电的强光能够让和尚的鬼魂暂时消失,就用手中的电筒在车内照了一翻,一阵凄厉的惨叫,顷刻在后座上升起一团白烟,座位上留下一滩绿水,浓浓的发着臭气,另一边的车门哐的一声打开了,一条浓水的痕迹往林子里拖去。 韩鹏道:“这是个什么东西。” 雪谣大口的喘着粗气:“不知道,我连这是什么地方都没弄清楚。” “你怎么过来的总该知道吧?” “干爹,我还想问你呢,你们不是去旅店找我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你亲爹开的车,掌的舵,你问他。” 雪谣把目光投向父亲,希望父亲的回答能够解开迷惑。 “你看我干么?” “你怎么把车开到这里来了?” “我怎么知道,一直跑的直道怎么能跑到山上来了,明明刚才是平路。” 青媛道:“姐,你刚才看见什么了?” “人不人,鬼不鬼的,你们都没有看到吗?” 后座上的一滩浓水却是眼见为真,陈青媛干脆把座套抽出来扔掉:“先上车,上车说,外面危险。”众人一起上车,将车窗和车门闭紧,这样多少有点安全感,然后稍微松一口气,雪谣用了大约十分钟把刚才在天宝寺里的所见讲了一遍。 陈震天听完她的描述,不假思索的说道:“冷院。” “什么是冷院?” “就是石勒那个老东西关太监的地方。” “那里面好象都是和尚,我没见有太监。” “傻闺女,太监就不能当和尚用。” 韩鹏道:“老陈,你说冷院是关太监的地方,雪谣说里面外墙朱砂,内栽龙爪,还有镇邪石兽,她在里面看见的又都是和尚,那些和尚真是太监穿上和尚服?” “我也只是揣测,谁能搞的这么门清。” 林凤娇道:“震天,这里会不会是龙雷山,山西龙雷山。” 起初他们还没有反应,几秒钟之后,陈震天第一个开始全身哆嗦,嘴里重复着三个字~龙雷山! 赵王石勒凶残成性,但这个人并不是一无是处,乱世之中,征战之途,流血死亡是正常的事情,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江山就是用白骨堆积的,后赵初期,石勒也是恩予仁政,石勒称王后,减百姓一半田租,严禁兵士欺侮百姓,并在都城内设立小学十余座,崇文敬教,还铸造了赵国自己的钱币,石勒的进取心也是很强的,他的心腹谋臣张宾在其称王的时候就已经死掉了,石勒当时深加痛惜,哭叹道:“老天不欲我成就大事。”后赵王朝出了名的残酷统治是在其子石虎篡位后才开始的。 石勒晚年,其谋臣进言,石虎雄暴多诈,陛下一旦不讳,就是死了以后的意思,臣恐社稷必危,应渐夺石虎威权。公元333年8月,石勒病重,未等宣诏,石虎带兵以“侍疾”为名入宫,群臣亲信皆不得入,外无知者,意思是其他人谁也不能进,外面的人谁也不知道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后来史学家猜测石勒是被石虎毒杀的,石勒死前遗令,三日而葬,敛以时服,载以常车,无藏金宝,无纳器玩,意思就是从简入葬,尽量不放随葬的珍玩,怪不得陈雪谣没在其棺材里找到任何陪葬品,石虎上台之后立马做了五件大事。 一是横征暴敛,二是削王平乱,三是立了那个变态的石邃为皇太子,四是建造灵风台,是专门训练女性仪仗队的地方,据说每次进贡的美女不少于四万人,怎样,不比以前讲过的隋炀帝逊色。第五件事情就是杀太监,石虎杀太监的原由谁也说不清楚,大概的意思是这样的,史书中记载一名叫张豺的人进言:“陛下先前的石邃、石宣二子,其母皆为娼贱,所以祸乱连结,现在择子再立太子,当选母贵子孝者立之。”也许是后宫yin乱之事,前赵灭亡之时曾俘获前赵皇帝刘曜的小女儿,石虎听进了进言将其纳为妾,史称刘氏,刘氏的儿子石世才只有十岁,如果石世被立为太子的话,石虎死后刘氏就会成为太后。公元349年,太子位定,石虎驾崩,因为石世年纪太小,其母亲刘氏代替其行使权利,以太后的身份临朝称制,山西龙雷山就是当年埋葬这些太监的地方。 第22节 听着陈震天的讲述,大家后背发凉青媛往车窗外看去,外面黑漆漆的一片。 山林稀疏,月盘轻挂,阴风时起,yin雨菲菲,似下非下,黑云飘来。 “爸,好象要下雨了。” 陈震天隔着玻璃往外看了看:“也许吧,我们怎么离开这个鬼地方。” 陈雪谣望着车外,嘘声渐起。 “它们…它们又回来了。” 众惊,车窗外,山林内,成片成撮的往他们这边凑来,男不男女不女的哀怨声不断穿过车体,敲打着他们的耳鼓,可惜除了陈雪谣之外谁也看不见,他们只能听到一片哀怨之声。 “怎么办?”林凤娇慌了:“是太监的鬼魂吗?它们在哪里!” 说话间那些家伙已经将汽车团团围住,雪谣坐在后座:“他们要将车推翻了。”汽车剧烈的摇晃,然后又平稳了。 雪谣大叫:“把它们甩开,快开车。” 陈震天打着火迅速的加档,车子却始终保持在一个速度上,车子平稳的前进,一阵寒冷再次侵袭到车内,车窗上起了白霜。 陈雪谣道:“你们都看不见吗?” “姐,我们看不见,爸,怎么又冷了?” “雪谣,你看见什么了?” “它们在推着车往前走,要把我们推到哪里去。” 一阵沉寂… 韩鹏第一个喊出来:“死太监姥姥的,怪不得我们把车开到山上来了,原来是被它们推上来的。”这是要把车推到哪里去?现在没有人能回答,反正不是天堂,必将是地狱,太监的地狱? “爸爸,我有一句话要说,我们将是地球上最后看见活太监的人。” “它们是活的吗?” 陈雪谣想到了什么:“手电,你们有没有能发出强光的东西,例如手电,我们用强光可以将它们驱散。”车里的人开始翻找。韩鹏道:“娘的,哪壶不开提哪壶,闲的没事谁想起拿着手电跑长途。” “工具箱里就没有照明的设备吗?晚上车坏了怎么办?” “没想这么周全。” 陈震天松开方向盘,根本用不上他掌舵,自打第一次减速开始,一直是这帮太监推着车走,他回过头来:“有,我们有手电,强光手电,还有两把。” “在哪?” “在…在后面的后备箱里。” 四十一.镇邪之物 41.镇邪之物林凤娇道:“安静,我们要想一下有什么办法把手电拿到手里,手电确实是管用的,我们大家刚才都看见了。” “有什么办法,只能下车去拿,谁去?”青媛很无奈的看着母亲。 陈雪谣正在思考一个问题,为什么只有自己能看见这些太监呢? “干爹,怎么你们都看不见这些脏东西呢?” “我怎么知道,也许你和它们有缘分,就和你弟弟与龙白一样。” “开玩笑简直是,我和太监有什么缘分,还是死太监,龙白?龙白是谁?” “一个小鬼。”韩鹏把前因后果大概的讲了一遍。 “干爹,不管怎么说你可是正宗的降灵师。” 青媛插了一句:“对,正宗的,纯的。” 陈雪谣道:“干爹,我怎么能看见这些玩意呢?”车窗外,一群死太监像是抬轿子一样推着车往前走,正好看到它们的胸部位置。 “我看看你的眼睛。”韩鹏凑过去:“怎么这么红,滴进什么东西了?” “在天宝寺门口好象是滴进去了一点露水。” “哦,我看看。” 韩鹏定神想了一会,又对着雪谣的眼睛看了看:“把手电给我。”雪谣把手电递给他,他拿起手电在雪谣眼前快速的晃了一下,他害怕照射时间过长会伤害她干女儿的眼睛,毕竟是强光手电,在电光扫过的一刹,雪谣的眼球上闪了一道金光,韩鹏又扫了几下,又是几道金光。 “无根春水。” “什么?什么水?” “无~无根春水!” “什么是无根春水。”车里的人同时问道。 “是…”话还没说完,车身开始摇晃,车头往下倾去,透过有一层薄霜的前车大玻璃看去,是一个下坡,还有点陡,太监鬼们把那车推到坡上,就一起松了手,汽车一路滑下去,等陈震天去踩刹车的时候,汽车已经溜下去了,车子在刹车片的力量下陡然停住,打了半个圈子,车子已经滑到坡底了。 雪谣看了一眼后面坡路上摇晃着下来的太监,大喊到:“就是现在,趁现在快去拿手电。”林凤娇和陈雪谣以及陈青媛在同一时间打开了车门,往车尾的后备箱跑去“操,钥匙,快给我钥匙!”陈震天麻利的把一串钥匙拔下来扔出去,这一扔就扔到黑暗里的,陈青媛在地上摸索着:“扔哪去了。” 太监们已经走下一半了,黑压压的一大片也不知道有多少。这样的黑夜摸一把钥匙真是大海捞针,林凤娇母女蹲下来赶快帮着寻找。 “姐姐,你别帮忙,你去阻止它们过来。” “我…我怎么阻止啊我?” 青媛对着姐姐手里的电筒努了努嘴,蹦出了两个字:“扫射。”雪谣站起来,好象拿着一挺机关枪,两手握住电筒的手柄左右摇晃,太监聪明啊,吃过一次亏这次再用这招就不管用了,只见它们蹲下来缩成团,两臂抱住前膝,成前滚翻的动作,淅沥哗啦的从下坡上滚了下来,有的滚的七零八散,有的顺利的到了坡下。有个太监滚的急的,速度又快,一下就滚到了雪谣的脚前,雪谣吓的大叫起来,手足乱舞,手电的光线再次往侧上照去,那个太监从地上爬起来,弯着身子躲开了手电的光照,看了雪谣几眼,呸…呸…它往电筒上吐了几大口唾沫,手电的前玻璃被口水挡住了,顿时暗淡下来,它竟然没有伤害雪谣,转身往趴在地上的陈青媛那里过来了。雪谣恶心的抬起手电,一下扔在地上,落地的地方正巧是钥匙的所在,那被口水或者说是尸水,被尸水覆盖的微光恰巧把钥匙照出来了,青媛抓起钥匙就去开后备箱的锁,现在去开后备箱然后再找到手电断然是来不及了。雪谣喊到:“弟弟,快跑,它们冲你过去了。”青媛是看不到它们的,听到姐姐的警告,果断的绕到车头,因为车头有大灯,对,大灯。 “爸爸,把车头掉过去,照它们。” “你奶奶的,我照个屁啊我,车钥匙在你手里呢?我怎么打火。”太监们对青媛穷追不舍,却偏偏不去找林凤娇和陈雪谣。 “弟弟,把车钥匙扔给我,你快跑,它们一直跟着你呢。”青媛将钥匙扔过去,雪谣迅速的打开了后备箱,找到手电,自己拿了一个,递给母亲一个,那群太监还在围着青媛,看那阵势,是不抓到他誓不罢休。 “快照它们,妈妈。” “往哪里照,我看不到。” 雪谣抢过母亲手里的电筒,两个电筒一手一个,打开了手电,强烈的光柱射出去,那群太监消失了。才刚刚进到车内,陈雪谣垂头丧气的说“来了它们又回来了。”青媛还是什么也看不见:“阴魂不散,他妈的总缠着我干什么。”韩鹏回过头来:“你知道这里埋了多少太监吗?” “多少?” “最少2万人。” “” 韩鹏道:“太监进不了祖坟,下世脱胎成不了人。” “为什么?” “因为没有那个东西。” 陈震天听到韩鹏这么一说,一下捂住了裤裆:“你的意思是它们不找女人只缠男人是想弄个那个东西?”陈青媛对姐姐说:“我说怎么不找你俩呢。”一群太监围过来继续推车,前面不远的地方,有个古怪的东西,好象是一座雕像。 陈震天道:“老韩,你说这些玩意怕不怕前车的大灯?” “打开看看。” 陈震天将前车灯打开了,两道光线直直的照射出去。 “哦!” 全车的人都惊了,前面是个什么东西,车子突的停下了,陈震天看一眼雪谣,问她还能不能看见那些太监,雪谣道:“没了,都消失了。” “姐,你看见这些个东西长的什么样子了吗,你不害怕吗?” “没,看不清楚脸,我宁愿看不到。” “是不是这个样子”青媛做了一个鬼脸。 “去你的,不正经。” 陈震天回过头:“前面是个么?” “看不清。” “谁下去看看?” 没人说话。 韩鹏发话了:“青媛,把你那个小鬼叫出来,让她去看看去。” “啥,让她,哦,合着这是活人不敢下车,就让小鬼去,还是个孩鬼。” 陈青媛很不情愿的召唤龙白:“龙白~龙白~快出来。”一个娇小的女孩的身影淡淡的闪现了,穿着一身红色的连衣裙,坐在青媛的膝头,毕竟是鬼,面色较常人不同,她的出现着实吓到了大家。 青媛哄着她“龙白,帮我个忙好吗?” “好是好,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才行。” “什么条件?”青媛真不能相信,自己在和一只鬼讲话,它还要提条件,“你以后不要叫我龙白了,你要叫我妹妹。” “好~好,妹妹,你帮哥哥个忙好吗?”龙白使劲的点了点头。 “你看前面有个怪东西,高高的好象是个雕像,我们不能下车,你去看看那是个什么东西,顺便看看前面的路通不通。” “为什么你们不敢下车。”龙白很顽皮。 “因为车外面有和你一样的鬼,我们好象迷路了。” 龙白连开车门的功夫都省了,穿过车门往外面飘去,陈震天道:“为什么那些死太监只有雪谣能看见,可是这只小鬼我们就都能看见呢?” 韩鹏道:“因为鬼想让你看见你才能看见,不想让你看见你只能利用特殊的方法才能看见。”韩鹏看到龙白的一身红衣,很不舒服:“干儿子,能不能给你的小妹妹换身行头,只有恶鬼才穿红衣服。” “不换,这样不错,我才不给鬼烧衣服呢。” 韩鹏看到那身红色联想到了火红的辣椒:“震天,我在想,现在这种情况,面对这些个太监鬼,如果是你们村上的王辣椒,你说他会怎么做?” “我和他不熟,听说那就是个财迷。” “他是什么时候开始住在村上的。” “你这一问我还真不知道呢,兴许老早了吧,他就整个一神道老头,你问这干嘛?” 第23节 “没事,随便问问,你们最好不要和他有什么瓜葛,我感觉他怪怪的。” 不多时,龙白飘回来:“我看见那里有根柱子。” “什么样的柱子?” 龙白张开双臂比划着:“就是这么高,这么粗。” “上面有什么东西没,比如雕刻的图案?” 龙白突的闪晃起来,变成了那根柱子的模样:“就是这样的东西。” 青媛咒骂起来“我靠,什么鬼东西,你还会变形?” “会啊,鬼都会,我们是虚幻的鬼,超脱人世,自由着呢。” 那根柱子竟然是一根。 龙白变回来:“青媛哥哥,这是个什么东西,就是这个样子的。” “这是个…是个小龙。”青媛信口胡说,你给小孩说是她也听不懂。 “哥哥,小龙好象不是这样的。” 龙白闪晃着变了一个龙头的样子:“龙是这样的。” “得,快别乱变了,我说是条小龙就是条小龙,你快一边去吧,怪吓人的。” 龙白小嘴一撅,不见了踪影:“反正我跟着你,白天晚上都跟着你。”陈青媛耳边响起了龙白的声音:“青媛哥哥,我告诉你个秘密,做鬼比做人好。” 一根莫名其妙的竖在这里。 青媛和韩鹏每人拿起一个手电往那里走去,汽车的大灯不曾关掉,陈震天每隔一段时间就将其关闭再打开,让前灯一闪闪的,警告着附近的非人类不要轻举妄动。 青媛摸着那根:“铜的。” 韩鹏道:“这是石勒杀太监的时候特意立上的,类似于镇邪的东西。” “还有立镇邪的?” “你想啊,这里埋的都是太监,没鸡鸡的太监,立个大鸡鸡算是补偿一下,也有点镇邪的功效最起码也是个阳物,很多远古文明崇尚男性的性器官,一来是希望人丁兴旺,另外也有镇压邪恶的说法。” 月亮被乌云遮住了,一道闪电,紧接着又是一道闪电从夜空划过,龙白突的从青媛身边出现,把他吓的打了一个哆嗦:“哥哥,你看,看天上,那才是龙,这根柱子不是龙。”闪电似龙的形状从夜空道道划过,有的焰蓝,有的火红。 一道雷电击到那根鸡鸡上,铜的,绕着它劈劈啪啪的落到地上。 韩鹏叫到:“不好,雷暴雨,快离这铜棍子远点。” “反正跟你一起干点什么准没好事,上次在家门口都差点被淹死。”两个人往后退去,怎奈雷电好象不单单只认那根镇邪鸡鸡,追着两个人不放,没有规则的在以铜柱为圆心的一个范围内乱打。韩鹏纳闷了,雷电也长了眼睛吗?一道闪电劈到了陈青媛的身上,他当即倒在地上,韩鹏抱起青媛退出圈外,雷电不在追打了,只在那个范围内劈啪的乱击。 雷暴雨的云层是很厚的,周围更暗了,手电和汽车的前灯作用锐减!那些个死太监的魂魄再次涌出来,雪谣喊到:“快撤,它们又回来了。”太晚了,四面八方,它们围出来,眼见将二人团团围住,陈震天和韩鹏不敢乱跑,他们根本看不见这些个东西,只能往车那里奔去。在这危机关头,陈青媛从干爹怀里醒过来:“憋…憋死我了!”他大口的喘着气,在他醒来的一刹那,他的左手迸发出一抹绿光,汽车发出撩人心魄的温柔,车体的全身都被一层翠绿笼罩,那绿色发出比美玉还要灿烂的光芒,一阵凄厉的哀叫在众人耳边响起,恶臭,血水,恶灵退却了,彻底的退却了。 一道更大的闪电劈下来,把那铜柱直接就劈烂了,碎片崩击飞溅,汽车的前玻璃都被飞出的碎片打了一个大坑。周围的景物模糊起来,雪谣吃惊的喊到:“这是哪里,好眼熟,这里是佛爷崖!”雪谣下意识的迅速抬头看了看天上,雷电消失了,只有一轮明月,一轮被红晕包围的明月,天上片片云涛。 陈震天道:“看,我的手表!”手表的指针在飞速倒转,此时又是一道巨大的闪电,等他们醒过神来,已经回到龙雷山。在他们刚刚去过的空间里,阿牛正彷徨的躺在地上,天没有下雨,自佛爷崖的方向传来一声雷电的轰鸣。 “刚才发生了什么。”林凤娇惊魂未定,韩鹏快速的打开车窗,把头伸到外面开始剧烈的呕吐,接着所有的人都开始干呕不适。韩鹏喊到:“我明白了。”青媛道:“你又明白什么了?” “玉箍,它产生了极其强大的能量场,借着能量场的作用驱散了鬼群,穿梭了时空,刚才那一瞬间我们回到了过去的一个时间里,来到另外的一个地点。” 韩鹏说话都开始颤抖:“还记的那块锦帛吗?游梦仙枕,就是这玉箍,现在四块玉箍已经齐全,借着雷电的力量,其中蕴藏的潜能被激发了。” 陈雪谣道:“我也明白了,强大的能量场让人的生命系统发生了紊乱,所以我们会呕吐,所以爷爷会…所以我才有那种魂不守舍的症状,就算没有穿梭时空的话,玉箍本身的力量并不是凡人能够承受的。” 韩鹏道:“对,对,原来这才是真正的谜底,你爷爷机缘巧合的穿梭了时空,现在做一个大胆的假设,你爷爷在没有摸清法门的情况下穿梭时空,穿梭跨度又大,超出了人类体能承受的极限,所以症状如此厉害,以至于生命都衰竭了,体力被强烈透支,也许我们只是穿梭了很短的时间,所以才无大碍。” 四十二.镇国十三骑 42.镇国十三骑陈青媛用手电往外面来回照了照,确定安全,开门下车,雷击仍然在那个圈定的范围内发生作用,地面不停的被雷电击打。 青媛道:“为什么这雷电只往那个地方打?” 韩鹏即刻回答:“当然是因为地底下埋了东西,而且是铁器之类。” 冉闵,中国历史上五胡十六国时期冉魏的开国君主。他在历史上最广为人知的事情是屠杀胡人,即杀胡令,此人以勇猛著称,被列为中国古代十大勇将。胡人即后赵,也就是说他和后赵是死对头,公元310年,石勒攻打河内,他见两军阵前的一少年英勇非凡,赞曰:“此儿壮健可嘉!”这个少年叫冉瞻,公元327年,冉瞻在和凶奴前赵的战斗中被斩于阵前,冉瞻之子就是冉闵,可见二人从父辈上就有些渊源,公元350年冉闵称帝,推翻了后赵。 公元352年,胡军十四万大军将其包围,他独自带领一万军队与对方开战,据说冉闵一人连杀三百余人,终于杀出包围圈,其跨下勇猛的朱龙战马却倒下了,冉闵被俘,敌军主帅捉到冉闵后,将他献与国主,国主嘲笑冉闵“你只有奴仆下人的才能,凭什么敢妄自称帝?”冉闵怒道:“天下大乱,尔曹夷狄禽兽之类尤称帝,况我中土英雄呼!” 国主大怒,将其斩于龙雷山,冉闵死后,山左右七里草木悉枯,蝗虫大起,从五月到十二月,天上滴雨未降,慕容俊派人前往祭祀,追封冉闵为武悼天王,当日天降大雪,过人双膝。冉闵死后,冉魏臣子守节自缢,殉葬于龙雷山,这块地方一直不曾被找到。 陈青媛听父亲讲后大惊:“那照你这么说,这里又是死太监又是死皇帝的,不就成了一个极其大凶的地方。” 韩鹏道:“我看是,此地诡异,从雪谣莫名其妙的进到冷院一直到现在都让人捉摸不透。”众人说话间,青媛把手指放在嘴边:“嘘…有杀气。” 树林深处传来一阵马蹄声,一头俊朗的高头大马出现在眼前,周身赤红,四蹄健壮,突的又消失在黑暗里,一声嘶鸣自深处传来。 青媛愣愣的看着:“这莫不是朱龙战马。”雷电的震击停止了,漫天乌云还没有完全退散,这场雷暴雨转到其它山头了,被雷电震击过的土地开始松动,一片铁器都埋在下面,正如韩鹏说的一样,埋的都是铁器,陈青媛过去蹲下身子用手拨拉着看,都是锈迹斑斑的兵器,冷兵器,还有尸骨,是上吊的,脖子都弯着。 陈震天道:“果然没有错,这里就是冉闵被杀之处。” 韩鹏道:“不对,在冉闵死的地方立个,什么意思?” 林凤娇道“也许立这个阳物的人有他自己的意图。” 陈震天道:“难道…乱了乱了,我想想。” 青媛道:“杀气…大家当心!”林子里飘起了一片模糊的影子,十三头高头大马,上面分坐十三个骷髅,手拿长枪,背披鳞甲!其中一个二话不说策马前来,冲上前就是一刺,陈青媛身轻如燕,飞起来照那骷髅胸部就是一掌,力道之大不可小觑,只见那骷髅径直被打飞了,掉在地上散成一片枯骨,那匹马也瘫下了,出乎其它十二个骷髅之想,也结结实实的把陈震天等人吓了一跳,他是什么时候学会了这等玄功!十二个骷髅咆哮着,只见~阴风狂起,飞沙走石,天地倒悬,战马嘶鸣,长枪叮铛,铁甲相碰。 十二匹战马冲杀过来,陈震天等人慌忙躲到树后,陈青媛也想跑,一个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他以为是龙白,仔细一听,却不是,一个似曾熟悉但又很陌生的声音。“杀了他们,你已经是堂堂的究极御魂师,跑什么。”是沙哑的女声,他的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好象有神秘的力量在背后将他操控,只见人鬼相交,枪舞如银蛇,金光如天河,一个骷髅被打散了,落到陈震天的身边,他捡起了散落在骨头中的一个腰牌,镇国十三骑!原来这是后赵的皇家护卫,史称后赵十三骑,一个骷髅冲陈青媛冲过来,青媛手臂前推,手指一点,一道绿光闪出,那匹马顿时散了,那骷髅放弃了马,起身飞起,高端长枪,直扑青媛面门,下手毒辣阴险。那条长枪好象粘在他身上,任青媛腾挪跌宕,就是躲闪不开,一条银蛇在周身旋转,找准空隙,陈青媛单手撑地,一个朝天蹬将那骷髅蹬飞,接着他也跟着骷髅往上直飞,莫不是传说中的佛山无影脚?那骷髅立马没了踪影,一片枯骨落下,那些骷髅一齐涌来,好个场面。 马瘫骨散,枪起气挡,人推枪走。 人飞鬼卧,气去枪旋,枪破气刺。 树摇叶落,人来鬼拉,人追鬼跑。 心惊胆颤,上腾下跌,左折右断。 陈青媛打烦了,狂吼一声:“地煞天罡,恶灵退却。” 只见他半跪在地上,两眼充满了力量,一手猛然砸地,一手高抬擎天,一片烟波,浩淼而散,一片枯骨,一团死气。 陈震天从树后出来:“我知道了,石勒穿梭过时空,他知道是冉闵灭了后赵,历史不可更改,未来不可改变,做为帝王的他是知道这一点的,于是他把自己的坟地选在了龙雷山,把个正好插在冉闵及其臣子之上,刚阳挺举,吸收天地阳气,命十三骑鬼魂镇守此处,将冉闵等压于下面,咒其永世不可翻身,石氏皇族竟然如此阴毒。”压在青铜鸡鸡下面,刚阳烈举,能翻身才怪,还是被割下来的太监鸡鸡。 四十三.哀歌飞雪 43.哀歌飞雪天快亮了,雪,下雪了!是冉闵被释放了的灵魂吗?晶莹的雪花飘舞在七月的清晨,雪花中有哀唱的绝音,是被镇压了千年的鬼魂的谢谢。。还是超脱的惆怅!晶莹的雪如丝丝情怀,一抹辰光自东方拂晓,雪谣深深的出了一口气,终于可以下山了,陈震天发动了汽车,雪谣自后窗望去,天宝寺并没有消失,它在历史中仍然存在着。 陈震天道:“这些太监是要我们来帮忙把那根破玩意挪走,释放冉闵,怨气就都该了结了,已经千年了,龙雷山终于一片平和,就因为这股帝王之怨,几万人被镇压在此而不得轮回。” 榆社之行的最后时刻即将到来,一场血战悄无声息的迫近。 雪浅浅的下着,折腾了一夜,人都倦了,只有陈震天强打着精神握着方向盘,谁也无法洞晓天机,预测未来,一场他们无法想象的混战即将开始,进到旅店里,寡妇热情的招呼雪谣:“姑娘,你可吓死我了,我以为你出了啥子事情。” 雪谣打着哈欠:“您看我是这么容易出事的?” 寡妇神秘的说:“现在这世道都邪门,今天一大早我就听说个消息,说是附近有八个男青年裤裆里那个东西都被连根拔了,人都死了,现在这不光祸害女人连男人也祸害。”雪谣一听就明白了,随意的敷衍两句,正要走被寡妇叫住:“你叫陈雪谣,这里有你的邮包。” “我的邮包?” 雪谣拿在手里一看,从济南邮过来的。 陈震天等人又开了两间房,他们夫妻俩一间,韩鹏和青媛一间,三个房间全都挨着,在雪谣的房间坐定(屋子已经被寡妇收拾一翻了)。雪谣打开邮包:“这是…”在场的人哗然,勾云玉,红山勾云玉的真正涵义考古界说法不一,有的说是权利的象征,类似于兵符,有人说是图腾的象征,所以它是神秘的谜物。 陈震天压低声音:“你们说谁会主动把这样的东西寄到我们手里?在这样的特殊时候把这样一件和整个事情关联极大的东西主动送到我们手里。” 青媛道:“那还用问,肯定是和这件事情有关的人。” 众人一口同声:“那个胖子和瘦子。” 寡妇敲开门进来送开水,不免罗嗦几句:“你们是一起的?” 雪谣道:“我的老师和同学,教授。” “哦,你看这七月天,下小雪,真是不正常。”窗外,素雪春飞,如早冬即临,两道车轮印记留在他们汽车的后面,车顶上已经铺了一层,太阳马上将绽放出炽热的光辉,这层早雪应该很快融化了。 在陈家人的视觉盲点处,胖子和瘦子在地上捏起一撮雪,胖子说:“连天,这雪不正常,七月飞雪,非冤即凶。”两个人走进榆社旅店,寡妇正唠叨着,楼下传来人声:“老板,住店。” “来了,马上。” 雪谣起身去找盘云棍,却没了。 韩鹏道:“你找什么?丫头。” “一根棍子。” 陈震天接道:“什么棍子?” “盘云棍。” “红山盘云棍,祭司神器。” “是,不过它现在好象没了,我就是放在床铺下了”林凤娇给每个人倒上了开水:“雪谣,如果确实找不到的话就去问看门的那个大姐。” 陈雪谣转身往传达走去,青媛道:“等等,姐姐,饿了,我们一起去,顺便吃点早饭。”陈震天制止他:“不,雪谣,你买点回来就好。勾云玉竟然主动邮寄到我们手里,关键的人物一定紧紧的盯着我们,小心为上。” “知道了,不过他们真盯着我们反倒是好事,龙白就可以发挥作用了。” 韩鹏伸了一个懒腰:“震天,几点了,这天怎么还不亮?” “我看看…吆!手表坏了,想是倒转的时候坏了,我看看手机。”手机显示早上九点整,这个时辰早该大亮了,陈震天往窗外看了看,街面上没有人,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现在回想起来,进村的时候也只看见旅店的那个女人。 陈青媛摸着下巴:“爸,我又感觉不对劲了,我出去看看。” 韩鹏道:“你先告诉我你什么时候学了那等奇门盾甲之术。” “谁知道,不知道,被雷电劈中以后,好象开窍了,全身有力量往外迸发。” 雪谣道:“干爹,您说的无根春水是什么?” “只有两种人可以看见鬼魂,这两种人一是眼睛被无根春水浸泡过的人,一种是御魂师,像我这样的降灵师只能通过牛泪这样的工具才能看见鬼魂的踪影。” “那降灵师岂不是处在一个比较低的等级上?” “在御魂师的面前,我就是小儿科了,我师傅曾经说过,在御魂师眼里,我的功力就是个屁。” 雪谣笑了:“干爹…不如让雷也劈你一下,兴许就和青媛一样呢,我看弟弟是被雷电开启了潜在能量。” 第24节 陈青媛来到旅店门口,看门的寡妇满面红光,正在照镜子。 “大娘。” “什么大娘,我像大娘吗?” “大…姐” “哎,啥事?” “这天儿都九点了,怎么这样的黑,街面上连个人儿也没有?” “天气预报说今天有特大暴雨,都在屋睡觉呢?怎么下起小雪了,真稀罕。” 青媛仔细一看,云层的确很厚“哥哥,快回房间,快!”是龙白,青媛避开寡妇:“为何?” “你感觉不到吗,他俩来了。” “谁?” “那个胖子和瘦子。” “他们究竟是什么人?” “和你一样,御魂师。” “我,御魂师?” 旅店临街的另一个窗口。 “大哥,你看见了吗?那个丫头和他们挺热乎。” “看见了,它已经背叛我们了。” 瘦子目露凶光“唉,转世了就不靠谱了,这小鬼死了也不安生。” 青媛问看门的:“大姐,您看见一根棍子了吗?玉的。” “没见。” 一阵响尾蛇的嘶鸣自黑云中响起,寡妇探头看了看:“什么声音,这么怪。” 雪谣在楼上的房间打了一个哆嗦,这个声音她最熟悉,天宝寺后殿粱吊的纸扇和棍阵的嗡鸣。 胖子看着天上的黑云:“这不是普通的阴天,看,天上的云层。” 好多条巨大的黑色蟒蛇在黑云中穿梭。 瘦子抽了一口凉气:“这么多。” 胖子道:“不…不是这么多,只有一条,一条九头镇墓蛇。”那条大蛇飞速的游下来,一股巨大的吸力,寡妇正在门口张望,被突的吸走了,直接就到了那大蛇的嘴里,九个头一齐从云里冒出来,互相争夺撕扯着。 一片身披铁甲的武士从黑云中落下,手里都拿着寒光闪闪的兵刃,这莫不是天兵神将?胖子惊呼:“他们一定已经找到了所有的玉箍,太好了,连天,今日就是我们回程之日。”一场混战开始了,青媛眼见看门的女人被生生的吃掉,赶快躲回到旅店里面,那条大蛇用粗大的身体将整个旅店紧紧的盘绕起来,建筑材料并不怎么结实的乡村旅店立刻显现出倒塌的迹象,陈震天惊呼:“快跑,要塌了,这是哪里来的怪物。”韩鹏道:“石勒墓的镇邪龙爪树就是蛇~九头镇墓蛇。”雪谣猛的想起天宝寺入口处那排排的龙爪树,造型八面延伸,无规无则,可不就是蛇的造型,原来是拿了它们主人的东西,人家追来了。 青媛在一楼,离门最近,眼见房子要倒,只能往外跑,可是没走出几步就被莫名其妙的弹了回来,好象有无形的玻璃罩子将自己困在里面,困在旅店附近的范围之内,胖子和瘦子一起从窗户里跳了出来,就地一个翻滚而后站定。是结界,在结界外面往里面看,一切如常,好象什么也没发生过,从结界里面往外面看也是什么也看不到的,怪不得外面一个人也看不见。 阴霾暴雨,妖云翻滚,九头巨蛇狂舞翻拨。 那群武士看到胖子和瘦子跳了出来,不由分说,上前便杀,两人各自亮出一把兵刃,就是在水库里起昆仑水棺的时候提到的那两把刀,刀尖略弯,宝石镶嵌。两人撩拨开武士的群枪,一人持刀在右一人持刀在左,速度飞快的往前冲去,一路上武士尽皆倒地,第一拨倒了第二拨又上了。现在也分不出个敌我,乱打吧,这个阵势陈家的人也帮不上忙,只能靠陈青媛自己,那条巨蟒放弃了即将倒塌的房屋,张开血盆大口,蛇信伸吐往青媛这里游来,陈青媛双脚一蹬地,直跃而起,那群武士见人就杀,一片长枪掷出,青媛迫不得已半途更改了方向,往哪里去?慌乱间竟然落到了蟒蛇的一个头上,一个头一个想法,旁边的一个头冲这边过来就咬,青媛赶快后翻落到地上,刚才站定的那只头被另一个咬掉了,直直的掉下来,青媛慌忙躲闪,那只头重重的落在地上,带起一片尘土,大蛇痛苦的咆哮着。 胖子和瘦子又杀回来了,地上倒了一片黑甲武士,胖子大喊到:“小子,把祭司的神器交出来。”胖子哗的将刀挺直就奔这边来,瘦子一个人和那群黑皮武斗,那群黑皮将他团团围住,任他上下翻飞,瘦子呵到“急令诛杀。”却见地上红光骤起,一批黑皮被打散了。“天地玄门,三界震荡。”雷动山摇,旅店快速的倾斜,陈震天等人被倾斜的力道甩出窗外,他们看的是目瞪心惊,慌忙躲在旅店的废墟之后,韩鹏念到“他们俩是御魂师。”青媛突的想到龙白的话,我也是御魂师!他强迫自己将注意力集中,如果我是御魂师就请给我战胜邪恶的力量,大蛇咆哮着甩动着尾巴,缺了一个头的脖径鲜血直流,地上的白皑染成了殷红,管他什么黑皮白皮被它几尾巴扫的精光,游走穿梭于厚云之中,你说这畜生有多长,瘦子倒出了手:“大哥,我去下刀子。” “好,先收拾了这畜生。” 瘦子使用轻功上了五层楼那么高,那旅店也不过两层而已,就算是五层楼的高也只和那挺起前身的大蛇看个对眼,大蛇呼啸而至,胖子从地面往上推出了几个气弹吸引住它的注意,瘦子趁空念起法门“凝气成冰,蛇路插刀。” 空气紧张起来,气体化成水,水又结成冰,瘦子将一片冰刀抛于地面,那条大蛇依旧呼啸着,只是它的末日要到了,蛇腹在地上游走,速度极快,被地上插的冰刀生生的划开了,它一声悲鸣沉重的倒在地上,在蛇道置放尖刀的捕杀方法很平常,龙爪树幻化的大蟒颓然成为一片飞灰。死了吗?还没死,八个头疯狂的作最后的垂死挣扎,陈青媛突的睁开眼睛:“天舞宝轮,邪魔伏诛。”只见八圈气刀飞斩出去,八个头应声而落。胖子瘦子大惊:“不可能,他也是御魂师!”瘦子举刀迎头砍来,往青媛头顶劈下,陈青媛也不慌张,身子往后旋转,左腿生猛的一个后踹,瘦子被踹出老远,被胖子接到了。 瘦子道:“大哥,这是个会家子,能把我震出这老远,不可小看了他。”胖子一甩手做出了一个怪异的动作,瘦子也摆了这样一个动作,两人成了一个对称图形,两人同呵“辟地连天,雷霆轰击。”青媛想,我他妈的雷都没劈死,还怕这不成,干脆径直冲上去,云层上闪出了道道雷电,将云层扯开。他灵巧的躲开雷电的轰击,那动作就像燕子穿梭在雨线中…两人却见这合击必杀竟然不管用,硬硬的收了功,身子打了个呲趔,才刚刚站稳,只见陈青媛双臂如白鸟振翅,抖了几抖,地上的冰刀飘然而起,根根出土,青媛呵到:“银针夺命。”瘦子没有反应过来,就变成了刺猬,胖子大喊不好:“不好,究极御魂师!”他抱起瘦子一溜就没有了踪影。 从此以后,赵王村留下了一踪悬案,招待旅店神秘倒塌,不过这件事情很快就过去了,也只是饭后的谈资,现在大概已经重新修建了,如果问起附近的村民可曾在倒塌那夜听到些什么,您得到的答案千篇一律,没啥动静,就是房子质量不行,我们那晚睡的死着呢,醒了到街上一看才知道房子倒了,他妈的质量不合格,豆腐渣工程。 瘦子躺在胖子怀里:“大哥,我…我不行了…护送少主快些回去…给我…我…报仇。” 气去,人逝。 “兄弟,你安心去吧,我们一定会完成部族复兴的大业,可怜我二人同来却只有一人回程。” 胖子恶狠狠的念到:“害我兄弟性命,休怪我心狠手辣!”胖子掏出地图,用手指寻找,离开赵王村的必经之地,他的手指停住,七宝镇。 “穿梭的年代跨度和玉箍的长度是有直接关系的。”陈震天说着他的推测,一行人正在去七宝镇的途中。 雪飞蛇舞,人逝情留,哀歌绝唱,龙雷回荡。 四十四.七宝镇 44.七宝镇汽车在不平的路上颠簸,雪谣困顿到极点,恍惚的睡着了,从赵王村到七宝镇只有一个小时的路程,这个镇他们来的时候也经过了,没有停留而已,即使这么短的路程也不能打扰她安逸的短暂睡眠,一个老和尚出现在她梦里,梁上悬吊的纸扇也出现在她梦里,黑暗中,他看到扇子上闪着光芒,扇面上用毛笔画的形象逼真的九头龙像活的一样在扇面上游走,发出摇尾的兹兹声。 一阵轻短的刹车,把雪谣晃醒了。 “恩,到哪了?” 陈震天搓了一把脸:“七宝镇,我们先找地方吃点东西,洗个澡,歇息歇息。”林凤娇第一个出了汽车,肆意的伸着懒腰:“我不应该跟你们来的,一路上提心吊胆。”一行人东张西望竟然没有看见旅店,一片破败落后的样子,怎么看也不像是个镇子,陈震天指着路边的一个小卖部:“青媛,去买一捆矿泉水,脸干的要命,买来大家先洗把脸。”青媛往那小卖部走去。 “老板,来一捆最便宜的矿泉水。” “好,我去拿。” 不多会水搬来了,还蛮沉的,青媛付了钱:“老板,你们这镇子真够撩烂的,连个招待所也没有,还赶不上个村子呢。” “我们这就是个村。” “村?你们这不是叫七宝镇吗?不是个镇子?” “我们这是个村,村名叫七宝镇。” “原来是这样啊,那你们这有旅店吗?” “天还早,你们赶路去就是了,找哪门子店。” “累了,不想赶,歇一天。” “没有旅店。” “那怎么办?我们要么赶路要么露宿!” “去村长家吧!他人好房子大,留宿一晚,就是东头,门口栓着一头驴的那家就是。”陈震天开着车往栓驴的那家门口驶去,一个面目慈祥的老人迎出来,青媛暗道:“看人家的村干部,再看看俺门口的那干部,没法比!” “老人家,您是村长?” “是,外地的?” “外地的,我们今天实在累的不行了,上下眼皮直打架,想叨扰一下,行个方便,住一晚,洗个澡,您看给多少钱我们照付。” 村长很爽快的答应了:“什么钱不钱的,乡下地方你就是给我钱我也没地花,住一晚就住,我带你们去,不过房子太脏不比城里,能习惯吗?” “瞧您说的,能让我们住下我们就很感激了。” 一切很顺利,收拾完毕后村长道:“有个事情我要多叮嘱一句,村尾那片草窝子不要靠近。” “什么草窝子?” “村尾有一处草窝子,已经用黄色的绸带封围了,中间是块大石头墩子,你们不要去那里,住宿就住宿,可别给俺惹事。” 青媛有点好奇:“草窝子,大叔,那地方咋了?” “也没啥,我们村以前是个古战场,那里是一片的万人坑,不太平,很多年以前我们就找了高人做法,围了有咒语的绸带。” 村长说完就出去了,走到门口回头又叮嘱了一句:“可别去,出了事都不利索,门口的压水井需要引水才能上水,天干地旱,用水自己去压,洗澡的话去村头的河里,俺们这没堂子,都是到河里去洗。” “啊!”雪谣问到“大叔,我们女的怎么洗,难道也要下河?” “是,下河,男的在河这边,女的在河那边。” “!” “怕看?放心,你长的天仙美也没人看。” “那…水多脏啊?” 村长明白了:“你是这意思,没关系,穿着内裤下去就不会进水了。” 青媛忍不住笑了起来,雪谣羞红了脸。 傍晚天刚擦黑,陈家人一人拿一条毛巾,是下午从小卖部买来的,就去村长说的那条河里洗澡,那里真是人不少,女的在河那边,男的都在这边。 青媛说到:“姐姐,背过去,我脱裤子了。” 雪谣道:“算了算了,我不洗了。” “你这么爱干净,不洗能睡着觉。” “我晚会再洗,等没人的时候再洗。” 河水还不浅,青媛脱的只有内裤,一个猛子扎进河里,清凉的水浸人心肺,干干的皮肤和水接触,白天的疲劳顿时没了踪影,陈震天和韩鹏也扎了下去,三个人闹作一团,林凤娇笑着拉起女儿的手:“这就是生活,鲜活的农村生活。” 雪谣应了一声,随母亲往河对岸走去:“妈,您说盘云棍怎么就没了呢?” “不要想了,顺其自然,没了就没了。” 她们在河边撩拨着清水慢慢擦拭身体。 “你那个叫阿牛的朋友怎么样了?” “死了。” “死了?” “哎,一个好人就这样死了。” 林凤娇没有继续问下去。 “妈妈,我有点想不明白,有些事情就是这么蹊跷,偏偏让我们给碰上了,我倒希望干爹是糊弄我,要是我的眼睛因为那个无根春水能看见鬼,我还真有点怕呢。” “怕什么,你干爹看了一辈子鬼,这也没什么,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 月光浮于河面,清晕圈圈荡漾,飞虫匆匆来往,村民悠闲泳浴。 第25节 苔草浮萍若干,鸟儿窃窃低唱,只谈眼前惬意,心中无所彷徨。 几日屡有情伤,一朝尽情吐荡,母女感情深厚,交与朗月水芳。 陈青媛洗的舒服,一个女声传来,是龙白。 “哥哥,那天我看见的东西真是龙吗?” “我说是就是,你有什么可怀疑的?” “我感觉不是?那个龙为什么还有两个蛋蛋?” “那个…叫个二龙戏珠。” “可是龙白只看见一条龙竖着。” “那就是单龙戏珠。” 龙白笑了,笑的很单纯:“青媛哥,你的裤兜子里也有个单龙戏珠。” 青媛急了:“我说你个小半大孩子懂个屁,一边玩去。” “青媛哥哥,你杀了那个瘦子吗?” “我看是活不成了。” “那个胖子也许会回来找你报仇,我们要当心一点。” “对他一定会来找我的,龙白,那俩家伙好象没有你说的那样厉害。” “那是因为青媛哥哥更厉害,你真了不起,没想到你也是个御魂师。” “御魂师到底是什么东西?” “抓鬼的。” “那我现在不就可以抓鬼了?” “是。” “那我和钟馗谁厉害?” “一般一般。” 凉风爽爽送来,人鬼同途笑谈,一份弥足金贵,让人珍藏心底。 入夜早已深沉,旁人渐渐散去,清凉河水半湾,温柔托起月光。 龙白道:“哥哥,你的玉箍放到哪里了,当心被人偷去。” “放心,带在身上了,经历了这么多艰辛才拿到,怎么能大意。” 青媛把一块玉箍从岸上的口袋里拿出来:“其它的三块除了我妈,他们一人一块,这样可以防止被别人一网打尽。”一家人清洗完毕,凑到一起坐下,每个人都把玉箍拿了出来,坐在河沿上讨论自己的看法。雪谣飘逸的长法甩了几甩,没有擦干的水珠落到了自己手里的那块玉箍上,玉箍顿时发出微微的光芒,这引起大家的注意。 陈震天道:“快把玉箍放到水面上,它好象一见水就有变化。” 几个人用手托着玉箍让它游离在水面,水面沸腾了,冷冷的沸腾。 “快,把四块碎箍靠近一些。”四双手凑的更近了,四块玉箍之间的距离渐渐收缩。 水面花波起,涟漪层层荡,月色成虚影,河塘急变幻。 一座立体的,由河水沸腾突起而显现的巨大地图出现在河面上,雪谣惊呆了,陈震天和林凤娇更加惊鄂,几十年来如此的地图藏匿之法实属首见,雪谣伸出手触碰那幕水图,立体的水图,由河水组成,她的手穿透在图里,确切的说是穿透在河水中,如何将这幅图记录下来?陈震天道:“不用记了,我知道这是哪里,内蒙九女山,红山文明的发祥地,看这九座山峰既知,玉箍里一定记录了璀璨的远古文明。” 四十五.鬼说 45.鬼说第二日一早,陈震天早早的起床,他们离真相越来越近,昨天晚上出现的水图使人心头激动,直接指向内蒙九女山,这说明一切都和红山文化有关,现在陈震天迫不急待的要回济南,他出得门来洗刷完毕,怎么感觉这么冷清,村落里空空的,没有人声,没有犬吠,连鸡也没叫,村长的屋门大开着:“村长同志…村长…”没人回答,陈震天进门一瞅,屋里一人没有。 “不会吧!我们走到哪里事就出到哪里。”韩鹏也从屋里出来,哈欠连天。 “震天,昨天晚上不知道哪里的几个女人,在外面吵吵了一晚上,鬼哭狼嚎。烦死我了,本来洗了河水澡想痛快的睡觉,唉,好几天没好好休息了。” “你也听见了?” “可不咋的,真烦人,吵架就吵架吧,干嘛弄到半夜三更的吵,要不说娘们吵架最让人头疼。” “村子里这么萧条,这么撩烂,断壁残垣,今个早上连个人影还没看见呢。” “是吗?”韩鹏跑到大门口,往街上左右张望,有几个村人正往村尾那边跑去“谁说没人,这不外面都是人。” 陈震天过去一看,好多人往村子后头跑,回屋看了看妻子正在熟睡,回头对韩鹏说:“昨天村长说,村子后头有个封印之地,让我们不要过去,现在大家都往那里跑,八成是出事了,我们过去看看。”韩鹏应了一声,两个人拔开步子往村长口中的禁地走去,一路上连个有点样的房子都没有,现在不会有这么穷的村子了,都是土胚房,如果下大雨的话很难想象这样的房子是如何支撑的,走到村尾,果然人山人海,整个村子的人也许都来了,主要以老人居多,年轻的很少,小孩也挺多,都是些小屁孩,陈震天和韩鹏挤进去,最前头是村长,他满脸的无奈,愁眉苦脸。 “村长,怎么了这是?”村长曾经在语言里给他描述过这个地方,黄绸围封,中置石块,现在陈震天仔细一看,大石倒了,黄绸子也断了,旁边的村民叫嚷着:“村长,这分明就是有人故意搞破坏,这是存心不想让我们好好过日子,你看这分明就是人为扯断的。”陈震天拿起地上已经断掉的黄绸,递到韩鹏手中,韩鹏看到上面贴着血符,也就是说此地镇压着某件东西,这个孤零零的地方镇压着什么? 韩鹏道:“震天,看来这里也有不祥的东西,这是血符,专门用来镇压鬼的。” 村长回过头来:“你知道这是血符?” “怎么会不知道呢,我本来也是干这个的。” 村长将两人拉出圈外:“走,咱回家去说。” “别,这就算是第一现场,咱就在这说。” “我就直说了?” “你不说我也猜个不离十,你们这儿有恶鬼,如今鬼被释放了。” “你说对了后一半,确实是有鬼,而且被释放了,不过不是恶鬼。” “?” “是我们村上的一批老娘们,这些个老娘们真他妈烦人,搅的全村不得安宁,能活动的都出去打工了,就我们这些老弱妇儒在家糟罪。” 韩鹏和陈震天听的没头没脑。 “村长同志,兴许我们还真能帮上忙,你仔细讲来我们听听。” 村长断断续续的讲起来,这个地方本来是古战场,发生过什么战役也说不清,当时是死了好多人的,有些地方深埋着战死者的兵器和尸骨,一些得到消息的文物贩子就经常来这里收购些东西,于是七宝镇出现了一种新行业~挖尸人。一般都是闲在家里的年纪稍微大些的女人干,她们在附近的山里,田地里,甚至街巷上到处寻找古时候留下的尸骨,将尸体身上的佩件,兵器整理出来当古董卖给文物贩子,据说利润很高,比种地强的太多了,这个行业的从业者越来越多,东西可是越挖越少,于是就开始拉帮结派抢地盘,抢了地盘发现自己的地盘上竟然啥也没有,再去抢别人的地盘。 韩鹏想到龙雷山上雷电轰击的那一小块地方,确实有可能是后赵王朝的战场遗迹,方圆八百里地下散散的埋着这么多的铁器,被雷电偶尔攻击也不稀罕,韩鹏急切的问到:“后来呢?这和娘们有什么关系。” “关系大了,后来她们就在那草窝子附近挖啊挖的,出土了不少东西,两帮人掂上铁锨就动手了,打着打着,地陷了,人埋了,挖上来就全死了,前前后后挖上了三十具死尸,这么老大的坑。”村长用手比划着。 陈震天道:“敢情昨天晚上我们听见的女人吵架是娘们打嘴仗?” 村长一惊:“啥,你们晚上听见了!” “可不,唧歪的烦人,我们还以为谁家斗嘴。” 村长抹了一把:“我们年纪大睡的死,家里也没年轻人,年轻的壮劳力都出去打工了,谢天谢地,昨天晚上没把我们都给压死!” 陈震天和韩鹏看着对眼,不明所,村长解释道:“这些个娘们,你想啊,地下的东西越挖越少,怎么办,它们就不让活人挖。活人谁要是挖,它们晚上就去挖谁家的房,到了后来发展的更恶劣了,晚上出来专门挖人家的宅基,以前房子被它们挖倒了很多,砸死了不少人。”韩鹏的嘴角抽动了一下,看了看四周的破房子,他对村长说:“我明白了,我现在终于知道什么叫娘们当家,墙倒屋塌!这句话敢情就是从你们这传出来的。” 村长道:“我看那血符黄绸就是被人扯断的,我们村里的人断然不会也不敢做这样的事。” “您的意思是怀疑我们?” “没这个意思,不过你们毕竟是外乡的,大早上来村里借宿这就不正常。” “我们这不是赶路赶上点了吗。” 村长顿了顿:“你们下午收拾东西快点走吧,我还要到大地方请法师去。” 韩鹏道:“慢,我们这里有现成的法师,这事我们帮定了。” 陈震天向他使了一个眼色,韩鹏把他拉到一边:“借这个机会正好看看青媛的本事。” 入夜,七宝镇附近的一个山坡上,站在山坡上刚好可以俯瞰整个镇子,是胖子,这个胖子叫辟地,死的那个是他的师弟连天,他站在那里阴险的毒笑着:“哼,跟我斗,既然你是顶级的御魂师,我惹不起,那我看看这些挖墙倒户的死娘们你能不能惹的起,唾沫就能骂死你们。” 陈青媛坐在椅子上:“我说干爹,你怎么能随便的就替我接生意,我这招牌还没擦亮你就让我开门营业。” 韩鹏关了灯,屋里一团漆黑,“青媛,你的本事可不小,我现在还没整明白你怎么就学了这一身的玄功。” “那也不能随便就替我应了人家,你没搞明白,我自己还没搞明白呢。” “不就是几个老娘们吗。” “老娘们不是鬼,我可告诉你干爹,老娘们更难缠,正好对着你这年龄,你自己去收场,我不去。” “我说你小子。”韩鹏指着青媛的鼻子。 “你别指我,指我干嘛,男人的头不能随便碰。” “你还是个男人,有一身好功夫就不想试一下,还男人头,我看看……”韩鹏拨拉着青媛的脑袋:“这是男人的头?我看就是个。” 陈震天道:“老不正经的说的什么话。”林凤娇偷偷的笑了。 雪谣问道:“干爹,是什么头,乌龟的头吗?” “缩脖子乌龟可不就是。” 老村长也坐在一旁:“知道我们这个地方为什么叫七宝镇吗?” 雪谣道:“我想是你们这里有七种宝物,也可能是当地的七种特产。” “不,因为传说我们村的下面有一条秘道,可以通到一个叫七宝陵的地方,我也算是老人了,也没真眼见过!这个密道的口子也不知道在哪里,相传那个地方是个远古时代的遗迹,说是能实现人的任何愿望。” “哪个陵?陵墓的陵字吗?” “是啊,七宝陵,所以我们这里就叫七宝镇,大家借了一个可以实现任何愿望的好口彩。” “七宝陵?”陈震天思考着:“这么隐蔽不是我们想找就找得到的,兴许只是传说。” 快半夜了,外面一陈淅沥哗啦的声音,村长都快睡着了,猛的一惊“来了。”陈青媛撩起窗帘探头一看,对面的房子旁边一大堆的女人手拿铁锨正在施工,一锨锨的土往身后倒,这样下去不多一会就能把那房子挖塌了,这些女鬼也不疲惫也不休息,就那样一点点的挖。 韩鹏过去说道:“这些鬼道行也不深,也没文化,都是干农活的,看看你怎么处理,你自己拿主意,想杀就杀,想超渡就超渡它们。” “我…”还没等青媛我完,就被韩鹏从屋里一把堆了出去。 那些挖墙的农妇同时回过头来。 “大…大家好。” 女人们面色灰黑,看了他一会,回过头去继续挖。 “住手,你们这么做是不对的。” 第26节 那些女人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把铁锨拿在手里转过身挺挺的面对青媛站着,“大娘,大妈们,请你们住手,你们挖倒别人家的房子人家怎么住,就算挖不倒房子挖坏了花花草草的也不好啊,你们鬼心何忍。” “小子~你知道我们是~鬼~” “知道!” “知道~你~还敢来~” “您看啊,是不是这么个事情,你们呢也死了,现在也该投胎转世去了,何苦在这个地方留恋不去。” 陈震天在屋里看见儿子手舞足蹈的比划,其它的就什么也看不见了:“雪谣你过来给看看。” “我不去。” 他又转头问韩鹏:“这小子比划什么呢?” “学你们那的王辣椒和鬼说道说道。” “大娘,你们曾经也是人,人是人他妈生的,妖是妖他妈生的,俗话说的好龙生龙凤生凤生个老鼠会打洞,鬼是人死了以后才变的,也就是说鬼和人其实是同根,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总而言之,鬼也是人生的,所以你们就赶快投胎去吧,不要在这祸害活人了。” 几个农妇挠着头:“他说的啥?” “不明白。” “听不懂。” “大兄弟,你说的啥俺们也听不懂,不过俺觉的有些道理。” “我那意思就是,你们就别挖墙倒房的了。” “俺不挖墙就没饭吃,这么多年了,不知道哪个卖皮袄的(当地骂人的话)把我们压在石头下边这么多年,香火吃不上,供品也没有,饿啊。” “这就是他们不对了,死人也要吃饭,回头我告诉他们让他们每月供奉。” “俺不挖就没法挣钱,不挣钱就不能养俺的儿和娘,儿小娘老,他们都吃不上饭,怎么供奉我,要不是俺那年迈的老娘每月烧纸,我在下面连花销都没有。” 陈青媛抹了一把鼻子:“呜呜,原来诸位大娘都是苦出身。” “不是咋的,俺活着的时候连海鲜儿都没吃过,螃蟹都没见过是什么样子,俺死了也倒算了,在地底下的围封里,听见俺那个小儿天天想吃肉俺就心酸啊,每年也只能到过年,他打工的爹回来才能吃上几顿红烧肉。” “大娘,您心里的委屈我知道,您给我个面子,不要在这儿挖屋了,以前你们那么干,房子倒了死了不少人。” “呜呜,俺知道,俺三叔家的房子都让俺挖了。” “那还不住手。” “住手了没事干啊,空虚。” “…” 青媛从口袋里掏出一万块钱:“这样,死人的事我管不了,活人的事我能帮,这有点钱,你送家去给孩子买肉吃,就这一万,大家分分,给家里送去,再托个梦言语一声,别他妈的交了公!” “大兄弟,你人好,俺男人一年忙下来也拿不回一万块钱,在农村一万块钱能顶天用。” “只要不再祸害活人就好。”青媛心想,我算是破财了,要是真救了七宝镇的百姓我也认了。” 几个农妇对看了一会“那…那俺们不挖屋干啥呢?死的时候啥陪葬也没有,就一把铁锨,连个工具都没有,在那头也找不上个营生?” 龙白的声音从青媛耳边响起“我给它们找个好人家投胎,你给它们说找个有钱的,卖海鲜的,让它们去投胎。” “你行吗?” “当了这么多年鬼了,还不认识俩鬼,我去跑跑后门。” 青媛有了底气:“那个…这样,我给你们拿个主意,我给你们开介绍信,你们拿着去阴间找个叫龙白的小鬼,让它给你们安排个好人家投胎如何。” 农妇回过头去聚在一起嘀咕着什么。 “大娘们,别商量了,就这了,保管你们下世不愁。” “有螃蟹吃?” “有” “那俺信你。” 那群鬼还真的散了,龙白,可看你的了。 陈震天等人又多呆了一天,这日清晨正准备上路,一些穿开档裤的小孩跑到村长家里:“爷爷,俺们家平白无故的多了这么些钱。” 村长道:“你们想怎么办?” “俺奶奶让俺交公。” 陈青媛道一时间没了话,村长收了钱:“我会妥善处理的,这钱先暂时放我这里。” 青媛问那小孩:“这么多钱你咋不要?” “俺奶奶说不是自己的钱不能要。” “傻吗,这么多钱能吃好多红烧肉。” 小孩白了他一眼,转身走了,留了一句话:“没素质!” “这…这是我的钱。” 村长道:“我知道,你就当捐赠,我明正言顺的救济了那些人家。” 陈震天插口道:“我们捐了,不过您要帮忙打听打听七宝陵的事情,打这个号码,我给你写个,到时候一有合适的消息您告诉我,我们再捐。” “那可能就是个传说。” “你上心。” “好,我给注意这事就是了。”村长挥手告别,一行人回程济南,车子已经发动了,青媛还在磨蹭。 “你看,村长同志,也是一万块钱呢,我能不能少捐点。” 雪谣不耐烦了:“,上车。” 青媛忿忿的回到车上,陈震天拍着他的肩膀:“行了,你做了一件大好事,一个孩子尚且知道廉耻,那些死去的大人们也该有所感悟了,最起码他们不会出来捣乱了,孩子们不也有红烧肉吃了。” 四十六.死亡山谷 46.死亡山谷御魂师恨的牙根痒痒:“娘们就是靠不住,师弟,哥哥先走一步了,先把少主送回去,不能多耽搁了,没想到我自作聪明,赔了夫人又折兵,不过你放心,我要让他们…”胖子手中亮出两把兵刃,将刀柄紧紧攥在手里,他身后背着一袋骨灰,掏出一块破碎的玉箍残片,爱惜的捧在手心,他将这块玉箍的残片托在手里,单臂举过头顶,念出了一段咒语~古来哈伯,库斯塔那~古来哈伯,库斯塔那,一道刺眼的绿光过后,胖子的身影消失了。 五千年前的一片洪荒,神州大地被神话统治,这里是不折不扣的神话时代,一个胖子倒在一片石海中,他缓缓的爬了起来,几乎已经虚脱,五千年前的月亮比现在要大,五千年前的气候比现在要寒冷,这虽然是一片满是石头的地方但并不代表它是荒芜的,胖子爬起来又跌倒了,他翻了一个身,面朝天的躺在地上,身下的石头搁的他难受,他又往旁边挪了挪,很费劲的挪动着身子。 “这是哪里,什么地方。”他添着干裂的嘴唇,踉跄的站起来,远处是一片红色山体:“到家了,龙吟山,穿过这座山就到家了。” 这里的一片大山都是深红色,还记得我们以前讲过的九女山的传说吗?从地质学的角度看,这里的山体成份以黑云母、石英、花岗岩、钾长石为主,山体的颜色是由其组成部分的颜色决定的,一般的红色山体里这些成份占到了百分之四十,可是这里的一片山体里这些成份占到了百分之五十到六十,所以就显现出深红色。这片地方本来是红山人的地盘,可是不知道什么原因,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居住在这里的红山人开始大量死亡,体毛脱落,身长脓瘤,不仅仅是他们死亡,圈养的牲畜,周围的动植物无一例外的全死掉了,红山人被迫迁徙。 五千年前这片地区被称为龙吟山脉。 红山人的踪迹遍布内蒙和东三省。 深夜中,周围的红山古人经常能听到沉闷低声的呻吟,那声音好象是来自天外又好象是从地底的深处传出来,好象是龙的呻吟,这种无法阐述其来源的声音让原始人类感到恐惧,他们认为是天神降世,山神发怒,用一种无比虔诚的态度敬畏着这座本来没有名字的山,因为那似龙低吟的声音,红山人将其称为龙吟山这里有红山人废弃的军营,有百米高的山峰,山峰分列左右两侧,留出一条狭长的山谷,这条山谷被他们称为死亡地带。 胖子现在要回去只能从这条路过去,时空穿梭只能将其带到一个目的年代大概的地方,并不能完全准确,今天也算他点背,偏偏被传送到这里,体力已经在穿梭中极度透支的他一步步的挨着往前走“今天是走也要走,不走也要走。”胖子给自己打了口气。 山谷里视线还算清晰,可是一直散发着一股难闻的味道,腐臭,胖子能分辨出来这是尸体腐烂的臭味,山谷往前一路延伸,没有岔道只有一条稍微有些弯曲的通路,路上全是碎石,他记的自己刚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这片山谷草木葱翠,充满了生机,现在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连一根草也没有,这是死亡的世界,两边的山壁上有红山人迁走之时留下的岩画,刻的是一条龙在天空盘旋,一个女人,也就是他们所崇拜的红山女神,站在一座很高很高的山峰上和龙对话,根据红山人的信仰可以这样解释这幅岩雕,他们听到类似龙吟的声音,他们认为龙选择了这块地方为家,就渴望女神告诉神龙,红山人愿意奉龙为神灵,胖子抬头看了一眼天空,蔚蓝,干晴。 “我要走下去,只要穿过这座山。” 红山人崇拜山神,他们也敬奉龙。 红山文化被发现之后,考古学家迅速的捕捉到红山文明与商代文化的相似。红山出土的c型龙和商代殷墟的妇好墓出土的龙二者在轮廓上几乎一样,只是龙头的样子不甚相同,因此考古界推断红山文化是商文明的祖先。妇好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位有据可查的女英雄,是商王武丁六十多位妻子中的一位,这六十多人中只有三人拥有王后的地位,妇好则是第一位,也是商王武丁一生中唯一真正爱过的女人。 现存于世的甲骨文献中,“妇好”的名字频频出现,仅在安阳殷墟yh127甲骨穴中出土的一万余片甲骨中,她的名字就出现过两百多次,足见武丁对妇好用心之深。史料记载妇好死于公元前1200年,但是死因没有明确的说明,只说是在作战中阵亡。妇好墓出土的数件武器中有一把龙纹大铜钺和一把虎纹铜钺。因为上面刻有“妇好”的字样,所以断定是其生前曾使用过的武器。这两件武器重达九公斤,妇好能够使用如此重的兵器,可见其力大过人,而在妇好之后的中国女将中再也没有使用钺的了(就是斧子)。商王朝是如何建立的呢?据史载,黄帝最终平定蚩尤之乱曾得到女魃的帮助,考古学家曾经推测这里所说的女魃就是红山王国的大军。这支进入中原的红山先民在战后并未回到北方,而是在中原一带流动,红山先民因其原有的高水平文化为上古文明做出了突出贡献,使得商王朝的实力远远超过了夏王朝,也正因此才能一举灭夏,建立大商。传说中的女魃又究竟是怎样的呢?传说里女魃是黄帝的女儿,也就是说她应该是个天神,那么帮助黄帝打败蚩尤的必定是天将。红山人的始祖实际上是天上的神仙,这里还有一段辗转悱恻的爱情故事,女魃神性为火,她的心上人应龙神性为水,这样的神性原本就是相斥相刻,无法相互靠近的命运,怎奈女魃却偏偏爱上了应龙,五百年的龙被称为角龙,一千年的龙才能长翅膀,应龙就是千年龙,龙是不凡之物,寿命奇长,应龙更是龙中之贵,有人认为应龙是指远古的氏族部落和神秘古国—应龙氏和应国。 诗人屈原在《天问》中对应龙如何帮助大禹治水、如何用尾巴在地面上划出一条江河引洪水入大海等奇事表示不解,应龙的最早记载出现在黄帝时期。《山海经》和《史记》里都有记载,传说应龙犯了天规被锁在神秘的应国,其父将他锁在锁龙树下,在两人无法相见的情况下,女魃只能每日来到囚锁应龙的树下,以天界最美的歌声,来抚慰被锁在云端上的应龙,后来黄帝战蚩尤之时,将应龙自云端放下来助战,女魃赶来参战,打败蚩尤之后,两人因为身上有人间血秽不能返天为神,天帝却以蛊惑黄帝放应龙之罪,要诛杀女魃。只有应龙的水才能杀死女魃的火,史料记载应龙为了返回天宫接受了命令,二战于黄泉冥海,最后一把尖刀插进了女魃的胸膛,这是一场爱情的悲剧,红山人血脉中流淌着远古众神的鲜血,这样的悲惨命运是否会在洪荒的龙吟山再次重现呢,这只是历史中所记载的,实际情况是怎样的呢? 红山时期,用玉来制作龙成为一种时尚,玉龙大体分为两种,一种因形似英文字母c而被称作c形,这类玉龙体形细瘦,有飘动的长鬃,另一种环体肥厚,首部硕大,有双耳和皱纹,形象似猪,因而在最初发现该类玉龙时发现者将其定名为猪龙。辽宁考古界因此提出过猪龙变化说,认为龙的形象是由猪演化而来。也有的专家认为其实是熊的形象,提出这样的观点是因为牛河梁的积石冢中多次发现熊骨,说明红山人有以熊为祭的习俗。红山出土的玉龙非常多,另外就是红山玉箍,出土最罕见的就是勾云玉佩,这是红山文化玉器中十分有特点的一种器物,其中心为旋涡形,四角作卷勾状,已发现的勾云玉佩均置于死者的胸前,说明其非同寻常的神圣意义。考古专家认为它是红山古国的徽帜,是大祭司的权利手柄。 玉佩上急剧旋转的涡形纹和勾云纹体现了大祭司在同上神沟通时那种旋狂迷醉的感觉。历史中记载红山人也崇拜火,前面我们也已经提过了,崇拜火也许是因为他们真的是火性神女魃的族人。 胖子实在走不动了,他回头看了看,凭着坚韧的毅力,他已经离开死亡山谷好一段距离。 深红的山石,傲人的岩画,静静的山谷,疲惫的双腿。 他一下摊倒在地上,正在茫然无措间,一辆改装的吉普车停在他的身边,车上走下来一个带墨镜的男人,还背着冲锋枪。 “护法,大长老让我来接您。” “来的正好,快带我回去。” 那人往他嘴里灌了一点水,将其扶进车内,吉普车一路往西驶去,大约半个小时,一处要塞出现在他们眼前,这是一座钢铁要塞,防卫严密的要塞,拿着现代武器的人站在顶端来回巡逻,几台格灵旋转重机枪威武的镇守着大门。 在一间现代化的房子里,胖子恢复了一点力气,斜坐在椅子上,一个胡子很长很黑,大约很久没刮过脸和理过发的男人和他面对面的坐着。 “为什么只有你自己回来?” “师傅,连天死了。” “为何而死?” “夺玉。” 那个男人年龄很大,说话很干脆:“被谁杀。” “一个比你还要强大的御魂师。” “辟地,玉呢?” “全没了,就只有我们走的时候带的那一块。” “那你回来做什么?” 胖子跪在地上:“长老,您惩罚我吧。” “你还记得我们这几百人从千禧之年来到这里的目的吗?” “记得,用现代科技创造一个空前强大的史前帝国。” 胖子想转移话题“长老,少主我带回来了。” 第27节 “即刻为少主返生。” “是。” “你穿过了死亡谷?” “是。” “看见什么了吗?” “没有,只有些龙的岩画,还有废弃的红山军营。” 大长老若有所思:“红山人驻扎在那里和我们对峙,为何突然死的精光,为何匆忙退走,那些好似是龙吟的怪音是何物所出?”他在自言自语。 “长老,您是看过那些遗留的尸体的。” “我看是…” “什么?” “辐射,高剂量辐射。” 四十七.返生 47.返生从屋里出来,看着天上的月亮,现在天还不黑,大概是傍晚时分,也许五千年之前,月亮离地球更近一些,出现的比较提前,胖子回来的时间是太阳正烈的正午,凭他在穿梭后的体力,很难走出那片死亡山谷,天上的圆月有一圈淡淡的红晕。 他们选择这地方作为根据地,有两点原因,一是此处地形很好,四周都是高耸的山岩,完全的把这个区域包围起来,只有一条入口,就是被格灵旋转重机枪严密保卫的地方,里面的人得到很好的天然屏障,这样的屏障在以石头长矛为武器的红山人看来是无法逾越的,二来大长老说这里是通往一个重要地方的门户。 辟地道:“师弟死了,我们在这里和红山人打了这么久,因为我们有先进的武器,所以我们才活到现在,其实这些野蛮人是很凶残的,因为一个人的欲望就值得去牺牲大家的生命?难道红山古人的生命就不值得珍惜?” “你在说我吗?”大长老很平静:“是连天的死让你压抑,让你有所感触。” “师父,到了。”前面不远有一座雄伟高大的建筑,十几个手持重武器的人站在四周的岗楼上,虎视眈眈的看着一群劳力,一群似人非人的动物,那是被奴役的红山人,三十多个红山人费力的用绳索拖动一块巨石,一个红山人发出剧烈的咆哮,他倦了,愤怒了,岗楼上的一个士兵端起狙击步枪不加思索的扣下了扳机,脑浆迸裂,鲜血泉涌,他的血也是红色的,和我们一样。 一座类似于玛雅金字塔的建筑,走上高高的几百层台阶,上面是神殿。支撑正门的石柱上刻着图腾,一条一条长着翅膀的巨龙,神殿正中供奉的也是一条张牙舞爪,神态逼真,展着十米大翅的巨龙,气氛肃穆至极。只是还有一小部分尚未完工。 正堂龙像之前的一处石台上奉着一份卷轴,这必定是一份自古而传的卷轴。 红山苦工的双眼被尘土迷漫,他们用手挡在眼前,看着这两人往神殿上走去,稍有停顿,警卫朝天鸣枪。 似梦还似非梦,也无法从梦中惊起,被强掠来,丢妻舍子,三餐不续,百般心思,只是归乡,夜夜梦回,愁肠百转,睡梦随风飘千里,只恨手中无寸铁,一腔怒火,强压心底,拂晓梦过,踪迹全无,一劳终需苦,三分菜色,两分疲惫,一丝哀伤半点怒火零星起,窥其心,有丝希望,欲愤还休。 庄严的神殿,一个曾经或者说是已经被封印了千年的灵魂,一个在今世得不到救赎而在未来能够被释放的灵魂,即将苏醒,正殿之中,胖子看着面前那尊威武的展翅巨龙。 “长老,为什么我们所奉的是一条应龙?难道龙吟教与应龙有关联?” “为师将这一秘密隐瞒了很久,实在是有隐侧,应龙古国在上古之时就已经消失了,祖师留下的卷轴中明确的说,我们是应龙王族的后裔,卷轴上说只有应龙古国的两位少主聚在一起才能打开通往应龙神殿的大门,当少主的灵魂归位,我们将在神殿中获得神秘的伟大力量,这股力量能够让我们掌握控制应龙军团的方法,到那时我们将光复祖先的基业,重振应龙王国。我们从神殿获得力量之后,应龙神殿将会淹没在黄泉冥海之下,永无复出之日,我不想让大家在希望之后去苦尝失望的痛苦,如果传说本来就是假的,我怎样去面对我的部众,应龙血脉仅存的我们将渐渐失去信念和勇气。” “干脆您就隐瞒下来,这么多年我们没有人知道是怎么回事,没有人知道我们为之奋斗的原因,您知道一个没有目标没有原因的奋斗者是多么的可悲?也许连天至死也不知道他为之出生入死的龙吟教派是应龙遗族,我们所做的是光复王族的伟大事业。” 大长老道:“那是永恒的龙之力量!” “第二位少主在哪里?” “上古之时,皇帝大战蚩尤,应龙军团和女魃军团都前来助战,女魃深深的爱着应龙,可是应龙搞的是家族恋爱,他喜欢的是妹妹应昭,至于应昭却是另有所爱。” “长老,您是说二位少主就是应龙和此刻剑中的应昭。” “没错,当年应龙违犯了天条被天帝勒令困于锁龙树下,女魃想去救,在黄帝兵败之时,她告之黄帝,只有应龙才能协助他战胜蚩尤,天帝认为是女魃的鼓惑让黄帝放了应龙,天帝说只要应龙杀了女魃就能获得天赎。” “所以应龙对深爱自己的女魃起了杀心。” “后来二人翻脸,应龙告诉女魃他们没有任何相爱的可能性,并告诉了她对应昭的感情,女魃醋性大发,设计将应昭生擒,毒哑其声,应昭绝美的声音就此毁掉,将她的肉体和灵魂分别封印在两个大棺之内,让她永世难渡,女魃就是红山人的始祖。” “所以我们的祖先,应龙帝国灭亡了,被我们眼前的红山人消灭了。” “对,恶战中,应龙亲手杀死了女魃,为了赎罪,应龙拒绝了天帝的赦令,自求永世囚于锁龙树,应龙就是持有龙之力量的主人。” 辟地吐了一口气:“应龙帝国的二少主就在剑中,大少主被囚于锁龙树下,女魃就是红山女神,红山人供奉的山神就是他们的祖先女魃。” “对,上古时期,女魃分葬应昭时曾立下重咒,启墓触山洪,她用毒药将应昭声带毒毁,将其身体和灵魂分藏,将其灵魂锁在一处猛虎盘踞,山明水秀之处,让其眼窥美景却不得出,把她的肉体葬在一处叫如意天棺的天然墓穴里,据说此处可让尸身不腐,灵魂见尸身如千年前之艳丽却不能回窍,歹毒,就算找到如意天棺,如果应了这歹毒女人的咒,山洪一到,不知道结局会怎样。” “为何毒其声带?” “传说应龙被囚于树下之时,女魃每日以歌声来抚慰他,不料应龙却说,应昭的歌声才是天下绝音!” “我明白了,请长老明示,下一步作何打算。” “先返生二少主,带二少主的灵魂去寻找肉身,然后让她去见前世的夙情大少主应龙,二人可助我们打开应龙神殿的大门。” “去找如意天棺。” “我和你的师伯曾经穿梭在许多时空去寻找如意天棺的下落,却始终未见,一日在大清帝国垂暮之期,我们借当时权贵之手,封锁神农山,这座中国最雄伟最神秘的大山,却也是未见,最后你师伯竟然被当朝权贵所派的高手所杀,那人端的厉害,我二人不敌,我不敢恋战,本是想寻找那盘虎之地释放二少主英灵,却不想他们一路追来,您师伯为了掩护我,被他人杀害,筋脉尽断,我只能将其尸体葬于附近的山洞之中,将玉箍砸碎后留下一块,希望他的灵魂能够回到他应该在的那个时代,不要漂泊在时空之中,没想到后来…后来被我摔碎的玉箍丧失了完整的穿梭能力,在我回来的半途,在超光速中发生迸裂,遗留在时空隧道内,掉落到未知的年代,不同年代的人得到了玉箍,借助这股力量行穿梭之事,能知前后之事,自能成为一代大贤和君王,在他们的时空旅途中,失去完整神力的玉箍又不停的迸裂在不同年代,能凑齐同一块玉箍的碎片是何等艰难,只有等待天意,持有完整玉箍的人即将到来,碎箍多见,完整的玉箍却少,而且必须是红山大祭祀使用的玉箍本体,不能是复制品。” “是陈家那些混蛋。” “不管是谁,如果不是朋友必将是死敌。” “谁有这么强大的力量能够让您和师伯不敌?” “我只记得那个害我师弟性命的人是瞎子。” “什么,瞎子!” “为何如此惊讶?” “我只是感觉一个瞎子竟然能…不可想象。” “那个瞎子的杀气,让我现在想起都自感胆寒。” “长老,现在作何?” “等待天黑之时,我们就杀祭释魂。” “何曾准备祭品?” “这些红山人就是祭品,他们的祖先害的我们国破,害的二少主这般悲惨,只有大杀特杀才能稍解少主之恨。” 夜垂月升,屠刀翻舞不停,哀哭,血溅。 人头落地,红晕深裹黄月,诡异,天泣。 鲜血满染,尸体陈横台下,悲惨,难睹。 一个女声,沙哑的女声痛苦的呻吟着“不要光,我不要光,我的眼睛痛。”阴风阵阵,因为此建筑还有很小一部分尚未完工,所以还留有部分照明设施,施工现场的灯泡全都爆炸了,周围一团漆黑,一股浓浓的黑烟从那柄剑上升腾出来,那股黑色的烟雾附在正中的应龙神像上。 大长老和胖子跪在神像前:“少主,请您暂且借龙像行动,我们即刻去寻如意天棺,返您肉身。” 声音极度的嘶哑:“你们是谁,为何我感觉到你们身上有应龙血脉的气息。” “我们是您的奴仆。” “少主,您可知您的肉身在哪里?” 没有应声。 大长老小声嘀咕:“二少主本人的灵魂都不能感知肉体所在,我们找起来不是那么容易。” 四十八.珍宝 48.珍宝大清朝深宫之中,光绪元年正月二十日,也就是1875年2月25日,从这一天起,年幼的光绪皇帝就被慈禧抓在手心里,当成了宫廷之中权利争夺的武器,和显示威严的权杖,光绪皇帝成了其任意玩弄的木偶。按照清王朝的祖制,皇帝到了十六岁就要临朝亲政,随着光绪年龄的增长,亲政之日逐渐临近,慈禧撤帘归政把大权交还光绪皇帝已不可回避,慈禧太后不甘心,于是预作布置,对光绪的权力多方限制,仍由她在暗中操纵朝政。一直到光绪十五年正月二十日,十九岁的光绪举行大婚典礼,甚至到他三十八岁逝世,晚清的核心权利一直掌握在慈禧的手中。 1894年10月是慈禧的六十大寿,这一年她开始考虑身后之事,将陵墓建在哪里?如何建?建成怎么的规模?这些问题每日都缠绕在她心里,就作者自己的观点,封建社会和奴隶社会没有多大差别,都是主欲杀而不可活,说白了就都是奴隶,也都是生产资料由一小部分人掌握,中国封建社会的等级观念中,按照慈禧的身份,是稍逊慈安一筹的,慈禧是西宫,慈安是东宫,据说二者交恶,有人说慈安是自然死亡,有人说她是被慈禧毒杀,深宫中的恩怨也不是咱能研究清楚的,全当戏说,死后也只有在陵寝规制上才能体现出二人的等级差别,但是慈禧对此很不满足,无法遏制的欲望使她下令将原来的陵寝推倒重建,她不能甘心和慈安比肩,她要让自己的陵寝尽天下之奢华。 慈禧陵的修建工程历时十三年,直到她死前才终于结束。建筑材料的贵重、工艺的精湛、装饰的奢华等方面均居于清朝皇后陵寝的首位,即使是某些皇陵也要比她逊色很多。 储秀宫… 叶赫那拉氏半卧在红凤卧榻之上,面色端严,两眼微闭,慈禧是漂亮的美人,在遗留的黑白照片上只能看出其端庄,她的美貌却不能从照片中窥出,用她自己的话说就是“宫人均以我为美”她于1851年以秀女的身份被选入宫,清朝选秀女非常苛刻,准备挑选秀女的时候,先由户部奏报皇帝,奉旨允准后,立即下通知到八旗都统衙门,由八旗的各级逐层将适龄女子的花名册呈报到八旗都统衙门汇总,然后交到户部,最后由户部上报皇帝,皇帝决定选阅日期,可见她的容貌在当时是万里挑一。 “三公公。”她口中的三公公就是李三顺,她喊李莲英叫李公公,他俩都是慈禧最信任的太监,信任李莲英更多一些。 “这些个该杀头的奴才们,连选个好风水的能力都没有,怎么做国家的军机大事,要不是神仙托梦告诉我河北遵化是个好地方,兴许到我死也无法看着陵寝完工。” 李三顺点头哈腰,“老佛爷说的对,老佛爷看着不舒心了,就随意处置,您叫活到下午奴才们不敢晚上死。” “如果…我要你死…你愿意为我而死吗?” 李三顺扑通跪下:“老佛爷让奴才死,奴才不敢活,只求主子告诉奴才哪里错了,到了那一边也好给先帝爷有个话。” 慈禧呵呵笑着,正身坐起来:“我也只是试探一下你的忠心,不用这么紧张,眼下有个要紧的差事交给你去办,起来回话。” “奴才就是万死,难以报老佛爷万一,没有您哪里有我们的今天,所以老佛爷您尽管放心的来吩咐。” 慈禧掏出来一块玉,边缘并不完整,也算不上玲珑剔透。 “三公公,我吩咐库房给你备下了些银两,加上这些年在宫里你自己的家什。也足够你安度晚年,我先把话说到头里,做完这件事你就不要回来了,走的远远的,带几个亲信帮你去做,都不要回来了,你可听得明白。”李三顺在心里暗暗一盘算,听这个老娘们的意思就是我干也要干,不干也要干,听她的口气这事还非同小可,干了有活路,不干现在就要死,随即应到:“老佛爷,您说,您吩咐完了,我下午就走,晚上前我就离京城远远的。”他干抹了两把眼泪:“只是奴才这一走,您…” “你就不用操这些心了,伺候了一辈子也该歇歇了。” 李三顺道:“老佛爷,奴才一定办到。” “好,你看这块玉,这是多少年前,高丽王上奉的,成色看不出有什么非同之处,不过看来年代确是久远,我就吩咐人把它切了一块,然后制作了我手上戴的这枚玉戒指!现在呢我发现这块玉还真是个宝贝,我想把它送到一个地方去暂时保存起来。” “哪?” “山西榆社。” “敢问老佛爷,为何要将它送出去,如果放在宫中那不是更安全?” 慈禧沉默了一小会,这样地位的女人不会让奴才看出她一丝一毫的内心波动:“三公公,实话告诉你,前几日我拿着这玉把玩,心想是不是给鸟儿换个玉的食碗,不想放在枕边睡着了,晚上做了一个梦,神仙说遵化是个好地方。” 李三顺一听跪到地上不住的磕头,磕的地板直响。 “行了行了,嘴里是喊了老佛爷,如果佛爷能长生不老,何必加上一个老字,我自个对我的身子骨很清楚,新陵选址就是神仙托梦告诉我的,神仙的意思就是我该死了,要升天圆满了,要不怎的告诉我在哪里建陵。” “所以老…所以佛爷就选了河北遵化破土。” 慈禧将玉在手中摆弄:“三公公,过会去库房领钱,嫌少的话就随便支,不过有两句话我必须要叮嘱一下,一呢就是这玉要安全的送到山西榆社一处叫皇涛府的地方,二呢就是从走出宫门起,你就不是三公公了。”慈禧此时却怎么也想不到她选的河北遵化,在后来被孙殿英盗掘了,如果不是玉箍破碎太甚,留存的长度大短,也许她能再多往后看看。 李三顺一行人秘密抵达山西榆社,清朝的山西,特别是榆社,那里的面点是出了名的,据说百姓常吃的品种就有上百种,有好些个竟然在宫廷中都不曾见到,李三顺和两个亲信馋瘾大发,在榆社留恋几日胡吃海喝,将寻找皇涛府之事忘到了九霄云外,三个人挥金如土,被贼人盯上了,当时是中国历史上乱的不能再乱的时候。李三顺刚走没几天,就有两个人给慈禧说神农山上有红眼白麂是祥瑞之兆,若能擒得入葬,可保邪物不侵,李莲英速将其引见,死后陵寝被盗是皇家最害怕的事情,慈禧看二人眉目端正又会些真功夫,自是不惜任何代价,不过这两个人用今天的话讲就是把慈禧给忽悠了,忽悠的什么内容就不用我说了,不知道慈禧后来是怎么数落的李莲英,结果白麂一个也没找到,还让慈禧调动了上千的兵马,这两个人虽然没有找到真正要找的东西却也不是一无所得。 他们在神农山上找到一个五角星形状的玉制物,这个东西叫五行镇尸玉。 就是被陈家人一直到现在还错误的认为是钥匙的玉块,当日韩鹏拿着它当钥匙寻找开暗门的地方,怎么找也没找到,让陈青媛一脚踹开了,那是蒙上的,等李三顺回过头来去找皇涛府,到处寻找,到处打听也不知道在哪,人家说了,压根就没这个地方,三个人在街头巷尾乱晃荡,那些个贼人越发的确定他们身上带着好东西。 “三公公。” 第28节 “什么他妈三公公,我不是说过了吗,叫我三爷,你想让人家都知道我们是太监。” “是…是…三爷。人家都说没有皇涛府这个地方,是不是老佛爷糊涂了,说错了地方,找不到就算了,我们就各奔东西,现在已经不在宫里了,世道这么乱,宫里的人想找我们也找不到。” 李三顺看了他一眼:“话是这么说没错,我也懒的理这差事,不过你想想,太后为什么这么信任的就把我放出来了。” “因为您在她身边是这个。”小太监伸出了大拇指。 “去去,看看外面这花花世界,还这个,我就不喜欢听这个。” 小太监慌忙把手收起来!“爷,那您说这是为什么?” “因为太后身边有个高人。” “您是说…是那个天天和死人一样的能掐会算的瞎子。” “闭上你的嘴,说话恭敬点,当心他掐算出来你骂他,他喜欢人家叫他高苍上人。” “三爷,您是说如果我们在外面耍猫腻,那个死人一样的东西就会来对付我们。” “我是这么想的。” “那家伙据说歹毒的很,那…我们就快去找黄涛府。” 李三顺疑惑的说:“这都打听遍了都没有。” “要说一百个人不知道我信,要说都不知道这个地方就是咱找错地方了。” 旁边另一个太监道:“三爷,咱们是不是没问对人,您想,太后会没有缘由的让我们把东西送到一个无关痛痒的地方,听您说太后很重视这个东西,那太后就更不会说错地方。” 四十九.皇涛府 49.皇涛府李三顺将那玉器掏出来对着阳光细看,心里念到,他娘的,这个玉要真是价值连城的宝物,我不如昧了它。离他们不远的地方有人正贼眉鼠眼的盯着他们。 “我都等的不耐烦了,什么时候动手。” “等会再说,榆社就这么大点地方,他们这是找什么,等等看。” 李三顺从衣服里掏出了两条珍珠项链,对两个太监说:“我们行走在外又逢乱世,带着这些东西太显眼了,现在什么珍珠玛瑙,银票珠宝,都通通的不好用,别管是中国人还是外国人,人家就认黄金白银,我在附近找找皇涛府,你们把这两条上好的珍珠项链折成现银,路上也顺便打听打听地方,认真仔细的找,傍晚我们回客店见面。”这可是肥差,两个小太监没想就应下了,姜还是老的辣,他们可想不到这是李三顺掉芝麻得西瓜的计策,等他们去换银子的时候,李三顺拿着玉箍带着大把的钱财,早就跑的没影了,两个小太监乐呵呵的找买家去了。 藏在阴暗角落里的一伙贼人,见着三个人离开两个,被李三顺手上拿的宝贝馋的心里痒痒,现在就剩下他一个人了,那不是动手的大好机会!几个人一涌而上,把他手里的玉箍夺下来就跑,李三顺也料不到会突然窜出这么一伙人来,被夺了一个冷不防,那就追吧,最后追进了一个死胡同。 李三顺喘着粗气:“你们…你们胆大包天了,敢抢我的东西,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强盗头子说话了:“怎么能不知道呢,你不就是个宫里出来的太监吗?” 李三顺很意外:“你们怎么知道。” “看看你那两步跑,再看看你那模样不就知道了。” “那你们还敢抢我的东西!” “不是宫里的还不抢呢!公公在里面呆了这么些年,好玩意捞了不少了,这个就饶给兄弟们。” “放屁!这是当今太后的东西,快拿来!” “太后!现在洋人都快把咱大清朝给瓜分了,莫说太后,就是太后他姥姥我们也不怕了,我告诉你死太监,大清朝快完了。” “你们…这是大大的不敬。” “别穷拽,快滚,你到底走不走。” “你们把东西给我,我就走。” “娘的,给脸不要脸,兄弟们,是他自己不走的,怪不得我们,把他身上值钱的都瓜了。”一伙人冲上去把李三顺按在地上,往他衣服里一阵乱掏,把他身上揣的值钱的东西搜的一点不剩。 “老东西,本来没想拿你的财产,你们也不容易,这是你自找的。” “那可都是我的…命根子,还给我,不然我就报官。” “你的命根子,谁割的你找谁去,我们兄弟可没拿。” 李三顺爬起来,从墙角上摸起一块砖头,看架势要拼命,贼人掏出一柄短刀“我挑了你!”李三顺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贼人的头目又掏出几个铜钱:“给,晚上买个包子吃吧!你那两个跟班身上一定还有钱,别装穷了,快点滚。”李三顺一个人傻傻的坐在地上,跑了吧,身上钱都没了,在宫里混了一辈子,呼风唤雨,一眨眼的功夫就倒退成穷光蛋了,如果留下来等那俩跟班,说玉箍让强盗抢去了,天下这么巧的事给他们说他们能信,一定认为让我昧了,到时候他们认为我吃独食,还不抽了我的筋!李三顺呆坐了一会从地上爬起来,回到客栈写了张纸条,告诉其他两个人,东西被抢了,我先跑了,你们也快逃命去吧,而后仓皇跑掉了。 西太后对这个东西的重视程度远不是一个太监能想象的,慈禧对玉器倍加的珍爱,她梦见好多死人把这玉枕在脑后,她是打算死后入葬效仿之,为何会选择带到榆社呢,里面自有蹊跷的原因,那伙贼人抢了宫里的东西,自是心虚,他们断定这是个好宝贝。北京离山西榆社那远了去了,当真是天高皇帝远谁也管不着,当时的八百里快骑就算是很快了,就是日行八百报信,等下了捉拿文书的时候也来不及了,一伙人迅速的离来了繁华地区,往深山的方向跑去,不管是谁也会先出去避避风头,离榆社最近的山地就是龙雷山!他们在山中转了很久,找了一个山洞暂且居住。 李三顺跑了,那两个太监自然也不敢回北京报信,只能认个倒霉,出门的时候,也不过每人分了百十两银子,加上卖项链的钱,俩人一分散伙完事,远在紫禁城的西太后更是不知道玉箍被抢走的事。 北京城里,西太后召来一个身穿黑色大褂,戴着黑镜片的瞎子,还赐了座,很恭敬的问到~“上人,早些年您说那块破碎的玉是个神物,还当真是,近日果然受了大神的指引,告诉了一处风水宝地,如今这地方也快完工了,您说那玉能穿索时空,洞悉天下前尘后事,百年之后将其封于棺内不就可以飞升天道。” “太后,我只说过能够穿梭时空,可没有说过能飞升天道。” “那不是一个意思吗,洞悉万事,这是菩萨才有的本领。” “我不是菩萨,我不是一样可以预测诸事吗?” “您不是菩萨,您是上人。” “上人,离菩萨差的远了。” “有三件事,一件国事,两件私事,不知上人今日能否作答。” “太后给我荣华富贵,我自听太后调遣。” “那就先问问上人私事,这其一是我为何每每持此宝物就寝,次日总是遗忘诸多事情,以至那日竟然多发了一道战书。” “凡人行神仙之事,自然有损元神。” “敢问上人生辰?” “问这作何?” “随便一问。” “国事是哪件?” “可否与洋夷宣战,虽然战书已下,心里却不明亮。” “呵呵”瞎子摸了摸八字胡:“这场战争一定会发生。” “请问上人战事一起,大清朝能获胜否。” “太后只管去避暑山庄就是,输了赢了能有什么分别吗?” “你下去吧。” 瞎子正要走,被西太后喊住:“对了,帮我算一封,我的宝贝玉箍送到山西了吗。” 瞎子掐算一下,眼皮子也没抬:“到了。”他也没撒谎,东西确实是已经送到山西了,这个时候大太监李莲英进来了~“太后,祸事来了,那两个自称双盗的人跑了。” “什么~怎么个意思?” “神农白麂没找到,那两个人跑了。” “大胆,速派探子打探,务必将此二人正法。” 自从阿牛死后,阿牛的双亲真的成了等死的人,不过日子终究要过下去,就像两个老人在儿子的坟上哭诉的一样,人总要好好的活下去,这日,阿牛的父亲上佛爷崖采药,那个山崖寄挂着自己太多的美好回忆和哀思,他掉转方向往另外的一个山头去了,那个山头和佛爷崖相对而立,遥遥相望,这位父亲已经疲惫了,生活的重负和丧子的悲痛让他难以为续,儿子去世后,日子过的慢的很多,寻真,也许这是儿子今生追求的境界。可是在一个物欲横流的社会上,这样的追求只能用奢侈来形容,阿牛是一个残疾人,难道残疾人注定就是弱势的群体吗?阿牛用自己的劳动证明给人家看,他并不是一无用处,寻真,更可能是努力过后的阿q精神,这是一个悲剧人物,年轻的生命早早的逝去,这样的悲剧不知道全世界每天要重复多少次,他们经受的是肉体和精神的双重摧残,在“真”的境界里,兴许能找到一些安慰,死亡是注定的,注定的东西永远无法更改。 山上湿气很重,毒虫野兽自然是少不了,阿牛的父亲穿着长裤,拿着镰刀,带着绳索,背着一个竹篓往那个山崖走去,那个山崖比佛爷崖更陡峭,平日只有采药的人才来这么高的地方,世代的采药人也只上佛爷崖,今日为了避开阿牛的坟地,他才选择去那个人们从来不曾去过的山崖。阿牛的父亲此时惊奇的看到这个山崖和其它的地方有天壤之别,神农山的云海才算得上是真正的云海,到得崖顶往云海里望去,有一团七彩的光,就像佛光,此时云烟笼罩,万物覆霜,面前的云海和以往在其它山崖看来大是不同,更有气势更加雄浑,像他们这些经常上山采药的人一看既知,如鬃毛飞扬,狂龙翻舞,那团佛光隐藏在云海之中,飘渺洒脱,流动的云海,充满着惊慌和朝气,诡异和疯狂。神农山的云是有生命的,虽然它们虚幻的存在,经常来去无形,飘忽不定,肆意的变换着模样,也正是因为这样,它们才是有生命的。 佛光并不奇怪,在神农山是经常可以看到的,只是今天佛光离他如此的近,好象他们之间根本就没有距离,七彩的光芒照的他睁不开眼睛!朦胧迷幻之中,他甚至想一步跨进那光中,也许就此和所有的痛苦告别,可是他不能,人并不是只为自己而活着,他的一只脚已经迈到了山崖的边上,片刻的镇静将他从死亡的边缘拉了回来,低头一看,在山崖下悬空的峭壁上,在深深的云海里,竟然有一座似乎是矗立在山壁上又好象是漂浮在空中的院落。 远处是安祥壮观,笔立千仞的云林。 阿牛的父亲将随身携带的绳索结结实实的系在一棵树上,顺着绳子攀到悬崖下,果然是一处破败的,看样子是处古迹的院落,一块破旧的牌匾丢在地上,上书三个大字~皇涛府。这个府邸怕是身处雷电汇集之处,像那龙兴塔一样飘移不定,自然是寻找不到的,慈禧要求将玉送到哪里,也许和梦中的启示有关。 慈禧太后大为光火,凭白调动了上千人马,为了表示自己死后得道的诚意,不仅吃斋念佛,还亲自去了神农山最高的一处山崖祭拜了天地和山神,到头来让骗子给忽悠了,先不管这骗子忽悠自己的原因,单是性质就很恶劣,西太后是什么人,这可是大清帝国的顶梁柱,立时内卫督统那里忙起来,动员了所有的探子四处打探。 李莲英道:“探子们要找到什么时候,老佛爷,放着现成的人您怎么不用呢?”“现成的人,你指的是…” “就是高苍上人,太后将其召来一问不就知道了?” “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太后日理万机,现在国事举步为艰,太后怎么能想这些小事。” “恩,速召高苍上人。” 等那瞎子来了以后,慈禧直接问到了正题,高苍上人道:“太后…这两个人也不是普通的骗子,他们是道家的人。” “你从未和他们谋面,现在却是怎么知道的,你的六驳卦这么准,你是不是连我哪一天死都能算出来。” “太后抬举了,此二人正逃往山东济南。” “你能确定吗?” “能。” “李公公,快去办。” 瞎子道:“等等,这两个人太后以为小小的大内侍卫就能对付得下,我要亲自出手。” “好,李公公,再给高苍上人挑几个好手。” 五十.恶战 50.恶战常千秋和他的师弟,常千秋就是我们前面提到的胖子和瘦子的师傅,那个大长老,在神农山的深山之中徘徊数日,寻找如意天棺,怎奈没有丝毫线索,他们本来就不是为了帮慈禧捉白麂来的,真实的目的是借助朝廷的兵马帮他们搜山,这两个人是借助玉箍的力量从现代穿梭到清朝,时间越提前,找到天棺的机会才越大。 “师哥,为什么要寻找如意天棺,我们又不是盗墓的,大可不用费这心思。” “我们是上古应龙古国的后裔,传说天棺中有相关的秘密,如果不找到它,只凭我们的一腔热血,是办不成大事的。” “群山葱巍,我们去哪里找,就算有这五千多人帮忙,我看也未必找的到。” “那就只能算我们兄弟运气不好了。” “师哥,我们应该做好最坏的打算,万一白麂没发现,天棺又找不到,我们可是惹了麻烦,这是大清朝。” “我有打算,我的打算就是逃跑。” “往哪里跑?” “这么大的山林子,我们要想跑随便找个野路子一钻,谁也别想找到我们,下一站我们去山东,看看山东有没有名山大川之处能藏下这如意天棺。” “师哥,我们这一趟也不算白来,找了个奇怪的玩意。” 常千秋从包里掏出了一个玉制的五角形器物,在手里掂了掂:“是啊,可这是个什么东西呢?单看外貌和其中蕴涵的精气,绝对不是普通玉器,很可能有镇邪护身的妙处,我能感觉到里面流动的力量不是我们能控制的。” 第29节 “师哥,您给我讲过,红山人信奉的是玉,这块玉形状古怪,是不是有可能是红山玉呢?” “如果这样的话,我们应该能在附近找到些蛛丝马迹,为什么一点痕迹也没有?”常千秋掏出了一幅古画,神农瑞麂图,画上的山峰明明就是如意天棺的形状,按照山头的样子辩识,也没有见到类似的山头,为何会隐藏的这么深,常千秋道:“如果这玉真的是红山遗物,如意天棺定离此不远。” “师哥,按我的意见,我们不如就此离开,我们来的时间也不短了,却一直也找不到,这也许就是缘份未到。” 常千秋深叹了一口气:“唉,我本以为借助得到的这一块玉箍的力量就能行鬼神之事,没想到越是在不同时间穿梭,知道的事情就越清楚,卷进的是非就越多,反而凭添了这么多烦恼,就算想抽身而退却难上加难。” “您说那玉箍的碎片为什么会掉落到这么许多的年代里,一条玉箍至多才能碎上四块,为何在哪个年代都有。” “它本来就是能够穿梭时空的神物,如果想穿梭时空的话必须超过光速,一块残次的玉箍在这样的速度下一定会被严重损伤,比如玉箍是在明天发生首次损坏,今天的玉箍到了明天穿梭时空的时候会破碎成四块,昨天的玉箍到了明天也会破碎成四个。” “那样不就成了无穷极了吗?” “看表面是这样的,不过这个时间也是有一条线段的,玉箍被损坏的日子就是终点,也是起点。” “您讲的太深奥了,那地球上从古到今不是有好多的人拿着玉箍的碎片就可以行穿梭之事。” “往往只是意识穿梭,不懂点奇门遁甲之术,也只能停留在意识上的穿梭,只是能在梦中窥见前后之事罢了。” “我还是有点糊涂。” “看这幅画,它只会消失在我们取走它的那个时间阶段,比如你是今天取走的,明天他就应该没了,可是昨天过渡到今天,它又会出现。” 山东济南,西南部的密林。 一个瞎子手背在后面,缕着八字胡,腰微微的弯着,他身后站着四个彪形大汉,横眉怒目,两人手中握单刀,一人手中持长枪,另一人手中拿着一个怪异的兵器,是取人头颅的血滴子。 “你们以为跑到这里就能完事大吉吗?” 瞎子欠了欠身就要动手,被身后的一人拦住了:“大人,对付这样的草莽何用您亲自动手,我们来料理便是。” 常千秋在心里冷笑着,脸上没有任何的表露。 两个使刀的人走上前来:“你们胆子也太大了,骗到当今太后那里去了。” “废话什么,手底下见真招。” 大内派来的高手果然不一样,一出手就呼呼生风,脚下沉稳如磐石。两条单刀耍的如银蛇盘绕!快速的往常千秋处逼近,两条单刀一左一右插向常千秋两肋。常千秋不慌不忙两掌轻轻一拨,持刀的两个人突然感觉手臂用不上力气,刀锋往两边晃了晃从常千秋的身边擦着身蹭了过去,其中一人返身提刀劈来,这一刀如果劈中了,立时就一命呜呼,脑浆迸裂,常千秋头也不回,一招蝎子甩尾,正中那人手腕,刀被踢到了空中,打了几个转插在地上,另一人见同伴兵器脱手,将刀往脑后一盘,亮了一个架势,拿出了看家的本领。 常千秋一笑:“也难为你耍出了绝学八鬼霸王刀。”这种刀法属于民间刀法,大门派自是不用,所谓民间刀法就是野路子,俗话说乱拳打死老师傅,八鬼霸王刀就犹如八个根本不会功夫的人,用不是刀法的刀法向敌人攻击,只见那人舞刀的速度又急又快,看样子是想袭击上盘,到了跟前,身子一转手一翻,成了反手刀,刀锋横着往常千秋的喉管上割过来,常千秋往后一倾,喝了一声“走”只见他顺着往后倾的瞬间,一个后空翻平地拔起,两脚正中那人下巴,喀嚓一声,那人脖子立时折断,倒地玩完。 刚才被打出去的那个又扑了过来,常千秋好象离弦的快箭,嗖的就冲到了他跟前,手也没用,只用那股冲上前的劲道,就将他掀翻在地,常千秋运足内功在右手食指,那人刚刚起身,一根食指硬硬的插进他的眉心,常千秋将手指拔出,一团白烟从那人头中冒出,在夜色中缓缓散去,一时间四个高手死了两个。 另外两个惊了:“上人,这是什么功夫。” “这叫收魂指,你们谁还上?” “这些功夫怎得从未听说过。” “你们这些小娃娃听说过什么,不过这个人的气,我好生熟悉。” 拿血滴子的人道:“故弄玄虚!”他手一松,一条铁链直直飞了出去,铁链的头上就是让人心惊胆寒的铁帽子,帽子的边缘围了一圈的尖刀,每把刀都往里翻着刀刃,只要铁帽子扣到头上,万难活命,铁帽子的进攻方向是用内功控制的,可见此人也是内家高手,常千秋正要动手,师弟喊道:“师哥,剩下的交给我了。”他连续几个侧空翻,顺势捡起刚才丢在地上的两把单刀,双刀在手,舞的密不透风,血滴子像一条黑色的有生命的蛇在半空游离,寻找下手的时机,常千秋恐师弟有失,单掌运足十成功力,那家伙的下场就不用罗嗦了吧。 “师哥,你怎么夺了我的场子。” “早杀干净了利索,来者不善!” 拿长枪的那人不敢上了。 高苍上人道:“小子,你还有胆上吗?” “大人,这个人的功夫怎么这么邪门!” “不是邪门,是你没有见识,就他这也算功夫。” 常千秋一听:“瞎子,别耍嘴上的,今天我就领教了。” 瞎子阴冷的笑着,一步一步往前挪去,拿长枪的人端正了枪在旁边伺机而动,瞎子走的很慢,好象每一步都运足了内功,他每往前走一步,路边的草丛和树木就轻微的晃动一下,树丛里涌出了好多东西,全是毒虫老鼠类的玩意,这些家伙好象如临大敌,疯狂的往远处的树林里逃去。 常千秋侧眼盯着他,心里暗暗一惊,这是个什么东西! 瞎子开口:“你的功夫也是世所罕见,不过和我过招,你连喝口茶的时辰也挺不过去。” “师哥,这瞎子目中无人说大话,难怪目中无人,本来就是瞎子吗。” 持长枪的人看准了时候,将枪头挺直,举过头顶,冲常千秋掷了过去,常千秋正在想这瞎子的路数,被偷袭了一个冷不防,好在他反应迅速,一个顺手牵羊,将飞来的长枪紧紧握在手中,掉转枪头,又掷向了对面的瞎子,瞎子头也不抬,右手伸出两根手指,稳稳的将枪头夹在手指中间,枪头离他的黑色眼镜片只有不到一寸,常千秋的师弟拿着双刀,将两刀的刀柄平放在左掌心,右掌运上力气一推,两把刀平行飞出,瞎子手指一弹,双刀被硬生生的弹落在地。 “你这个下三级的货色也想对我出手。” 常千秋道:“师弟,这个人功夫了得,我们不能死拼,我用长枪攻击他的上半身,你用双刀砍他的下半身,我们上下齐攻!”两个人跳到跟前,常千秋左腿支撑,右腿往后抬起,把整个身体的力量顶在两手上,好一招双风灌耳,这一下打上非要脑出血不可,瞎子好象会缩骨功,竟然一下子矮了一大截,缩骨功就是练上一辈子也练不到这个境界啊,常千秋这一招自然是打空了,不过露出了空档,两个人有机会捡起刚才抛掷出去的武器,两个人上下一起展开攻击。 刹那间身影翻飞如幽冥,刀枪无情诛鬼神。 瞎子自始至终都没有还击,只是格挡!他一边拆招一边喊:“好,好功夫,爷爷我不想玩了。”瞎子摆开了一个架势,通俗点形容就是前腿弓后退蹬。 霸王开山。 一圈冷冷的蓝光突的散开了,两人被弹了出去,常千秋只感觉自己发出去的功力被同时弹了回来,常千秋摔在了一棵树上,好象受了内伤,他背靠树站着,嘴角流出鲜血,怀里掉出了一幅古画,瞎子大喊:“我让你筋脉尽断。”瞎子提单掌打来,常千秋靠在树上实在不能动了,眼见性命不保。 “师哥”师弟冲过来,一把将常千秋推开,那一掌就落在了师弟的身上,身后碗口粗的大树也被打断。常千秋抱着师弟的尸体瘫坐在地上,他已经没有还手的力量了,瞎子凑过去,把脸贴在离常千秋很近的地方,“我说这气怎么这么熟悉,原来是你!” “我…”常千秋想,难不成我和这瞎子还认识,他感觉脸上凉嗖嗖的很痒的感觉,就像…就像什么东西的触须在脸上来回摩擦。 瞎子道:“今天我不杀你,你…走吧。” 常千秋把师弟的尸骨埋掉,将五行玉埋在清奇古洞的附近,是为了留个记号,日后好辨认,等他把手中的玉箍砸碎,给师弟留个念想的时候,他苦苦的笑了,原来这起点和终点的作俑者竟然就是自己。 瞎子捡起地上掉的古画,旁边的侍卫道:“大人,您为何要留活口。” “不要问这许多了,拿了这幅神农瑞麂图回京城交差去吧,太后看了这幅画就知道他们已经死了。” “大人,你呢?” “我,大清朝快完了,我的荣华富贵也到头了。” 瞎子摆了摆手,几个鹤舞雀落,没了踪影,把个侍卫傻傻的留在那里。 五十一.棺材兽和驴头狼 51.棺材兽和驴头狼这一日,在紫禁城门口,一个衣杉褴褛的人徘徊不去,好象在等人,他塞给看门的几块碎银子,看门人进去带出来一个人,这个人是大太监李莲英,门口那个徘徊不去的是李三顺。 李莲英将其拉到一旁:“三公公,你怎么回来了。” “先别说这么多了,我饿的不行了,您先找个好馆子让我痛快的喝上一点,这个把月了嘴里都淡出鸟来。” 李莲英上下打量着他:“三公公,您怎么穿成这个样子,出去的时候太后的意思是银子您自己随便支,这就够看得起我们这些奴才了。” “别提了,落魄了,出去喝一壶。” “我告不下假。” “您是怕让太后知道出宫来和我喝酒,怪罪下来。” “您说哪里去了三公公,这几日宫里的事情多的很,我都照应不过来了。” “要不…要不您给老佛爷美言几句,我还回来当差?” “三公公,您这是怎的了,您不怕回来被砍了脑袋?” “不瞒您说,我在宫里过的是什么日子,我伺候主子一个人,一大堆人伺候我,吃的是什么,是御膳!在外面吃的什么,是猪食,何况年岁又不好。” “这个…您难为我了不是。” “得,先吃点东西去。” “好!三公公,我就陪您喝几口,解解心头上的疙瘩。” “办完差就让小偷给盯上了,一辈子的钱财全他妈没了,兵荒马乱,我也没想着置办土地和房产,这可好,全身一个大子也没有,您说您让我投奔哪里,我想来想去只有回到主子身边讨口饭吃。” 李莲英给慈禧一说,说这三公公在外面混的是多么多么的惨,慈禧心软了,这人总归是有感情的,铁打的心肝也有动情的时候,不过宫里他是不能呆了,慈禧想啊,当时不让他回来也不是想把他往绝路上逼,要不然也不会随着他支银子,本想着他能拿去几千两,可是他还真是没动,就拿了赏给他的三千两,看来这李三顺确实是忠心,这样的人如果不用未免可惜。慈禧给他安排了一个秘密工作,从市井上打探消息,在宫外办差,李三顺担当起狗崽队的角色,那名没有死的大内侍卫带回去的古画就被收藏在大内库房中,一直到大雨过后,李三顺接了上令将库房里的东西整理出去,因为在宫外呆了些日子,才认识了外面的买卖人,宫中用品采购本不用太监操心的。那幅画经过了百年沧桑流到陈启手中。 说起那块玉,这个阉货也会胡乱编造一个精彩的故事给主子听的,要是告诉主子东西丢了,简直不能想象会遭受怎样的酷刑,西太后坚持把玉送到黄涛府,必定是晚上做了梦,梦见这块碎玉是最先掉落在那里的,认为是神仙托梦索要,才秘密送达的。皇涛府应该是当时流放唐中宗的时候特意为其建造栖身而用的,大概这位皇帝第一个自神农山中得到红山古玉的力量,这块玉器被深藏在皇涛府里。为流放的皇帝特意建造一座府邸算得上是皇恩浩荡,皇涛府也正是借助了玉箍的能量才得以像天宝寺和龙兴塔一样神秘的穿梭于永世之中,想是慈禧太后在枕着她的游梦仙枕入梦的时候,因为玉箍的力量让她在梦里来到皇涛府,她依稀的记得大概的地理位置,就认定了这是仙人的安排,这才极其隐秘的使人将玉箍送往那个地方,李三顺在留文中称那个地方为石勒秘地,那里紧挨榆社,这也是讲的通的,刘体纯一部在那里驻扎十年之久,很可能就是为了寻找玉箍。 陈启从白麂判断这是神农架,白麂也确实是神农架特有的物种,陈启被画上如意天棺的山型深深的吸引,来到神农架也不慌着进山寻找,这么大一片山,一个人能找得到吗,他先找村上的老人打听,是否看见过类似画上的山头,这个形状只要稍加留意就能记住,老人听说他要进山,连连阻挡。 “看你年纪也不小了,劳什么神子进那老林子里?” “大爷,您就告诉我,您见过这样的山峰吗?” 老头坐在小马扎上,看着陈启手里的古画:“你的这幅画看样子也是个年岁久的东西了,这是什么年代画的,你知道吗?山头样子年年都变,今年树稀了明年又稠了,下了大雨起了山洪,有的山还塌了,就凭这么一幅画?我老头子一辈子没出过山,我告诉你,我没见过这块地方。” “大爷,您帮忙好好想想。” “不用想,没见过。” “您不会是赌气不想告诉我吧。” “我和你头次见,我都不知道你是个干什么的,我和你赌气,赌的着吗?” “那您看看您把我数落的,您直接告诉我您不知道不就完了。” “我数落你是不想看你去送死。” “?” “你寻的山头上也不知道有什么好宝贝,不过这山头一定在深山里,神农山里有棺材兽,还有驴头狼,吃人,还不吃死的,活吃,吃到一半你还死不了呢。” “我倒是听说过,我想棺材兽和驴头狼只是传说,还都说神农架里有两米高的野人呢,从1979年开始就说有野人,到现在连个毛也没见着。” 老头掏出烟点上不说话了,陈启悻悻的离开,既然上了年纪的人都不知道,年轻人也不用问了,更不知道。棺材兽不是道听途说,神农架深山里还真有这东西,棺材兽是一位黎姓科考队员第一个在神农沟东南发现的,是一种长方形怪兽,头大颈短,尾巴细长能自由摆动,全身灰色皮毛,还有四个蹄子,神农沟附近据说还有驴头狼,我国的生物学家根据目击者的描述,判断它很可能是一种史前动物,在远古时代确实存在,学名叫“沙犷”,亚洲、欧洲及非洲一些国家都曾发现过它的化石,这种动物的头部和身体有些像驴,但脚趾却生有很强壮的爪。 神农架有“华中屋脊”之称,面积达3250平方公里,林地占85%以上,平均海拔1700米,最高处达3105米,有多种气候类型,这样的地方有奇怪的生物也并不让人惊奇,毕竟人类对自然的认识实在是太不值一提了。神农架有好多白色野生动物,地球上野生的白色动物只有在北极才有,可是在这里,好多动物都变白了,实在另人惊叹!神农架有一处叫做阴峪河的地方,紧挨着神农沟,神农沟已经被开发成旅游景点,阴峪河因为地形复杂一直是不能进入的禁地!那里栖息着大量白色动物。此地终年少有阳光透射,白金丝猴、白熊、白麂、白蛇等动物经常在此出没,此外还有白乌鸦、白猫头鹰、白龟等等。据说,那里的白蛇通体洁白无瑕,盘踞时犹如一尊玉雕,挺立时就像一根银棍,贴地而行,速度奇快。1986年,当地农民在阴峪河的一个深水潭中发现了三只巨型水怪,它们周身光滑,头大身长,两只圆眼比饭碗还大,嘴巴张开时有一米多长,嘴巴周围好象涂上了口红,周身土黄,浮出水面时嘴里能够喷出的水柱,竟能高达数丈。阴峪河从来没有人敢轻易的进去,生物学家只是简短的逗留两个小时左右,那里是死神的领地,值得一提的是,阴峪河的位置就在佛爷崖的正下方,阴峪河深深的隐藏在整个神农山的最底处,此处山峰耸立,河水在峡沟间跌宕轰鸣,仅有一条刚刚能容一人通过的羊肠小道,两边都是参天高树。 五十二.异相 52.异相陈震天一行人开着一辆满身泥巴,脏不拉几的车从山西回到济南休整,济南是全国的十大火炉之一,号称仅仅次于重庆,每到夏天就被炎热的天气无情摧残,饱受太阳虐待之苦,进到望虎村以后,陈青媛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终于到家了!把门的铁将军把陈家宅院的大门紧紧锁着,陈震天把着方向盘从村里的小路上往家走,一车人困顿至极!到了家门口把车停好,下了车,众人才闻到一股很大很浓的味道,刚才开着车里的冷气,车窗户都关着,自然没有闻到,雪谣捏着鼻子:“这是什么味,熏死人了。” 林凤娇也把鼻子捏上:“农药,是敌敌畏或者其它的药。” “现在好象不是农忙的季节。” “农忙倒不是,不过这么大的味一定是地里打药,兴许天干物燥,闹了虫灾,各家都在地里打药呢。”韩鹏疑惑的往路边走了几步,看了看路边的一株高树,树叶已经枯黄,上面爬满了虫子,虫子都拉着一条细细的丝从上面垂下来,这种虫子在济南山区很常见,民间称为吊死鬼,这种小毛虫一般不会出来,要是出现了那就是大批的,一棵大树几天就能吃个精光,放眼望去,村子里的树全都糟了殃,这才发现,基本都被虫子吃光了,雪谣一惊:“老鼠!”林凤娇很爱干净,就算好长时间没在家住,也不至于招老鼠,家里又没存粮,哪里来的老鼠?那老鼠硕大无比,旁若无人穿堂过街,压着雪谣的脚面溜过去。 对门的张大娘这时候开门出来了,一边往外面走一边用手拨拉着脑袋好似头上有什么脏东西,一抬头看见对门的人回来了,可是有日子没见了,赶快上前打招呼,陈震天应声搭讪,趁着这个机会打听村子里闹虫灾的事情,张大娘心直口快,把事情原委和盘托出:“你们刚回来不知道,这段日子咱望虎村发生了好多事情,先是村长家被灭了门,这几天又开始闹虫灾,真是烦死人了,我就说挖出太岁不太平,你看这熊逼虫子掉的我满头都是。” “灭门!”陈家人当真是出了一身冷汗。 第30节 “可不咋的,都被杀了,全家都死了,那天中午,王半仙在水库边的树林里扶着一口空棺材,说望虎村的恶事都是因为老马家为官不廉,作风不正导致的,和你们陈家老宅院无关。”韩鹏一听心里敞亮了很多,这老东西还算说话算话,拿了钱替震天开脱一下,还真办了,不管怎么样晚上也要买点吃食去谢谢他。 陈震天问到:“灭门,可曾抓到凶手。” “抓个屁,王半仙说那口棺材就是阎王爷给老马预备的,至于他的老婆儿子本来阎王不想取他们性命的,一定是顺便捎带着,所以就只预备了一口棺材,那棺材料子我摸了摸,还是上等材料。” “虫灾呢?” “不知道哪里来的虫子,把树吃的一塌糊涂,园林局的来了两辆车喷了两天药,虫子死了那一片啊,一踩一脚底,刚打扫干净,这不虫子又抬头了,我不和你们说了,我去门市上买点药,家里这几天还招了老鼠,臭虫,家家都有。”看着张大娘远去的身影,雪谣惊慌的说:“不会想地震?”“不会,济南有千佛山镇着呢,就算千佛山不好用,泰山总是根深地固,不会地震。” 林凤娇开始打扫卫生,陈震天和韩鹏坐在一个小客厅内喝茶,墙上挂着一幅裱好的字,上面写着“静和怡真”这是喝茶的最高境界,喝茶贵在一个品字,好的茶叶那叫香茗,盛茶的器物叫品茗杯,品完之后闻一闻那个闻香杯里的茶香,算是怡然自乐,喝茶喝的是人生,是哲学,当然这都是有钱人玩的东西,咱们穷棒子玩不起,俗话说酸甜苦辣壶中煮,闲情逸致杯中游。 雪谣洗完澡硬是拉上弟弟和自己去西市场买衣服,西市场是济南最大的小商品批发市场,也是服装集散地,有的大商场里卖五六百的衣服其实都是从这里一件四五十批发去了,尽管陈家有钱,她干爹也有钱,也犯不上挨宰,那是穷烧。 西市场入口处有一条一百米的街道,是个公交干道,人来车往,很是繁华,唯一不协调的是马路两边清一色的算命摊,城管的说是公安管,公安说是派出所管,反正是谁也不管,群众也举报,记者也报道,就是没人管,难不成现在算命的也有后台,前前后后这样的算命摊不下三十个,都号称自己是麻衣神相,六驳真传,其实全他妈是骗人的,现在都社会主义了还不兴弱势群体混口饭吃,人家也算是劳动所得。去西市场这是必经之地,雪谣把车停在街口的停车场,姐弟两人步行过去,陈青媛只听见那些算命的唾沫星子飞溅,讲的滔滔不绝,口若悬河,雪谣让弟弟也去算一卦,这几天尽遇到些怪事,弟弟还莫名其妙的养了一只鬼,应该去看看运事如何,青媛认为这些人都是信口胡说,拒绝了姐姐的要求,雪谣找了一个老头递上去十元钱,硬把弟弟拉到马扎上,让那先生给看看运事,算命的老头装腔作势,拿捏一翻,说话还一套一套的,他指着青媛的颧骨“你这叫将军骨,看你的面相是个领导,能领导个五六个人,你这眉毛,这叫元帅眉,两边微微上扬,不乏英才之气概,好面相,你额头上有几道深沟,这叫聚财沟,以后必定有富贵,看看你的妻子,一脸的旺夫。” 青媛真是惊了,这算命的当真是胡说八道,他起身要走,算命的建议他算一封六驳。 青媛问:“先生,你说你是麻衣,请问你知道麻衣是什么吗,你能给我解释一下六驳吗?你要是能解释清楚我今天甩给你一千。” 雪谣一见弟弟这分明是砸人家的营生,立马拉上他走开了:“弟弟,要不咱找那个女的再算算。” “算个狗屁,看那娘们一副闷骚脸,这些人能把你算成是我老婆,当真有点道行。” 雪谣买了两份冰粥,青媛苦笑:“我要真想算命我不如回村找王辣椒算去,听这些恬不知耻的人在马路上一个接一个的放狗臭屁。” 望虎村也不知是怎得了,人人见了都喊打的老鼠臭虫都出来了,敢情想闹灾。韩鹏晚上从小卖部里买了一条好烟,他记得王辣椒的手指都被烟焦油熏黄了,他买上烟要去王辣椒家表示谢谢。。,在他眼里这个瞎子可不是一般的厉害。到了王瞎子家门口,他家里黑拉八乎的一片,连个灯也没有,瞎子点灯白费蜡,韩鹏是来送礼的,送礼的总感觉自己给别人送礼,别人就要上赶着招呼自己,门也没敲,大大方方的穿堂入室,一个瞎子单过,日子也舒服不了。 他看见了不该看见的玩意,吓的他刺溜摔在地上,连着好几个月天天做恶梦,他看见王辣椒背对着自己,正在宽衣解带,然后趴在地上屁股一撅一撅的,他的身子下面要是压着个女人他也不吃惊,韩鹏看见他身下赫然压着一条蜈蚣!一条长有十米,身子粗壮的大蜈蚣,那条蜈蚣周身泛红,模样怪异,王辣椒到了动情的时候更可怕的一幕发生了,几条黑色的有肢节的腿从他的身体两侧破体而出,我的娘,从胸口到脚后跟,满满一长溜的腿,把身下的母蜈蚣紧紧的缠住。韩鹏那个惊啊!这分明就是两条肉蜈蚣,肉蜈蚣和平常我们见到的蜈蚣可是不一样,药店里说能当药材的蜈蚣都是指的肉蜈蚣!韩鹏闷住嘴巴按来路退回,一路狂奔回家,对着陈青媛大叫:“有事干了,你不是会抓鬼降妖吗,我看见…看见…” 陈震天正在吃西瓜,让他一叫唤差点喷出来:“你熊咋呼什么!” “我…我他姥姥的看见两头十米长,树干粗的肉蜈蚣在办事,把屋里塞得满满的,都卷成一个蛋了。” “啥?” 韩鹏见过ng,不过这一幕着实是出人意料,让人想想都要吐,他把事情前后这么一说,在场的人都打了个寒颤,他的异相终于露出来了,原来这王辣椒是一条肉蜈蚣。 龙白说过那家伙不是人不是妖,原来是个精,首先要镇定下来,把龙白召唤出来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青媛念叨了半天龙白那小鬼头也没出来,真怪了,平时一召唤瞬间就出来了,今个怎么了,休班?要不就是串门子去了,真是关键时刻掉链子。 现在可不能轻举妄动,韩鹏一拍脑门:“我明白了,怪不得那家伙全身冷冰冰的,原来是条冷血大蜈蚣,我说他瞎着俩眼还走路这么稳当,蜈蚣本来就没有眼睛,是用前面的触须探路,他还一直溜着墙根走,蜈蚣可不都是溜墙根咋的。” 青媛倒没想这么多,他惦念龙白,她去哪里了?陈震天把大家招呼到书房坐定,问韩鹏刚才是否让那个老怪物看见了,韩鹏说绝对没有看见,自己是悄摸声的溜回来的,没有惊动它可是再好不过了,要是这条蜈蚣真有十米多长怕是有千年的道行,恐怕陈青媛是对付不了的,听韩鹏说他身子下面还压着一个,那不就是两个,会不会还有一窝小蜈蚣,要是行动仓促捅了蜈蚣窝可就麻烦了。众人聚在一起商议到底如何除去这个脏东西,能智取不豪夺,雪谣支个一个招,蜈蚣最怕什么?凡是这些野物都有个克星,就比如蛇最怕雄黄,蜈蚣最怕的除了杀虫剂就是红冠大公鸡,雪谣的主意就是整几只鸡杀了扔到他家院子里,把鸡血围着他家的院墙涂上一圈,看他还嚣张。 青媛道:“我说姐姐,你这办法倒是很新鲜,买鸡也好办,可是这要杀多少鸡啊。” “你要是想为民除害,还就得怎么办,要不你冲上去用你刚学的玄术治住他,这样的办法是最简单直接的了,不过你有那个本事吗?” “万一他要是不怕鸡血呢?这不就打草惊了蜈蚣。” 说到为民除害,林凤娇道:“这王辣椒在咱望虎村住的也有日子了,我倒真没见他做过恶事,蜈蚣这东西虽然面目可憎,如果他没做过祸害人的勾当,也不必较真,就随他吧。” 韩鹏立刻反驳:“那可不行,我第一个不同意,他做什么勾当能让你知道。” 陈震天开口:“我们做事要稳妥些,这家伙我们对付不了,雪谣说的法子我看也不可行,这条蜈蚣少说有一千年了,不知道他还有没有同类,他帮咱家收女鬼的时候我只道他用的是茅山法术,没成想却是妖术,我看只有一个办法了…” 众人同声问到:“什么办法。” “请清一师。” 确实是好办法,得道高僧出手拿捏有度,自有衡量之法。 雪谣有点晕:“千佛山的清一法师,我…我看见和尚就犯晕。”大家知道她在天宝寺的遭遇也是颇感同情,林凤娇想起什么重要的事情,突的从椅子上坐起来,招呼也不打直奔陈启生前住的房间,我们讲过这个房间是一直保持着原来的模样的。她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本像册,她将像册打来,放在灯下,招呼大家过去细看。 陈震天道:“你干什么,莫不是想忆苦思甜?”里面的照片都是父亲年轻时的,还都是黑白的,也有彩色的,是后来外出倒斗的时候照的,大多是风景或者奇异的古物。 林凤娇道:“我下午打扫卫生的时候,随手从柜子里抽出来翻了翻,巧了,你们看看这几张照片再想想那幅唐中宗的神农白麂图。”韩鹏一听和如意天棺有关,立刻有了精神,他立时就看出照片上的景物和画上的是如此相近,这可真是突破性的大发现,韩鹏都快把相册端到鼻子上了,急切的让林凤娇讲清楚。 “你们看,我们先前只把注意力放在高耸云端的大山头上了,可是那副画上的未必是山峰,可能是巨大的岩石。” 韩鹏一拍脑瓜:“如意天棺在神农山的山沟子里而不是山峰上。” “对!” 韩鹏问震天:“神农山的山沟你快给想想,哪里能有这么个地方。” “要说…” 雪谣轻声说:“干爹,还真有这么个地方,以前我们科考的时候去过,那个地方叫阴峪河。” “就是这里。” 第二日,陈震天亲自去请师,法师没有推托,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他随陈震天在傍晚的时候进了望虎村,一进村子,清一法师就开始暗念金刚经,“震天,这里邪气之重大大出乎我的意料,这里一定有蹊跷。” “如此物不祥,请大师速将其除掉。” 师往天上看了看:“现在来看这里没有紫色的妖气,可现在半空悬浮的是集尸气,是冤魂笼罩之气。” “那蜈蚣吃人不成。” “现在无法确定,降伏以后既知。” “什么时候动手。” “等夜深之后,我自有法降他。” 夜色朦胧,月起毛边,所谓毛月亮就是月晕,意味着要起大风,今夜就是此般景象,师看着村里被虫子咬的树:“尸气集合在一起,到了一定程度,潮气升腾自然就有了虫子,就算是打药也只是解燃眉之事罢了,需要将尸气化去方可。”雪谣给法师端来了茶水,端杯子的手不自主的打哆嗦,雪谣跟他学过几天阐,也算是熟人,没客套。 清一问到:“你哆嗦什么?” “没,我什么时候哆嗦了。” “我姐姐在山西的寺院里见过鬼魂,那个鬼就穿着袈裟。”他没敢说那鬼就是和尚,他怕法师听了不高兴,就换了一个说法。 “我说她怎么抖成这样,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一提到蛇,雪谣哆嗦的更厉害了,她又想起了天宝寺里龙爪树幻化的九头巨蟒。 青媛到:“您老人家也别提蛇,我这个倒霉姐姐还真让蛇吓住过。”韩鹏听法师说村子里飘浮着尸气,想起半月前,就是和陈震天往回抬那口昆仑水棺的那天晚上,自己无意往天上看了看,当时震天还问自己是怎么了,也没说出了什么来,当时就感觉村里的气氛很压抑很古怪,现在一想原来是集尸气,怪不得村里总出怪事,看来尸气和王辣椒有莫大关联。 五十三.蜈蚣尸洞 53.蜈蚣尸洞入夜,清一法师走到院子里看了看天色:“到时辰了,这些妖孽。”只见师从长袖里取出一个铃铛,在手中来回晃荡,铃铛发出清脆的声音,空气开始微微震动,出现了几条气流,在半空中形成一个个旋涡,最后旋转凝结,成了一张张人脸,模模糊糊的看不真切,每一张脸都充满哀怨,好似向法师诉说痛苦。事先清一法师吩咐过,只留雪谣和青媛两个年轻人做帮手,其他人在家呆着就不要出来了,所以现在只有这姐弟俩和法师在一起。清一法师道:“看到这些人脸吗?这就是被那怪物吸掉精元而死掉的人,还说他没做过恶事,我看这怪物罪孽深重,只是隐藏的好,不被你们发现而已。” 看着空气中凝结成形的人脸,每张脸都发出哀怨的哭声,这些早已经属于阴间之物的东西在法器的作用下完全的展露出身形,如果真是被那蜈蚣所杀,这可真是天大的罪孽!法师吩咐他们跟着人脸一路追踪而下,看看这些亡灵把他们引导向哪里,那鬼脸好似听懂了人话,飘忽着往远处去了,亡灵的哭声让雪谣心里泛起了凉意,这么一路跟了下去,竟然是望虎村的后山。那个地方被当地人称为透明山,大约是在1992年的时候,开山的人在山体里挖出了一条极其粗大的大蟒蛇,虽然是夏天,当时那蟒好象还在冬眠状态,工人很害怕就把那沉睡的巨蟒直接干掉了,工人也没有枪,这么大的家伙用铁锨砸也砸不死,干脆就用打眼机生生的把它钻了一个稀烂,从那以后山上树木全枯,王辣椒说这是杀了即将成精的蟒蛇,蟒蛇千年修行毁于一旦很不甘心,在这里兴风起祸,如不想办法压制,以后不知道会惹出什么怪事,他给当地人支了一招,从山顶上把山的两侧打穿,从东面能通到西面,这样日月灵气东升西落才能把蟒蛇的妖气镇住,所以得名透明山。 现在这座山还在济南卧虎水库旁立着,三个人跟着亡灵来到透明山下,只见亡灵飘忽的又到了山顶上,隐进那条东西贯通的通道里,清一法师心头一震,难道那左右贯通达百米的山洞是妖怪的老巢所在!他问青媛可否有路能进得那洞,青媛持手电在前引路,雪谣右手拿了一把割草的镰刀,左手端着手电殿后,路是小路,山是秃山,三个人到了洞前鱼贯而入。好家伙,洞内全是破衣烂衫,以孩子和年轻女人的居多,雪谣看直了眼:“法师,这里怎么这么多衣服。” “想必是那妖怪吸得人的精元无数,连骨头都不剩下了,只剩下衣服。” “这里是蜈蚣杀人的地方,为什么我们久居在此却闻不到尸臭。” “山洞左右贯通,集天地日月灵气,是个风水之所,加之地势高又通风,你们是闻不到异常气味的。” 陈青媛左右丈量几步:“如果那蜈蚣真以此处为巢穴,他东西这么一躺,还正好呢!长长的蜈蚣一边进一边出。” 清一法师道:“这家伙是个什么东西还不一定呢,未必是妖精,我一点妖气都感觉不到。” “那日我干爹真眼见他是条蜈蚣,身下还压着一条母的。”突然想起人家是个和尚,四大皆空,赶快收了嘴。清一法师从怀里掏出一把符咒,黄底红字,递到姐弟俩手中:“今夜月黑风高,即将起大风,我想那妖怪今夜一定会在此食人,等他来了我来对付,你二人只管从东到西把这符咒点着撒满山洞。”青媛见上面用朱砂画了怪异的小人而不是通常的咒文,一个个小人张牙舞爪,好象地狱里来的恶鬼:“大师这叫什么咒?” “阴摩罗鬼咒,这种咒无需咒语启动,是一种以毒攻毒的招法,只有碰上棘手的怪东西才用,现在的妖精和以往不同,有的妖精对佛音好象都有免疫力了,我们还没搞清楚那到底是个什么路数的家伙,稳妥些好,只要他一出现,阴摩罗鬼触到他的气息,自会出来。” “阴摩罗鬼就是专门和鬼过不去了的。” “也可以这么说。” “和鬼神童子一个功能?” “鬼神童子是什么?”清一法师自然没看过日本的漫画。 阴摩罗的意思是说那些刚刚死去的尸体或者和仇人见面的灵魂,他们在符咒的招引下都会化为阴摩罗鬼,举这么个例子,比如你刚杀了一个无辜的人,如果在那人刚死的时候使用了阴摩罗鬼咒,又或者是使用此咒语的地点,有很多被该凶手杀死的冤魂,每一张阴摩罗鬼咒能唤醒一个冤魂,在咒语的作用下冤魂非把杀自己的人缠死不可,其实是一种招引咒,说白了就是暂时让没投胎的鬼上来看看冤家,顺便出出气。雪谣听的后背发凉,天啊,出家人还这么歹毒,看来这和尚也不是好东西,这更加深了她对和尚的恐惧,青媛一听竟然有这么好的玩意,自己应该留下一张回家慢慢参看,既然不用咒语启动,只要学会了画法自己不就又多了一件招摇过市的看家玩意,随即趁人不备藏进口袋一条阴摩罗鬼咒。雪谣感到后背发凉,不是感到,是真的有风吹过来。 今夜是毛月亮,八成真起风了。清一法师轻喝一声:“他来了。” 此处分明是一个尸洞,王辣椒把吃剩的人的衣服都撂在这,整个是他的餐厅,雪谣只感觉背后的风越来越紧,青媛上前一步将姐姐手里的手电关掉随即把自己的手电关掉,躲在一个不容易被察觉的角落,清一法师却不躲藏,大大方方的站在那里,一条巨大的蜈蚣从外面飞奔而入,这可是百足之虫啊!他进了这洞就好象进了停车场,这头进那头出,连掉头都省了,他也没有料到今天夜里竟然有个和尚站在洞内,慌忙间刹不住车,径直冲了过去,师早已经做好了准备,迅速跳起落到了蜈蚣的头上。 杀蜈蚣的方法就是把他头顶的天灵打碎,管他多少年的修行,必定一命呜呼,像蛇的七寸一样那就是蜈蚣的软肋,清一法师既然认定了王辣椒是个害人的东西也就不用留开场白了,正想打蜈蚣的天灵却犯了愁,竟然忘了带利刃,蜈蚣皮这么厚,一双肉掌怎么能打得动,那蜈蚣见这人坐在自己头上,知道来者不善,也没做停留,身下一溜的蜈蚣足,扔下了一个东西,从另一边的出口飞了出去,陈青媛过去一看,是个女人,还没断气,只是昏过去了,正想将她叫醒,那蜈蚣又从进来的那侧洞口飞了回来,沿着洞口上沿,想把头上的人撞下去,清一法师猛一低头,后背擦着洞顶就过去了。 刚才蜈蚣触须没能探知角落里藏着的姐弟俩,而现在他俩正在洞当中照看那个女的,蜈蚣一惊,操,怎么又多出两个人来,蜈蚣驮着清一师,沿着洞顶飞过去,蜈蚣肚皮蹭着姐弟俩的头皮过去,雪谣反应神速,抬手提起镰刀,镰刀的刀刃,顺着肚皮划过去,俩人期待着肠子肚子落他们一身,竟然没有划开,只蹭出了片片火花。 青媛大叫:“当真是厉害!”蜈蚣已经感觉到两个人的气,是陈家的两个小崽子拿着刀从下面划过来,看样子今天是玩命来了,既然他们能找到这透明洞说明他们已经洞悉了我的真面目,那也不能客气了,蜈蚣干脆也不从那个洞口再出去,索性从这圆筒里打起了滚,他的百足每一足就是一把刀,这一翻滚,清一法师不吃劲掉了下来,蜈蚣腿好似搅肉机,逼的三人直直的往后退,没有半点缝隙,眼看就吹灯拔蜡玩了完,陈青媛危难生智,对着蜈蚣喊到:“王大叔,是我,咱一个村的。”那蜈蚣果然停了停,清一法师看准机会,顺过雪谣手里的镰刀再次冲上他的天灵,镰刀上都有一个勾,他用那勾,硬把那层硬皮启了下来,蜈蚣的脑子赫然出现在眼前,还一跳一跳的,蜈蚣吃痛变回了人形,青媛奇怪了,妖怪都是被打以后变回原形,他却变回了人形。 头骨盖已然被启开,鲜血直流,他扑通跪在清一面前:“大师,饶我不死,苦了我千年修行。” “修行无过,害人有错,这满洞的尸骨就是你的下场。”王辣椒见对方措词严厉,根本没有缓和的余地,杀性大起,只见他上半身保持人形,下半身变成了蜈蚣,蜈蚣尾巴上是有两根长刺的,必然有巨毒,这是他的杀手锏。 只见后半段蜈蚣身甩着两条长刺呼的抬了过来,直奔清一面门而去,这一下扎上了直接就是一个大窟窿,陈青媛掏出打火机点燃了一把阴摩罗鬼咒撒了过去,刹时洞内哀声四起,散落的衣服上飘忽的出现众多狰狞的嘴脸,竟然将蜈蚣甩出去的尾巴死死抱住,那些亡灵将其团团围下,好象蚂蚁群绛了一只大虫子。青媛拍了一下自己偷藏的咒符,暗叹到:“乖乖,好厉害的手段!” 清一法师也在暗暗心惊,这是蜈蚣精还是蜈蚣人?刚才打开他的脑壳,里面的脑子分明就是人脑,曾经听说过有种邪功叫做反噬归墟功,练功的妖精练到这个程度不仅能把外型幻化了,还能把内脏也移位到人的相应位置,和人的器脏同化!到了这个境界就不是精了,其实就是人,蜈蚣人。(终于知道蜘蛛人为什么被称为人了,其实中国是他们的老祖师爷了。)蜈蚣被无数冤魂缠绕,一时无法脱身,让他脱了身万难治住他,刚才能启开他的脑壳是侥幸罢了,清一抄起镰刀冲过去,狠狠的扎进他的脑子,青媛有点心酸,不知道他是妖精以前见了面还打个招呼,现在却死在我们手里了,清一法师那一刀却没有捅进去,被他用两条长长的触须缠住了刀身,王辣椒的脸上全是汗水!清一法师动弹不得,高声喊到:“把打火机点了扔到他脑壳里!”青媛打了几次火机都没打着,东西贯通的山洞吹进来的风一次次把微弱的火苗扑灭。情急之下,青媛也忘了侧身挡风,雪谣的阴摩罗鬼咒还没有点燃,青媛一把抢过来凑着亡灵身上的磷火将那几张咒符点燃,扔进了王辣椒的脑壳,顿时出现了几条鬼魂,将王辣椒敞开的脑壳里的脑子死死的用手攥住,蜈蚣的脑子被攥得滋滋的往外喷水,不多会那蜈蚣就不动了,死的挺挺的。陈青媛问到:“大师傅,您下手够黑的,您这和尚也太不慈悲了,往人家脑子里扔打火机。” “对付这样的东西就要这么做。” “我记得我爹下手和您老一样黑,往脑壳里扔打火机,您也能想出来,我爹有一次和人家吵架,就往人家身上泼汽油,还想拿火点了人家,八成你俩以前是同门?”清一法师也不生气,也不答话。三人刚刚有所松懈,却见又一条大蜈蚣窜了出来,青媛喊到:“大师傅,一定是他老婆来寻仇了。”这一只清一法师没感到多大的杀气,想是道行尚浅。 五十四.斗妖 54.斗妖那条母蜈蚣甩着腥风扑过来,劲风力道不小,鬼魂身上幽蓝色的磷火忽明忽灭,母蜈蚣停在死去的王辣椒身边,前面大钳子一样的口器左右张合,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本来三个人都以为他是在为死去的蜈蚣哭泣,后来看着又不太对劲,那蜈蚣从口中吐出一大滩黑色黄色混合的粘稠液体,发出阵阵恶臭,熏的三个人不住的往后退。吐出的粘稠液体把王辣椒半人半虫的尸体包了个严严实实,包完以后蜈蚣突然抬起前身,大约是四十五度角,因为洞内高度有限,无法全身而起,清一法师大叫不好,慌忙招呼两个小辈往洞外退,里面空间太小,有手段也施展不开,那蜈蚣张大口器冲上前来,是个生吞的架势。 他们被蜈蚣一路追到了山下的一块空地上,四周全是稀疏的树林,地面是沙土路,蜈蚣有一个别名叫天龙,周公解梦里就讲过梦见蜈蚣是大凶之兆,一般吃的是青虫、蜘蛛、蟑螂等,不过这两只肯定是吃人的,现在眼下这片空地正是松软的沙土,那怪物一下钻进土里没了动静,谁也猜不透它哪会就会突然钻出来,三个人背靠着靠,紧张的注视着四周,青媛调侃道:“大师傅,都怪我爹,让您来趟这混水,我听说高僧都是有法门能治住邪物的,您要有什么宝贝就拿出来吧,快解决了它算完。” 清一法师没搭理他,地面微微的晃动起来,法师看准地方,将那铃铛在手中使劲摇晃,发出的声音竟然比刚才在院子里大了很多,不是一般的大,好似用扩音大喇叭将声音扩大到好多倍,只见法师将铃铛重重的扣在地上,地上的沙土突的起了一圈土波,地面的晃动嘎然而止,几秒功夫,母蜈蚣从地里钻了出来,前身高高抬起,三个人抬头仰视,只见触须都有一米长了,刚才在洞中看不真切,现在可看的清楚,这条蜈蚣百足血红,周身褐色鳞甲披身,前面的獠牙状口器铁齿外翻,莫说那獠牙铁齿,就是被那红足轻轻一碰就要肚皮撕裂,身后的两根毒刺颜色深红,高高翘起,端的是厉害。 雪谣没见过这个阵势,现在想起在洞中的那一只直感觉头皮发麻,乖乖,刚才是怎么把他干掉的,青媛仗着自己糊里糊涂刚刚学会的玄功,壮了几分胆色:“大师傅,这蜈蚣好象不想攻击咱们!”那蜈蚣果然只是左右摆动上身并不攻击,清一也暗自奇怪,是啊,这畜生要做什么?清一不愧为高僧,高僧并不一定非是阐坐静休之人。 师转瞬间就知道这蜈蚣要干什么了,修炼成精的畜生也分个三六九等,其中有三大顶极精怪,一是蛇,二是蜈蚣,三是黄鼠狼,蛇属于神兽是有内丹的,蜈蚣也有内丹,但是和蛇的不一样,蜈蚣的内丹是粘稠的汁液,在生物上被称为培液,有很好的营养成份,所以才能下药用,黄鼠狼肚子里则什么也没有,依靠自己怪异的能力求得生存。 刚才母蜈蚣吐出了汁液就是这种培液,那蜈蚣定是要用培液救活另一只,它这是在拖延时间,如果两只一起活过来可真是难对付了。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事情就是不经念叨,只听透明山上一声凄惨的悲鸣自山洞中传出,那条已经被翘开脑壳的巨型大蜈蚣缓慢的顺着山体爬了下来,山本来也不大,蜈蚣粗长的身子能将半个山遮住,想是他受了重伤已经不能飞了,只能缓慢的爬动,看那狼狈样哪里还是什么天龙,就是地里的土龙,如今借着同伴的内丹苏醒过来,只见他径直往空地卷来,青媛真眼见到他背上闪着点点蓝光,分明就是被他吃掉的亡灵死死的附在他的身上,母蜈蚣回头迎了过去,鼓起肚皮将其身上的亡灵也吞进了肚子,清一大骇,对青媛说:“你和你姐姐先走,等会打起来我怕是顾不上你们了,这畜生不是一般的蜈蚣精,竟然能将阴摩罗鬼都吃掉,我需将他们再引到山上的尸洞里,将他们诛在那里,用三味真火再借日月灵气将他们焚掉,看来不用点手段是不行了。” “我不走,我也会玄术。” “什么!” 清一还没来得及多问,那两条蜈蚣绞成一团,呼啸而至,这下可是玩真的! 公的那条还是保持着半人半虫的样子,母的那条速度极快,把公的拖拉到后面竟然也没有分开,细看之下,原来粘稠的液体将他们粘在一起了,清一脚下生风,挺直镰刀抓起扣在地上的铃铛,前倾着身子刺了出去,那母蜈蚣也是正挺着身子往前冲,把前端的一小部分腹部暴露出来,两股相迎的力量对冲,镰刀竟然深深的插了进去,蜈蚣没有刹住脚,那镰刀自是在惯性下往后继续划开,直接就是一条半米长的血口子,青媛在一旁看的心惊,这一条口子就半米长,才划开不到他躯干的五分之一,干爹还说只有十米长,少说十五米,早知道这么大个就不来了,刚才在洞里打的急了,要知道是这么个家伙死也不多管闲事。 蜈蚣吃痛,跃起了身子,从姐弟俩头上翻过去,要不然非撞上不可,借着尚未隐进云里的月光,青媛看到那蜈蚣飞到半空,清一抓着镰刀,镰刀挂在蜈蚣肚皮上,还拖拉着那条公的在天上到处乱飞,它是想把清一甩掉,也活该王辣椒倒霉,培液在剧烈的甩动中松开了,王辣椒从天上啪啦就掉了下来,摔进了那片树林里,听动静摔的还不轻。青媛想拉上姐姐去林子里看他摔晕了没,有机会就把脑子给他绞了,反正脑壳子也打开了!雪谣当真是害怕了,也难怪,是条蜈蚣啊,女孩子不怕才怪,雪谣吓的竟然拉住了弟弟的手!二人正想进那林子,却听天上悲鸣一声,清一法师也掉了下来,紧接着落下了一大片松松散散的东西,母蜈蚣翻了两翻扑通一下也跟着掉下来,青媛暗惊,那一大片东西是什么?难道蜈蚣肚皮被划开了,内脏掉了出来,蜈蚣没什么内脏,就是一根消化管从嘴通到屁股眼,也没想出个头绪,去看看不就知道了,二人先去扶起掉下来的清一,青媛就往那母蜈蚣身边凑,清一大喝:“不要看,不要看,快回来!” 第31节 说话间已经晚了,青媛和雪谣已经把头探过去,只见掉下来的蜈蚣还没死透,在地上躺着,肚皮朝上痛苦的挣扎,肚皮被镰刀从底划开到了脖子根,一条蠕动的食管清晰可见,里面竟然还鼓起一部分,显然是刚进过食还没有消化,看外形赫然就是一个人,突然食管下半部迅速的爆裂,成坨成坨的小蜈蚣从里面爬了出来,各种颜色的都有,青灰的,血红的,棕褐的,刚才从天上跌落的那一片东西原来是小蜈蚣,那些小东西从娘肚子里一出来就四散开来,每一条也有半条胳膊这么长,满满爬了一地,青媛大骇,原来这母蜈蚣怀孕了,想是在天上一折腾,肚皮被划开,剖腹产了。 任由这些小东西跑的满处都是,那可糟糕,这里除了望虎村还有n个村子,清一见了这个场面喊到:“快去,你不是会玄术吗,杀一条是一条。” 现场一片混乱,还是毛主席教育的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一定要杜绝等靠要的思想,今天晚上既然都结下了仇,不是你死就是我隔屁,青媛心一横,抄起镰刀狠狠的对着母蜈蚣剁了下去,一下没剁断接着又来了几下,那蜈蚣竟然发出类似女人哭嚎的声音,不知道是求饶还是痛苦的咒骂,等青媛剁的手上都没有了力气,才见那蜈蚣早就断成了两节,这下可该死翘翘了吧,千想万想也想不到,那母蜈蚣拖拉着半个身子往树林里爬去,剩下半截身子像蚯蚓一样不住的抽动,清一大喊:“快去杀了它!” 媛心里一阵发寒,哪里是四大皆空,分明就是杀性冲天!母蜈蚣把王辣椒也拖走了,生生的啃了起来,声音咯吱咯吱作响,歹毒,连自己老公都吃了,只见那母蜈蚣啃了几口王辣椒的肉,把他的食管从身体里拽出来,蜈蚣的食管是连着大脑的,就像人类的神经中枢是连着脊柱一个道理,这一拉扯把王辣椒拉扯的一塌糊涂,脑子肠子啥也分不清楚了,残食同类之后,母蜈蚣竟然活生生的长出了新的后半部分,虽然没有原来的外壳那么坚硬,但是的确是长出新的躯体了。 在我国边陲的少数民族地区,有一种草药叫做接骨草,昆虫类只要大脑尚且存活,不管被切成了几段,只要吃了这种草,干鲜均可,自然能重新长出新的躯干,此事非我杜撰,确有这种草,一般神经密集的昆虫都喜欢吃这种草,蜈蚣的身体分节,每节上都有神经相连,想是那王辣椒刚刚吃过,食管里还有残留,也可能是内丹的作用。 蜈蚣就是命硬,食管被拖了出来还被啃开了肚皮,王辣椒竟然还没归西,他的上身依然保持着人形,也就是说还有手,干脆他用两手把食管和大脑又塞回肚子和脑壳里,陈青媛都快哭了,这个打法什么时候才能见分晓。 五十五.诛邪 55.诛邪清一法师将那铃铛扔过去,陈青媛拿起一看,那铃铛不是俗物,为一种不知名的金属打造,上手很有质感,上面刻着一圈细致入微的ng纹,似大海波涛,又似风过溪潭的微微粼波,现在也管不得是干什么用的,拿起来再说,必是神器,清一的腿好似摔伤了,看他很费力的扭过身子。 “这是诛邪铃,对天一摇铃声震,百里冤鬼均超度,对地一拍丧音起,千里神佛来诛邪。” 怪不得刚才在地上一拍,那蜈蚣就从地下钻了出来,想是受不了神器的震动,青媛好奇的在手中一晃荡,刚才被母蜈蚣吞进肚子里几乎要熄灭的磷光再度燃起,因为蜈蚣肚皮已经在内丹的力量下愈合,那些亡灵也被愈合在里面,在它身体里冲撞翻腾,母蜈蚣疼的发了狂,张开獠牙冲向陈青媛,青媛情急之下也学着老和尚的样子将铃铛往地面一拍,只见母蜈蚣从内到外爆炸似的裂开了,几团磷光好象广场上放的烟火冲天而去没了踪影,看样是飞往西方净土了,蜈蚣炸的血肉模糊,红红的比镰刀还要锋利的足爪被冲击波顶的四处飞窜,其中一条直直了清一法师的大腿,那条腿立刻肿成一片,清一法师顿感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 青媛正想去搀扶,听到身后有异样,回头一看,王辣椒拖着让人恶心的残躯游了过来,一根黑线拖拉在他身后,这根黑线就是他的食管,是从刚才被母蜈蚣咬破了的肚子里淌出来的。竟然跑到同类肚子里吃没有消化的接骨草,想想就反胃,王辣椒的身体也正在逐步复原,恐怕也是接骨草的作用,当然也可能是内丹,他艰难的一拱一拱的往前挪,青媛心叹:“王辣椒也算是这附近有一号的人物,今天死在我这个小辈的手里,活该倒霉了,今天我不耍点手段灭了你,等你反过来还不让小蜈蚣分食了我。” 想到这决心已定,将手中镰刀贴着地皮平甩出去,蜈蚣腿上都有一小段细长尖尖的部位,这个部位柔软生脆,让镰刀给硬硬的划断了,身体一失去重心,自然向前跌倒,没有脑壳的头部一颠,脑子从腔子里飞了出来,连血带肉滚到了清一的身边,清一法师五指罩起一下将那脑子钉在地上,五根手指深深的插了下去,王辣椒抽搐一阵,开始求饶,陈青媛吓了一跳,他妈的脑子都掉了还没死,细看之下,脑子上的神经还没被切断,一条细线连着腔子。 “陈家公子,你若能求情留我性命,我会厚厚报答你。” “就算我想留你,那边的老和尚也不会让我这么做的。” 王辣椒竟然开始啼哭…蝼蚁尚且偷生。清一师嘴里念起咒语,好象是超度类的,五根手指缓缓闭合成拳头,那蜈蚣脑子似一个烂苹果,汁水四溅,王辣椒翻起了白眼,嘴角吐出白沫,已然不动了。 小蜈蚣怎么办?陈青媛过去请教清一,清一看了一下身后扶着自己已经吓的失了魂的雪谣,转头说到:“只能委屈你多跑几趟了,把蜈蚣残肢都抱到那山洞里,再把我扶上去,我施展三味真火将他们焚烧,一定要赶在天亮前完事,不然明天村里人见了不知道会造成多大的社会影响。” “什么,您就别恶心我了。” “这可不是给你开玩笑,快去吧,不干也要干了。” 陈青媛干脆回到家把两个爹都叫来,三个人一齐动手把残肢往山上搬,其中恶心就不用提了。刚来到山洞门口,只听里面悉悉唆唆的声音,探头一看,我的娘啊!那些小蜈蚣都跑这集合来了,洞里那个昏迷的女人早就被小蜈蚣给绛了,众多的小蜈蚣把地上躺的女人卷起来,对这女人的死活也只是猜测,谁也不知道她是已经断气了还是暂时昏了过去,看眼前的情形恐怕她已经是见阎王了。 她被一大团胳膊长的蜈蚣卷着,竟然没有一丝的挣扎,没死才怪!陈震天右手持手电,将手电支持在左手的手腕上,向地上照去,小蜈蚣把她盘的严严实实,整个透明山的贯洞石壁上爬满了蜈蚣,三个人手里抱着支离破碎的尸块,将这些残肢一股脑的抛到洞壁的边上,兴许是蜈蚣特有的味道又或者是其他原因,小蜈蚣迅速的向父母的尸块处聚拢,贪婪着吮吸着一滩一滩粘稠的体液。 陈青媛感到一阵剧烈的恶心,趴在大蜈蚣的残碎肢体上的小虫子发出咕噜咕噜的响声,看似津津有味,开腹畅饮!这算不算就是同类残食,绛在那女人身上的蜈蚣也被他们所钟爱的味道吸引,争先爬到这边来了,至于是什么原因让它们如此疯狂的对血肉如饥似渴就不是人类能知道的了,我们前面也讲过古代让人愤齿的暴君,惨绝人寰的手段和酷刑不比这些丑陋冰冷的蜈蚣逊色,人类社会人吃人,人欺人的丑恶在这山洞里再度上演。 两条大蜈蚣剩余的较大的残肢还在轻微的抖动,赤红的皮甲在半明半暗的月光下发出阴冷的死光,大蜈蚣好象在说~吃吧,吃好了给爹妈报仇!青媛心念~你们都他妈吃光了才好呢,倒省了我们的事了。 咯吱咯吱类似于咀嚼的声音不断的传进三个人的耳鼓,后面有几只身材较小的被挤到圈外,完全不能靠近,无计可施后只能往那个女人身边爬起,陈青媛等人在洞口看的清楚,那几条小蜈蚣爬回到女人身边,竖起尾巴后的毒针狠狠的刺进女人的身体,她没有发出一点声音,看样子确实是死了,就是吓也被吓死了,估计一定是肝胆爆裂!毒液注入身体之后,见那女人迅速的膨胀起来,好象被充了气又或者是在河水里被泡了n久那样,鼓鼓的皱皱的,让人不由的想起蜘蛛在品食猎物的时候所注入的毒液,那是一种消化液,能让猎物内脏融化成汁水,等蜘蛛吸食完毕后就只剩下一具空空的躯壳了。那具急剧膨胀的尸体砰的爆开了,来了一个烟花样式的肚破肠流。 小蜈蚣四散开来争食四周飞散的内脏,血肉腥鲜的内脏不多时就被一扫而光,附在躯壳内侧的脂肪和碎肉都被tian食干净,只有骨架托着一张不完整的人皮落在那里。 一只蜈蚣飞奔到女尸的头部,挥动獠牙,将其头骨硬硬的夹开了,喀嚓一声,远远的听上去就好象我们敲一颗核桃这么干脆,蜈蚣的上半身完全钻进脑壳里,大脑被搅动成一团糨糊,稀稀的被蜈蚣喝下去,韩鹏大骇,拿起镰刀当下就将一条最长的钉死在地上,那条妖异的蜈蚣痛苦的扭动着身体,各个连接身体的关节成了一种极其不自然的姿势,其它几只蜈蚣迅速靠拢过去,前后左右撕扯着,那条最长的一刻就成了一团碎肉。 是毒蛊!韩鹏惊叫,毒蛊是将众多毒虫放在一起,让它们互相撕杀,最后能存活的那只就是王,自然也是最为歹毒凶狠的一只,眼下它们其实就是在自相残杀!韩鹏招呼大家快退,陈震天不肯,自己跑了倒是容易,可是这些东西跑出洞去,进了村子,人畜遭殃,必须想办法把它们制住。清一法师的腿受了伤是指望不上了,青媛想起那个特殊的铃铛,关键时刻也许真能用上,立刻把它拿出来摇动,随着那清脆的声音渐渐明朗,蜈蚣们慢慢停下嘴里咀嚼的动作,咯吱咯吱的声音消失了,呆滞的面部,淌血的口角,没有嚼碎咽下的肢体斜斜的挂在口器上。 蜈蚣好象被铃声驯服了,像眼镜蛇听到笛子的声音,挺挺的立在那里,被催眠了一般,韩鹏看了看干儿子手里的宝贝,一时语塞,慌忙提醒青媛务必稳住这些虫子,他下去背法师上来,施出三味真火,将它们送入焚烧地狱。一定要在最终的毒蛊产生之前将其消灭!三味真火其实就是三昧真火,也即是《性命双修万神圭旨》中说的“瞋火三昧”人心浮躁能造就出杂念,消灭这些杂念的禅定叫做“瞋火三昧” 凡间的火是黄色的,当然煤气是蓝色的。三昧真火是红色的,三昧真火之上是九昧真火,这种火是深黑色的,只在上古传说中仅仅记录过一次,当年黄泉冥海决战之时,火属性的女魃使用的就是深黑色的九昧真火,后世就不曾见过类似的记载了,那段上古时期的水火鏖战,从爱到恨的故事里包含了怎样的辗转悱恻。 透明山的贯洞中,红光微现,那是三昧真火的颜色,管他大小蜈蚣一律烧死,邪恶的灵魂随着风化成粉被粉碎在空气里。来到陈家大宅,清一法师回复了原本阐定矜持的模样,和刚才判若两人,因为法师的脚受了轻伤,陈震天一再挽留,法师不诺,要求天亮前回去,不能耽误了早课,临走时告诉震天他宅子里有死气,陈震天想起了那口拖到家收藏的石制的昆仑水棺,死气就是那棺的原因,家中停一口棺材当然有死气。 陈青媛很高兴,不仅仅偷拿了一道符,法师还把那诛邪铃一并送给自己,大丰收!当天夜里,坐在灯下比着葫芦画瓢,激动的研究起来。 五十六.阴峪河 56.阴峪河阴峪河又被称为阴石峪,这里不仅仅有一条分隔两边的河,还有嶙峋怪石,样子奇特。 想下到阴石峪里必须要往下垂直降落一百米左右的断崖,雪谣以前跟学校的科考队来过,对地形比较熟悉,自然担当了向导的角色。这一行可算是了结了韩鹏多年的心愿,多少年窥探传说中如意天棺的愿望终于实现了,陈震天不露于言表,其实心里也很是激动,林凤娇执意要跟来,她还换了一身行头,雪谣和青媛看着母亲这身打扮很吃惊,平日习惯于穿旗袍的妈妈,任人看去都是富家掌家,今天换了一身特殊的黑色攀山装,也没有化妆,可谓另有一身飒爽之气,装备收拾妥当,几日行程就到了临近阴石峪很近的地方。 先来谈谈阴石峪,在这神农山,上称崖,中作峰,下唤峪,断崖连错,巍峰起伏,群峪连绵,低处的山峪分成若干段落,阴石峪就是对这一段落的称呼,紧贴这个峪的还有子午峪,望水峪等等,这处阴石峪人迹罕至,最为奇特,其中怪石嶙峋,生物异变,水流时而湍急时而缓慢,有处清澈见底,那处浑浊空洞,大树立于两旁遮天,迷雾显于前面塞路,到底是什么原因造成这般奇异的生态环境也没有确定的答案,从断崖边上往下望去,白雾缭绕,让人脚下发飘,断崖并不难下,拉好绳子,结结实实的绑在一棵大树上,众人悉数而下。 雾里峥嵘时隐现,深峪藏幽百万年,今朝奇景入眼帘,诡异谜端何处现。 沿溪寻去路不见,千年莫名古树盘,这物不是人间作,那石像是蛮荒景。 此处模样另一番,珍物百果不曾见,三步一处浅水潭,十米湿气沾身粘。 溪流缓处可润脸,岩壁滑处不可攀,弯幽草径左右忽,短刀打处飞虫乱。 植被茂密如绿伞,片片鲜艳点缀间,毒性未知不敢碰,看于眼中惹人怜。 伸手指点前方路,耳边似听水飞溅,疑是千军勒战马,却是水瀑高处悬。 白沫翻滚八方泛,旁人言语听不见,上峰冲下这白琏,崖顶可否有水源? 如是此峪这般景,其中必定玄机现,异物隐于苍茫中,心潮澎湃盼它显。 看到此等景色,除了啧啧称奇外已经无言可查,几个人除了惊奇的看着峪中之物,拿着陈启留下的照片比对周边事物外也聊些闲事,聊的最多的就是神农架的野人,有的媒体肯定的说神农架压根就没有野人,是景区开发方的炒作而已,你见过我见过的,科学家怎么就没见过,一位名叫张金星的科学家在神农山呆了八年,八年!楞是没看见野人,他放出了狠话,如果不揭开野人之谜誓不出山,估计有经费给他支撑,反正不花他的钱,没事就呆着去吧,目击者称野人黑发披肩,全身灰白,高有两米,肩宽如熊。 “姐姐,你老人家来过神农山不止一两次了吧,上次你被玉箍里蕴涵的强大能量场搞的脑子出了问题,确切的说是生命系统出现了问题,我真的以为你是让野人吓的呢,你说野人到底有没有,要是真有,让我们碰上了就撒鸭子了。” “谁知道有没有啊,我也不清楚。” “你的那些导师可都是号称权威人士,研究神农架的那几位总该有点成果。” 雪谣晃了晃头:“号称,只是号称而已,纯粹是来观光旅游的,反正是所里的公款,顺便考察而已。” “姐姐,我听说这地方有两种怪兽叫个…什么来着。” “棺材兽,驴头狼。” “啊对,就是这个,只听这名字就凶恶的不得了,这些东西应该也是传说吧。” 韩鹏回过头来:“你小子害怕了吧,打听的这么详细。” “怕倒是不怕,我现在也不是普通人了,会玄门之术,大不了一把三昧真火烧了它算完,怕的什么。” “要是那些希奇古怪的玩意真的跑出来,想躲你躲不开,想跑你也跑不过它,我告诉你,你就狠下心把它的眼珠子给扣出来,它一吃痛就跑了。” “野人出来怎么办,虎背熊腰的,还没等我扣它眼珠子恐怕就让他把我折成两节了。” “那…那你就踢他的小弟弟。” “母的呢?” “那你就深情的献上你的初吻。” 雪谣笑了起来:“初吻?干爹,你也太抬举他了,他是初吻吗?” 陈震天手握短刀在前面开路:“别闹腾了,看看前面那是什么?”大家循着陈震天所指看过去,前面不远处的石壁上有许多壁画,在大石上硬硬的刻上的,不能说是精美,也能看明白其中画的是什么!壁画分列左右两侧,两边的刻画内容完全不一样,左边的是五条龙,一条大的四条小的,巨龙位居中央,龙头高昂,龙口大张,两只短角上竖,一缕额发后扬,龙颈短促前曲,龙体蜿蜒曲折,龙尾尖细下卷,巨爪若张若合,大龙两翅舒展,势如滔天。 旁边还有一个人型,头顶芒线冠饰,面部眉、眼、鼻、口俱全,骑乘于龙身尾部。四条小龙从上到下,紧靠巨龙,第一条列居巨龙前身之上,第二条与巨龙前身缠绕,第三、四条龙尾相交,再看右边的壁画,更为奇特,陈青媛看了立时出了一身冷汗,赫然就是刻画的野人,这些野人个个样貌凶恶,奇丑无比,只看那胳膊就能让自己在上面做高低杠。 雪谣问父亲:“爸爸,这壁画…龙的图腾是我们中华大地的共有图腾,在这里出现也算不得奇怪,可是那个人是什么意思!龙是没有翅膀的,西方世界里魔幻故事里的龙才有翅膀。” “中国的龙也有翅膀,有翅膀的龙叫应龙。” “那这龙,画的就是应龙。” “是。” “那人是怎么回事,看他的装饰还挺是回事。” “这个…我暂时也想不出什么,既然这里有壁画,里面定有古代遗迹,我们再往里走走看!”陈青媛很害怕再碰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未免有些后悔,在家守着小医院过日子,衣食无忧那多好,跑来受这罪,欲望是魔鬼,完全是欲望的驱使,想来看看这传的神乎其神的什么如意天棺,才跑来这里,现今看着壁画上的野人造型,他紧张的上前用手抚摩,这壁画是不是暗示野人确实存在呢?而且就在这附近,就是它们的巢穴所在,他惊奇的发现野人胸前有一个圆圆的东西,刻画的很深,不是笔误,每一个野人的胸前都有这么个东西,这是什么?他慌忙把父亲和姐姐叫过来细看,雪谣看着那圆形之物,突然喊到:“我知道了,我知道这是什么了。” “神农山附近的村子里有一个叫殷洪发的人,他曾经说他被野人追赶过,就是在这阴石峪附近,那野人好象不想让他进这山峪,将他赶出一段路就不再追了。他本是想来捉白蛇的,据说那东西很值钱,有药店专门高价收购,这里白色的动物很多。他就说过追他的野人胸口就有一处闪着冷冷黄色光芒的圆形物体,慌乱之中也看不真切,难道就是壁画上所刻之物。” 青媛焦急的问到:“那.那.那野人就在附近了?”他四处打量,生怕在哪个角落钻出来一只猛兽。 雪谣吓唬他:“看样子是了,野人皮糙肉厚,连枪也打不死,棺材兽和驴头狼还吃人,活吃!” 陈震天一听枪,心想,要是真遇到什么情况,在这大山里,没有枪还真不好办呢!不过现在是法制社会,国家管理枪支这么严格,弄只枪还真不容易。陈青媛从背包里摸出了一把枪,乌黑油亮。 陈震天大惊:“你从哪里弄来的!” “外面小商店里买的,三百块钱一把,打钢珠的,还挺有劲呢。” “玩具的。” “有胜于无,关键时刻也能派上用场,毕竟也是打钢珠的。” 雪谣调侃道:“你倒是很有先见。” “你难道没见琼斯博士也拿着一把德国造的小破枪吗,好象才装6发子弹,我这一梭子是15发呢。” 雪谣瞥了一眼弟弟手里的枪:“好象是打一发子弹要上一次弦吧。” “是啊。” “儿童玩具。” 陈青媛拿在手里掂了掂塞回到身后的背包:“这深山密林,不拿点防身的家伙可不行。” 五十七.奠柏 57.奠柏前面的雾气越来越浓,想是瀑布的缘故,巨大的水流从高处落下,强烈的冲击着水面,成团的雾气腾腾升起,大概是山峪幽长,声音回荡之故,走到跟前却感觉不到那种震耳欲聋了,旁人说话也听的比较清晰,韩鹏拿着那几张作为唯一线索的照片兴奋的走在前面,在瀑布下停住了,他抬眼看着这处瀑布,和照片上的景物对照,应该就是这里了!几番对比之后确认无误,几个人又犯难了,这瀑布下,水流必定极为湍急,暗流不知道又有多少,多深?向里延伸多长?都是未知数,眼下没有潜水设备想下去根本不可能,想也不用想,回去找到潜水设备再下去,太费时间了,韩鹏转头问身后的陈震天:“找后门,你在行。” 青媛道:“我听说有一门看星定穴,分金定穴的学问,只有摸金校尉才会。”他下意识的往自己脖子上摸去,才想到那摸金符早换成冥石了,这石头冰冷异常,戴上它以后晚上还常常作些奇怪的,摸不着头绪的怪梦,有的诡异,有的恐怖,有的甚至有点变态。 陈震天道:“老子就是他妈的掘坟出身,这怪墓定是天棺无疑,瀑布好象九天银河坠落,此乃天景。上峰的形状已经被这大瀑布挡住了,也无法分辨,找这后门一会半会也找不到啊,可能是开在一块岩石后面,也有可能是在某棵大树的下面,总之各种情况都有,看星定穴现在是白天,没有星星,分金定穴,现在一没有罗盘,二吗,我也没见过类似的天成墓葬,分金观星也未必准,不如我们散了四下找找看。” 青媛道:“爸爸,会不会压根就没有后门,如果是人工墓葬,建造此墓的人一定给自己留有升天道或者工人们自己给自己留了一条逃生道,防止被活埋殉葬,如果是天成的话就不好讲了。” 林凤娇道:“不会的,能够保持上千年尸身不腐,里面一定异常干燥又不失水分,通风也一定很好,现在看这周边环境,确实不俗,必有其它入口,我们散开来找找吧!”陈青媛强烈要求和姐姐一组。 “你干嘛非要和我一组,碰上棺材兽我可抵挡不住,你不是会玄功吗?你一把三昧真火把密道烧出来就行了,还用费心思去找,”青媛也不答话,任由姐姐说笑,自己反正是跟在她后面了,水雾缭绕,十米开外什么也看不见,就是把强光手电打开,也只是勉强看到一些。青媛不断的提醒姐姐,不要和干爹走的太远,水雾这么大,一旦走散了,很难找到彼此的位置,雪谣一面回答知道了,仍旧往迷雾深处走去,两人打着强光手电,小心的试探着脚下。 刚才顺着绳索下来的时候,并没有这样大的雾气,离瀑布越近,能见度开始慢慢降低,如此好的湿度能将尸体完好的保存,皮肤有润滑的光泽也不为怪,这里竟然没有蚊虫,不像那边刚下到山峪的时候,到处都是飞虫,短刀一抽,草丛里飞虫乱成一团,兴许是普通的昆虫不能适应这里的湿度。 两个人都穿着攀山装,这种衣服的布料就已经很结实了,竟然还有微微的凉意,丝丝冷风从身边的石头缝隙里蹿出来,看样子果然到处是透气口,应了林凤娇所说的里面透气很好的话。雪谣在旁边的石壁上抚摩着,一是为了看看能不能有暗门,二是防止迷路,找不到路的话,反身摸着墙壁走回去总不会走丢,光滑的石壁摸久了也刺激的手骨有些痛。 雪谣从背包里掏出手套戴上,两个人继续前行。 青媛回头喊了一嗓子:“干爹,你们有什么发现吗?” “暂时没有…” 走一段他就喊几声,目的是知道彼此间的距离和情况。 雪谣有点烦:“你鬼叫什么。” 第32节 “联络。” “把野人叫出来你就不叫了,你没记得那边的壁画。” “这么大的雾气要是走散了看你怎么办?” “都这么大的人了,走什么散啊,这雾还没大到那个程度。” “姐姐,你说王辣椒的鬼魂会不会跟着我们,突然从草丛里蹿出来把我们活吃了。” “一条蜈蚣哪来的鬼魂?” “那天晚上的场面你也是看见了,还吓的抓住我的手。” “别胡扯了,扯到哪里去了。” “这么大的蜈蚣,上千年的道行,就让我们三下五除二给得瑟了。” “你没见那蜈蚣尸洞,让它糟蹋了多少人了,你没见那成团的小蜈蚣,要是让它繁衍几代那还得了,幸亏被我们一把火全烧死了。” “干爹,你那边有啥玩意没有。”青媛又喊了一嗓子,结果没回答,瀑布击水的声音也淡了,勉强能辨别方向,糟!走的远了,他赶快动员姐姐往回走,雪谣心里也有些吃惊,听击水声并非来自身后的方向,也就是说,自己摸着墙壁走的是弯路,已经不是正前正后了,不知道其中拐了几个弯,在大雾中失去了方向感,已经不知道在往哪个方向走了。雪谣折回,摸着岩壁再回去就是了,她心里咯噔一下,伸手摸到的是树干,而非坚硬的岩石,莫非刚才只顾着和弟弟说话,没有留意手感,她使劲往弟弟腿上踢了一脚。 “你踢我干什么。” “我想踢就踢,你问的着吗?” 雪谣站在那里一时间不知所措,是往后走呢,还是原地不动,等待干爹施救,只要不停的喊,一定能把他们吸引来,万一把其它东西吸引来怎么办?青媛见姐姐站着不动,心里也咯噔一下,糟糕,迷路了。 远处的迷雾里,突然也传出来咯噔一声响动,接着就是淅沥哗啦,好象是什么东西从高处坠落的声音,听动静是直接从上面掉下来摔在了下面的树丛里。 “姐姐,什么玩意。” “好象是…是树枝折断的声音。” “会不会是狼什么的。” “不知道。” 陈青媛把强光手电直直的照射出去,迷雾立刻开了一道小口子,远处的草丛有半人高,快到他的胸口了,幸亏没再往前走,要不非要让那高高的山草吓死。树枝一定是被重物压断,那么说刚才树上确实是有东西,那东西此刻就掉进了那草丛里,青媛捡起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扔了过去,没有动静。 “姐姐,咱快往后撤,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不用你说我也撤,那些半人高的草是食人草。” “那还不快跑!” 两个人往后退的时候,说时迟那时快,一条黑色的影子从草丛里蹦了出来,直直的奔二人而来,直接把青媛扑倒在地,正是刚才树上跌落的东西,那东西驴头狼身,只是眼睛是灰白色的,没有一点生气,口水拖拉了老长,嘴巴张的奇大,简直能把一个人的头一口整个咬下来,嗓子眼够大的话,那就一口吞下去了,青媛被压在下面还没来得及反应,现在第一想法就是,扣它的眼珠子,雪谣也是一惊:“这是…传说中的驴头狼,青媛,是驴头狼!” “啥!” 不是冤家不碰头,前有食人草,后有驴头狼,上天无路,入地他妈的没门!此刻雪谣最担心的除了弟弟的安危就是另外一件很值得关注的事情,她四下打量着,有食人草的地方必然有另外一种超级恐怖血腥的巨大食肉植物~奠柏,祭奠的奠,看名字就不是什么好货色,食人草加入了这个恐怖的共生系统,两种食肉植物共存。 这种奠柏树高达十到十五米,长着很多长长的枝条,垂贴地面。枝条像快断的电线,风吹摇晃,如果有人不小心碰到它们,树上所有的枝条就像魔爪似地向同一个方向伸过来,把人卷住,而且越缠越紧,使人脱不了身。树枝很快就会分泌出一种粘性很强的胶汁,能消化被捕获的食物,粘上了这种液体,就慢慢被消化掉,成为树的美餐,这所谓的消化就是活生生的看着自己腐烂,肉一点一点的掉下来,骨头一点一点的变的酥软,最好能加点胡椒面什么的。 驴头狼死命的想要咬断陈青媛的脖子,口水淌了他一身,青媛两手撑住它的大嘴,身后还有个软软鼓鼓的大背包掂着,两只胳膊不能使出全力,眼看不支,突然想到强光手电能让眼睛暂时暴盲,他立刻用手电照向驴头狼的眼睛,还真管用,那怪物沙哑的嘶叫一声,还真他妈有点像驴叫,然后迅速的往后退。雪谣手里没有武器,肉拳不能敌利齿,这可如何是好?最多三十秒的功夫它的眼睛就会渐渐恢复正常,在这么短的间隔内再用强光手电恐怕就不管用了,怎么办!雪谣的大脑急速飞转,需要一件趁手的武器,眼下又没有,弟弟的破枪,能管用吗? “青媛,你的破枪呢?” “在裤裆里呢。” “什么时候了,你还胡扯,拿出来打它。” 驴头狼的适应能力比他们预想的要快的多,想要去掏枪已经来不及了,它缓缓的抬起头,眼睛眯缝着,凶狠的看着这两个难缠的对手,陈雪谣心一横,从背包里掏出汽油打火机,这种打火机燃点低,燃烧稳定而且速度快,个头也大,能比上半块板砖,外壳是黄铜制作,为了避免汽油泄露,做的很厚实,拿出来当砖头拍吧,青媛慌乱中正要去掏枪,那野兽已经扑上来了,生死瞬间,陈雪谣一记打火机下去,插在青媛和驴头狼中间,迎面拍上了,正好拍在它的一只牙刀上,裸露在外的牙刀被拍的生疼,好在没有折断,真是够坚固了,要知道雪谣这一下可是非比寻常的厉害,驴头狼被拍的眼冒金星,左右晃荡,牙床上一大滩鲜血淌落在地上,刹时,食人草沸腾了,疯狂的好似群魔起舞,高高的草丛做出各样的怪异姿势,成团的扑了过来,它们对鲜血非常敏感,驴头狼顾不上疼痛,掉头就跑进了水雾里,食人草没有理睬姐弟二人,径直追着驴头狼隐进水雾而去。 青媛问到:“怎么没吃我们。” “这种草只认血主,只要一滴血,在它的势力范围内不抓住你就决不罢休,如果没有流血的话就无所谓了,就是从它们中间穿过去也无妨,不过他们的草根上都生有小刺,不经意间刺破你的小腿,到时候血主会死的很惨。” “地球上还有这么恐怖的植物吗?” “这种东西在上万年前就应该灭绝了,出于一些特殊的原因它们才能存活到现在,要当心一点,奠柏应该就在附近。” “奠柏?” “地球上曾经存在过的最凶猛的食肉植物。” 已经远远跑开的驴头狼被食人草卷住两条后腿扯了回来,驴头狼的嘴里还咬着什么东西,等那东西从水雾中被咬了出来,竟然是另外一只驴头狼的尾巴,这畜生临死还拉个垫背的,两个人贴着岩石站定,眼看着两只野兽被拖进了草丛,一阵凄惨的似驴非驴的叫声,一会就没了动静。 陈雪谣问到:“见识了吗,这就是驴头狼。” “见识了”陈青媛看见姐姐手里的汽油打火机:“姐姐,烧了这草。” 雪谣毫不犹豫的把汽油打火机点燃了扔进草丛,大火忽的升腾起来,那些草似乎也知道疼痛,痛苦的扭动着草身。 五十八. 神权起源 58.神权起源根据真实的历史考证,红山文明很有可能毁灭在一场旷世寒灾之中,是大祭司的诅咒还是天灾?目前没有可靠的让人信服的直接证据。 红山古玉的正式发现是在1971年5月,内蒙古赤峰市翁牛特旗三星他拉村在北山植树时,意外挖掘出一件大型碧玉雕龙,从此人们开始意识到,中国玉雕艺术的源头可能发生在红山文化时代的西辽河流域。1979年5月,考古工作者又在辽西凌源县找到了具有科学依据的红山文化玉器墓葬,从而使红山文化确实有精美的玉器工艺成为定论。认定了这种风格的玉器属于夏朝更早的红山文明,结合我国上古传说中黄帝战蚩尤以及黄泉冥海之战中的爱情故事,推断出红山文明的起源应该就是在这个时间阶段。20世纪初期,中国处于军阀割据的年代,当时的蒙古王公曾经聘请了一位叫鸟居龙藏的日本学者来讲学,据此人回忆,当年他越过巴林左旗来到了红山,在附近地面上发现了一些陶片,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这个日本学者是第一个幸运的和红山文明擦肩而过的人。 1933年,日本帝国主义占领了当时热河省的省会—承德。随后来了一批考古工作团,叫满蒙考察团。其中有个叫滨田的,是当时东京大学的校长,他们的动机很明确,征服中国,必先征服满蒙!其实就是想在内蒙古找出不属于中国历史文化的凭据,最好有日本文化在中国被发现,这样就能说中国曾经是日本的一部分,结果在红山30多处遗址仅发现一些陶器残片和几件青铜器,都属于中国历史文物,日寇枉费心机。(日本人太有才,这种sb想法也能想出来,垃圾。)按照传统的理论说法,文明的出现必须同时具备三个要素,即文字、城市、青铜器。若按此说法,晚期的红山社会尚未进入文明时代,因为红山时期好象还没有青铜器!但是红山文化最早的玉文化、玉礼制,红山文化坛庙冢所反映出的强大的社会功能及其严谨有序的管理秩序和水平,已使人相信,红山文化社会己接近了准文明时代。 牛河梁积石冢和石棺墓葬出土的成组玉器,足以说明这时专职从事祭祀活动的人员已经出现,并已形成了一个社会阶层,这些人活着的时候专门从事各种各类的祭祀活动,成为人们心中认可的神,他们手中握有通神玉器,俨然是沟通人神之间关系的使者或者就是神的化身,死后也就自然埋葬在祭祀之地,继续接受活着的人类的祭拜。牛河梁女神庙的发现从另一侧面说明了红山文化晚期的祭祀活动已形成相当大的规模,大大小小的女神和鸟神、玉猪龙同时陈列供奉在殿堂之上,虽然还不能证实它们之间的内在联系,但可以联想到祭祀内容的广泛和庞杂,这些大型史前祭祀遗址的发现显然会对中国文明起源研究产生深远影响。先不论牛河梁积石冢墓葬群用石之多、耗石之巨,仅就牛河梁金字塔式巨型建筑体所需的土方人工数据,这座金字塔式的巨型建筑的地上部分其中心为夯土成丘,高约25米,直径近40米,外包巨石,整个建筑范围大约近万平方米,仅夯土就达10万立方米以上,其中还有从远方搬运来的巨石,就以这些工程而论,至少需数十万个民工。试想如果没有一个凌驾于氏族或部落之上的社会组织,是无法组织设计乃至完成这项浩大工程的,所以说文明的曙光已经在这里显现。 红山古人类把龙和猪的形象完美的结合在一起,创造出一个叫猪龙的全新概念生物,并且制作出玉猪龙这样一个图腾物件,其中的原委确实匪夷所思,红山的居要从事农业,还饲养猪、牛、羊等家畜,兼事渔猎,细石器工具发达;还有磨制和打制的双孔石刀、有肩石锄、石磨盘、石磨棒和石镞等。陶器以彩陶为特色,种类有罐、盆、瓮、筒形器等,这种筒形器和马蹄型玉箍如出一处,不过马蹄型玉箍是枕在死者脑后的,而这筒形器是居民家里盛米下锅用的日常器物,二着联系起来,可见红山人对农业的重视,中国自古也是有重农轻商的偏见,玉器的纹饰是一个时代思想观念,审美意识和民众信仰的产物,博中可以说是整个玉文化中最深厚的部分,我想也正是因为原玉里包含的长久文化积淀和持久的可发展性和可创造性,才使得玉器在我国拥有了这样大的文化价值!比如殷商的凤鸟物纹,周代的饕餮纹,夔龙纹博物,春秋战国和博汉代的云纹,谷纹,ru丁纹以及龙纹、螭纹等。红山玉器的纹饰被称为瓦沟纹!原因是他手感细腻,摸起来起伏错落,纹理清晰,红山玉器现在的市场行情有价可寻的在七千万人民币左右,最小的普通玉器也要卖在四百万元人民币,那些无价可寻的自然是无价之宝,无法用金钱来进行衡量,如此精美的工艺是如何产生的呢? 五千年前辉煌的红山文明始终笼罩着神秘的光环,在新石器时代早期的玉雕作品中,就有许多是以动物为题的玉石雕刻,例如红山文化出土的猪龙形器。在红山文化遗址,还出飞鸟、龟、虎形佩和鱼形石坠等小型的动物形像作品,主要是以玉或绿松石所雕。 我想这个当时农业为主的思想有关系,红山人的主要以农业为生,狩猎等行为只是生活辅助。在大量的以动物为题材的玉器制品中,偶尔出现这样那样的人物和特殊造型的不知名的玉器,不得不令我们做出一些想象和猜测。玉器的使用和丧葬的礼仪是红山文化的一大特点,也是了解当时社会结构的窗口。从目前的大型考古发掘来看,一般红山人的墓地多为积石冢,是有规划的墓地,处于中心的大墓唯玉为葬,而墓地越向边缘规格越低。大墓附近的墓葬有的也葬有玉器,但是数量和规格明显较中心大墓低。 高等级墓葬以玉为主要陪葬品,有个别墓主选择杀人陪葬,但是这样的情况很少见,中间等级的墓葬以猪狗等家禽类或者农业种子陪葬,再低等级的墓葬只有陶器陪葬,个别的墓葬没有陪葬品,这说明红山文化的社会结构等级制度严格,已经出现了阶级分化,贫富差距很大,有了私有制的概念,甚至已经形成了原始的国家,低等级的墓葬只能存有陶器,说明陶器在当时是很普通的家庭用品,玉器才是奢侈品,低等级的人家连土地都没有,当然就不能用动物或者农业物品陪葬了,这也解释了为什么中等墓葬是用动物和农业物品陪葬,高阶级墓葬里的以玉器陪葬也不足为怪。 玉器的起源本来是装饰用,玉器的使用进而发展到族权、神权、兵权的象征,很多玉器是原始礼器,一些动物的造型是氏族的图腾。红山墓葬都以积石冢的形式出现,对望高山,反映了对山神的崇拜,红山人为什么如此崇拜山神又为什么选择这种特殊的埋葬方式始终是历史之谜,我们所能做的只有用丰富的想象来推测而已。社会在那时候就出现了,人类的思想意识开始进步,对神的想象和崇拜转化成行动和系统,变成了现实。 五十九.巫术 59.巫术被大火烧掉的食人草丛里裸露出众多的人类尸骨和两具被烧的焦黑,看不清模样的驴头狼尸体,才被拖进去这么短的时间就被吃的皮肉不全,假如刚才冒失的闯进去,那就吹灯拔蜡死翘翘了。也许这就算是闯进驴头狼的巢穴了,要不那只该死的东西从哪里拽过来的另外一只,看样子一定是过去求援,其它的驴头狼都知道食人草的厉害,不肯来,那只倒霉的就糊涂的当了陪葬的。陈雪谣喊上青媛,两个人赶快往回退,要是走的晚了,把驴头狼的大部队引出来就麻烦了,狼是群体出现的,此地凶险,不易久留。 潮湿的水雾弥漫在山峪里,四周视距有限,中间长长的一条浅溪把山峪分成两半,只能听见溪水缓缓流动的声音,看不见溪流对面的事物,脚下很潮湿,每一脚都能带起一片泥土,高大的原生态树林把阳光严密的遮挡,这里终年不见阳光,应该也是动物白化,湿气重的原因之一。依旧是寻着来路往回找路,管他是墙壁还是树木,总之顺着往后溜达就是了,两个人秉住呼吸,生怕沉重的呼吸都能把狼群招惹来。雪谣顺着岩壁摸索,手心一阵巨痛,她轻声呻吟了一声,手掌火辣辣的疼,放在近前一看,被划出了一条长长的口子,正往外淌血!石壁如此的光滑,来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现在突然就被划破了,陈青媛见姐姐受伤,贴近边缘用手电照去,想找一下是什么奇怪的东西这么锋利,也许是发现天棺秘密道口的重要线索。 石壁上挂着一排排错落有序的石头突起,看样子是人工制作完毕以后契合在石壁里的,根部已经深深的嵌进石壁里,异常结实,前端是个弯弯的钩子,虽然是石头制作的,上面挂个二三百斤的重量一点问题也没有,这是做什么用的?陈青媛很疑惑。雪谣想了想,来的时候顺着路走,一条直线摸过来,刚才寻找返途的时候刻意的左右上下的摸索,大概来时没有摸到是因为和现在没在一条水平线上,果然如此,一排排莫名其妙的石钩子挂的很是往上,雪谣1米73的身高,这钩子是高于她的头顶的,来的时候只在胸部的高度摸索,自然摸不到。 “姐姐,这是做什么用的钩子?” “不知道,从来没有见过,也没听说过。” “会不会是当地的猎户打猎的时候,带着猎物太沉,把猎物暂时挂在这里,返回的时候再取下拿走。” “不会吧!那样的话为什么用石头,用铁的打一个挂在石壁上就是了,再说,当地人是不会来这里打猎的,神农架的多以采药和旅游副业为生计,本地人基本没有打猎的不过要是远古的神农架山打猎也说不准。” “那这是做什么用的?整整齐齐的一排,肯定有讲究,你看,很明显是人工的痕迹,谁会无聊到在这里打钩子。” “这个发现很重要,我们也算歪打正着,回去问问咱爸,他兴许知道。” 两个人继续走,陈青媛问到~“姐,棺材兽是个什么样?” “传说棺材兽没有锋利的牙刀,它们攻击猎物的时候用头撞,死撞!它们的头部有个铁锤一样的东西,很有力气,据说棺材兽…” “怎样,你别说话说一半。” “据说这种生物有个怪癖,吃东西很有讲究,不论吃什么都是活吞,像蛇吃东西一样。” “那样的话,棺材兽岂不是个头很大或者伸缩性很强。” “这东西最邪乎,驴头狼还有人说目击过,棺材兽压根就没人见过,现在所知道的都是道听途说而已。” 陈青媛突然停下了脚步,拽住雪谣的腰带:“姐姐,你听,前面什么声音。” 雪谣也确实听到些什么,把手指放在唇边,做出一个止声的动作,两个人侧耳倾听!那声音由远及近,好似有人轻声凄惨的哭泣…陈青媛大叫不好,八成又遇见什么冤鬼了,那声音飘飘散散,此时水雾更加浓郁了,其中有种说不出的气氛,恍惚的黑色身影从白色的雾气里一现而过,往被烧掉的食人草的方向走去,走向山峪的深处,传来叮叮当当的铁链碰撞摩擦的声音,听动静不用想也知道,是犯人戴的脚镣和手铐类的刑具,凄惨的声音男人的女人的都有,时不时还有几声孩童的哭啼。陈青媛道:“八成是…墓主的陪葬者的鬼魂。” “可能是,越来越古怪了。” “姐!我怎么听不到那条大瀑布的声音了,按理说我们走出没有多远啊,最多听不清晰,也不能听不到啊,迷路了吗?” 瀑布的水流声听不到了,陈雪谣惊出一身冷汗,这是不可能的,应该是可以听到了,现在的情况完全出乎了她的想象,太诡异了。 “青媛,你不是会那个十八粉罗汉吗,再想办法施展一下。” “我还不明白力量的来源,尚且不能自如控制。” 雪谣回想起以前的往事,断定只有在紧急事件或者说是很危险的情况下才能让青媛把那股力量释放出来,她当下心一横,把青媛冲着那对戴镣铐的队伍就推了过去,青媛没有任何防备,直接就收不脚的扑上去了,浓雾里…他模模糊糊的看见一张张没有表情,惨白的脸,所有的人都赤身,这队人是行进在中间的那条溪流中的,这些人的肚皮都被锋利的工具剖开,肠子肚子拖拉着,把整条溪水染的殷红,看样子是拖拉了一路不过他们身上戴的不是铁链,都是石头做的很沉的刑具。等他站稳脚跟,那群人也停住了,不约而同的回过脸来冲他看,每一张脸都有不同的表情,都有不同的腐烂程度,陈青媛发出一声惨叫,一团绯红搀杂着粉色的气冲天而起,紧接着就是一阵鬼哭狼嚎,确实是鬼哭狼嚎,又有鬼哭又有驴头狼的嚎叫。 这群戴镣铐的鬼悲鸣一阵突的就消失了,似乎被十八罗汉的粉光逼退,不远处响起狼群的叫声,也可以说是驴群的叫声,在罗汉光的笼罩下,浓浓的水雾渐渐淡去了,大瀑布高落击水的声音再次回到两个人的耳边,奇怪了,怎么随着雾气的散去又能听到了呢,必定是鬼魂出没的时候带来的障音法。 陈雪谣见对面跑过来几个人,雾气里看不清楚,仔细一分辨是父母和干爹,三个人没头脑的不顾一切的往这边冲过来,雪谣拦也拦不住,陈震天边跑边喊:“快跑,有狼群。”韩鹏也大叫:“驴,他母亲的这么多驴。” 雪谣和青媛刚刚和驴头狼有正面遭遇,立时明白是怎么回事,撒腿就跑。这阴石峪就是一条长长的山峪,说白了就左右两个方向,往那边跑就是食人草的地盘,虽然烧掉了一大片,不过天知道那边还有多少。在驴头狼的追赶下重新跑回到食人草的边缘,正无路可去,发现后面追赶的狼群却收住了脚步,站在离众人几十米的地方徘徊不前,嘴里淌着口水,呲牙咧嘴的喉咙里直哼哼,陈震天正纳闷,雪谣才有时间把前面有食人草的情况讲给父亲听,陈震天断定狼群是怕了食人草所以才不敢上前撕咬,雪谣又指了指墙壁上的石头挂钩。 陈震天说道:“这挂钩不是什么好玩意,刚才我们往相反的方向探索,那边也有这样的挂钩。” “这是什么?” “这东西是古代祭祀用的,叫做挂尸钩,把开膛破肚以后的人挂在这上面,自然风干,至于是什么用途也没有直接的证据,古籍中只能肯定的说这些东西确实是挂死人的。” “那这里一定有大的墓葬,定是如意天棺了,爸爸,我们是不是可以从这祭祀仪式上推论一下天棺里埋葬的是哪个时代的人物。” “挂尸钩的仪式论起来是属于萨满文明,巫术的一种,早失传了,天下巫术皆源于萨满文明。” 林凤娇想起了一件事情,是关于巫术的她的一番话让大家顿时凉了半截,巫术大概分为两种~黑巫术和白巫术,所谓黑巫术通常以诅咒和巫蛊为主,白巫术通常以赞美上神和向神明祈福为主,寻求光明的力量。 红山文明创造了辉煌的玉文化。 萨满文明创造了辉煌的大巫术。 这条山峪中间有一条穿峪而过的浅河,中间又有水瀑分隔,岂不是用瀑布把整条山峪左右分开,好似是太极阴阳鱼。 雪谣叹道:“妈妈,您是说…左右两端象征了黑巫术和白巫术,是分隔二者的天然界限。” 陈震天接声道:“把我也弄糊涂了。” 林凤骄道:“一点也不糊涂,我们来做一种大胆的构想,以水瀑为中轴!那边的守护神就是成群的驴头狼,所以它们不敢来这边并不是处于害怕食人草而是不愿意跨越界限!那么我们身后的这一边的守护神很有可能就是传说中的棺材兽,野人想是处于中立阶段,应龙的壁画吗?也许是暗指应龙古国。” “有些道理,只要找到天棺入口,一切都有答案了。” “那边有成群的驴头狼,我们是不能走那边了,只能往这边去。” “那边有吃人的草还有什么…姐姐说叫奠柏,照刚才的说法还有棺材兽。” 第33节 “不管有什么,我们只有这一条路可走。” 韩鹏听着大家的对话没有发表任何意见,眼神异常坚定,韩鹏握紧手里锋利的短刀,带头往山峪的深处走去,置之死地而后生。 整条山峪的岩壁上布满挂尸勾,如此庞大的祭祀场面藏有怎样的秘密?溪流越往前越宽广,这就意味着身后是溪流的源头,现在他们所走的方向是溪流的尾处,林凤娇不安的说:“如果我们前进的方向是尾处,那就意味着前面就是黑巫术的一端。”陈青媛直吐口水,责怪母亲说话不吉利,不过凤娇所说完全有道理,巫术始出并非是为了祸害人,而是为了造福人,也就是说巫术的源头是白巫术,那现在众人所走的方向远离溪流的源头,自然前方的就是黑巫术了。走不多远,是两条岔路,在两条路的中间笔直的挺着一棵大树,样子古怪,散发着浓烈的恶臭,雪谣上眼一看,就是那臭名远播的奠柏,这种树早就该灭绝了,鬼使神差的现在竟然立在这里,前面只有左右两条路可选,奠柏长长的枝条可以随意的左右伸展,其长度完全可以把任何一个路口彻底遮住,不管走哪条路都必须先要把这株食人树搞掉,刚刚甩掉身后的驴头狼,前面平白无端的又出现了拦路树,眼下那株奠柏正默默的在那里立着,枝条无力的垂着,没有丝毫动静,即便这样要想靠近它也不可能,因为这株奠柏稳稳的生长在共生系统~食人草的中间,树身被半人高的食人草大片大片的覆盖着,汽油打火机已经用完了,不可能像刚才一样放火去烧,要另外想折。 六十.探天棺 60.探天棺斜斜的吹来一阵风,吹的陈雪谣脸上发痒,她伸出手在脸上摸了几下,奠柏的枝条在风中微微的抖动,像巨型章鱼的触角,那样子别提有多可怕了,高粗的树干上什么也没有,树冠光光的,树皮却极其的粗糙,只有那许多的枝条在微微的抖动,这树既然能吃人,就是有生命的? 陈雪谣四处张望,去寻找那股微微凉风的来源,从前面的两条岔路里吹过来的,不像,难道是奠柏会喘气不成,她慢慢的往前挪了几步,脚下被一件硬邦邦的东西稍微拌了一下,险些摔在地上,低头一看,地上突出了一个金黄的圆形物体,在迷雾中透着暗淡的金色光芒,这是什么?雪谣招呼大家去看,她伸出手在那圆形物体上来回抚摩,韩鹏用指头敲了敲:“闺女,这是金子,黄金,别看颜色暗了些,可这是正宗的纯色黄金!”青媛一听就来了精神,这么大的金疙瘩,好象下面还连着许多,要是挖出些拿回去换钱,就不用天天守着那该死的小诊所了,干脆就把哪家大医院买下来,先把那些无良无德的医生开除了再说,青媛下手去取圆形金块:“干爹,下面好象有很大的东西,拔不动。”韩鹏也不多说,上手去拨拉金球四周的泥土,越拨拉越感觉不对劲,陈震天掏出工兵铲上去帮忙,三下五除二,露出一个平平的石头顶子,这个顶子上布满了花纹。 青媛道:“这是啥玩意。” “好象是房顶之类的东西。” 林凤娇道:“不是好象,分明就是,这说明下面有古代遗迹。” 雪谣抬脚在地上轻轻跺了几下:“这个地面下面是空的。” 怪不得刚才感觉有风?原来是从下面吹上来的。 陈震天用工兵铲往地表下使劲捅了一铲子,提起来很多泥土。 一声撕裂天空的怪异嚎叫声从山峪前的一条岔路里传出来,那声音震的人耳朵疼,巨大的回音在长条形的山峪里滚动,地面立刻裂开一条细缝,本来土层很薄的地表在巨大的回音震动下崩解了,五个人还没来得及反应,就一股脑的往下坠去。等雪谣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完全的处身在一个黑暗的环境中,四周黑漆漆的一片,雪谣擦开了一条荧光棒,棒身闪现出橘红色的光芒,一股腥臭的腐肉味道钻进她的鼻子,在荧光棒的照射范围之内,没有家人的影子,只有成片的白骨和半腐烂的动物尸体,凭雪谣的经验,这决不是陪葬之物,连个殉葬坑都没有,她立刻判断这成片的尸骨定是奠柏和食人草的余口,脚下传来桫椤桫椤的声音。 雪谣借用手中的荧光弯下腰去看,地表已经坍塌了,上面的食人草全都随着掉下来,此刻脱离了泥土层都歪歪的躺在地上,它们迅速的在地上爬着,附身到没有被消化完的尸骨上,想借助这些腐肉的养分继续存活,雪谣远远的躲开它们,身后碰到了一处墙壁,黑色的巨大石块像煤一样闪着班驳点点的青光,石墙不是一块整石,因为它不是严丝合缝的,而是由很多中型石块堆积起来的,在橘红光线的映照下,几张哀怨的人脸漂浮在黑色的墙壁上,样子极度的痛苦。 “干爹,爸…你们在哪。”她开始在黑暗中呼喊亲人,这个地下空间很大,空洞的纤细回声慢慢消失,没有人回答她,周围那么的安静,只有脱离了泥土附在尸骨身上的食人草桫椤桫椤的声音,从掉下来的地方到这里大约有五米的落差,幸亏落差不大,否则硬摔也摔死了,其他人哪里去了,难道让奠柏卷走了不成吗?此刻雪谣身上除了一打荧光棒外只有一些食品和饮用水,还有一把强光点筒,因为事先考虑神农架并非穷山恶水,所以没有带备用电池,为了节省电量刚才就擦了荧光棒而没有开手电,照明设备不缺乏,可是没有一件武器也是让人郁闷的事情,她故技重演,在龙兴塔的时候她就是用一根人的腿骨翘开了石勒老儿的棺材,现在虽然没有人的腿骨,动物的也是很坚硬的,随手抄起一根长的,也怪了,这骨头棒子还真长真硬,比人的腿骨还要粗还要长,拿在手里粘乎乎的感觉,上面还带着血丝,恐怕是刚被奠柏吃完了没几天,滑滑的在手里拿不稳当,雪谣从背包里取出一件替换的t恤,缠在骨头棒上。 抬眼往上一看,黑色墙壁上方正是那露出地表的金色圆球,适应了下面的光线后再细细的看那些人脸,墙壁上的人脸并不是浮雕上去的,分明就是活剥下来的整张脸皮,现在已经被风干了,之所以认为是活剥,看那恐怖惊惧的表情就知道了。石墙的四面竟然连个门也没有,直直的耸上去,越往上越细长,最上面顶着那个圆球!脚下铺就的动物骨头被踩的咯吱咯吱乱响,可以将这个建筑物称为塔,不过这个塔是进不去的,可是塔基本都是六棱或者八棱,这个只有四棱,说是塔还不如说是烟囱。上面的雾气还是那样的浓重…原以为四周应该有其它建筑物,可惜是空空的啥也没有,只有这个嵌满了脸皮的黑烟囱和成片的尸骨! 这一定是个祭祀的庙堂,但凡大墓附近都有这样的祭奠之所!只是这样奇怪的庙堂尚没见过,那个金色的圆球好象山峪入口处壁画上,野人胸口的月亮标志!刚才那怪异的嚎叫声再度响起,想从坍塌下来的的地方爬上去基本不可能,虽然只有几米,但土质很差,用手一拔就松散一片,没得下手啊,就在无计可施的当口,雪谣感觉身后有活物冲自己过来了,她迅速转身又扔出了一根荧光棒,那棒子不偏不斜的照亮了一个巨大的头颅,那头大的出奇,却看不到五官在哪,对荧光棒的亮光没有丝毫的反应,证明这个东西很可能压根就没长眼睛,两米长的身子下竟然长着六条腿。 等它的身子完全从黑影里出来以后,才看到后面还拖着一条长长的弯曲的尾巴,尾巴后面还有两排倒刺!巨大的头部极其臃肿,它不由分说冲雪谣冲了过来,往旁边躲已经没有时间了,那东西速度很快,力量很大!她反身想踩着身后的黑色墙壁,借助反弹的力量跳到怪物的后面再做打算,怎奈那墙壁也是非同一般的滑,怪物的冲击力量很大,巨大的头部硬硬的撞了过来,把黑塔上直接撞了一个洞,雪谣本来就没踩稳当,经它这么一撞一晃荡,还没弹出去呢就来了一个倒骑驴,一下落在那怪兽的背上,雪谣心中吃惊“不好!棺材兽!” 好在武器还在,由于是和衣服缠在一起的,没有这么容易脱手,现在只能靠自己了,必须想个狠招,这样靠下去肯定要吃亏了,狠招就是扣眼珠子,这一招用来对付凶猛的动物百试不爽!可眼下这棺材兽的眼窝在哪里呢?它到底有没有眼还不知道呢!简直就是西班牙斗牛表演,棺材兽要把雪谣晃荡下来,雪谣紧紧的抱住它的脖子,发现它的头部下方开了一条长长的口,里面没有牙齿,竟然是成排的吸管,原来这就是棺材兽的真实面目啊,和传说中的却有几分相象。 棺材兽见不能把背上的家伙甩下来,又生凶招,甩动身后长长的尾巴,用倒刺往背上刺过来,雪谣慌忙松手,从它背上滚落在地,那倒刺一下刺进它自己的身体里,往外拔的时候还带起了一片血肉,这东西静静的在原地不动,雪谣念到,它果然没有眼睛,听觉一定很发达,想是现在正用耳朵感知我的位置呢,雪谣轻轻取出手电,试探性的在棺材兽身上晃了晃,它对光源一点反应也没有,雪谣大胆的照来照去,想寻看它身上有何弱点。就在这时,棺材兽似乎听到什么,猛然转身,面向另一个方向,把屁股对着雪谣,雪谣吓了一跳,我的娘!那屁股眼够大的,能把一个成年人整条拉出来,机不可失,雪谣想不了许多,直接就把手里的强光电筒倒过来,也就是带灯泡的一边朝外,把电筒柄塞进了它的,这一下疼的那畜生开始抽筋,强光电筒是那种长柄的,比我们平时用的电筒柄要长一倍还要多!这棺材兽要是只母的定能捅进,要是只公的非捅的他回流不可,那怪物吃疼,狂叫着往黑暗处退去,关键问题是手电没关开关,还亮着呢,它跑到哪里都能给雪谣带个路,那怪物上插着手电就跑了,雪谣估摸了一下,电筒里的电能最少还能用一个小时,电筒的光亮在一个隐蔽的角落里消失了,雪谣过去一看,原来还有一条深深的通往更深处的走道,这条走道有人工开凿的痕迹,两边也挂满了挂尸勾,一路向地下延伸,里面这么黑,要不是电筒引路还真难发现。 这恐怕就是天棺的后门了,水潭下面的一定是正入口,这个就是副入口,而且根据干爹的描述,天棺成东西走向,起东升西落的寓意,还有一处祭坛矗立在旁,如果把黑塔认为是祭坛,这一切完全吻合,雪谣心一横正想进去,突然听到身后传来凄惨的哭声,是从被棺材兽撞烂的烟囱里传出来的,雪谣隐约看见有一些人影从里面一个接一个的出来,还伴有镣铐碰撞的叮当声,雪谣惊慌之下没有多想,一头钻进密道,顺着颠簸的石路向下摸去,随手又擦亮了一根荧光棒,她一手持着那根腿骨一手拿着橘红色的荧光棒往下走去。 六十一. 虫洞 61.虫洞陈雪谣顺着密道往下走,棺材兽跑的奇快,虽然没有眼睛竟然还能在这七拐八拐的密道中溜的这样快,一定是熟门熟路了,开始的一段路上只有挂尸勾,后面的一段就没有了,墙壁上有许多壁画,好象是歌颂一个人物的生平,又好象是讲述一个故事,雪谣是学考古出身,而且阅历丰富,壁画上的东西很乱,加之年代久远此地湿气又重,壁画东一块西一块的模糊的很,壁画只有在干燥的情况下才容易完好的保存。 中国古代的壁画最精美的是北魏时期,眼前这些壁画当真是精美绝伦!雪谣放慢脚步观看壁画,一时忘了跟随棺材兽,在壁画上几乎都有一个类似于玉箍的东西上下贯通,笔直的立在壁画的当中,众多的人在旁边对着它顶礼膜拜,原始人类也不讲什么服饰打扮,从画上也看不出属于哪个文明。有一些人戴着面具,面具颜色鲜艳,样式古朴。考古界认为原始时代的面具上涂抹的颜色来自动物和植物的汁液。 这条隧道好象是蛇一样,蜿蜒徘徊着向下,墙壁中还不时的往下滴水,在安静的黑暗中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可见此地湿气之重,在离地表几十米往下还有水渗透出来。不过…这水又不像是清水,臭的让人发晕。通过密道来到一个更大的空间,这一层和上一层应该是平行的,这里依旧很臭,不过没有上面那样的尸骨,地面干净的很,奇特的是空间的正中摆着一条笔挺的大玉,两头镂空,中间是空心的,雪谣一看这分明就是放大了的玉箍,这样大的玉箍,只能将其形容为玉箍的母体,上面雕刻着层层盘云纹,像妙龄少女的水蛇腰,两头粗中间细,好象是个象征时间流逝的沙漏一般,也许这才是红山文明里玉箍的原态。 空间最里层的墙壁上有一副更大的壁画,整整占了一面墙,墙是人工打磨平整的,上面的人物造型逼真,因为和真人的比例差不多,可以清楚的看见每个人的眼神里全是惊恐和哀伤!上面所画的人的嘴巴都被一个罩子罩住了,脸上只能看见眼睛,那个大罩子一直延伸到耳朵后面,圆形的金黄色的罩子。所有的人脸上都罩着那样一件东西,是个面具。除了壁画和笔挺的玉箍外,就没有其他了,棺材兽跑到哪里去了?难道还有另外一条秘密通道通往更深的地层吗?她按照下到这一层的方位果然又找到了一条密道,依旧是盘蛇状的弯路,前面有一抹光亮,赫然就是强光手电的光亮,那电筒就插在棺材兽的屁股上! 那抹光在明暗中恍惚不定!雪谣轻轻凑到拐弯的角落里,尽量不发出声音,他并不想招惹那棺材兽,也不是想拿回手电,她想看看下面的一层里有些什么,第三层的空间里也立着一根玉箍,这根玉箍是连续了上面的那根,其实是一整根玉箍贯穿了三层。 这根玉箍的位置正好和上面的黑烟囱处于一个位置,很有可能玉箍的顶端直接就上面的烟囱里了,第三层比第二层更暗,也正因为暗所以荧光棒更发挥了它的长处,棺材兽撅着屁股对着墙左右摩擦,想把手电蹭出来,怎奈越蹭越往里,几乎整个手柄都没进去了,只有灯泡露在外面,它正忙于对付屁股上的神秘武器,没顾及其它的事情。 雪谣在橘红色的光线下看到墙上也有壁画,具体是什么看不真切,只看到墙上有微微闪动的金色圆点,很有可能就是在上一层看见的面具上的圆形标记,所以会发光想是涂了特殊的原料。雪谣想回到上面,到了连接第一第二层的地方,入口被石头堵死了,刚才并没有地震发生,怎么就堵死了呢?雪谣不敢喊叫,怕把最下面一层的棺材兽招上来,她把耳朵附在石块上仔细辩听,外面有石镣摩擦的声音,还有人呜咽的声音,陈雪谣透过没有合拢的缝隙,看到外面有黑色的人影来回搬动石头堵这个洞口。她坐在地上,因为她想起下来的时候看到的从烟囱里出来的人影,肯定不是人了,鬼砌墙!这条路算是走不回去了,自己被密封在这个空间里,必须想办法出去。雪谣靠在封堵洞口的石头上,她有点口渴,拿出水壶喝了几口,突然想到那上下贯通的沙漏形状的玉箍…虫洞。 虫洞理论是阿尔伯特?爱因斯坦提出的。虫洞是什么呢?简单说虫洞就是连接宇宙遥远区域间的时空细管,它可以把平行宇宙和婴儿宇宙连接起来,并提供时间旅行的可能性。虫洞连接着黑洞和白洞,在黑洞与白洞之间传送物质,物质在黑洞的起点处被完全瓦解为基本粒子,也就是宇宙尘埃,然后通过这个虫洞被传送到白洞并且被辐射出去。也就是说黑洞是时空穿梭的起点,白洞是时空穿梭的终点。 这样想来,这条山峪隔断黑白巫术的界限和这也有相似,玉箍镂空的箍心像极了虫洞的两端,沙漏形态的原态是不是暗指虫洞?这和考古学家推测了玉箍枕在闹后渴望死后穿梭时空的愿望很相近,物理学家认为虫洞的引力非常巨大。正思索间,那头棺材兽惶惶的上来了,手电依旧插在屁股上,瞧它走路的姿势恐怕是很难受!他的头如此坚硬,难道不能引它把封堵的洞口撞开,雪谣用手里的骨头棒子敲打着墙壁。 棺材兽猛的停在洞穴中央,顺声分辨。 雪谣敲两下停一会,顺着墙把棺材兽引到鬼砌墙的地方,猛的加快了敲击速度和力度,那畜生以为敌人要攻击了,突然冲上去用头撞,把封住洞口的石头撞的到处乱飞,被它撞开了。陈雪谣不敢多耽搁,起身往外跑,她看到在坍塌的地表上站了一圈全身毛茸茸的人,立在塌陷的坑洞边上正往下看,野人!刚才的叫喊声原来是它们发出的。后面的棺材兽发了疯一样乱撞,原本坍塌的坑洞边缘已经很不结实,被它这一折腾,干脆就彻底整个的塌了!上面围圈站的野人淅沥哗啦的全他母亲的掉了下来,洞里立刻扬起大片的尘土。 野人恐怖的咆哮着,刚才雪谣听到的嚎叫原来是野人的声音,想是在互相传达信号!黑塔上面的半截也倒塌了。黑塔的开口处慢慢形成了一种气流旋涡,好似龙卷风那样,气流旋涡越来越大,周围的一切都被吸了进去,雪谣顿时感到全身无力,已经无法感觉到身体的存在,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等她醒来的时候,发现是在一处奇异的地方,面前是一大片清水汪汪的水潭,身后是大瀑布,自己就躺在水潭的旁边,棺材兽在更接近水潭的地方,野人不见了踪影,这不就是阴石峪的大瀑布吗?可是看来又有点不像 六十二. 王墓的捍卫者 62.王墓的捍卫者陈雪谣的体力极度透支,好象经过了漫长的旅行。 她伸手去摸索防身用的那根骨头。大瀑布自上倾泻而下的巨大水流声震耳欲聋,除了这个声音几乎什么都听不到,这瀑布很明显的比刚才要大了很多,周围的水雾当然比刚才也浓很多,她坐在地上正琢磨着发生了什么事情,身旁那只棺材兽摇摇晃晃的爬了起来,腿受了伤,小腿上的伤口还往外流着殷红的鲜血,别看这怪物头上功夫了得,下盘功夫可不怎么样,那道伤口伤的很重,可称的上是皮开肉绽,一大片肉被硬硬的扯掉了,要不是它有六条腿还有支撑身体平衡的长尾巴,恐怕已经摔在地上站不起来了,它很费力的站稳,警惕的听着四周的动静,这家伙用尾巴往四处试探,就好似盲人的导盲棍。 棺材兽带着倒刺的尾巴刚刚它身边的水潭里,就像触了电一样,急速的往相反的方向退去!它的这一举动让陈雪谣大为震惊,难道水里有巨毒…或者是水里有让它害怕的东西,棺材兽瘸着腿很紧张的往旁边闪去,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水潭开始快速的沸腾起来,大股的白色泡沫咕嘟咕嘟开锅一样冒出来,刚才的清澈变成的恶臭,一只粗大的长满绒毛的大手从下面挣扎的伸出来。 是野人,原来野人掉进了水潭里。 野人手里还抓着一块鲜红的皮肉,一看就是那棺材兽的,刚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雪谣也只记得被卷进了一股气流中,也许是慌乱之间,野人随意伸手想抓住什么,正好扯在棺材兽的腿上,在强大的气流旋转中,才把棺材兽的腿扯成那幅鬼模样。 野人拼命的挣扎着,只有头和半个肩膀露在水面以上,他张着两只手凭空乱抓,极力的想攀住水潭边的石头,无措至极,他开始用乞求的眼光和悲惨的凄叫向雪谣求援,雪谣愣愣的看着水里挣扎的野人,原来野人就是这个样子,和人们描述的很像,再仔细看,它的前胸真的有一处圆形的微微闪着黄色光芒的部位!雪谣回过神来去找藤条,山峪中藤条很常见,她找来藤条将其栓在一块巨大的石头上,凭她的力气能把野人拉上来才怪,非让野人拽下去不可,栓在石头上让他拉着上来是最好的方法,雪谣用极快的速度做完这一切,好在野人体力好,一时半会折腾着沉不下去,野人抓住抛过来的藤条麻利的回到岸上,他对着水潭大呼小叫,还往里扔石头,水里有东西?刚才是什么让他那样惊慌? 见野人没有伤害自己的意思,胆子大了很多,有野人坐阵也不怕那棺材兽偷袭,她回头去看那瘸腿的怪物,只见它蜷缩在后面一处光滑的石头上tian着伤口。那块石头是个四十五度的斜坡,虽然伤了腿爬上去也不困难。 一定还有野人掉进水潭了,他是在呼喊自己的同伴。 陈雪谣意识到水潭里泛起的水沫不是野人搞出来的,下面一定东西。 几副雪白的骨架粘着血丝飘了上来,岸上的野人两眼发红,双目紧闭,眼角上竟然淌出了两行清泪,再看水潭里的骨架已经零散了,也分不清是几个野人的,他显然受了刺激,不过他没有兽性大发,可见野人是能控制自己情绪的。 野人慢慢跪在地上,紧握的拳头抓起了两手青苔,雪谣伸手为他擦去泪水,野人猛然睁开了眼睛,眼光像锋利的武器,充满了仇恨的目光。 他没有动,任凭陈雪谣为他擦拭泪水… 水潭的水沫急速的膨胀,突然斜着射出来一条水柱,这条水柱力道很大,野人快速的把雪谣扑倒在身下,水柱越过二人,射到后边去了,也该那棺材兽倒霉,水柱直接就冲它过去了,雪谣在野人的臂弯里看到外面的情况,暗暗吃惊,这水下有什么东西,能射出这等距离的水柱,只见那水柱如高压水枪,里面还搀杂着黏糊糊的汁液,正中棺材兽面门,棺材兽吃惊,起身想躲,从那45度斜角的光滑石头上滑了下来,再加上那黏液的湿滑作用,它一路滑到离水潭很近的地方,一条长长的中空的管子一般的动物,说它是蛇它不是,是蛟?也不是,只能说是个中空的东西,黏黏的,滑滑的,从水下猛的跃了出来。 它的顶端有一圈红色的圈,像涂抹了口红一样,那里也许就是它的嘴,棺材兽一下被吸进中空的身体中,卷下水就不见了,水潭恢复了常态,如果不是野人把自己扑倒,现在被卷下去的可能就是自己。 野人的毛很厚,被压在下面感到呼吸困难,雪谣用力往上推,想把他推开,野人似乎明白她的意思,慌忙将她放开,陈雪谣正想说点什么,野人用两根手指就把她的小嘴挡住,可以想象这野人多么强壮,他侧耳在听,突然他抓起雪谣夹在胳膊下,荡起山岩上的藤条往高处爬去,动作很灵活,一会功夫就上到了距离地面十几米高的地方,怎么有点像金刚?不过雪谣想到的是狗熊掰棒子。野人用一只手拍她的背,意思是你快点趴下,雪谣随即趴下,这时候,她看见远处的浓雾里闪着点点亮光,一大队人马无声无息的往瀑布走来,人数众多,少说也有三十来人。 就在藏身的岩石的正下方,他们围着水潭成了一个半圈,不过他们和水潭也保持着一定距离,看样子也是怕被里面的怪物冲出来吃掉,陈雪谣见到领头的那个人,第一感觉是这个人似曾相识。这些人都拿着冲锋枪,个个身材魁梧,凶神恶煞,身穿各种样式的迷彩。山峪里很空旷,把人的对话声扩大了好几倍,仔细辨听之下,再加上猜测,倒也明白些事情。 “老大,我说拿电筒吧,您非要举着火把,熏的人眼睛疼。”那些人都在用手搓揉着眼睛,可是没有一个人往水潭的边上盛些水来清洗,看样子他们是知道这潭里有怪物。 “这个年代没有电能,我们的储备物资有限,将就些吧,仓库里除了弹药,基本空了,我还要想办法去弄些资源来。”陈雪谣心想~这个年代,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这是哪个年代,莫非… 正想着,只见下面领头的那个胖子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瓶子,他将瓶子口打开来,用一个指头堵住瓶口,小心翼翼的凑到水潭旁边,雪谣微微的听到他好象在念什么咒语,那个声音时小时大。胖子将瓶口放入水潭里,念咒语的声音徒然增大,野人拍了雪谣一下,指了指周围的岩石,雪谣顺着看过去,只见山峪的岩壁上有淡淡的字显现出来,整条山峪所望之处,岩壁上全是橘红色的字体,这些字体一看就是古文明的文字,不过看不出是什么文明,这些姑且称其为字的图案,造型极其简单,不像象形文,反倒像些几何图案,那些文字一闪一闪的,把水雾都照开了,也正是因为这样,雪谣的肉眼才能在迷雾中看出那些图案的形状。 水潭再次翻腾起来,不过那怪物并没有从水里出来,凄惨的叫声从下面传来,很空虚很飘渺,是从小瓶子里传出来的!胖子道:“你这样贪婪猥亵的模样,这样小肚鸡肠的肮脏灵魂也只配被塞进红口黄蛟的肚子。” 凶手! 原来他们就是杀死马村长一家的凶手,刚才那声惨叫原来是马村长的灵魂所出,那个胖子…想起来了。是和瘦子一起的那个所谓的什么…什么御魂师!雪谣一激动,轻声对身边的野人说:“是他,我知道他是谁了。”又想起野人听不懂人话,这才作罢。 胖子把手中的瓶子随手扔进水潭:“好了,这才是红口黄蛟喜欢吃的美味,我们可以进瀑布了,只见一行人鱼贯沿着边沿进到瀑布后面。雪谣心想,我们原本以为这瀑布有多么的深,没敢贸然进去,没想到这瀑布不是潜水进去的,竟然是从水帘后面绕过去的,想那中空的怪物必是吃人之物,却更喜欢吃人的灵魂,肮脏的灵魂。胖子叫它作红口黄蛟,怎的没听过这玩意,等那些人进到瀑布之后,野人嘴里嘀咕着什么,反正雪谣也听不懂,看他的手势和眼神是在询问雪谣下一步该怎么办,有这么个庞然大物给自己撑腰倒也痛快。陈雪谣示意野人把自己带下山崖,然后沿着那些人的路线进到瀑布后面。 一条弯曲的人工修建的通道蜿蜒向前展开,路边是不知名的草,开着艳丽的花朵,雪谣特别注意有没有她见过的食人草,要是误入其中,恐怕很难脱身。雪谣不紧不慢的远远跟在后面,以不被发现为距离,野人走路无声无息,也许他的脚也像猫咪一样长了肉垫类的东西,又或者这野人会轻功,雪谣很兴奋,她的兴奋代替了她的紧张和害怕,倒要看看这如意天棺里隐藏着怎样的秘密,前面的一对人马走到一处地方就停下了,他们费了很大力气,搭成人梯,从旁边的岩壁上攀上去,绕着走了,雪谣心想,前面明明是平坦大路,他们为何绕开走,难道有机关,等到了近前,雪谣摸索着看了一会也没见有机关的模样,野人蹦了几蹦,想跳上岩壁,那些人是用绳索搭着人梯过去了,虽然野人有很好的弹跳力,没有青藤的帮助也是上不去的,这里的岩壁还很光滑。只能从眼前的看似平坦的大道上过去,此处地段唯一蹊跷的就是光滑的岩壁上有许多小孔,里面兴许有暗箭之类的东西。 野人对这一地段也不熟,正在抓耳四盼,雪谣好奇的伸手去抚摩他胸前的圆形发光物,硬的像块石头,但手感细腻,冰凉爽人,入人心肺,野人没有阻挡,任雪谣去摸,雪谣胆子一大,干脆上前仔细研究起来,野人知道她没有恶意,简单的头脑里只有敌人和朋友的概念,不像人类那样反复无常。雪谣发现那发光物是嵌在他身体里的,按照那个弧度,整个取出来的话就会是个圆球,野人镶嵌圆球的地方有细微的切口,像是做过一次小手术,雪谣比划着,你不疼吗?这个东西在你胸口舒服吗?她说着想用点力气把它往外拽拽,不料野人感觉吃疼,像孙悟空扎上了金箍,疼的嗷的叫了一声,陈雪谣慌忙松手。 胖子迅速回头:“他妈的什么声音。” “野人,后面有野人。” “这些死玩意,低智商,简直是阴魂不散。” 六十三. 星期五 63.星期五陈雪谣慌忙伸手挡住野人的嘴巴:“你疯了,他们离我们很近的,要是被听见就完了。”野人私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雪谣感觉此时的野人没有那么可怕了,反而显的憨态可鞠。他们继续往前走,陈雪谣很是疑惑,为什么他们不走平坦的大路,却用绳索攀爬而上?越走越不对劲,雪谣发现这条路上可以说是没有任何生物,刚才还有昆虫爬行在莫名的植物当中,现在却是什么也没有了,点点绿色的荧火好似是荧火虫的尾巴,闪烁在潮湿的空气里,雪谣在前,野人在后。 “喂,野人先生,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我只知道这是神农架,不过又有些古怪,还有刚才那个空心大怪物是个什么东西,好恶心,那只棺材兽那么大,它竟然能将它整个吞下去。”野人叽里呱啦的说了一通,也不知道说的是什么。 不知道他是自言自语还是在回答雪谣的问题。总叫人家野人总归不好吧,野人只是人对他的称呼,人家到底叫什么名字谁也不知道,说到这里还有个搞笑的问题,比如我们总是说这是一只猫,那是一条狗,可是猫未必就是猫,只有它自己知道它到底叫个什么玩意,猫也只是我们给它的称呼而已,要给这野人起个名字,陈雪谣想起了一篇漂流故事里的主人公~星期五,就叫他星期五,野人对这个名字还算满意,因为他没有明显的拒绝和疑惑的表情。 两旁山岩上的小孔里突然喷出了一片粉末状的东西,天女散花一样喷了出来,落在身上很痒,呛的人直打喷嚏,是花粉。 山岩的小孔里长着植物吗?离野人最近的一个孔洞里伸出了一条细长的枝条,上面开满了扁扁的红色小花,那花像血一样红,红的通透,陈雪谣大惊,这枝条她是认识的,分明就是食人草的草身!没想到这玩意还能生在孔洞里,那枝条轻而有力的缠绕住野人的一条腿,野人很轻易的就将它扯断了,然后小孔里又伸出更多的枝条,好汉难敌四手,雪谣眼见星期五不支,可是也无可奈何。此时,所有的孔洞里都试探性的伸出了许多枝条,即使这些枝条把猎物卷住,也不可能拖进只有指头粗的孔洞里,如果是紧紧把猎物裹在岩壁上,那这里怎么没有任何的遗骸,野人挣扎着把身上缠绕的枝条挣开,抱起雪谣就往前冲,他想凭借速度在枝条延伸开之前跑出这片危险区域,毕竟那些植物的动作很慢,越往前跑食人草越多,结果事于愿违,野人一直跑到前不能进,后不后退的地方,四周全是这种开着红色小花的植物,这些植物好象感觉到有美味的猎物进入它们的包围圈,欢喜的颤抖着草身,那小花一张一合的跟嘴一样。 陈雪谣这才注意到,小花边缘锋利,垂血欲滴! 星期五不假思索的抱起雪谣三两下几秒钟就爬到那大树上去了,才在树干上坐定,从高处看周围的景物,那么眼熟呢!原来从瀑布后面进去以后,是一条斜着走的通路,这条通路实际上就在雪谣和青媛所走的那条路的山岩的背后,这就是她用汽油打火机烧食人草丛的地方,那些从孔洞里穿过来的枝条一定是从岩石那一侧穿过来的。 看着树下像蛇一样正慢慢盘上来的食人草,又摸了摸身下坐的树干,狂晕…怎么跑到这上面来了,说这野人智商低,这奠柏确实是高,能够躲避食人草的攻击,不过这奠柏本身也不是善茬。 现在是暂时离开狼窝又跑进虎穴里来,惊惶之余,雪谣和星期五同时看见在正前方有一座恢弘的建筑,迷朦在雾气里,只能看见一个大概的轮廓,在另一个方向还有一座建筑,这个雪谣是见过了,这也正印证了雪谣方才的猜想,莫非~她又经历了时空穿梭,那个建筑就是顶上有圆球的高塔,烟囱一样的那个高塔,眼下它并没有被埋在地下,反而像是刚刚建成的,很新很光亮!如果是这样的话,现在是什么年代。 奠柏被惊动了,它原本向下拉拢的枝条缓慢的抬起来,眼见着就到了雪谣的跟前,像一个大罩子从四面八方罩过来,下面又有食人草,基本就是死路一条,雪谣看了星期五一眼,希望他还能有什么巧奔妙逃的套路,野人定了定神,起身站在粗大的枝条上,他能保持身体的平衡站在上面不掉下去,星期五伸长了脖子嚎叫起来,那声音让雪谣心里直打哆嗦。 胖子带领的人马就要到了那灰蒙蒙的建筑物前,又被这声嚎叫惊了一下,被惊到的不只他们,还有隐藏在暗处的其它生物。 “老大,这不会是野人发信号了?我们进了他们的包围圈了?” 胖子也不作声,所有的人端起了枪把胖子围在正中,三十几个人围成里外两圈,外面的一圈蹲着,里面的一圈站着,这些人一看就训练有素,个个虎背熊腰,必是身手不凡,从他们脸上看不出一丝的胆颤。 星期五咆哮了一会,做出一个惊人的举动,只见他从裤裆的厚厚毛发下面掏出来一个黑黑的长长的很粗的东西,雪谣很纳闷,这是什么?她伸手过去拨拉了两下,星期五用手一打,把她的手挡开,雪谣差点从树上掉下起,赶快抱住树干,奠柏的枝条眼看就笼上来了,星期五用手拿住那长长的东西,从里面射出一股水来…雪谣立刻反应过来那是什么玩意了,野人尿还能对付奠柏不成?真是22世纪的重大科学发现。尿液落到地上引起食人草丛的一片骚乱,只见盘树而上的食人草以为猎物跳下树了,都放弃了往上爬,全都退下去了。看来食人草除了通过血味感觉猎物,还有其它感官,奠柏的枝条已经笼罩过来,星期五抱起雪谣抓住其中一根奠柏的枝条重新晃到地面,雪谣很郁闷,因为她被野人的尿液溅了一身。 奠柏扑了空。 六十四.水瀑金殿 64.水瀑金殿野人把雪谣扛在肩头,一直跑到那座建筑前,野人很聪明的绕开胖子一伙人,从建筑物的侧面绕着走,不过他巨大的体形就算是能隐藏的很好,也免不了弄出些声响,更何况这些人显然是受过特殊训练的高于军人之上的团体,野人的动向还是被看见了,不过他们没有急于开枪射击,如果是换了普通群体,恐怕已经开枪攻击了,这也正显现了他们不同于乌合之众的地方。 那个一直唧唧喳喳的人说到:“老大,我看见有个野人背着一个女人过去了。”这个人皮肤很黑,是个秃子,队里都管他叫黑秃子。 胖子道:“女人,你想女人想疯了,这里哪来的女人。” “你能不能琢磨点别的,别成天情啊爱啊的。” “老大,你说那野人是不是智商提升了,情商也高了,野人不过瘾了就整一女的回来骚骚,我千真万确看见了。” 胖子警惕的看着四周:“这里不能久留,变换队型。”众人立刻有秩序的从双圆形变成了一个g字型,这个队型可进可退,依旧把胖子围在正中,还给他留了一个跑路的开口,一行人端着枪往那建筑物走去,胖子叮嘱道“切记,进了水瀑宫,不管里面有什么东西都不能乱动,只有安全通过水瀑宫才能看到少主的肉身所在,我们连昆仑水棺一并抬回去,在明天以前必须赶回东北红山。” 三架中型直升机静静的在阴石峪上方的山崖上停着,等待着红色的信号弹。 整个水瀑宫凭依山体而建,造型诡异,气派非凡。眺眼望去,那座宫殿几乎湮没在一片绿色之中,被奇妙的植物层层包围。 一行人到了水瀑宫的跟前,彻底被眼前的情况震撼了,只见这座宫殿落的金碧辉煌,大门处被巨大的石块遮盖,密封的滴水不露,墓葬的样式完全是红山文明的制式,和应龙那种大气磅礴的陵墓样式完全不一样,所谓红山墓葬的样式就是我们一再提起的积石冢,胖子已经知道了里面葬的是应昭,应龙公主的安寝之地却用红山墓葬的方式,实在不得其解,胖子给大家分工,谁把守正门,谁去墓顶放哨。 红山墓葬本来就是平地的积石葬,墓葬是往地下延伸,所以顶部不高,两个人搭着就上去了,突然下起了大雨,雷电交加!没有任何征兆的前提下,狂风呼啸而至,藏在暗处的雪谣紧紧的依偎在星期五的怀抱里,星期五的毛发被风吹的扬了起来。黑秃子有些心虚~“老大,都说盗墓的触动死人会遭鬼缠,这好不好的天就黑了,这雨下的,不会有什么脏东西在里面吧?” “你就别瞎叨叨了!” 胖子牵头,除了门口两个看门的和墓顶两个放哨的,其它人全进了水瀑宫。 门口的巨石通体黑色,像是从地狱里挖出来的石头,上面有白色的线条画着让人看不明白的图腾,好象是一条龙张着巨大的翅膀,旁边有一个穿着奇怪服饰的人站着,和雪谣他们从山峪里看到了那副壁画如出一辙,黑秃子惊奇的看着巨大石块的左下角,在石块和门缘结合的地方,有一个容一人过去的小洞,胖子不假思索的叹到:“盗洞!” “大哥,这里怎么会有盗洞,这可是洪荒时代,而且这盗洞手法纯熟,是用专业工具钻成的。” 第34节 胖子顿时紧张起来,他四处环顾一下,看着那洞口道:“这个洞…是人工做的,是用精钢铲把整个一块石头凿开,然后顶到里面去了,刚挖的时间不长。” “他奶奶的,少主被人掘户了。” 黑秃子往盗洞里探了探头,然后又缩了出来:“进不去,从里面挡死了。” “那就是说盗墓的还在里面。” “除非另外有出口。” “快把挡门的东西推开,我们快点进去,要是晚了,人家就把少主的肉身糟蹋了。” “那可要快点,碰上一盗墓的色鬼还了得,看见咱家公主长的好模样,管她死的活的,天棺之内肉身应该是鲜艳如常。”黑秃子招呼几个兄弟上前,用枪托使劲锹,不知道里面有什么东西挡着门,费了好大力气也没功效,胖子是带着炸药来了,一见弄不开,只有强行用炸药,正行此下策,天上一声闷雷,一个巨大的黑色空洞出现在天上,里面淅沥哗啦的掉下来一大堆东西,几个倒霉的还没进墓就被掉下的东西砸死了,有的被砸的脑浆飞溅,有的被利器穿胸而过,这个场面,胖子等人都是知道的,这就是虫洞的原态,他们这帮人连同物资都是通过虫洞运到洪荒之时,虫洞需要在雷电的作用下产生,也就是说雷电聚集区就是虫洞开始和终结的两端,就如很多的传送点,从一个传送点进去,从另一个传送点出去。 他们凭借玉箍的能量自由往来于时空之中,眼下虫洞出现,被吸附在里面的物体都会在终点掉出来,至于它在什么年代吸进了什么东西就不知道了,胖子低头一看,掉出来全是铠甲,兵器,圆形守石之类战争物资,所谓圆形守石就是从城楼上往下扔的石头,经过特殊加工,打磨成圆形的了,还有人的残体散落四周,可见虫洞的另一边正在进行生死大战,中国历史上军队突然失踪的事情也不止发生了一两次,不足为怪。 当地的红山人或者土人有时候还捡到一些在他们看来稀奇古怪的东西,如果现在去红山人家里做客,当地富户家里会有许多现代化的小玩意,都被主人视为珍宝。 雪谣躲在树林里,看着这般景象,心中明白了九成,那么说龙雷山,还有阴石峪,甚至包括佛爷崖都是雷电喜欢光顾的地方,所以才会形成虫洞的两端,看来爱因斯坦的理论完全是可行的,只是这样伟大的力量不被人类所掌握罢了,红山人能掌握吗?还把这力量封存在一条玉箍里? 一块巨大的石头从虫洞里掉了出来,把水瀑宫的顶子砸了一个大洞,上面站岗的两位爷被砸的叫一声也没来的及就一命呜呼了。这倒省了事,直接从上面钻进去就行了,胖子对着从天而降的巨大石头一看,竟然是一块城墙,那边估计已经翻天了,不知道局面到了什么程度,连城墙都卷过来了,细看盗洞的后方,从里面挡住那小入口的是好几个巨大的石像,地上有明显的推拉痕迹,里面的人一定费了很大力气才把石像挪过来,前厅里所有的石像被搬过来一半,它们本应是分列正厅两边的,胖子一瞧,这石像可够怪的,怎么看怎么像蜈蚣,巨大的蜈蚣,红山人没有蜈蚣图腾,应龙也没听说过有蜈蚣图腾,真是怪了。 前厅壁画上画的全是蜈蚣,面目狰狞,造型各异,如意天棺是自然生成,后面就是一个直往下的大洞,洞口还垂着两根绳子,看来有人先下去了,胖子示意大家一起下去,最好不要再分开,等他们都下去以后,雪谣和星期五也按此路线进去,一见到向下的甬道边垂着的绳子,雪谣第一意识就是,这是父亲他们,这根绳子她是认识的,准备装备的时候是她亲手塞进背包的。 正厅里竖着的蜈蚣造像让她委实有点害怕,和蜈蚣没有任何关系的文明,怎么会矗立着这样的石像,造像极其精美,是用怎样的手段雕刻出来的? 六十五.野兽之瞳 65.野兽之瞳陈雪谣猜测的很对,里面就是自己的家人,他们也在地面坍塌的时候无意间掉落在虫洞里,只是比雪谣来的早了一会。 水瀑宫的外面,陈震天兴奋的和众人合力,将一块青石锹开,从孔洞中钻了进去,然后用蜈蚣造像将洞口堵住,防止后面再有人进来,他们对前厅的蜈蚣造像倒是没怎么在意,韩鹏断定了这就是如意天棺的地上部分,前厅尽头的甬道和下一层是90度的直角,他们垂着绳子顺下去,刚一进洞就感觉很大的气流从下面奔涌而上,看来通风情况很好,垂到甬道的最下面,是一条直着往前走的路,地上和两边的墙壁全是青色的石块,上面是承重的横石。目光所极之处又是一扇巨大的石门,上面的图画和水瀑宫第一扇石门上的画像一样,是一条应龙和一个奇怪的人物造型。穿过那道石门,竟然是一处空旷的天然洞穴,怪石嶙峋,山水欲滴,陈青媛打着手电走在后面,他四处张望,猜测山壁上的水定是上游的瀑布飞溅而至,水顺着山缝灌进这岩洞里,看见这天然的风景,韩鹏面红耳赤“这…这…必然是天棺无疑!” 穿走在狭长的天然石洞中,爽爽的风自四周吹来,岩壁异常的湿滑,这都是大瀑布的湿气造成的,对保存尸体的水分很有功效,原本以为墓穴中机关重重,甬道难寻,现在看来这担心完全是多余的,只是里面太黑,五千年前还没有人鱼油万年灯的说法,整个墓穴可望之处也只有四五步远,幸好每人都有一支强光手电,电力还算充裕,勉强能扶墙而行,耳边听到的只有呼呼惯入耳鼓的强风。 陈青媛突然站住不走了,几个人保持的距离很小,几乎是后一个人拽着前一个人,前一个人拉着后面的人,这是由于光线暗的缘故。 “青媛,你怎么了,为何驻足。” “干爹,我感觉怪怪的,你们把手电关死,看看前面有什么。” 手电关闭之后,前面隐隐约约的看见一些细小的绿色荧光之物,刚才在手电的照射下自然看不见,手电一关闭,才能模糊的看见些许,传说里的如意天棺洞内荧光频闪,难道就是指的前面的玩意,是什么?植物?动物又或者是天然的矿石,这里终年不见阳光,现在唯一可以排除的就是并非反光而成,几个人正在猜测,一阵恐怖的细小的呼吸声刹那间回荡中岩洞内,几个人静下来倾听,在黑暗中倾听… “什么声音?” “好象是人的粗重呼吸…” 陈青媛往前凑了一步:“这里不能多呆,紧走几步,到那亮光的地方去,好象有哀怨的东西在附近!” “有殉葬坑吗?” 陈震天接口道:“不…这里的格局不适合群葬,我敢保证是独葬!” 陈青媛从后面超到前面,用手电左右划寻,他想快点看清周围的情况,确定没有危险以后,赶快到前面有微小亮光的地段,这时候在手电的左右翻飞下,他才看到正前方的路稍微窄了一点,形成了两道天然的门柱,更恐怖的是,两个巨大的造像在石壁上天然雕刻而成,所有人都看见了那分列前方甬道两边的石像! “这…这雕像如此巨大,是刻的什么?” 前面的陈震天斩钉截铁的说到:“蜈蚣!”看这造像竟然和王辣椒的原形很相似!” 大家都不说话了,径直向前走去,走过蜈蚣雕像旁边的时候,隐约的感觉到那阵阵哀怨就是从石像之内发出,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确实是这么回事,总之青媛想到了兵马俑,会不会是把巨大的蜈蚣活体用泥巴封了起来,所以这造像才如此逼真传神。 穿过这左右两大造像就进到了有微微闪光的地方,墙上是厚厚的一层植物,有蔓滕相连,青媛很好奇,这植物模样很怪,中间是血红的花蕊,包围在花蕊四周的是长条形的,顶部微微向里弯曲的八瓣草瓣,一张一合,像心脏在有节律的跳动又像是生物的自然反应,用手轻轻一触,那草瓣还好似有感觉一样往里卷缩,让人不由的想起含羞草。每条蔓藤上长满了这样的东西,蔓藤密集的贴附着岩壁,韩鹏脸色大变,极度紧张的看着四周,青媛感觉干爹在打冷颤。 “干爹,我们看见的一闪一闪的绿色光芒,原来就是这样的植物发出的,好象是这八片草瓣微微张合的结果。” 韩鹏擦了擦汗:“老陈,快退。” 陈震天道:“你紧张什么,这不是食肉类植物。” “这是猫爪草。” “青媛一听和食人植物无关,顿时放心了些,继续伸手去抚摩它,草瓣会发光,那光芒幽绿深沉,像来自海底的珊瑚,在深黑的洞穴里,更加强了他的这种想象,韩鹏并没有去阻拦他的抚摩,仍旧警惕紧张的看着四周,眼睛瞪的比牛眼都大。 “干爹,你怎么了,这草有问题吗?您不是做梦都想进天棺吗?怎么要退!” 韩鹏稳定了下情绪,他用手不停的敲击岩壁,嘴里不住的念着阿弥陀佛:“没什么,我们先走走看,往前走走看。” 穿过这片幽绿之地,越往前走越亮,虽然还是必须借助手电的光亮,但已经比刚进来的时候明亮的很多。展现在众人眼前的是处半圆形大厅,壁画林立,精美绝然,全是野人。 林凤娇心细,其它人只顾着研究壁画上的野人,她却发现光源极是蹊跷,左右寻找一翻,光源自何处所发。 “你们先别顾着看壁画了,这里如此光亮,是泛着深黄的光亮,决不是猫爪草发出的,那么光源在哪里呢?” 陈震天立刻意识到这个问题,他将手电开了关,关了开,如此反复几遍,他走到壁画处用手抚摩着:“就是这里。”发出光亮的地方是野人壁画的胸口,壁画的胸口位置凸出了一块东西,一块圆形物体,陈青媛即刻发现壁画上所有的野人胸口上都有那么一处发光物,这块东西很像是黑塔上的那个圆球,本来以为是黄金的,现在仔细一看,哪里是什么黄金,他用小刀扣下一块,有鸡蛋那么大,很结实的嵌在墙里,陈震天拿在手里看了一会,慎重的说到“这是南海龙珠!是珍珠的一种,因为个头大,亮度高,是珍品,很难得到,历史上也少有记载,传说是南海龙宫才能有的东西,怎么会大批量的出现在这里。” “爸,那么说,我们先前看到的野人胸前的黄色发光物就是南海龙珠!” “应该不会有错的,这种珠子很神奇,它们最大的作用是…” 韩鹏接口道:“这种珠子也是道家秘宝,最大的作用是平衡人的阴阳两气,古时君王入葬的时候,如果有条件的话都会拿一颗放入体内,从一定程度上讲,传说中尸身不腐也和南海龙珠有莫大的关系。” 林凤娇道:“这个墓并不复杂,不过很怪异,前面应该就是冥殿,我们进去摸索一翻,快点撤走吧!” 韩鹏道:“正合我意,就按凤娇说的办。”大家都很奇怪,天天吵吵着要来的是他,急着要走的也是他。 冥殿正中是一座巨大的突起于地面的石台,上面没有棺料,只陈横着一巨尸体,四面的墙壁上都刻画着野人的造像,每个野人的胸口都闪着南海龙珠所发出的黄色微光。陈青媛急切的凑到那尸体跟前,仔细的端详着,这是谁?是谁,竟然生的如此美貌! 此颜只应天上有,佳人在世莫如此。 心有千层水波漾,眼前美妙惯七窍。 为何生在不同时,仰慕情怀向谁诉。 陈青媛没有意识的将这个女人抱了起来,她的脸上戴着奇怪的面具,是一种金属,未知的金属。只有眼睛的地方开了两个小洞,嘴部是一个圆形的巨大黄圈,外面还有红色的外圈,如果不是这个红色的外圈,他们一定以为这个黄圈就是南海龙珠的形象,如果阿牛在场的话,他一定会喊起来,他是见过这个面具的,在他自杀之前,还有那天晚上奇异的月亮光晕,红色的光晕。 陈青媛眼睛里淌出了两行热泪… “昭儿…我来了…” 他的这一声言语,着实把众人吓了一个半死,岩洞里顷刻间涌动着一股安详与平和。 陈震天冲上前去使劲晃动他:“青媛,你怎么了,鬼上身。” 陈青媛没有太大的反应:“我…我好象和她很熟。”他将女尸放好,轻轻摩挲着她的面具:“她好美丽。” “屁话,戴着面具你都能看见。” “能…这面具我曾经在梦里见过,我能从心里看见她,昭儿…我来了….” “我们也来了!”狞笑声自身后发出,荷枪实弹的敌人出现在身后,胖子愣了一会:“不是冤家不碰头,你们看清楚了,看看我是谁。” “是你!” “没错,今天师弟的仇一块报了,兄弟们,就是他们杀死了连天。” 众人一听抬枪就瞄准,胖子呵到:“慢着,别打坏了应龙公主的肉身,亮白刃,挑了他们。” 这个阵势也就陈青媛没见过,其他人可见多了,所以也并不慌张,不过现在陈青媛处在迷乱状态下,,胖子一见他们不慌,心里也没了底,以前在榆社交过手,确实有些棘手,韩鹏听来人说别打坏了应龙公主的肉身,心里犯嘀咕,难道这里葬的是应龙皇族,他们一直以为和红山文明有关。 “老大,就这几个货色,直接点射,还用白刃!”说着就瞄准。 韩鹏来不及多想,他从腰后抽出伞兵刀,一下顶在女尸的喉咙上:“谁敢开枪我就割断她的喉咙,把家伙放下。” “慢着。”胖子让同伴停手,心想这老东西要拼命了,老虎不和恶狼斗,我们先迂回一会,看看情况再说,戏剧性的一幕发生了,谁也没能料到,青媛一把抓住干爹的手腕:“干爹,你不能,把刀拿开,求求你,不要伤害她。” 韩鹏措手不急,如果松了手,枪子瞬间就把几个人的脑袋开了花,不松,和青媛抢来抢去难免会出现意外,也有可能让敌人有机可乘,胖子也是不明白怎么回事了。 应昭的尸身现在是他们唯一的活命筹码,这个男的却护着少主的尸体,难不成他们有一腿!多想了,多想了,这怎么可能,他妈的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连天的仇今天报定了。 韩鹏和陈青媛拉拉扯扯,那把刀在女尸的喉管上晃来晃去…其实这个时候完全能开枪取了他们的性命,只是这一闹,有点意思了,这些杀人不眨眼的家伙想看看热闹。 岩石冰冷,洞穴幽深,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辟地(胖子)的身后有两颗威力巨大的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突然爆发了,一颗是强壮高大的野人,一颗就是陈雪谣,此时,他们正躲在不远处的拐弯处观察着情况,需要找一个合适的时机,他们人数众多,擒贼先擒王,正在危机时刻,冥殿中传来狰狞的笑声,久久回荡不去,所有人都有些慌张,举目四处寻找声音的来源。雪谣身边的星期五狂乱起来,他似乎已经不能控制自己了,那狰狞的声音停住了,随后出现了另外一种完全不同的声音,似乎是有大批的人快速的极轻的行进。 胖子顾不上陈震天等人了:“是野人,列队。” 星期五一把抓起陈雪谣顺着墙壁往冥殿里爬去,胖子的队伍迅速开枪,星期五把雪谣紧紧的挡在怀里,子弹射进了他的皮毛,雪谣能清楚的听见子弹入骨的声音,不过是伤不了雪谣的,子弹都射进了星期五的背里,不知道伤没伤到内脏,林凤娇吃惊的喊到“谣谣!” 黑秃子叫了起来:“不是野人,是捍卫者,看他的胸口,有标记!” 就在这时,冥殿的入口,出现了硕大的类似人类的动物,很多,把那唯一的出入口堵了一个严严实实。 陈震天冷笑到:“乱了!他妈的越乱越好!” 黑秃子颤抖的说:“是一群野人和…一只捍卫者!” 冥殿入口的野人群,嘴里淌着白沫,那是因为愤怒造成的,他们的眼睛通红,瞳孔放的好大,只有濒死的动物瞳孔才会放大,又或者是因为极端的愤怒瞳孔才会放大,这是野兽之瞳,甚至比野兽要可怕很多倍,看来野人和这些人之间有深仇大恨,以前双方一定发生过流血事件。 六十六.风撕 66.风撕星期五护卫着雪谣攀爬在岩石之上,背上顶着先进武器的猛烈攻击,血花四处飞溅。再强壮的勇士也不能抵挡这般的攻击,实在无路可去之时,星期五横下心,把雪谣横放在一块突出的岩石上,这块岩石正好把雪谣的身体挡住,除非子弹可以拐着弯射击,否则是决然打不到她的。 混乱之中,陈震天等人全都躲到了陈放尸体的石台之后,星期五四肢用立反推墙壁,强大的弹力将他反弹出去,不偏不斜,刚好把胖子压在了下面,然后他紧紧的双臂收拢,把胖子裹在怀里,胖子立时被压的喘不上气来,被捍卫者厚厚的毛发包裹的滋味可不是这么好受,倍感呼吸困难,他在星期五的身下喊着,让同伴们快想办法把他弄出去。那些人也乱了手脚,在这样的情况下,只能用枪来解决问题,又怕重火力伤了头领,所以掏出手枪点射。星期五其实也是很聪明的,他知道凭自己一个人的力量很难取胜,只能放手一搏,先把带头的胖子压死再说。手枪的子弹在他的皮肉上打开了很多血窟窿,星期五只管紧紧的把自己的目标裹在身下,这样的力度不过十分钟就能让胖子死挺,渐渐的,他身下的胖子没了呼救的声音,黑秃子等人慌神了,他从背上取下爆管,对着星期五的一只胳膊开了一枪,整个岩洞里都能听见骨头折断的声音,星期五没有发出任何痛苦的声音,连呻吟一声都没有,在手枪点射的时候他就死了,抱着自己认定的目标死去了,黑秃子又开了几枪,没有任何的反应。 陈雪谣躲在上面的那块石头后面心里茫然若失,刚才活生生的一只金刚,现已经死去。 静静的抱着敌人,没有了气息。 黑秃子招呼着把星期五挪开,四个人费了偌大的功夫也没能移动他一丁点,门口的野人开始行动了,枪声让它们害怕,就是在这样的奇异声音下,自己的种族几乎被消灭怠尽,如今枪声一停,就是行动的大好机会,全身上下鼓动着复仇的力量。 疯狂的蜂拥上去把眼前拿枪的一伙人撕成肉片,然后放进嘴里生吃,这些神秘生物的眼睛变的血红,它们的心在滴血,失去亲人的痛苦让它们把兽性发挥到淋漓尽致!他们行动粗暴,和保卫雪谣的那只,被称为捍卫者的那一只截然不同,这些野人没有智慧,他们只有食欲和生存本能。 和这样的对手对攻,人类即使有先进的武器,也是得不到便宜的。野人们咆哮起来,当时的场面难以用语言形容,处在岩洞上方的陈雪谣看的清清楚楚,整个洞里全是惊恐的眼神和恐怖的惨叫,枪声,血肉飞溅的滋滋声混合在一起,一股血腥味瞬间溢进人的鼻腔。黑秃子的人马折了大半。 “快跑,原路跑回去,再不走就没命了。” 开始撤退,野人只顾着追杀黑秃子的人,把陈家人放在一边连管也不管,陈震天暗自庆幸,如果打起来,真是没有活路的,等冥殿里的人退尽了,林凤娇第一个冲出来,对着岩洞上方呼喊着女儿的名字。 风… 吹拂着深深的山峪,满天的阴云将大地笼罩,上苍拨开的神秘空间在此时眷顾受苦的我们,祭祀之下,雷神送来神界的恩赐,我们用虔诚的心灵,和您交换。 黑秃子的人正从冥殿里往外跑,野人紧紧的追在后面,其实黑秃子跑是跑不掉的,遇到巨大的危险,人的本能就是逃跑。 这一战非以一方的全军覆没而告终。 第35节 外面依旧是狂风大作,这风极其的猛烈,虫洞所触发的是来自宇宙的能量,即使在22世纪也没能掌握虫洞的科学原理,只是有一个理论上的综述,如意天棺的通风效果本来就很好,原因不外乎两种解释,一个是大瀑布的水分使得气候异常,二来就是岩壁上有微小的众多的通风口。猛烈的狂风从这些通风口中钻了进来,每一个通风口内喷涌而入的风就好似锋利的尖刀切割着这些闯入者的皮肤,跑在黑秃子身边的一个人首先遭殃,他在一声惨叫中化成了一滩血水,俨然一张密不透气的风网。 连同野人都被风,葬送在这里。 整条甬道弥漫着血腥的气味,这就是风的力量。 陈雪谣呼唤着星期五的名字,他已经断气了,压在他身下的胖子也没有了声息,雪谣伤心欲绝,如果没有他,自己早就死在险恶的处境中,根本到不了如意天棺之内,陈震天担心胖子没有死透,想把星期五翻过来,确认一下,雪谣阻止了父亲,她是经受过被裹在其中的情况的,莫说这么长的时间,就是能活上五分钟就很厉害了,人类在没有充足氧气的情况下最多能存活两分钟而已,陈雪谣简单的给大家讲了一下她的遭遇。 陈震天不放心,非要眼见那胖子死掉,翻过星期五的尸体,那该死的胖子已经满脸乌青,眼珠往上翻到了脑门上。 青媛调侃到:“姐姐,你没有踢野人的鸡鸡?” “唉,要不是他的一泡尿,我们早就被食人草卷走了,野人鸡鸡踢不得,不过我发现了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这个问题就是野人撒尿的时候,那个东西的样子很像乌龟的脑袋,就是那个!” 青媛无言以对:“你…你…看不出啊,这么清纯的外表懂的东西不少。” 陈青媛对那女尸似乎情有独终,不过怎么能把尸体带走呢?只有依依不舍作罢,尸体竟然发出类似哭泣的声音,哭的很凄凉很伤心,陈青媛的心像被钩子勾住,他回去将女尸的面具轻轻的揭了下来,一张俊俏的脸庞表露无疑。 韩鹏道:“老陈,佛家有轮回之说,兴许这位逝主和咱儿子有些因缘,不如将她的尸体带走。” “放你的老屁!这尸体之所以保存的这么好一定是天棺的原因,你这把她带走是容易,可是带出去怎么处理呢,不出三天就变样了。” “也是…对了,刚才从那伙人的对话中,我感觉这是应龙皇族的尸骨。” “恩,我也听到了,也在想这个问题。” “还有一个问题很怪。” “野人和捍卫者的关系?” “是的,明明都是野人,只因为胸口装了一块南海龙珠就成了捍卫者。” 雪谣道:“爸,我摸过他胸口的那块珠子,有手术的痕迹,是被人安上的,而且一触碰的话,他会很痛苦。” 从甬道退出的时候,才发现那天然的风杀,地上几十米的地方已经散遍了破碎的尸体。野人的和雇佣兵的混在了一起。看来只有等到风停了再出去,天知道这风会刮到什么时候,要是刮上十天半月,还不活活被困死在这里,几块碎石落到了雪谣的头顶,接着又掉下来几块,岩洞开始轻微的晃动。 韩鹏大叫不好:“要塌,定是风的力道太大,中空的山洞不能承受这种巨大的力量。” 青媛急道:“跑出去就会被风撕碎,这可怎么办?不跑就被活埋了!” 洞穴上方开始大面积坍塌。 “先退回冥殿再说,哪里应该结实一些。” 众人暂且退回冥殿,刚刚进去,冥殿的入口就被坍塌的石头封住了,青媛绝望的呼喊起来,幸好有南海龙珠发出的黄色光芒可以照亮,不至于让他们陷进永恒的黑暗。 韩鹏苦笑道:“你们可真是有情人啊,没把她带走却把我们都留下了。” 话刚说完,只见陈放女尸的石台上破了一个大洞,下面是人工修筑的台阶,幽黑的笔直向下,定是在剧烈的洞穴晃动中被打开了,青媛执意要将女尸带走,遭到陈震天的严厉拒绝。 “等等,爸爸!”雪谣道:“爸,干爹,你们说这伙人到这里来做什么,是盗墓还是有所图谋。” “这?” “如果是盗墓,这里值钱的东西只有三样,女尸算一样,南海龙珠算一样,另外这棺材也算一样。” “哪有什么棺材?”那尸体确实是没有放进棺材,是直接摆在石台上的。 陈雪谣上前将石台上的土拨开:“您看,这可不就是棺材。” 韩鹏大惊:“昆仑水棺!” 陈震天道:“这莫不就是在望虎村,水里出来的成双入对的石头棺材。” “没错。” 雪谣到洞穴中央在被野人杀死的尸体身上,一阵翻找,几乎每人身上都有照明弹和信号弹,他们几乎全副武装:“爸,你看这些人像是盗墓的吗?俨然就是雇佣军,哪有找来这么多人盗墓呢,他们身上的信号弹是呼唤谁的呢?附近还有他们的人吗,为什么不一起进来,难道还有其它目标?” “闺女,你的意思是,他们想连这棺材一起弄走。” “附近一定有机械部队,比如…” “比如飞机。” “收拾好信号弹,拿些他们的武器,我们先离开这里,不管他们想要什么,我们保命要紧。” 众人收拾妥当,从女尸身下的洞穴中离开,青媛依旧走在最后,他充满爱怜的深情的看着女尸,我好象曾经爱过她,她的眼角流下了两行泪水。 走吧,千年的轮回。 飞吧,曾经的挚爱。 展开向前的翅膀,勇敢的步入那生命的轮… 带走我的纪念,让它连接你我的爱恋,生命的光彩在瞬间凝滞,爱情原来是如此的脆弱。 转吧,千年的因缘。 熄吧,炽热的火焰。 当它在风中被吹灭,还有什么值得留恋? 即使有一丝愁然,不过是凭空闪现,希望就此终结,缘分就此了断,如果命运安排我们再次相见… 四目相对,言语何堪… 陈青媛失魂落魄的走在最后,他把女尸脸上摘下的面具悄悄塞进了背包里。 六十七.洪崩 67.洪崩顺着这条漆黑的密道,谁也不知道将会通往哪里,手电的光亮划在四周的墙壁上,凹凸不平的墙壁显的很干燥,不像上一层那样湿气重。 韩鹏叹到:“怪不得如意天棺的气候如此怪异,原来上面一层因为瀑布的缘故很潮湿,下面却又是干燥的,明显是中和了上面的水分,选此墓地的人定是行家里手。 陈雪谣问到:“干爹,刚才您说这里埋葬的应该是应龙皇家的人?” “是说过,怎么?你知道应龙古国。” “没深入的研究过,只知道这是传自炎黄时期的神秘国家,就像西方的什么庞贝古城一样神秘,不过不知道什么原因,就此从世界文明中消失了,是瘟疫?” “不知道,这些东西没有根据,不过现在的考古学家都认为是大规模的疾病使得它们灭亡的。还有一种说法,说是巨大的寒灾。” 陈震天道:“如果说这里埋葬的是应龙的人,也不为过,想想也有点意思,龙以水为邻,这里恰巧有一条如此浩大的瀑布,算是龙穴,整条山峪水雾这么重,所谓应龙本来就是龙的一种,选在这样的地方下葬倒也合理!不过我有点疑惑,为什么那女尸不进棺木,却停放到棺木之上?” 林凤娇答到:“我也在思考这个问题,我想唯一的解释就是,埋葬她的人对她恨之入骨。” “怎么讲?你是怎么推断出来的?” “中国自古就有入土为安的说法,死了不将其入土,可不就是恨之入骨。” “妈妈,前面有光亮。” 众人随着雪谣所指,一束阴暗的光线从上面射下来,顺着密道再爬个上坡,就到了外面,是个村落!出了密道口,发现这个出口隐藏在一块巨石之后,被粗大的几株树挡住,从外面还真是难以发现,这个村子异常的安静,没有半点声音,不过又不破败,房子周围都很干净,不像是没人住的地方,有的房上还挂着腊肉之类的食物,清一色的茅草屋。 当时的年代是穴居,只有少数贵族才住得上草屋。至于木头屋子要从夏朝开始!陈青媛转了一大圈,也没见一个人影,这个村落的规模不大,也就能住五十人左右的样子。陈雪谣四处查看,她想看看这里是怎样的所在,地形位置又如何,从地下走了这么长的时间,水瀑后的那段道路又是蜿蜒如蛇,早就认不清东西南北了。 其实在这样的环境下,指南针根本没用,现在不是找路而是想明白自己身处何地?前面不远的地方有一条浅浅的溪流,这个神秘的小村落依溪水而建,雪谣发现这条小溪分明就是穿流在阴石峪里的那条,根据水流的走向,判断自己是在下游方向,也就是黑巫术的一边,如果顺着河流过去,就能回到水瀑之处,现在想来,那株奠柏和食人草可能就是警告的标志,那么这里充满了怎样的凶险还是未知数。 雪谣建议趁着村里没人赶快闪,免的来了一大群原始人,打又打不过,跑又没得跑!到时候进退不能,万一碰上的是传说里的食人部落那才倒霉,被吃了也就算了,万一半死不活的祭了巫,可就更倒霉了,商议定了要跑,周围都是荒山莽林,往哪里跑。 还是雪谣聪明:“爸爸,咱打信号弹,让他们的机械部队来接咱们。” “要是村落的人就在附近狩猎什么的,看了信号弹,来的比飞机快,我们怎么应付啊?” “一群头脑简单的原始人而已,好糊弄,到时候我们身上随便拿出几个现代化的玩意,都能让他们顶礼膜拜。” 几颗红色的信号弹射上了天空。 陈青媛怕林子密看不到,几乎把信号弹都射光了,虽然胖子的人马约定的是三颗,可是青媛并不知道,飞机上接应的人见了信号弹射起来没完,也没多想,只道是情况危机慌乱所致,他们也想不到三十几个人的队伍早就玩完了,领头的胖子也被捍卫者活活闷死了,无线电也需要电波,那个时代是不可能有电波的,所以只能选择用信号传递彼此的情况,陈震天等人为了避免被天上飞来的飞机看到,都躲藏在树林里,已经想好了计策,只要飞机一降落,就开枪杀人,然后留下一个驾驶员就可以。 雪谣问到:“爸,你以前杀过人吗?你能下得了手吗?” “哼,逼到份上杀人并不困难,我们也只是为了自卫,不杀他们,他们非要把我们塞进螺旋浆打成肉酱不可。” 青媛道:“碰上漂亮的mm兴许还拖进小树林…然后…” “闭嘴。” 直升机从天上盘旋几圈,也许是没有看见地面上的同伴,所以没有匆忙降落,而是在上面仔细观察地面的情况,陈震天见天上有三架中型直升机,心里凉了半截,就算一架上有三个人的话,一个正驾驶,一个副驾驶再来个守卫,三架就是九个人,不好对付,不过想想手里有了先进的枪械,也就宽慰许多。他冲儿子说到:“等会只要有一架飞机下来,你就从后面摸过去,不用你杀人,你只要把枪对准驾驶员的头,我们会立即出去接应。”说完递给儿子一把手枪,青媛插进腰里。开飞机的人也算聪明,并没有三架一起落下来,只下来一架。陈震天示意儿子稍等,这一等,可等出事来了。 另一边的树林里冲出了许多穿兽皮的人,被螺旋桨的巨大震动所震惊,他们嘴里喊着听不明白的话,从那边冲出来,接着跪在地上对着飞机磕头,开飞机的人以为是圈套,哪管得上这么多,直接就不问原由,开枪扫射,那些跪拜者应声而倒,场面乱成一团。天上的两架飞机急着想走,都想掉头,因为距离挨的近了,螺旋桨碰在了一起,全都掉下来摔的着了火,陈震天拍手称快,天助我也。 青媛掏出手枪径直往地面那架而去,飞机里只有两个人,等他把手枪扣在其中一人头上的时候,才想起自己根本不会开枪,从小到大只有大学军训的时候开了这么几枪,还脱了靶。反正我会不会用枪他们也不知道,我先演着吧!其实还有一个严峻的问题他也不知道,他掏错了枪,那把玩具枪被他掏了出来,真枪还在他腰上别着呢!那些被扫射的原始人死了一地,没死的发疯一样跑到树林里去,飞机上的两个人迫于青媛手里的枪没人敢动,陈青媛开始了攻心战。 “我就实话给你们讲吧,胖子和那秃子都死了,但不是我们杀的,是野人,我们碰上野人了,现在就你俩人了,我们只想搭你们的飞机,不想杀人。” 陈青媛身材比较瘦弱,和这两个五大三粗的雇佣兵相比较,单薄太多了,在他们眼里陈青媛就是楞头小子,先不管这小白脸的来路,先找机会收拾了他再说,两个人想着就在找机会动手,见两个家伙微微的有所动静,生死关头,陈青媛上来一股狠劲,不加思索的扣动了扳机,反正只要留下一个活口就行,枪里射出的不是子弹而是钢珠,钢珠打歪了,射到了前面的挡风大玻璃上,和目标物间的距离越近,钢珠的反弹力度就越大,反弹回来的钢珠打在了副驾驶的后脑上,疼的他当场昏死过去,另一人一见是假枪,顿时惧意全无。 “操,你个小兔崽子,拿假枪来糊弄老子。” 等陈青媛被压在其身下,手脚都被控制的时候,才想到可能是掏错了枪,陈震天借着这个空隙已经蹿上了飞机,螺旋桨巨大的轰鸣声成了他最好的掩护,一枪托就将那个人打翻在地,然后把他捆绑结实扔在机舱后面,用水将另一人搞醒。 陈震天威逼着问到:“这是什么年代?” “五千年前的神话时代。” “你们来自哪里,来这里做什么?” “来自东北红山,来这里取昆仑水棺。” “为什么?” “我怎么知道,我只是开飞机的。” “启动飞机” “去哪?” “东北红山。” “你们想做什么。” 陈震天将那被捆绑的人拖过来,将枪管塞进他的嘴里,直接就开了枪,红黄的脑浆迸的到处都是:“废话,开不开。” 第36节 “我开…开…就开” 直升飞机缓慢的开动了,飞机升上天空的一刻,大家看到地面树林里的原始人慌张的往天上张望,竟然有几个人手里还端着望远镜,陈青媛险些背过气去,他们是从哪里搞来的望远镜?从那群雇佣军手里夺来的不成,他们定是把飞机当成了上神的坐骑。 飞上天以后,整条阴石峪的地貌尽收眼底,那条蜿蜒的溪水朦胧在水汽中,看的似幻非真,那条自天而落,如银河落世的大瀑布高高的悬挂在苍茫之中,地面上最显眼的物体,除了溪流与瀑布以外就算是那尖尖的黑色高塔,飞机上的人不约而同的被它所吸引,他们突然发现黑塔附近有闪动的火光,在水雾弥漫的峪道里若隐若现。 “姐姐,你看那是什么?” “好象是火把类的东西。”透过飞机的窗户,雪谣坚信自己的判断她问开飞机的人:“你们还有没有同伙,除了被干掉的那三十多人以外还有同伙吗?” “没有了,下面的人不是我们的人,那是当地的红山人。” “当地的红山人?” “他们是被派来驻守天棺的,我们以前刺探情况的时候遭遇过,他们懂奇怪的巫术,我们还被掠去几个兄弟。”兴许望远镜就是那时候搞去的。 “你知道他们在下面做什么吗?” “我说了你能保证不杀我吗?” “我们本来就不想杀人,那些人不是我们杀的,是野人。” 驾驶员看了看身后被打的脑浆迸溅的同伴:“哼,你当我是三岁的孩子,到了地方还不杀我灭口。” “你既然知道就不要多问了。” 驾驶员沉默了一会:“下面的那些人在捡拾虫洞里掉下来的其他年代的东西,他们把那些东西当成上神的恩赐,几乎每次虫洞张开的时候他们都要来捡,红山主神派他们来镇守这座大墓!” “虫洞是在雷电作用下才产生吗?” “应该说…应该说是玉箍的原态吸引来雷电,双方作用下才产生时空穿梭的效果。” 想起龙雷山的穿越,确实是这样的,看来这家伙没有说谎,倒是很配合,驾驶员接着说到:“这些原始的人类,简直是没有人性,一点人性也没有,他们每次来捡东西都要祭祀大批的奴隶,死法极其残忍。” “如何残忍?” “看到下面的那个黑色的高塔吗?那是他们祭祀用的,我想你们是没有见过那个场面,如果被你们看见了,估计三天吃不下东西,我曾经在飞机上俯瞰过。” 陈雪谣好奇了,因为她曾经和黑色的塔亲密接触过,上面浮现的人脸,和溪水里缓慢前行的鬼魂,让她有很大的震动。 “那你能给讲讲吗?” “你们不如亲眼去看看,看看那惨绝人寰。” “如何看…” “降落下去。” 飞机里的人都沉默了,这个诱惑力对他们来讲简直是太大了。 韩鹏警惕的看着驾驶员:“你是想耍花枪!” “没有,我的命就在你们手里呢,不过话说回来,我只要轻轻这么一摆弄,把飞机撞到山上去,我一条命换你们所有人的命,我也值了,不过我不想死,所以我会安全的把飞机开回东北。” “老陈,要不…要不咱落下去看看。” 陈震天也犹豫了。 驾驶员选择了一处很偏僻的峪道拐角,从那里将飞机停稳,陈震天默然的接受了他的这一动作:“小子,我吃的盐比你多,一般人也到不了这五千年前的洪荒,你耍花枪之前先仔细琢磨琢磨。” “这样,我跟你们一起去好吧。” “?” 这家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陈震天想不明白了,韩鹏从口袋里拿出一枚手雷,是从死了的雇佣军身上找出来的,他将手雷拔了弦,放进驾驶员的手里,用绳子把他的手合捆在一起,让他连指头都挣不开:“小子,你就好好攥着你的命,你不是不想死吗,那就攥好了。”一行人在驾驶员的指引下往祭祀之处走去,林凤娇提醒同伴:“小心有诈,他可能是利用我们的好奇心。” 风依旧很大,呼啸于神的时代,代表着苍穹的力量。 远处火把的光亮在狂风里还是很明亮,雪谣惊到:“这不可能,这么大的风怎么能不熄灭呢?” 驾驶员冷笑着:“我说过了他们会巫术。” 透过迷朦的水雾,看不见有什么怪异,可是凄惨的嚎叫却听的清清楚楚!驾驶员很享受的样子:“听见了吗?这是在活剜七窍!他们对神很崇拜的,他们认为祭祀用的东西应该不能听,不能看,不能有任何感觉和触觉,这样才不至于让上神恼怒,而且这些被活剜的人还要再活一天,让山谷里的风将他们撕成碎片,雷神张开虫洞,带来奇怪的物品给他们,虫洞带来的风,他们认为风是雷神的使者,风要将活的祭祀品带到天国之上。” 水雾中走过来一队人,大家赶快把头低下,仔细观察他们的动向,他们将一个活人锁住琵琶骨,头朝下脚朝上,又将那个人的双腿大大的分开,没只脚的脚踺都被挂在那石头钩子上,不管男女老少,都是这样的姿势,顺着视线往前看,隐约的看到整条山峪的岩壁上挂满了这样的人,听呻吟声应该是女的居多,后来又过来一队人,开始整个的往下剥人的脸皮,那个惨,雪谣想到了黑色高塔上的人脸,原来那是禁锢灵魂的地方,只要人的脸被剥了,就永世不可轮回。 韩鹏道:“他妈的,我见过的鬼怪多了去了,委实没见过这样的仪式。”随即问驾驶员:“摆出这样诡异的姿势,是不是有什么讲究。” “您看这姿势像什么?” “就是一个人,腿被大分,然后…算大字形吧!” “不是…您在看…往多了看,往远了看…墙壁上的人连成一起看。” 陈青媛惊讶的呼喊出来:“蜈蚣,是蜈蚣,长蜈蚣。” 这一声大喊惊动了那些正在布置仪式的人,他们立刻慌乱起来,一声巨大的响声震耳欲聋,从幽远的山峪另一边传来,这是一声惊雷。 驾驶员突然蹦起来撒腿就跑,韩鹏早有防备,抬手就是一枪,打在他的小腿上,驾驶员应声而倒!陈震天招呼大家快撤,他看见很多人冲这边过来了,如果被他们抓住,后果不堪设想,一定也成了蜈蚣的一个肢解。 “驾驶员怎么办,我们不能丢下他,我们不会开飞机。” 雪谣拉起弟弟就跑:“我会。” “你会?” “刚才他摆弄了半天我也看了七八分。”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飞不好摔下来,咱老陈家就绝户了。” “那还不是你一嗓子咋呼的!” 驾驶员苦苦的哀求起来:“别丢下我,我错了,把我带走,要不你们杀了我啊,我不想被祭祀,开枪打死我。” 韩鹏破口大骂:“*的把我们引到这里来,*的你就等着被活剜吧,sb的低智商。” 那些原始人控制住地上躺着的驾驶员,另一路追赶陈震天等人,他们一直追到直升飞机的跟前就不敢往前了,也许被这庞然大物吓住了。陈雪谣开飞机是个新手,直升机非但没有直升,却是往前拱出去了,已经开始旋转的螺旋桨成了绞肉的机器,那群野蛮人终于品尝了被活剜的滋味,活着往下剥脸皮比这要痛苦一千倍。 另一队人看见地上的驾驶员被捆的结实,好象没有什么威胁,唯有他手里拿的那个圆圆的东西,好象是个危险品,就上前把手雷夺了下来,结果…当然是炸了,这可彻底了帐了,这条长长的山峪俨然就是一处回声的山谷,空气受到爆炸的震动,本来湿气就重,大雨倾盆而至!又加上刚才的一阵惊雷。幽长山峪的惊雷触动了山洪。 洪崩了…当直升机平稳的升起之后,山峪已经被山洪覆盖,青媛大骂:“吊三角的,启墓触山洪,什么他妈诅咒,原来是这么个事。” 六十八.千年的守望 68.千年的守望大约五千二百年前,地球曾经历了一场巨大的寒灾,那场灾难几乎使得地球上众多的生物灭绝,人类在这种环境中痛苦的挣扎,他们用当时极其落后的生产工具创建了不为今人所解的璀璨文明。 五千二百年前的那一天,一架绿色的直升机飞驰在高空之上,顶着冽冽寒风,几乎要将螺旋桨上的螺丝冻碎,即使穿上最暖的皮衣也无法抵御寒冷的侵袭,就在这样的一个时间,这样的一个年代,按照gps自动导航的设置,那架中型直升机往神州之地的东北方向飞去,这是寒灾降临的前夕,经过了将近十个小时的空中飞行,陈雪谣看到面前的仪表盘都还正常,只有一个仪表盘显示数字为零,很明显,这就是显示油量的,发动机发出突突的缺油声,螺旋桨的转动全然不如以往有力,需要找个地方降落,机舱里并没有备用的油量,这个年代也是不可能找到燃料的。 陈雪谣看了一眼身后睡的很香甜的家人,他们紧紧的依偎在一起,纵然密封很好的机身也不能阻挡寒冷的侵入,这一温馨的场面让她从心底泛起洋洋的感动。记得那一年妈妈过生日的那天,也是一个寒冷的冬日,全家人围坐在桌前,为这一天的主角唱完一曲生日歌,母亲苍染的丝丝白发让做女儿的她从心底感觉惆怅。青媛好象做了一个香甜的美梦,他的嘴角微微有点上翘,好似梦到了开心的事情!他把身上的衣服往里裹了裹,两只手交叉在胸前,玻璃上结了一层薄薄的冰,是天冷的缘故。 神鸟轰鸣在白皑覆盖的大地上,苍凉,颠簸,旷世,洪荒被神的意志统治。 落日昏昏… 寒冷骤然而降,阴霾似天兵压境,狂风撕吼同至,雪花自云顶飞落,虹霞从天边稳卧,奔流的线条,空灵,流畅… 陈青媛突然睁开眼睛,享受的伸了一个懒腰:“姐姐,你碰到那野人以后有没有按照干爹说的去踢野人的鸡鸡?” 雪谣被他问了一个冷不防:“你这都问了第二次了,你小子睡晕了?做了什么奇怪的梦,一醒过来就问些希奇古怪的问题,我告诉你,野人的那个东西是不能随便踢的,要不是他的小便吸引走了食人草,我哪里还有命在。” “万一踢坏了就不能小便了。” 雪谣没有搭理他,看样子确实是睡晕了,青媛自顾自的独语:“龙裔葬在这样一个地方倒也合情理,我们到哪了姐姐,没想到,你还能倒腾着开飞机。” “飞机也不是我开的,上天以后我就发现了,这飞机上有自动导航系统,多亏了这个系统我才没有搞错方向。” “现在我们大概在什么位置?” “不是很清楚,外面冷空气很厉害,视线很差,看东西很费力气的,看不出来在哪里,不过根据导航器的显示,我们正往东北方向去。” “东北?” 陈雪谣叮嘱到:“你就别乱想了,想想我们怎么从这里回去吧,回到我们的年代,有手持电话,有高科技的时代。” 这段旅程告一段落,原来雪谣说的皇金就是唐中宗在神农山偶得的玉箍,这位皇帝御封此为皇界,就因为这一猜测,陈家人才有了这段冒险征程。 陈青媛显然是睡过了头,醒过来以后胡乱的发问,这些问题可能和他梦中的所见有些许关联,近日发生的事情都串成了一场梦!其他人被两人的说话声惊醒,韩鹏凑到玻璃旁往下面看,所有的人都还笼罩在一场香甜的美梦里,脑子尚且处于混沌状态,完全没有逻辑可言,韩鹏看了一会,问到:“这是天上?” 雪谣答到:“是的,天上,东北方向的上空。” “把飞机降低一点,我们需要看过云层,看看下面有什么?” “快没有燃料了,我们必须找地方降落,不然就会坠毁的。” 韩鹏抹了一把脸:“好冷,怎么这么冷。” 直升机正在缓慢的向下坠去,雪谣正在考虑迫降的方法,幸好这飞机有自动导航系统,操纵起来很简单,一个能向任何角度旋转的,还能上下推拉的转盘就算是操作杆了,飞机的行使方向会随着转盘的转动改变。等飞机降下云层之后,才看清楚地面是皑皑的白雪,阴沉,冰冷。 这时候大家才从睡意中反过神来。 陈青媛看着下面一条弯长的峡谷:“快看,快看下面的那条峡谷像什么,像不像一条龙,卧地盘息的巨龙。”众人随着其指向看过去,果然那条峡谷是一条巨龙的模样,林凤娇还发现峡谷的两壁上刻画着飞龙腾空的壁画,绝非天然之作,陈震天当即震撼不己,如此规模浩大,气势磅礴的依山画作,是何等的人工可成,更重要的是这壁画意味着这里生存着强大的部族,这是人类活动的迹象,是文明的使然。 飞机缺少燃料,飞的很费力,下面的情况摸不清楚又不敢轻易降落,雪谣只能控制住操作盘稳稳的往下轻移,离地面越近看的也就越清晰,已经把那条山谷的大部分抛到身后了,这条山谷是如此的安静,不过其中又好象有生命存在,总之陈震天自上而望,这山谷古怪而又神秘,他从心里断定,此处必然有惊天的秘密,这龙状山谷,莫非就是帝王口中所称之的龙脉,前方不远处,一个半封闭的圆形山谷出现在视线中,其中最显眼的就是一座宏伟的神宫,好象还没有完工。 林凤娇道:“老陈,下面那些人有枪….他们是一伙的吧?” 韩鹏道:“他们和我们一样,通过虫洞穿梭到这个时代,只不过他们掌握了自由往来于时空的技巧,比如咒语之类的。我们是糊涂的来糊涂的去,而且他们装备精良,我看这伙人必然有所图谋。” 他们只顾得发表自己的见解,却忘了飞机的轰鸣声会引起下面的注意,一颗飞弹从下面打了上来,正中螺旋桨,飞机急速的向下坠落,径直坠向那座尚未完工的大殿,飞机自天上盘旋落下,尾翼重重的把神殿捅出了一个窟窿,所幸没有人员伤亡,在寒冷中,人的意识比较模糊,陈青媛的额头被撞的流下了鲜血,他陷入了半昏迷之中,一切朦胧如色。 从阴石峪逃出升天之后发生的一切似乎是真实,传神的梦境,迷幻之中,他看见前面有一尊绝美且威严的石像,一只展着偌大翅膀的应龙,不怒自威的矗立在前面!栩栩如生的刻工让观赏者很容易进入迷醉状态,这种头脑的麻木是自身的原因还是被外部干扰,他唯一能确定的是自己还活着,坠下的机身上已经扑铺了厚厚的一层雪,青媛捧起一些,搓在脸上,他需要用冰冷的雪让自己冷静下来,刺骨的雪使得他打了一个冷颤。 怎么来到这里?我们不是在那大瀑布之处吗?有食人的猛兽,有飞瀑宣泄而下,有满处的水雾,有浓重的风貌,面前这尊巨大的应龙神像好象是在召唤自己,用一股神秘的力量使得自己在没有意思的前提下飞速的靠近它,一个沙哑的声音响在耳畔。 “你来了,我的千年…” 这个声音,青媛不只听到过一次,有时候这个声音很温柔很甜美,有时候这个声音沙哑的让人感觉恐怖,凭借感觉可以确定这声音来自于一个人,一个柔美的女性。 “你的声音,我们认识吗?你是谁?我又是谁?” “你难道忘了?那个恶毒的女人毒哑了我的声带,我每说一句话都要费很大的力气,你忘了吗?看你迷茫的心境,对往事空空无忆,我很伤心。” “你是…” “我是应昭,应龙的公主,我的千年,我对你的守侯至死不变。” “你…”陈青媛感觉浑身炽热无比,寒冷的天气,为何却感觉炽热,难道一切都是幻觉? 第37节 千年的守侯化作悲哀的歌,前世的姻缘凝结成纯洁的冰。 一片赤情从千年前的埋藏中涌出,炽热如火,温情抒怀,一片私语自轮回之中留恋不去,因为它始终不能跨越太虚,无法到达终点… 红颜爱恨,刹那芳华,曾经许下的诺言消失在云端的深处,羁绊一线,凝聚成跨越时空的思念,划破天边的夺目红芒,守侯到苍茫耗尽的终点。 陈青媛摸索着触碰着巨龙的一片鳞甲,恍惚中,那只巨大的应龙低下了头,一串晶莹的泪自应龙的石眼中滚下,是咸的,龙的泪水也是咸的吗?他恍惚的感觉到有一只手轻轻托起他的手,将其置放于龙的额上。 “你能感觉到吗?我的千年,我的守侯,五千年,我险些不能坚持。” “感觉什么?” “我对你的爱恋。” “爱恋?”他突然想起了山东济南的大院落,想起了爷爷奶奶慈祥的面容,想起了儿时的玩伴,想起了门前的那株香椿。 “小子,你怎么了。”青媛感觉脸庞火辣辣的疼,他猛然睁开眼睛,韩鹏将他抱在怀里,不停的抽他的嘴巴,青媛从迷幻中惊醒,发现现场一塌糊涂,飞机已经坠毁了,整个宫殿被砸的破落不堪,正前方赫然是一尊巨大的应龙神像。 “干爹…那龙…” 韩鹏不由他说完,就把一把雪垛在他脸上:“我以为你挂了呢?起来,我们好象掉进他们的老巢了,外面全是雇佣军,他们正想往上来,我们要想办法离开这里。” “这他妈的这是哪里?” “不知道,先闪了再说。” 陈震天正躲在一块石头后面往外面射击:“操,他们人太多,再不走一会重武器就到了,我们一个也活不了,快想办法,弹药快没有了。” 韩鹏急道:“我有什么办法?现在我们被困在这里了,这好象是殿顶,这里供奉着应龙的像,我想和天棺内的女尸有关联吧,不是说那里葬的应龙皇族吗?恐怕gps系统事先设定了这里的坐标,飞机自行驾驶罢了。” 一条子弹的射痕从外面很清晰的打进来。 陈青媛怒到:“真是他妈的,越穷越吃亏,越冷越尿(niao)尿(sui),同志们,战斗吧。” 陈震天一边开枪一边骂:“战斗你妈了个逼,没枪没人拿什么战斗,还不想办法逃命,这边下不去了,快去找出路。” 这座宫殿高耸而建,当真是上不到天,下不了地:“我靠,这就是一个孤立的地方,我到哪里去找出路,除非会飞。” 形势万分紧迫,下面大群的人马即刻要冲上来,施工的那群毛人,眼巴巴的看着自己辛苦而建的龙殿被天上掉下的神鸟砸的一塌糊涂,迷茫的眼里突然闪现出一丝希望!几个身材高大的毛人好象是领头的,他们扔下手里的活计,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些石制斧矛,摇戈高呼“库滋库滋.”他们以为直升机是来救他们的神灵。 库滋…库滋…翻译成汉语就是“,。” 顶多半分钟,下面乱作一团,陈震天一边招呼女儿和妻子躲避,一边骂到:“日原始人的逼,他们要干什么。” 雪谣也看见下面苗头不对:“爸,你怎么说话这么难听。” “怎么难听了。” “什么日不日的。” “小丫头,据说骂脏话可以缓解人的精神压力,我现在一支破枪应付下面一群人,我压力不小。” 那些冲上来的人立刻兵分上下两路,一路仍旧死困龙殿,另一路返身回去了,居高而望,下面的场面迅速发展到难以收拾的地步,陈震天也在想办法逃命,他们决然是挡不住冲上来的一群军人的。 六十九.龙飞 69.龙飞正在无策之际,大殿内巨龙神像的翅膀微微抖了几下,寒冷的空气中增加了几分阴冷之气,只见那巨龙神像的两只眼睛发出幽绿的光芒,微微的张开了,那光芒好似来自地狱的深处,一股伟大的能量从地下呼啸而上,惯入石龙的身体。陈家人立时紧张起来,怎么也料想不到,石龙竟然会动,它是活的,不过它好象没有恶意的,他抬着沉重的脚步从座基上走下来,地面被震的哐哐作响,巨龙俯下身把长长的脖颈平伸在众人跟前,翅膀平铺开来。 陈青媛喊到:“爸,它要带我们离开这里。” 众人犹豫不决,眼前的情形已经容不得他们多想了,巨龙很平和,虽然样子狰狞恐怖,青媛从它冰冷的鳞甲上感触到的是一股暖意。 “龙…你会带我们离开这里吗?” 巨龙亲切的点了点头。 陈震天坐上了龙的长颈,其他人见它没有反抗,也陆续上去。 巨龙展翅腾空,直插云霄。 龙飞九天啸,寒空任舞蹈,平川八千里,鳞甲卷风飘。 高空的寒冷让他们在十秒钟的时间内就被冻僵了,如锋利的刀一样的风切割着他们的皮肤,雪谣白润的脸上被开了一条小口,她不敢睁眼往下看,只能紧紧的抱住龙的脖子,天啊,我们抱着一条石龙在天上飞,简直是天方夜谭。 陈青媛突然有一股征服的欲望,只有他敢睁开眼睛,他不怕这条龙,他曾经征服过它,看着地面上渺小的事物,他才注意到已经飞的很高了,早就离开了那片山谷。 “龙…能不能落下去,我们要被冻死了。” 石龙不为所动,继续往远方飞去,陈青媛环抱龙颈的手已经不能动了,如果在过一会恐怕就要坏死了,他无法回头去看家人的情况,他也听不见家人说话的声音。 “龙…你要害死我们吗?放我们下去。”交流如此的平和,呼啸中竟然能平常对话,这是心语吗? “你始终无法忆起我吗?” “…” “我带你去一个地方,那里承载着我们曾经的幸福。” 巨龙周身泛起一团柔柔的淡红,青媛立即感觉暖和了很多,寒冷被化解了,石龙往前飞去。 《山海经之大荒东经》中讲到应龙处南极之地,故南方多雨,考古学家也一直认为应龙古国的遗迹必定是在南方,现在看来,这一结论完全被推翻了,事实证明应龙古国的历史远比想象的复杂和神秘,龙的故事也远不是西游记中记载的只有四海龙王而已,实际上龙王有八。 佛经《妙法莲华经》里称~龙王有八,一为难陀龙王,二为跋难陀龙王,三为娑伽罗龙王,四为和修吉龙王,五为德义迦龙王,六为阿那婆达多龙王,七为摩那斯龙王,八为伏钵罗龙王。至于龙和佛教的关系目前在学术界还有争议,也没争议出个结果,我想争论这些东西的归属是没有任何意义的,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去做点正事。 陈震天感觉很暖和,他不知道这龙要将大家带到哪里,他认定了发出这暖源的一定是传说中的龙珠。《庄子》中记载千金之珠,必在九重之渊,应龙颌下,凡有龙珠,龙所吐者,意思是说龙珠藏在龙的口腔之中,适当的时候,龙会把它吐出来;二是讲龙珠的价值很高,那么龙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我们从古文学的角度探讨一翻,应龙是龙中极品,它身上有龙珠自是不奇,实际上根据中国的典故,应龙是生活在南海之中,飞升于天宫,他们将成为天宫殿柱的盘龙,明故宫中龙的造型都算不是应龙,只能算是二等龙,此意为天在上,君在下,人间的皇帝自诩为龙,他们也是不敢和应龙并称的,那会折了阳寿。 陈震天想着,如果这只龙是应龙,那它怎么会带着我们往东北飞,而不是往南飞,这石龙又怎么会飞,他当然不知道应昭的魂魄已经被附在这石龙之上,它的速度渐渐慢下来。 远处是一座虚幻的天宫,华美到极点,楼阁所建,十二分的奢侈,陈震天大惊,这莫不是应龙行宫,等应龙落定之后,陈震天倚靠白玉石栏细看,好个气派之景象。 红云细辨于眼前,天下尽揽于胸怀。 陈雪谣微微的有些醉意,她被美妙的景色陶醉了,脸上泛起了一片红晕,如果有可能的话,也许可以留在这里,这一片洪荒之中有多少的美妙,被世人所憧憬所追求,不论是谁都会被眼前波澜壮阔的山河陶醉! 林凤娇在一侧搂着女儿的肩膀,微微的笑着,韩鹏在行宫前到处转悠,他们之所以断定这里是应龙行宫是因为此处极尽奢华之能事,中国从古到今,行宫都是如此,规模庞大,耗资财天数,远高于正宫。 韩鹏发现宫门入口矗一青玉巨石,上书四个奇怪的符号,类似于文字,他自是不认识,青媛来到他身边,抚摩着青玉上的四个字“这四个字…” “怎么?你认识?” “这四个字是…追生御魂。” “追生御魂,作何解释?” “我头疼,想不起来了,反正我认识,这是应龙古国的文字。” 那个柔媚的声音再次钻进青媛的心里。 “这是上五千年,你我追求的境界,你可曾记得?” “境界,怎样的境界。” 韩鹏拍了青媛一下:“你小子,嘀咕什么呢,什么境界?我看你到了神经病的境界了。” “哦,没有,我好象病了,有点发烧。” “天太冷,没关系,这里没医没药,这个年代治病都是找巫师,你挺着吧,我们要快点找到回去的方法才行,要是被窝在这该死的地方,终日和奇怪的家伙为伍,真够悲哀的,这样的地方,什么也没有,闷也闷死了。” 韩鹏接着说:“这龙有古怪,幸好没有恶意,石龙竟然能飞,这也是巫师的力量吗?” “可能吧。” “青媛,你刚才说那四个字是追生御魂,那这个地方就叫追生殿或者是御魂殿了。” “我不知道。” “我想应该是叫类似的名字,不然放块这样的青玉做什么,这玉价值连城。” 陈青媛走到石龙身边:“你为什么这样伤心?” “你不知道这是哪里了吗?我用怎样的方法才能唤醒你的记忆呢?这里不是追生殿也不是御魂殿,这里是望穿宫,望穿宫。” 青媛重复了一遍:“望穿宫!” 宿命安排了一场游戏,这场游戏以幸福开始用悲剧终结,当垂暮的日,落下山影,月亮的影子自何方升起? 不用追问,不需惦念,它自那里升起从那里落下… 徐徐的风,成七彩之韵,和远处的虹霞交织成一色。 回忆… 韵味绵长,枯涩甘甜,往事自有滋味,他所念的旧人今昔何在? 有所想,有所念,是一种幸福。 痛苦自此而生。 短暂… 如若生命是漫长…. 如若未来像过去一样是已知,那将会是怎样? 心荡漾,爱悠长,望穿宫,断情肠… 七十.望穿宫 70.望穿宫进入这片云顶的大殿内,里面的陈设如新,不过这些并未让陈青媛想起什么,极尽奢华而建造的云顶天宫安静异常,飘渺的好似不存于人间,它是神的宫殿,超脱世俗而存在着,青媛脑海中一片空白,从尖端的人类社会突然回到神话时代,这里的一切他尚且无法接受,中国上下五千年之中,隐藏着太多的秘密。 神宫的大堂之内是一幅立体的地图,每一处细节都是用绝世珍贵的宝石制作,这幅地图像极了神州地图,呈半立体的样子,很逼真,完全的鸟瞰,如果不是在高空飞行勘察,真的很难想象当时的人竟然有这样的科学造诣,大堂呈开阔的正方形,四面的墙壁上打磨了奇怪的材质,摸上去手感细腻,光华流放,一股冰凉清爽的感觉顺着手指流入人的心扉,闭塞的心顿时怅然,美妙无比。 整个前堂泛着清淡的黄,这种黄色的光芒陈青媛在如意天棺里面见识过,现在他可以不假思索的说这是南海龙珠的光芒,抬头一看,上面果然有一颗硕大的珠子悬于上方,光芒流彩变换,有无数光影恍惚于其中,仿佛使人置身于汪洋的南海龙宫之内。 顶堂的十六根大柱上挂满了粉红色的薄纱,顺着吹入的风轻微的摇曳,样子楚楚动人,似少女翩翩舞蹈,又好象是柱后的娇娘煽动情怀,沁人的芳香自宫殿的深处传来,隐约能听到撩水之声伴着女子的笑声,这笑声爽朗青艳,不见丽影只闻其声,就可猜测八分是美人二分为闭月,彷徨若失之间,留恋心存水波,那片粉色的纱帐之后有什么呢?陈青媛慢步走过,撩拨起那片粉红…… 秋水望穿,临风轻叹。 思量切切,朝暮同守。 往昔之事,随风淡然。 飞雨脉脉,含情而终。 粉帐红纱,深藏佳丽。 心波荡漾,情意绵长。 第2节 以前老家有一个亲戚在这里帮着打理,大伙都叫他福伯伯,福伯伯和陈家有深厚的感情,他很早就来到陈家,看着青媛和雪谣一年年长大,后来回老家了,说是放不下家里的事,陈震天说他死心眼,没老婆没孩子的光棍,有什么放不下,福伯放不下父亲留给他的老房子,陈震天劝他卖掉,然后搬来济南,他终究没有同意,虽然卧虎山在济南是世外桃源,是修身养性的好水土,论起空气清新,生活怡然,哪能比得上安徽老家,垂暮之年,更希望去那样的地方。 陈青媛顺着门外的长廊转到藏品室的一侧,满院里除了前门的麻核桃就没有其它树木了,后院栽了几株垂丝海棠。青媛对古物的认识不多,近代珍品他能辩识,从小翻看父亲的藏书,懂的比旁人多,雪谣在这方面很厉害,不仅仅认识的古物多,对历史也很熟悉,用陈震天的原话:“这孩子要成精。” 陈青媛用钥匙轻轻转动门锁,咔嚓一声清脆,厚重的门应声而开,有点黑,人的眼睛需要几秒钟来适应黑暗,房里一直都点着黄色的小瓦数灯泡,在陈青媛不察觉的情况下,藏室的门轻轻关闭了…陈家凡是放有藏品的屋子都经过改造,窗户都钉死,门也加厚了,从屋顶打开一扇更厚的玻璃天窗。如果心无防备,没有提早将门顶住,加厚的门足以自动闭合。 借着每个陈列柜上微弱的灯光,那块人型的玉器就在显眼的地方搁着,用红绸包了好几层,稳当的放在玉器陈列柜的一角,这些藏品都是私人所有,不对外展示,也就没有名称和典故之类的说明卡片,再者陈震天是个大大咧咧的人。 陈列柜上照明灯的样子好生奇怪,弯成“s”型的灯柄上托着圆形的灯托,没有灯罩的黄色小号灯泡就立在上面。青媛将人形玉器揣进口袋,在屋里胡乱转了一圈,对青媛来说满屋子的宝贝也没啥用处,他看见一条摸金符,也不知父亲是何时把它收入囊中的,摸金符是古代盗墓者贴身佩带的避邪宝器,用极品穿山甲的爪子制成,这是古代一种迷信的说法,这样的东西让年轻人痴迷,青媛摘下一条挂在脖子上,摸金符是用金线穿好的,前几日刚看完《鬼吹灯》,青媛得了正宗的摸金符,拿在手里细细把玩,可以拿去和朋友炫耀了。 父亲收藏的都是稀奇古怪的东西,稀奇到没有人认识是什么东西,怪不得妈妈说这些东西上不了台面,哪把锁开哪个房间有明显的记号,摆明是给小偷提供便利。柜子上放着一个圆筒玉制器,拿回去用牛皮纸把一端糊上,竖着放到桌上,就是一个精美的玉制笔筒,青媛的钢笔都是整齐的散落在桌上,以后就有笔筒用了,亏他想的起来用这么珍贵的器物当笔筒,这个笔筒贵到家了,青媛也不是前无古人,几十年前,辽宁的农民张世良也把这样一个器物当成笔筒,1979年辽宁省凌源附近有个小的不能再小的屯子漭牛屯,因为有一条漭牛河贯穿整个屯子而得名,漭的意思是广大,用在这里是说这条河历史积淀深厚。屯子里的人一直过的都是面朝黑土背朝天的生活,这是1979年的东北,夕阳的余辉洒落在这片肥硕的土地上,灿灿的土地映出薄薄的红光,日落而息的农人已经收起犁回家,住在漭牛屯的张世良在地里翻出一个硬邦邦的东西,就是那种玉制空心圆筒,他也把这玩意拿到家给孩子当笔筒用。 玉器是中国特有的,玉和金一样,是富贵的象征,金玉满堂、金枝玉叶、金玉良言,从这些成语里可以体会到玉在中国古代的价值。这块地方又叫牛梁山,是红山文明的发祥地,张世良把一头封好,当成笔筒摆在桌上,他当然是不知道这玉是什么来历,考古队听说张世良有一个奇怪的笔筒,用了在当时属于巨款的五元钱将其买下,以这块玉为线索,找到了五千年前红山文明的历史文化层。 陈青媛准备离开藏品室的时候,却发现门锁打不开了!青媛使劲转着锁芯,门锁不对劲,咔嚓咔嚓响着的门锁就是拧不开,看来刚才低估了这门锁,还真是防盗的。 青媛掏出手机:“爸,这天杀的门,我被困在里面了,门打不开。” 父亲出现在门外,手里拎着另一串钥匙。 青媛忿忿的说:“搞什么玩意,进来还好好的,怎么就出不去了?” “刚才忘了,门锁的钥匙有两把,如果只有一把钥匙进去自然出不来,必须有第二把,用第二把将门从里面打开,否则必须有人从外面才能开门。” 陈震天和凤娇决意明天去千佛山探望女儿。 四. 御封 4.御封陈震天和林凤娇上午十点带足香火,开车来到千佛山,路上,陈震天向妻子说起他的疑虑。 “凤娇,大师说雪谣可能是受到强烈的意外刺激才会有癔症,你想想她的情况,是不是和她爷爷那时一样?”林凤娇听得丈夫这样的说词,在副座上猛的颤了一下。雪谣正在吃晚饭,是她最喜欢吃的红烧瘦肉和水煮鱼,这姑娘喜欢吃肉可是怎么吃都不胖,其他女孩都很羡慕。吃饭吃的好好的,林凤娇正和她聊起是不是偷偷交了男朋友,一起去神农架旅游,雪谣神色暧昧的否决了母亲的话,在这时突然就说没有胃口。 “妈妈,我想去休息。”雪谣按着太阳穴,似乎头很疼。 “怎么,才问了问就不愿意了,这么大的姑娘,再过几年就该结婚了,现在结婚我看也可以。” “我心里觉的不舒服,我先去睡了。” “怎么了,谣谣,饭菜不合口吗?这可都是你最喜欢吃的。” 陈震天道:“家里的瘦肉没有了,你妈妈开车跑到市里的超市专门给你买的精瘦肉,再吃两块。” 凤娇道:“米饭还没吃两口,怎么刚动筷子就不想吃了?”然后充满关切的看着女儿,把碗筷帮她端起来。 雪谣接过来又放下:“我真的不想吃了,我心里好乱。” 陈震天道:“长途劳顿,想是累坏了,刚才看见满桌爱吃的菜太兴奋,这会那股子劲又下去了,去睡吧。”陈震天向女儿摆了摆手,示意女儿可以去休息,雪谣一句话也没说,起身离开桌子。陈雪谣的声音那么动人,带有磁性,身上淡淡的香味是玉兰花的香,是忍冬草的纯净,干净朴素的休闲装,亮亮的眼睛温柔如水,蕴涵的是过人的智慧和坚强。 思绪返回到现在,凤娇问到:“你是说雪谣突然不想吃饭的事,精神状态不好,不想吃东西很正常。” “为什么精神状态不好,肯定有问题。” “每天都睡不好,自然没有精神,长此下去就成了这般状态。” 陈震天把好方向盘观察着路况,自语道:“雪谣和父亲的症状怎么这样相象?还是我想的太多。” 一路阴云伴他们来到千佛山,此时依然是风静电熄,只有雷的低吟,在半山腰的万佛洞拜完佛,二人沿石阶而上,来到清一法师的禅房。千佛山在周朝以前称为历山,又称舜耕山,相传舜曾在山下开荒种田,济南现在的舜耕山庄就是由此得名,隋朝的时候,依山开建了一座千佛寺,是千佛山的前身建筑,万佛洞建于1992年,集敦煌、龙门、麦积山、云冈四大石窟的精华于一身,内有万尊佛像刻于石壁。 舜,耕于历山;名,成就天下。 禅房中很清净,几缕淡淡的白烟从桌上的铜炉里飘出来,香气让人心神安详。清一法师端坐于之上,面色健黑,白眉正目,清一法师静候多时,寒暄之后,陈震天开门见山问起雪谣的情况。 清一法师静静的说:“皇金。” 陈震天的第一反应是女儿财迷心窍:“黄金?她去神农架找黄金!” “不,你想错了,震天,你想到的是黄灿灿的黄,金子的金。” “难道不是?” “我说的是皇帝的皇,金子的金,皇金。” “皇金,皇帝的金子,这不一回事,不管是皇帝的还是老百姓的反正都是金子,就他皇家内院里的才是真金。” “震天,你又想错了。” 林凤娇一句话也没说,嘴唇干干的碰了一下茶碗里的铁观音。 “我想错了?” “老百姓的金子固然是金子,皇帝的金子不一定是金子,也许是宫闱的密物,十足珍贵,所以称为皇金。 “这…” “其中原委,老衲不知,她只提到皇金一词,个中事情我也不能由着自己揣测,雪谣心里有话却不说,也许有她的苦衷,到底有什么原委,老衲不愿意知道,也不想知道,历史上神农架和皇金有关的事,你比我清楚。” 有皇帝的皇字,一定是帝王御封,神农架深处不为人知的地方还有某个帝王的封印? 五.鲲鹏山庄 5.鲲鹏山庄陈青媛一早起床,先去了诊所,把那件玉制空心圆筒当成笔筒封好,把钢笔放进里面,还大有介事的左右欣赏一翻,到了韩鹏那里已经是九点钟。 “大侄子,你自己来的,你爹没说有什么事?” 青媛按着韩鹏的两肩,让他坐在沙发上:“让我把玉人给您老人家送过来。”韩鹏顺势坐下:“玉人已经搁了三个月,看出是啥家伙了吗?没给你小子交代几句?”“我爸特别让我告诉您,他不是推辞,是真没见过这东西。”青媛说着把玉人掏出来掂在手里左右打量:“这哪是玉人,就是块玉疙瘩,玉确实是好玉。”“你看它有胳膊有腿的,我要知道是个玉人还找你爹看什么劲!我也不知道是什么玩意,觉的像就随口说是玉人,刚开始我他娘的还以为是块海星,玉海星。” 青媛忍不住笑出来:“伯父,您这古怪东西从哪里淘来的?” “好奇了?暂时保密,你先坐,我出去一下,马上回来,想喝点什么自己拿。” 靠墙的酒柜很大,推拉的玻璃窗擦的很亮,里面有好多叫不出名字的名酒,酒瓶造型繁多,在小彩灯的照射下显的五光十色,缭眼欲花。韩鹏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也没个相好的,没想到屋子收拾的这么干净,大概是定期雇钟点工,因为天阴的厉害,整座房子灯火通明,人家是大款,不像平头百姓,水电都要盘算着用。典型的欧洲建筑,灯光的光源和灯头的位置设计的恰到好处,韩鹏是搞风水的,整间房子,整个鲲鹏山庄都让人从心底感到很舒服。韩鹏是鲲鹏山庄的所有者,山庄建了大约两年,基本不做宣传,房价也定的较高,加之位置偏僻,很少有人拍板成交,就算是风水再好,和人家大谈风水来卖房恐怕不是明智之举,这不代表房子就卖不出去,只是买的人少而已,现在山庄只有两成的入住,这两成人社会地位比较高,平时也不太来住,有的买了一年,到现在房里连个家具也没有,还是和刚买时一样的空房,都是买来投资的,济南郊区开发速度很快,一年就不止翻一番。 房地产开发商都会在后期建些花园,健身器材之类的人造景观,鲲鹏山庄所在之处山水皆有,风景还算俊秀,花园建不建也就罢了,自打竣工之后,这里的建筑垃圾也没人收拾,韩鹏对此视而不见,好象故意留着烂摊子,这是明摆着把购房人往外撵,有钱人对品质要求很高,青媛实在看不出这里有什么品质,别墅建的倒是漂亮,每一座从色彩到造型都各有特色,看来当时是请了有名的设计师花大价钱设计的,一院子的建筑垃圾让品质之感顿时消失的没了踪影。 青媛驱车前来时,要经过一段蜿蜒的山麓,松柏挺拔,断崖盘旋,山路两旁连必须有的边路护栏都没有,阴天行使,这条路被衬的阴森,驾驶技术不熟练的根本不敢把车开上来。上面不远就是造价高昂的鲲鹏山庄,来这里买房的人都有私家车,连简单的护栏都不安装,人家不买房是小事,看房的人发生翻车落山这样的惨事,韩老板可就吃不了兜着走,当初买地开工的时候,他可是连山都买下了,还签了荒山承包开发的协议,更可笑的是山路开始的地方还竖了一块警告牌,看上面的意思就是你快走,不要购房了:山路多弯,注意危险,敬请绕行。 提示标语就让人糊涂,这老头这么有钱,没想到还是个死抠,他越抠门,我越是找好酒糟蹋,起身在酒柜里找出一瓶不知道是哪国的洋酒,反念一想,也不对,几块护栏才值几个钱,房子盖起来要花多少钱,这生意他亏大了。 韩鹏在书房静静的坐着,他抽出一支香烟点燃,深深吸了一口。 六.翅遮 6.翅遮“你家老爷子没告诉你这块玉是什么,也没告诉你来干什么?” “什么也没说,只说让我把东西送过来,不过爸爸好象是说,你是让他来的,我还问过,他让我不要废话。” 韩鹏如释重负的点头噢了一声:“噢,我明白了,原来是这样…” 青媛想起山路艰难曲折,下雨发生侧滑铁定危险:“伯父,上山的路不好走,应该修一下,交通都不方便,房子卖不出去你就亏大了。” “你没觉的这山庄有什么特别的地方?”韩鹏心想,我正找不到话题切到正题,你倒先拐进来了。 “说实话,这地段现在看来偏僻,不等两年就值钱了,最少再赚一倍的钱。” “就你是生意精,房子放在这里赔不了钱,该卖的时候就卖了,所有的房子都设计的这么精美,就是为了放在这里看吗?” “为什么不想卖?只是为了等增值?” “我现在要去看风水,你想去吗?” “远吗?我爸让我来,是不是就是为了让我和您去看风水?”陈青媛很随意的说着。 “就是这个意思,不过我要去看的风水不在地上,而在地下,就在我房子后面一千米外的那座山下。” “地下,看风水看到地下去了,您是不是想看看地脉好不好?” “什么狗屁地脉,你当看风水真赚大钱,那我专职看风水做风水师好了,实话告诉你,那山下有个不一般的墓葬!我这偌大的家业和你爹那满屋子的怪玩意可不是这么简单能置办来的!”韩鹏一字一顿的说着。 青媛惊道:“倒斗!” “什么倒斗,不要说的这么难听。” 陈青媛倒是不吃惊,看样子是找到偶像了:“您是哪个流派?” 盗墓的有四大流派,发丘、摸金、搬山、卸岭。 “你猜呢?” “摸金,什么时候去,现在吗?”青媛兴奋异常。 “就是现在。”韩鹏心想,不愧是陈家人,这么快就接受了这荒诞的说法,看来血统之说还是有些道理,我还愁他不能立刻接受,要我大费一翻口舌,没想到竟然这么顺利。 “鸡鸣不摸金,现在是白天。” “这不他妈的是阴天吗,阴的这么厉害和黑天有什么两样,你倒是挺清楚,咱不讲究这些东西,这都什么年代了。” “鸡鸣不摸金是传统,是规矩。” 韩鹏吃惊的问到:“你不是对这些玩意不喜欢吗?怎么这么兴奋,好象还挺在行,你家老爷子对这事可算是苦口婆心了?” “我爸弄的那是考古,我喜欢刺激的玩意。” “这有什么刺激的,拿命转着玩的营生,你爸说他那叫考古,你爸说那是考古?开什么玩笑,他两口子可是真正倒斗的。” “他们是倒斗的?伯父,按您的意思是,这些古旧的规矩大可不必遵守,白天一样可以探墓。” “我们收拾一下必须带的工具立刻动身。” “墓不大?” “济南郊区,不是深山老林,没有大墓。” “这行不是只倒大斗吗?” “除了大斗我们也进奇斗!”大斗是指显贵乃至皇亲国戚,帝王将相的王陵级别的墓葬。倒斗是对盗墓的一种生动描绘,中国古代的大墓修在哪里的都有,多半是在山腹,一般上面都有封土堆,封土堆的形状就恰似一个量米用的斗,反过来扣在地上,地宫就在斗中,取出里面埋藏的东西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把斗翻过开,所以就叫倒斗。 “小子,我说我们都是倒斗的,你信?” “有什么不信的,摊上一个古怪的姐姐,古怪的爹,怪不得平时看着他们就不是省油的,就我还算正常。”两人开始收拾东西,这一忙活就到了下午三点,陈青媛决定现在给父亲打个电话,陈震天和妻子这时候已经从千佛山回到家里。 “爸,我是青媛。” “怎么了,在哪?” “韩伯伯说你和妈妈是倒斗的?” 第38节 眼前所见,那日曾现。 粉帐之后,是一处浴身之所,清澈的水,盛于圆形大池之内,水面上浮着成片的花瓣,绯红如霞,和碧水辉映成色,那颜色绿中夹红,红中透碧,池中一美妙的少女,身材婀娜,面容清秀,分明就是如意天棺中看到的那具女尸,她正往身上击水,白齿朱唇,回首留香。 陈青媛被她搞的全身灼热,中烧!雪白的背线幽幽下延,一直放纵的流淌到私密的部位,以下的部分全然覆盖在水面之下,青媛的眼睛顺着看下起,一刻都不曾离开,昏昏欲睡的感觉再度袭上心头,他强打精神,不能睡,不能,我要弄清楚这女子和我到底有什么渊源,她是死是活,是人是鬼? 来自灵魂深处的召唤使得他步步向女子走去,那声音发自肺腑。 “姑娘,我们好象是认识的,我们见过吗?”陈青媛伸出一只手想要轻薄的搭在她的肩膀上,不料却扑了一个空,那女人却回过头来对他痴痴的笑着,一切徘徊于真实和现实之间,有些事情不需要搞的太明白,太明白的话受伤害的比例会大大增加,糊涂之中才是感受惬意的最佳时刻,如果这一切都是幻觉,那就让它继续吧!如果是梦境,能继续做下去最好,在梦里可以为所欲为,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 池中的清水随着美女转身的动作划出了一个半圆,丰满的晃晃的展现在他眼前,任何一个男人都不能不为所动。他的眼睛向下滑去,似乎想穿透水面,看看下面的幽穴,闻闻那缕女人香,那女人从水池中抬上一条腿,准备从水中出来,那条雪白的腿没有一点多余的肉,粗细恰到好处,纤细的小腿红白分明,俨然怀中尤物,两腿之间半遮半掩,小腹微微的隆起让那成了神秘的幽深小径,穿过此径将会是哪里?庭院之内必然别有洞天。 心轻佻,物坚强,面上赤,花飘扬,碧水荡,粉纱晃,体芬芳,欲抑扬。 女人直接搂住了他的脖颈,额头和他顶在一起,在其脸庞上轻轻的吻了一下,陈青媛的身影出现在她的眼眸之中,她身后的影墙上雕刻着突起的龙像,翅膀大张,口含龙珠,似乎是奋翅于九天云霄之上,龙珠把水面映的橙黄,泛起条条优美的曲线。 陈青媛一字一句的说到:“你是应昭。” 女人并没有显出明显的惊喜:“是的,你…终于…想起来了。” “这香味,不由我想不起,这是我最喜欢的,只有你才有的芬芳~落龙香!连最伟大的龙都要被你的美貌折服。”应昭欣喜的抱住了他,陈青媛感觉水池中的水在晃荡不止,幻觉接连而至,一座巨大的海底宫殿呈现在他的眼前,水中的花瓣打着旋飞舞上来,沁人的芬芳让整座宫殿内弥漫着神秘优美的色彩。 “我守护了你五千年,今日我们的灵魂将归属于从前…追生…你还记得吗?这是我们曾经的家,南海应龙神宫…….” “追生?” “就是你,五千年前,我们相遇,我们相爱。” 陈青媛的脑海中闪现出久远的一幕,那一幕在千年前的应龙神宫。 “父亲,您为什么不承认我和追生的感情。” “其实很简单,因为你是伟大的应龙帝国的公主,你的命运和国运有莫大的关联。” “您还是那个爱惜我的父亲吗?您已经不是了。” “昭儿,你已经长大了,应该懂事了。” “正因为我已经长大了,所以我有选择的权利,我只要和追生在一起。” “其它事情我们父女都可以商量,唯有此事,没有任何你说话的余地。” “为何?帝国的恩怨为什么要让我来承担。” “昭儿,那是天地的制裁,是天裁,我已经永远的失去了你的哥哥,怎么想能再失去你,追生只是个凡人罢了,也不过是个能量相当的御魂师,可终究是凡人。凡人总是要死的,而我们龙族生而万万年,你们怎能幸福,百年之后,你尚且娇艳,他呢,已经成枯骨一片。” “这…” “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的女儿,好好想想吧。” “…” “昭儿,你哥哥未和女魃仇杀之前,二人关系怎样?” “女魃姐姐放下了神的尊严,每日去锁龙树前为哥哥唱歌,歌声美妙无比,堪称绝音。” “是啊,现在你看是怎样的结果…往昔的恋人,如今一个被另一个杀,另一个又被上天所裁决。” “父亲…” “你知道为父的苦心了吗?那是天下绝音,可是你的哥哥在锁龙树下,却说你的歌,才是天下绝唱。” 陈青媛的身体略微颤抖了一下,应昭暧昧的用手捧起一点水,擦在他的脸上:“追生,我们的缘分早就尽了,我是知道的!那一日我就知道我们不可能在一起,我们的爱情只有存在于轮回之间,可是命运却偏偏安排我们这样相遇。” 陈青媛用手捧起那张脸,曾经无数次在梦中见过的那张脸,美丽动人,她的脸上挂着的不知道是泪水还是水珠,两个人的唇交织在一起,她的嘴唇是那么的冰冷,像石头一样冰冷。 “昭儿,在梦中我曾经见过你,不过你戴着的是一幅面具,上面有黄色的光晕,光晕的外围还有一圈淡淡的红圈…梦里的你一直都戴着那副面具,你为什么不把它摘下来!当时我多么的想上去将其除去,仔细看看你的脸,每一次你出现在我的梦里,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我感觉我们曾经相识。” 应昭用纤细的手放在他的唇边:“嘘…我们只谈望穿宫…” 七十一.记忆 71.记忆应昭紧紧的依偎在他怀里,感受他胸口的气息,聆听他心脏的跳动,沉浸在真正的幸福里。 “我等了五千年就是为了这一刻,冰冷的五千年,我的心都化了,这一刻才是女人真正希望拥有的幸福。” “也许你父亲说的对,我们人神殊途。” “望穿宫是你当年修习之地,我们曾经在这里度过了最后一晚,就在这落满花瓣的水池之内,你闻…落龙香…” “我完全想起来了,第二日,失去你的我,放弃了修习,颓废寥寥,伤心之时将此处铭为望穿宫,那天早上醒来就不见了你的踪影,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闻到落龙香的芬芳。” 应昭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我该走了,我的灵魂暂时被封印在石龙之内,可这不是长远的办法,我已经不属于这个世界了,不入轮回沉睡了五千年,世间没有几个人能做到,谢谢你能在五千年之后还能记得我,我要走了,也许我们可以在你的世界重逢,在这个世界里我的肉体已经被山洪掩埋了。” “那你为何引我们来这,一切都是你做的,你的灵魂何以能穿梭时空呢?我们要怎样回去?” “你要知道的一切都在这望穿宫里,我留恋了五千年,只想对你说一句我忘记说的话,那日早上你睡的那么香甜,我决意而去,却后悔了,没想到,那一去就再也没了见面的机会,一直…等到了今天。” “昭儿” “我爱你” “什么?” “我爱你,等了五千年。” 花儿轻轻的舞动,和水的波纹合成一条轨迹。 穿梭于千年之中的爱情,像水中花,像井中月,飘荡着没有边际。 永恒的时间,壮丽的山河,哪有花儿那般妩媚,即使是一片花瓣,也不能相提并论。 狰狞的石龙腾空而去,在虹中化为一阵风,天边绯红的云层将她的身影隐藏,爱情的传说终结在望穿宫… 陈青媛眼看着怀里的应昭越来越淡,化成了一阵风,飘出了宫外,他一直追到了外面的天台上。 应昭的手恋恋不舍的伸向青媛:“永别了,有缘我们还会相见。” 等一切都淡如云烟,陈青媛脑海中残存的只有满满的支离破碎的片段,有的很美好,但归结起来都是痛苦,因为守望的信念已经消失了,这份记忆到底值不值珍藏呢?陈青媛黯然神伤… 韩鹏等人看见石龙消失,又看见青媛的这般表情,再结合以前的细节不难猜出发生了什么事情,这种事既然已经发生已经终结也就没有徒劳悲伤的必要了。 韩鹏果断的拍着青媛的肩膀! “想什么呢?” “哲学问题” “爱情的哲学?” “算是,一场没有开始也没有终结的爱情。” “别想了,现在关键问题是我们他妈的怎么从这下去!” 韩鹏倚着白玉石栏往下看了一眼,七彩的云层把整个望穿宫笼罩在空中。 看着悬空的望穿宫,这些人当真是一愁莫展,即使每个人都长了翅膀,从这么高的地方飞下去也是需要勇气的。 天气越来越冷,陈雪谣冻的上下嘴唇直碰,脸上麻木的已经没有了感觉,林凤骄在轻轻的跺着双脚,韩鹏招呼大家到宫殿里面再想对策,反正从外面的天台上是无论如何也下不去的,里面还暖和些,进到前堂,陈青媛死活不往里去了,他害怕看见里面的景色使得他再度想起彼此爱了五千年的恋人。 陈青媛并未感到绝望,他坚信应昭不会让他们困在这样的一处地方,她是善良的女孩,她说过这宫殿中就有他想知道的一切答案,那么是不是说离开这里的方法,甚至是穿梭时空的方法都将在这里有所收获,他将这一想法告诉了父亲,陈震天当即认同,大家从宫殿中开始寻找,希望能找到相关的线索,每一幅壁画,每一个缝隙都不能错过,每一扇门,每一条走廊都要认真的寻找。 陈雪谣看着前堂里的神州大地图,轻叹道:“望穿宫,望眼欲穿不得尽头,穿又有看穿之意,又同川字,所有又可以叫望川宫,站在外面的天台上当真可以尽收山河于眼底,确实是望川于胸怀,江山美人选择其一,干爹,您会如何选法?” “看你问的这问题,我这老不死的东西了,哪有那门心思?” “我问问而已。” “要我选,我自然选江山,美人哪里没有,我进夜总会多了去了,里面的mm个个都漂亮。” “江山,那为何最终选择了穿字,而不是山川的川,智者之恬淡就在于此。” “不要讲无关的事情,快想办法离开这里。” “干爹,这里既然是青媛的居所,你说他会选择江山还是美人呢?” “一个御魂师,说白了就是游方术士,他哪懂得江山为重的道理,看他那憔悴的样子恐怕有段刻骨铭心的爱情吧,要不然他怎能将此处唤作望穿宫,看淡天下事,归隐山泉中。” 立体的神州大地图上完全呈现了江海奔流的模样,山峦重叠,雄壮之势无以言论,陈青媛希望从支离破碎的记忆岁片里整理出个所以然来,他竭尽全力的在脑海里搜索着过往的点点滴滴。地图的好多处地方有明显的标记,确立标记的物品就是缩小的玉箍模型,陈雪谣果然心思细腻,她当即认定这就是古人标记的能够激发虫洞能力的雷电汇集之处,看来红山古玉中蕴涵的秘密并非三两日可解。 林凤娇在里面喊到:“雪谣你快来,看看里间这凸出的龙像,好生奇怪。” 大家进到里面,当然,陈青媛是不愿意进去了,开始的时候大家也都不强求他,后来在一阵惊呼声中他被大家硬抬了进去,水池中的水依旧衬托着花瓣,在水面上打着转,可惜落龙香甜美芬芳的香味已经荡然无存。 凸出的龙面确实有些怪异,看了一会之后,陈青媛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他从背包里取出那面具,扣在龙面之上,正好是严丝合缝。一条幽深的密道裸露在眼前。宽大的石阶向下延伸,并不黑,两边的墙壁上嵌满了大小不一的南海龙珠。借着这微妙的光亮,整个通道全是精美绝伦的壁画,青媛心中一惊,应昭所讲的秘密莫不是都在这些壁画之中,他反身看那龙面上的面具。 陈震天发现这些壁画所记录的内容皆为战争之事,而且都是旷世大战,并不是普通的氏族战争,场面恢弘无法想象,成千上万的军队,着装统一,队列严密,清一色的步兵,那个时候还没有骑兵的出现,原始人类打仗一靠人多,二还是靠人多,什么军事策略都没有,武器相差也不大,都是石制兵器或者木制兵器,不过按照目前掌握的情况,那时候的红山人是唯一使用弓箭的部族,红山的文明程度也是最高的。 这条密道好象没有尽头的螺旋楼梯,幽远深长,也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陈青媛感觉浑浑噩噩,四肢越来越疲惫,他擦了一把脸强打精神,精美的壁画密布在整条密道里,自始至终都是描述了一场战争,画面之连贯让人不绝于目,如果快速的放映一遍,就是一部完整的史诗巨制。战场之上鲜血遍染,天空都是一片红色,深红的色彩被层云遮盖,和怪异的云融合成一片,就像被大地上的鲜血映红,整个天空弥漫着死亡的气息,厚重的云,凝重的色。壁画接近于尾声,最后一幅出奇的奇怪。 陈震天指着它道:“你们看这上面画的是什么?” 陈雪谣靠过去看了一会:“我看这是一片类似于湖海的地方。” “那个巨大的旋涡是什么?” 壁画上一条巨大的旋涡横在那湖海之上,那旋涡成了一条天然的屏障,将几路大军分隔开来,有一家已经被杀的溃不成军,现在借助于这道屏障得到了暂时的保护,这就是最后一副画了。 前面是条死路,出口在哪里呢? 陈雪谣惊奇的说到:“爸爸,您快看,这幅画上的景色怎么这么眼熟,好象刚刚看见过。” 大家端详一陈,陈震天第一个反应过来“这不就是…就是我们在直升飞机上看到了那条刻满龙图腾的山谷吗?” 陈雪谣提出疑问:“不对,那条山谷没有河川的迹象,死气沉沉。” “这些壁画是上五千年之作,现在是下五千年,也就是说这壁画上的内容是五千前之前…” 陈青媛突然倒吸了一口冷气:“黄泉冥海!” “什么黄泉冥海?” “就是应龙和女魃绝情之地。” “!” 第39节 “你们看这壁画的天空,天上好象有什么东西,天都是红色的,好象周围发生了剧烈的爆炸。” 眼前的事物越来越清晰,陈青媛猛的一抬头,那座巨大的应龙竟然还在眼前,看看周围,大家和他一样茫然无措,一头雾水,难道刚才的全都是幻觉。 望穿宫,也许真的有这样的一座云顶天宫,不过自己只是在幻觉中去过,如果是幻觉,为何如此真实,看大家的表情好象都和自己一同进入到幻觉中,现在他们仍然置身在那座被飞机撞破了的宫殿内…外面杀声四起,枪声连连。 陈青媛轻轻的抚摩着龙像的一角,凄楚的自语:“昭儿,你…还在吗?” 冰冷的龙像没有任何反应,一颗巨大的泪珠从龙面上滚落下来,原来只是微微化了的积雪而已。 雇佣兵蜂拥而至,韩鹏大喊:“小子,快把那面具戴在龙面上。” 陈青媛打了一个激灵,如法而作,巨大的轰鸣声刹然响起,还没等几个人有所动作,整座建筑崩塌了,完全向外面倒塌,想要爬上来的雇佣兵反而被埋在废墟下面,里面的人顺着震动的流向落到了一处黑暗的所在,什么也看不清楚的完全的黑暗之中,陈震天第一个从地上爬起来,这是哪里?他打开手电,一道巨大的石门矗立于眼前,大家顺着电筒的光亮,在一片惊呼中尖叫。 七十二.南海龙殿 72.南海龙殿眼前这一处石门上精雕细琢了很多应龙造像,石门半开,一股尘土从里面飞卷而出,这是由于刚才的坍塌造成的,周围没有一点声音,除了电筒的光亮之外几乎见无可见,大家伸出手彼此触摸着身边的人,以确认每个人的位置,这里完全没有生命的迹象,待尘土稍微散去,他们摸索着靠近石门,石门高有数十米,宽大有常,地面铺满了一层细细的沙粒,踩在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清脆响声,林凤娇蹲下身捧起一把,发现这些沙子竟然都是海沙,下面的温度比地面要高,现在应该是在地下的部分了,地表寒冷异常,下面却憋闷热燥,陈青媛刚才还在纳闷,为什么龙像上的雪会化掉,原来是地热的缘故。 陈震天第一个惊呼:“这里是南海龙殿,就是传说中的应龙古国。” 陈青媛抚摩着凸出于石门的龙雕:“他们大费苦心的去如意天棺寻找昭儿的尸体,想要将她的尸体和灵魂合而为一,然后从她那里知道应龙古国的位置,可怜昭儿体不存魂亦亡。” 雪谣道:“原来所谓的应龙古国的地图就是那幅面具,看来这些人早就发现了应龙古国的位置,而是需要那面具才能打开秘道,他们在其位置之上修建如此规模庞大的建筑,想是要把龙像保护起来,我想龙像早就有了,他们只是修建了外面的建筑部分保护龙像而已,只有用了那面具戴在龙面上才能寻路而入。” “奴役了那么多的红山人来修建此建筑,这些人也够歹毒的。” “外面的红山人已经造反了,现在外面是怎样的情况还不好说呢,虽然雇佣兵有枪,真要打起来,现代武器也未必就能沾了便宜。” “他们裤子裤子的乱喊,什么意思?” “什么裤子,库滋,红山语的意思是杀戮和的意思。”雪谣对着弟弟的脸做了一个左右打电光的动作。 陈震天打头,大家鱼贯进入了南海龙殿,里面依旧是一片漆黑,原本以为龙宫之内必然珍奇甚多,传说中龙宫是依靠夜明珠照明的,现在哪有夜明珠的影子,俨然已经是一片废墟,和神话故事里所讲的金碧辉煌的龙宫简直是无一相同。陈震天只恨光亮不够,不能让他把周围的情形看的分明,这可是重大的考古发现,不过讲出去谁会相信呢? 大家都认为应龙古国是地上的一个普通帝国,只是在上古的传说里被神化了而已,而且认定应龙古国是在南方,其理论根据翻来覆去就只有那一句古籍记载~应龙处南极,也许应龙古国真是处于南极,不过现在它却偏偏是在东北,这里的南极并不是寒冷的南极洲,所谓南极是神州大地的南方。 破败的龙宫已经没有什么好描述的了,混沌之初的强大帝国在莫名的灾难下灭亡,地上散落着片片的白骨,里面的东西完全风化,只要稍微一碰就会散在空气中成为永恒的历史,街道民房乱成一片,全然看不出错落的秩序和昔日繁盛的场面。陈震天发现里面的尸骨样子怪异,都是在工作过程中死去,比如仕女的身边必然有一托水果,工匠的身边必然有一包工具,看来灾难是在没有任何征兆的前提下突然降临,大家还没有任何的防备,整座龙宫就颠覆了。这些尸骨自然不是人类的模样,他们有怪异的样子,毕竟是龙的后裔!如果不是入手即刻风化,当真要装一具回去。 这里并不能进入王殿,前面一座巨大厚重的石门将里外严严的隔绝,好象是人类的防核工事,也许灾难来临的时候,里面的人将此门关闭了,也就意味着里面的人暂时躲过了灾难。门上精美的雕刻不仅仅是应龙的造型,还有红山图腾,高耸的大山,入云的苍茫,飞舞的神龙。 这条路既然被石门挡住,不能继续前进,那就将这个秘密保留到最后吧,他们选择了从旁边一条狭小的通路过去,这也是唯一可以选择的路了,整条路上全是尸骨,看样子生前正在做搬运土方的工作,这条通道也是人工制造,只是仅仅挖通尚未完工的状态。看来这些人正在挖这条通道灾难就发生了,灾难的发生会不会和这条通道有直接关联,这是通往哪里的? 他们就快要走到通道的尽头了,万万没有想到,这一头连接的竟然是积石冢,一座异常巨大的豪华积石冢,当然是积石冢的地下部分。从外围满满围圈铺就的玉箍就能判断这是积石冢无疑,而且根据玉箍的数量来看,这里还是王墓,这里莫不就是红山女神女魃的墓葬,就是在陈雪谣的梦中曾经梦到过的巨大的陵墓。 陈青媛骂到:“娘的,真是怪了,应龙去掏红山的王墓,天下奇事无所不有。” 陈震天和韩鹏凝视对方不语。 整座龙殿破败到极点,只能从唯一竖立的石门上,从石门上的龙雕上看出这个帝国昔日之强大。 七十三.要塞 73.要塞外面已经乱的一塌糊涂,被长久压抑的奴隶们借着神鸟降临的机会决意要“库滋库滋”他们虽然没有先进的武器但却有强健的体格,他们虽然不懂得优秀的战术机要,却能够把不怕死的精神发扬到最大极限,原始的人类有我们无法想象的神权崇拜,他们可以把自己的生命无限的扩大化,用一种无所畏惧的能量武装自己的全部,把自己包裹成真正的战士,而我们被无禁的欲望包围着,这不能不说是一个弱点,天大的弱点,这个弱点使得我们有所畏惧,和无所畏惧者形成了极其鲜明的对比。 动起手来,谁胜谁负已经决然明了。是发生在内部,外围的要塞防御派不上任何用场,而且是在没有任何征兆的前提下发生,当奴隶手里的工具变成了屠戮的武器,返回到工具的原始形态,发挥了它们应有的基本作用,当鲜血尽染在这些石制刀斧之上,当红山人的眼睛被杀戮蒙蔽之时,一场血腥无可避免。 他们原本就是勇敢的战士。 上千的红山人把原始人类的搏斗技巧发挥的淋漓尽致,这种搏斗方法何其的野蛮,他们凭借自己粗大的腰身和结实的臂膀,把身披现代武装的人类横扫如草芥,一名军人见势不妙,快速的躲进旁边的一辆汽车里,随手锁死了车门,随后而来想要躲进车内的军人只能四散逃开,来不及逃的干脆就钻到车底下。 一名身材高大的兽卫,招呼附近的同伴过来。 (红山人以野兽皮毛为衣,不同社会等级的人允许穿不同野兽的皮毛,军队都穿豹皮,因为以野兽皮毛为衣,所以红山军队被考古学者称为兽卫)没用多少力气,四个兽卫就掀翻了那辆车,卧在车下的人连开枪自卫的反应还没做出就被踩的脑袋开花,红山人的脚下还带着红黄的脑浆径直奔向下一个他们认准的目标,车窗被砸开了,车里那人被硬拖了出来,一声惨叫之后就没有了声音,突如其来的让雇佣兵没有当即采取措施的能力,兵力折损数十之后,内围防线才成形,他们从一处要塞里集结,枪口冲下,子弹上膛。 先来描述一下要塞的模样,防卫要塞可以说是最后的堡垒,人数不过百的雇佣兵要面对千军,作战困难度极高,红山人弹跳力很好,爆发性更是超乎想象,如果是两到三个人搭人梯而上,要塞外层三米高的钢铁围墙不多会就会被冲散,这样的话他们只能退守到第二层,好在第二层很是严密,是一间左右长方形的屋子,只有一段一次只能容一个人上去的楼梯,这条楼梯连接着通往里面的门路,加厚的防弹门板从外面就是用炸药也未必奏效,里面倒是柔弱一些。 第二层要塞正前齐齐的开了一条长口,仅仅能容纳人的视线和枪口探出,这样一处地方如果没有重武器,实难攻破,对于红山人,断然是铜墙铁壁!如果读者对此处要塞还是没有概念的话,可以想象一下美国的科幻电影《星河战队》里那场在钢铁要塞之内对抗虫子攻击的戏。 雇佣兵本来也没奢望第一层能守得住,红山人狩猎为生兼有农耕,从军事力量上也不是乌合之众,严格来讲在冷兵器时代更讲究的还是战术,和现在依靠兵种作战,根据武器划分的战术排序风格有天壤之别。 古时举人即兵,每个人都担负着保卫部族的责任,所谓战时兵闲时农,当下一开战,红山人奋勇而上,在人数占了绝对优势的前提下依然是拿出了以一抵百的气魄!要塞里的军人有点沉不住气了,汗珠从他们的鼻尖上慢慢的滚落下来,第一层防线很快被突破,冲在最前面的红山人面对机枪吐出的火蛇没有丝毫惧意,这种武器不知道屠杀了他们多少同胞,现今面对杀人的凶器只有彻底摧毁之理,哪有惧怕之说,连人梯都省了搭建,凭借超常的弹跳力,垫上脚下躺着的同伴的尸体,很轻易的双手就攀住了钢围上沿,只轻轻一用力,整个身体就跳跃而入,事先瞅出苗头不对的早就提早后撤了,傻傻开枪死守的也就死守在那里了,红山兽卫将手中的武器投掷出去,正在返身逃跑的军人溃散开来。 兵败如山倒。 红山人投掷很准,这和他们的惯用武器是弓箭有关,红山人最擅长的武器就是弓箭,箭术之精准实难想象,不能说百步穿杨,那有点过,指哪射哪的本事还是有的,有的被木矛刺穿,有的被石斧劈头,有的双腿被从后面折断,红山人上前不急于杀他,有力的双手轻轻一捏,就能听到腿骨破碎的声音,然后被拖进了军群里,那人只能在地上留下笔直的血迹,无望的眼睛干涩如沙,已经疼痛的无法开口求援,颤抖恐惧的心情无以名状,他不知道自己将会面临怎样的悲惨命运。 退缩到乌龟壳般堡垒中的人,将枪从射击口中探出去,疯狂的扫射,大片大片的红山人身死此处,不过这堡垒有个致命的弱点,只能向远处射击,如果敌人冲到了碉堡之下,想要把枪口斜下去打是不可能的,只要闷着头冲到了碉堡下面,就是万事ok,一切安全,任防御体系里的人急的抓耳挠腮,也是奈何不得。 红山人也是很聪明的,他们不会做无谓的牺牲,见着冲不上去就不冲了,索性反回第一层防线的后面,钢铁外围成了他们的一道避弹墙,已经冲上去的人躲在要塞之下,思考着冲进去的方法,楼梯如此之狭窄,如何进兵?难不成非要找几个人作肉盾,硬顶着上去。 面对着危急的局面,要塞里面的人也很慌张,子弹是有限的,里面没有存水也没有存粮,是防守之所却不是久卧之处。用手雷,如果把手雷从射击口里扔出去,正好落在下面,把那些玩意通通炸烂,这个建议是很好的,等手雷的弦拉开之后,可惜,这些人发现了一个严峻的问题!恭喜他们了,射击口太细,手雷根本就塞不出去,这一下可炸了锅,这….这可往哪里扔,在几秒种之后就会爆炸的手雷,其巨大威力足以将自己乌龙,这可是真正的包饺子一窝端,只是端的并非敌人,手雷一爆炸,死不瞑目。 一个貌似队长的人,我们只能用貌似来形容,因为从一开战基本就处于指挥瘫痪的状态,要不然也不会败的这么难看,手里拿着先进的武器还被追杀成这样,说出去确实有点难堪,这位貌似队长的人急速的把大门上的一扇观察窗拉开,招呼拿手雷的人将其从这里扔出去,可惜速度慢了点,刚递到窗口边上,就爆炸了,大门瞬时被炸了个稀烂。红山人在一片硝烟飞扬中冲击而入,惨叫声不绝于耳,鲜血喷溅染红了要塞内墙的每一处角落,尸身七零八散,有的腰眼被折,有的头颈分离,未死者做垂死之挣,可是他们没有用爆炸物同尽的胆量。 粗糙的毛皮顶着子弹入体的疼痛把剩余的雇佣兵全都压制在墙角一处,他们能感觉到这些昔日被他们蹂躏之人的愤怒,这份愤怒是他们生命的终结,为他们敲响了丧钟。 这里本是一处圆形的河谷,大长老原本以为是天堑的防线很简单的就被攻破了,几乎没有让敌人付出什么代价,红山人不怕死的精神来源是对神灵的崇拜,狂热的信仰让他们认为神灵眷顾勇敢的战士,懦弱的灵魂是不会被上神接受的,以死为自豪,以死为荣誉。 大长老颤颤的苦笑,拿起了桌上的一柄手枪:“天欲绝我大愿。” 陈青媛等人沿着那条秘道向前,踏过了无数劳工的尸体,终于到达了尽头,呈现于眼前的是九层错落,可以沿阶而上的夯土台,上面竖着一根木头桩子,要有三个人才能合抱过来,上面血迹斑斑有刀斧狂砍的痕迹,细细的揣摩来看,上面还挂着些许碎肉,定是一处祭祀屠人之地,看来这所谓的红山女神也不是什么善类,被奉若神明的她不但不思仁法良治,也是搞这血腥荼毒之策。 站在九层高的土台上看四周,自然异常分明,如果不是光线阴暗大可尽收眼底,此地也有些许光源,这光源是来自何处呢?淡黄色的光线像极了以往见过的南海龙珠,陈青媛的第一反应就是红山人抢了南海龙宫的无上珍宝南海龙珠,放在墓里照亮,应龙的人才会拼死来掏她的墓,应龙并非盗墓而是想取回本应属于自己的东西。 四周都是岩石,似乎没有通路,若大的空间里只有脚下站的这一方夯土,整个空间是一个窝窝头的样式,顶部很尖,慢慢向下延伸扩张,夯土台也是下宽上窄,冰凉恶臭的水从上方倾斜的岩壁上滴落下来,陈雪谣用袖子抹去滴落在头顶的臭水,感觉这味道好象在哪里闻到过,凑近鼻子再次闻了闻,突然感觉在和家人走散的时候,自己误入如意天棺,那里的山石之中滴落的水珠就是这个味道。 “干爹,你闻闻,这水是什么味道,真臭。” 韩鹏努了努了鼻子:“早闻到了,你知道这是什么味道吗?” 陈震天刻意的咳嗽了一声,示意韩鹏不要乱讲。 韩鹏立即止声。 借着那淡淡的黄色光线,此处如沐浴在黄昏的温柔之中…可是这温柔里似乎隐藏着无限的凶险和杀机。 七十四.滴水成冰 74.滴水成冰不管外面的杀戮何时终止又是何等的残酷,红山王墓里的人是不知道的,他们正聚精会神的揭示此中的秘密,混淆了时空概念的千年文明隐藏在历史的烟瘴之中,而此地就是他们的源头和起点。 陈雪谣不依不挠:“干爹,您说这味道是什么味道?” “没什么,反正不是香味。” “怎么你也说话说一半。”雪谣开始撒娇。 “你看你这样子,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在墓葬里撒娇,不成体统。” 陈青媛贫道:“万一这墓主是个色棍,要被你的美貌勾引的活过来呢。” 陈雪谣捂住鼻子,极力想避开难闻的臭味,谁想袖子上刚才沾染上的味道也是异常的浓烈:“废物,这红山女神是女的好不好。” “是女的不假,据说那些有身份有地位的人都有些奇怪的嗜好。” 正在二人耍嘴之时,韩鹏放低了声音,做出一个止声的动作“嘘…熄灯!” 大家快速的关闭了手里的手电,洞窟中的南海鬼珠发出的光芒比刚才稍加明亮,整个岩壁被映成了黄色,也就在这时候,奇异的事情发生了,不得不叫跌眼镜,就连陈震天这等人物也不得不叹服,他吃惊且无心的说了一句:“我靠我又日,老子年轻的时候下了多少王侯大墓,怎得就没见过如此巧夺天工之法。” 九层夯土之上,周围山岩悬壁上满是纹理一样的东西,凭借着微微的黄色光芒似水一样流动,渠迎之间款款成型,陈青媛并未看懂上面的东西是怎样的模样,他正寻找此异常之物的来源,发现照明的南海龙珠里隐约透出的纹理正是岩壁上映衬的模样。 怪不得父亲如此惊骇,也就是说黑暗之中,南海龙珠将其隐藏的秘密展现在岩石上,也怪不得应龙要盗掘红山王墓也要把珠子挖出来,原来里面隐藏着莫名的秘密,是应龙古国那扇大门后的秘密呢,还是帝国的恩怨情仇,可是这些似水的纹路是什么东西呢?地图,文字或者是其它什么东西,不过看它的样子除了这两样以外实在想不出还会是别的东西,错落无序,既没有几何图形的规整也没有文字的抽象,甚至连地图的轮廓性都不成形,简直就是一个小孩子胡乱的用笔涂鸦所成,站在黑暗之中看着这片神秘莫测的幻影光晕,好象身处宇宙之内,古代的原始人类自然不明白宇宙是什么样的概念,可是陈震天等人却知道,南海龙珠所焕发的流光异彩好象宇宙的星系云团,看的人眼花缭乱,雪谣不仅低声赞叹。 “爸爸,这哪里是地图文字,这分明就是宇宙云图,好象身处雄壮的宇宙。” “…是啊…这场面…” 韩鹏道:“老陈,先别只顾看这了!如果这是红山女神的墓葬所在,为何没有通往冥殿的入口?却只有夯土祭台陈列在此。” “也许有密道。” “密道在哪?此处俨然是天然洞穴,何处能修建密道?” “要找到密道先要搞明白这根粗大的木桩是做什么用的,看上面血迹就是祭祀之物,可是又是怎样的一种祭祀过程,祭祀的是什么?为什么选择在这样的地点祭祀呢?看这洞里满满镶嵌的明珠,为什么要耗费如此巨大的工时把它们镶嵌进去呢?” 陈雪谣好象想起了重要的事情:“干爹,刚才您的话还没说完呢,您说这味道是什么味道,让他们一打岔我差点忘了问了。” “丫头,说出来非恶心死你不可。” “啥啊!” “这是尸水。” “啥!” “就是死人身上淌下的水,尸体腐烂以后淌下来的水,明白了吗?” 陈雪谣有点手足无措。 韩鹏心里一惊,灵光闪现:“等一下,尸水?从岩石的缝隙里滴落和渗透出来,那证明岩石里埋进了死人,而且死人众多。” 陈青媛使劲咽了一口唾沫:“我的妈啊,难不成和龙雷山一样,埋了那么多的死太监,这根柱子如此粗壮,莫非代表那个东西,和那根铜柱子如出一辙。” 陈震天呵斥到:“你小子满脑子,想什么呢。” “我说爹,可不是我想啊,咱这一路上碰到的怪事可不少了,他妈的连老娘们绝户都碰上了。” “闭嘴!” 林凤娇到:“他说的也未必没有道理。” “你就宠着他吧你。” “老陈,不是我宠他,你自己想想看,龙雷山埋葬了那么多的太监是有其历史原因,此处也是有其历史原因的,即便是单纯为了祭祀而枉开杀戒,那也有事由可寻啊,岂不就是和龙雷山的万坑是一个道理吗?” 陈震天被妻子说动了:“恩,五千年前的秘密已经无从考证了,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找到冥殿的入口,飞机撞到的那座建筑已经塌了,虽然上方的口子还没堵严实,可想从那里出去我们是做不到了,如果找不到出口我们会被困死在这里…” 话还没说完,只听到有如巨兽的轰鸣声从刚才钻进来的盗洞里灌了过来,就是应龙开凿的那个洞穴。 雪谣吃惊的问到“这是什么声音,好恐怖。” 韩鹏应道:“是风声,狂风…定是变天了,从那边坍塌的口子里倒灌进来的,然后通过那条应龙盗洞又吹到这儿来了。” 风势越来越大,几乎到了不可阻挡的地步,而那夯土台恰好又是正对着风口,深深插入土台之下的木桩摇晃了几下就被刮飞了…几个人已经东倒西歪不能站立,龙殿处的海沙也被狂风卷了过来,迷的人睁不开眼睛,想要伸手去抓扶身边的木桩才发现它已经不见了,原本插木桩的地方露出了一个圆形大洞,大家无路可寻只好陆续跳进此洞,暂时躲过风势,原来下面是中空的,怪不得那木桩这么轻易就被吹走了,虽然风劲有余,但确实是小了些,如果没在情急之中发现这个深洞,后果不能想象。 等待情绪稍稍平稳,韩鹏道:“日的,刚才就听到有点声音才让大家快点熄灭了手电,没想到原来是外面刮大风了,刚才听到的细微声音是风,却在关灯之后阴错阳差的发现了类似云图的秘密,如果真是云图莫非和地外文明有关。” 陈震天道:“地外文明?你是说外星人。” 第40节 “有这个可能,只是猜测!” 林凤娇问道:“奇怪了,怎么好好的会刮风,这么大的风。” 雪谣道:“外面一直就有暴风雪。” “谣谣,咱们是在五千年前,我曾经在书上看到过,五千年前地球曾经面临过一场巨大的寒冷灾害,莫非…” “听您这么一说,我都感觉有点冷了…” 韩鹏搓了一下手心:“温度,确实骤然下降了。” 他用手电扫了一下前方的一条通路:“顺着这条道往前走,不知道会不会通往冥殿。”这个大坑是连着一条密道的,坑里血腥味很重,想是从上面行刑的时候,鲜血渗透到土层之下,年岁长久干脆和土的气味融合成一体了,气味更加让人恶心!陈青媛抬手去触摸墙壁,发现墙壁冰冷,刺的人手骨生疼,墙壁上竟然慢慢的长出一层白毛一样的东西。 “这是什么!” 很薄很浅的一层,摸上去冰冷刺手。 韩鹏只一触“冰!” 那层冰缓慢的往密道的深处延伸而且越来越厚。 “快跑,外面一定发生了我们想不到的事情,快。” 在韩鹏的催促下,众人狂奔,那条冰线沿着墙壁像魔鬼的触角延伸过来,在黑暗的甬道里发出一丝白色的死光。 外面的世界已经一片雪白,暴风雪夹杂着偌大的冰雹从天而落,砸的钢铁要塞乒乓作响,薄弱之处深浅不一的小坑都是被冰雹砸出来的,西瓜大的冰雹要是砸在谁的头上,那结果不言也知了,这并不是所谓的冰河时代,冰河时代是在恐龙统治地球之时就发生了,而这场五千二百年前的寒灾也是确实存在的,虽然没有冰河时期来的猛烈,其能量也是不可小觑!这是生死关头,也是我们故事的又一个重大转折。 且看外面刚才还在凶猛作战的红山兽卫,已经把雇佣兵都剿灭了,古人有俘虏和缴库的习惯,打胜之后,没死的都被活虏而去,兵器库存也被收缴一空,红山人对那些能吐火蛇,杀人于百步之外的兵器很是好奇,爱不释手,武器库和死人身上的弹药都被尽数取走,俘获的敌人都被开膛破肚架于火上烧烤,当场吃掉,剩余的吃不下的都被遣送回红山,可是红山在哪里呢?文明已经凋零了,自从他们被这些雇佣兵俘获来之后就和红山断绝了一切联系。 茫然无助笼罩在他们的心头。 领头的红山兽卫正在低头思忖,旁边的人提醒他看天上,天空异常大变,厚厚的黑云将光明笼罩,最后一丝不愿意离去的光线终于放弃了它的职守,狂风骤然而至。 陈震天等人一路急奔,终于跑到甬道的尽头,这条甬道是那么的漫长,而且逐渐的倾斜向上,他们都有些绝望,以为就像恐怖故事里那没有尽头的地狱楼梯一般,下了一层又一层的没有尽头,庆幸的是在最后一刻,在他们的坚守之下,前面的亮光给了他们指引,不过那并不是冥殿,这个地方他们异常的熟悉,一看便知,从两边山壁上刻画的龙状图腾上就知道了,这里就是被称为死亡谷的地方,也就是他们从飞机上看到的寸草不生之处。经过奔跑之后,全然不觉寒冷,不过热气一下,外寒攻心,自然会大病一场,现在也顾不得这许多,陈青媛这才发现大家全身的汗水都快结成冰了,他想拿出水壶喝一口,水壶里的水都冻成了块子,刚才的甬道里没有水怎么能墙壁起冰,仔细一想也不是没有水,泥土中的鲜血,还有从岩壁缝隙里渗透出来的尸水也是可以结冰的。 韩鹏冷的全身打颤:“我们要想办法御寒,先度过这会再说。” 青媛道:“前无村后无洞,我们去哪里御寒。” “妈的,想办法,要不非把你小子冻个终生不育,阳痿早泄。” “拜托你啊干爹,当着我姐姐的面您说话斯文一点,你要非想骂就就直接说英文,别说的这么直白。” “英文?英文怎么说。” “就说ed了。” “哦。” 陈震天环视四周:“这不就是我们从飞机上看到的那个山谷,也就是说我们在那处要塞的前方,只有穿过这条山谷才能到达那处要塞的。” 韩鹏道:“无论如何我们不能停下,继续往前走,没有找到避寒之处绝对不能停下,停下就是一条死路。” 陈震天道:“要是应龙那小公主没死,兴许能用龙珠帮我们取暖。” “老陈,你哪里来的那么多废话,人不是死了吗,你非要让青媛再想起那些事情吗?” “干爹,没关系,我对她的记忆只是如云烟般清淡,这只是一份存留在时间里的誓言而已了。” 风很大,大家说话都嗓门很高,顶着风雪几个人全力前行,白色的风暴中,前方有几处零落的房屋,树木搭建,虽不成形但也是屋子,这里怎么会有屋子呢? 处于开阔处的屋子早都被大风刮翻了,有岩石遮挡之处却成了避风的绝好去处,在屋内坐定,看四周陈设简陋!林凤骄干脆断木成材,点了篝火取暖。 林凤娇道:“此处竟然有这么多的房屋搭建,现在空旷无人,看里面陈设定然是久无人居了,从房屋数量和样式上判断以前一定是个村落。” “会不会是那些被俘获的红山苦工的住处,他们以前就居住在这里的。” “有可能啊……也有可能这里本来就是红山领地,是红山住居所在,如果整条山谷都有房屋!那些苦工的人数就少了太多了,即便中间有屠杀发生也不会悬殊那么大,我想也有可能是红山住居,后来因为特殊原因集体迁移而去了,一定有其它原因让他们的人数骤然减少。” “妈妈,外面有人,在山谷的边缘。” 大家顺着雪谣所指,确实隐约看到山谷的边缘有大群的人影。 “莫非是那些的家伙成功了,脱逃了。” “他们为什么站在风口上而不回家呢!” 正思考着,那些红山人的身影淡去了。 雪谣惊到:“他们怎么不进山谷寻旧房避风。” 林凤娇谨慎的说到:“只有一个可能,山谷里有问题,他们宁愿离开也不进此山谷半步。” 七十五.休整 75.休整这场风雪实在罕见,短短半小时的时间大地就成为一片苍茫,雪并不厚,可是却异常的坚硬,与其说是冰雪世界,不如只说它是冰的世界,风雪渐渐停息了,小片小片的雪团自天上漫漫的飘散,可是寒冷并未曾离开,篝火已经熄灭,一家人紧紧抱在一起用体温取暖,雪谣冻的发紫的嘴唇足以说明这半个小时是怎么挨过来的,如果风雪再有半个小时不停息,也不排除被冻死的可能性,至少现在狂风已经远去了,置身于昏暗的山谷中仿佛身处地狱。 陈雪谣伸手接住飘落的雪片,深情的望着它,好似心里有若然的惆怅需要向它倾诉。雪谣全身散发着柔媚的女性气息,成熟的风韵里还带有娇小可人的妩媚,当真是天下尤物。 青媛看着姐姐的侧影,心里暗叹:“这位小美女又在对雪自怜!”兴许是名字里带着一个雪字,偏偏又跟上了一个谣字,雪国的歌谣,她对这个名字很喜欢,对雪自然情有独衷,特别是纯洁如一的白雪。 雪谣的面容在白雪的映衬下更加端庄皎洁,尽管山谷是昏暗的,她的面容似乎是月盘,在黑暗中指引大家的方向,因为从青春扬溢的脸上,看到的是希望,是对生活的美好追求!坚定了一个信念~必须要活下去,想办法回到未来,飞扬和激情还要在崭新的时代里上演。 众人赶至谷口,也就是红山人散去的地方,陈家人就是从那个方向过来的,那里根本不可能避风之,他们去了哪里呢?离谷口不足百米的地方,黑压压的靠着一群人,他们全都冻死在那个地方,他们为什么宁死不进山谷。 林凤娇有些后怕,如果不是那所房子被一块岩石遮挡,大风无处可入,岂不也被活活冻死,临风之处,想要点火驱寒是不可能的,陈震天回头看了一眼深长的山谷:“山谷里难道真的有古怪不成?”这些红山人一看就是从要塞里脱逃的,那边一定被打的一塌糊涂,他们打完仗闲得没事怎么溜达到暴风雪之中,为何不好好的在要塞里躲避暴风雪? 雪谣道:“爸,我们下一步怎么办?” “不易远行,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要变天,我们还是在这里呆几天,养兵待发。” “水源没问题,可以化冰而饮,那食物呢?我们身上的食物已经没了。” “恩…总之不能轻易的离开此地,要是再碰上风雪我们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其实就是继续前进我们也要面临食物匮乏的困局。” “要不我们还是在山谷中搜索一下,看看有小动物能供我们充饥吗?” “这里连根草也没有,找了也是白费力气的。” “那怎么办,坐着等死吗?” “兽皮。” “什么兽皮?” “那些死了的红山人,他们身上的兽皮可以拿来吃,将就吧。” “天啊,我才不要吃那东西,就算咱俩吃,他们会吃吗?” “闺女,那你说吃什么,闭上眼睛把红山人当猴子吃。” “哎呀,我不和你吵了,总之呢我现在不饿,不想讨论吃的问题,我要静静的休息一下。” “都去休息一下吧,也许睡一会就能想到好办法。” 入夜之后,异常寒冷,也就是借着那座隐藏在巨石之后的房屋,再加上微弱的火焰,才能勉强避寒,呵出的气都变的冰冷,万万没想到五千二百年前的这场灾难是这样的残忍恐怖,仅用茅草和兽皮避寒的人类是怎样和寒冷做斗争的呢?很可能就是因为寒冷才让他们最终消失在历史的迷雾里。冰冷的气息在入夜之后弥漫在山谷中久久不散,越积越厚,天上的云比迷雾更厚,没有一丝的光亮,唯一能使人眼视物的可能就是眼睛的本能,深邃的山谷里穿出风的呼啸,像野兽在嘶吼,像迷雾中的鬼魅唱出的挽歌。 陈青媛半夜起来小便,因为那块红色的巨大石头几乎把视线都挡住了,也正是因为它的严密封闭性才能遮挡住狂风,这是绝佳的避风御寒之地。他隐约看见迷雾的深处有东西在左右恍惚,那是什么?又是幻觉吗?似乎是人的形状,不过这山谷中是没有任何生命迹象的!除非真的有鬼魅,难道是滞留在山谷深处的亡灵吗? 现在青媛对鬼神之说完全相信了,无神论的理念被彻底推翻,这种奇遇并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的,类似于西方魔幻故事中的神奇悠然体现了它浓厚的东方色彩,他完全相信自己已经置身于东方的传说之中。他叫醒了身边的每一个人,告诉他们自己好象在迷雾里看到些不寻常的东西,迷雾中有低语声,不知道是耳朵的错觉还是寒冷使得人的思维混乱,又或者确实是有人在说话,陈震天迅速踩灭了地上的篝火,那篝火原本就微弱的快要熄灭了。 夜深沉,雾弥彰,山谷中,静异常,朝前望,不见路,苍银镀,白雪晃。 陈震天道:“你确定不是幻觉?山谷中连草也没有,怎么会有活物。” “爸,未必是活物,可能是死在山谷中的鬼魂。” “鬼魂,未必是,我看其中必有蹊跷,天太冷也睡不下,不如我们寻出去找找看,也许有意外的发现。” “我想我们应该保存体力,没有食品供应,天气又如此寒冷,体力不支,死路一条。” “你以为保存了体力就能多活几天?没有食品的情况下,又是恶劣的环境,你以为能活几天,我看啊坐以待毙才是死路一条。” 陈震天说服了大家,每人都拿了手电,枪的扳机已经冻的出现了机械故障,不能自如收张,所以只拿了手枪,因为是包在衣服中的,功能尚可,如果回来的时候找不到路怎么办呢?转念一想,这条山谷是直通通的并无转弯细道,还不至于迷路,只要贴着边缘原路返回即可,越往迷雾里面走越是紧张,这种紧张是内心和外界环境交织作用的结果,狭长的峡谷本来就显的压抑,他们也知道两面的墙壁上刻满了龙的图腾,龙在中华民族作为神物和民族的象征早而有之,并不能判断这龙像就是代表了应龙,巨大的龙图让人心里紧张不已,好象岩壁上矗立着一只只巨大的魔鬼,正用幽蓝的眼睛在山石上狰狞的静静的注视着自己。 尽头处,在瞬间闪过了一片幽蓝的影子。 七十六.落龙香 76.落龙香雪谣吓的倒吸了一口冷气,这里也没有热气,是名副其实的冷气,呛了她嗓子一下,她立刻剧烈的咳嗽起来,那蓝色的光芒原来就很微弱,可能是被咳嗽声惊吓到了,一下就不见了。 雪谣问到:“那是什么?会不会是出来找食物的雪狼?” “狼眼是绿的,那是蓝色的光芒,再说这里是不会有狼的,更谈不上雪狼,雪狼只有西藏才有。” “会不会上古时的猛兽,狼的祖先,一种凶猛的原始动物。” “这里草都没有,哪有狼,我们过去看看,绝对不是狼。”陈震天斩钉截铁,带头向前走去!众人贴着山缘顺着山谷往前摸索,大家时不时的伸缩手指,害怕手指被冻僵,雪谣却意外的摸到了一条山缝,里面很暖活,和外面比较,当是天壤之别,也许这是更好的避寒之处,陈家人顺着山缝深入其中,越往里走越宽,越往里走越神奇。 四周的岩石展现出完全不一样的模样,韩鹏惊异的说到:“怪了,里面这么暖活,可是这里也是寸草不生,除了石头还是石头,而且这石头的样子很古怪。” 雪谣从地上捡起一块碎了的石块,拿在墙壁上对比着细细的看。 “干爹,这不是陆地上的石头,这是深海里的海沟里才有的铁矿,以前出去考古的时候,老师给我们讲过,在神农架的山峪里有好多这样的地方,因为神农架在五百万年前就是一片汪洋大海,这条山谷恐怕原来也是在海底的,现在海水干枯才裸露于地面。” “有这个可能性,老陈,我同意雪谣的说法,不过看这山缝里的环境,好象海水刚刚干枯没多久。” “干爹…你看那是个什么玩意,闪光的那个。” 大家顺着手电折射回来的反光,清楚的看到在前方百米之处有个偌大的巨型物体,幽幽的闪着银白色的光芒,那种银白是死亡的气息,好象来是地狱。 摸索着走到跟前,韩鹏的嘴巴几乎不能合拢在一起。 “老陈,发挥我们的想象吧!你说这是什么东西。” “飞…飞…飞碟,ufo,真正的ufo!” 惊愕之后,陈震天做出的第一个决定就是立刻找到ufo的入口,世界各国都有报道曾经说过有ufo的目击报告,有亲身被俘的遭遇,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回来的,甚至有的国家声称找到了外星飞行器的残骸云云,我们不能说人家是吹牛,不能说人家没找到,或许这些东西都被当做国家一级机密而雪藏了,现在,一艘真正的ufo就在他们的眼前,激动之情不言自明。陈雪谣突然剧烈的呕吐起来,没有任何发病征兆…林凤娇焦急的搀扶住女儿。 “想是天冷大变,着凉发烧,傻闺女,你要是不舒服刚才怎么不说,我让你弟弟在茅草屋里陪你。” “妈妈,我一直好好的,怎么突然呕吐起来,我感觉头很晕,好象大地都在转,这山缝要塌了的感觉。” “快,快坐下休息一会。” 青媛小声说到:“姐姐!你不会有情况吧?比如…” 第41节 “什么?” “比如有个小娃啥的。” “去死吧你!”雪谣顺手抓起一块石头抛掷过去,青媛闪身躲避,那石头越过青媛的头顶,不偏不斜的砸到那飞碟的身上,发出叮当叮当的响声,那声音在山缝中异常清晰。 雪谣道:“会不会有外星人的遗体?”一天没吃过东西,吐出来的都是胃液,没有一点粮食,干呕的感觉更加难受,雪谣感觉天旋地转。 韩鹏呵住陈震天:“老陈,先别找入口了,我们暂时出去。” “怎得。” “雪谣无端发病,很可能是辐射所致,此物如果真是ufo,必然是有辐射。” “照这种想法推算,这飞碟不知道在什么年代落入大海,海水干枯之后,红山人认为此地是优越的居住场所就搬了进来,在这里囤兵积粮,生息劳作,后来都被辐射致病,溃逃而去,才留下这空空的山谷,他们是不会明白辐射有多么可怕的。” “正因为有辐射所有山谷中才会寸草不存,成为了死亡之谷,那些红山人不知道什么是辐射,他们认为这条山谷是不祥的预兆,宁愿冻死也不进这条山谷。” “有道理,那青媛看见的影子,幽蓝的光芒莫非真的是外星生命体。” “先别说这许多了,总之快点离开这山谷再做打算。” “天啊,外面寒冷异常,我们离开山谷要到哪里去。” “最起码先回那茅屋,这里的辐射剂量肯定很大,那里总比这里强。” 大家相互搀扶着快速的原路返回,此时山缝的深处传来唏娑的声音,听不出来到底是什么声音。 青媛吃惊的问到:“什么声音?” 韩鹏细听一小会:“不知道,快闪,此地凶险不易久留。” 唏娑声越来越大,好象山缝深处昏暗的山壁后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而且来势极其猛烈,山缝顶端的土石轻微的晃动起来,松松散散的零落而下,砸在了众人的头上,幸亏石块不大,要不然把那细小的山缝封堵起来就麻烦了,发出唏娑声的东西一定是个活物!陈震天招呼大家快点出去,免的碰上什么奇怪的东西,刚才还连续不断的唏娑声嘎然而止,山谷又恢复了平静。 陈震天突然有一个大胆的猜测,望穿宫壁画上撕杀的军队,天空顿时变成了深红色,一个庞然大物坠落在海水中,巨大ng头倾刻翻舞而出,将地面的军队彻底的卷走,爆炸、火光、干枯、疾病等等随之到来,那个庞然大物闪着紫红色的光芒,难道这就是壁画上掉进大海里的东西,就是这个ufo,正是因为它的出现使得天空刹那间变成了红色,再考虑刚才类似于海底的铁矿石,这里莫非就是传说中的黄泉冥海?因为飞碟的坠落导致了它的干涸。 刚跑出山缝,就被一阵扑面而来的香迷住了。 “这是什么味道,如此芳香沁人!” 山谷被一片紫红笼罩。 陈青媛惊到:“这是落龙香,这香味已经随她消失在世界的尽头,天下从此再无此香,为何这里有应昭的落龙香。” 一份缘,飘散在风中,思绪化作万千悲哀的丝,缠绵在梦的世界。 丝越缠越厚,最后成了作茧自缚,丝会随着你的心境变化。 季节到了,自然也就脱落。 梦境总要更醒,这是本能,不需要呼唤就能在该醒来的时候醒来,身边的事物并不会因为你的一场美梦就有所改变。 以前存在的现在依然存在,梦中的那张脸庞… 依旧隐约可见。 一份缘,飘散在风中,飞一样狂放,既然丝会在吐尽的时候停止,那就… 陈青媛的眼里含满了泪水,他再次被这香气征服!山谷中原来是白色的雾气被染上了一层紫红,落龙香的味道掩盖了山谷的一切,甚至包括即将到来的危险。 陈雪谣忘记了身体的不适:“这是什么味道,好香。” 韩鹏警觉起来:“迷雾为何会变成紫红?难道就是因为这香气?” 青媛一摆手,摇了摇头:“昭儿…我的梦…” 紫红色的雾气越来越重… 韩鹏突然大叫一声:“它来了。” 七十七.屯玉 77.屯玉紫红色的雾气之中,隐隐的传来熟悉的唏娑声,就是刚才在ufo坠落的岩洞深处听到的那种声音,两个血红的硕大的圆形物体透着红色的血光,慢慢的向这里蠕动过来,速度时快时慢,似乎是有意识的在调整速度,想用行进速度的缓快来试探迷雾中的动向,那两个血红的圆物让陈青媛想起了望虎村的那盏灯笼,巨大的獠牙模糊的闪现出来,青媛能听到咯吱咯吱,獠牙张扬的声音,嘴里还好象撕咬着什么似的。 一条硕大的蜈蚣从迷雾的深处盘旋而过,陈家人不约而同的筛糠一样哆嗦起来,他们有过和王辣椒惊恐的对阵,知道这蜈蚣并非寻常蜈蚣,单是这巨大的身躯足于让人胆破心惊。 陈震天惊惶的喊到:“快跑!”他已经意识到这条蜈蚣和王辣椒是完全一样的,也许现在这条蜈蚣就是未来时代的王辣椒,真是不敢想,不能再想下去了,一条活了五千年的蜈蚣,这已经不能算是蜈蚣精了,简直可以在冥冥中来去自如。 韩鹏骂道:“操,往哪跑,我们两条腿能跑过这百足地龙吗?” “不跑怎么办,等着被它吃掉。” “在望虎村能收拾了两条大的和一堆小的,今天怎么就不能收拾了它。” “韩老弟,那日有清一师的法器,今日我们除了一支破手枪什么也没带,怎么收拾,有上几把机枪也好吧。” “冲回小茅屋拿长枪,手枪顶个屁用,我们不能打手枪。” 陈震天一字一句的回答:“对,我们不能打手枪。” 那条蜈蚣缓慢有常的前进,把山谷的通路堵住了一半,密密麻麻的腿脚卷起一大片沙尘,让人全身不适,微微颤抖。它就像一台巨大的封路机,强行赶着人往前逃命,稍有迟缓就会葬身在它的獠牙之下。这条蜈蚣为何如此巨大,在天棺水瀑的金殿内看到的蜈蚣造像俨然被神化了,这蜈蚣究竟是怎样的来由,王辣椒就是一条蜈蚣,还包养了蜈蚣妻怀了蜈蚣崽,当时对那条巨大蜈蚣的来历简直没有头绪,现在俨然有了一点思绪,这蜈蚣是生存在山谷中的昆虫,远古时代的生物体积普遍较大,原本庞大的身躯被ufo的辐射刺激,导致了基因突变,才形成了高等智商的巨大生物,经过了五千年的演变,它终于成为谜一样的人物,在不断的进化中幻化成人形,转身变成了一个叫王辣椒的瞎子,这也只是一种暂时的猜测,谁经历了这样的事情都会这么想的。 路太滑,林凤娇跑的急了,一个不稳摔倒在地,脚脖子被重重的扭了一下,关键时刻,陈青媛折身背起母亲,其他人有一手没一手的给扶着,大家踉跄的继续前进,地面越来越滑,速度自然也是越来越慢,必须想办法阻止蜈蚣的前进,哪怕就是拖一拖时间也好,去拿机枪是来不及了,韩鹏立马发彪,从青媛身上掏出手枪,横在路中:“你们先走,老子收拾了这东西。” 那条蜈蚣把山谷堵的密不透风,巨大粗长的身体像旋涡一样在左右岩壁上旋转前进。 陈震天一看也没有其它选择了:“青媛,雪谣,带你妈妈先躲一下。” 韩鹏站定当场,转头对向陈震天说:“老东西,咱们有年头没犯神经了。” “是啊,今天咱们就施展一下手段给这王八犊子看看。” “好。” 清一师把那个神器,也就是那个诛邪铃,已经送给了青媛,这小子是无时无刻的都带在身上,正想拿出来施展,被父亲制止,他非要亲手用最原始最野蛮的方法收拾了这条蜈蚣。 韩鹏把手枪别进腰带,冲着蜈蚣卷来的方向直接冲了过去,那蜈蚣昂起前身突然加快了行进速度,两支獠牙血盆张开,恨不能从口里直接看到胃里,那蜈蚣从肚子里喷射出一股粘稠的黄色液体,如果被包裹住必定被腐灼受伤,这一伤就是致命的。 不过韩鹏早有准备,加速跑到一定距离,直接全身蹲缩卧倒,就好象足球运动员的铲球动作,从蜈蚣身下滑了过去,只恨自己只有一把枪,没有锋利的匕首,否则这一下保管它前膛破开,匕首用力一划,红的黄的保管淌出一地,他在瞬间举枪,对着蜈蚣肚皮把子弹射尽,蜈蚣吃痛大怒,后面半截身子用力下墩,想要凭借身体的重量把敌人压死在下面,蜈蚣的身子划起ng,一高一矮,一上一下往下墩,韩鹏心想,这老,刚他妈嘴里射完精,还没折腾够,再来一气不成。 想着往旁边连续几个翻滚,离开了蜈蚣肚腹!蜈蚣的身子太长,不过这蜈蚣是可以攀爬墙壁而行的,只见它借助山谷的谷壁急速掉头,动作没显得半点拖沓,丑陋的身体柔软的盘成几个圈,巨大的眼睛和韩鹏只有半步的距离,几乎是眼睛贴着他的身子,一股腥臭从蜈蚣口中扑将出来,韩鹏几乎不能呼吸,他看到蜈蚣的獠牙上还挂着毛发和人的残肢。 果断决定才有生机,枪里已经没有子弹了。他猛然起手,双拳齐出,一把掏进了蜈蚣的眼窝,其实那个地方不是眼睛,只是一个敏感的触觉器官,如果这条蜈蚣真得是王辣椒的话,兴许就是这么被捅瞎的,瞎了几千年也难为它了,幸好他没有找韩鹏寻仇,在望虎村的时候,韩鹏和王辣椒打了几个照面,王辣椒都没有反应,要不就是不是这条蜈蚣,也可能是过了几千年,早就把这事给忘了。 一根类似于神经的粗大肉线从它的眼睛里被掏了出来,那蜈蚣立刻疼的满地扑腾,肚皮向上翻滚不断。陈震天终于等到了帮忙的机会,从背包里取出登山镐,冲了上去,对准蜈蚣的獠牙一直猛敲,几小片牙齿的碎片被敲打下来,他原来是想把整只獠牙都给搞下来,无奈太坚实,只有半途改变策略,想用登山镐掏进它的眼窝,给它来个二次创伤,韩鹏心想王辣椒的小豁牙可能就是这么落下的,这蜈蚣在人间的年岁久了都沾染上吸烟爱财好色的毛病。 蜈蚣突然翻过身来,瞎了的眼睛空洞无神,原本的血红灯笼已经被吹灭了,两个大窟窿冒着血水粘粘的一大片,蜈蚣起身想逃,慌不择路到处乱撞,那一身黑红色的妖甲坚实异常,山谷的两壁被它撞的乱石横飞,这只怪物翻滚着退回到迷雾的深处… 陈震天和韩鹏已经充分调动了情绪,不顾一切的跟着它也追进了迷雾,一直追到了那条山缝内,现在已经顾不上什么辐射不辐射的,直接进去算完,那条蜈蚣扬起的大片沙尘呛的人嗓子难受,也睁不开眼睛。 陈震天和韩鹏寻找不到蜈蚣的踪影,却在寻找过程中发现了一处壁画,洞穴深处的墙壁上有恐怖的壁画,是用尖锐的工具在墙壁上刻画的,经过仔细的辨认,上面画的是一些红山人,但是他们的头部已经没有了,取而代之的一条类似蜈蚣的动物,正在张牙物爪的摇晃着,下面的人类躯干分明成了没有意识的寄生体。 韩鹏看后心里一凉,倒吸了一口气:“这蜈蚣看来不只有一条!” “废话,我早就知道不只一条,在望虎村的时候不就有一窝了。” “老陈,照这壁画推测,那些蜈蚣扮演的是寄生虫的角色,寄生体就是人类,可是这蜈蚣是哪里出现了呢,难不成是外星人吗?或者是被外星人利用的,用了某种高科技,把它们变成了类似于异形的东西。” 陈震天看了看漆黑的洞穴深处,又回身看了看那没有一点动静的银白色的ufo,镇静的说:“看来坠落下来的飞碟也不只这一个,我们应该往洞穴的深处再去看看。” 在两束手电光芒的帮助下,两个人小心的往洞穴深处走去,蜈蚣逃的很快,已经深深的隐没在洞穴的深处,在这漆黑的地方,手电的光亮是那么的微弱无力,不过这点光线是他们唯一可以依靠的光源,洞穴上方倒尖悬垂的光滑洁白的石头,也不知道是不是钟ru石之类,他们不是地质学家,对这些东西也没有兴趣,此地干枯的一点水源也没有,因为他们听不到任何的滴水的声音,所有的生机完全绝迹,洞穴两边还有很多叉口,此地像极了一处地下迷宫,万一误入某个洞穴,七拐八绕之后断然是找不到出路的,最稳妥安全的方法就是沿着这条主通道一直走下去,最深处一定就是蜈蚣的魔巢。 就算找到了蜈蚣洞穴,用什么武器对付它,手中除了手电就只有一把没有子弹的枪和一把登山镐。 韩鹏问到:“老大,咱俩等会用什么东西招呼它?” “还能用什么,就用我手里的这把镐。” “开玩笑了,现在是生死存亡的关头,这把镐我看不中用,连它的铁皮背甲也穿不透。” “老伙计,你就等着看,我自有计划,等会你要害怕你就先跑,我自己收拾,让你看看我怎么用一把镐干了它。” “这可不是吹牛逼的当口,你老婆还在外面等着你呢。” 洞穴里静的吓人,蜈蚣必定对此地很熟悉,速度飞快的藏匿起来。 眼看就到了尽头,他们放轻了步子,悄悄的摸到一处不规则的洞口处,韩鹏全身不由的打了一个哆嗦。 “你哆嗦什么?” “感觉里面太冰冷。” 陈震天关了手电,一片深绿色的光芒从洞口里流溢而出,手电的光线照在上面立时发出眩动灵幻的绿色光芒,像水一样流动着。 里面堆满了各种样式的玉器,这是一处藏宝的洞窟,全是玉器,红山古人曾经在这里居住过,将此地做为收藏玉物之用是再好不过了,非常隐秘,不是意外到此,断然是发现不了的。韩鹏被这些宝贝迷住了,不是贪婪而是渴求,陈震天更是惊讶不已,这是红山文明的璀璨结晶,是五千年前红山文明的顶峰工艺水平! 他蹲下身翻看着地上堆积如山的玉器,这些玉物色泽光荧华丽,做工精细至极,随意拿走一件都价值千万,没想到这洞窟的深处还有这样一处秘密所在,也只有地位很高的人才能拥有这样等级的玉,这会不会是陪葬品呢,这里难道还有墓葬,他立刻推翻了自己的想法,这些玉是用来祭祀的,祭祀对象就是那只巨大的蜈蚣? 陈震天对每一件玉器都爱不释手,他甚至想用一秒钟的时间把他们都记在脑子里,每一条花纹每一个顶角都要记在脑子里,突然他从玉堆的旁边翻出了几具完整的骨架,这些骨架唯一缺失的就是头盖,也就是说应了壁画的内容,寄生在人体中的蜈蚣破脑而出。 陈震天做出了这样一条猜测,外星生命体用极端的方法制造了这些蜈蚣,或者说蜈蚣本身就是外星生命体,突然间一片黑影拼命的从洞穴的更深处闪了出来,韩鹏吓了一跳,用手电一照,就像疯子一样没头脑的往外面跑去,原来那片黑色的影子是如潮水一般涌出的大量小蜈蚣,虽然说是小蜈蚣,是相对于那只大的而言的,每条至少有一米长。 在手电的微弱光芒下蜈蚣全身发出赤红色的死光。 韩鹏一招呼,陈震天二话没说,扔下手里的东西就往外跑。 “老陈,你不是有计划吗?” “我的计划就是见了它就跑。” “你…你他妈不是想和那蜈蚣拼命吗。” 蜈蚣爬的飞快,中间的距离慢慢缩小。 被阴霾笼罩的天空再次出现了异常的天像,一个巨大的黑色旋涡将此地彻底的笼罩了,那个旋涡越来越大,巨大的气流贯穿了整条山谷。 所有的一切都被卷进去,整条山谷剧烈的晃动,洞穴里的屯玉随着虫洞飘落到未知的年代,小蜈蚣也被一同卷进了虫洞,兴许这些蜈蚣成就了中国各个朝代中蜈蚣精类的传说典范。 其中一条落在一间屋里。 外面枪声一片,红山奴隶和雇佣兵正在开战,一个老者正把枪口顶在太阳穴上:“天欲绝我大愿。”正准备抠动扳机自绝,却不知道从哪里掉下来一条蜈蚣。 “去吧,逃命去吧,今日我不伤你。” 这只是一条没有人胳膊长的蜈蚣,在远古时代这么长的蜈蚣也算正常,昆虫的原始形态都是巨大的!那条蜈蚣在屋里上下乱爬,不能得门而出,老者打开门:“走吧,从这出去。”蜈蚣夺门而出。 屋里传出一声枪响。 第42节 等陈家人从虫洞里掉出来,睁开眼睛,面前站的是张大娘,又回到了望虎村。 七十八.天齐庙 78.天齐庙眼前的人竟然是张大娘,那个一天到晚唠叨的烦人,还特别爱管闲事的张大娘,陈青媛高兴的抱住她的脖子,自己不是在做梦吧,刚才还在阴森恐怖的死亡之谷,一眨眼的时间却到了家门口,就是坐神州七号也没有这么快吧,更何况是在瞬间穿梭了五千年,确切的说是五千二百年,如果不是在紧急时刻穿梭回来,也许会被蜈蚣群吃掉。 张大娘一下把他推开:“干什么,干什么,对本村长我动手动脚的。” “啥,村长。” “是啊,马老村长一任之后,经过上级领导研究决定,我因为热心肠(其实就是爱管闲事)因为善于观察(其实还是爱管闲事)就决定让我当了新的村长,大街上搂搂抱抱,你看你们那样,全身脏了八机的,和泥巴猴子一样。” 陈青媛苦笑着应着这位新任村长的问话,自己身上确实是脏的不成样子了,张村长对他们一家人突然从树上掉下来感到不能理解,青媛看了一下手表,手表已经停了,他抬头问张大娘现在是几点,张大娘告诉他大约在傍晚5点钟左右。村子里陆续的有人往外面走,手里都抱着纸折的元宝和烧纸,陈震天也看到了这一奇怪的情况,村长手里也抱着这些封建迷信的产物。 “张…村长,您手里拿着这些个阴间的器物是去哪里,现在一不是鬼节,二不临清明,这是去哪里?” 张大娘努了努了嘴:“天齐庙,都奔天齐庙去了。” 这个庙堂在济南的南部山区,也就是临近卧虎山的地方,开车往返两地大约要十分钟的时间,从望虎村步行半个小时就能到了那里,这个庙有两处怪怪的地方,当地人有村语说,一怪是九龙汇处庙下过,二怪是九米高台不能错,意思就是九条泉水的汇聚点就在这天齐庙的正下方,必须用九米高的台阶和土台将庙垫起来,至于是出自什么典故,也没人能解释通,这个庙十里八乡的人都知道,如果您来当地旅游随便找人一问就知道这个庙在哪里。 天齐庙后有一山崖,称为龙王崖,天齐庙依山崖而建,崖下约百米长的地段上分列了三个天然石潭,有的形如铁锅,清澈见底,有的状似瓷坛,幽深莫测。山峦之中云林竞秀,山水呈奇,天开画图。根据地方志《名泉碑》里的记载,此地汇聚有龙门泉、染池泉、汝泉、龙居泉、苦苣泉、熨斗泉等,泉水沿山漫流,被积于以石坝顺势拦截而成的八个水塘之中,这八个水塘高低错落,凭水相连,宛若八颗翡翠,镶嵌于山村之内。不过这个地方并不偏僻,天齐庙的周围全是民居,白天人流如帜,有买有卖,晚上家家灯火通明,此地有如白昼。 陈震天看了看天:“张村长,天都快黑了,我看马上就下雨了…你看,是滴答雨点了吧。”陈震天伸开手心,果然有细小的雨点打在他的手心里。 “村里上年纪的人都去拜龙王像了,我也要去拜拜,怪事!” “党员干部也拜牛鬼蛇神。” “我和你们说不清楚,要不你们也去拜拜,咱路上说,这事十里地以外就传开了。” 陈青媛被掉足了胃口:“爸爸,要不咱去看看,看看热闹去。” “他妈的你小子不累,我们这把老骨头可撑不住了。” “干爹,您不会不想去吧,这说不定还是个稀罕事呢,咱去看看,完事回家洗澡睡觉,好好休息着。” 韩鹏也被说的心里痒痒:“老陈,要不去看看去?” “要不你俩去,反正我是不去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林凤娇和雪谣累的已经不行了,林凤娇的脚还受了轻伤,是在死亡谷里摔倒以后扭伤的,再加上陈震天,三个人径直回家了,韩鹏和陈青媛跟着张村长去了天齐庙。 “张大娘,您说说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这个,天齐庙门口有块石头你知道吗,就是写着天齐庙三个大字的那块泰山石。” “知道啊,那石头怎么了?”陈青媛摸不着头脑,韩鹏不是当地人,所有只有听的份,他压根就不知道还有这么个庙堂。 “那石头后面那棵大树…” “听说过说是那棵树有年岁了,有三百多年了。” “啊对,就是那棵树,前几天让雷给劈了。” “哦!劈就劈了吧,一棵破树而已,怎的还劈出事来了。” “第二天附近的村民过去一看,随着雷电下来的还有一块大石头,样子也怪的很,晚上还发出蓝色的光芒,你们自己去闻闻吧。” “闻闻,闻什么?” “那个香啊,把人的魂都勾走了。” “?” 要到达天齐庙必须要经过一段百米长的集市,街面上都是买卖人,讨价还价声不绝于耳,当然也有阵阵食物的香味不停的钻进两人的鼻子,好几天没吃上喝上了,自然馋的不行,口水直下三千尺,可惜口袋没有钱,集市上热闹非凡,这可他妈的怎么办?不能饿着肚皮去给龙王爷上香吧,要不先从村长大人那里借点钱买几个包子吃。 青媛马上拉出了驴脸:“领导,三天没吃没喝了,给点小钱买几个包子充饥吧。” “三天没吃没喝了,你们全家出去干什么了?” “也没干什么,你也知道老陈家的人不安分,总搞些奇怪的事情,无非就是进了荒山野外打点野食。”张大娘笑了笑从口袋里往外掏钱,青媛顺手从身边的小吃摊上买了五块钱的包子,分装了两个塑料袋,大吃特吃起来,也顾不上刚出笼的热气,直吃的满嘴流油,被烫的淅沥哗啦,他从来也不知道原来包子是这么的好吃啊,饿急了吃啥都好吃,给他条狗屎也能当成油条。 “羊肉馅的包子大又香啊…” “得,别唱了,当心噎死你!” “无所谓…我无所谓…噎死后才能进入下一世的轮回~我无所谓~” 在一个十字路口的中央,高高的有一处庙堂,这里就是天齐庙了。它处在众多的民房包围之中,天色已经黑了,朦胧着下起了小雨,微微的凉风从十字路口的四面八方吹过来,远远的望去,有好多人都跪在那里烧纸念颂,好象在企求着什么,更重要的是,一股熟悉的芳香从天齐庙的附近散发出来,这香气是那么的熟悉,青媛使劲颤抖了一下。 ~落龙香~张大娘道:“怎样,闻到了吗?” 青媛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韩鹏自然也很惊奇:“张村长,我先问问您,您们到这里上香就只是为了这奇怪的香味吗?您刚才所说的怪事是什么事情呢?” “怪事…听附近住家的人说,晚上有人哭,从那一个惊雷劈下来以后,就有人天天晚上在这儿哭,女人的哭声。” “女鬼?” “谁知道是不是,那声音怪凄惨的。” “您亲耳听到过?” “我没听到过,都是附近的住家说的。” “我看是有人造谣。” “你有胆量晚上在这呆着,保管你听到。” 韩鹏想了一下,碰了碰陈青媛:“我看咱爷俩有必要留下来证实一下,就算看在这落龙香的面上也应该证实一下。” 七十九.踏雪 79.踏雪夜深人静的时候,上香的人都回家了,街面上基本也空了,只有阵阵的芳香,让人留恋于昏睡和清醒之间,韩鹏和陈震天告别了张大娘后,选定了一家小茶馆,其实就是一家卖茶叶的店面,由于空间富裕,就开辟了一点地方做了茶座,两个人隔着窗玻璃正好能看见斜对面的天齐庙。这个庙也没有人看护,平日里都是村委会的人花钱顾人来打扫一下,此时,庙堂里倍显冷清,两人正出神,茶叶店的老板过来了。 从刚才在时空隧道里掉下来,一直就在下小雨,还在间续的打雷。 “两位老板,都12点了,我的小店也该打烊了,您看二位该离了。” “你没看见外面下着雨吗?”青媛很不耐烦。 韩鹏伸身做了一个掏钱的动作,他早已经习惯用钱摆平一切了,他娘的刚才买包子的钱还是从张老娘们那拿的,此刻口袋里空空如也,掏了半天啥也没掏出来,我靠,要了人家一壶极品铁观音,等会怎么给钱呢,怎么就忘了身上没带钱呢!他看了看桌上吃剩下的半袋包子,心里咯噔一下,拿什么付帐呢?拿包子顶了茶钱,于是也无法说买单的事,只能不停的喝茶水,估计给这茶老板喊买单,他也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买单?请问买双吗? “这个吗…恩…这个…老板,我问你件事?” “啥?” “听说天齐庙里晚上有女人哭。” “你们是什么人?” “别管我们是什么人,你就实话告诉我们,到底有没有女人晚上在庙里哭。” “有是有,不过在这听不见,那哭声很微弱,要是想听就去庙里面听去。” “那我们去听听去。”韩鹏拉起青媛就往外面走,心想打个马虎眼先躲了这茶水钱再说。 “先别走啊,茶水钱呢。” “哦!”还他娘的躲不过去了,其实这个场面是很尴尬的,韩鹏装着样子从口袋里掏钱,掏啊掏啊掏啊掏啊…掏了半天什么也没掏出来。 茶水店的老板从桌上拿起包子袋扔了过来:“得,得,你俩身上也没钱,你也别掏了你,刚才你第一次掏了半天,我就知道你没带钱,茶水钱我不要了,拿了包子快走吧,我要打烊了。” “老板,谢谢您,我俩确实没带钱,真是忘带了,要不我把包子留在你这里。” “我要你包子干什么,你们俩拿着当夜宵吃吧,喝了这么多茶水,半夜不饿才怪。” 一只黑色的猫咪从空旷的街道上溜达过去,周身乌黑,四个爪子是雪白的。它停顿了一下,冲着青媛二人喵喵叫了几声,往天齐庙那儿过去了,从铁栅栏的缝隙里钻进去。 再说陈老爷子那一头,回到家休息一下烧上水洗了澡,喝点茶水坐在沙发上休息,张大娘就来敲门,告诉陈震天他的儿子和那个姓韩的晚上晚回来,他们去了天齐庙听女鬼的哭声了,陈震天就这一奇异事件发表了言论,声称自己对公众确定的事情相信无疑。几个人又闲扯一翻,不自觉的谈到了王辣椒和据说是看了女鬼进了神经病医院的那位大龅牙,可怜他那八十岁的老奶奶,整天以泪洗面,以愁度日!王辣椒也没有正式在这里落下户口,只能算是个流动人口,不过他是连暂住人口证也没有办理的,谁也没闲功夫去和一个搞封建迷信的人费太多口舌,这些年王辣椒无人管没人问,在这一法制社会下却也过的逍遥自在,那天晚上突然一场莫名其妙的大火把他的小破屋烧的一干二净,马局长接到电话率领部下赶来,大有介事的勘察一翻,发现没有伤人,也没有公共财产的损失,随意问了几个问题就开车离开了,估计这样的案子也就是悬案,挂在档案库里放上几年也就成了死案,最后也就没人管了,至多成了所谓的灵异档案。 王辣椒的真实面目已经被陈家人看见了,想来这样的精怪已经不能满足于吸食天地之精华,要吃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来提高修为,背地里吃鬼成了他的业余爱好!韩鹏曾经分析过为什么这只大蜈蚣这么贪财,对金钱有这么痴迷的崇拜,其实原因很简单,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他就黑!王辣椒一心想学人的模样,老祖宗从老辈子就贪,这是中国的一大特色,上到达官显贵想贪权夺势,下到平头百姓想揩油而后快,没办法!中国人…穷啊,穷了还想烧,那就是穷烧,他自然就把这光荣传统学到手了。 再说韩鹏和陈青媛饿的肚子乱叫,也只能强忍腹中饥饿,这也是活该,谁让他们一个劲的喝免费的茶水。 先去搞明白那女鬼的哭声再说,要是啥也没整明白,先回家填肚子难免被家人当成笑柄,虽然只有很短的路程也不能回家先吃饭,步着细窄的台阶上到九米高处的天齐庙,庙门四方开阔,分左右两扇木头红漆大门,下面有很高的门槛,古时的建筑都有门槛,门槛这东西的本来用途是挡雨水用的,后来引伸了,既挡财气外流又挡命运不旺,所以在说一个人不顺利时就说遇着槛了。 望虎村的望就通“旺”这是当地人美好虔诚的愿景。 还有与门槛有关的,就是去寺庙,过寺庙的门槛男客要先迈左脚,女客要先迈右脚,不要迈错了,男客迈左脚是入西方净土,迈右脚是入十八层地狱,女客正相反,迈右脚是入净土,迈左脚是进地狱。这些东西都是中国老辈子传下来的规矩,可见中国是鬼怪最喜欢居住的国家,因为中国规矩多,这都是迷信的说法,不过有的墓葬里喜欢用这些规矩来布置机关。 一般的寺庙都有左右石刻的对联,上面再加个横批,天齐庙却什么也没有,只有门前一个孤零零的烧香炉头,里面有零星的火头,想是没烧完的冥钱。 这个庙当真可以称为破庙,石头垒盖的庙身,上面是尖尖的庙顶,两边的流水槽粗制烂造,一是为了把沉淀的雨水排空二来是为了和后面龙王崖下的活水形成一个循环,使的庙堂里有些生机!周围都用人工放置的铁栅栏包围着,栅栏上有细长锋利的长尖,刚才那只黑猫就是从这里的缝隙钻进去的。 陈青媛曾经在网上看到过类似的神秘事件,最后都证实了是自然原因并不是鬼怪出没导致的,最有名的就是山东青岛的鬼楼事件,这些事都是从互联网上能查到了,算不上稀奇。 据说那个楼下面有家肯德基,那个楼是在青岛二十五中的斜对面,知情者说那栋楼并没有死过或自杀过什么人,只是楼顶有三户人家,当时有两户是空的,半年前的某天,晚上突然传来哭泣声,声音之大令人难以想象,本来楼上的住户并不在意,可是时间一长大家就觉得不对了,几天后的晚上十二点左右,楼顶一间空的房间再次响起了凄惨的哭声。 楼上几位胆大的男士就去了那间哭泣的房间,由于房间门锁住了,所以根本进不去,只能透过窗户往里面看,随后接下来的情况据说令人难以置信,并且就是大家搬走的原因,他们透过窗户,看到了房间里有人穿着白色睡衣,轻飘飘的向他们几个人漂过来,他们几个人像疯了一样就这样一哄而散,经过那晚以后,楼上住的就剩两家了,没过几天又走了一家,仅剩的一家是因为老太太和老大爷年近入古,对于这些见得多了,并不是太害怕。可是没隔几个晚上,二老家里的电视突然自己开了,并且怎么都关不上,电话也响不停,接了也响,他们明白是该走得时候了,就这样第二天仅剩的一家也走了。 该楼的房价从此大跌,从本来6000到7000一平方跌到3500一平方,后来跌到了现在5万一套房子,当然报案了,电视台还有视频,百度上应该还能搜到。 警察很重视这次案件,随后在一次夜晚派遣数名民警,夜晚驻留在房子里,结果晚上哭声响起,民警们将该楼所有房间查便,但是并没有见到人。 第二天安排了一位拾荒的老大爷住在一楼,防止有人不信邪进入到该楼,到最后这事也不了了之,没了下文。 警方解释说是风吹破窗户的声音,到底谜底怎样也不知道。 此刻陈青媛就怀疑是那只黑色的猫,晚上进庙觅食搞出来的事端。 推开虚掩的庙门,里面漆黑一片,毕竟是现代社会了,又是在居民居住的中心区,庙里也装了电灯,不过不是开关性的而是农村那种灯线,少林寺都讲究品牌运做了,还不兴天齐庙装根灯线,于是村委会在经过一个月的严格讨论后决定为此处安装了电灯。灯一开,周围全然明亮,正中供奉的龙王像造型还不错,其实就是个泥巴蛋子,外面上了彩绘而已!面前的供案上摆满了白面做的馒头,糕点!就这一间小庙,里面除此之外就没有其它装饰物了。 陈青媛坐在地上放的两个上:“干爹,你说这供案上的东西咱能吃吗?” “屁话,这些东西都是给死人吃的,孤魂野鬼路过这里饿了就吸食一点香火,不过…饿急了人也一样吃,我以前就吃过供案上的食物,有时间讲给你听听。” “干爹,咱现在就站在庙堂里面了,咋也没听见娘们哭呢?八成是猫。” “夏末的季节,哪有的猫。” “我看咱俩纯粹就是神经病,闲的没事来这凑热闹,咱回家洗澡睡觉,明个你也该回鲲鹏山庄看看去了。” “不明不白的被穿梭了,又淅沥糊涂的被穿梭回来,我哪有心思,我看咱们和红山的渊源还不算完,好戏在后面呢?” 第43节 “得,我可不想来回折腾。” “缘分未尽,自有机缘啊小子。” ~呜~呜~“什么声音?”青媛一下从地上跳起来:“听见了吗?” “不是你小子肚子饿的直叫唤吧。” 陈青媛揉了揉肚子:“哪有啊,好象是,真的有人哭!” ~呜~呜~青媛~陈青媛一听那东西还叫自己的名字,更是不知所措:“操,是谁,你他妈是什么东西。” “是我…”一个瘦小的飘渺的影子从龙王像的背后显现出来。 竟然是龙白。 “怎么会是你,是你这个小鬼。” 韩鹏立刻问到:“是你哭吗?你在这里干什么。” 龙白没有答话迅速的飘过来抱住了陈青媛的脖子,亲密的亲吻着,反倒像是恋人的缠绵,陈青媛面红耳赤,他发现龙白和以往不太一样了,她的样子发生了旁人无法察觉的变化,特别是落龙香的味道在她身上异常的浓烈,而且已经变的成熟丰润,不再是那个小女孩了。 “青媛,你的这世叫陈青媛,你不知道我是谁了吗?” “莫非…你是…昭儿!” 龙白的眼睛里流出了两行晶莹的泪珠,她用力的点了点头,从天而降的奇怪石头发着蓝色的光芒,从门外闪现进来,陈青媛和韩鹏这才注意到那块发出动人芳香的石头,一定是这块石头唤回了龙白,不…是昭儿的前尘记忆,今生的她转生成一个小女孩,死了以后不得轮回,孟婆不让!说她有未完的缘,原来就是应在这里。 “青媛,有大事会发生。” “什么大事?” 她的口气完全成了大人的模样,女孩的身影渐渐的淡化了,丰满的身姿展现出来,朦胧雪白的变换着,曾经熟悉的面容做梦一般出现,那个叫龙白的灵魂脱胎换骨,变成了她那世的模样。 “原来我是你千年前的爱人,应龙公主应昭。” 陈青媛激动的热泪满眶,韩鹏躲了出去,所谓哭声原来是她被石头的香味吸引而来,想起了前尘往事而伤心的哭泣,以后是叫她龙白呢,还是应昭,或者叫她儿媳妇,真头疼啊,难道她不打算转生了吗,六道轮回,下一世她不会是人的,所以索性不去投胎也是有可能的。 这块带香味的石头也许是和他们一道从那山谷的某个地方卷进来了,很可能是来自外太空的矿石,这也正好解释了为什么在那山谷里会出现落龙香的香味,这种香味一定是在雷电作用下被激发,那块石头正好在山谷中,当时又是暴风雪,风力正好对着这个方向,落龙香的香味才会扑面而至。 在虫洞中可能是因为外星矿石重量较大,早掉出来几天,正好掉在天齐庙的门口,因为时空穿梭要借助雷电的力量,当时正处在大寒灾的当口,是暴风雪,有雷,望虎村这儿又下着雷雨,从开始就淅沥的下着,小雨点还滴在陈震天的手心,雷电连接了虫洞两边,就穿过来了。 不多会,青媛从里面出来!抱着一只猫,就是那只黑色的猫咪。 “怎么就你自己,那美女呢?” 青媛温柔的把手里的猫举到头顶:“踏雪,给我干爹打声招呼。” 猫咪叫了两声。 “踏…踏什么?” “以后她不是龙白也不是公主,而是一只猫,踏雪,她的生命随着我的生命消失,随着时间的轨迹渐渐的苍老,到了那时候,她的缘才会终结,才能过那耐何桥。” 猫咪温顺的抬了抬爪子。 青媛到:“踏雪说那香味,落龙香!其实是控制生命思维的一种病毒,来自未知的文明,是从远古时代被另外的发达文明投放到地球的,远古病毒!” 也就在这个时候,陈震天接起了一个座机电话。 “是陈老先生吗?” “是啊,我是陈震天,您是哪位?” “你咋忘了,我…七宝镇的村长,你留下电话,说让我有七宝陵的消息就先告诉你一声。” “哦!原来是您!” 八十.杀狗 80.杀狗第二次去七宝镇的路上,陈震天,韩鹏和青媛热烈的讨论着这些日子里的冒险遭遇,当然还有那只猫,从此以后那只猫和青媛寸步不离,林凤娇和雪谣说破了天也不跟他们来了,不如在家睡觉看电视清闲,雪谣还要去学校带课,只有他们三人驱车前往。 七宝镇依旧是那么的荒凉,不过和以往又有所不同,显然是在进行一项很大的工程,施工的车辆停的到处都是,莫非是找到了什么古代帝王的陵墓,然后村长才打来电话说是发现了有可能是七宝陵的遗迹,带着这些疑问,三人没做停留直接把车开到了村长的家门口,村长热情的从屋里跑出来,很亲切的以农村人特有的问候方式把他们迎接到屋里,农村人朴实好客,热茶奉上,温水毛巾,等客人洗手擦脸,用茶水稍微湿润了一下喉咙,才开口客套,把近况啊,家人的健康统统问一遍,好象要知道分别后的每一天你都过的怎样一般。 陈震天不喜欢说话这么罗嗦,这村长也确实有点罗嗦,要在平时早就脱下鞋砸过去了,可现在还有求于人家,只好耐着性子客套完才问起正题,提出去看看外面挖掘的七宝陵遗址,他是有名的考古专家,想来那些人必定有人认识他,现场观摩证他也带着。这样的考古大腕请都请不来,谁也不会把他拒之门外,可村长的回答出乎意料,那些停在外面忙碌的机器并不是考古挖掘队。 贫穷的地方必须想着法子折腾才能富裕起来,七宝镇的老村长想的办法就是搞旅游经济,借着七宝镇能够实现愿望的美好传说发展当地乞愿旅游经济。这一想法给上面一通气,没想到很快就通过了,还委派了专家组来实地考察,在村子南面的一处高山上发现了泉眼,水势很旺,喷涌那是相当的有力,专家又考察了当地的土质和生态,确定这个地方可以发展度假旅游,资金很快到位,人员陆续上马。旗鼓大张的在机器轰鸣中破土动工,负责开凿整修那个泉眼的队伍发现这泉水并不是只此一处,山的顶峰还有一处泉眼,泉水经过化学分析富含丰富的营养物质,如果做为矿泉水资源开发,获利前景巨大,又决定捎带着开办瓶装水生产基地,投资数额一下翻了一倍,这个项目受到当地政府的高度重视,还派遣了官员现场监督施工进程!一切都很有条理的按部就班。 不料修整山顶的泉眼时,泉眼塌陷了,一个很大很深的洞出现在众人面前,村里派人下去过,下了半天也没下到底,山并不高,这洞一定是通向山的内部,漆黑的大洞张着野兽一样的巨口,怪吓人的,所以施工队决定在这个地方用红砖临时搭了一个小庙,先把这个洞口遮挡住,上面的领导对这个洞的出现很高兴,他们认为一定是挖到了什么东西,就算只是一个普通的洞穴,日后旅游景点开发完毕,这也算是一大盛景,然后根据这个洞编造一个传说啥的,也好忽悠来旅游的人多掏些票子,这个洞应该算是天然风景。 村长感觉这个洞和传说中的七宝陵有很大关系,那帮老娘们挖墙倒洞的时候,不也经常挖出些中空的洞穴吗?说不定这里真的是绝密的风水之地,他不由的想到了陈震天,索性给他打了电话。 陈震天听了村长的讲述,很好奇,决定休息一晚上,明天带了家伙直奔那个无底洞穴。村长提醒他最近村上各方领导很多,也时常来几个记者,行事多有不便,让他们见机行动,不要多生事端。 农村的夏夜有些凉爽,杂草虽然杂,却也葱翠,幽幽的泛着黄色。晚上如果不盖被子还可能着凉,农村的二起小屋三进的院落,别有一翻夏夜的韵味,喜欢晚睡的人都愿意到屋顶上去聊聊天,喝点茶水看看天上的星星,二起的屋顶都是平的,农人习惯于在上面晒些玉米包谷之类的粮食,还有打下来自家留着的扁豆,一般都是上一年秋天结下来放在上面晒干储藏,来年洗干净了,里面灌上肉馅,用面沾了放在锅里油炸,香气能引的你半夜睡觉都淌口水,不过这种食物油大,不喜欢吃油腻的就没有口福了。 这天晚上村长就是用这东西招待的三位客人,韩鹏有钱啊,山珍海味吃的多了,农家菜一上口,吃的心里舒服胃口敞亮,一个劲的请求村长明天再给整几个农家菜,喝上一盅烧酒,肚子里有种说不出的着实的享受。 陈青媛很厌倦没有电视和电脑的生活,早早的睡觉去了,偏僻的农村基本是很早就没了灯火,到处黑漆漆的一片,电视都是黑白的,还不是谁家都有,更别说电脑了,农村没有“有线电视”的信号,买了电视屁用都没有,再说都忙着干庄稼活,就算安上信号也没人看,不如省下一年几百块的信号钱,有几户结婚的人家,家里买了彩电,虽然没有信号但也能收到地方台,后来在这里督工的领导们也觉的晚上闷得上,就买了一个大锅盖,这玩意能收到一些莫名其妙的信号,关键是大锅盖周围一千五百米的地方都会受它的影响,除了安装大锅盖的电视外其它电视都看不到信号,原本能收到的台也看不见了,政府确实是规定不让安装这玩意,原因就是影响周围信号,那政府规定不让干的事多了,不让包二奶非有包三奶的,还包出个三聚氰胺。 曾经人是要脸的,老爷爷们都这样教导自己的儿孙,我想等我们有了孩子以后要对他们说,人也是可以不要脸的!他要问为什么,你就告诉他,某些情况下看门基本靠狗,发财基本靠走,想要解决问题必须要破着嗓子大吵大吼,实在不行就找电视台的记者来暴暴家丑,不管是家事私事他都能添油加醋的给你弄个七集连载再搞个乱七八遭的后期遗留。 农村狗多啊,大城市里没有卖狗肉的,那肉也不新鲜了,韩鹏陈震天突然犯了馋病,二人一合计,去村里搞只狗回来吃吃吧。 想要拍狗必须有工具,可眼下一没有网二没有嘴套,想要吃狗肉还是要费一翻周折滴。先不说这狗怎么拍,单说农村虽然是家家养狗,每户最少一条,野狗是没有的,所有要拍只能拍村民家的狗。狗也很聪明,生人给的食物它们都不吃,怕被药死,所以用药不管用,必须两人合作,一个人拿块砖头从后面砸它的后脑,这时候狗就回头去咬,就把最柔弱的脖子露给了对方,前面的一人用一个很大的夹子迅速的夹到狗喉咙上,一会狗就窒息而死了!这也是狗不让摸脖子的原因,那是它们的命门,只有最亲近的人才被允许摸它的脖子。 俩人一合计,一客不劳二主,今天晚上就把村长家的大黄狗拍了算了!那黄狗只道这俩人是主人的客人,见了他们自然也就不叫,没想到是来了催命的,等夹子夹上了喉咙,连呼救的声音也没发出来就吹等拔蜡了。不一会就翻了眼断了气。陈震天把狗拖到外面的树林里,拿刀要剥皮开膛,韩鹏让他稍微等一会,等狗死透了再说,免的剥了一半活过来怪吓人,于是俩人坐下点了烟休息。 “老韩,你是抓鬼的阴阳师,也就是说世界上真的有鬼魂存在?” “对于普通人来说自然不相信鬼的世界,不过人死了之后确实是有另外一个空间收容它们。” “你见过鬼吗?”陈震天深深的吸了一口烟,疑惑凝重的问身边的老朋友。 “当然见过,哪有抓鬼的没见过鬼的,常言道常在河边走怎能不湿鞋。” “如果真的有另外的世界,那我们死了以后是不是可以继续在阎王老子那边做朋友,是不是可以看见死去的亲人?” “怎么了你,怎么问到这样的问题。” “我妈死的时候,我坐在她的病床边竟然连一滴泪都没有,我哭不出来,她老人家最后使劲的呼吸,可是连一丝的空气都不能吸到肺里,最后吐了一口黑色的血就倒在床上死了,连个话都没说出来,人死的时候会是怎样的心情呢?死了以后就什么事都不知道了,跟睡着了一样吗?如果有灵魂的话,那天堂地狱里不就装的满满的,这么多鬼也没地方住啊。” “阴间是一个虚数空间,像宇宙一样可以无限制的扩大,你看看天上有多少的星星,太空有多大的容量,地下就能装多少的鬼魂?” 一道人影从树林边上闪现出来,移动速度很快,韩鹏和陈震天同时看到了那个影子,警觉的扔掉了手里的半支香烟,他们怕被人家抓住拍狗的现行,人家好吃好喝的当贵宾招待着,他俩反而把人家的看门狗吃了,不是那么回事,好在这条狗还没上架点火。那个人是陈青媛,还没等他的俩爹开口问话,他劈头就问:“你们看见一道红色的影子从这飞过去了吗?” “红色的影子?你睡晕了,不好好在屋睡觉,跑的这么上下不接气的。” “刚才我突然感觉全身冰冷,正想再压压被子,这一睁眼,透过窗户看到外面的天上就有那么一道火红的影子一下就飞过去了,走走停停,好象故意在吸引我一样,我一路赶到这就不见了它的踪影。”他瞥了一眼地上的死狗:“这狗…”正巧这个时候村长追了出来,他看见青媛慌张的跑出院子,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穿上鞋一并跟了出来,跟到这树林里也看见了地上的黄狗,心念~这不是偶家的狗吗?怎么挺这来了,看那白眼翻的八成是挂了。 “我家狗怎么跑这死来了。” 陈震天一时无语,韩鹏道:“不知道,刚才一阵红光从天上冲过来,我们就追出来了,到了这红光就不见了,就看见这狗了,一定是被那红色的东西拖出来咬死的。” 村长两眼无光,有点迷茫。 头顶的树叶发出瑟瑟的声音,哗哗的掉落下来,陈震天抬头正好看见一片似乎是云雾的绯红光芒缓慢的从树梢上飘过去。 陈青媛大叫一声:“就是它!”紧随着追过去,村长同志也是亲眼看见了那片红光,他完全的相信自己的黄狗是死于非命,他转身往回跑,他要把这一重大政治发现告诉驻村领导。 韩鹏和陈震天以为那光芒是ufo,村长显的很兴奋,他并不为死了黄狗而悲伤,他从心里宽慰自己,不就他妈的是一条狗吗,他不知道ufo是什么,但他知道小村子里出现了绯红的云雾是很了不起的事情,如果把这一情况第一时间向上级领导汇报兴许还能混出个政绩啥的,兴奋由此而来,老腿跑的飞快,估计他家狗活着也撵不上他。 上级领导得知这一情况也是很兴奋滴,立刻组织大批青壮劳力拿上家伙上山追那红色的光芒,胖领导好象晚上喝了点烧酒,满身的白酒味,心想,莫非华南的老虎溜达到这里来了。 陈震天一行人一直追到一处山顶,山上有座庙,庙里有个洞… 八十一.愿望泉 81.愿望泉那红色的云雾到了这里好象被黑洞吸进去一样,一下就消失了,陈震天想这里肯定就是老村长说的挖掘出泉水的那个地方吧!可这么深的地方怎么下去呢?说话间,胖领导领着一大群人乌乌泱泱的来到了跟前,胖领导和陈震天交流几句然后问道:“你说那红云落进这洞里了。” “是啊,我是看它落下去了。” 这位领导还很有魄力:“拿绳子来!” 村长赶快招呼几个小伙子拿来绳子就往他腰上捆,被他制止了:“干什么,干什么,往我腰上捆个什么意思,难道让我下去吗?应该找年轻人下去的。”不过又一想自己是领导干部,这个时候要以身作则,要是真有个祥云啥的,自己亲自下去还不他娘的火一把,原来他以为那红云是祥云,祥云不稀罕,可是要是赶着时候出现它就稀罕了,我什么洞没钻过,钻回石头洞也就认了!想到这,把绳子往腰上一拴,另一头固定到一棵大树上,刺溜一下,由几个年轻人拽着,就滑下了那个深洞,在场的人无不为他捏了一把汗,很感激的看着下去的胖领导,其实这深不见底的洞谁也不愿意下去。 老村长心里犯嘀咕:“胖子啊胖子,你可别上不来了!” 胖领导他难受啊,你想啊,刚吃的饱饱的,肚皮撑的老大,又让绳子给勒着肚子,他能不难受吗,随着绳子往下放,胖子也一点点消失在黑暗中,大家都感觉这领导挺傻,人家都不下就他下,说下就下去了,平白无故的山顶上多了一个洞,也不考虑考虑就顺下去了,都说当领导的做事思考周密,俺咋没看出来呢,其实他们都错了!这胖子是经过周密思考的,当地传说有实现人愿望的七宝陵,就算这传说是假的那总该有什么宝贝吧,要是这洞和这传说有关,我许个愿先! 啥愿呢,搞二奶不长性病,钱越花越多,中国人口缩减一半,反正横竖不吃亏,正想着,眼睛看见了亮光,下面有动静,快到底了,还以为是个无底洞呢,不过如此,这个洞一看就是人工开凿的,四方的洞顶还撑着木头,保存相当完好,胖子的第一想法就是找对了地方,这里大概或许一定就是传说中的七宝陵了,平时这帮刁民都是在地上乱掘洞,谁也没想到七宝陵的入口却是在山上,今日我也党员一把,带头下来,正好让我碰上,该我出出风头了,此地若是墓葬我也不怕,我也鬼吹灯一把,明天报纸头条,某某领导亲身入洞。 韩鹏站到洞边往下张望,好象走神了。 陈震天道:“你想什么呢?这么出神,下面黑不拉几的你看见什么了,往后一点,别掉下去。” “没想什么,我想那狗一会能名正言顺的吃了,放什么料呢。”他转头招呼村长:“村里当家的!你那黄狗反正也死了,不如等会吃了它。” “…行…吃了也行…那我要先回去一趟,你们先盯着,我先把狗弄回家,要是晚一会就让别人给弄走了,我那狗老肥了。” “要不你先回家剥了,我车上有好酒,咱整点。” 村长一听,二话没说,抬腿就往回走。 他到了树林,那狗还死挺挺的撅在那儿,他将黄狗抗起来就往家走,吃狗的人有讲究,狗头是不能吃的,说是吃了狗头很容易让狗精给缠上,狗儿们辛辛苦苦的给人看家护院,有时候还要担负起看小孩的职责,不容易啊,到死了好歹也给人家留个念想,肉你愿意吃就吃吧,头总要给我留下,再说好狗也改不了吃屎,狗儿看见屎有种莫名的冲动,就像榆社旅馆的那个闷骚老板娘一个德行,总想上去tiantian,吃不出香臭还以为是捏糖人的来了,都在舌头上呢,喜欢吃屎的东西估计脑袋也没有正常的,所以狗头不能吃,要不怎么都说狗头军师。 村长到了家把狗头剁下来,狗皮剥掉,招呼妻子洗干净下了锅,他老婆不会煮狗,没煮过,这玩意和煮排骨一个样,先用清水使劲煮一遍,把里面的脏东西都煮出来,一大锅的脏水,不过这锅水很香,让人想偷偷喝上一口,要不怎么把狗肉叫香肉呢!上面飘着一层黄色的狗油。 村长把放出来的狗血接了半脸盆,围着自家墙院转了一圈,把狗血都泼在红砖头上,反正是自家的狗,死了也为家做做贡献吧,做主人的不图狗儿为家做多大贡献,只盼个全家团团圆圆,确实是圆了也团了,到了最后盛狗血的盆也舍不得扔,用途是n多的,可以土培养花,狗血有狗养。也可以把这脸盆放在床头上,农村在过清明的时候都有在床头放狗血的习惯,因为鬼门大开的时候,想念自己的亲人会从阴间过来,等自己睡着以后来看看自己,要是被鬼摸了会受阴气,抑制不住想念的鬼难免会在你头上摸一把,要是碰上死鬼老公兴许会在老婆的胸部摸一把,那结果就是ru腺癌。 如果放上狗血,鬼不能靠近就只能远远的看着,老村长心里想,一般避邪的狗都用黑狗,我们家这黄狗不知道管不管用?不过也没关系,黄狗是黑狗他兄弟! 狗肉已经下锅了,狗皮垫在床下面冬天不会凉了腰眼,老村长站到旁边等着狗儿出锅,先对着狗腿吃上一口,他看着旁边翻着白眼的狗头:“对不起了,大黄,没给你留个全尸,穷啊,馋啊。” 三更半夜的,白天又在旅游项目改造工地上忙活了一天!再是年轻人也累的支撑不住,白天下大力挣几个酒钱,晚上再睡不好,那简直要人命,有几个人支撑不住,就地坐下,吹着山风不多会就睡着了,其他的人也困的东倒西歪,踉跄着也睡下了,韩鹏一见旁边的人迷迷糊糊的都睡了,招呼陈震天和青媛回村长那吃狗肉。 “那个胖子还在下面呢,人都睡了咱不给照应一下?” “照应个屁,绳子在树上栓着呢,再说这些人睡不死的,等会下面一咋呼就都醒了。” 青媛道:“干爹,红色的光怎么办?我不就是想看看那光芒是什么东西吗。” “等他们挖上来,明个看就行了。” “哦。”青媛往下看了几眼:“那咱走,回去吃肉去。” 那些村民看来困的实在不行了,靠着树干呼呼的打着鼾。 第44节 到了村长家,村长正抱着一只狗腿来回上下左右的撕,狗肉有股狗腥味,如果是饭店里做的兴许有秘方把这怪味去掉,可是自家做的就不行了,陈青媛闻着反胃,一口也吃不下,韩鹏和陈震天这样的老家伙们却很喜欢这口,上前搬个小凳子坐下就上手,村长张着充满油腻的手:“我说老韩,你的好酒呢?”韩鹏想起曾经许诺过人家,起身去车的后备箱里把酒取过来,没有牌子,就是一个空的塑料大桶装着。 村长问:“你这酒也没牌子,啥酒?” “原浆!” 村长一听,打来盖子闻了一下,脸上很是高兴,连称赞是好东西,看来也是个识货的主,好这口!所谓原浆就是没有经过处理的真正的酒,味道甘美纯正,是市面上销售的酒不能比的,如果酒场里没有人是断然搞不出来的,酒场的厂长经理们从不出去买酒喝,他们只喝原浆。村长好酒量,把桶里的酒灌进空瓶子里海吹,酒吹完了就开始吹牛逼,韩鹏心想这个村长平日里看样子彬彬有礼,和望虎村的那家伙完全不一样,怎得喝了酒就原形毕露了。 “老韩,二陈啊!我给你们说个事…”村长喝的舌头都打弯了。 韩鹏不解:“二陈是谁?” “老子和小子不就是俩姓陈的吗。” 韩鹏一听,好家伙,不能让他再喝了,要是真喝够了,等会他这小院子就折腾不开了,慌忙把酒桶提到了桌子下面,村长喝的全身燥热,伸手打开了悬挂在房上的风扇,农村的房子风扇装的不结实,城里都是空调了,没有用风扇的,农村的风扇就是在房顶上打个木头橛子,把风扇装在橛子里,转速快了非要飞出去不可,村长直接扭到了三挡上,三档是平的,好扭,顺手就扭过去了,这个转速着实不小了。然后坐下就要掂酒桶,韩鹏是客,人家是主,不能硬拦,于是把村长老婆从屋里喊了出来,几个人来回拉扯着,把酒桶抢回来藏起来,村长很郁闷的拿着一根筷子到装狗肉的锅边拨拉,嘴里小声嘀咕着:“请人喝酒怎能不喝痛快,不过瘾。” 韩鹏看他不高兴,上前问到:“老哥,少喝点,咱坐下聊聊天多好,您这是在里面找什么呢?” “找狗蛋!我记着没割下来扔了啊…” “您刚才说给我们说个事,什么事情,咱坐下说说。” 村长从锅里找出一个黑色的东西整个塞进了嘴里:“哦,我想起来了,上次你们走了以后,娘们叫是没有了。” “咋,又有爷们叫了。” “那倒不是,有…有马叫…” 陈震天百无聊赖的打开了电视,里面一片雪花,可能是胖领导装的大锅盖的缘故。村长的老婆坐在一边陪着,陈震天感觉这风扇在房上晃荡的吓人,起身想要把它换到五档,村长就是不让,俩人你推我往,一个不小心把档位扭到了最快的一档上,木头橛子一下飞了出来,风扇叶子也飞了出来,打在旁边的玻璃上,反弹到电视上,把电视的屏幕打了一个稀烂,坐在电视旁边的村长老婆只感觉肩膀一凉,头被风扇打掉了,那个头憋着一口气滚到了狗头的旁边,可能是打坏了电视连了电,邪门的很,全村一半的灯都闪着火花灭了。 村长的酒一下全醒了,天啊!怎么交代,说这娘们的头让风扇打飞了,我那出嫁的好女儿不得哭的死去活来,陈震天惊呆了,谁也想不到这风扇安装的这么不结实,出了人命如何是好?看村长的脸上一片木然,全然没有主意,报警,村长不让,这种事情在村里传开影响太大,警察能相信她是被风扇削死的吗?姥姥的,干脆扔进那山顶的黑洞里再说吧!对了,就说我老婆下了那洞就没上来,被什么古怪的东西把头割去了,兴许还能弄个因公殉职什么的,眼前还有三个目击证人,下面那个胖子怎么办?弄死他,眼前这仨怎么办,老村长的脑子被酒精强烈的灼伤,胡乱的想着,他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有这样恐怖的想法。 老婆的人头滚到狗头的旁边,俩头基本一样大,还正对着脸看对眼。 下到坑里的那个胖领导在下面转悠了半天,什么也没有,虽然是个人工开凿的洞,里面一没有棺材二没有陪葬,算是白下来一趟了,不过他注意到洞底的地面上有类似于八卦模样的团案,他在小人书上看见过类似的东西,据说能知道未来过去万万年的事情,是一种比较高级的算卦方法,他站在此图中心的位置,可以更好的看见其全貌,也正是在这个位置上让他有了很大的突破性的具有建设意义的里程碑式的重大发现,他看见一块闪着红光的玉石深深的镶嵌在图形的中央,也就是他的脚边。 那光芒很微弱,好象要刻意的把自己隐藏起来,是个红玉战马!造型栩栩如生,似乎即刻就能腾云而起,更重要的是那光芒像极了类似于祥云的一片绯红!胖领导惊喜的看着地上闪着绯红光芒的玉马,只看色泽就知道是上等货色,借着这片红光,洞内景色尽在眼前。他的两只小眼睛死死的盯着红玉战马,好象怕它突然长了翅膀飞了一样,难道传说中的红色光芒就是这只红玉战马? 不愧是当领导的,脑子就是灵光,他想起这里七宝陵实现愿望的传说,莫非和这算命的八卦图有关,这和实现愿望差不多意思了,难道此地能通灵不成,先不管这乱七八糟的事情,把红玉马儿拿到手再说,这家伙出了世少说能卖上百万!想着他蹲下身来用口袋里装的一只钢笔把那宝贝从土里锹了出来,镶嵌的倒是结实,不过再结实也挡不住一颗贪欲横流的肮脏的心,三下两下就把那东西拿到手中,谁知道一股清澈的水从下面喷涌而出,水流很细,没有停止的意思,而且喷涌的越来越急。 胖子用手捧了一把水来洗脸,是泉水!原来这山上的泉线被玉马压住了,怪不得这么些年都不知道七宝镇还有泉!我拿走了这玉马应该是心安理得的,我这是为当地老百姓做了贡献,如果不是我手贱,怎么能发现这泉线的所在呢?正想着,地上的图形开始发生变化,八个卦封下面开始有水渗透出来,胖子一看不好,要是这样下去的话,不等一会就把这个破洞给淹了,咱不会水啊!显然这里是一个机关,正在胖子想办法之际,地面的图形开始微微闪光,不停的闪动,胖子来之前也找了一些关于七宝镇的历史,知道了关于实现愿望的传说,当下心思一动,这莫不就是民间故事里讲的愿望泉?脱口就问~“泉水啊泉水,你要是能通灵就告诉我除了当领导以外我还能干别的吧?” 谁知道真的有个声音从他心里传出来“不能。”胖子当下一惊。 “你的意思是我的仕途一片光明。” “未必。” 胖子赶紧跪在地上顶礼膜拜:“那您给说说怎样才能有必,我又是为什么只能干领导的?”胖子心里很享受,谁个不想有个当官的命。 那个声音回答“因为你就长了一张嘴!” 胖子很尴尬,嘴是干什么的,除了吃饭说话还能和女人干那种事情。 正想再问一个问题,上面有人喊话:“领导,能把你拉上来了吧,俺们明天还要上工,今天晚上要休息来,不能和你比,比熬夜俺们靠不过你。”胖领导有点生气,关键时刻来捣乱,刚才正一门心思想着问什么问题。这才发现土层下面渗透出来的水已经淹到了膝盖,不知道什么时候,水已经加快了涌动速度,上边喊话的是那些村工,睡了一觉醒过来了。 胖子骂到:“妈了个b的你们,我正忙着呢!”他这声音本来是很小的,并不想骂出口,就算是真想骂也要顾及一下形象!所以完全是发自内心的会心一骂,可这洞窟是个直上直下的筒子,小声音也能传成大动静,这句国骂被上面的人群听到了,人家不高兴了,大半夜的听你的来跟你干活,工钱不给一个还要挨骂,你他妈的也别给我们这些穷棒子谈政治觉悟,俺们就认一个字~钱,就知道一个人生道理~吃饱了不饿。上面的人并不知道下面已经有泉水渗透,只道还是个干巴巴的大洞,今天晚上就晾晾这胖子,杀杀他的威风,晚上冻死他个小舅子!明天早上再把他弄出来,你要是想整我们,哼哼…反正上面这么多人你还能记住都有谁不成,当下拿了主意纷纷散了,胖子一听没了声音只道是被他骂怕了,那就赶紧问问前程吧!这一会功夫水就淹到裤腰带了,时间紧迫胖子集中生智问了一个问题:“请问下一期的彩票大奖号码是多少!” “1818518” “什么!” “1818518” 时间来不及了,水位越来越高,胖子招呼上面的人快点把他拉上去,喊了半天没人应声,等水到了脖子的时候胖子慌了,难道真要把我淹死在这地方了,可是这号码不能随我一起去了,想着他咬破中指在衬衣上写上了1818518。其实福利彩票的号码比这多的多了,当时财迷心窍疏忽了这一点,这怎么能是福利彩票的号码呢,山洞的岩壁上还顺着一根绳子呢!是放他下来的时候顺下来的,胖子一看来了精神,好象抓住了救命稻草,只要抓住了绳子往上爬,顺着水位的升高漂浮起来一定能活命,他妈的明天看我怎么整治那些不坚守岗位东西。 老村长的老婆被削没了头,陈震天等人被这突然的灾祸吓的没了主意,死了以后也是人家的老婆,咱管不着啊,看她的两只眼睛直往外冒血泡,一幅死不瞑目的样子,这可真是一桶原浆引发的血案! 正在这个时候,胖领导一身水的从外面跑进了村长的房门,出了这么严重的觉悟问题不找村长找谁,二话不说一通的骂,然后才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胖领导这才看见没有头的尸体,吓的嗷了一嗓子,全身一哆嗦,一屁股坐在地上,身边放狗肉的锅被他坐翻了,里面的狗尸全洒了出来,和两个头混合在一起,又是汤又是肉的别提多恶心了,说也奇怪,人吃肉的时候只感觉自己吃的是美味,就不想这吃的其实是一具尸体。 偏偏这胖子命不好,正好坐到那女人的头上… 陈青媛脑子里则是一团糨糊,怎么跟着这俩老东西出来就是遇不着好事呢,这下好了,乱七八糟,看他们怎么收场吧,胖子爬起来不问原委立刻拨通了110和120。 八十二.朱龙战马 82.朱龙战马不多一会110和120的都来了,警察一下车就是一阵瞎忙活,又是喀嚓喀嚓的照相又是拿尺子到处丈量,还用黄色的警戒条把村长家的大门封死,外面站满了来看热闹的村民就跟看大马猴表演的一样,红蓝的警灯在断了电的七宝镇闪烁着,在黑夜里格外的耀眼。 120的医生则不用忙活,反正人已经死了,脑袋和身体已经分了家,再忙活也没用了,干脆拿块白布盖上运上车,在医院停两天就直接去火葬场了。村长蜷缩在墙角的沙发上双手抱头,他一定很痛苦,警察立刻就判断这是一场意外导致的死亡,但是还是需要证人笔录的,不过警察现在都不愿意打扰他,因为丧妻的悲痛几乎把他打垮了,让他先休息一下吧!谁也不知道村长此时的心境是怎样的。 地上的热狗肉还冒着热气。 胖领导好象和警察相识,上前指手划脚不知道说的什么,然后一头钻进警车就不出来了,陈青媛透过警车的车窗看见胖子点了一根烟,用忧郁的小眼睛往车窗外扫视着。 过了一会,120拉走了村长老婆的尸体,警察载着胖子也离开了,村民有的上来安慰村长,有的干脆离开现场,毕竟才死过人,大家都说那只黄狗在他家有那么大的贡献怎能吃了人家呢?那畜生不愿意了,自己的头看着自己的身体被吃掉,不乐意了,这条狗到底是怎么死的,只有韩鹏和陈震天最清楚,但是他们只能互相看上几眼,谁也不能说出来,韩鹏突然有些愧疚,人家好吃好住招待自己,我却犯的什么糊涂要吃人家的狗。 什么也别说了,主家有丧,还不快些撤退。 在那个山头上,那个洞已经被水给淹满了,还在不停的往外冒,陈青媛一看,如果水一直这样淌下去,那不就成了涓涓细流,最后会顺着石缝变成山溪,对此地的旅游经济发展会有莫大的贡献,单这永不枯竭的神奇泉水,就是一道天然的风景。 韩鹏道:“我现在知道那胖子为什么全身湿乎乎的了,村长说这里山泉很多,我看泉眼就在这洞里,在山泉的泉眼之上,必然有怪东西把水给镇住了,这样贮藏起水源的意义是保存灵气。” 三个人顺着那根绳子下去,也看见了那个八卦图案,和中间红玉战马被取走后留下的凹槽。 陈震天问道:“是什么人把这样的图摆在这里?” “这里离榆社很近,又是古战场,我想是石勒老儿杀人太多,这里又是风水之地,所以从这里设法镇压那些冤屈而死的鬼魂,八卦图的中央一定还有宝贝,一定是那个胖子下去以后把宝贝拿走了,惊动了灵气,所以泉水才喷涌出来。” 青媛道:“我明白的!就和一个样子,心里一激动,就喷了!不过会是怎样的宝贝呢?” “必定是石勒老儿最心爱的东西!” 陈震天道:“这么说那老不死的胖子把宝贝私吞了。” 韩鹏问到:“老陈,你是学历史的,你说石勒最心爱的宝贝是…” “朱龙战马。” 仔细一看,凹槽的形状可不就是一匹腾云而起的战马。 其实他们在榆社的时候是见过朱龙战马的,只是它一现身才几秒的时间就消失了,石勒得此战马还有一段传说,石勒当年南征北战之时,缺少一匹优秀的战马让他很头疼,这一日行至渭水,也就是我们前面讲过的石勒杀人填江的地方,当时死人的血把渭水都染成了殷红色,传令官突然发现水里闪着红色的光芒,赶快让人捞上来一看是一匹玉做的战马,全身晶莹结珠,闪亮无比,随军大员都看不出是什么玉制作的。石勒很高兴,认为这是上天赐给他的坐骑,于是命令在渭水边大摆军宴,劳军三天,突然想到死于渭水里的人,又下令祭奠河灵。史料记载当时石勒还大言不惭的说!我为天子尔为地灵,受我之民,理当还祭!征战沙场,实非本意,意思是说杀了这些人不是我的本心,但是要做大事我必须杀人,我是上天派来治理这片土地的,河神只是小小的神灵,你是不能和我比较的,我杀了我的人民送到河里,再来祭你,所以你必须要接受我的祭祀,听我的调遣。 大祭之后,绿色的战马慢慢变成了红色,这就是朱龙战马的历史典故,可见此物并不是吉祥之物,沾染的鲜血太多了,石勒还经常梦见那马活了过来,全身散发着来自地狱的火焰。 山上风大,陈青媛梳理了一下头发问韩鹏:“那这里实现什么狗屁愿望的传说也不靠谱了?” “不全然是这样,八卦是算命镇邪的秘术,传说中它能和接近它的人做自然的对话,把对话者心里隐藏的秘密全都挖掘出来,类似于西方的催眠!如果人能认识真正的自己,还有什么愿望不能实现呢?所谓愿望的实现其实是一种节制的品德,你明白吗?” “您的意思是人要清楚哪些是自己能够得到的。” “是啊…” 青媛道:“如果真能实现愿望,我倒想许个愿看看朱龙战马。” 陈震天道:“好了,我们回济南吧!遭遇的事情已经够多了,我不想搀和下去了。” 陈青媛下意识的把手抄进裤子口袋,里面有个硬硬的东西,拿出一看吓的差点跌坐在地上,靠,这红色的玉不就是~韩鹏借着月光仔细一看,这不就是红玉战马。韩鹏道:“好家伙,这东西有灵性,这是找新主人来了。” 朱龙战马竟然是一块镇邪红玉! 再说那胖子领导把那一组号码1818518给了妻子,在电话这头叮嘱她一定要去买彩票,遭到妻子的嘲笑,彩票号码是几位数,这又是几位数,还是重复的,没法买。胖子怒到“1818518,要发要发我要发,好彩头。” 他的妻子笑道:“什么啊,要发要发你要发,这分明就是~你妈你妈妈。” 胖领导一时无语。 陈青媛坐在汽车的后坐上,怀里抱着那只猫咪,用手轻轻的抚摩着,他的眼睛里充满了愧疚和爱意,如果时间倒退一万年… 陈震天发动了汽车,韩鹏歪歪斜斜的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汽车缓慢的起步要步入返程,一个极度沙哑的女声从后座上响起来,竟然是那只猫儿讲话了。 “我们还不能回去。” 望虎村… 林凤娇披着外衣从屋里走出来。 “雪谣,我有点饿了,心里饿的慌,去厨房给我下包面吃。” 雪谣应了一声往厨房走去。 “对了,谣谣,给我放一只荷包蛋,要蛋黄软软的那种!” 八十三.穿梭 83.穿梭完全恢复记忆的应昭寄身在猫的躯体里,她的声音已经被红山女神毒哑,他告诉陈家人一个惊天大阴谋,一万年之前的洪荒时代,外星生命曾经要用惨绝人寰的手段侵略地球,面对从未见过的兵器和惊人的杀伤手段,应龙和红山帝国迅速凋零,听到这里陈震天才真正明白了望穿宫壁画的秘密,当时在黄泉冥海附近的战争是应龙和红山之战,因为应龙为了返回天界成神而反目。 突然变成猩红的天空,外星人就是在那个时候进攻了地球,黄泉冥海就是后来的死亡山谷,那只坠落在山洞里的ufo一定是在那时掉落下去的。 陈震天问到:“儿媳妇,死亡山谷里的ufo是你们打落的?” “ufo?” “就是一种银白色的,会发光,会杀人的,在天上盘旋的东西。” 应昭道:“那个在天上飞的屠杀工具,我们怎能把它打下来?我们最厉害的弓箭手也不可能把它射下来的,我记的哥哥对我说过,那时候天空突然变成了暗红色,像敌人的血一样红,然后天上落下来一些像阳光一样刺眼的东西,接着我们的人就化成一团黑烟,地上只有成堆的尸体,已经分不出来到底是谁的人了,然后,雷神发怒了,天上突然电闪雷鸣,一个巨大的杀人机器被雷神击中,它就一头掉进了黄泉冥海的深处。” “雷?” “确切的说,是龙。 “我们为什么不能走,还有什么事吗?““我们还需要再回到五千年前。” “为何?” “它们要完全毁灭我们的信仰。” 陈震天有点糊涂,她指的信仰是什么?是图腾吗?还是氏族崇拜。 “信仰具体是什么东西?” “龙。” “你是什么意思?” “我们信奉龙,我们认为龙是尊贵威严的象征,龙是天神的化身,它能保佑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宗族长久昌盛,即使是山神的权利也是龙的恩赐,可是那些从天外而来的丑恶的魔鬼要断绝我们的信仰,他们要把龙全都杀死。” 三个人对着猫儿同时吼到:“杀龙,难道真的有龙!” 第45节 “当然有,我们的世界里,龙都是生活在东海之中,他们深深的潜伏在海下的宫殿内,只有接受我们宏大的祭礼之时才从海里出现,宗族的老祭祀们说这些龙本来也是生活在陆地上的,遥远的年代,陆地发生了灾难,天帝从天上扔下了许多巨大的火球,龙是喜欢水的神,它们惧怕火的力量才到了海里,那些魔鬼用奇异的妖法将东海搞出了三个巨大的旋涡。” 说的这里,陈震天猛然一惊,传说中东海旋涡的由来难道就是这样。 “东海深处的龙群都被吸了上来,如果上神都被魔鬼杀死,神的世界将失去信仰,一切都会消失掉的,龙群飞翔在天上,和那些圆形的闪光物展开了神战,天上全是耀眼的金光,我们在地上为上神祈祷,可是当金光消失以后,龙群也消失了,我们看到一座巨大的龙的宫殿漂浮在天上,我们知道那是龙族的神殿,它一定是被那巨大的旋涡从下面卷上来的。”韩鹏心想,原来南海龙殿的废墟就是这么被摧毁的。 “我们顺着宫殿漂浮的方向追了过去,一路向东北方向前进,那座神的宫殿最终掉了下来,被摔成了一片废墟,被坍塌的大山掩埋在地下,我们看着闪着淡黄光芒的龙珠知道龙群已经遭到了屠杀,不然的话龙是绝对不会放弃龙珠的,龙珠是神权的权柄。” 青媛心里已经很明白了:“踏雪,你是说外星人在屠龙。” “是的,就是那些全身黑黄色的像蛇一样中空的东西,像蛆虫一样在地面蠕动,头部长着红色的圆圈,它们屠杀了龙群,按照它们的形象制造了各种器物,面具,还有图腾!红山玉箍的样式就是根据它们的形态强迫红山人制作的。” “你需要我们帮助你回到遥远的那个世界消灭魔鬼。” “是的。” “可是我们并不知道穿梭时空的方法,前两次能成功穿越完全是偶然。” “我是知道的,红山大祭司的神器呢?” “在汽车的后备箱里,我一直没有拿出来,全套都在那里。” “能不能将玉箍给我用一下。” “当然可以。” “你知道怎样用玉箍穿梭时空?” “当然知道,不过我们需要做些准备,把一些现代化的东西带到那个时代,也许在战斗中可以派上用场。” “这也是个好主意,至于枪支我们可以去那个要塞拿,那里也许还有装甲车之类的重型武器。” “要不要把姐姐叫来,她会开飞机。” “不用了,我们自己解决。” “外星人有弱点吗?必须想办法找到它们的弱点把他们一网打尽。” “它们惧怕寒冷,所以现在都缩进一个山洞中不敢出来,我们要在冰雪融化之前把它们干掉。” “山洞?是不是黄泉冥海之下的山洞?” “是,不过现在黄泉冥海已经干涸了,你们说的那个ufo掉进去以后就干涸了。” “踏雪,真的能凭借玉箍的力量穿梭时空吗?” “当然能,有咒语~古来哈博~库斯塔那。” 八十四.黄泉冥海 84.黄泉冥海死亡山谷中的洞穴幽深远古,陈震天提议必须要弄清楚ufo的内部构造,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必须还要再去一次死亡山谷,那里不仅仅有辐射也有可能和外星人不期而遇,所以必须要去要塞找一些武器和防辐射服装。 严寒让动物不见了踪影,人类也躲藏起来,被鲜血沾染的要塞成了最好的防寒之处,红山人举族搬入了钢铁要塞之中,那里不仅有充足的罐头食品还有各种他们没有尝试过的奇怪事物,现在他们已经学会了如何开启罐头如何用打火机来点燃~燃料,煮熟食物,这些都是陈青媛手把手来教导的,红山人和他成为了亲密的朋友,人的本性本来就是权衡于善恶中间,对他们有好处的就用善良的一面相对,没有好处就用刀枪来招呼。 陈青媛心里直打鼓,他也不清楚等食物匮乏的时候这些野人会不会把他当食物吃到肚子里,因为他看见要塞最里面的屋子里有几个雇佣兵的尸体,一根削尖的棍子从口中穿过去从屁股上穿出来,在火上已经烧的出了油,陈青媛还莫名其妙的从厨房拿了盐,教给他们怎样把盐撒在那具尸体的身上,红山人吃的很有滋味,还不停的把指头放在嘴里吸,一股人肉的香味从要塞的深处飘来。 天寒地冻!腰带上的铁制纽扣都被冻住了,喝水的时候还要先把上面漂浮的一层冰砸破,然后用火烧化了来喝,齐备需要的装备之后,三个人向那具ufo的遗迹出发,这次一定要进到里面看个究竟,猫儿怕冷,远远的找地方藏了起来,它也害怕会被红山人当小点心吃掉。 冰雪已经把曾经的黄泉冥海覆盖,那具ufo的遗迹静静的在那里等候着,等候着三个人来拾获星系中的秘密。 中空的怪物既没有手脚也没有大脑,它根本不可能有大脑,它中空的身体大脑要放在哪里呢?它的神经系统一定特别发达,敏感到能代替五官的作用,它的全部智慧都在它的神经里,人是复杂的动物但是人并不简单,最简单的生命形态才是生命力最顽强才是宇宙中最强大的,这个怪物中空的身体代表了简单又或者是按照它的形态强迫红山人制造了玉箍,它们就像通透的玉箍一样从遥远的星系里穿越光年来到地球。 现在的关键问题是找到ufo的入口,陈青媛一直在想象,像蛇一样古怪的玩意还需要门吗?出入口只要和它身体形状相仿就可以,果然在那个圆形飞行器的侧面看到一个容一人钻进去的小孔,孔洞的四周还有已经干了的黑色泡沫,一定是里面的生物在飞行器坠落之后忙于逃命,受了伤的伤口蹭在了边缘上。 韩鹏打了前阵从那孔洞里钻了进去,刚好能容下他有些发福的身躯,其它人随后而入,里面是漆黑的一片,不过这个空间好象是无限广大的,韩鹏一口气甩出了一整包的照明灯,把里面照的灯火通明,里面是广阔的空间,真是没想到从外面看体积那么小的ufo,里面却有半个足球场大。陈青媛本来以为会有数不清的按钮和闪光的仪表,没想到里面什么也没有,只是一个空旷的空间,他在科幻小说里看过,这样的空间,里外不一,称为四维空间,利用光学和物理学的设计原理,让外形看上去很小的物体,里面却是别有洞天。 空间里矗立着四根巨大的柱子,柱子的建筑材料是从来没有见过的,像大理石一样光华却又像水晶一样通透,更让他们吃惊的是这四根柱子的形状俨然就是玉箍的样子,上下宽中间细,这里面一定蕴含着丰富的能量资源,韩鹏恍然大悟,他突然想到那些外星来的魔鬼是用怎样的方法来操纵太空船了,它们只要像蛇一样盘卷在那柱子上,用它们发达的神经系统和柱子作沟通,就能按照它们的思想来指挥ufo,穿越光年的能量来自玉箍,人类自然也能借助他行穿梭之事,那句咒语,古来哈博.库斯塔那…很可能是外星语言。 他们只知道寒冷可以让怪物们惧怕,那么除此之外还有没有让它们害怕的东西?踏雪说过,雷电击落过ufo,确切的说是龙,由此推断,一定是龙使用了雷电力量,西方的龙都是喷火的,东方的龙一出现都是雷动天惊,乌云水泼,正因为这样,山西才有了那处龙雷山,山名起的很形象。 ufo是怕雷电的,要不然也不会被雷劈下来,一定是雷扰乱了神经连接设备,使得躯体和柱子的通信中断,电能可以让他们的屠杀武器丧失作用,庆幸的是此时的怪物都被严寒封堵在山洞的深处,宇宙是冰冷的,有生命的星球一定有水,有空气,有阳光,有阳光的地方就是温暖的,它们惧怕寒冷也就不奇怪了,这些天生的穴居者以什么为食物呢,答案已经有了,自从马村长的灵魂被喂食之后就已经有了,它们吃的是生命的灵魂!猫儿一定知道魔鬼的藏身之处,准备妥当以后,动员红山族群的力量才能有机会战胜它们,必须制定一套完备的作战方案,在此之前要去打探军情。 要塞中,陈青媛闻着深处飘来的肉香吃着一个罐头,喝着纯正的冰镇水,离他不远的地方有几个女性红山人正在吃什么东西,他想小便,可是寒冷的天气冻住了腰带扣子,想要将其解开不得不费些力气,就连前门的拉练也不好用了,娘的,活人不能让尿憋死,干脆把裤子脱了,完事再穿上,他刚把裤子脱下来,韩鹏抱着一只奇怪的设备进来了。 “操,你他妈的连野人也不放过。”韩鹏看了一眼旁边正在吃东西的红山女人:“我终于知道了一个事实。” “什么?” “我终于知道原始人是怎样进化成人的了?” “那是什么设备?” “电能发生器!” 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曾经冥海波涛处,如今风静雨亦息。 传说中黄泉冥海是上古的应龙和女魃两位大神生死相决的地方。 应龙与女魃,一个神性为水,一个神性为火。原本就拥有相斥相刻,无法相互靠近的命运,怎奈命运的捉弄,火之女魃却爱上了水之应龙。 应龙被囚禁在锁龙树下,至于囚禁他的原因一直是历史谜团,黄帝之前,他就被锁在那里,女魃深爱着应龙,每日都用歌声去抚慰他的孤寂,锁龙树是神界的禁地,女魃一直不能见到应龙的面目,但是应龙散发出的正气让她震撼和着迷。 黄帝战蚩尤之时,女魃想借此机会说服黄帝释放应龙助战,应龙被黄帝自云端释放出来。黄帝与蚩尤大战涿鹿。当时,蚩尤得风伯雨师、魍魉魑魅、山精鬼怪之助;黄帝则有风后力牧、应龙女魃、天女之辅等众神的帮助,黄帝赢得了最终的胜利。打败蚩尤的同时,众神莫不举声欢呼,然而,在消灭蚩尤势力的同时,黄帝也失去了忠臣风后,与其至爱凤曦。而大将应龙与义女女魃,也因感染了人间的污秽浊气,无法回到天界。 好不容易有此机会能够见上应龙一面的女魃,在战后,曾经躲至一旁,在远处偷偷的看望,原来她偷偷爱慕的人,竟生得如此俊逸,眉宇间却带著一股化不开的忧郁,愁的让她心疼,对应龙的爱慕更因此加深。得知应龙也和自己一样因染了人间浊气而无法回到天界时,便暗自设法将应龙身上的浊气全数转移至自己的身上。女魃付出了代价,因为神气尽失,又受到邪气的支配而祸乱人间,春夏秋冬、四季失调,人间所到之处尽皆大旱,人民因此苦不堪言。回到天界,对女魃的心意和牺牲毫不知情的应龙,还以为是众神特赦,他才能再度返回天界!之后,因为百姓的怨恨,不得已,黄帝只好下旨,要应龙前往讨伐女魃,因为只有应龙之水才能收伏女魃之火。女魃无法回到天界,在人间带领红山人创造了璀璨的红山文明,所以红山人敬奉火,火是女魃的神性。奉女魃为红山女神,之所以有唯玉文化,想是天庭之上多用玉器。实际上红山女神的统治手段极其凶残,这都是邪气侵身之故。 两人相战于黄泉冥海之上。 战到最后,女魃恢复了神智,看见站在眼前与她对战的人,竟是她日思夜念、最最深爱的男子应龙。女魃笑了笑,已无心再恋战,放下了手中的武器,张开双臂,等待应龙给予她最后致命的一击。不明女魃为何有如此转变的应龙,为了完成众神托付给他的任务,高高举起手中的刀,笔直的朝女魃的胸口刺去。 “来吧!能死在你的手中,对我来说,也算是幸福的。”女魃坦然一笑。温柔的眼神和柔美的嗓音让应龙赫然醒悟,原来她就是那美丽歌声的主人…是曾经视妹妹应昭为情敌的人。 只可惜,为时已晚。 龙刀直直的插入女魃的胸口,朵朵血花自女魃的身躯流出。中刀的女魃,已无力继续飞在天上,身体直直的朝着黄泉冥海沉落。 望着悲伤悔恨不已的应龙,临死的女魃,希望能化解应龙心中的悲伤与自责,再度唱起了锁龙树下的那首歌,应龙发誓一定要找到黄泉冥海之下,这个深爱着自己的人的尸体,他是龙,可以自由的穿梭在任何的海洋中,可是黄泉冥海之下的地形实在是太复杂了,交横连锉的洞穴让化身为龙的他都施展不开,说下面是一个谜窟一点也不过份。 她的尸体始终未曾找到。 面对即是仇人又是爱人的女魃,应龙手足无措,最后自求于永世困于锁龙树之下,之所以是仇人,是因为她分葬了应昭,妹妹应昭才是他的至爱,囚在禁地鲜知外事的他,万万想不到竟然是她。 黄泉冥海之上漂浮的都是久久不能投胎的冤魂恶鬼。 传说中通往地府的门户就在黄泉冥海之下。 红山女神在这场大战中落入黄泉冥海,也就是干涸的死亡山谷。 八十五.苏醒 85.苏醒陈青媛躺在要塞的床上,装备都已准备妥当,按照即定行程,是今天中午出发,如此寒冷的气候,正午的温度是最高的,天气已经从寒冷变成干冷,这才是最让人难受的地方,皮肤发干,心里有要发狂的感觉。 陈震天准备了四大桶浓缩的固体汽油,固体汽油就是固体燃料,和液态燃料比较它有燃点低,耐久时间长,便于携带的特点,而且还带了很多喷射荧光粉,在洞穴里迷失了方向,可以顺着进去的路径断断续续的把汽油洒在路上,这样不仅仅可以凭借气味寻找出路,一旦发生危险还可以用打火机将其点燃,顺着蹿起的火蛇也可以出去,大火正好可以拖延逃生时间,固体燃料不会被低温冻结,应该是很可靠的,万一这一招不起作用,把荧光粉喷洒在岩石上也是不错的巡回路径。 人手方面三个人是不行的,陈青媛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忽悠红山兽卫来帮忙,一行人踏着冰雪直取黄泉冥海的洞窟,传说那里有通往阴间的门户,不知道这个传说有几分可靠,他们三个人都穿上防辐射的外套,全身包裹的像太空宇航员,陈青媛试图让红山人也穿上,可它们嫌碍事,再说它们也不明白辐射是什么东西。 按照既定计划,用燃料和荧光粉做为路标,他们是一直沿着洞穴的岩壁前进的,要是把这里比喻成一个迷宫,只要一直沿着一面墙壁走,虽然会走很多冤枉路,但绝对不会迷路。洞窟的庞大复杂远远超过他们的想象,分支很多,每一个洞都有风声传来,不敢贸然进入,如果是死路还好些,原路回来就是,万一这些洞要是相通的就麻烦了,用不了几个回合就转成了死路!到时候上天无路,恐怕就算看见了冥府的门也没有力气进去了,陈青媛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顺着一面岩壁走了不知道多久,寒冷几乎让人四肢冻僵,红山兽卫在身上包裹了层层豹皮,原始人类习惯了残酷的自然环境,它们的抗寒能力远比我们要强的多,那只猫咪在半开的背包中冻的缩成一团。 洞穴黑暗无比,强光手电反射回来的是白茫茫的一片,因为洞穴里的岩壁上也结了一层薄冰。身在防辐射服里的青媛几乎和外界隔绝,他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透过模糊的钢化玻璃视网,隐约感觉前面有一个异常的大洞,和其它分支路线上的洞截然不同!他突然意识到,如果真的有危险在前面,穿着这身笨重的衣服能不能逃跑还是个问题。 韩鹏兴奋的摘下头盔!他相信这就是他们寻找的目标,外星生命体的藏匿之地!没有风从里面倒惯出来,这就是它和其它洞穴的显著区别,韩鹏在洞边往下探了探脚,没有踩到底,然后他把一把荧光棒扔了下去,洞穴里豁然明亮,一大群扭曲的像黑色蛆虫一样的怪物盘缩在一起,它们身上粘稠的液体已经让人无法分辨到底规模有多庞大,已经彻底的粘成一个大肉团,场面极其恶心可是竟然没有丝毫的臭味,扑面而来的是落龙香的芬芳。 “踏雪,这香味是属于未知的外星文明,可是你身上怎么会有这么强烈的落龙香的味道。” “青媛,请你不要怀疑我,我不是它们的同党,千年的轮回之中,那是一个怎样的你,一心追求天道,追求御魂的最高境界,我根本没有机会靠近你,为了让你爱上我,才迫不得已的使用了这种控制思想的落龙香,这是千年注定的缘分,如果不是这香味,又怎能唤醒你千年的记忆呢?千年之前,你又怎能爱上我呢?” 陈青媛莫不作声,他接着问:“你熟悉这里的地形吗?这个洞窟是通往哪里的。” “传说中黄泉冥海之下有亡灵的必经之地!” 韩鹏已经开始动作:“它们好象冬眠了,这是老天赐予的绝好机会,想办法用电能发生器把它们包了饺子。”说话间韩鹏已经打开了电能发生器的开关,他想用这玩意把它们电死,机器发出刺耳的嗡鸣!在空洞的洞穴中回响,红山人被震的堵住耳朵,这声音可以说是一种声波,电能发生的时候产生的物理声音,在这分支洞穴又很多的地下,声音扩大了n倍。 沉睡的魔鬼被惊醒了。 它们开始慢慢的蠕动。 红山兽卫惊慌的喊叫起来,陈震天一看情况不对:“不好,它们醒了。” 那些怪物的行动速度很快,马上摆脱了沉睡的冬眠状态,它们的身体比蛇更灵活,韩鹏也意识到一个问题,电能发生器没有媒介作引导是发挥不出作用的,比如说…水! 那么只有逃跑了,外星怪物的行动非常迅速,它们爬的比人跑的要快,万不得以之下,韩鹏点燃了汽油线,一条指引生路的火蛇飞一样蹿开了,这既能指引道路又能暂时抵挡后面的追击!这些外星生物立刻被大火点燃,它们身上的粘稠液体并没有帮助它们多少,相反那液体好象还具有可燃性,一团火海! 香味越来越浓烈,冲的人头晕,几乎要当场晕倒在地上,已经不再是芳香了,好象一个不爱吃肉的人一口吞下了一大块生猪油,红山兽卫扶着岩石疯狂的呕吐起来,熊熊大火发挥了一个关键作用,洞穴里岩壁上和地面上的冰被融化了,一股细细的水线越来越广,这正是电能发生器需要的媒介。 韩鹏把电能发生器扔在水线上,一股电花顺着水线钻向洞穴的深处,接着就闻到了一片焦糊,那些魔鬼被激怒了,疯了一样成片成片的践踏着同类的尸体,身上蒙着巨大的火团从洞穴里冲出来,眼看就要追上韩鹏等人,有几个停在旁边呕吐的红山人被它们卷进洞穴。 那些怪物突然退了回去,是因为它们惧怕外面的寒冷吗?还是因为那几个红山人的性命救了自己的性命,好象都不是,他们决定再次返回洞窟,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八十六.黑暗的尽头 86.黑暗的尽头我们不知道这些外星生命,它们到底是什么,不知道它们来自哪里,根据它们像蛇一样的形态我们可以将其称为红口黄蛟,涂了口红一样的嘴丑陋无比,它们快速退回到那个冬眠的洞窟中,这一次它们形成了一堵墙,蠕动的黑黄的肉墙,严密的把那个洞穴封堵住,洞穴后面到底有什么呢?原来它们又退回洞穴并不是惧怕寒冷,而是突然意识到还有更重要的任务,就是保护洞穴深处的秘密,由此可见这种简单而又丑陋的形态下是有智慧的,完全超越人类的智慧,此时在那堵肉墙之后,被卷进去的红山人正在遭受痛苦残忍的吞噬。 红口黄蛟像蛇吞吃猎物一样,把红山人从嘴的部位吞进了中空的身体,然后它的身体急速浓缩,像抽空了空气的塑料袋一样紧紧的包裹起来,红山人在没有五脏的肚皮里发出沉闷的惨叫,里面已经没有空气了,可是他们却还没有死,他们将这样度过一个漫长的过程,足见那充满黑色黏液的皮肤还是透气的,随着时间的推移,红山人的惨叫声越来越让人震撼,肉墙之下的人心惊胆寒,他们不知道里面在发生什么,也没有任何的办法援手,幸存的红山兽卫露出惊慌的眼神,那只猫儿蜷缩在背包里卷成一团,它的毛发根根都竖了起来,当然不是因为寒冷而是因为惊慌,它用两只前爪紧紧的把头抱起来,把耳朵就压在了爪子下面。 曾经她是公主,不过现在她只是一只黑色的猫咪。 没过多长时间,被吞噬下去的红山人被从另外一端整个倒了出来,不过出来的只是一具尸体,还带着余温,心跳仍然在继续跳动的尸体,用现代医学上的解释就是,这是一具植物人,好象只是睡着了一样,他的灵魂已经被外星的魔鬼攫取了。 洞穴后面隐藏着怎样的秘密? 陈震天身上带着炸药,不用担心洞穴会随着炸药的爆炸而塌陷,海底经过亿年形成的洞窟是不会这么容易就分解的。随着炸药火光飞射,那堵肉墙被撕裂开一个大口子,然后整个塌了,看来它们也是血肉之躯,脱离了ufo硬壳的保护甚至比人类还要脆弱,人类有四肢,可以随心的做一些动作,而它们没有,只能依靠意识上的力量,脱离了载体也就没有什么好惧怕的了,黑色的血污溅了所有人一身,那个硕大的洞窟呈现在众人眼前。 韩鹏率先下去,这个洞是斜角,韩鹏刚才试探过它的深度,所以有所准备,看到他下去以后也跟着下去的红山人却不知道洞的深度,以为前面是平坦的大路,一脚踩过去落了空,咕噜咕噜的滚了下去,陈青媛想伸手拦一下也没拦住,眼看着那几个莽撞的红山人滚落在黑暗的尽头。 韩鹏找准落脚点,在坚硬的岩石缝隙里插好点亮的荧光棒,陈震天借着荧光棒的亮光把绳子从腰间取下来挂在一颗圆形的石柱上,三个人这才顺着绳子缓慢的下去,那些红山兽卫看着上面荧光棒的绿色光芒,知道他们已经下来了,安静的在下面守侯着,时不时发出小声的呼喊,为陈青媛等人指路。 青媛以为这个洞会很深,可是现在却能听到下面红山人的呼喊,证明自己的猜测是错误的,洞并不深,顺着绳子下去,头顶的岩石上滴落下的水珠打在他的鼻尖上,他又想起了阴石峪被埋在岩石内的尸群,难道这也是尸水,一闻果然很臭,不过这股臭味已经被融化后的冰雪稀释了很多。 他和姐姐在山谷中见到的钉尸一定是猎取灵魂之用的仪式,想来那些可怜的人都被封住七窍,这样先把他们的灵魂完全困在身体里,完整的攫取出来。在溪流中看到的鬼魂和黑塔附近的怨气可能是没有攫取干净的意识残留。 难道岩壁里的尸体是外星怪物贮存的食物? 到了洞穴的底部,是一条平行的走廊,从这个走廊开始完全印证了青媛的想法,人的残碎肢体从岩石里露出来,有胳膊有腿,有的干脆就半个身子露在外面,有的就只有一个头在外面,埋的时候是全埋进去的,一定是外星人掘土寻食的时候拖拉出来的!他用工兵铲挖出一个仔细一看,果然七窍都是被蜡封住了。 陈青媛倒希望这个洞穴通往冥界,到了那里参观一下,看看十八层地狱是个什么样子,然后再和阎罗老子啦啦家常,套套近乎,把已经去世的爷爷奶奶喊出来热呼热呼。 第46节 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走的他的腿有点发酸,防辐射的衣服密不透风,汗水几乎都储存在里面,这下面确实很比上面暖和些,他们干脆就把防辐射服去除,然后再前进,这里远离辐射源,不会有什么问题了,再说那架ufo是因为坠毁导致的泄露,不然也不会有辐射的,强大的辐射泄露使得这里成为寸草不生的死亡山谷。 有三千米长…这个洞里的隧道有三千米左右,越往前走越让人坚信这是人工开凿,这是通往哪里的呢?坡度开始往上倾斜,终于快走到黑暗的尽头 压抑极度的压抑。 黑暗的洞窟终于到了尽头,荧光棒几乎用完了,强光手电的电力也所剩无已,如果前面再是这样一条继续延伸的路径,他们必须马上折返,要不然就会陷入永恒的黑暗中 钻出这条甬道,一处偌大的空间显现在眼前,强光手电立刻变成了弱光,因为这个空间实在是太黑暗太巨大了,空气中弥漫着细小的沙粒,有一股尘封了很久的尘土味道,可是又很清新,通风一定是极其完备的,开始的时候陈震天还想让大家先退回去,因为害怕空气里有瘴气,不过现在看来这样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好象是身处飘渺浩瀚的宇宙中,一丝的光亮也没有,他们就像宇宙中的尘埃无所适从,红山人握紧着手里的骨棒,惧怕黑暗深处突然有野兽冲上来。 陈青媛往后退了几步,他被这无边的黑暗吓住了,他的后背在后退的过程中依靠到了什么东西,猛然回头去看,一扇巨大的石门矗立在其身后,在手电的上下扫射中,众人才看清楚上面的门雕,工艺精湛的无从描述,一条条长着翅膀的应龙好象活物一样腾云舞爪。 这个门好生的熟悉。 黑暗中有冰冷的味道,青媛感觉嘴里发麻,呵出的气体都成了更白的白色,周围安静异常,静的让耳鼓都无法忍受。 “爸爸,这个门好象是南海龙殿里那处巨大厚重的石门?”说话的声音回荡在空旷之中。 “没错,不过我们好象穿过了那道门,确切的说我们现在是在那道门的后面了。”陈震天极其的惊厄,他转头看了看韩鹏。 “看我干什么?我是抓鬼镇邪的,又不是考古的,咱俩合作我的责任纯粹是帮你对付那些不干净的玩意,科学问题和历史问题我一点也插不上口。” “青媛,我的意思是说我们刚才穿过的那条甬道是通往应龙石门之后的。”那条人工开凿的甬道就是为了在地下打穿这道门。” 三道手电同时往石门正对的方向照射过去,也就是黑暗的最深处,如果现在身处石门之后,前面又有什么呢?这时候踏雪从背包里钻出了脑袋,它的黑色皮毛在黑暗中几乎看不到,只能看见它蓝色的眼睛。 “青媛哥,这道石门就是那些雇佣兵们一心想要打开的应龙之门,他们坚信如果可以打开这扇门,门内有重新振兴龙族,获得神秘力量的方法。” “这些东西是传说还是什么?” “是预言,那些雇佣兵一心想要让我复活,让我带他们来这石门之后,我曾经是应龙的公主,这里是应龙的禁地,大家小心一点。” “为什么是禁地,有什么说法吗?” “父王在世的时候说过这里是囚禁哥哥的地方” “你是说这里是传说中锁龙树的所在吗?” “恩,预言中说谁打开了最终的石门谁就是主宰未来的神灵。” “最终的石门,前面还有门吗?” “我不知道,应龙王国的人是绝对不允许到这里来的,这是天帝的结界。” “天帝?天帝” 在黑暗中很容易迷失方向,先不管这个空间有多大,如果没有参照物而盲目前进,慢慢的人就扭曲了方向,要是在一个地方绕圈子就糟糕了,韩鹏把手电放在地上固定好,光是直的,如果把三个手电依次循环的向前倒替,绝对不会迷路,就这样发现了向上走去的台阶。 陈震天做出一个大胆的猜测,在南海龙殿的时候这石门紧紧的关闭,现在他们是通过一条通道进到石门的后面,那他们又是怎样进到南海龙殿的呢?是从一座巨大的类似于祭祀之用的玛雅金字塔形状的建筑物里掉进来的,他们从那里到了南海龙殿,又从那里顺着地道进入布满云图的好象是红山墓葬的地方,又从那里顺着另一通道去了死亡山谷,又从这里的一条通道来到了石门之后,也就是说这通道是人工挖掘的,有意识的挖掘的,成一个三角形分布,是一个图形。 这个图形的正中很有可能就是秘密的集结点,三角形本来就是神秘的图形,这道向上延伸的石阶能容下三个人并排往上走,越走越高,手电的光亮只能勉强照到五步远的地方,石阶两边的情况就不乐观了,低头往下看,似乎是万丈深渊没有边际,有许多像极光的色彩在黑暗中流动,那些红的绿的蓝色的光交替变换,把石阶衬托的时有时无。 每一步都要小心谨慎,万一前面的石阶是不存在的他们会掉到哪里去呢? 韩鹏轻声问到:“这是怎么回事,这个空间完全超出了我们的知识范畴,是四维空间吗?这条石阶没有凭依,就是这样凌空搭建而上吗?” 踏雪突然道:“青媛哥,到了,看前面。” 又是一扇巨大的石门威严的立在尽头,立在石阶的最上面。 这扇门是上了色的,是彩绘!上面刻画着杀戮的场面,是在行使邪恶的巫术,有的被肢解,有的被剥皮!受害者瞪着血红的眼睛看着自己的皮被一点点剥下来,壁画清晰可辨,剥皮的石头上的血似乎都在流动,一点一点的滴下来!壁画分刻在石门两边,中间是一个巨大的人型像,戴着红口黄圈面具,这其实就是外星魔鬼的形象。 人像是凸出于门面的,也就是说是立体的。陈青媛绕到侧面去看,这分明就是一具棺材,一口巨大华美的竖放的人型石棺。 踏雪叹到:“这是红山祭司的棺!只有红山大祭司才有权利用人型棺下葬,一般人都不被允许用棺,只能空身被积石埋葬。” 踏雪歪着头想了一会:“快把全套的圣器按照规则放在尸体的相应位置上,玉箍放在尸体的脑后,盘云棍放在他的右手边,勾云玉放在其胸口,看看会有怎样的变化。”陈青媛照此操作,先将石棺打开,有那么多野蛮的红山人帮忙很容易就弄开了,开始的时候红山人并不想帮忙,他们知道那是大祭司的石棺,谁也不敢去开大祭司的石棺,只是互相交流,现场一片沸腾,只听见那只猫叽里呱啦的乱叫一气,也不明白什么意思,等他们看见陈青媛拿出了全套的红山圣器,一下就把他当成了真神,完全的听命于他,至于棺材里躺的是什么人它们也没有那个脑细胞去考虑的。 棺材是竖着放的,底部果然有深深刻下去的凹槽,在凹槽之处用力往上一撬,石棺就开了,尸体已经干瘪,尸体胸部被人为的挖了一个不规则的缺口,和勾云玉正好吻合,再把面具戴正,石门大开。那棺材和尸体从中间撕裂,成了粉碎的碎沫,这些碎沫没有落地,而是向石阶两边的黑暗里飘散去了,真空环境?无重力的环境? 一道光明从门后照射出来,一声巨吼同时传出。 声嘶力竭的巨吼,是发自内心的呐喊,永远不能被封存。 踏雪喊到““哥哥~是我的哥哥应龙,是他的呐喊!” “踏雪,怎么回事。”陈青媛被那吼声震的险些飞出去。 踏雪道:“他渴望自由,什么也不能阻止他向往自由的力量,他要用生命挣脱魔鬼的枷锁,即使是万年,一直到他生命的终结。” “魔鬼的枷锁,他将惩罚他的天帝当成是魔鬼吗。” 韩鹏道:“天帝谁见过?这个天帝非天帝,很有可能是那些外星人的首领!把手电关了,节约电能,我们还要回去呢?这里有光亮的!” 一片银白色的光亮从门后不远的地方射出来,习惯了在黑暗中前进的他们甚至有点睁不开眼睛。青媛在心里念到,那些怪物用自己的身体封堵洞窟的入口,这就是它们阻止我们进入的原因吗?这到底是怎样的一个空间?分明在地下,为什么这里空气流通这么好,一点也不觉的憋闷。陈震天突然想到这个三角地区就是雪谣从梦中惊醒的时候梦到的积石冢,耗费巨大人工修建的陵墓核心就在这里,红山墓葬的周围都插入玉箍以表示人死后通天入地,无所不去,也只有空心的玉箍才具备换气的功能。 顺着门内的通道往前走,被眼前银白色的光亮指引着,这条通道的两边矗立着蜈蚣的造像。来到一处比较大的空间,这里并不是银白光芒的终点,还要再往前一直走到尽头才是那片光芒的源头,整个空间全是蜈蚣的造像,横七竖八的胡乱放着,各种形态的都有,面目狰狞,栩栩如生。 八十七.锁龙 87.锁龙除了蜈蚣石像,地面全是已经干透了的血迹,红山人持好武器,随时准备给突然袭击的敌人以迎头痛击。 韩鹏道:“这些怪物躲藏在洞穴的深处,外星生命既然惧怕严寒,为什么选择在地球发生寒灾的时候光临地球?怎么不等到严寒之后再来呢?偏偏在这个时候,在地球的巨大寒灾时期来到这里,它们虽然惧怕严寒,也需要严寒,在什么情况下害怕寒冷的动物必须需要寒冷呢。” “这” 陈震天一字一句的说到:“作蛹的时候,只有天气寒冷,昆虫才能自发的激活蛹体,越高级的昆虫对温度的需求也就越极端。” “爸,你是说我们看到的外星空心怪物是没有化蛹前的状态,一种第一状态的生命形态。” “根据目前的发现和我们能想到的,应该就是这样。” “出蛹后的形态呢?简直不能想象。” “不用想象了,近在眼前。”陈震天扫视了一下空间里摆设的蜈蚣造像:“就是这些类人蜈蚣,那天晚上” “哪天晚上?” “望虎村的那夜,竹林失火的那夜,你说是恶灵的黑影,原来是红山大祭司的灵魂,他是要引导我们寻找玉箍,完整玉箍的力量才能把我们带到这里。” 黑暗中传来咯吱咯吱的怪声。 一个红山人突然有所发现,指着前面的正上方,嘴里慌张的喊叫着,韩鹏打开手电照过去:“不够亮!” 其他人迅速开灯,手电的光一起聚焦在那里,一片深白的昆虫蛹,大的足以包进去一个人。此时正在慢慢的没有声息的开裂,一条蜈蚣的触须探了出来,在黑暗中左右摇摆 一个个巨大的虫蛹都在慢慢开裂,时候已经到了,它们即将幻化成有四肢的人型蜈蚣。 应龙的吼叫从深处传出来,红山兽卫对着青媛说了些什么。 “爸,我们快到里面去,这里有他们,红山兽卫将履行战士的职责。” 通道的最里面,一棵巨大的肉状物将一只长着翅膀的巨龙死死的锁在那里,那只龙拼命挣扎,口里喷涌出火焰,几乎发狂,这个肉柱一样的东西是什么?是植物吗?其根部牢牢的贴附在地面上,那东西好象是章鱼的吸盘,把应龙死死的困在那里,高耸着有百米之高,完全超越了地表和洞窟的距离,这更加证明了以前的猜测,这是一个四维空间。 踏雪充满爱和期盼的喊了一句:“哥哥,我是昭儿,你能听出我的声音的,这个沙哑的声音比甜美的声音更加容易分辨。” 应龙突然安静下来 所有的人都被这个场面震撼了踏雪踩着青媛的肩膀从背包里爬出来,陈青媛怕它掉下去,伸手去扶,这时候他看见脚下的地面不是刚才那样的泥土和岩石,而是闪着银白光芒的金属,原来那银白色的亮光是这金属发出的,应龙口中不停喷涌的火焰让这银白色犹如地狱之中的鬼光,像阴曹地府中喷涌而上的气息,应龙将两边的大翅膀合起来,仔细小心的用翅膀端起妹妹应昭。 “哥哥” 应龙流下泪水。 “哥哥,告诉我怎样救你出来,怎样把魔鬼消灭,你看看我,我放弃了人形,放弃了龙体,成了一只叫猫的动物,我依然很幸福,并没有人看不起我,我也没有感觉到一点的自卑,你可以放弃龙身,寻找下一世的幸福。” “不,我们是龙。” “哥哥” “昭儿,你已经找到了你向往的自由,没有自卑是因为你获得了自由,五千年的灵体分离,是缘分让你们再次在一起,而我不可以!我所追求和要维护的是龙族的尊严,我身上的力量都在龙珠之中,那是一颗像水晶一样的,只能从内心窥伺的无形之物,只有善良纯真和勇敢的人才能接受它,如果有人能接受我万年的修为,我将去而无憾,那个人是你吗?年轻人…”应龙面对陈青媛问到。 “年轻人,我能感觉你的气息非同寻常,我们有千年的宿愿。” “我我龙大哥,您是怎么被锁在这里的,我们要怎样解救你?” “我是龙族的精神力量,恶魔即将苏醒,接受我的力量,然后我将和魔鬼一同回到天上。” 应龙突然剧烈的抖动,昭儿坐在他的翅膀中间,被他剧烈的抖动抖到了地上,金属地面开始倾斜,猫儿侧着滑出去了,陈青媛眼急手快,俯身上去一把将其抓住,抓住了她一只雪白的爪子,也正是因为她有这样的雪白的四个爪子,才叫她踏雪的。陈青媛抓住他的同时也在向下滑落,他干脆把踏雪扔了回去,那猫喵的叫了一声就飞过去了,正好扔在韩鹏的脸上,韩鹏把猫紧紧的抱住,应龙用尾巴将陈青媛拦住,以免他掉下深渊:“年轻人,就是你来接受我的力量,照顾我的妹妹吗。” “我…我…” “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而不得的龙之力量~”一股暖流从龙口里流出来,色彩斑斓,比石阶下的极光更加动人心魄!这就是龙的力量吗? 陈青媛感觉整个人都漂浮起来,好象身处于失重的空间里,一颗水晶一样流动着异色光芒的珠子从龙的身体里散发着光和热,温暖的气息已经久别,从这光与热中散发的就是这样的气息。那股色彩缠绕在自己身上,像祥云一般把自己笼罩,软绵绵的,轻柔柔的。 没有预想的激烈和痛苦,在那一瞬他曾想象了很多种痛苦的滋味,可是都没有出现,只有无限的温柔,那股气缓慢的钻进他的身体,像是干枯的泉眼涌进了新的泉水,焕发了新的活力。 大地在剧烈的震动,脚下的金属地面开始升空,这是一艘ufo旗舰,庞大的身躯飞升起来,很平稳!这是高级科学力量的结晶。一大片死气沉沉黑压压的东西随着ufo旗舰的飞起也漂了出来,看来那些东西是压在旗舰之下的,现在旗舰飞升才显露出来,仔细一看,漂浮着的是一具具的尸体,尸山尸海,可能是由于ufo上升过程中产生的磁力或者其它力量,尸体被带动起来漂浮在半空,等飞碟完全的飞上去以后,尸体也就会落下去,落入无底的深渊,这些尸体一定是被残杀的,被充当虫蛹养分的古人,营养充足之后,虫才可结蛹,阴峪河布满挂尸勾的山谷,类似蜈蚣布局的摆法,其实是古人在混沌状态下对外形蜈蚣的型体崇拜。传说中黄泉冥海之下有亡灵的必经之路,也不是信口胡说,红口黄蛟吸食人类的灵魂,也算是一条灵魂之路。 八十八.呐喊 88.呐喊银白色的ufo闪着光芒缓缓的往天空升起,它上面那根囚困应龙的肉柱像冰一样融化了,黏糊糊的包裹在巨大的舰体上,类似于一种保护装置,把ufo包裹起来。随着肉柱的化开,应龙可以活动了,不过那层黏糊的东西沾住了应龙的双脚,这艘外星旗舰原来的目的就是把它囚困于此,怎能轻易将他放走,随着飞碟渐渐升高,应龙脚下站不稳,张合着巨大的翅膀用以保持身体平衡,这原来是一个四维空间,周围是没有尽头的黑暗,像宇宙中的黑洞可以无限制的装纳,飞碟剧烈的震动,飞碟上的人几乎要被甩出去,幸好其表面不是光滑的,而是有很多凹进表面的纹路,大家用手抓住这些凹槽,才能稳稳的不掉下去,只感觉耳边风声大起,踏雪用锋利的小猫爪挂在韩鹏的衣服上,后脚无处可踩,被甩的左右摇晃。飞碟发成震耳的嗡鸣,红山人都呆住了,这声音他们最熟悉,曾经居住在这片死亡山谷时,山谷里发出的就是这样的声音,红山人以为是龙的呻吟,才在两边的山壁上刻画出龙的图腾,陈震天等人却明白,龙的呻吟就是这艘ufo所发出的,类似于发动机的轰鸣。 红山女神落入黄泉冥海之后,红山人也曾来此打捞,这怎能找得到,最后就把很多精美的玉器扔下海底为女神陪葬,所以陈震天才会在洞窟里发现那屯玉之地,被流淌着绿色光芒的玉器折服。黄泉冥海干涸之后,下面的洞窟纵横交错,盘根多绕,也就没有找到红山女神的尸体,红山人不甘心,海水干涸之后,举族搬迁到干涸的黄泉冥海的海沟里,就是为了寻找女神的尸体,坠落在下面的外星旗舰产生了强大的辐射,使得海沟生物死绝,植被消失,红山人全身长疮,不得不退出此地。 飞碟的轰鸣越来越响,突然陈震天等人感觉到刺骨的寒冷,接着眼前一片白亮,大地被冰雪覆盖,原来那阵轰鸣之后,飞碟已经突破了四维空间,来到现实的世界,这个位置恰好就是那个三角地带的中央,三角形是最牢固的图形,外星生命的科技已经达到简单而强大的地步,它们可以随心的进出异常的空间。 风雪太大,迷的人睁不开眼睛,隐约看见不远处就是死亡山谷,那艘飞碟斜着往上飞,越来越高,离那片山谷越来越近,上面的人几乎就要抓不住的时候,飞碟又平行着飞起来,就在那条山谷的正上方,每个人身上都结了一层薄薄的冰,应龙的两翅也被冻僵,明显看出其开合力量微弱,他从口中喷射出火焰为大家取暖,不过这火焰也明显不如以往有力,他把龙珠的力量都涌入陈青媛的身体,已经极度虚弱了。这艘ufo跑到死亡山谷里干什么?还没等有所猜测,不知道从哪里射出去一道光线,准确的打到山谷的岩壁上,打在那些雕刻的龙像上,山壁粉碎成一片,巨大的石块自山体脱落,哗哗的滚下去。陈青媛看见发出光束的地方离自己不远,就在身边半米不到有一个小孔,那道光束就从哪里发射出来,接着又一道光束打出来,打到石壁上,转头一看,舰体上这样的小孔很多,原来这是射击孔,为什么去打那龙像,猛的想起踏雪说过,它们是要屠龙,毁灭神州大地的信仰,龙族曾经和它们在天空展开过神战,最后活下来的只剩应龙而已,囚困往往比屠杀更能摧毁心灵,外星怪物却万万想不到,应龙的意志能坚持千年之久。 应龙发出沉闷的吼叫,使劲了全身的力气试图挣脱黏糊糊的东西,没奏效,他又用口中的火焰去烧,这才挣脱开,应龙振翅奋飞,抖了抖翅膀,满身的碎冰哗啦啦落下来,陈青媛等人冻的几乎要昏厥,手脚已经不听使唤了。应空盘旋在ufo之上:“年轻人,你是究极御魂师,用你的力量,用我赐予你的龙之力量,和邪魔战斗,站起来!” 陈青媛的舌头都冻的不能打弯,别谈说话了,应龙继续鼓励他:“去望穿宫的路上,在苍茫的高空,你们怎得没有冻死,为什么?是因为昭儿的龙珠,它能散发出光和热量,我已经把龙之力量灌输到你的体内,你不惧怕寒冷,不畏惧黑暗,用你的信念启动这种力量,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陈青媛冻的不能说话,意识开始模糊了,他从心里喊到:“我不知道怎样启动龙之力量!”应龙似乎听见了他的呐喊:“你是为谁活着,是为你自己还是你的家人,你的生是他们的幸福,你的死是他们的悲伤。”如果雪谣在现场的话,她对这句话必定深有感触,阿牛的父母不就是这样吗?人要好好活着…陈青媛在心里积蓄着力量,踏雪身后突然钻出一对翅膀,长翅膀的猫儿只在魔幻故事里出现过,这只猫也会长翅膀,这也不奇怪,踏雪是龙,是应龙的公主。她飞到青媛的背后,用爪子挂住他的衣服,飞过这几米在暴风雪中异常艰难,青媛眼见她被风吹了几个骨碌,在半空忽忽的前后翻滚,青媛有点心痛,她最终用爪子挂住他的衣服:“青媛,我不曾为我的躯体自卑,不曾为嗓音的沙哑自卑,我的嗓音曾经被哥哥唤做天下之绝音,这一切都是因为我有信念,爱你的信念,千年的宿愿,你的信念在哪里!” 八十九.坠落 89.坠落“我的信念?”陈青媛脑海中迅速闪过许多生活画面,一点一滴,暖人心,润人肺,好象过电影一样从他记忆深处抽出来,他的信念,他的信念在哪里,未来的梦想,迟暮的守望。彷徨之时,飞碟已经加速发射光束,死亡山谷笼罩在一片石飞岩溅之中,两边岩壁上的龙像都快被打干净了,它们是想把所有关于龙的形象全都铲除,最后剩下的只有它们的原始图腾,也就是最初级的生命形态,类似于水蟒的红口黄蛟。 应龙不能容忍,他重重的落在飞碟上,把飞碟砸的摇晃了一下,一看这方法管用,他接着又是几下,飞碟失衡,开始往一侧偏,陈震天立刻意识到这是要进行一个360度的旋转,它是想把飞碟上面的人都甩出去。等飞碟一翻过来,必然是抓不牢固的,等飞行器翻转成上下垂直的一个平面,应龙已经不能站在上面,它找不到攻击方法,只能干着急,等飞碟翻了个,青媛才琢磨过味来,众人无处可抓,再加上寒冷使得四肢用不上力气,全都掉下去了,这么高的地方,一落地非摔成肉饼不可,陈震天和韩鹏心里咯噔一下,完了,这下见阎王了。应龙眼疾,飞转龙身飞下,把他们接到背上,韩鹏正好掉在粗壮细长的龙脖子上,两腿叉开坐在上面,一下咯了命根子,疼的嗷嗷乱叫,一张嘴,牙齿都被冻上了,低头看地面一片银白,再加上应龙左右腾挪,立时脑袋发晕。飞碟转过个来,发射口打出光束,应龙慌忙躲闪,还是自己有翅膀来的自由,想怎么躲就怎么躲,怎奈光束发出的是越来越急,眼看就被打中,在龙战中应龙见识过,只要一挨身,就能被打成灰,这艘飞碟全身都能射击,唯独上面不能发出光束,也只有再次回到那硬壳子上面。 这次有点意外,刚落下,就感觉脚下发滑,原来是那肉柱形成的黏液,已经严严的覆盖在上面,外星人知道这是飞行器的薄弱之处,才用这东西把上面的盖子糊上,陈震天想到踏雪说过,是雷电把它们打下来的,原来是正好击在这盖子上,它们没有防备,才被雷电打下来,这上面必定是薄弱之处。 应龙似乎也看出这一点,应龙飞起很高,众人死死的抓住他的龙片,只见他展翅往上直飞,到达一定高度后,快速俯冲,重重的落下去,像一颗从天而降的陨石,一团白色的冰在下落过程中把它包裹成雪白的一团,陈震天等人已经被冻成了冰棍,现在手和鳞片已经冻在一起,想松也松不开了。应龙头朝下俯冲下去,他想用龙角和坚硬的龙头骨砸破飞碟的上盖,这一下果然奏效,飞碟上盖被砸了一个大洞,但是没有砸实,应龙的上半身在飞碟里面,下半身在飞碟外面,巨大的撞击力把大家从龙身上震落,都滚到银白的铁盖上,飞碟晃晃悠悠慢慢坠落。 第47节 眼见飞碟就要一头龙吟山的山谷,就是死亡山谷,龙吟谷是红山人的叫法,山谷远不如飞碟大,那飞碟落下去之后,已经不能在飞起来了,只能顺着山谷往里飞,结果在一段狭窄的地方被卡住了,飞碟的两个边缘死死的卡在山谷中,上下不得,飞碟卡牢以后,离地面还有很大一段距离,陈震天冷的走路都不利索,现在有两条路,一是从应龙砸开的大洞里钻进飞碟内部,二是想办法下到地面,钻进山谷中的洞穴,因为那里面很暖活,ufo内部他们见过,就只有几根奇怪的柱子,空空的大如球场,再说进去了还不知道有没有命出来,自然选择后者,也顾不上应龙了,想帮也没法帮,应龙庞大的身躯倒载葱插在里面。正想怎么下去,发现飞碟上面的黏液已经被冻的硬硬的,往下滴答延伸的黏液也被冻住了,像房檐上挂的冰溜子一样,正好可以顺着这些冰柱子下去,先取出绳子拴在应龙的翅膀尖上,顺着绳子爬到飞碟下面,绳子不够长,再抓住那冰柱滑下去,刚抱住冰柱滑了一半,发现冰柱里还有很多眼睛一张一合,因为被冻在里面,所有也不用害怕,原来那黏液还是活的。 传说里囚困应龙的天帝竟然是外星怪物,远古人类将自天神秘而降的外星生命当成了天帝。 刚一落地,就发现上面的应龙全身散发出红色的光芒,照的人眼花,陈震天等人都快被冻死了,径直找了一个洞钻进去,这里本是黄泉冥海的海沟,本来洞穴就多,一进洞就感觉全身暖活,怎得里外温度差距这么大?而且一进洞就这么暖和? 九十.根源 90.根源陈震天在洞穴内寻找一翻,发现岩壁上异常温暖,用手摸上去一股暖意刺溜就钻进心里,想必岩壁里有东西,掏出随身携带的冰镐在上面敲击一阵,从破碎的缝隙看见石壁里有闪着淡淡黄光的圆型物体,把缺口开的稍微大些,原来是龙珠,陈震天豁然想起什么,如果红山女神的尸体掉进黄泉冥海,红山人在黄泉冥海干涸之后下去寻找,因为洞穴里很黑暗,只用火把的光亮根本不够,才想起用应龙的龙珠,把珠子镶嵌在海下的洞窟里,借用龙珠的热量和光明做指引,一步步去寻找红山女神的尸骨,山神是红山人的精神领袖,在他们心里有不可动摇不可取代的特殊地位。 正因为红山人偷了应龙的龙珠,才引发了两个文明之间的混战,再加上先前应龙和女魃的鏖战,使得红山和应龙之间已经矛盾重重,正借偷取龙珠之事爆发,所以,应龙挖地道想掏进那个地方,并不是去挖红山人的祖坟,而是知道龙珠在黄泉冥海下的洞窟,想挖进去把龙珠拿回来。古书云应龙处南极,他们为什么又来到北方,大概是外星生命的屠龙之乱,使龙族避祸而不及,才大规模迁徙,一直到现在,才搞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整件事原来是这样,一块红山玉箍引发了这么多传奇,现在该是收场的时候了,把这些外星怪物送回老家,让踏雪把我们送回去,这次旅程也该结束了。 现在只能寄希望于应龙把那只旗舰干掉,庞大的旗舰不是他们几个人能撼动的,陈震天正不知道下面作何打算,青媛看见里面的一条岩缝里闪着一抹绿色的光芒,很温柔很安详,过去一看,地上躺着一具白骨,从衣服的腐坏程度判断,已经死了很久,衣着光华艳丽,不是普通人穿戴得起的,从骨头的大小和粗壮程度明显是一具女尸,四周零散的放着一些玉器,形状怪异,什么样子的也有,多以动物形状为主,鹰,狼,龙,林林总总,陈震天立刻想到这具白骨莫不是红山女神,她的尸体一直不曾找到,没想是掉进这条狭长的山缝中,不是碰巧遇见,再过个百十年也是找不到的,到时候白骨腐化,就一点痕迹也没有了,红山人曾经扔下大量玉器为山神陪葬,这零散的玉器也许就是恰巧扔在这里的。 青媛一听父亲说这是红山女神的遗骨,兴奋的上前翻看,看看这上古时代的神到底是个什么样子,根本就和正常人一样吗,没有任何异常。青媛一见没油水可捞,就去旁边捡那几块玉器。 韩鹏道:“你小子,现在也快入行了,专捡值钱的摸,不愧是老陈家的人,骨子里挖坟掘户的本色。” “他娘的,不拿白不拿,真不能相信红山玉箍能让我们穿梭时空,这可是只在科幻小说里才能体会的,既然来了还不顺点真正的好玩意。”正说着,青媛感觉一阵冰冷从胸口发出来,冷的几乎要把前胸透个大窟窿。 “爸爸,冷死了!” “放屁,外面这么冷,你都不喊冷,里面有龙珠这么暖活你还咋呼冷,我看你是被冻的神经末梢坏死了。” 青媛把身上摸了一遍才确定发出阴冷光芒的玩意就是胸前的冥石,这个古怪的东西也只知道是女娲补天弃之不用的石头,具体是什么用处也说不清楚,父亲一直也没说是怎么回事,此刻它却如此冰冷,把它从胸口取出,把包裹它的袋子打开,释迦牟尼印一去除,那石头立马发出刺骨的阴冷和黑色的光芒,那光芒和龙珠的淡黄,玉器的粉绿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怪异的颜色。 青媛大惊:“这是怎么回事!” 没想到父亲和干爹比他还吃惊,露出惊慌的眼神,这眼神青媛见过,记得在神农架的水瀑金殿里,走在那段有猫爪草的地方,闪着绿光,如翡翠碎玉般的猫爪草的地方,那小草儿帖附在山壁上,一张一合,当时干爹就露出类似于现在的这样惊慌的表情。 “干爹,怎么了,有什么异常吗?” “冥石发光,证明附近有冤鬼,看这石头的光亮程度,此地怨气很重,这是怎么回事,当年我和你爹盗了一座蒙古大墓,从那死尸身上顺出来的这玩意,盗墓者和降灵师寻得此物能感知身边的凶灵恶鬼。那次为了搞到这玩意,差点把命都折上。” 陈青媛看看四周,不像有鬼魂出没的样子,难道是这红山女神的魂魄? “干爹,我看不出有鬼?” “想是还没现身,冥石绝对不会感应错的,附近必然有鬼,你还记得水瀑金殿里的猫爪草吗,那东西生在墙壁上靠什么维持生计,仅仅是清水和小昆虫的尸体吗,绝对不是,那种植物在古书《阴阳卷》里就有记载,那种草是靠尸水为养分,那时我见它紧紧的贴在岩壁上生存,断定岩壁里尸体,现在果不其然,你看这地下洞窟的墙壁里,尤其是贯通三地的地下通道,和外星生物制造的四维空间的隧道,不都是成片的死尸吗,我想那都是红山人的尸骨,被它们抓了来当成过冬的食物了,这洞穴里因为龙珠的缘故太暖,不是很寒冷也不是太热,外寒内暖,正好是外星人需要的合理温度,借这个温度正好化蛹,害怕红山人死了以后,灵魂脱体而出,它们本就是食魂的怪物,魂魄都跑了还吃个狗屁!干脆就把红山人的尸体封堵在岩壁里,又因为死前是用怪异的巫术把七窍封住,人的灵魂自然就出不了体,才得以让它们食用,在神农架的山谷中,那些祭祀的人把施祭者倒挂在石壁上一字排开,远远望去就像一条蜈蚣,八成和这外星生命的形象有关。” “干爹,您是说,冥石感到的怨气是从石壁里发出的,被封住七窍的魂魄就在山壁里!” “我想就是这么回事。” “阴阳卷是什么东西,是古代的一本书吗?” “那是你爹祖传的书,关于盗墓的,林林总总都是这些东西。” “有这样的书,莫不是和鬼吹灯里的十六字风水秘术一回事。” “差不多的意思,就他妈知道鬼吹灯,还知道点别的吗?” “等到家以后,能不能拿出来给我看看?” 陈震天道:“我已经传给别人了,一直以为你不是这块材料,看你也真不是那块料,跟你干爹学学捉鬼降妖吧。” “你是给姐姐了,我回去给她要,我就看两天,就还给她。” “没给她,你姐姐毕竟是女孩,以后要成家嫁人,家庭才是她的一切。” 韩鹏问陈震天:“你传给谁了,传给丁枫了?” “恩,那小子是块好材料。” 青媛道:“丁枫,没听爸爸说过这个人。” “是我收的唯一的徒弟,有机会介绍给你认识。” 九十一. 安息之地 91.安息之地应龙身上红色的光芒久久不熄,仍然倒插在ufo里,他想从里面出来,用力的挣扎,死亡山谷两边岩壁上的龙像突然有了反应,眼睛随着应龙身上的红色闪光也同时闪动,龙像竟然活了,慢慢的从山壁上脱离,像虚幻的实体又似乎是飘渺的烟雾,往天空上升,和寒冷的气流混合在一起,黏连到无法改变,所有的龙像都成了有生命的龙,不知道这是应龙的法术还是被屠杀的龙体的灵魂,总之寒冷的气流中充满了山岩上飞下来的龙,它们用坚硬的龙头猛烈撞击夹在山缝里的飞碟,飞碟吃不住力,没几个回合就被撞下来,可是山缝太窄,把飞碟的两个边缘卡的太结实,掉又掉不下来,在猛烈的撞击下只能倾斜成斜角坠落,金属边缘被石壁卡的兹兹作响,细小的碎石成片的落下来,飞碟突然打开若干小孔,从里面飞出一片蜈蚣,比王辣椒长多了,和龙缠成一团,双方互相撕打,这个场面不是什么时候都能看见的,陈青媛趴在洞边看的带劲,又是兴奋又是紧张,这小飞碟里还能装下这许多大条蜈蚣,一想里面本就是四维空间,他们是进过里面的,只有四根类似水晶的柱子,能装下这些怪物也不奇怪,更何况这一艘还是母舰。 天上的龙挥舞巨大的利爪,把蜈蚣肚腹从头到尾剖开,山谷狭隘的山缝被遮的密不通光,飞碟侧着滑落到谷底,把陈家人藏身的洞口堵住了,巨大的冲击力把应龙甩出来,滚了几滚,翻进洞穴,安静的躺着,不知是死是活。应昭看着哥哥虚弱的身体,冲上去抱住他:“哥哥~”应龙双眼紧闭,喘了两口就没声息了,身上的红光淡淡熄灭,应昭用小爪子拍打那硕大的龙头,陈青媛从后面将她抱在怀里,轻轻拍她的头,昭儿的猫眼里流出晶莹的泪珠,她用翅膀把脸遮住,生怕被别人看见,最后一条龙死了,这里成了应龙的安息之地,和红山女神的尸骨只有几米之遥,也许这就是宿命。 龙珠的温暖化为一曲悲哀的歌,即使这温暖一路延伸到这里,她还是静静的在山缝中未曾被发现,是在安静的等待。 宿命的起始,轮回的终结。 出口被飞碟堵死,只能往山缝里走,这里绝对有出路,纵横交错的地下迷宫着实让人心烦,被应龙撞破的飞碟破洞正好对着洞口,里面桫椤桫椤的探出一对触须,青媛一见,我靠他娘的,莫非里面还有没跑尽的蜈蚣,幸亏大部队都飞上天和龙打仗去了,要是全一窝疯钻进洞穴里,就凭咱这三个人一只猫,还不够它们塞牙缝呢。蜈蚣也不敢贸然出来,只是用触须试探周围的情况,陈青媛等人趁着这个时间往洞穴深处跑去,拐弯太多,后面又有蜈蚣,心神一乱就不知往哪走了,正在彷徨犹豫,听见后面有声音,原来那蜈蚣已经顺着岩壁爬进来了,触须又长又粗,好在洞里有龙珠照明,能看清楚蜈蚣的动作,要是黑漆漆一片,被那怪物吃了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蜈蚣感觉身下有猎物,把前半条身子从岩壁上探出来,张开口器去咬,下半身仍然挂在岩壁上,它也不敢贸然下来,怕被袭击,也许这也是试探性的攻击,蜈蚣身子长,陈震天等人硬硬的往后退,四周全是岩石,背都已经贴着石壁了,正好蜈蚣的口器够不到,差一点就把人的脸皮撕下来,触须告诉它猎物就在前面一点,它试图把身体再往前挪挪,后半身又下来一点,结果上下重量失去平衡,一下从岩壁上掉下来,摔的那个脆,韩鹏大叫一声,还不快跑,没想那蜈蚣速度奇快,只一翻身就缓过神来,细长的洞窟中三个人,一只猫和一条外星大蜈蚣对阵。 韩鹏骂道:“这些该死的红山人,关键时刻都他妈帮不上,青媛,你不是说服他们来帮忙吗,怎得一个人都不见了。” “刚才飞碟冲破四维空间时,谁知道都掉到哪里去了,我们被这飞碟载着飘移到死亡山谷,红山人可没跟我们一起来,不就一条蜈蚣,就当再杀一次王辣椒。” 说话间,那蜈蚣呼啸而至,三个人都往一侧偏身,这是人的本能反应,蜈蚣扑了空,三个人顺势抓住蜈蚣背甲,蜈蚣大怒,狂甩了半天也没把人甩下来,青媛被它甩的好象坐过山车,再难受也不能松手,只要一掉下来,准玩完,蜈蚣一看这一招不管用,干脆真玩起了过山车,也不管东西南北上下左右,有路就走,有洞就钻,沿着山壁噌噌猛蹿。 前方有块石头正好贴着蜈蚣背,三个人一看不妙,总不能翻到蜈蚣肚皮上去,要么松手下地要么迫使这怪物改道,陈震天把手中冰镐一晃,娘的小舅子的,今天给你老人家整个绝活,让你知道什么叫前所未见!蜈蚣跑的本来就快,韩鹏把手一松,快速的把冰镐挂在背甲上,前后拉合的力量立刻显现,那蜈蚣就似被剥了皮的龙虾,背甲哗啦就被掀开一大块,蜈蚣吃疼,掉头往另外一个洞钻去,这个洞更邪乎,全是拐弯,一个弯接着一个,比他妈f4越野方程的赛道还跌卸(济南话的音译,意思是惨不忍睹)。 韩鹏道:“这一路弯转过去,还不把咱这老腰给折断了,采取第二套方案。” “干爹,咱有第二套方案吗,我都不知道第一套方案是什么。” 陈震天道:“第二套方案就是自己顾自己,谁他妈也别管谁,全凭本事。” 啥也别说了,弯道就在眼前,那蜈蚣噌噌噌连着n个s型转弯,把这三人摇的左右乱晃,青媛不吃劲,头像ng鼓一样甩来甩去,每一次都碰到石壁上,把他摔的脑子一片空白,猛然想起,杀那条九头镇墓蛇的时候,有一招叫蛇路插刀,能不能如法用到这该死的蜈蚣身上,眼下到哪里去找刀子呢?记得当时那瘦子用的是冰刀。 九十二.玉胎 92.玉胎正前方是一面墙,是死路,眼看就要撞上了,那蜈蚣跑的飞快,连续的拐弯使得视线有限,根本就什么也来不及看,这一下只要撞上,非要被撞的大卸八块,韩鹏在蜈蚣头的位置,一看这情况吓的大声惊呼,蜈蚣也不是吃素的,感觉前面无路,嗖的一抬头,贴着前面的墙壁往正上方爬去,原来死路之上还有一条山缝,虽然窄但也容得通过,上面黑乎乎的,不知道能否通到外面,要是能一路钻出去还要谢谢。。这蜈蚣呢,倒省了不少力气,风大,吹的人睁不开眼,只能听见耳边的风声,蜈蚣在墙壁上游走的越来越快,陈震天还拉着冰镐挂在蜈蚣背甲上,深红的背甲已经血肉模糊,一些粘稠的液体从其伤口滴落,陈震天急了,这山缝不知道有多高,等上了顶再掉下来非要摔死,不如现在跳下去,不能便宜了这小舅子,手里一用力,往下一拉,借着上下方向的合力,蜈蚣背甲被整个剥落,坚硬的背甲就像鸡蛋壳,一有缺口就全盘崩解,剥了外皮的蜈蚣哪能受得了这样的疼痛,连口气都没缓,噌就掉下来了,已经落地的陈震天等人顾不上疼,就地一个翻滚,那条蜈蚣扑通就栽到地上,两排长腿抽了几抽,就不动了,不知道是死了还是暂时昏过去。 陈青媛道:“两位爹,咱快跑,我看这蜈蚣没死透,路径如此复杂,咱连个指引方向的家什都没有,往哪走呢?” “发扬陈家的优良作风。” “啥作风?” “瞎摸,走到哪算哪。” 正走着,踏雪一把拉住青媛:“青媛,我感觉到那边有奇怪的东西,在我们左手的位置。” “你如何能感应。” “也许是和应龙帝国有关联的物品,我们过去看看好吗,能帮助我们脱离困境也说不准的。” 征求大家一致同意后,三人被猫儿带着往那走,青媛不时回头看,生怕那该死的蜈蚣又追过来。十分钟之后,前方又是一条山缝,侧身钻进去,里面是一处半圆形空间,空旷的很,正前方有一石台,是在一块天然石座上打磨而成,上面是一团绿色的光芒,和两壁镶嵌的龙珠发出的淡黄色形成鲜明对比,这是什么? “昭儿,你所感应的就是那发出绿光的东西。” “恩,它似乎在招呼我” 韩鹏道:“这绿色莫不是玉器,我们经过那屯玉之地时,成堆的红山古玉不也是发出这样的翡翠光华吗。” “管它是什么,拿起来看看。” 陈青媛等不及,上前一步将它拿在手里,果然是一块玉,做工之精美堪比世之精华,天下杰作,是一个玉制的胎儿,尚未成形,看不出一点刀工雕刻的痕迹,要说是天成,也太不容人相信了,形成如此逼真的玉胎,造化之神奇匪夷所思。还没看仔细,青媛感觉胸口又出现了那种阴寒,冥石微微的颤抖,好似和玉胎产生了共鸣,众人惊呼,都被这一奇怪的现象吸引,连陈震天都不明白怎么回事了。 玉胎渐渐化为一股绿色的气息,一点点渗透入冥石中,最后整个玉胎凭空在青媛手里消失了,将带有释迦牟尼印的袋子打开,原本黑色的冥石颜色翠绿,成了一块翡翠月亮,因为这石头是月牙形状,所以称为翡翠月亮。 “爸爸,这是怎么了。” 韩鹏一拍脑门:“我知道了。” “你他妈的总是马后炮,快说。” “冥石要用活人气来喂才能保持灵力,我们也没地整活人让它祸害,就把陈家宅院改成棺地以保存这宝贝的灵气,我想这玉胎可能是造化神物,又是胎儿形状,冥石以为这是精胎,就把它吸收了,以后冥石的力量就能完全发挥,不害怕反噬主人自身了。” “干爹,啥叫精胎。” “就是比喻这玉胎是好东西,形容一下而已,不用这么当真,是相对于钝胎而言的,像你这样的就他娘的属于钝胎,打死都不开窍。” 陈震天道:“这玉制的胎儿一定是红山圣物,红山人寻找红山女神尸骨未果,才把它供奉在这里以示崇敬,我想红山人把此地当成神庙,这里必然是中心地带,四周必然有出去的路。 “那还等个屁,四下找找。” 突然山缝之外异响又起,那条蜈蚣又来了,简直是阴魂不散。 昭儿急了:“你可真是钝胎,明明是一流的御魂师,却不能激发力量,难道哥哥白白把龙之力量送到你身体里吗?” “这力量太过强大,我根本不能控制,这是他妈的n个轮回之前的事了,能怪我吗?” 猫儿一眼看见山壁上的龙珠,对了!她飞过去,那猫爪子触在上面,集中精力念动咒语,她是龙,知道应龙秘语:“青媛,看我如何激发你的力量,即使牺牲我的生命”应昭没有丝毫犹豫,果断刚毅,两壁的龙珠发出耀眼的光芒,形成类似于星云气团的东西,把陈青媛团团包围。 韩鹏惊道:“老陈,你记得我们曾在龙珠中看见外星云图一般的景像,难道那不是云图,而是这东西。” 昭儿道:“不是云图,是应龙帝国千年的智慧结晶,龙珠里贮藏了龙的精神,龙的气息,那是应龙帝国每一条龙的生命,比太阳给予世界的温暖更加伟大,这是无法比拟的力量。” 陈青媛感觉一身力量使不尽用不出,终于从心底爆发了,一切发生在一瞬间。 “蛇路插刀。” 一溜坚冰从山缝入口平地拔起,正好那蜈蚣爬过来,它走的有点偏,没直接从冰刀上过去,右侧整侧的蜈蚣腿哗啦全被割掉的,断肢喷出黄色的体液,它收不住脚,一头撞到石头台子上,陈青媛等人一下蹦上石台,这蜈蚣就等于偏瘫了。 龙珠的光芒消失了,昭儿掉在地上,无力的呼扇翅膀。 “昭儿,你怎么了” 93.困兽这该死的蜈蚣当真能折腾,站了几站没起来,甩出触须攻击,碗口粗的触须攻击力不强,被打一下也够疼的,韩鹏被它一下甩出去,啪的摔到洞穴的边缘,蜈蚣恼羞成怒,一转头张着口器就去咬,没有腿爬不动,就借助身体的力量往前一冲,血盆大口眼看就把韩鹏的头吞进去,陈震天把冰镐扔过去,韩鹏横在手中,挡住锋利的獠牙,谁知蜈蚣口中还有副齿,外面的口器左右开合,里面的副齿上下开合,把那坚硬的冰镐从中间给咬断了,蜈蚣咯的也不轻快,牙齿咬的兹兹响,乖乖,这可不能松手,抓住冰镐挡住锋齿还有一线生机,一松手,连个家什都没有了,等会咋办? “他妈的,老陈快想办法。” “我啥办法,对了,眶它妈的。” 韩鹏灵机一动,突然一松手,蜈蚣正咬着冰镐起劲,正想将其夺走,对方猛的一松,蜈蚣的力气就用空了,把冰镐咕噜就咽进肚子,那铁家伙真争气,正好挂在蜈蚣嗓子眼,疼的那家伙直抽筋。趁这个空隙,韩鹏踩着蜈蚣身体噌噌就跑过去了。蜈蚣哪能容他,像ng一样上下起伏,一下把他掀翻在地,正好倒在有蜈蚣腿的一侧,只见这一排长腿狠命的落下去,想把韩鹏钉死在地上,没钉上,擦着他的衣服边就过去了。 那条蜈蚣疯了!身体一拱一拱的像一条豆虫,缺了半边腿行走不便,导致了这种怪异的姿势,看它受了重伤也没多大威胁了,这才有功夫去看青媛,他抱着地上的昭儿泣不成声。 “还他妈哭,先把这死蜈蚣处理了再哭,那小黑猫死不了。” “昭儿,你感觉怎么样,睁开眼睛好吗?” “我…恐怕不行了,力量已经耗尽,我毕竟是一条龙,凡世的猫咪不能承载我们的灵魂。” “都是我的错,我应该坚持把你的肉身从水瀑金殿带出来的,不该让你的身体随洪崩被掩埋,是我的错。” “谁也没有错,你不用自责,我走了,老天安排这一切,就是为了等待今日的终结。” “你去哪里,你想走向哪里,我不让你走。” 第48节 “我走了………”一团白烟从猫的身体里冒出来,飘散向何方?那只黑猫立刻来了精神,喵呜一声蹿起来,就跑的没影了,想是昭儿一离开,它就恢复自由身了。 那蜈蚣见青媛背对自己,妈的,可找到进攻机会了,猛的蹿过去想把青媛压在身下,韩鹏大喊当心,青媛猛的一回头,一根冰柱从其手中突然钻出来,把那蜈蚣从口中穿过,斜着从背上穿出去,用力一甩,将它摔到山缝入口的地方,没想到它还没死,莫非是蜈蚣终结者。那条蜈蚣想做最后的垂死之挣,又想扑上来,几条木头长矛突然插在它身上,把它的尾巴钉在地上,接着又有几条长矛把它的头也钉死了,这才彻底没了声息,是红山兽卫,他们赶来帮忙了,陈震天大喜,红山兽卫能进来就证明他们知道怎样出去。 青媛看着空空的双手,除了空气什么也没有,昭儿走了,黑猫跑了,连个念想都没留下。 红山人指手划脚,意思是跟他们走。韩鹏刚才差点被吃了,走到蜈蚣尸体前:“呜哩哇呜哩哇*的外星大傻瓜。” 九十三.困兽 93.困兽这该死的蜈蚣当真能折腾,站了几站没起来,甩出触须攻击,碗口粗的触须攻击力不强,被打一下也够疼的,韩鹏被它一下甩出去,啪的摔到洞穴的边缘,蜈蚣恼羞成怒,一转头张着口器就去咬,没有腿爬不动,就借助身体的力量往前一冲,血盆大口眼看就把韩鹏的头吞进去,陈震天把冰镐扔过去,韩鹏横在手中,挡住锋利的獠牙,谁知蜈蚣口中还有副齿,外面的口器左右开合,里面的副齿上下开合,把那坚硬的冰镐从中间给咬断了,蜈蚣咯的也不轻快,牙齿咬的兹兹响,乖乖,这可不能松手,抓住冰镐挡住锋齿还有一线生机,一松手,连个家什都没有了,等会咋办? “他妈的,老陈快想办法。” “我啥办法,对了,眶它妈的。” 韩鹏灵机一动,突然一松手,蜈蚣正咬着冰镐起劲,正想将其夺走,对方猛的一松,蜈蚣的力气就用空了,把冰镐咕噜就咽进肚子,那铁家伙真争气,正好挂在蜈蚣嗓子眼,疼的那家伙直抽筋。趁这个空隙,韩鹏踩着蜈蚣身体噌噌就跑过去了。蜈蚣哪能容他,像ng一样上下起伏,一下把他掀翻在地,正好倒在有蜈蚣腿的一侧,只见这一排长腿狠命的落下去,想把韩鹏钉死在地上,没钉上,擦着他的衣服边就过去了。 那条蜈蚣疯了!身体一拱一拱的像一条豆虫,缺了半边腿行走不便,导致了这种怪异的姿势,看它受了重伤也没多大威胁了,这才有功夫去看青媛,他抱着地上的昭儿泣不成声。 “还他妈哭,先把这死蜈蚣处理了再哭,那小黑猫死不了。” “昭儿,你感觉怎么样,睁开眼睛好吗?” “我恐怕不行了,力量已经耗尽,我毕竟是一条龙,凡世的猫咪不能承载我们的灵魂。” “都是我的错,我应该坚持把你的肉身从水瀑金殿带出来的,不该让你的身体随洪崩被掩埋,是我的错。” “谁也没有错,你不用自责,我走了,老天安排这一切,就是为了等待今日的终结。” “你去哪里,你想走向哪里,我不让你走。” “我走了”一团白烟从猫的身体里冒出来,飘散向何方?那只黑猫立刻来了精神,喵呜一声蹿起来,就跑的没影了,想是昭儿一离开,它就恢复自由身了。 那蜈蚣见青媛背对自己,妈的,可找到进攻机会了,猛的蹿过去想把青媛压在身下,韩鹏大喊当心,青媛猛的一回头,一根冰柱从其手中突然钻出来,把那蜈蚣从口中穿过,斜着从背上穿出去,用力一甩,将它摔到山缝入口的地方,没想到它还没死,莫非是蜈蚣终结者?那条蜈蚣想做最后的垂死之挣,又想扑上来,几条木制长矛突然插在它身上,把它的尾巴钉在地上,接着又有几条长矛把它的头也钉死了,这才彻底没了声息,是红山兽卫,他们赶来帮忙了,陈震天大喜,红山兽卫能进来就证明他们知道怎样出去。 青媛看着空空的双手,除了空气什么也没有,昭儿走了,黑猫跑了,连个念想都没留下。 红山人指手划脚,意思是跟他们走。韩鹏刚才差点被吃了,走到蜈蚣尸体前:“呜哩哇呜哩哇*的外星大傻瓜。” 九十四.寄生 94.寄生红山人曾经来过这里寻找山神的尸体,自然是熟门熟路,带着一行人穿梭在纵横交错的山窟中,陈震天心喜过望,这下总算是能出去了,阿弥陀佛,神仙保佑,等出去以后犒劳一下红山人,教给他们怎么涮羊肉,这大冷的天要是能吃上羊肉那是什么滋味,想想都口水直流,心里犯谗,就不住的呱唧嘴,韩鹏一听他想吃羊肉就烦了,这破地方哪来的羊肉,不过寒冷之中想吃点热物也是正常的,有这样的想法不奇怪,就提醒他,别和在七宝镇一样,因为嘴谗惹出了祸事。 越往前走越感觉这地方曾经来过,难道是先前进来的那个洞窟?两边出现了壁画,就是以前看见过的蜈蚣钻进人体而后破体而出的场景,陈震天心里既有害怕又有高兴,害怕没死完的怪物从阴暗处钻出来,高兴的是这里离出口很近了,只要回到钢铁要塞里,就算是安全了,那里有充足的食物和武器,可以休整几日,静心想想破敌之策。陈青媛看见红山人,感觉心里落了什么事,就是想不起来,猛然想起来了,心里咯噔一下,不好,应昭死了,我们怎么回去,反念一想有咒语,可是玉箍已经没有了,在四维空间时全都物归原主了,要不然打不开那口置放红山大祭司的石棺,不知道只有咒语没有玉箍能不能行穿梭之事。 正往前走着,看见地上扔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竟然是那只黑猫的尸体,刚才应昭的灵魂一走,猫身上的翅膀幻化成光芒淡淡散去,那只猫蹿起来就跑了,不想却死在这里,身上一点伤口也没有,它是怎么死的?拿在手里,这只猫还有呼吸,肚皮有节律的喘息,像睡着了一般,难道…难道是被吸走了灵魂! 红山兽卫立时紧张起来,周围空空如野,哪有半点异常,陈震天心道,这些怪物可以掘土取食,莫非都躲在岩壁之中,伸手去摸山岩,才发现这里的岩层非常脆,很容易就能用手指钻个小洞,怪不得龙珠可以如此轻易的镶嵌在里面,庞大的工程原始人类竟能凭借双手完成,得力于岩层的脆弱,用手使劲一捏,能将土质揉碎。 土层中传出咯吱咯吱的声音,里面果真有东西,红山人就用骨棒敲打墙壁,想把里面的东西逼出来,几个黑色的条状物突然从土层里钻出来,速度之快难以想象,整个糊在红山古人的脸上,从嘴里钻进去,不是往下钻而是往上,钻进红山人的脑腔,只见红山人极其痛苦,白眼珠不住的往上翻,口鼻耳朵里向外喷血,全身不停颤抖,五个手指头半弯而僵硬,陈青媛吓的慌忙后退,这是什么东西? 没有被那怪物附身的红山人四下逃窜,扑哧一声,那些红山人的头骨从上面被顶开了,就像被揭开的锅盖,整个从里面被顶开,一条条细小的蜈蚣从其脑腔里钻出来,张着身体两边的爪子,头上的两条触须一摇一晃,原来这外星蜈蚣还有小体积的。 只见这些蜈蚣猛的把两边的足脚抱紧,成了一根直棍,像电钻一样往红山人身体里钻下去,陈震天看的牙根痒痒,吓的头皮抽筋,怪不得它们能在土层里行动,原来它们还有类似于电钻的生物功能,红山人的脑腔被钻的血水乱喷,其四肢紧绷,青媛大叫不好,红山人的尸体已经被蜈蚣控制了,异型乎? 陈青媛跑出洞口,只见满地白雪都被黑血覆盖,蜈蚣残肢到处都是,天上的大战已经结束,对阵双方都不见了踪影,这些残肢一定是天上掉下来的,洞外停着几辆武装越野车,雪地上有一路而来的轮胎印。 青媛道:“这些红山人还是开车来了?” 不等有人回答,后面的红山人一个接一个跳上车,很利索的打开发动机,挂档,还给青媛打声招呼,意思是快跑,接着一踩油门飞驰而去,很可能是见那些雇佣兵开车,时间久了就学会了,陈家人也跳上车,在这危机关头,这一辆却怎么也打不着火。 韩鹏拼命的转钥匙,发动机突突的响,就是不启动,因为天太冷了!陈震天看见洞穴里的怪物已经追过来,跳到后座上端正机枪,一阵扫射,那些怪物成串的倒了一地,就连枪的扳机都不好用了,打了半梭子就咔咔不听使唤。一个蜈蚣人冲过来想跳上车,就在这时车发动了,韩鹏立马加油走人,那蜈蚣人一把抓在后面的保险杠上,在汽车后面被拖拉到老远,毕竟是用的红山人的身体,没一会那肉身几乎就被拖拉烂了,那条细长的蜈蚣又把脑壳顶开,钻出半个身子,想抛弃这个身体,它是想顺着汽车后盖爬到车内。 九十五.冰川 95.冰川陈青媛心想,可不能让这畜生爬上来,等它一上来还不把这辆车搅翻了不可,伸手去身边想摸件武器,把它砸下去,一把摸到一个修车的千斤顶,正想拿起来把蜈蚣砸个稀烂,谁料这铁疙瘩在寒冷中被冻的冰凉,上手一拿都把手给粘在上面了,手心的皮都被撕掉一块,就这功夫,那蜈蚣已经上来一半,看它的动作在寒冷中也是很迟缓。 正前方地面上凸起一块雪疙瘩,韩鹏想也没想,就往那撞去,陈震天知道他这么做自有道理,也未加阻拦,越野车的底盘高,那块雪丘擦着车低就过去了,青媛心里一阵紧张,乖乖,真会玩悬的,要是雪丘再高一点,非把油箱给刮烂了不可,这么冷的天,冰雪冻的比刀子还锋利。车后正挂着红山人的尸体,那条蜈蚣还有半个身子在尸体里面,被那穿过车底的雪丘一刮,尸体就落在雪地上被雪丘微微一挡,那条蜈蚣被这力量从中间硬硬的扯断,挂在后轮上被碾的稀烂。车开的太快,地面突然变的光滑,在冰面上旋转起来,这里竟然是一处冰冻的湖泊冰川,韩鹏赶快踩刹车,车辆在冰面上噌噌的转起了圈,最后连车带人一起翻了,幸亏没人受伤,青媛刚想站起来,韩鹏道:“不要动,别动” “怎么了?” “我们在一层冰上,万一冰破了掉下去,咱谁也没命了,动作轻点。” “干爹,这大冷的天,早就冻实了,哪能说裂就裂。” “娘的,冻实了就脆了。”刚说完,那辆侧翻的车哐啷就四轮着地,冰面猛的一震,发出兹兹的响声,青媛心里一抽,我的亲娘啊,千万别在这时候碎了,连喘息的时间也没有,冰面发出咯咯声就开了一条缝,有一米多长。 陈震天道:“都听好了,慢慢的起来,不要上车,徒步穿过这层冰面,黄泉冥海都干了,这里兴许只是个小水坑,可咱也别大意,掉下去就是冰凉的水,非被冻成雪山木乃伊。” 青媛小心翼翼的起身往父亲身边走,韩鹏趴在那里一动不动,陈震天抽了几下鼻涕,这老不死的莫非挂了! “老韩,你咋了,还不起来。” “他娘的,冻住了,衣服和冰面冻在一块了。” “你可真会挑时候找麻烦,怎么能冻住。” “太冷,尿了,人老了,天一冷,尿就多,别他妈废话,先给我弄开,我这嘴不利索了,我我”韩鹏脸贴冰面,被冰的不能说话,陈震天急的吐舌头瞪眼,这可怎么办,等一会冻结实了,就是把皮扒了都分不开。 先不管这头,先说黄泉冥海的洞窟内,刚才陈青媛释放的冰刀正在慢慢融化,这是因为龙珠的缘故,使得洞内温度较高,虽是玄冰,但也不奈高温,这是大自然的法则,冰刀已经化为清水。洞窟之内响起奇怪的声音,脆弱的岩壁嘎吱乱响,有巨大的怪物在岩壁中穿梭,绝对不同于刚才寄生于人体的蜈蚣,土层破碎之处飘出一团蓝色的火焰,像极了农村所说的鬼火,一定是有罕见的矿石,能够自发燃烧,燃点低,正因为看见这种类似于鬼火的蓝光,古人才认为这片海是通往阴间的门户,陈青媛曾经在半夜看见雾中的蓝色光芒,也正是这矿石发出的,整片死亡山谷地区都密布这样的矿石。磷石,孔雀石,铜矿石,都能发出蓝光,千年之前有稀罕的矿石也不奇怪。 陈震天道:“青媛,你快使法术,用火把粘住你干爹的冰化了,咱好逃命。” “好办法!”青媛念动咒语,手里升起腾一团火焰。 九十六.涮羊肉 96.涮羊肉青媛的法术果然奏效,不多时冰面咯吱作响,微微有变,可是冰是怕火的,虽然粘住韩鹏裤裆的地方被火融化,附近地域的冰层也跟着融化了,韩鹏裤裆上被烧了一个圆洞,乖乖,他心中暗自庆幸,亏得没把*给烧掉,应该算是老鸡鸡了,韩鹏原本并不是单身,在一次倒斗中发生了重大事故,妻子被深埋在漆黑阴冷的坟墓中,韩鹏自此发誓终生不续,可见他对妻子的珍爱,记得那一日,在陈家大院,他想认干儿子干闺女的时候,心里就曾腾起一份惆怅,这份惆怅就是自此而生,韩鹏一走神的功夫,青媛已经把他从冰上拽起来。 “干爹,你发的什么呆,我以为你不光裤裆粘住了呢。” 陈震天指着韩鹏的裤裆大笑,低头一看,才知上面开了一个圆洞,心里一阵羞愧,用手去挡,不挡还无所谓,这一挡更惹了陈震天哈哈大笑。 “去死吧,笑你个狗屁,小心下巴笑掉了,快离开这冰面,冻的人心里发慌,钢铁要塞在哪个方向。” 陈震天看看冰上并没轮胎印,红山人熟悉地形,肯定知道这里有片湖泊,绕路而去,把我们傻傻的丢在这里,差点没了性命,回去以后要想办法整治一下这些不长出息的东西,当下心里打定主意,嘻嘻看老子怎么消遣你们。 刚刚被火熔开的冰面,在这一分钟内又冻上了薄薄的一层,可见天气之寒冷,要不是穿着隔风挡雪的防辐射装,三个人早就被冻死了,服装里出的汗水也已经成了层层的冰茬,在衣服里划的难受,远处开来一辆车,还算那些猿人有良心,一见青媛不见踪影,快些回来寻找,陈青媛有红山大祭司的全套圣器,身份必然不一般,把他丢了可是大罪,这可真叫绝境逢生,坐上越野车奔要塞而去。 要塞里暖和多了,刚把衣服一脱,立刻感觉肚中饥饿滚滚来,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涮羊肉,就吃涮羊肉,跑到食物贮藏间,还真有羊肉片子,管什么新鲜与否,支上锅,调好料,看着锅里的水渐渐沸腾,羊肉的香味不住的往鼻子里钻,陈青媛坐在地上直咽口水,千般好吃不如饿汉的半张饼,万般温暖不比寒冬的一堆火,香味一飘散,红山人呼啦全围过来,看着满满一大锅肉,口水直下三千丈,陈震天把那猿人推到一边:“上一边去,口水都滴到锅里了。”红山人也没把这三个人当外人,伸手就想去抓,可是滚烫的水又无从下手,只能干着急,对着青媛叽里咕噜的说了一通,青媛不明白什么意思,猜测是说想吃肉,也叽里咕噜的胡乱说了一通,没想红山人听完以后全都转身走了,不知道从哪里拿出几口大锅,照着样子生火煮肉。 韩鹏问道:“你给他们说的什么?” “不知道,胡乱说的一通,谁知道这群白痴理解成什么,他们吃他们的,咱吃咱的,这不更好,和他们一锅吃,我还觉的脏呢。” 红山人也不管熟不熟,一闻到香味就拿出来吃,吃了几口就过来拿青媛锅里的吃,对比之下味道不对,仔细一看,陈青媛手里拿着小碗粘着肉吃,八成这佐料有门道,顺手把陈青媛的碗就抢了,入口一尝,果然味道鲜美,越吃越热乎,红山人高兴的手舞足蹈。 “我日的,这帮家伙也不拿自己当外人。” “干爹,您老人家搞清楚,在这里咱是外人。” 陈震天开始发坏,妈的让你们在关键时刻不见人,他拿起一大罐子辣椒,就倒进红山人的锅里,满锅汤水全变成红色,飘着一层辣椒油,陈震天只是看都辣的咽唾沫:“你们,you,吃,米西米西。”边说边做往口里塞饭的动作,红山人一看满锅红色还飘着一层油,心想绝对好吃大大滴,哈喇子止不住,不顾烫嘴,用个玉舀子盛起来就喝,没找到舀子的趴下就凑进锅口喝,这一下可翻了天,辣的那些猿人满地乱转。陈震天大笑,活该,这就叫脑子缺根筋,然后拿出一瓶白酒和韩鹏分喝,红山人一见瓶子里有白色的液体,以为是水,夺来就喝,陈震天吓了一跳,心想他们喝下整瓶白酒还不把脑仁子烧坏了,没想红山人一入口,感觉全身都是劲,日的,还是一帮酒鬼,红山人觉的好喝,从仓库里把整箱的白酒抱出来,直接对瓶海吹,韩鹏看的心里发毛,这酒量,乖乖 陈震天道:“我看要想收拾了那些外星王八犊子,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把那黄泉冥海的洞窟给炸了,趁寒冷还未散去,它们惧怕寒冷,还未出来,及早行事。” “我们要用多少炸药才能把那里炸塌?” “那里岩层很脆,并不是坚硬的岩石,我想利用要塞中的重武器做掩护,然后集中所有的炸药和雷管,一气呵成,把它们炸回老家去。” “恩,我同意你父亲的想法,现今只有这一法可行,那咱们就分头行动。” 整点装备,红山人却喝的东倒西歪,走路都打晃荡。 青媛道:“要不咱等他们醒了酒。” “不用了,借着酒劲胆子大,等会兴许就都不敢去了。” 红山人没吃够也没喝够,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不仅整理装备,还把锅和羊肉都背上,有的还带上羊头,兴许是半路上想喝一壶? 陈震天道:“带点干粮是好事,埋炸药的工程量不小,里面又路杂难寻,万一有闪失,也不至于饿死。” 红山人喝酒喝高了,辣椒又刺激了肠胃,可能不适应,有的开始拉稀。 九十七.触须 97.触须到了洞窟里,陈震天才知道红山人是怎么寻的路,怎么可以进出无阻,他们也是真下功夫,红山人在每个拐弯的地方都往岩壁上楔进了一块玉箍,有两方面的含义,一来根据玉箍的图腾意义,就是传递信息,他们希望以此告诉同伴,这条路已经勘察过,没有危险,或者这条路是死路,第二就是指示路的走向,至于怎样分辨向左向右也只有他们能懂,那时候恐怕还没有左右的概念。 想的容易做起来难,要想把这里炸掉,就要在重要位置,在百分之六十的空间都埋上炸药,只能分头行动,红山人分了几组,陈家人叫了几个红山人指路自成一组,用的是tnt烈性遥控炸药,亏得不是拉绳的,要不然这个计划就泡了汤,这种炸药只要不遇明火和高温就不会出意外,安全系数高,等洞一炸,大功告成。 红山人喝了酒腹中隐痛,找地方解决去了,陈青媛就有点不耐烦,在这怪地方可不能松懈,这一次干好了就打道回府,干不好直接留在黄泉路上,端正枪给红山人放哨,红山人哪里喝过酒,世界上最古老的实物酒是伊朗的撒玛利出土的葡萄酒,中国最早的酒水就是杜康造酒,杜康的故事是在夏朝大禹的年代,红山文明时期还没有酒,这个时期基本是农业为主,这些谗酒之徒拉的臭气熏天,韩鹏大骂:“这些猿人拉的比古墓里的尸体还臭,你说你啊老陈,你闲着没事又是灌辣椒又是整白酒,存心是不想安生,这红的白的一搀和,天又冷,不拉肚子才怪,还不知道羊肉煮熟与否,这不耽误大事吗。” “他娘的,我想这些古人生食都吃,肚子还不和铁打的一样,谁知道这么不经折腾,咱困在墓中饿的吃老鼠那会也没拉成这样。”红山人倒空肚子,已经累的直不起腰,身体强的没什么,弱的走百步拉一次,不把肠子拉出来坚决不罢休。 这一路也装了不少炸药,最后实在走不动了,就坐下休息,原始人类的智商处于初级阶段,说白了就是比灵长类动物强点,一坐下就想吃,把背上铁锅卸下,扔进羊头就想煮,陈震天看他们家伙事带的全活,这才知道这些猿人觉得洞里比要塞里暖活,把吃的用的倒腾到这里安家以避过寒冷的雪灾,怪不得连锅都带上了,再说他们以前必定来过洞窟寻找红山女神的尸骨,还不止来过一次,知道洞穴庞大,非一两日能寻,带点吃食也是情理之中,炉灶准备妥当才发现这里没有水,洞里暖和,连点冰也没有,看着干干的羊头谗的要命,吃上熟肉就不想吃生的了,更何况涮羊肉味道鲜美,对他们来说那简直是天上美味,正想着从哪里搞些水来,土层里扑哧钻出一个大家伙,怎么形容呢,其实只是某个生物的触须而已,上面挂着倒刺,每一根都锋利异常,陈青媛惊诧,莫非这是蜈蚣王,蜈蚣终结者改进型? 仅这一条触须就如此骇人,等它全身都出来还不把细长的窟道堵的密不透风,那触须卷起红山人就往土层里钻,触须是进去了,红山人隔在土层外,被这一吓,谷道兜不住,哗啦拉了一墙,那怪物似乎对臭味过敏,以为是遇到生化武器袭击,深深的钻回岩壁中,听岩壁里的动静,渐渐远去了。 “青媛,你刚才怎么不开枪。” “打死红山人怎么办,我根本没用过枪,只不过拿在手里装装样子。” “废物蛋,我教给你。” 陈震天把那柄ak47拿在手中一番摆弄,那柄枪晃的青媛满眼昏花,没想到我的这个爹多才多艺,把枪玩到这个火候,实属不易,正想赞叹两句拍拍马屁,ak47喀嚓一声,碰…一颗子弹射出来,不好,走火了,天知道这子弹会在狭长的洞穴中弹射在谁身上,慌忙趴倒在地,那颗子弹朝洞顶射去,洞窟内多是发散蓝色荧光的矿石,所以都很坚硬,很容易反弹子弹,只听呱唧一声,似乎有个黏黏糊糊的玩意从上面掉下来,正好落到陈震天背上,他立刻反应过来那是从洞顶被子弹正巧击落的,听动静是个活物,这是个啥?吓的直歪嘴巴,也不敢轻易回头去看。 “快快,青媛,我背上是什么东西,别管是什么,先给我拨拉一边去。” 韩鹏抬头一看,这是些什么玩意? 洞顶上密布的全是触须,刚刚从土层里钻出来,有的正在钻,每一根都粗壮无比,这哪是什么触须,应该称呼为肢体,都软软的淌着粘液,这难道是刚才土层中的大怪物不成?像超级大章鱼的爪子来回甩动,弯弯的盘起来,没有吸盘,不知是什么怪物的身体组织。还要谢谢。。那颗走火的子弹,要不然被它卷了去也不知道。 陈青媛低头去看掉在父亲背上的东西,一看之下差点没抽过去! 九十八.烈性tn 98.烈性tnt陈震天背上的活物是一团黑乎乎的粘液,全身都长满了眼睛,和在ufo上滑落时看见的那个冰溜子完全一样,也就是粘住应龙的那个怪东西,此刻牢固的粘在陈震天背上,怎么弄也弄不下来,急的众人直打转,陈震天情急之下突发奇想,立刻把背部靠在岩石之上的龙珠表面,那怪物发出兹兹的声响,一定是被龙珠的高温烧着了,发出一股清香之气,这香味再熟悉不过,这是落龙香的甘美,吸入腹中如美酒入怀,似甘露润喉。 顷刻间,韩鹏和陈震天似乎失去理智,一步一步往洞穴深处走去,青媛感觉气弱神离,想起昭儿说过,这种香味暗藏杀机,实际上是外星生物的迷魂汤,这二人莫非中了类似迷香之物,正要走向深处自投罗网,急忙按定心神,掩鼻而退,冲到那两人前啪啪一通电光,韩鹏猛的回过神来,大惊失色,亏的还有一个正常的,若是三人都被迷了心神,今日是死路一条,想是那香气量少味淡,很快就散去了,韩鹏猜测这长满眼睛的怪东西可能是类似监视器的玩意,要不怎么长满眼睛呢,石壁中的怪物体型巨大,活动不易,正需要这东西观察外面的情形,头顶的触须晃荡了半天仍未下手,就是因为监视器还没释放,果不其然,洞顶的触须正在分泌粘稠的液体,汇聚成一个大疙瘩就扑哧掉下来。 陈震天招呼大家快退,那怪物一看自己的外眼失去作用,大怒!张须伸爪扑扑腾腾要来硬的了,因为那怪物在山石里的动作急,力量又大,岩石又脆弱,洞窟支撑不住,开始崩解,青媛一看这架势,搞不好都不用炸了,这么折腾几个来回哗啦一下就塌了,头上一块大石掉下来,陷些砸到他头上,青媛脚下站立不稳,摔倒在地,手里的tnt遥控器摔的稀烂。 “干爹,遥控器摔坏了,这可怎么办,那岂不是白忙活了这一趟,没准还要搭上性命。” “能咋办,想想怎么保命要紧。” 巨大的触手塞满整个洞穴,贴着墙壁,把墙壁上的脆石刮的满地掉落,青媛爬起来就跑,因为山体崩解,里面镶嵌的巨大龙珠从岩壁之中掉落,滚了一地,正好有一拐角是倾斜的下坡,绝大部分龙珠都滚到那里汇聚于一处,此处温度突然升高。 第49节 青媛大惊:“不好,那里埋了tnt炸药。” 话还没说完,轰然一声巨响,那儿的炸药一启动引起了连环爆炸,山体大面积坍塌,青媛吓的面无人色,眼见就要被活埋,领路的红山人也吓的原地乱转。 洞顶大块土石不留间隙的疯狂跌落,tnt可是烈性炸药,这一炸非同小可,整个黄泉冥海的海底洞窟呈彻底颠覆之势。 陈震天道:“应龙公主说过,取得龙之力量以后,整个南海龙殿的区域将再次掩埋在黄泉冥海之下,现在青媛得了这神奇的灵力,莫非预言应验,还要拉我们陪葬不成?” 绝路将近,只有束手待毙的份,脚下土石轰然松动,咔嚓咔嚓裂开大缝,当真有一种天崩地裂的末日颓废。 是人就会害怕,陈震天铁打的硬汉,也难免慌张,口中啧啧有词:“媳妇啊,咱们无缘相见了,来世再续今生未了的缘分吧,有件事临死也做做忏悔,我在感情方面有对不住你的地方…” 韩鹏被他的忏悔搞的哭笑不得:“快拉倒吧,闭上你的嘴。” 九十九.旋涡 99.旋涡地表裂缝不断扩大延伸,破碎的连落脚之地也没有,只能依靠仅存的几块岩石紧贴墙面,青媛想起初次和干爹进入鲲鹏山庄所谓的如意天棺时的场景,和现在的遭遇这般相象,难道玉树临风,人见人爱,美女送怀,号称纯情杀手的一代美男陈青媛要惨死在这里,姐姐啊姐姐,以后陈家门想要延续香火就靠你了,你可要找个倒插门的。 都以为地下会喷出许多白色的烟雾,接着就是红色灼热的岩浆,电影里演的总会有些岩浆之类泛涌而出,要么就是整个塌下去,被摔死算完,没想到下面竟然喷出一股冰冷的清水,水柱之大难以想象,比消防车的高压水龙头就nb,洞顶尚未落下的石块不管大小轻重都被水柱又喷上去了,刹那间,洞窟里鬼哭人嚎,乱成一团,邪恶的触须也被这一情况惊扰,正想寻路退却,岩壁坍塌,出不来回不去,只能到处乱舞,几条触须都被压在大石下不能挪动,只能在地面啪啪的抽打,陈青媛道:“这下面怎得有水,难道早就干涸的黄泉冥海重新翻腾而上了?那岂不是要把我们带进传说中的阴曹地府。” 韩鹏道:“所谓地狱只是古人的想象,阴间是一个虚数空间,并不是真正的存在。” “这水是怎么来了?” “我看是外面的那个大湖泊,结了冰层的大湖。” “就是把你裤裆粘住的那个湖?” “你他妈怎么这么多废话,除了它还有几个湖,我看那里必然是黄泉冥海的一个小分支,在飞碟坠落时得以幸运的保存,我们一直不曾知道有湖水的所在,却碰巧在它结冰时经过,刚才的爆炸使得地壳发生震动,那个湖的底部冰层被震裂,因为这两个地方本就像通,才从地缝里倒灌而入,这不正应了得到龙之力量之后,黄泉冥海将次地淹没的预言!” 陈震天道:“现在不是让你说教的时候,你看你罗嗦起来没完,说了这一大堆没用的,这出又出不去,跑又没地跑,等会水溢满了,就都要被淹死了!” “干爹,您这么明白,快想办法。” “这洞非塌不可,砸死那个老不死的大怪物,青媛,快念咒语,我们直接穿梭到我们的时代,就能逃出升天。” “我们一跑了之,红山兽卫怎么办,跟我们一起进洞的红山兽卫怎么办?” “就不要拘泥于这些小结了,要不然都要死。” “这…就算我同意,没有玉箍,咒语能发挥作用吗?” “谁说没有玉箍,这不满地都是。” 陈青媛这才想到红山人为了指路,在每个路口都放置了玉箍的缩小形态:“这也能行!” “不试怎知不行。” “红山人怎么办?” “你可真娘们,不成大器,快念…” “我…”青媛犹豫不定。 水速越来越快,因为爆炸的缘故,整个洞窟被分成若干封闭的空间,加快了水的囤积速度,水位正慢慢升高。 “干爹,我们可以顺着水流的走向找出口。” “放屁,出口早就被堵死了,我看你是舍不得这些猿猴。” “他们也是生命!” “进洞的另外几队,你怎么救,你能救几个,你要把他们带到新世纪,然后他们被活体解剖,放到公共场合让人家拍照观看,收门票?” “这…” 韩鹏抓住他的手,另一只手伸向陈震天,三人紧紧相持。 “快念咒语!” 洞窟里水声洪大,旋涡开始形成,龙珠漂浮在水面,随着旋涡转动,指引方向的玉箍微微的振动,闪着翠绿的荧光。 黄泉冥海永远沉入地下,预言应验了,就像水瀑金殿的洪崩~启墓触山洪,准确无疑的应验了。 巨大的条形旋涡嗡嗡鸣响… 终篇~思念 终篇~思念夜色迷幻朦胧,陈家人围坐在大宅客厅正中的八仙桌旁,桌上摆满了丰盛的美味,色香俱全,林凤娇拿出看家的好菜,这日是八月十五,夜空晴好,星星的光芒飘散满天。 农村不通煤气管道,林凤娇关了煤气罐,从厨房出来,蓝色的火苗晃了晃就熄灭了,她直接把还有热气的锅放进水池,接进了冷水,锅底立刻升起了一片白烟,发出兹兹的响声,这是火与水的交融 雪谣喊到:“妈妈,您也不怕把锅给冰炸了,热气还没下就用凉水冲。” “等锅凉了就沾锅,不好涮。” 一团夜云很像龙在飞翔的样子,颇为壮观,天气很好,心情也很好,正是野菊花最盛之时,望虎村路边的野花被夜风吹的紧了,破碎的花瓣被风卷起,飘散在半空中… 陈雪谣睡觉前喜欢喝一杯牛奶,这一习惯对睡眠和保护皮肤都有奇效,浓浓的奶香随着热气住上升腾,关了灯,未拉窗帘,农家的夜空原就清净透明,半卧在床头,看着漫天而过的繁星。 风漫漫,徐飞扬,征途多阻有情殇。 若有意,思绪飞,到得哪处都无常。 从心想,落入轮回寻无踪,只盼它,冰雪晶莹心中藏。 (全本终) 后记 后记: 首部作品终于结稿了,这份压力算是卸了下来,网络小说最让读者讨厌的事就是写了一半不写,这种情况在真红血花刀这里不会发生,整部作品,逻辑上是很连贯的,但是文笔方面,我认为欠缺很大,以后会持续改进。 讲述的故事比较荒诞,把穿越,冒险,考古,爱情,统统的来了一个大杂烩,可以说首部作品就这么写,对我来说是一个大胆的尝试,好看不好看的,反正写完了,呵呵… 2009年1月3日结稿作者:真红血花刀 第2节 以前老家有一个亲戚在这里帮着打理,大伙都叫他福伯伯,福伯伯和陈家有深厚的感情,他很早就来到陈家,看着青媛和雪谣一年年长大,后来回老家了,说是放不下家里的事,陈震天说他死心眼,没老婆没孩子的光棍,有什么放不下,福伯放不下父亲留给他的老房子,陈震天劝他卖掉,然后搬来济南,他终究没有同意,虽然卧虎山在济南是世外桃源,是修身养性的好水土,论起空气清新,生活怡然,哪能比得上安徽老家,垂暮之年,更希望去那样的地方。 陈青媛顺着门外的长廊转到藏品室的一侧,满院里除了前门的麻核桃就没有其它树木了,后院栽了几株垂丝海棠。青媛对古物的认识不多,近代珍品他能辩识,从小翻看父亲的藏书,懂的比旁人多,雪谣在这方面很厉害,不仅仅认识的古物多,对历史也很熟悉,用陈震天的原话:“这孩子要成精。” 陈青媛用钥匙轻轻转动门锁,咔嚓一声清脆,厚重的门应声而开,有点黑,人的眼睛需要几秒钟来适应黑暗,房里一直都点着黄色的小瓦数灯泡,在陈青媛不察觉的情况下,藏室的门轻轻关闭了…陈家凡是放有藏品的屋子都经过改造,窗户都钉死,门也加厚了,从屋顶打开一扇更厚的玻璃天窗。如果心无防备,没有提早将门顶住,加厚的门足以自动闭合。 借着每个陈列柜上微弱的灯光,那块人型的玉器就在显眼的地方搁着,用红绸包了好几层,稳当的放在玉器陈列柜的一角,这些藏品都是私人所有,不对外展示,也就没有名称和典故之类的说明卡片,再者陈震天是个大大咧咧的人。 陈列柜上照明灯的样子好生奇怪,弯成“s”型的灯柄上托着圆形的灯托,没有灯罩的黄色小号灯泡就立在上面。青媛将人形玉器揣进口袋,在屋里胡乱转了一圈,对青媛来说满屋子的宝贝也没啥用处,他看见一条摸金符,也不知父亲是何时把它收入囊中的,摸金符是古代盗墓者贴身佩带的避邪宝器,用极品穿山甲的爪子制成,这是古代一种迷信的说法,这样的东西让年轻人痴迷,青媛摘下一条挂在脖子上,摸金符是用金线穿好的,前几日刚看完《鬼吹灯》,青媛得了正宗的摸金符,拿在手里细细把玩,可以拿去和朋友炫耀了。 父亲收藏的都是稀奇古怪的东西,稀奇到没有人认识是什么东西,怪不得妈妈说这些东西上不了台面,哪把锁开哪个房间有明显的记号,摆明是给小偷提供便利。柜子上放着一个圆筒玉制器,拿回去用牛皮纸把一端糊上,竖着放到桌上,就是一个精美的玉制笔筒,青媛的钢笔都是整齐的散落在桌上,以后就有笔筒用了,亏他想的起来用这么珍贵的器物当笔筒,这个笔筒贵到家了,青媛也不是前无古人,几十年前,辽宁的农民张世良也把这样一个器物当成笔筒,1979年辽宁省凌源附近有个小的不能再小的屯子漭牛屯,因为有一条漭牛河贯穿整个屯子而得名,漭的意思是广大,用在这里是说这条河历史积淀深厚。屯子里的人一直过的都是面朝黑土背朝天的生活,这是1979年的东北,夕阳的余辉洒落在这片肥硕的土地上,灿灿的土地映出薄薄的红光,日落而息的农人已经收起犁回家,住在漭牛屯的张世良在地里翻出一个硬邦邦的东西,就是那种玉制空心圆筒,他也把这玩意拿到家给孩子当笔筒用。 玉器是中国特有的,玉和金一样,是富贵的象征,金玉满堂、金枝玉叶、金玉良言,从这些成语里可以体会到玉在中国古代的价值。这块地方又叫牛梁山,是红山文明的发祥地,张世良把一头封好,当成笔筒摆在桌上,他当然是不知道这玉是什么来历,考古队听说张世良有一个奇怪的笔筒,用了在当时属于巨款的五元钱将其买下,以这块玉为线索,找到了五千年前红山文明的历史文化层。 陈青媛准备离开藏品室的时候,却发现门锁打不开了!青媛使劲转着锁芯,门锁不对劲,咔嚓咔嚓响着的门锁就是拧不开,看来刚才低估了这门锁,还真是防盗的。 青媛掏出手机:“爸,这天杀的门,我被困在里面了,门打不开。” 父亲出现在门外,手里拎着另一串钥匙。 青媛忿忿的说:“搞什么玩意,进来还好好的,怎么就出不去了?” “刚才忘了,门锁的钥匙有两把,如果只有一把钥匙进去自然出不来,必须有第二把,用第二把将门从里面打开,否则必须有人从外面才能开门。” 陈震天和凤娇决意明天去千佛山探望女儿。 四. 御封 4.御封陈震天和林凤娇上午十点带足香火,开车来到千佛山,路上,陈震天向妻子说起他的疑虑。 “凤娇,大师说雪谣可能是受到强烈的意外刺激才会有癔症,你想想她的情况,是不是和她爷爷那时一样?”林凤娇听得丈夫这样的说词,在副座上猛的颤了一下。雪谣正在吃晚饭,是她最喜欢吃的红烧瘦肉和水煮鱼,这姑娘喜欢吃肉可是怎么吃都不胖,其他女孩都很羡慕。吃饭吃的好好的,林凤娇正和她聊起是不是偷偷交了男朋友,一起去神农架旅游,雪谣神色暧昧的否决了母亲的话,在这时突然就说没有胃口。 “妈妈,我想去休息。”雪谣按着太阳穴,似乎头很疼。 “怎么,才问了问就不愿意了,这么大的姑娘,再过几年就该结婚了,现在结婚我看也可以。” “我心里觉的不舒服,我先去睡了。” “怎么了,谣谣,饭菜不合口吗?这可都是你最喜欢吃的。” 陈震天道:“家里的瘦肉没有了,你妈妈开车跑到市里的超市专门给你买的精瘦肉,再吃两块。” 凤娇道:“米饭还没吃两口,怎么刚动筷子就不想吃了?”然后充满关切的看着女儿,把碗筷帮她端起来。 雪谣接过来又放下:“我真的不想吃了,我心里好乱。” 陈震天道:“长途劳顿,想是累坏了,刚才看见满桌爱吃的菜太兴奋,这会那股子劲又下去了,去睡吧。”陈震天向女儿摆了摆手,示意女儿可以去休息,雪谣一句话也没说,起身离开桌子。陈雪谣的声音那么动人,带有磁性,身上淡淡的香味是玉兰花的香,是忍冬草的纯净,干净朴素的休闲装,亮亮的眼睛温柔如水,蕴涵的是过人的智慧和坚强。 思绪返回到现在,凤娇问到:“你是说雪谣突然不想吃饭的事,精神状态不好,不想吃东西很正常。” “为什么精神状态不好,肯定有问题。” “每天都睡不好,自然没有精神,长此下去就成了这般状态。” 陈震天把好方向盘观察着路况,自语道:“雪谣和父亲的症状怎么这样相象?还是我想的太多。” 一路阴云伴他们来到千佛山,此时依然是风静电熄,只有雷的低吟,在半山腰的万佛洞拜完佛,二人沿石阶而上,来到清一法师的禅房。千佛山在周朝以前称为历山,又称舜耕山,相传舜曾在山下开荒种田,济南现在的舜耕山庄就是由此得名,隋朝的时候,依山开建了一座千佛寺,是千佛山的前身建筑,万佛洞建于1992年,集敦煌、龙门、麦积山、云冈四大石窟的精华于一身,内有万尊佛像刻于石壁。 舜,耕于历山;名,成就天下。 禅房中很清净,几缕淡淡的白烟从桌上的铜炉里飘出来,香气让人心神安详。清一法师端坐于之上,面色健黑,白眉正目,清一法师静候多时,寒暄之后,陈震天开门见山问起雪谣的情况。 清一法师静静的说:“皇金。” 陈震天的第一反应是女儿财迷心窍:“黄金?她去神农架找黄金!” “不,你想错了,震天,你想到的是黄灿灿的黄,金子的金。” “难道不是?” “我说的是皇帝的皇,金子的金,皇金。” “皇金,皇帝的金子,这不一回事,不管是皇帝的还是老百姓的反正都是金子,就他皇家内院里的才是真金。” “震天,你又想错了。” 林凤娇一句话也没说,嘴唇干干的碰了一下茶碗里的铁观音。 “我想错了?” “老百姓的金子固然是金子,皇帝的金子不一定是金子,也许是宫闱的密物,十足珍贵,所以称为皇金。 “这…” “其中原委,老衲不知,她只提到皇金一词,个中事情我也不能由着自己揣测,雪谣心里有话却不说,也许有她的苦衷,到底有什么原委,老衲不愿意知道,也不想知道,历史上神农架和皇金有关的事,你比我清楚。” 有皇帝的皇字,一定是帝王御封,神农架深处不为人知的地方还有某个帝王的封印? 五.鲲鹏山庄 5.鲲鹏山庄陈青媛一早起床,先去了诊所,把那件玉制空心圆筒当成笔筒封好,把钢笔放进里面,还大有介事的左右欣赏一翻,到了韩鹏那里已经是九点钟。 “大侄子,你自己来的,你爹没说有什么事?” 青媛按着韩鹏的两肩,让他坐在沙发上:“让我把玉人给您老人家送过来。”韩鹏顺势坐下:“玉人已经搁了三个月,看出是啥家伙了吗?没给你小子交代几句?”“我爸特别让我告诉您,他不是推辞,是真没见过这东西。”青媛说着把玉人掏出来掂在手里左右打量:“这哪是玉人,就是块玉疙瘩,玉确实是好玉。”“你看它有胳膊有腿的,我要知道是个玉人还找你爹看什么劲!我也不知道是什么玩意,觉的像就随口说是玉人,刚开始我他娘的还以为是块海星,玉海星。” 青媛忍不住笑出来:“伯父,您这古怪东西从哪里淘来的?” “好奇了?暂时保密,你先坐,我出去一下,马上回来,想喝点什么自己拿。” 靠墙的酒柜很大,推拉的玻璃窗擦的很亮,里面有好多叫不出名字的名酒,酒瓶造型繁多,在小彩灯的照射下显的五光十色,缭眼欲花。韩鹏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也没个相好的,没想到屋子收拾的这么干净,大概是定期雇钟点工,因为天阴的厉害,整座房子灯火通明,人家是大款,不像平头百姓,水电都要盘算着用。典型的欧洲建筑,灯光的光源和灯头的位置设计的恰到好处,韩鹏是搞风水的,整间房子,整个鲲鹏山庄都让人从心底感到很舒服。韩鹏是鲲鹏山庄的所有者,山庄建了大约两年,基本不做宣传,房价也定的较高,加之位置偏僻,很少有人拍板成交,就算是风水再好,和人家大谈风水来卖房恐怕不是明智之举,这不代表房子就卖不出去,只是买的人少而已,现在山庄只有两成的入住,这两成人社会地位比较高,平时也不太来住,有的买了一年,到现在房里连个家具也没有,还是和刚买时一样的空房,都是买来投资的,济南郊区开发速度很快,一年就不止翻一番。 房地产开发商都会在后期建些花园,健身器材之类的人造景观,鲲鹏山庄所在之处山水皆有,风景还算俊秀,花园建不建也就罢了,自打竣工之后,这里的建筑垃圾也没人收拾,韩鹏对此视而不见,好象故意留着烂摊子,这是明摆着把购房人往外撵,有钱人对品质要求很高,青媛实在看不出这里有什么品质,别墅建的倒是漂亮,每一座从色彩到造型都各有特色,看来当时是请了有名的设计师花大价钱设计的,一院子的建筑垃圾让品质之感顿时消失的没了踪影。 青媛驱车前来时,要经过一段蜿蜒的山麓,松柏挺拔,断崖盘旋,山路两旁连必须有的边路护栏都没有,阴天行使,这条路被衬的阴森,驾驶技术不熟练的根本不敢把车开上来。上面不远就是造价高昂的鲲鹏山庄,来这里买房的人都有私家车,连简单的护栏都不安装,人家不买房是小事,看房的人发生翻车落山这样的惨事,韩老板可就吃不了兜着走,当初买地开工的时候,他可是连山都买下了,还签了荒山承包开发的协议,更可笑的是山路开始的地方还竖了一块警告牌,看上面的意思就是你快走,不要购房了:山路多弯,注意危险,敬请绕行。 提示标语就让人糊涂,这老头这么有钱,没想到还是个死抠,他越抠门,我越是找好酒糟蹋,起身在酒柜里找出一瓶不知道是哪国的洋酒,反念一想,也不对,几块护栏才值几个钱,房子盖起来要花多少钱,这生意他亏大了。 韩鹏在书房静静的坐着,他抽出一支香烟点燃,深深吸了一口。 六.翅遮 6.翅遮“你家老爷子没告诉你这块玉是什么,也没告诉你来干什么?” “什么也没说,只说让我把东西送过来,不过爸爸好象是说,你是让他来的,我还问过,他让我不要废话。” 韩鹏如释重负的点头噢了一声:“噢,我明白了,原来是这样…” 青媛想起山路艰难曲折,下雨发生侧滑铁定危险:“伯父,上山的路不好走,应该修一下,交通都不方便,房子卖不出去你就亏大了。” “你没觉的这山庄有什么特别的地方?”韩鹏心想,我正找不到话题切到正题,你倒先拐进来了。 “说实话,这地段现在看来偏僻,不等两年就值钱了,最少再赚一倍的钱。” “就你是生意精,房子放在这里赔不了钱,该卖的时候就卖了,所有的房子都设计的这么精美,就是为了放在这里看吗?” “为什么不想卖?只是为了等增值?” “我现在要去看风水,你想去吗?” “远吗?我爸让我来,是不是就是为了让我和您去看风水?”陈青媛很随意的说着。 “就是这个意思,不过我要去看的风水不在地上,而在地下,就在我房子后面一千米外的那座山下。” “地下,看风水看到地下去了,您是不是想看看地脉好不好?” “什么狗屁地脉,你当看风水真赚大钱,那我专职看风水做风水师好了,实话告诉你,那山下有个不一般的墓葬!我这偌大的家业和你爹那满屋子的怪玩意可不是这么简单能置办来的!”韩鹏一字一顿的说着。 青媛惊道:“倒斗!” “什么倒斗,不要说的这么难听。” 陈青媛倒是不吃惊,看样子是找到偶像了:“您是哪个流派?” 盗墓的有四大流派,发丘、摸金、搬山、卸岭。 “你猜呢?” “摸金,什么时候去,现在吗?”青媛兴奋异常。 “就是现在。”韩鹏心想,不愧是陈家人,这么快就接受了这荒诞的说法,看来血统之说还是有些道理,我还愁他不能立刻接受,要我大费一翻口舌,没想到竟然这么顺利。 “鸡鸣不摸金,现在是白天。” “这不他妈的是阴天吗,阴的这么厉害和黑天有什么两样,你倒是挺清楚,咱不讲究这些东西,这都什么年代了。” “鸡鸣不摸金是传统,是规矩。” 韩鹏吃惊的问到:“你不是对这些玩意不喜欢吗?怎么这么兴奋,好象还挺在行,你家老爷子对这事可算是苦口婆心了?” “我爸弄的那是考古,我喜欢刺激的玩意。” “这有什么刺激的,拿命转着玩的营生,你爸说他那叫考古,你爸说那是考古?开什么玩笑,他两口子可是真正倒斗的。” “他们是倒斗的?伯父,按您的意思是,这些古旧的规矩大可不必遵守,白天一样可以探墓。” “我们收拾一下必须带的工具立刻动身。” “墓不大?” “济南郊区,不是深山老林,没有大墓。” “这行不是只倒大斗吗?” “除了大斗我们也进奇斗!”大斗是指显贵乃至皇亲国戚,帝王将相的王陵级别的墓葬。倒斗是对盗墓的一种生动描绘,中国古代的大墓修在哪里的都有,多半是在山腹,一般上面都有封土堆,封土堆的形状就恰似一个量米用的斗,反过来扣在地上,地宫就在斗中,取出里面埋藏的东西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把斗翻过开,所以就叫倒斗。 “小子,我说我们都是倒斗的,你信?” “有什么不信的,摊上一个古怪的姐姐,古怪的爹,怪不得平时看着他们就不是省油的,就我还算正常。”两人开始收拾东西,这一忙活就到了下午三点,陈青媛决定现在给父亲打个电话,陈震天和妻子这时候已经从千佛山回到家里。 “爸,我是青媛。” “怎么了,在哪?” “韩伯伯说你和妈妈是倒斗的?”